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看上了霸总的光环》 碰瓷的“女人” 这里是w市最繁华的一条街,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店铺交相错落,高楼大厦林立,好像连那下午的日光都因逊色而隐匿在了楼层身后,只敢透过的楼与楼之间的缝隙,偷窥着这处热闹。 可偏偏,人群中缓缓挪动的一个白色身影,却显得与这时尚流光浮动的街景有些格格不入。 不,与其说那是白色身影,更不如说是红白花色身影。 这人一背长发有些凌乱,一身白衣乱缀红污,款式却不是常见的任何一种,而更像是影视剧里那种广袖长袍。 他慢慢停下了脚步,脸侧向另一边不知在审视什么,既看不清容貌,更辩不出情绪。 “这个人穿的好奇怪啊……” 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自身后清晰地传入白衣人的耳朵,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紧接着又是各种议论声不停钻入了他的耳朵。 “我知道我知道,这叫汉服,这几年可火了!” “什么汉服,这明明是影楼装!还染上那么多血浆,搞得跟行为艺术似的,同袍们可不会这样搞!” 略高几分的女音里带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抗拒和恼火,好像那衣服被误认成汉服,是让她与有“辱”焉的事。 并未压低的声音,让正微微仰头看着眼前高耸入云般的摩天大楼的白衣人,终于回过头来,淡淡扫了女孩一眼,“这是何处?” 眼前回眸凝望的男人哪怕白衣染血,发丝有些凌乱,可依然遮掩不住他那张动人心魄的脸。 那张脸虽然苍白到几乎没有一点儿血色,可仍然遮掩不住那绝美五官的每一丝风华,冷而不木,美而不俗。 女孩有些愣神,刚才还不屑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就跟着温软了下来,“锦,锦新街啊。…小哥哥,你是演员吧?” 一定是这样。 女孩看似疑问的话语里,却莫名带着一种笃定。 这么一个惊艳到让人一眼难忘的演员,她居然没看过他的剧,一定是她对娱乐圈了解的太少了! 再不,就是他刚出道,还没什么知名度。 男人的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似乎并没有从她的话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看到眼前恍若天神却带着一种凌乱美的男人露出略有失望的神色,女孩顿时来了精神,直接朝他迈进了两步,仰头看他,“小哥哥,你是不是迷路了?你要去哪里,我送你怎么样?作为回报,你只需要答应跟我合张影就行啦!” 女孩兴奋地说着,便随手扬了扬手中的手机。 看到她扬手的动作,下一秒,男人的目光忽地精准地锁定了她手里的手机,又很快挪开,“不必了。” 男人已经重新转回身,不再看她。 他的脸色还算平静,但心中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因为在今日之前,他还是修真界人尽皆知的魔尊,住在魔域之巅苍夜山。 … 这一日的苍夜山,无数年里都干净的过分的积雪,已经被一片片刺目的红,浆染成一涡涡散发着血腥气的泥泞。 一如此地的主人,白衣染血,俊颜蒙污。 魔尊偏好白衣,这大概在一直以为他会穿的乌漆嘛黑的龙傲天眼里,就像一种挑衅。 “萧厌期,今天我龙傲天就要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为非作歹的魔头!” 嗡鸣不止的冷剑化作无限杀机对准了萧厌期,刹那间,寒风呼啸,头顶乌云仿佛有了意识般猛烈翻滚,似乎连老天爷都在为龙傲天呐喊助威。 萧厌期却只想冷笑。 因为他重伤之际,眼前突然看到了一个东西! 一个在他与龙傲天酣战时,分明他那一招胜券在握,却愣是硬生生打偏了的光环! 那光环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在关键时刻显露在龙傲天头顶,轻轻转动,便已是剑锋微错。 微错。 高手过招,微错之下,局势便已经是天翻地覆。 接下来,萧厌期便渐渐落于下风,直到连退身之机都无从寻找。 这算什么? 天睐之人?命运之子? 此时的萧厌期早已经是强弩之末,苍白的脸上却满是嘲讽之色,也不知道是在嘲讽龙傲天,还是嘲讽自己。 一簇剑光穿破屏障直刺入萧厌期丹田,铺天盖地的痛顿时钻入了骨髓,继而痛彻全身。 很快,萧厌期的意识开始混沌,视线开始模糊,却依旧不甘地死死盯着那个仿佛在耀武扬威的大光环。 这都算什么事! 随着他的身体缓缓倒下,乌云开始朝着四方散开,风声也渐渐停歇。 身体砰地一声倒地,萧厌期却已经感觉不到更多的痛。 好似回光返照般,萧厌期已经快要陷入无尽黑暗的视线,忽地清明了一瞬,只这一瞬,他便看到,在那乌云散尽的虚空,有层层金线如缠茧般将这天地都裹了个密不透风。 福至心灵,不愿就此身死道消的强烈不甘竟让萧厌期忽然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手指如风刃般抬起,猛地戳向了那层金丝! 一截金丝被萧厌期狠狠攥在手中,顿时天地震荡,生灵万物皆鸣,金丝如同被触怒一般胡乱飞舞起来! 萧厌期来不及深思,甚至不知道接下来做法的后果是什么,抱着生死之间赌一把的念头,腾身朝着金丝破裂的缝隙冲了进去。 … 萧厌期无声打量着这个无比陌生的地方,他刚来到这里时,就已经发现,这竟是一个无灵之地! 灵气并非一丁点儿都没有,但对于早就习惯了喘口气都能涨修为的修真界的魔尊大人来说,这灵气几近于无的破地方,无异于“鸟不拉屎”。 他丹田已毁,修为已废,仅剩下虚弱的神识勉强可以感知周围,在这陌生的无灵之地,该何去何从? 身体的重创,神魂的虚弱,还有这陌生而逼仄的奇怪街道,更有街道上飞速往来的四轮盒子,密密麻麻且穿着怪异的人…… 这一切,都让萧厌期觉得身心俱疲。 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的厉害,眼前也渐渐发晕,脚下更是灌了铅一般沉重,步子一步比一步慢。 头晕目眩间,忽然有种强烈的危机感冲刷全身,几乎是多年来造就的本能,让萧厌期猛地挪开了一步! “嘀——”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直接往斜刺里冲出大半米,在地面上拖出一道长痕,才堪堪停住。 而这辆车后面跟着的一辆车,也是不得不被迫紧急刹车,可到底慢了一点,车头砰地一下顶在了前车车尾上! “搞什么!?不要命了!?” 砰地一声开门声响起,只见那个差点撞在他身上的四轮盒子上下来一个中年模样的人,可惜一张嘴并不是什么道歉,而是责骂。 萧厌期眉头一蹙,下意识地想要动怒,可因为刚才匆忙躲避的大幅度动作,本就快要支撑不住的身体此时却有些摇摇欲坠,让他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 开门声再次响起,沉重的皮鞋踏地的声音直直钻入萧厌期已经有些耳鸣的耳朵,清朗的声音,却又在同时中和了几分嘈杂。 “总裁,”司机迅速朝着下车的男人弯了弯腰,悄悄抹了把冷汗,“是我车没开好,惊到您了!” 开门声响起的一瞬间,似乎有什么光亮直直闪到萧厌期的眼睛,意识昏沉间他恍惚抬眼看去,顿时觉得整了神魂都仿佛一震! 这不是……龙傲天头顶那个奇怪光环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萧厌期下意识地朝着光环下的那张脸看了过去。 光环下的那张脸,绝对陌生,虽然与龙傲天同样是气息傲然,五官俊美绝伦,可是细节处却跟龙傲天没有一丝半点的相像。 而更让萧厌期讶异的是,这个人身上,没有任何修炼的痕迹。 而那光环,细看一眼,似乎也并非龙傲天那一个。 对方没有修为,而自己虽然眼下重伤也没了修为,可只要修养一下,锻体过且有武力底子的他,夺一个毫无修炼痕迹的□□凡胎的东西,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光环夺为己用? 随着这个念头的产生,萧厌期看着光环的目光顿时变得垂涎欲滴起来,仿佛就连沉痛不堪的身体,都跟着好转了些许…… 随着被称作总裁的男人站定,后面跟着的一辆车也迅速打开车门,五六个身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壮汉齐刷刷在他身后站了一圈。 “想碰瓷?” 光环下的那张脸甚至没有正眼去看白裙黑发的身影,抱胸而立的模样显得极为高高在上,只听他不屑一顾道,“知不知道,敢碰我的瓷,你非但拿不到一毛钱,还会让你自己赔的倾家荡产?” 而且这个女人碰瓷能不能专业一点? 别说都没撞上,他用余角都能扫到对方身上的血一看就假的很,而且是提前抹上的,都快干了。 真是可笑。 他司羽辰是有钱,可他又不是任人宰割的大善人,想拿他当傻子,那就是活腻了。 可惜他姿态很高,态度明确,对面的人却仿佛聋了一样,半天没有回音。 司羽辰眉头一皱,不耐烦地朝着对方看过去,却不期然对上了一双无法忽略的眼! 那双眼中,尽是快要溢出眼眶的渴望,尽是浓烈到让人不敢直视的痴迷,堪称……露骨。 司羽辰被对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些发麻,眼睛迅速从那双眼上挪开,看了一眼深深低着头的司机,又看回萧厌期,语气越发冷了几分,“…你有什么问题,跟我的司机交流吧。” 说着便转了身,打算坐回车里去。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碰瓷就碰瓷,大不了他勉为其难的发发善心一次,给她点钱打发走,何必用那种眼神看他! 平时追慕他的女人他见得多了,可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居然用这种露骨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这一瞬间,他甚至都怀疑,对方就连碰瓷,都不是为了讹钱,而是为了引起他注意。 萧厌期对对方的话置若罔闻,满心满眼都是对方头顶那个闪瞎眼的光环,心中蠢蠢欲动,手指发痒般慢慢向光环的方向伸去,脚下也仿佛有了力量,忍不住朝着光环的方向迈了一步。 可所谓心轻体松,到底只是魔尊大人见到光环太过激动产生的错觉。 下一瞬,还维持着抬手动作的他,只觉得眼前的空间都被拉扯晃荡起来,迅速忽明忽暗了几下。 砰。 刚想坐回车里任由司机去处理烂摊子的司羽辰脚步一顿,扭头就看到那个痴痴看着自己的碰瓷女人,一只纤纤玉手还伸向自己的方向,满是期待和渴望的模样,就那样在他面前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了下去。 那抹就连倒下都没从他身上挪开的痴迷目光,是那样灼人心头,那样让人心疼。 恐怕换做谁,都做不到视而不见,可司羽辰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凄惨无比的萧厌期,施舍般开口道,“好了女人,别装了,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萧厌期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个“光环支架”在说什么!? 女人? 本尊哪里像女人? 这怕不是个瞎子!? 可惜魔尊大人已经没有力气被他“气醒过来”了。 ※※※※※※※※※※※※※※※※※※※※ 预收文一:主攻《本尊不想努力了》 晏云歇闭关之时,意外得见一本天书。 依天书所言,他是反派,叶逸尘是主角。而且叶逸尘还来自未来异界,天命之子。 他站在叶逸尘对面,无论如何筹谋算计,最终都要惨死叶逸尘之手,而站在叶逸尘那边的人,鸡犬都能升天。 出关的晏云歇感慨一声算是祭奠了他那称霸修真界的远大抱负,本尊,不想努力了。 于是,他学着天书中戒指老爷爷的样子,钻进了叶逸尘的戒指,要做站在主角身边的男人,“亲爱的骚年呦,请问你是想要这本双修功法,这本炉鼎功法,还是这本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绝世功法呢?” 叶逸尘:“……” 这个戒指老爷爷有点不对劲。 *本土魔尊攻x穿越男主受 ………………分界线……………… 预收文二:主受《本尊不信这个邪》 穿成反派的楚鹤衣第一反应就是趁早杀了主角。 然而强大到无耻地步的主角光环,竟让他堂堂魔尊对一个瓜娃子动手时闪了腰! 主角光环?楚鹤衣表示,本尊不信这个邪! 一次搞不死,那就骗回去慢慢搞! “楚鹤衣,你当年灭我满门,还假惺惺收我为徒——”多年后那主角正手持锐剑,抵在他心口。 楚鹤衣掐腰,“要杀就杀,别问问题,问就是没爱过。” 主角阴测测一笑,剑尖划上他的脸,“那就在你死之前,先刮下你这张造孽的脸,挂在床头日日提醒我过去多傻。” 听到脸字,已经快要放弃挣扎的楚鹤衣重新爆发杀机,“动我脸!?竖子尔敢!” *每天被逼黑化玄龙徒弟攻x戏精爱脸胜过命孔雀大妖魔尊受 居然是个男人! “咳,”好在始终低着头,但眼睛时不时瞄一眼萧厌期这个害得自己犯了大错的司机,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总,总裁,这好像是个男人……” 虽然乍看白裙长发,但仔细去看,对方的五官虽然惊艳,但是却毫不阴柔,那是独属于男人的俊美,并不会让人认错性别。 司羽辰着实愣了一下,终于第一次正眼去打量了打量对方的长相,果然,虽然闭着眼的人长发飘飘,穿的还像个裙子,但并不是个女人。 总裁整张脸僵硬片刻,冷冷瞪了司机一眼,“废话,难道我会看不出他是个男人?我的意思是,这人矫揉造作的模样,跟个女人一样,懂吗?” 司机张了张嘴,默默把反驳的话咽了回去,“…懂,懂。” 陡然发现对方居然是个男人,刚才还因为对方的痴慕目光感觉有被触动的司羽辰,此时只剩下一身恶寒,两步走到萧厌期身旁,用脚尖碰了碰他,几乎是从齿缝间咬出三个字,“别,装,了。” 居然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居然用那种眼神看着他,还朝他痴痴伸手,难不成变态吗! 可惜哪怕他都上了脚,地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 而正眼打量的司羽辰也终于发现,对方穿的并不是连衣裙,而是一件古装模样的白袍,察觉到对方仍然执着于装死,司羽辰终于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 他顺着对方那看起来无比惨烈的白袍仔细看去,这一看,脸色顿时变了变! 已经倒底的人,染血的白袍破了几道口子,被风一吹,赫然露出其下已经翻开的淋漓血肉来! “司机!” 司羽辰的声音骤然一寒。 “总裁?” 司机不明所以。 “你到底有没有撞到人?” 司羽辰回头看向司机的目光里,满是寒意。 他一上车就在后排闭目休息,直到紧急刹车,后面被后车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才迅速被惊醒,并不知道司机到底有没有撞人。 只是下了车一看对方那模样,尤其是对方那都快发了黑的血,假的很,才下意识认定了对方碰瓷。 “没,没有啊!我绝对没有碰到他!” 司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人明显是碰瓷的啊,他发誓压根没有撞到对方,总裁怎么忽然这样问? 司羽辰深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周围渐渐围上来的好事者,垂眼看了一眼脸色惨白,昏迷不醒的萧厌期,迅速做出了选择,“把他抬上车,去医院。” 无论对方是不是真的碰瓷,对方的伤又究竟是不是被撞的,司羽辰都很清楚,继续在这个是非之地逗留,说不定明天头条就会出现他的车撞伤人,还无故逃逸的新闻。 他刚拿到公司主权,当然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哪怕,暂时选择认栽。 但对他司羽辰来说,只要是花钱能解决的“栽”,就还算不得“栽”,带去司家作为大股东的那家私人医院,先避开公众目光,后面他总有办法慢慢处理这件事。 几个保镖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是,总裁!” 几分钟后,曾经在修真界已经搅风弄雨,曾令无数人闻风丧胆许多年的魔尊大人,被几个大块头七手八脚地抬进了总裁的专车里。 没办法,他们那辆,实在装不开了。 … “初步判断,病人失血过多,护士,上氧气罩,剪开病人衣服,避免进一步污染伤口!” 耳边隐约响起急促的声音,萧厌期费了几次力,终于在感觉身上的衣服被一只手捏住时,及时睁开了眼睛。 “…住手。” 萧厌期开口时,只觉得喉咙里滚了沙砾一般干痛。 见他居然睁开了眼睛,正骇然盯着他丹田处那个贯穿前后的血洞的急救医生似乎吓了一跳,接着便是满眼不可思议,“你,你醒了!?” 无怪乎这急诊医生会是这副见了鬼的模样,因为根据他行医多年的经验,目测病人这个受伤程度,别说醒过来了,按道理,说句不地道的话,他早就不该还活着了! 这不是什么医学奇迹,这是医学诡异! 可眼前的人,不光活着,还睁开了眼,而且看起来意识都是清醒的,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哪怕再震惊,医生也不允许自己乱了阵脚,只能压下那份震惊和探究的欲望,继续实施救治,“你伤的很重,必须住院治疗,现在,我们需要先给你做一些必要的检查。” “不用了,”萧厌期意识渐渐清醒,第一时间想起了昏迷前看到的那个光环,他快速地扫了一眼陌生的房间,却没有看到光环,顾不得身上伤痛,他直接坐了起来,“他人呢!?” 医生一愣,“谁?” “那个……”萧厌期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形容,脑中稍作回忆,顿时有了称呼,“总裁,那个叫总裁的人!他人在哪?” 医生:“……” 病人该不会是被撞伤了脑子吧? 医生看向萧厌期的眼神渐渐不对劲,声音里甚至不知不觉带了诱哄的意味,“总裁在休息室,他不会跑掉的,你先做检查,确定了病因,总裁才好跟你商量赔偿事宜,明白吗?” 司总可是交代的很清楚,一定要仔细检查他的伤,并留下所有验伤报告,明显是要让这个愚蠢的碰瓷者自讨苦吃。 他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魔尊大人虽然对这里不熟悉,可他在修真界活了那么久,何其敏锐? 几乎是医生一开口,他就察觉到了对方敷衍,甚至把他当傻子看的情绪。 呵,放肆! 他就算流落在此,也绝非意味着随便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来戏弄他! 萧厌期当即脸色一沉,直接下了床,冰冷的目光利刃般落在了医生身上,“说,他人在哪。否则,本尊就撕了你的嘴!” 他的话可不仅仅是威胁而已。 昏迷,也是缓冲,再次醒来,虽然依旧强势不曾好转,可他恢复几分的体力,对付一个毫无功力底子的人,却是足够了。 医生被萧厌期毫不遮掩的怒意震的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吐出司羽辰的所在,却在最后一刻,及时冷静了下来,“……我们得先给你治伤,回头司总裁自然会见你的。” 眼前的人只是模样看着吓人,可他要是放任这个人去纠缠司总,得罪的可是司总裁! 哪一个更不能惹,医生自认还是拎得清的。 而且……什么本尊? 这个人肯定是伤了脑子无疑了,他可不能一时害怕,就放一个精神病人去给司总添堵。 “治伤?” 萧厌期不以为意地一笑,语气中不乏不屑之意,“本尊的伤,可不是你治的了的。” 他的伤,看似跟肉.体凡胎所受刀剑之伤相似,实则都是被法器和灵力所伤,凡俗医治药物与手段,根本就无济于事。 他初落此地时,已经第一时间尝试过联动神魂中的芥子空间,里面的灵药应该可以取出来,只不过如今修为丧失,神魂虚弱,当时实在没有余力调动神魂之力。 不过如今昏迷缓冲了些许,萧厌期觉得拼力一把,也不是不可以尝试取用灵药来滋补损伤。 现在直接去找司羽辰,难保不会像之前一样再次体力不支,与其如此,倒不如…… 萧厌期强迫自己先沉下心来,抬头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又将视线落回医生身上,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抬手便敲在了他的后颈。 医生的眼睛迅速翻了下,接着便向着地面滑落了下去。 “哎,你——” 在一旁正准备手术工具的护士听到动静不对劲赶紧看过来,顿时一惊。 然而她惊讶的表情还没完全展开,就被萧厌期一个手刀也敲晕了过去。 “呼……” 萧厌期默默松了口气,如今体力不行,他还真怕一招不成,反而引起对方反抗或呼救。 好在,很顺利。 他初来乍到,对一切都陌生,本不想贸然伤人,可眼下,他没有别的选择。 要想调动芥子空间,就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 虽然紧急服用些灵药,并不能让重伤在短时间治愈,但好歹可以让皮外伤看起来不再那么触目惊心,也可让体力不再这般脆弱,好方便他接下来的动作。 一株灵药终于出现在萧厌期掌心中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 他本就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已经完全变成几近透明的惨白,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鬓边发丝流淌,黏湿了一片。 萧厌期非但不觉得辛苦,反而露出一个轻松许多的笑容。 毫不犹豫地将灵药一口吞下,充沛的灵气和药力迅速冲刷过身体,萧厌期觉得仿佛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般! 可惜,药力缓解了部分伤势,那点灵气却毫无停滞地又从破损的丹田漏了出去,没能留下一丝半点。 丹田破损,就意味着无法再修炼,甚至身体留不住任何灵气。 这让萧厌期忍不住叹了口气,却很快重新收拾好情绪,因为他发现,虽然伤痛依旧存在,可比起之前的痛不可支,已经好了太多太多,就连神识也再次灵敏了许多。 萧厌期稍微舒展了一下身体,却因为怕牵拉伤口没敢用力,但心情明显愉悦了很多,弯身下去掐了掐医生的人中,在医生好不容易睁开眼时,一把揪住了对方的衣领,“带本尊去见司总裁。” 他可不准那个光环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司总裁,魔尊大人忍不住鄙夷了一下,不得不说,这名字真难听! 跟龙傲天三个字一样难听。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司,司总……” 休息室门口,医生有些忐忑地走进来,看着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司羽辰,又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墙边纹丝不动站成一排的几个保镖,有些期期艾艾地喊了他一声。 “给他检查了?”听到是医生的声音,司羽辰连眼皮都没有掀开,“结果怎么样?” 医生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小小声道,“他脑子好像有点问题,其他的还没查……” 司羽辰忽然睁开眼,冷峻的脸上带着些许不满,“没查你不去查,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带路。” 一道低沉如泉水碰撞山石的声音忽地从门外响起,萧厌期的步子已经没了之前半点踉跄,稳稳当当地走进门来,在司羽辰面前几步处站定,抬手把医生轻轻推到了一边。 一站一坐,四目相对,萧厌期用称得上是专注的目光,打量着近在眼前,耀眼无比的光环。 极富磁性的声音让司羽辰这一次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你的治疗费用我会给。” 司羽辰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毕竟,是不是被车撞伤的,对方心里比谁都清楚。 可要是对方不识好歹,还想另外讹钱,那么他司羽辰也不是那么好脾气的。 “本尊不需要你费心为本尊治病。” 虽然眼前的人跟龙傲天同样头顶光环,可萧厌期并不是一个是非不分的人,会把对龙傲天的仇恨转嫁到别人身上。 司总裁把他从路上救起来,他当然对对方印象不错。 毕竟这要是放在修真界,有谁重伤倒地,别说被救,不被人补刀然后洗劫一空,就算万幸了。 修真界以强为尊,筑基之下皆蝼蚁,人命这东西,何等不值钱。 更何况,他萧厌期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谁看到他受伤昏迷,恐怕第一个念头就是除之而后快。 没想到来到这个陌生之地,居然会被人救起,看来,他真的是到了一个极其不一样的地方呢。 萧厌期不否认,刚发现这竟是个无灵之地时,他不是不嫌弃的。这里对一个修士来说,简直称得上是鸟不拉屎,更让他觉得自己本就破碎的丹田,很可能再无重塑之机。 可现在,他却觉得这个地方,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萧厌期心中千思百转,目光始终流连在司羽辰头上,“本尊只是想——” “想什么?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不等萧厌期说完,司羽辰已经十分不耐烦地站起了身,“送你来医院,不过是可怜你,你真以为你带伤碰瓷,我就没办法?告诉我谁指使你来的,我不是不可以考虑给你些钱。” 他刚刚接手公司,正处于不稳阶段,到底是谁盯准了这一点,安排了这出碰瓷大戏? 想也知道,只要出了这种新闻,不管是不是他真的撞到了人,一旦被捕风捉影大肆报道,都势必是一场焦头烂额的麻烦。 就算最后解释清楚,可在这期间浪费的时间和精力,对于刚接手的他来说,都是无形的损失! 司羽辰十分怀疑这件事情是有预谋的。 萧厌期一怔,看着已经起身朝外走的司羽辰,一时有些不解其意,什么叫……他是谁指使来的? 谁能指使的了他? 而且指使他什么,指使他昏倒吗? 简直莫名其妙。 眼看着司羽辰已经一脚踏出门去,墙边原本静立不动的保镖也迅速一窝蜂般跟了上去,来不及多想,萧厌期也迅速跟了上去。 门口却是正对电梯,察觉到萧厌期跟过来的司羽辰似乎对他彻底忍耐到了极限,头也不回地下了命令,“拦住他。” 显然,他对自己的保镖十分信任。 “总裁放心!” 几个壮汉的声音,听起来壮观无比。 “让开。” 目光与光环之间多了几个障碍,而且光环还要离开,魔尊大人顿时十分不爽。 砰—— 身后重重的一声倒地声响起,司羽辰依旧没有回头,反而颇为淡定的按下了电梯键。 他可没打算可怜一个妄图碰瓷还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 砰!砰!砰! 接连又是三声摔地声响起,这次司羽辰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刚转头,却被剩下的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保镖迅速推进了电梯,“总裁我们快进去!” 萧厌期晃了晃手腕,低头扯了扯渗血的白衣。 身上不曾愈合太多的伤口因为他的大幅度动作,再次崩裂开来,原本不再扩大甚至快要干涸的血迹,又一次洇大了一圈。 伤口在渗血,萧厌期却无暇他顾,在那扇铁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三步并作两步抢了进去! 笑话,血都流了,他可不准到嘴的鸭子飞走! 电梯的门很快关了个严严实实,萧厌期猛地刹住了脚步,狭窄的空间里,他与司羽辰面对面,距离不过几指,头顶的光盈盈落下,这让他甚至有种那光环其实是顶在他自己头顶的错觉。 萧厌期迅速打量了一下这个逼仄的黑箱子,很快察觉到它似乎上下移动了起来,可这都不足以让萧厌期投入过多心思,很快再次将目光落在对面。 “…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到他忽然追进来,司羽辰的表情还算稳,只是比之前的冷傲姿态,多了几分外强中干的勉强。 “就是,你想干什么!?” 司羽辰话音刚落,护送他进了电梯的仅剩的一个大块头保镖已经尽职尽责地上前一步,铜铃大的眼睛凶狠地等着萧厌期,中气十足的粗犷声音就擦着司羽辰耳边响起,在封闭的电梯里尤其振聋发聩。 司羽辰:“……” 司羽辰只觉得自己鼓膜仿佛都颤了颤,看着眼前几乎挡住视线的雄壮背影,忽然觉得有点一言难尽。 他之前到底是为什么觉得这些保镖很靠谱,很有排场……明明略二。 而且废耳朵。 “不干什么。” 见光环前再次出现障碍物,萧厌期微微一笑,抬手,毫不客气地把大块头一把duang在了电梯金属壁上。 司羽辰瞳孔一缩,脚下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又硬生生止住了。 萧厌期已经缓缓朝着司羽辰的头上伸手过去,嘴角不知不觉勾起了一个即将得手的满意笑容。 看着对方带着满足笑意的眸子,和朝自己脸上轻柔(雾)摸过来的手,司羽辰一下子想起了对方昏迷前那个伸手的动作和那垂涎欲滴的眼神。 司羽辰脸色一僵,整个身体也不由紧绷起来,这个人,让他治伤也不治,给钱也不识抬举,难不成弄这一出,还过五关斩六将地带伤撂倒他的保镖,就是为了摸到他的脸!? 他不会被一个男人看上了吧!? “你住手!”司羽辰几乎是喊出来的。 够了,可以了,打住! 否则他只能回去使劲洗脸了。 原以为对方未必会停下,可萧厌期的手竟然真的停了下来,接着无声叹了口气。 原来,他的手已经从对方头顶探过,可是却就那样穿过了那个明明存在的光环,恍若空无一物。 仿佛一切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他早该想到的,这个本不该被人看到的光环,不可能简简单单伸手就能撸下来。 但要让萧厌期就这么视而不见,放任光环脱离视线,他也做不到。 打定主意的萧厌期总算把目光从人家头顶往下挪了一丝丝,审视着对方那张不失俊美的出色面庞,忽然凑近了他一步,呼吸几乎擦过他脸颊,魔尊大人唇角一扬,轻笑道,“你好像很害怕?” 萧厌期的声音分明清淡,却清晰地投入司羽辰的耳朵,仿佛穿透他高傲的面皮,直击他心底。 司羽辰脸色微微一僵,却又很快恢复自然,“我会害怕?该害怕的是你。在w市,得罪了我,只要我一句话,你以后就不会好过。” 萧厌期对他隐含威胁恫吓的话不置可否,一律当做虚张声势,“那些黑衣人,是保护你的吧?可惜不过是乌合之众,不敌本尊一掌之力。本尊倒是可以保护你,倒不如你拜本尊为……” 萧厌期不是什么十几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他活了上千年,当然知道,他要想在这个无灵之地留下来,尤其在这个大光环身边留下来,就必须得有足够的筹码,和足够打动人心的条件。 他看的出,这个人那盛气凌人的外表之下,反而隐约有些缺乏安全感,那自己一身武力,无疑是个不错的筹码。 叮—— 电梯门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萧厌期的未尽之语。 伴随着一声金属重响,电梯已经缓缓停下,司羽辰看着门打开却依旧堵在面前的萧厌期,狠狠呼吸几下,试图平复有被冒犯到的心情,“让开。” 萧厌期无声让开一步,任由司羽辰踏出电梯门,却又在司羽辰暗暗松口气的时候,抬腿跟上了他。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司羽辰察觉到他跟上来,微微回头,一张脸已经重新绷成了高不可攀的模样。 “本尊比你那几个废物更能保护你,你不妨考虑考虑。” 萧厌期很有信心。 司羽辰冷笑一声,“怪不得治伤不接受,钱也不想提,原来是打算讹个长期饭碗。” “司总裁,您来了?司老董事长正在等您进去呢!” 忽然插入进来的声音引得萧厌期抬眼,这时他才惊觉,经过刚才那个上下移动的黑箱子,再出来时,他们好像已经不在之前那一层了! “嗯,我知道了。” 司羽辰朝着等在这里的副院长点了点头。 你知道了什么? “…司总,请借一步说话。” 副院长迅速地抬眼扫了一眼紧紧跟在司羽辰身边的萧厌期。 “怎么了?” 司羽辰挪开几步。 副院长自以为压低了声音,殊不知他的声音对于锻过体哪怕如今没了修为,依旧耳聪目明的萧厌期来说,足以听清每一个字,“总裁,张医生跟我上报了,这个人很有可能是精神病人。给您添了麻烦是我们做事不周,您看我们是不是要把他送去青山精神病医院那边?” 司羽辰禁不住转头看了萧厌期一眼。 然而这一眼,却让他清楚看到,身后的男人虽然看起来打扮怪异,且显得有些狼狈,但偏偏那双流星飞动的眸子却清明的过分。 完全不像精神病人那种混沌或者污浊不清。 “不用了,他是跟着我的。” 司羽辰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一瞬间在想些什么,微薄的唇瓣便已经动了动,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中年人一愣,还欲张嘴在多说着什么以求司羽辰不要生气的话都被尽数噎回了喉咙,“他,是您的人?” 司羽辰再次回眸,深深望了一眼同样意外了一瞬的萧厌期,却没有后悔自己的话,“嗯。” 不管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武力值,无疑都是让人动心的。 中年人很快从讶异中回神,同时狠狠松了一口气,只要司总不追究他们的过错就好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您探望司董了。 司老董事长已经在这里的贵宾病房住了几个月,司总裁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副院长当然不会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既然我的保镖不敌你一掌之力,那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保镖了。” 重新变得安静的走廊中,司羽辰忽然开了口,霸道总裁的语气里既没有询问萧厌期的意思,也没有留下任何回绝的余地,便单方面决定了魔尊大人接下来的岗位职责。 脑子有问题,武力值却很高,司羽辰内心盘算着,这种人,用的得当那就是一个大杀器啊…… 魔尊大人:“……” 本尊不是这个意思! 本尊是想忽悠他当本尊的徒弟! 不是要纡尊降贵当他保镖! 于是魔尊大人开口试图挽回几分地位与颜面,“不如你拜本尊为师,本尊自然不会不护着自己徒弟,如何?” “不如何。” 司羽辰无情拒绝,基本是上司般的语气扔下了一句,“等在外面。” 这么快就被迫进入了下属角色,高高在上了上千年的魔尊大人差点没反应过来,抬眸深深看了一眼那个耀眼的大光环,堂堂魔尊大人用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 不生气,不生气,为了大光环,不能生气,能屈能伸,才是真的大丈夫。 等他哪日重新修炼,将这个鸟不拉屎的世界变成掌中之物,有的是机会教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重新做人。 “是,总裁!” 声音来自好不容易从电梯里爬出来的大块头。 嗓门之大,仿佛他一个人,仍旧是一个队伍。 司羽辰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耳朵,皱眉看了他一眼,“你——”你被解雇了。 不等司羽辰说完,误以为要被夸奖的大块头一拍胸脯,“总裁,这是属下的指责所在,应该的!别说只是被拍开,就算只剩一口气,属下也要爬出来继续保护总裁!” 司羽辰:“……” 那我可真谢谢你。 司羽辰继而看向没有反应的萧厌期,似乎也没指望他应答,便已经收回目光,踏进了病房门。 一墙之隔,却仿佛隔开了一切声音,门外的萧厌期自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就无法再听到里面半点动静。 于是……魔尊大人习惯性地放出了神识=_= “…你这个逆子!只要我不同意,丰悦集团就不会是你的!”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那个私生子的?我已经是总裁了,他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个私生子。至于您,就歇了继续搅风弄雨的念头,安心在这里养老吧!我想,你也不想带着这身病,还进局子去养老吧?谋杀亲子的罪名,可实在不好听。” 司羽辰的声音听起来尤为情绪外放,压抑不住的怒气仿佛汹涌波涛般穿透墙壁一样噼里啪啦砸进了萧厌期的识海,完全不像在外面时那样“高贵冷艳”和“神圣不可侵犯”。 神识探听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当面迎接他泼天怒气的人,感受会是个什么样。 “你,你知道了什么?” 带着几分虚弱无力的苍老声音陡然掺杂了数不清的震惊和心虚。 剩下的对话听起来没有了多少有用的,但萧厌期联想到司羽辰那种看似不容冒犯,却隐约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模样,多少有了些猜测。 纵然处地不同,但父子相忌,嫡庶相残这种事,修真界也素来有之,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不过如今看来,这司羽辰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狂妄自大,愚蠢可笑啊。 发现人没那么好糊弄,心中还在觊觎光环的魔尊大人不得不多了一分谨慎,同时也对“光环支架”不免多了一分兴趣。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萧厌期已经彻底收回神识不再去听,整个人轻轻倚靠在金属栏杆上无聊地用手指梳理着早就凌乱的长发时,病房的门终于被人从里面猛地拉开,瞬间裹起一簇风,将魔尊大人刚理顺的长发再次刮得凌乱。 司羽辰的眼眶有些泛着红,本就略薄的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余怒未消。 他步子急骤地踏出门来,一眼看到凭栏而立的萧厌期和旁边一根粗壮的“黑木头”,似乎才刚想起来门外还等了人。 一步站定,司羽辰深深呼吸一口气,暗暗平复了一下情绪,很快又变成那副冰冷不好接近的模样,抬眸扫了一眼萧厌期,口中依旧是典型上司语气,“跟上。” 萧厌期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这次却没再因为他的语气而抗拒,无声跟了上去。 … 萧厌期跟着司羽辰回到一楼时,几个保镖已经陆续爬了起来,一看到跟在司羽辰身旁的他,个个浑身警惕起来。 “他的伤,开点药。” 司羽辰没有对一群废物多做解释,直接看向等在这里的副院长。 “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具体检查,不知道他的伤到底什么情况。”副院长有些为难。 “无妨,本尊的伤本尊自有办法。” 萧厌期语气轻松。 既然已经离开当初那般死境,他总归会有时间和精力慢慢处理身上的伤。 只是被废的丹田,恐怕…… 萧厌期的目光忍不住再次凝聚到身前的光环上,心中暗暗多了一份志在必得。 也许,真的只有依靠这个光环,才能找到重新修炼的可能。 毕竟,他可没打算以后就真的在这个无灵之地,当一个真真正正的凡人。 “嗯,随你。” 听到萧厌期这样说,司羽辰便误以为他的身上真的只是看起来惨烈而已,其实并没有太严重。 毕竟他可是亲眼看,不,听到萧厌期把他那群保镖一个个甩在地上的。 至于之前的昏迷,果然就是装的吧!否则怎么会那么巧,被送去检查,就坐不住了,及时“醒”了过来? 看到司羽辰并没有让他们跟萧厌期动手的意思,重新站起来的保镖们无疑偷偷松了一口气。 此时看到司羽辰抬腿要有,便迅速训练有素地跟上前,开门的开门,引路的引路,当司羽辰踏出门口时,一辆全新的黑色的wl车便已经稳稳停在了那里。 估计之前被追尾的车,已经换掉了。 一个保镖顿时有眼色地快步上前,替他拉开了车门。 司羽辰弯身坐了进去,却慢慢看向了站在车门之外,审视着车门子的魔尊大人,“作为一名新上任的保镖,你很失职。” 语气中大有一种“你看看其他保镖怎么做事的,再看看你”的意思。 魔尊大人:“……” 他忽然有点怀疑,自己为了探究光环的隐秘,这样委屈自己跟这个高傲的光环支架打交道,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了。 “还愣着干什么,上车。” 司羽辰见他依旧一动不动,抬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的空座。 坐在大总裁身旁,这可是任何一个保镖都没有的待遇,因为这辆车可是司总专车,他们这些保镖可是要坐另一辆车的。 …车? 萧厌期打量这个四个轮子跑的很快,还曾经差点把自己撞飞的物事片刻,并没有露出过多疑惑不解的神色,紧接着就学着司羽辰的样子弯身坐了进去。 嗯,叫车好像也有道理。 就是有点憋屈,人一坐进去,连腿都伸不直,整个人都不得不跟司羽辰就近挨着。 “你的名字,叫司总裁?” 既然现在已经跟这个人短时间脱不了关系了,魔尊大人自然得多了解一下。 “…噗。” 刚刚拿起车里保温杯想润润喉,也平复一下在老头子那里被惹乱的情绪的司羽辰,一口水还没来及咽下,就喷在了前排车座上=_= 他深深吐了口气,快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但那副看土包子的眼神却已经出卖了他,“…你不知道总裁是什么意思?” 明显感觉到被鄙视的魔尊大人有些挂不住脸,“难道不是你的名字?本尊听他们喊你这个。” 司羽辰:“……” 这到底是太没见过世面,还是真的精神有问题? 或者,故意装傻? 司羽辰忍不住看向萧厌期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这真要是个精神病,真不是一般的可惜。 “那你的名字是什么?” 魔尊大人压下恼羞成怒的冲动,虚心求教。 “你只知道你这个保镖,的确应该叫我司总裁就够了。”司羽辰抱起胳膊,身体缓缓后靠,已经闭上了眼睛。 萧厌期的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杀意,却又很快收敛,贸贸然对光环的主人动杀念是什么后果,他已经在龙傲天那里体验过了。 这次,必须强迫自己耐着性子徐徐图之。 穿书女配的伟大目标 “咕噜噜……” 车子已经稳稳前进,车中好不容易重新变得正常的氛围,忽然被一串别样的动静打破了。 魔尊大人脸色微变。 他……饿了? 早已辟谷多年,已经忘记了饿是什么滋味的魔尊大人忽然想起来自己如今没了修为,估计这凡俗五谷是免不了成为累赘了。 可他人生地不熟,想吃东西似乎只能…… 他看了一眼仍然闭目养神的司羽辰,脸色略纠结。 才刚上任,就先开口要饭吃,魔尊大人是怎么都开不了这个口。 “司机,开快点。” 不等萧厌期说点什么,司羽辰已经对前面的司机下达了命令,眼睛却始终连睁都懒得睁。 司机会意,车速无声加快许多。 “你的名字。” 司羽辰轻轻地半掀开眼皮,瞭了一眼魔尊大人。 魔尊大人差点没被他这副狂的没边儿的表情给气笑了,他该感谢他还记得问他名字么,虽然萧厌期是不吝于给他的,“萧厌期。” “…萧厌期?” 司羽辰忽地睁开眼睛,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异样,然而正暗自调整情绪以免自己被司羽辰气死的萧厌期并没有留意到。 “嗯,”等萧厌期看过去,霸道总裁司羽辰再次变得冷酷无情无理取闹,“以后本尊两个字,我不想再听到。” 本尊割了你的耳朵你就听不到了,萧厌期凉笑一声,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算了,他暂时……还割不了人家耳朵,相反,在这陌生之地初来乍到,许多事,他还需要人家。 虽然他也不是离不开司羽辰就在这里活不下去,吃喝什么的毕竟还能先抢嘛。 但他对这里的规则一无所知,放着一个尽快掌握基本信息的机会不要而去自行摸黑,还要离开光环,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魔尊大人无声叹气,本尊憋屈,本尊不想说话。 车子在一座被修剪的整齐树木花草环绕的二层小楼外停了下来,眼前的小楼虽然不高耸,也不巍峨,却难得有种难得的静谧和雅致。 “少爷。” 不等车门完全打开,已过中年的老管家因为远远看到熟悉的车驶近便早已经等候在大门外,车门咔哒一声响起时,他已经九十度鞠了个躬。 可他低垂的眼睛,很快发现了不对。 视线所及,不是以往的皮鞋和西装裤,而是带着干涸血污的一抹白裙。 老管家心中诧异抬头,便迎面看到了一张有些惨白之色的绝美脸庞。 车门一开,萧厌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那憋屈的破箱子里钻了出来,一站定,就狠狠吸了几口气,那种头昏脑涨的感觉也终于被风吹淡了几分。 司羽辰很快也从另一边出了车门,抬眼看到恨不得把空气全都吸进肺里的萧厌期,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你晕车?” 萧厌期闻声回头,恰好看到他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的微翘唇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魔尊大人隐约感觉到了一丝被看笑话的意味。 睚眦必报的魔尊大人忍无可忍,终于暗自在心中给他又记下了一笔,只等自己将来重新修炼,参悟了光环秘密,就一一还回去。 “少爷,夫人来了电话,让您今晚回老宅一趟。” 见到司羽辰朝着别墅内走去,老管家赶紧先一步开了房门,恭恭敬敬地接过了他随手脱下的外套,嘴上还不忘说正事。 “她又有什么事?” 司羽辰抬手将领带扯松了许多,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少爷,夫人,这样古今通用的称呼无疑让魔尊大人听的十分顺耳,自然也是一听就知道了这个老者说的是司羽辰的母亲。 萧厌期无声扬了扬眉,怎么,这位“司总裁”看起来好像不仅跟他爹水火不容,跟他娘看起来也不咋样啊。 司羽辰进门,保镖们却一个个默契地停下了脚步,似乎只要等着司羽辰进去,他们就要退下去了,这让新上任的萧厌期也默默停下了脚步。 “…夫人只是说,您好几天没回去了,让您回去一起吃顿饭。” “知道了。” 司羽辰神色淡淡。 “你跟我进来。” 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停下,司羽辰回头看了萧厌期一眼,“他们下班了。至于你,贴身保镖,没有自由时间。” 魔尊大人:“……” 本尊杀了你就自由了。 但魔尊大人暂时只能想想,因为就在他动杀念的瞬间,亲眼看到司羽辰头顶的那个大光环忽然闪烁了一下,仿佛在警告他一般。 这番情景,跟他对龙傲天动杀心时一模一样! 萧厌期默默吐了口气,光环护主,他必须得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可,以! 夺取光环,参悟法则,重新走上被人仰望的位置,甚至最终掌控这方新天地,他是个目标明确,要干大事的人。 这里的房间并不像那个医院里那么狭小,反而很宽敞,室内的摆设和装潢倒也有几分高贵大气。 萧厌期略有些新奇看着他大约能猜出来是干什么,但是样式从没见过的家具,内心不禁感叹,这个世界,连凡人日子都能这般舒坦了啊。 “管家。” “少爷?” “带他去吃饭,”司羽辰扭头看向身旁的萧厌期,有些嫌弃地扫过他那身血糊糊的衣服,“再带他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好的学人家玩什么cosplay,看搞得这一身。 大概是萧厌期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像重伤,司羽辰显然到现在都觉得他身上可能的确有伤,毕竟医生都说他受伤了,但那看起来惨烈无比的血迹,肯定不全是真的,肯定有部分是血浆。 “是,少爷。” “多谢。” 魔尊大人的道谢多了几分诚意,他简直要热泪盈眶了,顿时看司羽辰也顺眼了好多,天知道一路上他的肚子咕噜了几次。 从第一次的尴尬,都到后来的麻木…… … 萧厌期再次出现在司羽辰面前时,已经换成了一身笔挺的的黑色西装。 但是……司羽辰看着他那头尚且带着洗澡后的水汽的乌黑长发,“管家,带他去剪发,五点之前回到这里。” “不必了。” 萧厌期手中不知何时拈了一只玉色发扣,随手将长发往身后一挽,冷冰冰的不善眼神颇有一种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换的架势。 萧厌期明白自己若是不想太招人眼,就得“入乡随俗”,但接受这里的奇装异服已经是极限了,剪掉在他头上呆了上千年的宝贝头发? 断无可能! 司羽辰被他明显不虞的眼神震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那道目光,反应过来又觉得有失逼格,硬生生又回扫了过去,一副勉强允许了的模样,“那留着吧。” 虽然男的留长发的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他非留下就留下吧。 更何况……这个人留长发好像还,还蛮好看。 剪了也怪可惜的。 “看什么?” 萧厌期见到司羽辰明明同意了他仍旧留发,却还盯着他头发不放的目光,忍不住开了口。 看他若有所思的神色,难不成这家伙表面答应他,实际上在琢磨着偷偷给他剪掉不成? “咳,”司羽辰这才反正过来自己居然看着那把头发出了神,顿时有些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接着就是下巴微扬,垂眼看他,“这里是我家,我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老霸道总裁了。 萧厌期:“……” 这鼻子眼睛都能气死人的家伙,本尊现在放弃探究光环还来得及吗? … “才几年不见,我们可馨都长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了啊!” 分明已经年近五十岁,却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身珠光宝气,举止间都是优雅尊贵,此时的她,正紧紧抓着一个白裙女孩的手,笑意盈盈。 只是时不时用余光瞥向门口的眼睛,却显得她有几分焦急之意。 “谢谢秋兰阿姨,您也很年轻漂亮。” 女孩举止得体,落落大方。 “这孩子真懂事。” 女人满意一笑,看向了坐在女孩另一侧,同样穿着打扮十分贵气的好姐妹,笑道,“长得也越来越像你年轻的时候了。” 客厅门外渐渐响起落地有声的脚步声,几个人顿时停下了谈笑,齐齐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时不时朝门口张望一眼的女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不然她都答应了人家,她儿子要是不来,她今天非得丢了面子不可。 而在门被推开的时候,原本正襟危坐十分矜贵优雅的白裙女孩却很快露出一个期待,仰慕,还带着几分羞涩的表情,悄悄探了探头看向了门口。 门被推开,沉稳地脚步声变得更加清晰,白裙女孩的眼睛几乎是急不可耐地顺着出现的身影往上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张俊美如天神般的脸。 女孩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红晕,一双小鹿般的大眼睛愣愣地看向他,仿佛已经被他的容貌惊到心弦。 她有信心,自己这样“一见倾心”般的眼神,绝对秒杀一切直男,包括司羽辰。 一不小心穿成霸总文里的恶毒女配怎么了,她一定会好好做攻略,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拥抱男主,顶替女主,走上人生巅峰~ 越想越美的女孩张了张嘴,正要说点什么,却见眼前俊美的男人抬手往后撩了撩肩头的一缕长发。 …嗯,撩头发都这么帅,不愧是男主。 哎!? 等等,长头发? 霸道总裁的长头发? 他很好 在洛可馨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却见眼前俊美的男人慢腾腾地往旁边站了站,露出身后一个同样姿容不俗的人来。 “妈。” 她听到,后面进来的人,不冷不热地朝着自己身边的司母喊了一句。 靠,她认错人了? 还好没张嘴喊人,不然就彻底完蛋了。 而此时,那个让她差点给错眼神的长发男人,已经在旁边装起了空气。 白让她刚才表现的那么投入,心到现在还砰砰直跳呢,搞得跟真的一样。 萧厌期有些无聊地看着司羽辰极其不情愿地跟房间里的人打着招呼,正暗觉无趣,忽然察觉到神魂的芥子空间中有什么东西隐约颤了颤。 但他如今神魂虚弱,又在人前,还真不方便立刻将神识探入神魂中查看。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找自己儿子,还得打电话去给管家?”司母虽然等来了司羽辰,可显然心里仍旧不高兴。 儿子拒绝跟她住在一起也就算了,连她电话也总是不接,难不成她这个当妈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如果你让我回来只是为了质问,那我就回去了。” 司羽辰就那么站着,人连坐都没坐下,一副没打算久留的姿态。 司母一听他毫不留情面的话,又顾忌着还有外人在,顿时放软了语气,“你这孩子,什么质问不质问的,我不都说了,只是想让你回来一起吃顿饭,我炖了汤,就等你回来呢。” 看到司羽辰的脸色似乎有所缓和,司母伸手试图拉他坐下来,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自己在沙发一端坐了下来。 司母看着抓空的手微微一愣,又很快调整情绪微笑道,“这是洛太太和洛家千金洛可馨,妈妈记得你们小时候也见过的,后来出国读书去了,这不前几天刚回国。” “不记得。” 司羽辰的神色依旧淡淡,甚至有些不给客人面子。 他不假辞色的模样,让在场三人脸上有些尴尬,到底是司母清楚自己儿子的秉性,“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你们别见怪啊……” “不见怪,不见怪!”洛母笑道,紧接着拉了拉洛可馨的胳膊,示意道,“对了可馨,你刚才不是说,给你羽辰哥哥准备了见面礼吗?还不快拿出来看看!” “对哦,我都差点忘啦!瞧我这记性!” 原本淑女范十足的洛可馨不知怎么的,自从司羽辰进来,就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她紧张地捧着一个纸盒子递到了司羽辰面前,眼中满是期待,“羽辰哥哥,这是我亲手做的板栗味小蛋糕,不嫌弃的话,你尝尝!” 司羽辰神色一动,就在连司母都以为他可能再次不给面子的时候,却见他竟然真的抬手接了过来,缓缓掀开了纸盒盖子。 洛可馨无声一笑,攻略男主第一步,成功。 恶毒女配逆袭指日可待! 见司羽辰打开纸盒,洛可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透着羞涩和紧张,“我第一次做,可能样子有点丑,雨辰哥哥不要嫌弃哦!” 本来觉得她表现不太好的洛母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还记得谦虚。 她知道自己女儿厨艺很好,更不是第一次做蛋糕,丑是绝对不至于的,这一定是女儿谦虚。 至于刚才,可能太紧张了,所以一向端庄大方的女儿才会忽然变成手足无措的小女儿作态吧。 不过女儿能喜欢司羽辰,她也就放心了。 可下一秒,她却看到司羽辰的表情一时有些难以言喻,好半晌,才不轻不重地吐出四个字,“的确很丑。” 就连站在他身后不远的萧厌期都忍不住转头看了过来,谁知他不看还好,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司羽辰竟然抬手就将纸盒端起,直接转身塞进了他手里,“晚饭还早,你先垫垫。” 萧厌期:“……” 萧厌期垂眸看着一盒子香甜味飘散,但模样的确略丑的被叫做蛋糕的东西,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 他忽然悟到了司羽辰的脑回路。 是,他中午是吃的有点多,也吃的的确有(狼)失(吞)风(虎)度(咽),但,但那是因为他自从没了修为,从修真界又辗转来到这里一天一夜,实在饿的太狠了。 但他不是饭桶,真的不是! 晚饭什么的,他可以等,他真的不需要拿这丑东西先垫垫! 他可以解释,真的可以解释,“我不饿。而且这是这位姑娘送给你的,怎能我来吃。” “是啊羽辰哥哥,虽然有点丑,但这是我花了一下午给你做的,板栗都是我亲剥的……” 洛可馨没了刚才的胸有成竹,这怎么被转手就丢给别人了呢,不应该啊。 车祸死亡惊觉自己居然穿成这篇霸总文里的恶毒女配,为了逆袭当女主,她可没少做功课。 不光把男主的喜好研究的透透的,就连女主身上有哪些特质,她都钻研了个遍。 不就是清纯善良时不时会犯迷糊的坚韧女主,只要她先原女主夏初然一步走女主的路,就能让原女主无路可走,自己当女主,跟男主he. 她记得清楚的一个情节,男主特别喜欢板栗味蛋糕,女主哪怕不会做,还学着做给他,知道女主连板栗都是一个个现剥的,看着那几个歪歪扭扭,丑萌丑萌的蛋糕,男主心中感动不已。 这怎么到了她这,就成了这样。 “这是谁啊?” 不同于在场其他人对司羽辰的不熟悉,司母看到自己那个对谁都不在乎,连对自己这个亲妈都总是不耐烦的儿子,居然会关心另一个人会不会饿肚子,不由第一次将目光放在了他身后的萧厌期身上。 她之前没过问这个长相意外好看的人,那是因为她下意识地觉得这人不过是儿子的一个下属。 毕竟从一进门就站着。 “我的新保镖。” 司羽辰的声音依旧没有多大的起伏,只是随口介绍,显然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对。 这么帅的人,居然是个保镖!? 洛可馨重新看向萧厌期仍然禁不住惊艳的脸,眼中划过一丝可惜。 要不然她说不定还可以考虑“左拥右抱”的嘛,可惜只是个保镖啊,那她还是专心致志地攻略男主好了。 “保镖?” 司母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打量了萧厌期一会儿,似乎有点不信,“身高是还行,但怪瘦的,还不如你那几个保镖看起来可靠。” 是说那几个大块头吗? 被质疑能力的魔尊大人脸上微笑jpg.手掌却无声收紧,不忍忍,他真怕他下一瞬就会一巴掌拍过去。 “他很好。” 司羽辰脸色微冷,似乎对于司母过问他的用人问题十分抵触,接着便站起身来,“既然还有客人在,我就回去了。” “哎——” 司母刚刚酝酿到嘴边的一句想让他带着刚刚回国的洛可馨逛逛街吃吃饭的话,也没了说出来的余地。 司羽辰步子生风,一路出了别墅门,穿过百余米的小花园,又出了大门,仿佛迫不及待地离开这个地方。 萧厌期当然只能快步跟上。 可直到两人都坐进了车里,司羽辰却并没有要求司机立即开车,反而沉默地坐在后排,许久都一言不发。 空气凝滞到几乎令人窒息的车厢里,萧厌期慢慢抬起手,将那盒蛋糕凑到了嘴边,轻轻一闻。 谁知一直冷着脸沉默不语的司羽辰忽然伸过手来,一把抢了过去,直接甩在了一旁,“既然提早回去,这破东西就别吃了!” 萧厌期挑了挑眉,见他总算开口说话,颇为闲适地甩了甩已经空无一物的手,“我看令堂也只是关心你,你为何这般抗拒?” “关心?”也许情绪头上,司羽辰倒是没在意他文绉绉的称呼,倏然冷笑一声,带着些微嘲意,“她的确是很关心。” 关心到事无巨细,都要过问,都要插手,要不是今年他终于把老东西送进医院,成为总裁,强势搬了出去,恐怕至今还要过着被自己母亲管得喘不过气来的日子。 板栗味的蛋糕,他最喜欢吃了。 可是一个那么多年没见面,儿时他也不曾往心里去的洛家千金,是怎么知道的? 若不是那位什么千金手眼通天,就只能是他母亲的授意,来迎合他的口味。 司羽辰可不相信那个洛可馨一副初学者的模样偏偏做出板栗味的蛋糕,只是什么巧合。 他知道母亲的意图。 毕竟,他也不小了。 可他不打算自己的婚事被任何人插手,他必然要找一个为之心动,也会对他真心不二的人。 不掺杂任何其他。 想到一副纯情模样的洛可馨,司羽辰一阵头疼。 要不是她是在母亲授意下凑过来,说不定他真的会对她有几分兴趣。 可惜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从他当上总裁,原以为再也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原以为再也不用处处受制,可偏偏接近他的人,总是抱着这样或那样的目的? “萧厌期。” 萧厌期第一次从这位之前只会直接吩咐正事,连个“喂”都不会喊一句的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怔了一下,“嗯?” 司羽辰忽然转过头来,沉沉看着他的脸,与他四目相对,仿佛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什么,“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饶是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魔尊大人,也被他如此直白的问话弄得心中一紧,眼睛余光迅速地瞥了一眼他头顶的“小太阳”,声音险些不复淡定,“钱。” 萧厌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为达目的毫无底线的歹毒之人,但同样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纯良无欺的善人,不然,也不会成为魔域魔尊。 再说,他的话也不算假话,他的确需要钱,这里是无灵之地,灵石估计不能用,萧厌期早有猜想。 而司羽辰,明显是个有钱人。 是的,他已经通过那个叫洛可馨的女人嘴里,知道了羽辰才是他的名,至于总裁二字,萧厌期猜测到,大概跟官职,或者他的魔尊二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原以为这个答案虽然会让司羽辰放下戒心但也难免不会让他恼火,谁知司羽辰却慢慢挪开眼睛,整个身体都显而易见地放松了许多。 “你倒是诚实又直接。” 司羽辰的话里并没有怒火,反而带着若有若无的舒心笑意。 萧厌期看到,他的嘴角甚至迅速上扬,露出一个轻松的笑,而在那嘴角右侧,昙花一现般绽开一个浅浅的梨涡。 魔尊大人看着那个转瞬即逝,仿若错觉的梨涡,心中一哂,怪不得这个家伙有事没事总僵着脸,原来不只是为了震慑别人和装范! 估计还有这个缘故。 他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没有威势可讲了,反而像幕空之中,乌云忽泻金光,冷池中,春风乍拂苍萍。 “看什么看!” 察觉到萧厌期带着几分趣味的目光,霸道总裁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自己好像笑了,顿时把一张脸重新拉成了冰山上的来客,反而更有种恼羞成怒的意味,“司机,开车。” 金线?“法则”? 还不知道自己因为洛可馨的蛋糕口味而被司羽辰误解的司母,看到已经被重重关上的门,好久才回过神来,不停唉声叹气。 她事事为儿子操心,还不是为了他好? 可他怎么就是不领情呢? 连母子关系也搞得剑拔弩张。 “他刚接手公司小半年,可能比较忙。”毕竟还有洛家母女在,司母很快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理解,”洛太太温和一笑,十分体贴道,“秋兰,我看你今天也有点累了,要不我跟可馨改天再来吧。” “好吧,那我们改天再聚。” 心情不好的司母当然就坡下驴,起身送两人出了门。 等离开了司家的别墅,洛太太转头看了一眼穿着一身略显幼稚的白色连衣裙,连头发也没好好做一做的女儿,不由有些烦躁,语气也忍不住带了责怪的意思,“可馨,你今天是怎么了?表现也太差了,我跟你爸爸从小培养你的礼仪,今天怎么搞得这么小家子气?” 听到开门声就探头探脑,还盯着人家保镖看。 这也就罢了,好不容易跟司羽辰搭上话,一点儿也不像以前落落大方,反而显得讷讷的。 洛太太越说越叹气,“而且做蛋糕不是你最拿手的吗,这次怎么做成那个样子?” 这样的表现,她怎么拿的出手,又怎么能赢得司羽辰的好印象,进而牵出婚事? 要知道,今天这次见面,可是她借着跟司太太的闺蜜情分,好不容易要来的! 对于洛太太这个便宜老妈,前不久刚穿成女配的洛可馨没有什么深厚感情,但也不想破坏关系,毕竟就算最后攻略男主不成,凭着洛家家世背景,她也能在这个世界过的滋润,不用像前世一样做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北漂儿。 “妈,”她学着原主的样子亲昵地搂住了洛太太的肩膀,“您就信我吧,男——我是说司羽辰,他就喜欢这一款儿的!” 因为女主就是这一款啊! 她就不信她这次比原剧情提前一个月回国,还先于女主一步出现在司羽辰面前,又复制粘贴了女主的性格,结局会比女主更不如。 而且她还能利用先知,避开虐点,发扬宠点,比女主还爽! 毕竟,女主被虐的剧情,她可不想也来一遍。 …… 随着车子启动,神识中的芥子空间的颤动也很快停止,其实,从萧厌期走出门时,那颤动就已经很不明显了。 到底是什么触动了他芥子空间的东西? 是物,还是人? 萧厌期不禁回头,透过后窗玻璃若有所思地看着渐行渐远的房子,可惜此时仍然不便探入芥子空间。 他上午为了取灵药缓解身体外伤,已经不惜调动了一次神魂力量,如果短时间内再次强行催动,后果难以预料。 至少,也得等面前无人时才敢尝试。 因为琢磨着芥子空间颤动的问题,萧厌期的晚饭便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动作也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还在想蛋糕?” 萧厌期闻声抬头,恰好看到司羽辰骄矜地拿着一块白布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蛋糕? 那是什么? 魔尊大人反应了好一下,才想起来傍晚时被扔进怀里又被夺走扔掉的那个纸盒子,盒子里的甜点好像就叫蛋糕,“甜腻腻的,一般小姑娘家的才喜欢,我想那个作什么?” 也不知道司羽辰的脑回路究竟是什么样的,只见他脸色先是缓了缓,又似乎沉了沉,然后腾地一下站起来,将手里的白布往桌上一丢,“管家,撤盘。” 管家闻声迅速上前,悄悄觑了一眼刚刚夹了一筷子菜正往嘴里送的那位长发青年,略带犹豫地看了一眼司羽辰。 管家并不知道这个被少爷带回家的男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更不知道他在自家少爷的眼里究竟是什么分量。 但这都不妨碍管家了解一件事——他们少爷从来没带人回过家,更枉论同桌而餐。 想来,这个青年是不一般的。 只是…… 管家思索着下午发现的事,有些纠结该不该告诉司羽辰。 霸道总裁他说一不二,看到管家愣着不动,脸色一冷,“愣着干什么,撤盘。” 小姑娘家的才喜欢? 他就是一个大男人就是也喜欢板栗味蛋糕怎么了? 一个要吃他的米,领他的工资,说不定还得住他的房子的区区保镖,竟然看不起喜欢吃蛋糕的男人。 那就自己先饿着试试吧。 “是,少爷。” 管家不敢再耽搁,赶紧上前。 “放下。” 萧厌期眼睛都没抬,却无端让管家身上生出一股寒意,再联想到下午在清洁洗澡间时看到的满地夹杂血色的水,手腕一颤,便下意识地将刚端起一个的盘子又放了回去。 管家同样也记得,这个人中午吃饭时,狼吞虎咽地吃了十几盘菜,连他家素来处变不惊的少爷,看起来都好像有点被惊到了。 但是,按说少爷财大气粗,总不至于为了两碗饭现在就要冷脸吧? 司羽辰冷笑一声,感觉自己作为此地主人的威严有被冒犯到,“萧厌期,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个保镖,自己不过给过他几次好脸色,他还蹬鼻子上脸了。 萧厌期蓦地轻笑出声,仰头看他,分明坐着,可却奇怪的有种他才是居高临下的错觉,“正因为我没忘记自己的身份,所以你的安危现在系在我这个……保镖,系在我这个保镖身上。你惹恼我,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司羽辰:“……” 感觉有被威胁到。 司羽辰深深呼吸几口气,头也不回地朝里走,“给他吃!” 吃吃吃,吃死他个饭桶! 萧厌期无声一笑,虽然短短不到一天的相处,但他也看的出来,这个人,就是不能太顺着他,越顺越上天。 刚刚走出几步,司羽辰又猛地想起了什么,及时停住了脚步,“管家,一会儿把卫生间对面的客房收拾出来给他。” 下午时已经知道卫生间就是厕所的魔尊大人:“……” 听对话就知道两位都不好惹的管家连头都不抬,声音低若蚊蝇,“是,少爷。” 天呐,少爷这是找了个什么保镖,竟然敢跟少爷硬刚,更恐怖的是,一向不容冒犯的少爷,这次居然没直接开口炒对方鱿鱼! 好在房间虽然在卫生间对面,但毕竟是司羽辰的房子,又有钟点工每天上门打扫,萧厌期被管家带过来时,看到的房间还是十分宽敞舒适的。 “这房门没法挂锁吗?” 萧厌期抬手摸索着门把柄,却不见门栓和锁孔。 这让他怎么安心探入芥子空间? 管家和蔼一笑,指了指金属手柄,“旋转它就可以锁上了?” “多谢。” 房门被关上,察觉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萧厌期迅速盘膝而坐。 不多时,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血色褪尽,愈发苍白,而他的手心,却凭空出现了一簇闪耀着金光的金线。 这簇金线,正是当初他脱离修真界时,抓取到的。 萧厌期有种直觉,傍晚时芥子空间里颤动的,就是这簇金线。 原来,当初萧厌期并不是穿过那层包裹修真界的金线茧,便直接来到了这个无灵之地。 而是穿过金线茧,便进入了一个无尽虚空,那里黑暗,死寂,连时间都进入静止,萧厌期那时只感觉身体的伤和神魂的痛,都停止了。 而回望,身后那个曾经的修真界,被密密麻麻的金线包裹成了一个庞大蚕茧的模样,随着他飘远,最后化成一个快要看不见的小金点。 萧厌期无知无觉地漂浮在那无尽虚空,也许几天,也许几百年,他的视线里才终于出现另一个金点。 萧厌期当然不想等死,不愿无知无觉消散在无尽虚空的他,当即心一横,选择了像当初截取金线一样,在飘近之时,将新出现的庞大金茧撕裂开了一个口子! 伴随着识海中那截金线所有所觉般的无声颤动,萧厌期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直接从那裂口中掉落了下来,这才到了如今的无灵之地。 察觉到不久前这截金线再次有反应,萧厌期却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因为除了他撕裂这个无灵之地的金茧时,这金线便没再有动静。 萧厌期心思一动,将神识凝聚成丝,一点儿一点儿探入了金线。 片刻后,萧厌期猛地收回了神识,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化作一抹化不开的凝重。 这截金丝,居然是由无数细小文字组成的! 那些文字虽然与萧厌期认识的不尽相同,但也能读个大概。 什么“龙傲天没想到这崖下竟别有一番洞天……” 萧厌期对那个曾经差点害死他的毛头小子,也略有耳闻,他的事迹,在修真界也不是什么秘密。 萧厌期自然也知道龙傲天曾意外坠崖,非但没死,还得了机遇的事。 难不成,那些包围整个修真界的密麻金线,就是所谓的“天道法则”!? 就是操控着龙傲天风生水起,操控着他萧厌期必死无疑的天道法则!? 萧厌期忽然觉得自己的一生,显得有些可笑。 原来他不过是某种文字操控的提线木偶,是不是如果他没有在最后意外看到异常并冲破那些金线,他早就已经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那么今日,金线颤动,又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萧厌期忽然觉得,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仿佛都充满了一层层迷雾,正等着自己去一点点拨开它,才能看到迷雾背后的真相。 他只是脑子有问题 萧厌期在房中闭门探索金线时,把他安置下来的管家却没有独自去休息,反而轻轻敲响了司羽辰的卧室门。 “谁?” 听到敲门声,司羽辰第一反应是那个没上没下的保镖来要求换掉卫生间对面的房间的。 刚打算直接回绝,却听到门外的声音苍老中带着一丝犹疑,“少爷,是我。” 司羽辰有些意外地起身,因为管家很清楚他不喜欢被随意打扰,所以平时基本不见管家来敲他的门,除非哪天他忘记出去吃饭。 可现在,刚吃完晚饭。 “进来吧。” 尽管意外,司羽辰还是打开了门,示意管家进来。 管家有些受宠若惊地踏进门槛,却也因此更加坚定了必须得报告少爷,“少爷,您别怪我多嘴,您带回来的那位保镖,可靠吗?” 司羽辰脸色一沉,“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决定。” 管家浑身一震,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他是把少爷看大的,当然知道少爷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被人过问太多,否则,也不会从夫人那里搬出来了。 可少爷即使搬出来,远离了跟旧宅有关的一切人和物,却偏偏带上了他这个老管家,管家知道,少爷对他是念旧的。 越是这样,他越不能坐视不管,就算少爷生气,他该说的,还是得说。 思及此处的管家仍然硬着头皮道,“我知道,我只是担心少爷的安危,那个人,看起来不像个好惹的,更不像个甘居人下的。” 保镖? 哪有那样的保镖。 “什么意思?” 司羽辰虽然不喜欢别人干预他的事,可他也清楚管家虽然像个长辈一样疼爱他,但并不是个像他那个母亲一样,胡乱插手插嘴的人。 管家今天这样一反常态,大概是有原因的。 管家见他听了进去,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道,“今天下午少爷吩咐我带他洗澡换衣服,他……竟然不会用热水器,门也不会开?” 司羽辰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听到这话,随口道,“他脑子有点问题。” 管家恍然,点了点头,神色并未放松,“我帮他调好水离开的。真正让我害怕的是,等他要出来,我开了门去打扫时,那水,那水……” 管家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安,在司羽辰快要不耐烦的眼神中,咬了咬牙继续道,“那水,带着血红色,整个卫生间里都有股子血腥味!” 他当时刷了好几遍,才觉得那血腥气终于淡了下去。 正常人洗个澡谁会流那么多血? 再想想对方刚来时那被管家误以为是染料的衣服,管家只觉得一阵阵胆战心惊。 万一对方是个来路不明的在逃杀人犯之类的,那他家少爷可不就危险了吗? 房间里明明开着通彻的灯,静静听着管家的话的司羽辰,却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寂静的空气,让管家的心声几乎快要具现化。 而这时,仿佛他的心声被听到,更像有人在偷开玩笑一般,司羽辰手旁的电脑上恰到其时地弹出一条新闻,加粗加黑的标题分外显眼:“w市城郊杀人案最新进展……” “他只是身上有伤。” 司羽辰的话,不知道是为了打消管家的疑惑,还是为了安慰自己。 司羽辰的眼睛余角也留意到了电脑屏幕上弹出的条框,却并没有看清楚内容,更没有立即去点开它的意思。 听到司羽辰的话,管家会意,这是少爷心中有数,不想让他继续多嘴的意思了。 “那我先下去了,少爷。” 管家心中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少爷心里有底就好。 咔哒的关门声响起,司羽辰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心中对萧厌期多了许多探究的欲望。 他知道萧厌期身上有伤,可,洗个澡满卫生间就血腥气…… 再想到白天只是换了身衣服,就跟没事儿人似的跟着自己出门的萧厌期,司羽辰的脸色有些凝重。 司羽辰此时脑海中来来去去都是白天时,萧厌期白衣染血,却抬手就能掀翻好几个保镖的模样,心中的种种疑虑越发浓烈起来。 而且,萧厌期,萧厌期…… 司羽辰无声咀嚼着这个第一次听到时,就似曾相识的名字,他到底是在哪里看到或者听到过呢? … 对于司羽辰的疑虑,萧厌期一无所知,他从静默中睁开眼时,已经将那簇金线中的内容都摸索完了。 只是那字体……他认得磕磕绊绊。 但仅仅是残损不全的看过,他终究还是确定了心中猜想。 这段文字,就是以龙傲天为一切的中心,掌控着修真界走向的“法则”。 那么,它在这个无灵之地会有反应,又是怎么回事? 萧厌期仔仔细细回想着感受到金线颤动时所遇到的人与物,思来想去,都没能想出个所以然。 三个女人,还有司羽辰母亲的住处? 好像并没什么特别的啊。 想不明白索性暂时放下,萧厌期一向不是个自寻烦恼的人,他脱鞋上了床,整个身体都躺进竟然比他苍夜宫的銮锦床还宣软的床上,满意地吐了口气。 他还以为,这个无灵之地的床,会都像那个什么医院里的一样,窄小又坚硬,坐卧皆是不得安宁。 看来这里跟他所熟识的修真界在根本上也没什么不同。 穷者艰,富者奢。 而司羽辰就是那个富者。 轻躺片刻,萧厌期自觉缓解了几分刚强行调动神魂力量的不适,才慢慢坐起身,一丝不苟地一颗颗解着衣服的扣子。 这里的衣服,真是又丑又勒得不舒服! 穿脱起来,还十分麻烦。 早就穿惯了宽袍大袖,甚至早就习惯手指一招,衣服就飞上身的魔尊大人,觉得有些烦恼。 终于脱掉了那件黑色外套,魔尊大人看着里面那件比外套扣子还多的白上衣,脸上狰狞(雾)了一瞬。 随着白色衬衣被小心褪下,如凝玉般细腻却紧实的锁骨下方,赫然是纵横交错的三四道伤痕,虽然已经不再继续流血,却依然触目惊心。 等到衬衣被完全拿开,萧厌期的丹田处却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一圈圈白色布条,看暗纹样子明显是从他之前的那身白衣上撕下来的。 而那布条,已经被血色浸出了一个圆圆的形状。 萧厌期深吸一口气,抬手将布条一点一点解开,布条掩盖下,竟是一个黑红翻着血肉的血洞,不同于其他三处伤痕,这处血洞直到现在还会时不时渗出一丝血迹,模样直叫人心惊肉跳。 萧厌期抬指间,刚才取金线时顺手取出来的一颗灵丹便出现在了手心。 半晌后,只见他身上的三道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变窄变细,彻底地结了痂,便也没有继续再缩小了。 丹田处的血洞勉强止了血,萧厌期盘膝闭上眼,悄无声息地散出了神识,仔仔细细地感知着这个无灵之地的空气中每一丁点儿灵气,连一丝一毫都不敢放弃。 两个多时辰过去,终于积攒了一口灵气,是的,真的就只有萧厌期在修真界时,随便呼吸一下的量。 萧厌期毫不犹豫地吸入身体。 然而,这本就不多的灵气,刚一进入他的身体,就如同漏了水的竹筐,又从破损的丹田流泻了出去。 果然。 萧厌期深深叹了口气。 外伤可补,丹田难塑。 而且本就破损的丹田,在这灵气几近于无的不毛之地,想要寻找补救方法,似乎更是无望。 难道他真的就此与修炼无缘了吗? 这让他怎么甘心! 毕竟已经没了修为,萧厌期再怎么不甘,也难以抵抗身体的疲惫,随着夜色渐深,他也渐渐沉睡了过去。 不就一扇门,我赔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卧室的小半边地面上铺了一层金红色的霜,萧厌期从床上坐起身,不禁有些出神。 这里的窗户,格外的明亮,那层透明的东西,甚至比晶石更清透。 虽然还比不得修真界灵殿富丽堂皇,却比那里凡俗界的住处不知亮堂了多少。 想到那些比马还快的无马之车,上下移动的黑箱子,堪比留影石的墙上黑框,还有眼前这通透恍若无物的窗,连萧厌期也忍不住暗暗赞叹。 凡人有凡人的智慧和力量,看来,这里的虽然都是凡人,他们却已经用自己的智慧,极力达成修士所能。 永远不要小觑凡人啊…… 客厅里,早餐已经摆上了桌,司羽辰看了一眼还没动静的卫生间对面,冷声道,“把他喊出来。” 哼,一个保镖,吃早饭还得让我这个当老板的等他?果然是反了天了。 砰! 还没等管家迈动脚步,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一主一仆两人便看到卫生间对面的门夸啦啦倒了下来,重重砸在了地上! 那位昨天刚走马上任的新任保镖,略带尴尬地踩着门板子走了出来,看到目瞪口呆的管家和脸上虽然没有夸张表情但眼睛已经止不住睁大许多的司羽辰,面带歉意地牵出一个笑,“抱歉,我没搞明白这种锁怎么开……” 司羽辰/管家:“……” 好半晌,司羽辰淡淡地转头看向了管家,“告诉他,这扇门多少钱。” 管家跟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磕磕巴巴道,“十,十一万八。” 当时少爷搬出来,房子都是按照少爷喜好装修的,作为监工的管家,单单是听着装修工口齿含酸的羡慕讨论,就知道了这门多少钱。 可惜魔尊大人对这里金钱的数额代表的价值并没有什么概念,神情淡定的一批,“没事,我赔一扇就好了。” 司羽辰看着他那无所谓的态度,差点被他给气笑,眼睛扫过他的身上,一句话就无情地直击要害,“赔?你有钱吗?” 这人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他给的,竟然张嘴就说赔。 知不知道十一万八,对于一个普通保镖来说,都要一整年的工资了? 就算是萧厌期这样的全天候保镖,司羽辰也好心给他工资开高点,也得小半年的工资。 谁给他的勇气这样潇洒。 而且司羽辰严重怀疑,萧厌期就是为了换房间,才故意把门打坏的。 不会开锁? 也不听听这理由有多牵强。 顺着司羽辰那毫不掩饰的嘲讽目光,萧厌期也很快想起来自己现在身上的衣服都是人家的,顿时噎了一下。 但魔尊大人反应很快,“我没钱。但是,你不是得给我工钱吗?” 这次轮到司羽辰被噎住了,他深呼吸好几口,转身坐回了餐桌,“那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接下来的这半年,你都没有工资了。而且为了防止你不认账,一会儿就跟我去公司把入职合同签了。” “半年?” 萧厌期这次总算有了反应,那就一扇破门,居然要他没日没夜给司羽辰当保镖,足足半年的工钱? 而且,司羽辰说的入职合同是什么? 防止不认账的,听起来像卖身契? 司羽辰冷笑,“不然你以为呢?” 他该庆幸他踹坏的是一间卫生间对过的客房门,这要是踹坏的是他自己住的那间主卧的门,别说半年,好几年的工资都不用发了。 早餐吃的很快,看到司羽辰已经站起了身来,萧厌期便也顺势起身。管家见状,连忙从衣架上取了外套递给了司羽辰。 “总裁!” 拉开门,整齐的声音在门前响起,昨天那十几个保镖,已经站成了三排,他们身后,则是司机已经开到门前的汽车。 司羽辰微微一怔,哦,他昨天好像忘了告诉这些保镖今天不用来了,他回头扫了一眼已经跟上自己的萧厌期,又很快转回来,“去跟财务领工资,以后不用来了。” 他是不缺钱,可他也没必要有了萧厌期这个大力神,还要多花十几份没必要的钱,只为去树立什么排面。 只为排面的话,用的时候临时招就好了,实在没必要一群乌泱泱的人整天挂着碍眼。 也不瞧瞧,他们哪一个有萧厌期一丝半点的赏心悦目=_= “是。” 听到工资两个字,萧厌期顿时想起自己还欠着一扇门,看着呼啦啦退去的一群壮汉,魔尊大人试图抬身价,“既然我一个人顶了他们一群,那这个工钱是不是也得翻倍?” “翻倍?”司羽辰嘲讽道,“我看你这也不会,那也不懂,我大事小情都得费心教你才行,雇你我都觉得自己亏了。” 虽然只相处一天,可司羽辰已经发现,萧厌期对事物的无知程度,简直刷新了下限。 到底真的只是脑子出了问题,忘记了一切生活常识,还是,他以前住在什么偏远山区,第一次进城? 说他傻吧,又不像,说不傻吧,又无知无识到可怕。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太奇怪了。 这些都不免勾动了几分司羽辰对萧厌期的探究欲。 但说到底,要不是对方那足以震慑眼球的武力值,和……咳,和这张赏心悦目的脸,他会留下他? 萧厌期:“……” 亏了?你亏了? 本尊堂堂魔域之尊,给你一个凡夫俗子当保镖,本尊才是真的亏大了! 这次车子行驶时间并不长,萧厌期估摸着也就一刻钟的功夫,车子便已经在一座高高的圆柱状大楼前停了下来。 出了车子,萧厌期深吸两口气,仰头看到了反着太阳亮光的大楼上,挂着四个大字,萧厌期认得第二个和第三个,悦和集。 司羽辰淡淡地看他一眼,“丰悦集团。” 不知道怎么的,司羽辰看到萧厌期眉心微蹙的模样,忽然有种不好的猜测——这个人,不会不光是个常识杀手,还是个文盲吧!? 他现在收回跟他签合同的话,是不是还来得及…… 萧厌期深深望了一眼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的形状,默默收回目光,跟着默念了一遍,“丰悦集团…” 萧厌期很快跟上了司羽辰的步伐,步履轻盈,但他此时的心里,却并不平静。 因为这四个字的风格,竟然跟那簇金线有种诡异的相似! 都是让他能认得一部分,另一部分,却有很多隐约和他认识的一些字神似,尤其那个“团”,跟他认识的團比,更像一种行文简写。 看来,要想更加摸清金线的秘密,他有必要尽快学习这里的文字! 两个同样样貌极为出色的男人同行,自然吸引了公司里三位前台接待的目光。 司羽辰作为总裁,早就已经习惯了每次来公司,那种被又惧又怕,还被几个女员工或羞或痴追逐着的目光。 但这一次,终究不太一样。 鹌鹑一样鞠躬而立的前台接待,免不得内心泛起嘀咕,猜测着这竟然有能耐跟他们总裁同进同出,还长相丝毫不输她们总裁的长发男人是哪路神仙。 目送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三个姑娘的眼神更是露出了匪夷所思的震惊之色。 她们总裁居然允许除了保镖之外的人,上了他的那部专用电梯! 是的,她们可不觉得那样一个气质容貌都亮眼的人,会是保镖。 整个公司的人谁不知道,那部电梯是总裁专用的,只能总裁以及总裁带的保镖进入,从来不允许其他人乘坐,员工们都必须乘坐另一部电梯才行。 哪怕总裁不来,她们也必须兢兢业业地每天给总裁那部电梯消三遍毒,否则只要哪次总裁感觉电梯有一点不干净了,她们得吃不了兜着走! 殊不知,她们眼里神圣不可侵犯的总裁,在电梯关上的瞬间,正用静默的眼神看着跟进来的萧厌期,一动不动。 大眼瞪小眼片刻,萧厌期一脸茫然。 司羽辰轻哼一声,认命般地自己按下了电梯楼层。 他果然不能指望这个新保镖,像以前的保镖一样尽心尽力,有眼色的做着按电梯,开车门,推房门等一系列工作。 看到他的动作,萧厌期总算明白他的意思,略有些尴尬地瞥了一眼那些按键,“我不会用——” “我猜也是。” 不等萧厌期的话完全吐完,司羽辰就迫不及待地堵了他一句,语气带着毫不遮掩的嫌弃。 “你山里出来的吧?” 电梯中,司羽辰抱胸而立,侧了眼睛乜着萧厌期。 魔尊大人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他暴露了? “还真是?”司羽辰收回目光,施舍般的语气看向那些按键,“那数字你总认识吧?去几楼就按几,箭头朝里是关门,朝外是开门。” “多谢。” 萧厌期看着那个明明想教他东西,却非得一副趾高气扬模样的家伙,不由好笑,眼睛落在那几个奇形怪状的所谓数字上,实在不能说不认识,魔尊大人不要脸面的吗? 至于之前的话,魔尊大人的震惊只是一瞬间,他也已经很快反应过来,司羽辰不可能猜到他的来历,连他来自修真界都不会知道,更不会知道他来自什么苍夜山。 听司羽辰的语气,更像是怀疑他是这个世界的某个偏远山区出来的,所以什么都不懂。 司羽辰自己有猜想,萧厌期当然乐得不去解释。 除了出来乍到时萧厌期还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没有刻意遮掩,但现在他渐渐意识到这里实在与修真界相去甚远,那么,人心难测,他对司羽辰又有别样目的,他的来历并非小事,必然不能再轻喧于口。 ※※※※※※※※※※※※※※※※※※※※ 关于光环和金线的设定,虽然因为是萧厌期一个古代人的视角所以没用现代视角直接写明,但是大家应该都看出来了吧~ 为了防止有的小伙伴们觉得繁琐,我在作话具体说明一下——萧厌期的世界,是个小说世界,萧厌期是小说里的反派魔尊,龙傲天是主角,光环就是主角光环,那个包围世界的文字金线,其实就是小说剧情。 而霸总这里,是另一个霸总文小说世界,也被金线(剧情)包裹掌控着,霸总以及后面会出现的女主,也各自有一个主角光环。 偷偷给他本新华字典 电梯在九楼停下,拐过去两步,正对着的就是挂着总裁办公室牌子的房门。 办公室里特别的宽敞,奢华吊灯下,是价值不菲的一套桌椅,除了办公桌椅,旁边还有一排沙发,另一侧甚至还有两扇门,一间挂着卫生间标志,另一间,似乎是间休息室。 这里说是办公室,实际上俨然一副小家居的模样。 “琳娜,打印两份入职合同过来。” 萧厌期只看到司羽辰稳稳当当在椅子上坐下来,抬手在桌子上一个东西上按了下,很快,他便听到一个女音回复,“好的,司总。” 萧厌期心中讶异,这次却没有太多表现什么,反而迅速想起了修真界的传音符。 吩咐下去,司羽辰便将身体便椅背上一靠,闭了眼睛养神。 很快,房门被人敲响,萧厌期也从对房间的观察中回神,看向了房门口。 “进来。” 紧接着,开门声和哒哒哒地踩地声齐齐响起,一个身段妖娆,一头大波浪的明艳女人手里握着几张纸走了进来,“总裁,您要的合同。” 萧厌期脸上的表情差点没僵死,下意识地挪开了目光。 这女人穿的怎么这么……不仅下身只在大腿裹了一层布,大半截大腿和整个小腿都毫不遮掩的露着,就连胸口都隐约可见沟壑,这实在是,实在是,伤风败俗! 萧厌期躲避的动作却惹得原本眼神全都放在司羽辰身上的琳娜,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是个男人,哪怕看到他的脸怔了一下,却还是仿佛微微松了口气,重新将目光放回司羽辰身上,声音里说不出的柔软,“总裁,您需要咖啡吗?” 司羽辰头也没抬,“两杯。” 琳娜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再一次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萧厌期,得体地笑了笑,“好的,总裁。” 房门终于再一次被关上,萧厌期深深吐了一口气,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捏着那两张纸似乎在看的司羽辰,低笑道,“你倒是艳福不浅。” 他一生专注于追求修为巅峰,于男欢女爱方面并没有多少念想,但估计对于一个寿命几十年的普通人,大概软玉温香,确实是人生一大追求吧。 更何况司羽辰还是个看起来有权有势的人。 所以他自觉可以理解司羽辰。 原本只是随口一句打趣,毕竟在魔尊大人的认知里,人家穿成那样应该是司羽辰的女人了,更别说那女人看司羽辰的眼神里带着无限柔情了。 不曾想他这句话却让司羽辰的脸色无声变得冷沉,抬眸沉沉看他,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她只是我的秘书。” 秘书? 萧厌期对这个词听得不解其意,却还是从司羽辰明显不高兴的反应中明白了出来,司羽辰跟那个女人估计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难道……这个世界的女人,这样穿其实是很正常的? 这个猜想,成功让魔尊大人的脸色囧了囧。 “签字。” 司羽辰的脸色依旧算不上好,抬手将合同往桌子一掷。 萧厌期伸手捞过,垂眼一看,差点看的眼疼:只见两页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儿,而且还横着写的。 魔尊大人简直看的脑壳疼,索性直接不看了,“在哪签?” 他倒是不介意为了稳住司羽辰,签个什么卖身契,甚至于连内容是什么都不重要。 因为就凭这种东西想约束他? 那简直是异想天开。 他只要想离开,谁都别想绊住他的脚,曾经那样的绝境,他连穿越世界都也离开了,不是吗? 合同也好,卖身契也好,在萧厌期眼中无非是哄住“光环支架”放心的过家家。 司羽辰简直称得上是贴心到家的还不惜身价亲手把钢笔递给了他,抬手指了指尾页末端,“这。” 萧厌期迅速转了一圈手里的小棍棍儿,心中已经猜到了这估计是笔,然后往桌子上一撂,脸上毫无愧色,“不会用。” 是的,来到这个什么都天差地别的地方,魔尊大人已经从一开始的觉得有失颜面,总闹笑话,被人鄙夷,十分尴尬,如今已经麻木了。 尴尬着尴尬着,当尴尬太多了,就习惯了=_= 司羽辰差点被他气笑了,抬手拔开了钢笔的帽子,重新丢给他,“这也不会,那也不会,我雇你有什么用?” 萧厌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深深看他,“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觉得没用,却依旧不惜委屈自己雇用一个废人? 不不不,就司羽辰那种高傲又自持身份的人,可不像是做这种事的。 真当他萧厌期猜不出来司羽辰在想什么吗,无非是看他事事不懂,依赖于人,却偏偏又有一把好武力,存着好用好掌控的心思。 萧厌期想的清楚明白,只不过是想漏了一点,那就是司羽辰多少还因为他那张脸。 被萧厌期那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盯着,司羽辰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心虚,但他心虚的表现就是更拽了,“签字!” 萧厌期无声一笑,拿起了笔。 就算对司羽辰的想法心知肚明了又怎么样,萧厌期并不会生气,相反,司羽辰有用他的心思,这正是萧厌期想要的效果。 毕竟对方有所图,他才能被留下。 如果连被对方“用”的理由都没有,那才真叫完蛋。 萧厌期拿过钢笔,目光落在第二页纸的尾端。 看到他拿笔的姿势,司羽辰颇为无语,“笔不是——” 他话未说完,萧厌期却已经用着拿毛笔的姿势,将钢笔尖怼在纸上,笔走龙蛇,迅速地划了划。 “真难用。” 萧厌期很是嫌弃地将钢笔丢了回去,又将纸推了回去,“可以了?” 司羽辰嘴角还保持着话被卡住的形状,见他推回来,垂眼一看,顿时一震,只见纸页上龙飞凤舞竖了三个隐约看出是繁体结构的字,萧厌期。 字体飘逸却力可透纸,足见写字人的功底。 司羽辰心中迅速地推翻了萧厌期是个不识字的文盲的猜测。 然而疑虑却不增反减。 萧厌期什么也不懂,看起来没什么见识,之前茫然看字的模样,明明很像不识字…… 司羽辰甚至都快在心里确定了他来自偏远地区的猜想。 可如今,这手好字,又该怎么解释? 这个人,整个就是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神秘却又诱人忍不住想要探究…… “身份证号。” 司羽辰又把纸丢给他。 身份证号? 萧厌期听不懂司羽辰说的是什么,可他却从几个字就猜出了意思,是能证明身份的某种号? 魔尊大人抬手支了支脑袋,“哎呀,头疼。我记不清了……” 司羽辰:“……”好假。 这借口真是连敷衍了事的意思都没有。 “那你就按个手印吧。” 司羽辰把印泥丢给了他,抬手指了指萧厌期签下名字的地方,“手指头你总有吧?” 签字画押按手印,这倒跟萧厌期知道的一般无二,他抬手按下,“这下可以了?” “嗯。这是暂时不需要你,”司羽辰暂时按捺下心中的各种疑思,抬眼看了看门,“隔壁有间书房,你可以去那里随时听我召唤。” 萧厌期微微点头。 书房,这正好是他目前很需要的地方。 “喂,杜江,”看到房门被带上,原本低着头似乎在忙着什么的司羽辰却迅速抬头,摸出了手机拨了出去,“给我查一下萧厌期这个人,我要尽快拿到他的所有资料!” “好的,大老板。”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对方轻松中还带着信心满满的应答。 挂断电话,司羽辰深深望着门板,眼睛似乎只是在放空,他有种感觉,原本只是想找个好用的打手,现在看来,却像是一念之差有了别的收获。 就是不知道,这会是个踢到铁板的麻烦和失误,还是挖到宝藏的意外之喜了。 不同于最初觉得萧厌期是个没文化没见识或者是脑子出问题的人,司羽辰低头再次扫了一眼那三个行云流水的字,觉得萧厌期的表现,更像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古董。 对现代一切一无所知,却留长发,穿古装,说话古怪,武力值奇高,还写得这么一手漂亮的繁体字。 但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 也太难以置信了! 总不能是哪个博物馆里的人俑复活了吧? 司羽辰不敢相信自己心中划过的天方夜谭般的猜想,只能去想方设法地验证。 咚咚咚。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正沉浸在奇思异想中的司羽辰猛地回神,迅速地整理了一下表情和心绪,“进来。” “总裁,您要的咖啡。” 琳娜见办公室里已经没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心中诧异一瞬,又很快端着咖啡向前,端了一杯慢慢弯腰放在了桌子上。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弯身间,胸前正隔着桌子正对司羽辰的脸,v领的设计,更是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她的曲线玲珑和含量沉重。 可惜司羽辰正心事重重,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费心”,眼皮都不抬一下地抬手捞过了杯子,“另一杯送去隔壁。” 司羽辰的无动于衷让琳娜的脸上划过一丝失望,却又很快重新露出一个温柔浅笑,“好的,总裁。” “等等,” “总裁还有什么吩咐?”琳娜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中午时去买本新华字典放到书房书架上,记得不要引起他注意。” 哎?? 新华字典? 他,又是谁? 是之前在办公室的那个男人吗? 琳娜对于这个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吩咐听的是一头雾水,甚至都压过了再次失望的情绪,却也不会蠢蠢地多嘴去问原因,带着满头问号顺从地应下,“好的,总裁放心。” 关门声再次响起,端起咖啡,司羽辰慢慢抿了一口,原本疑思遍布的情绪慢慢放松下来,甚至嘴角无声噙了一个若有若无的浅笑。 萧厌期,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 一晃半个月过去,萧厌期每天跟着司羽辰住处公司两头跑,无事时就摸索新文字,新事物。 这么半个月下来,初来乍到时的那几分茫然无措甚至时不时闹个笑话被司羽辰鄙夷一番的状况,已经悄然褪去。 他重新变得从容起来,虽然远远比不上在修真界时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也不再是刚来时的处处艰难,事事无知。 萧厌期能在修炼一途登峰绝顶,他的悟性和学习能力无疑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他神魂就算受损,也好过普通人许多,自然是学的更顺利。 让萧厌期颇为满意的一件事就是,他发现有本叫新华字典的书,里面竟然能把他认识的每一个字,找到对应的简体字,这实在是省了他许多功夫。 同时也更坚信,他的世界,跟这个世界,必然有着某种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他目前还没有办法探知清楚。 查无此人! “查无此人?” 接到杜江电话的司羽辰神色有些变幻不定。 好像早有所料,却又止不住震惊。 杜江是他暗中收拢的w市最顶尖的黑客,之前就让他办过几次事,每次都收获甚丰。 他想人肉一个人,断然没有一丝信息都得不到的可能。 相比司羽辰的虽然意外却因为早有猜想而勉强能够接受,电话那头的杜江就是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了,“是啊,太奇怪了!这个人就像凭空出现一样,除了跟您有交集的时间点,再往前追查,只能追到他曾经出现在城南几条街的监控中过,其他的再也没有了!” 就监控那几个一闪而过的身影,还是他从司羽辰这里知道初遇这个地点后,向周围逆向追查的。 当然,这些身影出现的视频,显然对司羽辰要的东西,没有什么用处,只不过是杜江在发现自己居然查不到萧厌期这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后,自己跟自己赌气加大工作量找出来的。 本来是想证明自己还可以,没想到只找到这么几个监控视频后,自我怀疑更重了! 这人踏马哪里冒出来的啊! “查无此人…” 司羽辰对于电话那头杜江的抓狂和自我怀疑没有去关心,听到杜江说没有萧厌期以往任何资料,不禁露出一个有些莫测的表情。 司羽辰略作思忖,又将电话拨了回去,“杜江,你既然能黑进监控系统找出他的视频,一定也有办法删掉或者换掉它们吧?” 萧厌期来历不明,说不定还是个黑户,要是真的被谁发现,无疑会是一场麻烦。 他得想办法给萧厌期把户口问题解决了,在那之前,匪夷所思的视频,还是删掉比较好。 “…我的大老板,您不是开玩笑吧,这可不是小事!任务量很重的,而且也没必要吧,这种视频到了一定时间,自己就会清空。” 电话那头,杜江试图推诿扯皮。 “事情办妥了,价钱你开。” 司羽辰很了解他想要什么。 “好嘞!”杜江的声音顿时仿佛打了鸡血,“天大地大,老板最大!” 司羽辰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头,给一个保镖花钱解决麻烦,问题是还不能向那个保镖说出口卖人情,他大概是有史以来最贴心也最难的老板了吧? …… 半个月以来,司羽辰每天好像都很忙,常常在办公室里一呆一整天,只有中午会出来吃饭。 萧厌期没想到,像他这样看起来有钱有权的人,每天还要兢兢业业操心着一堆的事,甚至有两三天,司羽辰的样子称得上是焦头烂额。 哪怕司羽辰看起来依旧一派傲然高冷,可萧厌期就是感觉到了他的紧迫。 “司机,去比亚克咖啡厅。” 所以这一大早坐进车里,萧厌期听到他居然没像往常一样直奔公司大楼,很是意外了一下。 司羽辰的样子很是轻松,好像了却了一桩什么大事,甚至愉快地看了一眼萧厌期,难得主动地解释道,“今天不去公司,我们去喝咖啡。” 见他心情好,萧厌期一笑,“何事这般高兴?” 难不成,跟这几天从公司离开的人有关? 司羽辰将后背慢慢后靠,语气说不出的轻松,“你知道有句话叫,一朝天子一朝臣。” 萧厌期挑了挑眉,看来,他的猜测果然没错。 司羽辰这阵子忙的要死,估计就是铆足了劲在清除公司里一部分不能被他掌控的人,萧厌期联合初遇那天在医院听到的,猜想极有可能是司羽辰父亲的老拥趸们。 随着司羽辰嘴角的笑意渐深,萧厌期的眸子无声一凝! 是,是错觉吗!? 那个光环,好像更亮了一点! 司羽辰得势,光环加亮…… 萧厌期在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一点变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是有这么句话。” 点到为止,司羽辰却没有多做解释的打算,“总之,今天我心情好,请你去喝咖啡。” 咖啡。 萧厌期眸中也不禁染上笑意,那东西,还的确是很好喝的,还记得第一次在书房喝的时候,他差点一口吐出来,可后来仔细品了,竟然发觉还不错~ “管家和秘书都能煮,为何出去喝?” 萧厌期不理解的只有这一点。 司羽辰回看他,用着萧厌期的讲话习惯反问道,“人多有妻,那为何青楼楚馆依旧盛行?” 出去喝的是情调,是氛围好吗,这个老古董真是少见多怪。 恐怕连司羽辰自己也没发现,自从处处不着痕迹地教起萧厌期常识,其实他们的影响是相互的。 在萧厌期日渐熟悉一切的同时,司羽辰也早就不知不觉习惯了萧厌期的“文绉绉”,甚至用了他的讲话习惯而不自知。 萧厌期:“……”本尊竟无言以对。 那本尊现在该谢谢你请本尊去“□□”吗=_= …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走进咖啡厅,萧厌期还没来的及欣赏一眼咖啡厅的环境,就见一道身影朝着司羽辰撞了过来。 作为一名合格的保镖,魔尊大人他当然是,挡了上去! 原以为是什么人要对司羽辰动手,却不期然感觉到身上被撞了一个柔软的身躯。 随着对方惊慌失措的一道惊呼,一缕特别的香水味钻进了萧厌期的鼻子,几乎同时,萧厌期察觉到芥子空间的金线又像上次一样,颤了颤! 萧厌期心中震惊,下意识地低头朝撞到的人看去,竟然是上次见过一次的那个洛可馨! 两次都是因为她的出现? 金线的颤动,到底跟她有什么关系?还是,她身上藏着什么东西? 种种猜测迅速在萧厌期脑海中划过,他看着洛可馨的目光,便有些凌厉。 忙着道歉的洛可馨闻声抬头,顿时一愣,怎么又是他? 只见面前男人正冷冰冰地盯着她,而被她做好了准备本来应该撞个满怀的霸道总裁男主,却被面前的人严严实实挡在了身后。 靠,失策! 原来经过上次在司母那里见过司羽辰却并不怎么顺利之后,洛可馨很是认真的反思了一下自己。 她很快找到原因,那就是自己直接出现在司家别墅,而且送板栗蛋糕太贸然了,女主做蛋糕时,男女主可都已经彼此动心了。 她要想真的走女主的路,就得尽可能的按照女主出场的地点一个个来才行! 男女主是咖啡店初遇的,女主在咖啡厅打工被人欺负,想跑掉的时候,与正进门的司羽辰撞了个满怀,然后司羽辰帮忙解围,接下来女主才去了丰悦集团…… 打定主意的洛可馨这半个多月几乎天天来这家咖啡厅,因为书里写的很清楚,司羽辰很喜欢来这家喝咖啡。 她相信,她这次一定能抢在女主上场前,先一步撞上男主! 当然打工被欺负这种细节问题,洛可馨自动灵活变动了,她毕竟一个千金小姐,也那样就显得奇怪了,会被司羽辰怀疑她做戏的。 可,居然被挡住了! 洛可馨眼神愤愤地看着眼前的萧厌期,却意外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她一定是被这个横插一脚的人给气的心律不齐了! “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洛可馨,司羽辰从萧厌期身后走了出来。 他可没忘了上次这个女人被他母亲带到家里,试图左右他婚姻的事。 听到司羽辰开口,洛可馨匆忙按捺下心中的不愤,露出一个带着一丝羞涩的微笑,垂手捏了捏自己的白裙边缘,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我正好来这边喝咖啡,这么巧啊,羽辰哥哥?” 巧? 司羽辰对此不置可否,回头看了下萧厌期,就准备与洛可馨擦肩而过,“走吧。” “羽辰哥哥!” 成功刷了一波存在感的洛可馨再接再厉,但深知霸道总裁一定不会同意一起喝杯咖啡什么的这种俗套话的她,聪明的选择引出下一个原女主剧情触发地,“听说羽辰哥哥的公司这阵子打算招新人,我可以去面试吗?” 司羽辰微微眯眼,看着她的眼睛一时有些深浅难分,“当然可以。” “谢谢羽辰哥哥!” 刷够了第一场本该属于女主的存在感,洛可馨也明白什么叫过犹不及,识趣地出了不再打扰。 “司总请坐,请问喝点什么?” 服务员显然认得司羽辰,一见到他,立马弯腰九十度,态度恭敬异常。 “照旧,两杯。” “好的,您稍等,马上就来!” 司羽辰,给我买个电脑吧 萧厌期和司羽辰面对面坐下来,一时之间,静谧地过分。 半晌,萧厌期忽然开口打破了寂静,还是好心提醒道,“她对你,略显刻意。” 萧厌期对自己的“好心”一清二楚——提醒司羽辰,借由司羽辰来对上洛可馨,明显会比他亲自去研究一个没有关系的女孩子要方便的多。 司羽辰微怔,果然也不负萧厌期所望,他冷笑一声,“那就更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原本因为上次的事,司羽辰以为起码洛可馨是无辜的,只是他母亲又要胡乱安排他的事。 可这次…… 他十几天不出来逛,一来最喜欢的一家咖啡厅就被人撞上,好,就算这真的是巧合,那么,洛可馨竟然提出要来公司面试,那就是显得别有用心了。 刚刚拔出了公司一拨老家伙,司羽辰的确正打算招聘一批新鲜血液进来充实公司,可这只是一个打算,还并没有宣之于口。 而身为丰悦集团合作对象的洛家的千金,却已经知道了,甚至提出应聘。 司羽辰有理由相信,这是洛家的意思。 是洛家一直监视他这阵子拔出人的事,心大了想做点什么,所以送了洛可馨过来当钉子? 还是,洛家感觉到了他要整治公司的意图,及时让洛可馨过来示好? 不管哪一种,司羽辰都很清楚,与其察觉到对方意图不明刻意回避,反而让对方心思藏到暗处去无法捉摸,不如索性接下洛可馨,光明正大放她进公司,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洛可馨哪里知道自己因为预先知道剧情想逆袭的做法,已经让司羽辰给她整个洛家都打上了居心不良的标签? 出了咖啡厅门的她,还正因为这次的格外顺利而满心欢喜呢! 秋风一吹,她仰头看着明蓝的天空,露出一个舒心的笑。 这天气真好啊,明朗动人,就像那个人的脸! 那个人! 反应过来自己脑海中划过的面孔的洛可馨悚然一惊,而此时的胸腔那种剧烈鼓动的余韵甚至还没有完全消失。 不久前撞了对方满怀的半边身体,到现在还麻嗖嗖的。 洛可馨无声睁大了眼睛,满脸自我怀疑,靠,她不会,不会看上那个保镖了吧!? 不,不行! 她可是要拥抱男主,逆袭成为女主的人! 怎么能喜欢男主身边一个只是长得好看的保镖! 内心这样不停叫嚣着,洛可馨却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一样,回头看了一眼咖啡厅。 透过宽大的落地窗,那两个同样姿容出众的男人,正相对而坐,静默无语。 洛可馨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快步离开。 “我会把洛可馨放进公司,”司羽辰手指捏着勺子轻轻搅拌着咖啡,斟酌道,“你没事帮我多盯着她。” “我?” 萧厌期讶异了一下,心中却忍不住想一口应下,好方便观察洛可馨和金线的关系,“你不是觉得我事事不懂吗?”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对你不防备,”司羽辰解释道,“而且你的身手很好,她真要做什么对公司不利的事,你是能最快拦下她的人。” “好。” 一切顺理成章,可萧厌期心中却莫名一紧。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为什么觉得司羽辰这不只是像要防备那个女人,更像在借此事试探他? 想到这个世界那个叫监控的东西,萧厌期心头一麻。 那个东西,他还不太懂。 很有可能什么时候就不小心吃亏吃在它身上。 一时的猜测不禁让萧厌期心中多了一丝慎重,决心在盯着洛可馨期间,绝对不能做任何对司羽辰不好的事。 哪怕随口一句不好的话,都不能讲。 咖啡喝了一整个上午,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却没有几句话的交流,直到窗外一个白色身影一晃在街道口出现,正喝着咖啡的萧厌期猛地转头朝窗外看了过去! 光环!? 又一个光环!? 萧厌期眼睛的余光分明瞥到了街道上的一个小太阳,可当他抬起头来,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了?” 他明显急迫的动作,引得司羽辰诧异。 “…没什么。”也许看花眼了吧。 两人重新变得相对无言,日头高升,已经中午,司羽辰才慢慢放下咖啡杯,起身就走。 萧厌期一怔,忍不住看了一眼压根没来收费的服务员。 察觉到他的目光,司羽辰下巴轻抬,傲然姿态一如往常,“这间咖啡厅是丰悦集团名下的。” 萧厌期:“……” 好一个财大气粗! 可惜他芥子空间的法宝灵石在这里都没有用武之地,否则他也是个财大气粗的魔尊大人呢! 萧厌期跟司羽辰一起离开,却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后不到一个小时,一个一身蕾丝白裙的长发女孩,来到了咖啡厅。 而她,正是之前萧厌期看到的在街口一晃而逝的那个身影。 她的打扮风格跟洛可馨大同小异,模样却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真放在一起对比,她的清丽气质明显会比洛可馨更加自然一点。 她在门口踌躇片刻,不知道要不要在这条街再转一圈看看时,服务员却主动来到了门口。 “您好,欢迎光临!” 听到服务员清亮的声音,长发女孩似乎惊了一下,微微垂着头,低声道,“你,你好,请问你们这里还招服务员吗?” 服务员并没有因为听到她只是来找工作而露出任何不耐烦,反而依旧热情,“招的,请进。” … 也许是这阵子的确解决了不少烦心事,司羽辰不仅仅是有闲情雅致带着萧厌期出去喝咖啡,回到住处,饭后也难得的没有像以往一样,一头扎进书房。 反而颇为惬意地往客厅沙发上一坐,打开了电视。 司羽辰正百无聊赖地翻着台,忽然被身旁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抢走了遥控器! 萧厌期沿着几个数字摁了摁,皱着眉将遥控器又递了回来,求教(指挥)道,“刚才那个。” 司羽辰:“……”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一个保镖,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住他的,还抢他遥控器! 现在可好,还要指挥他给他换台! 简直反了天了! “连遥控器都不会用,你笨的可以。”司羽辰忍不住嘲讽,手指却默默按下了萧厌期抢夺遥控器时刚刚翻过去的台号。 他一个总裁,才不要跟这种笨蛋保镖一般见识。 屏幕上,此时正播放着一个当前最火的仙侠剧,剧中人仙衣飘飘,御剑飞行,好不神气。 萧厌期默默抱起胳膊,将身体往沙发背上一仰,看的极为认真。 “幼稚。” 司羽辰低声吐了一句。 那些小女孩们,才会痴迷这种名为仙侠,实则看脸的古装偶像言情剧吧? “打扮倒是像那么回事了,”谁知,萧厌期的认真不过三分钟,便忍不住指点起了江山,“可惜太假了,修炼哪有看起来那么轻而易举?修真一途,九死一生,千万年能飞升者也不过尔尔,无数不知名姓者都折于半途,神魂俱散,又哪里是凡人看到的那般光风霁月。” 司羽辰无声眯了眯眼,心底始终存在的某种念头再次死灰复燃,他状若无意道,“说的跟你见过似的,你不也是臆想而已。” 萧厌期一笑,神色没有任何异样,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我自然是没有经历过,但想来这种事也不会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他已经不是刚来的时候了,就算会提起修真有关之事,也早已不会随随便便露出异样情绪。 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破绽,司羽辰也说不清是失望还是什么,“说到底,修真者跟凡人,除了寿命长短,本质也并没有区别。” 萧厌期一愣,不禁转过头来定定看他,许久,倏然一笑,“你说的对。” 他倒是执着于修为太久,反而没有司羽辰看的清楚了。 “司羽辰。” 萧厌期的目光重新放回电视上,冷不丁地忽然开口喊了司羽辰的名字。 “嗯?” “司羽辰,给我买个电脑吧?”萧厌期眼睛里噙了笑意朝着司羽辰看了过来,尽在咫尺的狭长眸子,看的司羽辰只觉得一瞬间有些气息不稳。 追逐修炼固然重要,可是既来之则安之,萧厌期忽然觉得,既然已经这样了,一昧死磕修为问题,岂不辜负大好时光。 他不妨好好感受这个世界的一切。 司羽辰说的对,修士也不过是活的更久的普通人。 司羽辰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不再去看那张凑到眼前连睫毛都数得清的脸,“你要电脑干什么?” “我看你每天在电脑前忙,我了解到电脑可以做很多事,也可以看电视,所以我也想体验体验,学习学习。” 魔尊大人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求知若渴。 司羽辰冷哼道,“买了你也不会用,白白浪费而已。” “你教我啊!” 萧厌期嘴巴一张一合,说的十分理所当然。 司羽辰一怔,顿了顿,忽然起身就往卧室走,“我没钱,而且你还欠我半年工资,还想要电脑,想都别想!” 萧厌期:“……” 本尊好声好气跟你商量,你就这么残酷无情无理取闹? 魔尊大人脑海中不禁浮现一个来到现代学到的一句话——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又踹了一扇门! “放开我!” 夜深人静,万物静籁,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萧厌期猛地被一道穿墙而过的声音惊醒,一下子睡意全无。 他迅速起身,习惯性地摸索着电灯开关摁了下去。 可房间里却依旧漆黑一片。 停电了? 萧厌期早已经知道这个世界的电脑电视电灯,看起来便利,却都离不开电力的供应。 否则,就如同他这个修士没有了灵气一般。 萧厌期来不及多想,顺手披了外套便急匆匆朝着司羽辰的房间跑了过去,他已经辨别出,声音就是司羽辰的房间传出来的。 “萧先生!” 黑暗里,萧厌期差点与一个人撞上,只见对方迅速举起了手机照明,原来,是同样听到声音跑出来的管家。 两人几步来到司羽辰门外,此时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可管家依旧不放心地敲了敲门,“少爷,少爷?您还好吗?” 里面并没有传出任何回答,可紧绷的空气,却无法让管家和萧厌期放松下来。 尤其是萧厌期,锻体过的五官耳聪目明,隔着门板都听到了里面粗重又紧促的喘息声。 管家犹豫片刻,一咬牙,也不管后果是什么了,直接抬手拧了拧门把手。 “锁了……” 管家并不意外。 “出去!” 门柄没有转动一丝,但转动的动静,却让里面却终于有了回音,是司羽辰极度暴怒与抗拒的驱赶。 “少爷您没事吧?”管家没有因为司羽辰的语气而介意,反而依旧关心。 “我让你们走!听不懂么!?” 司羽辰的声音似乎颤抖不稳,但怒气依旧浓烈。 “你跟他啰嗦什么!” 萧厌期不耐烦地一把拉开了管家,下一秒,长腿一抬,砰,冲着门板子就踹了过去! 司羽辰的卧室门应声而裂,夸啦啦倒了下去,扬起些许木屑。 管家:“……” 够简单,够粗暴。 “司羽辰?” 黑暗里,萧厌期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分外亮眼的光环,可不知道为什么,光环在他眼里分明耀眼,却仿佛不存在一样,没能照亮周边任何东西。 就连司羽辰的脸,也完全浸没在了房间的黑暗里,要不是光环的存在,萧厌期恐怕根本无法确定他的准确位置。 “灯。” 他转身,伸手朝管家把手机要了过来。 光线亮起,萧厌期终于在床靠墙的一角,看到了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的司羽辰。 不等萧厌期开口,察觉光线被照在身上的司羽辰猛地抬起头来,冲他低吼道,“滚!滚出去!” 手机微弱的光线下,司羽辰早已经没有了白日的高不可攀,只穿着睡衣的他此时头发有些凌乱,眉毛紧竖,怒看着萧厌期的眼睛里遍布不安和抗拒。 萧厌期不退反进,一步并到床边,伸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往身前拽过来,讥笑道,“怎么,高高在上的司总裁,居然还怕黑不成?” “萧先生,少爷他……” 管家欲言又止。 “你闭嘴!你们出去!”司羽辰迅速打断了管家的话,胳膊在萧厌期手中剧烈挣扎起来。 可萧厌期的力道,又哪里是他能挣脱的。 “有没有蜡烛?”萧厌期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管家,吩咐道,“去点两根过来。” 在这个世界,萧厌期还没见到过蜡烛,说这话的时候,他也不确定这里存不存在这种东西。 好在管家的回答让他很满意,“有有有!我马上去找!” 司羽辰的挣扎渐渐放轻了下来,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从萧厌期的手里挣脱,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却也不再开口,只顾深深喘息。 管家去的很快,不一会儿就举着两根蜡烛慢慢走了进来,整个卧室瞬间比之前明亮了许多。 烛影下,萧厌期低头,这才留意到司羽辰不仅仅是发丝凌乱,情绪不佳,而且一张脸不知为何已经变得毫无血色,就连嘴唇都有些泛青了起来。 “你去吧。” 萧厌期看了一眼管家。 “可……” 管家的眼睛一直在司羽辰身上,显然并不放心。 “这里有我。” “…是,”管家终于应了下来,“萧先生要是有事,随时吩咐我就行。” 司羽辰不肯张嘴,萧厌期便也一句话不再说,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没有放松半点。 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司羽辰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萧厌期垂眸,竟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魔尊大人不禁无语,这都算什么事儿~ 亏别人都还关心他状况,他自己可好,狼虎一样咆哮几句,完事儿就眼睛一闭,自个儿没事人一样睡着了? … 魔尊大人满心以为,昨晚的事儿,司羽辰会感激他。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司羽辰非但没有谢谢他,反而一大早就冷着一张脸,一直持续到下午,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这让萧厌期有种他不是帮了他,而是得罪了他的错觉=_= “管家。” “少爷?” 终于听到声音,管家赶紧抬头。 “昨晚停电的原因,找到了吗?”司羽辰的脸色还有些憔悴,但这都不妨碍他问出这句话时的冰冷之意。 原因无他,他的住处,本不该会发生停电这种问题。 司羽辰总觉得昨晚的事,绝非偶然。 “我正想跟您说这事,”管家低声道,“今天一大早,我就找人来检查电路,竟然发现是往咱们住处输电的那根线,是被人刻意剪断了!” 管家的脸色也跟着有些不好,他们家少爷的软肋,他知道。 这事分明是有人冲着少爷来的。 只是……这个软肋,只有少爷自己,跟他这个照顾少爷起居多年的管家知道,就连老董事长和夫人都不知道,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听到管家的话,司羽辰的神色也十分凝重,他攥着筷子的手无声收紧,直让指关节都泛了白。 司羽辰不想搭理萧厌期,只是看不到他一样跟管家对话,萧厌期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主动插嘴,只是默默听着两人说事,还不忘。 对面的司羽辰浑身都散发着冰寒的气息,不同于往日的浮于表面,这次萧厌期是真真切切感觉到了他的冰冷。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剪断的。”萧厌期连夹菜的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丝半点儿。 司羽辰的眼睛挪开,落在一旁的一个箱子上,用下巴指了指=_= 萧厌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那好像是下午有人送来的快递,“怎么了?” “你不是要电脑吗,拿走。” 霸道总裁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好像给了萧厌期天大的赏赐。 萧厌期:“……” 这到底是个什么绝世人才,好不容易办点好事,可从他脸上嘴里露出来,也让人这样生厌。 萧厌期默默拎起了纸箱子,正要打开,只听霸道总裁他又残酷地跟了一句,“管家,我卧室的门钱,记在他头上。” “……” 萧厌期的动作硬生生一顿,露出一个职业性微笑,“那敢问总裁,您那扇门价值几何?” 他上一扇门的钱,可还欠着呢! 虽说债多不压身,可昨晚他不是为了司羽辰才破门的吗,算在他头上是不是太不地道? 这次连管家都看不下去了,“少爷,萧先生也是因为担心您才——” “我是少爷,他是少爷?” 管家默默把话咽了回去,“…您是。” “那你就告诉他,门钱多少。”司羽辰将筷子重重放在了桌子上,冷傲的目光宁可放空,也不往萧厌期身上落。 “是,”管家悄悄抹了把汗,“萧先生,少爷卧室的门,是找大师专门手工定制的,全球无二货,价值六十八万三千五百块。” “噗!” 魔尊大人一口西红柿蛋花汤喷了出来,像极了一口老血=_= 本尊可真的再也不敢踹他家门了! … “喂,”司羽辰别墅外不远处停靠的一辆车里,一身名牌的青年远远望着正在修整线路的工人,拨出了一个电话,“他让人修电线了,不会找到我头上吧?” 青年的眉眼竟然隐约跟司羽辰有几分相似,只是眼中蛇行鼠动的神色,直接拉低了他的颜值,让他显得有些登不上台面。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有些神秘莫测,“你怕什么?他这个秘密,现在还没人清楚,又怎么会怀疑到你这个虽有血缘,却没有交集的私生子弟弟身上?” “那我就放心了,”司明泽松了一口气,接着又反应过来什么,“没人清楚,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一沉,隔着电话都让司明泽感觉浑身发凉,“不该问的不要问,没听说过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吗?” “我,我不问了!”司明泽一个激灵,连忙道,“只要你能按照咱们说好的,帮我得到公司,公明正大的进司家的门,我什么都可以做!” “这就对了。” 电话那边对于司明泽的识时务很是满意,接着似是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可惜,这次没能成功让他憋过去……” ※※※※※※※※※※※※※※※※※※※※ 作为一个霸总文男主,司羽辰当然要拥有“幽闭恐惧症”这种操蛋设定啦~ 毕竟原文要跟女主被困一室,增进感情神马的~ 笑的那么荡漾 “这个,怎么弄?” “那这个呢?还有这个,刚才那个画面怎么退出来?” 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但司羽辰书房里的灯,却依旧长明。 白天刚拿到电脑的魔尊大人,这摆弄摆弄,那翻点翻点,哪怕夜深,仍旧意犹未尽。 司羽辰就坐在他身后,已经连着打了两个呵欠,看着兴致正浓的背影,忍不住道,“你还去不去睡觉?” 他就不该因为昨晚的事,一时动念,就松口给他买什么电脑。 简直花钱找罪受。 “还早,”萧厌期头也没回地随口吐了一句,颇有化身网瘾少(老)年的架势,“这才几点!” 司羽辰冷笑一声,默默抬起了手腕,朝前面一递,“是啊,这才几点,不过凌晨一点而已。” 萧厌期:“……” 清楚感受到身后快要化为实质的怨气,魔尊大人不情不愿地将眼睛从电脑屏幕上撕了下来,回头看他,“那你去睡,我在学习会儿。” 转头间,萧厌期肩头的零星发丝无意间扫过司羽辰的鼻尖,就好像羽毛轻抚般让司羽辰不耐烦的情绪迅速缓和了下来,他鼻子一横,目露鄙夷,“呵,没有我,你这个半文盲能学会什么。” 魔尊大人稍微挣扎了一下下,眼睛扫见司羽辰眼下的青色,总算良心发现,“那今晚就到这里吧。” 司羽辰看起来很不屑于教他,看来,他得另寻出路,找个有耐心的人尽快学会用电脑。 萧厌期可没打算把自己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一切,全都寄托在司羽辰一个人身上。 尽快学习,尽快适应,尽快独立,才是他心底的打算。 毕竟,他对司羽辰抱着什么目的,他自己最清楚。 一旦将来不得不发生冲突甚至反目成仇,他只要有了自己站稳脚跟的能力,也不至于将来某一天处处受制于人。 如此打算着的萧厌期瞥了一眼还未合上的电脑,忽然想起来昨天在咖啡馆时司羽辰的那个吩咐,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明天,只要等到明天,他大概可以光明正大的找个更有耐心的人,来帮助自己。 还能顺便研究金线,简直一举两得。 何必非得看司羽辰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的臭脸。 心中有了盘算的魔尊大人,心情也不由好了许多,连带着刚被司羽辰鄙夷的不爽也迅速烟消云散,嘴角不禁流露出几分轻松笑意来。 萧厌期正转头,恍若花开的笑脸就在眼前不过几厘米处转过,司羽辰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停顿了一瞬,反应过来时,猛地带动转椅朝后滑开了大半米,语气说不出的嫌弃,“离我远点。” 这个废物保镖,笑……笑什么笑? 大半夜的,突然笑的这么……荡漾,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儿? 而且凑那么近干什么,一转头,头发都差点甩他脸上。 萧厌期缓缓收了笑,站起身来,拎起电脑就朝门外走,“是,司总裁。” 他都不知道他又怎么惹到这位大老板了。 果然寄人篱下不是长久之计,何况还是个阴晴不定,总是看他不顺眼的抠搜大老板篱下。 … 次日,丰悦集团。 叮—— 电梯的开门声响起,司羽辰顿时皱了皱眉。 这是他的专用电梯,整个公司里的人都很清楚这部电梯他不允许别人用,是哪个不懂事的居然按动这部这部电梯,让它在半截停了下来? 随着电梯门越开越大,司羽辰很快就有了答案。 “羽辰哥哥!?” 洛可馨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那身白色蕾丝连衣裙,手里攥着一张简历,一脚就踏进了电梯,仿佛抬头时才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顿时惊喜地喊了出来。 可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内心的苦逼只有她自己知道。 为了提前抢走属于女主夏初然的戏份,她之前已经在比亚克咖啡厅蹲点蹲了半个多月。 好不容易成功演绎了咖啡厅初遇情节,也成功引出了要来公司应聘的话题,可万万没想到,差点卡在洛家那里! 一听到她提出要来丰悦集团应聘,她那个书中为了妹妹不惜化身跟男女主作对的炮灰男配的哥哥,居然当场冷了脸! 说她是洛家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就算工作也是要去自家公司里工作,犯不着去人家那里去受气? 可她不去“受气”,怎么赢得男主的心啊? 不赢得男主的心,等到像书中一样洛家缩水,她怎么背靠男主这棵大树,挽回洛家颓势? 她也是为了改变剧情那些惨剧嘛,要不是知道剧情,更知道司羽辰才是这个世界的男主,只有抱男主大腿才会长盛不衰……她还不如找个帅气保镖做上门女婿,安安静静做一辈子的洛家千金来得痛快~ 没办法,哥哥不允许,她只好偷偷来了,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女主来应聘第一天,因为不懂电梯的规定,又急着赶时间,所以闯进了男主的专用电梯,乍看引起了男主的不满,但读者都眼睛雪亮,她明明是因为这冒冒失失的举动,引起了男主这个霸道总裁的注意! 否则也不会在女主应聘迟到的情况下,男主还拉着脸破例亲自面试,然后把她留在了公司。 后来更是发生了电梯故障,男女主被困电梯,女主意外发现男主居然有幽闭恐惧症,然后男女主感情迅速升温的戏码。 所以电梯这个在原文中出现率很高,又几次都是剧情高发地的存在,洛可馨怎么可能放过? 可问题是,她洛可馨是提前抢戏啊!! 她怎么才能像女主一样把时间掐那么准,甚至她都不确定今天司羽辰会不会来公司上班好嘛=_= 只能故技重施,蹲点坐等了=_= 于是乎,猫在二楼的洛可馨盯着电梯将近半小时,一看到电梯蹦字,赶紧按了下去! 司羽辰看着面前风风火火闯进来的洛可馨,脸色沉了沉,“没人告诉你,这是总裁专用电梯吗?” 就算真的不知道,二楼进来……会是巧合吗? 司羽辰不仅对洛可馨乃至整个洛家的心思,非但没有放下疑虑,反而越发怀疑。 就好像怀疑是颗种子,一旦埋下,对方的一切行为,都会让司羽辰忍不住多想。 可洛可馨却并没有因为司羽辰的话而害怕,反而心中一喜,哇塞,这不是跟男主对闯进电梯的女主说的话一模一样吗! 一字不差! “我,我刚来……不知道啊…我只是害怕赶不上面试,另一部电梯又停在十楼没下来,才上了这部电梯……” 洛可馨心中笃定,外表却一如原文女主的反应,一时有些惊慌不定,看着司羽辰的目光仿佛受惊的兔子,泛红的脸颊上尽是忐忑不安。 从洛可馨踏入电梯,识海中就不停颤动的金线猛地飞舞了一下,清楚察觉到这一变动的萧厌期,猛地抬头,目光错过司羽辰的肩头,精准地锁定在了洛可馨身上! 这一瞬间,只见洛可馨的周身忽隐忽现地缠绕着一缕金丝,竟然跟他识海的金线极为相似! 萧厌期并未轻举妄动,下意识地扭头看向了一无所觉,显然根本看不到洛可馨身上变化的司羽辰。 顿时注意到,司羽辰的眸色意味不明地闪了闪,原本疑色不定的脸色竟然缓和了下来,看着满脸惊慌的洛可馨,霸道开口,“面试?有我在,不需要面试。你留下吧。” 洛可馨的眼睛猛地睁大,咦!? 咦咦咦!? 她居然得到了比女主还特殊的待遇,连面试都免了? 看来,她这次果然策略正确! 萧厌期冷眼看着禁不住喜形于色的洛可馨,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看来,司羽辰这是对洛可馨的疑心更重了,不惜亲自破例,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啊。 可洛可馨这模样……萧厌期无声瞥了一眼她身上若隐若现的金丝,他有种预感,洛可馨种种刻意行为,恐怕并不像司羽辰怀疑的那样,是出自洛家某种目的下的授意,反而有可能跟这诡异的金丝有关。 … 有司羽辰这个总裁亲自开口,洛可馨的入职无比顺利。 而尽职尽责护送司羽辰进了办公室的萧厌期,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被“遣送”进一旁的书房。 “公司就你最闲,”司羽辰扫了一眼刚想离开的萧厌期,“没事,多盯着她些。” 萧厌期正巴不得找机会去洛可馨身边研究金线,脸上却是稳稳一笑,“既然是保镖的额外任务,那工资……” 霸道总裁头都不抬,“工资照旧。” 萧厌期:“……” 金线重要,金线重要! 反正司羽辰头顶的光环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突破,可那个洛可馨不一样,显然已经有了突破口。 … “总裁,您找我?” 萧厌期前脚离开不过几分钟,一个有些瘦小的男人进了司羽辰的办公室,人虽瘦小,可他眼中的精明,却十分明显。 他便是司羽辰的助理,周商。 “两件事,”司羽辰后背靠在椅子上,手指无声敲打着桌面,“第一件,去查一下洛家最近的动向。” “是,总裁。” 周商点了点头。 等了十几秒,却始终没有听到第二,他不禁抬头,却看到司羽辰手指敲打桌面的动作有些心不在焉起来,似乎正在出神儿。 “…总裁,那第二件事?” 司羽辰深深吸了口气,手上动作戛然而止,“盯着洛可馨和……” 萧厌期终究来历不明,虽然司羽辰已经怀疑他来自古代,可这毕竟太天方夜谭了。 而洛可馨,还有别墅停电,这一切又都是萧厌期出现之后短时间内接二连三发生的,司羽辰也不想随随便便怀疑萧厌期,可他也做不到明知对方来历不明,却坐视不管。 万一当初萧厌期的出现真的不是偶然,甚至他一切古怪行为都是装的,那自己可就是引狼入室了。 可尽管如此,那个名字已经到了嘴边,司羽辰却在最后一瞬咽了回去,重新道,“盯着洛可馨,但不要引起萧厌期注意。有事随时向我汇报。” 洛可馨? 那个女人,总裁不是已经让那个叫萧厌期的新保镖去了吗? 怎么还要再派他? 周商诧异地张了张嘴,却到底没有将心中疑问问出来,“好的,总裁。” 他不会吃醋了吧 “这就是你的工作位置,今天就先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有什么不懂的,问涛哥就行了。总裁他,可不喜欢被人打扰~” 秘书琳娜将厚厚一叠资料重重压在了洛可馨手里,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据说是被总裁亲自开口,没经过面试就留下来的女人,没来由就觉得反感。 打扮的好像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谁知道她是真的单纯无辜,还是心机太深,想勾引总裁? 洛可馨并没有因为琳娜不阴不阳的语气而恼火,更不会像原文中女主那样被这个下马威吓到。 她笑的十分得体,“好的娜姐,虽然我们洛家也有公司,但既然来了这里,我就会认真做好一切。” 哼,下马威? 她可不是没背景没信心还自卑胆小的女主夏初然,都是恶毒女配,谁怕谁。 谁给谁下马威还不一定呢! 洛可馨可是心里透亮,原文中除了自己这个试图跟男主联姻的千金小姐是恶毒女配,还有这个总想诱惑男主性感秘书,处处跟女主夏初然过不去,无疑是正儿八经的恶毒女配二号。 “…洛家?” 琳娜趾高气扬的姿态微微一顿,有些犹疑不定,“哪个洛家?” 洛可馨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羽辰哥哥没跟你说吗,我是司家合作伙伴洛家的千金啊,说不定,羽辰哥哥破例让我进公司,是有什么打算吧~” 琳娜的脸僵了僵,一阵青一阵白,心中气势顿时弱了弱,面上却不肯露怯,“既然这样,那你就做出个好成绩给总裁看吧!” “怎么了?” 洛可馨正打算再杀一杀这个对手的气焰,却听到身旁忽然响起一道低沉悦耳,差点让她耳朵怀孕的声音。 她闻声扭头,顿时脸颊一热,刚要出口的针锋相对不知不觉变成了温柔的打招呼,“是你呀?没事,琳娜姐在交代我工作。” 萧厌期点了点头,将手里抱着的笔记本电脑朝她递了过来,“帮我个忙。” “哼!” 因为萧厌期的到来被忽略了的琳娜冷哼一声便走。 她一肚子气只能暂时咽了回去,潜在敌人都无视她了,她还在这干什么。 洛可馨抬手接过了电脑,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对方捧着电脑的几根修长手指上,只觉得说话都舌头打结,“帮,帮忙什么?不是,帮什么忙?” 萧厌期无声扫了一眼她此时身上没有再显露出来的金线,拉了一把椅子在她位置旁坐下,随口道,“我不太会用电脑,司羽辰太忙了,没空教我。所以只好来麻烦你了。” “啊,这样啊!包在我身上!” 洛可馨悄悄觑着对方堪称完美的侧脸,一个激动就应了下来。 萧厌期目光落在她手里还捧着的一摞资料上,“不打扰你吧?” “不打扰不打扰!” 洛可馨将资料往旁边一丢,赶紧坐下来,打开了电脑,试探着开口道,“对了,见了好几次,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萧厌期。” 金线暂时没有异动,萧厌期的目光认真地落在了电脑屏幕上,却不忘将神识悄悄朝着对方身上探了过去。 “萧,厌,期……” 洛可馨的眸中满是星光,“这个名字真特别!听起来就像古代的大……” 洛可馨的话说到半截,却很快反应过来什么,及时把“大反派”三个字收了回去。 “大什么?” 萧厌期不禁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不可说的? “大……大侠!行侠仗义的大侠!”洛可馨干巴巴笑了笑,觉得自己简直接的完美无瑕。 大侠么…… 萧厌期自嘲一笑,这个名头,似乎更有人愿意按在龙傲天头上,而他,却被别人喊做十恶不赦的魔头。 但萧厌期从来不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他只不过是魔修。 有时候的确野心勃勃,也对人下过狠手,可总得算下来,他做的恶事,未必就比那些“正人君子”多。 “对了,之前的蛋糕,好吃嘛?”洛可馨一边滑动着鼠标,一边状若无意地问道。 “…什么蛋糕?” 可惜魔尊大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洛可馨隐含期待的心一凉,提醒道,“就是之前在司家别墅,司总转手给你的蛋糕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之前一口一个甜甜的“羽辰哥哥”的洛可馨,只面对萧厌期时,却下意识地称呼了不近不远的司总。 “哦,那个啊!”萧厌期总算想起来,对方说的是那个被司羽辰一把怼进他怀里,又一把给抢过去扔掉的丑东西,“…好,好吃。” 魔尊大人觉得他总得客套一下=_= 难不成真要说,被司羽辰那个阴一阵阳一阵的家伙,给扔了? 洛可馨的脸上顿时绽开笑容,开心地弯了弯眼睛,“那你哪天想吃,我再给你做,带到公司来给你!” 说不定……就算真的没有把握赢得男主,能在这书中世界找到一个萧厌期这样的男人,也不失为另一种选择。 保镖没有霸总有钱有势怎么了? 洛家有啊! 洛可馨心中原本信誓旦旦要拿下司羽辰这个男主的信念,在这一刻,却无声无息地动摇了起来…… “萧厌期。” 两人正一个教的仔细,一个学的认真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冷沉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和谐气氛。 萧厌期闻声回头,抬眼就看到了他的那位顶头上司,此时正目带阴沉地盯着他,“怎么了?” 他怎么出来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萧厌期可是很清楚司羽辰一来公司就呆在办公室忙,除了上卫生间,基本不出办公室的门。 “你在干什么?” 司羽辰看着他的目光,莫名有些不善。 萧厌期对他没由来的冷脸感到莫名其妙,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同样闻声转过身来的洛可馨,“我来请她教我用电脑。” 难道不是他让他来盯着洛可馨的吗,请教用电脑,这是多好的借口。 司羽辰的表情微微顿了顿,接着无情嘲讽道,“像你这种蠢货,谁能教的会你?白白耽误别人时间。” 不等萧厌期张嘴,司羽辰又已经将目光投向转过身来,正想找时机打招呼的洛可馨,“你来公司没事干吗?我不管你出了这个门是谁家千金,坐在这里,就要好好工作,别拿着我的工资,却干些有的没的。” 被劈头盖脸一顿训的萧厌期/洛可馨:“……” 听的一清二楚,吓得全都低头装鹌鹑的其他人:“……” 萧厌期与洛可馨对视一眼,都有些摸不准司羽辰突然抽了什么风。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更是表面装鹌鹑,却偷偷支棱着耳朵,心里犯嘀咕,总裁今天不好惹,都罕见地直接出来骂人了! 他们今天一定要加倍地小心做事! “萧厌期,还愣着干什么,去给我倒杯水,送到办公室!” 霸道总裁他一通斥责扔出来,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所过之处,静到针落可闻,两侧的员工吓得连呼吸都憋住了。 “你的水不是——”琳娜的工作吗? 可惜不等魔尊大人说完,霸道总裁已经砰地一声甩上了工作大厅的门,门板子上还颤动着霸道总裁的残余怒气。 萧厌期:“……” 这家伙,这是抽的哪门子风? 魔尊大人微微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收起电脑,朝着咖啡间走过去。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还不能跟这位大老板撕破脸呢……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原地,被上司骂的狗血淋头的洛可馨呆愣好半晌,忽然一个激灵,猛地睁大了眼睛! 男主他,他看起来不会是吃醋了吧!? 难道,她已经成功让男主对她产生了不一样的情绪,所以才见不得别的男人亲近她? 原文中的男主对女主动了心思之后,不就是这样吗,明明心里不乐意女主跟别的男人接触,表现出来的却是不停斥责女主。 愣是许久都没意识到他自己其实是对女主有了占有欲…… 卧槽! 这个发现让本来都有点动摇了的洛可馨重新打满了鸡血,看来,她已经成功了一大步! 保镖小哥哥纵然千好万好,可这个时候放弃男主这个霸道总裁,那多可惜! … 萧厌期端着一杯水走进司羽辰的办公室时,却看到刚才在外面还怒气冲冲的霸道总裁,正在盯着电脑屏幕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要的水。” 萧厌期一点都不轻柔地将水杯往他面前的桌子上重重一磕,不等司羽辰抬头,便打算离开。 他真的不想再伺候这位爷了。 司羽辰猛然回神,抬眼看到同样带了几分怒气的萧厌期,忽然轻声道,“你哪里不会?” 萧厌期步子一顿,“什么?” 司羽辰无声抿了抿唇,“…电脑。” 萧厌期缓缓转回身来,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司总裁刚才不是说了,像我这种蠢货,学这个只是白白耽误别人时间。” “我不怕耽误,”司羽辰猛地坐直了身体,“还是说,我亲自教你你不满意,非得找个乱七八糟的人来教你?你这是下我这个总裁的脸呢?” 萧厌期:“……?” …对不起,对方的脑回路,他怎么有点跟不上? 这都哪跟哪…… 另一个光环 “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萧厌期看着又一次打哈欠的司羽辰,心下一动,主动合上了电脑。 这下他是真的有些摸不准司羽辰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了。 原本他以为司羽辰是极其不耐烦教他的,所以找了洛可馨,可司羽辰一边怒气冲冲地鄙夷他蠢,一边下了班又熬夜教他…… 他这究竟是想让他学,还是不想让他学? 司羽辰长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再有不懂可以问我,我让你盯着她点儿,可没让你去跟她——” 司羽辰喉头一哽,无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抬眸深深望着萧厌期的脸,“既然你都提醒了我要防备她,难道反而自己要去跟她套近乎?还是说,你打算跟她沆瀣一气,对丰悦集团不利?” 司羽辰说的义正辞严,很有道理,听起来好像真的只是担心萧厌期跟一个目的不明的人走的太近了,难保不会反水。 可这话落在魔尊大人耳朵里,那就只差大呼冤枉了,“让我盯着她的是你,不找个借口,难不成你让我直愣愣站那盯着她?” 司羽辰哑口无言半晌,冷着脸搬出了惯用策略——抬腿就走=_= “站住!” 萧厌期深深吸了一口气,索性把话挑明了,“司羽辰,你是不是从一开始留下我,就从来没有真正放下对我的疑心?” 司羽辰的步子猛地一顿,声线隐隐有些失衡,“…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萧厌期望着他虽然停住脚步,却不肯转回头来的背影,直言道,“你觉得我来历不明,洛可馨又目的不明,你明明有更好的人选盯着她,却偏偏选择了对很多东西都一窍不通的我,难道你敢说,不是想借此趁机试探我?” 他跟洛可馨不过是走的近了一点点,基本不出办公室的司羽辰,却罕见地在他们最热络之时,恰到其时地出现了。 萧厌期不得不怀疑,在他“盯着”洛可馨时,真正被盯着的,是他萧厌期。 “我,”司羽辰终于转回头来,与他四目相对,“我是不放心你。” 他一开始的确有借此事试探萧厌期的打算,也的确想吩咐助理周商,在监视洛可馨的同时,也监视萧厌期的一举一动。 可那些都只是最初的念头,他后来已经差不多打消了这个念头,也没有真的吩咐周商那么做。 至于白天的事……难不成他要说,他正好出现,是因为他在办公室里一想到萧厌期正跟洛可馨正腻歪,他就烦躁的很,终于忍不住出去看一眼,不知怎么的就开口打断了他们? 说出来难道不会显得莫名其妙吗,他自己都还觉得莫名其妙呢。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很久以来事事都要依靠自己手把手教导的人,好不容易被自己教出点成就来,他却忽然转头去求教别人了! 他来到这里的一切,明明都来自他的教导,怎么能让一个目的不明的女人半路截胡? 萧厌期并没有感受到司羽辰这句话里更深层的情绪,听到他毫不否认对自己的疑虑,不禁沉默了下来。 许久,久到司羽辰觉得他不会再开口,打算就这样离开时,却听萧厌期放缓了声音,却说的极为认真,“我的来历,我的确还不方便告诉你,但我保证,绝对不会威胁到你,和你的公司。” 真的不必如此费心试探。 他所求,也只有司羽辰头顶上那个奇怪的光环而已,而如今,那光环又无法被夺取,他能做的,恐怕也只有慢慢参透它的秘密。 这样一来,即便将来,他也未必会到跟司羽辰对上的那一步。 司羽辰眸色微动,看着萧厌期的目光中不知划过什么情绪,声音也难得的跟着平和了下来,“记住你今天的话。” … “今天周六,我们出去吃。” 早起的萧厌期迎头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很快发现,今天的司羽辰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又仿佛没有。 非要说具体有什么,那就是司羽辰哪怕眼下有点熬夜的青色,但对他的态度,却隐约之间好像少了一层隔阂。 萧厌期微微一笑,跟上了他的步伐,“昨夜辛苦你了。” 司羽辰脚步不停,“既然你有这个意识,那今天你请。” “我……”我可真嘴欠,萧厌期扬了扬眉头,表情很光棍,“我没钱。” 司羽辰呵笑一声,“可你有债务,直接记上不就行了。” 萧厌期:“……” 求问,本尊去卖芥子空间里的法宝和灵石,能在这个世界发家致富吗? 这个念头,萧厌期不止一次动过,但每次都被他打消了。 他芥子空间里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固然能为他换来财富,可一旦轻易外露,恐怕麻烦只会比财富到来的更快。 他还没有真正在这里站稳脚跟,绝对不能轻易露出那些东西。 至于以后,再说。 … 某西餐厅,萧厌期拧眉看着眼前餐盘里可怜巴巴趴在那里的一块牛肉,表情一时有些复杂。 “咳。” 不会用刀叉? 司羽辰轻咳一声,慢条斯理地拿起刀叉,缓缓切了一块牛排,明显有故意教他的意思。 司羽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开始发现萧厌期这也不会,那也不懂的时候,内心实在是嫌弃又不耐烦。 可后来,亲眼看着这个男人从对一切都无知茫然,一点点变得从容熟练,他居然在心中升起一种诡异的成就感! 而且越来越陶醉这种“改造”对方的满足感。 尤其是看到萧厌期连很多习惯和喜好,都因为是从他这学习而与他如同复制粘贴时,那种满足感就更强烈了。 可以往总是很虚心求教的魔尊大人这次却一脸鄙夷,“这么一小块牛肉,还用切着吃?直接吃都不够塞牙缝的!” 司羽辰:“……” 饭桶! 真是饭桶! “这是牛排,”司羽辰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却还是耐着性子好心解释,“吃的主要是口感和情调。” 不是让你胡吃海塞的好吗!? 当这是水浒传呢,开口就来二斤牛肉!? 萧厌期默默叹了口气,学着司羽辰的样子拿起了刀叉。 司羽辰正打算再给他示范一下,却见对面的人指尖飞转,银光闪烁,一时让司羽辰看花了眼。 几秒钟后,等到司羽辰终于看清时,那块牛排已经被切成一个个小块儿,整整齐齐码在了盘子里。 司羽辰震惊片刻,无声动了动喉头,冷哼道,“…耍帅。” 萧厌期随手将刀子丢在一边,只拿了叉子,叉了一块牛肉送向嘴边的动作竟比司羽辰还要慢条斯理,“过奖~” 司羽辰:“……” 你怎么听出我是在夸你的=_= 不过这个人,真的越来越像是古代来的了…… 这样的本事,不就像极了那武功高手吗? … 司羽辰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在外面度过这个周末,出了西餐厅,又直奔了比亚克咖啡厅。 “放开我!放开我!” 好戏也许会迟到,但却永远不会被错过。 刚走到咖啡厅门口,两人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到耳边的惊呼声。 司羽辰也许根本懒得去理会,可萧厌期却是顺着声音只看了一眼,就怔在了原地。 光环! 居然又一个光环!? 一瞬间,萧厌期的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想起来上次来比亚克时,透过玻璃看到外面街上一闪而逝的光环。 那时他只当自己花了眼,觉得光环这种东西,不可能大街上随便一个人都会有,可眼前的光环,却是这样真实存在,绝非幻觉! 萧厌期的目光迅速扫了一眼司羽辰头顶,又看向出声喊叫的女人,这才留意到这个长相秀美的咖啡厅服务员,正被两个猥琐男子拉拉扯扯。 “住手!” 萧厌期迅速上前,一把将光环的主人从两人手里拽脱了出来,“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刚想因为他多管闲事想起身教训他的两个猥琐男子,听到他的话一下子喷笑了出来,不屑道,“呦,这是哪里来的大侠?你电视剧看多了吧你?” “就是!还敢管我们的事儿,”另一个也嘲讽开口,“知不知道这家咖啡厅是谁的?告诉你,这家咖啡厅的总经理,可是我舅舅!她既然是这里的服务员,就得给我好好服务服务!” 夏初然快速的躲在了萧厌期身后,听到对方的话,吓得迅速摇了摇头,“不,不是,我只是来打工的,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儿!” “哼,来这家高档咖啡厅上班,不就是想钓金龟婿,装什么装!反正这家咖啡厅我说了算,你把我哄高兴了,我给你涨——嗷!!” 哐啷啷! 听的不耐烦的萧厌期一脚朝着这个目中无人的男子大腿中间踹了过去,伴随着桌椅碰撞的声音,隐约还有“碎蛋”的美妙声音夹杂其中。 萧厌期收腿回头,终于想起被他留在原地,此时正冷眼看着这边一言不发的司羽辰,有些后知后觉的尴尬,“…咳,我这是路见不平……” 司羽辰冷冷看他,目光慢慢落在紧贴着他身后怯懦躲着的夏初然身上,好像没有看到她的受惊,只看到她的服务员装扮一样,寒声道,“还愣着干什么,两杯拿铁,少糖。” 夏初然回神,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护在自己前面的高大身影,很快理了理衣服走出来,“好,好的,您稍等!” “司总!” 听到动静匆忙从柜台另一边应出来的女店长,一看清眼前的状况,心中顿时一个咯噔,完了。 经理的外甥跟朋友来这里喝咖啡,她其实刚才也听到了夏初然的呼喊,可是出于不想为了一个员工得罪对方的心理,特意去了柜台另一边忙活,装作看不见,没想到很快听到了司总的声音…… 这下完了,彻底完了! “司总,她是新来的小时工,不懂您的喜好,咖啡我去调吧?” 女店长硬着头皮,强行保持着微笑。 可她的话却遭到了司羽辰的直接拒绝,“让她去。” 他要吃饭就自己做 另一个侥幸躲过一劫的男子一见朋友惨叫着倒地,连忙伸手去扶他,恶狠狠地瞪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多事者,“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他舅舅可是这家咖啡厅的老板!我看你是活腻了!” “司羽辰,”萧厌期诧异地看了一眼已经走到身边的司羽辰,“你上次不是说,这家咖啡厅,是你丰悦集团名下的吗?” 怎么老板又成了这个垃圾的什么舅舅? 司…司羽辰? 这下两个男子终于迟钝地反应了过来,刚才女店长低声喊的两个字——司总。 两人的脸色迅速变得难看起来,被萧厌期踢中的男子甚至顾不得跨间惨烈无比的剧痛,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仰头看着司羽辰,声音带了颤抖,“司,司总,我错了!我错了!” 萧厌期:“……” 哼,权势居然比拳头管用的多,本尊不开心! 司羽辰对男子的示弱置若罔闻,沉声道,“转告你舅舅,明天去公司辞职。” 不过是一个代管咖啡厅事物的经理,居然把自己当成了这咖啡厅的土皇帝,谁给他的勇气? “别!”男子眼睛猛地睁大,忍着痛想要起身,“司总,舅舅他不知道,不关舅舅的事!” 男子当然不是因为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而是他很清楚,如果舅舅知道是因为他闯的祸被解雇了,一定会活活打死他的! “滚出去。” 司羽辰不耐烦地退开一步,只觉得今天想要带萧厌期出来喝喝咖啡,吃吃西餐的美好心情,已经被破坏了一大半。 就连晚上本来已经被他提前通知包场了的电影,他也不确定还有没有心情去看了。 本来他还期待着萧厌期这个土老帽看到电影时的精彩表情呢……可现在,实在被搞得心情不美好。 “司总——” “滚!” 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司羽辰的怒气震地闭了嘴,搀扶着连滚带爬逃出了咖啡厅。 好不容易坐下来,司羽辰却始终寒着一张脸,这让原本还想开口问问店长那个女服务员情况的萧厌期,一时之间不好意思张嘴了。 女店长更是弯着腰站在桌边,大气都不敢出。 “您,您的咖啡……” 三人之间的气氛一时紧绷地厉害,直到夏初然端着咖啡过来,硬着头皮开了口。 一直冷着脸沉沉吐息的司羽辰却在夏初然即将把咖啡放在桌子上时,突然冷笑一声,“萧厌期,你是我的保镖,职责是保护我,拿着我的工资,却把我这个雇主丢在身后,去为一个不知所谓的服务员出头打架?” 啪啦啦—— 司羽辰的话明明是冲着对面的萧厌期说的,可话里的内容却成功让本就小心翼翼上咖啡的夏初然一个慌乱,兜手碰到了还没放稳的咖啡杯! “对不起,对不起!” 咖啡杯倒在桌子上并没有摔碎,可杯子里的咖啡却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迅速从桌子上四处蔓延,顺着桌子流淌了下来! 萧厌期倒是身手灵敏惯了,迅速躲开了,可另一边的司羽辰却慢了一步,流淌的咖啡瞬间染湿了他的衣裤! 夏初然吓得脸色一白,慌忙拿了纸巾想要去给他擦衣服,“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擦!” 就连弯腰低头的女店长也一个激灵抬头,也顾不得因为之前的事请罪了,赶紧也去找清洁的东西。 这下子,司羽辰就连最后一点儿好心情也全都被败光了,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毛手毛脚想要给他擦污渍的夏初然,怒气快要化为了实质,“你除了会说对不起,还会干什么?店长,店长!” “司总!” 女店长听到他的声音,又顾不得找东西了,赶忙小跑着回来,“司总,怎么了?” “辞了她。” 司羽辰深呼吸几口气,抬手指了指满脸受惊的夏初然,当场下了命令。 “你凭什么辞我?”尽管内心慌张,可是夏初然听到这句话,顿时气得涨红了脸,仿佛整个人受到了“钱权势力”的羞辱,“做错事是我不对,我可以赔,但你凭什么辞掉我!” 萧厌期挑了挑眉,看着面前那两个光芒边缘都几乎纠缠在一处的两个大光环,脑海中忽然划过一道灵光。 可惜那道灵光出现的太快,不等萧厌期抓住去思考,就又消失了。 “凭什么?” 司羽辰冷笑一声,他都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胆量在这里上演“不畏强权”的戏码,“就凭这间咖啡厅,我说了算。” 女店长眉头紧皱,抬手拉了一把夏初然,低声道,“司总是我们咖啡厅的最大上司,初然,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的工资我会给你的。” “我……”夏初然红红的脸颊上说不清是不服气还是悲苦,一双杏眼迅速发红,噙了泪珠,泫然欲泣的模样有些惹人怜爱,“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那两个富二代欺负了她,店里都没人帮她,她真的吓坏了! 结果好不容易有好心人帮她解围,她都还没缓过来,又被这个冷冰冰吓人的司总说的话惊到,才不小心洒了咖啡。 他怎么能因为这么一次失误,开口就辞退她!? 难道有钱就了不起吗,总裁就可以不讲道理吗! 实习名额还要过几天才下来,这份工资还不错的小时工兼职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如果被辞退,那她妈妈的住院费怎么办…… 气氛僵持间,一道轻松的笑意忽然打破了一切,萧厌期低笑一声,看着脸色铁青的司羽辰,开口道,“人家小姑娘是在你的咖啡厅被人调戏,你这个大老板不但不补偿,还张嘴就要把人家撵出门,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萧厌期开口不是没有目的的,第一,他不能让这个头顶光环的女人以后不知去向;二,…这个女人,一定跟司羽辰之间有着极为紧密的某种联系,让她远离跟司羽辰有关的一切,实在不利于他观察两个光环之间的联系。 萧厌期的话,就仿佛一下子说出了夏初然的心里话,她眼中含着泪,感激地看了一眼这个不久前也帮了她一次的大好人,又期待地觑了一眼司羽辰。 她现在,真的真的很缺钱,绝对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要你多管闲事!” 谁知萧厌期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霸道总裁的怒气更盛了,连带着跟他说话也甩了脸。 魔尊大人差点被他压不住的声音吓了一跳,直接气笑了,“不就一件外套,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何必呢?” 司羽辰僵硬的脸颊都隐隐颤了颤,再次深深呼吸几口气,才稍微平复了下来,扫了一眼低着头的夏初然,莫名觉得心烦意乱,“算了。店长,今天的事,给她些安抚费用,让她留下吧。” 萧厌期说的对,不过是被洒了一身咖啡,他因为这种小事,跟一个新来的服务员计较个什么。 他今天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才会心情越来越暴躁。 没有辞退夏初然,但显然这个咖啡也喝不成了,司羽辰低头瞥了一眼湿淋淋一片的西装外套,转手就脱了下来,朝着萧厌期手里丢了过去,“回家。” 看到有东西突然窜过来,萧厌期下意识地抬手一接,却攥了满把黏糊,他忽然有点理解司羽辰的怒气了。 这阵子,自从认识司羽辰以来,萧厌期无比清晰地见识到了司羽辰的好洁,每天的衣服都是新的,每天的盘子都是专用的,就连他的鞋,也每天都必须被擦的锃光瓦亮才行。 还有他乘坐的电梯,每天都有工作人员里里外外消毒三遍…… 这位难伺候的爷,哪里忍受得了被泼一身咖啡?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他一身血污凑近他,还坐进他车里,实在是难为死司羽辰了。 … 在萧厌期看来,明明只不过是一件外套的事,可司羽辰却一路上都拉着脸不发一言,就好像那杯咖啡不是那个服务员洒上去的,而是他萧厌期洒上去的一样。 “少爷,您回来了?” 管家看到下午大半截突然回来的司羽辰微微一愣,毕竟司羽辰离开时就说过今天不回来吃饭了。 但愣怔只是短暂的,管家还是第一时间迎了上去,估摸着司羽辰也没吃晚饭,“晚餐您有什么吩咐?” 司羽辰面带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脚下停也没停地直奔卧室,“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晚餐不吃了。” “这……”管家微微叹了口气,看向他身后紧紧跟着的萧厌期,“萧先生,那您——” “他要吃饭,就让他自己做!”谁知司羽辰忽然转过头来,冷冷瞪了萧厌期一眼,冷哼道,“我雇他来是让他当少爷的吗?” 一个保镖,也敢劳烦他的管家伺候吃伺候喝了? 一个保镖,也敢不经允许,把他这个雇主抛在脑后,去忙着英雄救美了? 是不是他对他太好了,以至于他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位置? 萧厌期满脸无辜地停住了脚步,看着有些拿不准司羽辰脾气的管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自己去厨房做。” 看来,他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惹到这位阴晴不定的爷了。 … 第二天一早,萧厌期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整个客厅却安静的过分,原本萧厌期只当是司羽辰还在卧室没出来,可是当看到正在收拾餐桌上空盘子的管家时,顿时问道,“司羽辰呢?” 管家停下动作,“少爷去公司了。” “去公司?”萧厌期讶异道,“今天不是周天吗?” 难不成司羽辰已经到了连见他都嫌烦的地步,所以一声招呼都不打,自己去公司了? 管家看到萧厌期紧紧皱起的眉头,终于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其实少爷是一大早接了个电话,急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出去的。” “电话?什么电话?” 尽管管家这样说,但既然司羽辰都没叫他一声,萧厌期就总觉得对方还在看他不顺眼。 管家道,“具体我没听见,只听到少爷说了句什么,再闹事就不是断掉命根子的事儿了,听起来好像是公司有人闹事。” 闹事?……命根子? 萧厌期心头一跳,伸手捞过外套就急匆匆往外走,走出两步又急急停住,回头看了一眼管家,“你会开车吗?” 萧厌期,你被解雇了 “你会开车吗?” 萧厌期的模样看起来很急,可管家只能为难的摇了摇头,“不会。” “算了。” 萧厌期迅速吐了一口气,将手里衣服往背上一搭,快步出了门。 等远离了管家的视线,萧厌期放眼扫了一圈清晨冷清的街道,深吸一口气,脚下轻盈地跃起,几个回落,身影已经快速消失在了街角。 他修为是没了,再也做不到一步千里,再也做不到御剑飞行,但他的功力底子却依旧担得起“飞檐走壁”四个字。 闹事,命根子,萧厌期只需稍微一想,也猜到了出了什么事。 一定是他昨天踢了那个垃圾一脚,结果对方带了人一大早跑到司羽辰的公司兴师问罪去了。 被一群人闹闹哄哄堵住,誓不罢休地质问讨伐,这种事情,被那群正道人称作魔头的萧厌期,经历过无数次。 他当然深深体会的到那种烦闷,暴躁,愤怒,甚至第一次时会很无措。 但人是他萧厌期踹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怎么能让司羽辰去替他面对这一切? 更何况,萧厌期多少猜到了对方是在有意闹事,萧厌期对自己的力道把控十分自信,他敢发誓,那一脚,绝对惨痛,但也绝对没有真正伤到对方的根本。 可一路奔驰,心急不已的魔尊大人,却不知道,公司这边的场面,与他想象中的司羽辰被一群人闹哄哄围住,被七嘴八舌的声讨,截然不同。 沙发上,司羽辰坐的端端正正,后背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翘起的二郎腿皮鞋尖儿正冲着对面。 在他身后,左边站的是两个公司保安,右边是他的助理周商,那架势,不像是被人闹事找上门,倒像是来上早朝的九五之尊。 而在他的对面,三个小硬凳子上坐了三个人,一个是满身肥膘,还挺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往前探着身子看着司羽辰的模样显得十分小心翼翼,表情更是隐约带着恭维。 在他的身旁,一个中年妇女正低着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手中正紧紧抱住歪在她胳膊上一声哎呦一声喂的青年。 青年正是昨天在咖啡厅被萧厌期一脚踹着蛋的富二代。 “我可怜的儿子啊!年纪轻轻,还没结婚,就被人断了命根子啊,我们刘家可是三代单传啊,总裁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妇女连哭带怨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眼睛却时不时偷偷觑一眼对面无动于衷,冷冷看着她哭的司羽辰,对上司羽辰冰冷的目光,下意识地卡了一下壳,接着迅速挪开眼,哭得更惨了,“…我苦命的孩子啊,他可才二十岁啊!” “你闭嘴!” 中年男人忽然冲她吼了一声,见妇女一下子噎住,挂起笑脸看向司羽辰,“司总,您看,这小子办的事,我也不知道,他是被我这个姐姐宠坏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他也受到惩罚了,那我的职位……” 刚被他一声吼噎住的妇女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向司羽辰哭诉了,气得直接站起身,指着中年男人的鼻子就骂,“好你个杜海兴!你来的的时候怎么说的?说会为你外甥讨到赔偿,现在可好,到了这里,你居然要踩着你外甥受的罪,替你自己讨回职位啊!他可是你亲外甥,命根子都断了,你还只顾你的饭碗保不保的住!?” 中年男人腾地一下站起身,竟与自己亲姐针锋相对,“我保我的饭碗有什么不对?要不是我的饭碗养着你们刘家一家子,让你们衣食无忧,他能被你惯坏,能不知好歹的在司总的咖啡厅里闯祸!?” 司羽辰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眼神仿佛在看两个跳梁小丑。 呵,当他这个总裁是白痴么,跑到他面前唱双簧。 司羽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对姐弟一大早跑到这里来演这么一出,无非是想一个卖惨,一个卖恭,想继续保住职位。 毕竟,被他司羽辰亲自开口开除的人,离开了丰悦集团,别的公司也不敢轻易对他敞开大门。 下场可想而知。 至于那垃圾的命根子……司羽辰心中冷笑,要是真的到了已经造成某种严重后果的地步,现在早就被他妈送进医院了,还会有闲情逸致来这里配合闹事? “对不起,总裁在里面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现在不能打扰!” 门外隐约响起保安的声音,司羽辰沉着的眼睛微不可察地抬了抬。 …哼。 不用猜也知道来的是谁。 “让开!” 萧厌期的声音有几分不稳,下一秒,会客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门板子剧烈的晃了晃,不知是这扇门质量好,还是来人这次用的力气小,晃动的门总算安然无恙。 “司羽辰!” 气喘吁吁的魔尊大人一步冲了进来,脸上还挂着不曾收起的焦急,等到看清房间内的状况,却瞬间愣在了原地。 他以为的应该是被一群人质问哄闹的司羽辰,此时正一副大爷的样子,靠坐在沙发上跷二郎腿。 …不,这场面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保安,我不是让你守着门,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来打扰吗?” 司羽辰的手指,慢腾腾地点着膝盖,看也没看闯进来的人。 “…保安?” 没有听到回响的司羽辰神色不虞地朝着门口看去,却只看到那个急冲冲跑进来的人,此时脸色有些苍白,正惊讶地看着自己,而他的脚后跟后,结实趴着一个人。 司羽辰无力地揉了揉额头,把目光从那个被无辜打昏过去的保安身上挪开,“你来干什么?” 这话问的是谁,不言而喻。 “就是他!妈,舅舅,昨天就是他打的我!” 萧厌期的出现,让本来看到司羽辰始终无动于衷都快要忍不住偃旗息鼓的三个人,齐齐找准了再战的目标。 “够了!” 始终不动如山的司羽辰彻底没了耐心,呼地站起身来,冷声道,“他是我的保镖,一切行为都是我的命令,想要补偿?我想给就给,不想给,就有的是办法让你闭嘴!” “司总……” 杜海兴的脸色迅速变了变,完了,不会是演的太过,真的把司总惹怒了吧? “司总,司总,”杜海兴赶紧站起身来,满脸讨好,“是我这外甥不懂事,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教训他,您看,我那个职位……是不是可以留一下?我保证,以后肯定兢兢业业做事,认认真真工作!” “管好你的家人,”司羽辰似乎有什么顾虑,并没有咬死要炒杜海兴鱿鱼这件事,“再有下次,你就滚蛋!” “是是是,多谢司总!” 杜海兴脸上一喜,似乎压根没想到他会答应地这么容易,赶紧伸手拉了拉姐姐和外甥,“那我们就不打扰司总了!” 这三个人的离开,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一大半,司羽辰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出去。” “是,司总。” 听到命令的助理周商,和两个保安顿时有眼色地朝外走。 “我说的是他。” 司羽辰转头看向还站在原地,刚想抬腿走过来的萧厌期。 “司羽辰,”萧厌期暗暗平复了几分喘息,身体的损伤还不曾补回,他一路疾行,难免会有些体力不支,“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如果是今天的事,那么,我没有想让你替我——” “你被解雇了。” 司羽辰的话,仿佛冰渣子一样毫无征兆地砸在了萧厌期的身上,让他一瞬间失言。 好半晌,萧厌期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不可置信地看着说这话时脸色快冷成一块冰疙瘩的司羽辰,“…你说什么?” 他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得罪到了要解雇他的地步? “我说,你被解雇了,”司羽辰重复时的话变得又低又轻,垂手从衣兜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来,“这是这个月的工资。” 他不能再用这个保镖了。 绝对不能再用了! 再用下去,他怕自己将来有一天会犯下大错! 最初他的确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感到烦恼,可昨夜,原本以为没胃口吃晚饭,好歹早点睡,第二天会好起来。 可是,闭上眼,却是一夜辗转难眠。 有种模糊的情绪,模糊的念头,在胸腔里挥之不去,司羽辰至今仍然说不清那种感觉,却只明白一点,这都是萧厌期造成的。 只要赶走萧厌期,他的情绪,他的不对劲,都会变回正常! 他不允许将来出现情况不可控制的那一天,既然有了预感,那就要把不对的一切提前扼杀在摇篮里! “解雇?” 萧厌期没有伸手去接那张银行卡,看着司羽辰那双不知为何好像在躲避他的眼睛,三两步上前,忽地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呵,不愧是大总裁啊,张口就能决定别人的去留。昨天没解雇那个服务员,今天也没解雇成那个二世舅舅,你心里就不甘,找来找去便解雇到我头上来了?” 怎么,难不成非得解雇一个人,才能彰显他大总裁的威风? 手腕冷不丁被抓住,司羽辰只觉得这一瞬间,麻木感迅速从手腕蔓延,继而整个身体都僵硬了起来,下意识地想要甩开他的手,“我就是一张口就能让你走人,你又能怎么样?你拿我的工资,却做不好本职工作,我解雇你合情合理!” ※※※※※※※※※※※※※※※※※※※※ 司羽辰:“我不对劲。” 萧厌期:“你不对劲你就解雇我!?” 司羽辰:“不解雇你,难道解雇我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姓萧? 一看这两人间的情形不对劲,周商赶紧眼神示意了一下在场的两个保安,轻手轻脚地架起门口那位,赶紧离开,并有眼色的带上了门。 萧厌期箍住司羽辰手腕的手一点儿一点儿放开,看着司羽辰那满脸冰冷,浑身抗拒的姿态,终究是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好,我走。” 萧厌期无声转身,这一刻,甚至没有去考虑和光环有关的任何事。 他觉得,心里莫名有些堵得慌。 但强留下来,也绝非他的性格。 “谢谢你这段时间教会我很多,”几乎快走到门口时,萧厌期微微回头,“我欠你的两扇门钱,以后会想办法还你。” 司羽辰的嘴唇似乎动了动,却到底没有开口,紧紧捏住银行卡的手指,几乎快要将卡片折断。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可发现自己的情绪因萧厌期而不受控制,这是他下意识地第一反应,就仿佛一种察觉到危险时的自我保护。 他觉得,这只是从根源解决问题,是下意识的,是谈不上什么对错的。 “拿上你的工资!” 眼看着门被关上,司羽辰终于回神,下意识地将银行卡朝前伸去,却只看到被关的严丝合缝,仿佛一瞬间隔开两方天地的房门。 萧厌期听到了门后的话,却只是微微顿了顿神色,继而加快了脚步。 工资? 他哪里有什么工资。 他记得清清楚楚,他还欠着对方近百万的门钱。 更何况,司羽辰说的对,他身在其位,却不谋其事,这段时间反而是在跟着司羽辰白吃白住,有什么资格拿所谓的工资。 … 此时已经近深秋,虽然白天气温尚暖,但一旦暮色降临,层层霜寒之气,便好似无形的手爪一点点爬了上来,让人忍不住打着寒战。 凛冽的冷风吹在身上,直吹的那长发凌乱飘荡,萧厌期却依旧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好像离开了司羽辰,也离开了光环,又已经无法修炼,他突然找不到了任何目的,任何方向。 在这陌生的天地,他往回看,是一片空白,往前看,也是无尽茫然,没有前路,不知未来。 他是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黑户。 司羽辰,光环…是他在这里唯一的牵连,可现在,也不得不被迫断开。 萧厌期猛地一醒,对啊! 光环! 除了司羽辰头顶的光环,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还存在着另一只光环!? 萧厌期仿佛再次找到了行动方向,沿着记忆中的街道穿梭,寻着比亚克咖啡厅的方向找了过去。 … “少爷,您回来了?”看到车子在门口停下来的管家,一如往常地迎了上去。 “嗯。”司羽辰从车里出来时,脸色是管家无法忽略的难看。 “萧先生呢?他没去找您吗?” 管家习惯性地朝他身后看,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身影,便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毕竟,在他看来,萧先生早上那连饭都没吃就急匆匆出门的样子,一定是去公司找少爷的。 “…以后不要再提起他。” 司羽辰的声音带了一丝干哑,仿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费了不小的力气。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只要那个会让他情绪不受控制的根源不在了,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的。 “少爷?” 乍然听到这话的管家一愣,刚想问句什么,眼睛留意到司羽辰有些难看的脸色,又不得不把一肚子疑问压回心里,“…好的,少爷,我知道了。” 夜色渐浓,床很宽大柔软,灯也彻夜长明,可司羽辰却翻来覆去,比前一天晚上还难入睡。 窗外,夜风呼啸,吹得窗子有些晃动。 司羽辰长长叹了口气,用力摁着额头坐起身来,仿佛这样就可以缓解几分疼痛。 他出神地望着窗外许久,忽然下了床,将白天穿的衣服一股脑扔在床上,伸手有些潦草地一个个挨着去掏着衣兜,终于将白天那张银行卡摸了出来。 萧厌期,萧厌期… 他身无分文,没有手机,好像还只穿了一身有些偏薄的单衣…… 甚至,他连身份证都没有! 越想越烦躁不安,司羽辰攥着手里的银行卡,觉得从来没有一刻,自己会这样心乱如麻。 可这是不对的。 这些情绪,都是不该会有的! 没有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绪,包括他的父母! 萧厌期更不能! 他只是一个保镖,一个被他解雇了的保镖而已。 如此一遍遍告诫着自己的司羽辰,烦乱的心情终于慢慢平复了许多,静立片刻,他缓缓摸出了手机,“喂,周商,给名下各个酒店餐厅打个招呼,帮我留意照顾一个人……” 毕竟是从他这里赶出去的人,要是真的让他饿死街头,或者冻死小巷,说不定连带他这个前雇主也脸上无光。 … 夜里的秋风刮的脸皮发紧,萧厌期抬手收了收衣领,再次加快了脚步。 踏着寒风用腿走这么多路,魔尊大人感觉多少年都没有过这遭遇了。 可惜纵然这个世界有各种车,他这个口袋比脸还干净的人,也是无福消受。 萧厌期一路找到比亚克咖啡厅时,咖啡厅已经关了门,紧闭的店门在夜色里只剩下门口一排花字彩灯在不停闪烁。 来迟了。 萧厌期叹了口气。 他仰头望着有些朦胧的月色,再次陷入了迷茫,看样子,就算要找另一个光环,也必须得等到明天了。 而此时,一直被他忽略不去想的饥饿,存在感也越来越强起来,难以再次被忽略。 “先生您好,”街边,就在比亚克咖啡厅的斜对面,一家酒店的门口忽然跑出来一个人,拦住了萧厌期的去路,“先生您好,打扰您一下,今晚我们酒店正好在进行客人试住体验测试,请问您是否可以帮个忙,我们可以请您免费入住,只需要入住之后,给我们反馈试住的体验就可以!” “…免费入住?” 萧厌期一怔,非但没觉得运气好,反而有种阴谋论的念头。 酒店经理垂眼看了一眼手机,不着痕迹地对比了一下照片上的脸,笑的更亲切了,“是的呢,先生!我们还提供三餐!” “……” 萧厌期悄悄摸了摸晃悠了一天,已经饥肠辘辘的肚子,脑海中种种阴谋论越发变得实质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而且哪有那么巧,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 这绝对是阴谋! 只是萧厌期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出自己得罪了谁,以至于对方居然知道了自己需要什么,还迅速抛出了这样的诱饵。 “我没带身份证。” 萧厌期不再看那个拦住自己的人,抬腿就走。 “…哎哎哎,我们不需要身份证!”被甩到身后的人赶紧追上了他,“我们只需要您帮我们来反馈意见,以便我们为以后的顾客,更好的提高服务水平和质量!” …假话。 态度这样积极,连没有身份证都能接受? 阴谋,绝对是阴谋无疑了。 魔尊大人无声摁了摁空乏的胃,本尊不是那种明知有阴谋,还会因肠胃而低头的匹夫。 “你说你们管三餐?” 魔尊大人停下脚,回头看着追上来两步的酒店经理。 还打算再多说点什么让对方改变主意的酒店经理一愣,接着反应过来,顿时笑容满面,“是的是的!而且,我看您好像走的有些漫无目的,我们酒店正好在招聘,您需要的话,可以试试!” 反正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都是渣渣,如此想着,“真香”了的魔尊大人轻咳一声,一脸淡定,“那,就先带我进去吧。” 至于招聘……萧厌期仰头看着高过周围一大截的酒店大楼,内心思忖着,对于做点什么在这个世界立足,他已经有了一个方向。 不过眼下还是得先过去今晚再说,便不妨进去先填饱肚子也好。 踏进酒店大楼的一瞬间,萧厌期只觉得心头一凛,状若无意地扫了一眼身后的酒店经理,随口问道,“这酒店的生意,恐怕不怎么好吧?” 换做修真界,哪怕是才进入筑基期,只是对灵纹布阵一道浅学辄止的修士,也一定能看的出这个大厦,头迎地煞,背触阴门,气道受阻那是必然。 这建筑,无意中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绝灵阵模样,当然,没有真正的绝灵阵那样的断绝一切灵气和道气,但终究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踏入酒店的瞬间,原本还能在这个世界感知到一丝灵气的萧厌期,即便下意识地放出神识,也只觉得周围气息阻滞不通,让人下意识地心生压抑。 “在那个地方摆个白玉雕像就行了。”萧厌期抬手冲着前台后方角落里指了指,那是足以影响整个阵势的位置。 放在真正的绝灵阵里,就是阵眼。 这种情况在这个世界,也许是一般人难以看出的大问题。但对于修真界来说,那是小的不能再小的问题,解决起来,更是区区小事一桩。 听到他的话,酒店经理微微睁大了眼睛,却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当真,笑问道,“萧先生还懂风水?” 风水? 萧厌期笑了笑,想起来自己在这个世界了解到的所谓风水先生,的确倒是有几分修真界浅层道术的影子,算是暂时默认了这个说法。 但……这可不是重点。 “你怎么知道我姓萧?” 萧厌期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瞬间惊慌哑口的酒店经理,无声挑了挑眉,“我好像,并没有告诉你这一点吧?” 他大概,有点猜到那个“阴谋论幕后黑手”是谁了。 只是……为什么呢? 白天把他撵出来,晚上又安排人照顾着他吃住? 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下马威?想借此让他明白,他萧厌期过的是好是坏,全在他司羽辰一念之间? 呵,简直不可理喻。 ※※※※※※※※※※※※※※※※※※※※ 魔尊大人:“本尊不是那种饿一饿肚子,就向阴谋低头的男人!” …“你们还管饭?真香!” 心如泛潮,堵不如疏 秋季的清晨,有些清冷,司羽辰静静望着落地窗上的霜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寂冷,仿佛窗外冷气已经透过玻璃,直落入他心底。 无声吐了口气,他目光落回今天的早餐上,早餐只有一份,对面空无一物。 可他恍然发现,明明独自用餐许多年,只跟那个保镖一起吃过不到一个月,重新变回以往的独自用餐,居然有些不习惯了。 就好像以往许多年,他都是跟他一起,而不是独自一人。 “少爷,”管家看着他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试探着开口道,“少爷,我看您脸色不太好,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管家对他家少爷如今这种状态的原因,是有猜测的,可仍然识趣地避开了那个名字,以及跟那个名字有关的话题。 “没有,早餐很好,只是我不饿。” 司羽辰将筷子拿起,却又慢慢放下。 管家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少爷,您昨天的晚饭就没吃,再不吃早餐,对肠胃会不好的。” 司羽辰并没有因为管家的多嘴劝慰而恼火,反而很是认真的再次拿起了筷子。 “方叔……” 一顿早餐吃的有些食不知味,再次放下筷子的司羽辰忽然轻喃般唤了一声。 管家一愣,紧接着快步上前,看着司羽辰的沧桑眼睛里,禁不住露出几分慈爱和动容,“少爷?少爷是有什么心事吗?” 方叔,这个称呼,管家在此之前,只听到过一次。 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从那件事以后,哪怕管家明明感觉到少爷对他的格外亲近和信任,也再没听到过“方叔”这个称呼。 管家心里明白,他家少爷,给自己设了厚厚的心防,不愿意再把任何人往心里挪。 “方叔,”司羽辰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你说,如果有一个人,会让我总是情绪失控,心乱如麻,我是不是,该把他永远驱逐出我的视线,让他再也不能影响到我?” 管家沉默片刻,却只是笑了笑,“有些事,堵不如疏。” 堵不如疏么? 司羽辰无力地揉了揉又是一夜难眠,胀到发痛的额头,可他不敢轻易去赌啊! 一旦赌输,就是万劫不复。 他是差点死过两次的人,对谁都不敢再心存奢望。 血脉亲情都那么不值钱,何况一个莫须有的其他感情。 司羽辰不是猜不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意味着什么。 可他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 无关性别,只怕……会像曾经傻傻地奢望什么狗屁亲情一样,再次输得一塌糊涂。 倒不如……趁着现在还只是一个他自己都难以真正分辨清晰的模糊感觉,趁早断绝一切可能。 “…我去公司了。” 司羽辰起身,强行错过眼中满是担忧情绪看着他的管家。 … “解,解雇?” 公司里,洛可馨几次三番下意识地路过书房,都没有看到萧厌期的身影时,终于忍不住问了旁边的同事。 尽管她不停安慰自己,她装作无意地去门口晃悠,是为了办公室的男主,可眼睛瞥出去想看的方向,只有她自己清楚。 “对啊,他是司总当着两个保安的面解雇的,这还能有假。” 同事谈起这件事来的时候,显然并没有把这件事当成什么了不得的新闻,在他眼里,那只不过是一个长得好看,但存在感不怎么高的保镖,不值得刻意关注。 知道对方被解雇,也只是因为他一大早听别人闲聊时,随便听了一耳朵。 洛可馨发了许久的怔,才压下心中那股怅然若失的情绪,“怎么就被解雇了呢…” 不过,失落过后,她却自认为也很正常。 毕竟,霸总文原剧情里,好像并没有出现过这么一个保镖,反而在女主出场时,司羽辰身后跟着的,是一群黑衣壮汉保镖。 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剧情那里,很有可能就是已经解雇了萧厌期吧? 那这么说,最近,女主岂不是很有可能快要出现了? 不行! 她不能再去想那个保镖了,赶紧想办法抢先攻略男主,让女主即便出现,也因为戏份被提前抢走根本不会被霸总喜欢才行! 攻略男主才是王道! … 可在这个公司里,正觉得怅然若失,内心左右挣扎的,又哪里只有洛可馨。 “下面的酒店,有没有回报上来什么?” 临近中午,司羽辰终于忍不住喊来了周商。 周商可是个机灵的人,一听上司的问话,顿时明白了肯定问的是跟昨天晚上那个电话吩咐有关的事情,“莱卡酒店名下的一家连锁酒店,已经以免费试用的名义,让他入住了。” “嗯。” 问完之后,司羽辰便又不说话了,好像专门把他喊来问这件事,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司总,还有一件事……” 周商忽然变得有些谨慎,甚至眼睛有些不敢去跟司羽辰对视。 “什么事?” 司羽辰却似乎仍旧有些心不在焉。 “前阵子,您让我诱司泽明抛股的事儿,”周商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司羽辰的脸色,一边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本来已经十拿九稳了,他走投无路,除了抛股已经没有别的出路,可是……” “可是什么?” 听到正事,司羽辰迅速压下了心头烦杂的思绪,迅速正色道,“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 “是!”周商压低声音道,“这几天,他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又日子又滋润了起来,也没了卖股的念头。我严重怀疑,他要么是傍上了什么大船,要么,就是找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发财之路。” “盯住他,留意他都跟谁在联系,”司羽辰冷笑道,“就他那副德性,有贼心没贼胆,发财之路?呵。” 八成是被哪个跟丰悦集团过不去的对手拉了过去,想要做点什么。 “明白,”周商又道,“只是,如果这次没法尽快拿到司明泽手里那部分股份,那您……那些剩下的老家伙,说不定会对您发难。” 外人不明白,只以为司羽辰是子承父业,现在老董事长生病住院,司羽辰就是独一无二的独裁者。 可身为司羽辰最信任的助理,周商却十分明白司羽辰此刻的处境。 他手里的股份,并不足以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只要医院里的老董事长有出面开口的机会,司总分分钟有被压下台的危险。 本来,按照计划,只要引诱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私生子司明泽抛股,司总手里的股份超过50%,就再也没有一丝畏惧。 可现在,周商也不明白,到底是谁突然横插一脚,让司明泽绝处逢生,竟然改变了主意,不打算再抛出手里那10%的股份了。 “司总,我们要不要,干脆来硬的!” 周商的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不就一个私生子,既然诱导不成,那不如干脆一点! 司羽辰略作思忖,显然有些意动,可很快还是否决了这个做法,“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搭上了谁,贸然出手,很有可能不仅断了抽丝剥茧的方向,还会引起不可估量的后果。” “那您这边怎么办?一旦那些老家伙要求董事会做决议,您的处境会很艰难。” 周商不无担忧地问道。 “我去趟医院。” 司羽辰起身,那些老股东手里的股份加起来也不过10%,又是分散多人手中,不足为惧。 只要,那个最有决定权的人,没有机会出来乱张嘴,那就是最直接的办法。 “司泽明那边不要懈怠,最好尽快弄清楚他到底搭上了谁。” “明白,司总。” … 下车之后,司羽辰忽然有点后悔来医院了。 这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场景,害得他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尤其走近电梯门,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个白袍染血,长发及腰的俊美男人,正直勾勾看着他,一如初见。 司羽辰用力闭了闭眼,再慢慢睁开,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他估计是,这几天没睡好,精神状态太差了,以至于脑子里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有,乱七八糟的人。 回去一定要好好睡一觉。 如此想着的司羽辰,终于在电梯停下来时,收拾好了情绪,也收拾好了表情。 冷傲的模样,仿佛含冰带剑。 “司总。” 早就听到他来,副院长又已经等在了这一层。 “他最近怎么样?” 自从司老董事长住院,每次都是来了也不会多一句话的司羽辰,这次罕见地主动问起了病情。 “司董事长最近的病情没有再继续恶化,我们也一直在给司董每天做康复治疗,想必再养个一年半载,至少是可以生活自理的。” 副院长并没有察觉到司羽辰语气中的暗含的情绪,如实回答道。 司董得的是脑梗,这种病重到了一定地步,很难完全康复,但钱积年累月花进去,想要勉强能够自理,还是可以的。 “你的意思是,即便再努力,他最多也只能生活自理,想要重返岗位,是不可能的?” 司羽辰的话,听不出高低起伏。 “这……”副院长听到这话,只以为是对他们的能力不满意,却也不敢信口保证更多,只能为难的摇了摇头,“或者,司总去更好的医院试试?” “不必了。” 司羽辰朝着病房走去,“我进去看看他,你先去吧。” “好的,司总。” 无法回顾的记忆 “你这个逆子,又来干什么?” 尽管如今的司父躺在病床上,连吃喝拉撒都要专门的护工伺候,可是看到司羽辰出现的一瞬间,声音却顿时中气十足。 “我来看看你。” 司羽辰远远站在那里,甚至没有靠近床边,两只手更是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但他的情绪,却没有了上一次来医院时的怒气外放。 他也该想开了,这个人,想置自己于死地又不是第一次了,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值得。 让他名存实亡,再也无法干涉公司,也已经是他能给这个所谓父亲的最大让步。 “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司父的眼睛里,既有不屑,却又带着恐惧。 他怕了。 如今,他如同鱼肉,这个儿子却为刀俎,他知道自己做的事,他一定恨透了他这个父亲。 保不齐,他会为了彻底掌控公司,一不做二不休…… “我不是你。” 司羽辰冷冷看着他,只看他的表情就猜到了他在怕什么,“况且,我还不想让你死,我想让你,继续这样活着。” 活的生不如死。 昔日曾经大权在握的司董,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无法自理,有什么比这更能让他难以接受。 “哼,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交出手里的股份,你做梦吧!有我这个老子还在一天,你就永远无法真正掌控丰悦集团!” “呵……”司羽辰无所谓道,“那又怎样?只要你是个活死人,我并不在意法定话语权的多少,我只在意我真正的话语权有多少。” 只要对方不出来蹦跶,他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我,”司父抬眸望着司羽辰那双连恨意都不屑于再展露给他的眼睛,声音忽然弱了下来,“我并没有想杀掉你,我只是想让你没法作乱!” 他只是,发现司羽辰居然无声无息地蚕食起公司主权时,下意识想要自保,所以,想要安排人把他撞成残废而已。 并没有想要他的命。 可司父到底没有说下去。 他知道,事已至此,即便他说了,他也不会信。 “那我该感激你不杀之恩?还是说,你觉得车祸这种事,那样容易掌控,就不会失手夺走我的命?” 司羽辰冷笑连连,别说他的确不信他的话,就算信了又如何? 车祸这种事,哪里能掌控那么合适的度? 他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就已经把他这个亲生儿子的命,扔在了车轱辘底下,听天由命。 “而且,”司羽辰沉默一瞬,忽然道,“你真的以为,我这么恨你,只是因为这件事?毕竟,这又不是你第一次想杀我,还有什么好意外的。” 司父的瞳孔猛然一缩,差点惊地从床上坐起来,可显然他的身体并不足以支撑他的动作,以至于他整个人在床上重重磕了磕,颤巍巍地抬手指着司羽辰,却张口难言,“你,你……” 司羽辰垂眼看着他的眸子里无波无澜,平静的声音好似在讲一个童话故事,“那年我五岁,被人绑架关进不到三平米的地下室里,关着门,没有窗,那么黑……” “我那时候,好怕好怕,我不只一次地想,我的爸爸那么厉害,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三天三夜,我没吃的,也没喝的,甚至听不到多少声音,只有无尽的黑。” 司羽辰垂眼,看着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连呼吸都急促不平了的司父,忽地一笑,却笑出无限冷意,“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你那个真爱的儿子,刚刚出生吧?” “羽辰,司羽辰!” 司父惊恐地看着他冷漠的双眼,扭动着身体想要从床上爬下来,“我没有!你别听他们信口胡说,那不是我做的!我可是为了找到你,花费了无数财力精力!” “不,那只是你最后一刻心软了,所以,我被‘找到’了。” 司羽辰冷冷退开一步,任由他在床上挪动挣扎。 除了方叔,没有人知道,从那以后,他再也见不得那样密闭的黑。 司羽辰不知道该恨谁,又该爱谁。 司父当年为了生意,娶了世家小姐,他的母亲。 却又在那之后,一心都是真爱,甚至在那个所谓的真爱生下孩子后,恨不得把他这个“真爱污点”抹杀。 司羽辰不明白,既然他不爱母亲,又为何要跟母亲结婚,既然已经结了婚,又为什么口口声声谈着真爱至上。 对于母亲,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母亲在父亲那里,无疑是个受害者。 那件事之前,母亲满心满眼都是父亲,一心想得到注定不属于她的真心,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能不闻不问不关心。 可那件事之后,母亲看着气息奄奄的他,哭了一场,却好像突然想开了,把所有喜怒哀乐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慢慢跟父亲相敬如冰。 司羽辰最初不是没开心过,觉得母亲终于关心起自己,可很快,很快很快,他就发现,母亲的关心,是那样沉重,那样令人窒息。 就好像那三天三夜密不透风的黑,让人喘不过气,让人只想逃离。 “好了,今天我来是想来提醒你,你的宝贝儿子司明泽,与外人联手想要对丰悦集团不利,”司羽辰微微整了整衣领,打算离开,“所以,我不会对他心慈手软。” “别!别!” 司父焦急的模样,是司羽辰毕生都渴望不到的父子情深,“他是华云生前给我留下的唯一牵绊,你不要对他出手!” 呵。 司羽辰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人丢进冰渣子里无情地踩了踩,从里冷到了外。 同样都是儿子,待遇却是这样天差地别,真是…无话可说,也早已没有任何期待。 … 三天过去,时不时留意着斜对面咖啡厅的萧厌期,今天却没有看到夏初然的出现。 “萧先生,您去哪?” 看到他要出门,酒店经理赶紧上前问了问。 而此时,他看向萧厌期的表情早已经不是单纯地因为上头吩咐的那种职业性微笑,而是带了几分实打实的崇拜。 原因无他,原来是萧厌期入住当天晚上,就再次提出让他们去买个玉石雕像摆在前台后方,他们一开始是没当回事儿的,可一想到,这是周商亲口吩咐要照顾的人,说不定代表着司总的意见,便听话的按照萧厌期的吩咐去做了。 可酒店经理万万没想到,效果显著到差点让他怀疑人生! 原本连节假日入住率都难以突破70%的酒店,居然在工作日接连三天爆满! 酒店经理这下是真把那看似神神叨叨的吩咐彻底信了,在他眼中,萧厌期俨然已经变成一个神秘莫测的高人。 “我去趟比亚克咖啡厅。” 萧厌期对此并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他只是打算去看一眼情况,回来估计还是要暂时在酒店落脚几天的。 … “你问初然啊。” 女店长看着走进门来的俊美男人,很快认出了他,这不是司总的贴身保镖吗? “她之前在这里只是兼职小时工,昨天她学校的实习名额出来了,今天估计是去面试了,应该不会回来了。” “面试?那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家公司面试了?” 难不成,这个一看就跟司羽辰脱不了干系的女人,就这样失去后续交集了? “这…我就没问了。” 女店长浅浅一笑,微微摇了摇头。 夏初然之前虽然在咖啡厅做小时工,可毕竟不是正式员工,她也没必要对人家私事问这问那的。 “是这样……” 萧厌期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总隐约觉得,那个夏初然,不太可能就这样消失在视线里,她头顶的光环,明显说明她跟司羽辰有着某种深刻联系。 但一时之间得不到结果,萧厌期也只能暂时离开。 可几乎在他想要出门的瞬间,却忽然察觉到芥子空间里的金线猛烈地颤了颤! 而几乎与此同时,一种训练多年的敏锐感知,让萧厌期感觉到一束视线不知从哪里落在了自己身上! 萧厌期猛地抬头,迅速扫了一眼整个咖啡厅,很快发现了视线来源——在咖啡厅靠墙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男子,长长的鸭舌帽遮住了小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似乎察觉到被发现了,男子索性抬起了头来,起身朝着萧厌期走了过来,“不知道我能不能请你喝杯咖啡?” 萧厌期无声审视着这个让人莫名感觉有一丝阴翳气息的男子,“不必了。” 男子没有因为他直白的拒绝而生气,反而翘起嘴角笑了笑,“我可以告诉你,夏初然去哪了。” 萧厌期打算离开的步子微微一顿,回眸道,“那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种心思不明,又气息阴郁的人,他在修真界不是没有打过交道,所以深知这种人做任何事,都不可能没有目的。 男子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萧厌期会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掩饰性地将手抵在唇边咳了咳,“我只是想成人之美。” 萧厌期的眼睛微微一眯,成人之美? 是说他跟夏初然? 看来,这个人好像误会了什么? 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他一个男人,专门找到这里来打听一个小姑娘的去向,的确像是喜欢她的模样。 更何况,这个神秘人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观察到他了,要是对方再更早地留意过他与夏初然的交集,就更容易这么想了。 …等等! 司羽辰是因为他对夏初然英雄救美,才把他赶出来的,该不会是,在司羽辰眼里,也觉得他对夏初然有意思吧!? 再联想到人家两个人那仿佛“成双成对”的光环,魔尊大人突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该不会是司羽辰对夏初然一见钟情,而自己贸然英雄救美的行为,触犯到他了吧? 毕竟如果当时自己不出手,说不定就是司羽辰上前给夏初然解围了…… 那家伙! 萧厌期只觉得这一瞬间也顾不得去问什么夏初然了,满脑子都是找司羽辰把话说清楚。 于是,当男子自信满满地扬起眉头正等着萧厌期进入话茬时,却只觉面前仿佛卷过一阵风,已经没了萧厌期的身影。 反应过来的男子狠狠咬了咬牙,他的确已经了解了一些这个人的事,比如,他因为帮初然解围,被司羽辰解雇。 但……他怎么不记得后来有这么个人? 是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让这个人没再出现,还是,他跟自己一样……隐藏着天大的秘密? 而此时的此人,对司羽辰,又算敌算友? 如果他对夏初然有意,是不是真的可以考虑拉起他对司羽辰的仇恨? 萧厌期,不要走 “司羽辰来公司了吗?” 一路飞奔到公司的魔尊大人,直接上手抠住了前台的桌子,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着急”。 前台只觉得脸皮子都被疾风刮地一紧,定睛之后才看清了眼前的人,居然是传闻前几天刚被司总解雇的保镖。 前台顿时就纠结了,下意识地觉得一个被解雇的保镖找回来,一定不是司总想见的。 “司总他,他……” “呜——呜——呜——” 前台接待还正找着借口,却忽然听到从门口保安亭传来一阵急促的警铃声。 萧厌期心头一紧,下意识地觉得不对,迅速抬腿冲进了保安亭,“怎么了?” 保安慌张地接起了呼救电话,里面迅速传出一道颤抖又惊恐的女人声音,“救,救命啊,总裁,总裁他快要晕过去了!” “是电梯!?” 尽管对这个呼救系统不太懂,可萧厌期隐约记得司羽辰说过,如果哪天电梯出故障,就按呼救电话,保安会听到。 … 电梯里,司羽辰整个身体都无力地滑落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的冷汗细细密密地不停渗出,仿佛进一步堵住了他每一个可以呼吸的毛孔。 密闭又狭小的空间,断了电后没有一丝照明的黑暗,一切,都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令他绝望崩溃的三天三夜。 “总裁,总裁,你没事吧?我打了呼救电话了,我们会被救的!” 身旁女人的声音好像都快哭出来了,司羽辰却只觉得耳边吵得很。 也许,要不是这个女人忽然闯进电梯,而且当时电梯已经启动没来得及轰她出去,电梯也不会这么晦气地出故障。 是的,晦气。 对于今天意料之外碰到夏初然,这是司羽辰给她的唯一标签。 他可没忘了,萧厌期是怎样英雄救美,又怎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女人,就像当初他看着他一样。 “萧…萧厌期……” 昏迷前的最后一瞬,司羽辰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 可好死不死,萧厌期听到了。 电梯门被破开,外面的光顿时透进来,可惜司羽辰也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那声似有似无的呼唤,让急急破门而入的萧厌期微微一怔,却顾不得去多想,一步跨过去,迅速弯身将已经意识全无,一张脸更是惨白如纸的司羽辰打横抱了起来。 “这层楼有没有休息室!” 刚刚徒手掰开电梯门的萧厌期,只觉得因为用力太过,连自己的头都有些昏沉起来,整个胳膊也迅速反上来一股酸劲儿。 电梯门不比卧室门,这可是实打实的金属门,修为全无只剩下纯体力值的魔尊大人,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掰开的。 可他抱着司羽辰的胳膊却愣是没有颤抖半分。 “有有有!” 身后跟着的保安,手里还抱着各种破门工具,可显然已经没了用武之地,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神的他赶紧带着萧厌期去休息室。 一路小跑到休息室,关紧了房门,萧厌期才轻手轻脚地将司羽辰从怀里慢慢放在了宽大的沙发上。 也许是已经被救出来,司羽辰尽管依旧昏迷,可短短距离,他的呼吸却不再那样的紧促。 静静地看着司羽辰那张始终被光环照耀着的脸,萧厌期竟第一次仔仔细细地观察起他的五官。 司羽辰的容貌,虽然与他风格不同,却也同样出色。 只可惜,他以前注意力全在对方头顶,却从来没有好好欣赏过对方的容貌。 如今忽然这样安静下来,可以静静看着这个平日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霸道总裁,萧厌期反而觉得十分难得。 “蠢货…竟然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盯着司羽辰那张无知无觉,不只是惨白,似乎还隐约有些消瘦憔悴了的脸,萧厌期像是取笑却又像是无奈的说了一句。 不知想起了什么,萧厌期忽地挑了挑眉稍儿,抬起手来,一根手指轻轻戳在了司羽辰嘴角一旁,那个一笑就会露出梨涡,却只小气地露出过一次的位置。 仿佛恶趣味上头,魔尊大人手指慢慢戳着那一点往上拉,半晌,却划过一丝失望。 没有露出梨涡。 果然用手扯的,是没用的。 可他的动作,却让昏迷中的司羽辰无意识地动了动,似乎想要躲开他的手指,接着,只见对方的睫毛迅速颤了颤,几次费力过后,司羽辰竟缓缓睁开了眼。 “…萧厌期?” 看清坐在身边的人,司羽辰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却又接着重新把眼睛闭上了。 …肯定是他还没醒透,看到了幻觉。 “怎么,几天不见,哪怕本尊救了你,还是对本尊这般嫌弃?”萧厌期看着看了他一眼又迅速闭上眼的司羽辰,有些不高兴。 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哼,这人真是白救了。 萧厌期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加转身毫不迟疑,“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 “…不要走!” 刚迈出一步的魔尊大人只觉得头皮猛地一痛,迅速刹脚,扭头就看到司羽辰一把抓住了他垂在身后的头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丝脆弱,“萧厌期,别走,留下来……” 这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脆弱,司羽辰破罐子破摔一般,一下子扔掉了所有顾虑。 他管不了了! 他这几天,日思夜想,脑子里面的身影挥之不去,就算真的会赌输,会万劫不复,他也不管了! 他不能让萧厌期再离开! 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了,他就是对萧厌期动情了,又怎样。 “你…” 萧厌期怔了怔,慢慢垂眸,静静地看着他死死抓着自己头发的手,良久良久,忽然露齿一笑,“怎么了,怕我走了,你那昂贵的门钱就再也没有着落了?” 司羽辰仰头与他对视,看着萧厌期分明是在说着玩笑话,却仿佛察觉了什么一样的眼睛,下意识地挪开了眼,不再与他对视,“那点钱,我还不放在心上。” “哦~那我留下来做什么?” 萧厌期虽然是这样说着,可脸上的表情却说明,他并没有打算一定要强行离开不可。 万事随心走,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也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修炼心经。 既然不讨厌留下来,那就留下来,跟心走,何必想那么多。 “…保护我,”司羽辰说的相当硬气,“你别忘了你跟我签了七十年合同,你现在还是我的保镖。” “……” 魔尊大人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挂起礼貌性微笑,“不是,你再说一遍,合同多少年?” “七十年。” 霸道总裁司羽辰说的理直气壮。 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当时是他自己不认真看合同,又不是他在合同上挖坑,这怪得了谁? 魔尊大人喉头梗了梗,差点笑不出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普通人也就活个一百岁。七十年,你现在都二十多岁了,怎么,打算让我九十多岁行将就木的时候,还得保护你这个主子不成?” 都怪他,当时嫌弃那字儿密密麻麻刺眼,又想着反正合同也不可能以后真正约束的了他,谁知道,司羽辰他这么敢! 太敢了! 司羽辰抿了抿唇,他那时候,还真不是因为想困住萧厌期什么的,只是当时看着这个人啥也不懂,一时兴起,就把……签惯了的房地产合同产权期随手一写…… 谁让他卖的房子都是七十年产权? 他那是顺手了! 霸总残酷无情无理取闹,“反正合同在我手里,你要走,就给我五百万违约金!” 萧厌期:“……” 魔尊大人直接被他的理直气壮气的笑了出来,“司大总裁,你失忆了?嗯?前几天,是你当着别人的面,亲口解雇我的。而且你说的违约金……” “我给过你,你没要。” 提起前几天的事,司羽辰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本就因为刚刚苏醒而好了一点点的脸再次变得苍白惨淡,“忘了那件事吧,留下来。” “你决定了?” 萧厌期定定望着好像已经打定主意的司羽辰,收起了所有玩笑神色,仿佛问着一句最普通的话。 可这句话落在司羽辰耳朵里,却让他有种萧厌期已经察觉到什么的错觉。 “这有什么好问的,我开口让你留下,自然是决定了。” 司羽辰内心有了选择,仿佛多日来的彷徨不安也有了着落。 “那万一,”萧厌期一点点扒开了他到现在还紧紧抓着他头发的手,“你哪天心情不好,又将本尊随意驱赶,岂不叫本尊颜面扫地?” “我不会了!” 手心里一空,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让司羽辰一时有些急促不安,他深吸一口气,望着萧厌期,正色道,“前几天的事,我向你道歉。” 萧厌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一张严肃的脸顿时染满了笑意,“你这样,搞得我都好奇了,你究竟看上我哪一点,居然不顾总裁身段,不惜这样开口留下我区区一个曾被解雇的保镖?” 一次次等不到一个准话,本就心绪不宁的霸道总裁司羽辰终于恼羞成怒,“爱留不留,谁稀罕!” 他都这么低声下气了,还要怎样! “留,谁说不留?”萧厌期侧了侧头,意味不明地笑看他,“毕竟除了你这里,我去哪里再找个这么好的工作,既能白吃白喝,还能白用白住。” 司羽辰不着痕迹地吐了一口气,他都有点怀疑,萧厌期刚才故意东拉西扯就是不痛快答应,是记前几天被解雇的仇,在故意刁难他了。 安下心来的司羽辰试探着想要从沙发上坐起来,一直把醒过来的所有精力放在留下萧厌期这件事上的他,才终于反应过来了一件重要的事,“对了!我,我怎么过来的?” 萧厌期似笑非笑看他,“你说呢?” 昏过去时跟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还问怎么过来的,难不成他自己梦游过来的? 本尊有那么肤浅么 电梯里,夏初然看着总裁终于被人救出去,救他的人,好像还是曾经帮她解围过的那位恩人,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也是吓坏了。 刚刚还庆幸着终于赶上了一个快一点的电梯,下一秒,电梯就忽然骤停,陷入了黑暗。 “小姐,您没事吧?” 留在电梯门口的另一个保安看到她走出来,赶紧上前询问。 “…我没事。” 夏初然迅速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娇美的脸庞,受惊的目光,还有那身洁白如雪的白色连衣裙,都是那么惹人怜惜。 保安的声音都跟着温柔下来,“你要去哪一层?我送你上去吧?” 夏初然脸颊上露出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保安大哥,我是来面试的,要去11楼。” “对不起夏小姐,我们的面试时间已经过了,很遗憾。” 11楼的面试官,是个一丝不苟的中年女人,她可不是仿佛被魔咒击中了一样的男保安,丝毫没有给夏初然留余地的意思。 显然,夏初然跟无数霸总文里的女主一样,夸张一点说,能让无数男人趋之如骛,又能让女人天然抵触。 “可是,可是是电梯出了故障才会这样的,总裁他也知道的!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 夏初然急得手足无措,要是面试失败,她就只能再等下一批名额了,至少要一个月,可她妈妈的病等不了一个月啊! “叮铃铃,叮铃铃……” 面试官刚想再次拒绝这个连总裁都搬出来的女人,面前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起,她顺手就接了起来,“司,司总?” 里面传出的声音让她一下子受宠若惊,毕竟总裁有事都直接吩咐秘书或者助理传话,可从来不会直接打电话给他们。 “留下她?哦哦哦,好好好,我知道了,总裁!” 面试官诚惶诚恐地挂断了电话,抬眸正正地看了夏初然片刻,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你运气好,总裁亲自开口留下你了。” … “今天电梯里那个女孩子?” 萧厌期将扯过来送到司羽辰手里的电话接了过来,重新放回原位。 他当然知道那个女孩叫夏初然,可是一想到他这次回来时本来是为了跟司羽辰讲明白的,所以魔尊大人机智地当作了跟她绝逼不熟的模样。 司羽辰听到萧厌期提起夏初然的生疏语气果然心中松了松,再想到自己跟夏初然同困电梯,萧厌期却只救自己,直接把夏初然无视掉了,就更满意了。 当然,他肯定不想留下这个被萧厌期特别留意过的女人,但思忖片刻,还是选择跟萧厌期坦白了自己的疑虑,“我总觉得她不对劲,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对劲,而且……” 司羽辰沉吟片刻,“你知道吗,她进电梯时的模样,情况,都跟洛可馨当初一模一样!那一瞬间,我还以为是洛可馨又不长眼的闯进来了。” 就连那穿着打扮表情说辞,全都是一模一样。 更让司羽辰细思极恐的是,在遇到萧厌期之前,他也曾构想过自己会喜欢的女孩子该是什么样。 那大概就是,长发飘飘,纯洁干净,白衣圣洁的女孩子。 然后,洛可馨出现了,紧接着没过多久,夏初然又出现了,她们就仿佛把他对想象中的女孩具现化一样,甚至连出现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还有那个本来已经十拿九稳的司明泽,忽然一改常态的事…… 还有前阵子别墅电线被剪…… 司羽辰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是被谁给盯上了。 只有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先留下这两个女人,才方便他挖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黑手。 那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可怕到已经窥探到了他内心最隐秘的秘密,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抽丝剥茧下去才行。 “别想了,”萧厌期看着司羽辰仿佛钻了牛角尖一样越想越心惊胆战的目光,“再多阴谋诡计,也总能败退无踪。” “那你跟她们……” 司羽辰知道自己已经做了选择,可他也没忘了,萧厌期跟那两个女人,似乎关系都还不错。 万一,万一,萧厌期的出现,也是阴谋……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 魔尊大人看到他又将那种疑思不断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气得直接一巴掌糊在了他头顶光环上,却因为光环可见不可摸,直接扣在了司羽辰脑瓜顶,“我对她们无意,我跟你一样,也是总觉得她们二人身上藏着某种隐秘,所以才有意探查。” “真的?” 司羽辰怔怔地摸了摸头,眼睛却蓦然亮了亮,隐隐有星光闪烁,他的模样,好像不仅仅是因为萧厌期的话放下了疑心,而是因为另一种隐秘的心思,一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萧厌期说跟她们都没关系! 不是对她们喜欢,不是对她们有意,而是跟他一样,觉得她们不对劲! 萧厌期不喜欢洛可馨,也不喜欢夏初然! 司羽辰内心高兴,脸上嘴角便忍不住露出一丝雀跃来,一个浅浅的梨涡终于在魔尊大人眼前悄然绽放开来。 萧厌期一怔,看着他似乎想要控制却又止不住的笑意,不禁跟着呵笑一声,“你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行么?” 而且他有说什么让他连笑意都憋不回去的话吗? 不就是说了他跟那两个女的没有瓜葛么……想到这的魔尊大人脸色一黑,“本尊的眼光有那么肤浅么!” 一想到之前司羽辰很有可能误会他跟夏初然有什么,萧厌期就气不打一出来。 他活了上千年了好不好,这么多年,在修真界曾经有过多少人对他有想法,不说成千,上百总有了,可无一不是让他心生厌烦。 他又素来痴迷修为大业,随心所欲,不喜欢的人,自然懒得搭理。 如今又怎么可能看上夏初然或者洛可馨那种柔柔弱弱,风吹就歪的小女孩儿? 听到这话的霸道总裁心里舒坦,禁不住再次将刚刚控制着收起的笑意重新露出,顺便抬了抬他高贵的下巴,“那就,把他俩安排在一起,看看这两个人究竟有什么猫腻。” 作态打扮都堪称复制粘贴,还恰好照着他的“理想型”来,说没关系? 鬼都不信。 不过…司羽辰看着眼前微微朝自己弯着身,连头顶灯光都遮住了的男人,唉,可那两个女人,同样是白衣长发,又哪里有这个人半点风华? 哪怕曾经这人白衣染污,形色凄惨,一身气度也远胜过那两个穿的白的过分的女人万分。 跟他一比,自己曾经那模糊不清的所谓“理想型”,原来也不过如此。 魔尊大人垂眸看到他这次毫不遮掩的笑容,不禁取笑道,“这才对,想笑就笑出来,整天绷着脸,你就不怕……那个词叫什么来着,面瘫,你就不怕得面瘫吗?” “我也不想。” 兴许是因为刚经历了一场昏迷,又经历了萧厌期终于留下来的满足和欣喜,一向把心捂得严严实实的司羽辰仿佛终于对人打开了一点口子,“但我不这样,就镇不住他们。” 萧厌期对此早有预料,他抱胸而立,对此却不敢苟同,“其实,有时候如果真的虚与委蛇累了,简单粗暴的方法,也许更有用。” 也许是萧厌期在魔尊的位置上呆了太久,修真界又是以强为尊的生存法则,在他看来,对方不听话,打过去! 敌人有阴谋,打过去! 正道伪君子上门闹事,打过去! 总之,没有绝对修为解决不了问题,如果有,那就是修为还不够绝对。 司羽辰就是疑虑太多,也想的太多,既想要拿到绝对主权,却又不敢一下子放开收脚。 “先别想那么多,现在你的主要任务,是好好休息。” 萧厌期看到司羽辰那张有些憔悴的脸,不仅仅是因为昏迷而苍白,甚至在眼下还挂着一对黑眼圈。 看来这家伙这几天把他轰出去,过的也不怎么样啊。 “嗯,”司羽辰沉默片刻,忽然道,“萧厌期,从明天开始,你别在书房窝着了,跟我一起学习学习公司的事吧。” 他既然下定了决心要跟心走一次,那就索性让萧厌期参与进来。 …不过,让司羽辰有些头疼的是,萧厌期这个堪堪认得字而已,对啥都一窍不通的人,参与起来会不会像小儿学语一样费劲? … “你好,我是夏初然,请多多关照!” 正在埋头整理资料的洛可馨,听到耳边响起来的声音,一个激灵从电脑桌上扬起了头! 夏,夏夏夏初然!? 女主出现了? 明明自己提前夺走她重要戏份,她还是出现了? 那她的人生走向,还会像剧情中一样吗,还是会因为自己抢戏,而有所不同? 这样想着的洛可馨挂起一个柔柔的微笑,将手朝着那个打扮的如同跟她照镜子一般的女主伸过了手去,“你好,我叫洛可馨。” 稳住! 先套套话问问情况是不是还跟剧情一样! 半小时后。 “电梯……故障!?总裁……昏倒?” 洛可馨听的目瞪口呆,这是怎么了!? 她明明记得女主第一次跟男主电梯相遇,并没有故障啊,只是跟她当初抢戏一样,或多或少引起了男主注意。 而是后来又一次机缘巧合,两人才发生电梯故障的情节。 现在怎么了,女主明明因为她干涉应该不一样了,居然还一上场就遇到大情节? 难道……剧情的力量,这么强大? 她再怎么抢,也抢不过被强行安排大戏份的女主? 如果剧情真有某种程度的自我修复力量,那她这个恶毒女配的结局呢,还能成功改变吗? 喝什么牛骨汤,无理取闹 “少爷,萧先生!?” 一如往常地在门口等着司羽辰从公司回来的管家,看到司羽辰身后跟着萧厌期,很是愣了愣。 接着,心中竟升起一股老怀欣慰的情绪,萧先生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他可是亲眼目睹少爷这几天是怎样的寝食难安,这下,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 前几天还冷冰冰吩咐不准再提的人,现在又被自己带回家,司羽辰也很是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自在一点,“那个,管家,以后还跟以前一样。他的房间再重新收拾一下。” 管家笑地和蔼,连日来对司羽辰状态的担忧也一下子一扫而光,仿佛拨云见日,“少爷放心,这几天我一直有打扫,就等着萧先生随时回来呢!” 司羽辰:“……” 方叔,你这样说我很尴尬=_= 搞得好像我迟早再把他带回来? “有劳了。” 魔尊大人不失礼貌地朝着管家点了点头,之前他住在这里时,就已经发现,这个被司羽辰管家长管家短喊着的人,在司羽辰内心的真正地位,明明比他父母都强些。 管家仿佛没有看到司羽辰越是尴尬越是企图靠绷紧脸皮保持严肃的模样一样,朝着萧厌期笑道,“萧先生回来就好了,这几天萧先生不在,我们少爷是吃也吃不——” “管家!” 司羽辰一听话头不对,下意识地打断了管家的话,说完顿时发觉了自己的刻意,顺口接道,“…我有些饿了,你去做碗牛骨汤来。” 管家:“……” 管家一脸为难,“少爷,您没提前吩咐,牛骨汤炖出来,少说也得几个小时,等炖出来您早就饿坏了。” 魔尊大人无声挑眉,啧,霸道总裁不愧是霸道总裁,无理取闹的毛病是一点没改。 “喝什么牛骨汤,”萧厌期将外套脱下,顺手接过司羽辰的一并挂在衣架上,“你白天刚昏迷过,少喝荤腻的。管家,去给他煮完白粥。” “昏迷?” 管家也顾不得犹豫该听谁的吩咐了,一听这话,顿时紧张了起来,“少爷他怎么了?” 司羽辰张了张嘴,刚想说句什么,萧厌期已经抢先一步张了嘴,“他自己作的,现在已经没事了。” 管家松了一口气,悄悄打量了一下司羽辰的脸色,觉得现在的确已经没有大碍,便不再多嘴,“那我去备饭。” 管家下去,司羽辰顿时回头,瞪了萧厌期一眼,咬牙道,“萧厌期。” “有何见教?” 萧厌期慢悠悠拽了拽椅子,自顾自坐了下来。 司羽辰冷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会让你回来,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 萧厌期挑眉,“是的呢。” 性格高傲,目中无人的司总裁居然肯好声好气求他留下,可不就是说明他需要他吗? “你!” 司羽辰气得狠狠吐气,他明明还没有跟萧厌期坦白心思,为什么却先有了一种被对方吃死了的感觉! 气死了! “好了。” 萧厌期看够了他气恼的模样,便收起了故意惹恼他的神色,“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的身体还没好利索,估计这几天饮食也不怎样,还是得先吃些好克化的东西。” 司羽辰看似对谁都强硬疏离,自己却又做不到注意自己,再没个人管着他,早晚非得作出毛病来不可。 管家对他来说虽然有些不一样,可显然还是因为地位问题,根本管不了司羽辰。 魔尊大人叹了口气,只能自己来做这个讨人嫌的恶人喽! 司羽辰一怔,浑身的气恼都一下子消散不见,内心无端生出一丝期盼,萧厌期,他这是,在关心他吗? 那他,对他,有没有一点不一样? … “萧先生?” 刚把白粥盛出锅的管家听到厨房的开门声,先是惊了惊,等到看清来人,又迅速松了口气。 毕竟,以往除了他,可从来没有人会进厨房。 萧厌期顺手关上了厨房门,目光落在管家手里的粥碗上,忽然低声问道,“管家,司羽辰他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会这样怕黑怕闷?” “这,”管家为难道,“对不起萧先生,这件事,我不能告诉您。” 他向少爷保证过的,绝不告诉第三个人。 就连老爷夫人,也只知道那件事而已,却还不知道少爷患了这样严重的后遗症的事。 不过,听到萧厌期问起这件事,管家也是个通透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他家少爷白天估计是怎么昏迷的了。 “…罢了。” 萧厌期沉默许久,终究是没有为难管家,“不要对他提起,我问过这件事。” “我明白。” 管家点了点头。 “这粥好了?” 萧厌期略作思忖,手指停顿片刻,似乎暗暗做出了某种选择,伸手将粥接了过来,“我给他端过去吧。” 司羽辰咽下一口白粥时,禁不住蹙了蹙眉心。 “…管家。” 还在张罗其他菜的管家闻声匆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怎么了少爷?” “这个粥的味道……”司羽辰说着的时候,已经又舀起第二口,似乎还在细品加琢磨,“怎么有点怪怪的。” 乍喝有点不习惯,觉得跟以前的味道不太一样,可咽下去却又觉得还想继续喝第二口,喝下去就浑身舒畅,感觉因为昏迷后而疲乏无力地肠胃,都似乎恢复了力量。 “不会啊,”管家有些不解,“就是大米粥,什么都没加,难不成,水变质了?要不少爷先别喝,我赶紧看看水有没有事!” “不用,可能是我今天味觉不太好。” 司羽辰阻止了管家的动作,手上的勺子已经去舀起第三口,第四口。 大概,是他昏迷过,身体疲惫,舌头也跟着或多或少发生了味觉变化吧。 对面坐着的萧厌期默默松了一口气。 谁让司羽辰今天那副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他才冒着被察觉异样的风险,取了芥子空间一片灵草叶碾碎了丢他碗里…… 给他补补身体吧,唉。 …… 因为司羽辰身体的缘故,两人早早离开了公司回家,自然就不知道,在公司里,女主夏初然依旧因为司羽辰那句破格留下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毕竟,她可不比洛可馨,如果说洛可馨当时被总裁亲自开口留下,还有可能因为她的身份,而洛家又跟司家交好,一切看起来也算合理,那夏初然被破格留下,就足以让所有人好奇了。 第一个不服气的,当然还是秘书琳娜。 总裁上位主掌公司大半年了,她身为总裁秘书,不仅在总裁上位时识时务地出了力,还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本来以为跟总裁那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迟早攀上的事,可总裁愣是对她疏离有度,好像没那个意思! 琳娜觉得自己天天进办公室,本该机会多多,可却好像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愣是得不到一点回应。 她不是没自我安慰过,总裁不是也没有别的女人嘛,说不定是总裁刚接手公司,忙着正事,暂时没那方面的心思。 但现在可好,先是洛可馨,又是夏初然! 她连自欺欺人也不能了! 这两个不知哪里得到总裁青睐亲口留下的女人,已经被她当成了威胁满满的敌人! “夏初然是吗?” 琳娜居高临下看着面前这朵小白花一样的白裙女孩,非但升不起半点怜惜,却只觉得白得刺眼,“交给你的工作,做完了吗?” 她不能轻易为难洛可馨那个洛家千金,难道还治不了这朵小白花? “我,娜姐,我……” 夏初然被琳娜毫不留情地质问憋的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太多了! 工作量太多了! 她才刚来第一天,又本来就很多东西不熟悉,连一半都还没做完,怎么办! “琳娜!” 不等夏初然支吾出个结果,对面桌子的一名男员工已经看不下去了,腾地一下站起了身,“琳娜,你给她的任务那么多,谁做的完?人家初然刚来,哪有你这么为难人的?” 一直默默吃瓜的洛可馨悄悄捂脸,好嘛,她越来越确定了,她就算能提前抢女主的戏份,也抢不来女主的主角光环啊,看,第一个为女主仗义执言的炮灰出现了。 前阵子她也那么多任务量,怎么就没人替她怼琳娜? 难不成,剧情真的有某种不可抗逆的力量,可以将偏离轨迹的变化,重新掰回正轨? 那……既然男主是女主的,不好强行夺走,那她是不是可以真正考虑起来跟剧情关系不大的萧厌期啦!? 又不是非得在男主那棵高危歪脖子树上吊死,还不如明智一点,赶紧追男神去,不跟男女主瞎掺和了! 想通了的洛可馨美滋滋地托起腮帮子时,耳旁正好响起琳娜如同剧情中一样的鄙夷,“呵,你是谁,还替她说话,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就走人?” 站起来的男员工此时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时莽撞,得罪了总裁秘书,顿时有些骑虎难下,却又不肯在有好感的夏初然面前低头,“…随你!像你这种仗势欺人的秘书,迟早下台!” 洛可馨叹了口气,看来,剧情之前即使因为她插手有波折,还是转了回来。 这让她更加坚定了索性彻底放弃抢夺男主的的念头。 萧厌期,萧男神,还不知道萧厌期今天已经回过公司的洛可馨琢磨着,得赶紧找到萧厌期的下落,司羽辰不用,她洛家有的是岗位! 机不可失,不能放走男神! 付总,副总 “洛可馨,还愣着干什么,总裁助理下了命令,让今天九点去大厅开会呢,你还不走?” 洛可馨猛然回神,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哦。” 她昨天打定了主意这次要一心一意追那个让自己很有好感的人,可是昨天回到家一跟家里人说出要找到萧厌期带到洛家提供岗位的事,就遭到了洛父洛母和哥哥的一致反对! 说什么,他们洛家不能得罪司家,司总当众解雇的人,他们却带回去用,那是摆明了打司总的脸! 还旧事重提,说她当初不听他们的话非要来丰悦集团已经任性了一次,既然来了就好好安分守己,不能再胡闹。 可是……这样一来,她要到哪里再找到萧厌期啊! 好烦! “这可是司总掌权以后,第一次在总公司召集公部工作厅所有人开会,说不定是要正式立威,你可打起精神来吧!” 一大早听到司总居然破天荒要给总部工作厅所有人员在大厅开会,谁不是一个激灵,赶紧整装待发。 这洛家千金不愧是千金,居然还敢在那蔫搭搭地发呆。 “总裁,总裁开会会不会发火啊……”跟洛可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看到今天兴师动众,气氛非常严肃而忐忑不安的夏初然。 如果说昨天两人不看脸,还会被人误认为是不是双胞胎姐妹,今天的两人就格外不同了。 原来是已经真正放弃攻略男主,选择将注意力放在早就心有好感的萧厌期身上的洛可馨,也彻底换回了自己的穿衣风格。 一下子跟女主夏初然没有了任何相似之处。 … 会议大厅,上百号人正襟危坐,齐齐等待着这司总上位以来的第一次大型会议。 上百人,整个大厅却静地只能听到呼吸声,没有人交头接耳,甚至没人敢发出任何一个哪怕挪动下身体的小动静。 显然,不止一个人都把这场会议当成了司总即将进一步立威的场合,生怕一个不留心,就成为第一个靶子。 九点整,大厅的门终于被再次推开,司羽辰终于款步走了进来,身后,不,是身旁,身旁与他并排而行的贴身保镖。 单单是这个不同寻常的走位,就瞬间引起了大厅内几声异样声音。 坐在不知道第几排的洛可馨,看到那个长发及腰的身影,更是差点怀疑自己眼花了! 司羽辰稳稳在上方首位坐了下来,不同于之前他只是坐在桌子头端的高层小会议,此时这样他与众人面对面高坐的姿态,反而更加显得他地位绝对。 然后,在众人屏息凝神准备“听讲”时,却见那位本该退到一边站着的保镖,居然也跟着在一边坐了下来! 要知道,此时此刻,因为是大会议,就连副总付闵和几位公司老股东,都只是坐在台下第一排而已! 一个保镖,居然明晃晃坐在司总身边? 是他不懂规矩,还是司总的授意? 不等司羽辰开口,某位自视地位甚高的老股东就忍不住站了起来,抬手就冲着萧厌期指了过去,“司总,您从来没开过百人大会议,第一次开会,就让个保镖听会不说,还让他坐在台上,是不是不给我们这些本该坐在那里的人面子?” 以往老董事长主持公司时,不是没有开过大会,可那时是怎么开的? 是他们这些高层,跟老董都一排坐在台上,给下面员工开会,可从来没有把他们都安排到下面的道理! “本该?”司羽辰冷笑道,“怎么,老董事长不过是曾经给了你们几分颜面,就让你们觉得这是本该了?” 他不是那个曾经靠着吞吃自己岳父家底发展公司,又靠着这几个老股东拥护“坐稳丰悦江山”,不得不给这几个老蛀虫留颜面的老家伙,他要的,是绝对权柄。 股东可以提建议,但最终决定权,他不允许分在乱七八糟的人手里。 否则,公司很难再进一步。 这几个老东西根本就是为自己谋利益,根本无心发展公司,被他们绊住脚,公司怎么可能走的更好? “哼,”老股东气得手指颤抖,“就算你不尊元老,非要把我们放下面,可你让一个保镖坐那里,传出去可是整个公司的笑话!” “保镖?”司羽辰姿态闲适地靠了靠椅子,“谁说他是保镖了?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要顺便告诉大家,他以后还是我的高级私人助理,公司一切事务,他都有权代表我参与。” 周商:“……” 我,我被失业了? 而且他当助理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彪悍的权力! 还有,私人助理还分高级中级低级吗,他怎么不知道? 但周商无疑是个真正的精明人,眼睛看了看司总,又看了看萧厌期,转而想到前几天司总因为萧厌期不在而产生的坐立不安…… 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此事不简单! 他不蠢,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张嘴! 台下同样敏锐地察觉到这种异样的,除了周商,自然就是刚刚打算追求萧厌期的洛可馨了。 她总觉得,这一瞬间,以她穿越到这之前的八年腐龄经验来看,这好像哪里不对劲…… 但暂时还不确定究竟哪里不对劲…… 周商忍住了,洛可馨也沉默了,但身为副总的付闵却脸色难看了起来,几次三番张了张嘴,却又硬生生压下,最后只阴沉着脸低头不语。 虽然私人助理跟副总职位听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甚至听起来根本无法跟副总相提并论,可后面那句话什么意思!? 可以代表司总参与公司事务? 那实际权力,岂不是比他这个副总差不了多少!? 这把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副总又放在哪里! 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不该犹豫,就应该坚定支持司明泽进公司! 副总副总! 公司的人都这么喊他,他清楚,可他想听的是付总,不是副总! 副总也是总裁,为什么非得被人强调是个副的,他并没有当正总的野心,可也不愿听别人一口一个副。 “当然,他的参与,只是为了辅助我这个总裁的个人工作,与副总的职务并不冲突。” 在付闵的脸色越发难看之际,台上的司羽辰却适时地做了解释,恰到其时地将付闵的一肚子气打散了。 他并非不知道付闵的不安分,只是,还不是时候,付闵暂时动不得。 但今天的话,就当是个敲打,总得让他明白明白,只要他不老实,总有被人取代的那一天。 付闵的脸色果然缓和了很多,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要想安安稳稳呆在副总的位置上,得更明确地表表忠心才行了。 否则哪天司总一旦再想起他曾经摇摆不定的态度,难保不会对付他。 “司总,既然您今天召开会议,”付闵的心思定了,几个始终不服气的老股东却非但不会安分,反而正琢磨着趁今天的机会向司羽辰发难,“那我们有个问题,恐怕就不能再避讳了吧?” “你讲。” 司羽辰坐的稳稳的,不动安如山。 “我们要求召开董事会!” 老股东哼笑一声,“老董事长明明还在,而董事会拥有决定你这个总裁职务甚至职位的权力,所以我们不服你,理应召开董事会决定你够不够格坐在这里!” 前阵子,司羽辰悄无声息地就把几个元老设诱饵给坑了出去,弄得他们剩下的几个人人自危,说不定哪天就也被司羽辰给弄出去了! 抓住老董事的手,是他们的唯一出路! 可司羽辰却对他们想要开董事会的提议一再无视,今天这么多人都在,他们就不信,司羽辰还能敢找借口继续拖延! “哦,董事会,我都差点忘了,”司羽辰慢条斯理地将手里的一份文件拿了出来,“这是司老董事长亲自签名并按下手印的文件,他已经卸任董事长一职,专心养病。” 老股东的脸色猛地一变,“不可能,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白纸黑字,自有法律决定。”司羽辰将文件放在桌子上,压根没有给股东验明真伪的意思。 可他这副泰然自若,信心十足的模样,反而让老股东心里没底气了,难道,司老董事长,真的把董事长一职,也交给了司羽辰? 他真的彻底放权了? 也不太像司老董事长的作风。 “就算司老董事长卸去职务,可你手里股份只有将将够40%,司董却超过了你,他仍然是公司最大股东,绝对不会成为你的一言堂,也绝对不会把董事长一职也交给你!” “是,”司羽辰没有否认,紧接着,却没等股东露出一个笑容,便继续道,“他当然不会把董事长一职交给我,而这份文件,写的是……” 司羽辰故作停顿,在股东的期待中继续道,“写的是正式取缔董事会模式。以后,公司没有董事长,更没有什么董事会,至于你们这些董事会成员么……自然也就无需继续保留这一头衔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是司董的意思!” “是不是他的意思,你可以问律师。”司羽辰道,“当然,你们想让司董再次成为你们的护身符,也不是没办法。” 在股东的怒气不稳中,司羽辰忽然微微扬唇,“股份超过50%就能在公司拥有绝对话语权,他已经有了40%以上,你们手里的也有10%,你们这么忠心,去给他凑上啊!” 刚才,你好像酸了? 几个股东齐齐一梗,面面相觑半晌,却有气难吐。 他们是想让司老董来当他们的护身符,不是想奉献自我,然后再让司老董拿回话语权好吗! 司羽辰明知道他们不可能那样做,却故意说这种话,他们又能怎样? 开口拒绝,那不是对司老董“不忠心”? 开口应接,他们又不是傻子,哪有那么大公无私! 他们可只剩下手里的股份了,必须捏的死死的! 这是他们最后的保障! “好了,”司羽辰站起身来,微微整了整西装,“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希望各位该好自为之的好自为之,该共勉之的共勉之,我一向奖罚分明,该怎么做,就看各位是否努力了。” 始终当着自己背景板的萧厌期也跟着起身,不由感叹一声,啧,本尊今天真是被迫营业了~ 也不知道司羽辰来这么一出,他这个本来没多少存在感的保镖,这下成了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他都严重怀疑司羽辰是故意竖他当靶子了。 … 回到办公室,还没等萧厌期问问司羽辰怎么个意思,就先有另一个人已经先他一步找来了办公室。 进了门,周商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在司羽辰逐渐不耐烦的气息中憋出一句话,“…司,司总,是我哪里让您不满意吗?” 司羽辰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周商抬眼看了一眼萧厌期,又看回司羽辰,“那您让他顶替我的职位,不是要让我走人的意思?” 司羽辰这才反应过来周商误解了什么,不禁无语道,“我只是说让他当助理,什么时候说不让你继续当助理了?难道我就只用得起一个助理,一个上来,一个就得下去?” 真是的。 周商跟着他办事可不是一年两年了,可以说是他的心腹,明的暗的哪件事不是给了他充分信任,居然能脑子发抽问出这种弱智问题。 “我就说嘛!” 周商顿时拍了一下大腿,他是觉出司总对这位萧厌期不一样来了,但肯定不是要取代他的意思! 多亏他是选择来直接问了,而不是默默跟总裁离心,不然真是要晕了头了。 萧厌期啊萧厌期,嗯,真不愧是跟小说反派重名的人,搞得他听到这个名字就危机感倍增,差点就误会总裁的意思了! … “喂,郑少,怎么办!听说司羽辰昨天开了会,三言两语把那几个老股东堵的哑口无言,再这样下去,我恐怕再也进不了司家,进不了公司了!” 某个单人公寓内,收到消息的司明泽,焦急地拨出了那个这段时间他不止一次拨打的号码。 在司明泽看来,对方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在他走投无路,差点忍不住卖掉手里的股份时,是对方给了钱度过难关,也是对方告诉了他,原来那个让他忍不住退缩的哥哥司羽辰,居然胆小怕黑。 密闭与黑暗,甚至能危及他生命。 “我教你个办法,”手机另一头传出郑浩川低哑的声音,“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去做了。” 这边的郑浩川垂头摆弄着手里的一张张照片,上面赫然都是最近司羽辰的身影,其中也不乏一些,还有着萧厌期的身影。 他的目光沉沉落在萧厌期身上,回想了一下之前在咖啡厅跟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的短暂交流,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他原本还以为那是个可以拉到司羽辰对立面的存在,没想到,却从司明泽嘴里得到了那个区区保镖居然回到公司,还被司羽辰重用的消息! 可他清楚地记得,上辈子他认识司羽辰时,根本没有这个人! 他死后看到的剧情里,也没有! 到底是在他上辈子出现的节点之前,这个人就已经离开了,还是这辈子不一样了? 不管是哪种,郑浩川都不敢忽视这人的存在。 本以为重来一次,是上天眷顾,可是却有事情开始脱离他的掌控! 不,他不允许。 如果脱离掌控,那不就意味着许多事他会失去先知的能力? 那他怎么让那两个让他一辈子都活成一个书中笑话的所谓主角,付出代价? “什么方法?只要能拉下司羽辰来,我什么都敢做!” 电话里,司明泽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迫不及待。 “很简单,”郑浩川满意地一笑,迄今为止,司明泽可是他重生后找到的最好用的棋子了,“从你爸入手。” 司明泽不解,还以为他有什么好办法,“可我爸住院了,我连探望都进不去,不然也不会被逼成这样了。” “你蠢啊,谁让你指望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出面帮你了?”郑浩川阴笑一声,“半死不活的人,自然有半死不活的用法。” … 司羽辰对于郑浩川的存在一无所觉,甚至至今也还是没有收到司明泽究竟跟谁在密连呢消息。 但起码有一件事,他有点后悔了…… “总裁,您的咖啡~” “总裁,您要的文件~” “总裁,钟尚集团送来的合同,需要您签个字~” 在这一上午琳娜第三次进办公室,还凑到他对面,弯身笑意盈盈又温柔恭敬地递过东西来时,司羽辰眼睛余角悄悄瞄着就坐在旁边不到半米远的萧厌期,浑身的尴尬窘迫已经快要化为了实质。 怎么办? 萧厌期会不会误会什么? 可要是现在这个时候开口阻止琳娜,又显得自己心虚…… 司羽辰不是察觉不到琳娜的那点小心思,可这在他看来,琳娜没有真正做什么,所以无伤大雅,自己无视就好,也不能找借口随便将琳娜打发走。 因为他接掌公司时,琳娜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人,甚至于,当时司父还在时,曾借用职务之便,主动帮他拿到了某些必须的东西。 可现在…要是萧厌期误会,那原本就还不敢轻易吐露心思,更摸不准萧厌期心思的他,岂不是自找麻烦? 司羽辰忍不住再次瞄了一眼萧厌期,却看到对方只是安安静静坐着,目光落在眼前的电脑上,似乎并未在意琳娜的出入。 这让司羽辰心中也说不清是失落还是什么,暗暗一咬牙,反而任由琳娜继续了,“嗯,我知道了。” 哼。 估计人家都没当回事,他自己还尴尬个什么劲。 可惜这次琳娜放下东西,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她看到司羽辰今天的心情似乎还是不错的,犹豫片刻,便踏着高跟鞋绕过桌子走到了司羽辰身旁,“总裁,您忙了一上午了,我给您捏捏肩膀怎么样?” 司羽辰脸色一冷,正要开口拒绝,却听身后萧厌期头也没抬地来了一句,“一个肩膀有什么金贵的,还得专人伺候?” 琳娜刚刚伸到半截的手硬生生一顿,眼睛不冷不热地落在这个之前还无感,现在却瞬间觉得无比碍眼的男人身上,身体柔若无骨地朝着司羽辰探去,“总裁身份高贵,哪能跟你这种身份卑微的男人比?” 在琳娜看来,这个保镖说这种话,就是嫉妒,甚至仇富,但他也不想想,他哪里能跟总裁比? 敢坏老娘好事,老娘管你是谁! 琳娜一直自信,只要自己用心,迟早会司羽辰对她的温柔性感动心,就算做不了豪门太太,至少也一定要做总裁的情人。 不管是谁,敢坏她的好事,都走着瞧! “啊——” 正自信满满的琳娜忽然一声惊慌娇呼。 竟是司羽辰脚尖一蹬,带动整个老板椅朝着身后划去,来不及收势的琳娜往前一歪,慌乱地抓了一把桌子沿,才避免了直接趴地的伟大场面=_= 司羽辰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滚出去。” 他是不想轻易跟琳娜弄僵,只要她不过分他不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免得当初支持他的人觉得兔死狐悲,可这不意味着他可以容忍琳娜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知收敛! “司总,” 琳娜艰难爬起身,又羞又窘,还带着几分丢了脸的气恼,已经完全挂不住脸上的温柔浅笑,想保持微笑却又因为羞恼而显得表情带了几分扭曲,“人家只是看您辛苦……” “别逼我解雇你。” 司羽辰气得要死,这个女人,以前时不时凑过来也就算了,今天还敢这样,这是生怕他不被萧厌期误会吗! 琳娜脸色猛地一变,知道这次可能过了,惹了总裁不痛快,瞬间收起各种姿态,娇柔的声音也收敛起来,“总裁,我这就走!” 看来,这样一次次地试图靠勾引来达成目的,非但可能无法成功,还有可能因为次数多了,惹怒总裁! 不行,她必须得表面收敛一阵子,先赢回司总好脸色,然后寻找别的办法! 办公室里终于只剩下司羽辰和萧厌期,司羽辰胸膛起伏不定地吐着气,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 实在不行,他也只能换掉琳娜了。 …可,琳娜手里还攥着当时他掌权时的某些秘密,现在公然换掉她……司羽辰深深叹了口气,不行,他还需要点时间。 “愁什么?还是后悔没让人给你揉肩膀了?” 身后几乎背贴着的地方,猛地响起熟悉的声音,惊地司羽辰脊背一毛,迅速回头才发现,刚才他往旁挪椅子,后背已经堪堪擦在了萧厌期脸前。 司羽辰看着萧厌期那张隐约带着打趣意味的脸,满腔郁闷一扫而空,回以对望,“…刚才,你好像酸了?” 可惜萧厌期挑了挑眉,说出的话却让他大失所望,反而跟琳娜的想法出奇一致,“可不是酸吗,我咋就没这么好的命,又有人端茶倒水,又有人捏腿揉肩,还有人心甘情愿自我奉献,啧,我可真命苦。” 司羽辰刚刚好转几分的脸色迅速一沉再沉,连带着身体都变得僵硬沉重起来,拉开了椅子,沉默着不再发一言。 他没看到,旁边的萧厌期看着他转回去的动作慢慢收了笑,深深望着他的眼睛里,有一瞬的莫测高深…… 一夜曝遍全网 夜深人静,司羽辰因为白天萧厌期的反应,不免觉得心中有些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许多遍,等到终于沉沉睡去,早已经是后半夜。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在安静中炸响,司羽辰猛地睁开眼,一瞬间只觉得头嗡嗡发疼,伸手就将手机接了起来。 “司总,不好了,出事了!”电话刚被接起,顿时传出对面周商万分急迫的声音。 “怎么了?” 司羽辰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挪开了手机瞥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凌晨四点半多。 他顾不得因为才睡了两个小时而有些发疼的脑袋,赶紧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能打通他电话的人有限,周商更是不可能随随便便这种时间给他打电话,现在一定是出了很严重的情况。 “网上,”电话对面的周商似乎迅速强迫自己平复了一下情绪,回道,“网上不知是谁曝出消息,称您是不正当手段继承丰悦,甚至,甚至谣言说司董是被您害的进了医院,就连现在都被您以治病为由给控制住了!” 司羽辰心中一个咯噔,这事也算是五分真五分假了,他的确不算无辜,但要真的说是他把老爷子弄成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那就真的大可不必。 脑梗,哪是他想让司父得,司父就能得的? 充其量,他当时逼权到公司,气的司父算是彻底爆发了本就已经有了征兆的病灶而已。 司羽辰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什么时候的事,公关部门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处理?” 尽管是质问,但司羽辰也基本想到了,这一定是大半夜曝出来的,恐怕周商发现时,已经晚了一步。 周商哑口一瞬才道,“是凌晨一点出现的第一个帖子,紧接着便来势汹汹,短短时间被许多个媒体编辑转载,背后的人一定是有备而来,早就收买了多个媒体,在大半夜的突然一击,我们的人没来得及封锁处理就已经传遍全网了!” “再封锁来不及了,而且也会显得心虚,”司羽辰脸色凝重,本就缺乏睡眠的脸上挂着两抹青黑,可他此刻却完全没有一丝闲暇时间顾及自身的疲惫,“联系公关部,我要见他们,迅速商量其他对策。” “怎么了?” 司羽辰刚挂断电话,正焦头烂额的用力摁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几分头昏脑涨的疲惫感,便听到门一响,门口响起熟悉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总算让司羽辰烦躁不安的情绪稍微平复几分,他抬手拉开门,门口果然站着萧厌期。 “出事了。” 司羽辰迅速穿着外套,这次他选择了将公司的事直接告诉萧厌期,毕竟,他早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应该再避讳和怀疑。 … “老张!你看到网上的消息了吗?”已经年近花甲的公司元老李庆双,今日脸上的不忿忽然一扫而光,整个人都显得精神抖擞,“司羽辰前几天还在公司大会上不给我们脸,今天就遭报应了!” “听说了听说了!”老张狠狠吐了一口气,眼中隐隐划过一丝狠厉,“这是我们的机会!” 李庆双一愣,紧接着恍然,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你的意思是说,趁着这个机会,彻底跟司羽辰撕破脸?” “当然。” 老张冷笑道,“他之前已经赶走了一批老员工,我们谁都清楚,继续呆下去,说不定哪天就会跟他们一样的下场。与其这样,他不仁,我们便不义,今天曝出的事,对司羽辰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我们不妨顺势踩他一脚,趁早翻盘!” 老张说的干脆利落,可李庆双却并没有立刻附和,而是沉默片刻,犹豫着开口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可是,曝出来的这件事虽然对司羽辰十分不利,但不一定就能保证让他完蛋。一旦我们这个时候撕破脸,万一司羽辰命大度过此劫,找我们算后账怎么办?” 老张斜了他一眼,看向他的目光渐渐不屑一顾,张口唾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要是不敢,我就跟其他几个人商量。等司羽辰玩完,你可别嫌我没拉扯你一把!” 老张曾经是跟司父走的最近的元老,他也最清楚,司父不可能是心平气和,心甘情愿把公司交接给司羽辰的。 今天曝出来的事情,一定是真的! 这么隐秘的事既然被曝出来,一定是被有把握的人对上了,司羽辰现在可是站在了全网的风口浪尖。 甚至有可能很快就会被警察盘问,傻了才会不趁着这个机会另谋出路! … 眼看着网上的消息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就铺天盖地的到处飞传,司明泽不禁对这个总是神秘到连名字都不肯告诉他,只留下一个郑姓的人,刮目相看了。 而且,他还是第一次跟这个人见面,之前不是电话联系,就是对方派人联系。 可司明泽却丝毫没有被看不起的感觉,他实在是惊叹于这个人的厉害,因为对方不仅在关键时刻对他伸出援手,而且好像还掌握着司羽辰许多秘密! 每一个秘密,似乎都能给司羽辰致命一击! “我已经听你的,一口咬死了司羽辰谋害我爸,通过不正当手段夺走公司,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对于这个分外听话的狗,郑浩川抬手压了压鸭舌帽的帽沿,满意之余还有些嫌弃,“你也是个人,自己没有脑子吗,我都教你到这里了,还要问我怎么办?” 司明泽的脸色迅速难看了一瞬,涨地有些发青,下意识地想要爆粗口,一想到对方那些神秘莫测的厉害之处,又迅速强行将恼恨压了下去,只是语气仍然僵硬,“虽然这件事足以让他被所有人质疑,可万一他有办法封锁消息,或者公关处理的好,说不定根本没法给他来多大的打击,我怕…我怕他还能继续坐在总裁的位子上,不肯放手丰悦集团。” 郑浩川的嘴角若有若无地一笑,司明泽这个蠢货,一心只想着把司羽辰拉下来,自己好爬上去,看来是真的一点都没考虑,司羽辰要是因为现在这件事声名尽毁,影响的可是整个丰悦集团。 股势下跌,合作商撤出,全民抵制,部门彻查,继而一步步走向衰败,倒闭。 司羽辰已经是总裁了,他的一切,当然跟丰悦集团息息相关。 也就只有司明泽这个蠢货,才会以为毁了司羽辰,他就能取而代之,嗤。 不过,本就利用司明泽的郑浩川当然对此乐见其成,更不会说出任何一点真实想法,“你说的对,打蛇不死,迟早反受其害,这件事,我们压跟就不能给司羽辰任何喘息的机会。” 对付司羽辰,就要用如山忽倒的气势,一下子往死里压! 不然,只要他喘口气,一切就有可能变成另一副局势。 这些,可都是他上辈子总结的经验! 可这次不一样了,既然老天爷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郑浩川相信,这就是给了他对抗“男配”既定命运的机会! 他知道司羽辰是男主又怎么样,重生这种事都发生在他身上了,主角又算什么天命不可违? 这说不定本来就是命运的改变,老天爷的示意,他不信他还是斗不过司羽辰! “那我们?” 司明泽悄悄看着他的脸色,试探着问道,“要怎么堵住他的反弹机会?” 郑浩川幽幽一笑,曼声道,“曝出他的住址,这种事,会有人替我们做。” 记者,可是一个无比主动的团体,只要给他们漏点东西,哪里还需要指使他们做什么? 他们自己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往上冲。 “当然了,方向么,还是需要你这个司老董事长的亲生儿子去引导。卖个惨你总会吧?想见亲生父亲一面,总是人之常情吧?怀疑父亲被控制,报警求助,总是理所当然吧?” 郑浩川虽然看不上司明泽,但不介意把话说的更直白,免得司明泽这个蠢货一步行差踏错,就坏了好事。 “另外,我还可以给你指个方向。” 郑浩川的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一副好心人模样,“这件事曝出来,整个丰悦集团都会人心不安,说不定那几个所谓元老,正想找机会另谋出路呢,你要聪明的话,应该知道怎么做。” 司明泽眼睛一亮,“趁机把他们拉过来支持我!?”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他们的人,他们手里的股份,你总得拿到一样吧?” 郑浩川抬手摆了摆,“好了,已经天明了,再不去,说不定司羽辰就联合公关应对了,去堵死他!” “懂,懂!” 司明泽的眼中划过一丝兴奋,摩拳擦掌地站起了身。 不算大也不算小,看起来似乎只是非常普通不显眼的这间公寓里,终于只剩下了郑浩川一个人。 他抬手拿起手机划了划,拉出了图库,垂眼看着手机上的那张白裙黑发的照片许久,忽然手指一动,点了删除。 他眼中说不清究竟是爱是恨的复杂情绪,最后终于化成了一丝冷笑。 司羽辰,初…夏初然,这辈子,我要让你们活成一个笑话! 萧厌期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司总,请问你对昨天晚上网上曝出来的事有什么说法吗?华美在线说说您意图谋害亲生父亲是真的吗?” “司总司总!请问有人说您并不是司家独子,更不是司董指定的继承人,而是另有一位司董属意的继承人,这事是真的吗?” “司总,您是为了抢夺继承权,所以把司董害进医院的吗?” “司总,司总!” “司总——” 一大早,司羽辰刚刚跟萧厌期将事情的严重性和自己此时的处境说清楚,一走出别墅的门,就发现别墅已经被各路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 没等他把门开好,就已经有无数话筒直接朝他怼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质问一时间分不清字音。 萧厌期顺手将司羽辰往身后一拽,抬手就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司总,您这是心虚还是默认?为什么要躲起来不让采访?” “司总,您是不敢出来面对这件事吗,现在是否可以理解为您已经默认网上的消息?” “司董究竟是不是被您秘密控制了?请问我们可不可以采访司董?” “对,我们要求见司董!” “司董该不会已经被您彻底封口,甚至害死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没有他任何病情进展的报道?” 关上门,外面的记者却因为他刚才的露面,不再悄悄等待,而是一个个闹哄哄地隔着门大喊起来。 司羽辰有些烦躁地想要再次去开门,他不能让那些人因为他不出去,就胡乱泼脏水! 萧厌期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阻止了他再次开门的动作,“等等,你就算出去,也于事无补,他们不可能给你留缝隙走到公司!” “难道我就要等着记者骂我缩头乌龟?”司羽辰眉头紧锁,紧紧攥拳的手有些隐隐发颤,显然不仅是着急,还十分气怒,“他们居然找到别墅来了,到底是谁,不仅曝出这种事,还曝出了我的住址!他这是存心想直接堵死我,根本不给我寻机处理的机会!” “到底是谁,到底会是谁,”不知怎么的,司羽辰忽然想起了之前别墅被人剪断电线的事,甚至想起了公司那两个异常迎合他曾经喜好的女人,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他觉得自己的许多隐秘都被人给看穿了,“知道我住处的人其实并不多,这会不会跟上次剪掉电线的人有什么关系?” 可要说对方知道的太多,比如知道他住处,知道他有幽闭恐惧症,还知道他曾经隐约的喜好,这看起来十分可怕的话,可偏偏…… 可偏偏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别墅都被团团围住了,可手机却依旧安静如常,没有被打爆,也没有被谩骂轰炸。 对方那么厉害,好像知道那么多,却又连他的私人手机号都不知道? 对方似乎,也并没有他最初想象的那样神通广大。 “少爷,要不我们报警吧?” 管家方叔当然也很快听到了门外的动静,见到司羽辰又折回来,连门都出不去,同样急得脸色大变。 “不——” 司羽辰的话还没说完,却听到了门外忽然想起两道示意退散的警笛声。 “警察先生,这里就是司羽辰的住处!”门外,一辆警车缓缓开进哄闹的人群中,首先下来的是司明泽,接着便是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 警察的出现,让把别墅门堵的快要连空气都流转不动的记者们仿佛看到了新的话题,顿时一窝蜂的围了上去! “你们好,我叫司明泽,我就是司董的另一个亲生儿子,但我妈跟司董是先相爱的,我也不算什么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当然,关于这方面,我会找时间好好接受采访。” 司明泽的脸上挂着担忧和焦急,仿佛人间第一大孝子,“但今天更重要的事,是我怀疑我爸被司羽辰害得住院,甚至被他控制了!就算我会被你们质疑私生子身份,我也要救我爸!” 私生子!? 记者的眼睛一个个迸发出亮光,看来,这件事的另一个重要主角上场了! 没想到司董真的有个私生子,看来,网曝的司羽辰那些手段,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本来嘛,如果司董就一个独子,司羽辰早晚继承公司,干嘛跟自己亲爸过不去? 可现在,既然真有私生子,那司羽辰是怎么得到公司的,可就有的“探讨”了。 “事情没有定论之前,你们不能私闯民宅!”警察总是要维护秩序的,看到闹闹哄哄堵门的一群记者,顿时发话了。 可惜这群记者显然不是警察一句话就能打发的,根本没有人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顶多是稍微退开几步,试图等着挖掘第一手资料,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 警察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围观,况且这种事多了去了,他们跟这种记者打交道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当然知道他们有多难缠。 司明泽看到警察果然只是训话了一句就没再管记者,赶紧继续上演大孝子身份,“警察先生,我知道人们对私生子有偏见,我也不想在今天自爆身份。可是,我一听说我爸被司羽辰弄进医院,我真的很担心我爸的状况!我被耻笑不要紧,我得救我爸!” “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既然已经报了案,我们也已经受理,今天就一定会让司羽辰给出交代。” “是警察。” 只隔着一道门而已,司羽辰和萧厌期对外面的情况,听的一清二楚。 司羽辰紧紧抿着唇,他没想到,司明泽不光找了一群记者堵门,居然还找了警察来给他施压! “怕什么,”萧厌期道,“你不是说了,你爸的病,根本不是你动手的,只是被你一气,诱发了而已吗?” 警察来了,不正好洗刷污名吗? 萧厌期可是了解过这个世界的警察,完全不像古代官僚那样乌烟瘴气,他们的确是能为百姓解决很多问题的。 “我知道我没有,”司羽辰无力道,“可就算警察来了,估计也一定会要求我带他们去医院找老头子作证,可我已经跟他势成水火,他非但不会替我作证,还会落井下石陷害我!” 最能证明他清白的,就是司父,可是……呵。 司羽辰无比清楚,司父恨不得抓住这个机会,一脚踩死他这个亲生儿子,赶紧翻身呢! “那医生,”萧厌期很快想到,“医生不能作证吗?” 司羽辰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刚才跟你说过,他的病不关我的事,但……我的确收买了医生盯住他不让他有机会跟外界联系,这件事我不完全无辜。” 况且,只要司父这个最重要的人都张口说是他了,医生又能证明什么? 说到底,医生只是个看病的而已。 “是不是,”萧厌期眸色微沉,“是不是只要你爸亲口替你作证,比其他什么都管用?” “是又怎样?”司羽辰点点头,叹息道,“可他不会。” 不但不会,还会借势黑他个透。 萧厌期点了点头,冷不丁地抓住了司羽辰的手,“跟我走。” 说话时,萧厌期另一只手已经去拉开了别墅的门。 忽然被萧厌期抓住手,司羽辰不可自抑地僵了僵,仿佛整只手都有些不属于自己了,但很快,他就已经没有闲暇去关心这种不自在了。 因为堵在门口的记者,听到开门的动静,再次一拥而上,堵了上来。 “萧厌期!” 司羽辰看着严严实实挡在身前,还紧紧抓着他手的背影,哪怕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想干什么,却已经莫名觉出一种安心。 “相信我。” 萧厌期没有回头,压低的声音却奇怪的在嘈杂混乱的人群中,清晰无比地落进了司羽辰的耳朵里。 “既然你们要求见司董,”萧厌期声音一扬,目光穿过人群看向司明泽和几位警察,“而且警察也来了,于公于私,我们今天都得给一个态度不是?”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安静了许多,端镜头的端镜头,拍照的拍照,都齐刷刷等着下一句话。 “我们司总说了,既然各位都质疑这件事,那我们事不宜迟,现在,就赶往医院,就按你们说的,见司董。是非曲直,总能澄清。” 司明泽眉头一皱,司羽辰他真敢!?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都做好了造势逼压的打算,这怎么会这么顺利就达到了目的? 司明泽心底正划过一丝不安,可他身边的警察却已经发话了,“既然司总也同意接受调查,那我们就这样办吧。你们也放心,我们一定秉公办事。当然,我们是代表警方调查,至于记者,最好不要进去打扰司董。” 警察可不是蠢货,他们虽然是因为司明泽报警才来这里,但一方面反感记者,一方面也不会蠢到在有定论之前,就把司羽辰给得罪死。 萧厌期当然也听出了警察最后这句话算是开口表态想要帮司羽辰拦下记者,可他却只是一笑,“既然这么多人质疑,如果不带几个记者进去一同作证,说不定回头又有人说我们是收买了警察,结果不实。毕竟人长一张嘴,谁知道喷出来的是屎是尿。” 萧厌期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司明泽,幽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穿过攒动的人头看进了司明泽心里。 就在司明泽止不住打了个寒战时,便听萧厌期忽地凉笑道,“不过这种人,下场会很凄惨就是了。” 他是得了臆想症 萧厌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坐上警车。 而且还是“警车开道,又有各种记者车辆摆驾”的架势。 直到坐进车里,萧厌期都没有放开司羽辰的手,可惜萧厌期还没觉得有什么,短暂安静了下来,也冷静了下来的司羽辰却觉得不自在了。 他可是早就无比清楚自己的心思了,这突然被对方抓着手不放,就难免有些心乱了。 既想抽出手来避免忐忑,却又留恋对方的碰触,想要继续被握下去。 就在司羽辰内心左右挣扎,不知道究竟要不要把手收回来时,萧厌期却仿佛察觉到他的纠结一样,恰到其时地松开了手。 手腕上一轻,司羽辰一瞬间觉得解放了紧张情绪的同时,却又生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不禁抬眼朝着仿佛只是刚想起来所以才放开手的萧厌期看了过去,“萧厌期,你究竟……” “嘘,”萧厌期眼神示意了一下坐在前排的司明泽和警察,嘴唇微微一动,几乎无声道,“放心,我不会害你。” 司羽辰默默抿了抿唇。 他能说不是想问这个吗? 不过司羽辰也明白,眼下绝对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便只能按捺下心思,沉默不语。 警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时,各路记者的车辆也紧跟着在门口停了下来,而等到司羽辰和萧厌期下车时,跟在身后的记者明显比在别墅前又多了一些。 看来,一路上又有记者闻风而来,甚至更有人看到司羽辰他们朝着这家医院来,直接等在了医院门口。 “我可以允许记者进去,”司羽辰扫了一眼乌泱泱一大群人,看向了警察,“但你们也都知道,我爸在生病,我不可能带每一个记者都进去。” 也许是萧厌期的自信满满,一路走来,司羽辰竟然觉得连自己都对局面有了信心,到医院时,他已经完全变得从容不迫起来。 无条件相信萧厌期,这是他唯一的念头。 警察当然也没打算让一群乱七八糟的人都去妨碍公务,“那就出三个记者代表吧!” 司明泽似乎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不等司羽辰开口指人,就上前一步,“谁知道他选的人会不会被他收买了,既然只能带三个,那人得由我来选!” 司羽辰冷冷扫了这个不安分的私生子一眼,冷笑道,“怎么,他们都带着摄像机呢,你还怕视频都是假的不成?况且,你来选?你有什么资格来选?你张嘴说姓司,就是司家人了?谁承认了?” 司羽辰不用想也知道,司父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怀疑过司明泽的身份,所以也没多此一举做什么亲子鉴定。 可现在,司父住院,谁能证明司明泽的身份? “我,”司明泽咬牙道,“司羽辰,你装什么傻!之前爸爸要带我进公司,进司家,可是你使绊子阻挠的!” 况且知道他是司家私生子的,可还有公司不少人,司羽辰居然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不认识你,”司羽辰垂眼而立,“也不知道你跟丰悦是有什么过节,所以才报警陷害我。不过,等过后,我一定会追究你造谣诬陷我的责任。” “你!”司明泽气得整张脸都扭曲了一瞬,冷哼一声,半是嘲讽半是迫不及待地放话道,“现在你也就能逞逞嘴凶了,一会儿见到爸爸,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司羽辰不以为意,就算司父承认他又怎么样? 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还妄想当丰悦继承人? 他现在只在意,对于洗刷他清白一事,萧厌期究竟要怎么做。 “我看,记者还是由警察来选吧。” 司羽辰无声退开一步,他是不会给司明泽脸,可也不会真的自己去选,免得回头再落人话柄,肆意泼脏水。 “好吧,”警察瞄了瞄一听到这话顿时挤着往前涌的人群,随手指了最靠前的三个,“你们三个吧。不过,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这件事已经算是立案了,你们可以跟着进去,但是必须如实报道,否则我们警方可是等着追你们责!” “我们保证如实报道!” “那走吧!” … 副院长远远看到司羽辰等人走过来,就已经按捺不住迎了上去,昨天晚上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他当然也知道了。 坐立不安大半宿,他早就知道人们得迟早找到这里来! 甚至都不停地在想措辞,一旦记者问起,他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这么琢磨了几个小时,没想到警察也来了! 这更加让副院长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自己可是很清楚,上次司羽辰来,让司董签了份取消董事会的协议时,是怎么让他签的。 甚至司羽辰临走时给他留下的那十万块钱,现在还摆在他家里床头儿! 他本来以为就按照司羽辰说的,看着点不让司董跟外人见面就行了,谁知道昨天晚上曝出这么件事,要真是那样,他是不是也要被连累了? 越想越胆战心惊的副院长看到司羽辰走过来,下意识地跟他对了一下眼神,眼中满是询问意味。 显然是渴望能在自己被问话前,先跟司羽辰通个气,知道到底该怎么说。 可司羽辰的目光却很快错过了他,“警察来问话,我爸今天状态怎么样,能见见人吗?” 副院长下意识地想要自以为有眼色地说一句不能,却看到司羽辰嘴上问着,实际上却压根没有等他回话的意思,已经带着几个警察和记者,直接朝着病房方向去了。 副院长一呆,就,没,没他事了!? “你又来干什么?” 听到开门声,看到门缝露出的熟悉身影,司父习惯性的说着一贯的的开场白。 可当病房门完全打开,他顿时意识到了这一次的不一样。 这次司羽辰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警察,还有司明泽,还有一些其他人! 一联想到之前几次见面的谈话,司父心中顿时一个咯噔,司羽辰不会真的那么冷漠无情,因为他安排车祸的事情报警了吧!? 或者,他对司明泽做了什么!? 司羽辰垂眼看到一时间神色变幻不定的司父,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就司父这种看他如仇敌的模样,怎么指望他开口替他证明什么? 尽管已经努力告诉自己要相信萧厌期,可这一瞬间,司羽辰的心还是跟着紧了起来。 且不说这对父子,一进门就听到司父这么不高兴地来了一句的三个记者,已经眼睛锃亮地举起了摄像机! 看来,网上所传属实啊! “爸,爸!” 司明泽更是在一进门的瞬间,几步就朝着床上的司父跑了过去,一副担心父亲安危,终于见到人喜极而泣的模样。 可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司父那一句话说完,却仿佛没注意到跑过来的司明泽一样,依旧抬眼望着司羽辰,“你又来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自己在这里很好,你不用牵挂,嘱咐你在外面好好处理公司的事吗?” 莫说屋子里的其他人,就连正快要忍不住生出紧张不安的司羽辰,听到这话都着实怔了一瞬,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萧厌期。 可惜萧厌期却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普通保镖,正默默低着头,垂着眼,充分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就连司羽辰朝他看过去,他都没有回望。 但司羽辰尽管震惊,却依旧很快回神,上前几步便抓住了司父的手,“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只忙公司的事,就不担心您了吗?” 司明泽呆滞半晌都没回神,等到好不容易从眼前的父慈子孝里回过神来,顿时惊讶的变了脸色,甚至顾不得继续扮演担心父亲的好儿子了,直接不可置信地攥住了司父另一只手,“爸,爸,你病糊涂了吗!他是司羽辰啊,他是夺走公司,害您住院的司羽辰!您不是说要把公司给我吗,爸!?” “你是谁?” 司父看到司明泽抓过来的手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却因为全身都处于半瘫痪状态,根本挪不动,便被司明泽顺利抓住了手腕。 司父眉毛一竖,瞪向司明泽,“你是谁,抓我手干什么!” “爸!?” 司明泽的表情,好似见了鬼。 “爸,你不认得我了!?是不是司羽辰,是不是他给你吃了什么迷糊神智的药?爸,我是你的儿子司明泽啊!” “羽辰,他是谁?” 司父很是嫌恶地用力往外拽着手,“你这是带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 司羽辰低头弯腰,抬眼扫了一眼正怀疑人生的司明泽,温声道,“可能是哪里来的疯子吧,他幻想自己是您的私生子,还扬言要继承丰悦集团呢!” 司父眉毛紧蹙,“既然是疯子,那就该送去精神病院,我就只有你一个儿子,哪里来的什么私生子。” “爸您说的是,”司羽辰道,“也许,他是得了臆想症吧。” 司羽辰缓缓起身,扫了一眼满屋子的人,曼声道,“你们都听到了?我爸根本没有私生子,我更没有控制我爸,这不过是一个异想天开的人,做了一个白日梦,就来到处泼我脏水。” 我们,回家。 这完全意料之外的状况,让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司明泽几尽失控,“不,不可能!爸,爸,你清醒一点,司羽辰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我是你的儿子,我是你唯一喜欢的儿子,你不是说你根本没把司羽辰当儿子吗,爸!” “警察先生,”司羽辰冷声道,“我爸还需要休息。” 警察顿时会意,事已至此,真相大白,他们当然没有理由再询问什么,“那今天,实在打扰了。司董,您好好休息吧。” 眼看着警察和已经看到结果的记者打算走人,司明泽满心不甘,甚至也顾不得怎么继续黑司羽辰了,一想到今天司父这话一出,很有可能连他私生子的身份都不会有人承认,他彻底慌了阵脚,“不,不,我要做亲子鉴定!我是司家的儿子,我是司家人!” “我拒绝。” 司父厌恶地扫了他一眼,“你是个什么东西,张嘴就要跟我做亲子鉴定?我只有羽辰一个儿子。警察,难道你们要继续让一个臆想症患者在这里打扰我休息吗?” 司父哪怕瘫痪在床,可多年来掌控大权养成的气势,却依旧说话掷地有声,面带威严。 “带他回警局!”带头的警察有些不快地扫了一眼让他们差点得罪人的司明泽,朝身后两个警察道,“他既然恶意报警,我们就照章办事!” “是!” 闲杂人等终于一一退去,就连司明泽也被警察带了回去问话,病房里的气氛之尴尬,却没有削减半分。 司羽辰沉默不语地望着一脸慈爱看着他的司父,忽然觉得一切好像一场梦。 又好像,他曾经渴求过许久的父子亲情,一下子实现了一样。 但司羽辰很清楚,一定是萧厌期做了什么。 “萧——你怎么了!?” 终于转过头去看萧厌期,打算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谁知司羽辰一转头,却看到刚刚抬起头来的萧厌期脸色异常的惨白,就连唇色都褪尽了,那凄惨模样,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两人初见之时! “先别说话,”萧厌期整个身体都晃了晃,三两步朝沙发走过去,接着一下子歪倒在沙发上,“让本尊躺会儿……” 他的神识到底是受过重创,利用神识侵入对方识海控制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对现在的他来说,终究是损耗巨大。 “萧厌期!” 司羽辰脸色猛地一变,一步就奔到了沙发旁,“萧厌期,你怎么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哪里不舒服?” 萧厌期看着满脸急色毫不掩饰的司羽辰,不禁牵起嘴角笑了笑,“就是有点头晕,躺一会儿就好了。” 看来……他之前的猜测,很有可能真不是他自恋啊。 司羽辰之前的确是因为他对夏初然英雄救美而解雇他,可后来重新见面,司羽辰又实在不像是对夏初然有意思。 的确是因为吃醋解雇他,却又不是因为夏初然,萧厌期可不傻,那不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萧厌期有了猜想,便迅速辨别了一下心情——不讨厌,不反感。 甚至,他能感觉到,他会紧张司羽辰,他对司羽辰也不是一点没有感觉的。 如此,便一如既往——跟心走。 既然不是不可以尝试,那便坦然去试便是。 “头晕?”司羽辰迅速起身,“那我去找医生来!” “没有用——” “司羽辰,你对我做了什么!!” 不等萧厌期阻止司羽辰动作的话完全落地,房间里顿时响起了另一道暴怒的声音,床上的司父眼神挣扎片刻,忽然摆脱了之前萧厌期的神识控制,等到看清房间里的状况,顿时又惊又怒。 他感觉自己好像晕晕乎乎说了什么,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但他能记得,最后他明明看到司羽辰带着警察,还有他的儿子明泽进来了! 现在他只觉得晕乎了一阵,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这两个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司羽辰搞了什么鬼! “不想死就闭嘴!” 本就因为担心萧厌期而着急的司羽辰听到司父不合时宜的质问,简直是一丝耐心也没有,冷冷地瞪了司父一眼,“你的儿子今天做了那么件了不得的事,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对你们的耐心已经彻底告罄。再不安分,我让你们去阴间父慈子孝!” 要不是他们不安分,萧厌期又怎么会为了帮他,变成这副模样! 这些不识好歹的人,果然还是他对他们太仁慈了! 司羽辰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从始至终都在角落里默默装空气的护工,那是他的人,今天的表现也果然不错。 有眼色,不多话,更不多事。 司羽辰漠然开口道,“老爷子怕吵。所以,以后不必时时刻刻伺候,以免打扰他休息。” “…好的司总,”护工心领神会,“我会注意的,只在三餐时间过来,收拾脏东西,顺便给司董事长喂饭。” “你,你敢!!” “我哪有你敢。” 司羽辰冷笑,他再敢,也没敢到像对方一样,两次谋杀亲子。 “萧厌期,”司羽辰已经不想再多理会气得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的司父一眼,眼睛重新落回到沙发上已经闭了眼的长发男人身上,“我们换个房间躺。” 如果萧厌期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去追问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这样神乎其神的,但他却近乎急迫的想知道,现在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萧厌期好一点! 这里这么吵,还有这么碍眼的人,他可不想让萧厌期委委屈屈躺在这里听恶心的人叫嚣个不停。 萧厌期缓缓撑起身来,极缓慢极缓慢地深呼吸了三口气,才觉得刚才那种盖顶而来的眩晕感终于缓解了几分,他轻轻舒展了一下胳膊,似是感叹般道,“我们还是回家吧,还是你家里的那张床躺起来比较舒服一点。” 我们,回家。 咚—— 看似只是随口一说的话,却狠狠地在司羽辰的心口撞了一下,撞的一时间头晕目眩,全身都麻嗖嗖的。 司羽辰僵立在原地,仿佛自动忽略了萧厌期后半句其实说的是界限分明的“你家”二字,他只听到自己嘴皮子已经不听使唤的开口,“那咱们回家。” 司父看了眼司羽辰,又看了眼萧厌期,甚至一瞬间忘记了谩骂,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个一向与所有人都保持着冰点距离的儿子,种种念头迅速爬上了脑海。 但当他好不容易再次张嘴想要说句什么的时候,却只听到病房的门一响,又被重重关上了。 … “萧厌期,你要不要紧?” 出了病房门,司羽辰略作犹豫,便抬手搀住了萧厌期的胳膊,“叫司机来还要等会儿,要不我们打车回去吧?” 以前他是从来不会打车的,不只是因为不习惯,更因为不想让无关紧要的人知道他的住处。 可现在,他的住处已经曝光,反而没了这种顾虑。 “我都行。”萧厌期慢慢将胳膊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司羽辰眉毛一凝,无意识地蜷了蜷被松开的手指,再次将手伸了过去,“我扶你。” 总不能,是他今天的反应真的太明显,萧厌期已经察觉到什么,所以不愿让他碰吧?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司羽辰心头蓦地有些发慌。 如果他发现了,会不会跟他划清界限!? 萧厌期这次没有直接躲开,而是认认真真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慢慢地去放开,看着司羽辰瞬间变得僵硬的脸色,萧厌期略作停顿,便多解释了一句,“事情没有完全结束,你现在还站在风口浪尖,一言一行都还备受关注。大总裁纡尊降贵亲自搀扶一个保镖走路,你不怕转头又被曝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新闻?” 魔尊大人今天可算是见识到这个世界里舆论的力量了,凭空捏造,捕风捉影,便有一大票人深以为然,继而唾液横飞。 就连他在修真界被正道一次次扣帽子时,也远远没有这般可怕。 不过几个小时,便恶名遍网,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没有多少人考虑先去听一下结果的真假。 这是真正的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萧厌期曾羡慕这个世界发达的通讯设备,也深深为那五花八门的网络所迷,可现在看来,却又好像是把双刃剑。 网络的力量,竟这般可怕。 “我不怕。” 司羽辰听到他的解释,几乎快要发僵的脸皮顿时放松下来,他不确定萧厌期是不是有所察觉,但只要对方不是要避他就好。 至于外界言语,一看到萧厌期明显比往日沉重的步伐,他便顾不了那么多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看着司羽辰近乎执拗地再次扶住了他的胳膊,萧厌期终究没能狠下心来再次推开,任由他扶着出了医院。 结果也可想而知,来来往往的人,尤其认得司羽辰的人,无一不是侧目而视。 “果然会这样。” 医院门口,看着司羽辰一手搀着他胳膊,一手还要去向出租车招手,萧厌期既无奈,又感慨。 高傲如司羽辰,却也会做到这份上,如果这样都不是他猜测的那般,那就只能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如此,甚好,甚好… “卧槽!这戏份哪来的啊,原剧情哪有这一出?” 洛家,一觉醒来的洛可馨,陷入了怀疑人生。 关于司羽辰的谣言几个小时就传的满天飞,洛可馨当然也是不可避免地知道了这件事。 刚刚打算去公司上班的她,不禁目瞪口呆。 肯定不是她蝴蝶起来的吧,肯定不是吧!? 就凭她穿越过来以后做的那点子抢女主戏份的事,就算会有蝴蝶效应,也顶破天就是影响一下男女主的感情线而已。 况且,前几天她都已经下定决心连男主也不想抢了,正打算铆足劲去追萧厌期呢! 所以,洛可馨敢发誓,这在原剧情中压根没有过的事,肯定不是她引起来的。 而且这件事,一看就是要跟男主作对,恨不得让男主声名尽毁,甚至被搞进监狱的节奏啊! 是谁,有这么大能耐,居然在原剧情初期,就给了男主这么一个大雷? 想到原剧情中根本就没有一点存在过的蛛丝马迹的保镖萧厌期,再想到这莫名跑偏的剧情,洛可馨心中无端爬上一丝冷意,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迅速划过脑海,这本书里……真的只有她一个特殊意外吗? 甚至,会不会她穿的根本不是她以为的那本霸总文,而是它的某种同人文? 但一想到那个恍若天人般的长发俊美男人,洛可馨在迅速划过种种念头后,还是穿戴整齐,打算去公司。 司羽辰出事,也不知道萧厌期现在处境如何。 而且她相信,司羽辰就算在同人文里,也一定不会就此下线! 毕竟是当霸总文男主的人,哪能那么容易狗带? “你去哪?” 还没等她迈出洛家的门槛儿,她的胳膊就被她的哥哥洛岩抓住了。 洛可馨一脸懵逼,“去,去上班啊!” “上什么班?”洛岩一把将她拽了回来,“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网上的新闻。之前你非要去丰悦应聘,由着你胡闹也就算了。但现在司羽辰出了事,丰悦集团不太平,你别去乱掺和了,我会派人替你把辞职书送过去,你好好呆在家里别出门。” “哥!?” 洛可馨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洛岩好半晌,才疑问道,“哥,你不会也觉得,这次司羽辰摊上大事了吧?” 看着她哥这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洛可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也是被网上的情况带到了,觉得司羽辰,乃至丰悦集团,都迎来了大难。 “妹妹,我们跟司家生意有来往,我不会急着去划清界限,也没有说司羽辰一定会过不去这道坎,”洛岩深深叹了一口气,声音逐渐放缓了下来,“但是,我们可以尽量保持沉默,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不会落井下石,但也谈不上去刷不必要的存在感,安安静静坐等一切结果,这才是洛岩的真实想法。 “哥,”洛可馨听到洛岩的话,知道他不是要急着跟司家掰扯清楚,就放心了许多,但还是忍不住郑重道,“哥,我今天说的话,你一定要当回事!” 洛可馨可没忘记,她哥可是原剧情中因为喜欢上女主夏初然,就跟司羽辰产生敌视心理,再加上原主这个恶毒女配针对女主,原本感情极好的兄妹反目成仇的同时也各自搞事,洛家终于一步步成了司羽辰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拔之而后快。 难得看到洛可馨这副认真模样,洛岩也不禁正了正神色看她,“你说。” “无论何时何地,千万千万不要跟司羽辰作对!”洛可馨索性直白地说明,她就不信这样,洛家还会完蛋。 她得让洛家好好的,然后让萧厌期上门当个跟她一起吃香喝辣的豪门女婿呢! 保镖多辛苦~ 洛岩噗嗤一笑,一张好容易严肃的脸,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这么一本正经的。原来,是先胳膊肘子往外拐了,怕我跟你未来老公闹矛盾啊!” 洛岩一直以为洛可馨去丰悦集团上班就是因为喜欢司羽辰,现在听到这句话,自然而然地是觉得自己妹妹在警告自己这个哥哥不能得罪她心上人。 “什么未来老公?”洛可馨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洛岩是误会了,看着他那副玩笑模样,洛可馨不禁着急起来,“哥,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真的真的不要跟他过不去!行不行!?” “行行行,急什么,我都记住了。” 洛岩看着洛可馨快要急炸毛的模样,赶紧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不停安抚,“我真的记住了。” “还有还有,”洛可馨依旧不放心,不说个清楚明白,她总觉得剧情说不定哪天又会莫名其妙回到原样,“你千万不能喜欢一个叫夏初然的女人,你以后要是碰到这么个名字,就绕道走!” “这是为什么?而且,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一个叫夏初然的女人?” 如果说洛可馨前面的话,还只是让洛岩觉得她是维护心上人,可这句话,却是让洛岩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了。 洛可馨当然无从解释,只能紧紧抓住洛岩的胳膊,认真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你一定要记得这件事,好不好?” “好,”洛岩这个妹控当然见不得洛可馨抓狂着急,“我答应你了,我记住了。” “嗯,那我走了。” 洛可馨松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扫了一眼时间,赶紧急匆匆出门。 “你还是要去上班!?” 看到洛可馨依旧要走,洛岩顿时有些不放心。 洛可馨头也没回,“我相信他……们。” 别说司羽辰是男主,没那么轻易狗带,况且,还有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的萧男神在呢! 什么魑魅魍魉,退散退散! 她要赶去看看男神到底有没有事了! 叮咚—— 已经拦不住洛可馨的洛岩只能放弃,却在刚转头回来的时候,听到了手机的提示音。 他拿起,发现是助理发过来的司羽辰新闻的最新视频。 那是他在一发现网上的风闻时,就嘱咐助理留意的。 洛岩很快就打开了视频,视频里,是一间病房,床上躺着的人,他也认得,可不就是那个据说是被司羽辰害得瘫痪还被暗中控制的司董么? 洛岩只用几分钟便已经看完了被媒体剪辑过的视频,脑子里不期然响起洛可馨刚刚说过的话,他沉沉望着洛可馨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妹妹,难道能未卜先知? 还是,只是凑巧猜准了司羽辰不会有事而已? 还有……夏初然,那到底是谁? 为什么妹妹对这个名字这样警惕? … “萧厌期,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亲眼看着萧厌期躺上客房的大床,司羽辰看着他依旧泛白的唇色,仍然不放心,“要不要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 萧厌期:“……” 本尊怀疑你不纯洁,但是本尊没有证据。 刚说完这句话的司羽辰却是说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里意图好像不太干净,脸颊腾地一热,急急补救道,“我,我的意思是,西装太过板正,穿着躺下肯定不舒服!” 萧厌期挑了挑眉,“我也没说你有别的意思啊~” 瞎解释什么。 生怕本尊还感觉不到你不对劲吗=_= 这一瞬间,就连司羽辰自己也忍不住再一次严重怀疑萧厌期察觉到了什么,可惜萧厌期不说,他也没法问,只能安慰自己是自作多情想多了,“…嗯。” 萧厌期看着眼神飘忽不定甚至有些躲闪的司羽辰许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问我?” 比如,司父为什么会替他作证…… 再比如,他是用了什么办法,又为什么全身虚脱…… 不得不说,萧厌期做出这个帮司羽辰的决定时,内心的确是挣扎过的。 因为一旦这样去做了,无疑等于在司羽辰那里,暴露了太多太多他原本不想暴露的东西。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事后被司羽辰各种盘问的打算。 可偏偏,司羽辰只字未提。 这倒让准备了一肚子措辞,甚至都编好了一个什么“深度催眠”这种伪科学的言论的魔尊大人,有些气滞了。 他就一点不好奇吗? 他明明不是很多疑的吗,今天的事一看就那么匪夷所思,他怎么反而一句话也不问了呢? 司羽辰一愣,接着冲他弯唇一笑,不期然露出那个萧厌期无比喜欢的梨涡来,“你能帮我,已经是大恩。其他的,你不想说,我就不会问。” 而且,他没说的是,他有点怕去问。 因为他冥冥之中有种预感,一旦问了,他就会发现,萧厌期其实离他很远很远。 说是逃避也好,说是退缩也罢,他现在只想知道萧厌期就是他的保镖,跟他脱不开关系的保镖。 萧厌期看着他嘴角绽放的漩涡,仿佛有什么跟着沉溺其中,变得深不见底,“如此,甚好,甚好……” 虽然现在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证据确定那个猜想,但若是真的…… 若是真的,被这么一个有趣,又不像许多女儿家一样扭扭捏捏的人喜欢,他何止是不讨厌,甚至隐约还有一丝欣喜。 ※※※※※※※※※※※※※※※※※※※※ 预收文一:主攻《本尊不想努力了》 晏云歇闭关之时,意外得见一本天书。 依天书所言,他是反派,叶逸尘是主角。而且叶逸尘还来自未来异界,天命之子。 他站在叶逸尘对面,无论如何筹谋算计,最终都要惨死叶逸尘之手,而站在叶逸尘那边的人,鸡犬都能升天。 出关的晏云歇感慨一声算是祭奠了他那称霸修真界的远大抱负,本尊,不想努力了。 于是,他学着天书中戒指老爷爷的样子,钻进了叶逸尘的戒指,要做站在主角身边的男人,“亲爱的骚年呦,请问你是想要这本双修功法,这本炉鼎功法,还是这本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绝世功法呢?” 叶逸尘:“……” 这个戒指老爷爷有点不对劲。 *本土魔尊攻x穿越男主受 ………………分界线……………… 预收文二:主受《本尊不信这个邪》 穿成反派的楚鹤衣第一反应就是趁早杀了主角。 然而强大到无耻地步的主角光环,竟让他堂堂魔尊对一个瓜娃子动手时闪了腰! 主角光环?楚鹤衣表示,本尊不信这个邪! 一次搞不死,那就骗回去慢慢搞! “楚鹤衣,你当年灭我满门,还假惺惺收我为徒——”多年后那主角正手持锐剑,抵在他心口。 楚鹤衣掐腰,“要杀就杀,别问问题,问就是没爱过。” 主角阴测测一笑,剑尖划上他的脸,“那就在你死之前,先刮下你这张造孽的脸,挂在床头日日提醒我过去多傻。” 听到脸字,已经快要放弃挣扎的楚鹤衣重新爆发杀机,“动我脸!?竖子尔敢!” *每天被逼黑化玄龙徒弟攻x戏精爱脸胜过命孔雀大妖魔尊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