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 1我准备好了 快到圣诞节了,a市第一场薄雪后街面融化出肮脏的水污。人们都裹紧衣服快步走着。街边一家老旧的拳击馆挂上了闭门谢客的招牌。穿过黑暗冰冷的拳击训练场地,后门前往二楼的楼道里透出了一些暖黄的灯光。那是拳击馆老板的住处。此时,这位四五十岁的健壮中年男子正从厨房端着一碗粥,一边不停地翻搅降温一边往卧室走去。 卧室的窗帘拉着,里面一片漆黑。老板打开的门带来了唯一的光明。床上睡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正迷蒙的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两片本应柔嫩的嘴唇干裂起皮。小男孩微微撑起身体,高烧让他浑身酸痛,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充满了折磨。 他迷茫的看着自己身上干净的衣服和陌生的环境,不明白自己怎么从垃圾桶旁的纸壳箱里来到了这里。 ”醒了?把这吃了。“拳击馆老板浑厚的声音响起,粥碗向小男孩凑去。 这位老板身材魁梧,虽然已经过了盛年但仍然有着强大的气场。小男孩逆着光仰视着他,感到了弱者向强者本能的恐惧,不敢伸手接碗。但粥的香气和久不曾接触热食的胃都如女巫的咒语一般弥散着蛊惑的力量。 拳击馆老板偏了偏头,似是失去了耐心,将碗放在床头柜。垂目打量着小男孩,没有开口。 小男孩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开口声音粗粝如砂纸:“我妈妈呢?” 拳击馆老板停顿了许久才慢慢答道,“你妈妈已经死了。” 小男孩怔愣了片刻,昏睡中的安宁席卷着高热带来的红晕迅速消退,残酷的现实以回忆的形式长驱直入。两只长满冻疮的手抗拒的紧紧抓着被子。但这抵抗如此微弱,胸口剧烈翻滚的痛楚将还年幼的意志撕得粉碎,那小小的身子佝偻起来,捂着心口哭了。 拳击馆老板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声音有些紧涩:“人已经没了,哭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做点有用的。” 不如做点有用的。 这句话仿佛像混沌情绪洪水中的一根浮木,小男孩艰难的抓住了它,如祷告一般反复吟诵着,破碎的眼神深处渐渐聚合起来,一簇黑色的小小火苗在那里诞生了。 这火焰渐渐抑制住了他心口撕裂般的苦痛,小男孩仰起脸,用那双闪烁着黝黑光芒的瞳子望向拳击馆老板,声音又轻又碎,又缓慢又坚定:“是他害死了妈妈……我要杀了他……” 逆光中的拳击馆老板神色晦暗不清,过了许久才慢慢开口:“可以……只是不是现在。”他慢慢蹲下身,平视着眼前的男孩,眼神里装着小男孩还读不懂的情绪。 那句此后多年里作为疯狗唯一锁链的话此刻经过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第一次圈上了小男孩的脖颈,“你还没有准备好。” …… ”这位同学?这位同学?“ 星文思从回忆里被唤醒。眨了眨眼,这才发现房间开了灯,窗外天边只剩下最后一丝金边,一阵热风送来阵阵蝉鸣,令人头痛。 他看向面前的人,是火葬场的工作人员。他表情温和,”我知道你舍不得,但没有办法,咱们也要下班不是,你看这天都要黑啦。“ 星文思这才意识到自己仿佛在棺木前站了很久了,腿已经僵直的不听使唤。 他挂起惯常的淡笑:”啊,抱歉,一时忘记了时间。麻烦您推进去吧。“ 那工作人员点点头,但是没动,往下看了一眼。 星文思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紧紧抠着棺材的边缘。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汗湿的双手。不知是因为脱力还是什么缘故,放在身侧的两只手还颤抖不已。 工作人员似有不忍,又问了一句”这……哎,你真的准备好了?“ 星文思垂下眼眸,最后一丝阳光也从他的眼中消失了。他攥紧双手,强行止住了颤抖。声音低如呢喃,”嗯,我准备好了。“ 2肉食系的姐姐 星文思已经连续光顾哈瑞大厦对面的咖啡厅好几天了。之前几日跟踪的成果是—— 索轩总是带着四个贴身保镖。路袭虽然便于逃匿但变数诸多。 他的别墅所在的小区警戒森严。定时排班和不定时排班的巡逻交替安排。星文思指尖点点桌面,上次差点被突袭巡逻的安保打个措手不及。从安保的身量和周身的气来看,个个都素质不差。那个小区一年物业费估计会很高吧。星文思歪了歪头,嘴角一抹漫不经心的笑,狗东西真是有钱啊。 那么公司呢。索轩的办公室在哈瑞大厦顶层,似乎需要特殊权限的门禁卡才能去。大厦有常驻保安,除顶楼外也都会有保安巡查。思来想去,只有他的办公室才是最有可能得手的地点。只是如何进去呢?保洁员?实习生?安保? 星文思扶了扶宽大的黑框平光眼镜,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对着电脑出神。偶然一抬哞,街对面一群衣着光鲜的女白领从哈瑞大厦出来,有说有笑的进了咖啡厅。 点好餐,四个人均颜值相当高的女性在星文思旁边的桌子前坐定。 离星文思最近的那位女白领长相浓艳,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垂到腰际。规矩的黑色工装裙和白色短袖衬衣在她的身上性感妩媚,袒露着成熟女性的魅力。甫一落座,星文思就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清甜花香。 这位白衬衣一边把长发用皮筋简单的挽了起来,一边四下扫视咖啡馆里的人群。戴着呆板的黑框眼镜,穿着一身t恤短裤板鞋的星文思自然没能勾起她的注意。而她也只是在看临近有没有公司别的同事而已。 白衬衣吸了一口结着冰霜的黑咖啡,清了清嗓子,小声说道:”记得上次我跟你们提过的那个弟弟吗?“ 对面正在吃叁明治的花裙子也小声回到:”啊,xx大学大二的那个吗?“ 白衬衣点点头,脸上藏不住笑意。 斜对面的高马尾扬起眉毛,放下刀叉,两只细白的手指做了个抽插的动作。 白衬衣嘻嘻笑着点了点头。 一群女性全都发出了兴奋又压抑的尖叫声。这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少许侧目。白衬衣立马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她们安静。 白衬衣身旁那位看不清容貌的娃娃音,尖细的萝莉音抑制不住兴奋:”怎么样怎么样?看照片好像很不错。“ 白衬衣一边翻着面前绿油油的色拉,从里面挑出炸得金黄焦脆的培根片放进嘴里。答了叁个字:”公狗腰。“ 其余叁人再次爆发出一阵热烈却无声的尖叫。 白衬衣笑吟吟地扶着自己的腰,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得意,“年轻就是好,一晚上要个不停。我今天上班都差点迟到。还在电梯里碰到了索总。那个时候我腿都是软的。天呐,太羞耻了。” 高马尾伸手拍了拍白衬衣的手背,“欸,你别说,索总今天也好帅,那白衬衣,那大长腿,啧啧。虽然我们部门新来的两个实习生都不错,但索总这种成熟男性也很有味道啊。” 花裙子不屑的咦了一声,“男人再帅过了二十五床上也就不中用了,谁知道索总是不是个花瓶。当然还是年轻的弟弟们最好了。”言毕朝白衬衣使了个眼色。 白衬衣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但并没有附和,而是又冲高马尾道,“你不是上午跟我说有合同要给索总吗,我等下跟你一起去拿。” 娃娃音挤了挤白衬衣的肩膀,“你是想帮忙送合同,还是要看kiki部门的实习生啊? 四个女人又嘻嘻哈哈的笑闹了一阵,话题无外乎一些男人,化妆品,包包。 星文思挂着没有声音的耳机,手指轻轻点着键盘,唇边挂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这位白衬衣的姐姐,可以把合同直接送给索总啊。嗯,似乎很有趣的样子。 kiki,星文思通过这个唯一听到的英文名很快在社交网络上找到了高马尾,继而找到了白衬衣。白衬衣叫居牧歌,名字文雅得与本人毫不相符。 把白衬衣的所有社交信息都翻查了一遍,星文思明白了居牧歌喜欢什么样的弟弟了。 电脑前的星文思沉默了良久,发出了一声嗤笑,定了主意。 天色已经很深了,街上只剩醉鬼和流浪汉。 拳击馆二楼,星文思伸了个懒腰,t恤下露出一截充满锻炼痕迹的精壮腰肢。正准备合上电脑,一条消息突然弹出来。 “考虑的怎么样了?” 星文思思考了片刻,点开了消息,抬手敲击了回复,”嗯,暂时还不行,等我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吧。“ 对方很快回复,”好,和爷的事小子们都很伤心。你节哀。有什么需要随时说。我们的门永远为你开着。“ 很伤心?星文思嘴角扯起嘲讽的笑意,但回复的内容却恭敬规矩,”谢谢b哥。“ 等了片刻对方没有回复,星文思合上电脑。静静坐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声音很快消散了,留下一缕浅淡的疲惫。 3谁才是猎手 周五下班后,居牧歌和往常一样在洗手间换上了包身的吊带裙,补了个稍微浓一些的妆,她轻轻抚了抚自己娇艳美丽的脸庞,冲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飞吻,“宝贝真美,祝咱们今晚也有肉吃。” 一推开惯常光顾的酒吧的门,居牧歌就在吧台旁看见了今晚的目标。 目标身材高挑,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挽起的袖管露出隐约可以看见肌肉纹理的手臂。视线往下,劲瘦的腰身下黑色的九分西裤包裹着线条优越的长腿,露出一截清秀纤长的脚腕。没有穿皮鞋,一双白色的球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一只长腿闲闲的伸着,另一只则搭在高脚凳的脚踏上。姿势虽然有些懒散但却十分舒展。隐藏在衣服下的身形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澎湃着另居牧歌心动的少年感。只是这么看着侧影,居牧歌就觉得下腹一阵酸软,心跳也跟着提速了起来。 缓了缓呼吸,居牧歌径直朝目标身旁的空位走过去,声线柔美优雅,“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吗?” 星文思已经等了一会儿了,应对了好几个前来搭讪的。一句习惯性的“不好意思,我在等人。“正要随口甩过去时,这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声线拉住了他的舌头。 一丝冷光闪过眸底,猎物来了。 转过来时,星文思脸上挂着迷惘神色,在看向居牧歌后,迅速加上了惊艳和羞涩,”没、没有人。您请坐。“配合上一双略显无措的手,把一个单纯乖觉的男孩怦然心动的瞬间演绎得淋漓尽致。 居牧歌弯唇一笑,施施然半坐在高脚凳上。半坐,才能最好的勾勒出她迷人的曲线。她对于目标的反应非常满意,但更满意的还是目标的这张脸。 这是一张极具东方味道的俊秀脸庞。标准的桃心型脸,皮肤白皙没有瑕疵。一头浓密清爽的黑色短发略略的盖住了两条俊逸的眉毛。两条狭长略微上扬的眼正如月牙一般弯弯的勾着,泄露出里面的点点星光。高挺的鼻梁下是形状优美厚薄可口的淡粉嘴唇。唇角翘着,仿佛含着蜜。 居牧歌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感觉有点口干舌燥,还没开口,酒保就把一杯mojito推了过来,含笑眨眨眼。 回报了一个微笑,居牧歌端起酒杯啜饮了一口。冰爽凌冽的酸感镇静了居牧歌的心神,她这才注意到这位俊俏的目标面前也放着一杯饮了一小半的mojito,略一扬眉,浅笑道,”好巧,你也喜欢mojito啊。“ ”啊,”星文思修长的手指划过杯壁的水珠,“我是第一次来酒吧,所以并不知道别的酒,只记得有首歌是叫这个名字……“星文思似是有些尴尬,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小傻瓜,我点mojito当然是因为知道你喜欢啊。星文思垂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捕食者的凶光。 居牧歌却被他诚实的回答逗笑了,掩唇轻笑了一下,手轻轻搭下来时,朝星文思移近了一点。星文思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也跟着笑了。两个白亮的小虎牙散发着无害的少年感。 居牧歌忍不住按了下心口,md,是心动的感觉。略不自在的轻咳一下,她开口,“我就说,你看着不像是经常来酒吧的样子,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了?” 当然是来狩猎啊,小姐姐。 星文思做出为难的样子,”本来和一个朋友约好了一起来的,结果他突然要陪女朋友把我鸽了。“ 居牧歌眼睛一亮,”啊,真是太惨了,那你不用陪女朋友吗?“ 星文思垂眸,耳根泛红,”我没有女朋友。“ 居牧歌笑意更浓,手指蜻蜓点水般在星文思近前轻轻敲了两下,”你这么帅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星文思曲了下指节,压住心底的不适感,不说话,露出些许窘迫的神色,但亮晶晶的眼睛却带着钩子般与居牧歌对上一瞬后立刻移开。 一切都在不言中。 居牧歌败下阵来,有些不自在的端起酒抿了一口,耳根却被星文思的目光扇得火热。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星文思维持着清纯奶狗的人设,准备好的话题一个接一个的喂过去。居牧歌丝毫不查,只觉得聊的十分开心,心里的欲火越扇越旺,身体也不自觉地越靠越近。 两位猎手互相过招良久,气氛愈发暧昧。居牧歌已经近到可以从星文思身上闻到他清爽的少年荷尔蒙气息了。渴望难以抑制,居牧歌看了看手机,貌似随意的问道,“老喝酒也没意思,你要去我家玩游戏机吗?我新买了很多游戏的盘子。” 十分钟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了出租车。 第一次玩游戏机 出租车很快驶进了市中心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星文思随居牧歌上了楼。门在身后关上,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落地窗透进斑驳的城市光影,玄关柜下的感应地灯散发出昏黄的光线。居牧歌觉得自己的呼吸不禁放轻,感到了许久不曾体验过的心跳加速。她把钥匙和手提包放在玄关柜上。星文思站立不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嘴角挂着笑,两只长眸微亮,像只等待猎物上门的狐狸。 居牧歌靠近了一步,仰头看着星文思,他的容颜在昏暗的光影下显出迷人的立体线条。居牧歌为之心动、身热,脚下却不再进一步。 星文思微垂着眼,看着居牧歌。鼻间嗅到比咖啡馆更浓的花香味,心内轻叹,啊,该演这个部分了,为姐姐发狂的小奶狗。 小奶狗的呼吸加速,一只温度灼热的手捏住了居牧歌的手腕,低下头,睫毛轻颤,以虔诚的温柔轻轻附上了居牧歌的双唇。 没有炙热的激情动作,但居牧歌却感到一阵颤栗从唇间蔓延开来,下体不争气的开始濡湿,脚下也有些发软。 那双柔嫩可口的唇若即若离的擦过脸颊,滚烫的呼吸打在居牧歌娇小敏感的耳垂上,清亮的少年音染上喑哑,“牧歌……姐姐。” 脑子里瞬间空白,居牧歌被这声姐姐送上了小高潮。一股暖热从深处涌出,居牧歌双腿一软,身体不受控制的滑落。少年修长的手臂及时揽住她的腰。 这么喜欢”姐姐“这个称谓么,呵。 玲珑有致的柔软肉体裹挟着温度和香气紧贴上来,星文思感受到自己的下体不可抑制的产生了生理反应。他埋在居牧歌颈侧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还担心过自己会不行,没想到肉体的欲望如此容易屈从。 弯腰抄起居牧歌的膝弯,星文思把人放到沙发上。星文思俯身凝视着居牧歌,不得不说,索轩那条老狗挑秘书的眼光是不错的。小姐姐长得浓烈张扬,是很有侵略性的美。 居牧歌在星文思灼热的目光下呼吸有些急促,心内急色。 星文思似有些羞赧,不看她的眼睛,双手在居牧歌腰间轻轻揉捏着,”我是第一次,怕做不好,姐姐不喜欢。“这话是实话,只是之所以说出来,是因为居牧歌曾在社交网络发表过“想要一只小奶狗从零调教起”的言论。 居牧歌愣了一下,随即反客为主骑上了星文思的大腿,呼吸因兴奋变得有些急促。一只手附上了星文思精壮的胸口,媚眼如丝,吐气如兰,”没关系,姐姐教你。“ 居牧歌香汗淋漓的享受着少年比想象中更精壮的身体,并惊讶于其第一次就可以表现得如此之好。少年最开始时动作生疏,但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在她的引导下,顺利的掌握了取悦她的技巧。更可喜的是,第一次居然就可以这么持久的吗?居牧歌在欲海里沉浮,混混沌沌地想。 这都要归功于星文思脑子里的分裂。一个他正在入戏的扮演着小奶狗,享受着人生中第一次的性爱。另一个他则始终保持着冷漠,旁观着发生的一切,分析着对方的反应,带有功利性的讨好迁就着。这种保留让他既无法全情投入,也没有按照自己的身体本能取悦自己,因而就控制得游刃有余。 灭顶的快感再一次如潮般将居牧歌淹没,令人血脉喷张的胴体正跪趴着,臀部高高翘起,腰身却极其柔软的沉向床面。伴随着一阵不受控制的紧缩,上身支撑不住落进了床铺,胸前的两团也挤压得变了形,“啊……不行了……文思,真的不要了……” 闻言星文思抓住两瓣饱满的蜜桃臀又重重的顶了几次,硬度达到了巅峰,进入了最深,滚烫的精液浇灌着子宫口,居牧歌本能的想要绞紧双腿,却无法动弹的被压制住。蜜穴疯狂的收缩着,居牧歌再一次攀上了极乐的巅峰。 星文思轻喘着抽身而出,居牧歌的身体失去支撑,倒向一侧。长发间的脸颊满是高潮的红晕,双眼享受的阖着,似乎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星文思往后坐下,手臂在身后支撑着仰面看向空白的天花板,身体里升腾起一股空虚,厌世和极度的悲哀。 星文思如此出了一会儿神,把这些情绪压下去,重新换上了自己甜滋滋小奶狗的面具。 肉体关系 居牧歌一直自诩体力不错。长期坚持健身的她刚刚从人生第一次被干到彻底脱力的早操中恢复了一些,面颊上还带着高潮后的红晕。 一早,居牧歌就被身上游走的手和唇从睡梦中唤醒。一开始是侧躺从背后温柔的插入,轻缓地点燃了身体的欲望。然后被提起臀部变成了凶猛的后入式。长驱直入的肉刃让刚睡醒还有些麻木的身体彻底复苏。几波猛烈的高潮后,她已经有些吃不消,但被换到了传教式,节奏又缓了下来,轻柔的进攻配合绵密的吻让身体有了片刻的歇息。她情难自禁的伸手按捏那手感强健的臀部,再进来一点,再深一点。但星文思使坏似的不肯给的更多,急得她只能换到女上疯狂的挤榨。脱力后,星文思让她侧躺着,从侧面提起一条腿作为收尾。淫荡的门户大开的姿势,深入而凶猛的攻击,居牧歌到最后连声音都喊哑了…… 如此一番回想,耳根忍不住又热了几分。这只奶狗外表看起来如此的奶,但在床上真的比狼还凶啊…… 居牧歌此刻正坐在餐桌前,偷偷睨着正往餐桌上摆放早餐的星文思。他刚洗过澡,身上穿着她准备的大t恤,头发还湿漉漉的垂着。察觉到目光,抬头对着居牧歌露出灿烂的笑容。 作为一名专职饲养小奶狗的海王,居牧歌很少与任何一只保持过于亲密的关系。大多数都是ons。但眼前这个……她把对面人见底的杯子重新蓄满橙汁,推了过去。小奶狗弯了弯眼角,两弯月牙仿佛抹了蜜的小勾子勾得人心痒痒。她悄悄按了按心口,这一只只吃一次似乎太浪费了。而且经过昨晚的调教,今天早上那一次简直爽到脑仁发麻。仿佛这人是贴着自己的g点长的一样…… 星文思低头吃着自己做的早餐,是按居牧歌喜欢的样式做的英式,他不太喜欢。 居牧歌舀起一勺bakedbeans,却没急着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星文思沉着的等着对方先开口。 ”那你现在,是在念书吗?“ 很好,问涉及个人的问题就说明这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星文思暗暗松了口气,放下叉子,拿起一片全麦吐司开始抹黄油,”嗯,在xx大学读xx专业。”如果没有出那场意外,他大概九月会出现在那个学校吧。 居牧歌有些高兴,这是一只长得帅床上厉害还高材的小奶狗,“哦,是吗?学业辛苦吗?” 星文思歪歪头,似在斟酌,实际是在盲狙自己还没有经历过的大学生活,片刻后将抹好黄油的吐司递给居牧歌,“学业倒是还好,不太辛苦。只是大一的课程还比较枯燥。”意思是这没什么好聊的。 “早餐还合口味吗?”星文思双手交迭,露出期待忐忑的神色,仿若一只等夸奖的大狗。 居牧歌毫不知觉对方在转移话题,只想猛夸一顿,一边兴高采烈地咬了一口吐司一边问道,“超好吃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英式早餐?” 星文思略略偏头,带着少年张扬而易懂的得意感,“我看见橱柜里有豆子罐头,冰箱里又有鸡蛋,蘑菇之类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没想到姐姐喜欢吃。我很高兴……”言毕脸微微躲在交叉的双手后,眼神里透出一丝欣快的赧然。 居牧歌被星文思甜丝丝的样子哄得找不着北,心花怒放。为了显示自己对早餐的满意,优雅又满足的吃起了早餐,也就没空忙着说话了。 吃完了早餐,星文思手指轻轻跨过餐桌,小心翼翼又讨好的点了点居牧歌的手心,“那……我还能再见到姐姐吗?” 那满眼期待的样子任谁都无法拒绝,更何况是色欲熏心的居牧歌。 “当然,”居牧歌做出决断,有个长期炮友也没什么不好的嘛。屈于美色,抛弃原则,居牧歌果断地拿起手机交换了联系方式。 两个人没有言明,但心里都清楚,这是一桩各取所需的肉体关系。 只是居牧歌以为对方想要的也是满足肉欲罢了…… 星文思的梦魇 星文思回到拳击馆。 一种强烈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星文思深深吸了口气。胸口仿佛被堵住,那口气憋屈的卡在胸口,再也无法深入,于是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星文思走进浴室,一件件脱下衣服。身体上还残留着与居牧歌欢爱的痕迹。有亲吻吮吸的红紫痕迹,也有居牧歌不能自控时留下的抓挠血痕。星文思冷淡了看了看,一股厌恶与恶心感逐渐上涌,他移开了目光,进入了淋浴房。 冰凉的水冲刷着脊背,星文思疲乏的垂着头。但大抵是夏天的缘故,虽然冲凉可以感到清爽却无法将倦怠冲散。终是放弃抵抗,星文思草草擦干身体,躺上了床。 星文思常做恶梦,频繁程度和噩梦的可怕程度让星文思对睡觉这件事情有一种本能的抵触。但昨夜有陌生人在侧他基本一夜未眠,又兢兢业业了贡献了两场品质上乘的性爱,肉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让他实在别无选择。 星文思仰躺着,天花板上是半拉的窗帘外透入的光线图画的光影图案。看了一会儿,星文思觉得眼睛实在太干,头也实在太疼,终于皱着眉头闭上了眼。 果然又被梦魇住了。 梦里的时光总是错乱的。 妈妈牵着他的手,低声请求那个男人。他仰头看着妈妈那充满绝望的笑脸和腮上的泪。 而那个男人脸上有丑陋的提防,警备,不信任和厌恶。 纸币在空中飞舞,那很美。 场景变成了在摩天轮上。他趴在窗边看见整个城市的美丽光景,他感到那么真实的快乐,回过头妈妈却不见了。那种快乐于是变成了深刻的恐惧与焦虑。 他一路找妈妈,却没找到。走到一个深巷时,一群小学同学突然出现了。 他们脸上是孩童天真的纯粹恶意,是铲除异类的单纯正义,与中世纪焚烧女巫的信徒毫无二致。 他们踢打并咒骂他,他还不会自保,只能蜷曲着身体忍受着,不肯哭出声。 “……婊子……狐狸精的儿子……” “……臭杂种……没爹的狗货……” “我不是,妈妈说我有爸爸……” “那你爸爸呢?” 他愣住了,爸爸……? 这群小小的暴徒消失了,他看见远处垃圾桶旁一只野狗正在翻找食物。 很饿,一种不能抑制的饥饿感在灼烧,他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找了半块砖头,学着野狗的样子压低身体。他很怕,但他装出凶悍的样子呲牙咆哮。那野狗凶恶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但胃里太饿了。他举着砖块慢慢靠近,野狗终于败下阵来,嘤唔着跑远。他捡起那盒子里还剩下的烧鸡,手指颤抖。 很冷。很冷。 他闭着眼蜷缩在垃圾桶旁翻出的纸壳箱和报纸搭的小天地里,再睁开时就出现在停尸间了。 惨白的长布盖着一具尸体,他却知道下面是谁,是那个臭老头子。 一阵几乎要脱口的痛哭被锁在牙关后,他走过去。 从一侧垂落出一只手,那手又瘦又黄,却是只女人的手。 是妈妈。 耳边响起耳鸣般的蝉鸣,远处轰隆着游乐园欢乐的劣质电子乐。 他却觉得冷,冷到无法呼吸…… 一片黑暗中,星文思猛然坐起,大口喘着气。t恤已经被冷汗浸湿。一股无法抑制的哀恸绝望在胸腔里盘旋。星文思摸索着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枚硬币,那枚硬币因为时常被人摩梭已经变得圆润光洁。星文思婆娑着硬币,回忆着某些事情,唤起了另一种情绪来抵抗。 良久,呼吸平复后睡意也消散了。 星文思习以为常的起身,在黑暗中毫无阻碍地下了楼。 喝过一杯水后,星文思在一间训练室的垫子上盘腿坐下。 调整了一会儿呼吸,他渐渐能感受到稀薄的“气”萦绕在周身。贪婪的将其吸收入体,让其在体内流转。如此等到气息在血肉骨骼中凝实后,星文思起身开始体能训练。 如果有其他人此时在训练室,可能会发现星文思的各项体能都远高于常人所能为。不论是速度,敏捷性,弹跳力还是爆发力。 星文思是个体修,更准确地说,是个精于近战刺杀的武修。 ----- 作者的话: 我写文有一个习惯就是会反复的读,读到自己每个字都满意了,才敢说发出来。 这一章无疑是我写的十分痛苦,读得十分痛苦的一章。 预感会有人觉得星文思是个非常不讨喜的人。毕竟他功利、算计、毫无底线原则。 不知道读了这一章印象会不会稍微有一些改观呢? 人们总说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但这句话恰恰是说反了。 可恨之人,之所以可恨,正是因为他们可怜。可怜是因为他们经历过痛苦,人们会同情他们的痛苦遭遇。而痛苦很难不让一个人变得丑陋。而人们痛恨的,不正是这痛苦造成的丑陋么? 所以我在憎恶一个人时,总是试图提醒自己去看看他们经历的痛苦,去提醒自己记得怜悯和理解他们,哪怕只是一点点。 实习生的名额 基于自己目前高校生的人设,这天事后星文思向居牧歌提起自己想要找份兼职。 ”怎么想要做兼职?“居牧歌俯卧着,脸颊一侧枕在手背上,一头秀发柔顺的披放着。 ”嗯,我爸说简历要尽早开始积累。他说如果能进大公司做实习当然是最好了,不然咖啡馆、书店什么的服务行业也可以的“,星文思的手指在居牧歌的皮肤上轻轻游走着,顿了一顿,“我还没问过呢,姐姐在哪里工作?你们公司招实习生吗?” ”我啊“,居牧歌笑着想了想,隐瞒了自己的职位,”我在哈瑞上班。我们公司是招实习生的,只是5月份就招好了,现在都入职了呢。不然我可以问问,我跟销售部的总监还挺熟的。” “啊,哈瑞吗,姐姐好厉害!星文思露出既艳羡又惋惜的表情,“如果我有投简历就好了,说不定还能和姐姐一个公司上班呢。”一只手在居牧歌腰窝处轻轻打着旋儿,垂下的眼睫仿佛藏着沮丧。 居牧歌笑了,”一个实习而已,至于这么可惜吗。“ ”那可是哈瑞呢……“星文思显出几分象牙塔里养出的纯净和委屈巴巴。 居牧歌美目转了半圈,”那我帮你问问,不过估计难。还有,我们公司实习虽然写在简历上好看,但基本就是买咖啡整理文档陪客户吃饭这些无聊的事儿。“ 很乖,这就给你奖赏。星文思满意地想。 “真的吗,那太好了!”星文思扑过去轻轻搂住居牧歌的肩。鼻息打在居牧歌的耳畔引起一阵燥热。 星文思鼻子在居牧歌颈侧摩擦着,两只手在居牧歌腰肋敏感的地方轻轻揉捏着。 还湿润的花蕊又重新吐出花蜜,居牧歌唇间溢出难耐的一声轻吟。星文思趁虚而入。两人又是一番巫山云雨。 夜深,星文思踏着昏黄的路灯回到了住所。 他站在书桌前思考了一阵子,打开电脑点开了一个对话窗,”b哥,有个小活儿。想请您手下的几个小子去帮忙劝退一个哈瑞集团的销售部实习生。随便哪一个都可以,您看着办。款先打过去了。“ 他转完帐等了一会儿,对面发过来一个字:好。 星文思合上电脑。好了,名额有了。 果然过了两天,星文思就收到居牧歌发来的消息,说有个惊喜让他今晚过去。 “你是说那个实习生突然就说家里有事不能来实习了,所以你向销售部总监推荐了我?”星文思顿住了夹菜的手,惊讶的表情不似作假。 “对啊,你说你运气怎么这么好?我简单说了下你的情况,她说大致上没什么问题,让你把简历和在读证明给我,顺利的话,你下周就能入职啦。”居牧歌叼着筷子,笑容又甜又媚。 “好的!我回去就发你”,还得搜一下在读证明长什么样,时间这么紧他们应该不会真的去学校核对吧?哎,只能交给命运了。星文思拨弄着碗里的米饭,随即歪头一笑,“谢谢姐姐。” 居牧歌等的就是这句话,一只脚从桌子下面伸过去轻轻蹭着星文思的小腿往上,”你要怎么谢我啊?“ 虽然身体已经习惯了,甚至对居牧歌的肉体有几分迷恋,但心里果然还是觉得恶心啊。星文思状似羞赧地低下头,手却放下筷子,从桌子下捉住了正在调皮的细嫩小腿。一阵时轻时重的抚摸揉捏搅得居牧歌心猿意马,面泛潮红。 星文思轻轻放下她的腿,走过去把居牧歌从椅子上拉起来,把她面朝下按伏在餐桌上。略有些强势的顶开那雪白修长的两条腿,一只手探进短短的真丝睡裙却发现居牧歌早就已经水意潺潺。于是那手使坏似的在浑圆的臀部上揉捏了一会儿,但就是不靠近中间敏感的峡谷。引得居牧歌左扭右躲,惹得她气息越来越乱,星文思才缓缓俯身,叼住居牧歌已经粉红的耳垂柔声道,”我现在就让姐姐亲身感受一下我的谢礼。” 要忍耐 周一,星文思西装革履的前往哈瑞大厦报道。 近来,他越来越常被噩梦惊醒,此刻从前台手上接过门禁卡的他有一种麻木的出离感。仿佛这一切都是梦,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身体却仍勤勤恳恳的自动运行着,微笑,点头,甚至自动做出判断——哦,这个前台看来对我有点意思,将来或许有用。 大厦一楼,通过门禁闸机是两排六个电梯,最里面左边那个旁边站了一个安保。所以是顶层专用梯?进电梯后,果然是没有顶层按钮的。 星文思按了销售部的楼层,开始了一天的表演。 见到另一个实习生。是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他眼神似乎略有防备和敌意。也正常,猴子群里突然来了个新家伙将老猴子取而代之了,谁都会觉得有些防备。他目前的目的是尽可能多的获取情报,所以在不产生利益冲突的前提下没有必要树敌。小心询问了学校和专业后,侥幸避开雷区没有狗血的遇到同校同专业“同学”。那实习生的眼里光线变得有些复杂,大概因为他的空降所以觉得他有什么铁后台吧,有些意味深长,有些讨好,总之没有强烈的敌意,这样星文思已经满足了。 见到了销售部的同事们,有好奇,有好感,托了这皮囊的福,再加上星文思多年训练出来的察言观色讨好人的本事,总之很好,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恶意。不过这也正常,毕竟蚂蚁威胁不到豺狗。 见到了销售总监,原来是那天咖啡馆那个高马尾kiki。kiki用赤裸裸看肉一样的打量目光将星文思从头到脚的仔细捋了一遍,挑了挑眉,嘴边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星文思笑眯眯的站着不动,任由她打量着,看来她是知道自己和居牧歌的关系的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只不过星文思的内心却忍不住觉得这一切都无聊又荒谬。身侧的手轻轻攥了攥,星文思在心底轻轻提醒自己—— 要忍耐。 中午和其他实习生们一起吃饭,星文思主动充当了照顾所有人的背景板角色。虽然他的脸有些招小姑娘注意,但他充满距离感的礼貌答话让想要在异性面前一展风采的男实习生们并不会觉得受到威胁。星文思很懂这些,毕竟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这样过来的。和所有人保持疏离礼貌的距离,任谁都不会觉得他不好。他不需要敌人,但他会在需要的时候有‘朋友’。星文思一边给在座的各位茶杯续水,一边在心里劝解自己——要忍耐。 在办公室整理了两个小时的销售资料,有人抬头喊了句,要吃下午茶吗?结果星文思就和另一个实习生顶着日头去买咖啡和甜点。在另一个实习生买单的时候,星文思两手满满的拎着袋子。盯着街道上热浪扭曲的地面,他劝诫自己——要忍耐。 终于踩着黄昏的日光下班回到了住所,关上了门。 那白天时刻挂着的完美表情此刻完全褪去。一张俊秀的脸上只有无尽的麻木冷漠,修长的眼疲惫的耷拉着,瞳里只有毫无生机的黑暗。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一段时间,星文思渐渐获取了足够的情报—— 左侧最里面的电梯是顶层专用直达。 只有指定的员工门禁卡才能使用电梯,比如kiki,居牧歌。 一楼的安保会对面生的使用者进行盘查,有时候还会跟顶楼的秘书进行确认。他的门禁权限也可以使用电梯,主要是为访客安排电梯。 方法似乎很多,但又似乎很少。星文思想,大概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而在此之前,只能先忍耐了。 只是出乎他的意料,没过几天,这个完美的契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想和你看星星 居牧歌抬了抬眉,看着星文思从背包里拿出的东西。 黑色的尼龙长绳,胶带,捆线器,眼罩。 星文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飘忽上下了几次,最终鼓起勇气开口,“试试吗?” 居牧歌胸前抱着的手臂紧了紧,身体微微前屈露出胸口迷人的沟壑,“是我试试还是你试试呀?” 星文思似乎有些恼,耳根泛红,盯了居牧歌一眼,又有些羞赧的移开目光。 “那就你试试吧”,居牧歌忍着笑拿起绳子跨上星文思的大腿,捉住两个手腕就要绑。星文思猛地发力,局势倒转。两只有力的手钳住居牧歌细嫩的手腕,按向头顶。柔软却结实的尼龙绳温柔却不容挣脱的一圈圈绕在手腕上。绑紧了,星文思往后一拉,居牧歌的前身就毫无防备的袒露着。这样的禁锢让居牧歌忍不住呼吸急促了些。星文思却不着急一般,将绳索仔细在床头绑好。又用眼罩遮住了居牧歌的双眼。一双手这才从上往下的沿着居牧歌的曲线游走。头顶,耳垂,颈侧,双乳,腹部,私处。黑暗和禁锢里感官放大,无处可逃,居牧歌的身体在被迫承受中找到了快乐的极点。 事后,星文思将东西放回背包,居牧歌懒懒的揉着手腕,“留在这儿不就行了,干嘛还要放包里?” 星文思偏过半张脸,唇角勾着一抹笑,“万一在外面需要用呢?” 居牧歌心说小奶狗是小狼狗更是小野狗啊,嘴角也噙了笑意,我喜欢。 之后又过了两日,星文思的手正在居牧歌的身上游走点火。他埋在玉颈侧的脸上挂着冷淡的心不在焉,嘴里却像模像样的喘息着。浑象个在床上装高潮的女人。 正把握着时机准备进行下一步时,居牧歌的手机响了。她偏头看了看来电人,轻轻推开星文思,整理了呼吸,接通了电话。 “索总……对的,是在我这儿……好的,我现在就送过去。”短短的通话结束,居牧歌垂头丧气的转过脸,“打工狗有事要去一下公司,你在家等我好么?”言罢一个香吻已经送到唇边。 星文思含着居牧歌的唇瓣厮磨,脑海里立刻敏锐的捕捉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轻轻分开,”我送你吧。“ 居牧歌有些意外,但很快接受了对方的好意。 星文思开着居牧歌的车将她送到了哈瑞大厦楼下。此时大楼大多数楼层都已经熄了灯。哈瑞大厦因为是新建的,所以所处的地段并不算热闹,此时路上行人稀少。 “停路边就可以了,我很快就下来。”居牧歌言罢准备解安全带下车,顿了一下又凑近了些,脸上挂着暧昧的笑容,指着车头前方的路道,“再往前开些是新的开发区,听说连路灯都没修好,是个看星星的好地方……” 手指极不老实的在星文思的肩上轻挠着,“待会儿我们一起去看星星?” 星文思笑盈盈的看着她,一只手探向居牧歌颈后,按向自己,两个人正在吻得唇齿难分的时候,星文思手下突然用力将居牧歌捏晕了过去(参考颈动脉窦综合征)。他轻轻把居牧歌靠回椅背上,从背包里拿出捆线器将她的两只手绕到背后绑住拇指。又拿出胶带封住其嘴,再戴上口罩。看起来就好似靠在副驾驶睡着了一样。 他轻轻拿过她膝上的文件袋和手上抓着的胸牌。脸上第一次对着居牧歌露出真实的,如同狐狸假面的冰冷笑容。疯狂,冷漠,毫无生机。 他就象以往一样甜蜜的顺了顺居牧歌的长发,然后低喃道,“姐姐不要怪我。你帮了我,我也都在床上还了……算是两不相欠吧。今后找小奶狗,希望不会再遇到像我这样的疯狗。” 星文思的手指顿了一下,今后……他至今为止刻意没有去想今后,也完全没有打算过杀了索轩之后他该怎么逃离,去哪里生活,做些什么。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重新压下。 星文思理了理领口,从背包里取出一柄特制的薄短刀刃,绑在左手手腕内侧。拿着文件袋下了车朝大厦走去。 ----- 作者的话: 最近沉迷修道…… 狗男人吃我大刀 一楼前台的安保大叔给星文思打开了门,一脸狐疑的看着来者。星文思大方的亮出自己的胸牌和居牧歌的胸牌,“您好,我是销售部的实习生星文思,刚在外面碰到居秘书,她把脚扭了,所以让我帮她把这个文件送上去给索总。” 安保大叔伸着脖子,看见马路对面确实停的是居秘书的车,车窗里那个小姑娘看着也像是她。只是“在外面碰巧碰见”肯定是编瞎话了。公司里私底下大家都知道居秘书喜欢小奶狗,眼前这个小白脸估计也是她的裙下之臣吧。 安保大叔一脸了然的笑意,拿出登记表,让星文思签了到就放行了。 星文思顺利的进入了电梯,在电梯里,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漫长长跑将要抵达终点的茫然。但他又觉得很轻松,轻松得都开始低低地哼起了歌,一种已经微醺的久违快乐弥漫开来。 叮,电梯抵达了顶层。 一出电梯,他就看见正对电梯最里面有一间磨砂玻璃办公室,外面站着两个保镖。丝毫不觉得紧张,星文思脸上挂着惯常的微笑,朝两人走去。 在距离叁步远的地方,星文思主动的展示了自己手上的文件袋,把跟楼下安保说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左侧的那位保镖是保镖队的队长,特种兵退役出身,因此行事格外严缜。他示意星文思站着不动,自己进内去汇报。 索轩此刻正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处理公务。听了进来的保镖的话,他手上一顿,心里一股火气。 这个居牧歌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私下的个人兴趣爱好他都无所谓,反正工作能力摆在那里。但现在搞上了公司的实习生,还为了让他能在自己面前混个脸熟连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索轩捏了捏眉心,压住心里的戾气,想着回头必须要给居牧歌敲一敲警钟了,但眼下文件更重要一些,于是头也不抬的冲保镖队长示意,“让他进来吧。” 保镖队长打开门,示意星文思入内。但对于星文思这种陌生的访客,一种常年养成的警觉让他选择了站在内门侧,没有退出去。 星文思心里悠然的叹了一口气,哎,这可不好办呐。 星文思懒散的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低着头在看文件。一头黑发用发蜡梳理得整整齐齐。皮肤白皙没有太多瑕疵或岁月的痕迹。浓眉轻轻蹙着,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抿着,端的是一派上位者的气场。昂贵的西服衬托着保养得宜的身材,显得矜贵无比。 啧啧,跟在网上看到的一样人模狗样啊。 星文思绕过办公桌走到索轩身侧,将文件袋双手奉上。 索轩慢悠悠把手头的那一页文件看完,签了字,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星文思。这一眼,却让他愣住了。 这张脸…… 星文思见他愣住,心道弱鸡送菜,右手一松就从左手袖中摸出匕首,刀锋一闪就刺向索轩心窝。 门口的保镖队长反应极快,立刻摸向腰间拔枪就要射。 星文思心说这保镖反应速度对得起工资,如果不躲这一枪就会打爆他的狗头。身体反应比脑子快,星文思身子猛的一矮同时手往前一送。但由于这一矮身,匕首没有刺中心窝。 这时一颗子弹飞过刚刚星文思头在的地方击碎了落地玻璃窗,露出外面清洁用的钢索。下班时看见悬停在大厦二楼外的清洁台画面迅速涌进脑海。 这一刻星文思手上沾满滚烫滑腻的血液,心里只觉得平静,啊,老天居然给他留了一条生路。只不过如果再补刀,必然今天就要送在这里了。选哪个呢?星文思脸上挂着假面一般的微笑,眼底却是漆黑的深渊。 “小思……” 星文思顿了一下,仿佛产生了幻听。一股酸楚在胸口散开,唤起了一缕向生的渴望。星文思脑子里一片空白,但身体率先产生了反应向窗边撤去。 伏低身体借着办公桌的掩护,他跃出窗口,握着钢索蹬着玻璃墙体快速地半滑半爬的下降。 保镖队长这时已经走到索轩身边帮忙紧急止血,门外的保镖站在开洞的窗口往下看,举枪要射。 “不要……抓活的……”索轩脸色惨白,说完就昏了过去。 星文思仰视着那用枪对着自己却没有扣下扳机的保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狗东西大概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星文思顺利的滑到悬停在二楼的清洁台,然后翻身跃下。落地时左腿吃痛,他这才注意到大腿大概在跃出窗外时被玻璃碎片划了很长一条伤口,暗红的血液正涔涔流出。 啊,不太妙啊。星文思心想,一瘸一拐的回到马路对面的车上。居牧歌还没有醒。只略一考虑,星文思打开副驾驶的门,解开安全带,把居牧歌抱下车放在路边。 汽车发动后,星文思甜丝丝的低声自言自语道,“我去看星星,就不带你啦。“ 车往那荒芜的前路开去。 ----- 小思,妈妈带你去看个好东西!o(* ̄▽ ̄*)ブ 小思的历险 车开出去没多久就进入了漆黑的荒野,黑暗里星文思找到了一种奇妙的安全感。肾上腺素逐渐消退,星文思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痛和疲乏。两只握过钢索的手都划得血肉模糊,此刻握着方向盘火辣辣的疼。 左腿能一直感到有热乎乎的粘腻液体流下。星文思脱下上身的外套按在伤口上。头渐渐有些晕眩了。必须找个地方休整一下,不然照这样下去不用狗男人来杀他他就会自己死在这路上了。 一缕念头升起,星文思的内心腾起一股茫然。刚才明明有机会玉石俱焚,关键时刻却莫名放弃了。是因为那声小思吗?那声音很熟悉,温柔又带着哭腔,饱含悲悯。但他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大抵是求生本能的最后一丝抵抗? 他嘲讽的弯弯嘴角,有些不明白自己。 明明早就活得太累不堪重负,明明觉得世间一切无趣,明明毫无留恋……为什么舍不得死呢? “啊……”一声意味不明的长叹溢出唇间。 可惜没把那畜生杀死,自己现在这样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难道就让这狗东西活着?一股不甘的戾气窜上眉间。 可现在该怎么办呢?今后又该怎么办呢? 许久后,星文思嘴角扯起一抹惨淡的笑意。 嘿,总之先尽力苟延残喘地活着吧。 就在这时,前方隐约有稀疏的灯光。啊,老天看来是真的不想他这么快死呢。可嘴角的笑意怎么有些苦涩呢。 似乎是个小镇。 眼看就要驶入镇上,后方隐约有摇晃的车灯射来,星文思眉头一紧,狗皮膏药这么快就贴上来了?他又感到一阵心悸眩晕,继续开车明显已经不太安全了。 他在镇子边缘偏僻处停下了车,一只流浪狗正在昏暗的路灯下的垃圾桶里翻找着食物。此刻正警惕的看着星文思,又舍不得食物不肯走远。 他看了看,把外套撕下一条捆在腿上的伤口上,暂时止住了血。然后嘿嘿笑了一声,”今天不跟你抢。“ 星文思看了看灯光下温暖安详的小镇,毫无留恋的朝黑暗的荒野走去。 走了一会儿,周遭安静的只有他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喘息声和虫鸣。他抬头。 嗯,果然有星星,还挺多。 虽然天气很热,但一股寒凉从失血和绝望的心底冉冉升起。 腿越来越重,头也好晕,没有前路,只有这漫天的星河来见证他的最后时刻吗?果然不管如何挣扎,结局都会是一样的。 人生就是惨淡、痛苦和如吝啬厨师撒在表面的少许糖粉一般的些微快乐。 静默的站立中,星文思的思维发散开来,那天和妈妈在摩天轮上看见的城市灯光与眼前的繁星重合。耳畔的虫鸣渐渐变成劣质的电子乐欢快的奔腾。朦胧间,那些痛苦渐渐远去了,一种即将面临死亡的平和感如浪潮般涌上。 沉重的呼吸放缓了、轻柔了、舒展了,于是那被粗重呼吸遮盖住的低沉水声清晰了。 有河。 小镇方向有隐约的移动光亮散射而来。 这些人真的是阴魂不散。我不是还没把你们老板干死吗,有完没完。星文思忍不住腹诽。 但这些追兵激起了星文思所剩无几的求生欲,不愿意束手就擒的倔强压下了就此向死的觉悟。星文思集中了一下精神,朝水声走去。不一会儿,一条平缓的河流出现在眼前,在水光反射的月光下,一切稍微更明亮了一些。 一同出现在视线里的还有一座半隐在树林里的小木屋。屋里漏出不甚明亮的暖黄灯光。 他看了看河,又看了看木屋。有了决断。 选择进入荒野而非进入城镇是因为漆黑的荒野更容易藏匿行踪。但从小镇边缘进入荒野时略微止住的血不久后就在行走中崩裂,在他身后淅淅沥沥滴了一路,估计就是这血迹将人引来的。他走到河边,将外套里满溢的血水拧进河里,重新把伤口扎紧。剧烈的疼痛让星文思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冷汗涔涔,神智反倒清明了一些。他将鞋袜脱下来,把里面的血尽数倒进河里。然后尽可能地把裤管的血也拧干,略微漂洗了双足,站在岸边的草丛里稍稍蹭干。借着月光看了看,确保身上暂时不滴血了,才向木屋走去。 因为是沿着河岸走过来,他先抵达的是木屋的后院。后院围着半人高的木篱笆,借着屋里的灯光能看清院内种着各种蔬菜。 有个人正背着光坐在木屋露台上,面朝着院子。听见这边的声响,那人似乎看了过来。 ----- 来了来了,女主终于要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再说吧大概是史上安排女主最晚出场的作者???写前面的时候好担心大家把居牧歌当女主嘤,虽然居妹子也很不错…… 秦山月 秦山月今夜有些睡不着,虽然这并不少见,但今天莫名特别难受。在房间里呆不住,于是她在露台静坐着“受苦”。就是在这时,她第一次见到了星文思。 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篱笆门外,如同鬼魅。 ”你能帮帮我吗?“那声音虚弱又急切。 秦山月起身走过去,拉开虚掩着的篱笆门,看见了形容狼狈的少年,心内一紧。 ”我被仇家追赶,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躲一躲呢?“少年的脸上写满恳切与乞求。 她拉着篱笆门的手微微一动,哦,敢情今儿这么大个劫等着我呢,难怪睡不着。叹了口气,嘴里低喃了一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让开身请少年入内。 星文思只见这黑暗中面容模糊的女人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让开身子迎他进去。脸上假装的卑微恳求有一瞬开了裂。他其实根本不报任何希望。毕竟谁会莫名其妙让一个浑身是伤,还自称在躲仇家的人入内呢。在星文思的理解里,这种人几乎是不存在的。而之所以如此仍会来问一句,那也只能说是对自己廉价生命的最后一点尊重,对死亡的最后一丝挣扎罢了。 他人有点发懵的进了院子,就听见前屋有隐约的门铃声传来。他立刻又贴好焦急恳求的表情看向身边那女人。那女人让他藏到一面植物的墙后面,然后安抚的朝他点点头。动作轻柔和缓,充满镇定。 秦山月从豌豆墙后出来,时值盛夏,豌豆长得又高又壮爬满藤架。她将泥土上一点点血迹踢散,穿过屋子去往前门。 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还挂着耳麦的男人,秦山月心中立刻跳出两个字——保镖。 在哈瑞大厦顶层,保镖队长叫另一个保镖通知救护车时,他自己一边对索轩做救急,一边通过无线电通知在地下车库待命的另外两个保镖驱车追捕星文思。在医生赶来接手索轩后,他安排另一名保镖陪护,随即自己也驱车追赶。毕竟作为保镖他获得的指令是——抓活的。 先到的两名保镖在找到星文思的车后不知该继续往镇上找还是往荒野寻找,正在周边寻找线索。 保镖队长决议兵分两路,自己和一名保镖往荒野四下搜寻,没过多久,就在地上发现了血迹。一路跟着血迹来到河边。不确定人是藏在木屋里还是借着河水藏匿行踪去往远方,他指使另一名保镖去河岸查看痕迹,自己则过来敲门。 保镖队长在当特种兵是接受过审问培训,自信有识人的本事。 门铃响了不久,一名二十来岁的女性打开了门,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他隐秘的透过她身后向房内张望了一下,像是独居的样子,且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痕迹。 秦山月不是故意装的,她因为长期睡眠质量不佳,所以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没精打采的。 看着眼前女性完全真实的放松神色,保镖队长心里已经大半的觉得人大抵不在此处。并感叹乡间民风淳朴,夜晚给陌生人开门也如此毫无防备。 这时耳麦中传来同事的声音,”队长,我在下游石头上发现了血迹。“ 这句话从旁佐证了保镖队长已有的推测,但他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深夜来访打扰了。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发现有可疑的陌生人在这附近出现呢?“ 秦山月思考了一下,只是下半身都是血而已,这不算形迹可疑吧?于是她舔了舔嘴唇问道,”是什么样的人啊?“ 保镖队长闻言心彻底放下了,如果一个普通人半夜看见一个身上带着重伤、不断淌血的陌生人,怎么可能还会问这种问题。不想像陌生人透露太多信息,保镖队长礼貌的颔了颔首,”啊,没事了。冒昧打扰了。”准备转身离开时,又念及这么一个女性独自住在郊外,又回头加了一句,“请您注意关好门窗。“ 秦山月心想这保镖人还不坏,于是颔首也回了一句,”好,您也多加小心。“ 保镖队长朝着河岸同事的光亮快步离去,走出去一会儿,脚步一顿。他觉得有一点点轻微的违和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急着去看同事发现的痕迹,于是他将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抛在了脑后。 ---- 料不到吧保镖队长,我们山月不是普通人呀,哈哈哈哈。 你死在我这儿会很麻烦啊 蹲着的姿势拉扯着大腿上的伤口,热流缓缓地鼓动着,昭告着生命的流逝。时间已经成为一个模糊的概念。不知等了多久,星文思的意识已经快要无法支撑时,秦山月回来了。 她看着星文思毫无血色的脸和嘴唇,心里有点发怵,”你这……我给你叫个救护车吧。“ 星文思猛地伸手抓住她,”不行,不能去医院。“ 秦山月还没来得及答话,面前的人已经栽倒晕了过去。 闻着血腥味,秦山月有点想吐。她呼呼的调整了半天呼吸,终于将呕意压住,习惯了一些血腥气。秦山月蹲下身,注视着正在死去的星文思半晌。歪了歪头,终是叹了口气。俯身将人翻了个面,探了探颈侧的脉搏,那跳动微弱,却确实的存在着。秦山月从少年的腋下穿过两手,把人一点点拖回屋里。 身高体长的少年郎肉体沉重,秦山月一身大汗的将人安置在屋里的地板上。喘息粗气,秦山月着看着那条拖曳出的血迹,又看看屋里昏迷不醒的人,自言自语道,“还是先救人吧。被抓了只能算命不好。” 秦山月剪开少年的裤腿和粗糙的包扎,一道长伤还在缓缓地渗着血。 秦山月又探了探少年颈侧的脉搏,很微弱,仍然没有死。没死,那就是没死的搞法。 “条件有限,水平有限,我只能给你消毒止血了,其余的……哎哟,你要是死在我这儿,我还有点麻烦呢……“ ”哎,算了,死了再说吧。” 秦山月在网上搜了一下急救视频,拿出消毒液,纱布等物,照葫芦画瓢的按视频的样子把伤口缝上了。 “……还好你晕着,不然这得多疼啊,我看着都疼。而且这缝人肉的手感,呕……真是……呕……“ ”……哎呀,缝的好像有点丑啊……那我给你打个漂亮一点的蝴蝶结补偿一下吧……“ ”……哎哟这血糊糊的,打不好,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鼻腔里能嗅到血腥味、消毒水味和一股不熟悉也说不清的气味,沉重眼皮外是暖黄的灯光,一个女性轻柔的自言自语声,腿上时不时传来阵阵刺痛。不知是哪一点触动了自己,又或许是临近死亡的平和,星文思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安,于是他不再挣扎,放任自己沉向了没有意识的虚无之海。 秦山月处理好少年的伤口,血渐渐止住了。她又探了探少年的脉,微弱的跃动渐渐稳定了下来。秦山月出了口气,至少不是立刻就变个尸体了。挺好,她还没有处理尸体的经验。想到这里,脑海中不受控制的跑过之前看的影视作品中处理尸体的各种方法。化学试剂,味道很大,而且不能用浴缸。用农场碎骨机打碎,倒是可以做菜园的肥料,但哪里去买这种大型设备?埋地里似乎最简单,得埋得深一点,不然可能被动物刨出来,还有味儿…… 秦山月做了个深呼吸把发散的意识拢回来,“还好用不着这些知识储备。” 翻查了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伤口,最后把他手上的擦伤也都上了消毒剂。人算是处理好了。 秦山月呼了口气,看了眼手机,赶紧爬起来,得赶在日出前把院子里的血迹处理好。 ”今年的菜应该会特别甜吧,毕竟人血浇灌的,该很滋养吧……“ 夏日天亮得早,远处的天空已经隐隐泛出清白,一夜未眠的秦山月累极了。但这一夜的事儿让她身体里积累了太多的情绪与紧张。 她又检查了一下少年的状态,发现还挺稳定,于是自己盘腿调息。 不一会儿,她有点困惑地睁开眼看向少年。她刚才分明感知到气正丝丝缕缕的向少年的伤口聚集过去。凑近打量了一下少年的四肢和手心,秦山月心里有了一个答案—— “武修?” ---- 本文会在圣诞节前更完。最近会频繁更……(⊙﹏⊙)但番外要等到圣诞节后了,如果有人要看的话…… 比如秦山月的故事就不会放在正文讲,因为个人觉得与主线剧情关联不大。但如果有人想看,2022年咱们可以写一写。o(n_n)o 臭狗子 星文思这一觉睡得极香极沉,没有梦魇。 意识渐渐回笼,感官苏醒,疼痛和饥渴都回到了身体里,每一次呼吸都干渴的如沙砾刮过喉咙。星文思能感受到自己十分虚弱,但好在体温正常,并没有起高热,看来伤口已经被妥贴的处理过了。 努力了一会儿,干涩沉重的眼皮终于被掀开,但眼前却是不辨日夜的黑暗。在一间房间里,室温适宜一点也没有盛夏的炎热。远处有一线昏暗的光亮印着,似乎是从窗帘上透入的。耳边极安静,能听到新风系统运作和室外遥远的蝉鸣。 这是在哪儿?昨夜的小木屋,还是自己在昏迷后被交给了索轩的狗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指尖动了动,摸索了一下,自己应该是正躺在木地板上。身上有一张薄毯搭着,质地柔软。左腿感觉比右腿凉一些,大概是裤腿被剪开了个缘故。 积蓄了一会儿力气,星文思用手肘撑起上身,想要坐起来。虽然动作轻柔,但随着动作他的呼吸不可抑制的变得粗重,左侧传来一阵声响。星文思动作僵停,旁边有人。 “嗯?你醒了?”那声音饱含着困顿,似乎意识还很模糊。 这是昨晚那个女人。所以这还是在小木屋?星文思松了口气。 “嗯,我醒了。昨晚谢谢你。“星文思惯常甜丝丝的声音含着干渴的沙哑与虚弱。 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在发楞,许久没有回应。黑暗中星文思感到些许疑惑,那模糊的黑影挪动了一下,一双脚落地的轻响。脚趾骨舒展发出轻微的弹响,然后赤足经过他的身旁。 身前传来一句”闭上眼。“ 星文思自然不可能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对着陌生人闭上眼,他眯着眼警惕着。 于是迎接他的是突然被拉开的窗帘后刺入的明亮日光,他双目猛地被灼,缩眯的双眸不自禁的眯得更紧,身侧的手也防备的蓄起了势。 过了一会儿,他渐渐适应后发现窗边那女人用手捂着眼,垂着头,还站着。 星文思愣了片刻,旋即感到一阵无法言说的可笑。 好一会儿,那女人慢慢松开手,揉了揉眼,又伸了个懒腰。她穿着一件大t恤,上提的衣摆下露出一小截宽松短裤和健康结实的双腿。她用手指梳了梳头发,慢慢转过身来。 星文思这才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位奇怪的乡下女人。 女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岁,中等身材,给人一种没有攻击性的平和感,如果硬要说,那只能是邻居家的大姐姐那一挂的。娃娃圆脸,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红。鼻子秀气精致,嘴角天然上弯带着笑意。一双清亮的眼眸下挂着淡淡的青色,看向他的眼神中不包含任何情感。 这是星文思不熟悉的眼神。往常看向他的眼神中总是饱含着各种情绪,但这双眼中不带偏见,也不见好感,没有防备,却也不生喜欢。不冷漠,也不热情。就卡在所有感情的正中间,无偏无倚。星文思有些茫然,不知该作何感想。 那眼神停留了一会儿,女人开口却是一句,“饿了吧?” 星文思虚撑身体的手蜷了一下,确实有点找不到这怪女人的套路,一瞬间又觉得脸上温和假笑有点开裂。 不问我的来处,去处,连名字都不问,只问我饿不饿? 星文思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客随主便地答道,“嗯,有点。” 秦山月走到一侧拉开垂地窗帘,露出一扇磨砂玻璃的梭门。她拉开门,进入后面的厨房。 不一会儿,秦山月端这着个托盘过来。是那种可以放在床上,带腿的小托盘。上面放着两杯温水,两碗燕麦粥,两只汤勺。 秦山月把托盘当小桌子一样摆在星文思身侧,自己拉过来一个坐垫盘腿而坐。 星文思确实是渴了。他端起杯子,露出一个有几分真诚的感激微笑。手上的伤口处理过了,但拿杯子时还是隐约作痛。一口气喝空一杯水,星文思这才感觉有些饿了。 他放下杯子端起燕麦粥,秦山月见状又去接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才坐下自己吃起粥来。 星文思耐心的等着秦山月开口。这是他作为猎手的习惯。可出乎他的意料,对面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怪女人一口接着一口十分认真地吃着燕麦粥,仿佛在仔细品尝味道一般。 这燕麦粥口感软糯,大概是足了时辰的。里面还放着咬起来脆脆的奇亚籽。用的不是牛奶而是豆乳因此带着一股豆香。虽然味道不错,但也不至于要认真品尝的地步吧?星文思一边吃,一边继续耐心的等着。 等两个人都吃完了粥,秦山月把水杯放在他手边,端着托盘去了厨房。 星文思心里更多了讶然。这女人……到底是真的没有要问他任何问题的意思,还是也在等他先开口? 思及此,他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有趣。他现在反正什么也没有,哪儿也去不了,就看看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 趁着秦山月在厨房,星文思四下打量起来。 昨晚盖的薄毯此刻被他迭放在身侧。左腿的长裤被剪开,大腿上的伤口被歪歪扭扭的缝合了。嗯,丑得不忍直视。左前侧是正门和被鞋柜隔开的小玄关。左后侧靠墙放着一张床。正对的墙上是一扇窗,可以看到外面茂密的树木。看日光,该已经是下午了。右前方是一扇关着的门。正右侧是通往厨房的梭门。右后方放着一张电脑桌,上面架着两台显示器和一个笔记本。正后侧是一个衣柜。这就是这间屋子主要的陈设了。 星文思心底不可抑制的涌出一个想法——一居室,难怪自己和这女人睡一个房间。早饭也是半点荤腥不见,这女人……怕不是个穷鬼? 但这个想法立刻被否认了,星文思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只正在充电的扫地机器人上。这台机器人价格不菲他是知道的,实在不是穷鬼会买的东西。他又扭过头,电脑桌上那台笔电虽然看不出配置,但并不是便宜的牌子,看外形大概是高端的商用型号。视线上移到天花板上的出风口,恒温新风系统。如此说来,应该不是个穷鬼。 他从拉开的梭门后看不到太多厨房的陈设,只能看到一张小餐桌和一张椅子。 一个离群索居的极简主义女性形象呼之欲出。 星文思有些玩味的挑挑眉。左右又打量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星文思觉得有些无聊,想看看网上有没有关于那个狗男人的新闻,但摸了摸口袋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身无分文,与外界失联。星文思撑着身子叹了口气,一低头,鼻尖一动,发现自己经历昨天到现在……此刻最需要的…………大概是好好洗漱一番。 ---- 我实在不擅长取人名,目前为止所有的人名都是网上随机生成的…… 除了秦山月,哈哈。我觉得她就该叫秦山月。 在家等我 秦山月把餐具收进洗碗机。冲洗了手,然后茫然地看向窗外。 病人。 这种东西要怎么照顾? 她经历了不少失败,连仙人球都养死过,终于这两年勉强学会了照料植物。但动物实在是无能为力。 人,大概和动物差不多吧,要怎么照顾呢? 愣了一会儿神,灵光一闪。 啊,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不就是会说话吗。 于是—— “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告诉我。”秦山月金刚坐在星文思面前,一脸认真。我既然不会,那么就不耻下问,至少态度很端正嘛。是吧,病人。 星文思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确实有呢,”他往身上一指,“我想洗漱一下。” “啊,那需要用保鲜膜把伤口包住,“秦山月掏出手机,在购物单上加上保鲜膜,抬头,“家里没有,我得去买,还要别的什么吗?”她看看星文思的手,“手套也需要……牙刷……衣服,对,衣服……啊,对不起忘记问了,你需要这些的吧?我自作主张了。“ 星文思感觉头上有根青筋一跳,这是什么废话?谁不刷牙不穿衣服吗?这女人难道是个疯的?开口确是笑盈盈的温柔少年音,”需要的哦,真的是麻烦你了。“ 秦山月歪头看了看天光,”你晚饭想吃什么?“ 星文思有种十八般武艺却碰到个秀才的憋屈感,这人怎么完全不按套路过招?!按道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不客气”然后两个人眼神接触,然后自然而然他可以继续并主导话题么?! 既如此……”我想吃皮蛋瘦肉粥。“ 秦山月丝毫没有犹豫的点点头,”好。还需要什么吗?“ ”暂时想不到别的了。“星文思倒不担心秦山月会把他卖了,毕竟要卖昨晚趁自己昏迷不是机会更好吗,”你要去哪里买?“ 秦山月站起身,用皮筋捆了个简单的马尾,戴上一顶棒球帽,”镇子上。骑车过去十来分钟。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等我。“ 言罢她从玄关柜上取了钥匙,背着一个小包离开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又只剩下新风系统低低的进风声和外面的虫鸣。 星文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手指在杯壁无意识的抚摸着。 刚才的对话,让他胸口产生了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他有些茫然。 房间里没有任何可供娱乐的设备。没有电视,没有手机,没有书。甚至连钟都没有,星文思只能无聊的通过日光估计着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日光西西斜着,把一切都染上了温柔的橘黄。门口响起了开门声。 他立刻朝门口看去,心底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雀跃。 秦山月背走的小背包变成了满满当当的小山包。她脸上挂着运动后的红晕,气息沉稳,微挂薄汗。 她走进跪坐下来,如哆啦a梦一般开始从背包里往外掏东西。 两件白t恤,两条宽松的半裤。一双人字拖。牙刷。手套。保鲜膜。皮蛋。猪肉。小葱…… 规整好东西,秦山月向星文思递出手,”我扶你。“ 星文思心想太好了终于可以洗澡了。虽然自己努力一下也可以站起来,但既然对方伸手了他也没必要拒绝。星文思拉住秦山月的手腕,忍不住想这女人的手腕怎么这么细……额……力气倒很大。 站起来的瞬间,两个身体贴得很近,星文思闻到秦山月身上被热汗蒸腾起的味道。那是阳光晒过的味道。是风拂麦浪的味道。是干净灵魂的味道。 一点也不让人讨厌。 大概和他的味道完全不同吧。 ---- 一日叁更……不,这只是个开始,233 咳咳,毕竟要在我休圣诞长假之前把正文都发完。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果然那唯一关着的门里是洗手间,但布局和星文思想的有所不同。这木屋从外面看着老旧,但内里其实极为现代化。进门左手边是洗脸池,后面墙角放着洗衣机,上面迭放了一台烘干机。对角是一个一人大小的深浴桶。浴桶前放着一个两步高的小梯凳。右手边是封闭的玻璃淋浴房和马桶。 整体风格和外面的房间一样,纯白为主。 秦山月已经将他的衣物用品放好,简单介绍了各个设备的使用后便退了出去。 星文思反锁上门开始脱衣服。这些衣服经过昨晚的剧烈运动、冷汗、下水一系列操作后味道令人发指。摆脱其束缚成了首要需求。然而脱到内裤的时候,星文思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挪到那一堆新买的衣物前翻了翻,然后挠挠头。 是了,忘记跟她说要买内裤了…… 只好将内裤和其他还能穿的衣物全扔进洗衣机,待会儿再烘干穿了。 脱光如同臭茧一般的衣物,星文思用保鲜膜一圈又一圈的缠住伤口,然后迫不及待的进了淋浴间。 水温设在32°,正适宜。星文思仔仔细细又动作缓慢的洗了个澡,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衣物堆上并没有放毛巾。然而淋浴间外的立柜上整齐的迭放着许多浴巾,每一条都洁白如新。星文思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起一条,闻了闻。气味清新洁净。 擦干了身体,星文思坐在梯凳上拆了伤口上包裹的保鲜膜。伤口的状况看起来不错,只有少许崩裂和润湿。 站在洗脸池旁,星文思拆开崭新的牙刷包装准备刷牙。习惯性的用手一摸下颌,手指顿住——是了,忘记买刮胡刀了…… 摸了摸微微冒出青茬的下颚,也只能先这样了。 洗漱完毕,星文思觉得血条至少回了一半了。他坐在干衣机对面的梯凳上等衣服烘干。 鼻腔里充斥着陌生的洗漱用品的香气,窗口透入的日光更加昏黄了,湿发的水珠沿着脖颈向下游走,星文思久违的感到了平静。 他难得心情有些好,于是好奇的四下打量着。洗脸池上的置物架上放着一把电动牙刷,和两瓶护肤品。马桶和淋浴房之间的柜子上层堆着迭放整齐的浴巾,下层是码放整齐的卫生纸。身后的浴桶旁放着一排精油。洗衣机和洗脸池之间的架子上放着洗衣用品和一只半透明的盒子,里面装的是指甲剪之类的杂物。这女人虽然东西简单,但却并不给人妥协了生活品质的感觉。相反的,大概是喜欢享受生活的人才会如此吧。 一个喜欢生活的人……却离群索居。不喜欢人?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星文思有一搭没一搭的思考着,神情和姿态间都有种自己没有察觉的放松。 可她帮自己,图什么呢? 是了,到现在两个人连姓名都没有互换过。 想到这,星文思感到一阵好笑,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至少要问问看她的名字吧。 门外的秦山月懒散的躺着,斜眼看着身旁的食材。 哎,好累啊。照顾病人好累啊。明天还要上班好累啊。昨晚,不对今早虽然请了病假睡了大半天,但完全没有睡好的感觉。身上到处都好疼,特别是胸口,好闷。 烂泥一样软了五分钟,秦山月艰难的爬起来,走向厨房。 觉得神清气爽的星文思从洗手间出来,发现秦山月正在厨房做晚饭。 他拖着伤腿移到梭门边,第一次看清了厨房的全貌。 厨房不大,但和洗手间一脉相承的现代化。抽拉水龙头,镶嵌式洗碗机,还有看起来很贵的各种厨房电器。暖黄的柜下射灯经过台面的反射给秦山月印上了一层暖色轮廓。 星文思感觉心里动了动,”要我帮忙吗?“ 秦山月被背后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猛地一抖,然后回头看到身后的人,松了下来,”啊,没事,你又不方便。你看看你伤口是不是要重新上药,我把药箱放在外面了。“ 星文思被秦山月的反应也吓得一愣,随即低低地笑了起来。这女人被吓得一抖的样子,太好笑了。 秦山月听见背后的笑声,狐疑的回头看了星文思一眼,不明所以的转过身继续做饭。 星文思笑了一会儿,慢慢就地坐下。往后一仰把药箱摸了过来,重新给伤口消毒。按这样下去不用很久就会恢复了。星文思的手一顿,伤口恢复了,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