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易推倒》 “小宝?” 夜色渐深,福聚酒楼一天的热闹渐渐平息下去,只剩几个伙计在收拾着残局。 一辆马车在酒楼前缓缓停下,沈清岺撩开车帘看了看这酒楼,确认没找错地方后方才下了车。 眼尖的伙计见有人进来,赶紧上前招呼。 “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我找许掌柜。” 找许掌柜?知道福聚酒楼掌柜是谁的人可不多。小二不禁多打量了他两眼。 沈清岺穿的是件素色的袍子,款式也简单,打眼一看并不起眼,配饰也是普通的。衣着上看不出什么。但触及他的目光,小二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是说不上来的感觉,仿佛自己心里想什么都能被一眼看透。 但沈清岺只和他对视了一眼便敛下了目光,那一瞬的心惊仿佛只是小二的错觉。小二先招呼他坐了,转身上了楼。不一会,那小二便下来引他上去。 许时言这几日接了任务,并不在酒楼中,都是秦安在打点。但许时言离开前专门给他打过招呼。一听有人来找,不敢怠慢,赶紧放下手头的账本去见来人。 见着沈清岺,秦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遍,没瞧出什么。看他的走路和气息,却并不像是个会武的。不是说来的是她师父么?那怪胎的师父怎么可能不会武?别是弄错人了。秦安心里嘀咕着,面上仍是笑吟吟的。 “许掌柜这几日有事不在楼中,这位公子找许掌柜是什么事?若是着急,我可以帮您传达,敝姓秦,也是这酒楼掌事的。” 沈清岺一听小宝不在,心知恐怕又是出任务去了,心底轻轻叹了一声。接着从袖子里摸出来一枚缺了一角的青鱼形玉佩递给秦安。 “我姓沈。” 秦安一见那玉佩便知道了。许时言行走江湖,到哪都带着这缺了一角的玉佩,在组织里的代号青鱼也是从这来的。不少江湖上的人都认得这玉佩。这人还真是她师父。 “原来是沈公子,既然如此,还请公子先在这住下,掌柜不日便归。” 沈清岺微微颔首,任秦安将他带去房间,又命人安顿好了车马和行李。 为了快些到,沈清岺这十几日赶路几乎不曾好好休息。给他安排的房间又是顶好的,一番沐浴更衣后,困意是挡也挡不住,沈清岺便早早睡了。 直到后半夜,房间的窗户突然一声轻响,而后打开,一抹黑影轻盈跃入房中,正是江湖有名的许时言,小宝是她的小名。 她所在的组织叫千机阁,做得是卖消息的营生。但这消息却不是一般的消息。千机阁的消息,乃是江湖高手的武功路数。派人去找那些高手交战,得来武功路数或是破绽。这活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毕竟和高手过招,还要看得清楚对方的出招并不容易。但这很适合小宝这种,武功极高并且喜欢找人打架的人。 师父比原本说的早来了五天。也是巧,小宝正好今夜回来,刚回来就听说师父已经到了。 分别整整五年,小宝真想立即就见到师父。可看屋里的灯都灭了,想来是路上累了早早歇了。可小宝就是管不住自己,最终想了这么个不君子的法子,如那采花贼一般溜进房间。 月光照进屋子,沈清岺的脸部一半浸在月光下,一半隐在黑暗中,气息轻轻浅浅。小宝站在暗处静静地看着。 五年了。 不见的时候常常想着,得知师父要来的时候,心里又欢喜又激动,只恨不得他能瞬间就到自己面前。可真见到了,心里却平静得仿佛之前的那些激动期待都未曾存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这样静静地看着就好。 沈清岺容貌生得好,但他的目光太深沉,一般人被那目光一看,总心中一紧,不敢再细看那容貌。但小宝不怕,更何况他现在闭着眼。如鸦羽般的睫毛安静垂下,薄唇轻抿着,配着过分精致的面庞,修长的脖颈延伸到锁骨,再往下是衾被盖着的胸膛…… 察觉到自己的思想逐渐大逆不道,小宝手紧了紧腰上的佩剑,又摸了摸鼻子。无辜地将目光又收回到师父的脸上。 突然感觉鼻子有点痒,小宝回过神来。 完了。 小宝对柳絮有些过敏,方才翻窗进来未带面罩,估计吸进去了点,这下尴尬了。 “啊……啾!” 小宝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 沈清岺平时睡觉很浅,小宝这一个喷嚏,便让他缓缓睁开了眼,却见暗处隐隐约约站着个人。 小宝见他醒了,又向自己这边看过来,怕吓着师父,也顾不上自己进人房间不合规矩。赶紧上前出声。 “师父,是我。” 沈清岺听着声音熟悉,瞬间放松了警惕,但刚醒来脑子不甚清明,一时什么都想不起来。缓缓坐起来,看着前面站着的人,脸虽然对不上号,那双眼睛却熟悉得很。沈清岺愣了两秒,方才开口,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小宝?” 为师的小宝怎么都好看 不君子的行径被抓了个现行,小宝有些手脚不知道该往哪放。干巴巴地又叫了声师父。 沈清岺揉了揉额角,脑袋终于清明了些。起身去点了灯,方才重新看过来,只是眼中有一丝迷惑。 小宝这才想起来自己脸上还贴着人皮面具,伸手在脖颈上摸到那细细的缝,将面具揭了下来。 沈清岺心中的疑惑这才消散,方才他一时以为徒儿五年的容貌已经长得他完全不认识了。 可她的变化也不小。五年前,她才十四岁,正是女大十八变的时候。如今的五官已经完全长开了。虽然隐隐还能看出五年前的轮廓,可整张脸的气质变化却很大,原本带着点婴儿肥的脸瘦了下来,眼尾向上轻挑。因着被发现,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泛着点潋滟的水色,媚到了极致。 但那双眸清澈得很,直勾勾看着他,满眼的思念与关心仿佛下一刻都要溢出来。 “受伤了?” 沈清岺目光落在她胳膊上。黑色夜行衣被划破了,里面是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和人过招的时候被刀划了一下,不算什么严重的伤,出血在赶回来的路上就止住了,她就没注意。 “唔……没事,小伤。我打不过那个人,溜的时候没注意,被瓦片划了一下。” 小宝把胳膊稍稍往身后缩了缩,谎话说得不打草稿。 沈清岺没做声,只出门吩咐了小二一声。小宝的谎话说得顺畅,但实在太拙劣。他虽无甚武功,但也在军中呆过,那伤口一看就是刀伤。再说哪有那般尖锐的瓦片。看来小徒儿脑子长进不大。 小宝只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如鲠在喉,想问问他过得怎么样,好不好,却又觉得这话问出来太多余。这些年他们时时写信,师父的过得怎么样,她又不是不知道。可她总觉得那信里的东西不够,她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不是吃穿,而是心里是否欢喜。可这话没法问,哽了半天,只得又去唤他。 “师父……” 大半夜带着伤翻进房间看他,被发现也不会解释,扯谎也不会,支支吾吾地只知道叫师父。这小徒儿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沈清岺一步步走近她,看着她巴巴望着自己。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捏了捏那没什么肉的脸蛋。 “瘦了。” 小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瘦点好看嘛。” 沈清岺失笑,满心都是爱怜和心疼,她独自闯荡江湖,吃了不少的苦,她虽从不在信中多说,但他知道并不容易。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终究把身前的小徒儿揽入怀中。 “为师的小宝怎么都好看。” 馋他的身子 被轻轻拉进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大概沐浴用的皂角的味道。小宝忽然鼻子一酸,用没受伤的胳膊环了他的腰身,头一偏埋进那温热宽厚的胸膛,声音闷闷的。 “师父,我好想你。” “嗯。” 沈清岺又揉了揉她的脑袋。 “师父,你好像变胖了。” 小宝心说,师父身上以前比这单薄多了,抱起来全是硌人的骨头。 “……” 沈清岺一愣,随即轻轻笑起来。 在军中呆的那段时间,整日折腾,没一天能歇着,是长了不少肌肉。但是可没人像她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这时候传来敲门的声音,是小二拿着东西回来了。沈清岺自然而然地松开小宝去拿东西。 小宝在原地却还在回味师父那宽厚坚实的胸膛,笑起来的时候轻轻地震动,还有抚在发上的温热手掌,心跳得忽然就有点快。 沈清岺去而复返,将手中的托盘放下,里面是剪刀,酒和包扎用的绷带。他又在带来的行李中翻了翻,拿出来两个小药瓶,示意她把胳膊抬起来。 “师父,我自己来吧。” 她不太想让师父那写字作画的手沾血这种东西。 “你一只手不方便。怎么,嫌弃为师?” “没有……” “那就听话。” 带了点命令的口气,小宝便乖乖坐着不再挣扎。沈清岺淡淡瞥她一眼,将她胳膊拉起来,用剪刀将伤口上面的布料剪出口子,顺着口子将袖子扯开,半截纤细的胳膊就暴露在空气中,鲜红的伤口和血迹格外显眼。 之前小宝练武,打架受伤都是他给处理的。现在处理这样的伤口也不算生疏。 用酒消毒的时候挺疼,但小宝只是在酒浇上去的时候轻轻抖了一下,一声不吭。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受伤再疼绝不肯多哼一声。沈清岺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 小宝目光落在他的衣襟上,中衣衣襟本就松垮,刚抱着的时候被她蹭得有些开了,此时他微微弯着腰,露出一片肌肉紧实的肌肤,线条完美流畅,甚至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小凸起……小宝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小宝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师父对自己这般好,又不计较自己半夜打扰,还亲自给她包扎上药,自己却在这馋他的……容貌和身子。真是禽兽。 小宝觉得自己的脸要被打肿了。她从前就不君子,肖想师父也并非一次两次。但是她现在已经不喜欢那种全是骨头的了,因此她觉得自己不会再想对师父做什么了。可她却没想到师父他怎的就长肉了,还长得如此……诱人。而且师父的容貌,或者说气质也变了些,愈发温柔沉稳,不见从前的傲气锋芒。小宝在心中哀嚎:师父怕不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沈清岺包扎完,一直起身子便看见小宝痴痴地盯着自己的胸膛看,伸手就是一记爆栗。 “看够了?” 小宝突然吃痛,捂住脑门下意识求饶。 “够了够了。” 沈清岺伸手将中衣拉了拉,遮住了那片肌肤。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脸都不红一下。 师父真的是变了,她以前若是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被发现,师父定然是要脸红,再狠狠训斥她一番的。小宝揉着脑门,心想师父这变得可真是要命。 “唔……师父准备什么时候去总督府?” 沈清岺这次来还有一事,便是江南水患。朝廷的银两发下来几个月不见动静。说是水患,可种种动向让他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是以亲自过来调查。小宝强行转移注意力。沈清岺没揭穿她,手指轻点着桌面,顺着她往下说。 “不着急,先在这住几日。你这几日先带我去看看那些灾民。这瓶子里是治过敏的,若是鼻子难受,闻一下便好。” 小宝从小柳絮过敏,但她一向不注意。每年这个季节便是喷嚏不断,市面上那些药也不怎么好用。师父他没这些过敏的毛病,这药为谁带的不言而喻,小宝认真收了那小药瓶,只觉得浑身没有一处不暖。 “徒儿知道了,这几日一定好好注意。” 乖巧起来倒是像模像样,沈清岺又拍了拍她的头。 “先回去休息吧,再不睡今晚就没得睡了。” “好。师父有事叫我就好。” 柳师叔 小宝第二天起得挺早,专门嘱咐厨房做了几道师父爱吃的菜,又去练了会功,方才晃晃悠悠地去看师父。 两人吃过早饭,坐着马车往城外灾民的方向出发。 沈清岺本就睡得少,昨晚小宝走了之后便未曾歇息,一直在处理这阵子赶路积下来的事务,在车上便闭了眼养神,但脑中的盘算却没停。 江南水患已是几个月了,银钱早就拨下去了。江南的总督是周宏天,报上来的是赈灾顺利,水患已除,但小宝信中写的却并非如此。扬州城现在进出都很困难,城中是一片祥和,但城外却是哀鸿遍野,灾民被挡在城外,赈灾的东西更是半点影子看不到,若是敢闹,便直接一枪刺死。 周宏天是江南总督,权势是够大,可是这般胆大包天的事情,却不像是一般贪官能做出来的。扬州城邻近两位亲王,他是如何笃定无人能将此事传到朝廷的?沈清岺来之前便已经有了猜测,朝廷对江南一向宽松,恐怕这江南总督早已经和亲王勾结,密谋起兵,那用来赈灾的银两早已做了军饷,蓄势待发只待一个契机。 这次他亲自过来,以身入局,正和他们心意。他们若随意起兵,师出无名,而自己过来,正给了他们出兵的理由。想到那个理由,沈清岺心里冷哼一声,无非是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他们这些所谓忠君为国者清君侧罢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南异动他早已知晓,布置了半年也在等着一个契机。他入局这诸多凶险,定然要叫他们百倍奉还。 到了城门附近,小宝带着他一番乔装打扮,装成官兵的样子方才混出城去。出城不远便能看见成群的灾民,表情呆滞,瘦得皮包骨头。官兵只牢牢守着这群灾民,不让他们进城,也不让他们去别的地方。有的人饿得失去理智,竟是要人吃人,那些官兵也不理会。而且这才只是一部分灾民。沈清岺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不能再拖了。 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重,刚看过那些,小宝没什么心情说话。沈清岺忽然开口。 “逸之快到了么?” “按师叔说的时间,应该就在这几日。” 柳逸之是沈清岺的师弟,小宝的武功就是他教的。 彼时小宝还是个家破人亡的野乞丐,沈清岺路上遇到歹徒,被抢了财物又淋了大雨,发着高烧奄奄一息,最终昏迷在一座破庙里。沈清岺虽落魄,但身上衣物却也非普通人家穿的。小宝赶走了想要扒下他衣袍的小乞丐,又在他身上翻找,却没找见什么值钱的东西。咬了咬牙,用自己偷摸拐骗攒下来的银子去求了药,救了沈清岺一命。 小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只是赌一把,这人或许会念着救命之恩,给自己一份差事,或者做个童养媳,她知道自己的脸好看,只要让她能吃饱饭就行。但她没想到,这一救,让她成了沈清岺唯一的小徒弟。 沈清岺虽收了她做徒弟,但他也不过是个少年郎,不太知道怎么照顾这个小徒弟。小宝懂事得要命,沈清岺院子里没有什么下人,沈清岺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但自从小宝来了之后,很多事情就被小宝包了。她也不怎么说话,每天安静得要命,只会在碰到他时乖巧地叫声师父。 后天有一天,柳逸之来找他,发现了这师兄的院子里竟然多了个漂亮的女娃娃。问起来,师兄只说是收的徒弟。柳逸之是个风流的性子,加上皮囊又生得好,在外面的桃花没有一万也有三千,虽不至于对个小女娃下手,但总想逗一逗。和沈清岺说话的时候眼神就老往那边瞟,等正事说完了,便吊儿郎当地走过去逗小女孩。 小宝看着他走过来,轻轻叫了声师叔便敛目不再看他。 “师兄,你自己就是个闷葫芦,这小徒弟怎的比你还闷?” 柳逸之说完又拿手指去戳她的脸。小宝不喜欢这样,偏了偏头,让他的指头戳了个空。柳逸之却不依不饶,又追上去戳。 “逸之,适可而止。” 小宝满脸隐忍,沈清岺看不过去,出声阻止。 “哎,小朋友嘛,戳一戳没事。” 柳逸之依然不知悔改。 “师叔,对不住了。” 小宝突然出声,下一瞬伸手抓住那手指一拧,脚下向前两步,一膝盖顶上他的腿弯。柳逸之武功是高,但是在师兄的院子里本就放松,更不会想到一个小女娃娃能有这么快的身手和大的力气,腿弯被这么一顶,虽然及时稳住没有当场跪下,但也踉跄了几步,手指也痛得要命,颇为狼狈。 柳逸之没计较她的失礼,反而十分惊奇,转身便出了几招,不是复杂的招式,只是想试探这小孩的底子,竟被她一一拆了,虽然动作不怎么雅观,但确实很实用。 就这样,虽然见面很暴力,但柳逸之觉她是可造之材,给了她一堆招式书籍,又常常在拈花惹草的间隙指点指点她。好在小宝在武功上确实很有天赋,这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教,实力也提升很快,这几年在江湖上混,多了实战之后更是突飞猛进,现在的柳逸之只能感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不过师叔这次过来可不容易。” “怎么说?” 沈清岺随口问。 小宝想了想自己听来的消息,没绷住笑出了声。 “他老在外面拈花惹草,前阵子惹了不好惹的姑娘,据说追着他跑遍了半个江南,非要他给个交代,最主要他打不过那女子。” 沈清岺脑中浮现出师弟被女子紧追不舍,狼狈不堪的画面,微微勾了勾嘴角。 “他的性子也是该有人去治一治了。” 正在赶路的柳逸之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师徒二人编排了一番。 吊死在一棵树上的小宝 柳逸之是第二天中午到的。仍是风流倜傥,不见被人追赶的狼狈模样,只是一开口就原形毕露,直叹未见过那般凶悍的女子。 再一看那桌上,是小宝亲自做的菜,全按照师兄的口味来,柳逸之愈发心酸,一边吃一边骂小宝没良心。怎么说他这次也是专门来帮忙的,小宝竟然这样对他,又说师兄不厚道,不心疼师弟。 小宝脾气好,但是就是特别护师父。 “师叔,您要是吃不惯我做的菜,我就把您在酒楼的消息放出去,让那位姑娘来做。” 柳逸之那张脸立马就垮了,嘴里嘟嘟囔囔。 “……吃吃吃。这几年愈发变得牙尖嘴利了,还不尊敬师长,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一顿饭毕,小宝在自己房间里听见敲窗的声音,一想便知道是柳逸之。转头果然就见他倚在窗边,还不知从哪弄来一把折扇摇着。这是柳逸之惯用的套路,但是因着小宝前天晚上才翻过窗,现下对他这行为怎么看怎么不别扭。 “师叔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偏要翻窗?” “啧啧啧……” 柳逸之摇了摇扇子,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 “小宝啊,你说你好歹跟我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就一点不学好,处处跟你师父学?” 尤其是一本正经教训他的样子。 小宝懒得和他贫嘴,只转身去一个柜子里翻找出一个木雕的盒子扔给他。 “给我的?什么东西?” “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柳逸之摸不着头脑,三两下转开那盒子上的机括,在下一瞬惊得险些掉了扇子。 盒中之物是一把古朴的宝剑。柳逸之自从因为一次风流债被情敌折断了佩剑之后,便没找到什么趁手的剑,只随便拿了把剑用,和人打斗起来,兵器不够趁手,有时便会落下风。他之前只是在信中随便提了一句,没想到小宝却放在了心上。这宝剑乃是剑谱排名第五的和光,自从上一任主人身死之后,便一直流落在外,无人知其去向。小宝也是一直探听着江湖兵器的消息,千机阁的消息又极广,机缘巧合下才得了这宝剑。 柳逸之虽然表面上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是内里还是很靠得住的。教小宝多年武功不说,又常常逗她说话,小宝这才慢慢变得话多一些。沈清岺不知道如何养小女孩,很多女孩的生理常识也是柳逸之和他说的,这才不至于出糗。总之,这对师徒的和睦相处,柳逸之很有功劳。小宝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中却一直很感激这师叔。 柳逸之感受到了师侄浓浓的孝顺,顿时笑逐颜开。 “小宝终于长大了,知道孝顺师叔了。哎,你没给你师父准备什么?你送师叔这么贵重的宝剑,若不给他准备,他虽不说,心里肯定会难受的。” 小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师父和我经常在通信时送东西,不必如此麻烦。” “……” 当他没问。 ———————————— 柳逸之将那盒子抱在怀里,又将折扇打开,缓缓地摇,一双桃花眼盯着小宝,直盯得小宝后背发毛。 “我说小宝,你今天看你师父那眼神,可不大对劲啊。” 小宝心头一跳,声音故作平静。 “怎么就不对劲了?” 柳逸之一折扇狠狠敲在小宝的头上,恨铁不成钢。他眼睛多毒啊,她在桌上虽然话不多,可她看沈清岺的眼神,是半点做不了假。还有师兄也是,看小宝的眼神宠溺爱怜得不像样子,看得他牙根都酸。 “我还不知道你了?五年了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好歹跟了我这么久,我柳逸之是谁?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辈子就好好教了你这么一个小辈,你倒好,这都十年了,还非在一颗树上吊死?” 柳逸之越说越气,折扇唰地打开,摇得哗哗作响。 小宝静静听他说完,接着就是沉默,低垂着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逸之一时嘴快说完,这会她沉默不语,他倒先有些心虚了,折扇也不摇了,到最后干脆啪地一声收了折扇。 “得得得,看在你如此孝敬师叔我的份上,师叔我就辛苦一把,今晚把他捆好了送到你床上,如何?师兄一向疼你,想来牺牲一下色相也是乐意的。” 柳逸之卖师兄卖得毫无压力。 “诶,对了。师叔给你的那些宝贝,你看了没?想要哪种捆法,你自己挑一个?嗯?” 柳逸之凑近小宝,对着她挤眉弄眼,笑得一脸荡漾。 他口中的宝贝,全是都图画精致生动,内容丰富精彩的孤本,确实称得上是宝贝——如果不是春宫图的话。 小宝一向不怎么忌讳这些,毕竟师父的书房没这些东西,自然也不会教她避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本着见多识广的目标,小宝也将这些个“宝贝”好好研究了一番。 此时柳逸之一说,小宝脑中顿时浮现出前天晚上师父那张冷清的脸,还有那肌肉紧实的上身。若是师父衣衫不整地被捆起来……小宝喉头蓦然一紧。 小宝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那荡漾的笑脸,声线有些不稳。 “师叔别开玩笑了。此事自然是两情相悦才好。师父……他只当我是小孩子,不是么?” 柳逸之脸上的笑僵了僵。 “那天你们说的话,我听到了。” 珍之重之 小宝做了沈清岺的徒弟,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目光便时时追着那人的身影,贪恋那人的容颜。小宝几乎是刚刚懂事便成了个小乞丐,没什么女儿家的矜持与羞涩,也不懂自己的这些情感,只是凭着自己的心意。但师父教过她一直盯着别人看是失礼的,她便偷偷地看,只是这“偷偷”的目光也是直白而炽热。 小宝那时才十二岁,在沈清岺眼里就是个牙都没长全的小娃娃,他心思又正得很,自然只当她是缺乏安全感,依赖自己,对她愈发宠溺纵容。 但柳逸之不一样,一眼看出来小宝的情窦初开,后来趁沈清岺不在的时候便问她,为何总盯着她师父看。 “好看。” 小宝回答得直白,又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想吃。” 小宝只是说出心里的想法,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每次看师父的时候,她确实很想一口咬上去。 即便是知道小宝说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柳逸之也被这话呛得不轻,只觉这师侄着实是生猛奔放。但以他颇有些龌龊的心思来看,玩养成也很不错。于是有一天便问沈清岺,有没有听说过童养媳,沈清岺被问得莫名其妙,稍一想明白他的意思之后,看柳逸之的眼神变得十分严肃。 “你给我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你在外面如何我不管,小宝还是个孩子,以后若是再敢说这种话,便休想再踏进我的院子。” 碰了一鼻子灰的柳逸之不敢再说什么。但以后两年,小宝的目光仍是每日痴痴地追着他,柳逸之看着都累,她却乐此不疲,沈清岺更是一点不开窍。 他方才生气也是因为这个,他总觉得那两年小宝太苦了些。 但这些只是柳逸之的想法。 小宝是听到了师父的那句话,但当时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每日看着师父也就是因为师父好看,虽说一直想扑上去咬一口,但她敬重师父,绝不会做这种过分的事情,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师父对她又是百般关心纵容,那两年的她,一点也不苦。 后来出来混,见多识广的小宝自然懂得了当时那话的意思,也懂了自己当时为何会那般。 小宝清醒得很,自己当时才十二岁,身体发育得也晚些,就算到分别的时候,也不过十四岁,才刚及沈清岺的胸口,沈清岺若是对她有想法那才吓人,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如师叔一般。 “我那时那么小,师父不把我当小孩才不正常呢。” 小宝在一边的椅中坐下,将桌上的茶杯拿起来,无意识地摩挲着。 “师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现在已经不小了,但是……” 小宝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 “我想,我对师父的感情,太肤浅了……” 差不多就是贪恋他的皮囊,馋着他的身子,如此而已。不然五年相思,何以轻易度过。 “师父 就像一只鲲鹏,我不过一只麻雀罢了。我贪着他的外表,也仰慕师父的凌云壮志,但我总觉得,这些并不够。我若仗着师父纵容我,便强求他和我做那样的事,哪怕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也并不算两情相悦吧。” 小宝越说眉头蹙得越紧。 “而且我觉得,师父有地方变了。师父虽然这几年时时与我通信,但常常是一些小事。师父大概是觉得我是小孩,不愿与我说那些不好的事,这些年,外面的流言我也听了很多,但我知道师父不是那样的人。可我也不知道,他这些年……” 到底经历了什么,过得……好不好。 柳逸之听得都愣住了。他没想到小宝已经想得如此深。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 “师兄他这些年……” 发生了很多事,也……很苦。但沈清岺叮嘱过他不要将那些事告诉小宝。 “不知道怎么了。他也没有告诉过我。” “是吗?” 小宝抬头看了他一眼,柳逸之却有种被看透的心虚感,那眼神和沈清岺简直如出一辙。 柳逸之硬着头皮嗯了一声。但小宝也没有再追问,只说自己累了便将柳逸之赶出了门。 柳逸之回味着方才的对话。他之前说捆了师兄也是半开玩笑地试探,虽然小宝口口声声说只是贪恋皮囊,但其实字字句句皆是珍之重之,只怕已是情根深种而不自知。他现在却觉得,师兄怕是真的要被小宝吃干抹净,从身到心的那种。 如此也好,师兄这些年,也实在是太苦,太孤单了。 桃花妖精 小宝送走了师叔,在房中坐了一会,方才去找师父。 “师父,我来换药啦。” 小宝摇了摇覆着绷带的那只胳膊。 沈清岺去拿药,小宝为了换药方便,穿了件粉色的宽袖,此时自顾自地将袖口挽高了。 沈清岺拿了药,转身便看见小姑娘已经自己拉起袖口。那天晚上的灯光昏暗,倒也没什么,此时天色正亮,那胳膊便显得白生生的,格外惹眼。那双狭长上挑的媚眼又流转着看过来,眼神单纯懵懂,只瞧着他,忽然又弯起那媚眼,轻轻笑了一下,配上粉色的薄衫,这哪里是什么小姑娘,分明是书中那蛊惑人心的桃花妖精。 小宝见沈清岺走过来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有些奇怪,唤了他一声。 “师父,你怎么了?” 沈清岺回神,轻咳了一声掩饰方才的失态。 “没什么。” 沈清岺被刚才的想法搅合,换药的时候小心翼翼,尽量不去碰那肌肤。奈何那衣服的料子本就滑,被挽上去没一会就自己滑了下来。沈清岺下意识便伸手去将那袖子往上推,手心便触到了大片的肌肤。小宝因着习武,身上肌肉也紧实,没什么赘肉,肌肤又紧致,如此摸上去,真如玉石一般。沈清岺的手抖了抖,终究是忍住了立马弹开的冲动。 “自己拉着。” “哦。” 小宝没感觉到沈清岺语气的生硬,乖乖伸手拉住那不安分的袖子。 小宝看着桌上那堆得高高的文书,屋子里的香又是有安神作用的,心里便觉得师父方才停下定是因为头疼又发作了。 “师父,你刚才是不是又头疼了啊?” 沈清岺心里正乱着,想不出什么别的话,便只胡乱应了一声。 “那我给你揉揉吧,按揉穴位可比这些香管用多了。” 沈清岺没什么理由拒绝,只得答应。给她包扎完之后便被拉着坐下,享受徒弟的“孝顺”。 他方才并非因为头疼停下,但这几日确实劳累,处理事务,每日睡得时辰也少。小宝的手指轻轻地揉着那几处穴位,实在是舒服,不一会沈清岺便放松下来。 罢了,小徒儿总要长大的,不过是自己一时不习惯罢了。沈清岺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心里也平静了不少。 身后的小宝一边揉一边用商量的语气问他。 “师父,明日我和你一起去总督府吧。” 闻言,沈清岺蹙了蹙眉。此行凶险,他并不准备让小宝参与。 “这几日酒楼有些不干净的人,还没完全查清,但是证据都指向总督府,我怕他已经怀疑上这里了。” 沈清岺虽然对这些事情说得少,但小宝也知道个大概。如果周宏天真知道了自己是沈清岺的徒弟,只怕会对她下手威胁沈清岺,她虽武功高强,但周宏天的手段着实不容小觑。 沈清岺沉吟着,在心里再三权衡,一时没有出声。 “师父~带我去嘛~” 她也有私心,师父这次不知能呆多久,她想多和师父在一处,而且有她跟着,师父也能更安全些。小宝停下了按揉的手,去捉了他的衣袖轻轻地晃着,又倾下身子歪着头可怜巴巴地看他。 小宝从前慢慢变得开朗一些后,有时不由自主流露出些女儿家的娇态,也会这般轻轻拉着他的袖子撒娇,沈清岺都习惯了。 可他一睁眼,便看见小宝靠近的妩媚脸庞,一双狐狸眼巴巴地看着他,身子向前倾着,他的后背隐隐约约地都能感觉到女孩胸前的起伏,随她晃袖子的动作若有若无地磨蹭着。 沈清岺整个身子蓦然变得僵硬,刚刚做的心理建设瞬间崩塌,只觉如坐针毡,“腾“得一下站了起来。 小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向后退了一步,整个人茫然地看着他,乖巧又无辜,嗓音软软的。 “师父?” 沈清岺稳了稳心神,心知自己吓着她了,声音便更加温柔了些。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既然如此,那你就和我一起去总督府。” 小宝虽莫名其妙,不过师父总归是答应了,心里一高兴,还要继续给师父按摩,但这次沈清岺说什么也不肯了,只让她快去收拾一下东西便将她送出了房门。 沈清岺这些年官场沉浮,少不了虚与委蛇,风月场也去过不少次,他是洁身自好,但那种程度的肢体接触是难免,按理说自己不该如此失态。小宝是他从小养大的小姑娘,他怎么能…… 桌上的文书摊开着,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毛笔上的墨汁滴落在纸上都浑然不觉,脑中全是她妩媚的笑和清浅的桃花香气,等回过神来,那滴墨汁已被他涂成了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 沈清岺盯着那桃花半晌,苦笑一声,只觉得头更疼了。 疼吗 一行人第二日一早便出发了。 小宝行走江湖为了方便,常常女扮男装。此次自然也就换了男装,人皮面具若是戴的时间长容易被发现端倪,小宝就只在脸上的细节处动了些手脚,将那妩媚之意掩盖了去。小宝比一般女孩高些,身条又纤细,此时将头发高高竖起,又穿一身白衫,腰间一把佩剑,端的就是一个风流俊俏的小郎君。 柳逸之看着小郎君走出来,眼睛都直了,用手肘捅了捅沈清岺。 “师兄,你这小徒弟若是打扮成这样去街上走一趟,可得收多少姑娘家的帕子荷包啊,现在的姑娘最吃这一款的。” 沈清岺没接话。 他现在没空思考帕子荷包多少的问题,书上都写那妖精成精后男女皆可随意变化,沈清岺在心里点了点头,如此看来,小宝她真是个桃花妖精。 沈清岺换下了原来那身普通的衣服,着一身暗紫的锦袍,远看只觉面料非凡,近看其上点缀流云暗纹,袖口衣襟处做工更是精致。这般惹眼的衣袍穿在身上,却丝毫不能压了主人的气势,只能衬托得那眉眼愈发精致,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小宝不知道他那百转千回的心思,只是感觉今日的师父愈发让人移不开眼。 路上又接了一人,是个年轻的官员,叫谢怀真。谢怀真恭恭敬敬地向沈清岺行礼,沈清岺只淡淡颔首算作回应,让他坐了后面柳逸之所坐的马车。 小宝和沈清岺同乘一辆马车,小宝没想明白这谢怀真是从哪冒出来的。 “师父,这谢怀真是什么人啊?” “今年的新科状元,世家的棋子罢了。” 科举是为寒门子弟开的一条路,只是世家百年根基,势力盘根错节,根本就不是这些寒门弟子所能撼动的,就算及第,在官场中也会很快被排挤,或是只能做世家的走狗,方才能在这官场苟延残喘。 这谢怀真,就是被世家支过来送死的,初入官场的愣头青,搅入这样的局,能有什么好结果。 “唔……那师父呢?世家是师父的敌人么?” 敌人么?沈清岺眸光闪了闪。他并非寒门,是因为他师父在先皇处的地位方能进入朝堂,而这些年…… 世家势力的盘根错节让朝堂变得腐败不堪,他是权倾朝野,但想变革这一切,他根本无法与这百年来的社会抗衡。他只能无休止地在世家之间转圜,一边保留着寒门的那条路,一边寻找那看似坚不可摧的世家中的裂缝。 沈清岺沉默了很久,久到小宝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 “不,世家是一把刀。” 只不过,是一把需要献祭才能见血的刀。他利用世家做了很多事,却也被这把刀反噬得伤痕累累。 “用它会划到手吗?” “会。” “疼吗?” 带了点颤抖的声线将沈清岺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来,却见小宝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眼眶已然泛红。 小宝向来聪明,她听懂了。 “疼吗?” 小宝又重复一遍。 看着那双澄澈的眼,沈清岺一句“无妨”就这么噎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天,终究是沈清岺败下阵来。叹了口气,将小宝拉进怀里,让自己再看不见那双眼,大手扣着那小脑袋使劲揉了揉。 “怎的这般聪明。” 声音轻得如同一声叹息,有些许无奈,却又带着无边的温柔。 这一招如何? 周宏天是个老狐狸,就算是面对着沈清岺,态度也是不卑不亢,两个人皆是混迹官场多年,打起官腔来一套又一套。第一日还好些,只吃了一顿饭便安排他们休息了。今日却又邀要去游湖,说是去游湖,去路沿途皆是一派清平盛世的样子,不过是故意做样子出来给沈清岺看的罢了。到了湖边上,便是周宏天和沈清岺走在前头说话,其他几个人跟在后面作陪。 小宝有心听他们话里机锋,奈何这二人说话实在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江湖人说话行事向来直爽,她虽然聪明,但对这官场套路知之甚少,只听了一会便觉得着实心累。 柳逸之更是无聊得发慌,悄悄和她走近了些,没话找话。 “小宝,你瞧那谢怀真如何?” 柳逸之向前边抬了抬下巴,谢怀真紧跟着最前面的两人走,离落在后面的小宝和柳逸之有些距离。 小宝实话实说:“没注意。” “我瞧着他不错,风度好,模样也俊。” 小宝侧过头看他,眼神颇为微妙。 “……”柳逸之被那眼神噎了一下。 “我意思你该多注意注意这些年轻才俊,别老看你师父那款的。” 柳逸之存了三分试探的心,故意这样说。小宝倒是认真想了想。 “他相貌再俊也没师父俊,态度不卑不亢但比不上师父不怒自威,虽是状元却只是个七品小官,哪里比师父好了?” 谢怀真大概能算是苍鹰,但师父可是鲲鹏。 游了一会,便又是设宴吃酒。只是这次周宏天有了些动作,吃到一半时说要助兴,便带来一黑衣少年,令其在席上舞剑,小宝生怕出什么岔子,眼睛不敢离了那少年的动作,浑身都紧绷着,沈清岺知道周宏天不是蠢人,神色没什么变化,只看了一眼小宝,给她一个抚慰的眼神。 一舞毕,小宝还未完全放松下来,那周宏天又说只一人舞剑无趣,要两人过招才有看头。小宝顿时有些烦闷,这几日她一直乖巧得很,那从江湖里沾来的痞气有点蠢蠢欲动,这少年有几分本事,但在她这还不够看。 小宝转头看沈清岺。其实这样的试探没有什么,不接也无妨,不过沈清岺看她那眼神知道她有把握,便轻轻颔首,允了她应战。 小宝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对周宏天淡淡地行一礼。“今日出来未带兵器,不知周大人可否借上一件? ” 周宏天命人取来两支枪。小宝接过那枪,随手挽了个花,朝着那少年微微一笑。“对不住了。” 上一秒整个人还松松垮垮地站着,下一秒那枪杆便一抖一划,以雷霆之势扫向脚踝,这一下就算未被枪尖扫上,也得碎了脚踝的骨头。那少年一惊,迅速提气躲闪,险险躲过,下一秒膝盖便传来剧痛,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跪了下去,落地一声闷响,骤然抬头,枪尖已 然直逼眉眼,刀刃寒光闪闪。 “你看这一招如何?” 小宝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眼睛却忍不住向座上那人处瞟。那心尖尖上的人却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眸中的情绪,只见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酒樽的边缘。小宝顿时觉得索然无味,扔了手中的枪,重新回到座位上吃酒。 小宝那一招武功上是好是坏沈清岺说不清楚,他只知道小宝那一招的威力不小,直让他移不开眼,那一笑更是要命,狼狈地躲开她向自己投过来的视线,紧紧盯着那酒樽上的花纹,逼自己平复那过于剧烈的心跳。 老父亲沈清岺 周宏天脸色不怎么好看,他有意试探,挑的这少年虽然不是顶尖高手,但也是有些本事的,没想到竟是一招都没接下来。但人是他带的,比试也是他提的,只能撑着笑脸打圆场。 周宏天拍了拍手,便有人带上来几个女子,容貌或美艳或清丽各有千秋,皆是绝色,只消一个媚眼就能将男人的魂勾了去,那薄薄一层轻纱在身上似穿非穿,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直弄得人心痒痒。 “去,给大人敬酒。” 这几个美人应了声是,声音是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媚温婉,简直能让人酥了骨头。接着便分别向几人身边走去。 柳逸之识大局,心中存着戒备。 但这些美人身穿薄纱,没什么藏暗器的地方,又个个是人间极品……柳逸之伸手便将那美人揽过去,又在腰上捏了一把,引得美人一阵娇笑。便宜这东西,不占白不占嘛。 小宝看着美人走过来,规规矩矩地倒酒,呈给她后,见小宝没什么别的动作,便只安安静静地跪坐着。 向沈清岺走过去的那个女子除了模样和身段是几人中最好的,还有一股子清纯又魅惑的气质,光是走路的动作便能让人目不转睛。 小宝接了酒樽, 轻轻晃着酒樽,看似在发呆,实则余光关注着上首的那个人。 那美人走近沈清岺一分,小宝脸色便寡淡一分。待那美人风情万种地跪下来的时候,那酒樽几乎要被她捏碎。 沈清岺一直低垂着眉眼没什么表情,那美人便以为他是默许了,便拿起了酒壶,正欲斟酒,沈清岺一直摩挲着酒樽的手却轻轻向上一滑,掩住了杯口。 “滚。” 声音不大,却含了威压,令人有些喘不过气。那美人被惊了一下,顿时愣住。 沈清岺如今二十八九的年纪,别的同僚这个年纪都娃娃满地跑了,这位大人却还是孑然一身。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沈清岺容貌生得昳丽,又位高权重,有不少世家挤破了头地想将女儿嫁给这丞相大人,更有情窦初开的世家贵女,只宴会上见过沈清岺一面便暗许芳心。奈何丞相大人始终油盐不进,只三两句便将话题转开了去。若只是这样未娶还好,可别人给他塞的侍婢他不要,前些年去秦楼楚馆也从不过夜,这几年更是不近女色,清心寡欲得像个和尚。 其实细说起来,这事还得怨小宝。沈清岺的师父是个专情的人,一生只师娘一人,两人琴瑟和鸣,沈清岺受此影响,心底自然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其实也不难,十七八的年纪,再怎么有心机,情感上也单纯,世家贵女中的好女孩也不少。但因着小宝,沈清岺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便操着老父亲的心,日日处理完公事便回家带孩子,没处理完公事也得带回家边带孩子边加班,哪有机会接触那些少女。 后来又发生了那些事,他日日疲于对付朝堂上的暗流涌动,等地位稳固的时候,已然是心中城府重重。几乎每一个能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女人,他都得想这是哪家的女儿,又或是谁塞过来的侍婢,存了什么心思,其中又有什么利益牵扯。这么下来,清心寡欲算是轻的,沈清岺觉得自己没对女人避若蛇蝎已经很不错了。 周宏天也愣了一下,他早听说了沈清岺不近女色,只是没想到这样的绝色也毫不留情。周宏天很快回过神,向那美人使了个眼色,那美人便垂首退下了。 “沈大人高风亮节,下官自愧不如,敬大人一杯。” 周宏天起来敬酒,打破这尴尬的境况。沈清岺轻轻颔首算是应了,顺着他的话举杯,将剩下的一点酒一饮而尽,余光借着动作的遮掩朝座下那人看去,见那人脸色稍霁,方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其实他方才不应该说那一句的,只那一个动作周宏天自会领会。而且现在局势不够明朗,他的态度很重要,若有不慎容易出岔子。用这方法拉拢他的人不少,他的委婉打发也早已得心应手,但是方才一想到小宝坐在下边看着,突然就很心虚,又看她愈发面无表情,明明没什么,心里一慌,那话便脱口而出。 沈清岺刚那一口喝得急,嘴里没尝出什么滋味,只一路从喉咙烧到胃里,让人四肢发麻。心里那点想法也怪异得很,直教人不敢深究。 PS:肉是会有的,但是想写一个感情循序渐进的故事,所以剧情比较慢热~ 一段裹胸布引发的血案 夜已经深了,沈清岺刚安排完行动的时间,就听见一阵敲门声。 “师父。” 小宝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怀中抱了一堆衣服和被褥站在沈清岺门外。 “师父今晚可得收留我。” 小宝走进去,将被褥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直起身来向沈清岺抱怨。 周宏天见她白天没有拒绝,竟然直接将人塞进屋子里。她刚刚沐浴完,只穿了件中衣,别说裹胸了,就连肚兜都没穿。出来就见榻上多了个人,隔着床帘娇滴滴地叫着公子,吓得她一个手刀就将人劈晕过去,这会人正在她榻上躺着,她是实在不想在那屋里呆了,只能来找沈清岺。 沈清岺只听她第一句便猜了个大概,静静等她说完之后方才开口。 “既然如此,你今晚就先睡这边。你……这么穿容易着凉,先去换衣服。” 小宝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连肚兜都没穿,连忙一把抓起衣服跑去屏风后面,还扔下孩子气的一句:“师父不许偷看!” 小宝有点脸红,不过师父正人君子,应该不会注意到她胸前那点异样。 沈清岺没做声,只坐在椅子上,看着屏风上映出来的纤细身影,眸色深不见底。脑海中却都是她刚才的样子,沐浴完脸上没了修饰,原本妩媚的容貌就愈发诱人。放下怀中被褥后魅惑更甚,湿漉漉的发浸湿了胸前的布料,隐隐约约地透出里面雪白的乳儿,顶端的小凸起将布料顶出两个小小的三角。这般模样,若不是知道小宝是什么样的人,他简直要觉得她是故意来勾引他的。 这几日沈清岺已经认清小宝长大了的事实,好歹也是快三十的人,他的心思,虽然是第一次,但也并不难明白是什么,他今晚稍加思量便想通了,无非是他对自己养大的小娃娃动了心。有的东西一旦认清便什么都懂了,回想起她每次看向自己的眼神,恋慕缠绵得能教人化在那眼波中。 可光沈清岺心思通透也没什么用。 小宝恋慕沈清岺快十年。虽然有点被柳逸之带歪,有时会想些难以启齿的东西,又觉得自己长大了,师父不该把自己还当小孩。但每次在沈清岺面前,她潜意识里还是把自己当小女孩,所以才这样冒失莽撞,毫不设防。将自己的心意明晃晃地摆出来,又半夜跑到他的屋中,如此勾人而不自知。说到底,还是个懵懂的小姑娘。 沈清岺也只能在心里叹气了,他自是不可能做那登徒子的行径,真的就轻薄了他的小姑娘。可她也不能这般犯规,直撩得他心里发颤。 小宝放在桌子上的衣服里,有她白日里穿的男式衣袍,胡乱地团着,露出了一段雪白的裹胸布。这会被沈清岺瞧见了,眸光一动,就起了促狭心思。 于是等小宝换好衣服,刚刚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就五雷轰顶,当场石化。 衣袍已被叠得整整齐齐,除了那段裹胸布。她那如谪仙一般的师父,洁白修长的手指正挑了那段裹胸布摆弄着,甚至还凑近轻轻嗅了下,然后那一向庄严清明的眼眸看向了她:“这是什么?” 小宝的脸瞬间就涨红了,气血上涌几乎要头顶冒烟。她没想到师父会帮她叠了衣服,发现了她的裹胸布。 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师父快三十的人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没有这东西她怎么女扮男装? 师父他不仅拿在手上,还……嗅了嗅,又一脸清正严肃地问她那是什么……啊啊啊啊啊这也太破廉耻了吧! 师父那样温柔体贴的人,若是知道这是女儿家贴身的东西,定是不会孟浪的。可见是她不好,大大咧咧地叫师父瞧着了这东西,做了那样的动作,又问了如此尴尬的问题。那可是她谪仙般的师父啊,她这简直是在犯罪! 小宝强忍着捂脸的冲动,尽量让自己声音听上去平静如常。“这是用来裹胸的,女扮男装时不容易被发现。” 沈清岺听了这话,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的胸前,停顿了一下,露出了一丝迷惑的神情,然后恍然大悟一般,认真地点了点头。又将裹胸布叠了叠,整齐地塞进之前叠好的衣袍下面。 “……” 道理她都懂,但是那个迷惑之后又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什么鬼啊喂!!!(╯‵□′)╯︵┻━┻ 何来名声可言? 沈清岺的屋子带了个小书房,里面有供人歇息的小榻,只不过没有卧房的舒服。沈清岺自然是让小宝睡在房中,自己则在书房。 小宝心理还是很强大的,很快从方才的面红耳赤中恢复过来。她不着急睡,便晃晃悠悠地去了书房,一边拿帕子绞干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看师父批那些写得密密麻麻的折子。 小宝头发才擦干了一半,突然又传来了敲门声。师徒二人对视一眼,这个时辰了,会有谁来?小宝机灵,不用沈清岺说就跑到屏风后面躲了起来。 沈清岺起身去开门,本想着会是柳逸之,没想到却是谢怀真。 谢怀真带来的东西是周宏天贪污的账目,除此之外还有江南异动的一些证据,虽证据不足以致其于死地,但已是出乎沈清岺的意料。他看着眼前摆着的东西,心中思量,面上却不显。 谢怀真说完好一会,却不见沈清岺开口,只得继续站着,那种无形的威压令他心里有些发怵,但他尽力挺直脊背,不让心里的畏惧显露出来。 “若本相说,这些东西本相早就知道呢?” 低沉的声音不怒自威,却如一道惊雷在谢怀真脑中炸开。他震惊地看向座上那人,沈清岺平与他对视,脸上似笑非笑。 谢怀真是寒门子弟,高中状元,却被分在礼部不痛不痒的位置上。他为了找到这些证据几乎不眠不休,其间触动了世家的逆鳞,所以才会被推过来送死。他在赌,或许周宏天会贿赂沈清岺,但他赌沈清岺作为丞相不会对谋反视而不见。 但他现在说他知道。也就是说他包庇着周宏天的作为,默许了谋反,这其后的利益交换…… “谢怀真只知,此次江南水患,饿殍遍地,横尸遍野,用此次赈灾的银两欲行不轨之事。得民心者得天下,两位亲王未有丝毫爱民之心,何以成事。沈大人若与此等小人为伍,最后只能身败名裂。” “……长安富庶繁华,权贵锦衣玉食,皆是子民血汗铺就,权利斗争,百姓何其无辜……” 谢怀真开始是害怕,最后的话却是气愤不甘,声音微微颤抖。 小宝则是偷偷瞧着主屋的动静,心中十分感慨。师父唬起人来可真是要命,那神态语气,还有那上位者的威压,她离这么远都觉着腿软,谢怀真还能撑着和师父讲道理,真是厉害。不过师父对她倒从来没有这样过,在她面前师父永远是温温柔柔的,任她如何闹腾都纵容着,师父对她可真是太好了。 谢怀真额上渗出了汗,顺着脸一点点往下流,呼吸都变得不稳。他从前与这位大人没什么交集,不信那些传言,他现在才知道沈清岺本人要比那些传言可怕多了。 沈清岺终于开口。 “这些证据,本相自然知道,因为本相掌握的,比你多得多。你说的对,百姓何其无辜,所以本相会亲手处置他们。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你们如何评价本相,真当本相不知道?身败名裂,呵。” 他哪有什么名声可言。 “下去吧。” 等谢怀真从房中出来,半夜的冷风一吹,方才惊觉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这个沈相,比传言更可怕,却又似乎没有如传言中那般……大奸大恶。 打翻了醋坛子的丞相大人 寒门子弟科举大多是为了能食朝廷的俸禄,要再多一条便是光耀门楣,及第之后常常得意忘形,或安于现状,或看不清官场局势做了牺牲品,或为了往上爬做那世家的走狗,有的人贪污腐败更甚于那些从小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即便是有想要为国为民的,也十有八九被长安的繁华诱惑得失了本心。 谢怀真这般,有能力查出证据,看得清局势知道无法依靠世家,有胆识能与自己对峙,有为国为民之心的年轻子弟,真是凤毛麟角。虽然他此时的手段和心思还略显青涩,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沈清岺指节轻轻地敲着桌面,朝中能有这般可造之材,他很是欣慰。见小宝从屏风后面出来,沈清岺原本冷厉的眉眼瞬间柔和了下来。 “这谢怀真倒是有趣。” 小宝继续擦只干了一半的头发,坐在一边椅子上,两条腿随意晃荡着。 “怎么说?” 小宝一向聪明,沈清岺挺好奇她的想法。 “唔……他一个礼部的小官,能拿到这样的证据,很了不起。毕竟他不是世家大族,有那些关系能依靠,应该是有些手段。” “师父之前与他交集不多,他却知道在这个时候应该与师父商量,而不是找背后那个推他过来的人,可见他看得清朝堂局势,有谋略,这是很多科举上来的人没有的东西。” “而且刚才师父那样说,他虽然害怕但还能与师父理论,勇气可嘉。” 与沈清岺的想法差不太多,但她又是“了不起”、“有谋略”,又是“勇气可嘉”。沈清岺原本只是想听听她怎么说,可越听越心里不是滋味。小宝眼神里流露出的真诚与钦佩,是原本只有看他时才会有的神情。 “……对了,他今天宴席上也特别有趣,美人在侧,他看都不看,一直僵着脸,像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和其他人很不一样。” 在小宝心里,人有两种,一种是她师父,一种是除了她师父以外的人。师父在她心里自然是独一无二,顶顶好的。所以在比较的时候,她就下意识将师父排除在外了。 但她不提宴会还好,她这么一说,沈清岺心里那原本就有些晃动的醋坛子,一下子就打翻了,还夹杂着一丝委屈。他明明直接将人赶走了,谢怀真只不过未理睬那女子,小宝竟然说谢怀真与其他人很不一样,那他呢? 沈清岺自然不可能用这撒娇一般的语气问小宝,清了清嗓子,他淡淡开口。 “小宝能看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为师很欣慰,小宝未接触过官场,有些东西看不到情有可原。谢怀真手上的证据,并不足以扳倒周宏天一行人,他贸贸然过来找我,以周宏天的手段,仅仅靠着那点证据,我也无法除掉他。他却因为这些证据已经被世家记恨,哪怕这次安然无恙,回朝也会被除掉。” 沈清岺越说越觉得这谢怀真哪哪都不顺眼,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生生将自己心中的可造之材说成了废物一个。 “更何况我二人之前并无交集,若我真的与周宏天他们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早已经身首异处。退一万步说,我这几日一直在与周宏天周旋,现在我们在周宏天的地盘上,他这样半夜过来找我,若是教周宏天的耳目发现,轻者会打乱我原本的计划,重则使我们一行人皆处于危险之中。方才我不过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便乱了方寸,话语间皆是经不起推敲的大道理,何来勇气可言。” 沈清岺心中冷哼,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罢了,哪里值得小宝那般盛赞。 “况且他已有妻儿,见了女子不避嫌,难道要如柳逸之那般放浪形骸吗?” 沈清岺务实,不怎么喜欢与人争论。但不喜归不喜,他若是认真起来,那些朝中最爱咬文嚼字找人茬的言官,也常常被堵得说不出话。 小宝自然是被他说得一愣一愣地,再加上沈清岺那清正庄严的神情,她下意识点点头。 “师父教导得对,这些小宝都没想到。谢怀真还是太莽撞了。” 沈清岺看着小宝那完全信任自己的眼神,有一丝丝的心虚。他没说什么假话,只不过将谢怀真的疏忽放大了一点点。 嗯,真的只有一点点。 心怀热忱 小宝想起了自己方才还未说完的话。 “其实师父,最主要的还是谢怀真他心中有热忱。” 沈清岺听着这话,神色微动。 “师父说过的,为官者要心怀热忱,方才能做一个好官。官场处处藏污纳垢,唯有心怀热忱,方能不忘初心,不同流合污,为百姓做事。小宝虽不曾为官,但师父的话未曾敢忘。” 沈清岺呼吸停了一瞬。 那是他说过的话么……这些年的官场浮沉,他早已经见惯了尔虞我诈,权势斗争,习惯了不动声色,步步算计,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却唯独没有心里话。他大概太久没说过这样的话了,以至于方才听到时竟有一丝陌生。 这么些年了,他心中的热忱……还有么。 大概没有了吧。他的心是冷的、空的,寒风从那空洞中呼啸而过。如此,那些阴暗压抑的刀子便伤不到他,他便能冷眼看着那些长安城中的黑暗,再用毫不留情的手段将其除去。 “谢怀真说不定能成为像师父这样好的官。” 小宝笑盈盈地说道,眼里盛满了对他的倾慕。 沈清岺瞳孔一缩,不敢再去看她那澄澈的眸,有些慌乱地站起来。 “我有些渴了,去拿点茶水过来。” “师父,我去吧。”小宝从椅子上跳下来,这种事情她去就好了,何必劳烦师父。 “不用,你坐着。” 小宝不明所以,只得坐了下来,看沈清岺快步走了出去,背影似有几分狼狈。 再回来时,沈清岺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将茶壶轻轻放下,揉了揉小宝刚擦干的发。 “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师父都还没睡。” 沈清岺轻轻叹口气。“随你。”便又坐下来批折子。 小宝方才是被沈清岺绕进去了,可她聪明,沈清岺去取茶水的时候,她细细咂摸他说谢怀真的话,却品出来了点不一样的意思。这点猜测让小宝简直要坐不住,整个心砰砰砰地剧烈跳动,一个声音对她说,不可能的,那可是师父啊,师父一直拿她当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吃味,说出那样的话,定是因为谢怀真确实做得不好。另一个声音却对她说,试试吧,万一是真的呢,万一师父心里真的有她呢。 看着沈清岺认真的侧脸,小宝咬了好几次牙,几乎要将那一口银牙咬碎方才鼓起勇气开口。 “师父,你方才说那谢怀真已有妻儿,那师父呢?师父到现在还未娶亲,可有心仪的姑娘?” 山有木兮木有枝,她是知,还是不知 这话问得逾矩,哪有徒弟问师父这种事的。可小宝现在顾不得了,她声音都险些稳不住。 沈清岺正写着字,听见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转头一瞧,便见小宝神色紧张,眼神闪烁,可又带了迫不及待的期望。 沈清岺看她这神色,并非单纯的好奇。自知方才失言,话中的情绪教她发现了。 小宝见他不答,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他若是答没有,也就罢了。可他这样,是喜欢了别的姑娘吗? 也是,师父那样好的人,怎么会少了喜欢他的小娘子。她离开师父的时候才十四,师父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便不可能为她守身如玉。如今师父也快三十了,又不是和尚,长安城的女子又那么美,怎么会没有心仪的姑娘。 是她有些想当然了,师父没给她说过这些,她便以为没有,可一般的师父怎么会给徒弟说这种私密的事情呢。 小宝越想心越乱,心中又酸痛又悔恨又是不甘,有种自己小心翼翼、生怕磕着碰着养了十年的白菜,一朝被猪拱了的感觉。 她当初就应当直接强了师父,反正师父打不过她。或者查出来那个女子是谁,她非要让打得她离师父远远的,最好阴阳两隔。小宝恨恨地想。 但她也只能这样想想了。是她自己单相思了这么些年,师父又不曾知道她这些心思,哪有什么错呢,那女子便更无辜了。就算师父知道了,八成也会觉得自己还是小孩,拒绝自己。师父对她这般好,她怎么能强迫师父,师父若有心仪的女子,她做徒弟的,自然是要祝福他们的,怎么能恩将仇报横插一脚。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小宝在拼命给自己讲道理,可她的心却沉得发痛,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清岺不说话,气氛沉默得很尴尬,话头是她挑起来的,她得说点什么圆场,可张了张嘴,却哽得什么都说不出来。鼻子也酸得要命,她都好多年没哭过,可她觉得自己今天铁定是要丢人了。 沈清岺只是还没想好应不应该这个时候说,故而没有出声。只见小宝的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心知小宝可能误会了。再看她红了眼,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掉出来,沈清岺一下就乱了方寸。 小宝懂事乖巧,沈清岺对她又好,没让她受什么委屈,小宝几乎不曾哭过。只是有时练武伤着了,才会像现在这般,明明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撑着笑脸叫他别皱眉头,她不疼的。 沈清岺在心里叹了口气,小宝简直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为师确实有一心仪的女子。我与她相识十年,朝夕相伴五年,天各一方五年。” “那女子一身武艺,闯荡江湖天性潇洒恣意,心怀怜悯知百姓疾苦,知人心险恶却不移志坚,明眸皓齿若天仙下凡,身手矫健若游龙在天,绰约多姿惊鸿一瞥,便教沈某心乱如麻辗转反侧。” 沈清岺活了几十年,从没说过这般爱慕缠绵的话来,第一次说情话,竟是对自己养了十年的小徒弟。方才那拿着徒弟的裹胸布装无辜都面不改色的沈清岺,害羞了。沈清岺耳尖泛了红,又一点一点向四周晕染开来。他心跳得厉害,但此时已容不得他退缩。 小宝从他说第一句时就明白了,一时心跳如鼓,又听师父这般倾慕夸赞的话,脸颊瞬间就红了,又是“天仙下凡”、“绰约多姿”,又是“心乱如麻”、“辗转反侧”,师父怎的如此不知羞……用这些词来形容她,她简直想都不敢想。 但现在还有比用词更严重的问题。沈清岺那耳尖的一点红已经晕染了开来,整张俊脸都覆着层淡淡的粉,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似是不敢看她,薄唇张合,声线低沉缠绵,道尽心中那能教人溺毙的温柔爱慕。小宝现在脑子根本无法思考,两眼只盯着那粉红的耳尖,克制住自己想咬上去的冲动。 那张俊脸忽然向小宝靠近,细密的长睫掀起,露出那潋滟旖旎,不复清明的眼眸,静静看着她。 “山有木兮木有枝,小宝你说,为师心悦的那人,是知,还是不知呢?” 他靠得那样近,小宝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的吐息。 知,还是不知。 小宝什么都不知,她只知她现在被那美色蛊惑得几乎要魂飞魄散,师父怕不是那深山中修炼千年的妖精,出来吸她精气,勾她的魂魄,若真是如此,她也认了。 沈清岺看小宝一脸呆愣,伸出手指在她唇珠上轻轻抹过,又在她眼前晃了晃,上面一抹鲜红格外显眼。 小宝被那红色一刺,心叫不好,伸手一抹,果然鼻子下面已经是一片血红。 啊啊啊啊啊啊她居然流鼻血了!!!小宝欲哭无泪,捂着脸瞬间就蹿了出去。她是准备好今天要丢人了,可是为什么会是在师父面前被迷得流鼻血啊喂!!她真的宁愿是掉眼泪啊喂!!真是没脸见人了…… 沈清岺看着那狼狈逃窜的身影,实在没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那身影听见笑声,先是一僵,随后跑得更快了。 他原本紧张得很,又有些羞赧,生怕叫小宝看出他心中忐忑,可他没想到这小徒儿如此禁不住拨撩。一想起方才她呆呆愣愣地看着自己,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紧,弄得沈清岺心中痒痒的,仿佛被幼猫的爪子轻轻挠着,恨不得将她立刻抓回来揉进自己怀里。 ———————— ps:这章好长,我真的一滴也没有了……留言珍珠什么的请大家不要克制自己哇 若他能活着回去,若她…… 昏暗的书房里只点了一盏灯,烛光微弱地颤抖着。 小宝对沈清岺毫无防备,喝了他给的茶水之后便昏睡了过去。沈清岺将她抱到一边的小榻上,给她细细盖好被子。 沈清岺回到桌前,看她熟睡的眉眼,轻叹一声。踌躇了一会,终究是拿了几张纸出来,提笔却不知该如何下笔。一连揉了两三张,方才写得流畅起来,只一会便写完了这五年中的事情,只薄薄的三张纸。 沈清岺起身去翻找小宝之前抱过来的衣物,从找出她贴身带着的荷包。上面绣的是只燕子。沈清岺有只一样的,是去年他生辰时小宝送给他的,只不过他的那只绣工更精细些。她的这些小心思啊……沈清岺手指顺着那纹路轻轻抚摸,心中酸涩。 荷包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他那天给她治过敏的小药瓶。沈清岺将那三张纸叠好放进荷包里,再将荷包挂在她腰间,使劲扯了扯,确认挂紧了才给她重新盖好被子。蹲下身子静静地看着她的眉眼,将一缕微乱的发丝轻轻拨到她耳后,又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 直到腿都蹲麻了,沈清岺方才直起身来,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哨,吹出三声短促的哨音,如同鸟鸣。不一会就见柳逸之从后面翻窗进来。 “之前福聚客栈的那些人解决了吗?” “早解决了,确实是周宏天的人。” 沈清岺点点头,将装着虎符的小盒给他,又从榻上抱起小宝,小心翼翼地交给柳逸之。 “你将她也带走。等她醒了,让她记得看荷包里放的东西。” 沈清岺一边说着,一边又从一旁拿了件披风给小宝裹上。 柳逸之蹙眉。“师兄,你这又是何苦……” 沈清岺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再说。 “没有十成的把握,我不能让她和我一起冒险。” 也是,否则五年前,小宝也不会被师兄送出长安。 沈清岺不紧不慢地取了一边的信号弹,借蜡烛的火将信子引燃,丢出窗外。尖锐的爆鸣声过后,一道亮光直冲云霄,到最高点炸开,照亮了半片天空。院中立刻响起嘈杂的人声,不一会便有举着火把的士兵向这小院包围。 “路上注意着点,莫让她受凉了。” 沈清岺最后看了小宝一眼。 “师兄……我相信你。” 沈清岺笑了笑,“快走吧。不过几个地头蛇罢了。” 若是他这次能活着回去,若是小宝知道那些后还愿意和他……这假设太温暖,他不敢细想。 沈清岺转了身,脊背挺得笔直,眸中温柔不再,只剩一片清明,神情中透露着杀伐果断的威严,孤身一人决绝地走向那满院的刀光剑影,走向那火光筑成的包围圈中,直至身影被火光吞噬。 你……替为师去看看 小宝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回到了十四岁,师父送她离开长安城的时候。 沈清岺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牵着一匹高大健壮的白马。 “师父。” 小宝舍不得他。可她知道此事已定,大概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沈清岺的脚步停了下来,不远处是等着他们的柳逸之。 “遇到江湖上的事找柳师叔,和朝堂有关联的来找为师,记住了么?” 小宝轻轻点头,还是没忍住,仰头问他。 “师父,外面真的那般好么?” 残阳如血,照得长安城城门格外恢宏庄重。世人皆说长安繁华,如梦似幻,这世上,会有比长安城更好的地方吗?否则,师父为何一定要让她离开长安。 沈清岺微微垂眸,看着只到他胸口高的小宝,轻轻摇了摇头。 “为师生于长安,长于长安,未曾见过外面世界的样子。” “那师父为何不与小宝同去?” 沈清岺沉默了一会,指了指从城墙上掠过的飞鸟,小宝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鸟儿在城门上空盘旋了两圈,便头也不回地飞向了远方。 “小宝就像这只鸟儿,自由自在,勇敢坚强。小宝不是一直想做个闯荡江湖侠客吗,长安城外有很多世外高人,和他们过招,你能学到很多。江湖上也有很多奇闻异事,比你爱看的那些话本子还要有趣。这大千世界,长安只是小小的一个角落。” “为师……没有小宝的本事,只会些朝堂的事务,虽读过几卷诗书,却未曾见过书中长烟落日的大漠,苍茫无际的草原,你……去替为师看一看,看看是否真的有书中写得那样美。” 小宝看着那鸟儿飞走,身姿矫健有力,却显得那样孤独。 “那我什么时候能回来?” 沈清岺揉了揉她的脑袋。 “等你看尽了奇伟壮丽的风景,若还想回长安城来,无论什么时候,为师都欢迎。” 小宝点了点头。 “快些去吧,再晚天就黑了。” 小宝翻身上马,身姿挺拔矫健。扯着缰绳调转马头,看着沈清岺认真道。 “师父莫要着急,小宝一定快些回来,不让师父久等。” 沈清岺眉眼染了些许的笑意,夕阳洒下来,在他眼底铺上一层细碎的光。 “好。” 小宝醒来的时候已是在福聚客栈,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呆愣地看着床帐。 记忆逐渐回笼,师父给她的那杯茶有问题,她对师父没什么防备,等感觉到有问题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下就昏睡过去。师父不会害她,这么做必定是因迫不得已,他之前又说此行凶险。自己醒来又是在这里,师父的意图不言而喻。 她慢慢坐起来,揉了揉发涨的脑袋,起身出了房间。福聚客栈今日人不多,她在三楼一眼就看见坐在角落喝茶的柳逸之,提气轻轻在栏杆上一撑,便直接三楼跃下。懒得理会食客惊讶的目光,小宝直接走到柳逸之面前坐下。 小宝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简直就是个翻版的沈清岺,柳逸之瞧着就心虚,轻轻咳了一声。 “醒了?” 小宝懒得和他废话。 “我睡了几天?” “……三天。” 怕她冲动,师父这药下得可真足。小宝指节轻轻敲着桌面,垂眸思索着,和沈清岺一模一样的动作。 “师父他说什么了吗?” “师兄在你荷包里放了东西。” 小宝摸了摸荷包,点点头,起身欲离开,却又停下转头。 “师父他……” 师父能这样做,便不会让她能问出什么,明知是徒劳,她还是开了口,说了一半却问不下去。 她能问什么呢。师父好不好么?她都被下药送到了这里,师父好不好,还用问么? 喉头一哽,她急急转身。 柳逸之知道她现在心中担忧却又无可奈何,她心思通透,其中关节自能想通,问他也不过是想有个安慰。 “师兄他做事从来都心思缜密,并非莽撞之人,他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小宝知道这只是安慰的话,但心头到底好受了些,不复方才的惶惶然。 “嗯,我信师父。” 帝心 沈清岺的师祖是开国元老,随先祖打下这天地后便辞了官,只收些有天赋的弟子。 先祖是一代明君,其后代的皇帝也皆是励精图治。师祖是贤臣,其弟子也是人中龙凤。 可到了先皇这,情况不大一样了。 沈清岺的师父是先皇的夫子,从太子一直教到他登基。可先皇与之前那些皇帝不太一样。 先皇做太子的时候,便常常往宫外跑,无论被怎样惩戒,都熄灭不了他那样的心思。后来又是可着劲地败坏自己的名声,能被言官弹劾的事几乎做了个遍。但无论他如何作天作地,如何被弹劾诟病,他那父皇都不曾将他废黜。 登基以后,先皇就如同变了个人一般。他不曾再往宫外跑过,一次也没有。仪态也不复往日的不羁,一举一动皆是帝王威仪,听着那些言官滔滔不绝也不曾发怒。可先皇行事却令人捉摸不透,朝中元老几乎没有几个能留下全尸。与沈清岺同在朝中为官的师兄们也不是被抄家就是被贬黜。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 先皇没过几年便生了一场大病,被压抑已久的世家蠢蠢欲动。沈清岺在先皇处颇受重用,在如此关头,被推出去做了靶子。 宫闱重重,正值壮年的皇帝却形容枯槁,随意坐在案前,见到沈清岺丝毫不觉意外。 “沈卿怨朕么?” 沈清岺的师父未曾想到自己教大的皇子成了这样暴虐的君王,心中郁结难消,一病不起,未过多久便驾鹤西去了。 沈清岺垂头,“微臣不敢。” 不是不怨,只是不敢,帝王心知肚明。 “沈卿可知,为何你的那些师兄都被贬官或流放,唯有你还能稳立于朝堂之上吗?” “微臣不知。” 沈清岺摸不清他的意思。 “你很像一个人,朕的父皇。” 沈清岺听得心里一惊,这话没法接,只能僵直了身子站着。皇帝没管他的反应,只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朕的祖父,退位后几乎不曾出过城郊的行宫。朕只见过他两面。一个人行走于空荡荡的宫殿中。他对我说,皇帝,不过是这天下的机括罢了。父皇在位的时候,宵衣旰食几乎未有一日停歇。夫子教朕帝王之策,朕看到的,皆是将朕钉在那皇位上的长钉。” “十六岁那年,朕喜欢站在高高的宫墙上,看那一望无际的天,仿佛下一秒就能变成鸟儿飞起来。朕在宫外遇见了一个女子,可她不愿和我回宫,朕常常出宫去找她。可这长安城会吃人的,没过多久,她便死了。” “有那些世家,那些言官,看似小心翼翼,实则朕做的事一不合他们心意,便要折腾一番,明里暗里威胁朕?母后去了之后,父皇便再不曾展过笑颜,他自己愿做机括,被钉在皇位上直至血肉耗尽,却不肯放我走。”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空洞,声音疲惫,像是已经在宫中死去的孤魂野鬼。 “陛下未曾伤害百姓。” 这位帝王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在朝堂上,将权贵折腾得苦不堪言,却从不劳民伤财。惩治贪官,兴修水利,他一样都未曾落下。这也是他父皇无论如何也不废掉他太子之位的原因,他有爱民之心,他那两个弟弟没有。 听沈清岺这么说,帝王轻嗤一声。 “朕生在皇家,没得选罢了。难道让他们将皇家的脸丢尽么?” 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沈清岺在官场的同门大多都辞官了,只有沈清岺始终在这风云诡谲的朝堂上呆着,哪怕再失望也未曾动摇为国为民之心。 先皇没看走眼,沈清岺是天生的机括。 那次见面以后,没过多久先皇便驾崩了。临终前一道遗旨,将沈清岺定成了唯一的辅政大臣,辅佐那只有四岁新皇。 沈清岺原本是翩翩白衣少年郎,骨子里有天不服地不服的傲气。小宝时能见到他与同僚高谈阔论,一身正气眉目张扬,相信着是非分明,惩恶扬善。即便是先帝的喜怒不定,同门离开官场,世家虎视眈眈,也未曾让他失去心中热忱。 帝王终究是怨着这深宫,还有他那狠心的父皇。他给了沈清岺实现抱负的基石,但也让他再无法做那端方君子,朗月清风。 沈清岺年纪轻轻就做了辅政大臣,新皇连坐龙椅都得人扶着才能上去,世家怎么能甘心。传闻是沈清岺进妖言蛊惑先皇,才得了那样的圣旨。原本就势单力薄的沈清岺愈发举步维艰。 为了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沈清岺曾甘为世家手中刀剑,颠倒是非黑白,用尽一切心机手段。眼见他将那些不安分的势力一个个扳倒,让从前将他当刀使的世家变得分崩离析。至前年宫变,大将军以雷霆之势率铁骑踏平叛军,翻身下马跪拜那抓着沈清岺衣袖的新皇时,众人才惊觉,曾经清秀的少年郎变成心思深不可测的丞相,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站在权利顶峰的人。 薄薄的三张纸上,语气平淡地写着这些事情。没有过多的情绪,仿佛在叙述别人的故事。小宝静静看完,对这那字迹发愣,直到有水滴在纸上,将那字迹晕开,才惊觉自己已泪流满面。 怪不得她觉得师父不一样了,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如何能一样呢。 纸上的字是她与师父通信时的字体,端方雅正的小楷。她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师父写信。与武功上天赋异禀不同,小宝对舞文弄墨的东西几乎一窍不通,沈清岺费好大劲才教会她写字,自然不能再有过多要求。信中的字写得乱七八糟的,她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师父却总是会认真看完,再用那漂亮的小楷一一回应她信中所说,还会说些别的。如长安桃花盛开时,信中便会夹一朵艳丽的桃花,暗香浮动,仿佛身处桃花林。又或是长安来了西域的使臣,带了中原没有的玩意,师父便将那东西几笔勾勒出来,写那东西的奇特之处。每一次的语气都那样温柔,仿佛春风拂面,使她丝毫都未察觉师父如何在那泥沼之中隐忍挣扎。 每一次她想要回长安时,师父就会告诉她新的去处,甚至还会说些俏皮的话,说他现在位高权重,她若是回去,想来联姻的人恐怕要踏坏门槛,有他头疼的。 她看见茫茫沙漠里一座孤城,城中一片死寂。如血的残阳下,师父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城门前,浑身染血,神色平静而坚定,只是眼里没有了曾经的光芒。曾经的白衣少年郎,被掩埋在茫茫大漠中,化为枯骨。 一匹高头大马载着她,向远离城池的方向跑去,她无论如何使劲都勒不住那马头。她拼命转头看向师父,师父朝着她轻轻地笑,眼底有细碎的光,嘴唇微微翕动。 他说的是: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 小宝仿佛被人抽去了脊梁,失去了所有力气。她瑟缩着将身体蜷起来,终于忍不住心中悲恸,捂着脸失声痛哭。 —————————— 我也想失声痛哭QAQ 师父说的这话,两章之内真香警告 燕归巢 计划没出什么纰漏,沈清岺被关了五天,受了些皮肉之苦,但最终生擒了周宏天和那两个亲王,押解回京交至大理寺问罪,其实还是由沈清岺处置。 离开江南的时候,沈清岺去了福聚客栈,但已经是人去楼空。 从江南回到长安,又到忙完这些,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但还是没有小宝的消息。 他在宫中有专门办事的地方,自从五年前送走小宝以后,沈清岺便搬到了官舍住,只一间小小的院子。他平时几乎日日呆在宫中,休沐也不例外,官员求见也是在宫中见。官舍离宫中很近,朝廷专门设给官员住的地方。但一般有些地位的官员都有自己的宅院,沈清岺左右皆是些最末等的小官。但他不怎么在意,这于他只是个睡觉的地方。 暮色四合,沈清岺呆在小小的官舍里,桌上是一副画。画上是江南烟雨朦胧。不似一般描绘江南美景的画卷,上面总会有撑伞的女子,温婉的眉目教人融在那柔情中。沈清岺的画中,一人身着白袍站在亭中,眉眼雌雄莫辨,提着一杆银枪,神色恣意张扬。 今日是他的生辰,也是小宝的。小宝不知道自己生辰是什么时候,便干脆和他的一块过。往年这个时候,小宝的信总会早几日便到了,带着点小礼物,提醒他不要忘了吃长寿面。 可他现在连小宝在哪都不知道。 他已经这般枯坐了整整一日。天色渐暗,他点起一盏灯,灯油快要耗尽了,光格外昏暗。 他知道小宝喜欢的是从前若清风明月一般的谦谦君子。他也曾教小宝做人要明辨是非,一身正气。可他现在已经不复当年了。 他有的是手段和心计,这些年下来,他早已经学会了用手段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小宝那般恋慕他,他自有千百种法子将她困在他身边,无论是身还是心。 可那是他的小姑娘。 他当年说要她替他看看,她便真的走遍大江南北,脚步不曾停留,若不是为了见他,她也不会在江南驻留。她每到一处,便认认真真地给他描述当地的风光和奇闻异事。小宝读书不多,写出来的话简单直白,虽然辨认起来确实费力气,但沈清岺每每读着,都好像小宝就在自己面前给自己讲一般,他甚至能想出小宝说每句话时的神情。在暗无天日的勾心斗角中,她的信就仿佛严冬角落里的一抹绿芽,教他的心不至于彻底荒芜。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算计他的小宝。所以他将他手上沾的血腥,心中蒙上的龌龊,尽数告诉了小宝。他早就做好了小宝知道后离开的准备,就算小宝不知道他已经变成了这样,她也不应该一生困在这长安城里。 但沈清岺忍不住。他忍不住去想,万一呢?万一小宝真的能回来呢?他命人去将原来的府邸彻底打扫了一番,小宝若是回来,随时可以搬回去。他给她画了这幅画做生辰礼物,她若是回来,立刻就能给她看,然后看她欢喜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他在东市买了食材,她若是回来,随手便可以在小厨房里做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可现在天快黑了,她还未曾回来。甚至连封信都没有。 若是她今天还不回来……那他便继续等。也许是她在路上有别的急事耽误了时辰。就算她不愿回长安,也总该给个信来。他说过他会随时等着她的。 沈清岺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可还是压不住那心里涩到发苦的滋味。 从前只拿她当徒弟也便罢了,可她让他动了情,让他辗转反侧悸动不已,让他心心念念思之如狂,让他渴望着两情相悦的滋味。 苦,真的太苦了。 沈清岺这般枯坐着,忽然就听见门前街上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位兄台留步,请问沈大人是住在这一间吗?” 沈清岺浑身一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慌忙起身走到门后,却不敢打开门,生怕是自己听错了,空欢喜一场。 “哎,好,谢谢您啊。” 听着那脚步声一点点靠近,然后在门前停下。只隔了一层木板,他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沈清岺屏息等待着。 小宝迟疑了一会,方才试探着敲门。她才敲了一下,那简陋的木门便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 “师父!” 沈清岺尽力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将微微颤抖的手背在身后。 “小宝?你怎么回来了?” “我将外面都看遍啦,自然要回来了啊。师父不是说随时欢迎我么?” 沈清岺心头一哽,慢慢点了点头。 “师父怎么搬到这么个犄角旮旯的地方,真教小宝好找。” 她原本今天下午就到了,结果师父住的这块地方她之前不熟,找了许久方才找到。 还有句话她没说,官舍的窗很小,只透出一点微弱的光,看起来那样孤独,让她心头酸涩得要命。 他最珍贵的宝 小宝这些年在外面,弄了不少宝贝,有各个地方的名家字画,各种书籍的孤本,皆是有价无市的东西。这些东西太贵重,不好送回长安,便存在千机阁各处的分支里,只等什么时候回去的时候再拜托千机阁的人送过来。小宝一路上接应送东西的人,便耽误了些许日子,原本半个多月的路程走了一个多月才到。 东西挺多,有些东西还挺大,装了整整三辆马车。沈清岺瞧见了,便问小宝是什么。小宝却没说话,只转身从自己坐的马车里抱出来三个小箱子,到屋里摆在桌上,又一个一个打开,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都是金子和银票。 沈清岺被她这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 “这是何意?” 小宝抬起头来,扯出一个笑脸,可那神色分明是快哭出来的样子。 小宝这些年在外面,沈清岺常常给她些面额不小的银票。小宝跟了沈清岺之后没短过银钱,师父给她她便收了。可现在她回来,看师父住这样狭小的地方,穿的也普通,灯油都快耗尽了也舍不得买。小宝也不太清楚丞相的俸禄有多少,但必定是不少的。以小宝的视角来看,师父分明是为了给她银子变卖了宅院,日日省吃俭用,才落得这地步。可见她花钱有多大手大脚。一时间又心疼又愧疚。 “师父,这些都是小宝一路上做任务挣的。都怪小宝不懂事,不知节俭,害得师父变卖宅院落到如此境地。小宝以前不知,竟拿师父给的银钱去买不必要的东西,早知道师父这般度日,小宝一定会早些将攒的这些银钱给师父的……” 小宝还想接着表达自己的愧疚之情,沈清岺已经是越听脸越黑,实在忍不住在她额上弹了一下。 “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我住在此处只是因着里宫里近,方便些罢了。我也没有变卖宅院,你要是想,今晚就能搬回去。” “啊?”这下轮到小宝发愣了。 沈清岺又好气又好笑。 “那些马车没法在这处停,让他们送去那边宅院。” 小宝连忙去安排了那些车夫。反应过来自己想岔了,有些心虚。巴巴地跟着沈清岺进了屋里,沈清岺走一步她走一步, 若是给她安个尾巴,必定是要晃起来的。 这副模样,沈清岺哪里还能有一丝气。去多点了盏灯,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将人轻轻拉到桌案前。 小宝看见那画,十分惊喜,当即弯下身子细细打量。沈清岺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撑在桌上。两人这样的姿势有些许暧昧,小宝几乎是被沈清岺圈在怀里,但她忙着看那画,并没有发觉。小宝看那画,沈清岺却在看她,小巧的耳垂从碎发间露出来。沈清岺蓦然想起了那天捏她耳垂时的触感,软软的,带点凉意,仿佛一块小巧的玉石。纤细雪白的脖颈,乌黑柔顺的发,带着隐隐的花香。沈清岺忍不住往前凑了一点,不知是想嗅那花香,还是碰那诱人的耳垂。 “师父,这是给我的吗?” 小宝出声,沈清岺连忙直起身子。小宝转过头来,两只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明明是双妩媚勾人的眼,此时却像巴巴一只等着他回应的小狗。 心中又是那被爪子挠了一下的感觉,沈清岺轻咳一声,掩饰自己有些发烫的耳尖。 “今日是你的生辰,这自然是送给你的。喜欢吗?” “当然了,师父送的小宝都很喜欢。唔……” 小宝低头在身上摸索。 小宝转过身来,两人的姿势便更暧昧了,她几乎是被沈清岺抵在桌案前。但她注意力不在这里,始终未曾察觉。 其实师徒二人关系一直很好,这样无意间亲密的动作之前也不是没有。但沈清岺现在心境不同,明了心意又失而复得,只觉怀中女孩无一处不让人想要亲近疼爱,这样亲密的距离,实在是教他心神荡漾,却又克制着自己,生怕唐突佳人。 小宝从身上摸出来一支玉簪。纹路简单,但玉却是不可多得的美玉。 “这上面的纹路是我自己雕的,我雕不了太精致复杂的,便只选了简单一点的花纹雕。” “无妨,为师从前用的那支前几日摔碎了,正好缺一支玉簪。” 沈清岺睁眼说瞎话,伸手拆了头上随手绾的发髻。 “帮为师戴上试试。” 小宝拿了梳子,细细地将那青丝梳顺,整齐地绾起来,再轻轻插上那玉簪。 “如何?” “师父真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沈清岺轻轻笑了笑。 “小宝这些年走了很多地方,看过了许多人和事,可是让小宝在心中念着的,只有长安城。今天是师父生辰……师父不要再让小宝离开了,天下之大,小宝唯愿师父平安喜乐,一世长安。” 小宝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倾慕与眷恋交织糅杂,让人忍不住想要陷进去。 沈清岺将小宝紧紧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他像是孤身在风雪中行走了许久,将冻僵了的双脚放入热水中,暖意贴着皮肤,传来温柔的痛觉。 “好。” 小宝,小宝,她是他这一生最珍贵的宝。 别舔了(微微微h) 本来想做碗长寿面,但是小厨房的柴火放了太久受了潮,沈清岺干脆带小宝出去吃。去的是小宝以前常去的珍馐阁,现在几乎是长安城最繁华的酒楼。 沈清岺处理起政事来常常几天几夜不合眼,小宝有时为了任务也是昼伏夜出,两位熬夜十级选手并不着急,也不坐车,只一路慢慢悠悠地走过去。 一路上小宝嘁嘁喳喳,一会说长安城哪里和原先不一样了,一会又说自己收集的那些宝贝有多好,沈清岺微微侧眸看她,眉眼含笑,时不时地应她几句,轻轻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得意忘形地撞到人。 路上遇见一位卖糖葫芦的老伯,只剩下一串糖葫芦,小宝干脆买了下来,好让老伯早些回去。但小宝不怎么爱吃酸的,只伸出舌头舔那层凝固的糖浆。沈清岺转头就看见她的小舌在糖葫芦上打着转,水润的唇又轻轻嘬了一下那圆圆的顶端,一双媚眼抬起来看他,眼神是懵懂清澈。 沈清岺并非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此时又是对着喜欢的姑娘,难免心猿意马。又是如此,用最懵懂的神态做着最勾引人的事,清纯中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直教人浑身燥热。 沈清岺喉结上下动了动,艰难地别过眼,可余光却还是忍不住看那小妖精。毫不知情的小宝依旧专心致志地舔着,沈清岺却因着脑中那点龌龊的想法,浑身的气血乱窜,随着她那小舌的动作,身体一阵又一阵过电般的酥麻。沈清岺理智上想让她别舔了,可心里那点欲望却又忍不住,甚至渴望她做些更进一步,更具有暗示意味的动作。 无耻,龌龊。沈清岺在心里骂自己。内心纠结挣扎,却又有种隐秘的快感。 直到感觉下身反应越来越明显,再任其发展恐怕就没法见人的时候,沈清岺方才夺过了小宝手中的糖葫芦。 小宝不明所以。“师父?” “为师记得你不喜欢吃酸的。”声线不似平日清朗,带了些许沙哑。 “可是……浪费不太好吧。” 有了那种想法,沈清岺是不可能再吃这糖葫芦了。他只当做没听见小宝的话,找了个地方扔掉。 小宝:“???” 出来玩遇见祭酒大人在找女人怎么办,在线等 沈清岺和小宝到的时候,珍馐阁已经没有雅间了。这些在京城做生意的个个都是人精,雅间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是需要留着给那些不期而至的贵客。那小二并不认识沈清岺,平常那些公子哥都带着下人,沈清岺只带了个着小宝,又穿着普通,小二只当是寻常客人,便说没有雅间了。 沈清岺知道这些弯弯绕,但小宝多年未回长安,就是想坐在这大堂里感受长安的热闹,沈清岺便没说什么,只寻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了。 外面的吃食虽然多种多样,到底不如长安的菜合口味。小宝一点不客气,把自己想吃的都点了个遍。 小二都看不过去,小心翼翼地问是否有些太多。小宝大手一挥,“只管做来便是。”反正师父掏钱。沈清岺由着她点,心中却道不知是谁方才不肯浪费。 小宝这头等着菜,酒楼门口进来一群公子哥,咋咋呼呼地,一看便是夜里出来找乐子的纨绔。领头的那个心细些,一边招呼着一边环顾着四周,在看到角落里的沈清岺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了。同行的几人看他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一边笑着调侃他莫不是瞧着了祭酒大人,一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这几人的笑脸也凝固了。 沈清岺兼任国子监祭酒,并非日日讲学,但每次都让这些贵家公子苦不堪言。沈清岺讲学讲得好,但他讲得快,内容多,考卷也难。别的老师还好些,多少顾及着点他们的身份,不敢过于责罚。可沈清岺是谁,家里权势再大大得过丞相吗?若是敢在他的课上不老实,光那眼神就够人受的,训斥学生直击要害,能让人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国子监里真是没有不怕他的。 这种说曹操曹操就到的运气并不是人人都有的。一群人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瞬间就蔫了。上去打招呼吧,不敢,不打招呼吧,又心虚。几个人推推搡搡,谁也不敢第一个过去。领头的那个最先瞧见沈清岺前面坐了个女子,就指给其他几人看。 小宝天生长相妩媚,且是那种瞧着就能让人想着榻上那些事的媚,这些年张开了之后愈发勾人。所以她平时里总会用妆容掩盖掉一些细节,免得招惹麻烦。但这次出来是在晚上,又有沈清岺陪着,她便没有化妆,街上的光打在那张脸上,显得愈发妖艳撩人。 飞雪阁和珍馐阁离得近,常有人带那里面的女子出来吃饭。沈清岺没有妻女,再说就算有妻女,哪有这个点带出来吃饭的。 珍馐阁的后面是长安城最有名的风月场,名为飞雪阁。这飞雪阁是近两年才出现的,但飞雪阁装修得雅致,里面姑娘也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明面上是只卖艺不卖身,因而很得那些要面子的文人喜欢。但其实暗地里也是什么生意都做,只要银钱到位,还不就是那回事。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还没等众人消化掉这个猜测,小宝说了句什么,只见沈清岺朝她笑了笑。 夭寿了啊啊啊!!!出来玩居然撞见位高权重不近女色不苟言笑的祭酒大人在找女人怎么办!!!还笑得一脸春意荡漾柔情似水啊啊啊!!他们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在线等特别急QAQ 沈清岺从他们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是几个国子监的学生,心肠倒是不坏,只是有几分纨绔的臭毛病。原本不想理会,但这会看见他们眼神往小宝身上瞟,沈清岺心中不快,警告地看了他们一眼。 被那犀利的眼神一刺,众人不过去也得过去了。几个人像鹌鹑一般,挤成一排行礼。嘴里恭恭敬敬地叫着沈先生。沈清岺点了点头算作回应,不欲多言。小宝倒是惊讶了一下,她方才也注意到了这群人,不过没想到是师父的学生,便对他们友善地笑了笑。 众人内心:美人对我笑了啊啊啊!!不愧是沈大人,找女人都比他们的档次高! 沈清岺瞧着他们的表情,更加不悦了,蹙了蹙眉。众人立刻胆战心惊,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小宝若是不信,可以亲自试试 小宝点得太多,吃得又慢,等她吃得差不多,放下筷子的时候,大堂里人已经少了许多。小宝多瞧了几眼街上的行人。那窗子斜对面便是飞雪阁,这种地方小宝见过不少,只稍加留意便能看出其中猫腻。那些男人的眼中都泛着一样轻佻浪荡的光。 师父大概也去过这地方吧。不,师父那般好,不会露出那样的嘴脸。可她知道,官场上有时候迫不得已,师父曾经那样艰难,肯定是去过的。她得相信师父,师父不是滥情的人,那样向她表白心迹,定然是心里只有她。 可一想到师父与别的女子做那样亲密的事,小宝心里还是不舒服。但这种事她也没法问。问了又如何呢,以前是迫不得已,以后也会身不由己,若是问了只会让师父难堪,平添烦恼罢了。 沈清岺看着小宝愣愣地盯着飞雪阁看,脸上的表情一点点变淡,心里有了些猜测,做好了被小徒弟质问的准备,他是去过,但是他没做过那种事,以前不会,现在有了小宝更不会。 可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小宝开口。直等到她收回了目光,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还朝他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怎么瞧都有点勉强。 沈清岺没做过那事,自觉内心坦荡,但小徒弟这么个反应,弄得他莫名就有些心虚,仿佛他真的做了那轻浮浪荡,辜负自己小姑娘的事。 沈清岺有些慌,但小宝不问,他若是这样说出来,反倒有欲盖弥彰之嫌。沈清岺抿了抿唇,到底还是从桌下拉了拉小宝的手,他总不能任由她心中憋着事。 “小宝,我……” “这位姑娘,不知可否赏脸与我拼个桌?” 沈清岺好不容易开了口就被打断,心头不快,冷冷看了那人一眼。 是个模样俊俏的公子哥,衣着打扮也挺华贵,但掩饰不了眼里那点猥琐的光。此时他目光正贪婪地黏在小宝的脸上,因而没看见沈清岺的目光。 这种人小宝见多了,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货色。若是放在平时她还能摆出点正义之士惩恶扬善的样子,但这会她心里不舒服,又不愿对师父发脾气,这人正撞到她枪口上,小宝心里那点匪气一下就激了出来。 “不赏,滚。” 那公子哥面上笑容僵了一下。他瞧着小宝的容貌不像正经女子,他平时里瞧不上那些青楼女子,但小宝的那张脸实在是勾得他心痒,而且对面坐的男子看着衣着普通,除了长得好看些没什么特别,一般权贵都会在雅间里吃,不会坐在大堂里,想来没有什么权势,这才上来勾搭。 一般的青楼女子看着他的容貌,多少会给些笑脸,他只需再显摆一下权势,基本上都会乖乖跟他走。没想到这次碰上个硬茬子。 但这种烈性的他也不是没见过,他实在舍不得这张脸,此时不肯就此罢休。 “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容易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软的不行来硬的,他招了招手,身后便来了两个身形魁梧的家奴。 方才那群学生虽然怕沈清岺,但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几人悄悄在另一个角落坐了,一直暗搓搓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好不容易等到沈大人拉姑娘小手这种令人振奋的八卦,便被这人打断,心里也很不爽。 这会看着情况不对,恐怕不能善了,赶紧派了个人去京兆府。几人有点担心,毕竟丞相瞧着斯文,不像个能打架的,若真起了冲突在他们眼前被打了,这责任他们可担不起。但沈清岺一直垂着眸没什么反应,他们也不好贸然上去,便一直激动又忐忑地看着。 “天子脚下,如此目无王法,不怕被惩治么?” “哈哈哈哈,京兆尹可是我爹,在这里,我才是王法。姑娘可识趣些,莫要等到了大牢里面才后悔。” 小宝觉得无聊,她五六年前被找茬时,这些人就是这些个话,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这种话,一点新意都没有。 “啧,你爹是京兆尹,我爹还是沈丞相呢。”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这么说没毛病。只是此话一出,其他人不淡定了。 角落里八卦的众人:⊙?⊙!!!瞧瞧他们发现了什么!!丞相竟然有这么大的私生女了么!!!可那样互动和神情,一点也不像普通父女啊喂!想不到丞相竟然是个衣冠禽兽,对自己女儿下手!!他们知道得是不是太多了…… 沈清岺嘴角抽了抽。小宝十几岁的时候也遇到登徒子,只不过每次都是她将人家打得半死不活。他每次都得告诫小宝,收拾归收拾,尽量不要出人命。 今日他是看着小宝一脸心情不好想打架的表情,就一直垂着眸没有出声。虽然被小宝能搬出来做靠山他很高兴,但是他并不想当她爹…… 沈清岺稍稍抬眸,就见小宝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算了,当爹就当爹吧。 “这里京城里谁不知道丞相没有妻女,姑娘扯谎也该扯个像点的。不若就此跟了我,以后还能有个真的靠山,嗯?” 那公子哥教这话逗笑了,心里确定这两人没什么权势,胆子便大了起来。给身后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便上前,准备将沈清岺推开。 小宝平生最护着她师父,此时见他们欲对师父动手,一下便火了。将手中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声音带了点不怒自威的气势。 “你们敢动他一下试试?” 吃瓜群众:⊙?⊙!!!居然是要美救英雄了么!! 沈大人垂眸,睫毛轻颤,安静地当美人。 但小宝长得媚,光声音有气势没什么用,那语气反倒让人更加心痒难耐。那人眼神愈发猥琐起来。 “呦,听听这话,心疼你这情哥哥?不如这样,你今晚从了本公子,本公子就放过他,如何?” 小宝懒得再废话,飞起一脚直接将人踹得撞到几尺之外的柱子上,一手一个捉了那两个家奴的手臂,手腕狠狠一翻便卸了两人的胳膊,膝盖一顶折了他们的脊柱,一脚一个踢到正在艰难爬起来的公子哥旁边。 小宝慢慢走过去,活动着手指关节,一脸的痞气,那公子哥早已经吓得两腿瘫软。 “是小的有眼无珠!姑……姑奶奶饶命啊!” 小宝面无表情地揪住衣襟将他提起来。 “敢动你姑奶奶的人,现在才求饶,晚了。” 一连几拳将那人打得鼻青脸肿如一个猪头。 吃瓜群众语无伦次:@$#%……这也太攻了吧!!!沈大人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沈清岺听着这话,心中有些微妙的愉悦,但想到她的话都被那群学生听见了,脸上又有点发烫。 轻咳了一声,沈清岺开口唤她。 “小宝。” 小宝听见这声,知道师父是提醒自己适可而止,便收了手,走到沈清岺身边,又是一副乖顺的模样。 京兆尹听说丞相在酒楼里被他的人找茬了,吓得连滚带爬地赶过来,等他到了,见丞相大人在端坐着安静喝茶才松了一口气。 那公子哥并非他亲生儿子,而是干儿子。他平时做这些事时总会把握分寸,没招惹过不该招惹的,京兆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这次捅了大篓子。 沈清岺惦记着给小宝解释自己的清白,不想多纠缠,只叫他将这烂摊子收拾了,其余的按律处置,就带着小宝离开了。 其实这种事情一般都得上头说怎么处置,若说是按律处置,基本就是怎么重怎么判,他这干儿子估计没得活路了。京兆尹此时顾不得了,他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保得住还是两说。 两人从酒楼里出来已是很晚了,两人之间有种微妙的尴尬,都沉默着没说话。最后还是沈清岺牵了小宝的手,说出自己方才酝酿了许久的话。 “小宝,我以前是去过那些风月场,但那时我没得选。是我不对,但我只是去了那里,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如今我已不像当年那样弱势,且我心中已经有了小宝,更不会去那种地方。” 小宝自然是相信他的,只是没想到师父会主动和她解释,而且真是清白之身,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呆呆地嗯了一声。 沈清岺却以为她是不信,心中着急,脑子里想着的话便脱口而出。 “小宝若是不信,可以……亲自试试。” 说完这句话,沈清岺的耳尖就红了,轻轻别开了脸。 小宝侧头看着他,脑子里反复咂摸着方才那句话,一时被那通红的耳尖蛊惑,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地问道:“如何试?” 是想做那不知廉耻的小淫娃,来勾引为师么( 试自然是没有试的。两人总不能在长安城的大街上做那事。小宝又是连日赶路没有好好休息过,走回去的时候已经困得不行了。沈清岺看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他第二天也还得上朝,于是就哄着小宝,让她先睡觉。 小宝脑子混混沌沌的,但对这试一试很有执念,直到沈清岺向她保证下次一定试才安心睡了。 沈清岺无奈:还是个孩子气的小姑娘。 之后的几日,两人搬回了原来的院子。沈清岺事务缠身,一连几日都忙到深夜,他不愿扰着小宝睡觉,两人就还像从前一样,各睡各的屋子。 小宝不像原来那般老实,每次过来总会对他做些动手动脚的事,要他抱一下,或者偷偷在他脸上亲一下。小宝只是觉得自己和师父表明了心意,想更亲近些,做这些亲密的事情时脑子里没多想,没带什么情欲。 沈清岺却每每被她的小动作撩得心神不定,欲对她动点真格时,她又退开了去,笑盈盈看他,一双眸清澈明亮。实在是磨人,人明明都出去半天了,沈清岺脑子里还是那清纯又妩媚的身影,只得摇头苦笑。 夏日炎热,直教人浑身困乏,中饭尤其没有食欲。沈清岺忙活了一上午,午饭随意对付了几口,便在书房的榻上小憩。 醒来却已经是晚上,沈清岺翻身坐起来,脑子有些发蒙,心说怎么一觉竟睡到了这会。书房里的灯是亮的,估计是小宝点的。接着便听见敲门声,沈清岺慢慢站起来去开门,却看见小宝只穿一身薄薄的中衣站在门外,抱着一堆衣服,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 沈清岺怕她受风着凉,赶紧将人拉了进来。关门的那一瞬间,沈清岺忽然想起来,这不正是在周宏天府里的那个晚上么,他此时分明是在梦境中。 沈清岺不怎么做梦,也并不怎么喜欢溺于幻境,但是瞧着衣衫单薄的小宝,他忽然就生了些微妙的心思。 “小宝怎么来了?” 沈清岺压着心中那点蠢蠢欲动,轻声问道。 “师父想让小宝来,小宝便来了。” 小宝将那堆衣服放在一边的桌子上,一点点向沈清岺走近。和那天晚上一样,中衣衣襟上沾了水,若隐若现地透出雪白的肌肤,两个小乳尖随着走路的动作微微抖动,格外显眼。 沈清岺知小宝其实懵懂,怕吓着小姑娘,因而在情欲之事上格外克制,宁愿自己忍得辛苦也不肯莽撞,只想慢慢等她开窍,反正他们的时间很长,并不急这一时。但此时知道是在梦中,沈清岺心中那点阴暗隐秘的欲望便克制不住了。 沈清岺伸手捏住那小巧精致的下巴,将她的脸轻轻抬起来,细细打量着。小宝任由他摆布,一双媚眼半阖着,睫毛轻轻颤动。那妩媚顺从的样子能激发人内心最深处的兽欲,直让人想要狠狠在榻上疼爱她,玩弄她,甚至是摧毁她。 沈清岺眸色晦暗不明,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属于上位者的倨傲。 “半夜里穿成这样来为师房中,是想做那不知廉耻的小淫娃,来勾引为师么?嗯?” 还不过来伺候为师?(h) “小宝没有……” 小宝的声音又媚又软,颤颤的尾音听得人骨头都要酥掉。 沈清岺的拇指往上移了些,在那水润的唇瓣上慢慢摩挲。小宝檀口轻启,伸出粉嫩的小舌,舔弄那指尖。媚眼如丝,却丝丝都缠绕着沈清岺。沈清岺只觉欲火从指尖那一点瞬间烧遍全身。 将拇指探入小宝的嘴中,小宝便轻轻含住,从舔弄便成吸吮。沈清岺另一只手从她的脖颈处缓缓向下,将有些湿了的衣襟向两边拨开,露出一对雪白挺翘的乳儿,殷红的朱果颤颤地立着,格外惹人怜爱。 沈清岺将被她含得湿润的拇指抽出来,按在一边的乳尖上,慢慢打着圈按揉着。小宝口中泄出一声嘤咛。 “没有?那小宝现在这副饥渴的模样,又是何意?” 沈清岺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缓缓走到小宝身后,一双大手从背后伸到前面,覆上那对翘生生的乳,肆意揉捏,将那小小的朱果夹在指缝间,细细搓弄着。 怀中的女孩似是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轻轻呻吟起来,一叠声地叫着师父。那声音如猫儿一般,又细又软,媚态横生,教沈清岺愈发燥热。沈清岺感受着手中那对绵软细腻的奶儿,慢慢低头,含住他觊觎已久的小巧耳垂,在口中舔舐厮磨,下身隔着衣物顶着女孩的腰眼,全然是男女之间的暧昧挑逗。 沈清岺忽然间又放开女孩,走去后面的椅子坐下,身姿慵懒随意,眉梢眼角尽是平日里不曾显露的轻佻邪性。 “还不过来伺候为师?” 小宝便那样衣襟大开着走过去,在他两腿之间跪下。从沈清岺的角度看过去,雪白的脖颈连着诱人的锁骨,一双乳随跪下的动作轻晃,一派香艳旖旎。小妖精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又抬起眼瞧他,因着方才的挑逗拨撩,那双眼里水光盈盈,媚态尽显。 沈清岺被她这一眼看得失了耐性,一把将裤子扯掉,身下早已是剑拔弩张,一下弹出来,几乎要打在小宝脸上。沈清岺原本只是想让小宝用手抚慰它,但小宝不等他动作,便轻轻舔了一下顶端。 那是沈清岺不敢言说的隐秘欲望,此时却就在他眼前。沈清岺腰眼一麻,快感窜遍全身,几乎要守不住。 “继续,舔它。” 沈清岺声音已经沙哑得不像样,带着浓浓的情欲,连呼吸都粗重起来。小宝就如那天晚上吃糖葫芦一般,细细地舔,小舌在那条缝上不断滑动着,又时不时朝小眼里顶弄,沈清岺几乎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握着椅子一边的手不断收紧,指节泛白,终是没忍住舒爽的喘息。 “嗯……” 小宝又如那天一般,含住顶端轻轻嘬弄,但这龟头比糖葫芦大了许多,小宝含弄得艰难,津液便从嘴角流出来,顺着柱身流到那囊袋上。 沈清岺看着这香艳淫靡的一幕,终于忍不住,挺腰在那张小嘴里进出,带出更多淫靡的液体,快感急剧堆积,一阵一阵从尾椎传遍全身。几十下之后,他猛地伸手将小脑袋朝身下按去,怒龙抵在她温暖湿热的喉咙深处,腰眼一麻,尽数射了出来,眼前眩光闪过,大脑一片空白。 睁开眼,果然还是中午,窗外太阳正毒。书房里放了冰块降暑,但沈清岺浑身都是汗,连被褥都被汗水浸湿了,两腿间更是黏腻。沈清岺欲望不强,但毕竟是个成年男人,也不是没自己解决过。可做这样的梦还是第一次,滋味却是如此销魂蚀骨,沈清岺有些明白为何要将那种事叫人间极乐了。 沈清岺掀被下榻,叫了水沐浴,将那脏了的亵裤还有被褥通通换掉,又开了窗,散掉屋中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气味。 沈清岺刚沐浴完,就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是小宝。她今早出门去了千机阁在长安城的分支,刚回来没一会。 “师父怎么大中午的沐浴?” 外面正是最热的时候,小宝走过来出了一身汗,进来书房只觉得凉快极了。但师父一直呆在书房,有什么好洗的。 沈清岺轻咳一声,遮掩了情绪,淡然道:“方才午睡盖的被子太厚,出了一身汗。” 小宝不疑有他。“师父,我昨天想起来之前酿的酒应该还埋在后院里呢,你过几日休沐,到时候拿出来喝吧。” 沈清岺闻言,似不经意地看了小宝一眼。小宝却被那一眼看得心中一紧,仿佛自己心里那点小算盘都被看透了似的,赶紧移开目光,假装在看书架。 小宝从小就不怎么会撒谎,这些年在外面有些长进,但在成天与一群老狐狸打交道的沈清岺面前,实在是不够看。她的那点小心思,在沈清岺看来,几乎是写在脸上。 喝酒么?他记得小宝当时酿的是种烈性的酒,以小宝的酒量,这种陈酿怕是够呛。眸光微动,已是隐隐猜到几分。 沈清岺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借此掩饰微微上扬的嘴角。 “好啊。” 小宝被那目光看得心虚,既达成了目的,便说自己还有事先回去了。沈清岺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又想起了梦中她那媚到极致的模样,喉结滑动一下,勉强压住心头那点蠢蠢欲动。 月下佳人 夏天白日里虽然热,但晚上凉风习习,院里种了驱蚊的草木,乘凉是再好不过。 沈清岺府上本来人就少,两人都不喜人伺候,便只有几个粗使下人。沈清岺合了院门,不让人打扰。师徒两人沐浴后就在院中摆了一桌,拿出陈年的酒酿,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月光如水般洒下来,经过枝叶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耳边是阵阵蝉鸣,身边又是再熟悉不过的人,这样的环境下人很容易放松。 有酒有肉,朗月清风,小宝心有江湖,自然也有侠客的豪情。喝了点酒,不至于醉,但只觉胸中似有天地浩大,她又向来随心而动,当即就提了剑来,要给师父舞上一曲。 沈清岺这会姿态比平时随意许多,背靠榕树坐在那藤条长椅上,一边长腿屈起来,手随意地搭在上面,长发披散着,衣襟也是松松垮垮,透露出几分风流的意味。 “只一人舞剑未免单调,不若我来给你添些意趣。”说罢,长腿一迈,进了一间屋子,再出来时,怀中多了一把古琴。 小宝明白这是要他来伴奏,挑了挑眉,朝他笑道:“小宝很久未见过师父弹琴了,师父可莫要弹错了,让小宝乱了步子。” 沈清岺睨了她一眼,最近太纵着她,小姑娘真是愈发胆大了。他将古琴摆在案上,盘腿坐下,一边拨弄那琴弦听音准,一边淡淡开口:“为师倒是不记得你还能听出来琴音出错。” 琴棋书画,小宝没一样通的。皆是在沈清岺耳濡目染下才一知半解,琴曲她只能记住个大概,但是小错误她肯定是听不出来的。 小宝吐了吐舌头,“师父你埋汰人。” “嗯。” 沈清岺看都不看她,只顾摆弄那琴,一副高冷的模样。 “……”好讨厌,会弹琴了不起啊。 沈清岺调好了琴,方才施舍她一个眼神,但那眼神分明是:会弹琴确实了不起。 小宝:“……” 于是小宝提剑摆足了架势,沈清岺双手抚在琴上,四目相对,是十足的默契,又带着各自的骄傲与挑衅。 琴音既起,初段平静深远,缓缓弹去,抑扬顿挫,起伏虚灵,竟为《广陵散》。小宝身形随和缓的琴音而动,若闲云野鹤漫步庭前,剑光柔和似流水银缎。 广陵散亦为聂政刺韩王曲,记聂政刺杀韩王为父报仇之事,其曲气势恢宏,金戈杀伐,声调绝伦。只此初段平缓,随后渐次高昂,音取宏厚,指取古劲。及至正声,沈清岺神色微动,几带起,几拨刺,意境顿变,气势苍茫于五玄之上,琴音铮铮有铁戈之声,状若崇山,又如流波,浩浩汤汤,势不可挡。 沈清岺十指跳跃于琴盘,琴音繁密急促,嘈切错杂却不疾不离,雄浑震慑之感一步步直逼人心。小宝毫不示弱,思绪亦随那琴音流淌于苍天,身姿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剑光来如雷霆收震怒,收如江海凝清光。院中一时刀光剑影,金戈铁马,天地为之色变。 在弦音铮然欲裂,琴声错杂急促几欲入乱之时,沈清岺十指忽然停住,琴音顿收。一时间风停云止,万籁俱寂,小宝眉眼肃杀,剑指苍天,刃若寒霜。 再拨弦时,轻描淡写,琴音寥寥,仿佛铁马冰河不过一梦,却又意犹未尽,深远无穷。 师徒二人相视一眼,此舞剑一曲,实在是酣畅淋漓。 扑倒师父 小宝之前舞剑入神,没心思想别的。这会停了下来,师父方才弹琴时那认真的样子便一下跃了出来。一袭白衣有仙人之姿,十指于琴弦上游刃有余,浑身的气势如游龙在天,却又沉稳内敛似崖上青松,一双眼时不时抬起来看她,尤其最后那一眼,眸光深邃得能将人吸进去。 那样的师父……再想到她今晚准备做的事,小宝只觉两颊发烫,浑身燥热起来,几乎不敢看沈清岺。无法再镇定地站在沈清岺面前,小宝将剑背在身后,朝桌边走去,只是一想到师父可能又在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小宝的四肢就有点不听使唤,差点要左脚踩右脚上演平地摔。 沈清岺瞧着她略显僵硬的背影,悄悄勾了勾嘴角。他又何尝不是被她那样的身姿吸引,为她心动不已。看着小宝坐在桌前心不在焉地喝着酒,沈清岺心念一动,双手重新抚上琴弦,目光则凝在小宝身上。 小宝正小口抿着酒平复悸动,又闻琴音传来,却不似方才铿锵,是《关雎》。琴音悠悠,缓缓诉说一腔倾慕,缠绵悱恻如情人低语。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小宝稍稍转头便碰上沈清岺那深情的目光。 要命了。 方才的仙人在撩她。 小宝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三魂去了七魄,计划不计划的,早已经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却丝毫不知味道如何。脑子乱七八糟地想着,这关雎好听是好听,但词写得不对,她不是什么窈窕淑女,而是觊觎自家师父好些年的小流氓,师父多看她两眼她都是要上赶着追他的,何来求之不得。若说辗转反侧,倒不如同她上榻…… 沈清岺一曲弹罢,小宝已是一连喝了好几杯。她喝得又快,起身的动作又急,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才慢慢走过来,步子倒是稳当,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沈清岺一直看着她,自然知道她已经喝了不少。小宝喝醉时的表现,他再清楚不过。小宝喝醉之后从不像其他人或哭或闹,只面无表情地坐着,也不说话,她又是习武之人,走路也不晃的。但她喝醉之后脾气尤其大,若有人这时候惹她,她便是十足的痞子模样,柳逸之在这上面吃过好几次亏,每次都被打得直往沈清岺身后躲。 小宝走到坐着的沈清岺面前,身后的剑轻轻一挽,用剑的前端轻轻拖起沈清岺的下巴。剑身冰凉,沈清岺倒不怕小宝会伤了他。只是此时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月光打在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愈发显得她冷艳妖娆,如月夜中化形的狐狸精。而那双媚眼睥睨地看着他,眼神仿佛在看追击已久的猎物。 沈清岺只觉喉头发干。他在小宝面前总是温柔的,但那样的眼神太富有侵略性,又太过赤裸露骨,隐隐勾起他内心深处的征服欲,简直要让他兴奋得浑身战栗。他强压住心头悸动,平静与那妖精对视。 几瞬呼吸之后,“锵”地一声,小妖精扔掉了那剑,俯下身猛地将沈清岺扑倒在地上。 ———————————— 码字真的太快乐了,所以暂时没有收费的打算。希望大家多多留言,因为留言真的能让码字的快乐翻倍嘻嘻嘻,再次感谢支持我的小可爱~ 师父,徒儿想干一件事,很久了(h) 小宝虽然醉了,但是心底还是护着师父,这一扑收着力道,没让沈清岺撞着脑袋。但随后的动作一点都不含糊,稳稳地骑在沈清岺腰上,又按住他的手腕。 小宝习武,力气本来就大,又是这样的姿势,沈清岺被她按得动弹不得。小宝低了头,红唇在沈清岺鬓角蹭了蹭,呼出的温热气息轻轻喷在沈清岺的耳廓里,嗓音因着烈酒有些沙哑。 “师父,徒儿想干一件事,很久了。” 说罢便啃上了他的唇。 真的是啃。 小宝只知道亲吻是嘴对嘴的,却不知道具体怎么做,她又想吃师父这么多年,此时只循着心意,对着那薄薄的两片又舔又啃,仿佛真要被她咬了吃掉。 沈清岺没防着她这一下,一时间唇瓣又麻又痛,又带着被那小小尖牙厮磨的快意,喉中闷哼一声,却也只能任她动作。 小宝越啃越起劲,按着他双手的力道就渐渐松了,沈清岺终于得了机会,抬手将她那毛茸茸的小脑袋往后抵了抵,才将两人的唇分开。 小宝眼神有一瞬的茫然,看着沈清岺被她啃得又红又肿,泛着水光的唇,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真奇怪,明明没什么味道,可她还是想啃。这样想着,小宝又要往上凑。 沈清岺无奈,他方才为何会觉得她是只狐狸精,这分明就是只小狗,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的唇,跟见了肉包子似的。 沈清岺将她的头轻轻摁住,不让她再乱啃,伸出舌来慢慢舔吻她的唇,动作极尽温柔。小宝被那陌生柔软的触感蛊惑,停止下了挣扎。沈清岺虽然也是第一次,但到底比小宝好得多,舌探进两片唇之间,在牙关处舔舐。小宝下意识张开了嘴,那条舌便趁机钻进她的口中,追着她的小舌纠缠。 一开始是没什么章法,但男人总是会无师自通,慢慢找到了感觉,摁着小宝的脑袋吻得愈发难舍难分。另一只手从小宝背后抚上她的腰肢。小宝身条本就纤细,因着习武,身上肌肉紧实,显得腰肢愈发不盈一握,沈清岺一只手几乎能掐住一半。 小宝也逐渐来了感觉,小嘴被噙着,从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哼唧声,软了身子趴在沈清岺的身上,胸前两团绵软紧贴着沈清岺的胸膛。两条纤长有力的腿夹紧了沈清岺的腰身,无意识地小幅度地扭动着腰肢,让私密处隔着衣物摩擦,好缓解体内那阵陌生的空虚感。 沈清岺受不了她这懵懂着自慰的动作,松开了她的唇,一手托着她挺翘的臀,一手拉着她一边的大腿站了起来。 “回房间里,别着凉了。” 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但就算挂在他身上,小宝还是觉得莫名的空虚,在他怀里扭来扭去,嘴里发出欲求不满的呻吟。沈清岺忍无可忍,掐住她的腰往下一拽,用那早已坚硬如铁的阳物隔着衣物顶上她的私密处,随着走路的动作摩擦顶弄着。 “啊……师父……” 小宝却一点没被这动作吓到,反倒变本加厉,愈发浪荡起来。阳物时不时顶到花心上面微微凸起的小核,酥麻的感觉从那处窜出来直冲天灵盖,却因隔着衣物让她愈发空虚难耐,甚至扭着腰去追那阳物,顶不到那地方便要气恼。 沈清岺被她这骚浪的动作弄得欲火焚身,一脚踹开房门,将人扔在榻上,却没有立刻扑上去,转身去找了醒酒的药。 小宝今晚喝得太多,若就这样折腾一晚上,明天头疼有她受的。 教她房中术(h) 沈清岺拿了药,又倒了杯水端过来,再看向榻上时,却差点摔了杯子。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小宝已经脱得精光,乌黑的长发披了满肩,一身肌肤洁白如玉,又因着情欲泛着淡淡的红。小宝就这么一丝不挂地趴在榻上勾着小腿,愈发显得那腰肢纤细,臀部浑圆挺翘。见他过来,便枕着胳膊对他笑,一副清纯又妩媚的模样。 沈清岺被这一幕冲击得气血乱窜,还未走到榻边,小宝就起了身跪在榻上,刚才被压着的双乳颤颤地挺着,一对朱果格外惹眼。 “先把醒酒的喝了。” 沈清岺的语气带了点命令的意味,他要忍不住了。 小宝倒是乖顺,就着他的手吃了醒酒的药,又接过杯子喝水服下,但她一喝完就直接将那杯子扔了出去。未给沈清岺反应的时间,小宝将他本就松垮的衣襟一下扯开,露出一片紧实的胸膛。 扒了沈清岺的上衣之后,小宝便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撒娇。 “师父……你说过要我亲自试的……” 绵软的双乳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耳边是小宝软着声的撒娇,沈清岺的理智一瞬间焚烧殆尽,猛地俯身将小宝压在身下,双手抚上那对嫩乳使劲揉捏。 “就这么急不可耐?”沈清岺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她这幅饥渴的模样,不知比梦中的勾人多少倍。 小宝却抬腿勾了他的腰,胸前被他揉得舒爽,满足地呻吟,声音断续。“小宝可是盼了这么多年……嗯……何来急不可耐……” 沈清岺欲望更盛,凶狠地吻住她那呻吟不断地小嘴,扯了裤子,身下怒龙直直抵住她的花心。 小宝对这种事的了解,大多是看春宫册子得来的。此时觉得身下空虚难耐,便直接按照册子上的程序,勾着腿扭着腰,直直往那阳物上撞。她虽然身下已经出了不少水,但根本不够,这一撞力道又凶狠,撞得小宝私处生疼。 沈清岺也不好受,原本怒涨着的阳根几乎要被她这一下撞软了。 心里叹了口气,将小宝勾在他腰上的腿放了下来,手顺着光滑的大腿摸上那隐秘的地方,缓缓揉捏着,上面仍是与小宝耳鬓厮磨,叼了那小巧的耳垂,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 “不是盼了许多年么……怎么还是什么都不懂……” 沈清岺自从小宝回来时便知有这么一天,早就做好了功课。小宝不会想到,至少有两日下午,她以为他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他其实是在研究巫山云雨那档子事。 沈清岺知道女子的第一次会十分痛苦。小宝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又是同他做这事,他半点都不想委屈小宝,早就记了一大堆让女子舒服放松的法子,连药都备好了。就小宝方才的表现,他还以为她真的都知道,没想到却是一知半解。 忍不住在她那挺翘的臀上拍了一巴掌。 “啊……”小宝又媚叫出声。 他做师父这么多年,教她识字教她为人,谁知道到最后,连房中术都要他亲自来教。 他的小白虎(h) 修长的手指在那花缝中上下滑动,带来丝丝抚慰的快意,小宝尝着了甜头,夹紧了一双长腿,将那只手卡得动弹不得,又扭着腰将私处在那手上摩擦。 沈清岺被她这动作弄得哭笑不得,松开她的耳垂直起身来,手上使了些力气将那两条长腿掰开,那隐秘处的风景便这样直直展现在沈清岺面前。 小宝那处光洁白嫩,一根毛发也无。双腿这般大张着,兴奋充血的小珍珠颤颤地立着,粉嫩的花瓣也轻微地抖动着,急切渴望着男人的抚慰。 啧,竟是只白虎。 民间传言无阴毛的女人为白虎精,性欲极强,又命硬克夫。沈清岺不信克夫这一套,但瞧着小宝那幅欲求不满的模样,他觉得性欲强倒是可信的。 这可不就是只小白虎么。虎头虎脑,力气又大,都将人扑上了榻,却不知道如何快活,委屈得直哼哼,真是傻得很。 沈清岺低笑了一声,心中满是愉悦。 既然如此,便让他好好教教这小白虎何为真正的男欢女爱,鱼水之欢。 将两条腿架到自己肩上,又按住小宝不安分的腰肢,沈清岺直接俯身吻上了那粒充血肿胀的肉核,用舌头挑逗那可怜的小珍珠,轻轻吸吮着。 小宝脑子尚未反应过来,被伺候得舒服,仰着头呻吟着,声音如发春的小猫一般,又媚又软。待反应过来那湿润柔软的东西是什么时,小宝忽然一惊,一下酒醒了大半。低头一看,果真是师父正埋着头在她两腿之间,她方才还动情地夹着两条腿,将那处往师父嘴里送。 “师、师父!” 小宝被这一幕冲击得下身猛地一缩,沈清岺却未理会她的惊叫,按住她的身子,嘴上动作愈发孟浪,舌头对那细细的花缝不断地挑刺拨撩,甚至用牙轻轻地摩擦那已经兴奋到颤抖的小肉核。 那是师父啊……即使是在最不堪的幻想中,她也未曾想过师父会这般。 心中和身下的刺激感一齐冲击着她的四肢百骸,小宝几乎在一瞬间就达到了高潮。 “师父,别……别啊…………” 双腿猛地将沈清岺夹紧,腰肢顶到了最高点,浑身都僵硬着,感受那从小小肉核冲向四肢百骸的快感,淫水更是一股又一股地从那紧闭的花缝中往出涌,将沈清岺整个下巴都打湿了,又顺着脖颈缓缓往下流。 等那阵令人头晕目眩的快感过去,小宝一下子便松了力气,整个人软成一滩春水,一双媚眼里全是高潮过后的雾气,怯生生地叫着师父。 “怎么?不舒服么?” 沈清岺抬起头来,下巴和脖颈上全是她的淫水,眼梢因着情欲染了淡淡的红,这般看过来,多了几分邪气。 小宝这会终于有了几分难得的羞耻心,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说话都支支吾吾的,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实诚。 “小宝快舒服死了。” 沈清岺被她这直白的话逗笑了。 “还有更舒服的。” 我的宝儿……(h) 沈清岺用手抚上那处,沾了满手的湿滑黏腻,借着淫水的润滑,往那窄小的花缝中探入一根手指,目光落在小宝脸上,不放过她一丝的表情变化。 “疼么?” 小宝那处太过紧窄,即便是方才经历了一次高潮,他这一根手指也被夹得厉害,只能在里面缓缓进出。 小宝摇了摇头。 “唔……不疼,有点胀胀的。” 沈清岺又慢慢加了两根手指进去,里面媚肉层叠,密密地吸着这异物。三根手指在那小穴里慢慢地抠挖搅动,大拇指轻轻捻着花缝上方的小核,沈清岺心里却是发愁,只三根手指便这般紧,如何容得下他那孽根。 小宝很快就从那饱胀中得了趣,随着手指的抽插浅浅呻吟着。 “师父……嗯……好舒服……” 沈清岺俯身含住她胸前的朱果,那小果儿早就充血挺立,却一直无人抚慰,被那唇舌一舔弄,便舒服得不像话。趁着小宝被胸前的快感转移了注意,沈清岺抽出手指,将阳根抵上花穴,猛地沉腰。 “啊……” 小宝只觉下身如同撕裂一般,只叫了一半便疼得没了声,原本红润的脸蛋瞬间白了,纤细的脖颈猛地伸直,紧绷着仿佛一掐便会断掉,下身因着疼痛缩得愈发厉害。 沈清岺也不好受,长痛不如短痛,钝刀子割肉更难受,他才狠下心来一下便进去,可他那处本就大,小宝的小穴又紧得不像话,即便是做了润滑扩张也没多大用。他从院中一直硬到这会,下身早就胀得发疼,这一下子进去,实在被夹得生疼,满头都是汗。 但他到底没有小宝难受,人喝醉了之后也远没平时那般坚强,小宝瘪了瘪嘴,那眼泪便扑簌簌往下掉。 “呜……师父,怎的这般疼……” 她一哭,沈清岺便慌了,一时间什么都顾不得了,低头去吻她的眼角。“小宝别哭,是师父不好。咱们不进去了,不哭不哭……” 可小宝夹得太紧,他退也退不出去,只好再轻声哄那小姑娘。“小宝放松些,别夹这么紧,让我先出来……” 小宝下身疼得厉害,但她看沈清岺的表情便知道他也不好受,心知这痛怕是难免的,可酒精麻痹了神经,只觉得难受被无限放大,她自己也控制不住那眼泪。 “只是疼罢了,我没事,就是有点流眼泪。师父你待会轻一点就好了。” 小宝别过脸,不让沈清岺瞧着她流泪的模样,但声音里面是藏不住的委屈,是明显疼得厉害,不愿意哭却忍不住哭的委屈。 沈清岺简直没了办法,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的小姑娘怎的这般惹人疼。伸手将那张小脸掰过来,那双媚眼就那么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就算小宝要他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了她。 “小宝莫哭,身体放松些。我这会不动,你好些了告诉我,好么?” 小宝点了点头,又吸了吸鼻子,使劲把眼泪往回憋。沈清岺满心都是爱怜,不停地吻着她的小嘴,低低地唤着她。“小宝……小宝……我的宝儿……” 骚浪的小白虎(h) “师父……” 沈清岺说不动便真的不动了,只不住地含弄挑逗小宝胸前那两点,手在下面捻弄着那可怜的小凸起。那阵撕心裂肺的疼过去之后,这样的挑逗加下身的饱胀感,慢慢变成了一种隐约的快意,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多,难耐得很。 “师父你……动一动。” 沈清岺下身的疼劲早就过去了,只觉那小花穴又紧又软,又像有千百张小嘴吸着那柱身和顶端,爽得他头皮都发麻,却又不敢动,只能暗自咬牙,抗住那一波又一波的冲动与快意,实在是饱受欲火焚身之苦,此时听了这话真是如蒙大赦。 抬眼看她,那张小脸不再是疼得惨白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满是情欲的红晕,眼波潋滟的样子,仿佛一朵盛开的娇花。 沈清岺缓缓抽动阳根,每抽动一分,那小穴便吸得紧上一分,实在是寸步难行。他怕太过孟浪疼着了小宝,便慢慢动着,小宝却不领情,很快就从那抽动中得了快感,却又愈发空虚,用脚去勾住沈清岺的后腰,轻喘着催他。 “嗯……师父你倒是快些……” 啧,他心疼着她,苦苦忍着,她倒好,疼过了劲便开始嫌弃他了。 沈清岺忍无可忍,欲给她些教训,双手扳开小宝的双腿,性器自小穴中抽出寸许,又用力挺入进去,全根而入。 “啊……”小宝忍不住呻吟出声,小穴穴本能地一缩,将夹着的阳茎箍得更紧。 沈清岺被她夹得头皮发麻,快感汹涌而至,此时便是想停也停不下了,粗长的阳茎在柔嫩的小穴内小幅抽插了几十下,这才放缓速度喘口气,缓了动作,俯身去吻那胸前的朱果。 “嗯……师父,小宝还要嘛……” 沈清岺浑身一僵,她从哪里学的这话。还未及问她,那小妖精又开口。 “啊……师父干得小宝好爽……师父……” 小宝这会脑子迷糊着,被那阳根捣弄得舒服,从艳情话本上看来的话便脱口而出,话越说越露骨。沈清岺动作一缓下来,她便又扭着腰浪叫,挺着胸将奶儿往沈清岺嘴里送。 沈清岺再无暇顾及她从哪里学来的这荤话,整个人被这话中的骚浪刺激得愈发兴奋,连眼神都强势锐利起来,掐在她腰上的大手越收越紧,另一只手使了劲揉弄那跳动的乳,挺腰摆胯愈发凶狠地捣弄,幅度也越来越大,小宝甚至有好几回感觉到那枚硕大的龟头在自己小穴的穴口堪堪卡住,再猛地挺进到深处,长途奔袭的狂猛之势令她浑身战栗,快感径直钻入四肢百骸之中。 这孟浪的动作却让小宝越发浪荡,穴儿狠狠地收缩着,一双奶儿随顶弄的动作上下跳动,嘴里还一叠声地叫着师父,在这淫靡的情景下更添了禁忌的快感。 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姑娘,依赖着他敬重着他的小徒儿,此时正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被自己弄得浪叫连连。 “这般骚浪……就这么想让师父狠狠弄你?” “嗯……师父弄得小宝好爽……啊……师父要把小宝弄坏了……” 小宝一点也不知道男人疯狂起来的可怕,只当自己的师父会永远温柔体贴地对她,嘴里毫无遮拦,怎么骚怎么叫。每当龟头摩擦到某一点时,那尖锐的快感便令小宝浑身一个哆嗦,声音愈发软媚。 沈清岺自是察觉到了小宝的反应,被她的浪叫激得忍无可忍,索性将她双腿架在自己肩头,十指箍住那细腰,阳茎对准她小穴内那一点无情猛插,饱胀的龟头一次次狠狠命中,娇嫩的小穴根本无法与那强悍粗长的肉棒抗衡,被捣弄得汁水横流,随着抽插的动作四下迸溅,挺翘的臀上全是那淫水,和囊袋撞击发出淫靡的啪啪声,诱惑着沈清岺狠狠抽插小穴,将这小白虎未经人事的小穴干得湿软滑润,彻底沉沦在欲海之中,再离不开他阳茎的捣弄。 小宝初经人事,哪里禁得住这样凶狠地进攻,那一点被疯狂捣弄,体内的快感急剧堆积,那种好似一直在上升,几欲灭顶的快感终于让小宝感到有些恐惧,她的大腿根部早已经开始痉挛,腰部又被有力的双手牢牢钳制住,挣扎不开,双腿此时更是酸软无力,只能张开腿任由他肏弄。 小宝慌了,双手拍打着沈清岺的后背,想叫他停下,可方才温柔地抚慰她,生怕叫她受一点苦的师父,此时却丝毫不为所动,双手牢牢钳制住她,神情锐利得近乎冷酷,只摆动劲腰一味地进攻。 “师父,师父停下……师父,不要,别啊啊啊…………” 察觉到小穴一阵窒息地紧缩,几乎绞得沈清岺精关失守,他猛地一下退出来。下一瞬那小穴便直直喷出大股大股的水柱,又急又快,尽数喷了在沈清岺的胸膛和小腹上。空气中淫靡的香气顿时浓郁起来。 沈清岺是教她激起了兽欲,这才失了分寸,可他没想到这小白虎这般敏感,才第一次便被做得潮喷。 沈清岺低低地笑了一声,抹一把那腹间的淫水,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眉梢眼角尽是邪气。 他的小宝,还真是浑身都是宝。 虔诚献祭(h) 小宝还没有从刚才的高潮中缓过劲来,脑海一片空白,小嘴微张着,两眼放空,被刺激出的生理性眼泪还在缓缓地往出流,但这眼泪无法再让沈清岺心疼地吻她。她现在这幅被玩坏了的样子,只会激起男人更强烈的兽欲。 沈清岺抓了她的脚踝将她拉过来,让那两条纤细的腿环在他腰上,伸手在穴口轻轻揉弄,又将饱胀的龟头在花缝轻蹭几下,缓慢而又坚定地插了进去。 小宝现在浑身软得一塌糊涂,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沈清岺动作。粗壮的阳茎在小穴中不紧不慢地抽插,只仍一下一下地顶着敏感点,炽热的嘴唇在胸前的两点流连着,激起一阵又一阵的酥麻。 小宝的脑袋放空了,一片混沌,不知今夕何夕。她觉得自己像一条小船,身处在一片混沌中,曾经孤独地在海上漂泊着,身体空荡荡的,只有清风穿过,什么也不会留下。而现在,她寻到了一处港湾。耳旁听到师父低声叫她名字,一遍又一遍,她是在做梦吗?否则为何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满是压抑的情欲。她被水波温柔地顶弄着,被滚烫而缠绵的情欲密密包裹着,一波又一波。眼前是星星点点的火花迸溅着,身体里全是肉体碰撞的回声。 “师父、师父…………” 小宝轻声唤他,她又流泪了。 不够,还不够,她要再近些,再热烈些。 她永远忘不了那天失声痛哭,肝肠寸断的感觉,那浑身染血,柔和了眉眼对她笑的师父,那是她的师父啊…… 沈清岺听见她低低地叫自己,稍侧脸看见她流泪的双眼,仿佛在看他,又好像透过他看向虚空。 那样的眼神…… 沈清岺心底蓦然一痛,低头狠狠咬住她雪白脆弱的脖颈,下身更加猛烈地撞击着,一下比一下只重不轻。抱着她的双臂不断收紧,恨不得揉碎她的骨血,让她就这样化在自己的身体里。 “宝儿……”低沉沙哑的声音,不知蕴含了多少复杂难言的心绪。 水越来越多的漫上来,最后猛地将小船掀翻。眼前炸开无数的烟花,仿佛满天星辰。她的身体直直地下坠,仿佛掉进了无底的深渊,没有救赎的尽头。 这样就好了,小宝想。 用她的身体虔诚地献祭,让她葬身海底,让她永远地陪着这片孤独死寂的海水,让她分解,和这片海永远地融为一体,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地活着,而不是连说话,都能听见空荡荡的身心里的回声。 小穴达到高潮时剧烈地收缩,死死绞住那肉棒,沈清岺粗重地喘息着,快速在那花穴中抽插了十几下之后猛地拔出来,将滚烫的浊液尽数射在她平坦紧致的小腹上。 小宝初次承欢就做得这样剧烈,又有酒精的作用,高潮过后直接昏睡过去。 ——————————— 可能看得时候会感觉有点精分,有时候粗暴有时候文艺,人物行为性格可能也有点变换不定尤其是在h上,因为作者本人就很精分所以这也没有办法。再次谢谢支持我的小可爱~ 宝儿这处生得好看,为何不让为师看?(微h) 小宝平日里作息不甚规律,昨晚累着了,第二天就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沈清岺那药很有用,头一点都不疼,记忆也很完整,尤其她昨晚干的事,又莽撞又急色,被师父弄得喷水,还让师父快些……忍不住捂脸,她真的没法见人了。 沈清岺刚从外面进来,就看见小宝光着身子,呆呆地坐在榻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浑身红痕青紫遍布,昨晚被他一直掐着的细腰上青紫尤其明显。 昨晚沈清岺第一次开荤,一次当然不够。他又不忍心再闹小宝,只敢抱她去沐浴的时候,将那物塞进小宝腿间,轻压慢刺,下巴搁在小宝肩头,克制着动作,低喘着释放自己,将那白嫩的大腿根磨得通红。 小宝自然是不知道这事,但沈清岺对自己这种“趁人之危”的行径心里有些唾弃,此时看着小宝的眼神就点不大自然,轻咳了一声。 小宝听见声音,才发现沈清岺已经衣冠端正地进来了,身体比脑子快一步,一下就钻进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个蚕宝宝,不肯面对现实。 沈清岺脸皮薄,没有关系,小宝总是比他更先害羞。忍着笑去拉被子,小宝在被子里扭动挣扎着,不让他拉开。沈清岺也懒得再管什么仪态,直接俯身压住那条扭动的小蚕,隔着被子挠她的肚子。 “哎呀呀……师父饶命!”小宝最怕这个,没两下就求饶掀开了被子,一张小脸在被子里闷得红彤彤的,她身上还没穿衣服,掀开被子便露出了光裸的手臂和肩头,白玉般光滑诱人,欲遮还休,让人忍不住想再看到更多的风景。 沈清岺眸光微动,不动声色地起来了些,手从下面伸进被子里,沿着那滑腻的小腿往上,在花穴周围轻轻按了按。 “疼么?” 她那处娇嫩,昨晚那样折腾,虽然没有破皮,但是红肿得厉害,他昨晚给她抹了药,也不知效果如何。 微凉的指尖在花穴附近轻轻按揉,小宝一张脸羞得更红,哆嗦着想将两腿并拢,沈清岺察觉到她的动作,捉了她的脚踝,强硬地向上一推,将她的腿折起来分开,膝盖抵着胸口,被子也被掀起来,那娇嫩的花穴就如此大张着。 “不、不疼了……师父……” 小宝话音都带着颤,这样的姿势,太过羞耻浪荡了。她是能挣开师父的钳制,但光想着师父目光正赤裸裸地看着她的那处,她只觉浑身发软,内心的羞耻却又伴随着一阵阵难言的酥麻,紧紧抿住唇,抑制住想要呻吟出声的欲望。 沈清岺恍若未闻,一点点凑近那娇嫩的穴儿,细细瞧着。那药的效果倒是不错,只一夜,花穴的红肿就已经消去了不少,但还是能看出被狠狠蹂躏过的痕迹。他念着昨晚那销魂的滋味,但更多还是心疼小宝,看她下身这样,心里就平息了那欲望。正要放开她,那紧闭着的穴口却稍稍收缩了一下,一点点晶莹从那小口里渗出来。 呼吸一紧,沈清岺眸色蓦然变深,修长的手指在穴口轻轻一勾,带起一缕清亮黏腻的银丝。 “嗯……师父别看了……”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花缝,小宝忍不住呜咽出声,闭上眼不敢再看,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她下面被师父看得流水了,还被他发现了,只这么一想,小腹就一缩,更多的淫水争先恐后地往出冒。 他的小宝,清醒的时候也如此敏感。 指腹轻捻着那抹黏腻,看那缝中的水越流越多,沈清岺眸中欲念翻涌。他是心疼她来着,可她这幅模样,上面羞得满脸通红,下面却一缩一缩地流着水儿,教他如何忍得。 “宝儿这处生得好看,为何不让为师看?” 声音满是压抑的情欲。沈清岺起身,放开了她的腿。 至于昨晚……为师很喜欢(微h) 他刚一放开,小宝便又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红着脸,眨巴着一双媚眼看着他。 “过来。” 沈清岺面无表情地命令她,久居上位,脸上表情一收,拿起架势来也是够唬人。小宝不怕师父会真怎么样,但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就裹着被子慢吞吞地往榻边蹭。 等她蹭到榻边,沈清岺扯开被子,从手边那叠得整齐的衣物中拿了肚兜给她穿。手指从小宝腋下穿过,肌肤相触的感觉让小宝忍不住战栗。 “师父……我自己穿就好……” 让师父给自己穿肚兜,实在是…… 沈清岺不理她,慢慢地给她系那细细的带子,但是系得很松,几乎一拉就开。原本挺翘的嫩乳被肚兜这么一遮,隐隐约约地愈发勾人。 系完带子,沈清岺的手却从背后滑进肚兜里面,一双大手极尽挑逗地揉捏着那对绵软,小宝被他揉捏得浑身酥麻,软了身子靠进他的胸膛。 “师父……别……” 还是白天呢。 沈清岺将下巴抵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全喷在她耳边,又激起一阵战栗。 “小宝昨晚才趁醉酒要了为师,今日便要无情抛弃么?” 颇带委屈的语气,听得小宝眉心一跳。 他不提昨晚还好,一提昨晚小宝就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剑。原本计划的是酒壮怂人胆,小酌几杯,装醉勾引一把,装个酒后妩媚,又青涩撩人的模样,玩一玩欲拒还迎那一套,两人本就两情相悦,自然水到渠成。 没想到被师父勾了魂,酒壮胆是壮胆了,就是壮得太过头,直接将人扑倒了亲,到了榻上又是勾着腰扭着臀地求欢,实在是…… 小宝脑子里自动忽略了沈清岺昨晚强势的模样,只想着自己昨晚的蛮横,满心都是愧疚。男人在这事上都很要面子,师父只是一介文人,没有她力气大,昨晚被她醉酒强了一定很伤自尊,她虽然一直有强了师父的贼心,但她万万不愿意伤了师父的心。 这么想着,小宝就没管胸前那两只作乱的手,只忍着呻吟出声辩解。 “嗯……师父,昨晚是小宝醉酒,太过莽撞,才会在力气上……失了分寸……” 稍稍喘了两下,忍住体内一阵酥麻的快意,才又继续。 “但小宝对师父的真心,日月可鉴……以后决不会如此莽撞了……” 沈清岺本就是开玩笑,她这么认真地回答,引得沈清岺一阵轻笑。一时间,耳边是沈清岺低沉的笑声,身后宽厚的胸膛微微震动,鼻间全是男人阳刚的气息,小宝身子愈发软得不像话。 “小宝未翻脸不认人就好。至于昨晚么……为师很喜欢。” 喜欢她蛮横地扑倒他的样子,喜欢她又骚又浪地求欢的样子,喜欢她怕伤了他自尊傻傻地解释的样子。小宝从脚跟到头发丝,没有一处他不喜欢的。至于她力气大么……沈清岺挑了挑眉,心下一动,他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坏事。 师父……想舒服么?(h) “想舒服么?” 沉清岺吻着她的耳垂,轻轻地问,声音透露出诱哄的意味。手往下在那处轻拢慢捻,原本湿润的下面被弄出细微的水声,让原本就暧昧的气氛更加旖旎。 小宝只红着脸舒服得轻哼,咬着下唇不肯回答。沉清岺手上的动作加重加快,不断挑逗揉弄耻丘上的小肉核,感受着怀中的人喘息越来越急,身体开始轻轻颤抖时,手上力道却渐松。 “不想就算了。” 说罢就要抽手,却被小宝并了腿夹住。小宝转过头来,一双媚眼水光潋滟,满是委屈的控诉。师父分明就是故意吊着她,刚才只差一点她就能舒服透了,可他偏偏在那时候抽手。 “怎么?” 沉清岺脸不红心不跳,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他是起了坏心,想听小宝软了声求他,求他让她舒服,光是想着昨晚小宝那求欢的模样,下身就要更硬几分。 但小宝清醒的时候有骨气得很,可不是被沉清岺叁两句就能哄住的软柿子。虽然浑身骨头都发软,小宝轻咬了下舌尖,脑中恢复些清明,转身抓住那一直抵着她后背硬物。 沉清岺没防着这下,一直胀痛着的命根子被她抓个正着,顶端与衣料摩擦,爽得他倒抽一口气。 小宝的手隔着层迭的衣物握着那东西,轻轻地上下撸动,大拇指在顶端摩挲,一双媚眼抬起来,眸底藏着星星点点的狡黠,红唇轻启。 “那师父……想舒服么?” 啧,刚还软着声说好话,一没舒服就要来作弄他,大逆不道的小东西。 沉清岺神色不变,慢条斯理地用一旁的帕子擦了满手黏腻,一只手解了腰封,将里裤往下一拉,怒胀着的阳茎一下便弹出来。 小宝被这突然跳出来的巨兽吓得往后一缩。她昨天醉着,没有怎么注意这东西,只记得这东西捅进来的时候疼得要命,后面又让她舒服得直哼哼。 小宝细细打量着,师父的那物生得好看,不似春宫图中那样青紫狰狞,青筋环布,柱身颜色深些,饱胀的龟头覆了一层清液,亮亮地泛着粉红,样貌干净周正得很,但尺寸不小,又粗又长,长在一片浓密的阴毛中,瞧着也骇人,那圆圆的头一点一点,顶端的小眼又时不时吐出些清液,像个对她耀武扬威的小将军。 沉清岺见她被吓了一跳之后就没了动静,只直愣愣地瞧自己那物,神色莫名,饶是他脸皮再厚也受不了自己小徒儿这么个瞧法,又怕她对自己那东西不满意。干脆捂了她的眼去吻她唇角,抓了她的手往身下探。 “看什么?不是要让我舒服么?” 小宝回神,没了衣料的阻隔,小将军愈发激动滚烫,还在她手中一跳一跳地。那东西粗壮,她一只手没法完全圈住,小宝紧了紧虎口,试探着套弄了两下,她的手不似一般闺阁女子娇嫩绵软,因常年握剑生着薄茧,这么一动实在是,沉清岺在她肩头的吻变成轻咬,敏感脆弱的命根子被小宝这么掌握着,光想着心里就有种奇异的快感。 “师父,它长得一点都不斯文……” “它若是太斯文,只怕要喂不饱你。” 小宝眼睛被捂着,脑子里全是刚才的小将军,整个人有点呆呆的,听见这句,就这么点了点头。 “哦,也对。” 沉清岺闷笑出声,冰雪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到这事上总是傻乎乎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呆,还是就专门这样来勾他。伸手捏了捏那挺翘的臀肉,声音低沉。 “手上使些劲,就是这样……嗯……” “摸摸前面……再快些……” 沉清岺被她弄得舒爽,喘息都带了些颤,又时不时闷哼,那声音简直要多诱人有多诱人,听得小宝浑身酥软。 眼睛上捂着的手松开来,从肚兜下揉弄她的乳儿。小宝稍一侧脸就看见师父微张着嘴喘气,满脸都是被情欲烧出来的红,两眼紧闭着,长睫密密地颤动着,修长的脖颈上喉结不断滑动。脑子轰地一下,手几乎要握不住那小将军。 师父的这副模样,是她弄出来的。 一向清正自持的师父,正被她亵玩着最脆弱敏感的地方,伏在她肩头,满脸情欲地喘息。 小宝被这认知激得浑身战栗,手上愈发卖力。心中暗自后悔,若早知道师父这么诱人,她一定早早就扑倒了他。师父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沉清岺气息越来越粗重,最终抓了她的手,带着她快速地上下套弄十几下,龟头猛地抖动,将浓稠的阳精尽数射在小宝身上。 不会遇到更好的人了 沈清岺这头舒服了,自然也不能冷落了小宝,房里不时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沐浴的时候也是腻腻歪歪的。等两人做尽了白日宣淫的事情,穿戴整齐时,已经是半下午了。 小宝昨晚到现在没怎么吃东西,饭菜刚一上来就迫不及待地来了一口丸子,嚼着嚼着瞪大了眼。 “这个味道……” “如何?”沈清岺看着她,满眼笑意。 “师父,你该不会是……” “从珍馐阁请来的厨子,可还合小宝口味?若是合适,以后府上膳食就让他负责。” 可是珍馐阁的厨子不是从不去人府上做饭么? “师父,你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啊。” 这被言官逮着可要被弹劾的。 沈清岺失笑,“想什么呢?上次珍馐阁的事情,那男子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碍于权势不能不忍,我是在他们的地盘遇上这事,小宝又仗义出手抓了那男子,他们自然得谢。” 再说,他好歹也是个丞相,就算真用权势给小宝弄个厨子来也没什么,没有哪个言官闲得慌,敢用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来弹劾他。 沈清岺不喜卖弄权势,吃穿用度也不怎么讲究,小宝还没真正意识到,她师父现在的地位,真的能让她在长安城横着走。但是话说回来,以她的武力值,光她自己确实也能在长安城横着走。 小宝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开始大快朵颐。 她刚被沈清岺带回去的时候,乞丐当得太久,几乎没吃过一顿饱饭。饭菜一上桌便是狼吞虎咽,吃相实在是惨不忍睹,发出的声音更是影响食欲,在一旁的下人都忍不住嘲笑她这小乞丐。 她都听到了,但她太饿了,早就顾不上这些,只顾着往嘴里使劲塞。只有沈清岺没有笑,屏退了下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这些都是你的,慢些吃,别噎着。” 说完还给她盛了碗汤。 等小宝吃得有些饱了,桌上早已经是一片狼藉,沈清岺还一口都没动。小宝有点不好意思,桌上只剩一盘青菜品相还好些,因为她不爱吃青菜。她将那盘子向沈清岺推了推,硬着头皮请他吃。 “师父,你也吃。” 沈清岺朝她笑了笑,便真的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小宝从没见过连个吃饭都那么赏心悦目的人,碗筷不会发出声音,饭是用筷子送进嘴里,咀嚼也是安静的。 在他面前,小宝觉得自己方才的吃相实在是太过不堪。慢慢地,小宝放轻了手脚,碗筷的声音变小了,吸溜声也变小了,但她一时做不到像沈清岺那样安静。 沈清岺发觉了,那小人儿突然吃得小心翼翼起来,轻得简直像在屏息。玲珑如他,自然明白了小宝的心思,只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斟酌了一下,他将碗拿到唇边,学着小宝的样子,用筷子轻轻往嘴里拨饭,发出了些许声音。 小宝猛地看向他,沈清岺却没什么反应,神色如常地吃着,只是骨子里的东西变不了,那样的动作,他也做得优雅。小宝聪明,懂了,下一瞬眼眶就红了,赶紧低头,两滴眼泪直直掉进饭碗里。 她决不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 至于小宝现在的吃相么……不太饿的时候,还是很完美的,几乎和沈清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优雅。但饿得狠了,就有点藏不住本性。 比如现在,小宝在嘴里塞了挺多,又习惯了闭着嘴嚼,两个腮帮子就鼓鼓囊囊的,一动一动,像个小松鼠。沈清岺时不时给她夹菜,掩在袖子下的左手指尖捻了捻,压下想要戳一戳那小腮帮子的冲动。 沈大人~ 一转眼就是半个月。小宝还没见识到丞相有多威风,反而先见识了丞相当得有多累。 刚开始几天还好些,只是处理些日常的事务,大多数时间还是按时就寝的。但没过几天就到了考核官员的时候。沈清岺桌上每天都堆着小山高的折子,在府里接见的人一拨接一拨,眼睛下面一圈青黑是越来越明显。 小宝看在眼里,心疼得不得了。但官员考核实在是重要,一点马虎不得,沈清岺不肯休息,小宝便每天晚上呆在书房陪着他熬。有时候她撑不住趴着睡着了,沈清岺将她抱到一旁小榻上盖好被子,等她醒来时,仍是灯火通明。 小宝给沈清岺揉着头上的穴位,看着桌上写得密密麻麻的折子,实在是郁闷。 “师父,每年官员考核都要这么辛苦吗?” 小宝按揉的手法很好,力道不轻不重,头疼缓解了不少。沈清岺闭目养神,趁机稍事休息。 “也不是。往年能轻松些,今年是因着江南的事情,需调动一些官员,才会这么忙。” 小宝嗯了一声,心里稍稍宽慰一些。但还是心疼,背着奸臣的骂名,操着皇帝的心,却这么清苦。再想想前几年师父一个人扛着比这还多的事情,小宝心里就发苦。 小宝正愤愤不平,沈清岺却会错意,以为她在府里呆得无聊了。 “每年也就这段时间最忙,等这事过去,便有时间带你出去了。” “出不出去有什么要紧,我是怕事情太多,累坏了咱们英明神武的沈大人。” 沈清岺睁眼,伸手将身后的人环到腿上来,微眯着眼看她。“叫我什么?” 小宝双手自然地环上沈清岺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晃着身子,笑眼弯弯。 “沈大人~”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现在都敢拿他打趣。正欲敲打那小脑门,小宝又做了一副楚楚可怜、欲语还休地模样。 “大人高大俊秀,气宇非凡,小女子仰慕已久,如今大人如此操劳,小女子自然是愿意服侍大人左右……” 伸了食指出来,在沈清岺的胸口慢慢画着圈,媚眼如丝地看着他。 “不知沈大人意下如何呢……” 尾音柔媚得能掐出水来,十足十勾引人的样子。 沈清岺垂眸,她自顾自演得开心,一声声沈大人叫得缠绵婉转,他被叫了这么多年沈大人,可听那三个字被她这样吐出来,只觉得心中那小猫又在挠爪子了。 紧了紧圈在她腰上的手臂,闭眼抵着她的额头,慢慢呼出一口气,轻声斥她。 “胡闹。” 神色没有半分责怪,这句话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小宝只乐得晃来晃去,咯咯地笑。 沈清岺不动声色地将她放下来,扯了扯衣摆掩饰下身的反应。他迟早要将这不知天高地厚,只惹火不灭火的小东西就地正法。 不一会响起敲门声,是下人来送午膳。盛夏本就食欲减退,一堆事情等着处理,沈清岺就更没食欲。往年这些时候,他基本只就早晚喝些粥。但看见小宝担忧的神色,沈清岺还是和她一同上桌了。 “师父,我看你夏天都没什么食欲……每天这么累,不吃饭可不行。我之前吃过一种不错的开胃小糕点,找了方子让厨房做了,你尝尝,说不定能有点用。” 说着揭开了旁边一个小盅,里面是清润的茶冻,带了微微的红。刚从冰水里拿出来不久,这会还冒着丝丝的凉气,瞧着赏心悦目。 没想到小宝还有这份心意,沈清岺挺感动,拿了勺去尝,那茶冻入口即化,里面山楂的酸味被茶味中和,不甜不腻刚刚好。 小宝那一脸小心翼翼又忐忑的神情,眼睛亮得像小狗。沈清岺看了一眼,忍不住勾出一抹笑意。 “小宝有心了,这茶冻很不错。” 听了这句,小宝才稍松了一口气,开始吃饭。 那茶冻确实开胃,沈清岺吃完了那一小盅之后,又吃一整碗米饭,比之前好太多。 小宝自己几乎从没有食欲不振的时候,所以无法理解沈清岺这种不想吃饭的心情,只是看着他日日操劳又不吃饭,心里急得团团转,看他今天吃这么多,顿时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仿佛一个老母亲看到自己儿子乖乖吃饭,幸福而欣慰。 沈清岺被她那眼神看得后背发毛,拍拍她的小脑袋。 “发什么呆?吃饭。” 小宝回过神来,她光顾着看师父了,自己碗里还没怎么动。 “嘿嘿,吃吃吃。” 她心里高兴,吃得一快,又变成个小松鼠。 傻松鼠,沈清岺心里轻哼。忽略心里那点微妙的感觉,好像他真是个不好好吃饭,要别人哄着的孩子。 你凶我 沈清岺之前为江南一事精力已经消耗很多,心里又挂念小宝,许久没有好好休息。等小宝回了长安才安心,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这几天又开始劳累,病气一下就被激出来。 才好好吃了两天饭,人又病了,小宝简直操碎了心。给他端的药,看也不看就一饮而尽,然后继续看折子。但他明显就很不舒服,一直扶着头,写出来的字也有些失了力气。 小宝端了药进来,又看见他在揉额角。 “师父,你现在这么难受就别看了,休息会再看吧。” 沈清岺只摇头,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小宝发觉不对,赶紧上前摸他的额头,温度高得吓人,呼吸滚烫,目光都有些涣散,却还是固执地要看折子。 小宝这下真着急了,人都烧成这样了,还看什么啊,当即就去扯他手中的折子。沈清岺不肯松手,只摇头,头本来就晕得厉害,一摇更是难受。 小宝心疼得很,这明显是烧糊涂了,哪有生病了还这么折腾自己的,说话不由得重了些。 “都这样了还看什么?看得进去吗?先去休息。”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沈清岺一发烧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小宝稍用了点劲就将折子硬抽出来,然后拉起他手臂环在后颈上,蹲下身准备扶他去榻上。 沈清岺顺势伏在她的背上,滚烫的呼吸全喷在她耳边。小宝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一时没能把人扶起来。 “你凶我。” 声线被烧得低沉沙哑,语气里满是委屈。 小宝忽然听见这句,脚下趔趄了一下。姿势有些僵硬的扭过脖子看他,他却微微低头,将整张脸埋了在她背上。 小宝:“……” 师父刚刚的语气是在和她撒娇……吧? 小宝整个人都凌乱了。趴在她背上撒娇……这样的师父也太犯规了吧!!! 小宝半天才把舌头捋直,磕磕巴巴地轻声安慰他。 “师父,额,要好好休息才好得快,早点好起来就能做更多的事了。不然总难受着,事情做得更慢,对不对?” 背后的人低低地嗯了一声,有气无力,明明白白地透露着一个意思:宝宝很委屈,但宝宝不说。 小宝心里的小人原地反复去世,颤颤巍巍地将沈清岺扶上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他脱了外衫和鞋袜,将药碗递过去,沈清岺只轻轻嗅了嗅,便皱起眉头。 “苦。” “……” 小宝更凌乱了。喂喂喂,这几天到底是谁每天喝药比喝酒还气势豪迈来着? 但她对这样的师父真的毫无抵抗力,只能是百依百顺。怕药凉了,小宝几乎是用了轻功飞到厨房找了蜜饯过来。吃了蜜饯,沈清岺才端起那碗,皱着眉头一口一口地喝完了,喝完了之后看着她,也不说话。 师父烧得满脸通红,浑身无力,对着她撒娇,又用那种眼神看她的样子,真的让她非常想狠狠蹂躏他。小宝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禽兽!清醒点,师父生着病呢。 小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又拿了一颗蜜饯,哆哆嗦嗦地塞到他嘴里。沈清岺这才舒展了眉头,放了碗乖乖躺下。 小宝出门打了盆水,顺便泼了自己两捧冷水,让自己冷静一点。 来看病的郎中说过,师父这是积劳成疾,其实发烧不是坏事,能将病气发出来反而更好,不必太过担心。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师父,让师父早些好起来。 小宝拍了拍脸,端起水盆往房间里走。刚转过屏风,看见榻上的景象,小宝脚下又是一个趔趄。 沈清岺热得厉害,迷糊中掀开了被子,又扯开了中衣,衣襟大敞着,胸前的景色一览无余。肌肉线条流畅,肌肤因着发热泛着淡粉,还有那胸前的两点,在几缕发间若隐若现,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配着那张泛红的脸…… 好歹吃过见过,小宝没有被这美色冲昏头脑。只是今天一轮又一轮的,她觉得自己这手抖怕是好不了了。哆嗦着将衣襟稍稍拉上一些,用布巾沾湿凉水,给师父一点一点擦脸降温。 “嗯……” 布巾刚挨上额头时,沈清岺被那冰凉激得哆嗦了一下,但不一会就适应了,舒服地轻哼。 小宝一点一点地擦,生怕一次擦的面积太大冰着他,好一会才擦完了脸和脖颈。本来不打算再往下,结果她一停下来,沈清岺就不高兴了,皱眉头了,有小情绪了。她还能怎么样,一咬牙,还是拉开了衣襟,小心翼翼地给他擦了上身,她真怕自己兽性大发,全程手抖着不敢碰着那肌肤。 这一顿忙活下来,小宝浑身是汗,水也溅了一身,比她平时练功几个时辰还累。将水倒掉,也不敢沐浴,只换了身衣服就又回到师父身边。摸了摸额头,感觉温度没有刚才那么吓人了,这才松一口气。 她一直摆弄那布巾,手这会冰冰凉凉的,沈清岺微微睁眼,抓住那只手就要往怀里拽。小宝没办法,只得俯着身子。这姿势挺难受,思量了一下,小宝干脆爬上了榻,躺在沈清岺身边,整只胳膊都被沈清岺拉进怀里。 师父真的很需要人照顾啊……尤其是生病的时候。小宝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也不知道师父以前生病是怎么过来的,委屈又可怜的模样看得她心都碎了。 结果下一瞬,她委屈又可怜的师父一个翻身,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她身上。 小宝:“……” 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小宝身体再好也被他压得够呛,又不敢使劲推开,只得拍了拍他的后背。 “师父,师父?” 她的胸要被压扁了QAQ 一声又一声,身上的男人终于微微睁眼。 “聒噪。” 声音低沉,语气有些不耐,还带了些上位者的气势,说完又闭上了眼。 不错,用词精炼,气势到位,很有霸道丞相的味道。 如果师父没有把头埋在她颈窝的话。 还能怎么办,自己的师父,就算胸压扁了也得宠着。 —————————— 小宝:我太难了QAQ 师父的心思你别猜 小宝本以为睡前这一顿折腾就够呛了,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 到了半夜,沈清岺身上愈发滚烫,她想下去给师父再拿水擦擦,却被师父在迷糊中紧紧抱住不肯撒手。小宝骨架小,这么一抱就完全嵌进沈清岺怀里,几乎动弹不得。 “宝儿……” 师父脸埋在她颈窝,不时地轻蹭,一声又一声地呢喃,全都是她的名字。 小宝心中叫苦不迭,她被这一声又一声叫得腿都发软。师父身上的温度很高,这样抱着让她出了一身汗,但她还是伸手将被子拉住,生怕师父着凉。 “小宝……” 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肌肤上,小宝只觉得自己也要烧起来了。脑子里的用词也不恰当起来,生了病的师父真是热情奔放,像个……磨人的小妖精。 “留下吧……” 轻得像一声叹息。小宝却听清了,浑身一僵。身上的人也不再闹腾,只是紧紧抱着她,力道大得惊人。 所以这么想让她留在他身边,却还是给她写了那三张纸吗?宁愿在病得迷糊的时候一声声唤着,也不愿意告诉她,牵绊住她吗? 回抱身上的人,小宝用唇亲了亲他的脸颊,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声音有点哽。 “十年前就把心给你啦,不留下来我还能去哪呢。” 为了照顾师父水深火热的小宝,折腾到后半夜才歇下,睡得昏天黑地。第二天早上反倒是沈清岺醒得早些。 烧已经退了,就是头还有点疼。沈清岺睁眼就看见怀里的姑娘睡得正香,似是察觉到了动静,小宝皱了皱眉,扯着被子往他怀里钻,直到整个脑袋都埋在他胸口才继续安睡。 沈清岺忍不住轻笑,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刚醒来的时候,脑子还迷糊着,沈清岺这摸着摸着,记忆就回笼了,脸上的笑就有些挂不住了。 沈清岺慢慢缩回手,耳尖悄悄地红了,看着怀里的人,有些手足无措。怎么能在小宝面前…… 一向遇事果决的沈大丞相,就这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连怀里的人睁眼都没发现。 “师父,你醒啦。” 小宝揉了揉眼睛,伸手就去摸沈清岺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才放下心来。沈清岺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垂眸低低地嗯了一声。 “还难受吗?师父昨晚烧得厉害,既然扛过来了,应该就快好了。” 沈清岺眸光微动。 “感觉好些了。昨晚……我只记得头疼得厉害,之后没印象了,原来是发烧了么?” 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了,但在小徒弟面前撒这种谎,他耳尖还是有些发烫。 “唔……这样啊。” 师父真的烧糊涂了,都不记得了。小宝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她还想看师父若是知道了昨天的事会是什么反应呢。 “小宝昨晚辛苦了。” 连衣服都没脱就睡着了,眼睛下面还有一圈淡淡的青黑,瞧着让人心疼。 “师父现在可是我的人了,我自然是要对你负责的。否则又要被说成是无情的家伙。” 小宝一脸正经,沈清岺无奈地笑,伸手去捏她的小脸。小宝现在打趣他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小宝不服气,躲着不让他捏,两人一时间在榻上闹成一团。 最后还是小宝先求饶,趴在沈清岺身上边笑边喘气,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他。 “师父,我从前生病的时候……很闹腾吧?” 她记得之前有段时间自己老生病来着,但是细节记不太清了。师父这样隐忍的人,生起病来都是如此,自己这样的性子岂不是要闹翻了天。 沈清岺沉吟了一下,微微颔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尚可。” 小宝心想完了完了,肯定是因为自己闹得厉害,师父总是顾着她,犹豫着给出这么个答案,怕伤了她的面子。 她一直没怎么照顾过人,经过昨天才知道这里面的辛苦。师父养了自己那么多年,一定是操碎了心。一时间是又愧疚又心疼。 沈清岺看着小宝脸上神情变化,有些心虚地挪开眼。 其实小宝生病的时候特别乖,不哭不闹,沈清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喝药时也不用吃蜜饯。但……沈清岺就是微妙地不想让她知道。 看她还在那纠结,沈清岺红着耳朵,轻咳了一声,垂眸蹙眉,一副虚弱的模样。小宝立刻回神。 “师父,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我去给你倒水。” 沈清岺低低地嗯了一声,悄悄松了一口气。细细回想昨晚的情景,心中莫名多了些隐秘的欢喜。 夫人 退了烧之后的沈清岺还是有些虚弱,但总比之前好些了。才收拾一番坐到桌前,却有下人通报,说是长公主代陛下前来探望。 沈清岺听罢蹙了蹙眉。 长宁长公主是先皇长女,身份尊贵。如今二十多还没有驸马,沈清岺位高权重,亦尚未婚配。朝中难免有那好事者,传言二人有些暧昧不清的关系。 沈清岺不怎么在意这谣言,尽量避开与她见面的场合。倒是长宁时不时流露些小心思,但无关痛痒,沈清岺懒得计较。之所以还让她坐在公主的位子上,不过是因为对先皇的承诺。先皇很喜欢这个女儿,用京城半数兵权为交换,让他保着长宁的地位。 只要长宁不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她自然能安安稳稳地当她的公主。 但…… 皇帝和长宁不熟,并且皇帝年纪虽小,却也没这么蠢,会派她来探望。 看来有人不安分了。且会一会,她若是过分,他也不介意毁约。 长宁和师父的那些流言,小宝是知道的。传言那长宁公主容貌生得极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身份尊贵。本朝民风开放,写丞相和公主之间风流事的话本子畅销得很。 小宝自然相信沈清岺,但是这才刚生病两天人家就找上门来,要说真一点事都没有,她才不信。 “原来师父这般招人惦记。” 话说得酸溜溜,表情也酸溜溜。 沈清岺原本还有些烦躁,听见她这么一句,简直醋味冲天,忍不住笑了。 “为师只盼着一人惦记。” “谁啊?” 小宝知道答案,心里酸着,故意追问。 沈清岺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亲了亲她的脸颊,大方承认。 “自然是我们家小宝啊。” “哼。”小宝偏过头,酸味依旧。 沈清岺将她的脸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向她解释。 “我与她并无干系,只是受先皇之托,保她公主之位罢了。” “唔……原来是这样,那好吧。” 沈清岺挑了挑眉,之前见过同僚哄夫人,都是嘴皮子都要磨烂了才哄得好,他都做好了被小宝拷问的准备了,她却就这么结束了。 “没有别的要问?” 小宝摇了摇头。 “小宝并非不明事理的人,不会因这种事猜忌师父。” 一刻钟之后,在那长公主柔情似水,欲语还休地看着师父时,小宝一不小心就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干笑一声,小宝面无表情。 “失礼,你们继续。” 道理她都懂,但她忘记了之前在周宏天府上,那美人不过靠近一点师父,她就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这不,转头就打脸了。 沈清岺将手放在唇边,轻咳一声掩饰笑意。 长宁这才发现了这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孩,容貌极尽妩媚,但眉眼间却是杀气腾腾。 之前沈清岺带小宝去珍馐阁被瞧见之后,这事就暗下传开了,说是沈相终于肯接近女色。长宁之前还不信,毕竟沈清岺对她的示好从来都无动于衷,她自认容貌出众,身份地位皆高贵,沈相要找也该先找她。 但现在这女子就出现在沈清岺府上,由不得她不信。不过这女子除了容貌妩媚无甚特别,想来不是什么世家贵女,大概就是个解闷的玩物,虽收进府中,成不了什么气候。长宁暗暗地想,这也算件好事,起码说明沈清岺不似看上去那般清心寡欲。 心中盘算着,长宁状似随意开口。 “这位是?” “本相尚未过门的夫人。” 师父的威严(h) 长宁听了这句之后就变得脸色惨白,只强笑着应付了几句就匆匆离去了。 两人以后成亲是自然的,沈清岺这么说一来是敲打长宁,死了旁的心思,二来是不让人再胡乱猜小宝的身份。但沈清岺没想到小宝被他说得得意忘形,得寸进尺,越来越没正形。 一转眼又是半月。 “夫君~这力道可合适?” 小宝在书房给沈清岺捏着肩膀,叫得亲热又黏糊。话是他说的,可听了这叫法脸红的也是他。 “还没成亲呢。” “反正迟早的事,师父,你脸红什么。” 小宝的脑袋从后面探过来,眨巴着眼睛看他。小宝只是叫着玩,看着师父脸红,心里怪痒痒的,却不知道沈清岺心里也痒,被她叫的。 平时是师父,演起戏来是沈大人,还未成亲又搂着他叫夫君,沈清岺实在是无奈,小东西坏得很。 “师父?你怎么不说话?” 沈清岺低头堵住那张小嘴,温柔却不容抗拒地与那小舌纠缠,直亲得怀中人软成一汪春水,揪着他的衣襟慢慢喘气。 自与小宝第一次之后,两人只缠绵了几天他便事务缠身,好不容易忙完了考核,小宝又来了月事,沈清岺食髓知味,只能看不能吃憋得实在狠。 小宝又喜欢在榻上搂着他脖子撒娇,实在是一种甜蜜的折磨。于是他这几日每晚沐浴完总要在书房呆一会,估摸着小宝睡着了才回房。 今日小宝沐浴之后来了书房,嘴上说是给他磨墨,帮他整理东西,但小动作就没停过,总往他身上腻,有意无意拨撩着他。 “身上好了?” 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深沉隐忍的欲望。 “好了。” 小宝难耐地扭了扭腰。回应她的是更加炽热深沉的吻,一只大手扣在她脑后不容丝毫后退,唇舌交缠发出暧昧的水声,不同于以前的温柔,这个吻带了些许霸道与急切,亲得小宝舌根都发麻,腿更是软得站不住。 沈清岺一只手臂紧紧搂住她不让她往下滑,另一只手顺着纤细的腰肢慢慢往上游走。 小宝过来穿了一件中衣,外面随便套了宽松的外衫,刚才没看出来,这会手从外衫里面摸进去,才发现小宝没穿肚兜。 沈清岺身体僵了一下,挺立的乳尖从他掌心轻轻滑过,怀里的人轻颤了一下。 又是没穿肚兜来勾引他。 虽然两人什么都做过了,沈清岺还是觉得整个人腾地一下烧起来,将他脑中仅剩的理智烧得干干净净。 大袖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拂到地上,将怀中女孩抱到桌上。 书房门口本有下人候着,听到这巨大的声响上前敲了敲门。 “大人可有吩咐?” “备热水,去院门口候着,不许人过来。” 下人应声而去。都到这个份上,小宝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慌了,拉住他宽衣解带的手。 “师父,这是书房……” 她只是想着过来叫他回去,没想着在这做。 “那又如何?” 沈清岺丝毫不为所动,三两下拉开她的衣襟,露出白嫩的肩头和乳儿。 沈清岺满腹经纶,小宝不通舞文弄墨的事,因而对这书房学堂之类的地方格外敬重些。怎么能在书房……还是在师父日日坐着的桌上……小宝光想想就觉得要被那羞耻感压得喘不过气。 “师、师父,嗯……” 她本还想劝阻,却被沈清岺舔弄乳尖的动作刺激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不想在这里?” 小宝感觉师父火热的掌心抚过自己的乳尖,小腹,直至身下的那处。太久没做那事的身体敏感得过分,她那处早已经是春水泛滥,亵裤都被浸湿了一片,手指只是稍加拨弄,就带来酥麻的快感。 “啊……师父,去、去卧房可好……” 每次勾引自己的事手到擒来,拨撩得他受不住,却在这会开始害羞,这样下去,他这师父的威严何在。 眯了眯眼,沈清岺伸手脱掉她的鞋袜,抓住她脚踝往上提,让她两脚都踩在桌上,这样一来,小宝便是坐在桌上对他大张着腿的姿势。 “为何不想在这里?” 声音被压得沉稳,如一句平常问话,不辨喜怒,可那手却隔着裤子在她私处蹂躏,屈指成节在那花缝上下滑弄抖动,春水很快将那片布料浸透,黏腻的湿意透过裤子沾在他手上。 继续背(h) 小宝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师父问她为何不想在书房,她被师父那作乱的手弄得理智节节败退,下意识就说从前总在书房被师父逼着背书。 “嗯?那小宝现在还记得多少?” 虽然更喜欢习武,小宝从前还是被沈清岺按着头背过了四书五经,但…… “故君子、君子慎其独……喜怒哀乐之……呜……” 小宝整个身子颤抖着,在他手上又到了一小波高潮,沈清岺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唇舌来回舔舐她敏感的耳垂,甚至还好心地提醒她。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 清正平稳的声音,一如从前给她认真讲解《中庸》文意的那个师父。 但师父的手正在她那湿润紧窄的小穴里抠挖进出,拇指还按揉挑逗着顶端敏感的肉核,送她到达一个又一个高潮。这样的声音,只能带给她更大的禁忌感,催得她愈发情动。 小宝整个人被内心的羞耻和莫名的快意逼得快要发疯,身下春水在桌上滴成一片,高潮的快感都还没过去,浑身软得不像话。 “师父……” 尾音颤颤地勾起,眼波中满是情欲,带着求饶的意味。可她那温柔体贴的师父却不为所动。 “接着背。” “发而……嗯……皆中节,谓之和……” 小宝浑身都泛着潮红,身子里的情欲已经被沈清岺玩弄得完全勾起,光是手指已经满足不了空虚,浑身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痒得钻心,脑子一片混沌,背得是什么她自己恐怕都说不清。 身下的女孩彻底软成一汪春水,声音里都带了些哭腔,实在是被他逼得狠了,予取予求地模样让沈清岺终于忍耐不住,放出身下早已怒胀的巨兽,在花穴周围磨蹭。 空虚的花穴一碰到龟头便渴望地吸吮着,想让那物快些进来。小宝也顾不得背什么书了,只用脚跟勾着沈清岺的后腰,生怕师父反悔,又想法子磨着她。 这会倒是一点都不羞了。沈清岺轻笑,从善如流地进入,一寸一寸地将多日未承雨露的小穴填满,两人皆发出满足的闷哼。 沈清岺箍着她的腰,速度不快,但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小宝只觉温柔的快意从下身那处流向四肢百骸,浑身无一处不熨帖,舒服得脚趾都缩起来。 怀中女孩细细的呻吟如猫儿一般,挠得沈清岺愈发难耐,低头去吻她的唇,将那声音尽数吞入口中。 小宝坐在桌上,双腿盘着沈清岺的腰身,洁白的身体随着男人的动作不断起伏。沈清岺只稍一低头,便能看见身下巨物在女孩的小穴进出,出来时带出一点柔嫩的内壁,再随着进入的动作被捅入,雪白绵软的乳亦随着动作上下跳动,淫靡的景象不断刺激着沈清岺的神经。 手向下移,捏着那两瓣挺翘的臀肉向两边分开,腰身撞击逐渐凶狠深入,呼吸也逐渐粗重凌乱起来。 “啊……师父……好深……” 体内的巨兽凶狠地撞击着,快感逐渐在体内堆积,小宝的手在沈清岺后背上胡乱地抓着,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什么,却只留下一道道红痕。 “嗯……宝儿……” 背上些微的刺痛只让沈清岺更加兴奋,闷哼一声,扣紧那纤腰凶狠地顶弄,一时间室内只剩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和女孩舒爽的呻吟,激烈又淫靡。 “……师父、师父……” 小宝被不断积攒的快感冲得头脑一片空白,只能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师父,那个永远温柔地呵护着她的师父,让她全身心信任依赖的师父,只这样叫着他,小宝便觉得安心,任他将自己送上情欲的巅峰。 “嗯啊……” 体内堆积的快感随着越来越快的顶弄,终于在一瞬间爆发,灭顶的狂潮席卷着四肢百骸,小腹失控地疯狂收缩,死死绞住那穴中的阳茎。 细密的褶皱,极致地收缩,一时间穴中仿佛有千万张小嘴吸吮他高昂的欲望,尖锐的快感从龟头直冲上头顶,额上的汗顺着紧绷的下巴滴落,沈清岺掐着那细腰狠狠冲刺几下,闷哼一声将浊液射入抽搐着的花穴深处。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憋了半个多月,沈清岺这第一回交代得痛快。女人的高潮总比男人持续更久些,沈清岺都释放完了,小宝还在轻轻颤抖着。 沈清岺便抱着怀中的女孩细细地吻,从唇角一直到胸前,一双大手在后颈到光滑的脊背处流连,温柔缱绻地安抚着。 “师父……” “嗯。” 低低地应了声,声线低沉沙哑。 沈清岺眼尾被情欲染上淡淡的红,静静看着她,眉目尽是温柔怜惜,小宝爱极了他这幅模样,伸手拨开他垂在前面的几缕墨发,凑上去吻他的唇,一时间又是唇舌间的温柔缠绵。 “师父……这桌子……” 桌案上一片狼藉,全是水渍和白浊,实在是淫乱不堪。小宝扭了扭屁股,有些羞赧。 “无妨。” 沈清岺倒觉得没什么,坐在桌前宽大的座椅上,闲闲地把玩小宝垂下来的几缕墨发。 做都做了,师父不介意,小宝也就不矫情。她坐在桌案上,比坐在椅子上的师父高出一截,微微俯视着他。 沈清岺比她高许多,她平时里很少能从这个角度看他,而现在,师父身姿带着些舒爽后的随意,抬眼看她时眼梢尽是慵懒缱绻。 小宝被那一眼看得心头一跳,微微垂眸,就看见师父身下那物。刚刚释放过的小将军仍然是半硬着,小宝起了坏心,翘起脚丫去逗弄小将军,用脚趾去拨弄那顶端。 阳物刚开始还有些软,被她拨弄得晃来晃去,没几下就又变得硬挺起来,一跳一跳地胀大。小宝没见过小将军变化的样子,这时只觉得十分神奇,正欲再仔细研究研究,脚腕已经被一只大手抓住。 小宝的脚算不上柔嫩,但形状娇小可爱,逗弄那巨兽时便显得愈发小巧,光看着就能勾起沈清岺心底想要狠狠蹂躏她的兽欲。 “别闹。” 小宝才不听他的,用另一只脚去动,自然又被制住。沈清岺将她的小脚完全包进手心,轻轻摩挲着。 真想让这双小脚踩在自己心上,来平复心中那阵微妙的痒意。 小宝盯着他胀大的那处咯咯地笑,一双媚眼弯起来,里面全是狡黠与得意。 沈清岺无奈,看自己难堪就这么高兴?捏了捏手中的小脚,沉声开口。 “方才那篇还没背完。” 面前正得意的人突然就僵住了身子,一双眼瞪圆了看他,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虽然极力克制,但沈清岺实在没忍住,低低地笑起来。小宝明白过来他在捉弄自己,气得蹬腿,双脚挣脱了他的手掌,踩在他胸膛上。 “不许笑。” 气势汹汹,还真像那么回事。可惜在沈清岺这,她就是只恼羞成怒的小猫。 “好,不笑。” 沈清岺说不笑就不笑,却又抓了她一只脚,凑到唇边轻吻,似乎还觉得不够,又伸出舌头轻轻舔舐那小巧的脚趾。 事实证明,师父就是师父,就算再来十个小宝也斗不过。湿润柔软的触感从脚尖传来,小宝浑身触电一般,几乎一瞬间就缩起脚趾,方才嚣张的气焰消失得干干净净,说话都不利索。 “干、干嘛……” 沈清岺顺势放开她的脚,没回答她的话,只看着她,舔了舔唇角。 小宝:“……” 小宝认输,别开脸不看师父,可脸上的红却一路烧到脖颈。 沈清岺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忽然想起什么,伸手将那小脑袋扭过来。 “《卫风·淇奥》,还记得么?” 小宝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背来听听。”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这首其实并不好背,但小宝却背得流畅,一字不差。她不知道师父这时为何独独让她背这首,但她知道她自己偷偷将这首念了不下百遍。 看那淇水河岸弯曲,碧绿的竹林连成一片。先生乃是高雅的君子,仪表堂堂,威严庄重,学识渊博文采斐然,意志坚定而又胸怀宽广。先生乃是高雅的君子,只见过一面便刻在心底,再难忘怀。 师父拿着书卷指向院中翠竹,对她说这首诗是称赞君子如淇水边的翠竹一般,正直高尚。 小宝却只看着他。金色的夕阳洒落,给他的侧脸染上一层光晕,恍若天神下凡。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沈清岺记着当时自己正给她讲着这诗,身边的小女孩却突然胀红了脸,愣愣地盯着他,叫好几声都不回神。当时只觉得奇怪,现在突然想起来这事,才咂摸出些味道,心痒得很,才让她背。 面前的女孩一字一句地背着,睫毛轻轻颤动,越背越慢,词句从舌尖滚出,每一句都是无尽的思慕缠绵,脸上的红一点一点晕染。 沈清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宝最后一句话音还未落,唇就被狠狠吻住。 “唔……” 沈清岺扣着她脑袋不让她后退,唇舌毫无章法地在她口中作乱,凶狠的攻势似乎想将她拆吞入腹,连呼吸都被他夺了去。小宝受不住这么个亲法,呜呜着拍他后背,却只换来更深的亲吻。 小宝简直要怀疑沈清岺想用这种方式和她同归于尽。待分开时,两人皆喘着粗气,师父仍扣着她的脑袋,两人额头相抵,粗重的喘息纠缠在一起。 沈清岺很久都没有这样,像个冒失的毛头小子,对自己心爱的女孩做这样傻气的事。但他心里高兴,被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充斥着。 “那时便想着为师?” 轻啄着小宝红肿的唇,沈清岺低低地问。 “……思无邪。” 小宝支吾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她不知道师父怎么发现她的心思的。但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她那时只是觉得师父便如那翠竹一般。有匪君子,心中只有深深仰慕,丝毫不敢唐突。 虽然后来被柳逸之带歪了……但这是后话。 沈清岺闷笑,只问她有没有想,又没问她有没有想不该想的。 乖宝儿,且动一动……(h) 他这一笑,小宝又恼了,从桌案下来,爬上椅子,伸手将沈清岺按在椅背上。 “有什么好笑的,反正你现在是我的。” 椅子宽大,小宝是分开双腿跪着的,沈清岺顺着她的动作向后靠,微微仰头看她,唇边笑意愈发明显。 “为师已经与那时不同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小宝搂住他的脖颈,靠在他胸膛上。 “师父现在不是翠竹,是青松。” 不再那样锋芒毕露,宁折不弯。而是历经风霜,坚韧隐忍。 沈清岺早就接受了自己的改变,也知道小宝接受了他,只是随口一说。 他从来不缺别人的奉承,他也从来没往心里去过。但他实在喜欢小宝夸他,一本正经地,亮晶晶的眼里满满地写着师父天下最好。 “小妖精。” 沈清岺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还想要么?” 沈清岺下身轻轻顶着她,手在她腰间流连,眼神里引诱的意味明显。 小宝当然想,师父那样的眼神,看得她浑身发软,但她还有别的想法。 “就这样,我要在上面。” 沈清岺只是笑,手臂使力,抱着她起身,从里间拿了软垫铺在椅上。又重新坐下,让她跪在软垫上。 “别伤了膝盖。” 小宝说得厉害,可这样的姿势她是第一次,做起来就有点怂了。 她下面本就湿滑,向下坐了几次都没进去,龟头在花穴周围磨蹭着,更让她着急难耐,扭着腰直哼哼。 沈清岺也被她磨得又爽又难耐,止不住地闷哼。满足她的要求,小东西却这样折磨他,最后还是得他来教。沈清岺尽力稳着气息出声。 “伸手……扶住它。” 小宝得了提示,扶着阳茎,终于顺利地进入。她动作慢吞吞地,感受那阳茎将穴儿一点点撑开的感觉。 “嗯……好涨……” 沈清岺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克制住自己想顶弄的冲动。她既然想要主动,那便让她自己来。 但小宝的动作实在是磨人,穴儿一缩一缩地裹弄着阳茎,吸得沈清岺腰眼发麻,身上的人却迟迟不动。 “乖宝儿,且动一动……” 沈清岺喘息着,难耐地舔吻她的耳垂,低声求她。 小宝被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弄得浑身发麻,按他说的开始上下套弄,动作小心翼翼,慢慢寻找着门道。 这个姿势,阳茎与内壁摩擦的感觉更强烈,快感层层堆积,沿着脊梁直冲头顶,沈清岺真想掐着她的腰狠狠顶弄,但又不想扰了她的兴致,只能暗自咬牙,扶着她的腰使力,让她上下更轻松些。 “嗯……” 小宝被阳茎顶到了敏感点,小穴猛地一缩,夹得沈清岺头皮发麻,闷哼一声。 “好宝儿……” 又爽又难耐,沈清岺被这甜蜜的折磨弄得快要发疯,只能不停地吻着她,唤着她。 小宝第一次用这姿势,更多的是试探和好奇,还没怎么感觉到妙处。但她发现,这姿势师父反应好像更大些? 小宝看着沈清岺的脸,加大了动作的幅度,又刻意地收缩小穴,夹紧体内的肉棒。师父果然舒爽地叹息,在她腰肢流连的掌心滚烫,神色似痛苦又似欢愉,眉眼间满是情欲,显得愈发惑人。 这种微妙的掌控感着实令人血液沸腾。小宝瞬间高度兴奋起来,扭动着腰肢卖力去套弄身下的阳物。 “嗯……乖宝儿……就是这样……” 沈清岺的喘息更加粗重起来,浑身肌肉紧绷,一切的感官刺激都由她掌控。 不够,还不够。 她想看师父更疯狂的样子。 小宝倾身将沈清岺向后压在椅背上,低头去含吮他胸前的两点。 沈清岺身子僵了一下,随后是更加难以抑制的喘息,搭在她腰间的手越收越紧。 小宝知道沈清岺这儿敏感,使出浑身解数去挑逗刺激。那两点充血硬挺的朱果被她用唇舌舔弄着,时不时轻轻咬住拉扯,或是狠狠吸吮。 穴儿更是使劲地绞弄阳物,小腹的肌肉收缩,带着股要将那东西榨干的狠劲。 “宝儿……” 胸前和分身处的刺激已经够多,他只微微低头,就能看见小宝上身低伏着,墨发随意披散在光裸雪白的背上,纤细的腰肢不断扭动,带着高高翘起的臀起伏。他甚至能看到那臀肉是如何随着动作上下颤动。 沈清岺闭眼,不敢再看,小宝这样使出浑身解数卖力讨好,他是真有些受不住。幸亏方才射过一次,否则憋了半个月,又被这样刺激,恐怕真要几十下便精关失守。 师父,小宝下面……紧不紧……(h) 小宝抬头发现沈清岺闭了眼,睫毛不断颤动,呼吸凌乱着,面上一派隐忍之色,愈发心痒。 “师父,你看看小宝嘛……” 沈清岺微微睁眼,便看见小宝侧脸贴在他胸膛上,手指在一边的乳头上画着圈,一双媚眼看着他,实打实地写着诱惑。见他睁了眼,轻轻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靠着她嘴边的乳粒。 下身的套弄也慢下来,但却是那种扭着圈的磨弄,每一分摩擦都带着十分的快意。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东西是他退一步她进一步。他纵容她占着主动,这种时候她倒是一点都不害羞,还无师自通,非要看他如何被情欲逼得失态。 见沈清岺只看着她,神色莫名,小宝更想引诱他。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妖精,师父就是那清心寡欲,清正庄严的圣僧,她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身子勾引他,勾得他一看见她就硬,只想着日日与自己巫山云雨。 小宝红唇贴着沈清岺的乳粒,问他。 “师父,小宝下面……紧不紧……” 沈清岺气息猛地一顿,声音干涩沙哑。 “……紧。” 她那湿软的小穴紧得他快要发疯,但她现在这幅勾引人的模样,更让人发疯。 他以为在那场春梦里,小宝算得上是勾引。可她真正勾引起人来,不知比那梦里诱惑多少倍,本就是妩媚的长相,又是在清醒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沈清岺下身硬得发疼,他真想看看,他的小宝,这小妖精,到底能骚成什么样。 小宝见沈清岺一副被她迷惑了的神色,愈发得意,言辞便更加大胆。 “师父的大肉棒顶得小宝好舒服……” 沈清岺在长安城,结识的人就算是说荤话,也十分隐晦,这种露骨的词他只在军中听过。沈清岺额上青筋都冒出来了,这些词到底是谁教她的! 偏偏那小妖精自己越说越来劲,越说越骚浪。 “师父,揉揉宝儿的骚奶子……” 说着就拉着他的手往自己乳儿上放,下身的套弄也逐渐得了趣,勾引了一半的人也不勾引了,只顾着自己浪叫,扭着腰变换角度,用那阳物顶弄自己的敏感点,不一会就到了高潮。 “啊啊啊……” 沈清岺掐着她的腰狠狠顶弄几下,随着她高潮的那阵紧缩,射了出来。 小宝脱力地趴在沈清岺胸膛上喘息,没有发现他那莫名的脸色。 “这样舒服么?” “舒服。” 小宝舒服得很,甚至觉得可以再来一次。 “还要么?” “要,但是让我先休息休息。” 很好,正合他意。 沈清岺揉了揉小宝的脑袋,压制心里滔天的情欲。又摸了摸她的膝盖。 “跪久了难受,回榻上吧。” “好。” 小宝懒懒地回答,任由师父安排。 沈清岺将她抱起来,又给她后背披了件外衣,阳物还半软地插在她穴中,就这么直接走着,边走边顶弄摩擦,回到卧房时,沈清岺已经又硬了。 小宝体力甚好,一被放到榻上,双腿便又圈上沈清岺的腰身。 沈清岺笑了笑,俯身将她压在榻上。 现在,到他主动了。 “师父、师父,慢、慢一些……” 小宝的声音被顶得断断续续。 “刚才那句,再说一遍。” “嗯……小宝是、是师父的小骚货……啊……” 换来的却是更深更狠地进攻。 “师父,小宝不行了……唔……” 唇被凶狠地吻住,酸软的双腿被沈清岺捞到肩上。 “……师父……” “乖宝儿……最后一次……” 沈清岺吻着她眼角的泪,下身的力道只重不轻。 一个晚上,小宝在榻上被沈清岺压着,做得潮喷了两次,淫词浪语喊了无数句,可那阳物似乎是永不疲倦,射了一次又一次,仍疯狂捣弄着,直到小宝最后只能哭着求饶。 最后两人皆精疲力竭,只草草擦了擦,便在一片狼藉中睡着。 —————————— 第二天两人几乎是同时早早醒来。 小宝在沈清岺怀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好一会,小宝才开口,声音因着昨晚的哭喊变得十分沙哑。 “师父,你今早没硬。” 从前早上醒来,师父那东西总硬邦邦地顶着她。好几次她都是被硌醒的。 沈清岺倒是坦然,伸手捏她的小脸。 “嗯,被你榨干了。” 她不是想让他失态么?她确实做到了。昨晚她那骚浪的模样实在太过刺激,沈清岺被她弄得不管不顾,疯了一般地要她,实打实地射了六次,最后一次只射出来稀薄的液体。 小宝听了想笑,可她一笑牵动肌肉,浑身都疼,疼得她龇牙咧嘴,只觉身上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腰更是疼得和断了差不多,她现在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俗话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可小宝觉得自己这块田几乎要被凿穿了。 “小宝也被师父榨干了。” 沈清岺也笑了,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人又往怀里搂紧了些。 按理说他现在该抱着小宝去沐浴,昨晚那样折腾,该给她按一按揉一揉,好好看看有没有伤了哪里。可他昨晚是奔着精尽人亡的架势去的,这会儿整个人真有点虚浮。 “乖,再睡会。” 这小妖精坏得很,真是能逼得他理智全无,像个毛头小子一般孟浪。 不过这话他一会就说不出来了。 在两人又睡过一觉,去沐浴时,沈清岺后悔得想给自己一巴掌。小宝下身又红又肿,还破了皮,碰一下都疼,不知比第一次可怜多少倍。 沈清岺只能轻之又轻地给她清洗,小穴里的液体也乱七八糟,半天都流不干净。 怎么能这样对她。 沈清岺眉头皱得死紧,抿着唇,脸色实在不太好。认真给她洗了许久,抱起来擦干,再去拿药给她抹。 药清清凉凉的,抹上挺舒服。小宝任由沈清岺摆弄,伸手按了按他皱起的眉头。 “师父,我没事。” 一点红肿罢了,她习武之人什么伤没受过。师父那脸色仿佛她被谁捅了一刀似的,怪吓人的。 沈清岺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过了,手上动作不停,细细地给她抹完,去洗了手,回来时脸色缓和了许多。 沈清岺慢慢地给她绞着头发,好半天才开口。 “……这次是为师不好,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无论小宝做了什么,他都不应该这么折腾她,更何况最后两次小宝确实哭着说不要了。 沈清岺揉了揉额角,从她回来的时候自己就在心里发誓,要疼着她宠着她,将最好的都给她。因为她如今不止是小徒儿,更是他心爱的女孩。可若是在这种事上这样对她,自己和只知泄欲的禽兽有什么分别。 叹息一声,将女孩搂进怀里,又说了一遍。 “以后绝不会了。” 小宝沉默了很久,久到沈清岺以为她是生气不肯原谅自己。 “师父,你真好。” 她曾经只知道长安城这一片天地,只知道师父很好很好。后来她走过了许多地方,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事情。可她发现,师父还是最好的那一个。 他比她看过的所有话本子里的人都好。比她心底对他最温柔最美好的幻想还要好。 厉害的小宝 结束了考核,沈清岺虽然轻松一些,但每天事情也不算少,很多时候还得呆在宫里许久,回来时已是黄昏。 小宝这阵子没什么事,成天呆在府中练武,一练就是一整天。从前总是漂泊不定,很多招式学到了却没时间去巩固,这段时间每日扎扎实实地练,功夫倒是精进不少。 这日府上来了位年轻的郎君,沈清岺还没从宫中回来,但一般这个时辰也快回来了,那郎君就准备等一等。 沈清岺平时也会在府里见些官员,这些官员来了有管家安排,小宝不怎么管这些事情,所以并不知道有人来。 那年轻郎君是个武官,只在前厅喝茶难免无聊,便起身走走,看那偏院的院门紧闭,不由好奇,上前想看一眼,结果院门没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小宝练得专注,没听到院门口有人来的脚步声。院门突然被人推开,小宝一惊,凌厉的掌风一偏,击中旁边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下一瞬那石头便四分五裂。 年轻的郎君惊呆了,小宝也有愣住,两人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最后还是小宝先回过神来。 “咳咳,这位郎君是来找师……沈大人的吧。” “啊……对。是在下失礼,打扰姑娘了。” 既然如此,她也没法放着客人不管了。 “唔,沈大人应该过一会就回来了,你且等一等。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敝姓计,计午。” 计午?这名字可真怪。 小宝笑了笑,将人重新带到前厅,自己稍稍收拾了一下,出来陪这郎君喝茶。 这计午虽然名字奇怪,但人还不错,言语间很守分寸,又有股子武官的直爽,小宝和他聊得还算舒服。 没过一会,沈清岺便回来了。小宝看见沈清岺,笑着迎上去。 “师父,这位郎君来找你。” 计午起身行礼。沈清岺淡淡点头回礼,重新看向小宝。 “吃过饭了?” “还没呢。” 沈清岺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轻柔。 “正好,且等一等我,过会一起吃。” “嗯。那你们聊,我先出去啦。” “去吧。” 沈清岺一直看着她出了门,才回身坐下。 计午内心十分复杂。 朝堂上八卦不少,也有从前就和沈清岺相识的官员,知道沈清岺有武功挺好的小徒弟,这些天各种消息拼拼凑凑,大家猜得也八九不离十。 计午早就听说了那传闻,沈相有一个武功甚好的小徒弟,一个人能撂倒两个壮汉。他一直觉得传言应该是夸大了。但今日一见,才知她那身武功有多实在。 虽然后来好好说话的时候挺妩媚动人,但一想到那凌厉的掌风,他一个武官都有点后背发毛。 传说这许姑娘还是沈相的未婚妻,这样看来也是八九不离十。看他方才与她说话,沈相何时流露过那样温柔的眼神和语气。 计午看沈清岺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分钦佩。 没想到沈大人不仅城府手段过人,连这方面也……非同凡响。 沈清岺和计午谈完事情出来时,小宝正蹲着摆弄那几块碎了的石头。 沈清岺布置院子时还是花了些心思的。小宝记得沈清岺和她说过,这破石头好像是从哪里上贡来的,还挺贵重,就这么被自己一掌弄碎了,小宝还有点小心虚。 见沈清岺来了,小宝挠挠头,把方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沈清岺沉默了一瞬,他只知道小宝武功好,但是没想到她武功这么好。 他就说计午今日看他的眼神怎么有些奇怪,言语间比平时恭敬得不是一点两点。 之前在珍馐阁那次,那帮子纨绔子弟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什么沈相榻上勇猛过人,降住了力大无穷的妖物,或是他被妖物蛊惑,夜夜被困在榻上……他前阵子忙,没时间理会,他的耳目虽只说个大概,他也能猜出来是什么个情况。这次不知道又要说些什么。 不过这会想一想,他们脑补得还挺有意思。 沈清岺从后面搂住小宝,下巴搁在她肩头闷笑。 “那计午是个武官,可能是被你的武功折服了。” “唔……这样啊。” 小宝最近没怎么紧跟时事,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师父说是那就是吧。 沈清岺又笑起来,怀中的女孩又香又软,一副乖顺的模样。不由心猿意马,想起她在榻上放荡的模样。 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小宝如此厉害,还望榻上多加怜惜。” 小宝最受不了他这样的拨撩,浑身轻颤一下,再有力的腿也要发软。 但是这会青天白日,还在院中,小宝有些害羞,轻轻推他。 “饭菜都摆好了,再不吃就凉了。” 沈清岺也没想真在这会做什么,顺势直起身,拉着她的手去吃饭。 师父也有学不会的东西 “过几日皇帝千秋,宫里办宫宴,有大胡旋。小宝想不想去?” 千秋也就是皇帝的生辰,每年办宫宴。沈清岺这样的重臣年年都得去,对他来说,这宴会不过是个观察朝中暗流涌动的机会,谈不上讨厌,但也不怎么喜欢。 不过他记得小宝挺喜欢看大胡旋。这批舞女又是西域精挑细选出来的,想来她会感兴趣。 小宝一听大胡旋,眼睛就亮了。 “我可以去吗?” “千秋宴可以带家眷。” 家眷,这词不错。小宝在心里乐呵。 “唔……那宫里会不会有很多规矩,我不太懂这些。” “不必在意这些,你跟着我就好,只开始时向皇帝行礼,之后没那么多规矩。” 听沈清岺这么说,小宝就放心了。 “对了,柳师叔说他再过两个月回来。” 沈清岺点点头。他俩成亲,柳逸之自然是得到场,但江南分别之后柳逸之又去了别处办事,赶回来还得些时间。 “师父,为什么师公只教柳师叔武功,却不教师父啊?” 这事困扰小宝很久了,以前也就算了,现在师父身居高位却不会武功,怪让人担心的。 沈清岺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语气还有点愤愤不平的意思,乐了。 放下手中的笔将人搂过来,故意逗她。 “怎么,嫌弃为师不会武功?” “没有……” “不如小宝来教我?” 小宝愣了,呆呆地啊了一声。 沈清岺又凑近些,靠近她的耳垂,声音低沉又暧昧。 “怎么,看不上我这徒儿?小师父?” 小宝被这声“小师父”惊得整个人都要跳起来,沈清岺将人按回怀里,忍不住大笑。 他发现小宝不做那事的时候,还挺容易害羞。一点都不像在榻上那样,怎么浪怎么叫,什么话都敢说出口,直教他招架不住。 这样想着,看着那通红的耳垂,他又有些蠢蠢欲动,抿了抿唇,掐灭心里那点龌龊的心思。 “我们每个人都要学武功,只不过逸之醉心武功,不愿入朝为官。而我不会武功,不是因为师父不教我,是我学不会。” 小宝有点反应不过来。 学不会?什么叫学不会? 小时候师父让她背四书五经,柳逸之就在旁边嬉皮笑脸地嘲讽她,“小宝不行啊,这点东西你怎么背这么久,你师父当年可是看一遍就能倒背如流……”她只是理解不了那些文章,但背东西真不算慢,这种嘲讽给她留下不小的阴影。 柳逸之的嘲讽伴随她整个学习生涯,沈清岺在小宝心中,除了师父位置,还多了一个,那就是“别人家的小孩”。以至于小宝那段时间看自家师父的眼神都带着淡淡的幽怨。 沈清岺小时候有多聪慧都被柳逸之说烂了。而小宝自己也有见识到沈清岺的厉害,和她讲东西的时候,如有拓展,他连那句子在哪一页都能想起来,书房里那么多书,师父基本看一遍就能记住,还理解得很深刻。当年写的文章在长安城也是疯传过的,无论是赋诗还是策论,无人能出其右。 总之,师父在她心里,从来就是大写加粗还要镀层金的学霸。只有他没学到的,没有他学不会的。 沈清岺看小宝神情变幻莫测,好心解释道。 “你肯定知道,武功分外功与内功,若无内功辅助,效果便会大打折扣。” 小宝点了点头。 这话没错,她也是因为内功领悟力好,才能弥补力量方面的缺陷。 “我看不懂内功心法的东西。虽然我能看懂每个字,每张图,但我没法理解。大概……”沈清岺想了想,尽力描述那种感觉,“大概就像你看策论那样。” 小宝明白了。 她看策论就是,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师父给她讲她也搞不懂。 “当时最小的师弟都会了的东西,我却几个月都学不会,就只好作罢。” 小宝小时候挺犟,喜欢师父,不愿意让师父失望。明明搞不明白的东西,她非在房间里和那书本死磕。半夜栽在书上睡着,被师父发现了。 沈清岺抱起她,告诉她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师父也说到做到,除了基础的常识,没再要求她多看一本书。 那师父呢?师父那么聪明,发现自己学不会一定很难受。可是不会有人安慰师父。 “师父小时候会难过吗?” 小宝问他。 沈清岺揉了揉小宝的脑袋。 “没什么好难受的,总不能要求事事完美。” 唔,师父没自己想得那么脆弱。她都忘记师父一直也是这么安慰她的了。 这种事情,想通就好了,再想到师父也会有学不会的东西,好像和自己更亲近了。小宝高兴起来,搂着沈清岺的脖子亲他。 小宝这种亲法,像只撒欢的小狗,又舔又啃,亲得沈清岺半张脸都是口水。亲完又使劲往他怀里钻,使劲吸着他的气息,小脑袋顶得他几乎喘不上气。 沈清岺无奈,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只能由着她闹。 小宝闹得整张脸红红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 “师父,你真好。” 沈清岺轻咳一声,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开她。 “我想喝三宝茶了。” “我去给师父泡。” 小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兴冲冲地转身出去给他泡茶。三宝茶用的材料多,泡起来得好大一会。 沈清岺松了一口气,看着自己的下身苦笑。在榻上也就算了,方才小宝不过是玩闹,小女孩一般地撒娇,自己却控制不住地往那方面想。 小宝最后那一眼,看得他几乎瞬间就硬起来。止不住地想引诱那样眼神单纯懵懂的小徒弟,在自己身下承欢…… 禽兽。 沈清岺在心里狠狠骂自己。 无奈叹气。从前和小宝相处时也没有这样,如今怎么越来越……龌龊不堪。 宫宴(一) “师父,如何?” 第一次去宫宴,小宝好歹打扮了一下。说白了,她就是过去看个大胡旋再蹭个饭,打酱油而已,自然是怎么低调怎么来。 稍稍遮掩了相貌上过于妩媚的细节,配上淡色的衫裙,首饰也精简,这么规规矩矩地站在沈清岺面前,就差在脸上写着低调二字了。 沈清岺低笑了一下。 “……不合规矩吗?” 小宝低头看自己身上,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没有。这样挺好。” 沈清岺知道小宝想低调,可惜她的名声在官场已经传遍了,估计一会的关注是少不了。 罢了,横竖有他在。 “走吧。” 小宝自诩见过世面,但是看着百官向沈清岺行礼的时候,还是真实地怂了。 其实是向皇帝行礼,但是沈清岺坐得离皇帝近,又为帝师,不必向皇帝行礼。 话说回来,小皇帝毕竟还太小,百官真正拜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小宝一点都不敢看后面行礼的一片,余光看着都有点怯。但沈清岺就这么端坐着受了。 小宝真切地感觉到了。 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小宝也得行礼,但她就坐在沈清岺身边,稍一抬头便能看见他的脸。 沈清岺穿的是略显庄重的暗紫长袍,身姿紧绷笔挺若青松,明明是俊俏的相貌,眉眼间的淡漠威严却让人望而生畏。 小宝看着他,脑中却是在寺庙里见到的佛像,愤怒金刚与菩萨低眉,两张面孔来回变换。 又恍然看到从下方射来利箭,将沈清岺钉在座上,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两个血洞。沈清岺似无所觉,仍抿唇坐着,清正肃穆,若一尊雕像。 趁百官行礼起身的间隙,沈清岺目光轻轻掠过小宝,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小宝轻呼一口气。 金刚像与菩萨像来回变幻,最终变成师父的模样。她看清了,师父束髻的发冠,上面插的玉簪是她送的那一支。 沈清岺说得一点没错,除了一开始的行礼,之后的宴会倒是十分随意。 小宝看了一圈,里面有几张熟悉的面孔,谢怀真、计午,还有长公主。 不过最让她好奇的是小皇帝。 从前她只知道皇帝年龄挺小,没什么实权,传言是被沈清岺把控的傀儡。可从宴会开始到现在,这个还不到十岁的皇帝却神色从容,一举一动颇有帝王威仪。 小宝偷偷打量,皇帝似有所感,目光与她的交汇,只一瞬,小宝赶紧垂下头。按规矩,是不能直视天颜的。 不过她不是因为这规矩,而是那眼神。 平静淡漠,睥睨众生。根本不像个孩童,而像……方才的师父,或者说,像个真正的帝王。 今日是皇帝的生辰,不过皇帝因为年龄小,只坐了一会,作作样子就离开了。 群臣就更加随意,不少人过来给沈清岺敬酒。 唔,这些宫里的人可真不简单。 光是过来给沈清岺敬酒的,一听那言辞就知道没一个好相与的,心思九曲十八弯。也不知师父如何耐得下性子与这些人周旋。 小宝再往下看一圈,这些人实在是心思各异。不少官员在偷偷打量她。而有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贵女,在偷偷看师父。 看师父的人里,又以长宁最甚。 那种眼神让小宝有点烦躁。 指节在桌案上轻轻敲击,小宝看着长宁的眼神一点点变冷。 长宁感觉到了,目光终于从沈清岺挪到她身上,却被那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 舔了舔犬牙,小宝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酒樽一饮而尽。 “这酒虽是花酿,也经不住你这么个喝法。” 沈清岺刚将敬酒的人打发走,就看见小徒弟一口闷了一大杯。 “……这酒好喝。” 小宝随口瞎扯。 沈清岺笑了,倾身凑到她耳边。 “这是宫宴,小宝若是醉得像上次那样,为师可招架不住。” 小宝的脸一下红了。 “……不会喝醉的。” 她在沈清岺面前挺容易害羞,一害羞紧张就想喝东西。不自觉地就一边说一边拿着酒樽往嘴里倒,什么也没倒出来,才发现酒刚被自己一口喝完了。 小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脸更红了。 好歹在百官面前,沈清岺得维持着威严。只得以袖掩面,假装在喝酒,实际上却已经笑出了声,身子都有些抖。 小宝瞪他,然而并没有什么用,他甚至笑得更欢了。 好气哦。 宫宴(二) 皇家宴会就是不一样,肉也好吃,酒也好喝,大胡旋也很好看。 如果没有那个长宁的话。 胡姬扭动着腰肢,热情奔放,身上的配饰哗哗作响。小宝的目光穿过殿中舞动的胡姬,冷冷落在长宁身上。 小宝有种近乎野兽的直觉,长宁的眼神不对。 乐声渐歇,小宝偷偷拉了拉沈清岺的袖子。 “师父,我想出去透透气……” 又有人过来,沈清岺一时走不开,点了点头。 “宫里人多眼杂,别跑太远。” 目送小宝背影离开,沈清岺掩下眸中思绪,对暗中的人作了个隐秘的手势。 过了一会,有人来请沈清岺。 沈清岺跟着宫人来到一处水榭,榭中坐着一女子。 “沈大人。” 是长宁。 沈清岺面色没什么波动,在她对面坐下。 “公主在此地召见,所为何事?” “本宫记得第一次见到沈大人还是五年前。那时大人还未……” 沈清岺没什么耐性和她叙旧,直接打断了她。 “公主有话直说。” 长宁被他冷硬的语气噎住,顿了许久才又开口。 “沈大人的婚事,是否要重新考虑一下?” 沈清岺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却让长宁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当年先皇驾崩,朝野上下群狼环伺,是沈清岺一步步将局势稳定下来。 新皇登基,沈清岺就站在那龙椅前一步之处,金殿熠熠生辉,照得那人眉眼庄严,令人不敢逼视。 这五年来,朝中风起云涌,她的地位却始终稳固。她有这天下最尊贵身份,而他是这天下最有权利的人,她才是最配得上他的那个人,所以她愿意等。她相信总有一天,这样优秀的男子会属于自己。 可是她看到了。 方才宴会上,行礼的时候,他偷偷安抚身边女孩的眼神,还有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她从未见过,沈清岺脸上出现那样温柔纵容的神情,嫉妒得她快要发疯。 “为何?” 沈清岺没什么情绪起伏,顺着她的话说问道。 他的事情很多,没时间去注意这个摆设一般的长公主。只不过最近几个世家有些异动,他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沈大人,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要娶那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子?虽然她容貌确实过人,但……” 长宁缓缓起身,看着那冷肃的眉眼,想到即将出口的话,心跳加快。 沈清岺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依你所见,本相当娶什么样的女子?” 长宁一张脸渐渐红了,声音轻软。 “这么多年,驸马之位一直为沈相留着……我不会干预大人参政。只要大人娶了我,甚至可以名正言顺地……自立为帝。” 隐匿在不远处的小宝面无表情地捻了捻手指。这年头自荐枕席都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了么? 沈清岺听完,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看了一眼慢慢靠近的长宁,伸手将人推开。 沈清岺虽然在小宝面前显得斯文,但毕竟是在军中锻炼过的男人,这一推力气挺大,没什么怜香惜玉的意思。长宁只是个娇弱的女子,根本没想到沈清岺会如此不解风情,脚下不稳,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小宝:……干得漂亮。 又想到师父之前被扑在地上动弹不得,任她作为的样子,小宝心里啧啧两声,还是习武好哇。 长宁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下,趴在地上半天才反应过来,瞬间两眼泛红,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清岺。 长公主长得没话说,气质仪态也好,这么一来,愈发显得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惜。 ———————————— 作者要逐渐放飞自我了 非战斗人员请迅速撤离 宫宴(三) 可惜沈清岺看着她,并没什么感觉。 “你这些天接触的是程家,卢家,和崔家吧。” 长宁睁大了眼睛,也顾不得自己楚楚可怜的形象,神色惊恐起来。 “你都知道了?” 沈清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漠的眼神,无悲无喜。 长宁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她忽然想起了传说中沈相的手段,遍体生寒。 沈清岺工于心计,绝大多数人的欲望他一眼就能看穿,这是天生的东西。多年官场,他的城府手段也愈发深不可测。 但他知道自己的宿命,从先皇死去的那一刻起。 命运给他的折磨,不是在官场中的勾心斗角,也不是行走在权力巅峰的小心翼翼。他天赋很高,似乎生来就知道要如何去玩弄权术,只需稍加历练就知道要如何去处理那些棘手的事情。 命运给他的真正的折磨,是他并不能像其他人那样真正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他能感受到的,只有对天下苍生的悲悯,他的痛苦来源于对于这些手段和阴暗人性的厌恶,还有无尽的孤独。 如果将生命比作一节蜡烛,其他人的火是从顶端一点一点燃烧,从一个因到下一个果,只有当那一节点燃,他们才知道发生什么。 而沈清岺的蜡烛,是从两头烧起的。 世人追求权力,欲望,金钱,还有自由,他们不知道自己人生将走向何处,所以他们才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 可沈清岺不一样,他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未来。为了天下苍生,耗尽所有命数,一个机括罢了。 如果不知道未来,才会去反抗命运。若是知道了自己的未来,人生就变成一出戏,按照事先写好的戏本,一一上演。 这才是真正的宿命,无法反抗,也不会去反抗。 “当今圣上乃一代明君。公主作为陛下的长姐,却不能尽心辅佐陛下,意欲勾结外臣谋反,论罪当流放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 对于沈清岺来说,这件事和其他的政事没有任何不同。如果非说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就是长宁比其他官员格外蠢些。 既然已经确认,他也没有什么呆在这里的必要了。起身欲走,却被长宁抓住了长袍下摆。 长宁知道此事恐怕没有转圜的余地,惊慌失措,言辞也没了分寸。 “你……难道对我没有过一点想法?” 沈清岺还是那副淡漠的神情,到底是停下了脚步。 “外面还有宫人,公主自重。” “三年前,吐蕃派使臣欲联姻,是你力排众议,坚持不让那些大臣送我去和亲。沈清岺,你难道不是对我有意吗?” 沈清岺终于皱了皱眉头,与长宁对视。 “你虽贵为公主,但本相的名字不是你能叫得。” “当时使臣和亲不过是权宜之计,就算送了公主过去,用不了两年也会重新开战,只会造成更多伤亡。两国战事,不想伤及无辜罢了。” 将衣摆拽出,转身欲走,长宁却又突然叫嚷起来。 “那你知不知道五年前,你扳倒王家的那一次,我听到了!我全听到了!” 五年前,他谋划扳倒王家的时候,意外被长宁听到了计划,那时王家意欲与长宁合作,她可以用这个消息换王家保她,但她没有说。 沈清岺脚步一顿,稍稍回头。 他很少这么和人说话,既麻烦,也显得不合礼,但他这会儿没转身,只给长宁一个侧影。长宁看到的就是挺拔修长的身形,拢在暗紫长袍中,腰带勒出的腰线劲瘦。 灯笼的光打在那张冷峻的脸上,从中间分成两半,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垂眸时若菩萨般慈悲。 “当时你若是敢去传出消息,不出一刻便会人头落地。” 他真的很不喜欢杀人,这也是他当不了帝王的原因之一。没有那种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狠厉。她既然没有自寻死路,他也懒得脏了自己的手。 但他这会有些不耐烦了。他平日打交道的人里,哪一个不是一句话能听出三个响来,长宁太不知趣。同样是先皇的孩子,也不知脑子为何与小皇帝差这么多。 就算她是真的情根深种,沈清岺也不会有什么触动。更何况她的欲望太多太杂,他一眼就能看透。 ———————— 您的病娇宝即将上线 下一章不喜慎点 还有更恶毒的 长宁看着沈清岺顺利地离开水榭,神色慌张地爬起来,不断地环顾四周。 “在找他们吗?” 小宝从天而降,两个被捆的结结实实的黑衣人被丢在长宁面前。 长宁先是愣了一下,转身想跑,却被小宝一把拎回来。 “这附近的宫人都被我弄晕了,没人会搭理你。” 她为了方便下手,找的这处偏僻的水榭,却也方便了小宝。她惊恐得说不出话来,浑身哆嗦如筛糠。 “……你……” 那两个黑衣人武功极高,沈清岺若不答应,他们便会出手,这是长宁今晚的后招,却被她这样无声无息地解决了。 “就是你口中那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前阵子在沈府还见过的。” 小宝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 长宁忍着恐惧,仔细看那张略显平淡的脸,终于看出那点熟悉的感觉。 “其实你若只是喜欢我师父,也就罢了。毕竟喜欢我师父的人挺多,我总不能每个都教训。” 喜欢没什么错,毕竟有时候感情不是人能控制的。所以上次小宝就算酸成一颗柠檬,也只是捏碎了杯子。 “但是你不该对我师父起杀心,毕竟上一个想杀我师父的,早就被我挫骨扬灰了。” 小宝往长宁膝弯处踹了一脚,长宁腿一软就跪了下来。 “师父没说要杀你,我便不杀你,但是这两个人得死。” 小宝将一个黑衣人拎起来,抽出他腰间的刀,向他腹部狠狠一划。伴随皮肉裂开的声音,刀刃反转一下,反向划开,那肚子上就出现了一个洞,能看到白花花的肠子。 黑衣人本是被小宝打昏过去的,此时被这剧痛惊醒。看到腹部的大洞,又看了一眼长宁,作为训练有素的死士,他瞬间就明白过来,正想要咬舌自尽,却被小宝先一步卸了下巴。 黑衣人疯狂挣扎着,喉中发出痛苦的嘶吼。腹中的肠子混着鲜血流出,他伸手去捞,但在一片血肉模糊中,那滑腻腻的肠子怎么都捞不住,淌了一地。 空气中是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长宁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从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转过脸忍不住呕吐起来。 小宝将她的头拧回来,不让她逃避。 长宁终于忍受不了地哭泣,浑身颤抖地叫嚷起来。 “你怎么能如此……” “恶毒,是吗?” 小宝面无表情地看着长宁,有几滴血溅到她脸上,显得整张脸阴森森地,宛如地狱修罗。 “还有更恶毒的。” 小宝突然扯出一个笑,将另一个昏倒的黑衣人拉过来。一只手扣住他的脑袋,用了些内力。下一瞬,那人的脑袋突然爆开,脑浆迸溅。 像一颗被捏爆的葡萄。 长宁离得很近,脸上就被糊了许多脑浆,呆愣了一下,然后浑身僵直,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那个还在地上爬着的黑衣人,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捏爆了脑袋,浑身的血液都凝滞了,大张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 小宝拎起昏倒的长宁,走到临水处,将她的头塞进冰冷的水中。 不一会,长宁就剧烈地挣扎起来,被小宝从水里拽出来。妆容已经花得看不出原本的容貌,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配上那惊恐扭曲的神情,活像个水鬼。 长宁的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语无伦次地喊叫。 “你个疯子!沈相不会娶你这样恶毒的疯子!” 小宝没理会她,用水洗干净了手上的脑浆和鲜血,顺便洗了把脸,洗去了血迹,也洗掉了原本的妆容,显露出原本妩媚的容貌。 做完这些,小宝才拍了拍手起身,平静地回应她。 “现在快要疯掉的是你。” 长宁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再吓就真疯了。 小宝及时收手,一刀了结了那还剩一口气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撒在那两个黑衣人身上。 不一会,两具尸体便化成两摊水,如果不是空气中弥漫着的令人作呕的气味,谁也不会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公主不慎失足落水,还请快些回宫休息。” 小宝俯身,目光如蛇一般,缠绕着长宁,吐着信子。那冰冷的气息让长宁瞬间噤声,甚至不敢呼吸。 “如果敢告诉别人的话,我便先将你开膛破肚,让你绕着宫殿爬上一圈,再捏爆你的脑子。” 小宝的秘密 小宝曾经被关在一个地牢里,里面是许多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孩。每天的食物有限,能抢到食物的小孩才能活下去。 一开始有许多的小孩,后来就越来越少。有被打死的,也有因为抢不到食物活活饿死的,地牢里终日弥漫着一种腐烂发霉的味道,还有黏腻的血腥。 小宝拳脚还算厉害,能抢到食物,所以一直活着,死在她手上的小孩也挺多。 有一天,送饭的人来的时候,一个饿疯了的小孩,冲上去抓住了那人的裤脚,力气出奇地大,那人一时竟挣脱不开。 然后那人就一把扣住那小孩的脑袋,一捏。 像捏一颗葡萄。 从此以后再没人敢碰来送饭的人。 后来那个地牢莫名其妙地被官兵查抄,小宝趁乱跑了。当了两年小乞丐,然后就遇见了沈清岺。 其实有件事她没有告诉沈清岺。 她去给沈清岺求药回来时,看见两个老乞丐,在他身上乱摸。 这种老乞丐,男女不忌,像狗一样下贱。曾经想对小宝下手,但打不过她。看到沈清岺落魄昏迷的样子,就想要占便宜。 小宝拿石头将他们的脑袋砸开花,拖出去喂了野狗。 后面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小宝都觉得自己心理素质挺好。经历了这些事情,也没做噩梦,也没有什么怪癖。 师父对她很好,之前的那些血腥暴力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她自己也觉得那就是一场梦。 后来她自己闯荡江湖的时候,任务需要,进了一家妓馆,里面的花魁是从长安城来的。 那花魁被众人捧得飘飘然,说起自己在长安城的见识,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沈清岺。 说那沈相进了妓馆,却不要姑娘作陪。但就冲着那张脸,和那矜贵的气质,就算是倒贴,她也愿意。也不知道沈相睡起来的滋味如何。 毕竟离长安城远,花魁这样说着,又做出一副轻佻浪荡的模样,众人也纷纷会意,满脸淫笑。 小宝只觉大脑一片空白,再回过神时,她已经捏碎了那花魁的脑袋,楼中的人四散奔逃。 小宝带着满手的脑浆,在城墙上坐了一夜。 有的人本性就带着恶。 小宝就是这样的人。 她从来不会觉得杀人罪恶,也不会觉得人的生命是什么宝贵的东西,在她内心深处,人与畜生没什么区别,就好像人并非她的同类。 地牢的经历没有给她留下阴影,因为她觉得那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师父不一样。 师父就像四月的春风,温柔又干净,他能看到人间的美好风景,会爱惜一草一木,会担忧人间疾苦。 小宝对这些没什么感觉。但师父很好很好,她不想让师父失望。 于是她会行侠仗义,会手下留情,有时也会为百姓奔波。她做了很多好事,就好像她真的是一个潇洒仗义的女侠。 但捏开花魁的脑袋的时候,小宝感觉到快意。 不是单纯的因为师父,还有一种,血腥的快意。 小宝看不到人间的美。 除非是在师父身边。 如果不是师父让她帮他看看,她根本无法耐着性子去看那些风景,收集那些宝贝。 她终于知道离开长安城之后那种莫名的躁动来自哪里。 她很想回到师父身边。 捏碎了那个花魁的脑袋之后,她变得越来越暴躁。 没过几天,柳逸之来看她。他们在一个酒馆吃饭,有不长眼的过来找茬,小宝想都没想,一剑砍了他的胳膊。 柳逸之吓了一跳,问她最近遇见什么事了,脾气这么大。小宝才忽然发现自己这样有多可怕。 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小宝心里却害怕起来。 师父那般耐心教给她的东西,她就是这样去毁掉的吗?师父若是知道她这个样子……师父失望的眼神,她连想都不敢想。 师父,她的师父。 小宝不敢再想着回长安城了。 她小心翼翼地克制着自己。尽量接那些难度高的任务,这样不容易杀死对方。有时候也会杀一些罪大恶极的人,尽量将自己内心深处的嗜杀伪装成行侠仗义。 小宝变得很忙。 忙着杀人,忙着行善,忙着弥补自己的罪行。她不怕下地狱,她只怕师父失望。 其实她杀的人比许多江湖人杀得都少。 但她还是觉得很难过。 其实不暴躁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不错的姑娘,长得漂亮,性格洒脱,正值少女最好的年华。有挺多少年侠客喜欢她。 有人向她表白心迹,她便带那人出一次任务。绝大多数少年,看过她那种暴虐血腥的手法之后,一通呕吐之后敬而远之。 不过后来有一个人没吐,问她这是否算是通过了考验。 “你很厉害,但是这只是我拒绝人的手段罢了,不是什么考验。” 小宝向他笑了笑。 “我喜欢的人,我绝不会让他看到这些。” 死也不会。 她喜欢的人,是朗月清风,心怀天下,悲悯众生。她要给他世间最美的风景,给他所有的美好的东西。 她本来都快要绝望了。 可师父给她写了那三张纸。 她哭得歇斯底里,几乎要背过气去,但心中却多了几分阴暗又隐秘的念想。 其实她知道的,被铲除的那些世家,妇人和孩子都被妥善安置。就算师父经历了那些,他的心还是干净又温柔,就算是在泥沼之中,也散发着洁白柔和的光芒。 但哪怕只是近了一点点,她也想试一试。 “师父!” 她敲开了那扇官舍的门,看着沈清岺,一副乖顺的模样。 ————————————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师父真的是圣僧(′⊙ω⊙`) 养大了个小狼崽子,然后被吃干抹净 虐是不可能虐的,只有被小宝花式吃干抹净 就当他徇私好了 沈清岺走出水榭没多久,就有暗卫向他汇报情况。 现在的沈清岺已经不是五年前的那个颇有才华的小官了。他是一朝丞相,耳目遍布朝野上下,亦有一群死士随时为他赴死。 今日赴宴,他为了稳妥,带了几个武功极高的暗卫,这几个暗卫尤其善隐匿,连小宝也没发现他们。小宝说出去转转时,虽然她武功挺高,但他以防万一,让一个暗卫去跟着。 他去水榭的时候,身边也有人在,长宁就算出手,他也不会有危险。他这么多年丞相不是白当的。 却因此意外发现了小宝的秘密。 沈清岺静静听暗卫汇报完,沉默了良久。 针对他的暗杀几乎是家常便饭,但近些日子来针对他的几批杀手莫名其妙地就被杀死了,而且死状极其血腥。那人痕迹清理得很干净,但手段毕竟比不过沈清岺,还是被查到了些许踪迹。 小宝平时出门不用和沈清岺详细说做什么,但现在想起来,她的出门时间与那些人死亡时间颇为吻合。 其实小宝这样子,若是五年前,自己可能会觉得失望,但现在么…… 他直觉小宝应该是经历了什么事,才成了这个样子。心中的滋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有些自责,有担心,还有一丝丝隐秘的……喜悦。 他手上不干净,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他。哪怕小宝仍然愿意回来,他还是有些不安。但他已经得到的,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手。 他孤独了很久很久,五年的时间,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在这座城里孤独到死。直到小宝回来。 他看着她笑,感觉自己忽然又活过来了,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变得清晰而鲜活起来。她从前信中所说的万里山河,皆不及她站在他面前时,让他那样喜悦。 她不是他的众生,她是他唯一的宝。 “一会宴席散了,让十二拿着这个去找谢怀真,告诉他,将流放改成死罪。” 站在他面前的是十二,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头,领命而去。 沈清岺垂眸,继续往殿里走去。 其实也没什么,长宁之前得罪过一些人,流为庶民也活不了几天。改成死罪,大不了就是被那些言官刺挠两句。 但是沈清岺做这些事向来很有分寸,不会带什么私人感情在里面,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第一次这么做,还有一点小小的不自在。 就当他徇私好了。 柳逸之曾经说过,说他自认为养了只乖顺的小猫,其实是养了只小狼崽子,在外面张牙舞爪,凶得很。 他从前不相信,现在那小狼崽暴露了。 可是他已经养了十年,还对人家情根深种了。 左右她还没有滥杀,只是手段极端了点。他是她师父,哪怕她真的滥杀,他也不会放弃她。 —————————— 小宝回来在沈清岺身边坐下,笑嘻嘻地和他解释。 “师父,我刚才在花园里面转,不小心撞了一脸的蜘蛛网,洗脸耽误了些时间。” 沈清岺摸了摸她的脑袋,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小宝以为他还考虑刚才长宁的事情,就不去打扰他,自顾自地喝酒。 小宝平常杀完人总会过一阵子再回去,不让师父看出端倪。今日没办法,急急地赶过来,身上肃杀之气还没完全收敛,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的事。 沈清岺看了一眼小宝,在心里叹息一声。 洗净铅华的脸原本就明艳妩媚,此时她紧抿着唇,眉梢眼角都流露出一股锐利,身体也紧绷着,显出一种危险,锋芒毕露,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的美。 尽管被他的眼神警告,席上还是有许多人都在明里暗里偷偷往这边瞧,不是只刚开始的好奇,那目光里面带了让他很不舒服的意味。 偏偏被瞧的人还毫不自知,自顾自地散发魅力。 “小宝,尝尝这荔枝。” 小宝回过神来,转头就看见沈清岺将一颗剥好的荔枝递过来,大脑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就低头用嘴叼了荔枝,还顺便伸出舌头将沈清岺指尖沾到的汁水舔干净。 做完这些小宝才想起来这是宫宴,偷偷看了一眼下面,好像没人注意到这里,再看师父也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可能是自己反应太大了。 小宝摸摸鼻子,不过这荔枝还挺好吃。 小宝开始自顾自地剥荔枝吃,错过了沈清岺那悄悄红透了的耳尖。 他就是想让小宝放松些,才给她吃荔枝,没想到她会舔,她刚才做那动作时,许多人都看见了,只不过是不敢多看而已…… 沈清岺面上若无其事,心却跳得飞快。拢在袖中的手指捻了捻,仿佛还能感觉到那条小舌柔软的触感。 这小东西,真是坏极了。 —————————— 今天更了超级多 后面就可以快乐ghs了 很羞耻的那种 欠干的小东西(h) 沈清岺自己是千杯不倒,但他没法时时都盯着小宝。这花酿是当时喝着温和,后劲绵长的酒,小宝心里藏着事,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回马车的时候,看小宝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沈清岺就知道要糟,但小宝挺乖,一点也不闹,乖乖被他抱上马车,又吃了醒酒的药。 吃完之后,小宝就在沈清岺身边坐得笔直,也不说话,两眼直直地看着前方。五年前的小宝,哪怕醉得一塌糊涂,也不会对师父有一丝一毫的冒犯,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有了上次的事情,沈清岺有点拿不准她想干嘛,而且看她的样子,只怕比上回醉得还狠些。总之,先回去再说。敲了敲车壁,示意启程。 小宝一直保持那样的姿态,沈清岺心里斟酌着,想她是不是因为方才的事情难受,自己说点什么安慰一下。 正这么想着,小宝眉头突然一皱,沈清岺瞬间紧张起来,然后就听见小宝委屈的声音。 “师父,我怎么这么晕。” 沈清岺失笑,又敲了敲车壁。 “十二,慢一些。” 将身边坐得笔直的女孩揽入怀中,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下次可不能喝这么多了。” 怀中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软软地偎在他胸膛,小脑袋蹭着他,声音又轻又软。 “师父……” “嗯?” “师父……” “嗯。” 小宝头挺晕,脑子一片混沌,只能抓得住这一个词,一声又一声地叫着。 “师、唔……” 第二个字还没出口,便被沈清岺抬起下巴吻住。小宝口中尽是那花酿的气息,又甜又软,男人的舌温柔地在她口中纠缠,勾弄着那小舌,吸吮她的津液。小宝的手软软地拽着沈清岺的衣襟,无力地呻吟着。 沈清岺只觉得自己也要醉了。 狼崽子又如何,她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乖顺的小猫儿。 马车行得很慢,比走路快不了多少,加上这马车原本就宽敞舒适,坐在里面几乎感觉不到颠簸。小宝靠在沈清岺怀里,脑袋被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按揉着,呼吸安稳绵长。 马车慢慢停在门前,相府本就僻静,夜里周围更没什么人。 车内虽然宽敞,但高度不够,沈清岺没法把人从车里抱起来,只能摇摇她的肩膀,轻声唤她。 “小宝,小宝?” “先下车,回去再睡。” 不料怀中人猛然弹起,一翻身骑在他腿上,双手擒了他的手腕,身子前倾将他抵住,语气得意洋洋。 “嘿嘿,被我骗了吧~” 沈清岺:“……” 喝醉的小宝心思实在是深不可测。 胸前被两团绵软紧紧贴着,女孩的脸靠得很近,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混着淡淡的酒香,在马车狭小的空间里糅杂,气氛逐渐变得暧昧起来。 沈清岺偏了偏头,躲开女孩有些灼热的呼吸,干巴巴地开口。 “别闹,该下车了。” 沈清岺这一偏头,显露出线条完美的侧颜和修长的脖颈。小宝舔了舔犬牙,看着那脆弱又完美的颈侧,一口咬了上去。 小宝这一口咬得毫不留情,尖利的犬牙嵌进皮肤里,带来猝不及防的疼痛,沈清岺倒吸一口凉气。 “嘶……” 马车是十二驾着的,他们没下车,十二就在门口候着。习武之人耳力极好,听见这么一声,心里一紧。 但沈清岺没发话,他也不敢出声,就这么忐忑地候着。 但小宝只狠狠咬了一下就松口了,只留下一圈暧昧的齿痕,然后用那柔软湿润的小舌轻轻舔舐那齿痕,一点一点地,再舔向那不断滑动的喉结。 沈清岺在她扑上来的时候就有了反应,在这种明目张胆的挑逗拨撩下更是控制不住。双手又被小宝擒着,只得和她商量。 “宝儿,先回去好不好?” “不好。” 小宝抬起头,抵住着他的鼻尖,撒娇一般的语气。 “今天有好多人偷偷看师父……我要把师父藏在这里。” 只给我一个人看。 小宝后半句没说出口,但心里那过于浓烈的情绪终究还是压抑不住,泄露出一丝在眼中,转瞬即逝,却被沈清岺看得一清二楚。 近乎疯狂的占有欲,热切又狂野,像火一般,直直烧进他心里。 “十二,去远处守着,别让人靠近。” 小宝说完刚才那一句之后就又垂眸,娇娇软软地蹭他的脸颊,还放开了对他的擒制,仿佛那一眼只是沈清岺的错觉。 但他心里的火已经烧起来了。 “把为师藏着做什么?” 做什么? 小宝脑子迷迷糊糊的,一时被问住,愣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外衫已经被沈清岺脱掉,里衣也是半褪,裸露的肌肤被滚烫的掌心一寸一寸抚摸着。沈清岺俯身舔吻她的耳垂,换了个问法。 “想对为师做什么?” 小宝脑袋“嗡”地一下,喉头一紧,下意识就想将眼前的男人扑倒。但已经晚了,沈清岺快她一步,擒了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紧紧压制在身下。 小宝脑子不清楚,想不起来用内力,这会身子被酒精麻醉得也发软,光论力气,和沈清岺倒是不相上下。小宝不服气被压着,扭腰挣扎。 沈清岺平日里纵着她,可今晚她那眼神激得他心尖发颤,非要将这小东西驯得服帖。两人一时较上劲,在马车里扭成一团。 小宝醉了没个分寸,挣扎起来连自己都不顾,脑袋几次眼看就撞到车壁,力道又重又猛。沈清岺一边和她较着劲,一边还得护着她的小脑袋。 “……呜……” 小宝气性上头,像只幼兽,喉里不住发出低吼,沈清岺喘息也逐渐粗重。衣衫随动作散乱,又被粗暴地扯下脱到一边。 秋夜已经有了些凉意,但马车里的空气热得发烫,情欲和征服欲交织糅杂,喘息声狂野又急促。 小宝最终还是落了下风,以绝对臣服的姿态跪趴在毯子上,紧实圆润的臀高高翘起,纤腰被男人手掌擒着,仿佛一折就要断掉。 只要一想到是臣服在师父面前,小宝就忍不住情动,下身已经是春潮泛滥。但她心里还是有股子野性,不肯服输,却又被压制着,挣扎不开。 在沈清岺眼里,小东西就是骚浪地扭着臀,下身的水多得往下滴,明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被操弄,还要嘴硬地不肯服软,低吼着挣扎。 狠狠地在那臀上拍了一巴掌,手指打到了湿润一片的阴户,身下的人明显颤了一下,声音里的舒爽藏都藏不住。 沈清岺咬牙,粗壮的阳物毫不犹豫地尽根没入,一下顶到最深。俯身将小东西完全笼罩住,咬住她后颈处脆弱敏感的肌肤。 “欠干的小东西。” 他今日非要将这野性难驯的小东西干得服服帖帖,让她只能臣服在他身下,流着水儿浪叫着,任他亵玩操弄。 驯服(h) 由后而入进得很深,沈清岺不过徐徐进出数下,小宝的腰便软得挺不起来,连头都埋入自己臂弯中,压抑着自己想要呻吟的欲望。 粗长的阳茎搅乱花穴中一池春水,水声淅沥为阴,鱼儿戏水为阳,阴阳交叠,宛然入了仙野幻境一般。 沈清岺一只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阳根一下一下地捣弄,速度不快,却次次都尽根没入,小宝受不住这样的顶弄,却还是咬着牙不肯服软,怕她咬伤自己,沈清岺将小臂伸到小宝嘴边,小宝张口就咬,尖利的犬牙狠狠嵌进肉里。 沈清岺低下头,从小宝耳后一直吻到脊背,在那诱人的后背上留下一串艳丽的花朵。 尖锐的疼痛让沈清岺更加兴奋,下身动作猛地加快,饱满的囊袋一下下撞在挺翘的臀肉上,击声响亮,混杂着满含情欲的喘息,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后颈,激起一阵又一阵的战栗。 “叫出来。” 沈清岺在情事中极少用这样强势命令的语气,但今晚不一样。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反抗的威压。 “呜……” 小宝呜咽着摇头,咬得愈发凶狠,那架势好似要扯下一块肉来。 强硬地将小宝的脸扭过来。泛着潮红的脸上,一双眼睛亮得吓人。被酒精和情欲侵蚀了那层乖顺的外壳,虽然雌伏在他身下,那眼底翻滚的痴迷和野兽一般凶狠的征服欲令人心惊胆战。 看来乖乖听话是不可能了。 沈清岺紧紧箍着小宝软得不像样子的腰肢,感受手臂上更加剧烈的疼痛,亦低头去咬她后颈,性欲一时高涨到极致。两人如兽一般撕咬较量,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沈清岺动作愈发激烈无序,阳茎在花穴中凶猛顶进又无情抽出,不容对方有片刻喘息。小穴缩紧又被一次次强硬地撑开,穴中湿滑一片,性器进出得更加顺畅,也更加肆意粗野。 小宝被他顶弄得直往前栽,粗硬的阳茎在穴中来回不停地捅入抽出,劲道又快又狠,每一记都捣弄到她穴内最瘙痒的地方,止了她的痒,却又让她更痒。 灌入耳中的尽是下身激烈交合处的粘腻水声,臀瓣也被撞得发麻,甚至有耻毛不时挤入穴口,碾磨嫣红的嫩肉,两腿间淌下的水痕斑驳一片。不断膨胀的快感盘踞在周身每一寸地方,沈清岺只消轻轻抚摸便是一阵敏感的战栗,濡湿的小穴被阳茎捅干得由深处开始痉挛,连大腿根部都阵阵酥麻,穴口通红一片,水漉漉地不成样子。 小宝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浑身的气血都在乱窜,想要将身上的人的血肉都撕咬下来,将他的骨血都啃噬殆尽。可她的小穴不论如何缩紧,那根粗壮的阳物都有办法将其干开干松软,榨出她体内更多汁水。小穴已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乖乖松开穴口挨肏。 忍不住想要臣服于他,渴望他一切的触碰,做他的奴隶,做他的玩物,哪怕只是做他的一条狗。 可她现在这样,不就像只小母狗,撅着臀儿任由师父操弄吗? 小宝被这认知激得浑身都发颤,情难自抑,穴儿不住抽搐,脑中已是云山雾罩,觉得自己已是半刻都离不开这根粗硕肉棒的肏干,当真是快活到了极致,又难受到了极致,浑身的肌肤都在渴求拥抱爱抚,却被制住四肢,平时疼爱她的师父非但不抚慰她,反而侵犯得愈加猛烈,饱胀充实的快感一波又一波,几乎要让她窒息。 明知是徒劳无功,小宝仍是勉力挣扎,妄图摆脱这激烈到可怕的情欲快感,从师父手下逃出生天,却毫无意外地被按得更牢,浑身动弹不得,花穴所遭的侵犯一次比一次强猛有力,所有快感一齐汇聚到下体。 沈清岺听她喘气中带了哭音,浑身都瘫软无力,已然抵受不住快感的折磨,便松开了对她的桎梏,手臂上的齿痕已经深得几乎要见血。 小宝张开五指在毯子上抓挠,似是想要抓住什么来对抗这令人发狂的快感。一只手去捉了她在地毯上无力张合的小手,彼此的手指交扣在一起,缠绵得仿佛从未分开。 俯身贴上小宝后背,两人身体贴得密不透风,另一只手抚上她随动作不断跳动的乳儿,揉弄挑逗那肿胀充血的乳尖。 “乖宝儿……叫师父……” 低沉缠绵,粗重急促的喘息带着勃发的情欲。 小宝本就已经抵抗不住,听到这句之后更是全线溃败,颤抖着叫出声来,小穴抽搐着到达了高潮。 “师父……哈啊……师父……” 方才倔强的小兽被自己干得彻底服软,抖着身子哭喊着师父,沈清岺胯下更加亢奋,愈战愈勇,捞起小宝因高潮战栗发软的腰肢,龟头残忍地捅开痉挛的小穴,继续朝敏感点进攻,将潮湿的穴壁摩擦得滚烫。 小宝尚未从欢愉的巅峰缓过神来,便又被带入更猛烈的狂潮之中,不多时已是双目涣散,眼角渗出泪水,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像濒死的鱼儿一般大张着嘴,任由师父强势地进攻,在她身上留下密布的吻痕。 “师、师父、嗯啊啊……” 小宝身体似被抛进云端,又不断下坠,下身疯了一般地绞紧,大股大股的花汁兜头浇下,激得龟头在穴中狠狠跳动两下,尖锐猛烈的快感直冲头顶。 “以下犯上……便罚你以后只能伺候为师。”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沈清岺咬着小宝的耳垂,凶狠地在那绞紧的小穴中进出十几下,力道大得吓人,猛地将阳物抽出,浓稠的阳精尽数射在那吻痕遍布的背上。 小宝如被抽了浑身的筋骨,眼皮沉得抬不起来,满脸的泪痕昭示着方才激烈的情事,嘴里只能发出气音,却被沈清岺听得一清二楚。 “还敢。” 啧。 沈清岺吻了吻她的唇,用衣衫将她裹住,声音带着掩藏不住的愉悦。 “随时奉陪。” 十二虽然离得远,但马车里的动静实在是太激烈,他想不发觉都难。 小宝刚才杀人那场景他看着都有点头皮发麻,这转眼就浑身无力地被沈清岺抱回府中,十二只觉丞相果真是手段了得。 各种方面。 ———————————————— 本着卡肉可耻的精神更完,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之后一个月得准备考试了,更新就会变得非常非常慢(;д;) 本来就是写着自己快乐,既然这么多人喜欢,我就更快乐了。眼看着珍珠要破百了,准备整个三人行的小番外,咳咳。 目前有两个选项哈,第一个是多年前的师父amp;现在的师父amp;现在的小宝;第二个是多年前的小宝amp;现在的师父amp;现在的小宝。大家喜欢哪个在留言里说一下,我统计统计。不过写出来估计得考完试之后了,如果到时候珍珠破250可能两个都写…… 总之,感谢支持我的小可爱,爱你们~等我一个月之后继续快乐ghs 如梦令(一) 扎心警告 不算虐……吧 反正……慎看( ˙-˙ ) —————————— “时言?许时言?” 隐隐感到有人在摇晃她,还叫着她的大名,小宝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摇晃她的是一个看上去有点面熟的姑娘。那女子见她醒过来,舒一口气。 “醒了就好,我还以为你死了。” 小宝十分茫然,她隐约记着昨晚她被师父抱下车之后便昏睡过去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小宝余光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间十分简陋的屋子。两张床榻各占一边,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墙角的架子上零散地放着瓶瓶罐罐,还有一些暗器。 再一看自己,和衣躺着,浑身都是血污。 “我这是……” “啧,睡蒙了?” 那女子见她没事,起身去一边的柜子里翻找东西。 “下次接任务悠着点,好歹住了这么久,换个人处起来麻烦。” 小宝揉了揉额角,慢慢坐起来。虽然浑身是血,但除了肌肉有些酸痛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我走了。” 那女子根本没有多余的话,见她活着,取了东西就走。 小宝只能自己坐起来,也顾不上浑身的鲜血,她得搞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 在外面转了一圈,小宝心里大概有了数。 这应该是千机阁最底层的组织,里面都是真正的拿钱卖命的杀手。她刚出去,有一些人见到她点头示意,所以她现在……应该也是其中之一。那个姑娘,她之前在千机阁见过,所以才会觉得面熟。 小宝去翻了自己的任务记录,发现自己的记录有整整六年。而现在,距她睡着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年。 她……是在做梦吗?可她是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一时分不清哪个才是梦境。 看样子在这个地方,她没有遇到师父。 小宝回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顺着记忆往丞相府的位置走去。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梦,但她想见见那个未曾遇到自己的师父。 到了地方,才发现府邸上的牌匾并不是丞相府,问了门口的小厮,原来这府上住的是个普通的富商,已经住了有七八年了。 对了,师父是因为她才搬回来的,师父之前住的是官舍来着。小宝想到自己刚回长安时看到的,小小官舍,昏暗又孤独的光。 抿了抿唇,心中酸涩,小宝往官舍走去。 师父的那间官舍未点灯,敲门也无人应。看起来是没人回来。 小宝在门前枯等着,心中思绪杂乱。这地方真实详尽地简直不像是梦境,她自己掐自己也没什么反应。可她之前和师父在一起的情景也历历在目。一时竟不知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如果师父没有遇到她……小宝想起师父送她离开长安时,那单薄的身影。一时心中酸涩,揪成一团。 过了一会,小宝看到街上有人一起走来,远远地能看到是师父,另一个似乎是谢怀真。 小宝一激动,一声师父脱口而出,却在看到沈清岺淡漠疏离的目光时蓦然卡住,猛然想起师父并不认识自己。 “师……” 谢怀真转头看沈清岺,不像是认识这姑娘,于是开口询问。 “这位姑娘是……” 话说了一半却卡住。 眼前的姑娘愣愣地看着沈清岺,眉眼艳丽。忽地又笑了一下,两眼微弯,两行清泪却顺着脸颊滑落。 “怎么瘦了这么多……” 沈清岺微微一怔。 ———————————— 她也大概知道了没遇到沈清岺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小宝的武功未得人指点,基础并不牢固,又没有苦心练过,与之前的她差了许多。就算小宝现在心里有诸多招式,用起来效果就差了很多。 她在千机阁做最末等最血腥最容易送命的任务,比一般的杀手更加不要命,更加嗜杀,没有任务可做的时候就呆在房间里睡觉,睡醒了就擦拭自己的武器,不会识文断字,不会与人交流,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娱乐。 枯燥绝望的过去,一片空白的未来。 就算哪一天做任务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只会被丢到乱葬岗去喂野狗。 小宝笑了笑,这还挺符合她的。 没遇到师父的她。 如梦令(二) 沈清岺放下暗卫呈上来的情报,揉了揉额角。 他做事谨慎,那天见面之后他便留了个心眼。这姑娘明面上没再出现过,但他身边的暗卫报告,她总是整夜整夜地呆在官舍附近,也没有什么动作,就一直看着这边。等到沈清岺灭了灯才会离去。 让暗卫去查,查出来她的身份,是个杀手,也和自己也没什么交集,按理说应该是来杀他的,可是哪有这么个杀法。 况且他现在…… 胸口猛地一痛,沈清岺弯着腰剧烈咳嗽起来,来不及取帕子,待到平复下来时,袖口多了几抹鲜红。 平静地将手中溅到的血擦干净,又换了一身衣衫。 在几年前的叛乱里,沈清岺肩上中了毒箭,落下病根,这几年更是忧思过重,积劳成疾,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硬撑着罢了。 他的身体状况在朝中也算不得什么秘密,这几个月里他将大多数权力都已经基本安排妥当,朝中局势有没有他在已经不重要了,应该没有谁会想在这个时候找杀手,平生事端。 理不出什么头绪,只得先做罢。 ———————————— 就这么过了几天。这天沈清岺依旧早起去上朝,一开门却看到那个姑娘。 “……沈大人。” 沈清岺神经微微紧绷,袖中手指微动,她若有伤人的意图,立刻就会被暗卫击杀。但他面上没什么波动,平静地看着她。 “姑娘有事?” 小宝看着那双淡漠疏离的眼眸,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揪痛。强忍住落荒而逃的冲动。将手里提着的油纸包递到沈清岺面前。 “……大人还没用早膳吧,这是从东市买的包子,热的。这些天天气干燥,这里面还有些润喉止咳的甘草片……” 小宝越说声音越小。眼前的人并没有要接过的意思。她就这么尴尬地举着那油纸包。 心中一阵酸涩,几乎又要掉下泪来。 沈清岺现在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不是她温柔体贴的师父。她才发现一个丞相与她的距离能有多远。她根本寻不到接近他的理由。她能感觉到自己靠近官舍时,便会有人盯着自己。 她甚至该感谢师父,不像其他高官那样住高大的府邸,出行皆坐马车。否则她连见他一面都是奢望。 这些都罢了,师父不认识自己,这些都是合情合理的。 可她心疼。 没有她,师父的身子怎么变得这般瘦弱单薄,睡得又那样晚。听到咳嗽声,她整个心都在颤。 她本就不是善于主动与人搭讪的性子,只能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看他总是一大早上朝,没时间吃早膳,便买了包子。 实在没别的办法,这个做法也真的是拙劣到可笑,她也没抱太大希望。心里叹了口气,收起那些酸涩难言的情绪,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收场。 “多谢姑娘好意,但我不饿,姑娘还是自己吃吧。” 沈清岺说得委婉,但面上的疏离之意明显。 “……哦。” 小宝讷讷地应声,垂下了手。看着眼前的人转身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对那背影又说了一句。 “没有毒的。” 看着那身影渐行渐远,大概是没听见的。小宝垂头,有些沮丧。 但也还好,起码没有直接被当成意图不轨的人给抓起来。 —————————— 那姑娘吃了个闭门羹之后,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愈发殷勤,除了早膳,连晚膳也会送过来,甚至还带了银针,证明这饭菜没有毒。哪怕每次都被拒绝也不气馁。 对沈清岺示过好的姑娘不计其数,送帕子的送荷包的都有,就算真的送吃的,也送的是精致的糕点,哪有像她这样,实打实地送饭。 明明生了一副妩媚的相貌,却每次都一副呆呆的表情,话也不怎么会说。饶是沈清岺也猜不透她这路数。 但沈清岺事情很多,也没多少时间去想这件事。小宝送十次饭有五六次都是扑空的。 小宝也得接任务谋生,很多时候就只能把东西放在官舍门口,在门口站一会,然后离开。 她心里知道,师父既然能做到丞相的位置,便不会轻信别人,更不会随便吃她这些东西。 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 —————————————— 沈清岺沉得住气。哪怕现在手中的权利没有那么大,可毕竟是当了十多年丞相的人。 一个送饭的小姑娘罢了,不足以让他挂在心上。 直到除夕。 沈清岺父母早亡,被他师父收养。可这些年他们师门散落。和他最为亲近的柳逸之几年前因病逝世,他现在是真正的孑然一身。 过年团聚的日子,长安城到处都挂着红彤彤的灯笼,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配着漫天纷飞的白雪,格外好看。 但沈清岺没什么好团聚的人。他一直在宫中呆到宫门要落锁,方才慢慢地往冷清的官舍走去,心中无悲无喜。 年底没有多少政事,他便任由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 瑞雪兆丰年,只是不知道他这身子能不能坚持到丰收的季节。 皇帝虽然尚年轻,但是个明君。如今的天下,歌舞升平,海清河晏,他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他想到了那个执着到有些傻的杀手。 女子花儿一般的年华,再美好不过,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有光,亮晶晶的,真诚又珍重。若是换个示好的对象,两人怎么也得成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往他这凑。 江湖的腥风血雨他管不了,但这都过年了,她总该有些朋友。她送了这么久的饭,自己一口都没吃过,恐怕她还得和朋友骂自己。 想到这,沈清岺微微笑了一下。 回去煮碗面吃吧。 ———————————— 那天早上排了任务,还是意料之外的凶险,小宝浑身都是伤。不是致命伤,但很痛。血几乎将衣服都染透。 千机阁也过年,但她原本就没什么朋友。心里挂念着师父,只在东市买了些糕点就去了官舍。 沈清岺转过街角,远远就看见冷清的官舍门前一袭黑衣的小姑娘。 血将衣料浸透,冷风一吹,刺骨地冰冷。门前的白雪上也是血色的脚印。 那小姑娘就瑟瑟发抖地等着他,手里还拎着失去了温度的糕点。 沈清岺心中没有大的波动。他孤独太久了,平静的心几乎不会泛起什么激烈的情绪。 但他忽然就不想那样谨慎了。 不想去管她是抱了什么目的,还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真心还是假意。 靴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的声音。小宝转头去看,一张小脸在风雪中冻得惨白,心中忐忑。 一只温热的手接过了她手上的糕点。 沈清岺打开官舍的门,转头看她。还是那样淡漠的眼神,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进来吗?” 如梦令(三) lt;div class=imgStyle3gt; lt;div class=abgt; lt;divgt;lt;/divgt; lt;divgt;lt;/divgt; lt;/divgt; lt;div class=cdgt; lt;divgt;lt;/divgt; lt;divgt;lt;/divgt; lt;/divgt; lt;/divgt; 其实小宝耍了点心眼,故意没处理身上的伤口和血污,让自己显得落魄一些。她想赌一把。她也知道师父那样的人,自己的这些小心思根本不够看。 但沈清岺终究什么都没说。 沈清岺给她找了身干净的新衣和一些包扎用的东西,小宝自己带了伤药。 官舍很简陋,也没有什么热水。小宝总不能让这丞相亲自给自己烧水,就自己去了厨房。她做起这些不算熟练,但手脚利索,很快就烧了一小桶热水,拿着布巾去前屋处理伤口。 沈清岺看着她进去,引了灶下的火生起火炉子。炉子没什么特别,但炭是宫里用的银丝炭,没什么烟。 沈清岺蹲着看那亮红的火光慢慢燃起,难得地发了会呆。 起身将火炉提到前屋门口,拿了一边的小铁锹,将院角埋着的两坛酒挖了出来。 酒是多年前柳逸之自己酿的,不是什么佳酿,可惜他没机会喝了。沈清岺从前自己舍不得喝,但再不喝,他也快没机会了。 好歹今年还有个人,多一丝人气,也不算辜负这酒。 “……沈大人。” 小宝改不过口,总想叫他师父,还好第一个音近些,也听不出什么异样。 沈清岺的衣裳比她的码子大许多,又是冬衣,她穿上就显得有些滑稽,小宝有些局促,后悔自己没有预先处理伤口。 但沈清岺还是淡淡的,仿佛没发现她的异样。 “会烧火吗?” “会。” 沈清岺点点头,给她让了位置。小宝烧火,他来做饭。 厨房的食材不算多,拼拼凑凑地做了几个小菜,又下了两碗面。将两坛子酒温了,全拿去前屋,围着火炉摆上。看上去倒也像模像样。 她能陪师父过年了。 小宝在心里轻轻笑了一下。 沈清岺随意地坐了,抬眼问她。 “你会喝酒吗?” 小宝点点头。沈清岺便拎了一旁的酒坛给二人倒酒。小宝突然想起来现在这个师父与自己不熟,连忙出声,想自己来倒。 “……沈大人。” 沈清岺按下了她的动作,仍给两人倒了酒。粗酿的酒有些许浑浊,上面飘着一层细细的泡沫。 “吃吧。” 小宝看着那酒杯,那全是武功秘籍的脑袋里突然就冒出来一句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多年前师父指着那酒对她说,何为绿蚁新醅酒。小宝那时只觉得这比喻挺好玩,但也只有这种十分具象的诗句能在她脑袋里留这么久了。 沈清岺颇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学过诗?” 小宝噎了一下,闷闷地嗯了一声。 学过,还是你教的。 好在沈清岺很有分寸,没有追问,不然小宝也不知道怎么编自己的身世。 “你有伤在身,不宜多饮酒。” “……是,沈大人。” 沈清岺被她这句逗笑了。 她若是被指使来的,那实在是太有辱使命。 他让她进来,本也是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身上还穿着自己的衣服,桌上又是陈年的酒酿,沈清岺自己虽然没什么旁的心思,但这情景实在是暗示意味十足。 她心里若是有别的什么想法,这会也该蠢蠢欲动了。然后她便再也不会出现在官舍。 但她偏偏什么都没做,坐得端端正正,脸上的表情比那些见了他的国子监学生还拘谨严肃。 其实小宝有感觉到这个情景的微妙。 但沈清岺本就心思清正,被他教出来的小宝自然也不差。 更何况小宝只喜欢过沈清岺一个,沈清岺刚一开窍就自甘堕落,自己洗洗干净任由小徒弟吃干抹净。小宝对于男女之间那种暧昧朦胧的暗示不甚清楚。 即使有感觉到微妙,一看师父那清正庄严的眉眼,立刻在心里给自己一巴掌。 心术不正,呸。 面上的表情也就越发严肃,就差写上正经人三个字了。 “不必如此拘谨。” 沈清岺说话带了笑音,小宝紧绷的神经蓦然一松。再看他时,那眼里已没有了那层疏离和威压。 小宝想了想,也不知道他在说她的姿态还是称呼。但她确实不想叫他沈大人。不过现在叫师父大概是不太可能的。思量了半天,试探地问。 “我能叫您先生吗?” 先生,这称呼比沈大人听起来顺耳。只有国子监的学生才这样叫他。 难不成她费尽心思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先生? “想和我学什么?” “唔……先生教什么我就学什么。” 沈清岺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拿起酒杯向她举了举,小宝连忙拿起自己的酒杯敬他。 “便这样叫吧。但小友要学的东西,我恐怕教不了。” 毕竟他也没多少时间了。 小友,没有小宝那般亲昵,但总归和别人不一样的。被师父低低地说出来,还……怪好听的。小宝心里高兴,也就没了方才的拘谨。 教不教倒无所谓,别将她拒之门外就好。 同样都是淡淡的,但没了那层疏离与威压之后,与沈清岺相处实在是如沐春风。恰到好处地接话,不会冷场,问话也很有分寸,不会让人尴尬。 小宝在他面前本来就没什么顾忌,沈清岺一温和下来,小宝就更加放松。喝酒也没了分寸,最后还是沈清岺看不下去,夺了她的杯子。 “莫再喝了。” 小宝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好,听先生的。” 远处传来爆竹声,开始是零星的,慢慢地连成一片,噼里啪啦地震着耳膜。这里离东市近,隐约还能听到孩童的嬉闹声。 桌上剩下的面汤还散发着热气,氤氲成一片白雾,小宝隔着雾气看向沈清岺,那清正肃穆的眉眼竟也显得柔和一片。 宫里放了烟花,伴随一声尖锐的爆鸣之后,漫天绚烂,似乎要整个长安城笼罩起来。 两人齐齐望着窗外,看那火花在空中炸开,又落下,最终归于平静,再等待下一支更加美丽的烟花。 沈清岺看了一眼小宝,绚烂的光绽开在她眼底,流光溢彩,几乎让他难以挪开目光。 “先生,新年到了。” “嗯。” 沈清岺低声应着她。两人语气亲近自然得仿佛已经这般很久。 夜渐渐深了,长安城安静下来,唯漫天飞雪还在洋洋洒洒地飘着。 “先生,我该回去了。” 小宝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过夜,尽管贪恋着这温暖,却也适可而止,起身告辞。 沈清岺亦站起来,给她拿了件披风,送她出门,又走了一段,到街角处才停住。 “先生,您的衣服我什么时候还?” 小宝这是拐着弯问他何时在官舍。沈清岺自然是能听出来。 “几件衣服罢了,不必还。” 果然就见那双眼眸黯淡下去。 “小友先回去好好养伤吧。五日之后,可过来一同品茗。” 沈清岺浅笑着,看那眸重新亮起来。 “那我五日后过来。” “去吧。” 小宝点点头,转身,没走出几步又停下,转回来,面对着沈清岺。 “先生……晚安。” 小姑娘鼻尖被冻得通红,眼中带着盈盈的笑意。 “小友,晚安。” 他现在的身子不宜饮酒,粗酿的酒更伤,再加上出门吸进的冷气。刚回到官舍,沈清岺便扶着门开始咳嗽,咳得撕心裂肺,血浸透了好几张帕子。 沈清岺和衣躺在榻上,一呼一吸间浑身都抽痛,可心中却奇异的暖。 ———————— 怎么说呢,别人心里想的,能写出来70%,我呢,心里的感觉写出来的大概只有30%。就很惨。 我就是西安人,之前看过一个作者,把长安的美写得淋漓尽致,到我这就……一言难尽。 算了,一个毫无浪漫情怀的理科生,而且毫无地理历史素养,到现在连西安几个城门都没搞清楚。还要啥自行车啊…… 而且今天北京下大雪,之前看过川端康成的雪国,写的时候就很想把那种美的感觉写出来,结果连万分之一都没有…… 在po18里又是川端康成又是恋长安的,而且和大佬们的文学素养差了十万八千里,我简直就是个小疯子(;д;) 不说了,大家看剧情就好。 憨憨∠(`ω′*) 如梦令(四) 含有角色死亡描写,慎看 ———————————— 今日是上元节。 除夕之后,沈清岺的身子迅速地衰败下去,短短几天便已经难以再处理政事。每日只强撑着和小宝说些话。 小宝看着沈清岺消瘦的面庞,有些担忧。沈清岺只说陈年旧疾染了风寒复发,他肤色原本就白,因而看起来也只是嘴唇缺了些血色。小宝有几次问宫里来给沈清岺看诊的太医,但宫里的人口风很紧,多的话一句都没有。 皇帝亲自来过一次,那时沈清岺已经没有力气下榻行礼。沈清岺早已经将朝堂上的事都交代好了,两人也没有什么太多要说的。 临出门时,皇帝回头看了一眼。 目光相接,皇帝在那双平静的眸中看到无尽荒芜。 沈清岺从他四岁时便辅佐朝政,身后无世家支撑,同门因斗争失势,他却硬生生靠铁血冷酷的手段将朝堂稳住。 世人皆说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然而皇帝最清楚,沈清岺是如何将帝王之策倾囊相授,如何费尽心血让他有能力执掌江山。 沈清岺说过,他会成为一代明君。 他受教于沈清岺,虽还年轻,谋略和志向已经与沈清岺不相上下。而他更适合做个帝王,他比沈清岺更享受权力,也更加薄情。 他的雄心壮志,才刚刚开始。可他忽然就想,自己以后是否也会有那样的目光。清冷又孤寂,容不进长安城的万千繁华。 也许会吧。 但他不会后悔。 —————————————— “……就按照这样安排。你们跟了我这么久,也终于能自由了。” 沈清岺说完又是一阵咳嗽,脸色苍白若纸。 十二不是多话的人,身侧的拳头握紧,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 “但还有一事要托付你。等我走后,你去找那个姑娘。她若是愿意跟你学功夫,你且教她一阵子。我的藏书,她要是想要就给她。“ “……还有这些银票,够她去江南看看了。” 小宝和他说过江南,她这个身份不应去过江南,她就只说自己在书上看到的,沈清岺一直都记得。 因为他也只在诗书里看到过。 沈清岺苦笑了一下,这些东西听上去真是干巴巴的,和她的生动并不相符。可他也真没有什么能给她的。 外面传来脚步声,十二向沈清岺行了一礼,转眼就隐匿起来。 “先生!” 小宝脚步轻快,手中提着一个灯笼。 “先生,您风寒还没好啊。” 小宝动作轻下来,在榻边规规矩矩地坐好。 沈清岺摇了摇头。 “还没有,太医说还得一阵。” “怎么一个风寒治这么久,都快半个月了,那些太医行不行啊。” 小宝皱了皱眉,不满地嘟哝。其实她感觉到可能不是风寒那么简单,但沈清岺什么都不肯说,又掩饰得好,小宝也没想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沈清岺轻轻笑了笑,笑容有些虚弱。 “先生,今天外面的灯会很热闹,我想着您喜静,又生着病,应该不怎么会去。” 小宝咬了咬唇,直视着沈清岺。 “这花灯是我猜灯谜得来的,正好送给先生……以表心意。” 上元节这天正是年轻男女出游,借灯会之机找心上人的日子。她的暗示再明显不过。 小宝紧盯着沈清岺,没错过他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 但沈清岺只是平静地接过花灯,在手中转着看了看。因着疾病,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大分明。隐约能看出来那花灯上画的是一只腊梅,几点红色格外醒目,旁边大概还有题字,虽然在他眼里只是一团黑影。 “谢谢,这花灯很漂亮。” 沈清岺将目光聚在那有些模糊的脸上,微笑着道谢。 小宝没看到什么别的表情,有些失落。但她也早有准备,一个当了十几年丞相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对一个只认识了十几天的人的表白有触动。 挠了挠头,调整好心态。 “先生喜欢就好。” “这几日有些官员过来,小友若是想再来,恐怕得过一阵子。” 沈清岺其实心中有些触动,但他一向懂得如何克制情绪,面上波澜不惊,平静地说着最后的诀别。 “啊,好吧……正好我这两天也有事。” 她是专门过来看沈清岺的,看完就要出发去做任务了。 “时辰也不早了,我先走了。先生您要记得按时喝药。” 小宝站起身,她时间挺紧,停不了太久。沈清岺点头,目送她出门。 临出门时,小宝心中突然一动,停下脚步,回头叫他。 “先生。” “嗯?” “我的小字叫小宝。” 他一直没问过她姓名。她知道沈清岺一定查过她的底细了。但他知道的一定是许时言,而不是小宝。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就想听他叫声小宝,就好像这次若不叫,就再也听不着了似的。 空气沉默了一瞬。 小宝有些后悔,是她唐突了。 忽然听见沈清岺的回应。 “再见,小宝。” 声音温和清润,重重击在小宝心头。 “再见。” 师父。小宝在心里轻轻补上。 沈清岺十几岁时便背负沉重的责任,手握重权却也高处不胜寒。师门凋零,和他关系最好的柳逸之英年早逝,曾经交好的同僚,在他做了丞相后,在他面前都不敢高声说话,皇帝是他一手教大,冷心冷情,真正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成了他也看不透的帝王。他这一生,是真的孑然一身了。 可他没想到自己在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遇见了个小姑娘,对他表白心迹,执着得有些傻。 他知道自己挺喜欢她的,只是时间已不允许他去深究那是什么样的喜欢。但那感情很温暖,一如她的笑容,干净的,真诚的。 她会接着行走下去,感受这世间的美好。 这样就够了。 沈清岺的眼皮越来越重,看着床边摆着的花灯都有些影影绰绰,越来越朦胧。从前的记忆走马灯一般在脑中回放,又很快溜走,什么也抓不住。失去意识之前,他只想起来一件事。 她叫小宝。 花灯的烛光颤抖了两下,倏然熄灭。 ———————————— 小宝自从离开官舍就有些心神不宁。 但她没工夫注意理会这些,这次的任务凶险,她不得不打起百分百的精神 她在战斗中被伤到了小腿,动作难免有些迟缓,只能勉力应付。但对方也快不行了,再拖一小会便能取胜。 与她并肩而战的是她同屋的那个姑娘。 “再坚持一下就好。” 小宝帮她挡开背后砍来的刀,两人背靠背站着。 “抱歉。” 小宝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大力拉扯到她身前,一记暗镖瞬间飞来,正中小宝眉心。 这次任务赏金极高。小宝死了,她能拿双倍的酬劳,够她远离江湖是非,过正常的生活。 击杀了最后一个敌人,她回头看了小宝一眼。 小宝躺在雪地里,四肢僵硬,两眼还睁着。鲜血从她眉心滴落,在雪中开出鲜红的花。 好像腊梅,等不到温暖的春天。 ———————— 之后回归主线。 自暴自弃的师父(h) 小宝在暗镖飞至眼前的时候便猛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睁眼是一片黑暗,身子被温热的臂膀轻搂着。 明明上一刻还又惊又惧,下一瞬却仿佛被从那种情绪中猛拽出来,所有的痛苦悲伤,黑暗的过去,对沈清岺的小心翼翼担忧爱慕,皆留在了那个身体里。回想梦中的这半个月,明明当时感觉那样真实,现在却恍惚又朦胧,仿佛是一场幻境。 小宝轻轻地活动了一下身子,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眼前是宽厚坚实的胸膛,抬头是师父精致优雅的下巴。 现实里她不过睡了几个时辰。沈清岺也正睡着。 小宝特别喜欢窝在他怀里睡,但睡着了却一点都不老实,不是踢腿伸胳膊就是卷被子,沈清岺都习惯了。半梦半醒间感觉到小宝的动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当她又是睡着了闹腾。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另一只手将她的脑袋往怀里扣了些,低头轻吻下她的发顶,动作自然又亲昵。感觉到怀里的女孩安静了,沈清岺便接着睡过去。 小宝刚从那样的梦中醒来,又被这样宠溺地安抚,周身都是师父温暖的气息,鼻子一酸,顿时落下泪来。 沈清岺睡梦中隐隐感觉胸膛有些湿意,怀里的人脊背还一抽一抽地,瞬间惊醒。 “小宝?” 小宝将头埋得紧紧地,任凭沈清岺如何唤她都不肯抬头,一边摇头一边哭,偏偏还无声无息地,只能从那不断抽动的背看出来哭得有多凶。 沈清岺睡意全无,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低声问她。 “做噩梦了?” “也、也不算是噩梦……” 小宝又哭了一阵,情绪才稍稍平复些,终于肯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 月光从窗棂照进来,屋里不算太暗,那氤氲的泪眼看得沈清岺心头一紧,伸手给她理了理在怀里被蹭乱的发,声音愈发轻柔,生怕惊着了怀中的女孩。 “和我说说?” 小宝哭得太凶,停下来之后也一直抽噎,断断续续地把自己的梦境讲了一遍,说到除夕他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往回走的时候,小嘴一瘪几乎又要哭出来,沈清岺紧哄慢哄才没让她掉眼泪。 “我出门之后过了一阵子就醒了……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小宝窝在沈清岺怀里,小手抓着他的衣襟,仿佛一只受惊之后躲在巢中瑟瑟发抖的雏鸟。 沈清岺听她说的情况,稍加推测便知梦里的自己那时八成已经是油尽灯枯,最后那句就是告别了。但他不能这么说,不然小姑娘的眼泪怕是得淹了他。 两人若是未曾遇见,果真是如此孤独凄苦。沈清岺心中一时也有些酸涩。 “一场梦而已,别想太多。就算是真的,那结果也是好的。” “好结果?” 沈清岺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何时见过为师和哪个女子那样亲近?心里自然是喜欢你的,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原来是喜欢她的……可是,她后来被暗镖一击毙命了啊…… 小宝心中大恸,几乎肝肠寸断,面色一下变得惨白,又不忍心说出来,只勉强扯了扯嘴角,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将头埋在他颈窝。 “……也对。” 小宝脸色明显不对。沈清岺安抚着她的后背,心中将方才的细节过了一遍,揣摩出个大概。手上用了些力气将她的脸掰过来,那眼角果然又挂着泪珠。 沈清岺叹了口气,用拇指将那两滴眼泪抹去,两人的脸凑近了些。 “只是个梦而已。你我多年前遇见,一步步走到今天,真得不能再真。遇见了就是遇见了,没有如果这回事。” 沈清岺的目光沉稳坚定,安抚着小宝惶惶然的内心。小宝愣愣地和他对视了几秒,心中坚定下来,点了点头。 “对,没有如果这回事。” 沈清岺看她表情确实是放松下来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捏捏她的脸蛋。 “让我去换件衣服?” 寝衣上全都是她的鼻涕眼泪,胸前湿了一片,没法继续穿。 “不要。” 小宝抱着他的腰身,小脸在他寝衣上乱蹭,将残存的一点泪痕也全抹在衣服上。她这会就只想抱着他,离开半刻都不行,干脆像个小孩一样耍无赖。 沈清岺无奈,揉揉她的脑袋。 “穿这个怎么抱着你睡?” “脱掉就好了。” 沈清岺眸色一暗。 小宝说完就上手扒了沈清岺的上衣,随手扔在一边,又重新抱住他光裸的腰身。 “这样更舒服。” 小宝脸贴着他的胸膛,仰头看着他粲然一笑,干净又纯粹,没有丝毫杂念。 小宝就是这样,想做那事的时候热情又主动,满心满眼都写着欲望。没那想法的时候就和小孩似的,心思单纯,不会想到别处去,那干净的眼神实在显得他心思龌龊,总想着欺负她。 所以小宝只是给他脱个衣服,是他自己想多了。沈清岺颇有些无力,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小姑娘怎么就不开窍。 搂着小宝躺下,伸手将被子拉起来。 “师父,被子拉得太高啦。” 小宝转着脑袋,扭着身子往上拱,想将头露出来。 沈清岺却想着拉高点才好,眼不见心不烦。可那小脑袋在他胸腹处蹭来蹭去,头发也散在上面,带着丝丝挠人的痒意。干脆伸手一拉,一个翻身将两人都严严实实地蒙进被子里。 这下被子里面一片黑暗,感官就格外敏感,小宝能感觉到师父近距离的呼吸,温热地气息喷洒在她颈窝处,激起一小阵战栗。 “师父?” 沈清岺半天没出声,就这么虚压在她身上。小宝不明所以,轻声唤他。又轻轻扭了一下身子,缓解那呼吸带来的战栗。 “别动。” 声音低沉沙哑。 沈清岺不知道自己方才发什么疯,怎么就把两人一块蒙进来了。现在一片黑暗,他只感觉到被他压着的女孩身体是如何娇软,曲线如何妖娆,叫师父的时候,声音又是如何轻柔妩媚。 脑中现出她刚才窝在他怀里啜泣的模样,全身心地依赖顺从他,又想起她几个时辰前在马车里那般野性难驯,最后却被他弄得哭叫着臣服。 他本来只是有一点想法,稍微过一会就没事了。可现在欲望如同大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实在是进退两难。 不知是因为被子里太黑暗,还是身下的人儿太娇软,一向隐忍克制的沈清岺这回自暴自弃,捉了小宝的手往自己身下带,将唇抵在她耳边,声音低哑。 “摸摸它。” 哪怕隔着裤子,小宝还是被那硬烫的阳物吓了一跳,她觉得自己也没干什么啊。无辜地眨了眨眼,最终还是顺从地握住,慢慢地上下套弄。 阳物在小宝手中愈发兴奋,随着她的动作又胀大了一圈,将裤子的布料撑得紧绷。小宝干脆将手从那裤腰滑进去,直接握住里面的小将军。 粗长的阳物顶端已经渗出些许液体,被那小手涂抹开,将柱身润湿了些,倒是方便了小宝套弄。 “这么滑。” 小宝小声嘟囔,却被沈清岺听见,心头欲火更甚,唇舌顺着她的脖颈一直滑到胸前的丰盈处,也不脱她寝衣,只用津液将薄薄的衣料浸湿,贴合着那嫩生生的乳尖,又被一口含进嘴里,唇舌百般挑逗厮磨。衣料便顺着唇舌的动作在那充血挺立的奶尖上摩擦,激起的快感更甚于直接舔弄。 “哈……师、师父……” 小宝手上的动作几乎要停下,胸前的快感直冲头顶,夹着腿小幅度地摩擦着,缓解身体里那阵情潮。 “嗯?” 沈清岺依旧趴在她胸前,一只手在身下握住她的小手,提醒她莫忘了手上的动作。 “嗯……另一边也要……” 沈清岺动作一顿,心中失笑。她还真是…… 两边的小乳尖被师父狠狠疼爱了一番,小宝舒服极了,身下早已经泛滥成灾。手也套弄得酸痛,粗长的阳物却丝毫没有要交代的迹象,甚至愈发坚硬滚烫。 “师父……我手好酸……” 怕小宝闷着,被子早就被拉下去一些,两人的上身露在被子外。小宝媚眼如丝,眼中氤氲着情欲的水汽,说话也软得出水,委委屈屈地控诉他。 本来也只是前戏。 沈清岺松开她的手,将两人裤子褪下。 “师父,我下面还肿呢……” 他自然知道。小姑娘的身体敏感,小穴却娇气得很,粉嫩嫩地,稍激烈些就会红肿,几个时辰前马车上那一回,已经是肿起来了,穴口经不得再蹂躏。 “乖宝儿,相信师父。” 阳物贴着那湿滑一片的私处,小宝的两条腿被并起来,同私处一起,正好将阳物紧紧夹住。 沈清岺想起第一次的时候自己趁小宝睡着,偷偷将阳物夹在她腿间发泄,面上有些发烫,但动作依然是镇定自若,阳物缓缓在她腿间进出。 小宝没想到这样也行,有些新奇,大腿使劲夹了一下,沈清岺闷哼一声。 “嗯……轻点。” 小宝那处生得干净,这样动起来尽是滑腻紧致的感觉,她又是清醒着的,腿上使着点力气,阳物被夹得更紧,滋味比那一次更加销魂。 沈清岺大手在小宝身上游移,一寸一寸地吻着她的身体,在原本的吻痕上叠上新的印记。 “哈啊……师父……” 粗壮的阳物动作幅度慢慢变大,每一下都将两片阴唇撞开,龟头上的棱一下一下地磨弄着阴蒂。下身被阳物磨弄着,上身是师父密密地亲吻爱抚,小宝浑身都在发烫,感觉下身空虚,不由自主地夹紧腿,也不知是希望将那阳物夹得动弹不得,还是让它更重地抚慰自己。 沈清岺喘息愈发粗重,下身的动作一下比一下重,甚至刻意调整角度,让龟头狠狠擦过那小小肉核,让女孩发出那又颤又媚的声音。 这会要是捅进去,那粉嫩的小穴肯定会拼命地绞紧他的下身,他会狠狠挺腰,将那小穴干得痉挛抽搐,小宝会爽得全身僵硬,哭着叫师父,然后颤抖着喷出大股大股的淫水。 沈清岺喉头一紧,吻住小宝的嘴,狠狠在她腿间进出。 还是算了。 一想到小宝下身红肿不堪,走路都有点别扭的样子,沈清岺心就软下来。 “宝儿……” 他的娇宝儿。 “师、师父……我不行了……” 小宝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快感一层一层堆积,她要受不住了。 “哈啊……” 小宝头向后仰,修长的脖颈弯出脆弱的弧度,沈清岺低头吻上去,下身动作加快。 “乖宝儿,再坚持一下……” 小宝已经开始颤抖,双腿夹得愈发紧,随着阳物再一次重重磨过阴蒂,高潮铺天盖地将她淹没。 小穴里猛地涌出大股花液,激得龟头狠狠一跳,小宝已然脱力,两腿根本合不拢。沈清岺猛地直起身,抓起小宝的手握着阳物,狠狠套弄十几下,浓稠的阳精尽数射在小宝身上。 稍稍缓了一会,沈清岺起身去点灯。 屋里亮堂起来,转头就看见小宝青丝散乱,一脸餍足,胸乳上全是他阳精的模样,沈清岺才释放过的下身又是一紧。 “师父。” 小宝软软地叫他,向他伸手,要他的抱抱。 “嗯。” 沈清岺没了脾气,认命地走到榻边抱她去沐浴。 真是拿她没办法。 ———————— 跨年活动:更新+通宵学习_(:з」∠)_ 三人行……(上·番外h) 柳逸之有一次来长安看师徒二人,私下给沈清岺送了两个药丸,说是南疆的好宝贝,能让两人同入幻境,其间情趣妙不可言。 柳逸之风流成性,能让他说是好宝贝的,肯定是有妙处,沈清岺虽然对这些不怎么感冒,但是想到小宝似乎挺喜欢玩些花样,便收了下来。 沈清岺平日事情多,一忙起来就将这事忘到了脑后,直到前几日小宝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那个精致的小盒子。知道了是什么之后小宝就一直跃跃欲试,好不容易等到这天沈清岺事情少些。他才沐浴完就被小宝拉着吃那药丸。 沈清岺吃了药丸后把人抱起来,一边往榻边走一边用鼻尖蹭她脸颊,语气无奈又宠溺。 “就不怕逸之是用下三滥的东西糊弄我?” “能是什么下三滥的东西?壮阳药吗?”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沈清岺在她臀上拍了一把。 “若真是壮阳药,你这几日都别想下榻了。” 小宝搂着他脖子,笑嘻嘻地亲他。 “别说是几日不能下榻,就算被师父干死在榻上我也愿意的。” 沈清岺呼吸一紧,看着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十分头疼。等到了榻边,覆身将人压在身下,唇舌紧跟着就吻了上去。 “唔……嗯……” 这一吻来势汹汹,不似平时温柔,小宝的嘴被吸吮得发麻,连呼吸都被夺了去,几欲窒息,小手推着沈清岺的肩膀要他放开。 沈清岺放开她被蹂躏得红肿的唇,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摩挲,声音低哑惑人。 “不是被我干死都愿意的么?” 小宝每次做之前都嚣张得不可一世,其实在那事上被沈清岺宠得娇气。 沈清岺每次总要让她先舒服上一两回才进去。她穴儿敏感又娇嫩,每次都爽得大股大股喷水,死命绞着他的阳根,嘴上更是一叠声地浪叫着师父,逼得沈清岺几乎不管不顾,一两次之后她下面就要肿。 一开始小宝不愿意说,自己忍着,但沈清岺总能从她表情里发现端倪,宠着哄着,小宝慢慢就有什么说什么,下面肿了就拉着他软软地说师父我疼,但还想要。弄得他哭笑不得,用唇舌伺候她那处。 如此这般,小宝如今实在是被宠上了天,又娇又刁。别说被他干死在榻上,亲嘴亲狠了眼里都要泛水光。 小宝喘匀了气,又是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语气得意洋洋。 “师父才舍不得呢~” 十足的小无赖,实在该罚。 沈清岺扣了她的脑袋,又亲上去。 他确实是舍不得。 小宝身段妩媚又敏感,若是换了别的男人,定是要日日将她那处干穿弄烂才罢休。可沈清岺不会,总是心疼着她,小宝每次被他弄得浑身上下没一处不舒服的,爱极了和他云雨。只要他说今日的事情少些,她便像只发春的小猫一般缠着他求欢,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总勾得他欲火焚身,还没等到晚上就将她在书房正法。 他哪里舍得粗暴地对她,把小猫吓跑了怎么办。 …… 不一会两人感觉脑袋一昏,再睁眼时竟是在院子里,身上穿得还是寑衣。 “应该是已经入了幻境了。” 小宝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发现这院子的摆设似乎不太一样,皱眉想了一会,才发现这是好些年前的摆设,和她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差不多。 看一眼沈清岺,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一点。 “真奇怪……” 不是说是助兴的嘛,这情况看着也不像啊。 小宝看见师父屋里的灯还亮着,便走上前去,将那窗户纸戳了个小洞偷偷往里面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可不得了。 里面是多年前的师父,眉眼还没有现在这般沉稳,透露着些许锋芒。这也不算太意外,毕竟是在幻境里,可是这个多年前的师父,此时正在……自渎。 师父斜倚在榻上,寑衣未脱,松松垮垮地露出大半胸膛。一条长腿踩在地上,另一条随意伸展着,裤子半褪,一只手正上下套弄那阳物。 小宝被这场景刺激得脑子“轰”地一下,好半天才找回点神智。 屋里的师父虽然做着自渎这样的事,神情却不耐烦,眉头蹙着,手上的动作也颇粗暴, 额边的青筋隐隐浮现,整个人不似平时的温润,反倒透露出隐隐的邪气。 小宝看得口干舌燥,她身边的师父却还在等小宝把看见的告诉他呢。只是半天不见小宝的动静,便俯在她耳边轻声问她。 “看见什么了?” 沈清岺的声音本来就低沉,这会刻意压低了更是勾人得紧。小宝正被里面的动静刺激着,身后忽然就贴上师父温热的胸膛,耳边又是师父那低沉性感的嗓音,几乎瞬间就软了身子。好在沈清岺反应迅速,及时捞住了她的腰身。 沈清岺还没开口问,就听见屋里一声闷哼,声音格外熟悉。 沈清岺抬眼顺着那个小洞看进去,里面的自己刚刚发泄出来,白浊不小心弄在了榻上也没去管,蹙着眉平复呼吸,眼神却定在一边放着的信上。 沈清岺身子一僵,他记得这个晚上。 彼时小宝离开长安已有一年,他忙于朝堂之事,好几个月都没顾得上下半身那点事。这天小宝来了信,信里提到有个男子喜欢她,但被她拒绝了。小宝容貌生得好,长大了有人喜欢也是正常。 沈清岺白天给她回信,告诉她这些是人之常情,若是有喜欢的男子也可以相处,但要认清人心,不要别被人欺负了。 回信的时候他心情自然平和,言辞之间尽是对小辈的关爱。 只是到了晚上的时候,朝堂之事本就棘手,太久没发泄的下身又胀得他难以静下心来,脑子里还时不时地想起小宝的那封信。 心里隐隐有股子邪火,不知是对朝堂之事还是对那喜欢小宝的男子,烧得他烦躁不安,干脆不在书房耗着,沐浴完回房解决生理问题。 他心里烦乱,只想快些发泄出来睡觉,但是越这样越射不出来,阳物硬得发疼,整个人愈发暴躁,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最后想起来小宝,下身竟忽然来了感觉。 思绪失控,脑中尽是小宝笑意盈盈看他的模样,又想到她以后会有自己喜欢的男子,偎在那人怀中笑,心头邪火一下烧起来。脑中的小宝也不知怎么就没了衣物的遮拦,窝在他怀里软软地叫他师父。 手中硬物在这种刺激下不一会就兴奋地跳动,射出存了许久的阳精。沈清岺出门左拐的理智也终于回笼,想起刚才自己做的事,原本高涨的情欲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一般,猛地冷却下来,浑身都僵硬。 他方才……都做了什么…… 自渎(番外h) 柳逸之有一次来长安看师徒二人,私下给沉清岺送了两个药丸,说是南疆的好宝贝,能让两人同入幻境,其间情趣妙不可言。 柳逸之风流成性,能让他说是好宝贝的,肯定是有妙处,沉清岺虽然对这些不怎么感冒,但是想到小宝似乎挺喜欢玩些花样,便收了下来。 沉清岺平日事情多,一忙起来就将这事忘到了脑后,直到前几日小宝找东西的时候看见了那个精致的小盒子。知道了是什么之后小宝就一直跃跃欲试,好不容易等到这天沉清岺事情少些。他才沐浴完就被小宝拉着吃那药丸。 沉清岺吃了药丸后把人抱起来,一边往榻边走一边用鼻尖蹭她脸颊,语气无奈又宠溺。 “就不怕逸之是用下叁滥的东西糊弄我?” “能是什么下叁滥的东西?壮阳药吗?” 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沉清岺在她臀上拍了一把。 “若真是壮阳药,你这几日都别想下榻了。” 小宝搂着他脖子,笑嘻嘻地亲他。 “别说是几日不能下榻,就算被师父干死在榻上我也愿意的。” 沉清岺呼吸一紧,看着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十分头疼。等到了榻边,覆身将人压在身下,唇舌紧跟着就吻了上去。 “唔……嗯……” 这一吻来势汹汹,不似平时温柔,小宝的嘴被吸吮得发麻,连呼吸都被夺了去,几欲窒息,小手推着沉清岺的肩膀要他放开。 沉清岺放开她被蹂躏得红肿的唇,将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摩挲,声音低哑惑人。 “不是被我干死都愿意的么?” 小宝每次做之前都嚣张得不可一世,其实在那事上被沉清岺宠得娇气。 沉清岺每次总要让她先舒服上一两回才进去。她穴儿敏感又娇嫩,每次都爽得大股大股喷水,死命绞着他的阳根,嘴上更是一迭声地浪叫着师父,逼得沉清岺几乎不管不顾,一两次之后她下面就要肿。 一开始小宝不愿意说,自己忍着,但沉清岺总能从她表情里发现端倪,宠着哄着,小宝慢慢就有什么说什么,下面肿了就拉着他软软地说师父我疼,但还想要。弄得他哭笑不得,用唇舌伺候她那处。 如此这般,小宝如今实在是被宠上了天,又娇又刁。别说被他干死在榻上,亲嘴亲狠了眼里都要泛水光。 小宝喘匀了气,又是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语气得意洋洋。 “师父才舍不得呢~” 十足的小无赖,实在该罚。 沉清岺扣了她的脑袋,又亲上去。 他确实是舍不得。 小宝身段妩媚又敏感,若是换了别的男人,定是要日日将她那处干穿弄烂才罢休。可沉清岺不会,总是心疼着她,小宝每次被他弄得浑身上下没一处不舒服的,爱极了和他云雨。只要他说今日的事情少些,她便像只发春的小猫一般缠着他求欢,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总勾得他欲火焚身,还没等到晚上就将她在书房正法。 他哪里舍得粗暴地对她,把小猫吓跑了怎么办。 …… 不一会两人感觉脑袋一昏,再睁眼时竟是在院子里,身上穿得还是寑衣。 “应该是已经入了幻境了。” 小宝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发现这院子的摆设似乎不太一样,皱眉想了一会,才发现这是好些年前的摆设,和她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差不多。 看一眼沉清岺,显然他也发现了这一点。 “真奇怪……” 不是说是助兴的嘛,这情况看着也不像啊。 小宝看见师父屋里的灯还亮着,便走上前去,将那窗户纸戳了个小洞偷偷往里面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可不得了。 里面是多年前的师父,眉眼还没有现在这般沉稳,透露着些许锋芒。这也不算太意外,毕竟是在幻境里,可是这个多年前的师父,此时正在……自渎。 师父斜倚在榻上,寑衣未脱,松松垮垮地露出大半胸膛。一条长腿踩在地上,另一条随意伸展着,裤子半褪,一只手正上下套弄那阳物。 小宝被这场景刺激得脑子“轰”地一下,好半天才找回点神智。 屋里的师父虽然做着自渎这样的事,神情却不耐烦,眉头蹙着,手上的动作也颇粗暴, 额边的青筋隐隐浮现,整个人不似平时的温润,反倒透露出隐隐的邪气。 小宝看得口干舌燥,她身边的师父却还在等小宝把看见的告诉他呢。只是半天不见小宝的动静,便俯在她耳边轻声问她。 “看见什么了?” 沉清岺的声音本来就低沉,这会刻意压低了更是勾人得紧。小宝正被里面的动静刺激着,身后忽然就贴上师父温热的胸膛,耳边又是师父那低沉性感的嗓音,几乎瞬间就软了身子。好在沉清岺反应迅速,及时捞住了她的腰身。 沉清岺还没开口问,就听见屋里一声闷哼,声音格外熟悉。 沉清岺抬眼顺着那个小洞看进去,里面的自己刚刚发泄出来,白浊不小心弄在了榻上也没去管,蹙着眉平复呼吸,眼神却定在一边放着的信上。 沉清岺身子一僵,他记得这个晚上。 彼时小宝离开长安已有一年,他忙于朝堂之事,好几个月都没顾得上下半身那点事。这天小宝来了信,信里提到有个男子喜欢她,但被她拒绝了。小宝容貌生得好,长大了有人喜欢也是正常。 沉清岺白天给她回信,告诉她这些是人之常情,若是有喜欢的男子也可以相处,但要认清人心,不要别被人欺负了。 回信的时候他心情自然平和,言辞之间尽是对小辈的关爱。 只是到了晚上的时候,朝堂之事本就棘手,太久没发泄的下身又胀得他难以静下心来,脑子里还时不时地想起小宝的那封信。 心里隐隐有股子邪火,不知是对朝堂之事还是对那喜欢小宝的男子,烧得他烦躁不安,干脆不在书房耗着,沐浴完回房解决生理问题。 他心里烦乱,只想快些发泄出来睡觉,但是越这样越射不出来,阳物硬得发疼,整个人愈发暴躁,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最后想起来小宝,下身竟忽然来了感觉。 思绪失控,脑中尽是小宝笑意盈盈看他的模样,又想到她以后会有自己喜欢的男子,偎在那人怀中笑,心头邪火一下烧起来。脑中的小宝也不知怎么就没了衣物的遮拦,窝在他怀里软软地叫他师父。 手中硬物在这种刺激下不一会就兴奋地跳动,射出存了许久的阳精。沉清岺出门左拐的理智也终于回笼,想起刚才自己做的事,原本高涨的情欲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一般,猛地冷却下来,浑身都僵硬。 他方才……都做了什么…… 既然这么想爬为师的床,今日便好好伺候我们 沉清岺总记着和小宝初遇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一只,总是沉默着。她虽然不说,但沉清岺能从细节上看出,小宝感激着他,深深地依赖着他。 尽管现在有男子喜欢他,一码归一码,沉清岺还觉得她是个孩子。 他无法接受自己对小宝存那样的心思。 沉清岺心中有一把剑,用来砍掉不必要的情绪,这让他能雷厉风行地处理许多事情。 关于小宝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说不清道不明,他不愿意深想,将其归结于自己中了魔怔。 一个月后他就搬去了官舍,愈发自苦以压住心里那些奇怪的念头。 他给小宝写信更加谨慎,字里行间都是清风朗月,不见丝毫旖旎。时间久了,他自己都快忘记了曾经让自己心惊的情愫。 幸好他们终究还是在一起。 沉清岺忆起往事,心里诸多感慨,但他们今晚可不是来怀念过去的。 他低头看怀里的小宝,只见小宝两颊通红,时不时地往那屋里瞟,身上有些发烫。 “怎么?还没看够?” 环在小宝腰间的手臂紧了紧,男人的语气不辨喜怒,让小宝莫名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够了够了。” 小宝回答得干脆,心里拼命把刚才的画面往外面赶。 但实在是挥之不去。 她也想过师父从前是不是会自己解决,但脑补归脑补,真正看到的时候她是真的气血乱窜。 情欲和烦躁相互揉杂,在原本清正的眉眼上显出一种惑人的禁欲感,更何况这个时候的师父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小宝心里有种奇异的躁动。 沉清岺太了解小宝了。 他这副皮囊在小宝那的吸引力他还是很清楚的。每次只稍加拨撩,譬如寝衣松垮些,她就要扑上来。刚才那样的情况,她能看够? 鬼才信。 沉清岺低笑一声,手臂用力将小宝捞进怀中,不顾她的惊呼直接推门进了屋子。 里面的人刚刚收拾好,察觉到动静抬眼,眼神冰冷锐利,简直令人遍体生寒。 “来者何人?” 声音较现在的更加清朗些,语气波澜不惊却充满了威压。 小宝没见过这样的师父,尤其还是对她凶,被那眼神吓得轻轻颤抖了一下。沉清岺却直接无视,将小宝放在榻上之后才转身看他。 年轻的丞相看清这不速之客的脸之后,抿了抿唇,没什么表情,但心里着实惊了一下。 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还未及更加仔细打量,女孩从那人背后探出身子来,轻声叫他。 “师父……” 他面上的淡然终于维持不住,浮现出了一丝茫然。 “……小宝?” 小宝的容貌长开了,但她的声音和神情他绝不会认错。 她怎么会与一个和自己相似的男人在此处?而且还……衣衫不整。 小宝这一年间变化竟这么大。容貌往妩媚了长,胸前也丰盈起来,寝衣松垮着,连肚兜也没穿,里面的风景若隐若现,雪白的沟壑直晃他眼睛。 他想摆师父的架子训斥,但想起自己刚干的龌龊事,没了底气,偏过头轻咳一声。 “你先将衣服整好,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宝红着脸拉了拉衣服,一直未出声的沉清岺却突然开口。 “一场幻境罢了,我们从七年后回来,借你床榻一用。” 说罢伸手揽了小宝的腰,大手从衣摆滑进去,从她纤细的腰部一寸一寸往上摸。 “师父…别…” 小宝第一次被人看着,那人还是七年前的师父,心里羞得厉害,扭着腰躲闪。 “你是说,你是七年后的我,她是七年后的小宝?” “不错。” 年轻些的沉清岺沉默了一瞬,转身却提了叁尺青锋,直指七年后自己的眉心。 “你挟恩于她?” 眉眼凌厉,声线冰冷,那架势仿佛他只要敢点头就一剑杀了他。 小宝被沉清岺摸得浑身发软,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绷紧了身体欲保护师父。 沉清岺却听懂了。 他于小宝有养育之恩,他这会心绪不宁,以为自己真的鬼迷心窍,利用小宝对自己的感激,胁迫她委身于自己。 啧。 沉清岺轻笑起来,不理会那寒光闪闪的剑刃,低头去啄小宝的唇。 瞧自己当时多紧张,生怕自己伤害了她,哪里知道实际上是自己被小姑娘惦记好些年。 提剑之人被他这样的举动激到,真以为自己做了这种事,一时间惊惧交加,失了平日的冷静自持。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是乱伦!小宝视你为亲人,你却这样对她,你枉为人师!” 沉清岺促狭地捏了捏小宝的乳尖,言辞愈发羞人。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宝儿,叫声爹爹?” 小宝发出一声嘤咛,红着脸嗔他一眼。 沉清岺闷闷地笑,拍了拍她的臀。 “来,告诉他,你什么时候有的爬为师床的心思?” 小宝和七年前的师父对视一眼,师父那种凛然正气简直让她想要落荒而逃。 大概就是…师父拿她当女儿,她却想上他…眼下两人年纪相仿,这种感觉更羞耻。 而且她正在师父清正的目光下被另一个师父亵玩着双乳…… 小宝尽量忽视掉身下往外使劲冒的淫水和胸前的挑逗,颤着声开口。 “十二岁。小宝从十二岁就……嗯……就想和师父做这样的事……” 身后师父的呼吸粗重了一些,手上力道忽然变大,酥麻的快感从乳尖传遍全身。小宝脚趾都缩起来,发出细细的呻吟,一双媚眼也水盈盈的。 “乖宝儿……知道他刚才在屋里,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吗?” 沉清岺不理会榻边将剑缓缓放下的人,一点点将小宝完全拢进自己怀里,大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声音沙哑又性感。 “什么?” 小宝软成一滩春水,脑子晕乎乎地顺着他问,声音媚得不像话。 “想把他的小徒儿脱光……” 什……什么? 一转眼她就已经浑身赤裸,盘腿坐在师父怀里,另一个师父就站在榻边看着,眸色深不见底。 “吸她的小奶儿……” 沉清岺低头,含住一边早已挺立的朱果,在口中慢条斯理地吸吮碾磨。 “哈啊……嗯……师父……” “再像这样……拉着她的手……” 沉清岺褪下裤子,露出早已饱胀挺立的阳具,引着小宝的手握住上下滑动。 沉清岺对自己那时的幻想仍是记忆犹新,一点一点将当时的画面还原,连小宝的声音都一样,又软又媚。 “再摸这里……” 小宝揉动搓弄着粗壮阳物下饱满的阴囊,一想到师父是想着自己自渎,便浑身发烫,肌肤泛着情欲的薄粉。 师父今夜怎的这般……色气。 “哈……嗯……乖宝儿……” 沉清岺带着她的手,加快了些动作,情动间顾不上她那两团绵软,掰过她的脸与她亲吻。 刚被唇舌疼爱过的小奶尖亮晶晶的,随着小宝的动作不停地晃动。小宝兀自被师父亲得浑身发软,下面的花穴不断有晶莹流出,淫靡不堪,丝毫没有注意到另一个师父的靠近。 “唔……” 感觉到另一双手抚上自己的胸乳,小宝迷蒙的眼猛然睁大,却见另一个师父已站在自己跟前,双手拢住那不断跳动的乳,缓慢而用力地揉捏,身下阳具已然昂首,将裤裆高高顶起。 那双清正的眸此时一片晦暗,尽管面上仍维持平静,小宝还是从他微微出汗的双手感到了他的紧张。 某种被掩饰着的,与他此时年纪相符的,青涩而紧张的情欲。 “别……师父……” 太羞人了…… 和她在一起之前的师父清俊正直;和她在一起之后的师父成熟稳重,无论哪一个,在她面前都是从容不迫的模样,包容她爱护她,毕竟比她大了近十岁。 这个师父却因和她年纪相仿,与前两者相比,在她眼里略显青涩,尤其是在这种事上。 而他此时伸出手来亵玩自己的胸,自己的手还在套弄着另一个师父的阳具,实在太过于刺激。又是一股热流从花穴涌出,下面泛滥成灾,床褥已被洇湿了一小片。 “只有他能碰,我不能碰?” 声音沙哑不堪,带着说不清的情绪。 “不、不是……” 小宝尾音还未落,身前的师父忽然俯身,含住那充血硬挺的乳粒。 “啊……师、师父!” 他的动作有些生涩,唇齿用力过猛,含得她又疼又爽,哀哀地叫着,眼中水汽氤氲。 “流了这么多水……” 又用手指轻轻勾弄那私处,沾上流出来的淫水,在指间慢慢捻动。 小宝感觉自己体内有一团火,脑子里也有一团火,火舌一阵又一阵地,将她的理智与羞涩舔舐殆尽,又将她身体里的情欲映得更加旺盛。 牵着她套弄阳具的手停下了,胸前的唇舌也离开了。 在两个师父面前,小宝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点矜持,没直接勾着师父的腰身求欢。她闭着眼喘息,对抗那几乎要将她烧穿的情欲,没有注意到两人短暂的对峙。 七年时间,沉清岺那一身沉稳威压令人不敢直视。只是七年前的他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两人就那么平静地对视,有看不见的火花在空气中炸开,短短一瞬,又仿佛达成某种微妙的共识。 沉清岺轻嗤一声,将目光转到小宝身上。 女孩微张着嘴喘息,眉梢眼角的媚意勾魂摄魄,两腿间早已是一片粘腻。 伸手将小宝捞起来,她四肢绵软,轻易地被摆弄成跪爬臣服的姿势,纤腰向下凹,圆润挺翘的臀高高撅起。 “乖宝儿……” 粗长的阳物在她私处摩擦,她的身体敏感地轻颤。 沉清岺俯身,胸膛与她的背部密密贴合。然后尽根没入,狠狠地一撞到底。 小宝身体的空虚终于被填满,舒爽地呻吟,臀儿翘得愈发勾人,迎合那凶悍的阳物,肉体撞击发出啪啪的声音,穴口淫水飞溅,场面格外淫靡。 “啊……啊哈……师、师父……慢些……” 大力抽插了十几下节奏才稍稍慢了一点,只是一下一下皆顶在她敏感点处,又准又狠,小宝被顶得连呻吟都断断续续。 沉清岺抬眼看榻边双手握拳,额上已经渗出细密汗珠的自己,勾了勾唇,终于诱哄身下乖顺的小猫儿。 “乖宝儿,既然这么想爬为师的床,今日便好好伺候我们,如何?” 小宝愿意伺候师父的……(h) 榻边站着的沉清岑微微垂眸,看着跪趴在他面前的小宝。 她身子敏感,受不了沉清岺那种顶弄法,再加上话语的刺激,高潮来得又快又急,已经丢了一次。这会将头埋在臂弯里,无力地喘息着。 他伸手抚摸她的发顶。 然后那颗小脑袋抬了起来,与他对视,妩媚上挑的眼尾被情欲点染上淡淡的红。 师父…… 小宝的性子他清楚,虽然在他面前乖顺,但骨子里有股偏执的狠劲,桀骜不驯,不愿意的事没人能勉强她。 她分明是欢喜的。 她以后真的会浑身赤裸地在他怀中,软软地叫着师父承欢。 小宝在他的注视下半撑起身子,隔着裤子主动含住那滚烫的硬挺,沉清岺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柔软的唇舌隔着一层布料艰难地吸吮硕大的龟头,顶端到腰眼一阵酥麻,他几乎屏住呼吸,抚着小宝发顶的手微颤,动都不敢动。 小宝头从他胯间抬起来,眼睛湿漉漉的,脸因为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更红了。 小宝愿意伺候师父的…… 两个都愿意…… 羞得尾音都带着颤,随即又被身后加大力道的进攻顶得呜咽颤抖起来。 脑中似有一根弦突然崩断,欲望倾泻而出,将仅存的理智冲得七零八落。 褪去了身上的衣物,早已剑拔弩张的下身正对着小宝,硕大的龟头上泛着水光,兴奋地跳动。 小宝红着脸,小嘴一点点靠近,却不妨身后的人一记深顶,又重又狠,小宝不受控制地向前栽。 滚烫的阳物重重地拍在她脸上,龟头上的前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嗯……” 面前的师父闷哼出声。 后面的师父狠狠拍了一把她的臀,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瞧见阳物就想含,就这般饥渴?” 他那处尺寸不小,小宝虽然有心为他吹箫,但每次含弄都十分吃力。 他一来心疼她的吃力,二来怕自己克制不住伤了她,这么久小宝一共也就为他含过叁四次。 没想到今日便宜了别人。 小宝呜咽一声,她知道师父生气了,可还是被那放浪的话语刺激得一阵情动,下面的小穴狠狠绞住里面阳物,淫水一股一股地往外冒,沉清岺被夹得头皮都发麻。 不知廉耻的小东西不知廉耻的小东西! 沉清岺抬腰摆胯,惩罚似地深顶,大手深深陷进两片饱满的臀肉里,狠狠揉捏。 小姑娘被肏得眼角挂了泪,乖顺地承受着进攻,抬眼看他时可怜又无助。 太惹人欺负。 沉清岺垂眸,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不含就不含,没关系的,莫哭了。” 小宝稍一抬眼就是师父温柔安抚着她,一副隐忍着情欲但又心疼的模样。 她受不住师父这样的神情,激得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小宝说了要伺候师父的。” 小宝强撑着半软的身子,向前含住那阳物舔弄。 “嗯……” 兴奋多时的阳物被小嘴含住顶端,柔软的小舌在上面打着圈,沿着马眼来回舔舐。 小宝为沉清岺含过,多少知道些技巧,足以这初尝男女之事的师父舒爽得喟叹。 听见师父饱含情欲的低喘,小宝愈发卖力,没看见师父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 但小宝后面的沉清岺看得一清二楚,气得牙根都发痒。 他深谙驾驭人心之术,他若是真的不想让小宝为他含,绝不会做出那样的神情。 这蠢笨的小白虎,被人骗了都不自知物! 沉清岺气昏了头,浑然忘记了前面那位也是自己,心想等这幻境醒了,非要让她给自己含上叁天叁夜,看她以后还会不会乱吃人家的东西。 小宝含得卖力,从那顶端一直到柱身,再到下面的囊袋皆被照顾了一遍。 沉清岺的手指伸进她的发间,随着她吞吐的动作时紧时松,快感从那处沿着脊背直冲头顶。 “嗯……宝儿……” 唇舌从囊袋上离开,小宝艰难地将整个龟头都含进去,又舔又吸。 但很显然,生气了的某人不愿让他舒服,猛然加快了速度。 “唔……” 身后顶弄的力道忽然加重,小宝根本来不及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只能尽力控制着不让牙齿磕上去,但还是会不小心蹭到。 阳物在小嘴里不断进出,时不时的被牙齿刮到,又疼又爽。小宝身子一个没稳住,向前一栽,阳物便直直顶到了喉咙深处,顶端抵的那处湿热紧致,似是有东西吸吮着他的马眼,沉清岺腰眼一麻,几乎失守。 小宝现在的模样可怜又淫荡,伏在两个男人的胯下,下面的小穴被肏弄得一片水声,前面的小嘴被阳物塞满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里全是被情欲逼出来的泪水。 又骚又浪。 两个男人心中同时出现这句话,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年轻些的沉清岺定力差了些,实在忍不住,扣住小宝的脑袋开始挺动腰身。 小宝被弄得几乎无法呼吸,下面也被疯狂地进攻,无法控制地哭泣起来。 情欲在她身体里疯狂膨胀,似乎将一切脏器都挤出了身体外面,呼吸被夺走,五感也渐渐模糊,只有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在脑中回荡。 情欲膨胀到了极致,然后被一记凶狠的顶弄戳破。 “唔唔……” 小宝身体疯狂地抽搐起来,濒临死亡的快感像洪水一样席卷全身,然后从小穴倾泻而出。 阳物在小嘴的舔弄下本就快要高潮,马眼突然被狠狠吸吮一下,来不及抽出便已泄出来,浓稠滚烫的精液一股脑射进小宝嘴里,又沿着唇角流出来。 小穴疯狂紧绞,大股花汁兜头浇下,在她身后的师父闷哼一声,大力抽插十几下,狠狠挺进她小穴深处,龟头狠狠跳动两下,亦射了出来。 ———————————————— 从北京回来之后被墙得一塌糊涂,咋折腾都打不开,包年的vpn都上不来我也是醉了。 今天是莫名其妙爬上来了,不知道下一次爬上来是啥时候……因为开学延迟了…… 而且从一月初回西安到现在一直很魔幻。 叁年的异地恋,然后我被绿了。接着被人情世故和阴险小人算计,给爷整得一个头两个大,状态也不是很好。 重点是爷被绿了。 真的每一天都想口吐芬芳。 就这样,爱你们。 就是变态(h) 师父到底是更顾着她,刚一释放出来就伸手到她嘴边,让她将口中脏物吐出来,去了外间净手。这会就只有年轻的沉清岺在小宝身边,倒了杯茶让她漱口。 微凉的指腹忽然按在后穴上,轻轻揉弄。 “这处被他入过吗?” 正用茶水漱口的小宝差点呛住。 “…师父说女子此处不适宜,会伤到。” 沉清岺接过杯子放在桌上,伸手将她散乱的发丝拢到耳后,薄唇凑至脸颊轻吻。 “幻境中也会疼吗?” 大手慢慢从腰肢往上游走,所过之处一阵酥麻。刚刚高潮过的身子格外敏感,小宝呼吸开始有些不稳。 “唔…不知道。” “试一试,如何?” 刚泄过的阳物此时又变得硬烫起来,顶在小宝腰侧。小宝本还有些犹豫,可视线一撞上那因她而情欲尽染的眸,就再说不出别的话,只能任他施为。 借着交合留下体液的润滑,修长有力的手指进入后穴一点一点开拓。 “痛吗?” 小宝摇头。 不仅不痛,还很心痒难耐。但是在这个师父面前,小宝就是莫名有些羞耻,只能咬牙忍耐。 只求师父不要发现,他手指进去时,后穴的媚肉有多饥渴地收缩绞紧。 “吸得太紧了,放松些……” 小宝瞬间脸红起来,微微转头嗔他一眼。那媚眼勾得沉清岺心痒,掰过她的脸亲吻。 两人吻得忘情,唇舌纠缠难舍难分,因着是幻境阳物进入也顺畅,顶进深处的时候两人皆舒爽地轻哼。 小宝刚转过脸来,就看见另一个师父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外袍松垮地披在身上,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下身的布料被阳物高高顶起,眸色深不见底。 “师父……” 小宝心中一跳,后穴猛地收缩,绞得身后的人一声闷哼。 “宝儿,别夹这么紧……” 后穴中的阳物抽动,带来阵阵酥麻之感,小宝腰一软,下意识地就去抓前面师父的手。 沉清岺心里被这本能的依赖取悦到,面上却不显,还是一副莫测的神情,抬手将两指探入小宝口中。 “嗯……” 小宝难得地有些忐忑,乖顺地舔吮他的手指,一双媚眼时不时地抬起来瞧他,带着讨好的意味。 被另一个他从身后入着,上面还要做出一副讨好他的模样。小嘴艰难地含吮他的手指,几缕银丝从嘴角滑下,实在太过淫靡。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指从她口中抽出。 “不等为师?” “没有……” “嗯?” 不知如何辩解,小宝伸手环住他的劲腰,用那对酥胸紧贴在结实的小腹上,小脸蹭着他的胸膛看他。 “师父……” 上半身被大力捞起,接着胸乳便被含住,乳尖被唇舌叼住舔弄,伴着后穴的快感,小宝小腹一紧,直直泄了身子。 空虚的小穴此时不断往外流着淫水,顺着小宝腿根流下。沉清岺手向下探去,摸到一手黏腻,勾唇笑了笑,忽然低声唤她。 “宝儿。” 小宝微微抬眸看他,却只看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身下的小穴猛然被塞满,小宝一时惊慌起来,扭腰抬臀想要逃开。 “乖……” 被两个师父同时按回去,前胸后背都是男人温热的胸膛,小宝气势一下就怂了,弱弱地抗议。 “太胀了,我会坏掉的……” “不会的,师父疼你……” “要坏掉了才好……” 左右耳边几乎同时传来两个师父的声音,性感低沉,带着致命的情欲与诱惑。 还来不及反应,酥麻感已顺着耳道直冲头顶。小腹一紧,又是一股花液淋下。 这下彻底没脸了。小宝将头埋在师父胸膛,不肯承认自己会表现得如此饥渴。 “呵……” 两根粗壮的阳物有节奏地抽动起来,应当是药物的作用,竟没有带来多少不适,只有快意随着动作一波一波地涌上来。 鼻间萦绕的全是师父的气息,小宝浑身软成一汪春水,亦顾不得抚在胸上的是谁的手,又是谁的唇舌在她的脖颈流连,只觉浑身都要烧灼起来,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师父……嗯……” 轻易地被情欲淹没,小宝开始随着动作轻轻扭腰,手也在自己身上乱摸,碰到男人的手,紧紧抓住,十指相扣。 “师父……呃啊……好深……” 意乱情迷间,小宝忽然注意到了沉清岺的眼神。她太少见到师父流露那样的眼神,像一匹狼,紧紧盯着她,露出全部的尖牙利爪,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撕碎吞入腹中,而她就像被吓呆了的兔子,被那眼神震慑蛊惑到动弹不得,甚至想要更加靠近危险。 “别看。” 一只大手覆上她的眼睛,声音带着安抚,却紧接着激烈火热的吻,伴随着一记比一记更加凶狠深入的顶撞。 小宝从没有过这样无力的时候,仿佛浑身的骨头都被情欲的狂潮冲得七零八落,灵魂寻不到丝毫理智,只能被欲望裹挟,呻吟,高潮,哭泣,再高潮,没有尽头。 下面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潮喷,两根滚烫火热的阳具却丝毫不见释放的迹象。恍惚间感到两个师父似乎换了位置,她却再难以分辨,因情欲而沙哑的嗓音,一声又一声地唤她,爱抚她,亲吻她,进入她,翻来覆去,暴烈温柔,皆是他,烙在她心头的他。 可怖的战栗与酥麻在小腹缓缓积聚,与之同时的,是从尾椎骨向上攀爬的微微刺痛,直至整个后背都僵硬,像一根又一根纤细锐利的钢针,要将这情欲的快意刺入她最深的灵魂。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目光涣散,微微张开了嘴。她感觉自己在呐喊,在尖叫,然而她已经沙哑的嗓子无法发出声音,只是张着嘴,生理性泪水簌簌而下。 “嗯……” 花穴在高潮中疯狂痉挛起来,硬烫的阳物在这样的刺激下终于缴械。 世界随着意识的抽离一点点黯淡下来,只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贴在她耳边说话。 “小宝,等我。” 等他平了这天下,便带她回家。 —————————————— 沉清岺为人一向坦荡,至少对小宝没有什么隐瞒,却未曾想到自己当年对她的那点心思会以这种方式被发现。 小宝第一次抓住了自家师父的小尾巴,又有发现自己曾经的那些情愫并非一厢情愿的窃喜,得意极了,时不时就要提一下。过了好几天依然兴致不减。 “师父,你好变态哦。” 沉清岺半靠在榻上看书,小宝半边身子趴在沉清岺身上,手指环着他垂下的几缕青丝,不怀好意地开口。 果然,话一出口,就感觉身下的肌肉僵硬了一瞬。 但也只有一瞬。沉清岺很快放松下来,若无其事地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淡淡开口。 “什么?” 只是耳尖慢慢晕上一点粉红。 “那时候我才那么点高……胸几乎都没有……” 小宝伸出胳膊在空中比划,语气愤慨激昂。 沉清岺挑眉看她。 “你是说,那个还没长开,便日日想着如何爬为师床的小宝?” “……我那叫爱慕。” 沉清岺没接话,眼睛盯着书页,丝毫不为所动。没能得到预料中的反应,小宝略有些泄气,再看沉清岺一副看书入迷的样子,顿时不乐意了。 夺了他手中的书,一个翻身骑在他腰上。 “不许看书,看我。” 沉清岺却垂眸,长睫微颤,耳尖愈发红。 “别闹。” 小宝注意到了,一下兴奋起来,倾身向前,他目光往哪躲她就往哪凑,非要他的目光无处安放,逼得他退无可退,终于抬眼和她对视。 距离太近,师父的眉眼好看得过分,他又不说话,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她,只是眼神一点点灼热起来,小宝感觉自己的脸也要烧红起来了。 “……你别不承认……” 小宝干巴巴地说着,明显的底气不足。 “我承认。” 天旋地转,小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压在沉清岺身下,接着就是火热的吻。 “唔……” “就是变态,如何?” 第二天,小宝扶着酸痛的腰,悔不当初。 兔子急了咬人,师父急了咬她,还特别凶QAQ ———————————————————————— 比被男朋友绿了更魔幻的事情是什么。 那就是原本以为自己是浅浅的绿,后来发现要更深一些,然后偶然之下发现父母出轨…… 也不是说悲伤难过啥的,就是感觉这个世界很迷惑,真的比小说还狗血,老娘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关于更新,因为这两个月的事过于迷惑导致我对于男女爱情的认识有些许的混乱,然后就有点卡,而且本来我写肉就很卡QAQ再加上翻墙艰难如斯,莫名其妙变成月更…… 然后嘞,考研选了个过于难搞的目标,为学习奉献自己,以后尽量周更~ 留言我都有看,不回复是因为太卡嘤嘤嘤…… 感谢大家的留言和猪猪~爱你们 尽管生活迷幻如斯,还是要加油鸭(?˙▽˙?) 心乱 千秋宴后的日子过得风平浪静,除了有一天,千机阁阁主突然造访。 江湖中人大多行事不拘一格,对于阁主半夜叁更约她去房顶,小宝表示见怪不怪,就是有些影响睡眠,还有点像做贼,轻手轻脚地收拾,生怕吵醒师父。 “阁主所说之事,我早已答复,这又是何苦。” “你真的想清楚了?” “我做事从不后悔。” 面前的男人沉默了一瞬,忽而笑了出来,只是笑了几声又咳嗽起来,声音虽被控制着闷在嗓子里,身体却咳得弓起来,再直起身体时,嘴唇毫无血色。 小宝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暗自心惊。 他亦是从当年地牢里面活下来的,小宝之所以能认出来,是因为当年他打架折了腿,又浑身是伤,血流不止,小宝感觉他可能快要死了,不知怎么的就想将自己的馒头分与他一半,结果上一秒还跪在地上一脸绝望的男孩,趁她靠近,一把扯住她的头发,抢走了她所有的馒头,又将她掼到一边的墙上,力气极大,她一下就晕了过去,那双冷漠的眸,却在她心里留下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每次想起,心都如同从崖边坠落。 他并没有小宝那样幸运,逃出地牢后,只能四处漂泊苟且偷生,身体底子虚弱,落下许多病根,后来又不顾身体状况强行练功,逆天改命一手成立了千机阁,又以雷霆之势发展壮大在江湖占有一席之地。但这一切都付出许多代价,他的身体早就显现出颓势。 小宝只是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便已经成了这样,顿时也能理解他为何要专程过来一趟。他欲让她接任阁主,她拒绝了。 “我现在明白你为何要留在千机阁了。” “因为只有千机阁能抹掉你做的那些事情。” 沉默了一瞬,小宝淡淡开口。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你也有敢做不敢当的时候。为了他放弃这一切,你以为利用千机阁抹去你那些事情,你就能平安无事地呆在他身边了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你与我是一样的……” 冰冷的手指欲触碰她的脖颈,小宝后退一步,避开他的动作。 “谁他妈和你一样。” “呵……这几个月,哪怕在他身边,你杀的人也不少,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沉清岺能坐到这个位置,可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文弱书生能做到的,隐匿在这院子周围的暗卫。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的那些事情,迟早被发现。你说说,到时候,你那师父,会如何看他这个表面乖巧善良,实际上嗜杀如命的小徒弟?” 男人桀桀地笑起来,眼神如蛇一般冰冷粘腻。 心一直在下坠,那是她一直无法解开的死结,万劫不复的深渊。 “接管千机阁,你便能拥有你血液里所渴望的那些……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这也是为你好。” 千机阁不是个干净的地方,它里面的肮脏污秽远超想象,鲜血与暴虐,这些东西,却令他兴奋。 不可否认,她也渴望那些。 但他们终究不同。 “阁主不必再说,我不会改变我的主意。” 男人冷冷地盯着她看了一会,拂袖转身。 “为何不让她接替?” “她”是他原本培养的接任者,熟悉千机阁各种事务,武功亦高强,他却不让她来接替,到处寻找别的接任者。 离开的背影顿住,半晌方才开口。 “她不喜欢。我会找到别的继承者,我死后,她会离开。” 小宝再回到房间的时候,沉清岺正披了件外衫静静立于窗前,看样子应该是看见她方才在屋顶的情形了。 “师父,你醒了。” 沉清岺转身将她搂进怀里,温热的怀抱格外令人心安。 “遇上麻烦了?” “唔……算是吧,现在没事了。” “嗯,如果有事的话和为师说。” “我知道了。师父我们继续睡觉吧,我好困啊……” “好。” 小宝窝在他怀里,缩得小小一团,沉清岺却清醒。 千秋宴之后他便留了心,查出来的那些……确实让他重新认识了她。 方才醒来时,她不在身边,连着衣物外袍皆消失,他心跳几乎停止了一瞬,以为她发现了自己已经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就此离开。 那一瞬间无法控制,巨大的失落与慌乱直击心脏,以至于浑身都冰冷僵硬,那是太过陌生的感觉。 —————————————————————— 看到你们的留言我真的感动死了55555,目前生活逐渐回归正常,我会加油的!再次感谢收藏留言和猪猪( ̄▽ ̄)/ 以及,毫无疑问,小宝是个小变态,因为被亲妈设定成这样。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