《爷,夫人又算计您家产了》 第一章 天降遗产 秋寒尽染,霜叶萧飒。 气派恢宏的府邸前站着一帮年轻女子,她们虽神情黯然,却又装扮得花枝招展。 唯有一人,白衣质朴,不施粉黛,少女清丽绝俗的姿容犹如百合高洁。 此刻,泪水在红肿的眼眶里打转,少女紧紧咬着下唇想阻止泪珠滑落,可这故作坚强的样子更惹人垂怜。 豪宅已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正低声议论着。 “这不是县城首富言斐公子家吗?那个我见犹怜的女孩是言公子第九房小妾吧?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啊?言公子遇上船难翘辫子啦!刚才潘侍郎宣读言公子遗书,说家产中的百万两白银平均分给几位侍妾哪!” “平白每人得了十几万两本是好事,看得出来,其他侍妾嘴上不明说心里也是乐开花的。唯有这第九房小妾叫什么……玉暖暖?这暖暖姑娘啊,与言公子才是真爱,这不,只有她哭得伤心!” 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玉暖暖终是没忍住悲伤,痛哭失声。 “暖暖不想要夫君的家产,暖暖只想夫君回到身边!” 两行清泪划过美丽面容,本应灵动的眼眸随爱人的离世失去了神采,伤心欲绝下,玉暖暖一头撞向石狮子,好在潘侍郎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 户部侍郎潘玄朗是言斐的好友,他本就生得丰神俊秀,气质更是温文尔雅,此刻他因玉暖暖的深情大为动容,连眼角都跟着潮湿起来。 “暖暖姑娘,你这又是何苦?若你也去了,言兄在天之灵不会安息啊!” 暖暖双手捂脸,浑身透着虚无的绝望:“没有夫君共度余生,暖暖也不想独活了!呜呜呜!” 感天动地的爱情令众人动容,倒是二房的刘月娥一直以正妻自居,她见玉暖暖当众寻死觅活,脸上立刻不好看了。 快步上前,她作势一推:“你这做派是什么意思?搞的好像我们其他姐妹只稀罕银子不想念夫君似的。” 刘月娥并未使出多大力气,但玉暖暖却被推倒在地,连掌心也青紫一片。 潘玄朗原本柔若春水的眼波瞬间放射出锐利锋芒,他看不惯刘月娥嚣张想要呵斥,哪知玉暖暖满脸畏惧率先赔罪。 “是暖暖说话没有考虑姐姐们的感受,姐姐们必定也是思念夫君的,请姐姐们原谅!” 看她这副如畏虎狼的样子,显然平时没少受刘月娥欺负。 四周的人群看不下去了。 “啧啧啧,早就听说刘氏跋扈,没想到夫君尸骨未寒就动手打人。” “谁说不是哪!明摆着嫉妒暖暖姑娘与言公子挚爱深情,现在有了机会,还不猖狂撒泼吗?” “可惜天人两隔苍天无眼啊!好好一对金童玉女,就这么被可悲的命运拆散了!” 然而—— 刘月娥一脸蒙圈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对啊,我根本还没碰到这个女人啊?! 贱人!你又阴我! 旁观者的视线中,只见刘月娥一脸凶狠地举起手。 “她要打人!!” 众人的惊叫声中,玉暖暖双目一翻向后便倒,完全是受惊过度被吓昏的柔弱形象。 街角的大树下,一位衣饰华贵气度不凡的白衣公子端坐太师椅中,他正一边悠闲的品茶,一边注视着眼前的闹剧。 应是车水马龙的街头此时空无一人,白衣公子的一丈之内,竟没有敢在此地叫卖的商贩? 这位公子贵气逼人,其所用之桌案、茶具、美食,皆为当世最上等的奢侈货。 树荫遮住脸容令人看不清晰,但他的声音却有种低沉撩人的磁性,只不过,其中弥漫着一股王者天生的傲慢。 “生时未见情深,没想到本公子死后,这帮女人倒是各个伤心欲绝!” 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男人捋了捋山羊胡笑道:“言公子,你假死的目的原本有二,一是为了找出何人在公子乘坐的商船上动了手脚想置你于死地,二是找出公子身边的奸细并挑选最适合的人选。依本相看,现在第二个目的很快会达成,这个九夫人玉暖暖就很不错。” “宰相大人倒是眼光独到。这玉暖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没有家族背景,若她对我是真心,倒也是个尚佳人选。然而,这‘情深意重’如果只是作戏……哼哼,有意思!” “言公子打算暗中观察诸位夫人再来挑选么?虽然这是个不错的法子,但一定要快,想来我们的计划不会等太久了。” “宰相大人放心,有什么要事可飞鸽传书。至于玉暖暖这女人,本公子会亲自试探。” 玉暖暖可不知自己正被某男观察,婢女们好不容易将她整回房间的软床上。 离去前,这些小丫鬟惋惜摇头。 “没想到九夫人对公子如此情深意重!今早起九夫人的眼眶就是肿的,看来昨天得到消息已经哭了一晚。” “少爷对九夫人有救命之恩,九夫人自然情根深种与旁的夫人不同,九夫人只爱少爷其人,而不是他的地位财势。” 婢女们为九夫人与少爷天人相隔的悲惨命运伤感。 只是,当她们走远以后—— 原本双目紧闭的玉暖暖突然睁眼,方才还灰败的瞳孔瞬间绽放光彩,就连那苍白的唇瓣也勾勒起好看的弧度。 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yes,yes,yes!” 手舞足蹈比划起胜利手势,快乐的欢呼声差点因兴奋而压制不住,她赶紧捂住嘴巴免得别人听见。 她,玉暖暖,国际天才魔术师,自从穿越成首富言斐的第九房小妾,每天低眉顺眼扮可怜,无非是想存够银子将那一天的“穿越时空魔术”再现! 都快一年了啊,今天,她终于解放了! 第二章 嚣张是种病,不治不行啊 玉暖暖坐在铜镜面前左描右化。 嗯,眼圈要涂得黑一点,这样更像怀念夫君的贤妻彻夜未眠! 呵,嘴唇得画的苍白些,如此才能hold住我这娇弱美人的清纯人设! 得意地哼着小曲,玉暖暖在陶醉中给自己化好了“憔悴妆”。 “完美!” 心情愉悦下,她将自己像个大字一样扔在软床上。 手指灵动跳跃,她在虚空中弹起了钢琴曲,快乐心情也随指尖旋律流溢而出。 高兴? 当然高兴了! 有了这笔庞大遗产,她就有机会魔术重现回家啦! 其实回想穿越来的那一日,到现在她还觉得很不真实。 作为国际著名魔术大师,她在故宫为各国代表表演一场盛大的“穿越时空魔术秀”,为了故弄玄虚,还特意从古玩地摊买了一块墨色月牙形玉佩假装作为穿梭时空的媒介展示。 哪知诡异的事发生了,就在她钻入箱子想从暗门溜出的时候,一道白光闪现! 待她睁眼醒来,灵魂竟穿到血煞国同名同姓的十六岁小妾玉暖暖身上。 此刻想来,难不成那个地摊货玉佩真是宝物吗? 穿到古代的几个月里,玉暖暖四处打探。 她曾无意中听说,四大强国之一的圣域皇朝国宝名为墨玄月,这墨玄月啊,就是一块月牙形黑色玉佩。 冥冥中她有种直觉,墨玄月一定是她从地摊上买来的那块! 嘿嘿,要是能把墨玄月弄到手,并在时间、地点、环境、道具、人这五方面重现穿越场景,她不就可以美滋滋地回家了? 想要计划成功,攒钱成了当务之急。 毕竟圣域皇朝与血煞这种偏僻小国距离遥远,光是找玉佩需要的路费食宿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最初,她打算省吃俭用存例银。可言斐这挂名老公完全是怪人一个,不仅从不与这帮妾侍们亲近,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守财奴! 听说他幼年时容貌毁了才戴面具,可能心理有点变态吧? 这也无所谓了,变态就变态吧,但堂堂城中首富每月却只给妾侍二两例银,是不是太抠门了? 原以为要存满三年才够跑路资金,哪知天降横财,她就这样成为大富婆! 现在她不仅路费够了,还有了重现魔术的本钱,真幸运! 潘侍郎办事够迅速,一早便叫人送来太平钱庄寄存的十几万两白银收据。 钱财落袋为安,从今日起,她玉暖暖就是个真正的白富美了! 想到银票的美丽,玉暖暖抱住枕头开心地直打滚。许是过于兴奋,她感觉肚子都跟着激动了。 随手抽了几张草纸塞入袖中,她从床上跳下地。 可前脚刚迈出门槛,一道尖锐而嚣张的嗓音便传进耳中。 “小贱人,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唉,又是二房的刘月娥,阴魂不散吗? 她刚切换成纯洁无辜的萌妹模式,刘月娥已经冲了进来。 玉暖暖的贴身丫鬟碧玺看到二夫人来势汹汹,立刻上前护主:“二夫人,您……” “滚开!” 气头上的刘月娥不管不顾,抬起一脚踹中小丫鬟腹部,碧玺立刻痛得直不起腰。 玉暖暖暗中蹙眉,刘月娥也太过分了! 平时她假装无能一直隐忍,那是为了攒路费。 可时移世易,言斐既然挂掉了,看来她必须降服宅子里的女人才能保住自己的资产。 更何况,这刘氏已经发展到动粗打人,嚣张是种病,不治不行啊。 “姐姐,暖暖哪里得罪您……” “别装了,昨天你是故意摔倒诬赖我对吧?你这阴险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分夫君家产?说,你把十几万银子的收据藏哪儿了?” 看着刘月娥凶神恶煞地指着自己鼻尖,玉暖暖觉得吐沫星子都要喷她脸上了。 然而,就在刘月娥指指点点谩骂时,玉暖暖瞄到对方袖笼露出收据一角,灵动的眼珠划过一抹狡黠,她有主意了。 想要抢我的钱?哼,没门! 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就别怪姐将你的银子据为己有了! 第三章 姐就明抢怎么了? 玉暖暖不愧是演技派,澄净怡然的大眼睛在下一秒已蓄满了晶莹的泪。 “姐姐,您先消消气。” 玉暖暖柔声细语地拉住刘月娥手腕求情,可迈步向前时,她一副虚弱不堪的姿态趔趄着倒向对方。 条件反射下,刘月娥果然扶住她。 对于玉暖暖这个级别的魔术大佬,无需动用魔术道具便能将人唬得一愣一愣。 魔术嘛,与绝世武功有些相似,唯快不破,这也是魔术的真谛。 灵活的两指以最小的幅度快速一夹,刘月娥的收据瞬间被她换成茅厕草纸! “哎呀,对不起。近日暖暖心力交瘁,谢谢姐姐搀扶了!” “别来这套,快说,你的收据……” 玉暖暖扮出天真浪漫的样子:“钱财乃是身外物,姐姐若是想要,拿去便是。” 说着,她从自己袖中抽出刚被调包的那张。 这张收据,本来就是刘月娥所有。 自然,刘月娥是不知道的。 她根本没想到玉暖暖会这么听话,难道这女人真的是个软柿子,一直以来是自己误会了她? 满脸不信,刘月娥急忙打开纸张确认,可上面盖着的钱庄红印十分刺目。 趁着刘月娥懵逼的空当儿,玉暖暖低声吩咐碧玺去前厅请潘侍郎过来。 潘玄朗一早发放钱庄收据,果然此时还没走。 待他匆匆赶来,玉暖暖展现出了无生趣的忧郁神情:“潘大人请您作证,暖暖已将夫君留下的银票收据交给了姐姐刘月娥。暖暖今后,只想每日焚香为亡夫的灵魂祈祷。” 潘玄朗那张俊雅柔美的脸容被暖暖的“真情”感动,目光简直温柔得的能滴下水来。 “暖暖姑娘,你真是贤良淑德啊,言兄得妻如此,此生无憾了!” “潘大人……” 玉暖暖身子一晃好似眩晕,潘玄朗满脸关心地急忙扶住。 一旁的刘月娥不干了,她急着揭穿玉暖暖:“潘大人,这小贱人装的,你可别信……” 只是她话未说完,却见一道锋利如刀的目光刺向自己,若是眼神能够伤人,恐怕她已鲜血飞溅。 “二夫人说话小心些,本官最见不得恶妇逞凶!” 潘玄朗虽然容若美玉气质温雅,然而一旦发起怒来,却有种如针似刀的犀利煞气,这让刘月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此时,家仆通传有人递来拜帖。 言斐离世,言母出门未归,潘玄朗作为言斐为数不多的朋友,俨然成为府中诸事的代理人。前厅有事,他立刻赶去应付。 玉暖暖本想跟出去看热闹,哪知被人从后拽住手腕。 原来,刘月娥想要将两张收据放在一处,这才发现好好的钱庄收据秒变成茅厕草纸?!! 一怔之下刘月娥立即会意,这定是玉暖暖干得好事! “你这贱人居然想出这个阴招?你特意叫来潘侍郎,就为了证明你将自己的银子都给我了?可实际上,你给我的收据是我自己的!!” 碧玺见刘月娥竟对九夫人动了手,再次上来想帮忙,可刘月娥恼怒下一脚将她踹翻。碧玺的额头擦上地面,皮肉绽开流出不少血。 怒火上涌,玉暖暖微微眯眼。 为了不暴露身份,她一直没和丫鬟碧玺过于交心,但偷偷观察中她看得出来,碧玺是言府里唯一真心待她的。 平时刘月娥对她跋扈张狂也就算了,没有造成什么实质伤害她都懒得当回事。但是此刻这个女人竟敢两次踢伤碧玺? 伤害她朋友的人,她是不会放过的! 方才清纯可人的脸容立时如罩寒霜,反手用力一抓,玉暖暖将刘月娥的领子揪了起来。 “平时和你玩玩扮柔弱惯你毛病了是不?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 冷哼一声,她拍打几下刘月娥错愕的脸,轻蔑勾唇:“调换你的钱庄收据怎么了?别说偷偷调换,我还明抢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说话的同时,她一把夺过刘月娥的收据这才重重推开对方。 刘月娥震惊地跌坐在地,她无法置信的大吼道:“你敢明抢……” 玉暖暖伸出一脚踏上对方胸口,刘月娥的后话吓得吞了回去。 眼前这居高临下满脸冷酷的女子,还是那个哀婉柔弱的玉暖暖吗? “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没什么是我玉暖暖不敢的!你若老老实实安分守己,未来的言府还能给你留口饭吃,否则,门外的二黑就是你的下场!” 二黑?二黑是谁? 刘月娥自然不知道,二黑只是街口那条流浪狗啦…… 玉暖暖收好收据潇洒转身,刚走两步忽地回眸一笑,方才那散发戾气的女子仿佛不曾存在过,她又变回那个单纯娇柔的少女了。 “哦,抱歉,正确来说,这其实不算抢。因为这张收据是你打伤碧玺的医药费。想要体验被人真正打劫吗?咱们下期再约。” 扔下这话,她步态优雅地走去帮碧玺裹伤了。 刘月娥一脸的猪肝紫,就在她不知该起来谩骂还是灰溜溜离去时,七房侍妾秦雪落一阵风般冲了进来。 “不好了,二姐,大事不好了!夫君外面的女人……找上门来争家产了! 第四章 遗产的战争 言府豪宅门口,正在上演一出撕逼大战。 府中最为泼辣的六房李遥希,正与一名肌肤微黑的年轻女子指着鼻子互相对骂。 “你一个船家女勾引夫君爬上床,竟然有脸来要钱?再不滚蛋,小心我拆了你的髻!” “哼,言公子已经许我当十房妾侍了,你敢对我动粗,我一定拔光你的毛!” 李遥希被气得七窍生烟,毫不客气地扯住对方头发。 那女子也不甘示弱,回手便掐住李遥希的脸蛋。 如此劲爆场景,玉暖暖仿佛看到大型捉奸现场。 四周众人惊得只顾长大嘴巴,见没人注意到,她干脆掏出一包瓜子坐在门墩上看起戏来。 嘿,李遥希头发揪住的方向不对,应该往后扯嘛!太不会打架了! 啧,这黑妞光掐脸蛋有什么用?应该来个二龙抢珠挖眼睛! 她吐着瓜子皮抖着二郎腿正看在兴头上,忽有一道阴影挡住了视线。 这就好比熬夜刷剧看到高潮偶遇手机没电的痛苦,玉暖暖自然而然想要推开那人。 “唉?让开!你挡到我看戏了!” “看戏?” 简简单单的字音,却有种虎啸龙吟般的低沉磁性,仿佛九天外流动的天河,又似迷雾中无法捉摸的旖旎。 好听!太特么好听了! 可随之而来的,是手腕被这声音主人禁锢的痛楚。 嘶~~谁敢弄痛我? 玉暖暖恼怒抬头,哪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卧槽!这还是人嘛? 什么韩国鲜肉、欧洲肌肉,全都不比上啊! 此时秋风扬起,眼前这俊美无铸的男子墨发清扬,宛如空中流淌的星河般如梦缱绻。 虽然他只着质朴的白色长衫,但一双寂寥清冷的眼眸却染着毫无温度的冰寒,隔绝了草长莺飞,隔绝了人间冷暖,高贵傲慢的王者气质仿佛自带灯光效果,令人只看一眼便想臣服在这君主脚边。 发现是个陌生人,玉暖暖撇了撇嘴。 未免别人看到影响自己建立的人设,得让这极品帅哥放手再说,虽然有点可惜就是了…… “本夫人知道自己魅力四射吸粉无数,但作为爱慕者,你这样大庭广众下动手动脚真的好吗?” “……” 爱慕者?这女人到底哪来的自信? “再不放手,本夫人可以要喊非礼了!” “……” 节操哪?这女人不要节操了吗? 但想到如此举动确实不妥,冷傲男子重重放开玉暖暖手腕:“九夫人果然不像表面那般纯洁天真。” 边说,他边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目光染着十足的嫌弃,开始一根一根仔细认真地擦拭起碰触了玉暖暖的手指头。 被这样直白的藐视,玉暖暖立刻怒了。 “您哪位啊?我怎么就不纯洁了?你又不是我夫君,纯洁不纯洁你看得到吗?小心呦,男人毒舌是娶不到老婆的,不过看你这副拽上天的样子像极了二黑,唉,恐怕就算闭上嘴巴依旧娶不上老婆。” 男子剑眉微拧,傲娇十足:“本人姓寒名冰弦,什么二黑?这么土的名字。” 寒冰弦? 瞧你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还真像二黑的兄弟——寒二狗! 玉暖暖刚要继续斗嘴,那边群众围观的撕逼战已经有了结果。 场中高分贝的尖叫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只见李遥希华丽丽以拔掉对方一大簇头发而宣告胜利。 船家女捂住头顶后退几步,一脸愤怒地摸向自己袖笼:“哼,你敢这么对我?我告诉你,我可有言公子写的定情信!咦?我的信哪?” 李遥希双手叉腰得意道:“定情信在哪里?别胡说八道丢人现眼了,赶紧滚蛋吧你!” 船家女还在摸索找信,潘玄朗终于从泼妇打架的震惊中回神,他上前一步摇头道:“这位姑娘,既然你没有证据,那还是请回吧。” 和和气气的说完,他忽地压低几分声线,春水般的眸子划过一抹凌厉。 “你以为本官傻的吗?你来言府无非是想骗点钱财,若是再不离去,小心本官捉你到衙门查办。” 船家女脸上一阵青白,惊恐地看了一眼潘侍郎,急忙灰头土脸的溜走了。 李遥希力战小三儿大成功,其余妾侍都围上来慰问。 潘玄朗却转头向相反方向走去。 “这位是……寒公子吧?这拜帖可是公子投递的?” 玉暖暖眨了眨眼,原来,潘玄朗收到的拜帖并不是女小三儿的吗? 寒冰弦微微颔首算作施礼,可周身散发的气度依旧冷傲无双。 动作十分利落,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潘玄朗。 “本人寒冰弦,游历时结识言兄并得其赏识,言兄推荐冰弦来言府任护卫一职。” 护卫? 玉暖暖上上下下打量几眼“寒二狗”,如此傲娇屌毛的独特气质,哪里像个干保安的? 想要凑上去看看写了什么,她却发现潘玄朗盯着信的表情极为古怪。 似乎想笑又不敢,想哭又不像,但在这背后隐忍的,却是极大的震惊、震动、震撼! 这一下完全激起了玉暖暖的好奇心,她顾不上贤良淑德的人设了,凑过小脑瓜明目张胆开始偷看。 只是—— 当她看到信笺内容时,实在是绷不住了…… 第五章 这年头,狐狸精也可能是男的 玉暖暖一直以为,言斐娶了这么多老婆却不近女色,是因为脸部毁容自卑作祟。可此时看到眼前的信笺,她露出大彻大悟的表情。 “原来……他是弯的?” 这封信,明显是一封热情似火的情书。 你是我的心啊,你是我的肝…… 啧啧,没想到,看似阴沉傲娇的言斐竟然喜欢土味情话? 娶妾侍是为了掩人耳目,一定是这样! 这年头啥都不安全,连狐狸精也可能是男的…… 再次打量寒冰弦几眼,她忍不住开口:“这么说,你也是弯的?” “什么弯的?” 寒冰弦不明所以,他递过去的,不是一封很正经的推荐信么? 潘玄朗的脸色红白变换,他因知道了朋友的取向问题有些尴尬:“那个……暖暖姑娘,这件事,我看为了言兄的名声还是不要声张了。寒公子真想讨一份差事吗?但现在言兄离世……” 见潘玄朗想要婉拒,玉暖暖急忙拿腔拿调地说:“潘大人啊,您想想,夫君若是在世,一定想要好好照顾寒公子后半生吧?这是他的遗愿,我们怎能拂逆他的心意呐?” 脸上扮作一副思念夫君的温婉,她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哼哼,寒二狗,你不是一脸嫌弃还拽上天吗? 我就顺你的意! 等你入府当了护卫,我是主,你是仆,看我怎么收拾你! 潘玄朗哪知她肚子里的小九九?满脸敬佩地盯着玉暖暖,他心中嵯峨感叹: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啊! 知道夫君真心喜欢的是男子,可她居然还能如此贤惠的接受? 可敬,可叹! 感慨一番,潘玄朗羞涩地咳嗽一声:“既然暖暖姑娘没意见,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寒公子就作为姑娘的贴身护卫入府吧?好在公子的癖好……比较特殊,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 寒冰弦看出潘玄朗的神情暧昧,越发觉得可疑:“什么叫癖好特殊?” 微一迟疑,他不客气地夺回那张纸,可看到信笺上的内容,他差点郁闷得当场喷血! 这是什么玩意?! 我的推荐信怎么变成……变成……这么俗气的情书了? 难道说,我捡起来的不是自己的信? 寒冰弦想起,方才在门口投贴时,前来骗财的船家女走在前方。当时脚边掉落一封同为白色信封的信,他以为是自己的,于是看也没看捡起来便塞入怀里。 难道说,这封是船家女伪造的情书? 忆及此处他急忙翻找,果然,自己的推荐信还好端端躺在原处哪! 这一下,他可算明白那两人误会了什么。 寒冰弦满头黑线,动了动唇想要解释,但一腔傲骨却令他又羞于启齿。 毕竟对方并未直言,他总不能主动说自己不是断袖吧? 玉暖暖听到潘玄朗的提议,简直巴不得这傲慢家伙落在自己手里。她连声附和,甚至主动跑去找言府总管安排入职了。 又尴又尬,寒冰弦就这样以九夫人玉暖暖贴身护卫的名义进了言府。 此时此刻,狂傲如他也只能叹息一声,算了,误会就误会,与这女人有什么好解释的? 反正达到入府目的,也就够了。 办好任职手续,寒冰弦应该与府中护卫住在一处,玉暖暖先带他到自己所居院落认门并交代未来的工作内容。 她没有娘家无权无势,所居之处也是全府最差的地方。草木稀疏,院落破败,“听雪”小院没起错名,此地除了听雪落下的声音,根本没啥能干的。 “本夫人是个讲究人,主仆间一日三次请安礼仪是不能省的。还有,不要以为你做护卫就只负责保护本夫人安全。你以为打工很容易吗?有时候你老板——就是我,让你做些端茶倒水……” 玉暖暖拿捏起身份正在摆谱,猛地一声欢叫响起,是碧玺发现她回来冲出迎接。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二夫人派人来过,把我们的取暖用碳和棉被都给抢走了!就连您藏起来的那点茶叶末都不剩……” “嗯哼,快别说了!” 玉暖暖尴尬地瞄一眼寒冰弦,她可是正在装逼啊!小丫头怎么可以自爆家丑? 可是,为时已晚。 寒冰弦眼帘轻挑,薄唇微勾,看似云淡风轻却又含着十足的藐视:“茶叶末都不剩?看来端茶倒水的工作我可以省了。” 目睹这副欠揍的样子,玉暖暖真想即刻上去扁他一顿! 迟钝的小丫鬟终于发觉还有外人在场,碧玺一把捂住玉暖暖嘴巴,惊慌眼神中却透出莫名的兴奋,连声音都激动起来。 “哎呀九夫人,少爷才刚去啊,你怎么就耐不住寂寞带了野男人回家?你们是真爱吧?” 玉暖暖想要解释,可嘴巴被封,她一时支吾着说不出话。 “野男人”寒冰弦则一副负手问天、遗世独立的样子,四周的空气中仿佛有大字写着“与我无关”“生人勿近”。 正闹哄着,听雪门口传来吵杂的脚步以及“笃笃笃”的奇怪响声,碧玺惊慌无比,她一把将玉暖暖推入庭院中的干草垛里。 与此同时,她冲着寒冰弦急道:“是老夫人的拐杖声!若是被老夫人发现九夫人带了野男人回府,后果不堪设想!你也赶紧躲进去!” 原本寒冰弦满脸的不屑,但听到“老夫人”三字,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微一沉吟,他还真的钻了进去……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庭院内走进很多人。 干草垛中听得清楚,一个成熟威严的女音正在说着:“殉葬一事板上钉钉,现在老身想要确定的是,到底由哪个妾侍随斐儿同去!” 第六章 殉葬的人选 草垛之中,地方狭窄,两人又是紧急之下匆忙躲入,玉暖暖的一只脚丫子差点踢中寒冰弦的脸。 “你……” 寒冰弦嫌弃地要说话,一只温暖娇嫩的小手及时按住了他的唇。 “嘘!”玉暖暖凑在他耳边小声叮嘱:“别出声。” 本来两人没什么,可此时他们孤男寡女藏于草垛要是被人发现了,那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 唉,碧玺好心办坏事,现在也只能忍过去再说。 还好,这寒二狗身上有种淡雅的香气,倒也并非让人无法忍受。 玉暖暖只想熬过眼前的紧张形势,可寒冰弦却脸色发黑。 他由于某些原因,向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首次与女子如此亲近,一阵酥麻感自耳畔传来,仿佛电流冲击,他的身体瞬间被贯穿! 这该死的女人! 她不是已经嫁为人妇了吗?现在这是在干嘛?勾引他? 原来她不仅假扮娇弱清纯,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便在此时,老夫人的话传入两人耳中。 “殉葬一事板上钉钉,现在老身想要确定的是,到底由哪个妾侍随斐儿同去!” 这话令玉暖暖一惊。 殉葬? 又不是什么皇室宗族,死了个儿子就要有人给殉葬? 玉暖暖放开寒冰弦,此时她顾不上别的,只是急着偷看。 这位言母虽被称作老夫人,其实一点也不老。言斐年少有为只有二十六岁,古代女子生育早,言母如今也不过四十出头。 言母平时住在山中庙内吃斋念佛,玉暖暖穿来快一年了,也只见过言母一回。 干草的缝隙中,一身丧服的言母依旧气度雍容,明明失了独子,可她眉宇间的严肃威仪并未因悲伤减弱半分。 “老身听到消息便急忙下山,途中偶遇高人算了一卦,高人指引说,要有妾侍陪伴在斐儿身边才能令他不在阴曹地府孤单。月娥,你说听到消息时,玉暖暖真的想要一头撞死随斐儿离去吗?” 卧槽!演戏演过头了? 我这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此刻的玉暖暖别提多后悔了,可她卖力上演寻死觅活的时候,又哪能想到老夫人会整出殉葬这么缺德的事儿? 自己和刘月娥有仇,对方不趁机落井下石才怪哪! 果然,她看到刘月娥假装抹了抹眼角,实则是掩饰唇畔勾起的得意。 “婆婆啊,九妹一头冲向石狮子,我们都是有目共睹啊。月娥可一点不敢骗您!” 六房李遥希附和:“婆婆,要想知道玉暖暖对夫君的情意是真是假,只看她会不会拒绝殉葬就是了。” 七房秦雪落与刘月娥向来一个鼻孔出气,她连忙补刀:“其实我们并不是怕随夫君而去,只不过,现在四姐她们还没回来,只剩我们几个还想留下伺候婆婆哪!” 言母表情冷凝地勾唇:“说得好听,你们是想伺候我?还是怕死啊?” 刘月娥急忙凑上去挽住言母手臂:“表姑母,月娥知道您讨厌那个孤女,月娥怎会留她在您跟前碍眼?” 这声表姑母一叫,玉暖暖立刻恍然,怪不得刘月娥如此嚣张跋扈,原来还有裙带关系吗? 嘿,表兄妹还是啥?也不怕生出个口歪眼斜的低能儿。 刘月娥此时转头瞪了一眼碧玺:“你家主子哪?刚才不是还在吗?” 碧玺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不知……不知道啊,方才门口闹哄哄的,九夫人也跟着去看了……老夫人,要不您进屋里头等着?” 言母冷哼一声,她向身后的家仆勾了勾手指,有人快步给她抬了张凳子来。 一甩长裙下摆,言母霸气地端坐椅中。 “我们就在这等着。玉暖暖屋里地方狭窄,这么些人站都站不下。” 玉暖暖本指望着她们进屋时趁机溜出来,哪知言母却要寸步不离? 她有点郁闷了。 这老夫人和她儿子言斐一样,傲慢无礼能上天。 虽然言母并未对她打骂过,但刘月娥说的没错,因为她是孤女出身,言母很讨厌她。 据说,原身饿倒在路旁泥浆中差点死掉,却被偶然路过的言斐所救。 与其他有些身份的妾侍相比,她自然不受婆婆待见了。 本来就是婆婆最不喜欢的儿媳妇,再加上其他侍妾添油加醋将殉葬的事儿丢给自己,恐怕,这个大project是逃不了了…… 寻思对策时,玉暖暖的眉头不由自主紧锁起来。 一直冷着脸的寒冰弦看到她这副样子,忽然乐了。 哼,原来这女人也有怕的时候? 我要让你后悔刚才对我的大不敬! “你说,若是此时被人发现你和陌生男人躲在草垛里,会有什么下场?” 听到耳畔这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玉暖暖悚然一惊,她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寒二狗,你干嘛?被人发现不仅我完了,你也跑不了啊!” 玉暖暖焦急地瞄了瞄对方,却见那张俊美的傲娇脸上,竟浮现出十分欠扁的笑意。 “我自有办法脱身。倒是你,可能连分得的家产都保不住……” 其他的玉暖暖也不在意,唯有银子却是她回到现代的关键,听到这话,她倒真怕被人发现了。 闪电般的速度扑去,她想再次按住寒冰弦的乌鸦嘴。 可这次对方早有防范,只见那对好看的星目笑弯成诱人月牙,邪魅的笑意闪现,寒冰弦朝草垛边际用力一踢! 干草飞扬间,玉暖暖听到这货挑衅的声音。 “被发现草垛有人,你,要如何接招?” 第七章 寒二狗!你真狗! 玉暖暖反应过来的霎那,草垛外已经响起“啊,有人!”的尖叫声,甚至,她还清晰地听到刘月娥的大嗓门。 “那一小截黑色难道是男人的靴子?!” 玉暖暖震惊中望向寒冰弦,这货上扬着嘴角正等着看热闹。 寒二狗!你真狗! 电光火石间,玉暖暖猛虎扑食般向寒冰弦压去。二话不说,她的小手已直接摸上对方的脚踝。 寒冰弦原本打算看好戏,待到玉暖暖无计可施的时候,由他出场来个英雄救美。 哼哼,若是这样,这女人还不乖乖臣服不敢再嚣张?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虽然隔着一层布料,但脚踝处传来难耐的酥麻,他的身体不自主紧绷起来。 这女人厚脸皮到竟敢触碰男子的身体?还是在这紧张过分的节骨眼上? 寒冰弦刚沉下脸色就觉得脚上一冷,玉暖暖已快速扯掉他的靴子。 “想看戏,就闭嘴。” 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警告,潮热的气息吹向耳蜗,这让寒冰弦猛然一颤。 此时的玉暖暖,已经拎着那只泄露行藏的靴子跳了出去。 骤然见到玉暖暖冲出草垛,女眷们全都惊呆了。 一时间,狭小的院落内竟有种诡异的静谧。 玉暖暖一手拎着男子黑色长靴上下甩动,一手竖起两根指头开始作秀。 “问苍天,询大地,扶乩之处,必有真言。今以夫君之靴请问仙灵,夫君何处?夫君何处?请其尸骨归来,江海指明方向!” 大吼一声,玉暖暖一个横甩,靴子打着旋转向草垛横切过去。她已算准寒冰弦躺倒的高度,即便顶端茅草被砸飞散落,倒也并未暴露寒冰弦行藏。 并且,她的另一个目的已然达成—— 该死的女人,你敢吓唬我?! 寒冰弦有心就这么冲出去,但缝隙中看到玉暖暖背对众人得意地朝他竖起中指,他的斗志完全被激发了。 好,就暂时顺你的意。 别以为装神弄鬼就能让人上当,我倒要看看,如此死局你怎么破解! 玉暖暖见草垛没有动静,知道激将法大成功,想必这货目前不会再坏事了。 待她转过身来面对言府家眷,已恢复那副可怜巴差的乖巧样子。 “婆婆对不住了,方才暖暖为了探寻夫君遗体方位正在扶乩问卦。现在扶乩结束,神明已经给了暖暖答案。” 原本刘月娥想要对男靴之事寻根究底,但玉暖暖早已料敌先机。她怕刘月娥戳开整个草垛,这才故意用靴子将草垛的上部砸开一半。 这样一来,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同时又抛出扶乩问卦只为探寻夫君遗体下落,果然令言母将注意力放在后者上。 言母腾地站起,她快步来到玉暖暖跟前阴冷地问:“你会扶乩?扶乩不是用铺满大米的木盘占卜吗?老身从未听说钻入草垛之法。” 言母信奉神灵是远近闻名的,不然也不会因江湖术士随便的一卦就要儿媳妇殉葬了。 玉暖暖这么说自然为了投其所好:“木盘扶乩只能招来普通的小灵,想要找到夫君遗体,必须招来商船失事处洛江的洛神显灵。” “哼,这么说,你招来了?” “婆婆您看,地面上干草散落的图形像雾像雨又像风,这便是洛神的指示。唉,没想到啊没想到,打捞两日都遍寻不见,原来夫君竟然……” 欲言又止,玉暖暖半垂脸容呜咽起来。 言母对神明之说向来深信不疑,她正要追问下去,刘月娥却耐不住了。 “婆婆别听她胡说!接下来,她一定会说,什么洛神指示没找到遗体定是夫君没死不能让她殉葬啊,或者是她八字不合不能殉葬啊,总而言之,她就是不想死!” 秦雪落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一定是在演戏!” 李遥希是个直肚肠,听到这些话,她直白地询问道:“玉暖暖,你是这样想的吗?不想殉葬你就直说呗。” 玉暖暖泪眼婆娑地望向言母,老夫人此时虽没开口,但那双犀利的眼睛明显在观察玉暖暖的微表情。 姜果然是老的辣,这块老姜很精明! 但你还不知道吧?姐在现代可是当众作秀忽悠人的专家啊! 摆出有气无力的样子,玉暖暖恭敬地向言母施了一礼。 “婆婆,暖暖自幼流落在外,年幼时曾学了一些扶乩问卦的术数。干草形成的图案已经告知了夫君的下落,对不起,夫君……夫君确实去了!” 听到这话,言母脚步一晃,若是一直找不到遗体,多少还有些生的希望,此刻玉暖暖这话等同掐灭了希望的种子。 几个媳妇赶紧抢着搀扶言母,唯有玉暖暖施礼的姿势不变继续说。 “洛神指示,夫君遗体沉在洛江之中,魂魄孤独,确实需要一人常伴在侧。暖暖与夫君两情相悦至死不渝,请婆婆允许,三日后,暖暖自锁肉身在铁笼内,于大家的见证下,暖暖会自坠洛江殉葬。” 仿佛一道天雷炸响,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 这一刻,她们几乎都信了。 眼前这个清丽绝俗的娇弱女孩,果真是爱煞了言斐想要以死殉情? 玉暖暖将头垂得更低,没有人发觉,当她眼帘快速上挑的刹那 ,那对清澈无辜的大眼睛瞬间弥漫起犀利霸气! 哼哼,想要我殉情? 好,作为国际天才魔术师,姐就给你们上演一场大型水中逃脱秀吧! 第八章 您的信鸽被九夫人吃了! 魔术,在玉暖暖眼中就是一场绝美的演出。 而魔术师除了机关技巧之外,最大的资本就是堪比奥斯卡影后的演技! 她的演技是业内一流的,但想在古代上演大型的水中逃生秀,这一次却不能只靠演技,必须得准备逃生道具了。 凤凰县不比魔术团,制造道具机关时需要躲避他人耳目,更重要的是,她没有一个可以告知真相的助手帮忙。 当玉暖暖在言母面前主动献身殉葬时,她故意提出锁在铁笼内坠江,就是为了达成魔术具备的条件。否则按照本地风俗,就算真有人殉葬,大部分也都是白绫一条吊死的下场。 殉葬前,她为自己争取来宝贵的三日。 只是,即便她可以亲自监督打造铁笼子,还是不方便白天对笼子动手脚。 于是白日里,她就做出一副圣母样子,什么给老夫人送冬衣假扮孝顺啊,赏赐婢女们旧首饰如同完成遗愿啊,仿佛她真的下定决心结束生命。 这样一来,言府中人对她的戒备也淡了很多。 眼看到了殉葬前夜,玉暖暖趁着月朗星稀偷偷潜入铁匠家将笼子改良了一番,待她回到言府时已是子夜。 毕竟干了体力活,玉暖暖摸了摸肚皮,里边唱起了空城计。 正犹豫着要不要到小厨房翻找点剩菜剩饭,忽然,墙边传来一阵振翅的拍击声! 惊喜抬头,玉暖暖发现一只鸽子飞入后院。 “啧啧啧,难道这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外卖?今晚的宵夜有着落了!” 俯身拾起一把石头,她瞄准鸽子就是一顿猛攻。 作为魔术师,玉暖暖自然练习过飞镖投掷技术,此时在美食的诱惑下,乱石攻击不比飞镖表演的准头差。 鸽子掉落,玉暖暖兴高采烈的开始烹饪。 夜晚最适合的宵夜就是烧烤了,她不知哪里弄来一壶小酒,这顿烤乳鸽简直吃得别有风味。 就在她酣畅淋漓大快朵颐的时候,言府的假山之后—— “启禀主人,宰相传进来的信鸽被人拦截了!” “什么?何人如此大胆?”阴影中一人白衣翩然长身玉立,听到这个消息,他那磁性低沉的嗓音微微高昂了几许。 “是……是九夫人……您的信鸽被九夫人给吃了!”单膝跪地的黑衣人连声音也颤抖起来,显然他知道主子动怒的后果有多可怕。 “果然她就是奸细!这女人可知自己正在玩火?妄想蒙骗本公子,现在终于露出马脚了?”白衣公子重重一拍假山,内力到处,连石块都被震碎一角。 就在此时,花园小路上传来对话的声音。 “夫人夫人,你大半夜不睡觉,拉我去找寒冰弦那个侍卫干嘛?” “唉,你和他现在都是我的人,分甘同味嘛!如此美味的宵夜,怎能拉下你们二人?” 碧玺嫌弃地看了一眼玉暖暖手中的油纸包:“就剩了鸽子屁股给人家,还分甘同味?夫人你是认真的么?” “这你就不懂了,鸽子屁股和鸡屁股一样富含丰富的蛋白质,是最最营养的东西,简直是养颜美容、促进生长发育之佳品。” 其实玉暖暖不过是想借机拉拢寒冰弦替她保守秘密,只是鸽子太小又太美味,她一不小心刚才吃的多了点…… “走啦走啦!”对于只剩鸽子屁股她也很尴尬,急忙催促碧玺离开了。 这段对话自然传到了假山后,黑衣人听闻吓得脸色苍白直发抖:“主……主人,现在怎么办?让属下去处理掉九夫人?” 哪知白衣公子傲慢冷酷的视线中,有了一分若有若无的流波笑意。 “鸽子屁股吗?很好!有趣!本公子倒要亲自查个明白,这女人到底是谁派来的?商船沉没到底和她有没有关?” 第九章 水中逃生魔术,开幕! 洛江,凤凰县的标志。 洛江唯一的轮渡码头,此时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堵得举步维艰。 他们的视线全都聚焦在空中某处。 “那黑布遮住的庞然大物是什么?这东西被木架子吊在半空,风吹得咿呀咿呀煞是吓人!” “你还不知道啊?黑布下定是言府特意打造的大铁笼了!我听说啊,今天言府的九夫人要舍身沉入洛江为言公子殉葬哪!” “哇~~言老夫人要不要这么狠啊?活生生被淹死殉葬?逼死九夫人,她不怕九夫人变成厉鬼来索命啊?” “你懂什么!听说是九夫人自己提出来的,连这即将一同沉江的铁笼子都是她亲自监督打造的!这才叫真爱,懂吗?” “说得也是,前几日我确实见到九夫人想要撞石狮殉情……咦,言府的人来了,好像没见到九夫人……” 百姓正议论着,空中悬吊的黑布袋被人赫然扯下,四周立刻哗然。 “啊!铁笼!里边真的是九夫人!” 精铁打造的笼子中,一位白衣素洁的少女委顿于内。 她虽眼圈红肿容色憔悴,但那灵秀的眼眸却闪烁着即将殉情的坚韧不拔。 言母即便是个厉害的,但看到玉暖暖如此令人怜惜的样子,目光也终是涌现出温度。 暗自点了点头,言母扫视一圈儿其他媳妇:“老身最后再给一次机会。你们平时都想争夺正妻之位,现在老身答应你们,最后哪一个随斐儿去了,这正妻的位置便是谁的,神主牌位也可迁入言家祠堂。” 媳妇们嘴角一抽,赶紧低头。 正妻位置?迁入祠堂?命都没了谁还在乎这些? 她们不约而同用余光偷瞄笼中的玉暖暖,李遥希的脸上多少还挂着几分同情,但另外两人却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尤其是刘月娥,想到那日被玉暖暖用脚踩在地上不敢动弹的大仇即将得报,她差点没忍住笑意。 三人全部低头,没人回答言母的问题。 玉暖暖却扶着笼子缓缓起身,即便脸色灰败憔悴,却难掩她的清丽绝俗。 “暖暖知道婆婆舍不得暖暖,但夫君不在了,暖暖活着也没有滋味。死后能与夫君同埋江底,暖暖便死而无憾了。” 听到这样的话,百姓们立即爆发出一阵感动赞叹。 言母不免有些动容,但很快抑制情绪恢复威仪:“好,从今日开始,暖暖你便是斐儿的正妻,你安心去吧,老身一定会给你们举办一场轰动全城的大婚典礼。现在,沉江殉葬仪式开始!” 敲锣打鼓的丧乐中,铁笼的小门已被言府家仆用三道铁链锁了起来。家仆为了向主人展示,还特意使劲拉了拉链子证明完全拉扯不开。 随后,家仆将笼子外面的黑色布袋重新罩上,并将绳子收紧在外围打了结扣。 见言母挥手下达最后的命令,家仆终于解开支架上吊住铁笼的绳索! 牢笼下坠的瞬间,众人耳边响起玉暖暖清脆动人的声线。 “洛神啊!暖暖以自身献祭,若您有灵,请您指引夫君所在的方向吧!” 惊呼声响起,顷刻间那两米见方的庞然大物已经直直摔入江心,溅起水花迷人眼,待大家抹干水珠再次望过去,铁笼已然消失不见…… 第十章 洛神显灵 巨大铁笼囚禁少女坠入洛河的场景过于震撼,诡异的安静片刻,围观百姓们爆发出各种情绪。 有对这凄美爱情扼腕叹息的,也有觉得玉暖暖傻的,更有事不关己说些风凉话的…… 观众们反应不一,唯独寒冰弦那对淡月般的眼眸流露出质疑。 不对啊,这女人今早上还向我耀武扬威自信满满哪! 怎么转眼就甘愿沉入江心殉葬了? 可要说她与给铁笼上锁的家仆串通却又不像,从锁好铁链后拉扯的声音和角度判断,铁笼的大门确实被三条链子锁得插翅难逃。 寒冰弦还在沉思,哪知平静的江面忽地四溢起波纹来。 碧波轻漾,光影浮动的圈晕扩散开来,先是露出一片乌黑的发丝,随着摇曳水纹向岸边移动,那青丝主人逐渐展露朱颜。 人群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只见那净洁如莲的白衣少女缓步踏上堤岸。 罗袜生尘,腰如约素,顾盼流连间,那对不染纤尘的璀璨明眸夺人心魂,水珠垂落不能遮掩其芳华,衣衫尽湿也不能掩盖其灵秀。 “是九夫人!九夫人怎么……怎么可能从铁笼子里出来?!” 不知何人一声高呼,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定是洛江中的仙神显灵了!是洛神救了九夫人!” 这话令无知百姓恍然,他们赶紧朝着洛江不停叩拜,有些迂腐的,干脆直接跪拜起玉暖暖。 寒冰弦的视线凝锁在玉暖暖脸上,他从那张甜美淡雅的笑靥中,分明看到戏谑的成分。 不对,绝对不是什么洛神仙灵! 肯定是这女人使用某种方法逃出了铁笼,可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 寒冰弦的视线不由自主落于玉暖暖曲线尽显的胸口处,脸上一红,他蹙起眉头没来由地烦躁不安。 都不用手遮一遮的么?成何体统?! 伸手,他摸向自己的腰带,第一反应想脱下外衫帮玉暖暖披上,只是半途中他突然停住。 不行,我现在的身份又不是…… 这众目睽睽下,护卫脱衣服披在女主人身上很是不妥! 就在他百般纠结之际,潘玄朗已经快步上前将一块宽大白布罩在玉暖暖肩头。 “暖暖姑娘,我赶到时铁笼已经坠江,幸好你没事!” 潘玄朗安心地长吁口气,随即神色阴沉地瞪了一眼言府家眷:“本官都和你们说过了,殉葬违背律法是不被允许的,你们怎么还逼着暖暖姑娘殉葬?” 见言母等人神色难看,玉暖暖急忙维护道:“谢谢潘大人关心,并非有人逼迫,是暖暖自己想要随夫君而去。但此刻暖暖死后重生,既然洛神给了暖暖指引,暖暖绝对不会再寻死了。” 潘玄朗递上一方手帕,两人目光相接,晒然一笑。 若论容貌,潘玄朗有种女子都未必能及的阴柔美,此时他与玉暖暖并肩而立,到似一对金童玉女的璧人了。 看到此景,寒冰弦的心没来由一抽,连按住腰带的手都气地抖了几抖。 这女人果真水性杨花吗? 上一刻还要殉情,转头就与玄朗眉目传情? 哼,太不像话了! 恼火之下他重重一扯,腰带差点让他拉断了。 站在一旁的碧玺咳嗽一声警告道:“寒护卫,你在嫉妒潘大人?哼,我可告诉你,我们夫人只爱少爷一人的,你和潘大人都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寒冰弦的脸色一黑,嫌弃之情毫不避忌。 我嫉妒?怎么可能! 谁会对那个臭丫头有意…… 他刚要不客气地反驳两句,四周百姓忽然大叫起来。 “死鱼!好多死鱼!” 寒冰弦同样吃惊不已,视线扫向洛江,果然,风平浪静的江面上,此刻浮现大片翻着白色肚腩的死鱼! 第十一章 她是被神选中的人 玉暖暖拉着肩头的白布假装娇弱,正偷偷用眼角瞄着四周人群的反应。 发现死鱼浮上后大家全都惊慌失措如遇鬼怪,玉暖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她十指紧扣,低垂眼帘做出虔诚祈祷的样子。 “感谢洛神留下暖暖性命!感谢洛神指引夫君所在的方向!” 听到这话,言母跨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你说什么?你在江底见到了洛神?真是洛神救了你?” 言母激动下是用吼的,围观的不少百姓听得清清楚楚。 “九夫人见过洛神了?果真是洛神救了九夫人?” “怪不得九夫人可以从铁笼中逃生,原来是神仙显灵!” “这么说……九夫人可算是洛神选中的人么?” 不少迷信神灵的,再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玉暖暖膜拜起来。 玉暖暖还滴着水珠的小脸浮现一抹羞赧,她急忙向众人道:“不要这样,暖暖哪里受得起!洛神只说殉葬已经完成,暖暖等于死后重生,这些鱼儿作为替代暖暖的祭品而已。” 百姓的惊叹声中,言母捏住玉暖暖手腕的十指更加用力。 “斐儿哪?洛神有没有说他在哪里?” 玉暖暖脸现哀婉:“婆婆请放手,暖暖有东西给您看。” 言母缓缓松开手,一旁的刘月娥却着急了。 刚才铁笼坠落时她以为玉暖暖必死无疑,哪知转眼间就被翻盘? 对方不仅没有死,还俨然成了被洛神选中的人?! 不能够啊! 她刘月娥绝对不相信! “婆婆,您别被玉暖暖的胡言乱语蒙骗了,她……” 一张黑色雕刻暗纹的皮质面具在刘月娥眼前晃了晃,同一时刻,玉暖暖打断了她的后话。 “二姐!你可认识这个?” 言府家眷看到这张熟悉的面具,集体惊叫。 “这不是夫君的面具吗?!” 言母一把夺过仔细查看,刘月娥也慌忙凑过头。 “是夫君的吗?会不会是假的?” 言母深吸口气抬头:“确实是斐儿的!” 玉暖暖假意抹了抹眼角:“是洛神的指引,暖暖才会从江底找到这张夫君遇难时戴的面具!洛神言道,夫君已然安息于洛江深处不便打扰,我们可供奉这面具代替遗体。” “不可能!哪有什么洛神显灵?一定是你,是你在骗人对不对?婆婆,您可千万不能信她!” 刘月娥拉住言母手臂使劲摇晃却被对方重重甩脱,只是或多或少,言母注视玉暖暖的目光中依旧有几分质疑。 玉暖暖委屈地低下半张脸:“暖暖知道二姐不喜欢暖暖,但二姐若是不信,二姐倒是说说看,暖暖是如何从锁死的铁笼中逃出?暖暖又是如何找到夫君的面具?而这一江突然翻白的死鱼又是如何解释?” 刘月娥瞬间噎住。 吃瓜群众听到灵魂的三连问也都逐渐安静下来。 玉暖暖的目光从他们脸上缓缓划过,她知道,之前做出来的所有委屈和软弱,都是为了眼前这场大戏的蓄势铺垫! 蓦然转身,清风将她肩头的白布吹落,干透的墨发与白裙在风中舞动,宛如仙子即将乘风归去。 此刻的玉暖暖,很有洛神再世的绝代风华。 “若是有人对洛神显灵有所质疑,大可亲自作为祭品投江再来一遍。怎么样?有没有人想要实验一番?” 问完这话,她忽地转头望向不服不忿的刘月娥,刚才还恬淡温和的眼波瞬间犀利起来。 “二姐,要不你来试试?” 第十二章 小心那玩意找你喝茶谈心 被当众点名,刘月娥紧张地猛咽口水,就连胸口被玉暖暖踩过的地方也跟着隐隐作痛了! 发现自己被密集的视线聚焦,刘月娥立刻怂包。 “不不不,我……我还是不用了……” 玉暖暖背对众人和刘月娥说话,其他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眼中凌厉隐去,她嘲讽地勾唇:“二姐不是也对夫君爱逾性命么?洛神说暖暖气数未尽不该命绝于此,这才用鱼儿的命祭祀,可二姐的命总比这些鱼儿金贵吧?没准二姐可以……” 拉长尾音暗含威胁意味,玉暖暖向家仆挥手做出打捞铁笼再来一次的样子。 刘月娥完全顾不上脸面了,她急忙摆手:“真不用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对洛神显灵有所质疑!既然洛神都用这么多鱼来祭奠过了,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 玉暖暖满意地轻哼一声,视线缓缓转到秦雪落和李遥希脸上。 “两位姐姐哪?要不要试试?” 秦雪落向来以刘月娥马首是瞻,二姐都不敢反驳,她自然使劲摇头表示听话。 至于李遥希,父亲是凤凰县县令……的师爷,虽然没什么官职,但是在这十里八方还是很有人脉势力的,她从小便个性蛮横泼辣。 平时李遥希看不起玉暖暖孤女身份从不搭理她,所以两人基本没有啥交流。 也正是如此,玉暖暖打算给李遥希一个下马威。 果然,李遥希抬头瞅了瞅竖立江心的支架,显然也不想尝试这么可怕的事。 “我就信你一次吧。没想到,你真会扶乩与神灵交流。” 三人终于不敢随便找茬,玉暖暖对此结果很满意。 脸上依旧摆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她端庄优雅地扫视一圈其他人。 “还有人质疑吗?” “……” 看热闹的人群猛摇头。 “好,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为了令夫君早登极乐,暖暖恳请婆婆在江畔安排几日法事为夫君超度。” 说到此处,玉暖暖故意偷瞄一眼刘月娥做出担心的样子:“暖暖没有钱,否则暖暖不会求婆婆出资……” “没钱?斐儿不是将百万两现银平均分给你们了吗?你怎会没钱?”言母一脸的不可思议,那表情仿佛在问,难道你三天之内将十几万都败光了? 玉暖暖头垂得更低了,她将“谨小慎微”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旁人一见,都看出来她是被人威胁了。 潘玄朗忍不住开口:“老夫人,其实是暖暖姑娘将她的那部分银子给了二夫人。” 言母愤怒地横了刘月娥一眼:“真的?” 此时的刘月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倒是有心爆出玉暖暖的真面目,只是眼前的情况下,谁会相信? 她不反驳,言母自然以为是默认:“将银子还给暖暖,回去面壁思过!” 扔下这话,言母怒气冲冲地带队离开了。 眼见这场轰动的殉葬仪式落下帷幕,看热闹的人群也各回各家。 待众人送走潘玄朗,诺大的渡江码头,此刻只剩下言府的寥寥几人。 玉暖暖抱起双臂晃悠悠来到刘月娥面前,她摊开手掌嘻嘻一笑:“收据,拿来!” 刘月娥气得快哭了:“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吗?我的已经被你抢走了啊!你还好意思……” “好意思!你若是不给,我更好意思去找老夫人哭诉。” “可是我已经没有钱了,怎么给你?”刘月娥恨得咬牙切齿。 玉暖暖眼角挑向秦雪落,努嘴:“没有?你可以向她借啊。” 秦雪落呆了呆,随即做出护住袖笼的动作:“我……我没带。” “原来在这里。”玉暖暖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从秦雪落那夺过收据挥了挥:“承惠,记刘月娥的账!” “你……” 刘月娥和秦雪落都有心抢回,就在她们脚尖一转打算扑上去开撕,玉暖暖忽然冷下脸来做出抹脖子的威胁手势。 “别说是老夫人站在我这边,就是这江中洛神现在也成为我的朋友了!告诉你们,再来惹我,小心我召唤那玩意半夜来找你们喝茶谈心。” 听到这话,两人只觉后颈发凉,正巧一阵秋风吹来,她们不约而同吓得一个激灵! 连未曾参与的李遥希都有些害怕了,她赶紧将傻在当场的两人拉走。 朝着逃走的背影竖起中指,玉暖暖满意地收起第三张收据。 哈哈,这回不仅唬住老夫人免于殉葬,还天降横财又多赚一笔。 加起来快四十万两银子,姐该怎么花? 正沉浸在大获成功的得意里,身后一道冰冷的嗓音响起。 “什么洛神显灵,不过是你动过手脚罢了。” 一惊转头,浑身湿透的寒冰弦长身立在眼前,他的掌心里,正托着一块还未融化的冰渣! 第十三章 魔术大揭秘 人群已然散去,四周逐渐安静下来。 一阵冷风拂过,玉暖暖不知是初秋萧飒带来的寒意,还是眼前这冷傲男人的寒气逼人。 左右看了看,发现除了碧玺别人都已离开,她终于放松地挑了挑眉。 “天气挺冷的,浑身湿透可容易感冒了。难不成二狗你舍不得我殉葬,所以跟着我跳江?” 噗! 碧玺听到九夫人这话,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她觉得不该明听主子撩汉,急忙转身先走了。 而寒冰弦似已习惯这女人的满嘴胡话,他依旧冷冷盯着玉暖暖,手中的冰块开始融化,水珠一滴滴砸落地面。 玉暖暖本想引起寒冰弦的怒火,哪知这货却一点不上当。 分析一番利弊,她觉得,寒冰弦虽毒舌傲娇,但他身怀武功又是自己护卫,以后肯定用得着。 最重要的是,寒冰弦得知她的很多小秘密,还是拉拢此人为上策。 扬起天使般的笑脸,玉暖暖捡起白布假扮关心:“披上吧,你是我的人,我可不想看你生病。” “水性杨花!” 寒冰弦狂傲地丢下手中冰块,并未接过白布。但此时太阳开始西沉,凉风吹来,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谁水性杨花?你是我的护卫,难道不属于我的人吗?你生病了又不能干活我还要给你发工资,你觉得我会想看你生病吗?” 寒冰弦一怔,他倒是被问住了。 “披上吧。” 玉暖暖拎起白布走到寒冰弦近前,她故意一脸温柔想要感动这货,哪知对方比自己高出大半个头,她……真的够不到啊! 玉暖暖的身量换算成现代也就一米六出头,寒冰弦则身材修长,虽然看起来还好,但真的面对面近距离比较,她发觉这货肯定一米八五以上。 寒二狗,你吃发酵剂长大的吗? 玉暖暖心中吐槽,嘴上却命令道:“弯腰。” 寒冰弦忍不住从下向上挑了个白眼。 这该死的女人,谁给她胆子竟敢命令我? 自己长得矮,让谁弯腰哪…… 可腹诽还没结束却觉脖领子一紧,他不由自主弯下腰,玉暖暖那张清纯的脸蛋立刻近在咫尺。 一对漆黑乌亮的瞳仁犹如宝石璀璨,它们就这样直直望进他的眼底,甚至望进他的心。 心跳,骤然失速。 怎么了?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我是得了什么心疾吗? 寒冰弦正对自己发出灵魂拷问,玉暖暖已将白布罩在他身上。 满意地拍了拍手,玉暖暖退开两步叉起腰。 “看在你还算听话的份上,我就免费来个魔术大揭秘让你明白明白。” “魔术为何物?”寒冰弦蹙起眉头不理解。 “魔术就是……和扶乩问灵差不多啦!”玉暖暖摆了摆手,随即指着地面上的冰块道:“既然你把这个拿上来了,那就证明死鱼的机关你已经发觉了?” 寒冰弦稳了稳心神,一脸傲娇:“所谓的死鱼祭奠,其实是你事先将死鱼冻在冰块内沉到海底,待到算准时间冰块融化,死鱼便会慢慢浮上水面制造死鱼祭奠的假象。” “不错不错,那你可知道,冰块按理说应该浮在水面上,可为何它们会沉底?” 第十四章 可有兴趣再一次跳江? 寒冰弦想了想,答道:“冰块内封住的不仅是死鱼,还有……一些沉重的石头么?又或者你用绳子将石头捆住坚冰,待到冰块融化时,石头早已沉入江底?” 玉暖暖忍不住鼓起掌:“厉害厉害!你这么聪明,自然也猜到言斐面罩的来历喽?” “是你从他房间偷来的吧?他有那么多一模一样的,这个并不是遇难当时戴的。” 玉暖暖最初很吃惊:“你怎么知道言斐有很多一样的?”随即她立刻想起俩人的“恋人”关系,捂住肚子笑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你们……嘿嘿嘿!” 寒冰弦脸色发绿,对于被误会成断袖这件事,傲慢如他实在不屑于解释,于是转移话题:“你是如何从铁笼中逃脱的?” “你猜?” 寒冰弦微微摇头,望向玉暖暖的视线中,隐然浮现出一丝钦佩:“我方才在江底仔细查看过,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玉暖暖神秘一笑,能让你看出来姐还是国际著名的魔术大师吗? 你真以为我亲自监督铁笼打造是为了怀念死去的言斐? 二狗啊,你还有得学哪! “真心想知道?那你可有兴趣与我再一次跳江?” 寒冰弦自然答应。 玉暖暖带着寒冰弦重新潜入水底,她将自己动过手脚的地方指给他看。 原来真正的机关,并不在铁笼的三道锁上,而是笼子底部以及盖住笼子的黑罩子! 她将笼子的一根铁条锯断扔掉,这样便于她可钻出牢笼,但为了免于他人发觉,她利用黑色布条代替铁条进行伪装,并将整个黑罩的四角固定在铁笼下方。 这种视觉差根本发现不了,除非一根根铁条摸过去,否则就连寒冰弦潜入江底都没能看出端倪。 黑罩子则是玉暖暖建议套上的,她以不想尸身被江底鱼虾啃食为借口,提出坠江时用黑罩将铁笼遮住,这样鱼虾便无法透过缝隙啮咬。 为了以防有人对笼子起疑,玉暖暖还故弄玄虚,故意吩咐家仆在坠江前将笼子外面的黑罩套好并于上方打了活结。 这样看来,不仅有铁笼难以逃脱,就连外围的黑布袋都是无法逃离的双重保险。可实际上,这黑布袋外围的结扣,她同样改动了。 黑罩子袋口位置按同等距离被剪了很多小洞,绳子从这些洞里一一穿过便于收口,玉暖暖则是在最后两个洞外留出较长的绳头。当家仆从外面系紧绳子时,她其实正用两只手从袋子内部将其中一段绳子拖出大约三十厘米的长度。 待绳子被家仆系上简单绳扣并将铁笼坠江,玉暖暖赶紧通过预留的三十厘米长绳放松袋口,这样她便能伸出双手解开扣子。 黑罩子被她扯掉,她飞快拆开底部代替铁条的黑绳逃跑了! 待玉暖暖将绳结和铁笼底部的机关展示完毕,寒冰弦立刻恍然。 水性有好坏,玉暖暖的工作经常要潜伏水底,所以她还是面不改色的,寒冰弦却有些胸口气闷了。 寒冰弦正想泅上水面换口气,还没等冒头,却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大吼道:“绝对没看错!是九夫人和一个护卫一同跳江了!只要我们打捞起这对狗男女的尸体丢在老夫人面前,还愁分不到言斐留下的资产吗?快,全都跳下去给小爷我仔细搜!” 第十五章 海底的亲密接触 岸上的男人一副公鸭嗓,玉暖暖确认,这岸上的男人一副公鸭嗓,玉暖暖确认,这个声音她从未听过。 这人谁啊? 想来争家产? 不会是言斐另一个相好吧? 就在此时,耳畔传来下饺子般的扑通声,公鸭嗓的手下已经跳入江中搜寻两人了。 玉暖暖转头瞥见铁笼和黑罩子,来不及想,她扯住寒冰弦就往里边拽。 原本躲入黑罩子藏身是没错,可挤入布袋的瞬间,她却后悔了。 黑罩并未全部揭下,两人进去后根本没有转身余地。 前方就是铁笼外壁,玉暖暖的脸抵在铁条上,就连皮肉都凹进缝隙压出痕迹。 不过这不是重点的,重点是,寒冰弦被她拉进来时,好巧不巧,就像她抵住铁笼一般,寒冰弦也在背后抵住了她! 两人仿佛叠放的三明治,被铁笼与黑罩挤在中间! 玉暖暖有心想要拨开背后的“大山”,可那帮人划水的声音越来越近,她知道,此时若被人看到他们如此“不堪”的姿势,那真是比窝在草垛的情景还要让人误会了! 然而,身体背后所有曲线都与异性紧密贴合,这种经历是玉暖暖从未有过的。 她在现代虽也二十多岁却连初恋都没谈过,与男人如此亲密也算是头一回。 有种异样感蔓延,她终是忍不住动了几下想挤到一边。 可她这么一扭,却苦了寒冰弦。 玉暖暖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言情小说和电视剧铺天盖地,这方面她也算见多识广,实操不行,但理论知识还是很扎实的。 而寒冰弦从小到大都过着心如止水的日子,在他心里,有比女儿情长更重要的事情。 可是此刻,这该死的女人竟然勾引他! 他的前身与她的脊背紧紧相连,舞动的发丝,柔和的曲线,还有那笔直的长腿…… 不行!他在想什么哪?! 努力凝聚内力平复小腹中窜起的火苗,可许是水中憋住气息的原因,他总觉得心烦意乱无法平静。 无论如何压制,这火苗似有越烧越旺的危险。 眼看到了即将爆发的节骨眼儿,可这该死的女人还故意扭动?! 身体仿佛跌入烈焰灼热沸腾,寒冰弦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有了变化! 心脏怦怦怦差点跳出嗓子眼儿,寒冰弦再也顾不上外面有人,丢下一句“我引开他们”,他急忙撕烂黑罩冲了出去。 公鸭嗓手下发现人影自然全都追着游去,顷刻之间,铁笼附近水域只剩玉暖暖一人。 玉暖暖自然不知寒冰弦悲催的心路历程,以为他是不顾自身安危引走坏蛋,不禁称赞起来。 行啊,寒二狗够意思啊! 这货平时看起来拽上天,实际人还不坏嘛。 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姐妹”了。 心情还算不错,她爬上堤岸找了僻静处生火烘衫,直到衣衫干透才赶回言府。 哪知刚进门,她看到院子里挤满一帮陌生人,为首那人尖嘴猴腮朝天鼻,一副公鸭嗓倒是甚为熟悉。 “怎么说咱们也是亲戚,现在言少爷不在了,作为言家男丁,分我点儿家产怎么了?” 第十六章 趁火打劫分家产 玉暖暖仔细看了看四周,并未发现寒冰弦的身影,想必这货没被对方捉住已经逃了? 刚才想要下水抓我的就是这公鸭嗓吧? 他以为言家只剩孤儿寡妇想要趁火打劫分一杯羹? 偷偷挤到言家媳妇的队列后方,玉暖暖尽量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只想默默看戏。 哪知—— 公鸭嗓突然伸手指向玉暖暖:“九夫人,不对,现在不能叫九夫人了,老夫人不是当众答应您成为言少爷正妻吗?那您就是正八经儿的言夫人。这事言夫人您来说说,我言清到底有没有资格分家产。” 这套操作牛逼啊! 玉暖暖暗自给公鸭嗓点了赞。 别看长得丑,脑子还是有点的。公鸭嗓知道言母不好惹,以为我好欺负想挑软柿子捏,所以点名道姓让我接招么? 玉暖暖摆出一副柔弱无辜的单纯样子,盈盈一拜:“这位公子,暖暖之上还有几位姐姐,暖暖可不敢以言夫人自居。家中大事,自有婆婆做主。” 这话是在拍言母马屁,可言母不愧是老姜,她依旧一派威仪淡定,叫人根本看不出喜怒。 “暖暖,这位是给我们言家第一楼每日送酒送菜的言老板言清。斐儿尸骨未寒,言老板就带人来闹事,还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哪。哼,既然言老板指名道姓找你这言夫人做主,那……这件事就交给你解决吧。” 言母丢下这话便一甩袍子坐回椅中,看情形她还真是不打算过问了。 见到言母这样的反应,众人皆是一怔。 玉暖暖微一思索立刻明白,这块老姜打算趁机考验我吗? 难道她已对洛神显灵一事起疑? 还是说,她仅想看看我的气度能否配得上“言夫人”三字? 此时言清桀桀阴笑起来,那声音就像乌鸦乱吠。 “言夫人你来说说,言清怎么是来闹事哪?我言清好歹也是姓言的,不仅同属一个宗族,平时也没少帮你们言家办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更何况,言少爷生前曾向我借过十万两银子,现在我不过拿回应得的,你们言家是打算过河拆桥吗?” 玉暖暖还未答话,刘月娥却憋不住了。 看到玉暖暖被婆婆认同为“言夫人”,她早就气得脸色涨红急于表现。 “言清,你不过是公公的婶子的表侄的老婆的外甥的儿子,你算什么亲戚了?我们血煞国的国姓就是言,全国姓言的多了去了,按你的说法,岂不是所有姓言的都能分家产?” 泼辣的李遥希同样指着言清鼻子骂:“你要不要脸的?我们言家家财万贯,夫君怎会向你借钱?哼,当时夫君将酒楼物资供应交给你负责,那是看你可怜帮衬你。若不是你得了我们言家的生意,现在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吗?” 听到这样直白的叫骂,方才还假装客气的言清表情阴婺起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说了言斐向我借钱,自然是有他亲笔签名的借据了。哼哼,言斐的字迹你们总认得吧?” 说话间言清已然掏出借据,他还故意举着这张纸向四周展示了一圈。 玉暖暖没见过言斐字迹,但她从言母等人的表情看得出来,难道借据上真是言斐的亲笔签名? 第十七章 我根本不想当言夫人啊! 玉暖暖向言母望了一眼,就连老姜看到借据上的字迹也显出一丝震惊表情。 刘月娥与秦雪落更是惊叫出声:“夫君真的向你这种人借了钱?怎么可能!” “叫什么?有什么好惊讶的?” 言清冷哼一声,随即又向玉暖暖眨了眨鼠眼,得意地说:“言夫人,怎么样,你考虑清楚了没?我可不是来打劫你,我只是来讨要言少爷欠我的十万两雪花银!有字有据,就算这事捅到县太爷那儿,我也不怕!” 言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干脆抱起双臂明摆着耍无赖。 到了这个地步,言家女眷本应同仇敌忾,可刘月娥嫉妒心作祟,她还是忍不住嘲讽:“玉暖暖,你不是名正言顺的言夫人吗?现在人家问你,你这位言夫人打算怎么办啊?” 秦雪落也幸灾乐祸:“婆婆,要是‘言夫人’真因为害怕而承认这子虚乌有的借债,那我们言家的脸面何存啊?” 玉暖暖苦恼地皱起眉,她甚至还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 刘月娥和秦雪落兴奋地对望一眼,她们可乐了。 哼哼,这个小贱人终于知道发愁了么? 岂知,此时的玉暖暖却是在想—— 我根本不想当言夫人啊! 带着四十万两银子跑路难道不香吗? 找到玉佩达成魔术重现回现代,多少好吃的、好玩的在等着我? 谁要留在这里和你们争夺一个死人老婆的名衔啊?! 然而苍天不作美,怎么就总有屎盆子主动扣过来? 偷瞄一眼言母,玉暖暖发现这块老姜面无表情真打算看戏。 好吧,反正公鸭嗓不怀好意想让我背锅,我就当临走之前做功德,毕竟从言家捞到四十万两银子,现在权当帮她们赶走公鸭嗓的劳务费了。 摆出低眉顺眼的温婉,玉暖暖缓步来到言清面前。 娇弱中透着恐慌,恐慌中又蕴着坚定,“言夫人”的紧张心理被她拿捏的很到位。 “不知言老板可否将借据给暖暖一观?” 听到这个要求,言清眉心一跳,玉暖暖并未放过这丝代表胆怯的微表情。 看起来,这张借据果真有问题! 泪眼婆娑的大眼睛透着楚楚可怜,玉暖暖的声音温顺得如同小猫:“言老板放心,若确认了借据为真,暖暖就算拿出自己的那份资产也会赔给您的。” 言清确实在借据上动过手脚,原本这骗子也发虚,但见到玉暖暖胆小怕事的模样,那双三角眼立刻露出鄙夷。 “验证一下真伪当然没问题。像我这种童叟无欺的老实人,怎么可能欺你哪?哈哈哈!” 斜楞眼睛大笑几声,他将借据推到玉暖暖面前。 当然,言清这种无赖才不会那么好心,也就展示了三秒时间,他急忙抽回了借据。 只是玉暖暖乃魔术大佬,魔术讲究眼要快、手要准,她的动态视力自非常人可比。 就算是转瞬即逝的一刹那,她也看得清楚,借据落款的言斐两字比旁边白纸微微凸起。 若是她猜的没错,言斐的签名竟是黏上去的? 第十八章 签名造假小把戏 大佬两字绝非白叫,论起表演时临场应变能力,整个魔术界无人能出其右。 脑筋一转,玉暖暖已计上心来。 眼中闪烁着恰到好处的慌乱,玉暖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委曲求全的小媳妇形象。 她期期艾艾地吩咐婢女:“言老板来了这么久,怎么还不上壶热茶?快,去把夫君珍藏的雨前龙井拿来。” 这话等同于认可了欠债,言清得意下步入大厅悠闲坐下,刘月娥等人却开始不满叫嚣。 “啧啧,你这胆小如鼠的贱人!竟然真的就这么认了?” “就是啊,太没用了!你有什么资格成为夫君正妻?我们应该去找县太爷评理!” 这帮无知妇孺啊,就不能闭上嘴巴好好看戏? 看来姐走之前,应该找机会把你们的嘴都缝上! 心里吐槽,玉暖暖面上仿佛没听到侍妾们的嘲讽言论,茶壶刚一拿来,她便揭开壶盖推过去。 言清撇了撇嘴:“言夫人不是想用一壶热茶抵债吧?” “自然不是。暖暖答应过,若借据是真,暖暖定会奉上十万两银子。不过此事涉及金额过于庞大,为了不出差错,那借据可否再给暖暖仔细看看?” 玉暖暖说话时眨了眨无辜的大眼,那么单纯,那么灵动,仿佛她是遗落世间的小天使,就连言清这种流氓看了都有点心软。 在言清心中,玉暖暖不过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不然言家那么多媳妇为何挑中她殉葬? 也是因为瞧不起玉暖暖,他才在最初用言语挤兑言母故意点名玉暖暖主持大局。 鄙视地呲了呲黄牙,言清假装大度道:“好吧,夫人拿去看也无妨。不过夫人若是趁机撕毁借据,可别怪我言清无情。”言清挥了挥手,他的家仆立刻手执棍棒围拢上来。 玉暖暖脸现惧意地摸了摸心口,更是诚惶诚恐地接过借据,看那样子简直怕的快哭了。 直到她低下头…… 蓄满泪花扮可怜的大眼向上一挑,漆黑灵动的瞳仁闪烁出狡黠辉光。 她假作看信,实则是想利用热茶冒出的水蒸气烘烤黏贴的言斐签字! 玉暖暖很清楚,古代所用胶水其实是大米熬制的浆糊,粘连性并不很强,想要拆穿言清的小把戏简直易如反掌。 与此类似的魔术有很多,没想到竟能在古代反利用魔术的揭秘原理打击敌人。 就在她“咿”“呀”“嗯”“哼”拖延之后,果然,剪下来的言斐签名在水蒸气的作用下,瞬间与白纸分离了! 玉暖暖发出一声天真烂漫的小奶音,仿佛她真的不知情。 “咦?什么东西掉进茶壶里了?” 言清脸上变色,他刚想伸手捞言斐的签名,玉暖暖已经快他一步夺走茶壶。 “呦,言老板,是不是夫君上来找你玩耍了?不然这好好的借据上,刚才还在的夫君签名怎么没有了?” 众人听到这话立刻围拢上来,发现借据造假,她们大声谴责怒骂。 被妇女们的口水围攻,言清脸上青白交接,愤怒下,他的双目散发凶光一片。 “小贱人,你……” 可谩骂的声音猛然一滞,眼前的玉暖暖露出一抹凌厉冷酷的眼神。 虽然只是霎那,但铺天盖地的寒气笼罩,恐惧感瞬间蔓延言清全身! 好在,这感觉转身即逝犹如幻影,快的让他甚至怀疑,难道……刚刚只是自己的错觉? 第十九章 骂完我就想走?美得你! 就在此时,言府大门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时间配合的刚刚好,碧玺带着户部侍郎潘玄朗赶到了。 其实玉暖暖被言清点名找茬的时候,她已偷偷暗示小丫头去请潘侍郎。毕竟言清不是什么善类,防患于未然还是必要的。 言清果真恼羞成怒想动粗,可此时见潘玄朗到了,终是忌惮对方身份不敢放肆。 潘玄朗是户部侍郎,在凤凰县这个小地方,别说是正四品大员,就是六七品的京官都未曾有过。 不过潘玄朗并非凤凰县本地人,他是言斐出外经商时结交的好友,听说凤凰县环境优美民风淳朴,这位京城才俊便趁着休假跑来调养身体。 遇上言斐船难离世,作为朋友,潘玄朗责无旁贷成为料理后事的责任担当。 言清再无赖,对于这位四品官员也是不敢得罪的。 狠狠瞪了一眼玉暖暖,他向潘玄朗抱拳一礼就想开溜,可身后却传来一道威仪的声线。 “慢着,言老板辛辛苦苦伪造借据上门敲诈,就打算这样回去了吗?”言母缓慢起身,一双眸子放射出戾气:“言老板真当我言家孤儿寡妇好欺负不成?” 潘玄朗也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教诲:“言老板,这件事是你不对,老夫人就是将你送官治罪也是应该的。到了此时此刻,你还不赶快向老夫人认错!” 言清脸色难看至极,可想到被关入牢房的悲惨,他终是不情不愿的低头。 言母不想招惹是非,也就没再说什么。 言清转身离去前,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玉暖暖,那眼神仿佛在说,小贱人,你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玉暖暖用帕子遮住半张脸表示“我怕怕”的样子,只是帕子后面的唇畔微勾,那是一抹狡黠的笑。 当着老姜的面儿姐要装柔弱,但不表示姐要受你的白眼好吗? 骂了我小贱人就想走?美得你! 见言清灰溜溜出了言府,玉暖暖扭头望了一眼在与言母客套的潘玄朗,瞬息之间已有计较。 她向碧玺勾了勾手指,两人快步追了出去。 拿捏出娇柔声线,玉暖暖从后方喊道:“言老板方才狠狠瞪着暖暖是什么意思?是在怪罪暖暖不小心拆穿签名造假吗?” 言清本就将穿帮的事怪在玉暖暖身上,此时见她竟大着胆子独自追来,鼠目中涌现满满的阴狠。 哼,这女子果然胆子小,是怕我报复所以追出来道歉吗? “怎么,言夫人觉得过意不去,打算给兄弟们点辛苦费吗?” 玉暖暖扬起天真的笑脸,大眼睛眨啊眨啊满是纯洁的小星星:“想要辛苦钱是吧?碧玺,拿十两银子出来。” 十两银子?她是在羞辱我吗? “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只给小爷十两银子,当小爷是乞丐吗?” 言清大喝一声青筋暴起,可他凝视眼前这张纯净脸蛋,一点没看出嘲讽讥笑的样子。 他又疑惑了。 难道说,这言夫人傻到如此程度? 就连刚才拆穿借据造假她也不是故意的? 言清还在满脑袋问号,这张纯净小脸忽然笑了起来,天使容颜上浮现恶魔般的笑。 “给你?我看是你想多了。碧玺,将这十两银子赏给门口讨饭的。至于言老板嘛……你连讨饭的都不如,一个铜板我都不会给。” 言清气得七窍生烟,他愤怒地举起手掌就要动粗! 第二十章 年轻人不讲武德 言清举手要打,这令玉暖暖心头一喜。 她早已算准潘玄朗走出府门的时间,故意挑衅的目的就是要激怒言清来个借刀杀人。 果然,余光中瞥见言母将潘玄朗送出大门,她尖着嗓音发出一声高分贝尖叫,随即假装被人推搡向后坐倒。 “哎呀言老板!你怎么可以动手推我哪?呜呜呜!” 言母和潘玄朗等人只能看到玉暖暖背影,她们见其后退跌倒,自然以为是言清干的。 众人急忙上前扶起玉暖暖,就连向来严肃的言母此刻也流露出紧张关心:“暖暖,你没事吧?” 玉暖暖委屈地抖了抖娇嫩的小嘴,可怜巴差道:“暖暖没事。” 言清却气得差点脑溢血:“小贱人,你敢……”他表情狠辣正想发飙,潘玄朗已经上前几步挡在中间。 那张向来俊美温柔的脸容,首次浮现滔天的怒火。 “言清!你造假借据前来敲诈,言家看在你是同宗份上不与你计较。可你哪?自己干了丑事还敢推倒暖暖姑娘?动手打女人吗?哼,本官最见不得男人欺负弱女子!” 痛斥完言清,潘玄朗厌弃地向后挥了挥手。 四品京官就是不一样,他的侍卫各个眼神矍铄一看就是武功精湛的内家高手。 言清还傻傻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潘玄朗的侍卫们已经一拥而上将其一顿胖揍。 言清的家仆早就吓得作鸟兽散,哪有敢上来帮忙的? 玉暖暖脸上挂满莹然泪珠,心里却已乐开花。 年轻人不讲武德。 现在她不仅让潘侍郎出手教训了言清,还令言母这块老姜越发信任自己,一石二鸟,她实在是太聪明了! 言清终是抱头鼠窜逃走了。 玉暖暖露出胆怯地样子向言母道:“婆婆,暖暖是不是错了?得罪了言老板,恐怕他会对我们言家不利……” 言母亲自将玉暖暖扶起:“好孩子,多亏了你赶走这要假账的混蛋。你早已发觉签名是假的吧?” 玉暖暖被言母犀利的视线盯着,心里不由打了一个突。 老姜不愧是老姜,她果然看出来了? 玉暖暖知道,言母为人精明得很,想要获取她的信任,过于傻白甜也不行,于是她只是笑笑并未否认。 言母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头向其他人宣布:“九夫人玉暖暖对斐儿情深意重,老身很是满意。待斐儿过了头七,老身便会替斐儿举行迎娶正妻的仪式。” 丢了向往的正妻位置,刘月娥很不甘心:“婆婆啊,是不是太急了?四妹妹她们还没回来哪!” 秦雪落也说:“是啊是啊,四姐此刻已经收到消息从京都往回赶了。要不等四姐五姐她们回来再……” “斐儿娶妻,她们在与不在有什么关系?老身就不信她们肯跳江殉葬!” 言母不怒自威,冷厉之情溢于颜色,吓得几房小妾不敢再多话。 玉暖暖根本就没将冥婚当一回事,她早就盘算好这几日拿上银子跑路,于是应付了几句便带着碧玺回到听雪小院。 可院落内静悄悄的,显然,寒冰弦并没回来。 玉暖暖有些担心了,怎么说,寒二狗也是为了她才奋不顾身引走言清一伙儿,此时天色已晚,她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打定主意找人,玉暖暖偷偷从后门溜出言府。 第二十一章 这孩子爱情小说中毒了 玉暖暖沿洛江岸边寻找未见任何线索,不知不觉天色沉暗下来,当她回过神时已来到一条陌生街道。 穿来的几个月里,玉暖暖假作贤良淑德很少出门,但目睹这条街巷两侧灯红酒绿的浮华,她立马反应过来,此地竟是古代版红灯区? 仔细打量,她发现不少倚门献笑的艳丽女子。 没想到我误打误撞来了这里?看来不是啥好地方,我还是回去吧。 玉暖暖转身想走,可余光瞥见白衣一角,虽然那背影很快走进一栋奢靡的建筑,但她可以确定,连背影都透出不可一世的家伙,除了寒二狗是不会有别人的! 啧啧,我担心二狗你出事特意出来找,结果你老哥竟然趁机翘班跑来风流快活? 越想越气,玉暖暖也顾不上被人发现堂堂首富遗孀现这种污浊地,她提起裙摆就想爬墙翻进去。 哪知纤腰一紧,有人从后紧紧抱住了她。 “夫人夫人,您疯了?要是被人发现您偷偷翻墙进入风月场,您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转头,玉暖暖见到碧玺一脸震惊焦急。 “哎?你怎么跟来了?我不偷偷翻墙,你觉得这地方会让我一个女的进去吗?” 碧玺将玉暖暖拉离墙根这才放手:“奴婢担心夫人这才跟出来看看。”说着说着,小丫头脸上一红。 玉暖暖不知道,此时碧玺正想着,九夫人偷偷溜出府门,我还以为她和寒护卫在外约会哪! 跟在后面偷看,我绝对不是想八卦!我是真的担心夫人有事想要帮忙! 心里满是无声呐喊,小丫头却无法抑制居委会大妈上身的好奇心:“那个啥,夫人出来可是找寒护卫的,找到了吗?” 玉暖暖双手叉腰气鼓鼓道:“不就在里边吗?哼,他到是风流快活,看我不进去抓他出来!” 碧玺歪了歪头,强忍笑意:“夫人现在的样子,倒像是正妻跑来捉狐狸精,押醋了?” 玉暖暖睖睁地眨了眨眼,忽然反应过来:“我傻的吗?谁会和这寒二狗……” “唉,奴婢懂的!现在少爷去了,夫人还这般年轻漂亮,找个人疼也是应该的,那些描写世家小姐爱情故事的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碧玺一副老油条的样子扮成熟,可她明明才十三岁啊。 玉暖暖一脸黑线,这孩子爱情小说中毒太深了吧! 刚想给小丫头上上思想教育课,一道尖锐的声线差点刺穿她的耳膜。 “让开!” 突然而至的强风令人窒息,眼前一架马车风驰电掣闪过。 驾车人对路边的两人熟视无睹,马车一个摆尾急停,车厢的边缘直接碰到碧玺将她撞了一个趔趄! 玉暖暖赶紧搀扶:“碧玺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痛不痛?” “想死吗?寻死也找个偏僻地方,到我们怜香惜玉楼门口来做什么?”马鞭在空中啪啪甩了两声慑人,驾车女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看你们这副穷酸样子,是故意撞上本姑娘马车想敲诈一笔吧?” 一个丫鬟装扮的女孩跳下车:“温柔姑娘,您第一次驾车就撞了人,这可……” 啪啪! 小丫鬟话未说完,温柔手中马鞭已经狠狠抽在她的身上。 “五儿,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么和我说话?你要是不想破身接客,就给本姑娘闭嘴。走了!” 温柔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一点不将撞了人当回事。 “站住!” 一道清越冷酷的声线自后方传来,四周温度骤降,温柔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第二十二章 你个碧池贱人样儿 玉暖暖的个性有点大大咧咧,她为人大度并非睚眦必报的小气鬼。否则在言府的几个月里,刘月娥没少阴阳怪气招惹她,只不过这位二房大部分都是放嘴炮,玉暖暖也就捉弄一下对方并没有下狠手。 但玉暖暖对敌人的大度仅仅存于自身,若有人欺负她的朋友,那却是触到了她的雷区! 在现代时玉暖暖也是个孤儿,对于从小缺少亲情环绕的孩子而言,友情的温度变得比什么都重。 现在有人当她面撞伤碧玺还反口污蔑,这是她坚决无法忍受的! “站住!”一双眸子蕴满怒火,玉暖暖一字一顿冷冷地说:“撞伤人就想跑?赶紧给我道歉!” 温柔终于反应过来,是这个贱人大喊大叫吓唬我吗? “道歉?和你们这些讨饭的道歉?发什么清秋大梦!”温柔摸了摸鬓上珠翠翻起白眼,眼珠子都差点翻掉了:“你们不就是想讹本姑娘银子吗?哼,赏你们就是了。” 说罢,她鼻孔朝天地掏出一两碎银,不屑一顾地丢下就转身要走。 “你是这怜香惜玉楼的洗脚丫鬟吧?一两银子倒是很配姑娘的身份哪!”玉暖暖故意嘲讽。 果然,被这样羞辱,温柔转身怒喝道:“小贱人说什么哪?本姑娘是花魁,一夜就要一百两的!” 玉暖暖睫毛忽闪一派天真烂漫:“小贱人在骂谁?” “小贱人当然在骂你……”温柔自然地回应一句,发觉碧玺和小丫鬟五儿都在捂嘴偷笑,她突然反应过来:“你……你阴我?!” 玉暖暖扬起天使般的笑脸,只是那对乌黑的眸子未着一丝一毫笑意:“你名叫温柔,可是既不温,也不柔,可见给你起名的人是在嘲讽你的蛮横泼辣吧?若是改成姓碧名池,倒是很适合姑娘。” “碧池?” “碧池,就是贱人的意思。” 温柔盛怒下举起马鞭,可还未曾使劲就被玉暖暖一把捏住。 “你个绿茶碧池样儿,赶紧向碧玺道歉!否则发生任何后果,都是碧池你自找的。” 温柔被玉暖暖的气势一时镇住了,莫名袭来的恐惧感从心底蔓延,但她向来蛮横惯了,怎可能就这样忍气吞声? 她使劲夺回鞭子,不敢对玉暖暖动手,却转身抽了五儿几下解气:“死五儿,臭五儿!你刚才笑什么?你也敢和她们一起笑话我?” 发觉玉暖暖的目光越发阴寒,温柔猛地摇头:“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就你这穷样儿还敢威胁我?呸!” 一口唾液故意吐在玉暖暖脚边,温柔转身又要走。 别说碧玺被撞伤,就是看着小丫鬟五儿无缘无故被打,玉暖暖也实在压不住火气了,她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干一仗。 碧玺见状急忙抱住她:“夫人算啦!不道歉也没事,碧玺没有大碍……” 得得得! 突然间一匹棕红色骏马仿入无人之境直冲过来,眼看就要撞上众人这才两脚离地紧急停住。 骏马上身高高扬起,急停掀起一阵沙尘弥漫,几人不由挥手捂住口鼻。 嘶—— 待马儿的鸣叫安静下来,大家终于看清,骏马之上是一位年轻的锦衣公子。 第二十三章 人模狗样蓝公子 轮廓深邃,线条分明,小麦色肌肤泛起健康的光泽,这位公子明明拥有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可唇畔一抹坏笑极为招摇,尤其在单侧梨涡的掩映下,天生蕴着一股浓郁的痞子气。 “柔柔,你站在这里干嘛?” 这位痞帅痞帅的公子一现身,温柔立刻变了张嘴脸。她嘟起红唇发嗲,甚至故意扯低抹胸露出几分沟壑来。 “哎哟,蓝公子啊~~人家被她们欺负啦!公子可要给人家做主啦!” 听到如此做作的撒娇声,玉暖暖表示恶心想吐。 可那位蓝公子却很买账,歪嘴一笑邪气十足:“谁这么不开眼,敢惹柔柔生气?” 说罢,他一撩袍子跃下马,湛蓝色长衫在风中翻飞,倒也生得风流倜傥。只是此人痞子气息太重,那双流里流气的眼睛流连在玉暖暖身上,这让玉暖暖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很不自在。 “这位公子,你的柔柔撞了人连句道歉也不说。看公子衣饰华贵人模狗样的,哪知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护短……啧啧啧!” 咂舌声刺耳,蓝公子脸色瞬间冷了。 “人模狗样?公子你……” 温柔本想接着说“公子你得割了这贱人舌头”,可玉暖暖逮到温柔话中歧义,哪会轻易放过? “咦?温柔姑娘你怎可骂蓝公子人模狗样?”玉暖暖摆出天真无辜的姿态眨了眨眼:“就算姑娘心里这么觉得,也不要说出来嘛!蓝公子也是要脸面的人!” 温柔气得想动手:“你胡说什么?是你刚才骂蓝公子人模狗样的,我……” “好了!别说了!”蓝公子被人一直说“人模狗样”自然满脸不悦:“脑子不好使就闭上嘴!” 温柔又气又怒又伤心,她不敢针对此事再争辩,但却添油加醋将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自然,在她的嘴里,真相变成是玉暖暖一方玩碰瓷。 “噢~~原来是想多要点银子!”蓝公子上上下下打量起玉暖暖:“看你长得颇有姿色,小美人,要不要来怜香惜玉楼啊?以你这清丽纯真的小模样,很有可能成为下一届花魁。” 玉暖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确实,因为假扮质朴天真又给言斐戴孝,所以她一身棉质白裙十分朴素,就连头上也只有一朵白色素雅的小花点缀。外人不明所以,还真要误会她出身贫寒了。 刚想用女富婆的身份狠狠打脸,却见温柔抓住蓝公子衣袖撒起娇:“不要嘛!公子怎能收留这样的女人?就凭她的姿色,用什么和柔柔争花魁?” 蓝公子不理温柔,再次色迷迷地打量一番玉暖暖,邪气一笑:“你这小美人很聪明,还知道挑拨离间这一招,若是跟着本公子定然衣食无忧。” 难道这痞子对我一见钟情打算抛弃蛮横小碧池了? 古灵精怪的眼珠转了转,玉暖暖立即嘟起小嘴现出委屈神情:“暖暖可不敢跟着蓝公子。温柔姑娘撞了我们连声对不起都没有,与如此骄纵跋扈的人相处,暖暖可怕怕的!” 蓝公子早已看出玉暖暖假装娇弱,可不知为何他并不生气,反倒觉得这个女子与众不同有种别样风情。 第二十四章 成为我背后的女人吧! 蓝公子伸手摸了摸下巴点头道:“行,道歉是吧?本公子做人向来公正,温柔撞了人是要道歉的。温柔!” 温柔气得脸都白了:“公子,您真让柔柔道歉啊?!给她们这些寒酸的……” “本公子的话你敢不听?”一直挂着坏坏笑意的那张脸,瞬间冷了下来。 温柔了解蓝公子,此人是只笑面狼,看似风流随意,实则心狠手辣可以把人吃干抹净不吐骨头! 心中虽恨极了玉暖暖,但温柔不敢违拗蓝公子,只得不情不愿向碧玺道:“这位姑娘,是……是我不对。” 玉暖暖伸手抠了抠耳朵,一脸疑惑地问碧玺:“这深秋时节怎么还有蚊子在耳边嗡嗡?你听到了吗?” 碧玺秒懂夫人在故意气温柔,很是配合地四处寻找:“是啊,奴婢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 玉暖暖歪头瞅了瞅温柔,甚至嚣张地伸手比划了一个拍死蚊子的动作。 蓝公子越发觉得玉暖暖有趣,他的嘴角不由自主上扬,很快向温柔再次命令:“大点声,我们怜香惜玉楼的人最亲切不过,做错事就要认。” 温柔使劲咬了咬嘴唇,这才近乎狂吼地大声道:“是我错了!我撞了你是我不对,我道歉!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下次不敢了!” 满意地点头,玉暖暖这才不再理睬温柔,她悄声吩咐碧玺:“你受伤了先回去。我假装答应蓝公子,这样就有机会进去找寒护卫了。” 碧玺明显不放心,玉暖暖又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嘱咐了两句,碧玺这才依依不舍的先行离去。 扬起天使般的笑容,玉暖暖开始套路蓝公子。 “蓝公子既然肯收留,暖暖也就却之不恭了。不过怜香惜玉楼到底合不合适暖暖现在也不好说,要不先进去参观一圈再行决定?” 蓝公子伸手摸了摸下巴,右脸上的梨涡充满邪气:“行,小美人说怎样就怎样。温柔,你先着人收拾一间干净的厢房。” 温柔气得一跺脚:“蓝公子……” 蓝公子狠狠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去!” 温柔无奈,只得含恨走了。 玉暖暖暗中直翻白眼,蓝公子这个情场浪子啊,十分钟前还柔柔、柔柔的,现在拿小碧池当丫鬟使唤,真是见异思迁比翻书还快。 吐槽归吐槽,脚却没闲着,她大大方方走进了良家妇女绝不会涉足的风月场。 一路上这位蓝公子化身带队导游,开始不停介绍这座奢靡的逍金所。 然而任他嘴都说干了,玉暖暖似乎并不如何感兴趣。 “你叫暖暖是吧?其实,你不用在此谋生计也行,以后跟着本公子吧。虽然我也只能过普通生活,但在寒冷的秋夜里,给你个温暖的小窝还是可以的。” 蓝公子说话时,有意无意撩起袍子露出腰间一大串钥匙。 古代凡尔赛吗? 故意说什么普通生活,假装不经意让我看到这么多钥匙来炫富? 好吧,按照套路,她摆出天真顺坡下驴:“这么多钥匙啊,蓝公子是这里的总管吗?” 蓝公子哈哈哈大摇其头,随后他一甩刘海现出做作的无奈:“其实,这里属于我的,隔壁也属于我的,对面也属于我的。拥有的产业太多,每天真心累啊!成为我背后的女人吧,这样你就可以帮我保管钥匙了。” 是姐魅力太大吗? 就聊上几句而已,这痞子已经彻底迷上我? 罪孽啊,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看来小小利用一下他的仰慕也是没办法的啦。 不过话说回来,这前后左右的物业都是他的…… “啊!”玉暖暖想起某个人名瞬间一惊:“你姓蓝,难道你……你是蓝染?” 第二十五章 椅子壁咚你见过吗? 蓝染,这个名字在凤凰县也算很出名了。 此人是县城首富排行榜上,仅次于言斐之后的第二名。 言斐以正行酒楼生意为主,偶尔开几家赌坊打打歪门邪道的擦边球。 可这位蓝染蓝公子却是个专门捞偏门的,凤凰县内这条花街柳巷全都是他的资产。 当然,这样一来,蓝染和言斐在赌坊这块油水生意上便有了敌对关系。 说白了,蓝染是彻头彻尾的江湖混混,也正是言家生意上的最大敌人。 蓝染自然不知玉暖暖心中所想,他得意地挺直胸脯:“原来暖暖你知道本公子啊?江湖传闻的奢靡生活都是弟兄们捧的,其实我真正的日子也就那样,作为本公子的女人,你以后的生活能比皇宫内院差那么一丢丢吧。” 玉暖暖满头黑线,你的女人?这痞子的脸皮比寒二狗还厚! 不过是富豪榜排名第二,要不要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啊? 便在此时,有小厮上前伏在蓝染耳边嘀嘀咕咕,蓝染刚才还嬉皮笑脸想泡妞的脸色暗沉下来。 “暖暖,你先去厢房休息一下,我有事要处理,等会便来看你。”扔下这话他急匆匆走了。 可玉暖暖却在他们的嘀咕声中听到了“言家”两字。 她来到怜香惜玉楼本是寻找寒冰弦的,但发现有事与言家关联,她不由自主为言家担忧起来。 难道这痞子想要对付言家抢生意? 不行,抢言家生意,那就等于抢我的银子! 玉暖暖一时忘了自己打算跑路的事儿,丫鬟前脚走,她后脚立刻离开。回忆着刚才的路线,她打算打探一下蓝染到底有什么急事。 一个丫鬟端着空盘子从某个房间出来,丫鬟边走边满脸通红地傻笑:“我们蓝公子也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了,哪知与那俊美得不像凡人的白衣公子一比,唉,差距立显啊!” 俊美得不像凡人的白衣公子?难道是寒二狗? 他和痞子蓝染在一起干嘛? 总不会是……寒二狗是蓝染派来我们言家的卧底?! 想到寒冰弦背叛自己,玉暖暖心头被什么堵着很是憋屈,她强抑住怒火侧身躲避,直到那丫鬟满眼星星傻笑离去,这才蹑手蹑脚打开厢房大门。 刚走进门,里间立刻传来“咣当”声巨响。条件反射下,玉暖暖忘记隐藏行迹直冲进去。 哪知眼前的场景竟然是—— 寒冰弦两手拄着椅子扶手弯腰注视蓝染,蓝染则微微后仰瘫在椅中回望对方…… 四目相投?深情凝望? 这是基情满满的真人版椅子壁咚吗?! 啊,对了,寒二狗可是弯的。 言斐刚死没几天,这货就移情别恋找新欢约会? 此时,那两人同时望过来,发现玉暖暖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如遭雷击一时呆住,就连赶紧分开也是忘记了。 玉暖暖浮现“我懂的”理解表情,随即她尴尬地挥了挥手:“不好意思打扰二位卿卿我我。我只是走错路,你们别理我,请继续。” 寒冰弦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不是……” 蓝染急忙叫道:“暖暖,这是误会!” 可玉暖暖已认定两人是小情侣,她不想当电灯泡,一溜烟儿早就跑没了影。 蓝染伸手去推寒冰弦胸口,他想起身追上去解释,哪知寒冰弦却扣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扭,狂傲的眼眸里,瞬间放射出冻人的杀气。 “你叫她暖暖?你和她有什么关系?” 第二十六章 情敌? 寒冰弦从江里上岸刚烤干衣服,就有仆人来报,宰相大人邀约在怜香惜玉楼一聚。 寒冰弦很是不悦,宰相挑什么地方不好,竟然挑了蓝染的怜香惜玉楼? 选在言家的第一楼见面不好吗?为何要去敌人所在? 虽心中疑惑,但想到共谋的大事迫在眉睫,寒冰弦只得暗自忍耐。 挥手斥退仆人,他独自前往烟花之地。 站在怜香惜玉楼门口,寒冰弦还未让人通报便有神秘人将他直接带了进去。 心中微微讶异,但他向来天地无惧,即便此地乃龙潭虎穴,他连头发丝儿都没颤抖一丝一毫。 浑身散发出冷酷的寒气,寒冰弦大步走入厢房。 旖旎风情的房间暧昧浮动,他厌恶地蹙起眉,这种灯红酒绿之处,就连坐上椅子都让他恶心。 又嫌弃又无聊,他只好负手而立扫视起墙上还算过得去的字画。 等了不到半柱香时间,他的背后忽然响起一声惊呼! “言斐?你不是死了吗?” 震惊转头,寒冰弦看到蓝染嘴巴长得老大,完全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诚然,在蓝染眼中,他确实见到鬼了。 一个箭步窜到寒冰弦面前,蓝染状如猴子左看右看。 这一刻,空气仿佛静止了。 寒冰弦只听见自己心脏紧张的跳动声。 好在—— “啧啧,不对不对!你不是言斐!虽然背影高挑很相似,但言斐那小子从小毁容才戴着面具,他怎么可能长成你这副小白脸样儿?” 寒冰弦暗自轻吁口气,嫌弃地眼神向上一挑,那对幽如深渊的眸子放射出冷酷杀意:“蓝染,为何你会在此?” 话音未落,寒冰弦化为一道白影瞬间逼近。 威压铺天盖地笼罩而来,蓝染一惊之下急忙后退,仓皇中被椅子绊倒摔入其中! 眼看寒冰弦的五指就要扼住他的咽喉,情急之下蓝染大叫一声:“我是帮宰相传递消息的!” 听闻“宰相”两字,寒冰弦的攻击立止,只是去势太强实难完全收住,他撑住椅子扶手才稳住身体。 顷刻之间,房内安静下来。 咣当声过后是诡异静谧,寒冰弦居高临下俯身瞪视蓝染,他的目光如冰冷酷、如刀犀利,这让蓝染极不自在地向后躲闪。 如此尴尬的情况下,玉暖暖刚好推门而入,骤然见到神似椅子咚的暧昧姿态,她能不误会两人有私情吗? 此刻寒冰弦听到蓝染亲昵地喊出“暖暖”两字,他的五指已经无情地搭上蓝染咽喉。 “你叫她暖暖?你和她有什么关系?” 蓝染急忙道:“轻点!你这人什么毛病?你不也是相爷一伙儿吗?我们可是自己人!” 寒冰弦微微眯眼,深邃瞳孔闪烁危险气息,但他终是缓缓放开手。 “原来蓝染公子与宰相大人同路,那么方才的玉暖暖……” 蓝染咳嗽两声这才坐直身子:“她姓玉吗?她是来投奔我怜香惜玉楼的新人。怎么?你们认识?” 寒冰弦显然不信,但以他的个性也不愿再与蓝染多说废话:“快说,宰相大人到底让你传达什么。” 蓝染伸手入怀掏出一物:“这块是各城的通关令牌,相爷决定,行动定于太后寿宴之日,距今只剩下三个月了。” 第二十七章 你打算跟蓝染私奔? 寒冰弦是带着一腔怒火回到言府的。 之所以心情不悦,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这股火气必然与玉暖暖那个女人有关。 心绪不佳,于是他直奔听雪小院。 玉暖暖的房门紧闭,但窗户却大敞实开,其中还传出叮叮咣咣的奇怪声音。 难掩好奇,寒冰弦忍不住靠近窗户往里瞧。 然而,眼前的场景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寒冰弦忘记自己身在小寡妇窗外的尴尬窘境,他满腔怒火地低吼一声:“打包行囊做什么?你真的打算跟蓝染私奔?” “卧槽,吓死宝宝了!” 房内的玉暖暖正开心地哼着“回家~回家~我要回家”,手上收拾东西,思绪却已飞到现代各路美食的饭桌上。 骤然被这么一吓,她手中衣服都掉地上了。 惊恐地转过头,那对清澈大眼中显出遭受惊吓的可怜,这回真不是她的演技。 寒冰弦的心脏没来由一抽,他虽然依旧冷着张脸,但眼眸闪过一丝隐晦的歉意。 只是这歉意转瞬即逝,玉暖暖惊魂未定并未发觉。 “嘘!这么大声干嘛?蓝染那种痞子白给我都不要!”玉暖暖冲到窗口做了一个噤声手势,就差伸手捂住对方嘴了。 她收拾行李是打算去京城寻找玉佩墨玄月,怕被其他人发现,此刻还是有些紧张的。 听到玉暖暖说蓝染白给都不要,寒冰弦嘴角忍不住上扬。 玉暖暖感受出他的情绪波动,不禁疑惑大起。 难不成,寒二狗是在吃醋? 这货以为我要和他争蓝染? “我啊……对蓝染毫无兴趣,我就是打算跑路,你能帮我保密吗?” 寒冰弦微微眯起眼,飞扬的长眉向上一挑,看似傲慢无礼却又十分撩人。他甚至故意凑近脸容,邪魅地挑衅:“记住,你是言斐的妻子,以后你敢再看别的男人一眼试试?” “我说我要走了,离家出走不懂吗?你扯哪儿去了?” 玉暖暖疑惑地望着寒冰弦,这货莫不是脑子坏了?怎么和我不在一个频道上? 四目凝锁,四周寂静。 玉暖暖首次近距离细看寒冰弦容貌。 说来也怪,寒二狗明明是内双单眼皮,但他的欧式轮廓过于深邃,加之这对眼睛弧度完美、大小完美、灵动完美,组合在一起好看得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每次对方傲慢地一挑眼帘,单眼皮就能秒变超级双眼皮,几乎整个眼窝好像都被大眼睛占据了。 这完全就是韩剧中,霸道总裁本裁的教科书模板! 玉暖暖觉得,与之对视久了,恐怕魂魄都能被这双眼眸吸进去! 她赶紧揉了揉眼珠子:“唉,原本我打算偷偷走的,现在被你发现了,你能帮我保密吗?” 寒冰弦气势逼人地向前一步,高大的上半身几乎探进窗内:“我不要你打算,我要我打算。我,不会帮你保密的,因为我打算和你一起走。” 玉暖暖惊讶地指了指自己鼻尖:“和我一起?” “言斐刚死你就想夹带私逃,我当然要看看你这女人想干什么。” “我不是夹带私逃……” 玉暖暖想要解释,可听雪小院的来路上忽地传来笃笃拐杖声,是言母带着一帮丫鬟来了? 为啥每次老夫人来找她,都能碰见这么尴尬的情况? 寒二狗,抱歉啦! 玉暖暖向寒冰弦尬笑龇牙,随即她手起掌落快速如风,拍住人家脑袋直接按翻在窗根儿底下! 第二十八章 主子您好 寒冰弦还未明白发生何事,就觉得脑顶一痛眼前一晕,随即是“咣当”一声窗户关闭的声音。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对我动粗?谁给你的胆子!! 当初宰相的信鸽被她射落,我以为这女人是“那个人”派来的奸细。 可今日,她不仅出现在蓝染的地盘,还想偷偷从言家溜走,这什么女人啊?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 很好! 女人,你给我等着! 寒冰弦从牙关恨恨挤出几个字,正想推开窗骂人,却听房内响起言母的声音。 “暖暖,这几日你辛苦了。老身拿了些御冬的被子与炭火来,若是你的衣衫不够,明日吩咐他们做几件去。” 言母的话仿佛启动了停止按键,寒冰弦不再动弹只是静静听着。 “有劳婆婆费心,暖暖真是感动啊。” 哼,这女人真会演戏,刚才不是想跑路吗?怎么,现在这语带呜咽的温婉样儿又是谁? “以前倒是老身看走眼了。既然你名正言顺得了正妻头衔,明日你就代替老身去言家第一楼的总店将所有账本以及珍宝名册取回来。斐儿过世除了那点银子也没再给你们留下什么,等老身看看账本和珍宝册再说。” 这女人要连夜逃走,自然不会答应帮忙跑腿了? 哪知—— “账本和珍宝册?这么重要的东西婆婆交给暖暖,暖暖定会尽心竭力带它们回家!” 玉暖暖的声音透着一丝欣喜,寒冰弦秒懂。 她是走之前还盘算再捞一笔钱财吗?! 不仅是个细作,还是个贪财的细作! 寒冰弦一脸怒容地转头,他不想再听下去。 想走是吧? 看你这女人能不能翻出我的五指山! 玉暖暖不知窗外吃瓜的寒冰弦化身脑补帝,早已将她塑造成一个完美坏女人。 听出言母的话里确有送她点好东西的意思,玉暖暖当然不要白不要了。 不过是晚走一天跑个腿,若是多存点银子,对她弄到墨玄月达成魔术条件更有物质保障。 翌日,玉暖暖梳洗完毕一出房门,就看到寒冰弦雕像般的侧颜。 白衣翩然翻飞,那芝兰玉树的身姿好似仙君临世的唯美画卷。 然而,当他转过头…… 冻人的眸光如冰一闪,那人敛尽天下傲气,浑身透着拒人千里的孤绝。 咋了? 寒二狗这副鬼样可比平时瘆人,他在生气吗? 我没惹到他吧? 玉暖暖为了笼络寒冰弦保守秘密,很狗腿地凑了过去:“一大早就在这摆pose吗?不用凹造型,你已经够帅了!” 寒冰弦视线扫来,一副王之藐视:“夹带私逃的人讲话,谁会信?” 玉暖暖觉得,这货随便一句都能勾起她的怒火。 “毒舌男,你能不能理智对话?” “层次不同,恕难沟通。” “好吧,那你自己在这儿继续凹造型,我可走了。” 玉暖暖挺起胸脯往外走,后脖领子却猛地一紧。 “寒二狗!你干嘛?放手啦!我可是你的主子!” “主子您好。您不是要出门办事吗?作为您的贴身护卫,属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眯起的双眼放射出危险气息,寒冰弦邪魅一笑。 玉暖暖的心咯噔一声,她最怕见到毒舌男露出如此表情。 这货上一次笑的时候,是故意暴露草垛藏人,那么这一次……不对,肯定有什么猫腻! 第二十九章 她是我们老板娘 马车上,玉暖暖化身被害妄想症患者。 冷笑、狂笑、傲慢笑才最适合寒二狗,当他露出邪魅勾魂的迷人笑容,绝对没好事! 难道这毒舌玩意跟着我的目的,是打算抢夺我的银票收据? 还是说,这货想诱拐我这纯真美少女卖到怜香惜玉楼? 她还在胡思乱想,马车已然停了下来。 车外,响起寒冰弦特有的磁性嗓音:“到地方了,下来吧。” 地方?什么地方? 不会真是来到风月场吧? 玉暖暖急忙探头张望,却见繁华街心一座气派的五层高楼耸立,在凤凰县甚至整个古代社会,楼宇建了五层已经算是摩天大厦了! “第一楼?你怎么知道我……”问了半句玉暖暖便住了口,必然是这货偷听了言母和自己的对话才知道。 寒冰弦真的履行了护卫职能帮着揭开轿帘,但脸上依旧是傲娇的小模样。 他以为我要带钱跑路所以还在生气? 又不是他家银子,至于吗? 虽然这货和蓝染不清不楚,但他对言斐还算是有点真感情的。 玉暖暖撇了撇嘴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向第一楼。 …… 此时距离午膳开始尚早,可第一楼门口已经排起乌泱泱的长队。 队伍尽头声音嘈杂,一位粗布衣衫的中年妇人正挤出笑脸讨好守门店伙计。 “小兄弟,你就行个方便,让我坐进去等吧。” 店伙计无奈摇头:“大姐啊,我们第一楼有规矩,所有客官一律平等,没到开市时间不能随便放人进去。抱歉,抱歉!” “不瞒你说,今天中午这顿饭关乎你大姐的终身大事,大姐我必须提前进去占个好位置啊!” 店伙计叹息一声,那双淡泊的眼仿佛看透了一切:“别闹了大姐,以你在队伍中的位置第一轮根本轮不到,你是想插队加塞吧?该排队排队去吧,免得后边的挤上来你要重排了。” “……” 就在这时,一个窈窕清丽的洒逸身影昂首阔步走来,她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脚步飞快地拾级而上。 那名店伙计见到白衣少女,很有眼力见地打开大门躬身一礼。 这少女自然是玉暖暖了,她想着心事长驱直入,没去理会周遭不满的视线。 “诶?!她是第一楼的厨娘?”中年妇女疑惑地问。 “她不是第一楼的厨娘。” “那她凭什么不用排队直接进去!”中年妇女不服不忿,连她身后排起的长龙也跟着不满起来。 店伙计淡淡扫了一眼队伍:“她确实不是第一楼的厨娘,但她却是第一楼的老板娘。”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食客们满脸尴尬,眼中却浮现着各种羡慕嫉妒恨。 玉暖暖不知门口发生了生么,看到排着长队等吃的壮观场景,令她想起了现代的网红餐厅。 古代是没有网上预约的,想要吃上美食,就要麻烦自己的两条腿排队。 若是可以借鉴现代取号制度,再在门口摆上一些小板凳给客人坐,倒也更能提升第一楼的品味。 没意识到自己正站在管理者角度思考运营计划,她一边寻思如何改良提升品牌号召力,一边绕过饮食区直奔账房。 “咦?你这个女人怎么在这儿?” 一道做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玉暖暖回头,她看到了声音的主人——温柔。 第三十章 当丫鬟还是当小妾? 第一楼总店与其他分店不同,是唯一一家集酒楼与赌坊两项业务于一身的所在。 玉暖暖想要到达账房必须穿过这两栋楼宇,她是在赌坊门口被温柔叫住的。 “你这女人怎么会在这里?午市还没开……”温柔很是瞧不起的从下往上打量玉暖暖的朴素长裙:“哦,我知道了。定是蓝公子一夜之后不要你了,所以为了生计你跑来第一楼刷盘子洗碗?” “那还真是巧了,看来温柔姑娘也是怜香惜玉楼混不下去跑来见工吗?搞不好咱俩以后还是同事哪!”玉暖暖憋住笑意故意嘲讽。 温柔听到这话立刻暴怒:“谁会和你一样来这里刷碗?哼,本姑娘是第一楼的客人!” 玉暖暖瞟了一眼赌坊大门,哦,原来这绿茶碧池还是个烂赌鬼? 看她脸色憔悴,可是玩了通宵还输了钱? 玉暖暖一时没答话,温柔以为她怕了。 “哼,告诉你吧,这第一楼可是我们凤凰县内最高端的酒楼,就你这穷酸样子洗碗都不配。” “第一楼确实不配我来洗碗。” 我不仅是这里的老板娘,还是个拥有几十万两的大富婆,真要洗碗也不用自己动手啊! 温柔没听出她将名词反过来说,还在诧异这女人怎么听话的承认了? “第一楼的总管可是我的好朋友,你就是见了工他也不会用你的,赶紧走走走!” 温柔的大嗓门子吸了不少院内客人,就连赌坊的伙计都围了过来。 玉暖暖作为九夫人来过几次酒楼,所以看门伙计认得她。 可玉暖暖一次没进过内院的赌坊,隐于赌坊内的伙计们自然不知她是谁。 此刻听出温柔的鄙视味道,伙计们还真以为玉暖暖是想要见工找事儿做的穷苦丫头。 “一个女子跑到这种地方抛头露面?去给人洗衣服也比在这里洗碗有脸面吧?” “或者找户人家当丫鬟也行啊,至少配个小厮嫁了还是有戏的。” “看她长的不错,来这儿洗碗委屈了,要不直接嫁给爷回家当个小妾吧,哈哈哈!” 客人们越说越下道,温柔得意地扬了扬下颚:“若是你肯向本姑娘赔罪,本姑娘也许可以考虑留你在怜香惜玉楼当个丫鬟使使。说实话,在那总好过在这洗碗干粗活。” “呵呵。”玉暖暖看着这帮人飞沫喷溅地自我想象,她忍不住笑出声:“真是要谢谢各位这么辛苦地帮我想出路了!” “这么说,你是想通了?打算做丫鬟还是做小妾?” “不好意思,啥都不做,账房总管我还是要见。” 温柔变了脸色:“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即她向赌坊伙计怒道:“你们还不将这女人赶出去?不将她赶出去,我就让总管将你们赶出去!” 第一楼的魏总管是温柔的舔狗恩客。温柔仗着有靠山,经常来第一楼白吃白喝赊赌账。魏总管色字头上一把刀,即便心里也抱怨,但为了春风夜度向来都是自己掏腰包填坑。 赌坊伙计们是知道这个情况的,听到温柔的威胁,他们立刻撸起袖子就要将玉暖暖往外赶。 “住手!” 惊雷之声炸裂耳畔,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个体态肥硕的中年男子仿如皮球弹跳,眨眼之间已经冲了过来! 第三十一章 集体开除好不好? 这位重达两百斤的大胖子,正是第一楼的魏总管。 平时里这位总管随便一动都是一身汗,行动迟缓像蜗牛,可他此时竟然疾驰如风? 四下里的客人集体鼓掌,哇塞,如此大体格子是怎样做到的? 他们当然不知道,令两百斤胖子变成百米小能手的动力,正是饭碗可能保不住的危机感! 别人不认识玉暖暖也还罢了,他,魏干饭,作为第一楼二把手,能不认识这位新进崛起的九夫人吗? 尤其是殉葬仪式后,这位九夫人俨然有夺取正妻头衔的势头。 能混迹言家做了十几年连锁老店大总管,这点政治敏锐性还是有的。 “快……” 魏干饭是想说,快给九夫人磕头赔罪! 可他刚才的百米冲刺完全是超常发挥身体潜能,此刻只觉一阵虚脱,心跳快要蹦出嗓子眼,除了大口喘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 “快?快点将这穷酸女子轰出去是吧?果然饭饭你最听话了!” 温柔挎住魏干饭手臂得意挑眉:“听到了没?你们总管让你们快点的!” 伙计们满脸振奋,他们摆出赶鸡赶鸭的手势走向玉暖暖,仿佛为了总管可以抛头颅洒热血,慷慨赴义。 玉暖暖歪头,挑衅地勾唇:“魏总管,你确定是要快点赶我走?” 温柔代替魏干饭嚣张地回答:“自然是赶你了,不然还能赶谁?” “胡闹!简直胡闹!” 魏干饭深吸口气,他终于压制住气喘能说话了。 “你们……赶紧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 温柔刚得意地挺起不怎么鼓溜的胸脯,却见魏干饭满脸怒容地指向自己。 “啊?赶我?饭饭你是没吃早饭饿晕了吗?” 赌坊伙计们也满脸疑惑不明所以。 魏干饭一把甩脱温柔,怒容瞬间换成笑脸,他赶紧深深一礼向玉暖暖赔罪。 “误会,这都是误会!小的这就让人将这个泼妇轰出去!” 温柔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她指着自己鼻子睖睁摇头。 “泼妇?你在说我吗?饭饭,你变了!” 满头雾水的伙计们同样问道:“总管,真的要为了这个洗碗丫鬟赶走温柔姑娘?” “洗碗丫鬟?哼,你们不想干了是吧?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赌坊伙计集体摇头。 一旁看热闹的客人亦然。 “她是……” 魏干饭刚要介绍玉暖暖身份,不远处传来一道清冷的声线。 “不是说要去账房拿账本吗?在赌坊门口干什么?” 玉暖暖转身,看到停好马车的寒冰弦随同迎客伙计一起走来。 酒楼伙计十分精明,听说玉暖暖此行目的,他已感觉出这位将是未来的言家话事人。 “小的赵贤,已给九夫人准备好茶点,不知是直接送到账房哪,还是送到酒楼包间?” 听到这话,魏干饭自然不愿意让赵贤一人大拍马屁,他撅着肥胖的老腰再次赔罪。 “是小人手下眼瞎这才得罪了九夫人!九夫人若是还生气,小人立刻将他们全部开除!” “九夫人?” “开除?” 嘶—— 在场众人俱是倒吸一口凉气。 空气凝结,诺大的院落一时鸦雀无声。 第三十二章 隐形装逼最致命 咣当! 是温柔惊骇中后退撞到门框的声音。 她原以为眼前这个一身棉布连头饰都没有的人,一定是个贫穷落魄的弱女子。 哪知转眼间身份曝光,这女人竟然是首富家的九夫人? 几日前听闻这言家每个小妾都分到十几万两银子,她可是酸着内心羡慕嫉妒恨的! 原来这女人就是她又羡慕又嫉妒的那个? “你……你真是首富言斐的妾侍?” 玉暖暖眉头一挑潇洒耸肩:“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 温柔只觉胸口被一股憋闷堵住,她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 “你这么有钱,为何不早点说?” “几十万两而已,有什么好显摆的吗?” 几十万两?还而已?那可是多少人三生三世都赚不来的庞大数字啊! 隐形装逼最致命! 温柔还沉浸在人比人气死人的暴击里,那边要被开除的伙计们全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九夫人,是我有眼无珠!您可不要开除我啊!” “九夫人,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指望我开饭了!” “留下我,我给您做牛做马,倒夜壶也心甘情愿啊!” 跪求的同时,地面响起劈里啪啦的磕头声。 玉暖暖很诧异,原来酒楼打工也是这样的好工作吗? 这一刻,她才算真正意识到,古代的封建社会里,主仆、身份、等级面前,人权尊严这些东西根本不存在! “好了好了,我可不用你们倒夜壶,都起来吧。下次别再为虎作伥也就是了。” 伙计们听闻一脸感激,又磕了几个响头这才起身。 魏干饭见玉暖暖连伙计都原谅了,想必也不会生自己的气,于是挤出笑脸凑上去。 “夫人,请您先去上房休息。小人这就将温柔轰出去,再将账簿和宝物名册双手奉上。” 玉暖暖冲气急败坏的温柔扮了一个鬼脸,转身正要离开,可一名赌坊伙计忽然道:“夫人,不能让温柔姑娘走啊,她……她还欠着我们三百多两没结算哪!” 听到这话,玉暖暖咧嘴一笑。 现世报,来的快。 “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温柔姑娘,您是现银结算啊?还是钱庄收据啊?” 温柔嫩脸一红,她偷瞄一眼魏干饭,发嗲道:“饭饭……” 魏干饭急忙摆手撇清关系:“夫人说的对,欠债还钱,昨晚温柔姑娘赌输的银子不能拖欠。” 温柔气急败坏地跺脚:“我现在哪有那么多银子?记账,等我有了……” “no、no、no。”玉暖暖摇晃着食指表示拒绝:“你没有权力提条件,只有我有权让你欠账,但是……我不乐意。” 温柔的面皮涨红如血,本来三百多两不算很大的数目,若是以往,她怎么也都能拿出来。 但近两个月,她开始沉迷赌牌,这玩意一沾上,便是家有金山银山也要慢慢空了,更何况是她这样一个风尘女子? 紧紧攥起拳头,温柔又不想向玉暖暖低头。 要说两人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但面对嫁入豪门地位高贵的玉暖暖,她却有种骨子里说不出来的厌恶感! 好吧,她承认,她是在嫉妒。 嫉妒会令女人失去理智,温柔一咬牙,挑衅地冷哼道:“既然如此,你敢不敢和我赌一局?” 第三十三章 赌局 温柔叫嚣着要打赌,这让玉暖暖差点没忍住笑出猪叫。 跟姐开赌局? 赌博与魔术本就是孪生姐妹啊。 玉暖暖扮出很是为难的样子:“赌吗?暖暖未曾涉猎,真的不会啊……” 温柔冷哼:“怎么,怕了吗?你好歹也是赌坊的老板娘,却连自家生意都一窍不通,如何能够服众?”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方才慑于玉暖暖身份的伙计们,眼中多少都出现了几丝不信任。 魏干饭嘴上呵斥温柔“怎么和九夫人说话哪”,心里却也打量着看戏。 毕竟,玉暖暖只因嫁了首富就山鸡变凤凰成为老板娘,而他这个为言家服务十多年的老员工不得不屈居人下,谁又能欣然接受哪? 玉暖暖长长叹息一声,仿佛很似无奈:“好吧,虽然暖暖不懂赌博之道,但也不能让言家名声受损。温柔姑娘,你说赌什么?骰子?牌九?” 温柔本想赌自己比较拿手的摇骰子,但转念想到,赌坊的人都是这女人手下啊!正规的赌局,他们要是帮她出老千怎么办? 不行不行!我得想个绝对不可能被人动手脚的赌法! 温柔还在沉思,旁边一名酒楼伙计端着托盘路过。看到盘子里客人点的食物,温柔立刻有了主意。 “这位小哥,你等一下。” 端盘子的伙计停步,温柔指着盘中事物向玉暖暖道:“咱们就用这两只鸡蛋扔到水里赌一把,我说鸡蛋……一定会沉底。” “噗!” 四周发出各种意味不明的笑声。 “鸡蛋投在水中自然沉底,这种事谁都知道啊。” “就是,你说沉底,那九夫人只能赌不沉底?岂不是必输无疑?” “这种赌局谁会和你赌啊!” 玉暖暖探头看了看托盘,只见上面放了一大盘白切鸡,一碟细盐,一碟酱油,一壶酒以及两枚鸡蛋。 送餐伙计嗫喏道:“这生鸡蛋是客人点了要敲在酒里饮用的,要是用掉了……” 温柔叽叽喳喳打断:“你不会再去厨房拿两个给客人吗?这么死脑筋!”说完这话,她转头挑衅:“玉暖暖,怎么样啊?你敢不敢赌?若是你不敢,那就等于你认栽,这三百多两赌债就此作罢。” 温柔的样子实在过于嚣张,一直站在后面没说话的寒冰弦都看不下去了。 他上前两步想开口,哪知玉暖暖一边拿着鸡蛋瞅了瞅,一边点头答应:“行吧,那我就和你赌了。你赌鸡蛋会沉在水底是吧?那我就赌鸡蛋会悬浮在水中间。”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寒冰弦走到近前低声道:“这种赌局何必答应?就算你不赌,她也不敢赖账不还的。” 玉暖暖朝他狡黠一笑,小声回应:“放心,看我给你表演一场神奇的魔术秀。” 撂下这话,玉暖暖放下鸡蛋又随手拨了拨其他食材,这才对温柔说:“光我们两个人赌,恐怕会无聊到让大家打瞌睡。这样吧,我们言家既是开赌坊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就开个庄就让大家押彩头。各位,你们觉得押谁会赢钱?” 众人对望一眼,全都犹豫了。 玉暖暖是赌坊老板娘按说占据优势,可这鸡蛋投入水中必然沉底,那可是小孩都知道的常识,如此赌局,他们押谁好? 第三十四章 挡煞红肚兜 温柔的自卑心作祟,她觉得自己在任何方面都要比玉暖暖高级,就连这帮毫无关联的看客也要让他们押自己赢! “这个女人能答应这种赌局,可见她只是个无脑花瓶,你们不押本姑娘,是银子太多烧手么?” 围观的客人没什么利益关系,很多人起哄道:“好好好,就押温柔姑娘。我押五两!” “我押三两!” “十两!” 玉暖暖笑嘻嘻望向自己的员工:“你们哪?我做庄,赢了可是翻十倍的,押温柔只能翻一倍哦。” 伙计们面露难色,明显不打算为了眼前利益得罪主人。 温柔见魏干饭不站自己,怒火炽热起来,她大吼一声:“五儿,把我东西拿来!” 一直窝在角落的五儿胆战心惊的递上来一个包袱,温柔快速从中抽出一块醒目的红。 众人定睛一看,竟然是女人的肚兜?! 温柔不愧是风尘出身,脸上没有一丝羞赧,她甚至得意地扬了扬:“虽说昨夜手气不好,但我已叫人回去拿了红肚兜来。红肚兜上身,还怕财神爷不来?” 赌徒们看到这玩意,脸上笑容立刻变了味儿,他们大叫着“换上换上”,一时间群情沸腾起来。 封建社会还是很迷信的,看到如此招摇的红肚兜,就连赌坊伙计们也有偷偷拿出银子押了温柔获胜的。 玉暖暖饶有兴味的鼓了鼓掌:“厉害,温柔姑娘还真是拼啊!既然赌局定了,我们就来谈谈赌注吧。温柔姑娘赢,自然是三百多两的赌债不用归还,但若是姑娘输了哪?” “银子翻倍……” “不行,本夫人最不缺的就是钱。” 温柔眉头一皱:“想难为我?哼,本姑娘就不信了!若是这你也能赢……本姑娘就穿着肚兜在凤凰县内走一圈!” 这话不啻一枚炸弹,立刻引得四周爆发暧昧淫邪的笑。 众人起哄的声音越大,温柔反倒越得意。 “怎么样?这个赌注总可以吧?” 玉暖暖莞尔一笑:“可以,就这么定了。” 温柔换了肚兜回来,庭院中已经摆好桌案。 见大部分人都是押自己的,唯有那名帅气的白衣青年站在玉暖暖身后,温柔故意向青年挨了过去。 “哎呦这位公子,你怎么押她不押柔柔啊?柔柔一定能帮你赢钱的。” 可她的身子还碰到那人,白影一闪,人家早就躲得远了,只丢下冷若冰霜的几个字:“别碰我。” 玉暖暖捂嘴揶揄:“嗬,寒护卫你真是不解风情,你看人家温柔姑娘气得脸都白了。” 温柔狠狠一咬牙,这次她假做无意扯歪领口露出白皙肌肤和那艳丽的肚兜一角,再次撒娇道:“原来是护卫啊,所以害怕这个女人生气?但柔柔有了红肚兜挡煞是必胜的,谁跟银子有仇啊?” 寒冰弦转过半张脸,温柔内心顿时一喜,哼,任何男人看到我的妩媚都会拜倒在石榴裙下! 哪知这寒护卫眼神厌恶地打量几眼,嫌弃地一挑眼帘不屑道:“庸脂俗粉,竟也敢尔?” 寒冰弦的狂拽可不是吹的,短短八个字加上如此微表情,温柔差点没被气吐血! 见她脸色难看仿佛吃了翔,玉暖暖笑得欢畅:“好了好了,茶话会结束。温柔姑娘不是要赌吗?这就开始吧!” 第三十五章 神水浮鸡蛋魔术 温柔重重松开衣领,也不理会大脖子还暴露在这些老爷们眼前:“你笑话我是吗?好,我看你还能笑多久!开始就开始!” 魏干饭很有眼力见的倒了一大碗清水放在桌上。 玉暖暖唇畔勾起一抹狡诈,随即她立刻嘟起小嘴可怜兮兮地说:“其实暖暖答应这场看似必输的赌局,是暖暖坚定的相信,夫君的灵魂一直如影相随。” 听到这话,不知怎的,背后的寒冰弦身躯一颤。 还好,玉暖暖并未注意,只是继续道:“暖暖不才懂些扶乩问卦之术,暖暖只要请来夫君出手,就算这种违反常规的赌局必定也能大获全胜。” 此言过于匪夷所思,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作声。 不少人想起日前洛神仙灵一事,他们注视玉暖暖的视线逐渐泛出尊敬胆怯之情。 温柔自然也听过洛神仙灵的传闻,但她怎么都无法与眼前这个我见犹怜的少女划上等号。 即便心里也发虚,她还是故作张狂地冷哼:“扶乩?哼,你扶就是了。让你装腔作势又如何?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样。” 玉暖暖看似紧张地走到桌前,刚要碰触装满清水的碗,温柔急忙跑过来夺走。 “等等,我检查一下。” 换肚兜的时候温柔离开了一会儿,她怕水碗被人动手脚。于是提前做个试验,她将生鸡蛋丢入水中亲眼看着沉底这才轻吁口气。 心中有了底气,温柔更是鼻孔朝天讽刺起来:“好了好了,扶乩你就快点,可别你家夫君没招出来,倒招出一只弱鸡。” 玉暖暖一副受惊的样子嘘了嘘,随即左右偷瞄几眼仿佛怕什么鬼怪:“温柔姑娘可别这么说,小心夫君一生气,今晚飘到姑娘房内找你谈心!” 想到三更半夜鬼魂敲门,温柔也觉得背后阴风阵阵,多少有点害怕的,她不知不觉闭上了嘴。 玉暖暖觉得铺垫够了,心中暗叫一声开场白:“ladies and gentlemen,神水浮鸡蛋魔术开始啦!” 此刻她的脑海中,浮现的片段是影视剧里茅山道士手执木剑念叨咒语的画面。 有样学样,可没有木剑怎么办? 玉暖暖随手拿起角落的扫把挥舞,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妈咪妈咪哄,煎饼卷大葱。夫君何所在?鸡蛋中归来!归来!归来!归来!” 连续大吼三声,她故意做出扫把自己有灵的样子朝温柔冲去。 温柔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没忍住尖叫出声。 玉暖暖心中憋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魂兮归来,夫君已在。三界大门为我打开!现身显灵,鸡蛋悬浮。妈妈咪呀轰轰轰!” 随着玉暖暖最后一声大吼,扫把从上到下拍在温柔身前,卷起的冷风萧飒真有鬼魂来到面前的阴森感。 这回温柔绷不住了,嗷地一声转身躲到丫鬟五儿背后。 玉暖暖暗自轻嗤,再次挥舞几下扫把作秀,随即她拿起鸡蛋投掷在水碗内。 温柔原本一脸嘲笑地等待自己胜利的辉光,哪知笑意冻结,盯着鸡蛋的眼睛越瞪越大! 奇迹发生了。 水碗内,刚才明明做过试验的鸡蛋此刻真的悬浮在水中,没!有!沉!底! 第三十六章 穿肚兜绕城一圈 “不可能啊!这……这不可能!” 温柔无法置信地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可她抱住水碗左看右看,一点都看不出与自己试验的时候有什么不同。 魏干饭等吃瓜群众同样好奇心爆棚,他们也拥上来想一探究竟。 玉暖暖眼珠一转,她伸出脚丫轻轻拦截。 魏干饭没有注意,他被绊得一个趔趄撞上温柔,方才那只悬浮鸡蛋的水碗立时掉落地面跌得粉碎。 “哎呀魏总管,你怎么如此不小心!” 玉暖暖假意惊呼一声,心中却很欢喜。 其实方才她趁人不备将白切鸡的蘸料——食盐偷偷抓在手里,当她装神弄鬼吓唬温柔时,已经找机会将整盘食盐丢在水碗内。 这种神水浮鸡蛋魔术,在现代不过是小把戏,但拿到科学知识匮乏的古代却足够让人震惊了。 盐水改变浮力,浓度决定是悬空还是浮于水面,若这些被人揭穿那可不妙。 现在证据毁灭,就是大罗金仙也不能解释古代人眼中的诡异现象啦! 果然,众人因鸡蛋悬浮而深信不疑,旁边不少刚才笑话扶乩术数的客人,此时都一脸惊慌地向空中“鬼魂”讨饶。 嘭! 温柔更是跌坐在地,她满脸恐惧的朝空气张望,仿佛真有言斐的魂魄就在旁边虎视眈眈! 吓唬温柔的机会就在眼前,玉暖暖当仁不让。 “夫君啊,你可来了!夫君是在责怪温柔姑娘辱骂你?唉,她向来这么没家教的,你大鬼不计小人过,不要见怪。” 温柔连声音也颤抖了:“你别……别吓我……” 玉暖暖向虚空俯耳倾听,随即摆出一副恍然大悟表情:“哦,夫君说今夜子时会去给姑娘上一节家教课,姑娘可千万别关窗。” 温柔有点受惊过度,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是我没家教,我回去反省,真的不用言公子来上课……” 玉暖暖扬起天使面孔笑成眯眯眼:“愿赌服输,这穿着红肚兜绕城一圈……” “我去!我现在去还不行么?” 天使面孔在温柔眼中就是活脱脱的恶魔再世。 恨恨咬紧后槽牙,她狠下心肠真的将上衣褪到了腰部位置。身前肚兜艳红,脊背一片雪白。 一旁看客很多眼都直了。 “输人不输阵,这次算我栽了。” 温柔挺起并不傲人的小胸脯从地上爬起,在猥琐目光的注视下,她还真就这样大赤赤走上街。 玉暖暖倒是惊叹地鼓了鼓掌,愿赌服输吗?看来也不算绿茶,以后还真不能叫她绿茶碧池,那就只叫碧池可以了。 赌坊的客人大部分凑热闹追着温柔离开了,很快,宽敞的庭院就剩下赌坊的伙计们。 玉暖暖挥手叫众人都散了,转身时不小心撞上抱来账簿的魏干饭,对方庞大的块头一个趔趄,怀中账簿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啊。” 玉暖暖俯身帮忙捡拾,随意瞄了一眼歪歪扭扭的字迹,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一处再不能移开! 寒冰弦一直在思考鸡蛋悬浮是如何做到的,见玉暖暖仿佛被人点了穴,他走过来俯身询问。 “你傻了吗?” 哪知玉暖暖兴奋地欢叫一声,开心之余还一把搂住寒冰弦肩头拍了拍! 第三十七章 墨玄月 墨玄月! 这三个大字印刻在眼底,玉暖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这也太神奇了吧? 我想找墨玄月,结果这东西就收藏在言家? 激动下她急忙捡起珍宝册细看,上上下下确认,这确实是墨玄月三字没有错! “你傻了吗?” 寒冰弦探头过来正想瞧瞧玉暖暖为啥这么乐,对方却哥俩好似的搭上他的肩头用力一拍。 “嘿,我是傻了,高兴傻了!寒二狗你今天怎么这么可爱啊?” 抒发完愉悦的心情,玉暖暖开心地捡拾起账簿名册。 寒冰弦却因她忽然而至的亲密举动浑身僵硬,心脏再次急速蹦跶起来。 这该死的女人又在勾引我?! 我都说了不愿别人碰我的! 他还在胡思乱想,玉暖暖已经抱着账簿扯了扯他的手臂:“还不走?等你赶车回府呐。” 寒冰弦的身躯再次一震,明明心里叨咕着我真不愿意,可行动上他并未甩脱玉暖暖的拉扯,甚至在人家放开他的刹那,内心仿佛还有点小失落。 玉暖暖急着回府打探墨玄月的信息,匆匆经过大门口时,却不小心与一人撞了满怀。 对方差点摔成大屁墩,还好那人身材壮实吨位大,只见其伸手一捞,那人已然抓住玉暖暖手臂稳住身体。 这么一拉一扯,玉暖暖雪白的小臂露出半段,一块蝴蝶形状的粉色胎记娇媚亮眼。 “哎呀,大婶你没事吧?” 玉暖暖作为现代人并未理会手臂被人看到,她扶住中年妇女关心地询问。 可身后的寒冰弦却面色绯红急忙转过脸,发觉酒楼伙计赵贤眼神猥琐地探头观望,他毫不留情地狠狠拍了一下对方后脑勺。 “她是你能看的吗?” 玉暖暖并未主意到身后的小插曲,因为那妇人目赌到蝴蝶形胎记,吃惊地拉着玉暖暖兀自不肯放手。 “你……你……” “我什么?大婶你没事吧?没事放开我啊。” 玉暖暖觉得这妇人表情怪怪的,难不成对方想讹她? 妇人表情古怪地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只是死命攥着玉暖暖手腕不撒手。 急于回府打探消息,玉暖暖不愿与其夹缠不清,她甩开妇人手掌匆匆跳上马车。 玉暖暖坐车离去的时候,那妇人跟着冲出大门却被赵贤拦住。 “喂喂喂,你吃了饭还没付账哪!” 妇女正是最初想要提前占位子的,她望向玉暖暖消失的方向,心不在焉道:“找里边那老爷们啊?我们来相亲,难道让我一小女子付钱?” 赵贤那双看透众生的眼毫无波动,他只是摊开手掌:“男的已经借尿遁了,所以……十两银子,承惠!” 中年妇女毫无窘色,她破口大骂相亲男无耻,直到嘴唇都快骂的秃噜皮了,这才瞟了眼伙计冷哼:“给我记账。” “不好意思,一般客人我们不给记账。十两银子,承~惠~”赵贤加重了语气。 中年妇女伸手拉了拉土布衣裳,傲慢地扬头:“你可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的九夫人玉暖暖,她,是我的女儿!” 第三十八章 我爹名叫武大郎? 玉暖暖赶回言府立刻抱着账簿来到言母房间,她嗫喏了半天想找机会提起墨玄月,但言母总是沉着面孔气氛压抑。 心中权衡利弊,她觉得还是慢慢来为妙。毕竟老姜过于精明,万一被对方起疑,她夺得宝玉的计划就难上加难了。 其实回来的路上,玉暖暖已经打定主意,不走了! 是的,她原本收拾东西跑路,无非是千里迢迢赶往圣域皇朝寻找墨玄月。 现在既然知道这东西就在言家,她的计划自然变更。 最好的方式,是哄得言母将墨玄月赏赐给她。稍微麻烦一点的选择,就是取得言家的控制权,有了这样的权力,她自然会知道言家的珍宝收藏在哪里,甚至得到钥匙也不在话下。 在达成魔术重现的五个条件中,其实最困难的不是取得墨玄月,而是地点条件——皇宫表演。 她是在故宫表演穿来的,所以回去时必然也要从皇宫内院离开才可以吧? 若是考虑到以后只身前往京都不被怀疑,那么选择后者取得言家大权,并以去京都开分店为名倒是可以掩人耳目。 心事重重地走在院子里,玉暖暖还在考虑如何进行自己的计划,哪知家仆快步来报。 “九夫人,门口有人说是夫人的……夫人的娘亲,想要求见夫人……” 玉暖暖嗤笑一声:“啥?我是孤女谁不知道?假小三儿、假讨债,现在又来一个假认亲?我现在真没心情和这种人玩,不见。” 家仆出去赶人了,可玉暖暖没走几步,那家仆又颠颠跑回来。 “夫……夫人,您还是去看看吧……又怎么了?您那娘……那位老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尤其还有个……有个……” 家仆神色慌张地憋住不说话,这倒引起了玉暖暖的好奇心。 来到正门口,她刚推开一半的大门,一个身高只到其腰部高矮的男孩子一头撞进怀中,那孩子抱住她的大腿扯起嗓门开嚎。 “娘啊,娘你怎么这么狠心就不要你家大宝贝了哪!大宝贝老想念娘亲了!” 娘? 什么鬼?我什么时候生了一个这么大的玩意儿了?? “喂喂喂,你可说清楚了,谁是你娘?你认错人了吧?” 那孩子鼻涕眼泪齐流,完全一副被人遗弃的悲伤,简直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娘啊,你就是我娘!我自个儿娘还能认错吗?” 玉暖暖蒙圈地抬头,发现走过路过的都在指指点点,她急忙将孩子拽入言府。直到关上大门,她才注意到一名中年妇女也借机跟了进来。 “你是……第一楼门口碰瓷的?” 妇女嘟起嘴巴猛摇头:“什么啊,暖暖,连你自己的娘都不认识了?” 玉暖暖还在疑惑中,小男孩一见门扉关闭立刻收起哭容,明明泪水还挂在圆嘟嘟的小脸上,可他换上没有表情的扑克脸,仿佛刚才演戏的并不是他。 “饿了。” 男孩毫无情绪地吐出两个字,随即摊开手掌仿佛要赏钱。 妇女掏出一块饼子塞给他,男孩接过大饼就往墙角一蹲,状如农民工般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玉暖暖蹙眉:“你们到底是谁?” 妇女理了理半白的云鬓自我介绍:“我是你娘,潘金莲。” 噗! 潘金莲? “难不成,我爹名叫武大郎?” 第三十九章 大郎敢喝潘金莲的药吗? 听到潘金莲这种家喻户晓的名字,玉暖暖忍不住开起玩笑。 谁成想,潘金莲真的一拍大腿欣喜道:“诶呀,你想起来了?没错啊,你爹就叫大郎!但既然是你爹,自然也姓玉。” 见玉暖暖一脸懵逼瞪大眼,潘金莲摆出哀婉的样子抹了抹干涸的眼角:“可惜你爹上山猎虎时身受重伤。当时我握住你爹的手说:‘大郎啊,喝药吧!’可你爹弥留之际就想着找你这个失散的女儿,说死不喝药啊……” 大郎敢喝潘金莲的药吗? “打住打住!” 玉暖暖赶紧挥手暂停,若这妇女是假货娘亲,那这女子绝对就是戏精本精! “你说我是你女儿,你有什么凭据?” 潘金莲指了指玉暖暖小臂:“蝴蝶胎记为证。” “方才你扶我时已经看到了,这个不能算证据。” “你的后腰处,有三颗小痣。” 盯着潘金莲胸有成竹的表情,玉暖暖倒真的疑惑了。 第一,后腰她自己看不见,目前不能确认。 第二,她的灵魂毕竟才占据这个身体几个月时间,到底原身幼年是在什么情况下长大,她也确实不知道。 玉暖暖陷入沉思。 潘金莲很懂眼色,发觉玉暖暖信了几分,立即哭唧唧:“其实,娘这么多年都未曾放弃过寻你的!娘不想占你什么便宜,现在看你出落得美丽动人,为娘的心愿也满足了。你弟吧……脑子有点那个……免得人家说你闲话,我们这就回去了。” 玉暖暖望了一眼男孩,这孩子圆乎乎的脸蛋甚是可爱,看样子也就四五岁年纪,只是他面无表情毫无神采。 原来是智力有缺陷么? 想起自己在现代时孤儿院的凄惨生活,她的心不由一软。 “你们先等一下。” 玉暖暖赶紧叫了碧玺帮忙看,她本以为潘金莲只是顺嘴胡说,哪知碧玺检查后的结果叫人大跌眼镜。 她的后腰上……果然有三颗小巧的黑痣! 难道说,这位不着调的中年妇女真是原身的亲妈? 玉暖暖虽心中还有猜疑,但她依旧吩咐碧玺将潘金莲和那名叫做“大饼”的男孩带到听雪门口的小房间。 此处本是看门人住的,但以玉暖暖的家庭地位,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看门人伺候。现在既然空着,便让他们暂住下来。 玉暖暖与碧玺送了吃的和棉被便走了。可她们前脚刚走,刚才双目无神的大饼瞬间活化,他欢呼一声扑到桌前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 一边咀嚼,他一边呜噜道:“厉害啊娘,你真的忽悠上一个有钱人家阔夫人?” 潘金莲重重一拍大饼后脑勺:“小心说话,仔细旁人听见了!” 只是她痛斥完孩子,又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玉暖暖离去的方向:“但总体来说,这次为娘可没骗人。暖暖啊,真的‘曾经’叫过我娘……” 大饼虽从小跟着潘金莲俨然是个小戏精,可他毕竟还是孩子,此时扬起圆圆的脸蛋瞪起乌溜溜的眼,其中满是无法抑制的兴奋。 “难不成,她就是爹爹惯常提及的……” “收声!你记住,你爹已经死了!” 潘金莲按住大饼嘴巴惊恐地张望,仿佛有什么魑魅魍魉隐藏在无边黑暗中…… 第四十章 第三房妾侍 玉暖暖这两日几乎把潘金莲和大饼忘记了,倒是言母听说玉暖暖与失散的亲人相聚,叫人送了不少东西来。 作为言家准夫人,玉暖暖忙着头七回魂供的祭祀准备。 可对于她一个现代人来说,这种传统封建的祭祀礼仪根本一窍不通。没有度娘可以问,她也只好向隔壁七大姑八大姨收集信息。 其实玉暖暖本可安排言府里有经验的老人准备妥当,可她留了一个心眼,那就是——不信任。 此刻的她,几乎站在豪门家族的风口浪尖上。 那些对其正妻之位虎视眈眈的侍妾们,怎会安安静静看着她将回魂供祭祀弄得完美无缺? 肯定有人按耐不住的,就比如……刘月娥吗? 玉暖暖对这个跋扈女人倒是毫无惧意,只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她宁可到外面打听祭祀流程。 幸运的是,她还真遇到一个经营纸人贩卖的妇人常氏,先让对方做了一大笔生意,那常氏自然言无不尽了。 头七的祭祀,很快到来。 血煞国的回魂供,按说也是先停棺守灵然后下葬,但言斐的尸身最终并未寻到,所以祭祀时只用玉暖暖在江底寻到的面具放于棺木供奉。 供桌上摆满美食美酒,血煞国的回魂供不似现代那般需要宴请亲戚朋友,只要未亡人守灵并由各路好友上香祭拜即可。 玉暖暖最后确定了家仆丫鬟各自的工作内容,眼看时辰将至,言母和其余妾侍都悲悲戚戚地走入大厅。 除了刘月娥、秦雪落、李遥希外,还有一名弱风拂柳的女子,虽然姿容姣好,但这女子病恹恹的过于瘦弱了。 玉暖暖还是第一次见,仔细想了想,她立刻恍然,难不成这个风一吹就要跑的女人是言斐第三房小妾宝莹? 她和宝莹虽未谋面,却算得上笔友。 这宝莹得了肺病成日咳咳咳,府中人都怕被传染,很少有人去宝莹居住的闻香苑看望。 玉暖暖刚穿来时曾带着糕点在各房转悠一圈打探情况,哪知刘月娥处是被轰出来的,而宝莹处却是收了礼物不予见面,理由便是怕将肺痨传给她。 不过这几个月来,玉暖暖与宝莹互送过几回小礼物,甚至还有致谢书信往来。 终于目睹到“礼物友人”的真面目,玉暖暖开心地招呼:“这位可是宝莹姐姐?暖暖今日终于见到姐姐了,啧啧,果然是我见犹怜的美人。” 宝莹用帕子捂嘴咳嗽两声,这才细声细气地回礼:“要说我见犹怜的美人,那绝对是九妹妹你才当之无愧啊!姐姐我病怏怏的鬼样子,哪还称得上美人两字。” 一旁刘月娥鼻子喷气嘲讽道:“哼,还我见犹怜?两个人互相给对方贴金而已吧?” 李遥希憨直地插嘴:“我看论容色,玉暖暖倒也当得这个形容啊?” 刘月娥瞪了瞪李遥希,斥道:“不会看眼色的别说话!” 李遥希不明所以,还傻傻地问秦雪落:“我说错了吗?难道宝莹姐那样憔悴不堪才叫我见犹怜?” 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五个女人一起叫什么? 玉暖暖不想在自己负责的回魂供上惹是非,她还要讨好言母取得言家大权哪! 正想开口安抚几句,门口却响起潘金莲高昂的哭嚎。 “我的好女婿啊!你可死的太惨了!” 第四十一章 猪头变牛头? 听到潘金莲夸张地鬼哭狼嚎,玉暖暖暗道一声糟糕! 她怎么把这个戏精老娘给忘记了? 想必这位老母亲是打算借着头七回魂供的日子来此表现一下,可是哎呦喂,您老这演技也太浮夸了吧? 玉暖暖伸手遮脸,她假装不认识。 潘金莲扑到棺木上就是一阵哭天抢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言斐亲妈。 别人只觉玉暖暖的母亲是在拍马屁,倒是言母感同身受,眼泪止不住流下。 为了维护威严,言母再悲伤都断不会如此失仪,可此刻他看着潘金莲哭丧,仿佛就像在照镜子看自己。 言母上前扶起潘金莲安慰,倒有种一见如故的知己感。 玉暖暖没想到潘金莲弄巧成拙讨了言母欢心,她赶紧顺势推舟挤出几滴眼泪:“娘亲,婆婆,你们放心,夫君在天之灵必能安好。” 言母朝她挤出一丝苦笑,随即温和地拍了拍玉暖暖手背。 刘月娥看到婆婆竟对玉暖暖露出笑意,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她的姑母向来是个冷若冰霜的厉害人物,何曾给过媳妇们慈祥笑脸了? 内心嫉妒,她抓起案上蔬果就是一顿猛吃泄愤。 宝莹虽脸有戚容十分疲惫,依旧走到一旁劝解道:“二姐,头七的习俗是宾客拜祭完毕大家才吃些供品表达哀思。你现在这么个吃法,待会吃不下可不好看。” 刘月娥朝供桌翻了个白眼:“谁要吃她玉暖暖准备的东西?不过就是一些猪头、蜜饯、瓜果,毫无新意!” 宝莹顺着她的目光眺望祭品,忽然她的脸色一变:“咦?” “怎么了?” 见刘月娥也好奇地望了过去,宝莹急忙低头咳嗽几声:“咳咳,没什么,没……” 李遥希原本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两人对话,此时她打量几眼供桌猛地叫道:“啊呀!怎么不是猪头而是牛头吗?” 头七回魂供是很讲究的,供品中绝对不可以出现牛马之类,因为传说中头七回魂是由牛头马面等鬼差护送魂魄回家,一旦出现牛马之物,实属大忌。 对于孤女出身从未办过丧礼的玉暖暖而言,这些忌讳她当然不知了,可她不是咨询过扎纸人的常氏么?怎么还会犯下这样的乌龙? 听到李遥希的叫声,玉暖暖的第一个反应是对方看错了。 然而被李谣希的话语吸引,大家全都拥了上来,距离最近的就是棺木旁的潘金莲和言母。 两位老人家自然见多识广,言母脸色一黑瞬间寒气逼人,而潘金莲则是支支吾吾道:“还别说……这……真的是牛头。” 猪和牛被烤熟切开放在托盘上,乍一看是有些相似,玉暖暖又从未见过,她没有发现不同很正常。此刻仔细观察,托盘中的东西确实与电视剧里看过的猪头有点不一样。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蔓延,不好,我被人陷害了! 原本我已小心防范,甚至特意找了府外的人帮忙,难道说,那个扎纸人的常氏早已被人收买了? 玉暖暖凝神思索之际,刘月娥已然一脸幸灾乐祸地挑衅:“你这女人故意供奉牛头,令夫君魂魄不能回来与家人作别,太阴险了吧!” 第四十二章 是谁陷害了我? 玉暖暖冷冷望向刘月娥,是她设局陷害我吗? 此时李遥希无法置信地摇了摇头:“竟然在头七夫君回魂日故意阻止我们与夫君相会?要不要这么阴险?” 玉暖暖的视线落在李遥希身上,又或者,是这个女人? 潘金莲见玉暖暖瞬间成为众矢之的,急忙拉过她摆出训斥模样:“死丫头!你不懂还不知道问吗?这头七的供品最忌讳牛和马!你做错了还不赶紧向亲家母认错?!” 玉暖暖朝潘金莲挑了挑眉,总不会是这个挂名老娘被人收买在陷害我吧? 她全神贯注观察各人微表情判断幕后黑手,其他人却以为她心中有愧才不辩解。 言母的脸色更难看了:“玉暖暖,你可是故意的?” 之前言母对她印象改善,已经称呼她昵称“暖暖”了,现在连名带姓叫出口,可见老姜还真对她起了疑心。 碧玺和寒冰弦今日也跟着玉暖暖来到灵堂,见到主人含冤,碧玺忍不住开口:“老夫人,祭祀物品是叫送纸人过来的常氏负责采办的,九夫人定是被常氏蒙骗了,请老夫人息怒。” 言母未答话,刘月娥却趾高气昂地斥责:“主子们在说话,哪有你小丫鬟插嘴的?一边待着去!” 玉暖暖愁眉不展,刘月娥、秦雪落之流自然高兴。 就连寒冰弦也看出她陷入难题,呵呵,这个女人不是手段一流的心机女么? 怎么,也有愁眉苦脸无法解决的事? 我要不要帮她……不行,她的行动神秘必是某人派来的奸细,为了打探她的真实目的,我还是静观其变为妙。 哼,女人,等你无法破局我再现身帮忙,这样你一定会感动得什么真相都说出来! 寒冰弦正在脑补玉暖暖如何服软,却见那小女子唇畔浮现一抹狡黠弧度。 玉暖暖刚刚只是在考虑何人害她,至于被说成嫉妒自私不想夫君与其他妾侍相见,这也太扯了吧? 想阴我,麻烦也找个一击必杀的借口好吗? “婆婆,暖暖和您说实话吧。” 唇畔的笑痕只是一瞬,她早已进入演戏模式。 “供奉牛头……其实是夫君昨夜入梦特意嘱咐的。” 这话立即引起一片哗然。 秦雪落:“太扯了吧?婆婆,你不能相信她的鬼话。” 刘月娥:“什么夫君入梦,我还说夫君也入了我的梦让我当正室哪!” 就连宝莹都满脸疑惑:“妹妹这话,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但经过洛神显灵一事,言母还是有点相信的:“你……你真的与斐儿梦中相见?但斐儿为何要如此吩咐?” 玉暖暖胡诌道:“夫君言道,今日送他回来的牛头大人与一般的牛头不同。牛头大人说了,他每次送鬼魂头七回门都会目睹一场感天动地的亲人死别,可他哪?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羡慕啊!羡慕!” 这话令人皆感愕然。 碧玺很机灵,急忙接话:“原来牛头大人也想看到亲眷,这才让少爷托梦将供品调换么?这样一来,就算不是亲戚,确实也能见到同类老乡了。” 这话似乎有点道理,但又好像是歪理,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唯有一人幽幽开口:“那,九妹妹你可能够证明?” 第四十三章 鬼火魔术 能开口称呼玉暖暖九妹妹的,自然只有三房侍妾宝莹一人。 玉暖暖倒是有些意外,但她早已想好对策,于是耸肩一笑:“姐姐卧病在床可能没听说,暖暖习得一些扶乩问卦之术,若想召唤夫君魂魄并不困难。是吧,娘亲?” 她故意丢一颗烫手山芋给潘金莲,果见这位便宜母亲尴尬地点头:“是啊是啊,暖暖小时候是学过。” 其实这么做,除了让潘金莲作证,玉暖暖还想试探一下。 显而易见,潘金莲昧着良心在帮她圆谎。这反倒令玉暖暖对潘金莲到底是不是原身亲妈起了几分猜忌。 此时除了宝莹,很多人见识过“洛神仙灵”,他们全都蹙眉不言语了。 宝莹坦然一笑,憔悴中带着不理俗世的温和:“那还真是姐姐孤陋寡闻了。唉,这劳什子的病啊,简直折磨得我一点心气都没有了。” 刘月娥逮到机会总要挤兑玉暖暖的:“说的好听。你既然能招魂,那就将夫君的魂魄叫上来啊!” 言母话中有话:“暖暖你可否一试?这样才能打消她们的顾忌。” 玉暖暖向言母一个万福算是答允,随即她抓起供桌上一盘糖块展示,这是给客人自助放入牛乳中的。 “等会暖暖扶乩作法,夫君的魂魄会附在糖块之上形成鬼火。” 刘月娥嗤之以鼻:“切!你的意思就是糖块烧着就是夫君来了?哪有这么简单的?” “既然二姐觉得简单,那二姐试试啊。”说罢,玉暖暖将装了糖块的瓷盘和火折子都递了过去。 刘月娥翻起白眼,她信心满满的点燃火折子,可无论怎么接触糖块都无法令这东西燃烧。 “咦?还真的啊!烧不着的!” 四周的人感概起来,刘月娥不由老脸一红。 宝莹好奇地问:“九妹妹,二姐无法点燃这糖块,你可以?” “不是我点燃糖块,而是夫君魂魄会点燃鬼火!” 玉暖暖随手从香炉中拿下一根烧了一半的高香,她将盛着糖块的盘子当成扶乩沙盘,开始咿呀啊呀的鬼画符。 为了让亡者灵魂在头七之日回家,祭祀本是在太阳落山才开始的。此时说了这么久话,外面几乎完全沉暗下来。 大厅内几十双眼睛直盯着玉暖暖面前的糖块盘子,大家见她鬼上身似的上蹿下跳,还真有点诡异阴森之感。 原本玉暖暖都是在小声嘀咕,忽然,她大喝一声“魂兮归来”,随即一掌推出,室内烛火摇曳起来。 随着火折子引燃—— 嘭! 玉暖暖面前的糖块盘子竟然真的窜起了火苗! 不少人吓得尖叫出声,有那胆子小的丫鬟碰掉茶碗,“咣当”声响更是让人心惊胆战。 “夫君,你来了夫君?” 玉暖暖激动地摇晃燃烧的盘子,仿佛那不是个盘子,而是言斐本人。 言母也吃惊不已,她冲到前方动了动唇,似乎有话想对儿子说,但不知为何又咽了回去。 刘月娥脸上显出难堪与晦气。 刚才可是她亲自试验这盘糖块无法燃烧,难道真是夫君魂魄到此引燃鬼火…… 就连刘娥月都信以为真不再作声,那位病歪歪看似温和的宝莹却忽道:“九妹妹,可否将这燃烧的鬼火借姐姐一观?” 第四十四章 宝莹才是绿茶本茶! 宝莹的双眼放射出灼烈的光芒,在燃烧的糖块映照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宝莹很想亲自试试,不知九妹妹可否愿意?” 玉暖暖见她走过来,不由自主攥紧拳头,心中也萌生出一丝紧张感。 所谓的鬼火,不过是糖块加上香灰的产物。虽然这两者单独点火都无法燃烧,但是放在一起却有化学反应。玉暖暖正是念诵口诀装神弄鬼时,偷偷从香炉中抓来香灰掺进去的。 若是宝莹真的弄灭这盘火焰重新点火,糖块加上香灰依旧能够烧着,这样一来,她利用魔术唬人的小伎俩一定会被戳穿! 仔细凝视宝莹虚弱憔悴的脸,玉暖暖并未从上面看出一丝一毫的阴险。 难道说,宝莹只是真心对此好奇? “姐姐,暖暖有一件事不明请教,不知那经营扎纸人的常氏你可认得?” 宝莹一脸真诚地笑道:“哦,常氏?姐姐认得,不过我与她并不熟悉,她不是二姐贴身丫鬟琥珀的亲戚么?” 琥珀经常跟着刘月娥,玉暖暖自然识得。 此刻琥珀也在大厅里,听到这话点头道:“是啊,常氏是琥珀舅妈。” 玉暖暖微微眯眼,她看看刘月娥,又看看宝莹。 是刘月娥买通丫鬟亲戚陷害我?还是宝莹故意陷害刘月娥? 宝莹此时已走到近前,她的视线落于燃烧的托盘:“九妹妹问起常氏做什么?难道真像方才碧玺说的,是常氏不小心放了牛头而妹妹不知情?可是妹妹不是已经承认了吗?” 听到这话,玉暖暖终于确认,原来想要陷害自己的幕后黑手竟是病恹恹的宝莹吗? 这女人真厉害,她知道刘月娥和我有仇,于是故意找了与刘月娥有关的常氏串通,然后将一切嫁祸给傻了吧唧的刘月娥。 啧啧,这才是真正绿茶本茶啊! 就连温柔那种程度,与宝莹一比都成了幼稚园没毕业。 终于出来了一个棋逢对手的么? 眼看宝莹伸手想要接过托盘,玉暖暖的大脑飞快旋转起来。 此刻,她要如何破局? 假装失手打翻托盘来个死无对证? 还在凝思最佳方案,忽地,一阵强风涌入大厅,所有烛火摇曳下一齐熄灭,就连玉暖暖手中鬼火也是一样。 众人皆是一惊,他们只觉阴风袭来,脊背一冷。 玉暖暖有些诧异,抬头,她借着朦胧月色发现所有人都一脸恐惧地注视自己……的背后。 有人惊恐地张大嘴,有的更是一屁股跌坐在地,就连宝莹也一副见到鬼的样子急忙后退。 发生了什么? 无法抑制心中好奇,玉暖暖想要回头张望,就在此时,一只苍白冰冷的大手从身后搭上她的肩头。 玉暖暖也被吓了一跳,蹙眉刚要转身,她感受到这只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第六感告诉她,如此动作近似安慰。 深秋的寒风吹入大厅,玉暖暖鼻息间飘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淡雅香气。 啊,这味道很熟悉,这不是……不是寒二狗身上的香味吗? 她与寒冰弦身藏草垛时闻到过这熏香味道,是他吗? 诧异之间,大厅上终于有人反应过来。 “是少爷……是言少爷的鬼魂回来了!” 玉暖暖背对棺木并不知道,幽幽月光下,其余人等清清楚楚看到戴着黑色面罩一袭白衣的言斐现身! 第四十五章 言斐回魂 众人眼中,是幽如鬼魅的言斐回魂,他们吓得双腿打颤连逃跑也是不能了。 言母颤抖着声音问:“斐儿,真的是你吗?” 刘月娥等侍妾们虽然害怕,却想在言母面前表现出思念:“夫君,你是回来……回来看妾身的吧?” 唯有宝莹,她虽脸色煞白,可微微眯起的眼眸显然闪烁着质疑。 “真是夫君的灵魂回来了吗?这……也很难证明吧?别说是人是鬼不知道,就算真的是鬼,也未必就是夫君。” 玉暖暖还没看到背后人影,但此刻她几乎确定,所谓的言斐鬼魂,一定是寒冰弦假扮的。 二狗这人啊,嘴上毒舌,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嘛! 他一定是看我的魔术快被宝莹揭穿,于是戴起言斐面具想吓唬这帮渣渣。 思及此,玉暖暖头颈微动想要回头看看。 但几乎同一时刻,其他人猛地一齐仰头,连视线都集中于虚空中的同一点。 玉暖暖不由自主被他们的怪异表情吸引过去,可脖子又只转了一半,她已被大家的惊呼声吓了一跳。 等她转身回头时,背后只剩一片漆黑。 微一沉吟,玉暖暖故作思念地大喊一句“夫君别走”,随即她端着托盘趁机逃了。 玉暖暖以为寒冰弦现身吓人,她怕事情败露急忙撤退,同时也趁这机会带走物证。 人人都在灵堂之内,她跑到后院急忙将盘中未曾燃烬的糖块和香灰倒了干净。 但此时,已经没人在意玉暖暖了。 因为方才宝莹质问何以证明时,众人分明看到戴着面具的言斐缓缓举起一样物事。 鬼气森森的大厅里,一块微微闪耀光芒的月牙形物体展现在眼前。 言母及宝莹都认得,这块明明黑色却能在夜里发光的玉佩,正是天下至宝墨玄月! 而这块墨玄月言斐从不离身,沉船之际,墨玄月肯定与言斐一起沉入洛江江心,那么此时既然再现,可见方才的鬼影果真是言斐本人么? 直到言斐和玉暖暖消失了很久,言府众人这才回过神。 言母脚步一晃跌坐椅中:“真的是斐儿,斐儿刚才真的回来了。” 其他人又惊又惧,好些人打量着赶紧回去拜拜神,免得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上身。 宝莹脸色越发苍白,她使劲咳嗽了几下便告辞了。 然而,宝莹并未回到自己住所,她没带任何侍婢,而是急匆匆从言府后门溜了出去。 来到不远处的茶楼,雅座内有一雍容典雅的丽人早已等候多时。 宝莹详细地叙述了一遍今日之事,末了,她胆战心惊地低声道:“是宝莹办事不力,宝莹虽然按照您的吩咐陷害了玉暖暖,但她最后竟然真的招来了夫君魂魄……” 丽人的唇畔含着一丝恬淡的微笑,原本她正手执茶杯高雅地品茶,忽地,画风突变,那玉葱般的手指捏住茶杯狠狠砸向宝莹的脑袋。 宝莹惊呼一声向后摔倒,她不理披头散发额头见血的狼狈,而是双膝跪地急忙求饶:“是宝莹没用,请您再给宝莹一次机会!” 丽人的丹凤眼中闪烁着温润华贵的流波,只是她说出的话语却叫人脊背发寒。 “没用的东西!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算了,过几日我便回府了。玉暖暖吗?哼,我要亲自弄死她。” 第四十六章 九夫人和男人去约会了! 寒冰弦离开灵堂时过于匆忙,连面具都忘记摘下丢回棺木中。 只因看到玉暖暖被揭穿鬼火的小伎俩,不知为何,他自然而然戴起祭祀的黑色面具现身解围,待到自己发觉时,他已经当众展示过墨玄月了! 他疯了吗? 刚才他为何要帮这女人度过难关? 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无法理解,寒冰弦一拳砸上树干,枝头枯叶纷纷而落。 一名黑衣人安静出现在不远处,他神色尴尬地俯身行礼:“不……不好了,九夫人和……和……” 面具后的视线冷冷逼视,四周顿时席卷起狂风暴雨。 “说!” 黑衣人深吸口才敢道:“九夫人好像和一名男子去了……去了怜香惜玉楼!” 视线化为利刃,黑衣人觉得自己的肌肤都要被眼前的冷酷男人割裂了。 可寒冰弦却没再说什么,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树干,脸色恢复淡然仿佛心情还不错。 随后,他大步流星向外走去。 “……要不要属下召琉璃回来?” 寒冰弦头也不回,只是他的情绪虽无起伏,却隐着一股地狱修罗即将荼蘼人间的血腥气。 “不用。玉暖暖,我亲自去捉。” 听到这话黑衣人只觉手心发汗。 九夫人还真厉害,他还是头一回看到主子被气成这样。 正想着,旁边树干忽地“咔嚓”一声从中折断! 黑衣人被吓得一个激灵。 看似云淡风轻抚摸树干时,主人其实气得用内力震断了其中的脉络吗? 表面无波,心中已然愤怒已极啊! 九夫人,您自求多福吧! 黑衣人晃了晃头急忙追上去,他可不敢在主子大发脾气时“顶风作案”。 两人直奔怜香惜玉楼而来,那么此时的玉暖暖到底在哪里? …… 玉暖暖追出来本想找寒冰弦道谢,可她没跑几步,却见潘金莲火急火燎冲到面前。 “啊呀不好了,大饼被人捉走了,对方要十万两赎金!” 玉暖暖冷眼瞟了几眼潘金莲,嘻嘻一笑:“娘,你以为我是门口三岁小孩好骗吗?” 潘金莲老脸一红:“真的,我没骗你……” “那大饼是何时被捉?可有人看到?绑匪又是如何通知你要赎金?是当面说的,还是绑架信索取?一手交人一手交钱的地点在哪里?如何接头?” 连珠炮似的问题令潘金莲脑壳痛,诶呀妈呀,她怎么比我还专业? “咳咳,那个……是今天早上……” “编瞎话有意思吗?其实方才在灵堂召唤鬼火时,我还看到了大饼在门口偷看热闹哪!不过一炷香之前他还在,怎么可能早上就被人绑架了?” 玉暖暖没心情再理潘金莲,对于这位便宜老母倒底是不是原身妈妈,她一直是保留意见的。 潘金莲望着她的背影,脸色上浮现出一种极度恐惧的神色。 大饼偷偷从假山背后探出头:“娘,怎么办?姐姐一看就是得了我的遗传,精明着哪!她不上当啊,接下来……” 潘金莲长长叹了口气:“若是她愚笨到可以拿钱消灾多好啊!唉,此刻我也没办法了,‘他’带来的深渊,我们一家是永远逃不掉了。” 第四十七章 姐竟然被人卖了? 没瞧见寒冰弦身影,玉暖暖觉得他应该出府了。也来不及向碧玺打招呼,她独自从后门溜出去。 可没走几步,她就见到一个老大爷哎呦啊呦地躺在地上呻吟,看那架势,很像陷入摔倒境地却无人搀扶的惨况。 玉暖暖走过去细瞧,发现老大爷脚踝处所谓的鲜血颜色过于鲜艳,怎么看怎么有种番茄酱的既视感。 呦,我又遇到碰瓷的了? 没想到古代社会这种骗子比现代都多! 老大爷满脸惊喜,那是看到救星的兴奋样儿:“啊,小姑娘,麻烦你救救我!我脚断了,站不起来。” 让我扶你起来然后讹我吗? 玉暖暖心中好笑,脸上却摆出极为正经的表情:“我说大爷,我月薪只有半吊铜钱,我有资格将你扶起来吗?” 老大爷听闻长叹一声,随即向旁挪出块地方:“姑娘来,一起躺着吧!” 玉暖暖终是爆笑起来,这大爷也太逗了吧? 想招我当碰瓷伙伴? 她扬起笑脸想回话,突然,有人从后捂住了她的嘴,随之一股刺鼻的味道钻入鼻腔。 糟糕,是陷阱! 可短短几秒的时间,她的身体已经失去力气,连神思都迷糊起来。 不知中了什么药,但这绝对不是一般的药物。 彷如醉酒一般,玉暖暖的身体摇摇晃晃,地面上的大爷手脚便利地爬起,捞住她的手臂就走。 玉暖暖几乎是被拖着上了胡同内等候的马车,朦胧中,她隐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相公,你……你真的要这样做……” 娘……潘金莲……么? 她叫这大爷相公?那这大爷……是原身的爹? 不是说这位玉大郎上山猎虎被反杀?难道真是骗人的? “哼,是她自己不识好歹。作为首富小妾,老老实实被我们骗个十万两不香吗?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让她老子我使出这样的手段。” “她怎么说也是我们女儿……” 啪啪! 两声巴掌响起,潘金莲被打得摔在角落。 “你带着大饼私逃我还没和你算账!若是你敢坏我发财的好事,看我不连你也卖了!” 听到这里,药力的眩晕再次来袭,马车内那对夫妻又说了什么已经无法钻入脑海。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玉暖暖觉得身下不再摇晃,看来是到了目的地。 眼前人影晃动,似乎原身父母在和某人进行交易。 她只迷迷糊糊理解了几个词语片段,“怜香惜玉楼”“二百两银子”…… 惊慌突然而至,这让药效暂时消退了一分。 使劲眯起眼辨别,眼前这旖旎风情的建筑,确实自己来过的风尘之所。 难道说,自己被原身的爹娘给卖了? 怒火开始燃烧,与大脑中的火焰一起沸腾。 耳边传来一个年纪不小还在发嗲的声音:“把她送进厢房,正好李公子想要开包姑娘,希望她能让李公子满意?” “妈妈放心,这个完全是顶级货色,李公子再挑剔也会喜欢的。” 那两人淫邪的笑声中,玉暖暖心下一片冰凉。 卧槽!这走向真是够俗套的! 姐不会真的被卖到狼窝还要被逼接客吧? 那接下来的剧情,会不会有个超级帅哥英雄救美吶? 第四十八章 今夜要成为真正的男人 英雄救美的幻想都是童话故事,此刻的玉暖暖被人抛在艳俗的大床上浑身无力。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条死鱼,正等待着被某个纨绔子弟宰割? 我呸! 她是什么人?她可不是古代那些唯唯诺诺的小女子! 自己的命运是要自己抗争的! 不过就是一点药物而已,她怎么能让自己的意志力受到药效控制? 努力用手臂支起上身,玉暖暖刚要想办法逃走,却听门扉吱呀一声开启,随即一个有力的脚步声来到内室。 “切,本公子非要让那帮狗眼看人低的世家公子见识见识,本公子不是什么雏儿!本公子今夜就要成为真正的男人!” 明明是在这样紧张的时刻,但听到来人的自言自语,玉暖暖莫名想笑。 内室门帘一掀,她看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着两岁的少年晃了进来。 少年头戴玉冠翠绿衣衫,满身的珠光宝气,光十根手指就有七个戴了玉扳指。 玉暖暖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待少年走近,玉暖暖看到他白皙的皮肤上有几颗淡淡雀斑甚为俏皮,小鼻子小嘴小眼睛,此刻正努力瞪大那副眯眯眼在打量自己。 药效似已减弱一些,玉暖暖挣扎着能说话了,虽然大脑还有些浑浑噩噩,但以她的机智应付眼前这个傻小子总是够的。 “李公子~~” 一声娇滴滴的称呼外加抛了个媚眼,玉暖暖在试探。 果然,这位“雏儿”少年立刻满脸通红后退。 “你……你……你……” 看来这小子是被人嘲讽没见识过女人,特意跑来想体验一把? 这么说,想忽悠他太简单了。 “嘶`~哎呀,公子啊,人家肚子好痛啊!” “肚子痛?真的假的?” 李公子半信半疑走近几步,只是烛光掩映下他看到玉暖暖明艳的容色,双颊再次浮起红云。 玉暖暖轻抚肚子做出痛苦表情:“矮油,公子是不是在取笑人家啦?人家大姨妈来了肚子才痛啊!看来今夜,人家是不能服侍公子了。” “大姨妈?你大姨妈来了?在哪里?” 李公子显然信以为真,他四下张望找人。 玉暖暖暗中直翻白眼,不是吧?这傻孩子连这都不知道? “就是月信啦!” 大姨妈可能用词太前卫,月信你们古代人总明白吧? 哪知眼前的少年还是一副懵逼的样子直摇头。 “你的家长从小没给你上过生理课吗?” “啥叫生理课?” “就是少男少女成长期的必经之路。” “大姐,你知道吗?你懂吗?在学堂,那些世家子弟偶尔谈及这些暧昧事我也插不上嘴,他们就一起笑话我。” 李公子一脸落寞委屈,看样子他定是太过单纯而被同学欺负了。 “你父母呢?” “我爹是凤凰县县令,平时很忙的,从来没给我讲过这些。大姐,你知道的话,你就给我讲讲呗?” 李公子憨厚的笑起来,他甚至倒了杯热茶想拍马屁。 还真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玉暖暖看出这孩子十分单纯,便任由他搀扶自己坐起,口干舌燥的,她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便在此时,窗外忽然跃进一人,玉暖暖还未看清来人面貌,李公子已经“嗷”地一声被人提着衣领丢了出去! 第四十九章 谁是冰箱?我是冰弦! 玉暖暖失去李公子支撑再次倒在床上,还未看清来人面貌,却感觉到浑身不对劲了! 体内深处窜起火苗,她的脸颊滚烫似火。 余光瞥见床头茶杯,玉暖暖心中一寒! 不会吧,难道是茶水被人下了药? 都怪她不够谨慎,自己怎可随意饮用这种地方准备好的东西? 玉暖暖没猜错,怜香惜玉楼害怕第一次的姑娘对客人动粗,都会事先准备药物做引。 就算这杯茶里药量甚微,她也是热得不行,就连意识也逐渐涣散起来。 忽地,她的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 仿佛抓到救命稻草,她展开双臂一把搂住这散发凉爽的东西,耳畔朦朦胧胧传来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 “女人,你疯了吗?你在摸哪里?!” 嗯?寒二狗的声音? “二狗你别这么小气!” 凉丝丝的真舒服! “借我摸一下怎么了?” 似乎想到寒冰弦就在身旁,不知为何,玉暖暖的精神放松下来,残存的意识也因她的放松而飘散殆尽…… 然而此刻,被玉暖暖两手使劲蹂躏脸蛋子的寒冰弦浑身散发着血腥杀气! 跟在身后的黑衣人根本不敢直视这样的场景。 太荒谬了! 主子竟然被一个女人如此对待? 就算主子此时手起刀落砍了九夫人也难消怒气吧? 哪知—— “干掉带她来此的人!” 嗯?主人要杀的不是九夫人么? 黑衣人不敢随便提问,他急忙领命下去办事。 寒冰弦低头望向玉暖暖,此刻这个女人竟然像条八爪鱼一样攀上了他的身? “不知羞耻!” 嘴里怒骂着,寒冰弦手下倒是十分轻柔,他将玉暖暖从身上“卸下”放平在床。 这个女人是喝多了吗?还是她假装醉酒故意勾引? 玉暖暖最初喊了他的诨号“二狗”,所以寒冰弦并未发觉她中了药物。 许是寒冰弦带来的冰凉消失,玉暖暖燥热下两脚踢飞鞋子,然后她一手撸掉袜子差点甩在寒冰弦头上。 寒冰弦刚要暴怒发火,眼中所见却是一只光滑白嫩的小脚丫,曲线玲珑、宛如凝脂,他的心脏突地急速跳动起来! 又来了!是心疾再次发作吗?! 寒冰弦赶紧移开目光,可仅仅是短暂的一瞬间,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再次捕捉起这双玉足,甚至,有团火苗开始向上窜起…… 该死,平时就算女人脱光站在眼前我也不会有反应,可眼前这个女人却总能勾起我的…… 他深吸口气捡起袜子想让女人穿好,可不经意间两人指尖相碰,玉暖暖追寻到清凉舒爽,不管不顾拉住他手腕就是一扯。 寒冰弦正处于自我否认的情绪中,被这突如其来猛拽,他整个人压在玉暖暖身上。 “你这女人又在勾引……” 话未说完,只觉身下佳人大力一掀,两人上下的情势瞬间转变。 待他睖睁着反应过来,玉暖暖已经骑在他身上还使劲将脸往他脖颈处贴! “冰箱!冰箱!好凉快!” “谁是冰箱?!我是冰弦。” 寒冰弦几乎是咬牙切齿想推开身上的女人,哪知对方却忽地放松力道变成温顺小猫,轻轻用脸蛋蹭着他的下颚和脖颈,娇声叹息:“啊,凉快得好舒服!” 第五十章 小心姐在这里办了你! 这娇媚酥麻近似呻吟的感叹声,似乎比什么场景还要勾火,寒冰弦的冷眸开始浮现炽热,他一手扣住了玉暖暖后腰,一手移到了对方白腻的脖颈上。 “女人,这可是你自找的!” 不管你是真的喝醉还是在装醉勾引,我都要看看你能忍耐到几时! 寒冰弦的手指从玉暖暖后颈向前游移,很快顺着她下巴滑到了锁骨位置。 指尖轻柔的触感令玉暖暖脖子发痒,她扑哧一笑,挥舞四肢想要抵挡。 白玉般的小手乱抓,不经意间,她指尖扫过对方的大腿。 寒冰弦顿时浑身一抖脸都绿了! 她……她竟敢……她怎么敢!!! 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这还是女人吗?! 呼吸沉重喉咙发痒,他刚才犹如寒冰的肌肤,很快就像玉暖暖一样灼热起来。 此时玉暖暖还在寻找清凉,于是整个人不安分地在他怀中乱钻。 寒冰弦只好按住她的腕子想叫她老实点。 可玉暖暖迷糊间还以为对方在和她玩耍,娇叱一声酥麻入骨:“别闹嘛!” “你再这样下去,我可真不客气了!” 寒冰弦觉得快要抑制不住内心火焰,难不成以他的定力,竟要栽在眼前这个不知底细的女人手里? 但玉暖暖的个性向来嚣张,虽然处于神思迷蒙中,她却满脸不服地抓住寒冰弦的脖领将他一把拉近。 “敢威胁姐?小心姐在这儿办了你!” 不待寒冰弦反应,她已经一口咬上了眼前那弧度精致的性感喉结。 这一刻的寒冰弦,觉得自己才像是怜香惜玉楼的头牌姑娘?! “玉~暖~暖~” 寒冰弦的声音有种野兽般的嘶哑与欲望,第一次与女人如此亲密接触,结果就被这样挑拨勾引? 甚至,他竟被女人威胁要“办”了自己? 一般男人都不能忍,何况是他? “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办了谁?!” 寒冰弦不再顾忌其他,就算这女人真是“那个人”派来的细作,他今天也要得到她! 一个翻身,寒冰弦再次将对方压在下面,就在唇瓣刚要含住那对粉嘟嘟的小嘴品尝美味时,一声惊呼从背后响起。 “言斐!你是言斐!” 这场景似曾相似,听声音又是蓝染。 寒冰弦凝蹙眉头满脸不悦,但他知道蓝染似敌似友很危险,平复心情想要转身,可身下的女人依旧不安分。 大敌当前,寒冰弦轻拍穴道让玉暖暖熟睡,这才缓缓转身跳下地。 眼前男子正是蓝染,但此刻这位痞帅的公子却满脸震惊。 “你真是言斐啊?你不是死了吗?” 寒冰弦一怔,随即他立即想起,自己戴了言斐的面具还未取下。这面具上半截只遮到鼻子处,他赶紧摘了下来。 “我不是言斐,只是戴了言少爷面具。” 蓝染恍然一笑缓缓走近:“我还以为是言斐死而复生,原来是寒兄啊,真是吓我一跳……” 可“跳”字刚说到一半,蓝染五指如钩猛地抓向寒冰弦心口。 寒冰弦急忙抬臂阻挡,瞬息之间两人已交换三招。 待到二人同时后退,蓝染抓着一只空袋子晃了晃,而寒冰弦手里,一枚通体墨黑的月牙形玉佩十分抢眼! “果然,你就是言斐,你没死。” 寒冰弦,不,是言斐,唇畔浮起一抹讥诮,他将墨玄月放回怀中。 “没错,我就是言斐。” 第五十一章 小名“二狗”这么俗气的? 蓝染饶有兴味地走到言斐跟前,左看看、右嗅嗅,言斐嫌弃地退后:“蓝公子是相爷的人,相爷早已知道言斐诈死,但并未告知蓝公子……” 言外之意,宰相并没拿你当自己人嘛! 蓝染的眸中划过一抹阴郁,但他很快邪气一笑:“挑拨离间?想让我对相爷心怀怨恨?呵呵,言公子啊,我们不过是以相爷为靠山,又不是他的儿子争家产,共赢合作似乎比拼个你死我活更合适。” 言斐冷峻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改变:“蓝公子说的哪里话来?言斐并无此意。倒是蓝公子匆匆闯入,可是有什么相爷的话要传达么?” 蓝染见言斐转移话题,流里流气的眼神往床上一勾:“蓝染也是听说暖暖被她父亲卖到楼中接客,特意赶来救她的……” “她是言夫人。” 言斐神情淡淡地好似随意一句,但那眼底却蕴着一抹难以察觉的锋利。 蓝染已听温柔八卦过玉暖暖的小妾身份,刚要反唇相讥,房门忽地被人推开,一群怜香惜玉楼的打手涌了进来。 “何事?”蓝染语气明显不悦。 “公子,有个黑衣人方才杀了艳红妈妈逃到这里,您……” “艳红被杀?”蓝染眯起眼望向言斐:“可是公子的手下?在为暖暖的事报复?” 言斐云淡风轻地打了一个响指,刚才还空无一人的窗边突然出现一条黑影。 “啊,就是这个人杀了艳红妈妈!” 艳红正是收钱买下玉暖暖的妈妈桑。 打手们大叫一声正想一拥而上,却见蓝染挥手阻止道:“不用,你们都下去吧。” 打手们虽然心中疑惑,但他们自不敢违拗蓝染,顷刻间走了个干净。 蓝染嘻嘻笑了起来,他所散发的杀气转瞬即逝仿佛不曾存在。 “言公子身边两大高手,美艳琉璃、洒逸青遥,眼前这位黑衣蒙面小哥,想必就是青遥了吧?” 听到蓝染直呼主子真名,青遥依旧垂手不动,但眸中却闪过一丝讶异。 主子什么时候和蓝染交好了?连自己诈死的隐秘都告知他? “蓝公子谬赞。”言斐倒是气定神闲。 “言公子派青遥杀了艳红,可是怪罪艳红将暖暖灌了药送上客人的床?嗯,这艳红确实该杀……” 他话未说完,言斐突然脸色一沉。 “灌药?” “难不成言公子以为,暖暖脸色如此乃是饮醉所致?” 言斐立刻奔到床边仔细观察,作为直男,若不是蓝染提醒,他还真没看出来什么。 怪不得方才这女人如此积极主动,原来竟是药力导致么? 这么一想,虽然心中对下药者充满愤怒,但不知为何,心底深处却萌生出一丝小小失落。 “二狗!” 原本安静的房间忽然响起玉暖暖清脆娇媚的呼唤,音色未遏,玉暖暖猛地睁大眼睛坐了起来。 空气瞬间安静,就在众人以为玉暖暖即将醒转之际,她又咣当一声栽倒继续睡觉。 言斐轻吁口气,不由转头看了一眼另外两人表情。 蓝染:言斐也算当代青年才俊,原来小名“二狗”这么俗气的? 青遥:二狗?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主子再冷傲,九夫人也敢用这种老夫老妻才有的爱称! 不是那样的! 仿佛看到两人脑中所想,言斐的喉咙动了动,可解释的话语终说不出来。 第五十二章 拔毛烤了他它! 三人正沉浸在尴尬的误会里,却听房外传来叮叮咣咣敲锣打鼓的声响。 “走水啦!走水啦!” 听到这话,蓝染向前一步怒视青遥:“你杀了艳红不够,还放了火?” 青遥一脸吃惊地向言斐摇头:“主子未曾吩咐,奴才不敢。” 言斐对怜香惜玉楼着火与否并不关心,他摊开手掌逼近蓝染:“解药。” 蓝染一怔后立刻会意:“暖暖所中的……” 话音未落一阵疾风扑面,言斐修长却透着森然莹光的手指已经袭到面门! 在这呼啸的掌风内,蓝染听到散发地狱杀机的几个字。 “叫她言夫人!” 咦?难道言斐如此重手,是因为我称呼“暖暖”而生气? 果然,这家伙还真是情敌。 “公子不是抛弃言斐身份改当护卫么?在暖暖心中,她的夫君已经死去,她可是自由之身。” 蓝染一边向旁跳纵避开攻击,一边故意气言斐。 两人过招时已经打到门口,门缝下浓烟钻了进来,火势开始蔓延。 蓝染十分滑头,他的武功与言斐差了一截,于是偷偷抓了一把怀中碎银子向言斐脸上撒去。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从外撞开。 蓝染背对木门,力度冲击下,他直接扑到言斐身上。好在言斐内功精湛,虽然没被扑倒,却后退三四步这才站稳。 但此刻冲进来的人眼中,只看见言斐抱着一个男人靠在立柱上。 “额……寒护卫你怎么也在?原来怜香惜玉楼也有小倌儿的营生?” 言斐盯着眼前面带羞涩的潘玄朗,有种绝望的无力感。 看样子,他是又被误会了呗? 不想解释,累。 言斐一把推开怀中蓝染,嫌弃地掏出帕子使劲擦手。 潘玄朗不认识蓝染,他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浓烟,急忙捂着鼻子往里走:“碧玺请我来此营救暖暖姑娘……啊!” 他看到玉暖暖卧倒在床,急忙跑过去想要搀扶。 言斐身怀武功自然速度更快,他一个闪身已经挤开潘玄朗,随即手臂一展打横抱起玉暖暖。 “寒护卫,你……” 言斐仿佛没听见户部侍郎在说话,他理也不理众人,直接跳出了窗户。 青遥怕潘玄朗识得自己,在对方进来的霎那已经消失不见。 其余二人都紧随其后出了房,来到庭院细看,怜香惜玉楼后院有一小半已经陷入熊熊火海。 “这……”潘玄朗一脸无辜:“我放火时本意是想逼出众人寻找暖暖姑娘下落,没想到这火势有点收不住了......” 蓝染目光闪烁地看着潘玄朗,他在心里权衡利弊,挣扎一番,终是拉拢京中四品大员比较靠谱。 “不过是一栋房子,烧了就烧了吧!只要潘大人高兴,把这怜香惜玉楼都烧了也行。” 潘玄朗抱了抱拳:“原来是蓝染公子吗?玄朗......” 言斐冰冷地打断潘玄朗的客套话,他向蓝染傲慢地扬了扬眉:“解药。” 蓝染不着调地眨了眨右眼,好似故意抛媚眼:“寒~护卫是吧?不用解药,这么久了也快醒了。” 言斐知他想卖个人情才没有揭破自己身份,不存任何感激,他抱着玉暖暖转身就要走。 “寒护卫,还是让玄朗帮忙抬人吧?” “我看留她在此休息,明早蓝染亲自送她回去吧!” “不用你们操心。” 就在三个大男人争论谁来照顾昏倒少女之际,这丫头却极不老实,睡梦中梦到吃东西,她忽地拉住言斐垂落的发丝大吼起来。 “拔毛烤了它!” 第五十三章 男女一起?要不要这么重口 “嘶~~” 言斐头发被扯,他不自觉歪头缓解痛感。 玉暖暖趁势咬上言斐手背,边咂嘴边嘀咕:“这泡椒凤爪怎么这么硬?!” 刚才还竞相争夺玉暖暖的公子们,此刻都睖睁着瞪大眼。 言斐强忍疼痛,那闪烁的眸光似乎在说,你们不是都想送她吗?来啊! 他看向潘玄朗,却见优雅公子伸手摸了摸鼻子抬头望天,他的视线又落在蓝染身上,这痞子同样挠着后颈低头望地。 言斐虽一脸冷傲郁闷,但眸光中隐有小得意蠢蠢欲动,他伸手扒拉开玉暖暖脸蛋子,猛地用力举起,玉暖暖立刻大头朝下被他抗在肩上。 “寒某是九夫人的护卫,送夫人回府的事就不劳两位操心了。” 无语地看着言斐离去,蓝染与潘玄朗对望一眼尴尬笑笑。 “潘大人若是不嫌弃,可要到蓝染房间喝杯茶水?” 蓝染知道潘玄朗是言斐朋友,他想趁机打探这位潘大人是否知晓言斐的真实身份。 可潘玄朗听到这话脸色一变,他想起方才蓝染倒入言斐怀中的场景,明明只是个普通邀请,在他耳朵里似乎变了味儿。 “呃……还是算了,我……我只喜欢女人……” “女人?”蓝染以为对方在暗示什么:“我这怜香惜玉楼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我们可以叫几个美人一起啊!” 什么?有男有女一群人? 要不要这么重口啊! 潘玄朗白玉般的脸蛋瞬间红了,他急忙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赶去看看九夫人有无大碍。” 扔下这话,潘玄朗仿佛被什么追赶,跑的比兔子还快。 蓝染伸手摸了摸下巴,脸上梨涡轻绽浮,唇畔浮现一抹坏坏笑容。 他觉得,自己有多喜欢玉暖暖也谈不上,原本只是看到此女个行独特撩拨一番。可现在他发现,玉暖暖对于不可一世的言斐很特别,甚至在这位温雅的户部侍郎心里,此女也是有些分量的。 有趣!好玩! 不知潘侍郎知不知道言斐真实身份哪? 若是不知道,那么言斐化身寒冰弦的事一旦曝光,这两个昔日挚友是否还能维持原来的友谊哪? 又或者,当潘侍郎以为好友已死慢慢对人家的遗孀产生感情,最后发现别人两口子好好的,到时候这位温文尔雅的公子又会不会发飙? 嘻嘻,真是太有意思了! 说也奇怪,蓝染初见言斐就有种敌对意识,也许是同为经营赌坊的竞争关系?也许是因为在宰相面前争相表现?反正他现在很想搅动一下浑水。 言斐不自在,他就很自在。 转身见大火已灭,蓝染向手下命令:“要比言斐……要比言家更快一步找卖掉玉暖暖的父母亲。找到后关起来饿三天再带给本公子!” 小厮模样的人领命而去,温柔却带着一帮莺莺燕燕奔了过来。 这帮花枝招展的女子都哭唧唧诉说房屋被烧的委屈,蓝染却根本没心情搭理她们,看了看温柔,蓝染忽道:“你是不是有两张戏票?” 温柔惊喜地从怀中掏出,其实她一直想找机会约蓝公子的,没想到公子却主动约她? 正在莫名兴奋着,蓝染却一盆冷水泼了过来:“这票给我吧,我去约人。” “公子……想约谁?” “玉暖暖。” 第五十四章 是否男人,你要不要试试? 玉暖暖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前半段梦到什么已然不记得,但后面她感觉肚子饿了,打算亲手制作泡椒风爪。 只是,这鸡爪子怎么这么硬? 迷迷糊糊刚要睁眼,大脑却又嗡嗡作响,随即是大头朝下脸蛋充血带来的呼吸不畅! 什么情况? 玉暖暖终于艰难地睁开眼,可模糊视线中,是白色长袍舞动和绿色植物后退的奇怪影像。 过了好一会儿,玉暖暖终于从褪去的药力中逐渐清醒,发觉自己正被言斐扛着,她不禁惊呼:“二狗你干嘛?快点放开我!” 言斐似乎没听见。 玉暖暖仰头,眼中只能看到那充满男性魅力的下颚线,这货耳聋了? 你敢这么对我?行。 毫不顾忌淑女形象,玉葱般的手指一把拧上言斐的屁股! 原本言斐很生气,作为他的妾侍,玉暖暖怎会笨到被人卖到青楼而不自知? 将她抗在肩膀上而非公主抱,多少也有些惩罚的意味。 可谁曾想到,这该死的女人竟敢掐他?! 而且所掐之处,还是那种……那种很敏感的位置! 言斐震惊下两手一抖,玉暖暖被他直接抛落地面。 “卧槽!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虽然地面上铺满绿草很柔软,但不妨碍玉暖暖杀猪般地大叫。 然而此时,还有一人同样在心中大喊:卧槽! 青遥就跟在不远处。 身为言斐贴身护卫,他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子。 可目睹到九夫人主动摸主子屁股的撩人行为(他的位置看不出是用力在掐),他的三观差点尽毁! 这九夫人也太狂野了吧? 要主动也回房去主动啊,这里可还是敌人的地盘哪! 青遥看到言斐额头爆出的青筋,他又觉得九夫人小命快不保了。 不想被溅一身血,青遥很识趣地开溜,反正他还有其他任务。 玉暖暖瞪了一眼又惊又怒的言斐,一边翻白眼,一边在半空伸出手。 言斐的眉头拧成麻花:“干嘛?” “真没眼力见!你家主子让你扶她起来哪!”玉暖暖嘲讽着甩了甩白嫩小手:“我的屁股摔伤了,你要负责。” 言斐觉得想吐血:“你还是女人吗?屁……什么的,这话也随便说得的?” “有什么说不得的?屁股就是屁股,就像你没长似的。” 言斐脸上一红,为了掩饰尴尬,他伸手拉起玉暖暖:“负责什么也不能随便说。你现在站起来了,不是好好的。” “哎呦不行,我不能走路了,你要背我!” 玉暖暖圆溜溜的大眼睛各种乱转,一看就是故意欺负人。 “男女授受不亲,不方便!”言斐傲娇地扭过脸。 玉暖暖扯住他的长发猛然拉近:“我是主你是仆,男人?呵呵哒,你在我这里不是男人。” 看不爽言斐的傲气,玉暖暖本想用身份压制这货,哪知对方反手握住她的腕子往后一扭,那双幽深似海的眼眸已经充满危险气息。 “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试试?” 玉暖暖手臂被翻在背后,这令她不由自主挺起胸膛,傲然山峰毫无遮掩的尽显。加之听到言斐充满挑衅的言外之意,她突然觉得脸上热热的。 但输人不输阵,即便心里发怂,她表面上还是摆出浑不在意的样子:“试就试。来来来,就在此地吗?啧啧,没想到寒二狗你有野战的嗜好哪!” 第五十五章 怎么才能怀孕? 言斐这么说的本意,是想看到玉暖暖表现出女子应有的羞涩,可哪里成想,这女人脸皮堪比城墙厚,居然可以脸不红不白的说出这样的话? 言斐并非子承父业,甚至他连自己父亲的面儿都没见过。自十二岁开始经商,十四年间他独自创下凤凰县首富的家业,可以说,什么大风大浪他没见过? 可此时面对这小女子,他却有种无力的挫败感。 “明明层次不同,我为什么会和你说这些废话?” 言斐重重放开玉暖暖,转身就走。 玉暖暖甩了甩手腕甚为得意,显然她觉得这一战是自己胜了。蹦蹦跳跳像个兔子,一路上她围着言斐说个不停。 之后的言斐仿如一尊没有感情的俊美雕像,任玉暖暖如何言语挑衅,他都一副置若罔闻的冰冷姿态。 两人回到言府门口,言斐身影一闪已然消失不见,可见这一路他早已受够了。若不是怕玉暖暖再出事才强忍着陪同,言斐早已耳根清净。 玉暖暖自然不知言斐的担忧,发现惹恼寒二狗令其吃瘪十分有趣,她简直越发兴致勃勃了! 哼哼着小曲走入大门,往听雪小院方向行进时,她的心情又郁闷起来。 想到潘金莲和玉大郎设局欺骗自己,即便只是原身的父母,但她也开始升腾怒火。 虽然当时中了药物神情恍惚,但玉暖暖依稀记得,那两人确实承认“玉暖暖”是他们的女儿。原身遇到这样的父母,还真是可悲可叹! 打定主意质问潘金莲,玉暖暖气势汹汹地回到听雪。 初冬时节,听雪小院落叶凋零看着越发萧条,一身粗布衣服的大饼正背对院门蹲在草垛旁摆弄一窝小猫。 玉暖暖瞄了他一眼并未停步,对于这个还不到五周岁的孩子,她并没多少姐弟之情。 第一次见面就被这娃抱住大腿称呼“娘”,虽说事后潘金莲说大饼的脑子不太好使,可她并不相信这番说话。 就在她匆匆走过大饼身侧时,那孩子却突然问道:“姐姐,怎么才能怀孕?” 这问题实在不应该从五岁孩子嘴里提出,但玉暖暖急于寻找潘金莲算账,依旧脚步未停随口应付:“亲嘴。” “啊?”望着玉暖暖离去的背影,大饼那张圆如苹果的红脸蛋满是震撼,小嘴呈现“0”字形状,傻了半晌,他才一脸为难又坚定地望向地面上的猫咪们。 一只四肢踏着白云的黑猫妈妈似乎刚生了两只小猫崽,此时它们的眼睛还不能睁开。 大饼轻轻抚摸几下柔软的猫毛,清澈可爱的大眼睛闪烁泪花。 他想起前几日自己吃炸鱼时这只猫咪来抢,猫咪不小心亲到了自己的嘴。 肉乎乎的小手紧握成拳,他看着猫咪一家暗暗发誓:但凡我大饼有一口吃的,就不能饿到你们娘仨! 大饼正在经受“负责任男人”的历练,却见有个陌生的丫鬟姐姐匆匆进来:“小孩,麻烦你帮忙把这张纸条给九夫人。” 大饼疑惑地接过纸条还没弄清啥意思,丫鬟姐姐早已跑得没了影儿。 就在此时,他见到玉暖暖一边叽叽喳喳和碧玺姐姐讲话,一边快步从房间内走出。 “娘亲失踪?我看她是畏罪潜逃了吧?” —— 小剧场: 潘金莲:大饼,你还说你姐大方?你看看,她不是往柜子里头藏了东西? 大饼:这是吃的? 潘金莲:这一大碗白乎乎的玩意喷香!不是吃的是什么?肯定是上好补品! (说完,她甩开腮帮子一顿造。) 潘金莲:嗝~~好吃!! (此时门外传来说话声) 玉暖暖:碧玺,你看到我调制的痔疮药了吗? 碧玺:夫人你也真好心,不就是街口的黑狗生痔疮吗?还特意调制药膏给它敷!放心吧,我已经将药膏放入柜子里了。 潘金莲:呕~~(狂吐不止中……) 第五十六章 夫君留下遗腹子? 玉暖暖看完大饼转交的书信,一脸大惑不解。 “小鱼:你怀了孩子的事千万不能被人发觉!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们的骨肉,我又何尝舍得?但以我们的身份犯下如此大错,一旦揭穿那便是浸猪笼的下场。你放心,堕胎红花我会准备好。你的汪汪……” 念到最后,玉暖暖差点笑喷:“这是谁家奸夫啊,竟然昵称是汪汪这么搞笑?” 碧玺满脸鄙视:“夫人啊夫人,现在不是笑话这玩意的时候吧?这封信明显牵连重大,怎么会送到你这里?” 玉暖暖虽然也觉得蹊跷,但她还是止不住笑意:“那个……大饼,哈哈哈,谁给你的信?” 大饼红扑扑的脸蛋煞是可爱,圆眼睛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玉暖暖看出,这次他真的没说谎。 “大饼不认识那个丫鬟姐姐。” 碧玺疑惑道:“这么说是府中丫鬟吗?” 玉暖暖的眼神再次落在信纸上:“只能说是穿着丫鬟服饰的女人吧……对了碧玺,府中可有人叫做小鱼?” 碧玺蹙眉仔细思索,便在此时,有丫鬟来请,说是言母叫九夫人去大厅说话。 听到这话,玉暖暖踌躇皱眉。 以往那块老姜就是有事找她,也都是亲自跑过来形同监督小组抽查工作,今儿却是怎么了? 随手将书信塞入袖笼,她带了碧玺匆匆赶往言府大厅。 正厅一般是接待重要客人或者与什么大事发生时才用得上的,玉暖暖原以为家里又遇到什么灾祸了,哪知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大厅外聚集着很多家仆丫鬟,每个人的表情又各有不同的古怪。 有的一脸嫉妒,有的满眼羡慕,只有少数几人才洋溢着喜气仿佛在为什么事儿开心高兴。 玉暖暖见李遥希就站在门边上,她凑过去小声问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好事了?” “你怎么才来?”李遥希只快速看了玉暖暖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回大厅前方某个女子背影上:“诺~~真是奇葩家家有,咱家特别多。那个琥珀啊……琥珀你认识吗?” 玉暖暖顺着李遥希视线望去,看到言母笑得阳光灿烂仿佛变回了少女时代,正拉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傻笑哪! “那个是琥珀?当然认得了,刘月娥身边的贴身丫鬟嘛。琥珀怎么了?” 李遥希的语气泛着酸气:“哼,夫君也真是的。我哪点比不上琥珀这小蹄子?从来不去我的房,居然……居然……” 这话怎么有点内味儿? 玉暖暖疑惑地歪头正想细问,刘月娥眼尖看到她来,故意大声气她。 “九妹妹可来了?妹妹你可别动怒,虽说不办你和夫君的冥婚了,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玉暖暖并不理解此话何意,但她看出刘月娥明明眼睛浮肿像是哭过一场,此刻又摆出刁难自己的嘲笑嘴脸,不由好笑。 “呦,二姐是发了什么噩梦眼睛都哭肿了?这梦话说的,暖暖怎么听不懂啊?”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两人身上,言母脸上闪过一丝歉然没开口,还是刘月娥抢着道:“谁做梦了?告诉你吧,咱们夫君留下了遗腹子!以后啊,没准给夫君生了儿子的那位才能成为正妻哪!” 第五十七章 夫君他是不举的…… 遗腹子? 言斐留下了遗腹子? 鬼才信哪! 玉暖暖穿越到此后曾留意过这位挂名老公,她发现言斐从不在各妾侍处留宿的。 何况刚才李遥希不是也说了,言斐从不去她那里? 不过,李遥希那一番话…… 玉暖暖还在思考,却见本来没资格开口的琥珀向她施了一个万福柔柔道:“十房妾侍琥珀给九姐姐请安。” “等会儿,等会儿!” 玉暖暖一时有点没缓过来:“不是二姐你怀上遗腹子,而是你的丫鬟……琥珀有了??” 刘月娥的眼中浮现几分妒意,但很快她便压下这情绪挤出笑脸:“是啊,琥珀说是上个月夫君留宿书房时独酌醉酒便……总之,夫君已逝,现在留下他的骨血总比绝了言家之后要好吧?” 玉暖暖看出,刘月娥其实内心也是又痛又气的,但不知是为了打击自己,还是真的担心严氏一族血脉,她竟然就打算这样忍气吞声?如此一想,玉暖暖倒有点同情起她来。 言母见玉暖暖不吭声,长叹一声语带劝慰:“老身是答应了让暖暖你成为斐儿正妻。只是现在琥珀有了言家香火,冥婚一事稍后再议,免得红白两事冲撞了。” 玉暖暖其实也巴不得不搞冥婚那一套,在现代时灵异小说她没少看,到时候被言斐老小子的幽灵缠上了怎么办? “婆婆,其实……” 可她刚说了几个字,却听言母继续道:“琥珀以后就是十房侍妾,老身已从府中库房拨出十万两给她,就当她和你们一样获得的遗产了。等琥珀生下言家子孙,再去珍宝册上挑几件喜欢的,毕竟以后这言家产业也都是这孩子的。” 听到这话,玉暖暖觉得有种割肉的感觉。 十万两银子也还罢了,可珍宝册上的宝物也都给这娃? 那自己心心念念的墨玄月怎么办? 玉暖暖仔细打量起琥珀来,虽然这小姑娘脸上带笑扮出欢喜样子,但她阅人无数看得出来,那眼底深处蕴着不易察觉的不安。 不对劲,这事没这么简单! 别说言斐不近女色是个断袖,就算他真的醉酒而干了什么,哪可能一次就中啊?又不是写小说! 玉暖暖咳嗽一声走到琥珀跟前,眼神灼灼地直接问道:“你真的怀孕了?怀了多久?怎么怀上的?” 众人以为她是因嫉妒才如此言辞,脸上表情都有尴尴尬尬了。 脸色最不好看的,要数站在门边上的言斐。 他一来看热闹就被这炸弹炸得蒙圈,自己什么时候干过这禽兽事了? 此时听到玉暖暖语气凌厉的三连问,言斐倒是首次真心地给玉暖暖加油。 问的好,我不想背锅! 那边一抹窘迫在琥珀脸上划过,她微微低头小声道:“上个月……十五的晚上……” 言斐急忙摇头,上个月十五他在潘玄朗府上品评字画来着! 很想开口给自己解释,可此时他又是护卫身份,似乎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玉暖暖这个神秘莫测的女人了。 期盼的眼神向玉暖暖望去,言斐对这女人在舌灿莲花方面还是很有信心的。 果然,玉暖暖一句话就让琥珀哑口无言,只是这女人的反驳理由气得言斐差点当场倒地! “你根本就不可能怀了夫君孩子,因为夫君……他是不举的!” 第五十八章 假孕骗财? 不举?我吗? 这该死的女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怀疑我为断袖,就是诬赖我有暗病! 如此宣扬出去,让我以后如何抬头? 哼,你等着,我一定要叫你亲自体验,我到底举还是不举! 言斐虽然愤怒,但他暗暗告诉自己,言府中人是不会相信如此鬼话的…… 嗯?他们……那都是什么眼神? 玉暖暖这话一出所造成的效果,并不是人人震惊,而是大部分人一脸的豁然开朗。 尤其是言斐的几位侍妾,她们几乎头顶上都浮现出同样几个大字:怪不得夫君不来我房间睡,原来他是不行吗? 就连言母都有种“原来如此”“早就怀疑”的解惑感。 总之,最亲近的几人竟然没人对玉暖暖的话提出质疑,毕竟她们也都感同身受。 其他人不是丫鬟就是家仆,自家主子与几位夫人什么个情况他们其实比谁都清楚,私底下更是没少嚼舌根,现在只不过获得确认自也不会如何震惊。 言斐简直欲哭无泪,再看下去,恐怕连自己都要被玉暖暖忽悠的信了…… 转身离去,他眼不见为净。 心底深处,言斐有种感觉,这件事最后一定会被那个女人处理得很妥当。 可言斐不知,他前脚刚走,大厅上的局势却立刻发生转变。 原本听到玉暖暖提出言斐不举,李遥希、宝莹等人瞬间明白了,不管真的假的,玉暖暖这是故意提出琥珀假孕骗家产哪! 她们同样遭受死了老公却被怀孕小三儿上门闹事的郁闷,被带起节奏,几个人竟然统一了战线。 李遥希:“其实这话我本不愿承认恐败坏相公名声,但琥珀竟然假装有孕骗财?这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秦雪落:“琥珀你不就是恶心呕吐吗?吃伤了脾胃也是这样,你不会只是诈唬吧?” 宝莹:“婆婆可曾叫了大夫来号脉?言家血脉一事可不能有失。” 唯有刘月娥脸色变幻,显然她也不乐意承认言斐有了私生子,但琥珀是她的人,最开始发现这事的也是她,她犹豫不决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被众人围攻,琥珀的眼角流下委屈泪花,她扑通一声跪在言母跟前:“老夫人,少爷有没有什么问题琥珀不知,但那日晚上少爷却与琥珀真的发生了……琥珀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证据。至于九夫人所言……也许是九夫人毫无魅力而不是少爷不行的。” 琥珀这么一说,其余几位立刻收了声。 若是她们继续反对,那不是自己也会被冠上“毫无魅力”才会让夫君找丫鬟消耗的恶名? 玉暖暖没想到琥珀脑子转的挺快,她耸肩一笑:“宝莹姐姐的顾虑没错,既然琥珀你一口咬定怀了夫君孩子,那我们总要请大夫来验一验。” “大夫来看过了,琥珀姑娘确实身怀两个多月身孕。” 说话的人是个精明能干的中年男子,玉暖暖认得,他是言府总管汪峰。 “汪总管,请的是哪位大夫?大夫来时老夫人可在场?” 汪峰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那就烦请汪总管再派人跑一趟。婆婆,言府平时有人生病都叫哪位大夫的?” “原本琉璃擅医术,只是斐儿此次遇难琉璃跟随至今没有消息,恐怕……” “嗯,既然如此,潘侍郎是来养病的,他带了京都来的随行大夫医术定然极高,那就请这位大夫来看看吧。” 第五十九章 怀了双胞胎 大城市的医生肯定比村医医术高,在古代,大家的认知也是这样的。 玉暖暖提出请潘玄朗从京都带来的大夫看病,言母自然赞同,便是琥珀也没办法反驳。 发现琥珀表情凝重,侍妾们的脸上一同掠过得意的笑,看来这臭丫头真的是假孕想骗家产么? 唯,刘月娥慌忙将其拉到一旁:“余琥珀!你到底有没有身孕的?你可不许蒙我。” 琥珀是刘月娥的陪嫁丫鬟,两人关系自小不错,加之刘月娥想借此打压新近崛起的仇敌玉暖暖,这才禀报言母扶琥珀上位。 虽然刘月娥内心深处也不乐意,但是她发现琥珀怀孕并且张扬到言母这里的,万一真是假孕骗财,那她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琥珀低下头有些不耐烦道:“当然有身孕了,琥珀怎敢欺骗二夫人。” 就算得到肯定答案,刘月娥却从琥珀脸上看到不安与焦虑,心中一凉,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汪总管已经派人将王大夫请来,潘玄朗得知好友留下遗腹子十分高兴,因涉及女子身孕不方便前来,他还叫人随同送来很重的贺礼。 王大夫年逾古稀发白须白,一看就是个经验丰富的医术名家。 大夫为琥珀把脉时,整个言府大厅莫名安静,所有人都沉浸在一股紧张浮躁的情绪里。 侍妾们的眼神里闪烁自信,发觉王大夫诊脉结束,李遥希第一个问道:“怎样怎样?是不是诈胡啊?” 秦雪落不敢直接与刘月娥对立,但涉及自身利益,她也小声嘀咕道:“肯定假的。” 宝莹虚弱地咳嗽两声才对刘月娥说:“若是假孕,二姐你要如何收场?” 刘月娥脸色难看,她自己都开始怀疑琥珀了,所以也没空反驳几人,而是紧张地盯着王大夫:“大夫,您……怎么说?” 老大夫皱了皱眉头开始凝神思考,大厅内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脸上,安静得仿佛落叶有声。 众人都被气氛弄得紧张起来,大夫终于深吸口气:“若是老朽没看错的话……” 李遥希不耐烦了:“大夫您不能直接点吗?是不是她没怀孕?” 王大夫捋了捋胡须笑道:“若是老朽没看错,这位姑娘确实有了身孕,而且怀的可能是双胞胎。真是恭喜了!” 这话令大厅爆炸,惊讶之声四下而起,言母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几位侍妾大眼瞪小眼,她们全没想到,琥珀真的怀孕了?而且还是双胞胎? 刘月娥的心里也不好受,说不嫉妒羡慕那是假的,但此时趁机打脸玉暖暖才是最重要的。 “哼,你这女人够阴险,还说琥珀是假孕骗人。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吧?” 全程玉暖暖只是静静看着,听到刘月娥针对自己的话,她灿然一笑:“有了双胞胎那是好事啊!而且,两个多月的身孕现在就能看出双胎,果然是京都来的大夫,医术就是高明。” 哪知听了这话,白须飘飘的王大夫一脸错愕:“两个月多月?怎么可能?看脉象……胎儿已稳,怎么也有三个多月了。” 第六十章 滴血验亲 三个月前,言斐外出参加商会,曾有大半个月不在府中。 王大夫此言一出,刚才还被惊喜渲染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言母眼神如冰直刺琥珀:“三个多月?到底怎么回事?” 琥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泪如泉涌的哭道:“老夫人,您相信琥珀,这一对孩儿真的是少爷的!会不会由于双胞胎难以诊断,所以大夫诊错了?” 王大夫蹙起眉想了想:“按理不会有错,不过双生子确实少见,脉象上若是偶有例外,倒也并无可能……” 玉暖暖背着手走到近前,她俯身看了看琥珀微微隆起的小腹,随即称赞起大夫:“京都来的大夫果然严谨。若是本地村医,毕定会老羞成怒说我们不信他的医术。但需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偶尔脉象不同寻常也是有的。” 其他侍妾没想到玉暖暖突然胳膊肘往外拐,全都脸露惊讶。 言母微微点头:“暖暖能有如此胸怀接纳琥珀的腹中胎儿,很得体。” 刘月娥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讽刺:“装,肯定是装的。这么说,你是决定接受琥珀……” 玉暖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直接打断:“婆婆,暖暖觉得这是言家喜事从未想要反对啊!不过现在大夫的诊断时间有所出入,依暖暖之意,来个检测确认比较能堵住悠悠众口。” “检测确认?那是怎样?” 脱口插话的,是总管汪峰。虽然此时涉及女子隐私,但他作为管家,倒也算是分内之事。 玉暖暖方才吹捧王大夫,就是为了此刻的铺垫,她甩给王大夫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大夫啊,我们这里的乡村医生必然无法检测,但是以您高端的医术,想必胎儿还未出生,也能想办法来个滴血验亲吧?” “滴血验亲?!” 这四个字带着“搞事情”的味道,李遥希和秦雪落还懵懂未知,精于算计的宝莹秒懂了玉暖暖假装贤良淑德的用意。 之前扮大度,随后提出如此过分的条件才能让人觉得可以接受么? 面对共同的“情敌”,宝莹立刻帮腔:“毕竟这血脉将来要继承严家家业的,唯有滴血验亲才能放心吧。还是说,琥珀你不敢?” 琥珀的脸色发白,她支支吾吾地道:“不是不敢……而是,孩子尚未出生……如何能够……” “放心放心,虽然暖暖不是医者出身,但教授暖暖占卜术数的老师也懂得医理。暖暖知道,只要用银针刺穿胎盘取血,便可实行滴血验亲了。是不是啊,王大夫?” 其实她完全是在胡说八道,就算在现代可能实现这样的技术,但是在古代根本没那个条件。 然而王大夫听到这话呆了一呆,对于他这样一辈子钻研医术的行家来说,虽然实际无法执行,但理论上倒是能说得通。 “王大夫,到底此法可行吗?”言母急切地询问,显然她很想一试。 此时王大夫大脑都被相关知识占据,于是脱口而出:“理论上是可以的,但实际……” 玉暖暖赶紧大声打断:“那便好了。京都来的大夫都说可以,一定没问题。琥珀,咱们要不来试试?” 第六十一章 孩子的亲爹竟然是…… 琥珀吓得脸色泛青,她拉住言母袍角求道:“老夫人,用银针扎肚子,那对孩子多危险啊!” 管家汪峰也是满脸不安:“更重要的是,少爷已经不在了,滴血验亲总要孩子和少爷俩个人的血啊,这……这怎么解决?” 言母刚要扶起琥珀安慰,哪知玉暖暖忽地笑道:“不需要夫君的血啊。只要有这孩子亲爸的血液,两者相容不就得了?” “孩子亲爸?” 众人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玉暖暖抬手指向汪峰,甜美笑脸瞬间凝结,那对漂亮的眼眸释放出逼人的气势。 “你才是孩子的父亲吧?你承不承认?不承认的话,现在就滴血验亲。” 这样的反转完全出乎众人意料。 言母搀扶琥珀到一半的手,瞬间停在空中:“你们……汪总管……”她半信半疑,等待两人解释。 琥珀跌坐在地,汪峰却深吸口气反倒恢复日常容色。 “九夫人这话奇怪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扯到汪峰头上?汪峰家有妻儿人人皆知。” “红旗不倒,不代表无法彩旗飘飘。若是汪总管心中没有鬼,为何不大大方方验一把血?” 旁人完全不明白玉暖暖的操作,只能大眼瞪小眼看热闹。宝莹是唯一情商极高的,她虽不懂玉暖暖点名汪峰的用意,但今日两人的目标一致,她不介意帮忙说话。 “其实九妹的猜疑也不无道理。琥珀身在言家别说走出府门了,她都很少有机会来到外院与家仆们接触。妾侍所居各内院里,除了夫君可以随意走动,确实只有汪总管你……” “三夫人,你这样无凭无据猜测,汪峰真会被冤枉……” 玉暖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口口声声冤枉,那只要滴血验亲不就能证明清白了?可你就是嘴遁不敢行动,好吧,那我就再给你个证据。” 说着,玉暖暖从袖笼中掏出一张信纸。 这封正是有人让大饼转交的情书,最初玉暖暖并未当得一回事,可听到琥珀有孕的时候,她猛然想起信内提及的身孕问题。而让她确定此信与琥珀有关的,正是刘月娥在愤怒下喊了琥珀的全名。 余琥珀! 骤然听到琥珀的姓氏“yu”,玉暖暖第一个反应就是方才看到的“小鱼”! 小鱼、怀孕、你的汪汪…… 汪?她所认识的人中与汪字有关的,眼前不是正有一人么? 总管汪峰,既可以随意出入言府不被人怀疑,又有哄骗琥珀让言斐背锅的计谋。 玉暖暖故意提出滴血验亲就是要吓唬汪峰,就算对方真的同意她也不怕。 在众人眼前抽出琥珀肚子部位的血,让大家以为这是腹中胎儿的血液,再将汪峰的血以及明矾加入其中,这两种血液必能相容。 随后抽取琥珀手指的血再与汪峰滴到一起,只要加入醋酸粉就能让血液凝固无法融合。 这样一来,在众人眼中明明都是琥珀的血和汪峰的放在一起,为何会产生不同的后果? 常识无法解释,大家必定相信玉暖暖给出的答案。 早已盘算好计策,玉暖暖有持无恐。 可汪峰还沉吟未决,琥珀却是不太禁吓的,想到要用长长的银针刺入肚子,终是脱口叫道:“汪汪……我们还是……说实话吧……” 第六十二章 你也一起跪下? 这声“汪汪”一叫,玉暖暖笃定了自己的猜测。见其余人都一脸懵逼,她将这封信率先递给言母。 言母看信的时候,汪峰还在狡辩:“琥珀,你是在叫我吗?你不是中了什么邪祟吧,怎么胡言乱语?” 琥珀眼含泪花却欲言又止,玉暖暖双臂抱在胸前嘻嘻一笑:“汪汪和小鱼,不正是汪总管与琥珀之间的爱称吗?怎么汪总管贵人事忙,现在假装失忆?” 两人之间的昵称曝光,汪峰和琥珀瞬间一呆。 此时言母看完信笺,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信纸被她一把砸在汪峰脸上:“还狡辩!你自己看!” 汪峰拾起信纸只瞄了一眼,刚才还故作镇定的脸色绷不住了。 琥珀凑过去看完,更是紧张得肚子也痛起来,她急忙又跪回言母跟前。 这回汪峰也跟着跪下:“老夫人,您……您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 言母愤怒地踹了汪峰一脚,大骂道:“枉老身将你当成自家人,你却这么对老身?不仅与府中丫鬟行苟且之事,居然还敢用你的孩子谎称斐儿骨血,好大的胃口!好大的胆子!” 到了这个地步事实明摆着,是琥珀有孕怕被主人家发觉,无奈下找孩子的亲爹汪峰商议。至于汪峰提出假说是言斐遗腹子之名,到底是为了逃避责罚,还是冲着言家财产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两人哭泣求饶,可言母实在是怒极。渴望的孙儿没有了,她有种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悲惨! 即便汪峰已为言家效力十多年,而琥珀是刘月娥的陪嫁丫鬟,她也完全不给面子了。 “你们不守言家规矩暗通款曲,按照本地风俗习惯,那是要浸猪笼的!来人,押下去,明日午时将他们丢在江里!” 汪峰和琥珀不停磕头也是无用,就连刘月娥心痛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也帮忙说话,亦是无用。 其余众人不落井下石也就算了,谁也不敢在言母大发雷霆之际去逆鳞触须。 揭发真相的是玉暖暖,她虽然不想言家遭受蒙蔽,但看着两人因为自己拆穿事实而被淹死,好像也有点过分了? 更何况,她更惦记着言母分给琥珀的十万两白银哪! “婆婆息怒,不知婆婆可否听暖暖一言?” 算起来,玉暖暖是此事的大功臣,言母觉得她受了委屈,面对她时脸色好了几分。 “怎么?暖暖你觉得光是浸猪笼还不解气?” 玉暖暖摆出悲天悯人的神色,幽幽一声长叹:“婆婆,稚子无辜,毕竟琥珀腹中有胎儿。为了能给夫君积德行善投胎好人家,暖暖觉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言母方才也是气头上了,听到会影响儿子投胎转世,她终于平静了几许。 “那就交给暖暖你吧,要杀要剐随便处置,官府那边有老身担着。污蔑我斐儿名声谋我家产,总不能就这么算了。”说完这话,她狠狠瞪了一眼跪着的两人,拂袖而去。 其余人等见言母离开都怕热火烧身,全部一溜烟走没了影儿。顷刻之间,大厅内只剩寥寥几人。 看着刘月娥吞吞吐吐的样子,玉暖暖轻蔑勾唇:“想求情就要拿出点态度,要不你也一起跪下?” 第六十三章 玉暖暖的真正目标 琥珀从小跟着刘月娥感情很好,刘月娥实在不忍心见她一尸三命这才想开口求情。但在她心里,与丫鬟的感情再好,那毕竟只是个奴才。 此时听到最讨厌的玉暖暖竟敢叫她跪下求情,立刻横眉倒数发怒了。 玉暖暖仿佛没看到她的愤怒,而是转头向琥珀摆出为难表情:“你们是了解老夫人性格的,她要你们的命,我若是强加阻止恐怕老夫人的怒火也会延续到我头上哪。我为什么要冒险帮你们?当然,若是我在言府最大的敌人肯跪下求我,冲着这份高兴,我倒是可以考虑。” 这话说的很直接,没有一丝掩饰虚伪,玉暖暖与刘月娥之间的不和琥珀自然很清楚。 琥珀此刻为了自己和情郎活命,双膝蹭着来到刘月娥身前,她甚至一把抱住了主子的大腿。 “小姐,小姐你救琥珀啊小姐!就算是看在琥珀肚里孩子的份儿,你也不能看着琥珀死啊!” 汪峰此刻也真的怕了。 他之前虽然没与玉暖暖有过什么直接交集,但这位九夫人最近快速上位,自然事无巨细的有家仆向他这个总管报告。尤其前几日与魏干饭喝酒时,又听到魏干饭讲述了玉暖暖在第一楼打脸温柔的事。 毕竟是在言家掌权十年以上的老江湖,汪峰和魏干饭全都感觉出这位九夫人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柔弱。 方才玉暖暖开口求情的时候,汪峰已经有所感觉,此刻更是确定了一件事。 九夫人并不想他们死,只是九夫人想要什么东西来换他们的命! 难道九夫人真正所想,是二夫人的臣服赔罪吗? “二夫人,琥珀伺候了您这么多年,您和她情同姐妹。今日骗您是汪峰的主意与琥珀无关,就算不理会汪峰,您真的忍心看琥珀死吗?” 老油条汪峰以退为进,他知道,只要琥珀可以被宽宥,他自己怎么的也不会被丢在江里喂王八了。 刘月娥的愤怒因两人的求饶而浇灭了几分,可玉暖暖却适时补刀:“二姐,上次怜香惜玉楼的头牌姑娘和我赌输了,她虽然没下跪,但是人家只穿肚兜在城中裸奔可谓一时佳话,若是你也这么干……” 玉暖暖话未说完,刘月娥的怒吼声已将其打断:“你这贱人!竟敢将我和那种人尽可夫的女子相提并论?!” 怒意沸腾泛滥,刘月娥根本顾不上丫鬟的问题了:“让我给你这贪财的小贱人下跪?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小姐!” 琥珀改为呼唤“小姐”,确实令刘月娥有那么一瞬想起还在闺中时的主仆深情,但抬眼看到玉暖暖浮现的冷嘲热讽,内心的柔软再次被怒意冲的烟消云散。 “别说了,你们连我一起骗,现在还好意思求我?” 玉暖暖唇畔浮现一抹笑痕,她是故意激得刘月娥发火,目的自然是阻止刘月娥帮忙求情啦! 因为她的最终目标,并非是刘月娥的臣服赔罪。 好在汪峰是个有眼力见的,听到刘月娥提及“贪财”,他忽然灵光一现! “九夫人,老夫人赏赐的十万两银票收据在此,求您饶了我们二人性命吧!” 视线落于收据的红章上,玉暖暖扬了扬眉。 第六十四章 十万零五千两到手! 刘月娥这种低等级的选手,玉暖暖从未将其放在眼里,她的最终目的,就是将言母赏赐的十万两银票弄到手。 言母一怒之下离去,自然把这件事忘记了。等到她收回银票放入自己口袋,事后即便言母知道了,恐怕也不好意思再让她拿出来。 存钱储备魔术再现的费用并寻找墨玄月,这是玉暖暖目前最重要的事。 果然事情很顺利,一切按照她的预想进行。 “汪总管这话说的,十万两本来就是给言家外孙的,现在这孩子又不姓言,银票当然要收回了。至于你们两个人的命……饶是不饶哪?” 一边说着,玉暖暖一边抽走收据放入自己口袋。 汪峰蹙眉不语,琥珀听到玉暖暖言语松动,急忙道:“我有一些首饰,变卖了也能值几十两银子,九夫人您拿去吧!” “你觉得我会看上这几十两银子?”明明在回答琥珀,可玉暖暖的眼帘条挑向刘月娥,明显在挑拨主仆关系。 琥珀一脸悲哀地看了眼主子,随即决绝地转过目光:“琥珀一直将二夫人当亲姐姐,可是到了生死关头,这位姐姐连句求情的话都不为琥珀说。琥珀再不想求她了。” 刘月娥脸色难看如酱茄子,她动了动唇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玉暖暖故意摆出冷漠的样子在那一根根欣赏起自己的手指头。 果然,压抑的气氛令汪峰只能忍痛割肉:“这些年,我也攒了……攒了五千两……若是九夫人不嫌弃,还请笑纳。” 五千两可不算小数目了,按照汪峰一个月几十两的工钱,几乎是不可能攒下的。 玉暖暖原以为汪峰能有个一千两就不错,没想到这家伙还挺能敛财,估计也都是从言府里搜刮来的。 既然本就是不能见光的来路,那她就却之不恭了。 “汪总管这么客气干嘛?不过既然你这么有诚意认错,暖暖也确实不忍心看着琥珀一尸三命。这样吧,暖暖会向婆婆禀报,称将汪总管打了三十板子撵出言府。至于琥珀身怀六甲自然不能杖责,只是轰出去了事,你们看如何啊?” 相比浸猪笼,如此处罚简直就是轻的不能再轻。何况执行杖责的家仆都是汪峰手下,这三十大板估计也没什么伤痛。 汪峰和琥珀赶紧磕头谢恩,就算被玉暖暖宰猪五千两银子,他们依旧感激涕零。 两人相携而去,刘月娥也气愤地离开。虽然没有完全想明白玉暖暖干了什么,但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好像又上当了! 不过没有关系,方才那小贱人不是提到了怜香惜玉楼的头牌赌输一事么? 虽然风尘女子让人瞧不起,但她们风月场侵染许久,手段绝对很高明。 自己对不付不了玉暖暖,自己可以和这种女子联手啊! 玉暖暖自然不知刘月娥心里盘算起恶毒计划,见这女人气鼓鼓离去,便招呼大厅外等候的碧玺一同回房。 可刚走到听雪门口,却见快要掉光树叶的秃树下,穿着棉袍的宝莹似乎等得很久了。 第六十五章 蓝公子也成为您的裙下臣? 斗智斗勇方面,若说刘月娥是只小学生鸡,那么宝莹绝对是大学生等级。 见到宝莹的刹那,玉暖暖已经打起十二分的警醒。 “宝莹姐姐身子单薄,怎么大冷天的站在这里啊?可是暖暖门口的枯树枝有啥好看的么?” 宝莹淡淡一笑,似没听出玉暖暖话中的嘲讽:“九妹妹这么快处理完毕琥珀的事,果然蕙质兰心。” 宝莹无端提及此事,玉暖暖立刻意识到,这绿茶本茶是在邀功吗? 诚然,今日在大厅,宝莹确实是一直帮着她说话的。 怎么着?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 真当我是三岁孩童? “这件事上,姐姐一直帮着暖暖,暖暖真的很~感~动~” 她故意加重最后的尾音,讽刺意味更加明朗。 可宝莹依旧恍若不闻:“宝莹在这件事上是真的想要帮助妹妹,妹妹记得就好。咳咳……天气寒冷,宝莹身子虚,这就回去了。” 玉暖暖不由蹙眉,这阴险的宝莹无端端过来到底为的什么? 正疑惑着,大饼倒提着一只死老鼠经过。孩子见到宝莹微微一怔,随即没再理会她们而是高叫着“爹爹给孩儿们带吃的来了”,然后满脸兴奋地跑进院子。 目睹到大饼刹那间的表情,又望了望宝莹远去的背影,玉暖暖忽地察觉到什么。 她急忙转身寻找大饼,见这孩子小脸冻得通红,正蹲在草垛边上用老鼠喂猫。 “大饼,刚才门口的女子,可是让你转交信笺的姐姐?” 大饼翻了翻圆溜溜的眼,嘟起小嘴摇头:“虽然有点像,但好像又不是!送信的姐姐是个丫鬟,这个姐姐穿的这么好,怎么可能嘛!” “对了姐姐,大饼当爹了,我跟你说……” 大饼可爱的圆脸上洋溢着兴奋,可玉暖暖此时哪有心情理会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孩子? “你先自己玩去吧,姐姐有事。” 玉暖暖心事重重地起身就走,她没注意到那双闪烁童真的大眼睛流露出失望的情绪。 此刻的玉暖暖只是猜测着,难道是宝莹拿到琥珀的书信特意送到自己这的? 正是因为这封决定性的信笺,她才能唬得汪峰和琥珀说实话。 但若是如此,宝莹到底为了什么? 难道又是为某种毒计陷害做铺垫? 想得头大却毫无结果,果然高级别绿茶就是心思难猜。 玉暖暖决定暂且放下宝莹的事先找潘金莲算账,此时汪峰让人送来的五千两银票却到了。 不愧是言府总管,哪怕是割肉,也是干净利落的。 玉暖暖刚收好银票,碧玺便拿着一封粉红色信封走了进来。 “怎么?又有人给我信?” “里边不是信笺,是一张戏票!”碧玺说话时脸蛋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八卦色彩,俨然再次化身居委会大妈:“夫人啊,这可是蓝染公子叫人送来的!您这魅力可是太大了,您不是和寒护卫两情相悦吗?怎么现在连蓝公子都成为您的裙下臣了?” 看着碧玺乱点鸳鸯谱的兴奋样子,玉暖暖觉得,这孩子不去当媒婆可惜了。 第六十六章 人家是高原,她却是平地? 温柔这两日心情超级恶劣。 那天她输给玉暖暖后一怒之下只穿肚兜在城中游行一圈,对于混迹风月的温柔而言,原本也没什么,反倒成了她打响名号招揽生意的人体广告。 自那日后,上门点名找温柔的客人直线翻了好几倍。 可让她郁闷的是,这件事不知怎么传的,到了其他人嘴里,就变成是她温柔和玉暖暖攀比胸部大小,最后人家是高原,她却是平地,比输了才会有“肚兜游城”的赌债要还。 说她比玉暖暖那个死女人小? 这种羞辱她可无法接受! 加之近日怜香惜玉楼失火,蓝染公子从她那里抢了戏票打算邀约玉暖暖,这件事更是雪上加霜让她差点当场气吐血。 正在房里各种摔摔摔发作愤怒,五儿进来禀报,说是有个女子请求见面。只是那女人十分神秘,就站在后门外等候,一步也不想进来。 “哼,嫌弃我们楼子不干不净吗?既然这样,有什么好见的?不见!” 温柔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砸向五儿,她要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丫鬟身上。 五儿惊呼一声,虽然及时躲开茶壶,但四分五裂的陶瓷碎片飞溅,手背依旧被割出一条血痕。 “姑娘饶命!” 五儿吓得赶紧跪地哭求,温柔却毫不怜悯,还想继续踹上一脚,却听门外响起一道同样嚣张的声音。 “这么腌臜地儿真不想进来!可是让本夫人等得都冻出鼻涕也不出来,什么花魁好大的架子!阿……阿嚏!!” 随着响亮的喷嚏声,一个珠光宝气的胖妇人走了进来。 温柔斜倪眼睛冷哼:“腌臜地儿你还来?你谁啊?” “我是言家二夫人。有话直说,你,想不想收拾玉暖暖那个小贱人?” 听到这话温柔的眼神发亮,立刻抛开对二夫人的不满,她将五儿赶出房间关上了门。 …… 玉暖暖自然不知看自己不爽的两大敌人正在密谋。 潘金莲已失踪两日,而明天就到了蓝染邀请她看戏的日子。 到底去不去哪? 流氓一样的蓝公子算是凤凰县地头蛇,若是自己严词拒绝,极易惹恼此人与其交恶。 若是正常的豪门小寡妇,自然会对蓝染这样的社会混混敬而远之,但玉暖暖不同。 她之所以不受言母待见,无非是没有好的出身和背景。 现在若想夺取言家的话语权掌控珍宝库,取得言母信任是一方面,能有个权势靠山做朋友倒也不坏…… 正是基于以上考虑,玉暖暖决定如期赴约。 她打开衣箱翻找明日穿戴什么,便在此时,房门忽地被人一把推开。 “诶?寒冰弦你干嘛?这么没规矩的……” 狂傲男人对质问不予理睬,而是双手捏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抵在墙壁上! “女人,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竟敢与蓝染私会苟且?” 玉暖暖看着眼前这张显出怒色的脸,突然觉得很亢奋! 呦呵,平时寒二狗不都摆着冰块脸拽上天吗? 现在这是怎么了? 替前任的言斐打抱不平?还是因现任蓝染嫉妒我? 啊,原来惹怒他是这么开心的一件事! 第六十七章 初吻就这么没了?! 玉暖暖总觉得眼前男人傲娇得不可一世,能够令其抓狂简直是太好玩了! 为了彻底激怒对方,她瞄了瞄自己肩头上搭着的修长手指,拿捏着腔调道:“你不是不与别人碰触么?干嘛主动摸人家嘛!” 言斐没想到她会一副娇羞的样子发出这么……肉麻的声音,冷峻面容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羞涩,随即咳嗽一声放开手。 “我……” 我什么还没说,玉暖暖一只白玉小手已经又缓又轻地攀上言斐衣领,甚至在花纹上面故意摩挲起来。 “知道你吃醋啦!都是姐妹,放心,我不会抢你男人的。” “噗!!!” 代替言斐喷出来的,是端着托盘的碧玺,她骤然听到这句话,除了古怪眼神和憋不住的笑意,已经无法呈现其他表情了。 言斐明显从碧玺脸上看出嘲笑和惊讶的意味,这一次,他实在无法扮高傲了。 “你这女人给我听清楚,我、不、喜、欢、男、人!!” 玉暖暖狐疑地看着他:你不喜欢男人?那你干嘛之前不说现在这么激动? 说完这话她扫了一眼门口的碧玺,一脸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不喜欢男人,你喜欢碧玺?所以你怕她误会才……” 碧玺听到这话尖叫一声,丢下托盘转身就跑。 为啥跑? 人家……害羞嘛! 原来寒护卫喜欢的是我啊! 故意接近夫人是想趁机追我?唉呀妈呀,太尴尬啦! 碧玺的去也匆匆打断了玉暖暖的猜测,可言斐快要气爆炸了。 他身体重重压向玉暖暖再次将其抵在墙上,随即捏住玉暖暖下颚用力一抬:“你这该死的女人,一切是你自找的!” 玉暖暖虽然后腰被震得生疼,但目睹到平日狂妄高冷的寒二狗此刻青筋暴起,心里别提多嗨皮了。 正咧嘴笑得开心,哪知这货放完狠话一片阴影罩来,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嘴唇便被两片柔软潮湿的东西包裹住了! 我去! 姐这是被强吻了??? 初吻啊!姐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玉暖暖震惊下第一反应想要挣扎,可对方的大手反转,瞬间将她两只手腕扭起压制在头顶墙壁上。 如此姿势实在羞羞,玉暖暖不由自主脸蛋一红。 此时嘴唇上的东西少了最初带着怒意的攻击性,仿佛尝到了她的香甜,开始染上几分缠绵的暧昧。 玉暖暖的心尖一颤,她觉得有条灵动的小蛇总想闯进嘴里,不由自主,她差点就想迎合着张开嘴。 可对方吻技有些生涩,就在关键时刻她的舌尖一疼,痛感令理智回归,玉暖暖猛然反应过来。 太掉价了! 我怎么能对寒二狗的压迫而屈服? 玉暖暖忘记女子该有的娇羞,她张开嘴巴猛地咬住对方的唇! 一丝血腥气弥漫在口齿间,言斐终于放开玉暖暖后退一步。 盯着他嘴巴上的血痕,玉暖暖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唇瓣,嘻嘻一笑:“寒冰弦,你想和我pk?哼哼,看谁比较厉害!” 这是什么女人? 非但没有害羞服软,反倒想要占据男人的上风? 心中咆哮着,可言斐看到眼前少女脸色娇媚抚摸红唇的诱人样子,他的心脏再次噼里啪啦跳动起来。 第六十八章 不服再战!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言斐急忙后退几步,难道他真的心脏有疾? 不行,真要召回琉璃看看病了! 深深缓过一口气,言斐无法理解刚才自己亲吻玉暖暖的行为。 他,言斐,竟然……竟然主动去亲别人? 他不是很嫌弃与他人碰触的么? 就算在气头上想要让这女人闭嘴,他也不应该用嘴去堵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该死的女人,味道还真的不错…… 额……他在想什么哪! 言斐自我否定地使劲摇头,玉暖暖看到,还以为他对接吻输给自己这件事不服气。 “怎么?不服再战!怪不得人人都喜欢亲亲,这感觉……有点意思的。” 玉暖暖老着脸皮说出这样的话,别说言斐是个封建社会的古代人,恐怕就在现代也没有几个不遭受惊吓的。 脸色发青,言斐觉得自己再站在这里,简直无法保持理智了。 他转身离开,玉暖暖却得意地在后面叫嚣:“二狗啊二狗,跟姐斗?你还有得学哪!” 见对方一声不吭跑没了影儿,玉暖暖自觉大获全胜,她用手背擦了擦口水:“唉,可惜初吻了。还好,这货虽然嘴巴毒舌性格不咋地,长得却像个天仙儿,我也不算亏。” 一边嘻嘻回味着“胜利”,一边捯饬明日赴约穿的衣衫,玉暖暖忽然意识到,我这样,算不算渣女? …… 翌日一早,虽然初冬的冷风钻入骨髓令人战栗,但太阳倒是极为灿烂的。 玉暖暖穿上言母让人新送来的白色锦缎披风,一点也不觉得冷。 出门看戏,算是无聊日子中比较新奇的活动。虽然作陪者是蓝染那个痞子,不过此人虽然花丝丝,但言语还算幽默,玉暖暖并不讨厌交这样的朋友。 可当她走出府门时,却见到门口停着两驾马车。 一驾马车大红飘带装饰十分招摇,玉暖暖认得,这是温柔乘坐过的风月场出品。一身湛蓝锦袍的蓝染沐浴在阳光下等待,见到玉暖暖出现,痞子灿烂一笑,坏坏的笑痕浮现唇畔,为其增添了又帅又酷又邪恶的气息。 而另外的简约马车旁,则是容色俊美白衣翩然的寒二狗? 看他负手而立与世隔绝的孤傲样儿,难道也对看戏有兴趣? 还是说,这货现在马车夫当上瘾了? 不想乘坐艳俗的怜香惜玉楼马车,玉暖暖毫不犹豫地钻入言家的车子。 言斐心中掠过一抹得意,他眼帘一挑瞟了瞟蓝染,虽然看着容色淡淡,可蓝染分明读懂了挑衅的意味。 蓝染眼神锐利的回望过去,气势不能输,面对生意场上最大的竞争者,向来能激起他的斗志。 两人还在互瞪较劲,玉暖暖已经不耐烦的喊道:“你们两个眉目传情也不忙在一时吧?看戏要迟到了啊喂!” 这话中止了眼神大比拼,言斐跳上马车扬鞭起行,蓝染也坐回自己的车子跟在后面。 对于言斐以护卫身份随行,蓝染很不爽。 唇畔梨涡若隐若现,他流里流气地向随从问道:“给暖暖的礼物,可准备好了?” 第六十九章 护卫坐在夫人身边,有错吗? 玉暖暖穿来快一年了,由于之前假扮贤良淑德的居家好媳妇,所以她一直被困言府很少有机会出来玩乐。 这凤凰县最大的戏院,她今天还是第一次来。 蓝染原打算将戏院包场,但玉暖暖拒绝了,她还特意挑了一楼显眼的大厅位置,免得在包厢被人猜疑。 虽然出门不用向言母报备,可小寡妇与男人相约看戏这种事,在古代社会还是很容易让人嚼舌根的。 玉暖暖作为现代人不太在意这一套,她觉得两人清清白白不过是普通朋友,如果神神秘秘反倒更容易被人说三道四。 更何况,她答应蓝染看戏的主要目的,还是拉拢此人为已所用。就算被人说成渣女养备胎,她也不在乎。 戏院内几乎满座,两人所在位置正对戏台,蓝染倒是甚有风度地为玉暖暖拉开了座位。 玉暖暖也不客气,她大赤赤的坐下来,蓝染自然而然拉开旁边的椅子准备入席。 哪知一道白影快其一步,言斐脸不红气不喘,仿佛蓝染就是给他拉椅子擦桌子的小厮,他已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蓝染瞬间呆住,就算是这个成日混社会的痞子,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玉暖暖笑得前仰后合,都喘得说不出话,她为了表示内心情绪,伸手重重拍了几下言斐肩膀。 言斐傲娇地小眼神从下向上一挑,脸色嫌弃地用手指捅开玉暖暖手掌,随即掏出帕子擦了擦手。 “我是夫人的护卫,坐在夫人身边保护,有错吗?” 蓝染眼中弥漫起一片阴霾:“主仆终有别,你‘现在’不过是个家仆身份,有什么资格和我们同坐一桌?” 说完,蓝染目光向四周挑了挑,那眼神明显在暗示其他客人带来的家仆都是站在身后随侍的。 言斐冷峻勾唇,他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精致的眉目染上一分嘲讽:“那是别人家的家仆,不代表是我们家的家仆。我到底有没有资格坐在这儿,不是你蓝公子说得算吧?” 玉暖暖此时笑得够了,她见两人因为座位即将掐架,急忙道:“坐一起有什么关系吗?寒冰弦本是夫君的朋友,不算外人。” 玉暖暖之意,指的是言斐与寒冰弦的情侣关系,但听在蓝染耳中,却变成另外一番意思。 难道暖暖已经得知寒冰弦就是言斐? 所以言斐才敢有恃无恐这么说? 毕竟人家是夫妻,蓝染不了解详情,便怏怏地坐到了另外的椅子上。 抢座位输了,这反倒更加激起蓝染的斗志。 “暖暖啊,据说过几日言老夫人就要给你和言公子举办拜堂仪式了。哎,好好的大活人要下嫁死人,可怜、可悲、可叹!” 言斐听到蓝染带刺的话语,手中茶杯微微一顿。 玉暖暖没注意到言斐的表情,倒是很赞同的点头:“是啊,思想太封建了。” 蓝染心中一乐,嘴上继续挑拨:“其实言斐有什么好?性格别扭脾气臭,不过是有钱罢了。可银子这玩意儿,我也有啊!要不你嫁给我得了?” “咔嚓”一声响,言斐手中杯子裂了。 第七十章 惊喜礼物 玉暖暖哪知面上冷若冰霜的言斐,心中早已愤怒至极这才气得捏碎了茶杯? 她还毫不自知的猛劲补刀:“寒护卫,你咋了?是不是想起言斐的小气吧啦也闹心?也对,那家伙就算是首富,可每月就给二两例银,也太铁公鸡一毛不拔了。说真的,他给你多少?” 言斐脸色铁青,蓝染却有种复仇后的快乐:“暖暖啊,原来言斐这么虐待自己女人啊?二两银子?我家丫鬟也不只这么点啊!我对自己的女人,更加舍得花钱。” 不知是真的想讨好玉暖暖,还是想惹怒言斐,蓝染挥手叫来店伙计:“给本公子上些最好的酒菜吃食。” “本店有五十两银子的套餐……” “别和本公子提价格,多少银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贵,而且要贵的精致!这样才能彰显这位姑娘高贵典雅的身份。” “贵的精致……”店伙计显然一头雾水。 “笨,比如一碗羹汤,自然要用鲍参翅肚熬制打底,等汤头浓郁后将里边的材料丢弃,而重新放置熬煮的食材,也要精挑细选只取精华部位……” 见伙计一脸懵逼,玉暖暖伸手打断:“那个……这里是戏院不是第一楼,我估计没啥硬菜,就随便来点零食行了……” 蓝染无奈摇头,随即他向店伙计打了个眼色:“也对,戏院不过是戏院,那你快去吧,去把本公子准备好的糕点拿上来。” 趁伙计下去准备,蓝染又转头对玉暖暖道:“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京都麒麟轩搓一顿。那地方不愧是全血煞最高档酒楼,菜色绝对都是极品!” 听到京都玉暖暖眼神发亮,她立刻以“麒麟轩将是第一楼”生意对手为理由,开始打探起都城以及皇宫的情况。 一旁的言斐被晾成咸鱼,他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不理错愕的玉暖暖,他转身走到门外纾解郁闷。 刚对着蓝色天空深吸口气想平复心情,言斐却听到经过身边的戏院老板向店伙计说:“蓝公子让把东西拿上去,里边的戒指准备好了吗?” 戒指?什么戒指? 言斐心中好奇,不着痕迹地走近几步仔细倾听。 “这蓝公子也真是花丛高手中的高高手,连这么浪漫的戏码都能想到,啧啧啧!” “是啊,那位漂亮姑娘被如此追求,还不立刻感动得以身相许吗?” 那两人越聊越暧昧,言斐神情越发冷了。 说了半天,到底这蓝染想耍什么手段? 暴脾气上来,言斐不想再等,他拿起旁边一根筷子直接抵住店伙计右眼! “说,蓝染让你们干什么?撒谎的下场,就是眼珠子报废!” 店伙计吓得一声都发不出了,你叫他说话还当真不能。 戏院老板见状,急忙上前求道:“客官息怒,客官这是怎么了?蓝染公子只是让我们将一颗夜明珠戒指放在糕点里啊!没要害人!真的没要害人!” “戒指放在糕点里?” “是啊,为了让喜欢的姑娘吃糕点时发现戒指,制造小惊喜而已!” “不许放!” “呃……似乎已经来不及了,糕点,貌似刚刚送上桌……” 第七十一章 敢觊觎我的女人? 言斐坐回位置的时候,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桌面上的“一朵蔷薇花”。 说是花,其实这是一块花朵形状的大糕点。 蓝染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玉暖暖喜欢蔷薇,便特意找糕点师傅订制比人脸还大两圈的粉红色蔷薇糕。 玉暖暖看着这状如生日蛋糕的花朵,正笑得开心。 哼,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就是超级大的糕点而已,用得着这么高兴? 我可以做成山峦大小送给你,有什么难的? 眼见玉暖暖拿起汤匙从糕点上挖了一口,言斐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 还好,玉暖暖平平安安地咽了下去,这一下并未挖到夜明珠戒指。 言斐从戏院老板处得知,这枚戒指小巧精致,尤其那颗米粒大小的夜明珠极为难得,白日里光彩夺目,黑夜里又会熠熠闪光。恐怕所有女子见了,都会心动不已吧? 吃了人家一口糕点就笑得像朵娇花,要是见到这样的礼物,还不真的把我这夫君忘到后脑勺? 言斐正在脑补各种可怕后果,却见玉暖暖第二勺已经挖了下去。 纤纤素手一顿,这一回,她好像真的挖到了东西。 “咦?这下面有什么?” 蓝染满脸期待:“会有什么哪?会是我的一片心意吧!” 眼看玉暖暖勺子扭动就要挖出戒指,言斐紧张得勺子差点掉地上! 情急之下,他举起勺子快玉暖暖一步。 “喂,你干嘛……” 未待蓝染大喊阻止,言斐已经一口将糕点连同戒指直接吞入腹中! “二狗……寒护卫,你很饿吗?” 玉暖暖眼中的“寒冰弦”,向来是高冷傲娇的,此刻这货就连抢食物,都是理所当然面无表情的吗? 蓝染满脸疑惑又有些不甘心,他跟着玉暖暖问道:“寒护卫,你真的很饿吗?你没觉得嘴里有什么异物?” 此刻,言斐的胃里在翻涌,可脸上平静依旧,他甚至掏出帕子优雅擦嘴,仿佛尝一口糕点是他赏给两人薄面。 “难吃!难吃到我要去吐出来。” 傲娇地起身离去,直到离开两人视线,他将轻功使出十成奔向了茅房…… 待言斐好不容易吐出戒指回到大厅,戏台上已经开始了表演。 梆梆咣咣的锣鼓声里,蓝染一双老鹰般的眼睛闪烁灼灼光亮,显然对方已经怀疑起言斐是故意阻挠。 言斐却对其视若无睹,他摆出悠闲的样子喝茶,就算脾胃还不太舒服,但心里却满溢着几分喜悦感。 想要撬我的女人?哼,做梦去吧! 呃……我的女人……呸呸呸!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才对! 这时,玉暖暖探过身子担忧地问:“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不好?” 两人面颊极近,言斐鼻息间钻入一丝恬淡的少女香气,他的心跳频率再次失速。 糟糕,我这是怎么了? 言斐急忙移开视线,他竟有点不敢去看玉暖暖的脸。 看来这心脏有疾越发严重,不行,等不及琉璃回来,明天先让王大夫号个脉。 正对自己的健康问题担忧,一道高昂的声线穿破戏文打断了他的思考。 “言家老夫人来看戏是给你们面子,竟然没有包厢让我们坐大厅?” 第七十二章 和亲爱的相约看戏怎么了? 刘月娥尖锐的声音不光是言斐,恐怕半个大厅的人都听见了。 转头望去,玉暖暖看到刘月娥正搀扶着言母站在门口,微微一怔下暗道糟糕! 这两人怎会无缘无故跑来看戏? 老夫人平常就算想看,也都是请了戏班子登门表演的。 看来今日“巧遇”透着不同寻常的味道,难道是府中有人将自己与蓝染相约的事抖搂出去? 可不管怎样,她是打算取悦言母从而掌管言家大权,虽然看戏这件事被发现也没有什么,但言母心思深沉,万一心存芥蒂总是不妙。 眼前的情势下,躲起来才是最佳选择。 急忙眼观六路,戏院大厅除了戏台通往化妆区才能达到的后门,只有此刻被言母和刘月娥堵住的正门了。 灵动的瞳仁转了转,玉暖暖发觉观众席位距离高台较远,从这仰望的角度上讲,似乎那个办法是可行的…… 来不及细想,刘月娥已经开始向里移动,玉暖暖赶紧脱下言母送她的白色披风罩在言斐身上! “你们俩假装没看到我。” 低声吩咐完两位帅哥,玉暖暖猫腰往戏台上的演员通道跑。 言斐伸手搭上披肩还未扯落,身后已经传来刘月娥的咋呼声:“咦?那不是九妹妹么?难道九妹妹也来看戏了?” 言斐手掌一顿,他快速与蓝染交换了眼色。 虽然两人之间敌意多过合作,但此时他们却利益一致,那就是帮助玉暖暖度过眼前危机。 只是蓝染对戒指被吞一事十分郁闷,逮到机会,他自然要招惹一下言斐泄愤。 伸手揽住言斐肩膀,蓝染凑近坏坏一笑:“老婆娶那么多,不烦么?” 言斐蹙眉还未回话,刘月娥已经搀扶言母来到两人背后。 “啊呀,这果然是九妹妹的披肩!婆婆啊,九妹妹竟然和男人勾肩搭背成何体统……” 刘月娥正鬼叫着,言斐淡然回首,冷月般的眼眸透着刺骨冰寒。 “你叫谁九妹妹?” 后话被堵回嗓子眼,刘月娥受惊猛咳起来。 “咳咳……怎么……怎么是你……玉暖暖哪?咳咳……你怎么穿她的……咳咳……” 蓝染在一旁不怕事大,故意伸出手指作势一勾言斐下颚,连唇畔梨涡都充满流氓气。 “本公子和亲爱的相约看戏怎么了?你们言家对待家仆,连休息日都不给的么?” 言斐冷然避过蓝染手指,视线向言母一转很快又收回:“白色披肩是九夫人赏赐的。” 言母当日赏了玉暖暖不少东西,大户人家将赏赐之物转手赏给下人极为寻常,言母并没当一回事。 但她看到蓝染不着调的样子,不耐烦地转身:“月娥,赶紧坐下看戏,你来这里是拉家常的么?” 刘月娥一脸愤懑与不解,但此时不便详细询问,只能怏怏不乐地随言母坐下。 在她心里甚至猜忌起来,难道温柔那女的欺骗了自己? 言母与刘月娥走开,蓝染饶有兴味地低声问:“我说言斐,你和言老夫人之间怎么了?总觉得你们没有母慈子孝的热络感,反倒有种深沉的敌意哦。” 第七十三章 消失踪影的魔术秀 言斐没想到蓝染如此敏感,要说和母亲之间的关系…… 想到深埋于心的怀疑,言斐郁闷地闭上眼。 在他内心深处,眼前的“言母”到底是不是亲生母亲都还是个未知数,更有甚者,此人还可能是“那个人”派来监视自己的细作! 幼年时的悲惨遭遇令他早已看清世态炎凉,是的,对于言斐而言,身边的任何人都不可信! 但是不知为何,即便他不停告诫自己,可最近这段时间,那个身份成谜成天演戏的女人却让他放下了些许戒备…… 想着玉暖暖,言斐猛然发觉,咦?这女人……怎么跑到戏台上了? 言斐没看错,此刻脸上满是油彩咿咿呀呀神似跳大神的那个,确实就是玉暖暖! 玉暖暖本想利用言斐引开言母和刘月娥注意,自己好寻隙从高台后门偷跑,哪知蹭到台子后面却发了愁。 不经过舞台,是没办法走到化妆间通到后门的,怎么办? 她正在发愁,一个化妆师模样的女子拉住她的手腕就往后拽:“你怎么还不准备,该你上场了!” 啊? 玉暖暖被稀里糊涂整上花旦装,看来对方是将她当成群演之一了。 看了看后方化妆间通往后门的路,又看了看高台与观众席呈现的角度,玉暖暖忽地自信一笑。 好吧,既然都登台了,姐就让你们大饱眼福,来一场一般人都没机会见识的消失秀吧! 此时舞台上的戏文是一出打戏,一大堆群演在用刀叉剑戟作互相攻击大混战,观众们的视线都被正前方的将军主角吸引,没人注意到她。 她挥舞手中道具开始乱窜,悄声欺骗群演和后勤人员说是班主临时改变内容,表演混乱下众人自然不疑有假。 将军扮相的主角唱了一段,大意是战败后不剩一兵一卒的悲惨,此时锣鼓声大炽,原本将军退下由群演表现获胜的气势。 就在此时,玉暖暖忽地冲到前方咿咿呀呀乱唱起来。 “本将军绝~不向~~命运低头~~战败~又如何?本将军现在就~~来个飞升成仙~然后一个炸雷~~劈~死~你!!!” 唱到“劈死你”三字,她用两指指向刘月娥,对方被着实吓了一嘚瑟。 台下还没反应过来这出戏文怎么不一样了,玉暖暖已经一挥水袖打了个手势。 巨大的幕布落下,舞台上所有人都被幕布遮住。 就在台下观众惊讶之际,幕布后传来一声大吼:“本将军飞升成仙,消失吧!” 随之幕布快速升起,其余戏子还在原地不动,可方才站在中心的玉暖暖早已消失不见! 幕布一来一去不过几秒时间,她是如何在这短暂间隙里踪影全无的? 台下观众震惊过后是惊喜,他们用力鼓掌欢呼,一时间戏院内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而此时的玉暖暖早已趁人不备偷偷溜下台,她将脸上油彩胡乱洗了洗便从后门跑出戏院。 所谓的消失魔术,是利用观众席仰视的高度与光线原理让人产生视觉,只要一个小小的倾斜角度,即可达成魔术条件。同一时刻,她再将观众注意力吸引到别处,自己则快速移动到光线折射范围外。当幕布升起时,观众只能看到空荡荡的舞台上方。 玉暖暖开心地回味着魔术的成功,一道阴影却挡在后门外。 那人见到她现身,阴森森地道:“玉暖暖,你今日还跑得了吗?” 第七十四章 华丽的马车 温柔双手抱臂出现在眼前,玉暖暖立马意识到,看来今日言母的到来,果然是刘月娥与这绿茶碧池联手给自己下套? 蓝染有没有参与? 思索后她摇了摇头,不会,若是蓝染事先知道,刚才自己就不会那么容易开溜了。 “呦,这不是碧池吗?你是戏票被夺没钱再买,所以站门口偷听墙角?” 玉暖暖故意嘲讽温柔,就是了为了惹怒对方。她了解温柔的脾气,蛮横泼辣的人是很容易对付的。 果然,温柔柳眉倒竖指着她骂道:“谁站在门口偷听墙角了?哼,现在四周无人,我看你还能不能呈口舌之快!给我上!” 温柔一挥手,四下里立刻冒出来一帮手持斧子和镰刀的打手。 玉暖暖见到如此场面,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不是吧?你找人打我也找敬业一点的啊?一个个这幅样子还不蒙面,我都认得你们了!” 温柔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她愤怒地瞪向负责人:“你不是说,你找的兄弟都是专业的么?” 那人一脸憨憨:“绝对靠谱啊!俺们都是退伍老兵,那手段绝对过硬!只不过,现在回家讨生活种田为主,这是兼差……还没置办专业武器……” “行了!废话这么多,还不快……” 温柔的命令刚下达到一半,玉暖暖见机拔腿就跑。 戏院后门曲径通幽,平时人烟稀少没什么人走。 玉暖暖左晃右绕一顿s路奔跑,身后那帮农夫们举着镰刀锄头看似凶狠,实则早被她灵活的绕晕在树林之中。 但毕竟人家都是大老爷们,跑了一炷香时间,玉暖暖这副身体开始有点体力透支了。 真是娇弱的小身板,不行,明天开始我得运动锻炼啊! 玉暖暖腹诽着努力,好不容易,她终于来到平坦的官道。 此时大道上扬起一片沙尘,那是一驾挂着珠帘的华丽马车。 “救命!救命啊!有坏人追我!” 玉暖暖一副受惊过度的娇弱样子,她展开双臂作势拦截马车。 车内一个恬淡优雅的声音道:“何人在外大呼救命?” 赶车的同样是个妙龄女子,她勒紧缰绳令马车急停,可车厢并未左摇右晃,足见其驾车技术的精湛。 “姐姐,有个女子喊救命,好像后面挺多男人在追她。” 玉暖暖见有戏,急忙扮出我见犹怜的凄楚哀婉道:“他们是拦路土匪想要劫财劫色,求两位姐姐救我!” “劫财劫色?什么人这么嚣张……” “荀攸,你将这位姑娘救上车也就是了,无需伤人。”车内优雅声线不疾不徐。 没等玉暖暖往马车上爬,一条黑色软鞭早已悄无声息地缠住她的腰肢向上一扯。 虽然名为荀攸的女子生得高挑结实,但玉暖暖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功力?! 乖乖不得了,古代的武功还真的绝了! 眼看追击的农民打手已来到车前,荀攸“啪啪”两鞭抽去,马儿吃痛一声嘶鸣,马车如同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跟在打手身后的温柔终于气喘吁吁赶上,可她除了被沙尘呛得直咳嗽,脸上却显出惊奇表情。 “那马车上的族徽怎么如此眼熟……” 第七十五章 美丽小姐姐 玉暖暖坐在副驾驶位置,偷偷瞄两眼在疾风中喜气洋洋的“恩人”荀攸,她觉得这女子虽然肤色偏黑容貌一般,却从骨子里透着勃勃英气令人有种安全感。 不错不错,要是能交到这样的朋友,那她在古代就更有安全保障了! 但荀攸显然对车内女子唯命是从,两人姐妹相称,是主仆?还是朋友? “多谢两位小姐姐相救,暖暖感恩不尽。” 荀攸疑惑转头,言辞率真:“姐姐就姐姐,干嘛要叫小姐姐?你是瞧不起我们么?” 玉暖暖脸色一囧,这位大姐的性格还真是简单纯粹…… “小姐姐在暖暖家乡,是表示美丽可爱姐姐的亲昵称呼,并不是瞧不起的意思。” 玉暖暖说话时显出一副娇怯温婉的样子,荀攸原来如此的点了点头。 一根精雕细琢的漂亮手指从轿帘内伸了出来,帘幕勾起,玉暖暖的眼前一亮。 玉暖暖自己生得清丽绝俗,明眸轻雾的眼波自带引发他人保护欲的娇弱感。而眼前的女子虽然气质与其略有相似,但少了几分玉暖暖的我见犹怜,更有种端姿静仪的雍容典雅。 “妹妹是哪里人?怎么家乡的习俗如此有趣?” 哇塞,这美人不错! 似乎是我穿越以来,除了自己这张脸外,见到过最好看的了。 玉暖暖一点没觉得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她一边欣赏美女,一边很狗腿地往车内凑。 “姐姐,妹妹家乡偏僻说了你也没听过的。倒是姐姐如此高贵大方的美人,没有护卫保护安全吗?你看山贼土匪太多了,妹妹不过是出来听戏……然后迷路了,就遇到这么多坏蛋。” 美人晒然一笑灿若朝霞。 荀攸也笑道:“哈哈哈,你不知道,有我江荀攸一个人在,无论什么山贼土匪,都不可能近得了云舒姐姐的身。” 虽然这位云舒姑娘也一身白衫没有佩戴什么名贵实物,但从马车的华丽以及高贵的气质上看,绝对身份不一般。 一个气质优雅,一个直率纯真,玉暖暖很想和这两个女子交朋友。 于是她厚着脸皮大拍马屁:“哇,姐姐不仅人漂亮,连名字都这么好听!云舒,云舒,云卷云舒,啧啧,简单两个字便能让人眼前展现出一幅美丽画卷来!” 云舒被她逗得笑了,玉暖暖一副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样子,趁机直接爬进人家的马车里。 刚要开口打听两人的身世背景,马车忽地一个急停,玉暖暖的脑袋瞬间撞上马车门框。 “诶呦!” 她捂住额头不由叫出声,余光中见到云舒明明也撞了头,可对方却面色如常波澜不惊。 这是什么人啊? 正常人类在突如其来的意外面前,不是都应该有所反应吗? 云舒小姐姐身上,似乎除了优雅端庄的温和,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震惊情绪吶! 就在此时,马车外传来吵闹声,玉暖暖听到一个十分熟悉并寻觅好久的声音。 “哎呦喂,可撞死我了!我的腿一定是撞断了!赔钱!你们快赔钱!” 第七十六章 果然骑白马的都是王子 这无赖中透着嚣张的声音,正是那日碰瓷的大爷……不,是将玉暖暖卖到怜香惜玉楼的玉大郎!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玉暖暖真想冲出去质问这个便宜老爹怎么会狠心做出那样的事? 可想到刚结识的两个朋友,她还真不想被新朋友发现自己和这样的骗子有什么关系。 纠结了一番,她决定暂时只看看,不说话。 轿帘外江荀攸的声音扬起:“我哪儿撞到你了?明明是你自己突然冲出来,可我已经及时刹住马车了!” “啊哟好痛啊!是你撞了人不认账么?我现在腿折了起不了身,有能耐你从我腿上压过去啊?” 江荀攸性格憨直,胡搅蛮缠自然比不过江湖骗子玉大郎,她气得拉紧缰绳真想压过去,倒是云舒说话了。 “算了,大冷天的,老人家出来一趟也是不容易,给他些银子吧。” 玉暖暖惊讶地望向云舒,听她话里的意思,明知玉大郎在讹诈也打算付钱? 这个姑娘还真好心哪! 江荀攸虽然不满,倒也听话的掏出钱袋递过去十两。 按理说,十两银子对于普通百姓已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哪知玉大郎却依旧不满意,他绝收银子,而是哭天抢地继续哀嚎。 “你就想用这点钱打发我?我不要面子的吗?我看得上区区十两银子吗?告诉你,我不差钱!我的女儿可是首富家的第九房妾侍,家里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玉大郎这么一吵吵,玉暖暖尴尬得满头黑线。 忒特么丢人啦! 她伸手遮脸下定决心,当着新朋友面前,坚决不能承认自己就是首富第九房妾侍! 云舒倒是显出几分兴致,她伸手撩开半边轿帘,玉暖暖连忙躲到角落免得被玉大郎发现。 “这位老人家,既然您身份贵重,我们自然不会拿这点银子羞辱您了。要不这样吧,您上来马车,我们送您去医馆查验伤处。” 那是个老骗子,他怎么敢去言府见我? 玉暖暖的猜测没错,玉大郎果然拒绝:“不去,不去!你们一定是想我把我带到无人处杀人灭口!我不去!” 江荀攸蹙眉刚要呵斥他粗俗,官道上再次沙尘扬起,十几匹健马“得得得”疾驰而来。 还未驰到近前,玉暖暖从轿帘的缝隙中已然看清,为首白马之上,一人容若美玉气度华贵,如此美男正是潘玄朗。 户部侍郎背后,是一众劲装打扮的彪形大汉,四品京官的护卫威风霸气,与本地那些家仆小厮简直天地之别。 玉暖暖被这气势震慑,她不禁由衷感叹。 啊,果然骑白马的都是王子! 瞧瞧人家,有权有势颜值在线,不愧是混京都的…… 咦?对啊! 潘玄朗是京都人,他来凤凰县不过是调理身体度假的。若是我能攀上这棵大树,还需什么其他借口上京吗? 不! 而我唯一需要的,是!改!嫁! 只要能改嫁成为潘夫人,我就能名正言顺嫁夫随夫移居都城。到时候夫君是四品大员,还怕没机会进宫达成魔术重现的地点条件? 越想越兴奋,玉暖暖似乎已经看到现代的美食和高科技在向她招手了! 第七十七章 成为“潘夫人”有戏啊! 没人发觉玉暖暖眼中闪烁的小星星,此时的马车外,响起潘玄朗温雅的声线。 “许久未见,原来是云舒姑娘,你从京都回来了吗?怎么……这地面上躺着的是谁?” 玉大郎是江湖老骗子了,他可不傻。 一骨碌爬起来,他夺过江荀攸给的十两银子转身就跑。 “赔偿金我拿了,看在你们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们了!” 玉大郎跑得极快,潘玄朗还没反应过来已经不见踪影。 江荀攸鄙视地勾唇:“不过是个讹诈的,依我说,就要揪去见官。可是姐姐好心,给了十两打发了事。” 潘玄朗叹息道:“虽然凤凰县地处偏远,但竟然有如此明目张胆骗财的?唉,真的是世风日下需要按律治罪才是。” 云舒淡淡一笑:“这位老人家可是言府第九房妾侍的父亲哪,怎么也是有身份地位的,还是算了。” 潘玄朗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玄朗正在寻找九夫人,现在遇到她父亲就去问一下,玄朗先告辞了。” 不待云舒回应,潘玄朗一扯马缰已然疾驰追去,他身后的护卫队也干干净净瞬间没了影子。 江荀攸满脸惊讶:“哦呀?这位潘大人好像挺紧张的那个第九房……” “荀攸,莫要背后说人闲话。” 被云舒斥责,江荀攸撇了撇嘴巴不言语了。 玉暖暖则心中乐开花,还别说,潘玄朗确实对我挺好的。 难不成,他早就倾心于我了? 看来我的“潘夫人”有门啊! 心中开始筹谋两大计划,一个是如何取得墨玄月,一个是如何赢取潘玄朗的好感,随后的路途上,云舒和她聊了什么全都没啥印象了。 因为玉大郎的出现,导致玉暖暖觉得“首富第九房小妾”的身份丢人,于是她特意在街口作别下了车。 一门心思想着计划施行,直到马车去的远了她才记起,怎么忘了问对方的家庭住址了? 虽然交了两位新朋友,可是以后要去哪里找人? 叹息一声,她又想到自己隐瞒身份似乎愧对朋友,不过隐瞒并不算欺骗吧?若是下次有缘再见,她一定要主动说清楚。 在街上走走逛逛,玉暖暖来到言府门口时,已经过了不少时候。 大门口原来挂着纯白灯笼代表白事,此刻家仆却换上写有“奠”的白灯笼。 玉暖暖只瞅了一眼并未多想,对于婚丧嫁娶这些繁文缛节,她还真是不了解。 想必是言斐头七过了,所以连灯笼也要更换其他款式? 可她经过家仆们身侧时,虽然那些人没说什么,但眼神表情却有种欲言又止的深意,更多的,倒似一种怜悯与无奈。 什么情况?他们干嘛这样看我? 玉暖暖疑心顿起,经过庭院时,迎面见到刘月娥、秦雪落以及李遥希三人坐在凉亭,她感觉到府中有事发生。 不想无端生事,刚要绕行过去,可那三人立即起身而来,显然她们就是在等待玉暖暖回来。 “玉暖暖,你别走!” 刘月娥叉腰小跑而来,虽然有些气喘,但她脸上却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恭喜你了,今儿婆婆已经下令,三日后就给你和夫君举行迎娶正妻的仪式。” 第七十八章 第四房小妾竟然是她? 刘月娥特意等她,就为了贺喜她成为正妻? 鬼才会信! 想起方才极为特别的白灯笼,玉暖暖倒是明白了家仆们眼神的背后之意。 知道我要嫁给死人,所以可怜我吗? 哼,待得珍宝册中的墨玄月到手,我早就离开此地去京都混啦! 眨巴眨巴大眼睛,玉暖暖故意招惹刘月娥。 “待暖暖成为正妻后,二姐就变成二妹了,所以趁着还有机会,让暖暖多叫您两声姐姐吧!” 哪知刘月娥笑嘻嘻的竟然不生气:“姐姐就姐姐,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可就算是正妻,言家也未必是你说了算。” 玉暖暖听出话中有话,她望向性格耿直的李遥希:“怎么了?你们仨屁颠屁颠在这等我,定然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李遥希心直口快:“也不算大事,只不过是四姐五姐回来了。” 第四房与第五房两位小妾据说关系好到穿同一只肚兜的地步。由于四夫人不仅祖籍京都还是当今皇后的外戚,她在玉暖暖嫁入言家之前,已经带着五夫人离开了凤凰县,两人一直居住在京都的亲戚家。 说到底,别说是现在的玉暖暖,就连原身都从来没有见过她们。 若不是言斐遭遇船难离世,恐怕这四夫人、五夫人还不知要在京都住到什么时候。 但也正因其背景强大,四房在言府生活的一两年时间,才是真正代替正妻掌管财政事宜的,二房的刘月娥对这位四夫人向来心存嫉妒。 玉暖暖以前没有任何争宠争权的心思,以至于连这位四夫人叫什么都没打听过。 现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依旧不是很在意,反正她想要的是生意的经营权,而非管着言府内的吃穿用度。 “人多热闹啊,由谁管理言家事务是婆婆说的算,我们怎么可以随便干预哪?倒是二姐啊,据说四夫人在时,府中事务都是四夫人打理,现在人家回来了,你这位二夫人恐怕是最不开心的吧?” 玉暖暖这话倒是一语中的。 刘月娥虽觉得四夫人是玉暖暖的竞争对手,但实际上,她和这位四夫人关系也不咋地。 甚至可以说,当年她也没少找茬人家就是了。 正犹豫找什么话来反击,庭院内的小径上两名女子说说笑笑走来。 由于凉亭建在水池中心,四周都是曲折蜿蜒的青石板悬空廊道,而廊道下面,则是深秋初冬时节被碧波寒潭围绕的凋零枯枝。 那两名女子越走越近,秦雪落进门晚不太认识,可李遥希还是见过她们的。 “说到就到啊,四姐五姐过来了。” 此时玉暖暖背对来时方向,听到李遥希这么说,自然而然想要转身看看。 可她脚尖转向刚扭了半个身子,忽觉背后撞到一人,随即那人“哎呀”一声直直跌入寒冷的池水中! 卧槽! 撞人了? 玉暖暖赶紧伸脖子去看,这一看,她却惊得合不上嘴。 池中两手扑腾往下沉底的那个,可不是……可不是新交的朋友……云舒吗? 果然,站在廊道上的江荀攸大喊道:“来人啊,救人啊!四姐掉到水里啦!” 这一刻,玉暖暖顾不上天寒地冻的危险,她一头扎入水中向云舒游去。 第七十九章 这不是人工呼吸吗? 玉暖暖泅到云舒身边时,对方已经迫不及待抱住她,此刻玉暖暖淋漓尽致地展现了棵救命稻草的深刻意义。 即便玉暖暖想告诉云舒不要慌张、不要拉扯,但被水流掩埋的恐惧感对于一个不会游泳的人来说,都是毁灭性的危机,似乎连云舒这样端庄的女子也不例外。 玉暖暖被云舒抱住脖颈猛地往水中一按,这让她来不及吸气,咕嘟咕嘟呛了一大口水。 使劲忍住憋闷感,玉暖暖想拨开头顶的云舒浮上水面呼吸,云舒看着虽身材苗条,身处慌乱水中力度也是惊人的。本就在水中憋气,脖颈又被对方死死勒住,很快,玉暖暖只觉眼前有点眩晕,连身体都开始往池底沉了下去…… 不好,我不能失去意识! 若是我沉到水底,云舒不会游泳又拉扯着我,必然会随我一起淹死的! 玉暖暖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她想用疼痛令注意力集中,可神经开始敏感,她反倒觉得四周水流刺骨的冰寒。 云舒似感到身子跟着玉暖暖往下沉,求生本能下,她向上挣扎着扑腾四肢终于放开了玉暖暖。 到了这个地步,玉暖暖只想救人成功,毕竟云舒是自己不小心撞入池中的,于是她铆足全力向对方屁股踢了一脚。 云舒向上浮出水面,而玉暖暖则在反作用力下越来越接近寒池深处。 啊,家好像回不去了? 不过我为了救人牺牲,在这个时代死去后,灵魂会不会穿回现代世界? 就在她快要放弃生的希望,一道暗影灵动如鱼向她游了过来。朦朦胧胧间,玉暖暖眼前出现一张不染纤尘的俊美脸容。 寒二狗? 怎么我快要死之前竟然看到二狗子的幻象? 不过算起来,在这个世界里,也只有他和碧玺一直维护我像极了家人。 这张俊脸在眼前越放越大,也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玉暖暖伸手在那雕塑般的脸庞上使劲一捏。怎知这幻象并未消失,甚至她的指尖传递来人体的温暖和轻柔。 咦?不是我的想象,是真人? 对哦,若是他知道我有危险,一定会来的。 安心地一笑,玉暖暖的思绪因放松而混沌了不少,迷糊中她被一个宽厚的胸膛抱着,很快,四周便不再有初冬刺骨的冰冷。 虽然晕晕的,但她也并非全然失去意识,耳边传来侍妾们慌乱不堪的尖叫声。 距离最近的,要数云舒的温柔声线,虽然她在水中慌乱到差点没扼死玉暖暖,但此刻好像已经恢复了。 “暖暖看起来体内有积水需要吐出方能醒转!云舒听皇后娘娘说过,遥远的异国他乡有种度气之法,深吸口气,再将这口气吹入对方水中。以此反复,便可令其吐尽醒转。” 嗯?这不是人工呼吸吗? 云舒姐姐怎么认识皇后?而这皇后又是什么神仙?竟然知道现代的急救方法? 冷峻的声音响起,第一次,玉暖暖从寒二狗的声音中听出几分急躁。 “那你快点救治她!” “可……用嘴对嘴……这是在……并且云舒也是道听途说,到底有没有效……” “哼,想看着她死吗?” 随着这声暴躁的斥责,玉暖暖觉得一片阴影罩来,随即自己的嘴唇被两片冰凉的柔软覆住了! 第八十章 大哥,你这操作不规范啊! 嘴巴上的两片玩意儿……可是寒二狗的? 大哥啊,你这是亲嘴,不是人工呼吸啊! 玉暖暖真想跳起来好好指导一下急救步骤,问题是,她明明大脑还算清醒,可连那眼皮子都沉重得睁不开,更别说是移动四肢了。 感觉到言斐往自己嘴里吹了一口气,玉暖暖欲哭无泪,你这气流是多强穿透力?还能透过闭紧的嘴巴穿过去是咋地? 玉暖暖虽然着急,可四周的几名小妾看到一个护卫竟然当众亲了玉暖暖,立刻发出高分贝的惊叫声。 “怎么没有用?” 呦呵,寒冰弦这家伙,似乎对刘月娥她们的反应一点不当回事! 对,就要这样,拯救姐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云舒也没空理睬其他侍妾的反应,她犹豫着说道:“好像要捏开嘴巴才吹气的……” 话都未说完,玉暖暖就感觉到自己的嘴被人扒开了,手法轻柔并不粗鲁,她差点以为进行人工呼吸的家伙已经换人了。 只是口齿间传来温热的气息输送,毕竟两人曾经吻过一次,玉暖暖感受得出,这有点甜有点清爽的味道,确实是寒冰弦。 心尖刚被什么撩了一下,胃部便有恶心感上涌,她急忙转过身子大口呕吐。 其他人都一脸嫌弃地捂住口鼻后退,唯有云舒泰然自若,她只是静静站在一旁满脸关心。 言斐也毫不在意吐出的秽物,掏出帕子为她擦拭了嘴角,甚至拿起放在下水前脱下的披肩给玉暖暖披上了。 “寒护卫……真不愧是衷心的寒护卫,谢谢你救了我。还有云舒姐姐,也谢谢你及时教会寒护卫人工呼吸。” 最开始玉暖暖沉入池中,刘月娥是满心期待她上不来的;后来玉暖暖被一个护卫嘴对嘴,她又大声尖叫坐等看戏。可此时玉暖暖醒来非但没有怪责那护卫,竟然还感谢对方?她无法理解。 “不是吧,你可是即将成为夫君正妻的人,怎么被其他男人亲了嘴巴,你不觉得羞辱吗?” 玉暖暖一边搓手取暖,一边以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她:“若是寒护卫不这样救我,我可能现在就真的去阴曹地府见夫君了。活着不好吗?我和生命有仇吗?我为啥要感觉羞辱?我为啥不能感谢救命恩人?” 理是这个理,但在封建社会的古代,众侍妾好像又觉得是歪理。 好在云舒走过来拉住玉暖暖的手岔开尴尬:“云舒也要谢谢妹妹的,若不是你不顾性命跳下去救我,恐怕,此时云舒也在下面和夫君一起饮茶了。” 云舒的话令玉暖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本想也开个玩笑说,我可是差点被你掐死了,但转念想想,总觉得在这娴雅恬淡的美人面前,这样的玩笑说不出口。 便在此时,老夫人带着一大帮人向凉亭疾行而来。看起来她听说了落水事件,所以赶过来一探究竟。 水池上方的廊道本就狭窄,此刻人越来越多,玉暖暖只好往后退。可猛然间,她觉得掌心多了一样东西。 刚要四下张望,但由于人流将她往凉亭方向推,待得缓过神来,早已不知是哪个趁机塞给她的。 躺在掌心里的,是一张纸条。 第八十一章 谁塞的小纸条? 掌心有异物,玉暖暖摊开来一看,竟然是张小纸条。 她急忙回头张望,可言母带着宝莹以及一帮丫鬟家仆都挤入凉亭,此刻可谓人头攒动,早就没有塞纸条那人的影子了。 心中实在好奇,即便四下杂乱很多人在向她询问情况,她还是先打开了纸条。 可是一见之下,很是蒙圈。 纸条上空空荡荡,连一滴墨迹都没有! 谁在逗我玩儿吗? 玉暖暖撇了撇嘴,正巧此时言母再次向她问道:“暖暖你没事吧?为何不回答?” “哦,婆婆,我没事。这次是暖暖不小心撞到云舒姐姐……四姐……”想起云舒的身份,玉暖暖没来由地有些烦躁。 原以为只是单纯的交到朋友,可现在云舒是这样的身份,若是涉及到言府的家产权势,这朋友到底还能不能真心? 云舒走过来亲热地拉住她的手:“是云舒的错,不怪暖暖的。云舒看到几位姐妹在此闲聊心中欢喜,所以走得急了点这才掉下池子。要不是暖暖奋不顾身跳下去,云舒可能要被池水灌成大肚子了!” 淡淡的玩笑一开,方才混乱紧张的气氛瞬间缓释不少。 江荀攸也拍了拍胸脯:“真是吓死我了!我和姐姐都是京都人,旱鸭子不会游泳。要不是暖暖你毫不犹豫跳下去,恐怕这次还真要糟糕。多谢你了,好姐妹!” 言母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几分,她扫了一眼媳妇们,视线在刘月娥脸上转了转。 “现在云舒和荀攸都回来了,除了八夫人特殊不用管她,人基本算是齐全,马上就会举行暖暖与斐儿拜天地的入门仪式。若是有人心存不甘闹出事,无论是谁,老身可绝不会心慈手软!” 言母说话时瞪着刘月娥,这话明显是在警告对方。 侍妾们心下一惊,全都低下头用余光瞄过去,却见刘月娥一脸惊讶地指了指自己鼻子。 “表姑母,你不会以为她们两人落水的事是我干的吧?我可是天大的冤枉啊!明明就是玉暖暖撞了……” “闭嘴!老身并没指责你,你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 ” “我……” 刘月娥还想再说,宝莹想帮她岔过这个难堪话题,于是道:“都别在这寒风里站着了,四妹妹和九妹妹都衣衫浸湿,就算有披肩罩着也不行,仔细回头着了风寒。” 云舒披着的,是江荀攸给的。而玉暖暖肩头的白色披肩,则是她在戏院里罩在言斐身上那件。 此时言母望向披肩,眼色突然一冷。 但她并未说什么,而是催促玉暖暖和云舒赶紧回去换衣服,自己则留下了李遥希。 玉暖暖心里清楚,这老姜必是起了疑心,特意找李遥希问话,肯定也是觉得李遥希为人直爽不会撒谎。 虽然寒二狗给她做的人工呼吸急救,但确实,在古代人眼里,如此嘴对嘴总是不妥的。恐怕经过今日一事,言母又要对自己有所芥蒂了。 不过这种小事她也不太放在心上,此时最让她在意的,反倒是身上那张无字纸条。 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 而这张白纸,莫不是武侠小说中常常出现的无字密函? 第八十二章 世上还有真情在 玉暖暖回到听雪小院换上干净衣服,立即开始鼓捣起这张白色纸条。 以她的专业知识来说,想要破解白纸秘密让其显现字迹,本来也不是难题。 魔术中用到的技巧,无非是事先涂上一层东西,再用其他液体与之结合发生化学反应。比如说,用淀粉写字,可以沾取碘酒显色;用酚酞溶液写字,可以用氢氧化钠显色。 问题是,古代好像并没有这些化学制剂…… 寻思提炼之法弄了老半天,那张纸条有一半快要被浪费掉了,可无论怎么试验,她都无法成功。 难道真是有人逗我玩?故意给一张白纸让我瞎猜忌? 此时鼻头泛酸,玉暖暖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她想起碧玺送过来的姜茶,可是拿起时已经凉透了。 碧玺在门外来报,说是四夫人让人送了东西来。 玉暖暖是个精明人,云舒既然身陷言府的权势之争,她多少对其无法尽信了。 何况宫斗剧中,常常有坏人将毒药加在好人送的礼物里来个借刀杀人,她也不能不防。 见托盘中是一盒乳白色的粉末,她敏感地捂了捂鼻子。 “夫人,这是四夫人从京都带回来的好玩意儿,据说泡澡时放入可以促进血液流动祛除寒气。您刚刚泡了冷水,奴婢这就给您放入洗澡桶中试试。” 碧玺说完放下托盘,立刻屁颠屁颠去烧水了。 玉暖暖沾了粉末闻闻,有点淡淡的药材香气,她本想挑一点烧烧看,哪知一个没忍住,大喷嚏直接将粉末吹了一个“灰飞烟灭”! 自然,她一惊之下,自己还吸入不少。 完了完了,若是这玩意真有猫腻,那自己会不会两腿一蹬直接屁嗝? 玉暖暖担心地用水洗了把脸,直到碧玺热水奉上,她并未感觉哪里不适。 电视剧的奸妃送东西,大部分都是含有麝香不让怀孕啥的,可我们的夫君既然挂掉了,这种烂手段自然没人会用。 如此说来,这粉末应该不是药物? 云舒姐姐也不可能那种奸猾阴险白莲花,否则刚才在言母面前,也不会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掉入水中了。 看来自己宫斗宅斗各种斗小说看多了,怎么总感觉人人想害她? 她要相信,世界上还是有真情在的! 毕竟对于孤儿身份的玉暖暖而言,真挚的友情是她一直以来的渴望。 “碧玺,把这些粉末都撒入洗澡水中,我要好好来个驱寒美容澡。” 云舒给的东西倒是有效,在水蒸气袅袅的入侵下,玉暖暖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鼻塞症状消失,她觉得感冒完全好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玉暖暖觉着自己挺不够朋友的。她赶紧将自己调制的牛乳蜂蜜面霜包装完美,然后叫碧玺送过去回礼。 翌日一早,不适症状彻底消失,别说,云舒这药粉还真有效! 神清气爽地穿戴完毕,老夫人的丫鬟翡翠来到了门口传话,说是叫九夫人去一趟。 玉暖暖想到昨日分开时言母疑惑的神情,心里知道,大抵上这块老姜是打算对人工呼吸一事兴师问罪了。 一边往老夫人居所走,她一边转着眼珠开始想对策。 第八十三章 管理府内事务的权利 玉暖暖走进大厅时,言母正与云舒坐在一处说话,这位风韵犹存的老夫人露出和颜悦色的笑意。 老姜从来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今日这是怎么了? 看来云舒姐姐倒是深得老夫人的喜欢哪! 玉暖暖恭恭敬敬地施礼问好这才落座,言母视线转到她身上,唇畔的笑意好似减弱了几分。 “暖暖,大后天就是你与斐儿正式拜堂的日子。届时你便是正妻,也是诸位妾侍之首,需谨记为人妇所应遵守的训诫。” 果然啊,这老姜已经听说人工呼吸的事,这是在给我警告吗? 不过想到自己成为正妻后可以执掌言家珍宝阁钥匙,她的心里一阵雀跃。 哪知—— “历来虽有正妻持家,但你初担重任,这管理家门以及言家生意的事未必就能周全。老身觉得,四夫人云舒曾有打理府内事宜经验,若是由她协理,你看可好?” 言母虽是商量口吻,但神态眼色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玉暖暖知道,就算自己反对也是无用。 更何况,她昨日才觉得亏欠了云舒,现在仅仅是让渡部分权利,她也不至于那么小气。 将墨玄月弄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婆婆做主便是,暖暖不敢有违。云舒姐姐既然负责过家宅内务的管理,那便让姐姐继续负责这一块好了。至于言府生意上的事,原本暖暖作为女人也不好抛头露面,但现下既然身为正妻,总是要有正妻的担当。” 这话言外之意,就是云舒主内她主外,因为珍宝册既然和账簿放在一起,显然属于外务范畴。 云舒笑笑没说话,她完全没有想要竞争的样子,倒是言母沉沦一番微微摇头:“这样吧,到底由谁来负责生意上的事……容后再议。府外经商之道,你们总要有个熟悉过程的。待得你们历练够了,老身自会将外务珍宝阁和账房的钥匙交给你们。现在只是府内的事务也够繁琐了。” 玉暖暖遗憾至极,光让管理府内事务有什么用?这块老姜啊,自己总要把持言家的生意么? 云舒为难地笑了笑:“婆婆啊,当年你心痛二姐,现在又心痛暖暖妹妹,总是要叫云舒操这个心。” 玉暖暖虽然不乐意,但她知道此刻不宜多说,一是避免婆婆起疑,二是未免云舒不高兴。 好在云舒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还能这样与言母开玩笑。 果然言母听到这话,眼角溢出几分慈爱:“能者多劳,你毕竟是麒麟轩的小姐出身,又是当今皇后的外戚,多照顾这些姐姐妹妹也是没办法的。” 玉暖暖记得,蓝染说过麒麟轩乃京都第一大酒楼,第一楼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无法与其比肩。 光是这一个行业大佬的身份就够让人羡慕了,云舒姐姐竟然还是皇后娘娘的亲戚吗? 怪不得她能与皇后娘娘对话了。 本想打探一些关于皇族的八卦,可云舒似乎不愿以尊贵身份自得,她淡淡的转移话题。 “婆婆,今日您找我们来,不是说有首饰相赠么?云舒这心痒的,都快等不及了。” 被云舒提醒,言母吩咐翡翠抱上来两个大盒子。 “这里一人一盒,都是老身还在闺阁时留下的首饰,不值什么银子,款式也已经过时,你们拿去首饰铺改个时兴的戴着玩吧。” 第八十四章 狗眼看人低 一人一盒捧着首饰出来,玉暖暖立刻打开来瞧。 这些首饰并不像言母所说“不值几个银子”,它们全都金玉材质做工精良,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珍品,这么一盒算下来,至少值个几万两! 唯有款式那是相当的土气,真的没发往脑袋上戴啊! “啧啧,东西倒是真好,不过拿去修改,恐怕也改不了多美吧?” 玉暖暖说完这话有点尴尬,想到自己最初对云舒隐瞒了身份,她忍不住开口:“姐姐,那日我没和你承认自己的身份,你没恼了我吧?因为我那个爹……” 云舒温柔地打断:“我也没有提及自己是言府的四夫人啊?当时那种情况,姐姐怎么会怪你哪?” 恬淡地笑了笑,云舒为了缓解气氛,随手将首饰盒递给站在门外等着的江荀攸。 “你先挑个可心的拿去,其他的送到各房,让她们也都挑一个去吧。” 玉暖暖有些不解:“姐姐这么做,是怕他人眼红嫉妒?” 确实,言母本应一视同仁,但她却没这么做。 玉暖暖心思缜密,自然看得出老姜有种故意立flag的味道。 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此刻言府是我和云舒姐姐两强对立以此博取势力平衡? 哼哼,可惜啊,老姜不知道,我和云舒其实是朋友来的。 玉暖暖又不想在言府常住,只要能弄到墨玄月前往京都,其他事她都不在乎。 云舒将首饰分掉,按理说她也应该这么做,否则其他侍妾两相比较自然不会说她好话了。 有些人不是看不透,而是不屑于去做。 玉暖暖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她看到珍贵却又过时的首饰,第一反应就是卖掉这玩意换银子! 钱不怕多,可以换成银票收据携带,轻便又安全,到了京都再去太平钱庄分号兑现即可。反倒是首饰沉重,以后上京不方便携带。 打定主意,她赶紧回到听雪收拾了一个小包袱,除了这一大盒首饰,她还把但凡能搜刮到手有点价值的都打包了。 对了,今日怎么没见寒冰弦? 本想喊对方给自己拎包,可听雪小院里没见,她也懒得再去前院侍卫居所寻找了。 毕竟包袱里多少夹带了言府的资产,她也不好意思叫上碧玺,于是独自背起包袱来到太平钱庄。 这是本地最大的银号,自然,除了存储生意外,听说还经营副业——当铺。 玉暖暖是第一次光顾当铺,她觉得在这里当了银子直接存入户口,那多完美啊? 一站式服务,我喜欢。 可她来到钱庄绕了两圈,不禁有些晕头。 气派恢弘的红门石狮招摇,尤其太平钱庄的烫金大字更是透着金融业独有的霸气豪迈。门内热闹的人来人往,但很显然,那些都是存取银票的客人。 不是说有当铺的吗?门在哪里? 玉暖暖看到守门护卫不少,于是走过去想要打听:“这位大哥,请问……” 话还未说完,那斜眼护卫立刻向她挥手赶人:“走走走!去侧门进,今日钱庄有贵客,你们这些存取铜钱的客人正门不让进!” 玉暖暖眉头皱了皱,这太平钱庄好歹也是几十年老字号了,怎么客户服务这么差劲的? 狗眼看人低,还真没错! 要是她亮明自己的富婆身份,恐怕这帮人又要变一个嘴脸了。 不过她也懒得和这帮小保安置气,正想挑明自己不要进去只是想问当铺在哪,有人却从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姐?你不是怜香惜玉楼的大姐么?” 回头,玉暖暖看到了小鼻子小眼小嘴巴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李公子?” 第八十五章 您已被列入黑户了 这位十四岁的少年,正是那日想要开包姑娘好去同窗面前赚颜面的李公子。 “大姐……嗯哼,你出身风尘,叫你大姐好像折了本公子身份……” 虽然这话瞧不起人的味道明显,但玉暖暖根本不屑与这地主家傻儿子认真。 “你是县太爷家的李公子吧?” 李公子傲慢地背起手:“本公子正是县令之子李奕。你在这里干嘛?难道你也是来典……” 说到此处李奕急忙收声,他有些尴尬地咳嗦一声,正色:“我可不是被同窗掏空钱财来当东西的!” 哦,原来又被同窗忽悠,也是来典当的吗? 县令家庭现在都混得这么惨的? “原来李公子不是来典当的。” 玉暖暖话中带着几分嘲讽味道,李奕自然听出来了。他指了指气派的钱庄大门,死要面子:“本公子是来取银子的。你拿着这包东西是来存银子的吗?” 玉暖暖本想说自己是来典当的,但眼角瞄到门口护卫不屑一顾,她反倒想进入钱庄看看了。若是这里服务实在差劲,她甚至有了将几十万两银子取出换一家银号的想法。 于是她轻松地笑笑,转移话题:“既然李公子来取钱,那我们一起进去吧。听说里边有贵客,正门不让进,我们去侧门好了。” 李奕撩了一把刘海儿,挺胸抬头拿出少爷气势:“本少爷是谁?县太爷公子!什么贵客?谁敢拦我?不就是走正门吗?多大的事,走!本公子带你进去,本公子与钱庄老板很熟的。” 玉暖暖虽然与李奕接触不多,但她一眼就看出来此人有点好面子爱吹牛。 暗中摇了摇头,玉暖暖也懒得挑明,想到李奕的身份,按说给个面子放进去还是有戏的。 “好吧,那我们就试试。要是不行,再从侧门进去就是了。” “怎么可能不行?他们钱家经常求着我爹办事的,就连钱多多那臭小子,也在书院里对我低声下气哪。” “钱多多?” “太平钱庄三少爷。”李奕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仿佛有仇,哪里像一个好朋友了? 玉暖暖看到这样的表情,自然心里明镜了,到底是谁对谁低声下气?看来很值得商榷吶! “公子确定吗?要不我们还是别惹事,从侧门进……” “你那种地方的出身就是胆子小,有什么可怕的?我带着你谁敢阻拦?” 那种地方的出身? 玉暖暖再次被言语羞辱,多少有些不高兴了。但是想到这娃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算了,不和他一般见识。 反正今天她就是来当东西的,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吧。 她被李奕扯住袖子就要往里走,哪知守门护卫再次打了一个拦截手势。 玉暖暖指了指李奕介绍:“这位可是县令大人的公子。” 守门护卫点头:“知道啊。” 玉暖暖瞄了眼李奕这才道:“知道还拦?” 李奕一张白脸此刻尴尬得通红:“本公子……本公子是来取银子的,你怎么不让我进?不知道你们钱少爷和本公子是好朋友吗?” 哪知他刚刚把牛吹上天,立刻被人猛打脸。 护卫从下向上打量一眼李奕,似笑非笑:“李公子啊,正是钱公子说您还欠他五百两银子还不出,钱庄已经将您列入黑户了。” 第八十六章 太平钱庄 李奕各种吹嘘,可他哪里想到这么快就被揭穿牛皮?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李奕尴尬地恨不得钻进地缝里:“那个……你们肯定听错了,我和钱公子是同窗好友,怎么可能列为黑户嘛……” 他本想继续狡辩,但目睹到玉暖暖那仿佛看透了一切的小眼神,他胡诌不下去了。 “算啦,我们走侧门吧。你不是来取银子的吗?取了银子还他们公子就是了。” 李奕神色变幻,可不知想到什么,他的窘迫很快不见。 “对,等本公子取了银子,你们就知道自己狗眼看人低了。” 李奕瞪了一眼看门护卫,随即与玉暖暖一同从侧门走入钱庄。 太平钱庄不愧是几十年老招牌,即便只是凤凰县分号,但也装修得华丽奢靡。虽然存取款柜台并未细致分开,但提供给客户等待的休息区竟然也配得有模有样。 此时唯一的柜台前排起长龙,休息区也已经坐满了客人。 玉暖暖四下瞅了瞅,她发现这么多客人,只有柜面上正在查验银票的账房先生以及一名手脚生疏的实习伙计在忙。 “服务还真差。” 玉暖暖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她开始思考起要不要把银票取走存入别家? 李奕见她低头沉思,咳嗽一声再次摆出富家少爷的傲慢:“那个啥……我去和钱多多打个招呼先,你不是要取钱吗?你先排队。万一又有哪个小厮怠慢你,到时候和我说,让本少爷给你出头做主!” 玉暖暖啼笑皆非,您老自己欠人家五百两银子被列入黑户,还替我做主吗? 若是他们知道我是存了几十万两白银的大客户,恐怕让他们提鞋都干的。 李奕毕竟除了说话装逼点其他也没啥,为人还是比较天真的,不然也不会成日被同窗们忽悠了。 玉暖暖对于这样的人,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 耸肩挥了挥手,看着李奕故意摆着四方步走没了影儿,她便转身来到柜台附近。 要不要转移存款还没想好,但玉暖暖眼前想打听当铺的入口到底在哪。 “劳烦问一下……” “诶诶诶?你怎么插队哪?” 话只说了个开头就被身后尖锐的声音打断,玉暖暖回头,看到一个肥嘟嘟带有明显双下巴的女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自己。 “呃……我没有插队,我就是想打听一下当铺的入口。” “切!原来是典当东西的穷鬼啊?”双下巴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嘲笑道:“看你也不像有钱存入太平钱庄的。” 旁边排队人群都捂嘴笑了起来,玉暖暖看得出,那是嘲笑、耻笑、讽刺笑。 玉暖暖不由摇了摇头,果然笑贫不笑娼啊! 素质太低。 我要是和他们认真,倒显得自己格局也小了。 她并未搭理双下巴,而是又向柜台后的账房先生问了一遍:“请问当铺的入口怎么走啊?” 账房先生正在噼噼啪啪地敲打算盘,被人打扰似乎十分不爽,他投来嫌弃一瞥:“看你也没什么好东西当?寻常的破衣烂衫,还是去街口那件小当铺吧。我们太平钱庄旗下的当铺,十两银子才起当的。” 十两?姐首饰盒里的珠宝玉石各个价值不菲,连低于一千两的都没有哪! 看来这家钱庄真不咋样,我确实要换个地方存钱了…… 正思考着,柜台旁的实习伙计憨憨地说:“陈先生,我们钱庄有十两起当的规矩吗?” 第八十七章 被针对 太平钱庄自然是没有十两起档规矩的。 账房陈先生这么说,只不过懒得搭理玉暖暖这样的“穷鬼”打发她,哪知被新来的伙计当众揭穿,老脸瞬间一热。 “当然有了。你知道个屁!再多嘴多舌,小心我把你辞了!” 玉暖暖见他气急败坏的训斥伙计,自然猜出了原因。 哦,是故意针对我? “那我要是有值十两以上的东西,是不是就可以在这里押当了?” 陈先生放下手中算盘,他见玉暖暖故意抬杠,胡子气得一翘一翘。 仔细打量几眼,确定了玉暖暖全身上下只有朴素薄棉的白袍,就连头上装饰,也除了一朵白花什么都没有,陈先生的心越发笃定。 “你能有?你能有你拿出来啊?” 方才嘲笑玉暖暖插队的双下巴也讥笑起来:“快让我们见识见识,价值十两的好东西,是个什么东西!” 确实,在古代,有些农民家庭一年收入还没十两哪。 这些钱正经算起来,也不是随便谁家都能拿得出的。 但是玉暖暖是谁?别说她是账户里有几十万两银子的女富婆,就算此刻怀中首饰盒里,满打满算两三万两银子总是值的。 她低头想了想,正在犹豫拿出哪个首饰装叉一下,旁边的小伙计却说:“姑娘,从这往后去有个小门,那就是当铺入口。” 玉暖暖诧异地看了看伙计,她明白的,这小伙计是在给她台阶下。 显然对方也不认为她会有价值十两以上的物件,但这伙计不忍心她被欺负,所以才这么说的。 陈先生生气地呵斥伙计多嘴,玉暖暖感激地看了看伙计,心想既然人家好心,那她也就算了吧。毕竟作为首富家未来的掌权人,她实在不想和这些低级对手浪费时间。 向伙计微微一笑表示感谢,玉暖暖转身往当铺走。 身后传来双下巴夸张的嘲笑声,她也只当茅厕的苍蝇嗡嗡嗡。 通过一道矮门,玉暖暖顿觉狭窄幽暗。 钱庄柜台何等敞亮?这样一对比,果然来典当的客人与来存钱的客人不是同一对待档次的。 她的视线一时无法适应光影交叠,刚揉了揉眼,便见一物抛到面前,幸亏她躲得快才没被这东西砸中! 仔细一看,竟是一只男人靴子。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柜台前叫喊:“我当一只怎么了?这可是圣域皇朝专为皇室设计衣饰鞋袜的元十出品!就算只是一只,那也是价值五十两的!” “李公子?” 李奕原本提着另一只靴子还在据理力争,发现玉暖暖出现,他的白色面皮差点羞愧得着火。 “呃……本公子不是来典当的,就是有人新送了我一双名品靴子,我拿来估个价。你知道,像我这种世家子弟,别人送了礼物,定然要十倍甚至百倍还礼的,哈哈哈哈!” 他用夸张笑声掩饰尴尬,玉暖暖倒也不好意思揭穿。 不过就在此时,柜台后的掌柜冒出头:“李公子你这双靴子穿了两年已属旧货,虽然出自名家又有翡翠镶嵌,但当一双也不值什么钱了。” 刚吹完牛皮瞬间就被啪啪啪,李奕顿时脸都绿了。 玉暖暖的眼神充满同情…… 李奕狠狠瞪着掌柜,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啊?这让我堂堂李公子颜面何存? 第八十八章 用这小妞儿典当 李奕一咬牙,他还想进行最后的挣扎:“本……本公子没想典当,就是与钱公子小聚之后闲逛,不小心走到这里,顺便来询……询价……” 可那掌柜丝毫不给面子,拿起一张黄票子扬了扬:“不当?不当你在这当票上签字是消遣我么?还有啊,是当一双还值二十两银子,可哪有你这样,靴子当一只的?” 显然是李奕想当一只靴子,把掌柜气得直接将这只可怜的靴子扔了出去。 李奕哪有脸面去看玉暖暖此时是什么表情? 他捡起靴子气势汹汹穿好,想要最后找点自尊。 “哼,不当。本来我就是询价,谁没钱要当东西了?还有啊,你和你们钱公子是同窗好友,刚才我就去和他喝茶聊天来着。你这么对待钱公子朋友……” “咦?本公子的朋友?谁是本公子的朋友?” 一道沙哑的声音传自门口,某个穿着好似红包的肥硕公子傲慢走入。他就是听说李奕来了当铺,特意跑来奚落对方的。 那掌柜见到这胖公子立刻满脸堆笑,李奕则是彻底黑了脸。 不用说,这位就是钱庄少爷钱多多? 招呼都未打,钱公子色眯眯的小眼睛已经在玉暖暖身上叽里咕噜乱转。那眼神似乎根本不将玉暖暖当人看,只是作为一件商品观察。 “李奕,这是你家丫鬟?长得不错,用她典当吧。能让小太爷玩几天的话,你欠小太爷的五百两赌债……就免掉五十两吧。” 李奕见到钱多多后秒怂,他垂头丧气捏着手,一看就是被对方欺负惯了的脓包样儿,哪有半点刚才吹牛皮时的公子哥儿影子? “她……她不是……” 钱多多不耐烦地打断:“不是什么?她不是丫鬟而是良家女子?那更好了啊,小太爷最喜欢征服那些未尝人事的清纯小妞,这样才够味儿!” 一边说着,钱多多一边猥琐大笑,露出的满口黄牙上似乎还有绿色菜叶子招摇。 玉暖暖实在反胃,她别过头不想吐出来。 对于这个动作,另外两人似乎都误会了。 李奕原本脸带惧意,但看到玉暖暖双肩颤抖竟然吓“哭”,一股男子汉要保护弱女子的豪迈油然而生。 “你……别太嚣张。不就五百两银子……我总是还得出的。” 钱多多挑了挑眉:“想在美人面前装男人?那好,用她抵掉一百两的账!” 李奕坚决地摇了摇头:“不行。” “抵掉二百两!” “不行。” “三百两?!” “不行。” “五百两全免!!外加以后我不欺负你了,这总成了吧?” 钱多多一撩袍子摆出豪气干云的做作,好像自己有多大方似的。 “你想想啊,不过就让我玩几天,小太爷不会弄死她的。但你可以免去五百两赌债,以后小太爷就拿你当朋友了,再不会欺负你,多划算的交易!” 钱多多说话时,一只手搭上了李奕肩头。 李奕吓得吞了一口口水,可那双眼睛依旧没有任何犹豫:“我可是县令之子,从小就被律法熏陶。即便以后你变本加厉欺负我,我还是说不行!” 为了面子吹点牛没什么,但为了自己的利益眼看弱女子被欺负?这事他可干不出来! 钱多多脸色骤冷,掏出一只沉重的钱袋丢在李奕脚边,他还不信了,这世上还有用钱砸不了人? “外加五百,总共一千两,都是你的!” 李奕摇头再次拒绝。 玉暖暖的清脆嗓音响起:“不就是五百两吗?我帮李公子还。” 第八十九章 小猪那么可爱,你配吗? 大是大非面前,李奕坚定地维护她,这让玉暖暖很意外,看来以前倒是她小看对方了。 可能长期遭受校园凌霸,致使李奕产生一种极度自卑,这种自卑无限放大,当李奕看到比自己更弱的,便想吹个牛展示一下自身价值。 至于这钱多多,人长得丑还非得作妖,她觉得是时候给点教训了。 “不就是五百两吗?我帮李公子还。” “你?” 四下里一时静谧起来。 最初,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玉暖暖话中之意。 帮着还? 那可是足足五百两啊! 对于寻常人家这已是天文数字,玉暖暖不过一个小姑娘,哪里敢狮子大开口,上来就说帮着还就能还上的? 就连李奕都完全不信,钱多多更是朝天鼻喷了喷热气,不留余地的讥笑道:“小妞儿啊,你是打算肉偿吗?但五百两啊,简单的几晚可不够,到时候咱们来点刺激的花招……” “猪头三,你出门没照镜子看看自己的猪样儿吗?畜生和人类果然语言不通,我咋听不懂你在哼哼啥?” 玉暖暖摆出一副天真的神气骂人,这效果比直接谩骂还要令钱多多喷血。 “你这贱人……你竟敢骂我是猪……” “不,不是猪,是畜生。小猪那么可爱,你配吗?” 噗! 听到这么损的一句话,就连掌柜的也扑哧一声没忍住,李奕更是笑得夸张。 只是笑过之后,李奕发现钱多多气得说不出话,有些胆怯地对玉暖暖道:“你在楼子里赚钱多不容易,怎么可能攒出五百两?说说就得了,你赶紧先走吧。好歹我也是县太爷之子,他总不敢打我就是了。” 楼子里?对哦,地主家傻儿子还在误会我的身份。 玉暖暖微微一笑很淡定,她缓缓从肩头卸下包袱:“放心,我这里有个翡翠镯子还是值点银子的……” 掌柜看到钱少爷斗嘴败了,知道此时是自己显示衷心的时候了。 于是他一拍柜面摆出专家的严肃表情:“这位小姑娘,别以为你从什么男人那骗来点什么首饰都是值钱的。我告诉你吧,现在好的翡翠本就不多了,在我们凤凰县内流通的更是少之又少。谁家一个镯子能过百两啊?不算我们钱家,也就首富言斐和蓝染公子大概有这个财力。” “过百两都不可能?”玉暖暖故意眨着大眼睛般天真:“可送我镯子的人说,这只翡翠镯子价值千两哪!” “得了吧!还千两?我看是赝品吧?据我这二十年的经验来看,目前县城中各位贵夫人佩戴的饰物里,唯有言老夫人的几只翡翠镯子最值钱。其中一只老坑玻璃种玉镯算是极品,也才可以卖到千两之数啊!” 钱多多刚缓过胸口恶气,现在逮到机会,立刻言语恶毒地羞辱玉暖暖:“你这小贱人定然是被什么男人用赝品骗了!若是你肯在床上任小太爷驱策,小太爷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送你个真货镯子戴戴。” 掌柜听到这句淫词荡语,也忍不住猥琐地笑了:“正是正是,我们公子才是真的大方土豪哪!你跟了我们公子,想必未来挣到一只老坑玻璃种也不在话下!” 看两人自嗨得忘乎所以,玉暖暖倒是一点没生气,她从包袱里抽出玉镯,淡淡道:“你们说的老坑玻璃种,可是这一只?” 第九十章 非要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玉暖暖白玉般的指尖,正拿着一只翠绿的老坑种玉镯。 白与绿的掩映下,鲜艳的颜色、细腻的质地,灯光穿透柔和,这只镯子光彩夺目令人赞叹! 掌柜是验货老手,眼前玉镯透出的质感被行家称为“起莹”,他不禁脱口惊呼:“啊,真的是老坑玻璃种?而且……怎么看怎么像言府老夫人戴过的那只极品啊!” 啥?这怎么可能? 钱多多一时被镯子的身价镇住了。 但对于钱庄小开而言,就算真是千两的玉镯子倒也不算特别大的财产。冷哼一声平复心潮,他暗下决心,即便这女的真能还得起五百两,此刻也不能让她得意离去! 敢当众骂他是畜生? 他不把这小妞儿制得服服帖帖自动送上自己的床,他就不姓钱! 眯着小眼睛凑上来,钱多多一脸忧郁地瞅了瞅:“老王,你确定这是真的老坑种,可别被人骗了。” 王掌柜听出这话背后的意思,眼神一抖,立即心领神会:“这个,老王我最近有点老花眼了,好像又不太确定……” “不确定就是骗人的货!哼,我们这里可是几十年的老字号,竟然敢到这里撒野?” 王掌柜顺着钱多多一起诬陷玉暖暖:“别说用的赝品,就是真是言老夫人的玉镯,那么高级的货色怎么可能到你手里?一定是你偷来的!” 钱多多脸上的横肉抖了抖:“这么说不仅是骗子,还是个小偷?来人,给小太爷绑了关起来!” 这钱多多大吼大叫着,眼神却放射出色眯眯的光,他让人绑了玉暖暖是不怀好意,明显就打算禁锢小美人然后用强。 这么一吵闹,别说维护钱庄治安的护卫冲进来不少,就连钱庄那边也听到响动了。很多客户见这么大的阵仗围住一个小姑娘,都跑过来看热闹。 最初瞧不起玉暖暖撵他走的账房陈先生也过来了,见少爷打算找人对付玉暖暖,立刻幸灾乐祸:“啧啧,我就说嘛,你个穷鬼有什么值钱玩意儿了?原来是用赝品想骗财!” 双下巴妇女更是火上浇油:“有些女人啊,就是自持年轻貌美不学好,老老实实寻个良人过日子不香吗?非要利用美色去骗男人钱财,呸!” 这件事和美色骗男人有毛线关系? 双下巴这么说,显然是出于嫉妒玉暖暖的外表美丽。 其余看热闹的不知原委,听到他们各种嘲讽,还真以为玉暖暖是拿了赝品来骗当的。 “小姑娘看着这么水灵,怎么不学好哪!”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众人一边倒的讽刺声中,唯有那个维护过玉暖暖的小伙计实诚地道:“这镯子色泽通透不像赝品啊?莫要冤枉了好人,我们是不是应该叫于师傅过来验一验?” 于师傅是太平钱庄专门负责鉴宝的行家,他一直跟随钱老爷出入,算是大老板的左膀右臂。 玉暖暖在言府见过一次于师傅送东西给言母,当时两人还寒暄了几句。 若是真的叫来这位老师傅,恐怕于师傅就会告诉钱多多,玉暖暖可是他们钱庄不能得罪的大客户。人家一个人就存了几十万两银子,就连钱老爷都要忌惮几分不敢得罪。若是整个言府的存款全部取走,那他们钱庄就有面临关门大吉的危机! 可惜—— 钱多多非要在作死的路上越走越远。 第九十一章 有钱付?那我就放心了 钱多多撸起袖子推了一把小伙计:“叫什么于师傅?于师傅岂能为了她这种骗子验货?陈账房,你怎么教育你手下伙计的?这小子太蠢,开除!赶紧给小太爷滚蛋吧!” 小伙计微微一怔,表情先是惊慌,随即却是愤怒。 “不干就不干了!不过不是你开除我,是我自己不打算在太平钱庄干了!昧着良心说话,这事儿紫修还真做不出!” 众人没想到小伙计非但不开口求情,竟然还这么有性格,一时都有点震惊了。 李奕终于找到机会维护玉暖暖:“你们真是睁眼说瞎话!什么赝品了?我乃堂堂县太爷公子,对于翡翠虽说不是行家,但也绝对有些眼力的。这种老坑玻璃种,怎么可以是赝品?不信大家瞧瞧!” 李奕拿起玉镯向看热闹的客人展示了一圈,客人中也有不少资产雄厚的商人,如此成色的玉镯子,他们一看就知道是好货。 “确实啊,这不像赝品……” “难道太平钱庄的水平这么差?连显而易见的好坏都分不清?” “依我看啊,没准是故意刁难人家小姑娘哪!” 玉暖暖一直默默听着,直到此刻,她感激地朝紫修和李奕点了点头。 待她转向钱多多,却了流露出轻蔑一笑:“是真是假,只要去街口的南洋当铺一验就知道了。” 钱多多听到要找同行验货心里也发虚,可他依旧嘴硬道:“就算是真品,这破镯子也就价值一百两顶天了。” “不知道贵钱庄此刻有多少银子在手,若是有人突然用价值连城的宝物来典当,你们不会没有银子付吧?还是说,贵庄其实是吸血鬼,专门贬低人家的宝物当破烂收?” 王掌柜作为当铺负责人,鄙夷道:“我们的老字号可是童叟无欺!怎会欺骗客人吶?只不过典当的行规,总是要打点折扣的。” 钱多多拍了拍大肚子冷哼:“知道小太爷的名字叫什么吗?钱多多!没别的优点,就是钱多!现在这家分号里,别说算上钱庄部分的现银,就是光当铺的备用也有足足二万两的!” 二万两啊! 说出来还不吓死你们! 钱多多正在得意,却见玉暖暖一脸好奇:“那算上钱庄储备哪?” 钱多多牛逼哄哄地伸出五个手指晃了晃:“这个数。” “五百万两?” 钱多多脸色一绿,怎么可能嘛! 钱家把所有银号的现银全部加上,也最多才凑得出五百万吧? 而且这其中大部分是别人存来的钱银,听说光言斐一家储蓄的资产就能占去半壁江山了! 负责钱庄的陈先生看出少爷脸色难看,急忙在一旁造势:“一个小小的凤凰县哪用储备那么多银子?有五万两足够应付了。” 只要言家没人来支取大笔现银,他们确实不怕。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 玉暖暖笑得人畜无害,仿佛遗落凡尘的小天使。只是她“嗖”地一下将包袱扔到柜面上,自己却找了张椅子大赤赤坐下来。 “这些个,是我打算典当的东西。劳烦王掌柜好好瞧瞧吧。” 王掌柜打开盒子的刹那,他瞬间吓得直了眼。 “这……这是……” 第九十二章 不给典当?那我取钱总成吧 王掌柜能掌管钱家当铺多年,那也是见过世面的,从业将近三十年,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只是他一直深居凤凰县这个偏僻小县城,真正的好东西又见过多少哪? 眼前的首饰盒摊开,里边琳琅满目的珠宝玉器差点亮瞎他的眼。原以为那只老坑玻璃种已经是顶级货了,但目睹到眼前的珍贵名品,王掌柜才知道原来那只玉镯是这里边最廉价的! 众人见王掌柜凸着眼珠长大嘴巴一副死鱼样子,还以为他什么隐疾发作了。 “老王,你没事吧?” 钱庄账房陈先生是他多年老友,看到王掌柜表情极不寻常,率先走过来查探,可陈先生目光触及盒中珍宝,同样震惊得除了嘎巴嘴,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 一个王掌柜这样,一个陈先生也这样,他们见了鬼了? 众人实在好奇,不由自主一窝蜂都涌到了柜台边。 钱多多首当其冲,当他看到这些珍宝后—— 砰! 惊恐之下,他的脑袋撞到柜台差点晕过去! 这个小妞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同时拥有这么多宝物?! 这对玛瑙耳环至少值得两千两! 这只镶嵌夜明珠的黄金钗至少价值四千两!! 而这……这块玉佩莹白中泛着红血丝,至少价值……价值一万两!!! 妈妈呀!他……他到底得罪了怎样的一个女人?! 到了此刻,就算不懂鉴宝的人也能看出,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贵价货,那些懂行的更是投来赞叹钦佩的目光。 双下巴妇女是门外汉,她就是看不得玉暖暖得意:“就算这些东西是真的,也绝对是她偷来的!她一个年轻小姑娘,怎么可能这么有钱?” 这样的猜疑倒也有几分道理,众人仔细打量玉暖暖,虽然她秀美清雅看似娇弱,但衣衫质朴不施粉黛,这样一个女子,确实不像出身大富大贵之家。 “小姑娘真是盗贼吗?这年头盗贼都这么猖狂的来典当么?” “偷了这么多好玩意,恐怕被官府捉到也不能轻判了。” 风头再次对自己有利,钱多多立即咳嗽一声,这货其实也怕了,但是骑虎难下,他只能极力掩饰心中的惧意:“就是,小太爷……小太爷要没收你的贼赃,捉你去官府治罪……” 李奕古怪地道:“官府不就是我爹那儿?去了更好,到时候让我爹好好评理。” 钱多多神情一囧,他还想和李奕继续拌嘴,却被玉暖暖清脆的笑声打断。 “两位别激动,叫不叫官府我倒是无所谓。此刻我就想问问猪头三,这笔典当,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钱多多一时被噎住了。 接吧,这可是一笔神壕的大生意,虽然东西到手随便一转就能赚翻倍,但此刻前后储备才五万两,恐怕都不够付的啊! 不接吧,让父亲知道自己拒绝了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恐怕又将是一顿竹笋炒肉了…… 他还在犹豫不决,玉暖暖摆出一脸真诚关心:“不接吗?你可别后悔哦!” 被一个女子如此相激,钱多多忍不住冷哼道:“哼,就是不接怎么了?小太爷怎么可能后悔!” 只是说完这话,他的心中掠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玉暖暖忽地嘻嘻一笑:“那好吧,不给典当,那我取钱总成吧?” 第九十三章 不好意思,我要取款的是这一张 “取钱?!”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没太明白。 双下巴耻笑道:“你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吧?不敢用偷来的首饰典当怕被抓,所以取点银子粉饰门面就打算逃跑么?” 账房陈先生吹了吹胡子不屑一顾:“你要在我们钱庄取钱,你真的有银票收据吗?若是忽悠欺骗,可别怪我们动粗了!” 钱多多瞄了一眼护卫,那些虎背熊腰的大汉立刻吹胡子瞪眼吓唬玉暖暖。 小伙计紫修显出担心神色,他了解太平钱庄的手段,据说这里的钱老板背景很不一般。 “姑娘别和他们置气了,你还是走吧。” 李奕的想法一致,他也以为玉暖暖这么说不过是想争一口气,毕竟一个青楼女子,就算存了银子又能有多少? “我的五百两真不用你帮忙,大不了回家求我爹,挨一顿暴打总好过现在被人羞辱。” 玉暖暖却笑得很灿烂:“你们为了帮我,一个失业,一个要回家挨揍,我怎么能这么不够朋友一走了之哪?再说了,我看中一项投资,很有前途。” 那两人自然不信,还想再劝,却见玉暖暖伸手入怀摸索起来。 当她抽出手的刹那,一张银票收据被带出掉落脚边,双下巴妇女眼疾手快,她一把抢了收据打开来看。 “五千两?!” 这张正是言府总管汪峰孝敬玉暖暖的那张银票收据。 双下巴眼中划过一抹嫉妒,很快这抹嫉妒转化成恨意。 凭什么这个女的这么有钱? 她眼珠乱转正考虑能不能不着痕迹撕毁收据,李奕已经一把替玉暖暖抢回。 “真的是五千两!”李奕看到太平钱庄红章,惊喜地叫道:“这么一来,钱多多,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钱多多与两个掌柜互相望了几眼,既然玉暖暖能拿出这么多值钱首饰,其实他们心中也大抵猜测到对方真有点实力的。 五千两而已,他们的储备银子还能支付得起。 想到此处安心一笑,三人瞬间放下高悬的心。 “区区五千两,何足道哉?” “陈账房,你这就去准备五千两白银。” “老陈啊,刚才兄弟还想动用当铺资金帮你哪,现在看来是大可不必了,哈哈!” 三人正自嗨的开心,却见玉暖暖从袖笼中又抽出一张银票收据。 “不好意思,刚才那张是不小心掉落的。我想取款的金额……是这一张。” 还有一张? 三人再次互相递了眼色。 虽然有点忐忑,但他们觉得,哪怕是一万两银票又如何? 对于有五万储备的太平钱庄而言,都是可以应付的局面。 别人还没动手接过银票,双下巴贱兮兮地又冲了上来想要看看。 玉暖暖原本不想与这愚妇一般见识,女人嘛,嫉妒比自己年轻貌美还有钱的同性很正常。 可这一次,她分明从这双下巴不怀好意的眼中,看出了撕毁银票的打算! 给脸不要是吧? 玉暖暖内心冷笑一声,什么仇怨竟要如此害我? 好吧,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她假装一声惊呼想要躲避,与此同时,手指飞快护住银票,却见方才那只老坑种玉镯不知何时被她挂在双下巴的小指头上。 匆匆一勾一带,一根小指如何能承受玉镯重量? 只听“咔嚓”一声,玉镯落地碎裂,随之是玉暖暖的震惊呼声。 “啊呀,这位大婶为何要故意摔碎这只价值千两的玉镯子?你,能赔得起么?” 第九十四章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玉暖暖惊叫的同时伸脚一勾,双下巴华丽丽的扑倒在地,碎裂的翡翠割伤脸颊,本就像极了脸盆的大圆脸更为可怖了! 双下巴痛得龇牙咧嘴,她哎呦哎呦爬起,指着玉暖暖大骂:“你这婊砸,是你故意害我的吧?你看我各种针对你,所以伺机打碎玉镯诬陷我!” 玉暖暖一副受惊小鹿的既视感,她后退两步拍了拍心口:“原来大婶说的话都是在故意针对我吗?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过话说回来,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你看我不爽,但那一只玉镯价值千两,谁会故意浪费自己的千两银子对付你这种……是不是?” 她虽然装作柔弱形象,但眼神轻蔑的上下一勾,言辞之间的嘲讽意味甚浓。 双下巴被气得直翻白眼,但是她还真的无话可辩。 确实,谁会财大气粗到这么土豪哪? 只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看热闹的观众们同样不懂。 没人相信玉暖暖是故意陷害双下巴,一时间幸灾乐祸的声音不断。 “啊呀,不管价值千两是不是真的,反正几百两总是要的了,这个婶子可是闯大祸了!” “看她也不像什么好出身的,恐怕根本赔不起吧。” “赔不起怎么办?卖到怜香惜玉楼吗?” “得了吧你,就她这副吨位,怜香惜玉楼能要吗?你当卖猪肉啊!” 双下巴彻底傻了,她跌坐在地爬都爬不起。 玉暖暖“好心”地蹲下安慰:“别怕别怕,青楼不收你,总有地方收你的。听说边疆劳军营很需要女人,他们不挑长相,你不仅能以自身肥肉慰劳广大将士寂寞的心,也许还能……给你添个胖娃娃,多好的事啊!” 劳军营? 那可比去当风尘女子还要惨百倍啊! 双下巴吓得抱住玉暖暖大腿哭求:“我错了!是我坏心眼!我不该找你麻烦说三道四!饶了我吧,这玉镯我真的赔不起的!” 玉暖暖的神情瞬间冷厉起来:“你方才是不是想撕毁我的银票收据?” “呜呜呜……是……我错了,真的知错了!” 玉暖暖缓缓起身,方才那个天真清纯的小天使早已消失不见,她一脚踹翻双下巴,眼角余波冷酷无情。 “恶毒妇人,反过来易地而处,若是我这么对你,你可会饶了我?” 双下巴一听,立刻呆若木鸡。 玉暖暖觉得吓唬够了便不再理她,冰冷的目光转到钱多多脸上,对方不由一个哆嗦。 四下一时安静极了。 众人先以为玉暖暖只是个江湖骗子,后来以为她是个被人欺负的弱女子,可此刻这强大的气场震慑四周,他们都不敢随便嚼舌根了。 玉暖暖的目光在钱庄三人脸上流连,到底是账房陈先生最为资深,他使劲咳嗽一声想要扭转气势。 “哼,这妇人打碎你的玉镯是你们之间的事,和我们钱庄可没有关系!至于取钱是吧?银票拿来就是。” 当铺王掌柜也不想在少爷面前示弱,急忙梗着脖子道:“就是,我们还差你的万八千两银子了?” 其实他们是差的,他们内心深处也不想得罪玉暖暖这样有几千上万存款的大客户。可此时闹到这个地步已是骑虎难下。毕竟,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玉暖暖忽地笑了,方才的压迫感瞬间化为缱绻清风:“保证兑换就好,反正银子也不多,就先取个十万两吧。” 第九十五章 耗子尾汁?用老鼠尾巴酿的毒? 听到玉暖暖说要先取十万两,钱庄三人同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们能不笑吗? 说取个一万两还有点可能,十万两? “哈哈哈,小姑娘啊,装逼是要还的……你当你是凤凰县首富吗?” 陈先生一边嘲笑玉暖暖,一边接过那张收据展开,可当他看到白纸黑字,立时再也笑不出来了。 “是啊,装逼是要还的。”玉暖暖晒然一笑:“方才谁说银票拿来就给兑现现银的?” 当场啪啪啪打脸,陈掌柜满是皱纹的黑脸膛变成鸡屎色。 见到他这副表情,钱多多和王掌柜立刻冲上去,看到自家钱庄出品的十万两存据,他们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十万……真的是十万……当铺和钱庄加起来也不够啊……” 王掌柜的格局就是小点,他还在担心这些,陈先生已经想到了一个比没钱汇兑更加严重百倍的问题! “少爷……这件事若是被老爷知道了……” “不行!一定要瞒着我爹!” 钱多多想到老爹的恐怖,惊得从地上跳起来。 玉暖暖双手托腮笑得温柔写意:“放心啦,我没想去告状。我只想要兑换自己的钱银,快点,十万两拿来。” 钱多多欲哭无泪:“我……真的拿不出来啊……” 李奕开始也是震惊的,难道现在青楼这么好赚的? 不过此刻自己的敌人被玉暖暖猛踩,他也顾不得去想这钱怎么来的。 李奕记起在书院被钱多多带头欺负的惨状,发狠道:“拿不出来,那你就求人家姑娘啊!你不是经常让别人下跪么?你自己怎么不跪下?” 玉暖暖很“有爱心”地嘟起小嘴拒绝:“怎么可以让人家钱公子磕头叫我姑奶奶嘛!” 嗯?叫姑奶奶? 我没说啊! 憨厚的李奕还没转过弯,坐在地上的双下巴为了讨好玉暖暖,立刻倒戈:“就是要磕头下跪三呼姑奶奶饶命这才像样!” 双下巴看到玉暖暖竟然有十万两银票存在这里,早就彻底没了反抗心思,一想到会被卖到劳军营还债,她就吓得要尿了。 此刻有机会拍马屁,她干脆双膝一跪,带头膜拜起来:“姑奶奶诶!姑奶奶饶命!请姑奶奶饶了贱妇的命吧!” 其实玉暖暖说送去劳军也只是吓唬她,没想到这双下巴看着恶毒却如此没用,不屑地冷哼,她连整治对方都觉得脏了手。 “别叫了,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暂且不送你去劳军营了。希望你能耗子尾汁,别在作恶。” 耗子尾汁是啥? 难道是用老鼠尾巴酿出来的剧毒? 这是在威胁我说,若是再作恶,就要用这毒药毒死我?! 双下巴自己吓了个半死,连滚带爬逃出钱庄。 钱多多虽然害怕老爹,但让他当众跪求一个女子,这事儿实在是做不出啊! 与其失去大生意被爹爹暴揍一顿,倒不如……哼哼…… 面目狰狞起来,恶向胆边生,钱多多猛地挥手命令道:“把这当铺给我封住了,今日不能放走一个!” 第九十六章 杀人灭口 钱多多想以暴力取胜,这让同样被困当铺的客人们发出阵阵惊呼。 哼,这个臭女人和我斗? 小太爷今日就要让她体会一下什么叫人间地狱! 等你怕得要死抱我大腿哭求的时候,你还不是要沦落为小太爷的玩物! 作为被土豪骄纵的败家子,他本就是个十足的恶霸:“总之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宣扬出去,把他们全都给我绑了再说!” 陈先生觉得此时不妥,赶紧阻止:“少爷,别人悄悄处理也还罢了,这李奕毕竟是县太爷家的公子……万一事败,那可是不是玩的。” 听到两人这样的对话,李奕惊恐地看了看玉暖暖,这说明什么? 说明杀人灭口的事,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次干啊! “大姐,他们不敢动我,你躲到我背后。” 也许是被这阵势吓得,也许是被玉暖暖的土豪行为震慑,总之激动下,他又叫回了玉暖暖大姐。 小伙计紫修也脸现惧色,但他抹了抹额头冷汗,却向前一步表现出保护弱女子的意思。 看到两人想要反抗,一旁的王掌柜计上心来:“我说公子啊,被人知道我们动了县太爷公子确实不妥,但若是江湖混混在我们的地盘打杀了人命。那我们也没办法啊?我们只是老实本分的商人,又怎能阻止江湖凶杀?” 听到这个阴险的主意,钱多多眼前一亮。 “妙极,妙极!此刻钱庄的贵客不就是‘他’么?他来取银子打算将烧毁的房子重建,此刻应该还没走!有那位江湖朋友帮着出头,哼哼,这种小事何足怪齿?到时候我们再点一把火烧死这帮客人来个死无对质!” 客人们因钱多多的狠毒高声叫骂,有一人甚至想要冲出来动手,哪知钱庄护卫挥手就是一刀,那人大腿被刺立刻摔倒在地! 真的见了血,客人们全都不敢出声了。只是他们心里这个悔啊,没事来看什么热闹?这不是自己嫌命长吗? 钱多多目光凶光地盯着玉暖暖,都这个时候了,我看你这死女人还能装淡定到什么时候? 今儿不叫你哭着跪在我脚边给我好好服务,我就不姓钱! 想着龌龊的场景,钱多多露出大黄牙:“到时候这个妞儿小太爷先上,随后便赏给你们一起同乐!” 护卫们银邪狂笑的间隙,王掌柜已经屁颠屁颠去请哪位“江湖朋友”了。 可让钱多多失望的是,眼前那个秀丽的小姑娘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其实玉暖暖也在思考如何对付这帮流氓,不过听到钱多多的话,她知道了,这事似乎不用自己再操心。 若是她没猜错,那位江湖朋友应该就是…… “哼,你还笑?到了这时候你还敢笑?难道你以为小太爷只是吓唬你?” 钱多多实在气不打一处来,有了灭口的心思他已毫无顾忌,上前一步伸手就抓向玉暖暖手腕。 一道暗影比他还快,钱多多的手掌还并未碰触到玉暖暖,转瞬之间,他却看到自己的手腕神奇地脱离了自己的手臂。 “谁?谁砍了我的手?” 第九十七章 扇巴掌比赛 “暖暖?你怎么在这儿?” 湛蓝衣衫彷如蓝天突入令人眼前一亮,邪气的坏笑勾人,蓝染满脸惊喜地来到玉暖暖身边,一点看不出他一出手就剁了钱多多右掌。 杀猪般的哀嚎响彻大厅,鲜血喷溅中,钱多多已经半跪在地。 这一下风云突变令人震惊,直到有客人认出蓝染,惊叫道:“是蓝公子啊!” 白道上自是以首富言斐为大,可是整个凤凰县百姓最怕的,当然要数黑道老大蓝染了。 方才钱多多说什么江湖朋友,又说烧毁的房屋重建,玉暖暖已经猜到是蓝染在此。 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个嘴上抹蜜只知道泡妞的痞子,竟然会是个出手如此狠辣的存在? 不过,地上痛得打滚的钱多多不值得同情,毕竟这混蛋做的确实过分了。 “暖暖突然对钱庄生意有了兴趣,蓝公子商道中摸爬滚打多年,觉着经营钱庄怎么样?” 她可不是随便说说,钱庄就是现代的银行,金融产业本来就很有赚头。 早上言母表现出不相信她的经商能力,她已经开始寻思搞点什么投资证明自己的经商头脑。言母信任她,珍宝阁的钥匙才能完全交给她,墨玄月才能顺利到手。 通过今日对太平钱庄的了解,就算这么混乱的经营都能赚的盆满钵满,她自然产生一种沾手金融业的冲动。 蓝染赞同点头:“钱庄吗?不错啊,虽然不算暴利行业,但它胜在稳定。” “买下这太平钱庄大概多少银子?” “只算钱家自有资产的话,单单一个凤凰县分号,也就五十万两差不多吧。” “不错不错,价格实惠。随便买一个试试倒也可以。” 两人旁若无人的进行如此夸张的对话,众人听得目瞪狗呆,就连救治钱多多都差点忘记了。 钱多多已经快要昏厥,他鬼哭狼嚎地求道:“求求你们啊,快找医生来把我的手接上啊! ” 蓝染斜眼瞥了他一眼,满脸邪气地问:“知错了吗?” 钱多多紧咬下唇猛点头:“不管这位姑娘是什么身份,总之我得罪了蓝公子的朋友,就是我钱多多的错!请公子帮帮我啊!” 陈账房和王掌柜也急忙跪下求饶。 “姑娘饶了我们公子吧,再不去找大夫,他连命都保不住了!” 玉暖暖倒也不想弄出人命:“要叫就去叫啊,我又没拦着。” 他们刚要起身去找大夫,却听玉暖暖继续道:“只是……你们两个人刚才没少嚼舌根……” 陈先生见机极快,他啪啪就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是我嘴贱!得罪了姑娘,是我嘴贱!”说完再次抡起巴掌,又是结结实实的呼到自己脸上。 王掌柜见状,急忙也跟着噼里啪啦一顿开打。 两人仿佛在进行扇巴掌比赛,一时间那速度堪比马力全开小四轮,简直叹为观止! 直到已经变猪头,玉暖暖这才挥手叫停。 此刻钱多多失血过多,已经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蓝公子,你砍了钱多多一只手,不怕……” “本公子会怕一个钱庄小老板?”蓝染鄙视地扫了一眼地面上的三人:“不过,若是暖暖你心疼我,就叫你家的琉璃给他接上手腕就是了。” “琉璃?那个美艳琉璃?” 玉暖暖听说过,言斐身边有两名神秘护卫,“美艳琉璃、洒逸青遥”,可这琉璃不是随同言斐沉船没了消息,恐怕也是遇难了吧? 她还在发怔,蓝染的声音传入耳际:“今日我收到消息,琉璃已经回来了。” 第九十八章 要是性别不卡那么死就好了 玉暖暖自然听说过言斐身边这两名神秘护卫的存在,只是以前她与言斐也没怎么见过,更别说是来如影去如风的贴身护卫了。 琉璃,光听名字就知道,一定是个明艳夺人的大美女。 玉暖暖心中正这么想着,迎面却走来了一个。 瓜子脸、桃花眼、水蛇腰、大长腿,那张狐媚脸蛋上满是旖旎风情,美艳却不艳俗,很有几分异域的味道。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位不会就是那个琉璃吧? 玉暖暖还没开口招呼,对方去率先发问:“你是玉暖暖?” 这么直接的吗?夫人都不叫一声? 虽觉得琉璃的语气颇为傲慢无礼,但想到对方的主人言斐也惯常是个阴郁的家伙,玉暖暖也没太放在心里。 “是啊,我是玉暖暖。你是夫君的……” 后面的“护卫”两字还未说出口,琉璃已化为一道红色风影直扑过来! 玉暖暖根本不会武功,她没能做出任何反应,琉璃修长的手指已经搭上她的咽喉。 什么情况? 这个女人要杀我? 说时迟那时候快,她的颈部肌肤刚有刺痛感觉,侧面有一黑色疾风横切向琉璃手指,与此同时,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喊:“住手!琉璃你疯了吗?!” 玉暖暖被两道劲力弄得晕头,待她后退两步摸了摸尚算完整的脖子,终于看清除了一身红衣的琉璃,还有一位黑衣蒙面人挡在身前。 那黑衣人虽只露出一双颇具英气的眼睛,但其身形洒逸高挑,玉暖暖脱口问道:“尊驾可是青遥?” 青遥从未在玉暖暖清醒的时候现身,此刻一下子被叫破身份,他倒是不得不赞叹,九夫人的脑子真灵光啊,怪不得主子对她很是头痛! “琉璃以下犯上,还请九夫人恕罪。” 青遥一开口倒是帮着琉璃求情。 但那位红衣丽人显然不领这个人情:“恕什么罪?要不是这个女人,他能……” “琉璃!” 青遥突然大喝一声,连玉暖暖都被吓了一跳。琉璃更是使劲咬住下唇,瞪着与暖暖的眼神仿佛要吃了她。 青遥深吸口气,音色恢复平和:“你是不是出门办事日久,府里的规矩都忘记了?” 琉璃幽怨的扫了一眼青遥,终是收回随时要和玉暖暖拼命的气势。 玉暖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妖艳美人?她怎么不知道啊? 青遥显然要岔开话题:“寒护卫的病怎么了?没有大碍吧?” 听到这话,琉璃再次显出一种尖锐的敌意,只是这一回她扭过脸容,冷冷道:“淋了冷水发烧,诊治完毕已熬了药让其服下,明日一早即可退烧。” 玉暖暖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寒冰弦是为了救自己才生病的! 担心之情溢于颜色,她急切地问道:“能痊愈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琉璃傲慢地横了她一眼:“你当我是谁?” 玉暖暖听说过琉璃医术高明,但此刻担忧寒冰弦身体,她还是向护卫居所走去。 琉璃本想阻止,脚尖刚一转向,却被青遥伸长手臂拦住了。 “你还是放弃这毫无可能的爱情吧。” 琉璃的神情落寞:“要是主子择偶的性别不卡的那么死就好了!” 青遥瞄了一眼琉璃的高耸胸脯,无奈道:“你又把馒头塞进去了?” 第九十九章 高烧中的帅哥诱人 玉暖暖来到护卫居所,可询问了好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人认识寒冰弦? 不能够啊?这货应该住在这里的啊? 难道寒冰弦居住在府外? 不对,刚才琉璃说他无大碍时眼角瞥向这边,从心理学角度,寒冰弦应该就在这附近的。 玉暖暖边走边四处乱看,不知不觉,竟来到言斐曾经居住的晴岚轩。 啧啧,原本言斐活着的时候,此地就没什么人气有种阴郁感。 现在言斐死了,这里更是阴风阵阵吶! 想起自己好几次装神弄鬼胡说言斐回魂,此刻冷风钻进脖子,这骗子也发虚。 她赶紧加快脚步想要远离晴岚轩,就在此时,晴岚轩内忽地响起刺耳的“咣当”声! 这个声音……好像金属摩擦地面的难以忍受? 玉暖暖的好奇心被勾起,虽然有那么一瞬间想到言斐鬼魂的可能,但她是相信科学的无神论者,使劲摇了摇头,还是脚尖一转走进这阴森的庭院。 别说,这位死鬼夫君虽然成日戴着面具就像个抑郁症患者,但他的品味可是真不错! 晴岚轩不大,小而雅致的院内竟然种满红白相间的梅林。 虽然言斐不在了,但这院子有人定期打理。玉暖暖忍不住梅香浮动,她伸手摘了一根红梅点点的树枝放在鼻下闻了闻。 嗯,真香! 紧张情绪被驱散了几分,玉暖暖晃悠着红梅慢慢走到正房门口,方才的奇怪声音就是从此处传来。 谨慎的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房门竟然吱嘎开启。 探进头往里瞧瞧,玉暖暖惊讶的合不拢嘴。 寒冰弦这货……怎么在这里? 房内烧着热乎乎的炭火,寒冰弦只穿白色中衣躺在软床上,地面扣着一只大铜盆,水渍洒了他一身一地。 原来方才的难听声音,是脸盆掉下来导致啊! 这臭小子,看来嫌弃护卫居所简陋,于是偷偷住进了言斐的房间? 玉暖暖放心地长舒口气,但转眼看到寒冰弦脸颊火红双目紧闭,她的心没来由一揪。 好吧,看在寒二狗是为了救我才生病发烧的,我就贤惠一下照顾照顾。 玉暖暖关好门,微微犹豫,她顺手把门栓插上了。 要是被人撞见他们两个在此必定会有麻烦,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来到床边,寒冰弦发丝凌乱粘腻在肌肤上,俊美的脸容此刻满是冷汗,皮肤极度的苍白但双颊却犹如红云似火。 还别说,二狗这幅样子,倒是有种妖异美! 啊呀,自己在想啥哪? 人家可是生病中,不过高烧中的帅哥还是很诱人的。 玉暖暖的目光下移,此刻寒冰弦半边衣衫因盆中洒出的水而湿透,蜜色肌肤紧贴布料若隐若现,尤其胸前那…… 玉暖暖不由自主看了一眼手中的红梅…… 疯了,她原来怎么是这么好色的色女? 不过话说回来,潘侍郎也算个极品帅哥了,但他相貌过于阴柔,与这寒二狗一比,总是差着点男人的魄力。 可惜啊,二狗是个断袖。 玉暖暖遗憾地望了望眼前春色,随即她去衣柜翻找出一套言斐的干净中衣。 “寒冰弦?寒二狗?醒醒啊!你快点把干燥的内衣换上,不然发烧要越发严重了。” 可对方除了眉头微蹙表情痛苦,并未有醒转的趋势。 这货不是烧的神志不清了吧? 玉暖暖有些担忧了。 她的手掌触及对方额头想探探温度,寒冰弦忽地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与此同时,这货还声情并茂地呼唤了一声—— “娘亲!” 第一百章 抱紧我…… 玉暖暖实在没忍住,她扑哧直接笑出声。 姐现在的生理年龄听说只有十六岁?就算按照现代计算,咱俩也都二十多,姐啥时候就生了一个这么大儿子了? “喂,你醒醒?别乱认亲好吗?” 虽然手腕被对方握着,但玉暖暖依旧将掌心搭上寒冰弦额头。 哇,好烫! 玉暖暖心头一惊,她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大火球。 想要移开手掌,可寒冰弦扣住她手腕的大手越发用力了。 “撕~~你弄痛我啦!” 随着玉暖暖的惊呼,寒冰弦忽地将她拉入自己怀中! 脸颊紧贴对方火烧般的胸膛,灼热体温蒸腾着衣服浸透的湿气,玉暖暖觉得自己的肌肤也跟着红了。 “好冷……” 寒冰弦微微颤抖的声音在头顶上方传出,随即玉暖暖被对方张开双臂紧紧抱住! “呃……那个啥……我不是热水袋啦……你先放手呗……” 显然寒冰弦已经烧迷糊了,他的身体饱受冷热交替的战栗,本能令他用力揽住怀中的发热物体,低沉的磁性嗓音越发撩人。 “好冷,抱紧我……” 好苏! 唉呀妈呀,这声音……简直太可了! 玉暖暖只觉对方的温润气息喷在耳朵上,又痒又麻,她不禁歪着头向上张望,但视线中,只能看到寒冰弦性感的喉结以及线条分明的下颚线。 搞什么嘛! 要不是知道这货是弯的,我差点就被美色诱惑了。 玉暖暖使劲摇了摇头,随即她哄骗地轻声道:“小乖乖,你先放开。我帮你换上干净衣服,不然病痛很难痊愈哦!” 哪知向来傲娇毒舌的寒冰弦,此时竟然像个孩子般嘟起嘴撒娇:“不要嘛,娘亲又骗我!娘亲你不知道,小乖乖有多么想念你啊!” 噗! 小乖乖?不是吧? 寒冰弦幼年时真叫这种小名? 刚想爆笑出声,她转念又想到寒冰弦思念母亲的情意,不知怎地,笑脸不禁变为鼻子发酸的惆怅。 她正沉浸在某种怜惜的情绪里,对方炽热宽大的掌心却轻轻爱抚起她的头顶。 那五根手指顺着她的发丝轻缓梳理,这种突然而至的温柔令玉暖暖的心神一荡。 作为最纯真的孤儿与恋爱小白,她从未感受过任何人这样亲密而又柔情的触碰。 仿佛如此的恬淡美好,比那日初吻被夺时的惊心动魄还要令她心摇神驰。 原本她想要挣扎脱离寒冰弦怀抱,可此刻,她却莫名地安静下来。 那只大手顺着柔顺的发丝下移,触碰到她的脸颊,手掌似乎碰触到潮湿,于是立即停了动作。 玉暖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眼眶湿润,难道所谓的摸头杀,真的如此厉害? 就在此时,感受出她眼角泪痕的寒冰弦忽地气场一变,温柔化为愤怒,迷迷糊糊中,他再次紧紧拥住玉暖暖厉声道:“娘亲放心!若是‘那个人’再来害我们,就算背负弑父的罪孽,我也要保您周全!” 弑父?! 是师父吧?不可能是弑父吧?!! 玉暖暖惊讶地伸长了脖子,她终于能看清寒冰弦的侧颜。 此时那张俊美如画的脸容竟呈现出咬牙切齿的恨意:“就算儿子杀了父亲会遭天打雷劈,我也绝不会后悔!” 第一百零一章 她敢把口水流到我脑袋上?! 玉暖暖挣扎这往上蹭了蹭,她的脑袋终于抵到寒冰弦脖子处,伸手,她拍了拍对方脸颊。 “喂喂喂!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要杀了自己亲爹这么不孝?醒醒,醒醒!” 寒冰弦额头的冷汗流下,枕头已被浸湿一半。 可玉暖暖分明看到他的青筋暴起,仿佛睡梦中也目睹到这位天大的仇人。 寒冰弦虽在病着,可他的力气依旧惊人。许是发觉有人拍打脸颊,往昔傲慢与冷漠恢复,他伸手按住玉暖暖后脑,将她再次紧搂入怀。 “别动。” 什么别动! 寒二狗!你这混蛋! 玉暖暖的眼耳口鼻紧贴对方胸口,她清楚的感受到男子阳刚的气息冲击神经。 只是,她被闷得简直上不来气,也没什么心情占占美男便宜了。 特么的,要不是看在你病晕菜的份上,你敢这样对待纯洁美少女,美少女不把你办了怎么对得起自己? 玉暖暖怎么挣扎也是无用,除了鼻子终于能够畅通呼吸,她还是像个大字一样贴在寒冰弦身上。 此时天色逐渐沉暗下来,除了炭火的微光,四下被幽暗笼罩。 突然,屋外传来推门声响。 好在玉暖暖插住了门栓,来人轻轻一推发觉房门上锁便没再使力。 “怎么锁上了?我们要不要震断门栓进去看看?” 是琉璃的声音! “不可!此处不可能有人来的。既然从内锁上,定然是他已经醒转自己落了栓。这说明他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们要是现在闯进去,你觉得合适吗?” 现在说话的,是那个蒙面的青遥。 玉暖暖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她可不想被家中护卫来个“捉奸在床”! 万一这两人冲进来看到,她真是比窦娥还要冤枉百倍。 好在,门口两人低声交谈几句便迅速离开了。 玉暖暖长舒口气,看不出来啊,这个寒二狗为人傲慢拽上天,居然和这两位大名鼎鼎的护卫关系这么好? 不愧是言斐的男人,就算情郎死了,他也是那两人心中的另一个主人吧! 玉暖暖的小脑瓜幻想着言斐和寒冰弦凄美的爱情故事,她以为琉璃和青遥看中寒冰弦是因为言斐,可她又怎知,此刻抱着他陷入昏睡中的家伙正是言斐本人哪? 被寒冰弦热乎乎地搂在双臂间,瞌睡不知不觉来袭,玉暖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 寒冰弦,不,是言斐仿佛跌入了恐怖的梦魇。 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手执宝剑向年仅五岁的言斐和他的母亲砍来,言斐大叫着“父亲不要杀母亲!”并用纤弱幼小甚至挡住母亲,可那男子却狰狞狂笑着手起剑落。 言斐的身躯彷如透明,剑锋穿透了他却直直刺中母亲心口! 被绝望的黑暗完全笼罩,年幼的言斐除了眼睁睁看着鲜血不停从母亲胸口流出,他连哭泣也是不能了。 那男子杀了母亲意犹未尽,闪烁寒芒的剑尖抵住言斐脖颈,男人声音嘶哑而狠毒。 “有你这样的私生子存活,是我一生的污点!” 话音落下,寒芒一闪…… 啊! 张开嘴巴无声地大叫,言斐猛然睁开眼。 上方是熟悉的珠帘,这是……在自己的卧房么? 惊魂未定,他觉得脸上有什么黏乎乎的东西往下流,难道是我受伤流出的血? 紧忙抬头,可他竟看到一张嘴角溢满哈喇子的可爱睡颜! 这……这该死的女人为何在此? 最重要的是,她竟敢把口水流到我的脑袋上!!! 第一百零二章 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昨夜两人就这样抱团取暖睡着了。 迷迷糊糊,玉暖暖不知怎么就换了姿势。此时她下巴抵住言斐脑袋,两手抱住对方脖子,就连两条匀称性感的长腿也勾在对方腰间! 再看到她嘴角那夸张的哈喇子,言斐觉得,昨夜他之所以噩梦连连,一定是因为被这女人鬼上身! “起来!你怎么睡在我的房里?!” 言斐不自觉说完,忽然想到,这女人可还不知寒冰弦就是言斐。 还好,玉暖暖没有醒。 仿佛感知到手臂压得麻木了,玉暖暖抬起手甩了甩。 言斐想趁此机会摆脱这个该死的女人,哪知刚翻过半身还未坐起,这女人猛地又从后方抱住了他。 炭火早已熄灭,虽然已经天光大亮,但室内冷气森然。 被子不知被哪个踢得掉在地上,玉暖暖感觉出唯一的热气来源,自然不会轻易撒手。 言斐被她用力往后一拉,大病初愈身体发虚,整个人重重跌回床上! 这女人趁我病重摸上我的床,现在还死死抱着不让走? 她可是嫁为人妇了啊?这样勾搭一个男子,不怕被人浸猪笼吗? 可愤怒的言斐忘记了,他不正是玉暖暖的夫君么? 妻子摸上夫君的床,似乎也没啥不应该的…… 只是此时的言斐没想到这一点,他伸手想要掰开玉暖暖,可入手是少女柔软紧实的大腿,虽然隔着布料,依旧有种电流贯穿的战栗感! 自然而然,他的眼前出现在怜香惜玉楼目睹过的雪白玉足…… 身体有种不同寻常,肌肤和心口开始燥热起来。身上与玉暖暖接触的地方也呈现出某种渴望呐喊。 嗯?我定是高热还没退烧! 言斐深吸口气想要摆脱背后的“八爪鱼”,可他的手指竟一时停住不知该往何处落下。 玉暖暖已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她似乎想要伸个懒腰踢踢腿,两手一划拉,细嫩的指尖竟碰到了最不该碰的地方! 言斐本就浑身燥热,此刻更如同被人点了穴道一动也不能动了。 背后,响起娇媚慵懒的问安声:“天亮了?” 言斐觉得心脏快要炸裂,强忍住那股羽毛撩过的心痒难耐,他赶紧闭眼假寐。 这一刻,他只求这女人意识到两人同塌而眠赶紧害羞离去。 他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再被这女人撩拨下去,发生什么他不敢保证! 哪知,玉暖暖虽然坐起身来却大大方方的四下乱看,似乎……还发觉了言斐最不想她发现的东西。 “哈喽……小冰弦?小弦弦?嗯,叫你小弦子比较合适,早上还挺精神的吗?” 她在和我说话? 言斐正在纳闷,却听玉暖暖继续道:“没想到断袖也能像正常男人一样,早上是有反应的?” “咳咳!” 言斐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这个厚脸皮的女人! 竟然……竟然给……竟然还给它起了一个名字?! 发觉言斐突然睁眼,玉暖暖倒也有些尴尬的,她故作随意地挥了挥手转移注意力:“呦,早安!昨夜我被你强拉上床心灵受伤,咱们现在商量商量,你怎么赔偿我的精神损失?” 第一百零三章 他恐婚了 “我?强拉你上床?” 这女人定是什么人派来的细作,想要趁我虚弱时试探! 言斐气不过,上挑一个白眼翻身坐起,回头刚要反驳玉暖暖,却看到对方凌乱的衣领敞开,精致优美的锁骨微露,与那白皙纤长的脖颈相得益彰十分迷人。 他的眉头拧成麻花。 “哼,一大早就卖弄风骚!” 玉暖暖大大咧咧一笑:“唉,好在我们是姐妹,有什么关系嘛!只是你昨夜搂得我太用力,你看手臂都红了。作为精神赔偿,这件事你是不是要帮我保密啊?” “我说过,我不喜欢男……” 反驳的话说到一半,他的视线落在玉暖暖雪白柔软的手臂上。 肤如凝脂,耦臂天成。言斐刚刚忘却的火苗再次被点燃,他赶紧扭过头,音色中没了怒火,反倒有种烦躁不安。 “我再郑重的说一遍,我是个正常男人,我对同性没兴趣。还有,昨夜的事我更加不想被人知道。所以不用你说,我也会守口如瓶。” “你真的喜欢女人?”玉暖暖发觉对方表情认真,终于有点信了。 “无谓之言,不要让我一再重复。”言斐恢复了冷傲冰霜。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玉暖暖想要测试一番。 “你也算得上女人?” 言斐从未见过她有什么女子娇羞,于是翻了翻眼皮,嫌弃的味道浓郁。 “人家怎么就不是女的?人家小鸟依人的啦~~是你不懂~~” 玉暖暖故意拿捏着志玲姐姐的台湾腔,一边逗得言斐发怒,一边整理好衣服溜下床。 “好啦好啦,不和你闹了。看看还发烧没?” 不待言斐同意,玉暖暖的手掌摸上对方额头。 她明显感到言斐身体一抖。 “嗯?别动!刚刚还好,怎么一下子又有点热?” 此时两人距离很近,玉暖暖凑过脸来,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的瞳孔中倒映出自己的脸庞。 那双明明单眼皮但深邃无比的大眼睛,一改往日的忧郁孤绝,此刻蕴着一抹莹润的颤抖。只是玉暖暖想要继续往内探索,这对明眸却不着痕迹地游移开来躲避起她的窥视。 不知怎地,玉暖暖想起昨夜对方的梦魇。 “小乖乖,你别动,让我确定一下还发不发烧。” 听到儿时母亲对其的昵称,言斐的眼神再次流溢起复杂的波光,只是顷刻之间,他便将这波光压制下去。 霸道地推开玉暖暖手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硬壳里。 “若是昨夜我梦到了什么被你知晓,你最好就当做没听见!否则……”最后的余音中,是满满的威胁。 玉暖暖倒也不生气,想到二狗可怜的身世,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孤儿好像还比较幸福点。 “行,遵命。你跳入寒池救了我,暂时你是老大,听你的还不行吗?烧退了,不用担心了,那我走了啊!” 说完这话,玉暖暖捡起被子盖到言斐腿上转身要走。 可言斐却呆了一呆,声音有种无法察觉的震动。 “你来此……是担心我?” 玉暖暖疑惑地回过头:“不然哪?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就凭你昨晚化身按头小分队的行为,我早一剪刀把你咔嚓了!断袖也没得商量!” 她边说边举起两根手指做了一个夸张的裁剪动作,这让言斐的“小弦子”吓得一抽抽。 那丝感动心情立刻被扼杀在摇篮里,难道女子温柔背后的真面目都是这样的吗? 言斐觉得,自己恐婚了。 第一百零四章 一定帮你抱得美男归! 玉暖暖走出晴岚轩时觉得神清气爽。 她从小总是孤单一人,连被父母抱着入睡的体验都未曾有过,怎么说这也是与人相拥而眠的“初夜”,还别说,原来抱着其他人睡觉会这么香甜吗? 刚走到梅园附近,一声娇斥令她赶紧捂住耳朵。 “你这女人……怎么会从这里走出来?我在此守了一夜,你难道昨夜一直在里面?!” 又是琉璃? 我还想问你这女人和我什么仇什么怨,怎么总是找我麻烦? 顺着声音望去,玉暖暖看到一截大红长袍垂落枝头于空中翻飞。白梅点点中,那红衣明艳犹如冬日阳光,灿烂而夺目。亦如那张宛如妖孽的美艳佳人,仿佛那人就是男人沦陷于内心的欲望! 啧啧,不得不说,这琉璃姑娘还真够妖媚的。 “寒护卫因我而感染风寒,我来看看他怎么了?夫人办事,要你一个贴身护卫来批准?” 琉璃秀眉一凝,随即她飞身跃下地面,身姿动人好似一只花蝴蝶。 似乎故意显摆自己的大高个、水蛇腰,琉璃迈着猫步一扭一扭走到玉暖暖对面。 “你,别想勾搭他。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两人面对面站着,玉暖暖发觉自己看琉璃竟要仰头,这么说来,这女的怎么也有一米八身高?! 但她是个向来不服输的,两手一叉挺起胸膛,坚决不被对方气势压倒。 “我要去勾搭谁?关你什么事?难道你喜欢寒冰弦?哈哈,放心,他也是不会喜欢你的。” “哼,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喜欢我?我是不会放弃的!” 嘻嘻,因为寒二狗喜欢男人啊! 光是性别这里就卡死你了。 虽然言斐曾声明过自己的取向,但玉暖暖面对挑衅的琉璃,自动忽略了这件事。 更何况,寒冰弦和言斐是一对儿的观念太过深入玉暖暖内心。在她的印象里,那两人是绝壁的真爱。 “我当然是知道的。除非你变成男人还有点机会,怎么?要是爱的够深刻,变成男人又何妨嘛!” 这话本是嘲讽玩笑,哪知琉璃容色一怔:“你什么意思?难道他……难道他喜欢男人?” 玉暖暖得意地梗着脖子:“他是我的好姐妹,你要想追他,得先拍我马屁。” 琉璃那对媚态天然的桃花眼眨了眨,忽地扬起笑脸浮现讨好表情:“真的吗?你会帮我?” “会啊。不过前提是,你要变成男人才行。” 玉暖暖明摆着故意刁难,可她哪里知道,眼前这倾倒众生的妖孽本就是个男的。若她此刻了解了真相,会不会刺激过大直接吐血? “行,没问题。但是说好了啊,咱们现在算朋友了,你可不许和我争男人。” 能和武功高强的美女护卫成为闺蜜,玉暖暖自然开心。有这么一个得力助手,也算在波谲云诡的言府大权争夺战里有了点人身保障不是? “安啦安啦,姐姐你就放心吧。妹妹一定帮你抱得美男归!” “若是心愿得偿,以后琉璃的命都是妹妹的!” 琉璃感激之余,伸手搂住玉暖暖肩膀以示亲近。 青遥恰巧这时到来,震惊地望着昨夜还差点玩命的两人好成了连体婴,他不禁由衷感叹。 女人啊,真是像雾像雨又像风的存在! 第一百零五章 追求潘侍郎的方法 玉暖暖随便找了借口应付碧玺关于夜不归宿的追问,洗漱换衫完毕,她决定朝着自己的两大计划迈进。 其一是买下太平钱庄凤凰县分号,但此事需从长计议不易操之过急,毕竟对方也是财力雄厚的大家族。还好昨夜蓝染出面请琉璃诊治,钱多多的手臂已被接上,但听说还是晚了一些时候,恐怕这只右手落下了终生残疾。 其二嘛,自然是追求潘侍郎好成功改嫁跟去京都! 为了达成魔术条件回家,玉暖暖觉得,是自己拿出魅力的时候了。 不过这倒追男人,她还真没尝试过。 正在苦思如何能在保持少女矜持的情况下放电,恢复了健康的言斐已经气定神闲地走入房内。 这货来到女子闺房,都不知道要通报敲门的吗? “你就不怕我在换衣服啥的?这么没规矩。” 言斐眼神一挑,傲慢如旧:“你爬上我的床时,怎么没想到规矩哪?” 玉暖暖赏了他一个卫生球眼,视线偶然落于言斐腰带里插着的折扇,她突然想到,对啊,我送把扇子给潘侍郎当礼物啊! 平时人家没少帮我忙,准备点小礼物赠与,既大方得体,又能让对方睹物思人,不错不错,我真聪明。 “寒二狗,有没有兴趣陪我逛街?” “逛街?” “我想买把扇子当礼物,你帮我看看哪种款式比较好。” 言斐的嘴角不禁浮现一抹笑意,这女人是想送我礼物吗? 只是这笑痕转瞬即逝,他傲娇地扭过头,满脸不屑:“俗气。” 毒舌的话听惯了,玉暖暖选择性失聪。拉着半推半就的言斐,两人来到琳琅斋。 此地算是凤凰县比较宽敞的店面了,除了珠宝玉石古玩字画专区,也有贩卖普通货物的区域。 折扇嘛,若是名家出品或者属于古董一类的,就在专区售卖,低端日用产品,便在角落围成的普通区域。 玉暖暖因守孝在身,今日依旧穿得简单质朴未着粉黛。 走进琳琅斋时,店伙计匆匆瞥了她一眼,发觉不像个能买起贵价货的有钱人,于是扭过头将注意力放在珠宝专区里的客人身上。 那边一群人正围着什么惊声赞叹,想必是客人在品鉴某个宝物吧。 玉暖暖觉得买的太贵潘侍郎未必好意思收,第一次送礼,就挑个简约雅致却不过分的最好。 没有理会那边的珍品,她反而来到普通区域挑拣起来。 刚拿了一把扇子来瞧,那边聚堆的人群忽然发出一声高分贝尖叫。 “啊,是她勾烂的,可不是我!” 随即,一道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舅母,这明明……明明就是你的戒指不小心勾到的……” 这声音不是琥珀吗? 玉暖暖转头望去,果然见到琥珀苦着脸正在辩解什么。 不过短暂的几日未见,琥珀仿佛从年轻姑娘一下子变成了中年妇女,憔悴苍老了不知多少倍! 最开始尖叫的女人一脸凶相叉起腰:“胡说!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身上几个铜板,还好意思来看这块香凝王朝出品的七彩锦帕?现在勾出了丝还诬陷我?啧啧,也对,你个诬陷撒谎的惯犯!不过你别忘了,我可不是言府那帮傻女人,会被你无端欺骗!” 玉暖暖看着这位还在骂街的妇女皱起眉,冤家路窄,如果她没认错,这位可是帮着宝莹陷害自己的常氏? 第一百零六章 差评! 经营扎纸人生意的常氏,正是琥珀的亲戚。 那日宝莹收买常氏来了一招连消带打,不仅陷害了玉暖暖,还差点将黑锅推到琥珀的主子刘月娥头上。 虽然最初是碧玺出去购买纸人认识的常氏,但通过碧玺引荐,玉暖暖还是见过一次常氏本人的。 只不过那日常氏已被宝莹买通,所以一直低着头恭敬有加,她摆出谨小慎微的样子是为了取信玉暖暖。 此刻玉暖暖走过去看热闹,果然,常氏对她的样貌记忆模糊,虽然瞟了她一眼却并未认出来是谁。 四周人群听到常氏嘲笑琥珀的言语,全都跟着冷嘲热讽。 “是听说了,这女的明明怀了野男人的孩子,竟然谎称是言公子的遗腹子,太招笑了!” “谁说不是哪?做女人贱到这种程度,还有脸苟活于世么?” 琳琅斋的伙计更是尖酸刻薄道:“你弄坏的这方七彩锦帕价值二十两,赶紧赔偿银子!” 琥珀早已不比在言府的时候,她的衣衫破旧脸色蜡黄,此刻眼圈里转着热泪,扑通一声跪在常氏脚边。 “舅母,您可是我的亲人啊!您知道的,不是我弄坏的!二十两银子……你让现在的我怎么拿得出来?” 常氏布满皱纹的眼角显出几分恶毒:“哼,你还好意思说?你做了苟且之事,现在不仅被言府赶出门,连汪峰也是翻脸无情不要你了!你吃在我家、住在我家,你那点银子早就用完了,现在还想我帮你垫付这笔债务吗?” “我……”琥珀眼中的泪水终是滑落下来,她委屈地看向店伙计:“真不是我弄的……” 虽然琥珀曾经假孕骗财,但那件事都是汪峰出的主意。玉暖暖更是意外到手十万五千两纹银,她根本就没生琥珀什么气。 见琥珀怀着双胞胎还被渣男抛弃,内心不禁涌上几分同情。 更何况,常氏帮着宝莹作孽,这件事自己还没倒出空来与这种小角色计较。 可此时狭路相逢,上天给她报仇雪恨的机会,如果不利用一下,似乎有点对不起自己? 玉暖暖还在思考,却见常氏突然阴鹜地笑了起来,凑近琥珀,常氏压低了声音,由于玉暖暖就站在琥珀背后,她倒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现在怀着孩子又被男人抛弃,就算我和你舅舅大方得体让你白住,但你自己也不爽快吧?不如你再考虑考虑,嫁给隔壁老王头多好?他今年才七十出头,完全是老当益壮哪!” 听到这话,琥珀泪如泉涌,玉暖暖却恶心地想吐。 什么勾坏了锦帕,原来这一切都是常氏威逼琥珀嫁给老头子的手段吗? 咳嗽一声,玉暖暖忽地伸手拿起那方七彩锦帕:“这方帕子是香凝王朝出品?别逗了,这帕子不是假货吗?” 她这么一吵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琥珀看清是九夫人到此,本就满是泪花的脸庞羞愧得瞬间涨红。 玉暖暖背对常氏冲琥珀眨了眨眼,琥珀还没明白,她已经抖了抖帕子再次道:“你们琳琅斋也算老字号了,怎么可以贩卖假货?差评!” 第一百零七章 今儿谁不报官谁是孙子 玉暖暖说琳琅斋贩卖假货,伙计们自然不干了。 “怎么说话哪?我们店铺可是凤凰县首屈一指的,哪可能卖假货?” “这锦帕就是香凝王朝出品,一针一线,无不透着香凝的贵气,哪里像假的?” “你这女人只不过是逛逛普通区域的穷人,你懂什么好东西了?七彩锦帕可是有正经渠道入货证明文书的!” 玉暖暖完全不理伙计们的口沫横飞,她抓起柜台上的剪刀,刷刷刷几下就将手中锦帕剪了个稀碎! 操作太猛,众人震惊地合不拢嘴。 这女人怕不是疯了吧? 好好的进口锦帕就这样成了布条?那可是价值二十两银子啊! 常氏原本要用这锦帕威胁琥珀嫁人,反应过来玉暖暖干了什么,她大叫一声急忙扯住玉暖暖手腕。 “你干什么?你……把锦帕剪碎,那方才不是白勾了……”焦急之下,她差点说漏了嘴。 玉暖暖反手拉住常氏衣袖,脸上现出天真无邪的绿茶样儿:“咋了?假货还不能让人剪了?舍不得,给你啊!” 此话说完,她将那柄剪刀和碎布条都塞入常氏手中。 常氏嫌弃地松手,这些东西被甩落一地。 伙计们见到锦帕破成布条,这个心痛啊,有人急忙蹲在地上想要捡起,只是拿着碎布他惊呼起来。 “咦?不对啊?这个……这帕子好像不是我们的那个……” 玉暖暖突然的捣乱,导致常氏逼迫琥珀嫁给隔壁老王头的计划失败。那老王头可是答应事成之后给她五十两当谢礼的! 现在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常氏自然将一切都怪在玉暖暖头上。 此刻听伙计说帕子不是店里的,常氏觉得这是在给玉暖暖台阶下,她当然不干了。 瞅了一眼伙计,常氏脸现鄙夷:“你们不是这么怂吧?人家把你们是东西平白无故剪了,你是不敢叫人赔咋地?竟然打算以这种借口自个儿吃亏?” 被常氏带节奏,客人们也都相信了。 “难道不成这家琳琅斋真的卖假货?” “所以他们才找借口大事化了?” “啧啧,还是凤凰县最大的商行哪!原来都是骗人的假货!” 被人误解成这样,伙计们急忙解释。 “这块真不是刚才勾秃噜丝的七彩锦帕……这两女人不会是生意上的对头派来闹事的吧?” 见一方在抨击卖假货的奸商,一方脸红脖子粗的反诬陷,始作俑者玉暖暖倒像个中间人般义正言辞道:“要不这样吧,报官!让县太爷来评评理!” 常氏想要报复玉暖暖,摆出一副故意挑事儿的姿态嚷嚷着:“报官!确实要报官!今儿谁不报官谁是孙子!” 玉暖暖朝常氏灿然一笑,一派天真浪漫:“县令到来时,除了查清此事外还要好好查查,到底真货锦帕去哪里了?明明刚才还在的,难道是被人偷了?” 这话似提醒了店伙计,对啊,刚才这白衣少女抢夺帕子前,常氏手里的确实是真货啊?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集中在常氏身上。 “常嫂子,若是你将锦帕私藏了,趁着官府衙差未到前拿出还来得及。” 第一百零八章 跪下认错还是尝尝牢狱滋味? 店伙计的怀疑令常氏瞬间炸毛,她叉腰一副泼妇架势,宽大的牙床随着撇嘴全都翻了出来。 “你们说笑哪吧?我常氏怎么说也是经营纸扎铺的老板娘!会因为一个二十两银子的破烂货偷盗?呸!你再污蔑我,小心我撕烂你的嘴丫子!” 常氏的纸扎铺就在同一条街上,店伙计自然知道,这妇人平日里就是个尖酸刻薄的泼辣货。 被其劈头盖脸一顿骂,伙计们忘记了《店伙计的职业修养》,他们撸起袖子向常氏围拢过来。 常氏虽然跋扈,但毕竟是个女人,见到几名伙计气势汹汹的样子开始发怂,她赶紧指了指站在一旁的琥珀道:“是她!要是丢了也一定是她偷的!区区二十两我还不至于,但是她不一样,她身无分文无家可归,除了她还能是谁?” 店伙计们的视线在琥珀身上转了转,显然有点信了这话。 琥珀慌忙摆手否认,玉暖暖却在此时开口哦:“要不搜身吧。刚才明明帕子还在的,这段时间店里又没有人离开过,可见这被人盗走的锦帕一定还在偷盗者身上。” 这话很有道理,方才勾丝的帕子被常氏拿在手里挥舞,众人全都看见了。 此刻店伙计捡起玉暖暖剪碎的锦帕仔细拼接,大家完全认得出来不是同一个。 虽然两块锦帕都是淡藕色,但香凝珍品的那块,绣着的是一对戏水鸳鸯,而被剪碎的这块却是绣了傲雪凌霜的红梅明艳。 红梅丝帕,自然是玉暖暖自己的了。 店伙计采纳了玉暖暖的建议,就连常氏也颇为自负的没有异议。 常氏觉得,反正也不是她偷的,刚才混乱下摸过锦帕的只有三个人,那个女的提出搜身应该也不是窃贼,如此说来,定是琥珀趁机拿走了! 哼哼,若是在琥珀身上搜出锦帕便可将其送官治罪。 这样一来,能把琥珀赎出来的,也就只有我了。 到时候我让隔壁老王头再多出一百两包给送上床,琥珀承了我的人情,自然再不好意思拒绝,完美! 这么一想,常氏自然不会对搜身存在任何异议。 客人中女子居多,两两互相搜了一遍,倒是没人想要弄出事端。 常氏搜完一名女客无果,改为那女客搜她了。还在美滋滋做着白日梦,却听那女客惊讶地叫了出来:“啊,有了!是这块么?” 咦?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从她的身上搜出来?她并没拿过啊! “不,不是我……” “有什么好辩解的?人赃俱获,十拿九稳。店伙计,你还不报官抓人?” 玉暖暖一锤定音打断常氏辩解,店伙计们自然不疑有假,立马安排人去请衙差。 常氏的小眯眯眼瞪成了玻璃球,她终于意识到,是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在陷害自己? “是你!你将锦帕放在我……” “锦帕从你身上搜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哪,想抵赖也不用拉别人下水吧?” 玉暖暖摆出无辜的样子委屈地嘟嘴,众人看了,都觉得常氏实在太可恶了。 刚陷害完自己的侄女,现在又来诬陷别人,人啊,怎能坏到这个地步哪? 玉暖暖逼近常氏背过他人视线,方才还娇弱的表情瞬间一冷。 “选择吧,是跪下认错,还是尝尝牢狱的滋味。” 第一百零九章 大姐大 常氏满是恨意地瞪着玉暖暖,好像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这块锦帕是不是你在拉扯之间偷偷放我身上的?” 玉暖暖淡淡勾唇:“你说哪?” “你故意提及假货转移大家注意,然后趁机将锦帕调换。剪碎也是为了让人一时不易察觉?” “你觉得哪?” “引导店伙计发现不是同一块锦帕后你故意要求搜身查验,我可是中了你的奸计?” “你自己想。” 常氏深吸口气,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问题是,她什么时候得罪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了? “难道……你和琥珀认识?你是在帮她出头?” 琥珀嘴唇微动刚要说话,玉暖暖已经挥手阻止:“看来你是选择牢狱之苦?好吧,有什么话你直接和衙差大哥说吧。” 便在此时,一群高大威猛的衙差冲了进来。 有一点倒是出乎意料,常氏看到衙役的表情非但没有惧意,反倒显出几分兴奋。 其实常氏没有猜错,玉暖暖正是利用魔术快手来个妙手空空,以肉眼几不可见的速度将锦帕对调。 按理说作为一个无知妇女,常氏见到官差不是应该害怕恐慌的吗? 可下一秒,这个疑问立刻得到解答。 只见常氏做作地靠在一名衙役的身侧,就差整个人没挂上去了。 “啊呀,刘大哥啊,萍萍一直等你来作主哪!有人诬陷萍萍偷窃,萍萍真是冤枉啊!” 呵,还真是,就常氏这么丑巨的货色,也能有相好的? 玉暖暖不禁好奇地打量几眼“刘大哥”,络腮胡子、肌肉虬结,一看就是肌肉猛男。 这人的口味到底是有多重啊,竟然和已婚常氏有一腿? 不过……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刘大哥原本被常氏撒娇还有点小得意的,毕竟征服人妻很有成就感,可看到玉暖暖的样貌,他突然一脸惊慌。 咦?这不是我们家公子的“大姐”么? 那日太平钱庄摆平钱多多后,蓝染怕钱家背后报复,于是通知了县令派人接走李奕。 当时李奕感动又激动,临走时他扯着嗓门感谢“大姐”甚至高呼做牛做马都无法报答。 这位刘大哥就是前来接人的衙差之一,所以他对自家公子口中“大姐”记忆犹新。 而玉暖暖只是随便扫了一眼,虽然有点眼熟自然想不起他是谁了。 刘大哥蹙起眉头询问常氏:“你说有人诬陷你?” 常氏嚣张地指了指玉暖暖,吐沫星子各种喷:“就她!就这小婊砸想要害萍萍!今日要不是刘大哥你来英雄救美,萍萍真是要糟糕了。” 说罢,常氏两手一扑就想攀住刘大哥强壮手臂,哪知—— “诶呦~~刘大哥,你干嘛踹我?!” 刘大哥早已飞起一脚踢在常氏腿窝,仿佛此女是个硕大的毒瘤。 “离我远点!谁是你刘大哥?你这女人喊谁小婊砸哪?我看你才是十足小婊砸,明明有了相公的,别总跟我放电!” 常氏被踢得跪在玉暖暖脚边,她没想到刘大哥如此翻脸无情,呆了一呆,满脸委屈:“刘大哥你不是吃错药了吧?前日你还说……” “闭嘴!你敢说是大姐大诬陷你?我看要拔了舌头才行。” 第一百一十章 爱情会叫女人变白痴吗? “大姐大?” 自家公子已经尊称大姐了,那他们还不得加码改成“大姐大”吗? 四周客人都不明所以,玉暖暖倒是想明白了。 原来这帮衙差认出我是李奕的朋友? 果然,衙差中还有几个那日一起来接李公子的,他们此刻一起向玉暖暖施礼问好,猛男们的声音洪亮,将店内众人吓了一跳。 “大姐大,您老人家万安!” 刚从地上爬起的常氏听到震耳欲聋的请安声音,立刻又被吓瘫在地。 刘大哥冷哼一声:“还不下跪求饶?” 常氏惊恐中急忙向玉暖暖磕头,只是脑袋刚刚落地,玉暖暖却冷然道:“今天你对不起的人可不是我。” 常氏一怔之下立刻双膝转向,她朝着琥珀拜道:“琥珀,我错了,琥珀!我不该为了隔壁老王头的银子害你!” 琥珀红着脸庞手足无措。 玉暖暖缓步走到常氏跟前:“好了,向琥珀赔罪之后,轮到我们算算之前的旧账了。” “你……你究竟是谁?” 玉暖暖突然笑了,一双妙目变成月牙弯弯甜美无边,她干脆蹲了下来。 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常氏看了,只觉心底往上蔓延起一股无边无尽的恶寒。 “你被言府的宝莹收买牛头换猪头时,竟然不去调查一下想要陷害的对手?啧啧啧,做事这么大意,今日绝对是报应。” 这话不啻天雷炸响,常氏瞪大眼睛紧盯玉暖暖,惊恐下一声也发不出了。 玉暖暖不想再和她废话,起身对衙役吩咐道:“带走。” 衙差们为了表示对大姐大的敬重,极为迅速地将常氏拖了出去。 常氏鬼哭狼嚎求饶无效,甚至惹得衙差不耐烦,还结结实实抽了她几鞭子。 直到出了琳琅斋大门,常氏这才收住眼泪喃喃道:“原来那位是言府九夫人?言府的宝莹不是第三房小妾吗?牛头换猪头的事和三夫人有什么关系?找我的人不是另外那位嘛……” 只是距离太远,常氏的话玉暖暖已经听不见了。 常氏被衙差带走,想必按照律法会关个十天半个月吧。 对于这样的人,玉暖暖没有一丝可怜。 转头望向挂着泪痕的琥珀,玉暖暖有点怒其不争的同情。 “你怎么混的这么惨?可见恶有恶报,真的没错。” 话语有些强硬,但玉暖暖却从怀中拿出十几两银子塞入琥珀手中:“拿去。” 琥珀急忙摆手:“不,我不能要您的……” “不是怜悯,这算是汪峰那五千两银子的小费。” 玉暖暖依旧语气生硬,她将银子强塞入琥珀手中。 “你舅舅家看来是回不去了吧?你可要回言府暂住。” 琥珀盯着玉暖暖清丽的侧颜,虽然此时那张脸上是故意表现出的冷漠,但琥珀的鼻尖发酸,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又如何不知,善良的九夫人其实是关心自己的? “谢谢您。但是,琥珀想要回到汪汪身边……” “不是吧?那个大叔是给你下降头了吗?他弄大你的肚子然后抛弃了你,你怎么还如此执迷不悟?” 玉暖暖真是无法理解,难道爱情会叫女人变白痴吗? 若是如此,她宁可这一生都不要恋爱! 见琥珀可怜巴差低下头,玉暖暖无奈地叹息道:“算了,我叫人送你过去,若是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来言府找我。”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回礼 安排马车送走了琥珀,玉暖暖才发现琳琅斋已经没什么客人了。 刚才官府都来了,这么一闹腾,逛店铺的人自然都有多远躲多远。 店伙计们正垂头丧气地靠在柜台上,玉暖暖随手丢了二十两银子过去。 “那块勾到的丝帕我买了。” 原本以为锦帕受损他们要自己个儿掏腰包赔偿,现在有人给了银子,伙计们立刻屁颠屁颠包上。 方才还瞧不起玉暖暖的那名伙计,此刻满脸堆笑大拍马屁,好茶美食全都奉了上来。 这就是人性啊! 玉暖暖虽瞧不起这样逢高踩低的嘴脸,但她深知世人皆如此。 暗自摇了摇头,她将伙计们驱散,自己依旧走向普通货物区域。 方才虐渣的过程中言斐一直站在门口,此刻终于清静了,他才慢悠悠地踱过来。 “开心不?” 这话显然是在问,你不仅帮了琥珀还给自己报了仇,是不是很开心啊? 可玉暖暖却横了他一眼嘟起嘴:“我被人欺负诶,你怎么就知道看热闹都不帮忙的?” 你被人欺负?明明是你在欺负别人好吗? 言斐眼帘一挑不想理睬。 “好吧,看在你知错的份上……” 等等,我哪里表现出知错了?何况怎么成我有错了? 言斐疑惑地瞪向玉暖暖,这女人已经挂上猥琐的笑意摊开手:“作为赔偿,刚才的二十两银子你来买单吧!” 言斐的视线落在七彩锦帕上。 一对鸳鸯在戏水? 女人,你又想勾引我? 好,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言斐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玉暖暖见他要付钱,急忙伸手想接过。 哪知这货抬高手臂,任玉暖暖如何垫脚去够,指尖总是距离钱袋差着几毫米! “寒二狗,你耍我?” 玉暖暖恼怒地背过身,那只钱袋却不偏不倚轻放在她的头顶上。 一道低沉性感的声线在耳边响起,与此同时一股潮热的气息吹到耳朵,她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哆嗦。 “付了银子,那锦帕就是我的回礼了。” 回礼?什么回礼? 玉暖暖自然不知,言斐以为今日玉暖暖来买折扇是送给他的,所以才有锦帕“回礼”一说。 此刻的玉暖暖,只觉得耳际又麻又痒,精神无法集中,她急忙夺了钱袋跳开来。 “反正你答应买单了对吧?那我就收下啦!” 掂了掂钱袋,里边光碎银就有四五十两,玉暖暖开心地放入怀中。 不仅二十两银子报销了,看来赏给琥珀的十几两以及待会买给潘侍郎的礼物都不用自己掏钱啦! 没办法,她现在要攒钱回家啊,能省则省,能捞就捞。 玉暖暖满脸笑意的开始挑选扇子,言斐看到她这副欢喜表情,不觉想笑。 “作为男人,你觉得哪个折扇好?既可以体现优雅气质,又不失落落大方的那种?” 听到这个问题,言斐心中得意。 优雅?大方?原来她是这么看我的吗? “这把墨林山水不错。气势磅礴中透着恣意洒脱,很有品味。” 言斐拿起一把比较中意的折扇展开,玉暖暖凑过脑袋,满意点头:“不错不错,这扇子确实配得上潘侍郎了。” “潘侍郎?” 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四周温度却骤然降入冰点。 第一百一十二章 原来胃不好 伙计恰巧于此时端着一盘点心走过来,他见玉暖暖出手大方买了破损货物,一门心思想要再做单生意。 “姑娘果然有眼光,这只折扇本是那边贵价专区的商品,因为扇柄有了划痕,这才打折出售。能得到姑娘送此礼物,那位公子真是好福气啊!” 言斐的脸色因这话越发冷凝如冰。 玉暖暖并未发觉,她的注意力都在这柄打折商品上。 “原价多少?” “二十五两哪,现在只要五两,简直划算的要命!” 玉暖暖很满意,因为扇柄所谓的划痕简直微乎其微,不凝神细看根本察觉不出。 她打开言斐给的钱袋刚要付账,哪知手心一凉,钱袋又被抢了回去。 “喂,身为男人,你不是这么小气给了银子往回要吧?” 言斐眼角瞄了瞄扇子,毒舌道:“潘玄朗原来胃不好。” 胃不好?这货在说人家吃那啥饭? “不就一个扇子吗?我就是为了感激他的帮助……” 言斐瞳孔内闪现几分怒意嘲讽,他从下方上挑眼帘,藐视意味十足:“若真有诚意感谢,买现成的有什么意思?” 玉暖暖歪头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让我亲自画扇?就像给人家写感谢信或贺年卡一样?可我不会画……” 言斐故作高深:“诚意岂是普通成品折扇可比?” 玉暖暖赞同点头,随即向伙计问道:“你们店里可有空白折扇?” 店伙计急忙道:“有有。各位公子老爷们经常来买,都是为了题字作画用的。这种空白折扇最好的,要数顶级宣纸和白玉扇骨……” “来一把。” “白玉扇骨的要一百二十两……” “你看我像差钱的吗?” 店伙计兴高采烈地跑到后堂拿货,玉暖暖则卷起衣袖打算亲自作画。 可她到底要画个什么哪? 透着雅致清香的白玉折扇放在面前,玉暖暖发愁了,既不能太过夸张被人察觉追求之意,又要透着几分女儿家的风情,似乎……很有难度。 玉暖暖举笔不落,言斐唇畔勾出一抹邪恶的弧度。 哼哼,有我在你还敢送别的男人礼物? 真当你的夫君死了吗? “听说潘侍郎体弱多病,他定然喜欢象征长命百岁的东西。” 玉暖暖深以为然:“对啊,比如东海长流水,南山不老松?” 旁边伙计却疑惑地问:“那是什么?小人从未听过。说到长命百岁,不是福寿延年大乌龟么?” 玉暖暖蹙眉:“这个……似乎不好吧?” 言斐没想到店伙计这么给力,急忙补刀:“我血煞国很多人喜欢这寓意养龟,你怎可瞧不起它?” 言斐表情严肃冷漠,完全看不出讲笑话。这下玉暖暖还真犹豫了,毕竟她对这个架空世界所知不多,也许人家真的崇拜乌龟哪? “好吧,画个乌龟而已,应该还简单的。” 沾满墨汁开始画,要说山水画她是不行,画个乌龟小动物她倒是驾轻就熟。毕竟上学那会,她没少画了给同学背后贴纸条! 满意地看了看,玉暖暖觉得这只小龟很生动,她忍不住又在旁边歪歪扭扭提了一行字。 “发如小乌的乌,永远不白头。寿如小龟的龟,千年一眨眼。” 第一百一十三章 潘府 扇子上画龟,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旁人都会配以池塘石子花朵作为点缀,小龟躲藏其中便多了几分乐趣雅意。 可眼前的白色纸扇上,唯有一只黑色乌龟十分扎眼,尤其旁边那行意义不明形容蚯蚓的字迹,店伙计看了,深深地感叹。 现在都流行这么抽象的画作和题词了吗? 看来自己的业务知识还需与时俱进啊! 玉暖暖则对自己的神来之笔赞叹不已,她献宝般向言斐展示:“咋样?够有意境不?” 言斐嘴角一抽,那双淡月般的眸子上翻望天,一派强忍住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太感动不知如何形容了?” “我很期待。” 玉暖暖总觉得这话古怪,但这货喜怒不形于色,实在看不出来是真心称赞还是暗含讽刺。 她撇了撇嘴巴满意地收好折扇,遂拿出自己的荷包豪迈地付钱。 走出琳琅斋,言斐驾车载着玉暖暖来到潘侍郎府邸。据说这位京官财大气粗,只不过来休养身体暂居几月,竟然买下了言府之外最大的房子。 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豪宅,玉暖暖越发觉得,自己改嫁给潘侍郎的想法没有错。 有钱有权,想要借此达成魔术重现的条件,似乎也不那么困难了。 幻想着魔术成功穿回现代,她欢快得像只可爱兔子,蹦蹦跳跳地直接下了马车。 背后那道追逐她的视线,瞬间变得凛冽起来。 这个该死的女人,见到潘玄朗就那么让你高兴吗? 不守妇道! 言斐的眼神能杀人,他跳下马车快速跟上,潘府的守门侍卫只觉一股霸道强劲的威压来袭,差点呼吸都困难了。 潘玄朗得知言府九夫人求见,立刻快步迎了出来。 那日玉暖暖从戏院失踪,碧玺跑来求潘玄朗帮忙找人。虽然两人没有机会见面,但后期听说玉暖暖安全回府,潘玄朗才算放心。 此刻玉暖暖亲自登门,潘玄朗自是亲切接待。 “暖暖姑娘,幸好前几日你没事。” 玉暖暖盈盈一拜,摆出弱质芊芊的样子感激道:“潘大人高德,经常帮助暖暖。夫君离世后,若不是有大人回护,暖暖早就被人害死了。” 潘玄朗急忙上前扶起玉暖暖,白玉般的脸颊瞬间羞红。 “暖暖姑娘哪里话来?言兄与我相逢于微时,虽然相交时日不算很久,但我俩志趣相投很是有缘。现在他不在了,玄朗自然要帮他照顾家人。” 公子如空谷幽兰雅意,少女如仙子般清丽,两人面对面这么站着,言斐看在眼里,脚下的青石瞬间震裂了。 “咦?怎么会无缘无故裂出缝隙?是石板有问题吗?”潘玄朗自是十分惊讶。 “便宜无好货。” 言斐冷冷丢下这话迈步就往里走,看那气势,他倒更像是此地主人。 潘玄朗脸色尴尬地想要解释,一名家仆抓着一只大过男人手掌的乌龟匆匆而来,见到主子和客人,他躬身请安。 “啊,乌龟!” 玉暖暖惊喜地欢叫一声,果然寒二狗说的没错吗?血煞国的人真的敬重乌龟人人养它? 看来我的礼物绝对能在潘大人心中加分!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亲爹啊,你没想过后果吗? “潘大人,你这只乌龟……” 刚要夸赞“真可爱”,可玉暖暖却清晰地听到潘玄朗的话。 “哦,这只乌龟是炖补汤用的。玄朗身体一直不好,长期服用乌龟汤可以强身健体。” “啥?那你……不喜欢它?” 潘玄朗很疑惑:“乌龟和鸡鸭一般不过是食材,暖暖姑娘是想问玄朗喜欢的饮食吗?其实乌龟玄朗早已吃腻,现在看到它都有些反胃的。见笑见笑!” 白净面皮泛起红云,潘玄朗似乎被姑娘打听喜欢的饮食很不好意思,所以急忙迈步先行。 而留在原地的玉暖暖,则狠狠瞪了一眼负手望天的言斐,拖长尾音挤出一句。 “二~狗~子~你是故意的么?” 人家潘侍郎都说看到乌龟反胃了,自己这礼物是怎么都送不出手了。 想到浪费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买扇子,她肉痛到砍了寒二狗的心都有! 掏出折扇使劲捅向对方腰眼,岂知这货手腕一翻竟使了小擒拿手,折扇立刻被其夺去。 “原来折扇想送我,是不好意思才冠以潘玄朗之名?”言斐故意揶揄,随即展开折扇嫌弃地一瞄:“画太丑,字太扭,不要。” 只是这人嘴上毒舌,眼底却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 玉暖暖并未发觉,她毫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反正也不能送人了,赏你吧,你不是嫌弃么?必须拿着,这是你家主子的命令。” 故意捉弄我?我让你天天看着这只小乌龟闹心去吧! 玉暖暖正暗自得意,院落的凉亭内传来一人大呼小叫的声音:“再给大爷我上壶好酒!要最贵的那种,外加来个水晶肘子之类的下酒菜!” 听到这个声音,玉暖暖吃惊不已:“这不是玉大郎……是我爹的声音吗?他怎么在这里?” 走在前方的潘玄朗也停住脚步恍然:“对哦,玄朗差点忘记了!暖暖姑娘,日前玄朗偶遇你的爹爹,于是请他过来府上暂住两日。” 嗬,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真是要感谢潘大人了,因为,我找这位‘好爹爹’已经找了很久了!” 从牙缝里挤出最后几个字,玉暖暖已经快步向凉亭走去。还没转出石子路,透过树叶缝隙,她已看到了大腹便便的玉大郎。 两脚叠放在桌子上不停地抖啊抖,身体则半瘫在椅子背上一副葛优躺。但这样的无赖姿势还不算完,玉大郎一手执着酒壶往嘴里灌,一手抓着肘子往嘴里塞,那副尊容像极了地痞流氓二世祖! “呦,原来爹爹你在这里啊?真是让女儿一顿好找。” 玉暖暖明明脸上有种冷酷萧飒,但声音却是甜腻异常。 玉大郎正被好吃好喝供着,蓦然听到这不同寻常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他吓得从椅内掉在地上。 “暖……暖暖……” 玉暖暖笑眯眯地走到近前,潘玄朗还以为父女相见必然十分感动,刚要招呼丫鬟再上些酒菜,哪知眼前一只绣花鞋直接踏上了玉大郎胸口! 这位温文尔雅的潘侍郎震惊之下只能结巴着道:“暖暖姑娘……他不是你父亲么?” 玉暖暖忘记了在潘玄朗眼前扮淑女,她表情冷凝地用力一踩:“下药弄晕再把我往青楼里卖,亲爹啊,你就没想过后果吗?”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亲情的幻想破灭 玉暖暖被玉大郎下药弄晕卖到怜香惜玉楼,这件事言斐也不太清楚具体细节,更别说是一知半解的潘玄朗了。 此刻两人听到真相,脸色瞬间阴寒下来。 言斐本就面如雕塑冷凝如雪,在沉下脸也倒是变化不大的。可平日温润儒雅的潘玄朗,此刻眼眸内却泛滥起一片犀利的锋芒。 他们看出玉暖暖想自行解决家事,很是默契地退到远处。 玉大郎发觉玉暖暖眼中的冷酷煞气,立刻大声求饶:“暖暖!暖暖你怎么能这么对爹哪?我可是你亲爹,你不能不孝顺啊!” 玉暖暖的眼神毫无波动:“就凭你做出的恶事,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情分可说?” 别说自己只是个穿越者,就算当真是原身玉暖暖,恐怕此刻也无法原谅玉大郎吧! 但她到了现在还是不能理解,怎会有人对亲生骨肉做出这样恶劣至极的事? 她一直向往的父母亲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玉暖暖伸手执起酒杯往地上摔去,杯子四分五裂成为锐利碎片,她俯身拾起一块最锋利的,径直逼向玉大郎脖颈。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只是图钱?还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心中怀着对亲情的幻想,玉暖暖想听到自己盼望的答案。 然而—— 刚才还一脸祈求的玉大郎忽然面目狰狞起来,似乎他看出玉暖暖不会心软,恶念油然而生。 “你敢弑父?哼,就算你敢,但你不顾及你娘和你弟弟的命了?” “我娘和弟弟?” 玉暖暖反应了一秒才想起,这指的是潘金莲和大饼么? “我娘不是和你一伙么?至于大饼应该还在言府……” 微一沉吟,玉暖暖觉得这两天好像没见过大饼了。 “哈哈哈!你这是在装失忆吗?既然你不想和我假扮父慈女孝,那就别在装傻!你娘和大饼此刻在我手里,要是乖乖放了我并奉上纹银十万两,我就将她们还给你!” 这是什么操作? 又在合伙骗我?还是说,这玉大郎曾经也如此要挟过原身,而潘金莲是那种遭受长期家暴的女人?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十万两?你觉得我会给?” 玉大郎露出凶光的眼神闪过一抹讶异:“真是嫁入豪门后心肠狠毒了,竟然舍得不管他们?你不是继承了言斐十几万两遗产吗?不想出银子,哼,那你就替他们收尸吧!” “啧啧,听说他们可是你的老婆孩子?” “有了银子还怕没有女人?找个几个年轻漂亮的,生再多儿子送终都可以,何必要大饼那个傻子!” 玉暖暖算是彻底对玉大郎失望了。 亲情的幻想破灭,原来骨肉相连的至亲也会有这种畜生? 她本就不算是真正的玉暖暖,此刻对玉大郎更是半点亲情不剩。但对于潘金莲和大饼,三人毕竟相处多日,要说不管不顾,倒也不是她的风格。 手中碎片加力,玉大郎的脖颈渗出血丝。 “给你银子那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给你银子的。正如你所言,我嫁入豪门有钱有势,我何必再顾忌你们?你若不说,我现在就割断你的喉咙。你也看到了,有四品大员潘侍郎撑腰,你觉得杀个把人我会有事?” 玉暖暖是背对潘玄朗和言斐蹲下的,那边两人还以为她不小心打碎茶杯后在和父亲说话。 此刻玉大郎转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潘侍郎,脸现惊惧之色,他深深地吞了一口唾液。 第一百一十六章 酸溜溜的两人 潘玄朗和言斐并不知发生了什么,虽然看到玉暖暖愤怒下一脚踏上玉大郎心口,但发现那对父女一同走了过来,还以为两人已经尽释前嫌。 来到近前,他们才愕然发现,玉暖暖正用一块锋利碎片对准玉大郎后心。 “此人……不,这个畜生绑架了我娘和我弟弟要挟十万两……”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潘玄朗无法置信地惊声道:“ 世上竟有如此不念亲情的人吗?不过没关系,不就十万两吗?玄朗替你付了,救人要紧!” “呃……不是……” 解释的话来不及说,那边言斐傲娇地扬了扬下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人家的首富相公不是留下十几万两银子么?何劳潘大人破费了?” “女人还是要留点银子傍身才好。不过区区十万两,玄朗可以先帮忙。” “潘大人年俸好像才几百两,区区十万?好大的口气。” …… “停停停,你们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啊?” 阻止那两人的酸溜溜,玉暖暖喘了口气才继续:“我才不会受其威胁交赎金哪。现在他已经答应带我去找娘亲和大饼,走吧!” 潘玄朗和言斐陷入尴尬的沉默,好在有潘府侍卫上前,潘玄朗赶紧叫人绑了玉大郎。只是玉暖暖与言斐转身未见时,潘玄朗眼角余韵化为冰封,那侍卫很识趣地点头领命。 一行人匆匆出了潘府往郊外而去,按照玉大郎的说法,他将那对母子藏在了山林一座破庙内。 路上行来,言斐的气场浓重压抑,所有人都感受出不同寻常离他远远的。 玉暖暖大抵猜到,寒二狗是因为玉大郎这无良父亲从而想起了他的生父吗? 那日言斐发烧喊出的话语还让玉暖暖记忆犹新,此刻更是感同身受泛滥起无限同情。 为了转移言斐注意力,她指着四周草木不停说话,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还真有一种结满小巧红色果实的树木令她惊喜。 这……不是咖啡豆吗? 如此寒冷的季节,怎么可能有咖啡豆存活? 玉暖暖在现代时属于咖啡重度依赖症,每天一杯咖啡才能神清气爽,自从到了古代没条件,她的咖啡依赖症已经戒掉了。 可现在目睹到红艳艳的咖啡豆,就算这是另外一个时空才可能出现的奇迹物种,她的鼻尖似也闻到了咖啡的香甜。 赶紧招呼侍卫帮着踩了一大袋子,她准备回去后研究一下现磨咖啡解馋。 见她还有心摘果子,言斐紧绷的面容缓和了一分。 亲生父亲绑架自己的母亲和弟弟敲诈银子,这事搁在一般人身上早就崩溃边缘了。 他想起自己的父亲,一双星眸泛滥起滔天恨意! 不能原谅! 就算玉暖暖杀了玉大郎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这个女人显然不同,难道真有人如此心胸宽广? 各自想着心事,几人终于来到破庙门外。 潘玄朗担心有诈,于是命令侍卫冲进去搜索。 很快,有了结果。 玉大郎真的抓了潘金莲和大饼囚禁在此,侍卫们松开绳子,这对母子立时奔了出来。 一看到玉暖暖和潘侍郎,潘金莲立刻呼天抢地哭嚎起来。她指着玉大郎破口开骂,直到哭声渐熄,她才抽抽噎噎道:“那个暖暖啊……虽然这人恶毒,但他好歹是你爹,要不饶了他性命吧……” 玉大郎见潘金莲替自己求情,急忙也跟着告饶:“是我错了,暖暖你饶了我这遭吧。我是你亲爹,你是我女儿,你有潘侍郎这座大靠山,以后我再也不会害你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玉暖暖嫌恶地盯着玉大郎,合着你不害我,是因为有潘侍郎在? 心里这么想也不用说的这么直白啊! 但看到潘金莲哭求的样子,她倒也不忍心致玉大郎死地。想到现代也有不少长期遭受家暴却又精神被牢牢控制的妇女,只能说是可恨又可怜! 更何况,这副身体的发肤受之父母,她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然而,就这么便宜了玉大郎她又觉得心有不甘,正在犹豫如何惩罚,却见潘金莲忽地掏出一个小瓷瓶来。 那张有了细纹的脸上浮现出悲痛的样子,潘金莲用力拔开瓶塞威胁道:“若你狠心杀了大郎,我今天就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玉暖暖慌忙摆手:“别别别,娘啊,为了这种男人,你值得吗?” 玉大郎见到娘子如此维护自己,假装一副老泪纵横的感动样子。 哪知潘金莲趁其不备一把扯过玉大郎脖子,咕嘟嘟几下就把小瓷瓶里的液体给灌了下去! “我是说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作为父亲,他也是你的至亲,我又没说是我自己。” 如此反转令众人皆是目瞪狗呆,玉暖暖甚至忍不住啪啪啪啪鼓起掌。 果然,不论在哪个时空哪个朝代,都是潘金莲给大郎灌下毒药,没有之一。 大饼啧啧摇了两下小脑瓜,满脸不忍直视:“娘,你真的把那玩意儿给他喝了?” “那玩意儿是哪玩意儿?”玉暖暖十分好奇。 潘金莲空瓶子一扔,老公一丢,随即拍了拍手大方道:“让他成日在外勾三搭四回家还要打我出气,哼哼,喝了这个,从此他就是手脚无力的软趴趴,废人一个,看他还怎么出去玩乐?” 这话虽然透着明显的夸张成分,却蕴含着中年妇女的深深悲伤。 到了如此地步,潘金莲还对玉大郎有所留恋么? 潘金莲深吸口气很快摆脱那份幽怨气,她朝玉暖暖身后的两个美男望了一眼,随即拍着胸脯保证:“暖暖,你娘的药就是你的药。以后要是有哪个男人敢欺负你,娘亲必然给他灌个两斤尝尝!” 两位美男不由自主低头,他们怎么觉着大腿之间凉飕飕的? 玉暖暖则是哭笑不得,娘亲可别把潘侍郎吓跑了,她还指望改嫁成功跟去京都哪! “看来他死不了就是半残呗,那行,把他拉到哪里去?” 潘金莲低头用拇指点着身后寺庙方向:“这里,我们仨的家就在这里。” “就这?” 玉暖暖走进破败的寺庙参观一圈,随即歪头逗大饼:“原来你是小和尚?” 大饼撅起小嘴不乐意 :“我不是小和尚,我也不要住这里!我要回言府去,那里还有我的娘子和娃要照顾!” 众人自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娘子和娃”指的不过是一窝猫…… 玉暖暖看出潘金莲的意思,是想在寺庙里继续与玉大郎“二人世界”。一场闹剧收尾,无奈之下,她只好留下两人只带大饼回府了。 想到马车上的咖啡豆,玉暖暖盛情邀请潘玄朗:“潘大人,要不要来尝尝咖啡的美味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爹啊,你是我亲爹! 咖啡这东西,古代人自然听也没听说过。 潘玄朗受邀,刚想问问咖啡为何物,一旁背着双手的言斐冷冷道:“刚才出门时,潘大人府中不是来了访客吗?” 潘玄朗一怔之下点头:“确实。不过那人只是负责帮府中采办……” “这红色豆子也不知有毒没毒,潘大人身为朝廷重臣,真的打算以身试饮?” 言斐这是明摆着在阻挠,潘玄朗意味深长地打量他几眼不说话。 原来这位寒护卫为人这么小气的吗? 连一杯茶饮都不想请我喝? 玉暖暖根本没注意那边两人的火药味,招呼着大饼上车,她打算先去市集买点给咖啡调味的东西。 潘玄朗本想也跟着去,哪知底下护卫叽叽咕咕禀报一番,他还真的有事要赶回处理了。 玉暖暖则吩咐车夫将一车咖啡豆先送回言府,她则带着寒冰弦和大饼前往市集。 调制咖啡的配料中不能或缺的第一材料,就是牛奶。 好在血煞国牛乳制品蛮多的,市集上也有售卖。玉暖暖找了一家最为气派的食杂店走入,言斐向来不爱逛街,依旧是站在门外边等着。 大饼与玉暖暖对望时,大多是面无表情的痴呆儿造型,此刻他瞄了一眼姐姐的背影,竟然大着胆子向言斐道:“大哥哥,刚才你是不愿意让潘大人来我们府上喝东西吗?” 言斐疑惑地低头,见到这孩子人小鬼大忽闪着长睫毛,不由蹙眉道:“胡说,我为何要如此?” 大饼笑得很是暧昧:“大哥哥想当我姐夫么?” “疯了吧?怎么可能!”言斐嫌弃地猛摇头:“刚才我只是好心提醒潘侍郎……” “大哥哥!” 大饼忽然大叫一嗓子,随即扬起圆嘟嘟小脸扮起天使姿态:“只要大哥哥承包我一年份奶糕吃,我就帮你搞定我姐。” 言斐瞪大眼睛,那双诱人的眼睛因为惊讶再次秒变深邃双眼皮。 这娃用天使面孔说出恶魔话语,别说,这副样子还真是像极了那个女人。 只是这孩子误会也太大了,我会喜欢那个粗鄙女子? 就算全天下只剩玉暖暖一个,我也不可能看上她! 言斐实在不屑反驳一个五岁孩子,只是目睹到对方这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珠子,他不由惊觉,大饼不是脑子不太好使吗?原来一切都是装? 大饼鄙视地一挑眉,两只小胖手学着大人的样子抱起双臂:“考虑好了没?男人不能这么优柔寡断的。怪不得大哥哥长得这么好看却到现在打光棍!”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的么? 言斐有些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正要转身走开不和小孩计较,哪知大饼忽地扑了上来抱住大腿。 “爹啊,你是我亲爹!咋买个奶糕都这么小气哪?” 天真烂漫地娃娃音哭喊出这样的话,走过路过的老百姓立刻被吸引了不少。 言斐的面皮白净如旧,他冷冷扫视几眼正在“哭爹”的孩子,面上看起来平静冷酷,可他握着纸扇的手背已经青筋泛起,那柄小龟折扇差点被他掰断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帮您后腚上灭个火 即便泰山崩于前,恐怕也没有此刻被一个五岁小孩当街大喊“爹爹”令言斐震动。 面无表情的傲娇公子二话不说,伸手扯住孩子后脖领子就想把他拽开。 论起演技,五岁的大饼简直可以当言斐的老师了,他扬起童稚的小圆脸,任由泪花挂在长睫毛上完美演绎出年幼无知的天真。 “爹,大饼饿了三天没吃饭了!大饼想要吃奶糕!” 这话一出,显然在说当爹的虐待孩子嘛! 围观百姓看不下去了。 “啧啧,这位公子长得人模人样的这么俊,怎么可以干出如此禽兽的事?” “就是,虎毒还不食子哪!竟然不给亲生儿子饭吃?还饿了三天?他怎么做得出来嘛!” “孩子快别哭了,阿姨这里有糖,你先拿去吃!” 观众一边倒地指责言斐,即便他脸上再冷漠淡定,那对开始泛红的耳朵也出卖了他。 转身,他想直接摆脱大饼离去。哪知这孩子拉住他衣袖小声威胁:“奶糕,买是不买?” 言斐转头瞟了瞟大饼,原本他有些怒了,可看到这孩子天真中隐着戏谑的神气,仿佛与玉暖暖捉弄人时有几分神似。 心中某处一软,他闭上眼睛终是点了点头。 大饼满意地放开,随即圆乎乎的小手一指人群:“你们这么闲的么?戏散场了,都散了吧!” 不理会众人诧异目光,大饼得意地拉起言斐衣袖就往店铺里扯。 其实孩子的感觉最为敏锐,他之所以不找玉暖暖讨要零食,是因为直觉上感知到,这位姐姐绝对是个不能得罪的大人物! 但是这位寒冰弦哥哥,虽然成日摆着冰山表情傲慢无礼,却一点不会让他感到可怕。 为了这口吃的,大饼决定“铤而走险”,看来他成功了。 可一大一小刚迈步走入食杂店内,却见一盆冷水劈头盖脸泼了过来! 言斐急忙夹住大饼向旁闪躲,待他们定睛细看,发现手执空盆泼水的人,正是眼中透着戏谑神情的玉暖暖。 此时一位打扮艳丽的年轻女子被这盆冷水彻底浇湿,她双臂抱在胸前,不由自主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旁边两个女子一起冲上去大叫。 “妹妹!你没事吧?” “小姐小姐,要不要四喜回去叫人来,揍这疯女人一顿出气?” 玉暖暖毫不理会她们的威胁,而是嬉皮笑脸地扬了扬空盆:“呦,小姐啊,奴婢不过是想帮您后腚上灭个火,一时失手而已,小姐您大人大谅可别和奴婢这种粗俗之人一般见识!” 落汤鸡小姐此时被店内诸人围观,她浑身湿透曲线尽显,如此狼狈的状况下哪有闲心再和玉暖暖斗嘴? 狠狠跺了跺脚,她扯下丫鬟的斗篷披在自己肩上,随即怒气冲冲地跑没了影儿。 丫鬟自然立刻追去,而另一位小姐装扮的少女无奈地看着玉暖暖摇了摇头。 “你一个小小侍婢竟然敢得罪她?完了,你完了,你们这家店铺也完了。唉,好自为之吧。” 那女子又叹了口气,这才慢悠悠地走出食杂店。 店老板早被这突如其来搞得一脸懵逼,此刻听到这话才忍不住追问:“诶?啥意思?什么我们店完了?话说,这位小姑娘,你是谁啊?” 第一百二十章 家教优良的钱胖妞 玉暖暖走进食杂店时,有种人声鼎沸比外面街道还热闹的既视感。 这家店面虽然也不算小,但毕竟是经营零食杂货的,受众面极广。加之天气渐寒越发接近新年,前来采购年货的人也多了起来。 店老板和零星几名伙计都在忙着,根本没人有空接待她这个衣着朴素的小姑娘。 玉暖暖也不在意,她觉得自己闲逛倒还比较自在一点。 挑选了一桶牛乳放在一旁,她被美食的香气吸引,于是晃悠着来到香料专区。 此地放着各种可以调制美食的香料,有些还用金属器皿盛放,下边放着煤炭和火折子,显然用火点燃便能有熏香的效果。 玉暖暖没见过这玩意,她拿起香料块正想好好看看,突然有人很不礼貌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手中东西掉落在地,火折子破空冒出火星,差点把一旁的鳞粉点着了。 玉暖暖不悦转头,她看到一袭粉红锦缎披着大毛斗篷的肥硕女子正咧嘴抱怨:“哎呀,什么人啊你,撞死我了。” “明明是你撞我的吧?”玉暖暖俯身捡起东西随口一句,她并不打算和这女子置气。 哪知对方趾高气昂地一把夺过香料放在鼻下闻了闻,冷笑着上下打量:“这可是顶级好香,你这种……穷酸买得起?” 玉暖暖还未回答,那女子身后的丫鬟看到玉暖暖拿着货物,以为她是卖货的:“小姐,一看她这女的就不是客人,应该是这家店的丫鬟侍婢吧?” 肥胖女子深以为然,她满脸鄙薄地翻了个白眼:“你就是个奴婢啊?来,这一套给本小姐包起来直接送到钱府。” 说完她不再理会玉暖暖,而是转头向一位身着淡紫色锦衣的少女询问道:“林姐姐,你说我要在倾城雅宴上拔得头筹,还要准备些什么?” 林姐姐笑得很是暧昧:“妹妹你啊,这是打算彻底在倾城雅宴上俘获蓝染公子的心吗?” 肥胖女子生得普通不能再普通,除了直逼两百斤的大体格子瞩目,其他地方都普通得仿佛丢入人堆里即刻不见那种。 可就算是这副尊荣,她此刻却撇了撇嘴巴嫌弃起蓝染。 “哼,那是本小姐当年年轻不懂事!现在啊,本小姐的心里只有玉树临风的潘大人!今年的雅宴上,本小姐一定要技压群芳成功吸引潘大人的注意力!” 玉暖暖在一旁听着两人谈话。 呦呵,姐也想改嫁潘侍郎哪,果然是青年才俊,目标的市场没想到这么火热! 只不过这个胖妞姓钱…… “请问这位小姐,您说的钱府是哪个钱府啊?” 胖妞赏了玉暖暖一个卫生球眼,嗓门立刻变成扩音喇叭:“你连我这个钱小姐都不认识么?呸,奴婢就是奴婢,就算长得狐媚子样儿,也终究是个低贱奴婢,毫无眼力见。” 这话很是伤人自尊,就连胖妞的丫鬟也被无辜波及,只是丫鬟仿佛被骂惯了,她甚至忘记自己的身份,立刻跟风:“就是就是,所以她这种女的只能在这种小店帮着主人卖卖东西。” 姓林的少女似觉得那对主仆说的过分了,于是打岔道:“这位是太平钱庄钱家的大小姐。小姑娘,你把这香料和配套的物件包好直接送去钱府即可。” 玉暖暖摆出一副崇敬的样子点了点头,心里却已乐开花。 原来这胖妞乃是钱多多的姐姐? 果然“家教优良”,姐弟两个如出一辙!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火烧猴屁股魔术 钱小姐虽然狂妄了点,不过对玉暖暖也没怎么着。加之玉暖暖间接导致钱多多废了右手成为伤残人士,她只想这事就这么揭过去算了。 只要将这些东西交给真正的店伙计送货即可,玉暖暖转头想要找人,却被一个年逾七十的老婆婆拦住。 “姑娘,这个胭脂怎么卖?” 看来这位老婆婆是听到了刚才对话,真的误会她是售货员了! “老婆婆,我并不是……” “你这老太婆怎么回事?明明是本小姐在吩咐她办事在先,你插什么队?” 那老婆婆穿戴的干干净净,虽然并未佩戴昂贵饰物,却也不像贫苦家庭出身。此刻被钱小姐态度恶劣的呵斥,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狼狈。 “老身只是……” “只是个屁!先来后到不明白吗?亏你这么一把年纪了,可见都活狗身上了!” 钱小姐这话越发恶毒,老婆婆气得脸色涨红一时说不出话,玉暖暖看不下去了。 “这位……什么小姐的,你这放气的地方是嘴啊还是屁股?” 一旁的丫鬟抢先叫嚣:“我们这位可是太平钱庄的钱小姐钱钏钏!” 钱串子?好多脚的恶习吧啦的大虫子? 古代起名字都这么直接的吗? 玉暖暖假装很认真地歪头,视线集中在钱小姐香肠般肥厚的嘴巴处,看起来像在思考一个足以影响人生的重大问题。 钱钏钏忍不住伸手挡嘴:“看什么看?” “原来钱小姐许久未刷牙,所以嘴巴才这么臭。” 玉暖暖一脸认真地讲话笑话,这令老婆婆脸色好了几分,她向玉暖暖投去感激地一瞥。 可钱钏钏不干了,她猖狂迈步上前推了一把老婆婆:“你个老不死的,你敢和这个小婊砸一起笑话我?” 老婆婆被推的一个趔趄,手背撞在桌子角,立刻红了一大片。 玉暖暖本不想和钱钏钏一般见识,但对方实在过分。 怒从心起,趁其背对自己的刹那,她的手指快速连弹,旁边那盘子鳞粉一大半都撒在对方的屁股上。 顶级魔术师的快手可不是吹的。 那日帮你爸管教了你哥,今日姐就再帮你爸管教你! 嚣张是吧?看我变个火烧猴屁股魔术让你开开荤。 食指中指扣在一处,火折子与空气摩擦早已迸发出点点火星。那边火星刚一引燃钱钏钏的屁股,玉暖暖已经弯腰端起地上水盆! 水盆为炭火取暖的房间准备的,功效形同加湿器,此刻满满的凉水从头到脚泼在钱钏钏头上。 这,便是言斐和大饼进门时看到的一幕。 玉暖暖放下水盆笑得打跌,听到店老板询问啥情况,她挤了挤眼嬉笑道:“若是钱家跑来打听你家‘侍婢’的个人情况,麻烦老板就说这丫头不听话,已经卖给了第一楼的言府当丫鬟了。这些,扣除我买的牛乳外,是赔偿给你的损失费。” 店老板看着足有一百两的银子,立刻眉开眼笑什么都答应了。 走出食杂店时,玉暖暖感觉神清气爽,果然乐于助人是最开心的吗? 想起刚才的老婆婆,她四下瞅了瞅,不过那婆婆早已人影全无仿佛不曾存在过。 呃……我替老婆婆出面虐渣,老婆婆却怕惹事自己跑了? 唉,人心啊! 玉暖暖摇头叹息一声,随即她想起一事向言斐问道:“二狗子,话说那倾城雅宴是个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危机四伏 倾城雅宴,据说本是隔壁强国圣域皇朝的传统,血煞国仿佛圣域的迷弟,所以有钱人家附庸风雅,即便是凤凰县这样的小地方,也都有样学样,最近几年每年搞上一次。 这种宴会类似于上流社会集体聚餐活动,当然,前来参加者,无外乎是各大世家的夫人小姐公子少爷。 凤凰县的倾城雅宴由官府出面举办,每年比拼项目并不固定,很多单身小姐公子来此多是为了寻找另一半。当然,也有很多虽已成家却年轻气盛来玩的。 听到这些,玉暖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倾城雅宴等同于相亲装逼大会。 她没啥大兴趣,遂,这件事也并没放在心上了。 玉暖暖坐着潘府马车回家,她并不知道,街角有一双恶毒的豆眼在偷窥。 “公子,现在这女人身边只有一个护卫一个孩子,我们要不要下手?”问话的人目露凶光,正是那日太平钱庄的守门护卫。 他口中的公子自然是钱多多了。 钱多多的鼠眼透出满满的邪恶,他轻抚着残废的右手,咬牙切齿道:“这女人乘坐的马车是潘侍郎的,而她又与痞子蓝染不清不楚,可见,小贱人迷惑男人的手腕不简单。” “公子的打算是……” “要好好谋算一下。务必要一击即中,让这个贱人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钱多多怀着仇恨注视玉暖暖离去,同一时刻,对面的茶楼顶包厢里,还有一人一边品茶一边看着下方经过的马车。 “马上就要举办玉暖暖成为正妻的仪式了,您……需要宝莹做什么吗?” 宝莹恭恭敬敬垂手而立,消瘦的脸颊满是紧张,显然她是怕极了眼前的丽人。 丽人微微一笑,容色恬淡清雅彷如天边流云,羽睫微动下,她好似随意地望了一眼,但宝莹吓得急忙跪下来。 “是宝莹废物,请您息怒!” “我又没说你什么?宝莹妹妹身子不好,还是别在地下跪着了。” 丽人淡淡递了个眼色,宝莹这才坐回椅子。 “那您的意思……” “宝莹妹妹,让她成为正妻倒也没什么。这年头啊,一旦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正妻管理无方的错。” “管理无方……” “妹妹聪慧,有些事自然可以参透。” 宝莹蹙眉思考了几许,犹豫道:“比如说……倾城雅宴上代表言家出糗?” 仿佛这是个笑话,那丽人莞尔一笑百媚生,只是动人笑靥后透出一股阴森寒气。 “只是出糗有什么用?你回去好好想想,作为女人,最忌讳的是什么?这一次当着所有世家子弟的面,我们一定要彻底毁掉她!” 而此刻的玉暖暖,正在没心没肺地研究如何炮制咖啡,若是她知道自己被人疯狂惦记,不知是要提前准备,还是耸肩笑笑不当回事? 言斐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东奔西跑瞎忙活儿,琉璃却不知何时悄悄现身。 “主子,关于沉船一事刚查到眉目您便召回琉璃,不知有何绝密任务吩咐?” 琉璃的表情是紧张中透出小兴奋,他因主子如此看重自己而自豪。 然而,言斐的回答却让他瞪大眼睛合不上嘴。 “最近我经常莫名其妙的心跳加速,甚至看到女子肢体也会出现某种反应,莫不是,本公子得了什么隐疾?”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主子有了心上人?! 言斐的话令琉璃差点当场郁闷呕血! 莫不是主子看出我对他的情意,所以故意这么说让我打消执念? 可仔细观察言斐表情,琉璃一点看不出主子有这种捉弄自己的意思。 从他对言斐的了解上看,主子完全会直白的拒绝自己不留任何颜面。如此迂回的说法,确实不是主子的风格。 如此说来,主子……这是有了心上人?只是自己还没意识到? 琉璃的心中泛滥起妒意,不对啊,九夫人不是说过,主子喜欢的是男人吗? “您,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 言斐傲娇地一挑眉,周身戾气发散而出,就连琉璃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言斐?会有什么女人能配得上我吗?你竟敢和我开如此低级的玩笑,几日不见你还真是长进了!” 琉璃暗自舒了口气。 对嘛,这样傲娇毒舌傲慢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才是我的主人啊! 主子说的对,这个世上哪有什么女人配得上他这样的伟岸男子? 琉璃安心地长吁口气,随即躬身一礼:“那定是主子操心的事太多以致气血不调和,让琉璃为您诊脉。” 言斐伸出手腕,琉璃摸了摸脉象,脉搏跳动依旧节奏有力哪里像生病的样子? “主子近日因与宰相共举大事而劳心劳力,这才导致心慌气短之症。清心寡欲休养一段日子,自然便可痊愈。” 这话言下之意,便是让言斐不近女色。 言斐冷冷瞥了他一眼,狂傲道:“这种废话就不要说了,你看我像纵欲之人吗?说,关于沉船一事,你打探到什么。” 琉璃之所以前段时间不在,是被派出去调查言斐所乘商船无故沉船一事。 根据当时的查探,船底木板的衔接处被人动过手脚,板材割断一半还剩一半相连。当船只行至水流湍急区域,稍微碰到海底礁石或者被大型鱼类冲撞,都会令其彻底断裂。 当时除了言斐诈死、琉璃和青遥三人假装失踪外,尚有十余人死亡或下落不明。 可琉璃在探查中发现,失踪名册里,原本一人尸骨未见大家都以为他死了,但此人却离奇地在船难发生后的渡口出现。 于是琉璃跟踪而下,最后竟一路跟随来到了京都。 就在他苦守几日未果打算绑了那人严刑拷打,却收到言斐召回的飞鸽传书。 听了琉璃汇报,言斐那双深邃的眼眸微眯,向来冷漠的唇畔竟浮现一丝邪魅笑意。 从小便跟随言斐左右,看到他如此神色,琉璃心中咯噔一声。 果然,言斐的声音只余下冰山万年的寒凉,空气仿佛一寸一寸冻结。 “京都吗?看来是‘那个人’干的好事。当年杀我不死终是不死心?很好,很好。” “主子。他可是您的……” “不用再查了。大事即将开始,再过一段时间我便会赶往京都。到时候,我要亲自了结这二十年的恩恩怨怨。” 说罢,言斐一甩长袍转身离去,那狂霸的背影虽气势逼人,却透着一股引人心碎的孤绝……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原来喜欢幼齿? 玉暖暖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别提心里多快乐了! 只是,若面前这个女扮男装跑来质问的琉璃不在,那就更幸福了。 今日的美艳琉璃,墨发用丝带轻轻挽住未戴任何玉冠,一袭暗红色男子长衫艳丽非凡,如此装扮将其本就高挑的身材显得越发修长。 所谓的美艳得雌雄莫辨,难道指的就是这? “琉璃小姐姐,喝咖啡啊,这可是纯正黑咖配上新鲜牛乳的丝滑拿铁,若是你喜欢甜的,再加些白糖就完美了。” 琉璃捂住鼻子一脸嫌弃:“什么东西这么难闻,好像锅底灰的乌漆嘛黑,我才不喝。” 玉暖暖遗憾耸肩:“好吧,那是你没口福啦。” “别想用点喝的就收买我!你不是说主……说寒护卫不喜欢女子吗?你可是骗我?” 玉暖暖放下咖啡,十分狗腿地打量起琉璃平坦的胸部:“唉,小姐姐你也是厉害的,怎么缠才能把胸部勒得这么平溜啊?不过光是装扮成男人也没用,他喜欢的是真正的男人嘛!” 琉璃夸张地翻了个白眼,谁勒住胸脯了?我本来就是男人好吗? 只是,我是男人身女儿心,这小姑娘懂得什么? 可转念想到言斐提及对女子有反应,琉璃的心抽痛起来。 “他不喜欢男人,他是正常的。” 玉暖暖倒是真有些吃惊了:“啊?难道一直以来,还真是我误会他了?” 想到言斐曾疾言厉色地声明过两回,只是她自己没当回事,伸手摸了摸下巴,玉暖暖喃喃自语:“看来,寒护卫喜欢的果然是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碧玺了。 毕竟那日碧玺进来赶上寒冰弦否认,所以玉暖暖竟将两件事串到了一起。 可琉璃听了这话,一双丹凤眼立马亮了,她一把拉住玉暖暖手掌厉声问:“他喜欢谁?” 玉暖暖尝过琉璃上来就动粗的火爆脾气,害怕对方找碧玺麻烦,她本想打岔过去,可此时碧玺刚好端着糕点走进来。 听到“寒护卫喜欢的果然是她”这句话,小妮子托盘一放,捂住脸蛋娇羞道:“哎呀,讨厌啦夫人!寒护卫暗恋我的事,你怎么可以说出去哪!” 琉璃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再从上到下不停地打量着碧玺,那张绝美的脸蛋溢满无法置信。 碧玺看出琉璃的疑惑,仿佛自尊心受到伤害,她挺直还没开始发育的飞机场:“咋地?还不许寒护卫暗恋我吗?” “他竟然喜欢幼齿?不可能……” 眼看两人就要争执起来,言斐恰在此时走入。 青遥跟在主子身后,手里还提着一只挣扎着的大公鸡。 言斐本就冷淡的脸色此刻越发冻人,看来他已经听到了关于自己的奇怪传闻。 碧玺见到他的刹那顿时红了脸,她捂住脸孔大叫一声“丢死人了”立即逃之夭夭。 琉璃看出主子冰山下的愤怒,急忙起身告辞同样溜之大吉。 顷刻之间,玉暖暖的房间只剩一站一坐的两人……以及毫无存在感的青遥和一只鸡。 “先散布谣言说我是断袖,再胡诌八道说我不举,现在又变成了对幼齿着迷?哼,很好,你很好。” 言斐的声音与平时无异,但玉暖暖从中听出了阴郁诡异的味道。 她尴尬地挤出笑脸举起手中杯子:“都是误会,这么激动干嘛?来来来,请你喝咖啡。” 第一百二十五章 拜堂用公鸡变成肯德基…… 言斐原本的脸色如罩寒霜,可看到玉暖暖加了一勺奶、再加一勺糖、又加一勺奶、再加一勺糖的殷勤样子,刀削般的线条终于柔和了几许。 青遥伸着脖子向杯中张望,看到那黑乎乎的液体以及微苦的气息,他有种开口劝阻主子不要喝下的冲动。 但还未及张嘴,主子喉结微动,那杯奇奇怪怪的东西已经被喝掉了一口。 俊美的面容瞬间有了一丝扭曲,全神贯注担心主子的青遥立刻抛下手中公鸡飞奔过去。 若不是言斐及时回复淡定神色,青遥恐怕就要对“下毒”的玉暖暖动手了。 “青遥小哥哥,你激动个啥?我又不会下毒害人?” 玉暖暖不知两人关系,一边埋怨一边用诡异眼神打量起来。 青遥内心一凛,立刻双手乱摆否认:“不是夫人想的那样,青遥不是断袖!” 玉暖暖嘿嘿笑得暧昧,她摸着下巴晃着头:“不是我腐眼看人基,你这么紧张他还说不是……” “咯咯咯!” 大公鸡鸣叫着在屋内跳跃,鸡毛飞扬烟尘四起,言斐嫌弃地放下咖啡起身。 冷冷看了一眼玉暖暖,那副傲娇的样子显然在说,此地污浊我待不下去了,随即他背着双手说走就走。 青遥见主子离去自然尾随,玉暖暖还没问这公鸡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两人便走得不见踪迹。 碧玺就在院内徘徊,言斐走了,她才一脸娇羞的进屋。 玉暖暖撸起袖子开始捉鸡。 “碧玺,今晚加菜,把这公鸡炸了吧。我好久没吃肯德基,看到这鸡有点眼馋。” “夫人啊,明日是您与少爷正式拜堂当新娘的日子,按照说法,前一晚您该忌食荤腥。” “切,嫁给死人而已,我头天吃了什么他又不知道?何况,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碧玺盯着肥鸡不由吞了吞口水,撸起衣袖,主仆两人开始为晚上的加菜战斗。 玉暖暖不将正妻入门仪式当回事,可言府其他人却不这么想。 此时正厅之内众人形色匆匆,他们都在布置明日典礼场地。 言母端坐正中一脸落寞,似乎忆及儿子,她长叹一声向婢女道:“翡翠,明日拜堂用的公鸡可叫人送过去了?” “是的。老夫人放心,奴婢亲自送到了听雪门口,巧遇九夫人的贴身侍卫便给了他,已经说明叫养着以备明日之用。” 言母点了点头:“好好良辰美景,可惜斐儿不在了!唉,到了最后,娶老婆还要只公鸡替他拜堂……” “老夫人不要伤心。按照风俗,寻只强壮的大公鸡并提前一日送到新娘处饲养,是为了能让少爷转世投胎进入富贵人家。” 言母挤出一丝笑容回房休息,她哪里知道,此刻那只代替新郎即将拜堂的大公鸡,正被未来的新娘在大快朵颐哪? 玉暖暖真的是吃干抹净,临了还不忘吸吮着手指品尝最后的滋味。 直到一个大大的饱嗝喷出,她终于拍了拍肚皮,饱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鸡架可还行? 拜堂当日,玉暖暖的屁股还沐浴在暖阳里睡懒觉,碧玺已经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夫人夫人,您还在睡啊?今天可是您成为正妻的大喜日子!快点起来啊,吉时要到了!” “鸡时?鸡……吃鸡吗?”玉暖暖迷迷糊糊地反问。 “还吃鸡哪!夫人啊,你快起来吧,糟糕啦!” 碧玺顾不上主仆身份了,她一把撩开被子拉着玉暖暖坐起。 “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玉暖暖边伸懒腰边睁眼:“不就是个走形式的拜堂吗?安啦,安啦……” “安个头啦!这回夫人你要惨了,你可知道,昨夜我们吃的炸鸡是谁?” “炸鸡?昨晚炸的外焦里嫩比什么肯德基都好吃!要不今晚再来……” “我们把少爷给吃啦!” 碧玺说着说着,干脆哇哇哇大哭起来:“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一时半会上哪里去找只大公鸡啊!” “少爷?言斐?” 玉暖暖伸懒腰的动作骤然一停,空气安静几秒,她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说……那只公鸡乃是言斐的代替品……代替一会儿拜堂成亲的……” “当然啊!我们这里的习俗,就是用一只健壮公鸡代替死去新郎拜堂的。现在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吉时,根本来不及找别的……” “啊!”玉暖暖大叫一声立即跳下地:“快,去找昨晚的垃圾!” 碧玺一头雾水:“找垃圾干嘛?” “把昨晚的鸡骨头都拿回来!” “骨头?夫人你莫不是……” “时间紧迫,只好动用非常手段了!” …… 原本宝相庄严的大厅内,此刻被白色饰品笼罩。 然而参加婚礼的众人却穿的鲜艳亮丽,这是血煞国的习俗。毕竟阴婚也是喜事,就连前方桌案上供奉的言斐面具,都用红色丝绸蝴蝶结装饰。 可如此白色与红色交替辉映,反倒更增了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言母坐在前方主位,四周都是言府中人,潘玄朗是唯一一个受邀观礼的外人。 翡翠望了望天色,随即高喊一声:“吉时到!有请新人。” 大门开启,一身红色嫁衣的玉暖暖蒙着盖头走了进来,只是众人看到她手中托盘上的物件,不由得全部脸色发黑。 言母按住椅背的手明显颤抖起来:“暖暖……这是……” 刘月娥则一脸喜色抢着说:“你拿的是什么?代表夫君拜堂的公鸡在哪里?” 玉暖暖举高手中托盘,哀哀婉婉地道:“这不吗?公鸡就在眼前。” 刘月娥揉了揉眼睛走到近前,顿了几秒,她大叫一声。 众人的视线同样定格,她们全都看得清楚,这……这不是用骨头拼出来的一只鸡架么? 还别说,玉暖暖的拼鸡技术很卓越,竟然有模有样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是啥! 李遥希瞪大眼睛问道:“肉哪?” 秦雪落落井下石:“吃了呗。” 云舒不相信地摇头:“不会的。那鸡骨上面还有血,生的怎么吃啊?” 宝莹意味深长地咳嗦一声:“暖暖怎么会吃生肉哪?” 玉暖暖不理妾侍们的嘲讽,她向言母盈盈一拜委屈地说:“昨夜是夫君……将这只公鸡吃掉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心生了孩子没那啥 玉暖暖的话引起一片哗然,只是大部分人的脸上,是明显的鄙夷不信。 刘月娥:“夫君把鸡吃了?你骗鬼哪吧?” 秦雪落:“难不成你故意杀了代表夫君的公鸡阻挠拜堂仪式?” 李遥希:“那也不至于吧?成为正妻多好,玉暖暖干嘛如此?” 宝莹:“这可怪了,总不会是外面有男……嗯哼……” 一人一句对玉暖暖发起攻击,江荀攸听不下去了。 “可别胡说八道!我告诉你们,暖暖是我们好姐妹,污蔑她的人我们不会轻饶!是吧,云舒姐姐?” 云舒眼角流露出几分悲戚,她向言母盈盈拜倒:“婆婆,看来此事若不是夫君显灵吃了公鸡,便是有人嫉妒暖暖栽赃陷害,还请婆婆彻查。” 玉暖暖倒是有几分内疚了。 她嘴馋把大公鸡变成肯德基,本来随便找个借口想要推脱,哪知云舒和江荀攸如此信任自己,甚至怀疑有人陷害? “呃……” 她刚要解释两句,言母已经一拍扶手愤怒起身。 “刘月娥,是不是你?!你平时搞搞小动作嚼舌根也就算了,居然敢对代替斐儿拜堂的公鸡动手?你好大的胆子啊!” 刘月娥彻底惊呆了。 “表……表姑母……我没有啊!您怎么会以为是我干的?” “敢做不敢认吗?哼,你平时嚣张跋扈没少欺负暖暖,现在对其成为正妻心存不满,这种事,除了你还能有谁干出来?” 刘月娥因莫须有的罪名急的脸色涨红,越是想要赶紧辩解,说话反倒不怎么利索了。 “我……我承认我讨厌玉暖暖,可我……我讨厌一个人我会当面骂她羞辱她,但绝对不会……不会背地里玩阴招,更加不会破坏夫君的替身啊!” 刘月娥越说越委屈,她跌坐在地掩面痛哭,真正让她伤心的,倒不是这个屎盆子扣在自己头上,而是伤心表姑母竟然不信任她! 就算刘月娥与玉暖暖关系不好,但此刻玉暖暖看到她哭成这副鬼样,隐隐浮现一丝内疚,咳嗽两下,她挤出难看笑意。 “婆婆,定是场误会,应该不是二姐干的,因为昨晚……” 可她话只说到一半,却被言母打断:“暖暖!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总被欺负!敢破坏斐儿的大事,哼,老身岂会轻易放了她?来人,给我拖到柴房饿上几天!” 刘月娥先是瞪大眼睛反应了几秒,随即,她的脸上浮现出满满的恨意,只是这恨意却并非针对言母,而是冲着玉暖暖来的。 “玉暖暖你这个小贱人!你故意害我是不是?是你自己弄死了公鸡污蔑我是不是?” “我……” 玉暖暖来不及辩解,一旁的江荀攸已经痛斥护卫们:“还不拉下去?让你们来看热闹的吗?” “玉暖暖!你这么阴险恶毒的,小心生孩子没屁屁!” 刘月娥愤怒下简直口不择言。 言母听到这话脸更沉了,这不等于是诅咒斐儿的孩子吗?虽然斐儿已经不在了…… “拉下去!饿几天不够,什么时候快要断气再来回我!” 言母吼完最后这句,忽地眼神阴郁地望向玉暖暖。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代替拜堂的人选 玉暖暖被言母这样看着,内心也泛起一丝小紧张。 这件事虽是纯属阴差阳错的大乌龙,但显然,刘月娥被带下去时吼出的指责,言母也真的往心里去了。 她很想开口解释,但这事过于敏感并且毫无证据,只要辩解,那便有了此地无银的嫌疑,恐怕反倒让言母尽信了。 若是再有宝莹之流从旁推波助澜,恐怕“自己反陷害刘月娥陷害自己”的大帽子就算做实了。 江荀攸还在替她说话:“这个刘月娥真不是东西!自己干了龌龊事还想赖暖暖……” 玉暖暖急忙想要岔过去:“五姐,暖暖觉得此事未必是二姐做的,因为昨夜真的是夫君托梦在先。夫君梦中言道‘他并非一般的凡夫俗子,不想用一只大公鸡作为替身。廉价!’,随后暖暖惊醒,立即跑去查看公鸡,这才发现大公鸡一夜之间变成了染着鲜血的鸡骨架了……” 听到如此玄幻之说,其余人等都觉得匪夷所思,唯有言母点了点头:“确实,斐儿心高气傲的,这是他能说出的话。” 玉暖暖发觉言母语气松动,趁机转移大家注意:“婆婆,既然夫君不喜公鸡,我们可否用其他代替?比如夫君的面具啊,灵位啦……” 眼看玉暖暖就要化险为夷揭过此事,不远处却响起一个童稚声音,原本躲在角落看热闹的大饼竟然敢在这样的场合开口? “姐姐,姐夫应该是一位很帅气伟岸的男子吧?怎么会像那冰冷的面具或者灵牌哪?真奇怪!” 大饼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他一脸憨厚天真,看起来像极了童言童语。 众人微微摇头不想理会孩子的无礼,言母却被这话触动,甚为哀伤地感叹道:“确实,斐儿如此大好男儿,怎可用这些冰冷的物件代替……” 大饼吸吮着食指眨着眼,看起来纯洁得如同一张白纸。 “奶奶,咋不找个人代替姐夫拜堂啊?” 这声奶奶一叫,令中年丧子无孙的言母心脏一颤。 旁人以为言母因孩子乱叫即将发怒,全都吓得默不作声,岂知言母并未生气,冷厉的脸上反倒浮现一丝少有的温泽。 “孩子,你叫大饼是吗?天真孩童看事情是最纯粹的,老身也觉得,与其抱个牌位拜堂,不如找个人替代。自古也有代替亲兄弟拜堂的事儿,是不是啊,潘大人?” 玉暖暖最初被大饼随便说话吓了一跳,但现在体味着言母话中之意,她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 什么情况? 大饼这孩子今日打算害死我是咋地? 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傻白甜,但只看言母的微表情,似乎这块老姜怀疑有人在背后教唆? 其实大饼以童言无忌的样子说出这番话,完全是在实现自己的诺言——给寒哥哥机会! 是的,小孩子的想法很单纯,即便是他这样的小戏精。 想要帮助寒哥哥成为自己的姐夫,那么只要想办法让其与姐姐拜堂就好了嘛! 可再古灵精怪他也只是个孩子,哪里会想到大人的世界那么复杂? 此刻言母一句话问蒙了潘玄朗,见这位大人怔住,随即她又转头向大饼微笑道:“大饼啊,你说说,你觉得在场的这些叔叔里,哪一位适合代替你的姐夫拜堂呐?” 第一百二十九章 诱供 言母这套操作已经很明显,她不相信这话是一个五岁孩子自己想出来的,她觉得有人在背后教唆。 如此看来,是有人想要代替斐儿拜堂? 为了什么? 难道是看中了言家的雄厚资产?还是说…… 言母眼神凌厉的瞥了一眼玉暖暖,随即展开很少出现的微笑,打算哄得大饼说实话。 这一刻,玉暖暖也是懵逼的。 她也同样怀疑有人教唆,但这话至少不是她教的。 从刚才老姜询问潘玄朗的情形看,老姜不会是怀疑潘玄朗在背后指使吧? 玉暖暖紧张地看着“傻弟弟”,不,到了这一刻,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弟弟平时的痴呆样子全是装的! 大饼使劲吸吮着手指,嘴角还流溢出几滴晶莹,忽闪着睫毛、眨着眼睛,看到他此时可爱的小脸蛋,方才怀疑他的大人都开始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质疑…… “奶奶,你说啥哪?大饼没见过姐夫啊,大饼不知道哪个叔叔像!” 言母向他招了招手,大饼依旧神情不变。 言母拉过大饼肉乎乎的小手,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塞入手中:“孩子啊,你说说你最喜欢哪位叔叔?你觉得谁来代替姐夫拜堂好哪?” 听到言母用温柔的语调说出这话,大厅内即便刚才没有想明白的,此刻也都反应过来,这是在诱供啊! 大饼一脸喜色地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哇,好好吃!大饼最喜欢奶奶了!要不奶奶你代替姐夫拜堂吧!” 一瞬间,众人看到言母眸中闪过一抹戾气,胆这戾气很快消失。 她只是专注的、深邃的、尖锐的看着眼前孩童,这可爱孩童仿若不见,只是大口大口吃着美食,还不忘抽空朝她甜甜一笑。 末了,大饼一根根吸吮干净手指,甚至恬不知耻地呲牙问道:“奶奶,能再给一块吗?” 观察这么久,言母终于长舒口气。 这孩子如此可爱天真,看来一切不过是她多心了。 伸手轻抚几下大饼头顶,她终于露出长辈和蔼的真实笑容:“你要喜欢就都拿了去。翡翠,记得以后我们房里再弄糕点时,都给这孩子送一盘。” “谢谢奶奶!奶奶你真好!大饼爱死奶奶了!” 大饼欢蹦乱跳地拍起手,甚至两只出其不意搂住言母脖颈,“波”地一声就在老太太脸颊来了个强吻! 不拘言笑的言母被一孩子当众如此,她竟一时怔得说不出话。 大饼拿起那盘糕点就往外走,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扮着欢快来到门口,直到经过言斐身侧,这孩子才朝言斐挤了挤眼。 寒哥哥,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那个奶奶太可怕,若不是我大饼机智,恐怕早就穿帮啦! 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拿着好吃的闪人吧。 言斐却被他的挤眉弄眼搞的一头雾水,他哪可能想到如此年幼的孩子竟有这样的九曲心肠? 就连玉暖暖都只能在心中赞叹,她真是小看大饼了。 虽然玉暖暖不知大饼的初衷是帮言斐,但她看出这小子各种操作下来,最后倒令老姜对其产生几分疼爱感情? “婆婆不要理会一个孩子的童颜,暖暖觉得还是用灵位……” 玉暖暖的话还未说完,一直蒙圈中的潘玄朗这才回过神抢着道:“其实老夫人说的没错,古书中确实存在亲兄弟代替拜堂的故事。” 第一百三十章 身份暴露的危机 潘玄朗傻乎乎地赞同言母的质疑,这让玉暖暖满头黑线。 这位大哥不是这么实惠吧?老姜在探你话,你这都没听出来? 言母的眼神微凝,但此刻,她也看出潘玄朗根本没有听出任何背后意味,忍不住轻叹一声:“潘大人说的是,不过斐儿并无兄弟,眼下临时寻找替身很有难度……” 说着,言母的视线开始打量起潘玄朗。 眼前的朝中大员不仅是言斐好友,两人甚至在身高体型上也颇为相似,要说找人代替拜堂,恐怕此人最为合适。 所与人都看出言母的意思,唯有潘玄朗本人似并无自觉。他的目光向大厅内一众家仆侍卫望去,最后这视线竟定格在脸戴面罩的青遥身上。 “老夫人,听说青遥从小跟随言兄,两人情同手足,由青遥兄代替最佳。” 青遥个子也不矮,虽然比言斐是差点,但总有一米八了。无论从身形和情分来说,青遥确实合适。 可一直以言斐随从自居的青遥哪敢代替主子拜堂,更何况,这位主子还活得好好的正在一旁瞪着自己哪? “潘大人说笑了,青遥只是个奴才,哪敢与主子称兄道弟?要说与主子情同手足的,寒护卫更加合适啊?” 寒冰弦本来就是言斐化名,青遥自然力荐言斐自己代替自己去拜堂,不然以主子的个性心中膈应秋后算账,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大厅内除了青遥知晓言斐身份,自然还有美艳琉璃了。 想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其他女子拜堂成亲,即便本来就明白人家两人是合法夫妇,他这心里总是有些堵。 琉璃向来性格爽直憋不住心事,他忍不住出言叫道:“要不我来吧?我来代替主子拜堂好了。” 众人全都看向琉璃,今日的他穿了一身孝服男装,往昔旖旎墨发被高高束起,仅用一根简易玉簪拢住。 他的容貌本生得过于美艳十分女性化,可此时如此素雅的装扮,阴柔之气减弱,乍一看就是一位妖孽般的美男子。 琉璃的情况大家是知根知底的,至少不用担心他有什么不良心思。 言母微微点头刚要答允,却听那名“寒护卫”忽地开口:“琉璃,你不是肚痛难忍要去找王大夫诊脉么?” 琉璃擅医术人人皆知,他自己都看不了要去潘府找京都来的王大夫?那得是多重的病啊? 唯有琉璃自己知道,主子这话明显是不乐意了。 怎么的,难道主子还真想自己亲自拜堂不成? 琉璃眼神幽怨地望向言斐,言斐却看也不看只当他是空气。 步伐优雅闲适,言斐竟一步步走到供桌之前,旁若无人地拿起桌上供奉的面罩,作势在眼前一挡。 “我与言兄既为挚友,现下作为他的替身拜堂成亲倒也没什么。” 淡淡地说完这话,他用眼角瞟向旁边的言母,神色犀利而冷酷。 言母却因这凌厉的一瞥而神情大变! 这……这名护卫为何……为何那么像死去的斐儿? 难道说…… 第一百三十一章 这该死的女人敢调戏我? 言斐竟当着母亲的面戴起了黑色面罩,当摘掉面罩放回时,他从母亲的震惊与哀痛中体会到一丝报复快感。 这是他未经大脑的擅自行动,但此刻,他并不后悔。 甚至可以说,在他内心深处对于自己没死可母亲却认不出自己这件事,其实是有深深怨恨的。 此刻故意让母亲产生疑惑,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态哪? 他不是从十年前就开始怀疑,眼前的母亲早已被人掉包成假货了吗? 既然只是个假货,他又何必去在意这些? 旁人自然不可能知晓两人此时的复杂心情,就连玉暖暖都没有发现异样。不过她听出言斐语气中的傲慢与刻意,忍不住总想要唱唱反调。 “寒护卫代替夫君拜堂倒是没啥问题,可暖暖记得古书有云,若是阴婚中阴间新郎由阳世兄弟代替拜堂,那便是阴阳失调,需要乾坤颠倒来调和。潘大人你见多识广,是不是啊?” 这话乍听起来好似没错,确实一个是阴间人,一个是阳世人,若说阴阳失调好像也无可厚非,但阴阳失调是这个意思吗? 大家都觉得怪怪的,一时又没人转过来弯。 潘玄朗睖睁着眨了眨眼,正在努力回想到底有没有类似典故,玉暖暖已经快速点头。 “哦,连潘大人都没否定看来就是肯定了!既然潘大人也认可,那么我们不可贸然行礼。暖暖听说,阴阳不调只要乾坤颠倒即可,婆婆,我们可要试试?” 言母微微讶异:“乾坤颠倒为何?” 玉暖暖原本一直撩开喜帕露出眼睛说话,此刻她猛地一扯,喜帕被彻底拽了下来。 “既然是乾坤颠倒,自然是由代替新郎的那位蒙着这红盖头啦!您想啊,毕竟只是个替身,让寒护卫露出面孔行夫妻叩拜大礼,夫君在天之灵看着肯定会吃醋的啦。” 言斐一怔之下刚要拒绝,玉暖暖已经嬉皮笑脸提起手,红色喜帕不偏不倚扣住了上去。 这个该死的女人! 竟让我蒙喜帕拜堂?疯了吗她是! 可不待言斐反应,玉暖暖一只滑腻的小手趁着喜帕挡住无人发觉,竟在他脸颊捏了一把。 言斐到了嗓子眼的怒吼立刻被吞了回去,这……这女人是在调戏我吗? 我现在可是寒冰弦啊!她作为我马上要拜堂的正妻,居然对一名侍卫动手动脚? 过于震惊与愤怒,言斐气得完全说不出话。 玉暖暖当然是故意的。 她就是知道言斐的个性才调戏之,果然,如此心高气傲的家伙除了在喜帕之下干瞪眼,一时半会还真缓不过这口气。 玉暖暖心中笑得打跌,脸上却摆出一副哀婉的样子向言母道:“婆婆,看来寒护卫也无异议,那我们就开始吧。” 言母脸色复杂,她看了看蒙着喜帕的言斐并未再说什么,而是颓然地挥手示意。 翡翠开始高唱:“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由于侍妾都是后门抬入并不举办娶亲仪式,言斐成为新郎官今日也是首次。他还在傻傻站着,玉暖暖已经拉了拉他衣袖率先跪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今日我要振夫纲! 言斐是怎样坚持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程序他已不记得了,但是到了夫妻对拜的时候,他的脑袋分明和玉暖暖的撞在一起。 玉暖暖头顶凤冠扎人,言斐视线被喜帕遮住,刺痛之下差点“啊呦”叫出声。 这一下,他终于回神。 玉暖暖黄莺般的嗓音从正前方传来:“嘶~~轻一点!拜天地是这么拜的吗?” 与此同时,言斐从喜帕下方看到玉暖暖作出一个举起中指的夸张手势。 这女人不治能上天! 既然身为她的夫君,今日又已礼成,看来我得好好振振夫纲了! 三叩三拜礼成,原本只是个代替的冥婚,所以其余人等说了几句场面话便都告辞离去。 潘玄朗临走之前,望着还被喜帕遮头的言斐欲言又止。 直到言斐听不见的距离,潘玄朗才意味深长地对玉暖暖小声道:“暖暖姑娘今日真是用心良苦啊!” 骤然听到这样的话,玉暖暖吓了一跳,哪知—— “姑娘知道寒护卫想与言兄拜堂的心愿,于是将头蒙喜帕的女子幸福让渡给他了吗?暖暖姑娘,你真是善良。” 玉暖暖一个没忍住,爆笑卡在嗓子眼,她使劲猛咳起来。 这个潘玄朗也太呆头呆脑了吧? 亏他能想到这么奇葩的理由! 不过也对,在他眼里,寒冰弦还是个喜欢言斐的断袖哪! 潘玄朗确定了她没被口水呛死这才离开。 明明是场严肃封建的冥婚仪式,愣是让众人合力变成了一场欢喜闹剧。 原本还想在言母面前大哭一场表忠心的侍妾们,此刻全都脸色讷讷地很没意思。 玉暖暖既化解了炸鸡的糗事,又顺便占了言斐上风,甚至还莫名其妙收拾了府中的大敌刘月娥。 意气风发起来,她挺起胸脯欢欢喜喜地往回走。然而没走多远,翡翠从后叫住了她,碧玺看出翡翠有话要和夫人讲,便先一步回听雪小院去了。 翡翠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万福,随即声音甜甜地唤了一声:“夫人,翡翠恭喜夫人了。” 这是玉暖暖成为正妻后第一个给道喜的,按理说,她是不是该赏赐点银子? 可摸索了半天,她袖笼里连铜板都没有。全身上下的值钱货,只有那日言斐付账作为礼物的七彩锦帕,以及原身入府时言斐赏赐的玉镯子。 明明这只镯子比锦帕贵了百倍,但在与暖暖的认知里,锦帕是寒二狗送给她这个人的,而玉镯则是言斐送给原身的。所以未做多想,她直接撸下镯子塞给翡翠。 “夫人,这镯子意义非凡又极为名贵,翡翠可不敢要!” 翡翠在老夫人身边日久,自然识得玉镯,她急忙摆手不敢收。 玉暖暖愣是硬塞入翡翠怀中:“我知你害怕老夫人发现。不戴不就得了?暖暖初为正室必定被所有人看着,以后请翡翠姐姐多加照拂才是。” 翡翠可不是普通丫鬟,她从十岁起跟着言母,现在二十多岁年纪已经老练得很。加之翡翠的母亲曾是言母年轻时的丫鬟,因为嫁了人这才离开。 如此盘根错节的关系,玉暖暖自然想要拉拢了。 翡翠毕竟也还年轻,被府中的正夫人称呼妹妹,总是不免得意。 想到玉暖暖确实身处漩涡被各房小妾盯着,她便不再客气。看了看四周无人,翡翠这才小声道:“既然如此,那翡翠却之不恭了。夫人啊,翡翠让您留步,是代替老夫人传话。几日后便是凤凰县倾城雅宴的日子,老夫人让您去库房领点布料做几套新衣裳,赴宴穿戴。” 第一百三十三章 洞房要按流程来 玉暖暖回到听雪时,还在考虑倾城雅宴的事。 从翡翠处得知了小道消息,今年的倾城雅宴,似乎不再由官府主办了。 有位神秘夫人一力承担了雅宴费用,官府这回只是负责治安的协助者。 听说这位夫人是隔壁圣域皇朝的老宫女,曾经伺候过当年号称绝代天皇羽林修泽的。目前其义子也在圣域皇朝帝都为官,老宫女思念家乡,于是独自回到血煞国凤凰县隐居。 虽然是个富有并具备京官背景的老太太,但由于其低调的个性,整个凤凰县都无人知晓到底这位老夫人住在何处。 本次这位神秘夫人主动出钱资助倾城雅宴,不得不说,就连玉暖暖也有些感兴趣了。 尤其是,翡翠故作神秘地告知,言母曾有打算,雅宴上哪个儿媳妇为言家争光,她便会将言府商铺的经营权交到谁的手中。 听到言府经营权,想到回家的媒介墨玄月,玉暖暖的眼睛瞬间闪亮如星。 她又打听了一些关于往届倾城雅宴的情况,这才兴匆匆地走入自己的房间。 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玉暖暖正在幻想着墨玄月到手改嫁成功前往京都的美事,哪知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从她的卧房中传来。 “怎么,今儿是咱俩大喜的日子,所以你才这么高兴?” 玉暖暖脚步立即顿住,她揉了揉眼却震惊地发现,身着大红喜服蒙着盖头的寒冰弦正端坐在她的软床上! “寒二狗,你疯了?你怎么跑到我寝室来啦?这种行为我大可以喊非礼的!” 红色喜帕下的语调阴测测的,显然对方心情很不好。 “非礼?今日我们可是众目睽睽下拜了天地的,你怎可转头就不认账?” 玉暖暖疑惑地围着言斐左看看右看看,她很是怀疑盖头底下到底还是不是那个傲娇毒舌男。 “吃错药了?你平时不是很嫌弃我么?” “哼,你敢让我像女子一样蒙上这玩意,就该猜到此时的下场!” 言斐忽地伸手,握住玉暖暖手腕就往床上拽。 玉暖暖先也惊慌了一阵,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这货平时傲慢上天的,怎么可能因为拜了个假天地便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摸上我的床? 听他的意思,这是在生气给他“新娘子的待遇”哪! 想吓唬姐? 呸!姐可是吓唬别人的专家,还能让你小子得逞? 心念飞快转动,瞬息之间她已有了鬼主意。 “矮油~~不要这么猴急嘛~~反正言斐那死鬼老公已经作古,作为他的替身,你想生米煮成熟饭也不急于一时的。来,先按照流程,掀起喜帕走起!” 玉暖暖故意拿捏腔调啊呦阿依地哼哼完,还顺势勾起手指在言斐下颚一撩。 感觉出对方虎躯一颤,玉暖暖心里已经笑得打跌。她强忍住笑场冲动,趁着言斐还未回神,已经拿起床上寓意“称心如意”的秤杆撩飞了喜帕。 大红绸缎的艳丽下,言斐那张难描难画的俊美脸容骤然乍现。不得不说,玉暖暖的心脏似被这张帅脸撞了一下,一时间倒也有点心跳加速的紧张感。 两人依偎在床四目相对,方才还想要互相捉弄的卧房内,忽然涌动起几分暧昧的味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原来二狗喜欢玩粗鲁吗? 言斐本想好好吓唬一下玉暖暖,这一次,他不见到这女人露出害羞或者惧意,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谁能想到就算是洞房花烛的节骨眼儿,对方也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些? 眼前骤然一亮,喜帕飞落,佳人在前。 一袭大红嫁衣的玉暖暖仿佛一道天光夺目,空间瞬间撕裂,炫美璀璨令他无法移开视线! 对方的小手就按在自己胸口,鼻息间更是传来淡淡的少女体香,最为要命的是,他被那对星辰般的眼眸深深吸入,不由自主,他的身体越发靠近面前的女人。 玉暖暖朝他灿然一笑,随之胸口的小手开始向上游移。 这一刻,言斐已经忘记自己斗气的初衷。 他可是个正常男人,被自己刚刚拜过天地的妻子如此勾引,即便这位娇妻可能是什么暗探奸细,他也不想多作理会了。 女人,我承认你的小花招成功勾引到我。 此刻我有种狠狠把你办了的冲动! 行,如你所愿。 就在他微微俯身想要吻上去的时候,那只向上游移的小手“啪”地一声呼上了言斐的脖子! “啊呀妈呀,还真打着了。看,都是血!” 玉暖暖欢呼一声举起手,言斐在她白嫩掌心中看到了一只被拍瘪的死蚊子。 若是有评选人生最为尴尬一刻的奖项,言斐觉得非此刻莫属。 “玉~暖~暖~” 言斐甚少喊她的名字,但现在这三个字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玉暖暖一边拍落蚊子尸体一边耸了耸肩:“这么大个人就在你面前喘气,喊啥啊?你老花眼没看见咋地?” 言斐为之气结,刚才被这女人勾搭上来的火气未散,此刻的感觉并不好受。 不好受便不想再受。 他是谁? 言斐,凤凰县首富,从来说一没人敢说二的存在。 面对自己名门正娶的妻子,他会手软? 大力一掀,玉暖暖被他推倒在床。 言斐手脚撑在玉暖暖两侧,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压在身下的女子。 玉暖暖被推倒之初,确实也产生过一丝小慌乱,只是她的视线与上方的言斐相接。心中莫名其妙产生一种信念,寒二狗是不会将我怎么样的。 为啥这么想?玉暖暖也不知道。 许是相处这些时日来,她已经对二狗子的人品有了一定了解。 纵使这货傲娇毒舌为人欠扁,但大是大非面前,还算是一个正经男人吧。 对自己的安全很放心,她自然就产生了想要捉弄报复的想法。 这货竟敢男上女下压在她身上? 她可不会像一般女人那样处于弱势地位! 唇畔浮现促狭笑意,玉暖暖顺手摘掉头上凤冠往旁边一丢。旖旎墨发宣泄铺散,散发花香的轻柔发丝整个洒在言斐手背上。 言斐浑身肌肉瞬间紧绷,即便他的傲慢神态不变,但着意观察的玉暖暖也发现了。 嘻嘻,这货果然很少与女子亲近,调戏他真是太好玩了! 想到这里,玉暖暖故意半侧身体支起头。她一边向言斐飞眼,一边拿起自己的秀发轻轻刷在对方的手背上瘙痒。 “原来二狗你喜欢玩粗鲁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亲亲抱抱举高高 玉暖暖并不知道自己在玩火,眼看言斐白玉般的耳朵开始泛红,她更加得寸进尺。 “怎么也是洞房花烛夜,人家要玩举高高……” 岂知调侃的话刚说到一半,言斐有些沙哑的声线打断了她。 “不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吗?既然想玩举高高,咱们就按步骤来。” 玉暖暖听得对方语调有异,一惊之下这才发现,那对向来冷淡如月的眼瞳不知何时涌现出某种热烈的迫切。 她还未能解释两句,对方那对有力的臂膀已经围住她的后腰将她抱了起来。 震惊之余,避险的反应作祟,玉暖暖自然而然反手抱住对方脖子,两条大长腿宛如蜘蛛侠,直接盘在对方腰间! 原本,言斐也只是想将她抱起入怀,哪知这女人的反应如此不同寻常? 顷刻之间,两人的姿势极为尴尬。 言斐站在床边,而玉暖暖彷如八爪鱼死死攀在其身上。 “呃……就算你举高高了……我要睡觉你可以走了!” 玉暖暖从方才言斐的眼神中嗅到危险味道,她知道玩笑开得够了,打算找机会赶客。 可她想要跳下地,言斐不让啊! “我们是拜了天地的夫妻,新婚之夜,你让新郎去哪儿?” 言斐一把捞住想跑的玉暖暖,双臂一震,玉暖暖真的被他高高举过了头顶! “喂喂喂,放我下来!我……我很重的……” 玉暖暖是真的慌了,不带这么玩的! 她被言斐托住腰部开始不停上下举起,刚来回几次,她已觉得被晃得头晕了。 言斐向来冷傲的脸容泛起一丝笑意,这抹柔和击散了冰寒,终于赋予了俊美雕像几丝人间生气。 “你确实很重,若我明日手臂泛酸不能举起,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玉暖暖虽然“享受着”过山车般的孩童待遇,但目睹到这抹温柔浅笑,紧张的心不由放松下来。 刚才还张牙舞爪乱花啦的手臂也往下一落,只是好巧不巧,她的手肘正中言斐额头! “呃……我只想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可解释的话还没说完,言斐已经双目一闭倒在床上。玉暖暖自然被他顺势一带扑入怀中,无论怎么挣扎,对方那充满男性力量的手臂都紧紧搂住她的纤腰无法挣脱! 这一刻,玉暖暖甚至怀疑这货是故意晕倒的。 她的身体完全贴在言斐身上,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压倒了“小弦子”…… 老天爷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难道让我如此悲催地姿势喊碧玺搭救吗?! 玉暖暖纠结着,可被人拥在怀中的舒适感,令她再次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天光大亮,玉暖暖本想伸一个懒腰,哪知四肢麻痹几乎不能动了。 大脑短路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的四肢整晚摆出同样姿势当然僵硬难耐。 “喂,寒二狗,寒冰弦,太阳照屁股啦!” 玉暖暖唤醒言斐的同时,努力转动自己的手指脚踝,哪知麻痹下力度难以掌握,她的膝盖不经意间撞击到了小弦子! 几乎就在0.1秒后,言斐猛地睁眼。 第一百三十六章 伤自尊了 言斐经常会做噩梦。 梦中的他,总是九岁那年遭遇追杀的瞬间。 很奇怪,今夜他不仅睡得很安稳,甚至梦到一些快乐的事。 睡梦中他抱着一只柔软的小猫咪。一人一猫依偎取暖,偶尔他们用脖颈脸颊贴向对方十分舒逸。 明明是个很温馨的美梦,可猫咪在某一刻突然变脸,它“喵喵”大叫两声呲起尖牙。 最让他惊悚的竟是,猫咪一口咬住了他的“小弦子”! 痛! 言斐因疼痛猛地睁眼。 猫毛似乎还在轻柔搔着他的脸颊,温馨甜蜜感觉犹在,可两腿间的剧痛却又如假包换。 还未彻底从睡梦中清醒,脸孔上方忽地出现一张清雅绝丽的芙蓉面。 两片粉嘟嘟小嘴撅了起来,一股温润的幽兰香气随着对方的吹气扑面而至。 “嘘嘘~~起床上厕所啦!嘘嘘~~” 明明长着一张倾国之容,可谁成想美人开口竟然是这种话?! 言斐蹙眉记起昨夜的事,他摸了摸额头,入手竟然肿了老大一个包。 “你这女人,竟敢打晕我?” 冷哼了一句,言斐忽然推开玉暖暖一惊坐起,他快速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衫完好无缺,这才幽幽舒了口长气。 玉暖暖觉得伤自尊了。 怎么着?有这么个大美女与你同宿一夜,你竟然嫌弃我反怕自己失身? 玉暖暖本待故意嘲讽几句,门外忽地传来碧玺的声音:“夫人您可起身了?洗脸水打好了,今儿听说是量体裁衣的日子,我们不能迟到。” 说罢,是碧玺推开外间大门的声音。 不想被小丫头发现自己和男人同床而眠,玉暖暖拉住言斐腰带就把他拖下地。 “快,躲进去!” 随之一脚,睖睁的言斐被踹进了床底下。 上次为了躲言母被按翻在窗户根儿也就算了,这次竟然更加过分? 言家大少爷哪受过这种待遇? 他刚要钻出来发火,却听碧玺催促道:“夫人您快点吧。这么一大早的,潘大人就来找您了。” 潘玄朗? 不仅是言斐奇怪,就连玉暖暖也想不通潘玄朗找自己干嘛。 “潘大人说了有什么事吗?” “没有。不过看神情挺急的,夫人还是快些洗漱……咦?您昨夜喜服都没脱掉就睡了?” “呃……昨夜我太想念夫君了!这套衣服代表我与夫君喜结连理,舍不得脱啊!” “夫人对少爷真是情根深种啊!我就说嘛,在夫人心中,无论是潘大人还是蓝公子,甚至是那个寒护卫都比不上少爷的。” 玉暖暖顺口胡诌,碧玺信以为真。床底下的言斐听了,反倒没刚才生气了。 哼,这女人真的对我有情? 看在你想着我的份儿上,我就暂时原谅你的大不敬。 言斐傲娇地撇了撇嘴,只是他没看到自己此时的表情。 玉暖暖梳洗完毕换了孝服,这才让碧玺走去请潘玄朗。 言斐听声音没了其他人,刚要从床底下出来,哪知有条蓝影率先一步从窗外跳入! “蓝染?!” 听到玉暖暖惊讶地叫声,言斐急忙又躲了回去。 不是怕被蓝染看到,而是冥冥中有个小心思,他很想知道蓝染这痞子正门不走跳入别人老婆的闺房,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第一百三十七章 床底下的难兄难弟 对于蓝染跳窗而入,玉暖暖除了惊讶,她也相当的不高兴。 “你干嘛?偷偷摸摸闯入闺房成何体统?看我一个小寡妇,以为好欺负是不?” 蓝染扬起坏坏笑容,唇畔梨涡绽放:“我不是担心你嘛!那日你躲老夫人就那么走了,后来一直没见到。今天一早就听说你要与公鸡拜堂我特意来阻止。哪知门口侍卫说没有请帖不让进。没办法,我就只好跳墙了。” “不是公鸡,是寒护卫代替了夫君。” “寒冰弦代替言斐?” 蓝染微微眯起眼,他自然是知道真相的。 自己替自己拜堂?言斐不怕暴露身份? 还是说,言斐喜欢暖暖已经到了暴露身份也不在意的程度? 有趣!好玩! 言斐心爱的女子吗?那他蓝染更加要追到手了。 啊,好期待言斐发现自己女人被撬后的反应。 打定了主意,蓝染笑嘻嘻地拿出一条黄金镶玉的项圈来。 “暖暖,不管你是不是成为言斐正妻,反正你们现在已经阴阳相隔了。你下不去,他也上不来,你总不能年纪轻轻守活寡吧?你看,我也算家财万贯一表人才,给个机会呗?” 玉暖暖瞟了一眼项圈,嗯,是好货。 不过姐可是坐拥五十多万两银子的大富婆,这点小玩意姐还看不上哪! 再说了,姐的目的是改嫁京都人,从而达成魔术重现回家去。 一个破项圈就想勾搭我?切! “暖暖对夫君向来情深似海,夫君刚去不久,暖暖怎能移情别恋?再说了,就算暖暖想要改嫁,也需当嫁于君子。蓝公子您翻墙跳窗的闯入闺房,这事办的像君子吗?” 玉暖暖一席话说的义正言辞很在理,床下言斐得意,床前蓝染脸绿。 便在此时,房门外响起“扣扣扣”声,随之是潘玄朗柔弱暖阳的动人声线。 “暖暖姑娘,玄朗可以进来了吗?” 噗! 把潘大人这茬儿给忘了! 电光火石间,玉暖暖想到潘玄朗与蓝染照面就坏菜了! 毕竟她要给潘玄朗留下好印象改嫁啊,若是被人家发现自己与男子在卧房中私会,那真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恰巧在这一刻,她余光瞥见床底下的寒二狗撩开床单想出来。 对了,这里是个好地方! 玉暖暖一脚踹在蓝染屁股上催促道:“快点,钻到床底下!” 蓝染还在发懵,已被玉暖暖连踹带按塞了进去,甚至刚刚冒头的言斐也遭了鱼池之殃,再次被挤到床底。 玉暖暖整理好衣衫让潘玄朗进门,与此同时,床下两人面面相觑互瞪起来。 蓝染:糟糕,刚才我撩拨暖暖的经过全让言斐听了去。要不要趁机杀人灭口? 言斐:敢勾搭我的女人?蓝染啊蓝染,我看废了你的兄弟让你去当太监比较合适。 床底下的“难兄难弟”对视间敌意升级,就在两人快要爆发火花大打出手的一刻,潘玄朗的话语传入他们耳际。 “暖暖姑娘,听闻倾城雅宴将由你带领言府家眷前往。玄朗想了想,觉得你刚刚身处高位必定会成为众人眼中钉,所以此来是想提醒你小心在意。” 这话令屋内几人都很意外。 潘玄朗给人的初始印象总有些呆头呆脑的,然而此刻的他竟也能闻到这种隐于黑暗的龌龊味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在床底下约会? 其实潘玄朗不说,玉暖暖也料到这场凤凰县盛宴必然是波谲云诡。但被人温柔提醒,她到真有几分感动了。 “潘大人高义,自从夫君离世,大人一直帮助暖暖。暖暖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潘玄朗摆了摆手,俊雅的眉目间掠过一抹忧色:“玄朗深知,大户豪门的宅邸与皇宫无疑,争宠、争权,明争暗斗。若然言兄尚在人世,恐怕各位夫人更加不会消停了。暖暖姑娘如此单纯天真的女子,在这俗事染缸中总是吃亏的一方。” 那双漾着波光涟漪的眼眸满是真诚,玉暖暖忽然有种感觉,对方是真的在担心她。 “放心吧,潘大人你不也参加倾城雅宴吗?到时候真有人害暖暖,你可以保护我呀。” 一抹幽暗转瞬即逝,潘玄朗因这话展颜浅笑,容若空谷幽兰,气质优雅无双。 “暖暖姑娘说的是,有玄朗在,没人可以欺负姑娘。” “别姑娘姑娘的这么见外,你也叫我暖暖好了……” 玉暖暖客气的话刚说到一半,立即被床底下的声音打断。 “不行,他连嫂子都不叫一句的么?!” “暖暖是我叫的,你叫什么暖暖!” “你也没资格叫。” “我就叫了,你能怎样?” 争吵声震耳欲聋,随即是床板轰然掀翻。 烟尘弥漫中,只见言斐一袭白衣翩然毫无狼狈神态。蓝染倒是灰头土脸,外袍上一大一小两个鞋印落在后腚位置十分抢眼。 潘玄朗骤然见到两个大男人从玉暖暖的床底下出来,顿时傻了眼。在他怔仲之际,玉暖暖向闯祸的两人使劲打起“滚蛋”的暗号。 几乎就在下一秒,玉暖暖立刻进入演戏模式。她摆出心有秘密,欲言又止的样子:“啊呀,真是的,还是被潘大人发现了……” 潘玄朗的瞳孔划过意味深长,只是他很快变回往昔的温润模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玉暖暖两手一拍直摇头:“潘大人你猜对了!其实他们啊……正在我这里幽会!” “咳咳!” 这话令蓝染顿时咳了出来。 言斐也不好受,但自持端庄高洁,他愣是将恶心反胃憋了回去。 玉暖暖看出潘玄朗的震惊,此时她哪顾得上床底下出来的那俩人? “他们是一对的!但潘大人也知道,这种爱情是不容于世的。为了防止悠悠众口,他们只好躲在我的这里偷偷见面。今日被潘大人撞见,本想不被发现这才躲入床下……” 潘玄朗似想起怜香惜玉楼时,确实亲眼目睹蓝染投入言斐怀抱的样子。 点了点头,他终于释然:“原来如此。寒护卫真是感情经历丰富啊!没想到除了言兄,连蓝公子也……” 玉暖暖急忙小鸡啄米点头如捣蒜,与此同时,她用力向那两人眨眼打暗号。 言斐气玉暖暖让其他男人称呼小名,傲娇地别过脸想否认。 蓝染却忽地揽住他的肩膀,故意惹他不痛快。 “亲爱的,既然都被发现了,你就别装了~~” 蓝染边说边伸出食指勾起言斐下巴,痞子脸立刻升级为流氓相! 言斐受惊过度一掌劈下,蓝染迅速转身躲避。 这样一来,两人瞬息间交上了手。 “亲爱的,谋杀亲夫可不好!” “不切了你的命根子让你尝尝太监滋味,那才叫不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 打是亲骂是爱 看着那边上演追逐战,潘玄朗有点傻眼。 玉暖暖推着他往房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解释:“别理他们。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 潘玄朗一步三回头:“打骂反倒是好事?” “那叫情趣!潘大人不是还没娶妻么?你不懂。” 玉暖暖一口作气将潘玄朗弄到院子里,这才抹了抹额头汗水长舒口气。 潘玄朗疑惑地看着她:“这么说,言兄在时也会与暖暖姑……暖暖你动手?” 这张雅逸天下的脸上满是天真神气,玉暖暖看了,忍不住想要开玩笑。 她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柔弱样子,唉声道:“是啊,那是夫君表达爱的方式。” 潘玄朗眼中却闪烁起怜悯神色,不知不觉,他伸出手掌轻轻拍了拍玉暖暖脊背以示安慰。 玉暖暖惊讶地抬头,却见这俊雅公子忽地脸上一红,随即头也不回地跑没了影儿! 这……潘大人是害羞了? 难道,自己在无意中已经将这位京都帅哥撩到手? 玉暖暖伸手捂嘴哈哈大笑,正在因自己的魅力得意,身后便传来言斐低沉阴郁的声音。 “你拒绝蓝染的原因,竟是因为潘玄朗吗?” 玉暖暖回头瞅了瞅,蓝染不知所踪,想来是武功不敌二狗所以遁走了。 “唉,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瞒你了。确实,我想改嫁。” 这话令言斐心中燃起滔天怒火,只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外表依旧平静无波。 “改嫁?你想嫁给潘玄朗?” “是啊。所以你作为我的人,是不是要帮我追求潘大人?” 言斐使劲咬了咬后槽牙,随即微微眯眼,他的周身发散出一种猛兽般的危险气息。 “可以啊!过几日,我便帮夫人去打探一下潘大人心意。” 玉暖暖没想到言斐能答应,她哥俩好似地拍了拍对方肩膀,兴高采烈道:“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来来来,我请你吃大餐去!” 言斐任由玉暖暖拉着前行,只是那精致唇畔浮现一抹邪魅弧度。 哼,女人,和我睡过后还想去找别的男人? 看来我要让全天下都看看,敢靠近你的男人会有什么下场! 两人还没走出听雪,院落外响起江荀攸爽朗的声音:“碧玺你去通传一声,我和云舒姐姐来了。” 又有客人到? 玉暖暖无奈耸了耸肩,看来美食吃不成了。 言斐并不在乎能不能吃上大餐,想到三个女人家长里短闲聊他就头痛,干脆飞身越出听雪来个耳根子清净。 玉暖暖知道他的个性也不以为意,整理了一下两鬓发丝,她快步走到门口迎接。 “两位姐姐怎么来了?有事叫我过去就行。” 江荀攸抢着道:“现在你才是姐姐!我们俩还不巴巴赶来请安么?” 云舒浅浅一笑优雅端方:“听说今年的倾城雅宴比往年还隆重,我从京都做了几件时新的衣衫和香扇,特意给姐姐送来。” “别别别!你们两个曾是我的救命恩人,什么姐姐妹妹的这么生疏,干脆以后我们都称呼对方小名完事。” 云舒和江荀攸相视一笑。 “好吧,那我以后也称呼你暖暖便是。只是若在人前,还是不能免俗。否则会被他人误会我作为妾侍不尊正妻。” 玉暖暖呲牙乐道:“被人误会?刘月娥吗?她现在被关柴房,我们要不要去看她?” 第一百四十章 猫屎咖啡 江荀攸的个性直爽,她也讨厌刘月娥,想到能去看看落水狗自然跃跃欲试。 然而云舒却是个雍容典雅守规矩的,看出玉暖暖搞事情的心思,急忙摇头:“我们此来是送东西的,暖暖你看喜欢什么先挑了去。其他的,我还要送往各房哪。” “云舒姐,你就是好心,每次有什么好东西都给这个给那个的!”江荀攸不满地抱起双臂,看似抱怨,实则眼神中却含着敬意。 玉暖暖耸肩一笑,她觉得云舒能够直白拒绝自己,正是说明没拿自己当外人。 对于没有亲人的玉暖暖而言,这种“自己人”的感觉弥足珍贵。 “外面冷,云舒姐姐,我们进屋挑去。” 玉暖暖跟着江荀攸叫姐,云舒并未反驳。 三人一同来到屋里吃茶谈天,直到用完午膳,闺蜜聚会这才散场。 客人离去后,碧玺欢喜着蹦跶进屋,她比玉暖暖还高兴。 “夫人啊,您终于有两个朋友了!您可知道,以前的您总是自己一个人待着,碧玺一直很担心的。” 玉暖暖也觉得十分开怀,果然和朋友侃大山是一种幸福的释放。看了看眼前罗裙香扇,她的内心被温暖填满。 “你觉得哪件好看?” 碧玺轻轻摸了两下布料,咂舌道:“啧啧,不愧是京都的东西,真丝滑啊!一件蔷薇粉色娇艳得很,另外一件金黄色泽十分贵气,我看都好看,太难选择了!” “确实,好看是好看,就是颜色都过于亮眼了……” “夫人,雅宴当日你打算穿哪一件?” 玉暖暖摇头笑笑,随之拿起了香扇。 淡雅香气扑面而来,仿佛扇上刺绣的花蝶味道渗透而出,令人闻之心神俱震。 “哇,这柄浅紫色香扇真美!” 玉暖暖扇了两下,觉得这香气堪比巴宝莉香水,简直让人舍不得放下。 “嗯,确实是宝贝。云舒姐姐还真舍得。” “四夫人可是皇后的外戚!家里有钱着吶!” “大家闺秀所以气质不同啊。对了,我做的咖啡还有剩吗?装两罐子给云舒姐姐和荀攸送去。” 听到“咖啡”两字,碧玺一脸嫌弃地撇嘴:“夫人,你确定要把那疑似锅底灰的东西送过去?” “好玩意儿你不懂欣赏!我告诉你,最顶级的咖啡豆,是猫拉出来的屎。那个磨成粉再加点奶和糖,味道绝对香滑丝绒……” “猫屎?” 碧玺展开了想象空间,随即她想到自己曾尝过的咖啡味道,忍不住将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唉呀妈呀,忍不住了!” 碧玺捂着嘴巴奔出去,差点将门外的大饼撞个肚皮朝天。 若是平时摔倒,大饼总会装傻充愣地嚎上两句表示“我还是个孩子”。可此时他却忽闪着可爱的圆眼睛,一张小脸兴奋莫名。 玉暖暖刚要嘱咐弟弟别乱跑,这娃已经快速转身跑没了影儿。 她哪里知道,大饼方才在仓库打翻了咖啡粉正想来赔罪,此刻听了猫屎咖啡的典故,熊孩子立刻有了鬼主意…… 第一百四十一章 棒打落水狗? 自从言斐遇难离世后,玉暖暖终于过了几日风平浪静的好日子。 这些天除了和云舒、江荀攸喝茶聊天打发时间,便是四处晃悠了解府中内务的管理情况。各房管事也都事无巨细将日常事务上报给她裁夺,原本凄凉的听雪小院也终是得到关照,近日被抬来了不少盆栽绿植。 玉暖暖倒是心心念念起言斐所居晴岚轩的梅林,尤其想到那点点红梅……她总是忍不住想笑。 若是有一日能完全成为言府话事人,她必定将听雪也种满梅花! 权力可以造就气质,不过短短数日,玉暖暖真有了几分言府正夫人的派头。 眼看明天就是倾城雅宴的日子,玉暖暖想起被困柴房的刘月娥。 虽然她并不屑于棒打落水狗,但不管怎么说,平日里这刘月娥作威作福过于嚣张,现在饿了这么些天,她去“探望”一下总是“姐妹”情分吧? 本想找江荀攸同去,但想到端庄的云舒不会喜欢两人惹是非,她便只身前往。 命令碧玺提了食盒糕点,玉暖暖踱着方步背着手,神气十足地晃悠到言府深处的柴房。 这种地方,玉暖暖还真没来过。 柴房四周是奴仆使用的茅厕,那味道…… 玉暖暖捂住鼻子蹙起眉,想到刘月娥毕竟从小身娇体贵的,不用说别的,就放在这里闻了好几天粪味儿恐怕也够她受的了。 未等玉暖暖推门走入,柴房内忽地传来叫骂声。 “我不是让你偷偷带点吃的来吗?你怎么又是空手?我这几天除了稀粥什么都没吃过,饿死了!” 呦,这刘月娥只喝粥还这么中气十足有力气骂人? 脾气坏成这样,恐怕下次丫鬟也不理她了。 玉暖暖边想边从窗户缝隙往里瞧,可让她惊讶的是,被刘月娥训斥的并非丫鬟,而是脸色发青的秦雪落。 李遥希也站在旁边,见刘月娥骂人,忍不住开口:“二姐,七妹妹是担心你,这才拉我来看看。你怎能上来就骂她?需知,婆婆已经通传下去,除非夫人原谅,否则谁也不能给你送吃的。我们偷偷来此已经是顾及姐妹情分了,谁敢违拗婆婆的意思?” 秦雪落依旧沉着脸低头不言语,刘月娥却虚弱地想要站起,只是饿得腿脚发软,她又跌回草垛上。 “什么夫人?你叫玉暖暖那小贱人夫人么?你们怕她干嘛?尤其是你,秦雪落,你什么身份不知道吗?当年若不是我一力举荐,你能有机会嫁入言家?你们家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你竟和我说怕玉暖暖?吃里扒外的东西!” 李遥希本就是个直性子,她与秦雪落交好这才陪同过来,此时受不了刘月娥的臭脾气,一甩脸子转身道:“七妹我们走!不要理会这种人了。就算她真是被玉暖暖陷害的,也是咎由自取!” 秦雪落却低着头不动弹,李遥希看了,恼怒地问:“你到底走不走?” “我……” “算了,你不走我走!我可不想受她的气!” 李遥希怒其不争地跺了跺脚,立刻气鼓鼓的离开。 偷看到这三姐妹的反目戏码,玉暖暖感到兴致盎然,她干脆和碧玺开起赌局。 她们堵的,正是秦雪落最终会不会拿吃的给刘月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反目的姐妹 气走李遥希,柴房内只剩下坐在稻草上虚弱喘息的刘月娥以及…… “二姐,你嚣张跋扈了这么多年,不累么?” 本应低眉顺眼站那挨骂的秦雪落忽然变脸,五官挤压成狰狞表情,秦雪落走到刘月娥身边蹲了下来。 “我家条件是不好,也确实多亏了你在老夫人面前的提携我才能嫁入言府,甚至有了今日的地位。但我此时已不是你家账房的女儿了,我是言府七夫人!” 不仅刘月娥震惊地瞪大眼睛没反应过来,就连玉暖暖也对这剧本走向有些蒙。 不对啊,今天我才是来棒打落水狗的那个啊? 怎么我还没开始,已经有人赶在我先? 旁边碧玺竖起拇指晃了晃,显然在称赞秦雪落变脸的牛逼。 看来赌局的结果两人都没猜对。 玉暖暖唏嘘的摇了摇头,果然,做人平时不能太狂妄,刘月娥其实不算真正阴险的坏人,只是她性格嚣张得罪太多人而不自知。 原来有老夫人这个大靠山罩着,众人都忌惮她几分不想得罪,现在有了机会还不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玉暖暖正感叹人情冷暖,柴房内的刘月娥回过神,她忍不住暴脾气,一口唾液啐在秦雪落脸上。 “呸!你就是我家奴才的女儿,一日是,永远都是!平日里对我毕恭毕敬大拍马屁,现在我不过暂时失势,你就敢露出真面目了?婆婆可是我表姑母,等她消了气原谅我,你觉得你还能在言府待下去?” 秦雪落抹去脸上唾液,眸中闪烁起阴毒的光。 “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吗?往昔你是如何对待玉暖暖的,你自己不知道吗?原本府中四夫人有皇后撑腰是没人敢动的大树,现在玉暖暖不仅成为正妻,也与四夫人交好。你觉得婆婆会顾忌你一个表~~~到不知几层的亲戚而得罪那两位吗?傻!” “怎么不会?表姑母是疼我的!” 刘月娥虽然大叫着反驳,可音色中也透出一丝心虚。 秦雪落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重重抬起:“表个屁!你能忽悠别人,不能忽悠我。婆婆根本就在凤凰县没有亲戚,你们家不过是婆婆刚来此地时租房给她的房东!我早就从我爹那里听说了,什么表姑母,不过是你们家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 听到房内两人对话,玉暖暖大感意外。 原来婆婆并不是本地人么? 那婆婆一人独自带着言斐跑来这穷乡僻壤是为了什么? 还在寻思原因,碧玺已经急促拉着她的衣袖让她往里边看。 里边的刘月娥和秦雪落不知何时已经互揪头发打了起来。 本来嘛,刘月娥体态丰腴很有力量,但连续饿了几天,她不仅人瘦了一圈,四肢也有气无力开始发软。 此刻与瘦小的秦雪落互殴,虽然她块头较大,但两人也斗了个半斤八两。 玉暖暖忍住爆笑正考虑要不要进去,可另外方向传来熟悉的咳嗽声响。 嗯?宝莹怎么也来了? 不过是关了一个刘月娥,看来这位二姐平时得罪的人还真够多的! 第一百四十三章 泼妇打架 宝莹走入柴房,看到刘月娥和秦雪落满头稻草衣衫散乱的样子,急忙冲上去拉架。 可她本就比秦雪落还瘦,加之肺痨缠身体弱不堪,被那两人一撞差点四仰八叉摔倒。好在此时又有人进门,那是给刘月娥送粥的丫鬟。 只是丫鬟被宝莹一撞之下托盘飞出,随着“咔嚓”声响,碗碟碎裂白粥溅了一地! 眼见自己唯一能果腹的白粥洒了,刘月娥再也顾不得和秦雪落打架,她端起碎片,急忙就将上面仅剩的那点儿往嘴里塞。 刘月娥怎么说也是本地大户家的小姐,正是从小娇生惯养才让她未经挫折脾气嚣张。此刻竟然饿到这步凄惨田地? 不仅房内的几人默然不语,就连窗外的玉暖暖也有些怅然。 碧玺开始同情刘月娥,她悄声伏在玉暖暖耳边:“夫人啊,我看这二夫人教训也够了,挺可怜的……” “你不气她踢伤你的事儿?” “唉,都过去那么久了,碧玺早就忘了。更何况,碧玺生来就是奴婢,被主子打几下骂几下又有什么所谓……” 听到这话,玉暖暖恼怒地拉住碧玺手腕:“你不许这么说。我并未当你是奴婢,你在我心里就是我妹妹,别总妄自菲薄。” 碧玺圆圆的眼睛涌动起泪花,她小嘴一咧,眼看就要感动地开哭。 玉暖暖急忙按住嘴巴这才免得小丫头暴露行藏。 两人低声交谈错过了柴房中的对话,玉暖暖再次注意里边的时候,发觉残留白粥的碎片已经被秦雪落抢在手里。 宝莹正捏着碎片另一端想要夺下,但秦雪落方才与刘月娥打红了眼,此刻连宝莹也不给面子。 争抢中宝莹轻呼一声终是放开,似乎她的手指被割伤了。 “三姐,对不起!不过今日我一定要出出这口憋了多年的恶气!” 发丝散乱的秦雪落从地上抓了一把黑灰掺入白粥,随即她用肮脏的手指搅动了几下,这才将碎片递到刘月娥面前。 “不会有人给你送吃的。现在你能吃的只有这点粥了,要不要饿死,你自己抉择。” 狞笑着说完这话,秦雪落还不忘啐了一口唾液在粥里。她是在报复刚才刘月娥吐她一脸口水的仇。 刘月娥气得差点翻白眼,但虚弱的喘息下,眼中那夹杂黑灰与口水的白粥还是有极强诱惑力的。 不吃,就会死。 从未受过如此虐待的刘月娥悲从中来,这一刻,她真的对平日里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些后悔了。 “哇”地一声,这个女人……竟然孩子般大哭起来。 刘月娥的反应让人大跌眼镜,显然在场诸人都没料到。 宝莹似乎于心不忍,她用手帕按住自己受伤手指,嘴上劝道:“七妹你今日属实过火了。现在二姐应该知道错了,这粥还是不要喝了。等会儿叫人禀报婆婆,就说白粥打翻再上一碗就是了……” 哪知劝慰之言还未说完,刘月娥却硬气地抢过那碗“加料”粥,一边嚎啕大哭着,一边愣是将那东西喝了个底朝天! 第一百四十四章 也是个爽快人 若是换了其他人,听到宝莹做主可以换一碗干净白粥,恐怕没人会硬着头皮灌下这碗恶心吧啦的东西。 玉暖暖扪心自问,若是易地而处,她可会毫不犹豫地“干粥”? 恐怕,也是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儿的…… 此时刘月娥明明在嚎啕大哭,不知怎地,她倒有些佩服起对方的勇气了。 连这哭喊之声,也没有一丝告饶示弱的意味,反倒更像刘月娥对于内心愤怒的宣泄。 明明是不友好的敌人,可面对刘月娥这样的人,她竟然恨不起来,最多是不喜欢而已。 反观宝莹,看似是个温柔贤淑的大姐姐,内里才是真正的顶级绿茶。 看了半天戏,玉暖暖总觉得宝莹这个绿茶本茶不会如此好心,宝莹来此,定然有着什么目的…… 只是无论翻来覆去怎么想,此刻她都想象不出。 柴房内刘月娥吃完东西依旧继续大哭,目睹这副惨状,宝莹尴尬起来。她拉了秦雪落,两人终是默默离去。 秦雪落也算积压多年的怨气得报,即使刚才的扭打形象狼狈,却能看出她的开心。 随着刘月娥的哭声渐歇,宝莹、秦雪落以及送饭丫鬟都走得远了。 玉暖暖探头看了看,见刘月娥窝在稻草上双手掩面抽泣,这才咳嗽一声缓步入内。 刘月娥一惊抬头,发觉是最大仇人玉暖暖到了,先是露出绝望神情,可很快,她便擦干泪痕扬起下巴。 “你也是来羞辱我的吗?哼,虎落平阳被犬欺,刚才我已经见识过了。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不怕!” “啧啧,二姐你还真是女中豪杰,不屈服的个性我倒是真佩服。”玉暖暖竖起大拇指给了赞,这话倒是真心的。 刘月娥自然以为她在嘲讽,但经历了刚才的心境转变,这一刻的刘月娥竟显出一丝落寞孤寂的表情。 “之前我故意找你茬儿是我不对。还有她……” 刘月娥看了一眼碧玺:“虽然你是丫鬟,但我也不该踢你。不过,玉暖暖啊,我不怕直白告诉你,我还是讨厌你!很讨厌!” 仔细观察刘月娥发红的瞳仁,玉暖暖看出对方的话出自真心。 看来刘月娥是真的讨厌自己,但也仅仅是讨厌。 她没想到,刘月娥除了小姐脾气倒也是个爽快人,这一点简直让她刮目相看了。 “放心,我也不喜欢你,咱们彼此彼此。不过之前的事既然你承认错误,我和碧玺就原谅你了。” 玉暖暖向碧玺挥了挥手,碧玺从臂弯卸下食盒,打开放到刘月娥面前。 “婆婆曾有令,除非我原谅,否则不给你白粥以外食物。现在我亲自给你送外卖,想来婆婆不会生气的。吃吧!” 刘月娥看着面前的红烧蹄髈、四喜丸子、清蒸大虾……她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 明明瞳孔燃烧着对于食物的渴望,然而她狠下心来扭头拒绝:“不用你可怜,我不会感动的。” 玉暖暖故作惊讶地凑到近前:“不敢动?那你眼角的泪花是什么?难道刚才自己饿的哭了?还是在我来之前有人欺负了你?”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谁想毒杀刘月娥? 玉暖暖这么说,一是为了激将令刘月娥吃下食物欠自己人情,二嘛,是想试探一下刘月娥表现出的骨气。 心思细密的玉暖暖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刘月娥此时不食嗟来之食的勇气,会不会是早已发觉自己在窗外窥探所以故意假装的? 其实,聪明人往往想的多,活的累。 刘月娥这样傻乎乎直肚肠的,反倒人生会轻松很多。 明明她早已擦干泪痕,此刻被玉暖暖带节奏,刘月娥急忙伸手摸向眼角,嘴里还嘀嘀咕咕道:“我没有,我才没有被秦雪落欺负……” “哦~~原来是秦雪落欺负你了!” 碧玺看到夫人戏弄刘月娥成功,忍不住扑哧一笑。 刘月娥回过神,立刻暴怒道:“原来你故意嘲笑我?你带来的什么破玩意我都不会吃!” 怒吼完这句,刘月娥推开食盒背朝墙壁躺了下来,俨然一副傲慢赶客的架势。 其实刘月娥吃不吃东西并不重要,玉暖暖发觉了此人的真实秉性倒是有些开心。眼神示意碧玺收回食盒,两人施施然离去。 走出很远,碧玺这才追上玉暖暖询问:“夫人,不让二夫人吃东西吗?她再熬两天恐怕身子要受不住的。” “放心。明日就是倾城雅宴,我会以参加宴会的名义求老夫人放了刘月娥。一来我可以在言府博得贤惠名声,二来,此人秉性不算坏,现在惩戒也够了,想必以后她会乖乖做人吧。” 刘月娥虽不是言母真正的亲戚,但两人多少有些渊源和情分在的,有玉暖暖求情,言母自然放了刘月娥出来。 翡翠领命而去,可过不多时她却急匆匆奔了回来。 “老夫人不好了!二夫人出……出事了……” 玉暖暖替刘月娥求情后,正被言母留下来吃茶嘱咐明日宴会上的注意事项,看到翡翠脸色焦灼,好奇问道:“不要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二夫人……二夫人病重昏迷不醒!” 言母的眉间掠过忧色,虽然她误会刘月娥是设计陷害玉暖暖的人,但情分在那儿总是于心不忍。 “暖暖,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就算言母不说,玉暖暖也是要去的。因为此刻她比谁都惊讶。 她离开柴房不过一两个时辰,当时刘月娥明明生龙活虎的,甚至还与秦雪落扭打撕逼了一番,怎么转眼就病重昏迷了? 内心生疑,她跟着言母匆匆赶到柴房。 琉璃作为医者,此刻身在现场为刘月娥诊脉。旁边打碎的粥碗碎片犹在,看起来自从玉暖暖走后无人来过。 “怎样?月娥得了什么病?” 琉璃沉吟一番这才俯身回禀:“老夫人,二夫人并非得病,而是中了毒。” “毒?” 言母吃惊之余脸现怒色:“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想毒杀月娥?”说完这话的第一反应,她立刻望向玉暖暖。 诚然,在言母眼中,玉暖暖本就与刘月娥不和,这次更是刘月娥想要陷害玉暖暖在先。 玉暖暖居然不计前嫌好心来求自己释放刘月娥? 此刻想来,于理不通。 言母的疑惑自然是其他人的疑惑,闻讯赶来的侍妾们此时也都视线集中在玉暖暖身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石二鸟之计 玉暖暖是聪明人,聪明人过的心累也是有原因的。 此刻她的脑海里瞬间罗列出几种可能。 其一,自己走后有人偷偷来此下毒害了刘月娥。 其二,刘月娥自导自演,假扮有人毒杀以此诬陷自己害人。 除此以外,还有第三种可能…… 沉吟未决,李遥希已经指着秦雪落揭发:“七妹,你不会这么狠心吧?难道是你方才与二姐吵架愤恨难平,所以干脆下毒想杀她?” 秦雪落脸色大变:“李遥希你什么时候和玉暖暖沆瀣一气了?我怎么可能想要害死二姐?就算我和二姐发生争执,我也不会想要她的性命,毕竟我爹还在二姐娘家讨生活……” 言母的眼眸瞬间幽暗:“到底怎么回事?你何时与月娥发生龃龉了?” 言母厉声质问,没人敢撒谎骗她。 秦雪落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李遥希便叽叽喳喳将她所知晓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 秦雪落吓得双膝跪地直磕头:“婆婆信我,我真的没有下毒!方才三姐中途来了,后来是三姐和我一起离去的。三姐能作证,我真的没有!” 言母望向宝莹,宝莹又咳又喘折腾了好一会儿,这才顺过气来。她柔柔地说起目睹的经过,并将送粥的丫鬟召唤来作证。 可听完几个证人的证言,言母却眼神闪烁地盯着秦雪落:“你碰过月娥的粥了是不是?你不仅撒了黑灰,还用手指搅拌,甚至吐了一口痰?哼,好大的威势啊!” 秦雪落情急下自爆劣迹,此刻听出言母发怒了,只能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是我不对,是我猪油蒙了心想要出口气,但我真的没有下毒害二姐!若是二姐死了我被怀疑是凶手,我爹恐怕也要受到拖累,我怎会这么做?” 秦雪落这话有几分道理,言母深知她与刘月娥的关系,微微沉吟,言母转向送饭的丫鬟。 “你,送粥的路上,可还有其他人碰过这碗粥?” 那丫鬟看着年纪幼小,穿戴上就是厨房粗使的丫头,此刻被威仪的老夫人瞪着,她唯唯诺诺道:“没有……路上没遇到人……” 言母蹙眉:“这么说,能做手脚的只有煮粥的时候……” 哪知丫鬟还有后话:“唯有三夫人与七夫人夺粥的时候,两位夫人碰过……吧?” 若这话是个精明丫鬟说出,众人反倒会疑心是否有什么言外之意。 但这个送粥丫鬟实在太小了,看起来不过八九岁年纪,长得又是老实巴交,实在不像意有所指的聪明人。 玉暖暖想起,宝莹撞碎粥碗到与秦雪落夺粥这段时间,正好是自己和碧玺偷偷讲话的时候。当时柴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没看到。 若小丫鬟讲的是真的,那么白粥中出现毒药的情况便是方才自己所想的第三种可能。 其三,正是有人在白粥下毒后等待毒发,趁机在言母面前揭穿秦雪落与刘月娥的争执。 这是为了要陷害他人,显然,下毒之人的目标并不是我。因为那人并不知道自己也曾到过柴房。 如此说来…… 玉暖暖目光警觉地在宝莹与李遥希脸上流连。 想要毒杀刘月娥并陷害秦雪落,同时一石二鸟除掉两人的家伙,到底是哪一个? 第一百四十七章 雅宴前夜的阴霾 玉暖暖想到的,显然言母也想到了。 她看了看李遥希又扫了几眼宝莹,容色阴沉地向琉璃问道:“怎样?月娥可还救得回?” 琉璃正在用银针拔毒,直到施针完毕他才回道:“二夫人所中者,是寻常容易买到的蛇毒。这种毒性不难解,琉璃已经拔毒干净,二夫人很快便会醒来。只是……此毒过于寻常,恐怕想要追查来源也不容易。” 言母冷峻的目光罩向有嫌疑的两人:“说吧,是你们其中的哪一个所为?” 听到这话,宝莹和李遥希都吓得不轻,宝莹率先跪下哭道:“婆婆,宝莹冤枉啊!宝莹与二姐无冤无仇,毒杀她做什么?” 李遥希直接叫嚷起来:“我才是冤枉的好吗?我和她们关系向来挺好的,我干嘛要害她们?” 言母冷哼道:“争权夺利?除掉眼中钉?哼,无论怎么都好,就算是斐儿不在了,你们也还不消停,总要搞出点女人的嫉妒才罢休嘛?” 云舒和江荀攸原本一直在旁没言语,听到言母的话牵扯到府内各房的争斗上,她们两个也站不住了。 江荀攸摆了摆手主动撇清关系:“反正这事和我没关系!婆婆,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舒则哀叹一声行了个万福,随即她替那两人求情:“婆婆,想必这只是个误会吧。三姐和六妹向来都和和气气的,不见与二姐她们结仇。就算真有什么嫉妒怨恨,也不至于要其性命这么过分。搞不好,是柴房不干净引来毒蛇,二姐偶然被咬而已。” 云舒果然聪慧,这一可能就连玉暖暖都没想到。 言母疑惑地点了点头,立刻叫人翻找柴房。 玉暖暖不知背后作乱的是谁,加之云舒的推测不无可能,于是顺着云舒的话也赞同蛇咬的猜测。 言母虽然心中猜忌起宝莹和李遥希,但毕竟没有证据,顺台阶而下,她打算暗暗查明再说。 吩咐下人将刘月娥抬回房中静养,言母气鼓鼓的走了。其他人脸色各异显然都很狼狈。 宝莹梨花带泪的谢过云舒,看样子好像真不是她干的。 但说实话,在玉暖暖的印象中,李遥希直爽,这种事倒是唯有宝莹干得出。 直到大家全都散去仅剩姐妹三人,玉暖暖这才拉过云舒手掌叮嘱:“云舒姐姐,你小心点宝莹。那个绿茶不简单的!有一次我差点让她阴了。” 云舒好奇地问道:“何为绿茶?是我们平日喝的茶水?” “啊,不是不是。绿茶者,其实是绿茶婊简称。一般说的是外貌清纯脱俗,在人前装出楚楚可怜、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则背后善于心计的阴险女子。” “这又是你们家乡的方言?” 玉暖暖打哈哈道:“对对对,就是我家乡的一种称呼。总之啊,姐姐小心她就是了。” 云舒恬淡一笑并不在意:“莫要猜忌别人,也许只是你误会哪?我们做好自己本分就是了。明日我们三个赴宴同乘一驾马车好了,早起时,我们来找你。”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宴会开场 倾城雅宴当日。 玉暖暖作为言府正妻,自然要率领言氏这一名门望族参加顶级盛宴了。 特意早起了一会儿,碧玺美滋滋地拎着云舒送的两条衣裙让她选择。 可玉暖暖左看右看最后摇头:“我还是穿那身锦缎暗纹的烟罗裙吧,斗篷就披老夫人赏赐的那个即可。” “啊?好不容易有机会艳压群芳诶,夫人您干嘛还穿得这么朴素?按照习俗,冥婚拜堂后已经可以不穿孝服了。” “我是个未亡人身份,要艳压群芳干嘛?”玉暖暖自己翻找起白色长裙穿戴。 “夫人,倾城雅宴上哪一个夫人小姐不明里暗里比美赛艳的?就算您不需要寻找未来夫君了,但在城中博得美名总没啥不好的吧?” 玉暖暖无奈笑笑,碧玺还是年轻啊,所以才将这种装逼露脸的机会看的很重。 她却不一样。 不是说不喜欢那种站在巅峰的感觉,只是她现在的目的是回家。 回家的前提是魔术重现。 也正是因此,她在倾城雅宴上的目标就不是扬名赛艳了,而是如何能为言家争光博得言母欢心。 玉暖暖深知,自己作为言斐的正室,毕竟刚刚死了老公。如果打扮得花枝招展参加瞩目的盛会,难免被人嚼舌根议论。 云舒姐姐也是心疼自己才给了如此好看的衣裳,可惜了,姐姐单纯,没有想到如此深刻的问题。 玉暖暖也不向碧玺多解释,虽然衣着素雅,但她倒是拿起云舒送的淡紫色香扇放入怀中。带着这个,她总觉得好似喷了巴宝莉香水。 其实玉暖暖本就生得清丽脱俗很纯的样子,与其穿戴明媚艳丽的色彩,她反倒更适合一袭白衣宛若仙子。 收拾妥当,玉暖暖没等云舒她们来找,已经带着碧玺往清雅阁走去。 江荀攸的丫鬟站在门口,看起来这个直爽姑娘已经早到了。 玉暖暖进屋时,发现云舒一头乌黑长发披散床沿,对方根本还没起床。 “姐姐怎么了?” 玉暖暖担心地走近,却见云舒脸色苍白十分憔悴。 江荀攸抢先道:“云舒姐月事来了,肚子痛!” 玉暖暖的身体也有痛经问题,她对此深有体会,急忙叫人多弄几个手炉来放入云舒被中。 “姐姐你要保持腿脚的温度,这样肚子能舒服点。” “谢谢暖暖关心,我已经叫人弄了姜汁暖身……只是,我的肚子太痛了,今日的雅宴恐怕不能去了……” 说到这里,云舒难过地看着玉暖暖突然问道:“暖暖,你怎么不穿姐姐送的新衣?是不喜欢么?” 玉暖暖急忙摆手:“不是不是,只是……新衣出门时弄脏了,来不及清洗只好穿了另外的衣裳。” 玉暖暖也不知道自己为啥没说时候。 可能内心深处觉得,像云舒这样的大家闺秀就在乎这些芝麻绿豆小事。她怕对方多心这才没敢直说。 云舒释怀地点头:“你啊,还真是粗心。宴会我不能去了,妹妹可要万事小心。荀攸,暖暖交给你了。” “放心,有我江荀攸在,没人敢欺负暖暖!” 江荀攸拍起胸脯打包票,云舒这才放心地吁出一口长气。 玉暖暖和江荀攸辞别云舒离去,望着两人的背影,云舒无奈地躺了下来。 身边丫鬟疑惑道:“夫人弄脏新衣,难道是两件新衣都弄脏了吗?” 云舒的视线定格在虚空一处,脑中不知想着什么,口中却淡淡回答:“是我思虑不周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翻车 冬季已至,万物萧飒。道路两旁的树木早已败落,就连田埂里的土地都被冻得硬邦邦。 玉暖暖曾根据血煞国天气判断,此地换成现代的地理,大约等同于北方城市。 江荀攸未因凋零景色而悲情伤秋,她一甩马鞭向前疾驰,飞扬的脸容上神采奕奕:“看天色,可能要降下初雪哪!到时候云舒姐姐好了,我们三姐妹一同堆雪人,暖暖你说好不好?” 玉暖暖原本心情有点不佳,此刻受到江荀攸豪迈之情的感染,她耸肩笑笑:“好啊,到时候你站在雪地里当人偶,我和云舒姐用白雪将你裹起来。待到有人路过时,你蹦出来吓唬她们才好玩!” 江荀攸听了眼睛发亮,于捉弄他人一途,玉暖暖和她的性格倒也相似。 只是想到云舒,江荀攸微微摇头:“我看够呛,这种事,云舒姐才不会同意哪……” 两人正说笑着,却觉脚下不稳,车身猛颤。 此时碧玺还有江荀攸的丫鬟同在车内,言斐则由于护卫身份骑马随行。 感受到危机,玉暖暖急忙拉住门框稳定身体,但木制马车过于脆弱,车轮子飞出导致失衡过甚,马车竟然瞬间侧翻了! 江荀攸身负武功又在车厢外,自然没有摔到她,可里边的人就惨了。 言斐第一时间已经出掌拍碎车厢救人,玉暖暖倒是被他及时拉了出去,但碧玺和另外的丫鬟却大叫一声摔下车。 言斐揽住玉暖暖纤腰顺势推给江荀攸,一双深邃星目瞪着远处,其中放射出灼灼寒芒。 “你看着她。” 无限煞气、无限冷酷地说出四个字,言斐已经化作白影向树林深处追击。 玉暖暖此刻顾不上别的,发觉碧玺哎呦啊呦揉着脚踝,急忙奔过去询问:“这么了?受伤了?” 碧玺痛的眼圈通红,玉暖暖急忙让碧玺坐在枯草里,甚至动手脱下对方鞋袜查看,发觉只是普通崴脚这才放心地呼出一口长气。 “没事,扭伤了。回去敷点药就好了。” 江荀攸惊讶于玉暖暖如此关心一个丫鬟,她还在长大嘴巴发傻,却见玉暖暖目光阴沉地望了过来。 “人为的?” 江荀攸被这眼神吓了一跳,并没有反应出这话的意思。 玉暖暖的声音更沉,她紧紧盯着江荀攸再次问道:“马车被破坏,是有人故意的?” 江荀攸一惊回神,她首次看到娇弱的玉暖暖流露出如此神情,不禁有些紧张。 “确实,方才翻车时我也看到一条黑影掠过,想必寒护卫正是追那人去了。暖暖,你别太往心里去……” “能不往心里去吗?这人破坏马车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我们参加倾城雅宴。” 玉暖暖本是没什么气性的人,但今日之事,却不由得她不生气了。 有人嫉妒她想阻碍她代替言家露脸,这件事她也理解。女人的攀比妒意是最可怕的。 但幕后之人使用的方法,却是她最不能容忍的! 破坏疾驰马车,轻者令人受伤,重者能够丧命。 对方不择手段弄断车轴,根本没有顾及人命,现在碧玺扭伤脚踝都是万幸。 伤害她的朋友,比伤害她自己还让人无法忍受! 第一百五十章 她就是我家亲戚啊,怎地吧? 江荀攸也是个侠义心肠的,但毕竟她是大户人家小姐出身,实在无法理解玉暖暖为何会这么在意一个小丫鬟。 虽然思想上无法理解,不过看出玉暖暖是真的怒了,她同样决定帮助朋友找寻幕后黑手。 “这样吧,我们先想办法送碧玺回府,然后我再陪你前往雅宴。总之,今日就算是掀翻雅宴掘地三尺,我们也要找出是谁干的!” 玉暖暖感激地望向江荀攸,但理智告诉她,荀攸这样执拗的个性反倒容易落入阴谋的毂中。 正低头寻思幕后黑手会是谁,身后得得得马蹄声响,刺耳的车轱辘摩擦声传来。 一驾华丽的马车停了下来,车上传来熟悉的嘲笑:“呦,这不是‘姐姐’么?你这是发生什么事故了?怎么搞得如此凄惨?” 回头,玉暖暖见到秦雪落尖酸刻薄的嘴脸。 以往这个女人就算心里不爽玉暖暖,表面也还会装装客气。可自从柴房与刘月娥撕破脸,秦雪落好似彻底放飞自我了。 与其同车的人拉了拉秦雪落衣袖,随即客气道:“姐姐这是车子坏了吗?要不和我们坐一车好了。” 说话的人却是宝莹。 想必那日两人一同被言母怀疑是下毒的主使者,所以反倒让她们结成牢固的阵营? 但在玉暖暖心中,宝莹是个危险敌人。尤其刚刚被人破坏车轮子翻车就碰上这种顶级绿茶,可见此事的幕后主脑已经昭然若揭了。 宝莹是想找机会和我同路?目的是什么? 眼珠转了转,玉暖暖忽地笑道:“既然七妹妹如此大方,那姐姐我也不客气了。碧玺脚踝受伤,麻烦两位妹妹下车,让荀攸的丫鬟先送碧玺回言府休息。”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都是一呆。 无论是小姐还是丫鬟,都无法理解玉暖暖对卑微奴婢的关怀备至? 碧玺眼眶红红的,急忙摆手:“碧玺哪能和各位夫人比啊?夫人们参加宴会要紧,碧玺不过是个奴婢,没事的,让彩儿姐姐陪着碧玺慢慢走回去就行!” 秦雪落夸张地吐了吐舌头:“夫人啊,难道碧玺是你家亲戚吗?你竟然把我们轰下车专门送她回去?” 玉暖暖笑得人畜无害,但那眼眸却满溢着锐利的坚定:“是啊,碧玺就是我家亲戚啊。她是我的义妹,怎地?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令众人都是一噎,碧玺明显一副自己都不知道的惊喜。 玉暖暖勾了勾手指示意秦雪落下车。 正夫人有命,秦雪落不情不愿也只好听从。 宝莹倒是神态如常地微笑走下,一点没显出不高兴的样子。 “宝莹真是恭喜姐姐了。碧玺跟了姐姐才一年,姐姐就待她如此,其他丫鬟还不知怎么羡慕哪。” 玉暖暖摆出不好意思的小表情,方才的幽暗似乎未曾出现过:“宝莹妹妹身体不好,如今要陪我一同走到百花园,可千万不要在心中责怪我。” 宝莹和蔼可亲地握住她的手:“怎么会?宝莹成日里躺着休息,此刻有机会散散步,反倒对身体有益的!” 两人相视一笑,完全是姐妹情深的样子。 不明真相的江荀攸等人,还真以为她们之间的关系融洽。 送走了碧玺的马车,四位言府夫人正要步行前往倾城雅宴会场,哪知岔路小道上又出现了一队驰骋的骏马! 很快,马队已经飞奔而至。 第一百五十一章 痞子蓝染的未婚妻? 十几匹高头大马组成的队伍扬起沙尘一片,玉暖暖等人被呛得咳了起来。 肺部有疾的宝莹吓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咳得脸颊通红差点就背过气。 为首骑马者足蹬鹿皮靴一身骑装打扮,可当此人路过身侧时,玉暖暖看清对方竟是一名女子。 眼见女子就要这般绝尘而去,愤怒的江荀攸一甩马鞭拉住了骏马的后腿。 骏马被阻打了趔趄就要摔倒,那骑装女子却空中一个折转轻轻巧巧落于地面。 女子还未开言,身后的护卫已经一拥而上将玉暖暖、江荀攸几人围在核心。 “你这女人胆敢阻拦我们齐大小姐?不想活了吗?” “齐大小姐?齐大小姐就能吓唬别人不用赔礼道歉?” 玉暖暖听出话外之音,显然江荀攸是认得这位齐大小姐的? 骏马上的齐大小姐原本容貌也算中等偏上,只是眉目生得过于尖锐,让人望之就觉得不太好相处。而这位大小姐的表情也狂傲至极,明显是被骄纵大的。 “你谁啊?本小姐又没撞到宝莹,是她自己胆子小吓倒了,与本小姐何干?” 齐大小姐这话透露出她不认识江荀攸,但对宝莹却极为熟悉,不然怎会直呼其名? 果然,宝莹被秦雪落搀扶起身后立刻一脸谨慎地拉了拉江荀攸衣袖。 “算啦,是宝莹自己胆子太小。咳咳……不关齐大小姐的事……” 秦雪落在家里很横,当着外人面却显出胆小怕事的样子:“是啊,五姐,你在京都不知道,这位可是县丞之独女,听说就快与那位蓝染公子定亲了。” 哇喔!原来是痞子蓝染的未婚妻? 这臭小子果然流氓,有了未婚妻还成日里勾三搭四的。 玉暖暖伸手摸了摸下巴,她觉得此刻正是仔细观察绿茶本茶的好机会。 看这宝莹表现出的柔弱矫情样儿,啧啧,若不是自己知道对方一肚子坏水,肯定也会上当受骗。 江荀攸的个性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她轻轻拂开宝莹,随即用马鞭对准齐大小姐鼻子:“齐敏,你爹既然是县丞,你更应该以身作则不能欺负百姓了。现在你撞了人不道歉,简直给齐县丞丢脸!” 听到这话,玉暖暖十分好奇县丞是个什么官。 她穿来古代时间不久,之前一直窝在言府里很少接触外面社会。知道的,不过是县令为本地大佬,其余官吏名称还真的所知有限。 好在秦雪落一心想拍马屁,她的话立刻给玉暖暖解惑了。 “啊呀,五姐。人家齐大小姐的爹主管本县治安吏制的,那可是县令之下最大的官儿了。齐大小姐怎么会欺负百姓嘛!误会,都是误会。” 原来县丞的官职等同于分管公安局的副县长? 怪不得这姑娘横行无忌的,老爹确实算是有实权的主儿。 玉暖暖打量齐敏的同时,宝莹似不想将事情闹大,急忙再次拉住江荀攸:“是宝莹方才自己被石子绊了才摔跤的。都怪宝莹不小心,这与齐大小姐无关。齐大小姐可是前往倾城雅宴会场吗?我们等会百花园见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调虎离山 齐敏高高在上地瞟了瞟几人,慢悠悠地说:“这位手拿皮鞭的,你们既然称之为五姐,难道是言府五夫人么?听说五夫人性烈如火,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 江荀攸气得往前一步,这一回,是玉暖暖拉住了她。 既然是副县长的独生女儿,玉暖暖觉得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反正也没伤到人,何况受了惊吓摔倒的是绿茶本茶,她可毫无为绿茶报仇的想法。 “我们的马车坏在路上。齐大小姐既然同去百花园,您看,能不能捎上我们?” 齐敏嫌弃地瞄了玉暖暖一眼,见其他几位夫人都穿戴得珠光宝气,而眼前这女子一身素白没什么值钱首饰,还以为玉暖暖是哪个夫人的贴身丫鬟哪! 本想一口拒绝的,可转念之间,齐敏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会骑马吗?你们也看到了,本小姐可没带马车轿辇。” 骑马总比用双腿走路强,玉暖暖在现代时曾经跟朋友骑过一次马,感觉好像并不难的。 江荀攸自然会骑,宝莹与秦雪落不敢,她们三人只好共乘一匹由荀攸保护。 其他两个丫鬟宁可动用“11路”也不敢冒险,最后倒是玉暖暖一人独骑了一匹。 齐敏同意让马给言府女眷,无非是想要看到她们骑马时的狼狈样子。误以为玉暖暖只是丫鬟,齐敏根本没拿她当盘菜。 全力以赴奔驰起来,齐敏与江荀攸赌气,两匹骏马默默比起脚程越奔越远。齐府的侍卫自然追着小姐而去,就连言府用脚走路的两个丫鬟也不知何时没了影儿。 当玉暖暖与屁股底下执拗脾气的老马争斗结束时,她惊讶的发现,咦?怎么就剩她一个了? 一个人也还罢了,问题是,她虽然知道倾城雅宴设宴在百花园,可对于路途不熟的她而言,百花园要怎么走? 这一刻,玉暖暖想起寒冰弦,若是二狗在此就好了…… 此时的二狗子,到底在哪里? 言斐追逐破坏马车之人钻入树林,可令他惊讶的是,以他的轻功竟然将人跟丢了? 微微蹙眉,言斐停下脚步。 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萦绕心头,很不对劲! 若方才的黑衣人真是要杀掉谁,那对方应该趁着夜深人静采取破坏马车的行动,既然选择明目张胆,还不如直接亮剑杀人更加简单。 现在这种又暴露出行藏又无法成事的行为,难道是……调虎离山?! 心头大震之下,言斐急忙转身飞奔,可当他回到原地只看到破碎的马车犹在,但玉暖暖等人早已不见踪影。 名为焦虑的情绪涌上心头,言斐急忙查看地面痕迹。让他犹豫的是,除了他们来时留下的轮子印记,还有很多马车和骏马来来往往的痕迹。 这毕竟是官道,各式脚印复杂实难辨认。 言斐微一沉吟,只好挑了其中一组马车轮子追去。此时的他又怎能想到,玉暖暖等一众女子会骑马前行? 言斐费劲巴拉追上前方队伍才惊讶发现,驰骋马上的如玉公子却是户部侍郎潘玄朗。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情场高手 那日玉暖暖表露出打算改嫁潘玄朗的意思,甚至让言斐探其口风。 言斐“在世”时与潘玄朗算得上是好友,两人因一副遗世书稿而结识,后期互相借阅典籍便有了更多交集。 得知玉暖暖的小心思后,他便以送还言斐借阅书籍之名接近潘玄朗。当然,他的可不是真想帮忙倒追美男。 言斐刻意收敛傲慢的态度,两人的关系缓和了几分。 此刻相遇,言斐遥遥望去,洒逸阳光下,潘玄朗容若美玉温雅无双,真是好一位翩翩佳公子! 别说是普通女子了,就是言斐见了,都不得不承认潘玄朗确实对女人拥有极大诱惑力。 有颜,有钱,有权。 沉吟一番,言斐主动迎了上去。 潘玄朗看到他十分讶异:“寒护卫怎么独自一人?暖暖姑娘哪?” 言斐表情冷淡,但语气却不似往昔冷漠:“夫人们一同前往雅宴会场。” 潘玄朗热情地邀约:“既然如此,寒兄与玄朗同去可好?来人,为寒公子准备骏马。” 潘玄朗改口称呼“寒兄”而非寒护卫,可见言斐稍微假以辞色,潘玄朗就已将对方当朋友了。 言斐眸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随即他微微拱手:“既然潘兄如此抬爱,那冰弦便却之不恭。” 道谢之后翻身上马,两位绝世美男就这样并骥而行。 言斐表现得如此“平易近人”自然是有原因的。 “潘兄可曾娶妻?” 潘玄朗没想到言斐会问及隐私,一怔之下还是如实告知:“玄朗并未娶妻,便是妾侍也还没有哪。” “哦?难道是潘兄眼光太高。以至于京都的大家闺秀们都不能入眼?” 潘玄朗白玉脸颊瞬间似火:“哪里是玄朗眼光高?只是玄朗一心为朝廷效力,并没什么心思在儿女情长上,更何况……”随着尾音拉长,他的眼里浮现出疑似害羞的神色。 言斐暗自握了握拳:“潘兄可是有心上人了?” 潘玄朗神态间忸怩起来:“呃……寒兄不愧是经验老道的情场高手,这都能看出来?” 经验老道?情场高手? 言斐听闻微微蹙眉,玄朗这话何意? 他哪里知道,潘玄朗所想,乃是寒冰弦先是与言斐有染,言斐去世立刻恋上浪荡公子蓝染。这不是经验老道的情场高手是什么? 提及爱恋之事的敏感话题,潘玄朗忍不住想起,最近有那么一个清丽少女经常撞入自己脑海。 明明知道那是好友的遗孀,明明懂得两人的身份悬殊,可潘玄朗却无法抑制的想起玉暖暖那绝美身姿! 偷瞄几眼“情场高手”,潘玄朗壮着胆子问道:“其实,玄朗确有喜欢的姑娘了。只是那姑娘身份特殊很难追求,不知寒兄可否传授几招……” “行,没问题。” 潘玄朗没想到寒护卫如此干脆,惊讶下他仔细观察,却见那张雕塑般的脸上浮现一丝迷之微笑。 潘玄朗单纯以为是爱情话题带来的效果,他哪里知道,言斐是彻底误会了! 哼哼,原来玄朗有了喜欢的人? 只要我帮他将对方追到手,玉暖暖这女人想要改嫁的心愿便不可能达成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传授追女攻略 想到玉暖暖要改嫁他人,言斐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当然不会看上那种厚脸皮的女人! 但这女人作为自己的遗孀竟敢产生如此想法? 哼,平时你不是总和我作对吗?真当我言斐吃素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言斐自然想要搞破坏。 听说潘玄朗已有心上人,他开始为其出主意撩妹。 “女人这种生物极为麻烦,想要一鼓作气拿下,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办了她。” 潘玄朗身体一晃差点摔下马背。 “寒兄……你可是认真的?难道你……就是用了这种方式……” 发觉潘玄朗神情古怪地瞄着自己的大腿间,言斐的脸色一绿。 这小子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想什么哪?再次郑重其事地说一遍,我并非断袖。” 口说无凭,显然潘玄朗并不相信:“寒兄说不是就不是吧。不过寒兄的建议实在不妥,这种事……玄朗如何做得出?” 言斐原本这话也近似调侃,他只想潘玄朗赶紧搞定心上人娶回家,免得这小子被玉暖暖惦记。 可潘玄朗的性格本就属于慢热,看来攻略女子不易操之过急。 只不过,言斐根本没有感情经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潘玄朗的经验都比他丰富。 以往暗恋言斐的女子想要表白,只要与其冷若冰霜的视线相接,那些女子最后都将表白言语吞回了肚子里。 潘玄朗却完全相反。他并不像自己所说那么白纸一张,仰慕他的女子络绎不绝,他还是积累了不少拒绝桃花的经验。 此时潘玄朗一脸渴望地等待传授追女攻略,这倒让故作镇定的言斐现出一丝小尴尬。 搜肠刮肚回想看过的戏文话本,还别说,言斐虽然性格冷傲但天生聪慧领悟力极强,哪怕是谈情说爱倒也能胡扯得头头是道。 “增进感情,从书信开始。潘兄你可寻个因由与那女子通信,寄情相思,牵扯肚肠,时间日久必然会暗生情愫。” 潘玄朗听了如同醍醐灌顶:“妙啊!寒兄不愧是个中高手,果然这个方法既风雅,又不失浪漫旖旎。” 言斐抿了抿精致唇瓣,眼神中闪现一丝得意。 对了,就要这样信任我! 祝你撩妹成功,赶紧抱得美人归。 到时候不仅你情场得意,也能让我遂了心意。 两人对这次畅谈都很满意,最初的敌对意识几乎消失殆尽。 只是无法想象,当言斐得知自己传授追女套路即将用在自己老婆身上,将会是何种心情? 追女生这件事上潘玄朗挺急的,刚刚抵达百花园不久,他便找了个凉亭开始写信。 隐晦情书写完开始寻人,他看到了言府其他几位夫人,却唯独没有玉暖暖身影。 继续四下寻找,潘玄朗与花团锦簇戏班子擦身而过,匆忙中他并没发觉,那帮花里胡哨的戏子里有个窈窕身影像极了玉暖暖。 玉暖暖为何会在戏班里? 其实她自己也很懵逼。 与江荀攸走散后,那匹分给她的执拗老马开始耍脾气。 现代的骑马场中,为客人提供的骏马都是驯养温顺的,这匹倔马如何能比?玉暖暖在古代等同于根本不会骑马。 战斗了半天,那匹老马却飞起后蹄作势欲踢,玉暖暖躲避的刹那,老马已经一拐两拐跑了开去。 玉暖暖气得撸起袖子撒腿就追。 老倔马,姐今日和你杠上了! 然而刚追出不远却惊闻女子呼声,随后她悲剧地发现,自己的老马正扑在某女身上猛舔人家脸蛋子!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才少女? 这支路过的队伍在夹道两旁草地上休息。 哪知飞来横祸,一匹破脚老马直扑过来掀翻其中一名女子。 女子只觉带着臭气的潮湿舌头在自己脸颊上来回舔,她恶心得差点晕过去! “救命啊!快把这畜生拉开!救命啊!” 玉暖暖追上来目睹到如此惨状,扮了个鬼脸转身想溜。 “别跑!抓住她!” 有人大叫一声冲了上来,玉暖暖只觉手臂一紧,她被人从后用力拽住了。 “呵呵呵……”玉暖暖尬笑回首刚想和倔脾气老马划清界限,哪知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哎呀妈呀,可找着啦!” 拉住玉暖暖的人大吼一声满脸兴奋,玉暖暖认得她,此人正是戏班子里的化妆师。 化妆师死拽着玉暖暖不撒手:“班主!捕捉到一只活的……啊呸!是找到一个活生生的天才少女!” 天才少女? 现在是在拍什么网球王子电视剧吗? “呃……大姐,那天在戏院我真不是故意捣乱……” 玉暖暖刚想开口解释,戏班的班主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跟前。 老班主气喘吁吁抖着胡子,眼中满是激动、感动、震动的泪花。 “哎呀哎呀,真的找到了!太不容易了!戏班以后就靠你了!” 见玉暖暖挠了挠肚皮一脸懵懂,班主堆出讨好的笑脸夸张地说:“咋地啦?这是肚子饿了?快,把早上打包带来的肉包子端上来!造,可劲造!别客气哈!” 如此“亲切”的口音,让玉暖暖不由自主想起了东北那嘎达。 “麻烦问一句,你们不是因为这匹马舔了人……” “啊?”班主呆呆回头看了一眼。 “啊?”化妆师也呆呆回头看了一眼。 两人忍不住同时问出口:“这马你的啊?” 玉暖暖正想卑鄙地摇头否认,被倔马舔了一脸哈喇子的女子终于被人营救出来。 那女子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液体,撸起袖子就蹦跶过来。 “是你这死女人的马?赶舔老娘的盛世美颜,想变成烤马串是咋地?!” 一股馊味钻入鼻息,玉暖暖嫌弃地捂住口鼻后退两步。 “烤吧,随意。就是这老马脾气臭肉也肯定臭,到时候吃坏肚子可别怨我。” 倔马似能听懂人话,它面向玉暖暖打了几个喷鼻,看那架势完全演绎了“嗤之以鼻”。 玉暖暖忍不住白了它一眼,我可是在救你的老命哪,都不知道感激的? 被扑倒的女子恶狠狠望向倔马,马匹似乎感觉到敌意,可它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仿佛在回味刚才的脸颊滋味。 “什么人养什么样的畜生!看你的死马如此低俗,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女子脸色涨红,她用袖子使劲抹了一把脸上口水,越想越气,她愤怒地从地面箱子里抽出佩剑! 班主和化妆师终于反应过来,他们赶紧拉住那女子。 “红袖姑娘,你和一头牲口生这么大气干啥?” “红袖,这个小姑娘就是那日在戏院进行消失表演的天才少女啊!你不是说寻到她还要拜师么?冲动是魔鬼啊!” “呸!什么天才少女?我先砍了畜生,再去砍了她!” 第一百五十六章 她若来了?台柱还有你什么事 玉暖暖没想到这女子性烈如火,眼看倔马就要变成马肉切片,她急中生智大吼一声:“胭脂!胭脂你这坏马,我不是教育过你,就算你喜欢胭脂的香气也不能随便往美女身上扑吗?” 这话果然令那叫红袖的女子动作顿了顿。 女人都喜欢别人夸奖自己貌美,看来这位也不列外! 玉暖暖咳嗽几下,立刻换上柔弱单纯的表演模式。 “啊呀这位小姐姐,其实我家的胭脂啊,它自小就喜欢胭脂香气。尤其见到绝世大美女薄施粉黛时,它根本抑制不住开心总是往上冲!今日令姐姐受惊,暖暖替胭脂说声对不起可好?” 这匹老掉牙的丑马竟然名叫胭脂??? 班主:…… 化妆师:…… 其他戏班成员:…… “胭脂?就它?”红袖直接表示反胃想吐。 我们的倔马胭脂翻了翻马眼再次打了个喷鼻,妥妥是对周围的鄙视表情在抗议。 玉暖暖看到地上堆着不少戏班的化妆箱,走过去拿起一盒胭脂朝倔马晃了晃。 “胭脂啊,这盒香气浓郁色泽明艳,是你最喜欢的口味了。” 嘿,没想到这马真有灵性! 它好像听懂了玉暖暖的话,甚至能明白玉暖暖是在帮它。 又或者,是这倔马真的是单纯喜欢吃胭脂? 马匹一尥蹶子立刻朝胭脂盒奔来,整盒胭脂顷刻间被它舔光了。 吃干抹净,倔马还长大嘴巴打了个饱嗝,随即晃荡着尾巴一脸满足地趴在草地上晒起太阳! 这顿操作猛如虎,戏班子成员全都脸现惊异。 化妆师搔了搔脑袋对班主建议:“现在的动物太聪明了!戏班子最近业绩一般,咱们要不要拓宽马戏团这条业务?” 化妆师看起来是个傻大姐,自然不会有人将她的话当真。 班主懒得理会化妆师的建议,他满脸逢迎地向玉暖暖努了努嘴:“这才是生钱的金蛋!若是将她拉入我们戏班子,还愁赚不来银子?” 虽然两人故意压低声音,玉暖暖却也听了八九不离十。 嗷~~原来是那日我的消失魔术取得大成功,所以他们想拉我入伙? 心中有了底气,她伸手抚鬓浮现娇怯神情:“加入戏班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位红袖姐姐……有点让人怕怕的……” 可怜兮兮的说着,她的视线落在红袖手中佩剑上。 红袖气鼓鼓地抖了抖剑尖:“是你养的畜生欺负了我!我现在没有宰了它已经算不错了,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委屈?” 班主有心拉拢玉暖暖,急忙夺过宝剑展示起来:“哎呀,不要害怕!这剑只是道具,假的!你看是假的啦!” 他用手捅了捅剑刃,还别说,真的伸缩自如是假货。 “哦,原来如此。暖暖胆子小,不禁吓。若是红袖姐姐总这样,保不齐加入戏班三天就两眼一翻被吓死了。为了生命安全,暖暖还是……” 班主听出她要拒绝,拉住红袖就往玉暖暖面前推:“红袖得罪了你。要不你打两下出气呗?” 红袖气得想要挣脱:“班主啊,我可是咱们戏班子的台柱!你怎么能为这么个女的让我赔罪……” “她若来了,台柱还有你什么事?” 班主瞪了红袖一眼,从那阴鹜的目光中,众人分明看到了只认钱不认人的“真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 加入戏班子成为台柱吧! 红袖大约二十出头年纪,看样子也是个直白莽撞的性格。 玉暖暖仔细观察这女人眉眼,并没有什么特殊印象。 因为那日事出仓促,她的注意力都在如何摆脱言母的事儿上,台上扮演将军的角色到底是武生还是武旦她并没在意。 化妆师想要缓解班主和红袖之间的火药味,急忙道:“红袖的将军扮相谁不竖起个大拇指?就算天才少女加入我们花团锦簇,班主也不会真的不拿你当回事啦!” 果然,这红袖是原台柱的武旦? 怪不得她将我当杀父仇人似的,以为我会抢她的饭碗不成? “红袖姑娘,其实工作中有个强敌是好事啊!你可以将其作为自己的目标追赶,互相激励……” 玉暖暖这话本是好心相劝,可红袖却脸现怒色恨恨道:“要不要脸的?你以为你就比我强了,还叫我追赶你?哼,我不服!有能耐你跟我比一场!” 好心没好报,玉暖暖哪有闲工夫和她扯淡? 翻了翻眼睛转身就走,她不打算理会这帮人了,毕竟参加倾城雅宴要紧。 可红袖却不依不饶直接挡住去路,看那架势不比个高低绝不善罢甘休。 班主舍不得玉暖暖这只会下金蛋的鸡,他点头哈腰赔着小话:“只要姑娘你来我们花团锦簇戏班子,每月的银子多少绝不是问题。” 班主越抬举玉暖暖,红袖看她的眼神越发嫉妒。 化妆师也见缝插针地游说:“暖暖是吧?这一次我们戏班要前往倾城雅宴会场表演,倾城雅宴你知道吧?全是本县的名流参与。若是你能在表演中收获瞩目,搞不好被哪个有钱的世家子弟看上也未可知啊!” 听到“倾城雅宴”四字,玉暖暖惊喜地转身:“真的?你们要去倾城雅宴?” 正好她迷路不知怎么找到百花园哪! 现在跟着戏班子前行还有马车可坐,省下双脚的“11路”何乐不为? 表情转变成美滋滋,玉暖暖应付道:“有没有世家子弟看中,暖暖倒是不在意。只不过听说这雅宴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暖暖还真是很想去观摩一下。至于要不要加入戏班……待观摩之后再做定论?” 玉暖暖的话明显有几分松动味道,班主急忙迭声道好。 即便红袖在一旁气得干瞪眼,玉暖暖还是被人簇拥着坐上了马车。 “胭脂胭脂,来来来,给你好吃的。” 就连她的那匹倔脾气的老马,也被化妆师用一盒新胭脂连哄带骗的上了路。 除了要自动忽略红袖投递的杀人目光,这一路玉暖暖被伺候的都很好。 班主害怕玉暖暖反悔,于是提议一边行进一边装扮正妻,免得到了会场手忙脚乱。 玉暖暖原本不愿意把自己搞成大花脸的,但转念想想,若是被人知道她堂堂言家正妻却连路都找不到,有心人便会大肆宣传从而给言家丢脸。 为了取得言母的信任,如何能在倾城雅宴上表现出自身能力令言母刮目相看? 任由化妆师在脸上涂抹油彩,玉暖暖陷入了沉思。 当她回过神时却惊讶的发现,自己被扮起了男子的小生装扮! 第一百五十八章 钱胖妞 铜镜中的玉暖暖,手拿折扇一身蓝色书生戏服,虽然她对京剧所知有限,但也了解这是生角中的书生形象。 作为化妆师的大姐满意地收好胭脂水粉,点了点头:“嗯,暖暖你长得俊,无论什么扮相都好看。” “姐,你们想让我在倾城雅宴上重演消失魔术?可是那个魔术对场地开阔度、光线、舞台与观众角度等等都有很细致要求,百花园可能够呛。” 化妆师呆了呆:“不能再演一遍?上次你消失后,可是有人出百两银子想要再看的!可惜寻你不着了。” “想要震撼观众不难,我了解场地环境后大概就能知道表演什么类型的合适。反正你们就是想弄点别人没见过的呗……” 两人正在马车内商量表演什么,车身却忽地一震。 玉暖暖第一个反应,不会是车轱辘又掉了吧?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外面响起班主和守门人的对话声:“我们是花团锦簇戏班子的,这是帖子。县尊大人请小的们来为雅宴表演。” 随即传来纸张摩擦声响,显然对方在查验请帖。 百花园已经到了? 玉暖暖将帘子撩开一条缝隙,她看到宽敞气派的园子入口。虽然已是初冬时节百花凋零,但门口的红门石狮都很巨大招摇。便是墙内垂落的枯黄树枝也依稀可见春日里曾经的繁花似锦。 玉暖暖的印象中,既然是世家公子小姐参与的宴会,自然是要在雕栏玉砌的大宅子里举办了。可今日看到眼前园子的墙壁无穷无尽,她才真正明白了,原来百花园其实是座户外公园? 还在左瞧右瞧看个新鲜,戏班子后方传来吵闹声音。 “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挡在本小姐的马车前摆摊? ” 这个讨厌的声音为啥这么熟悉? 玉暖暖探头观望,后方一大帮家丁侍婢拥着一辆马车。马车轿帘开启,露出一张扁平如大饼的脸。 这不是那个太平钱庄的钱胖妞吗? 叫啥来着?钱串子? 由于倾城雅宴是本地盛事,就算大部分百姓没资格参加宴会,但是稍微有钱的也可以买到观仪票入场看热闹。 因此增生出的产业蓬勃发展,仿佛明星举办演唱会,百花园门外满是贩卖零食杂货店的小摊子。 钱钏钏不愧是继承了她哥的嚣张跋扈,不过有人拿着一篮鲜花向她兜售,她则用尖锐的指甲使劲戳了戳买花小女孩的脸! “再不滚远点儿,小心本小姐的马车从你身上压过去。” 钱钏钏教训完毕肥手一挥,那个八九岁年纪的小女孩立刻被她推倒,就连怀中的鲜花也撒了满地。 四周人群都露出不忿神色,但钱家平时为富不仁惯了,此刻他们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小女孩想要捡拾鲜花,可钱钏钏仿佛越是这样惹人愤怒越高兴。她得意地翻着眼睛大声指挥,竟然命令马车从鲜花之上践踏而过! 若是在春夏季节,一篮子鲜花倒也不值几个钱,可此时都快要到初雪时节了。如此娇艳的花朵想要栽培也要耗尽不少心力,小女孩想起母亲定要责怪,悲从中来大哭不已。 如此明显的恶意令群情愤怒,同样,玉暖暖也看不下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没有最美,只有更美 钱钏钏明显欺负人的样子实在招人厌恶,四周百姓终是有胆子大的出言谴责。 可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即便被千夫所指也不觉得丢脸,甚至还自以为长了脸面以此为乐。 钱钏钏就是这样的类型。 她大赤赤跳下马车,狂妄的从钱袋中掏出十几枚铜板抛出,脸上满是得意的兴奋。 “赔钱还不行吗?不知道本小姐姓啥吗?哼,穷鬼!” “啊呀”一声叫喊,是小姑娘被铜板砸到了头脸。 旁边也有几位看热闹的站得太近,他们同样被砸得跳脚。 钱钏钏肥厚的香肠嘴笑得夸张:“你们可要感谢我。快到年下被钱砸,新的一年还愁没财运吗?” 正在欣赏自己引起的混乱,一名书生装扮的少年粉墨登场。那少年脸上似乎涂了厚厚的粉底,一时间根本看不清五官。 钱钏钏想要呵斥,却见少年扬起逢迎的笑,脸上的粉末都因这夸张表情漱漱而落。 “这位美貌小姐,只要你用了我这款胭脂,那绝对是美过如花妹、艳过芙蓉姐,国色天香不能形容你的明艳,倾国倾城不能突显你的美丽!” 乍闻这一长串的恭维之词,钱钏钏不由暗暗得意,只是怎么这内容有点怪怪的? 旁边看热闹的百姓忍不住发出灵魂三连问。 如花妹、芙蓉姐? 是哪一大国的美人吗?他们怎么没听过? 那书生扮相的少年凑得更近,与此同时,对方从怀中掏出一大盒香气扑鼻的胭脂来。 钱钏钏撇了撇嘴:“哦~原来你就是个卖胭脂水粉的货郎?干嘛化成这副鬼样?赶着投胎当小鬼吗?” 钱钏钏只要张口说话就是难听至极,恶意似乎侵入骨髓,这哪里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了?明明像极了市井粗坯。 书生也不生气,甚至厚重脂粉下那对清亮动人的大眼睛闪着星星般的光亮。 “小姐虽已姿容绝代,但没有最美,只有更美!小姐要有无上追求才行!只要您使用了我这胭脂,保证在今日雅宴中压艳群芳一枝独秀!” 钱钏钏被他哄得有点开心,忍不住挑了挑眉头:“真的?你也觉得我美得姿容绝代?” 四周百姓盯着钱钏钏这一身一百六七十斤赘肉,全都捂嘴作出想吐的表情。 书生为了卖货也是够拼的,这么无耻的谎话也能说得出口? 世风日下,反正他们是说不出! 百姓们正在使劲摇头,忽见那书生望了过来。 “钱小姐问话哪!难道只有我觉得钱小姐姿容绝代美艳不可方物吗?” 切!这书生是肚子里的蛔虫吗? 百姓们本想使劲否认,但目光与钱钏钏凶狠的视线一触…… “当然了,钱小姐最美了。” “是是是,钱小姐那是凤凰县第一美女!” 顷刻之间,百花园门口变成了大型打脸现场。 众人脸现尴尬地说着违心话,却见那始作俑者书生唇畔含着戏谑笑意。 猛然一惊他们幡然醒悟,原来这臭小子是故意的吗? 为了什么? 难道就因为刚才钱小姐欺负小女孩,而他们只是旁观没有谴责? 第一百六十章 谁摸了她的后腚? 钱钏钏此刻别提多得意了。 “咦~~你好坏!你这么夸我貌美,是不是暗恋我啊?” 一边拿起腔调说着,她一边夺过书生手中的胭脂摆弄起来。 显然那书生也没想到钱钏钏有此操作,明显有点恶心的身子一抖。 钱钏钏却沉浸在自己被人追求的幻想中,大饼脸上满是娇羞:“都怪你啦!想送本小姐礼物就直说嘛!干啥非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追求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啦!” 卧槽!真受不了了! 百姓们不忍直视,集体背过身想吐。 即便钱家向来等同地痞流氓,他们也顾不上不得罪了。 书生:“不,我没有追求你的意思……” 钱钏钏:“欲迎还羞?没关系,本小姐很亲切的!” 书生:“真不是,我可以对天发誓……” 钱钏钏:“刚才对我抛媚眼的不是你吗?” 书生:“……那是我睫毛掉眼睛里了。” 钱钏钏:“你一直就在偷瞄我,见我望过来你还一脸害羞?” 书生欲哭无泪:“我只是想……想向你推荐胭脂啊!” 钱钏钏:“你偷偷记下我的喜好才会送来胭脂吧,还想赖?” 书生:“什么时候有这事?”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某个瘦成竹竿的马脸农夫同情摇头:“小伙子,你好难。” 可即便书生委屈得指天立誓,钱钏钏依旧恍若不见。 她的肥猪爪捏起兰花指捅了捅书生胸口,随即两眼上翻抛了个媚眼。可胖妞的恐怖尊容下,抛媚眼的行为像极了白内障发作的眼抽抽! “我懂了,你就是对我一见钟情后纯粹喜欢勾引我是吧?哎呀妈呀,你太坏了!” 钱钏钏双手捂脸一跺脚,她害羞地干脆背过身。 自作多情,钱钏钏可是认真的。 此时做作地摆出娇羞样子,她的心里乐开花。 不是么?单身了这么久,终于……终于……终于! 今天终于有个公的……不,有个男的向她表白了! 看来脱单已然不是梦,她要如何将这书生强抢到家里拜堂成亲? 钱钏钏的脑海中正勾勒着抢亲大作战,忽地,她觉得后腚一紧。 嗯?谁?谁在摸我屁股?!? “你还说不是暗恋我?死相,走啊,回家洞房去!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你要对我的处女摸负责!” 背着身随手一划拉,她闭着眼睛就拉住了一人手腕。 终于逮到一个,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只是对方即便手腕被拉,似乎摸她后腚的动作仍未停歇…… 哎?不对啊! 我不是拽着他的手嘛,那他是在用什么摸? 一惊之下睁开眼,钱钏钏震惊的发现,自己拉着的男人并不是那个小白脸书生,而是那个瘦如竹竿的马脸农夫。 可让她由震惊到惊悚的,却是自己屁股上的不是手,而是一条流着口水的马舌头! 钱钏钏大脑充血两眼一黑,她被直接气昏了! 一众家丁侍婢急忙上前照拂的时候,那位书生趁机溜出人群躲入百花园。 小白脸书生自然不是别人,而是我们的女主玉暖暖了。 伸手拍了拍老倔马,她随手递过去一盒胭脂慰劳。 “干得不错!若是胭脂你不嫌弃,入赘钱家当个马婿也可以。”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这纯情少女受伤的心 玉暖暖见到钱钏钏对卖花姑娘毫无怜悯心,实在看不过去了。加之周围百姓敢怒不敢言的懦弱,这令她更是火冒三丈。 眼角瞄到悠哉悠哉的倔马正伏在地面休息,她立刻有了主意。 拿了几盒化妆师的胭脂,玉暖暖偷偷离开戏班子队伍往人群中挤。 她就赌自己化了舞台小生妆容,这位钱大小姐认不出来。 果然,钱钏钏不仅没认出她是“杂货店贩卖香料的婢女”,甚至还误会她是个男人了! 玉暖暖心中笑得快岔气,脸上却一副仰慕的样子推销手中胭脂。如此吸引钱钏钏注意,自是为了找机会往这位钱小姐屁股上撒香粉了! 钱钏钏的屁股不知造了什么孽,第一次遇见玉暖暖时被撒麟粉着了火。今日再见,她的后腚又被贪吃老马一顿狂舔。 原本得意的“处女摸”发现不是人类而是动物,可想而知钱钏钏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 玉暖暖刚牵着倔马溜入百花园大门,就听见钱钏钏苏醒后高分贝的尖叫声! “小白脸书生哪?跑了?既然他跑了,就由你来安慰我这纯情少女的受伤心灵吧!” 随后传来马脸青年的惊悚声音:“啊,我的小手手啊!不要侮辱我的纯洁!!” 一片大哗声中,是逃窜和追击的吵闹。 玉暖暖遥遥听着,忍不住暗道,马脸兄弟对不住了,若是有缘我定要报答你这“被辱”之仇! 想着想着,她实在憋不住,终是放声大笑起来。 倔马活的日久似通灵性,它也跟着打了个喷鼻呲了呲牙,仿佛在与玉暖暖一起嘲笑。 此刻的玉暖暖倒也不再小看这匹老马,有了战友情分,她拍了拍马背笑道:“从今儿之后你就跟着姐吧。既然你爱吃胭脂,那你名叫胭脂可好?只不过公马叫这个名字有点……” 可她话未说完,掌心便被胭脂喷了一口热气,老马好像气鼓鼓地扭了扭屁股表示自己是个妞儿。 玉暖暖不信邪,探头过去一看,嘿,原来真是母马?母马可以长得这么丑的吗? 仿佛看出玉暖暖对自己的不屑,胭脂四蹄腾空突然加速。虽是玉暖暖牵着马,但胭脂在前狂奔也不知道是谁牵着谁了。 人被马拽着就往园子深处跑,很快他们便脱离了百花园主干道。 当胭脂斜愣马眼停住脚步,玉暖暖觉得自己脸上的粉底都要跑花妆了。 她喘着粗气埋怨道:“大姐马……你吃火药了吗?你这么一跑,我们又迷路了……” 胭脂抬头望望天,随即又低头望望地,这动物竟摆出看透人生的样子趴在草地上晒起太阳。 玉暖暖跟着它的视线望了一圈,确实,初冬时节的正午,暖阳十分温暖舒逸,就连草地上虽无花无果却依旧有着厚重的黄绿叶子覆盖。 别说,这匹倔马还真会享受。 反正倾城雅宴正午开始,玉暖暖乐得偷得半日闲。和胭脂并排躺下,她用双手垫住后脑,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抖啊抖。 若是有人目睹她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痞子。 正在享受慵懒晌午,小道尽头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二章 敌人联盟? 听到裙裾摩擦地面的声响,玉暖暖抬头望去,两名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子正往这边走来。 为首那人是分开不久的齐敏,而跟随在侧的一位,竟是怜香惜玉楼的温柔? 懒得理睬她们,玉暖暖揪了根枯草塞入口中叼着,随即继续躺在地上闭目养神。 可因为距离很近,那边两人的对话依旧传入玉暖暖耳中。 齐敏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似在教导温柔礼仪。 “你出身青楼没资格参加宴会,我能带你来此,那是县令大人给我面子,所以你要事事循规蹈矩不能丢人。” “您是未来的蓝夫人,那就是温柔的女主人啊!温柔自然不敢有违。” 哇塞,那个小辣椒一样的碧池啥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哪知让玉暖暖惊奇的还在后面。 “以你的身份,即便和其他夫人小姐的丫鬟一起吃饭,也要注意用餐礼仪。要只夹自己面前的菜,筷子不可伸太长,不能站起来夹菜,以免让人觉得你没有涵养。” 被说到这个份儿上,温柔说话声音依旧温柔:“是,温柔理会得。” 玉暖暖忍不住睁开一只,虽然此时那碧池低眉顺眼扮温婉,但自诩白莲祖宗级的玉暖暖一看就知,这碧池心里也记恨着呐! 面和心不合吗? 哼,反正都不是啥好人。 玉暖暖晃了晃嘴巴里的枯草,脑海里正浮现两个碧池撕破脸的想象图,那边却传来秦雪落的说话声。 “这不是齐大小姐吗?旁边这位是……” 玉暖暖连忙欠身观望,她看到秦雪落和刘月娥从树后转了出来。 冬季景物凄凉,但此地毕竟叫做百花园,可见原本树木花圃不知有多少。 想必秦雪落与刘月娥两人躲在枯树林中说话,是以玉暖暖走过来时并未察觉。 她们不是掐起来了么? 现在这是和好如初的意思? 然而仔细观察,秦雪落倒是满脸奉承地在拍齐敏马屁,但刘月娥却脸色阴沉不言语。 温柔偶遇刘月娥,忍不住开口:“二夫人?多日不见您怎么如此憔悴了?” 温柔并不知刘月娥被关柴房的事,但这话听在刘月娥耳中好似嘲讽。 “温柔你不在怜香惜玉赚钱跑来这里干嘛?上次戏院里放走玉暖暖的账我还没和你算!” “我放走的?明明是你和那个贱人串通好吗?” “哼,我依照计划带了婆婆前往戏院捉现场,哪知玉暖暖根本不在。还不是你提前放走了?” “我看是你告诉了她,她才有机会溜掉吧!” 两人一言不合吵了起来,看那架势就差动手干架了。 听到提及在戏院的事,玉暖暖撇了撇嘴。 果然她没猜错,正是这两只联手想要陷害她。 她还没想好要如何报复,碧池和贱人怎么就快要自己内讧了? 那边刘月娥已经冲上去按住温柔手腕,可即将开场的好戏却被齐敏喝止了。 “这位是言府二夫人吗?你们口中的玉暖暖到底是谁?” 秦雪落眼神怨毒地插嘴:“还能是谁?便是我们言家新晋的正室夫人呗。阴险、恶毒,是个妥妥的小婊砸!” 第一百六十三章 密谋的女人们 人在草中躺,锅从天上来。 玉暖暖没想到自己晒个太阳也能中枪,这四个女人还说她是小婊砸,背后说人坏话,谁是婊砸谁知道。 懒得与这般八卦妇女一般见识,玉暖暖继续闭眼只想当没听见。 可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现在有四个女人? “齐大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个玉暖暖可会装了。平时柔柔弱弱装可怜,其实各种恶毒喜欢玩阴招。今日雅宴之上,齐大小姐您必然一枝独秀,到时候可要小心那个阴险女人。”温柔打小报告时满脸深深的恨意。 齐敏嫌恶的蹙眉:“这样的女人如何成为言公子正妻的?” 秦雪落最会落井下石:“当然是在婆婆面前装腔作势骗来的!夫君在时根本不屌她,一个孤女破落户而已。” 刘月娥似乎与秦雪落并未完全和好,她的话意针对秦雪落,但也暗中嘲讽玉暖暖:“人家可不是孤女了,不是有性格独特的母亲和弟弟找来吗?” 秦雪落嗤笑一声:“就那?贪财的母亲,痴呆的弟弟,听说还有个江湖骗子当父亲,这样的家庭组合还不如孤女哪!” 温柔笑得不怀好意:“原来那小婊砸还有这样的好亲戚?今儿是人人向往的盛宴,不知她的这帮家人来没来?” 秦雪落甚为遗憾地摇头:“若是来了倒好了,那可真是给我们言府‘长脸’!可惜,玉暖暖并没提出要带人来。” 齐敏冷哼道:“你们言府怎么都是这种女人?那个五夫人装腔作势的就已经看着不顺眼了,原来正房夫人同为这种货色。” 秦雪落扬了扬眉,眼中闪现一抹阴险:“既然大家都不喜欢那个女人,我们要不要在这次宴会上联手?” 最感兴趣的自然是温柔,她兴奋地拉住秦雪落急切道:“如何对付她?姐姐你可有主意了?只要能让她当众丢人翻不过身,温柔做什么都行。” 秦雪落自然是听说过温柔“胸部比大小惨败”传闻的,她忍不住瞄了一眼温柔的平原。 “放心,不会让你以‘卵’击石的……” 温柔顺着她的眼神望向自己胸口,一呆之下,忍不住双臂交叉做起保护动作! “想什么呐?不是你听到的那个样子……” 温柔涨红脸蛋刚要解释,齐敏已经不耐烦的打断:“好了,有什么计划路上边走边说。看这天色,宴会即将开始了。” 裙裾拖地的声音再次响起,密谋如何对付玉暖暖的女人们很快走远。 玉暖暖看了看旁边安逸的倔马胭脂,呸地一口吐掉枯草起身:“还是你老姐在古代生活幸福。你看我,不小心来到这里不就想回个家么?招谁惹谁了?唉,当个成功女人真难,总有那些羡慕嫉妒恨的找事。” 本不屑理睬这些女子的阴谋诡计,但若她们真的欺上头,玉暖暖当然也不会害怕。 不过今日目标以在婆婆面前露脸为主,八卦妇女们只要不是太过分的,她尽量忍着暂不计较吧。 啊,我真是个大度的女人。 玉暖暖一边自恋的称赞自己,一边牵着缰绳也往温柔等人消失的方向走。随着人流越来越多,她果然看到了红布铺就的高台。 第一百六十四章 暖场表演 一众粉墨示人的戏子们在人群中极为招摇,玉暖暖一眼便看见了。 她挤过去让班主准备些表演魔术的小道具,美其名曰待会表演用,实则她在为自己打算。 不管怎么说,既然知道有人设计背后害她,该准备还是要准备的。 一切整理妥当,已然到了正午时分。 高台上的三面东、南、北三面摆满桌椅,那是为本地贵族世家安排的位置。仅剩的西面留出上下台阶,视野开阔,很方便站在台下的百姓观看。 东面主位正中,是位居四品大员的潘玄朗,两旁各有陪桌,一桌空置,一桌是位身材发福的官员和他的家眷。李奕就在那官员身后,可见那人应该是李异之父李县令。 言府作为本地首富,位置就在右手南侧最上首。由于今日参加盛宴的有六位夫人,于是分了两张桌子。 李遥希、秦雪落和宝莹一桌,刘月娥自己孤单单窝在另外桌前显然被排挤了。 咦?荀攸姐姐哪里去了? 玉暖暖左顾右盼寻找,终于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姑娘搀扶江荀攸行来。但纵观江荀攸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这是受伤了吗? 急忙拨开人群挤过去,玉暖暖发现江荀攸的腿上有绷带,同时也听到直爽女子的大骂声。 “肯定是齐敏干的!她敢放蜜蜂蜇我?哼,等会我定要拆穿她的大家闺秀假面具!” 扶着她的女子安慰道:“五夫人,你就算疑心也是无凭无据的,当众揭穿人家不认也没用啊?” “林小姐,你是不知道这齐敏来时的路上多会端架子。就算没有证据,下下她脸面也好。” 这小姐姓林? 玉暖暖忽地想起,这位林小姐正是那日在杂货铺与钱钏钏姐妹相称的少女。当时,对方还“很好心”的警告自己摊上大事了。 “五夫人啊,空口说白话很容易被反咬一口。方才多谢你帮我赶走蜜蜂,不过想让我帮你当众作证却是不可能的。齐敏之父虽说只是县丞,但凤凰县本地人人皆知,齐县丞要比李县令狠多了。林墨又是典史之女,自然不能得罪他了。” 玉暖暖对古代官职所知不多,但典史等于县公安局长正好归县丞直属管理,这她还是知道的。 没想到林墨说话挺直接的,看来那日是真心在警告自己,而非讽刺? 此时江荀攸恼怒地停住脚步,嗓门子也大了起来:“这种时节哪儿来的整窝蜜蜂?肯定是有人故意捉弄。而我只与齐敏发生过争执,不是她还有谁?总不会这蜜蜂是针对林小姐你吧?” 江荀攸的话令玉暖暖心中一动,她仔细打量几眼林墨,发觉这姑娘一身白衣身材曼妙,从背影上看与自己竟有七八分相似。 难不成,蜜蜂就是秦雪落口中的陷害计划? 可是……秦雪落的想法也太low了吧? 就这?如此幼稚手段拿来对付她玉暖暖,简直太瞧不起人了。 而且对付她也就算了,竟然还把江荀攸拉下水? 欺负她的朋友,这件事触到逆鳞是她无法忍受的! 玉暖暖还在思考,化妆师已经拉住她的袖子就往高台上拽。 “准备好没?宴会开始前由我们花团锦簇进行暖场。班主说了,这次的表演交给你。” 第一百六十五章 百花争艳 玉暖暖一身戏文中小生装扮登台。 按照班主的意思,当然是消失魔术才够资格作为盛宴的开场表演,但玉暖暖表示那不可能,因为这种空旷的户外环境没有大型灯光道具, 是不可能利用光线折射制造视觉差的。 更何况,她之所以同意暖场演出,乃是想找机会教训一下放出蜜蜂害人的家伙。 毕竟这些蜜蜂伤及她的朋友,这比蛰伤自己还让她怒火沸腾。 在她扫视周围的时候,高台中心已经响起班主的开场白。 “倾城雅宴乃城中盛事,如此盛大宴会开始前,将由我们花团锦簇戏班子为大家献上戏文助兴……” 可班主这话只说到一半,旁边贵宾席位上已有人不耐烦了。 “多说废话干什么?要唱便唱,就找那个小白脸书生!原来不是卖胭脂而是卖唱的吗?” 能够在公众场合肆无忌惮讲话的,富贵人家的小姐里除了钱钏钏恐怕也没第二个了。 玉暖暖原本目标是秦雪落、温柔等人,哪知都还没开始,钱钏钏这胖妞就要找事? 班主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做这行日久,他早已看惯眼色当做没听见。 “此地名为百花园,我们戏班第一出戏就是应时应景的‘百花争艳’。” 钱钏钏还在嘲讽不休,班主充耳不闻,他转身向玉暖暖使了个眼色。 所谓百花争艳,其实就是假唱外加魔术表演。 让玉暖暖开腔唱京剧?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这鬼机灵利用现代明星假唱原理,让班主强制红袖在后台开嗓,而她则是在前台上演变出鲜花的魔术。 至于娇艳花朵嘛,自然是班主叫人找了卖花姑娘买的。 选择这个魔术,也算顺带帮助一下落魄的小女孩。 原本她的计划,是黑布一遮一掀,舞台上则鲜花遍布。可此刻玉暖暖盯着肥硕钱钏钏、狡猾秦雪落、恶狠狠温柔,她突然改了主意。 迈着小生四方步,玉暖暖在满是京韵的锣鼓声中出了场。 钱钏钏见到他,一双豆眼立刻红了。 “死小子!你竟然还敢出来?你今日羞辱我的仇……” 钱钏钏气势汹汹地站起想要谩骂,可玉暖暖眼角斜眤,那目光要多鄙视有多鄙视。 最气人的是,玉暖暖轻蔑地赏出这样的眼神,视线随即缓缓移开,仿佛与钱钏钏眼神交汇都是一种丢人现眼。 钱钏钏向来是被人捧臭脚的存在,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她一拍桌子就要冲到舞台中心,好在被同桌的兄长钱多多拉住。 钱多多自从废了一只手便深居简出不怎么出门,今日能来参加宴会,他无非是想找机会报复蓝染以及潘玄朗。 他并不知道那日的女子是言府正夫人玉暖暖,只是看到那个女子从潘府出来病与潘玄朗同坐一车,他自然误会了。 此刻钱多多就算见到玉暖暖书生扮相,也想不到这个戏子就是自己一直寻觅的大仇人。 发觉妹妹即将暴走,他急忙拉住了妹妹。 高台中心的玉暖暖只当没看见那对兄妹,咿咿呀呀地尖着嗓子,她开始套路观众。 “所谓百花争艳,自然是寓意世家名门的夫人小姐争奇斗艳。虽然时节正逢百花凋零,但小生不才,却能吸取灵气化为娇艳花朵献给那些真正美丽的夫人小姐们!” 听到这话,一众世家小姐坐不住了,就连台下百姓都叽叽喳喳高呼无法置信! 第一百六十六章 是否美女,鲜花甄别 百姓不信的,自然是玉暖暖所说什么吸收灵气化为鲜花之言。 但世家小姐们所在意的,反倒是“那些真正美丽的夫人小姐”。 这么说,只有真正美丽的才能得到鲜花? 另外那些并不美丽的怎么办? 容貌尚佳的,自然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若是真能得到鲜花一朵,那在各位世家公子以及百姓们面前,是多么的长脸啊! 而那些容貌有些瑕疵没有自信的,立刻低头縮脖生怕被那书生点名。但她们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万一自己也能收到鲜花怎么办? 当然,还有第三种人,那就是钱钏钏这样长得丑却自信心爆棚的。 “来啊,来啊!你说能变出鲜花,你来变啊!” 钱钏钏得意的叫嚣炒热了气氛,原本一些不好意思当众说话的,也终是忍不住开腔。 秦雪落之前被刘月娥压制久了,现在算是彻底放飞自我。 “百花凋零想找鲜花是很难的,你这戏子不会是想以我们这些夫人小姐都不美丽为借口,一支鲜花都不用吧?” 玉暖暖脸上虽涂满油彩厚粉底,但依旧能看出她神情轻蔑。 “这位夫人鼻宽口阔,不用试验便能知是变不出鲜花的。不过此地有贵气的夫人小姐还是很多的,就比如这一位……” 玉暖暖突然冲着江荀攸甜甜一笑:“夫人英姿飒爽丽质天生,可否让小生一试?” 江荀攸没办法,是和刘月娥挤在一桌的。不过两人各做一端,中间差了老大一截。 此刻江荀攸被这书生点名,懵懂地点了点头:“我吗?好吧,你想试就试呗。” 玉暖暖抖了抖宽大袖笼,随着锣鼓声响起,她一边嘎油着嘴巴配合后台红袖的假唱,一边伸出五指前后展示了表示没有东西,随即她走到江荀攸面前示意对方吹气。 看着玉暖暖夸张的表演动作,江荀攸开始觉得有趣,自然也很配合。 玉暖暖假装用右手握住灵气,随即她挥了挥另外的手掌示意锣鼓暂停。 乐曲猛然收声,四周立时陷入一片诡异静谧。 就在此时,玉暖暖大喝起来:“天地灵气集于我手,是否美人,鲜花甄别!” 呼唤这话的同时,她紧握的手掌向天空一抓一收仿佛握到了什么,随即两手快速交叉分开,一朵殷红的玫瑰蓦然呈现在众人眼前! “不是吧?真的能变出鲜花啊!” “哇塞!这也太邪乎了吧?” “真的是灵气化作花朵来验证夫人的魅力么?” 台下百姓的议论声中,江荀攸也是一脸惊喜。 玉暖暖一手背到身后微微弯腰,摆出绅士风度的西方礼,她将玫瑰递给江荀攸。 夫人小姐们原本沉浸在震惊里,直到此刻她们终于回过神。 “给我变一朵呗!” “不不不,下一个轮到我了!” “明明是我先提出来的!” 世家女子们正在争论谁先,钱钏钏已经忍不住站起:“谁敢和我争?下一个是我!” 众人都知道这位钱小姐的性格,自然也知道钱家不仅有钱还有背后势力撑腰,此刻见钱小姐站起,没人想要和她争。 第一百六十七章 到底变出了什么? 玉暖暖终于正眼瞧向钱钏钏了。 “纵观小姐形貌,小生奉劝一句,小姐还是不要冒险了……” “别废话!你在门口戏弄我的事,我还没和你算呐!若是你变出一朵和本小姐一样娇艳的鲜花,本小姐也许还能考虑原谅你。” 钱钏钏晃着大饼脸,殊不知她的双下巴也跟着一抖一抖,这副模样与“娇艳”两字完全沾不上边。 玉暖暖唇畔浮现一抹狡黠笑意,可她仰起脸时,眼眸变为无奈的真诚。 “好吧,既然小姐执意如此,那小生只好尽力一试。” 示意锣鼓再开,伴随红袖的假唱,玉暖暖又开始了第二回表演。 她所演绎的,自然是魔术当中最为简单的基础小把戏。说破了无非是袖笼中暗藏玄机,以极快手法变出鲜花而已。 此时有心教训钱钏钏,她当然不会拿出鲜花了。 趁着装腔作势吸引众人注意,玉暖暖看似随意地蹭到了潘玄朗所在的主位旁。 寒二狗这家伙怎么混到和潘侍郎同桌而坐? 玉暖暖虽然惊讶于言斐在此,但她此刻也没空去理会了。 背对观众作势向潘侍郎行礼的瞬间,她从言斐面前桌子上抽走一物。 以她国际魔术师的极快手法自然无人发觉,除了……练过武功眼力如鹰的言斐。 玉暖暖最初装神弄鬼的时候,言斐已经觉得这个戏子与玉暖暖发疯时有些相似。此时近距离目睹到对方手法,他便笃定无疑。 怪不得雅宴开场却不见这个女人身影,原来她竟化妆成戏子吗? 有何目的? 难不成,这女人接到了暗杀我的命令? 想到这里,言斐的心口仿佛被巨石重压喘不过气来。 不可能是害怕,但这是什么感觉? 言斐曾经怀疑玉暖暖是“那个人”派来的细作,但最近接触频繁,他并没发觉玉暖暖有什么问题,怀疑的心已经淡了许多。可此时这女人不同寻常的举动,不得不让他警觉。 烦躁感开始攀爬,郁闷下言斐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被高台中心的玉暖暖吸引,就连同席的潘玄朗都没注意到言斐的情绪。 眼见玉暖暖示意锣鼓停歇揭晓结果,潘玄朗忍不住问道:“怎样?钱小姐的灵气可能化为鲜花一朵?” 不光是潘侍郎好奇,在场所有人都是一脸热切等待答案揭晓。 林墨是钱钏钏朋友,自然帮腔:“潘大人无需质疑,以钱小姐的资质,自然是娇花才配得。” 隐忍没敢说话的温柔面对女子美丽的比拼,实在是憋不住了:“那可不见得,我看就未必能变出什么。” 秦雪落急切地道:“别说了,快点揭晓答案吧。有花还是没花?” 玉暖暖扫视了一圈夫人小姐,随即握紧成拳的手一收一放。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没有人能想到,如此简单的戏码竟让人产生如此紧张刺激的兴奋? 玉暖暖雪白掌心摊开的一刻,台上台下几百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浮现一个问号。 为何会变成出来这……这个东西?!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戏弄钱氏兄妹 看清玉暖暖掌心的玩意儿,会场的气氛瞬间凝固。 可凝固只是短短三秒,随之而来,是众人爆发而出的狂笑声! “哈哈哈,怎么会这样?” “果然是什么人拥有什么灵气么?这位钱小姐还真是……” “妈呀,太遭笑了!我都笑得肚子痛了!” 不光是底下百姓,高台上世家子弟们看到也都绷不住的。 钱钏钏的性格自然得罪过不少人,反正法不责众,此刻有机会落井下石,跟风的不少。 “原来除了能变出鲜花和不能变出鲜花,还有第三种可能么?” “钱小姐体态丰满,这东西倒是相得益彰。” “可惜只是头脸,若是能出来整个烧猪,那倒可以加菜了。” 嘲笑的嘻嘻哈哈中,钱钏钏看得分明,书生的掌心托着一块油腻肥美的猪头肉! 如此羞辱令她气的头昏脑胀,双眼一翻,钱钏钏再次气晕过去。 玉暖暖恭恭敬敬将猪头肉放到昏死的钱钏钏面前,随即摇头晃脑摆出一副惋惜样儿:“啧啧啧,钱小姐必是灵气都化作猪脸这才气虚。” 钱多多双眸放射出恶毒的光,他狠狠瞪着玉暖暖,咬牙切齿道:“你是何人派来羞辱我钱家的?” “公子这话说的奇怪,小生不过是在进行暖场表演啊?” 钱多多扫了一眼面前的桌案,随后视线在一盘猪头肉上定格。 他沉默不说话的意思很明显,玉暖暖变出的东西与桌案上的这道菜几乎一模一样,可见什么聚集灵气纯属扯淡。 世家子弟稍微聪明点的,看到面前的菜肴自然也都发觉了。 玉暖暖却依旧摆出天真神气,她眨了眨清澈眼眸道:“这位公子语带不屑,难不成,您也想实验一番?” 钱多多眯起小眼睛,他此来目的本是找机会对付蓝染和潘玄朗。但妹妹被人这样欺负,他也不能不管。 更何况……他现在很是怀疑这个戏子就是潘玄朗派来找茬的。 “好啊,看你敢在小太爷眼前弄什么鬼!” 玉暖暖挑了挑眉,随即她再次打手势奏乐。 既然能变出猪头,显然接下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出现的。 众人早已安耐不住好奇的冲动,台上台下干脆热烈鼓起掌来。 玉暖暖神神叨叨做了几个魔术开场动作,随后两手空抓,之前明明是什么都没有的,可当她双手缓缓展开时,某只带味儿的袜子竟然掉了出来。 “啊呀,有内味!没想到公子竟然等同臭袜一只?这玩意太臭,恕小生不敢拿在手里,要不公子您自个儿捡?” 地面上那只白袜底端呈现黑灰色,看起来真是有人穿过的。 钱多多怎能想到会有如此羞辱? 四周的嘲笑声令他愤怒下拔出靴囊里的匕首! 如此场合亮出凶器,百姓们立刻大哗。 李县令原本忌惮钱家势力脸现犹豫,但发觉温雅的潘大人向自己投来凌厉一瞥,他吓得赶紧呵斥:“钱公子,倾城雅宴不许携带武器众所周知。来人,暂时收了公子的匕首。” 第一百六十九章 拦路 钱多多本是盛怒下才亮出武器,此刻知道自己理亏,阴鹜的眼神扫视一圈,最终也只好交了匕首。 玉暖暖见官差们站在一旁维护治安,心中有了底,立即嘻嘻嘲讽道:“钱小姐等同猪头,钱公子等同臭袜,啧啧,钱氏一门果然与众不同。” 钱多多本想坐下了,可双腿弯到一半骤然被骂,他气的又站直身子。 “小畜生,胆敢羞辱小太爷,你活腻了不成?” 口沫横飞的咒骂中,钱多多抬手指向玉暖暖鼻子。可他还没举平手臂,却见玉暖暖转身就走。 人家早已转到隔壁桌前变鲜花去了,唯留钱多多手指空气尴尬的一逼。 钱钏钏也于此时悠悠醒转,她一睁眼,就看到隔壁好友林墨一脸惊喜地拿着一朵粉红蔷薇。 很显然,那该死的书生将自己比喻猪头却说林墨堪比鲜花吗? 大脑再次充血,醒来没够十秒钟,钱钏钏又一次气昏了。 玉暖暖觉得戏弄钱氏兄妹够了,不再理睬两人而是走到言府和县丞这边。 秦雪落、温柔之流见识到钱氏兄妹下场,自然不敢当众自取其辱了。 既然她们决定做缩头乌龟,玉暖暖也就一笑置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姐可不是君子! 放出蜜蜂蛰伤荀攸的仇,这次雅宴上你们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玉暖暖收回目光开始进行善后表演,她上演了满天花雨魔术,从卖花小姑娘那里收来的鲜花纷纷在虚空中现身。 众人的视线中,高台上的书生两手交替空爪,可神奇的是,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花朵纷纷落下。在坐的世家夫人小姐中除了廖廖几人,每一个面前都有支鲜花芬芳。 一片喝彩与掌声中,玉暖暖绅士一礼走下台,唯留没得到花朵的女人们满脸尴尬屈辱的表情。 秦雪落和温柔自是大声抱怨不公平,宝莹则是一副怡然自得不在乎,刘月娥处于诡异的沉默中,而齐敏阴沉犀利的视线却追随着玉暖暖不放。 玉暖暖钻入后台,不等班主和化妆师来祝贺成功,她已经洗干净脸蛋换回自身白衣。 临走之际,她随手取了一块面纱遮脸。 不是放了蜜蜂想害我么? 好啊,姐就暂时让你们高兴一下。 背后传来班主等人寻找她的呼喊声,玉暖暖早就溜得不见踪影。 深吸口气,她缓步登上高台。 只是这一次,玉暖暖是以言府正夫人的身份。 可台阶仅仅走了一半,前方的衙差便大声阻止:“什么人就想随便上去?快走快走!” 玉暖暖摆了摆手,刚想道出自己的身份,那侍卫又自作聪明的说:“你想说自己买了观礼门票?没瞧见吗?要看热闹的都站在台下呐!” 侍卫这么一说,四周距离较近的百姓都听到了。 他们以为玉暖暖只是买了观礼票却想混入世家名门的,不少人跟风嘲讽起来。 “烂泥堆里出身,就算混入贵女行列也是扶不上墙的。” “就是就是,想要冒充世家小姐找夫婿吗?你当那些个公子哥儿傻的吗?” “小娘子快下来,爷这里有个空位,看你身段不错,爷可以考虑娶了你。” 玉暖暖毫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她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 第一百七十章 凤凰县真正的掌权人 四周人群俱是一副大眼瞪小眼,就连那阻拦的侍卫也长着嘴巴不知说什么了。 虽然隔着面纱,但众人仍能看出蒙面少女甜甜一笑。 这个小女子不拿自己当外人,竟然从怀中掏出一包花生吃了起来?! “不是……你怎么可以坐在台阶吃东西哪?滚滚滚!” 那侍卫撸胳膊挽袖子,眼看就要冲上来赶人。 哪知对方“呸”地啐了一口,侍卫无法置信这女人敢这么对待执法者,瞬间一呆。 还未反应过来,蒙面少女用手扇了扇鼻子感叹道:“果然便宜没好货,这花生臭子真多。” 她啐的不是我而是花生? 侍卫还有些懵逼,少女却忽然向他发问:“官差大人可是齐县丞手下?” 玉暖暖这么问其实是有原因的。 在凤凰县这块小地方,虽然李县令是七品县官,但实际掌权者却是八品的齐县丞。 玉暖暖早已发现,李县令能调动的官差,大抵上也就刘大哥那一小搓人。后来她曾问过李奕,那些算是李县令的亲兵。 其余几百名衙役看起来都是林典史直接调度,实则都唯林典史的直属上司齐县丞马首是瞻。 这也是为何林墨不敢替江荀攸作证的原因,毕竟她爹都怕齐县丞,她自然不敢得罪齐敏了。 这位赶她的侍卫十分面生,玉暖暖确定此人不是李县令手下。这么说来,今日负责维护雅宴治安的,都是齐县丞的人马喽? 想要打听消息,故而她故意如此,果然,那侍卫被突然问及随口说了实话。 “没错啊,我们确是齐县丞的人……不对,我们是凤凰县的官差。” 四周围观的百姓见玉暖暖极为过分的坐在台阶上,都是一脸不爽。 同样是花钱买了观仪票,为何她能近水楼台? 议论之声再起,玉暖暖这边被人嘲笑,高台上也终是有人按耐不住向她发难。 “正式宴会马上就要开始,话说这言府正夫人……怎么不在啊?” 尖锐声线中夹杂没有掩饰的愤怒,玉暖暖认得,这是齐敏吗? 自己虽然并不喜欢齐敏,但两人也没啥交集仇怨吧? 难道就因为听了温柔和秦雪落的几句小话,对方就能在公开场合针对自己? 玉暖暖伸长脖子,她能看到高台一侧的桌子。可惜齐敏的座位却无法得见。 不过齐敏的声音吸引了侍卫和百姓,倒是暂时没人理会她了。 玉暖暖乐得轻松,她突然不想上去了,于是半靠在台阶上偷看接下来的发展。 齐敏这话问出口,明显是针对言府众人了。 江荀攸听了自然是不干的:“我们夫人来或不来,与齐大小姐何干?” “本父是县丞之尊,齐敏耳濡目染,最见不得人不守礼仪。现今雅宴正式开始,所有人都到了唯缺贵府正夫人,哼,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 性格豪迈的江荀攸在口舌之争上处于弱势,被齐敏刁钻的嘲讽,她气得拍案而起。 “怎么着?你来时路上找茬还不够吗?要不我们现在打一架!” 齐敏白了江荀攸一眼,冷嗤道:“毫无质素,匹夫之勇。” 第一百七十一章 醋意 江荀攸不顾腿伤就要冲过去,没想到却被宝莹拦住了。 “齐大小姐这话就不对了。您的父亲是县丞没错,但您不过是闺阁小姐毫无官职。再说此地有县令大人主持,就连齐县丞见了县尊都要俯首磕头,你一个小女子何以敢在大人面前猖狂?” 同路之时,宝莹温柔亲和一派温婉模样。齐敏根本没想到这个三夫人竟能说出这番话来? 尤其这女人看似在数落自己,实则是在用言语挑唆李县令与父亲齐县丞的关系啊! 果然,侧首的李县令瞬间拉下脸。 作为一名七名官员,就算碍于某些原因一直对自己的属下言听计从,但也受不了有人当面指出这点。 更何况,还是在这百姓云集的盛宴上? “敏儿,要说迟到的话,你爹怎么还不来?” 齐敏脸色极为难看,她俯身回道:“启禀县尊大人,我爹说与众官员有要事商议,今日未必能过来了。” 李县令阴沉着脸:“有要事商议?所以带着本县的所有官员集体不来么?哼!” 台阶上的玉暖暖听出李县令幽怨的语气,终于明白了坊间传闻。 原本她还以为齐县丞不过是权利过大、不尊敬领导,现在看来,这李县令完全被架空,甚至齐县丞才是本地土皇帝! 怪不得了,李奕作为县令的儿子,竟然在书院被钱多多这种货色带头欺负,可见他们父子多可怜。 就连钱多多手指上那七个大扳指,后来听说也都是赝品装门面的。 遥望李奕躲在父亲身后唯唯诺诺的样子,玉暖暖倒是同情起这对父子了。 齐敏是独生女,父亲又是凤凰县权利最大的话事人,她自被骄纵惯了的。 不想理睬李县令,她盯着宝莹幽幽道:“听说三夫人和那个玉暖暖关系并不好啊?怎么,现在倒是帮着她说起话了?呵,说来这个女子也算厉害,我倒是真想见见。” 见我?齐敏干嘛对我感兴趣? 疑问刚在心中升起,宝莹的回击立刻给了她答案。 “齐大小姐,原来你根本不认识我们夫人?那这扑面而来的醋意却是何解?” “谁会因为那种已婚妇女吃醋!” 齐敏被宝莹说到痛处,愤怒下拿起酒杯就要投掷。便在此刻,一道男音及时喝阻。 “齐小姐,堂堂倾城雅宴盛会,你想干嘛?” 说话的人,正是酷帅酷帅的痞子蓝染。 见到齐敏此时眸光泛滥的眼色,玉暖暖立刻明白了。 怨不得这齐小姐突然将我当成大仇人,肯定是温柔这小蹄子嚼了舌根。 玉暖暖猜得没错,花团锦簇表演结束后有那么一会儿闲谈时刻,原本齐敏虽因传闻并不喜欢玉暖暖,倒也不至于痛恨。 可听到蓝染竟主动约那个女人去看戏,齐敏立即爆发了。 她从小便恋慕蓝染想要嫁过去,然而即便动用父亲力量,蓝染却一直未置可否。 在外人眼中,他们两个纠缠多年总是最终要结为亲家的。就连温柔都笃定最后的蓝夫人非齐敏莫属,这才会对其恭敬有加不敢违拗。 齐敏享受着未来蓝夫人的待遇,心里却总是弥漫着不安全感。 好在蓝染虽然处处留情却从不专情,齐敏总是对自己说,只要最后这浪子回到她的身边就好。 但今日听说了蓝染对玉暖暖所为,冥冥中有种直觉,这个女人绝对是真正的情敌!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三个美男集体打脸 齐敏被蓝染呵斥,心中更加怨恨玉暖暖。 果不其然,蓝公子竟为了那个女的当众下我面子! 哪知,她的丢脸还没算完。 “我家夫人即便已为人妻,但无论从容貌气质还是心胸气度,都不是一般闺阁小姐可以比拟的。蓝公子若真的仰慕,倒也无可厚非。” 与潘侍郎同坐一桌的冷傲男子突然开口,齐敏并不认得言斐,“我家夫人”?什么意思? 目睹言斐不怒自威的王者风仪,她还以为对方也是京中官员这才与潘侍郎同坐。 “您是哪位……” 齐敏刚想发问,言府席上的秦雪落冷哼道:“寒护卫你倒是厉害,怎么跑到潘大人坐席那么没礼貌?一个护卫,就应该后边站着……” 秦雪落话只说到一半,就感到一抹冰冷寒凉的视线如针刺来,她的肌肤瞬间有种刀割之痛。 心中一惊,她急忙闭嘴。 可如此冷酷的视线对于言斐而言,不过是寻常一瞥。 他瞄了一眼便淡淡收回:“韩某坐在哪里只有言夫人管得,你这呱噪女子是何人?” 蓝染逮到机会,意味深长地调侃:“这不是言府七夫人么?怎么寒兄你自个儿不认得?” 他的言外之意,这可是你自己的第七房小妾,你怎么不识? 其实言斐虽然知道秦雪落大抵是个妾侍,但到底是哪个,他还真的没放在心上。 只因他怀疑言母并非亲生母亲,为了查明言母的阴谋,只要是对方提议纳的妾他都照单全收,目的只是为了从这帮妾侍身上探听消息。 反正丢在那里不予理睬,作为首富多养几个女人吃喝他当然无所谓。 都没仔细看过,言斐自然不认识了。 “哼,原来是七夫人?等同于二夫人陪嫁丫头的那个?” 言斐随意的一问,差点没让秦雪落背过气! 凤凰县很多百姓并不知道她家与刘月娥家的关系,此时被言斐当众揭穿,秦雪落算是彻底恨上了他。 玉暖暖笑得前仰后合,四周百姓以为她精神病发作。 哈哈哈,奥利给,寒二狗不愧是我的好哥们! 都不用我出马,他这打脸已经够给力了。 刘月娥虽与秦雪落暂时休战,但此刻被不明所以的世家夫人们低声询问,她终是没能忍住嘴巴说明了两人的关系。 齐敏自觉自己才是主角,怎么转眼间她就成了幕布? 原来那个禁欲系美男不过是个护卫身份?哼,护卫还真敢和我这么说话! “寒护卫是吗?你不用维护你家主子。吉时已到,宴会开场,言夫人至今未见便是失仪。潘大人,我们还是开始雅宴无需等待了。” 潘玄朗听到齐敏指责玉暖暖时,心情本已不佳,此刻见这齐小姐针锋相对咄咄逼人,终是眉目间的温柔化为一抹犀利锋芒。 “齐小姐,有本官和李县令在此,何时轮到你来做主?” 冷淡地丢下这话,潘玄朗故意向蓝染抱拳:“蓝公子,据闻您至今未有定亲。玄朗在京都认识很多达官贵人,他们的姐妹亲眷不少到了适婚年龄,若公子不弃,玄朗可为公子做个媒人。” 蓝染哈哈一笑回礼:“甚好甚好。本公子就喜欢温柔贤淑的,最为厌弃那种嚣张跋扈的。” 两人一唱一和,明显是在故意羞辱齐敏。 果然,齐敏紧咬的下唇渗出了血丝。 第一百七十三章 言夫人真大度啊! 玉暖暖拍了拍掌心的花生碎,甚至打了个饱嗝。 戏也看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自己还没出场,就能目睹到如此好玩的剧情。 齐敏这是明摆着嫉妒自己。 唉,上天为啥要赐予我如此无敌魅力哪? 我真是罪恶! 玉暖暖靠在台阶上伸了一个懒腰,随即她缓缓站了起来。 此时的齐敏愤恨难平,作为县丞之女,她非要挣个是非曲直。 “就算潘大人这么说,但作为世家的正室夫人在如此场合迟到?那绝对是失仪之举!至少要剥夺她本次参加雅宴的资格才可!” “哦?那若是有人故意阻止不让来怎么办?” “当然对阻止之人也不能轻恕……” 齐敏回答到一半,忽然震惊转身。她望着眼前轻纱遮面飘逸出尘的白衣少女,睖睁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 玉暖暖露出的一双明眸微漾,其中蕴着委屈的晶莹。 “不是齐大小姐一直在高叫着暖暖迟到失仪么?可这事儿真不怪暖暖啊!是小姐的护卫不让暖暖上来!” 齐敏顺着玉暖暖的话往她身后看,此时被玉暖暖踹下台阶的衙役正连滚带爬起身,他甚至还拔出大刀怒吼道:“小贱人,不叫你上去还敢踢老子?看老子不劈了你!” 衙役刚冲到台阶一半,他已然能看清高台上的情况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脸上,尤其是齐大小姐充满杀气的视线差点让他怀疑人生。 “这位是齐县丞的人没错吧?方才他自己也认了,旁边的百姓们都可以作证。” 与衙役一同嘲笑玉暖暖的几人发觉人家的大佬身份,早已吓得腿肚子发软。此刻被她这样一问,立刻点头如捣蒜急忙讨好。 齐敏的脸都绿了。 枉她宁可得罪蓝公子也要排挤这贱人,现在被人反咬一口,到让她成了始作俑者? 可眼前却是铁证如山,那衙役只听父亲命令,而方才他大喊大叫的众人也都听到了,想要抵赖也是不能。 就在齐敏骑虎难下之际,玉暖暖反倒朝着潘玄朗和李县令盈盈一拜大度道:“齐大小姐出身律治世家,自然看中规则戒条。今日之事不过是误会一场,是暖暖影响了雅宴开场时间,请两位大人不要见怪。” 明明是这位言夫人被人冤枉,她此刻竟能浑不在意甚至替齐敏说话,在场的百姓无不竖起大拇指赞叹。 齐敏尴尬得呼吸都不畅快了,温柔见状急忙拉她坐下小声道:“之前就和小姐说过,这个女人十分狡猾阴险,所以我们要想对付她,不能若小姐这般直接。” 齐敏狠狠攥起拳头,麦色的肌肤上血管可见。 “今日之耻,我绝不会忘!” 温柔望向玉暖暖,眼中闪现着阴狠:“小姐放心,倾城雅宴时间还长,小姐定要蓝公子看清这贱人的真面目,不要再被狐狸精迷惑了。您瞧,这是什么?” 说话间,温柔递过一封信笺。 齐敏看完冷冷一笑:“很好,既然是同仇敌忾,那便答应对方合作。腹背受敌,我倒要看看这个玉暖暖怎么走出百花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惹事体质 玉暖暖坐回江荀攸身畔时依旧是委委屈屈的样子,这引来四周不少夫人小姐的怜悯目光。 钱钏钏和齐敏暗地里被称为凤凰县最不能招惹的“雌老虎”,而这位言家新晋夫人转眼间便同时惹恼了两位,她们能不同情吗? 言府妾侍倒是对玉暖暖的“惹事体质”见怪不怪了,她们反而对其戴着面纱十分好奇。 宝莹意味深长的问:“姐姐为何轻纱遮面?” 秦雪落忍不住讽刺:“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刘月娥与玉暖暖对抗惯了,即便现在失了势力,依旧接茬:“犹抱琵琶半遮面吗?真装,哼!” 江荀攸冲着那些碎嘴女人翻了个白眼,随即拉过玉暖暖低声问:“暖暖,你干嘛挡住脸?” 玉暖暖却假意抹了一把眼泪,故意声音适中让周围几桌坐席都能听见。 “暖暖来时迷了路,不知怎的就遇到一群蜜蜂围攻过来,脸颊被蜇,实在难看……” 听到这话,江荀攸愤怒地叫道:“好奇怪?我和林小姐也被蜜蜂蜇了的。难不成这不是偶然而是人为?!” 江荀攸这么一吵嚷,刚刚宣布雅宴开始的潘玄朗也听到了。 “五夫人,您这话可是指……有人想故意害你们?” 江荀攸咬牙道:“总是在场的人中有看不惯我和暖暖的。” 钱钏钏醒转本没多久,正让丫鬟四喜捧着鼻烟壶闻着,江荀攸的话让她很不爽。 “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之前本小姐就遇到过一个卖杂货的无耻丫头,听说被你们言府买去了。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喜欢什么样的奴才!” 江荀攸握紧拳头就要站起,却被玉暖暖拉住。 所谓卖杂货的无耻丫头,自然指的就是玉暖暖。 那日她戏弄完钱钏钏曾嘱咐杂货店老板,果然,钱钏钏事后曾派人去找过她算账。 “姐姐,我们虽被人放了蜜蜂蜇伤,但现在无凭无据也只好作罢。雅宴即将开始,我们还是不要占用各位公子小姐的时间了。” 玉暖暖故意示弱,这让钱钏钏十分得意。 可看在旁人眼里,更增了几分对钱钏钏的厌恶之情。 潘玄朗担忧地望了一眼玉暖暖,这才重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李县令宣布雅宴的仪程吧。” 台上李县令开始官方讲话,底下江荀攸蹙眉埋怨:“暖暖,你干嘛不让我说?放蜜蜂的人,不是齐敏就是秦雪落。” “虽然我也疑心她们,但毕竟没有证据。再说,我总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 “你不要把她们想得多聪明。以这帮人的脑子,差不多也就搞点蜜蜂蜇人的水准了。” “我其实并没被蜜蜂……” 玉暖暖刚要说自己只是以此借口隐藏身份,忽听一人点了她的名。 “言夫人,您身为首富正妻,这第一场由您出题可好?” 她和江荀攸原本低声说话,所以并未听清楚台上讲了什么。此刻被人点名,她发现说话之人却是林墨。 第一百七十五章 原来二狗这么在乎我? 玉暖暖还未接话,钱钏钏又大声嚷嚷起来。 “第一场当然要由我来出题目了,往年不都是如此吗?” 林墨也不想得罪钱钏钏,默默道:“也是,妹妹只是怕姐姐劳心,见言夫人是首次参加雅宴才有此提议。若姐姐已有想法,那就当妹妹没说。” 玉暖暖当然不想出什么题,搞的好像监考官似的,于是急忙点头:“暖暖不才,哪里像钱小姐这般饱读诗书。还请钱小姐不用客气,您出题,暖暖听着便是。” 钱钏钏鼻孔里喷出轻蔑气息,她越发觉得这位言夫人没用。 “那本小姐就当仁不让了。其实来之前,本小姐已经想好,以往都是既定题目,诗词、琴曲之类毫无新意,所以今年啊,本小姐想了个巧宗,那就是……抓阄!” 李县令疑惑道:“抓阄?钱小姐是说好像行酒令那样?” “没错。以往为了公平,出题者自身是不能参加比试的,但抓阄就没了这个弊端。题目分男女两组,大家各出一题然后将题目放在一起,由县尊大人您负责主持。这样,每个人拿到什么题目完全凭手气,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 做事向来不经大脑的钱钏钏突然说出有条理的话,在场众人都很吃惊。 玉暖暖伸手摸了摸下巴,随即她仔细观察起那帮夫人小姐。 是谁?是谁在背后教唆的钱胖妞? 齐敏?秦雪落?还是刘月娥? 亦或是……方才故意提议自己的林墨? 玉暖暖把所有人都猜了一遍,但从她们的表情里,并未看出什么。 李县令答应了钱钏钏的提议,那边在布置抓阄的时候,言斐不知何时来到玉暖暖背后。 他是言府护卫,此刻站在自己主子旁边并不引人注目。 玉暖暖呲牙一笑本想打个招呼完事,却见言斐的神情比平时更加冷厉阴寒,甚至声音都含着隐隐质问之意。 “你方才假扮书生上台,有何企图?” 玉暖暖怔了怔,所有人都没认出我,这货是怎么认出的? 眼中掠过的讶异转身即逝,她忽然将凑到隔壁桌聊天的江荀攸拉了回来:“姐姐,方才的生角小生是暖暖扮的,你可认出了?” 江荀攸眨了眨眼摇头:“是你?没有啊,我还真没看出来!” 玉暖暖原来如此地点点头,随即示意江荀攸可以继续过那边聊天了。 言斐没想到玉暖暖会这样操作,此刻只是皱眉盯着她。 玉暖暖的唇畔浮现一抹戏谑,随即她抱臂耸了耸肩:“全天下只有你一人认出我,原来二狗你这么在乎我?” 言斐闻言脸色一变,这女人疯了不成?这话是又在调戏我吗? “哼,你今日参加雅宴,先是以戏子面目示人,现在又频频示弱博取大众好感,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你是‘那个人’派来……” 话语脱口而出,只是提及“那个人”时又戛然而止。 玉暖暖疑惑地歪头:“那个人是哪个人?说话不要只说一半……” 忽地一阵掌声响起,两人的对话在此时被打断。 题目收取完毕,为了消除方才的不快气氛,李县令已命令侍婢们上菜。 很快,玉暖暖面前便被山珍海味填满。 第一百七十六章 言夫人是多久没吃过肉了? 目光所及,全部是精雕细琢的摆盘。每一道菜都色彩缤纷造型独特,但仔细看了半天,玉暖暖也不知到底是什么菜。 唯有眼前那盘红烧肉,是她整桌唯一认得的。 感觉到馋虫在肚里咕咕叫,玉暖暖立刻将言斐忘到脑后勺。她拿起筷子就想每道菜夹过去,只是筷子伸到一半她突然记起齐敏教育温柔的话。 ……要注意用餐礼仪,要只夹自己面前的菜,筷子不可伸太长,不能站起来夹菜,以免让人觉得你没有涵养…… 哼,什么大家闺秀的礼仪规矩,纯属扯淡! 姐还真是瞧不起那些装小鸟胃的。 玉暖暖明明在内心吐槽,可手中筷子却在空中转向面前的红烧肉。 只夹自己面前的菜…… 筷子不可伸太长…… 不能站起来夹菜…… 默念偷听来的豪门用餐礼仪,红烧肉已被她消灭了半盘。 就在此时,玉暖暖听到隔壁桌传来低声嘲笑。 “那位言府正夫人是怎么了?跟没吃过肉似的!她前面那盘子都快被她一人吃光了!” 卧槽,啥情况? 手中筷子骤然停住,还好她戴了面纱挡住脸。 姐这是被齐敏阴了? 不对啊,她应该不知道我当时躺在草丛里。 就在玉暖暖尴尬得筷子停于半空,李县令已经拈起题目大声念出口:“斗香。” 斗香?什么玩意? 玉暖暖想要询问江荀攸,肚子挤在桌角的刘月娥忽然道:“玉暖暖,你不是对这个很有研究吗?若是你要参加,可不能给言家丢脸哦。” 我很有研究?是指的原身吧? 玉暖暖未敢肯定,前方席位的秦雪落冷笑着回身:“夫人调香很有一手。夫人刚入府时婆婆头痛发作,还是夫人调出安寝香奉上哪!可惜……婆婆人家不稀罕!哈哈哈。” 这话引得言府家眷大部分捂嘴偷笑,唯有江荀攸怒目而视。 玉暖暖倒不在意这种小事,她的心思已经转到眼前的局势上。 似乎听到了秦雪落的揶揄,不远处的钱钏钏冷哼:“原来言夫人也擅长调试香料么?那好啊,这第一场,就请言夫人和在下单独比试一番。本小姐可有言在先,其他姐妹不许出场,否则就是和我钱钏钏过不去!和我们钱家过不去!” 以往的雅宴上,都是世家子弟客客气气地互相恭维,即便出场者眉目间染着自满得意,那也是深藏在虚伪恭谦之外的。赢了的人,总要客气一番;输了的人,也默默表现出是在承让。 可此时钱钏钏语含威胁当众单挑言夫人,绝对是倾城雅宴开办以来的大事件! 台上台下不少好事者,他们集体打着口哨甚至一起鼓起掌。 潘玄朗清雅的眉目染上犀利色彩,他狠狠瞪了一眼李县令,吓得这位县官大人直冒冷汗。 李县令虽然性子懦弱被自己的下属拿捏在手,但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他早已看出潘侍郎对言夫人很是不同。 一拍桌案,李县令刚要呵斥钱钏钏放肆,却听那位弱柳扶风的言夫人柔柔道:“既然钱小姐如此抬爱,那暖暖便却之不恭了。” 李县令有些无法相信:“言夫人,你真的答应?” 玉暖暖颔首敛容淡淡道:“素闻钱小姐是调香高手,既然今日有机会切磋暖暖怎会不应?只不过,既然号称比试总要有个彩头才好。钱小姐,你说是不是哪?” 第一百七十七章 振兴家业有什么错? 玉暖暖的提议引燃了观众,他们听到竟有输赢彩头,全都热议起来。 被玉暖暖反问,钱钏钏很是发懵,她睖睁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兄长,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钱多多眯起鼠目冷冷道:“倾城雅宴向来以交流才艺为主,从未涉及过赌局彩头……” 话到一半却被蓝染打断:“本公子倒觉得有彩头挺好。众人皆知,言夫人家中可是经营赌坊的。” 世家子弟中不少害怕黑道老大蓝染的,见他这么说,许多公子哥儿大声附和。 “言夫人振兴家业有什么错?” 玉暖暖向蓝染颔首一笑致谢,随即她缓缓起身:“钱公子钱小姐想要拒绝的话,暖暖也能理解。毕竟两位不比暖暖,退缩也是无可厚非……” “什么意思?谁比不上你了?”钱钏钏听不懂这话,忍不住大声质问。 钱多多想要拉住她却也不及。 玉暖暖眨了眨眼并未说话,但那眸中闪烁的轻蔑已经昭然若揭。 在场很多人都明白了玉暖暖的暗喻,唯有钱钏钏仍是懵然不觉。 “你把话说清楚,别以为我们真不敢赌!” 齐敏虽也痛恨玉暖暖,但她同样不怎么瞧得起钱钏钏,此时忍不住开口:“言夫人的意思,是她在言家有话语权,可你们兄妹不过是空架子,家里生意又做不得主。” 这话并没说错,可钱钏钏感受到台上台下众人的嘲讽眼神,立刻暴怒。 “赌就赌!玉暖暖你说吧,你想赌什么?哼,我们没有话语权?别说是一个小小比试的彩头,就凭我们钱家家产的厚底子,我有什么不敢的么?” 玉暖暖眉梢一挑,灵动的大眼眨了眨:“齐大小姐这话定是误会!钱小姐就算再生气,也不能顺便说什么用钱家经营权来赌啊!” 钱钏钏一怔:“我什么时候说用经营……” “万一真的用经营权赌输了,到时候钱老爷是扯皮推诿不认账导致一生美名付诸东流好?还是真的为了你们兄妹的颜面将太平钱庄给我言家经营好?哎呀哎呀,钱老爷怎么都是左右为难啊!” 玉暖暖的话乍听起来是替钱家担心,但细细品味,都还是在嘲讽钱氏兄妹在家中无权无势。 其实这些对钱钏钏来说,只是一般的羞辱讽刺,但是对于钱多多而言,却是最不愿意去想的逆鳞! 他们钱家有兄弟三人,他的两位兄长如今都已身在京都负责钱庄总店生意,可他依旧赋闲在老家,甚至一个小小的凤凰县分号他都插不上手。 严肃的爹爹并不喜欢他这个儿子,记忆中仿佛父亲从未夸奖过自己。 在钱多多的心里,最大的理想便是得到父亲的肯定。 此刻被玉暖暖激将,明知不该如此,钱多多却管不了这么多了。 “好啊,既然言夫人想要赌一把,我们答应她就是。” 钱钏钏巴不得兄长这么说,她撸胳膊挽袖子地叉起腰:“玉暖暖,本小姐一定要你悔不当初!哼哼,不过我也有个条件,赌什么彩头和比试内容不能由同一人决定。挑吧,你要选什么?” 玉暖暖笑得纯真宛如天使,只是眸光一闪下,那对瞳仁隐着恶魔的翅膀。 “当然选彩头了。我们就赌钱小姐的提议,经营权。” 第一百七十八章 总部对分号,是你们赚了 短短三个字,不啻于地震海啸的狂吼。 暂时静默后,台上台下同时爆发出质疑、惊叹、兴奋等情绪。 能不激动吗? 经营权啊! 区区一场才艺展示而已,怎么忽然间就演变成了第一楼与太平钱庄的较量? 李县令吃惊地吞了吞口水:“言夫人的意思……” “第一楼总店经营权与太平钱庄凤凰县分号的经营权,怎么样?钱公子钱小姐,总体来说,你们不亏。” 玉暖暖仿佛没看到众人的吃惊表情,一对妙目闪烁出循循诱导的意味。 确实不亏,毕竟是一家总店对一家分号而已。 但是…… “玉暖暖,你疯了吧?不过是一个调香比试,用得着下这么大的赌注?” 钱钏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猛地起身指着玉暖暖质问。 就连言府的妾侍们都开始指责呱噪。 秦雪落:“玉暖暖,你虽然是正室夫人,但这种动摇根基的大事,不问过婆婆你怎么敢做主?” 刘月娥:“莫不是你这女人连日得意疯癫了不成?” 李遥希:“我不同意,身为言家六夫人,我坚决不同意。” 玉暖暖笑眯眯地回望几人,背对其他人看不到的角度,原本天真烂漫的眼眸骤然变成幽深冷意。 “我是言斐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才是言家女主人!我说可以,你们有什么资格反对?” 一边说,她一边站起。 其他人错觉里,玉暖暖似乎只是走过去劝说各位妾侍。实则她背对众人,伸出食指重重点在秦雪落胸口。 “你不是想陷害我吗?这可是你的机会啊!” 留下惊呆的秦雪落,她又面对刘月娥:“若是我输了,你这二夫人就有机会打小报告自己上位。” 刘月娥想起三番四次败在玉暖暖手里的经历,脸上不禁涌出恐惧。 丢下刘月娥,玉暖暖只是瞪了一眼李遥希便径直走到沉默的宝莹面前。 “宝莹姐姐聪慧过人,自然知道今日是暖暖孤注一掷的豪赌。若是能就此踢走暖暖,姐姐倒是不用再玩阴招了。” 宝莹被玉暖暖近距离逼视,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唾液。直到深吸口气,她才低声道:“夫人说得是,您才是正妻,您想怎样我们也没办法阻止。” 玉暖暖终于收回凌厉目光恢复天真笑靥:“在私,这里可能除了荀攸姐没人想我获胜。但是从言家角度看,若是暖暖赢了,言家资产暴增,那也相当于各位的资产暴增不是?” 见识过玉暖暖快速变脸的,之前只有刘月娥。即便宝莹和秦雪落知道她不简单,但也没有亲身经历如此的震撼。 一时之间,言家坐席陷入沉默。 玉暖暖不再理睬言府的女人,她潇洒转身再次向钱氏兄妹挑衅:“我们这边六人一致通过,不知钱公子钱小姐如何决定?当然,若是两位真的害怕,那我们赌个胭脂水粉的小玩意也行。” 钱氏兄妹都是火爆脾气,就算这种大事他们做不了主,但此刻当着全城百姓也绝不能示弱! 他们不要面子的吗? “好,我钱多多就跟你赌了!” “大哥放心,妹妹我在调香方面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钱钏钏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她态度狂妄地指了指玉暖暖:“你挑了赌注,那么题目由我来出。我们就比……猜出香料的成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浮世芳华 钱钏钏的题目说出口,玉暖暖脸上未有一丝震惊。 四周的小姐夫人倒是不淡定了。 女子皆爱香料,她们自然都知道只通过香气辨认成分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哪知这位言夫人听了毫无惧意,难道她真的也于调香方面造诣很深? 钱氏兄妹疑惑地互递眼神,就在此时,他们发现这位言夫人满含深意地朝东首座位眨了眨眼。 那边……可是潘侍郎和李县令方向啊! 两兄妹还没回过神,玉暖暖说话了:“那么这一场就劳烦县尊大人作为评审亲自混合香料。我们两人同时辨认,说对的那人获胜……” “不行!” 钱钏钏大吼一声站起,大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这样不公平!” 玉暖暖眼帘一挑摆出天真神色:“怎么不公平了?钱小姐难道还不信任县尊大人吗?” “就是不信……” “钏钏!” 眼看钱钏钏就要当众质疑李县令,钱多多急忙喝止。随即他起身微微一礼:“县尊大人不要误会,我这妹子是想说,她不信任言夫人,所以想亲自调香比试。” “哦~~原来钱小姐想亲自调出香料让暖暖品评!好啊,那也行。” 钱氏兄妹最初怀疑玉暖暖与李县令勾结作弊,这才提出亲自调香让对方猜,可此时玉暖暖淡然从容地痛快答应,心中反倒疑窦丛生了。 但事已至此,又是他们自己提出的,总是不能再改。 衙差们搬桌搬椅准备就绪,玉暖暖背对钱氏兄妹开始调香时,终于露出计谋得逞的笑意。 没错,她是故意朝李县令方向眨眼,也是故意让钱氏兄妹看到的。 目的嘛,当然就是引导这对兄妹主动提出各自调香让对方猜! 因为对于香料一途,玉暖暖怎么可能懂嘛? 若是按照正常思维,必定是官方有人统一调制香料,然后分别让两人说出或写出成分,对的人获胜。 这样的比试,玉暖暖必输无疑。 然而由她主动提出自己调香让钱钏钏猜的话,对方一定会有所怀疑从而反对。所以最佳方案,就是忽悠那对傻兄妹提出来。 玉暖暖对自己能否猜中钱钏钏的香料成分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但是她却百分之百笃定,对方无法猜中她的。 一炷香过后,两人中间的幕布揭开,玉暖暖和钱钏钏各捧了自己调制的香料。 “钱小姐是制香高手,暖暖只是后学末进,要不由暖暖先来……” “不好!还是你先来猜本小姐的香料吧!此香名为‘浮世芳华’。” 钱钏钏争抢着说完,便招呼丫鬟四喜拿上一只铁质容器。 其实玉暖暖又是故意提出先猜的,她了解钱钏钏喜欢和人争抢的性格。 此刻看到这只眼熟的金属器皿,玉暖暖猜中的把握从五十飙升到九十,因为这奇异的容器正是那日在杂货铺时钱钏钏从她手中夺来的。 玉暖暖袅袅娉娉地走到香料前,四喜点燃火焰熏蒸,一股香气蔓延开来,如情人之倾诉,如母爱之柔光。似乎红尘尽处是繁花,蓦然回首即是永恒。 “好香,好香。果然香如其名,浮世留梦,芳华流歌。” “哼,别拍马屁,猜吧!本小姐的香包含了哪些材料。” 第一百八十章 眼前的女人到底多可怕? 玉暖暖摆出思考表情,一会儿仰天,一会儿望地,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展颜,做作地搞到钱钏钏不耐烦了,她才双掌一击好似终于想通。 “若是暖暖没猜错,此香取白檀一两、茯苓香三钱、玫瑰干粉两钱、甘松香半钱、芍药香精一钱,还有……” 玉暖暖缓缓道来,每说出一味香料,钱钏钏都吞一次口水,直到她拉长尾音吊胃口时,钱钏钏紧张得大饼脸都红了。 “还有最后一味嘛,隐隐泛着凛冽辛辣,可是酒香?而且这酒嘛,就是我们桌上的老白干。” 钱钏钏听到这话,整个人犹如虚脱般跌坐椅中! 怎么可能?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不光说出香料名称,连每种多少重量都完全一致??? 钱钏钏唯一拿得出手的才艺,便是调香,但她知道,以自己的资质这辈子都不可能从味道上分辨出香料的含量! 眼前的女人到底是多可怕? 旁边负责监察的衙役立刻呈报:“言夫人说的没错,钱小姐所调香料成分如此,分毫不差!” 众人的赞叹声中,玉暖暖笑得明媚。 “钱小姐承让了,不过暖暖也是暂时领先。” 钱钏钏无法置信地晃着头:“不可能啊!你怎么如此精通调香之法?再说了,我为了增加难度,特意往里边撒了些酒水遮掩香气……” 玉暖暖故作神秘地眨了眨,随即她将自己调制的香料递给钱钏钏。 她可不傻,她怎么会当众告知对方,她在杂货铺时早已看过这块香料的成分配方了呐! 至于猜中加入席间酒水,那是因为钱胖妞的衣袖湿了一片。 此时钱钏钏捧着玉暖暖调出的香粉左嗅右闻,扫把眉不禁越来越紧。 “这是什么玩意?灵犀香、百果香?玫瑰露……可那香中透着苦涩之感又是什么?” “人间百态,苦难甘甜。钱小姐就说这味道如何吧?” 钱钏钏撇了撇嘴:“甘中有苦,苦中有甜。虽然闻起来艰涩,但也值得回味,只是这苦香苦香的东西是什么?我还真的……” “钏钏,你可要好好想想!” 钱钏钏深陷分辨香料中差点就脱口认输,钱多多及时阻止了她。 内心一惊,钱钏钏这才想起,他们兄妹可是在用太平钱庄分号经营权在和玉暖暖比试! 若是输了……若是输了…… 想起父亲那恐怖的目光,她的手心立马冒起冷汗。 “那个……这微苦之感是……是……” 随着她的犹豫再三,台上台下众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眼看玉暖暖即将获胜,江荀攸、潘玄朗等人替她高兴,可更多的人,却是满脸嫉妒意难平。 钱多多也发觉了妹妹答不出来,豆大汗珠滴落,这一刻,他简直悔得肠子都青了! 很想开口求饶,但眼角瞄到四周幸灾乐祸的目光,求饶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玉暖暖已将钱氏兄妹逼到墙角,她决定给予最后一击。 “若是害怕认输丢了经营权,自掌嘴巴三下磕头认错或是断了你哥另一只手,都可以。” 钱钏钏震怒抬头,豆大的眼睛充满恶毒幽怨。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那就拿来经营权,等着回家被你爹打残吧。” 玉暖暖一笑转身,刚要再挤兑钱多多两句出气,就听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犬子和小女愿赌服输,区区一个凤凰县分号,言夫人拿去便是。”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太平钱庄分号到手! 玉暖暖一惊转头,高台尽处不知何时出现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此人浑身透着商贾气息大腹便便,一看就是个精于商道的生意人。 就算没听到钱氏兄妹大呼“爹爹”,玉暖暖也猜到这位的身份了。 “钱老板就是大气,既然您愿赌服输,那这凤凰县分号小女子便笑纳了!” 不理会钱老板投来的沉沉一瞥,玉暖暖又朝潘玄朗与李县令拜了拜:“两位大人可否做个中保,现在就让钱老板立下转让协议?” 钱老板虽然脸上带笑,可却眸中带刀:“言夫人这是不相信老夫?” “是不相信。”玉暖暖回答的干脆利落:“我与钱老板今日第一次,见所以并不了解钱老板为人,但从您的儿子女儿身上看,暖暖觉得还是赶紧办完转移手续的好。” 这话当众扫了钱老板颜面,即便是这只笑面虎也不由自主拉下脸。 潘玄朗自然是站在玉暖暖一方的,他立刻叫人拿来笔墨。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玉暖暖已经书写已毕并逼得钱老板签字画押。 满意地将字据收入怀中,她转身想走却被钱钏钏叫住:“那个……最后那味苦中有甜的香料到底是什么?” 目的达成,玉暖暖倒是不介意为其解惑。 “我加了一味名叫咖啡的粉末,这东西当世无双是我自创。钱小姐既然见都没见过,不认得倒也无可厚非。” 除了江荀攸、潘玄朗等寥寥几人知道,其余人等也都是首次听说。他们面面相觑,还是不知咖啡为何物。 玉暖暖倒是大方地翻出一包递给钱钏钏:“这种‘香料’冲泡热水也是可以喝的哦!” 钱钏钏虽然满脸鄙夷,但她忍不住接过泡了一杯,闻起来确实香气四溢,可舌尖刚沾到液体就苦的吐了出来。 “你耍我!” 钱钏钏愤怒下就想动手,却被她爹冷哼一声镇住:“还不够丢脸么?” 钱钏钏手掌停在空中,脸上的恐惧神情越来越盛,这一刻,她才想起爹爹的愤怒。 玉暖暖耸肩一笑毫不在意:“这么好的东西你不会欣赏,真可惜。”说罢她优哉游哉地转身走回座位。 钱老板唇畔含着老奸巨猾的笑意,再次看了一眼钱钏钏和钱多多。这对平日猖狂至极的兄妹吓得脸色泛白嘴唇发青,竟扑通一声跪在当场。 钱钏钏完全说不出话,钱多多使劲磕头求饶:“爹,是我错了!是我害你失去了分号,要怪您就怪我,不要怪妹妹!” 钱氏兄妹在凤凰县也算穷凶极恶没少干坏事,此刻表现出这副德性,四下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钱老板笑得柔和了几分:“快起来,爹爹知道你们不是有心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下次不要逞一时之勇就是了。你们应该多跟言夫人学习。来人,搀扶少爷小姐下去休息吧。” 钱老板越是神态亲切,那对兄妹越是怕得抖如筛子。 玉暖暖看着钱氏兄妹踉跄离场,忽然意识到,恐怕他们回去的遭遇比被当场扇几个耳刮子还要凄惨。 而对这位表面富态和蔼的钱老板不禁多了几分警醒。 此人定是个笑里藏刀的家伙! 第一百八十二章 原生家庭害人啊! 江荀攸觉得钱老板并未管教子女,生气道:“这对兄妹总是针对暖暖你,就这么让走真是便宜他们了。” 玉暖暖却摇了摇头:“姐姐没看出来吗?钱老板才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估计他是个家暴男,在外面,人模狗样装慈父,回家还指不定怎么收拾钱氏兄妹吶!” “真的吗?钱老板看起来……不是挺好脾气的?” “你没见钱钏钏都吓的话也说不出了吗?”玉暖暖原本也痛恨钱氏兄妹想给个教训,但此刻却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怪不得他们兄妹这么坏,都是原生家庭害人啊!” “原生家庭是什么?” 江荀攸还想追问,台上李县令已经抽出了第二张纸签开始念道:“第二道题目,美食。” “美食?” 听到有吃的,台下老百姓可兴奋了。对于他们这些文化水平不高的百姓,显然美食比什么琴棋书画更有吸引力。 可那帮大家闺秀却面面相觑,这是谁出的题目?这么缺德的? 当时采用钱钏钏的建议抓阄,但为了公平起见,可是划分男女后每个人写了一道题目放在签筒里的。 正常的世家名媛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难道所谓的美食题目是对菜肴进行品评? 众人正在热议,李县令已经接着念下来:“这位出题者连细节都已规划好了。美食比试的是烹饪技巧,食材限定在土豆、西红柿、猪肉一小块、盐和糖两位调味料。” 李县令话音刚落,秦雪落已经迫不及待举手:“这一题目由我参加吧。” 看到她这积极的样子,大家立即恍然,看来美食题目正是言府七夫人自己出的! 玉暖暖忍不住揶揄:“七夫人这是烧得一手好菜啊?” 李遥希插嘴:“夫人你是不知道,七妹妹手艺精湛的很。就算食材单一,她也能做出最美味、最简单的菜色来。” 刘月娥在旁冷哼一声:“那是当然了。七妹的娘亲可是我家厨娘出身,手艺相传,看来这场定是七妹获胜。” “你……” 秦雪落被爆出身,气得腾地站了起来。刘月娥却不理不睬望向另一边摆出藐视样子。 玉暖暖不是什么圣母,见到两人关系裂痕犹在,故意挑拨:“既然原本也是一家出来的,二妹妹要不要在这场和七妹妹比个高下?” 刘月娥本就比玉暖暖大了七八岁,加上她体态丰满看着越发成熟,玉暖暖稚嫩的小脸却叫出“二妹妹”,四周人群听了都捂嘴想笑。 刘月娥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论起出身,厨艺这类比试更适合夫人你吧?” 玉暖暖正想回击两句,刚才还和刘月娥不对付的秦雪落忽地调转枪口。 “雪落正想向夫人请教厨艺,不知夫人可否赏脸?” 玉暖暖眨了眨眼:“不赏脸行吗?” “不行。” 大声反驳的人竟是齐敏。 齐敏终于找到机会嘲讽:“当然不行了。若是连烹饪手艺正室夫人都比不过一个妾侍,岂不是叫人笑话?” 玉暖暖淡淡地看了看她们,微微嘟起红唇:“若是我厨艺输了,你们是不是打算让我退位让贤不做这个正室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退位让贤的赌注 听到玉暖暖主动提及“退位让贤”,秦雪落一脸喜色。其余几位小妾虽然没说什么,但明显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唯有江荀攸阻止:“那怎么成?不过是烹饪食物,大户人家谁用夫人小姐亲自动手的?” 江荀攸说话时并无恶意,但听在秦雪落耳朵里就不是味道了。 “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在嘲讽我的出身不成?好啊,既然你这么担心玉暖暖,你替她出场啊!” 依江荀攸的火爆脾气,哪怕根本没进过厨房也是照答应不误的。 玉暖暖见状急忙制止:“烹饪这事还是交给我吧!暖暖毕竟生于白丁家庭,虽然不算手艺精湛,但比七妹妹你应该也不差。” 这话自信满满,倒让秦雪落讶异地蹙起眉,她可是知道玉暖暖根本不会做饭的。可她又哪里知道,此刻同一皮囊下已经是不同的灵魂了? 玉暖暖十指交叉按了按,活动完筋骨,她徐徐走了出来。 “这一题不知还有那位大家闺秀想要试一试的?我们言家霸占了两个名额,那多不好意思啊!” 温柔小声冷哼:“哼,这女人是不敢了吧?所以才想把机会让给别人。” 齐敏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悠悠道:“上一场言夫人已经赢来了太平钱庄凤凰县分号,这一场,可是真要用正室身份当彩头么?” 谁都知道,方才玉暖暖说“退位让贤”不过是嘲讽意思,可现在齐敏抓住话柄故意挤兑起来。 秦雪落见到机会,急忙拿捏起强调:“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哪?就算夫人让位给雪落,婆婆也未必同意啊。” 说完她猛向李遥希眨眼,李遥希反应过来急忙帮着捧场:“有什么关系?只要夫人自动退了,婆婆不会有意见的。” 听到这里台上台下也都明白过来,秦雪落就是冲着言府正室的名位来的。 蓝染瞄了一眼站在后方如同布景板的言斐,唇畔梨涡乍现。 “这可到奇了,谁是妻谁是妾,还能随便改着玩吗?你们言府啊,还真有意思。” 言斐的表情一沉。 齐敏听到心上人似在嘲讽言家,立即接话:“暴发户果然和世家名门的教养不……” “我说话你能别插嘴吗?” 笑嘻嘻地蓝染突然冷下脸,齐敏一张小麦色脸膛又羞又怒瞬间涨红。 可别看蓝染对齐敏态度差,在转向玉暖暖时,这位蓝公子已然恢复了笑嘻嘻的痞帅样儿:“这种赌约违反伦常,本公子觉得,就算言夫人输了也不用让位。” 这话算是当众支持玉暖暖,齐敏气得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连滴出鲜血也不自知。 蓝染这么带节奏,众人也都觉得用正妻位置做赌注有点扯了。很多人纷纷附和,潘玄朗等更是出言表示反对。 哪知玉暖暖却抬手阻止大家的议论,她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没事,真的没事。不就是用这些食材做出最简单、最美味的食物吗?暖暖不会输的。” 秦雪落原以为比试不成了,哪成想玉暖暖竟敢如此狂妄? “没错,就是最简单、最美味的食物。言夫人都同意了,蓝公子何必干涉?听说两位曾相约看戏,难道你们的关系……”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你输了就滚出言府 秦雪落这话当然意有所指。 她从刘月娥处听过蓝染邀约玉暖暖看戏的传闻,此刻又见蓝染多方回护,自然觉得二人关系不一般。 就连玉暖暖都没想到秦雪落能用男女问题出击,一时间倒是怔住了。 此话明显涉及豪门私隐,台上台下众人全都一脸兴奋竖起了耳朵。 就在他们屏住呼吸准备喝茶吃瓜的时候,一道冷凝如雪的声线悠扬飘荡。 “七夫人既然听说了戏院之事,那么应该也知道,那日是寒某与蓝公子相约看戏。老夫人和二夫人曾与我们偶遇,是不是啊,二夫人?” 刘月娥被突然问话,不由自主点了点头:“确实遇到了。” “除了寒某,二夫人可见到言夫人吗?” “那倒是未见……” 可刘月娥的后话还未说完便被言斐打断。 “这就是了。子虚乌有,七夫人无端端往言夫人身上泼脏水,什么意思?” “我……” 秦雪落想要辩解,玉暖暖已经恢复淡定走到高台中心:“难道是七妹你害怕比试不过,所以故意混淆视听?哦,对了,说来说去,我们只是提及暖暖输掉后退位让贤,还没确定若是妹妹你输掉比试怎么办?” 这个问题转移了大家注意力,秦雪落翻了翻眼睛冷哼道:“我的银子早就被你弄到手,我还有什么可输的?” 玉暖暖歪了歪头,怪不得秦雪落处处针对我,原来是从十几万银子这里记恨上的? “赌注总是要对等,我看若是七妹妹输了,妹妹干脆就滚出言府吧。” 玉暖暖说话时明明眼神清澈宛如天使纯洁,可她这迷人笑容不知为何,却让秦雪落脊背发寒。 蓝染是个不怕事的主儿,他才不理会秦雪落的暗示,甚至故意喊道:“言夫人说的是,既然七夫人想让言夫人退下自己上位,那七夫人输了就离开言府也很公平。” 齐敏听到蓝染帮玉暖暖说话,脸色越发难看。她的嘴唇动了动刚想开口,却被温柔制止。 齐敏使劲攥了攥拳头,她又怎会不知,此刻自己若是再说话,蓝染将会对她更加反感。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温柔低声安慰。 “不用十年,等会下一道题目,无论是什么,本小姐都要和玉暖暖好好赛上一场!” 齐敏怨恨的眼神中,玉暖暖与秦雪落已经走到舞台中心开始了烹饪。 这是一场关于言府地位的争夺战,但在言府以外的其他人眼里,却洋溢起看热闹的兴奋。尤其是台下的老百姓,他们对世家豪门的八卦最喜欢了。 “啧啧,这言家妻妾众多,言公子在时还能管得住,现在言公子没了可够热闹的!” “就是就是,你看这言夫人小九上位本来就不同寻常,她本人又是个纯真的小姑娘,那还不死劲被人欺负啊?” “你懂什么?我倒是觉得,这言夫人看着娇弱实则聪慧,不然怎么可能从第九小妾扶正?” “我说她被欺负肯定输!” “我说她聪明着吶肯定赢!” “赌什么?” “十文钱!” …… 一时间,底下竟闹哄哄的开起了赌局! 第一百八十五章 廊桥夜梦 百姓的兴奋情绪并未影响高台上的两人。 秦雪落在做饭方面似乎造诣很深,她完全得自厨娘母亲的手艺真传,仅仅是土豆、西红柿、猪肉这三样简单的食材,一般人想破脑袋,不过是三个东西放在一起大乱炖,可在她手中摆弄一会儿,一道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便出炉了。 秦雪落端出托盘时,众人只觉眼前一亮。说它是一道菜肴,更像是一尊艺术品。 那是用土豆胚底雕刻成的拱形小桥,桥身被挖出十几个圆圆的洞口几乎与真正的大桥无异。秦雪落又将猪肉、西红柿和食盐搅拌在一起捏成玉珠形状塞入洞口,并用猪肉熬出的汤底代替清水将这座小桥蒸熟。 “我这道菜叫做廊桥夜梦。猪肉香气早已深入土豆和西红柿骨髓,一口咬下,酸酸甜甜咸咸的,味道层叠不腻,还请潘侍郎和县尊大人品尝。” 姑且不论这道廊桥夜梦到底味道如何,至少从视觉上,确实颜色靓丽造型独特,嗅觉上也是肉香四溢,惹得台下百姓大吞口水。 “哎呀,这七夫人手艺真不错!看的我都肚子饿了。” “看来这回是押对了宝,刚才我赌三文钱可要翻倍了!” “完了完了,你看言夫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弱样子,肯定做不出能战胜这道什么桥的菜式了!我们这边输定了!” 秦雪落屁颠屁颠将食物端给潘玄朗和李县令,两人各吃了一口,频频点头。 押了玉暖暖赢的百姓,有的实在心疼银子于是恨意转移,他们甚至开始污言秽语痛骂起来。 玉暖暖对底下的嘲讽谩骂只当没听见,她笑得十分温柔甜美,竖起一根食指做了一个噤声手势。 熙攘人群发出的嗡嗡声逐渐安静下来,四周弥漫起凌厉气势,人们却无法将此感受与眼前的柔弱女子联系在一起。 江荀攸指着对玉暖暖不满的百姓喝道:“暖暖做的菜都还没拿出来,你们怎知输定了?都别废话,看着就是。” 秦雪落冷笑:“别嘴上说说啊,你倒是端出来让我看看,什么菜色可以比我这道廊桥夜梦还出彩。” 玉暖暖嘻嘻一笑,随即手中托盘举起,上面是一盘炸成金黄的条状物,旁边还有一小碟红色酱料。 “这什么玩意?”秦雪落见也没见过。 逮到机会嘲讽玉暖暖,一直隐忍的温柔终是忍不住了:“长得像个烧火棍,至少从菜式外观上是七夫人更胜一筹。” 作为评委之一的潘玄朗却满脸兴趣,他走出席位来到近前仔细观察。 “本官觉得很有创意。这可是土豆切成细条?” 玉暖暖竖起拇指表示对方识货:“这叫薯条。暖暖先用猪肉炼成猪油,再将土豆条沾了细盐放入油中炸至金黄。趁它此时香脆可口,再沾了番茄碾成的酱汁并放糖调味,哇,想想都流口水了。” 玉暖暖不客气地拿起薯条就开吃,发觉潘玄朗喉结动了动,她用油脂麻花的手指夹起一根递过去。 众人看到指尖泛光都是一脸嫌弃,潘玄朗却神色未变淡然接过。学着玉暖暖沾了沾番茄酱吃下,他的表情骤然亮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首富的钱都是省出来的? 潘玄朗吃那“廊桥夜梦”时,也不过只尝了一口。可此时当着百姓面前,他竟亲自抓了一根薯条吃起来。这一次他没沾酱料,但那张温柔脸容流露出幸福满满之意,完全引爆了众人的好奇心。 潘玄朗依旧没说话,而是接连不断吃了起来,还真应了玉暖暖的那句“不趁热就不好吃了”。 “有这么美味吗?” 四下百姓见高高在上的四品大员竟不顾形象直接动手吃的开心,全都交头接耳热议起来。 李县令也吞了口口水忍不住走下场,他找了双筷子这才夹起一根品尝。 “嗯,香脆可口,香浓四溢,香味延绵,香……总之这东西吃起来,就好像会上瘾停不下嘴!” 李县令一边称赞一边吃,同样连吃了好几根。 玉暖暖目光扫向长大嘴巴的人群,扑哧笑道:“要不大家都尝尝?” 其实不等她说,秦雪落已经箭步冲了过来。 只是食物入口的刹那,秦雪落有点“目瞪狗呆”。 各位世家小姐公子互看几眼,性格外向些的已经不顾什么礼仪一拥而上尝鲜。 玉暖暖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抢出几根扔给了距离最近的百姓试吃。 顷刻之间,一盘新鲜出炉的薯条立刻光盘。 “好吃吗?”玉暖暖目光炯炯地盯着秦雪落。 秦雪落眸中满是恨意,看得出她不想认输:“哼,你这东西虽然味道尚可,但外观普通并且做法过于简单。比赛的结果,还是要两位大人评判的。” “咦?这就奇了。比赛之前我特意向七妹妹你确认过,‘是否为最简单、最美味的食物’,七妹妹可是斩钉截铁承认了。现在我的薯条不仅味道香脆诱人,也比你的做法简单。在两方面看来,似乎都是暖暖胜了呐。” 味道如何确实比较客观,但做法上却一目了然。秦雪落的廊桥夜梦费时费力,又是雕刻又是摆造型的,若论“简单”,当然比不过玉暖暖的炸薯条。 潘玄朗立即道:“不仅言夫人的薯条做法简洁,其实论起味道也是更胜一筹的。” 吃过的人们立即点头赞叹,除了私下押宝秦雪落的脸有不忿,其余众人起哄道:“言夫人手艺精湛,自然是言夫人获胜!” 秦雪落的视线更为怨毒,玉暖暖回之甜甜一笑:“既然输赢已定,七妹妹真要离开言家了吗?啊呀,姐妹一场,暖暖定会送一份临别大礼。” 秦雪落使劲咬紧了嘴唇:“今日的礼物还不够吗?如此大礼,不要也罢。” 玉暖暖觉得自己占尽上风便不再理会,回到座位时,她的肚子又饿了。反正只吃面前菜也是被人笑话,还不如敞开肚皮好好吃一顿。 借用老班主的话说,“可劲造!” 吃肉剥虾用筷子不便,玉暖暖干脆撸起袖子直接上手。 犹如台风席卷,那边李县令刚准备抽取第三场题目,玉暖暖已经吸吮着手指打起了饱嗝。 隔壁几桌被她这副吃相惊呆了,方才嘲讽玉暖暖没吃过肉的几个,此时再次小声嘀咕。 “这言夫人不仅好久没吃肉,她到底是多久没吃饭?言府,首富啊,原来钱都是省出来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唐诗三百首小抄已打好 吃饱的玉暖暖觉得贼幸福。 能不幸福吗? 倾城雅宴一开场她便大获全胜,不仅赢来了太平钱庄凤凰县分号的经营权,还当众打脸那几个事多的女人出了不少恶气。 得意之下,玉暖暖自然也感叹。 正常的古代小姐搞个比试,不应该是琴棋书画吗? 她来参加宴会前已经做足了准备,若是比试诗词,她记住了不少唐诗宋词绝对能震惊四座。若是比试歌赋,就算不会古典唱腔,但是现代歌曲怎么也能吼上几吼。最不济的,来个“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之流也还是可以的。 怎知,到现在的两场都是比较奇葩的内容? 还好她够机智,可机智不能保证永远过关。 玉暖暖看着李县令即将宣布第三场考题,她的内心开始默默祈祷,比吟诗作对!比吟诗作对! 姐这唐诗三百首小抄已打好,你们要是古代人,就应该吟诗作对啊! 然而—— 李县令浑厚的嗓音已经大声念了出来:“第三场题目,舞。” 纳尼? 舞蹈吗? 玉暖暖唯一跳过的,就是华夏式广场舞…… 她微微低下头,打定主意这一场坚决要成为吃瓜群众。 令人奇怪的是,题目出口,世家小姐们的视线便不约而同集中在一处。 林墨被众人看得有些害羞,她微微垂首客气道:“大家为何都看我……” 刘月娥语气酸酸地说:“林小姐在去年雅宴上一舞倾城,这道题不是林小姐自己出的吧?” 林墨急忙摆手:“没有,真不是我。” 李遥希傻傻地说:“林小姐擅长舞蹈,就算自己出了这题自己跳也没什么啊!” 秦雪落自己没得好,自然也见不得别人好,就算已经灰头土脸了还是小声嘀嘀咕咕:“有什么可装的,反正在场的诸位夫人小姐数你武技精湛堪比歌妓了!” 林墨是典吏之女也算出身官宦世家,拿她与歌妓相提并论实有羞辱之嫌。 林墨听了顿时脸色大变。 李遥希不知是真傻还是在替秦雪落说话,她瞅了一眼窝在角落的温柔,撇了撇嘴:“现场不是就有一个歌妓么?难道这场是你们两位比试?” 大部分夫人小姐不知温柔出自风尘,而那些公子们虽然大部分都是温柔的客户,但谁会在这种场合暴出自己认识歌妓? 此时被李遥希点名,温柔的脸色变得和林墨一样难看。 雅宴开场至今,这是玉暖暖首次置身事外看别人斗嘴。 原来现场八卦花边新闻是这么开心的事吗? 抓起一把瓜子开嗑,皮都还没吐出口,然而她这吃瓜群众又当不成了。 “林墨小姐自己都不愿意出场,你们自己说的开心有何用?倒是言夫人可赏脸,这第三场舞技,由我们两人切磋可好?” 齐敏慢悠悠地说完,端起酒杯轻咄了一口,虽然看似表情恬淡,但那尖锐的目光却隐着咄咄逼人。 舞蹈?难道姐今日真的要化身广场舞大妈? 玉暖暖耳边不由响起充满魔性的“鳌拜舞”旋律…… “那个啥……齐大小姐要亲自出马和暖暖比试舞蹈?” 听到玉暖暖的问题,齐敏神秘一笑。 “不,不是舞蹈,是舞剑。” 第一百八十八章 舞蹈变舞剑?跨度有点大 舞剑是个什么鬼? 玉暖暖脑海里浮现的,是影视剧中荆轲刺秦王的画面。 齐敏见她发怔,唇畔不禁浮现得意的笑:“怎么,言夫人是怕了吗?若是言夫人不敢,直接认输也就算了。” 齐敏这是将玉暖暖刺激钱钏钏的话奉还,一旁的秦雪落等人听了,都是满脸讥讽笑容。 被老爹控制住的钱钏钏并未离去,她原本窝在角落担惊受怕,此刻敌人被集体围攻嘲笑,她开心的忘了回家后即将面对的惩罚。 “玉暖暖那细胳膊细腿的,还舞剑吶,剑舞她还差不多!” 她的嗓门子洪亮,这话越众而出大家都听得清楚。 齐敏知道钱钏钏同样痛恨玉暖暖,于是微微一笑撩拨道:“齐敏想替钱小姐求个情,还请钱老板让她回到席上吧。近距离欣赏,钱小姐不想吗?” “想!爹啊,我想看!” 对于玉暖暖的恨意已经超越了对家暴的恐惧,钱钏钏推开家丁的控制,就往高台上爬。 钱老板未置可否但并未阻止,显然这笑面虎心里也恨着吶。 钱氏兄妹老老实实地回来了,他们不敢坐下,只是垂首站在父亲身后。表面上老实,可两人盯着玉暖暖的眼中却放射出深深的恶毒。 玉暖暖此时的敌人是齐敏,她当然没空顾忌那对手下败将的兄妹。 抬头看了一眼高台上的评委,玉暖暖淡淡问道:“县尊大人,比试题目不是舞蹈吗?随意变成舞剑,这跨度似乎有点大?” 李县令一脸为难的样子:“只写了‘舞’一个字,解释成舞蹈可以,若是说成舞剑倒也……” 钱老板见李县令犹豫,抱拳说道:“县尊大人,既然只有一个‘舞’字未列明其他,老夫觉得齐小姐提出舞剑没什么不妥。” 钱老板不似小辈们,他在凤凰县黑白两道举足轻重,大部分人都跟风附和起来。 齐敏不怀好意地笑了。 她发觉面纱后的玉暖暖闪现为难眼波,心中笃定,这女人已经开始怕了。 “怎么样?言夫人您是打算认输么?” “刀剑无眼,万一伤到了……” “虽然是舞剑,不过所用宝剑都是未开刃的,言夫人不必害怕。” “那……” 眼看玉暖暖还在犹豫,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宝莹忽然道:“言夫人到了百花园便脸上挂彩。比比调香、烹饪也还罢了,这种舞刀弄剑的事儿难免让夫人想起伤处来,咳咳……还是算了……咳咳……” 宝莹这话明面上是站在玉暖暖一方,可有心人听来,仿佛被点醒了一般。 秦雪落找到报复良机:“不过是蜜蜂蛰了一口算什么大事?待会舞剑时万一面纱掉落反倒不妙,不如直接摘掉吧。无论被蛰成什么样,我们自家姐妹不会笑话的。” 温柔也忍不住附和:“呵呵,就算不是你们言家的人,也同样不会笑话的。” 玉暖暖低头不语,江荀攸愤怒起身:“要比舞剑是吧?我来啊!暖暖不会武功为何紧逼不放?” “若是言夫人真不行,我不会逼她啊!只是五夫人这么积极想要出场,是打算让言夫人丢掉面子自己争脸面么?” 第一百八十九章 伸缩剑 江荀攸被齐敏质问,一呆之下摇头:“哪有?” 齐敏挥手叫人取来一排未开刃的宝剑,随手抽出一支。 “放心,都是不能伤人的武器。” “齐大小姐误会了,五姐为人实在,若真是这么想的,那不成了表里不一的人?” 宝莹看似在替江荀攸解释,实则话里有话。 钱钏钏笑出鹅叫:“呵呵呵,五夫人表面是玉暖暖好朋友,原来这么阴险的么?” 看到江荀攸被众人的口水围攻,玉暖暖只好悠悠长叹:“那好吧……舞剑就舞剑吧……” 听到她终于答允,齐敏一脸喜色:“好!这第三场便由我和言夫人比试。” 玉暖暖的神情很落寞,她瞄了一眼放置宝剑的架子,眸中闪烁出惧意。 齐敏得意至极。 前两场时,玉暖暖脸上那种满满的自信已然不见,哼哼,这个女人可算是体会到恐惧滋味了。 齐敏故意抖了抖手中剑锋威吓。 玉暖暖似被吓了一跳,她后退几步,随即目光迟疑的向台下一人问道:“这位美丽小姐姐,麻烦你将手中宝剑借我可好?” 这女人又玩什么花样? 她是在对这些宝剑心怀疑惑? 可当齐敏看清玉暖暖在向何人借剑时,她差点按耐不住笑出声! 台下举着宝剑的,乃是花团锦簇戏班子的红袖。 齐敏身为官宦世家,自然经常有戏班子来府中唱曲。对于花团锦簇里边的几个名角,她也算是极为熟悉的。 而巧合的是,她认识红袖,甚至在闲聊时曾得知作为舞台道具的伸缩剑。 玉暖暖这贱人以为我不知道宝剑的猫腻?所以打算借伸缩剑设计陷阱吗? 齐敏思索之际,玉暖暖已经接过红袖的道具。 “齐大小姐,既然前面两场比试都有彩头,不知我们这第三场如何?” 许是前两次大反转产生的效果,齐敏骤然听到赌注的事,心脏不由猛跳了几下。 但她很快平复心神摆出淡定样子:“我既没有太平钱庄那样的家业,也没有七夫人在言府的地位,不知言夫人看中我什么了?” “别把我说的那么市侩嘛!我们不过是切磋一下,这样好了。输了的人以后都要向赢了的人叫姐姐,如何?” 玉暖暖才十六岁,齐敏本就大了不少,加之喜爱武功长于马背,她看着比实际年龄还要稳重。两人视觉上年龄差巨大,若是真的要向这女人叫姐姐,那她齐大小姐以后还怎么出来见人? 齐敏用力咬紧了后槽牙,她感觉得出,四周百姓正在偷偷笑话自己! “好啊!这种赌注言夫人算是稳赚不赔,但我齐敏三岁学武,对舞剑还是很有自信的。既然是舞剑,就要两人同时起舞这才能鉴别胜负,言夫人你说是不是?” 丢下这话她怒火未消,狠狠抖了一个剑花,明明没有开刃的宝剑却发出悦耳的嗡嗡声。 齐敏的威胁起了作用,她得意的看到,剑鸣令玉暖暖流露出恐慌神色,但这女人似在努力压制尽量显得不在意。 哼,你就继续装! 我齐敏等着你叫我姐姐的样子! 第一百九十章 吞剑魔术 齐敏回剑入鞘时,却听玉暖暖说道:“暖暖不仅能够舞剑,还会在最后将宝剑吞入腹中。这是幼年暖暖流落民间时学来的技艺,可比普通舞剑难了十倍不止。” 台上台下听到如此惊奇之事立即爆发热议,便是那些世家公子也都捧场地鼓掌。 可齐敏听在耳里,立刻恍然。 原来如此! 这个贱人是打算用伸缩剑欺骗大家! 若是她真能蒙混过关上演吞剑,那效果一定震惊四座,就算自己舞剑再好也是比她不过的! 齐敏的嘴唇动了动,可一个想法划过脑海,她立即忍住并未当众揭穿。 玉暖暖为了舞剑方便,此时将伸缩剑随手靠在剑架上,而她自己正弯腰将裙子下摆打结。 齐敏看到这样一幕,唇畔立刻浮现冷酷的笑。 想用阴招赢我?那你就去死吧! 高台需要空出中心位置,正式舞剑前,衙役们将坐席往后方移动了一些。 齐敏趁着四周混乱之,偷偷靠近剑架用未开刃的宝剑调换了伸缩剑! 这边刚掉包完毕,玉暖暖已经系好长裙下摆转过身。 齐敏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拿起宝剑,显然玉暖暖并未发现那把早已不同了。 齐敏强迫自己压抑脸上笑容。 “县尊大人,是否可以开始了?” 李县令给出手势,舞剑开始。 齐敏舞动长剑气势如虹,她原本容貌只算普通,但此刻英姿勃勃倒有几分魅力。 齐敏之所以没有揭穿伸缩剑,是打算抢在玉暖暖之前表演同样的“吞剑”。 此刻舞到一半她停住剑姿,按照事先计划提议。 “言夫人所说的吞剑我也练过,既然有此机会,我先演示一番。” 抢着说完,齐敏自信地仰头张嘴,手中宝剑毫不犹豫就往自己嗓子眼儿里捅去! 哼哼,我抢占先机利用伸缩剑完成不可能之举。 到时玉暖暖拿了普通道具无法吞剑,胜利必然属于我! 然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打脸。 这把剑……到底怎么回事?! “啊哟!” 随着齐敏一声大叫宝剑跌落,她捂住嘴角的指缝竟然渗出一片殷红! “宝剑是真的?!” 众人的惊叫声中,不少世家子弟围了上来。 玉暖暖自然也停下脚步,齐敏感受着舌头的火辣刺痛,呜呜噜噜恨声道:“系(是)你!系(是)你斗(调)换了生书(伸缩)剑!” 玉暖暖同样一脸惊慌地跑过来,表面上是关心体贴呼叫大夫,可齐敏与她幽暗的眼神对视,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什么你啊你的,姐姐也不叫一声?” 玉暖暖附在齐敏耳边,声音轻的只有她们才能听见。 齐敏的舌头受伤已经痛得说不出话,她很想指责玉暖暖,可玉暖暖怎会给她机会? “妹妹你没猜错。当妹妹提议舞剑时,姐姐我已将一系列后招都计算完毕。只是没想到,妹妹竟也知道红袖的宝剑会伸缩,这倒省了诱导妹妹你去发现真相的麻烦。我在妹妹掉包之前,早将伸缩剑和宝剑掉包过一次喽!” 第一百九十一章 让你疯狂 别人都以为玉暖暖是在给齐敏裹伤,唯有齐敏才能发觉她眼中的冷酷和轻蔑。 这一刻,齐敏只觉身体发冷颤抖不止,她仿佛跌入极寒的深渊,竟然感受不到一丝血液的温度。 她从未想到过,眼前这个外表娇弱心思缜密的女子也可以如此无情? 比自己小很多的人一口一个“妹妹”叫着,那份屈辱甚至比舌头受伤更让她愤怒。 最初玉暖暖表现出的一切懦弱形象自然是装出来的,目的只为了引齐敏入局。 性格随意不拘小节并不代表玉暖暖胆小怕事,从最初相遇齐敏便没少找茬。尤其是释放蜜蜂蜇伤江荀攸一事,玉暖暖最怀疑的人选便是齐敏和秦雪落。 秦雪落嘛,今日教训已经够了。再说她们同为言府的人,想收拾对方机会多多。 但齐敏不同,过了倾城雅宴,她们恐怕连再见面都难了。 害的江荀攸受伤,玉暖暖觉得齐敏的下场不过分。 “哦,问个事,齐大小姐可是带了什么疑似蜜蜂的小动物?” “嗯?嗯嗯嗯……” 齐敏连单词都说不出,唯一能发出的音节就是这种支支吾吾。 不过看她摇头惊讶的样子,仿佛真不是她干的? 是自己猜错了?难道罪魁祸首是秦雪落? 又或者……是钱胖妞的杰作? 玉暖暖回头向钱钏钏望去,忽地,一道剑锋已然无声无息来到身后! 被钱胖妞偷袭,最初玉暖暖也被吓了一跳。 可她动态视力极佳,即便只是短暂一瞥,也看清了这把捅过来的宝剑是没开过刃的。 看来钱胖妞恨极了她,所以随手捡把道具想要趁乱偷袭? 既然你这么坏,那就让你疯狂吧。 电光火石间,玉暖暖本想躲避的身体停住了,她甚至故意惨叫一声向后就倒! 这一下还在围观齐敏的人都转移了目标,他们见到钱钏钏手执凶器而言夫人跌倒在地,自然以为是钱钏钏干的好事。 就在此时,玉暖暖假意抹眼泪的动作轻轻扯掉脸上面纱。 原本她的气质就清丽脱俗,此刻玉容乍现宛如九天下凡之仙女,梨花带泪令人我见犹怜更似云中仙神! 冰姿玉貌,举世惊艳。 一众世家子弟骤然见到,无不满脸仰慕双眸放光。 “啊呀,钱小姐竟然这么狠毒?果然相由心生啊!” “言夫人如此娇媚的小美人被你这样对待?你还是人吗?” “长得肥猪样儿,办的死猪事儿。即便你们钱家有钱有势,若真伤了言夫人,恐怕也会被拉去蹲大狱。” 四周爆发出一边倒的谴责声,可钱钏钏努力瞪大自己那双被脂肪侵袭的豆眼,不由自主发出灵魂拷问。 这是我干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这宝剑好像还没碰到她啊! 而且,这个玉暖暖的样子怎么如此眼熟? 钱钏钏仔细打量,结果她震惊地发现这女人虽然在委屈低泣,可眸中那种挑衅轻蔑的神色却清晰可见! 原来这贱人是在博取同情??! 豆眼因愤怒赤红,钱钏钏激动下手中宝剑眼看就要砸落。 “放肆!倾城雅宴上猖狂,你还敢动手?” 一道苍老威仪的声线传来,随即人群撒开,一位白发如霜的老妪走了过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神秘主办者 这位老夫人手执龙头拐杖身材微微佝偻,她的衣饰并不如何华贵,但其眉目间隐隐蕴着一抹历经沧桑无悲无喜的冷意。 玉暖暖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钱钏钏显然也不识得,她傲慢地扬起下巴,甚至把剑锋转向老夫人。 “你谁啊?敢这么和我说话……你……” “钏钏!你给我闭嘴!” 钱老板一改方才的冷嘲热讽,此时箭步冲到台上一把夺了女儿手中宝剑。 待他双手抱拳转向老夫人时,脸上早已摆出笑面虎该有的神情。 “官老夫人,是我教导无方,小女口无遮拦得罪了老夫人,还请老夫人恕罪!” 钱老板这边笑得殷勤,那边却飞起一脚踹上钱钏钏的腿窝。 被老爹毫无防备的一踹,钱胖妞“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玉暖暖还坐在地下装可怜呐,看到这个架势,她立刻猜到了。 眼前的老夫人莫不是本次宴会的神秘主办者? 老夫人瞪了瞪钱氏父女:“钱小姐骄纵惯了,还真是教导无方。我官秋月最恨嚣张跋扈的,钱老板好自为之。” 扔下狠话,她转向玉暖暖。 方才的冷厉表情消失,官秋月流露出欣赏慈爱的笑意,她甚至弯腰搀扶玉暖暖起身。 “孩子,你没事吧?每次都被欺负,你要学会反击。” 这话令玉暖暖和钱钏钏一呆,她们想到同一个场景。 玉暖暖:“您是那日在杂货铺被钱小姐撞到的老夫人?” 钱钏钏却指着玉暖暖大声道:“你就是杂货铺里戏弄我的小婊砸?” 脱口而出粗俗言语,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钱老板立即愤怒地一个巴掌乎了过去。 “啪!” 声音清脆动人,玉暖暖都替钱胖妞脸痛。 钱钏钏被打了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她大叫一声哭了出来。 钱老板只觉够丢人了,不理女儿哭求,直接命人用布堵了嘴巴拖走。 官秋月冷眼看着,最后只是淡声道:“钱老板如果家教这么差,可见生意经营也好不到哪里。那么我们京都的合作,就要再想想了。” 钱老板急忙点头哈腰赔罪:“我这就回去好好收拾那不成器的东西!请官老夫人息怒,请官老夫人息怒!” 说完这话,他又作了一个揖这才匆匆离去。 玉暖暖也没想到自己那日只是随便见义勇为了一下,结果青铜变王者? 听这口气,官老夫人在京都应该是个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心里正乐着,舌头负伤的齐敏终于止血完毕能说话了。 “你不是说被蜜蜂吃(蛰)了吗?怎么脸上这么干亲(净)?” 齐敏说话还不利索,但她也是首次看到玉暖暖真容,发觉情敌拥有如此美丽的脸蛋,早已妒火中烧。 还好她比钱钏钏聪明,知道此刻当着这么多人面前不好发作,于是将怀疑引向玉暖暖身上。 果然,她这么一问,众人的视线都集中于玉暖暖的脸。 方才玉暖暖当众说过自己被蛰才以轻纱遮面,现在为何这么干净? 秦雪落、温柔等人逮到机会,再次七嘴八舌开始围攻。 就在这时众人脚下一阵晃动,不远处惊悚尖叫此起彼伏。 “不好了!阁楼倒塌,走水啦!”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只有废物才做选择题 走水? 玉暖暖急忙回首,果然不远处浓浓的黑烟冒起。曾经矗立在那的三层阁楼此刻轰然倒塌。 百花园乃是举办倾城雅宴之所,大门由官府衙役把守,除了参加宴会的世家子弟仅有几百名买了观仪票的平头百姓。 虽然这座园子占地广袤并根据花圃种类细分成十几个区块,但搭建高台的草地乃是花园中心。 那座倒塌的阁楼距离台子不过三百米之遥,自然有不少衙役把守。 此刻说倒就倒,说着就着,实在是太奇怪了! 呼救之声不断响起,加之浓烟滚滚人人逃命,一时间台上台下乱作一团。 玉暖暖身在高台中心,后因齐敏受伤不少人围观,人群和浓烟阻挡了她的身影。 言斐与江荀攸从言府坐席奔过去寻找,竟发现玉暖暖不见了? 难道是蓝染或潘玄朗想要英雄救美? 可询问之下,两人很失望。 蓝染并未见到玉暖暖,至于潘玄朗则忙着组织扑灭火情救治伤患,显然没可能有时间。 言斐的心中涌起不祥感,他展开轻功四处查找,却见琉璃迎面而来。 “主子,倒塌的阁楼属下已经查验过,烧断的房板本就被人做了手脚。与那日我们乘坐的商船如出一辙,全部都是将板材隔开一部分厚度,再等待外力冲击令其断裂。” 听到这话,言斐的身体一震。 “这么说,今日放火者与想要我性命的是同一人?” “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方才阁楼倒塌的时候,百花园墙外也哄闹起来,此时青遥已去查看。” “墙外?那是县城的主街马路……这条街有什么不同?” “回主人的话,此街的尽头乃是县衙重地,两侧都是寻常商家也没什么不同……” 两人正在小声商议,蓝染流里流气的声线却在背后响起。 “你们可别忘了,今儿重要的事可不只倾城雅宴一个。” 言斐眼神如冰地瞟了一眼,虽然心中讨厌蓝染的痞子气,但他确实想起另外一件大事。 显然琉璃也想到了:“蓝公子是说,途径凤凰县押送的死囚犯?” 蓝染神态闲适地点头笑了。 三人就这么聊着,仿佛根本不拿越来越近的烈火当回事。 言斐微微眯起眼,一抹阴冷闪过,他转身离去。 琉璃一怔之下,急忙跟在后面。 蓝染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于烟雾,伸手摸了摸鼻子轻浮的一笑:“亲爱的,你是去找心肝宝贝玉暖暖呐?还是为了查找线索保护死囚呐?啧啧,要我猜,你绝对会……” 唇畔的梨涡绽放开来,蓝染好奇心起也追了出去。 他们真的没猜错,主街上同样人群奔逃,此地虽没有烈火浓烟,但却弥漫着一股血腥罪恶的气息。 有一死囚从血煞国京都押送至邻国帝都,在凤凰县这里,不过是中途路过。 可此时牢笼开启,残肢断臂,本该被重兵看押的死囚已经踪迹难觅。 青遥正在勘察痕迹,见言斐等人奔至,他郁闷地道:“原来百花园放火烧楼是为了分流官兵,对方真正的目标是营救这名死囚。据说此人十岁时便以一人之力屠杀百人,他可是个恐怖至极的弑杀狂魔!” 蓝染盯着言斐,化身好奇宝宝:“找人?还是追捕?” 言斐扬起下巴,脸上有种睥睨山河的傲慢。 “只有废物才做选择,我,都要。” 第一百九十四章 偶遇“天使” 天空被火光割裂,浓烟扶摇盘旋,弥漫的烟雾中人群奔逃尖叫。 恍惚中,玉暖暖也被这地狱般的场景拽入梦魇。 仿佛是刹那,仿佛又是永远。 待她猛然回神,手中不知被谁塞了一张小纸条。 看到纸条她突然一惊,她记起落入寒池救了云舒以后,同样有人趁乱塞了纸条。不过那张是无字天书,到现在她也不知是否有人故意捉弄。 难道说,这次又是一张白纸? 玉暖暖来不及理会蔓延开来的灼热,她急切地展平纸条,发现这次倒是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 “小心!” 谁让我小心?又是想让我小心谁? 这纸条写了等于没写。 玉暖暖刚将它团成纸球塞入衣袖,却觉后脑一阵奇痛! 糟了,被人偷袭! 眼前一黑,她失去了知觉…… 不知晕了多久,玉暖暖感到四周陷入极为恐怖的安静中,世界仿佛都失了声。但这极度的静谧仅是片刻,很快她的耳畔便传来杂乱无章的吵杂。 微微睁开眼,光线并不明亮,一些光圈从前方石缝透入形成星芒,其他三个方向依旧是无边无尽的黑暗。 玉暖暖感觉自己躺在坚硬的泥土地上,她颤巍巍坐起,却猛然看到前方有道白色背影正在惬意至极地伸懒腰! 一惊之下,她脱口而出:“哎呀什么鬼?吓死宝宝了!” 那人本是背对玉暖暖的,此刻听到这话微微侧目,虽然看不清对方容貌,但那如银河散落的披肩白发却甚为晃眼。 目睹到如此“闪亮”的色泽,玉暖暖想起武侠小说中主角偶遇什么老前辈传授绝世武功的桥段,恐惧瞬间变为兴奋。 “老爷爷,你可是当代的隐世高手?咱们今日是给我来个内力灌顶还是教一教降龙十八掌啥的?” “老~爷~爷?” 白发男子幽幽转身,半张白玉细腻的脸容在光晕下呈现,虽然他满头华发似雪,但此刻观其容貌却只像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 待到他完全面对玉暖暖,一张俊脸终于得见。 清秀的五官已算美男子,然而那双澄净怡然的眼睛宛如星河碎落的宝石,灵动得叫人无法移眸。 好吧,玉暖暖曾觉得自己是个假扮纯洁天使的人才,可此时与这双眼对视她才意识到,世上真的纯在小天使。 “口误口误,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是老爷爷哪?大兄弟,咱们这是被困在……” 玉暖暖话只说到一半,却被“小天使”打断。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到底多大的仇怨,你竟被人扔到我这里?” 玉暖暖有些怔然,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 “年少时我也喜欢自称宝宝的。就为这,要不饶你一命?” 小天使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令玉暖暖更加蒙圈了。 对方说完就静静看着,这让她很是尴尬。起身假装观察四周环境,她本想缓释气氛,却发现两人身处的位置是在假山群的石洞内。 这就好比大型园林的成片假山区,但假山中心早被挖空相连,若是把出口堵住,基本与山洞无异。 此时外面传来尖叫声响和火焰光亮,难道他们还躲在百花园的某个角落? 玉暖暖思考着自己的处境,目光一瞥,却见小天使弯下腰打算捡拾落在地面的佩剑。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借着外界的火焰星芒,她分明看到剑刃上一片殷红正滴着点点鲜血!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连环杀人魔 这一刻,玉暖暖的脑海只浮现出一个想法。 不管什么情况,先下手为强! 她知道,若是动用武力,自己绝对不是敌手。 危机之下眼珠一转,她摆出一副惊恐神色指着出口大吼:“诶呀妈呀,那是啥怪兽?!鼻子像大象,嘴巴像母猪!” 随着这声震耳欲聋,小天使真的扭头去看。 玉暖暖趁机快速扑去,她抢过佩剑,调转剑柄位置狠狠砸上小天使后颈! 直到对方扑倒在地,她才感受出自己紧张到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不过,来不及回味这种紧张刺激,她争分夺秒解下头上发带将对方双手绑了个结实。 直到尘埃落定危机解除,她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大兄弟,不好意思啦。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看你剑尖带血,不先把你绑了我一定会下场很惨。” 玉暖暖对自己的机智很满意,使劲拍了拍手,她想走出查看情况,洞外却传来几人喊叫的声音。 “这里有血迹!快去假山那边看看,那个连环杀人魔必定就藏在山洞里!” 纳尼?什么连环杀人魔? 说好的言情甜宠搞笑风哪?怎么画风突变成悬疑惊悚了? 玉暖暖不由自主后退两步,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好像绊到了什么。 借着朦胧光线,玉暖暖回首,然而仅是一眼,她便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因恐怖而冻结了! 生活在现代的时候,玉暖暖很喜欢看悬疑类的漫画小说。 屏幕出现弑杀血腥的镜头开始可能不敢多看,但习惯之后,她都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欣赏行尸走肉这类的重口味。 玉暖暖以为脑袋和身体分家而已没啥大不了的,可如此恐怖场景真的从镜头内转移到眼前,她只觉胃部翻涌难以自抑! 条件反射下脚步一转想要逃开,但另外方向的阴影中,她发现了更多更多身着衙役服饰的无头尸体! 卧槽!太刺激了! 我这是掉落魔窟了是咋地? 方才那人的喊声犹在耳:连环杀人魔……连环杀人魔…… 我的老天爷! 我竟然制服了连环杀人魔? 就在她彻底呆住的一刻,一股浓烟飘入洞内。 “我们已经死了十几个弟兄了!不能冲进去,用烟把这杀人魔逼出来!” “喂!里边还有其他人啊!” 玉暖暖大声呼救,可外面的官差却哪里听得见? 当然,就算真的有人听到,恐怕也没人想要搭理一名弱女子的死活。 体会到蒸笼里的包子感受,玉暖暖欲哭无泪。 之前那么多人得罪她,她也没想过要谁死。可此时此刻,她忍不住指天立誓破口骂道:“让我知道是哪个贱人害我,一旦逃得性命,我一定让对方和烤乳猪做姐妹!!!” 命在顷刻之际,她只想疯狂发泄一番,哪知身后一道清澈嗓音凉凉的,仿佛这个大蒸笼也瞬间爽快了几分。 一惊回头,玉暖暖发觉“小天使”宛如幽灵,轻轻一飘便来到面前的咫尺之遥。 她急忙再次后退,可后面除了冰冷的墙壁,已无退路。 第一百九十六章 杀手花瑶 小天使,不,此时玉暖暖眼中,已经成为变态堕天使。 堕天使虽然双手绑在背后,此刻却宛如孩童般蹲在玉暖暖面前,流光溢彩的大眼忽闪忽闪,就算光线幽暗,玉暖暖还能看清对方的长长睫毛在阴影中舞动。 “小姑娘,你敢绑架我?作为人这个物种,你的胆子不小了。” 明明应是杀人如麻的变态家伙,可他唇畔微勾,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意悄悄浮现。 这哪里像个堕入地狱的恶魔?这张脸明明是天使降临啊! 越是如此表里不一,玉暖暖越觉得瘆人。 这神经病一定是衙差口中那个心理变态的杀人魔。 只是堕天使的笑意维持不过三秒,他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 大脑飞速寻找脱身之法,玉暖暖开始胡诌:“我不是要绑架你,我这是正当防卫懂吗?大哥,外面那帮官差可是冲着你来的?” “小兄弟到大哥,你在和谁攀亲戚?”对方歪了歪头表示无法理解。 玉暖暖却觉得,她才无法理解这个变态吶! 都什么时候了,这货的关注点怎么如此奇葩? "别管什么称呼了,咳咳……现在逃命要紧吧?只要你配合度高,我可以考虑揭开你手上绳索一起出去……咳咳……” 烟雾呛得她开始咳嗽了。 如果能选择,玉暖暖当然也不想和杀人魔合作。但眼下浓烟侵入越来越深,挺不过半柱香功夫她一定会二氧化碳中毒。 “你救我?小姑娘,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不求我帮忙,就你现在手都被捆绑住了,还能指望自己逃掉?” “嘻嘻,小姑娘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戏法?你看着,让我给你变一个。” 听到这话,玉暖暖竟然倍感亲切。 戏法啊!那不就是魔术吗? 这可是我的老相好,我靠它吃饭来着,能不喜欢吗? 只是—— “你别想以变戏法为名骗我解开绳子……咳咳……糟了,烟越来越大……” “绳子于我是浮云。” 堕天使随手一挣,碗子上绑缚的发带应声而落。 见此情景,玉暖暖呆住。 “那你……那刚才我打晕你,你不怪我?” “打晕?就凭你可能吗?逗你玩,我装的。” 堕天使脸上是十足的天真,仿佛他和玉暖暖在玩什么游戏,很开心。 某种想法慢慢盘旋脑海,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莫不是个心智有些缺失的心理疾病患者? “咳咳……那你要变什么戏法?” 堕天使抬手向尸体堆方向凝集内力,鲜血化为血尖针,竟然从地面冉冉升起! “去吧。” 堕天使手掌轻挥,血液凝结的尖针暗器向外撒去。 洞口立即爆发出一片惊恐大叫:“破冰!是暗器破冰!” 官差们丢下柴火逃命,浓烟顿时减弱不少。 明明是堕天使占尽上风,他却突然摊开手:“撤掉烟火,我投降了。” 如此操作令人惊讶,不光是外面官差,就连玉暖暖也完全没想到。 “花瑶,你想诈降是吧?想引诱我们进入洞内你好一网打尽?我们才没这么笨!” 哦,原来他叫花瑶?一个变态叫这么清爽的名字吗? 玉暖暖心中腹诽,花瑶已经面无惧色朝洞外走去。 沉吟了几秒,她急忙快步跟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催眠术 守在假山洞外的官差哪里想到,花瑶竟敢大摇大摆走出? 众人惊得面面相觑,即便手中拿着弓箭,他们还是急速后退到安全距离。 玉暖暖同样想不通。 太阳闪耀下她看得分明,花瑶白衣背后印着模糊的“囚”字,由此可见,这个变态真是朝廷钦犯? 若是逃狱而出的囚犯,官差们为何只用烟熏想要活捉? 花瑶此时被形成的半圆包围,只要官差乱箭齐发,哪怕花瑶武功再强恐怕也难以脱身。 由此看来,官差不想要花瑶性命,而是打算捉活的? 果然,花瑶印证了玉暖暖的猜测。 “最初我还以为你们是假扮官差劫囚车,但刚才我与洞里的几人过了招,啧啧,训练有素,你们这是窝里反吗?” 花瑶微带嘲讽的语气令官差们脸上变色,玉暖暖听了才注意到,眼前的官差服饰可与凤凰县衙役的服饰不同。 “你们劫不劫囚车和我可没关系!我就是路过的,要不……放我先走呗?” 玉暖暖摆出娇弱的小眼神嘟嘴求饶,她想趁着官差与花瑶对峙赶紧开溜。 可官差头领冷冷道:“虽然不知你是哪里跑出来的,但既被你看到,也只有死人才能闭嘴。” “不不不,我嘴巴可严实了!我保证不告诉别人是官差自个儿劫走囚犯……” “嘻嘻,小姑娘,你明明和我一伙儿的,不要逗他们玩嘛!” 花瑶微微侧目,他朝玉暖暖俏皮地眨了一下右眼。 靠!大哥啊,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 花瑶只是调侃,可官差们本就奇怪为何玉暖暖这样的弱女子会出现于洞内,此刻听说他们一伙儿自然信了。 “原来你们一起的!给我上,男的活捉,女的随便弄死就行。” “弄死你个屁,咋不弄死你自己!说话这么缺德小心生娃没屁股!” 玉暖暖气恼下直接爆粗口,花瑶却开心地飘到她的身畔低声道:“之前我还在想,你只是个柔弱小姑娘,谁和你这么大仇把你往我这扔?原来你这人挺会遭人记恨的。” 玉暖暖内心一动,我是被人打晕后特意丢入山洞的。那么打晕我的人,目的是想假手这个变态玩意儿借刀杀人? 想起这次的憋屈,她现在后脑勺还疼吶! 摸了摸袖笼中提醒“小心”的纸条,玉暖暖感觉到一股隐于暗夜的诡异力量在对自己虎视眈眈。 眼前形势危急,她得抓住花瑶这变态脱险再说。 “大哥,戏法哪?妹子我成你粉丝儿了,还等着欣赏你的精彩表演!”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花瑶虽然看似无情,但那对眼睛也瞬间明亮不少。 “好,你们看,这是什么?” 花瑶从怀中掏出一条镶嵌了美玉的圆形项链吊在手掌,随着钟锤般的规律摆动,干净纯粹的声线更加充满诱惑力。 “现在我已投降没有威胁了,你们可以放松下来,视线盯着这吊坠就好。慢慢慢,慢慢慢,你们觉得好累,想要睡了是不是……” 迷离的话语缓慢流淌,玉暖暖却觉得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what?what?what? 这特么不是魔术师才擅长的催眠术么??? 第一百九十八章 劫囚车的是谁? 古代遇上催眠术,玉暖暖有种他乡遇故知的亲切感。 即便这货是个连环变态杀人犯,好像也没开始那么可怕了。 可兴奋下仔细观察,玉暖暖发现堕天使的催眠术只不过是半桶水咣当空有其表。 花瑶虽然学了个大概皮毛,但真正掌控人心的技术与自己这样等级的魔术师还差之千里。 然而奇怪的是,就算花瑶走了个催眠的过场,但那帮刚才还凶狠异常的官差们却真的放松下来,有几个甚至丢掉刀剑微微闭上眼。 玉暖暖很吃惊。 这近似于神棍的操作是怎么回事? 还别说,自己全神贯注盯着,多少也开始有些困倦了。 她扭了扭脖子心中升起想要休息的欲望,就在此时,花瑶拔出佩剑身形忽闪。 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化为闪电的花瑶已经斩落了在场十几名官差的首级。 鲜血喷洒如泉,玉暖暖被这血腥场景彻底惊呆。 待吞了口唾液回过神,她发现花瑶脱下白色囚衣正在擦拭剑锋血迹。 似乎感受到玉暖暖目光,花瑶眨了眨天使般的眼瞳:“小姑娘,你怕了?” 玉暖暖首次见到这番景象,面对如此弑杀狂魔,说不怕那是假的。但自觉输人不能输阵,她明明紧张的很,却努力扬起下巴摆出一副傲慢姿态。 “哼,谁怕了?就算你想砍了……砍了我,我也不怕!还有……你别总小姑娘小姑娘的叫,我们看着差不多大。” “呦呵?我们差不多大?原来小姑……大婶你都三十一岁了?还真看不出来。”花瑶说话的神态天真烂漫,就连玉暖暖都无法分辨对方到底是嘲讽还是认真的。 只是—— “啊?你有三十一岁?!”玉暖暖发出无法置信的质问。 这变态除了一头白发外,那张脸怎么看怎么也就二十出头啊! 还想继续追问,却见花瑶神色一动,随即对方拽住她的手臂就往假山后拖。 不待玉暖暖反应,一群衙差已经追到此地。 仔细观察,果然地上身首异处的官差和本地衙差服饰不同。 为首一名身穿官服的老男人忧心忡忡的说:“糟了,圣域派来接收押运的官差全被杀了!” 另一位中年男子行礼回道:“齐大人,依卑职看,既然是斩首而亡,那就不是那伙人干的,应该是花瑶自己跑掉了。” “林典吏,他自己跑了比给人劫走更糟糕!他可是杀手组织暗网里最负盛名的人物,寻找花瑶一人简直难如登天,我们要如何与那位贵人交代?” “是,卑职这就派人立刻搜捕!此刻凤凰县已经封城,想那花瑶虽号称暗网之神,必定也是插翅难逃。” “还有,这次劫囚车本是我们设计的,虽然中途被人黄雀在后,可一旦事发我们都是株九族的大罪。那些知情的人士,你都要干净利落的处理,不留活口。” “是,卑职遵命。” 两个官吏低声说完便匆匆离去,剩下的衙差们将尸体叠放在一处后点燃大火。 反正百花园失火,园子里起火点多一处也没人会注意。 衙差处理完尸体也都走了,玉暖暖和花瑶这才从假山后出来。 两人对望一眼,心中立刻明镜。 原来以百花园失火为障眼法拟定劫法场的,竟是齐敏之父齐县丞和林墨之父林典吏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那是少女的娇羞啊! 火焰冲天而起,光影将玉暖暖的脸蛋映照如霞。 将她弄晕的人到底是钱钏钏、齐敏这种有些权势的世家贵女?还是秦雪落、宝莹亦或温柔之流? 又或者,是雅宴开始前她所听到的计划,是齐敏、秦雪落、温柔和刘月娥四人联手密谋的结果? 不管是谁,玉暖暖内心燃烧起恨意。 因为此人对她的恶念,不再是府中侍妾争宠夺利的小打小闹,也不再是世家小姐小家子气的嫉妒鄙视。 这是实打实想要她的命! 应了花瑶的一句话,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才会将她丢在这里? 玉暖暖揣测着谁才能想出如此恶毒的借刀杀人,花瑶那空灵的声线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不是和劫囚车的人一伙儿吧?” “啊?我?和谁一伙儿?” 猛地被如此问及,玉暖暖有些发懵。 花瑶神态天真的歪了歪头:“就是那帮老头口中,破坏了他们计划将我弄出来的人。” “大叔,你想多了。我就是被人设计,有人想要借你手杀我,并且那人知道你将会被藏在假山洞里。说起来,可能就是同一个人干的。现在危机解除,咱们分道扬镳吧。” 说罢玉暖暖挥了挥手迈步要走。 花瑶身形忽闪,转眼便拦在玉暖暖面前。 被这变态阻拦,她怎么走的成? 眼见花瑶已褪去沾血的囚犯外衣,玉暖暖眼珠一转立即双手捂脸:“诶呀妈呀,干嘛不穿衣服跑到淑女眼前晃悠?原来大叔你是暴露狂吗?” 刚刚还是个面无惧色的坚强女人,怎么画风一变成这样了? 花瑶因她的浮夸表演微微一呆,玉暖暖见机会来了,甩开两条长腿就想溜。 可最多跑了三五步,后颈一紧,双脚离地,她被对方提小鸡般捉住。 花瑶的脸从侧面探出。 “小姑娘,你跑啥?你和一位故人还真像,就冲这,我也不会砍了你脑袋。” 玉暖暖知道对方是个神经不正常的变态,落入这样的杀人魔手里,比被齐县丞捉去还糟糕。 至少齐县丞的行为是可以预测的,但花瑶这样的奇葩却是常理不能解释。 “呵呵呵,哪有要跑?我见你没穿衣服,那是少女的娇羞!” 花瑶很傻很天真地看了看自己的中衣:“难道这不是衣服?” 玉暖暖摆出小家碧玉的腼腆:“矮油,人家只是个十六岁小姑娘嘛!看到男子不着外衫,就等于看到没穿衣服的人,怎么可能不跑? ” 不久之前她还要求人家别叫她“小姑娘”,这会儿为了脱身她立刻老着脸皮装嫩。 花瑶的脸上很少出现表情,此刻却嘴角上浮,他笑了。 只是玉暖暖看着他的笑,总觉得怪怪的。 “大叔,虽然笑多了就会开心起来,但你咋笑得这么瘆人哪?” 花瑶的眼神抖了抖,随即他猛地撒手,玉暖暖差点跌倒。 “你和她真像。” 玉暖暖对所谓的“她”很好奇:“谁?长得像?” “宿敌,你们说话的方式很像。最初相识,她对我也说过同样的话,‘笑多了,就会开心起来’。她还说我得了无法与人共情的疾病要多练习微笑,此刻二十年过去了,我还是没练明白。” 花瑶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一些,他明明望着玉暖暖,但又好像没在看她。 透过时光,透过岁月,他看到的是谁? 第二百章 自救才是最终手段 玉暖暖自然不知花瑶提及的人是谁,但听到“无法共情”这种现代医学词语,她却恍然惊觉,那人一定也是个穿越者! 如此说来…… “大叔,你说的人可是教会你催眠术的?” “催眠术?你是说方才的戏法么?嘻嘻,那个是我从她那里偷学的。” 花瑶脸上呈现出一种孩童般献宝的兴奋,他毫无保留地向玉暖暖揭穿催眠戏法小秘密。 到了最后,花瑶才道:“可我若如此操作戏法总会失败。被催眠的那些人虽会思维混沌一些,但并不会听话睡着。于是我发挥聪明才智改良了,只要同时催动内力进行暗示,他们就能行动迟缓昏昏欲睡啦!” 听到这里玉暖暖终于明白,为啥一个流于形式的粗糙催眠可以达到酣睡效果,原来内力武功才是根源。 花瑶长着一张清澈纯洁宛如天使的脸,但他因为无法共情而很少产生喜怒哀乐的情绪。 然而,玉暖暖此刻看到了他隐动的喜悦。 “你说的人是女的?” 花瑶点头。 “你喜欢她?” 花瑶明显犹豫了一下,随即摇头:“并不,是敌人。” 假话! 这变态一定是喜欢人家的,只是自己不知道! “大叔啊,别因为我和她有些相似就移情别恋,我已嫁为人妇,我是个有夫君的成熟女性。” 玉暖暖觉得花瑶对她并无杀意,既然如此不让她走定是为了感情纠纷了。她可不想招惹什么变态杀人魔,所以话要提前说清楚。 岂知花瑶做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我既无法共情,喜怒哀乐等人之常情自然也没有。你说的东西我不懂,走吧。” 说完他看了一眼快要燃尽的火焰,迈步先行。 玉暖暖在心里骂了一声“死变态”,不敢随便再跑,只好默默跟在后面,此刻她有种被绑架的郁闷感。 也许是心里有点介意“没穿衣服”,遇到迎面而来的第一个男人,花瑶毫不犹豫挥剑,脑袋掉落,干净爽利,未见一丝怜悯。 玉暖暖反应过来时,这变态已经扒下对方外袍自己穿戴起来。 “他……他只是寻常百姓,你为何……为何杀他?”玉暖暖说话有点不利索了。 花瑶表情真诚地反问:“为何不能杀?” 充满哲学的疑问令玉暖暖睖睁,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是:“因为……因为有人会伤心难过吧。” “伤心?难过?” 毫无嘲讽容色,花瑶是真心不理解。 他飘到玉暖暖面前微微低头,两人距离不过咫尺。玉暖暖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垂落的发丝轻触脸颊。 忽地,花瑶伸出冰冷食指抵在玉暖暖眉心。 “若是我敲开你的头颅,是不是就能看到所谓的伤心?若是我挖出你的心脏,是不是就能看到所谓的难过?” 玉暖暖紧张得自冒冷汗! 明明眼前的男人毫无杀气,可她却觉得自己距离死亡那样近。 这一刻,她突然想到寒冰弦傲娇冷漠的脸。 寒二狗啊,你在哪里? 作为贴身侍卫在我危险的时候不知所踪,回去我一定要扣工资! 玉暖暖的无声呼救自然没人听见,她唯有深吸口气压制住心中恐惧。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自救才是最终手段。 第二百零一章 二十万两杀一人 相比穷凶极恶的狂人,花瑶这种反社会障碍人格才可怕。 暗网是当世知名的暗杀组织,他们隐于黑夜,是夜魅,是幽灵,是无法活在艳阳里的怪物。 而花瑶之所以被称为“暗网之神”,则是因为他十岁成名并且是个缺失人类情感的天生杀手。 是的,即便上一秒他还与你谈笑风生,下一秒他就可以举起屠刀。 玉暖暖意识到,面对这个变态,她必须打起十二分警醒,不能因为对方看似友好的态度而放松。 “你剖开我的头颅只能看到脑浆,挖出我的心脏只能看到鲜血,除了炒盘难吃的菜,没有任何用处。哦呵呵呵……” 发出一阵鹅叫,玉暖暖想用冷笑话缓解气氛,结果却是徒劳。 花瑶似乎当了真,正用热烈的眼神瞄向玉暖暖胸口,看起来是在认真考虑如何挖出心脏炒盘菜? 玉暖暖被吓得不轻,她赶紧护住前胸,连玩笑也不敢随口再说。 “刚才的话作废,我们快点追上齐县丞打探消息,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害咱们?他们大队人马,好找。” 果然这话转移了花瑶注意力,他拉扯了一把玉暖暖后颈,仿佛牵着宠物前行。 这让玉暖暖有了胭脂倔马的感受。 同时也无比怀念起自己牵着胭脂时的自由! 无奈之下,她只能亦步亦趋跟着。 花瑶斜视一眼,唇畔有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弧度。 “记住,是打探什么人要害你,而不是害我。很显然,无论是齐县丞还是中途将我劫走的神秘人,目的都不是为了要我的命。” 玉暖暖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是为了杀你,难道是为了救你?会是你那个暗网的成员么?” “暗网虽是世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但大多数成员并不认得。暗网在各处设有介绍生意的暗门,具体什么活儿会由中间人根据具体情况匹配杀手。除了中间人,很多同属暗网多年的杀手也都未曾谋面,经常会发生雇佣不同组织互杀的事。” “这么说,你们根本就是独自接私活嘛!” “偶尔有独自无法完成的大任务,雇主雇佣两人以上的情况也可能出现。” 玉暖暖眼前一亮:“这么说,我花钱雇你也行?” 花瑶眉目间显出明显的鄙夷:“就你?我可是很贵的。” “本夫人乃凤凰县首富的正妻!并且很快,本夫人就要接管我们言家生意。很贵又怎样?本夫人负担的起!” 想到夺了太平钱庄的经营权,玉暖暖一扫被人绑架带来的阴霾心情,她意气风发的仰起脸,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哪知—— “二十万两一个人头。” “啥?二十万两?” “我说二十万两帮你杀一个人。” 玉暖暖掰起指头数了数,连她从各人那里坑蒙拐骗来的银子,她总共的积蓄也才五十多万两,怎么可能拿出一半的钱请个杀手保镖? 与花瑶相比,寒二狗一个月五两的工资简直算白送! 看出她没钱,花瑶惋惜地歪了歪头:“真遗憾。” 玉暖暖正想来个0.5折的讨价还价,街角忽然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我真没见过什么杀手啊,我就是趁乱逃跑!” 第二百零二章 可以放过你,但我不愿意 这声音很熟悉,玉暖暖微一思索立即想起,这是被自己送入大牢的常氏。 常氏常萍,她不是应该已经收监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 花瑶对女子的呼救不闻不问,他转身就想继续追踪衙役足迹。 玉暖暖连忙道:“我们过去看看。那可是你的狱友!没听提到什么杀手嘛,搞不好是在打听你的下落。” 花瑶随意地耸耸肩,救活不救,对他而言无所谓。 悄悄来到转角处,玉暖暖果然看见常萍被几名衙役围住。 她原想偷偷观察一会儿,哪知花瑶这变态艺高人胆大,他对观察敌情不予理会。 来不及拉住,花瑶已经走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是在找我吗?喇叭喊几声不就完了,我岂是躲躲藏藏的人?” 此地衙役人数不过三四名,骤然见到这位朝廷钦犯,有一人吓得钢刀都掉地上了。 玉暖暖的头顶全是黑线,这变态果然够变态! 好吧,既然如此,她也只能直接点。 “常萍,你不是犯了偷窃把牢底坐穿吗?怎么,越狱了?” 常萍见到仇人现身,先是惊恐,随即满溢起仇恨。 “九夫人,你怎么……怎么会在这儿?” 此时衙役们发出凄惨悲鸣,两人同时转头,她们看到花瑶已经随手一剑砍了几人的脑袋! 鲜血喷涌而出,地面有种污秽腥气。 常萍尖叫一声退到角落发抖,玉暖暖则摇了摇头谴责:“大叔,你要杀人也挑个干净点的方式啊。干嘛总是斩首这么暴力血腥?你的职业理想是刽子手吗?” 明明是句玩笑,花瑶却认真的想了想:“不干净吗?” 随即他将滴血剑尖在尸体上蹭了蹭:“这回干净多了吧?当年摄政王就喜欢这么杀人,我觉得很酷!” 玉暖暖很想问问摄政王是谁,但此刻没有多余时间。 街市上越发混乱了,很多平民百姓已经哭爹喊娘在逃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玉暖暖看到不仅是百花园方向,仿佛整个街道都在冒烟。 “县衙也着火了!所以很多囚犯趁着无人看守跑了出来……九夫人!是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不想再回大牢了!只要您此刻当没见到我,我一定日日焚香为您祈福!” 常萍满脸焦急神色,被烟雾呛得咳了几下,她干脆双膝跪地磕起头。 玉暖暖想起这女人陷害自己的恶事,又想到对方如何威逼琥珀嫁给老头的卑劣,勾唇一笑。 常萍看到她的温柔笑意以为被原谅了,立刻惊喜无限:“九夫人您是原谅我了?” 玉暖暖的笑容宛如天使人畜无害,这一刻,她和花瑶很是神似。 “按理说,你的罪恶已经通过坐牢抵销了,确实可以放过你……” “谢谢!谢谢九夫人!” 常萍美滋滋地磕了两个头,却听玉暖暖话锋一转:“可以放过你,只是……我~不~愿~意~” 常萍惊得呆若木鸡,她未曾想到看似柔弱的玉暖暖却与心软沾不上边? 玉暖暖走上几步,四周的天晴气爽瞬间化为狂风暴雨。 第二百零三章 交易 玉暖暖微微眯起眼,她捏住常萍下巴用力一抬,威胁着拍了拍对方脸颊。 “还有,你给我记住,世上已没有九夫人!我玉暖暖现在是言斐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你伙同宝莹陷害我的时候,可曾想到有今天?” “宝……宝莹?”常萍惊恐中带着惊疑。 、这副样子不似作伪,玉暖暖内心一动:“叫你撒谎陷害我的难道不是宝莹?” 常萍虽有惧意,但眸底闪过幽暗,她咬牙恨恨道:“现在告诉你真相我还可能活命吗?你保护我逃到洛江渡头登船,我便告诉你指使者是谁。” 玉暖暖冷嗤了一声,重重放开常萍。 “还想找个免费保镖?好啊,我答应你就是。” “真的?不反悔?你不会得到答案后杀人灭口吧?” 常萍看了一眼脑袋和脖子分家的衙差,又胆怯地望向花瑶很是担心。 玉暖暖笑容甜美:“放心,我不会食言。我还可以保证,若是你敢骗我,大叔一定会把你的头切下来烤串。” 常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嘴唇明显抖动起来,一抹犹豫划过眼底,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玉暖暖并未放在心上,她以为是威胁产生的效果。 “好了,走吧。去洛江渡口。”说完,玉暖暖回头看了一眼花瑶:“大叔,你要是不想跟着……?” “洛江边有家圣域帝都的糖糕铺分店,我正好要去尝尝。” 花瑶舔了舔嘴唇,那副样子像极了贪吃的孩子。 玉暖暖早已料到花瑶不会轻易放掉自己,她故意不问花瑶是否答应护送常萍,而仅是询问想不想跟去,按照人类的思维定式,花瑶自然会从“跟着”或“不跟着”中选择。若他选择“不跟着”最好,但即便选了“跟着”,也不过是根据玉暖暖的诱导选择而已。 诡计得逞,玉暖暖都佩服自己竟也有这么厉害的花花肚肠。 三人以奇怪的一字型前进,常萍在前,玉暖暖中间,花瑶在后。 玉暖暖知道,花瑶是为了监视免得她跑路。 边走边思考,她开始寻思如何摆脱后边这神经兮兮的家伙。可想了一路都没找到好办法,由于路途不算很远,走了半个时辰他们已经来到洛江沿岸。 冬日枯叶落尽,可平静的江面泛着粼粼波光,倒有种凄迷的梦幻感。 江边零零落落有着几家摊贩,着火的几处都与洛江隔着街市,所以此地没了黑烟奔逃的景象,一派祥和。 别说,路边还真有一家糖糕店的招牌,上书圣域帝都二十年老字号,难道这变态真的就是想吃糕? 玉暖暖有点无法理解,但目睹到有人捧着钵碗从里边出来,她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大叔,若是我们三人吃完再走恐误了常萍船期。这样吧,我去给你打包拿来吃,你在这里看着她。我需要从她嘴里问出仇人名字,所以我是不可能扔下她独自跑掉的。” 这番话倒是分析透彻,花瑶也看出玉暖暖不会丢下常萍不理,唯一迟疑终是点头。 玉暖暖笑得人畜无害令花瑶放松警惕,随即她隔着衣料按了按钱袋位置,这才走入糖糕店。 第二百零四章 一头白发贼拉帅 花瑶的人生中,离不开两件事。 杀人,糖糕。 这两件事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每次他干完活儿就想来这么一口。 “‘她’还欠了我一顿糖糕没有请客的……” 花瑶望着这家分店招牌,神思开始飘荡到过往,此时,‘她’又在哪里? 正在回忆陈年旧事,糖糕店内传来一阵碟碗落地碎裂的杂乱和伙计的叫骂声响。 “没钱打算吃白食么?摔烂这么多碗碟,还在糖糕上都咬了一口,你是来捣乱的吧!” 随着吵闹声,花瑶分明听到了玉暖暖的辩解。 “哎呀,人家真的忘记带银子了!不过这是我家主子下令买的,他人就在外面等着。我家主子一头白发贼啦帅,还会差你们这点臭钱不成?” 这话总是有点怪怪的,白发怎么变成贼啦帅?就算真的帅,和差不差钱儿有啥关系? 不过此时没人理会玉暖暖这话背后的含义。 店伙计听了忙从店内抢出,一眼瞥见花瑶的银白色长发,立即认定是他。 “臭小子,赶紧付钱!糖糕加上打碎的碟碗,总共一两七钱!” 店伙计边说边上去抓花瑶手臂,脸上表情凶狠,显然向食客讨债已成常态。 花瑶与常萍都是逃脱牢笼的囚犯,身上自然不可能找出一文钱。 糖糕店的几名伙计鱼贯而出,他们围住花瑶一副不给钱就要命的威胁姿态,就连常萍都被挤到圈外站都站不稳。 玉暖暖趁着人群遮挡住花瑶视线,蹑手蹑脚绕到外侧拽起常萍撒腿就跑! 常萍一怔之下秒懂了玉暖暖意图。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可是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两人沿江狂奔,玉暖暖觉着自从初中参加完体育考试就没这么卖力跑过。 直到心脏都要爆裂开来,她才停住脚步扶住树干大喘气。 常萍年纪大体能更差,她比玉暖暖还惨,一张老脸憋得血红,眼看差点背过气。 “到……到了……那艘……那艘画舫……就……就是……” 玉暖暖边喘边走到河岸边张望,江面上一条两层的画舫十分抢眼。即便她并不熟悉风月,但看这外观装潢,总觉得这是青楼出品。 “你就坐这条……这条船逃走?” 此刻她已渐渐平息跑步带来的喘息,左看右看,她觉得畏罪潜逃用画舫,这也太招摇了吧? 哪知她问出这话微微侧目,原本常萍站立的位置已经无人。 震惊地转头寻找,背后却响起“我也是被逼无奈”几个字。 这是常萍的声音! 玉暖暖意识到什么,可此时一把大力来袭,她已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推入洛江! 坠江的刹那,玉暖暖虽然又惊又怒,但她的内心并不恐惧。 毕竟她的游泳技术极佳,即便在水中闭气许久也是毫不费力。 想要淹死我?没这么容易! 常萍啊常萍,我本打算只要你说出背后主谋便真的放你走,可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待我上岸的,一定扒了你的皮。 玉暖暖随着冲击力沉入江心,只要她的四肢轻巧划动,很快就能泅回水面的。 只是……咦?不对劲! 为何我的呼吸不畅手脚无力?!! 第二百零五章 撬开嘴巴的人工呼吸 玉暖暖感受到一种极度恐怖,这种感觉是她在水中从未体会过的。 即便那日救助云舒时被对方抱住脖子往水中按,至少玉暖暖还可以使出力气用力划水拼搏一番。 可是此刻,任凭她如何凝聚精神想要摆动肢体,但这手脚宛如灌了铅汁沉重异常。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她全力冲刺导致的脱力? 不对啊,即便是累到虚脱,也不可能产生由内而外软绵绵的感觉。 这……怎么与那日中了玉大郎药物的感觉很相似? 死鬼老爹又来害我? 也不可能,我并未遇到他或者潘金莲。 是常萍给我下药?还是花瑶? 玉暖暖把方才接触过的人都猜忌了一遍,可是没吃没喝也没接触什么,怎么想都不是。 时间越久,她的身子越发下沉,她的心也开始慌乱起来。 一分一秒过去…… 玉暖暖水性再好也不可能变成美人鱼,大脑逐渐缺氧,她的意识开始混沌起来。 迷迷糊糊中,她想起了上次言府中落水被寒二狗救起。 啊,要是现在二狗子能出现多好! 就算是他那不入流的人工呼吸,姐都是那么的怀念。 说起来上次我被他救了还没认真的和他说……若是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对他说那三个字……咦? 玉暖暖在水中努力眯起眼,难道我已弥留所以产生了幻觉? 她微微抬起手臂,却真的感知到手掌被人牢牢抓住。 没错,是他! 内心一松,玉暖暖瞬间呛了一大口水。 她的身体被托出水面,深深呼吸氧气,她又活过来了! 本想转头道个谢,哪知余光瞥见寒二狗如见仇人的愤怒眼色,她赶紧闭眼装晕。 咋地啦? 这货受了什么刺激过来的?为啥眼珠子都红了? 总不会是因为我被绑架急的吧? 虽然我很自负、自满、自恋,但我也知道这傲娇毒舌男不可能这么关心我。 算了,不管他是为什么生气,总之等到没这么尴尬了我再假装醒转。 感觉到言斐打横抱着她上了岸,冰冷刺骨的寒风吹来,她不由自主打起了冷颤。 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玉暖暖正好对上自己高耸的玉峰,由于衣服湿透黏腻在身,她的袍子已经变成性感紧身衣。 明明是个现代穿来的女人,可想到这些被将寒二狗目击,向来没羞没臊的她竟也红了脸! 我的老天爷,这也太尴尬了。 我到底是醒还是不醒呐? 玉暖暖内心正在交战,却听冷清低沉的磁性嗓音喃喃道:“还在昏迷?看来又要做那个了?” 那个是哪个? 啊!人工呼吸! 玉暖暖的大脑刚反应出这一词汇,她的唇便被两片更加温暖的唇包裹住了。 只是这吻,啊不,是嘴唇相触只是点到为止。 似乎对方突然想起人工呼吸不是这么做的。 “好像要扒开嘴巴来着……” 听到这样的自言自语,玉暖暖犹豫着要不要起来好好教一下急救方法,可她还没发出声音,下巴已被男人的手掌捏住了。 “嗯哼……”言斐清了清嗓,缓缓道:“这可不是故意轻薄……我是为了救人……” 这货不会像上次一样忘记吹气吧? 哪知异物入嘴,玉暖暖感觉出某种坚硬结实。 哇靠!都不用舌头的,这混蛋竟然用手指来撬开我的嘴?! 第二百零六章 这次让姐来吻你 玉暖暖内心此刻一万头草泥马奔过。 口中出现男人紧实的手指,她的心情是难以描绘的,此处省略一万字…… 总之,她大惊失色急忙睁眼,什么尴尬、什么羞涩,早就被她抛到了爪哇国! 条件反射下别过头躲避,好巧不巧,言斐也在此时弯腰进行救醒工作。 一人抬头,一人俯身。 两人面部猛地相撞,力度显然不小。 “哎呦,牙!” 玉暖暖觉得门牙都要被对方的下巴磕掉了。 她使劲推开身上的言斐,气恼下还毫不客气地踹了对方大腿一脚。 言斐原本也好不到哪儿去,下巴被玉暖暖尖尖的小牙咯出红印子,此刻大腿又挨踢,他的脸色瞬间一沉。 “你这女人,我好心救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吗?” “靠,人工呼吸的业务你能熟练点不?第一次你用舌头,这次竟然用手指,你当我的嘴巴是下水道吗?” 言斐的眼神闪过光亮,他意味深长地审视着玉暖暖缓慢道:“舌头?” 玉暖暖脸色一囧,但她很快挺胸抬头恢复镇定:“反正你占了我便宜!要赔偿!” 不能就这么和你算了,我要利用女人无理取闹的特权,怎么也要让你答应免去几个月工资当赔偿。 嘻嘻,一个月五两,就算三个月也能省下十五两呐! 女人的心思你还真别猜,言斐怎能想到她此刻的小心思? “哦,赔偿?你想要什么?你想要这个?” 言斐傲娇地冷哼一声,随即一把扣住玉暖暖手腕将她牢牢禁锢于地面! 女人啊,原来你嫌人工呼吸时的嘴唇相触滋味不够,所以想让我用舌头来个厉害的? 有想法又不直说,非要想方设法撩拨我? 哼哼,其实我都看出来了! 不过,今日我就如你所愿假装不懂,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忆及此,言斐自动忽略玉暖暖十足的震惊表情,他的吻霸气甚至有些粗鲁,他想看着身底下的女人露出臣服媚态。 果不其然,言斐在霸吻方面很有天赋。 尤其被玉暖暖“要求”用舌头,这倒是提点了他。 今日的吻让他化作灵蛇游曳,原本只是玩笑惩罚性质,可到了最后连他自己都有点迷糊了。仿佛身上的“小弦子”也开始不安分,正在叫嚷着想要出去玩儿。 逐渐陶醉其中,言斐忽然感到嘴唇刺痛,一个机灵头脑瞬间清明,是这女人咬了他! 言斐不悦蹙眉:“怎么?还不够味儿?你不满足?” 哪知玉暖暖却抹了一下嘴巴,脸上显出不想服软的斗志:“你等着!” 说罢,她稍微推开言斐弯过身,不知从怀中拿出来一个什么放入嘴里大嚼特嚼。 言斐嫌弃地撇了撇嘴,这什么女人啊?还带接吻到一半饿了补充体力? 玉暖暖嚼了几下就吐掉,随即她张开手臂一把搂住言斐脖颈狂吼:“来吧,这次让姐来吻你!” 言斐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拉低,随即嘴巴被对方樱唇捕捉,只是……这特么是什么味儿? 一股刺鼻气息泛滥,这女人……这该死的女人竟然故意吃大蒜恶心我?!!! 第二百零七章 你是我的人,你要去哪儿? 玉暖暖看到言斐扭曲的五官以及奔到江边狂呕的样子,她笑得差点喘不过气了。 叫你强吻姐,叫你装霸总,这会还不让你留下心理阴影以后都不敢了? 幸好雅宴开场前我准备了不少戏弄钱胖妞的小东西,没想到能在此时派上用场。 吧嗒吧嗒嘴,浓郁的蒜味她自己也有点受不了,好在目的达成,玉暖暖赶紧跑到江边捧起清水漱口。 漱着漱着,她突然意识到,咦?入水时的浑身乏力感怎么消失了? “寒二狗,我刚才好像中毒了……” “你用大蒜恶心我,中毒的应该是我吧?” 言斐的声音阴冷犹如极地冰雪,一张俊脸同样惨白得没有血色。 玉暖暖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丝内疚的,再怎么说也是人家把自己救上岸,人工呼吸也是为了救命,这事儿……难道自己真的过分了? “呵呵呵,别生气嘛!和你闹着玩儿的。谁让你刚才强吻我?我都没让你负责只是戏弄你一下,要不要这么火大?整的你更像个女人一般,小家子气!” 言斐为之气结,这还是女人吗? 没羞没臊地说出这些话,难道她像琉璃一样实际是个男的? “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里和你废话?” 言斐无力地摇头转身想走,他觉得与这女人斗嘴斗气,好像每次都会以郁闷收场。 然而—— “你是我的人,你要去哪?” 这话令言斐心肝一颤。 玉暖暖扯住言斐手腕阻止:“你的主人,就我,刚才可是被一个贱人推下水唉!你作为贴身护卫,工资白拿的吗?” 言斐微微呼出口气,停步道:“何人推你落水?” “常萍,就是那个在回魂祭上故意将猪头换成牛头的常氏。她和我说指使者并非宝莹,开始我还信了几分。可现在她这么害我,我倒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了。” “你在雅宴上遇到的常氏?她怎么可能进入百花园?” 要想回答这个问题,玉暖暖就要将花瑶的事说出来,可此时她实在没心情,随便应付道:“这个之后再说,现在有个奇怪的事。我的水性明明很好,可我今日跌入江中却手脚发软四肢无力,正是因为无法自己游泳才差点淹死。” “我是追踪了你留下的痕迹来此,幸好赶上。” “哦?你发现了咖啡粉?” “是的,咖啡粉时有时无,我花了不少力气。” 玉暖暖很是得意,没错,她这一路行来可不傻。武侠小说没白看,为了能够让人找到自己,玉暖暖最初与花瑶离开百花园起,便偷偷撒起了咖啡粉。 这东西在这个世间是独一无二的,若是寒冰弦或者江荀攸搜寻而来定能发现。 “我太聪明了怎么办?” 玉暖暖还沉浸在得意中,言斐已经摸着下巴沉思:“你在水中无法使出力气?可你在岸上时候手劲不小。会有什么药物是遇水才发作吗……” 这话犹如一道闪光划过玉暖暖脑海,她似乎捕捉到什么,但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就在此时,玉暖暖发现极不和谐的一对儿走过来了。 琉璃和大饼? 他们怎么在一起? 第二百零八章 猫屎咖啡真的成了猫屎 琉璃今日作女装打扮,一身靓丽的大红斗篷搭配绛紫色罗裙,艳到极致,也媚到极致。 此刻他提着大饼后衣领子快步行走,看起来像极了在教训顽皮娃娃的娘亲。 “你这臭小子竟敢偷东西?不怕我把你剁成十七八块丢江里吗?” 明明此时的造型很丢人,但大饼倒是怡然自得毫不脸红,他甚至咬了一大口手中馒头吧唧有声。 “丢江里也要做个饱死鬼啊!漂亮姐姐,你的馒头还真美味。” 大饼说到“漂亮姐姐”四个字,一双孩童才会拥有的天真眼眸闪烁起星星。 琉璃见了,唇边不由浮现出一抹得意弧度。 他最喜欢别人将他当成女人来看,尤其还是漂亮的女人。 不都说是童言无忌么? 这孩子怎么越看越可爱哪? 琉璃看似还冷着脸,但拎着大饼的手已然放开。 “都怪你,饿就饿呗,非要偷吃。等会我还得再买个馒头塞回去……” 两人说话间已走到玉暖暖和言斐所在方位。 玉暖暖跑过去想要招呼,可目光触及琉璃胸口,她忍不住爆笑出声。 “哈哈哈,琉璃你这是咋了,怎么一边平原一边丘壑?哈哈哈!” 见言斐也顺着玉暖暖目光望过来,琉璃急忙娇羞着遮住。 “还不是你这个小鬼弟弟!主……寒护卫让我从火场里救他,结果他偷走了我垫胸的馒头恩将仇报……” 玉暖暖笑得开心,大饼吃的香甜。 直到顺过气息,玉暖暖才向弟弟发问:“你怎么在火场?你去百花园了?” 大饼已将整个馒头吃了干净,他吸吮着手指上的残渣,神情羞赧。 “那个……大饼去找姐姐,是为了给姐姐送猫屎咖啡的。” “猫屎咖啡?你怎么知道?” 玉暖暖想起原身的父母兄弟向来觉得脑壳痛,尤其是眼前这种时候,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饼有一次偶然听姐姐说到猫屎咖啡,大饼一想,哇塞!我家娘子的屎还能泡水喝的?于是大饼特意去捉了娘子的屎磨成粉,全都放入姐姐的咖啡罐子里了……” “什么你家娘子?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家娘子就是院子里的猫啊!早上大饼见姐姐只带走了一包之前的咖啡粉,本想将改良版送去百花园给你……” 玉暖暖吃惊地瞪大了眼:“送咖啡给四夫人和五夫人之前,你已经调换了?” 大饼得意地点头,红扑扑的小脸、闪烁的眼睛,无一不在期待着姐姐的夸奖。 可他姐此时却欲哭无泪。 我已将咖啡送了不少給云舒和江荀攸啊! 若是她们已经泡水喝了…… 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玉暖暖盯着大饼天真无邪的眼睛,想要谴责的话却也说不出口。 犹豫着不知如何解释,飘荡在江心的画舫竟然在此时靠岸了。 “你们看,常萍骗我说要乘坐这艘船离开,结果趁机把我推落水中。我们要不要上去查探一番?也许他们是一伙儿的。” 玉暖暖指向画舫时冷风吹来,她不由打了个喷嚏。 言斐自己衣服也都湿透了,他冷冷瞥了琉璃一眼。 琉璃一脸怔然,看了看言斐,又看了看玉暖暖。渐渐的,那对美眸中弥漫起深深的妒意。 第二百零九章 她算不算渣女? 琉璃虽然不情不愿,但不敢违拗主子命令,他终是脱下披肩丢了过去。 “你可是答应过我……” 眼神交汇的刹那,琉璃欲言又止。 那日玉暖暖曾答应帮他追求主子,甚至还透露出消息说主子喜欢男人。虽然情报有误害得琉璃空欢喜一场,但对方也不是故意欺骗,他并未责怪玉暖暖。 说好要做姐妹的,可此时主子竟然命令自己将斗篷披给夫人?这……简直是一万点暴击啊! 好在琉璃作为贴身护卫日久,多少还是惯会看眼色。 他知道,此刻不是直接问出口的好时机。但是憋着心里难受,他忍不住使劲朝玉暖暖疯狂暗示。 此时玉暖暖的心思根本没在这上头,琉璃给了披风就穿呗,谁让她冷哪? 看到琉璃不停眨眼,玉暖暖好奇地问:“咋了?眼抽抽了?回头给你配点眼药水?” 琉璃气得翻了个白眼。 言斐冷眸冰寒,微带怒意的道:“到底要不要上去?” “上,当然要上!” 玉暖暖想起常萍就生气,加之她实在好奇对方是如何做到让自己在水中无力的,此刻逮住常萍成了她最想要做的事。 “大饼,你在河岸边等着。万一船上有危险,你去了反而碍事。” “姐姐,这艘船我好像认得……” 大饼歪着脑袋仔细打量,看他神色不像撒谎。 可玉暖暖没空分辨真假,她觉得一个小孩怎么可能认得风月场? “小孩子怎么可以撒谎哪?打屁屁哦。” “真的真的,好像是……那天被爹爹捉去时,有见过……” 这话令言斐都惊讶了:“你和你娘被捉到庙里的那次?” “哎呀,具体的我也想不起来了……” 大饼认真地歪头思考,可最后他挠了挠小脑瓜,一脸呆萌地摇头。 玉暖暖与言斐惊疑地对望一眼,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画舫还会牵扯到玉大郎? 胡乱猜测总是毫无头绪,最后几人决定,琉璃陪同大饼在岸边看守,言斐带着玉暖暖潜上画舫。 计议已定,迅速行动。 玉暖暖临走时又把披肩还给了琉璃。反正等会潜入画舫要游泳,披肩总不能弄湿了。 可琉璃伸手接过的刹那,一把握住她手腕小声道:“你和寒护卫没什么吧?” “啊?什么什么?”玉暖暖被问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是你们……之间有没有不正当的关系……” “噗!琉璃小姐姐,你想多了吧?我和他?这么和你说吧,除非全天下男人就剩他一个我还考虑考虑……嗯,更正一下,除非全天帅哥就剩他一个,我还考虑考虑。” 玉暖暖觉得话不能说满,全天下若是除了寒冰弦还剩个歪瓜裂枣缺胳膊少腿的,那肯定还是二狗子好啊。 所以她急忙改了口。 琉璃听到她斩钉截铁的誓言,终于放下猜忌的心。 “我们可是好姐妹,姐姐的后半生幸福就全靠你了。”琉璃边说边捏了捏玉暖暖的手,娇媚美眸中满是热切。 目睹到这样的真诚眼色,玉暖暖忽然有种罪恶感。 她想起了方才与寒二狗的“激吻”,虽然纯粹有恶搞之嫌,但她到底算不算个渣女? 第二百一十章 是她的男人又如何? 再次跳入水中的前一刻,玉暖暖都还在思考自己是否渣女。可是全身投入冰冷的刹那,她立马将此事抛到外太空。 因为那种无力虚脱感觉再次袭来!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她得了恐水症什么的,对游泳有了心理阴影? 不能够啊!上一次表演水中魔术时还好好的。 身子开始下沉,旁边的言斐已经一把捞住了她。 看似冷漠的眼底掠过一抹担忧,但言斐只瞥了一眼便搂着她的纤腰向画舫游去。 玉暖暖在担心自己,对此并未多加留意。 言斐带着她偷偷潜上画舫,说也奇怪,正常的风月场应该不少丝竹乐曲宾客取乐。可他们脚下的这艘船却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怎么阴气这么重的?” “进去看看。” 言斐雕塑般的线条愈发紧绷,他拉住玉暖暖手掌小心谨慎地往船舱里走。 感觉到对方掌心的灼热传来,玉暖暖有些紧张的心跳稍微平复了不少。 没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有寒二狗在嘛! 这就好比密室逃脱或者探险寻宝,我在现代又不是没玩过。 玉暖暖深吸口气,最后一丝不安终于也消失无踪。 她回握言斐结实的大手,对方似感知到她的情绪,自然而然握得更紧。 大手的力度适中,有某种蠢蠢欲动的温柔,又有种睥睨山河的霸气。 手掌被这片暖流包围,玉暖暖的心跳忽地失速。 我不是已经不怕这条阴森诡异的画舫了吗? 紧张感怎么又来? 玉暖暖还没想明白此紧张非彼紧张,前方言斐忽地停住脚步,她的鼻子撞上对方肩膀。 “诶呦,你干嘛停……” 玉暖暖顿住了,因为她看清了眼前满船的尸体。 一剑毙命,身首分离。 “花瑶!是花瑶干的!” 看到这种杀人手法,玉暖暖只能想到一人。 言斐的眉心深深显出折痕:“你也知道花瑶?” 玉暖暖点头如捣蒜,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与花瑶的相遇,那个清澈空灵的天籁之音已经在前方响起。 “唉,小姑娘你怎么这么慢的?我都等你好久了。” 玉暖暖惊得想要后退,却被言斐拉住了。 花瑶与言斐,两人隔空相望。 花瑶一袭白衣侧卧横梁,稚嫩天真的气质,澄净怡然的眉眼,银河流溢的长发,抬头仰望,他是世上最为纯粹的一抹净土,他是天使在人世的圣临。 而立于地面的言斐,俊美如玉的脸容罩着男子的刚毅,冰冷淡月的明眸隐着动人的忧郁,他是不染纤尘的谪仙似要乘风归去,他又是气吞山河的霸者即将捏碎大地。 两人的气质明明有些相似,但真的同框,却是完全的不同。 “小姑娘,和你手拉手的,是你的男人么?” 花瑶一脸天真地先开口,他的表情像极了童言无忌的孩子。 玉暖暖被提醒终于反应过来,她尴尬地想抽回手:“不是……” 可话未说完已被言斐寒凉的声线打断:“是她的男人又如何?与你这个杀人魔头有什么关系?” 玉暖暖被口水呛到,想要分辨又无从下嘴,尴尬中,言斐反倒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太胖,没腰 言斐当面斥责花瑶是“杀人魔头”,这让本就堆积满尸体的画舫内忽然涌动起刺骨的凛冽。 玉暖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卧槽,这就是武侠小说传闻中的杀气吗? 紧张地打量两个男人,花瑶依旧面无表情,言斐同样面无表情。玉暖暖实在判断不出这阴沉弥漫的杀意到底是哪个发出来的?亦或者,两者有之? 总之,她的牙齿打颤,浑身仿佛堕入了冰窖。 也许是感受到她的惧意,言斐握住她的手掌再次紧了紧。 玉暖暖疑惑地望过去,这货今日是怎么了? 平时从来没有护卫的样子,现在倒是为了保护主子尽职尽责? 可能就连他也害怕花瑶这变态说砍就砍吧! 反手轻拍言斐手背,玉暖暖自以为安慰了一下,随即她深吸口气放松,这才转向花瑶故作轻松:“大叔,你也怀疑常萍说谎赶过来吗?也对,这常萍太坏了,方才你被糖糕店伙计围攻,是她强行拉着我走掉的,真不是我弃你不顾。” 常萍那么坏,我也不算污蔑她吧? “那个坏女人还骗我说你在后边让我转头,结果趁我不备将我推落江中,我差点被淹死了!阿嚏!”说着说着,玉暖暖感觉到森然冷风吹来,此刻她的衣衫未干,于是抱起双臂打了个超级无敌大喷嚏。 玉暖暖睁眼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说到最后,就连她自己都信了。 可言斐听到她对花瑶的称呼,眉头紧皱:“大叔?你和他怎么成亲戚了?” 同一时刻,花瑶也意味深长地说:“原来不是你想甩掉我而是那个女子的错?” 两人同时发问,玉暖暖也不知先回答谁。 她伸手扯下画舫的帘布披在身上,正要寻思怎么忽悠花瑶,蓦地,死人堆里一个“尸体”动了! “哎呀,诈尸了!” 玉暖暖吓得搂住一旁言斐就往他身上跳,待回过神,她已经像只八爪鱼一样盘上对方的腰…… “呵呵呵……”尴尬的笑声过后,她更加尴尬地说:“抱歉……我真的看到一个尸体在动。” 言斐原本很不高兴,但此刻见到玉暖暖“投怀送抱”,冷眸却不自觉闪过一丝笑意。 哼哼,这个女人啊,是想向我表达忠诚吗? 为了让我不要介意那个杀手,所以才当面这么主动? 好吧,暂且原谅你,回府再和你算账。 “下去!你太重。”言斐说话时故意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玉暖暖和所有女人一样,最听不得别人提及体重。为了挽回面子,她大声道:“谁想搂你似的,你这手干啥呐?你先放开我的腰,不然我怎么下去!” 原来玉暖暖跳上来时,言斐自然而然攀住她腰肢防止跌落,此刻发觉这一保护动作,傲娇地别过头,松手。 “太胖,没腰。” 被男人如此奚落,玉暖暖气的跳下地回手一把扭在言斐手臂上。 言斐的傲慢神情没有一丝改变,他淡淡看了看玉暖暖,随即唇畔浮现一抹故意为之的轻鄙,甚至着意弹了弹玉暖暖碰触过的衣袖。 两人斗嘴斗的忘乎所以,却听花瑶啪啪啪鼓起掌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新人接吻还是直接洞房? 玉暖暖还没从“体重”的打击中缓过来,和花瑶讲话也没什么好气。 “大叔你看的挺开心呗?还知道鼓掌,我看你也挺能共情的!” 花瑶被嘲讽倒也不生气:“嘻嘻,我觉得你们这一对儿很好玩。” “谁跟他(她)一对儿!” 玉暖暖和言斐同时嗤之以鼻,可两人的表情一致,反倒让花瑶兴致更高。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当年在画舫上遇到“她”的情景。那时候的事,正是从一艘客船上举行拜堂仪式开始…… “今日良辰美景,正好此地还有这么多宾客盈门,你们两个便在此地拜堂吧。” “啊?拜堂?您老没发烧吧?” 玉暖暖虚空摆出摸额头的动作:“别说我早已嫁作人妇,就是宾客们……那是在哪里?” 花瑶一如既往地假笑,看似纯洁天真,却有种阴森的诡异。 玉暖暖不由泛起鸡皮疙瘩:“你不会是在说……这帮无头尸体吧?” 花瑶歪头眨了眨眼:“怎么?小姑娘你嫌弃他们难看?要不你用针缝回去?” 我靠,这人是真疯! 玉暖暖瞄了一眼满地殷红,急忙将头摇成拨浪鼓。 怎么办?怎么办? 面对变态神经病,还是交给寒二狗搞定…… 咦?二狗子怎么没反应? 言斐此时确实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对花瑶提出的现场拜天地他不准备反抗。 不会吧,看来寒二狗再厉害,终究是正常人抵不过死变态啊! “喂,我们怎么办?真的要在这里……上演拜天地的戏码?”玉暖暖靠近言斐小声询问。 言斐耸了耸肩表示无奈,只是独自焦虑的玉暖暖没注意到,这货眼底蕴着满满的戏谑。 谁成想花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原以为是个王者级敌人,没想到竟是个神仙级助攻。 这个女人平时狂妄胆大,今日的情况下终是怕了吗? 此刻,正是制服这女人的良机! 恐怕言斐也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是什么,想要探听玉暖暖是否细作而已,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种局面? 反正不论什么,征服玉暖暖这件事,早已让他乐在其中。 玉暖暖只想哭。 婚礼啊,女人人生的头等大事! 可她的第一次是与死人名位拜堂,先是用公鸡代替,最后找了寒二狗代替。 今日,她要经历第二次拜堂,对方又是寒二狗不说,还要在这些尸体面前举行婚礼! 她上辈子是得罪了婚姻之神还是咋地? 郁闷中,红色布帘披在身上做嫁衣,她与言斐站在清出的空地上,双双跪了下去。 三叩三拜,两人再次拜堂成亲。 玉暖暖本以为任务完成,可刚刚站起,却听花瑶乐呵呵道:“听说在遥远的国度有一习俗,就是拜过天地后,新郎新娘要在宾客面前亲个嘴。” “咳咳!” 玉暖暖彻底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直到言斐为她拍了几下背这才缓过气。 “大叔你听谁说的?又是那个‘她’吧?” 这特么不是现代的婚礼流程么? 还是西方流行的玩意,那个穿越者到底都教了这变态啥东东? 花瑶见她不愿意,很是随和地给出选择。 “好啊,若是你不好意思,要不直接洞房也行?” 第二百一十三章 新娘已经等不及 接吻还不够,竟然说要入洞房? 花瑶这变态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吗? 玉暖暖想反驳两句,言斐却淡淡的问道:“若是选择亲吻,可是需要你和诸位‘宾客’在此观摩?” 花瑶唇畔挂起一丝浮夸的假笑使劲点头,但那天真明快的眼睛倒是像极了真心好奇。 “若是按照习俗,你和宾客只需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即可,新婚之夜可是很隐秘的事。” 花瑶歪头想了想:“这倒是,你说的没错。” “那好,我们选择入洞房。” 言斐仿佛在聊别人的婚礼,冷凝的表情与平时分毫不差。 玉暖暖却长大嘴巴直摇头,寒二狗不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傲娇男么? 今天是吃错药了?打都没打过就如此听变态的话? 难道那个神经病真的这么厉害? 玉暖暖与花瑶单独相处过,虽然看到对方几次三番说斩首就斩首的狠辣,但可能是花瑶对其本身没有杀意,她不如最初那么害怕花瑶了。 偷偷拉了几下言斐衣袖意在询问,言斐却仿佛不知,竟然和花瑶商量起洞房的地点。 玉暖暖冥思苦想了半天,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那就是寒二狗准备在洞房时趁无人看管逃跑! 准没错,不然哪? 总不会是这货故意呕我生气吧?那二狗子到底有多小气加无聊! 玉暖暖怎知,她还真猜对了。 虽然花瑶号称杀手界之神,但在言斐眼里也只如尘埃一粒。 当然,几乎所有人在他眼里都如尘埃,花瑶可能在众尘埃中算是比较大颗的…… 此时他与花瑶已经协商确定,洞房之地就选在画舫一楼大厅里面的房间。 言斐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又道:“既然要洞房,合衾酒总要有吧?” 想要打探这个女人到底不是奸细,晚上就用酒水先将其灌醉再探问虚实。 可这话玉暖暖听了自然会错意。 哦,原来如此! 寒二狗各种提要求,是想弄到什么东西帮着我们逃走? 兴奋起来,她立刻叫道:“对对对,还要有喜烛啊,糕点啊,最好还有要生的饺子。” 言斐和花瑶都有些不明白。 “生饺子何用?” 玉暖暖笑嘻嘻比划起来:“寒护卫将饺子给我,我假装不知道,吃了一口大叫道‘生的’。这寓意早生贵子,我从电视……从话本里学来的。” 言斐一脸黑线,这女人没羞没臊到何种地步?这话是她该说的吗? 花瑶却抚掌赞同:“有意思,确实好意头。可惜啊,这里没有生饺子,不过既然是画舫,酒菜香烛倒是不少。” 说完这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玉暖暖:“若是你指望以此能支开我去买东西,那恐怕要叫你失望了。” 玉暖暖或多或少也有这盼头,不过此刻被花瑶叫破,她也不觉得丢人。 “大叔你想多了。快快快,不是要入洞房吗?吉时已到,万事俱备,新娘新郎已经等不及啦。” 说罢她撩起身上红色布帘盖在了头上。 所有待嫁新娘中,恐怕也只有她这么积极主动厚脸皮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怀疑他在开车,但没证据 花瑶要求两人拜天地入洞房,果真就是觉得好玩。玉暖暖和言斐走入房间后,他还亲自关了房门守在外面。 玉暖暖不悦地喊道:“大叔你是怕我们跑了吗?这人和人之间也太缺乏信任了。” “这事你不是没干过。” 玉暖暖被这话噎住,只能隔着门做个鬼脸。 言斐的唇畔却扬起一丝弧度:“花瑶,你可知洞房之夜要做什么?” “噗!” 玉暖暖连忙捂住嘴防止自己爆笑出声,按理说堆满死人的船上遇到变态连环杀手,不应该是恐怖片么? 怎么整着整着,往搞笑片发展? 显然门外的花瑶也被问呆了。 “洞房之夜要做什么……是生娃娃吗?” “那娃娃应该怎么造?” “这个……” 听出花瑶的疑惑,看来这变态是真不知道! 二狗,你也太坏了吧?! 玉暖暖连比带画地表达出以上意思,笑得一张小脸红扑扑煞是可爱。 言斐却在一本正经地讲笑话:“洞房洞房,乃阴阳交融,男女调和,此时一阴一阳最为合宜。若是有男子偷听墙角,必然会因声而动情导致乾坤扭转、阳盛阴衰,这对造娃很不利。” 妈耶,我怀疑二狗子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不行了,笑死姐了。这是在忽悠傻小子吧? 没想到总是阴沉着脸的寒二狗还有讲冷笑话的潜质。 玉暖暖乐得已经不行,门外的花瑶却认真沉思起来。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洞房时将所有人赶开,是怕人听到声音……可究竟是什么声音?” “哈哈哈,实在忍不住了!” 花瑶这终极问题令玉暖暖终是爆笑出声,她捂住肚子笑倒在床。 言斐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冷哼:“看来你这女人很有经验?” 玉暖暖伸手支头侧卧在床,她故意朝言斐勾了勾手指调侃:“有没有经验,你今晚不就能试试吗?” 言斐的星眸微睁,其中闪现出一抹危险的火花。 只因放松起来,两人在房内说话失了警惕,哪知花瑶推开窗户忽地扬手! 一阵疾风扑面,玉暖暖只觉言斐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 顷刻之前,窗户再次关闭。 “说了半天也听不懂,一定是你们想说晕我然后跑路。无畏口舌之争,洞房花烛要紧。” 花瑶的声音自窗外传来,随即未闻脚步离去,显然他真打算明听墙角了。 言斐好歹也是一米八多的大个儿,直接压在玉暖暖身上,差点叫她当场吐血! 想要拨开对方,岂知想要用力,四肢却完全不再受控。 “我怎么动不了了?喂,你干嘛不下去?你不会是想趁机占姐便宜吧?” 玉暖暖侧目望向言斐,四目相投的刹那,玉暖暖立刻明白了,这货和自己一样,肯定是被花瑶偷袭点了穴! 尴尬了。 现在两人都不能动弹,然后这个一米八几大老爷们和自己面对面压在一起,这…… 要是这么过上一夜,她还能留下口气儿看到明早的太阳吗? 那个死变态到底是多幼稚? 这边让我们洞房花烛,转头就点了穴道不让动? 正郁闷着,玉暖暖觉着颈窝里被人吹了一口热气。 第二百一十五章 洞房的精髓 玉暖暖觉得心都跟着痒痒起来,她想要躲避,可脖颈又无法转动。 又哭又笑的痛苦中,她撇嘴一副要哭的样子:“要死啊!你和花瑶聊了一会儿,怎么也学会变态技能了?” 言斐都还没答话,窗外的花瑶悠然接口:好像变态这个词,她也说过的。 卧槽,这死变态还真在窗根底下不离不弃吶! 玉暖暖做出呕吐状,此刻她除了面部肌肉,其他地方都不听使唤,于是努力向言斐挤眉弄眼摆口型,意思在说:放心,等会琉璃见我们没回去,一定来找。 言斐嫌弃地眨了两下眼,嘴巴张了张并没发出声。 玉暖暖却看出来对方在说两个字:咔嚓! 咔嚓?是斩首之意吗? 仔细一想不由心惊,是啊,琉璃若是找上来,以花瑶的疯狂,估计话不多说就是一剑! 玉暖暖焦急起来,就在此时,言斐似乎轻叹了一声,随即他竟翻身动了。 “你……” 玉暖暖本想质问,哪知对方竖起手指捏唇摆成噤声手势。 这货定是假装被点穴道找机会逃跑? 想到这里,玉暖暖赶紧闭上了嘴。 言斐瞄一眼窗户,随即凑近玉暖暖耳畔轻声道:“为了打消他的戒心,我们要装一下。” “装什么?” 玉暖暖脑袋不能动,但是眼珠子使劲转到言斐方向,她只能看到对方朦朦胧胧的半张脸。 那张雕塑般的面容此刻凑的很近,虽然傲慢冷漠依旧,但玉暖暖总有种感觉,这货是故意贴在耳边向她吹热气的。 言斐发觉她在看自己于是微微欠身,两人的脸容面对面距离极近。 “假装洞房。” “啊?假装洞房?” 真正的零距离接触,玉暖暖仰面躺着只能看到言斐漆黑深邃的瞳孔,墨玉里边荡漾着光晕,她甚至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呃……别离这么近,你说话的热气弄的我好痒。”玉暖暖忍不住微微闭上眼。 “叫你假装洞房,又不是真的,你闭眼干嘛?难道说……你的心里在隐隐期待着……” 言斐故意拉长的尾音令玉暖暖赶紧睁眼:“要脸不?” 虽然只是刹那,玉暖暖从言斐眸光中分明看到戏谑成份。然而见她瞪圆眼珠,那抹戏谑瞬间恢复了冷漠淡然。 好啊,寒二狗这是故意耍我? 原本涌现出的女子娇羞立刻荡然无存,玉暖暖笑起来,“神态妩媚”状如如花姐姐。 “真洞房?就你?没啥兴趣。你就说假装怎么假装吧?” 言斐半闭眼眸,淡淡吐出一个字。 “叫。” “叫?” 玉暖暖怎么说也是现代来的,立刻秒懂了对方的意思。 二狗子又在一本正经开车了! 叫?怎么叫?借鉴岛国的经验? 脸色微微一红,但视线碰触到对方眼中那抹调侃神采,玉暖暖看得出来,这货觉得自己无法接招,正等着看笑话吶! 好吧,今日就叫你这古代人欣赏一下什么叫做“教做人”。 想占我上风?看最后谁认输。 玉暖暖翻了翻眼睛,猛地,她发出一连串志玲姐声调。 “啊~~嗯~~你个小坏蛋!你在摸人家哪里嘛~~” 第二百一十六章 咒语 如此做作的发嗲声传出,房内房外的两个男子顿时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花瑶不客气的敲了敲窗棱:“严肃点。” 玉暖暖拿捏腔调驳斥:“这事儿没法严肃,要不您老自个儿去娶个媳妇试试。” 不知是说到痛处还是咋地,花瑶立马不吭声了。 玉暖暖得意的眼神向言斐一挑,其中带着明显的挑衅。 对方微微眯眼,玉暖暖看到这人唇畔浮现的邪魅笑意,突然觉得后悔了。 没错,每次这个傲娇男露出如此迷人笑容,绝对没好事! 果然—— 别过来!你别过来! 玉暖暖无法躲避,只能震惊地看着身上的寒二狗一寸寸靠近自己。 “你……你想干嘛?我不是听你的话在叫吗?”玉暖暖尽量压低声线解释。 “你都喊了我在摸你,不配合一下怎么成?” 邪魅的眼神,勾魂的声音。 卧槽,二狗子原来也可以转型妖孽么? 玉暖暖只觉心口怦怦怦怦急速跳动,她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液。 对方缓慢俯身,直到那双好看精致的红唇就差那么一毫米贴到玉暖暖的。 “叫啊。” “变态果真会传染……”玉暖暖恨恨地嘀咕一声,可又不敢不听话。 寒二狗明显在威胁她! 若是自己不叫,他就要亲过来吗? 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玉暖暖后悔地想揍自己,可惜她动不了。 “啊~~嗯~~呀买碟~~” 言斐戏弄玉暖暖正开心,突然听到这奇怪的单词,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好奇地问:“呀买碟为何物?” 玉暖暖正在生无可恋的嗯呀咿呀,此刻窥见报仇的曙光,她立刻精神了。 “这是我们家乡圆房时的咒语,只要这么念叨几次,爱人便会此生只爱自己一人。很灵的,你要不要试试?” 言斐冷哼一声:“无聊。” 只要这货不是那副邪魅含笑的样子,玉暖暖立刻不怕了。 这回她学足了风尘腔调,娇声妩媚,入骨酥麻。 “呀买碟,不要啊~~小弦子你好坏~~” “小弦子”三字出口,两人同时一怔。 他们想起小弦子代表了什么,不约而同,明明是互相碾压想让对方服软的“敌人”,瞬间一起红了脸。 房内突然寂静起来,外面的“守门人”疑惑了。 花瑶搭上窗户想推开看看,一片羽箭急速射杀而来! 这一下风云突变措手不及,花瑶急忙飞身躲避,刹那间,房内天棚的船板已经被人撞漏。 几人最初所想到的,是有人来救。 可铺天盖地的箭矢在下一秒打脸,玉暖暖被言斐抱在怀中滚入床下,好不容易避开了一轮羽箭的袭击。 “什么人要杀我们……诶?我能动了?” 玉暖暖不知不觉抬起手,她猛然明白过来:“寒二狗!你会解穴?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给我解开?!” 言斐抵挡羽箭的同时斜倪一眼:“难得你这么听话,我为什么要解?” “好,你等着。” 玉暖暖气得狠狠咬牙,但凡哪天你不能动弹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要报今日被戏弄的大仇! 第二百一十七章 暴露身份 斗气是一回事,逃命又是一回事。 心里暗暗发誓报仇,不影响玉暖暖像个八爪鱼一样攀在言斐背上逃命。 好吧,她承认刚解开穴道手脚发软,想装硬气可实在没资本啊! 花瑶加上言斐,这对本算是最强组合了。可面对区区二十多名戴着罗刹面具的黑衣人,他们竟然很难突围? 花瑶撒了一把暗器破冰将敌人逼退几米,很少浮现情绪的脸上涌现惊讶。 “这些都是大内高手?” 言斐周身如罩寒霜,他想起了一直怀疑的“那个人”:“血煞国,京都。” 花瑶又撒了一把暗器:“我什么得罪血煞国皇族了?” “不是你,是我。这帮狗腿子是冲着我来的。” 言斐上船时除了一把贴身匕首未带其他武器,此刻他弯腰捡起罗刹面具掉落的弓箭,沉声道:“女人,抱稳了!” 说罢,言斐松开托住玉暖暖的手开始拉弓射箭。 玉暖暖觉得自己成了包袱。 她可不是乖乖听话任男人保护的小女子,犹如树袋熊滑下言斐脊背,玉暖暖悄悄靠近花瑶摊开手。 “给点暗器。” 花瑶嘻嘻一笑:“我这破冰是用内力吸取水分凝结成冰,你用不上。” 为了调侃玉暖暖,他故意吸取了尸体的鲜血化成尖针演示。 玉暖暖这才想起,原来在假山洞里看到的一幕是这个意思? 没工夫赞叹了,既然弄不来远距离伤敌的暗器,她干脆双腿一蹬躺在地上装尸体。 这招倒是奏效,因为画舫里被花瑶斩首的客人太多,玉暖暖躺在其中一点不显眼。而那帮罗刹面具要杀的目标不是她,自然没人理会。 言斐的猜测没错,大部分杀招都招呼在言斐身上。 花瑶越看越奇,他干脆慢慢收回攻击,果然,那帮罗刹面具彻底忽略了他这位顶级杀手,渐渐对言斐形成合围。 空灵的眼眸眨了眨,花瑶想到了什么,没头没脑大叫一声。 “言斐?你是凤凰县首富言斐吧?” 突如其来被人叫破身份,而且还在玉暖暖面前,言斐震撼之握住下弓箭的手背一抖。 狠狠瞪向花瑶,视线已然化作箭矢满含杀气! 花瑶的眉心一跳,他意识到自己仿佛惹怒了一条巨龙。 言斐能不怒吗? 花瑶道破他的身份,一定被那女人听去了。 被她知道夫君没死还假装护卫潜伏在侧…… 想到玉暖暖的倔强脾气,言斐觉得未来凄惨。 看出言斐脸色变幻,花瑶压下方才产生的紧张感:“果然你就是言斐,有人出大价钱雇我杀你,这次劫囚车就是定金。” 言斐一人对战二十余名大内高手并不轻松,听到花瑶的话,就算是他同样心惊不已。 以他之傲气自不会露出一丝胆怯,只是…… “定金中并未包含那个女人的命吧?” 花瑶摆出嘻嘻假笑:“你明明就想替小姑娘求情,为啥非要装得如此清高?” 言斐本以为会被玉暖暖接话嘲讽,哪知说了半天没听到她插嘴,震惊之下急忙转头。 方才玉暖暖躺倒的地方尸体成山,只是她……去哪儿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救命谢礼 玉暖暖并不知道寒冰弦就是言斐。 因为在花瑶叫破言斐身份前,她已经被“诈尸”的玩意儿捂住嘴巴拖下了船板。 玉暖暖曾看到有尸体在动,不过当时没人将这话当真,就连她自己都以为看错了。 直到她想冒充尸体躺下时,刚好距离“诈尸”不远。言斐和花瑶集中精神御敌的刹那,假扮尸体的人动了。 玉暖暖惊觉时已经受制于人,船板下陷,身体掉落。 原来这里暗藏机关? 木板飞快闭合,玉暖暖直接落入另一艘小船。 “你是要救我?那也要救寒冰弦啊!” 玉暖暖想到还在与二十多名高手对战的言斐,急忙拉住那人手臂。 “此船只能容纳两人,你想用自己的命换他吗?” 那人面皮蜡黄毫无表情,声音也透着乌鸦般的嘶哑。见玉暖暖呆住,他甩脱玉暖暖开始划船。 “不行,回去。”玉暖暖再次阻止:“罗刹面具是冲着他来的,未必会杀我,但一定会杀他!” 那人唯有漆黑的瞳孔深邃异常,此刻浮现一抹讶异,语调变得尖锐了几分:“你们倒是鹣鲽情深。” 鹣鲽情深?那不是形容夫妻的吗? 难道是我语文不好记错了? 玉暖暖没心情去咬文嚼字:“你救我,我很感激。但是我不能眼见他人丧命而不顾。” “那你怎么不救花瑶?” “……他是被封神的杀手,不用我去救吧……” 说话间,此人划船飞快,本就没多远的距离,此刻小船已经即将靠岸。 “拜托你回去救他……救他们,好不好?” 玉暖暖知道,就算自己得到小船也是不会划,不管此人是谁,看起来总不是来害她的。 “好不好嘛?拜托!” 玉暖暖心急下摇了摇对方手臂,明眸轻雾,眼波微漾。她本就生得清丽绝俗惹人怜惜,此刻又这样带着撒娇语气,那人终是心软了。 “好吧,我可以保他这次不死,但你怎么谢我?” 玉暖暖觉得这人说话怪怪的,可就算等同被胁迫她也只能就范。 “我身上没带啥值钱的,只有一些变戏法的小玩意,还有……这香扇和锦帕。” 此刻玉暖暖身上衣衫已经半干,但香扇和锦帕还是湿漉漉的。 香扇是参加宴会前云舒给的,锦帕则是言斐付的账。算起来,都是别人送的礼物。 那人对扇子好像没啥兴趣,却一把夺过锦帕。 “就这个吧,当做救命的谢礼。” 玉暖暖不想给帕子,没来得及想要求用其他的东西换,那人已经跳回船上往画舫使去。 “什么人啊!一个大男人干嘛要锦帕?” 玉暖暖气得跺了跺脚,待将其他小物件塞回袖笼,却听“嗖”地声响,一柄羽箭摇晃着尾巴插在身旁的树干上! 卧槽!今天是怎么了?又来? 玉暖暖震惊回头,这一次所见,既不是罗刹面具,也不是官兵衙差。 在她背后放冷箭的,竟是嘴巴包着纱布的齐敏! “吾(我)可小(找)到你了。”齐敏舌头伤势未愈,此刻说话还有点大舌头。 福灵心至,转身就跑。 玉暖暖知道,此刻没人护着自己,一旦被对方逮着肯定没命! 第二百一十九章 暖暖奇遇记 因为县城内百花园和县衙两处重地失火,各处早已混乱不堪。 此时玉暖暖在外若是被齐敏弄死,恐怕以齐县丞的地位随便安个暴民误杀的名头,这件事就能掩盖过去。 玉暖暖不傻,于是她跑。 齐敏骑着骏马追击,身后还带了几名衙差保护。玉暖暖只凭两条腿自然敌不过四个蹄子,她只好在江边绕着树木玩蛇形前进,齐敏的箭矢大部分射在树干上。 然而躲避并非长久之计,又一箭,直接射穿了玉暖暖的衣袖一角! 玉暖暖惊出一身冷汗,摸了摸胳膊,幸好没有受伤。 但在这一刻,她已近乎绝望。与其被齐敏这小婊砸射死,要不要诈降? 边跑边思考如何脱身,一驾飞驰马车迎面而来。 抬头望见车上族徽,玉暖暖立刻振臂高呼:“云舒姐姐!云舒姐姐!救命啊!” 马车本已越过玉暖暖而去,听到她的呼救,车内果然传出云舒声音。 “快停下,调转方向救人!” 与此同时轿帘掀开,云舒那张恬淡雅致的脸容现出几许急躁。 江荀攸也坐在车内,看来是她回府请的救兵:“终于找到了,谢天谢地!” 玉暖暖使出吃奶的劲儿狂奔,她觉得就算刘翔在此都未必比她跑得快。 车夫赶车未停,江荀攸伸手拉住玉暖暖将她扯上了车。 许是见到言府有人营救,齐敏的追赶慢了下来,可其并未有停止的意思,而是领着衙差不疾不徐在后方跟着。 江荀攸看到玉暖暖半湿半干还沾了血迹的衣裙,夸张地吐了吐舌头。 “怎么回事?暖暖你怎么搞得这么惨?” “别提了,简直可以写成一部暖暖奇遇记!我们还是先解决后面的尾巴吧。齐敏这贱货,竟敢青天白日追杀我!”玉暖暖接过云舒递来披肩围上,恨意难平。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你们参加雅宴怎么好端端失火了?我在府里听说就急得不行,正想出去找你们,就遇到荀攸回来说把你给丢了……” 云舒说着说着仿佛很害怕,她拉过玉暖暖掌心,不时替她揉捏双手活血。 玉暖暖感动地热泪盈眶:“姐姐幸好你没来,这什么雅宴啊,简直就是鸿门宴!百花园内不是失火,而是人为,是有人想劫囚车,常萍也趁机越狱了。她将我骗至洛江江边把我推落水中!结果不知中了什么药,我一落水就四肢无力,上岸就没事,反正差点没命来见姐姐啦!” 玉暖暖哇啦哇啦一口气倒出一大车话。 “你别急,慢点说。什么常萍越狱推你落水?什么中了药沾水就四肢无力?姐姐怎么听不懂啊?” 云舒脸现迷惑,江荀攸却猜到点子上。 “莫不是你身上有什么药物是遇水才会发作的?” 云舒看了一眼江荀攸,似在思考这话的意思。玉暖暖已经快速将身上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除了这些小玩意,我也没带什么特别的。” 摊在三人面前的,是钱袋、火折子、折纸、布袋等魔术常用道具,唯一有点价值的,就是云舒送的香扇了。 此时香扇半干半湿,它所散发的香气更为浓郁。 第二百二十章 好计谋,好手段! 异香扑鼻,玉暖暖悚然心惊。 她抬头望向赠与者,此时云舒也在望着她。 “难道是这扇子有问题?” 没想到率先提出疑点的,反倒是云舒自己。 听到这话,玉暖暖连忙长舒口气,看来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江荀攸惊讶地说:“这香扇是我们从京都带回来的啊?当时我们一起挑选一起带回,能有什么问题?” 云舒一脸愁容:“当时我们买了很多回来,将这些小礼物送给府中姐妹挑选也几乎是同时……” 玉暖暖挑了挑眉:“几乎是同时,那就表示有先后喽?” 云舒沉吟未答,江荀攸却一拍大腿。 “是了!当时按照所居院落位置,暖暖你住的最远,也是最后选的。” “妾侍们挑选礼物,可是自己翻找看过的?” 云舒恍然大悟:“暖暖你是说,有人借着挑礼物的摸摸捡捡,在剩下的礼品中动了手脚?” “没错了。借着挑选的良机,即便是谁摸过所有礼物都不会引人怀疑。即便是被下药的礼品,就算到了别的妾侍手上,只要那名妾侍没有落水同样不会被发现。至于我……” 玉暖暖的眸中闪过冷酷煞气:“至于我,只要找机会将我推入洛江便神不知鬼不觉了。好计谋,好手段!” “可是,谁会想要害妹妹哪?”云舒抹了抹眼角满是戚容。 江荀攸怒道:“还用说吗?暖暖之前碰过这东西的,除了我们两个也只有宝莹了!其他人是了另外拿了东西送去的。” “宝莹?这事确实像她干的。” 玉暖暖笃定地点了点头,若是秦雪落、刘月娥之流,肯定想不出如此心思缜密的毒计。 更何况,常萍本就替宝莹做事,不是宝莹又是谁? 虽然常萍曾表示出幕后主使并非七夫人,但此刻玉暖暖怎会相信? 云舒脸上滑落泪珠:“真想不到,七妹妹如此心狠手辣的。她平时看着是那么温和有礼……” 美人落泪,玉暖暖刚要反过来安慰,奔驰的马车前突然扑出一条人影。 “救命!救命啊!” 这声音令玉暖暖恨得牙痒痒,只因不是别人,正是推她入水的常萍。 “常萍?你竟然跑来求我救命?脸哪?被狗吃了吧?” 常萍见到玉暖暖出现,明显露出震惊表情。 但她眼神闪烁地看了看其他人,立即哭丧着脸求道:“言夫人是我错了!我不是故意推你的,那是……那是手滑了……” “滑你妈个x!” 玉暖暖此刻不想再扮柔弱,毫不理会齐敏在后虎视眈眈,她跳下马车,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扇过去! “叫你阴谋陷害我?叫你想要淹死我?今日你不说清楚是谁主使,又是如何让我无法游泳,我一定将你砍成十七八截喂王八!” 打了骂了不解气,玉暖暖一手扯住常萍领子就往车上拽。 “走,先回言府,姐要让你好好尝尝何为满清十大酷刑。” 云舒和江荀攸跳下马车劝阻,正闹哄着,原本远远跟着的齐敏不知又发什么疯,嗖嗖几下连环箭直逼近前! 第二百二十一章 女人心,海底针 齐敏一言不合就放箭,玉暖暖大吼一声转身就往马车上躲。 “不是不杀了吗?女人心,海底针啊!” 她知道齐敏的目标是自己,只要她与云舒和江荀攸距离远些,那两人就应该很安全。 可齐敏似乎愤怒过头失了水准,箭矢倒没射在言府两位夫人身上,不过马车前的常萍却遭了殃。 眼见常萍中箭,玉暖暖可不想让她就这么死去。到底背后主使是谁还要向其问话吶! “快,救她上马车。” 云舒帮着玉暖暖一起拖拽常萍,江荀攸和马车夫则拿出武器拨开羽箭。 好不容易上了车,玉暖暖正要查看常萍伤口,车夫“啊呦”一声中间落马。 敌众我寡,就算江荀攸身负武功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玉暖暖急忙奔过去招呼:“荀攸姐,快上来,逃跑要紧!” 江荀攸也不恋战,一瘸一拐跳上马车,看来她在倾城雅宴时受的腿伤还没好。 玉暖暖见了十分感动,负伤还来寻我,至少江荀攸和云舒是真朋友啊! 眼角潮热,她动情下回身去看云舒姐,哪知映入眼中的,却是云舒满手鲜血,呆若木鸡。 “姐姐你怎么了?” 赶车跑路的江荀攸听到玉暖暖的叫喊,也不禁回头:“发生何事?” 云舒依旧呆呆未答,玉暖暖钻入车内,只见云舒举着沾血的双手发傻,怀中躺倒的常萍却已没了呼吸…… 江荀攸一边赶车一边安慰:“姐姐怕是没见过死人吓傻了。唉,救不活也是她的命,云舒姐你别太往心里去。” 玉暖暖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咦?外面没了羽箭刺入木板的声音,可是齐敏不再放箭?” 听到江荀攸的喊声,玉暖暖也注意到了。 江荀攸无奈地摇头:“齐敏那个疯子已经走了。这是什么精神病啊,倒像是故意要杀了这妇女似的。诶,这死的妇女是谁来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抹亮光闪现,玉暖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然而这种可能过于可怕,她是连想也不愿去想的! 绝不可能,绝不会是这样。 不停的向自己暗示,玉暖暖尽量压制着某种呼之欲出的猜测,她想赶紧转移话题从而忘却可怕想法。 “云舒姐姐你别怕,救不活常萍不是你的错。等会回到府中,暖暖给你调制杯拿铁咖啡压压惊。” 江荀攸听了,回头吐了吐舌头:“算了吧,那玩意闻起来就臭臭的,你给我的那些都还没喝过。今日你拿出来戏弄钱钏钏,她竟然说有苦中带甜的香气?什么鼻子!” 两人的对话似令云舒回神,她长长叹了口气,这才畏畏缩缩的擦手。 “暖暖好心送的,荀攸你怎么可以这么挑嘴?我喝了啊,味道很不错。” 云舒这话令玉暖暖怔住,送给她们的咖啡不是被大饼调换成真正的猫屎了吗? 荀攸姐说闻起来臭臭的那就对了。 可云舒姐这么说…… 盯着云舒与世无争的恬淡脸容,玉暖暖从来没这么怕过。 第二百二十二章 王者级别的敌人? 前一刻,玉暖暖刚对姐妹情深感激涕零,可下一秒,她就不得不猜忌揣测。 这对看重友情的玉暖暖来说,是极为痛苦的。 其实常萍中箭身亡时,玉暖暖就有种怪异感觉。 虽然混乱下拖拽常萍上车看的并不清楚,但她的潜意识里常萍被刺之处好像在左肩往下一点的位置。 换句话说,这里完全偏离心脏中心,伤势应该并不致命。 然而,当她发现常萍死亡而云舒满身血迹时,箭矢的位置明显插在心口。 只能是云舒拔掉了那根羽箭,导致血液呈现喷溅形状弄了一身血。 此刻玉暖暖只要走过去掀开衣服认真查验,应该就能看到伤口的个数是否为二。 事发时,玉暖暖只觉哪里不对,可此时对云舒产生怀疑,她几乎已能确定是云舒拔下羽箭又对准心脏位置重新刺入。 可理智虽然这么说,感情却不想承认。 原以为不过是自己的误会多想,真的要求检验一番,万一自己错了定会伤及姐妹之情。 但现在云舒在咖啡的事情都撒谎,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云舒不信任她所以不敢喝她送的东西? 也许也还罢了,然而最为让她害怕的是,若真是云舒杀了常萍,那么在香扇中下药想要弄死自己的,云舒不也有很大的嫌疑? 虽然怀疑宝莹的言论是江荀攸提出,但细思极恐,此刻回想起云舒的每句话都有了诱导之意! 脑海犹如一团乱麻,玉暖暖一时说不出话。 江荀攸正在征询意见:“这常萍尸体如何处置?她是逃犯,要送去官府么?” 云舒阻拦道:“她是被箭矢杀死,涉及人命官司很麻烦。加上齐敏之父又是本地只手遮天的县丞,我看……还是丢在路旁算了。” 玉暖暖瞥了云舒一眼,本想提出查验致命伤,但转念一想,她又将这话咽了回去。 此时此刻,挑明自己对云舒有所怀疑,并非明智之举。 “我也赞成云舒姐的意见,若是送到官府查办,搞不好送给齐敏陷害诬告的机会了。” 江荀攸向来没啥主见,于是她听话地将车停靠在一处寂静无人的所在。 玉暖暖冲着云舒灿烂一笑,她可不是什么悲情伤秋的女子,若然云舒真是敌人,隐藏的这么深,那绝对是站在云端的王者级别。 所以这笑容中满是天真璀璨,玉暖暖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演技。 “云舒姐姐向来娇贵,您就在这里守着。我和荀攸把尸体丢下就回。” 云舒微微迟疑,显然她也想下去。但江荀攸立即赞同道:“暖暖说的没错,姐姐出身高贵,这种肮脏的事无需动手的。” “那好吧,就有劳两位妹妹了。你们打算将常萍尸身丢在路面?万一被野狗啃食……也怪可怜的。毕竟人死身灭啊!” “知道姐姐好心,要不我们丢入江中水葬吧?” 玉暖暖提议时紧紧盯着云舒,可那张恬淡优雅的脸容毫无兴奋或紧张情绪。 “水葬好些,夫君不也是水葬么?”云舒似想起言斐离世,抬手抹了一把眼角。 玉暖暖和江荀攸没有异议,她们将常萍尸体往江边拖去。 远离云舒视线后,玉暖暖偷偷丢了一块石子在远处吸引江荀攸转头,同一时刻,她终是颤抖着双手拨开了常萍的伤口。 第二百二十三章 杀人灭口 玉暖暖抛砖引玉只为引开江荀攸验证自己的推断,哪知江荀攸跑开后不知大叫了一嗓子什么,结果越跑越远。 玉暖暖吃惊回头,可惊觉一人就在自己背后,她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滑落江心。 那是一双闪烁华贵流波的丹凤眼,玉暖暖对这柔和的双眼再熟悉不过。 即便是此刻,这对眼眸的主人依旧优雅恬淡。 “云舒姐,你……” 两人视线甫一对视,玉暖暖立刻开口,只是云舒不给她任何质疑询问的机会。 美眸含笑,长发飘飘。 快速地、准确的、不留情面地—— 亲切的声音说出“去死”二字,雍容典雅的美人用力一推! 玉暖暖惊呼一声身体后仰,眼中的美人影像越来越远,直到掉落水中前一秒,云舒的脸上依旧洋溢着温婉的笑容,她甚至还朝玉暖暖挥了挥手做出永别状。 卧槽,这是什么样的女人! 杀人时面不改色,心智果敢毒辣不说,甚至不留一分一秒让我有可能逃离的机会! 现身,动手。 所有的一切,干净利落毫不迟疑。 玉暖暖越想越心痛,原来所谓的友情,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她到底是何时得罪过云舒,甚至让其产生这么大的恨意? 难道只因方才的匆匆一瞥? 拨开尸体衣衫,她已看清常萍身上果然有两个伤口。尤其从心脏位置的伤口看来,又深又狠,下手之人可谓狠辣异常绝不留情。 看起来,是云舒发觉自己起疑想要查看常萍尸体,这才不惜亲自动手杀人灭口? 此时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江荀攸并不知道云舒真面目,否则云舒直接命令荀攸动手即可,刚才也不必引走对方。 哼哼,云舒你确实聪明,但你也太小看人了。 我只要没有药力作用,区区洛江还不至于将我淹死! 沉入江底刹那,玉暖暖已经掏出怀中云舒送的香扇和其他小东西丢了出去。 仅剩放了太平钱庄字据的香囊,微一沉吟她塞入了发髻中。 一切安排妥当,她兴冲冲地想要泅水上岸,可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我特么还不能游泳? 难道……药力不在香扇上? 除了衣服,她已一无所有……啊,衣服?! 玉暖暖赶紧费力地将外面的长袍脱去,说也奇怪,衣衫被水流带走没多久,她开始恢复了体力! 云舒那是人脑吗?原来香扇只是障眼法,一切只是为了陷害宝莹? 真正下了东西的是我新做的衣裳! 想必云舒打算着,若是我穿了她送的靡艳衣衫,那便是等于新丧寡妇在世人前招摇,同样我也中了诡计,甚至有可能那些衣服也做了手脚。 但她还有计中计,我不穿的情况下,对方也有准备。 我订做的衣服送入府中需先入库,只要有心,几乎人人在库房都有机会接触到。 料敌先机,云舒实在太可怕了! 只穿着肚兜中裤的玉暖暖不停在心中唾骂云舒。 也许想用愤怒来掩饰友情背叛的悲伤,直到她冻得嘚嘚瑟瑟上岸,怒火也没有减弱一丝一毫。 第二百二十四章 谁能比我惨! “阿嚏!” 冻死姐了! 玉暖暖不停摩擦手臂取暖。 还好此时太阳夕下光线昏暗,加之地处偏僻人烟稀少,不然她一个年轻姑娘只穿了肚兜在外行走,若是被人发现真是没法做人了。 古代没有现代装备垃圾桶,不然玉暖暖可以在随处可见垃圾箱翻找点衣物遮羞。(原谅她混到这个份上。) 若论对于女子的伤害,此情此景堪比用刀给她一下还要屈辱百倍。 随着寒冷与孤单的侵袭,玉暖暖心中对云舒曾经的情意早已分毫不剩。 曾经越是挚友,那么此刻恨意越深。 深吸口气,她将愤怒埋藏在心。报仇不急于一时,眼前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回到言府。 好在玉暖暖是现代人,虽然只穿肚兜,但形同穿着吊带背心想想倒也没啥,可关键的,是这特么冷啊! 改走为跑,她得让身体热起来以免冻僵。 跑了一小段路渐渐接近城乡交汇处,可这里依旧空无一人。 玉暖暖语调夸张的泄愤:“唉,谁能比我惨!” 哪知不远处有人用同样夸张的语调喟然长叹:“谁能比我惨,我才是最惨的!”。 话音落下,树林中冒出一个蓬头垢面的脑瓜来。 玉暖暖放慢脚步,她看清此人穿着破袄,背了个开线的包袱,一观即知是个乞丐婆。 视线对视,放慢脚步,两人比拼着气势互相较起劲儿。 玉暖暖:她这么盯着我看?难道是云舒或者齐敏派来追杀我的? 乞丐婆:我已经够落魄要靠乞讨为生,但和她一比,我真要感激老天爷啊!她这么看着我,是羡慕嫉妒要抢我衣服? 互瞪的眼神一眨不眨,转啊转,两人绕了几圈,玉暖暖觉得又冷又晕,终是先揉了揉眼睛。 乞丐婆哈哈一笑:“我赢了!果然你比我惨。这么可怜见的,这件衣服送你吧。”说罢,她从破包袱里掏出一件棉花套子已然露出来的薄夹袄。 玉暖暖还没接过就闻到一股刺鼻子异味,可此时有穿总比冻死好。 “谢谢你……我就借一晚,明日就还。” “算了,同是人间沦落人,相逢何必说借还。” 乞丐婆笑嘻嘻地露出一口白牙,只是她脸面太脏实在看不清长相。 玉暖暖没想到这乞丐还有如此文学素养,本想再打听几句,对方已经掏出酒葫芦一边灌酒一边踱着方步走开了。 “难道是世外高人?” 赞叹声中,玉暖暖穿了衣服继续赶路。终是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抵达言府。 若不是碧玺担心夫人一直在门口等着,恐怕以玉暖暖此时的造型根本进不来。 碧玺急忙打来清水想为夫人洗漱,可玉暖暖却摆了摆手,吩咐碧玺去找只鸡鸭来。 “啊?大晚上的找鸡鸭?夫人您饿了?” “放血。” 碧玺完全摸不到头脑,但她还是乖乖去了,直到目睹玉暖暖割开公鸡咽喉取血往自己身上涂,这才猛然惊觉。 “夫人,您这是要……” 玉暖暖的眸中闪过一抹恨意:“不能让那帮人白忙一场!既然给了我凄惨的遭遇,那我就要不客气地好好利用了!” 说完这话,玉暖暖的恨意隐去,只留有往昔柔弱的我见犹怜。 “走,去老夫人那里。” 第二百二十五章 当面飚戏 爱越深,恨越深,这话没错。 与云舒的友谊在玉暖暖心里,虽然还达不到生死与共的程度,但至少也是她来到古代后最为亲近的朋友。 尤其云舒一出场时便救过她,或多或少,这让云舒又增加了“救命恩人”的光环。 即便玉暖暖与碧玺可能更亲,云舒却是她最敬重的女子,没有之一。 正是一个这样人物形象,在她心中轰然崩塌。 最初的心痛已然过去,玉暖暖此刻,唯有无法抑制的灼灼怒火。 由此回想,云舒做所的一切恐怕都是假象。 近了说,齐敏为何会知道玉暖暖在洛江河畔上岸?要是云舒与齐敏根本是一伙的,这就能说得通了。 常萍是云舒的人,原本云舒打算让常萍推自己落水就能搞定,但对方实在是谨慎小心。云舒害怕计策失败,于是又安排齐敏守株待兔。 那两人都失败后,云舒甚至亲自出马,假装寻找玉暖暖实则想要完成最后一击。 怪不得齐敏见到云舒不再射箭,而后常萍出现故意射死常萍,恐怕都是云舒不知以什么方式下了命令。 远了说,最初玉暖暖被温柔追杀是云舒及时出现,这是真的巧合?还是云舒故意的谋算? 玉暖暖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但此刻和云舒比较起来,她觉得自己只是个小学鸡。 敌人的心思如此缜密阴险,她也不能傻等着被害,该还击时,就要动手! 铜镜中映照出的凄惨样子十分真实,她往脸上身上又泼了不少鸡血,这才哭哭啼啼地直奔言母居所。 “婆婆,呜呜呜~婆婆你要给暖暖做主啊!” 可玉暖暖刚哭着进入言母房间,就看到云舒和江荀攸坐在厅里。 呦呵,真是厉害,云舒也想到了? 言母被玉暖暖的惨状吓了一跳,她腾地起身:“暖暖,你……你没事就好?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云舒更是泪光闪闪地奔过来挎住玉暖暖手臂,一点不嫌弃她身上的污秽血迹:“妹妹,可是齐敏将你迫害如此?即便她是县丞之女在凤凰县无人能管,姐姐也会帮你的,大不了,我们去皇后面前伸冤。” 若是玉暖暖没有亲眼看到云舒推她,若是玉暖暖没有亲耳听到对方呢喃的“去死”,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会怀疑云舒到底是不是主谋了。 恶魔!这女人是真正的恶魔! 花瑶和其比起来,似乎都是正常人类。 云舒提及皇后,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论起心机计谋,即便以往玉暖暖并不会故意算计,但此刻游走在恐怖的刀刃上,她也不得不为之。 不就是当面飚戏吗?我怕你不成? “姐姐待暖暖如此,暖暖真不知如何报答!唉,原本我和荀攸在岸边,荀攸听到有声音便去查看。哪知这是调虎离山,暖暖被人从后推落水中。可惜的是,暖暖受惊过度并未看清何人做的。” 云舒的眼皮不自觉跳动,她似乎对玉暖暖的反应微微讶异。原以为玉暖暖会直白的道出她做的恶事,没想到,这个看似娇柔的女子也是个工于心计的角色。 两人比拼起心机演技,江荀攸自然看不出来。 “原来齐敏不是离去而是躲起来害人?婆婆,就算她爹是县丞,但如此欺人太甚,咱们也不能算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言家经营权到手啦! 言母听到的版本,自然是江荀攸认为的版本,那也是云舒想让她们知道的版本。 无非是说玉暖暖在倾城雅宴上得罪了齐敏,这令齐敏怀恨在心,遂趁着百花园失火混乱四起,齐敏带了衙差追杀玉暖暖。 玉暖暖一路奔逃甚至被推入水中,over。 玉暖暖倒也不想多做解释,比如花瑶,比如画舫,这些事目前的真相还扑朔迷离,在云舒面前多说无益。 她与云舒上演了好姐妹的戏码,言母看了,自然信以为真。 “齐敏从小便傲慢无度,之前老身也不喜欢她,没想到几年没见狂妄到如此地步!” 言母的声音透着愤怒:“暖暖是我言家正夫人,自然不可白受气。明日老身会亲自前往齐县丞处讨个公道,今晚,暖暖受惊过度需要好好休息。来人,拿五两最好的顶级血燕送到听雪,再去库房挑十匹锦缎给夫人做新衣裳,还有……” 言母看了一眼云舒这才继续:“听说暖暖在雅宴上力拼三场很为言家争气,甚至连太平钱庄分号都赢来了?” 提及这事,玉暖暖急忙从发髻里掏出钱老板签了字的字据,虽然几次落水,锦囊保护下倒也还能看。 谢天谢地,脱衣服时她没弄丢。 云舒的眸子闪过一抹懊悔,但这懊悔转瞬即逝,她很快恢复恬淡优雅:“妹妹真是聪明,若是字据丢失,恐怕钱老板要不认账吶!” “姐姐放心,人在做天在看,很多事都是要还的,赌债自然也不例外。” 玉暖暖这话一语双关意在嘲讽,但云舒的内心实在强大,她笑得亲切文雅,一点也不生气。 言母看到字据十分开心:“很好,没想到暖暖你在经商方面很有头脑。” 云舒看出言母意图,立即笑道:“恭喜婆婆得了一个好媳妇。既然如此,婆婆可以将言家商铺的经营权交给暖暖打理了。从此婆婆您礼佛拜神,再不用遭受世间俗事纷扰。” 听到云舒主动替她求权,玉暖暖先是一怔,待看到言母的反应,她立刻明白了。 “舒儿不愧是大方得体的典范,既然你都不介怀,那老身近日便会正式安排交接。嗯……暖暖若是管理外务恐怕也没空理会府中事务,那么言府内部的日常还是由舒儿你担着点吧。” 我去,这恶魔原来是这个意思? 她见婆婆心意已定,反正也无法阻止于是故意主动提及以示自己大方得体? 不仅得了赞赏,还令婆婆产生愧疚心理将府内事务交给她管? 可怕! 好在玉暖暖不打算在言家待太久,此刻经营权到手,一旦弄到珍宝阁钥匙拿到墨玄月,她就会赶到帝都展开魔术重现大计划。 只不过走之前,云舒欠她的,一定要其百倍奉还! 夜已深,玉暖暖被言母留下,于是云舒又客气了几句,这才与江荀攸先走了。 房内只剩玉暖暖和言母两人,烛火跳动,寂静无声。单独与这块老姜相处,不知为何玉暖暖有些紧张起来。 老姜向来眼神犀利,她不是看出什么吧? 言母忽地长叹一声,同时抛出一个奇怪的问题。 “言……寒护卫这人……怎么样?” 第二百二十七章 寒二狗在哪里? 自从那日护卫寒冰弦代替言斐拜堂,言母对其身份已然产生了怀疑。 诚然,那日情绪激荡下,言斐怀有故意被母亲发觉的愤懑。 事后两人未再碰面。 言母想要找个护卫虽然只是一句话的事,但她或多或少产生了逃避心态。 是怕知道真相无法承受?还是怕一切都是误会遭受重大失望? 她也不知道。 但自此,言母处处留心打探关于寒护卫的一切,听说此人不仅是言斐亲自写信推荐,还是玉暖暖的贴身侍卫,这样的背景让她内心更增期盼。 难道斐儿并没死?而暖暖知道真相? 其实以言母的个性,不可能这么轻易信任玉暖暖甚至将言家的未来都交给对方。她之所以让渡言家商铺经营权,是因为她怀疑玉暖暖的背后是自己的儿子在亲自操控。 斐儿定是因为什么原因隐藏身份,玉暖暖知道真相甚至成为了斐儿的代言人。 这就是言母的猜想,这也能解释了为何回魂祭时,斐儿随身的墨玄月会出现。 一切还无法证实,但今夜看到玉暖暖的惨状,言母自然而然担心起贴身护卫的安全。 方才人多不便详询,此刻单独留下玉暖暖才犹豫着找了个借口:“你不是有贴身护卫吗?寒护卫怎么了?他没保护你?” “寒护卫吗?” 玉暖暖何尝不担心二狗子能不能逃脱大内高手的围攻? “被一伙追击的人弄得分散了。不过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也能逃回来,想必他更是无碍。待会儿我换了衣服就去看看。请婆婆不要怪他保护不周,毕竟敌众我寡,寒护卫也是尽力了。” 玉暖暖以为言母提及寒冰弦是打算责罚,急忙帮他说好话。 可这看在言母眼里,越发猜测玉暖暖知道点什么,也越发让她确信了经营权交出来就能看出背后有没有斐儿指点。 “既然如此,老身也不打扰你了。这里有五千两银票,你拿去买点营养的东西补一补。” 钱? 玉暖暖看到银票双眼放光,她不能做出欢天喜地的样子,只好强忍笑意摆出为难害羞,半推半就了许久这才勉强收下。 回到听雪路上,玉暖暖摸着银票十分感慨。 与云舒第一次正面交锋,总的来说,得了银票和经营权,看起来是她胜了。 可是不知为何,这些物资与看清挚友真面目比起来,仿佛又是她败了…… 喟然长叹,玉暖暖赶走这份忧郁。 现在还不是患得患失的时候,敌人可是个狠人,云舒与刘月娥秦雪落之流完全不是一个等级,一不小心就是赔掉性命的祸事! 必须好好筹谋,必须料敌先机。 玉暖暖下定决心。 沐浴之后已近子夜,碧玺回报侍卫居所并无寒冰弦人影,便是琉璃和大饼也还未归。 玉暖暖听了不禁忧心忡忡,命令碧玺先去休息,她思索了一会儿便独自往晴岚轩而来。 这里是言斐生前居所,上次寒二狗发烧就是躲在这里,若是她没猜错…… 怀着隐隐期盼,玉暖暖走进一院梅香的清幽地。 第二百二十八章 隔壁山大王强抢小媳妇 寒梅淡雅的香气怡人,但其中掺杂的血腥味道却依旧刺鼻。 玉暖暖心惊之下急忙冲入房内,果然,是他。 “寒冰弦,你怎么负伤了?” 玉暖暖看到对方半靠在床沿,除了右手受了剑伤,就连肚腹周围也殷红一片,那位置…… “你不是被人阉了吧?” 冷傲男子听了这话,终于微挑眼帘瞄了一眼,即便是失血虚弱,仍不能掩盖其傲慢嫌弃的眼色。 “粗鄙。” “粗不粗鄙无所谓,倒是让我先看看你的伤。再不止血,恐怕你要变干尸了。” 玉暖暖本是调侃一句,哪知言斐听了目光如尖刀般凛冽。 “那个花瑶果真残暴,他能将人体水分血液全部吸干。” 玉暖暖惊讶道:“伤了你的不会是他吧?我还以为是那些罗刹面具……” 大内高手哪有这般本事?暗网之神……号称神灵,果然有些手段。花瑶将罗刹面具变成了干尸,更是趁我不备偷袭了一剑。到是你,消失之后如何获救? “这些慢慢再说。你看你,脸色白的像个鬼,再不止血,估计你马上就要屁嗝了。” “粗鄙至极。” 玉暖暖才不理会言斐的嫌弃,她扑上来就要扯开对方裤子。 “女人,你干嘛?非礼勿……” “勿你个头啦!你伤在小腹,不脱裤子怎么包扎?” 言斐的冷眸有丝不易察觉的颤动:“不用你,我自己来。” “你老人家右手剑伤不轻,自己来?你一个手怎么弄?我说……”玉暖暖眯起眼睛挑了挑眉,语气中染着十足的挑衅:“二狗子你不是害羞吧?” 言斐傲娇地别过脸:“好笑,本公子害羞什么?” “还本公子!我看你就是没见识过女人,所以在女人面前脱裤子不好意思呗!没事,你就当我是男的。” 言斐觉得咽喉发甜差点被气吐血,这是女人该说的话吗?不论皮囊,你还真就是个男的! 胸腔憋屈,他大声咳嗽起来。 玉暖暖懒得照顾言斐小情绪,她一把将其推倒在床,整个人直接跨坐在言斐腿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隔壁山大王强抢小媳妇! 美男的墨发披散床榻,英俊的脸庞、受惊的眼神、忧郁的气质,目睹这副春光,玉暖暖忍不住想要调戏一下。 “你别动!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乱动我掌握不好位置,保不齐摸到什么不该摸的东西。” 言斐本想挣扎起身,听到这话立时停住。 就这女人,绝对干得出! 玉暖暖眼中掠过一抹得意,随即不客气地解开言斐腰带将外裤扯到了脚边。 现世报,还的快。 寒二狗你在画舫上不是趁我被点穴戏弄我吗?现在你负伤需要止血,啧啧,看我怎么报仇! 言斐疑似受惊过度,除了瞪眼看她,一时没了反应。 玉暖暖原本内心爆笑,可视线落在言斐伤口处,她却笑不出了。 虽然还剩中衣的裤子,但已经明显看出这一剑划的不轻,自小腹斜向大腿,恐怕不把中裤脱光是无法包扎止血的。 “咋整?要不再脱一层?” “绝不!”言斐一字一顿,坚定不拔。 第二百二十九章 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玉暖暖假意轻叹一声,跳下地:“好吧,我去拿药来,你先按住伤口。” 这话令言斐明显有了一丝放松,可就在玉暖暖跳下地的瞬间,言斐觉得脑袋传来剧痛。 “抱歉,既然你这么害羞的,只好打晕脱光。” 玉暖暖其实也挺不好意思,毕竟是第一次见真人的,难免羞涩。 “不过本着医者之心,我总不能眼看寒二狗流干血液挂掉吧?神灵啊,请你原谅我这个无知美少女就这样被污染了!” 一副舍己为人的神情吼完,她莫名激动地用力一扯,言斐最后的中裤终于解放了。 玉暖暖当然的认为,言斐已被她砸晕。 可此时的言斐,只是头脑眩晕了片刻。他感觉到下半身凉飕飕,刺激过大,眼角狂抽。 这该死的女人,她还真的敢?!! 然而裤子已经离岗,看都看了,即便此刻暴跳如雷终是无济于事。 言斐胸怀志远不是个腼腆男子,何况这女人本就是他夫人,微一沉吟,他干脆隐忍不发。 闭着眼睛假装晕倒,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想干什么? 是想借着机会勾引自己博取信任?亦或是……想要趁他情思迷离之际刺杀? 最初对玉暖暖细作身份的怀疑再次弥漫,想到这点,言斐的心头没来由一阵刺痛。 便在此时,他听到玉暖暖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语。 “哎呀,趁人家昏迷偷看小弦子,这事我可做不出,要不把眼睛闭上?” 不行!不能闭眼! 一但这女人看不清东西乱摸,万一碰到不该碰的…… 可装晕的言斐来不及阻止,闭上眼的玉暖暖,指尖已经不小心扫到了! 此时他再顾不得装晕,双眸睁开,却见玉暖暖震惊得眼珠子瞪得老大。 “你这该死的女人在看什么!!” 玉暖暖急忙捂住双眼红了脸:“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看到小弦子在跳!我现在就干活。” 她一边喊一边紧闭双目又要继续,言斐急忙喝止:“睁开,看清楚再动手。” 玉暖暖先张开一只眼睛眨了眨,看到对方双眼赤红仿佛要吃了她。 深吸口气,她努力装出轻松的样子,视线不敢随意放置,拿起伤药一口气都倒了上去。 “你别激动,我没看见,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没看见?” 玉暖暖紧张之下随口道:“呃……我就看见一根葱,别的啥也没看见!” 这话显然令言斐受了不小的刺激。 “说~我的~是~葱?” 拉长的尾音令玉暖暖一呆,反应过来她立刻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葱!” “那是什么?”言斐冷魅阴寒的语调表明他更加愤怒。 玉暖暖尴尬地缠了绷带打好结,又用眼角偷瞄一眼,毫无底气地道:“要不……是黄瓜?” 一股杀气扑面,玉暖暖急忙改口:“黄瓜那怎么可能嘛?分明就是茄子!还是特大号的!好啦好啦,包扎完毕你赶紧休息,我回去了!” 吼完这话她跳下床铺赶紧开溜,身后传来言斐咬牙切齿的吼声。 “玉~暖~暖~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第二百三十章 千万别喜欢上我 玉暖暖一溜烟儿跑出晴岚轩,身后回荡着言斐“洗净脖子等着吧”,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 “这人怎么不讲理哪?我真是好心帮他疗伤的!” 玉暖暖一边念叨一边跑,可脑海里总忍不住浮现刚才场景,终是抑制不住爆笑起来。 “小姑娘,何事这么开心的?讲给我听听呗?” “卧槽,吓死宝宝了!” 夜深人静,一人自嗨,此时背后猛地有人说话,那情景可想而知。 玉暖暖首次遇见花瑶时喊出的也是这句,原本花瑶的剑尖已经快要架上她的脖子,可听到“宝宝”自称,神思再次恍惚。 利刃缓缓下移,花瑶盯着玉暖暖歪头:“你为什么要跑?” 玉暖暖一时没转过弯:“刚才?从晴岚轩?” “画舫。” “哦,画舫啊!不是我跑,是有人救了我。” 玉暖暖将来龙去脉简单说了,猛地想起寒二狗被这变态伤得那么重,怒道:“你干嘛胡乱伤人?寒护卫差点让你杀掉了!” “我若真想要他的命?可会让他活着离开?” 花瑶回剑入鞘,随手揪下一片枯黄的叶子拿着把玩。 玉暖暖看他那副闲适的样子心中有气:“你是为了追查我的下落这才故意重伤他?若是他受伤必然要回家调养,这样你就能找到我的所在……” 越想越是这样,玉暖暖伸手拍了拍脑门:“大叔,我都和你说过了,千万别喜欢上我,别将我看成你那个‘她’的代替品。我真的有夫君了,我已经嫁人啦!” 花瑶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你的夫君说得没错,你这个女人还真是自恋。我来找你,是讨债的。” “啊?讨债?我啥时候欠你银子?再说了,寒冰弦不是我真的夫君,我的夫君已经在那个世界嗨皮了。” 花瑶认真地盯着玉暖暖看了半天,确定对方没有撒谎,他的眼中满是讶异。 原来这小姑娘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寒护卫就是自己的夫君言斐? 这可有趣了。 “你家护卫被罗刹面具围攻,是我干掉敌人救了他。但是我和你说过,二十万两杀一人,二十个人是多少钱?” 玉暖暖一呆:“不会吧?大叔你是打算明抢吗?” “四百万两,妥妥的。那轻飘飘的一剑,我不过是拿走利息,谁让他不讲道理,明明在说话却突然攻击我。” “不是你把那些罗刹面具吸成干尸他才着恼的么?” “假的。我不过是称赞了一句‘小姑娘独自逃生够阴险,我喜欢’,这人便彻底怒了。可我没说错啊?我错了吗?难道你独自逃生还不够阴险?” 玉暖暖满头黑线,好吧,看来寒二狗是误会自己逃跑生气了,总不能是因为花瑶说“喜欢我”这货嫉妒吧?那她才真是太自恋。 “我没钱,不过感谢你救了他,四百万两先欠着可以吗?” 花瑶眉毛挑了挑:“认账?” “若不是你帮忙,他也逃不出来,认账。” 原本只想戏弄一番,花瑶并没想到看似小气吝啬的玉暖暖会愿意付钱,小姑娘的表现简直让他刮目相看。 然而—— 第二百三十一章 骗了个免费保镖? 刚才还慷慨正直的玉暖暖瞬间变脸,她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嘟起嘴。 “大叔,为了你这笔庞大债务,我需要用现有的几万两投资赚钱。然而很多人觊觎我的银子,说实话,我如此娇弱手无缚鸡之力,保护财产有点难……大叔要想切实收到这笔巨款,是不是在附近监视资金的流向更安全?” 这话听着高大上,可细细品味,花瑶不禁赞叹地鼓了鼓掌。 “小姑娘你真厉害。你这是变相让我给你当财产保镖,还是个免费的?” 玉暖暖真心感激花瑶从罗刹面具手中救出寒冰弦,但她也是真的埋怨这神经病出手太重差点要了二狗老命。 思来想去,这招最好用。 既能报答该报答的部分,又能利用该利用的条件。 反正等她魔术再现回到现代,她攒起来的庞大资产也无法带走,留给花瑶当工资也就是了。 花瑶却未置可否,仅是歪头一笑便走掉了。 望着这变态的背影,玉暖暖长舒口气,真是漫长的一天啊! 她默默回到听雪,却见碧玺站在寒风中正等着她。 看到那张冻得红彤彤的小脸,玉暖暖觉得心口暖暖的。 是的,碧玺才是她的亲人,是她的好姐妹,是这个世界上真正关心她的人。 云舒?哼,不过是披着伪善面具的婊砸。 对于这种贱人,她不会再有一丝一毫心软! 碧玺帮着她更衣就寝,见主子闭上眼睛,小丫头轻手轻脚的放下帘子离去。 不知怎么了,平日里十分理性的玉暖暖竟有点鼻尖发酸。 若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一定会认为丫鬟侍女对自己的好是天经地义的。可她从小是个孤儿,被人如此真心对待,哪怕仅仅是丫鬟,在她心里却一样的感动。 自然,今日的生死经历是她从未经历过的,被碧玺的善良牵动了内心,几次遭到谋杀的后怕感觉也慢慢攀上心头。 似乎无法抑制,悲从中来的玉暖暖蒙着被子开始低泣。 人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她也不例外。 直到抒发完心中的所有郁闷,她终于擦干泪水露出小脑瓜。 过往已经告别,日子还要继续。 玉暖暖克制情绪,终于慢慢恢复到常态。 翻身坐起,她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一张白纸。 这是最初她在花园寒池救云舒时,有人趁乱塞给她的。 虽然在百花园警告她“小心”的纸条已经遗失,但玉暖暖直觉上,这两张纸条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可见此人对云舒的计划早已有所察觉,但又不方便亲自告知自己,这才想偷偷给予提示? 是谁?出于何种目的? 玉暖暖拈着纸条思考,烛火跳动,她的影子映在墙上逐渐散发出一种冷酷坚硬的气息。 视线不知不觉从白纸游移到烛光,神情一怔,玉暖暖猛然惊觉。 啊呀,自己真是傻了! 那日拿到白纸,只想着魔术表演的窍门,怀疑用什么碘酒书写再用氢氧化钠沾在上面呈现字迹这种现代手法! 这里可是古代,没有化学制剂,那么最简单有效的方式,不是占了醋汁或者柠檬汁一类的东西,然后放在火上烤吗? 想到这里,她赶紧将白纸移到烛光之上。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夫人您这是怀了? 随着心跳频率加快,果不其然,白纸上终于呈现淡淡的棕色字迹。 “小心云舒!” 紧紧盯着“云舒”两字,玉暖暖的眸中变幻着幽深煞气。 既然在那一天神秘人就如此提醒,可见,云舒对自己的杀意早已根植在心? 可在此之前,她并未见过云舒,更没发生过任何冲突,云舒想要除掉之人难道是原身? 想破脑袋,玉暖暖也想不出云舒为何要杀她。 但细思极恐,她已经确定那日云舒落水,恐怕也并非表面上的意外! 当时看起来是她转身撞到了云舒,其实也可以说成云舒故意撞向她然后自己跳入池中假装溺水。 只不过当时没人会朝这方面想,并不表示不可能。 而玉暖暖出于内疚跳入池中救人,她曾感觉到被扼住咽喉差点就这么见阎王! 原以为这是落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的绝望挣扎,可此刻想来,根本就是云舒借着机会想要将她弄死在荷花池里! 靠,怎样的恶魔才会想出这样的诡计? 玉暖暖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如此一来,一切都串起来了,从温柔手里救下自己假装救命恩人,再扮成掉落池中找机会除掉自己,一计不成,又趁倾城雅宴失火的混乱中联络齐敏。 啧啧,云舒姐姐啊,你果然厉害。 玉暖暖的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白纸上,此时纸张远离烛火,字迹已然消失。 脑中灵光一闪,她猛地记起! 宝莹…… 宝莹曾通过大饼将琥珀的情书传给自己,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情书当证据,那日她才能诈出琥珀和汪峰的地下恋情。 如此说来,宝莹不是一朵表面上的白莲那么简单? 辗转反侧思考,玉暖暖很晚才睡着。 翌日晨起,玉暖暖睁眼时已近午时,昨天她也算得心力交瘁,这一觉睡的够久了。 休息充足,昨晚那份郁闷悲伤早已荡然无存。此刻再想起云舒的真面目,她已毫无悲伤感觉,甚至就连极度的恨意都开始淡化了。 她知道,她终是彻底放下了这段友谊,以后的云舒,不过与齐敏一样是个让人厌恶的敌人。 梳洗已毕,玉暖暖坐在桌前一边喝茶一边沉思。 碧玺看出夫人要写字,立刻在一旁研磨。 玉暖暖却摇了摇头:“不用,你去弄点柠檬汁来。” 小丫头先是疑惑:“夫人想吃酸的?”随即她的小脸涌现居委会大妈神采,捂住嘴巴忸怩道:“不会吧?不会是碧玺想的那样吧?夫人您这是有了遗腹子?” 玉暖暖原本想着正经事儿,骤然听到这话一口茶水直喷出来。 碧玺嘴呈“0”型的瞪大了眼:“夫人为何如此震惊?原来不是少爷的遗腹子,是其他男人的?寒护卫?蓝公子?唉呀妈呀,夫人你也太勇敢了!” 玉暖暖简直欲哭无泪:“别胡说了。我要柠檬汁不是自己想喝,我月事不就在这几日要到了吗?” “哦,对啊,碧玺给忘了!唉,白高兴一场。碧玺还盼着能给夫人带娃哪!” 小丫头一点不觉得自己的乌龙多刺激,她耸了耸肩按照吩咐拿东西去了。 玉暖暖觉得这孩子人小鬼大,若自己真生了娃娃给碧玺带,那得教成什么样子? 微笑着摇了摇头,她忽地一怔。 她什么时候起了留在这里甚至生娃的心思? 那不行,她可是牟足了劲儿魔术重现回家的! 第二百三十三章 子夜的约会 碧玺很快拿来柠檬汁,玉暖暖沉下心又认真想了想,这才沾起柠檬汁写信。 “这封无字天书待会你趁着午睡无人,悄悄送到闻香苑给宝莹。” “三夫人?三夫人不是没少害您吗?夫人干嘛搭理她。” “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宝莹,而是云舒。以后你见到四夫人也小心些。” 碧玺惊讶地想追问,转头看到柠檬汁干透字迹消失,小丫头立刻被这神奇的一幕吸引过去。叽叽喳喳追问了原理后,这才拿了书信出门送去。 玉暖暖的信很简单,上面只有三个大字:“是你吗?” 下午玉暖暖抽空去晴岚轩看望言斐,哪知还没进门,就看到琉璃和大饼站在庭院内剪梅花。 细问之下,昨日两人在河边等到入夜,不见玉暖暖他们归来,两人就沿着洛江寻找,结果越走越远迷路了。 今早一回来琉璃便来到晴岚轩,发觉寒护卫负伤心情不好,正带着大饼摘些梅枝想要哄寒护卫开心。 玉暖暖听了,急忙开溜儿。 什么心情不好?定然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她可不能顶风作案,还是老实几天待二狗子消气再来慰问吧。 言母叫人传话,明日再去正式接管商铺,今天叫她好生歇息,玉暖暖晃了一圈便回到听雪。 及至到了晚饭时间,宝莹那边终于有回复了。 “子夜,书房。” 玉暖暖轻轻念叨了邀约内容,立即将开始变白的纸条放在火上烧了。 “宝莹这么小心谨慎?好吧,晚上见。” …… 月朗星稀,子夜降临。 玉暖暖按照纸条上的地点,提前半柱香的时间抵达。 轻轻推开房门,皎洁月光下一道白色背影玉树临风宛如谪仙,那人微微侧目,看清对方雕塑般的俊颜,玉暖暖不觉一怔。 “怎么是你?” 言斐冷凝地蹙眉:“怎么不是我?” “无字天书?不会吧?” “什么无字天书?不是你主动写信约我吗?怎么?知道错了,今晚是特意来认错的?” 言斐的话令玉暖暖心惊肉跳,她已经嗅到强烈的陷阱气息。 “糟了,是有人设计……” 玉暖暖话只说到一半,书房外面已经传来吵杂的脚步声响,伴随着尖锐的冷哼,她听到秦雪落的声音。 “你信我,绝对是玉暖暖这贱人与野男人相约偷情!接到告密信我就派人盯住玉暖暖了,她绝对独自来到了书房。” “七妹,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先不要声张,万一只是误会败坏了暖暖名节,那可要如何收场啊?” 最初只听到秦雪落的声音,玉暖暖还在暗自庆幸,还好是这个莽撞女子干的好事。可转瞬便响起云舒的虚伪话,她的内心不由一沉。 有这顶级婊砸在此,恐怕今日实难善了! 悔恨,是她此时唯一的情绪。 她不是不知云舒的计谋阴毒,她为何那么相信宝莹?她为何不再多一步思考? 万一宝莹之前的示好全部是云舒授意的怎么办? 层层铺垫,宝莹是一颗活灵活现的棋子,一旦云舒的计划失败,那么这颗棋子便能发挥效用? 眼前情势危急,要如何破局?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不合时宜的喷嚏 听着门外脚步声响,玉暖暖环顾四周。 书房并不宽泛,除了外室一张桌案,便是内室立在地面的十几排书架,整个结构简单清晰,一目了然。 说白了,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 想要跳窗户逃走?恐怕也不行。 因为窗户底下已能听到有人守卫,即便寒二狗可以逃脱,但她也绝对会落下一个与男子私会的罪名。 就在玉暖暖心情颓败几乎放弃希望时,言斐握住她的手就往书房内室而去。 言斐也听出自己身陷局中,冷眸闪烁着暴风雨前的平静,他迈着沉稳地步伐来到一排排书架前。 啪! 言斐推动机关,书架背后显出一条只能容下俩人大小的长方形暗盒。里边被泛黄的古籍堆叠,一看就是保存孤本的藏宝处。 言斐快速将书籍搬出来塞入普通书架掩饰。 玉暖暖还未反应过来,她已被对方拉住双双挤入暗盒内。 暗盒刚恢复原状,秦雪落、云舒等人已经走了进来。 “搜,给我仔细搜!”秦雪落命令的声音底气十足,显然她对这次捉奸极有信心。 玉暖暖听到了江荀攸的声音:“秦雪落,这书房一眼就看完了,哪里有什么人?你在雅宴上就各种针对暖暖,云舒姐,你可别信她挑唆。” 唉,还是荀攸相信我,果然荀攸并不是云舒一伙儿的…… 玉暖暖原本注意力都在外面,此刻心情稍微放松下来,她突然意识到,寒二狗与自己身体贴着身体,这距离……也太近了吧? 以身高论,玉暖暖的眼睛只到言斐胸口位置,虽然对方此刻身着长袍裹得严实,但紧实的胸膛被丝滑布料撑着,这让她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出现了昨天晚上的画面! 啊呀,我还真是渣女,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以想这些吶? 心里埋怨着,可她的身体却越发敏感起来。 两人挤在一处仿佛汉堡包,她能切实感受到对方肌肤的灼热温度,也能清晰地听到男子胸腔内怦怦跳动的声音。 “那个……你不能离我远点吗?” 玉暖暖不知不觉脸色发红,好在暗盒内光线昏暗,她使劲收腹后仰,可这不过是杯水车薪。 “你以为我想离你这么近?是什么东西?咯到我的伤口了。” 阳刚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对方明显着意压低声线怕外面人发觉,可他越是这样低沉,嗓音反倒越发有种诱惑力。 玉暖暖浑身不自在,听说自己碰痛了对方,她不自觉地伸手去摸,直到手掌碰触异物的刹那她才想起,对方伤在了什么地方! “你这该死的女人!” 斥责声依旧很低,玉暖暖也分不清对方是真的怒了,还是因为害羞? “呃……我真不是有意的……” 玉暖暖赶紧举起双手表示清白,可一缕墨发钻入鼻腔。 好痒! 肯定是寒二狗低头时垂落的发丝! 不好,我要……打!喷!嚏! “阿嚏!” 实在抑制不住,玉暖暖只能苦着脸解释:“生理问题,不能怪我。” 言斐胸口布料沾满了口水,想必此刻他的心理阴影面积惊人…… 然而同一时刻,云舒和秦雪落等人原本搜了无果正愤怒离去,可这喷嚏过于招摇,众人的脚步声立即顿住了。 “有人!” 第二百三十五章 尔之贱者,配问我话? 玉暖暖闭上眼,完蛋了,这次真的完蛋了! 被云舒发现我和寒二狗面贴面躲在暗盒里,那可真是怎么也无法洗白了。 就在玉暖暖几乎放弃反转的刹那,言斐已然快速推开暗盒闪身而出。 暗盒重新关闭的瞬间,外面那帮人已经冲入了内室。 “呦,我还以为是谁哪?这不是言夫人身边的贴身护卫吗?难不成告密信中的奸夫……”秦雪落故意拖长尾音,引人遐想。 言斐冷然一瞥,如同在看茅厕的米田共。 被这种傲慢至极的眼神扫视,即便是对方没开口,秦雪落的一张脸也彻底黑了。 云舒还是虚伪的样子,她扮作担心地说:“寒护卫,为何你会在这儿?难道真像告密人说的那样与人私会?若是如此……那她就算不在这里,恐怕也无法保你周全……” 玉暖暖躲在暗盒里听了,不觉气往上冲。 这婊砸阴险还真到了骨子里! 短短两句话,不仅暗示了与寒冰弦私会的人是我,还好似提点二狗我会为了自己任其自生自灭? 现在这个情况,既然我没被当场捉住,自然不能主动跳出来往圈套里钻。而寒二狗那个傲娇家伙,恐怕什么都不会解释。由此一来,还不是黑了白了都任凭这朵顶级白莲诬陷? 果然,言斐根本没有搭理云舒,他原本站在书柜前的阴影里,此刻好整以暇地一撩袍角,竟大赤赤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云舒城府极深,虽然早因没有当场捉住玉暖暖而怒发冲冠,但面上还是那副优雅恬淡。 “寒护卫你放心,我与暖暖是好姐妹。这件事我相信一定有人诟陷,只要你不供出暖暖,府中人虽然只是怀疑,但没人敢拿她怎样。” 云舒的话令她背后跟来的侍卫婢女面露惊讶,他们只知道主子招呼来书房,到底干什么原本是不知道的,此刻被云舒一语道破,这些下人们的脸上立刻涌起八卦相儿。 玉暖暖更是恨得牙痒痒,云舒真够婊的,故意将此事宣扬出去,还打算用言语引诱寒冰弦承认! 二狗啊,你可不能上当! 一旦你开了口,这贱人必会找到字里行间的错处大做文章。 好在,言斐也是智商情商双高之人,他半阖眼眸,冷漠地道:“尔之贱者,配问我话?” 牛逼plus! 玉暖暖暗暗叫好。 就是要这样,二狗子,你要充分发挥你傲娇、毒舌、不可一世等各种特长,不把云舒气吐血,你都不好意思说是我玉暖暖的护卫! 云舒听到言斐短短八个字,滔天怒火可想而知。许是她在极力压制怒气,倒是一时沉默了。 云舒被一个侍卫羞辱,不明真相的江荀攸自然不依不饶:“你不过侍卫身份,云舒姐可是皇后外戚,你怎么说话哪?” 言斐冰寒的声音像极了他的化名:“眼睛瞎的就闭上嘴,如何处置悉听尊便,只是不要在旁叽叽喳喳侮辱我的耳朵。” 江荀攸愤怒下掏出鞭子,然而月光下她发现言斐身前白衫被血迹浸透。 “你受伤了?” 言斐依旧不理不睬。 云舒的目光闪现恶毒,她望了秦雪落一眼,显然是在使眼色。 秦雪落见了立刻会意,一把夺过江荀攸手中马鞭,毫不迟疑往言斐身上抽过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 大危机! 暗盒内的玉暖暖一直将耳朵贴在木板上倾听。 外面传来言斐毒舌嘲讽的话语,她还不停在心中叫好打气,可一种奇怪的“噼啪”声响起。 这是什么声音? 为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此时,盒子外再次响起秦雪落恶毒的声音:“敢顶嘴?敢不说?云舒姐心软,我可不会!这顿皮鞭炒肉就是赏你的,你说谁是茅厕米田共吶!” 玉暖暖听了心脏一抽,秦雪落在鞭打寒二狗? 愤怒下她想推开暗盒冲出阻拦,岂知书房外响起宝莹的叫声:“姐姐,云舒姐姐,婆婆要来了!咳咳……” 这声音急促还夹杂了几声咳嗽,明显就是宝莹为了通风报信跑的太快所至。 原来宝莹真是云舒的人?一切都是云舒的阴谋? 玉暖暖懊悔得真想打自己一顿。 云舒听说婆婆要来,急忙指示秦雪落停手,一边安排家仆将言斐押入柴房关起来,一边带着众人走了。 来也匆匆,却也匆匆。 很快,一切沉静下来。 玉暖暖从暗盒里钻出,毫不迟疑,她直接从花园小道跑回听雪小院。 她太了解云舒了,若此时她是云舒,必然会带着言母前往听雪捉现场。 虽然无法“当场捉奸”,但有了所谓的告密信,再加上玉暖暖子夜过后不在房内,那么即使没有确凿的证据,恐怕言母乃至阖府上下心里都会笃定无疑。 可怕的女人,可怕的心思,如果是她玉暖暖恨极了,是否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果然,玉暖暖刚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寝室,听雪小院门口已经传来言母特有的拐杖声。 “笃笃笃”停止,言母威仪的声音透着一丝疲倦。 “暖暖,你睡了吗?” 云舒也在此时发声:“有点事想问问妹妹,不知暖暖你方不方便?” “是婆婆和云舒姐姐吗?我这就起身。” 玉暖暖的回答从房中传来,黑夜中的云舒眼神一冷,说实话,她没想到玉暖暖来得及赶回。 不过很快云舒就恢复了笑意,搀扶着言母,率先入内。 听到声音的碧玺也过来点了灯,明亮火烛下,玉暖暖一头墨发披肩睡颜迷糊,骤然一见,煞是可爱诱人。 云舒却因这迷人的小脸蛋更恨了,她是绝对见不得有女人比她强的。 “妹妹被吵醒了吗?真是抱歉。” 秦雪落垂首站在言母身后,看到真是玉暖暖本人,她无法置信地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去……” 玉暖暖一副天真的神气:“这里是暖暖寝室,暖暖半夜不在寝室会在哪里?” 说完她穿着中衣跳下地,正准备披上外袍亲自给言母倒茶,哪知秦雪落指着她大叫起来。 “你……你怎么这里也有血?寒护卫就是此处受伤的,你们必然是……必然是……” 此时房内的言母、云舒、宝莹、江荀攸乃至碧玺,视线全部集中在玉暖暖肚腹之间。 果然,白色中衣清楚地蹭着刺眼的红色。 玉暖暖也是一呆,随即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寒二狗的伤口裂开了! 两人紧贴着站在一起,那么自己这个位置自然也就沾上血迹…… 我去,这可是个大危机! 第二百三十七章 反转 眼前的形势紧迫,这不由得玉暖暖不紧张。 该死的云舒追着自己打,寒二狗被捉不说,现在还叫了婆婆来查岗。 秦雪落看出玉暖暖露出震惊表情,忍不住冷笑:“婆婆啊,方才那个寒护卫在同样的部位有受伤,现在玉暖暖也是这般,难道是两人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蹭上的?啊呀,连受伤的人都要压榨,夫人果然年轻猛如……” “嗯哼!”江荀攸不悦地咳了一声:“七妹你是坊间话本看多了吧?子虚乌有之事,不怕闪了舌头。” 云舒脸现羞赧道:“就是,暖暖怎么可能嘛!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暖暖你说啊,你这里为何染有血迹?” 言母气势逼人的视线投射过来,温馨的暖室瞬间降为冰点。 玉暖暖微垂脸容不答话,这让云舒的唇畔浮现出一抹冷笑。 看起来,她终是无言以对了? 我承认,这个女人确实应变能力极强。 以如此连环毒计对付她,她却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即便是刚才的局面,她也可不知不觉得到消息提早离开? 不过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有血迹为铁证,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商铺经营权?哼哼,呸,做梦去吧! “暖暖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要不我们几个先出去,你自己和婆婆说?” 心中得意,表面云舒依旧摆出贤良的样子,很为玉暖暖“着想”。然而她的话里紧扣“难言之隐”,其实是在提醒言母玉暖暖与男人偷情的丑闻。 眼见言母脸色越来越难看,云舒知道自己的话有效果了。 秦雪落自然趁机帮打落水狗:“婆婆还想明日将我们言家的经营大权交给她哪,唉,这么不守妇道的事儿若是真的,那不是等于将言家交到寒护卫那个外人手里了?” 言母曾经疑心寒冰弦就是言斐。 说实话,她虽然是个母亲,但自言斐幼年被人刺杀重伤,这孩子几乎与她再无交流。甚至一张俊颜也受了重创,面具遮脸,仿佛遮住了人间的冷暖。 到了今日今日,作为母亲,她竟认不出自己的儿子。 但怀疑并不等于确认,寒冰弦身上也有与斐儿的诸多不同,一旦错了,那么眼前这事就是天大的丑闻! 内心交战,言母的声音阴鹜的可怕:“暖暖,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七夫人手里有封信说你和寒护卫午夜私会?为何寒护卫会出现在书房?为何你……你和他身上同个部位都染有血迹?” 言母思路清晰的整理出三个问题,这正是云舒想要给予玉暖暖的痛击。 此刻云舒脑海中已经盘旋起玉暖暖惨败的场景,甚至连如何不着痕迹的落井下石都想好了。 哪知,玉暖暖抬头羞赧一笑。 “婆婆,你说的信啊寒护卫啊这些,暖暖都是第一次听说全然不知。不过为何有血迹嘛……暖暖恐怕猜到了……碧玺,快去拿月事布来!” “月事布?” 云舒倏地皱起眉,这一刻她差点忘记掩饰神态了。 玉暖暖害羞地红了脸:“几位都是姐妹,暖暖也不藏着掖着了。这几日正是暖暖月事之期,此刻自我感觉,应该是……到了日子。” 第二百三十八章 危机解除 云舒没想到玉暖暖会搬出这样的借口,她恨恨咬着后槽牙,心肝脾肺肾都气得颤动了! 可她总不能叫人家脱了裤子辨认啊? 别说有言母在场,就算按身份来说,人家才是正室夫人! 眼珠转动,云舒挤出笑脸点头:“原来如此,真是一场乌龙。不过为了堵住悠悠之口,要不要请翡翠去拿记录来一观?” 云舒盼望着一切不过是玉暖暖权宜之计,只要记录上载明的日期不在这几天,她就还有机会弄死贱人! 玉暖暖坦然一笑:“还是姐姐心细。暖暖自己都没想到呐!确实翡翠去拿记录册最合适,她是婆婆的人,免得以后有人因此又污蔑暖暖修改记录什么的,那可是冤枉死了。” 云舒狐疑未决,玉暖暖已经主动叫翡翠进来。 言母也想知道真相,自然默默应允。 翡翠来回速度极快,记录上记载的月事日期确实就在这几日。 云舒的脸色轻微一变,她的心情平复极快,下一秒,她已经将责任都推到秦雪落身上。 “七妹妹,你看你,不过是一封捕风捉影的东西,就大半夜巴巴打扰了婆婆休息。现在闹出这么大笑话,唉,婆婆啊,您看在七妹妹也是为了言家的份上,不要责怪。” 秦雪落瞥了云舒一眼,目光中夹杂不满,但更多的,却是恐慌。 她顿了几秒,立即双膝跪地:“婆婆,雪落真的信以为真,这才不顾身份勇于揭发!请婆婆相信雪落,饶了这一遭吧!” 言母阴着脸孔冷然道:“把这种丑事往暖暖头上扣,你们自己向她请罪吧。还有……那个寒护卫既然受了伤,也不要再加以刑罚……” 秦雪落想起言斐,立即叫道:“就算玉暖……就算与夫人无关,但寒护卫深夜不在护卫房睡觉偷偷潜入书房,肯定也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他是夫人的人,这事……” “老身说了,不许用私刑!你听不懂吗?” 言母带着怒意转身,扫了一圈众妾侍,视线定格在云舒身上:“你虽然负责管理言府事务,但今日恐怕也失了谨慎。寒护卫既然是暖暖的人,就让暖暖自行调查清楚即可。” 这话无异当众打了云舒一巴掌,云舒垂下的脸容优雅依旧,但心里早已泛滥起滔天恨意。 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错,微微颔首便带着众妾侍匆匆离去。当然,借着这般岔开注意,对秦雪落的处罚仿佛也烟消云散。 碧玺和翡翠看出眼色跟着退了出去,房内只剩言母和玉暖暖两人。 “暖暖,你若心里有芥蒂,大可彻查告密信的来历……” “婆婆,”玉暖暖温婉贤良的摇了摇头,柔柔地说:“这件事还是算了吧。暖暖深知,自己从一个九房小妾一跃成为正室夫人,自然让不少人眼红。家和万事兴,暖暖不想把事情搞大。” 言母轻叹口气点头:“不愧是老身看中的孩子,识得大体。当然这件事也不能叫你委屈了,若是你身体可以,明日一早老身就会将商铺的契约钥匙交于你。以后的言家……劳你费心了。” 玉暖暖盈盈一拜,笑得像朵春天的娇花。 第二百三十九章 投诚? 玉暖暖之开心,是因为这件险事总算平安度过。 虽然寒二狗还在柴房关着,但言母答应让她调查,这简直就是明摆着护短。 看来这块老姜终于放下戒备信任了她? 长长舒了口气,玉暖暖不禁担心起言斐伤势。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举一动定被云舒紧盯不放,微一沉吟,她叫来碧玺。 “你去找琉璃,就说我信期腹痛难忍,让他给我开点止痛散拿来。” 碧玺上下打量几眼玉暖暖,明显不信:“夫人夫人,你这气定神闲的样子哪里像腹痛?赶紧换身干净的……” “唉,我没来哪,骗人的。”玉暖暖拍了拍肚子:“要止痛散只是掩人耳目。你偷偷告诉琉璃,寒护卫伤口裂开被关在柴房。若是不想见他血尽人亡成干尸,就去看一看吧。” 碧玺反应过来立刻跑去传话,很快,听雪小院安静下来。 玉暖暖自己找了身干净的中衣换上,望着上面的血渍,想到寒二狗被秦雪落猛烈鞭打都未招出自己,这份心意真是难能可贵啊! 若是易地而处,换成她遭受肉体上的暴力,她是否可以为了寒冰弦而忍受一切? 耸了耸肩,她觉得自己也不知道。 正想着日后如何补偿的问题,房间门口传来“叩叩叩”的敲击声! 不会是碧玺,因为这丫头从来没这么客气敲过门。 “谁?” 玉暖暖问出这句话,汗毛都惊得立了起来。 说是云舒不甘心失败而找人暗杀自己,她绝对信! “是我,方便进去吗?” 宝莹? 这白莲花帮着云舒设下今日之局,现在是看我没有中招,一计不成又来一计? “三姐姐去而复返,可是落下了什么?你想进来,暖暖也拦不住啊。” 宝莹似没听出嘲讽之意,她表情淡然地推门而入。 “咳咳……夫人,今日的事您可不能怪我,大饼纸条送来,云舒怎可能不知道?” “你是说,她一直派人监视你?”玉暖暖嘴角一勾,表情大写着不信。 宝莹露出幽怨的神色,她紧紧盯着玉暖暖,忽然跪了下来:“其实之前所有针对你的事,比如买通常氏调换牛头这些,都是云舒指示的。我受制于人,实在没有办法。希望暖暖你大人大量,可以原谅我。” 玉暖暖对宝莹的态度不置可否,她冷笑一声,干脆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害我这么多次,你还指望我能信?当我傻子吗?” “云舒在池塘落水,其实是她故意冲过来的。我已看出她起了杀机,提早备好警告纸条,哪知她的动作这么快?人都还没回府,已经借故在府外救了你博取信任?” “如此说来,那日温柔带人追我,也是云舒策划的喽?” “据我所知,那件事还真是巧合。但她知道你的身份后故意救你,就是故意为之了。这次倾城雅宴,我虽然知道云舒与人联手想对付你,但并不知道具体是谁,也不知道她会采用何种方法。以我在她面前低微的地位,她怎么可能告诉我?”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宝莹的视线透着既怨恨又愤怒的情绪:“仇人。” 第二百四十章 宝莹的过去 玉暖暖仔细审视着宝莹,细微的不放过每一根汗毛。 可遗憾的是,面前这个看着弱不禁风的女子实在演技太好,即便她没发觉对方在撒谎,但也绝对不会相信。 宝莹也是聪慧之人,易地而处,她的疑心也不会少。 深深叹息一声,宝莹再次剧烈的咳嗽了一会儿,虚弱的身子无法支撑,她顺势坐在了地上。 “我知道,你不会信我。但是冷眼旁观,我已观察你半年多了,我觉得你是唯一一个能替我报仇的人。” “你们有多大的仇啊?至于吗?你现在虽居她之下,不也过得还行?” “还行?你可知道,家父现在身在京都蹲大狱?” 这件事倒是出乎意料,玉暖暖惊讶道:“你不是世家名门么?据说父亲一直在外经商……” “确实,我家乃凤凰县世代经商的大户人家。到了父亲这辈,生意更是越做越大,于是父亲想要扩张产业前往京都。当时与他一同合伙儿生意的,便是云舒之父云长期。父亲与云长期算是小时候的玩伴十分相熟,哪知云长期居心叵测,到了京都不仅骗光我父亲家财,还害得我父蹲了大狱!” 玉暖暖的八卦心态被勾起,她眨了眨眼睛威胁:“这些事我只要让潘侍郎去打听一下便能清楚,你敢骗我可要想好后果。” “去查好了。我父已经被关押五年。我家道中落,内里早已不堪重负。但我和母亲留在凤凰县,根本不可能知道详情。云舒父女一直在接济我们,最初我们还感恩戴德,我更是将云舒视为亲姐妹一般。哪知道……” 说到此处,宝莹的泪水夺眶而出不能自抑,抽噎了老半天又咳了一会儿才压下悲伤。 玉暖暖听到她咳的撕心裂肺,忽然道:“其实你得的不是肺痨?只是一般肺病吧?” 宝莹有些惊讶地:“正是。那时我将她当成好姐妹,甚至她遇险差点被烧死,是我奋不顾身冲入火场救了她。但我自己却被烟雾呛得昏迷,肺部终是留下后遗症。当我得知父亲事件的真相,我便留了个心眼。我之所以假称是会传染他人的肺痨,主要是为了让云舒放松警惕。” “你怕她担心你想报复?” “是的。万一她要斩草除根,我和母亲根本无能为力。加之我父在牢狱中要想不吃太多苦,一年需要不少银子打点。于是我以需要银子送礼和自己吃药为由,伸手向云舒拿钱。” “拿人手软。你是想以此告诉云舒,你和你父亲都指望她们家接济,所以你不会起反心?宝莹姐姐,你还真是厉害呐!” 这声姐姐一叫,玉暖暖已经伸手搀扶宝莹起身。 不管内心的怀疑是否消除,至少面上,她是打算暂时接纳对方了。 “你要知道,口说无凭。姐姐若是想要暖暖彻底相信,就要用行动表明。” “我知道。今日我只是来表明态度,暖暖你也要去核对我的话中真伪。若有机会,关键时刻我一定站在你这边扳倒云舒!” 第二百四十一章 秦雪落献计 玉暖暖一早前往商铺交接工作,言母要求她最先接管的,是经营餐饮的第一楼。 找到总管魏干饭,她这边正在美滋滋的点算账册,并不知道言府内云舒正在筹谋布局。 雍容典雅的丽人浑身透着贵女气息,涂了蔻丹的红指甲轻轻点击着椅子扶手,似笑非笑,云舒就那么意味深长地看着秦雪落。 “你几次三番办砸了事?还想向我要银子?” 秦雪落看似有点难为情,眼底却闪现贪欲:“若不是玉暖暖那小贱人临时翻盘,我们早就弄死她了!云舒姐你相信我,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让她死无葬生之地!” “下次?下次是几时?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我这里不值钱。”云舒笑得恬淡谦和,她伸手拔下头上一串珠钗,拿在手中把玩起来。 秦雪落凑近了一些,脸上浮现不怀好意的神气:“姐姐,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是有人通风报信给那贱人。” 云舒眼神一闪:“你的意思……我这里有内奸?” 秦雪落阴狠地点头:“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有这种感觉。”说完这话,她舔着脸笑了:“其实您也要论功行赏才是。虽然最后计划没成功,但我这次出力不少吧?宝莹都没干嘛,您给她的银子比我多……” 云舒明明笑容依旧,可手中珠钗尖端忽地转向,直刺向秦雪落脸颊! 秦雪落“啊”地一声大叫,殷红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汩汩而下。 “姐姐……” “你个没用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叫我姐姐?我愿意给谁东西你都想管?你配么?” 云舒抬起一脚,直接将秦雪落踢翻在地,与此同时,身后的贴身丫鬟珠玉已经扑上去按住了秦雪落。 秦雪落跟着云舒的时间不长,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对方说变脸就变脸,啊不,是根本没有变脸,而是亲切微笑着做出恐怖的事! 想起自己为了跟随云舒而放弃的刘月娥,她忽然觉得刘月娥那点脾气简直算得上是温柔了。 “我有一计!姐……四夫人,我想到了一个计策可以让婆婆收回第一楼经营权!” 云舒看着染血的珠钗,这支钗子明明价值百两也不便宜,她嫌弃地随手丢在秦雪落身上。 “说,若是有用的主意,这钗子就赏你了。” 秦雪落连滚带爬的蹭到云舒脚边,她这种人最是欺软怕硬,被云舒划伤脸反倒连怨恨都不敢了。 “现在那个寒护卫不是关着吗?我们就从这里着手。” “婆婆已将审问权限交与玉暖暖,还能做什么?” “我听说现在玉暖暖去第一楼交接了,趁着她不在,我们找人假装玉暖暖送吃的过去,但是食物中下毒……” 云舒的唇畔浮现一丝阴狠的笑:“你是说,挑拨离间?让寒护卫以为玉暖暖为了自保要杀他?” “对,若是毒死了,我们就可以栽赃玉暖暖杀人灭口,若是没毒死,寒护卫也不会再护着那贱人,恐怕怨恨驱使还能把他拉到我们的阵营。” 云舒仔细想了想可行性,微微点头:“没想到你这蠢货也能灵光一现想出这样的点子?只要寒护卫相信……问题是,送食物的人找谁?此人必须是玉暖暖那边的人才能取信对方。” “大饼。”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中毒 大饼拎着食盒行来,途径猫咪小窝,作为孩童他忍不住和猫咪玩耍了一会儿。想起饭菜快要冷掉时,午时都快过了,这孩子急匆匆赶到柴房。 看门的护卫随意地窝在门口晒太阳,大饼说是姐姐派来送饭的,护卫自然不敢阻拦。 推门而入,大饼见到言斐盘膝坐在草垛上似在运功疗伤。 “姐夫,你这么怂?” 一进门,这孩子就埋怨起来:“和我姐约会直接去她房间啊,干嘛跑书房去?书房又没有床?” 言斐的白眼快翻到脑后勺了:“ 你真的是六岁孩童吗?这么早熟?真是有其姐必有其弟。” “五岁。我周岁才五岁啦!别把我说的那么老。” 大饼不满地嘟起小嘴,随即手中食盒重重一放。 “给你送饭来了,姐夫,你赏我点什么?” “第一,我不是你姐夫。第二,午饭我已经用过了。”言斐即便面对小孩子,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派头。 “第一,上次你和我姐当众拜了天地,所以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姐夫。第二,据说这是我姐亲手给你做的,她就算是去第一楼还特意叫人通知我送来。” 听到玉暖暖亲手做给自己,言斐的眼角不由瞄了一眼食盒。 我可不是想吃,只不过……我很好奇这女人除了薯条还会做什么其他食物? 嗯,我就是看看。 想到此处,言斐伸手揭开食盒。 盒子分两层,鱼虾蟹肉菜,营养搭配均衡,并且每一碟都是精雕细琢,那外观都美的像花一样,一般人可能都舍不得下筷子。 言斐盯着如此顶级菜品不禁讶异,这女人能做出这样的菜色? 忽地,一道黑影窜了过来,随着“喵喵”的猫叫声,方才和大饼玩闹的猫咪扑向食盒! 猫咪的目标自然是那碟美味香鱼。 可四蹄腾空,它将食盒上层彻底掀翻了。 “啊,媳妇儿!你怎么这么淘气的?” 大饼伸手想抓猫,可那淘气猫已经叼着香鱼跑到角落进食去了。 言斐对“媳妇儿”这词儿不屑一顾。 “俗气。” 大饼天真地小脸扬起,认真地问:“为啥?平民夫妻都这么叫啊?多亲切。” 言斐别过脸懒得理睬,脑海里却忍不住朝玉暖暖的虚幻身影喊了了一声,媳妇儿…… 不对,哼,她配得上吗? 看似嘲讽着,可他唇畔却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痕。 不知为何心情愉悦起来,他从第二层的汤碗中舀了一勺放入口里。 而此时此刻,柴房门外正有两双恶毒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言斐容颜俊朗、渊持岳庭,平日冷着一张脸写满生人勿近,此刻却勾唇浅笑如云开明月,偷窥的两人不约而同显出赞叹惊艳之色。 眼看言斐喉结鼓动,这勺掺有毒药的海鲜汤已经被他咽了下去! 言斐伸手舀了第二勺,这回刚刚入口还未咽下,正在吃鱼的猫咪忽地口吐白沫肚皮朝天! 见到这副情景,言斐立即惊觉。 “饭菜中有毒!” 他吐掉口中毒汤起身,可动作用力的瞬间,五脏六腑传来被烈焰炙烤的焚烧! 第二百四十三章 反间计 这种腹腔灼烧的感觉太熟悉了! 幼年之时,“那个人”暗中想要除掉自己,不就是买通乳娘给自己下了毒药吗? 若不是恰巧遇到琉璃的师父解毒,恐怕他早就化为枯骨成灰了。 为何玉暖暖亲手烹饪的食物有毒? 难道这女人……真的是“那个人”派来暗杀自己的? 这么一想,言斐只觉心脏一阵抽痛。 大饼发觉猫咪死了立刻哇哇大哭,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再人小鬼大,此刻面对生死一样害怕。 哭声惊动了门口守卫,护卫冲进来时立即看出言斐中毒。 云舒与秦雪落退到柴房外不远处守候,见到护卫惊慌失措跑出去准备报告,秦雪落迈步就往柴房里冲。 云舒见状阻拦道:“慢着。一出事我们就出现,小心那家伙起疑。按照时间推算,等个半柱香时间。” “可……可万一寒护卫毒发身亡哪?最好的结果,不是将他拉入我们一伙么?” 云舒眼中闪过意味深长:“你是看上他了吧?” 秦雪落脸蛋红了起来:“啥?怎么可能!他不过是个低贱的护卫……”嘴上反驳,神态却诚实的忸怩起来。 确实,以言斐的绝世风华,女子见了能有几个安之若素的? 只不过他过于冰冷傲慢失了人间烟火气,就算言府上下仰慕他的女子不少,竟是没人敢主动上去搭一次话。 秦雪落并没与言斐有过私下接触,但是面对绝世大帅哥,刚刚又目睹了难得一见的醉人微笑,谁又能不爱哪? 云舒轻轻笑了起来,玉葱般的手指勾住秦雪落发丝卷起,轻柔而舒缓。 “妹妹你这头发还真是乌黑光泽呐!” 听到云舒忽然称赞起自己,秦雪落露出些许得意,刚要假装客气几句,对方手指竟用力一拽! 一大把头发就这样因暴力脱离了头皮。 秦雪落痛得大叫一声急忙后退,泪眼模糊地看着面前雍容的丽人,她觉得自己仿佛看到鬼怪。 云舒把玩着扯下来的头发,脸上柔色不变,眼中却是兴趣盎然。 “就凭你这姿色还敢想男人?不自量力!” “我……” “还不滚进去?时间到了。” 云舒将头发随手一丢,掏出锦帕,她仔细擦了擦手。 秦雪落使劲咬住嘴唇,泪珠滚滚而落,可她连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不敢违拗云舒的命令,深吸口气,她擦干眼泪走入柴房。 此时言斐毒性发作意识开始迷蒙,看到秦雪落出现,嫌恶地蹙眉。 “呦,寒护卫这是怎么了?听说你吃了玉暖暖送来的食物中毒?放心放心,我已命人去叫大夫了。” 言斐闭起眼睛完全藐视。 “啧啧,如此英俊的青年为了玉暖暖那样的女人,就要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了,真可惜。” 言斐强忍火烧内脏的痛楚不予理睬。 “听说食物是大饼亲自替姐姐送来的,玉暖暖明显是想杀人灭口啊!寒护卫,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没看清那女人的蛇蝎心肠吗?” “滚!”言斐忽地睁眼,声音嘶哑的低吼一声。 秦雪落动了动嘴巴想继续蛊惑,她的背后传来琉璃嘹亮的嗓音。 “没听他说让你滚吗?再不滚开,别怪我踹你出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内里丑陋腐坏,岂是香料可以 秦雪落刚刚遭受到云舒的虐待,此刻被言斐驱赶,看在对方是个绝世美男子的份儿上也就忍了,哪知连琉璃这个不男不女的也来呵斥自己? “你是什么东……” 可她叫骂的话只说到一半,后衣领一紧,感受到高空抛物的眩晕,秦雪落整个人飞向庭院地面。 “哎呦!痛死我了!” 琉璃的心思都放在言斐身上,不理秦雪落的哭嚎,他奔过去立即为主子施针。 还好言斐只喝了一口毒汤中毒不深,加之他用内功逼住毒性,琉璃很快便将大部分毒素拔出了。 “呼~~还好还好,没有性命危险了!到底怎么回事?主……寒护卫你怎么中毒了?” 言斐神情阴郁地闭目不语,四周泛滥着凛冽的戾气,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好。 琉璃了解主子的个性,知道此时不便多嘴,便转头向还在抽泣的大饼问道:“哭个啥?这地上的食物,是你拿来的?” 大饼抽抽噎噎说不清,倒是刚走进柴房的云舒回答了。 “琉璃护卫,寒护卫是吃了大饼送来的食物中毒。虽然说是暖暖亲手烹制的,但想来,可能只是场误会。杀人灭口这种事,暖暖怎么会做哪?” 琉璃也是接到了碧玺的通知后详细打探了昨夜的事,知道主子被关在柴房特意前来探视。 他并不知道云舒与玉暖暖已经反目,听到云舒变相暗示的话语,琉璃立刻怒了。 “玉暖暖要杀寒护卫?此话可真?” 云舒摆出一副柔弱模样,未语泪先流:“不会的,暖暖不是这样的人。” 然而她越发帮着玉暖暖解释,反倒给琉璃一种解释就是掩饰的感觉。 怒发冲冠,琉璃丢了一瓶药丸给云舒,人影已经冲了出去。 言斐本想制止琉璃的莽撞,可刚刚施针拔毒身体虚弱,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微弱。 云舒回头,看着琉璃消失在视线中,这才挂上一丝得意神色。只是当她转过来面对言斐时,又成了那副哀婉的模样。 “这是琉璃护卫留下给寒护卫的药物吧?来,我喂你先吃一颗。” 说罢,云舒微微侧头,一丝墨发垂落,白嫩细腻的脖颈在墨发冲击下有种别样的风情。 是的,她在故意勾引言斐。 她和玉暖暖同是寡妇遗孀,为何她要自持身份每天过的乏味孤独?而玉暖暖那贱人却成日被美男围绕? 被户部侍郎小心呵护,被黑道老大邀约看戏,就连身边的护卫,都这般英俊和衷心? 不,她决不允许。 云舒对自己的美貌极负自信,怕是她过于高贵的气质才令这些优秀男子望而却步。 只要她假以辞色,必定就连面前这座冰山也会被捂化了。 然而—— “好臭。” 言斐做出伸手捂鼻的动作,嫌恶之情溢于颜色。 “好臭?”即便是随机应变一流的云舒,也被言斐的反应弄得呆住了,她不由自主辩解:“我身上的熏香可是皇后赏赐的……” “内里丑露腐坏,岂是香料可以遮掩?滚,别让我吐出来。” 言斐的脸上毫无嘲讽神情,足见他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这比故意讽刺还要伤人。 第二百四十五章 疯狂的嫉妒 云舒从未遭受过这样的羞辱,以她强大的克制力,可以说,即便泰山崩于前,也不过是眼神抖动一下立即恢复冷静泰然。 也难怪,毕竟她是皇后外戚的世家出身,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总是少了很多世间历练。 以前云舒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比她美丽,比她聪慧,比她端庄……总之只要拥有超过她的优点,她都会疯狂的嫉妒。 就比如玉暖暖,自从听说玉暖暖主动殉葬死而复生甚至被捧为“洛神再世”,云舒便恨得牙痒痒了。 没错,云舒其实和原身同样无冤无仇,但内心阴暗的人想要嫉妒害人,可以因为任何一个正常人无法想象的原因。 那是一种想要破肤而出的疯狂尖叫,那是一种毫无缘由只想撕碎的恐怖妒意。 若是在现代,恐怕这也是一种心理疾病,但是生在古代拥有权利的大家族里,云舒便有随意践踏人命的资本。 越是设局想要陷害玉暖暖被反击,越是可以清晰感受到对玉暖暖的疯狂嫉妒,杀意更是一步一步因此提升。 之前的嫉妒是抽象的意念,那么眼前,云舒被言斐言语羞辱后,她对玉暖暖的恨意完全具体化了! 可能天生就是贱,被言斐彻底鄙视嫌弃,云舒非但不怨恨,反倒越发想要征服对方! 自然,恨意的部分,她完全留给了言斐守护的对象——玉暖暖。 秦雪落献计策反,结果起到了反效果,回去后会如何被云舒发泄怒火就可想而知了。 直到这场闹剧结束,言斐连云舒碰过的解毒良药都不想再碰,药丸倒落地面,他一脚碾得粉碎。 大饼期期艾艾地走上前,一张可爱苹果脸此刻哭得通红,连眼睛也肿得不行了。 “姐夫……” 言斐挥了挥手,虚弱的脸庞有些惨白,但这样的肤色越发能衬托出那傲雪凌霜的姿容绝美。仿佛他是一尊最完美的雕像,任何重击都无法震撼其分毫。 “你去第一楼,说我急召琉璃。” 大饼想到琉璃冲出去的恐怖样子,立刻恍然:“对对对,我去找他,免得伤了姐姐。” 小短腿飞快捯饬,大饼磕磕绊绊地跑走了。 柴房安静下来,除了远处探头探脑不敢走近的看守侍卫,只剩言斐一人。 他轻轻叹了一声,一双深邃敛鸿的眸子放射出极度危险的气息。 今日之毒,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如秦雪落所说,是玉暖暖约我相会,但不知怎地她发现端倪没有去。现在事发,玉暖暖为了保住自己刚得到的权势,决定杀人灭口。 二是,一切不过是云舒和秦雪落的布局,目的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分化他与玉暖暖,更有甚者,这两人就算真的毒死自己也没所谓。 哼哼,以上的情况中,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第二种可能。 那个女人就算是“那个人”派来的奸细,但她绝对不会杀我! 若是她想动手,那日我受伤不能动弹的时候机会多的是,更何况…… 言斐的心瞬间被一种很朦胧的情绪摄住,这种滋味极为陌生,他也分辨不出是什么。但他就是觉得,那个女人不会杀他。 为何会有这样的自信? 言斐微微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女人给自己敷药时的场景,冷峻的面容终是浮现出一丝柔软。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要杀人灭口吗? 玉暖暖手拿鸭爪子又翘着二郎腿,一边享受着老板待遇,一边用油脂麻花的手指翻腾着一页页纸张。 自然,她所寻找的并不是第一楼的开支账册,而是言家珍宝阁的存档目录。 眼前她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言家价值连城的众多宝物中,墨玄月到底在哪里? 厚厚三大本翻完,午饭时间都过了,可让她失望至极的是,玉佩翻到几十个,但唯独没有“墨玄月”这三个字。 不对啊,上次她明明看到过的! 难道有人知道她的谋划,特意消除了记录? 这也不可能,关于墨玄月的事,她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的。 玉暖暖烦闷地蹙起眉,她曾各种途径打听过,确定了多年前一场官方竞拍中,墨玄月确实被言斐高价拍下。 据说当时一起争夺此玉的有不少京都的达官贵人,甚至血煞国二皇子都参与其中,但最后却让言斐得了去。 毕竟凤凰县地方太小太偏,出了如此财大气粗的土财主,自然成为本地百姓津津乐道的饭后传说。 此刻墨玄月的记录无故消失,唯一的可能,就是这段时间内玉佩已经不在言家这才被销账? 玉暖暖越想越心烦,就连手中的麻辣鸭爪都觉得不那么香了。 魏干饭不知第几次走进来了,他见夫人一直没有用午膳,再次询问:“夫人劳心劳力,要不用过了饭再继续?否则累坏身子,那可怎么好?” 玉暖暖丢下手中食物,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好吧,那就烦劳魏总管将饭桌摆到这里,我一边看,一边吃就行。” 魏干饭急忙安排,不一会儿,享誉凤凰县的第一楼名菜全都上了桌。 玉暖暖暂时没找到墨玄月下落,但正事也不能完全不干,她收起珍宝阁记录,开始着手审阅第一楼账目。 虽然没干过会计这类财务工作,但她毕竟现代来的接触过很多基础知识,仔细浏览一遍,她已能看懂古代这种简单的记账模式。 收入、支出,一笔笔明细条理分明,这倒让玉暖暖对魏干饭刮目相看了。 这肥头大耳的魏总管,看来并不是普通嫖客么? 待看到资产汇总的金额,玉暖暖只觉口舌有点发干,即便一勺子白醋当汤喝掉了,她的味蕾都没感觉出来! 这特么是几个零? 好像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的样子…… 只是第一楼总店的餐饮部就有这么多资产,那把全国所有分号以及赌坊生意算进去……言斐这小子简直就是那个啥云的翻版嘛! 想到自己成为真正的大富婆,心情转好似乎食欲也回来,她刚往嘴里塞了一块不知是什么却特别好吃的肉肉,外面忽地传来一阵呵斥声。 随之,那是有人被踹下楼梯的惨叫。 魏干饭粗着嗓子跑出去查看,一条腿还在屋内,已经被人提着衣领拎了进来。 “哇塞,魏总管这身肉至少二百斤,琉璃姐姐你还真是有力量。” 玉暖暖嘴巴嚼着东西不忘了鼓掌。 琉璃却手臂一挥将魏干饭扔出,随即气势逼人的瞪着玉暖暖。 见到对方浑身散发着怒火,玉暖暖似有所感,她连忙吩咐:“魏总管,我和琉璃有事要谈,你先退下,不许人进来。” 魏干饭连滚带爬跑的没了影儿。 四下终于无人,琉璃单刀直入:“你要杀人灭口吗?”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杀人灭口?” 玉暖暖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懵逼:“杀谁?云舒?齐敏?秦雪落?” 她将心中排行前三的敌人直接说了出来。 琉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跟我来这套!是寒冰弦,你要杀他灭口好保住自己地位?” 玉暖暖忍不住翻起白眼长吁口气:“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杀他干嘛?” 琉璃简略的将上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并观察玉暖暖反应,见到对方一脸惊讶真的不知,这才脸色柔和了几分。 “若被我查出是你做的,就算你乃正室夫人我也照杀不误!” 知道言斐中毒,玉暖暖根本顾不上琉璃的威胁,此刻,她比琉璃还火大。 玉暖暖最不能忍的,就是对她的朋友下手。 “寒冰弦是我的人!敢给二狗下毒,哼哼,云舒、秦雪落,给你们脸了是吧?” 看着玉暖暖咬牙切齿的样子,琉璃立即警觉。 “你的人?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啊?” 玉暖暖深陷想要报仇的恨意中,一时没反应过来:“谁?谁爱谁?” 琉璃的眉头拧成天津麻花,他微微侧头仔细打量,并未继续说下去。 玉暖暖的神思并不在此,她对谁爱谁没当回事,很快将心思转回言斐伤势上。 “寒冰弦原本就受伤不轻,此刻又中了毒,虽然据你说应该无大碍,但伤上加毒,会不会伤害根基?” “你倒是心疼他。”琉璃的话中醋味十足。 玉暖暖关心则乱,并没感觉出来,她把筷子一丢立即起身。 “走,我们回去看看。我也要当面和他解释清楚才好。” 琉璃越看越觉得玉暖暖喜欢言斐,他本已将玉暖暖当成好朋友了,此刻想到和朋友喜欢上同一人,心情复杂不说,他竟产生一种颓败情绪。 这种自怜自伤的自卑感,在他身上从来不曾存在过。 哪怕是他从小因为性别认知障碍被亲生父母遗弃,他也从未自卑过;哪怕是他遭受了世人的白眼鄙视,他也从未自卑过。 可眼前,他的自卑并非源于自己的不好,只因为他想起,言斐与玉暖暖偶然互相凝望的视线。 那是当局者迷的深情,不管那两人有没有意识到,其实他这个旁观的第三者早就发现了,不是吗? 更何况他心中明镜一般,人家两人才是拜过天地的合法夫妻。 浮于表面的嫉妒羡慕陨落,琉璃只觉心灰意冷。 玉暖暖本想拉着琉璃回去,哪知对方一言不发说走就走。 “琉璃……” 玉暖暖情商其实挺高的,如果此刻能安下心来细想,必然可以发觉琉璃受伤的心情,也许,她就能够阻止之后发生的事。 可此时的玉暖暖一门心思想回去向言斐解释,于是放下琉璃不提,她打包了账册目录匆匆赶回言府。 只是马车刚到家门,她便看到了潘玄朗。 冬天的冷风萧飒,潘侍郎的白色大氅随风舞动十分飘逸。他坐在轿辇上没有下车,看到玉暖暖回来,白皙的脸颊蓦地红了。 玉暖暖哪里知道,这位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是来给她送情书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情书?不认字啊! 美男体弱多病,玉暖暖的印象中,这位潘侍郎走几步都会气喘不已。 每次见他,不是坐马车轿辇就是骑马,就连走路都是极少的。此刻潘玄朗脸颊晕红,玉暖暖还以为对方是在寒风中冻红了脸。 “天气寒冷,潘侍郎到了怎么不进去?” 玉暖暖的客气似乎给潘玄朗注入勇气:“暖暖姑娘,玄朗……玄朗有东西给你。” 潘玄朗气度儒雅君子谦谦,即便递过去的是情书一份,他除了显出几分羞赧,倒也看不出有失礼失态的地方。 玉暖暖一心都在探视言斐身上,打算倒追潘玄朗嫁到京都一事此刻早就被丢到外太空。 随手接过信,她都没空客气一下,发觉封口涂了漆印,玉暖暖直接用嘴巴撕了一条裂痕。 如此粗鲁举动实在与言夫人的形象不符,潘玄朗的护卫们瞪大眼睛眨了眨,都赶紧撤到远处的犄角旮旯,这可不是他们该看的! 唯有潘玄朗那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显出兴味:“没想到暖暖你也……你也有如此豪迈的一面。” “哈?” 玉暖暖没注意到对方的奇怪神情,匆匆抽出里面的信笺,她当面读了起来。 潘玄朗白玉般的肌肤被烈火点燃,他咳嗽一声想要扭头避开,可微微迟疑,终是偷偷观察起玉暖暖的反应。 寒护卫乃是情场高手,他给的建议,必然一击即中! 潘玄朗正在心中给自己打气,玉暖暖却毫无芥蒂的念出声。 “xx凝x惜~~话?xx难耐依x……” 玉暖暖一脸懵逼地抬头:“这是繁体字还是啥?我完全看不懂啊?到底什么事,你直接说行不?” 潘玄朗一张俊脸尴尬得红中泛紫:“这……这个当面还……” 见他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玉暖暖实在没心情和他浪费时间:“要不这样,潘大人你去客厅坐坐,我有急事要办。待会儿我再听你说。” 挤出笑脸挥了挥手,玉暖暖转身跑进言府大门。 潘玄朗的眉宇掠过一抹幽暗,他刚要下车跟去看看,原本空无一人之地,一条黑影骤然现身。 那人单膝跪地行礼,随即来到潘玄朗耳边低声禀报了什么。 潘玄朗的眸中散发出锐利之气,直到他吩咐完黑衣人,这才变回如玉公子的温雅。 黑衣人如鬼魅般再次消失,潘玄朗则望着言府红门感叹道:“唉,我这封书信用的是古篆书写,是我忘记了,你从小流落街头是个孤女,对于诗词歌赋恐怕……” 喃喃自语着,潘玄朗迈出一只腿想要下车,只是动作到了一半他又忽然停住。 视线定格在某处,他沉思了一会儿,便又坐了回去。 “今日还是算了,好不容易遇到暖暖这样的姑娘,总是有烦扰之事令我分心伤身。此刻,有事我必须回去处理。” 顿了顿,他朝车外吩咐道:“来人,去里边告诉寒冰弦公子,若是明日有空来我府上一叙。” 潘玄朗并不知道,喜欢的姑娘着急要见的,正是为他出谋划策的感情顾问。 第二百四十九章 男人不能说不行 玉暖暖随手将潘玄朗的情书塞入袖笼直接朝着柴房奔去。 想到云舒利用大饼欺骗寒冰弦这么恶毒,她真想现在就跑去找云舒撕逼! 但是不行啊,那个顶级婊砸太阴险了,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一击不中必遭反噬,要想彻底根除毒瘤,她要等待绝佳机会。 可寒二狗哪? 就这么白白吃下毒药差点死掉? 而且…… 想到寒冰弦有可能相信云舒的话从而怀疑自己,玉暖暖只觉胸口被一块沉重巨石碾压,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跑到柴房门外,当她推开大门的刹那,玉暖暖忽然有些害怕了。 她也不知道怕什么,难道是怕寒冰弦露出对她失望怀疑的样子吗? 随着门缝越开越大,这一刻,时间仿佛流逝得极为缓慢。 当两人的视线于空气中碰撞对视,对方那双深邃完美的单眼皮大眼,毫无感情波澜地望着她,亦如初见。 “呼~~还好,你没死!”玉暖暖放心地呼出一口长气:“看你的样子,也没有笨到相信云舒反间计的程度吧?” 她边说边来到言斐身畔,看到对方面色比平时还要苍白了两个色号,忍不住伸手摸上对方的脸。 “好凉!你的血昨夜都快流干了吧?今日又吃了毒药,不行啊,得补补。补血用什么好?当归吗?我记得有个广告‘善补女人血’,你一个大老爷们是不是不能用啊?要不红枣?还是红糖?” 叽叽喳喳抛出一大车话,玉暖暖并未注意到,言斐眼底最初的凛冽已经泛起一丝柔光。 言斐的心,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脸蛋蒸腾起热度,他赶紧背过脸躲开那只温热的小手。 玉暖暖砸了砸舌:“傲娇男,摸你脸是关心你好吗?至于吗?我手上又不脏……” 话说到一半,她想起自己在第一楼吃了鸭爪好像没洗手,后话不由得吞了回去。 “说真的,你没事吧?琉璃既然来为你拔过毒,应该是真没事吧?” 玉暖暖靠近言斐仔细盯着他看,言斐可以从那对真诚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无事。”他的声音依旧冰冷。 玉暖暖早就习惯了这娃高傲毒舌的性格,不以为意,她直接伸手去撩言斐袍子。 “你干嘛?” 言斐显然受惊想要躲避,可又是受伤又是中毒身体虚弱,此刻用力过度,只觉一阵头晕袭来,他仰头倒在稻草垛上。 玉暖暖完全不害羞,她骑了上去按住言斐手腕:“你别乱动嘛,我看看你的伤势好点没。” “不需要。” “这么腼腆,你还行不行了?” “不行。” 听到这话,玉暖暖秀眉一挑调侃起来:“男人不能说不行,你这么认怂,真的好吗?” “你……” 言斐的耳朵红了,每次与玉暖暖斗嘴的结果,仿佛都是以他的失败告终。 玉暖暖嘻嘻笑了几下放开言斐,放心地长吁口气向侧面翻身,她直接躺在言斐的旁边。 “好了,不逗你了。看样子,你挺信任我的,不愧是我的人,我很开心。” 听到这话,言斐的身体一震。 第二百五十章 你是我的人 玉暖暖并未感觉到有何异样,她伸了个懒腰率性地笑道:“别说,这草垛子还挺舒服的,堪比席梦思了。今日你也遭了不少罪,要不要我留下陪你聊天?” 空气,陷入一阵沉默。 玉暖暖还以为对方睡着了,哪知一转头,她的视线立即对上言斐那双冷峻清亮的眸子。 “你这女人,是不是撩人已经成为习惯了?” 玉暖暖眨了眨清澈的大眼睛,有些没明白:“啊?” “你是不是无论对谁,都将‘你是我的人’‘你这样做我很欢喜’一类挂在嘴边?哼,水性杨花。” 言斐扭过脸,玉暖暖只看到对方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冤枉啊,我和谁说过这话了?好像除了你,也没别人吧?” 她苦着脸在心里回想了一下:“除了你,好像我就和碧玺说过?但碧玺是女的啊,我哪里算水性杨花啦?” 言斐听了这话转过脸:“男人……只和我说过?” 玉暖暖一歪头,妙目直勾勾盯着言斐,这倒让那张冷清面容微微显出一丝尴尬。 “看什么?回答。” “你……算男的吗?” 心田刚刚泛起的波澜瞬间被冻结,言斐抿了抿薄唇,俊眸流溢起怒火。 “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看过了?” 这话令玉暖暖脑海中浮现一张带色儿的图片,她的脸颊一红,赶紧摇头驱赶。 言斐注意到玉暖暖这份害羞神色,心中不由一乐。 终于,终于,终于! 终于突破了这女人的脸皮防线,她是感觉到不好意思了? “怎么?看完了不认账?本人可还未曾娶妻,这份巨大的侮辱,你要如何偿还?” “看一眼又没少块肉,你这么小气干嘛?再说了……很好看吗?蔫的像个霜打茄……” 玉暖暖的后话别噎了回去,因为言斐已经骑在她的身上了! “说谁的蔫?我看不让你痛哭服软,你是不知道厉害!” 言斐刚刚恢复一些力气,此刻用力一扑,伤口再次迸裂。 玉暖暖被摁在草垛上,发觉对方的白衣透出鲜红,急忙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在开玩笑哪!你伤口又裂了赶紧躺下,不然会发脓感染的!” 真诚的关怀满溢,言斐看得出来,玉暖暖是真的担心他。 静静的,他从上方俯视身下的女子,清丽的眉眼、粉嫩的唇瓣,他忽然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哼,一定是他禁欲太久又被这无聊话题勾起火焰。 最近他是怎么了?明明与宰相约定的大日子就要到了。 深吸口气,言斐翻身坐起。 玉暖暖也连忙爬起来,视线紧盯着殷红衣衫,她忍不住大声斥责:“你啊,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要知道,你是我的人,你的身体也是我的!你弄坏它不能工作,岂不是我玉暖暖的损失?还让我赔偿你哪,我看你得赔偿我!” “我的身体也是你的?” 言斐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重复了一遍,音色中有种极为撩人的诱惑,又欲又a。 玉暖暖说时无心,此刻听到这样诱惑的嗓音,心脏不由得猛跳起来。 抬眸,她对上言斐那双深邃忧郁的眼。 第二百五十一章 又玩离家出走? 言斐的眸子似有无穷吸引力,这让玉暖暖的心跳越发加速了。 卧槽,什么情况? 这货还说我日常撩人哪,他这才是真的惹火好吗? “不给自己止血,你在干嘛?” 玉暖暖眼神逃开,她觉得此时的自己有点怪。 言斐捕捉到这份羞涩心情大好,唇畔扬起令玉暖暖肝颤的邪魅笑痕。 “我还以为……光看你就能止血了吶。” 这话令玉暖暖瞬间噎住,她吃惊地望过去,面前这家伙当真是那个冷漠傲娇的寒二狗? 寒二狗能说出这样的话?别是被什么妖魔俯身了吧? 玉暖暖的反应越真实,言斐越觉有趣。 多少年了,他那一潭死水的日子有多少年没有产生过“乐趣”了? “刚才你是说了,这副身体也是你的吧?既然如此,你的身体,你来止血。” 言斐有点赖皮地躺下了,手臂展开平放,看样子他打算大大方方让玉暖暖脱衣。 这一下,即便脸皮如城墙厚,玉暖暖也不敢动手了。 该死,她这是咋了?她的字典里可从没有胆怯一词的! 想是这么想,可视线与对方轻微一碰,她立刻嗖地跳到地上。 “我还是去找琉璃吧,你等着。”说罢她逃也似的一溜烟儿跑了。 言斐晒然一笑,他伸手支头侧卧于草垛,此刻没了孤傲决绝,那张俊脸越发丰神俊秀。 虽然这两日接连受挫,但言斐的心情此刻却不错。 窗户外传来有规律的敲击声,言斐脸上笑意消失:“进来吧。” 一道黑影跃入,是戴着面罩的青遥。 “启禀主人,宰相飞鸽传书,说京都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新年过后便要请主人启程前往。” 言斐的肌肉紧绷起来:“商船沉没一事查的如何?” “宰相说……如此破坏手段不是一般船匠可以办到的,能让木板仅留一线而不折断,大抵只有……只有专门为宫里办事的御匠才能……” “果然!”言斐紧紧握起拳头,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也未必就是主人所想,宰相给的消息中,近日三皇子在宫外起了一座宅子……” “三皇子?” “是。皇帝有四子,皇长子庸碌无能只爱美酒美人,二皇子是个残废瘸子成日闭门不出,四皇子年纪还小,唯有这位十八岁的三皇子是个厉害角色。据传闻,皇帝已经属意其成为太子了。” “我可从未见过什么皇子,自然更不可能结仇。” 言斐冷冷地说着这话,但那漆黑的瞳仁却渐渐涌现出烈焰。 “去把琉璃叫来。” 这个命令让青遥脸现迟疑:“其实……琉璃不见了。” “不见了?”言斐目光锐利已极:“今早他还来过我这里,应该也去过第一楼。” “可他离开第一楼之后便消失无踪,属下前来汇报前已经找过。” “又玩离家出走?他以为自己还是十年前的孩子?” 言斐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算了,帮我去潘侍郎府上叫王大夫过来,顺便告知潘侍郎,明日上午,我会去赴约。” 第二百五十二章 算计我的银子拿去追男人? 琉璃果真彻夜未归。 青遥想要派人去找,言斐冷冷阻止,对于不服从命令私自行动的下属,他向来是没有什么容忍度的。即便此人是从小相识的朋友,也不行。 其实按照程序,言斐本应继续留在柴房不能出来,但他是谁?他可是言斐! 不想陪着言府女眷们玩耍时,谁还能管得了他? 更何况,对于潘玄朗向心仪女子示爱后的结果,他也充满了好奇。 乘坐青遥准备的马车,言斐抵达潘府。 潘玄朗坐在门内庭院的石椅上,见到感情顾问来了,立即起身抱拳:“寒兄,你可来了。” “潘兄身子向来不好,为何在风中等待?莫不是……” 言斐洞察一切的眼神令潘玄朗红了脸。 “唉,不瞒寒兄,玄朗已经照着你的教导写一份情书送给心爱姑娘,可是……” “可是?” “可是玄朗忘记了那姑娘没读过什么书,古篆她有点看不懂……” “古篆?” 言斐冷漠的五官显出一丝无奈:“潘兄,你又不是在修缮什么古籍文献,写情书用什么古篆?” 潘玄朗仿佛久站劳累,他用手撑住石椅坐了下来。 “那现在怎么办?重写一份?” 言斐挥了挥手:“不用了。既然那姑娘并非世家小姐,恐怕你寄情于信她也未必能懂。要不,直接一点。” 潘玄朗的脸腾地着了火,他想到了言斐第一次的提议,霸王硬上弓吗? “不是吧,寒兄的意思还是硬来……” “你想多了。找个环境清幽的优美之地,音律相伴,两情相悦,一切尽在不言中。” 听到这席话,潘玄朗眼前浮现出他与玉暖暖并肩而立、郎情妾意的场景,不由抚掌大赞:“妙,妙啊。寒兄不愧是情场高手,玄朗拜服。” 言斐的面上无波,内心却浮现一丝尴尬。 若是潘玄朗知道他从未参与过实践,不知这朋友还是否有得做。 不过言斐最初与潘玄朗交往,主要目的也是为了不让玉暖暖倒追成功。 哼,想要算计我的银子拿去追男人? 女人啊,你做梦吧。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诗词古籍这才分别,待言斐回到家,玉暖暖已经坐在草垛上等候多时了。 “喂,你不是还在关禁闭吗?跑哪里去了?都不和我这老板请假的?” 破坏你的好事去了! 言斐心里暗笑,面上却比往日还要冰寒几分。 “把一个重伤之人丢在柴房这种腌臜破烂处不理,还不让我去看大夫吗?” “你去看了王大夫?琉璃哪?昨天他和我闹了一场离开,怎么没见了。” “离家出走。” “啥?多大个事啊这是……” “惯犯。”言斐挥了挥手似不想再提:“我要回晴岚轩。” 玉暖暖嘻嘻一笑:“可以啊,现在、马上,你可以回去了。我对你好吧?” 言斐冰冷的眼神柔和几分:“又来撩人,小心言斐从下面爬上来找你。” “你当我傻吗?这个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切!想吓唬我,我可是吓唬人的老祖宗!别扯没用的,我和你说,我有了接管第一楼后的首个任务。”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成为老板娘后第一个任务 玉暖暖坐直身子,双眼放光。 言斐看到她这副跃跃欲试的表情,仿佛一个小朋友得到新玩具的新奇,不禁觉得有趣。 “给你任务这么开心?欠虐。” “诶你这人怎么说话哪?一天不毒舌你会原地去世吗?” “好吧,请说。反正就算我不问,你还是会自说自话。” 玉暖暖不搭理他的嘲讽,连珠炮般继续:“还记得举办倾城雅宴的官老夫人吗?下个月是她的七十大寿,这场寿宴嘛,准备在我们第一楼举办。婆婆叫我全权负责,若是这次我办得成功得了面子,必然会气得云舒吐血。” 提及云舒,言斐眸中闪过杀气。 “云舒和你到底什么仇怨?” “唉,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在我的认知里,无冤无仇。” 玉暖暖耸了耸肩,以前的事她是真的不知道。但此时此刻,她的眼神充满坚定决绝。 “不过就算以前没有,现在我和她已经算是深仇大恨了。她不仅几次三番要我的命,还敢下毒害你?从此以后,我和她只能存活一人。” 对于玉暖暖不自觉地护短言论,言斐听了很是受用。 “女人,其实你是来找我帮忙准备寿宴吧?” 玉暖暖自己也不知道跑来干嘛,她只是遇到开心事想要告诉对方,如此而已。 “你说是就是吧。不过你一个小护卫,筹备寿宴这种大项目,你也不懂的。” 言斐勾了勾唇:“本地寿宴的习惯,根据不同年岁所备物品皆不相同,就连门口悬挂多少个灯笼,灯笼的材质款式图案也都不一样,更别说具体的菜肴如何搭配,宾客如何安排座位,寿宴流程礼仪等更加细致的问题。我不懂?你懂?” 玉暖暖被这一连串明细弄得脑袋发懵,听起来,这货像个婚庆公司老员工? “呵呵呵,既然你懂,那本夫人便委派你寒护卫作为寿宴的具体策划人。一旦寿宴成功闭幕,本夫人一定给你加工资!” 言斐本不想答应,可转念想想,这事关乎自己一手构建的第一楼声誉。 “好吧,我可以帮你,不过有条件。” “都加工资了,你还端起来卖?”玉暖暖愤愤不平:“好了好了,啥条件,你说。” “年关一过,就要随我去京都。” “去京都?” 寒二狗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他咋知道我的目标是京都? 玉暖暖瞪大眼睛盯着言斐,一脸的不可思议。 言斐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还以为这乡下姑娘没见过世面,听说要去京都吓傻了。 “放心,我会保护你。”随口说完这话,言斐感觉怪怪的,急忙更正:“作为侍卫,好好保护夫人安全才能安心拿月俸。” 玉暖暖兴奋地不停追问:“咱们去京都干嘛?会亲?访友?旅游?” 言斐眼帘一挑,满是嫌弃:“若是你再一脸乡下土包子的模样,那就别去了。” “去去去!我就跟着,不说话。” 玉暖暖用手在嘴巴位置做了一个拉紧拉链的动作。 言斐这才按了按耳朵回答:“谈生意。言斐还在时,已经议定完成的一大笔生意。” 第二百五十四章 小傲娇,别这么粗鲁嘛! 由于言斐伤势未愈,玉暖暖与他一同搭乘马车前往第一楼。 原本神踪不定的青遥主动出现要求赶车,这让玉暖暖大为感动。她还以为青遥是担心自己这位正室夫人安危哪! 青遥只能尴尬笑笑,不过他也看出来了,主子虽未明说,但夫人的安全绝对也是重中之重。 马车穿过主街而行,往日街上林林种种热闹非凡,但自从百花园与县衙一同失火导致囚车被劫,县衙捕快加紧盘查,做生意的小商小贩都艰难起来。 玉暖暖见了,不仅想起花瑶。 “你说,那个变态杀手躲哪儿去了?” “怎么,你还记挂他不成?”言斐的眼中放射出危险信号。 “记挂啥啊,你是不知道,花瑶来找过我。他说因为救你杀了二十个罗刹面具,要收四百两银子。” “他收银子,我收他的命。” 言斐轻轻按住腹部伤势,车厢内弥漫起恐怖杀气。 “呃……其实……” 玉暖暖刚要替花瑶解释两句,却听马车顶上传来空灵天籁的嗓音。 “小傲娇,我就在这,你收啊?” 言斐不知何时剑已出鞘,扬手就向车顶猛刺。 可花瑶武功实在神出鬼没,上方早已无声,他的人转眼间坐在了言斐身畔。 不过呼吸的功夫,两人近距离连对七掌。 言斐重伤之下气息不顺,后背抵住车板,耳边传来花瑶细如蚊虫的调侃声。 “你再还击,就喊你真名。” 这句话令言斐即将推出的一掌停在半空。 花瑶目的达到,满意点头:“小傲娇,不错不错,很听话。以后都是同伴,别这么粗鲁嘛!” 玉暖暖终于有机会插话,见言斐的双眸泛红,她急忙坐过去拉住言斐手腕。 言斐愤怒地望过来,玉暖暖凑近身子附在其耳边道:“先别打。一,你有伤在身打不过他。二,与其与这么恐怖的人物为敌,不如收为己用。” 少女的幽香扑上言斐耳垂,这让他的戾气消减了几分。 说来也怪,就算花瑶重伤了自己,但那日确实是自己先出手的,加之对方手下留情未下死手,以他深谋远虑的心性,本不会身负重伤还如此冲动。 只不过,听到玉暖暖为花瑶求情,五分的杀意被提升到十分所以才说打就打。 好在此刻玉暖暖的行为明显偏向言斐,这让他的怒火降了不少。 玉暖暖看出言斐脸色缓和,放心地轻呼口气,不自觉拉住对方手掌。 “我和花瑶讲好了,他帮忙保护我在言家的资产,等我攒到四百万两银子离开时,必定会如数付账。” 感受到玉暖暖柔软的掌心,言斐的怒火本已全部消散,可回味了几下话中之意,他不禁皱眉。 “你打算离开言家?” 玉暖暖不小心说漏嘴,急忙打岔:“不是……我说他离开言家时……” 两人靠得极近喁喁私语,对面的花瑶歪着脑袋呲牙道:“马车内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小姑娘,你和你男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真的 很恐怖吗?” 花瑶边说边伸手入怀。 这一刻,玉暖暖紧张得死死揽住言斐手臂,难道这变态打算掏出暗器破冰扔一把? 言斐感受到她的恐惧,张开手掌,两人的十指紧扣。 然而,花瑶拿出的却是一面小镜子。 第二百五十五章 我的媳妇儿我做主 花瑶冲着镜子咧开嘴:“笑。” 他给自己下达命令,随即那张天使般的清秀脸蛋浮现笑痕,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笑意浮于表面。 虚惊一场,玉暖暖和言斐不禁对望,他们这才注意到两人十指紧扣的手。 玉暖暖想要抽离,哪知言斐反手握得更紧。 “别动。” 言斐表情冷凝,声音低沉,玉暖暖惊讶之下以为有什么危险,真的一动不动了。 “咋……咋了?” 言斐的眼底划过一抹兴味,他盯着对面的花瑶,仿佛在宣誓主权。 听话,别动。 花瑶微笑练习结束,目光随意一扫,明明看到两人紧握的掌心,然而并没有任何嫉妒情绪。 “小姑娘,第一楼可是有很多好吃的?待会你可别小气了。” 言斐对花瑶的反应很意外,难道这神经病对暖暖并无情意? 他不知道花瑶无法与人共情,原本想故意气气对方的,此刻虽然没啥效果,不过这样拉着暖暖的小手滋味倒也不坏…… 嗯?该死的女人何时在他心里变为暖暖了? 一惊之下,言斐仿佛被火烫到,急忙粗鲁地丢开玉暖暖手掌。 玉暖暖正在寻思如何应对花瑶这位大爷,并没注意到言斐的心路历程。 “美食多的是,不过给大叔你吃饭的费用,要从我的欠款里扣除。” 玉暖暖掏出一本自制小本本和画眉用的炭笔,开始记账。 花瑶瞅着言斐撇嘴:“小傲娇,你性格不咋地眼光也不行,怎么找了铁公鸡媳妇儿?” “我的媳妇儿我做主,关你何事?” 言斐这话一出,别说玉暖暖了,就连赶车的青遥都长大了嘴巴回过头。 他家主子虽向来毒舌,但也从未如此直白的与人互怼,自从和夫人在一起日久,怎么主子的性格都被影响了? 花瑶似乎与言斐斗出了味道,他挤出假笑故意调侃:“那你可要看好媳妇儿,我看这小姑娘的行情应该很不错!” “头发都白成这样了,就不劳您老操心别人家事。” 两人互相瞪眼,马车内再次泛滥起杀气。 玉暖暖见了,急忙转移话题:“停,吵什么吵?你们看,第一楼到了,我们下车开大会去。” 今日来此的议题,便是根据官老夫人的要求安排寿宴事宜。 花瑶自然无需参与,玉暖暖叫人整治了一桌酒菜给他独酌。自己与言斐匆匆赶去商议正经事。 官老夫人并未到此,她派了一名管家作为代表,对方提出,那一日十人一桌的酒席需三十桌。并且官老夫人的儿子也会从圣域皇朝的帝都赶来参加母亲寿宴。 有外国官员到此,虽然并非官方宴会,但第一楼的责任也不算小,他们可不能给凤凰县乃至整个血煞国丢脸。 开会时,玉暖暖参考现代婚宴特色,倒是提了不少新奇的点子。不过她所想到的,皆是比较细节的方面。 让她惊讶的是,寒二狗却运筹帷幄能从大局着眼,给人的感觉简直已经有了从业十年的经验。 魏干饭也赞叹不已,旁敲侧击地想要将此人才从护卫一职调到自己手下工作。 玉暖暖当然不可能答允。 会议开了许久才结束,玉暖暖伸个懒腰望向窗外,发觉午膳时间早就过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狂拽上天不可一世型 玉暖暖摸了摸肚皮提议:“肚子饿了,要不第一楼吃完再走?” 花瑶举起手:“要求有糖糕。” 言斐嫌弃地斜倪一眼:“自己去买。” “你媳妇儿欠我四百万两,你搞不清谁是谁债主吗?” “四百两算钱吗?” “呦?小傲娇你有钱,那你现在拿出来啊?” “你这么喜欢钱,要不要我把你埋入银库和银子一起过?” 两人再次掐架,玉暖暖伸手扶额:“能吃饱了肚子再吵吗?青遥!” 一条黑影闪入。 “青遥啊,麻烦你到隔壁天香楼订个位置。” 听到“天香楼”三字,言斐眸中闪过一抹戾气。 “天香楼?不在自己家吃,跑天香楼做什么?” 花瑶伺机挑衅:“咦?听说天香楼是最近新开的饭馆,老板嘛……好像是那个黑道大佬蓝染公子?” 言斐因蓝染的名字更加怒了,这个该死的女人,难道对蓝染真的有情?这会儿是多日不见想要去私会么? 玉暖暖看出言斐的想法,白眼翻到了脑后勺。 “你想什么哪?蓝染原本只经营赌坊青楼生意,现在却将餐饮行业的天香楼开在我们总部对面,这明显是要和我们打擂台嘛!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们要去探探虚实。” “你想观察敌情?” “不然哪?你认为我会看上那个痞子?”玉暖暖无奈地耸了耸肩:“虽然蓝染长得不错,只是我对男人要求很高的,他还达不到标准。” 言斐的视线有点闪烁,但他依旧绷着张脸:“什么……什么要求?” 玉暖暖挑了挑眉:“你这么想知道我的事干嘛?” “哼,我就是好奇,你这种厚脸皮的女人是何种口味?想到将来哪个男子被你喜欢上,那还真是可怜。” 玉暖暖听了这话心中来气,我厚脸皮?好啊。 她故意扮出猥琐表情凑近了一些:“其实吧,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狂拽上天不可一世型。怎么着,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话令青遥差点喷血,他大咳特咳起来。 花瑶则兴味浓郁地看着两人耍花腔,虽然他是单身狗,但他喜欢被虐。 言斐脸色冷淡依旧,只是一双耳朵火红起来。 “无聊。”他丢下这话立即展开折扇,一边摇着一边向门外走去:“饿了,吃饭。” 玉暖暖捂嘴偷笑,这次是她胜了。 “诶,别走啊!你手里的扇子不就是我送的定情礼物吗?” 看着玉暖暖夸张地追出去,青遥伸手抹了把汗。 夫人敢当着外人面前主动向主人示爱,这……这也太胆大了吧。 我差点担心主人一怒之下——咔嚓! 花瑶似看出青遥的担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我名讳中都有个yao字也算有缘,听前辈我一句劝,无需操心别人的感情问题。若对这种事有兴趣,你不如亲身体验。 ” 青遥的脸颊瞬间红了,幸好被面罩遮挡看不见。 “什么……什么体验?前辈不要拿青遥开玩笑。” 花瑶无法理解的摇了摇头:“我是无法共情,难道你也不是正常人么?” 青遥怔了怔,急忙抱拳:“晚辈不是有意……” 青遥话未说完,花瑶忽然出手,他一把扯掉了青遥的面罩。 “和你说话总觉得这玩意碍事,我不喜欢。” 第二百五十七章 小朋友,拿掉面罩让我看看呗 青遥的脸上凉飕飕,远离这种肌肤直接接触清风的感觉太久,都久到快让他忘记了! 条件反射,青遥一掌推出转身就想跑。 他绝对不能被人看到容貌! 哪知这位白发飘飘的顶级杀手武功太高,青遥刚刚转身,对方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挡住去路。 “跑啥呀?我又不打你。我就是和你聊天啊?” 青遥脚步一转朝着另外方向奔去,可转瞬之间去路再次被堵。 “小朋友,别逼我动手好吗?你不能好好聊天吗?” 青遥真是欲哭无泪,到底是谁不想好好聊天! 知道无法逃走,青遥赶紧举起双手捂住脸:“前辈……请前辈将面罩还给青遥。” 青遥不知花瑶的心性,他越不让看,对方越想看。 “你很丑吗?有多丑?让我看看。” 青遥干脆抱住脑袋蹲在地上躲闪:“前辈你别闹了!我……丑的能吓死人,面罩还我吧。” 花瑶用手指晃悠着面罩也蹲下身,看到青遥此时萌萌哒的样子,他的眼中浮现笑意。 “行,我还给你。” 面罩的一角塞入青遥掌心,青遥自然而然伸手,半张脸与膝盖中间立刻产生空隙。 花瑶自然不会这么亲切,他趁机塞入了自己的一只手! 青遥上当受骗,此刻脸颊与膝盖间牢牢夹着对方手掌,那灼热掌心贴于肌肤,他的身体微微一抖。 “前辈……青遥乃是天璇族后裔……” 天璇族,花瑶叱咤江湖二十余载,自然听说过。 “天璇族人一生都不能被人看到容貌,否则不是杀了对方,就要与对方相依相守?” “正是。青遥自然不是前辈敌手,而我们又同是男儿身,相依相守也不可能。前辈何必为了好奇心而……” 花瑶似被说动,他耸了耸肩:“好吧,这次真的还给你。” 面罩递了过去,青遥欣喜之下接过,他歪了歪头示意花瑶拿开手。 然而下巴忽然一痛,随即一双清澈闪亮的大眼睛近距离放大在眼前。 花瑶捏住他的下巴抬起。 四目相投,两人就这么蹲着大眼瞪小眼。 青遥震惊下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嗯,这不是挺俊的?好像没你自己说的那么丑。” 花瑶自觉中肯地评价了一下,这才放开青遥下巴,很是亲切地亲手为其戴上面罩。 直到花瑶拍了拍长衫站起,青遥还在晕菜中。 “走啊,吃饭去。” 花瑶无法理解青遥还傻蹲在那里干什么,走过来拉住对方手臂愣是给拽了出去。 青遥忧郁地仰头望天,这一刻,他的心在无声哭泣。 我该怎么杀掉这个绝世神经病哪? 天璇族,也是因为某个大人物对某个族人真容的好奇心,这才导致于十年前被灭族。 青遥一直无法理解那个大人物的渴望,直到此刻见识了花瑶。 当一个人毫无感情并且强大到某种程度,他们自然不会在乎别人的感受。 就比如此刻,青遥觉得心脏仿佛被万箭贯穿,可花瑶却懵懂不知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而且看过青遥真容后,花瑶很有点自来熟,两人入座以后,他端起酒杯向青遥晃了晃。 “小朋友,拼酒吗?”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天香楼 花瑶的发色银白如雪,与其一袭白衣搭配起来飘逸出尘,但越是如此气质非凡,行踪越是容易被发现。 此时处于全城搜捕他的风口浪尖,可此人艺高胆大,不仅明目张胆跟来天香楼喝酒,更是懒得费心思伪装。 言斐不想言家背负藏匿囚犯的罪名,只好要了最顶级的天字号包厢防止别人窥伺。 还好花瑶神出鬼没,他以轻功从窗户跃进,应该没什么人看到。 一屁股坐在风景最佳的主位,花瑶不拿自己当外人。 刚坐下来,青遥便推门而入,花瑶嘻嘻假笑举杯道:“小朋友,拼酒吗?” 青遥本是个正直温和的青年,从小失去族人,但深藏的仇恨并未让他满身戾气性格扭曲。在言斐与琉璃眼中,他一直是个稳重可靠的好伙伴。 但就是这样的好青年,此刻也实在压不住火气了,他无法理解花瑶方才的所作所为。 “据说你今年三十有一?青遥也活了二十五年了,小朋友?我们是平辈好吗?” 花瑶歪了歪头:“不叫前辈了?难道是因为刚才我……” 眼看他要当着言斐和玉暖暖的面说出拿掉面罩的事,青遥化作一道青烟直扑过去。 并非攻击,而是抬手将花瑶手中酒杯直接灌入对方嘴里! “要拼酒我奉陪,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玉暖暖惊讶极了,刚才青遥还对花瑶客客气气,这一会儿是怎么了? 她转头瞅了瞅言斐,目光似在询问青遥是否有双重人格? 其实言斐也有点看不明白,但他还是神色不动,自己倒了杯酒水一饮而尽。 “你不是饿了吗?” 玉暖暖耸了耸肩,反正那边两个互瞪眼睛拼酒的样子看起来更有人情味,能把花瑶这样的强敌变为同一阵营最要紧。 拿起筷子,她开始尝菜。 吃了几口,玉暖暖惊诧起来:“这道什么鸡的肉好嫩啊!” 言斐嫌弃地摇头:“那是兔。” “这道不知什么鱼的好滑啊!” “那是螺。” “这道土豆怎么这么美味?” “那是笋……真是牛嚼牡丹。” 玉暖暖对言斐的嘲讽不以为意:“管他什么,好吃就行。不过这蓝染也是厉害的,酒楼说开就开也罢了,怎么还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肴?” 言斐的目光中夹杂了一丝担忧:“这些特色菜肴……乃是京都麒麟轩的招牌。” “麒麟轩?麒麟轩不是云舒家里开的吗?” 言斐点了点头。 玉暖暖突然想起什么:“宝莹和我说,她的父亲原本与云舒父亲合伙做生意,后来被害入狱……” “麒麟轩就是宝善和云长期在京都一同创办的,当时这家酒楼成长飞速,很快势头盖过了许多京都本地的老字号。那时候,皇帝已经属意将太子之位传给嫡出大皇子,只差颁布圣旨昭告天下。大皇子高兴,便在府中安排了酒席宴请自己的党羽庆祝。麒麟轩则被邀请去大皇子府中帮忙置办宴席。” 玉暖暖听到这故事,一双八卦之眼亮晶晶:“让我猜猜!肯定是……麒麟轩做的食物不和大皇子胃口,然后云长期将责任推给了宝莹她爹?” 第二百五十九章 谁灌醉,谁负责 言斐冷漠得不含一丝感情:“差不多吧。只不过,并非不和大皇子胃口,而是原本就缠绵病榻的二皇子中毒了。” 玉暖暖惊讶地瞪大眼:“中毒?有人下毒?云长期干的?” 花瑶听到这件事,立刻插话:“不是有人下毒,而是食物中毒。当年这件事简直就是个乌龙,开始以为被人毒害,甚至出现大皇子毒害二皇子的质疑。大皇子也因为这件事令皇帝起疑,失去了那次成为储君的机会。后来细查才知道,是麒麟轩的食物搭配出了问题。” 玉暖暖点头:“嗷~~怪不得,只是不小心食物中毒……若是真有人给皇子投毒,那么就不是关大牢的事了。我估计宝莹和云舒都要受到牵连,早已脑袋分家。” 言斐干了一杯酒,随即摇头:“原本宴会是云长期总负责,但最后却不知为何由宝善承担责任。还好,二皇子虽然中毒倒也救了回来,只不过……” “不过什么?” 言斐默然不答,花瑶支起自己的嘴角扮出笑脸:“不过二皇子本就虚的不行,中毒后一双腿就彻底残废了。原来还能走两步,现在基本站也站不起。” 玉暖暖很同情那位二皇子:“啧啧,投身在皇室家庭本该是荣华富贵的一生,结果二皇子怎么混的这么惨?” “荣华富贵的一生?”言斐语气高昂了少许,他仰头又干了一杯:“我看未必,腥风血雨之处,除了江湖,就是皇宫。” 细细品味,这话倒是有一番道理的。 玉暖暖想了想,忽道:“这么说,蓝染与云舒她爹云长期有交情?不然这痞子怎么会弄来麒麟轩的菜式?” 这两人私下的关系言斐也不知,他思索了一会儿随口吩咐:“青遥,你去查一下……” 可目光所及,他的那位稳重护卫此刻早已醉倒桌案! 玉暖暖也终于发现了:“哈哈哈,不是吧?青遥小哥哥的酒量这么差的?” 花瑶一手支着脸颊一手拈着酒杯,整张脸写着“饮酒我独孤求败”。 “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冲动,太冲动。小傲娇,你家小朋友怎么处理?” 言斐眉头凝蹙,青遥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 “你将他灌醉,你负责。” 花瑶眉头一挑似要拒绝,但眼珠在青遥身上转了转,终是点头:“行吧,那我就当一回护花使者。小傲娇,进行保护工作,一次收费一千两,看咱们这么熟了,给你打个八折。” 玉暖暖觉得肉痛,急忙反驳:“是你灌醉青遥,你还要收钱?八百两啊,我不如直接去对面第一楼叫俩个伙计来……” 可她话未说完,却见花瑶一把摘下青遥面具戴在自己脸上:“不用你付,这笔债是小傲娇欠我的。”说完他扛起青遥快步离去。 玉暖暖只觉花瑶怪异实难理解,转头,却见言斐向来冷漠没啥表情的脸浮现出震惊中透着……一言难尽的样子。 “怎么了?” “他刚才可是……摘了青遥面具?” 玉暖暖挠着腮帮子点头:“是啊,怎么了?我想花瑶怕官差认出自己招惹麻烦,这才借用青遥面具吧?啊呀,我咋不趁机看看青遥小哥哥长啥样儿哪?太可惜……” “你敢!” 言斐突然而来的冷声训斥将玉暖暖吓了一跳。 第二百六十章 这不是小说才有的情节吗? “干嘛啊?你吓得我心肝脾肺肾都要跳出来了!” 玉暖暖一拳砸在言斐胸口,小脸蛋上残留着惊惧。 一抹歉意划过,言斐咳嗽一声:“那个……你不能摘掉青遥面具。” “为啥花瑶可以摘我不可以?” 言斐别过脸:“青遥是天璇族遗孤。” “天璇族是什么?”玉暖暖真心不知道。 “孤陋寡闻。” “说话这么毒你会娶不到老婆的!”玉暖暖再次砸了言斐一拳:“我是女人,还是嫁了豪门的有钱女人,女人负责在家貌美如花就可以了,不需要变成江湖百晓生。” 她故意胡说八道气人,哪知对方不仅不气,那张雕塑般的俊脸反倒浮现一丝笑痕。 “这倒是。你有夫君守护,自然无需担忧。” 玉暖暖狐疑地打量着言斐唇畔的弧度,这货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给你科普一下。天璇族人丁不旺,原本只有几百人生活在深山之中。他们族规奇特,自小便要佩戴面罩,若是有人摘掉面罩看到真容,要么杀了对方,要么与其厮守终生。” 哇塞!玉暖暖双手交叉放在胸口,一脸的兴奋憧憬:“这不是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吗?青遥就是男主啊,然后遇到一个美女,发生了xxxoooo之类的浪漫爱情……” “你真是女人吗?这话是女人说的?” 言斐向旁移开椅子,他果断坐的远些。 玉暖暖早就习惯言斐的做派,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货的特色就是利用反着说话来表达真实情感。 她挑了挑眉幸灾乐祸:“现在花瑶摘了面罩,青遥若是知道,那可好玩极了。” 正在八卦别人是非,房门外侧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言斐不想花瑶被官差发现,所定包厢是这天香楼中最为豪华的天字号。这间天字号的好处就是安静,它位于酒楼二层阁楼,并没有其他包厢,所以不可能出现其他客人。 此时外面响起杂乱声音,向来挑剔的言斐面露不悦。 “管理如此混乱,可见这天香楼也不怎么样。” 他的话刚说完,脚步声已经来到门口。 “只有天字号包厢才符合我家夫人身份!有客人怎么了?我们给钱让他们滚蛋就是。” 与此同时,包厢房门被人一把撞开。 玉暖暖看清来人面貌,内心不由一乐,呦,也是个熟人。 “我还当是谁哪?这不是双下巴吗?那日太平钱庄一别,你可还好?” 双下巴,曾瞧不起玉暖暖得罪过她,只不过后来见到玉暖暖整治钱多多的手段,以磕头求饶躲过一遭。 此刻盯着这位女魔头,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玉暖暖嘲讽道:“怎么?还要用银子砸我,赶我走吗?” 双下巴眼露畏惧神色正想摇头否定,但想起今日有人给自己撑腰,神情变得狠辣了几分。 便在此时,她的背后响起另个一声音。 “何嫂子,还没清出包厢吗?” 双下巴何嫂急忙俯身后退,一位满身珠宝风韵犹存的妇人在两名婢女搀扶下晃悠悠走来。 那妇人瞟了一眼玉暖暖和言斐,见他们穿着朴素不像有钱人,鼻子冷哼一声。 “快点赶走,等会贵客就要来了。这帮穷酸免污了贵客的眼。” 第二百六十一章 耀武扬威 何嫂虽然不知玉暖暖身份,但却知道对方挺有钱的。何况天字号如此昂贵的包间费用,身价太差也是出不起的。 她拉过那妇人,低声将玉暖暖在太平钱庄的行事说了,岂知中年妇人根本不当一回事。 “再有钱能比我们官家有钱?哼,不过是凤凰县的一只山鸡,还能真拿自己当凤凰么?说吧,多少钱你们能让出天字号?” 玉暖暖故作为难地撇了撇嘴:“嗯……我这人吧,穿什么戴什么无所谓,就对吃东西挑剔。食物嘛,那得精致,那得讲究!谁要想在我没吃饱的情况下影响吃喝,代价可是很大的。” “哼,你直说要多少完事。”妇人一边转动着手上价值不菲的金戒指,一边满脸不屑地冷哼。 玉暖暖呲牙一笑,随即她伸出中指晃了晃。 那妇人盯着这根手指头,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她并不懂得这是骂人的意思。 翻了翻眼睛,妇人嘲笑道:“一百两?小意思……” “一百两一张凳子。”玉暖暖笑得清新脱俗,大眼睛却闪烁着满满的坏水:“这一桌十张凳子……” “一千两???你当我是羊牯好骗是吧?” “no、no、no,一千两只是座位费的价格,还有桌子哪?难不成您老打算饭菜摆在地上?桌子九千,合计一万。” 谁都能看出,玉暖暖这是明显在戏弄妇人。 何嫂想起玉暖暖曾让自己当众磕头求饶的大仇,忍不住煽风点火:“你这女人积攒的财富莫不都是坑蒙拐骗来的?一万两,脑子让门夹了吧?” “我看啊,她就是个疯子。我家婆婆在这穷乡僻壤出钱出力的举办什么宴会,现在我们不过要个最好的包厢款待贵客,哪有这么费劲的?一万两,哼,不就是一万两吗?你这疯子真以为我们官家付不起吗?” 妇人伸手指着玉暖暖鼻子:“你这疯子想讹我?行,我给你,不过你就等着随后吃官司吧。” 说完她伸手入怀拿出一叠银票丢在玉暖暖脚边。 本来嘛,碰到这样嚣张的妇女欺负人,玉暖暖是打算收拾一下的。可听到对方提及“婆婆”“宴会”“官家”,她的神情谨慎了几分。 “你是官老夫人的媳妇?圣域帝都来的?” 发觉玉暖暖神情转变,妇人得意的一笑:“不错,我家夫君是老夫人义子官博远,现任圣域皇朝的户部侍郎,正~四~品~” 妇人加重了官职上的语气,明显是在耀武扬威。 “原来是官夫人。是了,官老夫人不日便要举办七十大寿,夫人是来给老夫人贺寿的?” “算你识相,既然知道了,还不赶紧让位。” 这位官夫人极为牛叉的样子,玉暖暖还真看不过眼,但是,想到自己在雅宴上欠了官老夫人官秋月的人情,她便不想和人家儿媳妇关系弄僵。 “我向来敬重官老夫人,反正也要吃完了,这天字号让给你就是。” 玉暖暖拍了拍衣裙起身,见言斐眉头紧皱不太乐意,她伸手拉起对方衣袖微微摇头。 言斐知道玉暖暖的心思,只好极力压制心中怒气。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楼梯,背后却传来官夫人和何嫂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第二百六十二章 喜欢玩囚禁? 言斐听到两个妇女还在背后羞辱玉暖暖,一怒之下就想转身回去。 玉暖暖见状,急忙揽住他的手臂:“算啦。说几句又能怎样?我被人嚼舌根的次数还少吗?官秋月老夫人在倾城雅宴上帮我解围,若是与她的媳妇关系闹僵,那就太不给老夫人面子了。” 虽然隔着布料,言斐亦能感受到玉暖暖身体的柔软,似乎这份柔软传递到心里,他的怒气消了不少。 “罢了,不过是个四品侍郎的女人,如同山鸡。” 玉暖暖噗嗤一笑:“你这话可是连潘侍郎都挤兑上了?若是我真的改嫁成为潘夫人,那我不也成山鸡……” “你敢!” 言斐反手一捞,他将玉暖暖的纤腰扣住猛地拉近。 “你是言斐的妻子。” 玉暖暖只是开玩笑,被言斐认真的表情吓了一跳,她挤出笑脸解释:“我就是这么一说。现在你不是答应带我去京都做生意吗?那我自然不用改嫁了。哎呀,快放手,被人看到成何体统?” “此话可真?” “当然真,一百二十个真。” 玉暖暖鼓着腮帮做出可爱求饶的样子,言斐见了,这才重重放开。 “若是你敢朝三暮四,小心我将你关起来。” 噗! 不是吧?这货喜欢玩囚禁? 知道你和言斐关系亲密,但也不用替一个死人这么激动吧? 玉暖暖心里腹诽,嘴上却像抹了蜜:“放心放心,潘侍郎确实人帅,但没夫君帅;有钱,却还达不到夫君的级别,他哪里及得夫君的万一啊!更何况,他那身子骨太弱,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再当第二次小寡妇。” 言斐脸色缓和了一些:“哄骗还真是你的专长。你都没见过言斐真容,怎知他比潘玄朗容颜俊秀?” “嘻嘻嘻。”玉暖暖笑得猥琐,她甚至“哥俩好”般撞了撞言斐肩头:“二狗你的眼光我信得过。既然你能看上言斐,想必他那面罩下所谓的毁容也不会是真的,小说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言斐别过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我为何要将时间浪费在你这种女人身上?” 玉暖暖哈哈一笑迈步先行,一边下楼梯,她还一边回头想要继续挖苦。 由于她扭头在与言斐说话,并未注意前方的台阶,懵然不觉中撞上了某人。 “哎呀,哪个臭不要脸的差点将本姑娘撞得滚楼梯!” 叫骂声音尖锐,不用看,玉暖暖也猜出撞到是何人。 真够倒霉的,刚应付完装逼的官夫人,怎么又遇上这个碧池? 那日倾城雅宴上,温柔明显和齐敏一伙儿的,可见自己被追杀的背后这个碧池没少出力。 “温柔小碧池,几日未见,嗓门子挺嘹亮啊?你这是金嗓子喉宝备上了?” 温柔骤然见到此生最恨的人,眼珠子瞬间红了。她使劲磨着后槽牙,就差直接扑过去。 “是你这贱人!你……你怎么不在自己的第一楼吃饭,跑这里干嘛?哦~我知道了,你是来观察敌情的!” 第二百六十三章 滚楼梯 其实温柔猜对了,但玉暖暖为了气她,故意摆出娇羞样子飞了飞眼。 “当然是蓝公子盛情邀请我,唉,难拒绝啊!” 温柔一直挺喜欢蓝染,但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可以接受齐敏是蓝染未来的夫人,就是无法容忍玉暖暖和蓝染关系亲密。 眼底闪过恶毒眼色,她也挂起了虚伪的笑:“既然如此,温柔就不打扰了。请!” 温柔微微后退,她在楼梯上让出了只容一人经过的去路。 温柔也算是玉暖暖的老对手了,两人互相了解,对于此刻温柔的退让,鬼才相信吶! 这碧池定是有了什么恶毒计划。 心中起疑,玉暖暖自然着意防范。 果然,就在她途径温柔身畔即将走过时,那个碧池猛地伸出一只脚! 草,给姐使绊子? 楼梯并不算矮,一个倒霉催的摔伤脊椎,那就是下半身瘫痪的残疾啊! 果然跟着齐敏混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玉暖暖的眼中弥漫起怒火,她趁着温柔探出一只脚根基不稳,同样伸脚想要将对方勾倒。 由于两人互相较劲儿在脚下,旁人根本没发现。 玉暖暖有了戒备,温柔却不知黄雀在后。 心里原本期待玉暖暖滚楼梯,哪知脚下一个趔趄,即将跌落楼梯的会是她! 恰在此时,有名女子拾级而上。 瞬息之间,温柔急忙推了那名女子,借助反弹之力,她倒是安安稳稳站住了。 可被推的女子毫无戒备,正面一股大力来袭,那人仰头后倒,眼看就是滚落楼梯摔断颈椎的大祸事!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都发生在刹那。 女子只觉天旋地转下脚下空虚,惊叫一声心中明镜,自己怕是要摔死了。 可一条白影闪现,随即一股大力提住她的后衣领愣是硬生生将她拉了上去! 直到脚下稳住,女子还感觉好像置身梦境。 呆呆地望向面前救她的男子,只觉那人俊美如画、淡漠如月,简直就是画中走出的临世谪仙! 她的小心肝怦怦直跳,啊,是爱情啊! 女子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美男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然而在玉暖暖等人的眼里,这女孩一定是吓傻了。 温柔早已趁机溜走,玉暖暖此刻也没空再找她算账。拍了拍女孩脸颊,玉暖暖柔声问道:“喂,你没事吧?” 救了女子的人,自然是言斐。 幸好言斐发觉温柔现身后一直在密切注意着玉暖暖,见有人因玉暖暖跌下楼梯,他立刻出手救人。 “她没事,我们走吧。” 言斐看也没看那女子,拉起玉暖暖手腕就要离开。 他的声音仿佛按下了女子身上的开关,女子大叫一声,急忙长臂一展拦住去路。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还没好好酬谢公子,公子怎么……” “我救的不是你。”言斐冷漠地说出真相。 那女子疑惑不懂,玉暖暖却明白了。 “你怕撞伤人后温柔冤枉我吗?你这是在向我邀功?” 言斐淡淡扫了一眼,不置可否。 玉暖暖说的是玩笑话,但那女子却在言斐脸上看到一抹宠溺。 第二百六十四章 你的侍卫多少钱,我买了 女子的目光落在言斐紧抓玉暖暖的手上:“你们什么关系?” 夫妻。 言斐心中作答,脸上却浮现不耐烦的神情懒得搭理。 倒是玉暖暖抽回手晒然笑道:“他是我的贴身护卫。刚才那个女的差点将你撞下去,说起来我也有点责任,我代她说声对不起。现在你没啥事,那我们走了,告辞。” 玉暖暖刚要离开,哪知这女子再次伸臂挡住去路。 “原来他是你的护卫。好吧,这名护卫卖多少钱?我买了!” 玉暖暖闻言,笑得像花一样灿烂。 转头看了一眼言斐,却见对方脸色铁青如罩寒霜,越发觉得有趣,她干脆顺着那女子胡诌道:“哦?这位小姐你能出个什么价?虽然他很好用我也舍不得的,不过要是价钱合适,我倒是可以考虑。” 这话说完,玉暖暖感受到旁边的人已散发出让人汗毛直立的暴戾气息。 两人相处日久,虽然没有什么明确证据,但她认定了寒二狗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 故意惹恼这货很有乐趣,玉暖暖向那女子搓了搓手指以示讨钱。 女子还没开口,身后来了一帮丫鬟仆役,那帮人大包小裹的抬着一堆家伙事儿,哪里像来吃饭,倒是像来搬家。 其中一名丫鬟见玉暖暖对小姐嬉皮笑脸很不尊敬,尖着嗓子道:“我家小姐乃是名扬天下白袍战神苏将军的侄女,你什么人啊,怎么敢挡在小姐面前?” 白袍战神虽为圣域的将军,但他是天下的传奇,别说玉暖暖这外来者都耳熟能详,便是冷傲的言斐也不禁动容:“苏沐雪将军?” 小丫鬟得意点头,那位小姐虽然面露娇羞,却也掩不住自豪之情。 “小女子名为苏怡。苏怡只是苏将军远房亲戚,不过因为、苏将军家中人丁单薄,这才以叔侄相称。” 小丫鬟忍不住插嘴:“我们家小姐苏怡这个名字,还是照着苏将军过世的妹妹改的吶!” 苏怡看似瞪了丫鬟嫌对方话多,实则脸上的得意更加浓郁了。 玉暖暖吐了吐舌头,好么,苏将军是传奇,当时她听了此人的故事确实牛逼plus。但眼前这姑娘为了攀附人家名望,连自己的闺名都照着改,这也太过了吧? 言斐敬重苏将军为人,觉得苏怡既然是苏将军远亲,便微微颔首以示礼貌。但寒暄过后,他毫不在乎地拉着玉暖暖又要走。 苏怡本以为抬出自己身份能令这帅哥护卫刮目相看,哪知对方还是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她身份尊贵又是个未出阁的小姐,此刻觉得被玉暖暖比过去,心里不免涌起怒火。 “等一下!我有话说。” 苏怡再一次拦住两人的去路。 此刻他们下了楼梯来到大厅,这声娇斥很响亮,使得不少用餐客人都望向这边。 苏怡不顾他人目光,视线凝锁着言斐。毫不迟疑地当众表白。 “这位护卫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是有句老话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对他一见钟情,我要买下他!我要嫁给他!” 第二百六十五章 照照镜子,你配吗? 苏怡如此豪放的作风令众人哗然,一时间,酒楼内爆发出一阵叫好起哄声。 玉暖暖抿嘴憋住笑意,她竖起大拇指,话中有话。 “不愧是将门之女,连恋爱这方面都有如此的将门风范!” 苏怡并未听出嘲讽意味,她得意地抬头笑了笑:“那是必须的。不能给我们苏家丢脸啊!既然你认同,是不是答应将他卖给我了?” 玉暖暖憋笑还没回答,言斐已经忍无可忍,他一掌拍向墙壁,直接将苏怡逼得退到墙角。 我被壁咚了吗? 苏怡娇羞地低下头,她的内心小鹿乱撞,哪知脑袋上方却传来无情冰冷的声音。 “我以前只听过‘恬不知耻’这个名词,今日从你身上终于看到四字的真意。嫁给我?照照镜子,你配吗?” 言斐丢下这话傲慢转身,他拉住玉暖暖快步走了。 苏怡被喜欢的男人当众拒绝,一时呆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哪知四周一阵尖叫,不知何处来的液体劈头盖脸淋了她一身! “啊!” 大叫一嗓子,苏怡赶紧跳到一旁。 抬头,她却看到二楼走廊上,原本那樽养了金鱼的陶瓷缸子彻底碎裂了。 惊呆的视线划过脚下水渍,苏怡忽然明白了,帅哥侍卫哪是在壁咚自己?那分明就是出掌拍击墙壁故意震碎鱼缸! 照照你自己,配吗? 这是他留给我用的……所谓镜子? 慌乱声中,苏怡耳边响起丫鬟家仆的尖叫,以及吃瓜群众对她难以入耳的嘲讽。 是谁?那个女人是谁?那个被帅哥护卫珍视的、笑起来清丽绝俗的女人,到底是谁?! …… 玉暖暖与言斐回到言府时,琉璃和青遥都没回来。 言斐脸色不悦,最近是怎么了,不仅这女人成天蹬鼻子上脸,连自己两个最亲近的手下也开始不听话了? 玉暖暖以为他伤势未愈只是累了,便要求言斐回去休息,自己则缓步来到言母居所打算汇报工作。 当然,汇报只是借口,她的真正目的,是探问珍宝册上墨玄月消失的因由。 她曾向魏干饭打听过,据说从她上次来过第一楼后,唯一动过这本册子的,只有言母一人。 言母今日心情不错,听了玉暖暖关于寿宴安排的事宜,满意地点头赞许。 见气氛恰当时机成熟,玉暖暖便小心翼翼提了出来。 “婆婆,今日查了账目,暖暖顺便也翻阅了珍宝册。据说当年夫君曾以高价竞拍圣域至宝墨玄月,按理说,这块玉佩应该登记在册啊?可暖暖却没瞧见。” 言母深深看了玉暖暖一眼。 她怀疑寒冰弦就是言斐,当然联想到那日拿出墨玄月的“鬼魂”也是寒冰弦所扮。 此刻听到玉暖暖这么问,是说明玉暖暖并不知情?还是这姑娘故意唬我? 言母不想挑破窗户纸,她容色淡淡地挥了挥手。 “云深不能见,只因身在此云中。你放心好了,墨玄月应该没有丢。好了,老身累了,你也回去歇着吧。” 玉暖暖被这话弄得云里雾里,但言母一脸赶客的样子,她自然不好多问了。 辞别言母出来,玉暖暖边走边想着那句古古怪怪的诗句,碧玺已经一路小跑奔了过来。 “夫人夫人,潘侍郎的马车在府外候着了,说是……邀您去一趟城郊。” 第二百六十六章 营造浪漫 玉暖暖踏上潘玄朗派来的马车时,便感觉怪怪的。 马车即便再豪华,也无非是一些装饰橫豪而已,但今日的马车不仅华丽,里边还放置了精致的桌案。美味的点心,各式茶饮应有尽有,甚至脚边旁还有一只超级大号的暖炉怕她冻到。 “哇塞,这么高逼格的待遇,潘大人是要向我借钱?” 因为是潘玄朗相邀,她觉得不会有危险,出门时便谁也没叫跟着。 此时独自坐在马车内,一边吃着美味,一边沿途欣赏起风景。 上车前她问过车夫,据说潘大人是在城郊某处古战争遗迹那里等候。 玉暖暖抬头看了看天,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虽然已至一月寒冬,但冬日的太阳却让人难以割舍。 找我去遗迹? 那就是说,潘大人想旅游观光,然后邀请我做导游吗? 原本这是追求美男的好机会,但寒二狗既然提出年后和我一起进京经商,那么改嫁这件事也就不需要了。 挺好,潘玄朗是个谦谦君子,当个朋友挺不错。 一路美滋滋吃着点心,玉暖暖来到未曾来过的远古遗迹。 想到“遗迹”两个字,玉暖暖第一反应,应该是破败却有历史价值的建筑物一类。哪知目睹眼前美景,她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是啥?血煞国这穷乡僻野竟然有如此美景? 明明处于寒冬时节,但这片高山顶端的温度却十分怡人。 无穷无尽的花海围在周身,赤橙黄绿青蓝紫,视觉上明艳的冲击感爆棚,但这还不是让她最惊艳的。 缓缓向着前方栈道而行,陡峭悬崖令人胸襟开阔,相对两座深山丘壑间流溢着七色光彩宛如极光般璀璨的云雾。 仿若置身仙境,玉暖暖有种自己从宅斗小说穿到了玄幻小说的既视感。 正贪婪的观赏美景,动人流彩下,她看到了潘玄朗的身影。 今日的潘侍郎身着一身淡金色纹绣银线的锦缎长袍,寒风中,他并未穿戴斗篷,本就容若美玉的温雅脸蛋此刻白皙中透出几分冬日染上的红。 一块柔软的虎皮隔断了身下石块的冰寒,他静静盘坐其上,面前摆放着一具与他同样古雅雍容的七弦古琴。 潘玄朗听到脚步声,抬眸,浅笑,容若兰花轻绽,却比兰花更为高贵娇羞,雅尽天下的温柔慢慢四溢开来…… 玉暖暖看着这样的笑容,心中跟着洋溢起岁月静好的安详。 只见那位敛尽天下柔光的美男手指一拨,一串美妙的旋律悦动摇摆,如山泉叮咚,如清风明媚…… 音乐令玉暖暖的大脑放空,她停止了一切思考,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闭目倾听。 不知过了多久,曲终音绝,一切恢复最初的宁远。 玉暖暖睁开眼灿然一笑:“不得不说,好厉害的琴声。我可是从不爱听古风这类音乐的人,现在却叫你一曲圈粉了。” 潘玄朗自然不太明白那些都是个啥,只是此刻,他不想用愚蠢的问题破坏气氛。 因为在如此美景下营造浪漫效果,那可是寒护卫教他攻略心仪姑娘的绝招! 第二百六十七章 真当夫君是死的吗? 玉暖暖哪里会知道,自己正被套路追求哪? 在她眼里,潘玄朗可是一个温润如玉却满身正气的贵公子。 玩笑般夸赞了一句,她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清脆干净的音色十分动听。 “哇塞,我不会弹都这么好听,果然是好琴啊。” “暖暖姑娘,要不要玄朗教你弹琴?” 潘玄朗说这话时微微垂下脸,玉暖暖并未发觉他的脸颊晕红如云。 “又叫姑娘这么见外。我说了,咱们是朋友,你直接叫我暖暖就行。弹琴好啊,啥时候有空你教我,不过……”玉暖暖摸了摸袖笼里的荷包:“我可没什么钱付学费……” 潘玄朗莞尔一笑雅意无双:“既然是朋友,那暖暖你也不要叫我大人这了。以后……你就叫我玄朗好了。至于学琴自然是免费,此刻就可以开始。” 玉暖暖原本不是什么风雅之人,在现代她也就是个听听流行音乐的普通人,但身在古代仙境般的唯美色彩中,不由自主,倒真的有点想学琴了。 “行啊,你教我。没准以后失业了,我还能靠这门手艺发家致富。” 玉暖暖来到古琴面前危襟正坐,潘玄朗跪在她身旁开始细心指导起弹琴要领。 清风徐拂,花海烂漫,极光流溢,仙境迷离。 潘玄朗微微俯身轻言细语,极尽温柔;玉暖暖垂首抚琴,晏语浅笑。 这样的一幕,宛如神仙眷侣美得像幅画,可映入某人眼中,他气得差点将手中折扇拗断! 是她?竟然是她? 玄朗喜欢想要追求的女子,竟然是她?! …… 言斐回到晴岚轩躺下小憩,昏昏欲睡之际,大饼推开房门的声响令他立时惊醒。 这要换成别人,言斐必然抬手就是一掌。可看到这孩子兴奋红润的小脸,他的手停在空中。 “作甚?” “姐夫姐夫,我趁姐姐不在,从她柜子里给你偷了好吃的来。”大饼一边说一边掏出个布包打开,一堆蜜饯瓜果散落桌面。 这孩子对于间接导致言斐中毒的事很是愧疚。 对于大饼而言,这种小零食是最好的赔罪礼物。 可言斐的视线根本没在食物上停留,他听到“姐姐不在”,立刻蹙眉。 “她刚回来没多久,又去了哪里?” 大饼挠着头发想了想:“不知道……好像马车来接……” “有马车来接?!” 言斐一怒起身,能派车来接的人……他只想到了痞子蓝染! 这该死的女人! 不会是趁我睡着了又跑去与蓝染私会吧? 你真当我这个夫君是死的吗? 言斐穿上外衣立刻奔到马厩,夺过一匹骏马,他跟着门口马车轮子印记开始追踪。 越追越偏远,言斐越愤怒。 若不是见不得人,为何要挑选如此偏远地带? 待他抵达遗迹山脚下,果然见到一驾配置豪华的马车。 拾级而上,言斐与玉暖暖感受到了同样的美景,远处传来悠扬的琴音将他的火气熄灭了几分。 长叹一声,言斐有点郁闷。 不得不说,蓝染虽然是个混迹江湖的痞子,但品味还是很高雅的嘛! 这些追求姑娘的安排配置,倒也很对自己的胃口。 优雅高贵,不失浪漫温馨。 言斐一边感叹一边前行,直到看清眼前那对正在一同抚琴的男女,他才恍然大悟! 第二百六十八章 原来目标是他媳妇儿?! 潘玄朗说有个仰慕的女子…… 潘玄朗还说不会撩妹让他给出主意…… 于是,他言斐屁颠屁颠给人家制定了详细追求计划。 什么送情书啦,什么制造浪漫啦,结果一转头,人家全都用到他言斐的媳妇儿身上?!! 怪不得,他觉得对方的招数都很合自己口味,这些根本都特么是自己想出来的! 暴怒下,言斐才不会顾及行藏。 “你们在干什么?” 安安静静在学琴却突然听到吼声,玉暖暖被吓了一跳。抬头见到言斐出现,那张俊颜上的愤怒是她从未见过的。 “你怎么会在这?”玉暖暖拍着胸脯问完这句,随即得意一笑:“不会是你担心我这才偷偷跟来吧?放心,潘大人在教我抚琴……” “过来!” 言斐霸道地一把抓住玉暖暖手腕,直接将她从潘玄朗身边扯离。 潘玄朗显然还处于懵逼中,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寒兄,你可是担心我的进展这才……” “你想多了。” 言斐白了潘玄朗一眼,毫不客气拉着玉暖暖就要走。 这下“霸总抢亲”的意味太明显了,玉暖暖的眼底划过狡黠,她差点放肆大笑。 哈哈哈,不会吧?这货……难道是喜欢上我了? 唉,我这该死的魅力无敌,就连这个冰块寒二狗也不能幸免吗? 她得意地一甩刘海儿,尖着嗓音故意道:“干嘛嘞?人家还要和玄朗一同抚琴聊天呐!放手放手,成何体统,你又不是我老公。” “玄?朗?!” 言斐表情阴森地挤处这个名字,她都改口叫玄朗了?! 潘玄朗却好奇地问:“老公是什么?” “就是夫君的意思。总之,男女授受不亲。” 我就是你老公! 言斐心中呐喊,但想到此举确实不妥,终是不情不愿的放开。 潘玄朗站起向言斐施礼:“寒兄既然来了,要不要一起品茶?” 言斐此时哪有心情,他生硬的回绝:“自备。” 潘玄朗脸色一囧:“要不抚琴一曲?” 言斐傲慢地别过脸:“不会。” 潘玄朗:“嗯……不知玄朗何时惹得寒兄生气了?” 言斐听到这话眼帘一挑:“生气?谁生气了?我为什么要生气?” 潘玄朗:…… 玉暖暖:“……” 这还不算生气?那生气的时候岂不是要吃人? 玉暖暖双臂抱在胸前,左看右看上下看,言斐被她看得有点发毛。 “看什么?” “你吃醋了?” 在场的两个大男人未曾想到,玉暖暖会厚着脸皮当面问出这话,他们同时一呆。 玉暖暖伸手摸了一把刘海儿,脸上摆出做作的娇羞。 “我承认,我很迷人,但我可是有夫君……” 她这后话刚说到一半,花海那头又冒出一个人的脑瓜。 “等我一下!” 听到这流里流气的声线,不用看也知道,必然是放荡不羁蓝公子到了。 玉暖暖看着蓝染奔近,不由深深蹙眉,这痞子怎么也来了? 难道这风景优美的遗迹最适合的,是支一张桌子打麻将? 蓝染奔到近前,随手将胳膊搭上言斐肩头套近乎。 “嗨,亲爱的,想我没?你们三个来郊游,怎么不叫上我啊?” 第二百六十九章 蓝染的小心机 言斐最初的怒火已然平息了不少,平息的原因很简单,就因为玉暖暖那句“我已经有夫君了”。 本想顺顺气然后带走玉暖暖的,哪知除了君子如玉潘玄朗,连这风流浪子蓝染也凑过来。 “别碰我。”他极为不悦地震落对方手臂。 蓝染却不以为意,甚至邪气一笑绽放梨涡:“亲爱的你又害羞了!” 调侃完言斐,他笑嘻嘻朝玉暖暖招手:“暖暖,我刚给你报了仇。你怎么感谢我?晚上请我吃饭?” “你给我报了啥?报仇?”玉暖暖大惑不解。 “上午是不是温柔得罪了你?” 蓝染说完这话,不禁回想起他来此地的原因。 他在外办好事回到天香楼,管事的账房已经将温柔和玉暖暖的争执一五一十上报。 蓝染素日在玉暖暖面前插科打诨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实则生意场上却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否则他也不可能年纪轻轻便被捧为黑道老大。 微一思索,他命令温柔来一楼大厅说话。 温柔来时见蓝公子唇畔漾着迷死人不偿命的邪气笑容,心里别提多欢喜了。 蓝染似笑非笑:“温柔,听说你今日一直在天香楼帮忙?” 温柔脸上满是柔情蜜意“哎呀公子~最近你怎么如此见外,都不称呼人家一声柔柔了~~” “你喜欢本公子叫你柔柔?” 温柔立刻眼睛闪亮点头如捣蒜,虽然她对蓝夫人的位置从不敢痴心妄想,但这不会阻止一个风尘女子恋慕美男。 “公子每次称呼我柔柔,柔柔的心啊,就好像一丝不挂般颤抖哪!” “哦~一丝不挂吗?”蓝染微微眯起眼,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勾起了温柔的下颚,看那副色眯眯的样子,俨然就是接下来要去干点什么。 温柔的动情都挂在脸上,她就是吃这碗饭的,一点也不在乎世人眼光。 然而,蓝染眼角的余光轻轻瞥向大厅的一角。 坐在那桌吃饭的,正是齐敏贴身丫鬟的表哥。由于天香楼刚刚开张不久,齐敏虽然自己不便出面,但为了表达支持蓝染生意,每天都出钱叫人来光顾。 这位丫鬟表哥几乎已成固定客人,蓝染自然识得。 他也知道,齐敏这么做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监视他外面有没有撩拨女人。 今日听说温柔差点将玉暖暖撞下楼梯,蓝染火了。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喜欢玉暖暖,但至少这个女人,是他所认识的所有女人中最让人喜欢的一个。 这就够了。 敢对他有好感的女人动手?蓝染怎会便宜了温柔? 毕竟是经商的生意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借刀杀人,在倾城雅宴上你们不就用这招对付暖暖么? 好啊,现在也让你们自己尝尝滋味。 蓝染故意当着齐敏手下的面儿撩拨温柔,他知道,很快,齐敏就会对温柔下手。 不过他蓝染可不是默默无私奉献的类型,背后帮助美人了五分,他自然打着十分的旗帜,轰轰烈烈要让美人知道啦! 蓝染将来龙去脉大致一说,玉暖暖果然赞赏地道谢。 可一旁的言斐却阴冷地质问:“你是如何找到这里?你……跟踪我?” 第二百七十章 看心?用我帮你剖出来吗? 言斐质问的刹那,剑已出鞘。蓝染转身躲闪立即还招。 剑风萧飒,玉暖暖只觉冷意森然,潘玄朗见状急忙挡在玉暖暖身前怕她被误伤。 玉暖暖看到潘玄朗如玉的脸孔布满紧张之情,心中不觉微微一动。 不是吧,这病娇美男也喜欢我? 玉暖暖本就是个情商很高的人,虽然没有啥恋爱经验,最初也从未认真想过这方面的事,但此刻将言斐的暴怒与潘玄朗的古怪邀约联系在一起,她忽然有种福灵心至的觉醒。 额,真不是我夜郎自大,似乎、可能、大概……这三个家伙都对我有意? 蓝染这风流浪子没事纠缠,所以现在这情况,是寒二狗喝醋了? 玉暖暖的视线追逐着前方正在打斗的言斐,二狗子天天面无表情扮傲娇,若不是吃醋,就没办法解释他为何这么生气了。 想要试探一番,玉暖暖故意“啊呦”一声假装躲避崴了脚,随即她伸手扶住潘玄朗大声道:“伤了脚踝似乎走不了路了,要不潘大……要不玄朗你扶着我吧?” 这话一出,潘玄朗脸现喜色,那边言斐和蓝染立刻停手。 言斐的白影瞬间来到近前,他抬手拉过玉暖暖扯到自己身旁。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女人别忘了自己已经嫁人!” 玉暖暖故意气他:“嫁人怎么了?你别忘了我夫君已死,我现在是寡妇。” 言斐为之气结,抓紧玉暖暖手臂就要走。 蓝染却闪身挡住去路:“亲爱的,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也是男人啊,男女授受不亲,你拉着暖暖做什么?” 言斐瞪向蓝染的眼神,冰寒得可以杀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这是我媳妇儿! 蓝染却故作不知地耸了耸肩,随即拿腔拿调地向玉暖暖抱拳鞠躬,那样子像极了戏台上的小生。 “暖暖你看,他们都不是君子,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真意!我希望你能看看我的心。要不,晚上我们再同去戏院约个会?” 玉暖暖盯着眼前争夺自己的三个男人,这帮家伙到底是意气之争还是对自己有几分真心? 但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普通女孩,有人追求还是挺开心,尤其是寒二狗这家伙的反应,惹他发火实在是太有趣了! 假装思考是否答应蓝染的邀约,玉暖暖歪头沉思。 果然,言斐磁性的低音炮此刻蕴满无尽杀气:“心脏只是人体的一个器官,它就负责血液输送,还看心?用我帮你剖出来吗?” 有了某种猜测的玉暖暖,总觉得听出了吃醋的酸气,她正想直白的问问对方,哪知一片轰隆隆的噪音响起,震耳欲聋。 玉暖暖惊讶地抬头,天空卷起乌云,方才的七彩琉璃样雾气不知何时散去了。 “这是要下雨吗?”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大地猛然颤动的恐怖。 “地震?” 玉暖暖惊慌地喊了一声,却立刻发觉不对。 机关发动,地面坍塌。 言斐快速拉住玉暖暖手臂,顷刻之间,两人的身体已经掉落下去。 “不好,是陷阱!”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战场遗迹 四个人,一把琴,集体向下跌落。 一切发生在顷刻,头顶机关吱嘎闭合时,他们已置身于真正的战场遗迹中。 被挖空的山脊内,竟然有一片殷红池水,而池子四周则或坐或卧着无数石头打造的人像! 玉暖暖是被言斐紧紧抱住的,两人身体着地自然没摔到她,冲击力度全都落在言斐身上。伤口再次迸裂,言斐的白衣立刻被鲜血染红。 “哎呀,流血了,伤药带了吗?我给你包扎!”玉暖暖赶紧从自己长裙上撕下布条。 此时不会武功的潘玄朗还爬在泥土地上起不来,蓝染则盘坐在那揉着摔痛的手。 言斐伤口位置特殊,他夺过布条,视线在潘玄朗和蓝染脸上转了转,最后向蓝染扬了扬下颚。 “你,过来给我包扎。” “我?”蓝染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不是和潘大人兄弟相称吗?怎么不找他……” 话说到一半,蓝染立刻反应过来:“哦~~我懂了。你在怀疑我?你认为,这机关是我弄的陷阱?你怕你们去那边包扎,留下我自己会对暖暖不利?” 言斐只是默然地盯着他不说话,显然蓝染猜对了。 潘玄朗“啊呦啊呦”爬起来,他一边捡起七弦古琴查看状况,一边摇头道:“应该不是蓝公子设置的陷阱,因为我们所在之地才是真的战场遗迹吧?” 玉暖暖看了一圈周围环境,她觉得潘玄朗说的没错,但眼前言斐伤势最重要。 “蓝染~蓝公子~请你帮忙给寒冰弦包扎一下嘛。” 玉暖暖拖长的尾音近似撒娇,蓝染听了,风流写意地歪嘴一笑。 “就算暖暖你不求我,我家亲爱的受伤,我自然是要帮忙的。” 蓝染暧昧地走近言斐,故意作势撩其下巴。 言斐闪身躲避他的咸猪手,身上的殷红更加扩散了。 “废话少说,赶紧。” 直到两人走到一座人像之后包扎止血,玉暖暖这才放心地长舒口气。 扭头看到潘玄朗坐在地上检查琴弦,她不禁好笑:“他们两个有武功护体,但玄朗你不会武功,不好好检查自己有否受伤倒是更爱护这琴?” “玄朗觉得,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古琴如此,哪怕是此间的千百石像亦如此。” “有灵?又不是仙侠或玄幻小说,你咋说的这么瘆人?” 玉暖暖仔细打量潘玄朗,若是将其与寒二狗相比,明明优雅温柔比冷傲狂妄更容易让人看通透,但不知怎地,二狗子傲娇也罢,毒舌也罢,虽然狂拽的讨厌,却不失人类的有血有肉。反倒是面前这位贵公子,偶尔会出现几分让人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便如,此刻。 潘玄朗凝视着近处的石像不说话,玉暖暖刚要追问,却发现那座石好像动了一下? “卧槽,什么玩意?!” 玉暖暖一把拉住潘玄朗就往旁边跑,与此同时她大声呼救:“寒二狗!蓝染!好像有鬼啊!” 然而随着她的惊呼,岸上神态各异的石像一起发出“咔咔咔”的声响,几百个石像竟然同时动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古代还有傀儡师? 玉暖暖曾在不少电视剧里看到类似情景,当然,有些导演为了节约经费,一般群演不可能请得起几百人。 那时候作为一个普通观众,能看到几十人的场景已经算是大制作了。 可眼前,几百尊尘封百年的石像扑簌着灰尘开始伸胳膊蹬腿,连她这个现代来客都是震撼无比,更何况古代人了? 潘玄朗似乎早已吓傻,距离最近的石像挥动手臂朝他们扑来,这位当朝四品却只呆在当场动也不动。 玉暖暖急忙拉住他后退,混乱中她捡起石块就往石像上砸去。 就在焦急逃避石像攻击时,言斐冰冷的声音在玉暖暖耳畔响起,明明这声线还是拽得欠扁,但此刻的她却知道了什么叫做安全感。 “喊什么?我又不是聋子。” 言斐不知何时来到身侧,蓝染也一掌推开石像凑了过来。 “还好还好,这帮怪物移动缓慢。只要躲得及时,应该伤不了我们。” 言斐与蓝染将玉暖暖和潘玄朗护在核心,可即便两人功力再高,面对没有生命的几百尊石像,恐怕时间一久他们终会内力枯竭。 蓝染明白这个道理,斗了一会儿不免烦躁起来:“这特么什么玩意?石头妖怪?” 玉暖暖想起秦始皇兵马俑,忍不住说道:“难道是尸体复活?” “怎么可能,这个世上没有鬼怪。” 言斐冷斥一句随即振臂挥剑,内力到出,破空发出嗤嗤之音,迎面而来的石像瞬间被他劈开来! 玉暖暖先是欢呼一声,可音色到了半途戛然而止。 “这特么……什么玩意?”她顾不得淑女形象,不由自主重复了一遍蓝染的疑问。 也难怪她大惊失色了,因为石像外壳破碎,里边竟然出现了真人! 只是,这玩意说是人倒也不对。 因为他们显然已经被人斩成十七八块死去,但尸块之所以可以移动伤人,是因为切割处都在骨缝连接点,上面可清楚的看清,所有连接点都有一根粗粗的钢丝线连接! “卧槽,提线人偶吗?古代还有傀儡师?!” 玉暖暖实在过于震惊,以至本该心里嘀咕的话也大声喊了出来。 “提线人偶?傀儡师?”潘玄朗不明所以地问道:“那是什么?” “就是……一个挺酷的职业?唉,我还真不知怎么解释。” 玉暖暖倒也没心情细说,因为按照她的科学知识,如果有傀儡师控制提线人偶,那么人偶上方一定会有细线通向控制者。可她大眼睛都要看对眼了,也没发现什么类似钢丝、细线之类的东西。 这……这也太不科学了? 但不科学的还在后头,原本言斐击碎石像露出提线人偶,蓝染也有样学样打碎了几个。 哪知石像被破坏反倒形同敲碎人偶牢笼,刚才行动迟缓的玩意瞬间敏捷起来! 这一下,言斐和蓝染更加手忙脚乱。 玉暖暖眼珠一转大声叫道:“快,斩他们膝盖上的细线!” 言斐和蓝染立刻会意,两人变更目标,果然,人偶们顷刻间倒下了一片。 便在此时,一阵曲音不知从何处响起,随即一道红色人影从天而降。 “琉璃?!可是你……” 玉暖暖的视线,落在琉璃毫无生气的脸上。 第二百七十三章 琉璃死了?! 琉璃,还是一袭红衣美艳如妖。只是此时的他面色惨白毫无人气,仿佛只是一尊美丽的石头雕像,早已没了生命的滋养。 玉暖暖激动地大叫一声:“琉璃!琉璃你别吓我!你还活着吧?回答我啊!” 可琉璃的一根毫毛都未牵动,显然,他已经听不到玉暖暖的呼唤了。 琉璃死了! 琉璃是她的好朋友! 她还答应帮着琉璃追求寒二狗呐! 承诺都未达成,琉璃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玉暖暖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即便伸手抹了又抹,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漱漱而落。 是谁杀了琉璃?是谁搞出这些恶心玩意算计我们? 即便是几次三番想要杀掉她的云舒,玉暖暖都没此刻这么痛恨过。 云舒虽然恶毒,但毕竟计谋没有得逞,玉暖暖身边并无人被害。 然而眼前的琉璃,不仅被人杀死,甚至连尸体都被制成提线人偶继续遭人玩弄! 朋友被羞辱,就是她玉暖暖被羞辱! 一旦让我知道这背后的主使人是谁,我定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玉暖暖失声哭泣,言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周身爆发出一团绵延不绝的杀气。 这股气息不停鼓动冲击,就连站在旁边的蓝染都开始运功抵御,玉暖暖和潘玄朗不停后退。蓝染急忙双掌合十催动内力,内力凝结成屏障护住了两人。 “快看,琉璃的腿!” 因为蓝染与琉璃不熟悉,少了关心则乱,他反倒能洞察到细节。 玉暖暖终于强抑住悲伤擦干泪,她顺着蓝染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琉璃膝盖处也被同样的粗线连接着! “哪个垃圾干的?你出来!”玉暖暖冲着幽暗的四周大吼:“用音律驱动人偶吗?你个神经病死混蛋!快给我滚出来!” 言斐等人也缓慢搜索,但四壁除了陡峭漆黑外,什么都没有。 自从琉璃随那一声琴音现身,四周的石像都跟着不动了。 言斐微一沉吟,他缓慢地向琉璃走去。 “亲爱的,他现在可是极度危险的……”蓝染想要阻止,玉暖暖却伸手拦住了。 玉暖暖曾问过青遥,为何青遥与琉璃留下保护寒冰弦这个护卫,青遥回答说,他们很早就认得寒冰弦,三人算是青梅竹马的朋友。 玉暖暖不是不知道琉璃有可能暴起伤人,但同时她也能体会寒冰弦现在的心情。 连她对于琉璃的死都如此痛苦,更何况是与对方结识多年的寒二狗呐? 然而琉璃并未袭击几人,当他们仅有一步之遥,琉璃好似得到了什么指令,忽地走向殷红如血的池水。 “琉璃……” 言斐伸手,可他没有抓住猛然加速的琉璃,对方已经化为一道红光跃入池中!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他们对望一眼,还是言斐沉声道:“我下去。” “不行,一个人太危险了。”玉暖暖不同意:“要下去,就一起。” 蓝染摸了摸鼻子摇头:“一起下去同样危险。要不兵分两组,我和亲爱的下去,暖暖和潘大人在上面守着。” “我和玄朗都不会武功,万一石像再有异动,我们就是待宰羔羊。最合理的分配,就是我和寒二狗下水,你和玄朗在此接应。别和我争,我是女人,我说的算。”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这次脱衣服就是单纯的包扎 玉暖暖和言斐跳入殷红如血的池水,水流打着漩涡将他们向下吸入,两人十指紧扣想要对抗,但这股吸力过于强劲,他们终是无法抗衡。 当缓过神可以呼吸,两人已经身处血池的另一端,此地四面墙壁以及头顶上方皆是碧玉,唯有脚下是正常山石。玉璧与山石连接处,有一处夹缝探出几根树枝来。 血池的波光倒影流动,刚刚的石像处还是个恐怖所在,现在的碧玉屋子却很有意境。 两人率先将四周检查了一圈,别说没见到琉璃的身影,便是除了血池以外的其他出口也没寻到一个。 “这……这又是鬼什么地方?好冷……冷啊!” 浑身湿透的玉暖暖抱着双臂得得瑟瑟,本来就是大冬天又沾了水,此刻被山脊夹缝的冷风一吹,她的牙关不由打颤。 言斐同样衣衫浸湿没什么能给玉暖暖披上的,摸了摸寒凉的碧玉石壁,问道:“你不是有很多小玩意?有没有能点火的?” 玉暖暖连忙道:“对对对,我带了火折子的。” 她从袖笼中掏出一大堆魔术道具,这些东西都放在锦囊里并没如何受潮。 两人似乎身处被挖空的山峦子内,言斐伸手将那探出的枝条折了一些引燃。又是打斗又是游泳的折腾,他的伤口再次流血。 玉暖暖蹙起眉直接上手:“你要是再撑开几次伤口,恐怕你的肚子就要烂掉了!来,把湿衣服脱下烤干,我的中衣并没全湿透,撕下一条给你重新包扎。” 言斐推开她别过头:“不用。” “你脱不脱?” “不脱。” “好,你不脱我脱。” 玉暖暖作势去解自己的腰带,言斐惊声道:“不是要给我包扎?你脱什么?” “烤外面衣服啊!谁要穿着湿衣服,等着感冒发烧吗?” 言斐立即转过身,他嫌弃地将后背留给了玉暖暖。 “咋地,君子非礼无视吗?” 玉暖暖嘴上调侃,人已经蹑手蹑脚来到言斐背后,说时迟那时快,她掏出一块帕子猛地从后方堵上言斐的嘴! 这玩意,是通过玉大郎绑架得到的启发。 虽然在现代这是人口贩子的常用手段,不过以她得罪人的数量,玉暖暖觉得有备无患。 没想到这种药物还没对付敌人,先在这里发生效力。 言斐武功再高毕竟身负重伤内力损耗所剩无几,只觉一股刺鼻味道袭来,他立刻晕了过去。 “抱歉啦!这次弄晕你真的就是单纯给你包扎!” 好嘛,这么说之前的包扎不单纯? 玉暖暖脸上浮现一丝羞赧,但视线落在扩大的血迹上,她急忙动手干活。 将伤口重新绑紧,她顺手也将言斐湿透的袍子脱下来烤火。 预计对方醒来还要一会儿的,玉暖暖干脆自己的外衫也脱了挂在树杈上。 被困就这么干等着,一个人实在是太无聊了! 她又找了一圈出入口毫无收获,只好伸手托腮盯着火光中的衣服发呆。 看着看着,她发觉寒二狗这袍子看着挺普通,咋绣制暗纹的丝线还能变色呐? 觉得好玩,她伸手抓来袍角放在火上细看,哪知一不小心衣服掉落火堆立刻烧着了! 玉暖暖手忙脚乱抢救一波,可好好的长袍转眼间变成了短打。 言斐恰巧在此时醒转,望见自己衣服的可怜样,他甚至忘记被弄晕的仇只是恨恨咬牙:“玉暖暖,你是故意的吗?” 第二百七十五章 穿衣不忙,先验伤 玉暖暖被言斐吓得手一抖,顿时袍子跌落,就连剩下的上半截也烧着了! “你……”言斐向来情绪管理很好,可此刻他实在是管不住了。 玉暖暖举起两只手,咧嘴尴尬地笑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可没想烧掉你的衣服,让你光着……” “闭嘴!” 言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中衣,气得闭上眼。 玉暖暖伸手搔了搔头发,好吧,古人就是麻烦,中衣也是衣啊,穿一件除了冷点,也不至于像被人非礼了一样吧? “要不……我的给你穿?” 玉暖暖递过自己的外衫,烤了半天火,基本已经干透了。 言斐眼帘向上一挑,显出傲慢嫌弃的样子:“你给我穿女装?” 玉暖暖才想到这一点,只不过,脑海划过寒二狗女装大佬的模样,她突然很想看! “嗯哼。”言斐清了清嗓,眼角瞥了一眼同样身着中衣的玉暖暖:“你赶紧穿上衣服,别想着用美色引诱我。” “啊?” 玉暖暖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即斜眼瞟向言斐。 刚才她还猜测这货喜欢自己,难道真的是她猜错了? 自作多情吗?玉暖暖有些不甘心。 不行,我得试探试探,若是这货真的对我有意,以后我就有资本让他少翻白眼成为听话小狼狗了。 心中起了戏谑心思,玉暖暖立刻戏精上身。 她刚拿起自己衣服作势要穿,忽然右手一抖,衣服掉落地面。 “啊呀,人家好像手臂撞到了,人家怎么连衣服都拿不住了哪?” 玉暖暖的演技早已炉火纯青,即便言斐心中起疑,倒也看不出来这妞是在演戏。 “你真的受伤了?” 玉暖暖眼眶里含着不多不少的泪花,仿佛一盏我见犹怜的美人灯,似乎她的存在就是等人来保护的。 言斐明明知道她的真实性情,可目睹到她此刻的样子,内心也不由一软。 “好吧,我就相信你不是故意烧毁衣服。” 可玉暖暖的目的并不是解释这件事,她弯下腰想要去捡拾衣衫,然而拿了几次又都再次掉落。 “不行啊,使不上力。你帮我一下。” 言斐满脸狐疑,刚才不是还能拿东西吗?甚至把我都迷晕了,你骗谁呐? 但不知何故,他还是依言捡起递了过去,只是别过半张脸不看玉暖暖。 这小子,是觉得我只穿中衣不敢看? 这是妥妥的害羞啊,二狗子还挺可爱吗? “你不要看哦,人家要穿衣。” 玉暖暖声音细软带着几分绵糯的撒娇,心中偷笑,脸上却摆出忍痛表情。 她一只手伸进袖子,可另一只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窸窸窣窣了半天都没穿上,言斐不由蹙眉问道:“怎么?还没穿好?” “使不上力,唉~~好痛啊!” 玉暖暖的声音夹杂着几分哭腔,这让言斐信了几分。 “你真的受伤了?” “应该是扭到筋骨而已,不碍事。只是……我们两个人都不穿外衣,等会儿要是被人看到,那可是败坏名节的大事。怎么办?要不……你帮我穿一下?” 玉暖暖就是想看言斐如何反应,她以为对方会一脸羞涩拒绝,哪知这货却不再避讳转过脸。 “穿衣服不忙,先验伤。” 第二百七十六章 坦诚相见……是互相的 这下换成玉暖暖受惊了。 “什么?验伤?” 言斐的唇畔浮现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怎么?验伤有何不可?你不是还给我包扎了伤口吗?‘坦诚相见’……是互相的。” 玉暖暖眨了眨眼立刻反应过来,奶奶的,寒二狗早就发现我是装的? 这货是在逗我玩哪? 靠,谁怕谁! 玉暖暖向来不服输,不就是看看手臂伤势么?就等于夏天穿个无袖衫,她可是比基尼都穿过的! 这么一想,立刻释然。 “你说的对,验呗,我这里有药油,你也可以帮我揉揉啊!” 让你揉手臂,看你敢不敢? 玉暖暖边说边用左手从魔术道具的锦囊中拿出一小罐东西。 言斐深邃的瞳孔微微一缩:“右手臂哪里伤了?” 玉暖暖药油塞给他,毫不犹豫地将右手的衣袖撸起来。 胳膊肘和上臂,我自己看的不清楚,你来。 玉藕般的手臂展现在眼前,其上一只红色蝴蝶型胎记展翅,为这性感的手臂增添了几分妖娆明艳。 言斐一见之下急忙转头,就算他再喜怒不形于色,也都让人看出了一丝紧张感。 玉暖暖心中大乐,调戏……啊不,是捉弄这货实在太有趣了! “怎么?你不好意思了?不是你自己说要验伤的吗?男人说话不算数是娶不到老婆的。” “谁……谁不好意思了?笑话,哼。” 言斐深吸口气转过脸,视线只落在玉暖暖脸上,看来他还是觉得非礼勿视。 玉暖暖故意抬着手臂在言斐眼前晃悠,玉镯叮咚,粉蝶摇曳,这副场景很是有些勾魂。 与此同时,她还学足了温柔讲话的娇媚强调:“验啊,人家手肘动不了,你帮人家好好看看嘛!” 言斐使劲闭了一下眼,再次睁开,他终于望向玉暖暖手肘。 还别说,手肘位置确实有块紫红色。 玉暖暖觉得,这货看到淤青的刹那好像有点紧张。 “青了吧?你给我上药,我自己不方便。” 言斐这回倒是没说什么,他打开药油倒在掌心,微微停顿了几秒,终是伸出手。 玉暖暖本来抱着玩笑的心态,可肌肤与对方炽热的掌心贴合,药油的润滑、细腻的摩挲、荷尔蒙的气息,这些作用在一处,她忽然觉得气氛有些暧昧不明。 空气静得出奇,玉暖暖分明听到对方急奏如鼓的心跳声。 她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加速,偷眼观察涂抹药油的言斐,可对方却是一脸正经面无表情。 不会吧?看他毫无波动的样子,心跳这么大动静难道并不是紧张? 真的只是自己误会了吗? 玉暖暖仔细打量,目光仿佛都要撬开言斐脑子了。 言斐却半垂脸容看似淡定的继续涂药,又长又密的睫毛宛如蒲扇扫出一片阴影。 “看什么看?没看过我这么英俊的么?” 玉暖暖失望地推开他,捡起衣服自己穿上:“是,没见过您老这么英俊的……冰山脸!好了好了,涂好药油起开吧。” 言斐背过身,唇畔浮现一抹好看的弧度,只是玉暖暖还处于撩拨失败的郁闷中并没发现。 “现在我们怎么办?难道重新从血池潜回那边?” 言斐的视线在碧玉石壁上游走了一圈,随即他的神情严峻了几分。 “你不觉得,有点怪怪的?” 第二百七十七章 碧玉石洞 玉暖暖正拿着一根树杈将言斐烧了一半的衣服拨来拨去,听到这话,她转头看了看四周玉璧。 “怪?确实怪。谁这么有钱啊,这么多玉拿到外面去卖的话,那可是好一笔庞大资产!” “这里并非人为修葺,恐怕是天然的。” “是么?那并非有人故意引我们掉落这间碧玉洞穴?” “倒也未必。只是背后的主脑虽然想对付我们,但这个地方也是他意料之外。” “你是说……” “恐怕那人只知道上方石像的一层,所以他事先布置了几百个提线人偶埋伏。” 玉暖暖一拍大腿:“我知道了。他本以为派出琉璃会使我们方寸大乱更容易击杀,哪知琉璃突然跳入血池?恐怕这也不是那人的命令。” 提及琉璃,玉暖暖说着说着神情黯然起来。 言斐看她的目光柔和了几分:“我觉得,琉璃未必已经死了。” 玉暖暖眸中闪过惊喜:“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琉璃可能就是药物或者那种粗线控制了神经和身体!当他看到我们,即便有人用音律下达了攻击命令,但他还是有残留意识在,这才没有攻击而是选择跳入池中!” “是的,阴差阳错,我们就被琉璃带来这里。但琉璃为何不见了?若是我想的没错,此地应该还有其他出入口。” 玉暖暖丢下树枝跳起来,她开始摸着玉璧一寸一寸搜索。 可两人仔仔细细又将玉璧摸了个遍,并非发现什么暗门之类。 言斐蹙眉凝思了一会儿,立即捡起树枝在地面不停画画。 玉暖暖好奇地伸脖子一看,对方画的,是遗迹中各处的想象图。 地平面下方就是石像所在一层,按理说,他们跳入血池后的出口,应该是与石像那边平行的另一个房间。 石像与碧玉石屋,大抵应是并列位置,根据他们游水的时间来算,中间隔了很长一段距离。 如此说来…… 两人一起抬头向上看去,只要弄碎这玉璧他们就能出去了? “不对,另外一个出口不是上面,是侧面!”玉暖暖指向夹缝中伸进来的树枝方向:“虽然看似平行,但上方玉璧光滑,玉璧之外肯定又有厚重的岩石遮挡,别说你现在身负重伤,就是平时也无法打碎这么厚的屏障吧?” 言斐点了点头:“所以,你想从侧面着手?” “不错,侧面既然已有夹缝,可见想要弄开容易很多。只不过,有可能外面就是悬崖峭壁……” “峭壁何惧?有机会总比憋死的好。”言斐捂住腹部伤口缓缓起身。 他说的没错,玉暖暖已经感觉出空气憋闷不少。可见这碧玉打造的石室除了夹缝外,根本没有空气流动的地方。 凝剑,蓄力。 言斐倾尽全身余力刺入夹缝,可是无论他如何使力都无法撬动分毫。 玉暖暖蹲下来,她支起下颚仔细观察,夹缝中一根粗壮的树枝探出,上面的分枝里除了刚才她拗断的枝杈外还有好几根。 微一沉吟,她伸手去拔。 忽地“哗啷啷”声响,地面再次凹陷! 原来这树枝根部竟是启动机关的按钮。 第二百七十八章 全是韩剧经典桥段! 玉暖暖只觉被重力牵引向下跌落,直到屁股着地,仿佛在漆黑中又滑了一段时间才停下。 一阵光芒刺眼,入手是厚厚的落叶触感,她揉着眼睛缓了半天。 当她可以看清四周,发现此地竟是一处山谷,他们从遗迹出来了?? 言斐跌落在不远处,还好这一次伤口没有流血。 “咱们这是在哪?四周的景色……不错嘛!” 玉暖暖从地上爬起,虽然冬日的山林有些寒冷,但落叶堆积鸟儿鸣啼,总好过在山洞中呼吸憋闷。 她看了看言斐身上的半截袍子,不禁笑道:“幸好我及时给你捞出一半,不然只穿着中衣,你可要冻死了。” 言斐想到自己此时的样子自然脸色不佳,翻了翻眼睛不理玉暖暖,他抬头望天。 “此地应是遗迹的后山,我们一路跌落的方向是倾斜向下的。看这天色,恐怕要下雨了。” 玉暖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天边乌云密闭,太阳早已不知跑哪里去了。 “你认识路吗?我们怎么走出山谷?” 言斐摇了摇头,此地他也没来过。 两人正商量着,一道炸雷响起,天空开始飘落雨滴。 “糟了,不找个地方避雨的话,咱两肯定要冻死。” 玉暖暖伸手遮住脸左看右看,正在寻找避雨之处,头顶的雨滴忽然消失了。 抬头,上方出现一双撑着外衣的双臂,是言斐脱下剩了一半的袍子给她遮雨。 风雨飘摇,四目相对。 身体挨着身体,心跳听见心跳。 玉暖暖耳边不觉响起暧昧不明的音乐bug,此情此景,她仿佛融化在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 “那边有个凹进去的地方。” 言斐说完这话,用眼神示意开跑。 只见细雨滴答中,两人视线交融一同飞奔。 脑海中旖旎歌声越来越震撼人心,玉珠纷飞犹如浪漫降临,玉暖暖不禁小脸绯红。 眼前这幅场景不是韩剧的经典桥段吗? 我……我这是终于拿到女主剧本了? 跑到凹陷的石壁站好,两人手臂贴着手臂。 玉暖暖仰起脸,她看到对方也在微微侧目凝视自己。 忽地,言斐向她伸出手。 紧张无限蔓延,玉暖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又是韩剧桥段,他这是想摸我的脸?还是想亲我? 哎呀哎呀,难道我掉进言情副本里了是咋地? 正在胡思乱想,对方的手掌已到,只是这大手孔武有力地一把推开她的脑袋。 “你压倒我的秀发了。” 玉暖暖回头一望,还真的是,自己可能由于紧张贴的石壁太紧,对方的头发被她压住了! 靠,是我想多了? 尴尬之下,她急忙道:“你个大男人还秀发?用不用这么自恋的?” 言斐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你怎么脸红了?” “我这是冷风里吹的。你脸红我也不会脸红!” 玉暖暖觉得这货一定是看破自己的心思故意调侃,她赶紧转换话题:“对了,玄朗和蓝染怎么办?他们不会一直在原地等吧?” 言斐的声音瞬间沉下:“你还有心情想别的?先顾好眼前如何逃命吧?” “啥?” 玉暖暖惊讶转头,她终于看到了前方出现的庞然大物!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这要上演人猿情未了? 疑似山峦的大猩猩赫然出现,铜箔般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它正一步一步朝玉暖暖走来。 靠,金刚吗?这眼神,是要上演人猿情未了咋地? 我知道我很迷人,但成为金刚里的女主角与动物谈恋爱还是免了吧! 玉暖暖双臂抱在胸口一副怕怕的样子,言斐立刻向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哪知这头大猩猩经过一棵红枫树时停下脚步,它伸手拗断一截红色树叶,歪头看了看,竟然美滋滋地别在了耳朵后面! 这猩猩是在表达它是个母的吗? 玉暖暖差点笑喷出来,怕是这只怪物已经成精了吧? 母猩猩带好头上装饰物,嘴巴向旁咧了咧露出白牙。 玉暖暖从言斐背后探出头,目光与其相撞,她实在是忍俊不禁:“哈哈,真是一口好牙。” 哪知话音刚落,刚才还步态缓慢的母猩猩忽地甩开粗腿狂奔过来。看它呲牙挠面的样子,仿佛它从玉暖暖脸上看出了嘲讽意思。 “什么鬼?我是真心夸你啊!” 此时玉暖暖背后就是石壁根本来不及逃跑,言斐只好拔剑在手打算死磕这怪物。 然而—— 母猩猩的目光落在言斐脸上,疯狂的奔跑立刻戛然而止! 彷如少女遇见情郎,母猩猩嗬嗬几声还捶了捶胸,看那样子仿佛对言斐一见钟情…… 玉暖暖实在忍不住了,她捂着肚子憋笑道:“不是吧,人猿情未了的主角原来是寒二狗你啊!” 言斐并未回头,但玉暖暖感知到对方绝对赏了她一个卫生球眼。 母猩猩嗬嗬哈哈比划了半天,随即转身就往回走。 雷阵雨就像女人的脾气,刚才大雨如注,此刻已然放晴。 虽然天色开始沉暗下来,但玉暖暖与言斐清楚的看到,那只母猩猩边走边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两人疑惑地对望一眼,但他们感受到母猩猩并无伤人的意思,微一沉吟真的追了上去。 母猩猩体格庞大行动迅速,言斐受伤,玉暖暖不会武功,想要跟上极为吃力。 那母猩猩似有灵性,忽地伸手一边一个,竟将他们放在肩头开始奔行。 玉暖暖吓得使劲抓住猩猩毛发就怕掉下来,但乘坐这样的“娇子”实在爽快,凉风吹来、树木倒影,她仿佛坐回了现代的火车! “嗨,姐们儿你这速度真牛了,我终于体会到《金刚》女主角的快乐了。” 欢快地高呼一声,她不忘探头向言斐眨了眨眼:“这要多谢寒大帅哥的美男计,我才能沾光有这待遇。” 言斐心事重重,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回嘴。 这可不像毒舌寒二狗,玉暖暖心存疑惑本想问问,可眼前景色霍然开朗,母猩猩带着他们来到了……真正的遗迹?! 为何这么想? 因为玉暖暖眼前呈现出一片宫殿的残骸,虽然四周多有损毁并且枯叶狼藉,但这宫殿巍峨气派甚至……她看到门口石碑上刻着一首不可能出现的诗句。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这不是宋朝秦观的诗词么? 血煞国并不存在于真正的历史上,那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宋朝诗人的传世名句?! 难道说…… 第二百八十章 祖先 玉暖暖猜测,这是某个穿越者留下的石碑。 既然她可以来此,花瑶经常叨咕的那个“她”自然也可以来此,哪又有什么人不可能来此哪? 根据石碑上的年份,言斐说这至少是百年之前了。 玉暖暖不禁有些安慰,既然如此,从古至今穿越到古代的人可见并不算少。怎么说,她也算是有伴儿了,即便这伙伴早已化为白骨。 又或者,立此碑者,其实已经达成某种条件回到了现代? 心情兴奋并雀跃着,玉暖暖连比带划想问母猩猩此人是谁。可那头猩猩虽然极有灵气,但终究一人一猿语言不通。 夹缠了半日,天都黑了她也没弄明白。 母猩猩懊恼地挥了挥手,随即它嗬嗬有声地指着遗迹中心的宫殿,看那意思是想叫两人进去。 言斐望了望四周,峭壁高耸入云,这宫殿其实就处于悬崖底下的深谷。 “看来,我们最初掉落的地方只是遗迹入口,这里才是真正的遗迹。绝壁之下,今夜是难以回去了。” “火车似乎对你一见钟情,应该没啥危险,我们跟它进去吧。” 玉暖暖笑嘻嘻说完便跟着猩猩往里走,留下言斐独自发懵。 “火车?” “就它啊,你看它奔跑如此迅速像极了火车,这名字多合适。” 言斐一脸黑线,给母猩猩起这样的名字,你问过它的意见了吗? 哪知火车似能听懂两人对话,回过头,它砸了砸自己的胸脯高叫了几声。 看它那意思,好像对这名字还挺满意? 接近宫殿入口,两人听到外围传来动物的叫唤声,听那声音此起彼伏绝对不是一只两只。 他们紧张起来,却见火车已经欢快地扑向其中一个硕大的黑影缠绵拥抱。 定睛细看,面前竟是一大群猩猩! 火车抱住的那只也是巨大状如小山,其他猩猩的体格却与人类差不多,显看起来都是幼子。 玉暖暖惊喜道:“它们……是一家子吧?哈哈哈,二狗子你失恋了。” 言斐握住剑柄的手放松几分,他不再理会动物团聚,而是迈步走入宫殿。 宫殿常年无人居住,此刻又已入夜,一阵阴森感扑面而来。 猩猩一家发现他们走了,急忙跳跃着跑到前面。火车嗬嗬叫了几声,它的老公竟不知从哪找来火折子点起了火把。 这一下,言斐不得不佩服猩猩们的智商,玉暖暖找到机会装叉,立即给他科普了半天猩猩与人类祖先的各种关系,当然,最后得到的只是言斐的冷傲白眼。 玉暖暖也不以为意,她拿着火把继续查探。 宫殿内每个房间都布置的十分奢华,只是百年来无人问津,有些物件只要轻轻一碰便已碎裂成渣了。 直到,她走入一间看似书房的古朴房间。 “啊!这……这不是寒二狗你的画像吗?” 言斐紧紧盯着火光下的人物肖像画,一瞬间,他的眉头拧成了麻花。 “不可能是我。” “也对,要是你,你就成千年老妖精了。怪不得,火车见到你的脸立刻停止攻击,还屁颠屁颠叫我们来此,原来,它将你误认为画像中人?” “人有相似吧。” “不,我觉得,这是你的祖先。” 第二百八十一章 高烧昏迷 言斐的瞳孔一震,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摸一下画像。 “小心!” 玉暖暖喊出小心,其实是怕这百年前的古画风化毁损,哪知幸好她这一喊。 言斐的手指刚刚碰触画像,墙壁忽然刺出一只剑! 说时迟那时快,言斐立刻向后仰倒避开机关,但这样的动作拉扯太大,肚子上的伤口再次迸开。 玉暖暖见状急忙上去搀扶,再看画像竟然完好无缺。 “这不是普通纸张画的……” “你现在还有心情管画像材质?又裂了!你都裂几次了?你想要化脓感染死掉吗?快点,刚才我看到有卧房还能住,你去给我躺下。” 言斐显然被吼声惊呆了,他看了一眼玉暖暖,这一次倒是听话的没有反驳。 来到卧室里,床上有被褥枕头一类。但物件放置这么久,根本没法使用了。 玉暖暖将这些玩意丢掉并用清水擦拭干净木床,几只聪明的小猩猩已经在火车的授意下送来了不少落叶当床垫。 火车与它的老公身材过大进不来房间,他们便去外面采摘了不少野果放在大殿。 玉暖暖十分感激猩猩们,她学着人猿泰山的样子拍着胸脯道:“火车你以后就是我姐妹儿了,等我回到言府,定给你送来……送来一大车的香蕉!” 火车笑了,白牙灿烂,玉暖暖忽地觉得,与动物在一起都比云舒那帮阴险的人类相处轻松。 便在此时,一只小猩猩急奔出来,它拉着玉暖暖的衣袖指了指里边。 玉暖暖心脏咯噔一声,担心言斐出事她匆忙跑回卧房,却见言斐紧闭双目已然昏过去了。 伸手探了探额头,糟糕,他发烧了! 能不发烧吗?这伤口裂了又裂,烂了又烂,又泡水,有淋浴,搞不好会感染死掉的! 快速拆开言斐腹部布条,果然伤处已经化脓。 玉暖暖的眼圈不由红了,此时此刻,出也出不去,没有大夫没有药……若是拖到明天,恐怕…… 她伸手抹泪,旁边的小猩猩却拉着她往外面指了指。 这只猩猩就是刚才的那只,眼神对视,玉暖暖看出它极为聪慧,大大的动物眼睛扑灵扑灵,仿佛在说我有治疗的办法。 “扑灵,以后就叫你扑灵吧。你知道怎么治好他?” 小猩猩扑灵点了点头,它摸了摸自己的右腿扮出咿呀啊呀痛苦的样子,随后它假装跳入一个什么地方,然后轻吁口气,那痛苦神情逐渐平复,最后它还神气活现地踢了踢腿。 虽然只是小动物的肢体语言,但玉暖暖分明理解了它的意思。 “你是说,你曾经腿部受伤然后因为某个治疗之处全都好了?” 果不其然,扑灵明白她的意思,立即嗬嗬地点头。 “不愧是古代遗迹汇聚天地灵气!” 玉暖暖赞叹一声,立即招呼小猩猩扑灵帮忙抬人。 很快,她和言斐被猩猩一家扛着来到宫殿后方。 看到一片冒着袅袅蒸汽的温泉,玉暖暖懂了,这温泉有疗伤效果吗? 只是……化脓伤口不是不能沾水?泡温泉?行不行啊? 犹豫着望向高烧昏迷的言斐,她咬紧牙关下定决心。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起泡温泉 玉暖暖轻轻拍打几下言斐脸颊,可对方毫无反应。 平日傲慢气势爆棚的男子,此刻却犹如婴儿般任她摆布。 啊,不得不说,玉暖暖觉得眼前脸色苍白只剩下英俊脸蛋的帅哥,能让人心弥漫起一种怜惜心疼的不舍得。 “是你被这神仙温泉治好伤势涅槃重生?还是泡了水伤口发炎直接挂掉?唉,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玉暖暖无奈下将火把插于地面,随即开始给言斐宽衣解带。 “咱俩到底啥孽缘?我都帮你脱几回衣服了?” 玉暖暖半闭着眼睛干活,脱去上衣时,她好像摸到一块凉丝丝疑似玉佩的东西。只是光线暗淡本就视线朦胧,加上她担心言斐伤势又没在意这些,那玉佩被她混着中衣随手一丢。 上衣脱去露出言斐恰到好处的胸肌,玉暖暖看了,紧张之下手指一抖,一不小心又碰到伤口。 剧痛中,高烧昏迷的言斐动了动。 玉暖暖正因为要将一个男人全部脱光而羞答答,忽地发觉对方动弹以为他将醒来,娇羞下条件反射伸手一推。 言斐立即化成抛物线跌入温泉溅起水花一片! “啊呀,我不是故意滴……” 玉暖暖慌忙也跟着跳入,一阵手忙脚乱,她将沉底的言斐捞出水面。 言斐是个身高一米八五以上的大男人,此刻意识全无自然浑身重量都压在她的肩头。玉暖暖的眼耳口鼻紧贴对方赤裸的胸肌,差点呼吸不畅背过气。 她吃出吃奶的劲儿才将言斐在水中扶正坐好,长舒口气,抬头瞅了瞅除了火把光亮外无尽的黑暗。 温泉真暖和啊? 反正此地无人又乌漆嘛黑,寒二狗昏迷没意识,要不我也享受一把? 打定主意,玉暖暖升起火堆并脱下湿透的衣服烤干,自己则光溜溜地钻入温泉。 眼角瞄一眼依旧处于昏迷的帅哥,玉暖暖的脸蛋不知不觉红了。 两人虽然一人一头相隔较远,但同样未着衣衫泡着同一个温泉,这么一想,她脸皮再厚也是有点害羞的。 加上方才脱掉对方衣服时,虽然半闭眼睛多少总看到一点……哎呀,原来自己真是个渣女吗? 玉暖暖急忙摇头驱赶这奇怪思想,记起白天时言斐疑似吃醋的样子,她的心涌上一丝软软的感觉。 呵呵, 这寒二狗到底对我有没有意思? 还在胡思乱想,她的肚子已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好饿。对了,果子!” 玉暖暖将猩猩采摘的野果取来,一边泡温泉一边吃东西真幸福啊! 自己吃了个半饱,她拿起一根香蕉游到言斐身畔。 “我……我可不是占你便宜,我就是怕你饿死……” 玉暖暖自己给自己解释了一句,这才掰下一块往言斐嘴里塞。 可对方脑袋低垂根本不张嘴! 玉暖暖只好伸出一只手捏住对方下巴,但人却尽量远远躲着,生怕两人赤裸的身体碰到。 这情况令她想起言斐上一次发烧的胡话,也没多想,她便随口称呼起对方小时候被母亲叫过的昵称。 “小乖乖,张嘴啊。” 岂知言斐对“小乖乖”三字反应强烈,他眼睛虽是闭着的,可双臂一展已将玉暖暖紧紧抱在怀里! “耍流氓嘛?!” 玉暖暖惊叫一声身体已与对方紧密贴合,她只觉胸口肌肤传来软乎乎的触感,想要推开对方,身子却有些发软。 第二百八十三章 喂你吃香蕉 这一刻,玉暖暖知道自己玩大了! 泡温泉就泡温泉,脱光衣服干嘛哪? 现在可好,这货虽然神志不清,肌肉武功却没跟着废了,怎么这么大手劲儿啊! 胸腔内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儿,她赶紧对自己说,他当我是妈妈!他当我是妈妈!他真的当我是妈妈! 玉暖暖想用言语诱导对方放手:“乖孩子,我就是想喂你吃点香蕉……先松开……” 言斐却将她搂得更紧,甚至将脑袋埋入玉暖暖脖颈撒娇:“娘亲我好想你啊!” 言斐声音本就低沉极富磁性,此刻掺入感情,简直又欲又苏! 玉暖暖欲哭无泪,两人赤裸着这样抱在一起已经很有挑战了,现在这货又发出如此小奶音,这是让我强了他? 不行不行,古代人都事多,万一以后我回现代了,他要从一而终自杀殉情怎么办? “小乖乖,听娘的话,你先放手,娘亲拿蕉蕉给你吃。” 言斐似也感到肚子饿了,他稍微松开几分,闭着眼睛嘟起嘴,仿佛回到幼年时的样子。 “娘亲喂我。” 玉暖暖大翻白眼,但此刻自己处于弱势,总要哄得寒二狗放手才行。 等她穿好衣服掌握主动权,看她怎么收拾这货! “好,喂,娘亲喂。” 玉暖暖甩了甩香蕉上是水渍,重新拗断了一块塞入言斐口中。 可她手指还未收回,却被对方一口含在嘴里! “卧槽,吃东西要不要这么刁的?” 玉暖暖管不了许多了,另外那只手丢开香蕉就去掰言斐嘴巴,她要将自己的手指从狼口抢救出来。 但对方的牙齿咬的很紧,同时一股大力掀翻,她被言斐抵在温泉壁上! 水花激起,飞溅四射。 雾气氤氲中,眼前美男终于睁眼。 玉暖暖受惊过度赶紧闭上自己眼睛! 完蛋了! 这货醒了! 他看到我们两人赤身裸体泡在温泉里会怎么想? 总不会以为我趁他昏迷想要干点什么吧? 玉暖暖只觉脑子一片凌乱,想不出好的解释,她干脆装晕。 暧昧的空气仿佛静止了。 四周无声,言斐没有说话,但两人胸口紧紧相贴,玉暖暖敏感地察觉到对方肌肉紧绷起来。 她觉得自己快爆炸了,要不要这样沉默? 与其尴尬得要死,还不如直接骂她渣女什么的! “好啦好啦,我说实话。就是想给你泡温泉疗伤然后自己也顺便洗个澡谁成想你高烧将我当成娘亲抱住然后我们就这样但并未发生什么你是清白……” 她紧闭眼睛大吼着,可说到一半却觉耳朵传来令人战栗的感觉! 惊恐中瞪大眼,玉暖暖发现言斐这次咬住的,是她的耳垂。 “疯了吧你!” 玉暖暖歪头躲过,她使劲想要推开言斐,哪知对方灼热的唇瓣很快从耳际滑向脖颈。 “你发烧昏头了?!” 玉暖暖原本求生欲极强还在努力挣扎,那对点火的唇却在此时游走到她的嘴巴上。 “唔~~” 想骂已经骂不出口,玉暖暖被言斐彻底扑进水中。 第二百八十四章 装晕的两人 如果这是本小说,那么此刻在读者眼里,本应是个浪漫的水中吻吧? 可玉暖暖由于过度震惊,入水前她忘记了闭气。水流直接冲入鼻子,她呛得一脚飞起直击言斐身上小弦子! 鬼叫一声,玉暖暖大咳着爬出水面。直到她咳嗽半天恢复平稳呼吸,这才记起自己还没穿衣服吶! “你……你不许看。” 玉暖暖脸颊通红赶紧将半干的衣服披上,可身后毫无响动,仿佛此地只剩她一人。 什么情况? 玉暖暖急忙回头,却见言斐大头朝下漂浮,那模样像极了尸体…… “不是吧,这货被我踹晕了?” 玉暖暖赶紧跑回温泉边上将其拽上岸,随即用中衣将对方盖住半身,她赶紧进行按压急救。 这货怎么还溺水了? 难道方才的吻……他并没恢复意识? 回想寒二狗的举动,看来他抱住自己亲吻的行为只是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 这么一想玉暖暖脸颊再次火红,她急忙摇了摇头专注于急救。 但由于言斐腹部受伤,她的按压不敢用力,达不到效果自然吐不出积水。 怎么办? 玉暖暖的视线集中在言斐双唇。 “上次你给我人工呼吸,我这次可是还你人情。” 玉暖暖尴尬地咽了一口唾液,这才捏住言斐嘴巴开始吹气。 那么这一刻,到底言斐是否清醒? 其实他在玉暖暖喂他香蕉时已然醒转,他猛然发觉自己将对方当成母亲,自然狼狈得不想睁眼。 更何况,当他感觉出两人那样紧紧相拥…… 身体似被电流击穿,他慌乱中眼睛微微开了缝隙。虽然视线很是朦胧,但他清楚的看到玉暖暖脸上荡漾的娇羞。 言斐一直想要看玉暖暖小女人的一面,可每次与其斗嘴都以失败告终。这女人的脸皮堪比城墙,这让他总有种无法征服再接再厉的挫败感。 此刻心头一喜,他假装还处在高烧迷糊里,感觉到对方投喂香蕉,他便顺势含住对方玉葱般的手指。甚至当玉暖暖身体发软整个人挂在手臂上,他更是有点控制不住直接咬上对方耳朵。 这样的场景,这样的环境,温香软玉在怀,言斐自认并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面对自己拜过两次天地的夫人,他有什么好忍耐的? 言斐直接慑住玉暖暖樱唇,熟悉的感触令他将一切隔阂与怀疑都抛到九霄云外。 眼看就要渐入佳境,哪知这该死的女人竟然飞起一脚正中最不应该踢的位置? 言斐本就高烧虚弱,忽然遭到袭击,虽然及时躲开致命之处,但大腿总是中招了。 玉暖暖匆忙上岸穿衣,洁白光滑的背影窈窕,这让他的身躯猛地一紧。 赶紧闭上眼,言斐不想偷看。 听到玉暖暖猜测自己晕过去了,他立刻顺着这话再次装晕。 而此时此刻,嘴唇上传来玉暖暖一下一下渡气的柔软,他觉得身心都跟着痒痒起来。 这是怎么了? 琉璃不是治好我的心疾了吗? 难不成…… 想到一种可能,言斐猛地张开眼睛。 刚要俯身再次吹起的玉暖暖被他吓得直接跳了起来。 “你……你你你……你醒了?这回是真的清醒了吧?” 第二百八十五章 言斐身份曝光? 言斐霍地坐起,中衣滑到腰部,玉暖暖急忙别过脸。 “这这这……这温泉效果挺好啊!你这么快退热了吗?快……快把衣服穿好。” 言斐那双欧式大眼直勾勾盯着玉暖暖,他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看得玉暖暖心里发毛。 “看……看什么看?我可没占你便宜,我在渡气救你命。” 一股冷风吹来,言斐终于动了。 “冷吗?冷还不穿衣服!” 玉暖暖自己也只来得及穿中衣,她趁机把外衫裹上,也顾不得还有些潮气了。 偷偷余光打量,她见言斐穿上衣服这才回头。 “刚才的事,你可还记得?” 言斐冷淡地摇了摇头:“没印象。” 暗暗舒了口气,玉暖暖放下心中大石:“其实这事很简单,你伤口化脓发烧,火车指引我们来这神奇温泉疗伤。我把你放入池中结果你晕过去溺水,我再次救你一命给你人工呼吸。不用谢,我就是传说中的活雷……活菩萨!” 言斐默然不语,只是视线凝锁着玉暖暖一动不动。 这种奇怪的反应令玉暖暖紧张。 怎么回事?我干嘛心脏跳的这么快? 不科学,这不科学! 难道刚才“亲密接触”了一回,我竟然害羞了? 如此反应太反常,莫不是……莫不是我对寒二狗有意思吧? 玉暖暖正在胡思乱想,她哪里知道,此刻言斐默然不语盯着她看,其实脑子里也在想同一个问题。 我言斐对女子向来没有兴趣,可最近只要与这女人在一起,就总有想要亲亲抱抱的冲动。 难不成……这个女人竟然入了我的眼? 眼神轻轻一碰,他们同时目光移开望向别处。 玉暖暖:不行,我怎么可能看上这个傲娇毒舌男?我才没有自虐倾向! 言斐:不可能,这女人坑蒙拐骗脸皮能有一丈厚,我的眼光不可能堕落如此! 自我否定的使劲摇头,他们同时将这诡异的想法赶出脑海。 玉暖暖咳嗽一声问道:“你的伤口怎样了?” “刚才看了一眼,血已凝结。” “嗷吼~~这不是温泉,这是神水啊!”玉暖暖赞叹地朝温泉竖起拇指。 言斐没有答话,他伸手摸了一下衣襟,忽然神情紧张四处寻找:“你有没有看到一块玉佩?” 玉暖暖想起脱衣服时好像看到过一块什么,她往放置衣服的地方摸去。 “咦?是不是这个?” 玉暖暖拿起玉佩想借着火光看一眼,言斐立刻伸手来抢。 “还给我。” “寒二狗你不是天塌下来也不变色的么?不过是一块玉佩,要不要这么小气巴拉的?” 玉暖暖觉得有趣,忍不住举起手躲避。 言斐直扑过来,只是他脚步虚浮一个趔趄,玉暖暖被他扑倒,就连手中那块玉佩也顺势掉在了草地上。 玉暖暖推开对方随意地瞄了玉佩一眼,正想继续调侃,哪知目光骤然定格,她的声音比此时的寒风还要颤抖。 这……这月牙形状的黑色玉佩……是墨玄月吗?难道你…… 她说到一半震惊抬头,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直勾勾望进言斐的眼底。 “难道你是言斐?” 第二百八十六章 圆房这事也不远了 自从遇到玉暖暖,言斐心脏狂跳的次数加起来,比之前的二十六年还要多。 “难道你是言斐?” 听到这个疑问从玉暖暖口中问出来,他的脑海立刻浮现出三种以上不同的反应。 用光速将所有可能演示了一遍,言斐最终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不能撒谎。 若是说出第一个谎言,恐怕接下来要用更加多的谎言去伪装。 以这个女人的性格,一旦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恐怕言府都能给炸了! 他深吸口气正了正衣襟,声音透着几许沉重却夹杂一丝不易察觉渴望:“其实你猜……” 本想说“你猜对了”,可他的声音已被玉暖暖的尖叫盖了过去。 “啊!我知道了!言斐已死,你怎么可能是言斐嘛?!定是言斐遇难前将这块玉佩送了给你?定情信物?你不是说你们不是那个关系吗?如果只是朋友,他对你还真好吶!好了,不管为啥给你,这块墨玉能不能借给我啊,我保证用完原璧归赵,不,是原璧归寒!!” 玉暖暖自说自话,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墨玄月上,根本就没看到言斐满是黑线的脸。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言斐虽不能说完全打消对玉暖暖的怀疑,但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女人不是“那个人”派来的细作。 原本他假死的目的有二,一个是找出在商船动了手脚想害死他的幕后敌人,另外一个,是在妾侍中排除奸细挑出正妻人选。 虽然扶正玉暖暖是言母的意思,但此刻想来,恐怕言斐内心深处也是愿意的。否则以他的精明强干,自然有办法从中阻挠。 既然选定玉暖暖时自己并未阻止,他也不想继续隐瞒身份了。今日正是摊牌好时机,更何况,若是挑明了两人夫妻关系,是不是圆房这事也不远了…… 嗯?他在想什么吶! 言斐郁闷地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玉暖暖还以为他不想借玉佩吶。 扬起那张清丽绝俗的脸蛋,玉暖暖干脆凑了过去。 “哎呀,别这么小气嘛!等到了京都借我一用,用完我就还你。” “若是不还怎么办?” “咱们谁跟谁啊?我这么没有诚信的么?那好,我可以给你找个担保。” 言斐眼神一闪,他仿佛在看即将上钩的鱼。 “也是,我们的关系如此‘亲密’过,我是该相信你……” 玉暖暖的脸颊一红,她疑惑地看着言斐,这货不是晕过去了吗? 但眼前墨玄月重要啊,她也没空想别的。 “就是嘛,你应该相信我……” “担保也是需要的。”言斐直白地开口:“如果你借了不还,那么你就用最重要的东西抵债吧。” 最重要的东西?我的遗产? 反正等我回了现代钱财也带不走,那些银子给花瑶还是给寒二狗都一样。 玉暖暖美滋滋地立刻答应:“行,就这么定了。就用我最重要的东西担保。” 言斐忽然拉近两人距离,那张雕塑般的俊颜浮现出令玉暖暖害怕的邪魅。 “你最重要的东西,便是你的身体。” 第二百八十七章 用身体来担保 言斐虽还理不清自己的感情,但只要有机会捉弄玉暖暖,他总是隐忍不住。 用身体来担保? 这话他脱口而出,似乎想都不用想。 玉暖暖明显蒙圈,她眨着清澈水灵的眼睛呆呆看过来,言斐清楚地在对方瞳仁内看见自己的倒影。 这女人若是平时都这么可爱有多好? 他强忍住唇畔想要浮起的笑意。 “怎么,身为女子,难道还有更重要的?” 玉暖暖听到他的反问这才回神,察觉到一丝戏谑味道,她后退一步立刻接招。 想忽悠我?没门! “其实在暖暖心里,还有一样比身体名节更重要的,那便是……” 她故意拉长尾音,果然引起言斐好奇。 “是什么?” “是我那亲亲爱爱的夫君啊!我家小斐斐虽然已经作古,但如果能换回他的性命,身体算什么?性命算什么?” 玉暖暖一副戏精上身的样子,言斐怎会看不出来? 心里五味陈杂,他正想接茬儿,阴影中忽地传来两人的争执声。 “我不需要!我想杀人自己会动手,你觉得杀人和摘面罩,这两件事能比吗?” “你家主子小气,你是耳濡目染多了吗?怎么也如此小气的。” 玉暖暖最初的反应,以为是蓝染和潘玄朗找来了。可仔细聆听两人的声音,她立即知道自己猜错。 “大叔,青遥?亲人啊!你们可算来了!” 玉暖暖夸张地张开手臂,看那架势准备扑过去抱住。 言斐不悦地揪住她的后衣领又给拖了回来。 “别用我的担保物乱抱人。” 玉暖暖斜他一眼,谁成你的担保物了? 此时花瑶与青遥已经走近。青遥看到言斐落魄的半截外袍,眼珠子差点惊得掉下来。 主子怎么搞得这么惨? 他急忙脱下自己的斗篷为言斐披上。 玉暖暖嘟起小嘴不乐意:“有没有绅士风度的,怎么没人给我件衣服穿?” 言斐冷声斥责:“女人主动向男子要衣服?伤风败俗。” 说完这话,他一把扯掉刚披好的斗篷丢在玉暖暖身上。 玉暖暖鼻子喷出热气,那副姿态完全描述了什么叫“嗤之以鼻”。 但跟了言斐十年以上的青遥却大吃一惊,他连吞几次口水,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主人到底是不是真货? “主……那个,寒护卫你可是得了什么病?” 玉暖暖听到青遥这么说,立刻拍手叫好:“对对对,青遥小哥哥你说的太对了,他刚才伤口化脓发高烧,确实有点烧傻的嫌疑。” 青遥急忙过去想要探视伤口,却被花瑶伸手拦住。 “他现在脸色红润,你用不用这么担心啊?” 青遥借着火光细看:“没准……没准他是发烧烧的脸红……” 玉暖暖小声嘀咕:“他确实是发sao,不过是发‘骚’……” 言斐冷然一瞥:“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玉暖暖吐了吐舌头转移话题:“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这里。是听玄朗和蓝染说的?” 青遥一脸错愕:“那两位也在吗?我们并未遇见。” 花瑶伸手撩了一把飘逸白发,嘴角勾起练习后的弧度:“我们只是追踪马车痕迹到此。这里的遗迹我来过,所以过来看看。” “这么说,此地还有其他小道?那我们赶紧回去找他们两个。” 第二百八十八章 文艺青年,就是封建! 玉暖暖等人匆匆赶回悬崖石像层入口,朝着黑乎乎的深坑里大喊一声,还好,里边传来回答声音。 “暖暖,你们回来了?方才有个黑衣人偷袭,虽然蓝公子将他击毙,但我的腿受伤了……” 潘玄朗温柔的声线由于没有内力输送,穿到上方时,听的并不清晰。然而,玉暖暖同样感觉出对方因为无能为力显出的羞涩感。 “这又不怪你!可惜偷袭你们的人死了,之前弄出音律指挥琉璃的也是他吧?没事没事,我们……我们这就下来接你哈。” 青遥并不知道琉璃的事,悄声向言斐询问了经过,他恨得咬牙切齿。 “此仇不共戴天。” 言斐的神情落寞亦然:“下去查探一下尸体,看看会不会在此人身上有所发现。” 花瑶觉得救人也好,探查也好,跟他都没有一毛钱关系。所以到了此地便独自前往旁边花海月下赏景去了。 青遥在地面石块上绑了绳子垂坠,三人拉扯绳子滑下,玉暖暖歪歪斜斜即将摔跤,言斐一把拉紧后衣领将她提起又放下。 “啊呀,你就不能不拽我领子吗?” 玉暖暖还想继续埋怨,可见到地面黑衣人的尸体,她立刻笑不出了。 “罗刹面具?!” 潘玄朗腿部受伤坐在地上,此刻疑惑地抬眸:“暖暖你知道这黑衣人?” “哼,倾城雅宴那天,我在洛江画舫上遇到这帮人。那天寒护卫也在的。” 青遥已经俯下身开始查验,玉暖暖见他瞥了一眼蓝染微显惧色,不由询问:“咋了?你没见过尸体吗?” 言斐双手背在身后,以同样眼神相询。 青遥恭敬颔首:“此人被一击必杀掐断了……掐断了喉咙……” 方才潘玄朗说过是蓝染击毙黑衣人,此刻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蓝染身上。可这位昔日浪荡随意的公子哥儿一脸颓然地坐在那,看起来仿佛经过一场恶斗还未恢复。 蓝染蹙眉道:“不要看我,还不快点离开这里?” 玉暖暖对蓝染的反应有些奇怪,不过刚刚杀了人,恐怕这痞子虽然下手狠辣但其实也在于心不忍? “你凶啥?你没受伤吧,那你自己爬上去啊。” 玉暖暖觉得蓝染下手恶毒,没好气地甩出这句给,她立刻露出温柔地样子安慰潘玄朗:“玄朗你的脚上没有血迹不是外伤吧?放心,不会有事的。” 对两人的态度差距如此之大,这令蓝染气鼓鼓起身。 潘玄朗一直盘坐在地,他轻轻叹息一声,仿佛因受伤而心情郁闷,精致的手指划过七弦古琴,一串清脆的音色流溢出来。 “可能是扭伤,不过……暖暖你是女子,当着你的面,玄朗可不好意思让青遥脱袜验伤。” “嘿,这么古板干嘛?我和寒……”她差点脱口说出两人之间的囧事,幸好及时醒悟捂住了嘴:“那个,我和寒护卫都是你的朋友,他看就没事?我就避嫌?唉,你们文艺青年啊,真是封建。” 玉暖暖边说边走到石像背后:“这里够隐蔽吧?” 潘玄朗颔首浅浅一笑,如兰花轻绽,却比兰花更为柔雅,十指勾拨琴弦,悠扬旋律流溢而出。 “很好。” 他的笑容,他的声音,还是那么谦谦君子,美玉无双。 然而琴声忽转高昂,几百尊石像犹如同时接到某个命令,他们立即舞动起四肢疯狂进击! 第二百八十九章 幕后大佬原来是…… 玉暖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望着眼前如玉公子,颤声道:“是你?!是你设下陷阱对付我们?” 潘玄朗笑得温柔雅意,但此刻这样的笑容比阴森血腥的獠牙还要恐怖! “暖暖你放心,我对你的心意是真的。” 潘玄朗说话时指尖琴音不停,几百尊石像犹如罗汉堆叠齐齐向言斐挤压过去。果然如他所说,并没有石像攻击玉暖暖。 看来他说不能当着玉暖暖面前脱袜,就是为了引开她不受牵连。 蓝染伸手挡住青遥,他未下杀手,目的就是让青遥无法救援。 玉暖暖自然不会领情,她狠狠地瞪向潘玄朗和蓝染:“原来你们两个狼狈为奸是一伙儿的?” 蓝染的神情凝重,完全没了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他看也不看玉暖暖,只是默默阻挡青遥完成自己的工作。 言斐负伤在身,即便温泉池确实疗伤有奇效,但他泡的时间不算太久,伤口自然没有全好。 此刻被水泄不通的石像围攻,言斐力战之下越来越不支。但他知道石像之内都是提线人偶,若是打碎外壳,恐怕速度极快的人偶比石像更难对付。 好在石像太多又行动不便,言斐一边游走在缝隙间恢复内力,一边想要从潘玄朗口中套话。 “潘大人,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处心积虑害我?” 潘玄朗弹奏的音律不停,视线转到言斐身上,其中竟弥漫起深深的幽暗:“无冤无仇?是啊,你不过是个傻白甜。” “咳咳……”即便此刻玉暖暖与言斐同仇敌忾,但突然听到有人用这种完全不搭边的词儿形容言斐,她实在是憋不住想笑。 言斐却眉头紧蹙,显然对这样的评价不明所以。 潘玄朗自嘲道:“你真心当我是朋友?” 言斐心知肚明,潘玄朗这么问,当然不是指护卫身份的寒冰弦。 当年两人在前往京都的路上结识,由于在字画古籍上都很爱好,所以畅谈之下引为好友知己。 潘玄朗说常年病着需要找个地方调养身体,言斐便邀约对方前来凤凰县游玩。 虽说言斐最初与这位四品京官交往也有某些其他意图,但至少交往至今,他并没有什么坏心眼。 是否真心当潘玄朗是朋友? “当然。可惜,我瞎了眼。” 潘玄朗淡然一笑不以为意:“你是瞎了眼。所以你今天要为自己的过错葬身在此。” “是我上当受骗与人无尤。既然要命丧此地,我很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玉暖暖也叉起腰替言斐打抱不平:“潘玄朗你这不要脸的,枉我也当你是朋友!你竟然这么阴险的,太能演戏吧?寒护卫到底哪里惹到你,你竟然花了这么心思和费用来布局?” 言斐点头:“确实,潘大人打造几百个石像花费,恐怕至少超过千两了。” 潘玄朗笑得依旧春风佛面宛如桃花,他的指尖突然加快速度,方才悠扬的曲音开始带上几分马革裹尸的铮铮。 “那如果我告诉你,当知道你这个人存在于世的一刻,我就夜不能寐每天想着杀死你,你可会想到什么?” 第二百九十章 杀手也是有品位的! 潘玄朗没头没脑的话令玉暖暖一呆,她望向言斐,却见对方眼眸划过一抹从未见过的阴煞之气! 怎么回事? 玉暖暖刚要开口问问,围住言斐的石像中,忽然有十几个同时从内部爆裂了! 石像飞溅的残渣四射,言斐被困在中心自然着了几片。顷刻之间,他的脸上身上渗出几丝血痕。 但这点伤根本不是重点,因为震碎石像外壳的,并非是没有生命的提线人偶,而是身穿黑衣活生生的罗刹面具。 竟然把人藏在石像内偷袭?! 虽然石像几百个,但真正围在言斐周边的并不多,由于他们行动迟缓还比较好应付。然而这些罗刹面具却是真人,他们抖动钢刀一同攻来,言斐便是武功再高也是插翅难逃了。 眼看就要命丧顷刻,还在与蓝染缠斗的青遥忽地大声呼唤:“花瑶!花瑶你快来救人!” 潘玄朗听到花瑶之名,眉心不由一跳,看来他也没预想到这个顶级杀手会与言斐等人同行。 花瑶原本在洞外欣赏夜景,底下传来打斗声声,他不是没有听见。可对于他这种毫无感情的杀手而言,虽然在一起厮混几日,他可从没拿他们当成自己人。 花瑶不想出手,可青遥扯着嗓子几乎叫破了音,他堵住耳朵终是闪身跃下。 “怪叫什么?跟杀猪的一样。” “花瑶,你快点救他!” 青遥连续攻击蓝染七招想要冲过防线,但蓝染武功修为比他高些,最后终是无果。 花瑶撇了撇嘴:“前辈不叫一声,也不给钱就想我救人?” “前辈,花前辈,花大爷,你只要去救公子,你让我干嘛都行!” 眼看言斐不支,青遥焦急下什么都答应。 便在此时,潘玄朗微笑开口:“花前辈,你是杀手,一人二十万两对吧?你帮我干掉这个碍眼的家伙,我即刻付款。” 青遥气得暴跳如雷,愤怒下他刷刷刷猛砍,蓝染被气势所折,差点没挡住。 “潘玄朗你这人白眼狼!我家公子对你那么好,你现在翻脸不认人的!花前辈,你可不能信他。” 玉暖暖也急忙帮腔:“不就是二十万,我也有。大叔你杀了潘玄朗,我给你二十万,不,二十五万!” 花瑶咧嘴虚假一笑:“小姑娘,你放心。这虚伪小子的笑脸比我的还假,怎么看怎么不爽,我才不做他生意。杀手也是有品位的!” 说话的同时花瑶手臂微动暗器已出,只听“啊”地惨叫声不绝,方才还生龙活虎的罗刹面具立刻倒下一片。 言斐看了花瑶一眼,并未道谢而是继续迎敌。 花瑶却摇了摇头啧啧有声:“小傲娇,连谢谢也不说,你比那个虚伪狐狸也没好多少。” “虚伪狐狸?是说我吗?”潘玄朗指尖音律加速,嘴上却不闲着:“花前辈给晚辈起的诨号很好听。” 花瑶歪头盯着了一会儿潘玄朗,忽道:“想要雇佣我杀人,所以特意劫囚车放我出来的人,是不是你?” 这个问题令众人震惊,原来潘玄朗竟是所有事件的幕后黑手? 言斐眸色幽暗犹如深渊,他冷哼一声对花瑶道:“前辈,请带暖暖先走。” 花瑶吃惊地鼓了鼓掌:“呦呵!小傲娇你竟然这么客气叫我前辈?就看在你今天有病没吃药的份儿上,我听你一把。” 随即一阵狂风扫过,花瑶与玉暖暖已经同时不见了踪影。 第二百九十一章 蓝染何时与潘玄朗勾结的? 言斐让花瑶带走玉暖暖,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方便玉暖暖听到。 潘玄朗十指连弹击散了青遥偷袭的一只飞镖,他悠悠笑道:“没用的。我的破魔琴音不仅能够控制提线人偶,便是阻挡暗器也厉害哪!” “废话少说。还破魔琴音,我看你就是魔!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言斐一个转折轻轻巧巧落在石像头顶,他随着石像转动而转动,这样一来,一时半会儿倒是轻松应对很多。 潘玄朗微微眯起眼:“可以告诉你。我最初接近你便是有意为之,至于目的,我想你心中有数。” 言斐的眼眸放射出恨意,只是恨意之下,似乎还蕴着一抹痛心疾首。 “是那个人派你来的?” “你说是谁就是谁吧。咱们之间,向来是你做主。” 潘玄朗笑得温柔,但此刻的他,逐渐透出一种阴柔妩媚的妖异。许是不再掩盖真性情,这才是他的本色吧。 “既然是我做主,那么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好啊。” “我所乘坐的商船,是不是你派人弄沉的?” 潘玄朗唇畔浮起一抹浅笑未答,青遥已经愤怒地嚷道:“原来是你!你害死我们言府家仆和船家,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说不是,你也不信啊。” “你……”青遥还要再说,言斐已经用眼神阻止。 “好,第二个问题。花瑶这件事,真的是你搞的鬼,你想出暗花让他要我的命?” “这个刚才我就承认了。可惜,我没想到花瑶竟和你们混到一起。幸好你让他带着暖暖先走了,否则今日有他阻挠,恐怕我就杀不了你了。”潘玄朗倒是一脸坦然。 “想要杀我,那就看你本事了。” 言斐顿了顿,他的视线突然转向一旁的蓝染,目光中流转起危险气息。 “那么你吶?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潘玄朗阵营的?” 蓝染原本像个看热闹的,他的任务就是控制青遥不要碍手碍脚。此刻被突然问及,一时间倒是不知如何回答。 什么时候加入潘玄朗阵营? 那不就是……刚才么? …… 当玉暖暖与言斐跳入血池不见踪迹,蓝染立刻一脸轻松地找了块干净石头坐下。 潘玄朗本就抱琴坐在地面,此刻眼帘一挑,往昔温泽化为犀利。 “你都不担心他们吗?” 蓝染歪嘴邪气一笑:“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 “暖暖只是弱质女流,就算寒护卫武功高强,但此地险恶重重,他们……” “我说潘大人,您是真的没看出来?” 蓝染目光逼视,仿佛想要看穿潘玄朗到底在想什么。 “看出来什么?”潘玄朗恢复优雅的样子,他放下七弦古琴微微探出身子准备倾听。 蓝染扑哧一笑:“别,面对潘大人如此善良真诚的脸,我都不好意思不告诉你了。” “到底什么事?” 蓝染似乎在故意引诱潘玄朗追问,他摆出为难的样子支支吾吾:“潘大人真不知道寒护卫其实是……” “蓝兄,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卖关子了好不好?” 那张雅意天下的脸庞终于露出一丝不耐烦,他将手指再次搭上古琴琴弦。 第二百九十二章 狐狸与狼的合作 蓝染原本没打算说,但转念一想,他又不是言斐真的朋友。他成日跟着玉暖暖,主要目的不就是为言斐找不痛快吗? “蓝染以为,潘大人是言斐的至交好友,言斐定然不会瞒着大人。可此刻见来,言斐这根本就在蒙骗大人嘛!其实言斐和寒冰弦他们是……” 蓝染故意拉长尾音想吊胃口,潘玄朗却释然一笑。 “哦,这件事我知道。他们是……是一对,原来这件事蓝兄也知道啊。” 潘玄朗边说边露出羞赧神色,仿佛这话令他不好意思想遮掩,指尖的音符逐渐连贯起来。 蓝染觉得潘玄朗白长了一张美人脸,他干脆起身走到近前。 “潘大人,您上当受骗了。言斐和寒冰弦本来就是……就是同一个人!”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潘玄朗似乎受惊过度,他伸手扶额身体摇晃起来。 蓝染条件反射伸手搀扶,心中正嘲笑这家伙不仅长得女里女气,连性格也这样阴柔娇弱,哪知脖颈处忽地传来一阵剧痛。幸好他武功不弱立即定住身子,否则顷刻间就是首级被断的大惨事! 但即便脑袋还在脖子上,那根要命的钢丝已如毒蛇牢牢缠住了他的咽喉。 视线凝锁在眼前这张俊美到阴柔的脸,即便蓝染被人从身后勒住脖子,他仍毫不畏惧地坏坏一笑:“原来大人您才知幕后大佬?失敬失敬!” 潘玄朗依旧端坐在地优雅抚琴,仪态高贵,琴音动人。 听到蓝染的揶揄,他停下拨弄这才抬头:“蓝公子啊,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多。方才你也看到琉璃护卫的下场,为了让你闭嘴,看来把你做成提线人偶也是不错的选择。” 蓝染眸光一闪:“果然,今日你邀约暖暖来此,其实就是个陷阱?你的目标嘛……自然是言斐了?” 潘玄朗轻轻抚摸琴弦:“蓝公子果然聪明。如此聪明的蓝公子做成人偶又有点可惜,还有一个能留你性命的方法……” 话说到一半,潘玄朗忽地十指连弹,铿锵有力的音符冲击而出,四周几百个本已停止的石像再次动了! 蓝染已经被潘玄朗手下偷袭制服,潘玄朗此时用琴音启动提线人偶自然意在威胁。 秋水般的眸子弥漫着不相符的犀利,潘玄朗手指一收,群魔乱舞随着琴音停歇嘎然而止。 蓝染挑了挑眉,他不在乎脖颈处那条细线,很是捧场地鼓起掌来。 “潘大人若是有一天被朝廷罢官免职,不怕找不到可以讨生活的手艺了!” 潘玄朗半阖眼眸,虽然看似淡然,露出一半的瞳仁中流溢起冷酷戾气。 “如此说来,玄朗想与蓝公子合作也是不可能了?” 哪知蓝染哈哈一笑,他伸出一根指头摸了摸颈部的细线:“我蓝染向来唯利是图。有机会能和当朝四品大官合作,我为啥不干?我可是怕死的。” 潘玄朗眸底闪过一丝狐疑,但他很快温雅地笑了:“蓝兄若是太市侩,玄朗内心也是怕怕的哦。” 第二百九十三章 他才是杀伐果决的狠人 “唉,不怕不怕。潘大人……潘兄所担心的,无非是蓝染与言斐一伙儿?呵呵,潘兄不是不知道,言斐原本就是我生意场上最大的敌人,此刻又是情敌……” “蓝兄,你是真心喜欢暖暖吗?”潘玄朗眸光一挑,他仔细观察蓝染的反应。 蓝染痞里痞气地笑了,唇畔梨涡为他更增几分虽然帅酷却很流氓的气质。 “那么潘兄,你对暖暖又是否真心?你早已发觉言斐的真实身份,所以也是借故接近对方吧?” 潘玄朗笑而不答,蓝染觉得自己并没猜错。 “蓝染有一事不明想向潘兄请教。潘兄与言斐不是朋友吗?潘兄为何要对付那个阴沉家伙?” 潘玄朗淡淡道:“你就当……就当我气他诈死却未如实告知吧。” “啊?这理由也行?那也太小气……” 蓝染话未说完便觉颈部钢丝一紧,随着浑身汗毛战栗不已,他那细皮嫩肉的小麦色肌肤顿时留下一行血丝来。 潘玄朗挥了挥手,动手之人立即收起钢丝后退两步。 蓝染回头一看,此人一身夜行衣还戴了一个罗刹面具吓人。 “这位老兄你伤了我,可知我蓝染一旦与潘兄联手便是你们的座上宾,到时候要你的命来当合作定金,你不怕么?” 罗刹面具只是恭敬颔首对其不理不睬。 蓝染本想引得对方说话,这样他以后便能通过声音找出此人,哪知这鬼玩意竟然不上当? 潘玄朗扶着石像缓缓起身。 蓝染瞄了一眼,忽然道:“潘兄,你可是腿部受伤有疾?” 这问题一出口,优雅贵公子瞬间化作地狱修罗,四周涌动起杀气犹如刀割。 蓝染突然有种感觉,这位户部侍郎潘玄朗如同他手下的提线人偶,从内到外都是个“假人”。 看似温柔优雅的表皮下,是颗冷酷阴险的心。 蓝染伸手捂住嘴,在此人面前有些玩笑还真不能说。见好就收,他赶紧做了一个拉上嘴巴的手势。只是仔细观察,不难从他眼底发现嘲讽意味。 潘玄朗释放的杀意仅仅一瞬,很快,他便平复了心中的愤怒。 “玄朗身体虚弱并非杜撰,来到凤凰县养病倒也不是全部虚假。蓝兄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惯了的,若不是人精儿,也不会将生意做得如此鼎盛了。玄朗作为朝中正四品官员,自然比言斐一个山村匹夫在各方面都能帮到蓝兄。既然决定合作,我们就好好讨论一下弄死言斐的计划。” 说到这里,潘玄朗仿佛幻想起言斐的尸体十分开心。只见他莞尔一笑如清风送拂,又如春暖花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偷偷思念小情人哪! 蓝染刚要感叹一下此人表里不一两面三刀的虚伪能力,忽觉一道阴风阵阵,潘玄朗以极快身法掠到他的身后。 待蓝染回神,潘玄朗的五指已经搭上罗刹面具的脖子。 “对了,这是付给蓝兄的合作定金。” 与此同时,他已又快又狠地拗断了自己亲信的脖子! 第二百九十四章 炸的四分五裂吧! 发生了那些事之后,此刻言斐当着潘玄朗的面质问蓝染,你这让蓝染怎么说什么好吶?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 潘玄朗扯唇一笑,忽地加快指尖音律的速度。 言斐刚要随着脚下石像躲避攻击,哪知四周几百尊石像立即发出“咔咔咔”的异响。石像们全都停下脚步,每一个的右手,都缓慢抬起按向自己的胸口。 看到这副场景,蓝染一脸惊惧转身就往绳索方向跑。他边跑边向潘玄朗大喊:“快点,你不想也跟着炸成粉末吧?” 听到这话,言斐立即明白。 “不好,石像们打算自爆!” 就在言斐提醒青遥并转身往绳索方向奔逃时,潘玄朗已经跟在蓝染身后爬到了一半。 人在半空,潘玄朗猛地抛掷出七弦古琴,几根琴弦化为尖锐暗器呼啸着朝言斐飞去! 言斐虽然用剑拨开了全部琴弦,但被如此一阻,时机已逝。潘玄朗登到地表后立刻扯断逃生的绳子。 只听他春水淙淙的嗓音,呢喃着世间最为恶毒的话语。 “炸得四分五裂吧。” 轰隆声响,石像开始爆炸。 地动山摇之间,言斐临危不惧快速寻找逃命的方法,忽地灵光一闪,他急忙拉扯青遥跃入殷红血池中! 当两人从血池来到碧玉石屋,再次绕到谷底遗迹回到地表入口,所有人都不见了。 言斐担心玉暖暖安慰,青遥倒是笃定地劝慰:“主人您放心,有花瑶保护,夫人一定不会有事。” 言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哦?你倒是相信那个杀手?你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遥眸底满是尴尬,他支吾了半晌,但以其绝对的衷心自然不想欺瞒。 青遥原原本本将面罩被摘的事说了一遍,言斐唇畔扬起一丝弧度,默默点头:“你这一生,有的受苦了。” 青遥有点不明所以,主人的意思,是我要因一生追杀花瑶而苦吗? 眼见言斐快步离去,他也只好闭上嘴急匆匆跟着。 两人回到言府,果然玉暖暖已经安全回家。 “那个大叔真的是变态的,我说了等你们,他非要先送我回来。我说要不骑着小猩猩好了,他又说怕人发觉行迹,结果这神经病让我跑了这么远的路。” 玉暖暖显然刚洗过热水澡,小脸红扑的。 青遥立即将玉暖暖走后的事都说了一遍。 玉暖暖气得不行,一边大骂潘玄朗不是个东西,一边翻找出他平日送的礼物全都一股脑丢到门外。 言斐神情忧郁没说话,直到玉暖暖发泄完了,这才道:“他可能也是受命于他人吧。毕竟我和他并无仇怨,若说是他本人想置我于死地,实在说不通。” “这么说,蓝染那痞子和潘玄朗这狐狸之所以一伙儿,也都是被人指使的?” 言斐想起蓝染也是宰相的人,他觉得应该给身在京都的宰相送个信。 言斐起身要回去写信,碧玺端着个托盘匆匆而入。 “夫人夫人,刚才四夫人派人来传话,说钱家送来书信,让您有空的话,这两日便可去办理太平钱庄的交接事宜了。” 玉暖暖眯了眯眼,没错,因为官老夫人寿宴的事,她这赢来的钱庄一直没空去接管。 钱家干嘛巴巴地上杆子?说起来,她是该去感受一下当行长的感觉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我是来面试的 太平钱庄门口,贴起了一份招聘告示。 此时冬日里的太阳刚刚升起,但告示前方已经被男男女女围得水泄不通。 玉暖暖到来时见到如此声势浩大的应聘队伍,不禁满意一笑。 既然她要接管太平钱庄,人事方面自然要有大动作。 那些钱氏兄妹的爪牙?哼哼,她要通通开除! 想到古代老板不用看人事部门hr脸色,也不用给什么经济赔偿金,她开心地背起双手迈着四方步,一边哼哼小曲,一边晃悠悠地往正门口走去。 原本言斐去第一楼安排寿宴事宜自己不能相陪,他打算让青遥保护玉暖暖同来。可玉暖暖并没答应,她觉得潘玄朗臭小子的目标是言斐,青遥还是留在言斐身边更有用。 更何况……她今日打算俏咪咪扮起男装打探一番。不为别的,就为了员工去留问题,当然,还有那个重要的计划…… 太平钱庄毕竟是老字号了,钱庄和当铺加起来,七七八八也有二十多名员工。她并不想一下子全部大换血,像小伙计紫修那样的实诚人还是存在的。 如何甄别员工的素质?只有假扮客户去单独接触了。 今日她穿了一身淡蓝色土布长衫,又将长发半拢梳好并插了一根挺丑的木簪。 之所以打扮得如此落魄,玉暖暖自觉是深受电视剧荼毒,那些微服私访的皇帝老儿不都是扮惨出行么? 一脸期待地来到钱庄正门口,玉暖暖扮出很猥琐的样子一边抓痒一边就往里边走。 守门侍卫有两人,年轻的那个正在吃着花生米,他只瞥了一眼便不理不睬。还有一位守门人头发已半百,脸上皱纹不少,看人都得眯缝着眼。 “这位客官,您是要办什么业务啊?”老大爷伸手挡住玉暖暖去路,他凑得很近想看清面前的公子,可老花眼下还是朦胧一片。 吃花生的那个嘿嘿一笑:“老齐,还‘您’哪!他就一个穿土布衣服的穷小子,不是典当的就是取几枚铜板的,你还真当他是盘菜啊!” 玉暖暖听了也不生气,她甚至扬起笑脸自黑:“这位大哥你可说错了。铜板,没有;典当,没货。我其实是来面试见工的。” 年轻侍卫拍了拍花生碎牛逼哄哄起身:“原来是见工的?想当守门侍卫?啧啧,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娘娘腔,真有事肯定也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玉暖暖听出羞辱之意,故意刺激对方:“反正钱家的名望在哪,又没人敢来砸场子,上班时间不是坐着吃吃花生就行吗?” 侍卫听出她在嘲讽自己,立刻脸现怒色:“你以为这里的老板还是钱家啊,要是钱多多在,没准你还能凭这张兔儿哥脸爬上床,可惜,要换天了。” 老齐使劲揉了揉眼斥责起来:“小健,就算不是客人也不能这么说话。”可老花眼太严重,他指着门口立柱错当成侍卫小健。 小健心情极差,他连老齐也一起骂了:“老瞎子,老子在这哪!本来今日新主子要来交接,老子还想帮你隐瞒你眼睛的问题。哼,你等着吧,看你不被新主子开除才怪吶!” 第二百九十六章 放我进去你就舔鞋底 老齐听到这话,不由沉默下来。 玉暖暖走过去试探道:“大爷,为了你的饭碗,你也不打算放我进去了?” 老齐哀叹一声:“老汉虽年届六十,但仍有八十岁老母要养。” 玉暖暖点头。 “老汉虽年届六十,还有个双腿瘫痪不能劳作的夫人要养。” 玉暖暖又点了点头。 “老汉虽年届六十,膝下却有个被人休掉回家啃老的女儿要养。” 玉暖暖再次首肯,这回她实在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大爷,你好惨。你咋不说还有个六岁孙女拖油瓶也要养。” 老齐一惊之下握住眼前的双手不住点头:“你咋知道哪?” 被握手的主人却不耐烦甩开:“老齐你是真瞎,这特么是老子的手!你要想摸,去摸兔儿哥啊,看他白白嫩嫩的样子,脱了衣服关了灯,可能比女人还滑溜。” 老齐眼神不好握手握错人,被侍卫小健这么一推趔趄着差点摔了一个狗啃屎。 其实为了养家糊口,老齐胡编乱造什么老母老婆老女儿的,这些玉暖暖都能理解。她正想着虽然老齐不能留了,但稍微给点遣散费也是可以的。 可小健这人却不一样,对待老人家如此蛮横,损得她的言语如此下流,似乎光是开除已经远远不够了。 哪知玉暖暖还没开口教训,老齐已经抓起门口扫把朝小健头上一顿拍! “王健你个小兔崽子,你没背过钱庄庄规吗?进门都是客,笑脸相迎是基本。就算这公子是见工的,你也不能这么说话降低了我们钱庄水准啊!不然人家还以为太平钱庄老字号都是你这货色,以后都没人想加入了!” 老齐的吼声倒是让玉暖暖刮目相看。 “大爷,那你刚才说家有那么多人要养,并不是怕了他的威胁?” “当然。我只是想说,即便有生活压力,但也不能放下做人原则。” 玉暖暖朝老齐竖起大拇指,随后她眸光一闪,视线落在嚣张跋扈的王健身上。 “小健,小贱,不愧是小贱!浑身上下都那么让人讨厌。” 王健抖着腿大声嚷嚷:“好啊,你这老头和他一伙的,还敢打我?我和你没完!还有你,你这穷酸鬼,竟然说我讨厌?哼,你也放心,我绝不会放你进去见工的!” 玉暖暖嘟起嘴扮出小可怜的样子:“呦,那要是你放了我进去,怎么办?” “我王健要是放你进去,我特么……我特么……”一时半会儿,王健还真想不出他怎么样。 玉暖暖嘻嘻一笑:“你就给齐大爷舔鞋底?” 王健闻言一呆,玉暖暖眉头挑动意在嘲讽:“怎么,怕了?” “怕个屁,舔鞋底就舔鞋底!若是你进不去,就换成你舔老子鞋底!” 刚才王健大声叫唤时,已经有不少准备见工的应聘者围了过来。他们听说有好戏可看,也都不急着进去了。 “这小子和人家钱庄护卫置气,能赢吗?” “害,你看,他一身布衣穷酸的样子,人家护卫不让进,他又能怎么办?” “那就是傻小子脑子不好使呗?这是明知要输,还要替那个老大爷鸣不平?” 就连老齐都悄悄拉住玉暖暖衣袖道:“小哥你可别闹了,王健可是账房陈先生的亲戚!” 第二百九十七章 月事侧漏,大事件! 账房陈先生,玉暖暖还是有印象的。 此人是存取款业务的负责人,说白了,类似于银行营业部主任。他与负责典当的王掌柜相比,城府那可深沉多了。 这王贱竟然是陈账房亲戚?果然血脉多少是有遗传的,只不过王贱遗传的是狗仗人势,而不是脑子。 玉暖暖正被人群嫌弃,一道肥硕的身影走了过来。那女子人到中年虽然发福,但脸上皮肤倒被脂肪撑得很是紧绷。 她并未理睬门口的小插曲,一边往大门内走,一边轻蔑地朝王健哼了一声:“快点让他们排好队,待会登记完带给我问话。” 王健立刻点头哈腰陪笑:“得嘞!钱嫂放心,小的一定办好。” 钱嫂得意地“嗯”了一声迈步前行。 呦,看这身板,看这派头,这位钱嫂不仅是钱钏钏的亲戚?还是这太平钱庄负责面试的古代版人事经理? 眼珠一转,玉暖暖立刻计上心头。脑中回想言斐傲慢毒舌的神态,她故意将这欠扁的样子学了个十足。 “齐大爷,瞧这王贱那卑躬屈膝的怂样!你放心,总之今天你这鞋底,一定会有人给舔干净。” 王健听到这话,气得拿起手边棍子就想往玉暖暖脑袋招呼。 玉暖暖夸张地大叫一声,明明人家棍子还离她贼啦远,她已趁乱跑到钱嫂身后。 此时钱嫂一只脚刚迈进门槛,玉暖暖快速脱下斗篷将对方的屁股挡了个严实。与此同时,她伏在钱嫂耳边低声道:“姐姐,您来月事……还侧漏了!” “啊?不能啊!我月事还差几天才……”钱嫂震惊地瞪向玉暖暖,最初以为她是个小子,但想起方才那声“姐姐”,立刻明白这是女扮男装。 “不信您自己摸摸。”玉暖暖的一双手还在用斗篷替其遮挡。 钱嫂摸了摸,衣料上的液体入手冰冷将她吓了一跳。 急忙偷偷瞄一眼,完蛋,丢人丢大了!还真是一片红色的东西! 王健并不知玉暖暖和钱嫂说了什么,只看到她脱下斗篷挡住钱嫂,立刻伸手过来抓人。 哪知他还没碰到对方衣角,钱嫂已经河东狮吼般大叫起来:“王健,不许动!” 王健探出的手停在空中:“钱嫂,怎么了?这小子不是好东西,我帮你把他赶走。” 钱嫂知道,此刻若是玉暖暖移开斗篷,那自己屁股上的血迹会被围观的人看个够! 这让她还怎么面试新员工?这让她还怎么做人? “让她进来!你敢阻拦!”钱嫂以为,玉暖暖帮她遮挡无非是想在面试中留下好印象。 哪知玉暖暖露出为难神色忸怩道:“还是算了……王健当着这么多人面前立下誓言,说坚决不放我进去的……” 她边说,脚步边往后移动,这可把钱嫂吓坏了。 “别,你不是来见工的吗?你进来,我……我已经决定招你了。” 千万不能在这么多贫民面前丢人! 钱嫂为了保住脸面,一咬牙大声承诺。 玉暖暖唇畔浮现一丝笑痕,她将立了大功的番茄酱偷偷藏回袖子里。 没错,哪有什么大姨妈到访?那只不过是她制造的虚假“血迹”!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等着看戏 玉暖暖看出王健就算有陈账房撑腰,依旧是惧怕钱嫂的。 当然,从姓氏上就能猜得出来,人家钱嫂既然和原boss一个姓氏,肯定也是有裙带关系的亲戚。 皇亲国戚嘛,王健不敢招惹也正常。 既然如此,玉暖暖更加摆出害怕担忧的表情向后退了一步。 “钱嫂,我还是不进去了。王健说了,不进去都要给他舔鞋底,要是我进去后他从此被怀恨在心,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付我吶!” 钱嫂此刻最关心的就是自己“侧漏”问题,虽然刚才听了一耳朵,好像知道有这么一个打赌在,但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听到玉暖暖以退为进的说法,她朝王健怒目圆瞪:“怎么地?你这是一定要把人卡在门外?” 王健脸色憋成了猪肝紫,他有心拦着不让玉暖暖进去,但钱嫂乃是钱老板表妹,说实话,就算老板即将换人,他也不敢得罪钱家啊! 狠狠地看向玉暖暖,发觉那小子虽然一脸低眉顺眼听话的样子,眼珠子却叽里咕噜乱转正向他得意地瞟着。 想到自己输了要给老齐头舔鞋底,那怎么成啊? 怒气攻心,王健忍不住开口:“钱嫂。这臭小子到底在您耳边说了什么?您可千万不能受他的蛊惑啊!!” 钱嫂自然不会将女子月事一事当众说出,她不要面子的吗? “别废话,王健,你是拿着自己守门侍卫的身份当令箭是吧?你真以为你个屁大点儿权力能和我比?你丫小心我赶你出去!” 这话可有点重了,显然钱嫂觉得王健当众不给她面子下不来台。 王健的脸扭成苦瓜,他真心不想放玉暖暖进去,可钱嫂又实在不敢得罪。吭哧瘪肚,他哼哼唧唧小声道:“钱嫂您消气,这小子……这位公子,您就……就进去吧……” 玉暖暖笑眯眯地反问:“是你非要请我进去的?” 王健咬牙切齿点头:“是……是我请你进去。” 玉暖暖立刻向四周看热闹的一拱手,那意思很明显,请大家做个见证,打赌是我赢了! 扬武扬威地挤眉弄眼一番,玉暖暖转身将斗篷塞入钱嫂手中。 “钱嫂,您遮挡着进去换洗吧。我等会跟着大部队一同进去见工。” 钱嫂真正在乎的本就是这个斗篷,至于玉暖暖她也并没真的放在心上。玉暖暖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面试者借机想要拍自己马屁。 道谢都没有,钱嫂拿了斗篷围在腰部便转身进了钱庄。 王健见玉暖暖留下,猪肝紫的脸色瞬间发黑。 “你……你干嘛不进去?” 玉暖暖双臂抱在胸口假装讶异:“你既然主动请我进去,说明你输了。还有舔鞋底这个好戏没有看,我干嘛要进去?” 四周围观的面试者都跟着吹口哨起哄,他们也觉得王健够贱,想看他笑话。 老齐连忙道:“哎呀,算啦!给老汉我舔鞋底……这也太……不用不用,他输了就罢了。” 王健此刻也惊恐地附和:“老齐都这么说了,我看……” 玉暖暖刚想继续挤兑两句,人群后传出一道稳重的声线:“你看什么?你答应打赌又输掉,自然要付出代价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嘴巴亲上鞋底的滋味 顺着说话人的声音望去,众人看到一个蓄着小胡子的中年人缓步走出。 王健见到来者,立刻扑到对方脚边抱起大腿。 “娘舅!” 玉暖暖认得来人,呦呵,小贱这背后的老舅算是出场了? “在下太平钱庄账房,鄙姓陈。” 陈账房一脚踢开王健,脸上摆出恨其不争的样子。 “混账小子,你刚才狗仗人势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了。舅舅是这么教你的吗?我们太平钱庄的庄规是这么教你的吗?” 玉暖暖疑惑地打量几眼陈账房,那日这货帮着钱多多嘲笑自己的样子还在眼前,现在是怎么了?突然变得如此有教养了? 陈账房训斥完王健,立刻双手抱拳向玉暖暖谢罪。 “这位公子无需生气,是我这外甥太不成气。惹了公子不高兴,还请公子海涵。” 玉暖暖摸了摸下巴,难道这陈账房也怕得罪钱嫂,这才突然性格大变? 她各种猜疑没有回话,陈账房再次踹向王健屁股训斥:“还不快点跪下!” “跪?”王健睖睁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舅舅的意思,是说跪下求饶总比舔鞋底要好? 可舅舅干嘛这样?钱嫂原来再风光,可现在钱庄马上就换天了啊? 陈账房看出他的疑惑,这回的一脚是踢向腿窝的,王健不想跪也终是跪了。 “娘舅……你……” “别废话,快磕头!” 陈账房狠狠瞪了王健一眼,目光竟隐隐显出暴戾之气,王健吓得再也不敢抵抗,立刻咣咣咣给玉暖暖磕了三个头。 围观的面试者全都一脸嫌弃地捂住偷乐,他们甚至连带瞧陈账房的眼色都充满了不屑。 然而陈账房依旧面容淡定毫无怒色,他抱拳向玉暖暖作揖,那意思是王健已经认错。 岂知,玉暖暖拉过老齐来到王健面前。 “磕头干嘛?咱们的赌约可是舔鞋底。齐大爷,抬脚!” 老齐为难地看了一眼陈账房,他说白了就是个看门大爷,得罪主管领导,那以后还想混吗? 玉暖暖看出他的为难,伸手搭上大爷肩头给他鼓气:“太平钱庄的庄规您老忘了吗?咱们这是在教~做~人~~教他以后做个好人!” 老齐也不想王健太难看,本想替他说几句好话,陈账房竟然未露出怒色地站在玉暖暖一方。 “老齐,这位公子叫你抬脚就抬脚吧,陈某疏于管教,小健是该得到一些教训了。” 老齐呆了呆,既然陈账房都这么说了,他便狠下心来真的抬起一只脚。 王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抬眼看一看自己的亲娘舅本想开口求饶,只是目光触及舅舅的冷酷视线,他突然意识到什么。 不对啊,舅舅可不是什么铁面无私的人! 难道自己……得罪的不只是一个来见工是贫困小子?! 玉暖暖从陈账房诡异的态度上大抵也猜到了,这货今日这大义灭亲的做派是专门做给自己看的。 因为这个心思缜密的陈先生,恐怕从第一眼起已经认出我就是未来的老板娘了! 既然如此…… 玉暖暖摆出愤怒表情,果然—— 陈账房为了表示衷心,立刻伸手按头,外甥的嘴巴已经不偏不倚对上了齐大爷的鞋底! 第三百章 落魄的县令公子 围观人群“哈哈”“咦咦”“哦哦”,各种起哄,各种嘲笑。 王健嘴巴贴上烂泥浆,鼻子闻到脚臭味,那酸爽,令他一扭脑袋嗷嗷开吐! 羞愤之下他站起来就逃,估计没有个三五日的,他是难以出门见人了。 玉暖暖扬了扬眉,她冲陈账房神秘一笑似在嘉许。 陈账房立刻躬身回礼,他没说什么,但胸有成竹的表情仿佛在表示,您不想暴露身份?好,我会帮您瞒着。 玉暖暖转身,脸上挂着甜美微笑,心中却嘲讽了一句:老狐狸! 老齐见王健跑了,叹息一声随后振臂高呼:“差不多可以进去见工了,请大家排好队!” 玉暖暖第一个走进太平钱庄正门,陈账房理了理衣襟也迈着四方步跟在后面,看他得意的胡子上翘,完全拿自己当玉暖暖心腹了。 玉暖暖任他自嗨也不理睬,走入正厅,有工作人员指着角落一个小房间道:“你们都是见工的?见工的都去那边屋里等着。负责的钱嫂等会就来。” 陈账房加快脚步想去提前和钱嫂打声招呼,却被玉暖暖用目光制止。 玉暖暖歪了歪头,暗示陈账房老实跟着别多话。 陈账房本就是个极有眼力见的,他立刻背起手假装旁听,率先走入小房间。 一堆人闹哄哄地挤在房间内,由于地方狭小,几乎已经人挨着人站在一起。 玉暖暖靠墙而立,身边挤过来一人低声道:“大姐,你怎么也来了?” 这声大姐好熟悉,玉暖暖扭头一看,呦,这不是县太爷公子李奕吗? 那日倾城雅宴上,李奕最初也是在的,只不过宴会开始没多久这位公子便如坐针毡溜之大吉了。 玉暖暖当然不会知道,李奕之所以半路偷跑,那是因为想到小姐夫人比试完才艺就会轮到世家公子们。 他啊,肯定会被人叫上台当众出丑! 也正是因为如此,事后又发生了百花园走水,县衙失火,林林种种凑到一起,李奕根本没机会知道,玉暖暖乃是言府夫人,甚至已将太平钱庄赢到手了。 他来此面试见工,只是刚好路过钱庄看到招聘告示。 听说钱庄老板要换人,李奕乐得差点手拍肿了。 作为县太爷家公子,却是整个凤凰县世家子弟里最抬不起的头一个。 不仅在学府内受尽校园暴力,他连佩戴的戒指玉佩啥的也都是冲门面的赝品。 想到钱庄小开钱多多那么有票子,李奕把心一横,这学我不上了!我要去打工! 于是乎,今日他也混入面试者队伍。 方才在门口他已认出玉暖暖了。毕竟玉暖暖并未易容,稍微熟悉点的都能一眼看出来。 只是吃一堑长一智,李奕觉得历经玉暖暖打脸钱多多那件事后,自己成熟了不少。所以他并未当众招呼玉暖暖,而是趁着此刻四下无人注意这才凑过来打招呼。 玉暖暖见是李奕,一双秒目洋溢着戏谑的笑意:“哪阵风把李公子都吹来了?李公子想面试什么岗位?” 李奕实在不想在女人面前丢脸,明知吹牛皮的习惯不好,可有些话还是脱口而出。 “本公子……本公子可不是来见工的,这回新的老板……新的老板真是本公子的朋友!” 第三百零一章 谁是大婶子?人家还是黄花大闺 玉暖暖看着李奕脸蛋涨红的样子,心中不由偷笑。 哈哈,确实,这回的新老板——我,确实算是你的朋友。只是当事人的我咋不知道邀请你了哪? 玉暖暖并未拆穿李奕,她只是耸肩点了点头。 李奕看出她的不信,还想继续撑面子:“真的,大姐你是有钱之后想离开风尘之所换个好职业吗?放心,若是他们嫌弃你的出身,我一定帮你!” 听到这话,玉暖暖才知道原来那天雅宴时李奕提前走了,不然怎么可能不知自己乃是堂堂言夫人? “你还觉得我出自青楼?” “嗷,青楼是不好听,大姐和蓝公子的关系倒也……” “你觉得我是蓝染小情人?” “没事,英雄不问出身,大姐你就算这样,李奕依旧很尊敬……” “屁!你想多了。” 玉暖暖哭笑不得,她正想告诉对方自己到底是谁,钱嫂快要刺穿棚顶的尖叫声立刻响彻房间。 “刚才那臭丫头哪?死哪里去了?” 此时屋内一堆面试者中,男子占了大半,招聘岗位里只有一个“大堂经理”职位要求女性。自然,古代人哪里会知道这大堂经理到底是干嘛的? 想当然,大家都以为是丫鬟一类,所以女子只有三个年纪不大的农家女。 听到钱嫂大喊“臭丫头”,众人的视线都在这三人身上流连。 玉暖暖嬉皮笑脸举起手:“我在。钱嫂吼这么大声干嘛,我听得见。” 钱嫂冲进来看到她,立刻气急败坏指着玉暖暖鼻子:“你……你这小贱人,你敢忽悠我?” “啊?忽悠?这话从何说起啊?”玉暖暖假装懵然不知,她故意大声询问:“钱嫂您指的是哪方面?” 当着这么多陌生老爷们的面前,钱嫂哪好意思说出“来月事被骗”这种话? 她狠狠咬着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瞪向玉暖暖:“你,不合格,滚滚滚!”钱嫂边说边挥手赶人。 玉暖暖瞄了一眼身边李奕,低声笑道:“李公子,你不是认识新老板吗?给拉关系说个话呗?” 李奕尴尬的一批,但大话已经扔在前头,他只好硬着头皮强出头:“这位大婶子,我乃……” “谁大婶子谁大婶子?说谁大婶子哪?老娘如此年轻貌美天生丽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好吗?” 钱嫂更加愤怒了,她用力扭了一把李奕胳膊,吼道:“这个也刷掉,什么瞎眼玩意儿!” 众人听到她自称黄花大闺女都想强忍笑意,可看到钱嫂肥硕的身材,坑坑洼洼的皮肤,他们实在忍不住啊! “哈哈哈!”一阵笑声爆发而出,压抑的气氛瞬间欢愉不少。 原来“钱嫂”是个名字么? 玉暖暖同样笑得气都顺不过来。 被集体嘲笑,钱嫂勃然大怒,她一个巴掌闪过去,呼在距离她最近的小姑娘脸上。 “笑!笑什么笑!你们这帮短命的东西,今天一个也别想留下!” 祸从天上来,那年轻姑娘被一巴掌掀翻,立刻哇地一声大哭。 原本玉暖暖捉弄这钱嫂在先多少有点歉意,此刻见她如此专横,果然姓钱的没一个好东西。 一双清澈的眼眸,瞬间染上了怒火。 第三百零二章 言夫人,您可真会玩儿 玉暖暖搀扶着哭哭啼啼的女孩安抚几句,待她转头望向钱嫂时,明明是张笑脸,可眼神冰冷笑意却未达眼底。 “钱嫂,你可是想清楚了,此刻屋子里头这帮见工人员,一个都不留全要赶出去是不是?” 钱嫂抖着肥硕的身体,布满斑点的脸上各种鄙夷。 “哼,我们钱庄这么大招牌,还怕招不到愿意来我这里干活的?你们这些阿猫阿狗,都给老娘滚你的吧!要怪,你们就怪这个臭丫头!” 钱嫂越骂越开心,最后还伸手指向玉暖暖,差点戳到她的鼻子。 听到这番说话,面试人群发出不满意的嗡嗡声,还真有不少人懊恼下将怨恨撒在玉暖暖身上。 “啧啧,这个丫头就是个祸害!好不好得罪钱家人干嘛啊?现在害我们也丢了饭碗不能在这讨生活。” “你看她好好女子不做扮成个男人,肯定有点不正常的地方。” “我刚才听她旁边那个小眼睛公子提到什么‘风尘之所’,可见啊,这丫头是在楼子里待过的!” 玉暖暖并未急着驳斥,而是冷冷看着这些嚼舌根的人不言语。 发生如此状况,陈账房觉得溜须拍马保住工作的时候到了,他咳嗽一声缓缓起身。 “钱嫂,你可小心说话了,怎么能素质这么低张口就骂人哪!” 钱嫂双手叉腰翻了个白眼:“老娘教训这帮兔崽子,关你陈先生什么事?陈先生负责柜台钱银的,管好自己那块就得了。” 陈账房脸色一沉,但他养气功夫极好,心思一转,他干脆又坐了回去。 本想好心提醒这胖女人闭嘴,免得招惹了新主子到时饭碗不保。 现在刚说一句就被顶了回来,得,我就看热闹好了。 陈账房打了这样的心思,便一脸为难地向玉暖暖望了望,那苦笑的表情似乎在说,你看小的也是无能为力啊! 玉暖暖内心冷嗤一声,陈账房这做派谁还看不出来吗? 此人心机实在是深! 玉暖暖心中考虑这方面的事情,旁边的李奕看她眉头深锁,还以为她被大家埋怨受不了刺激。 他虽然喜欢装逼,但是又见不得姑娘家受欺负。英雄情结作祟,他拍着胸脯大声道:“你们这帮人别听那死肥猪瞎胡扯,她在那发疯和这位姑娘有啥关系?东家不干干西家,我是县令的公子,保证给你们找到好工作!” 众人听说他的身份,更是发出喷鼻不信的声音。 县令窝囊没用,其公子更是个废物。这件事凤凰县里谁人不知? 若这小眼睛真是李公子,那他们更没指望了。 钱嫂听李奕骂他死肥猪,撸起袖子就来扯李奕头发! 眼看面试变群殴,大门冷不丁被人一把推开。 钱多多贼眉鼠眼的走入,他的视线直接落在玉暖暖身上,理也不理旁边闹哄哄的人群,只是阴着嗓子道:“言夫人,您可真会玩儿!说好的交接账本,可您怎么跑到这里装起男人来?” “言夫人”三字一出口,那边乱斗的人群仿佛被按下了停止键。 玉暖暖淡淡一笑:“上次领略了猪头三你的风采总觉得叹为观止,这次我乔装打扮本想看看这钱庄还藏着什么蛇虫鼠蚁的。” 钱多多冷哼一声还未接口,钱嫂已经放开李奕奔过来急问:“你……你是言府的夫人?那个首富遗孀?” 第三百零三章 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 玉暖暖转头,她朝钱嫂绽放出甜美一笑。 钱嫂看到这样的笑容刚刚松了一口气,却听“啪啪”两声,随即自己的左右脸颊立刻火辣辣! 玉暖暖扬手两巴掌抽完,优雅笑容依旧未变。 我没让你开口,这里有你说话的资格? 钱嫂捂着两边赤红的脸蛋震惊得说不出话,面前这丫头明明长得挺好欺负的…… 钱多多斜倪了一眼钱嫂不耐烦道:“表姑母,你姓钱,你还指望她能留下你吗?别给我们钱家丢人现眼好不好?” 钱嫂一双钱氏标配的眯眯眼溢满委屈的泪,她被小辈教训却也不敢出言反驳,显然平时也是极怕钱多多的。 玉暖暖除了最恨云舒和齐敏外,对于钱氏兄妹也算讨厌之至了。她就想和钱多多对着干,能让对方吃瘪受挫,对她而言是场很好玩的消遣。 更何况,利用钱多多引出某人才是今天的重头戏。 “猪头三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怎么叫姓钱的都不能留啊?本夫人最公平、公正、公开了!只要是人好、听话、能干活的,管他姓什么哪?” 这话明显带着松动口吻,钱嫂立刻又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是我刚才嘴贱骂人,是我刚才得罪夫人!夫人您可别赶我走啊。虽然我也姓钱,但实际上我是钱家远房表亲,只是说起来好听……” 钱多多对钱嫂那种态度,玉暖暖自然知道这货也是个没有真正地位的。平时在员工面前作威作福,一旦在钱家论资排辈肯定上不了台面,否则钱多多也不会训斥自己长辈根训斥小厮一样了。 陈账房原本就很会拍马屁,眼见机会来了,他也急忙道:“虽然我在钱庄十多年,但我服务的主人乃是太平钱庄而非钱家,无论是否易主,未来,我都要一直鞠躬尽瘁下去!” 这话他说的慷慨激昂,不仅言辞间与钱家撇清了关系,还同时自夸一番敬业辛劳,不得不说,就连玉暖暖都很佩服这货情商。 就在此时,负责典当的王掌柜也探出一个脑瓜。显是他在后面听到争吵声,于是凑过来看看啥情况。 视线与玉暖暖碰上,这王掌柜似乎想起自己曾经如何对她的,不禁一脸惭愧低下头。 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玉暖暖笑道:“其实我接手钱庄后,自然会留下一批人,调来一批人。至于普通员工……李公子不是答应负责给你们找工作吗?刚才那些没有跟风嘲笑我的几个,你们都留在这里工作吧。我是看在李公子的面子上留用你们,你们还不好好感谢李公子?” 李奕很激动的搓手:“这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是我的朋友,你答应的事,便是我答应的事。至于那些不明事理听风是雨跟着笑话的,对不起,我虽不是个记仇的人,但你们这样的性格不适合服务行业,还请另谋高就吧。齐大爷!” 玉暖暖一声呼唤,老齐立刻进来将不合格的部分人请了出去。其余人等各种感谢,显然他们对能进入老字号钱庄上班很开心。 玉暖暖摆了摆手,这才转眸看向陈账房、王掌柜以及钱嫂这三位中层管理干部。 “由于人力资源分配问题,你们三个只能留一个,想来想去,要不来个竞争上岗吧?” 第三百零四章 竞争上岗 人力资源是个什么玩意自然没人听得懂,但是“竞争上岗”四个字,大家倒是都能听明白。 陈账房自信满满地道:“夫人的意思,是让我们三个比试一番?要论具体的钱庄业务,他们两个哪里能比我熟悉!” 钱嫂争抢着道:“夫人啊,别相信这帮臭男人。我虽然不负责平时的存取和典当,但我都了解啊,他们哪个不捞点儿体己钱?女人还是要信任女人,您说是不是?” “诶?钱嫂,你怎么可以含血喷人?” “我喷人?你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没逼数吗?” 两人这边吵了起来,倒是王掌柜依旧低着头没吱声。 玉暖暖问他:“怎么,王掌柜你不说两句?你管当铺也有好多年经验了吧?” 王掌柜嗫喏着抬头,他看了钱多多一眼,这才道:“老王我得罪过夫人,想来夫人也未必能原谅,留在这里也没啥意思的。加上我为钱家效力多年,即便钱庄换了主子,我也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吧……” 钱多多冷哼道:“若是你想拍我马屁,那便打错了算盘。原本凤凰县分号也不算什么大的产业,加之我两位兄长在京都那边将总部经营的风生水起,年关过后,我们全家便要启程前去京都了。” “啊?那凤凰县这边……” “虽说是老宅,只留着宅子祭拜祠堂即可。你们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种穷乡僻壤怎么和天子脚下相提并论?” 钱多多说话时,鼠目瞄向玉暖暖,显然这“土包子”也将她给骂上了。 玉暖暖倒不放在心上,毕竟她和钱家结下的梁子,早已不是互骂两句就能了事的。 既然对方也准备年后上京,恐怕到了京都,他们之间的战斗还要继续! 玉暖暖仔细打量三个中层管理者,除了王掌柜一脸错愕看似不知情,陈掌柜和钱嫂并没露出震惊样子。怪不得这两货厚着脸皮拍自己马屁,敢情是早知道钱家即将离开这才各种抱大腿。 这俩人精,求生欲还挺强的嘛! “王掌柜,现在你们家少爷都这么说了,你是如何打算?退出这场‘竞争上岗’,还是……不过我打听过,像钱庄这样高薪厚职的地方可是不好找的。” 王掌柜脸现犹豫,陈账房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胸襟,立刻道:“老王,既然夫人都说了公平公正,你就参加试试呗。” 钱嫂双臂抱在胸口哼哼道:“老王是不是怕输了丢面子啊?没事,我们两个不笑话你。” 钱多多撩起袍角坐了下来:“言夫人不愧是开赌坊的,什么事儿都好堵上一局。小太爷倒要看看,你不赶紧交接账册又要玩什么花样。” 花样?当然是……不会告诉你了! 有什么比当着你的面,让你原来的忠犬仆人对付你更开心的? “哎呀,没想到猪头三你还是个急性子。其实本夫人啊,也想不到这些花花肚肠。不过大家应该听说过,本夫人有个特长,那就是扶乩……招魂!” 第三百零五章 大老爷们的,你晕血? 言府九夫人殉葬时令洛神显灵早已成为一时佳话,后来这位夫人扶正的冥婚仪式上听说又招来了言斐的魂魄。此刻玉暖暖自己这么一提,大家立刻想起这事脊背发寒。 就连钱多多都露出一丝惧意,是啊,他毕竟是古代人,对于鬼神之说总是有些信的。 见他乖乖闭嘴没敢接茬,玉暖暖心中偷笑,脸上却摆出一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样子。 “其实来此交接前夜,本夫人掐指一算,啊呀,要想钱庄业绩蒸蒸日上,必须要现场请来夫君魂魄亲自挑选!” “啊?请魂魄上来?”钱嫂吓得摸了摸脖子。 王掌柜也担心地又想退出:“要不我还是……还是……” “不用这么麻烦,按照夫人您的意思竞争不就成了。”陈账房倒是一脸淡定。 玉暖暖摆出懦弱的小表情:“人家只是一介弱质女流,这种经商的大事怎么敢做主嘛!还是让夫君上来比较踏实。” 了解玉暖暖性格的几人不禁集体翻白眼,就你?还弱质女流?你要是弱质女流这世上就没女强人了! 当然,这话没人会说出口。 钱多多也深知,直接与这女人呛声是没好果子吃的。 雅宴当晚回到家,他和钱钏钏到底是如何被爹爹收拾?此刻回想起来,他都觉得浑身没有一块完好的肉。 钱多多今日出门前已经被钱老板扭着耳朵教训了,说他论起脑子根本斗不过这个女人? 哼,笑话! 我上次只是不晓得这女人如此阴险,这才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儿! 今日虽然是来交接生意的,但若是有机会能让贱人在下边人面前大大丢脸,那也算先拿回了利息。 打着这样的主意,钱多多一脸等着看笑话的样子。 “既然如此,不知言夫人打算怎么扶乩问灵啊?” “血,要很多血,而且要财力雄厚的男人的血。” “哈?”钱多多身体一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右手:“你这话什么意思?在场这些男子里边,只有小太爷才配得上财力雄厚吧?你这是……” “怎么,钱少爷不愿意?唉,原来钱少爷这么小气的吗?不对啊,凤凰县传闻,钱少爷最是豪迈爽快了!难道说……钱少爷大老爷们一个,你晕血?” 被玉暖暖直白地质问,钱多多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他确实晕血,而且还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玉暖暖导致右手被蓝染剁掉才留下的阴影。 提起这事他就恨! 自那次以后,只要他自己受伤流血都会得浑身发抖。 倾城雅宴那日,因为将太平钱庄凤凰县分号输了,他被自己亲爹关入小黑屋吊起来抽。当时皮开肉绽血流了一地,看到自己身上的殷红,他竟然吓得尿了裤子! 若是此时又见到自己的血……他还真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当然,钱多多这心理疾病是只怕见到自己出血,若是看到别人的,他倒是一点恐惧都没有,甚至心里还会产生满满的快感。 玉暖暖唇畔浮现一丝促狭的笑,她早已调查清楚钱多多断手之后的创伤后遗症。 好人得这病那是惹人怜惜的泪点,坏人得这病那就是让好人出气的弱点。 果然,钱多多脸色难看地后退一步,一张本就贼眉鼠眼的脸越发难看了。 李奕见钱多多不说话,二话不说掏出一柄匕首走过去。两人嫌隙已久,逮到这个机会,李奕当然要威吓报仇了。 钱多多慌乱下摆手,锋利的刀刃不经意划过,他大叫一声双眼翻白,还真的即可吓晕过去! 第三百零六章 给猪头三放点血 钱多多狠狠摔了一跤,玉暖暖却毫不同情。有几个看到前任少主人晕倒想要搀扶,可玉暖暖凌厉的眼神一瞪,他们立刻怂包了。 玉暖暖向李奕使了一个眼色:“动手。” 李奕蹦蹦跳跳寻了个饭碗来,他撸起袖子开始放血。 “钱公子自愿献血,你们都看到了。”李奕边说边一刀割伤钱多多左手的手掌。 剧痛令钱多多立时醒转,他一扭头看到自己掌心的殷红正在汩汩流入饭碗,惊悚之下,顷刻又晕了过去。 玉暖暖笑眯眯地胡诌:“放心放心,以钱公子这如同肥猪的大体格子,放这么点血死不了。这可是钱公子主动贡献的,你们得多学着点哈!” 陈账房秒懂眼色,他立刻带头附和。其他人看出风向标,也急忙跟风点头称是。 钱嫂叫唤道:“没事没事,俺们钱家体魄都贼壮实,放点血和撒泼尿似的!” 差不多放到了半碗,玉暖暖这才叫李奕停手。 看着钱多多脸色苍白虚弱地直捯气,她觉得心里爽快多了。 不过虽然小小惩戒了一下钱多多,玉暖暖今日的主要目标倒还真不是他。 半碗鲜血平端在手,她开始了戏精附体。 “天灵灵,地灵灵,妈咪妈咪哄,煎饼卷大葱!魂兮归来,魂兮归来,这里有上好的人血,夫君快快归来喝茶!” 她装腔作势大叫一声,与此同时,手中鲜血不知为何犹如漫天花雨喷洒而出。一时间狭小的房间内,很多人身上都沾染血红艳色。 惊叫声此起彼伏,此时又是一阵阴风扫过,众人只觉身子冷得一抖。几个年轻女子受到惊吓,忍不住哇哇哭了起来。 “嘘!” 玉暖暖假装胆怯地竖起手指让大家禁声,看到她这副鬼上身的样子,众人自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来了,夫君来了!夫君夫君,你想告诉我什么?” 玉暖暖扮出侧耳倾听状,听了一会儿,她做出恍然表情。 “原来如此!夫君给出的竞争上岗题目是……衷心?” 大家此刻也没心情去想什么竞争题目了,他们都对言斐的鬼魂怕的要死。正想跪在地上求饶,不知为何,那阵瘆人的阴风忽地又消失无踪了。 看到大家缓缓放松下来,玉暖暖浑身一抖仿佛回了神,她娇柔地摸了摸头上汗水,这才摆出温婉贤淑悠悠道:“夫君方才魂魄归来对我说,由于言家第一次涉足钱庄生意,最重要的就是需要属下衷心。” 众人喘息几口气平复心潮,他们终于听懂玉暖暖在说什么。 陈账房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衷心?可衷心这件事十分虚幻,很难证明……” “所以啊,夫君说他已经准备好了验证的东西,就放在钱庄门口。” 大家听了一齐涌到正门外观看,发现宽敞的道路上不知何时放置了一个类似棺材板大小的木箱子! 由于里边这么热闹,王健又被赶走,只剩下的老齐一直面朝里边张望,所以这唯一的守门侍卫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哪来的。 既然没人看到有人搬动,他们大部分都信了是言斐显灵。 众人脸有惧色,玉暖暖拍了拍手集中所有人的注意力。 “夫君所出题目是——电锯活人。” --------------------- 小剧场: 潘金莲:暖暖,晚上回家恰饭! 玉暖暖:那破烂寺庙,那破烂父亲,我不想回,我要有自己的生活。 潘金莲:孤苦伶仃的生活? 玉暖暖:我逛街买买买、我看书学文化、我还做饭吃美食,很丰富! 潘金莲:逛街买买买?女为悦己者容,你一个小寡妇,你悦谁?你有人悦吗? 玉暖暖:…… 潘金莲:看书学文化?书中自有颜如玉,能出来娶你二婚是咋地? 玉暖暖:…… 潘金莲:做饭吃美食?一个人能吃几个菜?做了菜没人分享没人夸,有几个意思?我做了菜,我老公还能说好吃,你有老公说好吃吗? 玉暖暖:停停停,我回去还不成吗? 潘金莲:我要吃洛江边上的老字号糖糕,十斤装! 玉暖暖:……感情您是打量我给您外卖带回去?很远的。 潘金莲:不给吃? 玉暖暖:(满头黑线)立刻,马上。 第三百零七章 贵妇发疯? 众人先是目瞪狗呆了几秒,随后立即爆发出一声嗡嗡声,因为他们并不太明白“电锯”是个什么玩意? 路过的百姓看到太平钱庄门口放了这么一口“棺材”,不少好奇的人围拢过来,这让宽敞的街头也显得拥挤不少。 玉暖暖走向木箱子,她朝里面望了一眼,嗯,这小子办事还不错,东西都备齐了。 伸手,她从木箱内抽出一把超级闪亮的崭新锯子。 围观者不乏农户,他们经常用之锯木头,自然十分熟悉。 其中一人方才听到了“电锯活人”几个字,此时目睹这超级大号的锯子,立刻尖叫一声:“难不成……难不成这位言夫人是的打算用这锯子切割活人吗?” 大家听到这话都吓得退到街角,有些人脸上倒是呈现出兴奋神态,他们还以为今日有幸得见贵妇发疯呐! 玉暖暖拍了拍锯子,脸上露出为难又胆怯的容色:“哎呀,这东西好吓人啊!可惜是夫君的嘱咐,说唯有如此,才能测验出哪位是真的衷心。” 连陈账房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言夫人的意思,是要我们躺入这棺材板?” 玉暖暖拍手赞道:“不愧是心思机敏的陈先生,您说的没错,谁敢躺入这木箱让我用锯子从中切开,就能证明谁是衷心。三位只留其一,哪位先请啊?” 玉暖暖说完便把木箱盖好,下方做了可以转动的桌子托起,她甚至还扒开暗扣令箱子的上下部分分离。 当然了,这箱子可是玉暖暖自己画好道具图样找了师傅打造的。 今日她怀有目的而来,所谓的交接账簿,不过是给了一个理由罢了。 仿佛在舞台中心即将上演魔术秀,玉暖暖一边将道具展示给各位观众,一边继续用言语恐吓三人。 “不用怕的,真的不用怕。既然夫君提出这样的条件,自然是无论哪位被切成半截,哪怕是肠子流了一地鲜血迸溅,他也能帮各位把这些物件塞回去回炉重造的!” 三人脑海中想象着玉暖暖话中的场景,陈账房脸色铁青,钱嫂干脆捂嘴吐了。王掌柜却彻底吓呆,他的双腿抖啊抖,一时三刻动也动不了。 玉暖暖觉得恐惧感已然营造到位,于是扬了扬手中锯子询问:“哪位先来啊?若是三位都敢被切割,那么按照只取一人的标准,这第一位上前胆子最大的自然是最衷心的。以后我这太平钱庄嘛,这位就是总负责人了。” 目睹这明晃晃的锯齿,即便钱庄总负责人的工作再吸引人,也没人想因此不要性命! 好不容易缓过几丝血色的钱多多,逮着机会嘲讽道:“言夫人,你说人被切了半截还能接回去?这怎么可能!你这完全是在羞辱他们,哪有一丝真心的样子?哼,若是夫人弄到钱庄只是为了报仇,那光对付小太爷一个就行。” 钱多多方才被抽血吓晕了,这件事实在面目无光,此刻他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早就将父亲耳提面命的嘱咐彻底忘记。 玉暖暖双眉一挑:“哦?钱公子说我在羞辱大家,这件事根本不可能?” “没错。” “那钱公子敢不敢和我再赌一局?” 第三百零八章 终于把你炸出来了 听到玉暖暖提出“赌”这个字,钱多多不禁手脚发冷一阵颤抖。 这女人是赌鬼吗?怎么动不动就好跟人赌一把? 钱多多与玉暖暖已经赌过两次,一次右手残了,一次连家业也输掉了,再来一次?他还有命吗? 这一刻,他终于想起父亲冷酷的斥责,那个女子不是你这种猪脑子能对付的了…… 内心涌上恐惧,他不禁额头见汗后退几步。 玉暖暖深知,收拾一个人,必须要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让其以后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做噩梦那种。若是半途而废,反倒会埋下种子给自己招来祸端。 “怎么,钱公子真的如此害怕我这一介小妇人吗?您可想好了,若是今日当着百姓的面不答应……” 玉暖暖拉长尾音顿了顿,她缓缓走到钱多多面前。 忽地,她一把揪住钱多多脖领,愣是把比她高出半头的钱多多扯得呈半跪姿态。 “若你今日在这么多父老乡亲面前不答应,那便是你钱多多承认了,你们钱家离开凤凰县前往京都不是什么转移生意业务,而是怕了我言家所以夹着尾巴逃走了!” 钱多多此时除了恐慌已经没有别的表情了,盯着眼前这清丽脱俗的脸,明明方才还雅致得犹如仙子下凡,可此刻那双明眸却放射出一股冷酷凶狠的光! 钱多多意识到,自己真的对付不了这女人…… “我……我……” “别我我我的,怎么滴?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如此怂货?”李奕趁机嘲讽。 钱多多平日在凤凰县作威作福惯了,此刻被玉暖暖如此下了脸面,原来受过他欺负的百姓自然有种报仇后的快感。很多人一齐跟风羞辱他,甚至没有直接被他欺压过的人们,也都风闻过他的恶行一齐开腔。 “现世报,还的快!” “钱多多这小子原来只是个纸老虎,面对女子都吓成这样,真废物!” 钱多多刚要灰溜溜离开,人群中忽地有人开口:“既然言夫人都这么说了,老夫允许你答应。” 声音来源处,玉暖暖看到浑身光鲜的钱老板负手站在人群间。 一抹意味深长在她眼中划过,来了,这老狐狸果真来了! 今日交接的局,目的就是为了等这条大鱼! “呦,钱老板果然对这败家儿子不放心,不过是烂摊子交接,您都巴巴自己跑来了?” 钱老板不动声色抱拳道:“犬子确实做生意不久,这不正要和言夫人您多学学嘛?言夫人今日弄了这么一个棺材板,看来是给我钱家准备的?” “嘻嘻嘻,钱老板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懂?果然代沟这东西,挺难逾越的。” 钱老板眼中闪过怒气,不过这老头商道摸爬滚打惯了,虽然对玉暖暖如此无礼心中不悦,但他深知眼前的女子看着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实则头脑机敏聪慧过人。 自己儿子和女儿连番着了玉暖暖的道儿,他可不能粗心大意在这小姑娘手里翻船。 “言夫人顾左而言他,这所谓赌,到底打不打了?如若真的要打,言夫人打算用什么来当赌注?” 玉暖暖贱兮兮地一笑:“我若输了,自然是将这太平钱庄凤凰县分号还给你。若是你们输了……” 钱老板探究着玉暖暖的眼底,他的心脏不由一阵抽抽。 “你……到底想要什么?” 第三百零九章 这一局真正的目的 不知道诸位小可爱能否猜到,我们的大女主到底想要什么哪? 玉暖暖嘟起粉红的双唇扮天真,那副可爱神情令明知她是个狠人的钱多多,都色心再次荡漾起来! 钱多多忍不住抹了抹缝起来的右手腕,正在感叹若是那天自己没有用强,而是以钱少爷的身份上门去向言斐遗孀提亲,那两人是不是有可能…… 然而他的美梦刚做到一半,耳朵却仿佛坏掉般,他听到了不可能听到的答案。 “若是你们输了,就请将从钱庄贪污截留的几十万两银子交出来。” 这话不啻晴天霹雳,雷得四周百姓是外焦里嫩! 果然是豪门大佬啊,随便一场赌注,就是价值几十万两的! 不过那贪污又是什么情况?难道这钱老板如此缺德,输了钱庄后还要来个釜底抽薪? 钱老板五官扭曲并未言语,钱多多却沉不住气叫道:“你……你怎么知……不是!没有!你……你……你诬陷!” 玉暖暖微眯眼眸看着他,今日她之所以各种费劲巴拉,又是打造电锯活人的魔术道具,又是故意惹是生非,无疑就想引出钱老板这老狐狸! 没错,她从某人处得知,这钱老板在倾城雅宴后短短几日内,日夜不停地销毁原来账本并且找人做假账。目的嘛,自然是为了抽逃太平钱庄资金,将一个背负债务的空壳公司丢给玉暖暖接手。 到时别说赚钱了,恐怕玉暖暖还要拼命偿还子虚乌有的负债。 若是并未接触过钱庄业务的人,哪怕是言斐那样富有经验的商人也未必能从账本中看出造假痕迹。 还好,玉暖暖是现代人。 现代铺天盖地的知识普及不是吹的,即便她并非财务专业,但也深知一旦交接结束双方签字画押,这空壳公司便成了定局。 想黑我?走着瞧! 玉暖暖一双妙目流溢起波光,她仿佛委屈的要哭了:“钱少爷这话哪里说来?刚才您亲眼看到的扶乩招魂时,是夫君上来要求的啊!便是这木箱子和锯子,不也是夫君变出来的吗?” 老齐听了这话急忙在旁点头:“对对对,不可能是人力搬来!我一直在门口盯着的……” “得了吧,就你那眼神,什么能看得到啊!”钱多多气得推了一把老齐:“不管真假,言夫人现在的意思是说,我们钱家贪污了钱庄银子,打算将空壳子给你,是不是?” “是也不是,钱老板您说哪?” 钱老板的眼神弥漫起恶毒的光:“严夫人说什么贪污款项之类,老夫一概不知。不过严夫人有此兴致,那老夫便和您赌了。我们赢了拿回这家钱庄,若是输了……老夫便将五十万两银子奉上。” 五十万两,差不多就是假账的数额。 玉暖暖双掌轻击:“好,就这么办,一众乡亲父老就是见证。” 说罢,她拿起锯子扬了扬:“是钱老板您亲自试试,还是别人来试?” 钱老板信不过玉暖暖,他走到木箱附近仔细观察,可他再精明也看不出利用现代技术打造出的工艺。 木箱没看出问题,他又盯着锯子上尖锐的齿痕看了许久,要说以身试险?就连这个商场老狐狸也没有那个胆子。 “言夫人的意思,是有人躺进箱子,夫人用锯子从中锯断那人,若是对您忠诚的人,必然得言公子庇佑毫发无伤?即便那人并不忠诚被锯断,言公子的神灵也能保他恢复自如?” 第三百一十章 王掌柜入柜 玉暖暖不得不佩服钱老板思路清晰,她特意将赌局内容说的暧昧不明,就是为了营造恐怖效果用超级大锯子吓人。哪知这老头只听到部分对话便完全明白了。 “钱老板说的没错。有夫君神灵庇佑,这看着吓人,其实只是甄选的手段而已。” “既然如此……那老夫在旁边观赏似乎更加能领略贤伉俪风采。” 钱老板说罢,目光扫向一众看热闹的。 他可不傻,万一玉暖暖只是寻了戒口想把他一锯两断怎么办? 到时候以言家的势力,将一切推到言斐的灵魂上面,那他到哪里说理去? 虽然玉暖暖这女主也会因此背负人命官司,但毕竟他才是真正的没了性命! 既然如此,当然是找别人去挨锯了。 更何况……哼哼! 钱老板眼中隐过胸有成竹的恶毒,仿佛他还有什么后招。 眼珠转到以前的老员工身上,钱老板并未开口,陈账房已经看出危险急忙伸手扶额装晕:“哎呀,这么血腥的场景我可不能看……头好晕的,言夫人,容我去里边休息一下。” 未待回答,陈账房已经跑得没了影儿,只是他又实在好奇剧情走向,便偷偷趴在窗棱那偷看。 钱老板眉头紧皱,心中暗骂一声老东西,于是他又望向钱嫂。 这位倒是傻乎乎还没看出什么,只是钱嫂怎么说也姓钱,虽然只是个门庭破落投靠钱老板的表亲,但碍于情面钱老板也不能送她去锯刀之下送死。 “王掌柜,你是钱庄的元老之一,虽然现在换了老板,但老夫相信,以你对钱庄的感情,绝对不忍心离开的。” 王掌柜脸上明显带着惊恐:“我不行……我……” “诶~王掌柜总是这么谦虚!言夫人,以老夫看,就由王掌柜试验好了。” 玉暖暖脸上浮现一丝踌躇,钱老板敏感地捕捉到,不禁冷哼,看来这女的也是有点怕的。 心中有了底气,钱老板走到王掌柜身旁用力拍了拍对方肩膀:“放心,言夫人已经当众承诺过保你平安。若是真有任何差池,言夫人自己也要偿命不是?你怕啥?” 这话说的其他人心里一阵嘀咕,能不怕吗?即便言夫人偿命了,可自己不也挂了吗? 只是这话没人敢当着钱老板面前反驳。 王掌柜吓得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钱老板意味深长地瞥了对方一样,便将其推到玉暖暖面前。 “好了,言夫人您开始吧。” 围观者不乏是观看好戏的嘴脸,尤其看到玉暖暖这会儿好像担心起什么,更是忍不住低声热议。他们甚至连言夫人弄出人命被带走后,到底能不能凭借财势保命都开始争执了。 玉暖暖心中偷笑,就是要这样! 她作出没把握的样子,不过是为了更加取信钱老板。 这种电锯活人的魔术她在现代不知表演多少回了。即便现代人明知是有暗箱操作的道具,但真的身临其境看着电锯一点点切割进去,也全都吓得不轻。 眼前这帮货闻所未闻,等会儿等于在看杀人直播,晕倒一个两个都不奇怪。 “那好,我这可就开始了。请王掌柜您躺到箱子里吧!” 第三百一十一章 玉暖暖输了? 王掌柜颤抖地走过去,玉暖暖与其擦肩而过的刹那,两人短暂的对视中竟然闪现一抹心照不宣。 自然,这眼神的情报传递别人是不可能发现的。 各位猜的没错,其实早在几日之前,玉暖暖已经收买了王掌柜,否则她再聪明,也不可能猜到钱老板贪污并从钱庄抽逃资金的具体数量。 即便是眼前这个道具木箱,自然也是王掌柜安排人趁着刚才混乱时偷偷放置的。 玉暖暖在门口故意与守门侍卫呛声,就是为了吸引大家围观,这样便有很多人可以证明当时门口并无木箱。 随后时隔短短一炷香时间,玉暖暖扶乩问灵后门口立刻出现木箱,由于过程中玉暖暖都处于大家的关注中心不能跑去搬箱子,更加能让钱家的人相信神灵之说产生惧意。 玉暖暖准备的很充分,此刻,终于到了今日之局的高潮环节。 她是谁?她可是国际顶流魔术师! 一个简单的电锯活人魔术,即将被锯的对象还是与她串通好等同于助手的王掌柜,那么这次魔术根本不可能出差错。 以上,本应如此发展才对。 然而—— 玉暖暖关好箱子按照表演流程转了几圈,正要把锯子插入特制的切口内,她忽然觉得手感不对! 正常情况下,现在的王掌柜已经卷曲身体,除了头部外整个人缩在上半部分箱子了,锯子切入时应该是空空无物的。但此时的感觉,为何锯齿有碰到人体的阻碍感? 玉暖暖望向王掌柜,却见他刚才还布满懦弱恐惧的脸上此刻却浮现奸猾恶毒的笑。 玉暖暖眯起眼,仔细打量王掌柜几眼,她又望向钱老板。 钱老板正翘着二郎腿悠闲饮茶,倒是钱多多紧张地一直伸着脖子张望。 感受到玉暖暖投来的目光,钱老板笑眯眯的放下茶杯:“怎么,言夫人怎么不继续了?夫人可是后悔,所以这一刀不敢割下怕闹出人命?” “钱老板,原来王掌柜是你的人。” 钱老板笑得得意,他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老王一直都是我的人。言夫人毕竟年轻,还真以为用个小小的职位可以收买我的人?” 两人这番对话令人其他人云里雾里,钱多多不禁问道:“爹,你们在说什么?” “傻孩子,你就和你爹我好好学吧。” 玉暖暖此时额头见汗,钱老板看了内心冷笑,这小姑娘在同辈中已经是个人精儿了! 她能事先设局收买王掌柜,又在今日步步为营一点点引我入骰。若不是老王对我忠心耿耿提前跑来告密,哼哼,我今天搞不好真的着了她的道儿! “言夫人,若是你此刻认输,最多将这分号输还给我,倒也不用惹上人命官司。” 玉暖暖紧握锯子的手抖了抖,她用力咬着下唇,脸上显出一丝犹豫:“原来你们都在骗我!今日……今日从一开始都是你们为了取回钱庄设的陷阱吧?王掌柜说的,所谓的出逃资金贪赃的账簿,根本就没有?” 越说越激动,玉暖暖抽出锯子丢在地上,随即她蹲下来抱住双膝当众大哭:“你这么大年纪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你故意引我上当将钱庄骗回!你老奸巨猾到不惜诬陷自己贪污资金!账簿肯定是没有的,你阴险下流,卑鄙无耻!” 第三百一十二章 杀人诛心 钱老板在经商过程中一直是个笑面虎,此刻当着这么多老百姓面前被唾骂,他忍不住驳斥道:“怎么是我无耻下流?我并未主动诓骗你,不是你知道了账簿的事主动设计害我么?” 刚才还抱着膝盖哭得死去活来的玉暖暖,忽地露出一只大眼睛狡黠地眨了眨:“哦?这么说,钱老板承认出逃资金的账册是真实存在喽?” 因为一时激动说错话,便是钱老板这样的老奸巨猾,也不由呆住。 玉暖暖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嗖地一下从地面站起,手脚麻利地从对方怀中抽出一卷薄薄的书册来! “你……你干什么?” 钱老板一惊之下想要抢回,玉暖暖账册得手立刻向后逃到人群中某人的身侧。 “干什么?拿你贪赃的证据啊!傻吧你!” 她嘲讽完钱老板,立即将账册递给身畔戴着斗笠的人:“县尊大人,此刻证据在手,刚才还有他自认的证词,您不会畏惧齐县丞不敢定罪吧?” 李县令突然现身,这让旁边看热闹的百姓都吓得不轻,他们赶紧给县老爷四周让出好大一圈空地。 虽然心中忐忑,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今日太平钱庄门口这出闹剧也太精彩了吧? 李奕看到自己老爹出现,脸色虽然白了红,红了白,最后还是唯唯诺诺蹭了过来。 “爹,你……你不是来捉我回去的吧?” 李县令看都没看自己儿子,而是摘了斗笠潇洒一丢,这位缩头乌龟做了许久的知县大人,很少有如此帅气的样子。四周百姓不少啪啪啪啪鼓起掌的。 他先是翻阅账簿确认了内容,这才冷冷地道:“钱豪,言夫人到本官这里状告你转移资金并制造虚假负债让其背负债务,你可认罪?” 钱老板没想到剧情竟是如此走势,他搜肠刮肚想反击的策略,可到了这个时候,他什么也想不出来。 钱多多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挡在自己爹爹面前大声道:“诬陷!一定是这女人诬陷!” 玉暖暖面含春风怡人的微笑走到前多多面前。 钱多多刚说出一个“你”字,玉暖暖已经一把推开这货,直面对上钱老板的眼。 “此刻认罪,你就是坐牢三个月而已。若是咬死不认,按照律法起底就是一年。钱老板,为了你好还是认了比较划算。三个月之后,刚好是年关过完可以前往京都的时间。可若是一年之后,啧啧,恐怕你们京都总部的太平钱庄都有可能易主哦!” 听到这话钱老板眸中闪现畏惧神色,这女人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她这是当面威胁要对钱家京都的生意下手! 深深的恨意弥漫,但眼前的节骨眼儿上,他不得不承认彻底栽在如此年轻姑娘手里。 “今日言夫人赐教,钱某真是受益匪浅!” 钱老板咬牙切齿说完这话,一甩袖袍走向李县令:“大人,走吧。恐怕过了今日,您已然成为凤凰县真正的大人了。” 钱老板话中深意大抵本地人都懂,一直以来李县令像个傀儡都由齐县丞做主。可今日李县令联合言夫人一举扳倒齐县丞最大助力钱老板,恐怕凤凰县真的要变天咯!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大戏的始末 李县令只对儿子说了句 “多向人家学着点”,便叫人押上钱老板走了。 李奕反应了半天,这才回过味儿所谓的“人家”,自然指的是玉暖暖了。 他赶紧屁颠屁颠跑过去,看到玉暖暖正在拆开木箱放里边的人出来。 “大姐,我以后跟您混行吗?” 玉暖暖翻了翻眼睛也没空理他,忙活半天,她才将王掌柜以及下边木箱露出脚丫子的年轻人释放出来。 钱多多因为父亲被抓已然跌坐在地,此刻看到王掌柜和年轻人,立即恍然大悟扑了过来。 “老王、紫修!原来是你们两人出卖了我爹!我和你们拼了!” 王掌柜脸色难看不言语,小伙计紫修却一脚踹在钱多多胸口。 “到了今时今日,你还这么蛮横没学乖么?” 玉暖暖伸手拦住想要继续揍人的紫修,轻蔑地瞅了瞅钱多多:“算了,别和他一般见识。紫修你今日才是真正的大功臣,走,我们第一楼喝酒去!” 紫修,太平钱庄典当部门实习小伙计。 不知各位可还记得,紫修曾不畏强权帮着玉暖暖说话,后来还因为这件事被钱多多开除了。 玉暖暖向来恩怨分明,那天之后,她很快派人找到紫修给了银子赏赐。原本她打算拿到言府话语权后安排紫修来第一楼做事,可当她将钱庄弄到手后立即改变了想法。 紫修虽在太平钱庄时日不长,但多少也有些熟悉业务了,最重要的是,他已大致了解了不少钱庄的员工性格。 于是玉暖暖让紫修请客吃饭探听消息,对于陈账房、王掌柜、钱嫂这三位中级管理层,立刻有了不少了解。 拟定思路,玉暖暖觉得王掌柜是最佳“变节”人选。 因为做假账这件事上,陈账房涉及太深,而王掌柜作为典当负责人倒是油水很少。更何况,陈账房过于老谋深算,不像王掌怪人傻嘴贱好管理! 至于钱嫂……还是不用考虑了。 选定目标玉暖暖便开始下套,以王掌柜的智商自然上钩。威逼利诱下,王掌柜什么都说了,连钱老板做了假账后成日带在身上的事也没敢隐瞒。 眼看到了交接日期,可钱家提出出面交接的人并非钱老板,而是钱多多。 如何能让那只老狐狸在毫无疑心的情况下,亲自到场看热闹? 思来想去,玉暖暖觉得让王掌柜“告密”是最佳选择。 王掌柜在她的授意下,假装将玉暖暖的计划告知了钱老板,当然,为防止这货真的倒戈,玉暖暖联络李县令现场抓捕自然是隐瞒了的。 不过这王掌柜并未反水,想必钱老板在位时就对他不怎么样,加之紫修从旁监视他也没那个机会。 这便是“电锯活人”大戏的始末。 玉暖暖按照诺言并未赶走王掌柜,他依旧还是负责典当部分,而小伙计紫修,却被破格提拔为存取款部门负责人。就连李奕也神气地接替了钱嫂的职位。 人事安排已毕,玉暖暖意气风发地带着新员工们来到第一楼聚餐。可前脚刚买进大门槛,却见到一张许久不见的讨厌面孔在指着言斐辱骂。 “就凭你一个小小护卫?” 第三百一十四章 开启护夫模式 玉暖暖刚回到自己的地盘,就看到言清这混蛋东西在叫嚣。 言清原来是负责为第一楼提供食材的小商贩,据说和言斐家有点什么极为偏远的亲属关系。言斐刚发生船难,这货便伪造拮据来言府敲诈勒索,是玉暖暖机智揭穿给轰出去的。 自然,为第一楼提供食材这个肥缺也不会再让他赚了。 此人本已消失了一段时间,玉暖暖实在没想到会在第一楼重遇。 “就凭你一个小小护卫?” 听到言清胆敢瞧不起寒二狗,玉暖暖立刻暴怒。 二狗子是我的人! 你是什么畜生敢来我的地盘嚣张? 玉暖暖才不管那两人因何争执,反正护夫模式……不,护犊子模式开启,她气势汹汹来到言清面前。 玉暖暖的出现令所有人一怔,因为她身穿男装,最初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是谁。 只见她搬了一个小圆凳,直接放在言清眼前。 言清看得清楚,他倒是认出来了:“言夫人……你……你这是干嘛?给我凳子坐?这也太矮了吧?” 玉暖暖咧嘴一笑,看起来柔若蒲柳平易近人。 言清自然跟着咧嘴露出放松神情。 四周人群正在嘲笑言夫人懦弱,却见这娇滴滴的女子不知何时拿起桌上铁勺子,她踩在圆凳上对着言清脑袋就是一顿猛敲! “你敢看不起他?你这蝼蚁不如的蠢货,还敢看不起我的人!” 言府正夫人竟然当众暴打言清? 众人惊慌下回神时,言清已经额头见血被揍倒在地。 这顿操作猛如虎,就连向来傲雪凌霜的言斐,唇畔都不禁漾起一丝弧度。 言清捂着伤口怒道:“言夫人,你……你都不问问为什么?是你这护卫先羞辱我的,他说我不配姓言!” 玉暖暖丢下勺子双臂一抱:“他没的说错啊,你是不配姓言。” “言姓乃是血煞国姓!当今天子姓言,举国上下姓言的多了去了,你们言家就那么横?还不让别人姓了。” “别‘人’姓倒是没什么,但畜生姓那可不行。你又不是个人,当然没资格。” 旁边众人听了,全都忍俊不禁。 “你……你不讲理!我是听说官老夫人大寿,第一楼正在寻找食材商,好好来谈生意,你们言家竟然如此对我?” 玉暖暖内心冷笑,这货脸皮被狗吃了?发生敲诈事件后,还想和我们做生意? 如果真是想拉生意也还罢了,要是他另有目的…… “你干了什么事自己没逼数吗?敲诈勒索,坑蒙拐骗,若不是我们及时发现,你会骗走十万两银子。就这,也想拿到供应商合同?” 言清按着额头伤口站起身:“你们第一楼不是对外声称公平公正竞投,只用食材新鲜度和价格衡量吗?原来竟是双标。” 玉暖暖是话事人,若是她一口咬死就双标你能咋地吧,其实倒也没啥。可她觉得言清敢骂寒冰弦,这人实在是面目可憎应该好好教训一下。 “本夫人刚从太平钱庄回来,一把豪赌过后,钱老板已经被我送到大牢去了。不知你,言清,有没有这个胆子也和我来一局?” 第三百一十五章 刚才那一帮男人都是谁? 钱老板在凤凰县地界上,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了。 连他都被这娇滴滴的言夫人收拾了? 这话一出,大厅内安静得落针有声。 言斐却淡淡扯了扯唇:“请君入瓮成功了?” “那是,我是谁啊。” 玉暖暖此刻还站在圆凳子上,所以客人们都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脸。 一双清澈的眼眸刚才还犹如星辰闪烁,转眼间便现出锋利寒芒。 客人们瞬间庆幸起来,幸好这双眼睛此刻不是在瞪向自己! “言清,本夫人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以后不许用言这个姓氏。二,等着比钱老板还惨的下场吧!” 言清的脸色一阵泛白,他那日被玉暖暖戳穿阴谋,最初还以为只是自己太晦气。可后来闻听这位新晋言夫人的各种手段,他也算彻底明白。 只是传闻终究是传闻,此刻再见,他才切实感受到自己招惹了一个怎样的女人! 不,他这回其实并没招惹这女人,只是就连这女人的男人,他也不能惹啊! “我……不姓言,还能……还能姓什么……” “你可以姓名调换,叫清言嘛!又或者……三青,也不错。难道你是觉得改成言午,许,许字比较好?午时三刻,适合你。” 言清好歹一个大男人,当众被玉暖暖如此羞辱已经丢尽了脸,听到最后“午时三刻”的威胁,反倒激起了他的凶狠! “你这女人不要太过分!午时三刻,你是诅咒我午时三刻被问斩吗?” 玉暖暖耸了耸肩,随即她跳下板凳再一脚踢开。 “说对了,本夫人就是觉得你的最终下场是午时三刻,你能怎么着吧?讲了老半天,你是想和我赌一局什么,还是赶紧滚蛋?” 言清脸色一阵青白,随即他一甩衣袖恨恨道:“你等着!”说完头也不回冲出第一楼。 “呸!什么东西!敢跟我大姐横?” 李奕在背后啐了一口言清,立即请示玉暖暖:“大姐,要不我去跟我爹说说,先把这臭小子抓了?” 玉暖暖无所谓地挥了挥手:“算啦,言清不过是臭虫一个,他能掀起多大风浪?来来来,叫上兄弟们,楼上包厢吃饭去!紫修,紫修哪?” 紫修立刻从人堆里挤过来,他望着玉暖暖,笑得灿烂明媚。 这小伙儿虽然皮肤微黑身体瘦高,但五官生得端正,咧嘴一笑极为阳光。 玉暖暖满意点头:“对了,就要这样笑起来才好看!明儿开始,你给钱庄所有员工开展微笑训练,务必要求面对客户露出八颗牙齿。” 紫修恭敬地领命,随即就被钱庄员工拉到楼上去了。而玉暖暖刚一转身,却对上言斐犹如三九天冰冻的眼。 “咋了?刚才不是好好的?你怪我没有收拾那个‘午时三刻’吗?放心,若是你心里不高兴,我明天就去找他,保证让他不敢再说自己叫言清!” 言斐微微眯起眼,玉暖暖感觉到野兽靠近的危险气息,她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到底发啥疯?” “刚才那个男人……不,刚才那一帮男人,都是谁?” 第三百一十六章 好大的醋劲儿 玉暖暖静静凝视着言斐深邃的双眸,她分明从那对吸人魂魄的眼中看到火苗。 怒火?亦或是……嫉妒之火? 这货还死活不承认,他就是喜欢我吧? 不然干嘛因为这种事生气? “嗯哼~醋啦?嘻嘻嘻,你还挺可爱的!” 玉暖暖越想越得意,这狂拽上天的毒舌男竟然也拜倒在姐的石榴裙下? 伸手掐了一把言斐手臂,玉暖暖贼兮兮地笑着上楼了。 言斐瞬间瞳孔地震,这什么女人?竟敢对我动手动脚? “我是怕你引狼入室。这些毕竟都是钱家旧部,你就这么放心?” 玉暖暖停住脚步回眸一笑:“放心。信人不疑,疑人不用。人和人之间贵在交心。你啊,就是疑心太重,若是能放下执着,你会看到海阔天空!” 此时夕阳打在玉暖暖背后,她就那样站在楼梯上宛如展开金色羽翼的天使,清丽绝俗,出尘若仙。淡雅温柔的笑容,仿佛世间时光的缱绻美好。 言斐就这么仰头望着,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确实累了。 玉暖暖居高临下伸出手,玉镯叮咚,皓腕光洁。 “来啊,吃酒去。今天计划成功,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其实玉暖暖原本也没想拉手,正常情况下,寒二狗那货不是应该傲慢地扭头不理不睬独自上楼么? 可她哪里知道言斐被一瞬间的动容而震撼,鬼使神差,言斐真的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 炽热的掌心相触,两人同时心脏急跳! 言斐: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去拉她的手?我被人下降头了? 玉暖暖:卧槽!姐是疯了吗?干嘛主动伸手?现在人家回应了,我让他拉着还是甩开? 偷偷抬头,玉暖暖想看看寒冰弦是什么表情。哪知这货依旧板着脸孔拉着她就走,完全看不到一丝一毫害羞模样。 她当然不知道言斐此刻的感受,暗自叹了口气,她竟然觉得很失望。 咦?不对啊!我为何会失望? 难不成他对我没意思,我却喜欢上他了? 玉暖暖震惊下犹如握着烫手山芋,她一把丢开言斐手掌,三步并作两步冲入包厢。 李奕见她小脸绯红破门而入,立即笑道:“大姐,你有这么饿嘛?来来来,美酒已倒好,这里坐。” 玉暖暖刚入座,言斐已经走了进来。空置的位置不少,玉暖暖身边也有一个。 两人同进同出惯了,言斐迈步就往这边来。 玉暖暖不知为何紧张的要死,言斐刚走到一半,她立即朝隔壁的紫修喊道:“紫修,你过来坐,我有事吩咐你。” 紫修与玉暖暖原本隔着空位,他赶紧起身移了过来。 言斐眉头微微一蹙,紧张气氛再次骤降,但他什么都没说,而是缓步坐在紫修的另一侧。 这一下可尴尬了,紫修不像李奕那么没有眼力见,他在玉暖暖和言斐中间如坐针毡。 言夫人和这护卫大哥有仇? 他们之间的氛围怎么如此……如此诡异? 紫修尴尬癌都要犯了,他干脆举起酒杯向言斐敬道:“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邻座即是有缘,小弟敬您一杯,先干……” 为敬两字还没说,言斐已经冷冷打断。 “既然是你敬我酒,用这小杯岂不失礼?来人,拿盆来。” 第三百一十七章 你不可以喜欢紫修 “噗!” 玉暖暖因为听到用盆子喝酒,一口茶水直接笑喷出来。 “不是吧?拼酒也不用这么夸张!” 紫修只是普通人,就算古代的白酒掺过水,那一盆下去也得照样见阎王。他脸色一白,颔首道:“是不是紫修哪里得罪了护卫大哥而不自知?若是如此,还请大哥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 言斐微微蹙眉,内心不由警惕起来,这小子也太尖滑了吧? 如此一来,倒像我在威逼他。 不过言斐想的也没错,可不是他在逼人家么? 一众员工们立刻分为两拨阵营,一拨觉得兄弟紫修受到欺负不让喝的,一拨想要炒热气氛使劲劝酒的。吵着闹着,这边两人还没开喝,两个队伍倒是已经干上了。 言斐提出用盆喝酒时,原本心中带着一股子火气。他也不知为何明明这紫修为人实诚言语客气,可他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现在俩人之间的拼酒变成一桌子人的拼酒。 玉暖暖向来是不怕事大的主儿,她拿起筷子敲击碗口,一串清脆的曲音流淌起来。 意气风发,她扯着嗓门唱起《酒神歌》:“喝了咱的酒啊,上下通气不咳嗽。喝了咱的酒啊,壮骨强身不上头。喝了咱的酒啊,一人赶走青刹口。喝了咱的酒啊,见了皇帝不磕头……” 众人被她的歌声吸引不再吵嚷而是边听歌边喝酒,可最后这句歌词入耳,好几个直接把酒喷出来的! “夫人夫人,小声小声,这话……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要杀头的。” 玉暖暖倒是一呆,她不过是气氛使然随口唱起现代歌曲,自然没想到这句歌词在古代可是大逆不道的禁言。 言斐听了,阴沉的脸色却浮现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很是瘆人。 “暖暖说的没错,见了皇帝为何要磕头?”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酒杯丟掷,起身就走。 如此操作令人大跌眼镜,紫修还以为自己不喝惹恼了言斐,立即委屈地向玉暖暖解释:“夫人,我……” “没事没事,这小子酒量不行,一杯倒,只是喝多而已!你们吃,我去看看。” 玉暖暖拍了拍紫修肩膀,随即丢下一些碎银子让李奕带着行酒令,自己则快步追赶言斐去了。 边跑边寻思,玉暖暖越发笃定这货最近怪里怪气肯定是有什么心事。 哪知跑出大门口,沉暗夜色里并不见言斐的影子。 深灰色的天空中,一轮泛着红晕的圆月悬挂高空。 玉暖暖被这月色吸引抬头仰望却惊讶发现,一袭白衫翩然的英俊青年正侧坐于房屋红瓦之上。 那双明明单眼皮却深邃无比的大眼彷如与月色融合,只消与其轻轻一碰,便有种无形吸力将她拉入沉沦。 居高临下,言斐手中长鞭卷到,回力一抽玉暖暖已被他拉上屋顶。 想缓解方才惊艳一瞥的震撼,玉暖暖咳嗽一声开起玩笑:“你现在马车夫当上瘾?怎么鞭子都时刻带在身上了?不过坐在这里看夜景,还真的别有一番风情。” 言斐微微转头,目光微漾起不易察觉的流波。 “你不可以喜欢紫修。” 第三百一十八章 你,喜欢我? 玉暖暖吃惊地盯着言斐。 我不可以喜欢紫修? 这话什么意思?寒二狗在向我表白? “你,喜欢我?” 玉暖暖这问题单刀直入,言斐闻言,神情一滞。 玉暖暖仔细观察言斐表情,虽然看出他眼底的波动,但这货愣是扭过头傲娇地否认:“没有。” 啧啧,看起来就是喜欢我嘛! 不承认是吧?我就逼得你承认! 玉暖暖坏笑两下,立刻做出娇媚的神情凑近言斐:“今儿这天儿,怎么有点热啊?” 一边说着,她一边拉扯了两下领口,白皙性感的脖子立刻露出大半截。 玉暖暖能从言斐的瞳孔内清晰看到自己的影像,她刚要再接再厉,言斐却忽地起身。 “时候不早,我……” 话未说完,他的衣袖已被玉暖暖一把拉住。 “干嘛嘞!别走嘛,留下人家孤单一人,万一遇到流氓怎么办?” 玉暖暖眼神无辜地抬头,粉红诱人的小嘴嘟起,那副令人怜爱的样子简直在邀人品尝! 面上天真清纯,心里早已乐开花。 看看,看看,这货眼神明显动摇了。 寒二狗啊寒二狗,我看你舍不舍得就这样走掉! 言斐居高临下盯着她,发丝垂落,随风舞动,这男人美得像幅画。 玉暖暖刚要赞美两句,忽觉对方扣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推,自己竟被对方扑倒在屋顶上! 玉暖暖胯部被言斐夹住无法乱动,手腕也被对方桎梏得生疼,她顿时处于劣势。 糟糕,玩过火了?这货生气了? “干嘛……” 玉暖暖刚想解释两句,却见言斐邪魅一笑:“你是在勾引我吗?” 不知咋了,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尴尬地吞了口唾液挤出笑脸:“没有,你想多了。你笑的……你笑的挺好,多笑笑好看。” 其实她本想说你笑的吓人,只是这话没敢说出口。 哪知言斐听到赞美,反倒笑意消失脸色阴沉得吓人。 “水性杨花!” 玉暖暖被骂的有些发傻,她并没想起刚才自己对紫修也这么说过。 “我是夸你诶!那你让我骂你好?你笑起来比哭还难……” 话只说到一半,一片阴影罩来,言斐雕塑般的脸孔已经欺近面前。 那双薄唇就伏在玉暖暖耳边一毫米的距离,似亲非亲,她可以清楚感受到对方喷出的甘甜热气。 玉暖暖急忙侧过脸想要避开,可这气息如影随形,彷如钻入血肉里。 臭小子,和我比谁狠? 玉暖暖使劲咬了咬下唇,一番内心挣扎,她打算不逃避目光对视,就看谁瞪的时间长! 玉暖暖用力一转头,哪知恰巧言斐想要探头张望她的表情。两相作用下,他们的嘴唇猛地碰触在一起。 柔软撞击心灵。 许是无边夜色撩人,许是红月当空的暧昧魔法,待玉暖暖回过神来,口齿交缠,吞吐芬芳,她觉得整个人都要融化在这暧昧入骨的吻里! 一吻,仿佛千年时光的延续…… 亲吻至情浓,言斐宽大的掌心不知不觉抚摸上玉暖暖脖颈。掌心微凉,这让玉暖暖悚然惊醒。 卧槽!卧槽!卧槽! 这什么情况? 姐这是大半夜在房顶上和男人偷……偷情么? 想到自己这么做很渣的样子,她飞起一脚踹开了身上的言斐! 第三百一十九章 圆房了再说 最郁闷的,要数此时言斐了。 原本他想告诉玉暖暖自己的真实身份,可事件接踵而至,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今日终于有日常的单独相处,还没来得及说出真相,就无故被自己夫人勾引。 言斐本想克制内心火焰,可这女人不知是怎么了,今夜看起来特别撩人。即便他常年控制七情六欲不为所动,到了这一刻,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好像、大概……是对这个女人有点意思。 好吧,反正她本来就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本来不急于干嘛,可这小女子媚态百出各种惹火,想到自己媳妇儿这种表情若是被其他男人看到…… 疯狂的嫉妒泛滥,言斐决定圆房了再说。 谁成想,情到浓时换来悲催的一脚。还好没踢到小弦子,不然这该死的女人守一辈子活寡怎么办? “你……” 言斐刚吐出一个字,玉暖暖已经率先抢着说:“我知道你迷恋我,不行的,我是言斐遗孀。我们言家还指望我哪!改嫁?那可不行!” 玉暖暖想到的是,一但没有言府作为财力物力的支持,她想达成魔术重现的条件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就这样和寒二狗谈恋爱,万一回家成功,等同于她将对方无情抛弃,那她不成了妥妥的渣女一枚? 可言斐并不知她此时的心思,发觉玉暖暖态度突然改变,言斐有种即刻扒光对方回家绑床上的冲动。 淡定,淡定! 言斐深呼吸几次,眸底闪现出危险信号。 这个该死的女人,原来你喜欢玩欲擒故纵? 没有到手的才有追求价值?一旦到手便弃如敝履? 好,既然如此,我就陪你玩一玩。 我一定要你刻骨铭心的牢记,你这辈子是我言斐的女人!永远,都是! 言斐唇畔再次漾起一抹邪魅:“迷恋?改嫁?夫人可是戏曲看多了吗?冰弦不过是见夫人寂寞难耐配合一下。既然夫人没了兴致,那么冰弦先走一步。” 言斐的背影冷若冰霜,可月色之下,嘴角的弧度却显出罕见的柔和。 看着言斐飞身下房,玉暖暖呆住片刻,可她忽然想起什么大吼起来。 “你走了,我怎么下去?!” 空荡的街道只传来言斐淡然的回音萦绕。 “爬~柱~子~~” “爬你妹!” 玉暖暖气得差点揪掉自己一簇头发! 都是误会呗?都是错觉呗? 她还以为寒二狗对自己有意,结果搞了这么一个大乌龙? 玉暖暖的性格言斐倒是没看错,此刻她越想越是窝火,自己主动勾搭男人,结果却被这男人毫不在乎地丢在房顶上? 叔可忍婶也不能忍啊! 不行,不管什么渣女不渣女,姐非要让这货真心拜倒在自己脚下! 想到傲慢狂拽的寒冰弦一脸小鸟依人的靠在自己身上,玉暖暖就忍不住想笑。 嘻嘻嘻,姐可是阅览无数言情小说的现代人,倒追一个古代男生,还怕没有手段? 谁?借鉴哪个办法比较靠谱? 玉暖暖忽闪着眼睛想了想,她突然抚掌大笑。 有了,就是这个! 第三百二十章 总有刁民想害爷? 玉暖暖向来脸皮不薄,倒追男生这种事,她不仅毫无害羞之态反倒有种兴奋雀跃心情。 听说潘玄朗自战争遗迹那日已经离开凤凰县回京,而钱老板钱豪也被李县令宣判入狱三个月,至于其他敌人如齐敏之流,最近也很消停。 酒楼寿宴的事丢给言斐负责,玉暖暖叫了碧玺帮忙,两人安心准备起送给美男的惊喜。 很快,漆黑的夜晚再次降临。 碧玺潜伏在洛江边的矮树丛里,她被冷风吹的牙齿打颤:“夫……夫人,您确定……确定寒护卫会来吗?” “嘿,放心。我丢了沾血的衣服布料留在显眼处,又一路撒着咖啡粉,他担心我,肯定会追来。” 碧玺暧昧地笑起来:“哎呀夫人,其实最……最开始你们藏在草垛那一回啊,我就看出你们眉来眼去了。还说寒护卫暗恋我哪,幸好我眼光高,没……没看上他!” 玉暖暖撇嘴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这小丫头眼界高,我倒要看看以后你的郎君会长啥样!” 碧玺晃了晃脑袋很有信心,目光落在漆黑的路上,她突然道:“不对啊夫人,你撒了咖啡粉,那玩意也黑了吧唧的,这大晚上寒护卫能看到吗?” 玉暖暖闻言微微一怔:“不会吧,他看不见……” “要不我回去看看?若是他没发现,我就干脆说您被人绑架到这里?” 玉暖暖知道碧玺不爱呆在风口里,于是不耐烦挥手:“去去去,你坐马车回去吧。” 碧玺摇头:“那不行,您一个人在这偏僻地方哪儿成啊?” “我没事,哪有那么金贵了。你快去快回不就得了?” 边说边推,玉暖暖将碧玺和车夫一起赶走了。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冬夜冷风吹来,江边还真的冷飕飕。 玉暖暖四下望了望,虽然她向来胆大不信鬼神之说,但身处这样的夜晚环境中,还是不由自主缩了缩脖。 就在此时,似有一黑影从前方快速穿过,玉暖暖吓得尖叫一声转身就跑,额头撞上某人,回弹力差点令她跌倒。 “怎么?你也会怕?”淡薄冰冷的声音,是言斐。 “寒二狗啊!你吓得我七窍没了六窍!” 玉暖暖恼怒下粉拳砸向言斐胸口,却被对方一把握住。 “你设下机关引我来此,意欲何为?” 言斐的声音越发冷厉,玉暖暖听了终于正经起来。 “什么意欲何为?难道你以为我会设局害你吗?” 言斐的呼吸急促了少许,但也只是少许,他片刻间又恢复波澜不惊的冷淡。 “我希望不是。” 玉暖暖听了这话彻底怒了。 “寒冰弦,你到底什么意思?这不是第一次了,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总有刁民想害爷’,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言斐的表情在夜色中并不清晰,但声音却沾染了几分歉意:“你只说不是就好,也不用这么生气……” “屁!我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荒凉江边给你制造浪漫,你就这么对我?” 玉暖暖气得点燃了火焰链,眨眼之间,幽暗的地面瞬间亮起一圈圈蜡烛,这些蜡烛被堆放成“心”型,心上还插着一只丘比特之箭! 第三百二十一章 人比花娇,你美啊! 冷傲如言斐,面对如此浪漫场景也有点傻眼。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战术战略有效果了,忍住唇畔一抹弧度,他淡淡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一字一顿重复一遍,玉暖暖鼓起腮帮子快速挥手,方才的火折子消失,不知何时一只颜色靓丽的粉红玫瑰呈现在眼前。 她拈着花朵晃了晃:“送你的,喜欢吗?” 夜色中的冷傲公子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可他依旧傲娇地别过脸:“送花?我又不是女人。” “人比花娇,你美啊!” 玉暖暖怒气未消,一边嘲讽了一句,一边两手翻飞,玫瑰花不停从她掌中洒落一地。 烛光摇曳,花香怡人,大冬天的弄出如此震撼的魔术场面,便是言斐也有所动容。 “你……” 他伸手刚要拉过玉暖暖手掌,自己的衣领却被对方毫不客气揪起。 身高不够,玉暖暖艰难地踮起脚尖嘀咕一句“长这么高干嘛”,随后她冷着面孔嘟嘴道:“你什么你,我可告诉你,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若你以后再怀疑我这个那个的,小心我再也不理你了!” 撂下狠话,玉暖暖重重放开言斐转身就走。 言斐快步追上,手掌轻柔地搭上玉暖暖肩头。 感受到对方传递的灼热,暗夜中的玉暖暖,嘴角勾起计谋得逞的弧度。 嘿嘿,上当了吧? 我才没生气哪! 我都是装的,就为了引你反过来哄我! 果然,身后传来言斐低沉磁性的嗓音:“别走。” 玉暖暖并未回头,她压低嗓子装冷淡:“干嘛不走?给我个理由啊?” 内心却在os,这回还不逼你向我表白? 哪知她正暗自得意,却听言斐道:“你把树丛点着了,火不灭掉烧毁周边民舍怎么办?” 玉暖暖闻言一惊急忙回头,眼前火光闪亮,翻倒的蜡烛引燃了旁边的枯叶。 她脸色窘迫晕红,急忙跑过去使劲踩踩踩,忙活了一身汗,那一小片火焰终于熄灭了。 言斐盯着她红扑扑的小脸蛋,倒映火光的眼波中漾起无尽笑意。 为啥逗她是一件这么有意思的事哪? 玉暖暖敏感地发觉到言斐这抹发自内心的笑,特么的,想用美色迷惑姐?不过,这笑容也太帅了吧? 心中怒气似因这笑容消散不少,但她依旧冲上前想要掐一把言斐手臂泄愤。 手掌刚刚抬起,言斐已经反握住她的手腕。 “烛火已灭,夜里风寒露重,回去吧。” 迈步,前行。 两人一前一后,言斐就这样拉着玉暖暖前行。 开始玉暖暖还佯装挣扎两下,后来便任由对方这么不清不楚的拉扯着。 四周夜色浓郁冷风扑面,但玉暖暖内心却有一股子甜蜜荡漾开来。 啊,胸口这股甜甜的滋味就是爱情吗? 怪不得上学那会儿大家都喜欢谈恋爱! 望着言斐高挑修长的背影,玉暖暖握紧拳头再次发誓。 不行,虽然今晚没成功,但我一定要追到帅哥抱得美男归! 要不下次……试试“那个”方法? 第三百二十二章 刺激疗法 提到能让一个男人吃醋认清自己的心,莫过于出现另一个男人最直接。 玉暖暖也是想到饭桌上言斐对待紫修的态度,这才想起“刺激疗法”。 但若是请紫修帮忙,玉暖暖觉得不妥。 这倒并非歧视紫修的身份地位,只是玉暖暖是个女子,想到树立情敌形象,她第一想起的自然是能与寒冰弦匹敌的两人,除了潘玄朗,就是蓝染了。 潘玄朗为人阴险恶毒又已离开凤凰县,玉暖暖自然不会打他主意。但蓝染嘛,自从那日战争遗迹一别,似乎悄无声息隐世一般。 他不敢来招惹言家,不代表玉暖暖不敢招惹他。 那天吃瘪的仇还没报哪,玉暖暖眼珠转动,满肚子冒坏水。 当夜与言斐回到言府,玉暖暖没说什么便回房休息。 翌日一早,她就开始准备第二次行动。 倒追美男没成功还差点酿成火灾,这让碧玺笑了好久。 玉暖暖伸指在小妮子额头轻戳了一下:“还笑哪?这次你别光看笑话,你要去帮忙。” 碧玺立刻苦着脸:“啊?我……我害怕……” “怕什么?放心,蓝染也不能吃了我。” “夫人误会了,我是担心那凤凰县恶霸吃了我自己。” “嘿,你这小丫头,怎么一点儿都不给你家夫人面子的?” 两人呵着腋下正闹做一处,刘月娥的贴身侍婢在门外焦急地求见:“夫人,夫人,奴婢安安求见!请您救救二夫人吧!” 玉暖暖示意碧玺开门,自己则整了整衣襟端坐在椅中拿起夫人派头。 不多时,碧玺领着一名年近三十的大龄婢女走了进来。 除非自娘家带来的丫鬟,一般而言,刘月娥才二十多岁不至于用这么大年纪的婢女。 玉暖暖好奇地问道:“你是接替琥珀的?谁指定的?” 婢女安安急忙摇头:“没有人指定。奴婢原本是少爷书房打扫丫鬟,后来琥珀离开,奴婢就主动调去伺候二夫人了。” “哦?你认为刘月娥还有复起的可能?所以上杆子调过去,到时候可以扬眉吐气?” 玉暖暖这话有点重,安安吓得双膝跪地:“不是的!夫人明鉴,安安没有此意。只是二夫人曾救过安安,安安觉得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就她?刘月娥?还去救人?” 玉暖暖与远处碧玺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扮起鬼脸。 不过安安匍匐着自然没看见,此时她焦急地道:“安安当时被人欺负,是二夫人出言阻止的。夫人,现在二夫人正被人虐待哪!求夫人救救二夫人!” “刘月娥被人虐待?这言府内不都是她欺负别人么?”玉暖暖想起刘月娥曾经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真心不爱管。 碧玺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嘴:“安安姐,谁敢欺负二夫人啊?” “还能有谁?不就是七夫人么!七夫人派人将二夫人叫去了,还不许我跟着。” 原来是秦雪落! 这两人反目之后自然不对付,我又何必管她们闲事? 玉暖暖轻轻一笑:“本夫人负责店铺经营都还忙不过来,府中事务不是交给四夫人了么?你怎么不去求她?” 第三百二十三章 摊牌了?不装了? 安安面色极为难看:“四夫人吗?四夫人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可能二夫人命都没了!” 这话引起了玉暖暖兴趣:“怎么会?四夫人大方得体端庄优雅,哪会要刘月娥性命啊?” 安安哭唧唧道:“前几日二夫人被七夫人叫去,七夫人让二夫人干了很多体力活,二夫人回嘴被四夫人撞见。于是……于是四夫人下令抽了二夫人一顿鞭子,鞭伤到现在还没好吶!今日又是二夫人月信最多的日子,这可怎么办?” 云舒现在摊牌了?不装了? 想到最大的死敌,玉暖暖突然来了兴致。 “刘月娥失了婆婆欢心,所以他们联合起来欺负人么?本夫人最见不得欺负弱小的,走,去合欢苑。” 合欢苑,七房小妾秦雪落居所。 玉暖暖带人刚来到合欢苑门口,就听见里边响起“扑通”落水的声音。 “不会是二夫人吧?她可不会游水吶!”安安惊叫一声冲了进去。 玉暖暖倒是慢悠悠跟着,果见刘月娥跌在池中,幸好这不过是养鱼观景的小池子,跌了进去大半个身子都还露在水面外。 安安正在搀扶刘月娥出来,秦雪落已经飞起一脚踹到安安后背,主仆二人再次同时跌坐水中。 “安安你个什么东西?本夫人教训她,你也敢拦着?” “安安是不敢的,但是,是我让安安拦的。” 秦雪落听到背后有人说话,一回头,惊见玉暖暖在碧玺搀扶下晃晃悠悠走了进来。 “你……你怎么来了?” 碧玺蹙眉训斥道:“什么你你的,夫人也不叫一声。” 秦雪落被个丫鬟斥责脸色极为难看,但碧玺这话又没错,何况眼前玉暖暖是言府当家人,她动了动嘴巴,终是细如蚊子地喊了一声:“夫人。” 玉暖暖装作私下寻找蚊子的样儿,不停拍手好像打蚊子:“嘿,这大冬天的,怎么蚊子特别多。” 碧玺哈哈哈大笑故意捧场。 秦雪落的眼中闪现出恨意,她重重地念道:“妾身给夫人请安!” “怎么回事啊?本夫人这几日忙于生意,可你们在背后闹得家宅不宁,这不是给本夫人上眼药吗?” 玉暖暖边说边示意秦雪落婢女去搬张凳子来坐,那婢女也不敢造次,立即屁颠屁颠搬来了一个。 见玉暖暖坐下翘起二郎腿,那神态完全就是县老爷审案的架势,秦雪落气得差点没忍住爆粗口。 她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冷着嗓子道:“二姐向来嚣张的很,夫人你不是没领教过。雪落只是多提点一下,免得二姐败坏言府名声。” “嚯,你是当我这正夫人死了吗?还用你提点?” “是四姐委以重任的!” 秦雪落想要抬出云舒来打压玉暖暖,岂知,听到那白莲花的名字,玉暖暖更气。 “云舒?她排老几?第四!你自己哪?第七!刘月娥再差劲儿,好歹也是言府名正言顺的第二房!你们狐假虎威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这里是你们的天下吗?” 此时刘月娥已被安安从池中拉起来,她愤怒地冲到秦雪落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你个死贱人!你敢在背后推我!什么提点教训?你这是想要我的命!” 第三百二十四章 四国大封相 秦雪落被打得一个趔趄,她捂着火辣辣的脸哭叫道:“什么叫要命?这么浅的池子又死不了人,我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自己掉下去关我屁事?你还敢打我?” 越说越气,她立刻去揪刘月娥发髻。 两人立刻展开撕逼大战,他们的婢女自然也没闲着。见到主子被打,急忙也冲上去帮忙。 很快双人对战变成四国大封相。 碧玺小声问:“夫人,不阻止吗?” “蚊子和苍蝇打架,你会阻止吗?” 碧玺一怔,立刻会意:“夫人打算坐山观虎斗?” 玉暖暖狡黠一笑:“找人去通知云舒那个贱人,她这个主角不来,这出戏有什么意思。” 云舒得到消息赶过来时,玉暖暖已经喝完第三杯茶。 “呦,姐姐不是号称治理家庭小能手吗?怎么这么晚的?” 发觉玉暖暖在这儿,云舒眉头一皱,待看清那边打得不可开交的四人,云舒的脸色沉了又沉。 “住手!怎么回事?当着夫人的面,这成何体统?” 云舒不愧是白莲中的顶级莲,眼中对玉暖暖的恨意一闪即逝,她恭恭敬敬万福行礼。 秦雪落见云舒到了急忙松开刘月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奔了过去。 “四姐啊,四姐你给我做主啊!这刘月娥欺人太甚了,你看她把我打的!” 云舒瞥了秦雪落一眼,见对方脸蛋上有三条血道子,嘴角也有不少血丝,显然受伤不轻。 反观刘月娥,虽然浑身湿透发髻散乱看着狼狈,但至少脸上是完好无缺没有受伤的。 心中有了底气,云舒另有深意道:“雪落,你作为妹妹,怎么可以和二姐动手哪?这太没规矩了。若是二姐看你不爽快想打你,你默默受着才是。” 这话看似斥责,实在是在反讽刘月娥。 刘月娥最近被云舒欺负的厉害,看到云舒来了,她紧张地不住后退,什么话都不敢反驳。 玉暖暖露出讶异神色,云舒见了,心中得意。 看来这女人也没想到,刘月娥这母老虎短短时日就被我整治成这样。 和我斗?哼。 “夫人,您最近管理外务已经诸多操劳,这点小事还是由云舒处理,不劳夫人伤心伤神了。” “你这是在赶我走?怎么,你怕我惩罚秦雪落?” “夫人这话哪里说来?云舒哪儿敢啊?只是,您也看到了,现在是雪落被打成这个样子,而刘月娥却毫发无伤……” 云舒话未说完,却被玉暖暖的惊叫打断。 “啊呀,刘月娥,你咋大腿负伤流了这么多血?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之前被四姐抽皮鞭的旧伤口开裂,刚才又在冷水里泡得久,恐怕要发炎了!啧啧啧,你也太惨啦!” 听到玉暖暖做作的尖叫,云舒顿时有种不妙之感。 这女人最初在装柔弱,现在又开始做戏了吗?她有什么阴谋? 云舒急忙走过去,可玉暖暖没骗人,刘月娥后衣襟上,早已被鲜血浸透一片。 若是面对其他敌人,云舒很少有失去淡定的时候,可玉暖暖这女人实在太聪明了! 云舒的视线与那双看起来澄澈天真的眼眸对视,明明是双净洁宛如天使的眼,但她总觉得有种无边无尽的恐怖感弥漫。 第三百二十五章 痛骂云舒太爽了 玉暖暖抢在云舒过去之前,猛向刘月娥眨了眨眼! 刘月娥和安安都还沉浸在打架斗殴之后的懵逼中,尤其听到玉暖暖一番说话,她们两个面面相觑。 大腿伤口破裂? 不能吧?这血迹……应该是月事渗透出来的才对! 但饶是两人并不聪明,此刻看到玉暖暖的暗示她们也立即会意。 刘月娥听出玉暖暖话里话外是在帮自己,虽然她并不喜欢玉暖暖,但如今的情况下,她早已恨极了云舒和狗仗人势的秦雪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哎呦,我的伤口好痛。” 刘月娥顺着玉暖暖的话开始演戏,她捂住自己的大腿期期艾艾蹲了下来。 玉暖暖无法置信地瞪向云舒:“四姐,你下手可够黑的啊?平时我怎么没看出来?打成这样,婆婆知道吗?” 云舒平时再会伪装,此时也脸色难看起来。 “我受命协理府中事务,遇到违禁之事,管教……” “诶?四夫人这话说对了一半,也说错了一半。” 玉暖暖忽地改了称呼变脸,一双明眸放射出咄咄逼人的气势,这与方才那个柔弱好欺负的形象完全相反。 “四夫人教育秦雪落时可是说了,再怎么样,二夫人就是二夫人,论起位分也比七夫人尊贵很多。既然如此,那么放在二夫人和四夫人身上也是一样的,你……老四,有什么资格鞭打老二?” 连珠炮似的质问出口,玉暖暖不待云舒回答,伸手指向对方鼻尖:“我知道,你会说你自己是协理府内事务的么!所以你说对一半,错了一半。协理,协理,可见你不过是个帮忙打零工的!我,玉暖暖,言斐明媒正娶的媳妇儿,才是这家里的正主子!我可以叫你帮忙,我也可以不用你帮忙。现在我就看你处理的非常不好,令家宅鸡飞狗跳,遂,本夫人下令,取消四夫人协理府内事宜的大权。碧玺,安安,扶上二夫人,我们走!” 云舒被吐沫星子喷了满脸,她觉得玉暖暖一定是故意的! 被人指着鼻子谩骂,这份屈辱,是作为高贵的世家小姐从未经历过的。即便云舒城府再深,但对待心机计谋这种细碎功夫还能隐忍,面对玉暖暖这种泼妇骂街的做派,她被气得手脚发冷一时话也说不出了。 眼看着玉暖暖牛逼哄哄将人带走,云舒的怒火已经烧到脑袋顶,结果玉暖暖走到不忘回头龇牙:“四夫人,我要是你啊,现在就拿鞭子抽秦雪落一顿。不然待会我要是去婆婆那里告你个偏袒之罪,你可咋整?” 云舒瞪大眼睛刚要说话,玉暖暖已经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看她那嚣张跋扈的姿态,完全就是故意气人! 秦雪落同样恨得牙痒痒,她害怕云舒真的打自己一顿,急忙道:“四姐,这贱人今日疯了吗?说话也太过分了,咱们不能和她算完!” 云舒深吸三口大气才缓过来,她冷冷看了秦雪落一眼,抬起一脚便将对方踹落池中。 “都怪你,猪脑子!她不是疯了,她是本来就这样,只不过平时装的!哼,不要紧,让她得意一时,再过几日官老夫人寿宴……哼哼!” 第三百二十六章 你知错了吗? 玉暖暖将刘月娥送回住处,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破败凋零的盆栽。刹那间,玉暖暖有种看到最初听雪小院的错觉。 她以前被人瞧不起当做废物的时候,就是这般的待遇。 可见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刘月娥还受言母宠爱时何等嚣张?现在被人冷落,便也遭到这样的排挤。 玉暖暖并非同情敌人,她可不是圣母人设。只是,眼前这姨妈期还浑身湿透打着寒战的可怜女子,真的还算得上敌人吗? “刘月娥,你知错了吗?” 玉暖暖挡在房门口,她冷冷盯着对方不让进屋。 安安见主子冻得嘴唇发白似要昏厥,立刻双膝跪地求道:“夫人,安安知道夫人好心,不然今日也不会去救二夫人了!” 刘月娥倒是脾气够倔,她的嘴唇因寒冷而颤抖,但回望玉暖暖的眼神倒也清亮。 “夫人,今日你救我,我领情。但若是想用这份恩惠骑到我头上让我以后当奴仆,那你还是别想。” 玉暖暖故意搬出想要报复的样子,就是想看清刘月娥的秉性。若是这女人跪地求饶毫无风骨,那她也不必再理会扶不起的阿斗了。 不过自从上次刘月娥被关柴房,玉暖暖已经看出一点,这胖乎乎的女子虽然不算聪明,但骨气还是有点的。 “你真的不愿屈服于我?做我的头马对付云舒秦雪落,对你也有好处啊?我不仅可以罩着你,你还能趁机给自己报仇。” “就算不帮你,我也要给自己报仇的。但合作是平等的,屈服是奴役,我死也不干。” 刘月娥的脸膛越发苍白,寒冷快要将她冻僵,即便如此,她还是着意挺直了脊背。 玉暖暖忽然笑了,她拍了拍手称赞道:“不错不错,当奴仆似乎真委屈了你。安安,扶你主子进去吧。等会去总管那里领点屋里头缺了的东西添置,这哪儿像二夫人居所啊,倒像是后门柴房。” 安安感激不已,可随后却面带难色:“夫人您不知道,总管说……” “不用管他说什么,我会提前告知,他不敢不答应。” 说罢玉暖暖丢下惊讶的主仆二人往外走,抬头看到刘月娥所居“梵音阁”,不禁蹙眉道:“梵音阁?尼姑庵的名字吗?碧玺,叫人换了匾额,从今开始,这座院子就叫‘升阳阁’吧。” “升阳阁?太阳重新升起吗?”刘月娥喃喃自语,她目光深沉地盯着玉暖暖离去的背影,良久…… 而离去的玉暖暖不仅派碧玺去向总管传了话,还亲自跑到言母那里汇报了一番。 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言母自然同意暂时取消云舒协理府内事务。更有甚者,玉暖暖竟然举荐了向来不睦的刘月娥管事。 刘月娥毕竟与言母有些渊源,言母内心深处自然想要回护的,只是她没想到玉暖暖会如此大方得体。 开心之余,言母不仅全部答应,还赏赐了玉暖暖不少东西。 经此一次正面交锋,言府中风向逆转。 上至各房小妾,下至丫鬟家仆,他们全都看出来谁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第三百二十七章 想去干票大的! 玉暖暖打压了云舒的气焰,江荀攸不明真相自然多次前来说和。 玉暖暖知道云舒在江荀攸心中那是偶像般的存在,便也没有揭穿真相只是应付了事。 经过这次折腾,那几个生事的主儿安分了不少。刘月娥重新接管府中事务,倒也将府内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 玉暖暖清净下来,自然想起了勾搭美男的“刺激疗法”。 这一日,她百无聊赖的盯着门外的斐言发呆。 “夫人,我刚刚去厨房传膳见这糕点不错,就想着给你带点尝尝鲜。” 碧玺端着一盘糕点走进屋,见玉暖暖仍无动静,就又叫了叫。 “夫人?夫人!”碧玺竖起一根手指放玉暖暖面前来回晃动。 “哎?我知道了,知道了,你挡着我欣赏帅锅了。”玉暖暖收回视线,一把抓住碧玺的手认真的道:“碧玺,我想去干票大的!” “夫人,你在说什么?碧玺怎么听不明白?”碧玺一脸懵逼。 玉暖暖冲碧玺招招手:“你过来,看到门外那个负手问天在凹造型的寒护卫了吗?” 碧玺睖睁着望去:“看见了?” “我要来个声东击西,借花献佛!”玉暖暖盯着言斐露出促狭笑容:“碧玺,你去钱庄把紫修叫来,说我找他有事儿。” 碧玺倒是被玉暖暖弄得云里雾里的,想了半天没明白,夫人这又是要整什么幺蛾子啊? 言斐整个上午都察觉到玉暖暖不太正常的目光,偶尔撞上这女人的视线,又被她过分灿烂的笑容晃了眼。 紫修很快来了,玉暖暖远远的迎上前。 “哎!紫修你可来了,咱去院子里说话。” 玉暖暖拽着紫修就往院子里走,路过斐言时,对上一束冰冷刺人的目光。 玉暖暖故意视作不见:“寒侍卫,你去大门口好好守着,切莫让人进来!” 斐言心中发堵,嘴上依旧不饶人:“夫人自重的好,免得少爷魂魄上来找你谈心!” 撂下这话他拂袖离去,越想越气,立即施展轻功又潜回来窝在墙边。可意识到自己堂堂首富言公子竟然在偷听墙角,他又气得差点一掌击碎面前墙壁。 好在紫修恭恭敬敬垂手而立,并未有何逾越规矩的行为。 “言夫人,今日突然找紫修来可是有什么事?” “对!我确实有个差事要拜托你去帮我跑一趟。蓝染经营的赌坊天上人间你可知道?” 言斐听到玉暖暖话中提及情敌蓝染,眉头立刻拧成了麻花。 玉暖暖露出恶作剧的笑容凑近紫修低语:“你到了天上人间之后之后......小心行事,勿让他人察觉。” 紫修瞳孔放大,一脸不可思议,只道“夫人高明!”心里想着言夫人果是聪慧过人! 由于玉暖暖最后那句声音太小,墙根下的言斐并没听清楚, 可他见玉暖暖和紫修二人相谈甚欢,心中那团无名之火越烧越旺。 紫修刚一离开,言斐便闪身走了进去。他还没张嘴,玉暖暖却毫不惊讶地神秘一笑:“二狗,咱去干票大的!” 言斐眸光一闪,冷傲开口:“去何处?” “蓝染的天上人间!” 第三百二十八章 心灵损失费 天上人间,顾名思义,这是部分男人燃烧生命的天堂。 言斐经营的第一楼虽然也有赌坊,但主要针对的是一些高端人士,赌博气氛也文雅很多。但蓝染的赌坊却截然不同,此地吆五喝六不断,各行各业者皆有,热闹的俨然菜市场。 玉暖暖大摇大摆的往里走,果不其然,赌场打手立刻将她拦了下来! 这赌场之地鲜少有女人出入,少到甚至没有这个先例! 玉暖暖双手叉腰:“怎么?你们这赌场开着门不做生意?还有拦客的道理?你们蓝公子可是我的老熟人了!” 玉暖暖气场全开,活脱脱像来砸场子滴。 斐言一听“老熟人”,本就冷峻的面庞硬是又寒了几分。 玉暖暖只觉阴煞的冷意逼人,她赶紧朝言斐挤了挤眼睛安抚,心里却开心不已,刺激疗法有效果了? 打手看到玉暖暖如此气焰,自然半信半疑的跑去报告,不过多时,便看到蓝染踱步而来。 自那日战争遗迹一别,两人再未碰面。蓝染知道,今日玉暖暖和言斐前来,一定是找自己算账的! 唇畔梨涡绽放,蓝染扬起邪气笑容:“先声明啊,那日我可是被逼的。暖暖你也知道,我是生意人,赔点钱银倒还成,可赔掉性命的买卖我不做。” 玉暖暖仿佛忘记了蓝染的背叛,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赔命不行,赔钱可以?那你这门口的守卫好生粗俗拦着我一个弱女子,人家好怕怕哦。吓得我心理创伤,你要不要赔钱?” 玉暖暖此来目的有二,一是想报复蓝染背叛的仇,二嘛,是利用蓝染刺激言斐吃醋表白。 于是她厚着脸皮可劲的折腾,一副就要虚弱倒下的样子往蓝染边上凑。 门口打手们皆是一阵哑口无言,“弱女子”!?刚才泼妇找茬的架势又是谁? 这言夫人翻脸翻得也着实太快! 蓝染见玉暖暖要倒下,赶紧上前想要搀扶,言斐却好巧不巧挡在中间。 蓝染瞥了言斐一眼,随即转向玉暖暖笑得流里流气:“暖暖你可是第一次主动来找,赔偿点药费不算什么。不过,你这小脑瓜里肯定还有什么其他主意吧?” 玉暖暖内心嘲讽,你姑奶奶当然是来坑钱的! “暖暖说了,你,蓝公子那日深深伤害了我。既然蓝公子说了会赔偿心灵损失费,那边连战争遗迹的一起赔了吧?” 玉暖暖为了刺激言斐,故意走到蓝染面前眼神妩媚放电。 蓝染倒是笑得春花秋月,可暗暗朝言斐望去,这货却好似不为所动无一丝波澜,目光盯着别处放空。 好你个寒二狗,我这都要扑蓝染怀里了,怎么就一点情绪没有?? 蓝染如何不知玉暖暖是为了那日的事来找茬? 露出迷人的痞子笑,蓝染悠悠道:“这样吧,我们两家都是经营赌坊的,而且听说最近暖暖你一场豪赌将钱老板都送进了牢狱,蓝染十分佩服。要不,我们也赌一场,多少赌资,你说。” 玉暖暖眉头一挑:“蓝公子快人快语,你这人啊,倒是很合我的胃口。这么着吧,一万两如何?” 第三百二十九章 空手套白狼 玉暖暖把妩媚的眼神发挥得淋漓尽致,她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随即轻轻点在蓝染胸口。 如此诱惑姿态,令言斐气得青筋暴起。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小日子过得倒是滋润! 竟然打着报仇赌钱的名义来这里跟这蓝染眉来眼去! 望着满屋子鱼龙混杂的目光在玉暖暖身遭打量,言斐感觉自己快要被气疯了。 一把将玉暖暖扯到身后,言斐如罩寒霜:“此地混乱,冰弦护夫人安危!” 蓝染收到一记刀眼,心想言斐这醋坛子又嫉妒了? 本来他就喜欢惹怒言斐,此刻逮着机会,蓝染放荡不羁的朝言斐来了个飞吻。 “亲爱的,又醋啦?” 言斐眼帘一挑翻了个白眼,随即拉着玉暖暖走进天上人间。 赌场中央摆放着一张超级大桌子,此时桌子旁边挤满摇骰子的客人。 庄家正在高喊着“押大押小?”,而一道女子叫声却盖过了庄家的吆喝。 “玉暖暖,怎么又是你?” 迎面对上老熟人温柔,玉暖暖笑得异常甜美。 “呵,这不是温柔小碧池吗?天香楼想把我撞下楼梯未果,今日你又想干嘛?” 蓝染表情依旧在笑,可望向温柔的一瞥里,却弥漫着一股杀气。 温柔被蓝染的眼神吓到了,她顾不上和玉暖暖斗嘴,立刻低头不敢说话。 玉暖暖今日目标也不是这碧池,所以没再搭理对方,而是向蓝染确认:“赌骰子,一万两?一局定胜负?” 此话一出,人群开始骚动,好家伙,一开口就是如此豪赌?! “蓝染向来知道暖暖好胆量,行,就这么赌吧。” 蓝染的表情闲适随意,说完他挥了挥手,围住赌桌的客人们立刻让出空间来。 “暖暖请上座!”蓝染做出请的姿势。 “不不不,您是东家,您上坐,暖暖就坐这边。”玉暖暖瞄了一眼看热闹的客人,笑得暧昧不明。 笑话,姐的助手可在这边,我坐你那什么破上坐! 与玉暖暖交换了一个眼神的,自然是紫修了。 紫修根据玉暖暖命令,提前做好了六个灌了铅的骰子已备调换之用。 按照玉暖暖预计,若是她提出赌局,必定会引起对方怀疑。万一开赌前对她搜身,那么这六个动了手脚的骰子便不能放在自己身上。 于是她提前安排紫修入场,届时以她魔术师的快手调换,神不知鬼不觉下,她自然可以轻易投掷出最大的六个六。就算这蓝染摇出一样的,也最多平局可以再来一次。 哪知不用她提,蓝染自己就提出赌一把,倒是省了不少事。 觉得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玉暖暖将灌了铅的骰子摇得眼花缭乱。 只见她右手先摇了几下,复又双手一起,左右抛之,像极了杂耍! “啪!”的一声,摇定离手,蓝染和玉暖暖的面前皆是摇好的骰盅。 “蓝公子请!”玉暖暖的眼里有团火。 蓝染淡定一笑,他扬手开骰了。 众人看到皆是震惊!五个六,一个五! 这,除非言夫人摇了六个六,否则不可能赢! 玉暖暖心中自信,脸上却摆出慌乱的样子:“蓝公子,不知现在规矩可还能改?” 第三百三十章 你媳妇儿这么败家,你不管? 听到玉暖暖想改规矩,众人唏嘘,皆道这言家夫人是要反悔了?这女子果然是来这赌场搅局的啊! 蓝染听着这七嘴八舌的议论,心想今天暖暖怕是要栽自己手里? 他绕有兴致地问:“哦?不知暖暖想作何改法?” 玉暖暖缓缓道:“暖暖觉得吧,这赌坊确实不太适合我这一介女流出入。” 众人听到这儿,又是一阵议论,只觉得这场赌虽然赌注很大却看着没劲儿,泼冷水劝退声此起彼伏。 “言夫人好歹也是经营赌坊的,不会这么脓包吧?” “赌局无悔,这可是行规!” “果然女人就是不行,恐怕堂堂凤凰县首富的言家也要从此败落了!” 玉暖暖目光转向嚼舌根的观众,表情忽地冷厉起来:“暖暖并非反悔,而是正像大家所言,作为经营赌坊的老行家,区区一万两,有点少!” 这话令四周立刻安静下来,他们定定望着眼前气质出尘的清雅女子,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蓝染眯起眼:“哦?暖暖你想加注?” 玉暖暖看着他,目光中有种咄咄逼人的霸道:“不多,十万两。” “十万两”三个字如同一记炸雷,人群立刻开了花。 要知道凤凰县毕竟是个偏僻县城,就算是言斐、蓝染、钱老板这等大富豪,拿出来也是要想一想的。 蓝染沉默地望向言斐,那意思显然在问,你媳妇儿这么败家,你不管吗? 言斐却翻了翻眼睛双手一背,那样子就是在回答,我的银子我做主,败不败家关你屁事? 玉暖暖见蓝染不做声,音贝故意挑高几分:“怎么,蓝公子这是输不起?!” 温柔实在憋不住了,她尖声帮着蓝染道:“输?哼,我们蓝公子会怕输?蓝公子,和他赌!” 蓝染忽然笑了:“好玩,有趣。既然如此,那蓝染就十万两奉陪到底。” 玉暖暖得意一笑,伸手正要接蛊,温柔却警觉地阻止:“慢着!既然加了注,这骰子当然要重新摇过了。” 重摇结果还不是一样? 玉暖暖点头答应下来,哪知温柔还不满足,她指着玉暖暖的骰子阴笑道:“且慢。这一局毕竟价值十万不是小数目,开赌之前,先验个骰子吧!” 听到这话玉暖暖眼神一抖,这细微的变化自然被仔细观察她的几人看在眼里。 温柔心中得意,赶紧叫人去拿新的过来。 玉暖暖揭开骰盅拈起六个骰子,一脸惋惜地走到蓝染那边:“可惜,这次我也是六个五。就算这局作数,咱们也是打平还要再来一场的。” 她这边闲聊着,新的骰子已经奉上。温柔正要全部换掉,玉暖暖却扬了扬眉:“我也要验骰子,你这小碧池不靠谱,我还不信任你哪。” 两个女人仿佛斗鸡般掐上了,于是换了新的又验货,搞了半天赌局终于重开。 周遭气氛紧张,当摇骰子的声音再次停止,众人面对如此豪赌,目光都有些发抖...... 这回是玉暖暖率先接蛊。 四个六,一个五,一个四? 紫修暗自捏了把汗,既然重新换了骰子,那么灌了铅的自然已经不在,这把牌可是夫人自己摇出来的? 但万一蓝公子又出了六个五,那岂不是输定了? 第三百三十一章 还是二狗你懂我! 看热闹的客人也都面面相觑,这种结果,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到底是输是赢,全然要看蓝染公子的骰子数了。 轮到蓝染揭晓谜底,他摸着盖子一时并未动手。 众人的视线,紧张的仿佛要穿透这盖子。 深吸口气,蓝染缓缓揭蛊。 “啊?怎么会这样?”温柔大叫一声,不可思议地直摇头:“三个六,三个一?!” 旁边看客也是议论纷纷,他们没想到精于此道的蓝染,会在如此重要赌局中摇出这种牌面。 “在下输了。”蓝染倒是干脆。 温柔不服不忿,她想伸手拿起骰子看看,却被蓝染一把推开。 “输了就是输了,不要这么难看!去,叫账房准备十万两银票。” 温柔幽怨的咬着下唇,狠狠瞪了一眼玉暖暖这才去传话。 “蓝公子果然爽快。那暖暖不再打扰先行回府,稍后再派人来取这银票吧。为了纪念我们这热血一战,蓝公子可否允许暖暖将这骰盅与骰子带回府上留做纪念?” “自然。”蓝染淡淡地点头,只是那对放射邪气的眼眸,竟在某一瞬间向玉暖暖眨了一下。 言斐目睹两人眼神交流,心中顿时不是滋味儿,他拉上玉暖暖转身就走。 回程路上,玉暖暖笑嘻嘻道:“寒二狗,你不好奇我是怎么赢的?” 跟在两人身后的紫修早就想问了,此时终于憋不住:“夫人,我们动了手脚的骰子不是换成普通的了?以蓝公子的内力和手法,不可能最后失手啊?到底……啊!” 紫修一阵惊喜:“我知道了!蓝公子不可能失手,所以他之所以失手,是夫人您……” 玉暖暖伸手拍了紫修一下,很是兴奋:“你说的没错,我在中场休息时,将灌了铅的骰子换到蓝染手里了。” 紫修满脸错愕:“可是……这样他应该摇出六个六……” 言斐不屑地看了紫修一眼:“笨,暖暖自然只调换了三个,并且,这丫头定是在这三个上做了什么改动。” 玉暖暖欢喜地掐了言斐一把:“还是二狗你懂我!我在调换骰子之前,已经在上面用细针戳了个窟窿!” 紫修呆呆道:“这骰子我是特制的,确实质地较软……” “所以我放的三枚他只能摇出三个一,即便他赌术高明,也最多就再出三个六。而我虽然只用普通骰子,但这玩意贵在手劲儿,我们魔术中也不泛使用骰子的,摇个四个六我还是没问题!” “魔术是什么?” 紫修还傻乎乎地询问,言斐已经意识到什么。 “蓝染早已察觉你在他的骰子上动了手脚?” 玉暖暖的笑容收敛不少:“是。就连温柔想拿起看看都被他给挡了回去。显然,他骰子入手时便已知道。” “那你……” “你以为这局赌的是骰子?哼,其实这局我赌的是人心,我就赌他……” 玉暖暖原本神情严肃地说话,可不知想到什么,她突然贼兮兮笑了:“寒护卫,你看我与那蓝公子可还般配,他度量这般大......” 未等玉暖暖说完,言斐便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别介啊,我闹着玩的,等等我,寒二狗!” 第三百三十二章 寿宴 玉暖暖过了一段平静祥和的日子,这让她差点忘了自己要魔术重现回家的理想。 很快,官老夫人的寿宴如约而至。 酒楼里一切布局准备妥当,玉暖暖更是穿戴整整齐齐早早就迎在第一楼大堂。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指着忙碌的伙计拿起老板娘派头:“哎,你们都仔细着啊,今天可是官老夫人七十大寿,绝对不容有失!” 伙计们费力地抬着今日寿宴用的山水画大屏风,脸上堆满笑脸:“放心吧您呐!” 玉暖暖对大堂布置满意的点头,觉得快到晌午客人将至,得去后厨最后检查一遍。 可她人还没动,门口就传来响动。 一条人影往后厨溜去,那人和店里伙计的衣色有些不同,玉暖暖疑惑下正想跟去,立即响起说话声音。 “这是暖暖啊?” 原来是官老夫人官秋月到了,玉暖暖连忙迎了上去。 “呀!老夫人,您来了啊!我正念叨着呢,您确定今天是七十大寿而不是十七岁碧玉年华?” 玉暖暖嘴上抹蜜,笑嘻嘻地扶着官秋月往主席上走去。 正主儿一到,其他宾客也接踵而来,贺寿声、寒暄声立刻响作一片。 玉暖暖刚给官秋月倒上茶水,一道尖锐嗓音差点刺穿耳膜。 “叫你去换壶茶不知道吗,这茶都凉了,怎么给我家主子喝?还愣着干嘛!” 喊话的,是双下巴何嫂。她旁边站着个身着华服、好不庸俗的贵妇,自然就是官秋月的媳妇了。 你家婆婆在,还敢来挑事? 哟,看来上次天香楼给官老夫人面子,反倒让这货更加狗仗人势了? 原本并未注意这边的官秋月见玉暖暖愣了神,这才发现儿媳妇也来了:“暖暖啊,这是我义子官博远的夫人刘氏,你还没见过她吧?” 玉暖暖连忙收神,冲官老夫人笑得那叫一个甜:“哎呀,我不是看这个姐姐好生富贵!原来是您的儿媳妇啊,那我可得好好去打个招呼,老夫人您这边先用点点心,我过去一下。” 官秋月笑着点头,便同一旁道贺的友人继续聊天。 玉暖暖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走到刘氏面前。 “这不是官夫人吗?天香楼一别才几日啊,怎么看着又富贵了些?刚才竟一时没认出来,暖暖有失远迎!” 刘氏认出玉暖暖是那日争夺包厢的小姑娘,倒也是着实一惊。然而想到这姑娘大拍自己马屁,可见还是怕了自己的,于是又神气了几分继续端着架子。 “原来是你。你是这里的丫鬟?别在这杵着啊,快给本夫人上好茶!” 何嫂也仗着主子的神气,趾高气昂道:“你们这儿地方本就小了些,但连饮食都这么寒酸可不行!” “夫人,您这么富贵的人,应是稀奇玩意儿见了不少吧。这是本店特调养神怡性的凉茶,普通人家是从没喝过的。估计也只有您这身份有那品味、懂享受,一定爱喝这凉茶?” 玉暖暖满脸激将的期待,又继续道:“寻常百姓冬天只喝那热哄哄的茶,也只有富贵人家才懂得如此情调啊!” 二人被唬得一愣一愣,何嫂脸上挂不住了,刚刚自己还使唤着伙计去换热茶,倒像是没见过世面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多事之秋 刘氏脸色也有点垮,只对何嫂使了个眼色,何嫂便又底气十足的说:“我们家夫人什么没喝过,就不爱用你们这种小酒楼的茶杯子。” “哎呀,您这等身份,想必出门都带着齐全的餐具吧,不然劳烦何嫂去取来再品我这茶?” “何嫂,先扶我过去给老夫人祝寿,等下再去取我的琉璃杯来。”刘氏佯装镇定要走。 何嫂见有台阶,便馋扶刘氏神神气气的说着“让让”,随即从玉暖暖身边挤了过去。 玉暖暖不再搭理她们,转头正要安慰着刚刚倒茶水的小伙计,后厨方向一名掌勺匆匆奔到了近前。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厨房出事儿了!” 小伙计慌乱的喊声令玉暖暖眉心一跳。 “何事惊慌?先别嚷嚷,你小声点告诉我,今天的寿宴可不能出问题啊。” 伙计警惕的打量一眼四周,这才用手掩嘴凑近玉暖暖:“刚刚厨房的打杂丫头小秋,拿了碗厨余的菜汤去喂后巷口那几只猫,结果哭哭啼啼的回来,我问她干嘛了,她说那猫喝了汤死了!” 这话令玉暖暖瞳孔一缩,她仿佛预感到什么。 伙计又张望一回,声音压得更低:“夫人,我觉得这事儿蹊跷,怕是后厨有不干净的东西。这会儿宴席要开始了,我就赶紧过来告诉您了!” 大厅的宾客越来越多,玉暖暖望着寒暄问候的客人们,心中一句卧槽! 今天这寿宴怕是不简单,这不明摆着有人挑事? 得找出来是谁想捣鬼! 玉暖暖一边琢磨一边知会伙计:“我交代你去办几件事儿,不要让人察觉,越快越好。你去问问小秋她倒的哪道菜,你把那道菜先藏起来。你再到出菜的地方守着,验验别的菜有没有问题,验过再让上菜的伙计送到宴席上来。” 说着说着玉暖暖心中起疑,眼前的伙计有那么一丝丝的陌生。正想找个信任的跟着,回身却看到了言斐。 那伙计急忙走掉,玉暖暖来不及叫住便也作罢。 她转身走向楼梯口,美男子倚在围栏上,一袭白衣好个仙气飘飘宛如谪仙下凡。 玉暖暖收起即将要犯的花痴,狗腿样的凑了上去:“寒大帅哥,你看看,后厨那儿的位置多好!我负责厅堂,你负责厨房,咱俩一前一后岂不相得益彰!”说着说着,玉暖暖干脆抛了个媚眼。 言斐眼帘轻挑,傲娇如旧。明明心中觉着玉暖暖讨好的样子甚为可爱,嘴上却依旧冷淡。 “发生何事?” 玉暖暖眉头微皱,这才一本正经:“今日这事儿生得蹊跷,那伙计我见着面生不放心,你帮我盯着点儿,今天怕是还有好戏未登场。” 言斐深邃的瞳孔微凝:“你多加小心。”撂下这句,他便悄声往后厨去了。 见言斐离开,玉暖暖叹了一口气。 能在寿宴上动手脚害人的,无非就是那么寥寥几人。 敢跟姐找事?怕是活腻了吧? 冷峻的目光在宾客身上扫视一圈,她整了整衣襟向大厅走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 想和我抢男人? “官老夫人,您看这时辰也差不多了。不如咱招呼宾客入座,准备开席吧!”玉暖暖笑得像朵娇花。 “嗯,好,那有劳暖暖你安排着开始吧!今天可真热闹啊!”官秋月笑容慈祥。 玉暖暖站起来恭敬一礼:“那可不,托您老人家的福,我们言家第一楼今天也真是热闹非凡。” 说罢暖暖又转过去招呼着大家入席就坐,宾客们都谦让推搡着,三五熟识的围坐一桌。 玉暖暖正感慨着这古人的还真是规矩多,吃饭都在你谦我让,作揖又作揖,转脸就对上了一记暗笑的目光。 苏怡?! 前几日那个向寒二狗表白又要扬言要买下他的官二代千金? 苏怡这一笑,倒是敲醒了玉暖暖的警钟。 小婊砸,想和我抢男人? 今日还没与你打照面,这倒是要上赶着搭台子唱戏? 玉暖暖在示威方面自然不甘落后,她立刻回以一记不明所以的笑。 这一笑看得苏怡心虚,就好像玉暖暖明白了什么? 不应该吧!苏怡想着想着朝旁边的刘氏使眼色。 玉暖暖看到刘氏竟和苏怡认识,立刻想到刘氏命令自己让出包厢时,有说过在等待迎接一位贵客。原来所谓的贵客,就是这位苏家大小姐么? 玉暖暖笑得更甜了。 “苏小姐别来无恙啊?” 旁人不知细枝末节,只认为玉暖暖是一脸真诚的和苏怡打招呼。 苏怡无法,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回应礼数。 “上菜喽!”店小二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宾客们都投入到美食里。 苏怡却在这一刻,扬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玉暖暖打量着对方的小动作,暗思这小婊砸绝对有鬼! 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玉暖暖见宾客都吃得尽兴,并无什么异样。趁着大家在谈天论地,她打算去后厨看看言斐的情况。 走至大厅通向后厨的路口,就见斐言迎面而来。 玉暖暖还没开口,斐言一把将她拽到旁边的暗处。 斐言俯下身凑近玉暖暖,两人身处杂物隔间,空间极小,暧昧的气氛在周身流转。 盯着斐言这张绝世美颜一点点放大,身上好闻的味道袭来,玉暖暖开始按捺不住心中快要撞死的小鹿。 这货是想来个惊喜之吻? 可冷不丁的,她却听到煞风景的话。 “我寻到一具尸体,他腰间的令牌像是官家家仆。”说罢,斐言摊开手掌:“我还搜寻到此物,是使人腹泻的药。” 玉暖暖盯着言斐手上香包一样的小袋子,心中有了盘算,但听说仅为泻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真只是引发腹泻的药?” 话音刚落,便听大厅里传来女子的嚷嚷声:“快来人啊!来人啊!” 玉暖暖头都大了,不好!这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赶紧抓过斐言手上的小香包揣进袖口,她立刻向声源处赶去。 宴席的座位是有主次远近之分的,最里面官秋月那桌,同坐的都是些亲近的女眷。 而此时此刻,人们把那桌围拢起来。 玉暖暖见到此景,心中咯噔一声。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低级敌人的低级闹剧 “让一让,让一让……麻烦借过啊!”玉暖暖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仔细一看,立刻后悔了。 只见苏怡趴在桌子上,峨眉微蹙,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小婊砸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拉着丫鬟,正低声表演着:“没事的,等下扶我回去歇着就好。不要嚷嚷了,今天这日子不能扫了大家的兴啊……” 啧啧,如此做派,还真是一副我见忧怜的娇弱。 玉暖暖正想本着友好目的询问苏怡情况,可刚动了动嘴,苏怡身边的丫鬟先倒嚷嚷起来。 “把你们第一楼老板娘叫出来!我们家小姐在你们酒楼出了问题啊!小姐身份尊贵,你们怎么着也得给个说法!”丫鬟怒目圆睁想要吃人的样子。 好个小丫鬟! 玉暖暖咳嗽一声悠悠道:“我就是老板娘,你这话说的是想赖上我?丑话说在前面,诬赖这种事,可是要还债的。” 苏怡与刘氏快速对望一眼,从她们惊讶的眼色中可以看出,这两人事先还真不知道玉暖暖身份。 原来她们误以为玉暖暖只是第一楼的婢女,所以才上演这么一出想让玉暖暖被老板责骂,哪知竟然如此幸运? 只要今日坐实了酒楼不干净,那这女人作为老板娘,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啊,我肚子好痛。”苏怡拿腔拿调叫起来。 刘氏见了急忙帮腔:“妹妹这是怎么了?怕是食物中毒?” “你们不赶紧带着她去看郎中,还有时间搁这嚷嚷呢?!”玉暖暖翻了翻白眼,心想这苏怡怕是假疼! “对啊,赶快找郎中看看吧!在场各位有没有懂医的!”近处的宾客附和道。 “这儿有!” “哎呦,快给让让,赶紧给这小姐瞧瞧!” 众人推推搡搡让出一条道来,一个瘦弱男子移步上前。 见要瞧病,苏怡痛苦的表情暂停了一瞬。 笑话!痛苦面具这就掉了? 玉暖暖双手抱胸,一副看戏模样。 大家都盯着医者的面色,只见他眉头紧皱,一脸疑惑。 玉暖暖心想,这莫不是真有了什么大毛病?! 医者喘了两口气,摇摇头又点点头,宾客的心都跟着紧张了起来,他终于缓缓说道:“你家主子从脉象和气血来看,倒是无大碍。实在难受的话,恕小人无能,或许你家小姐多休息休息?” 众宾客默然,几个聪明的倒是听出了医者话里的意思,合着这是千金病? 没明白的看客还在嘀嘀咕咕的议论揣摩。而苏怡脸色倒是真的难看起来,她暗暗对丫鬟使眼色。 玉暖暖脸上的笑快要兜不住了,想着这苏小姐不过是因为嫉妒才搞出这种低级笑话,正想给对方找个台阶下,奈何小丫鬟不依不饶。 “我们家小姐在家都是好好的,并未有哪里不舒服,怎么到你这酒楼就出了问题?今早小姐想早点来给老夫人贺寿,并未吃什么东西,到现在也就只吃了你家酒楼的吃食啊!绝对是你们这东西有问题!我们家小姐可从未如此难受过,你非给个说法,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算了!” 好家伙!这还真是理不直气也壮! 第三百三十六章 阴谋的味道 玉暖暖见这小姑娘斗鸡的样子倒是来了兴致,看这要活剥生吞的表演,恐是有别的目的未曾达到? 如此说来,她们与方才后厨出现的尸体是否有关? 玉暖暖顺着丫鬟的话接下去,她想看看苏怡到底要干嘛! “好啊,姑娘要为你家小姐在我这酒楼讨个什么说法?暖暖洗耳恭听!” 玉暖暖逐字逐句的说着,特别强调了我家酒楼,老板娘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丫鬟见有机会稍微收敛了些,但还是底气十足扬起下巴:“那你敢让我们去厨房检查吗!万一是你们这酒楼东西不干净呢!” 玉暖暖上前一步:“好啊,厨房往那边去,小丫鬟可别迷路!” 丫鬟理直气壮直接撞开玉暖暖朝那边走,暖暖拍拍手,心中暗想,大功告成! 从刚刚闹的时候玉暖暖就在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怡吃的菜指定没问题,在场宾客都没问题,苏怡也不至于只对自己下狠手。 从最开始刘氏和苏怡的挤眉弄眼看来,她们俩指定有猫腻。 若是他们的家仆死在后厨还带着闹肚子的药,那这小丫鬟要寻的便是这? 哼,你尽管去搜,反正药包我刚才已经放你自己身上!我看你还怎么闹! “啊!”一声惨叫传来,随后人群开始骚动。 “杀人了,杀人了!”跟随着小丫鬟的好事者嚷嚷起来。 玉暖暖与言斐对视一眼,双双皆是诧异。 此时后厨的院子里躺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面色发青,没了气息。看那衣着长相,正是言斐发现的尸体。 厨房的人围在门口,面面相觑。 这边的宾客也以那丫鬟为首,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这怎么还出人命了!” “是啊,是啊!这可怎么办,是不是要报官啊!” 玉暖暖抬头望了望身边的言斐,神情严肃。 “是那家仆,刚刚尸体并未在此!”言斐低头凑近暖暖说。 玉暖暖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这具尸体到底是谁移过来的? 她决定快刀斩乱麻先下手为强,打算借借官老夫人的东风。 “这位跟着苏小姐的丫鬟,不会也是你们官家的人吧?” 玉暖暖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她故意撞到小丫鬟,方才被她偷偷放在丫鬟身上的香囊掉落出来。 香囊散开,白色粉末撒了一地。 “呀!姑娘你这装的是个什么?怎么还是粉末?”玉暖暖故作惊讶的叫道。 一旁的医者上前查看,看着这粉状物略显眼熟,再仔细验了验,脸色忽变:“这小香包为何装着泻药?” 小丫鬟果然是官府婢女,借给苏怡使用的。此刻她面色苍白,急忙跪了下来,可颤抖的嘴唇却是吓得话也说不出来。 “啧,怎么这么奇怪啊?这官家......” 宾客开始骚动起来,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玉暖暖趁机恐吓苏怡,咄咄逼人,霸气侧漏。 “苏小姐,这小丫鬟可是你的人。现在从她身上搜到药粉,不管真是泻药还是杀人剧毒,看来和你都脱不了干系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儿媳妇是来添堵的 被玉暖暖这么一吓,苏怡这种傻大姐立刻惊恐地朝着刘氏大叫:“刘姐姐,你害我吗?这药粉不是在你那?为何会出现在我的小丫鬟身上?” 吼完这话,她又指着丫鬟质问起来:“难不成你来伺候我,是刘姐姐早有预谋?” 苏怡这么一叫唤,众人立刻明白了。 感情这包泻药竟是官老夫人的媳妇儿带来的? 官秋月坐不住了。 自己的七十大寿上,儿媳妇竟然携带泻药?这是要干嘛?给自己添堵来了? 今日在场者皆有身份地位,谁知竟生出如此事端,场面闹得好生难看。 “刘碧玉,你什么意思?是想把老身气死吗?” 刘氏见婆婆发怒,吓得双膝跪地蹭了过来。 “婆婆,婆婆息怒!我真不是有意……” 焦急之下,她等于失口承认了。 玉暖暖立即逮住机会:“果然泻药是你带来的,方才那个人又是如何死亡的?难道也是你毒杀?” 刘碧玉怒目而视:“你少胡说八道!要不是为了对付你,我干嘛带泻药?苏妹妹可以作证,我原本就是想……就是想下在客人饮食里然后诬赖你……诬赖你这酒楼饭菜不干净。” 众人听到刘氏说出这么恶毒的诡计,全都大声斥责起来。 玉暖暖却冷着脸孔反问道:“是么?”随即她啪啪拍了两下手掌。 伙计赵贤一手提着只死猫,一手托着托盘走上前。 玉暖暖发现有问题的时候,其实已经偷偷嘱咐言斐去找赵贤盯梢。 玉暖暖上次在第一楼与温柔打赌时,这赵贤就表现的很有眼力见,后来便被玉暖暖收为心腹。 此刻赵贤拿上来的,正是最初那碗放了毒药的食物,以及被毒死的猫。 “这是寿宴开场前,有人在官老夫人的寿面里下的毒,被我发现后便即刻撤换了。” 刘碧玉怕的要死,她咣咣咣磕头大哭道:“婆婆信我,我真的只带了泻药没有什么毒药啊!” 苏怡也吓得哭唧唧解释:“我就更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来到这里,发现你和寒护卫……一气之下才假装肚痛闹事,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官秋月盯着死猫,脸色发青:“若不是暖暖及时撤走寿面,恐怕此时躺在地上的……就是老身!” 玉暖暖走近官秋月想劝慰两句:“老夫人,暖暖发现这事之后便让总管魏干饭去衙门了,算算时辰想必……” 她的话未说完,门口立刻传来吵杂声响。可走进大门的并非官差,而是带着一众家仆的中年男子。 那人见到官秋月立刻拜倒在地:“今日是母亲大寿,孩儿却来得迟了,还请母亲责罚。” 哦,这人就是官老夫人的义子,圣域皇朝的户部侍郎官博远? 玉暖暖正在细细打量,哪知这位官大人起身之后,走到刘碧玉面前啪啪就甩了两个大嘴巴子! 嘶~老公打老婆,这算不算家暴? 官秋月见义子来了,一双布满皱纹的眼泛起泪花。 官博远一边安慰母亲,一边不停训斥刘碧玉,看那样子还想往老婆身上踹两脚。 玉暖暖看着看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大姐,你说抓谁就抓谁 所有细节在脑中刷了一遍,玉暖暖浮现出最大的疑问。 别说下毒的人到底目标是谁,便是这中毒死掉的人,不也是官家家丁吗? 可怎么尸体暴露这么久,官家竟然无人提及? 既然如此…… 玉暖暖走到尸体前面,假装“咦”了一声,随即她从尸体怀中掏出官家的令牌。 见到自家牌子,官秋月吃惊道:“此人竟是我们家的?可面生的紧,好像从未见过。” 此刻的玉暖暖在仔细观察官家众人表情,官老夫人确实是真的吃惊,就连刘碧玉和苏怡也都不似作伪。只是……她敏感地发现,某个人脸色变了…… 为什么是这个人?他谋害官老夫人为的是什么? 玉暖暖的视线落在此人脸上,此刻对方脸色愤怒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立刻吐掉:“去,把新近得来的寒雪踏春茶拿来!” 听到这个茶叶名字,玉暖暖立刻明白了。 趁着没人注意,她悄悄来到言斐身侧低声问道:“我大概猜到谁是真凶……就是这个人。寒二狗,你怎么看?” 问出这话时,玉暖暖满脑子都是狄仁杰叫元芳的画面感! 果然,言斐也是这般猜测的点了点头。 既然寒二狗和我想法一致,那最初就是我猜错了? 并非是有人借陷害老夫人来整跨我的酒楼?而是有人要借我的酒楼害老夫人? 又或者……这是一石二鸟之计策? 对! 今日若是官老夫人在我的酒楼出事了,别说回现代,在这里的活路怕都没的剩,这是死局! 玉暖暖还在忧心忡忡,魏干饭终于带着衙差赶到了。 这胖子跑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一时半会儿看是缓不过气的。 衙差之后跟着一人,是县令之子李奕。 “你怎么也来了?” “大姐你家酒楼出了事,我怎么可以不来?” 李奕一脸崇拜地走了进来,但转身面对其他人时,立刻拿捏起李太爷公子的派头。 “怎么回事啊?” 有人将大致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玉暖暖认识的衙差刘大哥,此时走上来进言道:“公子,看样子这刘氏是最大的嫌疑犯,要不要捉回去?” 李奕傲慢地扫视几眼众人,立刻很狗腿地凑到玉暖暖面前,他故意很大声很给面子地叫道:“大姐,你说抓谁就抓谁!” 听到县令公子这样说,刘氏和苏怡全都吓得不轻。尤其是无法脱卸责任的刘氏,干脆咣咣向玉暖暖磕起头,什么气焰自尊早就丢到脑后勺。 玉暖暖却看也不看她,只是目光冷峻地走到官博远面前。 “官大人,这名被人毒杀的家丁,其实是你派来的吧?”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官秋月差点站立不稳昏倒。 “什么?是博远?不可能!” 官博远眼光闪过一抹阴沉,随即他露出严肃神情。 “言夫人,这话从何说起?” 玉暖暖就那么定定望着官博远,两人视线交战对视了许久,她突然灿烂一笑。 “我没有证据。我只是在讲一个故事,一个干儿子想谋害义母从而夺得家产的故事。又或者,这位干儿子受人所托,想借此命案打击某家酒楼的故事。” 这话虽然没有挑明,但众人全都心里明镜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这货身边只缺一个自己 玉暖暖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刺穿官博远大脑:“官大人并非我血煞国人,此时没有证据自然不会对你怎样。不过是一个故事,大人听听便好。李公子,麻烦你带人将尸体拉走,暖暖也希望县令大人可以尽快破案。” 玉暖暖的话没错,一切都只是心证,对于外国四品高官的指认,若是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根本不可能入罪。 但她不顾打草惊蛇也要当众说出,目的只有一个,那就保住官老夫人的性命! 没错,若是官博远回去后继续害人,官秋月毫无防范必然会死于其手。到时这位虚伪儿子只需装一装孝子,这件弑母惨案可能就这么过去了。 此刻玉暖暖当众将真相宣之于口,虽然不能治罪,但一是给官老夫人提个醒,最重要的,却是回去后一旦老夫人有什么生命危险,大家自然都会疑心官博远下黑手。 投鼠忌器,这才是玉暖暖的目的。 轻轻叹息一声,玉暖暖的视线落在已经夜色降临的街道上。暗夜中一名女子披着斗篷瞧不清容貌,但玉暖暖感觉得出,那人正是自己最大的仇人——云舒! 刚才看到官博远叫人拿来“寒雪踏春”这种顶级名茶,她自然想到了云舒。 寒雪踏春只产于血煞国京都地界,如今的凤凰县内,只有云舒回来时带了一箱送人。而官博远说是从圣域皇朝帝都直接过来贺寿,他能有这茶叶,分明是事先见过云舒的。 如此说来,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官秋月从皇宫出来养老时显然得了不少赏赐,后来在两国都城做起买卖,身家与日俱增。官博远谋害义母为了夺产,而他顺便陷害第一楼,就是帮助云舒拉玉暖暖下马。 想通了这些,她的唇畔掠过一抹冷厉,深幽如风。 此时云舒早就跑了,估计她本是想来看玉暖暖的热闹,哪知被揭穿官博远是真凶,这才赶紧离去。 寿宴到了这步田地自然散场,官秋月临走前,玉暖暖悄声叮嘱了一番。虽然老夫人半信半疑,但她自然会暗自防备义子害人了。 李奕率领衙差拉走了尸体,玉暖暖知道,这件事将会以悬案告终,非官博远倒台认罪不能完结。 待一切尘埃落定,玉暖暖发觉言斐正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 这个傲慢男人竟然会出现这样的神情? 玉暖暖阴霾的心立刻转晴。 反正酒楼最后也没啥事,官家的家事她不能一直操心。年关将至,眼下她最大的目标,就是前往京都前拿下这位大帅锅才对! 想倒追美男大成功,还是得刷存在感。 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姐也算阅言情小说无数,对付寒二狗一定要搬出各种套路决不能松懈。 第一楼总部的位置地段极好,此刻已然入夜,四周熙熙攘攘满是琳琅满目的商贩在叫卖。 大厅走入一对出来吃饭的小夫妻正说说笑笑,玉暖暖感觉满屏都弥漫着恋爱的气息,好不是个滋味儿! 再看寒二狗,不,是英勇帅气、高大威武的寒护卫。 玉暖暖瞬间觉得,这货身边只缺一个自己! 第三百四十章 套狗未遂 言斐察觉到玉暖暖幽怨的目光,还未作出思考,就见她迈着欢快的步子朝自己走来。 “二狗,你有没有感觉如此朦胧的月色下,你一个站在这里,又寂寞又空虚?” 玉暖暖打着小算盘,一眨一眨的眼睛显得甚是俏皮。 言斐见她阴霾转为晴天,本无什么事端,突然冷不丁又冒出这么句听不太懂的话? 于是他略显疑惑地反问:“所言为何?” 玉暖暖盯着言斐,特么的,果然帅哥连皱眉都这么养眼! 此等帅哥天天搁眼皮子底下转悠都不拿下,简直意难平啊! “无妨,看着这人来人往、男欢女爱的大街,不知寒护卫你可有心仪之人?” 玉暖暖故意拐着弯儿勾引,心想这下看你怎么赖过去! 言斐微愣,淡淡的看了一眼玉暖暖,立刻扭过头并不言语。 时间大概沉默了几分钟,云暖暖差点就以为是在表演什么时空静止魔术了! 好你个寒二狗,就是不说是吧,真是够狗的! 玉暖暖清了清嗓子,叹口气略作伤心的小模样,又盯着言斐道:“唉~,可怜我那夫君早早离去,这年关将至多少有点冷清了。不知寒护卫可有何去处?” 言斐听到她捏着嗓子喊自己“寒护卫”,就知道这女人又在打什么小算盘了,他决定默不作声等待下文。 玉暖暖见言斐漠不关心爱答不理,决定进一步刺激刺激。 她故作娇羞状,微微嘟起红唇摆起小萌妹,说话的声音也又欲又苏,甚至老着脸皮拖长尾音唤起昵称:“冰弦~~我本想问问冰弦你是否愿意与我共度除夕夜?暖暖一人好生无聊的。” 玉暖暖说完这话,还不忘对言斐抛抛媚眼暗送秋波,脸上就差没写上“快邀请我”四个大字了! 言斐看着玉暖暖造作的演戏,故意装作不明白:“哦?那依夫人之见又该如何呢?” 玉暖暖见言斐似没接收到她明里暗里表达的意思,心想寒二狗软的不吃,那就来记猛的! 视线落在别处,玉暖暖笑得一脸荡漾:“不知哪位公子这年关有空闲,冰弦,你觉得这城中哪位公子算得上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和暖暖般配~” 蠢女人! 言斐瞬间气血上涌,近几日频频吃醋,这女人与谁都能眉来眼去! 郁闷下他冷哼一声:“城中这些腌臜,难道比我还称你心意?!” 玉暖暖见状,忙抛出橄榄枝:“嗯?那你可是愿与暖暖共度佳节了?!”她笑得那叫一个阳春三月! 言斐正在气头上,这女人三番五次在他面前提起别的男人,醋坛子直接碎了一地! 然而,他又拉不下那脸面,只好投去冷漠眼神,随即一脸傲气的走开了! !!? 玉暖暖心中卧了个大槽,臭狗子,都醋成这样了,还死鸭子嘴硬??! 她只得盯着那既洒逸、又绝情的背影,咬牙切齿! 好吧,你等着,看来我要在过年期间使出终极手段。 哼哼哼,你不是古代人吗?你不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吗? 我要把咱俩的事儿生米煮成熟饭! 第三百四十一章 孩子放心,妈妈安心 玉暖暖虽然心中拿定了主意,可到底该如何成事却也毫无头绪。 翌日一早,她精神萎靡的趴在桌子上发呆。 寒二狗绝对是死鸭子嘴硬! 一天到晚摆着个冷冰冰的臭脸,前几日事儿多无暇顾及,没两天就过年了,得好好琢磨琢磨! 想着想着碧玺进来了:“夫人起这么早?” 玉暖暖见到碧玺连忙道:“你过来,先把门带上,咱商量点儿事。” 碧玺看着玉暖暖神神叨叨的模样,又有了不太对劲的预感。 “夫人,您又要干嘛?”碧玺弱弱的说,她觉得玉暖暖盯着自己的眼神像在看猎物! “嘿嘿,碧玺啊,你说这快过年了,你们这儿有什么好玩的规矩习俗吗?你同本夫人说说。”玉暖暖一脸期待。 碧玺略显疑惑:“夫人不知吗?” 玉暖暖一愣,完犊子,差点暴露,对啊,我哪儿知道?! 她赶紧轻咳一声缓解突如其来的尴尬,又换上七分无辜,三分哀伤的面容开始忽悠! “哎,碧玺你也知道的,先前在这深宅大院,我也没什么权势鲜少出门,只本本分分的过着日子,也不知这街上的热闹。今年是非多,夫君死后一直忙碌生意,近几日年关将至也是空闲了,我就想着好好去街上热闹热闹。好丫头,你同我说说吧!” 碧玺见玉暖暖一副可怜兮兮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儿,不禁笑出声来:“好好好,那我跟夫人说说吧!除夕晚上有灯会,很多人都去江边放河灯呢!初一的时候一整天都有庙会。但这几天街上一直都很热闹,到处都是玩耍的人!还有很多烟花呢!” 玉暖暖心想,除夕是个好日子,街道一片欢腾,定要寻个和寒二狗独处的机会。 对,还得浪漫! 到时候夜色撩人,再使上个美人计,我看这寒二狗往哪里逃! “碧玺,那这热闹中可有什么清净之地?街上人太多,我也不想太拥挤。” “对了,江边可以泛船的!好多有雅致的人都爱去船上,风景也是极好的!”碧玺欢快的说着,像是自己已经在过热闹的除夕了。 “泛船,好啊!这个好!碧玺,你明日去江边找个船家,替我安排安排,待游玩累了去歇歇脚!” 玉暖暖仿佛已经预见到自己与寒二狗独处于灯火阑珊下,美男美景尽收入囊中,她那上扬的嘴角都要裂到耳根了! “好啊好啊,那我让船家挂个金色灯笼吧,便于区别。那夫人带碧玺去吗?!”碧玺显然很开心。 “咳,碧玺啊,这大过年的,你每天多累啊,本夫人就给你放几天假怎么样?这人多眼杂的,我带上寒护卫,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危!” 玉暖暖拍着碧玺的肩膀,一脸“孩子放心,妈妈安心”的虚伪! 碧玺好似明白了玉暖暖的心思,合着自家夫人又是在打寒护卫的主意,还要把自己支开! 小丫头收起笑脸哭唧唧,只得无奈的叫出一声“夫人!” 玉暖暖打着哈欠,笑嘻嘻的说:“碧玺,洗漱啦!等会还要安排年后入京事宜呢!” 碧玺吐了吐舌头这才转身离去。 而此时的请雅阁内,秦雪落正俯身同云舒说着什么。 云舒秀眉一挑,若有所思:“哦?如此看来,你明日便跟紧碧玺,然后......” 秦雪落退下,云舒得意的冷笑,玉暖暖,上次酒楼没能把你怎样,这次看你怎么逃出我是五指山! 第三百四十二章 以后都同我一起过年吧! 除夕夜,人们劳作一年欢庆佳节的幸福日子。 街面上大部分店铺并未歇业,道路两旁依旧是张灯结彩,热闹不断。 玉暖暖起了个大早,碧玺伺候完洗漱便走出院门。 “寒护卫早,夫人刚刚起床。”小丫头遇到言斐,立刻堆起笑脸意味深长地打了个招呼。 言斐微一点头便继续往院里走,却见玉暖暖快步从房内冲出来。因为奔跑过于迅速,绣花鞋都踢掉了! 捡起鞋子穿好,玉暖暖毫不脸红地跑近:“冰弦早啊!迫不及待赶着来见我吗?走,今日先去铺子上转转!” 言斐本想赏一记白眼,但见她如此开心,不禁也被这笑容感染,心口不知什么地方似乎变得柔软起来。 他跟在玉暖暖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 原本应该是休息的日子,可大街上却比往常多了更多的商贩,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 卖吃食的,卖饰品的,卖些有趣小玩意儿的,当然还有卖花灯的。出来闲逛的人比往日都多,小孩子也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笑闹着。 玉暖暖感觉处处洋溢着过年的欢乐,不自觉的就盯向身旁的言斐。 言斐察觉到她的温暖目光,许是节日气氛的烘托,他的声音似也夹杂了些许柔情:“怎么了?” 冷冰冰的声音变得柔软,这简直打了玉暖暖一个措手不及嘛! 这货转性了?! 天呐,声音好酥,那张性感的嘴是不是带着一点点微微上扬?! 天呐,这张脸蛋太好看了,人间绝色,杀了我吧! 玉暖暖满脑子都是“真想把他给办了”的奇怪想法,转至脸上又都化成意味深长的微笑。 不行不行,好戏是在晚上,我不能太激动! 不过说来也怪,我明明是想令他主动表白的,怎么最近好像有点自己攻略了自己的既视感? 摇了摇头,她不去理会心里萌生这丝奇怪的想法,帅哥谁都爱看,这不能代表我就非他不可吧? 只是偷偷又瞟了帅锅一眼,她赶紧制止想要掐一掐对方剥壳鸡蛋般柔滑肌肤的冲动。 言斐被玉暖暖欲言又止的模样弄的满头雾水,这个女人今日不太对劲。 玉暖暖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她领着言斐去各处的铺子转了转,处理了些正常事务转眼就到了傍晚。 “冰弦,你以前如何过年的?”玉暖暖忙了一天,终于缓口气可以闲聊一会儿。 言斐负手而立,夜色下白衣飘然宛如下凡仙君。此时他微微侧目,蒲扇般的睫毛让人忍不住想动手去撩。 稍作思考状,他淡淡道:“忘了。” 其实并非他真的遗忘,只是记忆中的新年,向来都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怀疑母亲,痛恨父亲,他从未感受过快乐。 “嗯?这都能忘?可真没劲。不然以后都同我一起过年吧!”玉暖暖微一皱眉,旋即又绽开灿烂的微笑。 言斐听到这话心脏一震,“以后都同我一起过年”! 这是要私定终身吗? 四周夜色微凉,言斐只觉心底有一股暖流划过...... “别傻待着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天色已晚,除夕就是要晚上才好玩呢!”说罢玉暖暖拉起言斐的手挤进了人群中。 言斐盯着玉暖暖小巧圆润的后脑勺,脸上露出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 第三百四十三章 蓦然回首,是二狗! 主街道很长,玉暖暖一路牵着言斐的衣袖,言斐也未推开。 玉暖暖在几个新奇的摊位前逗留,摊主都赞好一对金童玉女。 听了这话,玉暖暖脸上笑开了花。 对,使劲儿夸! 最好什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通通都给抛出来!就当是给这浪漫夜晚制造暧昧气氛的开胃菜吧! 长街快要走完,今夜的言斐极好说话,甚至一副乖巧的模样任由玉暖暖又拉又拽。 到了洛江码头,玉暖暖的脸上露出胜利笑容,嘿嘿,重头戏终于来了! 洛江两岸,人头攒动,很多人正在放河灯祈福。 明明是如墨的夜晚,然而星星点点的灯光就像天上的银河散落一地。 玉暖暖瞄向桥底一艘挂了金色灯笼的小船,转身对言斐道:“冰弦,我突然感觉走累了想找个地放歇歇脚。这大街上到处都是人,不如咱去那船上吧?” 言斐淡淡应了一声:“嗯。” 玉暖暖蹦蹦跳跳上船,哪里有一丝一毫脚痛的样子? “船家,你就沿着这江泛舟吧,等下我自会叫您折转回来。” 船夫看了看玉暖暖二人,又往岸上瞄了两眼,随即收了玉暖暖的银子:“好嘞,您二位紧好着,上船吧!” 言斐打量一番岸上,四处都是拥挤热闹的人群和劈里啪啦的爆竹声。 玉暖暖顺势挨着言斐坐在船头,眼前灯火阑珊,蓦然回首,二狗就在身边,真是人间美好啊! 玉暖暖歪头望向言斐,星眸中闪烁着撩人的月色:“冰弦,我们一起看雪、看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怎么样?” 言斐口舌有点干,他只觉得这个女人越靠越近,一阵淡雅清香扑鼻而来,他甚至感受到那具身体的娇软。 大脑有点当机,言斐没有在意玉暖暖说了什么,唯觉腹中一阵燥热! 该死,这船也太小了! 玉暖暖自然而然倚在言斐臂膀上,发觉言斐目光闪躲不说话,她别提心里有多乐了。 哈哈!奸计得逞! 月明风清,夜色撩人,船头只你我二人,寒二狗,还不乖乖就范! 这边言斐简直就要被死劲靠过来的玉暖暖挤落江心了,船家却突然说话。 “二位,这前面有个湖心亭,倒是极其雅致的,二位看看要不要上去歇息会儿?” 此话打断了玉暖暖的小心机,她暗自砸了砸嘴只觉船家坏事儿。 有第三者在场果然不行! 好吧,那个亭子看起来还不错。 月色皎皎下,尽显浪漫。 “行,劳烦船家停靠在这儿。冰弦,咱俩上去逛一逛!” 言斐自然不会有异议。 二人跳上小岛四处一看,这岛屿也就方圆几百米,四周虽然种了花花草草,但唯有那中间的亭子倒还雅致。 玉暖暖正想转过头问问船家亭子坐落洛江何处,谁料一回头,那船家已是奋力划着船跑掉了! 淦!特么地,跑个啥?见鬼了? 玉暖暖急了,冲言斐喊道:“二狗子,追啊!” “追不上,江面上无借力之物,距离太远了。”言斐看见船夫逃命的架势,反倒一点不着急。 第三百四十四章 谁想和谁春宵一夜? 言斐自然不着急。 虽然他不知道船夫为何逃跑,但此亭离岸边不算太远,即便带着玉暖暖够呛,但他一个人完全可以施展轻功跃上岸。到时候再叫个船来接人不就得了? 只是大半夜的与玉暖暖独处孤岛,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打算放过。 说起来,言斐这几日虽吃了不少闲醋,但他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欢喜的。玉暖暖各种方式撩拨自己,以他这种智商情商双高的人,又怎会感觉不出来? 是他的欲擒故纵奏效? 既然如此,今夜这泛舟江上定是暖暖的计划一环了。搞不好让船家跑路,也是这女人自导自演的戏码。 身在戏中,本公子又怎能不配合一下? 正是瞬间想到了这么多,言斐才推说追不上。 “那怎么办?岂不是要在这寒风里待一晚?!”玉暖暖却是真的显出几分焦急,她没了风花雪月的雅兴,满脑子都是“狗屁船夫”,“你奶奶个腿儿的!” 呦,这女人还真会演戏。 笑意染上言斐眉梢,但他依旧一本正经讲笑话:“冬日夜冷,女人,你来我怀里吧。” 噗! 玉暖暖差点喷血。 这货怎么了?一直和我玩高冷,怎么突然之间情话小王子上身? 难道说……这船家竟是他偷偷赶走的? 二狗子的目的,就是和姐在此春宵一夜? 诶呀妈呀,太羞羞了! 玉暖暖就差没有自我脑补到生娃场景了。 说也奇怪,当言斐一脸高冷爱答不理的时候,玉暖暖怎么倒追都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可眼下对方突然转变,她自己反倒害羞起来。 只觉脸蛋仿佛着了火,就算是心,也被点燃了。 “咳咳!”她假意咳嗽两声,赶紧跳起来缓解尴尬:“快看,那边水里好像有鱼在跳!” 说话间她赶紧离开言斐身畔,逃也似的跑到水边。 言斐循声望去,黑布隆冬的地方,哪能看到什么鱼了? 这女人终是有了女子娇羞吗? 既然如此,他是不是该收网了? 言斐正在揣摩要不要表明身份圆个房啥的,却见玉暖暖抱着双臂瑟瑟发抖,显然冬夜里寒风刺骨,就算有个披肩还是挡不住。 “女人,你过来。” 玉暖暖趁着逃开的空挡深吸口气缓解紧张,加之江边寒风确实太冷,她便听话地嘚嘚瑟瑟走了回去。 “干嘛?要我拿出火折子生火吗?” “火堆哪有我的怀抱暖和?” 言斐霸道地拽过玉暖暖,随手撩开了自己的斗篷。 玉暖暖心中大叫,卧槽!这是打算给姐一个爱的抱抱? 看来今晚进展神速,这货终是被姐拿下了! 她按耐住紧张的心跳张开手臂,正想一把抱住眼前这模特般的蜂腰,哪知言斐已经扯下斗篷围在她的身上,玉暖暖顷刻间被包成了一个大粽子! “喂,有没有情调的?” 玉暖暖欲哭无泪,什么小鹿乱撞都忘到了后脑勺,她不停责怪言斐不解风情。 言斐倒是一愣,反应了一秒这才恍然。 原来她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玉暖暖已经扯松斗篷披在自己肩头,抬眼看到言斐只着一袭简单的棉布白衣站在瑟瑟风中,不禁有些动容。 “过来吧,咱们一起披。” 第三百四十五章 是阴谋? 言斐这次倒是很听话,他乖乖走到玉暖暖身边坐下,两人挤在同一个斗篷里,不仅肩膀挨着肩膀,似乎心也近了不少。 她是我的夫人,媳妇儿都这么主动了,作为男人,该出手时就要出手。 言斐本就不是什么腼腆少年,鼻息中感受到玉暖暖的少女体香,他忍不住伸手去搂对方纤腰。 他这一动,怀中的玉佩透过衣服布料显出一些行迹来。 玉暖暖偶然看到疑似月牙的形状,原本因言斐动作而害羞的心情立刻被抛到爪哇国,她的心中雀跃大喊,墨玄月! 自从那日言斐答应抵达京都后会借玉给她,玉暖暖好几次都想开口询问墨玄月的事,可每次总被别的事岔过去了。言斐似乎并不经常佩戴玉佩,玉暖暖后来一回都没见着过。 哪成想这货在除夕夜里,竟然带着这块宝玉出来玩? 这墨玄月可是我魔术重现回家的关键! 玉暖暖顺势往言斐怀中靠去,她甚至抬起小手摸上人家胸口。 言斐显然没想到玉暖暖会这么“热情”,身体猛地一震,他仿佛被电流电到了。 “你……” 你什么还未问出口,玉暖暖的手快速游曳进言斐的衣服内侧,当然,目标自然是里边透出形状的玉佩。 就在指尖已能感受到玉佩温中带寒的触感时,言斐已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玉暖暖一惊抬头,立刻对上那双透着无尽孤绝的冰冷眼神。 “你的目的是墨玄月?” 看起来,言斐彻底误会了玉暖暖今晚出游计划的初衷。 “不,我的目的是你。只是我对墨玄月太好奇了,就是想看看。” 玉暖暖其实并未撒谎,可此时听在言斐耳中,他又实在无法相信。 那日他虽然答应借玉,但并未细问到底什么用。此刻想来,不禁心中起疑。 她为何好奇这玉佩?她接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这个女人单纯?还是我言斐多疑猜忌? 而她平时表露出的情意,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斐言的目光微沉,他重重松开玉暖暖起身。此刻他知道,无论对方怎么回答,恐怕他都无法尽信。 既然如此,不如不问。 “走吧,我们回去。” 玉暖暖有点懵逼:“啊?你安排了船家偷偷潜伏在旁边吗?”说着,玉暖暖起身张望,可她什么都没看见。 言斐蹙眉:“不是你让船家先走的吗?” 玉暖暖无辜地指了指自己鼻尖:“我?我没有啊!我还以为是你故意遣走船夫想要找机会和我夜宿凉亭哪!” “你想多了。” 言斐一甩衣袖傲然回身,只是阴影中的俊脸浮现一抹难以掩盖的阴霾。 “现在已经过了子夜,我们必须回去,否则可能会陷入敌人的陷阱。” 玉暖暖震惊地站起:“你是说,有人故意买通了船夫?可……没有船我们怎么回去?” “你等着。”丢下这话,言斐已经展开轻功飞奔上岸找船去了。 玉暖暖注视着他潇洒的背影,唇畔不由浮现一抹弧度。 “还说我想多了,就算船夫不是你的人,至少你有想单独和我过夜的心,不然为啥刚才不去找船?” 第三百四十六章 原来在这等着哪! 言斐找来另一艘小船接了玉暖暖上岸。回府的路上,言斐一直对玉暖暖冷冷的,像是刻意疏远。 玉暖暖感觉到了问题的棘手! 这货不是真疑心她晚上的邀约是在打墨玄月主意吧? 正想开口解释两句,却见云舒和秦雪落等人提着灯笼围在言府门口。 她们看起来像是在放鞭炮赏花灯,可眼神一直瞟着远处,发觉玉暖暖和言斐出现,眼中立时显出满满的惊喜。 捕捉到这样的眼色,玉暖暖明白了言斐方才的担忧。 原来船夫落跑是你们的陷阱吗? “哟,还知道回来啊,堂堂言府正夫人,除夕夜和这贴身护卫孤男寡女消失了大半夜?!啧啧,什么情况?” 秦雪落笑得一脸奸诈,这下被我抓个正着吧?看你怎么解释。 云舒自然挂起虚伪的优雅笑,她与秦雪落唱起了红脸白脸。 “雪落你要慎言。堂堂言府正夫人,怎么会与护卫做出不清不楚的事?定是有什么要事耽误了吧?方才婆婆倒是有在问夫人去哪里了,要不,夫人自己去婆婆那里解释一下?” “四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依我看啊,夫人和这寒护卫早就眉来眼去日久。你可别忘了,当时四姐你和她一同落水,寒护卫可是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了她。甚至还嘴对嘴亲来着!当我们面都如此不堪,背后还不知干了什么丑事吶!” “雪落啊,你不知道,那叫人工呼吸,寒护卫是为了救夫人才如此……” “四姐你真是天真啊。不管是不是救命,一个男人和一女人都那样了?怎会不生出情意来?你信吗?你们信吗?” 秦雪落的声音越发高昂兴奋,她干脆朝四周的婢女们大声询问。 众人显然都想到了那次的人工呼吸,这些古代女子脸上,立刻浮现出同款的暧昧笑容。 自然,她们也不信。 玉暖暖没想到今日会有人搬出这件事来打压自己,但说到底,在这个时代的认知里,好像当众进行人工呼吸确实很难解释。 她目光深沉地望向云舒:“那日主动提出人工呼吸之法的,可是云舒你吧?够阴险的,你是故意引导寒护卫如此救我,目的就是为了留下今日的祸患?啧啧,佩服佩服。” 云舒脸上浮现委屈的样子,玉暖暖看着真想吐。 “夫人怎可如此污蔑?云舒不是在替夫人说话么?确实这是一种急救法,云舒也是从皇后娘娘那里听来的。大家切不可妄议夫人,否则倒置云舒于不义的境地了!” 云舒这番做派只会令众人觉得,玉暖暖太欺负四夫人! 风向一边倒向云舒,眼看玉暖暖就要被人诟病成与言斐私自苟且的坏女人。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正在寻思破局反击之策,大门口内侧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 以前玉暖暖听到这声音,只会觉得很讨厌,可没想到今日连这胖妞也能反转在她心中的印象。 “秦雪落,你听到没?四夫人都说这只是急救之法,你一个排行第七的小妾敢羞辱正夫人名节?你可想好了,若是不跪下认错,本夫人掌管府内事务,可要家法伺候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刘月娥成盟友 玉暖暖那日提拔刘月娥上位,原本也只是矬子里边拔大个儿。 首先她要准备进京事宜,实在无暇顾及言家大宅。但要将这权力下放给谁?她也没有合适人选。 最能信任的,莫过于江荀攸。只是这位姐姐性子单纯直爽,加之对云舒深信不疑,玉暖暖自然不敢委以重任。否则她那边可能还没到京都,这边江荀攸已经被云舒害死了。 接下来的人选,难道是宝莹或者李遥希? 也不行。宝莹目前是自己放在云舒身边的卧底,当然不能让对方看出两人已经联手。至于李遥希,同样的傻大姐一枚,最主要的,是这位六房小妾与云舒并无仇怨。 筛选下来,也只剩恨云舒和秦雪落入骨的刘月娥了。 原本玉暖暖认为刘月娥能专心找云舒麻烦也就不错了,并没盼望这胖妞能真心帮助自己。 可眼前的关键时刻,反倒是刘月娥来帮她解围? 刘月娥的话不无道理,若是秦雪落告状不成,那就是这个第七房小妾以下犯上诬告夫人。到时候打个板子抽个鞭子,也都没人能拦着。 秦雪落惊惧之下,偷偷瞄向一旁的云舒。 玉暖暖看出秦雪落心思松动,立刻补刀吓人。 “唉,其实我刚刚没说话,是在为七妹妹你考虑啊!要是真去见了老夫人,我有点担心你输不起。不过妹妹既然用苟且的罪名指责我,那我也不能受这委屈不是?不如我们现在去找老夫人做主吧!” 秦雪落惊疑不定:“我输不起?我为何会输!” “大半夜不睡觉,你带着一群人在这门口故意等我,如此明目张胆的,谁又看不出?你怎么知道我即将从府外回来?你又如何笃定我是和寒护卫在外独处的?你是不是还知道我们在哪里待着了?老夫人什么场面没见过,背后疑点众多,你当老夫人傻的吗?” 秦雪落明显开始心虚。 “再者说,如今言家生意全在我的掌控中。是你的话分量重还是我呢?”玉暖暖不紧不慢开口,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番话出口,就连心思缜密的云舒脸色也有点难看了。 好你个玉暖暖,果然是个会算计的主! 云舒觉得今日百密一疏,就不应该听秦雪落的带人在这里等着。 原本她的计划是明早找个借口直接让老夫人撞见,谁成想玉暖暖并未彻夜未归而是半夜回来了? 虽然云舒对言斐这样的帅哥也颇有好感,但这一次,她倒真想利用这位美男打倒敌人。 仓促中有了一丝失误,却被这女人捉住不放! 恨恨咬了咬牙,云舒向秦雪落打了一个撤退的眼色。 “哼,别太猖狂了你!”秦雪落甩下狠话愤然离去。 云舒立刻见缝插针缓和了几句,这才深深看了玉暖暖一眼默然转身。 玉暖暖察觉到云舒眼底的恨意与无奈,胜利的愉悦倒是令心情好了起来。 这个白莲花各种搞事情,几次三番无果,还不回去气个半死么! 一切尘埃落定,玉暖暖转头望向言斐,却见这货面无表情独自走入院子,看起来是还在生气。 看着他默然离去的背影,玉暖暖瞬间感觉太阳穴又疼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撩完就想跑? 经过昨夜一场正面对决,云舒等人终于老实下来。 过年期间风平浪静,玉暖暖成日带着大饼和碧玺各处吃吃喝喝。 言斐虽然冷着张脸,不过倒也默默跟着。 眼看到了大年初五,这日上午天光明媚,几人正在院子里头堆雪人。 “夫人你看,这萝卜塞入里边当鼻子,还真像大饼的红鼻头。” “碧玺姐姐欺负人,谁鼻头是红的啊?” 大饼裂开一张嘴要哭,玉暖暖一个雪球已经塞入这娃的后衣领子。 “大小伙子哭什么哭?来啊,打雪仗啊!” 大饼尖叫一声愣是将眼泪吓回去,呆滞了两秒,他抓起一把雪揉成雪球立即回击。 一时间,玉暖暖与碧玺、大饼三人围着雪人互相追逐打起了雪仗。 言斐站在一棵树下看着,枝叶早已凋零,正如他曾经的心。然而此时温馨的追逐嬉闹入眼,这颗心不由温热了几分。 这样的日常,这样的生活气息,不正是他一直以来无尽渴求的吗? 似乎在遥远的过去,他也曾经与母亲追逐打闹…… 心脏先是一暖,随后又是一痛。 是他!是那个所谓的父亲害的! 言斐眸中的温度消失,漆黑的瞳孔布满狰狞与残酷! 便在此时,一枚雪球砸在他的胸口,四射的雪渣沾染在肌肤上,言斐因这清凉立时从回忆中惊醒。 “哈哈哈,二狗子,你想独自看……哎呀,我的屁股!” 玉暖暖正想撩闲,哪知后腚同时中了碧玺和大饼的双重攻击。她尖叫一声,随即笑闹着反身追了过去。 欢快的声音,甜美的笑容。 再次目睹这一切,言斐心中的黑暗被冲淡了不少,他微微俯身,鬼使神差地也从地上拿起了一捧雪。 其实他并未想加入这场大混战,可玉暖暖见到他握出雪球,立刻摆出将军的架势调动手下将领道:“预警,预警!敌人来袭!快,咱们三个一起打他!” 一时间,听雪小院雪球飞扬,大家目标一致攻击言斐。 作为傲慢贵公子,言斐怎会理睬这种孩童游戏? 他别过脸避开雪球,本想表示拒绝,哪知潜伏在雪球背后的玉暖暖已经直接扑了上来。 冲击力度很大,言斐担心自己躲开玉暖暖受伤,他只好心甘情愿被扑倒。 “嘻嘻,抓住敌人了!” 玉暖暖一边说一边往言斐脖颈里丢了一捧雪,另外两个也不甘示弱,不知从哪找来一个大脸盆,一盆白雪劈头盖脸就砸了下来。 “哎呀,怎么连我头上也弄的都是?” 玉暖暖摸了摸脸上的残雪叫唤起来,那两个小的自知伤了“将军”必然受罚,吓得一溜烟儿全都跑没了影。 “真是,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玉暖暖扒拉着头发正想起身去追,哪知不盈一握的纤腰却被言斐一把抱住。 猛然受力,她被大力一拽直接倒在言斐胸口。 低沉磁性的魅力嗓音缭绕在头顶,玉暖暖紧贴对方胸膛,她可以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撩完就想跑?你当我是木头人吗?” 第三百四十九章 关入柴房 言斐的眼神蕴着一抹光,这与平时那种冷冰冰的感觉截然不同。 玉暖暖眨了眨眼,她忽然将手掌按在言斐的脸颊上。 “我没想跑啊!我就想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来,笑一个。” 说话间,她扯住言斐嘴角往两边拉扯,美男的脸上立刻出现一个“诡异”的笑脸。 言斐被玉暖暖这孩子气的操作弄的愣住了,他感觉到怀中人儿蹭蹭地往上爬了一点距离,那轻柔染香的发丝钻入自己鼻腔很是痒痒。 玉暖暖放开他的嘴,但小手依旧覆在他有些潮热的脸颊上。 “那天我真没想到你会戴着墨玄月,偶然看到,忍不住就是想看看。” 言斐听了,不禁抱住她的腰肢坐起。 “你为何对墨玄月如此执着?” “我……”玉暖暖内心交战了一下,随即她竖起手指凑近言斐:“嘘,我和你说个秘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言斐傲娇地别过脸,明明心里很感兴趣,脸上却是淡淡的。 “要说就说,别故弄玄虚。” “其实我啊……” 玉暖暖刚想说出隐藏在心的大秘密,听雪小院门口就传来踏雪的声音。 她知道两人这样坐在地上会被人诟病,赶紧起身站了起来。 跑进来的人是大饼,他的身后除了碧玺,竟还跟着潘金莲。 “娘?你怎么来了?” 玉暖暖问完这句尴尬地想起,现在不是春节期间么,人家当娘的来女儿家串门好像也很正常。 不过说心里话,大饼相处久了又是个天真孩童,她倒开始接纳了这个弟弟。但她总是没办法将这对父母当做真正的父母看待,尤其是那个害人不浅的玉大郎。 可怕什么来什么,潘金莲的身后,住着拐杖的玉大郎就靠在院子门边。 “怎么还把他也带来了?他拐卖我去青楼的事,娘你忘了吗?” 玉暖暖看着玉大郎猥琐的样子,心中怒火逐渐升腾。 潘金莲脸上挂满尴尬,她不好意思地蹭过来,扭捏道:“暖暖,你看这大过年的,我来看你们姐弟,若是将他一人扔在庙里,似乎有点太狠心了……” “他打骂你的时候他不狠心吗?”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玉暖暖忍不住对潘金莲翻了个白眼。 “我不是给他吃了药吗?现在他四肢无力只能拄着拐杖行走,已经整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就连大饼也求情道:“姐姐,你不见他就是了。我也不见他,行不?” 玉暖暖长叹口气:“好吧,碧玺!你让人把他关进柴房里,可不许在言府乱走。等我娘离去时再一同离开吧。” 潘金莲脸有喜色,赶紧走过去假意斥责了玉大郎几句,那意思叫他老实听话乖乖待着。 玉大郎脸上隐过一抹说不出的意味,他犹豫地说了一句“其实”,可玉暖暖已经转身离开,他终是住了口。 若是此时的玉暖暖能多停留一步,那么她就有可能提前知道玉大郎隐藏了关于她身世的大秘密。 可惜。 “碧玺,去把我研制的拿铁咖啡泡几杯来……”玉暖暖犹豫了一下,这才叹息道:“也送一杯去柴房好了。” 第三百五十章 玉大郎被毒杀 玉大郎在柴房安顿下来,稻草的床、破败的屋,这一切都让他十分郁闷。 虽然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怎么说他也是玉暖暖这丫头挂名的爹。 就差那么一点点,刚才他可差点就要和死丫头摊牌讲条件了! 唉,算了,先这么凑合几日,待他弄到潘金莲这臭娘们的解药再说。 正在心中规划发狠,柴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端着一盘吃的东西放在桌上:“这是夫人叫我送来的午膳,您老吃完就放这里好了,等会我来收。” 小丫鬟不敢多待,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让人害怕。 玉大郎本想和这丫鬟多说几句话,可丫鬟放下吃的就跑,简直拿他当瘟疫对待。 呸!什么东西! 待老子哪天发达了,定要把你们言府的丫头都买来当洗脚婢! 嘴上骂骂咧咧,他那猥琐眼神却落在美食上。 除了两荤两素加米饭,还有一杯黑乎乎的东西是个啥? 玉大郎拿起来一闻,喝!好臭好苦的! 刚想随手倒掉,可转一想,不对啊,这恐是有钱人家喝的好东西? 那张猥琐的脸上瞬间露出贪婪的光。 他确实听大饼提过,死丫头弄了一种稀罕饮品,可不就是这个? 想到这里,他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砸吧砸吧嘴,玉大郎还在回味这又苦又臭的味道,突然眉头凝蹙,喉咙一紧,瞳孔放大,他的身子直僵僵的一头栽在地上。 手中茶杯“啪”的一声摔得粉碎,门口看守家仆听到动静连忙打开门查看。 家仆伸手一探,竟然没了呼吸?! 愣了愣神,家仆急忙连滚带爬地向玉暖暖禀报去了。 “夫人,大事不好了!您的父亲出事儿了!” 玉大郎出事儿了?又在闹什么花样? 玉暖暖挑了挑眉,厌恶的向家仆问道:“他出了什么事儿?” “他 ,他……好像死了。”家仆吓得浑身颤抖。 “死了?!” 众人皆震惊,潘金莲更是第一冲了出去。 待玉暖暖等人赶到柴房,只见武大郎直挺挺倒在地上。 潘金莲见状立刻扑倒,伸出颤抖的手探了探鼻息,果然没了呼吸! “大郎啊!你怎么就走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办哦!” 玉暖暖并不伤心,但她看到地面打碎的茶杯与散落一地的咖啡,立刻意识到,这是有人想要陷害自己? 不是吗?桌上饭菜未动,唯一喝了一半的,就是自己制作的咖啡。 她蹲下身,用帕子拿起一块茶杯碎片闻了闻,可气味入鼻,她立刻呆住了…… 还是潘金莲鬼哭狼嚎的声音令她回过神。 “行了,娘,你别哭了,他活着的时候也没对你好过啊!你这样哭倒叫大饼伤心!” 潘金莲听了玉暖暖的话,转身把大饼抱在怀里哭得更惨了。 此事已经传遍言府,更是有人前去报了官。 言母带着一众妾侍匆匆赶过来,进门瞧见唇色发黑的尸首,又看到地面碎落的茶杯,她的脸色立刻黑了。 “暖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三百五十一章 不是咖啡,而是真正的猫屎 秦雪落刚开口说了一个“她”字,言母狠狠瞪了一眼:“我在问正夫人话。” 秦雪落吓得立刻将落井下石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玉暖暖感激地看了一眼言母,婆婆这是把话语权交到自己手上了。 “初步看起来是中毒身亡,而毒药正是混入了他喝过的咖啡。” 听到玉暖暖自爆,秦雪落还是没忍住:“哟,咖啡吗?那怕是夫人你的杰作吧?” “七妹妹这不是在骂我吗?” “我哪里骂你了?我只是就事论……” “得了,不是骂我是什么?在七妹妹眼里,暖暖就这智商?我想毒死一个人,会在自己叫人送过来的饮食下毒?” 玉暖暖的话很有道理,但云舒却满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话说回来,世上也有那种大智若愚之人,就是笃定了大家会这么想才反其道行之……哦,我可不是说夫人你。” 言母听到两人的论辩眉头一皱:“这么看来,根本无从推断何人下手?” 玉暖暖缓缓摇头:“那倒未必。这玩意儿稀奇,是暖暖亲手所制。除了我自己爱喝之外,也就只赠与过四夫人和五夫人。” 江荀攸听到这里,一脸错愕:“我的吗?还没动过,应该就放在房里收着。” 而向来持重的云舒,此刻却脸露难色。 “我的……我的……因为味道过于难闻,我的早已扔了。” 言母并未多说什么,她派了贴身丫鬟翡翠去江荀攸处拿咖啡,可阴沉的视线却流连在云舒身上。 云舒精明得很,自然知道玉暖暖将怀疑引到自己身上,她急忙双膝跪地向言母哭诉。 “婆婆不可偏听偏信。我与那玉大郎别说无冤无仇,我们根本都不认识的,我怎么会下毒害他呐?夫人如此引导,到底居心何在?” 玉暖暖故作委屈地道:“我可没有怀疑四夫人,我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作出推断罢了。除了我有咖啡,确实两位姐姐也有嘛。” “并非我们三人都拥有咖啡就是一样的嫌疑。我可听说,夫人差点被玉大郎拐卖了。如此说来,反倒是夫人你和你爹爹有仇。” 玉暖暖眼眶里泪珠打着旋转,我见犹怜被她演绎个十足:“那不过是一场误会。爹爹和我血脉相连,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哪?是吧,娘?” 潘金莲原本哭得眼肿如桃,此刻听到玉暖暖问起,她自然站在玉暖暖一方,哀哀婉婉点头道:“是啊,暖暖对我们很孝顺的。” 言母对潘金莲向来不错,她伸手拍了拍潘金莲以示安慰。 此时翡翠取来了玉暖暖当初给江荀攸的咖啡,封条如旧,显然未开封。 “云舒说我也有毒害爹爹的嫌疑,那好,我就证明给你看看。此刻的言府内,唯有你四夫人一人才有嫌疑。” 这话出口令众人一惊,便是云舒也满脸猜疑。 玉暖暖接过江荀攸处取来的咖啡罐子当众展示了一圈,众人皆看清是从未拆封,她这才揭开盖子。 “大家看清楚了,这里边,其实并非咖啡,而是真正的猫屎磨成的粉末!”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一石二鸟好计策 猫屎磨成的粉末? 听到这话,不少喝过玉暖暖咖啡的人都作出呕吐状。 玉暖暖嫌弃地摇了摇头:“不用这样吧?我说了,只有四姐和五姐的咖啡被大饼调换了。因为这孩子听到我和碧玺聊天时提到过咖啡中的极品‘猫屎咖啡’。大饼便单纯的理解为猫屎磨成粉,他做好的真正猫屎粉末被我当成咖啡装瓶送给了四姐五姐。这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大饼急忙点头证明,这孩子表情纯真可爱至极,一看就没有撒谎。 如此说来,这东西真的只有云舒和江荀攸才有,江荀攸的完好未拆封,那么动手调换咖啡下毒自然是云舒无疑了? 此刻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老夫人露出了不满的目光,她狠狠瞪着云舒并不言语。 云舒满脸委屈地开始流泪,秦雪落气得直叫唤:“四姐的不是说丢掉了吗?肯定是有人偷了陷害她,没准就是玉暖暖干的!” 老夫人见秦雪落这跋扈样,心中更气了! 自己还在这坐着呢,也敢如此放肆? 便在此时,衙差赶到。为首之人正是玉暖暖见过的刘大哥。 “大姐大,听说您这里出事了?县令大人正在审案脱不开身,命令小的赶紧过来。” “刘大哥,这玉大郎被人毒杀。他是我爹,虽然生前不算好人,但毕竟与我有血缘关系,还请刘大哥好生查探一番。只不过,现在还是新春佳节,我们言府也在凤凰县有头有脸,闹出这样的事传出去也不好听,所以烦请刘大哥尽量不要宣扬。” “大姐大快别跟俺客气!大姐大有令,小的岂敢不遵。来人,将尸体先拉到义庄验尸。” 刘大哥各种献媚拍马后这才走了,言府众人见官差都这么给玉暖暖面子,无不内心惊讶。 言母觉得玉暖暖安排得体,表情轻松了不少,但望向云舒的时候,又变得冷厉狠辣。 “云舒,大过年的,想必亲家母也很想念你这个女儿。不如趁着过节,你回娘家探探亲吧!” 这哪儿是回娘家探亲啊?这分明就是逐客令! 云舒也不敢有所造次,只唯唯诺诺的应了声:“是。” 只是她低下头的刹那,双目泛起深深的恨意,犹如毒蛇即将扑咬撕裂的狠毒! 玉暖暖!你敢陷害我! 咱们两个之间,终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云舒愤然盯着玉暖暖,玉暖暖感觉出这视线像要把自己看出一个洞来。 怎么着,自己玩阴招惹了一身臊还怪我了?! 想着云舒已被言母轰走,玉暖暖赖得再与之计较。 此事既了,众人相继离去。待玉暖暖也走得没了影儿,柴房外阴影中响起一道赞叹的声音。 “夫人真是聪慧过人,偷来云舒的咖啡毒死玉暖暖的爹!现在这两人互相猜忌必然结下了死仇!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啊!” “其实我不这么做,她们已然势同水火,现在不过是在火上加点油。为了给爹爹报仇,便是死后跌入阿鼻地狱,我也甘之如饴!” 第三百五十三章 春天终是要来了吧? 云舒被言母一气之下赶回京都娘家,秦雪落不禁跟着胆战心惊。若是她一个人留在言府,那还不死在玉暖暖这丫头手里? 权衡之下,她厚着脸皮求云舒将她也带去。 最为难的,要数江荀攸了。 她与云舒和玉暖暖两方交好,也不知为何,现在这两人反目倒成了死对头? 尤其这次人命官司有种阴谋的味道,她不怕被牵扯,她只是不想看到两个好姐妹关系越来越恶劣。心中打量着化解两边的恩怨,于是她也向老夫人提出跟去京都。 言母心情烦躁,巴不得眼不见为净,她当即同意了秦雪落和江荀攸的恳求。揉了揉太阳穴,她劳累的遣散了众人回去休息。 江荀攸刚回到住处收拾行囊,却见玉暖暖正站在门口等着她。 “妹……夫人,快进屋说话吧!外面冷。”她客气地呼玉暖暖进屋,但从称呼上便能看出有种疏远味道。 玉暖暖暗自叹了口气,看着小丫鬟翻出衣服首饰,这是打定主意跟着云舒了? 江荀攸犹豫着半晌,她决定直接开口询问:“夫人,今日前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姐,你叫我夫人,这可是跟我生分了?妹妹听说五姐明天要走,所以过来看看你!” 江荀攸无奈一笑:“别和我虚伪的客套,说吧,你和四姐到底是为了什么?咱们三个不是好姐妹吗?为何倾城雅宴之后,你们就变成了大仇人?” 玉暖暖紧紧盯着江荀攸:“五姐你真的全然不知?” 江荀攸一脸迷茫不似作伪:“知道什么?你们啥都不告诉我,我问了四姐也是与你一般含糊其辞。” 玉暖暖看得出来,江荀攸并没撒谎:“也罢,我今天豁出去了!我觉得有些话还是得告诉五姐。不能就让五姐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蒙在鼓里。你这么善良,不应该的!” 江荀攸更疑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暖暖,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玉暖暖与她真诚的眼神对视,鼻尖不由得发酸。 五姐是真心待她好。现在五姐要跟在云舒身边,若是不提醒一二,恐怕五姐毫无防备会有危险! “好,我全部告诉你。只是,五姐你不必现在选择相信谁。你只要心中多加提防不遭暗算即可。好在五姐武功高强,我也是比较放心的。” 玉暖暖长叹一声,便将云舒干过的坏事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 江荀攸听到这些阴险恶毒的计划,再加上玉暖暖有理有据的分析,明显心中开始动摇了。 玉暖暖看到江荀攸显出痛苦神色,忍不住拉过她的手:“五姐,我今日告诉你,是不想看着你再被那个假情假意的云舒蒙在鼓里!今后与她相处,你可一定要小心谨慎些。过不了几日,暖暖也会前往京都,到时候自会去寻五姐。” 江荀攸若有所思,玉暖暖知道她对云舒死心塌地,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自己的。 时间,才是检验一切的真理。 最后辞别了江荀攸,玉暖暖独自走在飘雪的冷冬里。 寒冷终将过去,待新年结束,春天终是要来了吧? 第三百五十四章 进发吧,京都! 筹备已久的京都之行即将启行,玉暖暖站在言府门口看着搬运行囊的家丁们,心情犹如阳光普照大地,一片欣欣向荣! 她,玉暖暖,终于可以真正开始魔术重现的大计划了。 由于言斐是船难离世的,所以玉暖暖进京并未挑选水路。她宁可绕道多走几天,于是选择了马车走陆路。 “姐姐,姐姐!”大饼迈着他的小短腿儿奋力朝玉暖暖奔来:“大饼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小小的人儿,胖乎乎的小手,他冲过来抱住玉暖暖的大腿。因为跑得太快,大饼的小脸儿也是红扑扑,眨巴眨巴的眼睛如宝石闪烁。 玉暖暖看到大饼这副急不可耐的孩子样,甚觉可爱,忍不住掐了一把他圆润的小脸蛋儿:“哎哟,大饼你跑这么快干嘛?!来,给姐姐香一个!” 说着玉暖暖俯下身子,捧起大饼的婴儿肥就是吧唧一口! 大饼立刻笑呵呵的蹭到玉暖暖怀里,他甚至拿余光得意的扫视一眼不远处的言斐。 看吧!姐姐就是喜欢我,亲亲多容易啊,姐姐的怀抱是香香的、软软的! 这边言斐盯着大饼的耀武扬威,一想到玉暖暖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亲了这臭孩子,那叫一个不爽啊! 而言斐越是怒气冲冲,大饼反倒撒娇得更起劲儿了。 他在玉暖暖怀里一个劲儿的吹着彩虹屁! “姐姐好香啊,姐姐今天真漂亮,大饼最喜欢姐姐了!” 言斐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再容忍玉暖暖怀里有这么一个可恶的生物,他打算上前把这个小玩意儿从自己媳妇儿怀里拎出来! “大饼!别缠着姐姐了,你看你姐多忙啊!快过来!”潘金莲挎着个包袱走到近前。 大饼看到娘亲过来,赶紧松开了玉暖暖的怀抱跑过去:“娘,大饼没有缠着姐姐嘛!” 言斐盯着这个两边倒的孩子,心中无声呐喊,他明明就缠了!快教训他!! 玉暖暖反倒挺喜欢大饼这孩子模样,总比老成的戏精好多了。 “娘,你们这么早?我这也是刚起来,还在收拾些行李呢!” “还不是大饼这孩子,一大早就爬起来嚷着要出门。我刚一给他穿好衣服,就嚷嚷着要去找姐姐,要去找姐姐。我这包袱都没收拾完,这孩子就一溜烟儿跑了。”潘金莲笑得憨态可掬。 “没事儿的,你们先休息会儿,等这边装车装完了,咱就可以启程了!” 玉暖暖最初没想带着这娘俩去,可大饼听说要出远门,这个乐呵啊! 相处日久,玉暖暖对这个便宜弟弟还是有感情的,心想大饼和潘金莲跟去京都倒也没啥,也算是对原身的玉暖暖有个交代了。 若是哪天自己确定回现代的时候,便在京都好好安顿下这娘俩,比如给开个饭馆旅店什么,他们也能维持生计。 玉暖暖感觉,自己浑身散发着博爱的光芒。 言斐见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场景,心底荡起了温暖的情绪。不自觉的,他的眼神柔和下来,就那么定定望向玉暖暖。 玉暖暖察觉到言斐的异样目光。 哟?寒二狗怎么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饼传授的小心机 玉暖暖回望过去,言斐却被看得好不自在,只好将目光移向别处。 大饼盯着言斐,眼睛笑得月牙弯弯。 我姐夫真笨! 追个女生这么久都没进展的。 言斐似乎感受到嘲讽,他投过一记刀眼,大饼立刻回以一个鬼脸。 “夫人!行装已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青遥朝玉暖暖禀报。 “那好,我们出发吧!”玉暖暖笑得明媚,仿佛离胜利又近了一步。 京都,姐来了! 进京队伍从言府出发,随行人不多,除了他们四个,就只有碧玺跟着伺候以及忠心耿耿的青遥驾车。 大饼由于起得太早,一坐上马车不久便在颠簸中睡去了。 其余女眷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言斐则骑着一匹白色高头大马在马车侧面缓缓走着。 玉暖暖觉着,被这四面八方都围起来的马车困住,她简直无聊死了! 碧玺的陪聊显然没啥用, 主仆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丫头有点不知所措。 玉暖暖只得长叹一声,随即趴到窗边看风景。 随意掀开一旁的轿帘,只见一袭白衣晃眼。玉树临风的“白马王子”寒二狗,正骑马并行于车旁。 玉暖暖顿时神清气爽,还是我们家二狗好看哇! 以前我竟觉得潘玄朗那只阴险狐狸像白马王子,真是瞎了眼。 “二狗!你白马一骑还真气派。”玉暖暖趴在窗沿上冲着言斐傻兮兮的笑着,一脸花痴样儿。 言斐视线转动,阳光照在玉暖暖的脸上,明媚得如同阳春三月。 心有些痒痒,言斐轻咳一声:“有失端庄,成何体统?” “我就看看怎么了?难不成……”玉暖暖故意拖长尾音撩道:“你觉得我在用眼神开车?” 言斐满脸疑惑:“开车是什么?” 玉暖暖觉得这话没法解释,她无奈挥了挥手:“算了,咱们还是加紧赶路吧!” 丢下这话,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随即伏在自己手臂上闭了眼。 言斐静静看着玉暖暖,蒲扇般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颤动,像小猫爪子一样挠进了他的心。 晌午十分,车队停下来休息整顿。睡醒的大饼就像个欢快的小麻雀,叽喳不停地笑闹着。 玉暖暖在车内睡得正香,言斐见这个小东西太过吵闹,便走过去拦着他不让向马车靠近。 大饼见言斐凶巴巴,狡黠的笑道:“姐夫真是个大笨蛋!天天跟着姐姐都追不到!” 被这个小玩意儿戳着自己痛处,言斐差点气得暴起青筋。 他不停告诫自己,对方只是个小屁孩儿,不能跟他计较,有失大体! 可此时大饼又开口了:“我有办法让姐姐喜欢姐夫,但是,姐夫要给我好处哦!” 言斐微微有些好奇,但着意去听信小孩的话,简直有失身份! 大饼见言斐没动静,只觉得一大堆好吃的要离自己远去了。眼珠轱辘一转,他贼兮兮笑道:“姐姐今天就亲我了,姐夫想不想让她也亲你?” 言斐坐不住了。 “你待如何?” 大饼眼前一亮:“姐夫这是答应了?!” 言斐默然不语便是答应,大饼一脸得意的凑过去,言斐觉得俯身去听不合适,于是干脆抱起孩子。 听着大饼的小心机,言斐的双眼竟放出不同寻常的光彩。 而青遥老远看见这样的一幕,不由心头大惊。 主子竟然亲切的抱起小孩,这是……精神不正常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午夜遇袭 玉暖暖打着哈欠从马车内出来,结果看见这么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二狗怎么和大饼混到一起去了? 呦呵,抱个娃还真养眼,玉暖暖脑子里闪过“一家三口”四字,顿觉自己好像不太正常了! 中午休息吃饭的时候,玉暖暖感觉言斐像有心事一般,只盯着别处发呆,叫他也不理人,就像没听见似的。 车队并没有停得太久,为了早日达到,他们稍作休息便又开始赶路了。 眼看到了傍晚,青遥向玉暖暖请示:“夫人,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停下扎营吧?这附近是山区,恐怕想要赶到镇上住店是不太可能了。” 玉暖暖并无异议,车队停了下来准备在此处安营扎寨,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四周一片山林围绕,风景甚好。 玉暖暖下了车,傍晚的夕阳笼罩,暖意、鸣啼、清幽,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言斐见时间还早,打算前往山林里面逮个兔子。 因为方才大饼偷偷告知,说姐姐喜欢可爱的东西,比如小动物之类,若是姐夫逮到一个送与姐姐,定能讨得姐姐欢心。 言斐当场嗤之以鼻,但心中却暗暗记下了,此刻有了机会还不赶紧找寻? 玉暖暖发现言斐往林子里去,本想叫住他询问,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对方已然不见了人影。 大饼自然猜到言斐的目的,见姐姐出来急忙上前抱住玉暖暖拖延。 “姐姐来和大饼游戏吧!” 玉暖暖没顶住大饼的撒娇,于是两人玩了起来。 天色渐渐沉暗,青遥赶紧生起了火堆。 这边言斐钻进林子里,只见着山鸡和飞禽。寻了半天才见只灰兔子,跑的倒是挺快,他急忙追到林子深处。 狡兔三窟,这兔子狡猾的很,言斐本想捉个活的,一怒之下失手却将兔子打死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他决定拎着兔子先回去——活的死的都毛茸茸的,应该也挺可爱? 玉暖暖见言斐久去未归不免担心起来。便在此时,“咻”的一声袭来,林子里突然飞出一支冷箭! 青遥暗倒不好正要上前,却见一道白影闪过,自家主子已是护了过去,锋利的冷箭将言斐的右臂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有埋伏! 青遥闪到主子的身边保护,大饼更是害怕得躲到玉暖暖怀里。 潘金莲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她惜命的缩进马车不出来。 一箭偷袭得手,林子的四面八方突然钻出很多黑衣人,他们戴着罗刹面具甚是吓人。 “罗刹面具!是潘玄朗的人!”玉暖暖赶紧抱着大饼躲在马车底下。 她偷偷从缝隙中望去,言斐和青遥已被罗刹面具围住,而这些罗刹面具背后,竟站着一袭红衣犹如鬼魅的琉璃! “琉璃!你在干什么?你不认得我们了吗?” 青遥的双目猩红,他自从听说琉璃被潘玄朗像木偶般被控制,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这位与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竟然…… 青遥发疯般向罗刹面具冲杀,他只想尽快奔到琉璃身边! 第三百五十七章 兄弟情,我很想感受一下 月光姣姣,琉璃美艳的容色有种夜魅的诱惑。 尤其,这张脸惨白得毫无人气,若是不知真相的,乍一看还以为自己见了艳鬼索命! 此时的琉璃目光直勾勾地定在言斐身上,毫无波澜,毫无生命的气息,直到一声尖锐的口哨声传来,琉璃忽然动了。 琉璃弃青遥于不顾,一招一式都朝言斐攻去,看来他得到的命令是要置言斐于死地。 言斐手臂受伤,加之罗刹面具人数众多,他与青遥很快被困中心险象环生! 此刻的玉暖暖除了着急简直全无办法。 果然是暴力面前,其他都是渣渣吗? 玉暖暖不由责怪起自己,上次在战争遗迹时她便感觉出来,潘玄朗的目的就是想要寒二狗的命。这次出门在外,她为何不多带点战力保护? 若是叫上花瑶多好!她怎么能匆忙中把这件事忘记了! 越想越后悔,玉暖暖忍不住大声埋怨:“花瑶这个死变态,没事的时候就知道骗吃骗喝,需要你的时候就没了影儿!” 震耳欲聋的大骂似乎令某个罗刹面具心烦,那人举起一把大砍刀朝玉暖暖挥了下来。 玉暖暖抱紧怀中的大饼,心里也是真的害怕。 特么的,今日不是要命丧黄泉了吧? 如果就这么死了,我是直接穿回去还是屁嗝翘辫子啊? 她闭目待死,哪知等了两三秒却没什么动静,偷偷睁开眼,哪里还有什么大砍刀?只有一片黑压压倒在地上的尸体! 高耸的松树上传来一道慵懒声线。 “敢骂我骗吃骗喝?小姑娘你真长进啊!还有,死变态到底是什么称赞人的话?” 随着声音落下的,是白发飘飘宛如天使圣洁的顶级杀手。 “大叔?”玉暖暖从没想过自己看到这变态还会如此开心:“快啊,快点去救他们!救了人我请你吃糖糕!” 花遥瞥了一眼左支右绌的青遥,觉得自己是该出手了,万一青遥这小子要是死了,以后就不好玩了。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眼前白影一闪,剩下的罗刹面具又倒了一大片。 琉璃虽然没有思想,但不知他如何让人操控,红衣飘摇闪退,琉璃已经回身逃走。 花瑶知道琉璃的身份,见青遥红着眼睛想追上去,他手臂轻挥阻拦。 青遥双膝一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倒是花瑶转手将他抱住了。 “你干什么?!我要去找琉璃回来!” 目睹青遥情绪失控,花瑶好奇地歪了歪头:“琉璃这番操作,明显是有人故意想引你离群。这么显而易见的陷阱,你为何要跳?” “他是我的兄弟!我不能不管他,你这种冷血的人根本不懂。” 青遥气得咬牙切齿,岂知花瑶竟凑近脸容真诚地问:“那我要是当你的兄弟,你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啊?”青遥无法理解杀手的脑回路。 “我是说……”花瑶扣住青遥后腰的手紧了紧,他将对方拉的更近了:“我要当你兄弟,我要让你也这样将我放在心上。兄弟情,我很想感受一下。” 第三百五十八章 怕是你对可爱两字有误解 琉璃遁走,玉暖暖赶紧放开大饼冲到言斐身边。 言斐白色衣袖上已被鲜红侵染,这是为了保护玉暖暖受的剑伤! 玉暖暖心口一痛,她赶紧撕下一片白色内衬给言斐裹伤。 “傻的吗?看到有刀剑怎么还往上面撞!” 玉暖暖明明是在斥责言斐,但她的表情弥漫着关心与担忧。 言斐视线凝锁在玉暖暖脸上,这让她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真傻了?下次要想救人,记得用武器挡。” 他不知道用武器吗?来不及有什么办法? 言斐想到方才的凶险,他不假思索道:“女人,以后我都会护你周全,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半步!” 玉暖暖听到这话面色一红,她尴尬地别过头:“好像这帮罗刹面具是冲你来的……” 言斐恍然:“对哦。那你千万别留在我身边!” 明明这话是为了玉暖暖好,但却让她脸色一沉。 言斐说完自知失言,他伸手摸了摸怀中兔子,立即拎着耳朵提了出来。 “可爱的兔子,喜欢吗?” 言斐一本正经的献宝,这让玉暖暖啼笑皆非。 一只血淋淋的死兔子? 二狗啊,怕是你对可爱两个字有什么误解吧? “你去树林子里钻一下午,就是为了抓只兔子来吓我?!”玉暖暖一脸的懵逼加莫名奇妙。 言斐碰了一鼻子灰,心想这是不喜欢? 明明很失落,他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我今日只想去寻些野味,见着兔子肥便捉回来了。” “哦,你想吃烤兔子啊,交给我吧,我去给你烤,你现在是病号了,不要乱动!” 云暖暖拎着兔子一蹦一跳的跑去火堆旁,心中想着我可怜的二狗啊,胳膊上那么大的口子,得吃点好的补一补! 言斐却恨恨咬牙瞪视窝在潘金莲怀中的大饼,这臭孩子不是骗我? 暖暖并不喜欢兔子啊! 但转念一想,言斐立刻有了主意。 暖暖好像挺心疼我这个受伤的胳膊,要不…… “来,拿着,烤好了。” 玉暖暖递过烤兔腿,言斐努力抬手想接,可最后依旧无力垂下。 “不行,无法用力。” 玉暖暖疑惑地盯着他,这货不是另外那只胳膊受伤了吗?这伤势还带传染到另一边的? 但不知为何,她并未揭穿。 “好吧,我喂你。啊!” 玉暖暖将兔肉举到言斐嘴边,这小子眼里含笑,得意地咬上了一口。 真香! 玉暖暖看出言斐故意的,忍不住嘴角的弧度,同时她也忍不住想要捉弄对方的心。 此时花瑶和青遥也捉了不少野味回来,玉暖暖发现一只牛蛙在乱跳,她立刻有了主意。 “兔肉太少,我给你烤点别的。”玉暖暖说着便剥了牛蛙穿在树枝上。 她是现代人,水煮牛蛙没少吃,可言斐哪见过这种皮都没了还在乱动的恐怖东西? 言斐终于露出惊惧表情。 玉暖暖不理会言斐的无声谴责,烤好了牛蛙,她贱兮兮地凑了过去:“来嘛,张嘴,让暖暖喂你!” “不……不了,我觉得吃饱了。” “老美味了,来嘛,就尝一口。” “真不用。” “人家特意给你烤的,你看,手指都熏黑了。” 玉暖暖伸出小手扮可怜,言斐视线刚落在她手指尖上,顿觉口齿间传来一阵血腥气。 “啊哟,不好意思,五分熟的可还行?你看,那腿还在动哪!” 第三百五十九章 伺候你男人不委屈吧? 玉暖暖捉弄言斐,导致这孩子刺激过度伤口破裂。 见了血,玉暖暖终于紧张起来不敢再玩。 言斐发现她变得谨慎小心,反倒起了反捉弄的心思。 这女人不是故意恶心我吗? 作为本少爷的媳妇儿,伺候一下你男人也不算太委屈吧? 言斐一脸哀怨地望向水壶,又看看自己伤口,眼神透出无限委屈,他甚至浅浅地舔了舔发干的唇。 玉暖暖没看出是这货在作秀,发现言斐透着忧郁的小眼神,她忍不住内心一软。 啧啧,真是手臂无法抬起又不好意思说? “渴了?” “嗯。” 言斐淡淡应了一句,高冷依旧,不知为啥却引人怜惜。 玉暖暖赶紧拿了水壶,本想就这么递过去,但转念想到对方平时的各种嫌弃,立即倒入干净茶碗里。 言斐抬手想接,但颤抖的样子看起来还是不行。 玉暖暖摇头道:“哎呀,算了,我喂你。”说罢,她将茶杯举到言斐唇边。 言斐微垂眼帘,长长睫毛抖动,玉暖暖不知这货在强忍笑意,还以为他是郁闷不甘心。 “哎,不就是手臂暂时不能使力么?别担心,这几天我亲自服侍你还不行?” 言斐微微抬头,眉目间染着一丝惊喜。 “真的?” “真!” 玉暖暖拍胸脯保证。 于是受伤后的几日,吃饭是玉暖暖喂,穿衣也是玉暖暖伺候,言斐享受得好不快活! 但好景不长,言斐过了两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这胳膊也差不多快痊愈了。他正想着胳膊好了又该用什么借口,玉暖暖已端着粥朝自己走来。 “来,吃饭了!” 言斐乖乖的张了口。玉暖暖像个老母亲,温柔小心地喂饭。 看到这幅光景,旁边的几人无不忍俊不禁。 就连潘金莲都忍不住打趣:“暖暖啊,你这么贤良淑德的,要不找个好人家改嫁得了。” 青遥捂嘴偷笑:“今早换药时我看结痂的颜色不太好,恐怕还要多养几日的。” 玉暖暖突然感觉这话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她紧盯着言斐的胳膊,仿佛想要透过纱布看到伤口:“这么说已经结痂了?” 言斐侧目瞪了青遥一眼,青遥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咳嗽一声转身好好驾车。 言斐伸手摸了摸伤口还想装,可玉暖暖既然有了这方面猜测,越看越觉得这货在假装柔弱。 眉头一挑,计上心来。 “这粥有点热,我给你吹吹再吃。” 玉暖暖嘟起小嘴假装吹气,端碗的手一抖,她故意将一碗粥朝着言斐领口泼了去! 白粥冒着热气,言斐见了条件反射下伸手去抄粥碗。 还好还好,他武功高强这碗粥是救了下来,只是…… 玉暖暖似笑非笑地盯着言斐端着碗的手:“呦,这伤口好的够及时的?” 哼,果然一直在演戏骗我伺候你? 寒二狗,你果然狗! 一抹尴尬从言斐脸上划过,他犹犹豫豫地小声问:“生气了?” “你要赔偿我的心理损失。” 言斐疑惑:“怎么赔?” 玉暖暖视线落在马车旁旁边跟着行走的高头大马上,目光一闪,她想到一个捉弄对方的好主意。 “教我骑马。” 第三百六十章 路途遥远,咱都寂寞 玉暖暖发现言斐看着自己的眼神古怪,很狗腿地凑了过去。 “路途遥远,咱都寂寞。不如你教我学骑马吧?上次齐敏那个臭女人因为我不会还笑话我呐!这回我们是要进京的,到时候会认识很多富二代,我不会骑马不是丢了咱凤凰县首富的面儿?” 言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凤凰县首富?你还挺给我这身份长脸呗? 不过转念想到教授骑马时可以近距离接触,言斐的心里反倒隐隐有了小期待。 “好吧,等我伤好,明天开始。” 玉暖暖笑得暧昧,心里却嘲讽,你以为是拍电视剧,什么伤口过一夜就好? 想骗姐?姐这一双看透世间的双眼啊…… 看明天我怎么使出手段让你承认拜倒在我石榴裙下! 第二天一早,玉暖暖卸下斗篷轻装上阵。没有带骑装不要紧,她将裙裾下摆一侧撂到腰部系了个蝴蝶结。 好在跟着的几人也大体都了解她不拘小节的个性,全部都懒得针对这不合礼数的举动说教。 潘金莲带着碧玺和大饼在马车内斗牌,最初言斐觉得让大饼这么小的孩子学这个不妥,玉暖暖倒是很支持,用她的话说,姐姐既然是开赌坊的,自然从小熟悉业务知识没什么了。 花瑶以前从未玩过这些,此刻他好奇的在旁围观中。 青遥要赶车,如此一来,玉暖暖和言斐是否在学骑马,根本没人关注。 玉暖暖只懂得一些皮毛,原是没法一个人单骑的。然而以她的性子,自然不试一试不会听话。 可她骑的马驹子明明是最温顺的一匹,可不知道怎地,这小马驹仿佛就看玉暖暖不顺眼,她一上来便开始尥蹶子。 玉暖暖脾气往上走,立即和小马杠上了。她一鞭子抽在小马臀部娇斥:“不听话的下场就是打屁屁。” 小马似乎听懂了这话,反倒被刺激的发了性子,一声嘶鸣,前脚立地,随即它撒开蹄子一路朝前狂奔而去! 言斐见状急忙追赶,这还没开始教哪,怎么先和马儿闹上了? 玉暖暖原本也有些慌乱,她赶紧默念骑马要诀伏低身体,拉紧缰绳。还好她天资聪颖,竟然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狂奔。 玉暖暖感受到肆意的快乐,看着奔跑的马儿,她不禁称赞,这小驹子可真烈! “小白马,你倒是让我想起了之前一位老友,倔驴胭脂。嘻嘻,你这么乱跑,你认得去京都的路吗?等下咱跑错路了咋办?” 转折中来到一个岔路口,玉暖暖正一边驰骋一边和小马驹聊天,哪知一条小路突然冲出来一匹枣红色骏马。 骏马冲击的速度太快,昨夜后半下的雨水原本积在地面,全被这骏马奔驰扬起,劈头盖脸溅了玉暖暖一身! “卧槽!” 马儿受惊急停,四脚腾空。玉暖暖紧紧的抓住马缰怕自己摔下马背。 这一刻,让她想起在现代时雨天开车快速行驶的司机,他们才不会管旁边的路人被溅了一身水哪! “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玉暖暖抹了一把脸上水渍,却见一位绿衣女子骑着枣红马渐渐远去,只是那女子回头望着她,目光轻蔑。 “什么玩意?喷人一身水就想要跑是吧?小白马,给姐追!” 第三百六十一章 虎啸镖局 玉暖暖策马追赶绿衣女子,小马驹似受到其战意的影响,撒开小短腿倒也跑的飞快。 虽然距离那女子还是很远,玉暖暖竟没被那匹枣红色高头大马给甩丢。 玉暖暖正追的兴起,却见前方浩浩荡荡出现了一支队伍,旗帜上张牙舞爪的猛虎图案中心一个大大“镖”字,难道这是遇到武侠小说里常见的镖局护镖? 玉暖暖兴奋地赶上去,却见那绿衣女子减缓奔驰速度,慢慢与镖局的镖车并行。 玉暖暖想了想,她倒也不想找事,只不过那女子溅了自己白衣全是泥污,既然都追上了,总要对方道歉才是。 “喂,你刚才策马经过弄了我一身泥巴,是不是该赔礼……” 可她话未说完便被一声马鞭抽击打断。 啪! 绿衣女子在空中甩了一个空响,倒真将玉暖暖吓了一跳。 “你,叫谁赔礼道歉哪?明明是你骑术垃圾还挡了本小姐的路,该道歉的是你吧?” 玉暖暖也算见识过钱钏钏和齐敏这种不讲理的,但与眼前这位斜吊着眼睛的女子比起来,那两个简直都成知书达理典范了。 “你溅了我一身泥,你还让我给你道歉?啧啧,这位小姐果然容貌与众不同?” 绿衣女子听了眸中一喜:“你也看出来本小姐花容月貌了?” 不,你比常人多了一层脸皮,二皮脸! 绿衣女子听到嘲讽,手中马鞭一甩便要往玉暖暖身上招呼。突然一条黑色软鞭卷到,一拉一扯,她的马鞭顷刻间被人夺了去。 玉暖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言斐追上来了。 言斐夺了鞭子随意往地上一丢,那女子气不过,立刻跃下马背捡起。 暴怒之下,绿衣女子转头向正在缓慢行进的镖局队伍大吼:“停下,给我停下!哥,你妹子被人欺负了,你还在睡觉?!” 由于玉暖暖和这女子是在队伍后方发生争执,开始镖局的人马并没察觉,此时绿衣女子这么一吵闹,大队人马果然停了下来。 最前方一驾马车里响起慵懒声线:“妹子,你干嘛大呼小叫将你兄长吵醒?” “别废话,快点滚出来。” 绿衣女子骄横地一鞭子抽出,直接打在了一名随行镖师身上。 那镖师明明肌肉爆炸看着就会武功,结果被抽冷来了一鞭,除了微微蹙眉,什么都没说。 玉暖暖忍不住咂舌:“啧啧,就算这镖局是你们家开的,也不能这么没家教啊。” “你这贱人就是需要教训!” 眼看她举起鞭子又要冲着玉暖暖来,马车帘子已然被人掀开。 “妹子,你且闪到一旁。” 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跳了出来,他的衣饰倒是贵重,可脸上蓄满胡须,浑身酒气浓郁。 言斐此时已挡在玉暖暖的马前,冷冰冰瞥了男子一眼,言斐开口道:“阁下可是虎啸镖局的人?” 男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玉暖暖觉得酒味刺鼻,忍不住策马后退。 男子嘻嘻一笑,随即他向言斐扬了扬下巴,满脸醉意。 “知道我们是虎啸镖局的还敢造次,可见你们两个是不想活着走出洪山的地界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 打不过,逃! 玉暖暖从言斐背后探出头,她忍不住朝那男子撇了撇嘴:“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牛逼的镖局,原来在古代镖局等同于山贼劫匪吗?” 这话令镖局中人都露出怒容,绿衣女子此时站在地面,她一鞭子抽向玉暖暖胯下小马驹。 “贱人嘴这么叼,应该拔了舌头!” 言斐身形一闪立即跃上玉暖暖马背,同时手中软鞭卷到,绿衣女子的马鞭再次被夺。只是这一回,他并未扔到地上,而是暗使手劲袭向绿衣女子的骏马屁股。 枣红马臀部被鞭子重击立即受惊狂奔,那绿衣女子就站在马匹之前,她吓得尖叫一声急忙向旁滚到,情状十分尴尬这才避过自己爱马的冲撞。 言斐此举,只不过是惩治一番,众人自然都看出来他并未想伤害那女子的。 只是娇蛮小姐受辱,她哪里忍得? “给我上!围住他们!往死里揍!” 镖局的镖师们得令,立刻将言斐与玉暖暖围在中心。 那名浑身酒气的男子却挥了挥手:“等一下,不要激动嘛!他们不过一男一女,哪用得着一起上,你们还是保护镖银要紧。” 众镖师看了一眼十几驾沉重的马车,这才停止动作。 “我来给妹子你报仇!” 男子袖笼抖动,一只酒葫芦化为利器朝着言斐砸了过去。 言斐不敢低头躲避,他急忙挥鞭抵挡,哪知酒葫芦一碰到马鞭盖子忽然飞射而出,随即葫芦中的烈酒犹如千根针直刺言斐面门。 言斐心中暗惊,对方如此功力,恐怕他要保护玉暖暖周全实属不易。 急中生智,言斐马鞭扫落酒壶的袭击,与此同时他掏出一枚银锭当暗器,直接砸上最近的一辆镖车钱箱。 “哗啦”声响,木制钱箱当然禁不住言斐的一击,箱子掉落地面,银子撒了一地。 玉暖暖被声音吓了一跳,视线不经意一瞥,她好像看到银子底部刻有“京都府银”四字。只是来不及多想,言斐已经调转马头带着她狂奔而去。 “不是吧?干嘛要逃走?是他们不讲理的。” 言斐的双臂从玉暖暖腋下穿过,他紧紧抓住缰绳,以防玉暖暖动来动去跌落马背。 “打不过。” 玉暖暖惊讶地回头,言斐俊朗的面容就在眼前,她的鼻尖差点撞在对方下颚上。 本应是个暧昧的情景,可玉暖暖听到这话莫名想笑。 “打不过?所以逃?啧啧,没想到寒二狗你也有这么惨的时候?” “那个醉酒的男子武功高强,只凭轻松投掷便可化酒水为暗器,如此功力面前,我还要带个你,累赘的。” “你这是嫌弃我呗?” 玉暖暖不高兴地伸手搔了一把言斐腋下,原本她指望对方躲闪服软,哪知言斐只是淡然地看了她一眼,毫无表情。 “我们现在共骑的可是一匹小马驹,他它载了两人必然速度不快。不想被捉住,你要抓紧了。” 玉暖暖只觉胯下小马忽然加速,狂风扑面而至,她忍不住伏低身体紧紧抓住言斐手腕。 言斐为了减少阻力也是尽力俯身,两人一马如风奔驰,可后方追逐的马匹依旧越来越近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咱们像不像亡命鸳鸯? 前方岔路口,正是那位绿衣女子冲出来时的方向。 玉暖暖趴在马背上忍着狂风艰难地喊道:“走岔路!免得我娘和我弟有危险!” 言斐立刻策马转向,他们直接向岔路而去。 看到镖局的人被吸引过来,玉暖暖安心呼出一口气。 言斐的声音从头顶飘来:“平时你做出并不关心他们的样子,原来是假的。” 玉暖暖脸上泛起一丝尬红,她原本是个假货,加上潘金莲这情况,最初确实没啥真感情。可随着相处日久,大饼这孩子又挺可爱的,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已经慢慢接受了。 只是不知为啥,玉暖暖总对这位母亲有种猜忌隔阂。此刻她不想提及此事,便故意调戏言斐来转移话题。 “呦,我也没想到,平时你看着寡言寡语,原来这么爱说话。你看,咱们亲密的共骑一乘被人追逐,像不像那亡命鸳鸯?” 言斐嫌弃地翻了翻眼睛:“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后面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玉暖暖微微侧目,果然看到醉鬼抱着酒壶在灌黄汤,就连那大胡子都已清晰可见。 “要不……咱们往树林里跑?” 玉暖暖这主意其实十分冒险,但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言斐一手揽住玉暖暖纤腰,一手软鞭到处卷住一旁的大树干。借着飞驰与树干的弹力,两人嗖地一下冲入了树林。 他们目前所在之地名为洪山县,虽然带了山字,其实面朝大海属于沿岸城市。 两人钻入树林中躲避追击,跑着跑着,鼻息间便有了几分海水的咸味。 “二狗,这边!” 玉暖暖发现了一栋简陋的茅草屋,院子里晾着有男有女的衣衫,地面上杵着砍柴狩猎的斧头和叉子,显然这是一户猎户家。 她拉住言斐就要往里跑,言斐蹙眉道:“很容易被发现……” “那也比无处可藏的好!快!” 言斐还在愣怔着,玉暖暖已经拉着他进了屋子。 玉暖暖原打算和屋子主人说明被人追杀,让对方帮忙隐藏一下行迹,可她找了一圈却发现,房内并没有人。 “看来他们出去打猎不在家。我们穿上他们的衣服,咱们就在这里过家家如何?” 玉暖暖说着就把院子挂的女装往身上披,她瞄到言斐嫌弃男子衣衫的小眼神,忍不住调戏:“来来来,我来服侍寒大少爷更衣。”说罢,一双小手就去解言斐腰带。 言斐赶紧回退两步拿起男子衣衫:“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穿好衣服,言斐犹豫道:“可对方已经见过我们,你想乔装成这对猎户夫……”他忽地卡在这里顿住了。 玉暖暖眼珠转了转,自然明白过来是寒二狗不好意思说了,她很狗腿地凑过去:“咋啦?咱们既然要扮夫妻,就要有那夫妻范儿。是不是啊,相公~~~” 言斐脸上飞起两片可疑红云,他只看了玉暖暖一眼,甩了衣袖就往屋子里走。 玉暖暖就是典型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她一边拿着灶头炭火棒给自己的脸上画花,一边发出她人生中最嗲的小奶音。 “矮油,相公你咋这么急上床啊?天都还没黑……” 这边正在打趣,院子外围忽地传来马蹄声响。 第三百六十四章 琼诗,穷死?好名字! 言斐转身想要挡在玉暖暖身前,却被玉暖暖一把推向卧房。 “快上床,装病!” 言斐呆了呆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并未伪装,玉暖暖却已涂黑了整张脸看不出本来面目。所以这女人才让他上床装病免得被发现。 她这是……要独自对付追来的镖师么?太危险了! 言斐本想阻止,但眼神与玉暖暖碰撞,他从这对明亮的眼眸中看到决绝。 轻叹一声,言斐依言闪入了卧房。 此时院子里已然响起绿衣女子尖锐的声音:“哥,这深山老林的有家猎户这么奇怪?我们去问问看有没有见过狗男女。” 狗男女?你们才是吧? 狗嘴吐不出象牙,你就适合哑了嗓子别说话! 玉暖暖蹙眉沉吟了一番,立即伸手扯乱自己的发髻又把身上贵重首饰都拆下来塞入袖中。 准备好一切,玉暖暖扮起蹒跚的步伐走了出去。 绿衣女子高高骑在枣红马上,她嫌弃的捂住鼻子,仿佛玉暖暖身上有什么异味难闻。可实际上,两人距离远着吶! 那酒气熏天的男人倒是客气地跳下马来:“大姐?请问这位大姐,你可看到一对男女经过?” 玉暖暖知道这男人武功厉害,她尽量佝偻着身体不与之对视。努力做出沙哑声线,这一刻,她还真怕对方发现。 “没有啊。这林子里向来只有猛兽显有路人。不知这位小哥……” “我姓何名翼……” 何翼刚报了姓名就被妹妹打断:“哥,你和这种乡村粗鄙的妇女这么客气干嘛?” “琼诗,咱们向人打听事情,不得无礼。” 玉暖暖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嘲讽,穷死?这名字好啊!适合这绿茶。 何琼诗白了何翼一眼,调转马头说走就走。 何翼骚了搔本就乱蓬蓬的发,冲着玉暖暖嘻嘻一笑:“不知大姐你的夫君可在?” 言斐似乎听到这话,故意在房中咳咳大咳起来。 听到咳嗽声,何翼似也不用再问,他抱了抱拳便飞身上马追妹妹去了。 玉暖暖忍不住冲何翼的背影吐了吐舌头。不得不说,她也是有点紧张的。 抹了一把汗水,玉暖暖走回房内。 言斐侧过身面朝床内躺着,此时还蒙着被子大咳特咳。 玉暖暖看到向来正经的寒二狗正在卖力表演,实在没忍住,她一巴掌隔着棉被拍上言斐的屁股。 “起床啦,太阳照屁股啦!” 言斐一惊坐起,因为刚才假装咳嗽,所以呼吸没有及时调整,这回真被口水呛得大咳起来。 玉暖暖笑得可开心了,她嘴巴咧到耳根子,赶紧给言斐倒了杯水。 哪知言斐没接过水杯,而是伸手一探握住玉暖暖手腕,杯中清水也溅出了不少。 玉暖暖“呀”地一声轻呼,随即她故意抛了个媚眼打趣:“哎呀夫君,干嘛这么粗鲁嘛~~” 言斐微微眯眼,邪魅一笑:“粗鲁?娘子若是喜欢的话,为夫到也可以满足你要的粗鲁。” 说罢言斐夺下水杯丢在地上,一把将玉暖暖扯入怀中! 玉暖暖还未反应过来,她的嘴唇已经被言斐狠狠啄了一口。 “这是对你的惩罚。” 第三百六十五章 京都禁卫军 玉暖暖被偷袭香吻,心中不禁卧了个大槽! 此时她第一反应就是,今早刷牙时用了自制芳香型牙膏了吗? 刚想反守为攻,院子内再次响起脚步声响。 玉暖暖急忙推开言斐跑到窗口查探,直到看清对方并非何氏兄妹,这才微微安心。 言斐觉得自己的魅力遭到鄙视,他正想发发脾气,可看到院子力那人身着的服饰,他立刻忘记了小心思。 “这不是京都的禁卫军制服吗?京都禁卫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玉暖暖伸出一根手指支起下巴,疑惑道:“我们算起来已经走了一半多的路程了吗?此地出现京都禁卫军,有什么问题?” “凤凰县上京,走水路十日,可是走陆路却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便是京都达到此地洪山县,脚程也要半个月。一般而言,能身着禁卫军服饰的,又一定是皇帝派出的军队……” “哦,我明白了!皇帝老小子的直属部队竟然派出这么远?可见此人不是假货,那就是皇帝有什么重要的命令交给他完成?” “是……” 言斐话还未说完,玉暖暖已经一拍大腿冲了出去:“太好了,溜须拍马表现自己的机会到了!” 言斐听到这话不禁眉头微蹙,这女人想要讨好那个人?她到底想干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院子,却见那名禁卫军已经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瞧他干裂的嘴唇布满血丝,可见是渴得紧了。 玉暖暖上前拖人,言斐原本不屑帮手,可见到自己媳妇儿那费劲巴拉的样子,他只好轻叹一声施以援手。 禁卫军被他们搀扶着靠在大厅墙壁上,玉暖暖找来一碗水慢慢给他喝了。 缓过几分气力,那禁卫军立即拉住玉暖暖衣袖大声道:“快,去报官!就说官船被匪徒袭击了!” 玉暖暖被这人搞得莫名其妙,她还没回过味儿,言斐已经伸手撩开禁卫军的手。 “注意礼仪!” 禁卫军差点被言斐拨倒在地,他气急败坏地道:“现在还管什么礼仪不礼仪……” “就算你失职没有守住官船,也不能随便拉我夫人……拉我们家夫人的袖子。” 言斐翻了翻眼睛正在纠正禁卫军的无礼,玉暖暖终于想明白禁卫军那话是啥意思。 “等会儿,你是说,你帮着皇帝老大办事开了一艘船,结果那艘船被劫了?” “刚才还老小子,这会儿怎么成老大了?” 言斐有些不满的自言自语,玉暖暖就当没听见。她脸现兴奋喜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皇帝的官船有啥仇哪! 果然,那禁卫军一脸质疑:“这位大……大姐?你听到官船被劫为何如此开心?难道你……你们和那贼人是一伙儿的?” 玉暖暖确实开心,不过她开心的是,这不有机会可以一下搭上皇帝这棵大树了? “大兄弟,你别激动。我这不是开心,我这是气得!居然有乱臣贼子敢打我们血煞国皇帝的主意,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落魄小子入赘吗? 禁卫军一脸忠诚地点头:“是啊。我们本来押运了一百万两银子前往济民府用于赈灾,哪知行到这洪山县海域,竟然被不知道什么人给劫了。” 言斐听到被劫的是灾银,终于也跟着正色起来。 “赈灾的银两向来是兵部运送,为何会是你们禁卫军?” 那名禁卫军小哥打量一眼言斐,目光很诧异:“你倒是清楚?其实原本确实该是兵部负责,只是本次赈灾之事牵连重大,何丞相启奏了圣上,由丞相亲自押运以免出错。” 言斐眉头拧成了麻花:“何丞相亲自押运?他与兵部尚书向来不睦,怪不得皇帝会将禁卫军借给他了。何丞相可有危险?” “我也不知道丞相在哪里……”禁卫军颤抖想要爬起,他对言斐如此了解政局起了疑心:“这位小哥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寻常猎户……两位是什么关系?母子?” 玉暖暖差点当场喷出一口老血。 就算自己用黑炭涂黑脸蛋进行了伪装,那也不至于被人当做寒二狗娘亲吧?这也太伤自尊了! “去去去,眼睛不好赶紧看大夫!这是我夫君,我是他夫人!” 禁卫军看到玉暖暖叉腰叫骂一副泼妇的架势,反倒信了几分。 “原来是落魄穷小子入赘年长妻子家?”他嘀咕完这句看到玉暖暖想要杀人的眼神,立刻尴尬一笑:“那个大婶……啊不,大姐,有吃的吗?我倒是没受啥伤,就是饿得手软脚软。待我恢复力气,我就自己去县衙求救。” 玉暖暖虽然觉得这小兵没啥眼力见,但想到帮助对方就是帮助皇帝,万一皇帝一高兴让她在皇宫内院表演魔术啥的,那她不是回家有望了? 她赶紧乐呵呵地去厨房一顿翻找,除了几个地瓜啥也没见着。明知道主人未归占据人家房子已然不对,但眼前为了拍上峰马屁,她干脆把这剩下的几个红薯也都用水煮熟了。 说到底,她的肚子也咕咕叫了。 冒着热气的红薯被掰开,红黄色的嫩瓤令人食指大动,玉暖暖递了一整个给那禁卫军。自己和言斐倒是各分了一半。 毕竟红薯不多,她虽然都煮了,却没好意思全部吃完,终是留了几个放在后厨,想着万一主人回来也不至于活剥了她。 就在三人吃的香甜之际,一道声线令玉暖暖惊得红薯差点掉地上。 “哥,刚才那对狗男女太叫人晦气了!就是他们害得我这副惨样!” 狗男女?是在说我和寒二狗? 我们老老实实搁这儿偷吃红薯,怎么又得罪上这个穷死绿茶了? 果然,院子里响起何翼的声音:“大姐?不知大姐在家否?何翼兄妹二人路遇事故马匹走失,舍妹更是扭了脚无法行走。眼看天色渐晚,不知可否容我兄妹二人在此借宿一晚?” 听到这样的请求,玉暖暖和言斐对望一眼。言斐立即大咳几声走入内室躺下来。 玉暖暖知道,若是坚决不允,以何琼诗的脾气,终是会央求何翼闯进来。 于是她低声吩咐了禁卫军几句,这才起身推开了房门。 第三百六十七章 那悲惨破坑是你家挖的? 玉暖暖推开门的刹那,犀利的眼神变成唯唯诺诺的软弱。她故意佝偻着后背,尽量让自己变得与猎户家大婶子形象相符。可看到眼前的何氏兄妹,玉暖暖不禁一怔。 方才还锦衣华服骑着骏马的男女,此刻浑身泥沙狼狈不堪的互相搀扶着。显然他们的马匹跑了,自己也遇到了倒霉事。 “两位这是怎么了?” 何琼诗使劲抹了一把脸上泥灰骂街道:“不知是哪个混蛋搞了个破陷阱,害的我们骏马跌落深坑。若不是我哥武功高强及时将我也扯上来……” 她连珠炮似的说到一半,目光触及猎户院落中的锄头叉子,突然反应过来:“不是吧?那个悲催的破坑是你家挖的?!!” 何琼诗推开兄长就想冲上去抓玉暖暖,幸好被何翼及时拉住。 “妹子,你别激动啊!就算是这位大姐的夫君设置的陷阱,那显然也是给山中猛兽下套。我们不过是误打误撞,也不能怪他们。” 玉暖暖没想到这何翼还挺讲理的,那刚才在镖车旁边怎么那么听这穷死的话? “这位大哥说的是,林中猛兽很多,夫君确实设置了不少机关,也都是为了自保而已。眼下这些机关伤了两位马匹,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何琼诗还要再叨叨,何翼扯了扯她的袖子摇头。 待他转过来面对玉暖暖,立刻恭敬地作了一个揖:“大姐,不知可否借宿一晚?你看,这山林中天色沉暗下来,我们兄妹又失了马,万一遇到野兽实在是……” 玉暖暖知道让他们进来很危险。 因为到了晚上,正常来说,真正的猎户夫妻打猎结束要回家了。 如果大家碰到一起,何氏兄妹知道她和言斐是假货,一定会发现两人的身份。到时候以何翼的武功,她和言斐根本跑不掉。 可是不让进的话,估计何琼诗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何翼为了妹妹,保不齐会像最初那样上来就动武。 抢占先机的一方才有胜算。 “好吧,里边简陋,并且还有一位官老爷也来借宿了,大家挤挤可别嫌弃。” 听到“官老爷”三字,何翼脸色如常,何琼诗却显出紧张神情,如此脸色被玉暖暖看在眼里,心中不觉奇怪。 不过玉暖暖来不及多想,她让着两人走进房子,由于面积太小,客厅除了三把椅子也没地方可坐了。 何琼诗瞥了一眼靠在墙边的禁卫军,嫌弃地捂住了鼻子。 “哥,这么破这么脏,你让我怎么……” “琼诗!这椅子不是挺好的,你靠着墙壁坐。” 何琼诗嘟起嘴巴朝半掩门扉的内室望了一眼,她看到言斐侧躺在床的背影,忍不住道:“让那个痨病……猎户将床让给我吧?我给银子!”说罢,她从袖笼里拿出一锭银子,怎么看也有五十两了。 若是一般猎户见了如此巨款,立马屁颠屁颠让房间了。可玉暖暖却愤怒地瞪向何琼诗:“有钱了不起吗?嫌弃我们家差,你可以出去睡森林啊!这山里到了晚上狮子老虎都会出来闲逛,以小姐的姿容,绝对是它们的最爱?” 何琼诗虽然生气,但也不禁好奇:“为什么是最爱。” “因为够肥。” 第三百六十八章 给穷死的教训 女人,古往今来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最忌讳别人说自己胖。 何琼诗又属于标准体重与微胖的界限值,所以她更加忌讳了。 而此刻听到一个乡野村妇竟敢当面羞辱自己“够肥”,她立刻暴跳如雷,就连何翼都没能及时拉住。 玉暖暖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故意刺激何琼诗。 一来,她生气,她的人(言斐)睡的地方,是穷死这种档次的人能觊觎的吗?二来,她也想引诱何琼诗主动冲过来。 因为玉暖暖面前,就是房中烧火的炉子。 这种铁质炉子只到小腿高度,玉暖暖曾经在现代见过,大抵是建国初期北方农村常见的取暖设施。她也没想到会在古代重遇。 火炉一般就建在大厅正中,现代时烧的是炭火,古代烧的是木柴。由于此刻外面虽然沉暗但还有光亮,所以这火炉被房内的桌椅遮挡并不怎么显眼。 玉暖暖想给何琼诗个教训,她就赌骄纵的富家女没有见过这玩意。 果不其然,玉暖暖赌对了。 何琼诗冲过要揍人的时候,虽然看到脚下有这么个黑布隆冬的东西,但由于烧柴的口子背对她,她并不清楚这东西是个火炉烫得很。 本想一脚踹翻这碍事东西冲过去,哪知绣花鞋触及火炉,她“嗷”地一声惨叫惊得窗外枝头的鸟儿都飞去了。 何翼急忙过来搀扶,却见绣花鞋都冒起了烟儿,还好,何琼诗也算有点武功,加上这一脚接触火炉的时间还短,所以脚丫子并未变成烤猪蹄。 玉暖暖就是为了吓唬她,此刻计谋得逞,她却扮出一副惊讶慌张的小模样。 “啊呀,这位小姐您可慢着点走。俺们这粗俗的人家,您没见过的家伙事儿多着哪,可别到时候受伤都怪俺们啊!” 玉暖暖一口一个“俺”,刚才还分明是清晰的普通话,这显然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了! 就连禁卫军都忍不住嘿嘿嘿:“借宿别人家里还这么耀武扬威的,没变成烤猪蹄算你幸运。” 何琼诗惊魂方定本想回嘴,何翼急忙拉过她坐了下来。 “这次是妹子你不对,别说了。” 何琼诗使劲咬着嘴唇瞪起眼,玉暖暖看她这副表情,心里十分爽快。 房中响起了言斐的咳嗽声,玉暖暖知道,这货是在给自己加油鼓掌。 正闹着,院子外面再次响起什么动静。可这一次,怎么听也不像个人类。 “嗷~~” 听到这有力的啸声,几人不由集体变色。 “老虎?!” 何琼诗吓得快哭出来:“怎么不是这村妇骗人?而是真的有老虎吗?” 玉暖暖也不禁吐了吐舌头,狮子老虎本是她顺口胡说,哪知还真让她说中了。 “我夫君虽然是猎户,不过现在重病缠身是不中用的。猛兽当前,小女子和病夫君全靠官老爷和何大侠保护了!” 想到老虎的凶残,玉暖暖变脸变得极快。 何翼刚刚站起走到窗口,院中便发出叮咣轰隆的声响。 显然那只老虎已经闯入院落横冲直撞,农活工具被它撞落一地。 随着木制房门外的一声沉闷重击,房内所有人都觉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 第三百六十九章 别觊觎,他是我的人 猛虎在外冲撞嚎叫,这让仅隔了一层木门的房中,人人自危。 就连武功高强的何翼站在那里,玉暖暖也看出他紧握的拳头好像有些抖。 便在此时,外面传来重物砸落的声响,随即一阵马匹嘶鸣变成绝望的悲戚。 何琼诗听到声音尖叫一声:“是我的马?!” 大家冲到窗口,果然看到猛虎扑到院外活活咬死了那匹枣红马。 而趁着猛虎吃食被引到院外,一道红衣人影嗖地来到房门前。 内力到处,门内木栓立即被他从外震断。 玉暖暖见到来人,忍不住惊呼:“琉璃?” 内室的言斐听到琉璃的名字,完全顾不上装病号了,他急忙起身走了出来。 何氏兄妹立即发觉他们两人乔装改扮,何翼倒是没说什么,可何琼诗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依旧要找晦气。 “原来是你这贱人!怪不得刚才骂我……” “你先闭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玉暖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她才没空理会穷死吶! 眼前比老虎还要可怕的,反倒是受了控制的琉璃。 哪知震惊的不只一件事,那位禁卫军看到琉璃现身,忽地大叫一声站起:“是你?是你劫走了官银吧?我好像看到你……” 琉璃对禁卫军的叫喊恍若未闻,他的目光移到言斐脸上,就那么定定望着对方。 玉暖暖听到禁卫军的话却暗暗吃惊,若是琉璃动手抢走赈灾银两,那不就表示,打官银主意的是户部侍郎潘玄朗? 她扭头望向言斐,显然对方也在想着同一件事。 一个四品户部侍郎,他怎么敢? 此时那只老虎已将枣红马吃光,它刚抹了抹嘴朝着房子奔来,可远处的树林里再次发出一声马儿嘶鸣。 何翼听到马叫声,不禁蹙眉:“我的马吗?看来是有人故意用马匹引走老虎,是为了救我们?” 何琼诗喜道:“一定是局子里的镖师!” 何翼摇头:“不会,他们不敢擅离职守……” 这边兄妹两个还在议论,禁卫军见到琉璃却忍不住冲上前:“你这贼子,快将赈灾的银子还来!” 琉璃精神受控,出手自然毫不留情。他手掌一翻亮出匕首,要不是言斐手疾眼快扯开禁卫军,锋利的刀刃必然割开了禁卫军咽喉。 禁卫军倒是一条硬汉子,即便他的武功不怎么地,可依旧毫无惧色指着琉璃大叫:“想杀人灭口?一定是你劫了官银!” 琉璃神情呆滞毫无波动,玉暖暖忍不住对禁卫军道:“你和他说也没用,他被人控制了。” 言斐将禁卫军推到何氏兄妹身后,何翼武功高强,若是琉璃再暴起伤人,何翼总能抵挡开。 扯下身上猎户衣衫丢开,言斐回身,白衣飘飘果真宛如谪仙。 如此风采似乎唤起了琉璃一丝感情,他的目光微微一闪。 就连何琼诗都目不转睛赞叹了一句:“哇塞,没想到这人……还挺帅么!” 玉暖暖立即护犊子:“别觊觎,他是我的人!” 言斐对那边两个女人的大眼瞪小眼充耳不闻,冷峻的目光直盯在琉璃脸上,但他说出的话,明显是在给房门外的人听。 “若是琉璃劫走官银,那么户部潘侍郎一定逃不了干系。” 第三百七十章 何琼诗真正的人设 果然,房外有人。 那人听到言斐将矛头指向潘玄朗,立即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一名戴着罗刹面具的白衣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言斐冷冷道:“阁下应该不是潘玄朗,他可不会自己冒险跑到这里来。” 罗刹面具声音沙哑听起来年纪总有四十左右了:“此事与潘大人无关。我与琉璃来此,是为了要你的命!” 言斐道:“我的命不打紧,只是劫走官银这件大事若是扣在潘大人脑袋上,恐怕顷刻能要了他的命。” 罗刹面具听到这话不由顿住,显然他还真怕自己的主人受这无妄之灾。 何翼看似好奇的问道:“打劫官银杀伤禁卫军,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你说户部侍郎指使的?就凭他一个四品官?” 何琼诗倒是显出几分莫名其妙的兴奋:“诶~大哥,你管他这么多哪?他们说是谁劫的就是谁劫的呗,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 禁卫军听到最后一句,眼神古怪地看向何琼诗,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玉暖暖突然向他道:“禁卫军大哥,你可还有官银剩下?我还没见过官银长啥样,给我看看呗?” 何琼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村妇就是村妇,都这时候了你还挂着这些没用的?” 玉暖暖没搭理她,凑过去探出头,可视线落在官银底部,她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刻着‘京都府造’的银子就是官银……这个东西,怎么这么眼熟?” 何琼诗还没明白,何翼已经想到了什么,他神情忽地冷凝下来,声音隐含威胁与不安。 “姑娘,有些话不该说的,还是烂在肚子里……” 可这话音未落,禁卫军听出了话中有话,他急忙地向玉暖暖追问:“难道事发后你在哪里见过官银吗?快,告诉我,是那个乌龟王八蛋偷了……啊!” 禁卫军正激动地跑向玉暖暖,谁能想到,一直表现得像个无脑小姐的何琼诗会突然偷袭? 所有人都不曾预料。 待得大家发觉,何琼诗的匕首已经刺穿了禁卫军后心。 何翼大惊失色:“妹妹,你……” 方才还轻浮嚣张的何琼诗忽地变脸,她的视线坚硬如铁,仿佛能够击穿人心。 “你闭嘴!父亲说的没错,你非我何家血脉,果然办事不行!” 何琼诗无情地拔出匕首,甚至还在缓缓倒下的禁卫军衣服上擦了擦血。 这个女人的人设转变得有些过分了,就连玉暖暖都震惊地一时没反应过来。 直到深吸口大气,玉暖暖这才能说话了。 “你……是你们的虎啸镖局劫走了官银?方才你们的银箱翻倒时,我看到了一样的银锭子。你这是杀人灭口以免禁卫军大哥去报告?” 何琼诗转身面对玉暖暖,一步一步逼近:“方才我和你吵嘴不过是逗着你玩儿,怎么,你真当我没发现是你假扮村妇吗?” 玉暖暖恍然:“其实你们骑马过来时已经看出来了?所以第二回是故意……” “没错。真的猎户夫妇早就被我杀了,就连老虎都是我引来的。” 何琼诗阴森地冷笑了一声,转头对何翼道:“我就说这贱人看出了那是官银,你非说她也许没注意不让我灭口。看看吧,结果还是我对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没事的,有我在 玉暖暖自认看人的眼光也是蛮准的,与何琼诗发生争吵以来,她从未怀疑过被自己戏称穷死绿茶的女人竟然是个狠人! 而且何琼诗的狠,还不是云舒那般凭借计谋设计,而是真正的狠。 说杀就杀,毫不手软。 甚至看穷死这架势,何翼都被她如此斥责,可见她才是镖局老大? 刚才她说什么,“你非我何家血脉”?这何翼不是穷死的亲哥哥? 玉暖暖还在认真思考到底怎么回事,言斐已经上前一步护住她。 “你们确定要杀人灭口?杀光在场的四个人?” 言斐这话背后大有深意,他是在拉罗刹面具与琉璃下水。既然号称“灭口”,自然是在场听到真相的人一个不留。 虽然罗刹面具是敌人,但眼前的情势,除了何翼武功高强,这个妹妹必然也是深藏不露一直在装弱。言斐一人实在难以对付,但有了罗刹面具和琉璃的帮助,三对二,倒是还有胜算的。 果然他这么一说,那罗刹面具明显紧张起来,他拔出腰间佩刀,沉声道:“现在你知道我是谁的人了。你们虎啸镖局有没有劫走官银与我们无关,不要趟这趟浑水……” 可罗刹面具话音未落,何翼口中一注酒水已经喷至他的咽喉,罗刹面具发觉时,他来不及打口哨给琉璃下令,只好转身要躲。 说时迟那时快,何琼诗那柄细如柳叶的匕首已经无声无息来到他的斜后方,罗刹面具根本就是自行撞上了匕首尖端! 噗的一声匕首入肉,不偏不倚,正中心脏。 罗刹面具连叫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便歪歪扭扭倒下来了。 顷刻之间,两人连续毙命。 对于玉暖暖而言,这样恐怖的杀人现场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不可能不惊慌,两手紧紧抓住言斐后衣襟,一颗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此时挡在她与杀人者中间的,是言斐温润结实的脊背,言斐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恐惧,虽然人未回头,可他却柔声细语的轻轻道:“没事的,有我在。” 不知为何,玉暖暖望着言斐的背影,听着言斐毫无根据的保证,她却突然觉得不再害怕了。 是的,不用怕,有他在。 只要和他在一起,即便是地狱修罗在眼前,她也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不是么? 玉暖暖深吸口气平复心情,她一手拉住言斐手腕,随即从言斐背后走了出来。 “我们要多谢你们兄妹帮忙杀掉这罗……” 玉暖暖说话时,何琼诗是背对她的,就在何琼诗准备转头聆听的一刻,何翼忽地一个手刀砸中何琼诗后颈! 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玉暖暖再次傻眼。 今天是上演反转悬疑剧的日子么?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局势变化也太快了吧! 兄妹相残?这戏码又是怎么回事? 何翼未待玉暖暖反应过来,已经砸晕了何琼诗并将其放倒在地面。 起身,他看了一眼房中剩下的三人,随即冲着玉暖暖温和一笑:“妹子,等琼诗醒过来,我可要冤枉是你砸晕她的。” 第三百七十二章 何翼是亲哥? 还在发愣的玉暖暖听到这话,立即回过神。 “大哥,别啊,这穷死的武功这么厉害,她要认为是我砸晕她,还不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妹子,我这可是想尽办法救你和你的夫君。既然救了你们的命,你们也总要付出点什么吧?” 玉暖暖顿了顿,只好默默点头。 也是,综合这何翼一直以来的表现,确实他好像是在帮自己。 “何大哥,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何翼拿出酒壶喝了一口,随即哈哈一笑:“都说了,你是我妹子。” “啊?” 玉暖暖有点傻,刚才那声“妹子”,不是何翼随口的客气称呼么? 言斐忽道:“何翼……何大侠,你是说,暖暖是你的亲妹妹?” “等、等会!”玉暖暖竖起手掌做了一个打住的姿势:“我爹叫玉大郎,我娘……” 何翼眼神瞟向玉暖暖,此时她因为举起手,所以露出一截的手臂上可以看到蝴蝶型胎记。 “喏,这就是证据。” 气氛一时微妙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胎记上。 何翼轻叹一声:“方才你骑马追上琼诗争执,我已经看到这胎记了。你是我那年幼走失的妹妹,当时你才七岁,可能完全不记得了。” 玉暖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她本来就是个赝品,现在身世又来个转折,还真让她一时半会儿无法适应。 言斐倒是清晰地理解了:“何大侠的意思,是暖暖在七岁时丢了?那么暖暖现在的父母,有可能是收养了她的养父母?” 何翼摇头:“哼,现在的父母?那一定是人贩子了!当年我十二岁,在我给妹妹买肉包时,妹妹就站在我后面等着。为了防止走散,我是用绳子绑住我们两人手腕的。可等我拿了包子回身,我和妹妹之间的绳子已经被人剪断了!” 联想到玉大郎曾将自己卖入怜香惜玉楼,玉暖暖立刻相信了。 “怪不得!玉大郎……就我那便宜老爹怪不得不干人事,原来我并非他亲生女儿,不过是他拐卖来的!” 这倒也能解释了,为何玉暖暖对潘金莲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不信任,恐怕是她感知出潘金莲内心隐藏了大秘密。 何翼看着玉暖暖的目光有了几分温情:“看到你出落得美丽动人,还嫁了这么一位好夫君,大哥也算有安慰了。” “哥,你误会了。他不是我夫君……”玉暖暖对何翼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于是激动下她和盘托出:“我的夫君已经过世,他是我的贴身护卫……不过我是有考虑过改嫁这个问题。” “咳咳!”言斐一个没忍住,不禁咳了出声。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自己的媳妇儿打算改嫁给自己吗? 何翼却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言斐,随即拉过玉暖暖的手,仔细问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 言斐见何翼的手掌与媳妇儿的手相握,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想到人家是兄妹,只好努力忍着。 哪知—— 何翼接下来又说:“其实我们也不是亲兄妹,父亲收养了我们。但我将你遗失后便独自离家出走寻你,结果我又被……被虎啸镖局收养了……” “你们不是亲兄妹?”插嘴询问的,是冷着脸的言斐。 何翼点了点头。 言斐忽地拨开何翼与玉暖暖紧握的手:“不是亲兄妹,就别拉拉扯扯。” 第三百七十三章 这货太喜欢我了怎么办? 言斐突发嫉妒预警,这让玉暖暖很尴尬。 她急忙拉了拉言斐衣袖,挤出笑脸对何翼解释:“哥你别介意,这货太喜欢我了怎么办?” 何翼再次古怪地看了看言斐,随即他俯身扛起何琼诗,最后对玉暖暖道:“你们是要去京都吧?关于官银的事,请你们暂且不要提及。到了京都,你们去步步高升茶楼找我。” 说罢何翼迈步便行,可走到门口他突然停住。这一次,他是对言斐意味深长地嘱咐了一句:“丞相……不可信。公子可要小心他。” 丢下这没头没脑的话,何翼立即消失在夜色中。 言斐却心中咯噔一声,何翼的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已经知道我就是言斐,并且也知道了我和何丞相共谋的大事? 何丞相负责押运官银……虎啸镖局打劫官银……何丞相……何翼……难道…… “喂,我哥最后那句什么意思?” 玉暖暖伸手在言斐眼前晃了晃,这让言斐回过神。 盯着眼前这张秀美的脸蛋,言斐不由产生几分愧疚。 若是何翼已经知晓自己就是言斐,那么暖暖很快也会知道的。 他不想玉暖暖从他人处听到真相,他想自己主动告知对方。 “暖暖……” “平时听你女人女人叫惯了,突然这么称呼,我怎么有点发憷?” 玉暖暖故作寒冷地搓了搓手臂,眼光扫到一旁的红衣帅哥,她突然叫道:“啊呀,把琉璃给忘了!” 琉璃就傻呆呆的站在那,由于罗刹面具已死,无人指挥他便变回了提线木偶。 言斐轻叹一声,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事的时候。不仅琉璃的事没解决,就连地下这两具尸体也是个麻烦。 禁卫军和罗刹面具,一人代表皇帝,一人代表户部侍郎。若是被人发现他们尸体,恐怕会引火上身。 “先把他们埋了吧。” 言斐刚要动手,玉暖暖忽道:“让琉璃帮忙怎样?” “琉璃?” 玉暖暖摸了摸下颚:“我从武侠小说中看到过,这种控制人思维的武功,大抵是插入什么钉子啊,针啊来阻碍神经的。你摸摸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拔出来的。” “武侠小说是什么?” “呃……你就当类似于预言吧。我不是有扶乩问掛的能耐吗?”玉暖暖挑了挑眉头,一副得意的小样儿。 言斐虽然不解,但仔细想了想玉暖暖说的不无道理,于是走过去仔细检查,还真在琉璃后颈处发现了两个针孔。 “怎么吸出来?” 言斐正犹豫着,却见玉暖暖掏出了一块黝黑的东西。 “吸铁石?” “嘿嘿,上次去蓝染赌坊的时候准备的,那时候没用上,没想到在这里发挥功效了。” 磁铁果然有用,细针被稍微扯出一点,玉暖暖急忙用手拔了出来。 随着尖针离开体内,琉璃痛得大喝一声,玉暖暖的耳膜都要被刺穿了。 言斐伸手点了琉璃几处穴位止痛,待琉璃睁开眼,他终于恢复了自己的神志。 琉璃回手握住言斐手臂,一双桃花眼蓄满泪水:“公子对不起,我无法控制自己这才要伤害你!” 言斐蹙眉道:“虽然被控制,但你还有意识?” 琉璃含泪点头:“是的。我都知道。所以我听到了,潘侍郎提到关于商船沉没的真相!” 第三百七十四章 商船沉没的背后…… 商船沉没? 言斐还没咋地吶,玉暖暖已经愤怒了。 她撸起袖子叉起腰:“就是夫君乘坐的商船吗?谁?是谁那么坏害死了他?我一定要给夫君报仇!” 言斐神色古怪地看着她:“你倒是对你夫君情深义重?” 玉暖暖咂了咂舌:“啧啧,不用醋。我不是想改嫁么?所以多少有点愧对他啊,若能找出害死他的人替他报仇,想来他也能在地下祝福我吧?” 言斐竟一时间无言以对。 琉璃此时已经缓过来不少,他伸手撕开自己膝盖部位的裤子,一边观察被潘玄朗用细线牵扯的部分,一边道:“潘侍郎曾询问他的心腹关于言公子商船沉没的事查探如何。” 言斐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这么说,并非他的设局?” 琉璃点头:“看起来不是他。他的心腹回报说……说与十九年前的凤凰县刺杀事件乃同一人指使……” 听到“凤凰县刺杀事件”,言斐的脚步一晃,强大如他的心脏也遭受到最为猛烈的冲击! 玉暖暖听得一头雾水,本待仔细询问,但发觉言斐脸色惨白,而琉璃也是脸色难看,她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见那两人静默无声,玉暖暖打破尴尬。 “咱们先把尸体埋了,免得被人发现。琉璃,你的膝盖没事吧?要不要先把细线弄断?” 琉璃遮住膝盖摇头:“不用。潘侍郎的细线本是控制木偶,但他通过穴位穿透,反倒有提升功力的作用。” “怪不得,我见你好像武功大进。那我们先干活吧。” 三人一起在树林挖了坑埋好尸体,时间已经到了子夜。 “我们现在就走。万一穷死醒转后回来找晦气,我哥也拦不住啊。” 言斐瞟了玉暖暖一眼:“你还真相信他就是你哥?” “潘金莲我就总是信不过,但是何翼……怎么说哪,我总觉得他没撒谎。” 言斐沉吟了一会儿,道:“等到了京都,我们去茶馆会会何翼。按照他的说法,收养了你们的人有可能还在人世。你想找到真正的父母吧?” 对于赝品而言,原本原身的父母是谁挺无所谓的,但对于玉暖暖这样渴望亲情的孤儿而言,她却隐隐盼望着一个温馨的家。 未置可否,她脱掉外披的村妇衣衫走到门口:“走,回去找马车。只要潘金莲对我没有恶意,那我在玉大郎手里时,她一定也对我有维护和养育之恩。这位娘亲和弟弟大饼,我不能不管不顾。更何况,碧玺在我心里才是亲妹妹吶!” 言斐的视线凝锁着她的背影,明明纤细柔弱,却有种坚不可摧的力量。 嘴角向上牵动,言斐笑了。 此时玉暖暖已经走出房门并未看到,但是琉璃却目睹到主人这明媚动人的一笑。 这一刻,琉璃觉得豁然开朗。 是啊,他的主人最适合这样的笑容。 而能给主人这样笑容的人,只有夫人一个。 他只要作为贴身护卫陪伴就好,现在可以保护主人夫妇,未来,可以保护主人的孩子们…… 琉璃也笑了,不再是凄美诡艳的自伤,而是发自真心的祝福。 第三百七十五章 暖暖的示爱? 三人在林间穿行,帮助他们原路返还的,居然是琉璃。 玉暖暖竖起拇指称赞道:“没想到琉璃你还有这特长哪?” 琉璃笑得倒是有些心酸:“作为一名合格的贴身护卫,这点本事若是没有,那还对主人有什么用?” 玉暖暖歪了歪头,眼中满是真诚:“什么主人不主人的?言斐那臭小子是这么讲究阶级的家伙么?反正他已经翘辫子了,我跟你说,我是真心将你当好姐妹看的,才不摆什么主人架子。” 身后的言斐脸色尴尬,说他臭小子?这也能中枪么? 琉璃的目光变得温柔而感激,他主动握住玉暖暖手掌,这在一个侍卫身上简直是罕见的逾矩。可如此亲昵举动作出,显然他真的将玉暖暖视作朋友了。 言斐见到这样的一幕,醋意立即冲到脑袋顶。虽然琉璃有颗女人心,但他的身体也还是男人啊! 就在他上前差点动手之前,玉暖暖开口了。 “对不起,有件事我要向你道歉。我曾答应帮你追求寒二狗的,可现在……我自己看上了咋办?” 说着说着,玉暖暖有点不好意思地朝言斐来了个飞眼! 言斐曾经幻想过各种玉暖暖向他表达爱意的现场。 可他从未曾想到,这女人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来示爱? 此时他的心情,甜蜜也不是,郁闷也不是…… 琉璃却十分理解地笑了笑:“我懂。面对如此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男人,想要不动心那也太难了。” “对对对。其实本来我也没拿他当回事……” 两个女人,不,一男一女叽叽咕咕开始了恋爱八卦,她们不理会当事人就跟在身后听着,简直说得兴奋异常不亦乐乎! 言斐的心情只有两个字形容,无语。 好不容易熬到了地方,一看见马车还在原处等着,他立即高声叫道:“到了,别聊了,我们回来了。” 许是听到了说话的声音,碧玺撩开帘子看到玉暖暖,惊喜的欢呼一声跳下马车迎接。潘金莲和大饼也都打着哈欠钻出来,开始了七嘴八舌的询问。 琉璃恢复正常,本应最开心的是青遥,可此时守着马车的人,居然是白发飘然的花瑶? “青遥在哪里?” 琉璃记得自己被控制的时候青遥有多么心痛和气愤,他急于寻找好兄弟道歉,这让他说话少了几分礼数。 花瑶歪头看了看琉璃,视线在这张比女子美艳的脸上转了几转,他突然拈出一根银针逼近琉璃脸颊。 “你这张脸真讨厌,划花比较好。” 花瑶的武力值强到逆天,琉璃想要回退却根本来不及,眼看脸颊已被这针尖刺出极细的血珠即将破相,夹道旁及时传出青遥的怒斥。 “花瑶你干嘛?!” 青遥原本是去寻找言斐他们的,赶回来发觉花瑶想要伤害自己的朋友,自然而然出口呵斥。 可花瑶听了小嘴一撇,他孩子气地鼓起腮帮,缓缓放下了手中银针。 “我讨厌他。你的好兄弟是我,不可以是他。” 目睹顶级职业杀手这副光景,旁边的几人全都傻眼。 他们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这么像吃醋小媳妇儿的既视感? 第三百七十六章 京都再见 玉暖暖毕竟是现代人,她似乎嗅到了一丝耽美暧昧的腐味儿。 “大叔啊,其实吧,天下间好兄弟可以有很多个,只有爱人才必须是一个。若是你想成为唯一,你不如考虑考虑后者?” 玉暖暖明明是在打趣,可对缺失情感的花瑶而言,反倒当真了。 花瑶歪了歪头,一脸认真的思考起来:“爱人?怎么当?都需要干什么?” 青遥的脸色瞬间涨红,他幽怨地瞪了一眼玉暖暖,又不敢呵斥夫人,只好讷讷道:“夫人在开玩笑,你可别当真。” 玉暖暖使劲憋住笑,她看似认真的问琉璃:“你有看过你好兄弟面具下的脸么?” 琉璃急忙摇头:“青遥是天璇遗族,他们那里风俗诡异的很。我对他真的只是兄弟情,既然不想与他厮守终生,我当然不会去看。难道想让他追杀一世么?” “可是大叔拿下过面罩,是第一个看到青遥真面目的人。” 玉暖暖突然爆料,这让青遥害羞的脑袋都要冒烟了,还好面罩挡着不那么明显。 琉璃却高兴地击掌:“原来如此!花瑶大侠是吧?我和你说,爱人和兄弟到底啥区别!” 刚才还彷如仇敌的两人立刻凑着脑袋开始喁喁私语,看花瑶一边认真听一边不停点头的样子,仿佛一名正在受教育的好学生。 青遥气得摇了摇头,懒得管那边的胡闹,直接钻入树林里捡拾柴火去了。 人多热闹,大家围着篝火聊了聊发生的事,天色已然大亮。 再次整装上路,玉暖暖并未骑马而是钻入马车内。 她以让大饼骑马玩乐的借口,让孩子与言斐同骑一匹。而碧玺一直想要坐在副驾驶位置看风景,她便也欣然同意了。 很快,车厢内只剩玉暖暖和潘金莲两人。 玉暖暖犹豫半天如何开口,潘金莲似乎感觉出不同寻常的气氛,反问道:“怎么了?想啥哪?” 深吸口气,玉暖暖平静地注视这位娘亲的双眸。 “娘,你真是我娘吗?生我的那个亲娘?” 猛地被这重量级问题砸中,潘金莲惊愕地合不拢嘴。 她呆呆望着对面的玉暖暖,良久…… “你怎么……怎么知道的?” “昨晚遇见的那个帮助我们的何翼,其实就是我失散的哥哥。哥哥用绳子绑着我们的手腕,是玉大郎剪断后拐走了我?” 潘金莲脸色惨白,顿了顿,她才默默点头:“应该是吧。他将你带回来时,你额头撞到东西昏迷了。不过手腕上确实绑着半截绳子……” 昏迷吗?难道原身曾经失忆? 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此一来可以确认,原身的确就是何翼走失的妹妹。 既然得到了原身的身体,帮她寻找到真正的亲人吧。这也算是自己向原身支付的使用费? 玉暖暖又继续询问了一些关于自己小时候的事,听起来,小时候原身和潘金莲没少遭遇玉大郎家暴。 越听,她越觉得玉大郎被毒死很大快人心。 只是到底下毒的人是不是云舒? 这件事到到现在也是个未解之谜啊! 云舒,京都我们再见。 第三百七十七章 谁是王八?我叫王霸! 提到血煞国京都,玉暖暖脑子里不自觉想起紫禁城。 她的印象中,那必然是繁华似锦,气派非凡了。 可当她真的走进京都国土,不由有些失望。京都虽然熙攘热闹,然而见识过现代城市的繁华,这里也就那么回事吧! 怪不得说血煞乃是边陲小国,这么一想,她怀念起现代社会的车水马龙了。 此时碧玺、大饼他们由青遥护送已经在客栈休息,唯有她和言斐两人出来打探一下环境。 可偷偷瞄一眼走在身侧玉树临风的帅哥,玉暖暖开始犹豫不决。 回家?还是不回家? 自己好像、似乎、大概……已经宣扬出去打算改嫁给他? 唉呀妈呀,那天有点嗨,不小心说溜嘴了。 不过这件事也倒好说,我可以说是在开玩笑什么的。但其实我已经挺喜欢他了吧? 如果真的回到现代,在没有他的世界里一个人…… 玉暖暖越想越烦躁,还好她的性格大大咧咧,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她所幸扯了扯头发吼了一嗓子。 “算啦算啦,魔术重现再说吧!回得去就回,回不去就是天意!” 玉暖暖发飙似的狂呼引来不少行人的侧目,言斐瞥了她一眼,悄悄走远几步免得被人以为是神经病同类。 玉暖暖看到他这副傲娇样子是又恨又爱,随手捡起一块脚边石头,玩笑着砸向言斐屁股。 言斐武功精湛自然闪身躲开,而那块石头好巧不巧,却砸在路边某摊贩的脑瓜上! “诶呦!哪个混蛋敢偷袭老子?” 摊贩捂着额头大呼一声,他原本正在炸鱼贩卖,这么一激动,漏勺掉入油锅,又溅了他自己一手。 “我滴妈呀!痛死啦!” 幸好摊贩的油锅没有倾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即便如此,附近的摊主立刻撸胳膊挽袖子围拢过来,显然这些生意人都是一个阵线上的。 玉暖暖丢石头,很多人瞧见的。此刻她与言斐被围在街心,惹来很多走过路过看热闹的京都百姓。 “大哥,我真不是故……” 玉暖暖刚想道歉,摊贩中的一人已经用漏勺指着她的鼻子开骂:“你这姑娘年轻轻不学好,竟然和王霸一伙儿么?无论你们用什么方式,我们都不搬!” “王八?是乌龟吗?我和动物没啥共同语言……” 玉暖暖还在不明所以,人群外立刻传来叫骂吵嚷的声音。随即一帮冬天还露出胸毛的汉子推开围观者挤了进来。 “干什么哪?干什么哪?都围在这里,是迎接我们家老爷打算签字画押吗?” 玉暖暖望过去,只见一个肥得流油的圆球冒了出来。此人珠光宝气和最初的李奕有得一拼,浑身就散发着两个字:土豪! “您就是那王八?” 玉暖暖很疑惑,人类为何起这样的名字?难道古代人的品味真的比较独特吗? 然而,圆球脸上的两撇胡子气得翘起来:“谁是八王?我叫王霸!” “王八?没错啊?我说的是王八。” 玉暖暖深陷声音迷宫,她还真没发现有什么误会,可围观众人全都嘻嘻哈哈笑起来。 方才拿着漏勺指责玉暖暖的摊贩,此刻反倒竖起拇指称赞道:“小姑娘有赞!原来你和我们是一个阵营的!老陈刚才错怪你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另一位户部侍郎 玉暖暖一会儿被误会这个阵营,一会儿被拉入那个阵营,着实晕菜。 言斐倒是旁观者清。 “这条商贩街上的摊位,是要搬迁吗?” 自称老陈的摊贩卖的是水饺,他放下漏勺,点头:“是啊,听说丞相大人打算在那边空地上建立国子监旗下的书院。到时候这条街有了那帮学子一定更加热闹繁华了。哼,这王霸知道了,就强迫我们将摊位卖给他!” “明摆着会升值的地界,所以想来个中间商赚差价?” 玉暖暖想起现代社会里那些通过关系知道未来发展的开发商,原来王八就是这样的角色。 王霸呲了呲黄牙,反倒得意 :“老子上面有人。现在就要收你们的铺位,怎么了?你们能拿老子怎么样?快点,赶紧签字还有点银子拿,否则屁都不给了!” 围观百姓都很愤怒,可即便是在天子脚下,王霸的后台太硬了,没人敢为摊贩们说上一句话。 刚才被玉暖暖不小心丢了石头的摊贩,脸上浮现几分懦弱。他从灶台后走出,有些试探的询问:“王老爷……你能给多少银子?” 老陈呵斥道:“老蒋,你怎么可以如此没骨气?” 王霸得意一笑:“这老头才叫识时务为俊杰。老子大方的很,一个摊铺十两银子。” “啊?就十两?”摊贩们集体叫了起来。 这条街就在入城口,也算生意不错的,按照市价来说,一个摊位也不只这么点啊?更何况官家马上要高价收地! 玉暖暖嘲讽道:“真黑!太好赚了吧?王老板需要合伙人不?” 王霸翻了翻深陷脂肪内的眼睛:“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程煜派来捣乱的吧?” “程煜是who?”玉暖暖转头望向摊贩们。 老陈一脸敬仰的答道:“程大人那可是位居四品的户部侍郎啊!他一心为咱老百姓办事,一定会管这件事的。” “户部侍郎?”玉暖暖一脸错愕地望向言斐:“户部侍郎不是潘玄朗吗?” 言斐道:“户部侍郎有两位。” 老陈听到潘玄朗的名字,唇畔浮现一丝嘲笑:“潘侍郎啊?他的身子骨儿娇贵,听说常年在外养病的。我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都还没见过这位吶!” 其他人全部点头称是,看他们的脸色,仿佛对这位“身娇体贵从不露面的户部侍郎”很是瞧不起。 玉暖暖不禁摇头,要是这帮百姓知道他们正在讥讽的那位是个多么阴险的厉害人物,恐怕立即就要吓尿。 正想开口给大家科普一下,王霸已经不耐烦了,他一声令下,那帮露着胸毛的打手立刻冲向摊贩们! 叮叮咣咣声响起,若不是言斐手疾眼快将玉暖暖拉开,被打手推倒的油锅就要砸在玉暖暖身上。 可她没有遭殃,旁边不少百姓却被烫到了,老陈、老蒋这些站的近的,更是大面积烫伤嗷嗷直叫。 王霸盛气凌人地双臂一抱:“哼,老子每天来砸一场!看你们签不签……” 他正蛮横着,人群外忽地传来一声威仪的呵斥:“天子脚下,血煞国都,王霸你敢如此过分,可见是做好了坐监的准备吗?” 第三百七十九章 靠嘴遁?你是唐僧吗?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自然分站两侧让出路来。而受了欺负的老陈等人,更是眼含热泪站到此人背后。 玉暖暖仔细打量,来者一身四品官服威仪十足。刚听着声音十分稳重她还以为能有四十了,结果一看面相,不过是个三十上下的浓眉青年。 “程侍郎来了,王霸你不要太嚣张!”摊贩们眼中有光,一副包青天大老爷来了架势。 玉暖暖和言斐对望一眼,他们都对这另一位户部侍郎十分感兴趣。 潘玄朗最初给人的印象和实际的情况实在差距太大了,这导致他们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位表面正直的程侍郎了。 程侍郎并未注意到这对丰神俊秀的璧人,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王霸收地的纷争上。 “王老板,我们血煞国向来依法治国不论权贵人情。更何况,你不过是一介商贾,如此明目张胆的欺压百姓,当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好比你此刻推翻油锅烫伤他人,我就完全可以捉你去送官治罪。” 程煜上来就是嘀嘀咕咕一大堆道理,玉暖暖听了,忍不住小声嘀咕:“唐僧么?原来是唠叨类型。这种性格看来扛不住恶霸啊。” 果然,王霸笑得露出满口大黄牙,尤其两颗镶金的明晃晃甚为招摇。 “送官治罪?程侍郎您不就是官吗?来啊,抓我啊,我好怕哦!” 王霸摆出讥笑的怂样,引来他身后的打手哈哈配合。 程煜很愤怒,他竟天真的上前一把抓住王霸手腕:“走,就去见官!京都执政司李大人可是清官,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王霸彻底耍赖,他尖着嗓子大叫道:“打人啦!潘侍郎当街打人啦!” 打手们立刻卖力表演,甚至有人夸张地坐在地上假装被推到。 程煜虽然带了两个护卫,但毕竟户部侍郎只是文官,被这帮地痞无赖围在中间各种讹诈,立即处于弱势一方。 王霸见状,嚓啷啷拔出一柄大弯刀,他凶神恶煞地向百姓逼问道:“走啊,真上了公堂,老子倒要看看谁敢说什么?” 眼见这刀光锃亮反光,众人都吓得收了声,就连摊贩们也都不敢叫嚷了。 程煜气得脸颊通红,他左右看了看,刚才还声援自己的百姓此刻全都低了头。怒气上涌,他瞅着老陈质问道:“老陈,你怕什么?方才我已叫人去请李大人了,等会大人到了,你就实话实说。” 话音刚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已经响起:“程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啊?” 程煜激动道:“王霸当街欺负商贩强买强卖。” 王霸冷哼:“是程侍郎仗着官职在身对我使用暴力。” 玉暖暖看戏看的挺有滋味,见又来了一个大官,忍不住小声向言斐八卦:“京都执政司,那是什么官?几品啊?” 言斐容色淡淡,明显对这帮高官没什么好感:“京都执政司负责京都日常事务,等同于下面市级的知府。只是身为皇城的管理者,自然品级是高的,正三品。” 玉暖暖点了点头,原来等于京都的市长? 那是比这个程煜的四品侍郎要高很多了。 两人谈话的声音不算很低,京都执政司李大人看了他们一眼,忽道:“方才到底发生何事?两位可曾目睹了经过?” 第三百八十章 言斐的证言 明明相当个吃瓜群众,可老爷审案,怎么无缘无故又点卯玉暖暖他们当证人? 玉暖暖笑得清风明媚,旁人一看,都认为她是个端装优雅的大家闺秀。 “这位大人可是在问小女子?小女子刚刚入京初来乍到的,还真分不清哪位是哪位。不过,刚才发生了什么,小女子倒是看的清楚。” 王霸盯着玉暖暖使劲瞪着,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敢随便乱说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玉暖暖暗自朝王霸翻了个白眼,随即做出委屈害怕的样子缩了缩脖:“人家原以为京都乃天子脚下必定是太平盛世,哪知一进城就被这大金牙恐吓,人家好怕怕哦!寒护卫,咱们还是不要在京都做生意了,早早回家了事。” 玉暖暖自然是故意说给李大人听的,毕竟这位是负责京都事务的总负责人,被人当众指责管理无方,简直等同于打脸。 岂知三品京官果然不是一般人的胸襟,李大人脸色不变,反倒笑得更为亲切。 “小姐说的是。不过大陆之上即便是四大强国,但凡有人之处必有纷争。只要可以化干戈为玉帛解除纷争,那么就算眼前有所不足,总也是未来可期的。” 玉暖暖忍不住撇了撇小嘴,不愧是大领导,这一张嘴洗脑的本事果然不是吹的。 “哦?如此说李大人一定会公平公正处理?” 李大人还未回答,程煜已经满脸期盼地点头:“当然,李大人忧国忧民,向来最是公正不阿。” 李大人立刻向程煜抱拳:“哪里哪里,程大人高抬了。” “李大人不用谦虚,程煜向来仰慕李大人风采。” 两人正在客套,王霸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别打官腔了,我说李大人,您是知道我在为谁办事的。这地,是我王霸要的吗?这钱,是我王霸赚的吗?” 这话令李大人眉头一蹙:“王老板,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 王霸咳嗽了一声,傲慢道:“反正你心里有个数就行。免得那位怪罪下来,哼哼……” 程煜据理力争:“你的后台是谁?不就是当今大皇子么?大皇子怎么了?大皇子就能目无法纪仗势欺人了?” 听到“大皇子”三个字,一直对这件热闹毫无兴趣的言斐突然变了脸色。 玉暖暖看出他的变化,立即开口想替言斐打探。 “大皇子那可是尊贵无比的人物,王老板,我要是说了实话,大皇子会派人来打我吗?” 她忽闪着大眼睛扮出一副村里人进城的傻样,可这番话却引得众人脸色一沉。 李大人尴尬地道:“小姑娘,大皇子乃人中龙凤,怎会如此跋扈?不会打你的,放心,你照实说话即可。” 可话虽如此,仔细观察其他人暗淡的面色,玉暖暖惊讶地确认了,难道大皇子真的嚣张如斯? 她进京的目的是要创办第一楼分号,并且找机会达成魔术重现回家。 那她到底要不要一来就这么得罪大皇子? 哪知玉暖暖沉吟未决之际,言斐却已冷然开口:“王霸推倒油锅烫伤不少人,目的是想强买强卖这条街的摊位。他还当街威胁四品官员程侍郎,甚至诬陷程侍郎打他想要栽赃。这些都是我们亲眼所见的事实,绝无虚言。” 第三百八十一章 我是个有钱的寡妇 听到言斐一口气爆出王霸的恶事,玉暖暖知道,大皇子他们是得罪定了。 方才看这货的眼色,难道二狗与这大皇子原来就有仇? 但眼前不用问原因,袒护自己男人才是最重要的。 “我也可以作证,这帮人像极了戏文中的恶霸呐!李大人,京都真的没危险吧?人家真的不用回老家去吧?” 玉暖暖端的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柔弱无依,这副样子令李大人的声音也软了几分。 “本官向来清廉,姑娘你放心。我朝向来法度严明,绝不允许有恶人向你们寻仇。” 李大人的话音落下,小部分百姓鼓起掌来,但大多数百姓的脸上写满质疑,显然他们都挺害怕大皇子的。 王霸更是冷哼一声:“李大人既然如此选择,那您就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一甩衣袖向四周打手递了眼色:“走!” 眼见这帮人就要坦然离去,程煜急忙阻拦,但他却被李大人一把拉住。 稍安勿躁。程侍郎,强买强卖一事,本官自会向圣上启奏。 玉暖暖看出李大人是个官场老油条,见程煜还要据理力争,她帮忙打岔道:“李大人果然是清官,等我回到村里,一定好生宣扬一下李大人的光辉事迹!此刻李大人是要回去办理此事么?您走好啊,待我的酒楼开张,李大人一定要来捧个场!” 李大人点了点头,立刻顺着台阶下,赶紧丢下程煜走掉了。围观百姓见热闹结束,便也各回各家很快散开。 程煜毕竟是户部侍郎,开酒楼什么的正好由他主管,听到玉暖暖提及,他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过去。 “这位小姐贵姓?哪里人氏……” 程煜正追问着,言斐已经上前一步挡在玉暖暖身前:“又问闺名又问哪里人氏你想干什么?我夫人……我们家夫人已经名花有主早已嫁人了!” 玉暖暖感觉出言斐正在吃醋,心中喜悦,反倒开起玩笑:“确实早已嫁人,不过夫君已逝,我是个有钱的寡妇。” 言斐虽然面色无波,但那双眸子却涌动起不寻常的怒火。 玉暖暖见了,知道玩笑开大了,立即拉了一把言斐袖子,这才对程煜道:“不过我来京都是为了将夫君留下的产业发扬光大!夫君曾经营酒楼生意,现在我打算在京都开一家分号,程侍郎可否给推荐个合适的地段?” 程煜憨厚的点头,他并未嗅出气氛有点恋爱的酸臭味儿。 “两位远来京都经商,那还真是辛苦了。要说起这适合酒楼的地段嘛,菜市口最繁华,名流巷最雅致……” 程煜顿了顿似在思考,倒是老陈探过脑袋插嘴:“程侍郎,要我说啊,还是俺们这地方好!入城街,一进皇城正东门必须要路过的最佳宝地!” 听到这话,玉暖暖仔细打量几眼四周,虽然并没有太多高楼寰宇,但街边旅店酒肆确实不少。就连她最初进城寻找住宿的地方,也是落脚在这条街的尽头。 忽地,一块黑金招牌引起了她的注意。 “麒麟轩?” 玉暖暖古灵精怪地咧嘴一笑:“程侍郎,既然我们远来是客,你可要做东请我们去麒麟轩搓上一顿?” 第三百八十二章 用我的钱请野男人吃饭 麒麟轩,是云舒娘家创办的酒楼,在京都地界内,光分店就有七八家。可以说它是血煞国美食行业的大佬,无人能及。就连宫里宴请外国使节或者皇族办酒宴,也经常外聘麒麟轩主理。 玉暖暖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要求程煜做东,他也实在不好意思拒绝。 “方才感谢两位仗义执言,这顿饭本官确实要请的。” 言斐怎么看怎么觉得程煜不爽,我可是凤凰县首富,还差这点吃饭钱? 他正想说我有钱不要程煜请,玉暖暖已经拉住他的手掌往麒麟轩走。 掌心被柔软的小手握住,言斐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如果忍住内心的不爽可以换来手拉手,要不他就暂时熬着? 纠结之间,他已经被玉暖暖牵入了麒麟轩。 玉暖暖一进门,就看到两位佩戴红绸上书“欢迎光临”的美女正向他们问好。 这一幕实在让她惊讶极了。 不得不说,这麒麟轩倒也挺前卫,现在就有了迎宾小姐么? 而让她更加惊讶的是,大厅空档位置还摆放了不少桌椅板凳,旁边小圆桌上设置了茶水瓜子等点心,一看就是给排队的客户等位食用的。 这……这不是现代饭店惯用的套路吗? 玉暖暖震惊中忽然想起云舒引导寒二狗给自己人工呼吸的事,当时云舒很确定的用了“人工呼吸”四个字,如此说来,难道麒麟轩也有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 隐隐约约,她似乎记得,人工呼吸这件事是皇后教给云舒的,难道这位血煞国的皇后…… 玉暖暖突然激动起来,如果让她见到皇后,如果对方真的也是现代来客,那么就算对方不知道回去的方法,至少有了“老乡”的感觉,偶尔谈论一下故乡的事也能缓解一下思乡之情! 更何况,皇后唉,那是国母,自己要是能由此搭上皇后这条线,在古代开创事业岂不是更加一帆风顺无法阻挡了? 唯一可恶的,就是云舒竟是皇后的外戚。 不过这也没啥关系,既然是外戚,就说明关系可能很普通。以自己这样的小可爱一定会讨皇后喜欢啦! 玉暖暖越想越高兴,仿佛她已经成为了皇后的好闺蜜。 言斐和程煜两人看她乐得嘴巴咧到耳后根,皆是一脸错愕。 玉暖暖坐在一楼靠窗位置,她拍着桌子意气风发的大叫两声:“来来来,将你们最好吃的酒菜都拿上来!” 如此豪迈的样子与方才我见犹怜的柔弱形成鲜明反差,程煜惊得下巴差点掉了。 他尴尬地搔了搔头发:“那个……不用都拿上来吧?麒麟轩很贵的,我们三个人,四菜一汤尽够了……” 其实户部侍郎虽然位居四品,但程煜是个清廉官员只拿俸禄生活,确实手头不怎么宽裕。 言斐傲然地勾了勾唇,嗯,到了向情敌展示能力的时候了! 啪! 他将鼓鼓囊囊的钱袋子丢在桌面上。 “让程侍郎请客那是开玩笑的,这顿还是我来请吧。” 程煜很是羞愧,他本想争辩说自己请客,玉暖暖已经挥手笑道:“花,可劲儿花!回家我都给你报销,本夫人有钱。” 言斐听闻脸色一黑,你有钱?你那是在用我的钱请野男人吃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我为什么要道歉? 玉暖暖并未察觉言斐不高兴,她开启人眼照相机功能,从装修到员工服务,她将麒麟轩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记在心里。 越看细节,她越确信了麒麟轩的背后一定有个现代穿越者。这反倒激起了她将第一楼尽快开在附近的决心。 既然都深知现代商业模式,那到底谁才能一骑绝尘成为行业龙头企业? 玉暖暖此刻企业家俯身,干脆向柜台要来了笔墨将注意到的各处一点一点记录下来。 她的奋笔疾书令程煜赞叹:“夫人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夫人也打算考取女官功名?” “女官?你们这里女子可以参加科举考试?” 程煜点头:“是啊,以前四大强国之中有位太后娘娘曾开创了女官考试的先河。虽然女子可以考取的官位受限,但如今也有十几个官职可以女子担当了。” 玉暖暖晃了晃笔杆子:“哇塞,那等我经营的酒楼赶超麒麟轩成为血煞国大佬后,是不是要考个功名玩玩?” 这话本是她随口一句的玩笑,但她坐在一楼大厅,这话已经触到了身后某位客人的逆鳞。 “考个女官玩玩?你要不要脸的?你当自己是谁?”一个声音立即反驳。 “与考女官相比,经营出能够赶超麒麟轩的酒楼更加难如登天!痴人说梦,神经病吧?”另外一道女音阴冷的嘲讽。 玉暖暖回头,见到不远处一个小方桌正围坐着三位年轻女子。 一人衣饰艳丽华贵,一人身着捕快的缁衣,她们都在斜昵眼睛瞪着玉暖暖,应该就是刚才说话的两人。另外那位长裙素雅整洁,虽然身上配饰不多,但也俱是玉色通透一看就价值不菲,想来也是位有钱人家的小姐了。 素雅的姑娘见几人目光对上十分尴尬,立即解围道:“哎呀,对不起,她们两个说话大声了些。” 随即她赶紧转头冲另外的两名女子道:“若兰姐姐,明秀姐姐,汤都凉了,赶紧喝吧。” 被称为若兰的,是那位一身缁衣的女捕快,她冷哼一声回过身,怒气难平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显然她对玉暖暖“考个女官玩玩”这句话很不服。 毕竟她能成为女捕快,那可是很费劲的好吗? 玉暖暖仔细想了想,确实这话欠妥,于是朝那若兰举起茶杯道:“对不起,是我玩笑太随意了,得罪了这位姐姐,就让小妹以茶代酒赔罪如何?” 听了这话,若兰的脸色缓和几分:“嗯……这位……这位妹妹,下次在京都可不能如此口无遮拦的。若兰也不过是个小小捕快倒还罢了,若是让国子监司业听了去,那可糟糕了。” “国子监司业?” 看出玉暖暖一脸迷惑,那位模样雅致的小姐答疑道:“国子监冯司业可是我们血煞有名的才女!位列从四品,可算是我们女子的骄傲了。” 女官中最大的官职么? 确实,京官从四品,对于女子来说可算是不朽丰碑了。 便在此时,名为明秀装扮艳丽的女子不耐烦了,她用下巴冲玉暖暖扬了扬:“你怎么只和若兰道歉,不和我道歉啊?” 这样的姿态带着浓浓的鄙视,玉暖暖有些生气,便故意反问:“我的酒楼很快就会代替麒麟轩成为第一大酒楼,没错啊?我为什么要道歉?” 第三百八十四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玉暖暖之所以如此挑衅明秀,主要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她严重怀疑明秀的身份。 没错,她说超越麒麟轩明秀却愤愤不平,可见这位小姐与麒麟轩一定渊源颇深,没准…… “云小姐,别人不知道,你却应该知道第一楼吧?” 玉暖暖突然喊出云明秀的姓氏,这令众人都极为吃惊。 言斐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是云舒的亲眷?” 玉暖暖吃吃笑道:“当然啦。我说麒麟轩她这么激动,一定是云家的人呗。” 云明秀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你……你是谁?” 玉暖暖脑袋一歪摆出可爱表情:“我?你们家云舒的大姐,言斐公子的正妻。” 玉暖暖说出这话时心里其实挺得意,哪知云明秀竟哈哈大笑。 “我们家云舒?就她那个庶女?配得上我们云家的身份么?” 若兰疑惑道:“云舒就是你三姨娘那个外嫁的女儿么?嫁到什么县城来着?地方太偏远我不记得了。容楠妹妹,那叫什么地方来着?” 模样雅致名为容楠的姑娘尴尬道:“凤凰县。其实也还好,虽然地方远了点,但据说由于接壤圣域皇朝,还是挺繁华热闹的。” 云明秀冷笑一声:“不用帮云舒贴金。就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县城,和我们京都怎么比啊?” 嘲讽了一句,她再次扬起下巴指向玉暖暖:“你和云舒是一家,她可是跟着你们来了京都?” 这话倒是让玉暖暖惊讶不已:“云舒不是早已回来了么?她比我早了半月启程啊!” 云明秀一脸错愕:“我并未在府中见过她,说起来,最近倒也有些时候没见过三姨娘给我娘亲梳头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玉暖暖大抵听明白了。 原来云舒在言府再装逼,回到自己家里不过是个被人欺负的庶女?就连云舒的娘亲看来也过的很不堪。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对云舒产生一丢丢同情了。但转念想到云舒打算害死自己的恶毒,她的心顷刻冷历起来。 玉暖暖不是圣母,什么原谅、大度,这些词她只用在自己人身上。 眼前这云明秀虽然算不上淑女,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云小姐,原来云舒竟是庶女出身么?她都没和我说过哪。” 玉暖暖扮柔弱的同时,干脆拉了凳子坐到了隔壁桌旁。 云明秀嫌弃的撇起嘴巴想呵斥,玉暖暖已经开启了扮猪吃虎模式。 “啊呀姐姐,你这指甲真好看!这淡淡的薄荷色泽将你本就白皙的皮肤映衬得跟牛奶似的!你人都这么好看了,连手和指甲也比旁人强百倍,你叫我们这些凡人怎么活啊?” 玉暖暖开口如同机关枪,各种彩虹屁一个接着一个,言斐听了,立刻与其拉开距离一副“我不认识她”的样子。而程煜根本没见过如此善变的女子,一张嘴呈现o型只顾看戏。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云明秀原本看玉暖暖很不顺眼,此刻迷汤被一桶一桶灌下,她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呵呵呵,你看出来了?我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确实皮肤过于娇嫩了。前几日不过是冬日里摸了一下户外的铁器,结果皮都拉掉了一层,娘亲说是肌肤太嫩害得呐!” 玉暖暖强忍着吐槽的冲动,淡定,淡定,敌人的敌人……她是朋友啊! 第三百八十五章 二狗啊,你节哀吧! 玉暖暖憋的一副便秘脸色勉强赔笑,名为容楠的小姐则是替云明秀满脸羞涩。 唯有若兰不愧为女捕快,说话倒是直接。 “行了吧,你手虽算不上粗糙,但也不至于什么的‘吹弹可破’吧?” “嘿,若兰,你干嘛总和我不对付?和风公子相亲的时候就是,现在又找茬?”云明秀不高兴了。 “谁和你不对付?想多了吧?”若兰翻了个白眼不理她。 眼看这俩要掐起来,容楠急忙安抚。可玉暖暖倒是对这三位小姐越发有兴趣了。 她初来乍到,原本也没想好如何打入贵族阶级,此刻不仅新结实了程侍郎,还有进入世家小姐行列的机会就在眼前。 “相亲吗?原来京都这么时尚的?不是父母之命还能自由恋爱?我是村里来的见识少,姐姐们都是京都顶尖的人物,能不能给我讲讲啊!” 玉暖暖一顿高帽砸下来,别人倒还好,云明秀是第一个喜欢听的。 她傲慢地扬了扬下颚:“哼,风公子不过是一介米商之子,我还看不上他哪!齐若兰你要是喜欢,拿去便是。你爹不过是捕头,在京都里边一堵墙倒了,十个里有九个。他和你很配!” “说你见识少吧?京都捕头总共才四个分别管理东西南北区域,倒是你爹这样的富商,不计其数。” 说说火药味越发浓郁,玉暖暖急忙指了指身后那桌刚刚动筷子准备开吃的程煜。 “经营米商的富二代不过是继承了父亲家业,哪像我们户部侍郎程大人啊!年轻有为,忠肝义胆,三位小姐若是相亲可以考虑考虑他。” 程煜那桌的菜刚上来,此刻他长大嘴巴虾仁还未放入,被四个年轻姑娘一齐盯着,憨厚的程侍郎瞬间石化。 言斐听到玉暖暖给程煜介绍相亲,可见她自己对这位侍郎是没啥意思的。心情大好下,言斐不由微微一笑。 美男浅笑,这可坏事了。 那三位小姐原本望着程煜,忽觉程煜旁边光芒闪耀,眼神一转,落在风华绝代的美男身上便再也移不开眼。 玉暖暖见了,不由吞了口口水暗骂一声,这货非要这时散发魅力给我上眼药吗? 保不齐……又要重来苏怡的事故? 所谓的苏怡事故,正是苏怡对言斐一见钟情后扬言要买下言斐由爱生恨的事。 果然。 “隔壁这位公子是谁啊?小女子家中经营麒麟轩,是嫡女。我爹答应了,以后分出一半家产给我当嫁妆的。”方才还嚣张的云明秀此刻一副小女儿羞态。 “明秀姐姐你使劲献宝做什么?莫要让公子看了笑话。”齐若兰也瞬间从干练女捕快变回了羞答答的少女样子。 此时就连性格温婉的容楠,竟也含羞带笑地紧盯着言斐不说话。 言斐原本冲玉暖暖笑着,被三个女子如此围观,他立即冷下面孔恢复傲娇的冰块脸。缓慢夹菜,缓慢举杯,他只当这些如花女子是空气。 可那三人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愈发被这帅哥的高冷气质吸引。 云明秀与齐若兰一左一右凑到玉暖暖近前。 “他是谁?你们什么关系?” “他娶妻了么?” 容楠聪慧,她突然说道:“这位妹妹,你不是想在京都开酒楼吗?下月有个太后寿辰遴选主理酒楼的比赛,你若想参加……我们可以推荐。” 听到容楠抛出的大诱惑,玉暖暖偷偷瞄了一眼言斐,充满歉意的感叹道,二狗啊,为了我能快速打入京都贵族高层,你节哀吧! 第三百八十六章 和我抢男人? 太后生日宴,那是何等风光恣意的喜庆宴会啊! 若是她的第一楼一开张就能取得如此殊荣,简直是演绎了什么叫做“一鸣惊人”! 唉,为了事业,她真的么得办法…… “那位玉树临风宛如谪仙下凡的大帅哥,是我,玉暖暖的贴身护卫寒冰弦。据我所知,寒护卫并未娶妻……” “妹妹,姐姐的人生就靠你了!”云明秀一把拉住玉暖暖的手掌,亲热的仿佛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 齐若兰立即将云明秀挤到一边,赶紧握住玉暖暖另一只手:“既然是护卫,说明寒公子一心好武,和我才有共同语言。” “你爹一个捕头能帮上寒公子什么前途的?我爹那可不一样,有的是钱银疏通官场!” “不过是铜臭味浓郁的俗人,哪能是寒公子看得上眼的?” 两位再次发生争执,这一回,连容楠都懒得劝架了。她只是偷瞄两眼言斐,说是不好意思也行,说是偷偷放电也可以。 云明秀和齐若兰发现容楠的眼色有异,集体转移了攻击目标,她们甚至异口同声道:“尉迟容楠,你不是也对寒公子有意吧?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 原来这位雅致小姐复姓尉迟么? 玉暖暖刚想隔岸观火,却见言斐眸光凌厉一闪。 “小姐,您的芳名是尉迟容楠?您可是原禁卫军总管尉迟将军的家人?” 言斐对三名女子原本表现得漠不关心时,所以玉暖暖是一点不在意的,她反倒乐得推出言斐换来与那三位小姐的结交。可此时目睹言斐对这位容貌雅致气质不俗的尉迟小姐上了心,玉暖暖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刚才还意气风发想要拿下主理寿宴事宜一举成名的心思,立刻被抛到了爪哇国。 “嗯哼!我和你们说,他是我的人,你们不可觊觎!” 吼完这嗓子,玉暖暖发觉众人都用诡异的视线盯着自己,她知道刚才有点激动了,咳嗽一声解释:“我是说,他是我的护卫那就是我的人。卖身给我的,懂吗?” 三位小姐一副恍然大悟状,云明秀更是掏出一沓银票扬了扬:“赎身款是吧?要多少?我给你双倍!” 玉暖暖将自己身下的板凳拉到言斐与隔壁桌中间,她护犊子的道:“不卖,多少钱也不卖。寒护卫已经等同于我的家人,若是你们真的有意……那就好好向我和寒护卫展示你们的真心。” 说完这话,玉暖暖回眸朝言斐挤了挤眼。 言斐怎会不知玉暖暖的小心思? 他嫌弃地别过脸,端起酒杯再次独酌。 程煜明显听不懂这帮叽叽喳喳的女子到底在说个啥,见言斐独自喝闷酒,他也举起酒杯与其对饮起来。原本好似两个情敌,此刻倒变成了无聊之下的好酒友。 玉暖暖中断了言斐与尉迟容楠的对话,这让她很满意,即便看出尉迟小姐隐约的不开心,她也只当没发觉。 通过与云舒交往的经验,玉暖暖反倒觉得,还是云明秀齐若兰这种一目了然的女子更适合交往。 “明秀姐姐,您是麒麟轩嫡出大小姐,小妹的第一楼参加遴选的事,可就指望着姐姐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不是情人,是仇人? 云明秀已将玉暖暖视为自己未来的红娘,此刻是怎么看怎么爱,自然满嘴应承下来,甚至连玉暖暖他们这顿饭,都记在了她麒麟轩大小姐账上。 吃饱喝足,玉暖暖与三位小姐告别时互留了地址。齐若兰不想被云明秀比下去,于是偷偷相约玉暖暖明天去她家中作客。 最后离开的反倒是尉迟容楠,她支支吾吾似有话说,可墨迹了半天,又什么都没说的去了。 玉暖暖倒是有点介意这位小姐和言斐的“暧昧”,本想赶紧询问言斐为啥对尉迟容楠与众不同,却见程煜打了个酒嗝小脸喝的通红。 “哎呀,没想到今日能结实好兄弟你!咱们干脆拜了把子,寒兄你看如何啊?” 程煜本就没什么眼力见,此刻喝的极近烂醉,他一把揽住言斐肩膀凑了过去。 言斐明显嫌弃地后仰,和醉酒之人说什么都是白说,于是敷衍道:“程侍郎怎么说都行。您先回去休息,待明日酒醒再说。” 避之不及,言斐叫来马车毫不迟疑地将程煜丢了上去。 待马车离去,终于又剩下玉暖暖和言斐两人。 言斐拍了拍手掌,刚转过身,他就对上玉暖暖闪烁警惕辉光的大眼睛。 “干嘛?”言斐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对尉迟容楠有兴趣?你们之前认识?还是你对她一见钟情?” 玉暖暖双臂抱在胸口,一副正妻嗅到狐狸精味道在逼供的架势。 言斐看到她这副可爱的样子,莫名想笑。 “傻瓜,你想什么哪?” 言斐转身想走,却被玉暖暖从后拉住:“我很认真的,你干嘛骂我傻瓜?” 言斐微笑回首,随即他伸出一根手指宠溺地刮了刮玉暖暖小巧的鼻梁:“我对她本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可这动作一经作出,两人俱是同时一怔。 言斐反应过来慌忙正色回身,方才那个温柔浅笑的贵公子仿佛不曾存在。 玉暖暖则感觉出什么,她笑得贼兮兮:“原来你不是对她有兴趣,是对我有兴趣?” 言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一个女人讲出口的话么?” 玉暖暖心中认定了言斐喜欢自己,方才的小小嫉妒立刻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话说,你说对她本人没兴趣,那你到底在乎什么?” 言斐深深望了一眼玉暖暖轻叹口气,不愧是我媳妇儿,感觉真够敏锐的。 “尉迟,这个姓氏。” “尉迟吗?确实少见。不过复姓的人应该也不少吧?” 言斐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我在儿时遭受追杀,我怀疑当时追杀我的带头人便姓尉迟。” 哇塞,不是情人,是仇人? “你说她爹是原禁卫军总管,难道是禁卫军总管带人追杀你?可禁卫军……不是皇帝的直属部队吗?” 言斐沉默不答,他从怀中掏出一物。 缓缓拆开外面的袋子,玉暖暖看得清楚,这是一柄雕刻了奇怪花纹的匕首。 “这把刀,曾经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派人多方打探,这柄匕首的主人便是尉迟总管。” 第三百八十八章 琉璃回去做卧底了 玉暖暖虽然听言斐大概提过儿时的经历,但每次他都一句带过。玉暖暖隐约猜到,似乎派人暗杀言斐的主谋,就是言斐的亲生父亲。 “啊?难道你爹是……是尉迟总管?你和尉迟容楠是兄妹?” 玉暖暖一惊一乍地猛然拍手:“这么说,你不叫寒冰弦,你叫尉迟冰弦喽?” 吼完这两句,玉暖暖似乎想起什么喃喃道:“那我若是改嫁了,岂不是变成原禁卫军总管的媳妇?虽然已经退休,但听起来好像也挺气派的……”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言斐听了,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你想什么哪?我怎么可能是尉迟总管的儿子?唉,走啦走啦,回客栈去!” 言斐迈步前行,玉暖暖急忙跟在后面。她还想追问下去,但言斐聪明地利用路边美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两人回到客栈时,青遥已经带了碧玺、潘金莲和大饼三人坐在一楼大厅等他们。 大饼见姐姐回来,惊喜地叫道:“啊,终于可以吃饭了。” 玉暖暖尴尬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不过我们……已经吃过了。” “姐姐坏,姐姐偷吃!”大饼小嘴一瘪就想哭。 玉暖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老字号的糖糕,大叔特爱吃的。我就买回来给你们尝尝,唉?大叔和琉璃哪去了?” 青遥的神色暗沉下来,他看了看言斐,低声道:“琉璃回去了。” “回去?回哪儿?”言斐的眉头凝蹙起来,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青遥从怀中掏出一封留书,上面是琉璃的字迹。 “琉璃回潘玄朗身边了?”言斐看完极度震惊。 玉暖暖听到这话,急忙从言斐手中抢过书信,果然琉璃的意思,是打算假装神志被控回到潘玄朗身边做卧底。 “潘玄朗那人比狐狸还狡诈!琉璃哪是他的对手啊!”玉暖暖真心替琉璃着急。 青遥哀叹一声:“我也是这么劝的,可他就是不听!琉璃怕夫人和……和寒护卫不允,这才趁着你们不在偷偷走了,他是想戴罪立功吧。” 玉暖暖赶紧将留书撕得粉碎,她怕这信落到潘玄朗手里那就糟糕了. 琉璃走了,花瑶哪?大叔总不会也跑去哪里当卧底了吧? “他啊……”不知为何,青遥脸颊浮现迷之红晕:“不知道,不久前还在这里的……” 两人正说着,一道白色人影突然闪到桌前,那人双手捧着一大袋子榛子,高度几乎将他的脸都档住了。 “你说想吃这个,我去给你摘来了。” 花瑶将大袋子重重放在桌上:“小姑娘和小傲娇,你们也都回来了?来,一起吃,我摘了好多的。” “我是喜欢吃坚果,但……这么多是打算当饭吗?何况还是生的怎么吃?”玉暖暖觉得自己会吃到吐。 “现在的季节并非榛子的采摘时节,你是从哪里搞了这么多?莫不是……”言斐眸光一闪:“皇家御猎场?” 花瑶得意的点了点头:“听说那个御猎场里种满冬日不应该出现的花果,所以我就去溜达了一圈。正好看到小遥想吃的榛子,便随手顺了一袋子。” “小遥?” 玉暖暖和言斐对望一眼,眼神中闪烁着同样的八卦。 第三百八十九章 这孩子太单纯了 他们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何花瑶会如此听从青遥的话,人家随口说想吃个东西,他便甘冒杀头风险也要去皇家御猎场弄来? 而且“小遥”啊,这是什么鬼? 花瑶似乎读懂了两人的疑惑,他咧开嘴巴笑起来,虽然带着明显的练习痕迹,但也能看出他在努力学习。 “小遥答应我,如果我什么都听他的,他就将我当成唯一的好兄弟。” 玉暖暖伸手扶额,好吧,这孩子太单纯了。 青遥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也知道利用对方的单纯不太好。 花瑶只是在人情世故上无法理解世人的行为,但他的智商却是很高的,此刻看到几人的反应,天使般的脸上浮现疑惑表情。 “怎么了?你们不信他?” “信,我信。”玉暖暖很敷衍地抓了一把榛子。 花瑶孩子气的嘟起嘴,随即他忽地伸手,青遥脸上的面罩顷刻被他揭了下来! 玉暖暖嘴里的榛子仁都还没有咀嚼,如此彪悍的行为入目,榛子仁立刻卡在嗓子眼儿。她使劲大咳着猛地灌水,直到碧玺直接将茶壶嘴塞给她,这口气才顺了下去。 花瑶歪头眨了眨眼:“小遥确实挺好看的,不过你也不至于这么震撼吧?” 待得玉暖暖反应过来,这才看清面罩底下,是一张……英气勃勃的脸。 但……也就只能称得上英气勃勃吧。 青遥如果单拿出来,那也是中等偏上的俊逸,虽然皮肤微黑呈现小麦肤色,但看起来十分健康阳光。只是如若他与言斐、花瑶这种顶级美男并肩,那便是逊色很多了。 而且,青遥的左眉有道一寸长的刀疤比较明显。这刀疤割断了眉峰,令这张明明算得上阳光灿烂的脸多了几分凌厉感。 玉暖暖不知该如何评价,倒是天真无邪的碧玺直言不讳:“哇,原来青遥大哥你生得这么英伟的么?要我看啊,这种相貌才叫男人,可比寒护卫那样的好看多了。” 青遥早就因面罩被摘傻在当场,此刻听到碧玺的“称赞”,他很彻底的石化。 言斐则脸色发黑,这小丫头的意思,青遥是个男人,他就不算个男人呗?太伤自尊了! 玉暖暖捂着肚子差点爆笑出声,看出言斐很不高兴,她急忙拿起一块糖糕塞入碧玺嘴里。 “牙尖嘴利的,吃糖糕,别说话了。” 花瑶看到最爱的糖糕,瞬间忘了刚才在干什么,他拿起油纸包坐在桌角,立刻专心致志的吃了起来。 这么一闹,琉璃离去的忧愁被冲淡了不少。青遥看着自己的面罩,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 言斐淡淡道:“算了吧。反正你之前也被他看过容貌了,天璇族誓言已破,怎么算,你也逃不掉了。” 青遥有些惊讶:“我逃不掉?是花瑶逃不掉吧?” 玉暖暖忍不住插嘴:“你打算追杀大叔到天涯海角?太难了吧?要不干脆,你收了他吧,免得这货祸害世人。” 此时就连潘金莲都边吃东西边点头:“虽然最开始你们说啥我没听懂,不过暖暖这句话倒是对的。花瑶这孩子确实需要一个人好好照顾,他太可怜了。” 潘金莲和花瑶什么时候成挚友了? 玉暖暖刚要详细询问一下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之八卦,小厮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已经走到近前。可猛然之间,小厮脚底一崴,手中那碗热汤立刻朝玉暖暖脑袋罩了下来! 第三百九十章 热汤毁容的危机 若是玉暖暖被这碗热汤扣在头上,估计一张俏脸立刻就要毁了。 言斐眼疾手快想要伸手阻挡,但汤汁不比固体食物,他就算想要拨开也来不及的。 说时迟那时快,言斐直接抱住玉暖暖,一盆炽热滚烫的汤汁全部扣在言斐后背。 “啊!” 四周传来尖叫声,闯祸的伙计吓得脸色青白。 青遥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他一把揪住伙计衣领将其高高提起:“说,谁派你来害人的?” 玉暖暖从言斐怀中钻出,见大饼和碧玺都吓得直哭,潘金莲正在一旁安慰,她急忙道:“你们先收声,我和大叔带着寒护卫去房间看看伤势。” 玉暖暖向青遥递了一个眼色,立刻与花瑶一边一个扶着言斐上楼了。 青遥跟着玉暖暖时间也不短,看到这位平日里笑嘻嘻的夫人忽然显出阴森冷酷的容色,他立即知道该如何办事。 以往言斐露出这样的神情,大抵都是杀无赦。 青遥手臂一挥,剑风起。 客栈的门窗全都顷刻间关闭了。 此时客栈一楼吃饭的客人除了青遥一桌,还有另外一桌戴着斗笠的农家汉子。至于柜台前,除了一位正在办理入住的客人外,就只有客栈掌柜和三名伙计了。 青遥关闭了门窗,立即冲着潘金莲和碧玺道:“带着孩子先上楼。” 潘金莲毕竟年岁最长,加之跟着玉大郎这混混日久,也算见多识广的。 她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手拉了一个,立即将两个傻眼的孩子拖上楼。 青遥见自己人都已离开,脸上的温柔神色立即化为该有的杀气,原本拎住伙计衣领的手指已攀上了伙计的咽喉。 “再问最后一遍,这里的人,哪个是你的主子?” 伙计满脸疑惑:“啥?这位客官您什么意思我不懂啊?小的就是不小心手抖了。” “手抖?那砍掉如何?” 青遥将他重重丢在地上随即拔出佩剑,他的本意只是威胁恐吓。 哪知—— 一阵惨叫加上血珠飞溅,伙计的右手腕顷刻间已经脱离原本的身体! 客人们吓得再次惊叫连连,有人脚步一转就想往门口跑,却听到房梁高处传来空灵纯净却韵着无情的声音。 “除了我家小遥,谁敢再动一下,下次断了的,是你们的脑袋。” 如此不含感情的声线比狠毒威胁还要可怕,所有人都仿佛别人点了穴道,一动不敢动了。 青遥暗自叹息一声,谁是你家小遥了? 仰头望去,他的视线中,出现了白发飘飘的天使,只是这天使一边吃着糖糕,一边荡着双脚,看到青遥抬头,天使还吸吮了两下手指上的残渣打招呼。 “呦,我是下来支援你的。其实有什么好问,都杀了了事。” 青遥无奈地按了按太阳穴:“不行,京都之内不能随便杀人。查出是谁背后主谋才是重要的。” “主谋?不就是他么?” 花瑶手中半块糖糕忽向办理入住的客人射去。 以花瑶逆天的武力值,这糖糕要是砸到对方脑袋立刻就要当场开瓢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们现在洞房可好? 那客人显然受惊过度吓得傻了,他怔在当场毫无反应。众人以为就要上演破脑开颅的大惨事,哪知糖糕及至那人脑门不到一毫米处,竟然宛如碰到避障突然停了下来。 三秒过后,糖糕瞬间跌落。 青遥蹙眉:“你确定他是这个伙计背后的……” “我胡说的,用排除法,看来不是他。” 花瑶很没所谓的拿出一块新糖糕吃了起来,青遥忍不住赏了他一个白眼。 花瑶的目光随即射向另外一桌的农夫客人:“不急,审案子我喜欢,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 这边花瑶开启侦探模式的时候,玉暖暖正在想方设法让言斐脱衣服。 大家不要误会,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要给言斐验伤而已……(鬼知道真假!) “脱嘛!一个大男人,害羞什么?” 言斐白皙的肌肤此刻涌上几分可疑的红润:“男女授受不亲,我自己可以的。” “可以个屁,你后脑勺有眼睛吗?能看到自己后背吗?”玉暖暖脸上是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义的样子:“再说了,咱们这么熟悉了,你有啥不好意思的?不是亲也亲过了,睡也睡过了……” “打住,别说了!我们那叫睡过吗?只是同床而已,又没做什么。而且这些话是一个女人能说出口的吗?”言斐的白眼快要上天了。 玉暖暖立刻变化表情,她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咋地,睡了人家想要不认账?二狗啊,你变了,你怎么变成古代渣男了?” 言斐实在拿她没有办法,这女人是戏班子出身吗?怎么顷刻之间就能变出六七张脸孔? “算了,你要看就看吧。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和你说这些废话。” 言斐彻底放弃了抵抗,他解开腰带脱掉衣服,完美无瑕的上半身立即暴露在玉暖暖眼前。 玉暖暖倒不是想占啥便宜,只是打趣言斐惹他动气似乎永远是那么好玩! 此刻大获全胜,她蹦蹦跳跳来到言斐背后,虽然脊背红了一片显然烫的不轻,但大抵上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还好,涂点烫伤药就没事了。” 玉暖暖拿起方才从客栈搜刮来的药膏拧开盖子,言斐微微侧目:“你帮我涂?” 玉暖暖点了点头:“是啊,你又不是孙悟空,你能够得着自己后背?” 言斐微微眯起眼,这个男人瞬间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你确定?” 这个问题令玉暖暖内心一惊,我确定?确定什么?这货的气氛突然改变,我怎么心里没底了…… “什么确定?” “之前几次都是无意之下我们才有些亲密举动。可这一回不一样,若是你……夫人亲手给我涂药,肌肤碰触,干柴烈火,夫人可是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噗!”玉暖暖大咳起来,什么鬼?不就是涂药吗?怎么就扯到献身了? 她刚要反驳,却见一片阴影罩来,言斐已经转身抱住她的腰肢将她拉入怀中! 玉暖暖的手掌撑住对方后仰,可这次入手不再是滑溜的布料,而是比丝绸还要滑溜的肌肤。 手掌之下,滚烫起来,玉暖暖从对方的漆黑深邃的瞳孔内,看到了一脸娇羞的自己。 “夫人不是说要改嫁给我吗?要不,我们现在洞房了先?” 第三百九十二章 古代渣男寒二狗 玉暖暖并不相信她印象中的寒二狗会真的对她干啥干啥。但她也并不知道,寒二狗其实并非寒二狗,而是他真正的老公,言斐。 所以对于言斐而言,洞房这件事,他早已在脑海中筹谋了好几次了。 此刻自己媳妇儿主动勾引,他焉有随便放过的道理? 言斐伸出手,玉暖暖的心随着这双大手的移动而狂跳起来。哪知对方的指尖划过她的耳际,竟然轻轻撩起她垂落的发丝掖在耳朵后方。 玉暖暖粉雕玉琢的耳垂露出,言斐微微俯低身子,呢喃低沉的磁性嗓音响在耳畔。 “你真的确定了吗?” 玉暖暖心中一万个卧槽! 这货今日吃药了?怎么妖孽上身这么惹火的? 她急忙往后躲避,可腰身被对方有力的手臂紧紧搂住,她根本无法挣脱分毫。 “呵呵呵……其实我也……没那么确定……” 男人强大的气势下,玉暖暖怂了。 “别啊。你好好想想,我等着。” 言斐的手指顺势划过玉暖暖耳廓来到她的下巴,轻轻的、缓缓的,他温柔的捏起弧度优美的下颚微微上抬,看气氛,绝对是要吻上去的。 玉暖暖又紧张又害羞,她在心里不停大骂自己没用,怎么可以在气势上输掉呐? 可一双眼睛不停躲闪,无论如何她都不敢与眼前这王者般的男人对视。 “那个啥……我大姨妈来了!” 玉暖暖忽然想到一个理由,急忙开始忽悠:“唉,太不凑巧了,这是生理期,不能怪我。” 言斐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大姨妈,但他大抵猜到了就是女子月事。不过信与不信,自然是后者。 “真~遗~憾~” 言斐眉目含着笑意拉长了尾音,眼看他的脸渐渐远离自己,玉暖暖放松地刚呼出一口气,对方却忽地拿起她的手掌覆上那结实的胸肌。 “不过,我们只是擦个药而已,和月事有什么关系?” 玉暖暖觉得自己石化了,大哥,你不是后背烫伤了么?摸前面干嘛! 就在两人暧昧不明的时候,门外响起碧玺不合时宜的扣门声:“夫人,夫人,花公子和青遥大哥还在楼下,您和寒护卫没事吧?” 听到碧玺叫门,房中两人自然分开。 玉暖暖长舒口气,她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没事啊,我和寒护卫还有事商量。你们先回房休息。” 碧玺应了一声离去,当四周再次安静下来,玉暖暖总算恢复了正常。 “那个,你转过去。” 她尴尬的拿起药膏,一脸认真的开始擦药。 言斐这回也不再故意撩拨,想到此处是个客栈确实不方便,他便老实的任其涂抹了。 只是手指碰触脊背的异样感蔓延,房内的气氛越加暧昧不明。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玉暖暖终于给言斐擦完了药膏。她感觉自己为了转移注意力,连对方后背上有几颗性感的小黑痣都完全记下来了。 看着言斐穿上衣服,玉暖暖仰天舒了口气:“亚历山大。不行啊,看来我这魔术重现得加快进度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魔术重现的条件 论起玉暖暖回家的魔术重现,她其实已经拟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 俗话说,做足准备功夫,剩下的交给老天爷吧。 她认为这话很实在,于是根据魔术重现的条件,她拟定了五个项目,那就是从时间、地点、环境、道具、人这五项开始着手。 第一,时间。玉暖暖记得清楚,她表演时空穿越魔术时,是第一夫人生娃的那天。当时正赶上外国使团到访,于是玉暖暖等表演人员还拿到了额外的红包。 第二,地点。魔术举办地是故宫,这也是她为何千里迢迢一定要来京都的最大理由,想要在皇宫内表演魔术,说起来倒是最难达成的一个条件。 第三,环境。那一日是个绵绵细雨的日子,就怕在血煞表演魔术的日子是阳光明媚的。不过若是老天真要这么对她,她也想到了必胜法,只是暂时保密哦。 第四,道具。这是唯一一条玉暖暖不用再担心的问题。当时她为了在表演时唬住观众,曾经于胡同里卖古董的地摊儿上买了一块墨色玉佩,那玉佩像极了墨玄月。此刻墨玄月就在言斐身上,对方也答应借给她使用,总算道具一项是能完成了。 第五,人。玉暖暖作为国际知名魔术师,曾经给外国使团表演节目。当时不仅全是各国要员,在观看人数上,使团成员加上随行人员总有一百好几了。 鉴于以上各种条件,原本玉暖暖也并未期望能很快找到魔术重现的机会。但今日听说有什么太后寿宴,又有什么主理酒楼的遴选,她知道,回家的机会似乎就要到来! 不得不说,现在想到回家这件事,她的心情很复杂。 时间越久,她似乎越放不下某人了。 但如果她真的因为爱情而不尝试一次回到现代的办法,即便此刻她不后悔,那么五年后?十年后? 人生那么长,她也不敢保证未来的自己到底会怎么想。 下定决心,玉暖暖决定魔术重现要尽快进行。若是她回家的计划失败,那便是上天让她留在言斐身边了。 想通了困扰许久的问题,玉暖暖觉得霍然开朗。 见言斐已经穿戴整齐,她指了指房门。 “走吧,去楼下看看情况,你说青遥他们能找出幕后主使者吗?” 言斐充满自信的勾唇:“恐怕不止是找出这么简单。” 言斐的预言正确,当两人走下楼梯时,一楼大厅简直犹如经过了世界大战。 玉暖暖见到被断手的伙计,立即皱紧了眉头:“这是满清十大酷刑都用上了?” 正要被花瑶虐待的客栈员工和另外那桌食客见到玉暖暖,立即鼻涕眼泪齐流的恳求道:“这位大姐大,请您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唯有被花瑶测试过的那位的客人还站在那里,他见到玉暖暖和言斐又下来,嗫喏着询问:“没我什么事了吧?我能走了吗?” 花瑶朝玉暖暖嘻嘻一笑:“我正在审讯啊,小姑娘你要不要也来玩玩儿?” 玉暖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瞄了一眼众人,突然淡淡一笑:“不必了。幕后主使者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第三百九十四章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玉暖暖的话令青遥有些发蒙。 他擦了擦手,上面满是给店伙计包扎伤口留下的血迹。 “夫人此话何解?” 玉暖暖一步步走下楼梯,边走边向那伙计笑起来:“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伙计的眼中闪过一抹坚韧,他强咬着嘴唇忍耐剧痛。 “这位夫人到底在说什么?我真的只是不小心打翻汤碗的。” “如果你是寻常的伙计,被人截断了手腕为何不失声痛哭或者大叫?而是隐忍如斯?需知,你越是这样体现出与普通人不同的忍耐力,越是让人觉得奇怪。” 玉暖暖这话似点醒了很多人,食客以及客栈其他伙计都有点恍然大悟之感。 “确实,他除了最初惨叫一声之外,好像都没再叫过?” “要是换成我,早就痛得昏死过去了吧?” “难道这小王,真的是什么人派来的暗桩?” 众人议论纷纷时,玉暖暖已经走到伙计面前,她微微弯腰,声音极具诱惑力。 “来嘛,说说看,一碗热汤若是扣在我头上,虽然不至于要我的命,但是容貌必定会彻底毁了。这么说来,应该是某位嫉妒本夫人美貌的女子所为了?” 玉暖暖的话引得一众哗然,大家左看右看,这里并没有女的啊? 伙计抿紧了嘴巴不说话,玉暖暖却忽地朝着站在柜台前办理入住的男子扬了扬头:“你的同伙再熬一会儿,恐怕将会失血过多挂掉。你真的不招吗?” “他?” 所有人都惊奇不已,尤其是花瑶。 “小姑娘,不会是这个人啊。我刚才第一个试探的就是他,他完全不会武功的。” 玉暖暖耸了耸肩:“大叔啊,你是自己武功太高导致你认为这世上似乎所有人都有武功。” 言斐已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本来就不会武功?” “当然。你想啊,若是哪位大户千金指使,自然不会亲自出马干这龌龊事。而世家小姐的手底下,未必就有什么武功高手的。” 花瑶双手击掌:“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不躲不闪,并非他会装,而是他根本就躲不开!” 青遥有些疑惑道:“那这名伙计为何有定力可以忍痛?” “忍痛虽然可以靠武功,但同样也可以靠衷心。” 言斐一句话总结,随即他走到那客人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马鞭已经卷住了对方脖子。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最终的老板,说,你是何人派来的?难道是方才的捕快之女?又或是麒麟轩的云小姐?” 那人不再辩解,但也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闭上了眼。 玉暖暖微一沉吟,这才道:“不会是她们。若是齐若兰,既然她自己身负武功,自然也会派有些功夫底子的人来。而云明秀……此刻巴结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想法害我。” 言斐的瞳孔瞬间一缩:“那剩下的一个,难道是……” 玉暖暖点头又摇头:“我觉得也不像。她的父亲可是原禁卫军总管,手下武功高手多如牛毛,怎会派出两个根本不懂武功的来?” 她边说边低头沉思,忽地,一个人影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第三百九十五章 我上面有人 玉暖暖对于自己想到的人,也有些震惊。 不会是她吧?应该不至于? 玉暖暖心里有点没底,但此刻人多嘴杂,她便没有继续再提及此事。 “我们初来乍道,虽然也是为了自保,但毕竟这里是京都,我们又伤了这位小伙计。要不这样,青遥你去京都执政司处报官,禀明前因后果,让李大人定夺吧。” “不可。”青遥向来听话,可此时竟然反对道:“动手的是花瑶,可此时花瑶的身份……身份特殊,不能就这么贸然报官。” 青遥一提醒,玉暖暖这才想起花瑶是朝廷在逃钦犯身份。 “诶呀,我把这茬儿给忘了。大叔,你都那样了,怎么还出手这么重的?” 花瑶却是很无所谓:“没事。该报官就报官吧,反正我就算被收押,很快就能出来。” “真假?你打算越狱?” “不,我上面有人。” “切!”玉暖暖翻了个白眼根本不信,但此事毕竟还有好几个人证在场,若是不通过官府,她总不能把这么些个人证都软禁起来吧? 既然花瑶自己不在乎,众人计议了一番,还真的打算走正统的司法程序。 玉暖暖不方便出面,直到她看着青遥和花瑶带着那相关者走出客栈大门,这才重重叹了口气。 言斐低声询问:“你猜到了是谁指使?” “不敢确认,待得李大人审讯完毕,大概也就知道了。” 经过这件事,客栈掌柜和伙计们对玉暖暖一伙儿怕得要死。由此,他们也将玉暖暖等人当大爷一样伺候了。 当夜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翌日一早,青遥便去给暂时被关押的花瑶送饭了。玉暖暖走到楼下时,只看到碧玺带着大饼在大堂里玩耍。 昨日齐若兰偷偷相邀,玉暖暖是答应要去的。 原本她并未想带言斐同去,但经历了昨日的恶意,玉暖暖觉得小心为上。 毕竟京都是个鱼龙混杂的陌生之地,而她得罪的敌人好像也不少。 尤其毁容这种风险,对于一个女子而言简直堪比性命攸关的大事了。 她嘱咐碧玺今日不要出门,便来到言斐门口打算敲门。 可手还碰到门扉,言斐已经从里边打开了。 “呵,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言斐淡淡看了看她:“走吧。” “你知道我会按时赴约?” “是。” 玉暖暖没说什么,而是拍了拍言斐手臂转身就走。 两人相处日久,仿佛有些事早已不用说出来。 赶车的车夫将两人送到齐捕快家门前,见他们二人下了车,有些犹豫的道:“那个……两位客官可要小心些。” “小心什么?” 车夫好心提醒的样子:“小心他们家养的宠物……唉,千万小心。” 车夫说完,便驾着马车走掉,只留下一头雾水的两人。 “他到底让我们小心什么宠物?猎狗?豺狼?总不会是豹子吧?” 玉暖暖晃着脑袋走到齐府门房,刚推开大门想向里边的看门人打招呼,却听到一声沉闷低沉的嘶吼从门扉后传出。 “卧槽,这是什么玩意?” 第三百九十六章 捕头竟是高危行业? 迎接玉暖暖的,并非是某位慈祥的看门大爷,而是一双铜箔般的大眼睛。 玉暖暖看过很多狗,温顺的、威武的、喜欢乱叫乱咬的,可她从没看过眼前这只怪异的大犬。 “快跑啊,它要咬人了!” 玉暖暖拉住言斐的手腕就想跑,可言斐却不动如山淡定的很。 “咋地,想当狗粮?” 玉暖暖疑惑地望过去,却见言斐淡然勾唇:“不用怕。只要我们不擅自闯入,这只狼是不会追出来咬人的 。” “狼?” 玉暖暖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果见眼前的生物和一般的狗狗有些不同。 “这是狼?大灰狼?” 言斐看了看大门高出很多的门栏:“恐怕这只狼已被驯养的十分听话,它不会越出这门栏半步,同样,如果有人私闯……” “它就会扑咬撕裂对方?啧啧,这捕头的口味还真重。” 玉暖暖正在啧啧惊叹,她的背后有人接了话。 “小姑娘,我又不吃狼肉,这和口味有啥关系?” 玉暖暖慌忙回头,一位慈眉善目的长者正捋着胡子微笑。看他那副长相明明斯文的像个教书先生,可身着的缁衣确实捕头服饰。 “齐捕头?若兰他爹?” “哦?小姑娘你认识我们家若兰?”齐捕头眉宇间掠过一抹歉意:“啊呀抱歉,是不是我家若兰又惹了什么祸?打伤人?赌输钱?” 玉暖暖满头黑线,这齐若兰平时到底都是干了啥事啊! “啊不,我是若兰姐姐的朋友。今日与姐姐有约,这才登门拜访。哦,这是见面礼,伯父,请笑纳!” 玉暖暖很识时务的递上一大篮子水果和补品。 齐捕头放心地长舒口气:“原来是朋友啊,吓我一跳。好好好,谢谢你的礼物。二宝!让开!” 齐捕头最后一声吆喝,显然在对那只大灰狼下达命令。灰狼冷酷的眼神闪过了解之光,它仿佛懂得人类的思想,默默让开了门口。 玉暖暖刚要往里走,齐捕头却阻拦道:“等一下,这里并不是入口。” 说完这话,齐捕头伸手摸了一把门房外的立柱,却听哗啦啦墙壁开启,所谓的高墙竟然露出一道门来。 “这里才是进入府中的正路。若是有人不明所以从二宝守卫的门房硬闯,那么一定会成为二宝的粮食。” 玉暖暖很不理解的问:“伯父,您设置这样的机关是为啥啊?这很容易误伤队友的。” 齐捕头一副谨慎的表情向四周张望了一回:“我跟你说,我这职业啊,得罪人太多。哪些江湖仇家经常来寻仇,这不是为了保护家人没办法么。” 玉暖暖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捕头在古代竟然是高危行业!那若兰继承您的衣钵,还真是勇敢啊。” “唉,我就不想她干这行。姑娘你是她的朋友,有空帮我好好劝劝她,辞工得了。” 一老一少倒是很有共同语言,他们一边聊着,一边迈步走入了齐府的石墙中。 突然,玉暖暖面前一道黑影闪现,她暗道,咦?有暗器? 言斐已经及时将她扯到安全区域,可那黑影却不偏不倚正中齐捕头额头。 “诶呦,这次又是谁?” 黑影跌落,玉暖暖看得清楚,砸了齐捕头脑门的是一只粉红色绣花鞋。 第三百九十七章 长得美就是狐狸精吗? 原以为一家之主的齐捕头会愤怒大骂,哪知他捡起绣花鞋拍了拍灰,一脸献媚的向丢鞋的妇女蹭过去。 “夫人,夫人呐!谁一早惹你生这么大的气啊?快告诉为夫,为夫帮你教训他一顿。” 那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瞥了玉暖暖一眼,冷哼:“就你惹的我。我用鞋子砸狐狸精,你居然敢用自己脑袋替她挡?” 啥?狐狸精?我吗? 玉暖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十分委屈:“这位可是齐夫人吧?我不是什么狐狸精啊,我……” “别狡辩,没用的。你们刚才进门的时候有说有笑郎情妾意,哼,还想装?你想说你是路过我家吗?” 言斐原本站在门口的假山后,从齐夫人的角度未必能看清。此刻他转了出来,负手立在玉暖暖身侧,虽然没有出声,但瞧那意思是在明显的暗示,你当本公子死的么? 齐夫人忽然见到一位玉树临风的贵公子出现,脸上神情忽然改变,她笑得花枝乱颤,连声音都比刚才柔美了八度。 “呦,这位公子是谁啊?莫不是老爷你带回来与若兰相亲的?快快快,进来坐嘛。” 玉暖暖嫌弃地挡住言斐:“不是相亲的,他是我的护卫,我是若兰的朋友,今天可是若兰邀请我来的。” 玉暖暖的解释连珠炮射出,齐夫人神情顿了顿,这才尴尬道:“真假?齐六你说。” 齐六正是齐捕头的大名,他赶紧点头哈腰给老婆赔笑:“是啊是啊,这姑娘……额,你叫什么?”最后一句,自然是他转头问玉暖暖了。 便在此时,房内的齐若兰听到动静已经走了出来,看到玉暖暖和言斐到了,她开心地叫道:“呀,妹妹来了?寒护卫也来了。快请,到我那边去说话。” 齐夫人依旧脸上满是疑惑:“这小姑娘真是你朋友?可不是你替你爹诓我?” 齐若兰着恼地摊开手:“娘,你别给我丢人行吗?” 齐夫人瞪了一眼齐六转身就走,齐六立即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哄媳妇去了。 玉暖暖无奈地摇头:“你爹到底是做了多少对不起你娘的事,才能让你娘如此猜忌啊?” 齐若兰苦笑道:“嗨,自打我记事开始,我们家就是这情况,我都习惯了。”说罢,她叫丫鬟去烹茶送来。 玉暖暖跟着齐若兰进了房间,言斐自觉不易进入女子闺房,于是步入院子内的凉亭独自赏景去了。 玉暖暖入座后倒是单刀直入:“若兰姐姐,你昨日偷偷叫我来一趟,到底所为何事?” 齐若兰面色真诚地道:“妹妹不是住在客栈吗?我想邀请妹妹搬来我家里同住。” “我?住这里?” 玉暖暖瞄了一眼窗外的言斐:“姐姐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妹妹你误会了。我是真的想和你交朋友。你住在客栈多不方便啊,我家有个偏院也算洁净,妹妹带着家人来住就是。至于寒护卫……”齐若兰同样看了一眼言斐,叹气:你当我是明秀那样的傻子吗?你和寒护卫互有情意,谁看不出哪? 第三百九十八章 杀手也是有职业道德的 听到这话,玉暖暖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 有这么明显吗?这都被人发现了? “姐姐……” “解释就是掩饰,你放心,我不和你抢男人。” 齐若兰一脸大度地挥了挥手,这倒让玉暖暖尴尬了,你不和我抢男人?那我还得谢谢你呗? “姐姐的好意暖暖心领了,只是暖暖一家人口不少……” “你放心,我这偏院还算宽敞,厢房也有四五间的,十几口人也尽够住了。客栈吵杂,妹妹你不是想要参加太后寿宴的遴选会吗?还是在我这准备方便些。” 玉暖暖用怀疑的目光打量起齐若兰:“说实在话,暖暖和姐姐并不熟悉,姐姐为何如此帮我?” 齐若兰倒是满脸真诚:“我也说实在话吧,帮你倒在其次,我是不想看到云明秀得意。” “你们不是好姐妹么?” “好个屁!她这女人仗着家里有钱,事事针对我总要压在我头上!尤其这次太后寿宴,我们执政司的衙门要负责保卫事宜,但以捕快的地位,也就只能在皇宫外面排班。但她家若是作为主理寿宴的大厨,那必定是可以进出皇宫的,也许见到皇族中人也有可能哪!” 玉暖暖恍然大悟:“她向你吹牛来着?” “可不是嘛!什么她能进宫啊,能面圣啊,我就只能在外面给她看门啊!真是气死我了!” 原来一切都是女人之间的小肚鸡肠作祟。 玉暖暖并非对齐若兰毫不怀疑,但想来想去,确实齐若兰也没有什么想要害她的理由。 仔细想想,确实客栈人多眼杂,就好比昨日那个想要毁了自己容貌的伙计…… “姐姐既然盛意拳拳,那妹妹也不好推辞了。” “好,我带你去看看。” 玉暖暖跟着齐若兰到偏院转了一圈,看到院落干净整洁倒也满意,只不过,这偏院毗邻那只大灰狼所在的正门位置,叫人有些怕怕的。 既然做了决定,当日下午玉暖暖便带着家人搬了进来。 大饼听说有只狼养在门房内院,很想一睹为快,可玉暖暖觉得财狼无情,不敢让孩子冒这个险。 东西安置的七七八八,青遥也回来了。 玉暖暖原以为花瑶是吹牛皮的,哪知这货还真大摇大摆走在青遥后面。 “呦,小姑娘可以啊,坑蒙拐骗的,怎么弄来这么一个好地方住啊?” “怎么说话哪?论起坑蒙拐骗,您老人家才是行家啊。朝廷钦犯诶,这都能让你随便出来?” “说了上面有人,你还不信。” 玉暖暖来了兴趣:“上面罩着你的是谁啊?能给搭个线不?” 花瑶歪了歪头:“你对这种事有兴趣?” “若是能助我京都开分店,那当然是有兴趣了。”玉暖暖说着开店的借口,心里却在八卦,如果可以让我入宫表演魔术最好。 花瑶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杀手也是有道德的。” 玉暖暖嘀咕了一句,转眼瞄到旁边的青遥,她突然贼兮兮压低声音:“大叔,好兄弟之间最佳表达友情的方式,就是要抱抱!你想不想青遥主动抱你?我有个好方法!” 第三百九十九章 要抱抱?很简单啊! 花瑶何等聪明?他无法共情但人却不傻,对于玉暖暖这番话,自然将信将疑。 “你想和我交换情报?” “不愧是大叔,真聪明!你给我介绍一下你的后台,我就教你如何搞定青遥。” 花瑶笑了,这回他用自己的手指捏住嘴角上扬,看起来搞笑又怪异。 玉暖暖心中正在嘀咕,你是搞笑艺人吗? 花瑶已经说走就走,只见他快步来到青遥背后,双臂一展就从后面来个结结实实的直男拥抱! 青遥彻底懵逼,他狂眨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花瑶抱着他摇晃了几下放开手。 仿佛展示胜利的小孩子,花瑶得意地朝玉暖暖摆出剪刀手:“不就是要抱抱?很简单啊?” 青遥已经一个爆栗敲上了花瑶的额头:“别闹了,你能平安出来也要多谢执政司的李大人调解成功。还有,我们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夫人么?” 说实话,玉暖暖对花瑶一直有些利用心态。毕竟这货是个么得感情的职业杀手,正常人多少都会有所防备吧? 可相处日久,玉暖暖虽然没觉得自己可以驾驭此人,她倒是发现青遥很有办法。 眼珠转了转,玉暖暖立刻拉过青遥悄悄嘱咐起来。 青遥一脸为难的直摇头,但架不住玉暖暖以夫人的身份软磨硬泡,最后性格憨厚的他也只能妥协。 玉暖暖见他答应,这才放松的笑道:“好了,现在你来说说。有什么重要的事告知我?让我猜猜,可是李大人查出了泼汤背后的主谋?” 听到这话,言斐也走了过来。对于想要伤害玉暖暖的人,言斐绝对不会姑息。 青遥的表情十分古怪,他瞄了一眼言斐欲言又止。 玉暖暖胸有成竹的猜测:“让我猜猜吧。莫不是想让我毁容的人,是云舒?” 花瑶凑过脑袋饶有兴味:“哦?小姑娘你为何会这么想?” “她在凤凰县便想尽办法要我性命。现在她比我先到了京都却不回云府隐藏起来,还能安着什么好心了?云舒不会武功,无非只能想些妇人的阴险招数,所以她也只能派遣这些普通家仆来搞点泼洒热汤的龌龊事呗!” 别说玉暖暖了,就连言斐也第一个想到的是云舒。 哪知青遥面色难看地低下头,瞧那意思,好像他们并未猜对? 而花瑶更是又摇头又点头,明显在打趣玉暖暖:“错啦,错啦,大错特错啦!才不是什么云舒这个名字的,是……”他故意拉长尾音,还似笑非笑地望向言斐。 玉暖暖和言斐都很疑惑,这花瑶和青遥干嘛都这种眼神看言斐? “哎呀,你们不要卖关子啊?好讨厌的。快说,到底是谁?青遥,你这月工资不要了吗?” 青遥尴尬地咳嗽一声还是说不出话,倒是花瑶摆出虚伪的笑脸道:“好啦好啦,一个月就那么点工钱还威胁克扣钱银,你再这样我就叫小遥辞工了。告诉你吧……” 花瑶说着说着,眼神又瞄向言斐。 “李大人审断后发现,派那两人来毁掉小姑娘容貌的,是言斐!” 第四百章 二狗,我们私奔吧! “言斐?!!” 听到这个离奇的名字,玉暖暖和言斐同时叫出声。 玉暖暖:言斐不是船难挂了吗?难道真有鬼魂被我稀里糊涂召回了人世? 言斐:哪个混蛋敢盗用本公子名号来害暖暖?我非要将他找出来砍成十七八截喂王八! 青遥和花瑶都知道言斐的真实身份,所以他们的眼神才会如此古怪。此刻花瑶朝言斐挤眉弄眼调侃,言斐已经没心情和他斗嘴了。 “青遥,李大人有没有说,所谓的言斐,此刻住在哪里?” “有的,这件事说来更加奇怪……” 青遥话未说完,玉暖暖已经一把揪住言斐手腕直摇头。 “你想去找他摊牌?那不行那不行,你来,我和你好好商议一下。” 玉暖暖没头没脑的话令人费解,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玉暖暖已经扯着言斐将他拉入房中。 关闭门窗,玉暖暖确认了没人偷听这才压低声线急切道:“咋办?言斐竟然没有死?!就算你们曾是好朋友,但朋友妻不可戏,咱俩的事儿定是被他发现了,他才想找人毁我容!” 言斐鼻子差点气歪,他言斐的名声就这么差的么?怎么这女人如此简单就相信真是言斐派人来的? “言斐在你心里……”他本想说,就是这种品行么? 玉暖暖却以为他是在吃醋,立即安慰:“你放心,我心里没有他。要不这样,趁着他还没出现,二狗,我们私奔吧?” 啊?私奔? 我媳妇儿打算和我私奔? 言斐此时满头黑线,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如实告知玉暖暖自己就是言斐本人?还是…… 玉暖暖没给他犹豫的时间,转身入房,她开始叮叮咣咣收拾行囊。 言斐看到她一副“热火朝天”的气势,原本打算告知真相的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了。 若是这时和她说清楚,以这女人的脾气,估计自己凶多吉少。 玉暖暖还以为言斐默然不语是因为害羞,她觉得自己很了解言斐,这货虽然看似面无表情很毒舌,实际以上表现全部是害羞导致的。这就好比有些孩子为了吸引大人注意力而故意夸张的哭闹,大抵是一个道理。 不过,这也终究是玉暖暖的美丽幻想罢了。 此时玉暖暖伸手拍了拍言斐手臂,激动道:“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我已经攒了不少私房钱,想必以后生活不会太差。当然了,作为男人,你不能在家里吃软饭。到时候我们自己也开个酒楼,你来当老板,你看咋样?” 言斐仿佛听到乌鸦的嘲笑声,这女人是早就算计好了拿着我的钱和小白脸私奔? “我……” 他着恼下刚要说出“我就是言斐你打算和谁私奔”,岂知玉暖暖已经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言斐脖颈。 “哎呀算了算了,原来我一直等你表白。不过你这货实在太害羞了,现在事急从权,谁说都一样。反正咱们俩已经算男女朋友了吧?” 言斐被她近距离搂着,一双明媚的大眼尽在咫尺,他的心柔软起来,仿佛有蜜糖搅动各种泛滥。这让不喜甜食的他,甚至有种正泡在蜜罐里的冲动。 “你……真的要和我私奔?” “当然了,我已下定决心。” “为表你的决心,我们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可好?” 第四百零一章 生米煮成熟饭吧! “生米煮成熟饭?” 玉暖暖眨了眨大眼睛,很是吃惊:“你是说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那个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嘛!” 玉暖暖娇羞着笑了起来:“死样儿,你还挺直接的。但是按照血煞国国法,这算不算通那个啥的罪啊?” “你不是寡妇么?” 言斐强忍笑意故意调侃玉暖暖。看着玉暖暖很可爱很认真的思考问题的迷人样子,他好想一把将自己媳妇儿扔上床。 玉暖暖真的当了真,她不想魔术重现还没表演,恋爱也没谈,就因为什么古代的出轨而被浸猪笼! 若是言斐真的死了,作为寡妇改嫁那倒是没所谓。可眼下言斐还活着,而且自己已经知道了,那是会怎么算? “哎呀不管了,言斐这臭小子既然派人来毁我容,必定已经知道了我移情别恋。都怪我天生丽质,言斐定是太爱我了才做出极端选择。” 玉暖暖的蜜汁自信令言斐很无语,这女人果然是我媳妇儿,真的很“与众不同”。 如果最初言斐还想告知实情,此刻他却不着急了。 因为他突然很想知道,玉暖暖到底对“言斐”这个人,是什么态度? 对于此刻的玉暖暖,他已经大概了解到对方是很喜欢“寒冰弦”身份的。但如果这女人因为喜欢上了“别人”而对“言斐”产生了不好的心思,他又是否能承受对方如此真面目哪? 言斐明知试探这种事对于男女感情会有破坏作用,可他实在想通过此事看清玉暖暖的心。 “其实我们不用私奔,还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玉暖暖听到言斐这么说,立刻感兴趣的问道:“更好的方法?那是什么?” “你只满足于带着私房钱跑路吗?你不想要言家的酒楼、钱庄了吗?” 玉暖暖听闻一怔:“你这话什么意思?” “与其我们两人离开再被他们一路追杀,不如,干掉言斐。” 言斐说这话时,自己的心脏也跳的极快! 他很清楚,自己提议干掉自己,就是为了试探玉暖暖的人品。别说这件事被玉暖暖知道后,对方一定会暴怒。就是现在,他也矛盾得要不要听到对方即将给出的答案。 要是玉暖暖真的答应干掉言斐,那自己这一腔情爱,可是错付了? 言斐还在自我纠结,忽地脸上一阵热辣。 啪! 玉暖暖一巴掌糊上他的脸。 “寒冰弦,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的!你不是言斐好朋友吗?怎么可以提出杀人灭口这种龌龊想法?” 言斐是第一次被人掌刮,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虽然痛得火辣,但他的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手段凌厉,但做事果然有她自己的底线。 可玉暖暖看到他被打了居然还在笑,却震惊地张大嘴。 这货怎么了?被打还高兴?他是被虐狂吗? “你精神还正常嘛?我可警告你,私奔啥的,我没问题。但是害人性命这种事,除非是对方先下黑手,若是主动害人,我们和云舒那白莲花有什么区别了?” 言斐浅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他拉住玉暖暖手掌,已决心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一个秘密。” 第四百零二章 未过门的八夫人 言斐所说的秘密,自然就是他的真实身份了。 玉暖暖像所有女人一样,听到秘密这种神秘莫测的八卦急忙凑得近了些:“秘密?啥秘密?关于谁的?” 言斐微微俯下身贴近玉暖暖耳朵,刚说了一个“是”,房门外忽地传来青遥的叩门声。 “夫人,寒护卫,刚才的事青遥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没说总觉得不安心。您们现在有时间听听吗?” 听到青遥这话,玉暖暖自然不好赶走他。 “好吧,我们倒也没什么大事。” 玉暖暖边说边打开门放青遥入内。 青遥转头看到一地狼藉的衣衫和箱子,怔然道:“夫人,您房中遭贼了吗?” 玉暖暖尬笑:“呵呵呵,没有遭贼,我就是……找衣服来着。你看这天气开始暖和起来,我打算数数有多少衣服,顺便做好订制新衣的预算。” 青遥自然没听出这是玉暖暖顺嘴胡诌,他点了点头,这才脸色郑重的说:“夫人,根据李大人的审问,虽然派遣那两人来毁夫人容貌的据说是言斐……言少爷指派,但听说这位‘言少爷’此刻却住在……” 青遥瞄了一眼言斐,终于大声道:“住在官绾绾府中。” “官绾绾?谁啊?怎么这名字这么耳熟?” 不知为何,玉暖暖听到这个名字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言斐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官绾绾?难道假言斐的事,是她在背后主谋?” “什么假言斐?官绾绾到底是谁?你们两个不要打哑谜了。”玉暖暖的心情有些莫名急躁。 青遥苦笑道:“八夫人啊!” 玉暖暖一脸懵逼:“我是九夫人啊,什么八夫……啊!” 她震惊地一把捏住青遥手臂使劲摇晃:“你是说?这个官绾绾是八夫人?言斐的第八房小妾?!” 青遥吃痛,“嘶”地一声:“是。不过这位八夫人正确来说,还未过门!” 玉暖暖放开青遥,脑海中终于浮现一抹淡淡的回忆,似乎她与小妾们聊天时,确实有人提过第八房小妾“官绾绾”这个名字。只是她一听一过并未放在心里。 言斐怕她在意,解释道:“官绾绾是家母……是言老夫人好朋友的孙女,两人虽然由于上一代决定了婚事,但由于官小姐自己好像也不愿意,所以一直没有拜堂。但为了照顾朋友面子,言老夫人便将八夫人的名分一直保留,所以你进门时才屈居她的后面排行第九。” “原来如此。” 其实玉暖暖对于多出这么一个小妾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听到官绾绾的名字,她有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假言斐又是怎么回事?” 玉暖暖想起方才的话题,直接提问。 言斐本想借故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哪知青遥已经抢先替他圆谎。 “主子船难离世,怎么可能在京都派人害夫人?想必一切都是八夫人设计的局,为的是让夫人记恨主子。” 青遥的想法比较正常,玉暖暖想了想很快点头:“对,一定是这样。官绾绾是吧?这坏女人竟敢利用亡夫的名义害我?哼,她住哪里?我玉暖暖和她算是结下梁子了。” 第四百零三章 寒二狗竟是个哲学家? 玉暖暖转身从行礼堆中翻找出一个长条木盒子就往外走,青遥看到她气势汹汹的架势,还以为这木盒装的一定是什么杀人凶器! 他哪敢告知官绾绾住址啊,万一夫人一怒之下砍了官绾绾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青遥双手乱摆想要阻拦:“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八夫人……” 刚称呼一句,他看到玉暖暖快要吃人的眼色,急忙改口:“官绾绾那女人后台很硬的,她是大皇子乳母的孙女!” “大皇子?” 玉暖暖闻言顿了顿,她想起昨日遇见的王霸,与大皇子有关系的人,果然都是仗势欺人的主儿! “大皇子怎么了?大皇子就能纵容手下在民间兴风作浪?你们血煞国的刑罚不管束皇族的么?” 玉暖暖冷哼一声继续迈步便行。青遥还想阻拦,言斐却朝他摆了摆手。 “放心,我跟着去便是。她并非是去找官绾绾的麻烦。” 青遥并没反应过来,但听到主子这么说,他自然听命行事。 言斐跟着玉暖暖走出齐府,两人一前一后并未搭话,但言斐知道,玉暖暖不是个莽撞的人。 果然,玉暖暖虽然心中有气,但一路行来,她脸上的愤怒神色也渐渐平复了。最终,玉暖暖在一座茶楼前停住脚步。 步步高升茶馆。 言斐微微一笑,确实是找人,只不过,这女人要找的是她的兄长何翼么? 挑了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玉暖暖将长条木盒放在桌上。 小二见两人衣着华丽,立刻点头哈腰的上前:“两位客官,喝点什么?” 玉暖暖还气鼓鼓的不说话,言斐淡然道:“上壶你们这里最好的茶,再来四蝶瓜果即可。” “得嘞,小的这就去准备。”店伙计手脚麻溜的下去了。 “女人,你看这店伙计,每日迎来送往这么多客人,你觉得他是真如表面上那般时时开心吗?” 玉暖暖原本怒气还没全消,此刻听到言斐仿佛在探究哲理的问题,呆了呆:“当然不会。必定会有讨厌的客人,也有那种刁难的客人,服务行业嘛,怎么可能时时开心?” “所以人生在世,有些不重要的人所说的话,所办的事,根本不必去理会。我只关心我关心的人是否关心我,我也只在乎我在乎的人是否在乎我,不是吗?” 没想到寒二狗还是个哲学家? 玉暖暖慢慢回味着言斐这看似冗长的句子,却不由自主体会到对方想要传达给自己的意思。 是的,我只关心我关心的人是否关心我,而我也只在乎我在乎的人是否在乎我。亦如碧玺,亦如眼前这个男人。 那些对我而言屁都不是的路人,我又何必将他们的对我的恶意放在心上哪? 心中残存的怒火因言斐这话烟消云散,正巧此时店伙计拖着茶壶点心上菜,她的心情好了起来,不禁向那伙计微微一笑。 “小哥,跟你打听一下,虎啸镖局的何翼你可认得?” 店伙计明明一脸温和亲切,然而听到何翼之名,他立刻露出害怕愤怒的脸色。 “何翼……小姐您……您找他干什么?” 玉暖暖心中一惊:“何翼到底怎么了?” 第四百零四章 我要告御状 店伙计一脸惊恐的下去了,只留下玉暖暖和言斐相对默然的阴沉。 时间仿佛停止了许久,玉暖暖这才忽地抬头:“我哥……一个月后要斩立决。” 言斐俊美的五官显出几分悲哀,这种神色在他冷淡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 “你打算怎么办?” 玉暖暖轻轻闭上眼:“我想救他。” 言斐的表情近乎温柔:“我理解。他被判斩立决,是因为劫官银的事被完全推到了他的头上。只是……” “这件事虽然他确实参与了,但原本他只是听从虎啸镖局里那个义父的命令。若不是为了我,他打晕何琼诗从而得罪了这个贱人,虎啸镖局也不会这么对他的!” “虎啸镖局这一手果然厉害。”言斐的目光望向窗外的云端,轻叹一声:“他们主动扭送何翼到官府,说是何翼劫走官银并且想要灭口何琼诗,结果被何琼诗反杀。镖局在官府去寻官银之前,早已将真的官银换成石头,官府只会以为是何翼动了手脚向其逼问官银下落。这么一来,虎啸镖局既得到大义灭亲的好名声,又藏匿官银赚到了钱财。真是厉害!” 玉暖暖激动地拉住言斐手掌:“但是我哥的义父才是镖局老大啊,为何官府会相信是我哥一手策划?” 言斐拍了拍玉暖暖手背:“因为那位义父十几年来一直称病不出,几乎没有人见过此人行走江湖。现在事发,即便何翼辩解是此人指使,又怎会有人相信哪?大家一定以为是他为了推脱罪责信口雌黄。” 玉暖暖气得捏紧拳头:“何琼诗就不是个好东西,她爹比她还坏!现在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我哥头上,朝廷已经下旨一个月后斩立决,我一定要救我哥。” “他是你的兄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寒冰弦!”玉暖暖忽地抬头喊了一声他的全名:“即便他和我们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但是他曾救过我们,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是,算起来,他是我们的恩人。” “那就是了。他对我们有恩的,可现在他受了冤屈即将问斩,我们怎能坐视不理?” “你的决定是……” “劫法场。” 玉暖暖说出这三个字,声音中有种莫名的力量。 言斐的眉头凝蹙在一起:“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玉暖暖瞄了一眼神情严肃的言斐,忽地笑了:“你真的信了啊?我不过是看气氛凝重开个玩笑。” 随即她举起茶杯抿了一口清茶,正色:“当然不能触犯法律了,不然就算真的救出了他,难道还让他一辈子当做朝廷钦犯被追杀吗?” 言斐有点摸不到玉暖暖的路子了:“那你可有计划?” “有,就是一个月内给他翻案。” “掳劫官银,杀害禁卫军,这可是惊天大罪。一个月内想要翻案?太难了。” 玉暖暖的视线紧盯着言斐,她一字一顿十分认真的说:“所以,我想来想去唯一快捷的办法,就是趁着太后寿宴有机会面圣的时候——告御状!” 第四百零五章 你是霸总吗?不过,我喜欢 告御状,顾名思义,就是直接向皇帝伸冤。 这在古代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您还真以为能有哪个皇帝没事出来闲逛吗? 玉暖暖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影视剧中看似容易不过是一种艺术手法的表现。所以她想到了太后寿宴这个好机会。 然而言斐听在耳中,内心咯噔一下。 那日玉暖暖让云明秀拉桥牵线想要参加太后寿宴主理美食的遴选会,言斐其实并未放在心里。 遴选会不是什么酒楼都有资格参加的,第一楼虽然在凤凰县有名,但在京都地界不过是穷乡僻壤的寒酸酒肆,他就是第一楼的创立者又怎会不知自家生意的定位? 就算云明秀真的帮玉暖暖活动,但对方不过是一名富商之女,怎可能真的拿到参加遴选的名额? 所以言斐知道,这些话不过是女子之间不够缜密的幻想而已。 “你真打算参加太后寿宴遴选会?但我们现在连第一楼分店的选址都还没找到,如何能在一个月内开业?” 言斐说这话的本意,是想打消玉暖暖的念头,哪知这小妮子却促狭一笑。 “放心,地方我已经想好了。” 言斐很意外,他们昨日才到京都便接二连三发生了各种突发事件,这丫头是何时看的店面? 玉暖暖似明白了他的疑问,拿起一枚瓜子摆在盘子正前方。 “就是这里。” 言斐顿了顿,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城门街……” “昨日我们住的客栈,我打算把他盘下来改成第一楼。” 言斐陷入沉思,作为一个年轻有为的成功创业者,他自然可以透彻的分析利弊。 城门主街论起人气自然无可厚非,加之未来此地即将被皇室收购,地标价值必定跟着水涨船高,这也是王霸为何强买强卖的理由了。 只是,人家客栈经营的好好的,能说卖就卖吗? “你打算如何得到客栈?即便出高价对方也未必会答应。” 玉暖暖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不不不,老板绝对会卖,而且价格还不会很贵。因为昨日……那里发生了染血惨案!” 言斐有些哭笑不得:“你是说花瑶斩断那伙计手腕的案子?” “没错。你也知道,民众本就封建,发生血光之灾的地方,他们一定会觉得不吉利。今早我出门前已经交代碧玺和大饼一个重要任务,嘻嘻嘻。” 言斐嫌弃地偏了偏头:“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去散播谣言?可即便真的老板卖了店面,但谣言已经存在,我们的第一楼不是也会受到影响吗?” “嗨,不过是消除影响这种小事,一个魔术……嗯,不,是一个扶乩问灵的仪式就能搞定!” 言斐想起玉暖暖装神弄鬼的特长,这一点他到无法反驳。 若是真能取得客栈的店面,似乎第一楼未来生意值得期待。 他的视线凝锁在玉暖暖身上,其中满溢的赞赏并不掩饰。 玉暖暖朝他挤了挤眼睛,那眼神等同于抛媚眼:“知道你以后的媳妇儿厉害了吧?所以你得好好对我,免得我和别人跑了。” 言斐闻言目光一冷:“你是我的人,你敢跑哪去?” 玉暖暖伸手一点言斐胸口,忸怩道:“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吗?不过……我喜欢。” 第四百零六章 亲爱的,咱俩现在啥关系? 玉暖暖作为现代人,也是那种比较直接果敢的类型,此刻如此坦白地说出这样的话,便是傲娇高冷的言霸总,竟也一时噎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玉暖暖心中已经笑得打跌,面上却更是故意撩拨。 她用两根手指在桌子上走啊走,直接爬上了言斐手背。 言斐身体一震,条件反射下他差点就要缩回手了,还好及时悬崖勒马。 可不是嘛?若是人家女孩子主动他还逃避,那也太不是老爷们了? 玉暖暖感觉自己人生的一大乐趣,就是将冰块脸的言斐搞出害羞的样子,她实在是太喜欢对方那瞬间乍现的惊艳表情了! “亲爱的,你说咱俩现在到底啥关系?” 玉暖暖边说边用两根手指摩擦言斐手背打起旋转,如此轻柔触感令对方从头顶痒到了脚心。 言斐一边忍受这女人大听广众下露骨的撩拨,一边急忙思考该如何回答。 正常来说,他们是合法夫妻,只是玉暖暖并不知道。 若是以寒冰弦的身份论起,他们到底算什么关系? 言斐并未向玉暖暖表达过心意,其实就算是玉暖暖,也都是在玩笑的情况下调戏他而已。 似乎谁也没有正式告白过。 反手一抓,言斐紧紧握住玉暖暖手掌。 不行,他不能总让自己的女人主动! 可是表达钟情的话,他言斐又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什么关系你心里没数吗?还用我多费口舌吗?” 千万柔情,化为言语从他嘴里说出来,似乎总是那么欠扁。 玉暖暖早已了解了言斐的性格和表达方式,这个男人心里,若是不在意的人几乎是话都不会多说的。而他对于所真心在乎的人,这货很喜欢说反话。 所以玉暖暖的耳朵早已自动将很多词汇反着理解,例如“讨厌”等于“喜欢”,“多费口舌”大抵等于“关系亲密”。 玉暖暖感受着言斐手掌传来的热度,视线投射在对方瞳孔内,她还未开口回应,二楼楼梯处就传来一阵脚步登上楼梯的嘎吱声响。 玉暖暖急忙将手从言斐掌心抽出,很快,一支晃眼的金步摇率先冒了出来。 看到这支价值不菲的珠钗,便知来着身份必然不一般。 果然,金步摇的主人走上二楼,此女衣饰华贵看着年纪和玉暖暖差不多大。她的身后跟着一帮年轻女子,众人有说有笑簇拥着她。 玉暖暖认出里边的一人,忍不住叫到:“容楠姐姐?” 尉迟容楠看到玉暖暖,微笑着走过来:“妹妹,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昨日偶遇,今日又见。” 说完这话,尉迟容楠仿佛想起来什么,一脸惊喜的向那戴着金步摇的富贵小姐指了指。 “今日正巧,你们都在,妹妹要不要与我们同坐?” 尉迟容楠的话令玉暖暖有点摸不到头脑,什么叫“你们都在”,我和那个金步摇有啥关系? 尉迟容楠见玉暖暖发愣,立即向那位富贵小姐招了招手:“官妹妹,你看谁在这哪?” 听到“官妹妹”三个字,玉暖暖的视线忽然变了。 她冷冷凝视着那位富贵小姐,声音犹如三九寒冰。 “这位小姐可是芳名官绾绾?” 尉迟容楠点头:“是啊,她和妹妹不是嫁给了同一位夫君么?” 第四百零七章 官绾绾的糖衣炮弹? 玉暖暖忽然撞见官绾绾,只觉胸口一阵冰冷寒气。 她知道,这是气的。 仔细打量这个未曾谋面就想害自己毁容的女子,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整张脸像极了可爱的红苹果…… 这特么长得也太青春无敌了吧?为啥如此可爱的女孩子竟会这样阴险? 玉暖暖深吸口气,敌不动我不动,看对方如何出招再说。 此时官绾绾听到尉迟容楠说起,眼前这位清丽绝俗的美人竟是言斐正妻,她扬起纯真的笑脸,宛如一只可爱兔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姐姐?你是暖暖姐姐吗?我听云舒姐说起过,你是位绝代美人哪,果然没错!” 呦,听听这小嘴儿,够甜的。 装出这么一副单纯样子加上糖衣炮弹想来迷惑我?果然,能和云舒好的,除了荀攸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论起演技,姐可是国际顶级的。 玉暖暖笑了起来,轻柔婉约,配合她那出水芙蓉的姿容,简直仙气飘飘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尘。 与官绾绾同来的显然都是世家小姐,她们看到玉暖暖如此风仪,立刻叽叽喳喳围了上来。 言斐觉得这帮女子吵闹得耳朵痛,趁她们没有发觉,早已闪身窝在角落喝茶去了。 他相信以玉暖暖的应对能力,区区一帮女子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他的目光警觉,毕竟官绾绾这个女人比较陌生,他也不知底细。 玉暖暖觉得自己释放的魅力已经足够,这才客气道:“暖暖一直听闻妹妹之德,可惜身处凤凰县未能一见。这次暖暖进京虽然意在建立第一楼分号,但其实与妹妹结识也是渴望已久哪。” “姐姐是不是搬走了?我从容楠处得知你来了京都便即刻赶去客栈看你,可惜……” 官绾绾的眼睛很明亮,若是玉暖暖没从青遥处听到这个女子的恶迹,她还真无法相信眼前的姑娘会如此阴险。 “是啊,我带着家人搬到齐若兰姐姐的府上暂居。” 尉迟容楠听到这话,十分惊讶:“妹妹何时与若兰这般交好了?你们不是昨日才相识么?” 玉暖暖微笑未答,倒是官绾绾天真的说:“一见如故呗。若兰姐姐豪迈直爽,定是见了暖暖姐很喜欢于是立即邀请。” 尉迟容楠盯着玉暖暖的眼神有些黯淡:“是么?其实我也有此想法的,只是没想到被若兰抢先一步……” 玉暖暖客气道:“姐姐的心意暖暖领了。不过现在暖暖已经住在了若兰姐家中不便推辞,改日还是妹妹登门拜访姐姐吧。” 尉迟容楠淡淡一笑:“妹妹不必挂怀,反正以后同处京都有的是机会走动。对了,妹妹也可以加入我们的清雅集。” “清雅集?”玉暖暖扫了一众世家小姐,立刻明白过来:“是众位名门闺秀的定期集会么?” “正是,姐姐真是聪慧。”抢着回答的是官绾绾:“原本我们集会轮流安排在大家的府中举行,但如此这般总觉得无趣,于是今日特意改在茶楼。” 有位胖乎乎的世家小姐插嘴道:“是啊,我们打算找个环境雅致却不失热闹的所在作为定期集会之所,只是目前还没有合适的。” 玉暖暖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亮,打入京城贵族的机会到来了! 第四百零八章 清雅集的入会条件 玉暖暖扬起那张纯真无邪的脸蛋,此刻她笑的比花瑶还像个小天使。 “环境雅致却不失热闹……诸位姐妹觉得,若是在一个专门对世家公子小姐开放的会所里,如何?” “会所?那是什么?”官绾绾很感兴趣地问:“我都没听说。” 一众女子都是满脸好奇,其中那位胖乎乎的女子噘嘴道:“我说这位什么小姐还是夫人的,你都还没加入我们清雅集哪!想要入会,那是有一定条件的。” “红叶姐姐……” 尉迟容楠有些尴尬地唤了一声,可名为红叶的女子却继续嘟嘟囔囔道:“我说错了么?本来就是么。别说加入清雅集的会费是每月一百两银子,便是推荐人,也需要两名会中人啊!” 听了红叶的话,不少小姐纷纷附和,更是有几个大大拍起马屁的。 “红叶姐姐说的是,咱们清雅集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的。” 玉暖暖看出胖乎乎的红叶地位不简单,于是压低声音向尉迟容楠询问:“那个胖妞是什么情况?” 尉迟容楠吓得急忙竖起一根手指让她小声:“嘘!妹妹别乱叫,红叶姐姐可是刑部尚书的嫡女!” 刑部尚书?等同于司法部部长? 玉暖暖的脑海立刻划过官职比较,虽然她并未过多关注,但尚书的职位大过侍郎她还是知道的! 这么说来,这位胖妞的老爹比潘玄朗和程煜还牛叉? “若是每月一百两会银,暖暖还是交得起的。就是两位介绍人嘛……暖暖初来乍到,认识的人并不多。” 红叶用鼻子扑了扑气:“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了,我可是清雅集副会长,虽然我也挺想你加入的,但不能坏了咱们清雅集的规矩……” “红叶姐姐,我来给暖暖姐姐当举荐人。” 玉暖暖原以为尉迟容楠会开口,哪知第一个替自己担保的,竟然是官绾绾? 这个女子太可怕了,她的心里一定是恨极了我的,可当面实在太会装像! 官绾绾带头说了这话,尉迟容楠就算心里忌惮红叶的地位,但也不好意思再沉默。 “那另外一位举荐人就是我吧。其实,暖暖妹妹和明秀关系也不错,明秀一定也会举荐她的。” 红叶听到云明秀的名字,表情立即变了:“哦?你和明秀很要好?她家麒麟轩里的四大碗超级好吃的!”说着说着,红叶重重吞了一口口水。 玉暖暖看到红叶贪吃的样子,心中霍然开朗。 原来这胖妞很对得起自己的体格子,她这么喜欢吃吗? “其实暖暖不仅会按照每月定例缴纳会费,还准备特别向我们清雅集提供活动场地。” 红叶挠了挠头:“就是你说的会所?” “对。暖暖在凤凰县经营的酒楼名为第一楼。不过,按照同样的标准在京都建设分号恐怕也就是个普通酒楼。方才多亏各位姐姐的提点,暖暖突然想到要在京都打造一间专门针对贵族的会所。” 官绾绾好奇道:“大概是什么样子?” 玉暖暖眨了眨眼满脸的神秘:“现在说出来就不好玩儿,大家敬请期待吧。” 第四百零九章 摊牌 玉暖暖在众多世家小姐中周旋了半日,终于等到大家散了。 告别了尉迟容楠,眼见官绾绾抬步登轿即将离去,玉暖暖赶紧跑过去拦住。 “妹妹慢走,暖暖有一事不明想向妹妹请教。” 官绾绾停住动作回头,见到是玉暖暖,官绾绾恭敬地又从轿子上退了下来。 玉暖暖有点猜不透这个女子了。 若说她对自己带着浓厚的敌意,怎么到现在也一丝一毫都没表现出来? “姐姐有何事要问?不用这么客气的。”官绾绾满脸的天真烂漫。 玉暖暖笑嘻嘻道:“不知妹妹可派遣过两名家仆,他们假扮伙计前往客栈与暖暖开了个玩笑?” 玉暖暖如此单刀直入的提问,这让不远处的言斐倏然心惊。 真不愧是他的女人,这胆量!这气魄! 其实言斐不过是爱屋及乌,看自己喜欢的人怎么都好。他怎么不说,玉暖暖这是打草惊蛇的举动哪? 玉暖暖这么做有利有弊,她自然也知道。但官绾绾实在伪装太好,她想来个突然袭击好让对方露出马脚。 然而,被如此直白的质问,对方的瞳孔竟然毫无情绪波动。 “姐姐你在说什么?什么假扮伙计?什么开玩笑?绾绾是今日才从容楠姐姐处得知你到了京都啊!” “今日才知道?”玉暖暖微微眯起眼,她在努力从官绾绾的微表情中寻找蛛丝马迹:“可昨日,有人在客栈差点将热汤泼到我的脸上。此事经由执政司李大人审讯,说是背后主谋……似乎和妹妹你有关?” “和我有关?这……这从何说起?”官绾绾满脸懵逼的样子不似作伪。 “你真不知情?” “不知情。” “那言斐又如何?他可曾住在你的府上?” “啥?言公子吗?这话从何说起?我根本没见过言公子啊。” 玉暖暖凝视她不语,显然在审视官绾绾所言之真假。 官绾绾看出玉暖暖的疑惑,急忙辩解:“真的啊!我和姐姐你无冤无仇,之前都没见过,我干嘛要害你?” 其实这话倒是真的,玉暖暖也曾想过同样的问题。 官绾绾为啥要害她? 思来想去,难道是因为言斐? 可官绾绾不是并不想嫁给言斐吗?甚至严格来说,她连正式的第八房小妾都不算。 玉暖暖一直不言语,官绾绾看在眼里急得差点哭了。 “实话和姐姐说吧,我根本不想嫁给言公子的。我已经……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这才将与言公子的婚事推拖至今!” 这情况大出玉暖暖意料之外:“你有心上人了?” 官绾绾本就红扑扑的脸蛋涌上更红的红云,她先是甜蜜一笑,但似乎又想到什么伤心事,上扬的嘴角很快耷拉下来。 “唉,是有心上人了,虽然最近……姐姐,你相信我。这件事一定是个误会,反正我对言公子没兴趣,对他们言家什么家业也没兴趣。” 这话却令玉暖暖警觉起来:“没兴趣?你怎么会想到家业的问题?” “哦,那是因为前几日我遇到云舒姐,听她提到言家的第一楼什么的。我当时也和云舒姐说了,这种事不用来找我。反正言公子现在不在了,这婚约必然是作废的。虽然这么说对不起已逝的言公子,但说实话,对我而言……” 后面的话官绾绾并未接下去,但玉暖暖知道,对官绾绾而言,确实并不算坏事。 第四百一十章 要不要当软饭王? 玉暖暖对官绾绾的自白是打着无数问号的。 自从经历了云舒的背叛,玉暖暖才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何况,以官绾绾这尴尬的身份,若是对方真有心吞并言家产业或是其他,完全有可能装出这副乖巧的样子来。 但此刻既然对方假装柔弱无辜,玉暖暖为了探听真相,势必顺着其意思假意而为。 假装相信了官绾绾的辩解,玉暖暖与对方亲亲热热的告了别,直到看着对方的轿辇离去这才转身。 言斐走了过来,两人目光对视,虽并无交流,实则已经交换了千言万语。 “你也不信?” “虽无可疑,但无可疑便是最大的可疑。” 玉暖暖听了不禁扑哧一笑:“二狗啊,你最近怎么变成哲学家了?竟都是这些深奥的理论啊!” “哲学家是什么?” 玉暖暖头顶满是黑线,这还真不好解释。 “哲学家就是……等同于文豪?政客?差不多吧。” 言斐双手一背,表情严肃:“我非文豪,亦非政客,本公子只是个生意人。” “哈哈,你还真逗。你不是我的贴身护卫吗?你是打工仔吧,还生意人?唉,不过等你娶了我成为酒楼老板,你还真是个生意人了。” 言斐瞪了玉暖暖一眼,故意做出凶狠的表情:“作为大好男儿,你是打算让我依靠女子么?” “我可没让你当软饭王,你以为老板就是躺着数钱吗?你要经营生意的好吗?你来干活,我来数钱,我可以做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 玉暖暖说着说着又下道儿了,言斐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但他却傲娇地翻了个白眼,冷然道:“注意矜持。” 玉暖暖笑得贱兮兮,刚想动手勾一勾对方下巴调戏一下,青遥赶着马车已经到了。 他们是约好了时辰来接的,此刻有了其他人在场,玉暖暖只好努力忍住不去撩拨言斐。 上了马车,玉暖暖等人并未直接回到齐府。而是稍微饶了点路来到昨日入住的客栈,看来是上午碧玺带着潘金莲和大饼来闹过一场,原本客似云来的客栈此时萧条的很。 玉暖暖背着手踱着四方步进入客栈,掌柜和伙计们见到这位瘟神头头又来了,腿肚子直打哆嗦。 客栈掌柜即是老板,玉暖暖开启了舌灿莲花的本事,虽然花瑶并未到此,但她几乎让掌柜的重温了花瑶斩人手腕的凶残回忆。 不出一炷香时间,她已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对方同意卖掉客栈,并且交易价格比市价便宜了两成。 整个过程言斐一句话没说,他只在静静观察。直到玉暖暖与对方签字画押取得客栈所有权,言斐几乎可以确信了,这女人在做生意方面的天赋绝对不比自己差。 若是未来自己即将成为……那么将言家的生意交给这女人打理,恐怕他也可以彻底安心。 言斐笑眯眯的看着玉暖暖忙碌的身影,一旁的青遥目睹到主子这副神情,一颗心却七上八下不太平了。 主子竟然对一名女子露出如此温柔神色? 将来到了那个时候,这会不会成为主子的致命弱点? 第四百一十一章 招募会所代言人 玉暖暖原本想给自己经营的高端会所起个大气响亮的名字,如皇朝、王宫之流,哪知提议出来,大家都说这是犯禁的大事,不带这么玩的? 好吧,思来想去,玉暖暖决定还是沿用第一楼,只不过在第一楼三个字后面加了个尾缀——会所。 第一楼会所共分三层,设计图是玉暖暖亲自画的。 虽然她画出来的东西如同小学生盖房子,但仔细理解其深意,便是言斐都称赞出口。 “这是开创了另类酒楼的先河。” 玉暖暖脸上得意,心中倒也忐忑。因为她不过是将自己在现代见过的各种经营方式加以融合改良。说是独创她不敢自负,但若是称赞她乃融梗天后,她绝对会欣然接受。 会所第一层的设计与一般的星级酒店类似,进门的玄关,玉暖暖设计了巨型石雕“第一楼会所”五个金字大屏风。屏风四周有喷水池洒溢迷蒙的水汽,甚至还有走马灯不停变换出五颜六色的色彩,客人一进门,就有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震撼。 四周除了吧台、茶馆等让客人小栖之地,还设有一块售卖珍宝的区域。珍宝阁里的珠宝玉石价格不菲,来喝茶的客人会不自觉去珍宝阁里逛逛,而去珍宝阁的客人也会走累了在茶馆里歇歇。 二楼除了预留几个包厢外,其他区块全部打通做成一个大型宴会厅。这里装潢的富丽堂皇,甚至还可以搭建活动戏台,完全满足了世家公子小姐聚会玩乐的要求。 三楼则全部做成了精致包房,按照不同收费档次划分三类标准。这里有种专门留给有钱人装逼的既视感。 玉暖暖设计完毕图纸便叫人赶工装潢,与此同时,她开始了前期的品牌宣传活动。 虽然她已是国际知名魔术师,但在刚入行的时候,她也曾负责过魔术团很多打杂的工作。比如魔术宣传海报的设计,又比如走到街头发传单。 这一次,她活用了基层工作得到了经验,她要在没有正式开业前为自己的会所造势! 玉暖暖请言斐执笔开始不停书写着什么。 翌日,京都的大街小巷突然出现了第一楼会所招募代言人的宣传海报。 百姓们围着海报指指点点,玉暖暖则隐藏在人群中打算亲自当“托儿”。 果然—— “这会所是什么东西?这代言人又是何物?” “你不识字吗?上面清楚的写了,大抵就是要开一个只提供给有钱人玩乐的地方。代言人嘛……好像就是……” 看到百姓一时无法理解,假扮成村妇的玉暖暖尖着嗓子叫到:“啊,那是选举京都最美世家小姐的意思吧?” “最美世家小姐?就像倾城雅宴那种?” “好像不是啊,不是普通的宴会!” 玉暖暖向一旁的言斐挤眼,这是要求配合的暗号。 言斐实在装不出来,他干脆别过头假装没看见。 这种好玩的事,花瑶向来是给力的。 他很入戏地将拳头举到嘴边,假装惊喜的样子尖叫道:“啊呀,若是哪位世家小姐有幸斩获第一楼会所的代言人的名号,那不就等同于,她是京都第一的美女么?” 第四百一十二章 演变成京都第一美女的比拼? 京都第一美女,这名号对于女子来说,那是多么大的诱惑力啊! 玉暖暖正是要在世家小姐中搅动起风浪,她想利用女子的攀比心态使得第一楼会所一举成名。 这一招,果然有用。 消息不胫而走,几日之内,京都的世家小姐们闲谈八卦全都围绕这神秘的“第一楼会所代言人”展开。 别人找代言人,那是要付钱的。 玉暖暖找代言人,那是要对方给她钱的。 第一楼会所门口很快支起了棚子,里边在装潢,外面开始收取报名费了…… 原本世家小姐是种身份象征,那是有明确界定标准的,其实严格算起来,云明秀这样的富商之女虽然有钱,却算不上真正的名门望族。 可玉暖暖为了造势吸引未来的客源,才不管报名者是不是世家出身。 只要能付出一百两银子报名费,全部都可以参加代言人竞赛。当然,她也为最终夺得第一名的代言人设置了奖励,那就是每月一单在第一楼会所免单的权利。 其实免不免单已经不重要了,宣传的后果,就是这件事已成为京都选美的比赛盛事。 很多家庭条件一般般的但对自己美貌十分自负的,立刻联络亲朋好友借钱参赛。即便最后并未夺得第一名,至少她们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风采,也许被哪个世家公子看中嫁入豪门也是说不准的! 至于那些真正出自世家的贵女,她们本已明里暗里各种攀比较真了,此刻有了明目张胆战胜对手的机会,自然更加当仁不让。 这件事闹得如此轰轰烈烈,玉暖暖也没想到。 为了赶在太后寿宴遴选会前得到参赛资格,她这边代言人的报名日只设置了五天。然而五天之内,光是报名费竟然收到了近万两?! 玉暖暖呆呆地看着账册,她向负责装潢监督的青遥询问:“我们盘下店面到预计所有开支,总费用是多少?” 青遥掰了掰手指:“大概五六千两银子。” 玉暖暖惊喜地看了看大伙儿:“我滴天!报名费都这么赚钱的么?” 言斐也是没想到:“不过,这种事只是一次生意,总不能天天搞选美。” 玉暖暖却兴奋的挥了挥手:“不是啊,我们以后可以开展业务,比如承接政府……就是官家的各种活动搞会展策划!活动加上餐饮服务一条龙,干脆把钱庄储蓄业务也包含在内,什么麒麟轩,什么太平钱庄,到时候都要靠边站。” 言斐赞赏地勾了勾唇:“没想到你的心还挺大,若是我们真有在京都开拓生意的决心,五年之后,你这样的设想很有可能实现。” “五年?” 玉暖暖听到这个时间点不由怔住了,还有二十多天就是太后寿宴的日子。 如果自己的计划不出意外,那么到时候她就会魔术重现,搞不好,就在那一日她已经回到现代坐在咖啡厅喝上真正的猫屎咖啡了。 目光与言斐对视,玉暖暖没头没脑忽然问道:“若是和我私奔到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可愿意?” 第四百一十三章 欺骗女子的男人是渣男 言斐刚饮了一口茶,骤然当着花瑶和青遥的面儿听到这话,他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 幸好对面的花瑶武功高强于千钧一发之间躲开了,不然这两人一定会再次上演一场大战。 青遥手举茶杯呆在当场,就算在心里,他也不知该吐槽夫人什么了。 花瑶闪过茶水,笑嘻嘻地来到背后拍了拍言斐肩膀。 “小姑娘都这么直接了,小傲娇你就别装酷了。” 此刻的玉暖暖只想到自己即将回到现代的事,她不理会在场的另外两人,只是神情郑重的再次询问:“回答我啊,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是我的家乡,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言斐已经恢复平时的淡定,只是他的脸蛋浮现出一抹红色。 “你还在担心言斐在世吗?放心,无论他是否活着,都不会影响到我们。” 青遥和花瑶都知道寒冰弦就是言斐,所以他们理解这话的真意。 花瑶有些不懂,他歪了歪头:“你还没和小姑娘说实话么?小姑娘说过,欺骗女子的男人是渣男。” 玉暖暖眼帘一挑:“欺骗?寒二狗你骗我什么了?” 言斐早就想说,可眼下这情况下,他又属实说不出口。 “等会儿再……” “你不会是家中娶妻了吧?!”玉暖暖发挥出惊人的想象力:“难道我被小三儿了?!” 这一刻,就连花瑶都看出还是不要继续呆在这里的好。于是他和青遥找了理由快速闪人。 很快,房间内只剩下玉暖暖与言斐。 玉暖暖正想好好问个明白,言斐已经率先开口:“你想什么哪?我就算已有妻子,那妻子的位置也只能是你。” 这话本是在陈述事实,但听在玉暖暖耳朵里却像极了表述衷肠。 “这还差不多,你敢骗我,小心我阉了你!” 小弦子惊得一嘚瑟,言斐对自己选择这个女人发出了灵魂质问。 玉暖暖却深知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吓唬完言斐,她的人已如一条美人鱼般软绵绵挂上了对方手臂。 “亲爱的,咱们可说好了。若是真有需要私奔的一天,无论前往哪里,你都会陪着我吧?” 心上人温柔软语,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小星星,是个男人都无法抵御,便是言斐也无法幸免。 他轻叹一声,随即伸手捏了一把玉暖暖红润的脸蛋微笑道:“放心,有我在,不需要有放弃一切私奔的一天。” 玉暖暖的双唇动了动,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她很想告知对方自己乃是异时空的来客。可话语还卡在喉咙里,言斐已经吻上了她的双唇。 两人之前的感情似乎水到渠成,并没有什么浪漫的告白,也没有什么感天动地的山盟海誓,但有的时候,反倒是这样的平凡相知更加能撩动人心! 玉暖暖伸臂勾住言斐脖颈,她热切地回应着对方缱绻缠绵的吻。 言斐感受到怀中人儿越发炽热,脑中不由自主再次闪现“圆房”两字。 情之所至,他干脆伸臂把茶碗都拨到一边,身体伏低,他将玉暖暖直接放倒在桌面上! 第四百一十四章 撩人的狐狸精 玉暖暖被言斐按在桌案上,脊背接触到坚硬的桌面自然有些痛感,条件反射下,她微微挺起了胸膛。 但这样的举动在言斐的体验中,简直就是一种玩火的姿态。 女人,你是故意在勾引我吗? 言斐的两手紧握玉暖暖手腕压在她耳际两侧,不安分的唇已经离开了两片微微肿胀的樱唇开始向下游移。 玉暖暖只觉耳际、下颚、脖颈……各处传来战栗之感,她轻轻发出几声呻喘气息。 而这声音彷如洪水的闸门,令言斐心中的热浪一发不可收拾。 情到浓时,两人浑然忘我,言斐点火的唇刚刚撕开玉暖暖衣襟想要窥探,门外忽然响起碧玺与人的对话声。 “请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禀告夫人。” 有人来访? 言斐不想因为外面的客人中断自己即将做的羞羞事,见玉暖暖打算说话回应,他干脆用嘴封住了对方的嘴巴。 灵蛇舞动入口,玉暖暖似乎要跟着化了,头脑一阵眩晕,但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玩儿! 使劲用力,玉暖暖掐了一把言斐的腋下。 言斐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敢瘙他的痒,一惊之下,自然而然躲开。 玉暖暖赶紧起身整理领口,发觉衣衫被撕开两条口子,她一脸娇羞地朝言斐翻了白眼。只是这白眼在如此媚态下做出,完全就是勾引人的媚眼。 言斐伸手拉住玉暖暖又要往自己怀里搂,脚步声已经来到了房门外。 “夫人,户部侍郎程大人到了。” “程煜?”玉暖暖一怔之下推开言斐:“别闹了。有正事。” 言斐立马拉下脸:“怎么,你在乎他?” “在乎个鬼啦!就会吃干醋,你是血煞第一醋王吗?” 玉暖暖假意斥责言斐,同时却快速地在对方脸颊亲了一口。 这一招令言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玉暖暖趁他发呆,急忙拿起一件斗篷披上跑去开门。 “我正和寒护卫商量征召代言人的事,可巧程侍郎这就到了。” 程煜傻呵呵的走入,可刚一脚买入门槛,他就看到被言斐拨掉在地的茶壶茶碗。 “怎么?谁惹夫人生气了么?怎么房间砸成这个惨样?” 跟在旁边的碧玺眼尖,就算玉暖暖披着斗篷,她也看出玉暖暖的衣领被撕了一道长长口子。 “呀夫人,你这衣服是怎么了?难道说……”碧玺的视线落在角落里言斐身上。 言斐被这小丫头看的很不自在,以他的脾性,下一秒他就要大声承认与玉暖暖的关系了。 好在玉暖暖早了一步。 “唉,实话告诉你们吧。方才有人想要……‘刺杀’我,是寒护卫及时赶走了敌人。” 玉暖暖一边扮出受人欺负的可怜相儿,一边却乘人不备向言斐飞眼。 言斐觉得玉暖暖在当众开车,可他没有证据。 不过不管怎样都好,他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上一秒她还是个清丽绝俗纯真无邪的少女,下一秒就可以化身撩人的狐狸精让人欲罢不能。 盯着眼前的玉暖暖,言斐觉得,圆房这事儿不能再等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太后寿宴遴选会名额 玉暖暖所谓的“刺杀”自然意有所指,不过憨厚的程煜肯定是发现不了的。 他今天来此,目的是为了与玉暖暖商讨选美比赛的事宜。 作为户部侍郎,民间搞出这么大动静,他肯定是要过问一下的。而听说这第一楼会所的老板娘竟然是玉暖暖?亲力亲为的程大人立刻主动登门。 玉暖暖见他来此已然猜到了目的,所以程煜还未开口,玉暖暖已经抢先道:“程侍郎,您看户部要不要与我们第一楼合作?” “合作?”程煜完全没想过这样的套路:“怎么合作?” “朝廷要收赋税,我这第一楼会所收取的参赛费,会按照规定比例上缴赋税,剩下的钱,则是直接捐给受灾的市县,你看如何?” 赈灾官银被劫,此刻虽然拿到了人犯,但是钱银却不知所踪。朝廷乃至皇帝正在为这件事头痛,玉暖暖主动捐银子赈灾,这马屁拍的杠杠滴! “听说报名费近万两?扣掉税赋,总有剩余七八千银子,夫人你当真要全部捐出?” “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必定要积德行善才是正道。而我所顶下的这家客栈,原本发生案件被人诟病,所以捐赠善款一事,也算是为第一楼会所做功德洗去晦气。” 程煜虽然人比较实在,但也不是傻子,他立刻反应过来,世上没有白捡的好事。 “所谓合作即是共赢,不知夫人想要朝廷为您提供什么?” 玉暖暖贼兮兮的一笑:“不用朝廷多费力,只需您到时候给我一个名额,加入太后寿宴遴选会的名额。” 那日玉暖暖游说云明秀参选,程煜在一旁自然知道,所以听到这个要求他是一点不意外。 作为户部侍郎,太后寿宴遴选一事,虽然算是礼部管理,但或多或少他也是能说上话的。想到能给朝廷拉到这么多赈灾款项,程煜立刻点头答应。 “行,成交。” “等一下,除此以外,我能不能提个很小很小的要求?” 程煜呆呆地看着眼前在挤眉弄眼的玉暖暖,他警觉地反问:“什么很小很小的要求?夫人这么说……我怎么感觉有点瘆得慌?” “听说国子监冯司业是女官中的翘楚?代言人竞选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把这位司业大人请来当评委?” “评……评委?那是什么?”程煜对评委这个时尚词汇一头雾水。 玉暖暖很狗腿的解释:“就是来评判哪位世家小姐最后取得京都第一美人的头衔啊!我原本也想找个公主王妃什么的超级大咖,但目前而言没有路子不是?退而求其次,若能请来女子官宦第一人,那也算是锦上添花了。” 程煜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的没错。若是冯司业真能参与,恐怕这赈灾捐赠的数量可能就会翻一番。” “哦?这么说,程侍郎真的有路子?你和冯司业很熟悉?”玉暖暖的眼睛晶晶亮。 程煜有些腼腆地笑道:“熟不熟不知道,但她脾气可不好,即便是夫人您,也要小心别惹恼她。” 第四百一十六章 美男计 玉暖暖与程煜开始研究明日的选美,啊不,是选定代言人比赛。 房门之外,却是耳朵贴着门缝偷听的花瑶。 青遥看他这副八卦的样子,急忙拉过花瑶手腕想将对方扯走。但两人功力相差有点悬殊,青遥又不敢发出声音打扰到房内的玉暖暖。拉扯了老半天,花瑶竟是纹丝不动。 直到花瑶听清了玉暖暖在和程煜研究代言人的事儿,这才意兴阑珊地任青遥将自己拽到庭院。 “真无趣。”花瑶不忘评价一句。 青遥郁闷的伸手扶额:“我说您老都多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老?我不老啊?”花瑶经过花园内的水岸边,他干脆探出头对着水流倒影左照右照。 青遥满头黑线,不由自主,他想起了方才玉暖暖布置给他的任务。 对于这个任务,青遥十分为难。 探听花瑶背后的势力! 说来容易,花瑶可是暗网中号称神一样的杀手。既然是这样级别的大佬,对于职业操守必然比一般人还要严格遵守吧? 他要如何探听?想想就是一个十分艰苦的任务。 夫人还要求我用什么美男计?! 她一定是在估计调侃我。 青遥越想越没信心,垂头丧气中,他深深叹了口气。 花瑶看出青遥的郁闷,不禁歪头问道:“怎么了?有啥不开心的?小遥你说出来,兄弟我给你解决。” 青遥无奈地摇头:“算了,我想问你所谓的上头有人到底是谁?可这种隐秘你会告诉我吗?显然问也是白问……” 哪知花瑶竟潇洒地耸了耸肩:“可以啊。我说了要和小遥你当好兄弟,既然是好兄弟,我们之间自然不能够有隐瞒。帮我洗脱一切罪名恢复自由的,乃是一位皇子。” “皇子?”这答案大出青遥的意料之外。 此刻血煞国皇子有三位,大皇子传闻中骄躁跋扈不是善类,经常纵容自己派系的人作恶而不管。二皇子不用说了,残废一个,腿脚不便成日卧床。三皇子嘛,年方十二还小哪,只能算个半大孩子。 若是这么算起来,能成为花瑶这种级别杀手背后的主人,那必定是大皇子了? 青遥正想确定一下是哪位皇子,花瑶却忽地展开手臂将他搂入怀中。 “好兄弟,要抱抱。放心,我无论给哪位皇子办事,都不会害你的。” 花瑶看着瘦瘦弱弱的,但他的拥抱十分有力。青遥只觉自己的胸腔都快被这货压碎了。 “轻点!轻点!兄弟不是这样抱的!” 青遥奋力挣扎,这种你逃我追的感觉,竟令不应有什么感情波动的花瑶产生了一种雀跃兴奋的情绪。 惊喜之下,他抱住青遥的力度更大了,就好像孩童捉住一只可爱的兔子怎么也不放手。 “兄弟不是这样抱的?那什么才是这样抱?” 青遥觉得肺里进来的气息越来越少,他努力深吸口气这才道:“人家小情人才这么抱!你快放开我。” 花瑶“哦”的一脸我懂了,但手臂的力度却丝毫未减。 “这样抱真好玩。要不咱们不做兄弟,换了吧?” 青遥一脸懵逼:“换什么?” 花瑶两手一举竟将比他高大的青遥抗在肩头:“走,回房慢慢聊。” 第四百一十七章 护卫果然是个伟大的职业 玉暖暖开门出来时,正好看到这样的一幕,青遥正大头朝下被花瑶扛着往外走。 玉暖暖以为青遥正在完成自己交托的使命,不禁感动的热泪盈眶。 青遥不愧是最为衷心的护卫了,他为了完成任务,这是在用美色勾搭套话么? 护卫果然是个伟大的职业,连色相都是要付出的么? 不行,这必须得加工资啊! 青遥哪里知道玉暖暖的心思,他打了手势想要告诉玉暖暖,自己已经探问到答案让她想办法制止花瑶。 可这一手斩在另一手手腕的动作却让玉暖暖误会了。 壮士断腕吗? 伟大,崇高。 玉暖暖忍不住振臂高呼:“加油,这月给你提薪10%!” 眼看着青遥消失在视线里,玉暖暖这才转身送走程煜。 言斐将方才的一切都看在眼中,直到剩下两人,他才仔细询问玉暖暖到底什么情况。 日子在忙碌中过去,很快,到了第二天代言人的选拔现场。 第一楼会所虽然还在装潢,但第一层内的装修已经赶工完毕。大门虽被红绸拦住无法进入,然而从门外望向内侧,完全可以看出那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韵味来。 会所门口,玉暖暖让人搭了一间木棚子作为评委休息区。 评委位置有三个空座,程煜作为四品户部侍郎,自然是评委之一。原本玉暖暖想邀请执政司李大人,只是人家贵人事忙,终是婉拒了。 玉暖暖并不记仇,因为这没什么大不了。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即便李大人还算清廉,但以他一个京都执政司自然可以不将玉暖暖这么一介商人放在眼里。何况,玉暖暖还是个寡妇。 在古代社会,寡妇出来经营生意,自然会让男子瞧不起,让女子在背后说三道四的。 这些不过是常态,所以玉暖暖并不生气。她知道,要想改变这种事,唯一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成为最强者。 那么第二个座位,自然就是留给同样四品的女子偶像冯司业了。 至于第三个评委席位,玉暖暖原本是想自己来。只是后来她想了想,没必要,这不正是她巴结权贵打入圈子的好时机么? 于是她想到一条妙计,又能赚的盆满钵满,又能搅起京都内各方势力注意自己。 程煜是第一个入席,他坐下后看了看空椅子,好奇地问:“夫人,这第三位评委到底是谁?” 玉暖暖故作神秘的一笑:“嘿嘿,你问我,其实我也不确定。” “不确定?” 程煜完全不信,就连一旁看热闹的花瑶都很有兴趣的插话:“小姑娘,你自己办的选拔,怎么还能不确定?” 玉暖暖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银子:“最后这个评委席位,我给拿去招投标了!只要有钱,只要你想来评价这场赛事,那我就给大家机会,不过最终结果是银子说话。我这也是在给朝廷的赈灾银两创收。” “这……这都行?”程煜傻眼。 玉暖暖撅了噘嘴:“怎么不行?告诉你吧,就这一个评委位置,最后中标的价格是白银五千两。据说得到它的人是……” 玉暖暖的话说到一半,已经有人打断了她。 第四百一十八章 大皇子 “请问,这里可是第一楼会所代言人选拔现场?”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成熟嗓音,玉暖暖诧异回头,视线中出现了一位上唇蓄着短短胡须的青年。 青年一身淡黄色丝绸棉袍,虽然款式很清爽,但袍子角落金色丝线纹绣得十分精致,玉暖暖立刻知道了,此人的生活品质绝对不低。 “呦,公子您是……” 虽然对方没有佩戴什么过于价值连城的配饰,但玉暖暖感觉出“金主”的潜质。 青年客气地抱拳行礼:“哦,听说想当评判者需要看捐赠灾银的数量?” 玉暖暖的眼睛亮了,果然是金主,她没看错。 “目前已有人出价五千两,不知公子打算开价几何?” 青年呆了一呆,随即一个佝偻着背管家模样的人恭敬地走上前,低声向青年耳语了几句。 青年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顿了几秒,他从大拇指上撸下一枚玉扳指递上。 “姑娘,你看用这扳指来抵数可否?这枚玉扳指乃是圣域皇朝皇室遗留后世的名品,价值怎么说也有万两了。” 玉暖暖满脸疑惑,这货看着挺有钱啊?怎么连几千两银子都没有,还用饰物来抵债吗? “寒护卫,寒护卫!你来看看这扳指值多少钱?” 言斐原本坐在棚子里一边饮茶一边关注着,此刻听到玉暖暖的唤声,他缓缓放下茶碗走来。可视线落在玉扳指上,那种悠闲的气息瞬间被紧张取代。 “血煞扳指?” 这只扳指由于内有红色血丝由此得名,也正是由于这名字,血煞国皇帝才以不菲的价值从圣域皇室手中买来。 “你是……大皇子?”言斐问出这话时,眼神发散出地狱般的寒冰。 “啥?大皇子?” 玉暖暖听到这话可激动了,她立刻扬起很狗腿的笑脸,一个斜跨将言斐挤到边上。 “皇子殿下这话说的,您想来当评委,还用得着拿什么东西么?扳指您留着,你您就……”玉暖暖一眼瞄到坐在评委席的程煜,立即挥了挥手示意程煜赶紧闪开:“您就坐在这里好了。以您的咖位,那可是上宾!” 玉暖暖推着大皇子想让他入座,就在此时,有道娇斥从旁响起:“大皇子怎么了?大皇子就可以凭借身份不讲规矩了?” 众人的视线集中在声音来源,一座白白的面团矗立在眼前,是白胖白胖的红叶。 “这位是刑部尚书之女红小姐,就是她以五千两银子标得本次评委席位。” 听到玉暖暖介绍,红叶嫌弃地撇嘴:“拜托,本小姐姓叶名红叶,是叶小姐,不是红小姐啦。” 玉暖暖有些狼狈:“哈哈哈,叶红叶,这名字如此清奇,谁又能想得到哪?”尴尬地打了个哈哈,她急忙转向大皇子道:“殿下您看,您还是坐在程侍郎的位置上吧。另外一位评委名额,仍由叶小姐担任。” 程煜很郁闷的被赶离座位,但他的性格随和,何况是让位给大皇子,倒也并不生气。 “殿下,下官户部侍郎程煜……” “程侍郎你先别说话!” 叶红叶很不满意地上前一步,被她这块头挡住,程煜什么都看不见了。 叶红叶似乎与大皇子相熟并且有仇的样子,她双手叉腰冷冷道:“殿下又想利用身份欺压别人了吗?” 第四百一十九章 原来是妥妥的渣男 玉暖暖虽然表现出想要攀附皇室的样子,但心里自然也没忘记王霸那种狗腿子。 仗势欺人,是大皇子给了王霸这样的权利。 原本她印象中的大皇子,将会是各种影视剧中傲慢屌炸天的款式,此刻目睹到这位皇子温厚的神情,倒是令她有些惊讶的。 至于叶红叶,虽然也不算什么知书达理的女子,但玉暖暖看得出来,这个胖乎乎的小姐似乎属于爱恨分明的类型。就好比曾经的二房刘月娥,是个典型的有着各种欲望的普通人。 但这样的人,并不难懂。 此刻看出两人的矛盾,玉暖暖运用她八面玲珑的手段打算调和,她可不想这俩货在自己的代言人选拔现场搞出什么大混乱。 “叶小姐,殿下今日来此不过是想当个评委看看热闹,并未提出不公平的要求。若是小姐不信,大可一同担任评委从旁监督。” 叶红叶出现后大皇子就没说过话,叶红叶白了皇子一眼,冷哼:“我才不想和他坐在一起。” 按照身份地位,叶红叶这话已经触犯了皇家威严,大皇子脸色有些难看但依旧未言,跟在他身边的管家却忍不了了。 “大胆!大皇子是你敢嫌弃的?就是你爹这位尚书,见到我们殿下也要行大礼,你懂不懂?” 管家捏着兰花指尖着嗓子叫唤,这副模样不用说,玉暖暖已经明白了,这位哪是什么管家?分明是个老太监。 “王公公,算了……” 大皇子一副唯唯诺诺息事宁人的样子反倒拦着,如此行为更让玉暖暖疑惑。 大皇子不是个指使手下搜刮民脂民膏的大恶人么?怎么实际上看来,好像挺废柴的? 玉暖暖还在疑惑,叶红叶已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殿下,我可告诉你。今日我来的目的,就是阻止你心中的狐狸精中选!便是拼着你说我羞辱皇室什么的,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叶红叶的话令玉暖暖更加迷惑,她瞄到一旁的程煜好似很懂的样子,急忙勾了勾手指小声问道:“什么情况?快来给姐科普一下。” 言斐见她靠着程煜太近,一把拎住玉暖暖后衣领将她拉开。 “有什么秘密我不能听的么?” 程煜尴尬地看了一眼更加尴尬的大皇子,苦笑着不敢说。倒是叶红叶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豪迈道:“直说呗,反正京都的人都知道,我丢脸也丢习惯了。” 叶红叶啪地拍了一下桌子霍然起身,她走到大皇子面前厉声道:“这个男人与我年幼时订了亲的,结果他恋上不知哪个狐狸精后竟然当众退我的婚!” 玉暖暖很是震惊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大皇子在叶红叶面前各种退缩,原来是个妥妥的渣男? 玉暖暖突然很同情叶红叶,其实这位刑部尚书家的小姐浓眉大眼五官甚美,若是能瘦下来,恐怕也是个大美人。 大皇子被叶红叶说穿此事,脸上泛起一丝羞愧神色,但他却嗫喏着否认。 “什么狐狸精的这么难听?本宫之所以在倾城雅宴上请求父皇退婚……那是因为本宫对叶小姐并没有男女感情。这样强制在一起即便拜堂成亲,对小姐而言,也是不会幸福的。” 第四百二十章 哪个才是狐狸精? 眼前上演了一出现实版渣男遗弃肥胖未婚妻的闹剧,玉暖暖好奇心爆棚,她忍不住询问道:“她是谁啊?所谓的狐狸精儿,到底是谁?” 大皇子无奈地扫了她一眼扭头不语,叶红叶更是白眼翻到脑顶上,显然她也想知道那个抢了她未来王妃位置的狐狸精到底是谁。 “反正今日殿下给谁投票就是谁了,咱们拭目以待,我倒要看看,狐狸精能不能比过本小姐。” 玉暖暖挑了挑眉头,一副嫌事儿不够大的样子:“叶小姐若是心有不甘,倒不如也参加代言人选拔?” 叶红叶仿佛对自己的身材很有点自知之明,她低头看了看那软乎乎的大肚腩,摇头岔开话题:“别说这些了,今天不是搞啥第一美女选拔么?人都来了这么多,你作为老板娘还不准备?” 叶红叶说话向来不客气,玉暖暖不以为意,哈哈一笑纠正道:“不是第一美女选拔,是代言人选拔。我可没说选中的人就是第一美女,大家别误会。” 玉暖暖说话时不少参选的世家小姐已走了过来,听到她越是这么说,那帮女子反倒越在内心笃定了,这就是展示自己夺得第一美人的好机会! 熟人不少,玉暖暖看到了云明秀一扭一扭的得意脚步,也发现了齐若兰昂首阔步近似示威的气势。便是尉迟容楠都穿戴得比平时娇艳许多,玉暖暖看过参赛名单,就连尉迟容楠这样看似与世无争的小姐都报了名。 其他世家小姐也是争奇斗艳堪比朵朵娇花,玉暖暖的视线逐一从各人脸上划过,她很想猜猜到底是哪位美人俘获大皇子的心顺便ko了性格刚硬的叶红叶。 可看了一圈,她并未觉得在场哪一位气质上像是个小三儿。还在仔细观察,有人欢快地冲到玉暖暖身旁揽住她的手臂。 “姐姐,今日真是好热闹啊!若是你的第一楼会所真的开张了,我们清雅集一定每次都来这里聚会的。” 玉暖暖有些厌恶地蹙眉,待她转过脸来已经挂起了营业式微笑。 “是八妹啊……” “别叫我八妹,绾绾与言公子并未拜过天地,现在的情况下婚约自然作废,绾绾……绾绾就是官绾绾而已。” 可爱的少女一脸无奈落寞,看起来毫不做作。玉暖暖见了,还真看不出任何伪装。 叶红叶见到官绾绾立刻过来招呼,两人亲热的闲聊,俨然闺蜜。 玉暖暖忽地想起,官绾绾虽然并非世家小姐出身,但由于她的祖母是大皇子乳母,所以向来人人敬重…… 咦?大皇子? 玉暖暖急忙去瞧大皇子,但此时这位皇子端着茶碗自顾自饮茶,似乎与官绾绾完全不熟。 玉暖暖本想探究一下,可那边人群震动起来,很快,客流向两旁分开。 一众珠环玉翠女子的簇拥下,有位身着四品官服的……女人,正气质优雅的缓步走来。 “是冯司业!冯司业到了!” 作为女官中的翘楚,冯司业向来是女子们的偶像。此刻她的出现,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玉暖暖邀请对方也是为了与这位不同寻常的奇女子打好关系,哪知走到近前,她却在冯司业身边看到了…… “云舒?!” 第四百二十一章 选拔开始 云舒今日打扮得十分素雅怡人,这与她的气质相仿,有种花丛中独自安静的美丽。 冯司业给人的端庄感与云舒相若,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所以两人才会成为好友吧。 冯司业淡淡一笑,随即她向云舒问道:“这位就是舒妹妹你提及的那位好姐妹?” 云舒优雅地向玉暖暖颔首施礼,随即她转身回答冯司业的话:“是,这位是暖暖。我在凤凰县时没少得暖暖照顾,姐姐你可与她多多亲近。” 冯司业点了点头,这才走到玉暖暖近前站定:“原本我对于这样人多的地方并不喜欢,但架不住舒妹妹的请求,这才决定来此担任评判。” 玉暖暖神色凝重地盯着云舒,嘴里却是在向冯司业提问:“这么说,司业大人来此,并非因程侍郎替暖暖邀约,而是给了云舒的面子?” 冯司业一脸云淡风轻地入座:“给谁面子也说不上,只不过舒妹妹像来看看,毕竟第一楼也是她的家。” 这话带有一丝嘲讽味道,玉暖暖完全懂了,这位冯司业今日前来,哪里是给面子,分明就是帮着云舒打压自己的。 “云舒姐姐既然回到京都日久,怎么不回自家府上哪?听明秀姐说,她还并未见过你。” 玉暖暖这么说是明显在向云舒施威,果然,云舒听到云明秀的名字,脸色瞬间冷下来:“你和云明秀已经认识了?” 回答云舒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我怎么不能和暖暖认识?你这人既然回到京都,干嘛不回家里?反倒偷偷接走姨娘是何道理?” 云明秀显然看到了她最讨厌的云舒,这才巴巴赶过来找茬。 冯司业声音凝重几分:“云小姐,舒妹妹带着家人在我府上暂居,有什么问题么?” 冯司业毕竟是京都女性敬仰的偶像,她一开口,云明秀稍微蔫儿了一分,但其对云舒的厌恶却是依旧。 “冯姐姐你邀请她?明秀当然不敢说什么。只不过,这女人可不像表面那么老实,冯姐姐还是小心点好。” 云舒显出柔弱的样子假装委屈,她乖巧的退到冯司业身侧,表示出一种你欺负我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样子。 果然,这副做派令冯司业更加恼了云明秀。 “云小姐今日也参加了代言人选拔么?言夫人,你们第一楼会所的代言人应该是个善良美丽的女子才对吧?这种咄咄逼人欺人太甚的女子,是不是该直接从名单内剔除?” “冯司业,你怎么如此帮着云舒说话?她……” 云明秀急着辩解,却被玉暖暖赶紧拉开了。 玉暖暖知道,冯司业已经被云舒的表面迷惑,对方既然深信云舒,那么自然听过云舒在背后讲自己和云明秀的坏话。有色眼镜已经戴上,此刻说多都是无用。 “明秀姐姐,时辰已到,选拔马上就要开始了。本次评委有三人,除去冯司业,还有大皇子和叶小姐哪!总之我保证,一定公平公正公开就是了。” 云明秀气鼓鼓地望了一眼,她这才发现大皇子早已坐在棚子下饮茶。 程煜虽然不是评委了,但作为搭桥牵线的官员,也有些主办人的身份。此刻情势尴尬,他急忙咳嗽一声喊道:“吉时已至,人员到齐。第一楼会所代言人选拔,现在开始!” 第四百二十二章 第一轮:走台步 大皇子没有来时,程煜原本是个评委身份,玉暖暖已经嘱咐好由他来主持选拔比赛。 程煜忘记了自己这评委已经给了他人,见到那边几个女子气氛不对,他自然想要岔开如此剑拔弩张的话题。 玉暖暖倒也没有抢着掌握局面,她乐得在旁轻松自在。 其实整个选拔过程如何并不重要,最后由谁夺得代言人,也就是京都第一美人的名号她也无所谓,今日的目标有二,至少目前已经全部达成了。 一是得到参加太后遴选会的名额,这件事程煜既然答应活动,肯定是八九不离十了。二是给第一楼会所造势,现在代言人选拔已经轰动整个京都,几乎人人知道第一楼会所的名头。综合以上,她觉得目标任务已完成。 现在比赛开始,只要按部就班没出什么大的幺蛾子,那今天就算大获成功了。 程煜她还是比较了解的,看起来憨厚老实没啥花花肚肠,将主持人的工作交与他,玉暖暖挺放心的。 于是她将比试项目清单塞给程煜,自己则坐在棚子下悠闲看起热闹。 所谓的比试项目,玉暖暖完全按照港姐选美操作。 程煜瞄了一眼单子,立即扯着嗓门向叽叽喳喳的小姐们喊道:“第一项,台步……?台步是什么?” 程煜刚喊了一半就不明所以瞄向玉暖暖:“这什么意思?” “唉,你就说是身段展示好了,让她们逐一上台,从后面走到前面,再转个圈展示一下自身风采后走回去。” 听了玉暖暖的解释,程煜点了点头将原话照搬一遍。 那边碧玺早已按照报名顺序给各位小姐挂上了标有号码的牌子,在百姓们兴奋的瞩目下,各位世家小姐粉墨登场了。 第一位上场的,正是报名最积极的一位,齐若兰。 齐若兰不愧是女中豪杰,她根本就没穿戴华丽衣衫而是工作服登台。捕快的缁衣干练整洁,她又将墨发高高束起没有一根杂乱发丝,若不是高高的胸脯暴露出性别,乍一看还真像英俊的男子。 “我很看好若兰姐!”玉暖暖丢了一颗花生扔进嘴巴,笑嘻嘻和坐在身畔的程煜闲聊。 程煜还未回答,冯司业却突然说:“阿煜,你和这位言夫人很熟吗?” “阿煜?”玉暖暖差点没被花生卡住,这么亲切的昵称,这两人啥关系? 程煜讪笑道:“冯司业,本名冯程程……是我堂姐……” 玉暖暖恍然大悟:“冯程程这名字好,将父母两人的姓氏放在一起,不忘本。”她不由自主想到了香港老牌电视剧上海滩的女主角,心中忍不住腹诽,你是冯程程,那许文强是谁? 冯程程眼帘一挑,不怒自威:“程煜,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你和这位言夫人很熟吗?” 言斐坐在几人不远,听到这话,他冰冷的目光射了过来。 玉暖暖感受到脊背莫名一寒,她也看出冯程程怀疑两人关系,急忙摆手:“放心放心,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堂弟妹!” 冯程程没有再说什么,目光转到高台上,此刻已经是第三名参赛者出场。 玉暖暖看到这三号,不禁一怔,咦?她也来了吗? 第四百二十三章 女人的战争 舞台之上,挂了三号名牌的人上挑双目显示出锐利和锋芒。此人不是别人,而是和玉暖暖结下大仇的第二个死敌——齐敏。 玉暖暖并不知道齐敏也来了京都,更加不知道这贱人也报名参加选拔比赛,此刻骤然见到,不仅眉头凝蹙起来。 有个意料之外的云舒已经很烦了,现在齐敏也在,难道她们又暗地里想搞什么花样来害我? 看来这次的代言人选拔,不会这么简单顺利的结束。 玉暖暖心中打起十二分警醒,她的视线一直紧盯着台上的齐敏,但齐敏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摆出往昔那股子傲慢气势走了一圈便下去了。 随后是各位世家小姐的百花争艳,有像云明秀一顿猫步故意尽显柔媚体态的,也有尉迟容楠那种羞涩腼腆走路有点顺拐的。 待到云舒上场,玉暖暖不得不承认,若是光从外貌气质来看,云舒这白莲花果然是最为优雅端庄的。 冯程程抚掌轻击:“不错不错,舒妹妹果然是世家小姐的典范,总是这么雍容华贵。” 玉暖暖呲牙一笑:“我看也未必。后面还有几位小姐没上场,焉知没有人能够凌驾在云舒之上。” “言夫人可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别忘了,舒妹妹可是你们言家的自己人,自己人不照顾自己人,这是什么道理?” “哪里哪里,我真的看好……”玉暖暖目光扫到台下等候的官绾绾:“我真的看好官绾绾。绾绾也是自己人啊。” 冯司业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一直闷闷不说话的大皇子忽道:“看到各位世家小姐如此认真对待本次比赛,本宫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人。” 叶红叶听到大皇子说话总想找茬,她鼻子哼哼着:“不偏袒?我就不信你不偏袒那个狐狸精!哎呀,真是的,不想在这里和某人呼吸同一片空气。” 叶红叶说完便气鼓鼓起身,仿佛小姐脾气发作,她一甩衣袖快步离去。只是在路过玉暖暖身畔时,叶红叶丢下一句:“本小姐如厕去。” 玉暖暖哭笑不得,不过她也十分好奇,这位令大皇子退婚叶红叶的“狐狸精”到底是谁家小姐? 只是走台以来,她都有仔细观察大皇子的反应,这个男人要不就是城府太深喜怒无形,要不就是真的心上人还未上场,反正连她都没看出大皇子对任何女子有所不同。 叶红叶离去后,云舒也走台结束,接下来上场的,便是官绾绾了。 其实玉暖暖经过泼洒热汤毁容事件,她对官绾绾一直抱有浓厚敌意的。可此人虽然无法信任,但到底还未撕破脸。官绾绾是忠是奸,都还有待商榷。 这样一来,官绾绾与明确想要玉暖暖性命的云舒一比,简直就是天使了。 今天这场比赛谁都可以胜出,唯有云舒和齐敏这两个绿茶,她绝对不会放过! 正在心里想着心事,官绾绾已经缓步走上高台。 她的姿容本就青春靓丽可爱至极,今日的柔粉色华服更加将其衬托得天真烂漫。粲然一笑,官绾绾的唇畔两颗小酒窝瞬间绽放起来。 第四百二十四章 妖娆美女 玉暖暖正想说几句回击冯司业对云舒的称赞,哪知大皇子殿下已经替她开了口。 “冯司业,言家四夫人虽然优雅端庄,但京都向来不缺优雅端庄的女子。反倒是八夫人这样可爱天真不染俗世的女孩子,在世家当中简直是瑰宝。” 玉暖暖闻言一怔,她突然意识到什么。 急忙扭头仔细观察大皇子,对方眉宇间虽然充斥着赞赏,但并未显出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 玉暖暖思考了一会儿急忙再看舞台,官绾绾正释放着迷人的可爱魅力,但这小姑娘并未向评委席望上一眼。 官绾绾曾说过有心上人,我原以为她所指就是大皇子,可此刻见来,完全不像啊? 玉暖暖回忆着官绾绾与大皇子见面的所有微表情,便在此时,四周看热闹的百姓忽然发出惊呼赞叹声! “哇,好美啊!” “这位小姐是何人?怎么从未听说过?” “看她衣饰华丽,应该也是哪个世家出身吧?” 玉暖暖自然抬头望去,果然,此时的高台上有位一袭红衣的美人。 此女容色艳丽妆容妖娆,加之身材惹火前凸后翘,就这么往台上一站,随便抛了个媚眼已经让台下的男人们大呼惊艳了! “这位是谁?”玉暖暖回头询问拿着名册的程煜。 程煜有点呆呆的翻阅了半天,这才回道:“官小姐之后……洪十儿?这名字好怪。” 冯司业也好奇道:“这是谁家的小姐?我都没有见过。” “没写。” 大皇子盯着高台上的佳人,所有所思:“没有写明是谁家小姐,那便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了。” 玉暖暖伸手摸了摸下巴:“可能是哪个富商之女吧。唉,算了,反正民间很多小门小户也都报了这次代言人选拔。若是最终此女得胜,总是会知道的。” 大皇子扬了扬眉:“言夫人不是支持官小姐么?” “唉,我反正没有选举权,还是看三位评委的定夺了。哎,叶小姐怎么还回来?” 玉暖暖张望了一会儿,这才见叶红叶硕大的体格子晃悠悠过来。 叶红叶入座时,台上已经是最后几名参赛者了。 “叶小姐你不在这会儿,错失了很多小姐的走台。” 见玉暖暖一脸惋惜,叶红叶哈哈一笑:“没有没有,我刚才经过时也都在观看哪!你们说的可是那个红衣美人?诶呀,真是太惊艳了,我就决定选她了。” 冯司业冷哼:“要我说,还是云舒更为适合京都第一美人的称呼。毕竟第一美所代表的,并未局限于容貌的美,还要看其气质仪态甚至内涵不是?” 大皇子犹豫着并未开口,叶红叶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大皇子你说,是云舒美还是那个红衣女子洪十儿美?” 冯司业虽然没有咄咄逼人的言语,但她望向大皇子的视线却是咄咄逼人。 大皇子脸色尴尬地看了看两人,犹豫之后似是下定了决心。他狠狠咬了咬牙,大声道:“本宫的意见依旧,还是官小姐最合适。” 第四百二十五章 原来是单相思 大皇子这话一出口,叶红叶突然长舒口气。 “狐狸精原来是官妹妹吗?” 大皇子微微一怔:“此话何……” “不用狡辩了。殿下今日来此,也是为了助官妹妹夺魁的吧?只是大皇子如此心意,官妹妹可知?” 玉暖暖只当八卦新闻听着,此时听到叶红叶这么说,有些讶异:“不是两情相悦?” 叶红叶冷笑一声:“相悦什么!人家官妹妹有心上人,只是这心上人却不是殿下呐!” 玉暖暖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从官绾绾的脸上看不出蛛丝马迹,原来大皇子是在单相思么? 身为皇子,只因为无法确定的爱恋而悔婚? 说实话,若是大皇子有刑部尚书这个老丈人相助,没准太子之位也是囊中之物。可此人因为单恋而放弃了权利的巅峰,啧啧啧,看不出,这位皇子竟是个重情重义的家伙? 可若大皇子真是如此,怎么又会没事派遣手下在民间兴风作浪? 大皇子被叶红叶叫破心事神情变得窘迫,虽然几个女子都凭借天生的敏感确认自己猜对了,可大皇子却死不认账。 “官小姐与本宫并不熟悉的。” 叶红叶接口:“殿下的乳母可是官妹妹外婆吧?两位怎会不熟?” “本宫……本宫并未去过乳母家中,哪有机会……” “既然如此,红叶敢问殿下,若是当年与殿下有婚约的并非红叶,而是那位美艳女子洪十儿,殿下可会悔婚?” 大皇子被盛气凌人的叶红叶逼到了墙角,程煜本想开口解围,却被玉暖暖使眼色阻止了。 到了此刻,玉暖暖心中升起一丝怀疑,她很想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玉暖暖都不阻止,冯司业乐得看热闹,她甚至还火上浇油。 “素闻殿下雷厉风行手段凌厉,今日一见,倒是让下官颇有些诧异。” 玉暖暖暗自点头,她头一次赞同冯司业的话,确实这位大皇子给人的感觉与传闻差距太大。 大皇子深吸口气,缓慢呼出后这才幽幽道:“按照世间大部分男人的口味,想必这位美艳的洪十儿会比官小姐呼声更高。” 叶红叶目光深沉地道:“你承认了么?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既然如此,大皇子也应该选择洪十儿成为第一楼会所的代言人。” 程煜见缝插针道:“所有参赛的小姐第一轮都已结束,要不现在开始挑选前十名吧?” 其实每个小姐登台时,三位评委已经逐一打分,此时分数累计,最后选出十位总分最高的。 玉暖暖仔细看了看名单,哪几位有名气的小姐果然都在上面。 “云舒、官绾绾、洪十儿、齐若兰、齐敏、尉迟容楠、云明秀,这七位都在。” 玉暖暖念叨了一遍,随手将名单塞给程煜:“烦劳程大人就这么公布吧。” 程煜立即走上高台宣布,棚子里剩下的几人却默然不语,气氛顿时陷入沉闷尴尬。 玉暖暖的大眼睛转了转,随即她向叶红叶笑道:“叶小姐是不是最为看好洪十儿啊?虽然暖暖没有投票权,但暖暖也支持她哦。” 第四百二十六章 第二轮:才艺展示 叶红叶警觉地看了看玉暖暖,她很随意地耸了耸肩:“言夫人这话什么意思?” 玉暖暖晒然一笑:“没有什么意思,随便聊聊天嘛。啊,程大人回来了,可以进行下一轮比赛了。” 程煜方才已经宣布了第二轮是才艺展示环节,这点子当然是玉暖暖想的。 世家小姐嘛,各个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样子。玉暖暖提议给她们这样广阔的舞台,能否抓住机会博人眼球就要靠她们自己了。 第一个上场的依旧是齐若兰,作为英姿飒爽的捕快,她展示的才艺是舞剑。 这让玉暖暖想起了倾城雅宴时自己与齐敏之间的对局,她忍不住朝齐敏望去,却见齐敏充满恨意的同样回望她。 玉暖暖虽心中明了齐敏的敌意,但她还是表面上亲切地招手。毕竟刚刚来到京都脚步未稳,对于玉暖暖而言,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齐敏冷漠地扭过头,目光注视台上的齐若兰,那对上挑的眼睛闪现出一抹阴鹜之光。 玉暖暖目睹这样的光芒心中咯噔一声,此刻齐若兰表演结束正要下场,齐敏已经突然闪身跃至台上。 看热闹的百姓很意外,大家指指点点议论起来,唯有玉暖暖眯起眼,她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 果然,齐敏没有搭理向其说话的齐若兰,而是指着台下的玉暖暖挑衅道:“言夫人,咱们凤凰县的比试似乎还没有结局,怎么着,要不要借此机会来个收尾啊?” 玉暖暖翻了个白眼,齐敏这小贱人真是看不清状况吗? 凤凰县是齐敏自己的地盘都斗不过她,现在来到一样陌生的京都,这贱人还以为自己能赢? 又或者,齐敏也是背后有人? 玉暖暖虽然不想刚来就惹事,但她也绝对不是个怕事的主儿。 脸上挂起纯真美好的笑容,她一步一步缓缓登上高台。 白衣素雅依旧,容色清丽无双。 此时清风吹来,白纱长裙婉约飞扬而起,令她有种“我欲乘风归去”的朦胧美。 原本各位观众虽然不是评委,但或多或少都在心中审视着到底谁才是京都第一美人,此时见到玉暖暖的绝代风仪,不少人同时惊叹道:“这位美人才真真配得上京都第一的雅称啊!” 齐敏原本故意挑衅玉暖暖是想让她丢掉颜面,哪知适得其反,玉暖暖抓住机会故意利用自身的优势展示气质。此刻听到百姓们的赞扬声,齐敏恨得牙痒痒。 玉暖暖登上高台,她仪态万千的朝台下看热闹的百姓挥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明明她面含微笑,明明她优雅高贵,可不知为何,百姓们竟然都听话的安静下来,他们眼中这位美若仙子的少女,却有种不可一世俾睨天下的气势! 直到所有目光都注目在她的身上,玉暖暖这才微微一笑。只是她微笑的对象并不是齐敏,而是齐若兰。 “若兰姐姐,您的表演简直精彩绝伦,便是暖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看了,都想跟着学几招哪!” 齐若兰原本因齐敏抢上台很不高兴,但她发觉玉暖暖在故意无视齐敏,立即配合道:“还是妹妹有眼光!不像某些女人毫无自知之明。” 第四百二十七章 暖暖的危机 齐敏的性格也不是善茬儿,听到齐若兰指桑骂槐,立即大怒:“你这女人嘴巴如此毒,你们家祖宗怎么教育的?” 齐若兰立刻反驳:“论起祖宗,我姓齐,你也姓齐,我们也算同宗同源。可惜啊,与你同一个姓,我也是太倒霉了。” “你这贱人给我闭嘴!” “你这贱人才要闭嘴!” 两位齐小姐都会武功,她们说着说着,眼看就要在台上动上手。 玉暖暖必须阻止,毕竟这是她举办的选拔比赛,若是搞出斗殴事件,别说太后寿宴的遴选会了,就是第一楼会所能不能开业都成问题了。 “两位请等等,大家可是都在看着哪!”玉暖暖一手拉住一人,她站在两人中间低声警告。 齐若兰的性格倔强:“不管有没有人看,今日我和她不能算完。” 玉暖暖转头看了一眼脸上浮现恶毒冷笑的齐敏,忽道:“齐小姐的目标是暖暖吧?” 齐敏傲慢地说:“怎么?你这是自己不敢出面,所以找了这个贱人来对付我?” 玉暖暖忽地笑了起来,神色温柔,简直能荡起一片春水。尤其那清脆灵动的笑声,犹如夜莺轻啼回荡四周,台下原本议论纷纷的百姓再次安静下来。 说实话,他们并不明白这位清丽绝俗的美人在笑什么。 齐敏问出同样的问题:“你笑什么?” “暖暖觉得,无论和齐小姐你比试什么,最终还不是齐小姐你输掉?这有什么意义吗?” 齐敏气得仰天大笑:“哈哈哈,你倒是有自信!好啊,既然如此,比试的内容这次由我出,你敢是不敢?” 玉暖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随便啊,我都可以。” 她淡淡一笑,随即转向台下观众:“这位齐敏小姐想在选拔赛的中间与暖暖一起表演节目博君一笑。不知大家可否想看?” 这话说出来,自然博得台下雷鸣般的掌声。 “好好好,无论是表演还是比试,我们都想看!” “暖暖姑娘姿容倾城,为何不参加这场选美比赛?要我说啊,这次表演就当是暖暖姑娘的才艺展示!” 玉暖暖笑着摇头:“暖暖乃是本次活动主办者,自己若是参加,那不是让人嚼舌根么?好啦,既然大家都想看,那么暖暖和齐敏小姐就献丑了。” 她向台下交代完毕,这才转身面对齐敏说:“好了,齐小姐打算比什么?请划下道儿来吧。” 齐敏微微蹙起眉头,其实她也是看到齐若兰舞剑恨意浮现这才临时起意。 此刻玉暖暖已经答应下来,她到底要比什么呐? 齐敏四下张望,她看到有猎户背着弓箭立刻有了主意。 “就比射箭好了。玉暖暖你刚才不是吹牛说什么都能赢我吗?现在可别说什么你乃弱质女流射箭比不了。” 说完这话,齐敏得意笑了起来。她深知玉暖暖全然不会武功,所以别说射出准头了,就是能否拉开弓箭都是个问题。 玉暖暖露出为难的神色,她看了看台下的百姓们默然不语。别说是齐敏,便是一直隐藏真面目的云舒,也觉得是时候与齐敏联手打击共同敌人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贱人组团找麻烦 云舒原本坐在参赛者等候区,此时她起身走近高台,看似帮衬玉暖暖说话。 “齐小姐,您明知暖暖不会骑射,这不是难为她了吗?要不这样,既然是世家小姐的比试,咱们还是比点琴棋书画调香刺绣之类的风雅事吧。” 齐若兰很是不服地道:“暖暖不会没关系,我可以代劳。我就不信了,你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射箭能比本捕快还准!” 齐敏用鼻孔看着玉暖暖,冷哼:“比不过就直接认输好了。若是让其他人替你出赛,啧啧啧,玉暖暖你的脸皮还能再厚点儿吗?你这第一楼什么会所,还能开起来吗?” 众人不知齐敏和玉暖暖为何关系如此恶劣,所以看到齐敏一面倒的欺负玉暖暖,百姓们都开始鸣不平。 “这女人怎么说话哪?好恶毒的!” “定是嫉妒暖暖姑娘有才有貌,所以才跑到台上来刷存在感吧!” “这里是选美比赛,又不是选举武举人,要不要射箭这么粗鲁啊?” 齐敏的脸色青白,她确实在激动下忘记了场合挑战玉暖,但如此被人当众嘲讽,作为凤凰县可以一手遮天的齐县丞嫡女,这是完全不能忍的。 齐敏刚要发火,却有人替她说话了。 评委之一的冯司业淡淡道:“言夫人,其实这位齐小姐的题目并没过分啊。你看,齐捕快也是女子,本官认为,女子与男人并无什么本质区别,射箭既然是男子之间经常出现的比试项目,女子比一比,又有何妨哪?” 冯程程是什么人?那是京都大部分女子的偶像,更是被普通百姓各种推崇的存在。 她如此表达出想法,世家小姐立刻点头称是,便是大部分老百姓说话的风向也开始转变。 “对对对,咱们血煞本就民风尚武,女子骑马射箭很寻常啊!” 反正也不是舞刀弄剑的对战,不过射箭而已,没什么危险。 “暖暖姑娘即便是输了,我们……我们也不会写笑话你的。” 刚才还一水儿支持玉暖暖的老百姓,此刻都跟风人人敬仰的冯司业,云舒似乎也不敢得罪冯司业的样子,犹豫道:“暖暖妹妹,要不……你就代替我们言家比试一下?不会射箭没关系,输了也不是你的错。” 这话一如既往的阴毒,玉暖暖颔首看了云舒一眼,唯唯诺诺的道:“姐姐这话,等于让我直接认输吗?” 云舒的表情看似很忧伤,但那对眸子却有种隐藏的黑暗:“怎样选择最能维护言家的颜面,妹妹认为哪?” 这话明显在挤兑玉暖暖,齐若兰听了立即帮玉暖暖反驳,可高台上的齐敏却和云舒合成同一阵线。 玉暖暖眼看被逼到墙角,台下看热闹的百姓中有人带头嘲笑起来。 “还以为第一楼老板娘多厉害,连个小小比试都不敢接!可见这第一楼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温柔! 玉暖暖不用看脸,听声音也能听出对方的声音。 这帮贱人是计划好了组团来找自己的麻烦? 齐敏,云舒,温柔,今日这场戏,她们是打算一击必杀让我在京都的舞台无法翻身么? 第四百二十九章 圆盘飞刀射美人 玉暖暖的理想中,除了达成魔术重现回到现代社会。在言家的生意方面,她也想让第一楼的招牌在京都扬名立万。 此刻被一帮贱人同时挤兑,又是在第一楼会所即将开业前的重要时点上,玉暖暖所受的屈辱简直等同于逼宫! 面对台上台下咄咄逼人的视线,玉暖暖临风而立,原本柔弱无助的气质在她倾城一笑之下,立即烟消云散。 “其实暖暖倒不是害怕不敢比试,而是怕,暖暖不仅在凤凰县赢了齐小姐,现在又在京都赢了,那齐小姐的面子往哪儿搁?” 说着说着,她抬头朝城门楼仰望一眼,用气死人的表情道:“这京都的城墙可是比乡下县城高多了。” 台下百姓反应了几秒,有不少人瞬间爆笑出声。不明白的低声询问明白的,当他们听到答案后,同样满脸嘲笑的看着齐敏。 齐敏又何尝不知玉暖暖是在指桑骂槐,那意思是等她齐敏比试失败后,羞辱过重一定没脸见人以跳城墙收场! “你这女人不要逞口舌之利!比射箭我会输给你?哼!” 齐敏示意台下的家丁,家丁们立即搬来箭靶放在舞台的背景板上。温柔更是拿了弓箭屁颠屁颠给送上来。 齐若兰阻拦道:“这东西是你们自己准备的,焉知没有动手脚?” 温柔狗仗人势的翻了个白眼:“你们信不过,等会儿你们也自己准备啊!我们齐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你这不是侮辱人么?” 玉暖暖故意摇头否定:“不会的。齐小姐小气的很,怎么会如此放心不检查道具?暖暖倒是无所谓,待会给齐小姐检查也无妨……” 齐敏被玉暖暖当众数落小肚鸡肠,说话的声音不禁高了几个分贝:“你不来呱噪编排我,我怎么会故意去找你的茬儿?我才不像你这么小家子气。” 玉暖暖瘪了瘪嘴:“好好好,既然齐大小姐如此心胸宽广,若兰姐姐,我们也不要检查对方的道具了。” 齐若兰还要再说,却被玉暖暖拉到一旁了。 齐敏果然满脸的自负神情,她倒是不用做什么手脚,毕竟在骑射武功上,齐敏向来自信有余。 眼前这把还是男子用的弓箭,但齐敏毫不费力拉开,嗖嗖嗖就是连射三箭。 三连发出几乎是同时飞向靶心,它们以微小的时差都刺入红心的范围内。 当众秀了一手如此射箭技术,就算是刚才不看好她的百姓们,此刻也忍不住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他们望向玉暖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无奈,那意思好像在说,对不起言夫人,看起来是你输了。 云舒、温柔等人更是抑制不住幸灾乐祸,温柔直接嘲讽起来,云舒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那眼神同样伤人。 玉暖暖已经被所有人不看好,齐敏命人撤下弓箭靶子,这才得意的用鼻子哼气:“哼,好啦,轮到你了。本小姐倒要看看你的箭法有多神?” 玉暖暖抬头扫了齐敏一眼,随即举起双手啪啪拍击两下。 一身黑衣的青遥抬着一块比普通箭靶大了几圈的原型板材走上高台。 “像齐小姐那种普通射箭太简单了,未免我也三箭射中红心到时候平手,暖暖准备表演一把高难度的技术——圆盘飞刀射美人。” 第四百三十章 惊不惊喜?刺不刺激? 圆盘飞刀,啊现代魔术中也是个吸人眼球的大型表演项目了。 将人体四肢绑在圆盘上,随即圆盘快速转动。魔术师朝向圆盘投掷飞镖,最后飞镖所插入的位置都是很惊险的脸颊旁边,腋下,大腿内侧等恐怖地带。 观众们看的惊心动魄却又欲罢不能。 玉暖暖作为国际魔术师,这种圆盘飞刀的魔术窍门早已玩的溜溜了。 今日她预见到选拔赛上不会太平,于是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都准备了几样各种类型的魔术道具也以备不时之需。 圆盘飞刀的道具原本体积较大她并不想做,但左思右想时,却是碧玺兴致勃勃的强烈要求带过来准备的。因为计划中的“飞刀美人”助手,自然是碧玺无疑了。 没想到,应了这小妮子的愿望,如此巨大的魔术道具还真有用了。 话不多说,回到比试现场。 青遥将圆盘面对百姓们放好,由于高台被设置成正面是评委席,评委席后方用围栏将观众挡住,所以此时大家离得不近看不清楚。 温柔指着转盘摇头道:“这什么破玩意?箭靶?也太大了吧?这谁都能射中啊!” 云舒也嘴角溢出几丝嘲笑:“难道妹妹真打算这么赢齐大小姐?是不是有点给我们言家丢脸啊。” 玉暖暖接过碧玺递上来的飞刀袋子,随即促狭一笑:“这不是箭靶,这是活人靶子。这项全名圆盘飞刀射美人,意思就是,一名美人的四肢被绑在四根立柱上,然后暖暖三根飞刀射过去。成功的表演,就是三刀都刺入圆盘而不伤及美人,惊不惊险?刺不刺激?” 齐敏听闻有些震惊的反问:“那……若是不小心失手了哪?” “真的刺中屁股胳膊腿还好说,也就落下个终身残疾。就怕刺中脑子心脏这种脆弱位置,那恐怕就是两腿一瞪当场屁嗝的下场。齐小姐不是女中豪杰吗?怎么样,要不要上去试试?” 齐敏低头看了一眼锋利的刀锋,脸色苍白了不少。 “不……我还不想死。再说了,万一你对我有恨意故意一刀插死我怎么办?” 玉暖暖因齐敏的话眨了眨眼:“齐小姐想多了。既然齐小姐不想尝试一下,那么暖暖便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碧玺……” 玉暖暖说到这里时,碧玺满脸期待跃跃欲试。她才不害怕,她是知道夫人这什么魔术的背后秘密的! 哪知玉暖暖话未说完,评委之一的叶红叶突然开口:“飞刀美人吗?这个适合我。” 小山一样的体积拔地而起,玉暖暖见了,脸色一白。 妈耶,这咖位的大姐绑在转盘上旋转?那薄薄的板子能禁得住他的重量吗? 玉暖暖笑得很是尴尬,大脑飞速转动,她正想着如何搞定这位难缠的刑部尚书之女,一道甜美的声线给她解了围。 “叶小姐您是评委还是坐在下面观看比较合适。冒险的事情,要不由绾绾来吧。绾绾算起来与言家颇有渊源,帮个小忙乃是本分。” 玉暖暖没想到官绾绾会这么说,一边背后搞小动作,一边人前装好人? 她还真有点看不透这姑娘了。 可不管怎么说,官绾绾上场总比叶红叶压塌了圆盘好些。 “那好,就劳烦绾绾妹妹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大皇子您是美人吗? 官绾绾的四肢被绑在圆盘的固定支架上,圆盘底部是一块红一块黑的幕布,看起来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碧玺没当成魔术助理,她郁闷地走到舞台尽头的角落摆出怕怕表情,看那样子似乎是怕飞刀误伤自己。 圆盘周围虽然没什么观众位置,但稍微离得近一点的百姓们,也都胆战心惊地跑得老远。一时间,舞台后半部分的四周空无一人。 齐敏、云舒等人都躲到台下,玉暖暖垫了垫手中飞刀,朝着圆盘上的官绾绾挤了挤眼:“妹妹,你真的不怕?” “不……不怕。” 官绾绾一张小脸有些发白,显然说不怕是假的。 评委席上的大皇子忽道:“官小姐胆识过人本宫佩服,只是这圆盘飞刀什么的太过危险了,要不还是由本宫这样的男子来吧?” 玉暖暖笑着调侃:“大皇子您是美人吗?” 大皇子身边的老太监王公公急道:“殿下您乃皇子,怎么可以冒这样的险?就算是为了心……” “王公公!”大皇子不悦地呵斥了一句:“你说的太多了。” 按照大皇子在民间的风评,这老太监肯定要吓得双膝跪地求饶吧? 可王公公却翻了下眼睛使劲摇头,随后干脆一甩衣袖不管了。 看到这样的一幕,玉暖暖觉得关于大皇子的传闻都是错误的。什么纵容手下作恶?恐怕是大皇子人傻钱多被下属利用才是真的! 而且嘛,大皇子所谓的心上人,看来果然就是官绾绾无疑。只是官绾绾心有他属并不晓得自己被大皇子惦记上了。 这场好戏一定很热闹,不过玉暖暖眼下必须演好自己这场戏码。 “既然绾绾妹妹不怕,那碧玺,开始转动圆盘吧。” 碧玺得令,一顿小跑来到圆盘旁边,两手扳住把手她用力一转。 圆盘中心的官绾绾立刻感受了一把天旋地转的感觉,冲击过大,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底下百姓更是紧张的口水都要吞光了,玉暖暖不给他们回过神的机会。两指拈起飞刀刀柄,她身体前倾牟足了全力向圆盘投去! 仿佛只是一呼一吸的刹那,飞刀已经嘭地插在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圆盘上。而玉暖暖由于用力过度,整个人俯身向前冲了几步这才站稳。 待大家看清面前圆盘上的飞刀紧贴官绾绾刺入,停顿了几秒,台下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掌声轰动下,玉暖暖调整好帅气姿势,她一手一柄飞刀嗖嗖连发。 官绾绾的大腿内侧与头顶上方很快又紧贴着插上了两把明晃晃的刀子。 如此震撼的表演在古代人眼中,那简直就是神乎其技啊! 就连评委席上的大皇子和叶红叶都惊喜地站起身鼓掌,更别说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老百姓了。 玉暖暖的魔术表演大获成功,她满意地拍了拍手掌,随即亲自走到圆盘前帮官绾绾解开捆绑。 官绾绾显然吓得不轻,但她依旧挤出几丝笑容赞叹道:“姐姐好厉害啊!” 玉暖暖看似无意地瞄了一眼圆盘背后,这才望向官绾绾笑道:“不过是不值一晒的小把戏。倒是齐小姐方才盛气凌人的样子,不知待会可是真要跳城墙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齐小姐要不要跳城墙? 玉暖暖和官绾绾同时走到高台边际望向齐敏,此刻这位傲慢的齐大小姐脸色惨白泛青,她差不多快把自己的牙齿都咬碎了! “你……你们一定是串通好的!”齐敏气急败坏的大吼。 “啧啧啧,”玉暖暖轻蔑的摇头:“齐大小姐可是我们凤凰县最有权势的齐县丞之女,怎么输相如此难看?” 官绾绾也急忙摆手:“我和姐姐才没有串通!齐小姐可不带这么随便诬陷人名誉的!方才绾绾真的吓得不轻啊!” 齐敏挥舞着手臂满脸怒意:“不可能,一定是作弊!就玉暖暖那样儿?怎么可能飞刀功夫出神入化?!” 玉暖暖向前一步神情傲然,鄙视的眼神满溢着不怒自威的霸气! “齐大小姐,你这无力的狡辩还是算了吧。暖暖自然不会真的在京都人们面前逼你跳城墙的,所以放下一百二十个心,你的命是留得住的。” 台下的齐若兰立即与玉暖暖一唱一和:“我要是齐小姐你啊,早就带着那些捧臭脚的跟班灰溜溜的回家了。还杵在这里?等着丢人现眼吗?” 云明秀看出齐敏和云舒一伙儿的,急忙落井下石:“凤凰县的县丞之女?什么芝麻绿豆不入流的小官也敢在京都横行霸道?赶紧回家洗洗睡吧!” 齐敏气的双唇颤抖话也说不出了,她后退一步,若不是温柔及时扶助,估计当场气晕过去! 大皇子适时开口:“齐小姐,方才大家讲好互相信任的,你怎么输了比赛便出尔反尔?再说,又没规定输了之后有什么赌注。大家就当做看了两位的表演,选拔还是继续吧。” 皇子的话,看起来像劝解,实际等同于命令了。齐敏心里再不愿意,也不敢再多争执。云舒更是见风转舵的高手,她急忙附和着大皇子将齐敏拉回座位。 即便台上继续开始其他小姐的才艺展示,可玉暖暖圆盘飞刀射美人带来的震撼太过,底下依旧议论未绝。 玉暖暖低声命令了青遥几句,这才缓缓走回自己的位置。 言斐此刻与其他人一样,对于这场魔术叹为观止。只是他很了解玉暖暖,虽然没看明白这女人是如何达到目的,但绝不可能是她真的有这好功夫。 “说吧,你搞了什么鬼?” 玉暖暖贼兮兮地朝言斐一笑:“哈哈,你看出来了?” “不用看,我只是了解你。” 玉暖暖听到这话心里甜甜的:“好吧,看你小嘴抹了蜜,我就破例给你来个魔术大揭秘。” 言斐不禁翻了个白眼,谁小嘴抹了蜜?我这伟岸男子能这么形容吗? 只是他实在好奇玉暖暖怎么做到的,这才忍住没有反驳。 “让我偷偷告诉你,其实啊……”玉暖暖故作神秘地向远处的青遥努了努嘴:“这位好护卫才是最大的功臣。” “青遥?他有暗中帮忙?” 玉暖暖笑得猥琐:“嘻嘻嘻,你真以为飞刀是我飞的啊?” 说罢她偷偷抬起袖子,言斐惊见刀柄的一角! “我飞出去的刀子,现在还在我这里哪!” 第四百三十三章 跳舞这件事姐真的不行 言斐呆滞了几秒,随机他立刻恍然大悟,唇畔甚至浮现出赞叹赏识的笑意。 “让我猜猜。你假装飞刀射入圆盘卖力表演,实则观众被圆盘那边吸引,你趁机将手中的飞刀收回袖笼里。” 玉暖暖伸出大拇指赞道:“那圆盘上出现的飞刀何处而来?” “青遥。青遥藏身于圆盘后方,他看到你开始表现出手动作,立刻用另外一把倒插的飞刀从圆盘后方捅了出来。我估计,圆盘插飞刀的地方早已做了手脚,恐怕是画了位置并且这三处的木板被挖了洞方便使力。” 玉暖暖压低声线拍手:“不愧是寒二狗,猜的全部正确。青遥不过是用特制的匕首反向捅漏了已经开裂的木板缝。所以我刚才已经低声吩咐他,赶紧将圆盘抬下去销毁。” “你这小脑瓜是什么构造?这种奇思妙想竟然也能想得出?最重要的是,你又如何猜到齐敏会向你发出如此挑战?” “傻了吧?我自然没有预知能力,但我知道防患于未然这个道理。在明知道京都有云舒与何琼诗这样的大敌暗中虎视眈眈,我怎么可能会毫无防范不做准备?” 玉暖暖得意的吃了一块小糖果,这才继续:“只是我魔术准备了一大堆,这个刚好用上而已。” 言斐的笑意加深,他难得出现这样带着温度的表情,玉暖暖看到这张难描难画的俊脸,真想伸手捏上一把! 不行,得控制。 玉暖暖遗憾的转过头,终于将注意力重新放在第二轮选拔上。 两人闲谈之际,台上的才艺展示已经过半。 尉迟容楠表演的是古筝,一曲绵延悠长,似有道不尽的风情。而云舒则当场赋诗一首,从表象上看,也算才容兼备了。 接下来到了官绾绾,方才她勇敢上台显示了自己气度和胆量,等同于已经展示了才艺,所以这一次并未登台。 只是即便如此,她因为胆量过人也成为目前呼声最高的代言候选人。 最后登场的,便是妖娆美艳的洪十儿。 玉暖暖盯着高台上明眸皓齿的美人儿,忽然转头瞅了瞅四周。 咦…… 她还没接下去想,洪十儿已经朝玉暖暖招了招手:“言夫人既然已经帮着齐小姐表演一次了,可否也让十儿借一借夫人的东风啊?” 玉暖暖真有些惊呆了。 这洪十儿和她无仇无怨,现在也在向她挑战吗? “洪小姐的意思是……” 洪十儿笑得像花儿一样:“十儿选择的是舞蹈。但方才已经有姐妹展示过了,若是独自一人再跳,未免大家看得乏味。所以十儿想请夫人上台与我同舞一曲,您看如何?” “跳舞……这个我真不会!” 玉暖暖努力的回忆着,她唯一跳过舞的情况,就是偶尔去健身房在大操课里跟着教练瞎蹦跶两下。 当时跳的什么来着……等等!好像是……肚皮舞? 玉暖暖幻想着自己若是在古代的公众场合露出肚皮大扭特扭,还不立刻被说成伤风败俗拉去浸猪笼吗? 思细级恐,她急忙摇头坚定拒绝:“不行,跳舞这件事真的不行。” 第四百三十四章 广场舞,跳起来! 洪十儿倒是没想到玉暖暖会如此,在古代世家小姐中,不会跳舞?怎么可能啊! 琴棋书画外加刺绣舞蹈,这六项基本技能是常态。就连最寻常的百姓人家,即便琴棋书画差点儿,但刺绣舞蹈也是人人都会的。 此刻玉暖暖这么说,所有人都以为她就是不给洪十儿面子。 从来不缺落井下石的人。 齐敏:“玉暖暖你不理洪小姐的要求,反倒答应我的比试,没想到我还面子挺大的。” 云舒:“暖暖应该没有推托,她可能真的不擅长吧。大家千万不要认为暖暖是瞧不起别人不屑于作舞哦!暖暖向来大方得体的。” 温柔:“四夫人你太实在了。照我看就是玉暖暖自持身价,觉得给大众百姓作舞丢了她的面子而已。” 三个人一起开炮,其中云舒看似在维护玉暖暖,实则数她的话最为险恶。 原本众人也都认为玉暖暖只是不给洪十儿面子与自己无关,被云舒这话一挑拨,台下的百姓们全都露出不满的神色。 “言夫人看着高贵端庄的,原来是这种势利眼吗?” “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不就是有点钱,干嘛这么拽!” 不满之声爆出,这让玉暖暖好生为难。 高台上的洪十儿显然没想到会这样发展,她尴尬地打圆场:“既然言夫人并不擅舞,那就算了……” “诶?怎么可以算了哪?我们还想欣赏‘言夫人’的舞姿向她好好学习呐!” 温柔拿捏着嘲讽的腔调,几乎坐实了玉暖暖“自持身价”的傲慢。 玉暖暖长叹一声:“行吧,既然你们敢看,我就敢跳。等会跳的不好,你不要喝倒彩的就行。” 玉暖暖本就性格外向,对于上台跳舞这件事,其实也不是很在乎。 她一边走上高台,一边寻思着自己到底有没有能跳舞过关的小魔术,可无论怎么想,突然让自己成为舞神的魔术都不存在。 洪十儿有些歉然地道:“言夫人,我本打算跳惊鸿舞的,不知你……” “惊鸿不会,惊吓还差不多。我嘛,唯一跳过几次的就是异域风情的肚……”她本想说肚皮舞,但转念想到光这个名字就在古代社会寸步难行。 目光向台下眺望,她的视线在人们脸上逐一划过。 她发现,今日来此观看热闹的,反倒是中年人比较多,尤其是那帮中年妇人…… 忽地,玉暖暖想到了。 广场舞!!! 这种我国招牌舞蹈都能被大妈们带到美国引发潮流,今日她又为啥不能在古代带动一片风气? “我唯一会的就是家乡舞蹈,若是洪小姐不嫌弃,可否按照暖暖的曲子来跳?” 玉暖暖主张更改曲目所有人都没想到,便是丝竹乐队都一脸懵逼,改曲子?他们没练习过怎么奏乐? 玉暖暖看出乐队的无奈,她挥了挥手:“算啦,不用奏乐了。估计你们也不会,还是我自己来唱吧。” 台上台下集体迷惑的时候,玉暖暖已经朝洪十儿打了个响指同时眨眼:“准备好了吗?ready go!” 第四百三十五章 亮瞎渣男的眼 玉暖暖一副巨星登台范儿闪亮登场,这与方才为难推托的样子判若两人。 洪十儿尬笑几下只好缓步上前,恐怕她心里老早肠子都毁青了。 明明她才是主角啊,怎么主客易位了哪? 洪十儿不甘心,她走到玉暖暖一米开外站定,本想表现一下自己妖娆身段的,哪知—— “观众朋友们,我没有感受到你们的热情,能给我来点热烈的掌声吗?” 虽然手中没有麦克风,但玉暖暖这话绝对喊出了演唱会的气势。 台下百姓一时有点傻眼,只是被热情的追问,他们不由自主鼓起掌以壮声势。 玉暖暖开始用脚打着节拍,同时振臂挥手大声唱起了广场舞神曲——《爱情买卖》。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她的嗓子虽然算不上破锣嗓子,但也差不多属于五音不全那伙儿的。这么一开腔,着实可以达到令全场鸦雀无声的地步。就连齐敏、云舒之流,都由于出乎意料暂时忘记了嘲讽。 洪十儿站在高台上满脸懵逼,显然她没想到玉暖暖既然敢答应又唱又跳,最后竟会是这样的表现? 玉暖暖看洪十儿呆住,心里不由大叫,姐是帮你暖场啊?你怎么还不跳? 她向洪十儿眨了眨眼,随即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胯部一提一扭,玉暖暖开始了古代版本的广场舞。 洪十儿反应过来,急忙也开始作舞,只是这曲子节奏比古曲快了很多,她适应了半天才跟上。 并且,这歌词……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让我睁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狠心把我伤害,爱这么意外,用心浇灌的真爱,枯萎才明白……” 洪十儿越跳越心惊,难道这位言夫人知道了什么,这首歌是专门唱给我听的? 一曲终了,洪十儿完全心不在焉。不过就算她认真跳也一样,所有人的眼睛基本都集中在上窜下跳的玉暖暖身上了。 玉暖暖仿佛广场舞大妈上身,一首《爱情买卖》跳嗨了,她干脆老着脸皮向台下问道:“要不要再来一曲安可?《小苹果》?《江南style》?” 大家尴尬得仿佛听到了乌鸦在耳边的叫声,他们默契的一同摇头。 由于演出效果比较震撼,就连温柔都觉得不用自己怎么埋汰玉暖暖了。她只是撇了撇嘴,同时伸出拇指表达了一下反向嘲讽。 玉暖暖一点不在乎,她晒然一笑,随即转身对洪十儿道:“是暖暖影响了小姐的发挥,要不你自己再重跳一次吧。还有……” 她故作神秘地凑近洪十儿耳边:“还有就是,与其用虚假身份试探,不如用真正的你亮瞎渣男的眼!只不过,缘分这事儿还真不能强求……” 洪十儿怔怔地望着她:“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玉暖暖俏皮地呲牙:“哎呀,每次‘洪十儿’上场台下的本尊都不在啊!更何况,‘洪’即是‘红’的谐音,‘十儿’是叶字的右边偏旁吧?叶小姐?” 说完这话,玉暖暖已经向丝竹乐队命令道:“重新给叶小姐奏一曲惊鸿吧!” 第四百三十六章 胖妞变美大反转 乐声缥缈,舞步曼妙。 台下的百姓们见到洪十儿优美的惊鸿舞,这才舒展出赞叹仰慕的笑。 玉暖暖笑嘻嘻地走回座位,即便听到齐敏故意责难自己的话,她也根本不以为意。 反正她的目的是给第一楼会所做宣传,她又不是自己想成为红人明星,这种第一美人什么的她根本不在乎。 余音消散,洪十儿成功的演绎了“惊鸿”两字的精髓。 正常情况下,她致谢后便应该下台,下一位即将上场的小姐已经走上舞台角落候着了。 可洪十儿望了一眼玉暖暖,随即她深吸口气,转头望向评委席的大皇子神:“殿下,看过我方才的一舞,殿下觉得如何?” 大皇子被骤然问到,自然客气地称赞:“呃……舞姿优美,深得此舞柔媚惊艳的真谛。” 听到这样的夸奖,洪十儿忽地冷然勾唇:“既然如此,不知大皇子现在可是后悔毁掉了与本小姐的婚约?” 旁人听了这话,一时全都不明所以。唯有大皇子呆了呆,随即他看了一眼旁边空置的座位,失声叫道:“你……你是叶小姐?” “叶小姐?哪个叶小姐?” “不会是肥妞叶红叶吧?!” “叶小姐刚才不还在那坐着……咦?她人不在了。” 惊讶议论声中,洪十儿,不,是叶红叶脸上的笑容消失,此刻浮现出的神情,是刑部尚书嫡女脸上惯有的骄傲。 “殿下,当年你因恋上别的女子悔婚,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我的体态过于圆润?现在我瘦下来之后又如何?哼,男人?我呵呵了!” 大皇子尴尬又震惊:“谁说我是因为小姐的体态过于圆润而退婚了?真的是……”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叶红叶蹙眉打断了皇子的话。 当年叶红叶被退婚的八卦曾经在京都成为饭后笑柄一年之久,这也直接导致了叶红叶如今二十有二依旧没有出阁。 不少世家小姐推己及人,都对叶红叶这件事鸣不平。 “大皇子虽然身份尊贵,可果然到底是个男人,唉……” “所谓娶妻求淑女,也不过是理想的说法了。若是容貌身段达不到要求,谁会想要知道你是淑女,还是俗女哪?” 便是官绾绾也帮着叶红叶说话:“幸好叶小姐通情达理答应了退婚,若是一般女子,遇到退婚这种事哭闹不休甚至闹出人命的大有人在,到时候殿下便要悔恨终生了。” 旁人谴责也还罢了,大皇子被自己喜爱的姑娘这么说,他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王公公尖着嗓子咳嗽一声:“嗯嗯!官小姐,有些话请注意言辞。” 大皇子无奈地挥了挥手:“算了,公公不用阻止。官小姐说的……没错。” 叶红叶的内心实际是喜欢大皇子的,此刻见到对方就算当众被官绾绾说教却甘愿承认,埋藏内心的各种感情越发泛滥起来。 她的脑海中回荡起方才玉暖暖高唱的歌词,“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让我睁开,让我明白,放手你的爱。” 放手你的爱…… 是啊,就算自己努力瘦下来变美又如何? 我终是无法进入到他的眼里,是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原来胖子真是潜力股 叶红叶站在高台上,红衣如火,仿佛她炽热而远去的爱恋。 “帝都所有百姓为红叶作证,自今日起,红叶答应与大皇子言无双彻底断绝婚约关系,自此我两人再无瓜葛。” 随着清脆嘹亮的声音落下,叶红叶的墨发也被她狠心割断! 一缕青丝缓缓飘落,震惊过后,百姓的脸上都显出兴奋的八卦神情。 几年前大皇子虽在名门世家云集的宴会倾城雅宴上提出悔婚,但刑部尚书叶大人这一方并未有正面回应。只是嫁娶婚姻之事,一直没有人再提及。 直到此刻。 叶红叶在如此公开场合当众宣布,这也表明长达几年的初恋,她终于下定决心割舍了。 大皇子言无双脸上浮现出羞愧神色,但不知怎地,却有种隐藏的落寞。 叶红叶不再看他一眼,而是转身向正准备品尝美食的玉暖暖深深一个万福。 “言夫人……不,暖暖妹妹,红叶在此郑重向你道谢。是你的话让红叶停止了多年的时间重启,以后你就是红叶的姐妹,在京都若是有人欺负你……” 叶红叶拉长尾音,她狠狠瞪了一眼齐敏和云舒这才继续:“若是有人欺负你,等同于欺负我叶红叶!” 叶红叶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下给足玉暖暖面子,这是对玉暖暖所有敌人赤裸裸的威胁恐吓。 这话背后的寓意很明确,以后谁敢欺负玉暖暖,谁就是和当朝正三品的刑部尚书家过不去。 玉暖暖刚拿起一只凤爪塞入嘴里吧唧,突然听到叶红叶如此维护自己,又感受到周遭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尴尬地嚼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言斐感受到玉暖暖的窘迫,向来少言的公子竟展开折扇吟诵起诗句来! “舞动尚平歌,无奈何生还?与君别经年,回首一笑间。” 言斐这首诗浅显易懂,在众所瞩目的安静中听来,竟连没读过什么书的小商小贩也都懂了。 玉暖暖心下感激,二狗这是在帮我转移大伙儿的注意力! 她赶紧趁着大家惊叹的间隙猛嚼了几口凤爪把骨头吐掉,这才丢下手中的另一半。 抓起碧玺递过的绢帕净手,玉暖暖连忙接过话茬。 “寒护卫好诗,好诗!正如寒护卫所言,时间才是治疗失恋的最佳灵药。来来来,红叶姐姐,以后咱俩就是一个娘生的好姐妹了!快,来干一杯。” 说着,玉暖暖遥遥举起酒杯先干为敬,她可不想错过搭上尚书级大佬的好机会。 更何况,叶红叶这样敢爱敢恨、敢做敢言的性格,还是很对玉暖暖口味的。 叶红叶展颜一笑,真是艳丽妖娆,美艳无双。 围住舞台看热闹的男人们大部分都被迷倒,若是让所有人公平投票,恐怕第三轮都不用再比了。 很多男子甚至伸手托腮认真思考,原来胖子真是潜力股,自己身边有没有这样被低估的? 叶红叶回到评委席座位,是不是京都第一美女不重要,她今日的目的已达成。 努力过、争取过,这就够了。 第二轮才艺展示就在混乱中结束,明明是主持人,程煜却很少有机会说话。直到此刻,他才使劲咳嗽几下证明自己的存在。 “因为叶小姐本身是评委身份,所以她的参加不算。那么根据其余九位的表现,能够进入最后一轮征选的有五人。” 第四百三十八章 选美之群殴模式 玉暖暖设计的第三轮比赛流程,也是选美比赛惯用的现场应对问答。 只是这一次,她所采用的并非“单挑”,而是“群殴”模式。 “请官绾绾小姐、云舒小姐、云明秀小姐、齐若兰小姐,还有……尉迟容楠小姐登台。” 程煜刚宣布完最终入选名单,齐敏尖刻的嗓音已经抗议道:“怎么将我排除在外了?那个齐若兰都能选上?她有哪儿点比我好?” 叶红叶冷嗤一声:“哼,你自己什么玩意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敢用话羞辱我?齐若兰比我强的地方,最多也就是京都本地户籍。可他爹也不过是一个小小捕头……” “捕头怎么了?京都的城墙倒了,随便压倒十个官,其中十个也都比你爹小破县丞大!更何况,齐敏你刚才的表现本来就一般,甚至主动提出的比试也输给了暖暖妹妹,此刻还有什么脸面大呼小叫不公平的?” 叶红叶这话厉害,齐敏竟一时语塞。 玉暖暖转了转漆黑的瞳仁,瞬间摆出天真无邪的招牌样子。 “原来齐小姐这么想给我言家第一楼当代言人啊?确实,我们出的代言费很有诱惑力。要不这样,你回到凤凰县后,我给你个凤凰县代言的机会?” 这话明显在嘲讽齐敏,不少人脸上浮现不友善的讥笑表情。 齐敏只觉自己的血液都因愤怒感而翻涌沸腾了! 她一甩衣袖暴怒转身:“哼,有什么可牛的!我们走!” 顷刻之间,齐敏带着温柔等一众家仆走掉了。 玉暖暖见气走齐敏,忍不住朝身旁的叶红叶竖起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一同虐渣的快乐加深了两人的友谊。 程煜见捣乱的走了,急忙大声道:“好了,五位小姐已经就位,现在请第一楼会所的言夫人上台开始第三轮的抢答环节。” 玉暖暖拿起自制提示卡,一边挥手一边拾级而上,看她那样子不像主持人,反倒像是已经获奖打算领奖的奥斯卡影后。 玉暖暖站在侧位向五名候选人逐一点头微笑,她最后的视线,落在大仇人云舒脸上。 “正常情况下,我会提出三个问题由五位小姐抢答。请小姐们举手示意,答错者其他人可以补充。大家的分数由台下三位评委给分,最后综合三道题的总分来评价最终的京都第一美……哦不,是第一楼会所代言人。云舒姐姐,你的性子那么温柔恬淡,可不要每道题都谦让哦。不答题,是不会获得分数的。” 玉暖暖说反话故意嘲讽云舒,别人未必能体会,云舒自己自然知道。只是她淡淡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有劳妹妹提点,若是其他姐妹准备好,妹妹大可以开始了。” 玉暖暖双掌合击:“好,那我可开始出第一道题了。这道题的问题是……说出你参加本次代言人选拔的真正目的。” 这问题极为官方,五位参加者几乎一同举手。 玉暖暖眼尖,她看出第一个手臂上扬的人是官绾绾,于是立刻点名:“绾绾妹妹,你说。” 岂知官绾绾表情一变大声喊道:“火……放火!” “放火?你来的目的是放火?” 众人还没明白,脚下却觉猛烈一摇,随即天崩地裂声轰然响起,高台附近立刻陷入令人恐慌的烟幕中! 第四百三十九章 混乱 玉暖暖只觉一阵烟雾弥漫,条件反射下她伸手扶助身旁的官绾绾,彼此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同样名为恐惧的情绪。 台下的百姓们早已乱做一团,莫名其妙的爆炸声与震荡感令人恐惧,奔逃、踩踏、叫喊,这一切交织成混乱画面仿佛世界末日。 玉暖暖深吸几口大气这才压抑住心底最初的慌乱,她发现某个很重要的问题。 为何浓烟都集中在高台附近? 大脑飞速转动,她立刻向台上的几位小姐大叫:“快跳下去,台子危险!” 说罢她拉住官绾绾手臂就往舞台边际推,可台子的高度也有一米多,这帮世家小姐各个身娇体贵,几乎从来没做过跳跃的动作,更别说是从这种高度往下跳了。 官绾绾花容失色往后急退:“太高了,我……我不敢。” 云舒被烟雾呛得咳嗽两声:“下面大家乱碰乱撞,不是台上更安全吗?” 顺着她的话望去,果然不少人被撞倒在地,有人惊慌下踩伤他人一点不奇怪。 受到惊吓的世家小姐们看到这样的一幕,全都惊慌失措的退后,她们更加不敢跳了。 玉暖暖十分着急:“我怀疑台子下被人埋了火药!” 这话令世家小姐们傻眼,倒是舞台上唯一的男性程煜率先带头道:“有可能!方才应该是火药爆炸,所以只有声音和烟幕并没看到火苗。” 玉暖暖使劲点头:“也许对方的目的就是要引起混乱。但我猜想,混乱只是前奏,如果想要破坏这次选拔,是我设定计划的话……就会选择炸毁舞台,这招最有效率。” 齐若兰双手一拍神色傲然:“什么混蛋敢在京都闹事?我这就跳下去抓人!”她也不去确定玉暖暖的猜测正确与否,俯身下冲已经落到地面。 齐若兰身负武功所以行动最迅速,官绾绾咬了咬牙下决心道:“好,我相信言夫人。”说罢她拍了拍玉暖暖的手,还真的毫不犹豫跳了下去,虽然差点摔倒,幸好被齐若兰扶住了。 云明秀哭哭唧唧不敢跳,她想走楼梯,可楼梯那边烟幕弥漫什么都看不清。 “不能走楼梯,那么大的烟,明秀姐姐你还没走下去,一氧化碳熏也熏死你了!” 玉暖暖将云明秀塞到程煜手中:“程侍郎,你带着她一起跳!” “啊?” 程煜还有些傻眼,玉暖暖已毫不犹豫推了他一把。 程煜急忙拉着云明秀手臂跳下高台。云明秀差点崴了脚,幸好被程煜及时扶住。 玉暖暖见他们安全落地,轻舒口气,转头,她发觉舞台上只剩下云舒和尉迟容楠。 “怎么地,就剩咱们三个了?云舒你不信我是吧,那我带着容楠走了。”说罢她伸手拉住尉迟容楠打算转身。 “等等,等一下!” 向来沉静恬淡的云舒终于现出焦急之色,毕竟要将她一人留在这里,万一真如玉暖暖猜测……她也是怕的。 玉暖暖极目远眺,发现舞台前方的百姓早已逃到远处,她知道局势刻不容缓。 “没空等你了……” 刚要拉着尉迟容楠跳落,可一阵巨响传来,脚下的木板瞬间陷落! 第四百四十章 我绝对不会丢下你 玉暖暖的猜测没有错,果然被炸开的部位是舞台中心。 热气扑面而来,冲击波令三人根本站立不稳。 云舒大叫一声直接被热浪扑落台下。好在齐若兰担心玉暖暖还没走开,看到一个人影跌落,烟幕中看不清相貌她便自然而然伸手托住,及至看清那张脸,她立刻厌恶的松开手掌任云舒摔了一个大屁墩儿。 而台子上的两人却比云舒惨多了。 尉迟容楠脚下的木板因爆炸裂开,她惊叫一声踏空,半个人陷入木板裂缝中,是玉暖暖及时伸手拉住了她。只是玉暖暖身体匍匐在木板上,虽然用尽全部力量,依旧无法将尉迟容楠拉上来。 便在此时,紧随刚才的爆炸声响,舞台底下再次有处咔嚓声炸裂开! 由于后期的爆炸集中在舞台中间,所以四周跑远了的百姓们眼看广场无事,全都远远驻足回头观望起高台的情形。他们见到尉迟容楠卡在木板缝隙的危机,不少人都大声叫了起来。 “哎呀,那是哪家小姐?好像很危险的样子!” “就是,言夫人那么娇小的一个人哪可能拉的上来?怎么都没人去帮忙的?” 他们议论纷纷却又袖手旁观,每个人都在说着风凉话,却没见一个人想要上去拉扯一把。 若是言斐、青遥在此,恐怕早已奋不顾身冲上舞台了。可此时虽然人头攒动不少人看热闹,却未见他们的身影,这两人……去了哪里? 虽然玉暖暖也想问这个问题,但她已然没有时间。 木板随着火星迸溅而开始燃烧,台下的百姓们再次响起一波尖叫。 “快看快看,着火了!” “这么大的火会死人的,言夫人肯定要丢下那个世家小姐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如果是你,非亲非故的你不要命吗?” 程煜和齐若兰想要冲上去帮忙,但此刻舞台上火头四起,他们一时间根本上不去。 云舒拉住两人使劲往后拽:“你们上去也是送死,救不了了!” 云明秀向来看云舒不爽,但此刻倒是脸色为难的赞同道:“确实,上不去的,火太大……” 叶红叶一把推开云舒:“你到底是贪生怕死,还是故意想要暖暖死?” 云舒摆出纯真的样子:“这话怎么说的?我是好心,死两个总比死一堆强。” 几人这一争执,更加错过了冲入火场救人的时间。 此刻广场上的混乱早已消停,说来奇怪,除了最初不知从哪来传来的爆炸声和烟雾,其他地方根本没什么危险,真正的危险,真的如玉暖暖猜测,只集中在舞台上。 地板中心,玉暖暖用尽全力拉着尉迟容楠,她的手腕卡在裂开的木板上,尖锐的毛刺深入肉里,鲜血开始汩汩冒出。 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急速滑落,受了伤的两只手不停抖动,显然她快要拉不住了。 尉迟容楠吓得直哭:“暖暖,你可千瓦不要松手!” 玉暖暖使劲咬住嘴唇,一双眼睛满是坚定的辉光:“放心,我绝对不会丢下你。” 第四百四十一章 救人女英雄 仿佛想要打玉暖暖的脸,就在她丢下这个狠话的顷刻,身下一块木板已经因燃烧的高热断裂了。 重力下引,猛烈一颤。 随着高台下百姓们的惊呼,玉暖暖的身体向空洞处歪斜。全力拉扯着尉迟容楠的手臂剧烈抖动,尉迟容楠顿时向下跌落了两寸! “完了完了,肯定救不了了!” “言夫人再不跑,自己也必然烧死的!” “非亲非故,这种时候怎么能不跑?” 百姓们的议论声不小,虽然身处地狱般的火海,但尉迟容楠也能听得清楚。 “暖暖你……你真的不会抛下我吧?但让你冒险救我确实……确实……” “我说了不会不管,你别废话!” 玉暖暖愤怒地大吼一声,随即她稍微扭头冲着台下看热闹的人群骂道:“你们还是不是老爷们的?两个女人遇险,你们就这么看着?” 台下的男人们脸色顿时都带了色儿,有些人脚步微微移动,显然羞愧得动了帮忙的心思。 玉暖暖可不会老实等着别人援助,她发泄了心中的郁闷,随即一脚卡住掉落木板卡口位置。 “容楠,我现在要用力拉你,你给女人长点脸,尽量让另外那只手够得到木板边缘!” 尉迟容楠从玉暖暖脸上感受到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这让她那恐惧绝望的情绪消退了几分。 目光中有了信仰,她的身体仿佛再次产生了力气。 “好,我信你!” 玉暖暖朝尉迟容楠点了点头,随即她大喝一声,双手倾尽了吃奶的力气。 这一刻,她与尉迟容楠的力度达成同一触发点,爆发力简直惊人。从来没人能够想到,尉迟容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小姐也能拥有这样的臂力。 因为此刻尉迟容楠完全超出玉暖暖的预期,玉暖暖仅仅指望她的手指可以攀附到木板已经足够了,哪知对方不仅真的勾到木板,甚至可以用手臂支撑。 玉暖暖急忙爬起用力拉拽,很快,尉迟容楠真的被她救了上来。 两位弱风扶柳的小姐姐在台上拼命,虽然隔着烟幕与火星众人看的并不真切,但那种拼尽气力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百姓们都是能够感受到的。 见到玉暖暖的成功,感情丰富的人们不由热泪盈眶,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在火灾现场! 玉暖暖拉着尉迟容楠俏丽烟火中,她脸蛋上岁满是熏黑看着狼狈,但那双彷如星辉闪耀的宝石眼眸,此刻熠熠生光不可逼视。 火焰中的一颗明珠惊艳,这让方才还在大呼小叫的百姓们渐渐住了口。那种仰视不可高攀的姿态,让他们自愧不如,仿佛深陷危机狼狈不堪的反倒是自己。 玉暖暖正凝神观察四周火情寻找逃出的机会,一声清亮高昂的啸声急促响起。那啸声越来越近,待众人反应过来,啸声已来到高台之前。 玉暖暖听到这个声音,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二狗你死哪儿去了?怎么才来。” 回答玉暖暖又嗔又喜抱怨的,却是言斐宽厚可靠的胸膛。 第四百四十二章 义庄 在第一声炸裂响起的刹那,言斐身处的评委席棚内,已经发生了令人震惊的骚动。 有刺客! 是的,原本所有百姓的目光都注视着高台上的世家小姐们,并没人注意评委席这边。 言斐正端着茶碗悠闲的品茶,他觉得今日玉暖暖风头出的很够了,尤其那一舞堪称“惊悚”四座,搞不好这诡异的舞步很快能风靡京都。 他正回味着方才的广场舞姿,一道寒气忽地袭至面门。 言斐急忙歪头躲闪,避过偷袭的暗器,却迎来侧方尖锐的刀锋。 就在言斐与刺客开打的同时,席棚下其他人同样遭遇杀手袭击。 距离评委席最近的百姓们堆里,方才还老实巴交看热闹的农民们,此刻已经拔出暗藏的凶器冲杀进来。 最初言斐以为刺客是冲着他来的,但仔细观察,他发现对付自己与青遥的人不多。像冯程程和叶红叶那样的女子,对方更是看都不看一眼。 刺客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那个人身上——大皇子! 人群因为第一声爆炸而奔跑踩踏。 言斐转头刚想看一看玉暖暖的情形,大皇子带来的王公公已经为保护主子而被砍死了! 言斐扫了一眼大皇子言无双,见到对方东躲西藏险象环生的样子,他的眸子里划过一抹不可名状的幽暗! 似乎内心在进行激烈的交战,但最终他还是深吸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软鞭卷至言无双腰间,他想将大皇子拉到自己身边。 哪知鞭子卷好着力未发的一刻,也正是武功内力将吐未吐最容易被人攻击的一刻,一根若有若无的细线忽地在空中缠绕住言斐的软鞭。 一拉一扯之间,那软鞭被细线整个带得撤离言无双身体失了方向。 与此同时,一袭红衣的琉璃不知何时现身,若不是言斐知道琉璃已经恢复了心性,单是看他此时木然冷漠的表情,一定会以为他依旧受到潘玄朗的控制。 但此刻的琉璃自然不会帮助言斐,琉璃扣住言无双手臂快速将对方带离评委席。 言斐急忙瞥了一眼舞台上的玉暖暖,那时的舞台还未发生爆炸,玉暖暖好好地站在高台上。 言斐安心的轻吁口气,他立刻转身向琉璃和言无双消失的方向追击而去。 青遥见到主子孤身犯险自然放心不下,他也看到玉暖暖没什么危险的样子,于是叮嘱碧玺躲在棚子下别乱跑,自己也跟了言斐过去。 言斐与青遥一前一后追赶,琉璃自然应该知道。他好似故意放慢脚步,所以言斐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琉璃墨发上绑着的红色发带。 青遥跟在后方向言斐问道:“主人,要不要叫琉璃停下?我们跑了这么久,如果有人监视琉璃应该也甩掉了。” 言斐摇了摇头:“不,大皇子在,不可暴露琉璃的身份以免为他招来祸事。” 两人说到这里,却见琉璃奔到一座阴森的宅子随即推门而入。 言斐急忙命令青遥驻足,两人抬头观看,虽是艳阳之下,但此刻他们都觉得浑身上下冷飕飕。 “义庄?!” 第四百四十三章 有点怕鬼的护卫 义庄,顾名思义,就是现代的太平间。这里是囤放无人认领尸体的地方,也是京都城门边上最最人迹罕至之地。 言斐微微眯起眼,他总觉得,这里有种极为不详的感觉。 青遥的嘴唇有些发白,虽然他是个合格的贴身护卫,但他这一辈子不怕任何千军万马,却是有点……怕鬼…… “那个……主人,我们真要进去吗?这里会不会是陷阱啊?” 言斐肯定的点了点头:“是陷阱。” 这个答案让青遥有些吃惊:“啊?真的是陷阱?还好主人你看出来了,那我们就不进去……” “不,要进。” “明知陷阱也要进?”青遥大胆猜测道:“琉璃肯定是潘玄朗派来引诱我们到此的诱饵。不过既然琉璃照办,应该陷阱也不怎么可怕。这么说来,主人冒险进入就是为了救大皇……” “不是,我是为了救琉璃。” 言斐突然斩钉截铁的做了结束语,随即他迈步往义庄走去。 青遥忍不住吐了吐舌头,跟着主人这么多年还看不出来吗?主人就是脸皮薄! 青遥跟在言斐身手,原本两人还有一段距离的。但他越走越是心静心惊胆战,明明四周仅是静悄悄停放的棺木而已,可青遥似感觉到有一只充满阴气的大手在轻抚自己后脊梁! 脑海浮现出昨晚花瑶给他讲的鬼怪故事,据那个大叔的描述,这些不可言说的灵异事件都是真实存在的。 眼前的棺木可不是一具两具,而是满眼的几十具。这不怪青遥会有心理阴影了。 他赶紧快走几步赶上言斐,甚至还伸出手想去抓住言斐宽大的袍角。 言斐似有所感,微微侧目冷清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信这些鬼神之说?” “我……”青遥缓缓放下手,脸有羞愧之色。 “当年我救你时便和你说过,这世间,最丑陋最可怕的,是人。别说鬼神只是无稽之谈,便是真的存在,这些东西又怎会比人还邪恶?” 言斐俊朗的五官浮现出近乎痛苦的仇恨,青遥知道,主人这是想起了亲生父亲想要弑杀亲儿的痛。 青遥仿佛也看到了天璇一族被灭的场景,只因为族人好心救了个有权有势的权贵,而那个人又因为好奇而想要一窥天璇族面具下的样貌。 确实,人比鬼神更可怕。 忆及此,青遥深吸口气想重振精神,他快步超过言斐,伸手已经搭上了义庄正厅的把手。 “主人,以免有埋伏,让青遥来开门。” 言斐微微抬臂来不及阻拦,大门已经被青遥推开。 这一下仿佛触动了潘多拉的魔盒,随着门扉吱嘎声响,义庄院子内几十具棺材居然同时从内被撞开! 耳边响起一阵勾魂夺魄的尖锐琴音,青遥暗道一声糟糕,果然大门敞开,只见大皇子言无双已被细线高高悬吊在半空,而红衣美艳的琉璃手捏银针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 青遥儿时与言斐一同救下了身世悲惨的琉璃,他便将自己的童年投射在琉璃身上,他觉得琉璃就是他的弟弟,他必须保护对方。 虽然知道琉璃作为卧底潜伏在潘玄朗身边,但他那种埋藏在心的担忧与焦躁竟难以控制的爆发出来。 忍不住心中的悲怒,青遥疯狂地朝四周大喊:“潘玄朗,你滚出来!听到这恶心的琴声就知道,一定是你!” 第四百四十四章 巨变 青遥如此冲动的样子,连言斐都有些惊讶了。 在他的印象里,青遥向来少年老成十分持重,从小到大,最不省心的琉璃都是靠青遥的管束才没出过什么大乱子。 “静心。他的曲音最能控制人心,小心被钻了空子。” 言斐急忙提醒青遥,可青遥来不及收敛心神,棺木中的“尸体”们已经忽地跳出棺木直接向他们冲杀过来。 言无双被吊在空中视野广阔,他第一个发现立刻大声示警:“言夫人的护卫,小心背后!” 可那帮“尸体”冲杀太快,言无双刚将前面六个字的长长称呼念完,“尸体”们已抓向言斐的后背打算撕烂他的血肉。 青遥人在正厅门前,等于言斐挡在他与活死人的中间,此刻是言斐暴露在最危险的位置。 “主人!” 青遥顾不上暴露言斐的身份,他双目赤红,护住心切下一手捞住言斐手臂将其拽开。青遥用自己的胸膛成为肉盾,他用自身承受了“尸体”力大无比的猛烈一扯! 鲜血迸溅,青遥却一声痛呼都没有。此时的他,大脑被“保护主人,保护琉璃”的意识占据,肾上腺素飙升,他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了。 言斐有点傻眼。 他从未看过青遥如此激动而愤怒的表情,他也从未看过青遥如此疯狂的杀人。 是的,是杀人。 因为眼前的“尸体”并非真的尸体,而是潘玄朗用钢丝控制了骨骼连接处操控的木偶。 可提线木偶也是活生生的人,若是以往温厚的青遥,绝对不会残忍如斯。 此刻青遥的剑刃化为闪亮的精光,提线木偶的残肢断臂撒了一地,有些人在剧痛下恢复几分神志,他们发出正常人的惨叫声。 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未能唤醒青遥的怜悯心。 言斐吃惊之余愈发觉得不对,他微一迟疑,立刻向四周叫道:“潘玄朗,你可是在门把上涂了什么东西么?” 周围除了厮杀声和惨叫声没有任何回应。 言无双恍然大悟:“这个护卫是中了什么药物?所以才……才神勇如此?” 言斐不理言无双,继续向不知藏在哪里的潘玄朗喊话:“你想激发青遥内心的恶念,哪知事与愿望,青遥善良到除了想要保护他人,并没有任何欲望。” 依旧没有潘玄朗的回答。 言无双瞄了一眼木雕般的琉璃,嗫喏着道:“这位言夫人的护卫,要不你先放本宫下来?” 言斐眼神凌厉地瞪向言无双,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言无双看到如此古怪眼色,脸现尴尬。 言无双动了动嘴巴,求情的话还没出口,言斐已经拿出一把匕首走了过来,显然言斐想割断细线放其下来。 可就在此时,诡异的琴音再次响起尖锐之声。 说时迟那时快,仿如雕塑的琉璃忽然动了。 银针闪烁着星芒夺目,而它们的目标竟然是言斐的右眼! 即便是言斐,他也没有想到琉璃会偷袭自己。 琉璃作为卧底安插在潘玄朗身边,在这陷入埋伏的时刻,琉璃原本是言斐手中最大的助力。 眼看言斐要被自己人刺瞎的时候,院子内的青遥同时也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 “母亲?怎么是你?怎会是你?”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大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青遥的嚎叫声令人心碎,言斐自己正面临生死抉择,他在努力仰头避过银针的刹那,依旧忍不住朝门外的方向投去关心一瞥。 可如此近距离毫无防备的偷袭不是随便能躲过的,就算右眼避开银针的锋利,但言斐的眼窝也会被彻底豁开。 危机时刻,被细线悬空的言无双突然出脚。 “噗噗噗!” 连续三下细针入骨的响声,言无双竟用自己的脚踝替言斐挡下了银针! 皇子乃是龙之血脉,尤其大皇子言无双,在血煞子民的眼中,他已经等同于未来的国君无疑。 虽然这位皇子以纵容手下、荒淫无道著称,但他毕竟是先皇后嫡出之子,并且二皇子言疾是个残废,三皇子虽说是当今皇后的嫡子,但年仅十二无法堪当大任。 算起来,也只有这位即是嫡子又是皇长子的言无双最有资格继承大统。 这么一位前途光明的未来国君,竟然用自己的血肉身躯替一个“小小的侍卫”挡住血光之灾? 言斐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实在看不透这位大皇子了。 但此时他没有时间多想,回手击退琉璃的第二轮银针,他转身扑向院落之外。 相比于琉璃突然背叛,此刻的言斐更加担心已经心神俱乱的青遥。 果然,此刻的青遥状如疯癫,他紧紧抱住一名妇女泪如泉涌。 那妇女一条左臂已被卸下,殷红的鲜血狂奔而出,任凭青遥如何用手掌去堵,妇女身下的血池依旧越发扩散。 “母亲!母亲你怎么会在这里?天璇族灭时,你不是被杀了吗?我竟然……我竟然……” 言斐看到这样的一幕,心头涌上一阵狂怒的战栗。 潘玄朗这个混蛋! 竟然将青遥的母亲做成提线木偶操纵! 不仅如此,这混蛋还故意用药物引发青遥的杀气,结果令青遥杀兴大发下亲手斩了母亲的手臂令其死亡。 畜生,潘玄朗就是个畜生。 言斐赶紧奔到青遥身侧,软鞭飞旋,立时击退想要撕扯青遥的人偶们。 可就在此时,琴音再次“铮铮铮”响起,音色中满是马革裹尸的峥嵘。 提线木偶们似乎被这音律注入了无限力量,五指的力度猛然大增,全都不顾一切地朝着言斐扑来。 青遥早已被误杀亲母的内疚感缠绕得无法呼吸,感受到怀中的身体逐渐冰冷,他的魂魄仿佛也跟着母亲去了。 言斐无法指望这样的青遥能够有什么助力,他加大力度催动软鞭,此刻他只想守护这位好兄弟。 可一袭红衣闪现,琉璃也因这音律的命令再次加入了围攻。 “琉璃!琉璃你清醒点!” 言斐想要唤醒琉璃的神志,但对方的双眼空洞无物,显然是琉璃的卧底计划被敌人发现,于是潘玄朗再次将琉璃做成了提线木偶。 甚至潘玄朗那个狡狯的狐狸还利用琉璃卧底的身份反将了言斐一军,他让琉璃引来言斐自投罗网,正因为有琉璃这个内应存在,言斐与青遥这才大意了。 言斐的脊背被某个提线木偶撕扯了一下,鲜血狂奔,疼痛入骨。可他却神色不变,连声音都亦如平时那般傲慢无度。 “此刻我已落入你手,眼看胜利在望,潘玄朗,你还不现身吗?” 第四百四十六章 敢欺负我家小遥?找死! 回答言斐的,是几声七弦古琴的铮铮之声。 言斐本想引得潘玄朗现身,擒贼先擒王,只有制服了控制提线木偶的主谋才能扭转局势。可这家伙实在是奸猾得可以,根本就不上当。 而这铮铮声响使得原本身处大厅的琉璃也冲了出来,琉璃的任务已经从“守着言无双”变成了“杀死言斐”。 言斐背后受伤苦苦支撑本如强弩之末,此刻琉璃以全力冲杀,眼看他很快就要丧生在自己的贴身护卫手下! 忽地“叮叮”两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随即义庄屋顶响起一道天使般纯净的嗓音。 原本应该清透动人不含情感的音色中,此刻却夹杂了几许愤怒的味道。 “敢欺负我家小遥?找死!” 暗器破冰激射而出,顷刻之间院子内几十个提线木偶全部同时倒下。 琉璃强硬地避开最初几枚破冰,可最终他的四肢和肩膀同样被击中跌倒。 “不要伤琉璃性命!” 言斐心急之下吐出一口鲜血,花瑶看也不看他,而是白影一晃来到青遥身侧。 花瑶发觉青遥呆呆的抱着一具中年女子的尸体动也不动,脸上掠过一抹惊慌,他赶紧伸手摸上青遥的颈动脉。确定了青遥还有气,花瑶的嘴角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转头,他看到言斐强撑着身体查看琉璃的伤势,冷哼道:“小傲娇你放心,这红衣小子是小遥关心的人,死不了的。” 言斐看出琉璃虽然不能移动四肢,但并未伤及性命,这才轻呼口气赶紧摸到琉璃后脑拔出那根控制了神志的钢丝。 琉璃大叫一声犹如噩梦惊醒,他转头望向言斐,脸上布满懊悔和悲愤。 “主人,对不起……琉璃办事不力还差点伤了主人……” 说到这里,言斐猛然想起还在大厅吊着的大皇子言无双。 “糟了,若是大皇子因选拔代言人的比赛有什么闪失,那么第一楼必定会承担皇帝的雷霆之怒!” 言斐赶紧奔回大厅,还好,言无双依旧在高空吊着。想必是潘玄朗忌惮花瑶的武功,实在不敢冒险进入大厅抢人吧。 言斐的匕首飞出斩断钢丝,言无双下落之际,言斐拼着脊背如注的鲜血硬是将对方接到手。 扶着言无双坐好,言斐的眸中闪过一抹古怪的光亮。 “殿下,谢谢你刚才给草民挡了银针。你的伤势……” 言无双忽地握住言斐手掌,这位皇子的双目竟然泛起几丝晶莹。 “你是言斐没错吧?他们刚才不是都叫你主人吗?你是言斐没错吧?” 言斐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怔然,他还没想好如何作答,身后的花瑶已经帮他给出了答案。 “言斐,小遥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过是去买几块糖糕而已,怎么小遥就变傻了?” 花瑶站在院子内轻拍青遥的脸颊想要将其唤醒,他才不管言斐想要对身份保密哪! 琉璃愧疚不已,他将来龙去脉告知了花瑶。 然而花瑶这么一喊,已让言无双确定了眼前的人真的是言斐。 “真的是你?你就是……”言无双一脸惊喜的欲言又止。 言斐感受到对方激动的心情,又想起方才人家奋不顾身的保护自己,刚硬的脸部线条终于柔和了几许。 “这么说,殿下你也知道了?关于言斐身份的……真相。” 第四百四十七章 京都第一美人出炉 言斐与言无双,两人手掌相握四目相对,双方都想开口畅谈一番,但碍于某些尴尬的原因,他们却同时欲言又止。 便在此时,花瑶冲着大厅的言斐喊道:“对了。好像小姑娘那边的台子发生了什么大事,我看好多人都疯狂逃跑。” 言斐闻言一惊,他立即放开言无双奔了出来。 “暖暖怎么了?” 花瑶看了一眼青遥,随即摇头:“我担心小遥的安危,便立即寻找他的足迹追了过来。” 言斐不顾背后伤势,他狠狠攥住拳头,青筋暴起。 “若是潘玄朗不但给我设局还想趁机谋害暖暖,我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琉璃疑惑地摇头:“舞台那边吗?应该不是潘玄朗做的。我虽然被他控制了行动,但是神志并未丧失,期间没听他和他的手下提起要对付暖暖。” 花瑶晃了晃脑袋:“还不是你天天装死鬼,所以你媳妇儿在外面作为寡妇天天就被人欺负呗!要我说,小姑娘有事也都是小傲娇你的错。” 言斐一个晃身已然奔出一丈之外,他高挑的背影并不因为负伤而狼狈,反之,竟然有种威武难以逾越的强大威势! “看来,言斐该复活了!” …… 言斐赶回舞台时,正逢玉暖暖将尉迟容楠拉上木板打算寻隙跳下高台。眼看玉暖暖遇险,言斐立刻奋不顾身冲了上去。 玉暖暖感受到言斐胸膛的温暖,即便是烟熏火烤的世界,她依旧安心一笑完全放松。 “二狗你死哪儿去了?怎么才来……啊!” 玉暖暖回手搂住言斐脊背,可入手那异常黏腻的感觉令她忍不住惊呼。 快速抽回手掌低头一看,玉暖暖只觉心脏忽悠抽痛起来。 “你……你怎么受伤了?” 言斐还没开口,尉迟容楠焦急地催促道:“暖暖,快让你的侍卫带我们下去!这火越烧越近了!” 玉暖暖烦躁地应了一句“他不仅是个侍卫”,这才转头对言斐道:“我们先下去再说。” 言斐默默点头,随即他揽住玉暖暖腰肢纵身一跃。 尉迟容楠焦急地伸手“还有我……”,言斐的软鞭已经无声无息卷到。用力一扯,尉迟容楠也被言斐给拽了下台。 三人都平平安安落地,围观的百姓们见到玉暖暖真的救人成功,全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需要帮忙的时候没人出面,事后却来这套?玉暖暖忍不住对百姓翻了个白眼。 叶红叶赶紧跑过来拉住玉暖暖手掌,随即她大声道:“要我说,什么京都第一美人,光长得美有什么用?真正的美女非暖暖妹妹莫属!妹妹不仅外表出众完全当得第一,便是这善良的内心也是旁人无法企及的存在了!那些想要夺冠的渣渣们……”叶红叶特意瞥了一眼云舒,随即啐了一口:“做做白日梦吧。” 叶红叶的话获得百姓们的称赞,由于方才玉暖暖给人的气势风仪过于震撼,大家全都异口同声高喊起来。 “京都第一美人非言夫人莫属!京都第一美人非言夫人莫属!” 第四百四十八章 小鲜肉?能吃吗? 玉暖暖根本不在乎这种名声,哪知弄巧成拙,想要给自己的店铺造势选拔代言人,她自己反倒成了呼声最高的那个? 此时不光是看热闹的百姓们,便是参加比试的各位世家小姐也大部分跟着鼓起掌来。 说到底,这帮小姐都是从小互相攀比到大的。抢华服、抢首饰、抢名号、抢夫君,真要在熟悉至极的朋友里边比出个所以然,她们总是谁也不服谁的。 但玉暖暖不一样,毕竟她是个外来者。对于生于京都的各位小姐而言,与其让自小的认识朋友得了“第一美人”的头衔,倒还真不如让玉暖暖得去了。 听到百姓们的呼声,大部分小姐们立即开始跟风附和。 自然,其中也有不少重视名位不高兴的,偶尔有两个正准备开口想反驳,却被玉暖暖不耐烦的声音堵了回去。 “现在可不是判定名次的时候,舞台的火势汹涌,赶紧救火才是关键。万一火势绵延到旁边的店铺,那大家可要损失惨重了。” 玉暖暖这话似乎提醒了商贩们,他们立刻大呼小叫的谴责官兵为何还不迟迟到来。 玉暖暖先给言斐裹伤,她看到言斐皮肉焦糊的惨状,不禁想起对方之前在同一个位置也受过伤。 “你这后背一定会留下疤痕的。”她一边涂药一边哀怨的说。 言斐面色淡然浑不在意:“大男人一个,留下点疤痕打什么紧?” “我喜欢白白净净小鲜肉。” 玉暖暖朝他扮了个可爱鬼脸,这才收拾好伤药转身,她招呼百姓们去家里接来大桶小桶的清水一起灭火。 言斐盯着她忙碌的背影,不由疑惑的撇了撇嘴。 小鲜肉?那是什么肉?能吃吗? 如若这女人喜欢,赶明儿我叫人弄它个几十斤来尝鲜。 京都的百姓向来自扫门前雪的,今日不知怎么了,在玉暖暖的召集下,他们还真齐心协力救起了火。待到官兵所属的水龙队赶到,舞台上的大火已经几乎被全部浇灭了。 水龙队勘察爆炸现场的时候,琉璃搀扶着大皇子也回来了。 言斐并未看到青遥,他微一思考已经猜到,想必青遥受刺激过度,花瑶已经带着他回去休息了。 言斐想起方才花瑶的警告,确实,在大家的认知里,暖暖就是个小寡妇,所以那些嫉妒羡慕恨的女人们才会成日欺负她吧? 哼,原本我诈死,也不过是为了看清这帮妾侍的本质并寻找能够成为正妻的女人。虽然探查沉船害我的幕后主使至今没有最终结果,但我也不能再等了。 现在第一个目的既然达成,我必须要告诉暖暖,我,言斐,还活着。 想到此处,他一把拉住玉暖暖手腕,那双清冷而深邃的眼眸此刻放射出迫不及待的光。 “啊?咋了?你这啥表情?” 玉暖暖惊讶的回头,发觉平时不拘言笑的言斐神色有异,她自然是吃惊的。 “告诉你一个秘密。”言斐说到此处深吸口气:“言斐,还活着。” 玉暖暖惊悚下咬到自己的舌头:“你……啊,好痛!嘶~~你说什么?言斐还活着?!” 第四百四十九章 今夜,我们圆房吧 玉暖暖的面部表情可以用“饱受惊吓”四个字来形容,言斐见了,不禁产生一丝犹豫。 万一说了实话,她生我的气怎么办? 但他很快摇了摇头,重新下定决心。 “是,其实我就是……” 言斐的话刚说了开头,玉暖暖一只小手猛地按住了言斐的嘴巴。 此刻这女人犹如机警的兔子般瞪大了眼睛四下张望,眼见火势熄灭大家也都安全了,她急忙拉住言斐往胡同里跑。 言斐被她这番操作搞得云里雾里:“干嘛?我们为什么要跑?” “傻的吗?不跑等着言斐带人捉奸浸猪笼吗?” 玉暖暖边跑边挤出苦瓜表情:“哎呀,言斐果然没死?看来我的大展宏图计划要泡汤了。不过没关系,我有钱,够暂时让你吃软饭了。” 言斐的脸上全是黑线,你有钱?拿着我的钱打算养小白脸,你还挺得意的呗? 越想越悲催,言斐故意道:“你再有钱能有多少?说到底,你的银子不都是言公子的?” 玉暖暖听到对方话中有话,她忽地想起最初怀疑这货和言斐是断袖情侣的事。赶紧停住脚步,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对方。 “我说,你不会是想到言斐还活着打算傍大款,想要抛弃我而攀附这凤凰县首富吧?难道你真的男女通吃?” 言斐又好气又好笑:“本公子顶天立地纯爷们,谁男女通吃了?我只吃……你。” 话音刚落,言斐已经迅速靠近玉暖暖并紧紧扣住了她的手腕。 玉暖暖瞬间被他抵在胡同的墙壁上! 言斐霸气的操作令玉暖暖小鹿乱撞,不得不说,她有点沉迷在对方王者天下的气势里。 “你……想吻我?” 玉暖暖就算小脸嫩红,可她说话还是那么直接。 言斐的唇畔忍不住浮现“拿你没办法”的笑意:“原来,你很想我吻你么?” 玉暖暖尴尬地别过脸:“屁,我没有!” “你分明就有。” 言斐边说边凑近玉暖暖脸颊,他故意没有真的亲上去,而是轻轻朝着那小巧可爱的耳廓吹了一口热气。 “啊~”玉暖暖轻呼一声赶紧挣扎:“大哥,我认输行不?你是想生米煮成熟饭让言斐气回棺材里吗?但眼前我们可是在马路上,造娃的行为……不合适吧?!” “造娃吗?原来你想的这么远?”言斐轻轻念叨了一句,唇畔的笑痕变得有些邪气:“马路上不合适,那我们回房去煮饭。”说罢他伸手抱起玉暖暖又来个大头朝下扛在肩头。 “喂!你怎么又这样扛着我?我……” 玉暖暖攥起拳头本想敲打言斐,可视线落在对方被血浸透的衣衫上,调情的快乐瞬间被伤感的心痛取代。 展拳为掌,玉暖暖的指尖轻柔地想要碰触言斐,但凑近的刹那,她又怕弄痛了对方赶紧在半空中停住了。 就在玉暖暖的心化为绕指柔时,言斐已经扛着玉暖暖回到了他们下榻的齐府。 将玉暖暖往软床上一丢,言斐回手扯懂,他快速解开了自己的腰带丢在地上。 “今夜,我们圆房吧。” 第四百五十章 人约午夜小河边 玉暖暖张大嘴巴望着言斐,直到哈喇子流下一滴,她才回过神赶紧擦了擦。 圆房?这货说错了吧? 圆房不是夫妻之间才用的词汇吗? 不过她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里,看到对方解开腰带,玉暖暖丢过去一只软枕被言斐接住了。 “煮饭就算再急,总要找个安全地吧?万一言斐突然闯来怎么办?” 言斐斜眼望着她:“那你说,该怎么办?” 玉暖暖坐直身体:“私奔。就在今晚午夜可好?” 言斐盯着玉暖暖闪烁星芒的大眼睛,不觉有些期待。 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啊,又要玩什么花招? “好,午夜我来找你。” “不要,私奔私奔,当然要月上柳梢顶,人约午夜小河边啦!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玉暖暖兴奋地跳到地面上,她开始翻箱倒柜的打包行李。 猛地回头,她发现言斐还橡根棍子杵在那里,急忙道:“干嘛啊?快去收拾。子时,咱们京都护城河边见!” 说完话她眨了眨眼,手掌放到唇边,她竟然毫不害羞地来了个飞吻! 言斐无法找到合适词汇描述此刻的心情,他猛地咳嗽几声,随即努力摆出正经表情转身离去。 此时此刻,他已经下定决心,子夜时分,他将准备好一众迎亲队伍高头大马的前往护城河。他要叫全京都的人都知道,玉暖暖乃是他言斐的妻子,谁都不能欺负! 只是,谁家迎亲是大半夜的…… 玉暖暖哪里能想到言斐这般心思? 她将钱庄的存票贴身藏好,又赶紧打包了一些值钱的东西,看看天色已经不早,换成现代时间差不多九、十点钟。 玉暖暖蹑手蹑脚来到碧玺房门外,她想要敲门,可手掌停在半空,终是缓缓放了下来。 碧玺如同她的妹妹,何必要碧玺跟着自己吃苦哪? 犹豫了半晌儿,玉暖暖回到房内提笔留了一封信,信是给齐若兰的,大抵就是托孤之意。 想到齐若兰不会亏待碧玺,玉暖暖这才放心离开。 独自骑马向城郊驰骋,半柱香不到,玉暖暖已经俏立在河边看夜景了。 “哎呀,别说这京都的夜晚还真美。” 玉暖暖等得无聊,她打开包袱拿出一包花生吃了起来,有吃有喝有美景,等会再有个美男相伴,人生也不过如此了! 想着开心的事,这一刻玉暖暖选择性将魔术重现的目的遗忘。 每当她忆及此,总会浮现满满的烦躁感,与其去思考到底如何选择,不如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若是和寒二狗相处融洽,搞不好她将对方一同拉到现代社会也是可能的呦! 玉暖暖开始幻想起言斐初到现代啥也不懂、啥也不会的呆萌样子,越想越开心,她哈哈傻笑起来,花生差点把自己噎住了。 她赶紧扶住旁边树干想要咳嗽几下,可入手之间,这树干怎么软绵绵、热乎乎……手感不对啊? 猛地转头,她发现黑暗中有个阴森冰冷的身影站在那里。 手腕被一股大力扣住,玉暖暖听到某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将这个女人带走!” 第四百五十一章 拉出了百人的迎亲队 言斐,凤凰县首富,为了让全京都的人民都知道玉暖暖是他的女人,这位爷大张旗鼓的在亥时派人敲响了所有置办嫁妆的店铺。 他不仅买断了所有婚嫁用度,还大半夜的征召来锣鼓、轿夫、丫鬟甚至媒婆司仪,乌乌泱泱算下来,竟也拉出了一百多人的队伍! 如此浩浩荡荡的排场吹吹打打,在午夜安静的街头行来,简直成为了京都人的噩梦。 原本已入梦魇的百姓全部点灯开门,大家探出头,都想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言斐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让锣鼓手一边敲击出铿锵音色,一边扯着脖子大喊:“言斐言公子迎接言夫人回府!言斐言公子迎接言夫人回府!” 回府,这个词没用错。 为了让玉暖暖在京都有个真正的落脚地,他刚刚亲自挑选了一所气派的大宅并毫不亲切的“劝说”对方卖给他,宅子的原主人此刻正连夜搬出家门哭晕在厕所。 言斐自己则骑上白马一身新郎官造型,他虽然娶了九房妾室,但从未对哪位有过正式的迎娶仪式。在他的心里,这世上只有唯一的妻子才值得。 此刻,他等到了。 惊动了京都满城百姓,言斐的迎亲队伍点亮了所有门户的烛火,很多人由于过于好奇,他们干脆出了家门一路尾随。 言斐的本意想要给玉暖暖一个盛大的惊喜,可当他带队来到约好的地点,这里却空空荡荡不见人影。 “暖暖!” 言斐朝黑暗处大喊,可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回音。 言斐一边派人回齐府里查看,一边亲自在河边寻找。 迎亲队伍也一同呼唤起玉暖暖的名字,便是大半夜不睡觉跟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都跟风大吼起来。 恐怕过了今夜,整个京都没有人不知道言夫人玉暖暖的闺名了。 可四周依然悄无声息。 言斐心急火燎的跳下马背,他已经意识到玉暖暖出了事。但他也明白关心则乱的道理,深吸口气,言斐开始仔细查探起周边的草木。 暖暖是个聪明的女人,如果她遭遇到什么一定会留下线索的! 言斐正是抱着对玉暖暖的信任开始搜索,城门口的护城河流域,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言斐几乎是地毯式排查。 一炷香,两炷香……所有人都想放弃了,唯有言斐依旧一寸一寸的寻找。 “言公子,您节哀……” “节哀什么?夫人她又没有死!” 言斐忽然低吼了一声,吓得旁边的仆人差点咬到舌头。 人群外有人快步走来,言斐回头,是青遥。 青遥的眼睛又红又肿像个水蜜桃,言斐知道,因为误杀母亲,青遥正在经历人生中最为痛苦的日子。 “主人,我来帮你。” 言斐摇了摇头:“你还是回去休息……” “小傲娇,现在小姑娘失踪的事已经传遍了京都,我和小遥也是她的朋友,你觉得我们会坐视不理?” 跟在后方的花瑶边说边向言斐挤眼,言斐秒懂,花瑶带青遥来此,除了帮忙寻找玉暖暖还有个最大的目的,那就是给青遥找个走出阴影的理由吧。 第四百五十二章 杀意 言斐带队搜索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发现了玉暖暖等待他时站立的脚印。 这里脚步凌乱,鞋印众多,看起来,玉暖暖是被人绑架了。 青遥从树丛中捡起一根断了细线,震惊道:“主人,这根线……不是潘玄朗的么?” 言斐惊怒交集一把夺过,借着火把的光亮他仔细查看,果然,细线由特殊材质制成,正是潘玄朗控制人偶时惯用的东西。 “潘~玄~朗~”言斐重重念出这个名字:“即便挖地三尺,我也要将这混蛋从京都内揪出来!” 言斐确认了敌人是谁立即带队离开,他急着查探潘玄朗的老巢所以并未留意,阴影中有人冷笑了两下,阴森之气堪比鬼怪。 那人转身飞奔而去,很快,他来到了京都城内一座气派的大宅子。 犹如暗夜幽灵,此人悄悄从后门入内来到亮灯的书房禀报:“主人,言斐果然怀疑潘玄朗,您的离间之计真是高明!” 书房正中端坐的男人招了招手,那人急忙靠了过去,两人低声不知又再密谋着什么。 与此同时,玉暖暖正被绑住了手脚丢在同一所大宅的柴房里。 她虽然无法动弹极为狼狈,但凝视眼前的敌人,那对眼眸却依旧闪烁着耀眼辉光。 “穷死,你和我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为啥总要置我于死地?” 玉暖暖面前站着的,是一位衣饰华贵的年轻女子,只是这女子眉眼上扬样貌刁钻,正是那日与玉暖暖结仇的何琼诗。 玉暖暖质问完这句望了望窗外,虎啸镖局飘扬的旗帜正在夜风中飘摇。 没错,她是被虎啸镖局给绑架了。 这虎啸镖局正是诬陷兄长何翼要被斩首的始作俑者,玉暖暖瞪着眼前的敌人真是分外眼红! 何琼诗阴冷的咧了咧嘴巴:“什么仇什么怨?你和你的护卫在官道上辱我骂我,你说什么仇什么怨?” 玉暖暖真是无法理解这人的脑回路:“就那点事?至于吗?你这心眼也太小了……” 然而话未说完,何琼诗忽地飞起一脚正中玉暖暖小腹。 剧痛犹如毒蛇啮咬突袭而至,玉暖暖倒是真没有心理准备。不过哪怕就算有准备吧,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也是没办法躲开何琼诗的攻击。 痛呼一声,玉暖暖整个人被这一踢之力撞上墙壁随后又重重跌落,好在身子下面是稻草,除了腹部的剧痛,其他倒也没受伤。 “敢骂本小姐?活腻歪了吧?” 何琼诗晃了晃脚踝似乎在伸展筋骨,随即她向一旁的家丁使了个眼色。 家丁会意,举起手中皮鞭,“啪啪啪”,真的毫不客气地开始抽在玉暖暖身上。 说实话,玉暖暖是震惊的。 自打穿越以来,她也遇到很多敌人,只是齐敏、云舒等人与何琼诗一比,杀伤力就变得成小学鸡了。 眼前的冷酷女子是真正的“恶”,因为,玉暖暖明显感觉到了杀气。 不是争强好胜,不是嫉妒攀比,是赤裸裸的杀意。 玉暖暖被一鞭一鞭的抽打着,身体的疼痛逐渐化为深深的仇恨开始四溢…… 第四百五十三章 恐怖的女人 玉暖暖在现代时也没少看穿越重生类小说和影视,她经常会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吐槽女主智商堪忧。可吐槽归吐槽,每天作品更新时她依旧乐此不疲。在她心里,这些爱恨情仇都是作者杜撰只存在于幻影里。 可眼前、此刻,玉暖暖亲身经历了只有文学作品才可能出现的情节,这让她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恨意。 是的,一种恨意开始弥漫。 玉暖暖不觉得自己是圣母,既然对方想要她死,那么为了自己能活命,看来不弄死何琼诗不捣毁这个虎啸镖局,她玉暖暖就不会安全。 再说了,虎啸镖局还有诬陷何翼的大仇,她也不能随便算完。 想到何翼,玉暖暖忽然一怔…… “何琼诗,你不用掩饰了。今日你捉我来,无非是想杀人灭口吧?” 何琼诗因这话而眉头一挑,她伸手示意停止鞭打,视线中反倒夹杂了几丝兴味。 “哦?这话从何说起?” 玉暖暖强忍皮开肉绽的剧痛,尽量不带任何示弱神情。 “你之所以想要置我于死地,是因为我窥破你们虎啸镖局才是劫走官银的幕后黑手。”其实玉暖暖只是猜测,所以她想从何琼诗的应对中确认。 何琼诗虽然神色不变,但眼底瞬间掠过的吃惊眼神却没有逃出玉暖暖的眼。 心中有了底气,玉暖暖加重了说话的语气:“你们虎啸镖局美其名曰大义灭亲,实则将劫官银这么大的罪责全部推给何翼。朝廷以为银子都被何翼藏了起来,哪知得了钱又得了利的,却是你们。” 何琼诗忽然嘻嘻笑了起来,她双手击掌一脸的赞同,只是幽深的瞳孔放射出狠毒的光。 “不错不错,很好很好。玉暖暖,你还真是聪明啊。可惜聪明人向来都活不长久,只因为她们知道的太多。” 何琼诗一边说一边走近玉暖暖,猛地,这女人一把抓住玉暖暖的长发,愣是使用暴力将其扯到自己面前! 头皮的剧痛令玉暖暖差点痛呼出声,还好她赶紧咬住嘴唇强忍住了。她可不想在何琼诗这种人面前示弱求饶。 何琼诗揪着玉暖暖后脑的头发凑近脸,玉暖暖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坑坑洼洼的小颗粒和不少雀斑。 何琼诗捏住玉暖暖下巴左瞧右瞧,随即故意做出咂舌样子:“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直接杀了可惜。” 话锋一转,何琼诗的眼底放射出几分淫逸之光,她用食指轻轻从玉暖暖脸颊滑到脖颈。 “弄死你之前,让本小姐好好乐乐也不错。” 说罢她重重丢开玉暖暖,回身吩咐:“叫两个丫鬟过来,把她洗剥干净了。嗯……”何琼诗视线落在玉暖暖血肉模糊的鞭笞处,嫌弃道:“等她伤好的差不多,再送到本小姐房间。” 家丁应承后离去,玉暖暖的一颗心却在下沉。 遭受皮肉的毒打她虽然也是害怕,但这种痛苦多少可以忍耐。然而瞧这贱人的架势,对方特么难道是个百合?! 玉暖暖内心的惊恐浮现在脸上,何琼诗显然看出来了。 得意的笑了笑,何琼诗伸脚轻轻踢了一下玉暖暖的屁股,色眯眯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何翼是故意放你走的,哼,这小子是看上你了吗?他还没对你下手却被我动了,真想看看他知道后的脸色呐!哈哈哈!” 第四百五十四章 猜疑 玉暖暖确认了,她现在正面对人生的最大危机! 麻蛋的,她怎么遇到变态了? 这可是真正的变态,不仅视人命如草芥,同为女子,竟然还好这一口? 玉暖暖并不是歧视同性,她只是歧视女人对女人用强! 想到这种屈辱,她真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当然,她并不想真的寻死,心中大骂几句何琼诗发泄完毕,她开始思考如何逃走。 身上各处都是火辣辣的痛,但扭动了几下身体,还好没有断胳膊断腿。玉暖暖眼前最大的问题,是如何弄断手脚上的绳索。 她正努力向墙角挣扎打算磨断绳子,柴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响。 “李大哥,大小姐让俺换班守门。” 随即一阵窸窣声响,推门而入的,是一名穿着镖师短打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虎头虎脑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他捧着两个发黄的馒头和一碗水走入。 送饭的? 玉暖暖刚要闭眼假寐,这少年忽地伏低身体小声道:“姐姐,你是何师兄的亲妹妹吗?” 玉暖暖猛然睁大眼睛:“何翼?” 少年惊喜地点了点头:“是,何翼师兄!俺刚才偷听到大小姐说什么抓了玉暖暖,俺记得何师兄和俺提过,那日回京都路上招惹大小姐的姑娘,就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来,饿了吧,姐姐你先吃点东西。” 少年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视线落在玉暖暖的伤口上,急忙放下吃的转身要走:“俺去偷点金疮药来……” “等一下!” 玉暖暖满脸狐疑的叫住了少年,时至今日,她当然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按理说,何琼诗只是为了出气才绑了她,应该不会派个卧底间谍来打探什么。只是,玉暖暖不会因此放下警惕。 “那日回京的路上护镖的,你也在?” “是啊。”少年眼神懵懂地看着她:“何师兄像俺顺子亲大哥,算起来,你就是俺姐姐嘛。俺一定能偷来伤药给姐姐你疗伤。” 这孩子一脸憨厚老实巴交,但世上会演戏的大有人在,何琼诗便是个最好的例子。 假装娇蛮大小姐各种张扬,这种人设要比看似温婉类型的女子更加让人疏于防范。 玉暖暖只听说过白莲花和绿茶婊,何琼诗这种“红蝎子”,她倒也是第一回见。 毕竟造成了切肤之痛,虽然面前这位名叫顺子的孩子看着朴实可靠,她依旧打起十二分警醒无法信任。 “不必了,这点儿伤过几天就好了。我……我也吃不下……” 玉暖暖怕解药里有毒,更怕馒头和水有毒。若是致人死命的毒药也还罢了,要是其他迷人神志的药物,那真是比死还糟糕。 顺子眨了眨牛般的大睛显然信了,可他坚定地摇了摇头:“那不行,照顾不好姐姐,俺怎么对得起大师兄?你等着哈!”说完他赶紧跑了出去。 玉暖暖的疑惑未减,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这小子能搞出什么花样。 过了大约一炷香时分,刚才健步如飞的顺子却一瘸一拐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回头看了看柴房外确定无人,这才掩上门扉蹲到玉暖暖身边。 嘚嘚瑟瑟,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可玉暖暖分明看到顺子手臂和大腿上清晰的刀口比自己还需伤药治疗。 顺子满脸真诚的举起药瓶:“姐姐,药不多,你赶紧敷上。” 第四百五十五章 仇恨的烈焰 玉暖暖看着顺子还在冒血的伤口,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她试探着问道:“你是怎么弄来金疮药的?总不会是……” 顺子傻呵呵的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闪亮白牙:“嘿嘿嘿,没事,俺皮糙肉厚的,这点小伤不算啥。” 玉暖暖的内心一动,这傻孩子为了有借口拿药故意割伤自己? “你过来,先帮我解开绳子。” 玉暖暖晃了晃手腕,看似松绑是主要的,但视线却在仔仔细细观察顺子的伤口是否为真。 顺子虽然为人憨厚但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玉暖暖眼中的不信任感。 拿起金创药,顺子将药粉稍微洒在自己的伤口上。 “姐姐,这药真的没啥问题的。” 玉暖暖脸上显出几分尴尬,她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没想到却被这傻小子看出怀疑。 “哈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 玉暖暖狼狈地接过药瓶,又给顺子其他伤口弹了药粉,这才开始给自己敷伤口。 “顺子,这虎啸镖局的老大到底是何琼诗这女人,还是那个神秘莫测的何总镖头?” 顺子听到何总镖头的名字,神情瞬间变得惊恐不安,他赶紧竖起手指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可似乎,已经晚了。 房门猛地被人推开,何琼诗背着手踱了进来。 “亏我想着小美人又来看你,原来你这么水性杨花的,竟把顺子这小畜生勾搭上了?想要打探消息?来人,给我把烙铁拿来!” 何琼诗明明是在笑着,可她浑身散发出恐怖暴戾之气。 玉暖暖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她依旧努力保持镇定从容:“你以为用点刑动点粗,我就会服软?做梦去吧。” 何琼诗桀桀笑了起来,一个女人的表情能够诡异如此,玉暖暖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可让她更加想象不出的竟是何琼诗的狠毒。 就在家丁搬来火盆和烙铁时,何琼诗冷笑一声努了一下嘴巴:“不是放在这女人身上,而是他。” 顺子? 玉暖暖急忙大吼:“你对付我就够了,干嘛要……” 话未说完,火红的烙铁已经烫上了顺子的胸口。 吱吱吱,皮肤黏连的声响,皮肤烧焦的气味,这一切对于没见过血腥的玉暖暖而言确实过于震撼了! “啊”地大叫一声,玉暖暖匪夷所思的瞪大了眼,视线集中在冒着青烟的顺子身上,她深切的体会到想要杀了某人是什么心情。 没错,她现在就想杀了何琼诗。 何琼诗拿出一只手帕来,团巴几下,这女人将帕子塞入玉暖暖口中。 “叫什么叫?吵也吵死了。乖乖的看着吧,玉暖暖,你要记住了。这臭小子是因为想救你才会饱受折磨!后悔吧,痛苦吧,哈哈哈。” 玉暖暖想要怒吼发不出声,想要行动却被几名孔武有力的家丁死死按住。 泪眼模糊中,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顺子被各种凌虐。 鞭笞和烙铁已经不算什么,后来何琼诗叫人拿来食盐散上伤口,又用蜂蜜涂了一层弄来蚂蚁啮咬…… 各种残酷的手段不停,玉暖暖觉得何琼诗疯了,同时她也觉得,自己被仇恨的火焰吞噬也快要疯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凌虐 顺子的年纪换成现代的话,大概也就是个初中生而已。这样的孩子在玉暖暖面前被彻底“拆解”,玉暖暖的精神几近崩溃! 何琼诗却像欣赏电影那般满脸的兴奋,直到她大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困了。 “玉暖暖,你看清楚了,顺子是你害成这样的,然而你要是再敢反抗本小姐,他此刻就是你的好榜样。” 狠狠警告完,何琼诗这才招呼其他家丁一同离去。 玉暖暖挣脱束缚后一把拽出口中的手帕丢在地上,随后她奔向顺子,此时已经哭肿的眼睛到看任何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 在她眼前,这还是个人类吗? 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几乎血液流干。 但何琼诗的手下各个是专业级别,他们凌虐到最后用小刀在顺子肌肤上一道一道划了起来,即便已经没有一寸完好肌肤,顺子仍然还剩下一口气吊在咽喉。 玉暖暖从未如此害怕过。 之前她也面对过许多困境,比如前几日的爆炸大火,哪怕身处火海她也能从容不迫冷静思考对策。 眼前的顺子明明只是个刚刚结识的陌生人,可对方为了给自己送药竟然被虐待至此? 玉暖暖只觉深深的惧意涌上心头,她所害怕的,并非何琼诗恐怖的变态手段,而是害怕顺子下一秒就要咽下最后一口气。 有人会因她而死! 这种负罪感令她话都说不出来,颤抖着手想要拉扯一把顺子,可血肉模糊间,她的手都没有地方可以搀扶碰触的。 “姐……” 顺子的脸蛋已经被打得肿成馒头,嘴巴开裂皮肉外翻,他含糊的发出一个字音,但后面的字句怎么也听不清楚。 玉暖暖很少哭泣,她总能保持最清醒的头脑面对一切,可此时,她却忍不住内心的愤怒与悲伤泪如雨下! 顺子说不出话,但那双老实憨厚的眼依旧,依旧那么湛亮、依旧那么善良,其中流淌着对这滚滚红尘的眷恋,更多的,却是更为浓厚的关心与恳切。 玉暖暖的心犹如刀割,她知道,顺子的关心不仅仅是对她,恐怕其中大部分的担忧都在何翼身上。 来不及详细询问顺子与何翼的过往,玉暖暖刚吐出一个“放”心的首音,顺子已经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仿佛一块巨大的骨头卡在咽喉,玉暖暖觉得呼吸不畅,眼睛仿佛干涸的沙漠,真的到了应该痛哭的时候,她反倒悲伤过度哭不出来。 顺子是因我而死的! 顺子是为我而死的! 好好的一个年轻人,顷刻之间就被何琼诗这贱人虐待致死! 我就眼睁睁看着!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顺子!顺子!顺子!”玉暖暖许是突然受到巨大刺激,她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条人命就这么轻易死去:“顺子,你起来啊!你不要吓姐姐!” 玉暖暖近似疯狂的大喊着,可她碰触顺子肩膀的手却小心翼翼。 轻轻捅了捅,顺子已然毫无反应,这年轻的身体里再不会出现任何生命的火苗。 “何~琼~诗~~顺子的大仇,我与你不共戴天!!” 玉暖暖一拳重重砸在地上,她全然不顾手掌四下迸溅的鲜血。 心理上正在承受着从未有过的冲击,柴房的窗棂上,忽地“笃笃笃”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 第四百五十七章 逃跑 为了防止玉暖暖逃跑,柴房的窗户和门是从外面上了锁的。 敲击声传来,玉暖暖看到窗户竟被人从外侧打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走近,谨慎地探头张望了一回,玉暖暖没到任何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有人故意打开窗户想放她走,但看那意思,对方并不打算显露行藏? 玉暖暖虽然脑海中一百个问号浮现,可她很快理清思路,现在不跑难道在这等死么! 虽然放走她的行为本身有可能是陷阱,然而无论怎样的结局,都比落在何琼诗手中要好很多吧? 玉暖暖急忙搬来东西垫脚准备翻窗,只是行动到一半她忽然顿住了。 默默回首,视线落在已经失去生命的顺子身上。 这是首次有人为了她而死,这也是首次她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与虚无。 顺子的大仇仿佛一颗燃烧的种子埋入玉暖暖的五脏六腑,悲伤过后,是嫉妒的愤怒。 是的,此时的玉暖暖还没意识到,是顺子的死亡,将她从习惯了和平的现代人变成了真正处于勾心斗角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封建社会古代人。 玉暖暖深吸口气扭过头,目光坚定,她跳出了窗外。 果然,原本应该守在门口的家丁低头靠在前墙角,不知是被人打晕还是被人下了药。 玉暖暖提起裙摆蹑手蹑脚前行,她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一边摸索着道路一边祈祷何琼诗真的滚回去睡觉。 玉暖暖专挑幽暗处走,毕竟想从大门出去是不现实的,玉暖暖评估了各种可能,最后觉得找个后门或者躲在某个会被带出镖局的箱子里最实际。 贴着墙角前行,玉暖暖也说不出到底走了多远,但她终于来到高墙的尽头位置。 高墙正中是假山群落,看样子平时几乎没什么人经过。 玉暖暖刚想转过假山继续找门,黑暗中却见到一个人影匆匆闪过。 这人夜深人静来后院的假山干什么? 好奇心起,玉暖暖偷偷跟在那人后面钻入假山群内。 哪知走了两个转折玉暖暖的眼前忽然一亮。假山之内有火把高悬于墙壁上,正中间的,却是一扇很小的铁门。 她的耳中似乎听到“哗啦”声响,显然是刚才的人影开启铁门进入后关门的声音。 墙壁上有门?那么这么多假山群在此,想必不只是景观这么简单了! 这扇门难道通到后街么? 想到打开这门有可能逃走,玉暖暖已经顾不上评估其他风险。 她猫着腰缓步前进,每向前踏出一步,她都心跳加速无比的紧张。 眼看手掌摸到铁门上,玉暖暖将要发力推开的刹那,假山群外传来家丁巡夜的脚步声。 玉暖暖的神经从未如此紧绷过,难道是何琼诗发现自己逃跑了? 这一刻,她瞬间作出决定,与其被那个贱人捉回去虐待,她不如直接找个石头、树棍拼命! 好在,巡夜的家丁只是循例转转,脚步声很快便消失不见。 玉暖暖长长的舒了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了吧? 伸手摸上铁门,玉暖暖用力一推,铁门果真咿呀呀开启。 只是,当她看到眼前呈现的场景,不由得瞬间傻眼。 第四百五十八章 言斐的秘密竟然是…… 言斐在一天之内,几乎在京都所有公共区域内掘地三尺寻找玉暖暖。 无功而返是必然的,言斐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已经肯定了,玉暖暖并非是自己走开而是被人绑架。既然如此,玉暖暖身处之地必然是私人拥有的宅院。 根据现场留下的钢丝线一截,言斐认为绑架了玉暖暖的人百分之八十是潘玄朗。 他在几天前便约好了宰相大人见面,可此刻他无法等到约定之日,而是连夜匆忙赶到宰相府。 言斐向来是淡定从容冷静的吓人,可此刻,他连寒暄两句都省略了。 “宰相大人,言斐有事相求,还请大人允许。” 宰相笑眯眯的站了起来,他长得慈眉善目,这么一笑消减了不少威严肃穆的气氛。 “言公子提前到来,难到不是急于与本相商量太后寿宴上那场大事的么?” 言斐神情冷凝看不出什么,但语气却与往昔明显不同。 “那件事容后再议,请宰相大人下令搜查户部侍郎潘玄朗府邸。” “潘侍郎?潘侍郎与言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言斐的内子被人劫持,根据现场的线索,恐怕正是潘玄朗所为。” 宰相的表情极为惊讶:“不会吧?潘侍郎身体抱恙一直请假调养中,两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言斐的面孔罩上一层寒霜:“不管是不是误会,现在内子的生命可能受到威胁。只要大人找个借口让我进去他的府上搜上一搜即可。” 宰相有些为难的蹙眉:“潘侍郎好歹也是四品的朝廷命官,这……本相随便寻个借口派人闯入难免落人口实。” 言斐的眼帘上挑,那双眼睛瞬间变成了迷人又深邃的超级大眼。只是这对充满忧郁色彩的眼眸中,弥漫起一股冷酷的煞气。 “宰相大人都想在太后寿宴上演那样的大戏了,还会怕落人口实吗?” 言斐这话等同于威胁,宰相听了,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言公子,你可是已经承诺过……” “其实转念想想,这件事对我而言弊大于利。若不是看在宰相大人在我年幼时救过我……哼,我又怎会答应。” 宰相一拍扶手霍然起身,显然他没想到言斐会为了一个女子这么和他说话。若说这女子是言斐拥有的女人,可言斐不是有九个女人么?为了一个?至于吗? 越想越气,宰相的声音也冷厉起来,当他不再微笑时,音色中有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沉。 “你可想好了。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做,值得吗?”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言斐的声音掷地有声。 宰相从未看过言斐如此维护一人,他冷笑两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更何况,一旦我们大事将成,言公子你将会拥有无数的女人,又何必在乎这么区区一个?本相还想着,到时候将独生爱女嫁给公子呐!” 言斐的双眸闪烁出危险的光芒:“我不会娶你女儿的。我言斐的妻子,今生只有玉暖暖一人。” 宰相愤怒下将茶杯重重摔在地上,他的表情阴险而扭曲。 “言公子……不,殿下,作为皇帝的私生子,只有本相才有能力扶你上位!你,可要想清楚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皇帝的私生子 言斐骤然听到“殿下”两字,总是冷若冰霜的俊美五官泛滥起某种情感的波涛,并非激动、并非喜悦,而是近乎于恨意的愤怒模样! “相爷你也说了,我不过是个皇帝的私生子,是个他一想到就觉得碍眼、心心念念打算除之后快的私生子罢了!在他眼里我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这一生的耻辱柱!” 越说越怒,言斐一拳砸在椅背上,一张结实的梨木雕花椅瞬间被砸得四分五裂。 宰相深吸两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绪,他可是久经官场的老油条,自然知晓此刻不是得罪言斐的好时机。 直到挤出笑脸怒意隐去,宰相这才继续道:“殿下!你别忘了,哪怕是私生子,你也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就算皇帝因不喜您的母亲而不喜欢你,但你有这血脉至少是有资格继承大统的。” “不要提我的母亲!” 言斐越发暴怒,白净的脸上此刻可以清晰看到暴起的血管。 “昏君因我母亲的出身而将我们视作瘟疫,更是在我年幼之时派来禁卫军追杀令我们身负重伤。当时若不是宰相大人相救,可能言斐早已和母亲一起死于这昏君的刀下!” 仿佛想起母亲因保护自己而负伤,言斐的眼圈微微泛红。 宰相尴尬地咳嗽一声:“现在的言老夫人未必就是皇上……” 言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那时年纪幼小又身负重伤,当我一年之后伤势痊愈再见母亲总觉得她变了。虽然样貌一致,可我感觉母亲若是真的没死是不会替昏君说话的!那女人……必然是昏君派人假冒母亲监视我的!” 宰相仰天长叹一声,他甚至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若是方才没有见到他显出的阴狠眼色,谁也想象不到爱民如子的宰相大人也有这样的一面。 “总之距离太后寿宴没有多久了,我们的成功就在眼前,言老夫人那边,以后总有办法查明真假。现在嘛,不过是一个潘玄朗而已,好,我答应殿下。我现在就签发令状,就说……就说怀疑他勾结朝廷钦犯。明日一早我会派人亲自去他府上搜一搜,到时候殿下就扮成我的府兵跟随即可。” 言斐又与宰相商量一些关于太后寿宴将办之事的细节,这才行色匆匆的离去了。 盯着言斐的背影,宰相双手负后冷冷一笑。 此时内室的暖门拉开,屏风下露出绣花鞋的一角。 “爹,他是什么东西?还敢嫌弃不想娶我?‘我言斐的妻子今生只有玉暖暖一人’?我呸!等他帮助爹爹成事后没什么用了,看我不将这言斐弄成人偶好好玩弄一番!” “行啦,他好歹也是皇族……” “皇个屁!一个娼妓之子,连他的父皇都觉得羞耻想要杀他,还皇什么皇!” 这对父女谈论之间,屏风后的墙壁忽然“哗啦啦”开启,两人转头望去,视线与走出那人碰撞之际,三人同时怔在当场。 “玉暖暖!” “何琼诗!” 玉暖暖推开虎啸镖局墙壁上的铁门走了进去,她原以为铁门后是街道巷子,怎么转眼竟来到了何琼诗所在的室内? 不能够啊! 她的视线落在宰相脸上。 这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是谁?难道此人就是虎啸镖局的神秘总镖头? 第四百六十章 黑手现形 玉暖暖还在猜测,何琼诗已经窜到跟前抬手就是狠狠一推。“哗啦”一阵声响,玉暖暖跌倒在地还连带撞倒了一排书架。 她愤愤不平的爬起,正想指着虎啸镖局的总镖头骂一顿教女无方,可视线偶然划过地面散落的卷宗,她却如遭雷击! 白色信封封面上,浓墨重彩的开篇写着“宰相大人亲启”六字。如此醒目,如此招摇,玉暖暖看到怎会不愣在当场。 宰相? 这个词仿佛很遥远,她当机的大脑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宰相不就是除了皇族以外最有权势的人? 求救! 这是玉暖暖的第一反应,可她下一秒就意识到,宰相与何琼诗绝对关系不一般。 似乎、好像、可能,血煞国宰相也是姓何呐!! 而且虎啸镖局的高墙后竟然连接这间书房…… “你是宰相?你……你也是虎啸镖局背后隐藏大佬?” 玉暖暖嗅到一丝莫名的恐怖味道,她的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 是何宰相负责安排押运官银事宜的…… 劫持官银的虎啸镖局,却是何宰相自己设立运作的…… 如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从劫持官银嫁祸何翼开始全部都是有预谋的陷阱。 当朝宰相,一品大员,竟然干出这种事来?不是说这位宰相向来爱民如子善待百姓么? 宰相何杰盯着玉暖暖疑惑的脸,笑得那叫一个亲切善良。 “言夫人,本相与琼诗的关系、与虎啸镖局的关系,向来是最大的机密。现在你竟然撞破,这可叫本相好生为难。” “为难个屁!你们这帮丧心病狂的家伙就想杀我灭口呗?” 何杰一脸无奈惋惜,若是不知道他的真面目,还真会为对方的体贴而感动。 “本相倒是想杀你灭口,可是怎么办哪?方才言公子刚走,他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寻夫人你呐!” 玉暖暖的心跟着一颤:“言公子?言斐?他……他真的活着?” 何杰与何琼诗对视一眼,两人都微微露出吃惊表情,他们没想到玉暖暖竟然不知寒冰弦就是言斐? 何琼诗一脸的幸灾乐祸,她刚想告知玉暖暖真相刺激一下这女人,何杰却及时摆手制止了她。 “言夫人,言公子确实还活着,他甚至还请求本相动用全力去潘侍郎府上搜一搜。因为言公子怀疑,言夫人你是被潘侍郎绑走了。” “潘侍郎?潘玄朗?怎么会想到是……”玉暖暖的视线落在何琼诗得意的脸上,立刻恍然:“是你故意留下什么线索诬陷潘玄朗吧?你知道我和潘玄朗关系不好?” 何琼诗两手抱臂笑得灿烂:“那是,本小姐厉害吧?这叫一石二鸟。让他们两个斗得你死我吧。” “呦,潘玄朗和你有仇?是不是你看上人家够帅想倒贴,结果人家不鸟你啊?” 玉暖暖这话在故意激怒何琼诗,她知道自己窥破何杰的隐秘恐怕凶多吉少,与其让对方折磨致死,不如激怒后来个痛快的! 就在何琼诗举起手掌想要拍上玉暖暖头顶之际,房门之外有人大吼起来:“走水啦!走水啦!”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失火还是人为? 听到失火的呼声,何琼诗眉头紧皱:“不会有人想救这贱人特意声东击西吧?” 何杰竖起耳朵听了听,锣鼓示警的声音清晰,他摇了摇头:“不会。你不是说顺子想要救她已被你杀了吗?若真有其他奸细,要动手也是在你那边的虎啸镖局里,怎么可能知道她通过暗门来到宰相府这边?” 听到这话,玉暖暖立即明白了:“果然,这里真的是宰相府。虎啸镖局的庭院与宰相的书房一墙之隔?可我记得,这两处似乎在不同巷子……啊,我知道了!” 玉暖暖双手击掌啪啪鼓起掌来:“两处宅院背靠背而建。在别人眼中地处不同巷子似乎距离遥远,哪知道中间的墙壁却是彻底贯通的,开他三五七九个小门根本不是事。说白了,这两处宅子根本就是一幢嘛!佩服,真是佩服!” 玉暖暖的剖析没有错,何琼诗的表情立刻拉下来了,那样子明显打算动手,可房门已经被人毫不犹豫的拉开。 一道熟悉的声音钻入玉暖暖耳中,与这声音同时传来的,还有浓烈呛人的烟幕。 玉暖暖刚刚经历了爆炸大火,此刻青烟直扑面门,她赶紧用衣袖掩住口鼻伏低身体,可眯起的眼睛仍是一眨不眨盯在来人的身上。 “宰相大人,府内走水火势凶猛,还请大人赶紧移步免得被火焰困住。” 蓝染?! 他怎么会在这里? 玉暖暖的认知里,蓝染可是与潘玄朗勾结在一起,难道说,潘玄朗与何杰也是一伙儿的? 此刻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玉暖暖干脆不去想。趁着何氏父女的注意力集中在火情上,她借着浓烟的掩护紧贴墙壁偷偷跑了出去! 宰相府已然乱成一锅粥,似乎四面八方都有烟雾,玉暖暖根本看不出到底是哪里先起火。府中各人都拿着桶盆在不停奔走泼水,别说她躲在阴暗中前行,就是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口,恐怕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趁乱溜出宰相府,玉暖暖转过街角这才长舒口气。 回头望去,气派恢弘的大宅子已然被火光和青烟笼罩,玉暖暖身处火势之外看得清楚,她的心中升起某种诧异感。 不对,这种四面楚歌的架势,并非是失火造成的。 如果是非故意的起火,那么火源只有一个,在及时发现火情的前提下,不可能府邸四个方位都有苗头。唯一能够解释眼前情况的,那便是有人故意点火。 放火之人若是想要烧死宰相何杰,只需将门窗封死点燃书房即可,更是不必做这些小动作。 如此说来…… 玉暖暖的脑海浮现那道蓝色身影。 蓝染。 难道是他故意这么干的?目的是为了救自己脱险? 玉暖暖并不是个自恋的人,往昔蓝染对她看似有意的调戏她从来不会当真。 谁会理睬一个浪子的甜言蜜语哪? 只是眼前的情况下除了蓝染认识自己外,她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人了。 蓝染和潘玄朗联手……蓝染投靠何杰……蓝染救了自己…… 这么多矛盾的事情同时发生在蓝染身上,玉暖暖越想越觉得脑子变成浆糊。 她还在苦思冥想,一只手掌忽地从后方搭上了她的肩头。 第四百六十二章 寿宴主理权比赛 宰相府大火,这也算是轰动京都的大事件了。 仿佛最近京都运势旺盛,不仅代言人选秀发生爆炸火灾,现在连宰相府邸也燃烧火焰,那些乐天派者,反倒觉得这是血煞国“要火”的好迹象。 言斐真的化妆成府兵跟随宰相亲卫队进入潘玄朗府内,可他并未找到玉暖暖,甚至连潘玄朗本人都没遇上。 根据潘玄朗府中的管家报称,潘侍郎已经许久未回过府了。 言斐自然不信,但他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只好兴怏怏离去。 即便玉暖暖这两日不在,各类事情的进程还在急锣密鼓的向前推进,就好比……第一楼虽然遭遇某些势力的炸毁危机,但至少名声彻底传到皇室耳朵里了。 结果不用玉暖暖找人疏通关系,太后倒是亲自颁下懿旨,给了第一楼机会参加主理寿宴的选拔资格。 言斐虽然着急玉暖暖失踪,但他依旧有条不紊的代妻安排起参赛事宜。 作为年纪轻轻便白手起家的企业家,言斐的生意头脑显然不是普通级数的。他首先进行的,便是派人调研了太后娘娘喜欢的食材和口味。 知己知彼,才能决胜千里。 要想从各大酒楼中脱颖而出,至少第一楼做出的菜式和口味符合老太太喜好才是一切的基础。 诚然,作为一个外来酒楼,本地的酒楼自然而然会集体排斥。 好比麒麟轩就联合起京都本地的地头蛇酒楼一同给第一楼下套,他们甚至故意放出风说,太后娘娘喜欢吃清淡的养生之物。 确实常人来看,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嘛,自然是喜欢清淡的。 然而老太后乃蜀中人士,她又是那一带喜欢吃辣的人中最喜欢吃辣的一波。 幸好言斐没有上当受骗,他识破对方想要误导自己的诡计,也探知了太后真正的口味。 至此,玉暖暖已经失踪三天了。 言斐一边思考如何应对太后寿宴的主理权,一边熬夜带人查探玉暖暖下落。短短三个晚上,玉树临风的贵公子多少也染上几许憔悴的苍凉。 又或许,这不是劳累出的苍凉,而是担心焦虑心上人失踪所带来的苍凉感? 第四日上,就是太后寿宴主理权比赛,即便玉暖暖缺席,言斐依旧打迭起精神带队参加。 只不过,除了坐镇比赛打算抢得机会外,他也在焦急的等待一个人的消息。 花瑶。 花瑶答应帮忙寻找玉暖暖。 若是这个神出鬼没的顶级杀手都无法找到,那么对于玉暖暖还存活于世这件事,言斐还敢报什么幻想吗? 花瑶曾答应给他三天时间,算起来,今日午时便到了期限。 言斐正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玉暖暖,负责膳食的礼部官员已经高声叫道:“下面开始第一道菜式的烹饪,请各酒楼的大厨上台。” 玉暖暖与言斐出行,根本没有带第一楼的厨师同来京都,若是在本地寻找厨师烹饪,言斐很担心厨师是麒麟轩派来的奸细。 为了保险起见,此刻代替第一楼上场迎战的,竟然是玉暖暖的贴身丫鬟碧玺! 第四百六十三章 特色菜之炒饭 小丫鬟碧玺,虽然年方十四还是个半大孩子,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从七岁开始烧火做饭,厨艺也算是很有火候了。 加之这段时间玉暖暖将现代烹饪方式灌输了不少,碧玺更是在烹饪一途有了质的飞越。 第一道关卡题目算是比较简单的,给定食材,比的就是谁能用相同的食材做出最美味的食物。 碧玺面前的砧板上放着猪肉、香菇、鸡蛋、黄瓜,还有一小盆大米。她为难地转头看了看其他酒楼大厨的桌面,大家拿到的食材真的一模一样。 按照古代人的习惯,米饭蒸熟,猪肉香菇炖起,黄瓜鸡蛋炒盘子菜也算不错的一餐了。 果然大部分厨师都按这个套路开始准备,碧玺原打算也这么干的,可她洗米的时候,猛然想起言夫人干过的一件囧事来。 那天晚上言夫人半夜肚子饿偷偷去后厨找吃的,可翻遍了灶台,她并未看到任何能够勾起食欲的美味。最后,竟是对那日厨余的边角料下了手! 唯一体面的食材,也就是那个从厨柜里搜出来的鸡蛋了。 记得言夫人是将边角料切好混做一团入了锅,本以为夫人要自己炒个小菜,怎想她往锅中扣入了那日厨房未处理过又硬又冷的剩饭! 也不知言夫人哪里学来的招数,本是些没法利用的废料,说是留去喂牲口也不过了,可她却…… 碧玺咂咂嘴,仿佛又回味起那日被言夫人威逼利诱下尝到的一口美味,不得不说,真好吃! 毕竟言夫人在厨艺上属于幼童水准,可她碧玺不一样,她也算是专业级别了。 灵光一闪,碧玺洗好手中的米便决定复刻言夫人的炒饭料理,看着案板上比那日精美得多的食物,经过她的小手烹制应该会更好吃吧? 碧玺给自己鼓鼓气,随即她蒸=米饭蒸好,扭头就开始研究一旁的食材了。 她将猪肉,香菇,黄瓜都洗净,开始切成小一点的丁。 碧玺这边挨个笃笃笃的切着,没有注意到一边看热闹的人渐渐投过来的目光。 大家看着碧玺把所有菜都切得那么小,一边疑惑一边又开始讪笑,“哟,这小姑娘玩过家家呢!” 一旁的大厨们光是那刀功便玩得像杂耍般精彩,肉片切得比纸张还薄。 最注意第一楼情况的莫过于云舒了,这会儿看到动静,她面上笑得温柔如水,可话里却是暗藏锋芒。 “第一楼和麒麟轩都参赛,我还真不知道要给谁婆家和娘家哪一方加油好哪。” 齐敏更是冷哼道:“这第一楼也是没人应战了,拉个小丫鬟来参加这么大的比赛,啧,输不起就别来啊!” 四下的百姓本就瞧不起碧玺一个小姑娘,此刻听说只是个小丫鬟全都跟着“哈哈哈”嘲笑出声! “凤凰县那么穷困偏远的,还能指望他们出个什么人才么?” 这些伤人之言钻入碧玺耳中,她想到失踪的言夫人,此时心中比委屈和慌乱更多的倒是怒气了。 指不定又是这些恶妇搞得鬼!就见不得我们家夫人好! 碧玺想着想着突然镇定起来。 我一定要做好这个菜,就算夫人不在,也没人能欺负我们第一楼! 碧玺埋下了头全然不理一旁的议论和打压,她开启了沉浸式烹饪。 第四百六十四章 输掉比赛的危机 碧玺全神贯注迎战,她将鸡蛋磕入碗中,放入少许盐调散放至一旁备用。 众人唏嘘摇头,连这最后的鸡蛋都这般寻常的打入碗中晾着,可见是做不出什么好菜式了! 百姓们实难想到这第一楼能有美味出品,于是他们不再关注碧玺,而是扭头观看着别处的热闹。 碧玺估摸着米饭蒸好,便将蒸笼取出锅中一旁掀开盖子晾着,记得言夫人说了这米饭最好是冷一点炒起来才松散,不然黏黏的。 周围的厨子们一边煲汤一边炒菜,碧玺还没开锅,而是去折腾那白饭了。 看热闹的百姓们反倒沉默了,他们脸上洋溢着鄙视,明显是要等着看笑话。 碧玺撸起袖子准备开炒,她可不急,那日夫人做好这盘美味可没花多少功夫的! 碧玺先将鸡蛋滑入锅中,翻炒至成型便立刻捞出备至碗中。紧接着放入些许酱料,待香味出来倒入处理好的肉丁进行翻滚,微散便倒入香菇丁至变色半熟,遂倒入容易熟的黄瓜和鸡蛋翻滚。 众人见碧玺这边一顿操作,只是将这些食材一锅混了,也没见放什么奇异的材料,更是多了些议论。 就这? 这号称凤凰县首富的第一楼就这么应付比赛的? 好歹是为太后寿宴选厨啊,这是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吗?! 众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只见碧玺突然将一旁蒸笼里的米饭倒入锅中! 人群一阵吸气,眼慢的转过头来看到碧玺锅中这一大堆饭,也是一阵惊叹,还问着旁边先看到的人。 “怎么了,这是出意外了?这饭怎么整菜里去了,哟,这小丫鬟是被蒸笼烫手了吗?” “好像……不是被烫了,她刚刚自己拿着就往里倒了?”被问的大哥略显迟疑,他也不确定这“眼见为实”。 人群中嚷嚷着起来。 “哎呦喂,这还能吃吗,饭都脏了,这可完喽。” 齐敏找到机会立刻落井下石: “偏僻小县城来的酒楼,果然搬不上台面!” 齐若兰忍不住替第一楼反驳:“你不是也是偏僻小县城来的吗?牛逼什么?” 那边两位差点吵起来,好在被人拦住了。 云舒的唇畔浮现一抹笑痕,她开心地看着大家吵嚷。 眼下玉暖暖也不在,比赛被碧玺这丫头搞得如此跌价,看来这第一楼也翻不了天了。 台上的碧玺手下动作可不敢停,盯着已入锅中的米饭,她开始不停翻炒。 第一楼的名声,言夫人的期许,她本人的面子,所有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半柱香过后,到了比赛结束的时间,宣布放下锅铲的铜锣声响起,碧玺也将颜色靓丽的炒饭起锅装盘。 各个酒楼都是各种靓汤鲜炒,色香味俱全,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儿让人食指大动,只是其中还夹杂一丝微妙而不易分辨的香气。 靠近第一楼摊位的百姓们全部被这香气吸引,他们紧紧盯着这盘炒饭吞口水,只是,这卖相着实令人琢磨不透。也就比剩饭剩菜混在一起稍微好看一点点,分布均匀一点点,食材新鲜一点点? 台下的百姓们全都仰起脖子表情不一,但大部分者,都是一脸等着看笑话的嘴脸! 第四百六十五章 爱吃辣的小伙伴 传膳的婢女依次将菜品端到评委席前,今日的主裁判,自然是负责皇宫宴会的礼部了。 由于这这种主理权比赛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礼部尚书并未前来,而是派了一位礼部侍郎曹大人坐镇。 这位曹大人留着络腮胡子威风的很,看起来就是个不好相与的。 最初上的菜肴皆是大酒楼出品,尤其麒麟轩的大厨手艺卓绝,愣是将猪肉香菇这简单菜式弄成了精美绝伦的雕花工艺品。 曹大人开始时面无表情,可吃着吃着,他显出乏味神色。就算卖相再好看,吃起来也多是些清淡的口味,说不上难吃,也不能好吃到哪里去。 碧玺原本紧张的站在角落观察,她看曹大人虽然没什么情绪但那眼角总是瞟向桌面上的辣椒罐子,猛地,她明白了什么。 这位大人喜欢吃辣? 趁着自己的炒饭还没轮到,碧玺想挖点辣椒酱拌进炒饭里。哪知紧张之下,手腕一抖,碧玺没控制好力度,满勺的酱料全都糊到了上面! 勺子急忙递出,碧玺刚想捞回来部分酱料,哪知传菜的侍婢已经过来端走了盘子。 碧玺简直跳舞台的心都有了。 夫人啊夫人,碧玺对不起你! 看来这比赛是输定了。 台下的人群逐渐安静起来,大家看着那盘炒饭,似乎都在等好戏开锣。 这等杂食,怎能上得了四品官员的眼?第一楼这下怕是要闯祸了。 果然,曹大人看到面前盘子里一堆米饭扣了满满的红辣椒,一时没了动静。 百姓们都窃窃私语起来,侍郎大人恐怕要发怒啊! 碧玺心想,完了,万一礼部侍郎不愿品尝,直接免去第一楼参赛的资格可怎么办?这才第一关! 那传菜的侍婢看着曹大人未动筷,心想这是菜品不好的意思? 侍婢立刻俯身问道:“大人,您看这菜,是不妥了?” 这一开口询问,台下的看客又是一阵骚动! “筷子不便食用,给本官拿个汤匙来。” 侍婢讪讪退下,有转机? 曹大人低头辨认着眼前是何东西,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开始浮动,想着先尝一口,第一楼若是胆敢戏弄本官再和她算账! 汤匙送到,曹大人稍显迟疑的对眼前这盘米饭下了手,一勺炒饭混有半数辣酱被放入口中。 给官员们吃的,厨师自是不敢提前品尝的,碧玺自己也拿不准这依葫芦画瓢的炒饭到底味道如何。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几百人所在的空旷之处突然静得出奇。 所有视线都集中在曹大人咀嚼的嘴上。 然而此时的曹大人只觉得一阵难以描述的感受打开了自己的味蕾,肉香伴着辣酱香气,这滋味简直令他几乎欲罢不能,他只想再来一大勺满足自己。 一勺一勺又一勺,众人看到这样的情景,不禁望着盘子里的炒饭咽了口口水。 到底是何种美味? 碧玺终于微微呼出口大气,只是她盯着那红红的辣椒酱,忍不住问道:“大人,不会很辣吗?” 曹大人面不改色继续吃下最后几口,而其他酒楼的厨师们已经惊得快要掉了下巴。 第四百六十六章 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其实,这也怪不得那些酒楼大厨,他们比赛前打听过,这位曹大人是江南人氏。在他们的认知里,那必定是口味清淡的,哪知曹大人虽然出生在江南,却是长在了蜀中。 正是由于他的口味与太后极为近似,尚书大人才派他来做评委的。所以曹大人吃了老半天这帮厨师的菜式,感觉嘴里可以淡出个鸟儿来。 当视线落在碧玺炒饭上的辣椒酱上,曹大人就已经想流口水了。 说实话,若不是有辣酱帮忙,光看这奇怪的饭菜混合物,曹大人还未必会尝上一口。 拜辣酱所赐,碧玺有了机会。 而这盘风靡现代的快餐美食果然不负众望,炒饭成功拿下了曹大人的胃。 “第一楼的厨娘,本官问你,此菜品叫做什么?” 碧玺见曹大人抬举自己,欢天喜地的道:“回大人的话,这道超辣肉末香菇蛋炒饭,乃是我们第一楼……第一楼老板娘言夫人自制出品。全血煞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之力作!” “蛋炒饭吗?这种菜式还是头一次听说。看来你们的老板娘果然名不虚传。” 曹大人投来赞许的一瞥,显然他也听说了第一楼选拔代言人的京都轶闻。 众人皆是纳闷,第一楼的小姑娘做的那奇奇怪怪的东西会是一道美味?连礼部侍郎都这么感兴趣的? 原本还有几名其他乡绅作为评委,其中不乏有人被麒麟轩事先收买的。他们原本打算在讨论时故意诋毁第一楼令其出局,哪成想曹大人竟然对第一楼青眼有加? 看来第一关是没办法赶走第一楼了。 比赛结果宣布了,这麒麟轩和第一楼都进入到第二关卡,此时已经淘汰了半数参赛酒楼只剩五家。 碧玺可算松了一口气,可她马上又为下一关比赛担忧起来。 中场休息时间,言斐如往昔般淡漠着走过来。 “你第一关做的什么炒饭从何处学来?” 言斐之所以这么问,是他直觉上感到这炒饭似乎和某人的气质很契合。 果然。 “这是夫人饿了半夜去厨房弄的,奴婢不过有样学样。”碧玺低眉顺眼老实回答。 自从那日她得知护卫寒冰弦就是家主言斐,差点吓得打包袱离家出走! 能不怕么?当时她好像没少得罪这位真正的主子! 所以此刻她战战兢兢垂手而立,生怕自己惹恼了少爷。 言斐根本没想别的,他的心里只想到一人,这般新奇的东西果真又是暖暖的手笔。 三日了,暖暖到底在哪儿啊? 碧玺看着言斐担忧的表情,也想到了失踪的玉暖暖,没有夫人在场她总是心慌气短就差腿抽筋了。 今日这第一关侥幸过了,后面可如何是好啊? 碧玺的担忧还真没错,因为这一刻,云舒的视线正在望向第一楼这一方。 与碧玺一样,云舒自然也知道了言斐的身份。 紧紧盯着那张俊美如玉的脸,云舒的脸上弥漫起疯狂的嫉妒。 她嫉妒的人,自然是玉暖暖了。 不管玉暖暖真失踪还是假失踪,趁着这女人不在,她云舒绝对不能让玉暖暖掌权的第一楼露脸! 第四百六十七章 黄鱼变河豚? 赢了第一关的碧玺还傻乐呵,她根本不知道阴谋正在逼近。 转眼到了第二关,这次虽然限定了种类——海鲜,但每个酒楼可用的具体食材由各大酒楼自备。 碧玺对自己的清蒸大黄鱼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所以她请言斐备了最为新鲜的两条。 怀着忐忑的心站在砧板前,碧玺面前的食材都被白布遮了起来。这有点像买大小比输赢的揭蛊,紧张而又充满着刺激。 礼部侍郎曹大人已然入座,随着铜锣一敲,各大酒楼面前的食材全部展现出来! 揭开白布的瞬间,碧玺的小心肝兴奋的怦怦直跳,终于到了她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可当她看清眼前的东西时,不禁愣住了。 这可爱的、鼓着腮帮子的、正在瞪着我的小东西,难道是……河豚?! 碧玺总算是有七八年掌勺的经验,她知道这东西好看不能吃立刻慌了神,这算什么食材啊。 不对,我的黄鱼哪去了?! 碧玺急忙扭头寻找,可她并未看到自己准备好的食材。 糟糕,是哪家酒楼拿错了? 碧玺赶紧去看其他酒楼食材,可剩下的四家并未见黄鱼这种海鲜。 隔壁麒麟轩准备的是河鳗,大厨正在用神乎其技的刀工宰杀。看到这样炫目的手艺,碧玺更加紧张了。 台下的百姓都在伸着脖子往上看,很多人并不认识河豚,见到这玩意长得可爱不禁窃窃私语。 而认识的看客们皆是一阵唏嘘,河豚有毒的,这能吃吗?! 云舒瞄了一眼碧玺,眉头稍挑,优雅的眸子闪过一抹诡异笑意。 各酒楼都开始磨拳擦脚处理起眼前的鱼来,碧玺却是无从下手了。 别人都要进行烹饪了,碧玺仍没想到任何办法,这死的不能说成活的,有毒的也没法吃啊! 碧玺阴郁得又想跳高台了,我对不起言夫人的栽培!我对不起第一楼的招牌!更对不起言公子对自己的信任啊! 就在碧玺快哭出声的时候,人群中传来骚动,一阵马儿脱缰的嘶叫声打破了碧玺的忏悔。 碧玺泪眼模糊的视线中,一辆马车穿开人群朝这边疾驰而来。 “吁——”马儿高高立起前蹄来了个急刹车,随即轿帘一挑,一位风姿绰约眉目如画的美人缓缓走了下来。 碧玺定睛一看,这不是我朝思暮想的言夫人吗! 不待碧玺做何动作,一道白色身影已经闪了出去! “你这女人……这么多天跑到哪里去了?!” 言斐冲到玉暖暖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脸上明明染着喜悦之情,可他很快将这心情强制压了下去。 “咳咳,松开,先松开。”玉暖暖四下瞄了几眼脸色暧昧的人群,心里是又甜又尬的。 知道寒二狗想我啦!只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公然这么亲密,真的好吗? 玉暖暖并不知道,眼前这围观的几百人全都知道两人是夫妻关系。 拉拉小手怎么了?恐怕现在言斐直接抱着她入洞房,也不会有人敢提什么意见的! 当然,几百人里,就她还全不知情呐! 玉暖暖朝言斐甜甜一笑,随即她的目光犹如鸿波射向了正在比试的高台。 “这天去哪里么?说起来,好像一场噩梦。”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与蓝染发生点故事吗? 那日玉暖暖站在宰相府外观察火情,被人从后拍了一下,这令她吓得一个激灵。 回身之间,那人油腔滑调的声线已经飘了过来:“我救了你的命,你还不以身相许?” “许你个大头鬼,你的女人排到街尾,我可不凑那热闹。” 玉暖暖视线定格在那人脸上,果然就是蓝染。 “你故意放火,不怕被何宰相看出端倪吗?” 蓝染耸了耸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为美人而死,做鬼也风流。” 玉暖暖本想仔细询问蓝染与何杰还有潘玄朗的关系,但看到对方如此不正经的态度,她基本猜到人家就是故意不想自己问。 好吧,不问就不问,反正她也不怎么关心。 蓝染这人本来就是随心所欲的主儿,今天这样明天那样,玉暖暖倒是并不觉得稀奇。 “那行,你继续做鬼,我可要回去了。” 玉暖暖转身想走,却被蓝染从后一把拉住手腕。 “别急啊,好不容易脱离了你家那口子的管束,不与本公子花前月下对饮一番,怎么够本哪?” 玉暖暖蹙眉想要甩脱蓝染手掌,却见这痞子朝她使劲眨眼。 抛媚眼? 谁家抛媚眼抛的像眼睛抽筋啊? 玉暖暖疑惑了一秒钟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抛媚眼,这是打暗号? 假装没有注意,但她眼角的余光已经在向四处偷看,可玉暖暖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总之,既然蓝染救了她出来,总不会想要他的命就是了。 想到蓝染此人虽然一股子邪气,但认识至今,好像除了在古代遗迹里和潘玄朗站在一条战线,其他时候倒是一直对自己还不错。 犹犹豫豫之间,玉暖暖已经被蓝染拉到一间地处冷落街巷的小宅子里。 蓝染神神秘秘的敲了敲门,里边的人先是开启一条缝隙露出一只眼睛,直到看清是蓝染来了,这才打开只容一人的宽度让他们逐一走入。 玉暖暖被这诡异气氛弄得精神紧绷,什么情况? 地下传销接头是咋地?不知道的还以为特务组织哪! 开门的是一位弓着脊背满头花白的老婆婆,她瞄了玉暖暖一眼,先是浮现一丝冷笑,随即扭头对黑暗中的某人道:“来人,绑了。” 玉暖暖受惊后退:“干嘛?蓝染,你救我出来又要绑我?” 蓝染呈现出委委屈屈的古怪表情,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话,那老婆婆却瞪了他一眼冷哼道:“闭嘴。” 没想到蓝染还真的吐了吐舌头乖乖闭嘴了。 玉暖暖本想反抗的,可转念一想,她立即停止了动作。 虽然玉暖暖不会什么武功,但身边人的对自己有没有杀意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这位老婆婆虽然神色冷漠,但她给人的感觉倒是没什么恶意。 可令玉暖暖没想到的是,她被绑住手腕推入一间暖室,眼前呈现的,竟然一只热气腾腾的大浴盆! 两位容貌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侍婢微笑上前:“小姐,请容奴婢为您更衣沐浴!” “干什么?不要脱我衣服!” 玉暖暖急忙大吼着想跑,哪知两位侍婢却人影一闪挡住了门口。 不能吧?还会武功的? 这是要干嘛?打算让我洗吧干净和蓝染发生点儿故事么?! 第四百六十九章 贵妃娘娘 会武功的双胞胎控制下,玉暖暖毫无反抗之力。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接触到温水后更是痛得她扯着嗓子直叫。 好在沐浴并未持续多久,将她像条死鱼一样被洗剥干净后,双胞胎婢女又给她换上干净衣服还涂了清凉的伤药。 直到解开手腕的绳索,玉暖暖这才最终确信,对方是真的没有恶意。看来绑着绳子是为了不让自己挣扎老实的洗澡? 到底什么情况? 蓝染这小子想干嘛? 还是说,其实蓝染也是在为其他人办事? 玉暖暖的疑惑全写在脸上,那对双胞胎婢女见了,同步地捂嘴笑道:“夫人放心,您沐浴更衣,即将要见的人并非是蓝公子。” 玉暖暖眯起眼睛:“要见我的,是个女人?” 婢女笑而不语,看那样子,玉暖暖是猜对了。 渐渐定下心来,玉暖暖开始仔细打量房内的布置,虽然这座宅子很小,但细微末节都有种低调的奢华感。如果用现代词语形容,她的脑海只能闪现出:极简,这两个字。 极简并不代表简陋,这种能将简单感打造出高贵奢华的味道,可见此间的主人品味之高了。 玉暖暖正想好好参观一下房间的布置,方才那位冷面老婆婆已经开门走了进来:“言夫人,请吧。” 玉暖暖转头看到老婆婆,她感受出一股气势威仪从这婆婆身上传出,不知怎地,这令她想起言斐的母亲老夫人来。 “敢问婆婆……” 玉暖暖后话还未出口已经被老婆婆打断:“不要问,不要说。等会儿进去了,你万不可抬头直接对视,须知礼数需周全。” 然而老婆婆没有想到,玉暖暖向来是个不按章出牌的人。 正如此刻,玉暖暖直勾勾盯着眼前这雍容却素雅的美妇,一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真的是贵妃娘娘?目前那个皇帝最为宠爱的贵妃娘娘?” 进门不跪拜,还敢直视贵妃这么说话的,恐怕古往今来玉暖暖是第一人。 老婆婆和双胞胎婢女都吓得双膝跪地直磕头,玉暖暖却丝毫不为所动。 反正她今日又不是自愿来见什么贵妃的,干嘛要没事给人磕头? 贵妃倒是客客气气地笑了笑,挥手让侍女们退出,随即她淡淡开口:“传闻果然不虚,言夫人……还真的像她……像她刚入宫的时候。” 这话令玉暖暖大感趣味:“像谁?谁刚入宫?” 贵妃娘娘指了指椅子让玉暖暖入座,随即端了茶碗吹了吹热气。 诶呦,贵妃这慢性子啊! 玉暖暖看到贵妃如此不急不躁,其实内心还是很不爽的,毕竟她喜欢直接干脆,但想到贵妃犹如职场上的领导,偶尔装逼一下画个大饼什么的,她也只能先忍着。 什么都没说,玉暖暖听话的坐了下来。 贵妃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口:“全血煞皆知,本宫与皇后南飘摇素来不和。本宫也调查过你的背景,你与云舒似乎关系也不好。云舒是南飘摇的亲戚,既然如此,你可有心与本宫成为一家人?” 第四百七十章 立足民生的亲民酒楼 玉暖暖从回忆中回过神,她现在很想告诉言斐,她不仅被何琼诗那贱人绑架虐待,还知道了宰相何杰的真面目,更有甚者,她更是认识了当朝权势滔天的贵妃娘娘。 可惜,现在没机会说。 眼前的比赛到了关键时刻,这是她拿到太后寿宴主理权的好机会,更是她想魔术重现回到现代的唯一途径。还是先搞定这场比赛再说其他。 “怎么准备河豚参赛?这东西有毒,不好处理。”玉暖暖已经听到百姓们的低声议论了。 提到比赛言斐的脸色一沉:“黄鱼变河豚,显然我们为人所害被掉包了。” 玉暖暖的眉头微微一蹙,目光在底下看热闹的世家小姐们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她盯着云舒冷冷一笑:“不用猜,肯定是麒麟轩这位庶出小姐干的。” 言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为何如此确定?云明秀没有嫌疑吗?” 玉暖暖摇头:“云明秀虽是嫡出大小姐,但她向来只爱风花雪月不理自家生意。她和我又没私人恩怨,说她为了家族取得寿宴主理权害我?说不通。云舒则不一样,她可是巴不得我将第一楼的生意搞砸哪!我做的不好,她才有机会上位。” 言斐赞同的点了点头:“我叫青遥去找证据?” “不必,来不及的。”玉暖暖挽起了袖子:“还是我上吧。” 说话间,她已经跳上了高台。 “这位可是礼部侍郎曹大人?小女子乃第一楼的老板娘玉暖暖,由于碧玺在第一关的烹饪时扭伤了手指,不知第二关的菜式可否由暖暖接手?” 碧玺的手指当然没问题,玉暖暖这么说,不过是找个换人的理由。 小丫头机灵的很,听到夫人的话立刻配合着哭唧唧:“诶呦喂,夫人您可来替换碧玺了。碧玺这手指都痛的快晕了!一定是上午拍黄瓜不小心拍到弄伤的。” 玉暖暖一唱一和:“仔细拍断了指骨,快下去瞧大夫吧。” 碧玺答应一声便跑下台,此时想要阻止她别走都来不及了。 曹大人张了张嘴巴还没发出一个字,玉暖暖赶紧一个万福截住话头:“暖暖谢过曹大人!曹大人连碧玺这么一个小丫鬟的身体康健都能顾及,不愧是爱民如子的好官!” 即便齐敏等人在旁絮絮叨叨说不该中途换人,这一席话却让曹大人无法反对。 更何况,曹大人也不想反对。 “言夫人随意吧。言夫人所选的河豚可是有毒的,本官不得不提醒夫人。” 玉暖暖耸肩一笑:“河豚虽然有毒,但其肉质也是极为美味。能不能食用,全看厨师的手段。”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 古代人民从未听说过河豚还能吃的? 曾有不少海边渔民误事河豚中毒死亡,而血煞水路很多原本河豚不少,若是真能找出方法食用而不中毒,那对于广大渔民可是满满的福音啊! 百姓的议论声瞬间爆发,有欢喜,有质疑。 玉暖暖虚空中打了一个噤声手指,清风扬起她的白裙飘飘,众人眼中的她,宛如即将乘风归去的仙子! “我们第一楼不仅是为达官贵人烹饪美味的酒家,还是一个立足民生,为广大百姓探寻好吃又便宜食材的亲民酒楼。到底暖暖这话是真是假,今日就请各位百姓做个见证吧。” 第四百七十一章 后期全靠演技 玉暖暖站在高台上给第一楼做了一波牛逼轰轰的广告,听到她的发言,所有人都对“第一楼”三个字有了全新的认知。 只是,玉暖暖自己却知道,河豚?这玩意她虽然从美食节目上看过如何烹饪,可现实中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啊! 牛皮吹嘘出去,后期全靠演技。 旁边麒麟轩的大厨刀工精湛,直接对比技术上的不足将一览无余。于是她逆向思维反手拿起刀柄,如此握法令刀刃朝向玉暖暖一方。 这是打算抹人脖子吗?哪有厨师这么握刀的? 众人正在一顿质疑,却见玉暖暖慢悠悠倒提小刀开始处理河豚。 “河豚营养价值很高,其肉质涵盖了鱼精蛋白、胶原蛋白、牛磺酸、硒、锌、等微量元素和epa、dha,是美容保健之佳品。” 她化身推销员,开始给古代人民进行科普工作,同时手中也没闲着,先是将胸鳍和臀鳍去掉,再用左手拿河豚,背朝上,剪刀从嘴巴插入,剪开背部直到尾部,然后去内脏和鳃。 这一些列动作玉暖暖全都小心翼翼,她很注意剪刀尖稍向上翘,免得把肝弄破毒素外泄。 当然处理河豚没这么简单,玉暖暖又剪断背脊骨,从背部开刀,然后剪掉臀部血肉,剪断背脊更容易去掉背脊骨里的血水,更加安全。 宰杀进行到这里,玉暖暖有点犹豫了。毕竟她光凭回忆电视节目的情节在操作,接下来……是要干啥来着? 玉暖暖凝视着面前的河豚尸体,发觉这小东西的眼睛挺可怕的,灵光一现,她想起头部也是堆积毒素的地方。既然拿不准步骤,干脆鱼头全去掉吧。 玉暖暖三下五除二弄干净河豚,随即切下几块肥妹的河豚肉开始放在火上炙烤。 “我这道菜名为碳烤豚豚,碳火的香气融入河豚细腻的肉质,那个味道啊,才叫美!” “豚臀?河豚屁股能吃吗?”台下的齐敏故意找出语病嘲讽。 玉暖暖瞄了她一眼,嘻嘻笑道:“臀部的肉条更加可口,待会齐小姐你带头尝个鲜。” “我不吃,万一有毒怎么办?” “毒素已经清除了,不会有事。齐小姐若是胆敢挺身出来试吃,京都百姓 一定会感谢你的。” 这高帽子一戴,齐敏的表情立见窘迫,还真有不怕事儿大的百姓笑嘻嘻附和。 “对对对,这位小姐替俺们试吃,俺们都感激你的!” 斗嘴再次处于下风,齐敏横了玉暖暖一眼不再接茬。 玉暖暖撇了撇嘴,不理会齐敏而是专心烤鱼,很快,这七分熟的河豚撒最简单的细盐就可以上桌了。 此时其他酒楼的菜肴也陆续摆起,评委们先试吃了比较常见的菜式。 终于,轮到了第一楼。 碳烤河豚的香气浓郁令人垂涎三尺,但说句实话,几位评委还真的没人敢动筷。 玉暖暖自信地拿起一双筷子走到评委席前:“为了向各位大人展示河豚可以处理得无毒,暖暖愿意率先试吃。”说罢,她夹起一块河豚肉放入嘴里。 第四百七十二章 最后一局的单挑 玉暖暖吃下河豚肉,四周立刻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在她的身上,仿佛他们很快就能看到玉暖暖倒下的样子。 可惜,玉暖暖笑得比以往都甜。 “看,没事吧?曹大人您放心,经过暖暖的处理之后,河豚仅仅是美味的食材。” 其余的评委还是脸现顾虑,但曹大人已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云舒的视线紧紧盯着曹大人反应,她盼着曹大人忽然口吐白沫呈现中毒的样子。可是,她的如意算盘失败了。 曹大人吃的津津有味,很快,他把面前的都消灭干净了。 抹了抹胡须,曹大人点头赞道:“本官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鲜滑的鱼肉呐!” 听到曹大人的盛赞,其余评委都不禁吞起口水。可惜剩下的分量不多,那边几个反倒你争我夺抢了起来。 台下的百姓却比台上的几位还要兴奋,这些人大抵都是渔民,对他们而言没有什么比发现一种新的海鲜既能果腹又能贩卖来的欢喜了! “这下好了,这等于是饥荒年月给我们续命啊!” “言夫人果然名不虚传,这第一楼往后开张了,俺一定去光顾!” “还请言夫人教我们去除河豚毒素的方法!” 四下里呼声不断,玉暖暖和第一楼在京都人民心中的形象直线上升。 云舒的脸色气得难看,就连她强大的内心都快无法掩饰了。 眼珠转了转,云舒不会就这么放过玉暖暖。眼看曹大人已经宣布进入最后决胜赛是第一楼和麒麟轩,她立刻有了新诡计。 鱼你可以剔除有毒位置变成食材? 那好啊,这回我看腐烂的水果你又能如何回天! 最后一局比赛,是由第一楼与麒麟轩一对一单挑。由于需要事先准备材料,所以比赛的菜式各方都会提前知晓。 吃饱喝足,终局给出的题目是饭后甜品。 当然,曹大人使用的词汇并没有如此现代,但玉暖暖的理解也就是这个意思。 昨夜是由碧玺安排备货,按照小丫头的心思,原本也想制作糕点一类。但言斐探知麒麟轩大厨的招牌菜里有道“九天玉露”就是糕点制品,若是制作同样种类,碧玺一定比不过。 所以商量了半晌儿,他们决定准备水果调羹。 成箱的水果就放在高台的墙角下,青遥亲自抬到台上掀开,可扑面而来的不是瓜果清香,却是蝇虫飞舞和腐烂味道。 玉暖暖望向台下的云舒,却见对方正与齐敏捂嘴偷笑着。 这两个人根本看不见台上情形却在笑话我,不是你们干的还能是谁? 果然,齐敏带头发话。 “呦,哪里来的怪味?我闻着,怎么是第一楼那边传来的?” 碧玺气得想哭:“好好一箱子水果怎么变成这样?一定是你们……” “诶诶诶,你可别诬赖我,说过的话可是要负责任的。”齐敏横了碧玺一眼。 玉暖暖伸手阻止碧玺继续斗嘴,随即她转头与青遥吩咐几句,青遥立刻悄悄离开。 言斐虽然身处台下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对与暖暖的临危应变能力很有信心,所以此时此刻,这位爷干脆摇着折扇翘着腿,权等着看自己媳妇儿虐渣的好戏。 第四百七十三章 消失魔术 玉暖暖朝言斐一笑,随即她转头拍了拍碧玺的肩膀。 碧玺虽不知道玉暖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至少是安心的,跟着夫人不会有错! 玉暖暖捡起白布再次遮住烂水果箱子。 “暖暖从小便有召唤鬼魂之能,虽说扶乩问卦上不了台面,但博大家一乐还是没有问题的。大家也都看到了,最后一轮比赛,我们第一楼准备的是水果羹。只是这腐烂的水果自然不能吃的,暖暖备在这里,是为了表演一个节目给比赛助兴。” 玉暖暖拎起白布开始了魔术师走位,她将白布前后展示给台下百姓看了看,随即又蒙在了烂水果上。 “天道鬼蜮,世间诸神,必将诛杀坏事干尽者送至地狱!妈咪妈咪哄!绿茶白莲一起轰!” 玉暖暖这话明显是说给云舒和齐敏听的,见两女脸色难堪,她大喝一声随即揭开了白布! 说来神奇,箱子里的烂水果真的不见了! 赛场外都是围起来的看众,大家怎么都没看到那些水果去了哪里? 旁边的碧玺傻了眼,又有一种自家夫人回来了的亲切感。 玉暖暖自然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到可以让物品瞬间消失,说穿了,她使用的不过是魔术中最为普遍的障眼法。 水果其实还在原地,她利用两层白布和视觉差造成了水果凭空消失的假象。 果然云舒和齐敏之流对此产生了质疑。 “暖暖的表演果然精彩。我也很想上去为暖暖你帮帮忙。” 云舒那贱货找了助威的借口,竟然想亲自登台偷偷查验一番? 还好,青遥及时回来了。 “慢着!四姐既是第一楼的媳妇,也是麒麟轩的女儿,此时若是登台,你是帮着哪一方好?这不是让四姐你为难吗?更何况,四姐你向身后看。” 玉暖暖伸手向远方指了指,众人回头,果见一辆马车带着滚滚沙尘往这边驶来。 玉暖暖趁着大家被她转移了注意力,早就给碧玺使劲打起眼色。 碧玺向来聪明,她马上会意这是夫人让我将空箱子藏起来? 可她双臂一抱,呦呵,怎么空箱子还挺沉? 当然了,其实里边的烂水果一个不少! 碧玺稀里糊度的将箱子抬下高台,因为大家的深思都被那驾雕龙刻凤的马车吸引,还真没有人留意她。 待得马车来到近前,青遥一个急刹停在当场。他跳下马车拴好缰绳,随即向玉暖暖抱拳复命:“青遥不辱使命。” 云舒自然看到了马车后方的箱子,不用说,一定是玉暖暖叫人重新备了新鲜瓜果。 她赶紧向齐敏使眼色,毕竟她自己的人设是温柔优雅的贵妇,当众找茬的事儿,还是需要齐敏来帮忙。更何况,当着言斐的面儿这么做,那可是十分折损印象分的。 不得不说,言斐还是寒冰弦时,云舒和秦雪落见色起意对他已经很有好感,自从得知帅哥就是那个号称毁了容貌的夫君,云舒更是打定主意要拿下这位帅气多金的男人。 也正是这样的理由,让云舒更加痛恨玉暖暖了。 她觉得之前玉暖暖既然成日围着言斐转,必定是提前知晓言斐身份的才会如此。 为了讨好男人,她觉得坏人必须交给齐敏来当。 第四百七十四章 皇室贡品 齐敏原本也是有些谋略的,云舒利用她当枪使,她自己怎会不知道? 只是,齐敏毕竟没有其他顾及,即便是在京都闹上一场,她大不了回老家凤凰县罢了。 看着高台上玉暖暖自信飞扬的笑容,她真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言夫人,你们昨夜没有重视比赛准备了不新鲜的水果,现在随便找点理由就想调换吗?你当诸位评委大人都是吃素的?” 评委们倒是并不介意,但被齐敏这么一刺激,确实有些收了麒麟轩好处的人觉得这是个打击第一楼的好机会。 “确实,第一楼既然之前准备了东西,就该用之前准备的,这中途调换食材未免有失公允。” 听到那些评委附和,齐敏更加得意了。 “我说言夫人啊,你看看,你这样搞法,麒麟轩怎么想?你这不是欺负人家么?对吧,四夫人?” 齐敏也算够坏的,她知道云舒的想法,于是故意拉着云舒出面。 云舒面上恬淡的一笑:“其实也不能怪暖暖,没准是下面人失了分寸弄出的事情,暖暖最多是管理不善罢了……” 碧玺实在气不过:“我才没有!一定是你们调换……” “碧玺!”玉暖暖赶紧阻止碧玺爆料。 云舒的唇畔划过一抹得意,她假装为难道:“要不这样吧,用腐烂水果做菜也真的是过了,到时候曹大人也没法入口啊!换水果也行,但是不能换成原来那么普通的种类,只要拿出来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想必各位大人也是可以接受的,是不是啊各位大人?” 云舒这话完全是在诱导评委,那些收了银子的几位立即点头附和。曹大人也没说什么,微微嗯了一声。 玉暖暖眸中泛起为难的眼色,她定定看着云舒,踌躇道:“四姐虽然好心,但这‘不能普通’可真是为难暖暖了。” 齐敏看出云舒已将玉暖暖将死在墙角,立刻借机道:“言夫人这是要急哭了吗?别哭啊,你可是大家评选出的‘京都第一美人’,这美人落泪,倒像是我们欺负你了。不行的话,认输就完了呗。” 云舒立即与齐敏一唱一和:“其实题目并不困难还吧?如果没有特别食材,那么做法新奇特也是可以的。” 原本云舒这话是故意装贤惠,哪知玉暖暖却忽地抬头:“真的么?四姐这么说的话,水果名贵或者做法新奇都可?曹大人,您是主审,您说哪?” 曹大人觉得没什么,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玉暖暖笑了起来,阳光灿烂令人炫目,云舒看到如此表情,内心不由咯噔一声。 每次玉暖暖露出这种微笑,似乎云舒都没有好下场! 而这一次,云舒的感觉又应验了。 玉暖暖‘啪啪’拍了两下手,青遥已将一箱东西扛上了高台。 齐敏冷笑:“能有什么好东西了,这么拽。” 云舒不好的预感却更加浓郁了。 果然,玉暖暖揭开箱盖,芊芊素手拎起了一串新鲜的荔枝来! “这不是皇室才能食用的珍稀水果吗?!” 不仅云舒和齐敏,连评委曹大人等都快步抢了上来。 “还有芒果,也是皇室贡品!” “还有草莓,这也是皇室专享啊!而且现在都不是采摘季节,这……这是怎么得到的?” 听着评委和百姓们的惊叹声,玉暖暖不由得心中吐槽,古代人民真悲催,啥好吃的都是皇室御用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 贵妃娘娘的干女儿 云舒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连齐敏也傻眼了。 她们还在震惊的时候,一道阴冷的嗓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 “言夫人果然厉害,脚底抹油的能力厉害,欺骗唬人的能力也厉害。” 此人还没开口时,玉暖暖已经看到她了,听到对方这夹枪带棒的嘲讽,玉暖暖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 “何小姐?你是干了什么让人歌功颂德的好事了吗 还敢到这里来找茬?仗着虎啸镖局撑腰?哦对了,虎啸镖局不过是障眼法……” 玉暖暖并未爆出虎啸镖局与宰相的关系,她原本是想说的,可话到嘴边突然吞了回去。不得不说,这倒也是她握住了对方的筹码。 毕竟何杰是当朝一人之下的大人物,而她是穷乡僻壤来的普通商人。若然真的当众翻脸对峙,玉暖暖绝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何琼诗既然敢来,至少事前是做好了被爆料的心理准备。 其实何琼诗今次也是偷跑来,她爹何杰自然不会答应,毕竟大事在即,何宰相很怕出什么乱子。 但何琼诗的性格可不管这个,这女人向来阴险恶毒自私自利,与父亲的大业相比,她反倒更加看重给自己报仇。 此刻听到玉暖暖话有所指,何琼诗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很快就桀桀冷笑。 言夫人须知,这些水果可都是皇室御用的贡品,如今夫人不知从何处得来,我这可是好心提醒。万一被人告到上面去,夫人可以是逾距的大罪。是吧,曹大人? 曹大人显然认得何琼诗,并且,他一定害怕何琼诗。 玉暖暖看到,原本还算正直的曹大人急忙起身向何琼诗微微鞠躬:“何小姐说的是,这些水果都乃皇家才能享用之物。若是按照比赛规则来看,确实够贵重,那么这最后一轮比赛定然是第一楼获胜。可是,如果为了食材的贵重触犯律法,那本官也绝对不会姑息。” 听到这段话,玉暖暖大抵猜到了,这位曹大人绝对知道何琼诗乃宰相之女! 否则一位四品官员何必怕一个江湖镖局的人? 齐敏见机立刻喊道:“玉暖暖,按照血煞律法,你这么干第一楼不仅会被取消比赛资格,你可是还要蹲大狱的。” 齐敏的话深得何琼诗之心,她笑嘻嘻的与齐敏一唱一和:“蹲大狱都是轻的,搞不好是要杀头哦。” 穷死这个女人还真会穷追猛打,可惜,姐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几位这话可就有失偏彼了。暖暖既然生为血煞子民,自然知道血煞律法不容之事。暖暖只是刚刚拿出水果而已,你们怎么就认定了暖暖是偷来的抢来的还是黑市买的?这大罪的帽子给暖暖一扣,倒是真奇怪了,仿佛几位巴不得暖暖死一样。” 这话十分合理,台下的百姓视线都聚集在几人身上使劲打量。 曹大人尴尬地咳嗽一声:“那言夫人你说说,你这皇室贡品的水果……” “当然是皇室的人赏赐的啦!怎么,本夫人乃堂堂贵妃娘娘干女儿,干娘给女儿点水果尝鲜很奇怪么?” 贵妃娘娘的干女儿?! 听到玉暖暖宣布的新身份,想找茬的几个贱人都吓得没了声息。 第四百七十六章 斩凤首 玉暖暖宣告了自己牛逼的大佬身份,随即缓步逼近高台边缘,她的目光直视何琼诗。此刻在她心里,云舒和齐敏的级别根本不够,唯有何琼诗才是她想弄死的人。 “怎么,何小姐也是出身官宦人家,这点知识还是有的吧?难道娘娘们不能将贡品赏赐给自家人?” 何琼诗被这话问的脸色泛白,云舒实在忍不住了,她开口提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暖暖妹妹,既然你是贵妃娘娘义女,只要拿出点什么证据来证明,我想这位……何小姐是吧?何小姐也不会再难为你。” 云舒看起来是打圆场,实际她在利用言语逼迫玉暖暖。 受到她的提醒,何琼诗和齐敏异口同声:“对,证据,你怎么证明自己是贵妃的义女?” “怎么证明?” 玉暖暖露出一副天真小可爱的神气,她有点委屈地一努嘴:“哎呀母亲,她们都在逼暖暖证明,这还真是有点难度的……” 玉暖暖的话领全场百姓震惊不已,好多人都踮起脚尖顺着玉暖暖的视线看向远处。 玉暖暖来时乘坐的马车轿帘拉起,一对容貌一样的双胞胎婢女率先跳下车子。 两人朝着车内恭敬行礼,这才彻底将轿帘完全卷了起来。 距离近的百姓,还真的目睹到了贵妃风采,那些远距离的使劲往前挤差点打起来。 玉暖暖忽地一拍手掌疾言厉色道:“贵妃娘娘驾到,尔等还不跪迎?” 她的喝声颇具气势,别说老百姓了,就是云舒、齐敏等人,也忍不住跪倒在地。曹大人等一众官员见了,犹豫片刻也是疑惑的跪了。 虽然他们不敢肯定轿子里的到底是谁,但万一真是贵妃娘娘到来,不跪那简直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何琼诗的性子最为执拗,很快,除了玉暖暖只行了屈膝礼,唯有何琼诗还站在当场。 “你……真的是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冷笑一声:“怎么,何小姐可是还要陛下亲来证明哀家吗?或者你回去问问你爹好了,只是问完之后的责任,你可要自己担着。” 贵妃这话可是极重的,便是何琼诗也终于不敢造次双膝跪地:“草民知错了,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贵妃不再理她,而是望向台上的玉暖暖温言道:“暖暖乃哀家新认的义女,今日哀家不过是以母亲的身份来观看义女的比赛。曹大人,你不必拘礼,也不偏私,公正评比就是。至于那些个水果,都是陛下赏赐哀家的,若是真要问出处,你们直接面圣也行。” 曹大人等评委吓得咚咚咚直磕头:“是下官有眼无珠,冲撞了贵妃娘娘真是该死,娘娘千万不要动怒。” 玉暖暖见装逼极为成功,立即给曹大人台阶下,她可不想得罪京都的官员,以后都有用的。 “母亲,曹大人也是遭受他人蒙蔽,您也不用动气。暖暖这就准备水果羹让您尝鲜。暖暖的水果羹啊,有个十分响亮的名字——斩凤首。” 斩凤首? 斩掉皇后脑袋么?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皆是一惊,可轿内的贵妃娘娘却得意地勾了勾唇。 “很好,那哀家可就等着品尝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合作条件 玉暖暖所谓的“斩凤首”,名字不过是投贵妃娘娘所好,说白了,其实就是切掉凤梨头上绿色的冠叶后,将凤梨肉切成细小的块状。 她以凤梨为主口味,配以芒果、西柚等碎丁汁浆,再兑上牛乳和白糖,简简单单一份甜品就做好了。如果有椰果和西米等物,口味上喝起来,就大致与现代的杨枝甘露近似了。 虽然没有冰块口感差了一点,但对于古代人们来说,已经完全够用。 味道第一,后台第一,玉暖暖的第一楼获得比赛第一的名衔已经毋庸置疑。 看着玉暖暖替第一楼得到主理太后寿宴的权利,不光是云舒心中不爽,便是与寿宴毫无关系的齐敏和何琼诗也是气的要死。 玉暖暖故意摆出得意笑容向几人炫耀一番,只是转身下台之际,她的眉心却显出深深忧虑。 能不忧虑吗?得到贵妃娘娘义女的名号,那可是有着沉重代价的! 那日贵妃娘娘提出合作,玉暖暖自然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果然,这位目前最受宠爱的华贵妃找到玉暖暖的真正目标,是要在太后寿宴上陷害皇后南飘摇! 按照血煞国的习俗,太后寿宴上,后宫每位娘娘都会亲手制作一项菜肴送给太后贺寿。 华贵妃的计划是,先帮助玉暖暖弄到主理权,然后由玉暖暖找机会在皇后的菜肴中动手脚。 只要太后食用了皇后制作的菜肴心慌气短腿抽筋什么的,那孝顺的皇帝自然会大发雷霆废掉这个皇后。 华贵妃舌灿莲花的怂恿着,她安排玉暖暖动手脚的药品必然不会取人性命巴拉巴拉,可玉暖暖自然不会信这鬼话。 能够废后的大罪,除了害死太后娘娘还有什么? 光是让老太后头痛脑热的?对于皇后的身份而言,可能也就是禁足一段时间也就罢了。 玉暖暖虽然不想与华贵妃同流合污,但她也不能直白的拒绝。 来到京都前玉暖暖已经做足了功课,华贵妃不仅是血煞国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其兄长还是本国的兵马大元帅。 皇后南飘摇是已经覆灭的香凝公主,虽然身份尊贵,但真的较真起来,恐怕这种没有靠山的虚架子公主远远比不上华贵妃了。 更何况华贵妃出身将门不仅身负武功,性格也颇为强硬冷绝。据说后宫里经常会有得罪了华贵妃的妃子宫女无故失踪,直到最后,这些案件都成为陈年迷案。 玉暖暖迅速衡量了利弊,毕竟距离太后寿宴还有段时日,先答应合作再说。 眼前她最急需解决的,就是何琼诗这小贱人! 果然,若不是她得了华贵妃这样的靠山,恐怕今日的比赛都没有这么容易过关的。 摆出温柔笑脸送走了华贵妃,玉暖暖的目光落在言斐身上。 不行,不能等到太后寿宴了。 万一寿宴上魔术重现失败被权贵逼迫,这下药的坏事我到底干还是不干? 与其到时两难,还不如带着帅哥私奔了事。 回家嘛,要不有机会再说? 这边玉暖暖开始计划私奔路径,那边言斐已经下定决定向她走来。 现在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他就是言斐,也该到了亲口告诉这女人的时候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自导自演绑架案? 言斐快步走到玉暖暖面前拉住她的小手:“暖暖,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很久了……” 言斐刚要表露真实身份,玉暖暖如遭惊吓般一下子甩脱了他的手。 “干嘛嘞?大庭广众之下,不怕被抓去浸猪笼?” “其实我……” 言斐又只说了三个字,便被某个没眼力见的打断。 “咦?小姑娘你们的比赛结束了?我还特意去给你买了两大车糖糕做点心哪!” 言斐愤怒回身瞪向花瑶:“你不是说带暖暖回来?结果怎么自己跑去买好吃的了?” “小傲娇你别冤枉我,我可是半路遇到了小姑娘的。是小姑娘说,为防万一,让我帮忙准备些其他食材。” 玉暖暖点头道:“确实,我回程路上看到大叔在寻我,想到那帮贱人的阴险,就让大叔去弄点别的甜品食材做足两手准备。只是,大叔啊,让你买做糕点的东西,怎么两车……都是糖糕?” 盯着花瑶身后满满的两大车,她有点欲哭无泪。 花瑶得意的晃荡一下脑袋:“糖糕就是甜食的巅峰之作。不买糖糕,你怎么赢比赛?” “好吧。”玉暖暖也懒得和他夹缠不清,现在她的心思都放在带着言斐跑路上:“咱们赶紧先回齐府……” “回什么齐府?我们已经不住齐府了,而且都准备好了庆祝获胜的宴会哪!”碧玺开心地拉起玉暖暖手臂就往前扯。 玉暖暖自然不知言斐买下了京都最土豪的大宅给她住,此刻被碧玺洋溢快乐的情绪打败,她除了一脸懵逼的跟着,倒也说不出什么扫兴的话。 言斐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只好暂时闭嘴,即便是路上也没任何机会,因为花瑶故意各种和他斗嘴玩儿。 庆祝胜利之地,自然是装修完毕崭新漂亮的第一楼了。 玉暖暖看到自己一手设计监工的第一楼如此敞亮气派,一双妙目不由放射出自豪光芒。 深深叹息一声,想到华贵妃要求她做害人性命的事,玉暖暖觉得远离权利纷争应该是正确抉择。 一边品尝着碧玺的手艺,玉暖暖开始思考起具体计划。 按照她的思维,逃跑方案分为三个维度。 首先,她决定再制造一起“绑架事件”。这回的“受害人”将是她和寒二狗两人,待他们失踪一阵,等到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已被撕票不在人世了,她再一个人悄悄回来。 其次,由于风声已过,自然没人会关注她留在京都的侍从们。她会潜回来再带着碧玺、青遥这样的心腹去与二狗汇合。 最后,至于营救何翼的事她更是下定决心,一旦安顿好身边的人,她就花掉二十万两请花瑶劫囚车。 反正天下最牛逼plus的杀手就在身边,不用白不用啊! 越想越觉得这计划完美,说干就干,玉暖暖漆黑的眼珠叽里咕噜乱转,她觉得此刻众人聚餐过后就是“被绑架”的好时机。 这件事必须瞒着所有人,包括碧玺和青遥,否则他们两个演技不足被人瞧出破绽那可是前功尽弃了。 “来来来,庆祝咱们第一楼挣到了寿宴主理权,也预祝咱们第一楼未来开张大吉,前途似锦!” 玉暖暖端起酒杯时打定了主意,今夜得把这帮小子都灌醉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老公本 玉暖暖举起酒杯一顿劝酒,现代那些酒桌套路全被她搬上了台面。 不喝就是不给本夫人面子! “感情好啊一口闷,感情浅的舔一舔!” “人生难得几回醉,喝酒一定喝到位!” 古代小年轻们哪里见识过这?被玉暖暖一顿忽悠,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堪堪就醉倒了一大片! 玉暖暖自己也有点醉眼朦胧,见花瑶扯上半醉的青遥拿糖糕去,她知道私奔的时机到了。 言斐是桌上唯一一个还正襟危坐的人,这小子不仅酒量够好,玉暖暖倒也故意没去灌他。 “二狗子,过来,有事和你说。” 玉暖暖醉意盈盈的眼波一撩,言斐的心跟着忽悠一荡。 “何事?”到了这酒精逐渐麻醉的时刻,他还保持着一贯的持重高冷范儿。 “哎呀,叫你就来嘛,这么多问题干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玉暖暖扶着桌面站起,虽觉视线有些摇晃,但大抵还是可以走路的。 “你看我,没喝醉。我走路还是直线的!” 玉暖暖想要证明自己接下来的话很认真,于是脚尖接着脚跟走起了直线证明。 只是这根“直线”看在言斐眼中,歪歪扭扭要多“s”有多“s”。 你醉了。 言斐伸手扶住玉暖暖,玉暖暖干脆顺势往他手臂一挎。 “你跟我来,带你看点好东西。” 言斐俊美的五官浮现一丝宠溺的笑意,他看着有了六七分醉意的玉暖暖,忽然觉得这女人真是可爱极了。 没有再说什么,言斐听话地任这女人挂在自己手臂上,两人来到第一楼堆放杂物的阁楼内。 “这里有什么?” 言斐还在疑惑,却见玉暖暖红扑扑的小脸洋溢着兴奋的光,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一个看似破旧的锦盒前,伸手揭开没有锁的掉漆盖子,她在下面轻轻一掰。 咔! 破盒子的下方竟然还有一层? 玉暖暖像个开心的孩子,她欢呼一声从下层抽出了一沓东西。 “哈哈哈,这是我的‘老公本’!有了这些存银子的收据,你就跟着我吃香香喝辣辣,至少十年八年不用愁了。” 言斐的脸色一黑,这女人怎么还惦记着私奔这件事? “我说过,我们无需离开。我乃是……” “你奶奶是谁都没用啊!现在我被华贵妃威胁,不赶紧逃跑,难道真的要替这奸妃下毒害死太后吗?” 言斐听到这话眉头一挑,周身立刻释放出危险气息。 “华贵妃要谋害太后?” “其实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的目标是诬陷皇后让皇上以为是皇后害死了太后……总之,别说这种杀人的事我不干,就算真的做了,万一被查出来,那可是株连言氏满门的大罪!” 玉暖暖说到这里,似乎酒劲也下去了不少,她伸手拍了拍言斐肩膀摇头道:“你这也算给言斐那老小子戴了绿帽,咱们挺对不起他了,总不能还连累得人家家破人亡满门抄斩吧?” 言斐差点没气吐血,自己给自己戴绿帽也就罢了,我怎么老了?我就算真的船难离世也才是个二十六岁好青年吧? 行,这女人既然要私奔,那本公子就陪她好好私奔一回! 第四百八十章 原来是在耍酒疯? 天空挂着一轮血月,妖娆而诡艳,宛如魔女即将开启的血盆大口。 说也奇怪,玉暖暖还是首次看到这样的月色。 但此时的她异常兴奋,根本也顾不上这种不吉利的天气了。只见她一手抱着破锦盒一手拉着言斐快步走着,精气神上看来,完全像个准备去探险的好奇孩子。 嗯,她真的没喝多,真的没有。 言斐任由玉暖暖拉扯前行,他已打定主意不说话,等会万一私奔被人发现,待这个女人窘迫羞愧焦虑害怕……反正关键时刻,他把自己的身份那么一亮! 言斐想着英雄救美时玉暖暖感动仰慕的表情,脸上虽然冷漠依旧,心里却已乐开花。 “二狗,你说咱们去哪里好?隔壁圣域皇朝?还是再远点那个什么黄泉路的……” “人家叫极地黄泉不是什么黄泉路……我说,你连去哪里都没想好吗?” 玉暖暖在言斐心里向来是谨慎细心的,他认为这女人行事至少会有几个后着预备好,可她这一次竟然如此冲动? 言斐哪里知道,玉暖暖正是因为心中极大的矛盾,所以干脆选择不去想未来,只去做就对了。 否则,她将在魔术重现回到现代与留在古代陪伴言斐而左右摇摆。 因为不想选择,所以选择了冲动。 即便是玉暖暖,即便是一个有勇有谋手段凌厉的女子,也总有如此两难之境呀! 玉暖暖一把搂住言斐的脖颈将他拉低少许,抬起锦盒指向远方的路,她显得意气风发。 “嘿,别这么胆小嘛!跟着姐混,姐不会让你吃苦哒。哥哥你大胆的往前走啊啊~~往前走~~莫呀回~头~~~” 玉暖暖说到最后,竟然扯着五音不全的嗓门嚎上了。 这一刻,言斐如遭雷击僵在哪里。 这女人……原来是在耍酒疯吗? 玉暖暖有没有耍酒疯不知道,反正她之后又走了几步就开始耍无赖。 “人家走累啦!亲爱的,背!” 说着,她干脆撒娇地蹲在原地向言斐张开了双手。 言斐又好气又好笑,说好的“跟着姐混不让我吃苦”哪?这才多一会儿啊,就让我当苦力了? 四下瞧了瞧,言斐发现他们来到京都城郊处的水仙湖边上,这里距离城郊树林已然不远,四周都是连廊池水,水中种满了密密麻麻的水仙。水仙实在太多了,使得水面都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看到这样的景致,言斐不由感叹一声,不知不觉,春季都悄然而至了。 他宠溺地揪了一把玉暖暖挺翘的鼻子,随即伸手揽住玉暖暖腰部正要把对方背起,可背后“嗖嗖嗖”三声箭矢疾驰声响,这令言斐惊出一身冷汗。 说时迟那时快,言斐拉住玉暖暖一个翻身躲避,玉暖暖的锦盒没抱住,直接脱手飞了出去! “我的钱!” 锦盒甩到池中巨大的浮萍上,玉暖暖伸手还想去捞,言斐哪里顾得上这些银票收据。 “有刺客,逃命要紧。” 言斐伸手拉住玉暖暖腰带又是大头朝下往肩头一扛,玉暖暖刚要抗议,可余光中她已看清,两人身后密密麻麻蹲了一列弓箭手正在瞄准他们! 第四百八十一章 逃命 这些弓箭手虽然身着黑衣蒙着面,但他们队形整齐训练有素,一看就非江湖草莽。 皇上知道我这个私生子来了京都所以派人追杀我? 言斐眉头一皱立即放下玉暖暖轻轻一推:“暖暖你快走,他们的目标是我!” 玉暖暖的酒刚被彻底吓醒,言斐让她走,她迷迷糊糊向旁滑开两步。 可就在此时,所有弓箭手的箭尖一同转向。 只听一个阴冷的声音低声命令:“身份核实,发箭!” 无数夺命的箭雨竟然全部朝玉暖暖飞来! 言斐大惊失色,原以为这些杀手是冲着自己来的,怎么会……怎么会目标是暖暖? 来不及多想,言斐纵身一跃挡在玉暖暖身前。 “噗!”的一声箭入脊背,但言斐借着一扑之力已经抱起玉暖暖一同跌入水仙池内。 “快,即便将水仙池拆掉,也要把这女人搜出来杀掉!” 果然,目标真的是暖暖。 声音渐行渐远,言斐只觉意识逐渐混沌不堪。 糟糕,箭上有毒…… 玉暖暖一头扎入冷水里,这酒算是彻底醒了。 还好她深谙水性,眼见言斐闭着眼睛往水底沉,她赶紧抱住对方使劲游水。 隐约间还能听到岸上呼喝声响,水平面也能看到箭矢射入的波纹扩散,于是她奋力泅水,专挑水面平静的地方游。 似乎过了漫长的时间,玉暖暖憋气也憋的难受了,终于,四周归于平静。 她赶紧冒出脑袋大口呼了一口气,随即她托起言斐的脑袋也让对方呼吸。可言斐头脑耷拉,显然失去了意识。 玉暖暖着急了,四周瞅了几眼,原来她已经游到了城郊树林岸边。 她爬上河岸,又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一米八几的言斐拽上岸。 累的各种气喘可她顾不上休息,赶紧俯身探向言斐的鼻息。 还好,有气。 言斐虽晕了过去,但毕竟身负武功,他自然而然的屏息闭气并未呛水。 玉暖暖注视着言斐背后的羽箭却发起了愁。 他们被不知什么贱人派来的黑衣人追杀,此地是荒郊野外,无医无药,她该如何替寒二狗疗伤? 最气人的是,自己好不容易攒的银票全都丢在浮萍上。 现在就算有医馆有药房,她也没钱看病啊! 更何况,玉暖暖仔细观察言斐的脸色,她发现了一片紫气。 寒二狗昏迷不醒,看来还不只是箭伤这么简单,这是中了毒么? 玉暖暖想到方才言斐奋不顾身替自己挡箭的一幕,心头一甜旋即又是一疼! 她很少落泪。 可此刻玉暖暖悲从中来,她不由伏在言斐身上大哭起来。 无路可逃的凄惨中,知心爱人竟然为了保护她而濒临死亡的绝境? 孤独、寂寞、恐惧、绝望……一切一切的负面情绪共同来袭,这让玉暖暖的情绪彻底崩溃! “发生狗血的穿越也就罢了,上天你怎么还把我逼入这样的绝境?” “若是寒冰弦为了救我而死,你觉得我还会独活么?” “不对!特么的,让我知道是哪个贱货干的,老娘绝对要灭了对方全家报仇雪恨才罢休!” 玉暖暖正一边鼻涕眼泪一边指天立誓,一只惨白的手掌轻轻抚上了她的秀发。 第四百八十二章 岂不是吸了个寂寞? “哭成大花猫,一点都不美了。” 言斐轻抚玉暖暖头顶,听到这女人的哭声,怎么他的心也跟着想哭哪? 玉暖暖惊喜抬头,可看到言斐满头冷汗双颊如火,她担心地又想流泪:“你不是中毒了么?我可不想当古代黑寡妇,死了一个假老公,还没过门又要守寡!” 言斐的嘴角牵扯想笑,可他却猛地咳出一口血。 玉暖暖受了惊吓,立马收泪不哭了。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即便也有脆弱一面,但只要身处危机与机遇之前,她绝不会真的放弃。 “不行,吐出来的是鲜血,可见毒素还在体内。这箭上也不知是什么毒……解毒之前,我得先把这羽箭弄下来。” 言斐觉得无医无药正想阻止,玉暖暖已经撕下裙子内衬叠成方块,看那架势,她是准备拔箭。 言斐欲言又止,他何必阻止哪? 若是自己没有得到全力救治就这么去了,想必暖暖一定会悔恨终生吧? 玉暖暖伸手握住了露出的箭柄,她深吸口气,随即用力一拔。 血液喷溅出来,玉暖暖赶紧用准备的布料死死按住。言斐虽然身体一抖额头见汗,但玉暖暖并未听到他发出任何声音。 哇,真够男人的,我喜欢! 不对不对,都这个时候,我在想啥? 玉暖暖赶紧丢掉羽箭,视线落在言斐凄惨的伤口上,她的目光忽地变得坚定而冷然。 没有一丝犹豫,玉暖暖俯下身吸吮起伤口的毒血来! 言斐浑身无力恶心想吐,他强忍剧痛强撑着坐在地上,忽觉火烧火燎的伤口传来软绵温柔的触感,一惊之下他赶紧扭身想躲。 “你干嘛?” “干嘛?帮你吸出毒液啊!老实待着别动!” 玉暖暖轻轻拍了一下言斐后颈,那双温柔的唇瓣再次贴近了冒着鲜血的伤口。 身体虚弱,言斐实在有心无力,躲避的力气都没了,他整个人犹如棉絮般缓缓倒在草地上。 玉暖暖不知吸了多少口毒血,由于血液本就是红色,她直到嘴唇都酸了这才长舒口气擦了擦嘴。 斜眼一瞧言斐,呦,怎么又晕了? 不会是自己吸血太多,毒药没毒死,愣是被自己吸干鲜血而亡吧? 玉暖暖赶紧拔了一大把青草嚼烂暂时敷在言斐伤口,用布条缠绕包扎后,她轻轻拍了拍言斐脸颊。 看到言斐的眼皮微微转动,她这才放下高悬的心。 四处观察了一回,当她看到池中水仙花时,却视线定格再也移不开了。 寒二狗中毒,到底是箭伤有毒,还是中了水仙花毒? 如果是箭头淬了毒液,那帮黑衣人为何不用见血封喉的剧毒 ?中者立时毙命,这才是他们想要的啊! 更何况,他的鲜血一直是鲜红色,倒也真不像是中了很厉害的毒药。 如此说来很大概率,淬毒这件事还真是冤枉人家了? 至于其他可能中毒的情况嘛……她记得水仙花是有毒的,平时触摸根茎都很危险,何况是此刻池中密密麻麻这么一大片? 虽然自己和寒二狗一起入水,但寒二狗因为中箭受伤所以毒性直接进入血液,而自己屏住呼吸也没受伤,自然毒性微量不会影响健康了。 那自己吸了半天,岂不是吸了个寂寞? 第四百八十三章 梦中的未完待续 水仙花若是误食中毒,一般吐干净之后吃点解毒剂即可,可现在言斐是血液中混了毒素,玉暖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 此刻玉暖暖有个大胆的猜测,寒二狗之所以这个惨样,中毒只是部分原因。 伸手摸了摸言斐的额头,已经有了微微发烫的迹象,加之面容憔悴冷得打颤,真正的原因,莫不是受伤泡水发了炎症? 确定了言斐此时因虚弱而睡着,玉暖暖摸出平时随身携带的香囊,里边装有变魔术的小玩意以及火折子等物品。 她点了一些枯树枝生火,随即脱下两人的外衫等待烤干。见言斐冻得嘚嘚瑟瑟牙齿打颤,玉暖暖小脸一红凑了过去。 我可真不是想吃你豆腐! 玉暖暖想从后方抱住言斐替他取暖,但人家后面有伤口…… 没办法了,只好从正面上。 玉暖暖侧躺在言斐身前,脸蛋紧贴着对方的胸膛,一只手轻轻抱住言斐的腰身。 我就是给你点温暖,我可没想乘人之危。 玉暖暖心里念叨着,可那眼神却止不住往上飘。 视线直对上言斐弧度迷人的喉结,那么性感,那么……可口。 玉暖暖害羞地闭上眼,我还是真是个坏女人! 宜嗔宜喜,亦羞亦臊,眼看着衣服都烘干了,她赶紧摘下来给言斐盖好。 心情起伏下,玉暖暖今天也确实累了,不知不觉,她抱着言斐就那么睡着。 玉暖暖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 梦中她带着言斐回到了现代社会。 言斐像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玉暖暖教他使用手机,教他使用电脑,甚至还带着言斐看了一些羞羞的影片…… 诶呀妈呀,要打码! 玉暖暖激动地翻了一个身,睁眼的刹那正好对上言斐的眼。 “呃……早安……” 玉暖暖想到方才梦中的“未完待续”,她羞得赶紧低下头,哪知…… 她很清楚地看到,小弦子正努力地向她“抬头”。 这一刻,两人的身体都僵在当场。 一秒,两秒,三秒。 玉暖暖觉得以言斐的性格,还是自己来缓解尴尬比较好。 “哈哈哈,小弦子还挺精神吗?没事,这都是正常生理反应,我懂。” 谁成想这话说出口,气氛更加尴尬了。 并且—— 言斐忽地向她压来,玉暖暖被完全扑在地上无法动弹。 “你懂?你很有经验么?” 言斐说话时脸带怒火,可他脸色晕红,显然一夜修整已然恢复健康。 玉暖暖知道自己说话被误解,急忙道:“没有,完全没有经验,我还是个雏儿!” 可这句话比上一句还尴尬…… 言斐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 他竟然忍不住笑了。 “雏儿……吗?要不要现在,我就帮你破掉?” 玉暖暖赶紧摇头:“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这伤还没好……” “女人,你既提出与我私奔,难道没想过私奔后会发生什么。”说到这里,言斐伸手轻轻撩了一下玉暖暖的下颚线,目光中的笑意带着明显的挑逗。 玉暖暖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的变化。 不会吧,真要在这里?! 这货不是虚弱无力的设定吗?这画风变得也太快了吧! 第四百八十四章 当玉暖暖知道言斐的身份后… 言斐最初撩拨玉暖暖,也不过是存了逗逗她的心思。可此时眼见身下的佳人玉颜生意、灿若朝霞,一时内心情动,反倒难以自持了。 这确实是他媳妇儿,原装正版,此刻两人孤男寡女郎情妾意,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最佳机会。 要不,直接在此圆房? 言斐的思想一拐到“圆房”两字,男人的属性爆发,他认为不用再克制了。 “你觉得,这事行不行?” 出于对心爱女人的尊重,言斐倒是谨慎地突然问出这么一句。 玉暖暖原本也是有点退缩的,哪知这话从言斐这高冷男人口中蹦出,反倒让她瞬间放松不少。 “噗!你是男人,你行不行你问我?” 哪个男人能受的了这样的撩拨,即便玉暖暖不是故意的,但言斐的火焰又旺了几分。 “女人,你这是在故意引诱我?哼,算你成功。” 言斐随口丢出这句立即俯身吻上玉暖暖的唇。这对樱唇他可是怀念好久了,今日可得好好品尝品尝! 玉暖暖不像普通的古代女人玩矜持,她认为和爱人拥吻缠绵乃是人之本性,没什么好装的。 手臂一展,她反倒主动搂住言斐脖子,甚至某只小手还不安分的游移到了人家坚韧温暖的胸口。 言斐的身子猛地一颤,女人都这么主动了,他当然要有回应,骨节分明的大手毫不示弱,立刻摸上玉暖暖腰带。 便在干柴遇上烈火的关键时刻,背后忽地有人冷笑一声。 “言斐公子好雅兴啊,原来公子的兴趣是喜欢和尊夫人玩野战吗?” 言斐一惊之下连忙护住玉暖暖转身,眼前站着的那排黑衣人,正是昨夜射箭重伤自己的家伙。 可此时比言斐更震惊的当属玉暖暖了! 仿佛根本没看到有其他人在场,她紧紧瞪着言斐,一脸质疑地抠了抠自己的耳朵。 “什么玩意?我是不是听错了?刚才那个老黑管你叫什么?” 气氛尴尬极了,言斐也没想到玉暖暖终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真相,被当面质问,他倒一时语塞。 被称呼为老黑的黑衣蒙面人不乐意了:“我怎么就黑了?你看都没看到我的脸……” “有胆子你摘下来证明啊?没胆摘就别出声!” 玉暖暖厉声训斥了一句,又继续当那位老哥是空气。 “寒二狗,你和我说清楚,他为什么叫你言斐?” 言斐动了动嘴不出声,旁边那个黑衣人忍不住爆料:“这有什么好问的?全京都都知道了,他就是言斐,你夫君!原来就你自个儿不知道啊?哈哈哈!” 老黑逮着机会立刻笑话玉暖暖,这报复心还挺强的。 玉暖暖瞪了那人一眼,随即歪了歪头望向言斐:“你,真的是言斐?” 向来冷酷傲娇的言斐此刻仿佛做错了的孩子,也顾不上那帮黑衣人在旁虎视眈眈,哄媳妇高兴才是关键。 “是,我确实是言斐,其实隐瞒这件事是有原因的,你听我慢慢解释……” 以玉暖暖的暴脾气,还不立刻暴跳如雷? 哪知结果大出言斐意料,玉暖暖忽地“哈哈哈”笑了几声,随即她一把揽住言斐手臂,脑袋直接在人家身上蹭了蹭撒娇。 “诶呀你咋不早说?早知你是言斐我还私奔个鬼?与养个穷困小白脸比起来,我当然更想直接嫁给土豪的高富帅啦!” 第四百八十五章 皇后的暗卫队 言斐内心早已做好了应对玉暖暖各种反应的准备,可他唯一漏算的便是眼前的情况? 玉暖暖的反应实在太可爱了,言斐精致的唇畔不禁浮现一抹上扬的弧度。 一众黑衣人看在眼里,好多脸上都浮现出尴尬表情。 老黑更是酸酸的嘲讽:“用得着这么恩爱么?我们哥几个可是来要你们命的,爱情比性命还重要吗?” 玉暖暖嘟了嘟嘴:“别酸,咱们夫妇明摆着就在虐狗,虐你们这些个单身狗!” 老黑的语气染上几分惊讶:“你咋看出来我们单身?难道言夫人还真有传闻中的扶乩问卦之能?” 玉暖暖贼兮兮一笑:“呵呵呵,你们当然是单身了,每天干这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嫁给你们?” 言斐原本并不明白玉暖暖为何故意和这黑衣头领夹缠不清,此刻听到最后这句,似有所悟。 这女人的目的难道是…… 果然,老黑愤怒的举起钢刀大叫:“你这女人别顺口胡诌,我们都有官职在身谁干杀人越……” “老大!” 老黑身后有人急忙提醒,可他说出去的话却已来不及收回了。 玉暖暖点头笑了:“原来不是杀人越货山大王,而是贪污受贿黑大人么?” “我们也没有贪污受贿!” 老黑牙缝里挤出这句,随后扭头对手下道:“不用怕。即便暴露身份又如何?反正今日他们两个也不可能活着走出这片小树林。给我……” 眼看老黑要下令攻击,言斐忽然问道:“你们的主子近日身体可好?” 这话令黑衣人们都是一怔。 老黑警觉地反问:“你知道我们的主子是谁?” 言斐当然不知道,所以他想炸出对方的真话。 “当然。能够拥有暗卫队的,京都之内十根手指也都数的过来了。” 老黑的眸光一闪,他一时静默了。 倒是玉暖暖好奇地问:“暗卫队?那不是只有皇室的皇子们才有资格组建吗?我国的皇子就三人,大皇子我们认识,是个好人。二皇子听说身有残疾,三皇子年纪还小……” “哼,原来不过是连蒙带唬!我看你们是拖延时间,来人,杀了……” “皇后!你们的主子,是皇后!” 言斐疾言厉声的大喝出声,黑衣人们震惊之下退了两步。 看到这样的反应,言斐知道自己猜对了。 “皇室除了皇子外,还有皇后和公主也可拥有自己的暗卫队。只是她们的暗卫队人员数量不多,平时也是毫不张扬外界并不会注意。方才暖暖提及皇子们,可你们言语中并不如何尊重,排除可知,那也只能是皇后或公主的人。” 玉暖暖笑嘻嘻接口:“是啊,如果只是皇后和公主那便好猜了。虽然两人我都没见过,但我与公主从来没有交集,反倒是皇后,昨个儿白天刚用一道‘斩凤首’得罪过她。原来皇后娘娘是这么 一位小气吧啦的女人么?” 听到玉暖暖嘲讽皇后,黑衣人们立刻怒目而视,老黑这次话也不说,他狠狠地作出“杀”的手势。 第四百八十六章 火烧京都小树林 虽然言斐和玉暖暖在拖延时间,但他们其实也没有什么办法好想。玉暖暖早已大脑转动,将自己携带的所有小道具都过了一遍,但眼下被二十几个杀手围攻,什么魔术都发挥不了作用的。 能够挣扎两下的,唯有烟幕彩弹。 颜色各异的烟幕瞬间四射,确实令黑衣人们一时怔住。 玉暖暖拉住言斐转身就跑,两人慌不择路在树林中穿行。言斐身受重伤气力虚浮,玉暖暖怕他伤口开裂再次流血,看到一颗苍天古树粗大树干中有裂缝似可容身,她赶紧拉了言斐钻进去。 两人将将藏好,黑衣人们已经奔了过来。 为首老黑似乎感受到什么,他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其余黑衣人立刻停下了脚步。 清晨的树林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玉暖暖与言斐面对面紧紧贴在一处,他们能听到彼此紧张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 言斐低头看着玉暖暖,突然有种悔意在心中攀爬,如果早知道今日可能被人害死,昨夜还不如与暖暖做成真正的夫妻。 清晨的问安,饭后的散步,一同读书,一同嬉戏,如此平凡又幸福的时光,不正是他想与暖暖共同经历的么? 难道今日,真是两人丧命之时? 言斐的脑海划过这一瞬间的沮丧感,可他仔细盯着面前的那对眼睛,却在其中看到了充满希望的光芒,坚定、纯粹、执着。 言斐突然意识到,这女人内心之强大连都有点自愧不如了。 是的,没必要放弃。 “你带了火折子吧?” 言斐的声音细如蚊蝇,轻的只有玉暖暖能听到。 玉暖暖点了点头,她动作小心的拿出火折子递了过去。 看出暖暖眼神中的疑问,言斐打了一个“你在这里等着”的手势,随即他推开暖暖忽地闪身钻出树洞。 玉暖暖知道言斐有了计划,她的第一反应是这货打算引开追兵让我自己脱险? 可言斐飞身而出后最先做的,不是逃跑,而是开始了迷惑的点火。 黑衣人们呼喝着追逐言斐,但言斐只逃不打,这反倒令黑衣人们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言斐所到之处,火苗窜起,此时冬季已过春雨未至,天气还算干燥,树木枯枝被他点燃很快就着了起来。 火烧京都小树林么?有趣! 玉暖暖见黑衣人都追踪言斐而去,她也赶紧从树洞出来了。 拿起几支燃烧的枯枝,她反方向狂奔一路跟着玩起了点火。 如果说言斐点火是为了扰敌,玉暖暖点火则是留言。 没错,她认为自己与言斐失踪了一夜,清早青遥等人必然会来寻找。根据足迹推断,他们很快能查出两人是在水仙池附近失踪。 在这么大面积的地域找人犹如大海捞针,玉暖暖这样的点火行为如同释放信号弹。 她的想法很正确。 此时青遥、花瑶以及一直形如引隐居的琉璃全都在外面焦急寻找。 当他们看到树林被烧得红了半边天,全都集中向这个方向奔驰而来。 琉璃因为私自决定去潘玄朗处卧底却被利用,一直自觉愧对言斐不怎么露面,今日玉暖暖迎头遇见的第一人,就是琉璃。 第四百八十七章 跑腿小弟要不要? 玉暖暖和琉璃见面,两人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 尤其是玉暖暖,最初她答应帮助人家倒追言斐,哪知追着追着自己看上言斐了,再后来,还发现那男人就是自己的老公? 这事若是说出来,总觉得自己挺像绿茶的。 “那个……琉璃公子,不,琉璃小姐姐……” 玉暖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却被琉璃打断:“寒护卫就是言公子,暖暖你已经知道了吧?” 没想到琉璃的性格如此干脆利落,玉暖暖赶紧点头:“刚知道,之前我是真不知道。所以你看啊,我是答应过帮你……” “算了,早就已经过去了。”琉璃表情淡然的很:“主人他没事吧?” 玉暖暖没想到琉璃如此豁达,不过仔细想想,这种事也真的不好解释,只有靠琉璃慢慢想通。反正那种为了友情将喜欢的男人让给对方的事,她玉暖暖是不会做的。 这种行为最傻了,简直就是对三个人的团虐! 琉璃真的放开胸怀,玉暖暖安心地笑道:“你没事就行。他嘛,受了伤但是死不了。此时正被一堆杀手追赶中,我也不知道后续发展。” 琉璃听出玉暖暖语气轻松,想必言斐并不危险,他噗嗤笑道:“夫人与公子天造地设的一对,琉璃真心替你们欢喜。” 玉暖暖有点感动,反正换成是她,她自觉是很难真心祝福的。 拉过琉璃手掌,玉暖暖带着他往言斐消失方向。只是经过这一番深谈,两人又恢复了好朋友的相知。 言斐被黑衣人追逐,遇到青遥和花瑶寻来,有了花瑶这位顶级杀手在场,二十几个黑衣人几乎瞬间伏诛。 幸好言斐及时制止,花瑶手底下留了老黑一命,关于皇后的情报还得从老黑身上问出来。 五人汇合后赶回言府,这座宅邸是言斐为玉暖暖新购的,玉暖暖也是第一次见。 “真的送我?” 玉暖暖觉得自己仿佛走入了红楼中的大观园,这简直就是旅游景区啊? 不过她现在也没空认真逛园子,碧玺一个飞扑入怀,各种鼻涕眼泪地哭。玉暖暖先是哄完孩子,又担心言斐背后伤势。 琉璃详细诊断过后,得出的结论与玉暖暖的猜想一致。言斐是箭伤泡水发炎,至于身体内的毒素,只剩一些微乎其微的水仙花毒。 言斐打算亲审老黑,但玉暖暖却极力阻止。 “你还是安心养病吧,你手下这么多得力干将,这种小事还用你上?” 可玉暖暖将皇室专属暗卫小看了,这老黑今年三十出头的年纪,骨头倒是硬气,怪不得可以成为暗卫队负责人,无论青遥如何鞭笞仗刑,对方一个字都不说。 “嘿,刚才小树林里挺话痨的,这会儿倒是装上了……” 玉暖暖的目光不经意落在花瑶身上,突然笑了起来:“要说起审问技术嘛,当然是行家对行家啦!大叔,这块应该是你的领域啊!要不要试试?” 花瑶正在试吃碧玺翻版玉暖暖的西米露,他毫无兴趣地摇头:“免费的事……” “不免费,有薪水。”玉暖暖朝忙活半天满头热汗的青遥努了努嘴:“帮我审问出东西,青遥免费借给你一天当跑腿小弟。” 第四百八十八章 审讯高手 玉暖暖提出的条件完全引起了花瑶的兴趣,他放下甜品抹了抹嘴,啥也没说,起身就往关押老黑的后院走去。 站在一旁的青遥却傻了眼,夫人请花瑶办事,怎么酬劳是我的劳动力? 青遥想反对,但玉暖暖根本不给他机会。 “为了咱们言家,辛苦青遥小哥哥了。” 冲着青遥甜甜一笑,玉暖暖紧跟着花瑶跑掉了,只留下欲哭无泪的青遥和捂嘴偷笑的琉璃。 卧床上的言斐望着玉暖暖背影,略带惆怅的轻叹一声。 “恐怕从今以后,暖暖会有些不一样了。这个世上并非没有黑暗,只是原本生活在朝阳下人们没有看见。” 言斐说这话时,脑海中想起了玉暖暖喊出的复仇宣言。自暖暖失踪后再见,他总觉得这女人的目光中有什么不一样了。 言斐的猜测没错,若是以往的玉暖暖,虽然有仇必报,但也只限于不伤及人命的恨意。她从未真正考虑过要杀了谁,也从未真正想过那些阴暗的一面。 然而,是何琼诗给她上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一课。 被虐待的经历,令玉暖暖的心彻底蒙上真正的仇恨,加之昨夜言斐受伤面对死亡威胁,玉暖暖在孤立无援的绝望下心中弥漫出的复仇决心。 一切的一切累积,令她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快乐敛财只为回家的现代来客玉暖暖了。 玉暖暖知道了言斐的真实身份,她无需再担心“言斐还活着”的问题,私奔计划自然发生完全转变。 不需要私奔,并且有了言斐做靠山,玉暖暖获得安全后首先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复仇。 向何琼诗复仇,向差点害死言斐的皇后娘娘复仇。 如果说之前她还顾忌华贵妃的阴险不打算帮她害人,那么此刻她倒是与华贵妃有了共同敌人。 玉暖暖跟着花瑶来到关押老黑的房间窗外,她静静地看着,她要打探出这位皇后娘娘的情况才能知己知彼,一击即中。 花瑶明明年过三十已算中年人,可他眉目清秀细皮嫩肉,尤其那双清澈纯粹的眼睛简直像极了降临人世的小天使,这样一位看起来还是少年模样的人来审讯,当然没什么威慑力的。 老黑只是抬头瞄了一眼,虽然满身鞭伤,但他完全不在意。毕竟花瑶杀人时出手太快,老黑并未看清自己那些手下都是被这天真无邪少年一招干掉的。 “你们这帮标榜自己是正义之士的东西,看折磨老子没用所以派了兔儿哥来引诱么?呸,老子不吃这一套。” 花瑶笑了起来,如果这样能成为笑的话。 他的嘴角上扬形成弧度,这是最近对照镜子训练出的结果。 只是那对晶亮的眸子,却未着任何笑意透着一股危险之光。 “你看我像正义之士么?” 老黑斜眼打量几眼,正想说话,花瑶已经歪头打断:“不想浪费时间,我就问你三遍,第一遍……” 什么问题都还没说,花瑶忽地拿起桌上的一根羽箭直刺在老黑的大腿上! 一声惨叫响起,恐怕整个言府都能听到了。 第四百八十九章 难道皇后被魂穿了? 玉暖暖站在窗外看着审问,她也着实没想到花瑶这么狠的,问都还没问就来了个下马威! 老黑嚎叫一声,果然也替她问出了心声。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花瑶表情依旧天真得像个孩子,他再次歪了歪头:“方才审问你的人确实是个正义之士,但我却刚好与‘正义’两字背道而驰。第二遍……” 他的表情明明好像在闲话家常,可说到这里,他根本不给老黑坦白的任何机会,这次插入老黑大腿的,乃是一根更加粗大的铁钩子! “啊!” 老黑的叫声犹如野猪嚎叫,他痛的脸部肌肉使劲跳动,声音颤抖的犹如风中柳叶。 “你都……都不讲让我说……说什么就查遍数……” 花瑶裂开嘴巴笑着,仿佛他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说实话,想让你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么?问出口只是浪费时间。更何况,我其实对你的幕后主人毫无兴趣,你不说,我便可以闻闻血腥,更开心呐!好了,第三……” 花瑶说话的同时两手指已经拈起一枚晶亮的银针猛朝老黑眼睛刺去,老黑吓得使劲闭眼大声喊道:“我说,我说!就连我娘是谁我都说了!” 窗外的玉暖暖也是吓了一跳,她没想到青遥使出浑身解数审问几个时辰都没吐露一个字的老黑,竟然在花瑶手下半分钟内就招供? 可更让她吃惊的是,即便老黑答应招供,可花瑶的银针力度未歇。他虽然半途银针微微转向并未要了对方眼睛,但这尖锐的银针还是“噗”地刺入老黑脸颊,引起了第三轮的惨叫声。 “真可惜。” 花瑶留下这简单三个字,一边向窗外的玉暖暖勾了勾手指,一边百无聊赖地走了。 玉暖暖侧目看了一眼花瑶,此刻她算首次看清一个冷血杀手狠起来是什么样子。 以后可得注意别得罪他! 换人,玉暖暖现在问什么,估计老黑也不敢不答的。 根据老黑的供述,皇后南飘摇乃亡国香凝之长公主,蛇蝎美人四字,形容其再不为过。 虽然南飘摇年纪不小总有四十上下了,可她天生丽质再加保养得当,看起来也不过三十不到的美妇样子。即便是个亡国公主,但当世之上香凝皇室的旧部依旧不计其数。 据说香凝的一代女皇曾开创了女人掌管朝政的先河,只是后期放弃了江山选择与圣域帝王隐居不问世事。女皇将皇位传于自己的弟弟清幽大君,可这位清幽大君亦是痴情之人,他爱而不得,郁郁寡欢,很快也抛开皇权不辞而别。 由于清幽大君未曾娶妻生子,香凝便落入唯一的长公主南飘摇手里。 南飘摇虽然与那位女皇算是敌人,但毕竟是女皇同父异母的长姐,可她野心太盛总想扩张版图,结果侵犯其他国家未果反倒被人家吞并。 明明一败涂地,但南飘摇也算是个狠人,她竟然肯成为续弦皇后嫁给偏远小国血煞的皇帝。 当时血煞皇帝也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帝位这才娶了亡国长公主,尤其是这位长公主在后期其实约等于香凝实际的女皇了。 得知了南飘摇的经历,玉暖暖不禁想起这位皇后教过云舒人工呼吸的事,难道,不知什么时候,这位长公主已经神不知鬼不觉被某个灵魂穿越了?! 第四百九十章 秘密 老黑讲述了南飘摇的过去原本住了口。对于一个合格的暗卫而言,虽然扛不住恐惧感真的招供了,但有些最重要的隐秘,既然对方都没有问,他当然是闭口不言最为保险了。 然而,窗户忽然冒出花瑶的脑袋。 “小姑娘,你啥时候整完?打马吊,三缺一。” 明明是毫无相关的一句话,却吓得老黑一个激灵:“还有还有,我全说!” 花瑶不耐烦的扫了他一眼,叨咕着离开。 “说这么多干嘛?唉,看起来还要等好一会儿……” 玉暖暖心中偷笑,脸上却摆出冷漠表情。 “其实本夫人并非不知皇后在密谋什么,只是,本夫人想看看你到底能告诉本夫人什么。” 老黑点头如捣蒜,他告诉玉暖暖,南飘摇除了在宫里与华贵妃争权夺势外,似乎宫外在偷偷经营赚钱的行当。 提到经商赚钱,玉暖暖倒是很感兴趣。 一问之下,她不仅敬佩起皇后南飘摇的经商头脑,甚至更加笃定了这个女人定是穿越者。 南飘摇不仅大量囤积土地并利用各种办法抬高地价获利,甚至血煞国开创国家土地竞拍增加国库的主意也是她给出的! 这也是为何她们刚入京都,就遇到逼迫拆迁售卖店铺的民怨。 如果不是现代来者,若是这南飘摇从最初就有这样的头脑,想必她也不会吞并他国未果还遭到人家灭国了。 算起来,这位灵魂穿越者应该是南飘摇嫁到血煞国后才到来吧。 若是古代土著针对自己兴风作浪,玉暖暖倒是不太放在眼里,毕竟见过的世面差距太大,古代人在玉暖暖面前几乎不堪一击。可这南飘摇若也是现代人,那么两人的起跑线就不一样了。 就算见世面和认知是平等的,但至少人家是皇后娘娘。无论皇帝喜不喜欢,那也叫做国母。 自己一介商人之妻,这地位根本是不能比的嘛! 玉暖暖在心里盘算起利弊,老黑还在一顿招供着:“不仅是房产,皇后娘娘还参与经营酒楼和炮竹生意,咱们京都……京都要论起最有钱的首富,定然当属……当属皇后娘娘……” 老黑大腿上的伤势极重,尤其那只原本用在火炉里扒灰的铁钩子造成的伤害,看起来他这条腿算是彻底废了。 玉暖暖想着自己的心事,听到他语音开始逐渐虚弱,这才瞄了一眼地面的殷红打算转身离去。 在经历过被人追杀差点致死的状态后,老黑的未来,不再是她关注的。 老黑急切地从后叫住:“言夫人,若是您救我一命。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秘密?皇后的事……” “并非关于皇后,而是……而是关于你的。” 这话倒是引起了玉暖暖的兴趣:“我?” “是,皇后曾命令我追查一人,但我发现此人与言夫人你有关。” 玉暖暖表情冷酷地转回身:“若是你敢骗我,你知道自己什么下场。” 老黑痛的只吸气,他哪敢忽悠玉暖暖了。 “皇后娘娘曾命我暗中寻找一个老太监,虽然这位李公公至今下落未明,但听说虎啸镖局何翼公子也在寻他。”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不要第一,我要唯一 惊闻何翼的名字,玉暖暖的眉心跟着一跳。 “言夫人……何翼可是与你关系不一般吧?” 老黑故意说话说一半,为了就是引起玉暖暖重视可以帮他疗伤。 哪知—— 玉暖暖表情一冷,随即用力一推,第一次插在老黑腿上的羽箭被她用力一推深入肉里直接从后部刺穿! “别和我玩吊胃口游戏,有话就快说,不然……”玉暖暖的手已经放在了铁钩子上。 老黑又痛又怕,他原以为玉暖暖一个女人好忽悠,哪知这女人看着清丽娇弱,下手竟和那个杀手一样那么黑。 “皇后已经知道了!你和何翼都是那个太监李公公收养的孩子!而那个李公公则是香凝王朝曾经伺候过皇后的人!” 以老黑的级别,大抵知道的已经全都吐出来了。玉暖暖回到言斐卧房时,言斐刚刚服过药睡下。 盯着那张依旧过于苍白却帅的人神共愤的脸,玉暖暖的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这个男人就是他的夫君,那个一直戴着面具阴沉沉的凤凰县首富。 两人之前也在言府的同一屋檐下生活过一年,只是他们除了偶尔遇见一两次,几乎没有其他任何交集。 昨夜身处敌人围攻,玉暖暖自然没空去琢磨言斐化身寒冰弦的意图。但此刻听了老黑的情报,玉暖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也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她并不想怀疑言斐什么。 如果世上连最亲密的爱人都无法信任,那活着已经不能叫做活着了。 玉暖暖的指尖轻轻描摹起言斐的脸部轮廓,不管这个男人为何化身寒冰弦潜伏在他自己的家,也不管原身的玉暖暖和皇后到底有什么关系,她都不打算让自己活在猜忌中。 人生的路还长,她只要知道自己要什么就够了。 现在,眼前的自己到底要什么? 很明确,她的目标很明确。 和言斐一起开心的生活。 然后就是何琼诗必须死,若是齐敏和云舒还是想害自己,那么干掉她们也是必然的。 再到皇后南飘摇。找机会,面谈。 但南飘摇害得言斐差点挂掉的仇,也是没那么容易抹杀的。 到了此刻,玉暖暖已经明确知道了自己的心,她打算留在古代成为言斐的妻子,这个想法早已占了上风。至于太后寿宴上进行魔术重现,她并没有放弃,但能否回去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人生总有岔路需要选择,工作也好,爱情也罢,哪怕买个房子不同楼盘都可能让人摇摆不定甚至遗憾终生。 玉暖暖这样尽力一试,其实内心反倒更加盼望不成功的心态只能说是人之常情吧。 也许是她碰触言斐的动作令对方醒来,四目相投两人相视一笑,冬末的暖阳洒在他们脸上,一室春光。 “你没什么想问的?” 言斐率先开口,他站在玉暖暖的立场猜想,至少对方会想知道自己为何化身寒冰弦吧? 玉暖暖支起下巴想了想,果然提出了一个灵魂质问。 “你娶那么多小妾干嘛?现在你已经有了我,是不是该把她们全部休了?爱情里边,我不要第一,我要唯一。” 第四百九十二章 我要养几个面首 玉暖暖的问题让言斐一时语塞。 言斐还真没想到,向来大气的玉暖暖竟然会突然吃这些飞醋? 不过说句心里话,看到玉暖暖因为其他女人产生的小嫉妒,倒让言斐挺开心的。 “空气里怎么飘出一股酸味?厨房的醋缸打翻了?” 玉暖暖自然看出言斐在故意打趣,她嘻嘻一笑,眼睛眯成了好看月牙。 “我不过是觉得男女要平等,如果你娶了这么多小妾,那也应该让我养几个面首啊。” “养~面~首~~” 言斐的脸色忽然冷下来,他的周身布满极度危险的气息。 伸手一拉,言斐已经玉暖暖拉入自己怀中。 “你敢觊觎其他男人?小心我把你锁在房里。” 玉暖暖没想到言斐有醋王潜质,自己不过是开玩笑的话,这货竟然当真了? “你喜欢玩禁锢?那就让我锁住你吧,我可不喜欢当m。”玉暖暖不正经地笑着想要抽出手腕。 言斐向来是个冷酷强硬的主儿,只不过平时在玉暖暖面前护卫装久了,此刻恢复他男主人的身份,霸总气质完全释放。 “我可没有开玩笑。为了防止你这女人看上其他男人又要私奔,我看还是现在就把这房圆了吧。” 言斐的脸上毫无笑意,他用力一拽,玉暖暖已经不由自主躺在了床上。 两人侧卧相望,玉暖暖终于明白眼前这货不是说笑了。 “哦,你们男人就能三妻四妾?我就不能养个备胎?太……” 玉暖暖嘲讽的话只说了一半,言斐已经用一个深深的吻封住了这张伶俐的嘴巴。 玉暖暖很想说您老人家伤还没好,别冲动!可言斐也不给她抗议的机会啊? 缠绵激吻令两人脸颊同样赤红,室内温度骤升,这令他们的喘息变得粗重起来。 玉暖暖只觉神思迷离,心里想着真要那啥那啥?可姐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又有点期待,又有点害羞…… 哎呀不行,自从树林回来,我还没洗澡哪! 没洗澡!这对女人来说可是重大事件! 眼前似乎出现言斐因嫌弃而蹙眉的样子,想到此处她吓出一身冷汗。不自觉飞起的一脚直接踹开身上的言斐,玉暖暖“嗷”地一声跳下地。 意乱情迷之际,言斐哪想到会遭如此待遇? 不仅他的伤口牵扯得很痛,他家小弦子都差点糟了毒脚! “嘶~~你这女人,是打算谋杀亲夫吗?” 玉暖暖尴尬地伸了伸脖子,见伤口绷带没有渗出鲜血,她放心地吐出口气,立即找借口道:“你伤势未愈不能太燥,圆房这事,等你好了再说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扔下这话她跑的飞快,仿佛尾巴被人点着了火。 言斐盯着玉暖暖背影一阵发呆,这女人什么情况?刚才爱雨缠绵好像她也没有反感啊! 他还在发愣,花瑶没心没肺地突然走了进来。 “我可不是故意偷听墙角。但是小傲娇你作为男人实在是太没用了,来,让花大爷我教你几招追女攻略。” 言斐的眸光露出一丝杀气。 见他不说话,花瑶放下替青遥送来的药瓶,随即拍了拍胸脯:“我是谁?暗网里最强的杀手,红尘情爱看多了,这点事难不倒我。” 言斐深邃的眼眸轻蔑一挑:“你先搞定了青遥再来和我炫耀吧。” 第四百九十三章 言斐和花瑶的赌局 花瑶的脾气并不言斐好多少,这位爷向来一言不合就杀人,虽然和言斐也算同一屋檐下相处日久,但他可是个感情缺失症患者,怒气上来,指尖已经捏了三枚银针待发。 “小傲娇,你别害我让小遥生气!” 言下之意,我想杀你易如反掌,只是若杀了你,小遥一定会生我气的。 言斐感受到一股冷厉寒蝉的杀气,他此刻有伤在身,实在也懒得和花瑶动手。 微微闭上眼,他干脆来了个不理不睬。 花瑶眨了眨眼,他不怕上来对自己捅刀子的,但言斐这种没反应倒让他一时噎住。 “小傲娇,你……敢不敢和我比赛?” 言斐眼睛都不稀罕睁开:“比武?” “不,比谁先搞定。看是你先抱得美人归,还是我先拿下我家兄弟。” 这话显然令言斐有了兴趣,他睁开眼坐起:“哦?各凭本事?” “对,看谁先达到目标。” “那你要如何评定?” “你们已是夫妻,自然是以圆房为标准。而我嘛……就和小遥拜把子如何?” 言斐打量几眼花瑶,眼中闪现几分调侃之意:“你确定?只想和他拜把子?” 花瑶一脸讶异:“两个老爷们不拜把子拜什么?难道拜天地么?” “青遥可是天璇族人,这天璇族……唉,算了,好,就这么定输赢,赌注是什么?” “叫大哥。”花瑶根本没听出言斐欲言又止的背后意味,他得意的双臂抱在胸口:“输的给赢的斟茶叫大哥。” 言斐不觉好笑,这才是想要拜把子的意思吧?无论谁输谁赢,这兄弟岂不是当定了? 其实言斐虽成日看不上花瑶总斗嘴,但相处日久,他倒觉得这人其实不坏。更何况以花瑶的绝世武功衡量,若是得此助力倒也是个美事。 “即便你比我年长几岁,只要你输了,你就管我叫大哥?” “放心,我是不会输给你这小傲娇的。” “好,赌了。” 这边言斐和花瑶意气用事下打起赌来,那边玉暖暖和青遥两位当事人自然不知道的。 花瑶离开后,言斐立即召唤琉璃和青遥商议。 当然,他不会将打赌的事说出去,但来个头脑风暴还是可以有的。 “我已经和夫人和盘托出了自己的身份,虽然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但一直分房而眠对绵延下一代子嗣很有障碍。故此,你们觉得这件事要如何处理?” 言斐一个直球抛出来,把这两个单身大小伙子整一愣。 琉璃脸皮够厚倒是还好,早已不戴面罩的青遥,此刻古铜色的肌肤已涨红一片。 “主人,这……这你直接召夫人侍寝不就行了?”青遥能说出这话,一看就是个没经验的。 琉璃伸手推了一把青遥,直接打断:“暖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这种方法只对那些听话的布偶管用。” 教育完青遥,琉璃伸手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言斐知道琉璃爱看市井言情话本,他不禁莫名产生一种紧张感,甚至都没敢出声打断琉璃。 过了半柱香那么久,琉璃终于开口:“琉璃了解暖暖的性子,琉璃记得,暖暖说过她的家乡男女联姻都是有什么求婚仪式的。我觉得吧,主人应该重新来个浪漫的求婚!” 第四百九十四章 风雨前的宁静 玉暖暖自然不知道言斐在背后忙忙碌碌打算搞个求婚惊喜的事,她的心思几乎都放在筹办太后寿宴的大事上。当然,她也派人出去寻找了老黑提到的“李公公”,但总体来说,意义不大。 就连皇后暗卫队都寻他不到,玉暖暖又怎能轻易找到哪? 不过说实话,玉暖暖对李公公的事倒也不是很上心,毕竟她不是原身的玉暖暖,对于在古代的所谓父母没啥憧憬。更何况,她想到那位可是个公公啊,自然不会是亲生父亲的,说白了,就和潘金莲一样是个养父母,真的找到也未必会知道原身的出身。 综合以上原因,玉暖暖确实挺无所谓的。 而且自从成为华贵妃的义女,玉暖暖也是真忙。 每日宾客络绎不绝,京都城中所有的世家女子都想来结识玉暖暖,她转眼成了京都最为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玉暖暖倒也不推辞,来者不拒、来礼就收,太后寿宴还没开始,她已经认识了本地八成的官宦人家。 这段时间那些与她有仇的几个倒也暂时消停了,但玉暖暖又不得不防着这帮贱货在背后使坏。 大半个月过去,别说她有空去谈点浪漫的小恋爱,就是见上言斐一面也是挺不容易的。 玉暖暖是快乐的忙碌,言斐却有些郁闷。 他既然恢复了言家家主身份,自然交际往来不可避免。与人打交道,言斐是最头痛的。 加之…… “啊呀言公子啊,您的夫人可真是八面玲珑让人好生羡慕啊!” “啊呀言公子啊,您的夫人家中可有姐妹能介绍一二啊?” “啊呀言公子啊,小女仰慕夫人的风采想要结识一番,不知公子可能介绍介绍?” 如此数日之后,言斐干脆称病闭门不出。 眼看到了太后寿宴的日子,玉暖暖忙于事务没空见言斐自然也没空八卦,这才导致了后面发生的大惨事。 可惜,此时还无人知晓。 在玉暖暖的认知里,她并不觉得言斐与宰相何杰有什么关系,若是平时很闲的情况下,也许两人聊天她会向言斐提及何琼诗是谁的女儿。 但,她并没有这个机会。 言斐在筹备期其实与何杰偷偷见过,为了避免计划被人发现,他们的见面自然小心谨慎避人耳目。言斐因为不知道何琼诗是何杰之女,自然也不会知道绑架了玉暖暖的虎啸镖局,幕后大佬就是这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宰相大人了。 言斐的性格,除非玉暖暖问道,否则他也不会特意出这些事。 结果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一周时间就是太后寿宴的正日子。 玉暖暖很早就开始着手准备魔术重现的道具。 为了不惊动京都的敌人们,她特意派人快马加鞭从凤凰县叫来了紫修。 当初的小伙计紫修原本已经培养成太平钱庄的大当家了,但玉暖暖觉得,紫修留在乡下发展是屈才。并且这次为了完成穿越时空魔术的重现,准备道具的事一定要交给自己的心腹才行。 虽然青遥和琉璃也很可靠,但毕竟他们还是与言斐更亲。 回家这件事,玉暖暖好几次想和言斐说,但总是心中忐忑说不出口啊。 原以为再过几天的平安日子,哪知,今天真的不知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第四百九十五章 想当软饭王? 太后寿宴倒计时第五天。 这一日言斐起得很早,他想给玉暖暖的求婚惊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但具体求婚的日子却并未决定。 言斐也在犹豫,太后寿宴上,他要配合宰相大人干一件轰动天下的大事。 此事是否成功实难预料,言斐觉得,还是寿宴之后再求婚更合适。并且玉暖暖遭受虎啸镖局那样的对待,言斐同样在暗中计划如何为媳妇儿报仇。 清早梳洗已毕,平日爱穿白衫的言斐,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兴起,他叫青遥挑了衣柜里一袭淡黄色绸缎长袍穿了起来。 言斐甚少穿戴这样贵气的服饰,铜镜中映照出的高贵公子简直惊世无双! 青遥将言斐的长发一半拢在白玉冠中束好,披散的一半发丝则如黑色瀑布垂落,青遥正用梳子轻轻理顺。 言斐看着镜中的青遥,淡淡道:“这些事原是琉璃从丫鬟手里争抢来的,怎么,现如今他倒是丢给你了?” 青遥的木梳一抖,言斐的一根头发被他扯掉了。 青遥吓得一个激灵,急忙道:“主人,对不起!我……” “无妨。”言斐倒是根本不在意。 青遥轻吁一口气:“青遥笨手笨脚的。其实琉璃没有偷懒,他这几天只是得到消息出去打探情报了。” 言斐长眉一挑:“哦?什么情报?” “是……” 青遥刚要回答,窗外已经响起琉璃的娇媚声音:“哎呀我来说我来说,是关于二十年前您和老夫人遇袭的事!” 听到这话言斐一惊起身,青遥正抓起他的一撮头发想梳理,哪知这头发被言斐用力站起时的力度全部扯断了。 即便头皮吃痛,此刻的言斐也顾不上了。 “当年的事情……事情……” 想到他一直怀疑的父亲,也就是当今血煞皇帝派人截杀自己和母亲,言斐的心脏立刻建行的咚咚咚响起。 琉璃抹了一把额头汗水,向来注重外貌的他此刻满身风尘,看来是一夜奔波没有休息。 “虽然具体是何人指使还未可知,但琉璃已经打听到证人的下落。主人你不是说当年那帮追杀你的人中有人不忍心,故意将你藏了起来才逃过一劫么?” “哦?你打听到放我一条生路的救命之人?” “对,主人说过虽然不记得那人容貌,但他的右手臂上有一块红色宛如龙形的疤痕?琉璃已经打探到那人下落,他住的距此不远,就在京都城门外的一个小村落内。此人以打铁为生,由于高温之下要卷起衣袖才会被人发现手臂伤疤吧。” 言斐霍地站了起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青遥放下手中梳子急忙问道:“要不要通知夫人同去?” 言斐摇了摇头:“暖暖近日忙于太后寿宴事务,还是不要打扰她了。” 琉璃眼神古怪地瞄了言斐一眼,嘟了嘟嘴:“呦,主人这是打算将家业都丢给暖暖,以后自己隐世,当……那个暖暖常说的叫什么来着?” 青遥憨憨的接口:“软饭王?” “对,就是软饭……” 琉璃还要继续玩笑,直到发现言斐冷厉的眼神这才吓得闭了嘴。 若是在以前,两名护卫是绝对不敢这么和言斐开玩笑的,但自从言斐遇到了玉暖暖,便是那冰冷的性格也跟着暖和了不少。 身边两位从小一起长大的护卫自然最了解他的转变,此时虽然依旧害怕言斐,但早已不会像从前那么恐惧了。 言是冷冷白了两人一眼,随后他竟语气轻快地说:“软饭吗?也没什么不好的。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第四百九十六章 线索 言斐只带着琉璃就出发了。 被亲生父亲嫌弃并追杀,这是他一生的痛苦,也是他的性格变得冷漠忧郁的最大原因。 谁刚出生还不是个天真孩子了? 可是当你七岁时遭遇父亲的追杀并亲眼见到母亲被一剑贯透胸口,想必任何一个这么大的孩子都会承受不住甚至疯癫吧。 言斐的脑海浮现出那一日的恐怖地狱,向来淡漠的脸容因为仇恨变得有些激动。 他加快催动马匹奔驰,一路飞沙四起。 言斐明明是个有着轻度洁癖的男人,然而此时沙尘扑到他的脸上,他竟一点都没在意。 很快,两人的马匹一前一后驰出了京都的城门楼,郊外某个小村落传出人间的烟火气。 琉璃将言斐带到村口一间小木屋门前,琉璃刚要扬声说话,言斐已经轻轻打了一个手势。 以言斐的性格向来不惧天地间的任何事,可眼前,他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心跳如鼓,口干舌燥,如此的紧张感堪比面临绝世高手。 也许是他从小经历过死亡边缘的游走,这也是埋藏近二十年的伤疤,是他最不愿回想却又不能割舍的痛。 到了此刻,这块陈年伤疤终于即将揭开了。 小木屋传来叮叮咚咚的敲打声,门口也七零八落放置着各种铁制工具,虽然没有什么招牌幡子,但一看就知道是个铁匠铺所在。 言斐没有直接走进屋,他只是驻足站在窗边从缝隙观察,铁匠黝黑粗壮的手臂上一条红色游龙令他整个人僵住。 状似火龙的是道疤痕,它向言斐张牙舞爪,言斐的视线却定格在上面,久久不能移开。 七岁的记忆中,救他性命的人手臂上伤痕似乎与眼前的十分相似,但不知哪里的感觉又有点不同。 他努力打开记忆匣子寻找,可毕竟相隔多年,这记忆实在过于久远,无论如何也是想不起来。 言斐烦躁地用力敲了几下自己的额头,手肘不经意撞到窗棂,其实发出的声响微乎其微,可屋里的铁匠立即警觉抬头。 “谁?” 言斐的眸光划过一抹晶亮:“阁下如此耳力并不是位普通的铁匠吧?”一边说着,他一边推开了窗。 铁匠年约五十上下,他抬头看了一眼言斐,蹙眉道:“我也练过几年把式,这位爷来,是想打什么兵器么?” 言斐眯起眼睛,唇畔慢慢浮现出一抹弧度,一字一顿地问道:“二十年前……不,确切地说是十九年前,您可在凤凰县附近出现过?” 言斐问这话就是为了观察铁匠反应,可不知是真的找错人,还是那铁匠掩饰功夫做得太好,总之,就连言斐都未从此人身上看一丝一毫的变化。 铁匠摇头,琉璃在一旁看的着急,红色身影忽地闪入房内,一枚针灸用的银针已经逼住铁匠颈动脉。 “主人不用和他多说,他不承认的话,我就用针扎他!” 言斐刚想说“这是救命恩人不是仇敌”让琉璃放手,哪知被琉璃逼住的铁匠仿佛化成一条滑溜的泥鳅,身体骨骼竟以常理不能理解的形态扭在一起! 第四百九十七章 救命恩人 看到如此诡异姿态,言斐忍不住大叫一声:“游龙功!” 琉璃吃惊地眨了眨眼,随即他不服气地鼓起腮帮:“什么游龙嘛?我看分明就是条破泥鳅!” 铁匠一闪已经躲到院子之外,言斐看出他的警觉,急忙抱拳:“游龙功乃当年皇帝御前侍卫最有名的绝学,可见您真的去过凤凰县,真的就是在下的救命恩人。” 铁匠面露诧异之色挠了挠头:“虽然我确实在御前待过,可什么凤凰县,什么救命恩人?我真的不知道啊!” 言斐又瞅了一眼铁匠手臂上的伤痕,明显不信:“你这火烧的疤痕,其实是御林军飞龙纹身对不对?离开御前的人必须隐姓埋名并且烧掉当年的纹身标志才准请辞回乡。” 铁匠这回倒是点头:“是啊,我确实出身御前没错。可我真的不认识你!公子啊,御前侍卫中年纪大了不能保护陛下退伍回乡的人不少,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言斐仔细凝望着铁匠的眼睛,对方的眼神极为真诚,他完全看不出什么隐瞒的痕迹。 言斐还在犹豫,琉璃已经走到院子两手叉腰:“那你敢不敢让我问问看?” “怎么问?”铁匠的视线落在琉璃手中银针上:“这位小哥不是想用刑逼问什么的吧?” 铁匠好歹也算曾经混迹过官场的,自然一眼就看破了琉璃的心思。 琉璃却脸不红气不喘的,他还挺得意:“是啊,就用针插你两个穴位,如果你敢撒谎,心跳加速会刺激穴位引发极大的痛疼。” “阴阳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铁匠的视线来回在琉璃和言斐身上打量。 这阴阳测是逼问审讯的技术,利用阴损的内力将银针刺入人体大穴从而监测供词的真伪。 琉璃拈起银针晃了晃:“你承认了是我们公子的救命恩人,好事啊,干嘛不承认?” 铁匠着急了:“我真的不是啊,要是我十九年前救过这位公子,我干嘛要撒谎?诶,十九年前……” 铁匠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伸手按了按额头在回想,言斐紧张的吞了口唾液。 “我肯定是没去过凤凰县,但是我记得春字号小队似乎去过这个凤凰县的地方执行过什么任务。” 皇帝御前的军队根据春夏秋冬四字划分了四个小队,铁匠这么一提,言斐立即紧紧捏住他的肩头。 “真的?那春字号小队可有……可有什么人还在吗?”言斐问这话时声音也打颤了。 他当然不是因想找出救命恩人而激动,他是因为有可能知道当年追杀的幕后主谋而激动。 琉璃挥了挥手一脸的放弃:“不可能的。就算有人还活着,但天地茫茫,这铁匠也不可能知道……” 哪知他话未说完立即被铁匠打脸:“春字号小队么?有人活着啊!还住的特别近……诶?老李!” 正说着,一名满头白发佝偻脊背的老人经过篱笆,那人走路颤巍巍的,肩上却扛着一把大锄头。 “当年春字号小队去凤凰县办事回来竟死伤大半,所以时隔这么久我还对这地方有印象。喏,这位老李正是当年活着回来的一人,他就住我隔壁。” 第四百九十八章 春字号小队 言斐震惊地望向满头白发的老李,视线集中在老李的手臂上,但对方的衣袖遮挡无法看见。 琉璃才不管什么礼貌问题,直接冲上去按住老李就撸人家袖子。 老李吓得手腕一抖,连锄头都跟着掉落在地。 可让言斐失望的是,老李两条手臂虽然满是褶皱有点恐怖,可他的肌肤上真的未见任何伤疤痕迹。 “老丈,您真的是……是春字号小队……” 铁匠吧唧吧唧嘴巴,打断道:“什么老丈,老李今年也才五十出头,比我还小着几岁。” 老李颤巍巍地向言斐抱拳:“这位公子,我这是得了某种怪病,劳烦公子离远点,免得传染给你。” 琉璃原本抓着老李袖子,听到这话吓得急忙跳到一旁。他掏出手帕不停擦拭,显然很怕自己得上这提前衰老的怪病。 “公子,我虽然曾为陛下效命,但那也是很久之前了。二十年前我得了这种病症自然不能呆在御前,所以十九年前的事,我当然不知。” 言斐脸上掠过掩饰不住的失望,他刚刚迈步转身要走,隔壁农舍内传出一阵孩童哭泣的声音。 “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隔壁正是老李家,听到孩子的呼唤,方才还老态龙钟的老李眼神忽地闪过凌厉之色。 言斐和琉璃并未察觉,他们的注意力全都被孩子的尖叫声吸引。 四人奔向老李家,发现一位五十岁上下妇女倒在地上,妇女四肢抽搐,口吐白沫,而一位七八岁的男孩正在哭泣。 “阿辉,你奶奶怎么了?”老李急忙跪在旁边想要救人,可他看着自己娘子如此模样,一时间也不敢随便下手。 “奶奶不知为何突然如此!” “难道是鬼上身了?要不赶紧做场法事?” 铁匠还在瞎出主意,琉璃已经蹲在旁边直接用银针刺了下去。 老李惊觉,急忙想要推开琉璃:“你干什么?” “救人。” 琉璃挥袖阻挡,内力与老李碰撞在一起,以琉璃的身手竟然被撞得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幸好言斐的手指已经从后搭上老李的肩头:“琉璃擅医术,我们没恶意。” 老李脚步一顿之际,琉璃已经俯身替老李的夫人施针。 “此乃癫痫之症,若不及时医治必然立刻殒命,你想救你夫人就别影响我。” 言斐感觉到老李的肌肉放松了几分,他这才收回手掌。 老李回头看了看言斐,语气古怪地说:“你们就算救了我娘子,你们想问的事情我依旧不知道。” 听到这话,言斐反倒有些起疑:“即便不知道十九年前凤凰县刺杀行动,那二十年前春字号小队的情况总是知道吧?” 老李眉头拧成了麻花,看他紧紧抿住嘴巴的表情总是知道点什么的。 “不知道,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老李忽然发疯般大叫两声,随即他转身就往外走,连还未苏醒的夫人也不去理会了。 言斐伸手拉他手臂想要拦住,一拉一扯之下,老李的衣袖被不小心扯断露出褶皱肌肤。 言斐看在眼里,突然浑身打了个激灵。 此人既然是春字号小队的成员,那么他的手臂上为何没有龙形纹身?! 第四百九十九章 李公公 眼看老李就要跑出院子,言斐急忙发力追击,两人一前一后刚到门口,一阵马蹄声响已经驰到了门口。 玉暖暖翻身下马,她与言斐对望一眼,两人俱是一怔。 “暖暖,没想到你这么担心我竟然跟了来。” 言斐自然而然的以为玉暖暖是来找他的,哪知—— 玉暖暖摇了摇头:“不是啊,我并不知道你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 她还没空解释来干嘛的,身后跟着的紫修已经指着老李道:“就是此人早上在打听何翼公子问斩的消息。” 这话令言斐震惊,怎么老李还和何翼的事有关了? 玉暖暖看出言斐的质疑,她指着老李冷冷道:“我一直在想办法救何大哥,紫修在官府附近打探时,发现此人鬼鬼祟祟的。于是他跟踪了住处之后,特意带我来的。倒是你,怎么在这里啊?” “琉璃追查出十九年前派人追杀我的那伙人行迹,各种线索同样指向他,只是……” 言斐觉得此事蹊跷,正在犹豫该怎么说,房内传出老李孙子的欢呼声:“奶奶醒了,奶奶醒了。” 自从玉暖暖出现,老李便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就连老李的夫人醒来他都没有一丝一毫震动。 言斐看到这老头如此目光,心里涌上火气。 “再看,仔细眼珠子。” 刚才将对方当做救命恩人的客气劲儿,在对方凝视自己媳妇的刹那烟消云散。 玉暖暖心里倒是甜丝丝的,刚要调侃两句,老李却突然爆出一句惊天霹雳。 “看我自己女儿,怎么了?” “噗!”玉暖暖直接呛了口水。 言斐干脆瞪大了眼睛说不出来话。 女儿? “我怎么就成你女……”玉暖暖反问到一半立刻警觉:“你是李公公?你是……你是曾经收养了我和何大哥的那个……” 言斐摇头打断:“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公公出身。里边可是有他的夫人和孙子在的。” 恰巧铁匠及老李夫人等人也都走出房间,老李深深看了言斐一眼,低声道:“你想知道十九年前凤凰县惨事?”随即他又转头望向玉暖暖:“你想自己自己的身世?” 言斐与玉暖暖再次对望并默默点头。 “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老李说完这话,立即声音高了八度向铁匠道:“麻烦老弟你在我家帮着照看一下。” 铁匠走了过来,憨厚的脸上满是担心:“你没事吧?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吧?” “放心,不会有……啊!” 老李与铁匠说话时是背对言斐和玉暖暖方向的,待到他们惊觉发生了什么,铁匠已经转身逃入身后的小树林! 老李的胸口已经殷红一片,老李夫人直接吓得晕倒。 琉璃想要救治,可铁匠与老李本站的极近,这匕首刺入之地正是胸口位置,哪怕没有正中心脏一时未死,但也是绝对救不活了。 老李望向言斐,他用尽力气吐出最后几个字:“不……是……他……”说完这三个字,他就咽下最后了最后一口气。 第五百章 如何营救何翼? 不是他?什么不是他? 言斐拉住老李还想细问,对方已不可能回答他了。 方才铁匠逃走紫修已经追了上去,现在老李已死,琉璃紧跟追踪此刻没了踪影。 言斐恍惚地站起身,他也想去寻找铁匠踪迹,却被玉暖暖一把拉住。 “他们会找到人并带回,我们还是这里等吧。你……没事吧?” 言斐的视线落在玉暖暖脸上,似乎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才真正聚焦。 “不是他?不是铁匠?还是不是我的……我的……”言斐欲言又止,“父亲”这个词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玉暖暖大抵能猜到言外之意,她缓缓摇头:“这话到底指的什么我也猜想不透,但有件事倒是很清楚了,这位死去的李公公……还真就是我和何翼曾经的养父。我原本寻找他打听消息,可现在我的养父竟然与你小时候遭到刺杀有关?有点神奇。” 言斐回握住玉暖暖手掌:“抱歉,我只顾自己的事情了,你的养父就这么死在眼前,你还好吧?” 玉暖暖无奈地笑了笑:“没想到傲娇拽上天的寒二狗也有向我道歉的时候?”玩笑一句,她的目光转向死去的老李以及他正在哭泣的家人们,表情逐渐悲悯阴沉下来:“我没有任何与他共同生活的记忆,所以还好,倒是他的家人……” 说到这里,玉暖暖和言斐想起同个问题,两人吃惊的对望一眼,随即异口同声道:“他是太监,那么妻儿孙子却是从何而来?” 果然不出所料,帮着将老李安放在房内后,老李的夫人开始边哭边向玉暖暖倒苦水。 老李虽然娶了夫人,但也从不行夫妻之事。老李夫人大抵也是察觉了老李有问题的,只是古代女子嫁鸡随鸡的思想深入内心,即便明知对方娶妻不过是为了掩盖太监身份,也就这么隐瞒真相懵懵懂懂过了大半辈子。 老李只是看着年纪很大,其实也不过六十上下。 至于所谓的孙子,当然是收养的小孩。因为年龄差距过大,便以孙子辈相称了。 玉暖暖来此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寻找救出何翼的办法。 眼看问斩日期将至,玉暖暖虽也打算在太后寿宴上找机会替何翼伸冤,但她知道自己手中证据不足。原以为李公公会知道点什么,可这条路又是走不通了。 “这一老一小怎么说也和我有一点点的关系,我会暂时帮他们安顿下来。何大哥问斩之日就在太后寿宴结束后三天,这件事反倒比寿宴更叫我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若是寿宴那日顺利……何翼就不会有事了。” 言斐想到寿宴自己与宰相筹谋的大事件,若然真的可以按照计划实施,那么何翼的事便不再是事儿了。 玉暖暖自然不知他此刻心中的主意,想到何翼的事,她随之想到了何琼诗与宰相何杰之间的关系。 “对了,有件事我还一直没机会和你说,那个讨厌的何琼诗不是虎啸镖局的么?你可知道她是谁的女儿?说来真叫人吃惊,她……” 玉暖暖终于找到机会八卦给言斐听,哪知琉璃与紫修正巧此时回来打断了她。 琉璃气恼地大喊着:“此人的武功真的就是个臭泥鳅!没有追到被他跑了,紫修还被他偷袭受伤。” 第五百零一章 魔术重现的条件 紫修的肩膀中了一掌,铁匠的游龙功也算厉害的,若不是琉璃及时帮他护住心脉,恐怕紫修此刻已有性命之忧。 也正是如此,琉璃为了救人丢掉敌踪他才郁闷不已。 玉暖暖耸了耸肩膀:“算了,反正我们已经知道此人是与当年二狗遇刺有关,总算有点眉目。只要想办法设局抓住他就好。” 琉璃好奇道:“暖暖你怎么知道铁匠与那件事有关?” “你想啊,李公公所涉及的,无外乎是二狗的遇刺事件以及我的养父身份。这铁匠很明显与我或者何大哥都毫无关系,他杀害李公公的灭口行为并不是针对我。那么剩下的,也只能是针对二狗子啊。那他为啥要灭口?肯定是见到你们探问真相,他怕李公公说漏嘴呗。” 言斐认同道:“李公公果然也是知道点什么的,所以他抛下昏迷的夫人想逃走。可他不知铁匠的真面目以至遭了毒手。最后这句‘不是他’,应该是解开此事的关键钥匙。” “既然如此我们先回去给紫修疗伤,至于铁匠的家,我马上派人来暗中监视。” 玉暖暖吩咐琉璃给了李公公家人一些银子,琉璃暂时留在此地看守等待。 回到言府,玉暖暖叫了大夫给紫修看诊,还好没有击中心脏位置又得琉璃立刻抢救,但是这伤势想要完全康复总是要将养一段日子的。 让他老实休息紫修自然不干,太后寿宴在即,玉暖暖交给他的事情还没完成哪! 是玉暖暖好说歹说,紫修这才答应仅仅卧床休息三日。 玉暖暖走回房时脑壳都痛了,她按了按眉心,觉得突然之间繁琐的事情纷至沓来。 伸手从梳妆盒中拿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她的穿越魔术开展方案。 玉暖暖考虑过,要想达成魔术重现可能,时间、地点、环境、道具、人等五大要素缺一不可。 目前除了道具媒介的玉佩墨玄月有把握外,太后寿宴会宴请很多达官贵人与他国使节,参与人员一条也算有了。再有就是地点方面,她曾经表演的故宫是皇宫,那么太后寿宴也是在皇宫内举办,这条也算是合格的。 最后剩下的时间和环境两项,却是有了很大的难度。 她在现代表演穿越魔术时,那天是飘着蒙蒙细雨的,但太后寿宴当日的天气她却不敢保证了。古代又没有天气预报,她怎么可能预知到一周后的情况哪?万一晴空万里,她要怎么办? 再有最难的问题,是时间。 玉暖暖之所以有机会在故宫为各国贵宾表演魔术节目,那是因为当天是第一夫人临盆的喜庆日子。 她原来认为,只要魔术重现是个庆祝的好日子即可,所以太后寿宴也能代替。 可今日她追查李公公的时候偶遇礼部曹大人,她从曹大人处得知,如今的皇后南飘摇竟然怀孕八个月了! 同样是国母,如果南飘摇没有怀孕也还罢了,但眼前的情况下,看来太后寿宴是无法代替国母临盆这个契机的。 所以老天爷下雨以及皇后生娃这两件事,她要怎么办? 第五百零二章 人工降雨 距离太后寿宴还有两天,玉暖暖一早便穿梭在大街小巷的书局间。 昨夜思考了一整晚,如何让皇后生娃她还没想到,但是怎样能让当天下雨?她倒是有了雏形计划。 如果你是个现代人,那么提及此事你最先会想到什么? 没错,那就是人工降雨! 玉暖暖觉得让整个京都下雨不太现实,但是制造点什么在皇宫上方来个人工降雨倒是很有可能。 根据她从现代生活中吸收的知识,她知道想要人工降雨有两种方法,一是冷云降雨,还有是暖云降雨,无论哪种方式都是通过飞机从天上撒点东西。 但最重要的问题来了,要撒什么玩意才能变成雨? 作为一个职业魔术师,她对这种专业内的知识还真的不太知道。 所以今日一早她就出了门,目的就是想在古代的书店里寻找一下有没有古籍记载了好方法。 可从清晨找到黄昏,玉暖暖并未翻阅到任何关于科学问题的典故。 看来古代还真的是毛线科学都不存在哪! 玉暖暖绝望中带着一丝隐隐欣喜。 就是那种明明心中期盼着魔术成功能回家,但知道无法达成的时候,她又有着小庆幸。她的庆幸就是可以毫无遗憾地留在古代陪着言斐慢慢老去。 玉暖暖正以这样的心情葛优躺在茶室的椅子上,街道一头传来百姓的呼喊声。 “走水啦!走水啦!” 玉暖暖一惊坐起,她看到浓烟滚滚卷起,可很快,街道另一头两台水车轰隆隆赶了过来。 幸好,这个时代还是有救火设备的! 玉暖暖长吁口气,只见简易的管子喷出水来,虽然与现代的消防水枪根本没法比,但在平房建筑物的古代还是很有效果的。 漫天水珠随风飘了几滴沾染在玉暖暖脸上,她抬头仰望,忽地,一个想法划过脑海,这让她因惊喜一跃而起。 对啊,她之前怎么没想到? 若是让人在屋顶上利用这种喷水装置洒水,那达到的效果不是和人工降雨一个样么 ? 玉暖暖立即安排人员打造水枪,自然,她也加了一些所知道的现代技术将水枪改良。 但打造水枪需要大笔资金,想到资金问题,玉暖暖很头痛。 她自己的几十万的银票收据上次丢在莲花池的浮萍上,事后她也派人去找过,但是不知是锦盒落入水中还是被人捡走,总之收据无法找回了。 由于钱银都是存在太平钱庄的,玉暖暖想要拿回银子的唯一办法只能与钱家的人打交道。想到钱氏兄妹的恶毒,她还挺不愿意的。 更何况,这对兄妹可是早自己几天来到京都,可自己到了京都发生这么多大事,钱氏兄妹竟然一次都没出现过? 这说明钱多多和钱钏钏早已被她收拾的不敢现身了。 既然对方甘当缩头乌龟,玉暖暖本也不想再找他们麻烦,在异乡树敌太多并不是好事。 可惜,建造水龙的开销花费不菲,现在言斐回来账目自然以交还给对方,若是从第一楼拿钱,言斐问起来,玉暖暖怕她准备魔术重现的事情曝光。 权衡了利弊,她最终决定当一回挑事的人。 太后寿宴前一天,玉暖暖站在了京都太平钱庄总店门口。 第五百零三章 太平钱庄京都总店 太平钱庄,在血煞国几乎等同于垄断行业的大佬地位。 而京都的总店更是太平钱庄最有代表性的店铺,地处京都最繁华的地段,它的气派和奢华简直堪比达官贵人的府邸。 玉暖暖站在太平钱庄门口仰望这黄金打造的匾额,心中不禁好奇那些江湖盗贼怎么不来偷哪? 今日的玉暖暖穿戴依旧朴素无华,除了发髻上白色小花换成一支精致小巧的珍珠步摇之外,并未有什么值钱的珠宝点缀。 她就这样站在钱庄门口看着,身后跟着青色布衣短打的紫修,钱庄看门的护卫们自然又将她当成没钱的普通人了。但毕竟是京都总店的员工,整体素质还是可以的,说话虽然不客气,倒是不如凤凰县的人那么难听。 “两位可是想要典当吗?典当在那边的小门。” 太平钱庄的老规矩,正门只迎接存取大额的贵客,尤其京都总店更是夸张,业务少于一百两的不予受理。所以护卫直观上认为玉暖暖是不可能有那么多银子的,当然来此是办理典当的了。 这一幕几乎是凤凰县钱庄事件的翻版,玉暖暖想到当日发生的经过,忍不住好笑。 紫修动了动唇瓣想要反驳,玉暖暖却挥手阻止他开口。 转过头,玉暖暖对钱庄护卫客气的笑道:“这位大哥说的是,我就是来典当的。” 护卫的脸上无波无澜,没有露出什么鄙夷轻视的神气,只是随意指了指小门便不再理睬他们。 玉暖暖和紫修一前一后从小门入内,京都店里,即便是附带经营的典当店面也都装修的富丽堂皇。 尤其与凤凰县不同的是,这里的很多贵重物品直接摆在大厅的展示柜中,并不像一般当铺将东西锁在库房担心丢失。就连柜台也不是高高在上围得严实,而是很敞亮的大桌子排开,光检查当品的掌柜就有三个。 如此陈设简直就是在向世人宣扬,我太平钱庄不怕任何人来打劫! 玉暖暖不得不佩服这间店铺的经营者了。 她想起钱老板正在凤凰县蹲监狱,而钱氏兄妹似乎也没有如此魄力,那么真正运营店面的人会是什么谁哪? 正在想着这事,一位掌柜打扮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两位客官,不知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的?” 好客气! 这种套路不像钱家地痞流氓的风格啊? “哦,我想当掉这支步摇。” 玉暖暖一时也没什么太值钱的,随手将头上唯一的饰品拔了下来。 这支步摇上用十几颗同样大小的极品珍珠镶嵌成花朵模样,雅致高贵,言斐曾叫人送来一大盒子珍贵首饰,这支价值七八百两是其中最不起眼的。 那位掌柜眼力不错,看出这步摇低调奢华价值不菲,急忙伸手请玉暖暖上座。 “夫人请坐。不知夫人喜欢喝什么饮品?在下这就叫人上茶。哦对了,我们钱庄最近刚到一款新鲜的茶饮名为咖啡,不知夫人可要尝尝?” 乍闻“咖啡”两字,刚坐下的玉暖暖震惊起身:“咖啡?你们这咖啡从何而来?” “是我们老板亲自研制的,京都之内,只此一家。” “你们老板是姓钱的吗?” “钱老板固然也是,不过真正的幕后老板啊,却是当今的国母皇后娘娘,这件事在京都人尽皆知并不是秘密啊。” 第五百零四章 另一位穿越者 玉暖暖听到这件事,最初还真算是大吃一惊,只是后来仔细想了想,确实听说过皇后善于经商,除了酒楼之外连爆竹生意都做,更何况是钱庄这么赚钱的行当了。 有所涉猎,并不奇怪。 掌柜在查验步摇真伪的时候,玉暖暖信步闲逛起来,她竟然在墙上看到了“客户意见薄”这种东西?这也令她笃定皇后娘娘的穿越者身份了。 当铺的掌柜倒是还算客气,检验了玉暖暖的步摇价值,原本七八百两的首饰给开出三百两的价格。 玉暖暖原本也不太在意到底当了多少,她拿着当票和银票,转身通过内部的小门走到前厅的存取款专区。 钱庄护卫以为她是打算将当了的银子存到前厅,所以并没有人阻拦询问。 太平钱庄正厅的面积能有上千平方,里边的装潢风格几乎涵盖了玉暖暖所知的现代银行所有元素。 别说阅读区、休息区这种常见区域,就连儿童游乐区和医务专区也有。 看到贴着红十字标志的小药箱,玉暖暖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 红十字会,以前她并没有过多关注,但此刻再见,却能令她的思绪飘荡到很远的地方…… 还沉浸在对家乡的思念中,一个讨厌的声音一惊一乍地从背后响起。 “玉暖暖?你这贱人怎么会在这里?” 都不用猜是谁了。 玉暖暖回头,果然钱家开的钱庄里,出现了钱钏钏那张大饼脸。 “贱人在骂谁?” “贱人在骂你……我呸!你又阴我!” 这一幕似曾相识,玉暖暖不由捂嘴轻笑:“对,确实是某个小贱人在骂我。” “你……来人啊,给我抓起来丢外面去!” 钱钏钏气的撸起袖子指挥护卫动手,玉暖暖却不急不躁地道:“慢着。钱小姐,今天我可是来办业务的客人,怎么,你们太平钱庄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么?” 此时店内还有几名其他客人在,玉暖暖这话引得他们一起抬头望了过来。 太平钱庄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见发生了纠纷,存取款区的掌柜立刻跑过来打圆场。 “大小姐,请您先息怒。这么赶客人不太好吧?” 钱钏钏恶狠很地瞪了掌柜的一眼,趁她还未说话,掌柜急忙向玉暖暖问道:“请问夫人是打算存款么?” “不,取款。” 听到是取银子,掌柜脸上的兴奋消失了几分:“那夫人打算取多少?” “我有五十万存在你们钱庄,只是近日存票遗失,劳烦掌柜的给我补张存票顺便取个五千两。” 玉暖暖并没想找茬,她觉得自己今天的目的真是来办理业务的。 可掌柜听到她这话,眼神古怪地重新打量几眼,立即默默转身走开了。 玉暖暖正在奇怪,钱钏钏已经迫不及待地挡在面前:“原来是收据丢了!你当我们太平钱庄是傻子吗?你说存了五十万就五十万,这么好骗的?给我轰出去!” 钱钏钏一声令下就有护卫来拉人,便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声线响起。 “什么时候钱庄是你做主了?” 玉暖暖惊讶望去,只见一名娇艳雍容的贵妇缓缓走来,只是这名贵妇的肚子已然不小总有几个月身孕了。 钱钏钏见到来人,惊得急忙跪下。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 第五百零五章 偶像的意义 走来了,她朝着玉暖暖走来了。 皇后南飘摇,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皇家威仪的气度。 虽然南飘摇的五官有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吸引力,但玉暖暖的注意力却不由自主集中在对方隆起的肚子上! 原说无法控制国母怀孕生娃,可是此刻、眼前,不就是机会么? “娘娘已经怀胎几月了?” 玉暖暖没头没脑问出这么一句,跪了一地的人们立刻哗然。 “这小姑娘什么人啊?不跪不说,还敢这种态度和皇后说话?” “完了完了,娘娘肯定发火要斩了她!”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果见南飘摇严肃的脸庞涌现怒气,她扶住身边侍女抬起了脚。 脚底板对准玉暖暖,大家不自觉都闭上了眼睛。 “诶呦”一声大叫,果然传出女子的惊呼。 只是当大家定睛细看,被皇后一脚踹飞的却并非是玉暖暖。 钱钏钏巨大的身躯倒在地面,仿佛大地都震动了。 “娘娘……娘娘您……”钱钏钏委屈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玉暖暖也挺意外的,原本她已想好了对付这一脚的策略,但南飘摇非但没有动她,甚至还替她惩罚钱钏钏? 这操作很迷,玉暖暖直觉上感知到,这个女人绝不好对付。 玉暖暖什么都没说,她只是静静看着,等待南飘摇说。 皇后娘娘向一旁勾了勾手指,气场绝对够用,那些普通百姓吓得胆战心惊全都匍匐在地。 有眼力见的掌柜急忙抱来一张椅子给南飘摇歇息。 南飘摇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落座,另一名随侍婢女端了一杯香茗奉上。 南飘摇拿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时间缓慢流逝,众人被这强大气场压迫的,感觉呼吸都不畅快了。 便是玉暖暖,都感觉出一股莫名烦躁的情绪。 深吸口气昂首挺胸,她并不逃避南飘摇的逼视,而是目光清澈淡然地凝望着她。 两人一站一坐,一娇媚一清丽,仿佛世界的两端似乎永远无法融合。 南飘摇轻轻扯唇,终于开了口:“素闻华贵妃之义女,姿容绝世,清丽令人不可逼视。今日一见,果然如传闻那般。” 玉暖暖客客气气一个万福:“娘娘夸赞,暖暖愧不敢当。倒是暖暖早听说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雍容华贵,今日一见,简直可以成为暖暖偶像了。” 乍闻“偶像”两字,南飘摇眸光一闪。 玉暖暖敏感地捕捉到她的眼色,心中立刻确信无疑。 果然,这个女人也是个穿越者。 除了现代人,谁会知道偶像是个什么意思? 南飘摇的目光深邃了几分,她微微转头朝地上的钱钏钏道:“你身为钱家大小姐,怎么如此粗俗无礼?须知这位可是华贵妃义女,听说烧得一手好菜。本宫还想尝尝言夫人的拿手菜‘斩凤首’哪。” 听到这话,钱庄大厅内的人们全都脑袋贴到地面瑟瑟发抖。 这皇后娘娘明摆着想要报仇啊! 玉暖暖笑嘻嘻的晃了晃手:“不好意思,这两日我练字多了,手有点残疾。” 南飘摇晒然一笑:“没事。五十万银票收据补上,你的手可好了没?” 第五百零六章 南飘摇的目的…… 南飘摇非但没有怪责,甚至还大方答应补发五十万两的银票收据,这般操作不能不叫人惊异。 钱钏钏气鼓鼓爬起,她不敢起身,依旧是跪在地面道:“皇后娘娘,您可不能上了这女人的当!她说五十万就五十万吗?我怎么记得以前查过底单,好像就四十八万多……” 玉暖暖愉快地打了个响指:“得嘞!这么说钱大小姐已经确认太平钱庄确实有我存的银子了?那四十八万就四十八万吧,剩下的零头我也记不得,就当是支付保管费用了。” 钱钏钏一脸懵逼:“我啥时候和你确认过……” “作为钱庄的大小姐,你那嘴里说出来的话难道不是话?”玉暖暖故作惊讶的挥了挥手,随即她歪头诧异的望着钱钏钏,甚至夸张地捂住了鼻子。 这副样子不言而喻,她在影射不是话那就是在放屁。 钱钏钏气得直接从地面站起就要上来掐架,南飘摇冷哼一声,茶杯盖子“咣当”砸向地面碎得四分五裂! “钱小姐,本宫的话,你以为和你一样是放屁么?” 南飘摇说出这话,等于帮着玉暖暖一起打脸钱钏钏。 钱钏钏再跋扈也不敢顶撞皇后,她赶紧又跪了下来:“是民女在放屁,是民女在放屁,请皇后娘娘恕罪!” 玉暖暖在旁观看好戏,她对南飘摇力挺自己着实有些意外,只是意外归意外,她在心中权衡了利弊,反正目前的状况下得罪皇后是没有好处的。 静观其变,才是古代权力下的生存之道。 玉暖暖想的没错,南飘摇见玉暖暖并未跟着落井下石,微微点了点头终于露出笑脸:“本宫说五十万收据,就是五十万,钱掌柜,你现在就开票,多出来的两万就算在本宫账上。” 玉暖暖眯起眼睛警觉起来,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民女何德何能?娘娘如此恩惠民女可不敢收。” “不必多礼。这两万之数,就当是本宫送给华贵妃义女的见面礼了。其实……”南飘摇的眼神微微一挑:“本宫觉得与言夫人也很投缘。” 这话的言外之意很明显,皇后南飘摇是故意在拉拢玉暖暖。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反其道行之,敌人的朋友如果能拉拢过来,那就是在为敌人树立更多的敌人。 玉暖暖不傻,她自然明白南飘摇此举的深意。 可眼下的情形复杂,皇后和华贵妃势力对立各有优劣,真的站在哪一方都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南飘摇和自己可是有仇的。 京都郊外小树林一战,言斐被害惨了,而且己方杀了皇后暗卫队二十余人,便是那个老黑至今还在府里囚禁着。 这些都是后患,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南飘摇能够忍受这些不去打击报复? 显然,南飘摇看出了玉暖暖的担忧。 她缓缓起身走到玉暖暖面前,小声道:“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在这千年之前的异域里,我们才算是真正的至亲吧?” 听到南飘摇表明穿越者身份,玉暖暖不由身体一抖。 第五百零七章 拉拢 发觉到玉暖暖的脸上变色,南飘摇自信地扯唇一笑,随即她挥手屏退左右。 很快,太平钱庄大门落锁,空旷的营业场内,仅剩下玉暖暖和南飘摇两人。 南飘摇似乎月份大了身子疲惫,她站了这么一会儿就累了,于是扶着扶手又坐下来。 玉暖暖凝视对方凸起的孕肚,直接问道:“在这里,生孩子是很危险的。” 南飘摇摸了摸鬓角的发丝,淡淡道:“刚到八个月,希望再过一个月可以顺利生产。” “医疗技术不够,不能剖腹产生娃真的很危险。”玉暖暖这话说得很真诚。 “没办法,我已经准备了最好的医疗团队,古代生娃,只能听天由命了。”南飘摇这话说得也挺实在。 只是,这样的对话发生在古代,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互相对视了一会儿,两人不由同时笑起来。 “原来皇后娘娘真是穿越来的。” “没想到除了我自己,还能遇到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 “但是……”原本气氛融洽的大厅内,玉暖暖的转折令话题突然严肃起来:“但是,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你因为‘斩凤首’这道菜名就追杀我们,是不是有点过了?杀人是这么容易的事么?” 南飘摇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看你的样子不过十五六年纪,可见你穿来血煞的时间不久吧?” 玉暖暖直白地点了点头。 “我就不同了。我来到这里已经二十个春秋。从亡国的长公主到血煞的第二任皇后,我所经历的,都是深宫中最为虚伪、最为邪恶的黑暗。你还真以为,所谓的皇宫是电视剧里那般无脑的宫斗大戏么?” 听到南飘摇这话,玉暖暖不由得叹息一声,她到有点同情对方了。 确实,她初到血煞国不过是偏僻县城一个首富小妾都还经历了恶心吧啦的宅斗,更何况是这位又是公主又是皇后的身份,定是被人陷害多了,自然而然也就心狠了。 “如果你对害过你的敌人如此,我也能理解。但我不过是用菜名暗喻了一下,至于要人命吗?” 南飘摇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珠钗,那是一对黄金打造的凤凰步摇,一左一右,相得益彰。 “你看这对步摇,如此戴起来确实平分秋色毫无二致。但它们其实并非一对,而是同款种类的同款产品。深究起来,戴两个一样的步摇过于招摇炫目反倒像个暴发户,不如一支更显高贵大方。你说哪?” 说罢,南飘摇从头上拔出一支步摇拿在手上:“如此美丽的步摇,世间只留一支即可。”随着话音落下,南飘摇已将金步摇丢在地上用脚踩得断裂四散。 玉暖暖自然懂得南飘摇的隐喻,看着地面上残破的步摇,她仿佛看到华贵妃的下场。 “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想暖暖帮着你干掉华贵妃?” “你我才是真正的同乡人,我们有着先进了千年的知识傍身。站在那个奸妃的队伍里,对你有何好处?” 玉暖暖思考了一会儿,缓缓道:“不知娘娘有何提议?” “叫我飘摇即可,没人的时候不用叫的这么生分。暖暖,我不会为难你的,我只希望你帮我办一件事。” 第五百零八章 欲安之,必除之 玉暖暖此刻虽然面色平静,但内心也是波涛汹涌的。 答应帮助华贵妃在太后寿宴上陷害南飘摇,这本是玉暖暖不愿意的。当时也是情势逼迫下,她着实没有办法。 到底要不要帮华贵妃做事?玉暖暖当然是不会干的。 她本想拖到太后寿宴时再说,届时找个借口推脱干净也就算了。 但是对方是最得宠爱的贵妃娘娘,如何完全脱离华贵妃掣肘,玉暖暖也并无十分的把握。 没想到太后寿宴的前一天,玉暖暖竟能在太平钱庄偶遇南飘摇? 亦或者,这并非偶遇…… “皇后娘娘……不,飘摇姐姐今日可是特意来找暖暖的?” 南飘摇竖起手指赞叹道:“不愧是初到京都便成为风云人物的第一美人啊!果然够聪明。” “京都第一美人暖暖可不敢当,至少在姐姐面前,暖暖绝对自愧不如。” “你也不用客气。我知道你与华贵妃并无深交,我也通过对你的调查猜测到你穿越者身份这才特意想要见上一面。” “其实说起来,我叫华贵妃义母,又叫你姐姐,那岂不是害你矮了她一辈?” “所以啊,”一直笑容亲和的南飘摇眼神闪烁出一抹幽暗:“本宫可不想多出这么一个长辈。欲安之,必除之。” 最后这短短六个字,却令刚刚放松的玉暖暖再次紧绷起来。 “娘娘是打算……” “本宫只需要你做一件事,那就是在华贵妃给太后的菜品里下点东西。” 玉暖暖的眉心一跳,怎么这宫里头的妃嫔们想到的害人办法都是一样的? 难道都是被深宫高墙关久了,没点创新意识? 南飘摇怎么说还是个现代人,可这办法既危险又老土,不像是她这种厉害人物能提出的,难道说…… 心脏急奏了两下,玉暖暖突然意识到,难道说这位皇后是在试探自己? “实话不瞒娘娘说,华贵妃想要暖暖做的也是同样的事。” 南飘摇的神情放松了几分,她缓缓靠向椅子背,微微一笑:“说好姐妹相称,怎么又叫我娘娘哪?原来我竟和华贵妃想到一处去了,看来我得换个法子……” 南飘摇假意思考,可玉暖暖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扯淡。 什么姐妹相称? 心情好让我叫两句,其实所谓的“姐妹”,不过是南飘摇客气拉拢自己的说辞而已。 至于看起来心有灵犀的“想到一块去”,肯定是南飘摇早从什么地方得到消息,刚才是故意说出来观察自己的反应。 如果自己没有将华贵妃的计策说出来,南飘摇就会判定自己对她并不衷心。如果自己真被彻底划为华贵妃阵营,恐怕等待言府和第一楼的将是灭顶之灾。 幸好她及时堪破南飘摇的试探惊险过关,只是,即便今日过去,到了明日,太后寿宴上她这个双料无间道身份要怎么安全度过哪? 如果不能穿越回去,那么继续留在古代后宫两大权势的夹缝中艰难求生,便是她未来需要解决的最大课题。 第五百零九章 交换条件 南飘摇拖着腮帮子喝着茶,玉暖暖看得出来,这女人明显是在等待自己出主意。 那么不用说了,这又是一个考验,考验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办事。 玉暖暖试着站在南飘摇角度思考现状,如果知道华贵妃打算在寿宴上调换食材陷害自己,那自己会如何反击? “将计……就计?” 玉暖暖试探性地问出口,她可拿不准心思深沉的南飘摇到底在想什么。 似被她猜中了大方向,南飘摇啪啪鼓了两下掌很满意的样子。 “不愧是你,果然聪慧过人心思机敏。我也是这么想的。眼下的情状,有两种方法可行。一是使用同款计谋,她不是让你在我做的菜里下药么?你就把她给的药下到她的菜里即可。还有一种……” “还有一种……”玉暖暖深吸口气替南飘摇继续说:“是娘娘你假装中计,先让皇帝以为是你干的痛责一番,最后却来个大反转为自己伸冤?皇帝开始对你的惩罚越重,反转之后便越觉得对不起娘娘更加疼爱你?” 南飘摇打了个响指:“bingo!说你聪明,你还真是聪明。你觉得哪种办法最好?” “毋庸置疑,第二种。杀敌的同时还能抬高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像第一种,虽然折损了敌人实力,但己方直观的好处并不多。” 两人对望一眼,倒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叹。 只是同一时刻,玉暖暖却深切意识到,若是自己与这位皇后成为敌人,那么想必对方也是最可怕的敌人。 “娘娘已经想好了对策吗?” 南飘摇伸出手指触摸茶杯边缘,一边旋转一边半阖上眼睛:“本宫乏力的很,还是你替本宫想个万无一失的计策吧。” 南飘摇自称回“本宫”,看来她也不想再装亲和了。 什么乏力?还不是想要继续试探? 玉暖暖可不是个能被人威胁的主儿,想要和我结盟?行。 “暖暖可以帮助娘娘搞定华贵妃,相对的,娘娘也要帮暖暖一个忙。” 南飘摇长眉抖了抖:“哦?交换条件?说来听听吧。” “不知娘娘可想回到现代世界?” 玉暖暖突然问出这样的一句,南飘摇不禁十分诧异:“刚来时自然是想的,可时间久了,本宫早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若是现在可能回去,娘娘还想回去吗?” 南飘摇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她缓缓摇头:“不想。身处本宫今时今日的地位,为何要回去做个普通人?” “可是暖暖想回去。明日太后寿宴,暖暖便想试着回到现代,但有个条件必须满足,那就是明日娘娘您必须生产。” 南飘摇诧异道:“生产?本宫如今身子才八个月,距离预产期还有至少一月。更何况,为何你回去现代会与本宫生产有关?” 玉暖暖多了个心眼儿,她自然不会和盘托出魔术重现的事。 “具体原因娘娘不必知道。娘娘只需知道,如果您催产成功明日生产,暖暖便会帮你除掉华贵妃。而且什么计策什么方式娘娘全然无需知晓,只有娘娘完全成为局外人,才能以免东窗事发连累娘娘。” 第五百一十章 互相博弈 南飘摇微微欠身,显然她对此事很感兴趣:“哦,根据正常的医学常识,确实孩子八个月出生也没什么影响。但我们现在可是身处古代,没有剖腹产技术,万一催生失败怎么办?以现在的条件,等于是让我用性命来交换哦。” 玉暖暖关于利用针灸技术帮人催生的问题曾经咨询过琉璃的意见,此刻她回答的倒是理直气壮。 “暖暖识得一位医术高手,他可以办到。” 南飘摇眉目间闪过一丝不信任:“只用针灸技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到了需要动手术的情况怎么办?本宫还是不放心。” 玉暖暖沉吟半晌,这才开口:“要不这样,娘娘可以先看暖暖的手段。明日寿宴上若是暖暖成功除掉华贵妃,娘娘再来履约不迟。” 南飘摇轻轻击掌道:“好,本宫就信你。咱们同为现代人,不信你还能信谁哪?” 说完这话,她忽地扬声唤道:“钱掌柜!” 太平钱庄大掌柜屁颠屁颠跑进来,他的手里捧着一沓子收据和银票。 “娘娘,小的已经按照言夫人要求弄好了。五千两银子,四十九万五千两收据。” 南飘摇缓缓点了点头,钱掌柜才将这沓东西递到玉暖暖面前。 玉暖暖摆出一副稍微贪财却又努力掩饰的样子收了,南飘摇看在眼里,这才露出几分放心的神情。 玉暖暖走出太平钱庄的时候,感觉自己有点累。 与心思深沉的人斗法,能不累么? 她故意摆出爱财的表情才能取信南飘摇,否则以对方的尿性,还指不定怀疑自己有什么恶劣企图哪! 即便如此,玉暖暖认为南飘摇也不会百分之百相信自己。 她的猜测没有错。 玉暖暖离开后,南飘摇挥手赶走了钱掌柜,直到诺大的钱庄大厅只剩下南飘摇自己。 伸手按了按眉心,南飘摇轻笑道:“好了,出来吧。” 帘子后方走出一人,优雅恬淡,高贵端庄,正是玉暖暖的死敌云舒。 云舒表情凝重地万福施礼:“娘娘,您不能轻易相信玉暖暖。这个女人心计歹毒,若是您真的让她施针催生,万一龙嗣有恙怎么办?” “哼,放心,本宫已然留有后着。不过也是,怨不得如你这般玲珑的人都斗不过她,今日一见,本宫已看出对方的级数太高,你,不是对手。” 云舒听到这话,脸上隐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妒意,但她说话时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样子。 “玉暖暖与娘娘既然同属穿越者,她懂得的东西自然比云舒多。” “本宫如此隐秘的来历也只告诉你一人,可见本宫拿你才当做真正的好姐妹。吞并钱家股份的事你暂时不用管了,你现在全力以赴给我盯住玉暖暖。若是她真有背叛本宫的心,杀!无!赦!” 云舒唇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躬身答应,随即又摆出几分担忧神情。 “娘娘,钱老板目前被困凤凰县,京都内剩下他一对傻儿女根本不敢做主卖掉铺子。要不要云舒找人直接……”说罢,云舒打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南飘摇缓缓摇头:“钱老板不在此地更妙,你可别忘了,杀鸡焉用宰牛刀。京都地牢里,不是锁着一个有用的人么?” 第五百一十一章 这是谁家媳妇? 玉暖暖回到言府立刻飞奔回卧室,她打开箱子打算藏好收据,可折腾了半天,总觉得放哪里都不放心。 转头,目光触及衣架上明日太后寿宴穿戴的衣饰,她忽然有了主意。 万一明天穿越了哪?万一明天回家了哪? 来这么一次古代,不整点值钱的老古董回去,她对得起自己么? 打了这个主意,她拿来剪刀挑开下摆的线头,银票全部塞进夹层,刚要将服装缝好,可转念一想,即便这些东西带回去也不是真的银子了,最多是千年前留下来的票据。虽然值钱,但也没有那么值钱。 什么东西既能塞入衣服中带回,却不又不会鼓鼓囊囊? 玉暖暖东瞅瞅西看看,她将绢帕啊,耳环啊,这种轻便不占地方的东西一股脑塞入了衣服中缝好。 看着长衫下摆因物品较多而垂坠,玉暖暖满意地拍了拍手。 不错,不错,这下就算回到家,靠拍卖古玩也暂时饿不死了。 想到也许明天就要离开这里,玉暖暖的心理突然涌起依依不舍。 有种想要与朋友告别的渴望,但她强抑制住那份渴望并未去呼朋唤友,玉暖暖害怕,她害怕自己最后舍不得走。 但是有那么一人,玉暖暖必须要见一面。 虽然明天会一同入宫,但明天所有时间里,想必她要面对波涛汹涌的各种危机,再难有机会单独相处了。 今夜,正是告别的时刻,也是征询言斐心意的时刻。 如果言斐愿意和她一起走哪? 两个人回到现代过上自由和平的日子,不用担心别人害自己,自己也不用去害人,那该多好? 也许真的是心有灵犀,玉暖暖刚走到花园位置,月光下便见言斐白衣飘然的缓缓而来。 玉暖暖忽然心跳加速紧张起来,她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调整呼吸,她以少女幽会情郎的懵懂心情迎了上去。 我要给他留个好印象! 我要时刻保持淑女端庄最美的模样! 我要…… 玉暖暖正在给自己加油打气想留下完美印象,却见一只鸽子从头顶扑棱扑棱即将飞过。 “诶?烤乳鸽!别走!” 玉暖暖连忙捡起脚边石头用力一掷,倒霉的鸽子瞬间被击落。 诸位,这只鸽子你们看着眼熟不? 没错了,言斐刚刚放出信鸽送信,哪知这只小可怜也得到了曾经同僚一样的下场。 “哈,二狗你来的正好,咱们有宵夜吃了。” 玉暖暖捡起鸽子,未待言斐开口已经准备宰杀,言斐盯着这张兴奋而忙碌的小脸,他不由自主苦笑一声。 曾经见这女人击落信鸽,他还怀疑她是皇帝派来的奸细。 原来……这女人只是贪吃鬼么? “这只鸽子……”言斐很想说,它脚上有我给宰相的信。 可玉暖暖已经快速杀鸽拔毛,毫不留情,便是脚上的小小纸卷,由于黑天瞎火看不清楚,她也早就丢在地上不知哪儿去了。 言斐拍了怕脑门,这谁家媳妇?看来丢在哪里都饿不死。 玉暖暖取出火折子就地生火,发觉言斐一脸苦笑只在旁看着,她用脚踢了踢对方努嘴命令:“去啊,检点棍子当烤叉……” 看到言斐古怪表情,玉暖暖忽地一惊,咦?装淑女这茬儿……姐给忘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逼宫才是目标 在言斐心里,看到“淑女版”玉暖暖恐怕还真不能适应。如此率真可爱毫不做作的样子,才是那个走入他心里令他无法自拔的存在! “你就这么烤了吃?”言斐打趣地摇了摇头:“你怎知它没有主人的?” “主人?谁家家养的鸽子能大半夜放出来游荡?你当这帮小可爱鸽子是侦察机吗?” 玉暖暖才不理会言斐的质疑,她收拾完鸽子已经开始炙烤了。 言斐对玉暖暖偶尔冒出一些不明所以的词汇已经习以为常,他并不去深究,只是眼神温柔的看着玉暖暖忙活。 “鸽子不是这么烤的。” 言斐突然来了一句,随即抢过玉暖暖手中的鸽子。 玉暖暖嘻嘻一笑任由言斐担任大厨。 火光掩映下美男当前,玉暖暖想到明日之事,不由自主坐到了言斐身边。心情有些飘忽,她的头不知不觉靠在言斐肩上。 “你说,明晚咱们还能这么坐在一起吃宵夜吧?” “当然。” “如果明天我要带你回到我的家乡,你可愿意?” “明日之后,若你想家了,我自然会陪你前往。” “如果我的家乡很远,很远,有你根本无法想象的远哪?” “天涯海角,愿相随。” “不管真假,反正这话我爱听。” 一股温情涌上心脾,玉暖暖忍不住搂住言斐脖子,“啵”地亲了一口面颊。 言斐微微一怔,很快,那双向来冷酷淡薄的眼流溢处满满的浓情,他不知为何犹豫了几秒,但依旧伸手入怀拿出了一个小纸包。 “光这样吃不美味,撒点盐巴更妙。” 玉暖暖听到烤乳鸽可以吃了,急忙坐直身体撸起袖子,她连等会擦嘴的手帕都准备好了。 看到她这猴急的样子,言斐忍不住好笑,一边递过一只喷香的鸽子腿,一边近乎自言自语道:“你放心,我绝对会护你周全,不让你涉险……” 玉暖暖并未听清楚,她吃着美食很开心,脑海开始规划起明日各种函待解决的事件,想着想着,她又想起何琼诗以及宰相何杰来。 “对了,有件事一直没机会和你八卦,那个虎啸镖局的何琼诗吧,你猜她是……她是谁的……女……咦?我怎么有点晕?” 玉暖暖手中啃了一半的鸽子腿掉落,她按住额头想要看清言斐的脸。可跳跃的火光中,言斐俊美的脸容在不停晃动。 “怎么回事?你……你……” “暖暖,你安心的睡一觉,等到明日我从皇宫归来,血煞的天下,便是我们的。” “什么天下……” 玉暖暖冥冥中感觉到危机逼近,她很想细问言斐到底要做什么?什么是血煞的天下是我们的?这货难道想谋朝篡位不成? 可眩晕越发严重,她的视线逐渐模糊,便是言斐的脸容也开始淡出视线变成一团明亮的闪光。 “你……难道你给我……给我下药?!” 问出这最后一句她立刻反应过来,言斐怎么可能随身带着盐巴?那小纸包里一定是蒙汗药。 可此时知道,为时已晚,玉暖暖很快睡着了。 言斐温柔的将她的头放倒在自己的膝盖上,修长玉指在她的五官之上描摹,小心翼翼,仿佛在爱抚心尖上最为宠爱的珍品。 “明日我会与宰相大人一同逼迫皇帝退位,届时作为皇帝的嫡子之一,我将会成为新一代血煞帝王!”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夜惊 玉暖暖睁开眼,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的光影模糊,似乎外面很吵闹。 她挣扎想要坐起,可浑身无力的虚脱感蔓延,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令她想起了,曾在怜香惜玉楼误食蒙汗药的时候。 怎么回事?难道…… 脑海浮现出最后的场景,自己吃着言斐递来的烤乳鸽,后来他对自己说了什么? “等到明日我从皇宫归来,血煞的天下,便是我们的?!” 言斐他想做什么? 玉暖暖大惊失色,这货是怕我遭受危险,所以故意迷倒我,他却独自入宫? 忆及此,她努力撑着身体欠身,但显然药效未退,她支撑了几秒便又倒在床上。 玉暖暖使劲动了动脖子看向窗外,天色如墨,皓月当空,很显然,此时还是夜晚。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还好,太后寿宴未至,还有机会。 稍微安下心,玉暖暖这才注意到窗外吵杂的声音及奔跑的人影,她就是被这种鬼叫的噪音惊醒的。 便在此时,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看清来人的脸,玉暖暖吃惊不已。 “蓝染?你怎么……怎么跑到我的闺房?外面……” 蓝染的脸上满是黑灰:“距离言府不远处有个爆竹作坊爆炸了,由于那里囤积了不少火药,所以这一片死伤惨重已然陷入火海。” 玉暖暖想要起来又无力,这一刻她真的很生言斐的气。 蓝染似乎早已知晓她有异状,倒了一杯清茶,他直接泼在玉暖暖脸上。 “喂!你干嘛?” 玉暖暖急忙用手抹干脸上水渍,可她惊奇的发现,自己无力的症状竟然消失了? “这是神茶吗?解药效果这么快的?” 蓝染无奈的耸了耸肩:“我也不想用粗俗的行为对你。但言公子离去前特意嘱咐过,让我赶来带你到安全地带。这里距离爆竹作坊太近,他怕……” “等等!那言斐这臭小子自己干嘛去了?” 蓝染回头望了望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入宫了啊。今日可是太后的七十寿宴,不仅如此……”蓝染话只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玉暖暖看出他在隐瞒什么,可眼下最让她好奇的是…… “你和言斐不是敌对关系吗?他就算带走青遥和琉璃两大助力,也用不着叫你来保护我?” 蓝染撇了撇嘴,唇畔的酒窝绽放开来:“我和亲爱的关系好着呐!你可别胡说。” “靠,搞基啊?”玉暖暖一边下床整理被茶水泼湿了的头发,一边从衣架上取下那件塞了不少东西的礼服。 “我要换衣服,麻烦你出去。” 蓝染皮皮的笑着:“亲爱的和我不分彼此,你是亲爱的娶得夫人,那也等于是我蓝染的夫人……” “滚!” 玉暖暖不客气的丢去一个枕头,蓝染笑着转身假装逃走。 被蓝染这么一闹腾,玉暖暖刚刚醒转时紧绷的精神反倒放松了不少。 此刻的玉暖暖并不知道言斐皇子身份,所以在她心里,言斐是打算动用武力谋朝篡位? 不行,她不能眼看着言斐犯下诛九族的大罪! 第五百一十四章 一封英文信 玉暖暖匆匆赶往皇宫,可惜皇宫不是菜市场,不是她想进就进的。 即便天色昏暗还没放亮,皇宫侧门已经排起了长队。 今日乃太后娘娘七十大寿,除了玉暖暖的第一楼有几十号人配合御膳房准备饮食之外,还有不少其他人员。 你想啊,一个热闹的宴会上,除了吃以外,还需要什么哪? 没错啦,就是热热闹闹的节目啊! 戏班子自不必说,据说除了传统戏曲外,还有各种歌舞表演甚至动物杂耍团。 动物自然是不会从侧门入内的,但那些表演人员鱼龙混杂,皇宫门口的侍卫们今日可是打迭起了一百二十个精神都在全神贯注的搜查了。 玉暖暖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即便带着蓝染这个并未登记在册的“伙计”,她依旧淡定如恒。 幸好古代没有指纹识别,也没有照片可以比对,玉暖暖说蓝染是厨房伙计“小阿斗”,果然真让蓝染顺利混进了皇宫。 “什么破名字?本公子如此英俊潇洒,什么小阿斗能比得上么?” 蓝染还在愤愤不平,玉暖暖斜昵了两眼他这厨房小厮造型,不禁咂舌赞道:“你放心,论起烧火杂役,你自称第二帅,没人敢称第一。” 蓝染听了这话,也不知玉暖暖是夸他还是骂他。 “我也就只能在烧火杂役里称霸王吗?暖暖你这话过分了……” 两人正在胡扯,却见迎面走来一位穿着华丽的宫女。 “你是言夫人吧?你掉了东西。” 那宫女傲慢至极,她连假装捡起什么都懒得做,直接从袖笼里抽出一张信函塞给玉暖暖。 完成任务,转身就走。 蓝染好奇地探过小脑瓜:“咋地?一进宫就收情书这么棒的?” “收你个鬼!” 玉暖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发现蓝染这小子无论在什么场合下都是完全的不正经。 打开信封的刹那,玉暖暖隐隐已经猜到。 果然,信函是南飘摇写的。 书信上并无落款,为何她会知道写信人? 只因为,这个世界上特么的除了南飘摇谁能用英文写信?! 和我显示你很牛逼吗?你要让我也看得懂啊! 虽然玉暖暖作为国际魔术师英文还是会说的,但拿起这封每个单词都很官方生涩的英文信,她看着还是有点眼晕的。难道南飘摇在现代是英语老师吗? 好吧,努力的连蒙带唬,玉暖暖使出联系上下文胡编乱造的能力,大致上明白了南飘摇的意思。 这封信乍一看是鼓励信,其真意却是一封威胁信。 南飘摇在警告玉暖暖,如果不按照约定帮她除掉华贵妃,那么玉暖暖就别想活着走出皇宫。 哦,不光是玉暖暖,而是整个第一楼的几十口都一样。 听了玉暖暖的翻译,蓝染不禁摆出一副故意装怂的样子:“假扮你的伙计那不是也要跟着遭殃?哎呀,人家好怕怕啊!” 玉暖暖原本还有点担心,此刻看到蓝染做作的表演,她忍俊不禁笑起来:“行了,别装了。要说煞这帮人中间,唯有你是我无法真正看透的。今日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第五百一十五章 扑朔迷离的陷阱 蓝染轻浮地吹了一个口哨,唇畔扬起痞子笑,他微微凑近玉暖暖耳畔道:“在平时我就是好人,在床上我就是坏人。” 说出这种调戏言语,蓝染摆明了没想正经交流,玉暖暖狠狠一脚踩上蓝染脚背,趁着对方痛的跳脚之际,她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死变态!” 蓝染目送玉暖暖的背影,眼光不觉向夹道旁的树木群落瞟了瞟,隐藏窥视的视线犹在,他赶紧追上玉暖暖。 “我说,在皇后和华贵妃两个女人之间周旋,你可得小心点儿。她们既然能叱咤皇宫平分秋色,可见哪个也不一般。” 玉暖暖成竹在胸,她伸手推了一把蓝染:“别废话了。你不是说自己是我家夫君的老朋友么?有件事交给你办吧。” 蓝染一脸嫌弃:“谁是他朋友?是亲爱的不代表是朋友……” 玉暖暖不客气拽住蓝染领口拉近,随即低声嘱咐起来。 …… 玉暖暖身后的树木群落里,有个身影不时探头探脑。 此人一身宫女打扮,正是方才替南飘摇传话的侍婢小红。很明显,她受命皇后监视玉暖暖。 小红在远处看到玉暖暖和蓝染似乎“很亲密”的举动,忍不住撇嘴低声叨咕:“啧啧,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如此水性杨花。” 虽然她的表情很嫌弃,可眼神却明显写着嚼人舌根的快乐,正想继续跟踪,却见玉暖暖低声吩咐两句便蓝染分开行动了。 难道是此地人多不方便他们偷情,两人打算找其他地方约会? 小红兴奋了,她当然是跟玉暖暖的。 果然,玉暖暖朝偏僻的皇宫杂役司走去。 入宫准备本次宴会的平民只能在皇宫后院行动,有官兵把守,他们是出不了御厨房范围往前面去的。但后方的部分是杂役司,这里是最低贱太监宫女劳作的地方。 言夫人这女人往这来干嘛? 小红莫名其妙的跟在后面,忽地,她隐隐听到了类似野兽咆哮的声音。 什么玩意?皇宫里怎么还有野兽的? 宫女内心一惊,她走路的步伐越发小心了。 转过一个弯道,玉暖暖停在杂役司旁的小树林外。这里地处偏僻,几乎没什么人出没。 有位身着金丝斗篷的女子用斗篷遮住脸,她正站在玉暖暖面前和其说话。 虽然看不清这女子容貌,但小红认得女子身后跟随的侍婢! 欣蕊?!华贵妃宫里的。 那么前面披着斗篷的女人就是华贵妃了? 小红激动地伸手入怀掏出一只信鸽释放,我们家娘娘才不信这个言夫人哪!娘娘要亲眼看到华贵妃死才解恨! 小红释放了信鸽,便伏低身子躲在草丛偷看。 那边两人似乎在争执什么,披着斗篷的女人挥手赶走宫女欣蕊,随即她一怒之下摘掉了斗篷。 是华贵妃,没错了! 小红开心地在内心欢呼,正在此时,皇后娘娘在云舒的搀扶下也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 原本南飘摇并不想亲自监督的,可对于同样是现代人的玉暖暖,她总有种说不出的忌惮感。 南飘摇觉得,还是亲眼所见才保险。 她刚刚找了一个隐秘的位置坐在石头上,四周野兽的咆哮声却越发逼近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华贵妃被咬死了? 动物的叫声显然在南飘摇的意料之外,她的神情明显紧绷了几分。 云舒想了想立刻在地上写道:娘娘勿惊,应该是动物杂耍团。 南飘摇仔细想想,也是,听礼部说这次寿宴为了显示与以往不同,确实准备了动物杂耍团进行现场表演,据说还有不少巨大凶猛的动物在场。 南飘摇轻吁口气,她坐稳在石头上,全神贯注侧耳倾听。 只是相隔实在是有点远,玉暖暖和华贵妃说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却能看到玉暖暖伸手轻轻在华贵妃肩膀上不停摩挲。 这女人在干嘛? 南飘摇心中正在疑惑,玉暖暖已经拿出一只香囊递给了华贵妃。 东西交到华贵妃手里,玉暖暖的表情开始有点不自然了。南飘摇看出她匆匆忙忙找了个借口转身就走,而回程的路上,玉暖暖分明掏出丝帕在使劲擦手。 什么意思?玉暖暖给了华贵妃什么东西? 云舒显然也发觉了异常,她又在地面上写道:不会是这锦囊装有剧毒吧?玉暖暖想要毒死对方? 南飘摇也拿不准玉暖暖的意图,正在分析云舒的意见是否正确,不远处的动物叫声越发分明了。 华贵妃并未将动物咆哮当做一回事,她独自站在石子路上正在观看香囊。远观华贵妃的表情,她似乎对这香囊十分感兴趣。 便在此时,树林中忽地传来“沙沙”声响。 华贵妃的视线依旧集中在手里的东西上,倒是南飘摇看清来物,吓得差点从石头上滑下来。 “这是……这是什么鬼玩意?” 受不住惊吓开口讲话的,是宫女小红。 此刻南飘摇也顾不得发出声音被华贵妃发现了,她急忙拉住云舒手臂站起后退两步。 “猩猩?怎么可能!难道是动物杂耍团的猩猩跑出来了?” 黑猩猩的脖子上明明拴着绳子,只是此时绳子已然断裂,看那整齐的切口明显是人为。 云舒悚然一惊:“娘娘,难不成这猩猩是玉暖暖这女人放出来的?” 南飘摇思路一转立刻大喜:“是了,这女人果然聪明绝顶!她是想弄成一场意外事件,杀死贵妃娘娘的凶手是个畜生?好,很好。” 小红听到这里终于明白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刚才还有个男的和她一起密谋着什么,看来放出猩猩的人就是那个男子了。” 现实印证了三个人的猜想,待华贵妃抬头时,黑猩猩已然向她直扑过来! 手中的香囊跌落地面,华贵妃在庞然大物的冲击下,与这黑猩猩一起滚入旁边的小树林。 树木遮挡了南飘摇等人的视线,但她们清楚的听到野兽撕咬声以及女子的尖叫声,只是尖叫很快消失,最终仅剩下猩猩心满意足的摧胸狂吼! 南飘摇反应极快,她立时明白过来,想必玉暖暖刚才摩挲半天就在华贵妃身上涂东西,地面上的香囊一定也是吸引猩猩攻击华贵妃的药物! “快,把香囊捡过来!这是掣肘玉暖暖的证据!” 云舒也不笨,被南飘摇提醒,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石子路上,只是咆哮声音已经惊动了两名太监,待她刚捡起香囊藏好,太监们已然赶了过来。 云舒向来有应变急智,她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指着树林大哭:“快点,有人想要害死华贵妃!” 第五百一十七章 反悔 其实太监能及时赶到,并不是听到尖叫声,而是有人汇报动物杂耍团猩猩走失。他们原本是跟着野兽足迹才追踪至此。 听到云舒的证言,两名太监急匆匆追入小树林内。 如此好戏南飘摇自然要亲眼目睹,她假装刚刚赶到,在云舒和小红的搀扶下,三人匆匆跟在后面。 眼前的树林残枝断叶一地,那只闯祸的猩猩其实比人高不了太对,此时它兀自不觉,正坐在地上自己和自己玩耍。 至于华贵妃…… 华贵的斗篷在空中飘摇,可华贵妃的脑袋却卡在一颗巨大的树枝上,她这样子骤然见来,仿佛挂在屋檐下的晴天娃娃。 南飘摇只瞥了一眼华贵妃的脸便转过头,黑猩猩挠的太狠了,华贵妃原本那张艳丽的脸蛋此刻已经面目全非鬼才认识了! 小红被这惨状吓得尖叫一声,倒是南飘摇浮现出一丝犹豫。 玉暖暖这女人,什么时候下手这么狠了? 可南飘摇是什么人?她可是个狠人,她是不会放弃如此好机会的。 丢下手忙脚乱的太监,南飘摇快速朝正殿而去。 可刚走回石子路上,玉暖暖已经一步挡在了南飘摇面前。 “娘娘,你交代的事儿暖暖已经办成。不知娘娘现在可否移步偏房,我们催生去。” 南飘摇只是淡淡扫了玉暖暖一眼,脚步都没停歇。 “这件事容后再议。” 可她刚要走过玉暖暖身边,却再次被其挡住。 “皇后娘娘,你这是打算反悔了吗?” 南飘摇原本急着去大殿,近距离观看皇帝得知华贵妃死讯的场景,那可是她不能放弃的幸福时刻。可听到玉暖暖这么和自己讲话,她有些不耐烦了。 停步,转身 。 南飘摇对自己即将反悔一事,毫无歉意。 “反悔又如何?是你设计害死了华贵妃,若是你老老实实别烦本宫,本宫会替你保密的。” 云舒立刻拿出那只香囊晃了晃,她这明摆是在威胁玉暖暖“我们有证据。” 玉暖暖脸上满是惊恐和震惊,她一把拉住南飘摇手腕:“是娘娘你命令我除掉华贵妃的……我不过是……” “诶?你怎么可以诬赖本宫哪?” 南飘摇摆出毫不知情的做作样子甩开玉暖暖手掌,小红更是撸起袖子挡在皇后面前,看那样子玉暖暖如果再敢造次她就打算动手揍人! 玉暖暖因南飘摇的大力一推跌坐在地,一双眼睛蓄满引人怜惜的泪水,她抬起头再次追问了一遍。 “皇后娘娘真的要反悔?不仅不打算履行诺言,你还打算将一切罪责推到暖暖身上?” 南飘摇眼帘一挑轻蔑的白了玉暖暖一眼,随即拍了拍手,她抬步就走,唯有留下语带讥诮的嘲讽声。 “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和本宫谈条件?呸!你还真以为,是个穿越来的就都是主角么?” 南飘摇在小红的搀扶下很快消失,倒是云舒再也掩饰不住得意,她故意一脚踩上玉暖暖的白色纱裙,再次耀武扬威的晃了晃手中香囊。 “你在这里下了药物吸引猩猩过来咬死华贵妃,现在香囊在我手里,你以后还是乖乖当只狗吧!” 碾了几下玉暖暖的纱裙,云舒这才扬长而去。 第五百一十八章 反咬一口 南飘摇迈出的每一步都气场强大,云舒跟在后面,只觉仰慕之情四溢,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摸了摸怀中的香囊,今日不仅是皇后娘娘除掉眼中钉华贵妃的日子,也是她云舒扳倒宿敌玉暖暖的好日子。 云舒本想问问南飘摇等会到了大殿如何计划,是否要将害死华贵妃的罪责推到玉暖暖头上,可是当她看到皇后此刻的表情,她觉得什么都不用问了。 那是意气风发的胜利姿态,云舒知道,南飘摇是不会留下活口的。 南飘摇等人快步来到皇宫正殿,此时宴会即将开始,便是各国使臣和诸位大臣们也都陆续入座。 太后端坐高台正拉着三皇子言诚在说话,言诚是南飘摇的亲生儿子,见母亲到来,他急忙开心的叫道:“母后,您怎么才来?” 因为言诚的叫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南飘摇身上,皇帝发觉南飘摇现身,脸上露出一丝明显的厌恶。 南飘摇已经开启演戏模式,她哪有空理睬儿子的呼唤? 此刻她摆出一副饱受惊吓的弱女子模样扑在台阶前大哭:“皇上,华妹妹她,华妹妹她……呜呜呜~~~” 即便皇帝并不怎么喜欢她,可突然见到皇后如此悲伤的模样,内心也不由软了几分。 “先别哭,华贵妃怎么了?” 南飘摇的演技已是炉火纯青,她抽抽噎噎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连声音都已嘶哑起来。 “启禀皇上,动物杂耍团的猩猩发疯误伤华妹妹,臣妾刚刚赶过到时,发现华妹妹……华妹妹殁了……” 原本今日是个喜气洋洋的好日子,怎成想,竟听到最宠爱的贵妃被野兽咬死? 皇帝重重一拍龙椅扶手,连桌面上的茶碗都叮叮咣咣碰翻了好多。 云舒却意识到,此时是扳倒玉暖暖的大好机会,她急忙将香囊塞入南飘摇手里。 此处毕竟是御驾面前,云舒身份低微要不是皇后带着她入内,她连大门也进不来,跟别说是有资格说话了,但她的行为已经在暗示皇后开口。 南飘摇偷偷接过香囊,果然没有一丝犹豫。 什么姐妹情深,什么同是穿越者,身处宫廷这么多年,南飘摇在现代学到的人性早已被忘得渣都不剩。 她只有先发制人才占得先机,即便玉暖暖将所有真相说出来,她也可以污蔑对方是想反咬一口。 不要怪她,只怪玉暖暖你人太傻! “皇上,华妹妹虽然是被猛兽咬死,可臣妾却怀疑,华妹妹之死是有人故意设局。” 听到此言,皇帝龙颜大怒霍然起身:“什么人竟敢害死贵妃娘娘?” 大殿其余人等见皇帝震怒,全部吓得一同跪下请其息怒。 太后摸着佛珠不停说着:“皇宫怎会发生这样的惨事?莫不是皇后你看错了?” “害华妹妹的人,应该是主理本次寿宴的玉暖暖。她是第一楼的老板娘,臣妾亲眼看到她将这个香囊交给华妹妹,必是这香囊的气味引来猛兽行凶。” 南飘摇说罢,已经将香囊双手奉上,立刻有皇帝身边的太监接了过去。 第五百一十九章 复活? 听到玉暖暖名讳,殿中的大皇子言无双坐不住了。玉暖暖与言斐对他是有救命之恩的,更何况,言斐又是言无双同父异母的兄弟。 “父皇明察,儿臣见过这位第一楼的言夫人,她为人优雅端庄,品行优良,怎可能害死华贵妃哪?” 南飘摇为了亲生儿子言诚能继位,早就看言无双不顺眼了,见此机会,她立刻反咬一口。 “臣妾也觉得奇怪,那玉暖暖明明和华妹妹八竿子打不着,除非……她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皇帝听到这话,脸色却有些古怪起来:“无双,你认得第一楼的……第一楼的言公子?” 言无双尴尬地瞥了一眼皇帝,随即抱拳道:“是,儿臣见过言公子一回,言公子与夫人伉俪都是好人,他们是不会谋害贵妃的。” 言无双信誓旦旦的为言家说话,可大殿角落却响起一个女子阴恻恻的声音。 “大皇子殿下,您可不要被玉暖暖那个女人蒙蔽了。据说太后寿宴主理权比赛上,华贵妃当场宣布玉暖暖为义女,既然她们关系匪浅,殿下又怎知她们有何利害关系?” 有资格进到大殿并且是玉暖暖敌人的,除了皇后南飘摇外,也只有宰相的女儿何琼诗了。 原本何琼诗为了潜伏江湖替父亲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从未以宰相之女身份出席过公开场合,然而今日情况特殊,宰相何杰打算趁着太后寿宴逼宫谋反,作为他的一大助力,何琼诗自然以世家小姐身份混入皇宫帮忙了。 此时她贸然开口吸引了所有目光,然而大部分人都不认得这位小姐到底是谁。 何杰满脸尴尬,他急忙向皇帝磕头请罪:“这是小女何琼诗,是小女不懂事,大殿唐突失仪,还请皇上和大皇子殿下恕罪。” 何琼诗倒是神态平静地行了礼,一点不将天家威严放在眼里。在她心中,即将成为血煞掌权人的将是自己的父亲。 皇帝此刻心乱如麻,他也没心情和一个小姑娘置气。 “去,将第一楼的言夫人给朕带过来!” 御前侍卫得令后急匆匆而去,可是侍卫刚出门没多久玉暖暖已被带到了大殿。 这么短暂的时间她就来了,所有人都无比诧异。 仿佛就像……玉暖暖站在大殿门口等着一样。 玉暖暖缓缓走入大殿叩拜,气质端庄,仪态万千,方才在南飘摇面前的哭泣惊惧仿佛不曾存在过。 皇帝见到玉暖暖出尘若仙的清纯气质,不禁转头瞪向南飘摇,一字一顿重重问道:“你确定,是这位言夫人杀了华贵妃?是第一楼言……言斐之妻的言夫人干的?” 南飘摇哭得稀里哗啦,仿佛死的不是宿敌而是她亲妈。 “当然了!臣妾亲眼目睹,这还能是假的?不仅是臣妾,这位言公子的第四小妾也看的清楚,她与玉暖暖同嫁一夫,她总不会认错吧?” 南飘摇手指云舒,这是让云舒替她作证。 云舒赶紧磕了个头,正要开口指认玉暖暖,却听大殿门口响起太监尖锐的通传声。 “华贵妃娘娘求见!” 第五百二十章 皇后得了产前忧郁症 闻听“华贵妃”三字,大殿上所有人都震惊的合不拢嘴。 就连向来淡定如恒的云舒都露出惊恐表情,她原本想要落井下石的污蔑言语已经说不出来了。 南飘摇瞪大眼睛望了望门口,又扭头望了望玉暖暖,发出的声音明显掺杂了几分未知的恐惧。 “你……你干了什么?” 玉暖暖忽地扑哧一笑:“这可奇了,暖暖承蒙陛下召唤来此,还一句话都没说过,娘娘居然问暖暖干了什么?暖暖什么都没干啊!” 随着她的尾音落下,华贵妃已经袅袅婷婷的走入大殿。 见到华贵妃此刻容颜娇媚的样子,南飘摇的脸色状如死灰。 大殿内其余众人在一阵静默后同时爆发出惊异之声,便是御驾前失仪也顾不上了。 皇帝颤抖着手指了指南飘摇:“皇后,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此刻的南飘摇哪里能回答得出? 华贵妃向皇帝行了礼:“皇上,臣妾参加宴会的路上弄脏了衣裙,回宫换了一身宫装这才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深吸一口大气,这才向南飘摇怒目而视:“皇后,你不是说华贵妃被言夫人害死了吗?可眼下华贵妃好好的,这到底……到底怎么回事?” 到了这一刻,南飘摇自然明白过来,自己是被玉暖暖和华贵妃联手害了。 “什么臣妾被言夫人害死了?这怎么可能啊?这话真是皇后娘娘说的?”华贵妃满脸的无法置信。 玉暖暖摆出恐慌的小眼神,哭唧唧道:“民女曾听大夫说过,有些女子在孕期很容易得什么产前忧郁症的,得此病者会胡思乱想产生幻觉,莫不是……莫不是皇后娘娘患了此症吧?” 南飘摇瞪着玉暖暖的眼神能喷出火来,她自知堕入毂中已经百口莫辩,连忙转头望向云舒,她指望云舒替她作证。 “不光是臣妾看到了,方才言四夫人也看到了的。可见华贵妃被害定是有人设计故意让臣妾看到!是她们想陷害臣妾!” 皇帝也想起这位言府第四小妾:“言四夫人,刚才你不是有话要说嘛?你来说,你到底看到没有?” 玉暖暖朝云舒灿然一笑:“舒姐姐,你说实话就行,不会有人将你也当做疯子看待的。” 盯着天使笑脸,听着恶魔声音,云舒知道,今日的皇后输定了。 “回皇上的话,民女什么……什么也没看到。唯有皇后娘娘突然脸色大变向大殿狂奔,民女不放心便跟着跑来了……” “你胡说!” 南飘摇气得伸手抓住云舒衣领,但挺着硕大的孕肚她脚步不稳,一个趔趄整个人摔倒在地。 尖叫声响彻大殿,众人看到南飘摇小腿缓缓留下鲜红的血液。 玉暖暖首先反应过来,她赶紧趁此机会一石二鸟:“不好,娘娘小产了!舒姐姐,你干嘛这么狠心伤害龙嗣?” “我?” 云舒刚要辩解,华贵妃直接打断她的话:“皇上,赶紧叫人将皇后娘娘抬回凤仪宫传太医诊治吧。只是娘娘神志不清,凤仪宫还是暂时封宫的好。” 皇帝心慌意乱下挥了挥手:“后宫一切事宜交给华贵妃处理。朕的脑壳痛,朕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等会庆典开始,朕希望一切如常。” 第五百二十一章 言斐在哪里? 皇帝愤怒地离开,南飘摇也被人抬了下去。 刚才还因七十大寿喜气洋洋的大殿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言无双怎么说也是大皇子,他咳嗽一声急忙道:“皇后娘娘病了,还各位贵宾多包涵。此刻吉时将至,要不大家移步月影台吃酒观赏表演吧。” 说罢,他恭敬地向老太后行礼道:“祖母,您觉得这么办妥当吗?” 听到孙子的询问,老太后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她抹了把眼角的泪花点头:“好好,无双是乖孩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言诚哭着拉住太后衣角:“祖母,母后真的失心疯了?” “胡说,你母后只是怀着龙嗣精神不太稳定,休息几日也就好了。来来来,诚儿别哭,你跟着哀家一起看表演去,听说晚上很多好看的节目。” 华贵妃向高台上的祖孙两人行了一礼:“启禀太后娘娘,今日的压轴大戏便是第一楼言夫人的表演。” 太后瞥了玉暖暖一眼,点头道:“好孩子,听说你是华贵妃的义女?那也等同于哀家的孙女了,哀家要重重赏你。” “赏赐暖暖可不敢当。只要太后娘娘不嫌弃暖暖今日大寿准备的菜式,暖暖就已心满意足了。” “哦?就连今夜的酒菜也都是你来准备的?啧啧,华贵妃,你可收了个好义女哪!” 太后越看玉暖暖越俊俏可爱,她伸手撸下腕子上的白玉镯,递给太监道:“将这只镯子拿给暖暖戴着玩儿吧。” 玉暖暖不仅设计扳倒了皇后南飘摇,甚至还得到太后和华贵妃的双重欢心,这让一旁的何琼诗和云舒都超级嫉妒! 可眼前败局已定,她们两人心知肚明,这次宴会上恐怕再没机会打击玉暖暖的气焰了。 大殿的宾客们移步来到月影台,此地已经搭好台子摆好桌椅,今日的寿宴和表演场地就在这里。 玉暖暖警惕地瞄了一眼布景板背后的道具箱,锁头上依旧贴着封条盖着章,这是她今日魔术重现回家的主要助力。 此时紫修的小脑瓜从布景板后冒了出来,玉暖暖朝他打了个眼色,紫修会意立刻转身离去。 好了,魔术重现的条件基本就绪,国母正在自己的宫里提前生娃,剩下唯一需要赶个进度的就是人工降雨。 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玉暖暖的精神反倒无法集中在人工降雨上,因为她自入宫以来一直没见到言斐,甚至连琉璃和青遥都不见踪影。 昨夜言斐迷倒她是为了护她周全,可言斐并不知道魔术重现的事,那么言斐想要保护她的原因是什么? 难道言斐早已猜到,今日的太后寿宴上还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玉暖暖伸手入怀摸了摸,掌心碰触着一块温暖的玉佩,正是言斐留下的墨玄月。 如果人工降雨成功她真可以回家,那她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玉暖暖愁眉深锁还在思考这些,月影台上空忽地喷洒出一阵晶莹剔透的水珠! 阳光炫目的七彩莹动中,人工降雨已经开始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 寿宴开场 玉暖暖所谓的人工降雨,并不是真的利用化学物质从天空向下洒水,而是利用灭火水枪的原理。 她看到京都水龙队救火的一幕受到启发,所以连夜打造出三台灭火装置。虽然这玩意不比现代的消防水枪,但在古代搞点雨珠浪漫还是可以的。 巧合的是,昨夜皇宫外不远处的爆竹作坊失火,这倒给她带着这玩意入宫的好借口。 因为一路行来,玉暖暖在各处宫殿角落都看到了不少水龙炮,可能宫内害怕爆竹作坊的火势蔓延这才调动了不少水龙加强戒备吧! 玉暖暖的三台水炮架在车上入宫,也正因以上原因才轻松通过守卫盘查。 此时紫修在后方指挥操纵,三台水炮冲天而发,真的好像是艳阳之下喷洒的雨幕,甚至折射出五颜六色的色彩。 玉暖暖拿出魔术道具——自制气球,对于没有塑料制品的古代,玉暖暖的气球做的很不容易。 只是利用动物肠子的外衣来当做气球薄膜,这东西根本飞不起来嘛! 不过玉暖暖也不是真的要它能飞,反正五彩斑斓的花气球一同丢了出来,在从未见过这般场景的古代人眼里,还真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作为太后寿宴的开幕式,这算是无比成功的。 至少目前宴会上的宾客们已经暂时忘记了方才皇后娘娘演出的尴尬事。 条件达成,寿宴开场。 玉暖暖本可开始她的魔术表演了,可言斐一直迟迟未见,她不由自主骄躁起来将节目推迟到最后一个。 总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这样不见了吧? 万一魔术真的成功,她还想带着这家伙回家哪! 玉暖暖暗自摸了摸怀中的墨玄月,魔术表演已经延后,于是她悄悄嘱咐了紫修去周边寻找言斐,而她自己,也只能一边应付华贵妃一边安排寿宴的酒菜。 第一楼的菜式虽然算不得如何名贵,但胜在新颖美味,每一道菜都能让人赞叹不已。 酒宴上皇帝的情绪明显好转了不少,各国使节向太后献礼祝贺,他都满面微笑的道谢。 轮到皇子们给祖母拜寿,大皇子言无双率先献上一对夜明珠,正常顺序应该到二皇子言疾贺寿。然而直到此刻,众人这才发现这位身体残疾的皇子竟然没有来。 这可尴尬了。 皇帝脸上布满明显的怒火:“二皇子哪?成日窝在府中也不出门,如果再这样下去,朕就将他的府邸收回搬回宫里!” 玉暖暖听说过,二皇子言疾因为腿部有病不能行走,可能由于自卑心理作祟,这位皇子向来闷在府中不问世事。 想想也是,像是今日这样的场合,作为一国皇子要在各国大使面前展示残疾身躯,内向的言疾自然更不愿意来了。 纵观皇帝脸色,玉暖暖看得出来,皇帝不仅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儿子,甚至还流露出满满的嫌弃之情。 玉暖暖挺可怜这位二皇子的。 不过她对皇家八卦也不太放在心上,正心不在焉地伸长脖子寻找言斐,忽地,月影台周边的树林里冒出一阵浓浓的黑烟。 “哎呀,怎么着火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二皇子言疾 玉暖暖顺着烟幕望去,月影台周边的林子很快陷入浓浓火海,自火焰的燃烧速度推断,这场大火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故。 安排在周边的水龙队似乎起了效果,宰相何杰连忙调遣所有水炮赶往月影台护驾,便是玉暖暖制造人工降雨的 三台自制水炮也都征召了。 火势很快受到控制,看着周边吵吵嚷嚷没人注意,玉暖暖赶紧偷偷往外跑。 明明在可以实现魔术重现的关键时刻,可她却突然意识到,如果无法再见言斐,即便能够回家那也是一种地狱生活。 一直心心念念的回家,在这一刻已经不重要了。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言斐并紧紧抱住他再也不放手。 言斐进了皇宫是绝对没错的,但人哪?到底去了哪里? 玉暖暖越想越心慌,她总觉得有种不祥预感即将降临。 由于月影台失火御林军忙着去救火,这倒是给了玉暖暖乱走的机会。 她左闪右躲在宫殿中穿行,可路途不熟宫殿又多,走了不久她就完全迷路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这么都长得一样,到底哪里是哪里啊! 玉暖暖正在欲哭无泪,忽然听到一阵类似车轱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急忙闪身躲在墙角。 回首偷看,她竟然看到一个坐着奇怪箱子的男子。 说它奇怪,是因为这东西明明像个轮椅的样子,可上方以及四周却支撑着竹竿挂着纱幔,看起来又有点像个软轿的样子。 玉暖暖不禁砸了砸嘴:“什么鬼?轮椅上挂个窗帘子么?” 想到“软轿”三字,玉暖暖蓦地反应过来,坐轮椅?残疾人?难道眼前的奇怪男子是二皇子言疾? 在宫里迷路的时候见到一位皇子,玉暖暖厚着脸皮大叫道:“喂,二皇子殿下吗?你这是去月影台赴宴?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过去!” 言疾虽然有纱幔遮挡脸容看不清表情,但显然被玉暖暖的唐突吓了一跳。 “你……你是何人?” “我是第一楼的老板娘,主理今晚寿宴的负责人,华贵妃的义女。”玉暖暖一口气把自己能搬上台面的身份都说了一遍:“你看,反正都是要去月影台,麻烦带下给带个路呗?” “言夫人确定,想让本殿下带路吗?” 言疾的声音不咸不淡,虽然听起来似乎有点掐着嗓子的感觉,但语气之间总有些微微相似。 “暖暖认识殿下吗?” 玉暖暖歪头想要凝神细看,可这纱幔有层莹然的放光,远距离望去只能看到模糊人影。 言疾摇头:“本殿下很少去外面用餐,没去过第一楼……” “还没开业,等开业了来吃饭啊,暖暖一定给殿下你打个八折。” 玉暖暖自来熟的推起言疾的轮椅就走,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言疾急忙道:“顺着此路一直前行,看到水池左转便是。言夫人请先行一步,本殿下还有点事要办……” 玉暖暖呵呵呵笑得尴尬:“得嘞,那您忙您的,咱们待会见。”她转身刚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转问道:“请问殿下,您可见过一个身穿白衣又高又帅的男人?” 言斐只是摇了摇头。 玉暖暖失望的叹息一声立即快步离去了。 望着玉暖暖的背影消失,刚刚还坐在轮椅上的言疾……站了起来。 第五百二十四章 竟然是装残? 幸好玉暖暖没有回头。 其实就算她看到本应残疾的二皇子站起来,那也没什么。仔细想想皇宫内院争权夺利,皇子们为了保护自己假装弱势群体,她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然而,若是她此刻回头看到走出幔帐后言疾的那张脸,想必她会立即气吐血然后指着对方鼻子就要破口大骂了。 盯着玉暖暖远去的背影,言疾缓步下了轮椅。 一名身着暗卫服饰的男子躬身道:“殿下,您的调虎离山真是厉害,引走言斐两名暗卫后,属下已将言斐捉到了。” “慕情,你做的很好。本殿下倒要看看,宰相何杰今日的逼宫大战还要怎么玩儿下去。” “殿下英明。何杰如今故意在月影台点火又自己灭火,就是为了有借口调动水龙队。其实水龙队的成员早已换上他自己的兵将,这是在为逼宫做准备。只是,眼看已经万事俱备,何杰却失了言斐这个皇帝私生子,想必这老匹夫肯定急的跳脚了。” “本殿下的目的倒不仅是如此。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找不到言斐踪迹,何杰只能拥护其他皇子为帝。大皇子向来看何杰不爽,两人是政敌自然没戏。老三嘛,他是现任皇后嫡出,何杰不好掌控也不会选择,到头来……” “原来殿下的意思,是逼迫何杰选择殿下您?” “一个是成年并且睿智的嫡出大皇子,一个是覆灭皇朝长公主的儿子,与他们相比,自然是我这个庶出嫔妃的残废好控制了。” “殿下才是真的睿智,属下拜服!” 慕情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虽然听起来这话像在马屁,但他面罩后的双眸却闪烁出真挚的光。 言疾伸手拍了拍慕情的肩膀:“言斐与本殿下总算有点血缘关系,若是本殿下亲自动手杀他也会心有戚戚焉,还是你给他一个痛快的吧。” 说到心有戚戚焉,言疾那双柔美的眼眸却释放出与之截然相反的阴鹜气。 慕情抱拳道:“属下领命。只是殿下,您真的想好了?若是言夫人……” “暖暖不在本殿下考虑范围内。” 言疾一挥衣袖再次坐回轮椅向月影台移动,留在原地的慕情躬身向他身后行礼。 慕情不禁内心感叹,殿下明明心里喜欢言夫人的,不然为何偷偷在寝殿画了几十幅言夫人肖像? 他一边摇头一边往回走,可刚转过一座宫殿的墙角,一支尖锐闪光的银针已经逼住他的脖颈。 “说吧,言公子可是你捉了去?” 慕情震惊之下想要转头,可是尖针逼迫动脉大穴,他的脖颈一动也不敢动了。 “你们……这么快就逃了出来?” 使用银针的自然是琉璃了,青遥站在远一点儿的位置满脸黑泥,显然他被慕情的陷阱耍得很惨。但审讯的活计嘛,自然要留给琉璃了。 “你以为一个沼泽地就能困住我们?哼,再不说出言公子的下落,本公子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哈哈哈哈,你觉得我会怕吗?” 慕情坦然一笑,虽然有着面罩遮挡,但也有种豁达的潇洒。 琉璃因他的反应微微一怔,说时迟那时快,慕情已然主动用右眼迎上了琉璃手中的尖针! 第五百二十五章 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琉璃从来没有如此震惊过! 他的眼耳口鼻都被喷涌出的鲜血沾染,温热夹着微微甜腥的气息在嘴唇间荡漾开来,目睹到方才还潇洒无比的敌人宁可废掉眼睛也不招供的气势,他竟然有点退缩了。 不知不觉,琉璃放开了慕情。 “你、你、你……你是疯子吧?” 慕情哈哈一笑,他伸手捂住不停流淌鲜血的右眼,仿佛被刺瞎的人并不是他。 “你说想要我右眼,我就直接送给你啊!为了满足你的要求我容易吗?你怎么还说我是疯子哪?” 青遥已经看出慕情性格之刚烈,他知道无论怎么折磨都没用,所以他完全不想浪费时间。 “琉璃你给他止血,我去寻找主人。” 说完这话青遥不待琉璃回答,已经展开轻功跑了个没影。 琉璃有点呆呆的望着青遥消失之处,对于向来傲娇机智的他,如此失态还是首次。 慕情剩下的独眼划过一抹幽深,其实他强忍剧痛故意假装轻松,目的就是为了让琉璃落单。 同时对付两人他没把握,但是方才诱敌前往沼泽时他与琉璃交过手,单论内力武功,慕情是稳在琉璃之上的。 袖笼中五指成爪,慕情刚要抓向琉璃咽喉,却见琉璃一抬手竟撕下了自己的一片衣衫。 “好啦好啦,算你够狠!既然青遥让我给你止血,那我就不情不愿的给你止一下,你可别动哦。” 琉璃在慕情的印象里,是个看似娘炮却十分狠毒的男人。哪知此刻看到对方这样的操作,他也一时愣住了。 还没反应过来,慕情的右眼已经被琉璃快速的包扎好了。 “完美!果然本公子出手都是暖暖说的什么艺术品!” 琉璃拍了拍手掌,随即又从袖笼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药丸。 “我说,你眼睛瞎了可不能赖我。正常情况下,所有人都会这么说啊,‘再不说出言公子的下落,本公子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这一听就是威胁的话,你至于真这么干么?” 琉璃叨叨咕咕谴责一番,一伸手就捏住了慕情的下巴。 “你、你、你……你想干嘛?” 刚才还占了气势上风的慕情,明显被琉璃的举动吓到了。 虽然同是暗卫身份,但慕情自小就是在严苛的教育中成长,他等于是个以主人人生为自己人生的木偶。 琉璃却完全相反,自从儿时被言斐所救,由于年龄相反意气相投,他俨然就是言府里的二公子,从来都是飞扬跋扈傲娇上天的。 琉璃对于人情世故早已摸得通透,他只是不屑理会罢了。但慕情除了衷心之外,社会历练就相差甚远了。 尤其,对于亲密举止这方面,慕情便是小啥书,春啥图都没看过的人,此刻被容貌美艳超过女子的琉璃这么一捏,他自然紧张的话也说不好了。 “你确实是……是男人吧?”慕情越看越对琉璃的性别产生怀疑。 琉璃心中大喜过望,原来这个武功高强的难缠家伙竟然还是个懵懂无知的雏儿? 那就好办了,对付这种人的方法不要太简单! 琉璃嘟起殷红的小嘴凑得更近了,他清楚的看到慕情的脸蛋火红起来。 “你没看错,其实人家……是个女子啦!但为了保住我暗卫的饭碗,这件事谁都不知道。记住,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哦!” 第五百二十六章 二皇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琉璃嘴上忽悠着,但手脚功夫却不慢,他拈起银针刷刷刷刺中慕情几处大穴。 以慕情的警觉性,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被他刺中的,可此刻震惊于琉璃“女子”身份,待他回过神,该扎的地方都扎完了。 “你、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慕情感受了一下,好像除了右眼剧痛外,其他地方并没如何。 琉璃耸肩一笑:“我在给你止血啦。不然你若是血尽而亡,我到哪里寻找我们言公子?” 慕情伸手摸了摸伤口,眼窝处的痛感好像真的减少了几分。 “你便是向我卖好亦是无用,我慕情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怎会出卖我的主人?” “你叫慕情?”琉璃促狭地笑了起来:“原本除了言公子的所在,我还想向你逼问一下你的幕后指使者哪!现在你自己说了出来,倒是剩了一番折磨。” “我什么时候说出来了?”慕情震惊不已。 “一个优秀的暗卫,应该像本公子一样聪明。你说了自己叫什么,你以为我从你的名字上查不出你的主人是谁么?” 慕情一怔,正暗道糟糕,忽地,他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 “你不是女子吗?为何自称本公子?” 琉璃尴尬地伸手轻轻一拍慕情肩膀,他抛出近乎女子才能作出的妩媚眼神。 “诶呦,别那么纠结细节问题嘛。反正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我就有办法查出你的来历,既然如此,你不如现在招供,这样我就给你医治眼睛。” 其实慕情方才也是情急之下才用了自我毁灭的办法,他以为这只右眼真就要这样报废的,不得不说,虽然为了主人牺牲自己一只眼睛不算什么,但此刻听到有治好的机会,多少还是有些振奋的。 “你能治?你以为你是神医吗?” 琉璃得意的点了点头:“当然,我就是神医,我治好你的眼睛,你乖乖回答我的问话。” “你治得好再说……” 慕情话只说到一半,宫殿角落转出一排巡视的御林军。 琉璃赶紧拉了慕情闪入一座虚掩房门的宫殿内,定睛细看,这里竟是佛堂。 “有人巡查,你别出声哈。”琉璃唠唠叨叨的叮嘱。 慕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有腰牌,怕什么巡查?” 琉璃露出一脸羡慕的样子:“你有腰牌啊?我是偷偷潜入的,皇宫腰牌长啥样?听说是黄金做的?能给我看看么?” 他连珠炮般的提问完毕,还撒娇地拉住慕情衣袖摇了摇。 在慕情眼中,这就是个美艳娇媚的女子,他的脸面涨的通红,为了让琉璃赶紧住手,他还真的乖乖拿出了腰牌。 “什么黄金?瞎扯淡。不过是木制而已。” 琉璃美滋滋接过,看清腰牌上的几个鎏金大字,他那动人的眼睛笑成了月牙。 “原来你是二皇子的人!慕情啊,你还真是个老实孩子。” 我怎么又暴露了? 慕情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空气这才意识到,对哦,腰牌上写着从属机构哪! 看着慕情傻在当场,方才故意示弱的琉璃变回他固有的强大气场。 “来吧,咱俩趁此无人好好聊一聊,二皇子这人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第五百二十七章 原来是个未成年 二皇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这话令慕情一时语塞。 说二皇子不是个玩意吧,好像在骂人,可说他是个玩意吧?好像也不对。 琉璃看出慕情对于这种问题竟然认真思考,想要调戏……啊不,是戏弄一番的心情越发重了。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既然能绑架我们家公子,显然不是个好玩意!而且这货绑架公子的目的,我也是能够猜到的……” 慕情睁大了独眼:“你知道?” “当然。等会告诉你,你先吃了这颗化瘀镇痛的药。”琉璃摊开掌心,白皙的肌肤上一颗黑色药丸刺目。 “我……我不痛……”慕情想要拒绝。 “你都满脑瓜是汗了,这种天气又不热,一看就是痛出来的冷汗。快,吃了它。”琉璃的语气近似命令口吻,说完这话他一捏慕情下巴,又给对方灌下去一颗药。 由于琉璃之前都是在帮他止血,所以慕情的戒心多少已经减退,此刻他并没怎么反抗,还真是听话的咽了下去。 琉璃看到对方喉结滚动已经吞服,眼中划过狡猾的笑意。 “好了,你吃了我的药,就是我的人。这颗药丸虽然有止痛功效,也会有剥夺力气的效果。你若是一个时辰不服用一次解药,便会四肢越来越酸软无力,最终药石无灵成为废人。” 慕情震惊地退到墙角:“你竟然给我下毒?” “我们刚才还是互相厮杀的敌人,我为何不能给你下毒?”琉璃眨巴眨巴大眼睛,甚至伸出一根手指缠绕住发丝转了转:“难道说,你见我对你挺好,以为我对你一见钟情吗?切,我可是情场老油条。” 琉璃戏谑了一句,这才再次发问:“成为独眼不可怕,成为残废死不了才可怕。说罢,你家二皇子言……什么疾的,到底为何对付我家公子?” 慕情眉头凝蹙背过脸,显然他想来个不说话。 琉璃走到跟前,觉得这货戴着面罩挺碍事,于是一把将面罩给扯了下去:“青遥自从摘下面罩都变幸运了,别老带着这玩意了,反正你的身份也曝光了。” 慕情呆滞地转过头,两人近距离的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秒,他们陷入了无声的尴尬。 “你还是个孩子啊!” 琉璃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怪不得这小鬼一听到自己是女子就害羞,原来…… “我不是孩子!我已经到了舞夕之年!” 琉璃盯着这张清秀稚嫩的脸,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十四五岁就能为了衷心而舍却右眼,厉害了。” 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慕情害羞地笑了:“也没有那么伟大……” “你真以为夸你啊,你是傻。”琉璃伸手摸到对方右眼的伤口,微微使出内力扶正眼球位置:“如果是我,我会偷偷放一枚银针在嘴里,趁敌人不备,一针将对方刺死。而不是像你这样,竟然随便放弃自己的眼珠子。” 慕情感受到自己的眼睛剧痛减弱,他知道是琉璃在帮自己疗伤。 其实眼球被刺后,若不是琉璃及时施救,恐怕他现在早就因失血过多挂掉了。 心里涌上几分感激,慕情忍不住低声道:“你……你赶紧逃出皇宫比较好,否则炸起来,谁也跑不掉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枯井里的遭遇 琉璃原本是在戏弄慕情为多,他没想到,慕情这孩子如此实在,竟然忽悠几句就能爆出如此秘密。 琉璃一把扯住慕情领口,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炸起来?什么炸起来?难道你们是想炸毁哪里吗?” 今日可是主人和宰相打算逼宫造反的日子,难道二皇子已经查探得知事先做了防备? “快说,你们的目标是不是言公子?” 慕情被他扯得伤口疼痛,他忍不住吸了吸气:“现在言公子还是安全的,我告诉你地点,你带了他速速离宫……” “谢谢小兄弟的关心,不过本公子已经出来了。” 琉璃和慕情一起转头,他们看到言斐就在身后,青遥正在为言斐弹剥白袍上的灰尘。 慕情的嫩脸一红:“言公子,对不起……” “你是挺对不起我的,竟然敢将本公子丢在枯井里!” 言斐除了对玉暖暖才温柔,其他时间都是冷若冰霜的凌厉,此刻他虽然并未作出什么举动,但慕情却感到浑身弥漫在一股恐怖杀气了。 “我、我……” 琉璃转身向言斐躬身道:“主人,这个小暗卫好心提醒我们有危险,要不就饶了他的性命?” 替敌人求情的事,若是善良的青遥做出来,言斐觉得很正常,但此刻听到琉璃这么说,连他都露出吃惊表情。 青遥更是伸手摸了摸琉璃额头,满脸不可思议:“你是不是病了?” “我好的很。”琉璃满脸嫌弃地推开青遥,随即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那么挡在了慕情和言斐之间。 言斐从来不是个心软的男人,他杀伐果决,按理说这个小暗卫有泄漏他行踪的危险,既然有危险,他都会消灭掉的。 可言斐也了解琉璃,若是琉璃替某人求情,那么就说明此人对琉璃相当重要了。 “既然你如此看中这个小暗卫,我就饶他一命。但话说在前面,为防止他向言疾偷偷报告,你必须时刻看住了他。” 慕情很想说,我才不是什么小暗卫,我已到了舞夕之年! 可他刚动了动嘴巴,琉璃的手掌已经按在上面。 “是,琉璃谨遵主人命令。” 言斐看似面无表情的转身,眼神却掠过一抹讶异,这琉璃什么时候这么恭敬有礼听话了?看来这小暗卫以后的作用挺大! 青遥捂嘴偷笑,琉璃狠狠赏了他一记卫生球眼。 “好了,我们快快赶去月影台,宰相自导自演的灭火大戏似乎即将完结了。” 几人顺着言斐的视线望去,果然,刚才还冒起的黑烟已经渐渐开始消散。 慕情脸上是两难的情绪,一边他不想背叛主人二皇子,一边他又感激方才琉璃替他求情。 “言公子,你还是带了言夫人赶紧离开皇宫吧,二皇子殿下他……” 乍闻“言夫人”三字,言斐脚步一顿,他飞快转身五指成爪,一下子掐住了慕情咽喉。 “你们对言夫人做了什么?她本应在言府的,怎么可能在宫里?” 慕情虽然身量尚可,但他毕竟是个十五岁少年,被言斐用力一抓已经双脚离地。此刻咽喉被紧紧锁住,他想要回答也是不能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逼宫谋反 眼看言斐手指用力,慕情的脸色已经青紫一片,琉璃赶紧抓住言斐手腕求道:“主人,你掐住他咽喉他没法回答问话了!” 言斐意识到自己过于用力,这才重重将慕情摔在地上。 琉璃和青遥自然清楚言斐迷晕玉暖暖将其留在府中的事,听到玉暖暖身现皇宫,他们此刻也很担心。 慕情使劲咳嗽几下这才缓过来:“言夫人如何入宫我哪里知道?我只是刚刚看到过她,听她的话中之意是要去月影台的。” 言斐听了转身就走,先是快走两步,随即是展开轻功飞奔。 他如此猖狂不顾隐藏行迹,耀目的太阳下,宫廷内走动的太监宫女自然不少发现的。 “那人是谁?” “没有穿着宫廷服制,定然是误闯后宫的闲杂人等吧!” “月影台那边有重兵把守怎么过得来?一定是刺客!” 太监宫女混乱起来大叫,言斐却根本不去理会了。 当他奔到月影台前,本以为会有官兵围攻自己,哪知看到面前的情势,他不禁一呆。 …… 玉暖暖回到月影台时,正巧遇到何杰指挥水龙队驻扎附近,他们在对逐渐熄灭的火势进行善后工作。 玉暖暖经过何琼诗身侧,忽见这女人从桌布下方扯出了一筒东西来。虽然外表没有标识,但她从难闻的味道上判断,应该是类似食用油的东西。 用动物尸体提炼的油脂吗?这玩意除了做饭还能干吗? 玉暖暖一边寻思一边走过,可当她的目光落在旁边树林的黑烟上,忽地内心一动。 这难闻的油脂是用来点火的! 古代没有汽油,但利用动物尸体提炼的油脂,一样可以做到火上浇油的效果! 玉暖暖正要回身阻止,却见皇帝面前的餐桌蓦然窜起一簇火苗。 “啊!”尖叫声响起,可这声音却是从四面八方传来。 原来四周每个餐桌上都冒起同样的火苗! 宰相何杰脸上摆出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忠心表情,他第一时间向所有水龙队成员打起手势。 “快,去救火!” 只是他嘴上这么说着,那些士兵反倒全都放开水炮一起拔出腰间佩刀逼近了皇帝! 皇帝大惊失色站起,他愤怒地指着何杰质问:“何卿家,你这是干什么?” 随着皇帝声音落下,众人面前餐桌上的火焰也自行灭掉了,看起来这不过是何杰利用小装置暂时唬人的手法。 皇帝瞄了一眼桌上的装置,立即恍然大悟。 “何卿……何杰,这一切都是你的布局是不是?” 此刻太后、大皇子以及所有妃嫔宾客都被火龙队的士兵用刀剑逼住,即便月影台外侧的御林军发现端倪赶到,也绝对不敢轻举妄动了。 何杰嘿嘿一笑:“不错。是我干的。我让私兵装成水龙队成员潜伏,就是为了不着痕迹的接近各位可以一击即中。皇帝,你这龙椅也坐的够久了,是时候让让位置。” “何杰,你就算现在勉强自封为帝,但你这种有违臣子的卑劣行径,也绝对令天下人无法臣服的。” “谁说我要自己当皇帝了?” 何杰冷笑一声,随即他用力拍了拍手。 第五百三十章 皇帝的私生子 车轮子压在石子路上的声音十分刺耳,那是二皇子言疾坐着轮椅的特色。 皇帝看到这位向来闭门不出的儿子竟然在这种节骨眼儿上跑来,急忙道:“疾儿,你不该来这,你快回去!” 皇帝这话的意思,原本是危机关头你来反倒给对方多了一个人质。可宰相何杰故意歪曲皇帝的意思,他仰天哈哈一笑:“说的对,在皇帝你的心里,二皇子殿下向来只配躲在府中不能在公开场合露面,免得给你丢人嘛!” 皇帝的表情一怔,随即他蹙眉道:“何杰,你不要挑拨离间,朕并没有这个意思。疾儿,你……” 可皇帝看着二皇子的轮椅缓慢逼近没有停歇的意思,他的后话忽然怔住了。 “疾儿,难道你……” “你什么你,皇上这都没看出来?二皇子正是本相即将推选的下一任皇帝。”何杰哈哈大笑,他的得意笑声回荡在安静无声的月影台上,听起来十分诡异。 皇帝吃惊地跌坐回椅中,他紧攥的拳头冒出了青筋。 “疾儿向来不问世事,他怎么会答应与你同流合污?疾儿,你自己说!” 言疾的轮椅上由于遮挡着纱幔根本看不清表情,但操纵轮子的双手却并未停歇,直到,他来到何杰身畔。 如此行为,像极了默认他与何杰是一伙儿的。 何杰得意到不行,他指着皇帝再次仰天大笑:“哈哈哈,你这皇帝做得真是众叛亲离!其实本相最初想要扶持的,是你那最为宠爱的私生子。只可惜,私生子就是命贱,还没机会登上帝位,他便先一步被自己的亲兄弟干掉了。” 皇帝惊闻这话,颤抖的手掌碰掉了面前的茶杯茶碗! “你……你说什么?” 而“私生子”三个字仿佛引爆了静谧的月影台,四周妃嫔们实在控制不住,全都低声议论起来。 便是老太后也颤巍巍的摸着拐杖质问皇帝:“怎么回事?皇帝,到底怎么回事?你有私生子吗?” 三皇子言诚更是好奇地问:“父皇的私生子多大了?是诚儿兄长还是弟弟?” 如此混乱中,玉暖暖一直抱着看戏的态度。 虽然眼前皇室成员都被何杰困住,但玉暖暖总有种感觉,何杰这种乱臣贼子是不会成功的。 她除了担忧言斐在哪里,对自己的安慰倒也不太挂心。 此刻骤然听到皇族秘事,她还在心里八掛着,啧啧啧,这皇帝看着人模狗样,骨子里还挺风流的嘛! 差点就要抓把瓜子磕上了,突然—— 何杰幸灾乐祸的目光直接向她射来:“言夫人,你也差点当了皇后娘娘啊,可惜了,现在皇后没当上,倒成了小寡妇。” 玉暖暖伸向瓜子的手定格在空气中,她现在有点懵懵哒。 “什么情况?你在说我?” “怎么?言公子将你也蒙在鼓里么?哼,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在乎你。”接话的人,却是一脸阴笑的何琼诗了:“你的夫君言斐就是当今皇帝的私生子。可惜啊,刚才言斐被二皇子杀了,你的皇后美梦破碎啦!” 第五百三十一章 我们家的二狗好可怜 玉暖暖的大脑仿佛遭受雷霆的轰击,她大概晕头了三秒,这才理清思路。 言斐是皇帝私生子? 这么说,言斐就是皇子了? 而言斐此刻已经被言疾杀了?怎么可能! 玉暖暖啪地一拍桌面起身,她正想质问言疾,却见言疾方向一道光芒闪过,随即是宰相何杰被人拦腰斩断的恐怖画面! 四周响起惊悚的尖叫声,何杰的尸身分成两半直接倒地。 如此突变实在太快,便是何琼诗都呆滞了几秒,就在此时,不知哪里冒出一堆戴着白色面罩的暗卫悄无声息站在何杰手下的背后。 又快,又狠,又准。 他们手起刀落,何杰的手下全部都陷入身首异处的惨状。 何琼诗反应急速,她警觉背后有人闪身躲避,但即便如此,还是整条左臂被锋利的刀锋卸了下来。 只是这女人也是个狠人,她完全不顾手臂被断,闪身、断臂、转身飞奔,待暗卫想要追击时,她早已跃出宫墙不见,只留下一地的鲜血痕迹。 言斐便是此时来到月影台的,他抬眼看到遍地尸体以及后宫诸人的惊慌失措。 微微怔了怔,他同样看到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玉暖暖。 不用有什么对话交流,两人的眼神轻轻一碰,他们立刻向彼此飞奔。 紧紧相拥,此刻真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言斐的大手轻轻抚摸在玉暖暖的头顶秀发上,那么温柔,那么怜惜,只是他的声音却带着几分责备。 “让你乖乖留在府中,你怎么又跑来了。这么危险……” 只是言斐的话刚说到的一半,玉暖暖玉葱般的食指已经轻轻堵住了他的嘴。 “我会让你一个人冒险吗?而且,你和何杰有计划,之前为何不告诉我?何杰这人非常坏,之前绑架我的就是他和他女儿何琼诗。” 言斐惊讶地瞪大眼,此时前方的轮椅中响起二皇子言疾的声音。 “请父皇恕罪。儿臣为了能反杀乱臣贼子,假意投诚与其交好,惊扰父皇,都是儿臣的错。” 皇帝刚从危机中被解救,此刻心情大好,自然不会怪罪言疾:“疾儿智勇双全救驾有功,朕就封你为慧王吧,你手底下的暗卫队员全部晋升一级,并赏赐白银五百两。” 在当时的血煞国都,虽然有两位成年皇子,但从来没有封王的,今日是头一遭,而这也代表着,似乎血煞国未来帝位的风向开始转变了。 并且,除了这位残废二皇子今日突然拔尖,不是还有一位么? 言疾谢恩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言斐,包括皇帝。 皇帝只是静静看着第四个儿子,若是论起年岁,言斐才是名副其实的二皇子,只是…… “你……” 皇帝吞吞吐吐只说了一个字,后面却什么都说不出了。 玉暖暖猛地想起言斐说过,他的亲生父亲曾派人追杀他和母亲,只因为他这个私生子的存在败坏了皇帝名誉? 言斐还没开口,玉暖暖已经代夫骂道:“皇上,你这么偏心就不对了。都是你的儿子,为何其他人从小就能在你膝下承欢,可我们家二狗就生活在你的追杀里?虎毒不食子,你这爹当的可不咋地!” 第五百三十二章 二狗是皇子一枚 听到玉暖暖当众质疑皇帝,四下响起一片惶恐之声,不少大臣喝问起来,已经赶到的御林军甚至拔出了刀剑。 言斐伸手揽住玉暖暖肩头,他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他是她的避风港。 “放肆。” 言斐的眉目冰寒刺骨,看似没有多少戾气,可这感觉就如同藏于剑鞘中的利刃,总是让人忍不住打颤。 御林军们紧张地吞了一口唾液,他们脚步微顿想要上前,忽闻御座上的皇帝的声音响起:“没听皇子斥责你们放肆吗?都给朕退下。” 皇帝如此说法,等于承认了言斐的地位,这一下,后宫妃嫔们不干了。 尤其是有儿子想要竞争皇位的,华贵妃第一个不依不饶。 “皇上,您没听宰相死前说过什么吗?他可说过最初是想扶持这位言公子当傀儡皇帝的!可见他们是一伙儿的啊!” 皇帝瞪视华贵妃,面色一沉:“什么言公子?朕已经说了是皇子。你本来就认了言夫人为义女,现在阴差阳错下,朕的儿子正好是你的女婿,说来本就是一家人。” 看出皇帝一心回护言斐的态度,华贵妃气得除了用手指使劲搅着手绢,她也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 生日原本是个大喜日子,现在血溅当场这么惨,老太后正在伤心抹泪。此刻听说自己又多出一个孙子来,她的心情这才稍微好转。 “好了好了,都是好孩子,之前受奸人蒙蔽而已。来来来,斐儿是吧?哀家的孙儿,孙媳妇过来给哀家好好瞅瞅。” 言斐痛恨皇帝,自然将整个皇族都恨了进去。他站在原地不想动,却被玉暖暖拉起手掌愣是往太后方向拽。 玉暖暖细如蚊蝇的声音飘入他的耳朵:“别犯傻。你打算来个谋朝篡位灭九族的大罪吗?你想让我,让婆婆,让青遥琉璃他们都跟着你掉脑袋吗?” 这话给了言斐重重一击,即便他再恨皇帝,到了眼前的地步,他也必须虚与委蛇。 无奈之下,他任玉暖暖扯着手拉到太后的面前。 老太后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眯起眼睛看了两人半天,这才称赞:“怪不得哀家刚刚看你这姑娘就喜欢,原来是哀家孙媳妇。” 太后称赞完玉暖暖,这才面向言斐小心翼翼拉起他的手,可言斐毫不留情的将手立刻抽了回来。 如此不给太后面子,想必全天下也就言斐一个了。 太后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不快,玉暖暖察觉出来,急忙道:“夫君的手脏,他刚才给暖暖擦眼泪来着。夫君是怕污了太后娘娘的手哪!陛下,您让人称呼夫君皇子,这意味着,您打算认这个儿子了吗?” 玉暖暖替玉暖暖解释了几句,立即岔开了话题。 果然,大家不再在意言斐对太后的无礼,全神贯注都放在言斐身上。 如若皇上真的给了言斐名分,那……即将意味着什么? 皇帝捋了捋胡子苦笑摇头:“朕早就想给他名分,奈何他自己不要啊!论起来,斐儿才是真正的二皇子。嗯……诸位皇子听封!” 第五百三十三章 幸王诞生 皇帝口谕“诸位皇子”,言无双与言诚自然双膝跪下听令。言疾身残不便,皇帝很早以前便免了他下跪,所以他依旧坐在轮椅上被纱幔挡着脸。 当然,若是皇帝知道这个儿子不禁身体完好,并且智谋极深,也不知是该欣慰哪?还是忧愁哪? 眼巴前,这“诸位皇子”自然包括了言斐。 只是言斐冷若冰霜地瞄了一眼皇帝,依旧傲雪凌霜独立场中。 玉暖暖觉得,这是个机会,一个保护言家不被满门抄斩的好机会! 一脚踹上言斐腿窝,她一点不客气地拉着言斐一起跪了下来。 “父皇,以后暖暖也这么叫您可好?看来之前是暖暖被人蒙蔽误会了父皇,原来父皇对我们夫妇这么好的!” 玉暖暖这小嘴甜如蜜,虽然刚才她曾嘲讽过皇帝,但现在这样的操作让皇帝很开心。 皇帝微微一笑,自然不想与她一般见识。 “朕不会治暖暖你的罪,不仅如此,还要赏你。今日朕已封了疾儿为慧王,那么大皇子言无双也封为贤王吧,言斐以后就是二皇子,慧王排名老三,言诚嘛……你变成四皇子。” 刚才还言疾一枝独秀,此刻言无双也突然封王,这令言疾的暗卫队员们脸色都有点难看了。倒是言疾泉水般的嗓音从轮椅内飘出。 “父皇,二哥离宫多年,今日既然一家团聚,儿臣觉得,不给二哥一个位分总是心中不安。儿臣只是三皇子,如果二哥没有王位,儿臣这个慧王实在不敢要啊。” 言疾之智,果然对得起慧王二字。 他察言观色早已看出,父皇虽然封赏言无双为贤王,但其真意是掩盖对言斐的特殊照顾。纵观父皇的心意,就算今日不给言斐封王,明日随便寻个由头也是迟早的事。 反正这个突然冒出来代替了自己的二皇子都要上位,还不如这人情让他做。 讨得父皇的欢心才是上上策。 果然,言疾这话一出,皇帝龙颜大悦。 “好,还是疾儿你识大体看重兄弟情。既然如此,朕就封二皇子言斐为幸王。幸运之幸,朕希望人间幸运可以常伴幸王左右。” 最后这句带着真切的情感,便是言斐听了,也觉得心脏一抖。 他抬起头盯着皇帝,一字一句道:“幸运么?那我娘哪?” “当然,幸王之生母朕会接回皇宫,湘妃娘娘离宫够久了。” 年轻一辈诸如各位皇子,并不知道湘妃是谁,但太后以及华贵妃等人俱是脸色一怔。 “什么?湘妃?他……幸王是湘妃的……” 华贵妃赶紧捂住嘴巴,她差点犯了后宫“绝口不提湘妃”的大忌。 皇帝似乎想要岔开湘妃的事,他转头向慧王言疾道:“慧王实在是优秀,这样的慧王也该有个妻妾陪在身边才是。朕,想要赏赐慧王,待礼部定好吉时,可以挑选各世家小姐准备慧王妃甄选,皆是想要什么样的,慧王自由做主。” 对于皇室中人而言,自主和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让慧王自选王妃,那简直是皇族梦寐以求的了。 纱幔下的言疾谢恩已毕,随即他忽地问了一句:“父皇,既然是由儿臣自主选择,是否不论出身贫贱,不论其他条件因素,只要儿臣喜欢即可?” 皇帝哈哈大笑:“行,只要你喜欢,别说小门小户的,就是失婚妇人或者寡妇之类,你说可以,朕绝不反对。” 第五百三十四章 原谅 皇帝最后这话本是玩笑,但轮椅中的言疾却立刻谢恩道:“儿臣躬谢父皇圣恩。” 玉暖暖不知言疾对言斐怀有的恶意,她还以为这家伙是好人。 碰了碰言斐肩膀,玉暖暖挤眉弄眼暗示言斐也学着人家谢恩。 言斐沉默半晌,忽道:“不知皇上可承认当年派出御林军追杀我母子的事?” 依旧称呼皇上,可见言斐并未放下当年的心结。 皇帝脸色郑重起来,他作为九五之尊,竟然指天立誓:“今日当着文武官员以及各国使节的面,朕郑重声明,什么派人截杀湘妃及皇子?纯属子虚乌有。若湘妃及幸王被人追杀过,那这件事朕一定会彻查。禹曦,你是现任御林军统领,这件事就交给你办。” 年轻的统领跪地领旨,言斐仔细观察皇帝反应,看起来倒不像是作假。 玉暖暖附在言斐耳边低声道:“我看像真的。你可能是误会了。其实你又没真的看到皇帝下令,也许是有人买通御林军故意诬陷皇帝哪!” 言斐犹豫之时,皇帝动情地唤了一声:“皇儿……这么多年你都在误会朕吗?” 虽然面部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玉暖暖明显感觉到言斐紧绷的身体放松了几许,只听他淡淡的回道:“儿臣谢恩。” 这声“儿臣”一出,就意味着言斐算是原谅皇帝了。 玉暖暖正在替言斐高兴,皇帝已经微笑着对她道:“幸王妃今日有功,赏赐黄金五百两,什么时候幸王妃有空自行去宫里头仓库挑些珠宝玉器。以后你也不是什么华贵妃的义女了,你就是她名正言顺儿媳妇,赏你块通行令牌,想来走动时可以畅通无阻。” 与什么黄金和珠宝相比,最后那块通行令牌反倒更为贵重。 平时再受宠的妃嫔或官员,即便可以随时走动,那也需要每次事先通报的。可玉暖暖这腰牌一拿,等同于拿了皇宫大门钥匙。 玉暖暖没想到皇帝这么看重自己,她刚站起来,又急忙跪了下去谢恩。 只是皇帝只顾高兴并未想到,如此爱屋及乌宠溺幸王夫妇必然会激起后宫其他妃嫔与朝中势力不满。 向来与玉暖暖同一阵线的华贵妃,此刻也脸色难看了几分。好在她身处宫闱日久,脸色变幻得极快。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见血脉相连的缘分都是天注定的!臣妾恭贺皇上得此好儿子和儿媳!” 华贵妃带了节奏,其他人立刻意识到,现在可是拍马屁的好时机。 一时间恭喜贺喜的吉祥话不断,皇上开心得合不拢嘴。 言无双倒是真心欢喜,他见言斐夫妇没有位置,立即走过来拉了他们到自己的席位。 玉暖暖很想问问言斐刚才去哪里了,可眼下他们被一堆人注视,根本不得空。 到了这个时候,玉暖暖的穿越时空魔术是泡汤了。 众人纷纷给老太后贺寿礼毕,这场血洗过的闹剧也算正式终结。 言斐和玉暖暖夫妇与人招呼告别时,言疾的木制轮椅“骨碌碌”地向两人而来。 玉暖暖本想打个招呼,言斐却上前一步挡在玉暖暖面前。 第五百三十五章 言疾到底是谁? 言斐挡在玉暖暖身前,这让玉暖暖觉得很奇怪。 “二狗,你干嘛挡住我呀?二皇子殿下……不,现在是慧王殿下是个好人,刚才我在宫里迷路了,是慧王殿下亲切地为我指路哪!” 言斐冷冷瞥了她一眼,眼神如针,其中夹杂着几丝无奈和妒意。 “不许和他说话。” 玉暖暖听到言斐如此霸道的命令,忍不住扑哧一笑。 “唉呀妈呀,俺家二狗子吃飞醋啦!那个啥,慧王殿下不好意思,改日我请你吃饭道谢哈。” 轮椅上的言疾还没来得及开口,玉暖暖已经拉着言斐的手跑掉了。 纱幔下的言疾凝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想要救你们性命的机会都不给我哪。” 一只眼睛被白布缠绕的慕情不知何时来到旁边,见月影台上已经散的没什么人了,他这才躬身向轮椅内的言疾汇报。 “殿下,属下办事不力,被言斐给跑掉了……” “你将他困在井底,他废掉你一只眼睛,很划算。” 言疾说话时的音色改变了,方才还有些沙哑的声线此刻异常动人,如三月阳春的暖流,让人心旷神怡。 可慕情听到主人恢复真正的音色,立即吓得双膝跪地。 “是属下没用,还请殿下饶属下一命!” 看着慕情咣咣咣磕头,轮椅中的男人毫无怜悯。虽然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如水,但这水中仿佛被淬了无色无味的剧毒,只要沾染便会当场毙命。 “想必你只剩一只眼睛,也是无用了,唉!”轻轻叹息一声,言疾转动车轮子就要离去。 慕情的心跟着一沉,他很清楚主人的脾气,这么说来,是要自己废掉另一只眼睛作为惩罚? 伸出食指对准自己唯一的眼,慕情想起琉璃释放自己前说的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私自毁损是要遭天谴的! 你看,琉璃说的真没错,我刚刚毁了自己一只眼睛,现在天谴就来了吧? 想到以后再也无法欣赏这大千世界,慕情自裁的手指不由一顿。 便在此时,宫廷门外的街道上再次传来爆破声,这回的声音要比哪一次都响亮很多。 言疾的轮椅停下,他挑开纱幔,这一次,阳光下清楚地露出一张俊美容颜。 “暖暖,方才我是想要留住你的,这样你就不会跟着言斐一同被炸死了。可惜……” 慕情神色一顿立即大惊:“殿下,原来您让人埋藏的火药不是在皇宫内而是……而是……” “父皇虽然是个偏心的老糊度,但他日我登基为帝,多少还要仰仗他给的太子地位。眼下几许除去的,当然最有竞争关系的言斐了。” “但……但您不是喜欢言夫人……” “谁喜欢她?!” 气质温雅的言疾忽地爆喝一声,慕情分明看到言疾紧紧攥住的拳头已经将手指都抠出血迹来。 言疾深吸几口大气,缓缓放下帘帐:“地底遗迹时若是除掉言斐就没有这么多麻烦了!慕情,本王再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听着……” 第五百三十六章 炸毁 玉暖暖和言斐走出皇宫时天色已经有些沉暗。两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他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我有事和你……” “我有事和你……” 同时开口说出一样的话,两人同时又停了下来。相视一笑,气氛瞬间放松不少。 “好吧,你先说。因为我要告诉你的,是一件你绝对想不到的大事件。” 玉暖暖俏皮的吸了吸鼻子,她已然下定决心,为了杜绝以后再发生沟通延误导致的危险,她要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和盘托出。 琉璃和青遥原本跟在两人后面,看到这样的暧昧氛围,他们很有眼力见的悄然躲到远处。 言斐深吸口气,随即他轻轻拉过玉暖暖掌心,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暖暖,言疾不是好人,你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玉暖暖本想很正经的说正事,她也认为言斐要对她说的也一定是同样的正事,可突然听到这货还在继续吃醋,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没想到二狗你这么……” 后话还没说完,两人脚下大地震动。距离皇宫大门不远处的街市上,再次冒起浓浓黑烟和百姓们的鬼哭狼嚎。 “什么情况?爆竹作坊又发生事故了?” 玉暖暖惊声问了一句,言斐已经将她搂入怀中。 “今日京都接连发生爆炸,我觉得不是爆竹作坊事故这么简单。” 琉璃和青遥刚刚围拢上来,爆炸之声再次响起。 这回简直地动山摇,炸点距离玉暖暖等人不再遥远。 “幸王!幸王妃!等一下!” 慕情的声音从宫门处传来,言斐带着玉暖暖刚想往爆炸起火的反方向逃离,却见慕情气喘吁吁地指着起火之地道:“另外三面也都有炸药,最安全的逃生道路唯有方才已经炸过的地方。” 慕情这话倒是合情合理,但琉璃听了,却一把揪住慕情衣领质问道:“你怎么知道哪边还有炸药埋伏?说的好像炸药是你放的一样。” 慕情的独眼中涌现几分尴尬,他红着脸犹豫道:“还真没错。炸药是我放的……” 听到他自认,其余几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慕情拉住琉璃手腕就往起火那边扯:“信我的没错。幸王饶了慕情一命,慕情今日反了二皇子殿下帮助言公子,也算是了这性命的人情债!” 琉璃深深看了一眼慕情,随即转头对言斐道:“主人,我信他。” 仿佛是在印证慕情的话,原本大家想要逃走的方向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 此时言斐再无顾忌,他拉过玉暖暖手掌逆流向着已经爆炸过的方向飞奔。 其余三人施展轻功尾随其后,大家一直穿过三条街市远离爆炸作坊这才缓缓停下脚步。 回首,原本热闹繁华的宫廷外商业街,早已变得满目疮痍无法辨认了。 玉暖暖扭头看向言斐,叹息一声:“果然,这次爆炸是人为。” 言斐冷冷看着慕情,这种眼神令慕情羞愧的低下头:“是,是二皇子……不,是慧王殿下干的。但他埋藏炸药的目的,并不是针对幸王,而是……” 第五百三十七章 言疾的真正目标 玉暖暖的眼珠转了转,她快速分析了情况,立即猜到:“难道,慧王真正想要对付的……” “是皇上!”琉璃抢先一步提出自己的猜测。 玉暖暖撇着嘴巴摇头:“我看不像。若是想要对付皇上,炸药埋在宫里多好?干嘛要埋在距离皇帝那么远的宫外街市?若是这位慧王真像你们说的不是好人,那么他根本不是顾念骨肉深情的人了。” 琉璃挠了挠脑袋,随即瞪了慕情一眼:“你说,到底他想对付谁?” 慕情犹豫着未置可否,依旧是玉暖暖继续猜:“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京都爆炸是爆竹作坊的问题。那么你们觉得,这次事件最后追责会追到谁的头上?” 言斐似有所悟,他望向玉暖暖的目光中带着明显的钦佩:“追责必然是爆竹作坊主人。而这位爆竹作坊主人嘛……” 玉暖暖贼兮兮一笑:“如果只是普通老百姓,慧王怎会有那闲工夫去对付?据我猜测,其实利用爆竹作坊爆炸诬陷他人的事,是慧王早就策划好的。当时慧王无法预料二狗子的出现,就算他事先……事先知道二狗子的存在,但也不可能想到皇帝会敕封二狗成为幸王。所以既然针对的不是寒二狗,那么在皇室中那个对他威胁最大的人是……” “大皇子?贤王?”琉璃双手击掌换了个人猜。 可惜玉暖暖依旧摇头:“非也非也。大皇子虽然是嫡长子没错,但其生母先皇后早已去世多年,虽然他是呼声最高的皇子,但其在民间的名声并不好。此刻想来,这可能要拜隐藏极深的慧王殿下推波助澜了?” 玉暖暖提问时眼角瞟向慕情,慕情代替主人脸现愧疚。 “回王妃的话,慧王殿下确实有……有故意散播过关于贤王的谣言……慕情代他道歉行不?” 玉暖暖耸了耸肩:“你们想啊,之所以说贤王继位的呼声高,那是在慧王身体残疾不能行走以及四皇子言诚年纪还小的情况下才成立。” 言斐的脸上掠过一抹赞许:“可若是慧王可以站起行走已如完人,那么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对,二狗子亲眼目睹过慧王站起,所以慧王是假装残疾这话没错吧?” 慕情同样满脸钦佩地朝玉暖暖点头。 “既然如此,贤王言无双反倒不是慧王真正的大敌。对于慧王而言,就算他身体康健了,但还有个必须面对的人在眼前。” 一直默不作声的青遥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三皇子!不对,现在是四皇子了。四皇子言诚虽然才十二岁,但他再过两年羽翼丰满便可与慧王匹敌。更何况,四皇子身上有个慧王永远无法超越的优点……” “他是现任皇后的嫡出子!” 琉璃抢在青遥之前吼了出来,他的脸上是孩子猜中谜题的兴奋。 玉暖暖朝他竖起拇指给了个赞,这才转头盯着言斐道:“综上所述,我认为,言疾这次针对的爆竹作坊,其幕后老板一定是皇后娘娘南飘摇!” 第五百三十八章 自己的媳妇儿,只能宠着! 玉暖暖提出“南飘摇”的名字,众人皆是一怔,因为一般人想到慧王言疾的对手,自然都是同等身份的皇子,心思能够曲曲弯弯想到皇子背后势力的,实在没有几人。 慕情竖起大拇指,真心赞叹道:“慕情一直认为天下间最为聪慧之人乃主人慧王殿下,没想到幸王妃娘娘也这么聪明的!” 玉暖暖晋级幸王妃,她倒是有点不太适应。 “呵呵呵,小同志,你别王妃王妃的,叫得我浑身不自在,要不你也跟着大家叫我暖暖就好。” 言斐见玉暖暖对慕情神色亲切,又见慕情长得细皮嫩肉清秀得很,心中立刻升起不悦。 他寒着脸孔,冷声说:“女人,你跟我过来。” 玉暖暖疑惑地望向他,其余众人看出幸王脸现不愉,全都自觉地走远了点。 玉暖暖伸手抓了抓头发,虽然不知道言斐为啥变这么凶,但她正好也有话想要对言斐单独说。 “寒二狗,你还是我的寒二狗吗?” 玉暖暖可不顾忌什么王爷不王爷的,她扬起下颚脸部线条紧绷,小脸上是极度认真的表情。 言斐的心里想笑,但面上还是那副冷漠的神气:“你说哪?” 玉暖暖突然毫不脸红的命令道:“抱住我。” 乍闻这话,便是向来镇定的言斐脸上也泛起一丝红云。 “什么?”他似乎没听清,不知不觉重复了一遍。 “抱住我。” 玉暖暖仔细盯着言斐耳朵瞅了瞅,莫不是这货耳朵不太好? 言斐的长眉向上一挑,既然这女人如此积极主动,那他作为男人自然不能落后了。 展开双臂,言斐一把抱住了玉暖暖。 远处的三人听不清玉暖暖和言斐之间的对话,他们只是远远看到,除了琉璃故作老油条扮起镇定,青遥和慕情两个小学鸡立刻红透了半张脸。 “这、这、这……这幸王殿下也太大胆了吧?这可是街市上,你看百姓们都在看着哪!”慕情震惊地差点结巴。 “不、不、不……平时……平时不会……”青遥害羞之下已经彻底结巴了。 琉璃咳嗽一声挥手驱赶看热闹的百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家小夫妇蜜里调油啊?散了,都散了吧。” 那边三人心情激动起伏,可被围攻的两位主角却恍若未闻。 玉暖暖的脸颊紧贴着言斐胸膛,她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微微加速的心跳声。 “紧张不?喜欢我不?” 这一回,言斐的脸彻底红了:“要不要这么直接?你还是女人吗?” 玉暖暖从他怀中扬起脑袋,满脸真诚:“我是真的很想知道。” 言斐没想到玉暖暖会在如此公开场合正经八百地询问这样的问题,虽然有失礼数,但他又能怎么办哪?自己的媳妇儿,只能宠着呗! “紧张,喜欢。”言斐老实回答。 玉暖暖开心地紧紧回抱言斐,虽然脑袋深深埋入对方怀里,但她的声音依旧清晰。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也许你听过之后会觉得我得了失心疯,但请记住,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奇迹,人们没见过的事物并不代表其本身不存在。” 玉暖暖本想为接下来惊人的真相做铺垫,哪知言斐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同样真诚的说:“能拥有你已经是我今生的奇迹。” 第五百三十九章 现在恋爱中 言斐的声音深情蕴着多情,这让玉暖暖惊喜地无法置信。 就这冰山,竟然也能说出如此肉麻话? “再说一遍呗?我没听清。”玉暖暖老着脸皮耍无赖。 言斐的唇畔勾起一抹笑痕,美如朝露。 玉暖暖忍不住伸出爪子撩了一把对方下巴:“帅哥,再说一遍嘛!” 四周围观人群发出一阵惊诧赞叹声,很多上年岁的直接遮住眼睛不忍直视。 “世风日下!这……这成何体统啊!” 年轻一辈却伸着脖子舔着嘴,满脸暧昧笑意:“千古更迭,女人就要这样才更有韵味!” 玉暖暖听到这话,终于对围攻群众有了反应,她看了一眼说话的年轻人,嘻嘻一笑:“女人能顶半边天。不是韵味的问题,终有一天,这个世界会男女平等的。” 撂下这话她挎住言斐手臂:“亲爱的,咱们回家再说。晚上准备几个香香菜,咱们庆祝一下地位提升。” 玉暖暖大摇大摆地扯走言斐,毫不顾忌街上群众的眼光。 甜蜜小情侣嘛,就要这样才能体“现在恋爱中”! 言斐看似表情淡泊任由玉暖暖拉着,实则他微微向玉暖暖方向弯下身子,明显是在照顾玉暖暖免她挽着手臂不舒服! 两人后方的琉璃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啧啧有声,大摇其头。 “我似乎闻到一股味儿……” 青遥憨厚地问道:“什么味儿?汗味?我没出汗啊?” 慕情顺着琉璃目光望了望幸王夫妇的背影,似有所悟:“你是在指王爷和王妃?这么远,你能闻到味道?” 青遥撇了撇嘴:“我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儿!” 慕情眨了眨眼一时没明白,青遥跟着玉暖暖日久,当然也记得这位言夫人日常冒出来的奇怪词语。 “我说……琉璃你不是还没放下吧?” “怎么可能?本公子这么英俊潇洒心胸开阔……” “等一下!”慕情一把扯住琉璃,三个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慕情拽住琉璃的手臂凑近对方,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仔仔细细打量,琉璃被他那只独眼看得好不自在。 “你干嘛?没见过帅哥?” “你不是女人吗?”慕情的声音有点沉。 琉璃脸色一变,哎呀,刚才冒充小姐姐,自己怎么给忘记了? “呵呵呵,我是男儿身女儿心,正确来说,我刚才可没骗你。” 琉璃尴尬地甩开慕情,假装追着言斐赶紧逃走。 青遥看到这样的一幕,意味深长地笑了:“不是放下,是已经转移……” 慕情本想仔细问问什么意思,却见言府的大门已矗立在眼前。 礼部曹大人办事极为迅速,玉暖暖等人走到府门口时,高悬的牌匾已被换成鎏金大字“幸王府”。 曹大人在门口与言斐寒暄了几句,玉暖暖下定决心不再与言斐有秘密,见曹大人絮絮叨叨一直不走,她实在不想再等。 “曹大人,到了晚饭时间,我们也饿了,那就不耽误你回家……” 她本想说“不耽误你回家吃饭”直接下逐客令,哪知曹大人竟然拱手打断道:“谢谢幸王妃留下官用膳,那下官就不推辞了!” “啊?” 玉暖暖一脸懵逼,我啥时候留这货吃饭了?这么没眼力见,这四品大官到底是怎么混出来的? 第五百四十章 侍寝 玉暖暖坐在饭桌前闷头吃饭,偶尔瞥一眼兀自说说笑笑的曹大人,她每次都想埋怨爆粗口。 这货到人家蹭饭也就罢了,用得着这么尬聊吗? 全桌上下显然都很不欢迎他,每个人都爱答不理,但曹大人自己倒是说得开心。 那日太后寿宴主理权比赛上,玉暖暖也没看出来这位四品礼部侍郎这么能说啊? 曹大人自顾自说得太渴了,他终于咄了一口清茶停下道:“这还真是有趣啊!其实我们各部的这些四品侍郎,倒是经常也搞些附庸风雅的集会哪。” 听到这话,玉暖暖的注意力被“这些四品侍郎”所吸引。 没错,这令她想起了大家不愿提及的户部侍郎潘玄朗。 自从身份被拆穿,潘玄朗似乎人间蒸发一直消失不见。玉暖暖突然从礼部曹大人听到,甚为意外。 “曹大人,不知户部潘大人是否经常参与?” “潘玄朗大人吗?说不得,连我也没见过这位传闻中玉树临风的潇洒官员。” 玉暖暖甚为好奇道:“这么神秘?潘玄朗倒是在凤凰县经常出没,也算是名人一个。” 曹大人仰天打了一个哈哈,他很快又开始讲起京都的婚丧嫁娶,玉暖暖勉强配了几下笑脸,这位大人终于吃饱喝足打算走了。 言斐作为王爷身份自然不必送到门口的,但曹大人厚着脸皮东拉西扯,就连言斐也实在熬不住差不多等于下了逐客令。 “天色不早,曹大人还是早些回去,来人,给曹大人备车。” 王爷都这么说了,曹大人也不敢再违拗,待得半推半就到了门口,曹大人临上车前忽然回头低声道:“幸王殿下,小心身边人。” 匆匆嘱咐完这句,曹大人再次扮出大大咧咧的样子大笑几声,这才登车离去。 曹大人最后的话只有言斐与玉暖暖两人听见,他们对望一眼,瞳孔中倒映出同样的吃惊。 言斐嘴唇微微动弹似想说话,玉暖暖赶紧向他打了个也眼色,随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她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我……本宫累了,要回房间歇着了。那个……殿下啊,要不你也来本宫房间吧。” 玉暖暖的派头十足,攻气十足,众人只惊得合不上嘴,这幸王妃也太大胆了吧?竟然敢反向召唤幸王殿下去……侍寝吗? 琉璃心直口快最无顾忌,他直白问道:“暖暖,你这是想主人主动去你那?别说贵为王爷了,便是寻常人家,也没有女子要求夫君侍寝的道理。” “你们知道什么?你们王爷就好这一口。” 玉暖暖揽过言斐手臂就往自己屋的方向拽,任身后众人目瞪狗呆。 好这一口?难道幸王殿下喜欢…… 玉暖暖故意朝言斐抛了个媚眼调侃道:“亲,晚上咱们我上你下,就这么说定了哦!” 眼见言斐的玉面闪现明显的红晕,玉暖暖心里别提多乐了,为何当众调戏寒二狗总是这么开心哪? 玉暖暖一边欣赏言斐的窘迫,一边毫不客气地将他扯进自己的房间。 第五百四十一章 这货难道有病吗? 房门刚一关上,玉暖暖周身的气氛骤变。 言斐虽然已经感知到玉暖暖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多少他也是有那么一丝期盼的,可此刻看到那张严肃的小脸,他知道,“侍寝”一说,不过是玉暖暖找机会单独相处的借口罢了。 “你有什么要事……” “两件事。第一,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再有任何隐瞒,所以我今天一天都想找机会告诉你,但一直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总是被中断。其实我吧,并不是血煞国的人……不,正确来说我都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我是……” 玉暖暖刚要继续说下去,却见言斐抓住一只茶杯忽地朝窗户抛掷出去,随后是“啊”地一声惊呼,再接着,便“被发现啦”“快走快走”等脚步杂乱的撤退声。 玉暖暖脸色一囧:“是琉璃他们?” “带头偷听墙角的一定是琉璃,不过被砸中的倒是未必。” 玉暖暖晒然笑笑,确实,一般琉璃挑起的各种捣乱,最后受伤的都是青遥。 只是自己正说到重点,怎么又被岔过去了哪? “接着刚才重要的事说,其实我……” “你不是这个朝代的人。”言斐淡淡的重复了一遍。 玉暖暖看到他气定神闲的样子,十分惊讶:“你不吃惊?你到底明不明白我说的意思?” 言斐点头:“当然明白。” 玉暖暖认真的一字一顿:“我可是很诚恳的在对你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甚至不是真正的玉暖暖。” 听到最后一句,言斐的眉头轻轻上扬:“你不叫玉暖暖?” “呃……其实我自己的名字也叫玉暖暖啦,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玉暖暖。我是来自未来的人,就是大概千年以后的世界,你懂吗?” 言斐没有说话,而是眼神认真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儿,言斐轻叹口气。 “原来如此,所以你的行事举动总是和别人不太一样。” 玉暖暖诧异地挠了挠头:“你怎么都不惊讶的?正常的套路,不是应该先质疑,再求证,最后闹几次之后才接受吗?” 言斐看到玉暖暖可爱的表情,忍不住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我是谁?我可是寒二狗言斐,怎么会与别人一样哪?” 玉暖暖扑哧一笑,她回手捏起言斐俊美的脸蛋,仿佛在掐一个三岁孩子。 “好可爱哦,我喜欢!” 言斐翻了一个满是笑意的白眼,随即拍落玉暖暖手掌,他顺势将她拉入怀中。 “既然你是来自千年之后,那你讲讲,千年之后这个世界有什么变化?” 玉暖暖眨巴眨巴大眼睛,兴奋之情溢于颜色。她开始巴拉巴拉给言斐进行科普,直说到将近子夜,嘴巴都快说干了。 言斐倒是听得有滋有味,直到玉暖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才发现时间都这么晚了。 “夜已深,你先休息吧。” 言斐起身打算离开,哪知玉暖暖一把将他拉住。 “我的家乡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已婚夫妇从来不分房睡。” 玉暖暖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羞羞的话,言斐不由得一怔。只是他似乎思考了几秒,脸上浮现柔和的笑意,手臂却缓慢地从玉暖暖手中抽离。 “乖,你自己睡,晚安。”说罢他真毫不迟疑地走掉了。 玉暖暖傻傻地看着言斐背影,忍不住心中大叫,卧槽!姐都这么主动了,这货不会是有什么生理疾病吧? 第五百四十二章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那一夜,玉暖暖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除了告知言斐自己的身份不想两人之间再有秘密外,还有第二件事没来得及说哪! 本次入宫的目的,最初除了魔术重现回家外,玉暖暖还想告御状解救何翼的。可由于宰相逼宫谋反造成各种轰动,最后这位陷害何翼的宰相又当场伏诛根本没有审讯机会,一来二去,导致玉暖暖彻底将兄长的事给忘记啦。 好吧,她承认,自己在宴会期间全顾着想情郎了。 见色忘兄,她原来是这样的人么? 何翼的斩首日期就在太后寿宴过后两日,玉暖暖实在没心情睡懒觉,天一亮她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碧玺刚刚服侍她洗漱完毕,门外便有丫鬟禀报,说是蓝染蓝公子求见? 蓝染昨日将她带入宫中后便销声匿迹,哪怕是月影台上血溅当场亦或是京都街市爆炸声声,蓝染全都仿佛消失一般踪迹难觅。 玉暖暖昨夜本想逮到机会问问言斐,蓝染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只是她又顾着谈恋爱,把这事也给忘了! 赶紧换好衣服走到客厅,玉暖暖见言斐已经先一步坐在客厅接待宾客了。 蓝染今日身着天蓝色长衫,不若往昔湛蓝色那么亮眼,却有种白云雅意的文艺气质。这样的打扮,可与他平日里吊儿郎当风花雪月的形象完全不符。 “呦,蓝公子你这是从良了吗?穿成这样我差点没认出来。”玉暖暖一边走进大厅,一边撇起嘴巴调侃着。 蓝染嘻嘻一笑,唇畔梨涡绽放,刚刚的书卷气一下子全没了。 痞子就是痞子,他眼帘上挑又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我今日来此,只是提前来告诉你们个消息。刚才我也和幸王殿下说了……” 说到这里,蓝染顿住,倒是言斐接口:“暖暖,蓝公子听到消息,皇后南飘摇已经被放出来解禁了。” “啊?” 玉暖暖很是惊讶,她还真没想到,南飘摇只被关了一夜便能没事人一样出来,按理说,华贵妃逮到这样的机会必不会放过南飘摇啊? “皇后虽然早产,可孩子却平安出生,且……是个小皇子。” 听到这话,玉暖暖终于意识到,在皇室之中什么东西都没龙嗣重要。 五皇子,又一个即将面对世间所有欲望的孩子。 玉暖暖轻叹一声坐下来,她正要给自己倒杯茶,却听蓝染道:“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对暖暖不利的消息。” 蓝染叫出“暖暖”两字,立刻感受到言斐冰冷刺骨的视线,可他好似浑然不觉只继续道:“暖暖你这幸王妃的身份,恐怕颁旨会有延迟了。” 玉暖暖和言斐对望一眼,显然两人都没想到这件事会有问题。 “为什么?暖暖是本王正妻,现在既然皇上口谕……” “口谕虽然有效力,但是殿下也知道,最终任何口谕都是要写成圣旨颁布才算真正的铁板钉钉。原本暖暖成为幸王妃没有什么,可是,昨日她不仅得罪了皇后娘娘,也将后宫所有人都得罪了……甚至包括了,华贵妃。” 玉暖暖耸了耸肩膀,嫉妒吗? 果然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 第五百四十三章 他虽然优秀,但我喜欢你 玉暖暖还在思考关于后宫的哲学问题,言斐已经站起身子。 “本王要入宫,若是父皇不给暖暖王妃的名分,本王这个王爷也不当了。” 言斐说话时明明语气平缓,但玉暖暖能从中感受到他的决绝。 “诶呀,这个倒是不急,我觉得吧,现在还有个更急的事儿……” 玉暖暖真是这么认为的,与一个王妃位分相比,眼前更急的不是如何求皇上饶了何翼的命么? 哪知言斐却面色骤冷,明明已经开春有了暖意,房内竟然有种风雪欲来的萧飒。 “不急?你认为成为本王的王妃不急?”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啦!”玉暖暖听出言斐发脾气的原因了,她忍不住捂嘴笑道:“哎呀,你咋这么可爱,连使小性子都这么可爱。” 言斐面无表情只想听到玉暖暖答案,倒是蓝染作出听到肉麻话的呕吐姿态。 “得了,不打扰两位打情骂俏了。估计旨意下午就会到府上,你们心里有个数就行。” 仔细盯着蓝染的脸,玉暖暖忽地发问:“蓝公子,你到底什么身份?” 玉暖暖的好奇不是没有没有道理的,此人亦正亦邪,一会儿看起来是和潘玄朗或宰相一伙儿的,一会儿好像又在偷偷帮助言斐,一会儿还和华贵妃混的那么熟…… 似乎言斐心中也有此问,他虽然没有说话,但凝视蓝染的目光已经等同于问出口。 蓝染抿嘴笑了,单侧梨涡甜蜜蜜,完全释放了花花公子的魅力。 “实不相瞒,我蓝染,是皇上的人。” 蓝染曾说过很多话,每次他说的话玉暖暖都不太相信。 但眼前,此刻,这个男人虽然看似依旧不着调,但那双眼睛却流露出一股敬仰和自豪。 直觉告诉玉暖暖,蓝染没有说谎。 “所以,你其实是皇帝派来潜伏在二狗身边的?” 言斐的眉头深深皱起,他一个箭步跨到蓝染面前揪起对方的领子:“你……真的是他派来监视我的?!” “诶诶诶,亲爱的别动粗嘛!”蓝染伸手摸上言斐手背,脸上满是不正经,只是不正经中,又夹杂着几分意味深长:“不是监视,我可是受命于皇帝去保护你的。” “保护?哼,笑话。”言斐似想起了年幼时的种种遭遇,昨日想要原谅父亲的心再次蒙上阴影,他重重放开了蓝染。 “是保护啊。最初我打入宰相周围,就是想打探出他要怎么利用你好提醒。后来潘玄朗威胁我,我也是为了保护你才虚与蛇委。便是这一次,你让我保护暖暖,我也救了她吧。” 蓝染的辩解倒不是空穴来风,虽然他看着总与言斐不和,但仔细想来,似乎还真的是暗中帮了不少忙。 玉暖暖想要相信蓝染,她拉了拉言斐衣袖劝道:“都说了嘛,是你误会皇上了。你看皇上一直安排蓝公子这么优秀的人在你身边保护,可见他对你很好的。” “优秀?” 蓝染与言斐异口同声反问,蓝染是开心中夹杂好奇,言斐却是满满的嫉妒。 玉暖暖反应过来言斐的醋意,立即露出一口白牙揽住他手臂:“他虽然优秀,但我喜欢你啊!” 第五百四十四章 求婚 玉暖暖的甜言蜜语令言斐紧绷的表情放松下来,显然他还挺得意,眼神中似乎写着大大的“我赢了”,他明显在向蓝染示威。 蓝染的眼底隐过一抹莫可奈何,只是他向来用吊儿郎当掩盖真意,一般人还真的发现不了。 “得了,你们夫妇回房甜蜜去吧。我可受不了这酸气。”蓝染说罢,拱手告辞。 见蓝染走掉,玉暖暖本想好好问问言斐有没有办法营救何翼,哪知嘴巴刚刚动了几下,言斐玉葱般修长的食指已经轻轻按在她的唇上。 “别说话,跟我来。” 哇塞,这霸道总裁低音炮,太特么好听了! 言斐的声音本就低沉迷人,而此时暧昧浮动,令他的音色又自带了几分迷离摄魂。 玉暖暖只觉心脏怦怦直跳,她跟着言斐迷迷糊糊地走着,完全不想去思考言斐会带她去什么地方。 恐怕这个时候,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会甘之如饴吧。 言斐拉着玉暖暖走出府门上了马车,赶车之人,是最为憨厚老实的青遥。 玉暖暖扭头不见琉璃,微微讶异,自从来到京都后,言斐出门两个护卫向来都带在身边的。 她本想开口问问,可此时马车中的气氛属实不适合说话。 一路无话,马车快速向京都郊外驰去,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马车停了下来。 玉暖暖下车后四处观望,发现自己竟在一处悬崖的所在。 这么情况?来这里干嘛? 爬山?摘花?打猎? 玉暖暖脑海里转过七八个可能的场景,忽然,她看到了草丛中放置的一个……硕大的风筝? “你来带我放风……” 话未说完,玉暖暖再次被言斐按住了唇。 “你看。” 言斐伸手向天空一指,玉暖暖这才发现,碧蓝的天空上,似乎有一群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向自己飞来。 她揉了揉眼睛的功夫,黑点逐渐变大,直到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不是黑点,而是形成三角形队列的风筝群! 一堆老鹰风筝也还罢了,让玉暖暖忍俊不禁的,却是每个风筝下方都扯着一根飘飘荡荡的长条幅。 “暖暖,不许再看其他男人!” “暖暖,今生今世,你的眼里只能是我!” “暖暖,我要你成为我的王妃!” 一眨不眨盯着言斐很是“欠揍”的告白宣言,不知为何,明明内容很嚣张,玉暖暖却觉得有点甜啊! “还成为你的王妃吧?我们不早就是夫妻了么?” 玉暖暖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她伸手娇羞的捶了一下言斐胸口,小手却立即被大手握住了。 “那种形式上的夫妻不作数的。看起来我言斐似乎妻妾成群,但实际上,我的心里只当你一个是妻子。回去我便即刻写下休书,将其他侍妾全部休掉。” 最后这话玉暖暖爱听,甚至比我爱你之类的甜言蜜语更动人,因为爱啊喜欢啊谁都会说,但真正不想享尽齐人之福的男人却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她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她不想因为表面上的大度害了其他侍妾们。 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没有幸福未来可言的。 玉暖暖正在想着这些事,却见言斐忽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女人,无论你来自哪里,反正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媳妇,你是逃不掉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接吻的滋味 玉暖暖展臂勾住言斐脖颈,啵地一声在言斐脸颊亲了一口。 “逃?我干嘛要逃?只不过,到底谁是谁的谁,还未可知哪!” 言斐展颜一笑,宛如冰山盛开的雪莲,令人目驰神迷的睁不开眼。 “这么说,你是答应我的求婚了?” “求婚总要有戒指和花……” 玉暖暖调侃的话音未落,四周忽地盛放起一阵爆竹声声,随着烟幕弥漫消退,玉暖暖竟然惊奇的发现,方才周围还只有树木草丛,此刻竟然遍布出鲜花无数! “这……”玉暖暖真的惊喜了。 言斐轻轻将她放了下来,随后折断一只娇俏的蔷薇插在玉暖暖头顶。 “你曾教过琉璃这个魔术,名师出高徒。” 玉暖暖恍然大悟,对哦,这是我会的魔术啊! 她转头瞅了瞅,果然在花海中瞧见了琉璃挤眉弄眼。 想举起拳头向琉璃示威,玉暖暖却觉得手指之间有点发硬,低头,她看到一枚小巧精致的戒指。 这个朝代还没有钻石,言斐给她戴在手上的,是黄金打造的戒指正中镶嵌了一枚晶莹剔透的夜明珠,虽然不是钻石,但在此时也绝对是价值连城的至宝了。 玉暖暖心中的甜蜜泛滥,她无法抑制那种喜悦和渴望,伸手拉近言斐脖颈,小姐姐主动吻上爱人的唇。 花海飘香,传世情长。 这一吻,仿佛与天地之永恒,仿佛是前世与今生。 琉璃还想偷看,青遥已经扯着他往回走。 “哎呀,主人的私事,咱们不可私窥。” “行啦行啦,就你衷心。” 琉璃甩开青遥,抬眼却看到慕情也在那边探头探脑。 “你看吧,好奇的又不止我一人。切,就像你不想知道接吻是什么滋味似的。” 琉璃嘲讽了青遥 一句,立即奔过去和慕情打打闹闹顷刻跑没了影儿。 留在原地的青遥有点傻眼,接吻?这种事……他可从来没想过! 青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仿佛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他正在回味琉璃的话语,耳畔忽地传来一丝温热的气息。 心底泛起一层说不清明的涟漪,青遥急忙向旁跳开。 转头,果然看到的人是花瑶。 青遥不自觉叹了口气,人家是和美人卿卿我我,自己却怎么总是被这个男人缠上哪? “花……” “小遥,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唤你小遥,你唤我阿瑶,咱们是兄弟,是一家人,干嘛总这么客气?” 向来温和的青遥听到这话却不觉有气:“谁要和你当兄弟?起开!” 青遥的耳朵很红,残留着的温热感令他很不自在,伸手推开花瑶要走,却被对方拉住手腕。 “那不行,你今天必须答应,我可不能被小傲娇捷足先登赢了比赛。” 青遥自然不知道花瑶与言斐打赌比赛的事,正听得 一头雾水,花瑶已经拉着他跑到地面上的的风筝面前。 “为了让你答应我,我今日一定把你哄开心。” 花瑶咧嘴笑了,对于一个感情缺失的患者,他现在冲着青遥作出的笑容已经不在那么生硬。 “你想干嘛?”青遥心底掠过一抹颤抖。 “不干嘛,就是让你感受一下飞翔的滋味。快,上来吧。” 第五百四十七章 我很快就会吃了你 花瑶带着青遥搭乘滑翔翼“观光游览”的情景,自然被玉暖暖与言斐看到了。 甚至由于目睹到那两位如此奇葩姿态高悬在空中,玉暖暖干脆终止了深情一吻大叫道:“快看,那两个家伙挺会玩啊!” 拥吻被中断,言斐很不高兴。冷冷瞥了空中两个人,他傲娇地别过头:“哼,花瑶这厮跟我打赌,他想比一比是我先向你求婚成功,还是他将青遥哄骗成兄弟成功。” “哈?你还敢拿我打赌?如果是在写小说的话,你作为男主可是应该义正言辞的说‘我家亲爱的暖又不是商品,打什么赌?’” 言斐被玉暖暖逗得有点绷不住了,冠玉般的容颜浮现笑痕,果然俊俏的逆天。最重要的是,他的脸上还隐约看到一丝可疑的红晕。 目睹到这转瞬即逝的羞涩,玉暖暖心中大乐,她怎么那么喜欢看言斐害羞哪?难道她有点虐待狂倾向吗? 玉暖暖憋住笑意,一把抓住言斐胸前衣襟就想将其推到在花海中。 可她无论怎么用力,这货……纹丝不动啊! “你行不行的?这个时候你媳妇儿要推到你,你应该假装弱势直接躺倒啊!干嘛像个石头立在这里?” 言斐诧异地挑眉:“你是想推到我?” “不然哪?难道想和你玩摔跤吗?” 言斐深深望了一眼玉暖暖,随即他伏在玉暖暖耳边呢喃道:“随便惹我,可是很危险的。” 玉暖暖还未反应过来他话中意图,言斐已经搂住玉暖暖腰肢往后仰倒,玉暖暖整个人叠在了言斐的身体上。 一股危险气息蔓延开来,玉暖暖突然有点后悔了。 “呵呵呵,寒二狗,咱们都是文化人,不要动粗……” “我这怎么是动粗哪?这明明是你喜欢的粗鲁啊。” 言斐抓住想要逃跑的玉暖暖拉近自己,随即一个翻身,他已反守为攻骑在玉暖暖身上。 虽然气场狂霸四溢,但言斐的动作倒是轻柔,他的大手轻轻爱抚玉暖暖露出的光洁额头和秀发。 缓慢地、深沉地、充满爱意地,言斐一寸一寸接近玉暖暖,两人的唇瓣再次紧紧纠缠在一起…… 玉暖暖的两只手被言斐按在地面,她只觉口中芬芳馥郁,大脑逐渐开始眩晕迷离。 不知什么时候,言斐的唇已经离开她的小嘴向下游走,玉暖暖只是紧闭着眼眸,安然若素的享受这一刻情爱的美好。 原来能与爱人在一起,是这么快乐的事情! 怪不得当年自己的闺蜜们交了男友便没空搭理自己,此刻想来,她也不能责怪她们了。 玉暖暖正在胡思乱想,言斐埋在她脖颈处的双唇突然停了下来。 玉暖暖微微惊讶地睁眼,忘记了假扮淑女的矜持,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不继续?” 言斐的眸光显然动情,但他正在极力克制自己:“圆房应在你获得幸王妃名分之后,本王必定要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玉暖暖很想说,我其实不太在乎那种形式主义的,可作为女子,脸皮再厚这话也有点说不出口了。 毕竟她不想言斐误以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好吧,你做主。” 言斐打横将玉暖暖抱起,他温柔地用鼻子蹭了蹭玉暖暖的鼻尖。 “放心,我很快就会吃了你。” 第五百四十六章 感受这飞翔的感觉吧! 青遥原本不乐意的,可他架不住武功第一的花瑶使用暴力啊! 连扯带拽,花瑶愣是将比自己高半个头的青遥绑到了风筝上。 当然,说是绑,其实这风筝十分巨大,青遥只是站在一个风筝背后的木架子上,花瑶将他的腰身和手脚都用绳索绑牢以免掉下来。 “喂,你要干嘛?” 青遥见花瑶将他连同风筝一起推向悬崖边际,吓得脸色有些青白了。他不仅怕鬼,其实也还有点恐高的…… 花瑶贼兮兮地耸了耸肩:“兄弟,为了让你同意成为我的好兄弟,我这不是在哄你开心么?来,感受飞翔的感觉吧!” 花瑶作势就要将青遥推下去,青遥急忙大叫:“不用感受!不用感受我就做你的兄弟还不行吗?你要是将我推下去,我这辈子绝不拿你当兄弟!” 花瑶眨了眨清澈空灵的大眼睛,此刻的他显出孩子般天真的神气。 “你真的答应了?你答应和我成为亲密无间的家人?” “行吧,兄弟也好,家人也罢,你先放我下来,做什么我都答应。” “可是这可以飞翔的风筝,是小姑娘以前教琉璃的时候我听来的,我也亲身试过真的很好玩啊!既然是一家人了,好玩的事情当然要一起尝试。” 花瑶歪着脑袋似乎很不理解的样子,青遥原本还想再说,哪知这个冷血杀手还真是无情,他忽地伸手一推,青遥大叫一声双脚已然离开了地面! 当然,就在风筝带着青遥飘荡出去的顷刻,花瑶已经双手一展搂住了青遥的身体。为了减少风阻,这杀手竟然像只猴子般用双脚死死夹住了青遥的腰肢。 “你这是什么姿势?太让人羞愧的,快给我下去!”青遥觉得自己快要气得爆血管了。 “什么什么姿势?很好的姿势啊!小姑娘说了,双人滑翔翼的要义,是必须人体完全贴合,不然风什么阻力太大容易发生飞翔事故。” “什么……什么是飞翔事故?”虽然不太明白这词的意义,但青遥隐约间知道不是好事。 “就是撞到山脊什么的,如果你觉得没啥,那我就不夹着你了?” 花瑶一脸天真的询问着,青遥看到他这样的表情真的很想揍人。但此刻自己是个被绑住的弱势群体,无奈之下,青遥只好咬着嘴唇恨恨道:“为了安全,那就……先这样吧。” 花瑶点了点头,随即他转过脸望向底下浩瀚的江山抒怀道:“别在乎这些小细节了,你看下面的景色,多美!” 青遥方才一直关注两人的不雅姿势,此时随着花瑶的目光极目远眺,果见江河瑰丽、胸怀若谷,一种意气风发的豪情不知不觉溢满胸膛。 慢慢的,终日小心谨慎害怕出错的青遥终是忘却了一切琐事,他沉浸在写意江山之中,感受着微风,感受着生命的美好。 不知什么时候,花瑶已经侧过头正在凝望着他。 “终于不再皱眉了哪!嗯,既然我感受不到笑着心情,那么以后你就代替我多笑一点吧。” 第五百四十七章 我很快就会吃了你 花瑶带着青遥搭乘滑翔翼“观光游览”的情景,自然被玉暖暖与言斐看到了。 甚至由于目睹到那两位如此奇葩姿态高悬在空中,玉暖暖干脆终止了深情一吻大叫道:“快看,那两个家伙挺会玩啊!” 拥吻被中断,言斐很不高兴。冷冷瞥了空中两个人,他傲娇地别过头:“哼,花瑶这厮跟我打赌,他想比一比是我先向你求婚成功,还是他将青遥哄骗成兄弟成功。” “哈?你还敢拿我打赌?如果是在写小说的话,你作为男主可是应该义正言辞的说‘我家亲爱的暖又不是商品,打什么赌?’” 言斐被玉暖暖逗得有点绷不住了,冠玉般的容颜浮现笑痕,果然俊俏的逆天。最重要的是,他的脸上还隐约看到一丝可疑的红晕。 目睹到这转瞬即逝的羞涩,玉暖暖心中大乐,她怎么那么喜欢看言斐害羞哪?难道她有点虐待狂倾向吗? 玉暖暖憋住笑意,一把抓住言斐胸前衣襟就想将其推到在花海中。 可她无论怎么用力,这货……纹丝不动啊! “你行不行的?这个时候你媳妇儿要推到你,你应该假装弱势直接躺倒啊!干嘛像个石头立在这里?” 言斐诧异地挑眉:“你是想推到我?” “不然哪?难道想和你玩摔跤吗?” 言斐深深望了一眼玉暖暖,随即他伏在玉暖暖耳边呢喃道:“随便惹我,可是很危险的。” 玉暖暖还未反应过来他话中意图,言斐已经搂住玉暖暖腰肢往后仰倒,玉暖暖整个人叠在了言斐的身体上。 一股危险气息蔓延开来,玉暖暖突然有点后悔了。 “呵呵呵,寒二狗,咱们都是文化人,不要动粗……” “我这怎么是动粗哪?这明明是你喜欢的粗鲁啊。” 言斐抓住想要逃跑的玉暖暖拉近自己,随即一个翻身,他已反守为攻骑在玉暖暖身上。 虽然气场狂霸四溢,但言斐的动作倒是轻柔,他的大手轻轻爱抚玉暖暖露出的光洁额头和秀发。 缓慢地、深沉地、充满爱意地,言斐一寸一寸接近玉暖暖,两人的唇瓣再次紧紧纠缠在一起…… 玉暖暖的两只手被言斐按在地面,她只觉口中芬芳馥郁,大脑逐渐开始眩晕迷离。 不知什么时候,言斐的唇已经离开她的小嘴向下游走,玉暖暖只是紧闭着眼眸,安然若素的享受这一刻情爱的美好。 原来能与爱人在一起,是这么快乐的事情! 怪不得当年自己的闺蜜们交了男友便没空搭理自己,此刻想来,她也不能责怪她们了。 玉暖暖正在胡思乱想,言斐埋在她脖颈处的双唇突然停了下来。 玉暖暖微微惊讶地睁眼,忘记了假扮淑女的矜持,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不继续?” 言斐的眸光显然动情,但他正在极力克制自己:“圆房应在你获得幸王妃名分之后,本王必定要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玉暖暖很想说,我其实不太在乎那种形式主义的,可作为女子,脸皮再厚这话也有点说不出口了。 毕竟她不想言斐误以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好吧,你做主。” 言斐打横将玉暖暖抱起,他温柔地用鼻子蹭了蹭玉暖暖的鼻尖。 “放心,我很快就会吃了你。” 第五百四十八章 雅妃,哑妃 玉暖暖和言斐回到府里,刚才的好心情瞬间消失不见了。 只因他们一回来就得到消息,说是皇上口谕,叫人将四夫人云舒送回幸王府,甚至莫名其妙给了云舒“雅妃”封号。 玉暖暖可是正妻,她还没有御赐幸王妃名分哪,怎么连侧妃都有了?这能叫人不气吗? 而且什么封号不好,非要叫做雅妃,这与云舒的阴险截然相反,不是满满的讽刺吗? 不过仔细想想,玉暖暖大抵也能理解,虽然云舒那日在大殿上并未帮着皇后南飘摇说话。但以当时的情况论,明哲保身也不算错。 更何况,南飘摇若想对付玉暖暖,往后自然有不少用得着云舒的地方。与其因为一口恶气而成为敌人,以南飘摇的心机必定继续收为己用了。 玉暖暖的心路仿佛经历过山车,转了一圈,最初的恼火反倒烟消云散。 云舒依旧是那副优雅恬淡的样子,她礼数周到的向玉暖暖叩拜,表面上完全恭敬得体。 “雅妃给王爷王妃请安。” 玉暖暖并无王妃的诰命,云舒这么称呼完全是在拍马屁。 玉暖暖只是淡笑着没说话,倒是言斐冷着脸孔向云舒哼道:“既然叫你雅妃,你就闭上嘴巴当好哑巴即可。” 在场众人都没想到,堂堂幸王竟对御赐侧妃说出这样的话,大家差点笑喷出来。还好这些婢女护卫从小经过严格培训,她们虽然忍住没有笑出声,但脸上的笑痕却总是藏不住的。 云舒的表情管理再怎么优秀,这一刻她的神情也是难看至极。 情郎当众帮自己打脸敌人,玉暖暖心里自然高兴。 想要故意气的云舒跳脚,玉暖暖坐在椅子上朝茶壶努了努嘴:“亲爱的,人家口渴了。” 众人听到这话都惊出一身冷汗,傲慢冷酷的幸王是什么人?王妃竟然敢像吩咐小厮一样这么和王爷说话? 他们仔细盯着玉暖暖的脖子,都怕她很快脑袋分家。 哪知刚才还满身煞气的幸王忽地勾唇一笑,俊美非凡不说,幸王殿下竟然露出一丝宠溺眼色真的动手斟满茶水递过去。 大家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快惊得掉出来了。 云舒果然气的七窍生烟,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开口道:“殿下,您身为高贵的王爷,怎能……” 可她话音未落已经被言斐呵斥:“闭嘴。哑妃哑妃,当好哑巴很难吗?” 云舒死死咬住下嘴唇,玉暖暖明显看到已经渗出的鲜血。 玉暖暖投给言斐一个赞赏表情,他俩就差击掌表示合作愉快了。 “哎呀,舒姐姐这是怎么了?脸红?冒汗?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说,殿下说你两句,你心中气愤难平想报复啊?” 云舒恨恨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云舒不敢。” “啪!”玉暖暖画风突变,她重重拍了一下椅子背,这下将云舒吓了一跳。 “欺负我读书少没文化?作为王爷的侧妃,在正妃面前你必须要自称‘嫔妾’而不是名字。除非你觉得没有圣旨封号,我这个幸王妃不过是个虚架子?” 第五百四十九章 下套 “暖暖你怎么能这么想哪?四姐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回答玉暖暖质问的并不是云舒,而是从客厅正门走入的江荀攸,当然,她的身后还跟着缩头缩脑的秦雪落。 自凤凰县一别,玉暖暖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们了。虽然明知道两人跟着云舒来到了京都,但之前云舒出现并未带着她们同来。 此刻见到江荀攸现身,玉暖暖自然是真心欢喜的。她急忙起身拉过江荀攸手掌,开心道:“五姐,你一直都在什么地方啊?怎么都不来找我?” 江荀攸还没接口,跟在后面的秦雪落低声嘲讽:“你现在贵为幸王妃,谁敢高攀啊!” 玉暖暖正眼都没看秦雪落一眼,她不想搭理对方权当没听见。 可她懒得理睬,言斐却气不过,敢欺负他媳妇?找抽吗? “知道你高攀不起就应该老实闭嘴,既然嘴巴这么痒,来人,给本王掌嘴。” 秦雪落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人一脚踢上秦雪落腿窝让她跪了下来。 “殿下,殿下,您饶命啊!我不是有意冒犯玉暖……冒犯王妃娘娘的,娘娘,娘娘,我错了娘娘!” 玉暖暖倒是对此人没啥同情心,但江荀攸却有点看不过去,急忙劝道:“暖暖,七妹她知道错了,你劝劝殿下就饶了她这一遭吧。” 言斐听到江荀攸直呼暖暖其名,脸上掠过一抹不悦,他没说话,只是冷冷看了江荀攸一眼。 江荀攸的心脏忽悠一下,急忙改口:“是娘娘才对……娘娘你……” “好啦好啦,今天怎么说也是王爷向我求婚的大喜日子,就别见血了,不然不吉利。”玉暖暖很不正经地说完这话,随即向言斐眨了眨眼。 王妃众目睽睽下勾搭王爷抛媚眼? 众人赶紧低头不敢逾矩偷看,可她们心中不禁大赞王妃的大胆,原来我们高冷王爷好这口? 云舒暗自捏紧了拳头,眼见言斐温柔地拉过玉暖暖手掌将她拉走,云舒嫉妒得差点忘记仪态大吼大叫。 不行,她要忍耐。 与玉暖暖这女人已经交锋多次,连皇后南飘摇都败了一局,此时她没有靠山,可不能给这女人抓到任何小把柄。 云舒深吸几口大气这才平复怒火,她偷眼打量江荀攸,发现即便再大度,目睹到言斐对玉暖暖的偏爱,江荀攸多少还是有点不高兴的。 哼,女人的嫉妒绝对是可以利用的武器。 “五妹,七妹,咱们都不要再惹恼王妃娘娘了。在凤凰县时,王爷假扮的寒护卫与娘娘的关系就很好,可见娘娘早知道王爷身份却一直保密,他们的关系亲密,咱们这些妾侍是没法比的。” 云舒这话摆明了挑拨江荀攸和玉暖暖的关系,但当局者迷,江荀攸想到言斐作为寒二狗时期的情况立即相信了。 秦雪落又在此时落井下石:“我也就算了,四姐五姐你们和她枉称了好姐妹,她知道夫君没有死,竟然不告诉你们的?” 若按照以往,江荀攸是必定要为玉暖暖说话的,可此时她只是紧绷着脸颊不言语。 玉暖暖知道,挑唆的言语奏效了。 “五妹,我觉得暖暖不像是那样心机深沉的人啊?要不,咱们试探一下?”云舒开始下套。 第五百五十章 白莲花的阴险 玉暖暖的心情不太好,明天就是何翼正常问斩的日子,一早言斐已经进宫求情,此刻玉暖暖正在府中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最初她还以为是言斐回来了,迅速跑到门口一瞧,却是走路摇曳生姿的云舒。当然,云舒后面还跟着江荀攸和秦雪落。 “舒姐姐好雅致,这盘糕点做的真不错。” 玉暖暖探头瞅了一眼云舒手中的托盘,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 云舒微微一笑没说话,倒是江荀攸接口:“不是四姐做的,是我做的。原本四姐不想来,她知道你不相信她,是我强拉四姐来的。” 江荀攸边说边接过糕点放在桌上,随即她看似无意的拿起一块递给玉暖暖:“尝尝,梅子口味的,酸酸甜甜很爽口。” 玉暖暖对江荀攸向来信任,听说是她做的自然什么都没想,接过糕点就要往嘴里放。 便在此时,玉暖暖的眼神不经意掠过云舒脸庞,她从上面看到一丝不怀好意的冷笑。 一瞬间,玉暖暖拿着糕点的手停在空中。 江荀攸眼神认真的盯着玉暖暖:“怎么?你不信任我?” 玉暖暖很是尴尬,她不是不信任江荀攸,而是不信任云舒,只是这话不好当面说出来,毕竟她也知道江荀攸和云舒的关系,有时候说多了反倒不好。 “额……我突然肚子有点痛。”玉暖暖此刻只想找个借口放下糕点。 江荀攸微垂眼帘静默了几秒,随即她快速从玉暖暖手中抽回糕点。 “既然不舒服那就别吃了,不然真的有点什么,待会王爷回来我也不好交代。” 玉暖暖明显感觉出江荀攸不高兴了,她犹豫起来,却见江荀攸端着盘子转身就走。 “诶,五姐……” 玉暖暖想追上去解释,却被秦雪落上前一步挡住去路。 “玉暖暖,干嘛去啊?人家荀攸姐姐特意给你做的你却不领情,现在还有脸追人家?” 若是在平时,云舒自然要虚伪的责难秦雪落一番,可今日她却一改假扮优雅的嘴脸。 “你这样虚伪的女人还配称做荀攸的姐妹?你表面信任荀攸,实则对她依旧藏着掖着完全没真话。” 云舒一步步逼近玉暖暖,她甚至伸出手指毫不客气的指向玉暖暖鼻尖,尖锐的指甲差点就戳到皮肤了。 玉暖暖心中十分诧异,云舒既然号称白莲花,玩阴险才是强项,眼前这样当面骂人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难道,云舒有什么阴谋不成? 玉暖暖虽然有些窝火,但警惕的感觉弥漫在心,她除了仔细观察什么都没说。 云舒与秦雪落对望一眼,突然,云舒向秦雪落命令道:“打我。” 玉暖暖还在吃惊,秦雪落举手就是毫不留情的啪啪两个大嘴巴! 这两下绝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玉暖暖反应过来时,云舒不仅脸颊红肿,连嘴角都磕破流出血丝。 “你们这是……” 玉暖暖话音未落,脚步声传来,正是去而复返的江荀攸。 云舒听到声音,脸色蓦然骤变,她立即扮出委屈不已的样子捂住自己脸颊大哭道:“是嫔妾错了,嫔妾不该多言,请娘娘饶了嫔妾吧!” 第五百五十一章 掌刮白莲 这一刻,玉暖暖自然秒懂了云舒的用意。 原来今日的局不在于糕点内有没有下药,所有的套路都是为了挑拨自己与江荀攸的关系? 这么看来,刚才自己想吃糕点的时候,云舒脸上那种不怀好意的表情也是故意为之的? 果然,江荀攸进门就听到云舒的哭求声,她赶紧冲到两人中间,转头就对上云舒红肿的脸。 震惊,愤怒,心痛,以及……无法置信。 “玉暖暖!你怎么可以打人!” 江荀攸双目圆睁瞪视玉暖暖,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这也是她第一次喊出玉暖暖的全名。 玉暖暖顿觉百口莫辩,因为此时江荀攸的心里,自己的罪状已经铁板钉钉。 “我说我没有打她,你也不会信吧?” 江荀攸气急败坏道:“你还不承认吗?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说完,她扭头就问秦雪落:“七妹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秦雪落一边搓着打人后还在发红的手掌,一边撇嘴道:“当然是娘娘打的了。除了正妃娘娘仗着王爷宠爱敢下手,在她的寝室里谁敢动手打人啊?” 秦雪落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按常理来想,王爷昨日那么捧着玉暖暖,确实没人敢如此诬陷她的,否则不是找死吗? 江荀攸即便知道云舒聪慧,但看着云舒嘴角的鲜血,江荀攸也绝对想不到云舒不仅手腕决绝,连对她自己脸都下手这么狠。 玉暖暖看出江荀攸完全信了云舒,不禁重重叹了口气:“荀攸姐姐,在你心里,我真的是这种人吗?” 江荀攸想到以往玉暖暖的各种维护和关怀,似乎又有点犹豫了。 云舒怕江荀攸心软,连忙大声咳嗽还愣是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液来。她在用无声的言语提醒江荀攸,玉暖暖这个女人打我! 玉暖暖冷冷瞥了云舒 一眼,某种无明业火开始升腾。 我好不容易在古代结交了一个知心朋友,这朵白莲花却各种找茬搞破坏! 诬陷姐打你? “荀攸姐姐,我若是想要揍云舒一顿,还需要在人后偷偷动手?” 问出这话的同时,玉暖暖已经毫无征兆的扬起手掌就是两巴掌! “啪啪”声音清脆入耳,云舒显然没想到玉暖暖真敢动手,一怔之下差点被打了个趔趄。 秦雪落吓得吞了口水急忙捂住脸蛋后退,她刚才可是帮凶来着,她很怕玉暖暖转手再抽自己两下。 江荀攸彻底呆住,她看了看玉暖暖,又看了看云舒,懵逼之后是渐渐懂得的表情。 “我就是想告诉你,若是我想打人根本无需在背后搞小动作。我……本宫,反正就是幸王的正妃,正妃想教育一下侧妃礼仪,还用得着藏着掖着?” 玉暖暖说一句逼近一步,她逼近一步云舒后退一步,很快,云舒就被逼退到了大门口,眼看她已无路可退,一个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背后。 “暖暖,正妃这件事……似乎有点麻烦了……” 说话的人自然不是别人,言斐一把推开挡住门口的云舒缓缓走入,只是他眉头深锁,显然心情很糟糕。 第五百五十二章 选妃 言斐走入玉暖暖卧室,视线根本不向旁人瞧上一眼。任凭云舒捂住红肿的脸蛋怎么眼神勾搭,言斐就是彷如未见。 江荀攸深深行了一个万福什么都没说,她低着头走出大门,临走时并未向玉暖暖告别。 云舒和秦雪落待着也没意思,遂跟在江荀攸身后也都走了。她们反正也是不亏,毕竟今日的目的是挑拨玉暖暖和江荀攸关系,显然两人的计划已然达成。 玉暖暖很想挽留住江荀攸解释,可眼看言斐眉头紧蹙,毕竟是何翼的生命更为重要。 “怎么了?宫里发生了什么?何大哥的命……” “他的命是暂时保住了,可父皇答应重新彻查官银被盗一事的交换条件,就是幸王妃的诰命……暂缓。” 听到何翼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玉暖暖深深地长舒口气,接下来她才想到自己的事。 “暂缓?什么意思?为何皇上会突然对我这个无权无势的人如此打压?那日在月影台,皇上看起来还挺喜欢我的。” 言斐的双眸望向窗外,明明是艳阳天色,他的目光却深沉得犹如黑夜。 “我也这么问了,可父皇支支吾吾,看起来他似乎迫于无奈。” 言斐回忆起大殿上的皇帝,当时皇上向他眨了眨眼睛一脸无可奈何,完全就是一个被老婆逼迫的妻管严形象。 当时言斐仔细观察了众人,想必这一次,玉暖暖的敌人还真的不只有一个。 “暖暖,经过上次的事件,你已与南飘摇为敌不说,想必华贵妃也是不能信任了。” 玉暖暖无所畏惧的吐了吐舌头:“你不说我也知道,华贵妃本来也不算什么自己人。当时不过是利益一致结为同盟,既然她看我不顺眼,总有一天是要成为敌人的。” 玉暖暖伸手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言斐,神色间也渐渐舒缓下来:“你今日进宫累了一天,先歇歇吧。不过是个王妃的诰命,我还真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可不想夜长梦多。” 言斐脸色不悦地重重坐下,他一口喝干了杯中茶水。 “暖暖,你可知……皇后南飘摇竟然提出,要给本王公开选妃?这不是开玩笑吗?本王早已有了你这个正妻,哪还需要其他人?” 言斐似乎越想越气,手臂用力一抖,他直接将茶碗摔在地上。 玉暖暖也没想到南飘摇还有这一招,不过仔细想想,她倒是双掌轻击称赞起来:“不错不错,佩服佩服。南飘摇想要阻我上位,这招很是高明的。若是她直接和皇帝说我的坏话,恐怕皇帝只会对她更加反感。现在利用什么选妃这件事大做文章,还不是想在正式场合给我上点眼药?” “我是不会同意的。”言斐很肯定的说。 “为了救何翼的命,你不是也答应了吗?” 玉暖暖温柔的拉过言斐手掌:“我要先谢谢你。为了何翼谢谢你。虽然何翼不是我的亲大哥,但他对我也算仁至义尽了,在我心里他就是我哥。只要能给何翼翻案,不过是个选妃而已,你是认为我不够美貌还是不够聪慧?我,玉暖暖,会输吗?” 第五百五十三章 夜探天牢 玉暖暖的自信来自于她的见多识广。 对于一个千年后的穿越者而言,玉暖暖并不觉得选妃这件事上自己会输。 更何况,别说比试一些小花样她游刃有余,她更是事先已经获得了王爷的宠爱。 恃宠而骄,这个词汇用在此时的玉暖暖身上一点也没错。 “选妃大典定于几时?等姐准备好一举摘得桂冠,你这个王爷再好好准备把我娶回家吧。” 玉暖暖越说越下道,她没正经的伸出手指勾向言斐下巴,那副猥琐样子像极了市井小混混看中人家花姑娘。 原本气鼓鼓的言斐被她撩的展颜一笑,伸手握住玉暖暖的手指,言斐的手掌一寸寸又从手指往上游移。 “有你说嘴的。既然这么厉害,那本王就等着圆房那日了。” “嘶~~你这个色鬼怎么总想着圆房这种羞羞事?说正经的,何大哥现在还在大牢里吗?我想见见他。” 玉暖暖拍开言斐的咸猪手,眼神认真的询问着,她确实很想念何翼,这个虽然毫无血缘关系却寻找了她多年的好大哥。 “是在天牢,但是正常情况不让会面。” “那有什么关系?我假扮个侍卫太监啥的,偷偷潜进去就行了。你好歹也是幸王,这点关系没有吗?” “我当这个幸王才几天?你以为吏部的天牢那么容易疏通吗?” 言斐刮了刮玉暖暖的鼻尖,随即陷入深深思考。 玉暖暖看出言斐是在考虑怎么托关系,她只笑笑没说话。 其实玉暖暖自己已经想到了一个可以委托的帮忙对象,但此刻若是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以言斐的醋王性格肯定要叽叽歪歪好一阵。 既然如此,她不如行动了再说。 玉暖暖想要找的人其实也很好猜,除了皇帝面前的红人蓝染外,恐怕京都地界再没有比他更加合适的。 毫无疑问,蓝染真的是皇帝的人。 因为那日蓝染自爆身份走后,玉暖暖立即向京都结识的豪门大户探听情报,最后她从尉迟容楠那里听来,据说皇帝身边有个监察机构如同暗影。而这个蓝染明面上毫无官职却能在京都横行,她十分怀疑蓝染就是属于监察机构的人。 既然这个部门如此牛逼,玉暖暖对去天牢见个普通囚犯还是很有信心的。 第二日,玉暖暖以上街购物之名游荡到了蓝染的住地——京都版怜香惜玉楼。 没错了,蓝染这臭小子真是生意做得挺大,京都的红灯区竟然有半条街都是他的! 女扮男装混入怜香惜玉楼,蓝染见到玉暖暖现身,显然十分吃惊。 最初他并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当然也不答应帮这个忙,但是忍不住玉暖暖的软磨硬泡,蓝染最终答应试试。 两人的会面十分短暂,一共没有超过一炷香,可玉暖暖前脚刚溜回房间,蓝染派来送信的人已经到了。 “午夜,吏部侧门。” 玉暖暖看完纸条便将其烧没了,她赶紧吩咐碧玺准备点酒菜,今夜,她要去夜探天牢。 哇塞,怎么想想好像小说情节哪! 第五百五十四章 红月 今夜的月,有些吓人。 如墨的天空沉暗无边,一轮血红的弯月如勾,它高悬在天空犹如屠人之刀,似乎走在街上便会被这弯刀逼住喉咙。 玉暖暖挂着篮子独自一人走在黑夜里,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嘀咕道:“特么的,这大晚上的出来还有点瘆人,姐怎么想起了吸血鬼传说……啊!” 不知什么东西的爪子拍了一下玉暖暖肩头,她吓得尖叫一声,早没了往昔那股子沉稳优雅的淑女风范。 转头,玉暖暖对上蓝染那张痞子脸。 “卧槽!你想吓死宝宝吗?”玉暖暖气得咬牙切齿,一把拧住蓝染手臂狠狠掐了几下。 “痛痛痛!暖暖你也太不禁吓了,本公子原以为你是个胆大无边的奇女子。” “奇你个鬼!大半夜的街市无人,你这么吓我万一把我吓疯吓傻,你不怕我们家二狗子把你生吞活剥了?” 蓝染揉着紫红的手臂诧异道:“你半夜和本公子私会,你家夫君知道?” “私会个屁!”玉暖暖干脆飞起一脚踹向蓝染,这回蓝染倒是有所准备,他向一旁逃得飞快。 玉暖暖瞪着蓝染,总觉得这货总有办法让自己爆粗口! “我前往天牢探望何大哥的事,他是不知道的。我警告你啊,你可别和他说漏了嘴。” “若是让你家醋坛子知道,估计最倒霉的那个将会是我。”蓝染无奈的晃了晃脑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怎么舍得说你?结果还不是气要撒我身上?我本来是帮你忙的,为何最后受伤的总是我?唉!” 玉暖暖自然看得出来蓝染是在唱戏,这货成日里没个正经,但不知不觉,玉暖暖越来越信任蓝染了。她有种感觉,蓝染是不会害他们的。 “我这是给你和你家亲爱的制造机会。” 玉暖暖故意打趣蓝染和言斐,她一定要在斗嘴上赢过这家伙,哪知蓝染随便一句反击都能让她怒发冲冠。 “暖暖你咋这么大度?你是要把言斐送给我吗?可是我也挺喜欢你啊,要不这样,我不介意三人行。” “你这淫窝里的老色鬼,滚!” 玉暖暖实在不想再和他说话,挎起篮子她加快了脚步。还好,转过街口她就看到了红月下阴阴森森的吏部牌匾。 玉暖暖并不知道正常的历史上这些政府部门都该管理哪方面工作,反正血煞国的所有钦犯都是交给吏部的。为了控制这帮罪大恶极的囚犯,据说吏部在自己的内部挖了一个盘根错节的地下牢狱。奇怪的是,这明明是地牢嘛,结果还起了个完全相反的名字“天空之牢”,简称天牢。 玉暖暖在现代也没去过什么公检法这些执法部门,唯一沾上边的,处理车辆违章的交警队算不? 总之,这是她第一次站在如此威严的国家机关门口,而且还是凌晨时间,还是偷偷潜入会面,不得不说,她突然有种侦探小说的感觉了。 “走吧,今夜的守卫我已打点妥当。你和何翼有话说必定不愿我在旁边听着,所以你要一个人进去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兄妹之情 玉暖暖跟在狱卒身后,楼梯蜿蜒绵长,玉暖暖一边走着内心一边吐槽,这特么是万里长城还是地道战? 按照这个趋势,她若是自己想出来根本找不到回来的路嘛! 原本玉暖暖真的想记下怎么走的,但……她放弃了。 就是这种勾勾回回彷如迷宫的路途上,大约半柱香后,前方狱卒终于停下来了。那人举起火把照亮墙壁,看到“鬼”字号门牌便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说来也怪,眼前明明是个铁门,但开关之际竟然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玉暖暖谨慎小心地探头观望,她发现鬼字号虽然叫起来可怕,但里边布置的倒也不算很差。昏黄的灯光下,只是简单的铁笼式牢房,一间挨着一间,看起来隔壁之间的狱友也是可以交流作伴不会那么寂寞的。 由于夜已深沉,牢房内零星居住“住户”的房间都很安静,他们躺在草地上都已熟睡,不少人发出沉重的打鼾声。 玉暖暖看到何翼时,鼻尖莫名其妙一阵发酸。 要说所谓的兄妹感情吧,其实他们之间的接触少之又少,加上她本来就是个赝品“玉暖暖”,与何翼微乎其微的幼年记忆也是不曾存在的。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说,何翼为了寻找原身这个毫无血缘的妹妹几乎踏遍了大江南北,甚至他不惜对抗势力庞大的宰相何杰,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拯救玉暖暖的性命。若是那日何翼没有故意放走玉暖暖和言斐,恐怕他们两人早在来京的路上就被何琼诗杀掉了。 别说原身与何翼算是兄妹,便是何翼对自己和言斐的救命之恩,她也是无法忘怀的。 可那日一个英气勃勃潇洒倜傥的青年,此时却双目凹陷一脸疲态,白色囚衣上布满斑驳血痕,足见他自入狱以来吃了不少苦头。 玉暖暖一见之下,眼睛不由被泪水模糊了。 她本不爱哭,然而目睹到何翼的第一秒,她泪目了。 “哥……” 轻轻唤了一声,玉暖暖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何翼正拿着稻草一通乱摆,看似像是睡不着在打发时间,听到这声呼唤他猛然抬头,惊见玉暖暖现身,那张憔悴的脸容瞬间绽放出光彩。 “暖暖?你怎么会在……”话说到一半他看到背后的狱卒,立即秒懂了。 狱卒比划出一根手指,随即悄悄离开了。玉暖暖知道,狱卒在告诉她最多只能待一炷香的时间。 “哥,我来看你了。皇上已经下令重新彻查打劫官银的事,现在宰相何杰谋反已被当场诛杀,而何琼诗身负重伤逃得不知去向,再过不了多久你一定会出去的。” 玉暖暖努力不让眼泪流下,她强颜欢笑的摆出笑脸,赶紧拿出准备的酒菜。 “这里伙食一定不好,来,我带了吃的,你多吃。” 何翼脸上的喜色慢慢消失,他紧紧盯着玉暖暖,目光中满是兄妹深情。 布满疤痕的手掌轻轻敷上玉暖暖的脸颊,何翼温柔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潮湿:“暖暖,我听说了。你和幸王为了救我,宁可不要幸王妃的位分答应了搞什么选妃大典?” 第五百五十六章 无间道? 玉暖暖尴尬地低下头,面对真心相待自己的兄长,她的脸皮瞬间薄了。 “唉,你咋不信你妹子哪?既然是选妃大典,我就是有机会参加啊。加上寒二狗本来就心向着我,我还有什么担心的?” 玉暖暖对这件事倒是真的不太在意,她流露出的轻松神情令何翼的眉头也舒展了几分。 玉暖暖反手握住何翼的大手,轻轻摸了摸上面的血痂:“哥,你为了救我们受苦了。不过你在这里倒是消息也够灵通的,这件事可是昨天才发生的。” 何翼终于笑了,他朝向隔壁的牢房努了努嘴:“那边的狱友原来身份不俗,他的消息很灵通,是他告诉我的。” 玉暖暖点了点头开起玩笑:“行啊,这里有朋友交谈总比一个人无聊的好。来,妹子陪你喝两杯提前庆祝一下,你定会洗刷冤屈无罪释放。” 何翼拿起酒壶开始倒酒,玉暖暖继续把六色小菜端出来铺满一地。 两人吃吃喝喝谈天说地,时间过得飞快。 玉暖暖感觉时间快要到了,她留恋的叹息:“唉,真希望咱们可以随时见面,到时候妹子我绝对亲自下厨给你整几个你没见过的美味菜肴。” 何翼将壶中最后一口酒仰头喝掉,懒得去擦唇畔的酒渍,他随口说道:“对了,你刚才提到我们的养父是个太监?这件事我也真不知道,不过你说的那个铁匠我似乎还有点记忆,他好像从很久开始便与养父有往来了。” “你的意思是……这人在我们小时候便潜伏在养父太监身边?” 玉暖暖真的很惊讶,她还以为那个逃走的铁匠只是这几年内被派来监视的,难不成…… 何翼神情严肃了几分:“我在宰相何杰手下有了一定地位后,曾经凭借记忆中的名字和容貌寻找过此人和养父,虽然没有找到他们的藏匿地,但我打探出了铁匠的身份。” 何翼说着拿起一根稻草在地上画了几下:“他原名刘乾,并非我血煞国人士,而是出身暗刻。” “暗刻?暗刻王朝?” 玉暖暖早就听说过当世五大强国瓜分大陆,像血煞这样的小国是不算什么的,血煞其实一直依附着邻邦圣域皇朝。暗刻王朝则是当今大陆上东北方的强国,据说这个国家常年被寒冬笼罩,是个没有夏天的国度。 暗刻距离血煞,那是相当遥远的。 “暗刻的人怎么跑血煞这种地方来了?路上都要走它三个月吧?” 何翼同样不理解,只能点头附和:“正是,三个月有可能还到不了,我也是只闻其名,没有去过。” “奇奇怪怪,他一个暗刻人氏跑到血煞当御林军……啊,难不成他是个探子?” 玉暖暖想到无间道情节,不由得兴奋起来,呦呵,电视剧里的情节原来真的有啊! 何翼点头又摇头:“我也不清楚,本已派人前往暗刻打听的,目前派去的人马才离开两个多月,唉……” “没事,反正有个半年总能回来了。大哥你现在只要开开心心等待着翻案释放就好了。” 玉暖暖伸手拍了拍何翼安慰,余光中瞥见狱卒已经走了过来。 显然,时间到。 第五百五十七章 何翼之死 收拾了地面上的碗碟,玉暖暖起身与何翼告辞,兄妹两人恋恋不舍的又说了几句这才分开。 玉暖暖提着篮子往外走,狱卒虽然在前方带路,但玉暖暖总觉得这地底牢狱阴阴森森,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 可两人一前一后还没走到门口,背后忽地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与此同时,玉暖暖清晰的听到有人大喊:“别让她跑了!抓住她!” 玉暖暖吃惊地停住脚步回头望,抓住她?是在说我吗? 她还没理清思路,冲上来的狱卒已经夺下她臂弯上的篮子,另外一名狱卒将她两手一扭粗暴地别在了背后。 刚才那位带着玉暖暖进入监牢的狱卒显然一脸错愕,他愣愣地说:“胡头,蓝公子亲自带来的人,不是已经和您说过了?” 被称作胡头的人正在翻找篮子,他愤怒且急躁地瞪了说话的狱卒一眼,恨恨道:“这个女人杀人了!” “啊?我杀人?”玉暖暖一脸的懵逼:“我杀了谁?我怎么可能杀人?” “你杀了谁?你毒死了何翼啊!还装!”胡头将篮子丢给带玉暖暖进来的狱卒,冷哼道:“她这边探监刚走,那边何翼已经毒发身亡了。” 玉暖暖完全的震惊了,她只觉口中发苦,心脏急跳。 何翼死了?何大哥……竟然被毒死了?! 刚刚他不是还在和我说话吗?我们说好回家后我要亲自下厨给他做饭的! 怎么可能??? “不可能!你带我回去!我要亲眼看看!” 玉暖暖想要挣脱钳制,可她身后的那人却死死按住她的手腕。 胡头冷哼一声:“哼,不认账是吧?好,就让你心服口服。” 胡头示意狱卒将玉暖暖往回带,一路之上,玉暖暖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当她亲眼看到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何翼此时脸色发黑口吐白沫,玉暖暖只觉天旋地转差点疯掉! 自己离开才几分钟的时间?何大哥怎么可能就被毒死了? 胡头见她晃晃悠悠似要跌倒,挥了挥手示意道:“杀人的现行犯当场羁押。至于这篮子酒菜残羹,拿去验了再说。这何翼定是吃了她带来的东西才中毒的。” “那蓝公子那边……” “老陈,咱们也只能如实回报了。” 老陈就是带玉暖暖进来的人,他为难地看了胡头一眼,凑到近前低声道:“据说,这位是未来的幸王妃……” 胡头蹙眉沉思了几秒,随即他瞟了瞟老陈摇头:“糊度啊你,既然是未来的王妃,就是目前还不是呗?她有杀人嫌疑若是咱们包庇,到时候虽然卖了新晋荣升的幸王面子,但是其他势力怎么办?” 其实太后寿宴上发生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便是这些小小的狱卒也看出几方势力的博弈。与其向一个刚刚封王毫无家族背景的私生子投诚,怎么比得上皇后娘娘或者贵妃娘娘那边更加牢靠哪? 老陈无奈地点了点头:“幸……言夫人,您这边请吧。”他指向斜对面一座空牢房。 玉暖暖此时哪有心情担心自己的未来,她沉浸在何翼死亡的悲愤中,一双妙目炯炯得似要喷出火来! 第五百五十八章 奇怪的狱友 玉暖暖坐在牢房的稻草地上,她抱起双膝,只是呆呆盯着斜对面。 何翼的尸身还在原处,他半靠在牢笼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脸色青紫嘴角有白沫,乍一看去倒是像入睡了一般。 隔壁牢房的人缩在墙角正吓得瑟瑟发抖,玉暖暖想起何翼曾说过此人很有路子,她忍不住向那人主动开口:“这位大哥,你和我兄长何翼很熟吗?” 那人隐于黑暗看不清脸,但他摇摆着双臂十分胆小地否认:“不要杀我,我和他不熟!不要杀我!” 玉暖暖耐心地道:“我又不是杀人凶手?更何况我和你无冤无仇干嘛杀你?我只想了解一下情况。” 那人停下摆手偷偷瞄了玉暖暖一眼,两人视线刚一碰撞,那人立刻低下了头。 只是瞬间的对视下,玉暖暖发现那人眼睛明亮有神,看起来应该年纪不大。 “大哥,你和我哥怎么说也是狱友,听说平时关系还不错。现在我哥被人杀害,你要帮我找出凶手才行。” “我?”那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再次抬头,这一回,他的情绪稍微安定了一点:“我怎么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先请教一下,不知大哥你如何称呼?”玉暖暖很想通过姓名来了解这位狱友到底什么身份,又是因何罪入狱的。 “我……你叫我小天即可,还有……别大哥大哥的,我可能比你还小哪。” 玉暖暖瞅了一眼小天下巴上的胡茬,心里不禁嘀咕,有没有自知之明的? “那小天……弟弟,方才我来探监的时候,你有印象吗?” 小天搔了搔乱蓬蓬的头发,摇头:“没有,我睡得很实。” “也就是说,你一直在睡觉,直到狱卒发现我哥死亡把你叫醒?” 小天有些难过地瞥了一眼何翼尸身,点头:“是啊,何大哥和我经常聊天,没想到就这么死了。话说……” 小天转头直盯盯望向玉暖暖,有那么一瞬间,玉暖暖从对方的视线中感受到一股凌厉气势。 “何大哥真不是你毒死的?”小天谨慎的询问道。 玉暖暖急忙指天立誓:“真特么不是我!哎呀,今夜我明显被人陷害了!你想啊,我要真想杀死我哥,我干啥要在自己探监之际毒杀,并且还是我带着吃的刚给他吃了,这不是太明显了吗?而且我也没有杀害我哥的动机啊!” 小天释然地点头赞同:“也对,若真是你,你也太傻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大智若愚到如此地步,算准了大家不会怀疑你这么傻。” “去!”玉暖暖挥了挥手,她觉得小天开始相信自己了。“我听我哥说你其实身份不俗?你是犯了什么罪入狱的?有什么门路吗?能不能找人帮我和幸王联络一下?” 小天朝玉暖暖直接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是她们派来骗我的吧?我才不会上当哪!” “他们?他们是谁?你有什么我值得骗的吗?” 玉暖暖正觉得奇怪,走廊内已经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昏暗灯光下,是吏部验尸的仵作和官吏们到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御林军统领 玉暖暖见到这帮大腹便便的吏部官员到此,知道这是打算连夜审案。 毕竟何翼算是朝廷要犯,并且皇上昨日刚刚宣布暂缓行刑重新彻查何翼就被毒杀,无论怎么看,此事也是牵连重大的。 吏部尚书史册是个头发胡子都很稀疏的老头子了,他好像眼睛也不好使。那边仵作走入牢房在验尸,而他则听着胡头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述说案情的同时,眯着眼睛望向玉暖暖。 仵作验尸的过程极为迅速,显然他的经验十足。 仵作收了工具走出牢房,他向礼部尚书史册躬身一礼汇报道:“大人,何翼所中之毒,乃是沙漠玫瑰。” “沙漠玫瑰?!” 玉暖暖发出一声大叫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史册警觉地看着玉暖暖,方才的颓废老头似乎瞬间不见。 “这种剧毒比较冷门,既然你知道,看来你果真是杀人凶手了?” 玉暖暖吐了吐舌头:“扯淡。你想啊,我真的是凶手当然装作啥也不知道了,谁会承认知道这种冷门毒药哪?我只是觉得奇怪,想要萃取这种毒液是需要技术含量的,原来古代人……”原来古代人也有这种技术吗? 玉暖暖之所以知道沙漠玫瑰,是从一部影视剧中看来的。当时那侦探剧中提到过,沙漠玫瑰属于夹竹桃科的植物,要经过煮沸后去掉所有杂质,液体挥发剩下的黏性物质就是剧毒。 剧中人物是医学博士,人家写过关于这科目的论文所以才会了解毒性,玉暖暖实在没想到,这么高大上的毒药在这古代竟然也有人知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过于惊讶才大呼出声。 史册正在凝神端详玉暖暖,廊道内再次响起一人脚步声。 这声音孔武有力中带着轻巧,就连玉暖暖不会武功的都知道,来人必然是个绝顶高手。 顺着声音望去,她看到一个身着红袍银甲的青年。这青年双目如钩,鼻梁极为高挺,冷峻的神情一看就是个厉害的主儿。 有点眼熟,好像见过。 玉暖暖正在回想此人是谁,史册立即上前拱手:“禹统领您终于来了,下官在此恭候多时了!” 史册这么一叫,玉暖暖立即想起,冷峻青年正是御林军统领禹曦,当时在月影台见过一面,皇上曾下令他负责彻查何翼的案子。 所以今日何翼被毒杀,吏部也不敢私自断案在等这位御林军统领么? 其实吏部尚书史册和御林军统领禹曦都是正二品官员,按理说两人平级史册不用自称下官,但看他奉承的样子,足见御林军统领的地位之高了。 玉暖暖对这位帅气冷峻的小哥哥还是挺感兴趣的,她刚想自我申辩一下,禹曦凌厉的目光已经向她射来。 “言夫人,从理性上思考你不应该是凶手,因为凶手不会笨到自己携带有毒食物直接来天牢毒人,除非凶手想自杀。但是从表面证据上看,你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所以你也无需多说,暂时在牢里住下吧。这次虽然看起来只是毒杀钦犯事件,但背后千丝万缕应该和打劫官银有关,本统领向来铁面无私,你想提早释放是不可能的,但是写封家书叫人送点日常用品倒是可以。” 玉暖暖听到禹曦如此的大实话,也只能一脸尬笑:“统领大人还真是‘亲切’哪。” 第五百六十章 采花大盗恒郡王 禹曦不愧是皇帝的得力干将,办事确实干脆利落。他答应玉暖暖帮忙带封信给言斐,果然玉暖暖一写好信函他便风一般的走了。 何翼的尸身也被抬走,很快,牢房又恢复了诡异静谧。 玉暖暖想到门外守候的蓝染,恐怕此时蓝染也在着急的想办法进来探视自己,只是刚发生了何翼被毒杀的事,探监?她就不用指望了。 至于言斐,当他得知自己瞒着他跟蓝染跑到吏部,恐怕大醋坛子发作,定会闹得天翻地覆…… 暂时蹲牢房不可怕,可怕的是言斐的反应。 玉暖暖心中也嘚瑟,她本想再找对面的小天聊聊打发时间,却见小天已经翻身向内睡着了。 夜晚的牢房散发着酸臭的气息。 玉暖暖捂着鼻子盯着棚顶的蜘蛛网,眼皮子发沉,她终于缓缓入睡。 梦中的玉暖暖肚子很饿,眼前仿佛有只鸡腿在跳跃,她猛地抓起一口咬了上去! 咦?这鸡腿怎么这么硬的? 玉暖暖睁开睡意正浓的眼,她发现自己咬上的哪是鸡腿啊,那是人家禹曦小哥哥的剑鞘! “呃……”玉暖暖急忙放开剑鞘擦了擦唇边的哈喇子:“不好意思,我饿了……” 禹曦明显一脸嫌弃,他掏出一块手帕左擦右擦,直到剑鞘油光锃亮,他才轻吁口气收了手帕。 “若不是月影台见过言夫人一面,本官倒要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言夫人了。这封,是幸王的回信。” 禹曦递给玉暖暖一封信,玉暖暖认得出笔迹,是言斐写的没错了。 急忙打开信函,言斐的字里行间并未透露出多大的怒火,显然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吃醋这种事情上,而是如何从大牢中救出玉暖暖。 言斐已经在打探案件的细节,并且根据玉暖暖传达的消息,他已派人追踪暗刻王朝铁匠的踪迹。 铁匠一事虽未必与何翼被杀以及官银失窃有关,但眼下毫无头绪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 玉暖暖感谢禹曦帮忙当了信使,可这位御林军统领还是那副冷峻的样子转身就走。 小天窝在对面牢房偷看,见禹曦离去,他探头探脑小声询问道:“你和禹统领很熟吗?” 玉暖暖原想说不熟的,可眼珠转了转,她立即点头:“熟啊,不然他干嘛主动给我传递信件?怎么,你有事想求他?” 小天脸现尴尬地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他笑嘻嘻道:“我也想让他帮忙传一封信……” “礼尚往来,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关于我哥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我其实是恒郡王……” “恒郡王?啊,那个非礼了世家小姐的采花郡王?你爹齐王爷还因为这事被活活气死了?” 皇室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大案,就要属这个恒郡王非礼案件了。玉暖暖认识不少京都贵妇后,最先听说的八卦便是这个。 仔细打量小天,这孩子虽然被胡茬儿封印了颜值,但也算是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应该十七八岁的样子,一个小孩要不要这么坏的? 小天听到玉暖暖的话,满脸抑郁的道:“我才没有非礼!我和容楠是真心相爱的!” “容楠?尉迟容楠?”听到朋友的名讳,玉暖暖的眼珠子快要惊掉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狱中八卦 尉迟容楠在玉暖暖印象里,是个端庄淑女。玉暖暖实在无法将尉迟容楠的形象和传闻中被风流郡王非礼的女子联系在一起,尤其是,尉迟容楠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被轻薄的心理阴影啊! 可小天,不,其实他的全名是言小天,言小天十分真诚的样子也不似作伪:“我真没有对容楠姐不好,冤枉,我是被人冤枉的!” 姐?还是姐弟恋吗?够时髦的。 玉暖暖很是八卦的伸长脖子:“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小天委屈的刚要说话,送饭的衙役已经提来早餐。 玉暖暖耸了耸肩,她感觉出言小天这人似也不坏,也许这孩子真有啥冤屈哪? 肚子饿了吃完再说,反正漫漫长狱,估计他们除了闲聊也没啥其他消遣了。 早餐是简单白粥馒头加小菜,玉暖暖是普通人家出身,肚子饿了自然吃的有滋有味。可郡王言小天摆出苦瓜脸,只是看着餐盘发呆。 “你不是被收押挺久了吗?怎么到了今时今日,还没适应牢狱生活啊?” 小天叹息一声,随即他放下筷子愣是一口也吃不下。 “直到三日前,我娘还会派人给我送好吃的哪!可这几日不知怎么了,我娘那边毫无消息,所以我才想求禹曦统领帮忙送封信。” 玉暖暖仔细想了想:“我记得有听说过,上个月你爹……齐王爷被你的事气得一病不起已经……” 小天先是偷偷抹了两把泪,随即他似越想越惨不由悲从中来大哭道:“是我害了父王活活气死了他!可我真是被人冤枉的!容楠姐和我两情相悦,那夜她被绑架真不是我干的!” “绑架?”玉暖暖不由兴奋起来:“没听说过容楠被绑架啊?她也算是我的好朋友,我从未听她提及。” “因为这事涉及到容楠姐的名声,而容楠姐怎么说也是前禁卫军统领的独女,所以了解真相的官员全都隐瞒不说吧。” 小天的思绪似乎回到了那一夜,他的目光幽幽望向远方:“那天晚上,我接到容楠姐的留言说是城隍庙一聚。可我赶到城隍庙时根本没有看到容楠的影子啊。结果我等啊等啊,等来的竟然是吏部捕快将我围住抓起来,然后莫名其妙的污蔑我绑架了容楠姐让我交人。” “我当然完全蒙圈了,等我被抓到吏部关进大牢才知道,说是容楠姐也接到同样的纸条偷偷离家,由于她不会武功只能偷跑出门,被随侍的婢女发现了。当婢女禀报了老夫人带人追击后,便再也没看到容楠的影子。老夫人立即报了官,官府根据纸条上的地点来到城隍庙,却只看到我一人。” 玉暖暖伸手托腮思考道:“这么说,是有人故意用同样的内容约你们出来,其实这人的目的是绑架容楠?” “应该是这样。可我当场被抓关入大牢,而容楠消失了三日后在城隍庙的地窖里被人发现。” “哦?那容楠既然找到了,她自然可以帮你解释?” “可惜找到她时呈现昏迷状态,她睡了七日这才醒转,醒转之后……据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小天一脸的欲哭无泪。 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玉暖暖心头:“据说?如此说来,你自从被吏部抓获至今,一直都没见过容楠?” 第五百六十二章 肺结核 玉暖暖提出质疑令言小天有点恍惚:“仔细想想还真的是……我好想念容楠姐哦!” “不要肉麻了好吗?快吃饭吧,粥都冷了。养足了力气才能与你的亲爱小姐姐私会啊。”玉暖暖一边打趣言小天,一边端起粥碗呼噜呼噜喝了个底朝天。 她是真的饿了,所以即便碗口不知何处蹭了一点脏脏的锅底灰状物体,她也没怎么在乎,只是伸手蹭干净肮脏物没有太矫情。 很快,狱卒走过来收拾碗碟了。明明收拾其他人的用具都很随意,可这狱卒来到玉暖暖牢房,竟然垫着袖子拎起粥碗。 “要不要摆出这么明显的嫌弃?当我是传染病人吗?”玉暖暖忍不住朝狱卒翻了个白眼,眼前的狱卒她不认得,并不是昨夜当值的人。 玉镯尴尬地咧嘴,露出一颗黄金打造的大板牙。 “言夫人哪里说的,小人这是怕弄脏了您用过的碗碟,特意垫着袖子表示尊敬。” 这话纯属扯淡,玉暖暖翻了翻眼睛不再理会。 狱中的时光十分缓慢,玉暖暖吃吃睡睡,睡睡聊聊,两天就这样稀里糊涂过去了。 这天的后半夜里,玉暖暖睡梦之间感觉到头昏脑涨,她觉得胸口气闷不已,嗓子眼总有些发痒。大声咳了几下,那股感觉却越发蔓延开来。甚至胸口处也隐隐生疼,浑身不停的盗汗。 这什么情况?我病了? 玉暖暖伸手摸了摸额头,并未感觉有什么热度,看来不是发烧引起的。 她从稻草堆上缓慢爬向牢门处,张嘴竭力想要呼唤狱卒,可她惊讶的听见她所发出的声音,嘶哑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狱卒……狱卒……” 玉暖暖的声音实在是哑的,远处的狱卒还在午夜酣睡,根本听不到她的叫声。 对面的言小天揉了揉眼醒转,看到玉暖暖此刻憔悴莫名的样子,他忍不住失声惊叫:“呀,言夫人你怎么了?” 玉暖暖想要回话,可胸口一股郁闷上来,她止不住再次大咳。 她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要被这咳嗽震碎了! 气喘十分艰难,在最后的时刻,一股甘甜冲向嗓子眼,玉暖暖猛地一口咳出血来! 这块殷红的颜色映入玉暖暖眼中,她的心脏咯噔一声。 咯血?难道她得了肺结核? 肺结核虽然在现代已经不是什么大病,但在这医术匮乏的古代可是能死人的! 玉暖暖心惊之下使劲拍着胸口顺气,言小天也看到那一抹殷红,先是如遭雷击的呆了呆,随即他立刻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哪,来人哪!有人生了疫症了!” 喂,这不算什么疫症吧? 玉暖暖很想为自己辩解,但她此刻虚弱到根本说不出话。 悲哀的想起宝莹,玉暖暖突然体会到这个瘦弱女人为何成日躲在房内的哀凉了。 肺结核就算不死,在古代也是治不好的传染疾病,宝莹在众人眼中就是个行走的危险源,她遭受大家的歧视所以才不愿现身,难道她玉暖暖以后也要遭受这样的白眼? 第五百六十三章 生死边缘 玉暖暖这场病突如其来,而且来势凶猛。 她所居的鬼字号瞬间被腾空,很快,玉暖暖觉得似乎天地之间只剩她一人。 人在生病的时候身心都是最脆弱的,尤其身患肺结核这样的古代疫症,所有人简直将当成鬼怪躲避。 玉暖暖躺在稻草垛上望着布满蜘蛛的棚顶,干裂的嘴唇需要水珠的滋润,然而,她已经没有算过自己到底多长时间未曾进食了。 原本有言斐在外支撑狱卒们不会对她太差,可墙倒众人推,自从身染肺结核太医赶来诊治之后,所有人都认为玉暖暖彻底完了。即便她最终好运到不会因此丧命,但至少未来可期的幸王妃名号也是绝不可能再被提及。 皇室一族,怎可让一个终生被肺痨病痛折磨的女子成为王妃? 甚至大部分的吏部官员都认为玉暖暖根本无法活着走出天牢,于是原来为了逢迎言斐的人们此刻也心冷了,他们不再理会玉暖暖,很有些任其自生自灭的味道。 以言斐这个挂名王爷的微薄之力,原来他都无法买通人脉探监,更何况现在传染病肆虐之际,更是没人敢放他入内。 于是玉暖暖仿佛被隔离在孤岛,整个鬼字号的犯人都为了避疾迁移别处,唯有她一个还留在这昏暗发臭的地底。 剧烈咳嗽后的每一次呕血,玉暖暖都会思念起现代世界。美味的饮食,有趣的游戏,尤其是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洁白医院,这是她此时最为怀念的地方! 有时,她的眼前也会冒出很多张脸,情郎的担忧之色、朋友的关心之情、敌人的狠毒之笑,每每沉浸在这些幻觉里,她都会一个人拽着稻草发疯。 偶尔神志清醒的瞬间,玉暖暖会觉得,她游走在生死边际,自己的时日无多了。 不知过了几天,玉暖暖半睡半醒间似乎正梦到碧玺端着红烧鸡翅在给自己吃,她的耳边就真的响起了碧玺呜咽的声音:“夫人夫人,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夫人你快睁眼可别吓唬碧玺啊。” 玉暖暖努力抬起眼皮,昏暗光线下碧玺的面貌逐渐清晰起来。 真的是碧玺?不是幻影? “你……你快离我远点……我……” “咳咳!” 玉暖暖的话只说到一半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但玉暖暖可以肯定,咳嗽的并不是自己。 她紧紧盯着眼前因剧烈咳嗽而小脸绯红的碧玺,心痛道:“难道你也……” 碧玺大喘了几口气这才稳住呼吸,她擦了擦嘴角小声道:“夫人,碧玺为了能进来照顾你,没有办法才这样的。原本是幸王殿下想……” “什么?!” 玉暖暖隔着牢笼一把抓住碧玺的手腕,她已经很久没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了。 “你是故意染上肺结核的?言斐他也……” “夫人放心,虽然最初是殿下提出这个计划打算亲自生病进来照顾你,后来却被琉璃公子和花瑶公子给阻止了!那两位公子说,与其让殿下进来伺候病人,不如留着他在外面好好查探此事的真相。” 听得言斐并未得上肺结核,玉暖暖长长舒了口气。但转念想到碧玺为了自己甘愿染上可能丢掉性命的重疾,她的眼圈不由得红起来。 “碧玺,谢谢你。得到你这样的知己,我玉暖暖算是不枉此生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都是某人的陷害! 玉暖暖和碧玺还在说话,一名蒙着白布的狱卒小心谨慎地走过来,他用皮鞭尾端捅了几下碧玺,不耐烦道:“看在蓝公子的面子上才让你进来鬼字号的。虽然你也得了肺痨,但按照规矩你也不能逗留太久。” 碧玺将带来的食盒放在地上,她缓缓起身认真地向狱卒询问道:“大哥,我可不可以留在狱中照顾我们家夫人?” 玉暖暖听到这话连忙道:“不用不用。牢狱中腌臜得很,我一个人在就够了,你何必跟我受苦?” 碧玺第一次不理主子的命令,她只是盯着狱卒走近了几步。 狱卒不自觉用袖子遮住鼻子退后:“不行,没事怎么可能让你留在狱中?你又没有犯法,快走快走!” 狱卒说完转身就想将碧玺带出去,碧玺忽地拾起地面上食盒的盖子,大声道:“是不是我犯了法就可以留下陪夫人了?” 狱卒听到这话自然转头,可迎面而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食盒攻击! “我去!竟敢攻击老子!” 狱卒一把推开娇小的碧玺,甩开手中皮鞭就开始抽打,碧玺生病本就虚弱,她连躲避的能力都是没有的。 玉暖暖只觉心都要碎了,眼看着碧玺为了留下照顾自己遭受毒打,她恨不能冲出牢笼替碧玺挡鞭。 “住手!你再打她,我叫幸王杀了你!我可是未来的幸王妃,你……” “王妃个屁!你自己都要死在牢里了,还吹什么牛逼?”狱卒按着额头伤口,恶狠狠的瞪向玉暖暖:“别说是你这个没用的女人,便是幸王……哼,一个无权无势无靠山的皇子,你以为他能活的长么?别落个英王当年的下场才好!” 狱卒盛怒下的谩骂犹如长矛,直刺入玉暖暖的胸口。 恍惚之间其实她早已想到,确实如今遭遇的困苦全部都是无权无势导致的。 看起来言斐成为王爷似乎很好,可实际上这样的身份对言家而言反倒是一种壁障。 若他只是个普通富商,那么结交的京都达官贵人多少都会帮忙,毕竟言斐是个有钱人。 可现在哪?因为言斐的皇子身份,很多人开始顾忌派系之争! 没错,既然身为皇帝的儿子,哪怕你只是个毫无背景的私生子,都会有继承大统的可能存在。若是此刻有人帮助言斐,那仿佛就是在向天下宣告即将支持这位皇子上位一样。 谁会这么傻?嫡出的不选?有背景的不选?却为言斐这样的炮灰皇子打call? 没有人。 这正是言斐奔走相求却连天牢大门都进不来的原因! 其实不是人家不想给他面子让他探监,但只要此事被传扬出去,那个好心帮忙的人就会从此被贴上幸王派系的标签。 身在皇室,你不想沾染腥风血雨,但是有些风雨却会自动上门。 正如此刻,玉暖暖莫名其妙的被诬陷为杀人凶手,又莫名其妙的身患传染顽疾被困牢中。因为身体不适她一直回避某个想法懒得多想,可此刻眼看碧玺因自己遭受到这样的对待,她突然之间明白过来! 有人,是有人故意害我的! 第五百六十五章 死亡 玉暖暖从来没觉得如此无力过。她眼睁睁看着狱卒将碧玺一顿暴打,本就身染肺痨的碧玺此刻浑身鞭伤体无完肤。 深深的恨意在胸口蹿腾,玉暖暖紧攥着牢房的铁笼,双眼如要喷出火焰。 那狱卒似乎恨意发泄的还不够,他故意刁难碧玺道:“你不是想照顾她吗?我偏不让!” 说完这话,狱卒将碧玺直接拖入了玉暖暖对面的牢狱中。那正是言小天之前所居的牢狱。 “你们两个就互相瞅着吧。” 狱卒最后啐了一口唾沫,随即骂骂咧咧的转身走了。 玉暖暖控制不住眼中的热泪,她使劲朝着对面大喊:“碧玺,碧玺!你还好吗?你没什么大碍吧?” 碧玺仿佛被人抽空了身体,但为了避免玉暖暖担心,她极力动了动身体回应道:“我……我很好……” “好什么好!你都坐不起来了,还好!” 玉暖暖心痛的斥责起来,激动的吼完这话,她忍不住咳咳咳了起来。 碧玺怕她有事,急忙又道:“我不好……我很不好还不行……不行吗?夫人你别激动……” 玉暖暖平复了胸口的郁闷感,她含着热泪盯着碧玺:“若是我们有机会从这里出去,我一定要替你报仇!替我们报仇!” 碧玺虚弱的说话也费劲了,她躺在地上努力挤出一丝笑脸:“碧玺不用……不用夫人替碧玺报仇……碧玺只想夫人好好……好好的……” 听到如此温暖人心的言语,玉暖暖再也止不住悲伤大哭起来。 牢房本就闭塞,碧玺渐渐也跟着低泣起来,空荡荡的地底充满哭诉的回音,玉暖暖直到将胸中的郁闷宣泄的差不多了这才渐渐收泪。 碧玺的肺病不严重,严重乃是身上见血的鞭伤。 由于牢狱之内无药无医,碧玺的伤口感染了。 但玉暖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肺结核这病全靠养,在如此暗无天地的监牢里,她又可能养好哪? 玉暖暖早于碧玺患病,言斐明明先前让人带进来药物,但不知道最近是狱卒故意使坏还是如何,已经没有药物端来给她饮用了。 这一日,玉暖暖只觉咳得内脏似都破裂一般,天旋地转间,她觉得自己快要挂了。 耳边似乎传来碧玺的呐喊,听起来就在对面,但仿佛十分遥远…… 碧玺虽然因炎症发着高烧,但看到玉暖暖神志不清快要不行的样子,她的肾上腺素飙升,自己的病痛瞬间抛到了一边。 碧玺努力撑起半个身子爬到铁笼边,她努力拍打牢笼大声喊道:“来人啊,夫人快不行了,来人啊!” 最初狱卒只当没听见,但碧玺一直吵一直吵,他实在被吵得烦死了。 “再吵把你舌头剁了!” 狱卒一手捂着口鼻一手举着钢刀走过来,他将刀子作势朝碧玺的牢笼里捅了捅,那样子是明显在吓唬人。 碧玺哭求道:“劳烦大哥去给夫人找个大夫来看病吧,夫人病重……” “闭嘴,你这贱人打伤我的帐还没和你算清楚哪。除非是死了,否则休想让我找大夫!” “死……” 碧玺轻轻念叨了一句,随即眼神恋恋不舍地望向对面地上早已神志不清的玉暖暖。 “夫人,希望你能好好的……” 碧玺用尽全力喊完这句,她主动迎上了狱卒的刀尖! 第五百六十六章 碧玺之死 玉暖暖迷迷糊糊的醒来,梦中的她一时在地狱火上炙烤,一时又在极地冰川冷冻,不得不说,这滋味够销魂的! 玉暖暖很想将此时的痛苦和别人吐槽,她想到了言斐,更是想到可爱的小碧玺。 微微睁开眼,玉暖暖原以为会看到熟悉的牢笼,可入眼却是珠帘环翠的纱幔,但这样款式的纱幔并不是她熟悉的卧房。 玉暖暖欠身想要爬起,却听到房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线,妖媚,却令人寒战。 “醒了吗?要不要将御医叫来瞧瞧?” “南飘摇?!” 玉暖暖吃惊不已,这一刻她不知哪里来了力气,一把抓住垂落的珠帘,她蹭地从床上坐起。 “大病初愈,暖暖你还是悠着点。” 南飘摇翘着二郎腿端起茶碗,悠悠闲闲的吹气茶碗里的热气。 玉暖暖从南飘摇眉宇间看到一丝阴毒神色,她的心脏不由一颤。 “我不是身陷狱中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碧玺哪?碧玺哪里去了?” 南飘摇故意拖延着喝了一口茶水这才慢悠悠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本宫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了!” 放下茶碗摆出虚假的笑意,南飘摇故意吊足了玉暖暖胃口:“这样吧,本宫还是回答你而言最重要的事好了。暖暖,你可要节哀啊,碧玺那小丫头已经死在狱里了。” 南飘摇没开口之前,玉暖暖已经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了,但此刻真的听到碧玺的噩耗,她只觉手脚冰冷入坠深冰。 不知是大敌当前,还是悲伤过度感情暂时麻木,她并没有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反倒是一种绝望虚无的无知无觉慢慢渗透在每一滴血液中! 寒冷,不是病痛产生的那种冰寒,而是由内开始逐渐蔓延的血液凝固,玉暖暖的双唇不由自主打起颤。 “她……是怎么死的?” 南飘摇嘟起两片美艳的红唇:“啧啧,你猜哪?” “肺结核病逝?鞭伤……鞭伤发作感染……” 玉暖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彷如二月寒风中的琴弦,似乎颤抖的即将折断。 南飘摇遗憾地摇了摇头,她放下茶碗缓缓走近,及至来到床边。 忽地,南飘摇一把捏住玉暖暖下巴用力抬起。 “你记住,碧玺是为了你死的!碧玺为了能让狱卒帮你叫大夫,宁可自己冲上狱卒刀尖。她以为用她那条贱命就能换来大夫来到监狱查探吗?哼,天真。” 南飘摇嘲讽完便重重一推,玉暖暖被她大力推到在床榻上,可此时碧玺死亡的真相犹如重锤敲击在玉暖暖胸口,她没有任何的力气与南飘摇争执了。 精神瞬间崩溃,方才感觉不到的痛楚铺天盖地袭来,玉暖暖嚎啕大哭。 穿越至今,这是她头一次品尝到失去至亲才能感受到的悲痛和绝望。 碧玺竟然为了医治自己而选择主动送死? 她玉暖暖何德何能值得碧玺如此对待?她甚至都算不上碧玺真正的主人啊! 疯狂痛恨着自己,玉暖暖沉浸在莫大的后悔中,可突然之间,某个一直以来的疑问在她混乱的脑海中却逐渐清晰起来。 “南飘摇,我之所以忽然染上肺结核,这是不是你的杰作?!” 第五百六十七章 干掉皇后的誓言 有时巨大的悲痛更能让人看清一些事,玉暖暖便正是如此。 想到碧玺的死亡,她不紧对自己染病而懊悔;然而想到染病,玉暖暖自然而然想起最初的怀疑。 是有人故意将肺结核传染给她! 从毒死何翼开始,一步一步,仿佛有张看不见的大网在逐步收紧。 原先玉暖暖并未猜到幕后主谋是谁,可眼前南飘摇得意的脸颊晃动,她不想猜到也不可能了。 “是你!是你故意在我的饮食中动了手脚?想必……想必你是将传染病人用过的东西拿给我用……” 玉暖暖越想越心惊,仇恨暂时驱赶了巨大的悲痛,她逐渐回想起一些细节。 “我记得使用的碗筷边际有些黑灰一样的东西,我还以为是沾染了锅底灰并未当做一回事……” “你猜得没错,确实是我干的。” 南飘摇双手叉腰满脸的狰狞,方才假装贤淑的样子早已不见。 “咱们都是穿越者,我也不和你藏着掖着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并未挑选见血封喉的毒药,而是选了肺结核这种古代人眼中的绝症么?” 玉暖暖见南飘摇彻底撕破脸,她使用全身力气坐直了身体,此刻,她必须全速运转大脑想办法逃出生天。 “若是见血封喉的毒药,那一看我就是被人谋杀的……你怕官府彻查?也不对,因为我正被冤枉成毒杀何翼的凶手,若是我被同样的毒药毒死,你完全可以说我是畏罪自杀啊……难道?!” 玉暖暖有点不可置信的盯着南飘摇:“难道诬陷我毒死何翼的人,不是你?” 南飘摇的眼眸中不自觉涌现一份赞许之情,她撇了撇嘴点头:“你还真聪明,确实那件命案和本宫无关。所以嘛,本宫并没有同一种毒药。既然不能让你做成畏罪自杀的假象,那么杀了你引来吏部彻查这种事不是傻子才玩的吗?” 玉暖暖明白了南飘摇的想法:“所以你让我染上传染病,若是我能因此死了最好,即便没有如你所愿见阎王,至少这种病症在古代无法治愈,以后我也是不可能成为幸王妃的废人一个,对你的威胁必定大大减弱?” 啪、啪、啪,南飘摇热烈的鼓起掌。 “若我们不是敌对关系,本宫还真要成为你的小粉丝儿了!话说,咱们现在还能成为一伙儿不?” 玉暖暖的眼神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玉暖暖在此立誓,一定要为碧玺报仇,要为我今日遭受的屈辱报仇!今生今世,我必定要将所受的冤屈百倍奉还给你南飘摇!” “当着皇后的面发誓干掉皇后?啧啧,真像是你的作风。” 南飘摇步伐摇曳的坐回椅中,她的嘴角虽然上扬,但那是皮笑肉不笑的姿态。 “这么说,咱们也算正式开战。可惜,你现在已经毫无资本和本宫对抗了。本宫今日假装贤良淑德,在幸王启奏皇上宽宥你的时候卖了他一个人情。不仅幸王殿下对我说了感谢二字,便是皇帝也对我有所改观。作为工具人,本宫还要谢谢你哪。” 玉暖暖目光无惧地回望南飘摇,复仇的烈焰在心中燃烧,她的音色却平静的出奇。 “皇后既然想做好人,那就好人的面具戴到底。我知道你不会让言斐见我,但是为了让他更加感激你,放琉璃进来给我治病总可以吧?” 第五百六十八章 复仇之火 玉暖暖没想到南飘摇真的同意琉璃前来医治,最初她不得不怀疑南飘摇是否有什么阴谋诡计?可转念一想,倒也觉得合理。 在南飘摇的认知里,古代的肺结核绝对是无药可医的,即便琉璃算是当世医术高手,但对于这种绝症也是无力回天。 让琉璃代替言斐送玉暖暖最后一程,她南飘摇不仅在言斐面前留下人情债,同时也能让皇帝认为她落落大方改善印象。 华贵妃还号称是玉暖暖义母哪,可自从玉暖暖入狱乃是染病后,并未有什么大的动作。南飘摇相较华贵妃而言,确实在这件事上比较获得帝心。 此时的玉暖暖,已经不是一天前的玉暖暖。 虽然之前的她凭借天生的聪慧和敏锐嗅觉可以窥探出人性阴谋,但她毕竟如同一朵温室小花,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的大危机。 可眼下,碧玺的死亡令她彻底看清了权利之争的丑恶,得了绝症时日无多的恐惧也仅仅紧攥着玉暖暖的心房令她开始铸就一层坚冰! 玉暖暖虽然每日处于身体的痛苦中,但有股无名之火却越烧越旺。那团火在她心中,名为复仇之火! 对于狱卒害死碧玺的复仇,对于南飘摇陷害自己生病的复仇,对于不知名的黑手毒死何翼的复仇,甚至……玉暖暖觉得对那些漠不关心冷眼旁观惨剧发生的人,也要复仇。 仇恨令她的体内分泌出战胜病痛的激素,所以这几日琉璃前来给她诊治时,玉暖暖除了两眼放射出火焰般的灼热,话并不算多,情绪也不算坏。 玉暖暖原以为自己时日无多,幸喜她从琉璃处听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言斐与花瑶已经启程,他们所去之处乃是一名隐世神医的所在。 据琉璃称,教授琉璃医术的名师曾经有位友人,那位友人医术之高简直堪称神手。这位神手甚至可以开膛破肚切除病灶再将肚皮缝好。 当听到琉璃这样的叙述,玉暖暖知道,自己也许真的有救了。 既然可以进行外科手术,那么这位所谓的神手必然是她所知道的第三位穿越者! 玉暖暖由衷感叹,小说作者诚不欺我,穿越来古代的人真特么多啊! 更让玉暖暖振奋的是,琉璃称这位神手研制出某种良药对很多绝症有效,在玉暖暖的逼问下,琉璃只能模模糊糊想起来一个字。 “好像叫抗什么的?可到底是抗什么,我那时太小已经忘记啦!” 只是“抗”字入了耳,玉暖暖觉得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又多了五分。 抗生素! 在古代有了抗生素,又是可以进行外科手术的医生诊治,那么她得的区区一个肺结核已经不算什么了。 只是想到言斐堵枪匹马前往传说中的神手之地求药,她还是很不放心,尤其是……她又听说花瑶似乎死皮懒脸跟了上去? “为何不是青遥而是花瑶?”玉暖暖想到那个性格古怪的杀手,总是有点不踏实。 琉璃撇嘴暧昧一笑:“原本是青遥要跟去的,但花瑶担心青遥安慰,非抢着代替青遥有什么办法?” 第五百六十九章 雾中狼群 玉暖暖被困吏部一间客房养病时,言斐已经向某座仙山出发了。 其实这位医学神手的传说在江湖上广为流传,对方所居之处大家也都听说过,但每每有求医问药者来到仙山想要寻觅神手时,都会迷失在这座云深不知处的深山老林里。 久而久之,这位医术卓绝的神手便只是传说中才活着的存在。 若不是琉璃言之凿凿确认真的有这么一位,恐怕言斐也不会相信江湖传闻跑过来。 按照琉璃的说法,他是在十年前跟随师父游历时遇到的神手。当时琉璃向这位神手叫伯伯,那么如今算来,神手的年纪已然不轻了。 言斐站在仙山之下仰望,除了眼前五米之内可以看到树木山石,头顶上方全是白雾皑皑,某种危机感遍布四周,似乎迷雾中隐藏着各种凶猛而不知名的猛兽。 一只手搭上言斐肩头,随后,他耳边响起花瑶清澈纯净的声音:“咋了?怕了?要不让我来打头阵?待寻到医生治好小姑娘,我当小姑娘的救命恩人也不坏。” 言斐嫌弃地抖落花瑶手掌,他掏出一方洁白帕子擦了擦肩膀:“你不要捣乱就行。一旁看着,不要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花瑶一脸无聊地抱住双臂:“小傲娇,你的性格还真不讨喜。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去玩了,等会有啥危险可别求我。” 花瑶转身刚想走,言斐冰冷的声音传来:“别忘了,你打赌输了给我。现在你可是我的小弟。” “哈?”花瑶嘟起嘴巴不服转身。 言斐面无表情的嘲讽花瑶:“我先向暖暖求婚成功,你和青遥是不是兄弟到现在没定数,还不是赢了?” 花瑶伸手扶额作惊讶状:“你的意思是,你这小屁孩还想当我这天下第一杀手的大哥……” 花瑶这话只说到一半,忽地,两人周围的白雾里传出尖锐无比的箫声。 这声音忽快忽慢,忽远忽近,随之而来的,是野兽四足蹬地的奔跑。 “嗯?这可不是一只两只……” 花瑶刚要抱怨,就见一群双目放光的灰狼从白雾中直扑过来! “狼群!小心!” 言斐发出示警的同时,已经抽出软鞭横扫狼腿,最前方的一波灰狼立即被他打翻在地滚到一旁。只是这些财狼似是野生品种十分抗打,便是言斐用上内力依旧没有伤到分毫。 灰狼们打了滚立即一越而起再次扑击过来。 花瑶的武功本就高出言斐甚多,不用言斐示警他已一把破冰撒了出去。 无声无息之间,花瑶方向的头排狼群已经双眼被刺不能视物,可奇怪的是,这帮野兽竟然强忍剧痛一声都不出,甚至宛如死士一般紧咬牙关重新扑杀。 “卧槽!这帮臭狼原来不是散养的?它们如此扛得住疼痛进退有度,绝对是有人饲养训练过啊!” “你还和暖暖相处久了,连说话的口头禅都……” 言斐对付灰狼的间隙横了一眼花瑶,随即他气运丹田向虚空中发出一声清啸。 “在下言斐,会同好友花瑶拜访神手,我们只是求医问药绝无任何敌意,还望神手撤走狼群出来一见。” 第五百七十章 幻境 言斐喊完这话,一阵箫声再起,凶猛的狼群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它们全部调头就走。 言斐与花瑶对望一眼,两人默契的背靠背,他们有种感觉,神手的试探并未完结。 果然,狼群刚刚不见,四周的白色迷雾越发浓重了。 顷刻之间,言斐的视线被白雾遮挡什么也看不见。 他急忙转头向身后的花瑶喊道:“你没事吧?” 可让人惊悚无法置信的是,他的身后似乎空荡荡一片,前几秒还在的花瑶竟然消失不见。 以花瑶的绝世身手,怎么可能在这片刻里就无声无息被人劫持? 难道花瑶本身就…… 言斐正在揣测真相,朦胧的白雾中似有人向他走来。 “花瑶?” 言斐虽然喊出花瑶的名字,但他握住软鞭的手紧了紧,甚至后退了一步。 一种危机感遍布全身,言斐本能的感觉出不同寻常。 然而,突然好多人影从眼前跳过,尤其一人龙袍加身,看清眉目,那人竟然是…… “父皇?!” 向来淡定如恒的言斐此刻也是吃惊不小,他上前一步刚要说话,却见雾气中慢慢浮现死尸遍地的地狱。 身穿家丁服饰的人全部被一剑封喉,鲜血犹如泉涌,艳丽的红色与那些手执刀尖狞笑的杀人者合而为一! 地狱中心,一名美艳女子胸口中箭躺倒在地,那女子身旁一名七岁的孩童正在大声哭泣。 美艳女子双唇抖动似在说话,但言斐的耳边却是一片死寂,无论是女子的声音还是孩子的哭泣,他什么都听不见! 这副景象言斐再熟悉不过,午夜梦回,他曾百次千次梦到过这样的场景。 那个七岁的孩童正是年幼时的言斐,而那位身中羽箭的美艳女子正是他的母亲! 手握刀剑的杀人者全部身着御林军制服,他们面目狰狞凶残至极的狂笑。 其实,当时皇帝并未在场指挥,而追杀言斐的人即便真是御林军也不会穿的那么招摇。 真相其实是一帮蒙着面的黑衣人追杀他们母子。后来言斐也被刺伤,朦胧中他看到一位手臂刻着御林军纹身的人将自己救起。当他再次醒来,救命恩人已经不在了。 这便是儿时模糊的记忆,言斐一直努力不让自己回想,除非在噩梦当中。 然而此刻,这清晰的愤怒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他仿佛灵魂被抽出了躯壳,正在高空看着当年场景的重现! 无论言斐如何努力大叫都发不出声音,他冲过去想要拉住七岁的自己,可指尖穿透年幼的身体,他无法碰触任何东西。 眼看着母亲在自己面前又一次呕血奄奄一息,言斐的情绪到了崩溃边缘,就在此时,一个声音钻入脑海。 “小傲娇,想想小姑娘,你给我振作点!” 花瑶的声音犹如一盆凉水泼下来,言斐的脑海瞬间清明了不少。 恍惚之间,方才混乱的影响全部散去,眼前又剩下一片白雾还有……花瑶的脸。 “谢谢。”言斐秒懂了,自己方才一定是中了致幻的药。若不是花瑶帮忙,恐怕他会一直迷失在自己的噩梦里。 花瑶摆出怕怕的表情:“突然这么客气干嘛?毒舌才是你的常态。看,迷雾,散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 中毒 言斐顺着花瑶所指望过去,方才一片雪白的雾霾果然逐渐消散,青山叠翠,鸟儿鸣啼,刚才似乎死寂的山峦瞬间恢复了生命的跃动。 “还真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花瑶啧啧赞叹两声,随手摘了朵路旁的小花作势一闻。 言斐嫌弃地蹙眉:“一个大男人,你的动作不要这么娘……” 花瑶故意用花朵勾向言斐下颚,他咧开嘴巴摆出笑脸。不得不说,即便是练习之后的成果,花瑶现在的笑容也比之前的假笑好太多了。 “你是羡慕我可以流露出纯真天性么?此地无人,喜欢花朵你也可以摘下一大把啊。” “神经,我又不是女人摘什么花?”言斐翻了一个白眼迈步前行:“雾霾散开,咱们该上山去找神手了。” 言斐一脸严肃的走在前面,这不妨碍花瑶一边摘花一边围着言斐叽叽喳喳的说话。 两人顺着山路一直向上,只是说来奇怪,即便走了一个多时辰,这弯弯曲曲的山路似乎永无尽头。 “你有没有觉得……有点问题?” 言斐突然停住脚步,抱着花束的花瑶直接撞在言斐身上。 “哎呀,痛死啦!什么问题嘛,你停下来事先要说一声啊。” 花瑶揉着额头抱怨,言斐却看也不看他:“我们似乎迷路了。被这些花草树木摆出的阵势引入迷宫。” “哦?迷路吗?”花瑶眼神闪过一抹晶亮,随即他又恢复往昔的平静:“那我们该怎么找到出口?要不你给我拿着花,我去查探一番。” 不待言斐答应,花瑶已经将一把黄色野花塞入言斐怀中。 花香清幽扑鼻,言斐虽然怔住了一秒,但他不自觉吸了几下。大脑闪过玉暖暖的形象,似乎暖暖的身上也总有类似的淡淡香气哪! 言斐正在怀念心上人,惊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大蛇飞扑出来。大蛇张开血盆大口的目标,正是背对蛇口打算查探四周的花瑶。 “小心!” 言斐冲上去一把推开花瑶,但他自己来不及躲避,大蛇的毒牙结结实实咬上言斐手臂。 花瑶回身惊呼一声,随即一把白色粉末扬洒而出,大蛇彷被烈火焚烧,它调过头脸立即钻入树海不见了踪迹。 “糟了,这蛇有毒。” 花瑶俯身想要检查言斐伤势,哪知言斐的五指竟然毫不留情掐中他的咽喉! “你不是花瑶。” 言斐的声音冰冷绝情,只是中毒之后全身剧痛,他的手开始用不上力。 花瑶紧紧盯着言斐几秒,他忽地展颜一笑:“没错,我不是花瑶。既然你已知道我不是花瑶,为何不惜自己受伤救我一命?” 言斐的冷汗涔涔而下,可他强忍住痛楚:“言斐来此是求医问药,我们与神手并无仇怨。” 假花瑶的眉毛挑了挑,瞳孔之内满是浓厚的兴趣:“你这人倒也有趣。你到底想救什么人?甚至不稀用自己的生命交换?你可知道,你不仅为救我中了蛇毒,还有……” 言斐冷冷瞥了一眼地面的小黄花:“还有这花上的剧毒吗?言斐的命不重要,只要神手您能前往京都救活言斐夫人,言斐这条命送您又如何?” 第五百七十二章 神手的真面目 假花瑶嘻嘻笑了起来:“你这手还掐在本人的脖子上,你觉得我会救你夫人?” 言斐来此是为了求神手救人的,虽然他并不认为眼前的年轻人是神手本人,但依旧放开对方。 脚步踉跄了几下,言斐双毒齐发不由缓缓坐倒靠于树干。 思绪开始有些飘忽,不知是蛇毒影响还是花上的药粉作祟,总之 言斐的痛感已经消失,眼前逐渐浮现出玉暖暖那张朝思暮想的脸。 他努力摇头想要驱赶这副景象,他的心里明白,这并非是真正的暖暖,而是毒药产生的幻觉。 可言斐越是摇头,脑袋越是莫名沉重…… 假花瑶看到言斐一边双颊赤红如火,一边惨白如冰,微微抬起手掌正要摸上去,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针已经抵住他的太阳穴。 “假扮我?胆子不小嘛。”花瑶一把推开假冒的自己挡在言斐身前:“言斐一心救他媳妇儿任你欺骗,可我不一样。你敢冒充本公子,便是做好被化作干尸的准备了?”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神手。你担不担心言公子媳妇儿我不知道,但是眼下言公子身中双毒,你不打算管他性命?” 神手被天下第一杀手用破冰逼问,脸上却是一点都不紧张。 花瑶自然知道对方是易容的,只是他想象不出,一个本应六十上下的老头子如何能将自己扮得惟妙惟肖。 “对于你的身份目前存疑,但若你真能治好小傲娇……本公子倒是可以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还不知道咱们谁饶谁!” 神手话音刚落,花瑶已经暗道要糟,他明明已经全神贯注堤防了,可不知为何再次遭了这人的道儿。 没错,刚才混入致幻药物的白雾中,其实花瑶也不知不觉中招。但是这种致幻药物对感情丰富的人效果最好,像花瑶这种感情缺失症患者,用处便是极为微弱了。加之花瑶本就强大内力,他很快自行突破了药物影响追上言斐。 这一回,他可是一直屏气凝神与这冒牌货对话,到底对方是如何动手的? 但是花瑶已经没有更多时间思考,这次神手使用的是一种安眠药,花瑶只觉无边无际困意来袭,顷刻之间他已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神手轻轻踢了花瑶一脚,发觉对方真的睡熟了,他这才拍了拍手,随即向自己的脸颊抹了几把。 说来神奇,方才还与花瑶一模一样的那张脸瞬间改变,他……啊不,应该是她! 这是一张少女的圆脸蛋,她的容貌并不算美,但却让人看着很舒服。 少女蹲在地上端详起言斐,洒逸阳光下,那张宛如天神临世的俊美容颜叫她有点移不开眼。 “长得帅,又痴情,你的夫人还真幸福哪!” 少女感叹了一声,随即她捻唇打了一声口哨,不远处两名年龄仿佛的少年跑过来。 “把他带回观里,这人不像坏人,我先给他解毒吧。” “师姐,师父有遗训,咱们观里不能带回陌生人……” “师父已经翘辫子啦,现在你们铃铃师姐——我,才是老大,懂不?”名叫铃铃的少女伸手敲了一下师弟们的额头,脸色阴沉不少:“快点,再晚一会儿毒发,可就药石无灵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输血 铃铃命令两名师弟将言斐放在床铺上,师弟们安顿好病人便赶紧退了出去,他们可不想看蛇精病一样的大师姐治病救人哪! 这位师姐向来疯疯癫癫,有次为了救治一名乞丐的古怪病症,差点把他们两个的血给放光! 每每想起大师姐当时两眼闪烁的样子,师弟们总是不寒而栗觉得这货脑子有问题的。 这也不能怪他们,铃铃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于医术毒术的执着却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也正是如此,她才能被神手看中甚至隐有青出于蓝的架势。 神手是穿越者无疑,他很想将铃铃培养成可以接班的好医生。哪知造化弄人,神手在一次上山采药时被普通毒蛇咬伤。而这蛇毒其实本不难解,可惜怎么就那么巧?神手的手边就是没有对症的解药! 倒霉催的外科医生就这么死在了千年之前的荒山野岭,待得铃铃带着师弟们寻到,那也已经是神手毒发的三日后了。 师父去世的半年内,铃铃凭着天生的聪明才智以及神手留下的旷世医书自学成才。其实神手虽然教授了她部分外科手术的技巧,但她实战经验却是不足。铃铃这段时间一直在用动物进行手术练习,难免对毒术有些生疏了。 此刻她仔细端详着言斐中毒后的表征,不禁为难的皱起了眉。 言公子若是只中了我下的毒,只需服下一颗解药便能无妨。但谁能想到他会同时又中白蛇蛇毒? 这白蛇乃是此山特有的物种,蛇毒也是极为特殊的一种,名为“寒星”。 寒星与我解药中的一味药材冲突,若是此刻服了解药,即便解了一种,但寒星之毒便会立刻发作吞噬神经系统…… 难道眼前想要保命,需要服下解毒剂的同时大量换血么? 铃铃学过输血的法门,好在神手来自未来,他甚至研制出了检测血型的仪器。虽然这个检测血型的仪器十分简陋甚至错误率极高,但也聊胜于无。 铃铃赶紧将仪器拿出来,先给言斐测试了一下是b型,看到这个结果,铃铃犹豫了几秒。 师父曾经给她测试过是o型,两个师弟自然也测过,并没有与言斐相同的b型。虽说o型被叫做万能血,其实并不是给什么血型输血都没事的。 在通常情况下,o型血不能输给其他血型的人,因为o型血输入其他血型后,可以与受血者血液中的红细胞发生凝集继而产生溶血。由于输入的血量少,受血者体内的血液量大,通过血液循环的稀释,和受血者血浆中存在的一些a型或b型的血型物质对o型血清中的部分抗a和抗b抗体的中和,可以把结合的红细胞的溶血机会降低。但是如果输入的o型血量较大,而且血清中所含抗a抗b抗体浓度很高,就可能发生严重的输血反应。 铃铃知道,自己若是输血给言斐很有这种溶血风险,但眼前死马当作活马医,何况言斐又是为了救她而中毒,无奈之下,铃铃卷起了两人的衣袖。 第五百七十四章 恋慕 铃铃按住自己手臂上的针眼,神情紧张的盯着眼前那张俊美的脸。 两名师弟在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变得越发暧昧。 “师姐,你这小脸白的像僵尸,为了这位俏公子你差点半条命没了,是不是……” “这还用问吗?师姐肯定动了春心啦!” 师弟们原本在故意打趣,哪知铃铃横了他们一眼,大方承认:“没错,你们师姐我就是看上这小子了。” “咳咳!” 师弟们被口水抢的同时大咳。 “真的假的?人家不是有夫人吗?” “师姐啊,师父他老人家教导过我们要知道礼义廉耻,你可不能当三儿啊!” “去你们的三儿!”铃铃回手一人赏了一记爆栗:“师父的思想古古怪怪。天下之大,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的?我又没想取代正妻位置,甘愿做一名小妾不过分吧?” 两名师弟夸张的吐了吐舌头对望一眼:“我们觉得不过分有什么用?要人家言公子的夫人觉得不过分才行……” “就你们话多……” 铃铃刚想继续训斥,一道冰寒的声线从她背后响起:“本公子也觉得很过分。” 铃铃震惊回头,她看见言斐已经苏醒坐起。 “言公子……” “姑娘的好意言斐心领了,只是,言斐早已娶妻并且今生只爱夫人一人。” 言斐一脸冷漠的说出伤人的话,他自己可一点不知道。 铃铃的内心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她深吸口气,再接再厉:“言公子,铃铃正是仰慕公子对夫人的情深义重这才倾心。铃铃无需公子相爱,铃铃只要陪在公子身边就够了。” 谁都没曾想铃铃会说出这样的话,两名师弟作呕吐状,他们觉着自己这电灯泡过于明亮了,赶紧双双跑了出去。 顷刻之间,房间内安静的出奇。 “不允。”言斐依旧是宛如冰山,仿佛多说一个字他都不愿意。 铃铃虽然心中难过,但年轻姑娘总对爱情有种莫名的渴望。她嘴上虽说不在意,可心中的自信爆棚,只要言斐娶了自己,她终有一天会赢得对方的爱情! 这样的信念在胸腔划过,铃铃深吸口气,斩钉截铁道:“我救了你的命。我用自己身体里一半的血液换给你,你欠我的,你不能说不允。” 言斐瞥了一眼手臂上的针孔,冷若冰霜的再看一眼铃铃,忽然白光一闪,言斐拿起桌面上输血用过的尖针一划,手腕上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你疯了?” 铃铃没想到言斐如此心狠,一怔之下,她赶紧奔过去给言斐包扎。 言斐手腕抬起拒绝道:“还给你鲜血,两清。” “就算你还债了,可是你夫人哪?你来此的目的不是要救你夫人吗?” 听到提及玉暖暖的病,言斐的神情一顿,铃铃趁机赶紧给他止血。 “你还真是痴情!夫人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你越是这样,我越喜欢你怎么办?”铃铃常年隐居深山导致性格直率,此刻她就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言斐还没答话,窗外冒出花瑶的脑袋。 “小傲娇,多娶一个小妾换来小姑娘的平安,划算啊!我替你答应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 第九房小妾? 花瑶替言斐答应完毕立刻闪身跳入房内。 言斐表情微怒,他瞪了花瑶一眼,摇头:“暖暖不会高兴,所以我不会答应。” 花瑶的嘴角上扬:“你都那么多小妾了,多一个也不算多。” 铃铃原本都有点气馁的想放弃,听到这话,她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有很多小妾?你不是很爱你夫人嘛?” 言斐看也不看铃铃,只是冷淡的重复:“不行。” 铃铃却仿佛没听见,她转身收拾医药箱往身上一背:“就这么说定了。我治好夫人的病,你娶我做妾侍。走,救人去!” 铃铃也不管言斐答不答应,自得其乐的率先走了。 言斐的眉目间涌现几丝无奈,这什么人啊?脸皮也太厚了吧? 花瑶伸手拉着言斐把他拽下床来:“管他真娶还是假娶,小姑娘的命最重要。你没看出来吗?这个神经病就是所谓的神手了,小姑娘的肺痨已经拖了那么久,不能再等。” 言斐又何尝不知?他的嘴唇动了动本想说什么,但随之轻叹口气,他什么都没说。 三人很快回到了京都,路途之上铃铃已向花瑶打听了不少,知道言斐除了玉暖暖这个正妻外还有八房小妾。嫉妒之余,内心也不免欢喜,想着言公子既然能娶那么多妾侍,肯定不差自己一个了。 “第九房小妾?虽然有点排的太后,不过……” “第九房妾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花瑶捂嘴嘲讽了一句,随即他向言斐挤了挤眼。 花瑶的意思很明显,玉暖暖原是第九房妾侍出身,言斐即便真的纳妾,也不会让有纪念价值的第九房出现新的主人。 更何况,花瑶帮着铃铃说话岂会真的好心? 铃铃用药将他迷晕,这在天下第一杀手眼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为了救玉暖暖性命,花瑶又不方便动手杀人,原本他正在考虑如何报复,正好听到铃铃表白,他自然而然要帮趁一把。 花瑶太清楚言斐个性,一旦铃铃嫁入言家未来绝对很凄惨,铃铃会像其他八位夫人一样慢慢的守活寡。 花瑶绝对不是什么圣人,作为一个无血无泪的杀手,不直接动手杀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铃铃不会想到花瑶的真正想法,她一路上幻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甭提多开心。 马车到了吏部门口停稳,言斐担心玉暖暖的病,一刻也不想耽误。 “我与花公子无法入内,但我会疏通关系叫人将你带进去,记住……只要能治好暖暖……” “你就会娶我是吗?放心!” 铃铃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言斐,转头向吏部走了几步,她又忽然停了下来。 “能抱我一下吗?” 听到这话,花瑶暧昧的打了个口哨走远一些,言斐却蹙起眉头冷漠如初。 “不能。” 一丝失望划过铃铃脸庞,只是她很快扬起甜美的笑脸。 “放心,我会替你救活心爱的女子。你开心我便开心,只是,若我救活了她,你能作为奖励抱我一下吗?” 言斐没想到铃铃会这种反应,一怔之下,决绝的话有点难出口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 铃铃的决意 将铃铃带进吏部的自然是琉璃,只是碍于吏部规定,诊病的的医者只能进去一人。 走入昏暗的房间内,迎面一股中草药味儿扑鼻。 铃铃知道,若是她没有师从神手学医,那么此刻她想治病救人恐怕也要使用中草药,草药效果不明显还费时费力,远远比不上神手流传下来的神药“抗生素”了。 其实神手制成的抗生素也不是对所有疾病都有效,毕竟抗生素种类繁多,不同症状使用类型也不同。但古代人从未用过这类药物体内毫无抗药性,首次使用一般都能有些神奇效果。 所以铃铃对手中的抗生素很有信心,这也是她为何敢向言斐承诺治好玉暖暖痨病就让言斐抱她的原因。 不过铃铃确实好运,因为神手留下的抗生素正是“链霉素”,而此药治疗玉暖暖染上的肺结核也算对症下药了。 此刻铃铃仔细打量着床上昏睡的玉暖暖,虽然在碧玺离世和病痛的双重折磨下,玉暖暖已经容颜憔悴瘦了不少,然而这样的娇弱感反倒令她清丽的五官越发立体深邃,这副容色完全激发了人类埋藏最深的怜惜心态以及保护欲。 铃铃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到单是容貌一途自己便输给对方太多太多,内心多少有些不服气。 就在她仔细端详玉暖暖想要找点缺陷出来时,玉暖暖已经睁开眼。 ”你是……” 情敌苏醒,铃铃不自觉顺了顺自己的刘海弄整齐头发。看到玉暖暖眼睛竟睁得这么大,她使劲瞪起自己的眼睛免得被比下去太多。 “我是言公子请来的大夫,专门给你治病的。” “哦?他安全回来了?”玉暖暖听到言斐的消息满脸惊喜,她努力欠起身子,可如此姿势引发了剧烈咳嗽。 铃铃见状,急忙转身去倒茶,眼见两个茶碗一个干净一个腌臜,她自然拿起干净的那个倒了杯水。 玉暖暖接过水杯饮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胸口的闷气。长长舒了口气,她正想向玲玲道谢,哪知一股恶心之感如泉涌般冒出,随之是冷汗涔涔的战栗。 铃铃看出玉暖暖的骤然变色,她震惊的伸手翻了翻眼皮查探症状,可细看之下,铃铃不由惊的呆住。 言夫人怎么……怎么会中毒?! 我刚进来的时候她不还是好好的吗? 铃铃赶忙捡起地上茶杯闻了闻,一股微苦的味道入鼻,她忍不住用小指沾了一点剩下的液体舔了舔。 只是那么一丝丝,可铃铃顿觉心跳加速很发慌,这种感觉根据医书中记载,难道是沙漠玫瑰?! 沙漠玫瑰是现代的称呼,这种毒药自然是记载在神手留下的手写典籍里,铃铃内心大震之下,感觉从药箱内翻找药品。 可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突然停下了动作。 不对啊,若是光中了沙漠玫瑰或者光得了肺痨她都有办法救,可眼下……若是救急解毒,那么解毒剂中的一种名为“舌草”的药物具有毒性,这种毒性会依附在结核病菌上让肺痨转变成另一种剧毒! 第五百七十七章 换血 铃铃觉得自己的心七上八下快要跳到嗓子眼儿,她不是因为舔了一口沙漠玫瑰而毒发,却是因为想到言公子的夫人若这样死掉了,那言公子是要多伤心啊? 铃铃只觉双眼被泪水模糊了,她赶紧用袖子抹掉泪花,小嘴不禁喃喃自语:“不行……不行……我一定救言夫人!我不能让言公子伤心的!” 铃铃慌乱地翻找医药箱,而这一刻,玉暖暖虽因毒发而各种痛苦,但她依旧听到了铃铃的话。 “大夫……你说什么?” “放心,我会让你活着!我不能让言公子伤心!” 铃铃毫不犹豫的大吼了一句,随即她从药箱底部翻出输血用具来。 “死马当成活马医,来不及检验你啥血型了……” 听到“血型”两个字,玉暖暖双眼瞬间亮起,她似乎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大夫……我中的是……沙漠玫瑰……你知道血型那你必然是现代……” “你少说话,留着体力吧。万一我o型血和你不匹配,到时候发生溶血反应那真是药石无灵了!” 玉暖暖忍痛的脸上泛起一丝惊喜:“我就是……就是o型。” “很好,那我们开始,我一定不会让言公子伤心!” 玉暖暖已经第三次听到这话了,她的神情一怔:“大夫你……你和殿下是什么关系?” “殿下?谁是殿下?”铃铃一边给玉暖暖找血管,一边眨巴眨巴眼睛反问:“难道言公子他是王爷?” 玉暖暖瞄了一眼开始给自己放血的针头,疑惑地点头:“是……他是……但我想问,你到底和殿下……我夫君是什么关系?”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准确,玉暖暖这么说表明她已听出一些蹊跷。若不是中毒又生病,身体已经遭到极度透支,恐怕她已经拔了抽血管子直接跳起了。 铃铃倒是眨着眼睛极为真诚的解说:“言公子已经答应娶我当小妾。” 一边说着这话,铃铃已经手脚利落的将自己的血液输入了玉暖暖的血管中。 玉暖暖被她的行为惊到,足足呆滞了半分钟,她才带着怒火道:“你要给我输血?可输血能解毒吗?还有,你不要骗我,寒二狗是不可能答应娶你的。” 铃铃忽地伸出一指点向玉暖暖穴道,待玉暖暖惊觉,上半身已不能动弹。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救你啊。这不是输血,是换血,还有,言公子真的答应了,只要我能救活你,他就会娶我当小妾,还会抱我一下哪!” “你疯子吧你!” 玉暖暖气得毒性发作时的痛楚都被压下去了,她不想相信铃铃的话,可转念想到言斐的脾气,不得不说,若是为了救下自己的命,这个随便娶了九个小妾的男人再娶一个挂名妾侍也是很有可能的! 可寒二狗啊寒二狗,你是不知道我脾气咋地? 与其让你娶了别的女人,我还不如毒发算了! 玉暖暖真想拔下手臂上的针头,可惜她被点了穴道完全动不得。 本就无奈至极,哪知这丫头又要给她雪上加霜。 “反正换血时间漫长,言夫人,要不我给你讲讲我和言公子之间的爱情故事吧?” 第五百七十八章 为了爱情你值得吗? 玉暖暖很矛盾,一方面她很想知道自己的老公和这姑娘什么关系,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听了心烦不知道更好。 内心还在交战的时候,铃铃已经两指一弹将颗白色药片弹入玉暖暖的嘴巴,药片顺着食道滑了下去,显然铃铃也是会些武功的。 “你给我吃了什么?!” 玉暖暖条件反射下很想吐出口,但她苦于无法动弹根本没办法。 铃铃露出整齐的贝齿甜甜一笑:“抗生素,神手留在世间所剩不多的神药。喏,这是唯一的一盒了,你每天两颗,早晚各一颗,收好啊。” 铃铃说着便将装了药的小盒子塞入玉暖暖枕头下。 玉暖暖见这姑娘虽然不算美人,但言谈举止可爱温顺很招人喜欢,她的心里冒气了几丝小嫉妒。虽然明知对方是来帮她治病没有敌意,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无法彻底释怀。 谢谢两个字卡在咽喉,明明是很容易的两个字,她却无法说出口。 铃铃却不理会玉暖暖的态度,她开始滔滔不绝讲述起与言斐的相识过程,但提到言斐为了玉暖暖执意不娶自己一事,同样出于女人的攀比心,她故意换成另外一种说法。 “虽然言公子看起来是为了救夫人你,但实际上……实际上他应该也是愿意娶我……娶我的……” 原以为玉暖暖会恼羞成怒,哪知玉暖暖仔细思索了一下,却十二分自信的说道:“不可能,你骗我。他是不会答应的。” 铃铃没想到玉暖暖与言斐之间的信任会如此牢固,静默了一会儿,她点了点头:“确实,我刚才是在……是在骗你……你们之间的爱情还真叫……真叫我羡慕哪……” 玉暖暖方才一直关注着“言斐娶妾”这件事上,此刻听到真相放了心,她才注意到一丝不同寻常。 “你……你怎么了?” 玉暖暖看到铃铃面色苍白说话很是乏力,她微微一怔之下立即反应过来,诶?我刚才中毒后的痛苦感觉何时消失的? 玉暖暖虽然脖子不能转动,但她的视线还是可以转移的,瞄了几眼两人手臂上的针头,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你把你的血一直输给我,你在用你自己干净的血换掉我身体里有毒的血液?!” 玉暖暖想的没有错,她自己身上有两个针头,一个是铃铃的血液输入,还有一边是她自己的血液被放掉。而铃铃身上却只有一个输出的管子,正是因为血液大量流失,所以铃铃才会脸色惨白浑身无力。 “你疯了吗?你想死吗?快点拔掉!我已经好了!”玉暖暖尽量大喊出声,但她由于身体虚弱已久,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铃铃无奈的一笑:“不行,不换走……不换走大部分血液,毒素无法清除……清除干净的……” “那你怎么办?你想为了救我这个情敌牺牲吗?”玉暖暖有点无法理解。 “我……不想看到言公子不快乐……而且言公子答应了……若是救活你……救活你的话,他会抱我……抱我一下的……” 眼前的姑娘明明幻想着自己丈夫的拥抱,可不知为何,玉暖暖的眼眶潮湿不已。 “为了虚无的爱情,你值得吗?” 第五百七十九章 你抱的人应该是她 听到玉暖暖询问自己是否值得,铃铃晒然一笑,原本她的容色普通,可玉暖暖现在却觉得这样的一笑简直绝美。 “你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你为了一个这样的男人用命去救这男人的老婆……你真的觉得值得吗?” 玉暖暖再次强调一遍,她是真的想知道铃铃的想法。 “值得……很值得……” 铃铃的身体从椅中越发下滑,可她脸上的微笑不变,甚至玉暖暖能从其上看出一种极为美丽的辉光。 玉暖暖控制不住眼眶的热泪,她用尽力气大喊着“来人!”“来人!” 精神的力量是巨大的,玉暖暖的呼唤一声要比一声洪亮,最后她破声的发出一阵大吼,近乎歇斯底里的悲鸣。 这一刻,她想起了为自己牺牲的碧玺。 年轻的生命陨落,都只是为了保护她玉暖暖,她觉得铃铃此刻与碧玺几乎重叠在一起。 她已经眼睁睁看着碧玺因自己而死,她不能再看着另外一个姑娘就这么死去! 玉暖暖的吼声终于传了出去,可闻声赶来的狱卒并未第一时间拔掉两人手臂上的输液管。 玉暖暖最后一吼已经破了音,她很想催促狱卒拔管,可狱卒看到这样的场景,对于纯正古代人来说过于诡异惊悚了,他吓得转身就跑。 此时铃铃已经失血过多闭上了眼,玉暖暖想要用言语刺激铃铃让她打起精神,可铃铃的思绪似已只剩最后的残存,她喃喃的低声道:“救了言夫人……你可以抱我一下嘛……” 听到其他女子想要拥抱自己的夫君,可玉暖暖非但不再有醋意,而是鼻尖莫名发酸满溢起感动之情。 “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完成这个承诺!” 玉暖暖看得出,铃铃已经不行了,哪怕此刻输血管拔掉,由于身体失血量过巨谁都无力回天。 铃铃的眼睛并未睁开,但她的唇畔却勾起一丝极淡的微笑,仿佛是对玉暖暖承诺的欣慰,又像是浮现被爱人拥抱的温柔。 但其实……她等不到了。 当言斐和琉璃冲进来时,铃铃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言斐第一时间奔到玉暖暖面前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你没事吧?哪里有没有受伤?” 看到玉暖暖抽噎着不能动,言斐发现她是被人点了穴道,立刻伸手解开了。 与此同时,琉璃已经伸手探了探铃铃鼻息,可他只能遗憾的摇摇头:“死了。” 玉暖暖行动获得自由,她一边拭泪,一边推开言斐:“你要抱的人不是我……” 言斐一怔,随即他顺着玉暖暖视线望过去,看到铃铃脸色苍白的尸体,脸上掠过一抹内疚。 玉暖暖让琉璃拔下输液管颤巍巍坐起,她看着一个如花少女因自己离开人世,悲哀地长叹:“言斐,你欠她一个拥抱,她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已经救活了我。” 言斐起身,他走到铃铃面前真诚道:“谢谢你,谢谢你的信守承诺。” 言斐正在做最后的道谢,房门外已经冲进一批吏部的狱卒来。 为首那人捂着青肿的鼻子大喝:“你们敢私闯吏部软禁之地殴打狱卒,可知该当何罪?!” 第五百八十章 私闯吏部 玉暖暖惊讶地看了看言斐:“你为了我而硬闯吏部?” 言斐挡在玉暖暖面前,表情亦如平时冷凝:“闯个吏部而已,你不用往心里去。” 不用往心里去?这是往不往心里去的问题吗?! 玉暖暖无语的瞪了言斐一眼,但内心深处却不由自主满溢出丝丝甜蜜。 好吧,她承认,明知道言斐这么做极不理智,但她对于自己受到重视这件事其实很开心。 只是余光瞟向椅中似乎沉睡的铃铃,她又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幸福是不是过分了…… 就在玉暖暖思绪飘荡久远之际,挨了揍的狱卒已经一拥而上。 “不管你们是谁,胆敢闯入吏部动粗已经犯了我血煞国的律法!来人,给我上!” 狱卒们扬起武器正要动手,他们身后传来一声大吼:“住手!” 随着说话声响,走进一个头发胡子都很稀疏的老头子,玉暖暖认得,这是吏部尚书史册。 “这位可是幸王殿下,你们有多少个脑袋?竟然敢对幸王动粗?赶紧,把这些武器收起来!” 众狱卒听到眼前这位竟然是个王爷,吓得赶紧收了武器后退几步,唯有那个被言斐打伤的狱卒不服不忿。 “王爷怎么了?王爷就能不顾法度硬闯吏部还伤人么?” 原以为史册会斥责那狱卒,哪知这位吏部尚书听到这话,反倒是很赞同的点头:“此言,也是下官之言。殿下虽然贵为皇子,但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殿下这么做确实不妥。烦请殿下……离开。” 看着史册恭恭敬敬鞠躬赶客,言斐微微蹙眉,眼前的老尚书行为有礼可言辞有力。 玉暖暖了解言斐的脾气,怕他发飙更加失了礼数,急忙道:“多日不见夫君念我极深,不知尚书大人可否通融一二,让我们短暂的说上几句话?” 史册看到玉暖暖精神渐旺肌肤恢复血色,又转头看到已经去世的铃铃,不禁吃惊的道:“夫人的肺痨已经好了?这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琉璃见到机会,急忙拉住史册往外走:“走走走,琉璃给尚书大人讲讲这救人传奇。等我们故事讲完了,殿下一定也出来了。”与此同时,琉璃也将所有狱卒全部轰了出去。 顷刻之间,厢房内又再次剩下玉暖暖和言斐两人。 言斐慢慢走近玉暖暖,他看着眼前佳人憔悴,小心翼翼的将她搂入怀中:“你受苦了。” 玉暖暖想起这些日子的辛酸和悲愤,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言斐慢慢欺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际,轻轻一口,那玉珠般精致的耳垂被他含住。 战栗犹如炸雷,瞬间划过玉暖暖的全身,她害羞赶紧推开了他。 “你干嘛啊?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吧?” “现在这样生气的样子,也比方才悲伤的样子更加适合你。你放心,案件我已调查出了一些眉目,很快就能查出何翼死亡的真相将你救出这里。” 第五百八十一章 大堂审讯 言斐的行动极为迅速,这次会面之后不过用了半月时间,皇帝终于下旨将玉暖暖放了出去。 这段时间玉暖暖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可是心理上的重创已经让她的眼神布满冷厉寒风。 每次回想言斐抱起铃铃尸身离去时的情景,玉暖暖也只能心中默默祝祷,但愿这样的一抱也算信守承诺吧! 春暖花开之际,玉暖暖站在暖阳下彷如重生。 她深深吸吮几口新鲜空气,随即再次迈步走入吏部大门。 上一次在这里,她经历了三人的生死离别,何翼,碧玺,铃铃。 这一次,她要这里讨回来。 言斐拉着玉暖暖一同迈进吏部大门,尚书史册就站在门内迎接。 “不必客套,那暗刻间谍今日开审,本王和王妃是来旁边审讯的。” 言斐率先开口,他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 史册听毕哈哈一笑,随即他也示意其他人跟着走入正殿。 当犯人带上堂时,玉暖暖一双妙目如要喷出火来。 那人正是杀了李公公的铁匠,玉暖暖得知他是暗刻细作后立即托人告知了言斐,经过月余时间,此人终于被捕获。 铁匠显然经过了严刑拷打,他鼻青脸肿的跪在中心,完全没有了当初作恶时的狠厉。 玉暖暖轻声向一旁的言斐询问:“何大哥被杀之事,竟和此人有关?” 言斐点了点头,还没开口,拍了惊堂木的吏部尚书史册已经说道:“刘牛,你杀害李公公后原本已经潜逃,为何又要悄无声息潜伏回京毒死何翼?快,从实招来!” 原来这铁匠的真名叫刘牛?这么拗口的! 玉暖暖嘀咕了一句,却听刘牛辩解道:“我承认杀死李公公,但什么何翼的我都不认识,毒杀一事从何说起?” “你将毒药给了狱卒赵三,赵三虽然畏罪自杀,但他在死前已经留下书信说得明白。说,你是不是在想何杰余党?杀了何翼,你们将抢夺的官银藏到哪里去了?” 玉暖暖听到这话暗自心惊,原来如此! 这刘牛若是宰相何杰的人那便对了。 她不由自主看了一眼身边的言斐,正巧言斐此时也转头望着她。 “如此说来,在你儿时派人追杀你们母子的人是……” 言斐的声音幽如地狱寒风:“没错了,就是宰相何杰。他自导自演如此戏码,就是为了假装偶遇向我施恩。当时我不仅年纪幼小又是重伤之下,被他所救自然全不会疑心了。” “如此说来,你还真是错怪了你父皇。” 言斐轻轻长叹一声,玉暖暖从他眼中看出一丝忧郁,想必他是想起他的母亲了吧? “你终于知道这么多年来是自己误会了婆婆么?既然幕后黑手不是皇帝,那么婆婆当然不会是假货了。对了,说到婆婆,她这几日差不多就要到达京都了吧?” 言斐脸有羞愧的点了点头。 “那正好,待婆婆来时你好好对她,也算是这么多年你成天怀疑她是假货的补偿了。” 两人这边正小声说话,大堂上忽地传来一声惊堂木巨响:“不招是吧?来人,大刑伺候!” 第五百八十二章 七彩蜘蛛 一声惊堂木打断了玉暖暖和言斐的小声嘀咕,他们转头望去,见到狱卒已经举起板子砸在刘牛的屁股上。 “小人真的不知情啊!那瓶东西小人只是替人转交,里边是不是毒药,小人哪里知道啊!” 刘牛杀猪般的大叫着,一点没有当年御林军的风骨。 尚书史册再拍惊堂木质问:“那你快快招来,到底是何人给你的毒药?” 刘牛的鼻子一皱,他刚说出“是那皇……啊呦!” 随着刘牛莫名其妙的大叫,他已经直挺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震惊之余大家赶紧围拢,一直在旁边没有开口的御林军统领禹曦急忙伸手探了探鼻息,随即他蹙眉摇了摇头。 言斐原本带了随侍的,此刻琉璃被召唤进来查证,便是这位医术天才也救不活了。 “看他的鼻子上有只七彩蜘蛛,恐怕这蜘蛛就是杀死他的凶手了。” 言斐虽然不懂医术,但对这种剧毒之物也有所耳闻:“吏部怎么会有如此毒物?” 说着他的视线瞄向吏部尚书史册,史册吓得赶紧摆手:“七彩蜘蛛和吏部可没半毛钱关系!” 焦急下吏部尚书都这么说话了,可见他真的好像不知情。 玉暖暖一直在旁观察着,此时她抬头望了望了屋顶,哪知视线中一片白衣衣角闪过…… 玉暖暖急忙站起,可片衣角转眼就不见了。 正疑惑着,花瑶从门外走进来,他蹭到玉暖暖身侧探头探脑:“小姑娘,发生好玩的事了?” “有人被毒虫……” 玉暖暖转头刚想对花瑶解释,猛然间,花瑶身上白色的锦缎长衫入眼,这令她瞬间想起方才的白衣一角。 不会吧?难道…… 玉暖暖仔细打量花瑶,可由于对方是个感情缺失的人,她从表情上无法看出任何不妥。直到视线落于花瑶背后,一块淡淡的灰色尘土吸引了她的注意。 按照花瑶平时的尿性,他是不可能让自己身上沾染任何灰尘的。而以他的绝世武功来说,足不沾尘都是分分钟可以做到的。 除非……是在紧急情况下无法顾及,就好比刚才的房梁上? 玉暖暖越想越觉得花瑶可疑,更何况,心底一直有个重大疑问犹如地雷,此刻既然有了怀疑,这地雷便开始发酵很有爆炸的趋势。 花瑶原本是在逃钦犯,他到底认识京都什么样的人才有力量解除如此身份? 若是花瑶毒杀刘牛灭口,会不是这位大人物的指示? 玉暖暖脑补各种诡异离奇的情结,到了最后,她已经单方认定了自己的推断。 眼看琉璃会同仵作开始验尸,玉暖暖向言斐打了个眼色随即将猜测告知对方。 言斐的眸子划过一抹犀利,但他并未当时发作。 平时斗嘴的小事,他是绝对当场还击的,但是在大是大非上,言斐却很能沉得住气。 “既然对他有所怀疑就要立刻解决。看来需要一招引君入瓮才能知道真假了。” 玉暖暖听到言斐这话,脸上浮现一抹狡黠。 “你已有了计划?” 第五百八十三章 圈套 玉暖暖站在幸王府气派的花园里假装赏花,其时已近春天,言斐为她种满了琳琅满目的鲜花香气扑面。 余光瞥见花瑶缓缓走近,她赶紧装作毫无察觉转头对言斐道:“那见了刘牛接受毒药的证人是约在今日子夜相会吗?” 言斐神色镇定如恒,完全不看出一丝一毫的演戏:“正是今天。你大病初愈不易吹夜风,晚上本王一人前往即可。” “不行。我大哥何翼莫名其妙被毒死,我也莫名其妙蹲了冤狱还差点因此得病死掉。我一定要亲耳听到是谁将毒药拿给刘……” 玉暖暖话未说完,花瑶已经走到近前,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青遥、琉璃以及慕情等人。 玉暖暖暗自啧啧两声,干嘛四个人一起来?凑一桌子打麻将吗? 到底相约在哪里见面,我都还没有说哪! 可是这点倒不用他担心,因为听到两人对话的不只是花瑶一个。 琉璃满脸怒容的问道:“真的吗?太好了,在哪里见面?晚上我们一同去!知道是谁指使人干的,我一定要剥皮扒筋给暖暖出气!” 玉暖暖有点犹豫,若此时说出地点,搞不好真这么多人一起去了。若花瑶真是某人派来打听消息,即便知道午夜的会面也不敢派人来搅局的。 但她没说话,言斐倒是直接:“北门,护城河边。” 没想到此时倒是花瑶接话:“那人可是怕死?供出看到的人物便逃出京都?” 玉暖暖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已经答应纹银五百两的酬谢。” 琉璃不服气地撸了一把袖子:“五百两?拿这么多银子还不上堂吗?有他的证言更加容易入罪。” 言斐冷哼一声,周身散发的寒气令人打颤:“还上什么堂?发现幕后主脑,杀!” 琉璃和青遥神情瞬间变得异常恭敬,两人一起抱拳躬身领命:“是。” 言斐微微颔首,随即他露出一分不耐烦的样子挥手:“今夜本王和暖暖两人去即可,人多容易被发现行踪,万一对方发现来个杀人灭口就麻烦了。” 琉璃和青遥自然不敢违背命令乖乖走开,慕情由于眼睛并未痊愈,琉璃也顺势将他扯走了。 留下的花瑶却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他从枝头揪下几片叶子放在唇边,竟然呜呜呜吹起了小曲来。 玉暖暖假装毫不在意,她伸手挎住言斐的手臂缓步慢行,看似在欣赏沿途风景,实则通过池水倒映观察着花瑶。 但花瑶神态自若与平时毫无区别,无论玉暖暖如何小心翼翼观察,都没看出一丝端倪。 既然捉不到花瑶的小辫子,那她只好期待今夜的计划成功了。 很快,子夜已到。 所谓的证人?根本没有。 那位穿着短打布衣戴着斗笠的男子立在北门之下,玉暖暖看着对方长身玉立的样子,不觉有气。 “我说,你叫谁假扮证人不好,怎么叫禹曦统领啊?就他那气宇轩昂的气势,你觉得合适吗?” 言斐听到玉暖暖抱怨,眼神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气宇轩昂?这种就叫气宇轩昂?你的眼光未免低了点。” 玉暖暖眨了眨眼,她咋听出一股子酸味来? 第五百八十四章 再遇狼群 言斐乃天下第一醋王的名号真不是吹的,玉暖暖不过随口称赞了禹曦一句,他立即绷起脸蛋浑身透着酸气。 可此人性格过于傲娇,别过半张脸白了玉暖暖一眼,他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哼,你想多了。” 玉暖暖越是看到言斐摆谱越想逗他,故意撇了撇嘴,她望向远处的禹曦赞叹起来。 “不是吃醋就好。其实禹统领真的很不错诶!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清秀却透着男子的刚气,很少有人能将这两种气质合二为一的……” “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清秀却透着男子的刚气?你这不是在说本王吗?” 言斐一边说一边向前一步,他故意挡在玉暖暖眼前,似乎就是不想她盯着禹曦看。 玉暖暖心里都已笑翻,可面上却越发作起来。 “唉?你挡着我看帅哥了,能不能让开点……” 就在她伸长脖子想看而言斐挡着不让看的时候,夜色中的北门边忽地响起几声犬吠之音。 杂草簌簌而动,随即大量黑影涌出,它们的瞳孔在夜色下释放幽幽绿光,是狼群! 言斐看到这些狼群心中一动,这不是铃铃控制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转过这样的念头,狼群已经毫不犹豫的向北门之下的禹曦扑去! 言斐不是真的没带护卫,但目的尚未达成,想要引出的敌人还未现身,他不能暴露这是陷阱。 示意玉暖暖躲着别动,他已闪身冲入狼群。 禹曦既然假扮证人,自然不会显露武功。按理说看着饿狼环伺的险恶,空有武功无法动手,脸上怎么也会有几分忐忑。可禹曦此时却一脸淡然,他躲在言斐背后,甚至摆出一副冷淡神情高嚷着准备好的台词。 “救命啊,有狼群啊!小人不会武功啊!” 远处的玉暖暖看到这样的搞笑场景,突然觉得禹曦很有冷笑话潜质。 好在敌人没给她笑场的机会,言斐逼走一波狼群攻击后,两条人影出现。 言斐惊讶地问道:“你们……不是铃铃的师弟吗?怎么会……” 玉暖暖听到铃铃的名字,眉心浮现痛苦之色,她忍不住从树木之后转了出来。 此时铃铃的师弟们正愤怒地斥责着言斐。 “你说叫师姐帮忙救人,可师姐自己怎么就死了?” “还不是你心肠歹毒为了你夫人的命害死了师姐?” 以言斐的性格自然是冷漠到不想解释的,玉暖暖急忙帮他开口:“不是这样的,是铃铃点了我的穴道不让我反抗,她自己主动……” “原来你就是那个害死师姐的女人!” 一名师弟愤怒地正要冲向玉暖暖,黑夜中破空一支羽箭直射过来,箭矢想要追杀的目标,正是场中假扮证人的禹曦。 言斐眼疾手快轻拨羽箭的尾部,一头饿狼的脑袋立即中箭。 师弟们见饿狼快要不敌已经没空顾及别的,他们赶紧吹起哨子挑起狼群凶性。 玉暖暖也是吓出一身冷汗的,她抚了抚心口长舒口气,耳边忽然冒出花瑶清澈的声线。 “啊呀,小傲娇抵挡不住啦,要不要我出手帮忙?” 第五百八十五章 诡异的埋伏 听到花瑶的声音自身边响起,玉暖暖的内心一颤。 此时花瑶若真是敌人一方,那玉暖暖已成盘中鱼肉任人宰割了。可不知为何,她此刻并没有过于恐惧的感觉。 刚要用言语刺探几句,月光下言斐已经发现花瑶现身玉暖暖身边。 担心玉暖暖的安慰,愤怒之下,他哪里还顾及什么引蛇出洞的计划? “花瑶,你敢对暖暖不轨,本王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花瑶眉宇间露出一分诧异的神色,他举起两只手翻了翻,随即眨巴起小天使的眼。 “啥?我对小姑娘图谋不轨?小傲娇你真是醋王当久了,见谁都是情敌吗?我可对她半点兴趣也没有。” 玉暖暖有点想笑场,花瑶这娃显然想跑偏了。 但她看得出来,花瑶真的是误会了言斐的意思,难道说……是她最初的猜测错误? 尴尬气氛中,方才传来冷箭的方向再次嗖嗖嗖三箭直射,显然对方打算一举击杀证人让其永远闭嘴。 言斐击退狼群保护禹曦已经拼尽全力,眼见三支羽箭只能接到其中之二处于危机,却见花瑶已经飘然而至随手打落箭矢。 “小傲娇,你放心,我可体会不到什么这情那情的,虽然我真的是血煞无敌帅没错啦!” 花瑶一边自我贴金一边已化作白光冲向黑夜中的杀手。 只听“啊”“呀”几声大叫,随即黑衣蒙面人们彷如韭菜被人收割一般,一个一个被无情地丢了出来。 目睹到黑衣人叠成的小山,在场几人都有些怔然,就连那对师兄弟也看出不妙,一声口哨招呼群狼趁机溜掉了。 此刻言斐也没空注意他们,他与禹曦打了个眼色,随即两人以合围的姿态缓慢逼近。 花瑶似乎并未察觉出任何敌意,他将一堆黑衣人丢在一处,随手抓过最后那人手臂用力猛扯。 尖叫声中,那黑衣人的手臂竟硬生生被他扯了下来。 一阵血幕喷洒,所有人都明显惊得呆了。 言斐凝蹙眉头有些疑惑,花瑶转头瞥了他一眼,直白的问道:“小傲娇你今天就怪怪的,你不会认为我和这帮垃圾是一伙儿的吧?” 问完这话,他扭头瞅了一眼远处的玉暖暖。 “小姑娘,你说。” 玉暖暖尴尬地呲牙,正不知该如何作答,假扮证人的禹曦倒是抢着承认。 “怀疑的就是你,可惜,看样子好像错了。” 花瑶表情懵逼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随即他一把从地上拎起断了一臂的黑衣人问道:“快说,谁派你们来杀证人的?没听到我被怀疑了,为了证明清白,三个数之后我就要扯掉你的一只大腿!” 黑衣人因为快速失血已经神志迷糊,此刻听到大腿的威胁,早已没有反抗意志:“是……是皇……” 可噗的一声,一只羽箭从他后脑刺入前额穿出,什么人能有如此功力? 由于人脑的阻力抵消了羽箭的破空之音,便是花瑶这样的绝顶高手都差点来不及抵挡,他狼狈地后仰侧翻,着实惊出一身冷汗。 禹曦立即捻唇发出口哨,他想召唤自己埋伏在侧的御林军,可是下依旧静悄悄的。 御林军……都去哪里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慧王是真凶? 就在禹曦等人疑惑御林军消失的刹那,堆叠的黑衣人身上一同发散出一片白烟! 烟雾笼罩的范围迅速扩大,在这黑夜中见来十分醒目。 毒烟? 众人第一反应都是衣袖捂鼻,花瑶更是以极快的身份瞬间逃到几十米之外,这轻功,简直堪称神技! 只是,敌人之所以放出白烟,目的就为了引开碍事的花瑶。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空气中有种不同寻常的危机感遍布。 言斐正在凝神屏气仔细辨认,却听身旁的禹曦发出一声闷哼。 糟糕! 敌人得手了?! 言斐察觉想要救援时,禹曦胸口已经中招,他倒退几步直接倒在地上。 言斐急忙附身查看,视觉上根本看不出禹曦受了什么伤势,探了探鼻息,似乎是一时闭过气。 他给禹曦推拿胸口之际,隐隐散去的白烟中传来一阵脚步声响,但黑暗中的幕后,又隐约有着另一种奇怪的声音。 吱嘎~~吱嘎~~ 如此声音令言斐神情一怔,他不禁望向无边幽暗质问道:“二皇子……不,现在是三皇子慧王言疾,是你吗?” 轱辘声吱嘎吱嘎越来越响,朦胧的淡月下,坐在轮椅上的言疾现身。 “原来你才是幕后主使?你想杀人灭口的话……那就是你派人将何翼毒死的?” 言斐询问言疾的同时,闭过气的禹曦已经醒转过来,他听到最后这话,急忙爬起从腰间拔出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 “慧王殿下,若你真犯下人命官司,别怪下官无礼了。” 玉暖暖原本对慧王印象还不错,此刻听到他与何翼之死有关,一种悲愤铺天盖地袭来。 可隐约之间,她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慧王殿下,其实毒杀何翼的并不是你,对不对?” 听到玉暖暖说出这样的话,不光是言斐不解,便是冷到外太空的禹曦小哥哥也终于主动向她说了句话:“事实就在眼前,这还有何怀疑?” 玉暖暖向禹曦扬了扬下巴:“禹统领,你就是好证据啊。” “本官?”禹曦扬了扬眉头,表示不信。 “方才禹统领中的暗器是什么?看此刻统领你生龙活虎的样子,想必不是什么杀人的东西吧?” 禹曦微微蹙眉,随即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痛的胸口,默然不语。 言斐望向言疾背后的黑暗,淡淡道:“慕情,原来通风报信的人不是花瑶,而是你?以你的弹指神力,恐怕吏部大堂用毒蜘蛛杀掉刘牛灭口的,也是你吧?” 言斐这话说完,夜色中果然走出一人。 慕情满脸的尴尬,他没有佩戴眼罩的那只大眼睛里似乎还闪烁着泪花。 “幸王殿下,慕情……慕情欠了慧王大恩,慕情实在没有办法。但慕情真的不想害殿下的!慧王殿下也答应了,殿下您和夫人等人是没有危险的。” 花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慕情身畔,他伸出手臂架在慕情肩膀上,看起来就像好兄弟的调侃,可那双明明应该是天使般空灵的眼,此刻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就是暖暖说的名为‘卧底’的东西?说吧?想怎么死?” 第五百八十七章 难言之隐 “花瑶你小子干嘛?不想本公子帮你说好话了是不?” 眼看花瑶手指轻轻一动慕情就要脑袋开花,远处传来琉璃夸张的喊声。 可随着这话说完,琉璃和青遥两人已经奔到近前。 青遥歪着脑袋有点不明所以:“你帮他说什么好话?” “追你啊……不对,是让你成为他兄弟的好话呗。” 琉璃不想搭理青遥的墨迹,转头瞅了一眼目前的情况,随手拉开慕情。 “慕情,你自己说,真是这样吗?你想害幸王殿下吗?” “你不知道,他是慧王的卧底。” 花瑶头一次觉得自己说的话简直就是真理,他挺起胸脯还想抓回慕情,却被青遥握住手腕。 “花瑶,你闭嘴。” 青遥斥责完花瑶,随即也转头认真的询问慕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慧王会带人在此?我们已当你是好兄弟,我们相信你。” 慕情抽抽噎噎不说话,花瑶虽然使劲翻白眼,但他还真的乖乖闭上嘴。 坐在轮椅上的言疾虽然被帘幕遮住了脸,但他明显呵呵一笑:“还是本王来回答吧。其实本王在何翼事件上,与幸王殿下的敌人是一致的。” “一致?那你为何想要杀人灭口?” 言斐一边向青遥琉璃使眼色暗示他们去保护玉暖暖,一边向言疾走近几步。 言疾的手下见状,急忙想要挡住主上,却被言疾笑着挥手斥退。 “因为毒药真不是刘牛带入吏部大牢的,可目前所有证据都指向他。” 言斐的眸光一闪:“刘牛是宰相何杰的人,与你有什么关系?难道说……” 言疾倒是坦然承认:“是的,本王和何杰原本就是一路的。” 言斐的身体一震:“从最初……何杰联络我谋反开始?” “那倒没有这么久。正是发现了他联络两位皇子做两手准备,本王才在关键时刻反悔。”言疾对自己的背信弃义没有一丝一毫的尴尬。 “成大事者,心狠手辣吗?”言斐嘲讽了一句,大概猜到了真相:“若是我们真以为刘牛是下毒的人,顺藤摸瓜自然会发现你和何杰联手的真相,父皇面前你那智慧贤德的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 “所以明知道这证人有可能是假的,你还是能杀则杀之……不对,你没想真的杀人?” 言斐扭头看了一眼禹曦,瞬间明白了玉暖暖最初的也意思。 “如果你要杀人灭口,以慕情出名的弹指神力刚才直袭禹曦胸口的就是不是石子一类了。” 禹曦走到慕情面前,歪头瞅了瞅这个比自己矮半头的小伙子:“你算是手下留情呗?可否让我看看你的手指?” 琉璃阻拦道:“大男人看什么大男人的手指?你变态的吧?” 禹曦眉毛一挑容色傲慢:“据闻琉璃公子不是琉璃公子,一个雌雄难辨的人还说别人是变态?” 眼看自己人剑拔弩张就要对上,青遥急忙道:“看一下也无妨吧,慕情,禹统领可是也听过你的名号想看看你的指套。” 慕情乖乖伸出手,他的前三个指头上,都套着类似黑色皮革材质的套子。 第五百八十八章 月下结盟 原来京都传闻有一武功高手精通弹指神功,可以不间歇连弹十余发火药弹珠轰掉整个船队。 其实此人就是慕情,但由于他的暗卫身份自然无人知晓。 作为御林军统领,禹曦自然听过这个神奇的传闻,在他的认知里,从岸上向江心弹指发射火药弹珠,那得需要多大的指上功夫? 原本他以为此人至少也是个壮年男子,哪里想到竟是眼前这个双眼含泪楚楚可怜的独眼少年? “这指套的效果是……” “不容易被火药伤到肌肤,其他倒也没什么功效。禹统领,慕情真的不是要害你!慧王殿下也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慧王殿下这么做,其实是想找个机会在无人监视的状态下与幸王结盟!” 不管慧王言疾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大家至少可以看出来,慕情是真的这么相信的。 言斐凝视白色轿帘之内,虽然看不清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是何容貌,但是那对精光四射的眸子却在月光下泛起星光。 “好,我便信你一次。既然何翼不是你毒杀,那么你可掌握了幕后主使的线索?” 言疾一时没做声,似乎思考了一会儿,他冷声吩咐道:“全部退下。” 言疾四周的暗卫立即躬身后退快速隐没在黑暗中。 慕情微一迟疑也想遵守命令,言疾却淡淡道:“慕情,本王曾答应过你,只要你最后帮本王做好今日之事,本王便会还你自由。现在,你是自由的了。” 慕情眨了眨唯一的大眼睛,一副惊喜中夹杂进退两难的神态,显然他很想抛开奴仆的身份获得自由,但真的要离开从小效力的主人也是真的不舍。 琉璃看出他的踌躇,立刻揽住慕情肩膀将他扯走:“子夜风凉,你到了眼睛换药的时间,快跟我回家。” “啊?子夜还换什么……”慕情还在发懵,琉璃已经连拖带抱愣是给他整走了。 这样一来,北门之下几乎等于清场完毕,言疾似看出禹曦眉心的疑惑,主动道:“禹统领放心,统领的手下此刻都仅是陷入沉睡而已。” 禹曦没有言语,而是目光飘向花瑶。 花瑶摆了摆手:“瞪我干嘛?现在知道我不是卧底了还瞪我?行,我走开,反正我对你们这些小子的密谋联盟也毫无兴致。” 花瑶转身时顺手拉住青遥腰带将他一起扯走,青遥还在抗拒的喊着“我要保护夫人”,言斐已经点头允许:“青遥你先回去吧。” 直到两人脚步离去,空荡荡的城门口终于仅有言斐玉暖暖夫妇、言疾以及禹曦四人。 玉暖暖看了看安静无声的四周,终于说话了。 “慧王殿下,你支开所有人的目的,真的只是猜到幕后主使不便被人听到吗?” 言疾的轿帘一动,似乎言疾此刻正在转头凝视着玉暖暖。 “还是夫人聪明,其实本王并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言斐听了这话,周身散发出一股萧飒杀气。 言疾见状急忙解释:“本王是想与幸王还有禹统领谈笔交易。据说不日即将举办幸王殿下的选妃大典?届时本王也会向父皇提出一同举行助兴。但在选妃大典上,本王有办法引出此次事件的真正黑手。” 第五百八十九章 选妃大典开幕 何翼离奇死于狱中暂时成为悬案,而丢失的官银也一直没有找到。有人说何杰可能被人冤枉,银子真不是他偷的;也有人说,定是何杰的女儿何琼诗得知官银所在早已起走了。 众说纷纭之下,幸王殿下的选妃大典开始了。 由于言斐被封王,言母也恢复了湘妃身份,此时老夫人以及留守在凤凰县的诸位侍妾都被接到了京都。 既然都算言斐的小妾,那么这场点选幸王正妃的大典按理说她们也都是有资格的。 玉暖暖虽然身为正妻,但今日主持大典的礼部曹大人,给她的待遇与其他妾侍没有什么不同。 玉暖暖坐在凉亭的首位,除了刘月娥见到她叽叽喳喳一直不停的说话,其余几人俱是客客气气点头一礼而已。 三房宝莹依旧瘦弱单薄,四房云舒同样看似优雅实则暗藏锋芒,老五的江荀攸此刻与玉暖暖也有了隔阂,她除了和玉暖暖最初招呼了几句便也没有过分亲近。 其余两人本就和玉暖暖关系不好,此刻更是面子上的礼数也省掉了。 言母被命妇们围住客气了半天,待得得空和玉暖暖说话时,选妃大典都快开始。 “暖暖,你在京都可是见过斐儿第八房小妾官绾绾了?” 想起为人随和的官绾绾,玉暖暖点头:“是,见过了。” “她今日可会来此?听说她最近病了,一直闭门谢客。” 玉暖暖知道言母与官绾绾母亲是挚友,当年定下这门亲事也是想要亲上加亲的意思。 “婆婆,绾绾还未入门,若是她自己不愿意……” 言母的脸色一沉:“你是正妻,今日若能拔得头筹,你便是斐儿的王妃了。怎可如此善嫉?” “暖暖并非嫉妒……” 玉暖暖刚要解释,便听见太监通报道:“官小姐到!尉迟小姐到!” 众人转头望去,果见两人一同走入幸王府大殿。 玉暖暖急忙迎上去,看到尉迟容楠,她自然想起狱中认识的言小天,本想询问几句 的,可碍于官绾绾在侧,她便对绾绾道:“据闻近日妹妹你身体不适,暖暖还以为妹妹不来了。” 官绾绾果然容色憔悴了不少,一个多月未见,她的人至少瘦了两圈。 “绾绾确实身体不适,但今日是最佳的好机会,绾绾必须来。” 玉暖暖疑惑地望了她一眼,最佳的好机会?悔婚的最佳时机吗? 由于不方便细问,玉暖暖也没多说什么。 随着太监的通传,来到幸王府参加选妃大典的世家小姐们越来越多,玉暖暖初到京都结识的那几个,今日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王妃宝座,反正全都过来凑热闹了。 本次选妃大典很有意思。 原来是皇帝答应言斐一人点选,可慧王言疾跟着上奏,说皇帝也答应让他自己选妃,所以想要和皇兄一起凑个热闹。那加个言疾也还罢了,哪知贤王言无双也干脆的请旨,说是自己身为大皇子,两个皇弟若是寻到良缘自己却还单着,这也太给皇室丢脸了。 结果搞到最后,这场原本言斐的选妃大典,变成了三位封王皇子一同的典礼。 第五百九十章 开场前的角逐 今日幸王府的确是热闹非凡,别说皇帝及后宫一众妃嫔都到了,便是文武大臣也都到了不少。连四皇子言诚看了,也都挎着太后娘娘的手臂撒娇:“祖母,诚儿看到这么多漂亮姐姐,今日也都想跟着哥哥们选妃了哪!” 皇后南飘摇一副国母威仪的样子淡笑道:“傻孩子,你才十二岁没有成年,想要娶媳妇儿的话再过两年吧。” 华贵妃在旁笑得如同朝露:“哎呀,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按照我血煞的习俗来看,诸位皇子娶妻都是很晚的了。如今三位皇子哪个不是过了二十五岁?四皇子总不想越过三位哥哥吧?” 言诚将头藏在太后怀中,明明身量已长,但生态间还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华贵妃娘娘取笑诚儿,诚儿不依,诚儿就要早点娶媳妇。” 南飘摇轻扫一眼华贵妃,知道这女人看似玩笑实则嘲笑,她暗自冷哼 一声,脸上却斥责起自己儿子。 “诚儿,不许没大没小的这么说话。” 华贵妃笑嘻嘻地向南飘摇道:“皇后娘娘刚出了月子不久,今日风儿微凉,臣妾还以为您不来了哪。” 南飘摇淡淡道:“怎会?今日可是各位王爷的大喜日子,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此隆重的场合又怎能偷懒哪?” 华贵妃明显揶揄:“是么?听说五皇子早产身子虚,皇后娘娘日夜亲自看顾着实受累。没有将五皇子带来,可是怕皇子着了风寒么?” 南飘摇眉心一冷:“谁说五皇子身子虚?五皇子体格强健好着呐!刚才是皇上想儿子,着人抱着看去了。” 似乎验证了南飘摇的话,随着太监通传的尖锐嗓音,皇帝还真亲自抱着五皇子到了。 五皇子瘦巴巴的像个小猴子,只是气色红润,看起来倒也不像体弱多病的样子。此刻这孩子正笑嘻嘻抓着皇帝手指头。 后宫两位最有权势的主子刚才那番针锋相对,其他人不是没有听见,只是大家低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玉暖暖等言府家眷与高台距离最近,她自然是听得清楚的,但此刻面对皇后和华贵妃这两个后宫女人,她实在对哪个也没有好感。 但相比华贵妃的小小嫌隙而言,自然是南飘摇差点害死自己并累死碧玺的大仇深刻多了。 她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报仇,面子上却作为幸王府主妇客套的迎接起来往的宾客。 云明秀今日的衣着依旧艳丽华贵,她端起麒麟轩嫡出大小姐的气派,看起来不拔得头筹誓不罢休。 见到玉暖暖微笑迎接,云明秀赶紧拉住她小声道:“放心,今日本小姐的目标不是你家幸王。朋友夫不可戏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只是,你要小心那个货。” 云明秀朝齐若兰努了努嘴,齐若兰根本就听到了她的话,干脆翻了个白眼。 “别听云明秀瞎说,我齐若兰是那种撬墙角的人吗?” 齐若兰今日依旧一身捕快打扮,可玉暖暖看得出来,她今日可是化了淡妆的。 齐若兰偷偷瞄了一眼皇子们落座的区域,忽然羞涩一笑:“其实,我的目标是贤王殿下。” 第五百九十一章 人物登场 旁边云明秀听到这话,差点把桌子给掀翻了。 “啥?贤王?齐若兰,你又要和我抢男人?!” 齐若兰傲慢的瞄一眼云明秀,她没说话,只是鼻孔喷气的样子似已下了战书。 两人刚刚见面又要掐上,玉暖暖只能尴尬的缓解气氛。 “你们一见面就吵,感情还真的好哪……” “我们一点都不好!”这一回倒是两人异口同声的反对起来。 正吵闹着,三人背后响起一道沉稳的声线:“王爷们选妃的盛事,今日果然热闹。” 玉暖暖回首,见到国子监司业冯程程一身从四品官服俏立,果真有那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 果然制服这东西,无论在哪个朝代女子穿来都别有风味! 玉暖暖觉得冯司业帅气的很,加之对这位前朝最大的女官心生敬仰,她赶紧走过去接待。 “没想到冯司业今日也有心情来瞧这热闹,欢迎,无限欢迎。” 哪知冯司业秋水般的目光扫了眼前的三人,淡淡道:“不是来瞧热闹,本官也是来参加盛典的。”说罢她朝玉暖暖颔首施礼便独自走了进去。 可乍闻这话,其余三人大眼瞪小眼,啥意思?冯司业这是打算参加选妃??? 面对向来官威深沉的冯程程,她们实难想象出这位从四品大员竟然也会动情? 问题是,冯程程喜欢的是谁? 猜忌之下,各位官员及世家小姐们都已陆陆续续到齐,本次选妃大典由于是三位皇子一同选妃,自然是由礼部亲自操刀声势浩大。 礼部尚书年纪老迈一直告病休假,所以礼部事宜向来是由侍郎曹大人主持,但皇上唯恐曹大人一人忙不够来,便直接指派了户部侍郎程煜帮忙。 户部掌管官位人口,与这次盛典倒也不是全无干系,程煜自从上次与玉暖暖等人相见至今,倒也相隔了不少时间。 玉暖暖见到程煜一直在忙进忙出原本没空打招呼,此刻程煜从不远处经过,她终于逮到机会。 “程侍郎,许久不见了。” 程煜看到玉暖暖的刹那,显然还有些吃惊,他左看右看了半天这才道:“下官之前听说夫人得了肺痨的,今日一见果然那是传闻么?” 玉暖暖的眉心显出一丝自嘲:倒不是什么传闻,是真的。只是有人舍弃生命救下暖暖,暖暖真是受之有愧的。 “听说碧玺姑娘……”程煜没有继续说下去,发生惨事之后,程煜似乎前来探望过,只是那时整个幸王府的气氛沉重,言斐自然是闭门谢客的。 玉暖暖一对闪亮的眼眸放射出熠熠闪光,这虽然是一对悲伤的眼,但也是一双想要报仇雪恨的眼。 这双眼缓慢凝视着高台上正冲着皇帝笑得灿烂的南飘摇:“有些人若是做了恶,是一定会得到惩罚的。” 程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似有所悟,微微叹了口气,他忽然小声嘱咐道:“夫人请小心,今日的选妃之局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玉暖暖自信的勾唇:“我知道,原本这幸王妃就应该是我名正言顺拥有的名号,可有人看不下去这才搞出这场麻烦。只不过,即便他们如何设计,今日的幸王妃名号必然不会是旁人的。” 第五百九十二章 贤王的选妃:吟诗 玉暖暖原以为自己的猜测正确,哪知程煜听了微微摇头:“下官说的不是幸王妃花落谁家的问题,而是……夫人要小心这场盛典本身?” “本身?”听到程煜的警告,玉暖暖第一反应是太后寿宴上月影台的逼宫:“难道还有人要谋反?” 程煜面色忧郁的摇了摇头:“说实话,下官具体也不知道,只是近日京都内失踪人口猛然增多,而选妃大典又是近期唯一盛事,大家都担心……” 玉暖暖点了点头没说话,她望了一眼高台上正准备说话的礼部尚书曹大人,不禁想起曹大人曾在太后寿宴前来到言府蹭饭的事。此刻仔细回想,想必也是曹大人提前听到了什么风声这才示警吧。 思绪还沉浸在回忆中,锣鼓的敲击声猛然令玉暖暖回神。 曹大人站在高台上扬声宣布:“吉时已到,选妃大典正式开始!” 皇上看着三个儿子很高兴,随即他举了举怀中的五皇子笑道:“今日是大喜之日,但愿三位皇儿娶了王妃后能尽快给我血煞开枝散叶。” 诸位一同举杯一饮而尽,这选妃大典算是正式开场了。 太监手捧托盘走了过来,上面堆叠了一个个卷轴,显然是选妃时需要的考题。 “按照惯例,最开始择妃的,乃是嫡长子贤王殿下。” 虽然容貌俊逸但看着就是个憨厚人的言无双起身,这位贤王殿下咳嗽着清了清嗓子,这才缓缓道:“本王不才,得蒙诸位抬爱了。” 他看起来兴致并不是很高,甚至有几分落寞的感觉,眼看贤王伸手去摸卷轴,台下诸位世家小姐们俱是一副紧张不已的激动表情。 玉暖暖瞧着言无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唐绾绾。在她的记忆里,言无双应该是迷恋唐绾绾的,可唐绾绾喜欢的男人到底是谁? 此刻唐绾绾同样心不在焉的把玩着手中丝帕,不知脑袋里在想着什么? 言无双已经从捧盘上抽出一个卷轴展开,众人虽在台下也看得清楚,那是一副美女吟诗图。 “看来本王选妃的题目,便是吟诗。” 吟诗这种常规才艺,对于各位世家小姐而言一般是没有难度的,可是云明秀和齐若兰两人却为难了。 她们一位只爱珠宝玉石的奢侈品,什么琴棋书画诸般才艺?被父母宠溺长大的孩子,她能刻苦练习到哪里去? 另一位嘛,生于捕快世家,从祖上开始便是京都捕头代代相传,叫她每日舞刀弄剑可以,吟诗?什么叫做工整对仗她都不知道。 正是这样两位小姐想要争夺贤王妃宝座,可此刻听到题目后,她们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不过即便她们两个不行,那些想要一跃龙门的大有人在,很多世家小姐已经开始自荐想要拔得头筹了。 大殿一时热闹起来,言无双本就是与世无争的闲人脾性,此刻被一众女子叽叽喳喳,他按了按眉心显然不知先叫谁吟诗。 便在此时,一直默默饮茶不语的冯程程缓缓站了起来。 “贤王殿下,吟诗这一场,可否让程程先来?” 第五百九十三章 为爱弃官的冯司业 冯程程突然开口震惊了四座,就连皇上也将五皇子放下不再逗弄,而是认真而好奇的问道:“冯司业,你的话到底是何意?你是想帮着贤王出诗词对子让这帮参加点选的小姐们作答?” 冯程程淡淡一笑,随即她恭敬施礼:“回皇上,下官今年也年芳二十有七,作为一个女子一直未能出阁早已成为城中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了。虽然下官致力于将此生献给国家,但下官终究是个女人,也会有喜欢的人,也想要生儿育女。” 冯程程的大胆犹如炸雷轰炸,原本闹哄哄的大殿此刻静的出奇,他们的大脑基本都已被轰晕了。 这位可是血煞国的全民偶像,那是唯一一位位列从四品胜过男子的女官! 冯司业大人向来给人稳重内敛的感觉,她竟然……竟然因为爱情…… 恐怕此刻所有人的内心都是这么想的,唯有玉暖暖很是支持。 敢爱敢恨,这才叫奇女子啊! 玉暖暖小声向同桌的刘月娥和官绾绾问道:“冯司业既然主动提出,那不是很好吗?为啥大家都像极了便秘的脸色,用的着吗?” 刘月娥比她还是个乡下人,初来京都什么都好奇着哪,她根本分不清司业是个多大的官。 倒是一直走神的官绾绾回过神叹了口气:“姐姐你不知道,按照血煞国律法,若是女子嫁人了,便不能在朝为官了。” “啊?还有这说法?这什么狗.屁律法?这不是违背人道主义吗?” 玉暖暖惊讶的抱怨了一句,可由于四周过于安静,她的声音在此刻听来分外明晰。 高台上的皇帝显然听到了。 “谁在说话?” 即便是向来大胆的玉暖暖,此刻听到皇帝隐约带着怒火的声音,她也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正想着如何解释,一旁的官绾绾已经代她起身:“回皇上,刚才是民女不小心失言了。民女只是见到冯司业对贤王如此情真意切,不由自主吟了首诗句。” 玉暖暖诧异之间,官绾绾摆出幽怨的样子吟诵道:“深情静待成往事,哪知回首已消弭。” 原本不太高兴的皇帝听到这句诗词,竟然长叹一声露出几分知音之意。 他视线落在湘妃娘娘,也就是言斐母亲的空位上,顿了几秒这才收回。 “官小姐也算斐儿之妻,若是本次选妃没有被选为正妻,那也会是个风光无限的侧妃……” 皇帝听到如此惆怅的情诗还以为官绾绾是对言斐动情,哪知这小姑娘却忽地双膝跪地磕起了响头。 “皇上,民女虽然曾与幸王殿下有婚约在前,可我们一直并未真的完婚。其实幸王殿下与夫人玉暖暖情深意切天下皆知,民女不想参与其中实则孤寡一生。所以民女奏请陛下开恩,解除民女与幸王殿下的婚约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冯司业为爱弃官的爆炸新闻还未平复,此刻官绾绾又来了一个当众退掉王爷的订婚?! 议论之声无法抑制,即便知道殿前失宜,但这帮后宫妃嫔和世家小姐们全都控制不住嘴巴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当众退婚 官绾绾在选妃大典上退婚,这等同于当众打脸皇室,所有人都替官绾绾捏了一把汗。 尤其是男主角幸王言斐,原本他是最应该愤怒跳脚的。 而此刻,他果然霍地一下从位置上起身。 “父皇……” 言斐刚刚鞠躬一礼打算说话,就被皇后南飘摇截住话头:“这官小姐好大的架子,竟然当众羞辱我们幸王殿下?你看给幸王气的!” “皇上~~”南飘摇随口话锋一转立刻向皇帝撒娇:“皇上可要给幸王殿下出气才是!” 皇帝看着官绾绾的眼神冷了几分,随即他转向言斐问道:“幸王,你想要朕如何惩罚这个女人?” “下大狱!” “浸猪笼!” …… 一众看不过去眼儿的观众们,都觉得官绾绾下了言斐颜面过分了,她们忍不住开口代替言斐叫起来。 而当事人的言斐却神态自若仿佛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儿臣,并未着恼。” 皇帝有些惊讶:“你不生气?这个女子可是在如此严肃的场合当众悔婚……” “即便官小姐不提,儿臣也是要提的。其实儿臣心中早已认定一人是今生唯一妻子,所谓男子三妻四妾虽是当今的常态,但却不是儿臣心中的常态。之前因为某些原因儿臣是纳了几房妾侍,不过自今而后,儿臣不会再多添一人。” 言斐侃侃而谈,这话在玉暖暖听来很窝心,可是在古代大众耳朵里,简直有点骇人听闻! 只会爱一个人? 男人?我呵呵了。 那些后宫妃嫔忍不住捂嘴差点笑出声,这种不可能发生的梦境,连她们都从未幻想过,幸王殿下莫不是疯了? 还有一部分年纪小的却盯着言斐绝世容颜双眼直冒星星,啊,这样的专情男子还上哪里找啊?被幸王殿下爱上的女人也太幸福了吧? 场面有些混乱,连皇帝都一时摸不清言斐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幸王真不是因为置气才这么说的?” “当然。若是儿臣有能力,今日的选妃大典都可以免掉了,儿臣只要自己的夫人暖暖成为幸王妃即可。然而……” 说到此处,言斐望向南飘摇:“然而有人提出必须进行公开甄选幸王妃,那么儿臣也只能谨遵父皇圣谕。” 南飘摇听出言斐的嘲讽之意,微微一笑:“既然幸王殿下准备按照圣谕选妃,那可不要偏心哦。” 岂知言斐双目清明,掷地有声:“为何不要偏心?本王心中只爱暖暖一人,为了能娶到此生挚爱,能偏心的,当然要全力偏心了。” 言斐这话差点令世家小姐们为之尖叫,言斐并不知道,从此以后他俨然成为全京都女子的偶像! 玉暖暖笑得极度舒适,这一刻,她甚至觉得是不是幸王妃已经不重要,他给她的爱才是最重要的。 言斐这话简直蜜里调油,皇帝一时无言以对,官绾绾见到皇帝的神情已然松动,于是急忙跪地磕头。 “求皇上答应民女的请求吧。” 当众退婚实在有损皇家颜面,加之皇帝总觉得言斐是为了颜面才这么说的,他还在纠结,哪知好久没有做声的贤王言无双突然说话了。 “父皇,既然官小姐不想嫁给幸王,您又不想皇家颜面尽失,依儿臣之见,让官小姐参加儿臣的选妃可好?依旧是皇家儿媳,只是对象不同而已。” 第五百九十五章 冯程程的挑战 皇帝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脑壳儿疼过。 先是衷心的臣子突然宣布为爱弃官,再是皇室的儿媳突然宣布主动退婚,哪知现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算真的退婚了,官绾绾总也算名声受损,怎么另外一个皇子又要娶她了? “贤王,你这话可是当真?你真打算娶一个……” “父皇,儿臣也只说给官小姐一个参加贤王妃选举的机会,眼前的诗词比赛,若是官小姐胜出,那么儿臣自然会娶她,若是有其他名门佳丽夺冠,儿臣自然会娶旁人。” 听到言无双这么说,官绾绾作何感想不知道,但是玉暖暖都被感动了。 这贤王不愧是贤王,真够贤德啊! 他这么做,主要目的还是为官绾绾准备善后的台阶。不然以刚才皇帝的反应,即便二狗子主动说不要,皇帝碍于情面也未必答应的。 现在言无双将话题指向他自己,大家的关注点已经被不在“官绾绾退婚言斐”身上。只要官绾绾故意在比赛中输掉,那么她便可以全身而退达到目的。 言无双这一招以退为进,着实精妙。 官绾绾自然也体会到贤王的用心良苦,她微挑眼帘看了一眼言无双,圆圆的可爱眼眸露出几分感情之情。 言无双的眼神与她只是瞬间一碰立刻移开,但明眼人全都看出,这位贤王殿下双颊晕红这是害羞了! 皇帝显然也看出了儿子的心意,好吧,既然三个当事人都这么想,那他也顺水推舟吧。 “朕就尊重你们的意见,冯爱卿、官姑娘,本场贤王妃的点选,就由你们先开始吧。” 官绾绾动了动唇瓣似乎想说什么,但玉暖暖急忙拦住她的话:“绾绾妹妹,还不谢恩?” 官绾绾看了一眼,见玉暖暖袖笼中的手指摇晃,她知道,暖暖是看出来她想谢绝参加贤王妃点选。 沉吟了几秒,官绾绾轻叹口气这才谢恩:“民女叩谢皇恩。” 听她说出愿意参选,贤王言无双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明媚微笑。 冯程程一直默然观看着发生的一切,言无双对官绾绾的爱意昭然若揭,谁也不是傻子。 可冯程程既然能位列从四品大员,自然是城府极深的人,她的脸上不见丝毫怒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既然如此,可否由下官……由程程第一个献丑呐?” 刚才也是人家提出来先的,现在又提,皇帝都不好意思了。 “冯爱卿,那就你先来吧?是打算赋诗一首么?” 冯程程缓缓转动头颈,她将视线落在官绾绾脸上,随即展现出一副淡泊却又自信的笑容。 “程程想和官小姐……对诗。” “现场对诗?” “你一句我一句那种?” “岂不是很刺激有趣?” 冯程程的提议惹得后宫嫔妃和各路世家小姐们兴奋起来,她们虽然听说民间的诗画坊里经常这么玩,但大殿之上却甚少能看到如此紧张刺激的。 便是皇帝也显出不少兴趣,言无双见父皇要答应,他怕官绾绾对不出来失掉面子,于是急忙想要阻止:“父皇……” 可他刚叫了一声,官绾绾已经大声应道:“对诗听起来很有趣,绾绾也想试试哪。” 第五百九十六章 对诗之战 国子监司业,那可是等同国家设立最高学府的副校长! 这么一说,您应该就能明白了,冯程程冯司业到底是个多厉害的女人。 不到三十就能有此成就,甚至还是全国上下女子官员最大的京官,她能不是全民偶像吗? 而作为高校副校长,用脚底板想都知道她绝对是个才高八斗巾帼不让须眉的女状元。 敢和她叫板对诗? 所有人都替官绾绾捏了把冷汗。 玉暖暖很想帮忙,可这种现场对诗要你来我往的,不像随便作诗一首那种比赛,她还可以借鉴古人名句。 就在玉暖暖替官绾绾着急的时候,冯程程已经开始了。 “鸣诗三千句,不抵一樽饮。”她一边说,一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玉暖暖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也大抵明白这句的意思,冯程程是想说,就算有三千的诗句来赞美我,也比不上我只爱面前的一杯酒? 难道贤王言无双就是这杯酒么? 官绾绾倒也当仁不让,原本她不想争夺什么贤王妃名分,可此刻被冯程程叫板,心中不免也有了几分怒气。更何况,若是为了她自己的目的…… “江河五万条,不及十分意。” 官绾绾也是有点墨水底子的,虽然这回对的句子并不怎么出彩,倒也算是意境得宜。 冯程程本也没想能在第一句驳倒官绾绾,她淡笑一声,继续:“愁肠断,断愁肠,思思丝丝入扣。” 这句词就比较难对了,官绾绾轻轻咬着下唇思索了一会儿才答道:“真情断,断真情,痴痴怨怨出戏。” “知日月,今相逢,梦回人间无数。” “道风华,昨离别,诗中几回寒暑。”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往,一旁原本雀雀欲试的云明秀和齐若兰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她们也想成为贤王妃,可她们真的插不上话啊! 玉暖暖的大脑里各代诗人的名句飞速旋转,可她无论再怎样努力,也都只能想起片段而已。 好吧,她承认自己上学时没有好好背诵这种情诗古词。 约莫过了一盏茶功夫,那边斗诗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眼看冯程程出了一个上联官绾绾终于半晌没有下文,言无双急了。 “一直是冯司业出题显然不甚公平,现在应该换官小姐出题。” 这话本就没错,加之言无双明摆着偏向官绾绾的神态,这令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冯程程眉眼间也冷厉下来。 “贤王殿下说的是,是该官小姐出题了。” 官绾绾抹了一把额头汗水,刚才她总算是勉强应付,但到了后期难度加大,她真的开始力不从心。 似乎想要缓一口气,官绾绾走回自己座位拿起茶杯润口。毕竟她说了这么久的话,还真的很口渴。 正在思索等会出个什么上联,忽地,一张小纸条悄无声息塞入她的掌心。 官绾绾诧异之下转头,她看到玉暖暖正托着腮帮子朝她挤眼。 玉暖暖刚才大脑一阵凌乱后猛地霍然开朗,对啊,反正是对诗,背不下全文打什么紧?只要能想起那些大文豪的随便一句上联就可以了嘛! 第五百九十七章 我家媳妇儿就是强 玉暖暖塞给官绾绾的纸条上,自然写着她能记下来的各种诗句。官绾绾偷偷打看一瞧,越看越是涌现敬佩之色。 这暖暖姐姐不仅聪慧伶俐,便是诗词学问也是这般厉害么? 虽只匆匆一瞥,但官绾绾立刻成足在胸,以这纸条上的上联句,别说是从四品的司业,便是当朝一品二品的大儒也未必能对的流畅。 “那么,现在绾绾可就献丑出题了。” 官绾绾朝玉暖暖挤了挤眼,随即她清了清嗓子瞄了一眼冯程程鬓上的海棠,继续:“名花倾国两相欢。” “名花倾国两相欢?”冯程程重复了一遍这话,忍不住带头称赞起来:“好句!” 世家小姐们都一脸讶异赞叹,云明秀看不惯方才冯程程势在必得的傲慢,逮到机会立刻叫道:“冯司业,这句你可对的出?” 原作中名花倾城两相欢的下句是“长得君王带笑看”,这可是李白《清平调.其三》中的一句名句。 官绾绾想了一会儿,这才慢慢道:“宝剑英雄愁肠断。” 玉暖暖听了不知道算不算好,但看到大家默默点头的反应,至少也是过了关。不过没关系,她给官绾绾的名句可不只这么一点。 官绾绾:“曾经沧海难为水。” 冯程程:“往事……云烟陌上欢。” 官绾绾:“他生莫做有情痴。” 冯程程:“今生允诺寄相思。” 官绾绾:“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冯程程:“……” 李清照的《声声慢》算是词中翘楚,当今血煞国以七言绝句为主,虽然有词,但并不盛行。此时官绾绾念出《声声慢》第一句,竟把冯程程给难住了。 谁能想到堂堂司业大人竟然在对诗中卡壳?众人一时面面相觑,但世家小姐们都掩饰不住眼底的幸灾乐祸。 原来从四品的司业大人不过如此? 就连皇帝都撸须长叹:“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虽然词中意境令人伤怀,但短短的叠字词句,果然设计精巧啊。” 冯程程答不出来,可见这场比赛算是官绾绾赢了。 皇后南飘摇同样来自现代,毕竟李清照这首词如此有名,她自然对后面如何接词有印象,想要在皇帝面前显摆一番,她开口向冯程程问道:“冯司业,你这算是认输了吧?若是如此,不知本宫代你作答……” 听到这里玉暖暖自然知道南飘摇是想买好皇帝,她怎会让敌人如愿? “后面应该接,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玉暖暖抢在南飘摇前面大声揭开谜底,虽然有点御前无礼的样子,但她故意摆出俏皮可爱一派天真,这让皇帝倒也没法生气。 更何况,玉暖暖这几句叫的确实好。 “哎呀,没想到暖暖你还有如此作诗大才?”皇帝很是惊喜。 言斐只是静静看着,但那精致唇畔浮现一模上扬弧度,很有几分宠溺的味道,他仿佛在说着:看吧,我家媳妇儿就是强! 玉暖暖感受到言斐的视线,毫不在乎他人眼光,她直接朝对方抛了媚眼随即吟诵起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五百九十八章 贤王妃诞生 玉暖暖当众以诗传情,众人一片哗然。 在血煞国人的观念中,女人过于积极主动,那也太水性杨花了吧? 即便……人家真的是夫妻…… 哪知言斐缓缓起身,他向玉暖暖走来。 刚才有些乌云阴霾的天空似乎瞬间被撕裂,他仿佛一道夺目天光,带来了阳光洒逸的朝雾,犹如救赎沉沦人世生灵的仙君。 尤其,他笑了。 一笑倾城,不是只用在女子身上。 在场的世家小姐们不由自主被言斐吸引,她们集体听到了心跳加速的声音。 玉暖暖倒是坦然自若,她与言斐相爱,这个人人倾慕的幸王殿下是她的男人,即便此刻是众目睽睽的御前大殿那有如何? 她爱他,他也爱她,这就够了。 玉暖暖微笑着展开双手迎接走来的言斐,当对方将她拉入怀中时,她什么都没想,只是任凭胸腔内激荡的感情驱策,展开手臂拉低言斐脖颈,她竟主动献上香吻! 古代啊,御前啊,这是那帮吃瓜群众配看的场景? 众人瞪大眼睛呆望过去,很多人流下了羡慕的哈喇子。 就连皇帝都怔在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唯有南飘摇冷冷一笑。 南飘摇作为现代穿越者,虽然惊讶于玉暖暖的胆识,但也不至于呆住。 眼见言斐搂住玉暖暖腰肢竟然回吻过去,南飘摇的冷笑立即变成了阴险的笑。 好啊,热恋中的小情人耐不住热情公然作出如此不雅举动,待会找个学儒挑起事端直接将玉暖暖治罪…… 南飘摇正在做着美梦,言斐已在深情一吻之后与玉暖暖分开。他一撩袍角,双膝跪地。玉暖暖与他心意相通,急忙也跟着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方才也已经说过了。此生只爱暖暖一人。现今皇兄贤王殿下已经选妃结束,到了儿臣这里,儿臣觉得真心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皇上沉吟未决,南飘摇急忙进言:“但选妃大典已经向外公布,皇家之言岂同儿戏?若是贤王与暖暖真的有此缘分,一个小小的殿前比试怎又能难住你们?” 南飘摇说完这话原本使劲朝礼部的人递眼色,那意思是想对方开口斥责方才玉暖暖的无礼,可不知为何,大家仿佛都被刚才那一吻震撼,也许是从未想过人间还有如此炽烈的表达爱意的方式,也许是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反正礼部那么多官员,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出礼数不合。 贤王言无双逮到机会,赶紧道:“既然儿臣这边选妃已然结束,那么便请曹大人公布结果。” 官绾绾原本冲着玉暖暖伸出拇指在称赞其大胆,听到这话不禁一怔。 “啊?只有绾绾和冯司业的对诗么?方才不是还有其他世家小姐跃跃欲试的?云小姐?齐小姐?” 云明秀和齐若兰一起摇头,两人脑袋仿佛双胞胎拨浪鼓。 “结束了?我成了贤王妃?”官绾绾的脸上显出一片茫然。 皇帝大笑道:“看来你总是逃不了成为朕的儿媳妇的,来人,封赏。” 言无双赶紧走到官绾绾身边将她拉着跪下开始谢恩,玉暖暖跪在旁边,此时她拉住官绾绾的衣袖低声道:“若想要报仇,贤王妃这个位置是个好选择。” 第五百九十九章 幸王妃的试题:作画 官绾绾听到这话神情一震,她被言无双拉着随口谢了几句皇恩,趁着众人与贤王道贺的间隙,她赶紧凑近玉暖暖询问。 “暖暖姐姐你在说什么?绾绾怎么听不懂。” 官绾绾努力摆出镇定表情,可圆眼睛中偶然闪现的慌张感还是出卖了她。 玉暖暖捕捉到这分眼色,更加笃定了内心猜测。 “绾绾你最近很不对劲,我也只是大胆猜测……没想到还真中了。” 官绾绾唇瓣一动本想再说,那边言无双已经扯了扯她再次向皇帝谢恩。 官绾绾无法,只得磕了三个响头随着言无双站起。 盯着她无奈之下走入空置的贤王妃位置落座,玉暖暖不禁暗自叹息一声。 刚才其实她也只猜到一点点行迹,不过言语诈了诈,竟然真的是这样…… 官绾绾的事还没彻底想通,皇帝已经提及了言斐的选妃。 “虽然朕很想顺着斐儿你的意思,可皇后说的也有道理,毕竟今日大张旗鼓宣布选妃来了这么多宾客,不能就因为你的意愿而随意撤销。暖暖方才的诗词如此绝美,可见其才华横溢不亚于贤王妃。朕相信,无论什么样的题目暖暖都能完美胜出的。” 如此高帽子给玉暖暖戴上,这让她有点骑虎难下,见言斐还想顶撞皇帝,玉暖暖赶紧拦着道:“皇上说的是,暖暖对自己很有信心,难道幸王殿下对暖暖没有信心吗?” 玉暖暖这么说,言斐自然不方便反驳了,他跟着磕头谢恩,随即走向高台。 太监捧着卷轴再次上场,玉暖暖也跟着起身退回原来的座位上。刘月娥一脸振奋的摩拳擦掌:“姐姐,今日咱们王爷可是给足了您的面子,等会无论题目是什么,月娥一定不跟你抢正妃之位。” 玉暖暖伸手扶额白了她一眼,你抢?你抢得到吗?自从刘月娥向我投诚,怎么越来越傻? “你想抢就抢,我并不在乎的。” 玉暖暖倒是在说心中大实话,可一旁桌案上的秦雪落听到,忍不住撇起嘴巴嘲笑:“不在乎吗?也不知道是否口是心非,若是真的不在乎,那等会儿姐妹几个参与竞争也没事喽?” 这边两桌的人都是言斐妾侍,云舒兀自吃着瓜果权当没听见,宝莹捂嘴假装咳嗽也当没看见。江荀攸脸色不佳,显然她对玉暖暖的误会仍在心中存有芥蒂。 玉暖暖并不怕这些女人参与选妃比赛,她所担心的是,典礼开始前程煜莫名其妙的警告。 到底这场选妃大典上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不会是慧王言疾想要步宰相何杰的后尘来个当场逼宫吧? 玉暖暖还在揣测原委,言斐已经展开了抽出的画轴试题。 只见洁白的画纸上,是一位美人提笔作画的场景。 “看来贤王妃的试题,是作画。” 听到要拿着毛笔去画画,玉暖暖不仅神色一呆,其他试题运用现代知识甚至魔术手段都好应付过去,可这画画……貌似挺专业的…… 许是看出她的为难,云舒立刻起身:“皇上,殿下,这作画的试题,云舒想要一试。” 秦雪落朝玉暖暖笑得阴险:“怎么?夫人这是不敢比了吗?” 玉暖暖被人逼到墙角,就算不会画,那也是不能退缩了,一切都是为了爱啊! “为了我的人生挚爱小斐斐,不就是画画吗?接了!” 第六百章 肉麻的小情侣 玉暖暖说出“人生挚爱小斐斐”,不少刚喝了一口茶在嘴巴里的,全都一齐喷了出来。 原本容色冷凝有着一丝愁绪的言斐,竟因这句话展颜笑了起来。 这可不是平时偶尔的牵扯微笑,而是真挚的、纯粹的、发自真心的笑意,别说是不熟悉的人了,便是言斐娘亲估计也没见过他笑得如此开怀过。 “得爱妻如此称呼,本王很喜欢。” 刚才喷了一口茶的人们,正在喝第二口茶润喉,此刻听到言斐的话,嘴巴里的茶水再次喷了出来。 南飘摇实在忍不住翻了白眼低声道:“真肉麻!” 就连华贵妃也别过脸小声嘀咕:“简直是肉麻当有趣。” 玉暖暖才不理会旁人眼光,她朝言斐比划一个剪刀手的胜利手势,随即摊开手掌。 “笔墨纸砚准备好,暖暖今日要化身血煞毕加索了。” 没人能听懂她的这句揶揄,唯有南飘摇。 皇后娘娘心中冷笑,面上却摆出高贵典雅的温柔:“那么幸王妃的比试正式开始了,虽然暖暖与幸王看起来伉俪情深,但本宫还是要支持一下我们自家人的。云舒!” 云舒袅袅起身,此刻的她戴着优雅大方的面具,根本看不出她有何心绪波动。 “云舒哪敢与大姐争夺王妃之位?只不过,既然皇后娘娘举荐,云舒也不敢有违,参与一下捧捧场倒是可以的。” 她这么说完全给自己留了退路,如果比试输了,反正她是“捧场的”,根本无伤大雅。可若是玉暖暖叫一个原本捧场的人给赢了,那可是丢人丢大了。 玉暖暖又岂不知云舒话中的揶揄? “好啊,有四妹你陪着暖暖迎战,这场比赛才有味道。”说罢,她的视线落在秦雪落脸上:“七妹,方才你不是很激动吗?来啊,别客气,反正作画可以同时多人一起,若是七妹胜了,那暖暖以后要改口称呼您姐姐了。” 秦雪落本就是个急躁个性哪里受的了激将法?加之她本就有心参赛,尬笑了几下,她拉上老六李遥希垫背。 “大姐开口雪落自然要听从了,不过六姐啊,你不是也擅长作画吗?当年曾在凤凰县一画成名,你怎么不参加?” 自从上次劝架时与秦雪落发生争执,李遥希与秦雪落关系已有裂痕,原本她倒也有心试试,可听到秦雪落这么说,她突然不想凑热闹了。 “算啦,遥希还是不参加了。” 刘月娥和秦雪落则因为那次柴房中的争斗彻底决裂,此刻逮到机会,忍不住嘲讽:“大姐与殿下同心同德,遥希这么聪慧,当然不想破坏了,哪里像某人啊!” “某人”一词分明是在损得秦雪落,她立即恼羞成怒:“刘月娥,你这意思是我是故意破坏喽?” “我可没点名道姓,这年头还有捡骂的。再说了,就凭你,想破坏人家关系?你破坏的了吗?” 两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差点都要引起高台上皇帝的注意了,玉暖暖急忙拉住刘月娥劝道:“姐姐的心意暖暖领了,放心,看他们端来的物件,暖暖已经对这一战胸有成竹。” 刘月娥顺着玉暖暖的目光望去,果见大殿中央已然摆上一樽绽放灿烂的牡丹花。 第六百零一章 姐要以画技取胜 玉暖暖的猜测没有错,太监摆好花盆后有宫女端着笔墨纸砚上前。 曹大人朗声询问道:“方才哪几位夫人想要参加比赛,请上台作画。今次幸王妃点选的题目便是牡丹。” 玉暖暖洒脱一笑,随即她背着手率先步上高台。 没有直接走到画纸前,她先来到这盆娇艳牡丹面前转了转:“啧啧,娇艳欲滴,真是美得像幅画了。”说罢,她还弯下腰作势闻了闻。 秦雪落步伐用力的经过玉暖暖身后,她使劲翻了个白眼,喃喃自语:“总要装腔作势一番……” 秦雪落话音未落,却见玉暖暖脚步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撞到牡丹花,还好她及时撑住花盆这才保住花朵! 刘月娥见状急忙起身谴责:“秦雪落,你怎么撞人的?” 秦雪落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无辜:“我……我没有……” 玉暖暖朝刘月娥挥了挥手和气道:“算啦,我没事,花也没事,比试要紧,你等着看我以画技取胜吧。” 刘月娥替玉暖暖愤愤不平的坐下,台上的秦雪落却一脸便秘相儿。她欲哭无泪地转头瞅着云舒想说“我没有”,可就连云舒也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不想理她。 作画比试终于开始了,参加比试的三人分占一角开始画将起来。 其实从头至尾,最担心战况的要数言斐了。 他是最了解玉暖暖的,别说画画这么高端精细的事情,就是让玉暖暖拿起毛笔写几个字,都是歪歪扭扭跟顽童涂鸦似的。 以画技取胜?鬼信啊! 然而,虽然不相信玉暖暖会画出什么神奇名作,但言斐对于自己媳妇儿的古灵精怪还是很有自信的。 既然暖暖会说出这样的话,想必她总有应对之法吧? 言斐的担心忧虑下,那边的作画已经完成了。 秦雪落的性格最张扬,她耐不住寂寞最先展示:“雪落虽然画技一般,但今日这朵牡丹却也是画出九分神韵了。” 如此夸赞自己的人还是第一次见,旁边的各位世家小姐俱是撇起嘴巴。 秦雪落彷如不见,她不待太监宫女上前,自行拎起画纸展示起来。 言斐看到一朵说是牡丹更像牵牛的花朵,直接转开头看也不想看。 众人的笑声中,云舒画的牡丹也被太监举了起来。 栩栩如生,呼之欲出。 云舒的画技倒是不俗,这朵艳丽的牡丹花乍一看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初春几只蝴蝶悠悠飞过,有那么一只竟然悄无声息落在画上。 南飘摇见状,立刻抚掌笑道:“哎呀,不愧是才华横溢的舒儿,如此画工竟连蝴蝶也都骗过了呐!” 云舒偷偷瞧了一眼言斐这边,随即展颜一笑:“多谢皇后娘娘夸赞,舒儿也是献丑了。还有大姐没展示画作了,也许大姐之画技惊世骇俗也未可知。” 玉暖暖贼兮兮一笑,她挺起胸脯一挥手,两名太监已经满脸惊恐的举起了她的大作。 不愧是玉暖暖,她的画作真的够惊世骇俗了。 众人眼前,呈现出一张漆黑如墨的黑纸。 御座上的皇帝满脸怔然:“暖暖,你的牡丹在哪里?” 第六百零二章 夜中牡丹 要问玉暖暖的牡丹在哪里,她自己也不知道哪! “启禀皇上,暖暖这幅画名为‘夜中牡丹’,既然是夜中牡丹,那牡丹自然是在夜中了。” 众人听到玉暖暖的解释,俱是一副茫然之色。 皇帝似有所悟,他点了点头:“好像有几分哲理的样子……” “皇上,这分明就是不会作画切词狡辩啊。” 秦雪落气急败坏的大声抗议,与云舒相比,她可不想玉暖暖得了正妃位置。 有秦雪落开了个头儿,其他小姐们自然叽叽喳喳指责起来,便是南飘摇也压不住心头怒火,进言道:“皇上,臣妾觉得这幅画虽有些意境,但毕竟命题为牡丹,总要有个牡丹影子吧?你说哪,华妹妹?” 南飘摇见华贵妃一直两不得罪,干脆直接拉对方下水。 华贵妃也是深谙后宫险恶的,原本她不想开罪任何人,可眼前的局面,所有人都抨击玉暖暖,连皇上显然都不怎么高兴。如果她不落井下石,万一被皇后揪住辫子…… 眼看华贵妃也要说些什么,一旁纯看热闹的四皇子言诚忽然抢着道:“母妃,儿臣觉得二嫂这幅画很有内涵啊,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就完结的……” 玉暖暖投给言诚赞许的一瞥,这小子虽然才年方十二,平时看起来骄里娇气的,没想到直觉倒是很敏锐。 “四皇子果然机敏,确实,暖暖这幅画还未彻底完成。” 玉暖暖话中卖了个关子,随即她伸手拿过自己那副墨渍涂黑的画作两面抖了抖展示给大家。 “皇上,娘娘,以及各位尊贵的来宾们,暖暖这幅画叫做夜中牡丹,请大家仔细看……呀!” 她忽地惊呼一声令众人不禁心惊,可当大家再次定睛细看时,不知何时黑纸已破,墨色中心一只娇艳欲滴的粉红牡丹正在缓缓上升!! 此时大殿中人因这神奇景象全部屏住呼吸,玉暖暖右手猛烈一抖,这只牡丹立刻从“黑夜”般的纸张跃然纸上。 “夜中牡丹,完成。” 玉暖暖将破损的黑纸往旁边一丢,两指捻着牡丹花茎款款走到言斐面前:“人比花娇,送你。” 不少人被唾液呛到,大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言斐白玉般的脸颊隐过一抹红,虽然作为男人他并不娇柔,但此刻被心爱的女子在人前表白,心中飘荡起的甜蜜感简直不可描述。 一手接过牡丹花,一手拉过玉暖暖入怀,言斐不顾此乃御前大殿,他俯身一吻,嘴唇立刻含住了对方的芬芳。 两人不顾他人再次深情一吻,仿佛时光停止,时间静止,这是无限美好的体验,也让不少旁观者满心满眼溢出某种幸福的渴望。 南飘摇想要挤兑几句,皇帝看出她的心思,一摆衣袖:“罢了。这场暖暖的‘夜中牡丹’委实精彩,既然是她胜了,那这个幸王妃的位置也总归是她的。人家夫妻两人情投意合,我们就不要……” “父皇,儿臣有话说。” 发觉声音是从厢式轮椅中传出,大家都好奇的望了过去。 慧王言疾?马上就轮到他选妃了,他有什么话说? “父皇您曾赏赐儿臣,以后慧王妃由儿臣随便挑选,对吧?” “没错。慧王可是有了中意的姑娘想直接点选越过比试关卡?” “是的,儿臣爱上了玉暖暖,儿臣想要玉暖暖做慧王妃。” 第六百零三章 兄弟抢妃 暴击! 慧王言疾的宣言简直是暴击! 玉暖暖正和言斐缠绵一吻刚刚分开,哪成想就听到言疾放出如此豪言?! “慧王……你没病吧?”玉暖暖简直不可思议,她什么时候和慧王有很多交集了? “暖暖与慧王殿下统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啊?殿下若是身体不适,还请回去吃药。” 明明凭借魔术表演已经拿下幸王妃的宝座,玉暖暖哪里想到会横生枝节?所以她气啊,气就没有什么好话出口。 可慧王言疾养气功夫极好,他的声音毫无怒火,轿帘之内平静吴波。 “一见即倾心,缘分之事还有什么原因可寻么?”言疾厚着脸皮说话,音色中没有一丝羞愧情绪。 玉暖暖气的真想将言疾从轮椅的幔帐下揪出来,她倒想看看,这言疾到底生成什么样子? 当时言疾从何杰手中救下皇帝,皇帝可是亲口承认,以后选妃这件事由言疾自己说的算。他哪里想到,现在两个儿子要争同一个女人? “这……” 皇帝为难的不知道说啥,言斐的手指叩击在桌面上,笃笃声更是打断了皇上的思路。 “慧王殿下,暖暖即便没有在幸王妃一战中胜出,她也一直是本王的妻子。俗话有云,朋友妻不可戏,更何况是兄弟妻了?你觊觎嫂子,如此败坏人伦纲常的事,怎好向父皇索求?” 言斐的话合情合理,礼部官员听了无不点头称是。 言疾却声音不变,朗声道:“父皇,于情于理,确实幸王殿下说的没错。只是,一见钟情相思成疾,疾儿本就身体不佳,此生本就无欲无求了,现今蒙得父皇厚爱给予选妃自由的特权,难道也不能得偿心愿吗?” 皇帝听到言疾打出感情牌,想起这孩子从小双腿不能行走的残疾以及自己多年来因为某事而对他的冷落,心头不由略过不忍。 “这个……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朕……” 皇帝说到一半顿住的时候,忽然太监来报:“启禀皇上,皇宫被……被百姓围攻闹事……” “什么?” 在选妃大典期间,皇宫门口被人围堵闹事,这对皇室是何等侮辱?这让皇帝颜面何存? “父皇,儿臣请旨去解决此事。” 憨厚的贤王言无双躬身请旨,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大事已然有了定数,现在两个弟弟夺爱,还是让他去解决门口的烦恼最合适。 然而听到百姓闹事的汇报,玉暖暖想到了程煜最初的警告。 难道这就是程煜提及的背后搞鬼? 玉暖暖向言斐打了个眼色,言斐会意,立即开口:“父皇,皇兄今日才定了王妃正是高兴的时候,莫要因此坏了兴致。至于儿臣,与暖暖本就老夫老妻,还是由儿臣夫妇去皇宫门口平息事端吧。” 言疾见状,急忙跟着道:“儿臣不才,也想出去帮忙。” 皇帝正因为他们两个脑壳儿痛,此刻巴不得他们赶紧走开,急忙点头:“好好好,三个都是朕的好儿子。那就由幸王和慧王负责平息此事,贤王,你留下陪着你的新媳妇吧。” 第六百零四章 慧王遇刺 皇宫门外,早已被人贴满大字。 “请圣上取缔烟花作坊还我京都太平!” “烟花作坊消失,还我京都太平!” “严惩始作俑者,为民除暴安良!” 百姓群情激愤的叫喊声此起彼伏,玉暖暖看到这场景,不禁与言斐对望一眼。 “是京都爆炸事件的后续吗?不是已经过了许久,怎么还没处理好?” 玉暖暖真心以为这事儿完结了哪。 言斐皱眉不语,程煜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畔小声道:“原本是平息了的,今日突然这般,恐怕是有人搞事情。” 玉暖暖不解的问:“搞事情?可借助这种能搞什么事情?不过是烟花作坊爆炸,最多拆除……” 言斐忽道:“你别忘了,这烟花作坊背后的老板是谁?” 玉暖暖双掌轻击:“啊,我知道了,是南飘摇!难道今日之事,是有人想借此机会对付南飘摇?” 南飘摇正是玉暖暖大敌,那敌人的敌人,岂不是朋友? 猜没猜错不知道,但此时的老百姓代表正在向慧王言疾大吐苦水要求给个说法。 言斐毕竟是新晋新贵,虽然地位与慧王等同,但在处理政治实务的经验上毕竟还差着老大一截。 慧王言疾的轮椅已然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虽然他端坐纱幔之下看不清脸,但那劝慰的声音温柔如水还真能安抚他人情绪。 玉暖暖听了几句,总有种熟悉感觉:“二狗,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言疾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我总觉得吧,他……” 玉暖暖刚要揣测几句,言疾方向忽然传来大哗之声,随即是尖叫和众人四散的奔逃,不过几秒钟时间,刚才被百人围住的场地立刻乱成一片! “慧王遇刺!有刺客!慧王殿下遇刺!” 侍卫们的大叫声响起,玉暖暖震惊的望过去,果见一柄明晃晃的钢刀似插在言疾胸口。 “这个慧王怎么回事?原本说结盟,结果选妃大典要跟你抢我,现在又突然被刺杀……这一切不会都是他自导自演吧?” 言疾的操作有点迷,就连玉暖暖都看不透了。 言斐向程煜使了个眼色,他们一起走过去查看。此时御林军统领禹曦听到慧王被刺,自然也急匆匆赶到。按照血煞规制,这皇宫门口也是他的管辖范围。 言疾的暗卫队将主子护在核心,御林军则展开轻功追逐那个冒充百姓混迹其中的恶徒。 其他百姓则吓得瑟瑟发抖,禹曦命人将在场众人全部捉拿审讯。 禹曦冷傲的脸庞泛起一丝怒火:“在皇宫门口刺杀王爷,真是好大的胆子。” 言斐:“禹统领觉得,是何人主谋?” 禹曦:“烟火作坊的老板。” 他这么说,大家都知道他意指南飘摇。 玉暖暖却摇头道:“我觉得不是,我反倒有种感觉,今日刺杀事件的主谋真正的目的,反倒是陷害南飘摇。你们想啊,发生这种事,正常情况下就是应该怀疑南飘摇的。” 程煜恍然大悟:“其实此刻受伤的是谁并不重要?无论是慧王或是幸王,哪怕任何一个朝中大员,对方只是借题发挥想要拉皇后下水?” 玉暖暖嘿嘿一笑:“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好好在后面推皇后一波了。” 第六百零五章 这锅,背不背? 不过相比推波助澜,玉暖暖此刻还有个更加迫切的愿望。 那就是将慧王言疾从轮椅纱幔里拉出来,她想看看这个臭小子到底是个什么鬼样! 言疾中箭,必然会有医师前来治疗伤势裹伤,玉暖暖可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 她拉住言斐手臂往人堆里钻,可慧王的暗卫队却毫不留情将其拦了下来。 唯有御林军统领禹曦被放了进去,眼看着被召唤来的御医背影在忙忙碌碌,玉暖暖实在惋惜,若是古代有手机就好了,到时候让禹曦偷拍一张也可以人肉一下,可惜! 看不到言疾的容貌,但朦朦胧胧间,玉暖暖倒是看到太监宫女捧了好多染血的白纱布进进出出。 “看来这臭小子受伤不轻。” 玉暖暖双臂一抱,满脸幸灾乐祸,她对于言疾半路杀出来抢亲的事还在愤怒中。 言斐倒是已经平复了妒火,甚至说,他还有点高兴。 因为从玉暖暖的态度上,他明确的感受到了对方于自己的偏爱。 作为一个男人,心上人的偏爱就是对他最大的肯定。 “你看,刺客被捉到了。” 顺着言斐的话望去,玉暖暖和程煜都看到御林军正押着一个面相普通的老百姓飞奔而回。 这个看似普通的人,正是方才人群中放冷箭的刺杀者。 刺客刚被带到近前,百姓之中已有人认出刺客身份。 “咦?这人不是烟花作坊的伙计么?” 果然,由于身份被叫破,越来越多的人认了出来。 “是啊,好像是。” “什么好像,这人就是烟花作坊卖货的伙计!前几天他还带头去烟花作坊索要拖欠的工钱来着!” 言斐微微蹙眉,随即他开口询问道:“你,真的是烟花作坊的伙计?” 那伙计一脸慷慨就义的架势:“是又如何?你们这些狗官不知民间疾苦,你们考虑过我们这些人的未来生计吗?烟花作坊倒闭,我们被欠的工钱找谁要去?” “你敢当街刺杀王爷,想必已经做好了掉脑袋的准备吧?” 言斐的话并不是威胁,敢刺杀皇室成员,可能光掉个脑袋都是不够的。诛九族,好像距离并不遥远。 伙计脸色微微一变,但他深吸口气倒是挺能逞英雄。 “我这是为民除害,你们这帮狗官都死了才好。” 禹曦听的恼火,刚下令一声“来人”,轮椅中的言疾却虚弱的阻拦道:“禹统领,请等一下。本王有话想问问他。” 伙计目光闪烁地瞥了一眼言疾的纱幔,冷哼道:“啥事?” “请问这位小哥,刺杀本王的事,可否有人幕后主使?” 伙计的眼神莫名慌张起来,虽然他极力掩盖,但玉暖暖、言斐等人也都看了出来。 “没……没有,没有人主使。” 言疾似乎伤口发作,大声喘息了两下这才继续:“难不成,是烟花作坊背后老板指使你干的么?” 言疾这话厉害,别说是官府各处,就是一般百姓也都知道,皇后南飘摇向来喜欢在民间投资,这烟花作坊之所以闹出爆炸事件都还没解决,就是因为她这个根源。 此刻被言疾当众指出,皇宫前的广场上一时鸦雀无声。 第六百零六章 烟花作坊的真相 烟花作坊的伙计当然是不可能承认的,可禹曦实在等不住了,作为御林军统领,他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刷刷刷”三剑,随着那伙计大叫一声,只见伙计的双脚脚筋已被挑断。 伙计重重跌在地上,禹曦冰冷着脸孔再次扬起滴血的宝剑:“快说,否则你的手也甭要了。” 伙计剧痛之下都流出眼泪了,他就是个普通伙计,自然抵不住这样的酷刑。 “是皇后!是皇后娘娘指使小人来闹的!皇后娘娘不想取缔烟花作坊断了财路!” 禹曦转头看了一眼言斐,随即他收剑入鞘,立即转身向皇宫内走去,显然他是回去汇报情况。 轮椅中的言疾长叹一声,声音中流露出一种痛楚,不知是伤口发作,还是想到皇后南飘摇的恶行而痛心疾首。 “幸王,你我联手想要查出的幕后主使,恐怕就与今日之事有关。” 言斐神态一凛:“何出此言?” 言疾慢慢转动轮椅扶手缓缓朝言斐而来,及至面前,他压低声线道:“难道你真的以为,何翼被杀只是简单的凶案?” 言斐沉吟未答,玉暖暖抢先道:“与官银失窃有关?” “正是。官银,曾经在黑市上出现。” 这话让玉暖暖和言斐都大吃一惊:“官银出现了?” “是,不仅出现了,官银的出处更是烟花作坊。” 玉暖暖除了咂舌不知该如何表达振奋心情,原来何翼的死也和南飘摇有关?那么令自己染病,累死碧玺,杀死何翼的凶手全部都是南飘摇 一人呗? 言斐却是深知官场事,他立刻反应过来:“官银是在黑市买了火药?正常制作鞭炮烟火,所需用量是要向官府备案配给买卖的。那么她私自弄来火药,目的是……” 言斐拉长尾音没有说,但此刻就连玉暖暖也知道答案了。 “私造火炮?” 血煞国自然是没有枪支弹药的,唯一可能动用火药的武器,自然就是火炮了。 可玉暖暖愁眉深锁,她想到南飘摇的穿越者身份不由担心起来,这贱人不会是有了制造手.枪啥的技术吧? 但现在不是担心这个的时候,如何能借助此事一举扳倒南飘摇才是重点。 禹曦呈报皇帝已经回来,他向几人使了个眼色,言下之意很明显,皇帝打算亲审此案。 再次回到大殿时,方才还宾客盈门的热闹已经烟消云散。 此刻除了皇帝、皇后,就剩下贤王言无双、华贵妃以及四皇子言诚等寥寥几人。 皇帝显然龙颜大怒,因为地面上有摔碎的茶碗,南飘摇也跪在他面前妆容也是哭花了。 “皇后,朕虽然对你在外敛财之事有所耳闻,但朕没想到你竟会为了一己私利做出这样的事来。刺杀皇子……你真可以啊!” “皇上!臣妾已经解释过了,臣妾是被人冤枉的!”南飘摇愤怒地转头瞪向伙计:“赵四,你说,到底谁指使你陷害本宫!” 伙计赵四双脚冒着血被人拖入大殿,此刻早已痛得快晕过去。 “娘娘……娘娘何处此言?不是娘娘给了……给了一锭银子于我么……” 玉暖暖听到银子,眸光中闪现一丝警觉:“什么样的银子?你可带在身上?” 第六百零七章 被人陷害的皇后 其实就算南飘摇真的用银子买通赵四,她也不会傻到要用官银。而她就算傻到了要用官银的地步,正常人也绝对不会将这种祸害带在身上。 玉暖暖虽然以试一试的态度随口一问,但其实自己也没抱有多大希望,哪知—— “小人……小人带着……” 听到这话,禹曦急忙上前搜身,果然从赵四怀中翻出一锭官银来! 玉暖暖真的吃惊了,这是什么情况? 如果这官银确实是丢失的那批…… 禹曦仔细核查了一番拱手上奏:“启禀皇上,赵四的官银果然是何杰劫持的官银。” “陷害!这绝对是有人陷害臣妾!” 南飘摇一脸震惊地双膝跪地,她可不傻,原本找人闹事刺杀皇子已经大罪,如今再被扣上打劫官银的帽子,那她可真的要死一百遍了。 “一定是玉暖暖!玉暖暖与臣妾有仇,是她诬陷了臣妾!” 混乱不堪的南飘摇紧抓玉暖暖不放,因为她想到“敌人”二字,总觉得玉暖暖是最大的威胁。 玉暖暖两手一摆耸了耸肩:“娘娘可别赖,这事跟暖暖有啥关系?烟花作坊和暖暖八竿子打不着啊!” 南飘摇情急下伸手指向言斐:“你定是和他一起陷害我!想必劫走官银的就是幸王。” “胡说八道你最行。与其听你毫无证据的乱说,你敢不敢叫皇上派人去搜查烟花作坊?” 玉暖暖一点不着恼,她目光犀利的盯着南飘摇,似乎想看穿对方大脑里此刻真实所想。 “你……你想干什么?那里曾被官兵搜查过了,没什么好看。”南飘摇狐疑地回望玉暖暖,脸上阴晴不定。 玉暖暖不理南飘摇,而是转身向皇帝跪求:“启禀皇上,其实方才慧王和幸王两位殿下,连同禹统领,已经有了大概的揣测。不知皇上可以下旨派人搜查,暖暖觉得,一定会有所获。” 其实看到南飘摇方才的表现,玉暖暖已经猜到这贱人绝对在官银一事上是被陷害的。既然如此,陷害南飘摇的人也会在烟花作坊动手脚,只要前去搜查,恐怕私造火炮的事南飘摇也是跑不掉的。 果然,禹曦和言疾一起附和,都赞同前往搜证。 皇帝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他不理南飘摇的哭求,愤怒地挥手:“慧王受伤还是回去静养,幸王和禹曦,你们两个去给朕找找,若是真有官银的影子,哼哼……好的很,皇后你好的很。” 言斐和禹曦领命而去,这热闹玉暖暖自然是要瞧的。她也懒得看南飘摇哭鼻子的可怜相儿,辞别皇上,也匆匆忙忙跟上言斐。 一路之上,玉暖暖将自己的猜疑告知了言斐,过了半晌儿,言斐这才缓缓道:“不会是禹曦,应该是言疾。” 玉暖暖忍不住伸出拇指给了言疾一个赞:“这货也是厉害的。使用苦肉计射伤自己引出南飘摇的嫌疑,然后挑唆我们和禹统领帮他找出陷害南飘摇的罪证。结果皇帝就算真疑心有人陷害皇后,恐怕第一个也是你我二人了,就如现在南飘摇这般。” “言疾之奸猾还在其次,他竟敢觊觎你?以后……你不要和他说话。” 第六百零八章 私炮房 现在的玉暖暖,对于言斐没事喝点醋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放心,我看他就很不爽,你不说我也不想和他说话,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言斐听得快乐,可玉暖暖这话显然被前方带队的禹曦听见了。 禹曦斜眼瞅了瞅肉麻当有趣的两个人,明显翻了个难以忍受的白眼。 玉暖暖得意笑着,根本不理会情话被人听去的尴尬,她甚至大声与言斐计划起来给禹曦介绍一门亲事啥的。 方才严肃的气氛缓释不少,就连禹曦都被她相亲话题弄到尴尬,终于闭上嘲讽的嘴不想理她。 队伍行走迅速,很快便来到烟花作坊。 此时的烟花作坊已经十分萧条,门口疏疏落落蹲着几个百姓,看到禁卫军成队到此,全都吓得立刻起立退到角落看热闹。 禹曦振臂一挥,禁卫军立即冲入作坊之内,只听里边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没过多久,就有人大叫道:“找到了!” 很快,好名军士跑出作坊跪地打算报告。 玉暖暖惊喜地脱口问道:“找到了官银?” 为首那名军士迷茫地摇了摇头:“回王妃,不是官银啊,是火炮!” “火炮?果然……” 言斐转头望向禹曦:“想必皇后真的以烟花作坊为障眼法,一直私造火炮售卖牟利。” 禹曦神情冷厉道:“如此说来,是慧王殿下得知内情苦于没有证据,这才设计苦肉计得意揭发?” 玉暖暖还是有点疑惑:“但是,那锭官银是哪里来的?说是南飘摇拿官银买通赵四纯属扯淡。我所能想到的,也只能是言疾诬陷了。” “一锭官银而已,未必就是赈灾的那批。估计是慧王殿下从哪里弄来的吧,毕竟身为堂堂王爷,这点事还是可以办到的。” 禹曦这话不错,三人仔细想了想,都觉得慧王虽然身体残疾,但这脑子却非常人能有的。 “殿下,禹曦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趁着下属们搬搬抬抬收拾火炮时候,禹曦小声的向言斐躬了躬身。 这位冷傲小哥平时对王爷也是冷冰冰的没什么礼貌,突然这副样子,玉暖暖忍不住调侃:“禹大统领,你还有不敢说的话?要是我们家二狗子说不当讲,你还真能憋住不讲吗?” 谁都能听出玩笑的意味,可禹曦竟然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摇头:“不行,还是要问。” 说完这话,他目光深邃地望向言斐眼底:“殿下,您可有夺嫡之心?” 这话出口可着实叫人吃惊,因为即便朝中每个官宦都会去猜测揣摩,但没有人敢如此直白的宣之于口。 “本王无心。” 言斐倒是干干脆脆。 “殿下没有夺嘀之心,但旁人未必会信。眼下有能力继承大统的,有四位皇子,即便殿下躲退避让,有些事,该来的总是要来。” 禹曦此言倒是大实话,言斐摇头轻叹:“本王……我言斐不稀罕。” 玉暖暖伸手支起下巴想了想,忽地否定道:“不行,你要参与夺嘀之争,你要成为未来太子。” 第六百零九章 禹曦的秘密 言斐有点不甚了然:“夺嫡?暖暖你可是真心的?” 禹曦倒是兴趣盎然:“原来王妃也是俗世中人,总是抵不过世俗中的名望地位么?” 玉暖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非也,非也。我的目的,在于自保。” “自保?” 禹曦还不是很明白,但言斐立即秒懂,那双深邃幽冷的眸子瞬间泛起一片罕见的温柔。 “暖暖,你是想到了被陷害的经历?” 玉暖暖脸上的戏谑之态逐渐消失:“若我们当时有权有势,碧玺就不会死,可能连何大哥也不会死。你成为太子殿下,并非是追逐名利,而是为了我们自保。便是你心向明月,你以为其他人真的相信吗?” 这个道理言斐自己又何尝不知哪? 贤王言无双为人忠厚,四皇子言诚年纪尚小一派天真,是不是只要让慧王言疾相信自己无意皇位,他和暖暖就能安享太平日子? 不,皇宫之内波谲云诡。 即便从此可以平安,但暖暖之前遭受的痛苦哪?他要给暖暖报仇,他的女人,应该他来守护。 “暖暖你说的没错,想要保护重要的人,果然还是要成为太子。” 言斐说话的声音透出一种决心,一种让人听了便觉得一定会成功的决心。 禹曦深吸口气,再次确认一遍:“殿下不悔?” “当然不悔。” 禹曦沉默了半晌儿,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用眼神暗示言斐跟随。 言斐与玉暖暖对望一眼皆感好奇,只见禹曦吩咐手下查抄事宜后独自向街口一间古宅走去,他们立刻也都跟随在后。 三人一前两后来到一座祠堂门口,禹曦慢慢推门走入。 言斐与玉暖暖刚刚走进来关上大门,忽地,禹曦单膝跪地向言斐行起大礼。 “属下愿效忠殿下!” 言斐有些吃惊,禹曦此人心高气傲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玉暖暖微微皱眉:“禹统领,以你的为人能够如此,必然只有两个可能。或者你是什么人派来想要卧底的无间道,又或者……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需要未来的太子或帝王帮你报仇。” 禹曦有些吃惊的抬头望向玉暖暖,目光中涌现几分钦佩。 “王妃此言没错,禹曦并非细作,但禹曦属实有冤情。” “禹统领作为父皇身边最亲近的统领,有何冤屈不能向父皇直言?辅佐本王……似乎难度大多了。” 言斐能问出这话,显然不太相信。 禹曦深吸口气,脸上露出一股决绝的意念。 “不是殿下可知道,十年前当代大儒于崇智的焚书坑儒大案?” 玉暖暖是完全没听过,但是言斐却有所耳闻,毕竟那是他已十六岁年纪,当年此案轰动,不仅于崇智全家五十二口被斩,更是牵连广泛导致几年内文学诗词的倒退。 “知道,于崇智在诗词中隐含藏头诗谋反。” 禹曦的双眸泛起泪光:“殿下,禹曦本于曦,正是大儒于崇智独子。” 此言一出,言斐和玉暖暖俱是吃惊不已。 “如此说来,你当年没有死?” “被人所救,苟且偷生。” 言斐微微眯眼:“你痛恨父皇想杀了他报仇?” “不,禹曦不恨皇帝。因为制造假证冤枉父亲蒙蔽圣上的,另有其人。那首诗词,根本就不是父亲所作。” 第六百一十章 恒郡王言小天 玉暖暖本想打探一下当年案件的真相,言斐却抢先一步质疑起其他。 “若是禹统领想找人翻案,你依旧可以向父皇陈情,又或者选择赢面更大的皇子,为何要找本王这样一个没有地位的新晋亲王?” “毕竟是皇帝点头的案子,禹曦跟了陛下也算日久,甚至陛下对于名誉看得还是极重的。要让他亲口承认错误主动翻案,极难。至于为何选择殿下……正如禹曦方才所说,贤王仁厚,四皇子天真,至于慧王殿下,实在为人难以捉摸。禹曦总觉得,跟在他的身边只会落得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玉暖暖对这话极为认同,她拍着手道:“确实,言疾那小子有点阴险的。” 言斐听到玉暖暖嫌弃言疾,心情瞬间美丽不少,只是他不拘言笑惯了,唇角只有微微的一漾。 “那不知禹统领可否告知,当年陷害您父亲的仇人是谁?” 禹曦缓慢起身,他平视言斐的双眸仿佛穿透了言斐望向遥远的过去,其中早已蕴着满满的怒火。 “我朝上代唯一的王爷,齐王。” “齐王?恒郡王言小天的老爹?!” 玉暖暖第一个叫出声,怎么说言小天也算是狱中难兄难弟了。 “正是恒郡王言小天的父亲。” 禹曦冷厉的说起仇人,方才的激荡眼神已经片刻不见。 言斐微微蹙眉仔细打量玉暖暖:“言小天?你和他很熟吗还直呼其名?” “不熟不熟,狱友而已。”玉暖暖感知出醋坛子即将打翻,赶紧辩解:“言小天不是有个初恋小情人么?人家喜欢的是尉迟容楠好嘛?我们就八卦这件事来着,他不是还因为非礼容楠才被抓进去的么?” 这话显然令禹曦有些讶异:“非礼?恒郡王可不是因为这点小事才被抓的。” “怎么不是?非礼案不是挺有名的?”玉暖暖记得清楚,言小天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禹曦摇头:“能将恒郡王关入天牢的自然是重罪,区区非礼世家小姐怎么可能?” 玉暖暖呆了一呆,内心深处掠过一抹不祥之感:“那他是犯了何事?” “杀人。而且是极其残忍的割喉手法。恒郡王基本是个疯子,王妃日后见到可要小心些,因为据说他……越狱了。” 玉暖暖的脚下一晃,幸亏被言斐扶住了。 “你还说只是狱友?你听他……” “寒二狗!” 听到玉暖暖久违的叫他外号,言斐急忙大声回答:“在!” “是他,是言小天干的!何翼被杀,凶手应该就是言小天!哎呀,我怎么这么傻?最开始怎么没有怀疑!” 玉暖暖使劲摇着言斐手臂,悔恨之情溢于颜色,言斐从她的眼角都看到泪光了。 “不着急,若真是言小天干的,本王必会将他捉拿归案。只是……暖暖你为何如此认定?” “言小天就住在何大哥隔壁的牢房。何大哥在吃下我的食物时并未中毒,及至我离开走到天牢门口被狱卒捉获,这短短时间内,何大哥被毒杀只有两种可能。其一,狱卒动手;其二,隔壁牢房言小天干的。” 第六百一十一章 夺嫡之心 玉暖暖曾经怀疑过狱卒,她让言斐暗中调查了所有人,可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既然排除了第一种可能,那么筛选法得知,一定就是第二种可能了。 原本言小天表现得那么腼腆单纯,就连玉暖暖都一点没有怀疑过他。此刻被禹曦揭穿言小天的谎言,玉暖暖这才联想到一切。 禹曦道:“可如今言小天越狱后失踪,按照禹曦的推论,他可能也是被人收买后杀了何翼,否则他与何翼无冤无仇,没有什么杀人动机。” 言斐点头:“至少何翼被杀案中,现在有了可以追查的线索。禹统领……” “殿下称呼属下为禹曦就好。” 看到禹曦客客气气的对言斐说话,玉暖暖感觉自己也跟着牛逼起来,她挥了挥手,脸上明摆着得意洋洋。 “禹曦你这么客气干嘛?以后大家为了同一个目标努力便是。” 禹曦的视线转到玉暖暖身上,刚才还诚恳的眼光瞬间变得想看白痴一样。 “王妃还是称呼我禹统领的好。” 眼看两人又要掐上,言斐打断道:“现在私炮房应该已经查抄的差不多了。禹曦你先去整理汇总呈报父皇。” 禹曦躬身领命,随即快速离去。 玉暖暖转身要走,言斐忽地从后抱住了玉暖暖腰肢! “喂,干嘛嘞!突然这么肉麻……” 玉暖暖老脸一红,条件反射下就想掰开言斐手掌。 “暖暖,我们明日就大婚洞房。” “啊?这么赶?” “言疾既然有争抢之心,我觉得还是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玉暖暖从言斐强壮有力的臂弯中,不知为何感受到一股不安的情绪,她的内心一软,柔情蜜意填满心房,她忍不住转身展开双臂楼住对方脖颈。 “你要相信我,我才不会喜欢言疾那混蛋哪。” “我并非担心你喜欢他,而是,言疾心机深沉总感觉不亚于潘玄朗……” 许久未听到潘玄朗这个名字,玉暖暖不禁皱起眉头:“这个家伙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不知道在哪里动着坏心思哪。” “总之,我就是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明天,就明天好嘛?” “那会不会很仓促啊?” “不会,因为在很早以前我就想风风光光正式迎娶你,而不是像之前一样,代替自己的牌位和你拜堂。” 提到那时的拜堂成亲,两人不约相视而笑。 虽然时隔才半年,可此刻想来,恍如隔世。 玉暖暖笑着笑着,突然凑近言斐,两人之间,几乎到了“零距离”。 “其实你是着急圆房是不是?” 如此直球投给言斐,只见这位傲慢的男人脸蛋骤然一红。 “什么……我岂是……” “你就是。你想要得到我,我很欢喜啊。这说明我在你眼中有魅力。” 玉暖暖这突如其来的情话令言斐彻底绷不住了,他有些害羞的咳嗽一声想要别过头,哪知玉暖暖爱极了他这自然而然的样子,伸手掰住言斐下巴,她竟主动凑上了双唇。 这一吻,温柔而热烈,缱绻而缠绵,仿佛是岁月之间的风花雪月,又似时光交替的倾诉真心…… 第六百一十二章 大婚当日 初春的草木绽放出嫩芽,一切景色都写满生机盎然的主旋律。 一大清早,位于京都繁华街市的第一楼就传来锣鼓吹打的喜庆声音,不少百姓驻足围观,脸上都是羡慕嫉妒恨的感叹。 “啧啧,这第一楼还真是传奇,怎么店老板就从乡下来的一跃成为当朝王爷了?” “王爷也就罢了,今日又是御前点选皇妃迎娶的大日子,这第一楼的老板娘啊,贼漂亮!” “死鬼,你觉得还有女人比我漂亮吗?” 说话大汉的媳妇不知从哪冲了出来,一把扭住大汉耳朵将他扯得诶呦啊呦。 “轻点,老婆子你轻点。这天底下你最漂亮还不成吗?谁敢有你美啊!” 这边上演着泛酸的闹剧时,从幸王府走来的迎亲队伍已经吹吹打打到了门口。 玉暖暖今日要从第一楼出门嫁入幸王府,按照她的想法,伴娘伴郎不能少,所以这场古今结合的婚礼还是别有一番看头的。 只见齐若兰、云明秀、尉迟容楠等世家小姐皆是一身玫红锦缎打扮的光鲜亮丽,这是玉暖暖为她们同一准备的伴娘礼服。 而禹曦、琉璃、青遥等人则被迫做了伴郎团,他们同样一身湛蓝色长衫各个玉树临风。 按照玉暖暖提供的婚礼流程,伴娘们不随便给新郎开门的,她们又闹又叫了好一会儿,足足让言斐塞了上千银子的开门红包这才放行。 言斐终于见到喜帕遮面的新娘子,向来冷漠的俊颜此刻盛放出无比幸福的光彩。 倾城一笑,这使得伴娘团以及四周看热闹的女性们发出赞叹的尖叫声,站在一旁假装贤良淑德的云舒等妾侍更是双眼释放出嫉妒的辉光。 此刻还不是揭开盖头的时候,言斐挑开轿帘,媒婆搀扶玉暖暖缓步登上喜轿,一队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正式进发。 他们应该率先入宫给皇帝皇后、太后以及言斐之母湘妃请安,所以迎亲队伍转出第一楼的街角直奔皇宫大道而去。 玉暖暖坐在喜轿里,身下轿辇颠簸,不及她此时颠簸的心。 紧张啊,能不紧张吗? 人生大事,嫁给心爱的男人,刚好那个男人也爱她。 这种相知相爱的情感,并非每个人的一生都能经历过的。 有多少人庸庸碌碌一辈子,结果完全没有真爱过?他们甚至根本分辨不出人类传宗接代的本能与真爱一个人到底有何不同。 玉暖暖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即便在现代时是只单身汪,但是她的终极爱情该来还是会来。 玉暖暖真想回到现代写本书,她想告知各位大龄剩女集美们,不要因为年龄到了随便结婚,真爱,永远都不晚。 一边享受着甜蜜,一边感慨着人生,玉暖暖正在自我陶醉的时候,一阵白色烟雾不知不觉充斥在热闹的街头,待到她发现不妥,喜轿外的人们已经昏昏欲睡倒了一大片。 言斐和禹曦等武功高手自然不会被迷烟放倒,他们带领亲王的暗卫队围住喜轿准备迎敌。 蓦然之间,铮铮几声琴音划破诡异的宁静街巷,听到这熟悉的旋律响起,玉暖暖和言斐几乎同时大叫。 “潘玄朗!” 第六百一十三章 抢亲 不知何处冒出来密密麻麻的提线木偶,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正是潘玄朗用琴音操纵的。 禹曦原本想指挥士兵用羽箭射杀,玉暖暖忍不住揭开喜帕大叫:“不能杀,他们都是活人!” 禹曦微微蹙眉,转头望向言斐一眼,见到王爷默默点头,他改了指令:“打晕!” 远距离射杀容易得多,若是打晕对方只能变成近身战,这对于言斐一方是极度不利的。毕竟被潘玄朗用钢丝线操控的人们失去理智,力气也被提升了十倍不止,即便是普通百姓制成的木偶都难以应付了。 尤其此刻迷烟作用,迎亲队伍中,功力差的早已倒下熟睡,能够屏息迎敌的人剩的并不多。 玉暖暖的喜轿距离前线较远,白烟飘过来的不多,她才得以保持神志。但走在前方的伴娘团除了会武功的齐若兰以及最初便捂住口鼻的尉迟容楠,几乎全军覆没都躺在地上了。 齐若兰带着尉迟容楠推到喜轿附近,好在言斐禹曦等人努力迎敌不让提线木偶们靠近,所以玉暖暖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这特么的什么事?大喜日子,怎么碰到这种鬼怪?” 齐若兰抹了一把额头热汗,虽然她有武功,但方才在迷烟中吐纳多了,多少也有点昏昏沉沉。 尉迟容楠一直用手帕遮住口鼻,直到此刻她才拆下来大口喘息几下。 “这应该不是什么鬼怪,是陷阱。” “陷阱?” 齐若兰不明所以的回头望了望如同丧尸的木偶们,眼中满是不解。 玉暖暖点头叹道:“这是幸王殿下一个宿敌在攻击我们,想必他得知今日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故意来捣乱的。” 回忆起潘玄朗的一切,玉暖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怎么说她也曾经很真心的将对方当做好朋友,可此刻对方前来大闹婚礼,这也真是让玉暖暖难过。 闲话还没说上几句,只听琴音发生了极大变化,刚才柔和的曲音此时忽快忽慢、忽远忽近,随着一声划破天空的刺耳声音,所有提线木偶仿佛集体吞了大力丸,狂吼一声,他们全部发疯般向喜轿方向冲来! 言斐发觉玉暖暖有危险,自然不顾自身安危想要抵挡,可发狂的提线木偶实在过于勇猛,他们扑咬撕裂犹如丧尸,言斐等人被困前沿一时根本过不来。 齐若兰本也不算绝世高手,此刻她要保护玉暖暖和尉迟容楠两个人,自然是杯水车薪难以抵敌了。 眼看三个女子就要被提线木偶们生吞活剥,蓦地,一阵狂风刮到,玉暖暖四周的提线木偶顿时犹如玩具般被人横扫着丢了出去。 玉暖暖此时已经出了喜轿,她看到营救自己的那人身着服饰,却是慧王言疾的手下! 言疾的暗卫一把提住玉暖暖后颈衣服就飞奔而去,那人脚下如风,玉暖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犹如乘坐过山车般瞬间离开了白烟笼罩的街市口。 当她回过神来,面前出现的,正是慧王言疾的轮椅。 “你……你什么情况?” 玉暖暖惊讶到语无伦次,这货到底是救了自己?还是绑架了自己? “本王,是来抢亲的。” 第六百一十四章 是个假瘸子! 听到言疾说什么“抢亲”,玉暖暖吓得直接从地上跳起来。 “抢亲?你发什么疯?” 纱幔之后的言疾缓缓道:“本王怎么会是发疯?父皇可是为了感谢我从何杰手中救命,亲自答应让本王挑选王妃。即便是选妃大典上,最后也未有定数。可你们今日私自迎娶,这不是你们违反规则在先么?” “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我本来就是言斐正妻,你这横插一脚算什么事?” 言疾似乎不为所动:“其实今日你不是应该谢谢本王吗?若非本王出手相救,此刻暖暖你早已被那些古怪的木偶人捉去撕碎了。” 玉暖暖忍不住呸了一声:“你以为我愿意让你救吗?虽然潘玄朗不是好人,但我总觉得你也不比他好多少。” 言疾轻轻笑了起来。 平时他的声音低沉微带沙哑,而此刻的笑声却有了几分愉悦的清朗。 “潘玄朗比本王好?怕是暖暖你忘记了,凤凰县洛江游船上,到底是谁救了你?” “凤凰县洛江游船上”几个字仿佛闷棍重重敲击着玉暖暖,她的脑海立即浮现出一个面色蜡黄戴着人皮面具的救命恩人。 “你、你、你……你别告诉我,当时是你救了我吧?!” 言疾只是轻轻笑了起来,没有承认没有否则,但玉暖暖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她依旧不愿意相信。 “不可能!我的救命恩人……不是瘸子!” 玉暖暖想到了决定性的证据,哪知忽然之间,一只苍白却形状优美的男性手掌从纱幔中露出。随着白纱缓缓移开,一身淡黄色锦缎长袍的言疾……竟然站了起来?! 言疾身材修长均匀,虽然他的脸上戴着一只金属打造的面具遮住脸,但从身高气质上看,果然是与言斐有点血缘关系的兄弟。 “你是装瘸的?果然阴险加八级,装瘸博取同情么?” 听到玉暖暖毫不留情的嘲讽,言疾轻叹口气:“怎么,你认为装瘸只有博取同情这一种可能吗?” 玉暖暖微微一怔,随即她想到另一种情况:“你是在示弱?你不想显山漏水,只想隐忍潜伏关键时刻给予重重一击?” 言疾拍了拍手,面具后的双眸透出赞许:“不愧是本王看中的女人,果然够聪明。不错,本王之所以假装残疾这么久,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将本王排除在夺嫡之外。” “其实你根本不想退出大位之争?” “当然,本王为何要退出?便是言斐那般私生子不也有了夺位的权势么?本王的母妃好歹是个嫔位,总比他一个娼妓之子要好很多。” “娼……娼妓?” 玉暖暖真的震惊了,想起言母冷若冰霜傲慢的样子,她怎么也无法将言母与娼妓两个字划上等号。 “不会吧?你搞错了吧?” “你以为当年湘妃为何要带着幼小麟儿远走凤凰县避世?还不是因为她的出身令先帝深恶痛绝。” “那言斐自己……知道吗?” 玉暖暖想到言斐的脸,内心泛滥起怜惜同情。她才不在乎言斐是什么出身,她只在乎言斐会不会伤心。 言疾没有正面回答玉暖暖的问题,而是欺身向前,一把捏住玉暖暖下颚。 “现在你还有闲情逸致担心他?” 第六百一十五章 被逼拜堂 言疾如此举动令玉暖暖一惊,她伸手想要拍落对方手掌,却被言疾一把扯住手腕。 “本王救你免遭撕碎的下场,你应该感激涕零以身相许才是,居然态度这么强硬?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言疾身负武功,玉暖暖自然挣脱不了。 她怒目而视言疾,忍不住一口唾液吐到言疾的面具上。 “呸!要不要脸的,我宁可被潘玄朗撕碎,也不想被你救。” 言疾并未擦拭面具上的唾沫,而是冷笑一声放开玉暖暖,随即他转头吩咐:“来人,准备拜堂。” “什么?” 玉暖暖大惊失色,刚要反抗,已经被走来的两名婢女给按住了。 “暖暖你穿嫁衣打扮得这么漂亮,咱们怎么可以浪费了哪?今日确实是你大喜的日子,但你要嫁的不是言斐,而是本王。” 玉暖暖的心凉透半截,她环顾四周,身处的塔楼外环境萧条,看起来他们似乎已经不在京都之内。 “这里到底是哪里?” “京都郊外燕云塔。” 真的出了京都? 玉暖暖几乎彻底绝望,想必言斐怎么也估算不到言疾会将自己带到京都之外。此时的言斐,一定心急如焚的率众在京都内寻找哪! 言疾开始着手布置拜堂的事物,无论玉暖暖怎么骂他,言疾几乎都是充耳不闻。 很快,入夜了。 锣鼓吹打之下,玉暖暖被毫不客气的按在了红烛之前,言疾假兮兮地斥责侍婢们:“怎可对慧王妃如此无礼?” “谁是慧王妃?打死我也不要当慧王妃!” 玉暖暖气得差点咬破嘴唇,可她无论怎么挣扎,全然无法从两名婢女手中逃走,可见这婢女们也是会武功的。 “开始拜堂仪式吧。”言疾毫不迟疑的挥了挥手,但听到喊出“一拜天地”时,他又急忙打住。 “等下,二拜之时必然要有高堂在上,怎么,那位还没到吗?” 听到这话玉暖暖一怔:“高堂?能代替高堂的会是谁?” 仿佛给她解答疑问,某女娇笑之声由远及近:“诶呀,慧王殿下真乃狠人。今日这桩交易,本宫答应了。” 说话间,一位雍容典雅的贵妇已经走入大堂。 “华贵妃?” 玉暖暖吃惊不小,她没想到,华贵妃怎会和这慧王勾结在一起? 言疾向华贵妃躬身一礼:“算起来,娘娘也是儿臣的母亲,娘娘又是暖暖干娘,今日大喜日子,由娘娘来作为高堂受拜绝对值当。” 玉暖暖认真的凝视华贵妃:“娘娘,您为何要和慧王这样的人……” “到了此刻你还没发现,慧王早就与本宫是一家了。” 华贵妃一甩长袖端坐在高堂正中,俨然是要作为家长接受叩拜的。 玉暖暖的脑海划过一抹闪烁,她立刻领悟道:“娘娘没有皇子可以继承大统,而慧王母妃已逝没有依靠,你们两个为了夺嫡争权,早已在背后沆瀣一气?” “暖暖你真是聪慧,怪不得本宫和慧王都这么喜欢你。可是慧王啊,你觉得,你可以降服住这个女人吗?最后的机会你可要想好,不如按照本宫的想法……” “娘娘放心,儿臣自有方法令她乖乖听话。” 丢下这话,言疾来到玉暖暖耳边呢喃了几句。 玉暖暖听闻脸色瞬间惨白。 第六百一十六章 反转 言疾所言,十分简单。 “言斐在本王手里。” 最初听到,玉暖暖并不相信。因为在她最后的记忆中,自己被抓的时候,言斐应该还被困在提线木偶阵营中。 但若是完全不信,倒也不能肯定,毕竟言疾有所准备做好了预谋,再如果……万一言疾和潘玄朗是一伙儿的哪? 不知为何,玉暖暖偶尔会将两人有所挂钩,可能是他们同样阴险狡诈心机深沉吧。 反正虽然不能尽信,但她也不敢惹怒言疾了。 “你到底想怎样?” “拜堂呗。” 言疾用很不正经的声线回了一句,随即他伸出一根手指顺着云暖暖的下颚线轻轻描摹起来:“啧啧,如此美人幸王竟能坐怀不乱,真是叫本王敬佩啊。” 华贵妃好奇道:“他们不是夫妻多年,怎么,还没圆房?” 言疾点头:“若是儿臣情报不错,他们两人确实未曾圆房,所以暖暖还是处子之身,配得儿臣的幸王妃之位了。” 华贵妃砸了砸嘴:“那么眼下,暖暖你到底是答不答应?” 想到言斐此刻生死未卜,玉暖暖不禁犹豫起来。 见她沉吟未决,言斐哈哈一笑:“她自然是答应了。女儿家害羞而已,还请娘娘等着喝媳妇茶吧。开始!” 玉暖暖被再次扣上喜帕,犹豫之间,她已经被婢女按住三跪三叩真的和言疾拜了天地。 华贵妃嘻嘻一笑起身:“甚好,暖暖你其实各方面都不错,若真能辅佐慧王殿下,倒也是未来皇后尚佳的人选……” “怎么可能?我……” 玉暖暖刚要辩驳,喜帕之下却感知到言疾忽地闪身挡在她身前。 还未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四周响起一阵惊呼,随之是言疾缓缓倒地。 玉暖暖急忙揭开喜帕睁大眼,华贵妃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恒郡王言小天的身影。 言小天手中拿着刀鞘,而其中的匕首,此刻正插在言疾胸口。 玉暖暖有点发懵,她低头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言疾,又抬头看了看面目狰狞的言小天。 言小天其实想杀的是我?言疾这是帮我挡了一刀?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言小天为啥要杀我?言疾为啥帮我挡刀? 玉暖暖此刻的大脑有点当机,她问不出话来,华贵妃倒是嘻嘻嘻的说话了。 “啧啧,没想到慧王你倒是对暖暖动了真情?原来本宫还以为你执意娶她,只不过想恶心一下幸王。” 言小天伸手摸了一把自己光滑的下巴,脸上是阴险的狞笑,这与他在监狱中给出的人设完全不一样。 “言小天,是你杀了何大哥?” 玉暖暖反应过来,首先想起弑兄之仇便大声质问。 言小天得意的耸了耸肩:“傻不傻?才发现吗?在天牢之中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给何翼下药的,除了本郡王还会有谁?本郡王不过是装几下天真,你就真的信了。” “是谁派你暗杀何翼的?”玉暖暖的双眸忽地射向华贵妃:“是不是你?” 华贵妃瞅了一眼身负重伤的言疾,冷笑道:“现在是查问案件的时候吗?慧王若是再不止血,恐怕他就会因为救你而亡。” 第六百一十七章 窝里反 玉暖暖最初是真的不想关心言疾死活的,即便是言疾救了自己,她也总觉得这货可能是与华贵妃联手装出来的。 此刻她斜昵了一眼言疾的伤口,虽然不懂医术,但玉暖暖也大抵能确认,似乎、好像、可能……还真不是造假的伤口? “你会死吗?” 玉暖暖直白的问了一句。 “我死了你会……你会伤心吗?” “不会。” 玉暖暖干干脆脆的翻了个白眼,但她总归是个好人,好人是无法对救命恩人坐视不理的。 “华贵妃,好歹你也和慧王是一伙儿的,以后你还指望他荣登王座,你是不是应该去找大夫来救他。” 华贵妃嘻嘻笑道:“皇子这么多,本宫为啥一定要和慧王联手?” “贤王就不是会争权夺势的人,幸王以后会恨你入骨,四皇子、五皇子是皇后亲生,那你除了慧王,还能拉拢哪个?” 华贵妃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事实,况且,今日本宫也没想伤了慧王。” 言小天忍不住插嘴:“还不是你玉暖暖不听话,娘娘觉得真让你成为慧王妃以后难以掌控。” 玉暖暖幽幽叹了口气:“慧王妃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成为慧王妃的。你要不要救你自己人,随便你。” 说完这话,玉暖暖倒是大赤赤走到旁边的太师椅中坐了才来,她甚至抓了一块糕点吃得津津有味。 言疾的眼中划过一抹哀伤,但这情绪只是转瞬即逝,他轻笑两声朝华贵妃道:“娘娘,儿臣之所以护住玉暖暖,其实……其实是为您好。” “不用嘴上讨巧,本宫早已叫人请御医了。” “是真的……娘娘若是在此杀了玉暖暖,虽然可以嫁祸给儿臣,但恐怕最终还是会被幸王发现,毕竟……今日在烟云塔守候的宫女侍卫,大部分都是娘娘的人……” 言疾的话令华贵妃神色冷厉起来:“你……早已想到这一步,所以特意叫本宫安排人手?” “太坏了,这个慧王真是太坏了。”言小天大笑着摇头,似乎他对言疾很感兴趣。 言疾虚伪的道:“儿臣不敢。儿臣原以为娘娘会忌惮儿臣的暗卫队,为了让娘娘放心会面,这才没有带人过来。哪知……哪知会有此时之局势?” 玉暖暖在一旁听着,心里渐渐明镜,这言疾果然老谋深算,他根本也不信任华贵妃的这才故意放了更多华贵妃的人。 果然华贵妃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只是与她交替而入的,是一名身着御医服饰的中年大夫。 那御医并不多话,默默给言疾拔刀、敷药、包扎伤口,直到目睹言疾服下药丸脸色好了一些,御医立刻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由于华贵妃走时带走了大部分她的人,此刻烟云塔里冷冷清清倒只剩下玉暖暖和靠在椅背上重伤未愈的言疾了。 玉暖暖觉得,报仇的时候到来了。 她笑嘻嘻地倒了一杯水酒走到言疾面前,眼睛已经笑了成了无耻的月牙形状。 “嘿嘿嘿,慧王殿下,虽然你两次救了我,但我并不感激你。说,你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若不是招嘛……这杯火辣辣的白酒可就要倒到你的伤口上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晕倒的言疾 言疾盯着玉暖暖手中酒杯,面具后的眸子闪过一阵幽暗。 “暖暖,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玉暖暖十分肯定的点头:“讨厌,特别讨厌。我第一讨厌潘玄朗,第二就讨厌你慧王言疾。” 言疾的唇畔牵扯起一抹苦笑:“我可是为救你受了重伤。” “你不是死不了吗?这是苦肉计?哼,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我才不信你了。” “是么?咳咳……” 言斐手抚胸口咳嗽几声,看起来一时气息也不顺畅了。 玉暖暖微微低头想要细看,言疾的伤口到底是不是真的开裂,可是…… 一道黑影拉住她的手腕反转,酒杯砸落地面,玉暖暖被整个掀翻在椅子中。 言疾突然发难反转,他用腿压住玉暖暖身体令她动弹不得,显然,方才重伤的虚弱感是他装出来的。 玉暖暖大吃一惊,她使劲想要掰开言疾捏住自己咽喉的手指,却怎么也使不上力。 “果然,你就是骗我的。” 言疾的面孔凑的更近了,他故意贴向玉暖暖耳畔,挑逗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像言斐那种古板的家伙懂什么风月?女人要嫁,当然是嫁给本王这样多情的男人。” 说罢,言斐竟然伸出殷红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玉暖暖耳垂! 玉暖暖愤怒下根本感觉不到耳朵传来的感觉了,她用额头使劲撞向言疾的脸颊,完全是要与其同归于尽的架势。 玉暖暖的撞击本是泄愤,但她也没想到言疾向旁晃悠几下忽地倒地,待她从椅子中迷迷糊糊站起时,言疾已经双目紧闭失去意识。 而言疾的胸口,淡黄长衫早已被崩裂的伤口浸染成殷红一片。 “什么玩意?这货真的虚弱到晕倒?” 玉暖暖怕言疾再次使诈,她伸出一只脚踢了踢言疾,见到对方毫无反应这才长舒口气。 眼见言疾身上的血渍越发放大,玉暖暖知道,若是真的不管,恐怕这位慧王殿下很快就要血液流干死在这里。 “自己都快挂了,还非要耍流氓……” 玉暖暖越想越气,又踢了言疾一脚这才朝塔外喊道:“喂,有人吗?你们的主子快挂了。” 可无论玉暖暖如何大吼,外面竟然悄无声息。 “难道言疾的手下都跑了?” 玉暖暖为难的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言疾,只能挽起袖子不满道:“非得麻烦本王妃亲自动手。” 她俯身解开言疾外衫,方才御医缠绕的白色绷带果然已经被鲜血染透。 玉暖暖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衣裙,微一犹豫,她伸手拉住言疾的白色衬衣就是一扯。 “嘿嘿,本王妃才不要为了你这种人破坏嫁衣,给你包扎,当然要用你自己的衣服了,很合理。” 她三下五除二丢开原来的绷带,看到伤口正在缓慢渗血,她想起以前看的小说桥段来。 好像香炉灰能止血? 蒙古大夫用土办法,玉暖暖也不管是不是有效,直接捧了一堆灰烬糊上了言疾的伤口并用言疾的衬衣绑了个结实。 就这点活儿忙活完,她也是出了一身汗。 伸手抹了抹冷汗,玉暖暖的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这货不是说逮到了寒二狗吗?行,看我怎么向你逼供。 第六百一十九章 一个热辣辣的大巴掌 玉暖暖弄醒言疾的时候,已经帮他重新处理了伤口,只是…… “嘶~~为何本王伤口处如此剧痛~~” 言疾显然痛的直冒冷汗,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玉暖暖捧着小纸包里的黑灰色粉末,笑嘻嘻道:“因为我给你加了点料啊!这种毒是我自己研制而出的,世间除我之外,无人可解。所以为了活命,你赶紧告诉我言斐到底有没有被你捉起来? 言疾的五官有着些微扭曲,显然,他确实感受到相当的痛苦。 “虽然刺痛难耐……但我……但本王依旧不会告诉你言斐在哪里。” 玉暖暖暗自砸了咂舌,好家伙!我整了一大把食盐撒在他伤口上,他竟然能忍住蜇人的痛要死不说? 你是舍身取义的党员么?用不用这么狠的。 一计不成,玉暖暖又施二计。 她丢掉手中的香炉灰,拍了拍手,随即脸上摆出一副恐惧的样子:“其实,这座燕云塔只剩我们两人了,其他人不知为何全都无故消失……” 说完这话,为了制造诡异气氛,她还吞了一口唾液惊惧的向外望去。 此时折腾一大天,塔外天色已经乌漆嘛黑,便是头顶的月亮也若隐若现。塔内是拜堂的红烛导致出的照耀明亮。 玉暖暖趁着言疾扭头观看天色的刹那,赶紧挥袖扑灭了蜡烛,一时间,塔楼中陷入一片黑暗。 言疾虽然身负武功,但此刻重伤虚弱下猛然失去光明,他也忍不住惊呼一声。 玉暖暖找准言疾没注意的时候,魔术快手连弹,她将曾在凤凰县言府上演的鬼火魔术再次重现。 还好,即便今日成亲她也带着魔术用小包裹,赶巧这也真能用上。 果然,言疾目睹幽绿色鬼火,脸色也变了两变。 玉暖暖抓紧机会赶紧演戏:“诶呀,哪里来的冷飕飕的风?有……又鬼吧?不行,我得跑了,你自己留在这里被鬼压吧。” 由于怕言疾醒来再次动手,玉暖暖撕了喜帕已将言疾的双手绑在椅子扶手上。此刻她吓唬对方,故意做出要独自逃走的姿态。 言疾动了动手腕想要挣脱,但重伤之下显然使不上内力,他的面具底下似乎露出惊慌样子。 “别留下我一个人啊!我……我说……” 黑暗中玉暖暖比划了一个胜利剪刀手,她赶紧转身跑回言疾身边,一双妙目在淡薄的月色下透出期盼的光芒。 “说吧,你告诉我言斐在哪里,我立刻放了你。不然一会儿鬼怪驾到,一定会把你当晚餐。” 言疾嗫喏了半晌儿,双唇微微衾合,玉暖暖听不清他说什么,忍不住身子伏低了几分。 “你说啥哪?大声点呗。” 玉暖暖觉得自己耳朵真不太好使了,哪知,刚才还音色胆怯的言疾忽地阴森森笑了起来。 “我是说,装神弄鬼想吓唬我?暖暖你还太嫩了哪。” 言疾忽地挺直身子靠近玉暖暖,说完这话,他一口咬住了玉暖暖耳垂。 “啊!你是狗吗?” 玉暖暖惊得急忙后退,还好言疾咬了一下立即松开。 愤怒之情蔓延,玉暖暖抬手就是一个热辣辣的大巴掌糊了过去! 第六百二十章 她被套路了 玉暖暖掌刮言疾,这令对方刚刚止血的伤势再次冒血。 “敢咬我耳朵?你这次血流干了我也不会再管你!” 玉暖暖放出狠话后气鼓鼓的双臂抱在胸口,正等待言疾如何反击,哪知对方的肚子里传来一声震天响的—— 咕噜噜! 玉暖暖眨了眨眼睛,她看出言疾明显尴尬闪躲的眼神。 “咋了?你很饿?” 掐指一算,好像这一大天闹得,大家确实没空吃东西。 玉暖暖刚才曾经坐在椅子上吃过糕点,所以她的肚子有食物没什么感觉,可言疾的肚子倒是很诚实。 玉暖暖的眼珠转了转,她立刻有了鬼主意。 民以食为天,言疾这臭小子再装逼,美食当前,他总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打算起美食诱惑,玉暖暖立即跑到桌案边翻找吃的。 由于准备的拜堂婚礼,除了一般的糕点还有很多供奉的食材。玉暖暖撕下一块猪头上的肉,别说,还真香。 晃悠悠来到言疾面前,玉暖暖晃了晃手中喷香的美食:“饿不饿肚?想不想吃?” 言疾情不自禁吞了一口口水,随即别过了脸。 其实他失血过多,虽然再次缓慢止住了,但人早已虚弱不堪。本就饥饿的肚子加上鼻息间的香气,便是言疾这样的人,似乎都有点控制不了了。 “来来来,别躲嘛!香喷喷的烤乳猪,老好吃了。” 言疾的视线并没有落在猪肉上,他只是低头摇着脑袋:“不要,我不饿。” 但嘴巴这么说,那不争气的肚子却再次发出“咕噜噜”叫声。 “你看,你的肚子这么诚实就别再装了。想要吃猪肉,你只需告诉我言斐在哪里。” 言疾终于抬头,他的眼神充满怀疑:“我怎知你没在肉中动手脚?” “哎呀你这人总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行吧,那我先吃一口给你示范,真麻烦。” 玉暖暖欣赏着言疾处于弱势时的悲惨样子,心情大好下也没多想,她大口咬着猪肉吃起来。 “好吃,真香!你再不说,我吃完可就没有你的份儿了。” 言疾看到她越吃越嗨很快干掉一半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很好吃么?那你就全吃完好了,因为……” 拉长的尾音带来一种莫名的不安,玉暖暖不由自主听了下来。 “因为什么?” “因为……那里边下了药。” 言疾近似温柔的抛出这句炸雷,随即他竟然站了起来。 玉暖暖大惊失色连退两步:“你……你的手腕怎么挣脱了绑缚?” 言疾轻轻绕了两下腕子:“小小的喜帕怎能束缚住本王?怎么,现在感觉到身体火热了么?” 玉暖暖正用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听到这话,她震惊的有点语无论次。 “你……你……什么药?给我了……” “这你倒错怪本王了。这药本事贵妃娘娘怕你反抗大婚之夜抵死不从,这才准备在食物里的。本王当时也说不需要,可她一意孤行而已。现在药不是本王备的,东西也不是我强迫你吃下的,你赖本王作甚?或者……” 言疾再次拉长尾音逼近玉暖暖:“或者现在的你,需要本王用身体帮你解除药性吗?” 第六百二十一章 我们成亲吧? 言疾向前一步,玉暖暖退后一步,很快,她就被逼到了供桌前。 “你给我滚开!” 玉暖暖抓了一只香炉砸向言疾,但对方脑袋微侧轻易躲开了。 “暖暖,今夜是我们洞房花烛的好日子,你打算让本王使用暴力玩点情趣吗?” “你神经病吧?我看你不是身体有残疾,是脑子有残疾。” 玉暖暖一边抵抗着药力的迷乱一边再次抓起桌案上的贡品乱砸过去。 言疾四下逃避躲开,眼看他伸出大手摸向玉暖暖脸颊,忽地,供桌之下踢出一只男人的脚。 黑暗中言疾显然也没想到,意料之外加上受伤无力,言疾的小腹被踢中,他的脊背结结实实砸向地面。 桌椅四散砸开的同时,言疾已经抚胸喘息道:“言斐!你怎么……你是怎么挣脱的?” 供桌下钻出一个长身玉立的人影,玉暖暖见了,欢笑一声直接飞扑入怀。 “寒二狗!你这个死鬼头,你藏在供桌下怎么不出来?你害我刚才被这咸猪手占了便宜。” 可玉暖暖喊完这句显然知道自己错了,因为她借着月光下看到,言斐右手的小指头呈现出奇奇怪怪的形状还在滴血! “啊,你的手怎么了?” 玉暖暖虽然药力上涌浑身燥热,但目睹到言斐受伤,此刻精神倒也清醒了几分。 言疾咳嗽两声冷笑:“我就说嘛,你被我结结实实绑住丢在供桌下,按理说不可能挣脱束缚的……原来,你自己拗断了自己的小指头?” “废话什么,你要为你今日之举以死谢罪。” 言斐的声音冷沉如旧,仿佛极地寒冰冻得人牙齿的打颤。 微微俯身,言斐已经从地面拾起一块陶瓷碎片打算割断言疾的咽喉。 言疾见状急忙道:“你若杀了我,恐怕父皇再宠爱你也会要你抵命的。” “你辱暖暖,我亦无悔。”言斐的回答斩钉截铁。 言疾大脑转的飞快:“但是会牵连到暖暖被诛九族的,你信不信?不信你就杀个试试。” 玉暖暖看出言斐杀意已决,急忙拉住言斐手腕道:“不能杀他,不能因为这么一个东西放弃我们自己的命!” 言斐的脚步一顿,他微微侧首看向玉暖暖:“你还护着他?” “我护着他个鬼啦!我是护着你好吗?” 玉暖暖可不想言斐感情冲动杀了慧王,导致言斐的性命不保还要整个言府陪葬。 她展开双臂一扑,整个人结结实实倒入言斐怀中。 “啊,我不行了。我刚才吃了被华贵妃下药的东西,现在四肢无力,浑身滚烫,不是给我解开药效才是现在最重要的吗?” 言斐伸手抱住玉暖暖,抬眼之下,言疾早已借着这段时间跑得没了踪影。 他轻轻叹息一声,随即望向怀中佳人,果见玉暖暖双颊晕红眼波盈盈,别有一番风情万种。 “暖暖……” 言斐刚要说话,哪知玉暖暖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按住他的唇。 “此时此刻,红烛嫁衣齐备,良辰美景,一双一对,我们马上拜堂成亲如何?” 第六百二十二章 洞房之夜 玉暖暖眼神近乎痴迷的望着言斐,这一潭泓水仿佛映照在言斐心坎儿上,断指的剧痛似乎因这绵绵情意减退不少。 不过他不在意,玉暖暖却敏感察觉到了。她掏出一块锦帕温柔的为言斐包扎,视线落于帕子角落的图案上,她忽地轻笑起来。 “这块帕子还是在凤凰县鬼使神差你送我的,你还记得吗?” 言斐当然记得。 “你不是回礼了一只乌龟折扇么?这算不算我们的定情信物?” 玉暖暖噗嗤一笑,好不容易包好伤口,可头晕目眩浑身燥热的感觉越发明显了。 脚步摇了一摇,她这次是真的无意中跌入言斐怀中。 两人身体碰撞,四目相对,这段时日来的爱恋、痴迷、衷情……各种情绪全部满溢心间! 玉暖暖又受药力所惑,她只觉眼前的言斐简直“秀色可餐”。 “暖暖,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和我拜天地?在这城郊荒凉的塔楼中?在这空无宾客的房舍内?” 言斐紧紧捏住玉暖暖的双肩,认真而真诚的问。 “不是因为药效的作用,而是你此刻的真心,真的愿意吗?” 玉暖暖深吸口气,她竭力驱赶药效带来的迷醉,但她内心清楚的知道,即便她没有中了药物,此刻自己依旧是深爱言斐想要与他成为真正夫妻的。 “今日本就是我们大喜的日子,现下不过是被言疾搞得换了个地方拜堂,与我们本身的爱情无关。我,玉暖暖,以前就是你言斐的妻子,现在是,未来也一直会是。” 两人不用再说什么,此夜、此景、此人,他们就是彼此的唯一。 点燃喜烛,两人三扣三拜,虽然没有观礼的宾客道贺,但他们觉得此刻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紧张而又暧昧,心动而又胆怯。 这间简陋的卧房内,玉暖暖正一脸羞涩的盯着眼前的俊美男人。 言斐自从揭开喜帕后就如被人定了穴道的木偶人,他只是站在玉暖暖面前凝视着对方,那张难描难画的俊颜上似乎与平时一般的面无表情。 玉暖暖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其实真不是药效导致的心跳加速,可她实在有点绷不住了。 寒二狗傻站着,是在思考人生吗? “咳咳……那个……殿下……言斐……寒二狗……” 玉暖暖想要主动开口,可这话实在不是女生该说的,她问不出口啊。 言斐微微向床边靠近一步,玉暖暖且惊且喜,她听到自己心脏急奏如鼓仿佛要跃出嗓子眼儿。 慌乱的吞了口唾液,玉暖暖内心不停念叨,他来了,他来了!他向我走来了! 哪知言斐刚迈出一步变便停了下来,玉暖暖偷眼去瞧,却见这位大哥依旧神情冷凝的盯着她不语。 这一刻,玉暖暖真替言斐着急。好吧,反正也是夫妻了,自己又是见过世面的现代人,若是二狗子不好意思主动,那就由她先来! 玉暖暖抱着一副誓死如归的觉悟,一手丢开喜帕“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言斐,抱住我!” 第六百二十三章 到底是谁调戏谁 言斐因玉暖暖直白的话语脸色晕红,刚才他的面无表情,不过是因为洞房到底要做什么而不知所措,此刻仿佛被“抱住我”三个字而唤醒,他不由自主展开了双臂。 玉暖暖双手环住言斐腰肢,炽热的脸颊紧贴对方宽厚结实的胸膛,这种莫名而来的安心感,是其他男人永远无法替代的。 “言斐,我喜欢你。” “嗯。” “言斐,我爱你。” “嗯。” “言斐,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嗯。” “言斐?!” 玉暖暖忽地扬起脸蛋有些气愤的大吼:“为什么你只会‘嗯’?你都不爱我,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言斐伸手轻轻抚上玉暖暖的乌发,青丝荡漾飘逸,幽香缠绕绵延,他不是不爱,而是已经爱到了极致反倒无法找出可以描述极致的语言! 玉暖暖看似恼火地一把扯住言斐衣领将他拉到近前,不管是不是女子主动,她狠狠的,却又轻轻的,一口咬住了对方温润的下唇。 她毕竟是女孩子,虽然面对自己所爱主动一点没什么不好,但小鹿乱撞之下,她轻咬了一口已经害羞到不行。 下一秒,赶紧撤。 玉暖暖匆忙放开言斐嘴唇刚要挣脱出怀抱,哪知一片阴影罩来,她的身体仰倒在床,两只手腕瞬间被对方禁锢在头顶上方! “这种蜻蜓点水的吻怎么够哪?” 言斐恢复了傲慢天下的君王气度,他再无任何顾虑,强势霸吻,汹涌而来。 玉暖暖只觉大脑一阵眩晕,她再也不想用理智去思考,只想追寻最为原始的观感放逐一切,与心爱之人一同探寻幸福的彼岸…… 红梅点落,玉帳香宵。 翌日一早,洒逸阳光晒上玉暖暖的脸,她慵懒的伸个懒腰,手背不经意砸到旁边那人的高挺鼻梁上。 “嗯~~” 言斐闷哼一声,他立即捂住鼻子。 “哎呀亲爱的,抱歉抱歉!” 玉暖暖嘻嘻一笑立刻展开双臂攀爬到言斐身上,她蹭啊蹭地上去搂住言斐脖颈,白玉凝脂般肌肤紧贴在言斐脸上。 言斐的脸颊瞬间红了,他尴尬地道:“成何体统……” “切,装啥?我们是夫妻,现在是在床上,昨晚你那么刚,现在有啥不好意思的?” 言斐的脸颊由红瞬间转白,他深深叹了口气,随即一双俊眸泛起欲望的波澜。 “女人,这可是你自找……” “你可好久没叫我女人了!很好,很有霸道总裁的风格,我喜欢。” 言斐不仅为之气结,这还是女人吗?一点不像个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好嘛! 可不知为何,就是这样一个小女子,却总能搅动我这波澜不惊的心…… 玉暖暖见言斐瞪着眼睛不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扬起猥琐笑容:“嘻嘻嘻,小美人别害怕,本王妃会好好疼你的……” 她这调戏的话语还没说完,柔软的双唇已经再次被言斐深深摄住了。 玉暖暖立即与对方展开一场势均力敌的厮杀。 女人,向来是“慕强”的。 若是双强相遇,那么未来将会是如何的人生哪? 第六百二十四章 赈灾的候选人 当言斐与玉暖暖赶到宫里的时候,言疾早已向皇帝进言抢功。 言疾加油添醋说是自己救了言斐与玉暖暖,甚至还帮助他们布置了大婚礼堂帮助完婚。 这一手颠倒黑白言疾做的是滴水不漏,即便言斐想要争辩,可他苦无证据。 玉暖暖知道胡乱抗议的结果会适得其反,于是她拉着言斐干脆默然不语。 言疾从头至尾是一副好弟弟的乖巧模样,玉暖暖除了心里大骂这货阴险,她暂时倒也无可奈何。 皇帝下旨寻找袭击幸王夫妇的刺客,其实玉暖暖等人已经猜到是潘玄朗,只是潘玄朗毕竟是朝廷命官,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很容易被反咬一口诬陷大罪。所以在这件事上,玉暖暖和言斐又要忍耐。 转移了昨日的大婚抢亲事件的是,有太监快步来报,说靠近边疆的一个海边县城发生洪水,当地粮食无收受灾严重。 这可是国家大事,在场所有人都满脸愁容。 皇帝看了看大殿上的人,此刻在此的,只有几位皇子和妃嫔。由于皇后涉及私造大炮又被软禁,后宫为首者当属华贵妃了。 “发生水灾乃是动摇国之根本……要不去请……” 皇帝刚要吩咐太监去请大臣们商议,哪知四皇子言诚忽地打断:“父皇,您是打算派人赈灾吗?” 皇帝望向言诚的目光极为复杂,虽然言诚母亲南飘摇的恶行昭著,但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天真无邪的四皇子的。 “诚儿,你小小年纪还挺聪敏的,朕确实想要开仓放粮。” 言诚的双眼放射出星芒:“父皇,儿臣也好想跟去见见世面帮您忙呐!可惜,儿臣年纪小好像没这能力。” 皇帝的脸上溢出几分慈爱:“若是你真的想去,此番倒是个学习的好机会。要不诚儿你作为副使跟着好了,至于正职的钦差……” “儿臣觉得找位皇兄一起去才好哪!儿臣喜欢三位皇兄。” 言诚一派天真的朝另外三人挥了挥手,气氛立刻陷入尴尬中。 但言诚本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继续:“不过慧王哥哥昨日为了保护幸王哥哥受伤,看来慧王哥哥去不上了。” 言疾目光一闪,他按住胸口刚要说话,却听皇帝赞同道:“确实,慧王最近接连负伤,还是好好歇着吧。” 言斐双膝跪地,主动请战:“父皇,儿臣请命前往,还望父皇恩准!” 贤王言无双见状,也急忙道:“父皇,儿臣也想去。” 玉暖暖看到一旁的官绾绾表情淡漠,想到两人也是刚刚成亲正需要培养感情,于是笑嘻嘻道:“贤王伉俪刚刚拜堂,贤王殿下还是留下陪王妃吧。暖暖和幸王不同,我们本就是多年夫妻,现在他能为国分忧,暖暖自然是全力支持的。” 言无双羞涩的瞥了一眼官绾绾,想到要离开心爱妻子那么久,跟去赈灾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 言斐当然知道玉暖暖的深意,若想有夺嫡的资本,至少在国家大事上需要崭露头角为皇帝分忧,这也正是言斐主动请缨的最大原因。 第六百二十五章 官绾绾的恋人是…… 玉暖暖与言斐心意相通,见言斐留下与皇帝详述赈灾的大事,她便随着其他人一起走出了大殿。 此刻,玉暖暖最担心的,反倒是表情忧郁的官绾绾。 官绾绾已经与言无双拜了天地,正常的新媳妇怎会是如此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哪? 眼看言无双被其他大臣拉住庆贺,玉暖暖赶紧快步追上官绾绾。毕竟那日促成两人喜结连理的人是她,她可不想将官绾绾推进火坑里。 “绾绾,你怪我吗?” 玉暖暖直接的开场白令官绾绾脸上划过惊异之色,随之,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绾绾明白姐姐的用意,姐姐……你真的……真的知道了?” 官绾绾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苍白的双颊涌起一丝迷之晕红。 玉暖暖看到她露出的瞬间羞涩,立即明白自己猜对了,她紧张的拉过官绾绾小声道:“不会吧?一直与妹妹情投意合的人真是……真是我大哥何……” 玉暖暖并未说出那个名字,可官绾绾听到何翼的姓氏,一双大眼睛立即蓄满了泪水。 她努力抑制泪花不要滴落,轻轻拉住玉暖暖手掌,她的手在颤抖。 “姐姐,暖暖姐姐……他……他到底是谁害死的……” 听到这个问题,玉暖暖也是很想知道哪!到底是谁害死何翼?真的是南飘摇?亦或是言疾? “具体幕后之人还未查出,但是暖暖倒是可以肯定,此事绝对和贤王无关就对了。你同意下嫁,可是因为这个?” 官绾绾默然:“虽然绾绾并不怀疑贤王殿下是始作俑者,但绾绾确实存了利用贤王身份地位查出真相报仇的心思。” 玉暖暖有点可怜起老实巴交的言无双,不过这位大皇子暗恋官绾绾日久,现在至少遂了心愿,只是这种幸福甜蜜的短暂,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那你们大婚当夜有没有……”玉暖暖欲言又止,她想知道官绾绾到底是什么想法? 官绾绾脸蛋一红,微微别过头:“没有。殿下倒是个君子,他见绾绾愁容不展,大抵也知道绾绾内心并不愿意所以没有勉强。” “若是大哥的大仇得报,贤王殿下倒是一个好归宿。” 官绾绾目光深情的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时间的长河,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我和他,早在十年前便已相识。那时他来京都找妹妹,我可能和他的妹妹有几分神似,所以他最初认错了人……” 玉暖暖的表情涌现几分尴尬,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和官绾绾确实都是大大的眼睛,小时候被人认错也不奇怪。 原来她还是隐形媒人么? “后来他去了镖局里当小伙计,可以他的能力,英雄出少年,他十几岁便已崭露头角很快被当家认作义子。我还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并肩站立于艳阳下……” 轻轻一声叹息,道出了一个单纯女生长达十年的初恋心事以及情郎被害后的落寞与恨意。 “我要给他报仇,不管用什么手段。之后,我会随他而去,这是当年我曾对他许下的诺言,不计代价!” 第六百二十六章 人生转折 玉暖暖听到官绾绾斩钉截铁的诺言,她反倒一时说不出劝慰的话来。 若是换成她自己哪?她会怎么做? 想必她的选择与官绾绾一致,不计任何代价为言斐报仇! 至于报仇之后是不是要殉情,这种事她倒无法在此刻作出回答。 不经他人痛,莫劝他人善。 没有到了绝望的刹那,她真的不知道…… 回到王府没多久,言斐已经陆续接待各部官员忙得不可开交。 玉暖暖则先去禀告湘妃娘娘即言母,由于湘妃不喜欢待在宫里,特意请旨住在儿子的幸王府。 自从言斐发觉误会了母亲,其实一直极为内疚。只是他的性格外冷内热,让他主动去承认错误哄老太太开心,他又怎么也做不出来。 言斐唯一的补偿行为,便是送给母亲各种琳琅满目的礼物。 母子二人性格相似,即便送礼的时候,两人对面坐着依旧相对无言。 玉暖暖曾经劝慰过言斐嘴巴甜点儿,可每次言斐答应的好好,一看到言母那张威严严肃的脸,便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此刻言斐身负皇命即将动身,他忙着前朝的事,玉暖暖自然代替言斐来到湘妃处。 其实玉暖暖感觉得出,婆婆还是在怨恨皇帝的,因为婆婆即便这次被召回皇宫重赐妃位,她依旧不卑不亢没有个笑脸。 仔细想想也是,明明是恩爱缠绵的爱侣,只因出身风尘突然遭到情郎的厌弃。就算当年追杀的幕后主谋不是情郎,但此时或多或少也有情郎不管不顾他们母子死活的放任态度。 这对于婆婆那种傲慢刚烈的女子而言,是完全无法原谅的吧? 玉暖暖一边唏嘘一边走到婆婆居住的偏殿。 刚及至门外,就听到里边传来秦雪落揶揄自己的声音。 “婆婆啊,要我说,您就是太好说话了。那玉暖暖昨夜明明是被人先掳劫走的,谁知道她有没有被人干嘛啊?这种贞洁有疑问的女人,如何能成为幸王正妃?” “七妹,莫要胡说。殿下不是派人回来解释过,说两人是一起被劫持的,随后被慧王殿下解救。由于当时京都城门已关,所以两人已在燕云塔完成了拜堂成亲?” 声音优雅温柔的,当然是云舒了。只是这话由她嘴里说出来,自然不会是真心了。 云舒这么说,目的当然是为了买好湘妃娘娘。 果然。 “暖暖和斐儿一直在一起,再胡说八道的,小心本宫割了她的舌头!你们都像舒儿学习学习,不要成日里醋海泛滥。” 随之,是众多女子一起回答的“是”,玉暖暖听得出来,似乎除了自己,大家全都到了。 咳嗽一声,玉暖暖扬声道:“湘妃娘娘万安,暖暖刚从皇宫回来,来给您请安了。” 里边听到玉暖暖的声音立即陷入尴尬的安静,过了几秒才传出湘妃沉稳的声线。 “暖暖辛苦了,快进来。” 玉暖暖深吸口气抬步走入大厅,她知道,昨日一嫁,等同于她与现代的人生正式告别。 此刻,此步,是她迈入古代皇室争权夺利旋涡的转折性一步。 未来等待她的,将是最为阴暗的人性与血雨腥风。 她,准备好了吗? 第六百二十七章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麻烦 玉暖暖缓步走入大厅,她视线平和的逐一审视在场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言母脸上。 “婆婆,殿下奉命即将启程去临歧赈灾,由于今日就要离京,殿下正在调配粮食准备押运事宜。暖暖先行来此禀明婆婆。” 湘妃的眼中划过一抹幽怨:“斐儿……自己不愿意来么?” 玉暖暖急忙道:“那不是的,婆婆不要误会。殿下是启程前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这才一时忙不过来。待会儿前朝的事整顿完毕,他一定会过来亲自向婆婆辞行的。” 其实言斐并没有这个意思,但玉暖暖看出言母隐隐的期盼与失望,于是她打定主意等会儿必须叫寒二狗来一趟。 秦雪落忍不住嘲讽玉暖暖:“婆婆?婆婆?这么没规矩,你连湘妃娘娘也不叫一声的么?” 玉暖暖朝对方优雅一笑:“你?你?这么没规矩,作为妾侍见到本王妃连娘娘也不叫一声的么?” 被玉暖暖原封不动的回击,秦雪落一时语塞。 空气中凝结着紧张的气息,江荀攸连忙打圆场:“王妃娘娘刚从宫中回府想是疲劳不已,要不娘娘先回房休息可好?” “不,暖暖并不累。” 玉暖暖说罢一甩长袍反倒找了个空椅子坐了下来。 “暖暖多日未见众位姐妹,今日凑巧在婆婆这里可以一聚,暖暖还想与姐妹们好好聊聊的。” 正常情况下,每位侍妾的座位其实是按照等级固定的,玉暖暖以王妃正妻的身份,自然应该坐在上首。 此刻玉暖暖的位置正被云舒霸占着,云舒向来是朵白莲花,见到此情此景,立即起身道:“诶呦,王妃娘娘快请上座。” 湘妃言母道:“是本宫刚才吩咐四夫人坐在这里的,现在想想,既然斐儿已经是幸王殿下了,自然以后大家要按照礼数办事。暖暖,你来。” 玉暖暖没有露出一丝不高兴的样子,她欣然来到最上首,看也不看一旁的云舒直接坐了下来。 云舒也是真的能忍,她同样表情如恒笑得恬淡柔和:“据闻王妃娘娘已与殿下拜过天地,我等妾身没能当场道贺,此刻便补祝王爷和娘娘早生贵子吧。” 云舒这么一说,其余侍妾一同起身恭贺。众人嘴上虽然说的好听,但脸上神态各异显然并不是这么想的。 玉暖暖怎会不知云舒的阴险? 这贱人故意提及什么“早生贵子”,方才她们还嚼什么舌根来着?说我被人侮辱了身子? 现在她这么说,明摆着故意叫其他侍妾往那方面去想。万一我真怀了寒二狗的娃,到时候这帮女人的口水都会把我这娃说成别人的! 与此同时,她还假装大方得体知礼数,这不是在哄骗婆婆高兴吗? 果然,玉暖暖的猜测没有错。 “四夫人贤惠大方礼数有加,本宫很欣慰。以后大家要好好辅助暖暖治理王府,本宫只是暂住在这里,真正主持王府事宜的还是暖暖。” 一众侍妾躬身行礼受教,玉暖暖同样跟着行了一个万福,只是她起身时,分明看到了云舒在向江荀攸眨了眨眼。 第六百二十八章 筹备家宴 玉暖暖并不相信江荀攸会与云舒合谋害自己,只是自从她与对方的友谊产生裂痕,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谈话了。 人心,向来是不停变动的东西,此时与彼时到底有何区别,谁又说得准哪? 玉暖暖假装没有看见,端起丫鬟递上来的清茶,她稍微润了润喉。 “娘娘与殿下虽然已经礼成,但按理说,仍是需要我等妾侍庆贺朝拜的。婆婆,依荀攸之见,即便殿下即将出行不在府中,我们仍然要办一场家宴为娘娘庆贺一番。” 说话者正是江荀攸,若是玉暖暖没见到云舒暗示的眼色,恐怕真的相信江荀攸是好意吧。 “暖暖真是要感谢荀攸姐姐了,可是……” 拒绝的话还未出口,言母倒是点头赞同起来:“荀攸的话不错,毕竟你们昨日遭遇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这场婚礼也被搅成一锅粥。本宫确实该给暖暖你办个宴会,大家伙儿喜庆喜庆。嗯……这件事是荀攸你提的,你和暖暖也向来亲厚,那宴会一事就交给你吧。” 言母既然已经答允,那推辞的话暂时也不好说了。更何况,玉暖暖心中打起十二分警醒,她倒也不怕云舒耍什么手腕。 硬要说吧,倒是江荀攸真的与云舒沆瀣一气这个真相,更让她心里难过。 玉暖暖穿越至此,原本只有一个知心丫鬟碧玺,后来虽然结识了不少称得上朋友的人,但江荀攸是最初认识并有过救命之恩的人。 所以江荀攸在玉暖暖心里,本质上比他人更近几分。 加之碧玺刚刚离世不久,玉暖暖虽然面上看似已然恢复,但她内心深处那股亲人不在的淡淡悲伤总是无法真的去除。 此时连江荀攸都这样对她,她不觉有种遗世独立的悲凉感。 但玉暖暖并不是个真正悲情伤秋的人,她对碧玺的怀念已然华为复仇的决意,而江荀攸既然如此选择,那她也只好抬头迎战。 “暖暖真是何德何能竟劳烦荀攸姐姐替暖暖筹备哪?不过话说回来,以前在凤凰县,府中各种事务都是云舒姐姐来操持的,要不这次还是四姐姐你来负责可好?” 玉暖暖故意将事情踢到云舒头上,若是家宴中发生何事,她唯恐云舒栽赃嫁祸给给江荀攸。 言母听到这话立即点头:“也对,舒儿,要不就你辛苦一点,你来配合荀攸如何?” 言母很久没亲切称呼云舒“舒儿”了,云舒满脸绽放出惊喜神色:“既然婆婆吩咐,云舒自然不敢不从了。” 说完这话,她又客客气气的朝玉暖暖行了一礼:“得蒙娘娘信任,云舒……” “什么娘娘不娘娘的,暖暖与姐姐向来姐妹相称,姐姐可千万不要这么客气。” 云舒虚伪一笑,秦雪落在旁听了,呲牙道:“既然暖暖都这么说了,云舒姐姐你就别……” “云舒姐姐这么称呼倒是没什么,不过七夫人啊,本王妃什么时候允许你这么称呼了?” 玉暖暖脸上洋溢着看似玩笑的表情,可言辞之间犀利异常。 秦雪落老脸一红,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第六百二十九章 侧妃的人选 玉暖暖打击了秦雪落,心中其实也蛮得意的,只是她的脸上不动声色,随即转头对言母道:“婆婆其实暖暖已经向圣上请命,毕竟殿下如今已经正式封王,除了我这一位正妃总要再册封几位侧妃的,想必这圣旨啊,一会儿便会送到了。” 听了玉暖暖这话,秦雪落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就连方才的尴尬也立即消退了。 “真的?真的錒?这么说来,我也是个侧妃了?” 旁边的六房李遥希哼了一声:“就你?你也就想想吧!殿下这么多妾侍,怎么可能个个封妃呢?毕竟也就挑选那么几个。要我看啊,四姐肯定是有的。” 秦雪落白了李遥希一眼:“你懂什么啊?殿下向来宠爱我,怎么可能把我给忘记呢?” 李遥希作呕吐状:“殿下宠爱你,你脸呢?” 秦雪落很生气:“怎么着?殿下不宠爱我,难道宠爱你啊?我看殿下话也没跟你讲过。” 李遥希的白眼翻上了天:“啥?就好像殿下跟你讲过话似的!” 两个人唧唧歪歪撸胳膊挽袖子,看样子就要动上手了。 言母干脆看也不想看了,直接起身独自离开,剩下一帮妾室分成两拨打算拉架。 玉暖暖轻咳了一声,淡淡的道:“父皇只封了两位侧妃。” 她的声音不大又极为温柔,但这话不啻于炸雷立刻吸引所有人注意。 秦雪落眨巴眨巴眼,愤愤不平道:“哼,不用说了,肯定是四姐五姐呗。” 刘月娥一直窝在角落没说话,此刻有些泛酸的说:“谁说不是呢?四妹妹毕竟是皇后亲眷,五妹妹嘛,与暖暖素来交好……” 她的话没说完,玉暖暖便打断道:“并不是。这一次封妃,其中有一位侧妃名为丽妃。” “我们这儿有谁的闺名带丽字吗?” 刘月娥左看右看也没觉得谁像丽妃,玉暖暖朝她笑了笑:“二姐,这位丽妃就是你呀。” 刘月娥指了指自己鼻子瞪大了眼,一脸的惊喜:“我?我真的……我真的成了侧妃了?!” 玉暖暖笑着向她故意行礼:“恭贺二姐荣获丽妃!“其余侍妾急忙跟着道贺。 刘月娥哈哈大笑,她一把抱住玉暖暖,“啵”地一声亲了玉暖暖脸蛋一口。 “这定是妹妹你帮我周旋来的,谢谢你哈!谢谢你在殿下面前,在皇帝面前帮我美言。” 玉暖暖微笑点头并没解释,确实是她帮着刘月娥要来的侧妃名号。 此刻剩下这么多人当中只剩一个妃位,其他人的眼光全都注视在江荀攸脸上,毕竟与刘月娥相比,平时跟玉暖暖更为要好的只剩下江荀攸了。 只是玉暖暖看了眼江荀攸,轻叹一声,笑容微敛:“五姐不好意思,这次剩下的侧妃名号,暖暖也没有机会说话的。当时殿下已经开口提出一个二姐,那么剩下一人其实是由皇帝指名的。” 大家再次把目光聚集在云舒脸上。 云舒淡淡一笑,虽然皇后被软禁了,看来皇后毕竟位分尊贵,那么她自己沾亲带故总是有些优势的。 岂知玉暖暖的视线忽地落在宝莹身上:“三姐,华贵妃力荐您呢!” 第六百三十章 宅斗的序幕 宝莹一脸受宠若惊,却又有些不信的摇头:“怎么可能?我跟华贵妃似乎并不熟……” 玉暖暖故意瞟了一眼云舒,微微冷笑:“莹妃娘娘就别再谦虚了,据说华贵妃跟您的父亲是旧识。” 知道了这层关系,其余侍妾连忙向刘月娥和宝盈道贺。 云舒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但眸底闪过一丝恶毒的嫉妒之光,玉暖暖却瞧得分明。 她知道,此刻针对对宝盈和云舒之间的离间计,似乎已经奏效了。 既然如此,她当然还要加点料了。 玉暖暖拍了拍手,丫鬟端着两个托盘走了进来,盘子用同样的锦帕盖着,但是众人看到锦帕泛着流光溢彩就知是名贵刺绣。 连锦帕都是如此,那么盘中之物必然也是珍品了。 玉暖暖并没着急叫人打开托盘,而是转头面向云舒方向:“暖暖含冤入狱的时候承蒙各位姐姐在家操持,各位姐姐辛苦了。暖暖今日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云舒看玉暖暖盯着自己,她以为东西是给自己的,心里得意,脸上却努力摆出羞愧表情:“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我在府中操持家事,那也是应该的……” 玉暖暖眨了眨眼一副惊奇的样子打断:“咦?不好意思,听四姐这么说,是妹妹想的不够周到……呃,妹妹这次只给两位侧妃娘娘准备了荣获封号的贺礼……” 她说完这话故意将视线转到云舒身后的宝莹身上:“三姐,这是给你和二姐准备的礼物,希望你们会喜欢。” 宝莹表情尴尬地瞥了一眼云舒后脑勺,虽然云舒并没回头看她,但是四周泛滥着森然冷意,这样的气氛已经明摆着让大家知道云舒被耍其实很生气。 刘月娥才不管那个,她一脸期盼的走近托盘。 玉暖暖向刘月娥努了努嘴:“二姐打开看看吧。” 刘月娥兴奋地搓了搓手,她轻轻揭开帕子,随着“哇”的一声,众人看到托盘上躺着一支名贵的步摇。 这支步摇由99颗极细小的夜明珠做成,此刻大厅光线并不明亮,而帕子被揭开的刹那,步摇润泽的光芒立即四射而出夺人心神。 “真漂亮!暖暖,这是……”刘月娥感动的支支吾吾了。 玉暖暖朝刘月娥轻轻一笑:“这两盘是暖暖特意送给两位侧妃姐姐,两位侧妃的姐姐的。 刘月娥赶紧将步摇拿起插在自己头上,随即她跑到一面铜镜前仔细瞧了瞧:“哇塞,好漂亮啊,太让我感动了!还是暖暖你想着我!嗯,三妹妹赶紧呢,你也来戴上,咱们一并照照看。” 宝莹尴尬道:“嗯,我就不用了,谢谢暖暖……” 宝莹话还没说完,李遥希已经替她揭开了锦帕。第二个盘子上并不是同款珍珠步摇,而是一支极为名贵的臂钏。 这个臂钏又很特别,黄金上面绘有各种彩色勾画的图腾,看起来极有异域风情。 玉暖暖看出宝莹惊喜的表情,果然,宝莹认出了这支臂钏的名贵。 “三姐,这是他国贡品,我看十分样式独特而且气质上特别适合你便特意留给了姐姐。在我们这个幸王府啊,除了姐姐谁也不配上哪。” 第六百三十一章 一生一世只爱一人 玉暖暖这边使劲捧起宝莹,等于变相在猛踩云舒。 谁不知道幸王府中真正有权势的人,向来都是四夫人云舒? 如今玉暖暖打脸打得啪~啪~啪,云舒实在绷不住了,她的脸上终于涌现出愤怒表情。 一甩长袍,云舒头也不回就这样走出了大厅,与云舒交好的几个瞪了一眼玉暖暖,都想要跟着跟鱼贯而出。 刘月娥在后碎碎念道:“这帮人一点礼数都没有。即便想走也要过来拜谢了王妃娘娘再走吧?” 秦雪落想也不想就走了,李遥希稍微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转身走到玉暖暖面前行礼告辞败,这才怏怏的离去。 江荀攸是云舒一派最后一人,她并未多说什么,站在大厅门口向玉暖暖凝望几秒便默然离开。 宝莹脸色有些发红,今天玉暖暖给足了宝莹面子,但是宝莹也知道自己算是确实得罪了云舒。 “感谢王妃娘娘厚爱,宝盈真的十分惭愧……” 她的话还未说完,玉暖暖已经笑着打断:“哎呀,别忘了三姐,我们在凤凰县时可是达成过承诺的。暖暖自然会为三姐你筹谋,不会忘记我们的约定。” 宝莹深深看了一眼玉暖暖,叹息一声,她只能点头:“宝莹并不没忘记与娘娘之间的约定,但凭娘娘吩咐即可。” “姐姐切莫称呼王妃娘娘这么生疏。三姐你以后就像以前一样叫我暖暖即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吗?你看我跟二姐现在可多好!” 刘月娥点头如捣蒜:“当年我是不懂事么?看我们暖暖实在漂亮,于是我心生忌恨,哪知我们暖暖不仅外表漂亮,内心也是那么的美,她不仅不恨我,还处处为我着想。自从让我在言府管事之后,我这小日子过得也算有滋有味了。” 宝莹有些闷闷的:“可是即便我们生活在如何富足的环境中,总是殿下他……” 她的言外之意,其他大家也都懂。 言斐的眼里、心里都只有玉暖暖一人,对于其他女子简直完全当空气,从来不假以辞色,更别说是有什么亲密行为了。 府中这帮女子年纪轻轻现在等同于守活寡,她们能开心吗? 刘月娥想起一事,突然问道:“暖暖,据说殿下曾在皇上面前提过,说什么不想再纳妾,一生只爱你一个?” 玉暖暖面带歉意的点了点头:“暖暖可以在其他方面帮助各位姐姐,但是在殿下这件事上,暖暖也是爱莫能助的。因为在暖暖的认知里,一个人应该一生一世只爱一人。暖暖也很难接受殿下把感情分摊到其他女子的身上,即便是各位交好的姐妹。” 乍闻这种现代爱情理论,古代女子们实在无法理解。 “寻常人家的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吗?何况又是殿下这样的身份呢?一个皇子有好几十个妾侍都很普遍呢,我们家这才几个侍妾呀!” 刘月娥真的有点不理解了,但玉暖暖也不想详细解释,她拉过刘月娥的手,轻轻道:“二姐,如果有一天你能遇到那个真心爱你的人,你就会明白暖暖今日的话了。” 第六百三十二章 第一楼免费用餐卡 言斐已然带队出发,幸王府的暗卫和小厮自然被带走不少,到了家宴那日,就连帮忙的人手都有点紧缺了。 虽然是家宴,但玉暖暖也邀请了不少其他宾客,至少与其交好的云明秀、齐若兰和尉迟荣楠都来了。 另外还有一人虽然身份尴尬,但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就算真的来到幸王府也没有人敢说嘴的。 “贤王妃大驾光临,幸王妃真是蓬荜生辉!” 言母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看起来她对官绾绾提议解除与言斐婚约一事并没有什么心理疙瘩。 官绾绾礼数周到的向言母以及玉暖暖拜了拜:“蒙湘妃娘娘和幸王妃娘娘不弃,举办家宴还想着绾绾,绾绾怎敢不来哪?这是绾绾准备的一点小礼物,还望笑纳。” 说是小礼物,可官绾绾叫人抬上来满满一大箱子东西。 言母原本还想推辞,玉暖暖却觉得好朋友间不用客气。 “那就谢谢妹妹了,暖暖最喜欢拆礼物了,暖暖可就却之不恭。” 玉暖暖半开玩笑的态度叫人收了礼,这下玉明秀脸色尴尬了。 因为刚才来时,齐若兰和尉迟容楠也都送了恭贺玉暖暖大婚的礼物,唯有她并没想这么多,以为只是个宴会,便真的就这么来吃饭了。 此刻见人家贤王妃都这么大手笔,窘迫之下,云明秀灵机一动。 “其实吧,明秀也给王妃你准备了礼物的。来人,给我拿纸笔来。” “纸笔?”齐若兰听到这话忍不住捂嘴取笑:“就你那两笔刷子,难道还想题诗作画不成?” 云明秀用鼻孔对准齐若兰,表现出完全的不屑:“你懂啥?谁拿笔就是题诗作画了?小家子气。” 云舒与玉明秀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但她们两人向来针锋相对,此刻逮到机会,云舒摆出温婉的样子嘲讽。 “其实明秀姐姐的字倒是还好的,云舒记得几年前,明秀姐姐也曾和账房李先生学过两年写字。” 这话明面上似乎在帮着云明秀说话,暗地里实则在揭短。 果然,齐若兰听了立即笑道:“原来姐姐师从账房先生?那还真是怪不得了……” 云明秀气云舒暴露其短,恨得重重瞪了云舒一眼,正寻思怎么开骂,丫鬟已经送来了笔墨纸砚。 玉暖暖作为东道主,原本应该阻止几个女人的火药味儿,可今日她故作没瞧见,甚至还有点煽风点火的味道。 “跟着账房先生学有什么不好?英雄莫问出处。明秀姐姐怎么说也是云氏嫡出大小姐,便是随便画个鸡蛋,那也是很尊贵值钱的。” 玉暖暖给足了云明秀面子,同时又暗中讽刺了云舒庶出的身份,她分明看到云舒脸色瞬间的变幻。 玉明秀对这马屁极为受用,她接过毛笔笑道:“哎呀,其实我今天不是要给暖暖你写字啦,我要送给暖暖一个更具价值的礼物。” 说罢,云明秀刷刷刷几下写了两句歪歪扭扭的字。 “第一楼免费用餐卡:幸王妃玉暖暖可持本卡前往第一楼免费用餐十次,所有费用全部记我账上!云明秀留字。” 第六百三十三章 家宴开场 其实所谓的免费用餐卡这种类似方式,当然是玉暖暖曾经在闲聊的时候提及过。当时她说到有些男人追求女人的时候,会给写个“听话卡片”之类,没想到傻乎乎的云明秀竟然能举一反三用到这个地方。 玉暖暖拿着这张画了押的证明哭笑不得:“那还真是多谢姐姐了!不过姐姐啊,万一暖暖带着一大帮人胡吃海喝的,到时候十场下来可也是价格不菲哪~” “诶,暖暖你说啥哪?你们第一楼现在在京都混的比我家麒麟轩还好,我这十次用餐卡其实都算自不量力哪。你能带人来麒麟轩吃饭,那是我们麒麟轩的面子啊,我高兴还来不及,请几顿饭算啥。” 云明秀一顿客气,云舒在旁忍不住道:“姐姐,是这顿大餐总也要过千两银子了,你就这么私自做主没有问过父亲?” 云明秀两眼一瞪:“怎么?你还担心我爹不让吗?哼,我是嫡出大小姐,麒麟轩这点主儿还是能做的。” 云舒淡淡一笑:“那当然,嫡出大小姐确实不同。不过云舒也只是担心,万一幸王妃真带朋友过去了结果不能挂账,那到时候不是扫了王妃颜面么?” 说实话,云明秀自己也不敢保证这么一张纸真能抵掉十次餐费,但输人不输阵,她白了云舒一眼拍着胸脯保证:“你别操那无谓的心,即便我爹不同意,本小姐也会自掏腰包的。” 玉暖暖哈哈一笑:“暖暖谢过姐姐了。不管这饭吃不吃,至少心意暖暖已经领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快快上酒菜吧。” 言母一直端坐高台并未理会这边小辈们叽叽喳喳在说什么,见到上了很多琳良满目的新奇点心,她才有兴趣的问道:“这些……怎么没看过啊?” 江荀攸和云舒是负责本次家宴的人,听到这话,两人赶紧起身,云舒率先答道:“回婆婆,这些是舒儿特意从外面请大厨回来料理的新式点心。据说是圣域皇朝风味,您尝尝味道如何?” 江荀攸原本才是主办,但显然最后什么事都变成云舒的功劳。不过她向来不爱争宠,所以只是笑笑没说话。 言母各式各款都尝了一块,越吃越是赞口不绝。 “嗯,味道真是独特。来人啊,多装几盒送给宫里各位妃嫔尝尝鲜吧,想必她们都没吃过。” 有丫鬟应了便去安排,云舒担心丫鬟遗忘妃嫔不周到,连忙向江荀攸嘀咕了几句吩咐其跟去盯着。 大家谈谈说说酒过三巡,期间秦雪落没少找事想要嘲讽,可不用玉暖暖出面,刘月娥和云明秀的嘴巴都是厉害的,早已将秦雪落之流顶了回去。 刘月娥似乎喝了不少,她今日戴着玉暖暖送的步摇几乎是逢人便要显摆一番的。想来想去,似乎唯有那个不说话的尉迟容楠面前没有展示了。 “尉迟小姐,来来来,月娥敬你一杯。” 刘月娥故意摇摇晃晃走到尉迟容楠面前,她扭动着脑袋明显想要步摇引起他人注意。 尉迟容楠本就是高情商的,不着痕迹的奉承道:“二夫人的步摇好生别致,容是从未见过这么多大小一致颗颗莹润的珍珠哪。” 第六百三十四章 臂钏被毁 有了尉迟容楠的接话,刘月娥越发得意了,她摇头晃脑的称赞,步摇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这支步摇乃是暖暖送我的礼物,当然珍贵非凡了。对了,暖暖还给三妹留了御赐的臂钏哪!那是更加有异域风情漂亮至极!” 刘月娥说得兴奋,她干脆走到宝莹身边拉住对方衣袖:“三妹你戴了吗?快让尉迟小姐看看。” 其实尉迟容楠倒是兴趣缺缺,但云明秀却十分感兴趣,甚至齐若兰也一起起哄道:“可是遥远的大国暗刻那边传过来?听说暗刻的雕工可是精美绝伦啊。” 宝莹原本窝在角落一副“别注意我”的神情,此刻被三位客人围攻,她尴尬地扯了一下衣袖反倒更加盖住手臂了。 “王妃送的臂钏实在太贵重了,所以……所以宝莹并未佩戴。” 刘月娥叽叽喳喳的套近乎:“哎呀,有什么关系?回房去拿来嘛!客人想看,难道你还吝啬献宝吗?” 宝莹面露为难神色,便在此时,方才出去小解的贤王妃官绾绾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了?大家都围在一处,可是讨论什么热闹么?” 官绾绾这么一询问,刘月娥立即接口:“我们正说着要让三妹将御赐的臂钏拿来瞧瞧哪,那雕工和上色,呦,真是没得说。” 官绾绾也流露出感兴趣的样子:“真的这么美?三夫人,不知绾绾也可有幸一观?” 这回连贤王妃都这么说了,宝莹自然不方便再忸怩,她担忧的瞄了一样看似云淡风轻的云舒,但是心里却明白,云舒绝对已让将自己记恨上了。 轻叹一声,宝莹吩咐婢女道:“回我房里将臂钏拿来吧,就在梳妆台上。” 婢女答应着立即领命而去,贵妇们则继续在大厅内热火朝天的聊天。 过不多时,婢女捧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回来了。 “臂钏就在这里么?啧啧,三妹不愧是心细如发,连首饰盒都配得如此尊贵奢靡。” 刘月娥拍了宝莹几句马屁,随后也不待宝莹动手,她先伸手接过了。 “贤王妃、各位世家小姐们,你们看,这就是暗刻王朝出品,也是陛下御赐给我们殿下……啊!!!” 随着刘月娥大叫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臂钏上。 原本精致无比的雕刻镂花,此刻已经面目全非。仿佛有人与这只臂钏有深仇大恨,此刻它上面最为得意的多彩斑斓已经被人用利器刮花。就连暗刻工匠最为得意的金色埋线图腾,都被勾出色漆之外支了出来。 “这……这怎么回事?” 刘月娥长大嘴巴一时无语,她的视线茫然落在众人脸上,忽又突然叫道:“可不是我弄坏的!” 玉暖暖神色郑重的走过去结果首饰盒:“当然不是二姐你弄坏的。很显然,有人嫉妒三姐拥有这臂钏这才故意进行破坏哪。” 随着玉暖暖说完这话,所有人的视线都不自觉落在远处云舒的身上。 那日云舒与宝莹因这臂钏而不睦,众人大抵都知道,此刻便是言府之外的几位小姐,也都是第一个怀疑上云舒。 言母虽然端坐在上,但这边发生的事也已听到大概,她瞪向云舒,威仪的声音中不带半分热度。 “云舒,到底怎么回事?” 第六百三十五章 互相指责 饶是云舒向来机智多变,此刻也不禁变色。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好好的都怀疑上她了? 也对,因为这只臂钏原本她正和宝莹发生龃龉,现在东西被人毁损,自然全部都要怀疑她身上了。 “婆婆明鉴,此臂钏虽然经由王妃娘娘之手赏赐三姐,但这东西乃是御赐。若是被圣上知道了御赐之物遭到毁损,那可不是我云舒一人担责就能了事的。云舒向来识大体,这种令幸王府遭遇危机的事,云舒怎么会做?” 言母正在消化云舒的话,刘月娥已经叉腰叫了起来:“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那日暖暖送我和三妹礼物,你已经眼红的不行了!干了坏事然后推卸责任,不向来是你云舒的拿手好戏么?” 众人相处日久,对于云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也都很是明白,就连江荀攸都因略知一二而没有信心开口维护,更何况是其他侍妾了。 言母也因同样的原因,沉吟道:“舒儿,本宫最后问你一遍,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这话显然已经怀疑云舒,云舒听了立即一副含冤受辱泪眼模糊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婆婆,真的不是云舒所为!您想啊,因这臂钏云舒与宝莹关系紧张,阖府上下谁人不知?若是这臂钏被人毁损,人人都第一个怀疑到云舒头上,就如此此刻这般!云舒怎么会这么傻?” 云舒的辩驳不无道理,刘月娥这种直白的人倒是一时语塞。 贤王妃官绾绾伸手想去搀扶云舒劝解:“四夫人大智若愚向来聪慧,这种事断然是不会做的。湘妃娘娘还是彻查一下,免得冤枉了好人。” “大智若愚?也对,也许正是大智若愚过于聪明,所以这女人才能想到如此险恶的一招!这叫什么?故意扣到自己头上从而取消大家的怀疑么?” 接话的乃是云明秀了,她与云舒势同水火的关系,有了此刻机会自然是要落井下石的。 秦雪落一直是与云舒同一阵线的,此刻两手掐腰反驳道:“你怎么不说是宝莹故意陷害四姐?要我看啊,这东西就一直放在宝莹房间谁能进去动手脚?必然是她自己弄花了臂钏故意诬陷。” 秦雪落虽然有点莽撞,但这话倒也算是一种可能,云舒听了立即摆出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儿,在那期期艾艾的抹起眼泪来。 这样一来,宝莹的脸色顿时难看了。 宝莹赶紧也双膝跪地为自己辩解:“婆婆,宝莹并未敢诬陷四夫人,更加不敢毁坏御赐之物令全府上下遭受无妄之灾,还请婆婆彻查此事还宝莹一个清白!” 大祸临头,宝莹终于顾不上与云舒撕破脸了。 两人各执一词都在跪求,言母觉得头都大了。 “暖暖,暖暖你是幸王府的女主人,你怎么看?” 玉暖暖恭恭敬敬一礼:“以暖暖之见,此事要不就交给齐小姐?虽然是我们幸王府家事,但暖暖若是出面调停偏帮谁都不好,免得落人闲话。但齐小姐就不一样,以她捕头身份,查案最是合适。” 第六百三十六章 她才是大佬 齐若兰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听到玉暖暖推荐,她立刻拍着胸脯自告奋勇:“交给我吧!自从近日我接替了我爹的职位成为捕头,京都的破案率可是蹭蹭蹭上涨。” 这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不过一个小小的财物破坏案有什么难的? 言母自然没有异议,玉暖暖嘱咐了几句便走回自己的主位落座,眼见云舒和宝莹还在各自辩解,她的唇畔不禁浮现毫无感情的弧度。 此时官绾绾也来到玉暖暖身畔坐下,伸手抓起一块糕点,官绾绾向旁边丫鬟道:“你们一个去倒杯牛乳来,一个去打盆干净是水来,待会本王妃要净手。” 旁边伺候的丫鬟赶紧下去办事,其余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边扬眉吐气的齐若兰身上,没有一人注意到她们两个。 “谢谢妹妹了,妹妹这事办的也算干净利落。” 玉暖暖目光并未转向官绾绾,甚至嘴唇都未有动弹的痕迹,但她分明在与官绾绾说话。 官绾绾拿起糕点作势吃了一口:“姐姐哪里话来,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以绾绾局外人的身份,由绾绾代劳自然不会有人怀疑的。” “是哪,我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劳烦妹妹。这两人谁也不是好对付的,她们都曾经数次害我,若是在以往,我也懒得与她们计较。但自从被陷害入狱后,碧玺死了、何大哥死了,我自己都差点死了……” “姐姐受苦了。为了何大哥,绾绾便是舍掉性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绾绾你看,那边吵到最后,矛头一定会指向我这边的。” 玉暖暖仿佛大预言家,她这话刚说完,便听到秦雪落尖锐的声线:“都别争了。搞不好……是有人故意挑唆三姐和四姐关系哪?” 秦雪落虽然不敢点名玉暖暖,但她的目光却是直视过来,这使得所有人的视线也都落在玉暖暖身上。 齐若兰摇头道:“不可能。刚才不是询问过了,三夫人参加家宴前还看到臂钏好端端放在盒子里,而家宴期间,别说是暖暖本人了,就是她的丫鬟或者其他侍妾,也都没有出过大厅单独行动。除了……除了四夫人和三夫人自己。” 玉暖暖朝官绾绾耸了耸肩,神色有几分俏皮,脸上是恶作剧之后的得意。 那边继续争论起到底谁是犯人,忽地,一名侍卫奔入大厅气喘吁吁禀报:“湘妃娘娘,幸王妃娘娘,不好了,有禁卫军来到府门外,说是要……说是要捉湘妃娘娘入宫治罪!” 湘妃当然指的是言母了,这一下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 便是玉暖暖都没想到。 “湘妃位列四妃,到底是犯了何事才要这般?可是皇上下的旨意?” 侍卫还要再说,禹曦带着禁卫军已经缓步入内。 经过私炮房事件,禹曦已经算是言斐的人了,玉暖暖看到他带队,稍微安心了一些。 “禹统领,到底怎么回事?” “湘妃娘娘叫人送入宫中的糕点有问题,皇后娘娘食用之后腹痛不止,现在……生死不知。” 第六百三十七章 自导自演还是借刀杀人? “皇后娘娘中毒了?” 拍案而起的不是玉暖暖,反倒是言母。 她才不相信戏精南飘摇的中毒戏码哪! “太医可曾好好诊治?本宫送去的糕点就是家宴上的糕点,这么多人吃了都没事,怎么可能只有皇后吃了中毒?荒谬!是皇上让你来抓本宫的?” 言母说话时表情冷厉如霜,这副样子倒是有几分像极了言斐。 别说言母觉得有问题,其他人想到南飘摇与言府的关系,全都知道此事并非这么简单。 玉暖暖与官绾绾对望一眼,随即她缓缓站起:“禹统领,既然如此,那本王妃便陪着婆婆一同入宫可好?皇上既然召见,想必也未明令禁止不许暖暖陪同吧?” 禹曦还未说话,齐若兰抢着道:“暖暖你可去不得,那皇后娘娘若是故意栽赃陷害湘妃娘娘,恐怕早已设好鸿门宴等你们掉下去了。” 云明秀也终于说了一句有点智商的话:“就是就是,你还不如留在宫外主持。万一湘妃娘娘有事,你还可以奔走一二。” 玉暖暖的视线望向云舒和宝莹:“幸王府有两位姐姐留守,暖暖很放心。若是暖暖和婆婆有何不妥,想必两位姐姐也一定会全力相救的。是吧,姐姐们?” 云舒和宝莹俱是脸色一变,但她们很快恢复淡定表情道:“正是,我们都是一家人,患难时刻,自然是要同舟共济的。” 云明秀朝云舒撇了撇嘴巴还想再说什么,玉暖暖已经挥了挥衣袖暗示她不要再说。 随即玉暖暖转身向一旁的官绾绾小声嘱咐了两句什么,便搀扶着言母跟着禹曦前往皇宫。 禹曦直接将两人带入南飘摇被软禁的寝宫,按理说御林军未得传召不得随便进入后宫,可见此事已经极为严重,严重到皇帝已经下令可暂不通报的地步。 玉暖暖步入南飘摇寝殿,一眼便看到了大理石地面上一摊殷红的鲜血。血液呈现喷射状痕迹,显然是有人大量呕吐直喷出来的。 而皇后娘娘南飘摇此时正躺在湘妃塌上被人太医全力救治,皇帝背着双手一脸怒容,但当他转身看到言母的脸时,愤怒却化为一种莫可名状的哀愁。 “湘儿……” 皇帝的呼唤很温柔,可言母却一如既往的冷着脸孔淡声道:“别这么喊,臣妾受不起。” 不用说,这两人关系并不好。 而玉暖暖早就感觉得出,似乎是言母不想搭理皇帝,倒不是皇帝怠慢言母。 看来这两人之间有故事哦! 与暖暖觉得,找个机会她得弄清楚皇帝和言母这对怨侣的爱恨情仇,有可能对自己立足后宫争斗会有帮助。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眼前的危机总要想法解决才行。 到底是南飘摇自导自演?还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 如果想要一石二鸟既污蔑言母又除掉南飘摇的,除了华贵妃似乎也不可能有别人了。 “父皇,不知御医可有诊断?皇后娘娘为何呕血?” 皇帝深深凝望言母一眼,叹息一声道:“皇后方才食用一半幸王府送来的糕点便当场呕血,目前御医并未诊断出是何原因。” 第六百三十八章 朱砂之毒 玉暖暖闻言走近几步,此时南飘摇脸色惨白如纸,胸口的衣襟呈现大片暗红。 “药来了,药来了!” 一名太监端着太医开出熬好的药汁快步上前,玉暖暖忽地伸手拦住,随即探过身子闻了闻。 “不是说还未诊治出具体病灶?这是什么药?” 小太监不知如何作答,皇帝倒是说话了:“这是宫中流传的一剂古方,说是可以解百毒。现在不知皇后所中何毒,便也只好用此一试了。” 玉暖暖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她并不擅长医术,但总觉得这碗红兮兮的东西有问题。 “父皇,暖暖觉得还是请琉璃入宫诊治一下……” 一位面熟的御医原本正在忙碌,听到玉暖暖的质疑忽道:“幸王妃这是在怀疑我等?” 玉暖暖抬头仔细打量,这位御医越看越熟,她似乎在哪里见过对方? “暖暖并非质疑诸位御医,若今日皇后娘娘得的是什么重疾,当然要全凭各位御医神手了。只是,此刻皇后疑似中毒,而琉璃乃毒中高手众人皆知。若论起单纯的 解毒,恐怕在坐几位无人能出琉璃之右。” 玉暖暖这话没错,琉璃算是血煞国用毒第一高手,几位御医脸色泛白不语,皇帝点头:“暖暖说的对,只是琉璃没有随幸王出行么?” 玉暖暖行礼回道:“回父皇的话,本次随幸王殿下赈灾的是青遥。” 其实除了青遥之外,跟去的还有第一杀手花瑶随行。也正是有花瑶在侧,玉暖暖多少还放心点。 琉璃和慕情被言斐留在府中保护玉暖暖了,对于言斐而言,自己的安危与玉暖暖比起来,当然是玉暖暖更加重要。 皇帝听说琉璃还在京都立刻着人去传,那位御医脸色难看的闭嘴,射向玉暖暖的目光却显露出几分恨意。 言母一直没给自己辩解,她原本就站在一旁看着事态发展,可盯了一会儿那碗红色的药物,她突然走了过去端起来。 所有人都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 “婆婆,您这是……” “这碗东西,被人下了朱砂。” “朱砂?!” 玉暖暖虽然从电视剧中常常听到这个名字,但现实生活里还是首次得见。 皇帝和几位太医显然也惊了。 “朱砂可是毒性极强的,这是解毒之物,怎么可能……” “朱砂中毒就是有呕血症状的,皇后娘娘之前的呕血没准就是因为这个。” 听到言母的质疑,已有御医再次跑去给南飘摇诊脉。 玉暖暖的现代医学日常知识里,唯一知道的就是朱砂中毒其实就是汞中毒,这玩意好像破坏神经系统是个挺危险的东西…… 果然,有御医按照言母指明的方向诊断一番,不禁失声大叫:“真的!好像……好像皇后娘娘真的有中了朱砂之毒的迹象……这,这怎么可能?!” 御医们忙忙叨叨的又都跑过去时,太监通传琉璃已经到了。 禹曦将琉璃领入皇后寝殿,向来狂妄傲慢的琉璃连问安也懒得向皇上说一句,已经快步拨开那帮御医挤过去。 “都给我让开,一帮胡子乎在这里,是想让皇后越发喘不上气憋死么?” 第六百三十九章 下毒的嫌疑人 琉璃乃是血煞国用毒中的翘楚,他走近南飘摇稍微瞄了一眼便做出断言。 “中了朱砂之毒,这东西经过加热后毒性较烈,看起来是混入饮食中了。《本经逢原》记载,丹砂入火,则烈毒能杀人,急以生羊血、童便、金汁等解之。” “生羊血?快,传朕旨意,快去拿生羊血来。” 皇帝听到琉璃的话急忙传旨,看着小太监匆匆离去,皇帝又将目光落在那碗解毒药上。 “琉璃,你去看看这碗汤药可有问题?” 琉璃躬身领旨,他端过药碗闻了闻,点头:“确实含有朱砂。” 皇帝听到这话瞬间暴怒,他一把将药碗拍落在地,随即指着为那御医吼道:“李太医,你身为太医院之首,竟然连药中被人动了手脚都不自知吗?还是说,根本想要谋害皇后娘娘的就是你!” 李太医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辩解,其他太医急忙跟着下跪请求皇帝息怒。 玉暖暖听说这太医姓氏,忽地想起来到底自己在哪里见过了:“李太医,你不是华贵妃的人吗?” 此言一出,皇帝的脸色骤变。 “华贵妃?这件事怎么扯到她上面?” 玉暖暖微微一顿,她正在考虑要不要此时将矛盾往华贵妃身上引,可禹曦已经顺着她的回奏禀。 “回皇上,李太医的亲嫂子曾是华贵妃的丫鬟。” 听到这话,皇帝气得手抖:“传朕口谕,让华贵妃赶紧给朕滚过来!” 向来温文尔雅的皇帝爆粗口,他心中的盛怒可想而知了。 虽然皇帝对南飘摇并非真爱,但作为帝王至尊,他是绝对不允许后宫有妃嫔行毒杀皇后的恶事的,这在皇帝眼里是对王权的挑衅。 寝殿中漂浮着的中药味加重了皇帝盛怒的威严性,就连玉暖暖此刻都有些紧张起来。 今日之事可大可小,若是真的坐实了是谁想要毒害皇后娘娘,恐怕不仅是一个人砍头掉脑袋能解决的。 可此时寝殿中唯有一人不受皇帝怒火的影响。 言母步伐淡定的直接走到桌案边倒上一杯茶,轻轻喝了一口,她脸色冷厉地对旁边宫女说:“冷了,换杯乌龙七分温的来。” 宫女因言母的气势浑身一抖,她紧忙端着茶壶下去泡茶了。 言母也不管皇帝是不是还站在那里怒意未歇,她一甩衣袖坐回了椅子中。 皇帝的眉宇间先是闪过一丝怒意,只是,这怒意渐渐转化成一抹若有若现的歉意与……依恋…… 皇帝并未斥责言母,他长长叹息了一声,自己也一副落寞的样子坐回椅中。 此时小太监捧着生羊血走入,南飘摇虽然陷入昏迷但总还吊着一口气,琉璃毫不客气的捏着南飘摇鼻子直接将生羊血灌入。 “生羊血只是民间偏方仅有些镇住毒性的效果,想要彻底去除住毒性还需用药。” 琉璃拿起笔墨开始写药方,听他这么一说,看来南飘摇生命倒是无碍了。 玉暖暖想到自己最初的怀疑,忍不住问道:“其实皇后娘娘中的朱砂之毒其实并不能要命,是不是?” 第六百四十章 自导自演的可能 玉暖暖这问题背后的意义,是在怀疑南飘摇自导自演的可能,果然众人全都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禹曦很配合的接口:“根据目前的情况推断,中毒之事确实有两种可能。” 具体哪两种可能禹曦没说,毕竟他只是臣子不好评论皇后皇妃们,但皇帝的脸色难看,显然他已经想到禹曦想说什么。 “你是御林军统领,皇宫之内发生如此严重事件查探清楚也是你的职责所在。你来告诉朕,皇后所中之朱砂,到底是何人所为?” 禹曦毕竟也是皇帝身边日久的臣子了,虽然年纪轻轻,但观察龙颜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他知道皇帝此刻怒火憋在胸口其实是想找人发泄,此时无论怎么说,都是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只是禹曦虽然心里清楚如何应对,但刚直冷冽的个性却让他无法沉默。 “一种可能,李太医不可能看不出药中含有朱砂,所以这朱砂是李太医下的,而李太医又与华贵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禹曦话说到一半,寝殿门口已经传来华贵妃愤怒的吼声。 “什么叫千丝万缕的联系?禹统领明目张胆诬陷本宫,可是受了何人指使么?” 禹曦淡淡瞄了华贵妃一眼,根本不屑于理睬,而是继续向皇帝道:“第二种可能,便是有人自导自演中这死不了人的毒药来诬陷他人。” 华贵妃已经快步走到近前,她怒气冲冲的指向言母:“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湘妃直接在糕点中下毒的。” “若是湘妃娘娘存心下毒,她怎么会直接放入自己送来的糕点中?这不是等着被人识破么?” “也许她就是大智若愚故意的哪?越是明显越不容易被人怀疑,这种手腕正是她最会玩儿的了。” 华贵妃话里有话,似乎她与言母曾经就有很大的过节。 言母表情如恒望向华贵妃,唇畔牵扯出一丝嘲讽:“嫔妾应该向贵妃姐姐请安的,可贵妃姐姐嘴里吐不出象牙,这请安啊,嫔妾觉得可以省下了。” “你……你敢骂我是狗?!皇上~~~” 华贵妃气得咬紧下唇想要向皇帝发嗲,可皇帝还因这件事疑她,于是侧身避开华贵妃视线明显不搭理。 华贵妃脸上无光,只能讷讷的瞪了言母一眼,自己也走入一张椅子中坐下。 “禹统领,刚才你污蔑本宫……” “禹曦并未污蔑哪位主子,禹曦只是就事论事提出各种可能性而已。” 争执之间,病榻上的南飘摇已由琉璃施诊配合解药拔出了大部分毒素,她大声喘了一口气,忽地睁开了眼。 “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南飘摇刚刚醒转便大哭着想要爬起,只是虚弱之下头脑晕眩,她晃晃悠悠又倒了回去。 皇帝的手臂微微一抬,似乎有想去搀扶的冲动,但余光瞥见言母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微一犹豫又将手缩了回去。 “此事朕不会轻易放过,现在皇后没有大碍是万幸,待禹曦彻查清楚,一定要找出毒害皇后的真凶,只是……” 皇帝说到这里,目光冰寒的望向南飘摇:“朕希望此事真的与皇后无关。” 第六百四十一章 五皇子之死 南飘摇自然听出皇帝背后的深意,她的眼圈瞬间变得红通通,虚弱的身体虽然无力,但她摇晃着想要下地跪拜。 “皇上,臣妾遭人毒害在鬼门关刚走了一遭,您不关心臣妾也就罢了,竟然还怀疑臣妾自导自演吗?” 皇帝眉宇间隐过一抹柔光,连声音也终是恢复了几分柔和沉稳:“朕也只是提出某种可能。到底是谁暗中设计,还需禹曦彻查清楚。” 南飘摇抹了一把眼泪似乎想到什么,她的脸上猛然变色:“啊糟了!五皇子!方才随着糕点送来的牛乳五皇子也吃了!” 这一声大喝可是惊了所有人,虽然朱砂并非快速致命的剧毒,但五皇子还是个小婴儿,万一牛乳中含有朱砂,哪怕只是一点点,想必这孩子也要小命不保。 皇帝顾不上传召了,他一甩衣袖带头便往五皇子居住的寝宫走去,玉暖暖、华贵妃等一行人急忙全部跟在后面。 众人刚来到五皇子宫门口,已经听到里边传来叮叮咣咣的声响。 见到一名丫鬟正在匆忙跑着,不光是皇帝,所有人都觉得内心一沉。 南飘摇原本被丫鬟搀扶着,此刻她推开侍婢直奔进寝殿,果然见到五皇子嘴角渗血,枕边还落着吐奶的痕迹。 “皇儿,皇儿!你不要吓母后啊!” 南飘摇直扑床前抱住五皇子,那哭的叫一个肝肠寸断。 琉璃急忙上前毫不客气的推开南飘摇,他才不管什么皇后不皇后的,治病救人是关键。 只是琉璃虽擅毒术,但有些情况下还是无力回天的,就比如……现在…… 五皇子实在过于年幼,虽然他所食牛乳中朱砂并不多,但由于他本就是早产一直孱弱,无论琉璃如何救治,总是无法唤回孩子的命。 五皇子中毒而亡,这件事震惊了所有人。 南飘摇哭得要死要活,她抱住五皇子尸体鼻涕眼泪齐流,这一下,算是她的嫌疑彻底洗清了。 皇帝面色凄楚的跌坐在一把椅子中,华贵妃和李太医等,脸上虽然露出假装悲伤的样子,但更多的反倒是抓心挠肝的焦灼。 因为虎毒不食子,南飘摇再狠心也不可能杀了自己的娃,如此想来,最大的嫌疑还不是落在她华贵妃的头上? “皇上,臣妾真的与朱砂一事无关……” 华贵妃刚想自辩,皇帝已经迁怒于她大吼道:“闭嘴!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只想着自己。五皇子被人害死,有嫌疑的人一个都跑不了!禹曦,查!给朕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祸乱后宫弄得乌烟瘴气!” 不用皇帝吩咐,禹曦早已安排人手查验。整个宫殿内所有伺候的宫女太监,都被禹曦传来站成一排接受盘查。 这出大戏玉暖暖只是个近距离观众,但在看似起伏的波谲云诡之下,她总觉得有种不协调感。 可惜她不是金田一或者柯南穿越,虽然感觉怪怪的,但暂时也还想不出什么线索来。 正在这时,禹曦那边审讯已经有了结果。 一名负责五皇子饮食的老嬷嬷跪地求饶:“是华贵妃娘娘指使奴婢在五皇子饮食中掺杂朱砂粉的!” 第六百四十二章 毒杀亲子? 华贵妃一脸不可思议,她瞪大眼睛张着嘴,若真是靠演技的话,绝对是奥斯卡影后级别。 “张嬷嬷,你到底受了何人指使来冤枉本宫?本宫什么时候让你干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了?你血口喷人,拿出证据来。” 张嬷嬷支支吾吾没说话,南飘摇气得直冲上来揪住华贵妃手腕。 “你害死我的皇儿还砌词狡辩?现在人证在此,你以为抵赖有用吗?” 南飘摇扯着华贵妃跪倒在皇帝面前哭诉:“皇上,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皇上!您看看咱们的儿子,您好好看看咱们的儿子,他还那么小,他连一个封号都还未赐就这么被人害死了!” 此时皇帝正抱着五皇子,眼中是小小婴儿是失去生命的尸体,那么弱小,那么令人心碎。 这是他的骨肉,这是他的孩子! 这是皇家的骨血,这是皇帝的尊严! “褫夺华氏贵妃封号,将这贱人打入天牢彻查此事!伺候这贱人的宫人以及五皇子宫里的,全部给朕严加拷问,如果没人能吐出点东西,说明整个宫里头都没一个尽心尽力的,全部给朕仗杀!” 皇帝一怒之下要灭了两个宫里的人?这是何等雷霆之怒,五皇子宫中的宫女太监吓得尿了裤子,一帮人立刻开始互相指责起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宫女太监为了保命,什么捕风捉影的事情都推到华贵妃脑袋上了。 华贵妃跌坐在地,大理石上的冰冷与她心中此时的寒凉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她知道,自己完了。 “南飘摇,没想到你为了争宠能狠毒到对自己的骨肉下手!今日我即便一死,也要为皇上敲响警钟。” 华贵妃使劲咬住下唇,最后重整仪容头饰向皇帝深深一拜。 “皇上,臣妾自幼跟随皇上几十年,没有一日不是尽心尽力照顾皇上。此刻臣妾被南飘摇设计陷害蒙受不白之冤,臣妾可以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但请皇上看清南飘摇的真面目,此女竟能亲手弑儿来博得宠爱,足见其狼子野心。臣妾走后,望皇上多多小心加强防范,皇上的安全才是臣妾唯一留恋。” 华贵妃言辞恳切的说完这番话,再次恭恭敬敬给皇帝磕了三个头。 皇帝想起当年华贵妃初入宫时的风采,加之湘妃不在的时候,确实华贵妃是自己最宠爱者。并且,华贵妃的猜测虽然匪夷所思,但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皇后,她说你亲手毒杀皇儿陷害,你有什么要说的?” 南飘摇刚动了动唇瓣想开口,禹曦已经上前一步启奏。 “启禀皇上,微臣搜到一张诊断药方。” 听到“药方”两字,众人第一印象都是加了朱砂致人死命的毒剂,哪知禹曦念叨出声后却令人大跌眼镜。 琉璃更是上前夺过诊断药方又看了一遍:“这是……两个月前开给五皇子的。若药方记载没错,五皇子未足月降世先天不足心脏本来就有顽疾,如果不是这药方帮着续命,恐怕五皇子早就……” 听到这话,皇帝紧握的拳头暴起了血管。 “如此说来,五皇子的身子根本就拖不了多久,所以皇后娘娘你便利用皇子的死来害人争宠吗?好,很好,非常好,真是一点不浪费啊!” 第六百四十三章 扑朔迷离的真相 五皇子从降生后便三灾九难体弱多病,似乎从未断过医药。但南飘摇向来掩饰很好,众人都以为孩子只是早产导致的胎中弱证,哪会想到是心脏有了根本问题,根本无法支撑着活下去? 此时听到如此推测,相信在场每一个人都认为是南飘摇施以苦肉计了。 “若不是皇后娘娘故意行今日之事,娘娘何必从五皇子生出来便将他的身体状况隐瞒至今?” 华贵妃的说法没有错,南飘摇隐藏真相总是有目的的。 此时的南飘摇长大了嘴巴,她很想解释,但她原本铺垫的路让她连狡辩都困难了。 没错,当她早产后得知孩子活不过几个月的时候,悲痛之下,某种邪恶的念头产生了。 反正孩子总会死,与其就这样死去,不如帮着娘亲做点事吧? 存了利用五皇子的心思,南飘摇这才将病重情况隐瞒至今。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如今这点未能付诸实际的小心思竟然被人加以利用陷害自己。 “谁?是你们谁想害本宫?!” 南飘摇气得有点语无伦次,她先指着华贵妃恨恨道:“是你,一定是你!” 随即又用怀疑的眼光打量言母湘妃:“不,说不准是你这个贱人。” 可自己说完,她继续质疑怀疑对象,突然转向玉暖暖的视线带着浓浓的仇恨:“都不对,这里最毒辣的是你,能想出这样计策的也是你!” 华贵妃见皇后犹如疯狗乱咬人,知道报复的时刻来临了,她急忙拉住皇帝袍角摆出满脸委屈:“皇上,您看皇后娘娘果真失心疯了!她自己害死亲儿不说,还污蔑我们所有人。” 皇帝看也不想再看南飘摇,他一挥手怒斥道:“拉下去,把皇后娘娘关入天牢。” 南飘摇无限震惊的望向皇帝,就算她有谋害皇子的嫌疑,但身为国母,即便犯了这样的重罪也最多是宫内先关着等待圣裁。可如今直接关入天牢,这是什么操作? “皇上,真不是臣妾……” “捂住皇后嘴巴,给朕拖下去。” 皇帝一声令下,禹曦毫不迟疑,他示意御林军捂住皇后嘴巴真的给用暴力拖了下去。 华贵妃的唇畔浮现一丝得意的笑,不管这件事谁才是主谋,反正今天是她战胜了南飘摇的大喜日子。 “皇上,刚才您可吓坏臣妾了~~” 她刚要贴近皇上撒娇,皇上已经嫌弃地后退一步:“华贵妃累了,暂时回到寝宫休息不要出门闲逛了。” 华贵妃神情一呆,皇帝这么说……岂不是要将她软禁? “皇上,不是已经查明谋害五皇子乃是皇后所为么?您为何还要这样对臣妾??” “朕还叫你华贵妃已经很给你面子,还不快回去老实待着?” 皇帝脸上怒意未消,到了这个地步,华贵妃也不敢再说,只得委委屈屈谢了圣恩退下。 皇帝最后看了一眼怀中冷冰冰的孩子,随即轻轻放下。 “暖暖,你先回幸王府休息。湘妃,你随朕来,朕有话和你说。” 第六百四十四章 沉船的消息 天色已然沉暗起来,暖帐之下,昏黄的灯光笼罩大殿,湘妃一袭青衫将她的背影显得更加形单影只。只是当她微微转过半张脸时,明媚的容颜上有种高贵的威仪,至少气质这一块,言斐很大程度上是像母亲的。 按理说湘妃如今也四十多岁了,可天生丽质加上保养得宜,她看起来依旧只如三十岁出头。倒退二十年前,那也可以想象她是何等美艳了。 尤其湘妃身上透出一种傲慢华贵的气度,就连玉暖暖得知其是青楼出身的时候根本都不敢相信。 此时气氛暧昧下,皇帝缓步走到湘妃背后,他轻轻抬起一只手想要搭上那单薄的香肩,可犹豫再三,他又缩了回去。 “湘儿,你还恨朕吗?” “臣妾不敢。” 湘妃背对皇帝说话毫无恭敬之意,这不敢二字说的犹如二月寒风,萧飒异常。 皇帝非但未怒,反倒脸上掠过一抹歉意:“当年是朕之错,因为皇位之争害你和斐儿流离失所这么多年,并且将静嫔的……” “闭嘴!” 突然听到“静嫔”这个名字,湘妃愤怒回身呵斥皇帝,全然不顾两人君臣身份。 “静嫔姐姐的名字,你不配念。” 可能是听到皇帝寝殿传来呼声,门外传来太监匆忙询问的声音。 皇帝脸色虽然难看,却依旧低沉着声音回应:“没事,朕和湘妃娘娘有要事商谈,你们都从门口撤了吧。” 宫人答应着,随即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多时,四周安静得仿佛只剩他们两人。 皇帝转过身与湘妃面对面站着,即便湘妃只是个柔弱女子,气势上倒也不输给帝王几分。 两人凝望半柱香那么长,终于还是皇帝先开口了。 “那个时候,你还没正式入宫,斐儿也还没出世。” “所以为了夺嫡你就利用静嫔和言疾那孩子?甚至不惜抛弃我和斐儿?” “朕并非有心调换……” 皇帝的话只到一半,门外传来吵杂的靴囊声,随即是禹曦焦灼的声音。 “启禀皇上,四皇子殿下传来急报,说是赈灾的粮草在海上运输时遭遇不测沉船了!” “什么?沉船?!” 湘妃关心则乱,刚才的冷傲立即化为母亲的不安。 “为什么是四皇子上报?幸王殿下哪?幸王有没有事?他可脱险了吧?” 皇帝也担忧不已,跟着询问道:“粮草也还罢了,主要是幸王的安危一定要打探清楚。” 禹曦眉头深锁,微微摇头:“目前并未发现幸王殿下的身影,四皇子殿下倒是无碍,目前是由四皇子殿下在组织寻找幸王殿下并进行善后。” “言诚吗?这孩子今年倒也十二三岁了,没想到还挺能担当的。” 皇帝自言自语了几句,随即伸手轻拍湘妃脊背安慰:“放心,朕现在就派人赶过去帮着寻找斐儿。他是朕最宠爱的儿子,朕绝对不会让他有事。” 湘妃方才脸上的怒气早已消失,对于孩子生死未卜的担忧,令她终于没有推开皇帝的手。 皇帝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安慰,随即转身下令道:“传朕旨意,让贤王和慧王即刻启程增援!” 第六百四十五章 启程 玉暖暖并不想和言疾同一驾马车,可为了能让增援言斐的队伍带上她,她只好暂时隐忍。 虽然说是贤王和慧王一同带队,可实际上谁都知道,贤王言无双是个老好人不说,做事的时候也有点优柔寡断并非大将之才。真正做主的,自然是身残志坚的慧王言疾了。 当然,言疾并不是真的残废,这点玉暖暖已经知道,只是在外人眼中,这位慧王殿下却依旧深得民心。 玉暖暖担心言斐毋庸置疑,她想跟去寻找,最初言疾自然是不允的。但言疾的拒绝当然只是装装样子,他的内心巴不得有玉暖暖在,一路之上来日方长,兄弟之妻不可戏?扯淡! 可表面上言疾自然是要拿住架子的,他摆出勉强答应的样子,并且向玉暖暖提出约定。 言疾以“保护幸王妃平安”这冠冕堂皇的理由让玉暖暖答应,她必须存在于他的三步之内。 其实说白了,就是要玉暖暖听话的同时还得随叫随到。 所以此刻玉暖暖与其同处马车这种狭小的空间,简直就是遭罪啊。 “暖暖,你看窗外春暖花开景色怡人,我们可要休息一会儿踏青郊游?” 玉暖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幸王殿下生死未卜,现在去踏青郊游,慧王觉得合适么?” “哈?暖暖你真觉得我们是去营救幸王么?” 玉暖暖闻言紧蹙眉头:“你什么意思?” “事发已过多日,即便我们现在去了,想必也找不到半个头发丝。” 言疾这话并非危言耸听,其实玉暖暖心里也是明白的。一来一往已经过了好几天时间,若是言斐真有什么不测,恐怕现在什么都找不到了。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怀着心中的希望,若是人没了胸口那束火苗,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么?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何况有个论断,慧王殿下也好回来交差吧?” “对对对,暖暖你说的话都对。” 慧王虽然戴了个黑色皮革面具,但露出的眼眸与嘴角却含着笑意莹然,可见他完全沉浸其中仿佛在和玉暖暖逗着玩。 玉暖暖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逝倒退的景色,根本不想搭理这货。 她的心情是各种大起大落,一会儿想到寻到言斐两人相见的惊喜,一会儿又想到目睹残酷尸身时撕心裂肺的悲痛。 一只青色的橘子砸入玉暖暖怀中。 “别想太多没用的,吃吧,挺甜的。” 玉暖暖再次白了言疾一眼,随手将橘子放在一旁。 言疾并未生气,而是笑嘻嘻拿起橘子开始剥皮。 玉暖暖看不明白言疾这是什么操作,反正这人阴险狡诈无耻至极,虽然曾为了救她受重伤,但玉暖暖根本不信言疾的目的真的是为了救她。 眼前的男人犹如狐狸,她必须全神戒备防着。 想到狐狸,不知为何,玉暖暖的脑海莫名浮现出潘玄朗的脸…… 队伍一路疾驰而行,很快,当他们抵达首晚需要投宿的运城时,天色已然全黑了。 言疾指挥车马停在一家客栈院内,随即转身冲玉暖暖嘿嘿一笑:“三米之内。今夜咱们怎么睡?” 第六百四十六章 潘玄朗现身 玉暖暖答应言疾身处三步之内,当时只是想到言疾目的乃是监视自己,可此刻连睡觉都要三步之内了吗? “说这话,你要不要脸的?本王妃好歹也是殿下的皇弟之妻,殿下怎可如此唐突无礼?” 玉暖暖想起在塔楼上言疾想要用强的场景,一颗心不由得七上八下的,若是这货真的想干点什么,贤王言无双那种老实人基本帮不上什么忙。 还好,言疾似乎只是吓她一吓。 “暖暖你执意自己单独居住,万一发生什么危险,本王可无法及时赶到,那你便要自求多福了。” 玉暖暖白眼翻上天:“本王妃能发生何事?慧王殿下不是押送了粮草一起送过去么?殿下还是看顾好这些粮草比较重要。” 丢下这话玉暖暖直接跳下马车。 店家已经提前接到通知,言疾原本打算包下整个客栈,可由于之前已经入住的两拨客人怎么也不走,店家也只能作罢。毕竟是做迎来送往生意的,得罪了客人可不行。好在两拨客人都愿意换到侧楼,倒也不影响救援队伍下榻休整。 玉暖暖等大队人马自然是住在主楼的,丫鬟刚刚整理好一应物事,玉暖暖已经走了进来。 房间还算干净整洁,丫鬟点上熏香,到让人感觉到了几分疲惫需要释放的温馨。房内已经放了一只巨大的木桶冒着袅袅蒸汽,里边还撒着玫瑰花瓣,显然是给玉暖暖沐浴的。 玉暖暖将自己丢在软床上呈现大字形状,丫鬟说了一声去准备替换热水便随手关了门。 木桶放在内室屏风之后,玉暖暖一直没习惯别人伺候着洗澡,她从来都是自己动手的。 宽衣解带丢在一旁,她像条鱼儿一样呲溜一下滑入水桶之中。 温热的水汽冲击着四肢百骸最敏感的神经,她微微闭上眼靠在浴桶上,似乎是在享受着水流的温柔,但似乎又不是。 脑海中依旧盘旋,盘旋着劫后重逢的惊喜,亦或是盘旋着悲痛欲绝的未来……她不知道…… 心神不定的状态下,她已陷入迷迷糊糊似睡似醒的状态。 房门被人“吱嘎”一声推开,玉暖暖的眉心一跳,但她依旧没有睁眼。 换了好几个丫鬟,但无论哪个都比不上碧玺,总是粗手粗脚连开门都这么吵闹! 玉暖暖不想理会丫鬟制造出的响声,她依旧闭着眼感受内心冰火交融的空虚感。 可忽地,耳畔传来一道温柔至极的声线。 “暖暖,许久未见,你可还记得我?” 明明是暖春三月的暖阳之音,可在玉暖暖耳中听来,简直入坠严寒凛冬。 她身子一抖猛然睁眼,视线中出现一张雅意天下的脸。 “潘……潘玄朗?!” 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玉暖暖明显听到了自己声音中的颤抖。 潘玄朗!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又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又何况……是现在这种泡澡中的暧昧情况? “暖暖,你这紧赶慢赶可是来找我的么?” 潘玄朗轻摇折扇一副眉间含笑的样子,仿佛他与玉暖暖之间还是曾经的好友亘古未变。 这话戏谑的成分分明,骤然入耳,与暖暖神情一震。 “你知道他的下落是不是?!” 第六百四十七章 宰相余孽的阴谋 潘玄朗摆出讶异的样子,挑了挑眉:“他?他是谁?” 玉暖暖自然看出对方故意的,可此刻身处危机中,并且言斐的生死似乎潘玄朗是知情的…… “言斐,他在前面的神海中暴风雨失踪。你却在此突然出现,可是他的失踪与你有关?” 潘玄朗耸了耸肩:“我只是游山玩水路过此地,远远见到暖暖你这故人,特来打个招呼的。” “鬼信!说,你到底有啥目的?” “有啥目的?我这目的还不够明确么?” 潘玄朗边说边笑着靠近浴桶,他来到玉暖暖身后方向俯身,飘逸的长发垂坠在玉暖暖露出的香肩,顺势而下,他的墨发浸入浴桶的水流与蒸汽里…… 如此暧昧场景玉暖暖自然想躲,可此时光着身体处于木桶中,玉暖暖知道,她只要动弹就会驱走身前的玫瑰花瓣。 强忍住内心的反感,她摆出冷淡的样子巍然不动。 “这里可是赈灾队伍的下榻行馆,你若想对我用强,还以为自己能跑出去吗?” 潘玄朗的手指轻轻摸上玉暖暖的下巴,忽地,他用力一捏,玉暖暖的脸被他扭向一侧。 “我既然敢孤身来此,你觉得我会怕吗?” 玉暖暖近距离盯着对方,那对漆黑犹如宝石的眸子毫无恐惧与妥协神采,其中蕴着的果敢与勇气,仿佛可以吞下整个世界。 “即便你行卑鄙龌龊之事,你以为我会怕吗?” 潘玄朗显然没想到玉暖暖会如此态度强硬,原本他的预期是看到对方害羞胆怯的表情。 “好气节,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潘玄朗放开玉暖暖下巴,手指抽离时轻轻撩了一把香肩的曲线。 玉暖暖明明恶心的浑身颤抖,但她依旧是忍住了暴怒。 “潘大人身份朝廷命官位居四品,竟然深夜闯入幸王妃闺房,想必不是兽行无处发泄才产生的卑劣行为。所以说吧,你深夜来此找我到底是为什么?” 容貌儒雅的潘玄朗露出一丝从未见过的流氓气息,他吹了一声口哨,赞道:“当然是英雄救美想要你以身相许啦。” 玉暖暖还未明白这话中之意,房门外立即传来士兵的叫声:“有刺客!快保护殿下和王妃!” 玉暖暖震惊得微微坐直身体,潘玄朗倒是没有趁机占便宜,而是伸手拿起她的长衫丢了过来。 “穿好。” 玉暖暖诧异地转头回望一眼,但来不及思考,外面再次响起士兵的喊声:“走水啦,走水啦!刺客点燃客栈,快点救火!” 透过窗户纸朦胧看到火光闪耀,玉暖暖赶紧背对潘玄朗起身披上衣服。 潘玄朗的目光并未望向她,直到玉暖暖着装完毕。 “何琼诗带领宰相余孽贼心不死,这会儿正在围攻酒楼打算捉了你泄愤。我途中听说此事,自然担心暖暖你受伤赶来救人了。” 玉暖暖对潘玄朗的话自然并不全信,可对方既然不说真正的目的,她也懒得再理。 推开门,玉暖暖率先跑了出去。 潘玄朗站在门口凝视她的背影,此时一道人影出现在他身后。 “殿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第六百四十八章 怀孕了? 若此时玉暖暖在场,听到潘玄朗被人称作“殿下”一定会惊掉下巴的。 可惜她并不在。 玉暖暖听说何琼诗带人放火,第一反应倒不是保护自身安全,而是想到了言疾本次押运的粮草。 没错,由于言斐那一批次押运的粮草沉入神海,为了赈济灾民,皇帝再次拨出一部分粮食。 若是这一次粮食也随同酒楼烧毁,那么赈济灾民的东西又将不复存在。 言斐出发前,玉暖暖大概听到过,说是血煞国国库并不充实,加之冬日刚过米仓存货不多,其实朝廷能拿出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了。 也许是与言斐在一起久了,连玉暖暖都开始被传染了几分忧国忧民,她担心粮食被毁于是急匆匆朝后院而去。 客栈四处火起,言疾的人马与何琼诗纠结的草寇都在一处。 玉暖暖眼中所见的刀光剑影,令她有种梦幻般不真实的感觉。 仿佛身处梦境,那是小说或者影视剧才能一睹的场景,可正是由于环境的渲染,原本应该冒出的恐惧感彻底消失。 明明眼前有名凶神恶煞的大汉手持火把想要点燃堆积了粮食的马车,她却不顾自身的弱小直接冲了上去。 “你想干什么?离粮草远一点。” 玉暖暖觉得浑身充满了涌起,她捡起脚边不知谁掉的钢刀就想挑开对方的火把。 可她的刀尖还没碰到对方,手腕处已经传来骨骼似乎碎裂的刺痛感。 “啊!” 玉暖暖一声大叫放开了武器,跳跃的火光中,她看清动手之人正是表情恶毒的何琼诗。 那日何琼诗断了一臂退走,此番卷土重来,自然是打定了报仇的主意。 玉暖暖的视线落在对方缺失的手臂上,明知道自己不敌,但她还是故意嘲讽道:“少了一条胳膊就要学乖,现在又出来惹事,是想再断一臂么?” 何琼诗虽然剩下独臂,但她毕竟武功精湛,瞬间移动下,留下的手掌已经捏住了玉暖暖下巴。 “你这贱人就是这张嘴巴最厉害,看我不撕烂了它。” 说话间,何琼诗手上使劲,玉暖暖的嘴巴被她扭的变了形。 一股烦闷恶心的感觉不由自主往上冲,玉暖暖控制不住的大呕起来。 何琼诗嫌弃地赶紧撤回手,她死死盯着呕吐不止的玉暖暖,目光现实震惊,随即变成了阴险的毒意。 “你有孩子了?” 玉暖暖好不容易觉得胃里舒服几分停了呕吐,突然听到这样的灵魂拷问,不由一呆。 怀孕了?自己怀孕了? 不就大婚当夜和言斐那一次么?真就这么样中奖了? 不过转念想到最近确实胃口不好而且老有恶心的感觉,算起来,也就刚怀上两个月吧。 “没有,我没有怀孕。” 玉暖暖努力让自己表情镇定地否认,若是被何琼诗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恐怕折磨的重点便是自己的肚子。 何琼诗眼神狐疑地打量了几下,随即桀桀冷笑。 “有没有身孕既然不好判断,那便让我剖开你的肚子来找找答案吧?” 第六百四十九章 断臂 在何琼诗话音未落之前,玉暖暖已经先发制人转身想跑。可毕竟身手差距太大,她人还没跑出去几步,长发已经被对方从后扯住。 “想跑?没那么容易!” 玉暖暖觉得头皮针刺般疼痛,仿佛整块都要被揪掉了,她忍不住身体后仰想要减轻痛楚,但与此同时她也被何琼诗捉了回来。 何琼诗将她重重推倒在地上,腰中宝剑亮出,她面部狰狞的扬起剑锋。 “玉暖暖,你我之前仇深似海,到了此刻,你也不用指望活命了。只是,在弄死你之前,我先剖出你肚里的娃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随着话音落下,火光映照的剑尖已然挑向玉暖暖小腹,衣衫割裂,一段凝脂般的肌肤露了出来。 “啧啧啧,不愧是言斐也爱愈性命的小美人呢!就这肚皮都美不胜收!若是被我戳开个口子,一定好看得紧!” 钢铁冰冷的触感在肚腹上游走,玉暖暖只觉汗毛直立,恐惧感犹如蛇蝎在皮肤上游走。 若只是她自己人性命倒也无妨,但此刻涉及到腹中宝宝的生命,不由得她不怕! 玉暖暖使劲咬着下唇,就在她思考要不要为了孩子而求饶的时刻,何琼诗手中宝剑已然刺入。 撕裂之痛蔓延全身,玉暖暖只觉神经都要断裂了! 她大叫一声想要躲避,可何琼诗剑尖一转已经豁开了不深不浅一层皮肉。 鲜血淋漓而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何琼诗为了恐吓折磨玉暖暖,并没有伤她太深。 “怎么样?滋味好受吗?要不你求我啊!只要你跪下求我并舔鞋底,我会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巨大屈辱冲击着玉暖暖的神经,方才产生的一丝为孩子而讨饶之意早已不复存在。 “呸!做梦吧贱人!你便是将我碎尸万段也听不到我的求饶言语!” 玉暖暖毫不客气的啐了一口,唾液砸在何琼诗缎子鞋面上,她的脸色遽然骤变。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不把你肚子里的娃娃给挖出来鞭笞!” 咒骂之间,何琼诗已经再次扬起宝剑。 眼看剑尖即将贯穿自己的小腹,玉暖暖无奈的想要闭上眼睛。此时此刻她已无力抗争,若真的该要命绝于此,她似乎也只能认命! 一段血幕从天而降,玉暖暖清晰的感受到脸颊以及露出的肌肤上沾染了温热的湿气。 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道,是女子的一声大叫。 玉暖暖吃惊的瞪大眼,尖叫声似乎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她急忙低头望向自己的肚子,还好,肚子似乎依旧,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心安不少,这才抬头观望,她这才发现面前的何琼诗正一脸痛苦的死死瞪着旁边一道白影,而何琼诗原本剩下的那条手臂,此刻正孤零零躺在地上。 何琼诗,已经没有手臂了。 “潘玄朗……你……” 何琼诗由于没有手可以按住伤口止血,她已经摇摇晃晃即将摔倒,只是仇恨的意念强撑着她还未即刻昏厥。 潘玄朗斩断何琼诗手臂立即回剑入鞘。 此时贤王言无双也赶了过来,潘玄朗淡淡道:“贤王殿下,幸王妃受伤麻烦您赶紧带她下去医治,这里交给玄朗即可。” 第六百五十章 潘玄朗的真实身份 言无双从未见过潘玄朗,但听到他的自称,自然立即秒懂了。 四周火光冲天粮草着火,言无双也看到玉暖暖小腹流血的惨状,于是他赶紧拉着玉暖暖立刻离开。 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后…… “何琼诗,你接二连三敢动暖暖,那么对于你自己这样的下场,你可是心里有数了?” “潘玄朗……你……你又不是她的男人……你帮她出头……你觉得她会感激你么?” 何琼诗也算刚烈的,即便断了一臂也是毫不讨饶,只不过她失血过多,终是摔倒在地面喘息。 潘玄朗暖春三月的俊颜上,眉心明显一跳,以他的城府之深能让人看出心情动荡的,可见这话确实刺伤了他的心。 轻轻拍击了两下掌心,潘玄朗身后忽地冒出一排戴着白色面具的暗卫队员。 “慢慢折磨……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丢下这话,潘玄朗一甩白袍转身离去,身后,传来何琼诗惨绝人寰的尖叫声…… 来到阴影处,一名暗卫躬身禀报:“殿下,您放心。粮草已经调换完毕,何家余孽点燃的都是棉花。” 潘玄朗仰天望向天空明月,俊美的侧颜宛如雕塑,在火光与月光的掩映下有种远离喧嚣之美。 他似乎轻轻叹息了一声,似乎又没有。 那暗卫见潘玄朗不语,于是安静的拿出一件白色锦袍给他披上,随即又从树丛中推出一张……轮椅?! 潘玄朗坐在轮椅中,刚刚伸手入怀想要拿出什么,迎面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皇兄?三皇兄是你吗?” 潘玄朗瞬间便扯住面具戴在脸上。 当他转过轮椅迎向满是淤泥的四皇子言诚,潘玄朗已经不在,他又变回那个世人传颂的慧王言疾。 原来……潘玄朗就是言疾么? 不知当玉暖暖得知这样的真相又会作何感想? 言诚满脸淤泥不说,还哭的冲洗出两条白色来,看起来花猫一样。 “皇弟,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在神海附近的驿站等为兄么?幸王哪?还没找到?” 许是言疾一下子询问了太多问题,言诚除了抓住他的白袍大哭,似乎已经不能说话了。 言诚身后跟着自己的暗卫队,其中一名队长样儿的人代替他开口。 “启禀慧王殿下,驿站遭到攻击失火,我们一路被人追杀至此,没想到……没想到连这里也……” 言疾凝蹙眉头:“到底是何人如此狠毒?神海沉船,不是台风所至么?怎会有人追杀?难道又是宰相余孽?” “还不清楚敌人身份,但依属下之见,光是宰相余孽干的吗?从他们的势力上看应该也做不到。” 言诚似乎哭够了,他抹了抹鼻涕抽噎:“三皇兄,诚儿失了赈灾粮草,又将二皇兄弄丢了,回去……回去父皇会不会生气啊?” 言疾拉过言诚肮脏的手掌似乎不以为意:“不会的,父皇生气就不会派我来了。对了,幸王他只是失踪还是……” “唉,实不相瞒啊,诚儿觉着,二皇兄肯定是死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我是谁? 听到言诚语气中的肯定,面具后的言疾表情放松了不少。 死了?活该! 若是言斐死了,那么剩下的言无双和言诚便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不仅皇位即将落入他的手中,便是暖暖嘛…… “皇弟,幸王到底是怎么死的?” 言疾的声音动人之极,仿佛他是真心替言斐的遇难而悲伤。 言诚清澈的大眼闪烁出莹莹星芒,他看起来完全相信了。 “诚儿亲眼看到二皇兄落水的。” “即便掉入海中,那也不表示就一定殒命的。” “三皇兄你不知道,那日海上狂风大作,很多人都被甩入海里消失无踪。那种恐怖的场景啊,即便此刻回想起来诚儿依旧害怕,简直宛如地狱啊!” 言诚的身体微微发抖,看起来他是想起了台风场景还没恢复过来。 原本言疾听说言斐只是落海还是有点担心的,但转念一想,海上台风不比寻常船只失事,跌落海中,简直有死无生。 但他言疾做事向来谨慎小心,即便只有百分之一活下来的希望……他都要亲手扼杀! “诚儿你放心,我即刻派人前往神海海域附近挨家挨户询问,总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言诚原本正在抹泪,听到这话他微微抬眸,挂着泪珠的羽睫忽闪忽闪,但那翡翠般的瞳仁却划过i一抹意味深长。 “是的,总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言疾明面上吩咐手下去寻找幸王救助,私底下的命令自然是“杀无赦”了。 而此时的言斐到底在何处? …… 神海附近,某渔村。 一名渔家女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太阳,伸手抹了一把头上汗水。 她将一盆鱼干摊开在网子上晒好,这才擦了擦手起身。 灶台上炖着一盅香喷喷的东西,她盛入碗中刚打算端走,可似乎想起了什么,她用力闻了闻自己的双手。 眉头凝蹙在一起,渔家女似乎知道自己手上的鱼腥味浓重,她赶紧放下手中汤碗转身走掉。 一个小脑瓜从厨房深处冒出来,见到那碗香味四溢的浓汤,小男孩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我姐这是见到美男春心大动,什么好吃的都留给那个病秧子吃,连我这弟弟也不管了啊?” 嘀嘀咕咕念叨完,小男孩潜到灶台前开始喝起来,直到这碗浓汤下了一大半,他才吧嗒吧嗒嘴打了个饱嗝。 眼见碗都要见底了,小男孩灵机一动,他舀了清水兑入碗中…… 这边刚刚搅匀,门口便响起了脚步声。 小男孩赶紧躲了起来,他看到姐姐换了干净衣衫已经回来了。 显然渔家女连手都洗了干净,甚至常年暴晒的黝黑手腕上还擦了一点香露。 渔家女似乎有点紧张,她面色羞红的深吸口气,这才端起被小男孩动过手脚的汤饮走向一间简陋的房间。 阳光照耀的病床上,是一张惨白却俊美非凡的脸。 是言斐。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似乎是闻到了美味的香气,总之言斐的眼皮微动,他终于缓慢的张开眼、 渔家女见状惊喜的叫道:“呀,你终于醒了~” 言斐伸手按了按头部微微欠身,他打量了几眼四周,随即表情懵圈的盯着渔家女。 “你是谁?而我……又是谁?” 第六百五十二章 失忆 言斐失忆了。 他看着这简陋的环境,感受着后脑传来的阵阵痛感,他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是谁?我……又是谁?” 言斐使劲摁着额头,他似乎在努力回想,但大脑内空荡荡的,仿佛有个人影在晃动着。 那人是谁?好像是……一名女子? “是你吗?她是你吗?” 言斐激动下伸手抓住渔家女手腕,这样亲密的动作令渔家女脸色一红。 虽然渔家女并不完全明白言斐话中之意,但她从言斐期待的眼色中似乎读懂了什么。 不知为何,渔家女想都没想便点头:“是啊……就是我……” 言斐握住渔家女的手更加紧了,可他仔细凝望着眼前的女人,总觉得好像又不对。 就在此时,渔家女的弟弟再次从门口冒出小脑瓜,这小子只担心被他调换的补汤有没有穿帮。 渔家女见到弟弟来捣乱,忍不住脱口叫道:“二狗,你走开!” 二狗?! 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言斐只觉心脏因这两个字猛震,他无法抑制情绪的波动:“二狗?你是在喊我吗?” 渔家女一阵发懵,二狗怎么可能是如此帅哥的名字? 可她看出言斐激动的脸色,突然间有种感觉冒出头。 “没错啦……二狗就是喊你。你叫二狗,是我的……我的……未婚夫!” 渔家女这话令她弟弟差点被口水呛死。 还能不能行啊?为了泡美男,老姐连你亲弟的名字都要抢走吗? “姐,我喝了你那碗汤!” 弟弟也是聪明的,他朝着姐姐喊出了自己的担心,就是故意在这个时候。 言外之意很明显,如果姐姐敢骂他,他立刻曝光姐姐的阴险计划! 渔家女秒懂了弟弟的威胁之意,她暗自瞪了一眼弟弟,随即将手背到身后摆了摆。 那意思就是在轰走弟弟,但也明显不打算追究补汤被喝掉的责任。 弟弟十分满意,他朝姐姐竖起两根拇指摆出亲亲手势,这才一蹦一跳的跑走了。 言斐并没注意那对姐弟的怪异举动,此刻的他由于失忆的巨大震动,大脑几乎处于当机状态。 他只是默念着“二狗”“二狗”“这是我的名字?”,内心油然产生一股熟悉感。 仿佛有个女子的笑声回荡在脑海中,“寒二狗,你真狗!” “我姓寒?我叫寒二狗?” 言斐用力摇着渔家女手腕,由于不自觉的用力,渔家女痛得叫了起来。 “是是是,你弄痛我了!” 听到对方痛呼,言斐这才恍然松开。 “对不起……” 他终于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女子身上,仔细打量了几眼,这姑娘虽然皮肤黝黑有几分粗糙,但模样倒也俊俏得很。 只是…… “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妻?” 渔家女有点心虚的红了脸,但好在她皮肤颜色够深言斐也瞧不清楚。 “是……是啊,怎么,你想不认账么?” 言斐的眉头微微凝蹙,他努力回忆模糊记忆中的女人,可怎么也与眼前的女子对不上号。 刚要说话,渔家女的弟弟忽地打帘又跑了进来。 “姐,外面来了一群官兵,说要找受伤的陌生人哪!” 第六百五十三章 渔家女的决心 言斐的左上臂,确实缠着白色纱布。 渔家女将他就救回时,言斐不仅后脑鼓包出血,手臂也还插着一根羽箭。 渔家女虽然生长在神海偏僻的小渔村,但她从小失去父母一把屎一把尿将弟弟带大,与其说是姐弟,反倒更似母子。 两人打到的海鲜都是由渔家女独自前往县内贩卖,从小自力更生并且与市井之徒进行交易,渔家女早已变成人精儿了。 想起言斐身上的箭伤,渔家女立即向弟弟小声道:“无论谁问起,都不能说你姐夫受伤了。” “我姐夫?这升级还真快。” 弟弟嘀咕了一句,随即他揉了揉鼻子点头:“行,打死也不说。” 丢下这话他转身打帘离开,可离去时却贼兮兮一笑小声道:“只要打不死,谁问我都说。” 渔家女又焉能听不到这鬼机灵的话?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视线落在一脸迷茫的言斐身上。 “二狗,你快躺下!” 渔家女一边叮嘱,一边拿出一些胭脂水粉在言斐脸上乱涂起来。 言斐完全懵圈,他还没法接受自己失忆的现实,所以此刻被当成戏子一样的装扮,他也全然没有反对。 渔家女手脚麻利,过不了一会儿,她便涂抹完毕抵过一面镜子来。 言斐看着镜中的自己,方才还是个面如冠玉的青年,此刻却变成满脸斑点的麻皮脸。 “就说你得了天花传染症,免得他们前来呱噪。” 渔家女刚嘱咐了一句,门外已经传来官兵的脚步声。 “开门,开门!官家巡查!” 渔家女听到弟弟正在应付官兵,她赶紧起身整了整衣衫。 推开房门,渔家女俏丽门口,倒是也有一夫当关个万夫莫开之气势。 “各位官爷,小女子之未婚夫婿患病在身不能惊扰,烦请官爷小声些。” 为首的官兵年纪微长,他一捋短须冷哼道:“什么病不病的,都不能阻止我等搜人!” 说罢他向四周手下使了个眼色,几名年轻的立即冲入房内,可很快,他们又集体冲了出来。 “哎呀妈呀,老大,里边住着的人得了天花的!” “天花?!” 为首官兵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刚才还很嚣张的脸上布满惊恐。 “这玩意是不治之症,沾上就要死人的!咱们赶紧离远点!” 愤愤不平一甩衣袖,那官兵离去前还恨恨瞪了一眼渔家女:“晦气!你等着变寡妇吧。” 渔家女的眼底明明韵着一抹得意的光亮,可她的脸上却洋溢出仿佛想要趋炎附势的神色。 “官爷,别走啊!俺未婚夫婿得了重病,官老爷您不给瞧瞧嘛?” “瞧病找大夫,找我有屁用?” 官差老爷们跑得飞快,渔家女清楚的听到有名官兵在说着“不会是幸王殿下的”。 幸王……吗? 渔家女颇为震惊的吞了一口口水,自己不是随便捡了一个美男回来?还是捡了一个美男王爷吗? 回头望了一眼房门,渔家女紧紧捏住了拳头。 不行,不能让幸福溜走! 趁着美男失去记忆,今晚得赶紧生米煮成熟饭把他给办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白蟒 言斐还在头昏脑胀,渔家女已经喜气洋洋的装扮起她自以为的快乐小窝。 可毕竟准备生米做成熟饭了,该有的仪式还是不能忘。 这边叫弟弟看住言斐,渔家女打算进城买点喜烛用来洞房。 美滋滋的一跳一跳,渔家女今日看起来容光焕发的。集市上的摊贩们早已对她熟悉至极,每个人都似长辈一般向她招呼。 渔家女一路回应着,但她熟悉附近路段,径直来到贩卖喜庆物件的摊位前。 这边刚拿上东西付了钱,马路尽头便传来快马踢踏在地面的吵杂,摊贩们很识趣的赶紧往后让路,果见一队骑兵匆匆而过。 渔家女也算本地见多识广的了,可她望着那面镶着金色丝线的巨蟒旗帜,脸现疑惑的向摊主问道:“这是哪里的官兵?怎么没见过穿成白袍这么帅的?” 那摊贩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说来奇怪,最近俺们这里身着奇装异服的官兵越发多了。” “什么奇装异服?没文化,真可怕!” 接话的是隔壁卖字画的中年大叔,看他一副文人的儒衫头巾,想必定是个见过世面的。 “这蟒旗可是寻常官兵能使用的啊?要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哪!这是皇子们的护卫队旗帜。” 听到“皇子”两字,渔家女内心一动。 “白色蟒旗……可是当今的幸王殿下么?” 中年文人摇了摇头:“幸王殿下刚刚崛起不久,连老夫也不是很熟悉他的事。不过这白蟒却是我血煞国人人皆知的,你这丫头真是成日打鱼打傻了,怎么连白蟒旗是慧王的旗帜都不知道?” “慧王吗?”那便是他的兄弟了? 渔家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的兄弟肯定着急寻他,万一被发现,那他肯定就跟着兄弟跑了。 可若是隐瞒不说,万一他哪天知道了,岂不是要怪罪自己? 渔家女内心中在煎熬,可盯着白蟒旗队伍绝尘而去,她立即自己安慰自己,嘻嘻,不是我不说,是我没机会说,他们还没问我就跑了…… 正在窃喜之间,方才队伍消失的方向似乎出现了一片黑影,原来,是慧王的卫队又匆匆调头回来了。 渔家女只觉心脏急奏如鼓,她还在犹豫着,队伍已经奔到集市停了下来。 “各位老乡,大家可见过此人。” 为首一名戴着白色面具的白衣人从袖笼中拿出一副画像展开,画像上人物轮廓深邃,眉目冷峻,正是渔家女救回的美男无疑。 渔家女觉得自己手掌都出汗了,她伸手在衣裙上擦了擦,死死咬住了嘴唇。 其余摊贩皆是摇头否认见过此人,拿着画像的白衣人将人像收回袖笼,微微转身对一台轿辇躬身道:“殿下,怕是真不在这座小城里。” 一只白玉般的手掌缓缓从轿帘内探出,随着这只手撩开一半的帘子,渔家女看到一张俊美不可方物的脸。 这张脸与她救回的美男有几分神似,但美男寒二狗天生带着忧郁冷峻的神气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可眼前的男人却犹如春日暖阳般自带天神临世的闪光。 渔家女只觉心脏被什么猛然撞击,她忍不住后退一步撞翻了背后的摊位。 轿中的天神,目光终于落在她的身上。 第六百五十五章 慧王不是白叫的 言疾来到偏僻一隅寻找言斐下落,自然不想再戴着面具气闷。他露出“潘玄朗”时期原本容色,其实也说明他连装都懒得再装。 此刻挑开轿帘看着眼前这帮市井商贩,言疾内心是嫌弃厌恶的,但常年习惯养成的虚假笑意却自然而然浮现。 尤其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少女,盯着自己的眼中分明闪烁着爱慕的光芒。 很好,想套话,不难。 “这位姑娘,劳驾问一下,可有见过画像中的男子或者是……有听说过谁家救治了受伤的男人?” 渔家女露出为难的样子,虽然她对面前天神般的男子有种无法抑制的爱慕之情,但也仅限于崇拜仰慕了。 想想家里床上尚在养伤的二狗,渔家女不知怎地,总觉得还是不说的好。 “没……没有,俺啥也不知道……” “是么?真遗憾。” 言疾凝望着渔家女,那目光温柔的似乎能滴下水来。 “在下的兄弟于神海海域遭受船难负伤失踪,现在生死未知叫人好生牵挂。” 言疾用温柔到极致的样貌说出温柔到极致的话,渔家女听在耳中,只觉心脏也跟着抖了抖。 “你是慧王殿下吗?” 渔家女歪着头眨了眨眼睛,一派乡村少女的天真烂漫。 看到她如此神态,对于有些不礼貌的言论,言疾当然不以为意。 “小姑娘聪慧的很,本王确是慧王无疑。若是姑娘之后见到了画像中的男子,麻烦你来驿站告知本王。” 言疾说罢,随手从袖笼中拿出一锭银子想要递过去。 可这动作只到一半,渔家女已经满脸赞叹的指向言疾的衫坠子。 “哇塞,这个坠子真好看。” 听到这话,言疾自然放下银子转手卸下扇坠:“姑娘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 渔家女手掌轻击跳了几下,看那样子完全一副涉世未深的小萝莉样子。 “谢谢殿下啦!不愧人人道慧王殿下,惠及天下,原来您不仅人长得帅气无比,还是爱民如子的好人!” 渔家女马屁拍得毫不违和,她哄言疾开心的同时,已经结果玉雕的扇坠塞入袖中。 “民女在这边人头都熟,待民女挨家挨户问问,若是得到情报,一定及时赶去驿站告知殿下。” 言疾朝她微笑点头,随即又转身向其他摊贩挥了挥手这才落帘离去。 言疾一走,四下立即爆发出赞叹声。 “原来我们的慧王殿下生的这么俊的?” “可惜听说是腿脚不好……” “英雄不问出处,腿脚不好有什么所谓?慧王的德行可是名扬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实至名归!” 渔家女听着众人的赞叹声,脑海中交替浮现出言斐和言疾的脸。 微一沉吟,她赶紧拿着买好的东西往家跑。 她承认慧王言疾人美心善,但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位帅哥没有完全说出大实话。 凭借她从小与人经商交换钱银的经验,她觉得回家确认一下才保险。 是的,她故意索要言疾的衫坠子,只为了回家能给二狗看看。 可渔家女小瞧了我们的慧王殿下。 智慧之王,这个封号可不是白叫的。 “跟着她。” 第六百五十六章 言疾的试探 渔家女匆匆赶回家里,红烛什么的新婚事物往台子上一丢,她立即钻进言斐休息的房间。 此时言斐已然起身,弟弟刚刚帮他换药结束在系衣带。 “姐,你回来了?你这去了趟集市,买了什么好东西吗?” 渔家女没空搭理弟弟,她匆忙掏出从言疾手中要来的扇坠子递到言斐面前。 “这玩意你可认识是谁的?” 言斐歪头瞅了瞅,全无记忆的大脑里浮现不出任何场景。 随即他摇了摇头:“不知,这是谁的?” 弟弟一把夺过扇坠子爱不释手:“姐,你从哪里坑蒙拐骗来的?这玩意触手微温而不寒凉,色泽通透毫无杂质,一看就是极品啊!” 渔家女不客气的夺回来:“谁坑蒙拐骗了?这是一位帅气公子送我的。” 渔家女讨来扇坠子的目的,是想让言斐睹物思人记起某些回忆,她很想让言斐亲自确认一下慧王言疾到底安不安全。 谁成想言斐对言疾的扇坠子根本没多大印象? 言斐听渔家女说起自己是其未婚夫婿,可此刻听到有位帅气公子赠送渔家女贴身礼物,他的内心也无丝毫的波澜,这种感觉让他很奇怪。 “你真的是我的未婚妻子?” 突然听到言斐冒出一句灵魂质问,渔家女不自觉手心冒汗。毕竟是胡诌八扯的谎言,她盯着言斐此时忧郁却清澈的眼睛,开始心虚了。 犹豫着还没回答,窗外已经响起一道如泉水叮咚的声音。 “她正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今夜刚好良辰美景,要不就在此刻完婚如何?” 渔家女刚与言疾分手,此刻听到言疾的声线吓得脸都白了。好在她肌肤黝黑得可以,所以无论惊吓倒也不太看得出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言疾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言斐的视线落在这位没有佩戴面具并且缓步入内的翩翩公子身上,看对方眉眼……好像不认识。 “你是谁?” 渔家女尴尬的抢答道:“他是……他是你的弟弟慧……” 言疾摆了摆手打断她的介绍:“兄长,请您仔细看看我,您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言斐的眉头凝蹙起来,看他认真的表情,显然是在努力从记忆深处挖掘什么,可直到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 再次见言斐摇头,言疾笑得揽尽了天下间的温柔。 “不知拙荆玉暖暖,兄长可还有印象?” “玉暖暖”三字入耳,言斐只觉胸腔浮现一股暖意慢慢荡漾开来,但大脑却依旧毫无影像。 仿佛熟悉,仿佛又不熟悉。 “不知……” 这回的两个字,底气似乎不太足。 但这对言疾也就够了,他呵呵轻笑,简陋的室内顿时漾起一片温柔春光。 “记不得便不要去想了。你看未来嫂子都羞答答等不及要拜堂成亲了哪?来来来,这位小弟弟,你快帮你姐布置一下新房吧。” 弟弟自然看不出暗藏的波橘云诡,他快乐得像只小猴子,真的拿出喜烛开始布置房间。 言疾的目光转到渔家女身上,明明依旧温柔,但渔家女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嫂子,快去换喜服吧。” 第六百五十七章 兄弟 渔家女被称呼为嫂子,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甜丝丝的。 女人嘛,最希望有人宠爱,即便是个乡村小姑娘也不例外。 她羞涩却有些为难的摸了摸鼻子:“不是我不想去换喜服,而是……” 言疾的眉宇间掠过一抹戾气:“而是什么?” 渔家女两手一摊:“而是真没有。” 言疾的温柔假面终是绷不住了,他忍不住朝天翻了翻眼睛,随即一挥手:“没关系,我已备好,权当是恭贺兄长成亲的大喜。” 他的护卫看到主人手势,立即抬着两箱物事走了进来,无非是绫罗绸缎珠宝玉石。 虽然两箱东西以王爷之尊带来有点寒酸了,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于穷乡僻壤搜罗到这些,却又是言疾的能耐了。 不过很显然,言疾自从见到言斐后,一直没以“本王”自称,而是以“我”自称,足见他并不想唤醒言斐一丝一毫的记忆。 渔家女看到最上层的正红色媳妇极为开怀,虽然蒙骗了言斐自己的身份,但想到生米煮成熟饭后自己的人生即将有个重大转折,她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渔家女走到另一件房内换衫的时候,言疾独自走到言斐床边的椅子旁。 他很想坐下,可低头瞅了瞅上面掉落的油漆和扶手上一层厚厚的积灰,言疾的眉头不由紧皱起来。 身后的护卫见了赶紧用自己里衣最洁白的袖子抹干净椅子,简直比擦他老爸的骨灰盒还仔细。 直到眼前的椅子油光锃亮了,言疾的视线落在脱落的油漆上顿了顿,他终于还是站在地上没坐。 言斐一直目睹着言疾各种操作,直到此刻。 “你真的是我的兄弟?” “哦,兄长这是对我们的关系有疑惑?” 言疾凑近几步俯身下探,此时言斐坐在床边,两人的脸颊极尽。 白面如玉,俊美已极。 这两张容颜,一张吸取了天地的温柔仿佛能滴下艳色春光,一张忧郁冷淡到了极致好似九天山外缥缈的浩雪,虽眉目近似,但气质完全不同。 “兄长,你看看我的脸,我们眉目如此之像,怎可能不是亲兄弟哪?” 言斐微微转头望向床边的铜镜,发黄的平镜中映照出两人相似的容貌。如此近距离对比,果然真的清晰无比。 “那我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家住何处?还有何人?” 言斐单纯好奇的发出一连串疑问,言疾却笑而不答。 “这些都不是现在最紧急的,待为弟慢慢告知即可。兄长眼前需全力以赴当你的新郎官才是!最好一击即中让父亲能够抱上大外孙才是要紧!” 言疾说话时,门帘已被人挑开。 “快来快来,迎接我姐新娘子啦!” 渔家女的弟弟喜气洋洋的搀扶着姐姐走进房门,他将渔家女扶到言疾面前兴奋的问:“开始拜天地了么?” 言疾摇头一笑:“拜天地就算了吧,需知洞房花烛一刻值千金。依我看,直接入洞房最好!” 说完这话言疾一使眼色,他的护卫已经扯开弟弟的手臂将他半推半拽丢出房间。 言斐扫了一眼言疾,微带疑惑的问道:“真的不用拜天地直接圆房?” 第六百五十八章 我是你媳妇儿 言疾哈哈一笑:“拜天地?需要父母高堂在此,难不成,兄长想让愚弟受拜?当不起,当不起的!” 言斐犹豫未答之际,身穿大红喜服蒙着盖头的新娘子已经在弟弟的搀扶下翩然走入。 可能是正红色的拉长效果,新娘子看着身量微长一些,她没有说话,而是任由弟弟将其带到了床边挨着言斐坐下。 言疾笑嘻嘻的朝弟弟和那个护卫挥手:“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新人入洞房的大喜时刻了,撤吧。” 随着他带头离开,花烛摇曳的洞房内瞬间只剩下言斐和新娘子两人。 言斐轻轻叹了口气,莫名其妙的,他就成了新郎官了? 问题是,他是谁?新娘子和自己有没有感情?他全都想不起来了。 记忆中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但那个影子又决然不是自称自己未婚妻的渔家女,那么影子到底又是谁? 虽然以上问题他还找不到答案,但此刻仅剩两人即将圆房的当口儿,言斐突然觉得…… “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新娘子的身躯明显一震,声音似因颤抖而微微改变:“为何?” 言斐长长的睫毛微微垂落:“对不起,即便你说我们有婚姻之约,但我心里,似乎那个人不是你……” “你能想起心中之人?”新娘子的声音高昂了几许。 “不……还不能。但是那种感觉,有点与众不同。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至少知道,如果我娶了你,我会害你一生不快活。” 啪—— 言斐的话音刚落,新娘子猛然揭开了头上的喜帕。 红烛映照下,露出的是一张明艳不可方物的脸,顾盼回眸,动人心弦。 这张脸,绝对不是皮肤黝黑的渔家女! 言斐只觉内心被某种情感重重一击,眼前的容颜的晃动,仿佛这绝色即将与脑海中的模糊人影重合在一起。 “你……你是……” “寒二狗,你是真的认不出自己媳妇儿了么?你以为你是电视剧失忆桥段的男主角么?” 猛地“寒二狗”入耳,零碎的几个片段在脑海嗖嗖闪现,言斐只觉头痛欲裂,但他的记忆依旧模糊而混乱。 新娘子不是别人,当然我们的小说女主玉暖暖了。 玉暖暖看出言斐还是认不出自己,一双大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她展开双臂立即搂住言斐的脖子。 “搞什么啊?你还真失忆了?我特么怀了你的娃!你却在这里要和其他女人成亲!” 玉暖暖蹭了言斐一脖子眼泪还不说,抓起他的袖子直接擦在自己鼻子上。 言斐条件反射的先是蹙眉,可不知为何,目睹怀中小女子的娇憨,他突然觉得胸口暖溢起一股炽热的情感,仿佛岩浆,绵延不绝。 白玉般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摸上了玉暖暖的秀发。 当他的掌心触及柔顺乌丝,一股少女香气不由自主钻入鼻息,言斐的手掌猛烈一颤顿时停在空中。 他……他在做什么哪? 他为何情不自禁的抚摸起这女子的长发? “你刚才说,你是我媳妇儿?你已怀了我的孩子?” 第六百五十九章 唤醒记忆的方法 玉暖暖盯着言斐深邃的眼睛,从对方墨玉般的瞳孔内她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不知不觉,玉暖暖的手摸到言斐的手背。 最初的一秒,言斐手掌一颤似要退缩,但玉暖暖立即用另外一只手蒙上他的眼睛,随即她强势的将自己的手塞入言斐的大手中。 “闭上眼,用心去感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最喜欢拉着我的手了。” 言斐的心猛烈颤动起来,掌心之中有个柔弱无骨的绵绵之物,触感是这样的美好。 他微微低下头,玉暖暖见状也移开了遮挡他眼眸的手。 言斐掌心的小手堪称完美,白皙细腻的光洁肌肤、弧度优美的均匀媚骨,便是整洁干净的指甲也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 脑海中深处某种深切的记忆似乎开始复苏,言斐不由自主用力回握住玉暖暖的掌心。 先是轻柔的捏了捏对方的指尖,灵巧、润滑,仿佛指间灵动的小鱼嬉戏,言斐的身体莫名紧绷起来。 他调整了几下呼吸,干脆微微闭上了眼睛。 随着手指加重力度,他感受到掌心中那双柔荑开合时筋骨的律动,这种感觉令某些朦胧的记忆开始逐渐浮现。 仿佛,这样握着手耳鬓厮磨的温柔,曾经深刻心底,是那么的熟悉而怀念。 掌心中的小手似乎感受到了言斐通过力度传达而来的感情,它不由自主张开手指与言斐十指紧扣。 言斐的身体明显一晃,他赶紧张开眼睛,几乎紧贴着自己的面颊,一双明媚璀璨的眼眸正在深情凝望着他。 “怎么样?有没想起什么来?” 玉暖暖的脸上挂着满满的期待,言斐虽然并没有实质回忆到什么,但他不忍心令眼前这张面孔的失望。 “好像……有吧……” “什么好像?什么有吧?” 玉暖暖还是失落了,她一把反握住言斐手背,直接将他的大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你摸,这里已经有了你的娃!你真是个渣男,想赖账吗?” 言斐脸上布满肉眼可见的“囧”字:“我真的……不记得……” “你不记得?好吧,不管了,今夜我就叫你好好记得一下。” 玉暖暖不服气的伸手去解言斐腰带,言斐吓得赶紧按住她那不安分的手。 “……做甚?” “不做甚,只做你。” 玉暖暖爆出荤段子,小脸却不红不白的。 言斐听了,白玉般的脸颊立刻涨红起来。 “女人,你怎可说出这种粗鄙言语?” “原来比这粗鄙的我还说了更多,要不要我带你来个回忆一夜游?” 言斐震惊的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玉暖暖已经一个翻身,直接骑坐在言斐大腿上。 “你……” 言斐条件反射的想要抓住这个不安分的女人,哪知玉暖暖猜到他会如何反应,已经先发制人紧握住言斐手腕。 “求生欲还挺强的吗?” 撂下这话,她的一张小嘴已经吻上言斐的唇。 言斐刚要说出“非礼勿动”,但口齿间已被堵住,一股熟悉至极的感觉来袭,某些个片段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第六百六十章 小别胜新婚 言斐本想再来一次,可玉暖暖已经抚着小腹蹙眉道:“不行了,小心咱们的娃,都还没过三个月哪!太危险!” 言斐闻言身子一震,随即他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很是懊悔。 可脑海中却忍不住总是浮现羞羞的片段,刚刚进行结束的和久远之前的,各种记忆碎片重叠交叉,这让他按住眉心使劲揉了揉。 玉暖暖关心地拉住他的衣角,柔声道:“你没事吧?若是真的想不起来倒也不用勉强。要不,我们重新开始谈恋爱也行。” “重新恋爱?”言斐对如此时髦的用词很是诧异:“你是指……” 玉暖暖嘿嘿一笑,她展开十指展示一番,明明手心手背都没有东西,可只见她玉葱般白嫩的手指快速晃动了几下,一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不知何时跃然掌心! “鲜花配美人,玫瑰送给你。” 玉暖暖将玫瑰递到言斐眼前,脸上浮现调戏花姑娘的戏谑感。 这场面莫名有点熟悉,言斐愣怔之间,玉暖暖已将玫瑰塞入他的手中。 “哦,对不起,说错了,你不是美人,是美男。” 玉暖暖想到自己反倒像是个男人在哄骗小姑娘,她不由得捂嘴笑道:“哈哈哈,之前的记忆没了也没啥关系,只要我们从此刻重新开始,那便仿佛是再活一次。” “……” 言斐看着眼前这张洋溢幸福的小脸,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改变了性别很是无语。 “安啦,上一次恋爱的开始不是很愉快,咱们这回刚好可以弥补……” 玉暖暖话未说完,言斐已经剑眉一挑语带质疑:“不愉快?如何不愉快了?” 玉暖暖也没多想,很直接的说:“我当时不过是潘玄朗啦,蓝染啦,等等等等关系稍微好一点,你就天天骂我水性杨花……” “潘玄朗?蓝染?都是男人么?” 玉暖暖还未听出言斐语意中的冷意,她甚至扑哧一笑:“当然是男的啦,还各个都是超级大帅哥来着……唔……” 如罩寒冰的言斐已经拉过玉暖暖,直接以吻封了她的唇。 最初的一瞬,玉暖暖还相当吃惊,这是咋了?重新恋爱效果这么感人吗? 可口齿间传来的惊涛骇浪令她很快忘记了思考,展开双臂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她再也不想放手,直到……地老天荒…… 深情一吻方方作罢,房门忽地被人推开。 言疾满脸震惊的冲了进来,跟在他背后的,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渔家女。 “你……暖暖……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暖暖望了一眼窗外的鱼肚白,故意伸了个懒腰幽幽道:“昨夜是我和夫君小别胜新婚的重逢夜,我作为幸王妃,和我们家幸王住在一起怎么了?还需要你这四品侍郎批准不成?” 玉暖暖朝言疾翻了翻眼睛,语气开始森然起来,很显然,她并不知道潘玄朗一直是言疾假扮的。此刻她提出四品侍郎,自然指的是潘玄朗身份了。 言斐失去记忆,虽然言疾曾说他们是兄弟,但也并未叫出王爷身份,所以言斐也是不知情。 渔家女有心想要告知,可苦于嘴巴被破布塞住难以说话。 快跑,你们快跑! 这慧王言疾他…… 第六百六十一章 顶替的新娘 玉暖暖见潘玄朗摇扇不语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心里倒也没有多少底气了,但她向来气势上不输人。 “你有什么招数也大可都使出来,照我估计不过是找一帮提线人偶吓人而已。” 潘玄朗,也就是言疾一脸赞叹的点头:“暖暖果然聪慧,这都能想到吗?那你们所谓的夫妻二人,就在这里好好观看人偶表演吧。” 他说完这话一挥手,那侍卫立即丢下渔家女转身跟着言疾出门了。 渔家女口不能言,玉暖暖刚要下地给她解开束缚,门外已经响起了不同寻常的骚动声。 当玉暖暖紧追言疾队伍的痕迹赶到这个海边小县城时,她早就看到言疾的人在挨家挨户打听言斐下落。 由于对言疾的厌恶感,玉暖暖决定不暴露身份而自行寻找。 发现言疾的大部队跟着渔家女来到这偏僻房舍内,玉暖暖自然偷偷跟着,此时她还不能确定言斐就在此处,所以花瑶和青遥还在小城内打听,而琉璃则陪着她。 直到琉璃在窗户底下听闻了言疾与言斐的对话,他差点冲动的就要这么冲进去砍人。 可转念一想,此时外围有言疾的暗卫重兵把守,自己孤单一人还要照顾玉暖暖安全,实在是难以成事。 琉璃知道玉暖暖鬼机灵,于是偷偷先找她商量对策。 玉暖暖曾看到渔家女拿着红烛等物件,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子可能喜欢言斐。 于是她避过士兵耳目让琉璃将他带入小屋附近,渔家女原本正待更衣,却被一硬物抵住了背心。 渔家女身体一抖,她不敢回头,只是微微侧目颤抖的声音问:“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玉暖暖故意压低声线装出男人沙哑的样子:“喜服脱下来!” 渔家女的喜服刚穿到一半,听到这话,她黝黑的肌肤浮现肉眼可见的涨红:“俺可是马上要拜堂成亲的人!你休要觊觎俺的美色!” 玉暖暖额头上浮现粗粗的黑线,她手中的黄瓜微微用力:“你放心,我对你的‘美色’没兴趣。不过你要嫁的男人原配老婆是我,你是不是要对我放尊重点?” 渔家女猛然回头,脸上先是呈现吃惊的表情,随即,这吃惊化为一种羞愧。 尤其当她看清玉暖暖的容貌,羞愧又变成一种天地之差的赞叹敬仰。 “你长得真好看。哎,我就知道……他那样的男子,怎么可能真的娶我哪……对不起!” 玉暖暖眼中,渔家女原本是要趁火打劫的洪水猛兽,可此刻见到她这副乖乖认错的样子,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你到底……” 话还没问完,渔家女已经快速的将自己的小计划和盘托出,临到末了,她干脆利落的将喜服脱下丢给玉暖暖。 “等会拜堂你上吧……” 玉暖暖哭笑不得的接过喜服,原本想要推辞,但转念想到假装新娘正好有机会接近言斐,于是急忙换上了新娘的衣衫。 由于渔家女是在房内换衣服,虽然琉璃内心是个女子,但他此刻却以男儿身着男装,所以为了避嫌,他并未进屋。 第六百六十二章 琉璃被控 言疾离去之际,玉暖暖虽然感知到危险,但并未多么害怕。 至少武功高强的琉璃就在外潜伏着,加之言斐看起来伤势不重,若是真的想要突围而出,想必也没有那么难。 “我先帮你解开……” 玉暖暖整理好衣服跳下地,帮着渔家女解开束缚的话还只说到一半,房门以及窗户外已然传来诡异的咔咔声。 果真是提线木偶吗? “二狗,快抄家伙准备迎敌!” 玉暖暖来不及给渔家女解开绳子了,只好将她推到身后角落,随即捡起屋里的扫把丢给了言斐。 与此同时,门窗皆已被撞开。 与玉暖暖预计的差不多,一帮乡民蜂拥而至。 言斐最初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到渔家女的弟弟双目无神犹如人偶,猛地,脑海深处不少片段跳跃而出。 “提线木偶……” 言斐楠楠念叨了一句,随即手中扫把已经点到最近那人的膝盖。 言疾便是利用丝线控制人身关节处,言斐虽然并未全部记起,但自然而然打起要害。 玉暖暖急忙用铜镜砸了想要钻入房内那人的脑袋,随即她赶紧栓上窗户。 言斐则守住门口把主要塞,很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玉暖暖见还能撑住一时,摸了把额头汗水忍不住大叫:“琉璃,琉璃你死哪里去了?还不来帮忙吗?” 哪知她吼了几嗓子,原本应该守在门外的琉璃竟没有回答不知所踪? “什么情况?” 玉暖暖刚要继续大喊,院子内几声熟悉的“铮铮”声响起。 不好,潘玄朗这货用琴音助战! 而更让玉暖暖震惊的是,曙光微现的院子内,一袭红衣坠地的琉璃横卧枝头。 琉璃唇畔惯常含着的傲娇笑意不在,那是一张毫无表情冷漠的脸。 “卧槽!琉璃又被控制了?还能行了不?” 玉暖暖气得直翻白眼,但此刻连她也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红衣琉璃木偶般跃下枝头向房门走来。 琉璃的功力岂是寻常百姓能及,言斐即便身体健康时也比他高出不太多。 此刻琉璃因琴音提升战力,而言斐负伤,一加一减,两人只交手三招,言斐便已体力不支。 眼看琉璃的银针就要戳到言斐面颊,一声稚嫩的吆喝声响起,随即玉暖暖看到,贤王言无双和四皇子言诚带着一众暗卫冲了进来。 似乎见到两位皇子的一刻,不知何处传来的琴音立刻停止。 没有了乐曲的催动指挥,所有提线木偶立刻停止行动,包括琉璃。 玉暖暖赶紧冲过去想要拔出细线,但她没有武功,这细线还不是一般人能解除的。 言斐缓步走到琉璃近前,看了几眼膝盖手腕等骨骼连接处,他内力到处细线立即被抽离。 琉璃大大的喘了一口气,随即那张绝美的脸上浮现羞愧之情。 “殿下……琉璃真是没用。” 言斐表情微微错愕:“殿下?你在称呼我吗?你认识我?” 琉璃扫了一眼玉暖暖,那意思怎么他还没想起来? 便在此时,言无双和言诚走了进来,玉暖暖惊讶的看到,言诚的小脸上布满了黑灰。 “找到二皇兄就赶紧撤离……” 渔家女被言诚的人解开手脚,她猛地冲过来拉住玉暖暖喊道:“快跑啊,慧王殿下打算……打算灭掉整座小城!” 第六百六十三章 城灭危机 玉暖暖乍闻渔家女的爆料,就连精明如她也是一脸的错愕。 “慧王?这件事和慧王有啥关系?” 在她的印象里,方才的事件全部是潘玄朗一手导致,似乎与另一个人慧王言疾没有多少关系。 渔家女眨了眨眼睛更加不明白,方才慧王不就在这个房间与幸王妃讲话么?怎么她转眼就将这事忘记了? 难不成,这位幸王妃和幸王殿下一样,患了失忆症?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都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她们并不知道,潘玄朗和言疾根本就是同一人所扮! 眼前形势紧迫,更加没有时间给她们深入探究。 四皇子言诚再次大声打断道:“此地危险,赶紧走吧!” 逃命要紧,众人确实也顾不上分享消息,带上渔家女的弟弟,大家匆匆离了渔家女的房子想要逃出。 可渔家女的房子三面环海,几乎已经是边际,唯一能够逃走的路径就要是经过小城。 当他们来到城内时却傻了眼。 玉暖暖的想象中,潘玄朗可以操纵的提线木人偶数虽众,但也最多几十之数算厉害了,可此时满城满眼的百姓都状如痴呆受到了控制,她不由想起在现代时看过的各种丧尸美剧。 “卧槽,行尸走肉么?不带这么玩的!” 玉暖暖震惊的同时,满城受控的百姓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一时间,提线人偶犹如潮水般向他们涌来。 言无双和言诚虽带着自己的暗卫队,但加起来也不过百人,哪里能抵得上全城百姓上万之众? 几分钟的时间内,众人早已被冲散在提线人偶的潮涌中。 玉暖暖原本和言斐在一处的,可混乱间她不知被什么人从后推了一把,额头猛地撞上一间房屋的外墙上,她只觉顷刻头晕目眩。 模糊的视线中,周边似乎仅剩她自己。 一只肮脏的手掌掐向玉暖暖脖颈,顺着这手掌视线上移,她看到一个面露痴呆神色的中年妇女。 玉暖暖拼命想要掰开对方的手指,可鼻息中传来一阵猪油味道,想必这妇女是街市上买猪肉营生的,不仅力大无穷,这阵油腻感引得她的胃中不停作呕。 孩子,你娘快要被掐死了,你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么? 玉暖暖想到腹中的宝宝,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大力,她一脚飞踹上中年妇女的小腹,竟然将对方踹得飞了出去。 可她刚刚喘息了几下,整座小城上空忽地飘荡起筝曲琴音。 麻蛋,是潘玄朗那货催动内力助战了! 果然,方才跌倒在地好似没啥杀气的中年妇女立刻跃起,看她那手脚灵动的架势,仿佛立刻变回了青春时期。 中年妇女再次向玉暖暖扑来,玉暖暖本想扭头躲避,可孕期的烦闷感令她身心虚弱迟缓了不少。 于是乎,中年妇女肮脏的手指再次掐住她的脖子。 玉暖暖只觉肺部吸入的气息越来越少,此时妇女的手指的力度堪比上一次的 十倍有余。 想到自己可能就要这样死去,玉暖暖绝望的闭上了眼。 就在此时,一声大喝从中年妇女背后响起,随即,玉暖暖看到了一只黑色铁锅拍在那妇女头顶! 第六百六十四章 割舌 随着中年妇女倒下,玉暖暖看到一个黝黑的脸膛冒出来,是渔家女! “幸王妃,快跟我来!” 渔家女粗鲁地拉起玉暖暖手腕,就将她扯入一口腌菜缸里。 虽然缸中已经没有放置腌臜物品,但四周传来一股又臭又咸的味道,想必之前此缸挤压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玉暖暖身处的缸子已经开裂,她顺着缝隙还是能看清院中的情况。 此时大批提线人偶不知被什么吸引,开始缓慢调头朝另外一个方向涌去。 渔家女刚将玉暖暖塞入一个缸内封好盖子,她自己还没来得及躲藏,一道熟悉的琴音已经铮铮铮飘来。 潘玄朗?! 玉暖暖使命盯着缝隙之外,但由于视野有限,她只能看到对方高挑修长的身材而看不到脸。 “暖暖在哪里?” 此人的声音依旧暖如三月朝阳,哪怕在此时恐怖的环境下听来,都有种叫人放松到想要举手投降的洒逸。 玉暖暖也只能看到渔家女下颚的位置,可明显从对方颤抖的下巴看出了莫名的恐惧。 就算潘玄朗的功力可以操控全城百姓,也不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吧? 玉暖暖还在奇怪的时候,潘玄朗明显向渔家女逼近至面前。 “你为何吓得浑身颤抖哪?我像个坏人么?” 随着他的行动,玉暖暖清晰的看到潘玄朗的脸。 那张如玉朱颜布满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意,彷如岁月长河中最为温柔的瞬间绽放在眼前。 若不是玉暖暖深知潘玄朗是个什么货色,她真要忍不住鼓掌赞叹了。 只见潘玄朗微微抬起手臂似乎碰触到渔家女脸部,但由于角度问题,玉暖暖依旧只能看到渔家女连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潘玄朗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但这笑意越发暖人。 便是玉暖暖目睹这样的笑容,虽然明知此人阴险,但也不由自主轻舒口气似乎放松了一秒。 可就在这短暂的一秒钟内,渔家女的身体剧烈抖动仿佛摇摇欲坠。 玉暖暖依旧看不到渔家女的表情,只是原本露出的下巴,不知何时滴滴答答流淌起殷红粘稠的鲜血! 不是一丝,不是一滴,而是大面积的,犹如江河湖海铺天盖地!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暖暖苦于被腌菜缸遮住视线,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耳边却萦绕起潘玄朗温柔如水的阴险声音。 “既然你惜字如金不打算说,那你的舌头也是没有用了,直接割掉比较合适。” 如此声线说出如此恐怖的话语,玉暖暖只觉浑身坠入冰窖冷得不行。 潘玄朗……割了渔家女的舌头?! 他…… 玉暖暖还在质疑自己所猜测的认知,却见潘玄朗抽回手。 原本白玉如竹的长指此刻滴答着殷红,画面诡异而妖治,潘玄朗随手一甩,一块肉块被其抛掷地面。 玉暖暖看得清楚,那正是一截人类的舌头。 潘玄朗……竟然硬生生扯断了渔家女的舌头! 玉暖暖感觉到自己的汗毛全部直立,她觉得第一次看美国丧尸大片都没感觉到这么恐怖! 第六百六十五章 地狱的序章 恐惧令玉暖暖的血液凝固起来,她使劲想要移动指尖,她想敲打面前的腌菜缸出去救人,可不知为何,仿佛恐惧之下她已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而此时,地狱的序章才刚刚启幕。 不知道是潘玄朗点了渔家女的穴道让她叫不出声,还是渔家女失去舌头导致的无法出声,总之,玉暖暖虽然看到渔家女身体趔趄摇摇欲坠,但对方却毫无声息。 潘玄朗看也不看四周,俊雅的脸容上浮现出一丝平时从未见过的傲慢表情,他随意探出了手。 身后有人快步上前,那人立即用自己洁白的衣袖帮潘玄朗擦拭沾了血污的手掌。 这白衣暗卫的着装……怎么这么像慧王言疾的人? 难道潘玄朗和慧王言疾有所关联?这两个坏蛋都是一伙儿的?! 玉暖暖的大脑还在懵逼的时刻,潘玄朗已经随手从白衣暗卫腰间抽出了刀剑。 他伸指在泛光的剑刃上轻轻一弹,随即转头向暗卫道:“这刀怎么快,你平时都不好好照料自己的兵刃么?” 那暗卫吓得急忙双膝跪地猛磕头:“是属下无能!是属下的疏忽!还请……” 求饶之言还未说完,潘玄朗已经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卸了那暗卫的左臂! “还行,虽然看着不快,切人倒也可以的。” 潘玄朗没事人似的用暗卫的白衫擦了擦血,刀锋再次对准了渔家女。 而那白衣暗卫紧紧咬住下唇流出血来,显然他在用意志力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玉暖暖发现潘玄朗身后还站着一排白衣暗卫,但众人见到同僚遭遇如此残忍之事,全部面不改色丝毫不为所动,显然这种变态行径对于他们而言,已经见怪不怪了。 玉暖暖还在替那断臂侍卫不满,潘玄朗白皙如玉的脸上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暖暖到底在哪里?没有了舌头,你可以用手写。” 潘玄朗的声音依旧如阳春三月,但玉暖暖从中听出恶毒的味道。 她知道,若是渔家女不招供,潘玄朗一定会真的卸掉渔家女手臂,方才白衣暗卫就是潘玄朗做给大家看的证明! 愤怒在心中滔天燃烧,这让最初的恐惧开始慢慢消退,玉暖暖的手指马上就要轻触到腌菜缸内壁,她想撞破缸子也好,敲出声音也罢,总之她要爆出自己的行迹好让渔家女免于遭难。 可手指尖修剪美丽的指甲刚刚触及到腌菜缸,渔家女已经侧跨一步挡住了玉暖暖的视线。 而玉暖暖手指叩击的声音原本就微弱,加之渔家女走动的行为极为突然并脚步声掩盖了敲击声,显然潘玄朗等人是没听见的。 这一刻,冥冥中玉暖暖有种感觉,渔家女仿佛感知到她想要暴露行迹救命,所以渔家女是故意迈出这一步。 于渔家女而言,她是用自己的命换来玉暖暖的安全。 眼泪不争气的狂飙,玉暖暖还未作出任何反应,便见到一阵血幕飞扬,随即渔家女的右手臂已经被潘玄朗无情的斩断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渔家女惨死 渔家女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她脚步不稳地后退几步摇摇欲坠,眼看就要靠在玉暖暖所在的腌菜缸上跌倒,可不知哪里来的莫大意志力令她还是最后稳住了身体。 口中似乎发出嗬嗬之声,看来潘玄朗并未点了她的哑穴。 “舌头没了也能哀嚎么?那么多喊几声,也许小暖暖听了于心不忍,自己就跑出来了哪?” 话音未落,空中划过金属光亮,渔家女的另一只手臂同样被卸掉了。 这下渔家女的意志力再坚韧也受不住剧痛摧残,她“咣当”一声跌倒在腌菜缸前。 坐着的力气也都没有了,渔家女半窝在地面奄奄一息,鲜血如惊涛骇浪喷洒,仿佛她愤怒而又无从诉说的怒火! 玉暖暖惊得傻了,她的手脚都因同样的怒火而冰冷到麻木,她用力想要拍击腌菜缸内壁,可力度竟然如此渺小,渺小到几乎发不出声音来。 她刚要压抑住这股通体之寒加大敲击力度,潘玄朗已经再次举起剑刃。 “没有双手,用眼神也能指明暖暖的所在,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潘玄朗停顿了三秒似在等待渔家女答案,可渔家女不到一秒的时间已经颤巍巍摇头。 黝黑肌肤上那对漆黑的眸子闪耀着果决的光芒,可能剧痛令她麻痹了神经,此时她除了浑身寒冷外全都麻木没了知觉。 唯一能做的,就是她知道,不能说。 渔家女为何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玉暖暖? 其实她也说不上来。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说与不说,结局已经没有任何不同。 玉暖暖加重了拍击腌菜缸的力道,可比她动作更快的,是潘玄朗手中的利刃。 “一叶障目,要脑子何用?” 潘玄朗面无表情的递出刀剑,锋芒刺入右眼贯穿后脑,渔家女顷刻间闭气而亡。 至少,她最后死的一刻没有更多的痛苦了。 可玉暖暖的手掌已经遍布血迹,不知什么时候,她拍击腌菜缸的力度过大,手心早已全被内壁的不平钩破。 此刻恨意与心痛萦绕,玉暖暖已经失去了痛觉。 潘玄朗似乎听到了几声腌菜缸中传来的闷响声,他的视线刚向玉暖暖方位望过来,一道声音正好从相反方向传来。 “三皇兄,三皇兄是你吗?” 四皇子言诚的声音? 三皇兄?三皇兄不是慧王言疾吗?慧王也在这里? 玉暖暖被言诚的叫声拉回几分神志,她还在揣测之际,言诚已经奔到近前。 与此同时,潘玄朗已经化为一道白烟坐上了隐藏在树荫下的轮椅上。 玉暖暖见到言疾的轮椅,心脏与大脑同时遭到猛烈的剧震! “呀,这是怎么了?三皇兄,发生了什么事?” 言诚显然没看到言疾方才站着的姿态,他只是紧紧盯着眼前凄惨的死尸,一脸惊恐不安。 “不过是发疯的村民袭击的可怜女人,唉,来人,把她抬下去好好安葬吧。” 听到潘玄朗方才还柔弱无骨的声音瞬间变为言疾捎带忧郁的淡然声,玉暖暖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潘玄朗和言疾竟是同一人?! 第六百六十七章 惊悉真相 玉暖暖曾经想到过,潘玄朗和言疾也许是一伙儿的,这个可能性很高,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位瘸腿的皇子竟然一直潜伏在自己的身边?! 为什么?言疾为何要伪装成潘玄朗,目的到底是什么? 仅仅是为了接近皇帝的私生子套取情报么? 如此说来,言疾所谓的残疾也是假的,他特么走路不是挺稳当的! 玉暖暖心里正在大骂,言疾已经伸手摩挲膝盖对着四皇子言诚悠然道:“诚儿你不是在照顾幸王吗?怎么一个人跑到这边来了?” 言诚的小脸满是黑灰,嘴巴一瞥完全是要哭的样子。 “那帮疯子村民太凶悍了,二皇兄不知道被哪个拖走,到了此时,被吃的骨头不剩也未可知……” 玉暖暖听闻内心咯噔一声,此刻她最关心的,自然是言斐的安危。 言疾假装关心的挑了挑眉:“哦?你看到二皇兄……” “并未亲眼目睹,但惨叫声回荡,想必是不能活儿……三皇兄!” 言诚满脸泪花地一把扯住言疾衣袖,整个人吓得抖成筛子。 “三皇兄,诚儿真不是故意见死不救!诚儿只是吓得怕了条件反射转身就跑……” 言诚今年才12岁,对于一个对标现代小学四年级的孩子,谁会责怪他哪? 玉暖暖也觉得言诚算不上错,并且此刻这娃小脸全黑,上面还有泪痕冲刷的白,看起来也是惨兮兮挺可怜的样子。 玉暖暖轻叹口气,虽然言诚说听到了惨叫,但毕竟是不是言斐的叫声也是未知,以言斐的武功抵敌这些提线人偶想必不是问题。 她正在给自己增加信心,腌菜缸外,言疾已经哄着 言诚渐渐走远了。 留下的,唯有地面上舌头、眼睛、双臂的可怜人…… 玉暖暖使劲咬住下唇,眼泪不争气的外泄,恨意在心中沸腾,是对言疾的,也是对自己的。 她怎么以前就没发现潘玄朗和言疾是同一个人? 明明两人性格声音都很近似,行事作风也几乎雷同,可她就是从未想过如此奇葩的情况。 堂堂一个当朝皇子,竟然化身四品侍郎潜伏在凤凰县那样的穷乡僻壤,这种违反常识的事,一般人都不可能想象得出吧! 到底潘玄朗……不,是言疾有何图谋? 而不论有何图谋,这混蛋对待一个渔家弱女子竟然残忍如此? 玉暖暖心中萦绕某种阴影不安,但此刻她也没有精力和时间去细致剖析。 拔下头上沉重的钗子,玉暖暖用钗子撞击起腌菜缸内壁。 她当然不是傻到想要钗子戳穿陶瓷大缸,她是想利用撞击声引来提线人偶。 既然她的力量无法从缸内出去,那么就借用外力好了。 至于出去之后如何对付这帮提线人偶,已经不是玉暖暖想要谨慎去对待的事情。 眼前,她只想抱住渔家女的尸身大哭一番;眼前,她只想找个墓地将救命恩人好好安葬! 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小城中听来分外清明,果然,很快便传来提线人偶沉重的步伐声。 一个,两个,三个…… 他们越来越近了…… 第六百六十八章 升华 玉暖暖耳中,是人偶全部开始冲向腌菜缸的撞击声,她虽然紧张的脸色苍白,但那双漆黑的瞳仁却满是坚韧毫不动摇。 果然不出所料,人偶的暴力撞击使得本已龟裂的陶瓷缸子彻底爆开! 玉暖暖在同一时刻猫腰捡起手边最近的陶瓷碎片。 她知道,以往的自己都是靠言斐或其他伙伴的救援,但眼前这一刻,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没有人可以赶到此地救她的命,只有她自己。 一众人偶见到玉暖暖向旁滚开,全部都调转方向扑上来。 粗略估算一下,约有七八人偶之数。 玉暖暖知道这些都是普通百姓受了控制,但此刻危急关头,他们不死,死的就将是她。 手中锋利的陶瓷片割向最近人偶的小腿,玉暖暖不想要他的性命,眼前最佳的方法就是割伤腿部令人偶无法行走活动。 这个方法倒是有效,问题是,陶瓷片的伤害力不够。 眼见那人偶跌倒几秒便迅速爬起再来,玉暖暖不禁额头见汗。 余光下,她瞥见方才潘玄朗,啊不,是言疾斩杀渔家女后丢弃的宝剑。 兵器!距离她不过两三米远! 玉暖暖转身向宝剑扑去,她唯一比人偶们占据优势的,就是动作迅速很多了。 当她抓住宝剑回身时,方才紧张害怕的心情不知为何平复了不少。 眼中几名人偶已经拖着笨重的脚步跑到近前,按理说不会武功的她明明应该怕得无法移动,可此时的她,从心底深处升起了一种莫可名状的灼热。 愤怒吗?是对言疾残酷行为的愤怒? 或是悲悯?是对这帮失去自我的百姓们产生的悲悯? 玉暖暖不知道,她也不再想探究什么。 目标就是人偶们的小腿,玉暖暖手起剑落横扫,即便没有什么内力武功,但锋利的宝剑用力砍向血肉,为首那人偶也跟着应声而倒。 玉暖暖再接再厉,她微微沉下身子令重量下移,来一个砍一个,很快,七八名人偶都被她顺利砍伤不能站起。 玉暖暖长舒口气抹了把汗水,果然,这就好比末日题材的丧尸片,只要展示最初的恐惧心,面对这些行动迟缓的家伙也没什么可怕的! 给自己打了打了气,玉暖暖却觉得脚下有点发软。 刚才是肾上腺素飙升才没有感觉,此刻人一放松,终是有点不适应么? 回首,玉暖暖看到了渔家女的尸体。 鼻尖发酸,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她不顾在地上爬行的人偶们,转身奔到渔家女的所在。 那张黝黑的肌肤上,并没有什么惊恐的表情,仿佛渔家女并非被凌虐致死,唇畔一丝隐含的笑意,倒让她仿佛是安详快乐而去。 人生的最后一刻,你为什么是笑的? 割舌,断臂,挖目,能让你最后的刹那绽放微笑的,必然是因为你用生命保护了我的生命吧? 不管是因为你对言斐的爱才叫你命丧此地,亦或是只因为你善良想要护我的心,对于残忍杀害你的言疾,我玉暖暖发誓,势必叫他用生命偿还! 第六百六十九章 寻找伙伴 玉暖暖找到一处花圃。 即便周边不时有零散的人偶骚扰,对付这种没有武功行动迟缓的百姓于她而言,已经不算是什么压力了。 她在菜园子花圃找到锄头,她将渔家女葬在了绽放灿烂缤纷的花海中。 不过虽然到了此刻,玉暖暖也不知道渔家女叫什么名字,她用一块木板插上了坟头,面对空空荡荡的板子,她感觉到一阵茫然。 便在此时,身后再次传来脚步声。 玉暖暖抓起手边宝剑蹙起眉,又是零散的人偶么? 可当她转身的刹那,眼中出现的,却是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 玉暖暖惊喜的揉了揉眼,当她看清来人的五官,惊喜中掺杂了一丝失望,并不是言斐……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白衣人化为一道闪电,瞬间奔到了玉暖暖面前。 是花瑶。 见到老朋友,玉暖暖还是很高兴的。 “我与大家走散,一个朋友……去世了,我刚葬了她。” 玉暖暖回身面对空木板,叹息了一声。 微一沉吟,她用宝剑在板子上刻到:言斐第九房小妾。 看到这样的名号,花瑶大为吃惊:“小傲娇第九房小妾?那不就是你吗?你在给自己……” “不,我是言斐的正妻,第九房小妾的名号如此有纪念意义,我觉得她才值得。” 已经是两位姑娘了,为了言斐,为了言斐所爱的自己而死。 玉暖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并不值得她们的牺牲,因为自己什么都没为言斐做过。 花瑶被玉暖暖说得云里雾里,不过他也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里。 “我和小遥他们走散了,不过小遥武功高强,我也很放心。我们讲好在小城的东门集合的,小姑娘,你和我一起去吧?” 玉暖暖向渔家女的坟墓拜了三拜,这才缓缓起身,抓起手边宝剑,她向花瑶点头:“大叔,琉璃应该也知道城门相候的约定吧?方才他一直陪着言斐,若是他们没事,一定也会去那里的。” “你们找到小傲娇了?那最好,我们现在就去。不过……”花瑶瞥了一眼玉暖暖手中的利刃,感叹道:“我咋觉着,小姑娘你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不一样吗?如果真有的话,那就是……”与暖暖伸手轻抚小腹,脸上闪现出一丝夹杂温柔的坚定:“那就是即将作为母亲的强大。走吧。” 不同于以往跟在花瑶身后被保护的姿态,玉暖暖手执宝剑率先一步走出花圃。 花瑶看着她苗条却又似乎高大起来的背影,赞赏的吹了一声口哨。 小城的城门内,原本守护塔楼的士兵们全部成为了人偶。 他们列出整齐的队伍堵在城门内侧,若是真要以武功冲击,恐怕不像寻常的百姓人偶那么好对付了。 花瑶等人约定的地方,是正对城门的凉亭内,可两人此时藏在房舍之后远眺,并未看到凉亭内有任何人影。 “放心,就算他们到了也只会想我们一样躲起来观察,谁会那么啥走进凉亭成为士兵人偶的箭靶子哪……” 可玉暖暖的话音刚落,一道红衣靓丽的美人已经出现在凉亭外一米之处。 “有没有还喘气儿的活人了?” 是琉璃。 第六百七十章 重逢 看到琉璃现身,玉暖暖激动不已。 此刻她顾不得被士兵人偶发现,提起裙摆便冲了出去。 玉暖暖并没有高声叫喊,可她刚刚奔出三步,琉璃已然发觉了她的行迹。 当然,除了琉璃,还有另外一人。 一道白影斜刺里奔来,他展臂将玉暖暖抱入怀中,这回的白影没有认错,确是俊美无度的言斐无疑。 “暖暖,暖暖你没事吧……” “二狗,二狗你没事吧……” 两人紧紧相拥后同时说出同一句话,静默对望几秒,他们忍不住相视一笑。 “你想起来了?全部?” 言斐伸手轻抚玉暖暖头顶的秀发,眼神满是爱怜横溢的珍重:“是啊,想起来了,全部。” 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充溢在玉暖暖内心,她抱住言斐的手臂紧了紧,似乎想将自己揉碎在言斐的怀中。 “那就好,那就好……我和你说,那个渔家女……为了救我被言疾杀了……哦,对了!” 玉暖暖想到最为关键的问题,立即惊醒抬头:“言疾!言疾就是潘玄朗!潘玄朗就是言疾!他们竟然是同一个人!” 言斐闻言微微蹙眉,但这一抹惊讶转瞬即逝:“原来如此,如此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玉暖暖疑惑道:“你已猜到原委?这坏蛋为何要伪装成四品侍郎潜伏在侧?” 言斐的表情恢复了几分冷峻:“恐怕当时他已知晓我是父皇的私生子,也许是便于监视,也许是找机会除掉我……” “啊!”玉暖暖双掌合击恍然大悟:“这么说,最初你的商船沉没……” 言斐沉吟未答,琉璃已经奔了过来一把扯住两人手臂:“还在这儿闲聊?人偶都来了!” 听到琉璃的声音,玉暖暖这才注意到士兵人偶已经快到近前。 此时花瑶从一棵树上冒出头:“噗呲噗呲~~上这来,景色怡人哪!” 这棵树可谓苍天古树,树荫犹如广阔的草原,一看就是可以列入文化遗产受保护那种。 玉暖暖刚要感慨一番,言斐已经揽住她的腰肢飞身而上。 待几人藏好身形,底下那帮士兵人偶已经涌到树前,还好人偶没啥智商,他们抱住树干不停拳打脚踢。 看着底下人偶在做无用的功,玉暖暖放松下来直接靠在言斐怀中:“好啦,现在还挺安全的。作为茶歇时间,我们继续。我觉得你的商船沉没应该也是言疾搞的鬼。” 琉璃抢着叫道:“怪不得!当时我追踪而上,结果跟到了京都境内却失去对方行藏。若说是皇子在背后搞事情,那就对了,也只有皇子才有此能力。” 玉暖暖抬头凝视言斐,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我说亲爱的,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怎么被人偶追杀一阵就想起来了?难道你……最初失忆都是骗人的?” 言斐宠溺地揪了揪玉暖暖鼻子,微微勾唇:“怎么会,我是真的有段时间记忆模糊。但是就在方才,有人偷袭我的背心,那种危机之下毛骨悚然的感觉犹在,头突然间记起,这种感觉不久之前也经历过。” “你是说……”玉暖暖的表情严肃起来。 “没错,赈灾的官船并非遭受台风沉没,而是有人想杀我。” 第六百七十一章 沉船回忆 说起言斐单独的遭遇,玉暖暖有一肚子话想问。 环顾四周,此刻想突围困难,人偶们想攻到树上也够呛,倒似乎是个喝茶聊天的好时机。 “先说说你押送赈灾粮草遇袭的事吧。” 玉暖暖对言斐如何失忆很刚兴趣,在他身上竟然发生了言情小说才有的失忆桥段? 搬好小板凳,拿好笔记本(当然此刻没有)……玉暖暖准备好了开始听故事。 言斐沉吟了几秒,思绪缓缓回到了押送赈灾粮草的时候。 …… 队伍出行,最初很是顺利,开始发生问题,是在从陆路换到漕运上。 由于京都的护送队伍大部分都是本地官兵,并不适应长期的船上生活,晕船者众多,导致队伍一时苦不堪言。 言斐和琉璃由于常年坐船经商往来倒是还好,可就连花瑶都不适应,虽然不至于恶心呕吐那么失态,但是整个人也不像平时那样有精神。 当官船运至小城附近海域,很多士兵实在受不住了。 四皇子言诚看着自己的随从各个哎呦哎呦半死不活的,忍不住向言斐提议:“二皇兄,要不我们靠岸歇息一下?你看,就连大皇兄都难受的很。” 言诚倒是不晕船,可言无双向来娇贵惯了也没怎么出过远门,此刻饱受路途和晕船的折磨,整个人确实憔悴了不少。 只是言无双不想给队伍添麻烦,急忙道:“不用不用,我多多休息就好。” 言斐转头望了一样士气低落的士兵,轻叹一声:“好吧,那我们就上岸休息一晚,可未免夜长梦多,大家晚上住宿也是在船上守护粮草。” 听到言斐的话,众人忍不住欢呼一声。 虽然还是住在船上,但不用经受风吹摇曳可以安稳入睡,自然比漂泊海面好太多了。 士兵终于提起了部分干劲儿,天色快要入夜时,从官船的桅杆望出去,大抵已能看到渔家女所在的小城沿岸。 可就在此时,瞭望员忽然来报:“启禀幸王殿下,前方疑似出现三艘大型渔船。我们打了旗语让对方让道,可对方既无回应,又没有……又没有任何光亮……” 言斐听闻微微蹙眉:“你什么意思?” 言诚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难道说……是鬼船么?” 言无双拍了一下言诚摇头:“哪里有什么鬼船,小孩子家的别胡说。” 可言无双嘴上不信,脸色却不禁变得有些白了。 言斐无奈地望了两人一眼,心想这对兄弟是指望不上的,还未开口吩咐,隐于黑暗的琉璃已经现身请命。 “殿下,让琉璃去探探路子。” 言斐颔首应允,随即望了一眼不远处旗杆上的花瑶:“花公子……” “呦,小傲娇你啥时候这么客气了?竟然称呼我公子?天上掉馅饼了?” 花瑶虽然嘴上嘲讽,但身体亦如飘落柳絮轻飘飘落了下来。 他不等言斐回答,只是用手指把开眼睑做了个鬼脸,随即转身先行。 琉璃朝着花瑶背影翻了个白眼,随即躬身朝言斐一礼,这才跟了过去。 月静无声,不远处光影交汇的海平面上停着三艘诡异的渔船…… 第六百七十二章 诡异的渔船 言斐看着两人消失在夜色中,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可渔船上毫无声息,仿佛花瑶和琉璃两大高手就这样融于黑暗没了行迹。 言斐的眉头现出折痕,他微一沉吟,决定亲自登船。 言诚见他要独自冒险,急忙拉住言斐衣袖:“二皇兄,你要坐镇这里的,怎可亲自上鬼船?” 言无双也不赞成言斐的鲁莽:“花公子的武功早已出神入化,说是当世第一也不为过。有花公子在,不会有事的。” 言斐整了整衣角,摇头:“按花瑶和琉璃的性子,半柱香时间早已大闹渔船甚至直接烧毁了,此刻毫无声息必定有事。皇兄,你留下主持大局,我定要亲自去看看。” 言诚吞了一口口水,随即脸上浮现恐惧的神情:“二皇兄,要不……诚儿陪你去?” 言斐没想到这孩子竟有此胆色,但他觉得带着言诚反倒是个拖油瓶:“四皇子还是留在船上……” “不行,要不二皇兄也不要去,若是二皇兄要去,诚儿不放心一定要跟去。” 见言诚倔强的撅起小嘴十分执拗,言斐内心涌起一股难以描摹的暖流。 难道这就是兄弟之情么? 从小到大,他都生活在对父亲的恨意与对母亲的怀疑中,对方父母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了。 尤其遇到一个言疾还是个心狠手辣、残忍无比的家伙,言斐更加对亲情无法信任。 可此时被年仅十二岁的言诚这么拉着,他的心理竟似有阳光流动。 向来高冷的言斐,此刻却忍不住道:“那好吧,你也带上武器,跟牢。” 言无双担心着想要阻止,言诚已欢喜地叫了一声,随即拿起佩刀就追了上前。 眼看两人已经跃向诡异的渔船,慢了一拍的言无双也只能无奈的摇头。 言斐的双脚落在船板上时,船身几乎未震动一丝一毫,可言诚跳下来时却仿佛有千金重担下压,船身直线下降一两厘米的距离。 如此摇曳,便是官船上的言无双都看得清楚,若是渔船上隐藏敌踪,简直等同于告知对方“我们来了”。 言诚吐了吐舌头表示歉意,毕竟他年纪幼小修为尚浅,言斐倒也不责怪于他。 打了一个小心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向渔船船舱走去。 船舱内黑压压的毫无光亮,可言斐确认过,方才花瑶和琉璃也是走进这里来的。 随着舱门开启,一股难闻的鱼腥味扑面而来。 跟在后面的言诚忍不住用手捂住鼻子小声道:“二皇兄,好臭……” 言斐虽然微微蹙眉,但并未露出多么无法忍受的表情,他急于知道琉璃安危,于是快步走入舱内。 言诚犹豫了一秒,似乎不放心兄长一个人,还是亦步亦趋的跟了进去。 船舱内堆叠了大袋小袋的货物,看样子应该是海鲜干货,味道感人。 言诚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言斐余光看到,紧忙抬起手臂想要阻止。 可光芒乍现,已然来不及了。 火苗撕裂了黑夜的幽暗,随之而来的,是无法阻挡的甜香气! 第六百七十三章 破冰再现 冥冥中言斐有种感觉,不能点火。 可他来不及阻止言诚的鲁莽。 果然,随着火光闪耀,原本渔船内的那股腥臭气味瞬间变成了难以描述的甜香。 说是难以描述,是因为这香气虽然甜腻腻犹如浓烈香水,其中却夹杂着腻味过度令人反胃的异味。 味道入鼻,言斐暗道一声糟糕! 果然,身后功力尚浅的言诚已经“咕咚”一声栽倒。 言诚轻轻呻吟了一声,全然没有力气。 “二皇……皇兄,我怎么……感觉身体麻了?” 言斐急运内力与这香气抗衡,他能屹立不倒已是艰难,开口回答言诚的问题已是不能。 就在此时,一阵细密如雨的暗器划破寂静向言斐全身罩来,言斐深吸口气想要全力躲闪,可暗器雨来的太快! 紧急中他的脚下一个趔趄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也幸好是这一摔之下,暗器密雨已经呼啸而过。 言斐手肘勉力支撑,借着窗外透过那极为微弱的月光,他终于看清绊倒自己的竟然是昏迷不醒的琉璃。 “琉璃!” 言斐担心之下不禁轻呼出声,他忘记了闭气阻止甜香吸入,一时间头晕眼花差点支持不住。 一阵暗器密雨再来,眼看言斐就要被射中,忽地,言斐后方又有一阵疾风来袭。 这风势比前方更快、更狠,随着“啪啪”之声不断,对面的暗器全部被弹开了。 惊讶中,言斐的余光已然瞥见白衣一角。 花瑶! 是花瑶利用银针弹开了敌人的银针! 果然,花瑶轻飘飘挡在言斐等人身前,他面对渔船角落黑暗中的一人皮笑肉不笑道:“等你很久啦。你这小子竟然也会使用暗器破冰?” 听到这话言斐恍然,看来花瑶与琉璃进入船舱后也中了甜香药物。 琉璃晕倒,而花瑶功力深厚并未受其影响。 但花瑶看出对方会使用自己的独门暗器破冰,于是隐藏身份打算等待敌人现身。 黑暗中那人似并不恋战,随手又撒出一把破冰立即破窗而逃。 花瑶向前一步刚要追赶,躺在地上的言诚哭唧唧道:“花公子,你别去!诚儿害怕……” 此时琉璃未醒,言斐无力,也怪不得这十二岁的孩子怕了。 花瑶斜眼瞅一眼言诚,眸中划过一抹意味深长,随即他停住脚步挥手用内力冲开了所有门窗。 “放放毒气,这甜香只是药物,无大碍。” 丢下这话,花瑶走到旁边堆叠满满麻袋的角落,他再次轻挥衣袖,扎住麻袋的绳子断落,随即从袋内露出半截被吸干血液的干尸。 言诚看到这样的一幕吓得惊叫起来,他几乎能颤巍巍从地上爬起了。 言斐却蹙紧眉头满脸忧色:“这不是你擅长的……” 花瑶瘪嘴:“没错,这才是真正的破冰。吸取人的血液制成血液尖针,血液入体,杀人无形。方才我们对撒的银针破冰,不过是练习用的暗器。” 琉璃在此刻微微睁眼,言斐见他无碍,也挣扎着站起。 “所以说,方才偷袭之人并非是真正吸取干尸之人,否则也不必只使用银针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 被人偷袭 言斐分析的没错,花瑶赞同的点头:“确实如此。如果逃走的家伙真的可以到达化血制冰的境界,本公子倒是没所谓,你们却是危险了。” 此时琉璃和言诚几乎都缓了过来,四人跳到船板上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商议半晌依然无解。 花瑶独自又入舱内,把整个渔船翻找一遍,除了麻袋内都是渔民的干尸,还是没有寻到蛛丝马迹。 就在大家疑惑的间隙,几人背后的官船上传来呼喝之声,言斐与花瑶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糟糕,调虎离山吗?” 花瑶率先化为白影飞掠而去,言斐等人随后而至,但此刻的官船入目,船头船尾已经燃起了很多火苗。 “怎么还失火了?” 琉璃焦急下拉住一名士兵询问,那士兵满脸黑灰:“不知道啊,就莫名其妙的……” 花瑶已经跃至旗杆之上,他朝下嘲讽道:“呵呵,看来对方之意,却在赈灾粮草上哪!” 言斐仔细观察附近的火势,果然如花瑶所说,堆放粮食的麻袋并未着火,不仅没有着火,按照风向计算,火势是绝对不会蔓延过来的。 言斐刚要组织灭火,忽觉脚下大船摇晃,随即不少士兵惊呼道:“漏水啦,船漏啦!” 言斐震惊下仔细查探,果见船底多处漏水,而看到船板被砸的痕迹 ,自然是人为所致。 “难道是士兵中有叛徒……” 猜测的话还未说完,方才漏水的十几处地点突然集体下陷! 随着水流疯狂涌上,还有不计其数黑衣人犹如滑溜溜的大鱼跟了上来! “有敌人来袭!准备迎战!” 琉璃连声示警,可在火焰与海水双重暴击下,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暗卫,此刻也大部分受惊过度。 尤其是,这帮京都来的旱鸭子,根本就不会水啊! 一切混乱的交织在一起,仿佛世界末日般光影浮动,就连言斐看了,也会觉得有些恍惚。 船下黑衣人越窜越多,更奇的是,他们不仅身手敏捷,还各个都会用银针版破冰。 很多士兵被银针偷袭负伤,一时间言斐方的战力死伤惨重。 言斐全力出击帮助己方人马,可他此刻记忆没有全部恢复,重伤初愈力有未怠,时辰不久便已甚为疲惫。 正觉体力开始不支,船边围栏处传来一声言诚的尖叫。 言斐见到两名黑衣人正要攻击言诚,而言诚抱住脑袋满脸惊恐神色。 救人于危出自本心,哪怕言斐此刻还回忆不起言诚到底是谁,但眼见一个半大孩子遇险,他依旧自然而然扑过去救人。 言斐一掌拍向一名黑衣人背心,那黑衣人大叫一声跌入海中。与此同时,言斐已经一把扯过言诚将其拉到背后。 方才是突袭得手才能一招制敌,此刻面对另一人狂风暴风的攻势,言斐刚凝神运气想要接招,忽觉后脑一阵撞击剧痛传来。 天旋地转,人影朦胧。 言斐眼前的景色开始不停晃动,随即他脚步一个趔趄,整个人从船栏杆处栽倒入海…… 第六百七十五章 爆炸的城镇 言斐正是这样后脑遭到重击才失去记忆,他落水之后昏迷,海水将他冲刷上岸恰巧被渔家女救了。 而方才遭遇提线人偶与玉暖暖被冲散后,后脑同一位置再次被敌人重创流血。 虽然鲜血黏腻了头发贴紧头皮,但大脑眩晕之下,遥远的记忆全部一同涌入。 开心的,悲伤的,甜蜜的,痛苦的…… 言斐想起了玉暖暖,想起了自己经历的各种磨难。 他同样还记得,大家说好失散的话在小城城门对面的大树下集合。 此刻再见爱人与朋友,向来性子沉稳的言斐显出少见的激动,他温柔的爱抚着玉暖暖的秀发,随着回忆的潮涌,他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 言斐说完自己的经历,他环顾四周担忧道:“言诚哪?言诚怎么没有来?” 玉暖暖听到言诚的名字,这才想起言诚和言疾一同走了,刚要告知,却见方才还老老实实在树下只知道撞树的提线人偶不知为何发生了变化。 原本人偶们的表情还算平和温顺,可不知何时起,他们都变得无比狰狞起来。 “快看,他们怎么了?” 玉暖暖惊讶不已,而言斐等人发现人偶的表情改变,显然也是不知何解。 花瑶艺高人胆大,双臂一抱勾了勾唇:“不管啥情况,弄死完事。” 言斐翻了翻眼睛:“那都是普通百姓,弄死百姓很英雄么?若想报仇,弄死背后主谋言疾才是正途。” 花瑶歪了歪头,他并未像以往那样与言斐唇枪舌战,而是表情稍显沉重的说:“幕后黑手果真是言疾么?” 言斐的眼帘轻挑:“还有其他怀疑对象么?暖暖不是说了,是言疾将……” 两人还在聊着,玉暖暖已经拉住言斐手臂猛摇:“别说了!他们在朝我们丢东西哪!” 一块黑色的不太均匀的圆形东西向玉暖暖丢了过来,玉暖暖反应不过来难以躲避,言斐已经一剑挑开那黑乎乎的玩意。 哪知这东西刚一碰触剑刃,竟然在空中爆炸开来!!! 炸裂之声震耳欲聋,随着第一声爆炸,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爆裂声连绵不断,似乎整个大地都跟着裂开了。 一时间,小城上空冒出青烟,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 言疾站在城外远处的山头眺望,目光中带着几许凄然和遗憾。 “原本我想找到暖暖将她带出小城的,可惜……” 言诚眼眶含泪的抽泣:“怎么了?这小城是怎么了?怎么会爆炸了哪?” 言疾扫了言诚一眼,目光中带着几许警告的味道:“许是背后的敌人设计的。现在我们好不容易逃出小城未必波及,四弟,你要想好如何向父皇回复。” “如何回复?”言诚显然失了主意:“三皇兄你说诚儿该如何回复?” “遭遇台风,粮草沉海,幸王遇难,独你生还。” 言疾丢下这明面指引暗地威胁的十六字,随即一甩衣袖扬长而去。 不理言诚还傻傻站在当场,言疾轻声向一名白衣暗卫吩咐。 “派人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吞掉了赈灾的粮草。” 第六百七十六章 回京复命的言疾 当言疾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回到京都,皇宫内的人们早已听闻了幸王夫妇不幸离世的噩耗。 威严豪华的殿宇内此刻被白色哀思填满,阴霾的天气更是让皇宫内一派凄凉忧伤。 皇帝虽然高高在上端坐龙椅,可他明显憔悴不堪仿佛老了十岁。相比之下,反倒是下首一身皇贵妃服饰的言母威仪高贵如旧,似乎去世的幸王不是她儿子。 这段时间,皇后和贵妃被困在各自的宫中禁足软禁,皇帝与言母之间的隔阂渐渐解除,对于自己最宠爱的女人,皇帝当然将其封为皇贵妃疼爱。 言母向来个性冷傲,即便此刻痛失独子,她见到言疾等人回来复明,询问的声音也未有一丝颤抖。 “慧王殿下,幸王夫妇是如何遭难的?士兵回报说,当时你已经找到了幸王?” 言疾何等聪明?这种时候他当然往后缩。 “回禀皇贵妃娘娘,四皇子可能比儿臣清楚,还是由四皇子来说吧。” 言诚一把鼻涕一把泪,话还没出口,人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 抽噎过猛他还开始打嗝,这一下,他连话都没法说。 言疾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代言诚汇报:“启禀父皇,启禀皇贵妃娘娘,幸王殿下和幸王妃等人被困于县城城门内,那帮造反的村民埋藏了炸药设了陷阱。幸王等人一时来不及逃跑……当时不仅是城门外几里地都被炸了个底朝天,便是整个小城也因此陷入绵绵火海,连烧了三天三夜火势才熄灭!” 皇帝搭在龙椅上的手背不停颤抖起来,他表情痛苦的没说话,依旧是言母代他询问。 “当时你们在哪里?” 言母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犀利与质疑,显然她对言疾的话充满怀疑。 言疾做作的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他甚至趁此机会摘掉了脸上面具。 充斥悲哀的大殿内原本有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可他的容颜乍现,仿佛是一缕春光慢慢扩大晕染,冰冷逐渐褪去,众人仿佛见到了仙君临世的温柔缱绻。 言疾的五官天生让人有种难以言说的亲近感,便是言母如此精明的女人骤然见到,那眼角眉梢的冷峻也不知不觉消失了几许。 言疾继续抹掉泪花这才继续:“那些造反的村民人多势众,我们早已被这些叛党冲散。儿臣好不容易遇到了贤王和四皇子,我们三人带着零零散散的护卫队一路逃离。当我们听到爆炸声时,想要赶去救援已然来不及了……” 听到这话,言母的眉头一挑:“你和言诚一起逃走的?但是刚才你说,言诚很清楚斐儿被炸的遭遇?难道言诚并未亲眼目睹斐儿被炸死么?” 言疾的内心咯噔一声,这老太婆好厉害! 到了这个时候竟然不心伤儿子的死亡,居然还能听出我话中的漏洞? 但言疾向来内心强大宠辱不惊,脸上丝毫没有变色。 “四皇子确实比儿臣更加清楚,因为火灭之后我们回去过,是四皇子的贴身随从亲眼目睹的……” 他扫了言诚一眼,意图很明显。 言诚终于缓过气,他急忙磕头附和:“三皇兄说的是,儿臣的随从躲上城墙顶看到的。二皇兄和皇嫂他们……真的……真的都被炸死啦!呜呜呜!” 第六百七十七章 祭祀和追思 听到言诚的佐证,言母还在沉默不语,皇帝已经流下热泪。 世间最悲者,无非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便是坐拥天下的皇帝也不例外。 “幸王伉俪为国遇难,朕要追封幸王为思追太子,追封暖暖为太子妃,举国哀悼一月,减免赋税一年。” 谁都没想到,皇帝伤心之下竟然给了言斐储君的地位? 这一下不光是言疾表情一怔,便是在场的其他大臣都忍不住内心动荡开始上奏。 “皇上,追封幸王没有问题,可将已故王爷追封为太子……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追封已故皇子为太子有违规矩,还望皇上三思!” …… 启奏之声不断,皇帝却听也不想听,他悲愤交加的挥了挥手,声音近乎怒斥。 “朕怀念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问题?天灾降临时不见你们出主意,现在倒来聒噪!” 言疾轻轻吸了口气,随即他抱拳启奏:“父皇,儿臣觉得光是减免赋税敕封太子不够,以儿臣之见,要在我朝皇陵设坛祭祀太子伉俪,这才能表达父皇及儿臣等亲人对太子殿下的思念。” 言疾多会拍马屁啊,他看出皇帝此刻深陷丧子之痛,急忙见风转舵哄着皇帝高兴。 哼,太子之位?没关系,反正是一个死掉的人了! 只要哄得父皇心满意足,未来继承大统的还不是我言疾? 言疾争宠的表现其实已经很明显,只是皇帝身在局中并未察觉,他听到这话甚为满意,脸上的怒容也消退不少。 其他看透君王脸色的大臣开始纷纷附和,便是四皇子言诚都扬声进言:“诚儿觉得,幸王妃嫂嫂的性格开朗喜欢热闹,若是祭祀地点设在皇陵,恐怕她会觉得冷清。皇兄体念皇嫂,要不父皇啊,咱们把祭祀之地设在最热闹的街市如何?” 言诚这话似乎带着几分孩子气,热热闹闹固然好,但是这于皇室礼数不合。 大臣们刚开始进言想要反对,一直没说话的言母倒是突然开口。 “四皇子说的倒也有些道理。” 言诚受到鼓励十分开心,仿佛发挥了孩子的天然想象,他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副憧憬的样子。 “皇嫂不喜欢冷清的地方,更不喜欢大家哭哭啼啼,既然是纪念皇兄皇嫂,干脆我们改成热闹的喜丧追思。” 言疾微微讶异的反问:“你是说,弄些表演节目犹如庆典?这……” 言诚的点子过于新潮,便是言疾都有点接受不了。 言母与皇帝对望了一眼,想到言斐和玉暖暖的性格,两人倒是不想反对。 “诚儿说的有几分道理。我朝虽向来都在皇陵开设祭坛祭祀,但好像也不影响在街市口举办追思仪式……” 见皇帝的话松动,言疾立即赞同:“既然如此,儿臣请旨,本次街市口的追思喜丧仪式,请父皇交由儿臣去办。” 皇帝瞄了一眼缩在后面默默不语的贤王言无双,忽然道:“追思喜丧的事,还是交给贤王好了。慧王,你在皇陵这边准备祭祀事宜。” 言无双脸色难看的动了动嘴唇,还没开口拒绝,言诚稚嫩的声线带着明显撒娇的味道。 “父皇,儿臣……儿臣想要帮着慧王殿下准备祭祀可好?” 第六百七十八章 祭祀大典 祭祀当日,阳光洒逸照耀大地,一点没有为了血煞国太子离世悲惨的样子。 当然,与祭祀一同举行的,还有街市口上热闹非凡的追思仪式。 按照礼部提交的奏疏上,皇帝及皇贵妃先要参加皇陵内传统的祭祀,随后再前往街市口。 由于举国为言斐伉俪哀思,皇帝同时大赦天下,便是皇后南飘摇和贵妃娘娘也被放了出来跟着。 言疾这边的祭祀准备的十分像样,隆重严肃却不奢靡夸张,他自己更是一派思念兄长的哀情,端坐轮椅上,他扶着桌案哭得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言诚也是前后奔走,这一次他少了几分少年的稚嫩,眼角眉梢不知何时多了几分老练。 皇帝看到言诚越发成熟像个大人了,不由欣慰的叹息一声。 南飘摇见到皇帝赞赏的眼色,趁机开口:“皇上,臣妾觉得诚儿也算成年了,要不要给他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华贵妃原本被软禁一段时间少了几分往昔嚣张,但此刻听出最大的敌人话中之意,还是忍不住开口:“礼部尚书的大孙女就不错……” 礼部?那有什么实权了? 这华贵妃就是要跟本宫过不去! 南飘摇对华贵妃的话恍若未闻,她扯着嗓门故意声音盖过了对方。 新任宰相李大人的外孙女才好哪,那位小姐今年十岁妙龄,臣妾见过一回,不仅人长得漂亮端庄,更是知书达理温婉贤良,娶妻求淑女,与我们诚儿真是绝配! 华贵妃暗自啐了一口,就知道这贱人想要找个有背景的亲家,果然不错! 宰相的外孙女? 我呸,你也配! 华贵妃不想皇后南飘摇和宰相成为姻亲,否则她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皇后娘娘说的那位小姐嫔妾也知道,可虽然她是李宰相的外孙女,但她可不姓李啊。据说这位林小姐的父亲不过是一名六品官员,哪里能配得我们堂堂四皇子?” 南飘摇的嘴角牵扯了上扬,其上含着明显的嘲讽。 林小姐的父亲是六品官没错,可其父却是兵部的人,专门负责兵器采办的,虽然看似品级不高,但是权力却大,华贵妃这种小家子气的女人懂个屁! 她知道,但是她不说。 “矮油,华贵妇妹妹还真是操心我们诚儿的婚事哪。不过诚儿的婚事倒是不急,具体挑选哪位小姐,最后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我们这帮女子又何必在这里出谋划策哪?” 华贵妃暗暗白了南飘摇一眼,提起婚事的也是你,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虚伪! “四皇子的婚事倒也真的需要提及了,毕竟四皇子已经成人,听说前一阵子皇上交办的差事也完成的很好啊。” 华贵妃心里再不服气,嘴上还是要捧言诚几句让皇帝高兴的。 果然,听到这话,皇帝捋了捋胡须,脸上露出近几日难得的一丝笑容。 “诚儿确实不错,小小年纪去监督军工兵器的打造,原本朕也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他能花最少的钱银打造出整个御林军军营的兵器,精打细算,真是后生可畏啊。” 第六百七十九章 言疾想要弑父篡位? 高台上几人正一边说着一边观看言疾准备的祭祀大典,御林军统领禹曦不知何时悄悄来到皇帝身侧。 他俯下身子在皇帝耳边耳语,按理说如此行为不合礼数,但皇帝并未责怪,而随着禹曦的话语,皇帝的表情越发凝重起来。 龙目所及,皇帝的视线定格在忙碌的言疾身上。 听完禹曦的汇报,皇帝只是轻轻问出两个字:“可真?” 禹曦点头:“千真万确。” 与此同时,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 这封信上沾染着一些黑色近似灰尘的粉末,没有开头,没有落款,但是这种纸张皇帝只一眼便认出来了。 这是专门提供给皇子们练字的信纸,纸张内暗含金丝蟒纹,其他人不配使用,更加不配得到。 而此刻这张本应珍贵的皇族用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十五动手,对皇帝杀无赦。 十五,今日便是祭祀选定的十五之日。 对皇帝杀无赦……皇子专用信纸……主持祭祀的人是言疾…… 这些全部加起来,也难怪皇帝疑心言疾了。 难道朕的儿子想要害死自己谋朝篡位? 皇帝微微眯起眼,他紧紧盯着坐在轮椅上言疾观察,这个慧王殿下此刻表情严肃却带着几分虔诚,正在很认真的安排手下办好祭祀典礼。 阳光之下的言疾,柔美的近乎与暖阳的代名词,毫无攻击性,毫无邪恶感,仿佛他是仙界临世的谪仙,不过是俯察大地间的使者。 这样温柔的儿子,会想要杀了自己夺权? 皇帝的眉头拧成了麻花,说实话,他怎么也无法相信。 可是……余光瞥见皇贵妃,也就是言母眉眼间的哀伤,皇帝不由想起了言疾的生母静嫔娘娘。 他和当年还是湘妃的言母之所以感情出现裂痕,无非是从静嫔开始的。 忆及静嫔,有种嫌恶感慢慢上涌,再看静嫔所生宛如仙君的言疾,皇帝觉得这个儿子似乎也没那么完美了。 禹曦伸手搭上 腰间剑柄,他退到皇帝背后开始小心堤防起来。 禹曦的目光犹如老鹰,他一个一个细心打量毫不放过,可现场百人都观察了个遍,以他老到的眼光依旧没有察觉有何异常。 便在此时,祭祀大典正式开始。 虽是礼部的官员在主持,但言疾才是背后的话事人。 到了皇帝与皇后并肩上台祭祀的关键时刻,皇帝刚要抬步拾级而上,禹曦却急忙阻止:“陛下,让臣先去检查一番。” 禹曦当众阻止皇帝的行动,这简直是无法想象的,诸大臣们正要呵斥,却见皇帝神情忧郁的点头默许。 禹曦跳上高台开始翻找供桌上下一应事务却毫无发现,最后,他将注意力集中中高台正中巨大的香炉上。 方才的信函沾染了奇怪的黑色粉末,禹曦曾用鼻子闻过,那种味道有些奇特,近乎于火药。 所以禹曦所担心着,便是有人在某处埋藏了炸药想要杀死皇上。 眼前的高台上,最为可能,也是最为危险的东西,便是眼前的巨大香炉。 因为在香炉表面的香灰之下,此刻有可能隐藏着任何东西! 第六百八十章 刺杀皇帝是炸胡? 禹曦派人将香炉翻个底朝天的架势十分明显,再傻的宫女太监都看出了端倪,何况是聪明绝顶的言疾了。 言诚脸色难看地瞥了瞥皇兄的脸,又转头瞄了一眼父皇陛下,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他忍不住道:“父皇……禹统领这是……这是在干嘛?” “诚儿!” 呵斥言诚多嘴的自然是南飘摇了,对于皇帝怀疑言疾的举动,她十分开心,这表示自己的儿子向争夺皇位的道路上又迈进了一步。既然如此,她自然不会让儿子多事帮着皇位的绊脚石言疾讲话了。 言诚撅起小嘴宛如做错事的孩子,但他向来害怕母亲,此刻见到南飘摇使劲眨眼,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言疾的内心早已翻云覆雨,但他表情如恒,依旧摆着一副云淡风轻看不懂的样子。 “禹统领如此小心乃职责所在,父皇有此佳臣,实是幸事。” 这话不仅给他自己台阶下,也同时拍了皇帝和禹曦的马屁。 禹曦依旧是高冷上天的样子,他冷冷瞥了言疾一眼,根本毫无回应。 皇帝沉吟了一番淡淡道:“慧王不要多心,毕竟祭祀典礼乃是国家大事,禹统领如此防范也是必然的。若是被有心人动了什么手脚,朕的一条性命倒是没什么,我们血煞国却是要动摇了。” 皇帝这话看似委婉却暗藏锋芒,言疾听了内心一惊。 父皇到底怎么了? 看来这禹曦上台搜查的行为真的是父皇授意的? 难道……父皇疑我图谋不轨? 言疾何等聪明,他知道皇帝突然如此必是事出有因。 谁?是谁想害我? 言疾内心波涛汹涌不提,台上的禹曦亲自查找,便是香炉内所有炉灰也都掘地三尺可以就没有所获。 禹曦向皇帝轻轻摇头,皇帝轻叹口气。 说实话,他的内心自然不希望真是亲生儿子想要谋害自己。 说了几句漂亮话给言疾下台,言疾虽然微笑谢恩,但皇帝也看出来,这个儿子恐怕还是不高兴了。 那也没办法,毕竟身在帝王家,有时候真是不得不防范小人,便是亲生骨肉亦是如此。 皇帝与南飘摇并肩立于供桌上,接过点燃的高香叩拜祖先,皇帝嘴里念着祝祷之词,心思已经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若是真有投胎转世一说,他不禁想着,那么他还真的希望斐儿投胎到一个普通家庭。 男耕女织,母慈子孝,如此粗茶淡饭的日子未必就不如帝王家的尔虞我诈更幸福…… 祭奠仪式继续。 每一个环节,禹曦都充分发挥出小心谨慎的探究精神,整个祭祀因此被拖延了不少时间,但到了结束的那一刻,依旧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发生。 “皇上,看来那封信笺子虚乌有,搞不好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慧王殿下挑拨与皇上的关系。” 禹曦的话不无道理,皇帝冷冷扫了一眼那帮卑躬屈膝的大臣和后宫,确实,皇权面前谁也信不过。 “算了,既然如此,宣旨,朕与皇贵妃娘娘前往街市口参加贤王阻止的追思仪式。” 听到皇帝只想带着言母前往,皇后南飘摇与华贵妃自然不干了。 第六百八十一章 追思仪式 当着京都百姓面前公示身份,对于任何一个后宫女人都是激动人心的大事,她们很想让百姓们瞻仰自己的美丽容貌,从来不去考虑自己到底还有没有美丽容貌。 此刻逮到这样的机会,她们当然互不相让都争着跟去追思仪式了。 结果来到菜市口的队伍浩浩荡荡,除了一些年纪太大腿脚不够便利的年老大臣,几乎后宫所有嫔妃加上文武大臣全都跟了来。 负责追思仪式的言无双已经等待很久了,原本他得到消息应该只有皇帝和皇贵妃前来,哪知放眼望去这参加的队伍几乎一眼望不到头。 原本街市口就是热闹非凡之地,听说皇帝带着后宫妃嫔来此,老百姓们早已占据有利地形等待看热闹了。 这样一来,原本还算宽敞的街市口人头攒动,拥挤得蚊子都飞不过去一只。 帝后的到来为追思仪式掀起了高.潮。 原本为了办成喜丧举国纪念,言无双将追思仪式设计成了近乎于庆典的样式。 全部都是节目表演,到颇有现代风格。 大部队到来时,开场的几个表演已经结束,皇帝拿过节目单扫了一眼,发现下面的安排是一出戏剧。 南飘摇仗着自己皇后身份,她与皇帝并肩而立甚至亲昵的探过脑瓜去看,故意让百姓们对两人伉俪情深的样子大声赞扬。 “嗯,这出戏臣妾喜欢得紧,贤王还是很有眼光的嘛。” 南飘摇这么说原本意在拍皇帝和言无双的马屁,岂知言无双为难的呲了呲牙:“刚才有人来报说这出戏的戏子突发疾病无法出演,现在只能将‘百花齐放’提前。” “百花齐放?那是什么?” 南飘摇好奇的反问了一句,光听这名字,还真的想不出这是什么表演。 其余人等皆是议论纷纷,便是皇贵妃言母也安耐不住疑惑的表情微微探身。 言无双有些兴奋起来,他伸手指了指天空:“百花齐放是指烟火绚烂之意。待会据说新研制的烟火会在天空形成图案哪!” “什么据说?这追思仪式不是贤王殿下安排的么?殿下难道自己都不清楚表演内容?再说了,烟花这东西不是晚上看才美丽么?大白天的,浪费了吧。”华贵妃近日连翻受气,现在逮到言无双的小辫子,实在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言无双脸颊发红,他嗫喏着还没想好怎么说,那边锣鼓声声已经开始了。 方才皇帝和禹曦误会言疾想要造反,给了不少冷脸看,此时皇帝心存内疚,于是他伸手朝言疾招了招。 “慧王,你坐在朕的这边一同观赏。” 言无双并不知道祭祀典礼发生的插曲,见到皇帝抬举言疾的行为,他还以为父皇真的受了华贵妃言语的影响。 尴尬着想解释,可越想解释,这位老实巴交的王爷反倒更加说不出话。 众人都看出言无双脸颊似火情绪不稳,但好戏在前,大家也没空理会言无双了。 开场锣鼓之后,众人只觉耳膜被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响声轰得生疼。就在全员仰头想要去天空寻找绚丽烟花之际,观看的老百姓们忽地掏出一管黑黝黝的东西指向了皇帝的御林军! 不,那不是普通老百姓。 第六百八十二章 到底是谁要造反? 当然不会是普通百姓。 若是玉暖暖在此,恐怕作为现代人她要高声大叫出来“这不是枪械吗?” 不过她虽然不在,另外一个现代来客南飘摇也忍不住叫了出来。 “枪?!!怎么可能!!” 一般的官员和百姓并不清楚眼前这黑乎乎的管子是个啥,他们反倒没有露出什么震惊表情,更多的是,是左看右看在寻找传说中的烟花。 皇帝和禹曦毕竟见多识广,他们骤然见到这么多火器出现,脸上早已倏然变色。 禹曦更是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原则,一个健步纵到言疾身后,闪着寒芒的宝剑已经架到了言疾的脖子上。 言疾武功卓绝,何况他的腿疾又是假的,若真想躲避自然是完全可以的。 可他,并没有躲。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因为言疾内心清楚的很,禹曦之所以敢当众如此对待一位亲王,必然是父皇早已授意的。 方才在祭祀高台上,禹曦率众搜查的样子早已表明父皇有了疑心。若是此刻自己反抗,反倒让人疑上加疑。 言疾何等聪明,此刻被人怀疑受到污蔑的当口儿,他当然不能再给自己增加嫌疑了。 “父皇,这是何意?” 枪械对于言疾也是很陌生的,所以此时此刻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扣上了准备谋朝篡位的大帽子。 皇帝仔细观察言疾脸上的微表情,似乎这孩子不似作伪。 “这些人可与你有关?” 皇帝的问话先是令言疾一怔,随即他恍然大悟道:“父皇可是怀疑儿臣……” 说到这里,言疾扫了一眼已经亮出兵刃对准台下的御林军。 “与儿臣无关,请父皇相信儿臣。” 说这话时,便是言疾也吓出一身冷汗。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想要冤枉自己图谋不轨? 言疾正在思考如何让皇帝相信自己,那些手握火器的“百姓们”已经亮出了锋利的刀剑。 百姓不认识枪械,但他们认识这玩意。 “哎呀妈呀,有坏人!” 随着高低起伏的惊呼声,街市口一时人踩人乱成一锅粥。 南飘摇是在场者唯一的现代人,她立即反应过来:“这里人多,子弹珍贵,这帮刺客一定是不想浪费弹药!” 四皇子言诚哭唧唧的蹭到皇帝身侧甚至撒娇般拉过龙袍的衣袖:“父皇,您定是误会三皇兄了!三皇兄深得父皇宠爱,办事向来尽心尽力。现在二皇兄殁了,以后这继承大统的人选非他莫属啊,他怎么会有异心哪?” 言诚不求情还好,一求情反倒糟糕。 皇帝眉心间的折痕更加深邃,他重重的重复了一句:“斐儿殁了,所以太子之位将会是言疾的么?” 此言一出,言疾的内心咯噔一声。 “父皇,儿臣之心,可昭日月……” 言诚想要继续解释几句,言诚似乎想帮忙,于是抢话道:“父皇您不能这样误会三皇兄的,三皇兄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可以……”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言疾针芒一样的目光已经直刺过来。 言诚看似受惊过度,吓得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皇帝剑眉一挑,质问道:“什么忍辱负重?什么这么多年?言诚,你给朕说清楚!” 言诚吓得急忙后退,可能用力过于凶猛,他猛地撞翻了言疾的轮椅! 第六百八十三章 谁才是娼妓之子? 轮椅倾倒的同时,禹曦迫于割伤言疾的可能,他适时收回了宝剑。 明明摔倒只是短暂的三秒时间,但言疾的大脑却飞速旋转起来。 方才言诚说出“忍辱负重”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孩子已经知道我是装瘸的? 若是如此,此刻我假装摔倒不仅当众丢人现眼,再被爆出我的腿疾为假,那谋反一说简直跳进洛江也是洗刷不清了! 言疾瞬息之间想到如此深远,他刚要假装腿疾摔倒在地,却见台下白烟冒气光线一闪。 电光火石间,他想起方才提及的“火器”两字。 与性命相比,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言疾发挥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轻功,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言疾也在空中一个华丽转身轻巧落地。 可,令他震惊的是,方才闪现白光的东西并不是枪械。 那是一支真正的烟花,只不过烟花的外形做成了枪管的样子。 有人故意设下陷阱,目的就是揭发自己装瘸一事!! 言疾的大脑仿佛被电流穿透,一切线索串联起来,他刚刚反应过来自己的敌人是谁,但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呀,慧王殿下,你怎么……你怎么能够站起来了???” 众人吃惊的叫声中,皇帝的脸色明显发黑。 “言疾,今日这布局可是你的手笔?你真是卧薪尝胆,智勇双全啊!” 皇帝这话似褒则贬,并非痛骂而是说起反话,可见龙颜已经愤怒已极。 言疾赶紧双膝跪地扑在皇帝面前:“父皇明鉴,儿臣虽然腿伤已愈,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您禀明,这是儿臣考虑不周。但这帮刺客真不是儿臣所派啊!您看,方才明明就是有人故意惊吓儿臣令儿臣暴露出腿疾的事,可见狼子野心!” 龙颜大怒时,皇帝说话再无顾忌:“果然龙生龙、凤生凤,你终是遗传了静嫔那种出身的恶毒和阴险!” 这话令众人着实震惊了,因为静嫔之名在后宫等同于不能说的存在。大家皆知皇帝避讳提及,但从未想到,原来皇帝竟如此痛恨静嫔吗? 静嫔到底干了什么? 唯有言母听到这个名字柳眉倒竖愤怒道:“皇上,您答应过臣妾的……” 皇帝指着言疾的手指已然气得发抖:“朕原本不想说,可你看看这个畜生干了什么?竟然想要逼宫造反么?他有娼妓出身的娘,才会怀有如此恶毒的心思啊!” 娼妓出身?! 这瓜很大,那边原本亮出冷兵器想要开战的御林军和刺客们,一边对峙一边集体望向言疾。 便是方才受惊过度的老百姓们,此刻也被这话题吸引,他们甚至忘记了恐惧想要看戏。 言疾的脸上表情变幻,即便是城府极深的他,此刻也是无法淡定了。 “父皇~~您在说什……么?娼妓出身的娘?娼妓出身的不是皇贵妃吗?言斐才是娼妓之子!” 坊间传闻确实如此,仿佛当年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言母才带着年幼的言斐离开皇宫流落到偏远山区凤凰县。 这件事现在被言疾当众叫破,明明是人头攒动的造反现场,突然静得落针可闻…… 第六百八十四章 往事 听到言疾当众说出皇贵妃是娼妓出身,皇帝气得抓起手边茶碗摔向言疾。 “皇贵妃出身高贵岂是你那阴险的母亲可比的?当年若不是皇贵妃力保,你和你的母妃早就要被先皇处死了!” 茶碗砸中言疾手臂,但他并未躲闪分毫,原本温柔如水的明眸此刻泛滥着激荡愤怒的辉光。 热茶烫伤了手背,但他似乎没有察觉。 言母向来冷傲如霜,晋封为皇贵妃后更是贵气逼人令人不敢亲近,可她此刻却显露出哀伤怜悯之色。 缓步,她向言疾走近两步。 皇帝想要拉住她,禹曦想要挡在中间,看他们的意思,是怕言疾对言母不利。 可言母微微摇了摇头,她终是来到言疾面前。 “疾儿,我是血煞接壤一小国的公主,当年国破时逃到血煞国,就在快要冻死之际被你母亲所救。” “我母亲?她……她……” 一直以来言疾瞧不起的“娼妓之子”,竟然是他自己?可能这事对他打击过巨,此刻他已不知说什么好。 “你母亲确实出身青楼,她将我藏在那里这才躲过追兵。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一命换两命,所以我后来为了保住你们母子性命,答应先皇带着斐儿远离皇上。” “一命换两命?” 言母仰天轻轻叹息一声:“我与当时的二皇子,便是当今皇上,早已情投意合订了亲事的。虽然国破,但我依旧前往京都找到了二皇子。由于静嫔,就是你娘救了我,我待她犹如亲姐妹,于是静嫔和我一同住进了皇子府邸。” 言母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意。 盛怒下的皇帝忍不住了,他代替言母继续道:“湘妃,就是现在的皇贵妃,湘妃与当年的朕互相爱慕订了亲事的,但由于湘妃已成为亡了国公主,先皇对这桩亲事有反悔之意。先皇私下曾提及过,让朕娶将军之女,就是无双过世的母后为当时的正妃。朕当然是不干的,湘妃当时已然入了皇子府为妃,朕便想着湘妃若先怀有龙嗣的话就可名正言顺成为正妃。” 听到这里,一直默不出声的言无双忍不住道:“父皇……那儿臣的母后……” 皇帝看了他一眼,摇头:“若不是静嫔从中作梗导致湘妃远走他乡,朕的皇后之位一定是湘妃的。” 言疾不关心言无双的母后,他只想知道自己的母妃静嫔到底做了什么。 “贤王你先闭嘴!”言疾呵斥了一句言无双,声音也跟着激动起来:“那儿臣的母妃即便出身低微,但她到底做了什么让父皇您如此深恶痛绝?” “做了什么?” 皇帝的龙目中划过满满的鄙视:“朕根本就不喜欢她,若不是她在酒中下药灌醉了朕,朕怎会临幸这样一个女子?也正是那一次,便有了你这个孽种!” 言疾从未想过自己竟是母妃使用如此手段来到这个人世的,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如死灰。 “这还不算完。原本湘妃看在姐妹情分上原谅了她,加之她们两人都怀了孩子,湘妃待她亦如既往,哪知……哪知……这个恶毒的女人……她竟然想要害死湘妃肚里的斐儿!” 第六百八十五章 幕后真正的大佬…… “杀害皇嗣么?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南飘摇和华贵妃终于合拍了一把,她们一起喊出了口。 皇帝冷哼一声:“可不是么?当时先皇想要赐死还怀着身孕的静嫔,是湘妃不忍心一尸两命,竟然用自己的正妃之位换下了你们母子的贱命!湘妃为了救你们,她答应了先皇远走乡野,让朕娶将军之女为正妃。其时朝野已然知晓,先皇已经写好敕封朕为太子的诏书,所以湘妃其实放弃的,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 言疾的眼角有些潮湿,他望向言母,这个他一直痛恨不喜欢的女人,此刻的心情五味陈杂,一种迷茫无力的感觉蔓延开来…… 皇帝似乎越想越气,他快步走到言疾身侧飞起一脚,言疾不躲不闪,被他一脚踹得瘫坐在地。 “你这孽障啊,自己这条命是怎么来的?你要感恩戴德才行,竟然敢忤逆谋反?!” 言疾猛地抬头,那对眸子此刻闪现出莹莹泪光。 “父皇,儿臣真的对谋反一事毫不知情。您仔细想想,谋反逼宫对儿臣有何好处?眼下幸王……太子殿下离世,若论争夺储君之位,明显是儿臣最为有利,儿臣何必要冒这天下之大不韪之险?” 言疾这话倒也不无道理,皇帝刚要仔细想想,一阵口哨声响起。 仿佛给刺客们按下了启动开关,亮出冷兵器的刺客们扑向御林军两方终于动上了手。 言疾自然也带了自己的暗卫队,他赶紧向士兵挥手下达指示,禹曦最初还在警示言疾的人,但见到暗卫队在帮助御林军一同抗衡刺客,这才稍稍安心。 哪知,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只听“乒乒乓乓”“哗哗啦啦”,御林军及言疾暗卫队所属士兵的刀枪剑戟全部应声断裂了! “这……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震惊的合不拢嘴,反应最快的要数言疾和禹曦等人,他们一同望向缩在南飘摇身后的言诚。 负责采办兵刃的,可是这位四皇子…… 一般的百姓已经开始四散奔逃,此时皇帝一方兵刃折断处于极为不利之态,好在伪装成百姓的刺客们倒也没有大肆杀戮,他们逐渐形成合围之势,很快皇帝妃嫔及一众臣子都被围在了核心。 言疾与禹曦几乎是同时向言诚扑过去。 可他们只飞奔了一半便立即止住,眼前,一只黝黑斑驳的管子已经抵在了皇帝的太阳穴上。 “言诚???” “诚儿……你这是干嘛?” “四皇子啊?!” 四周响起各人的惊呼声,便是皇后南飘摇也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手.枪?你哪里……哪里来的手.枪?你干嘛要指着你的父……父皇……” 南飘摇越问到后来,声音越发颤抖起来,显然她也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皇帝忽地仰天大笑起来,诡异安静的街市口被这笑声震动回荡,仿佛风雨欲来前的阵阵雷鸣。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竟是你?朕还真是小看自己的儿子了,十二岁,很好,你很好!” 第六百八十六章 言诚的同党 皇帝不理会言诚手中的枪口,他转过头,任凭那冰冷的枪管抵住自己的额头。 “朕真是看走了眼!年仅十二岁便能使用如此厉害手段逼宫谋反,漂亮,真是漂亮!作为你的父亲,朕是不是该给你鼓鼓掌?” 皇帝浮现几许痛心疾首过后 近乎癫狂的笑容,他使劲鼓起掌来,似乎真心的赞美着这个非同凡响的儿子。 言诚歪了歪头,他朝着皇帝满是天真的一笑,光看这副样子,谁能想象出他才是今日事件的主谋? “父皇,既然您觉得儿臣这么优秀,干脆现在就将皇位传给儿臣得了呗?” 看起来像极了童言无忌,但实则这话中之意,是明目张胆的当众逼迫皇帝禅位。 皇帝瞄了一眼御林军手中断裂的兵刃,笑容逐渐凝重。 “你曾请命想要负责采办兵器,原来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布置今日之局了吗?” 说罢,皇帝忽地瞪向南飘摇:“当时你为这孽畜说了不少好话,你可提前知情?” 南飘摇被皇帝一声大喝召回了神儿,她急忙摆手摇头道:“臣妾不知道啊,臣妾真的不知道!诚儿!” 南飘摇指向言诚焦急道:“快点放下手.枪!你这么多枪械是哪里来的?你怎么可以如此……” “母后,你把嘴巴闭上,吵死了。” 言诚笑嘻嘻的对南飘摇说话,可他眼神到处,已有一人忽地飘至,很不客气的捂住了南飘摇的嘴。 “言小天?!” 言小天虽是郡王,但由于越狱一直在被禹曦通缉,此刻骤然现身,不能不叫人震惊了。 “殿下,和这些老家伙多说作甚?我们手里那么多火器,直接开枪干它的就是了!” 言小天痞里痞气的吹了一声口哨,方才下令动手的哨声原来就出自他这里。 言诚向他摇了摇头,随即歪头朝言疾笑了起来。 “三皇兄曾经教过诚儿,成大事者,要有耐心。三皇兄假装瘸腿这么多年真是言传身教,诚儿多亏有了三皇兄这位老师才能成就今日的壮举。” 言诚忽地推了一把皇帝,皇帝站立不稳跌坐回椅中。 手中掂量着沉甸甸的手.枪,他晃悠悠向言疾走近几步。 言疾本就是个聪明人,此刻心中已然雪亮。 “你向父皇讨来采办兵器的差事,就是为了用残次品调换御林军及京都内所有士兵的兵器吧?可这些火器模样古怪,并不是寻常之物。但皇后娘娘看样子也知道是什么,如此说来,这玩意难道和皇后所有的私炮坊有关?” 言诚俏皮的眨了眨眼,脸上满是赞许。 “不错不错,不愧是机智多谋的慧王言疾,果然一猜便中。没错,母后的私炮坊早已被我改成了制造武器的地点。” 听到这话,被捂住嘴巴的南飘摇支支吾吾想开口,言小天脸现烦躁色彩,手起拳落,他竟一掌将皇后给打晕了。 “这娘们好吵!” 皇后南飘摇毕竟是言诚生母,言小天如此行为令言诚的脸上划过一丝不悦。 言疾看到机会,故意想要挑唆两人关系。 “言小天不过是一个淫贼,竟敢对皇后娘娘无理,你还真是不将四皇子放在眼里哪。让本王猜上一猜,那么监狱中毒杀何翼的龌龊事,应该也是言小天你自己干出来的吧?” 第六百八十七章 枪声响起 言疾这话有两个意图,其一自然是挑拨离间,其二嘛,则是想要打探何翼之死的真正原因。 毕竟随着何翼被杀,遭人打劫的官银也从此不翼而飞。 当时言斐曾怀疑过前任宰相何杰私吞,可何杰最后事败,他的宰相府被搜查了一个底朝天也没见到官银的影子。后来言斐便将怀疑转向言疾,他认为是言疾在宰相背后来了黄雀在后。 但这件事,真的是言斐错怪了言疾。 今日逮到机会,言疾自然想要知道真相。 果然,言小天只适合当个杀人机器,他是藏不住话的。 “切,你别挑拨离间。小爷自然还是听从四皇子殿下命令的,所以毒杀何翼这货,自然是殿下说的算。” “哦~~如此说来,官银此刻也是在你们四皇子手里?” 言小天表情一呆,随即望向言诚,显然他也明白自己说漏嘴了。 言诚虽然不太高兴,但眼前皇帝与言疾一方显然大势已去,他被人发现做了什么倒也没所谓了。 “言疾你这么聪明,自己猜呗。” “你这打造火器养育私兵的经费,便是从官银而来?” 言诚微笑点头,皇帝听了,脸色气得发青。 此时皇后南飘摇幽幽醒转,听到儿子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来,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大哭出声。 “诚儿,你别告诉母后,你皇弟……你五皇弟……” 所谓的五皇弟,就是南飘摇那个襁褓中的孩子,她与华贵妃因为这孩子的死亡互掐差点两败俱伤,此刻恍然惊醒,南飘摇只觉浑身发寒。 浑身发寒不仅是她。 皇帝等在场所有的人都无法置信。 他们可以接受十二岁的皇子逼宫造反,但是他们实在没办法相信眼前这个半大孩子居然能对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下得去狠手! 更何况,那还是个小婴儿啊! 哪知言诚耸肩灿然一笑:“反正他也活不久的,诚儿是看华贵妃总找母后的茬儿,干脆利用反正要死的五弟,也别让他白死嘛。” “你……你这还是人话吗?” 皇帝和南飘摇同时觉得天旋地转差点晕过去。 言诚晃了晃手中的枪支,他的表情越发得意。 转头,他望向表情凝重的皇贵妃言母。 言诚与言母,两人眼神刚一交错,言母已然明白了。 “看来斐儿这次遭遇台风沉船也是子虚乌有了?他的死,也是你的所为?” 言诚哈哈哈大笑起来,弄死言斐是他杰作的巅峰,如此大手笔没人欣赏可不行。 “答对了耶。那时弄沉言斐商船的是我,这次抢夺粮草害死言斐的也是我。父皇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争夺储君的儿子,不弄死他怎么行哪?” 看着仍然一脸稚嫩的言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场人等皆是脊背发寒。 皇帝气得一口鲜血喷出,众人动容,言疾更是向前一步想要奔过去查看。 岂知枪声响起,随着青烟消散,言疾洁白的袍子上渐渐渗透出殷红鲜血…… “往哪儿跑啊?想当孝子?三皇兄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瘸子吧。” 言诚笑嘻嘻的望向言疾左腿。 第六百八十八章 变成真的瘸子吧 言疾腿部中枪踉跄向前,剧痛之下他单膝跪地依旧挡在皇帝面前。 皇帝原本误会了言疾,此刻见到儿子舍身想要保护自己,一阵悔意来袭,他忍不住热泪盈眶。 “疾儿……” 言疾并未回头,只是他的声音有了几分从未有过的真情。 “无论父皇您如何怀疑儿臣,儿臣都永远是你的儿子。太子殿下遇刺之事,儿臣其实也参与其中,虽然儿臣被言诚利用了,但儿臣之罪也是深重了。若是儿臣的性命可以护得父皇周全,那儿臣愿意一命换命。” 言疾这番话说出来,便是言母也有了几分动容,又何况是皇帝了。 两人已经猜到言疾与言斐之死脱不了干系,可眼前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长叹一声。 “算啦,眼前我们处于劣势,言诚你为了皇位,是打算亲手弑父了么?” 言诚满脸真诚的摇头:“哪里哪里,只要父皇你传位诚儿即可。我们就在太子殿下的追思仪式上来个新旧皇帝的交接岂不美哉?不然……” 言诚手中的枪口指向皇帝眉心,言疾强忍腿伤流血的剧痛,急忙再次挡在皇帝身前。 “啧啧,三皇兄你还真是父皇的好儿子!可惜你害死了太子……呸,言斐是什么太子了?虽然最后的炸药是我埋下的,但是你见死不救还是害死了二皇兄言斐,你觉得你就算现在替父皇挡枪,他也不会再考虑你继承储君之位的。以三皇兄你的智慧,还不如此刻与我合作哪。” 言诚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皇帝等人听来,最初的一刻也都担心起来。 没想到言疾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事已至此,我也不求父皇原谅。待今日之事终了,言疾必定将这条命换给皇贵妃娘娘。” 他这话的言下之意,显然是在说要归还当年言母保全他和静嫔母子性命的人情。 言母虽然心痛言斐的死,但此刻她也不再责怪言疾,私下一片衣裙,她亲自走上几步为言疾包扎腿伤止血。 “静嫔虽然曾做过对不起我的事,但她也救过我的命。两相抵消,互不相欠。疾儿,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孩子。” 言母这话令言疾内心一软,不知是腿伤太痛还是什么,他的眼角潮湿不已。 言诚的离间计失败也不着恼,他哼了一声,随即挥了挥手。 “父皇,你是不愿意传位了是不是?” 言诚手下假扮老百姓的刺客们齐刷刷举起手中枪支,黝黑的枪管全部对准了高台上的皇族。 不传位,就开枪。 言诚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南飘摇知道这些火器厉害,她向皇帝哭求道:“皇上,您就答应吧,不然火枪齐发,我们所有人都难逃一死!是臣妾没用,生了这么一个不孝的东西!” 言诚轻蔑的瞅了一眼生母,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慈悲。 “好吧,既然你们选择死亡,那就成全……” 他边说边举起了手,就在此时,街市口周遭的天空中忽地闪耀出绚烂多彩的烟花来! “烟花?烟花不是容楠保管么?” 言诚恼怒的转头瞪向台下角落,果见一人身材妖娆端庄,正是尉迟容楠。 第六百八十九章 炸膛 尉迟容楠,在言小天的官非里,正是对她图谋不轨才被关进天牢的。 可此刻台上台下的两人四目相对,显然属于情投意合的情况。 言诚愤怒的询问尉迟容楠,言小天很不高兴:“殿下,说话温柔点嘛,别把我家容楠吓到了。” 言诚无奈的白了言小天一眼,这混蛋,向来分不清事情轻重,不过这货还有利用价值,先忍着! “容楠,烟花和火药由你负责看管,此刻这烟花怎么回事?” 言诚如此一问,等于向天下昭告,原来尉迟容楠也是他们一伙儿的? 言疾听到这话忽地记起什么。 “尉迟容楠你在帮助言诚做事?这么说,当时暖暖在擂台上遇险被人推落……” 尉迟容楠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是我干的。原本想杀掉玉暖暖挑起你和言斐的矛盾,可惜那女人命大没死。” 尉迟容楠说这话时刚好一枚硕大的烟花在天空炸裂,五光十色的光彩下,她的脸被镀上无法言说的明暗光线。 众人被烟花吸引抬头,发觉天色不知何时已经沉暗下来。 烟花绽放的光影中,蓦地,一条白裙飘飘的人影乍然出现在天空中! “快看!那是什么人?” “人吗?怎么感觉……感觉阴森森的……像鬼……” “啊,你看像不像幸王妃?!是幸王妃的鬼魂来索命了吧?!!” 不知底下何人尖着嗓子大叫了一句,众人听到“鬼魂索命”,都觉得自己背后阴风阵阵起来。 天空中那位白裙飘荡犹如魂魄的女子长发垂坠,原本是看不清脸的,可她伸出苍白的五指,忽地,撩起了面前的长发。 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 “啊,鬼!真的有鬼啊!” 便是言诚手下拿着枪械和兵刃的刺客们也都满脸胆怯,他们大多数丢下冷兵器,对着天空高高的举起了枪支。 只见那女鬼再次用长发遮住脸,可她快速至极再次撩开,这一次的面貌,是个嘴巴裂到耳朵后的裂口女鬼! “开枪!快开枪!” 言诚还未下令,但是尉迟容楠作为女子似乎很怕鬼怪,她忍不住大叫起来。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女鬼开始快速变脸,每次展现的面孔都是一次恐怖的噩梦。 言诚也怕了,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顺着尉迟容楠的叫声,他终于抬起了手要下达开枪指令。 地面上的众人里唯有南飘摇使劲揉了揉眼,她知道眼前的“女鬼”到底是什么。 “这是……川剧中的变脸魔术?谁?谁在表演魔术?谁能表演如此宏大的魔术……啊,玉暖暖!” 可南飘摇最后的叫声已经被淹没在扣动扳机后的爆炸声中! 轰隆!咔嚓! 一声接着一声,在言诚下达射击的指令后,昏暗的傍晚不仅天空闪烁着绚烂的烟花,便是陆地上也由人类的鬼哭狼嚎伴随着爆炸的火花。 什么东西在爆炸? 当刺客们扣动扳机的刹那,子弹并未飞出射向天空的女鬼,而是全部炸膛将开枪者炸成了烤肉! 没错,言诚手下所有的枪支,一直不漏的炸开了! 第六百九十章 真假尉迟容楠 漂浮在空中假扮女鬼展现川剧变脸魔术的,自然不是别人而是我们的女主玉暖暖啦! 那一日小县城爆炸,她与言斐等人并没有死。 就在提线人偶炸裂开的同时,苍天大树的树根部位忽地下沉陷落。 玉暖暖等人就这样掉入地下,那一瞬间,她还以为地震了哪! “啊呦,姐的屁股!” 直到臀部跌落在坚硬地面隔得生痛,玉暖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伙人是被人救下了。 因为头顶陷落的土地竟然奇迹般重合在一起! 机关? 她摩挲着臀部刚刚站起,后背处便被一把坚硬的物件顶住了。 “不许动!你们是什么人?” 果然,有人打开机关救了玉暖暖他们,但这帮人显然也不认识他们。 玉暖暖赶紧听话的举起双手,眼看花瑶和琉璃这俩货想动手,她赶紧叫道:“别冲动,别冲动,冲动是魔鬼!你们既然从爆炸中救了我们,自然也不会还害我们的。” 这话确实有理,加之花瑶等人自觉艺高人胆大,倒也不用一时就要反击了。 见他们乖乖没有反抗,玉暖暖微微侧过半身,地下朦胧的光影中,她看到一个女子娇俏的脸。 “啊?容楠?你怎么在这里?” 玉暖暖看到熟悉的尉迟容楠随即欢呼一声,她才不管对方手里是不是拿着武器逼迫自己,她展开双臂直接搂住了那女子的脖子。 显然那女子被这操作惊得呆了,她竟然没有躲开。 “你……谁啊?” 女子满脸震惊的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玉暖暖,她身后的几人急忙想要上前拉开那名奇怪女子,却被言斐回手一鞭阻在了当地。 “她们两个是好姐妹。” 言斐冷冷说出两人的关系,是想告知对方人马没有危险。 玉暖暖更是获救的当口遇到好友,兴奋之下,干脆掰过那女子的脸蛋“啵”的亲了一口。 在古代封建的礼教下,即便是两个女子,但如此当众的行为也是不妥。 言斐闭气眼睛觉得不能吃一个女子的醋,可其他男子全部都红了脸。当然,除了脸皮极厚的琉璃以及不理解感情的花瑶。 “小姑娘,你这朋友挺够意思啊,真是从京都追到这里保护我们么?” 听到花瑶这话,玉暖暖开心的摇了摇那女子的手臂反问道:“是啊容楠,没想到你这么担心我哪!” 那女子近距离与玉暖暖对视了几秒,随即,她缓缓从玉暖暖臂弯中抽出手。 “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确实闺名容楠,但我真的不认识你。” “啊?你不会是和寒二狗一样,遭遇事故失忆了吧?” 玉暖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好好看看,几个月前我们还在京都成天吃喝玩乐哪!” 那女子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已经在此地留居五年未曾离开了。” “五年?”玉暖暖看那女子神情凝重不似开玩笑,她终于开始认真起来:“你可是姓尉迟名容楠,京都人世,乃是前御林军尉迟统领的家人?” 被玉暖暖叫破身世,那女子错愕的抬头:“我……确实是尉迟容楠,可我真的不认识你……” 玉暖暖与尉迟容楠面面相觑,两人突然沉默了。 琉璃打了一个响指大声道:“哇塞,难道竟有两个尉迟容楠么?” 第六百九十一章 玉暖暖的计划 琉璃一句玩笑话,却偶然道破了真相。 玉暖暖眼前的尉迟容楠才是真的尉迟容楠。 原来当年言小天看上尉迟容楠想要用强一说是真的,只是事件出现了后续发展。 尉迟容楠自然是不从的,原本言小天就这样下了天牢,但是言诚发现有了机会,于是借着此事开始收买了言小天。 言诚真正的目的,是尉迟一家家传的火药谱。 前御林军尉迟统领出身于火药世家,在当时的血煞国而言,能用火药做出最粗制的火炮以及烟花已经是了不得的工艺了。而尉迟一家所有的火药谱,基本就是当世顶尖的技术。 言诚的母亲是南飘摇,作为一个现代人,多少掌握了一些枪支弹药的制作原理。但同样作为一个现代普通人,南飘摇又怎能记得住具体的制作流程哪? 南飘摇并没想过制作火器谋反,她只想私造火炮敛财。 但她那半截子的制作图被儿子言诚发现了,言诚想起尉迟家的传人以及火药谱,他这才有了私造枪械逼宫的想法。 言诚之智不亚于言疾,他假扮江湖人士将真正的尉迟容楠绑架了,为的就是逼迫尉迟家交出火药谱。 随之为了将言小天收为己用,他找了一名容貌与尉迟容楠相似八分的女子再由医术高手修改了部分容貌。于是傻子言小天为了美色,就这样成为了言诚的马仔。 言诚也想干掉尉迟一族一了百了,但他思前想后,却假借言小天想要迫害尉迟家为由,打着恩人的名号偷偷将尉迟一族的人送出了京都。 尉迟容楠开始真的相信了言诚的话,她还以为是言诚冒着危险救了自己,直到有一天,尉迟家的人发现一名参与绑架尉迟容楠的地痞,这才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恩人才是最大的敌人。 原本尉迟家也有人提出回京都报仇,可尉迟容楠早已失去了兴致,她的性子原本就很淡泊名利,面对皇子和郡王,她一个孤女又能如何哪? 心灰意懒之下,尉迟一家远走他乡来到了这个小县城定居。 这就是真正的尉迟容楠的故事。 玉暖暖听了之后真是气得要命,言诚那孩子才多大,竟然这么坏的么? 尉迟容楠之所以能救下玉暖暖等人,也是因为言诚偷偷在提线人偶身上加注火药时,被善于使用火药的尉迟家人发现了。 机缘巧合下,玉暖暖与尉迟容楠这才相遇。 知道了言斐与玉暖暖的遭遇,尉迟容楠决定回京帮助他们。 大家趁着夜色潜入,原本是想捉了假冒的尉迟容楠探知原因,结果发现了假容楠负责管理的烟花及火药。自然,他们也由此发现了言诚制造手.枪打算谋反逼宫的大秘密! 如何能在保证最小伤亡的情况下拨乱反正? 当玉暖暖偷瞄到枪械的一刻,她的脑海中忽地升起一个鬼主意。 “如果能摸进他们的枪支库房,我们把他们的枪管子都给堵上。” “堵上枪管有啥用?”琉璃发扬了不懂就问的精神。 尉迟容楠了解火药,她赞赏的望向玉暖暖:“当他们扣动扳机的刹那,你打算让他们全部炸膛?” 第六百九十二章 大结局 玉暖暖计划大成功。 她趁着夜黑风高之际,先是让花瑶打晕假货容楠,再让真的尉迟容楠去冒充假货。 这么一来,他们就有了在枪械上动手的机会。 而第二天言斐亲自参加自己的追思仪式的时候,他很有种不真实感。 盯着街市口为了纪念他而表演的各种活动,玉暖暖忍不住捅了捅言斐:“呦,这位太子殿下,此刻心情如何啊。” 言斐摇头叹息一声,他现在对太子之位毫无兴趣,唯一挂念的,倒是一会儿玉暖暖即将进行的“大型魔术秀”。 “你真的没问题吗?吊在半空中装鬼,还要变脸什么的……” “放心啦,你媳妇儿是谁?那可是响当当的国际魔术师!” 玉暖暖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让他们向天空举枪开火,打算上演一出烟花外加川剧变脸的大型魔术。 最终,她确实做到了。 枪支炸膛令言诚的人死伤惨重,与此同时,青遥带领同样扮成百姓混迹人群的暗卫们立刻跳出来将言诚剩下的手下制服。 刚才还占据上风的言诚,就这么突然的失败了。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手中的枪抖了抖,他的枪管指向了缓步上台的言斐。 “你竟然还活着?” 言诚手里的枪可是好用的,玉暖暖深知这玩意的威力,她急忙朝花瑶大喊:“快去保护寒二狗!” 岂知花瑶躬身向高台一礼:“主子有什么吩咐。” 花瑶背后的主人向来成谜,时间一久,玉暖暖都几乎遗忘了这件事,此刻突然听到,第一反应她还以为花瑶是言诚的人。 好在—— “保护太子殿下!” 花瑶原来是皇帝的人?! “遵旨。” 随着这两个字音落下,花瑶已经化为白光及至言诚面前。扣动扳机的手指还未按下,众人便看到一道血幕冲天,随即是握枪的手腕与手臂分离的惨状。 “啊!” 言诚大叫着后退几步,他紧紧捂着断臂,痛得泪流满面。 “你竟敢这么对本皇子……” “你想伤害太子,我奉命保护,断你一臂鬼哭什么?” 皇帝想到方才言诚作出的恶事,虽然实在可恶至极,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来人,将言诚带下去关进天牢……” 他刚想留言诚一命容后再说,哪知火光一闪之下,随即是轰隆一声枪响。 言诚手中,竟然还有一支黑色小枪。 他也是凶狠至极,即便断了一只手腕,可他不知从何处又拿出一支直接向皇帝射击。 枪击亲生父亲,言诚毫不犹豫。 子弹射入肉里的声音令人汗毛惊悚,玉暖暖和言斐同时快步上前,可他们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不是皇帝,而是言疾。 言疾帮着皇帝挡了子弹。 原本玉暖暖痛恨言疾所做的一切,尤其是亲眼目睹对方残忍杀害渔家女的一幕。 可此时此刻,一直是邪恶形象的言疾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不知怎的,她想起当年将这位“潘玄朗”视为好友时的心情。 恩恩怨怨,是不是一定要那么较真哪? 当言疾中枪的同时,花瑶已然手刀落下,言诚另外那只手腕也被斩断了。 “诚儿!” 南飘摇大叫一声冲上高台,她毕竟是言诚的生母,眼看言诚如此下场,她自然无法自控。可是脚下趔趄,南飘摇摔倒在玉暖暖脚边。 玉暖暖自然而然伸手想要搀扶,至宝墨玄月就在她的袖笼中随身携带,南飘摇一怔之下,伸手一把抢了过去。 “墨玄月可以开启时空之门,给我,我要回去现代!” 丢下这话,南飘摇转身就跑。 此时高台上言诚和言疾都重伤濒死乱成一团,南飘摇逃走没人顾忌,可玉暖暖不能放任对方抢走墨玄月不管。 她与言斐紧跟在后,很快,两人追着南飘摇奔出了闹市区来到河岸边。 南飘摇已经无路可逃。 “墨玄月还给我。”玉暖暖向她伸出手。 “不,我要回现代!诚儿干出这样的事,我在这里是没法存活了!” 南飘摇抱紧玉佩不撒手,言斐手中软鞭攻至,他想用武力夺回墨玄月。 哪知南飘摇不知哪里来了一股狠劲,她猛地转身,对着河水就要一跃而下。 玉暖暖扑过去就要拉她头发,便在此时,墨玄月因为惯性的作用被高高抛到两人上空…… 猛地,一片白光闪现。 玉暖暖感觉这光芒似曾相似,当时她穿越至此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墨玄月果然有开启时空之门的效果??? 震惊之中,光芒终于消散,当玉暖暖回过意识从地上爬起,她发现自己依旧停留在岸边,而她的腰上正缠着言斐的软鞭 。 回眸,眼中出现的是言斐的容颜。 两人并未分离! 喜极而泣,玉暖暖和言斐紧紧相拥。 “呱呱~~” 一只青蛙的叫声打断了两人缠绵。 玉暖暖的低头一看,脚边有只青蛙高昂着脑袋朝自己大叫,看那样子,仿佛这东西在和自己说话。 而墨玄月,就跌落在青蛙旁边。 冥冥中有种感觉,玉暖暖觉得眼前的青蛙,为啥那么像南飘摇? 她急忙四下寻找,果然,南飘摇……不见了。 难道这一次,南飘摇竟穿到了一只青蛙身上?! 玉暖暖与言斐面面相觑。 “南飘摇定然是穿越了。”玉暖暖很肯定。 “你确定南飘摇穿到青蛙身上了吧?”言斐说话时声音有些发虚。 两人一同看向女主肚子,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