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了，赘婿小神医》 第1章 应聘妇科实习生 “怎么又是你？！” 院长邵雨涵在看到来人时，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院长，请你在看看我的资料吧，拜托了。” 林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这是他第三次站在市立医院院长办公室门口，毅然决然地推开了门。 “不用看，我是不会同意的。” 邵雨涵强行压住心中的怒火一口否决。 她实在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脸皮的人。 “我的条件明明符合你们的要求，你这么对我不公平的！” “相同的话我不想再重复。” 邵雨涵无奈地扶着额头，精致的妆容下也无法掩盖脸上的疲惫之色。 她刚刚接手家族医院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被这繁杂的工作压得透不过气来。 现在还来了一个非要应聘妇科的男医生！ “你们这是欺骗知道么？！” 林启这一次也不愿意再妥协，索性一屁股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打算力争到底。 “那谁让你应聘的是妇科！！看你年纪不大，怕是个色情狂吧！” 邵雨涵也终于无法忍受，大步流星地走到林启面前，看着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气的浑身颤抖。 “那有什么，我学的就是妇科，当然要应聘妇科。另外，我不是色情狂！” 这句话在邵雨涵看来简直就是抬杠，可是真实情况却是如此。 林启从小跟着师父在山里长大，而师父是当地有名的“妇科圣手”，所以他也学了一手绝学。 一个月前在师父的允许下，他才怀着一腔抱负下山来，打算将师门技术发扬光大。 谁知由于没有文凭的缘故，处处碰壁，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学历要求低的地方，却又是这样。 “我都说了你一个男人看妇科不方便，你怎么就听不懂！” 邵雨涵实在没办法，只能把说了无数次的话又说一遍。 “我师父就是这样看病的，哪有什么不方便。”林启一本正经的地说道。 其实他也会看一些其他的病，可无奈师父在他下山前再三叮嘱，让他只能看妇科，他这才一条路走到黑。 “你当然不觉得不方便，可是你有没有替患者想想？那些女人们看到妇科医生是男人该怎么想？” 邵雨涵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只想把这个瘟神送走。 “她们是来看病的，只要能把病看好就行了。” 林启也同样想不通，这城里人怎么这么麻烦。 “你这个人简直是油盐不进！” 邵雨涵完全没办法再保持形象。 “院长，我真的很厉害的，你这一身十几种病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林启好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对着邵雨涵一番打量。 邵雨涵顿时一梗，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虽然皮肤很白，但是这两个地方发红，就说明你的身上阴气很重……” 林启指了指邵雨涵额头的两侧。 “还有这里……院长，你这身体有大问题啊！” 林启忽然一拍大腿，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怎，怎么？”邵雨涵被吓了一跳，一时间竟忘了生气。 “你怀不了孕的。”林启淡淡地说道。 因为在他眼里，女人由于身体的原因无法怀孕，那简直是一件十分可悲的事情。 “你能不能把你，像看绝症患者一样的眼神收回去。” 邵雨涵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失态，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一方面是因为这个烦人的家伙，另一方面就是她很讨厌别人提起她无法怀孕的事情。 这件事她很早以前就知道，家里人也很重视，但在看了许多医生后都束手无策，最后也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 “院长，你不用担心，我能治好你的。” 林启忽然一笑，他觉得可以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来了。 但是邵雨涵却不这么想，在她看来，林启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对她的侮辱和嘲讽。 “好了好了，我现在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真的没时间陪你闹……” 她还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黑，猛地向旁边栽倒下去。 “小心！” 林启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邵雨涵的腰，将她缓缓地放在了沙发上。 正巧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老一少两个男人。 老人满头银发，大约六十岁左右，面色红润很精神的样子，年轻男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同样身型强壮。 “小雨！” 二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躺在沙发上的邵雨涵，连忙快步跑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年轻男人一把揪住林启的衣领，狠狠地瞪着他。 “她一身病，加上劳累就晕倒了……” 林启面无表情，单手轻轻地一摆，就将男人那看似结实的胳膊打开。 “爸爸，怎么办？” 男人虽然生气，但还是征求旁边老者的意见。 “年轻人，你说我女儿一身病，你们早就认识？” 老者简单检查一下邵雨涵，发现她的确是劳累过度晕过去而已，也就放松了下来，反倒对这个陌生年轻人的话有些在意。 “她的病一眼就能看出来，还用认识多久？”林启不以为然地说道。 “哦？”老者眼神中闪出一丝精光。 “你既然是她父亲，有些话我也可以直说。就她现在这样的身体不加以救治的话，恐怕活不过三年。” 林启犹豫再三后，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年轻男人一听顿时大怒，冲上来又想动手，却被老者一把拉住。 “你这么说可有依据？” 老者样子看似镇定，但心内早已翻起波澜。 邵雨涵的病他心里很清楚，但却一直束手无策而已。 “依据？简单地说就是阴气过剩，身体会被外界寒气无限侵蚀，等阳气消耗完，人也就……” 林启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要是在别人听来恐怕觉得他是骗子，但老者却顿时愣在了原地，因为他在二十年前邵雨涵刚刚出生的时候，听过一模一样的话。 若有所思，但无从对号入座。 老者对林启充满了好奇，不只是因为他能医治自己女儿的病。 第2章 不速之客 “敢问这位小兄弟师承何人？”老者忍不住询问。 年轻男人看到自己的父亲态度一下子变成这样，心中的疑惑更甚。 “这个……” 林启摸了摸后脑勺，这个问题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当初在下山的时候师父还叮嘱过，不到必要时刻，不能将他的名字说出来。 现在……应该不是必要时刻。 “算了，小兄弟你要是不方便说我们也不逼你，只是刚才听你的意思，似乎有办法能治好雨涵？” 老者就像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一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嗯，虽然她现在病情严重，但是要救治起来也不是很麻烦，只要……” 林启顿时没有丝毫掩饰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老者一愣，一般人有绝学，是很少轻易透露的，但是面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完全不在意。 最重要的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条有理，根本不是信口胡说。 随着林启的讲解，老者的的脸色一直在变化，其中很多救治方法的确是他从前完全没有听说过的，但仔细想来确实有道理。 “小兄弟，你刚才说的其中几味药的处理方法，好像……” 老者发现林启的计时方式居然是以“呼吸”为单位，这人的呼吸速度也不一样，怎么控制的了？ “没关系，这些我都可以处理的。” 林启连忙解释，他现在急需工作，其他的都不在乎。 “真的可以？”老者眼中精光一闪。 “可以啊，只要包吃包住就行！我实在没有地方去了……” 林启这种性格说好听是比较淳朴，说难听那简直就是缺心眼。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年轻男人轻轻碰了一下老者的胳膊，似乎仍然不太信任的样子。 “好，那今天我做主了，雇用你做我女儿的家庭医生，你看行不行？” 老者显然比自己儿子要果断许多，他从直觉上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可以信任的，至少比从前找的那些江湖骗子靠谱。 “包吃包住？”林启仍然一根筋。 “对，如果你能将我女儿治好，你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老者哈哈一笑，平日里见惯了那些勾心斗角的人，忽然遇到这么一个憨憨，让他情不自禁地感觉到舒畅。 之后的交流过一些治病细节，林启就跟着助理一起将邵雨涵送到了她平日里居住的一套公寓中。 根据先前的协商，他可以同住在这个公寓，每天会有人将需要的药材和医疗器具送到，他只要专心负责给邵雨涵治病就好。 第二天一早。 邵雨涵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个赤身的男人。 “嗯？啊——”一声尖叫将林启吓一跳。 “你你你，你……” 邵雨涵惊的说不出话来。 “早啊，醒来的话那就先吃饭吧。”林启灿烂一笑，然后站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你对我做了什么！” 邵雨涵惊恐地掀起被子查看，只见身体上只套着一条薄薄的睡裙。 “你爸爸雇用我当你的家庭医生，负责治你的病。”林启头也不回地解释。 “治病你来我床上做什么！”邵雨涵简直要疯了。 “观察你早上的睡眠情况，好对症下药。”林启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你怎么不穿衣服！” “昨天洗了，我没别的衣服了……” 邵雨涵无奈地扶着额头，这个时候才慢慢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脸色一会发红一会发白。 她一想到被这个家伙看光光，就感觉又羞又气。 “你送我回来的？” “是啊，还有你的助理一起。” 林启点点头，率先走出了房门，邵雨涵也披上一件衣服后走了出去。 “你昨天睡哪？”邵雨涵想到自己的衣服多半是被助理换的后，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客房，昨天助理还贴心的送来很多日用品，真是麻烦她了。” 林启想起来就很开心，自己辗转这么久，终于有个落脚地了。 这是打算长住了么？ 邵雨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那向来传统的父亲，怎么会让一个男人和她住在一起？ “好了，吃吧。” 林启把两个蛋分别放入两个盘子，再加上一点小菜和一块小饼，这就是两个人的早饭了。 邵雨涵不耐烦地坐在桌前，随手拿来一盘就想往嘴里放，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能将这个家伙赶走。 “等一下！那个是我的，这个才是你的……” 林启一把抓住邵雨涵纤细的手腕，及时阻止了她。 “真麻烦，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邵雨涵脸色微微泛红地把林启的手甩开，低下头嘀咕着。 “当然不一样，好了，现在可以吃了。” 林启夹起一块鸡蛋放到嘴里，幸福感爆棚，要知道他在过去的一个月根本没吃过像样的食物，通常都是一桶方便面撑一天。 “哼……咳咳咳……这是什么？” 邵雨涵只吃了一口，就差点吐了出来，那根本不是鸡蛋的味道。 “因为材料还没到齐，所以今天早饭中加入的药材没有中和，味道有些大，你忍忍就好。”林启一边吃一边耐心解释。 邵雨涵想起林启那坚持不懈的样子，只好不再和他争论，皱着眉头将一盘味道诡异的食物吃了下去。 好在一大早上，邵家就派人将所需的药材送了过来。 也许就像林启所说的那样，药材经过中和，味道确实正常了许多。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一个星期后，邵雨涵的公寓突然来了一帮不速之客。 “嘭嘭嘭！” 林启以为是邵家送药的人来了，所以连忙跑去开门。但是在开门的一瞬间，四五个男人冲了进来。 “你们找谁？”林启被人群撞的一个趔趄，十分不悦地问道。 “你就是那个小白脸吧？” 这个时候从外面缓缓走进来一个身材瘦弱的年轻人，林启在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家伙估计身体被掏空的差不多，离死也就五六年的时间了。 “你哑巴啊！”男人看到这个家伙居然敢无视他，冲上来就想狠狠推一把。 第3章 嚣张二世祖 “张硕！住手！” 邵雨涵听到外面的声响，刚从卧室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幕，不由得头痛起来。 张硕是张氏集团的二公子，同样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更重要的是从几年前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开始对邵雨涵死缠烂打。 以邵老爷子的英明当然看不上这种人，只是无奈张家势力比邵家大。 “哎呦，雨涵，原来你在家啊。” 那名叫张硕的青年，看到邵雨涵的时候顿时两眼发直。 这也难怪，邵雨涵匆忙中也只是穿着一身睡衣而已，傲人的身材若隐若现，足以让张硕的流氓本质暴露。 “你有什么事？”邵雨涵冷冷地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邵家招了个小白脸，我专门过来看看。再怎么说你也不能便宜了其他人是不是？” 张硕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打量着林启。 这段时间在邵家的帮助下，林启也买了几件新衣服，只不过在他的要求下，都是一些便宜衬衫之类的。 “好了，现在人你也看到了，可以走了吧？” 邵雨涵强行压住想要爆发的冲动，她也知道现阶段张家还是惹不起的。 只能暂时隐忍，虽然不待见他，但也犯不着得罪他。 “还不行。雨涵，有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这小子对你肯定是图谋不轨，我要好好替你把把关。” 张硕说完，就对身后的五名大汉使了个颜色。 “你想干嘛？” 邵雨涵急了，虽然她不是很喜欢林启，但再怎么说林启帮她治病是真的。 “雨涵，这就不用你管了。” 张硕今天是铁了心的要来收拾林启。 他说完，就向邵雨涵那边走去，可是刚走了一半，就听到身后一阵惨叫。 “啊——” “你们让他小声点！”张硕头也不回地说道。 但是邵雨涵却目瞪口呆地看着被人围着的林启，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林启轻巧地躲过了所有攻击，并且一拳打在想要靠近的大汉脸上，直接把那名大汉打的鼻血直流，而那声惨叫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嘭嘭嘭！”又是几拳。 张硕发现邵雨涵的表情不对，这才转过身去。 “喂！你们怎么回事！”他吓得大声喊道。 此时的林启拳头上沾满了大汉喷出的鼻血，显得凶煞无比，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傻傻地模样。 “就这身手还学人打架，不嫌丢人啊？”林启缓缓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情绪来。 “老板……” 唯一还在站着的大汉，求助似的看向张硕，并一步步后退着。 刚才那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幕是他闻所未闻的，他无法想象面前这个看似弱小的年轻人，居然可以在瞬间爆发出如此战斗力。 “一群废物！走！”张硕显然也不是傻子，眼看自己这边不是对手，干脆先跑。 林启阴冷地看着张硕等人逃走的背影，也没有要去追的意思，只是走到储物间拿出一支拖把来把地上的泥和血迹擦干净。 “咳，林启，实在抱歉，都是因为我……” 邵雨涵犹豫再三，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道歉做什么？” 林启纳闷地抬起头。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 邵雨涵不知不觉地对林启产生一丝异样的感情，有佩服也有愧疚。 “人已经被我打跑了，没事。”林启不以为然地笑笑。 “不，你不知道，这个张硕是出了名的不要脸。你这次让他丢人丢到家，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报复你的！” 邵雨涵急了，这种事情曾经也发生过，所有和她走得进的异性，都会遭到张硕的针对。时间一长，她索性只好与所有异性都保持距离。 “没关系……嘶——” 林启刚想说什么，忽然感觉手臂上一阵刺痛，这才发现刚才在打斗的过程中还是受了点小伤。 “你流血了！” 邵雨涵一惊，连忙从柜子里拿出一只一药箱。 “快坐下我给你涂药。” 她很自然也拉起了林启的胳膊，将他拉到了沙发上。 “小伤，没事。” 林启看着邵雨涵小心翼翼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心中顿时一暖，忽然发现这个女人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冰冷。 邵雨涵没有注意林启的神色，专心地给他消毒上药，再用纱布包起来。 “对了，那个人是你未婚夫吗？”后知后觉的林启，这时候才想起来询问。 “呸！怎么可能！那就是只烦人的苍蝇而已！要不是他家里有钱有势，我早就……”邵雨涵说着气就不打一出来。 “原来是这样……” 林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来有钱人也是有烦恼的。 “总之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他们是不讲规矩的，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能用出来。”邵雨涵可能自己都没发觉，她对林启的关切已经超出了对普通朋友的界限。 好在这段时间林启的主要任务就是帮邵雨涵调理身体，没什么特殊情况是不会出门的，所以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情况。 只不过在偶然的一次出门时，他心血来潮发现楼下一家的点心很好吃，所以隔三差五就会来买。 这一天，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买了一小盒，回到公寓便迫不及待地打开，拿起一块刚想放入口中的时候，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 “这是……” 他又仔细嗅了嗅，同时想起来先前邵雨涵对他的叮嘱。 从前在山里跟着师父寻找草药，练就出他灵敏的嗅觉，即便是传说无色无味的东西，他仔细辨别同样也能感觉的到。 他把点心切下来一块，放到一只小玻璃杯中，加入滚烫的开水。 只见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果然是‘红草’，哼。” 他无奈一笑，这些东西在他面前使用就是在班门弄斧。 既然这样，不如来个将计就计。 林启虽然对待人情事故方面有些神经大条，但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尤其是对于这些自己送上门来的，更不会轻易放过。 第4章 卑鄙 “咦？又买吃的了？” 邵雨涵从房间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点心，便要伸手去拿。 这段时间她的一日三餐全部又林启负责，可以说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同样她也早就吃腻了。 “这个你不能吃！” 林启连忙一把将点心抱在怀里。 “小气鬼！” 邵雨涵不知道其中的状况，只当是林启不让她吃零食，所以忍不住吐槽一句。 林启却没有理会，而是直接把点心全部揉碎，拿到卫生间冲到了马桶里面。 “喂喂，你不让我吃也不用这么狠吧！”邵雨涵惊了，她虽然从小是含着金勺子长大，但是也知道人不能浪费粮食。 难道林启才过了几天有钱的日子，就变坏了？！ “有毒。” 林启只是淡淡地解释一句后，就走到了阳台上，看着远处似乎在寻找什么。 “有，有毒？难道是……” 邵雨涵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难以置信地捂着小嘴，心里一阵后怕。 “嗯，应该就是张硕干的。” 林启不以为然，他就是觉得张硕既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招数，应该还会有下一步动作才对。 “红草”只是那一味药的俗称，单独没有什么太大的毒性，但是在与淀粉类食物同食吃下后，就会产生类似春药的毒性。 更可怕的是，药性一过，便会让人彻底丧失原本的性功能。 女人会永远无法怀孕，男人也会永远无能。 张硕这一招可谓是狠毒无比，表面上他的目标是林启，可是既然让林启把一整盒点心都带回来，也一定考虑到邵雨涵同样会吃。 到时候他可以趁机表示同情而迎娶邵雨涵，更可以在婚后肆意和其他女人“传宗接代”而不会被责怪。 林启将其中的原委大致讲述一遍后，邵雨涵顿时呆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被人如此算计。 “找到了。” 林启嘴角扬起一丝狡黠的笑容，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什么？”邵雨涵心不在焉地问道。 林启走到厨房，快速地将先前藏起来的一块点心扔进杯子里，然后同样加入滚烫的开水，等水的颜色再次变成粉色后，将其中的水倒入桌上的小茶壶中。 “你这是……”邵雨涵非常聪明，她猜到了林启的想法，但还是忍不住担心，“会不会出人命？” “一时半刻还不会，不过到时候他发现自己变成了性无能，可能会自杀吧。”林启平静地说。 邵雨涵不由得多看了林启几眼，发现面前的这个家伙似乎越来越看不透了。 从刚开始的傻小子变成武林高手，现在看样子又成了一个如此杀罚果决的人。 他到底什么身份？ “你到底要做什么……”邵雨涵看到林启在做完这些后。 “你先别多问，只要配合我就好了……” 林启走到邵雨涵旁边，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肩膀，同时把脸也凑了上去。 “你干嘛！”邵雨涵紧张起来。 “放心，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林启刚才发现对面的大楼上，有一个地方有明显的反光，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张硕多半是蹲在那里用望远镜等着看好戏。 还好邵雨涵的这套公寓，只有客厅的窗户正对那栋楼，这也让林启的其他行动并没有暴露。 为了让对面的人上当，故意和邵雨涵坐在了刚好可以被看到的位置。 “你这样……真的能行么？” 邵雨涵脸色羞红，身体情不自禁地向旁边挪动了一些。 她这种反应，更是增加了不少真实程度。 为了显得更加真实，林启小心地将邵雨涵的外衣脱下，只剩了一条吊带睡裙，但是他着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并没有和邵雨涵的身体发生接触。 他自己飞快地将体恤脱掉，露出了完美的肌肉线条。 “这……要坚持多久……”邵雨涵强迫自己不去面对这个半裸的男人，即便如此她也感觉到自己的脸在逐渐发烫。 “再，再等一会……。” 林启再次把身体向前挪，几乎要趴在了邵雨涵的耳边。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确很完美，就连身上也发出一阵阵特有的香味，不停地窜入林启的鼻子里。 他虽然在极力控制，但再怎么说也是个正常男人，没多久，身体就起了反应。 “你……” 邵雨涵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刚想询问，却突然反应过来，差点急的喊出了声。 “咳，抱歉……” 林启正好尴尬地道歉，一面也希望对面的张硕早点看到这一幕冲过来。 果然，在大楼对面的一间小房子里，四五个人守着一个望远镜，其中还有一人拿着一部单反相机。 “老板，有情况！”一种一名黑衣男子幸灾乐祸地喊道。 “我看看……” 张硕心头一紧，马上跑到望远镜旁边观察着，这个时候林启与邵雨涵搂在一起的一幕正好落入他眼中。 纠缠在一起。 “快拍照，快拍！”他一把拉过拿相机的男人。 “是是！”男人把高倍镜头装好，立马不断地按着快门。 “哼，这个女人，我看她这一次还能怎么拒绝我！这种照片一旦流出去，邵家一定会……哈哈……”张硕越想越开心，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日思夜想的女人终于就要属于他了。 “老板，那我们现在……”旁边一个男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赶紧走啊！不能真让那小子得逞！” 张硕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带上人就往邵雨涵的公寓走去。 另一边，邵雨涵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推了一下林启。 “还没好么？” 但是在她刚说完的时候，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同时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雨涵、雨涵，开开门啊？”这次的张硕一改之前的嚣张，变得十分紧张和急促，生怕要林启假戏真做。 邵雨涵快速将衣服重新穿好，看着林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正犹豫，让外面的张硕瞬间放下心来，要知道那毒药的作用是很快的，按时间来看现在的林启多半已经迷失心智了。 想到这里，张硕继续更大力度地敲起了门。 第5章 反间计 “雨涵？你有没有事？再不开门我……” 还没等他撞门，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头发凌乱且满脸通红的邵雨涵。 “张硕？你来干嘛？”邵雨涵装作惊讶的样子问道。 “上次不是闹了点矛盾嘛，我是来登门赔罪的！”张硕信口胡诌一通，就怕不及待地走进去似乎打量着，“那个小子不在吗？” “你说林启？他在浴室，怎么了？。”邵雨涵脸色更红，并且时不时地向浴室看去。 张硕瞥见桌上放着的点心盒是半开着的，隐约可以看出里面空着，再加上听到了浴室中的冲水声，不由地放下心来。 难道这么快结束了？ 他有些担心自己的女神还是不是清白的身子。再想想也不会，毕竟那个药的壮阳效果是非常好的。多半是听到敲门声突然清醒，去冲冷水了。 想到这里，张硕心中不由得乐开了花。 这一次可谓是一石二鸟，既拍到了邵家大小姐的不雅照，又消除了林启这个眼中钉，计划非常成功。 “这样啊？实在不舒服记得去看医生。” 张硕毫不客气地走到沙发前面坐下，并且招呼身后的保镖一起进来。 这个行为可以说是非常不客气了。 “你们……”邵雨涵十分恼怒地看着张硕，似乎毫无办法的样子。 “你就是这么招呼你未来的男人么？好像不太合适吧？”张硕两条腿往茶几上一架，又恢复了原本嚣张的模样。 他看到邵雨涵那束手无策的样子，更加确定自己的计划成功。 “张硕！你还想怎么样……”邵雨涵恨的咬牙切齿。 “我能怎么样啊？雨涵，你不要总把我想的那么坏好不好。我现在好歹是客人，你是不是要有点待客之道才行？” 张硕毫不客气地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大口咬了下去。 “你就不怕林启一会出来……”邵雨涵发现张硕的行为和刚才林启说的差不多，就继续顺水推舟。 “咱们先不说他，我就是想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结婚？要不这两天我就去登门提亲。”张硕没有理会邵雨涵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你疯了么？谁说要嫁给你！” 邵雨涵一愣，她完全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哎，别怪我没提醒你，有些事情是容不得你拒绝的。” 说完，张硕向旁边挥挥手，其中一名保镖递上来一个文件袋。他拿出其中放着的照片，丢到了茶几上。 那一张张照片上纠缠着的男女，赫然就是刚才的林启和邵雨涵本人。 邵雨涵想不到张硕的动作居然这么快，前后十几分钟而已就把照片都印出来了，看起来他的确是早有准备。 “你怎么会有这些……” 虽然不怎么惊讶，但她还是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 “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交给记者的话，你们明天大概应该就能上头条吧？”张硕看到邵雨涵吓得苍白的笑脸，嘴角上扬到阴险卑鄙的弧度。 看这个女人以后还怎么和他装矜持！ “张硕，你会不会太过分了！刚才林启突然变成那个样子，是你下的毒？”邵雨涵按照先前林启的安排，红着眼大声吼道。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反正你注定要嫁给我。我都没嫌弃别的男人碰你，你就知足吧！”张硕由于太兴奋，索性也忘记了掩饰。 他根本不会想到，在不远处桌子上放着的手机，早已打开了录音功能。 “你……” 邵雨涵瘫软地坐了下来，低着头，双手抱住不断地抖动着的肩膀。 看起来可怜又无助，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低着头只是担心被人发现她在偷笑。 林启的安排只成功了一半，但她知道，只要有那个录音，她就可以彻底摆脱这个纠缠她多年的人渣了。 “呦呵，这上好的普洱，恐怕价格不低吧？”张硕完全不理会邵雨涵，他的目光一下子被桌上放着的一小块茶饼吸引了过去。 “那是我爸爸让我招待林启的，刚刚才泡好，你别动！” 邵雨涵用力把眼睛揉红后，才抬起头来，装作着急的样子，快步走过去就想把茶拿走。 这一行为刺激到了张硕，他连忙一把先将茶壶抢了过来，然后不慌不忙地拿了一只茶杯倒出一些。 “给那乡巴佬喝也是浪费，还是让我来接受伯父的心意吧！”说完，张硕便一仰头就将小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毒药的淡粉色融在红茶中，几乎是完全看不出来的，更何况张硕根本想不到他自己放在点心里的毒会完美地溶在水里。 “咔。” 浴室的门被推开，林启因为被热水冲了这么久，脸色通红，乍一看真像吃了春药一样。 “林启，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邵雨涵跑到林启面前，对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计划成功了。 “难受……我感觉要撑不住了……”林启靠着墙，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 “张硕！你快点把解药叫出来！” 邵雨涵娇喝一声，这也是之前林启叮嘱过她的，找机会询问解药的事。 “不好意思，这种东西是没有解药的……”张硕丝毫没有理会二人，然后又倒出一杯一饮而尽。 “真是好茶。” 放下茶杯，他还不忘咂咂嘴。 眼看着张硕把茶一饮而尽，邵雨涵也顾不得再装下去，只是紧张地看着张硕的变化。 “哦？是么？没有解药啊……”林启听到后也懒得再装下去了。 因为“红草”的药性很特殊，根据不同的辅药可以制作出不同的毒药，一般解药只有制毒的人才知道该如何调配。 不然的话只能用特殊手段驱除，这种特殊方式十分罕见，但林启所在师门中传承的万能解毒方式就是其中一种。 所以林启大费周章，就是想在不杀人的情况下，帮助邵雨涵一举将张家这个威胁除掉。 “我说，你们……”张硕一抬头，感觉到气氛不太对，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6章 药劲儿上头 “我们怎么了？” 林启忽然走了过来，毫不在意地同样往沙发上一坐，挑衅地看着张硕。 “哼，我说你小子，死到临头了还给我装什么！”张硕顿时怒了，冲上去就打算和林启再打一架，他就不信自己连个中毒的人都打不过！ 林启只是略微一躲，张硕就扑了个空，直接趴在了地上。 “你……” 张硕忽然感觉到不对劲，即便自己身手不好，但还不至于连个人都抓不到。 这个时候，他才逐渐感觉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起来。更重要的是一种很热感觉从身体某个地方传来，整个人变得软绵绵的。 “老板，你怎么样！”保镖很快走过来，扶着张硕坐在沙发上。 “好难受，怎么会这样……”张硕一边大喘气，一边解开衣服。 邵雨涵连忙扭过头去，非礼勿视。 “已经被掏空的身体，再加上‘红草’，还真是效果好……”林启依然坐在那里，手中把玩着一只小茶杯，似乎对张硕的样子根本不在意。 “什么！你……” 张硕脑海中闪过一丝清明，这才发现自己被人算计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点送我去医院啊！快啊！”他感觉到身体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化，吓得赶紧对保镖们吼道。 但是他的怒火，导致药效更快地渗透进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就失去了理智。 “雨涵……” 这个时候的张硕，简直和一头发情的动物没什么区别，几乎是靠鼻子闻着味，就凑到了邵雨涵面前。 “哎呀，你干嘛……”邵雨涵吓得向林启身后躲去。 但是张硕依然颤颤巍巍地寻找着，他抓不到邵雨涵，只好抓着林启不放。 这一次林启也是好脾气，并没有把张硕暴打一顿，而是轻轻一推，就将他推到了他的保镖那边。 “嗯……” 只见张硕一声闷哼后，便一头扑到了其中一名保镖的怀里。 “老板，你怎么样？” 保镖也吓了一跳，连忙将张硕辅起来查看。 但是张硕却忽然一笑，然后开始撕扯保镖的衣服，一边扯一边嘴里还喃喃自语。 “终于让我抓到你了，看你往哪逃。” 他满脸堆笑，嘴巴拼命地往保镖脖子上凑，似乎彻底失去了理智。 那个保镖又不敢对自己老板动手，只好不停地向后退，不一会就靠在了墙上。 “这是怎么回事……” 邵雨涵从林启的背后探出身子，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药效上头，男女通吃了呗。”林启也忍俊不禁地说道。 “你们快来帮忙啊！还愣着干嘛！”那名保镖的衣服已经被扯下来一大半，衣服上都沾满了张硕的口水。 今天的事情，应该会成为这个保镖一辈子的阴影。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上来七手八脚地把张硕拉住。 他们害怕伤到老板所以不敢用全力，再加上此时的张硕在药物的激发下力气大的惊人，竟然活生生地被他挣脱开了。 “来嘛……” 他一边笑着一边抓住最近的保镖，不停地在人身上造作。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雨涵，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是林启先前见过的那位老者，邵雨涵的父亲邵天明，而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位同样五六十岁的男人。 “爸爸！赵叔叔，王叔叔……你们怎么来了？”邵雨涵快步走上前去，一个个地打着招呼。 “先前不是说要来和你商量扩建医院的事嘛？你这几位叔叔非常有兴趣合作，这才把他们请来想和你具体谈谈。”邵天明说明了来意。 “哦对，我差点忘了，哎……” 邵雨涵无奈地看了一眼还在哄闹的张硕，感觉十分尴尬。 “这不是张家公子嘛？这是在干嘛？” 刚才被称作赵叔叔的人，平日里和张家交好，一时也没发现张硕的异状，率先走上前去想要打招呼。 张硕一看有人靠近，立马满脸兴奋地扑了上去。 “啊——你干嘛？！”赵姓老者吓得拼命想要把张硕推开，可这个连保镖都没办法的人，哪是他这个六旬老人能对抗的了的。 还好林启眼疾手快，一把将张硕拉开甩到了沙发上。 即便这样，赵姓老者的脸上还是沾满了口水。 “赵叔叔，我带你洗洗，实在是……” 邵雨涵条件反射地想道歉，可是突然发现这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 邵天明的脸色变得有十分难看，今天他请来的人几乎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发生了这种事，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林启，这是怎么回事！”邵雨涵走远后，邵天明只好压低声音向林启询问。 “邵叔叔，事情是这样的……”林启不愿隐瞒，在邵天明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解释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 邵天明原本就因为张硕纠缠自己女儿的事情耿耿于怀，听到他居然还敢下毒，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邵老弟，这事怎么搞啊……” 其他几个人也好奇地凑了上来。 “今天估计怕是难不成了，要不你们先回去，下次我再登门拜访！”邵天明满脸歉意地送走了老兄弟们。 “天明，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几个今天也没有别的安排，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理应留下来帮忙的。” 他们中间有一些人从前也受过张家的气，现在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邵天明刚想再说什么，缓过劲来的张硕又爬了起来，一边解着腰带，一边向众人这边走来。 “你们别推我啊，我让你们看看我的宝贝。” “嘭！” 眼看张硕裤子已经脱下一班，林启果断一记手刀下去，世界终于安静了。 “你们几个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你们少爷带走？！该送医院送医院啊！”邵天明威严地对那几个不知所措的保镖喊道。 “我们刚才已经通知了老爷，他马上到……少爷这次的情况，医院治不了……”其中一名保镖了解的情况比较多，只好结结巴巴地回答。 “治不了？”邵天明看了一眼林启，刚才林启只是告诉他是下了药，但是没说具体是什么药，看样子这个张硕比想象中还要狠毒。 第7章 耍横谁不会 “儿子！儿子！”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惊呼声。 张家的人来了，为首的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体格强壮，带着的金表和金链子闪闪发光。 这个人是张硕的父亲张虎，出了名的护短。 张硕之所以现在可以无法无天，多半就是张虎惯出来的。 “儿子！”他一进门就看到已经在翻白眼的张硕，“宋医生，你快来看看！” 他一时半会也顾不上追究责任，只是恭敬地对身后一个大约四十岁的男人说道。 “张先生，你先别急，张公子的问题不严重。”宋医生不慌不忙地走到张硕的身边，简单检查了一下。 林启看到这位宋医生的检查手法十分熟悉，一时有些疑惑，那怎么看都像和自己出自同一门派，但是这个人他确实不认识。 张虎顿时松了一口气，强行压着怒火，转身看向邵天明。 如果不是看在这里还站着好几位和他地位差不多的大人物，恐怕他早就忍不住责问了。 “邵天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们过来的时候就成这样了，不信你问他们。”邵天明索性来个一问三不知，这毕竟是小辈之间的事情，先让小辈去解决。 他身边的几个人也都纷纷点头，刚好赵姓老者在邵雨涵的陪同下也回来了，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没想到邵家大小姐真是好手段啊，原来看在我儿子喜欢你的份上，不愿意和你多计较，可没想到你这么狠毒！”张虎也反应过来这件公寓应该是邵雨涵的，所以直接转变了矛头。 “张叔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邵雨涵虽然愤怒，但毕竟张虎也算是她的长辈，只好打算耐心解释。 但还没说完就被张虎打断了。 “我告诉你，如果这次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和你们邵家！”张虎顿时气急败坏，也顾不上周围还有没有人，直接开始对小辈发难。 “我说张虎啊，事情没弄清楚前你就这么说话，是不是也太不把我放眼里！”邵天明同样有些压不住火了。 “躺在那里半死不活的是我儿子！难道我还不能讨个说法了不成？！”张虎一点都肯退让。 “张叔叔，那我给你个说法，今天……”邵雨涵咬咬牙鼓起勇气，直接走到了张虎面前打算解释，但却又被打断了。 “咳咳咳……” 沙发上躺着的张硕忽然开始剧烈的咳嗽，在吐出一口黑血后，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儿子！你感觉怎么样？” 张虎狠狠瞪了邵雨涵一眼后，便不再理会众人，连忙跑过去儿子身边仔细检查。 “感觉好多了，多谢宋医生。” 张硕支撑起虚弱的身体，勉强做了起来。 “你告诉我是谁害你的！老爸替你撑腰！”张虎发现儿子没什么事了，立马话锋一转。 “就是他们两个！” 张硕似乎忘记了是自己先下的毒，打算让父亲为自己出头。 “我儿子都亲口说了，你们还要怎么解释？”张虎看着邵天明，今天说什么他都要邵家给他一个交代不可。 “雨涵，你和你张叔叔说说，他儿子都干了什么好事吧。”邵天明冷哼一声，他也一样下定决心好好灭灭张家的威风。 “不用解释！我儿子还能骗我不成？这个仇我记住了，你们邵家给我等着！”张虎根本一句解释都不愿意听。 “张叔叔……”邵雨涵瞬顿时心中一阵委屈，难道这个世界没有天理了么？ 明明是张硕害人在先，凭什么现在要连邵家都被连累？她越想越难受。 这时，一只有力的胳膊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是林启。 “不用担心，你看我的。”林启在邵雨涵耳边轻轻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林启的话后，邵雨涵的心里果然变得踏实了许多。 “哼，你就是那个邵家养的小白脸吧！现在整个邵家都要死到临头了，你还有闲心和人调情。” 张虎把林启的动作看在眼里，忍不住地开始冷嘲热讽。 “我劝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儿子吧。”林启依然保持微笑。 “现在宋医生出马，我儿子肯定没事！” 张虎再次看向宋医生那边，只见他拿出准备好的金针，快速地扎在张硕的穴位上，让张硕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好转起来。 “是么？” 林启对自己的判断还是十分有信心的，他发现这个宋医生虽然比市面上的一些医生要强一些，但是他所用的方法只是自己门派中的皮毛而已。 而且张硕现在即便已经醒来，但是他身体里面的情况不用看林启都十分清楚，如果他不出手，这个人多半是废了。 “宋医生，他的病症你确定治得好？” 林启没有理会张虎，反而把话锋转向了一一直没有说话的宋医生。 “那是自然，本人的医术在这江城谁不知道，轮得到你这个小鬼多嘴？”宋医生似乎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主，恨不得鼻孔朝天。 “哎……” 林启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一脸玩味地看着张硕，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虽然不知道先前的“红草”是和什么药配成的，但是他又往里面加了普洱，所以即便现在出现当初制毒人所制的解药，也无法给张硕解毒了。 邵天明等人同样不知道林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说你这家伙再胡说八道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教训你！一个乡巴佬，真把自己当邵家姑爷了不成？” 张虎能把宋医生请来，也是花了大价钱的，要是真被这小子激怒，以后说不定就不管他们张家的事了。 林启没有理会张虎，而是继续盯着张硕，只见他的眼睛慢慢出现一些血丝。 “五。”林启忽然开口，让周围的人都是一阵莫名其妙。 “四。”他继续轻声数着，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三。” “二。” “你这小子再故弄玄虚，信不信我……” 张虎冲上来一把揪住了林启的衣领，另一只手扬起就打算一巴掌拍下去。 “一。”林启依然保持微笑。 第8章 交换 “儿子，你这是……” 张虎也顾不得再教训林启，马上冲到张硕的面前按住了他的肩膀。 “宋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虎颤抖地看向宋医生。 张硕的身体仿佛要被涨破了一样，双眸瞳孔涣散。 “张，张先生，您先别急！” 宋医生也被吓到，马上又是号脉又是看眼睛瞳孔的。他先前只是按照书中的方法进行治疗，过去也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问题，不知道这次怎么搞的。 张硕痛苦地嚎叫着，这种灼烧感是一般人难以承受的，他甚至都想直接切掉算了。 “耽误了最佳治疗时机，这后半辈子恐怕……啧啧……” 林启一副惋惜的样子，一边咂嘴一边摇头。 “你还敢说！快把解药交出来！” 张虎双眼通红，气急败坏地就想要揪住林启的衣领，但被林启轻巧地躲过了。 “张先生，这毒药是你儿子找人配的，解药我可没有。”林启老实回答。 张虎转头看向张硕的那几名保镖，只见保镖都立刻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次惹祸的真的是他的儿子。 “早就让你把事情弄清楚，你偏不……”邵天明在旁边摇摇头，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弄清楚能怎么样！我儿子一样没救了！” 看到宋医生急的满头大汗仍然束手无措的样子，张虎意识到这次真的完了。 “那可不一定。” 邵天明看到林启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微笑的样子，感觉这一切一定都在他的计划中的样子。 “什么？” 沉浸在悲痛中的张虎，一时没反应过来邵天明是什么意思。 他顺着邵天明的眼神，同样发现了林启那自信的表情。 “你小子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 张虎并不傻，这要换了一般人，就算是为了报仇，也不会这样公然得罪于他们张家。 除非是有所依仗。 显然仅仅一个邵天明，远不足以作为这个依仗。 “这里不是有你请来的宋医生么？哪轮得到我这个小辈说话。”林启忍不住嘲讽道。 他心里计算着时间，张硕应该还能撑个一个小时左右，所以他根本不着急。 “老，老爷……”一旁的保镖忽然颤颤巍巍地喊道。 张虎闻声转过身，发现张硕已经逐渐没有了声音，他嘴角溢出阵阵白沫，眼睛也不停地翻动着。 “这个药到底是这个臭小子从哪弄来的！”张虎他大声质问。 “我们也不知道啊……少爷他没说过……”几个保镖都是一米八多的壮汉，此时一个个都和小鸡一样大气都不敢出。 张虎没办法，他先前也听说过林启是邵家请来为邵雨涵治病的，说不定真有什么办法。 他犹豫再三，还是咬咬牙开了口：“你叫林启是吧？小兄弟，麻烦你……” “忙我可以帮，但是你得答应我几个要求。” 林启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不愿多为难他。 “你说吧，只要能救我儿子，什么要求都可以。” 张虎的神情逐渐萎靡下来，像是忽然老了十几岁，远没有了刚开始那嚣张的样子。 他哪怕平日里再霸道，为了儿子也只能低头了。 “没想让你做什么，只要你保证以后你儿子不来骚扰雨涵就行。”林启淡淡地说。 “就这么简单？！”张虎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青年。 “还有就是，以后也不能和邵家作对。不然的话，我有本事救好他，就又本事让今天的事再来一次。”林启的语气变得十分冰冷。 不知为什么，明明面对的是一个毛头小子，但是张虎却像被一座大山压着一样，完全喘不过气来。 “我答应你！”他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今天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量你也不敢反悔。” 林启说完，就走到了张硕的旁边，一把将那个宋医生拎到了旁边。 “你们……都回避一下吧。”他刚准备动手，突然想了下山前师父的叮嘱。 众人刚准备兴致勃勃地观看，但看到林启这么说，也只好都像旁边的房间走去。他们也知道，很多真本事是不能外传的。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林启才从先前为邵雨涵准备的草药中抓出两味，直接塞进了张硕的嘴里。紧接着拿出随身带着的金针，飞快地扎在张硕几个关键的穴位。 最后猛地一掌拍了下去，一个血红色的手印，立刻出现在张硕的胸前。 “噗——” 一口黑血吐出，张硕的脸色逐渐平缓了下来。 “好了，你们出来吧。” 快速把针收好，林启重新坐了下来。 第一个从房间冲出来的是张虎，他焦急地看着张硕。 发现他虽然还是昏迷，可脸色几乎恢复正常，更重要的是那里的肿胀也消失了。 但是有刚才的情况，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好继续仔细观察着。 紧接着出来的宋医生，在看到张硕胸前那个血红色的手印后，脸色变得十分怪异。 似乎有震惊，疑惑，还有嫉妒。 “敢问……这位小兄弟师承何处？”他犹豫半晌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家师有命，不可多言。你既然与本门有缘，还希望不要辱没了本门的名声。”林启忽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早就没有了那个傻头傻脑的模样。 “我知道了……”宋医生羞愧的脸色涨的通红，最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张硕醒来感觉好多了之后，就被众人带回了张家，有了这次的教训，应该不用多说，自然也不敢再敢针对林启。 见众人都走后，邵雨涵才从卧室里走出来。 “爸爸，现在可以说说医院的事了吧？”她迅速把客厅收拾赶紧，请在场的各位坐了下来。 “嗯，事情是这样的，你这几位叔叔，想要医院的股份。” 邵天明的一句话，让刚刚恢复平静的邵雨涵，心中又震动了起来。 邵天明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是邵雨涵知道，自己的父亲一定也是十分不乐意的，只是碍于多年老朋友的情面不好意思直接拒绝。 如果是由邵雨涵说出来的话，毕竟是小辈，那些人也不会拉下面子去计较。 第9章 被拜师 “不知几位叔叔怎么突然……” 邵雨涵没有将震惊表现出来，她十分客气地帮几位客人倒好水，然后才缓缓地问道。 “这……还是老赵你说吧！” 几位老者似乎也感觉有些说不过去，相互推脱起来。 “雨涵啊，也不全是像你爸爸说的那样。这么多年，我们可以说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也知道你的身体……所以担心你无力经营下去而已。” 赵姓老者可以说是他们中间与邵天明关系最淡的一位，并且向来城府极深，这回的事情就是他首先提出的。 邵雨涵心中忍不住冷笑，说什么担心，实际上就是想趁这个机会慢慢吞并邵家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爸爸，你没有和叔叔们说林启的事么？”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一脸恍然大悟后，笑着转向了邵天明。 “我说了，但是你这几位叔叔向来都是希望眼见为实的嘛。”邵天明装作像说服女儿的样子。 “各位叔叔，想必刚才林启的能耐你们也看到一些了，相信在他的帮助下，我应该很快会康复的。林启，你说是吧？”邵雨涵对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启使了个眼色。 “是啊，你这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林启十分配合地点点头。 那个赵姓老者神色微变，他已经计划好，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 “这个小兄弟虽然有点本事，但毕竟年龄在那摆着，这个经验方面恐怕……”他同样错把林启当成一个好欺负的主了。 “哦？刚才的那位宋医生显然比我年龄大不少，看样子也不过如此啊。”林启也没有计较，只是笑着说道。 “这个……”赵姓老者皱起眉头，一阵语塞。 其实那个宋医生一直受到他们这些世家的追捧，他的医术在林启这边不够看，可也比市面上的一些医生强了许多。 “我说老赵啊，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都老咯。”邵天明适时地顺水推舟。 “是啊，老赵。我也看这小伙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俗话说自古英雄出少年。” 原本还在观望的其他人，忽然想到了刚才张家的下场，也只好打起了圆场。 赵姓老者顿时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心里也开始怨恨起来。 之前说起来都像把邵家当作一块肥肉吞下去，但现在又转变的这么快，就留下了他一个人和邵家作对。 “有些事情难免有凑巧的时候是不是？” 他感觉下不来台，只好咬咬牙，打算继续针锋相对下去。 “凑巧？那如果我说看出了你身体的顽疾，也是凑巧么？” 林启随口一说后，便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没有理会赵姓老者逐渐变化的神色。 “林启，你能看出老赵身上的问题？”邵天明惊讶地问道。 “左后腰的地方，怕是受过伤吧。可惜当时没有及时救治，落下病根了。”林启不慌不忙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的！？” 赵姓老者猛地站了起来，要知道这件事情在他们家都是秘密。他年轻时参过军，在作战过程中，左后腰的地方被刺过一刀，险些丧命。 “虽然伤口早就恢复，可是每到阴雨天都会隐隐作痛，就算吃止疼药也没用。”林启没有回答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这让赵姓老者更加震惊，因为林启说的竟然完全吻合。 “你……”他颤抖地伸出手，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邵雨涵过去打开门，发现居然是先前的宋医生，此时正灰头土脸地站在公寓的门外。 “宋医生，你怎么又回来了？”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看了过去。 宋医生的神色很奇怪，他没有理会众人的疑惑，而是直接走向了林启。 林启刚想开口询问，却看到宋医生直接“噗通”一下跪在了自己面前。 “你这是干嘛！”林启连忙站起来去扶宋医生，要知道人要是平白无故接受别人的跪拜，是要折福的。 “请您收我为徒！”宋医生丝毫没有顾及周围还有这么多人看着，直接说出了目的。 “哈？” 这回不只是林启，就连其他人都愣在了那里。 要知道这位宋医生无论是辈分还是名望，都比林启要高太多。 “您今天彻底敲醒了我，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追求医术的大道，只是中途在金钱中迷失了。还希望您可以不计前嫌，收我为徒！” 宋医生从刚才出门开始，内心就十分挣扎。他不断询问自己学医的初衷是什么，直到刚才终于想通。 “不是……宋医生……你这……我……”一向从容的林启突然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他哪曾想到回遇到这种事情。 “您别叫我宋医生了，直接叫我宋峰就行！”宋峰依然跪在地上低着头。 “好好好，那你先起来行不行？”林启简直要急的团团转。 “那您是答应了？”宋峰抬起头，期待地看着林启。 “门中是有收徒规矩的，我得先向师父禀报啊……”林启压低声音，在宋峰耳边说道。 “好！我的确也不能坏了规矩，那这段时间我就先跟着您可以么？”宋峰心中一喜，起码看样子是有希望了。 “这恐怕……”林启看了看旁边的邵家父女。 “林启，反正这房子也大，让他留下来也无妨。”邵天明倒是十分通情达理。 邵雨涵见自己父亲同意，也就只好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总是有些不悦，似乎对这个宋峰打扰到她和林启的二人世界有些耿耿于怀。 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想这些，忍不住甩了甩头。 “那好吧，既然邵老爷子同意了，那你就快起来吧。”林启无奈地将宋峰拉起来。 林启也勉强应下邵天明的如此安排。 “那个，林启小兄弟……你看我这个病……”赵姓老者看到事情结束，这才忍不住继续问道。 半晌缓过神来，林启对赵姓老者把脉。 “您的病需要中药调理……” 第10章 老水手翻船 “中药也略有耳闻，不知准备用什么方子什么药？” 赵姓老者这次来，本来是受众人所托，领头来谈要入股邵氏医院的事情，现在原计划已经被打断，毕竟还是心有不甘，加上自身腰疾困扰多年久不得医，现在一个年轻小伙却说能帮他治好，内心还是不太信服，于是问出此句。 林启也不搭话，拿过纸笔，开始写方子。宋峰倒也有些眼力劲儿，赶紧站到林启身后，看他如何写方。 林启写了一半，宋峰俯身问道：“这不是左归丸？” 林启眼皮也没抬，说：“对”。 写完了，宋峰说：“依我的印象，这方子似乎比左归丸多了两味药”。 林启没有答话，把方子递给老者，说：“你照这个方子抓药，按我的吩咐用药，不但腰痛，就连你的盗汗，也就是一睡着就出汗的问题，一起治好。” 老者心中一惊，知道真的遇上高人了，他自落下这个腰痛的毛病，盗汗就没停过，家里枕巾枕套隔段时间就得换新的，每天早晨出门前都得洗头，把头发重新打理一遍，这么“丢人”的隐私，老者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今天被林启一眼看穿，好在是从医生口中说出，倒也不那么难堪。 林启跟老者吩咐好抓药、熬药、服药事宜，转身对宋峰说道：“看来你有些功底，那你知道左归丸出自哪里么？” “只记得出自《景岳全书》。” “没错，那为什么要用左归丸呢？” “这，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宋峰不好意思地回答。 “中医跟武林一样，也是各成门派，而张老认为，肾为水火之藏，左肾主肾水属阴，右肾主命门之火属阳。” “原来如此，那你为什么在原方基础上增加杜仲和赭石两味药？” “这位老者腰痛膝软，需要杜仲来帮助强健筋骨，又有常年盗汗导致的阴虚虚阳上浮，所以加赭石好借它的沉降之力。” 宋峰还没答话呢，赵姓老者连忙问道：“那请问林医生，我这毛病什么时候能见好？” 林启说：“您老只要遵照我的要求，假以时日，必定能恢复，这个时间么，就看您老的日常起居配合不配合了。” 邵雨涵闻声，转身望向窗外。 “配合，配合，肯定配合！” “您老这老毛病，根源在于受伤后真元流失过多，现在阴衰阳盛，所以现在除了服药，平时还必须少做些暗耗真阴的事情。” “那什么事情算得是暗耗真阴？” “一句话，劳神费力的事，都暗耗真阴。不然的话，我这边给您老补着真阴，您那边漏着，不但得不偿失，反而病情会变本加厉。” “好，好，我以后一定平心静气，少操心，正所谓，无事一身轻嘛。” “对嘛，您老这么大年纪，该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了。” “是，是，工作事业上的事情，还是交给年轻人去做，我们忙碌操劳了一辈子，也该过几天清闲日子了，你们说是吧。” 众老者都不停点头称是。 邵雨涵侧过脸庞，瞥向林启，只见林启正瞥向自己呢，雨涵不由得嘴角微扬，轻吐了一口气，这林启倒也有几分心思，还知道为我邵家家业着想，不免又增加了几分敬佩之情。 这一番对话，一旁的邵天明和其他众老者早已听得目瞪口呆，除了暗暗点头，心中暗暗称赞，一句话也插不上。 这宋峰自从当了林启的徒弟，就天天跟着师傅跑前跑后，帮忙抄方抓药，看林启怎么看病救人，医术逐渐提高。 邵雨涵眼看林启面对日常病患，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心情也如雨后天晴，慢慢好了起来，林启不忙的时候，就跟林启一起聊聊关于医院的一些事情。 这天，林启查房回来刚坐下，就听到办公室外面走廊传来嘈杂的吵闹声，宋峰出门，几分钟后回来，“外面做b超的人因为等太久，吵起来了，尤其那两个大肚子孕妇，吵闹着要见领导。” 林启出来，排队的人有认识的，叫着说:“林医生来了，林医生来了！”。 “怎么回事？” 一个大肚子孕妇扶着腰，旁边一个老婆婆搀着，孕妇气冲冲地说：“这么大的医院，为什么做个b超要等这么久？明明有三个b超室，却只开两个门，我来做四维，医生说胎位不太好，让我爬楼梯，我都来回几趟了，满头大汗！爬楼梯回来了结果还是等！等！等！”。 “大家不要急，都会帮大家安排好的，都坐下，稍等一下。” 林启敲门，走进b超一室，“今天三室的请假了吗？” “是的，不巧今天来做b超的又特别多。” “不然把三室开放，我来帮忙吧？安排一个女实习生辅助我。” 三室门开了，排队的人两队变成三队，走廊也安静了许多。 林启正看着b超，二室的医生过来，说丁医生叫他过去一趟。 林启来到隔壁，丁医生指着屏幕，“你看这个，孕妇问是不是多胞胎。” 林启看了一眼，“这明显是积液，按你的意思，这是四胞胎？叫她过一个月再来复查就可以了。” 说实话，林启心里不是个滋味，就这入门级的问题，还用得着叫我来看？这丁医生明显有点无中生有的意思，莫非是对刚才的事心有不快？ 由于孕妇和病人排成长队，忙起来了，林启也就没有多想。 下午的时候，林启被叫去开会，有个剖腹产的孕妇，胎儿头部有点偏大，关键该孕妇子宫内还有一大一小两个浆膜肌瘤，大的直径5cm左右，小的1cm左右，妇科于梅主任的意见是考虑到孕妇的既往病史，建议剖腹产后立即摘除肌瘤，免得病人再受疼痛之苦，林启坚持认为这样风险太大，万一引起大出血，后果不堪设想。 最终，投票决定，于主任、丁医生还有其他几个医生都同意两术并做，林启也只好摇头不语。 回到科室，林启叫来宋峰，“刚才这个孕妇十有八九会有大出血，你去提醒一下当班护士长，叫她留意一下血浆存量，不然到时候急用又不够。” 当天林启是白班，下午下班了就回家了。 到了晚上九点多，住院部专供产妇的三四楼慢慢安静下来，偶尔会传来走廊那头一小阵婴儿的啼哭。 突然，三号病房吵闹起来，一个老婆婆一边大声叫着“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一边跑向值班护士室。 “怎么了？怎么了？”护士从躺椅上惊坐起来。 “我儿媳妇大出血了！快叫医生啊！！！” 护士慌了，一人急忙跑去病房，一人急忙打电话给于梅主任。 病房里，闹哄哄的，里面一共住着四个产妇，加上家属，得有十几人，有叫的，有喊的，婴儿也吵醒了，都一起哭起来，其中一个病床上一大片红色，家属抱着产妇，急得眼泪直流。 一会儿，于主任和另外两个医生来了，把产妇抬上移动病床，一路小跑推进了手术室。 第11章 雪上加霜 电梯里，邵雨涵在前，按了负一，林启从身后探过身子，按了一。 雨涵瞟了一眼，不屑地往边上让了让。 “怎么了？”“给你腾个地方，一会儿好让你出去。”雨涵没好气地对着电梯里的大镜子，整了整脖子上的丝巾。 林启也对着大镜子，整了整那洗了几次就有点蔫吧的衣领，为了避嫌，他也不好蹭她的车，再说这里离医院并不是太远。 “昨晚的事，你应该知道吧，去了医院，赶紧去大会议室开会。” 林启在半路买了早餐，来到医院楼下，停好单车，看了看手表，边走边啃。 林启来到大会议室门外，里面一失往日的嘈杂，静悄悄的，他抬了抬手腕，“莫非我是第一个？” 他走到门口，发现就等他一个了，所有科室的医生、主任、护士长，全都正儿八经坐着。 雨涵拿着病历，脸色严峻。 林启不由得挺直身板，目光扫了一圈，只有一个位置，他走过去，坐了下来。 右边是丁医生，左边是于梅。 位置留得这么巧，不是有人刻意为之的话，也有点说不过去。 “今天开会，就是因为昨晚57号产妇大出血的事情，相信很多人已经听说了吧？于梅主任，你给大家做个解释。”雨涵放下病历。 于梅狠狠瞟了一眼林启，站起身，介绍了产妇肌瘤位置和四周血管分布的情况，大家都听得出来，她认为自己的决定没问题。 “那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问题？如果抢救不及时，倒下的恐怕不仅仅是个产妇，破碎的，也不只是一个家庭！”雨涵敲了敲墙上的十字图徽。 “这个产妇怀孕初期开始就找我看的，该做的检查一个没少，各种指标一直都很正常，按照医院惯例，这属于产妇自身原因。” 于梅说完，有几个医生跟着点头，低声应和是的是的。 “我有话说！”林启实在忍不下去，站了起来。 “这个产妇情况正常，为什么大出血？就是因为你忽略了一个问题，血压！” 于梅哼地一声，“血压一直正常得很！” “初期中期正常，不代表临盆也正常！” 雨涵把病历重重地放在桌面，“你自己过来，给大家读读每次的血压记录。” 丁医生侧目怒视，于梅狠狠蹬了林启一眼，走上前去。 “83--125，82--119，80--123，这有什么问题？” 雨涵没说话，眼睛也没眨一下。 于梅只好继续读，“81--121，85--125，82--122，86--129。”于梅停了停。 “92--137。”声音明显降了一个八度。 “115--167”于梅读完最后一个，就像被针头扎了的篮球，全身的劲儿都泄了。 刚才还附和于梅的几个医生，开始和旁边轻声交头接耳，目光时不时扫向林启。 林启心中清楚，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高精尖，保持头脑冷静，不被所谓的经验迷惑而已。 根据医院内部规定，于梅不但要写书面材料，反省自身，还需要当面向产妇及家属道歉，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季度的奖金充公了。 回到办公室，于梅从抽屉里抓出一把平时最爱吃的炒豆子，嚼得嘎嘣嘎嘣作响。 豆子还没嚼完，进来一个大肚子孕妇。 “于主任，吃了您开的药，我便秘轻松多了，可是过不了几天，更加严重了，您再帮我看看。” 旁边的婆婆也着急，“这眼看就要生了，每次上卫生间都得一个多小时，出来满头大汗，这样下去怎么行啊，唉呀，于主任，您可得帮我们想想办法，我家就等着抱孙子呢……” 于梅翻开她的档案本看了看，问了些饮食情况，开了药方让去大厅缴费拿药。 婆媳俩出了门，在休息区坐下来歇会儿。 儿媳看了药方，“这个药不跟上次一样的么，能有用？” “于主任开的药，好好吃就是了，她既然开了，肯定可以啊。” 两人正说着，旁边一老婆婆插话了，“你们去看看林启医生更好。” 她指着走廊那边，“b超三室斜对面那个办公室。” 婆媳俩将信将疑。 老婆婆说，“去吧去吧，不会错的。” 婆媳俩不知道，这个老婆婆亲眼目睹了昨晚住院部的事。 她们刚进去，还没坐稳，林启就递上两杯热水，“喝点儿，对身体有好处。” 翻了一下档案记录，看了舌苔，再看了一下开药的单子。 “你这个药我给你换一下。” 林启拿起纸笔，另写了一个方子，给孕妇留了自己电话，嘱咐三天后电话报告一下用药情况。 婆媳走后，宋峰有些不解，“便秘一般不是都用那几种药吗？” “药是那几种药，病人身体却是千变万化，所以一个常见的通便，它也分个寒通温通，如果体质偏寒而用寒凉之药，那无异于董卓入京，即使立竿见影，也是引虎驱狼而已。” 宋峰暗叹不已，只怪自己当初一心求财，这些悬壶济世的真本事真是一点儿都没学到，回头再一想于主任的事，这样下去她在医院还怎么混？ 虽然跟于梅非亲非故，但出自内心深处的那一线良知，宋峰还是不免为其前途担心起来，也许，就是这一线良知，让他浪子回头了吧。 下班后，林启回到公寓，拿出食材和药材开始准备晚餐。 饭菜刚端上桌，雨涵进来了。 “香！”雨涵俯下身，闭眼，深吸一口气。 “今天不用热袋了？” “不用了。” “感觉怎么样。” “今天没怎么痛了，也不那么冷嗖嗖的了。” 林启不问，雨涵也没在意，经林启这么一提，她倒是诧异起来，这么多年来，每个月那么几天，肚子都痛得要命，腿脚尤其脚脖子，感觉凉风嗖嗖的过，而今天，居然没那么痛了，没那么冷了，也不用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抱着热袋了！ 林启低头吃饭，雨涵感觉有点按奈不住内心的小欣喜，直看着林启。 “依你的办法，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完全治好？” “完全治好？恐怕没那么容易。” “现在不是好转了么？” “一个普通病人的调养，也得分个轻重缓急，讲究的是斩草除根，更何况你这疑难杂症，天生顽疾。” 第12章 最后的稻草 “你的意思？” “现在充其量只是完成了第一阶段，接下来会用新的疗法。” “什么时候开始第二阶段？” 林启扒完最后一口饭，“第二阶段单靠我个人能力远远不够，等我有了外力相助，就可以开始了。” “噗—”，雨涵一口老汤喷出，拍着胸口，缓了半天，“外力，差点没给你呛死！意思你有内力？我看你就是个神经病!” 林启并不在意，轻描淡写地翻着电视播放目录，“要是你知道三国陆逊和刘备的夷陵之战，也就不会觉得这么好笑了。” “你说这话才真是好笑，我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像你们男孩子一样看三国？” “到了时候，你自然知道。”林启不再答话。 楼下枯黄的草地已经萌出了些许新芽，就算远远望去，也能感受到隐约的生机。 经过上次住院部的事情，于梅言行举止改变了好多，不是变得更好，而是更加浮躁，她没有反思自己，反而认为这一切都是拜林启所赐。 为了报复林启，她可谓煞费苦心。 林启正在办公室做着报表，听到门口有人问：“林医生在吗？” 转过头来，一个老阿姨，带着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站在门口，打量着室内。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我女儿已经流产两次，听说你医术高超，特地过来找你。” “高超不敢当，坐下慢慢说。” 母女把前后情况详细说了一遍，林启把了脉，拿过纸笔，“问题也不是很大，我给你开个方子，按我说的去做，一星期后来找我复诊。” 老阿姨满心感谢，临走时从带着的袋子里拿出一包东西，放在桌子上，“路上看到的，挺新鲜，给林医生尝尝。” “不用，不用，您老客气了，拿回去自己吃。”林启连忙把袋子拎起来，放回老阿姨手中，老阿姨非是不接，林启追出门外，硬是把东西给了女子。 母女俩一路口中感谢不尽，去了电梯口。 一周后，母女按时来了，林启根据女子服药情况，调整了药方。 临走时，老阿姨从袋里拿出一袋蛇果，扔下就跑，刚好又有几个患者等着，林启来不及追还，就叫来宋峰，让他把蛇果拿去，给科室医生一人分了一个。 又过了一周，母女来了，临走时，老阿姨从包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偷偷压在桌角的病历夹下面，走了。 倒也不是林启喜欢被捧的感觉，只是这母女俩每次都那么客气，这次这样正常地来去，反倒让林启感到有点奇怪。 正奇怪间，门外脚步声噔噔作响，一个声音高叫着，“跑不了，这次肯定跑不了！” 进来一行人，前面正是邵院长邵雨涵，后面是于梅于主任，紧跟着的是丁医生。 “就他，他！” 林启站起身，看着雨涵，“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雨涵开口，于梅抢先一步来到林启面前，“还怎么了？你收受贿赂！” “什么贿赂？” “你收病人家属给你的水果和红包！” “我没有。”林启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没有丝毫的表情。 于梅拿出手机，调出照片，“院长，你看，这是他林启收受病人蛇果的证据！” 说话间，一个箭步冲到桌角，掀起病历夹，“院长，我说吧，你看，这是什么？” 那里赫然躺着一张百元大钞。 林启瞟了一眼，若无其事地坐回椅子。 “院长,你看吧，抓到证据了，他就蔫吧了！林启，你倒是起来，当着咱们大伙的面，说个明白啊？！” 林启站起身，拿过于梅手机，朝向众人，放大图片，“你们仔细看看，图片中这个杯子，上面是谁的名字呢？” “没错，是于梅，是没错，家属给我拿了蛇果，但是我没吃，全部分给妇科的医生了，一人一个，当然，她于梅也有一个。” 众人不禁嘘了一声。 于梅怎能如此罢休？ “那你倒是解释一下，这一百块钱，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恰好经过你办公室，看到你收了人家的钱！” “我收没收，你叫来她们母女俩，当着众人的面，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她们已经出去了，又没有留电话，怎么叫回来？”人群中有人问。 于梅做了一件让她往后余生随时回想起来都可能追悔莫及的事情，她居然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你们到哪了？赶紧回来！什么？回哪儿？当然是林启办公室！给你们五分钟！” “你等着，她们一会儿就回来！” 众人感觉稍微有点不对劲了。 母女俩一进门，于梅就发了疯似的，一手抓住老阿姨的手，一手指向林启，“你说，是不是他找你要红包！” 女子疑惑的看着母亲，“没有啊，经过林医生的调理，我的身体确实好了很多，给他水果都不要，这么好的医生，怎么可能找我们要红包呢？” “你知道什么？你说！找没找你要？”于梅呵斥完女子，转头喝问阿姨。 老阿姨迟疑了几秒，咬咬牙，“他确实找我要过红包。”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呢，拜你所赐，我梦想多年的神功练成了，灵魂出窍了我。” “你说你给我女儿看病身体有好转，是你的功劳，你就找我要红包作为感谢。” 林启不由得笑起来，笑得于梅心里直发毛。 她心里发毛是对的，该发毛的总是要发的，因为接下来雨涵的一句话，让她彻底毛了。 “这样吧，既然你们都说得言辞凿凿，那就调出监控看看吧。” 于梅傻眼了，撇下众人，白大褂也没脱，一路噔噔噔，走下楼梯，穿过大厅，出了医院大门，开门，上车，一溜烟走了，一气呵成，好一个一气呵成。 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林医生会是这样的人吗？” “其实也有不合常理的地方，我们来看病，又没填写电话，于主任怎么有她们俩的电话？” “莫非她们早就联系？” “她怎么不看监控就跑了，心虚了吧……” ………… 第二天，于梅没来上班。 第三天，于梅没来上班。 第四天，于梅也没来上班。 于梅再也没来上班了，她不来了。 她放在办公室窗台上的茉莉花，开了又败了，败了又开了。 带着这丝丝淡香，雨涵回到公寓，一开门，桌子上摆着一个大快递箱子。 话说谁心里还没有住着个小孩呢，以前吧，雨涵一天到晚，哪怕睡觉，也是端着个高冷院长的架子，经过林启多次开启，她慢慢学会了要放松，一张一弛之谓道嘛，所以雨涵回到家里，就卸下了院长的架子，受强烈好奇心的驱使，拆起了纸箱。 第13章 天时已到 “干嘛呢？”林启端上饭菜。 “你干嘛呢？买这么多艾条干什么？” “给你用。” “给我用？你想让我的公寓乌烟瘴气？” “你懂什么，这是上好的艾条，黄金艾绒，七年陈艾，灸灰如雪，满屋飘香，虫蚁不近，人清气爽。” 雨涵说不过他，翻了一个白眼。 林启盛了两碗饭，一碗自己，一碗给她。 “这味道似乎比之前的好点？” “当然，我说话算数，你需要一，我绝对不会给你二。” “噗！”雨涵又是一口老汤差点喷出老远，“我看你就够二！你不是说食不言么，以后吃饭你就别说话了！” 林启埋头，自顾自地吃饭。 雨涵吃完，半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 “半小时了，你先去洗浴，准备艾疗。” 雨涵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放下手机，进了浴室。 林启收拾好碗筷，雨涵也出来了，如出水芙蓉。“现在开始么。” “先躺在那里，休息半小时，调整气息，平心静气。”林启指了指长条沙发。 雨涵躺下，拿起电视遥控器，“放下，平心静气。” 放下遥控器，雨涵目光在沙发上扫来扫去，“不用找了，手机我收了，不是让你平心静气么。” 无奈，雨涵只得躺下，闭目养神。 可能忙碌了一天，累了，加上晚饭可口，又温水沐浴，雨涵全身放松，恍惚间，雨涵感觉自己全身泡在蓝色清澈的温暖的海水中，微波荡漾，鱼群在远处吐着泡泡，划着大大的圈圈。 正似睡非睡之时，雨涵感觉浴巾被轻轻掀起，心中一惊，欠身欲起。 “别动。”林启低声道。 雨涵睁眼，只见林启目光如凝，呼吸变得深厚起来，胸前的衣服也跟着一起一伏。 “你？” “抱歉。”林启转头，拿起艾条和毛巾。 “你这个样子，让我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放心，在我眼里，你只是个病人，充其量，只是个女病人。” “切，那你刚才是什么情况？” “请原谅，毕竟我还年轻，我的灵魂还不能完美地控制我的身体。” “哈哈，”雨涵知道他又开始了，“别废话了，艾疗吧。” 林启拿起毛巾，盖在雨涵小腹上，浴巾褪下，盖在小腹以下，点着艾条，轻烟飘起，上好艾条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雨涵复又恢复了平静。 林启手持艾条，时而点啄，时而划圈，时而弹灰，雨涵双臂微垂，呼吸声渐渐趋于平稳。 窗外，月明风清。 夜深了，街道上的人和车都少了很多，于梅独自开着车，停在停车位上，手腕吊出窗外，指间的半支烟闪着亮光。 “奇才！”角落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于梅浑身一个激灵！手中的烟头应声而落! 从中午开始到现在为止，这个声音已经跟了一路！ 中午，于梅路过饮品店，买了一杯百香果柠檬汁，喝了一半，随手扔在垃圾桶旁边，刚好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破烂的老者，老者捡起来，去了盖子，一饮而尽。 于梅略感恶心地斜了老者两眼，转身正准备离开。 “奇才！” “什么？” “奇才！”于梅盯着老者，发现他并没有张嘴，心生奇怪。 “你是精炼绝学之旷世奇才！”确定是老者没错了，奇怪的是老者并没有张嘴！ “你看，”老者伸出右手，手中握着一卷破旧不堪的书。 “啊！”老者手上的可怕斑纹，吓得于梅倒退三步，头也不回地跑了。 下午，为了压惊，于梅去逛了衣橱，出来刚过街角，“奇才！”，又是一声，吓得于梅头也没回，飞似的跑了。 和几个朋友吃了晚餐，一出门，又是一声，“奇才！”，于梅一声尖叫，朋友们都吓坏了，细看时，像树倒猢狲散一般四散跑开了。 现在，他居然跟回楼下来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于梅反锁车门，摇上车窗，上气不接下气。 老者近前来，贴近车窗，用那长满可怕斑纹的手，举起那卷破旧不堪的书，依然闭着嘴，“你天赋异禀，是精炼此绝学的绝佳人选，这本书，就送给你。” “好，好，我收下。”于梅大口喘着气，心想着只要能甩掉老者，权且先答应着。“这样，你把书放下，我自己来拿，好不好？”于梅满是恳求的眼神。 老者点头，把书卷放在引擎盖上，从那宽大的衣袖里面，掏出一个把玩得锃光发亮的木盒子，放在书卷上，转身对着南方，跪下拜了三拜，起身而去了。 良久，于梅才下车，拎了包飞一般地跑向电梯口。 等电梯的时候，于梅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转身飞一般地跑回车旁，拿起书卷翻了几翻，又拿起盒子，正要打开，远处一道车灯照来，于梅连忙手忙脚乱地把书卷和盒子放进包里。 过来的是极少会面的邻居，邻居停好车，跟着于梅，一起进了电梯，于梅故作镇定，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邻居答着话。 于梅回到家中，拿起书卷翻看，扉页虽已破旧，隐约也可见正中写着的是一个“毒”字，再看里面，多种画像，画的是各样的虫子，吓得于梅差点丢掉书卷。 再看盒子，拿到手中，就能闻到一股怪异气味，于梅左手在下，右手在上，扣住盖子，正要拧开，突然，左手手心感觉盒中微微一动，这一刻，于梅迟疑了。 她放下盒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开，还是不开？ 不开，大仇未报，正寻师无门，开，吉凶未卜，要是一物降一物，自己能降住这盒中物自然最好，要是降不住，那岂不是自身难保？ 就这样僵持着，不得决断，于梅累了，于是坐下来，坐着累了，便靠在靠背上，不织布局中，竟然睡着了。 东方破晓，又是美好的一天。 说也奇怪，雨涵从来都是闹钟闹醒，今天竟然自然醒，自然醒不是关键，关键是早晨五点就自然醒，并且没有一丝困意。 此刻的雨涵是满有新鲜感的，因为她长这么大，身体饱受疾病的折磨，真的没有这么自然地感受过早晨五点的江城。 几乎是同时，林启也起来了，见雨涵站在窗边，他走过来，望着东方那一抹白，“你不是问外力么，那就是外力。” 第14章 妖物出世 “你是说外力就是早晨五点钟的太阳？一年四季哪一天早晨五点钟没有太阳啊？” “不完全是。”林启回过身，“你看这窗内窗外，哪一处不是朝气勃勃，哪一处不是生机涌动。” “感觉没什么不同。” “你的心不在这里，感受自然也不在这里。”林启掀起雨涵睡袍的一角，“比如这睡袍，同样的气温，现在就能穿，到了秋季冬季，就不能穿。” “你指的是什么，不是温度，是湿度？应该也不是。” “不完全是温度，我所说的外力，是天地之间阳气的流动，这个流动，是有方向性的，好比冰块，放在冬季，冰块就会越来越厚，放到现在，冰块只会慢慢化成水。” 话语间，林启情不自禁地走到阳台，微微抬起头，闭上双眼，伸展双手，轻轻转了两圈，“你看，它就在你我身边，无处不在，你在它里面，它也在你里面。” 雨涵望着楼下随风摇曳的新叶，似有所悟。 随着天空慢慢亮堂，街道上也热闹起来，买早餐的，卖菜的，送孩子上学的，遛狗的，人来人往。 这人世间日复一日的烟火气，嘻笑怒骂声，入了人们的耳，也入了于梅的耳。 于梅睁眼，顿觉全身酸痛，想坐，坐不起来，想站，也站不起来，瞥了瞥桌上的盒子，原封没动，倒也松了一口气。 过了大概一刻钟，于梅僵硬的手脚慢慢能够活动了，她走到厨房，左手扶盆，右手接水，抹了把脸，用水壶接了点水烧着。 回到桌前坐下，盯着那卷书，良久，翻开第一页。 “凡世间之术，其精炼者，必生有其人。 鹏生巨翅，故能扶摇九天。 参天大树，是为栋梁之材。 是故，善炼毒者，其人面相、举止、言语，必异于常人，其人……”，于梅看着看着，顿觉后背阵阵凉意袭来，这书卷中对所谓“旷世奇才”的描写，不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自己吗？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老者对她穷追不舍了，原来自己真的是“骨骼清奇”啊！ 想到这里，她心情莫名地好起来，也就毫不客气地读起书来。 其实，哪里来的骨骼清奇，老者所看的，只不过是相由心生，一个人，相貌神情，言行举止，散发出来的那种东西，全是内心深处的写照罢了。 于梅堂堂一妇科主任，勤勤恳恳工作几十年，却因自己一时疏忽被那林启抢了风头，自然恼羞成怒，于是暗中收买老阿姨栽赃陷害，没成想自己一时心急，行迹败露，颜面扫地不说，工作也丢了，怎能不悔恨交加？ 这日益累积的悔恨，全部变成了两个字，“报复”，最终，变成了一个字，“毒”，有意无意间，一举一动，全在诠释这个毒字，所以被老者一眼相中！ 若不是时刻不忘报复，于梅又怎会冒险返身拿回那破旧的书卷和不知藏有何物的盒子？ 也许，一切都是天意。 “咕噜咕噜咕噜……”，水开了，于梅忍不住又读了两页，才放下书卷，将开水倒了一半在杯子里凉着，另一半掺了冷水，就着洗漱了。 洗漱完毕，并没有饿的意思，就又回来读书。 “……必于亥时至辰时，静坐禁食，清水洗漱，面朝南方，朗声念出：‘开！’，则五毒之门开，凡一切剧毒之活物……”，读到这里，于梅不由得僵住了，脑海里“嗡”的一声，似乎有东西翻江倒海般涌进来，半晌，书卷从手中落地，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想想刚才读的那几句，天时，地利，人和，怎么那么巧全对上了？ 难不成这真是天助我也？ 于梅不由得又开心起来。 这一开心，肠胃也跟着活动起来，肚子咕咕叫了，于是收拾妥当，下楼吃早餐去了。 恰好林启今早出来办事，经过这里早餐店，正在角落吃着呢。 早餐店老板娘一如既往地憨笑，“于主任，好久没见了，今天看起来心情挺好啊，是不是高升了？” “是吗？还高升，哪有那好事儿。这年代，小人都避之不及，还高升呢。” 于梅坐在门边，吃着早餐，压根没发现林启。 “哎呦！” “怎么啦？烫着了？”老板娘闻声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 于梅右手捂着脖子，“就这，什么东西蛰我一下。” “啊！” 老板娘吓得一声尖叫，伸手一拍，一条大蜈蚣从于梅脖子上掉下来，还没等抬脚去踩，早不见了。 “怎么突然出来这么个东西，哪来的……”，于梅直接要崩溃了。 “就说呀，我们在这开店五六年了，从来没有见过，再说它从哪来的啊……”，于梅一心想着脖子怎么样了，离身就走，顾不上那么多了。 林启看于梅远去，俯下身，轻轻挪开脚，露出一只硕大的蜈蚣，就是刚才那只！ 指头按住蜈蚣的大颚，另外两个手指把蜈蚣夹起来，蜈蚣左扭右摆，细长的腿在林启手掌边舞来舞去。 怕吓到别人，林启把蜈蚣放进刚才吃完早餐的一次性纸碗，盖好盖子，找老板娘要了个塑料袋套上，系好。 林启到了目的地，忙着办事，就把纸碗顺手放在单车前面的框里。 等他办完事下来，纸碗不见了，不知道哪个手痒的给拿走了！ 林启毫不懊恼，还没仔细研究呢，就这么给弄丢了，也没处找去，只能作罢。 这边于梅急急忙忙回到家，大镜子一照，右耳根下面，一个黑色的小圆圈，圆圈中间，冒出针头大小的红点疙瘩，又痒又痛。 这可急死个人了，这个样子，还怎么出门？ 索性不出门了，反正昨晚也没睡好，就当补觉，于是倒头睡下了。 这一睡，就到了晚上。 楼下晚饭后散步的人来来往往，吵得于梅迷迷糊糊，肚子也咕咕叫起来。 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大镜子前，查看右耳根那个红点疙瘩，睡了一天，疙瘩似乎没有要消的意思，还是又痒又痛，圆圈的轮廓反而有点扩大了，先是绿豆大小，现在黄豆大小了。 都说民以食为天，真正饿起来还真是难受，那种来自身体最底层的呐喊，会让人不顾一切地出去觅食。 于梅只好稍作梳理，下楼了，为了掩人耳目，围了条丝巾，气温并不低，不过围个丝巾还是不会引起别人太大疑虑的。 小区大门旁边是个酒楼，饿得实在受不了，就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要点菜，隔壁桌正端上一盘油炸蜂蛹，于梅向来不吃此类的，现在闻着那飘过来的味儿，却感觉出奇的香，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于是点了一个油炸蜂蛹，看了看菜单，又点了一个红烧海鱼杂。 于梅喝着茶，心里想着，怎么以往喜欢吃的菜都不想吃了，偏偏想吃以前不喜欢吃的蜂蛹和海鱼杂？ 寻思间，菜上来了，于梅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一顿狼吞虎咽，两盘子菜吃得一干二净，外加三碗大米饭。 碗虽不大，平时最多也就一碗的量，今天虽是饿狠了点，但这饭量也有点吓人。 吃就吃吧，于梅吃饱喝足，靠在旁边的窗帘上，看着街道和远处的灯光。 这边公寓里，雨涵洗浴完毕，穿着睡袍，站在窗前。 林启坐在茶几前，准备一会儿要用的毛巾和艾条。 一抬头，雨涵的侧影一下子映入眼帘，林启虽是非凡之人，但架不住身体底层力量地呼啸奔腾，再说雨涵这身材，谁见了不会血脉喷张呢？ 林启暗暗告诉自己，“我是医生，医生，治病，治病……”，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凉水，起身换了个位置。 “可以艾疗了？”雨涵听到声响，转身问道。 “噗！”，林启抬头，原本想着换个位置换个角度，非礼勿视，没想到换的这个位置正好清清楚楚地看到这正面的身形，被那窗外略亮的天空一衬托，显得更加魅惑动人，还没咽下的半口凉水硬是没忍住。 “怎么了？” “没什么，你先躺下，调整一下气息，半小时后艾疗。” 昨晚艾疗后，雨涵睡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好觉，所以也没那么抗拒了，躺在长条沙发上，闭目养神。 林启擦干茶几，冷水洗了把脸，轻轻打开阳台上的门，站在外面吹着微微的风，心中默默念起师父教给他的归元咒，好把这体内略显乱窜的阳刚之气引流归海，好平心静气。 第15章 暗流涌动 念了有三十多遍，林启看了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回到客厅，开始艾疗。 林启拿来两条大浴巾，一条盖在雨涵小腹以上，脖子以下，一条盖在小腹以下，直至脚尖，就露出脐下三寸周围的一小块地方，点着艾条，开始施灸。 现在的雨涵，虽说没有痊愈，但是身体状况跟以前已大有不同，最初给她治病的时候，林启看她肌肤如雪，触摸起来也如冰雪一般清凉，现如今，周身上下白里透着微红，林启掌心隔着五六寸，都能感觉到她体内阳气的流动。 这也正是林启难以自禁的原因，他自有一身阳刚之气奔腾不息，她原本体内阴寒壅盛，林启掌心阳气所到之处，如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声无息，现如今她体内阴寒渐去，阳气抬头，里外遥相呼应，林启岂有不动心之理？ 好在他心念纯正，能将邪念扼杀在萌芽之中。 当下林启专心做完艾疗，给雨涵盖好薄毯，轻步回房休息了。 就这样坚持每晚艾疗，时间一晃，过去三十多天，离第一个七七四十九天没几天了。 窗外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雨涵洗漱出来，支支吾吾，“那个，我有个事儿问你。” “说。” “以前每次来那个，我一般两天，最多三天，这次居然有五天，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是有情况，不过是好事，经过这段时间的进一步调养，你的身体恢复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当然，也是我预期的阶段。” “你没骗我吧？” “当然。” “欸，你说你一个男的，学什么不好，非要学妇科？”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总之，女性的身体问题比男性更复杂，能做好一个妇科医生，不是更难吗。” “得了吧你。” 雨涵看了看窗外，“今天难得天气这么好，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上班了？” “又不是没有科室医生。” “还是不去了，万一遇到熟人，不好。” “能遇到什么熟人，再说我们又没有什么不正当关系，怕什么。” 林启拗不过，只得答应。 雨涵开着车，去了江城郊区的森林公园。 公园里各种树木花草，有些正值花季，清香扑鼻，蜂飞蝶舞，其间小桥流水，鱼游虾戏，园中心一个大湖，水波荡漾，湖中一个小岛，岛上几颗树郁郁葱葱，湖边一座小山，林荫小道，蜿蜒而上。 两人来到山顶，清风吹过，好是凉快！ 山下园中一切，尽收眼底。 “你说要是人的心就是这公园的话，你愿意静心打造，还是任其杂草丛生？” “想不到你一个大家小姐，居然会想这种问题？” 雨涵白了他一眼。 “要是人心就如这公园，我当然精心打造。” “那你打造了，是留给自己欣赏，还是会给别人欣赏？” “应该会吧。” “那湖中心的小岛呢？”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 “你看这小岛，四周都是水，没有修桥，又没有船，人们就不能随意欣赏。” “那小岛难不成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然，天下之大，却仅此一处。” “没错。” 林启看来，这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说得清楚的问题，也许，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吧。 回程的路上，雨涵说道：“不然今天我跟你一起去买菜？” “你会买菜？” “从小到大，别说买菜，就是菜市场都没进去过。” “那就当带你去逛逛，体验一下我们平凡人的生活吧？” 两人进了江城最大的综合大市场，虽然现在才下午四点，这里已经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林启一路走一路看指示牌，左转右拐，穿过几个区，直接来到蔬菜区，挑了一些当季的蔬菜瓜果。 “啊呀！啊呀！” 突然，不远处传来两声痛苦地尖叫，虽然人多嘈杂，还是显得特别刺耳。 两人停下，循声望去，只见那边摊位过道的人群一下子散开，一个中年人蹲坐在地上。 “过去看看！”，林启本能的反应。 “你不怕……”，雨涵话还没说完，就被拉了过去。 “拿着。”，林启把菜塞给雨涵，挤进人群。 中年男子右手按着脚裸，刚买的菜散了一地，蔬菜，肉，还有一个破了的塑料袋，鱼鳔鱼杂，流了一地。 “怎么了？”，林启蹲下。 “不知被什么蛰了一口，又痒又痛，火烧一样！” “给我看看，我是医生。” 男子移开手掌，只见脚裸处一个一个小圈圈，圈圈中间有个黑点。 林启正要细看，男子伸手要挠。 林启一把抓住，“别挠，挠了会更痒，用盐水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林启分开众人，在一个杂货摊上讨了点盐和水，给男子洗了洗。 男子痛得无法行走，林启就扶他起来，坐在过道旁边休息。 没想到，过了几分钟，男子的脚居然红肿起来，痛得更厉害了！ “你是哪科医生？”，人群中有人问。 “妇科。”，林启想也没想就答道。 “轰—！” 整个人群都爆笑起来。 “你一个大老爷们，做什么妇科医生？！” “变态！” “妇科医生，能治了这？” “别逞能了！” “还是赶紧送医院吧！” “你哪个医院的？” “我是……”，林启顿了顿，闭上嘴巴把后半句咽了下去。 有好心人过来，把男子扶了出去，看热闹的人群，也慢慢散了。 林启这才回过神来，雨涵呢？ 四周找了不见，林启只好出来，来到停车位上，雨涵在那呢。 “还以为你走丢了呢。” “鼻子下面就是嘴，不会走，问嘛。上车吧。” 路上人多，车开不了几米就得停一下，车窗外路人不断走过，议论的都是刚才的事情，说是有什么东西蛰人，留下黑圈黑点，痒痛难忍，又红又肿等等。 雨涵看林启神色凝重，“怎么了？不就是一个虫子咬人了么。”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怎么了？” “我自幼跟随师父在山中长大，什么虫子没见过，但这个伤口却没什么印象。” “虫子那么多，可能你记漏了。” “不可能。” 林启一直紧缩眉头，苦苦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今晚的饭菜，口味差点意思，雨涵心里明白，林启有心事，所以做菜把握的火候不够，放的佐料也有些许偏差。 雨涵觉得林启有点紧张过度，不过他是专攻，既然他说不对劲，那应该也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做了艾疗，两人各自休息了。 再说那男子，好心人把他扶出来，又帮他叫了出租车，去了医院，正是邵氏医院。 门诊医生看了伤口，觉得有些奇怪，认为不是普通受伤，建议去皮肤科。 皮肤科罗医生一看，知道是被毒虫所伤，看男子疼痛难忍，于是用了些杀菌消毒，退热止痛的常规药物，伤口也重新清洗，简单包扎了一下。 用了药，疼痛轻微多了，男子又留在医院观察了一个多小时，得到了罗医生的许可，见没有什么异样，就打车回家了。 第16章 奇怪的毒液 半夜，男子因疼痛而醒，感觉伤口越发火烧一般，于是解开包扎的胶带纱布，只见那黑点已经变成一个黄豆大小的疙瘩，那圈圈也大了许多，圈内肿胀得红通发亮。 男子拿出医生给的药，也不记得哪个是止痛的，每种各吃了一点。 过了半个小时，痛感轻微多了，男子复又睡下了。 睡了不到两个小时，男子又被剧痛痛醒，再看伤口时，圈圈又变大了，疙瘩已有蚕豆大小，男子索性把剩下的药全吃了，一心只求早点天亮，好再去医院。 一大早，林启来到医院门口，前面一女子搀着一男子，男子边走边“哎呦哎呦”地呻吟，走过他身边时，林启搭了一眼，“怎么是你？” “你在这里上班啊，我昨天来看了医生，回去昨晚又痛得没法睡觉，这不一大早就又来了。” 林启自知自己只是妇科医生，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男子来到皮肤科，罗医生看了一下伤口，在伤口处抽了血，送去了检验科。 一会儿，检验科过来了，“我们提取了样品中的毒液，检验结果在这里。” 罗医生拿起来，看了许久，望向窗外，一言不发。 “情况不对？”，隔桌的严主任拿起报告。 检测结果评估那一栏，写着“样本毒液与毒液库无匹配，建议复查。” “这不是很常见吗？”，严主任放下单子。 “这太不正常了，你看数据，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跟我们已知毒液库里的数据相差太远，这明显不是同一种毒液，很有可能是产生了变异，或者是未知毒液。” “以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我告诉你，影响检测结果的因素太多了，患者体质，饮食以及居住环境，都能导致偏差。很明显，这就是蜈蚣的毒液。你按照蜈蚣毒液的治疗方案去做就行。” “问题他的伤口特征跟普通蜈蚣蛰过的明显不一样。” “你就当蜈蚣的来治就行了。” 罗医生有些失望，严主任居然在敷衍了事。 “罗医生，他这会儿又痛得要命，麻烦你过去帮他看看”，护士过来冲着办公室内喊道。 “一起过去看看”，严主任拍了拍还在发愣的罗医生。 来到病房，掀开纱布，伤口的确不同一般，一个圆形的黑圈，圈内红肿得发亮，表面布满奇怪的斑纹，中间一个葡萄大小的黑疙瘩，外形看起来有点像核桃仁，浓浓的药水味中，隐约夹杂着一种奇怪的气味。 “除了这里痒和痛，没有其他的不舒服吧？”严主任问男子。 男子痛起来，哪有心思开口，家属答道：“没有，就是这里时不时发作。” “嗯，这是被蜈蚣蜇了，毒液留在里面，一时没有那么快消除，等我们配了药，把毒液清除了就没事了。” 说完，示意罗医生回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严主任还没开口，罗医生迫不及待地问：“有什么好办法？” “用cncw—40号血清吧”，严主任似乎有点为难，他心里也清楚，这不是普通蜈蚣所为，但也苦于无药可医，只能出此下策。 “40号血清？刚你也看了报告，毒液信息与40号血清显然不匹配。” 40号血清，针对的只是普通蜈蚣，它有20对，也就是40条腿，一对大颚，毒液就藏在大颚里。 “这是最相近的了，先用着看吧。” “万一出现不良反应怎么办？” “这个患者身强力壮，我看了他以往病历，免疫力比较强，你先试试30％，没有不良反应就加到正常用量，同时叫护士多留意，有情况及时通知。” 罗医生无奈，起身去往冷库拿血清给男子用上了，想起昨晚的事，不放心，自己又待在病房里观察了四五十分钟才离开，临走时叮嘱家属和护士，有事及时叫他。 临下班，罗医生去病房看了下，情况比较稳定，用了血清后没有出现疼痛，黑圈的红肿也有所消退，才放心地下班了。 话说那边，于梅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于梅右耳根下的疙瘩虽说长大得没那么快，红肿和痛也没有那么严重，但是奇痒难忍，尤其深夜，完全没法睡觉，只能白天来补觉。 作为医生，家里还是备有一些药物的，但她已经好多天没有出门，不想出门，也没有那个精神，眼看家里能用上的药物基本上快用完了，总得想个法子控制控制。 “喂，下班了没。”于梅有气无力地拨通了老同学的电话，她在江城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皮肤科。 “吃饭呢，怎么了，感觉你状态不对啊。”普通人都听得出来，更别说医生了。 “被蜈蚣蛰了，帮我搞点药。” “要什么药。” “有没有什么特效药，吃的用的我都用了，效果不大。” “血清啊。” “什么系列的。” “cncw系列，不过我们这里没有，一院有。” “有熟人没，帮我搞几支。” “熟人没有，不过跟一院皮肤科主任认识，我打个电话看看，一会儿回你。” 挂了电话，于梅爬起来，蜷坐在床头。 手机响了，“怎么样。” “血清那边没有了，不过他说邵氏医院有，你自己的医院啊。” “好吧。”于梅不好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耳根下的疙瘩虽说没葡萄那么大，也有半个葡萄那么大了，顶着这么个怪物，去挂号住院，那是不可能了，丝巾那么薄，叠个三层五层也遮挡不了。 算了，睡觉，明天再说，倒头又睡。 睡太多了，睡又睡不着，翻来覆去，于是又坐起来，拿起手机。 漫无目的地刷着短视频，看什么都看不下去。 突然，于梅坐直了，瞪大眼睛，直盯着屏幕，“……一男子被蜈蚣所伤……经过江城大学邵氏医院积极治疗，病情稳定，据主治医生透露，将视情况作进一步治疗……在此提醒广大市民，不要以讹传讹，如果发生意外，请及时前往医院接受治疗。” “邵氏邵氏，这时候还不忘做个广告”，于梅嘀咕着。 “邵氏医院？血清不刚好也在一院？” 于梅倒回伤口的画面，跟自己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原来这蜈蚣咬的可不止我一个！ 邵氏医院正在用血清给那男子治疗，我何不现在过去看看？ 奇才就是奇才，脑回路也与众不同，既然明地里搞不到，那就干脆暗地里搞！ 其实也不难理解，稍微正常一点的人，就去挂个号，住个院，血清不就自然而然配上了么，可于梅这段时间的心理状态，加上伤口的折磨，已经不同于常人了，昼伏夜出的，更喜欢在暗处待着，大晚上的，屋里灯也不开一个， 说干就干，如果说让她去逛街，吃饭，见朋友，她肯定提不起劲，如果说让她去干这事，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 为什么现在就要去呢，因为白天人多啊，不好下手。 为了遮住疙瘩，于梅精心打扮了一番，把扎起的头发放下，嫌不好看，找出直发器，整了半个小时，“嗯，好看多了”，围上丝巾，下楼了。 于梅到了一院正门大厅，却不知先做什么。 说到底还是头脑一热，具体怎么搞到血清，于梅心里也没谱。 想了半天，眉头舒展，想出个招来。 检验科在四楼靠近楼梯的位置，于梅从三楼楼梯轻声走上去，停在墙角后面，探头一瞄，一个短发女坐在窗口，低头玩着手机。 于梅想了想，返下楼，捡了几个石子，复又来到楼梯口，拿出一个石子，朝着那边使劲扔过去，“咣当”一下砸在一间病房门板上。 第17章 梁上女君子 里面病人家属出门查看，没人，只见到一个石子，以为是谁家小孩闹着玩，就进去了。 “咣当！”又是一声响。 “干嘛呢这是？！”家属不耐烦起来。 等家属进去，于梅又扔了一个石子，这下家属恼火了，嚷嚷起来。 听到喧闹声，短发女放下手机，起身出去。 于梅探头，看她走过，一闪身进了检验科，里面有两扇门，她飞快地开了第一扇门，扫了一眼，没有冰柜，马上开第二扇门，两台冰柜，于是进去，关门。 隔壁脚步声响起，传来拖椅子的声音，短发女回来，坐下了。 于梅蹑手蹑脚打开冰柜，里面全是箱子，上面贴着药物名称，一个一个翻看，运气好，第一个冰柜就有，因为血清今天刚用过，所以放在上面第二层。 翻开盖子，cncw系列有好几种，还有一支用了一大半的，于梅每个拿了两支，放进包里，关好箱子和冰柜。 然后蹑手蹑脚，来到门边。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于梅在里面等得汗都下来了，终于，听得外面脚步声响起，短发女估计上厕所去了，于梅听那声音走远，轻轻开了门，没人，于是飞快地出了门，下楼回家了。 这边男子住院了两天，看腿脚不痛了，能自由行走，等皮肤科一上班，男子就过来了。 “罗医生，我今天可以出院了吗？” 罗医生望向严主任。 “看我干什么，你看嘛。” “我这不是心里没底么。” “哪有那么玄乎，情况稳定就出院吧。” “好，好，感谢医生！” 罗医生给他办好手续，心里始终不怎么踏实。 林启这边，正和宋峰聊着蜈蚣的事儿。 宋峰觉察出和林启他们一起待在公寓不妥，早已搬到外面住了，所以有事一般是在医院说了。 “林医生，你说这新闻说的你信么？” “说实话，我觉得不太对劲。” “我是不信，按你看到的，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治好的。” “可能人家皮肤科有特效药？” “不太可能。” 正聊着，楼下喧闹起来，两人从窗户看出去，只见楼下一群人，大概十几个，跟的跟，扶的扶，扶着两男一女往门诊来。 进了一楼门诊，喧闹声更大了，隐约听到什么蜈蚣，红肿之类的话。 “去看看。” “现在是上班，怎么能擅自离岗，出去看热闹呢？” “他们不是说什么蜈蚣吗，我去看看。” “去吧去吧。” 几分钟后，宋峰回来了。 “真的是被蜇了。” “他们看到了？抓到了？” “没有，看新闻说了蜈蚣，就说是蜈蚣。不过我看那伤口，不像。” “什么样的，在哪蛰的。” “就是红肿，他们都是驴友，说是在外面露营的时候被蛰的。” “嗯。伤口不同的话，蜈蚣的可能性不大，晚点你再去看看。” 说话间，来了孕妇复检，就各忙各的去了。 宋峰忙完，去门诊问了问，不是蜈蚣，是青腰虫。 “那天在大市场，那么多人亲眼目睹伤口的变化和男子的惨状，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草木皆兵了。我看老百姓的心理还是脆弱了点”，林启说道。 “哪比得了专业的医生。” 同样的情况，一院二院也有，已经接诊过好几例了，声称自己被蜈蚣咬，其实不是。 虽然被虫子咬了看一下医生也没什么不对，但是医院人力有限，如果门诊和急诊资源占用过多，就会影响医院的正常运作。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各医院都临时设立了分诊台，将就诊人员进行分流。 邵氏医院这里，分诊人员采用的轮流制，每天一个科室抽调一名人员值班，妇科安排的是宋峰。 分诊台每天都会接到不少声称自己被“毒蜈蚣”咬了的人，其实并不是。 没被咬的人，比被咬的人更紧张，宋峰心想。 确实如此，那名中年男子，出院后腿上的伤一直老样子，不痛不痒，吃好喝好身体好，心情好得很。 这天，男子照例去买菜，一路上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有认识的，更多不认识的，上次的事之后，他成了大家的“熟人”了。 来到海产摊边，“老板，来二斤鱼杂。” “好嘞，稍等，最近胃口很好啊。” “也不知怎么的，一天不说三顿，两顿少不了的，说来奇怪，我以前也没这么喜欢吃鱼杂啊。” 买了鱼杂，男子又来到特色小吃摊位，蚕蛹、蜂蛹各称了半斤。 旁边有人认出男子，搭话说：“这么爱吃这些啊。” “是呢。” 男子心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从来不吃的，现在却天天想吃。 正低头边走边想，一不留神跟人撞上了，抬头一看，是林启。 林启也来买菜，看到男子提的这些，跟男子简单寒暄了几句各自走了。 林启一路眉头紧锁，心想，男子胃口突变不可怕，可怕的事还在后头。 可是又不能叫人家不吃，人家得听啊！ 男子呢，他想的是管他呢，海鱼杂红烧着，蛹油炸着，可香了，喝点小酒，别提多满足了！ 男子从初一吃到初五，从初五吃到十五，都没事，到了十六这天，坏事了。 十六这天，太阳格外的晒，男子在外办事，临近中午，就在附近饭店点了个油炸蜂蛹，就着一盘油炸花生米，两瓶啤酒下了肚，满脸红通通地出了门。 刚出门，男子感觉右腿脚裸处不太对劲，扯起裤脚一看，只见那红色疙瘩和黑色的圈圈正慢慢变大，圈内黑色的斑纹随着圈圈不断向前延伸，眼看着这圈圈慢慢向小腿两边蔓延，由圆形慢慢变成一个椭圆形！ 男子惊叫一声，这点小酒全醒了! 周围的人闻声转过头来，胆小的远远看着，有胆大的围过来，“快去医院！” “对，快去医院！” 男子一路心惊肉跳，到了医院，刚好是罗医生上班，罗医生深感意外，隐约又觉得意料之中。 严主任不在，罗医生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立即手术！”严主任当机立断。 推进手术室时，黑圈已经合围了整个小腿骨，后部向下延伸到了脚跟，前部延伸到了脚面，整段一个黑乎乎，隐约散发着一股怪味。 医生护士全副武装，胆小的护士看着直恶心干呕。 罗医生虽说也是老手，这种东西也是第一次见，手术过程中汗流不止，旁边一个护士专门帮忙扇风擦汗。 罗医生避开动脉血管和神经，两刀下去，就把疙瘩割了下来，包在袋子里，处理好了创口。 男子推出来后，黑色圈圈还向前延伸了些许才停下来。 罗医生带着袋子里的疙瘩，回到办公室，一会儿，严主任火急火燎地回来了。 “我看看！” 严主任没顾坐下，拿过袋子仔细查看起来。 “你的意思，这是个活物？” “是的，割下疙瘩后皮肤表面的黑圈还继续往前延伸了几公分，割下的这个也长出了一小部分，你看，刀口已经变得平滑了。” 严主任瘫坐在椅子上，这样的事，自工作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 换了别人，谁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呢。 “这样，明天你再复查一下患者情况，在创口处取个切片，送去检验科，看余下部分是否还有活性。” 正说着，护士过来了，“罗医生，你刚开的血清，检验科说不够了。” 罗医生和严主任几乎是同时站起来，异口同声，“不够了？这不是前几天还有吗！？” 两人来到检验科，“不是前几天还有吗，怎么现在就没有了？” “不，不知道。”上班的是短发女，支支吾吾。 第18章 危机重现 “上次拿的时候还有几支？我们现有的药物，不可能留存得这么少的。” “没太注意，现在就剩小半支了。” 两人商量着，“还有几支其它型号的，不然先用着救急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叫短发女拿出其它几种血清的资料表，对照着cncw—40号血清的资料，找了一种差别最小的，先给男子用上了。 话说妇科这边，林启正看整理资料时，进来一个妙龄女子，穿着新潮，蕾丝短裙，长发飘逸，还没靠近，林启已闻到一股沁人的淡香。 “医生呢。” “我就是，什么事。” “没有其他医生了吗？有没有女医生。”女子转头看向对面办公室。 “妇科今天就我一个，有一个请假，一个临时有事出去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一样的。” “我，我……”，女子还是不太愿意开口。 “要是你觉得不方便，改天再来也可以”，林启知道女孩子害羞，也不想让她太为难，毕竟人们印象中妇科都是女医生，现在一大男人坐诊，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情有可原。 大老远跑来一趟，不如说了吧，女子心想着，他只是个医生。 “我感觉自己得了点什么病。” “具体什么情况，你跟我说说。” 女子看屋里没人，关上门，坐回座位，“我那个地方长了个小疙瘩，又痒又痛，好几天了，越来越严重，急死我了。” 女子涨红了脸，憋出这么几句。 “什么地方。” “就是那个地方，我会不会得了性病”，女子略带哭腔，“我还这么年轻，听说得了性病治不好，我怎么会得性病……” 林启明白她的意思，安慰道：“先别担心，一般人是不会得的，这样，还是先检查再说吧，别吓着自己。” 进了里屋，关上门，林启戴上口罩手套，示意女子躺下，褪下衣物。 女子稍作迟疑，缓缓褪下衣物，露出隐私部位。 林启一看，就隐私部位旁边，一个米粒大小黑色疙瘩，周边一个黑圈，有点红肿。 林启指头轻轻触碰了一下，“是这里吧？别的地方还有没有？” “就这里，没有了。” 林启看了看，除了这个疙瘩，其它地方并没有，于是让女子起来，“这不是性病，是被蜈蚣蛰了，很奇怪，怎么会蛰到这个位置？” 女子回忆了一下，前几天跟朋友去野外自助烧烤，喝了点啤酒，加上天热，感觉头晕脑胀的，就躺在草地上咪了一会儿，当天晚上洗浴摸到那个位置有个疙瘩，也没在意，没想到第二天开始就发痒发痛，应该就是那时候蛰的。 林启配好药，让女子带回去自己上药，记得两天后来复查。 两天后，女子来了，看到对面办公室有医生上班，就去了对面，那个医生不懂蜈蚣的事，叫她去皮肤科，女子想了想，还是来这边了。 林启帮她看了，又配了点药，递给女子，“情况比较稳定，但是你必须按我的要求去做，不然的话，这个疙瘩恶化很快，后果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一定，一定！” “第一，按时用药，每两天来复查，第二，必须禁口，海鲜、鱼杂、各种虫子、动物内脏，全部不能吃，必须做到！否则只能手术！” “好！” “第三，只要发现疙瘩有变化，就来医院找我，或者给我电话！” 看女子出去了，看办公室没其他人，宋峰不由得嘴里“啧啧”作响。 林启盯着他。 宋峰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下定决心跟我学医，首先就得正心，你这就五心不定六神无主了？” “不瞒你说，这种女子少有呢。” “你是医生，她是病人，你眼里得看的，心里想的，都只能是她身上的病，不然的话你会走上弯路的。” “明白，明白，可是我也是个活生生的男人啊！” “这样，我接下来会教你一些心法，修炼你的心神，教你如何控制自己的心魔。” “多谢师父！”宋峰激动得站起来弯腰低头作揖。 “得，得。我问你，为什么被蜈蚣蜇了不能吃我刚才说的那些东西？” “这……我也不懂……” “你该学的东西太多了。因为蜈蚣就喜欢吃这些东西，现在蜈蚣的毒液进入女子体内，还没有消除，如果这时候吃这些东西，同气相求，不就相当于在喂养蜈蚣的毒液么？” “这么回事啊！” “所以同样是被蜈蚣蛰，每个人的反应不同，饮食是原因之一。” “师父意思还有其它原因？” “当然，一是饮食，二是体质。” 宋峰来了兴趣，坐直了身板，“那体质原因又怎么讲？” 林启笑笑，“还是下次再讲吧，一次讲那么多，你也吸收不了。这里面要讲的东西可就多了，慢慢跟你讲。” 刚好有人来例行检查，就各忙各的去了。 于梅这边，血清已经用完了，再打给同学电话问问，知道没处可偷，正愁的慌。 迫于对食物的强烈渴望，于梅又出门了。 来到市场，正要进去，听到一声“奇才！”，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定睛一看，果然是那老者，正在柱子后面，向她招手，“过来。” 于梅怎么肯去？ “我能帮你解蜈蚣的毒”，老者依然不用张嘴，也不知哪里发的声。 于梅犹豫良久，跟随老者去了一个偏僻之处。 “解药呢。” “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自然帮你。” “你说。”于梅不敢随便答应。 “第一，回去读书卷第一章第三节，按照书上的做。第二，今晚回去，你针刺脖子上的疙瘩，放出一滴血，我给你的盒子上有个小孔，把血从小孔中滴进去，以后每隔七天，给盒子滴血一次。” 于梅听得心里发慌，“书中说的什么，盒子里又是什么？” “你不用知道这么多，只要你做到我说的，你的问题我自会帮你解决。” “如果能做到，三天之后，你在这里等我，我自然给你。” 老者说完，转身离去。 于梅又气又急又怕，气的是不给解药，急的是脖子上的疙瘩，怕的是老者怎么知道我被蜈蚣蜇，书和盒子又是怎么回事？ 无奈，于梅买了东西回到家中，打开书卷翻到第一章第三节，读了起来，读完觉得也没什么，就是讲的鱼、鱼杂、蚕蛹、蜂蛹等等这些菜的做法。 然后拿出盒子，放在桌上，里面隐约发出呼呼的声音。 于梅找出准备注射血清用的针头，在疙瘩上取了一滴血，从盒子上方正中的小孔中滴了进去。 “扑楞扑楞扑楞……”，里面传来一阵清晰地响声。 于梅吓得扔掉针头，躲到一边。 不一会儿，盒子里面又恢复了平静。 于梅定了定神，把盒子放回，起身按照书卷的做法把刚买的鱼做了，还别说，这样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于梅又忍不住多吃了一两碗。 于梅吃饱喝足，倒头睡了。 她也不想想，老者怎么知道她被蜈蚣蛰了？怎么知道她要买什么菜，又为什么要滴血？ 话说皮肤科那边，罗医生心里平静了许多，男子伤口最奇怪的地方，就是那个圈圈中间会长大的疙瘩，擒贼先擒王，现在疙瘩切除了，圈圈应该也就不能动弹了。 第二天一早，罗医生就去了病房。 “情况怎么样。” “就是昨天吓到了，腿没什么问题。” 解开包扎，圈内颜色和斑纹已经变淡，怪味也没那么明显了。 “这次跟上次确实不同，你们放心。” 罗医生给男子换过药，顺便取了个切片送去了检验科。 第19章 女子好胃口 实验报告出来了，其中细胞果然已经全部停止生长，完全没有活性了。 送去检验的还有另外一份切片，是从疙瘩上取下来的，虽说也是已经失去活性，但从时间上来看，这个显然存活的时间更长。 罗医生把报告递给严主任，“你看，疙瘩真的是个活物！” “你去叫一下检验科和昨天参与手术的所有人员都吧，半小时后，小会议室，开个会。” 严主任早早就去了会议室，等人员都到齐了，围着会议桌坐下，严主任关上门，走到桌前，举起桌上装有疙瘩的袋子。 昨天干呕的护士小姑娘，不由得捂住了口鼻。 “大家各有各的事情要忙，现在叫大家来，是关于这个东西，我有几句话跟大家简单交代一下，我想强调一点，咱们是医务人员，虽说本职工作是治病救人，但是民众没有那个专业素养，很容易以讹传讹，明确一点说，大家不要跟任何人谈起此事，免得引起恐慌。” 已经说得这么清楚，相信每个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科室时常有病人来，也不能耽搁太久，就此散会了。 妇科这边，林启正低头整理着记录，一个老阿姨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林医生。” “是你？”林启抬起头，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意外。 “林医生，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次是专门给你赔礼道歉来了。”老阿姨一脸愧疚。 “赔礼道歉？” 老阿姨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一起来的人，“这不是以前嘛，于主任软磨硬泡地，就听信了她的瞎话，合着伙帮她来害你，其实我女儿在你这用药后身体好了很多，而且让我们全家人高兴的是，她已经怀上了，你看，她的大肚子！” 林启一看，哪里看得出来？也只得点头，心想只是这老阿姨看女儿终于怀上而太高兴吧。 “她们听说了，非得让我带她们来，这不，我就带她们来了。” “是的，是的。”来人连声答道。 林启给她们每人做了检查，还好都比较正常，就做好记录，跟她们交待了一些饮食和作息事项，就让她们回去了。 宋峰在一边看着她们走远，过来感慨道：“我就说那次的事奇怪嘛。” “幸好我没有私自留下她拿来的水果吧，分给全科室的人吃了，不然一大堆人来了我办公室，证据确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啊，看来人还是不能有侥幸心理，我吧，以前就是有这种心理。”宋峰不好意思地说。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改过了就好了嘛。” 两人聊着，到了下班时间，又没什么病人，就各自下班了。 林启照样是骑着单车去市场买菜。 蔬菜区里，林启拎着买好的东西正往外走，前面一个男子，好不眼熟，等走到身边，原来是那个前几天在市场被蛰的男子。 “买鱼杂呢？”林启问道。 “不买了不买了。”男子连连摇头。 “怕了？” “怕也是怕，主要还是没那个念头了，前段时间老想着吃那东西，现在看着又觉得恶心了，一直以来我本来也不喜欢吃那些东西的。” “不吃好，不吃好。”林启心想，他怎么会知道是毒液在作怪呢。 正聊着，前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子一身黑衣，长发飘飘，披散在肩头，两侧垂下，遮住脸庞，化了妆，也看不出年龄，奇怪的是，这大热的天，脖子上却围着一条黑色丝巾。 没错，来人正是于梅。 白天她一般不出门的，现在却是憋忍不住。 自上次偷到血清后，就一直没出过门，自己在家注射血清，睡觉，饿醒了就冰箱里有什么吃什么，不分昼夜，也没有个一日三餐。 疙瘩倒是没什么变化，发痒也好了很多，就是这个口舌之欲，让她难以自己。 脑海中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起鱼杂，小虫子，蜂蛹，蚕蛹之类的东西，尤其饿的时候，好像一个声音在耳边喊着：“我要吃，我要吃，快点，我要吃！” “买买买！” 于梅被这声音折腾得身心疲惫，只得出门寻来这里。 买好鱼杂，又来到特色小吃摊，别说大市场，就是整个江城，也就只有这么一家。 因为吃的人就少之又少。 于梅挨个看了一遍，蜂蛹，蚕蛹，各种干货虫子，各种活物虫子，凡是看着想吃，闻着有味儿的，都买了一些，满满两大包，又买了些佐料。 这一切，都被远处的林启看在眼里，看她买的这些东西，本想上前阻止，告诉她吃了会跟那男子一样，加重加快伤口恶化，想想于梅也不太可能搭理他，只能作罢。 再说于梅回到家支锅点火，一阵叮叮当当，按照老者说的书卷中的方法，香喷喷的饭菜就出来了，一顿狼吞虎咽，全部下了肚。 自离开医院至今，从来没有吃得这么舒服过。 打今天开始，于梅喜欢上了做饭，似乎在生活中找到了新的快乐源泉。 每个人的快乐源泉还真是不同，有人喜欢吃，有人喜欢喝，有人喜欢女人，有人喜欢钱，有人喜欢外出，有人喜欢宅在家。 就像邵雨涵的哥哥，邵沐阳，除了买书，从不出门。 当初，看着生了个儿子，邵天明那叫一个高兴，大摆筵席，各路亲朋好友，在江城最好的酒店，吃了一顿，山珍海味。 毫不客气地说，对于好多人来说，那可能是这辈子最高档的一顿饭了。 可是这沐阳慢慢长大，他老爹邵天明却越来越苦恼。 这孩子根本不是个接班人的料！ 逢年过节去做客，不去，生日寿宴，不去，聚会，舞会，只要是出大门的事儿，一律不去。 邵天明时不时想，这不是上天派来气我的吧？ 我老邵祖辈奋斗几辈子，到我这已经是整个江城规模最大队伍最好设备最先进的医院，却落得个无人接手？？？ 有道是三十而立，这邵沐阳已经三十一二了，别说立，只要一看到他坐着，邵天明就气不打一出来。 不过还有句话说得好，五十知天命嘛，邵天明亲眼看着沐阳长大的这二十多年，到了五十岁，也算是认命了，既然天意如此，那就随他去吧。 好在雨涵没让她老爹失望，一步一步带领之下，能够全盘接手诺大一个医院了。 这天，沐阳出门了。 刚好被邵天明撞见，“呦呦呦！！！这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看到这么多年沐阳第一次主动出门，脸上还带着笑，他老爹激动得说话声都变了。 “我妹呢？” “找她干什么，她在医院呢。” “叫他带我去。”沐阳指着司机。 “带他去吧。”邵天明知道说啥都没用，儿子从没申请过自己，都是通知，通知下达了，就得执行。 “你小子别给我惹事！”望着启动的车子，邵天明喊到。 看着车子远去，邵天明心里按耐不住地高兴，毕竟，至少出门了嘛，迈出了第一步。 雨涵正在看着这几天宋峰送来的分诊台记录。 “雨涵。” 一抬头，“哥哥！”雨涵蹦起来。 第20章 九腿蜈蚣再世 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 “还戴个墨镜，你是怕太阳光亮瞎你的眼么？哈哈！” “别说，不戴还真有点刺眼。” “谁让你一年到头不出门的。” “好啦，不开玩笑了，我找你，是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沐阳神神秘秘的，关上门，从口袋拿出一个纸团，铺开，低声说：“我的研究有了新发现！” “瞧你这样，还怕别人听见了，说吧，什么发现？” “你看，这里到这里。”沐阳指着纸团。 纸团皱皱巴巴，密密麻麻画着一些直线弧线箭头圆圈三角形。 “这么跟你说吧，最近江城会出大事。” “什么大事，你可别疑神疑鬼，吓唬人。” “真的，我研究天体，星象，斗数，这么多年的观察，最近江城上方星空气数突变，肯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地震？台风？洪水？” “不是这些，跟动物和人有关。我只能说这么多，天机不可泄露。” “瞧你说的，还不泄露，你这不是泄露？” “我又没大广播播，只跟你讲，这不算泄露。” “好吧，好吧，来，坐会儿，这是刚送来的新茶。” “我又不喜欢喝茶。” 沐阳收好纸团，像宝贝一样放回口袋，然后在办公室转了一圈，翻了翻书架上的书，全是医学的，随手撇了，“不好玩，我回去了。” 雨涵只得送他下楼，上了车，沐阳从车窗伸出头，“记得，别跟别人讲哦。”做了个鬼脸。 “知道啦。”雨涵挥挥手，目送哥哥远去。 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三十多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雨涵不由得笑起来，我怎么有这么一个哥哥，整个一活宝。 晚上回到公寓，林启在做着饭。 雨涵来到厨房，“今天我那活宝哥哥破天荒的去医院找我了，说是他发现了什么天机。” 林启心头微微一震，他怎么知道？ “什么天机。” “说人和动物的什么，不清不楚的。” “你哥做什么的。” “他啊，玩儿。” “你们家又不是养不起。” “他的房间里，全是书，天文地理，星象斗数，预测占卜，然后就是各种望远镜，大的小的，长的短的，房间摆不下，阳台，天台全都有。” “这么多。” “说是怕被雨淋坏了，特意叫我爸给他在天台上搭了个透明大棚。” “你叫你老爸，拿那买一个望远镜的钱，给我们请个保姆不行？” “请保姆干什么，请来了他不会配药，放什么药材，放多少，哪个先放哪个后放，熬多久，他知道么？不知道，你还得教他，有那功夫你还不如自己做了，你是请保姆呢还是请徒弟呢？” 这雨涵也是厉害，要么说也是难得一女子，看林启做饭配药，都看出些门道了，要不能这么年纪轻轻掌管邵氏家族的医院么。 这林启也是，除了治病救人是把好手，这唇枪舌剑的可远敌不过雨涵。 “好好好，不找不找，我就是一厨子。” “做我的御用厨子有什么不好？” “好，好，吃饭吧。” 吃完饭，收拾妥当，做了艾疗，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轮到宋峰在分诊台值班。 十点多的时候，来了一个男子，满身葱姜蒜味，闻起来像个厨师，说自己胳膊被蜈蚣咬了。 宋峰已是见怪不怪，这种话听得多了。 当他撸起袖口看到伤口时，着实吓了一跳，跟林启在市场见过的一模一样，红肿倒不明显，相同的都是圆圈中间一个黑点！ “你这确实是被蜈蚣咬的，你去妇科，找……”宋峰想也没想就说。 “你开什么玩笑？我一大老爷们，去什么妇科？”男子打断他的话。 “不是，我的意思是妇科林医生……” “不是什么，你看病都是去的妇科啊？” 男子再次打断他的话。 “好吧，那你去皮肤科，右拐，坐电梯上五楼，护士台斜对面就是。” “我看你这人爱好有点特别。” 男子边走边说，回过头来取笑宋峰。 宋峰也不搭话，你还有心思取笑我，说出来怕吓死你，跟我的爱好比起来，你的事儿大着呢。 中午在食堂，宋峰把男子的事儿跟林启和雨涵说了。 三人都出奇地平静。 也许，连日来的分诊，接触到很多被“蜈蚣”咬的人，听太多，已经脱敏了，狼来了听多了，真的狼来了倒没那么怕了。 而林启之所以平静，是因为他已经亲手抓到了蛰于梅的那条大蜈蚣，只是可惜被弄丢了。 下午宋峰在分诊台，林启就趁有空时去了一趟皮肤科，再说男子认得宋峰，再见面了不得说他变态才怪。 严主任没在，他是皮肤病老专家了，七十多岁，退休后返聘的，实力派。 林启问护士台查了一下，直接去了病房。 刚到门口，严主任出来。 “林医生，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来了一个被蜈蚣蛰的病人，就过来看看。” “什么时候对皮肤病感兴趣了。” “不敢，过来请教您老。患者情况还好吧。” 说着话，来到了办公室。 严主任递给林启一份检验结果，是从男子伤口提取出来的毒液的数据，“根据我们现有的资料，这些数据跟cncw—40号血清对应的数据差别最小，但是又有明显不同。” “这就很奇怪，cncw—40号血清，是化解最常见蜈蚣毒液的克星，这种蜈蚣有20对，也就是40条腿，难不成这是目前为止还没发现的新种类？” 老专家就是老专家，一句话直中要害。 “那怎么办。” “没有更适合的药之前，只能先用40号血清，根据使用效果再作调整。” “针对这个毒液，除了血清，之前用过中药吗？” “没有，这种病情一般比较急，患者普遍感受痛苦难忍，为了快速减轻患者痛苦，都是用的西药。” “患者是都希望越快越好。” 出了办公室，林启没去病房，具体怎么回事，他心里已经有底了。 晚上吃饭时，雨涵发现林启脸色不太对劲。 “不就是今天接诊了一个被蜈蚣蛰了的患者吗，怎么了。” “这可不是一般的蜈蚣。” “怎么个不一般法。” “它有个专门的名字，九腿蜈蚣。” “腿哪有单数的？” “这正是问题所在。还是吃完饭再说吧，我怕你吃不下。” “还是现在说吧，省得一会儿吃完还得吐，哈哈。” “好吧，一会儿别骂我就行。蜈蚣分为很多种，按腿的数量来分的话，就有30条腿，40条，多的有90条，最多的有382条，每种蜈蚣都有一对颚足，里面有毒液。” “几百条，那不是密密麻麻全是腿，是有点恶心。” “所以说吃了再说嘛。一般来说，腿数相同的，毒液基本相同。” “这就是为什么血清型号分为40号，70号，90号的原因？因为毒液不同。” “对。我以前跟随师父在大山里面学道的时候，只知道蜈蚣有这么多种，不知道什么血清型号，但是根据今天的血清型号和各种蜈蚣毒液数据，我一下子明白了它们之间的对应关系。” “那九腿蜈蚣又是怎么回事。” “在这么多蜈蚣中，40条腿的这种，有一个变种，它的两个普通颚足，合并成了一个大的颚足，只有39条腿了，所以简称九腿蜈蚣。这个大颚足的顶端是一个坚硬的圆孔，圆孔中心是毒刺。” “所以你在市场看到的男子伤口是圆形，中心还有一个红点。” “对，当时我觉得很奇怪，但是一时也想不起来，因为当时师父说过，这个变种已经被他老人家封印了，所以我压根没往那方面想。直到今天在皮肤科看了数据，才回想起来。难道，九腿蜈蚣已经被人解封了？” 雨涵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还有个事，我那天早晨出去办事，半路恰巧看到于梅被一条大蜈蚣蛰了，那条蜈蚣都被我抓到了，想带回来好好研究一下，可惜后来忙着办事，弄丢了，不知道那条是不是就是九腿蜈蚣。” “还是别说了，说起来是有点恶心。” 第21章 雄鸡不再报晓 “之前听你讲过，你师父是一等一的高手，他结的封印，应该没人知道在哪，再说，谁还有那个能力，能解开他老人家的封印？” “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你还记得你哥说的话吧？” “你意思是说，所谓的江城大事，指的就是九腿蜈蚣？” “至少现在看来是对的。” “没成想，全家人都当他玩儿的事，他竟然真算出来了，看来有点水准。” “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 “不过什么？”雨涵睁大眼睛。 “如果能算出怎么破解，不是更厉害么？” “你什么意思，我哥能算出来有事，已经很厉害了，再说了，难道你知道怎么破解？” “你看你，我又没说什么，再说，我们不是总得想办法破解么。” “对了，今天那个病人，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林启苦笑，“哪有什么办法，严主任对中药治疗似乎不太感兴趣，他德高望重，我也不好说什么。” “以我的直觉，被九腿蜈蚣所伤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不错，给你药疗艾疗了这么久，你不仅身体有了好转，脑袋也变得好使起来。” “哈哈—，听着不像什么好话，不过我听着怎么那么想笑呢？！” “难得难得，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听你笑这么开心。” “别又邀功。对了，明天估计会有新的病人进来，做点什么准备吧？” “还没到痊愈之时，要做的事还多的很，我哪敢邀什么功。这样吧，明天早晨上班路过市场时，你去买只活的公鸡。” “上班呢，吃什么鸡？让那活鸡坐我的车？不买，要买你自己买。” “行，我买。” 早晨，林启骑着单车，车前框里装着只公鸡，在路上穿梭。 公鸡车应该坐过不少，不过这单车还是第一次坐，加上一路熙熙攘攘，这公鸡不免兴奋起来，一路不是咯咯咯，就是扯着脖子啼叫，引得不少路人回头，林启恨不得拿个东西把他嘴巴帮上。 绳子没有，袋子倒是有一个，林启找个人少的地方停下，三下五除二啃完早餐，装早餐的红色塑料袋往公鸡脑袋上一套，这下老实了。 到了医院，林启拎着鸡，进了办公室，找了个纸箱子，把公鸡放在办公桌下。 十点来钟，来了个孕妇，说是快生了，娘家人，婆家人，老公，十来个，拿着箱箱包包的，一起跟着送来了。 林启看了档案记录，“还没到预产期呢？” “没到？还差多久？” “还有四周，个把月，怎么现在就来了？” “昨天睡完午觉起来，说肚子痛，我们都以为是宫缩，没在意，今天又痛，一直没停过，我们以为要生了，就都过来了。” “哪个位置痛？” “就大肚子下面。” “躺那，我看看。” “你看看？你们主任呢？”孕妇老公没说话，亲戚里有人说话了，是孕妇姨妈，一个老阿姨。 “我就是主任，怎么了。”于梅走后，一直都是林启的主任。 “还怎么了，哪有一大男人做妇科主任的？你还看看，赶紧换个女医生过来。” “一直都是他检查的，很正常啊。”孕妇和她老公劝说着。 “什么正常！赶紧换医生！” “宋峰，去隔壁叫个医生过来。” 一会儿，丁医生过来了，带孕妇去了里面房间，没到两分钟，丁医生出来了，“林主任，她肚子上有个伤口，应该是蜈蚣蛰的。” 林启站起来，“一个圈圈，里面一个红点？” “是的。” “啊呀，这可怎么办呀，这蜈蚣毒呀……”婆婆直接给吓哭了。 “赶紧上药呀！”亲戚都催丁医生。 “这个，这个病我不会治……” “不会治，不会治你做什么医生呀……” “这，这是该皮肤科治的病。” “那行！我们走！”老阿姨怒气冲冲，催促着一行人带着孕妇走了。 来到皮肤科，严主任一看，是个孕妇，孕妇可不能随便用药，而且还是临近预产期，还是回妇产科吧。 “不能回妇产科！”老阿姨火冒三丈，“你们这是推卸责任！我要告你们！” “每个科室有每个科室的专长，这位老同志，请不要说外行话好吗？”严主任不为所动。 “那就叫妇产科来会诊啊！”孕妇老公略懂医学，情急之下提了个建议。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懂什么！会诊妇科来的还不是那个男医生？” “那怎么办？” “去一院！那里我有熟人，早就叫你们去一院，你们嫌远！” 孕妇姨妈在亲戚里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家大业大的，不然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开的三辆小车，都是她家的。 于是众人拥着孕妇，去了电梯口。 这会儿进出电梯的人太多，等了几分钟，孕妇站累了，只好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休息休息。 刚一坐下，“啊哟！”，孕妇一声尖叫。 “怎么了？” “肚子好痛！” 家人本来着急，这会儿孕妇又喊痛，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孕妇摸着肚子，满头大汗，脸色变得苍白。 “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老阿姨一边摸着孕妇肚子，一边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 电梯来了，孕妇痛得站立不起来，几个人来扶她，一是力气不够，二是孕妇本来体型偏胖，扶起来没走了两步，忽的一下摔地下了，晕了过去。 “我的天呀……”孕妇妈妈大哭起来，边上一下子围满了人。 “赶紧叫医生啊！！！” 老阿姨一时傻了眼，再也不提什么男女的事。 林医生跑过来，几个人把孕妇推进了急救室。 一大家人在门外等着，如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地转圈，孕妇妈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她女儿，老阿姨脑门上豆大的汗珠直冒。 十几分钟后，门开了，护士出来了，家人迫不及待的跑上去，“怎么样怎么样！” “放心吧，没事了。” 病床一推出来，家人就围上来，看孕妇已经神志清醒，脸色红润，拉着手问这问那。 “蜈蚣蛰的地方，还看不看了，要看只能我们林主任看。” “看！看！谢谢林主任！”，孕妇老公抢答。 老阿姨也没吭声了。 来到妇产科，林启让孕妇进了里屋，让所有人出去，当然宋峰更不用说。 林启看了看孕妇伤口，还好，发展不是那么快，圈圈小，中间黑点也没怎么变化，先配了点中药，吩咐宋峰去熬好了，拿来趁热外敷着，这才让家人进去看望。 说来也怪，敷上去没到五分钟，孕妇说没那么痛了，大家这才松了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聊这聊那，时不时说林主任医术高明。 家人唯恐孕妇再有意外，坚持让她住院观察，林启告诉他们，还有一个月才预产期，现在住院太早。 “还是住院吧，费用我出。”老阿姨对众人说。 这样说，老阿姨已经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错了，虽然没说道歉的话，已经相当于自己给自己下了一个台阶了。 孕妇就住下了，留下她妈妈看着，其他人都回家了。 吃过午饭，林启正在办公室休息，孕妇妈妈急急忙忙跑来找他，“我女儿说肚子又开始痛了！” 林启过去，掀开衣服，伤口上的疙瘩变得饱满起来，圈内已有红肿出现。 “不要担心，我去准备药物。” 林启快步回到办公室，拎起公鸡，去了食堂后厨。 “杀鸡呢？”，有人问道。 “嗯。” 林启顾不上多说，去取了刀和碗，杀鸡放了满满一碗鸡血，用袋子套着，带回了办公室。 第22章 众望所归 用滴管取了一些鸡血，跟之前的药物混合到一起，给孕妇敷上了。 刚敷上，孕妇就说，“好凉。” “凉就对了。” 林启交代了孕妇妈妈和护士，有事就叫他，回办公室了，把剩下的鸡血装好，送去冷库里，嘱咐不要让任何人动。 下午三点多，从分诊台检查出是被蜈蚣蛰而送去皮肤科的人多了起来，每个病房住三个，空出的五个病房已经住满。 严主任忙的满头大汗，不过总算都安置妥当，可以坐下来喘口气儿，心想着还好，目前还没有恶化严重的病人。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就听到护士叫了，“严主任，有情况！” 当他来到病房，发现有个病人的疙瘩变大了，黑圈也向前延伸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安排手术！” 手术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了对付这个毒液的特效药——血清。 打了电话给雨涵，雨涵打给她老爹邵天明，说等回电话，回了电话，说都没有了，新血清到货最少一个星期！ 没办法，先手术，再用其它药物先控制着。 严主任正在手术中，陆陆续续又来了两个被蜈蚣蛰的病人，都是孕妇，严主任只好让她们去找林启。 这次的两人没有说什么，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伤口在腿上。 林启检查了，给她们敷上自己的药，说了饮食禁忌，叫她们明天来复查，就让她们回去了。 宋峰在边上看着，看林启这药一用一个准，敷上立马不痛不痒，甚是佩服。 等病人都走了，宋峰请教起来，“师父，这药怎么这么厉害？” “我问你，蜈蚣最怕什么？” “鸡啊。” “对，尤其公鸡。因为这蜈蚣是阴寒之物，所以你看这毒液所在之处都是黑色，而这公鸡是干什么的，打鸣的。” “雄鸡一唱天下白。” “对，公鸡一叫，天就亮了，因为公鸡代表着阳气，鸡血为阳中之阴，借这阳劲缓缓攻之，则毒液会被逐渐消除。” “如果用极阳之物呢？” “不行，俗话说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咬人，药物阳气太强，会迫使毒液另寻出路，情况会急剧恶化。” “原来这样！”宋峰恍然大悟。 “所以我的方法治这个病，必须用到公鸡血。” “眼看病人越来越多，那点鸡血很快用完了。” “没错，下班了你就跟我一起去买鸡。” 下班后，两人同去市场。 今天天气不是太好，这才六点多，天就阴沉沉的。 两人在外面停好单车，朝市场走去。 忽然，林启望向一处，停下脚步，示意宋峰也停下。 宋峰停下一看，“于梅？怎么买个菜那么鬼鬼祟祟？” “我们且看看她要干什么。” 两人跟在于梅身后三四百米，眼看着她两步一回头三步一环顾地走到市场后面仓库旁边的角落，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附近没有遮身之物，两人只好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远远看着。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破烂的黑衣老者出来了，低声跟于梅说着什么，于梅不断点头，最后老者给了于梅一样东西，两人各自离开。 “要不要追？”宋峰问道。 “不急。” “她找这么一个乞丐老头干什么。” “十有八九跟蜈蚣毒液有关，于梅被蜈蚣蛰后，一直放下长发，戴着丝巾，欲盖弥彰，这说明她脖子上的疙瘩还在，我又见过她买鱼杂蜂蛹，可见她体内的毒液还在不断吸取营养。” “可是她这么久了也没发病。” “这正是可怕之处，既然毒液还在，岂有不发作的道理？这背后肯定另有玄机。” 想到明天的安排，两人赶紧回市场买鸡，公鸡本来就少，加之到了晚上，仅剩三只了，林启买了，各自回去。 于梅这边，拿到了解药，心生欢喜，连忙赶回家里，敷上药，感觉发痒好了很多，这么久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于梅就醒了，起来洗漱，发现那个疙瘩长大了，圆圈也延伸了！ 于梅心里直骂老者给她假药！ 骂累了，转念一想，大是大了，但是不痒了倒也是事实啊，一下子也不知道这药到底是真是假。 管不了那么多了，没有别的法子可想。 这边林启宋峰到了医院，门口已经有三名孕妇等着了，都是昨晚被蜈蚣蛰的。 林启吩咐宋峰去杀鸡取血，自己接诊病人，等鸡血来了，配好药敷上，倒也无事。 皮肤科那边就大不一样了，一早就有十来人等在门口，说话的，唉声叹气的，呻吟叫唤的，吵吵闹闹。 严主任一来，众人好像看到救星，一拥而上围住。 “排队，一个一个来。” 其实也没什么特效药了，只能用普通药物控制着，但是民众之前看过新闻，知道这里疗效好，所以也都很相信。 病人各人情况有所不同，有的轻微有的严重，床位不够，严主任只好让轻微的病人拿药回家休养观察。 昨天的病人中，又有恶化迅速的，就安排了手术切除。 办公室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罗医生就跟严主任讨论起治疗的问题。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恶化的根本原因就是那个疙瘩会没有预兆地迅速变大，伴随痒痛，不如，干脆全部手术切除，以除后患”，严主任眼神坚定。 “我也这么觉得，只是病床不够。” “这个倒不难解决，其他科室有空余的病床，先用上再说。” 于是，皮肤科再接到的类似病人，无论轻重，一律手术切除。 但是这也有个问题，一是病床总是有限的，二是病人不断增加，手术根本安排不过来。 妇科这边一样，接诊的孕妇人数不断增加，不同的是不需要住院。 但是林启每天下班后才去准备的鸡血数量有限，所以只能安排宋峰每天早晨去买鸡。 这天早晨，严主任经过分诊台的时候，看有人在争吵，于是停下来问问怎么回事。 “严主任，他被蜈蚣蜇了，我让他去皮肤科，他不去，非要去妇科。” “你一个老人家，被蜈蚣蜇了，要去妇科？” “我听好几个人说妇科的林主任有解药，能解蜈蚣的毒，既然有解药，我为什么要做手术？” “谁告诉你有解药的？” “不信，你自己去看啊！” 严主任于是去了妇科，刚好看到宋峰出去杀鸡，林启在里面配药。 “林主任。” “严主任，您老怎么来了”，林启一心配药，根本不知道严主任已经在身后站了几分钟了。 “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配药呢。” “这就是他们说的解药？” “什么解药不解药的，只是我自己配的，治疗蜈蚣毒液的。” 严主任问林启要了一点，回去了。 林启自顾自地忙起来，也没去想严主任拿药干什么。 那个老头坚持不去皮肤科，来了妇科，林启帮他看了，敷了药，安排妥当，就让男子回去了。 连续几天用药，老头身上的圈圈和疙瘩都消失了！ 老头高兴地见人就讲，加上之前治好的人，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江城的人都知道了。 这下邵氏医院可是水泄不通了，所有被蜈蚣蛰的人，包括其他医院的，全都来了，楼下，医院外面的路上，全部都是人。 会议室里，坐着邵天明，雨涵，林启，严主任四个人。 “他的药我拿去化验了，就是一些草药，根本没有任何跟血清相似的成份！” “您老是德高望重的老专家了，我们非常重视您的意见，可是现在情况紧急，我们除了要治病，还要舒缓民众情绪啊，再说他的药用了确实有效，我们应该可以试着一下看看推广”，说实在话，邵天明见识过林启的医术，还是向着他的。 第23章 各试锋芒 “一种没有做过跟踪对比试验的药，就贸然推广，是不严谨的！怎么能保证它的安全性？出了问题谁能担得起这个负责？” “严老，您看现在病人如此之多，也没有良药可施，新到的血清，一天都支撑不了，那病人也不能坐以待毙啊，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先拿这个药试用一两天，看效果如何，如果好，我们就继续用，如果效果不能让病人满意，我们就停用，您老看行不行？” 严主任瞪着眼睛，没吭声。 邵天明眼神示意林启雨涵快走，两人起身，出去了。 整个医院，就数皮肤科这个严主任资历最老，年龄最大，也是陪着邵天明一路打拼过来的元老级人物，所以邵天明才要征求一下严老的意见，眼下严老虽然没有口头肯定，但事态严峻，不容迟疑了。 林启雨涵来到楼下，按照先前已商量好的方案，将所有空闲医务人员集中起来，按临近办公室分为小组，每组一个组长，首先把病人有序地带到各个科室，由组长指挥队员给病人上药、复查，严重需要住院的，就近科室住院，有情况一律上报林启。 经过所有人齐心协力、紧锣密鼓的工作之后，聚集的病人大部分都得到了安置，剩下的部分，全部就地在医院门前的分区安置下来。 严主任和邵天明站在楼上会议室窗前看着下面这一切，邵天明是赞不绝口，严老虽然没开口，也是暗暗点头。 病人安置好了，接下来就是药物的问题。 林启写了方子，派人去了江城所有的医院药店，只要方子上有的，不管多少，一律按照上面的重量分成小包包好，全部带回来，按照种类，分门别类的放在一起。 另外，派宋峰带人去各大市场，只要是公鸡，不管大小，全部买回来，圈养在邵天明早就安顿好的厂房里。 林启和雨涵，外加宋峰，每天的工作就是配药，然后分发给各个小组。 这样，日常的救治没有耽误，被九腿蜈蚣所伤的病人也得到了治疗。 随着病人的进一步增加，医院场地已经不够用， 一天，宋峰找到林启，不无担心地说道：“这样下去，江城已经无鸡可杀。” 林启头也没抬，“所以我们不能再杀鸡。” “那怎么办？” 旁边的雨涵答道：“不用担心，已经准备好了。” 原来邵天明通过江城市政府，在医院附近的两座山下，开辟了两处场地，一处专供养鸡，一处专供病人安置。 宋峰深觉惭愧，自己曾也学过医，可惜事事的思量都落后于师父，看着林启忙碌的身影，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负师父为了天下苍生的一片慈悲之心。 搬去山下后，所有公鸡不再宰杀，而是分栏养起来，然后安排人员不分昼夜轮流针刺鸡冠取血，用这个血液来配药治疗。 过了两天，宋峰来报告情况，说接到部分小组的反馈，有少部分病人用药疗效不如从前，这些病人用药起初效果很好，但是不到半天就失效，然后发痒发痛，疙瘩和黑圈也会有所变大。 “什么？怎么会这样？”雨涵和宋峰倍感意外。 “走，我们去看看。” 来到病房，林启看了病人伤口，又拿起药物，仔细闻了闻。 “鸡血有问题”，良久，林启说道。 “鸡血怎么会有问题？” “这些药物中的鸡血，闻起来跟正常鸡血略有不同。” 宋清闻了闻，“没有什么两样啊，难不成是有人动了手脚？” 林启并不答话，转身走向鸡圈。 许久，林启说道：“应该是雄鸡不同所致。我以前在山中跟随师父学习解毒时，只知道怎么配方用药，但没有像如今用过如此之多的雄鸡，虽然都是雄鸡，但是彼此之间也略有不同，你们看。” 顺着手指的方向，雨涵和宋峰看到一只雄鸡，高昂着头，叫声嘹亮，正在打鸣。 “你的意思是说，雄鸡有打鸣的，有不打鸣的？”雨涵似乎有所悟。 “对！万事万物，都由阴阳组成，阴成形，阳化气，阴阳调和则各具其形各具其气，如果阴气雍盛而阳气虚衰，则虽为雄鸡，也只不过是徒具形尔！” “什么形的气的，什么意思……”宋峰似懂非懂。 “意思就是能打鸣的雄鸡的血就有用，不能打鸣的雄鸡的血，就不能用。” 雨涵都听懂了。 “成千上万只鸡，哪儿分得清谁打鸣谁不打鸣啊，再说，这会儿不打鸣不代表那会儿不打鸣……”宋峰还是有很多疑问。 “所以宋峰你现在安排下去，叫人将所有雄鸡，每一百只一个围栏，编上编号，取血时盛血的陶罐，标上同样的编号，一个陶罐对应一个围栏，所取鸡血只能装在对应编号的陶罐中，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机混放。然后每个陶罐所配的药方，也全部写上对应的编号，让各小组人员作好用药的跟踪和编号记录。” “好！”宋峰赶紧安排下去。 “佩服！”雨涵满是崇拜的眼神，望着林启。 “这才到哪儿，以后要做的事儿，多着呢。”林启看着鸡圈里忙碌的人员，心里一块小石子儿，算是落了地。 这样安排下去后，第二天，再把反馈上来的情况汇总，反推，找出了对应的围栏，再把这些围栏的鸡分为每十只一个围栏，如此重复，没过几天，把不能打鸣的雄鸡全部找了出来，药物失效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发生过。 邵天明和严主任听说此事，不由得啧啧称奇。 眼看江城险情已在掌控之中，林启也有时间来做做其它事情。 “带我去见你哥哥。”林启对雨涵说道。 “我哥哥？见他干什么？”雨涵虽有不解，但是要见她哥哥，还是略有兴奋地问道。 “带我去就知道了。” 两人来到家中，见了沐阳，寒暄一番。 林启直奔主题：“今天来，是要请你算一样东西。” “好说，好说，只要我能算出。”沐阳感觉得到了肯定，开心得笑了起来。 “你上次算出江城会有大事情，果不其然出了毒蜈蚣到处蛰人，搞得江城人心惶惶，那你能算出这个毒蜈蚣现在在哪个位置吗？” “你要去抓它？”沐阳不太相信，“这么毒的蜈蚣，蛰了这么多人，都没被抓到一条，可见要想抓它绝非易事。” “你只要能算出它的位置，我自有办法对付它。” 沐阳不再问，毕竟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于是拿过上次的纸团和纸笔，搬过一摞资料，翻翻看看，写写画画。 不一会儿，沐阳抬起头，“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我的计算有了进步，但是还不能达到精准的地步，只能算出大致范围。” “也行，你说。” “在一个西面有山，三面环水的地方，不过，按这星象和计算结果来看，并不是只有一只毒蜈蚣。” “好！” 林启和雨涵告别沐阳，开车回病人安置区。 “你觉得我哥算得准吗？”雨涵饶有兴趣地问。 “准。”林启想也没想。 “你怎么知道准还是不准？” “准不准，去了不就知道了。” “莫非，你早就算出来了？” 林启不答话。 “那你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来找我哥？”雨涵一脸疑惑。 还没等林启回答，雨涵又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要去抓毒蜈蚣？我哥说了，可不止一条!” 林启望着车窗外，依然没有开口。 回到安置区，林启叫来宋峰，作了如此如此安排，宋峰连连称是，那感觉，就像是捡了个什么大宝贝。 第24章 剿杀九腿王 原来林启吩咐宋峰派人，去各大医院药店，凡是蜈蚣，不论干的活，全部买回，若是活的，就地圈养，若是干的，则用温水浸泡，至发软时捞出，置于筛中晾干水份，使其看起来与活体无异。 然后再来到原本的雄鸡分栏中逐栏挑选雄鸡，挑选的方法如下： 准备两人，一个鸡笼，一人手持一根长竹竿，一人手持一个长把网兜，网兜比雄鸡略大，竹竿杆头用细线绑好一只蜈蚣，垂钓到鸡群上方，慢慢往下移动，雄鸡看到蜈蚣，必有因争相抢夺飞跃而起者，此时持网兜者迅速翻转网兜套住雄鸡，放入笼中，每栏先套捉三只，然后将这些雄鸡一只一只分栏单独喂养。 喂养方法如下： 每天早中晚各一次，每次三条蜈蚣，一条用细线吊下，让雄鸡跃起而食，一条用土埋在筐中，让雄鸡刨食，一条活体蜈蚣丢在地面，让雄鸡追逐而食。 就这方法，起初宋峰脸带笑容，最后就连雨涵也一起听得目瞪口呆！ 半晌，宋峰问道，“挑选雄鸡我懂，择优而用，那为什么要一只一只单独关起来？” “是不是因为雄鸡太好斗了，关一起会打架？” “那之前为什么可以一百只关一起？” “因为有劝架的。”雨涵故意说道。 “噗呲！”宋峰实在没忍住。 “那为什么要分三种不同的方法喂蜈蚣呢？”宋峰还是不解。 “那是因为要训练抓蜈蚣的能力啊，难不成你让林启用手去抓不成？” 宋峰点头，表示有所明白。 “好好安排下去，明天我们外出。” 安排妥当了，雨涵带着林启宋峰来到医院，上到顶层，大厅中间一个桌子，正是江城市全景沙盘。 “应该在中部以北。” 三人分区细细查看，终于发现一处地方，与沐阳所说无异，西面靠山，三面环水，山前一片大平地，一条大道，顺水边蜿蜒而出。 第二天，三人开车前往平地。 出了公路，进了山路，顺着山下水边一路前行，来到一个大拐弯前，拐过弯，那个平地就在远处。 “这个弯也是巧哈，不转过这个弯，谁知道前面有那么大个平地。”宋峰倍感奇怪。 来到平地前，三人下车，细细查看地面，隐隐约约有细小歩足划过的印迹，有粗有细。 “看这样子，应该就是这里，只是怎么一只都没看到呢？” “这大白天的，又是平地，蜈蚣怎么可能出来。” “对，按之前病人被蛰的时间来看，绝大部分都是夜晚，因为蜈蚣一般夜深出来，鸡叫以前必定回去。” “快看这里！”宋峰惊叫起来！ 两人过去一看，脚印！ “有人来过！” 林启示意赶紧退后，站在土地坚硬之处，不要留下了印迹。 “外面进来到这里，全是石子路和硬梆梆的土地面，怎么那里就有脚印了呢？” “这还不简单，因为那里土质松软呗。” “没错！你们再看，这脚印虽然彼此重叠，模糊不清，但可以看得出来是两个人，不是一个人。” 雨涵似乎能看出来点，宋峰觉得没什么两样。 “你们再看那里。” 顺着林启手指的方向，两人看到平地中间位置，地面较为松动，似乎还有几个虚掩的孔洞，呈圆形分布。 “那又是什么？” “那是蜈蚣的巢穴吧？” “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八个孔洞，供蜈蚣从四面八方进出。” “它还有点脑子。” “它要是没点脑子，早被油炸了。” 三人再查看了一下周边地形，驱车返回。 “现在还早，我们顺便再办件事。” 三人在回来的路上，凡是医院药店，有卖艾叶艾条艾柱的，不管纯艾还是加了草药，不分优劣，全部定购，怕钱不够，就交了定金，明天来拿。 “要这么多艾草做什么用啊？”宋峰很不解。 “用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林启让宋峰派人去把江城所有的艾草制品全部买回来，堆在场地上，轮流翻晒，晒好的，搬进仓库堆放好。 晚上天黑，三人开车来到平地前的拐弯处，林启宋峰二人带上东西下车，雨涵返回一处等候，二人从小路上山，一路披荆斩棘，在离平地最近的山腰，看了一个两棵大树后面的位置，拿出口罩帽子手套，穿戴齐备了，潜伏下来。 这山上草木茂盛，又是夏季，蚊虫蚂蚁特别多，一刻不停地在两人周围飞来飞去，爬开爬去，好在两人穿戴严实，不然早就一身包了。 到了半夜，宋峰瞌睡袭来，忍不住眼皮打架，“这人来还是不来。” “嘘……” 宋峰猛然清醒，睁眼看时，只见路上来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子，静悄悄地缓缓前行，夏夜的天空还算清亮，两人稍加辨认，开车的，正是于梅，后面车斗几个箱子，箱子边上坐着的，正是老者！ 于梅将车子停在平地边上，下车把车斗的箱子全部搬到场地中央，稍微歇了歇，接着倒出箱子里的东西，空箱复又搬回车上，老者坐在车斗上指挥，全程没有下车。 一阵微风吹来，林启宋峰嗅到一股海鲜鱼杂动物内脏的味儿，腥臭难闻。 “这是它们的食物？”宋峰轻声嘀咕。 然后于梅将车子倒回平地边的路口，静静等着。 一会儿，平地中央的地面上，涌出密密麻麻的一片，黑影一般，飞快地涌向食物堆，顷刻就将食物包围了。 宋峰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这要是被密集恐惧症看到，还不知会怎样。 正想着，平地中央孔洞上层的土翻动起来，一只硕大无比的蜈蚣，摇摆着身体，探出头来，环顾四周，扭头往林启宋峰的方向望过来，隐约看得头前顶着一只外形巨大、泛着亮光的颚足，吓得宋峰脊背发凉！ 林启默默念起天罡咒，为宋峰加持纯阳之气。 大蜈蚣回转过头，冲食物堆飞奔过去，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大蜈蚣在食物堆中一顿钻窜，回孔洞去了。 于梅老者见状，开车调头远去了，并没有觉察对面山上隐藏的林启宋峰。 “我们也走吧？”宋峰问道。 “你再看。” 林启指给宋峰，只见那团黑影逐渐将剩下的食物消耗殆尽，退回孔洞之中，搬动土渣，将刚才大蜈蚣进出的洞口堵上，恢复了原样，两人才起身下了山。 回去的路上，林启吩咐宋峰，将先前挑出的雄鸡，再挑选出九只，用同样方法，加紧训练。 “快跟我说说，看到了什么！？”雨涵一见到二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大群，密密麻麻，其中一只硕大的蜈蚣，估计是老大，还看了我一眼！”宋峰深吸了一口气。 “对，这就是九腿蜈蚣，这只大的，就是被封印的那只，小的都是它的幼崽。” “不如就叫它九腿王吧？”宋峰心有余悸，一时冒出这么一句。 “说王请不要带吧。” 宋峰笑了起来，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下来，“这就是要另外挑选九只最强壮雄鸡的原因？为了对付九腿王。” “对。”林启答道，“我们七天后出发。” “那天正好是夏至。”宋峰算了算。 “不错，有点长进。”雨涵望着林启。 “咳咳。”宋峰有点不好意思。 夏至这天凌晨三点，宋峰指挥人员把准备好的艾草全部装上车厢，雄鸡全部装进铁笼，外面盖上厚布，以防雄鸡见光啼叫，直装了足足几辆大货车，又叫车载上人员，一路安安静静，开往九腿王栖身之地。 第25章 风云又起 到了平地，林启吩咐人员先把艾草搬下，离孔洞一丈远，以孔洞为中心摆成一个圈圈，然后加高加厚，围成一圈一人高的高墙，就西边留有一个窄口。 等高墙围成，将近中午了，骄阳似火。 林启吩咐人员点火，将高墙顶层艾草全部点着，然后人员和雄鸡全部在西面山脚下，正对高墙缺口的位置列队等候。 高墙越烧越旺，阵阵热浪袭来，人员个个汗流浃背，再烧，地面已然开始发烫，人员和雄鸡只得再往后退。 正当有人热得焦躁不安时，有眼尖的大叫“快看！” 众人从缺口望进去，之间孔洞四周，涌出密密麻麻一大片黑影，乱蹦乱跳。 “放！”林启一声令下。 人员掀开厚布，放出饿了一天的雄鸡，雄鸡远远望见高墙之内密密麻麻的蜈蚣，不顾热浪，拍打着翅膀脚不点地地飞奔过去，在平地上扑腾争抢起来，远远望去，只见轻烟中啼叫不断，尘土飞扬。 待高墙燃烧将近，雄鸡吃的吃，啄的啄，踩的踩，小蜈蚣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了，高墙内逐渐安静下来。 此时，鸡群中央尖叫突起，九腿王腾空而起！ 雨涵右退两步，双手紧紧攥住林启衣角！ 人群中已有人惊呼起来！ “放！” 工作人员再放出九只雄鸡，个个体形硕大，毛色艳丽，争先恐后飞奔进去。 九腿王顶着大颚，颚口四周冒着寒光，飞身而起，在鸡群中翻滚起来，尘土遮天，只听得其中雄鸡啼叫惨叫不断，高墙燃烧后的艾灰，时时腾起，眯得众人睁不开眼。 良久，声响渐渐平息，偶尔隐约听得平地中央地下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 待高墙燃尽，烟土散去，尘埃落定，鸡群已恢复了平静。 众人上前来，只见九腿王已断成几截，身上百孔千疮，步足散落，唯有那只巨大的颚足，依然高举，中间的毒刺上扎着半只雄鸡，鸡血和着毒液，顺着一起流下来。 众人唏嘘一片。 “这帮雄鸡和艾草也是辛苦了！就让它们有所依吧，来年这里必是花草茂盛。” 林启吩咐众人，在平地中央挖了一个又大又深的坑，挖出的土中时时夹杂着爆裂的蜈蚣卵粒，继续深挖，直至完全看不到爆裂的卵粒为止，然后将九腿王及地面的蜈蚣埋下，上面放上死去的雄鸡，再将艾灰盖在上面，填上土，整理平坦，开车回安置区。 “刺激！”宋峰不由得感叹。 “刺激是刺激，就怕有人刺痛。”林启看起来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开心。 “谁？” “于梅，还有那老者。老者居无定所，再说我们还有大量病人需要医治，那就先盯住于梅。” 林启吩咐宋峰，“你今晚带两个人，各人开车在进平地外的路旁来回慢行，那于梅老者来了看到，必然气急败坏，另生奸计，你们只管跟踪于梅，看她住在何处，就在她对面找房子住下，架起高倍望远镜，日夜监视，凡是她的活动，几点出门，几点回去，买了什么，买了多少，和谁进出，全部作好记录，每三天给我看一次。” “好！”宋峰信心满满。 “师父，趁这坐车的功夫，可否跟我们讲讲艾草？我还是有很多疑惑。”宋峰虚了心地求教。 “一句话，日为天之阳，艾为地之阳。天上太阳阳气最强，没有太阳，万物凋零，地上艾草阳气最强，可以驱阴提阳。我们点着用艾草所制的艾条艾柱围成的高墙，是利用艾草燃烧所产生的强劲渗透之力，深入地下，将地下卵粒爆裂的同时将九腿王及幼崽全部逼出，不然，就算掘地三尺，也不见得能全部找出。” “那为什么围成一个圆圈呢？” “自然是让所有蜈蚣无处可逃，只能爬出地面。”雨涵答道。 “选在夏至这天，是不是也有讲究？” “当然，一年之中，夏至阳气最强，一日之中，中午阳气最强。要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必须聚众阳之力，让它灰飞烟灭，不再遗祸人间，残害百姓。” “这是不是就是天时？”宋峰似有所悟。 “对对对！”雨涵听了，想起林启给自己艾疗时所说的等待外力到来，对天时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自这一战，宋峰看到了师父身上学之不尽的道学世界，也体会到了师父心怀天下的胸怀，就像那座公园，不知不觉，宋峰已经来到门前。 当晚宋峰带人等候于梅，果然夜深时见她们开着车进去山路。 两人倒下食物久等没有动静，上前查看，发现孔洞已堵，往下扒开土层，见到艾灰，查看周围，也满是散落的艾灰，知道九腿蜈蚣已被全数剿灭，愤怒懊恼之余，开车出山离去。 宋峰等人发动车辆，后面跟上。 老者在半路下了车，宋峰谨记林启安排，三人只管紧跟于梅。 到了一处老式居民楼下，于梅停车上楼，锁门开灯。 宋峰在楼下记好路线、楼层和房间，留下两人在车内监视，自己回去了。 第二天，宋峰来到对面楼层，租了一套房子，带来人和设备，开始了监视工作。 医院这边，被蜈蚣蛰伤的病人逐步减少，安置区撤销，医院逐渐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这天，雨涵来见林启，见他眉头微锁。 “有情况？” 林启放下监视报告，“于梅仍然在定期购买大量鱼杂内脏，每次都是几大袋几大袋地买，家里几个冰柜。” “她一个人不可能吃得了这么多。” “对，所以这意味着还有九腿蜈蚣或者毒液的存在，由于监视范围有限，暂时还没看到什么其它情况。” “那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宋峰派人去查，但是现在我们没有确凿证据，只能静观其变。” 由于宋峰曾和于梅同在医院工作过，只能派另外一人，打扮成清洁工模样，在临近于梅往日出门的时间，进了楼房，来到于梅所在楼层，在所在房间门口附近佯装打扫。 不一会儿，门开了，于梅出来，看到有人在扫地，不耐烦地叫起来：“去去去，扫什么扫，赶紧走！赶紧走！” “废品我也收的。”清洁工边说边往里面瞅。 “没有没有，快走快走！”于梅关上门。 看于梅盯着自己不动，清洁工只好下楼，于梅跟在后面。 眼看清洁工来到一楼，去垃圾箱倒垃圾，于梅才放心地开车远去。 “情况怎么样？”宋峰问道。 “门一打开，就瓢出一股怪味，然后我到门口，里面装了玄关，看不到什么，但是听到里面好像有几个人在低声说话。” “是鱼杂肉类或者腐烂的气味？” “不是，不是腥味也不是臭味，一种说不出的气味。” 宋峰略感意外，“这会是什么气味呢？那说话的是大人小孩，是男是女？” “不是小孩，像是中老年人，男女都有。” “他们讨论什么听得清吗？情绪怎么样，是心情舒畅还是压抑痛苦？”看来宋峰已有所进步了。 “其中有人低声笑着，听着应该心情不错。” “没有其它情况了吧？” “没有了，然后就是于梅不断赶我，我不走她不走，我只好下楼了。” 宋峰当下来找林启，汇报了情况。 林启沉思良久，“这个气味，应该是被蜈蚣蛰后留下的圆圈和疙瘩上发出的，而根据监视记录，那些人没有出现过，只能说明他们一直都住在里面，身受蜈蚣之毒，被人囚禁，而心情都还不错，且天天吃那么多鱼杂内脏，说明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于梅承诺帮他们治病。” 雨涵宋峰听了，暗暗佩服分析在理。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啊。”宋峰说道。 “如果她于梅心念纯正，疗法得当，不但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问题就在于她内心邪恶而行事不择手段，必定又在搞什么阴谋。” 没错，于梅看九腿蜈蚣全军覆没，当然不会如此罢休。 第26章 有意思的应声虫 其实宋峰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整个江城，凡是中了九腿蜈蚣毒液的人，全部都是林启治好的，为什么于梅没有来呢？ 对，于梅对林启恨之入骨，打死也不会来。 但这只是表面现象。 真实的原因，是因为于梅接受了老者的“治疗”。 于梅按照老者的方法，鱼杂内脏吃着，然后每隔七天往盒中滴血，身体情况一直稳定。 同时九腿蜈蚣攻击了那么多人，邵氏医院水泄不通，这么大的事儿，于梅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当然知道，她开心得不得了，心想：林启，有你好看！ 只是她有一点不太明白，这个蜈蚣的毒液居然无药可医，血清也只不过是缓解控制，为什么最终还得靠手术切除？ 这不是普通的蜈蚣毒液。 难不成，这是一个新的变种？ 能当上妇科主任，想必智商也不会那么普通吧？ 书卷！ 于梅想起老者给她的书卷，里面有各种虫子，于是翻书查看，真的查到了，书上说的，正是九腿王，其毒液如何如何，因祸害人间，被封印如何如何。 在再一次的见面中，于梅直接问老者，“九腿王不是被封印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老者一点也不意外于梅问这个问题，“被我师父解封了。” “你师父！？”于梅倍感意外。 “所以以我的能力治你的毒，你不信？” “信！信！” “你不是要报复林启吗，这不就是了么，接下来我们好生喂养九腿王，等九腿王这窝卵粒全部孵化，我们就让幼崽全部出动，攻击整个江城！让他林启身败名裂！” 没成想，被林启一举剿灭。 不过老者既然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这么黔驴技穷。 这第二条毒计，就在于梅家中的几个病人身上。 于梅早已变卖家产，来到现在这个楼中，又按照老者的安排，找了几个病人，安置在家中，由于梅给她们施行“封闭式放血治疗”。 几个病人住在楼里，于梅要求他们停止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所以林启治病的事他们一无所知。 眼看着疙瘩和圈圈越长越大，但又不痒不痛，加上有吃有喝，而且于梅脖子上的伤口情况跟他们一样，也就相信了于梅。 “等你们伤口的疙瘩消失了，我就让你们回去。”于梅按照老者的安排跟他们交了个底。 还真是说话算数，当第一个病人伤口的疙瘩消失的时候，于梅真的让她回家了。 这是个中年妇人，回去和家人相聚，高兴之时，听说了林启给全城病人治病的事，不免觉得于梅的治法有点怪怪的。 回到家几天之后，妇人的高兴劲还没过去，她就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只要她开口说话，总能隐约听到一个声音跟着她说一模一样的话。 刚开始以为是幻觉，没太在意，没想到那声音越来越明显，安静的时候，清晰可辨。 妇人决定还是去找于梅。 没想到，于梅说她肯定听错了，让她回家了！ 妇人又拖了两天，这回声音大到家人都能听到了，觉得问题严重，于是带她去了就近的邵氏医院。 挂号处也不知道这个奇怪的病该看什么科，想了想，让她去了神经内科。 当班医生主任都看了，认为这不是一个寻常的神经科问题，想来想去，让她去找林启试试。 来到妇科，就宋峰在，他也不懂，只好给林启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宋峰拿出厚厚一本书，“你就照着书上的药名一个一个往下读。” 妇人将信将疑地读起来。 “半夏。” “半夏。”体内传来清晰的声音。 “远志。” “远志。” …… 一直读到制附子，体内不再发声。 “川芎。” “川芎”，跳过制附子读下一个，那个声音又跟着读起来。 再返回读制附子，又不发声了。 宋峰给开了制附子，让妇人回去按照吩咐的方法服用。 妇人回去，服用了第一次，体内的声音就小多了，再服用二三次，彻底好了。 于梅那边，陆陆续续也有病人伤口的疙瘩消失了，也让他们都回家了。 鉴于妇人来找过她，于梅就跟所有人吩咐，这个体内的声音，只是一个短暂的现象，过了一段时间会自然消除，千万不要吃药治疗，否则毒液复发，后果不堪设想！ 回去的几人，有的过了五天，有的过了七天，有的时间长点，十几天，果然全都出现了同样的问题。 于梅又吓唬他们不能治疗，那怎么办？ 好在亲戚朋友左邻右舍中，有人看过古书，告诉他们，这是应声虫，书上说很好治的，几人又打了电话问妇人，妇人说了如何如何治疗，几人就来找宋峰。 刚好林启在，几个妇人一进来，就说找宋医生。 林启一听他们说话，知道这几个又是应声虫作怪。 再看这几人的穿着，有点奇怪，这大热天的，穿着长衣长裤不说，有个人还把衣领竖起来了，林启心中已有几分明白。 “你们几个体内怎么会有应声虫？”林启故意问道。 “不知道。” “那你们身上的斑纹是怎么回事？”林启发现有的是衣领附近，有的是袖口，有的是裤腿，隐约能看到黑色的斑纹。 “我们也不知道。”于梅警告过他们，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她的事，没想到这几个人疏忽了，斑纹没遮好，露出来了。 林启也不再问，拿出那本厚书，让他们各人读了一遍，发现每个人体内的应声虫怕的东西不一样，当下开了药，让他们回去了。 “怎么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应声虫？”宋峰想不明白。 “十有八九跟于梅有关。” 林启让宋峰叫来监视于梅的人员。 “记录上说从于梅家里陆续出来几个人，你们描述一下他们的长相身形。” “第一个是个妇人，个子不高……” 今天来的几个人，跟他的描述一模一样！ “应声虫也只是一种传说，没有人见过，我以前也没听师父说过啊。” 林启努力回忆，确定师父以前没有讲过。 “没想到这应声虫现在出现，我看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于梅也在跟踪几人情况，打了电话，知道林启在给他们治疗，又问出被林启发现了斑纹，于梅把他们臭骂了一顿。 于梅找到老者，沮丧地说：“林启把应声虫治死了，这都是什么法子啊，太不堪一击了吧，我看要你帮我报仇还……” “你急个什么，你尽管把疙瘩消失了的人全部放回去。”老者似乎胸有成竹。 于梅没有办法，只得依话而行。 林启下班回到公寓，拿出刚来的时候带来的箱子，拿出里面的书本查看。 雨涵过来看了看，全是些稀奇古怪的内容。 “这是你师父给你的？” “对。”林启查着书。 每一本都查完了，林启把书装回箱子。 “有线索没？” “没有头绪。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停了半晌，林启说到：“于梅不可能有这个能力，从哪里搞得到这个虫子，肯定是老者给她的，看样子他来历不小，明天开始我亲自去查查这个老者。” “那你可得注意安全！”雨涵不免有些担心。 后面陆陆续续也有几个体内有应声虫的病人来找林启，宋峰接诊了，回去服药，都相安无事。 林启一连几天都在于梅楼下附近蹲守。 这天傍晚，于梅终于下楼了。 有了上次清洁工的经验，于梅也怕人打探，上车前四周看了两遍，确定没人跟踪才上车。 林启看于梅开车离开，也开着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第27章 飞人再现 路上于梅一会儿加速，一会儿减速，一会儿又停下抽支烟，一会儿又绕个圈圈。 林启始终远远跟着，眼疾手快，不然早跟丢了。 最终，于梅来到郊外，把车停一大片空旷荒凉的草地上，四周都是大树，然后下车朝草地中央走过去。 老者教她的这个办法还是很高明的，她先走到草地中央，因为草地很大，跟踪的人根本无法跟随，因为一旦跟随，就暴露了，暴露了，于梅就可以转身回家，那跟踪就没有意义了。 但是不跟随呢，那于梅就走远了，草地那么大，跟踪者只能在原地附近活动，当于梅走到草地中央后，她就可以快速去往她要去的方向，跟踪者如果想要跟随，又不被发现，只能沿着草地边缘的大树后面跟随，这样跟踪者要走的路线比于梅要多得多，根本不可能追上。 林启心中暗想，这次来者不善啊，看来我得出招了！ 林启看于梅来到中央，又往斜对面一棵大树的方向跑去，于是身体前倾，左脚在前，右脚在后，屏息凝神，口中念念有词，轻喝一声：“走！” 他用的，正是先前跟师父所学的飞行术：“破风咒”。 这破风咒的作用，就在于念动咒语时能使挡在身前的风分开，从而让人跑得更快。 林启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脸上头上不时有树叶扫过，林启脚不点地，已经飞似的往前跑了起来，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离那棵大树不远的地方。 林启停了下来，站在一棵树后面。 于梅在大树下等了片刻，老者出现了。 “病人都放走了，无血可放了，该用什么喂养盒子？”于梅问道。 “你用……”老者声音太低，林启屏息也听不清。 老者跟于梅交代完毕，转身离去，速度之快，令林启咋舌。 林启作破风咒，随后跟上。 谁知老者突然加快速度，林启落下越来越远，眼看老者消失在荒野中，只得作罢。 “这老者怎么会结风咒？”林启暗自惊讶，这结风咒是飞行术的中级层次，可以把破风咒身前破开的风力集合到身后，形成一股向前的推力，达到的速度最少是破风咒的两倍以上。 “看来我得加紧练习结风咒和扶云咒了。” 这扶云咒是飞行术中最高层次，达到的速度是破风咒十倍以上，在结风咒熟练掌握的基础之上方可练习，其作用是轻身，顾名思义，把身体变得跟云朵一样轻，疾风推轻云，那不快才怪了！ 林启回到公寓，已是晚上。 “没事吧？什么情况啊！”雨涵发现他脸上有刮痕，上前查看。 “没事，只是这老者被我跟丢了。” 林启坐下，雨涵端上饭菜，林启边吃边说，把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只是说老者跑进树林不见了，没说结风咒的事，不是不相信她，怕她担心而已。 “为了下次能追上老者，从明晚开始，我得练习长跑了。”林启想了想，这样说着。 “好啊，那我跟你一起！”雨涵连声称好。 “你还是待在家里的好，你还得做艾疗呢。”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只能辛苦一下雨涵了。 “长跑也是一种锻炼啊。” “我跑得比你快多了，你跟不上。” “哼！”雨涵看林启不带她去，不高兴起来。 林启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第二天晚上，林启吃了晚饭，换了衣服，出了门。 进了电梯，按了最好层。 上最高层出了楼梯，林启查看一圈，发现不远处有座小山，只能去那里了，附近的大操场也不错，就是人太多。 林启来到山下，刚好沿着山脚有一条沙土小路，看了一下四周没人，于是准备妥当，练习起来。 破风咒林启已经熟练了，这结风咒却是没练过几次，以前自己觉得用不上就没练，早知道早练习就好了，林启心中不由得责怪起自己来。 结风咒的要领在于平衡，因为已经习惯了平常奔跑，当这咒语念起来时身后有股力量推着自己，稍不留意就会往前摔倒。 林启刚念动咒语，被身后一股猛力推来，差点摔个跟头，只得放满脚步，先找到平衡再说。 好在有破风咒的功底，练习了几次，林启便能稳稳前进了。 来回练了几次，基本已能操控自如，只是速度差强人意。 看了看表，时间已晚，林启便回去了。 接下来林启每天晚上都来小路上练习，过了十几天，已能快慢自由了。 但这并不是说结风咒已经练成，因为这还仅仅只是平地，如果地面坑坑洼洼呢？上坡，下山呢？半路有障碍物要突然改变方向躲避呢？ 所以说练就任何功夫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晚，林启“跑步”后回到公寓，发现雨涵还没睡呢。 “怎么还没睡呢？” “躺下了，睡不着，就干脆起来了。” “你这里怎么有刮痕？这里还有泥土？碰到老者了？”雨涵指着林启额头和裤腿，担心地问道。 “没有啊，不小心摔了一跤。”林启只得说道。 “你不是去大操场跑的吗？那里全是塑胶地面，怎么会有泥土呢。”雨涵不解。 “不知道，可能别人鞋底带去的吧。”林启这会儿反应倒快。 雨涵虽然没再问，心中难免生疑，“十有八九是有什么事。” 接下来的几天，也是一样，林启脸上有刮痕，衣服上有泥土痕迹。 雨涵越加肯定是有什么事。 其实能有什么事，泥土痕迹，只不过是林启在山上草木之间练习的时候，上山下坡，无法完全控制平衡，摔倒了而已，至于划痕，那是茅草和树枝刮伤所致。 但凡有点办法，林启也不会让这划痕和泥土的痕迹带回公寓，只是这种东西，根本没法消除。 雨涵决定悄悄跟去看看。 两人所在的，是高档公寓，独梯独户，如果等电梯下去再上来，雨涵再下去，林启恐怕早已走远。 雨涵想了想，紧抿的嘴角放松下来。 这晚，林启对正在给自己艾疗的雨涵说了句“我下去了”就出了门。 雨涵听到关门声，赶紧放下艾条，披上衣服，从猫眼往外看了看，电梯已经下去了，便开了门，来到楼道窗户前，往下看着一楼大门出口。 一会儿，林启走了出来。 “果然没去大操场啊！” 雨涵再看，林启拐个弯，沿着一条支路往前走远了，消失在人群中。 雨涵回到房中，满心问号地做着艾疗。 第二晚上，等林启出了门，雨涵穿上准备好的衣鞋，下了楼，林启早不见了踪影。 雨涵只得按着林启昨晚的路线，一路找了过去。 去哪了呢，一路上毫无头绪。 走着走着，前面一座小山。 “难道是这里？” 雨涵边走边想。 “对，应该是这里，不然这一路上，哪来的泥土？”雨涵加快了脚步。 来到山下，却依然不见林启。 雨涵四处走了走，这里地处偏僻，没有灯光，有点阴森森，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唆唆唆……”山上草木中一阵细小的声音响起，把雨涵吓了一跳。 雨涵胆子也大，扭头向那发声的地方望去。 “啊？！”雨涵捂住嘴巴，差点惊叫起来！ “怎么看着像个人影？”雨涵赶紧往回走，“不过人的速度哪有那么快啊！？” 没走几步，雨涵转念一想，“会不会是林启？” 这么一想，雨涵不怕了，返回来，在山脚下的沙土路边等着。 只听得山上一会儿又传过响声来，雨涵抬头细看，果然一个人影，飞一般的过去了，好像一阵风，经过之处连树叶都跟着摇曳起来。 雨涵怕是不怕了，只是目瞪口呆！ 第28章 不一样的应声虫 雨涵在路边等着，山上那人影，来回飞奔了数次。 终于，林启飞奔到山下，站定，低头弹了弹头发里的树叶子，整理好衣服鞋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正准备往回走。 “这就是你说的跑步？”雨涵语气平静，心情却无比复杂。 “你，你怎么来了这里？”林启十分意外，第一次这么支支吾吾。 “刚才那个人影是你吧？怎么那么快？！” “这是我之前跟师父学的快速跑步法，速度当然快。”林启平静下来。 “那叫快速跑步？那是飞好吗！” “那真的是快速跑步。” “那为什么跑到山上去了？” “不练习山路，下次老者去了山路，不又没招了么。”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林启的回答，雨涵虽然不能满意，也只得半信半疑。 事实上，林启的结风咒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打算再练扶云咒。 但是练扶云咒，仅靠练习是不够的，必须先服用轻身的药方，常见的几种辅助成份江城买得到，但其中的主要成份茯苓王，药店根本买不到。 眼下正值八月，是茯苓王采摘的最佳时节，林启决定自己去采摘。 但茯苓王岂是池中之物？那不是一般山川就有的，据林启所知，最近的产地，离这里也有两三天的路程。 这来回最少得十来天半个月，这还是运气好，万一运气不好，一时找不到，时间长了，该怎么跟雨涵说呢？ 明说，肯定不行，不说，更不行。 林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话说于梅放回去的病人那边，经过宋峰和林启的治疗，应声虫已经彻底治好。 出人意料的是，新的问题出来了。 这天，林启正在查房，宋峰来叫，说有情况。 林启来到办公室，发现已经挤满了人。 是之前的那几个应声虫病人和他们的家属。 “怎么回事？” “林主任，你说怪不怪？我们几个自己的病好了，过了这么久都没事，我们家的人却发病了，症状跟我们一模一样！”病人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有这种事？”林启心想，“这东西难不成还会传染？？？” 然后叫各人试了一下，果然都是同样的问题。 一时也没有办法，只得再拿出那本厚厚的药书，让各人一味药一味药地读，然后读到应声虫不应声的药物时，开了药方，让他们带回去服用。 病人都走了，林启却是深思起来。 “这肯定又是于梅的诡计！”宋峰说道。 “肯定是她没错，问题是从来没听说过这应声虫会传染啊。” 当晚回去跟雨涵说了，也是一头雾水。 林启重又搬出书箱，细细查看，没有头绪。 这着实让林启眉头紧缩了好几天。 过了三天，那些病人来复查，说用药了第一天应声虫声音小了点，第二天声音反而更加响亮了！ 经过这几天的思索，林启心里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底，他让病人全部留在外面，保持安静，然后每次只带一个病人，去里屋，关门，让病人平躺，闭眼，自己端坐旁边，平心静气，然后默念绝学“控元咒”，将全身之元气精华分出半数，缓缓汇聚到右手指尖，然后将指尖搭在病人的寸口上。 良久，林启默念“归元咒”，将指尖的元气精华又各归各位，这才睁眼起身。 随后叫病人起身。 一连试了三个病人，林启已是大汗淋漓。 思索良久，林启写下一药方，递给众人，“你们暂且先按照这个方子服用，记得按时来复查，我会根据你们服用后的情况来作调整。” 病人走后，宋峰迫不及待地问道，“师父，怎么样？” “情况不太妙。我精心潜藏识别，才大致提取出病人体内元气的乱象，根本特点是元气强盛，气行混乱，只得先开了基础药方先用着，具体怎么治疗还得再作打算。” 宋峰看着林启汗湿未干的头发，既有对林启的担心又有对未知情况的些许惧怕。 当晚回去，林启跟雨涵说了白天的事。 “这应声虫，怎么吃了药不但不死，反而更厉害了呢？”雨涵眼神复杂，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根据我再次思考，我猜测上次用的药，不但没有杀死应声虫，反而助长了应声虫，所以变得更加强大。可见这应声虫非同一般。” “既然上次的药物能助长，那么是否可以开出药性相反的方子？”要不说这雨涵也是一个学医的好手。 “没错，我今天开出的就是这种方子，但是病人体内元气强盛，且气行混乱，必须得有一种特殊药物才可以让方子起到标本兼治的效果。” “什么药物？我们可以想办法找啊！江城买得到不？”雨涵急忙问道。 “犀牛角，江城哪里有上好的犀牛角？药贩药店现有的，基本都是中等下等品。” “那怎么办？” “办法倒也有一个，就是我亲自去取。”林启说道。 “药物我不懂，这犀牛我还是听说过的！天不怕地不怕，火车来了都得撞三撞，你去取？？？”雨涵不敢相信。 “我自有办法。” 不得已，雨涵只得让林启前去。 其实这林启也是上天选定，若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这时候出来这么一档子事，刚好他发愁怎么去采茯苓王，这下可以一举两得了。 林启起身准备东西。 雨涵在一旁帮忙收拾。 “我跟你一起去吧？” “那怎么可能？你一个女孩子，办公室里坐着，怎么可能去得了荒郊野外？这可不是去旅游。” “要不叫宋峰一起去？” “行倒是行，去了多少有个帮手，那医院这边呢？” “妇科不是还有其他医生么，再说病人那边，你方子已经开出来了，让他们先服用就行，有什么问题我打电话给你。” “荒郊野外的，哪有信号，再说也没有电。” “那也没有办法了。” 于是林启给宋峰打了个电话，说了此事，让他收拾东西，明早出发。 雨涵翻箱倒柜，把屋里所有充电宝全部找出来，充上电，好让林启明天带着出去。 第二天一早，雨涵送两人去坐车，又在外面买了几包电池，塞进他们行李箱里。 “看你这架势，我们又不是要出去几个月。”宋峰笑了笑。 “多带总比没有好，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雨涵话语中透着担心。 “好啦，没那么玄乎，我以前跟师傅在深山的时候，哪有什么手机电灯，还不是一样好好的。”林启不想让她担心。 说话间，到了车站。 两人带着行李，买了票准备进站，雨涵不舍。 “好了，我有事给你电话。”林启示意雨涵回去。 雨涵回到车里，看着他们进站，良久，才开车回去。 两人上了车，放好行李。 车上人多，也不好聊什么，各自休息。 等到下了车，又转中巴，到了终点站，又转乡村巴士，最后，再坐牛车，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小山村就那么几户人家，村后一座大山，高耸入云。 “先找地方休息吧。” 两人找了一户人家，敲门，说明来意，开门的是个老人家，满心欢喜地叫他们进屋。 老人做了一桌子饭菜，招呼两人吃饭。 虽说不是什么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林启却认得，那却是大山里面最干净的东西，两人一路颠簸，早已精疲力尽，吃罢饭，热水泡了个脚，倒头大睡了。 第二天，两人直睡到中午。 老人看两人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本来想叫你们起来吃早餐的，看你们睡得实在香甜，就没有打扰。那就快洗漱了吃午饭吧？” 两人洗漱了，吃了午饭。 “老人家，可不可以给我们指引一下上山的路？”林启指着后面的大山。 第29章 偶遇风行草 老人家高兴地说：“好啊好啊！山上荆棘茅草太多，今天去又来不及回来，就明天早晨出发，下午的时间我们就准备好上山要用的东西。” 吃过饭，老人拿出一大块粗布，给两人一人缝了一件带帽子的粗布斗篷，“一人一件，我自己有，穿上可以遮着点以免茅草割伤手脚和脸。” 第二天一早，三人都穿上了粗布斗篷。 宋峰从行李箱中拿出三双薄皮手套，一人戴了一双。 老人拿出一个黑瓶子，打开盖，一股子特别的气味，林启闻着，里面是艾草汁、灶心土、雄黄，还有好几种别的东西。 老人用手指伸进去搅了搅，挖出一点来，给各人头上身上手脚上各抹了一些，“防虫蛇的。” 又拿出三把刀，一人一把拿着，两人各自背包，跟在老人家身后上了山。 穿过小村庄后面的田地，来到山脚下。 一条两人宽的小路，还算干净。 三人沿路而上。 半路，从山上下来一个老妇，和老人打了招呼，各自赶路。 “这段路我们每天都有人上下，经常清理，比较好走。”老人一路高兴地说这说那。 沿着小路走了好久，前面渐渐变得荒芜起来，地上杂草丛生，两边的茅草比人还高，三人只得时不时低头弯腰穿过。 七拐八拐，前面没路了。 “这里原来有两条小路，这才两年没来，路已经完全看不清，进不去了。”老人停下来。 “我多年前来过一次，模糊记得上面哪个位置有一个大水塘，旁边一大片草地，去那里怎么走呢。”林启问道。 “去水塘啊，往那边，一直上。不过近年干旱，水塘应该小了很多。”老者指向右边。 两人谢过老人，开路上山。 幸好两人穿了粗布斗篷，又有手套和刀，不然在这荒山野岭必定寸步难行，又正值夏季，各种各样的虫子蚂蚁非常之多，虽然时不时被蛰被咬，也比没有抹药要好得多。 林启看宋峰娴熟的挥刀手势，知道他从小也在农村长大，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开辟道路。 这一路上去，有些地方因为各种条件合适，也零散生长着一些草药，林启就给宋峰讲解，成熟了的，就采摘下来，放进包里。 砍着砍着，两人感觉蜜蜂多了起来，仔细观察，发现前面不远处树枝上一个倒葫芦状的巨大蜂巢，只得换了方向，继续向上。 大约又过了个把小时，两人听到前方的鸟叫声热闹起来。 “莫非前面有鸟巢？”宋峰猜测。 “你再仔细听听。” 两人停下，宋峰细细聆听，“听这声音杂乱，少说也有十几种。” “所以呢？”林启意思让宋峰自己想想。 “这应该不是鸟巢，这么多不同鸟类的巣不可能都在一个地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为了喝水而聚在一起，对了，水塘！对不对？” 林启点点头，“咱们就沿着这个方向上去。” 两人干劲十足，不大一会儿功夫，就穿过荆棘，来到水塘前。 看了看表，十一点多了。 两人在水塘前面大树底下的草地上，坐了下来，拿出水和干粮吃着。 水塘明显缩小很多，塘水四周一圈一圈干裂泥土留下的痕迹，上面散布着很多死去多时的蚌和田螺，微风吹过，隐约一阵腥臭，水边鸟儿聚集，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嗨，若不为那碎银几两，这倒是个好去处。”宋峰竟然发此感慨。 “难得！难得！”林启想起宋峰以前种种，也不由得发起感叹。 两人休息过后，林启指着上面一大片青冈林说：“茯苓王就在那里，我们上去。” 宋峰倍感意外，“不是说来找犀牛角吗？我正一直奇怪我们为什么要来大山，不去草原！” “草原嘛，肯定是要去的，离这又不远，只是你想想，犀牛角是那么好取的么？”林启望着宋峰。 “犀牛生性凶猛强悍，要想猎杀，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所以在取犀牛角的过程中，我们难免会受伤，而这茯苓王又是疗伤的上上佳品，所以我们顺路来取，有备无患嘛。” 宋峰听着觉得也在理，于是跟着林启向青冈林出发。 到了青冈林，林启带着宋峰在林中四处寻找，挖开一棵又一棵树下的落叶层，找到的茯苓却都是又小又干瘪，聊胜于无，也只得放进包里。 “难不成雨水少了，茯苓王不在这里了？” 林启以前来这里采过茯苓王，个头比这大多了。 两人只得下山，原路返回又远，就近下去，来到草地这边，离刚上来那边足足有两里路远。 看时间还早，两人就地坐下，稍作休息。 “那是什么？”宋峰指着前面不远处。 两人过去，这是一颗球形的草，叶子细长，青绿青绿的，“这个倒是从没见过呀！”，林启也觉得稀奇。 正看着，一阵风吹来，那颗草居然随风滚动起来，两人赶紧闪到一边，吓了一跳！ 再看那草，随风滚动，风快它快，风慢它慢，风停，它也停了。 两人惊奇之间，风又起，那草又滚动起来！ 等风停了，两人连忙跑过去，把那颗草捉住，捧在手心。 “这么奇怪的东西，有点儿意思，咱们拿回去吧？”宋峰箍着那颗草，生怕它跑了。 “带回去吧，研究研究，说不定有什么用。” 穿过草地的时候，又发现几棵，就都放进了包里。 两人回到老人家里，天已经黑了。 老人见他们回来，不无担心地说：“还以为你们迷路了呢，快吃饭。” 三人吃着，聊起茯苓王的事情。 “老人家，为什么山上的茯苓又小又瘪呢？” “应该是干旱影响的吧，你们明天可以去北面看看，这山南面向阳，这两年被晒得苦，北边背阳，虽然也没有什么雨水，但山顶雾气腾腾，想必情况会好些。” “老人家，你看，这是什么？”林启见他说得有理，从包里拿出那几颗草。 “这个啊，我们叫它风行草。”老人放下碗筷，把草捧起来细看，“长得很茂盛呢！” “风行草？”两人觉得这名字也挺有意思。 “这草一般年头没有的，都是被风从别的地方刮过来的。就是干旱时间久了，它叶子的水份干了，叶子就枯萎，大风刮起，它就会随风到处跑，跑到江边，河边，水塘边，有水的地方，就会停下来，然后扎根长叶，开花结籽。虽然有风的时候一样会滚动，但不会跑太远。” “你们看它的根须，又多又长，细如发丝，平时就扎在土里，有风就能马上缩回来。” 两人倍感惊奇，这大千的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啊！ 见两人感兴趣，老人进屋，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芝麻一样大小的颗粒，“这个就是它的种子，这大山深处，玩的东西少，孩子们就经常拿来种在院子里，当做玩具。” “老人家，可以给我一点吗？”林启童心大发。 “当然可以啊！” 林启从包里拿了一个精致的打火机，送给老人，以作感谢。 老人爱不释手。 “这里交通不方便，我们祖祖辈辈也没几个人出去过大城市，所以每次看到有人远来，都高兴得不得了，就像你们，喜欢来深山老林一样！”，老人家又高兴的絮叨起来。 林启心想，我跟师父在深山老林那么多年，也没见过这风行草，想想这东西，觉得也是奇遇。 吃完饭，两人把包里的草药拿出来，整理妥当，该洗的洗，该晾的晾，该切的切。 宋峰一时记不住，就拿出本子和笔，时不时问着林启，把今天的草药，如何辨认，如何炮制，性味归经，还有那风行草的事全部都记录了下来。 虽然身上脸上被蛰被咬的地方还有红肿和痒痛，也很累，但想起今天的所学，宋峰感觉还是过得非常的充实，这跟在医院上班，是完全另外一种感觉。 两人整理妥当，热水泡了脚，各自休息了。 第30章 两寻茯苓王 劳累一天，热水泡过脚，两人睡得十分香甜，天刚刚亮，两人就起来了。 吃过早饭，两人准备妥当，往大山北边出发而上了。 北边山腰往上，果然是雾气腾腾。 就连这山脚下，草木也比南边山坡茂盛得多。 加上去往南边的人更少，上山越加难走，平日里手指粗的灌木，长到碗口那么粗，割人皮肤的茅草，密密麻麻，挡在前面，根本无法通过。 两人只得顺着草木稍微稀疏的地方，摸索而上。 到了中午，两人还没到半山腰。 这样可不是个办法啊！ 就算上去，也到傍晚，如果露营，蚊虫蚂蚁倒还好，就怕毒蛇，宋峰又没有经验，这样实在太过危险。 两人只得下山回去，另想办法。 “不然，我们顺着南面昨天开出的路上去山顶，再从山顶往北面而下？往下，总比往上要快得多。”林启边下山边说着此刻的想法。 “我看可以试试。”宋峰觉得也有道理。 两人回到老人家中，老人正在准备晚饭，两人帮忙洗菜生火，吃完饭后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带好东西，上山了。 到了山顶，两人拿出准备好的长绳，将绳子对折分成两股，就对折处用其中一股在大树跟上打了个活结，另一股绳头绑在腰上，慢慢往下溜，等下到有落脚处，就拉动另一股打开活结，长绳就可以拉下来了，然后找棵大树，把绳子打个活结。。 如此往复，就可以不断下降。 这样确实快多了，只是万一下降过程中一不小心打开了活结，那就危险了。 林启自幼上下高山采药，技法自然娴熟。 宋峰却是第一回，林启担心他操作失误，就跟在他旁边，一起小心翼翼，慢慢下降。 下降了二三百米，还算稳当。 “啊！……”林启正低头往下探路，听得宋峰一声尖叫。 抬头看时，上方一条泛着寒光的长蛇，缠绕在绳子上，阴森森地盯着他们。 “别动！交给我！”林启低声吩咐。 宋峰大气都不敢出，哪里还敢动。 长蛇却没有溜走的意思，反而顺着绳子慢慢爬了过来。 长蛇越来越近，就要爬上林启左手手背，宋峰早已全身湿透。 林启右手五指展开，暗中用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蛇头扣去。 眼看大功告成，只听得宋峰“啊……”地一声，脚一软，手一松，从林启身旁倒栽下去，长蛇擦着林启头皮，也一起掉了下去。 林启措手不及，急待伸手去拉宋峰，早已不见踪影！ 林启深吸一口气，解下宋峰的长绳，缠在自己身上，一边下降一边寻找宋峰。 “师父！”下面隐约传来宋峰的呼救声。 林启听得他叫，知道宋峰没什么大碍，赶紧加快速度下降。 原来宋峰命大，掉到半空，身后的背包被一棵巨大的青冈树挂住了，吊在空中，动弹不得。 林启放下宋峰，宋峰惊魂未定，两人就在树根边上先作休息。 检查了一下，宋峰除了被枝叶茅草划伤，别无大碍，两人也就放了心。 “还记得我教你的归心咒吧？”林启问道。 “记得。” “你就在心中默念。” 宋峰闭上眼睛，默念起来。 念着念着，宋峰真的平静下来，恢复如初。 “原来归心咒还有这作用呢！” “人受到惊吓，气机紊乱，念了归心咒，可以让气息各回各的位置，自然而然就不再紧张害怕了。” 宋峰点了点头。 两人休息好了，绑好绳子准备下降。 “咦？”宋峰挪开双脚，“这地下面好像有东西。” 林启蹲下，扒开落叶，地面上冒着几个小尖尖，尖尖上几片叶子已被宋峰踩断，竟是一株茯苓王！ “赶紧！” 林启取出工具，熟练的在尖尖四周挖了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几个拳头大的黑色团团就出现在了两人眼前，被宋峰踩裂的地方，渗出点点白色的汁液。 林启将团团轻轻取出，装入特意带的收纳盒中，放入背包里，“真是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找到了上好的茯苓王啊！” 两人高高兴兴地下山，宋峰一路下来也比较顺利。 路上林启不断寻找，直到山脚，并没再发现茯苓王的踪影。 两人回来，吃了晚饭，林启把茯苓王洗干净了，晾干水分，将顶部，中部和下部分别切开，然后切成粗细均匀的小块块，向老人家借了一个大筛子，摆放得整整齐齐，晾在院子里。 “茯苓王找到了，我们明天准备去找犀牛角了，你去跟老人家说说，让他帮我们准备一些水和路上吃的东西。”林启一边整理箱包，一边对宋峰说道。 第二天一早，两人收拾了东西，给老人家付了这几天的食宿费用，告别老人家，出发了。 林启带着宋峰，来到山下。 “怎么又来这里？”宋峰不免疑惑起来。 “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过去大草原，一是翻过这座大山，再往前走，二是从这里沿着山脚一直往前走，绕到大山那边，再往前走，你觉得怎么走更好。” “还是从山脚走吧，师父你说呢？山上毒虫毒蛇多，路又不好走。”宋峰想了想。 “我都一样。”对林启来说，当然都一样。 于是两人沿着山下一直往前走。 山下的路还是好走得多，到了傍晚，已经远远望见前方地势平坦，大草原就在眼前了。 按照林启的吩咐，两人各找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在树杈之间放上树枝树叶，搭了一个简单的休息之地。 然后用刀在树下四周割出一片空地，找来一堆枯干的树木，点起火来，上树休息了。 睡到半夜，宋峰被远处隐约的狼嚎声吵醒，狼嚎阵阵，直听得他毫毛倒竖。 “师父？”宋峰小声喊道。 没人答应。 “师父？？”宋峰再喊。 依然没人答应。 宋峰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师父睡得这么沉？ 本想下树过去查看，却又害怕，宋峰睁大眼睛望着夜空的星星，一时难以合眼，熬着熬着，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话说这林启怎么可能睡得这么死？ 要是宋峰没来，他一个人完全可以施展飞行术，按他的速度，采茯苓王，取犀牛角，这些事儿他一个人早就办妥了。 无奈雨涵出于担心，要宋峰同来，不过同来也好，也顺便让宋峰学习学习。 但是明天大草原上取犀牛角，那可不是闹着玩，不说犀牛，也不说狮子猎豹，单单一个狼群，足以让两人瞬间变成草原的肥料，林启自然可以施展飞行术脱险，总不能丢下宋峰不管吧？ 为了安全起见，林启只好趁夜黑提前探路。 这会儿，林启正施展结风咒，在大草原上飞奔呢！ 他先后查看了狮子、猎豹和狼群的栖身之地，又找到了犀牛的大致活动范围，在带来的纸上，就着皎洁的月光，画了一张简单的地图，将重要位置和路线，全部标记起来。 狼群的嗅觉和听觉何等灵敏，所以很快发现了飞奔的林启，这才倾巢而出尾随而来，只是那狼群速度跟林启的结风咒不可相提并论，狼群嚎叫之时林启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惊醒宋峰的，正是这狼嚎。 回来的时候，为了避免宋峰觉察，林启离大树不远处停下来，故意拨弄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连续数次，看宋峰没有反应，就上树休息了。 凌晨，东方才微微发白，树林里各种鸟儿已经此起彼伏的鸣叫起来。 宋峰醒来，依然记着半夜的事情，于是喊着，“师父？” “醒了？”林启答道。 “你在啊，吓死我了，昨晚半夜我叫你几次，你都没反应。” “是吗，可能是睡太沉了，这几天太累了。” 第31章 险得犀牛角 宋峰不再疑虑，毕竟他做梦都想不到林启还会这等功夫。 两人收拾好东西，边吃边走。 林启按照昨晚探好的路线，远远避开各种凶猛动物活动的地盘，一路顺利的来到犀牛活动的地带。 已经将近中午， 两人在草地边缘的下风口找了两棵大树，把东西放到树上，坐在树杈上休息，吃干粮。 远远望去，犀牛正躺在水塘边的泥堆里打着滚，身旁一群鸟儿飞来飞去。 “草原上不是应该有狮子大象的吗？”宋峰觉得有些奇怪。 “当然，只是犀牛性格好斗，喜欢独来独往，加上我们运气好，所以这附近基本没什么别的动物。”林启只能这么说了。 这一只犀牛就够他们对付的了。 日头正高，犀牛也已经吃饱喝足，躺在泥里打盹，林启叫宋峰，“咱们先去试试。” 不过这草原上的蚊虫苍蝇可够厉害，幸好两人穿着老人送的粗布斗篷，里面再穿着自备的衣物，戴着自备的手套面罩，不然早就浑身是包了。 两人手里各拿着一个泥块，慢慢向犀牛靠近，离着大老远，就把泥块扔过去，犀牛身上的鸟儿受到惊吓，又飞又叫，犀牛爬起来，看没什么危险，又躺下了。 两人停下，又拿起泥块扔过去，鸟又叫起来，犀牛起身，又躺下。 如此几次，犀牛已经懒得搭理了。 汲取了上次长蛇的经验，林启让宋峰别动，自己慢慢靠近犀牛，然后猛的一个泥块，砸在鸟群中，吓得鸟儿四散飞开了。 鸟儿走了就好办多了。 林启知道，这犀牛嗅觉听觉是人的数倍，但视力却比人差的多，只要他在下风口，慢慢靠近，犀牛基本上发现不了他。 林启拿着在江城就准备好的针头和麻醉药，轻手轻脚地靠近了犀牛。 犀牛依然闭着眼睛，没有动弹。 林启一边默念归元咒，一边拿出针头，轻轻扒拉着犀牛身上厚厚的泥巴，犀牛没有动弹，以为鸟儿给它挠痒呢。 原来犀牛虽然皮厚，但是皮肤皱褶之间却是细皮嫩肉，最怕蚊蝇叮咬了，所以就在泥里打滚，给自己裹上一层“护甲”。 林启扒拉半天，终于扒下一块，瞅准了，忽的一下，把针头刺了进去！ 犀牛猛地蹦起来，向前一窜，差点把林启撞倒。 林启没慌，那边宋峰已经慌了，“师父快跑！” 犀牛听到声音，转身就朝着宋峰冲过来！ 宋峰扔下林启让他带的锯条，慌不择路地跑起来。 林启看得心里着急，只好念起咒来，“走！”，就在犀牛角即将顶上宋峰后背之时，林启侧面赶到，将宋峰带开。 犀牛扑了空，调转头又冲过来，林启只得继续念咒，带着宋峰飞奔，怎奈结风咒的力量再大也敌不过这两人的重量，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好在麻醉药已经开始起作用，犀牛的速度慢了下来，而这边林启带着宋峰飞奔了这么久，也渐渐体力不支。 犀牛后面跟上，猛地一冲，两人应声倒地。 犀牛往前跑了数米，还没站稳，轰的一声倒下了。 所幸两人伤势不重，林启起身，找到宋峰慌乱中丢下的锯条，去到犀牛身边，锯起牛角来。 取了牛角，过来扶着宋峰，回去树下歇息了。 过了个把小时，宋峰才逐渐回过神来，“师父，你刚才怎么跑得那么快？！”第一件事居然不是问身上的伤。 “我学过专门的快速跑步法，加上我后来在江城每天晚上都出去练习长跑，速度自然快。” “带着我，速度比我一个人跑还快得多，就是当今世界冠军，也没有这么快的速度！”宋峰心中仍有不解。 以宋峰的现状，还不足以了解和学习飞行术，林启只得坚持说是快速跑步法，宋峰别无求证，也只能相信。 两人就在树统领就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收拾东西，按原路返回，经过几天的颠簸，回到了江城。 雨涵早已在车站外等候，这么几天来，除了林启在老人家住宿的时候，信号断断续续的打了几个电话，其它时间手机没有信号完全联系不上。 见他们出来，雨涵赶紧上前，帮忙拿行李，着急地问长问短。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我药方配好了，就给你拿过去”，林启吩咐宋峰。 然后两人回了公寓。 林启打开箱子，拿出先前在山上采的草药，一种一种的清洗，整理，晾晒。 “这是犀牛角吧？”雨涵看着箱子里面，忍不住搬在手中，仔细端详，牛角一头尖尖的，另一头却有碗口那么粗，通体黑色，光滑坚硬，端口处一圈一圈金黄色的花纹，闻起来有一股清凉的味道。 “这么大的牛角，肯定费了不少功夫吧？”雨涵看着林启脸上手上的伤痕。 “确实是费了一番功夫，好在只是一点轻伤，我这几天配点药用了就没事了。” “这又是什么？”雨涵拿起那个小纸包。 “这个啊，你肯定没有听说过，那是风行草的种子。” “风行草？”雨涵看的书也不少，却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个就是，不过路上回来这几天，已经枯萎了。”林启指着旁边。 雨涵又把风行草捧在手心，好奇的观察起来，林启边忙着，边跟她讲风行草的事。 “不然，咱们把它种起来？我看这个风行草挺有意思的。”林启建议。 “按你说的，风行草可不是盆盆罐罐就能种得活的，咱们这里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啊。”再说雨涵也没有养活过什么宠物植物的经验，不说贵宾德牧暹逻折耳，也不说锦鲤金龙罗汉，就是普通的金鱼仙人掌，也能叫她养死，小时候听别人说乌龟好养就买了一只，结果一直忘了换水，干死了。 想到这里，雨涵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们可以养在医院的天台上啊，那里地方开阔，四周围墙那么高，它也不会跑出去。”林启一本正经。 “没土呢。” “那还不好办，叫人装上去啊，那边小山上就有土。” “小山小山，什么小山。”雨涵想起林启瞒着她去“练习长跑”的事，不高兴起来。 林启接下来把犀牛角切成薄片，放在阳台上晾起来。 第二天，林启让宋峰带人去小山上装土回来，把整个天台都铺了厚厚一层，然后种上风行草，撒上种子，按时浇水。 没过几天，种子就发芽了，风行草如雨后春笋般从土里陆续冒了出来，原来那风行草只要水分充足，都可以生根发芽。 医院这边，林启出去采药之前接待的病人，都按时复查，情况一直比较稳定。 现在犀牛角已经取回，林启用了几天时间，将犀牛角和茯苓王都炮制好了。 这天是复查的日子，林启施展“控元术”，给各人详细又检查了一遍，除了相同的应声虫问题外，还记录了每个人情况各异的附加病患。 “你这是怎么了？”雨涵今天没什么事，跟在一起，看到林启从里屋出来，大汗淋漓，心生痛惜。 “没事，这些病人的气机运行非同寻常，用常规的脉象诊断方法根本看不出问题，只得运气帮助提取脉象，所以比平时辛苦些，不用担心，很快就会好的。” 林启没提什么咒不咒的事，他知道，雨涵了解得越多，只会越担心。 全部检查完毕，林启根据各人具体情况开了药方，加上炮制好的犀牛角，让病人回家熬药服用。 然后又给宋峰把脉，开了一个方子，加了点犀牛角和茯苓王，让宋峰回去自己熬服。 晚上回到公寓，雨涵见林启饭后开始支锅倒水，准备熬药。 第32章 风行草立大功 “这是干什么，给我喝的？”雨涵向来不喜欢喝药。 “我自己啊。” “你的都是皮外伤，应该不用喝药吧。”一个外行都懂。 “皮外伤当然不用喝药，但是我们两个不是被犀牛顶了一下吗，受了内伤，所以得喝药，我今天不是也给宋峰开了药方吗。”林启怕她不相信。 雨涵当然不相信，就算受了内伤，平时起居饮食都那么正常，看起来就不像个病人，怎么说也不是个需要喝药治疗的“病人”，但是按林启说的也没错，宋峰也在吃药啊。 “你以前刷新了我对长跑的认识，现在，又刷新了我对内伤的认识。”雨涵疑惑之余，也没有办法，毕竟，她不懂。 是的，林启也不会让她懂，其实他给宋峰开的药，当然不是治疗什么“内伤”的，那是根据宋峰的身体情况，开的一个强身健体、回心正念的方子，又不想让宋峰多疑，所以放了一点茯苓王。 林启连续服用了七天，试着运行了一下气息，知道身体达到了练习“扶云咒”的要求，于是跟雨涵说，他要开始练习长跑了。 雨涵也没什么好说，“练就练吧，注意安全。戴上这个。” 林启接过雨涵手里的东西，是个薄纱做的面罩，“你做的？” “我哪里会做，这是以前出去旅游时，碰上沙尘暴，买的，你戴上，别让又划伤脸。” “一个男人，一点这样的划痕，用不着。”林启不要。 “你是用不着，那来找你看病的人呢，她们也会觉得怪怪的。”雨涵想了想，这样说道。 “那好吧，我戴。”林启接过面罩，出了门。 来到山下，还是只能循序渐进，先在平坦的小路上练习。 经过之前的练习，林启对平衡的掌握上了一个台阶，所以现在在平地上练习“扶云咒”，并不是那么吃力。 但这毕竟又是一个新的阶段，咒语念起来的时候，林启感觉身体轻了很多，同时有股力量在往前推着自己，双脚不能使劲，一使劲就蹦起老高，再落下来，几乎摔倒。 试了几次，林启明白，原来这“扶云咒”是叠加在“结风咒”之上的，所以接下来，为了适应新的步调，林启先施展“结风咒”，让自己飞奔起来，然后再念“扶云咒”，果然好了很多。 林启来回练习了几次，就回去休息了。 平地练习熟练了，林启就戴上面罩，开始在山路草木间练习了，不过山地上的难度，比平地还是难了很多，林启难免又有摔倒。 雨涵发现他衣裤的泥土痕迹，也只能叫他多加小心。 话说这宋峰服用了几天林启的方子，感觉精神焕发，头脑清醒，精力充沛了许多，林启也就顺势教他学习一些基础的看病知识，什么藏象，阴阳，五行生克，气机病机。 宋峰学得也快，再在旁边看林启给人治病的时候，就不再是看热闹，而是看门道了。 这天，妇科来了一个年轻女子，身材窈窕，身上衣物清香撩人。 女子走后，宋峰略有惊讶，发现自己现在居然没有什么不好的念头了！ “师父，这是你的药的作用？”宋峰不免问道。 “没错。上次开给你的药方，除了医治犀牛顶过的内伤，还在调理你的身体，让你气机回归正常，气机正常了，邪念自然就没有了。”林启当然是无需明说，知道宋峰这话是指的什么事。 “要不说，这药方跟归元咒作用相同？”宋峰似乎有点明白。 “对，本质上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一个是药物，一个是心法。” “不错，可教也。”林启少有夸人。 宋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明天她们要来复查，你先把她们的记录整理出来吧。”林启吩咐宋峰。 “好！” 第二天，病人来复查，林启挨个检查了一遍。 病人众多，宋峰见林启出来时眉头微锁，心想不好，但又知道不适合此时开口。 等林启开完方子，病人全部回去后，宋峰急忙问道：“师父，怎么回事？” “奇怪的是，这次用药后，所有病人的气机运行依然没有任何改变？我只好给她们继续开了上次的方子先稳住病情。” “犀牛角的问题？”宋峰想到便说。 “犀牛角一拿回去我就试了一点，没有问题啊，依今天的情况来看，这药效就好像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林启一时没有头绪，这样下去，就算犀牛角用完了，这应声虫病人也是治不好。 不免心生烦躁。 刚好雨涵过来，宋峰就跟她说了刚才的事。 “要不出去走走呗。”雨涵头一次见林启一副没有头绪的样子，“我以前考试做实验写论文的时候都是这样，出去走走，心情就会好很多，思路也变得清晰很多。” “好吧。去哪？”林启跟着雨涵出来，等着电梯。 “对了，要不去天台看看？”雨涵突然想起来，天台还种着风行草，自己还一次都没去看过呢。 林启也没有主意去哪，就跟着上了天台。 开了天台的门，只见地面上，四处生长着圆球形的草，绿油油的。 “这模样还真是奇怪啊。”雨涵饶有兴致地看着。 林启也到处看了看，看来风行草在这里长得不错。 “别人都是养猫养狗，养鱼养花，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却养起这风行草！” “这学医的人，就连爱好都不一样!” 雨涵自顾自地说着。 起风了，“天台上风就是大。”雨涵和林启退到门边，准备下去。 “等等！”林启突然发现了什么。 “你看！”雨涵顺着林启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不就是风行草在滚动吗？按你们说的，起风的时候，风行草就是这样子的啊，要不叫它风行草呢？”雨涵不知道林启的意思。 “你看，风在吹动的时候，这风行草就随着风滚动，风吹，它就滚，风停，它就停，风快，它就快，风慢，它就慢。”林启若有所思。 “怎么感觉你说的有点像是废话……” “这说明，这风行草能随气运行而不自伤！”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是不是可以用这个风行草来作为治疗应声虫病的药引？” “做药引？” “对！现在的药，进了病人体内，好像泥牛入海，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强盛的气机冲得七零八乱，还没起到作用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加入风行草，因为风行草这种秉性，它可以随着气机运行而跟着运行，同时自己本身能保持原样不会被冲散，那样，药方就能起到作用了！” 林启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说干就干，两人拿了几棵风行草，来到办公室。 林启准备好药材，拿出陶罐，倒上水，加入几味药，等水开了，又加入几种药，最后熬至浓稠，加入风行草和另外几味药，搅拌几下，倒出了药汁。 “师父，我有一事不明，按你所说，这风行草是药引，至关重要，那为什么只在最后的时候放进去，搅拌几下就行了呢，不需要多熬一熬吗？”宋峰发问。 “不错啊，问的问题有点专业度了。”雨涵一边打趣道。 “这是因为风行草性质轻扬，药性在外，如果熬的时间过久，药性就全部挥发，失效了，所以只需要趁药汁热烫的时候放进去就可以了。不像其它的药物，药性在里，需要久熬。” “这也就是为什么犀牛角要切成薄片，并且研磨成粉的原因？为的是让它的药效发挥到极致。” “对！” 第33章 拨云见天 说话间，药汁已经稍微凉了下来，林启端起药碗，喝了一口，转身坐下，端坐，闭目。 过了许久，林启睁眼。 “怎么样？”雨涵迫不及待。 “可以一试！” 林启吩咐宋峰，仔细翻看了病人的记录，找到几个留有电话的，打了电话通知明天过来复查。 过来后，林启重新检查了，然后开了药方，给了风行草，教了怎么熬药怎么服用，给每个人留了电话，“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事就给我电话。” 病人连声感谢，各自回去，按照林启的吩咐服了药。 第二天，老人家都起得早，林启五点多就接到她们的电话，应声虫真的没动静了！ 林启让她们过来再复查一下，以防万一。 等她们过来，林启一一细查，病人体内气机稳定，有条不紊，已经完全恢复了！ 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林启算了算，风行草数量还够，因为病人之间很多互相认识，就让病人回去联系了其他人，让她们都来复查，然后用药，无一例外，全部痊愈了。 林启心头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边宋峰按照林启的吩咐，细心照看剩下的几棵风行草，好让它们开花结籽，到收获众多时，再晒干储存起来，又是一味新药。 林启自己这边，又可以安安心心地练习飞行术了。 经过多晚的练习，林启已经熟练掌握了山间飞奔的要领。 这天，林启突发奇想，我现在扶云咒已经熟练了，既然我双脚用力，就能蹦高，那我何不试试在高处飞奔？ 转念一想，这高处无依无靠，万一失控，摔下来，摔到手脚还好，摔到脑袋，那就非同小可了。 于是林启买来头盔手套护肘护膝等全套装备，但是每天晚上拿进拿出，怎样才能不会被雨涵发现呢？ 林启先是找了个机会单独出门，把背包带到山上，用油纸把背包包裹起来，然后把包藏在茂盛的茅草丛中，这山上少有人来，就算有人来，谁又会找去那茅草丛里呢，所以这样放着还是很安全的。 跟雨涵说起来，当然是继续练习“长跑”。 林启先在矮树和灌木丛之上练习，很快发现主要有三个问题。 一是双脚的力度把握不好分寸，不是蹦高了就是蹦低了。 二是树梢和灌木丛支撑无力，只要速度稍微减弱，人就会掉下来。 三是眼和脚不能协调一致，导致在练习的过程中，经常没有快速而准确地找到下一个落脚点而踏空。 功夫不负有心人，林启勤加练习，很快，在矮树和灌木丛上已能收放自如了。 再到大树树梢上练习，过了没多久，已经大功告成！ 整个过程中，虽然也摔过几次，好在有头盔护膝，没有什么大碍。 换了常人，要练就这扶云咒，恐怕少说也得三年五载。 而这林启非同一般人，除了已经练就破风咒，这世间少有的茯苓王也被他偶然得到，不然，这事儿同样没那么容易。 林启见自己飞行术已经练到最高层次，高山平地，草丛树顶，来去自由，千米之外，瞬息可达，心想着，这下我再去暗访老者，应该再不会跟不上了吧？ 于是林启找出那边监视人员送来的记录，仔细翻看，一来了解一下于梅这段时间以来的动向，二是确定一下于梅的出行规律。 结果看了之后发现，于梅出去多日，还没回来！ 林启叫来监视人员，详细问了于梅家中情况，了解到房间中摆设没有任何变动。 “难道她又搬了住处？” “不太可能吧？她没有表现出其它异常啊，什么家具都没带走。” “那能值得了几个钱，再买不就是了。”林启也没想到，于梅居然消失了。 于梅消失了，老者又去哪找呢？ 林启来到上次于梅见老者的地方，草地树林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施展起扶云咒，上到大树顶端，四周转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林启只得返回公寓，练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可以追上老者了，他却不见了，大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失落感。 雨涵见他眉头紧锁，“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吗？” “于梅不见了，一点线索都没有。老者更加找不到。他们两人消失，肯定又在搞什么阴谋，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事她跑什么！”回想九腿王的事，林启不由得担心江城民众的安危。 “想想办法，应该有线索。”雨涵安慰道。 其实雨涵也只是安慰，至于线索，人海茫茫，谈何容易？ 第二天，雨涵放心不下，过来妇科看看。 果然，林启在盯着那叠记录低头沉思。 雨涵不好打扰，在旁边坐下来，随意地翻着记录。 翻了几张，雨涵发现一个问题，“她怎么这么喜欢吃鱼杂和蜂蛹这些东西？” “鱼杂？”林启猛然抬头。 “对！我们可以从鱼杂查起！”林启似乎豁然开朗！ “怎么查法？”雨涵和宋峰不解。 “我去去就来。”林启起身要走。 “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查法啊！”雨涵一把拉住他，生怕他一时冲动。 “我去她买鱼杂和蜂蛹的摊位问，不就知道她还在不在江城了吗，如果她还经常去买鱼杂蜂蛹，那说明她还在！” “那行，让宋峰和你一起去。”雨涵知道自己说同去也没用，给宋峰使了个颜色。 宋峰立马起身，跟着林启出了门。 “直接问，老板也不一定会说。” 两人路上商量着怎么个查法。 来到摊位前，宋峰挑选着鱼杂，“这些都是今天的吧？” “都是都是，新鲜得很。” “有没有前天的？我口味比较独特一点。”宋峰有点不太好意思。 “前天的都臭了，谁还要啊，昨天的被人订了，不过你要的话，还有一点，可以匀一点给你。” “谁还跟我一样的口味啊？” “一个女的，老顾客了。”老板忙着招呼别的客人，随口答着。 “是不是一个经常穿着长衣长裤的女子？”宋峰问道。 “对，对。”老板见他俩话多又不买，干脆一个字一个字嘣。 宋峰正要问她一般什么时候来，看老板根本不搭理他们，只得住口。 两人退到一边，低声商量着还要不要去别处问问。 “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她。”宋峰说道。 “昨天的，预订了，没猜错的话，她今天应该回来拿才对，不然都臭了。”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一个人影走过来。 没错，正是于梅！ 两人连忙闪到就近摊位，侧身低头，挑选起来。 “两位要什么……”老板话音未落，两人就放下东西转身离开了。 原来于梅付了钱，拿了鱼杂，急急忙忙就走了，市场人多，两人只得赶紧跟上。 出了市场，于梅骑上电瓶车，林启让宋峰回去，自己骑上单车，远远地跟在后面。 于梅离开大路，上了小路，七拐八拐，进了民房区，来到一间小屋前面停下，进屋，关门。 林启看天色已晚，夜幕降临，倒也好藏身，索性来到窗边，蹲了下来。 只听得里面一阵锅碗瓢盆叮当作响过后，于梅喊到：“师父，吃饭了。” “师父？”林启从窗角望进去，正是那老者！ “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老者来到桌前坐下，说着话，林启却发现，他嘴巴根本没动！ “还不是照着书卷上的做法，师父爱吃就好。”于梅给老者盛饭，打汤。 “书卷？”林启听得真真切切。 “明天我们几点出发？”于梅问道。 “五点吧，那时天已亮了。”老者依然没有张口。 第34章 初次交手 林启心中暗想：“五点出发，如果我回去再来，一是来回奔波，二是万一他们临时有变，提前出发，岂不是又功亏一篑？我还是就在此等候，好随机应变。” 直等到里面忙碌完毕，熄灯休息，林启才起身，出去找了个地方，吃了喝了，复又回到小屋附近，一夜没有合眼。 凌晨四点，鸡叫了才第一遍，屋里灯就亮了，于梅和老者起来，洗漱完毕，带好东西，出了门。 “好在没有听信他们的话”，林启悄声跟在后面。 路上没什么人，于梅和老者坐上电瓶车，速度比较快。 不一会儿，林启就落下了，不得已，只得施展破风咒跟上，电瓶车速度不快，还用不着结风扶云。 就这样一路上，林启跑跑停停，跟了一个多小时，出了市区，来到郊外，在一处庄稼地边停了下来，地边一条小溪。 小溪两边的平地被人用细石子铺上了，倒也平坦，石子中，稀稀疏疏长着杂草，一棵大柳树，孤零零地在溪边摇摆着枝条。 林启闪到柳树后面侧身站立，远远望着。 老者在前，于梅在后，来到石子地面上，坐下，老者从左手袖口中拿出一包东西，倒进溪水，然后吩咐于梅从包里拿出那个木盒。 拧开盖子，一个圆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蹦了出来。 “别人遛猫遛狗，你们倒溜起小毛球来。” 小毛球咕咕叫着，尽情地撒着欢儿蹦起来，一会儿蹦到草丛里，一会儿蹦到水边，一会儿蹦进庄稼地里。 林启正奇怪这是个什么东西，上游顺着溪水游下来一群鸭子，后面跟着一个小男孩。 小毛球看到鸭子，“咕咕咕咕，咕咕咕咕”，一边叫着，一边蹦了过去。 鸭子见这么个东西蹦过来，吓得本能地散开，小毛球觉得好玩，撵着鸭子，追得鸭群嘎嘎嘎叫起来。 小男孩远远叫着：“走开！走开！” 小毛球哪里理他，继续追着鸭子蹦来蹦去。 话说鸭子也不能逼急了，鸭子也有胆大的，转身伸长脖子，张开嘴巴朝着小毛球就啄了过来。 小毛球一闪，一蹦，蹦到了鸭子脑袋上，又蹦了两蹦，“嘎嘎……”，鸭子叫了两声，倒在了地上。 小男孩跑过去，见鸭子双脚伸直，翅膀松开，知道鸭子已经死了，跑到老者身边，摇着他的衣服哭了起来：“鸭子！你们赔我鸭子！” 老者没有理他。 于梅起身想拉开小男孩，男孩拽着不放。 老者不禁生气，“嘿”的一声，手轻轻一抬，男孩被推倒在地。 男孩看到老者伸手时手腕手臂上满是黑色的斑纹，吓得放声大哭起来。 老者朝于梅使了个眼色，于梅抱住男孩，用手掌捂住男孩口鼻。 男孩不断挣扎，动作越来越小。 “住手！” 于梅抬起头，林启已如闪电般冲到眼前，夺开于梅手掌，抱过男孩。 老者早已腾起，闪到了一边，“你是谁？”老者体内发出声音，依然没有开口。 林启见男孩没有大碍，转向老者：“你又是谁？” “师父，他就是林启！”于梅跑到老者旁边，咬牙切齿地指着林启。 “于梅！那是什么？”林启指着小毛球，厉声问道。 鸭子本来耐死，就算放了血，过了十来分钟还能拍动翅膀，而刚才被这小毛球在脑袋上蹦了两蹦就一动不动了，足见它的厉害。 “这个嘛……，为什么非要告诉你？”于梅仗着老者在，有恃无恐。 小毛球也受了点惊吓，这会儿已经蹦进了盒子。 林启放下男孩，施展扶云咒，朝盒子疾驰过去。 “休想！”老者抢先一步赶到，抄起盒子盖子，放进左手袖口中。 “好！今天既然相见，那就会你一会！”老者挥动右手，朝林启直劈过来，护着盒子。 林启只得闪开。 话说这林启医术精湛，心法，飞行术也都了如指掌，这实打实的武功却是不行，以前学过一些基本招式，师父的初心，也只不过是想让他强身健体，所以遇到这等实战，根本应付不得。 刚才看见老者抬手，林启看到他满手斑纹，不禁疑惑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正想间，老者低哼一声“没想到你也会飞行术，跑得倒是挺快！”，挥手又冲过来。 林启只得不停躲闪。 正追赶躲闪间，庄稼地里闻声出来几个早起干农活的人。 “妈妈，妈妈……”小男孩哭着跑过去。 老者见状，不想惊动太多人，转身吩咐于梅，“咱们走！” 林启自知打不过老者，转身抱起孩子，上前跟几人说了情况，返身回了公寓。 雨涵见他一夜没回，电话不接，只回了一个短信“有事”，再打还关机了，哪里睡得着？ 见林启进了门，雨涵又气又急。 林启简单说了下情况，回房休息去了。 这边于梅跟着老者回到小屋，老者放出小毛球，捧在手心，又是抚摸又是呵气，又让于梅针刺放了一滴血给它，以作安抚。 “今天可是吓到咱们小宝贝了，你说，这小子怎么恰恰那时候出现？” “师父，莫非他跟踪了咱们？？”于梅猜测。 “师父，你说咱们要不要搬家？”于梅收好针具又问。 “搬什么家？今天交手，那林启根本打不过我，咱们就住在这里，就算他找上门来，又能耐我何？！” “不过这小子年纪轻轻，哪里学来的飞行术？”老者也难以解惑。 “师父，今天看你那速度，真是快如闪电！师父，要不你教我飞行术吧？” “一个女子，学什么飞行术！” “师父，你就教教我吧，这样以后遇到危险了，我最少还能跑啊……”于梅想起林启那速度，不免后怕，苦苦哀求道。 “不可不可，飞行术传男不传女，女子学不了，此事不必再提。”老者态度坚决。 “那师父再教我其它的毒门法术吧。” “这不是在教了么。” “九腿王被剿杀，小毛球又没长大，还要多学几样，越多越好！”于梅打不过林启跑不过林启，只恨不得把天下的毒虫都学个遍。 老者听于梅提起九腿王之事，不由得恨从心起，便应允了下来。 于是于梅拿出书卷，跟着老者学习起来。 这边林启虽说心有疑云，也无从求解，只得每天正常上班，倒也无事。 这天，来了一个女子，做早孕检查。 林启给她检查完毕，问她：“你身上这么多红点，是怎么回事？” “我家门前有一条小河，前几天我去河边走了走，回来就这样了，看了皮肤科，说是水蜘蛛爬了，开了药膏在擦。” “效果怎么样。” “擦了药膏没什么反应，家里老人说也有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引起的，本来也不痛不痒，就没管了。” “怀胎十月，才能生子，这期间要确保身体健康，孕妇不能随意用药的。” 林启给女子把了脉，气机运行正常。 “这样，你再观察观察，有情况给我电话”，林启留了电话，让女子回去了。 坐下想了想，林启起身，来到皮肤科，只有罗医生在。 “罗医生，前几天有个病人，说是被水蜘蛛爬了，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满身红点，我给她开了药。” “不过说来奇怪，这种水蜘蛛原本是境外物种，后来被人带到国内，也只是西北地区常见，江城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没等林启开口，罗医生就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它长什么样子的？”林启想作进一步了解。 “你看。”罗医生打开电脑，搜出图片，“这是卵，这是幼虫，这是成虫。” 林启看了，暗暗记在心里，回去了。 第35章 杀敌于萌芽 办公室里，宋峰看林启盯着电脑一动不动，凑过来看了看，“水蜘蛛？” “这可不是一般的水蜘蛛，你看，‘一般成虫可以长到乒乓球大小，其毒液内含的特殊蛋白，可以使动物神经元变性而具有极强的毒性和麻醉效果，因此，常常捕猎各种鸟类……’，一只小小蜘蛛，放出的毒液居然能麻醉并毒死一只鸟，要是人被咬了，没有及时救治，尤其小孩，孕妇，老人，那就危险了！”林启看着屏幕，忧心忡忡。 “那这东西怎么来的啊！”林峰看着这一堆图片，不免头皮发麻。 “我也想查到它们的来源，不然又是一个大麻烦。这样，你先打个电话问问今天那个孕妇，她家住哪，明天我们过去她家附近的那条小河看看。” 第二天，两人按照宋峰问来的地址，来到小河边。 小河不深，水流清澈见底，放眼望去，河底水草随着水流飘逸摆动，河中时不时有小鱼穿梭而过，岸边的石头缝里，小虾成群，偶尔一两只螃蟹横着爬过。 “水倒是挺清，估计这附近很多人就在这河里洗衣洗菜，甚至担水回去洗菜做饭，这样，水蜘蛛不就很容易爬到人身上去了么。” 两人瞪大眼睛，查看半天，什么都没看见。 “要不咱们沿着河岸线往上游走，仔细看看能不能发现水蜘蛛的踪影。”林启吩咐。 两人向上游走了一二里路，也没有看到水蜘蛛的影子。 “哎呀！”宋峰突然站立不动，大叫起来，“快帮我看看，好像有个东西在我小腿后面爬着！” 林启蹲下，帮他卷起裤管，“没看到什么啊？”，再仔细一看，一只小小的通体几乎透明的蜘蛛正奋力爬着！ “你的感觉倒是很灵敏！真是水蜘蛛的幼虫！”林启拿出小瓶和毛刷，把幼虫刷进瓶子里，盖好盖子。 宋峰过来仔细看了看，“怪不得找不到，网上说了透明，也没想到居然能长得这么透明啊？” 两人继续往上游走，陆陆续续又发现几只幼虫爬到手上脚上，就全部装了起来。 来到一处地方，一条水渠，从旁边流入了小河，两人先沿着水渠往上，一直到了尽头，发现那是一个种植园的排水口，并没有发现幼虫的踪迹。 于是又返回并入口，沿着小河一直往上，又陆续找到几只幼虫。 “这样太慢，咱们先回去想想办法，明天再来。”眼看天色已晚，林启说道。 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商量着办法。 “主要是太透明了，没那么容易发现。” “可以试试筛子，幼虫这么小，我看200目的筛子足矣。”林启又细看了一下幼虫大小。 半路，两人买了一块200目的筛网，回去做成了两个筛子。 第二天，速度就快多了，两人只要把筛子往水里一放，再拿起来，水漏光了，再对着光线一看，很容易就能看出是否有幼虫。 两人顺着河流往上，走了十来公里，发现都有幼虫。 宋峰觉得没什么，林启倒是差点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是幼虫，如果发育长大，那剧毒的水蜘蛛沿着这条河，顺着岸边跑上来，不知道又要祸害多少百姓！ 关键这水蜘蛛遍布各地，再各自产卵孵化，根本无法抓捕和控制啊！ 林启一路想着办法，无奈没有一点对策。 又花了一天时间，到傍晚时分，林启惊讶地发现，他们来到了于梅和老者遛小毛球的地方！ “难道跟他们有关？”林启心里想着，“看这幼虫这么小，应该孵化出来没多久，难不成他们上次来的时候做了手脚？” 可是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不对劲啊？ 林启把那天的事前前后后全部细细回想了一遍，猛地想起来，老者拿了一包什么东西倒进了水里，难道，那是水蜘蛛的卵？ 应该没错了！ “咱们再去上游看看，应该不太可能会有幼虫了！” 两人看了，果真没有，不放心，又往上走了一里多路，还是没有。 “没错了，是老者放的！”林启肯定地说，“就从这里开始，虫卵顺水流往下，所以下游才有。” 搜寻幼虫的事情，到此告一段落，于是两人回去了。 回去后，林启也有点发愁，这幼虫的来源是找到了，可是怎么个灭法？ 自己向来只给人看病，却从来没有给虫子下过药啊。 其实如果只是要灭虫，以前跟随师父在深山老林里，那苍蝇蚊子蚂蚁老鼠，配药的方子多的是，但这次面临的问题，不仅是灭虫，还要考虑到百姓的取水用水问题，如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虫子灭了，人也中毒了，那是肯定不行的，这也正是让林启感到两难的地方。 雨涵看他摆弄瓶子，猜出了他的心思。 “只能做试验，先把虫子每几只分开养起来，再根据你对药物的了解试着配出一个既安全又可能灭虫的药，然后投药，根据虫子反应来不断调整配方，直到药物效果满意为止，虫子不够，可以再派人去抓。” “也只能这样了。” 林启这次是真的翻了很多资料，网上的，书上的，然后用以前驱虫灭虫的药方作为基础配方，作了加减，配了一个草药的方子，熬药，兑水，然后放入草叶子，草叶子上面放幼虫，过了几个小时再看，虫子活蹦乱跳。 于是重新加减配方，都是无效。 眼看一天又一天过去，幼虫也一天比一天大，身体颜色也逐渐深了起来。 林启心急如焚，必须赶在虫子长成成虫之前把药方配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多次调整方子，终于见到了成效！ 这次的药水，虫子吸食后，行动明显迟缓下来。 林启找到了方向，后面调整了配方，终于大功告成了。 于是林启吩咐宋峰，按照方子采购了大量药物，然后把药物分成若干份，分别安排人带到各处，上游一份，中游三份，下游五份，然后架起大锅熬药，将药汤和药渣全部倒入河中。 又去到水流所过之处的各处池塘、水井、水沟，一一倒入药汤和药渣。 对于已经发病身上起红点的病人，再用另外清热解毒的方子，一一治疗。 经过这疏而不漏的布置，情况很快得到了控制，已有的病人痊愈了，新的病人也不再出现，水蜘蛛事件至此也算是划上了句号。 这段时间以来，林启是身心忙碌，现在事情终于有了着落，心情也跟着放松下来，白天有空就上天台看看风行草，晚上也不再去“练习长跑”，而是亲自给雨涵做艾疗。 “这艾疗我得做多久？”雨涵见自己做了这么久的艾疗了，不禁问道。 “要是一般人，做保健用，隔三差五就可以，要是治病，视情况而定，少说一年半载，多的三年五载。” “我呢？” “你天生体质特殊，体内阴寒极盛，需要更长时间，再说，艾疗的作用，更重要在于唤醒身体强大的本能，而这本身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好转容易，根治很难。” “好吧。”雨涵似懂非懂。 那边的于梅，就没有这么放松了。 得知水蜘蛛还没长大就被消灭，于梅是恨得牙齿嘎嘣响。 老者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师父！你得赶紧想办法呀，这林启是越来越招人恨了！！” “你急什么，毒虫多的是，来日方长，还怕没办法对付他不成？” “想到他我就来气！我要是会武功，早找他去了，老账新账一起算！” “武功武功，那毒门武功不也是一门武功吗？”老者猜到她又想提学习飞行术的事儿，这样说道。 第36章 医者仁心 于梅默默不语。 “新的毒虫还没找到之前，我们不是还有小毛球么。”老者把玩着盒子，见于梅脸露失望，便说道。 “可是它长得太慢了点……”于梅抬了抬头，复又低头。 “急什么，来日方长，还怕他跑了不成。” 是啊，老者怎么能体会到于梅的心情呢。 人世间的悲欢，原本并不相通。 普天之下，有人得到，有人失去，有人成长，有人萎靡，有人爱这个世界，也有人心如冰霜。 妇科这里，林启每天正常接诊。 这天，来了一个老婆婆。 “老人家，怎么了。” “林主任，不是我看病，是我儿媳妇。” 老人家认得林启，林启却没什么印象，接诊的病人太多了。 “她怎么了，说说她的情况。” “是这样的，我感觉我儿媳妇生了孩子后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发脾气，那么小的孩子，才三个多月，就经常打骂，你说那么小的孩子，哪里经得起她的打骂啊……”老婆婆说到伤心处，抹起眼泪。 林启皱起眉头。 “我听别人说，有可能是得了产后抑郁症，她们说的谁谁谁怎么样，吓得我是觉都睡不好，你说这人也是不容易，拉扯大了孩子，又要拉扯孙子……” “老人家，这病不是一般都去看心理科嘛，他们都是非常专业的。”老人家情绪有点激动，林启等她稍微停下来，好不容易插上句话。 “我怕她发脾气，就试着探了一下她的口气，我才开口说跳舞的李阿姨儿媳妇得了产后抑郁，她就劈哩叭啦一大堆顶过来，说什么哪来的抑郁症，就是带孩子睡不好累的，好好的抑郁什么，我也不敢说了。” “跟她提一下就这么敏感，那你带她来我这里她也一样不会愿意啊。” “如果明说，她肯定发脾气不来，所以我趁着今天出来买药先来找你，跟你打个招呼，刚好我儿媳妇生孩子后说了好几次小肚子痛，我就回去跟她说说，就说带她来看看，是不是月子没坐好，叫医生帮她调调，到时候你在给她调的时候暗地里帮她治疗抑郁，林主任，你看这样可以吗？”老婆婆满心期待。 “可以，可以，你什么时候跟她说好了，就带她过来吧。” 林启又跟老婆婆简单说了下抑郁病人的一般心理状态和常见对策，教她平时说话做事怎么怎么更好，良好的婆媳关系，对儿媳恢复至关重要等等。 老婆婆千谢万谢，准备回去，林启起身，送她出门，上了电梯，才回来坐下。 宋峰全程看在眼里，感慨道：“这老婆婆还真是有心啊。” 林启自从来了医院，也不知道接诊过、见到过多少病人，早已看遍这病门万象，有道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于是对宋峰说：“医院人来人往的，经常听到有人讲，人心都是向下长，想想也是。父母心痛儿女，儿女却各有各的难处，就是在父母生病需要照顾的时候，你也跟着我去住院部查房看到过，能亲自来服侍的，其实并不多。” “确实如此，说到底，儿女对父母，大多是亏欠的”，宋峰深有同感，跟着师父在医院待久了，见多了生老病死，他内心也开始慢慢变化了。 “而在父母看来，这都没什么，所以这个老婆婆虽然说她儿媳脾气不好，还是变着法子为她治病。” 宋峰默默点头。 “要是把她儿媳妇换成其他人，老婆婆就不会这样对待了，因为老婆婆心痛孙子，心痛儿媳，也心痛儿子啊，她只是希望这个家越来越好。”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宋峰回想起年幼时父母的种种，低头叹息。 “所以人们说家庭责任也好，爱也好，都是双向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如果一直没有回响，那念的那个人该得有多累，多失望啊。” 宋峰叹息之余，也十分意外师父平日里忙忙碌碌，却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面。 话说这边老婆婆信心满满，回去后一直想找机会开口，怎奈孩子这几天比较吵闹，儿媳天天像吃了火药，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天，老婆婆看儿媳心情还不错，就跟她说了小肚子痛的事，“不然咱们还是去看看医生吧？” 儿媳不以为然。 过了两天，气温突然下降，儿媳半夜起来给孩子喂奶，一会儿又尿湿了裤子，忙乱之时，没有顾得上批件衣服，受了点寒。 第二天早晨，儿媳起来时感到腰酸背痛，小肚子也跟着痛起来。 老婆婆趁机说道：“看你这么难受，带孩子又辛苦，我比你还难受哩，还是去看看医生吧，我来抱孩子。我听说有个林主任，很多人都说他对妇科的疑难杂症很在行，很有名的。” 儿媳本不想去，只是拗不过这疼痛，只得由老婆婆领着，来到医院。 刚到办公室门口，老婆婆就招呼起来：“林主任，林主任。” 林启让两人坐下。 “男的？”儿媳有点意外。 “是啊，每天来找他的人好多好多呢。”老婆婆说道。 正说话间，后面又进来两个人，要找林主任。 “麻烦你们稍等。”宋峰招呼她们坐下等候。 儿媳便不再说话，伸手让林启把脉。 刚把好脉，大家隐约闻到一股臭味。 “莫不是小孩拉了吧？”有人提醒老婆婆。 老婆婆一看怀里孩子，“不好意思，真是真是。” “我来，我来。”儿媳看老婆婆半天扯不下纸尿裤，火爆劲又上来了。 等脱下裤子，扯了纸尿裤，翻过来擦拭的时候，林启看见孩子屁股上，一个清晰的手指印。 “这是怎么了。”林启指着那个印子。 “这个，这个……”老婆婆不敢言语。 “刚才来的路上，尿了，我就给他换了，结果还是哭个不停，我气不过，就拍了一巴掌。”儿媳妇倒是说话了。 旁边等候的人见状，小声议论着。 “这是拍么，下手太狠了……”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打啊……” 老婆婆已经忍不住抹起泪来。 林启没说话，等她给孩子收拾妥当了，跟婆媳俩说了一下情况。 “为了你们在日常起居饮食中能多多配合，我跟你们说一下身体的情况，主要问题有两个，一是体内阴寒较重，导致血液循环不顺畅，当然会引起小肚子疼痛。” “嗯嗯。”老婆婆不断点头。 “二是气机郁滞，简单点说，就是心情不好，心里生着闷气，导致气息流通不顺畅，这种问题检查不出什么来，常见的一般是脾气急躁，发了火过后又后悔不已。如果没猜错的话，你腋下有肿块，也经常疼痛，并且双脚冰凉，不喜欢出门。” 儿媳听完，竟“哇”的一声哭起来。 老婆婆倍感意外，不知所措。 林启示意她抱着孩子出去走走，又让宋峰带后面来的人坐到走廊长椅上等候。 然后进屋，关上门坐下，递上纸巾。 儿媳哭完，擦着眼泪鼻涕，连声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林启轻声说道：“孩子还小，饿了，拉了，不舒服了，只能通过哭闹来告诉你，所以打是没用的，其实只要你多加留意，很快就能找到孩子哭闹的规律，不用多久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儿媳又不禁痛哭起来。 良久，儿媳起身，在窗前水池里洗了手面，安静了下来。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看来你确实经受了很多辛苦，其实反过来想想，父母曾经何尝又不是这样带我们呢，所以尽管他们现在有时候词不达意，有心无力，那是因为他们老了，但是她们的内心，还是希望多少能帮上点忙。” 儿媳点头。 第37章 冰山一角 林启担心她以后尴尬，又说：“其实你的情况不是特例，很多女性产后都有类似问题，只要能够全心配合，很容易解决的。” 儿媳连声说是。 林启见她已经平静下来，开了门，叫婆婆进来。 婆婆看到儿媳哭得通红的双眼，又不禁抹起泪来。 林启又给两人讲了日常生活中每天应该如何如何，然后开了方子，让儿媳服用。 两人出去了，林启远远望去，儿媳把孩子贴在脸上，亲了又亲。 等其他病人看完回去，宋峰迫不及待地请教起来，“师父，这儿媳怎么还哭了呢？” “我看她气机郁滞，知道她内心烦闷委曲多时，那一番话，就像拉了闸门的栓子，让她压抑已久的情绪奔涌而出，等释放完了，自然就好多了。” “那配的方子又是什么作用呢？” “要说人的病，身体原因是基础，心理原因却是关键，所以方子是帮她调身体问题的，却又起到调节心理的作用。” 通过今天这事，宋峰对病的认识又进了一步。 这儿媳在接下来的几次复查中，身体状况慢慢变好，也看得出来，婆媳两人的心情明显好转，林启知道，两人的相处也融洽了很多。 老婆婆回去后，跟左邻右舍讲了林启治疗她儿媳的事，各人又跟别人讲，很快，来找林启看抑郁的人越来越多。 这天，林启刚到办公室门口，发现就有好几个人在门外长椅上等着。 等看完病，所有人都走了，最后一男一女才上前来。 “医生，我得了一种怪病。”女子神色沉重。 “你说说看。” “我已经怀孕有两个月了，我老公好奇，就经常贴着耳朵在我肚皮上听宝宝有没有动静，昨晚他说他听到里面宝宝好像在说话，你说，这可能么？？”女子真希望林启说不可能。 “是真的，我真的听到了！”男子着急地强调，他没听错。 “有这样的事？”林启也不相信。 没法，林启只得叫女子进里屋，然后把耳朵贴在女子肚子上，“这样？” “这样？”里面隐隐约约说道。 林启吓了一跳！ 思索良久，林启明白，莫不又是应声虫？ 于是试着又说话，里面又跟着学起来。 林启确定是应声虫没错了。 于是拿出先前那本书，叫女子一个一个往下念，让男子贴近肚子去听。 念到麝香时，里面没声音了。 方子找到了，林启却犯了难。 要是普通病人，开了麝香服用就行了，可是这麝香通经散淤，能造成流产，孕妇却是万万服用不得。 林启眉头紧锁，一时想不出办法，只得告诉她们，此病非常罕见，需要时间来研究对策，就留了电话，一有进展就通知她们。 接下来的几天，又有几个孕妇来找，都是同样的问题，跟第一次应声虫的情况不同，第一次每个病人体内的应声虫怕的东西不一样，这次全部都是怕的麝香。 真是狡猾啊，林启回想前面两次应声虫的治疗过程，心想，隔了这么久，再次出现，莫非这应声虫在暗中进化？ 问题是怎么治它呢？ 用药，显然不行，不治，孕妇和家人谁受得了？ 同样的病人越来越多，林启情急之下，灵光一现，既然不让吃药，它又怕了麝香，那不如叫孕妇和家人多念念麝香这个药名？ 最少，有个怕就行。 林启这次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孕妇来电话反应，有效果！ 于是只好先这样治着。 过了大概半个月，陆续有先前的孕妇找来，说不说话的时候肚子里也不说话，当念起麝香名字的时候，肚子里又开始发声，声音反而比以前更清晰响亮了。 听到这事，林启倒也没意外，既然应声虫再来，肯定不是像上次那么简单。 没招，只得按着上次的思路，让孕妇服用和麝香药性相克的药物名字。 果然一念就奏效。 林启却高兴不起来，他隐隐感觉到，这背后，可能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没错，十来天之后，有孕妇来找，肚子里面那个声音开始跟人对话了！ 林启一听，还真是！ 林启说，“听得到吗？” 里面就说：“听得到，你找谁呀？” “你是谁啊？” “那你是谁呀？” “你多大了？” “我四个月呀。” “你出来吧？” “我还没长好呢，等我长好了，我就出来了，再说了，你是坏人，你走开。” 这一次林启目瞪口呆，里面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跟外面对着话，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全江城，这么多孕妇，如果这些孩子足月了，生下来之后，会是什么情形？ 不敢想。 但又没有任何头绪。 他自下山以来，虽然受尽讥讽排挤，终于也是凭借精湛的医术，让人刮目相看，后来的九腿王水蜘蛛，虽然历经磨难，也算是完美解决。 这次他深感无助。 思来想去，林启觉得这事十有八九又和于梅老者有关。 到了晚上，林启只跟雨涵说了要去练习“长跑”，就出门了。 趁着夜色，他来到于梅所住的小屋附近，看屋里灯还亮着，林启猫着腰来到窗前。 从窗页缝隙望进去，于梅老者坐在桌前，饭菜丰盛，林启仔细观察，发现桌上并没有于梅以往顿顿必不可少的鱼杂，却多了一坛好酒，再看老者，已脸颊微红。 正疑惑间，于梅开口了，“师父，我脖子上这个疙瘩已经消失了，可这斑纹怎么去不了啊？” 老者挽起袖子，“我不也是一样么？穿着衣服，又发现不了，怕个什么。” “下午出去买菜，听路人议论纷纷，说应声虫已经能跟人对话了。” “哈哈哈……”老者仰天大笑起来。 “师父……”于梅不解。 “现在，整个江城，是不是人心惶惶？” 老者一脸奸诈。 “是啊，现在是人人自危。” “他林启现在还有招没有？你尽管去找他，叫他使出来啊，哈哈哈……” “他那点三脚猫功夫，哪里比得上师父您老人家……” “好戏才刚刚开始！”老者握紧拳头。 “多谢师父！”于梅起身给老者夹菜。 “不必，你有你的事，我有我的任务，只不过是个顺手人情罢了。” “师父，您老人家还能有什么任务啊？” “你别看我只是一个脏兮兮模样奇怪的乞丐，现在大功将成，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受我主君指派，专程下来帮忙完成这一千古大业的，现在那应声虫体内封印的灵魂已经被林启的药力破开，又在林启的药力喂养之下发育成长，等到这些孩子们生下来，我们主君，就有了灵人合一的军队，统一天下嘛，那是指日可待！” “师父，什么是灵人合一？”于梅稀里糊涂。 “你只要知道，现在这应声虫，是我精心培养了三代的结果，没有那林启，我还没有这么快呢！至于九腿王水蜘蛛嘛，那都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老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师父，那小毛球呢？”于梅给老者满上。 借着酒劲，老者又开口了，“跟着为师这么久，你还没看出来么，没有小毛球，这应声虫怎能一代更比一代强呢？” “师父，”于梅还要问。 “好了，好了，为师不喝了，不喝了，困了……”老者起身，往卧室去了。 于梅又吃了点饭菜，喝了点酒，估计是醉了，碗筷也没收拾，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外面林启听了这一番对话，犹如浑身被雷击一般，没想到自己绞尽脑汁，用尽所学，为民除害，到头来却只是别人手中的一粒棋子，反倒成了老者的阶下之石，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想到这里，顿时这一双腿脚有如灌满铅水，动弹不得。 第38章 死而复生 半晌，林启缓缓起身，回了公寓。 雨涵见他面色苍白，浑身无力，担心不已，围着他问这问那，林启却只说了一句“今天的艾疗暂搁一下”，便一头倒在沙发上，昏昏入睡了。 雨涵心急如焚，连忙打电话叫来医院的几个医生，各人给林启看过之后，都说从身体情况来看，没什么问题，可能只是太累了引起的，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雨涵哪里肯信，坐在旁边，等了一夜，林启始终没有动静，到了下半夜，雨涵实在坚持不住，头一靠，倒在椅子上睡着了。 当雨涵觉察到林启有动静而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了。 林启微微抬起头，无力地问道，“我们怎么在这里？” 雨涵担心中带着欣喜，“你醒了！”，随后打来热水，替林启洗了手和脸。 起来坐了半个多小时，林启才回过劲来，任雨涵怎么问，他都只是一句“累着了，没事了。” 当天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林启就精神正常地上班去了。 雨涵不放心，一天都跟在左右。 一连跟了几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雨涵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这天，林启正在办公室接待病人，久未见面的邵天明过来了，后面跟着一行人。 “金老，这就是我经常跟您老提起的林启，医术精湛，由他给您孙媳妇把关，必定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呦，怎么是个男的呀？”旁边一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声音娇滴滴。 “对呀，怎么是个男的？”旁边掺着女子的年轻男子语气高傲。 邵天明还没开口，那位金老瞪了两人一眼，“什么男的女的，能看好就好！” 邵天明陪着笑，扶金老到一旁坐下。 刚才正在和林启说话的那位病人，见状起身让出了位置。 林启只得让女子坐下，准备把脉。 刚把手指搭到女子寸口，林启就感到不对，女子气机运行太奇怪了！ 林启屏息凝神，良久，收回了手。 “你们二人，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吧？” 林启问女子和男子。 “能有什么异常？”两人眉毛一挑，“莫非你说的是外面疯传的应声虫？” “对。”林启面无表情。 “没有。”女子望向金老，“爷爷，你看他安的都是什么心……” “住口！”金老又瞪了女子一眼。 林启拿过纸笔，写了方子，吩咐了注意事项，一行人就往外走。 “这是在你们江城，要是在我们老钟家，哪里还需要……”男子一边走，一边指手画脚。 “闭上你的臭嘴！” 金老抡起拐棍，照男子身上就要打。 邵天明赶紧扶住拐棍，轻轻按下，笑道：“金老息怒，息怒。” 眼看一行人远去了，雨涵才回过头来。 “这都是些什么人？”宋峰问道。 “这是江城商会的会长。”雨涵答道。 “怪不得这么嚣张跋扈，那怎么一会儿金老又一会儿老钟家的？” 宋峰指的是金老和那位年轻男子。 “听我爸爸说，他们是几年前从别处搬过来的，家产众多，至于钟家，听百姓传闻，说是以前他们家姓钟，后来举家搬来江城，就改姓金了。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两人说的，也正是林启疑惑的。 “对了，你给她检查的结果怎么样？”雨涵问道。 “很奇怪。”自他们进来后，林启眉头就没舒展过。 “怎么个奇怪法？” “一是气机异于常人，刚开始感觉似乎平常，细察之下，发现整体气机内含一股砍伐之气，尤其与我的气机运行似乎有针锋相对之意，这种情况我自学医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这？……” “二是迄今为止，江城所有的孕妇，无论一个月的，两个月的，还是三四个月的，都已被应声虫困扰，而她却没有。” 雨涵宋峰听完，疑雾团团，如同坠入云里雾里。 一会儿，又有病人来找，各人又各忙各事去了。 下班后，林启去市场买菜。 买菜出来，还没走两步。 “打死你个骗子！”林启只觉得后脑受到一记重击，站立不稳，翻倒在地。 “你怎么回事！？”林启捂着后脑，扭头看时，一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双手紧攒拳头，冲上前来又要动手。 旁边有人想拉，怎么拉得住？ 男子挣脱，来到跟前，抓着林启衣领，把他拎起来，挥拳要打，被旁人死死拉住，“这是林主任，你有什么事就说，干什么上来就动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什么认错人了？打的就是他！” 男子见人多，挣扎不过，于是停下来，指着林启，说道：“我家四代单传，到我这里，四十岁了还没孩子，前段时间听别人说他医术高明，就大老远地回了老家带着媳妇来找他看了。” “后来呢？”有人问。 “后来就怀上了。”男子气呼呼的。 “怀上了，不是好事吗，怎么还打人呢？”众人都问。 “好什么好？现在才两个多月，肚子里就会开口说话了，老家乡亲们都说，我媳妇怀的是个怪胎，你们说，这不是怪胎是什么？你这个骗子！”男子越说越气，挥起拳头照脸又要打。 众人急忙抱的抱，拽的拽，总算把男子拉住了，“这事儿何止你一家？整个江城都是这样啊，这事儿怎么能怪林主任啊”。 “不是林主任，咱们江城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 “赶紧走！”几个老人家帮忙捡起散落一地的瓜果蔬菜，扶起林启，从围观的人群中穿出来。 回到公寓，林启菜袋子一扔，一头栽在沙发上，又昏睡过去了。 雨涵吓坏了，叫了上次的几个医生来看了，还是说没事，可能是太累了，睡着了。 虽说有了上次的经历，雨涵还是觉得不对劲，哪有累成这样的啊，连续两次，一回来倒头就睡。 林启的确是累了，先是九腿王，几乎让他精疲力尽，现在又出来个应声虫三代，后来又钟家金老，今天又莫名挨打，他的心，累了。 尤其这个老者，说的什么灵人又主君大业的，让他完全没有一点点头绪，这些事情，远远不是他一个妇科医生能解决得了的。 要是，要是师父在就好了…… 三天三夜，林启动都没动弹一下。 似醒非醒之间，林启感觉自己飘了起来。 风吹着，他随风四处游荡。 一个声音在前面轻声叫着，“林启，林启”，像是师父，又不完全像是师父。 他四处寻找，却不见人影。 声音在前面继续叫着，“林启，林启”，于是他飘上前去。 那个声音似乎又在前面，一直叫着，林启迟疑，随后跟了上去。 就这样一路，他跟着声音飘过树林，飘过水面，飘过山头，最后，来到一个四面高墙的地方。 前面一根石柱，上面绑着一个人影，林启飘上前去，是师父。 “师父！”林启抱住师父，想放他下来，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使出力气。 “师父！”林启再喊。 人影没有回应，他又仔细看了看，发现又不像是师父。 “你是谁？”林启问他。 “我是……”人影刚张嘴，“啊！”林启感觉后背被人狠狠抓住，摔出老远。 一个满目狰狞的人影，出现在林启面前，“哈哈哈……，你终于送上门来了，拿命来！”来人伸出双手，左手扼住林启喉咙，右手五指张开，照他头顶猛扣下来。 “啊！”林启头痛欲裂！ “林启！林启！你醒了！”林启睁开眼睛，雨涵俯身在前，早已泪流满面。 “醒了，醒了就好。”四周围着一圈人。 再一看，自己在病房里。 “我怎么会在这里？”林启坐起来，跟没事人一样问道。 “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我还以为……”雨涵泣不成声。 “我没事。”林启拔下身上的管子、探头，起身就要下地。 “你要去干什么？”雨涵死死按住他。 “我要去找我师父！”林启张口就答。 第39章 金口难开 “现在哪都不能去！”雨涵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把林启推回床上，接着一抬脚，地下的拖鞋被踢飞得老远。 林启头一次见雨涵发这么大火，只得坐回床头。 正好护士看林启醒来，去叫来了医生。 “医生，我现在身体指标都正常不？”医生才到门口，林启就问。 “正常是正常，就是……” “正常不就行了，你看。”林启拿过医生手里的记录，递给雨涵。 “不行！”雨涵把记录扔到一边，“什么都别说了，休息几天再说。” “再说，你也不差这几天，是不是？”想了想，雨涵觉得自己刚才应该是鲁莽了点，于是说道。 众人见林启醒来后，一点异样都没有，虽然奇怪，但也只说了些注意休息之类的话，各自回去了。 这是一间豪华病房，里面各项设施齐全。 雨涵给林启打来热水，要替他洗脸洗手，林启拿过毛巾，“我没事了。” “你上次就说没事，这次还不是一样？” “这次真的没事了。” 林启自己洗漱完毕，穿好衣服鞋子，做了几个舒展手脚的动作，“你看，真的没事了。” “我饿了，咱们出去走走吧？吃点东西。” 雨涵见他看起来并无大碍，跟着一起下了楼。 正值晚上，外面灯光璀璨。 林启不愿坐下，就在路旁的店里打包了一些东西，边走边吃。 “林启，你怎么突然想起要去找师父？你能跟我说说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吗？”雨涵边走边问。 林启开始并不想说，只是说，“说了你也不懂，还是不知道为好。” 他不说还好，雨涵听了这话，这不明显话里有话么？ 所以只会让雨涵更加想知道。 刚好两人越走越远，来到一个安静的小广场边上，几棵大树，树底下几张木椅。 拗不过雨涵再三追问，看小广场上又没什么人，林启只得坐下，把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雨涵好比听了一场天方夜谭的精彩说书，一会儿满脸疑惑，一会儿心惊肉跳，一会儿又瞠目结舌。 讲完了，“所以我想来想去，只能去找师父，因为没有人能帮我啊！” “我们两个人人天天见面，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彼此经历的事情却像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雨涵不由得惊叹。 “不是我有意瞒着你，是你没有了解过，说了也是白白增加你的担心啊！” “这些事情，我们这些普通人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爱莫能助，也许，只有你师父能帮你”，雨涵顿了顿，“可是，你这样去，我真的没法放心。” “我不会有事的。”林启安慰道。 “你别再说你没事了，不说现在，就说上次取犀牛角，那是万幸，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被犀牛角顶到，那还有命吗？” 林启知道她担心自己的安危，也不好再说什么。 “汪！汪汪！” 两人望去，远处角落里几只流浪狗正在抢食骨头。 林启心头一闪，蹲在雨涵面前，抬头问道：“雨涵，要是我能证明我有那个能力保证自己的安全，你会不会答应我去？” “怎么证明？”雨涵只得回问。 “看到那边那几只狗了么，我过去把它们的骨头抢过来，如果我没有受伤，你就要答应我。行不行？”林启是信心十足。 雨涵看那几只狗，已经争抢得急了眼，恶狠狠地互相撕咬起来，“哼哼，我不信，别说几只，我看你一只都够呛。” “看我的！”林启起身，就要过去。 “别逞能了，跟你开玩笑的！人哪能跑得过狗子，林启，你疯了！”雨涵拉扯不住，林启早已一阵风一样跑过去了。 雨涵看得真是目瞪口呆！ 只见林启风驰电掣般冲到狗子中间，俯身抄起地上的骨头，倒是把正在撕咬的狗子们吓了一跳，停在原地，愣了三秒，然后疯一般地冲向林启，“嗷嗷嗷……” 林启转身，向雨涵飞奔而来，后面狗子紧追不舍，林启侧身，围着小广场上转了两圈，一溜烟跑出去了，身后狗子们一路跟上。 只听得狗子的叫声越来越远，再听，已经听不见了。 雨涵回过神来，跟了过去，“林启，林启！” “雨涵，我在这。” 一转身，林启站在身后，举着那根骨头。 “怎么样？”林启笑了笑，晃了晃骨头。 “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雨涵朝着骨头一巴掌拍过去，林启一闪，站到了一边，雨涵扑了个空。 “嘿嘿。”林启傻笑。 “洗手！”雨涵一脚踢过来，“看你老老实实的，没想到学会了骗人！” 林启扔下骨头，在旁边水池洗了洗手。 “这就是你说的‘快速跑步’？快点老实交代，怎么回事！”雨涵差点气疯了。 “我说，我说。”林启为了能说服雨涵同意，只得把飞行术的事儿说了。 “你！……”雨涵竟一时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你看我这速度，就算遇到危险，我打不过我就不打，我跑总可以了吧？” 雨涵气得胸前衣服一起一伏，没想到用个“快速跑步”骗了自己这么久，关键自己还信了！ “刚才的那是初级，我还会中高级，我可以上树顶跑，你看。”林启以为雨涵担心他速度不够快，起身又要展示。 “得了吧你！”雨涵翻了个白眼。 林启只得停下来，蹲在雨涵面前，雨涵侧脸，不看他。 林启捡了个小石子，在地上橫一道竖一道地画起来。 “你师父离这有多远？”良久，雨涵回头问道。 林启一下子来了精神，蹦起来，“我师父他老人家离这也不远，才两千多里，我先坐火车，再坐汽车，然后……” “没问你那么多，我就问你，你几个人去？”雨涵打断他的话。 “我一个人啊，你想啊，要是我一个人，遇到危险我撒腿就跑嘛。” “那不行，你叫宋峰一起吧？”雨涵想了想。 “不行，不行，医院需要人手，再说了，他上次吓得够呛，还是别折腾他了。”林启一心只想自己一个人去。 “不行，你不带一个人去，你就别去了。”雨涵话音柔和了许多，语气却无比坚定。 林启知道再说也是无益，干脆闭嘴不言了。 第二天早上，雨涵来到林启办公室。 “你要带谁，想好了没有？”雨涵故意问道。 “没有。”林启并不着急。 “你们说的是去哪？去找你师父吗？师父，你可以带我啊！”宋峰听到，连忙来到林启身旁。 林启心想，雨涵还真是，在这旁敲侧击呢，这宋峰也是傻，都没叫你，瞎凑什么热闹。 “宋峰，这次路途遥远，又要翻山越岭，淌水过桥，比较凶险，你还是别去了。” 林启本想再吓唬吓唬宋峰，雨涵在旁边，只得这样说着。 “师父，我不怕！再说，我要跟你去学习啊！……”宋峰想着办法说服林启。 林启给宋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往下说，“医院也离不开人，你就安心上班，再说以前那些病人还得来复查，我不在，就得找你。” 宋峰只得住嘴。 雨涵看这个办法行不通，转身出去了。 下午，林启正拿着记录给宋峰吩咐病人复查的注意事项，雨涵兴冲冲地进来，“林启，你看，这是谁？” 两人一看，一个公子哥儿，戴着个墨镜，穿着前卫，跟在雨涵后面。 “沐阳？”林启略有意外。 “我听说你要去找你师父，刚好，我在家待了这么些年，也想出去走走，要不，带我去吧？”沐阳摘下墨镜，吹了吹，挂在衣服领口上。 林启看着雨涵：“你！……” “真的是我哥自己要去的。”雨涵似乎有点委曲。 第40章 山间奇遇 林启心想，看来这雨涵是铁了心要给自己找个伴同行。 可雨涵心里想的却是，既然你林启铁了心要去找师父，那两个人总好有个照应，而且自己还能顺便多了解他一些。 “沐阳，这可不是旅游……”林启再次开口。 “哎呀，知道，知道，我苦苦钻研这么多年，不也想着借这个机会出去一试身手嘛。” 林启思索良久，“好，既然你想去，那我得考考你，如果你说对了，我就带你去，如果说不对……” “说不对，我就不去，此话当真？”沐阳来了兴趣，长这么大，还真没人考过他。 “一言为定！”他带着三人来到窗前。 “你看，楼下那里停着两辆小车，一黑一红，你现在起卦，算一算，哪辆车先被人开走？” “没问题！”沐阳问道：“有硬币没有？” “没有。” “瓶盖也行。” 林启吩咐宋峰去护士台拿了一把瓶盖过来。 沐阳洗了手和脸，坐在桌边，闭眼凝神，然后睁开眼，拿起一个瓶盖，放在左手手心，右手合上，摇了几下，扔在桌上，一连扔了六个。 他把瓶盖依次摆好，竖成一线，脑袋飞速运转，正在解卦。 林启一看桌上六个瓶盖的正反，故意说道：“看这一卦，上离下巽，为焚木取火之象，火苗为红，不是应该红车先走么？” 其他两人虽然不懂，但听起来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不对，黑车先走。”沐阳却答道。 “为什么？”雨涵有些着急，连忙追问。 “我们先看结果再说。”他不作解释，来到窗前。 十几分钟后，果然是黑色车先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雨涵疑惑的叫起来。 “如果是晴空万里，自然是红车先走，而我们来之前，刚好下了一阵小雨，湿木取火，当然是黑烟先起啊！” “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林启不由得也跟着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临走前一晚，吃过晚饭，收拾好东西，林启拿过纸笔，写了起来。 “写什么。”雨涵走过来，“艾疗注意事项，一，心烦意乱不灸，二，风头风口不灸，三，饭前饭后不灸……这些你跟我说过啊，我知道。” “还是写下来最好，免得你一忙起来又忘了这条那条的。” 林启足足写了二三十条。 第二天，林启沐阳带着行李，出发了。 经过几天的坐车换车，两人在一条乡间小路上下了车，沿着一条泥沙路，七扭八弯，走了老半天，上了一座高山。 沐阳气喘吁吁，坐了下来，“这地方，怎么连个车子都没有……” “这路这么不好走，坡度又高，还车子，四条腿的牛马都难走，咱们两条腿还勉勉强强。”林启放下当作手杖的树枝，也坐了下来。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林启起身，“很快到山顶了。” 又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两人来到山顶，“嗬，好大一个水库！”沐阳激动起来，名胜古迹去过不少，这原始天然的地方却是见得少。 水库旁边住着十几户人家，两人找了一家，住了下来。 睡到凌晨四点多，两人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原来是主人出去水库收网。 正看着，只听得屋后“咔擦”一声。 两人过去后窗一看，一棵诺大的板栗树，刚好赶上板栗成熟，可能白天被人采摘时用力过猛，一根枝丫折断了，摇摇欲坠，这会儿刚好掉落下来。 “这样，不动不占，现在这枝丫掉落，你就以此心里算上一算，看它应证了什么事？” 沐阳知道林启又在考他，默在心里算了一遍，说道：“主人等下回来必然懊恼不已，恐怕有破财之事。” 两人复又躺下。 到了六点多，两人出来，一个大叔正在门口平地上整理渔网，嘴里直念叨：“恼火，恼火。” “大叔，怎么了？” “昨天我在水深点的地方放了五个虾笼两匹网，不知哪个缺德的东西把我放在水面的一个虾笼记号搞不见了，我就划着船，用渔网来回拖，看能不能拖起来，谁想不但没有拖起虾笼，反倒把我渔网挂破几个大洞，真是气死我了！” 二人实在忍不住笑，连忙转身洗漱去了。 吃过早饭，两人乘坐小船，从水库中间穿过，来到水库另一头，前面又是一座大山。 沿着山脚，走了半天，又往上走，来到树林里一个茅草茂密的地方。 林启吩咐沐阳扎紧袖口裤腿，戴上帽子面罩手套，打开手电筒，两人从茅草中间钻了进去。 出了茅草丛，原来里面是个山洞，两人关了手电筒，点着蜡烛，走了个把钟头，又钻出一个茅草丛，出了山洞，往上走，来到半山腰上一块平地面前。 “这地方倒是隐蔽得很。”沐阳说道。 “那是当然，我师父岂是谁都能见的。” 只见平地中央一个圆形的台子，台上八根石柱，旁边八个山洞，沿着山腰，一字排开，洞门紧闭。 “这是什么地方？”沐阳早已坐下歇着了。 “这是去我师父住处九重山的必经之路，九重关第一重。”林启围着石柱查看。 “这么多山洞，咱们该从哪个进去？” “你何不算一算，从哪个门进去能确保安全？” 沐阳算了一算，感觉没有把握，又算一遍，心里还是没底。 “奇怪，我怎么感觉自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干扰。”沐阳深感意外。 “没错，因为这台子是我师父精心所筑，就是为了阻挡那些不怀好意的来访者。” “那你应该知道从哪个门进去啊。” “我当然知道。你过来。” 林启示意沐阳过去，站在第一跟石柱下面，然后站到第二根石柱下面，当沐阳走到第三根石柱下时，“轰隆隆……”，其中一个山洞的门自动打开了。 “就是这个门？……”沐阳望向山洞，话还没说完，张大嘴巴，不再说话！ 原来，那山洞里的地面上，倒着几具骷髅！ “这，这是怎么回事？”沐阳惊魂未定。 “我师父为救天下百姓，不知得罪了多少恶人，所以找他报仇雪恨的人为数不少，这些，想必就是其中几个吧。” 沐阳已无心搭话。 “你现在站到正对面那根石柱下。”林启吩咐沐阳。 沐阳挪了过去。 “轰隆隆……”刚才那扇门关上了，另一扇门打开了。 洞内，是同样情形！ “这才是你能安全通过的入口。石柱能识别你的气息，第一次打开的，是死门，当你站到正对面石柱下，也就是相反位置，这次打开的，才是生门，这就是第一道关第一道门：八卦生死门。” 沐阳已瘫坐在地。 从小到大，他熟读各路星象古籍，现在又开始研究占卜预测，读过的书中描写此类场景的不少，等放下书本，出来见到了这真实而恐怖的场景，心里终究还是承受不了。 然而，怎能就这样被打败？ 如果这样回去，必定是颜面扫地！ 沐阳定了定神，挣扎好久，站了起来，对林启说道：“扶我进去。” 林启没有动，“这石柱和山洞，依据识别到的气息来决定生死，既然能识别你的，也能识别我的，你我气息不同，该进的山洞不同，要是你我进入同一个山洞，必然是死路一条！” 沐阳呆立原地！ “快啊！洞门开始在关了！”林启催促道。 沐阳哪里迈得动脚。 这时，从沐阳站立的石柱上方，一只大鸟从天而降。 沐阳听到扑楞声，一抬头，大鸟已到面前，一双钢似的爪子，直勾勾扎过来。 “啊！”沐阳本能地举起双手遮挡。 “快走！”林启话音未落，已到沐阳面前，可惜为时已晚，大鸟的爪子，已经搭上沐阳手背，顿时血流不止。 第41章 孤身涉险 林启扶着沐阳，飞奔进入即将关上的洞门，然后为他点住穴位，止了血，简单包扎了一下。 只是沐阳一直紧闭双眼，任林启怎么说，也不敢睁眼，林启无计可施，只得背着他，穿过山洞，来到另一边的出口。 “出来了，睁眼吧。” 沐阳睁开眼，脚下是万丈深渊，一条锈迹斑斑的铁索，晃晃悠悠，从空中伸向前面，那头隐隐约约，消失在迷雾之中。 “我，我不去了……”沐阳还没说完，昏了过去。 林启一搭脉，知道他只是惊吓过度，于是拿出衣物铺在地面，把沐阳放上去，自己在一旁休息。 不知不觉中，困意袭来，林启睡着了。 “林启。” 不知过了多久，沐阳醒了，伸手摇了摇林启。 见他睁眼，沐阳马上说道：“我不去了，送我回去吧。” 林启答道：“好，你双手受伤，不说别的，就眼前这道铁索你都没法过去。你怎么样了，现在可以走吗？” 沐阳坐起来，捶了捶小腿，“我能走。”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返回山洞，沐阳想起了什么，问道：“我们现在返回去，那只大鸟再来怎么办？” “它的任务，只是在洞门关闭之前，把外面的人全部赶进来，现在我们已经进来，它完成了任务，就飞回石柱上面去了，一会儿我们出去，它就不管我们了。” 于是林启扶着沐阳，打着手电筒，走进山洞，来到洞门前，林启按下机关，洞门打开，两人出来，那大鸟果然对出来的人不感兴趣，两人就顺着原路返回了。 来到可以乘车的地方，手机也有信号了，林启给雨涵打了电话，说沐阳被大鸟伤了双手，只能先回去了。 电话那头，雨涵担心哥哥之余，急切地问林启怎么样了，林启只是说自己不会有事，让她不用担心。 挂了电话，又对沐阳说了些安慰的话，让他回去好好养伤，以后要是有机会，再带他出来。 沐阳虽然对自己半途而废感到难为情，但一想到后面的路程必然只会更加凶险无比，当初的满满兴趣瞬间土崩瓦解，现在看林启这样处理，也已释然，作别之后，上了返程的车。 看到沐阳受伤，林启内心是过意不去的，他知道此去险象环生，但又不能直说，以免雨涵担心，所以当初他并不想让沐阳来，于是想了个法子故意刁难，没想到他答对了，只能带来，现在受了伤，毕竟也有林启的责任，如果能提前跟他说一下生死门的事情，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林启的本意，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他能坚持到现在，也怪那只大鸟，速度明显比先前快了很多。 “我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人，现在怎么会想这么多？也许，因为他是雨涵的哥哥吧？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只希望我能顺利找到师父，安全回去吧……” 林启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赶路。 只有他一个人，速度当然要快得多，遇到路况好又没行人的地段，可以施展飞行术节省点时间，当然，飞行术非常消耗体力，不能久用，只能作为辅助。 他返回八卦生死门，穿过山洞，来到铁索前。 铁索上的滑轮早已锈坏，还好林启早有准备，他从包里拿出在江城买的新滑轮换上，用力拽了拽，非常结实，于是双手紧抓滑轮，纵身一跃。 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雾气中的细小水滴迎面打在身上，倒是十分凉快。 再看前后左右，都只是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就这样在迷雾中一直向前飘着，当速度逐渐慢下来的时候，林启知道，快到对面了。 于是双脚微曲，向斜下方伸出，不一会儿，果真双脚着地了。 再往前，翻了几座山，淌了几次水，过了几次机关，林启就来到了九重山山脚下。 九重九重，其实哪有九重关卡，一路上关卡有是有几道，不过没那么多，只是林启编出来吓唬沐阳的而已。 不过就关卡本身而论，还是这九重山的关卡最为讲究，因为这是他师父药王的修道之地。 除去山外的不算，九重山这里一共四道关卡，这山脚下第一道，是一个升级版本的八卦生死门，依然是八根石柱八个山洞，师父称之为“小生死门”。 所不同的是，来人必须根据当时来访的时间，换算成天干地支，再计算出当下的生门方位，然后站到对应的石柱下，再从打开的洞门进入。 林启当然能够算出，对于钻研者而言，这并不算高深，不然，当初他怎么能知道沐阳算出的九腿王巢穴所在对不对呢。 林启轻而易举过了第一道关卡。 从洞内出来，穿过一片丛林，林启穿戴好面罩帽子，来到第二道关前。 脚下一片平地，身后的石壁脚下一个石架子，上面立着一面巨大的铜镜。 前面是一片沼泽地，里面蚊子铺天盖地。 对面一字排开，三个山洞，洞门紧闭，中间洞门上面一个木制牌匾，灰尘蛛丝密布，依稀可见“三阳关”三个大字。 这道关的玄机，就在于只能等待时机，因为这里地处两座石壁之间，光线阴暗，而这铜镜的作用，就是把上方照射下来的太阳光，投射到对面石壁上。 四季变换，日夜更替，太阳的位置不一样，阳光照下来的角度不同，投射到对面的光斑位置也就不同。 只有当光斑恰好落到其中一个洞门上，人才可以顺着沼泽之上的光路走过沼泽，因为这毒蚊惧怕阳光照射，在光路中行走，毒蚊就不敢靠近，否则被这成千上万密密麻麻的毒蚊包围叮咬，不要说人，就是一头牛，也会顷刻毙命，一头栽进沼泽，被泥沙吞没。 林启一看，光斑离这最近的一个洞门还有半天时间，于是放下东西，提前做些准备工作。 他先来到铜镜面前，上面落满灰尘，边缘依稀两个手印。 “哪来的手印？”林启有些意外，边擦拭灰尘边想，“难道有人来过？” 擦拭干净了，对面的光斑也亮堂了许多。 然后他拿上刀，去不远处的竹林砍了一大堆竹子，截成一米左右的竹管，每十根一组，用老藤缠绑结实了，做成竹排。 等他准备妥当，光斑也刚好照到洞门中间。 这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林启忙碌起来，他顺着光路，来回奔跑，把竹排一个接一个垫在沼泽地上，踩在上面前行，竹排用完，他刚好也到了洞口。 林启按下机关，进入山洞，关门。 还好，毒蚊没有叮到他，也没有跟进山洞里面来。 再往前，是第三道关。 穿过一个不长的山洞，洞门口一间小木屋，破旧的门板上方，用老树根拼着三个字：“双魈林”。 从木板缝隙看出去，这道关看起来倒没什么特别之处，屋外也就两排参天大树，每一棵都枝繁叶茂，最后两棵大树旁边，各有一间小木屋。 难就难在于，两排大树上，各生活着一群绿山魈，与猴子相似，但比猴子高大得多，凶残无比，其毛发泛绿，鼻侧两条白毛，形似山间的鬼怪，所以称之为“绿山魈”。 原来这双魈不是只有两只，而是两群。 来访者不出木屋还好，只要一出门，山魈马上就会围上来，瞬间就会把人撕成碎片。 记得当初下山之时，这道关是师父带着他通过的，山魈当然不会伤他。 现在孤身一人，怎么通过？ 林启坐下来，看着屋外大树，想了半天，突然精神一振，何不一试飞行术？ 因为林启发现，树上的山魈，大部分都集中在中部下部活动，而树顶位置狭小，少有山魈上去。 只得冒险一试。 第42章 疑云重重 于是林启重新绑好袖口裤管，收好背包上的带子，免得被山魈抓到，然后开门关门，卯足了劲，冲了出去。 近处的山魈们听见动静，都朝着这边窜了过来。 林启默念结风咒，在地上跑了两圈，眼看山魈越来越多，就要堵住前方时，只听得林启一声“起！”，默念扶云咒，两脚一蹬，上了树梢。 山魈见状，嚎叫着爬上了树。 林启不敢停脚，一路飞奔，到了最末了的那棵大树顶上，纵身跃到木屋门前，伸手去拉，发现门已被山魈拉扯变形，拉不开，只得飞奔到另一个木屋门前，伸手一拉，门开了，火速进门关门。 林启气喘吁吁，门外山魈蜂拥而至，爪子在墙板门板上砰砰作响。 歇了半晌，林启定了心神，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继续赶路了。 上了九重山最后一座高山，前面就是最后一道关了，乾坤楼，山顶一个巨大的水池，池中央一座高楼，下面是四四方方的地基高台，上面是圆形的大楼顶，取天圆地方之意，故名乾坤楼，师父就住在楼顶上。 这里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机关暗器毒虫猛兽，只有这个大水池，再说了，他师父一个人，就够对付寻仇者的了。 “师父—！” 林启朝着高楼大喊。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再看水面，也没有动静，往常他出去采药回来，师父都会划着一扁小舟来接他。 回想起布满蛛丝的三阳关牌匾，铜镜上的手印，还有双魈林日久失修的小木屋门，“难道，师父出去了？” “往日里师父出去，最多也就三五天，看现在这情况，恐怕已有几个月了，他会去哪呢？……” 林启满腹疑云。 “既然出去，小舟应该就停在这边，可是怎么找不到呢？” 他在水边四周全部找了一遍，没有。 没有办法，只得自己动手，砍了树木，做了一个简单的木筏，又削了两片简易木桨，划着木筏到了乾坤楼下。 楼门大开，林启上楼，来到楼顶大厅，他跳上天窗旁边的灯柱，打开机关，进了内室。 这内室，就是他们师徒二人生活休息的地方。 堂屋的桌椅横七竖八，布满灰尘，进去旁边厨房一看，炒菜的铁锅早已锈坏，再看米缸，米虫已经爬满。 自己的卧室，本来也没什么器物，除了灰尘，倒也没什么变化。 “师父会去哪儿呢？这么久不回来？师父会不会算到我会回来，给我留有字条呢？” 于是翻箱倒柜，满屋子找遍。 找来找去，什么都没见到。 除了师父卧室没去。 师父虽然疼爱林启，教他学医修道，那是全心全意，但是规矩只有一个，他的卧室林启不能进。 所以他从来没有进过师父卧室，别说进，就是离得门口近了，都会被呵斥赶开。 可是现在师父不见了，又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怎么办？ “要不……不行不行！” 心里头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进去，一个说不能进。 想起昏睡时做的梦，林启后背发凉，心一横，来到师父卧室门前，跪在门口，拜了三拜，“师父，请原谅徒儿。” 然后起身推门，可是门却没动。 “平日里师父就是这样推开的啊？”林启心中奇怪。 再推，还是没动。 林启侧身，用力一撞，“咣”，门应声而开。 果然不出意外，师父不在。 屋内一张床，被子凌乱卷起，旁边桌子上散落着一些纸张，林启拿起一看，画着一些图案，零星写着一些数字。 靠墙一个几层的木架，上面摆满瓶瓶罐罐，林启拿过一个，打开盖子，认得那是一种草药的切片，再拿几个，都是草药。 四下找了一遍，一无所获。 林启看天色已晚，就将屋内全部打扫一遍，桌椅摆放整齐，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启程回去了。 江城这边，话说沐阳回来后，用了回来前林启给他的药方抓药浸洗涂抹，双手已经恢复如初了，照样每天待在家中，埋头钻研。 “哥！” 这天，沐阳看书正入神，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 抬头一看，是雨涵。 “哥，帮我算算。”沐阳还没招呼呢，雨涵先开了口。 “你算什么？” “帮我算算林启什么时候回来，医院这几天来找他复查的孕妇越来越多，宋峰忙不过来。”雨涵解释道。 “好。” 沐阳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里面几个被他把玩得顺滑发亮的铜钱。 刚起好卦，雨涵就问：“什么时候回来？” “还早，还早。” “还早啊，那他有危险没有？” “按卦象上看，有惊无险。” 雨涵这才放心，告别了哥哥之后就出去了。 过了几天，她又来了，只不过，这次看上去比上一次着急许多。 “急什么，我已算出今天你会来……”沐阳笑着说道。 “哥，医院来了新的病人，各科都没有办法，快帮我算算！” 沐阳算了一算，紧接着又算了第二遍，雨涵早已等不及，“怎么了？” “他明天早晨七点必到，你去接他吧。”他肯定地说道。 雨涵高兴地谢过哥哥，然后便去准备接人的事情。 一大早，这边林启下了车，刚走到出站口，只听得雨涵惊喜地叫着：“林启，林启，这里！” 他略感意外，循声望去，只见雨涵正在人群中向他招手。 一路的艰辛，加上又没有找到师父，林启情绪低落，因此并没有告诉雨涵他今天回来。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林启见到雨涵，不禁问道。 “我找我哥算了呀，谁让你不告诉我，你看你……”久别重逢，雨涵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帮他拿过背包，“快上车。” “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找到师父了没？” 雨涵一边开着车，一边问个不停。 林启如实做了简单回答。 回到公寓，雨涵端出早上出门前准备好的早餐，“先吃吧？” 他摇了摇头说道：“我在车上已经吃过了。” 看着雨涵不容辩驳的眼神，只得在桌前坐下。 吃完之后，他简单的休息了一下，便起身去浴室洗浴更衣。 正在洗浴间时，听到外面雨涵手机响起。 “喂……” …… “明天再说。” …… “你先看着，明天再说。” 林启洗浴完毕，出来问雨涵，“是宋峰吧，医院有什么情况吗？” “没事没事，你先休息一下吧。” 林启哪里肯信，再三追问，雨涵只得说了实情。 原来这几天里，陆续有人来医院看病，都是莫名高烧，发热门诊根据各人情况，建议病人去了相应科室，但是各科开的药，都只能暂时退烧，回去后还是反复高烧，所以又找来了医院。 “咱们去看看。”林启原本打算休息一下的，一听有新情况，睡意全无。 雨涵知道拗不过他，只得开车来到医院。 车刚到医院门口，两人就看到大厅里围了一大圈人，吵吵闹闹。 “快过去看看。”雨涵在停车，林启快步走了过去。 “我的天哪，我该怎么活呀……”还没到跟前，林启就听到一个老人家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中间地上一块门板，门板上一个女子着装的人，平躺着，脸上盖着一块白布！ 旁边地上坐着那个老人家，正仰天痛哭。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林启急忙蹲下，扶着老人家。 老人家哪里理她，自顾自地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启起身，拉着旁边的护士，“怎么回事啊？” 第43章 一筹莫展 “她，她……”护士是个年轻的女孩，估计是被吓到，一时说不出话来。 “死了！”旁边有人叫着。 “对，肯定死了，死了！”其他人也跟着叫起来。 “啊？”林启惊愕不已，“怎么死的？” “医生给她打了针，就死了呗。”有人回答。 “她……”林启话还没说完，“啊”的一声，被人一脚踢中后背，摔倒在地。 “林启！”雨涵刚好赶到，她扶起林启，厉声质问一名男子，“你怎么打人？！” “你们治死我妹妹，我打他怎么了？”男子上来又要打。 雨涵死命拉住，“又不是他治的，打他干什么！” “我管他谁！”男子不顾一切的吼着。 “别打了！”她一边拉住男子，一边冲护士喊：“快叫保安啊！” “住手！”几个保安已经到了，一起上来，把男子拉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先消消气，说说怎么回事。” 男子坐了几分钟，开口说道：“这是我的妹妹，跟我妈住在一起，前几天因为发烧，来了医院打针，烧退了就回去了……”，男子哽咽着，抹了抹眼泪。 “然后呢？”林启没顾身上的痛，着急地问。 “没想到，今天一大早，我还在上夜班，我妈打电话给我，说发现她全身发僵，我就让她赶紧叫邻居送她来医院，等我赶来一看，她已经……没了……” 男子低头痛哭起来。 林启撇下男子，来到女子旁边，挽起她的衣袖，把手指搭上去，良久，起身，对旁边的急诊科医生说，“帮我把她推到楼上去。” “你要干什么！”老人家声音沙哑地喊起来。 男子听到母亲的声音，急忙跑过来，“他要把你妹推走！”老人家拉着林启。 “你！”男子抡拳要打，幸好保安紧跟在后，一把拉住。 “我想救她看看。”林启低声说道。 “好！今天你要是救不了她的命，我就要了你的命！”男子激动起来。 林启转向急诊科医生，示意他们帮忙，几个医生都皱眉暗暗摇头，示意已经没救了，林启没有理会，坚持让他们把女子抬上了推车，推到了自己办公室门口。 男子一路跟在左右，抬头一看，“来妇科干什么？” “我们林主任他……”宋峰带着男子到一边坐下。 林启打开窗户，把女子推到窗前，就要去解她衣服扣子。 “你！”男子见状，怒火中烧，跳起来就要冲过去，被宋峰死死抱住。 “林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啊！”雨涵着急起来。 他只得停下来，转身说道：“以我的判断，她只是假死，应该还能救活，我解她衣扣，是为了点按和针刺穴位。”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回里屋提出他的药箱，拿出几瓶药一包银针。 林启先掰开女子嘴巴，在她舌底放了一颗药丸，再用一根细管，挑了一些黑色药粉，顺着女子两耳吹进去，又在头部、胸前，足底各刺了几针放出一滴血，然后将女子翻过身，在后背两侧各扎下一根银针，掌中暗暗运劲，顺着督脉来回推动。 众人都屏气凝神。 过了许久，“啊”的一声，女子叫了一声，后背的两根银针应声倒下，林启连忙捏起，一看，针尖已经发黑。 男子连忙上前看了看，妹妹真的已经睁眼张嘴了，来到林启面前倒地便拜，老人家抱着女儿，说了没两句，喜极而泣。 “不敢不敢！”林启拉起男子。 宋峰已打来热水，女子喝了点，歇了会儿，精神好了一些。 “你现在身体非常虚弱，这几天就在这里住院吧，有什么情况可以及时处理。” 母子俩感激不尽。 经过林启几天的治疗，女子好了很多，已能下床走动。 林启给她作了详细检查，除了掌心有个红点，没有发现其它异常。 “你这红点是怎么回事？” “我也没太注意，发现的时候只是感觉掌心有点发麻，也就没管它。” 所知情况太少，林启也无解。 等女子身体恢复正常了，就出院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医院的发热门诊陆陆续续接到一些莫名的发热病人，门诊只得结合各人的身体情况，有的分到了皮肤科，有的分到消化内科，有的分到呼吸科。 分到妇科的几个，林启一一作了细致的检查，令他意外的是，除了发热和原有的应声虫问题，依然没有发现其它的异常。 但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身上不同位置，有的手上，有的背上，有的脚上，都出现过红点，并且有的发麻有的发痒，然后就是高烧。 林启只得先针对高烧开了方子，再来找原因。 一连几天，丝毫没有头绪。 这天，来了个发热的孕妇，作完检查，对林启说，“林主任，还有一个事情我要告诉你，就是我肚子里面的应声虫，我老公听到它说好痛。” 林启让她进到里屋，躺下，然后附身将耳朵贴近肚子，隐隐约约只听得里面时不时会说一句：“好痛呦，哎呦，哈哈哈……” 再听，里面又说：“好热呀，哈哈哈……” 林启心中疑惑，让孕妇起来，安抚了几句，开了方子，让她回去了。 “怎么样？”雨涵这几天一直都在这边办公室。 “听这应声虫的意思，好像在幸灾乐祸？”林启说道。 “你的意思，它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雨涵巴不得快点找到问题所在。 “对，它应该知道。以应声虫的发展情况来看，它已经不再是鹦鹉学舌和简单的对话，而是表现出有自己的思维了！这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想起寻找师父无果，林启略有烦闷和无助。 “你师父和应声虫的事，咱们可以再想办法，可这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发热的问题啊，不然这么多人，万一有几个疏忽的，没有及时救治，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两人都没有头绪。 “你说，这事儿会不会跟于梅有关？”雨涵猛然说道。 “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看有可能！”林启来了精神，“你看，这应声虫是她们放的，现在应声虫又幸灾乐祸，可如果应声虫知道了病情真相，它害怕都来不及，哪里还笑得出来？因为若是孕妇高烧而亡，应声虫也就跟着死了呀！” “没错！应该是这样！”雨涵觉得有道理。 “我今晚出去看看！” 雨涵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叮嘱他多加小心。 当晚，林启换了衣物，趁着天黑，来到了于梅所在的小屋边。 还没近前，就听得于梅放声大笑，“师父，多谢您老带我跑这一趟，再干一杯！” 林启望去，两人一饮而尽。 “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您说，这毒蚊能不能对应声虫有不良影响？” “哼哼！这区区一个毒蚊，怎能影响到应声虫？我主君的千古大业，岂能毁于一只小小蚊子！” “师父英明！师父英明！”于梅再酌酒。 “这毒蚊，也只不过是让她们遭受些皮肉之苦，再说了，这些个红点，就当是送给应声虫的一个玩物，它还要在里面待上几个月，好生无聊，哈哈哈……” “量那林启也束手无策，哈哈哈……”于梅跟着大笑起来。 “出去跑了一趟？老者带她去哪了？”林启虽然听出这毒蚊是她们所放，一时又琢磨不透。 猛然间，他想起自己经过三阳关时，那铜镜上两个手印，“难道她们去了三阳关？捉了沼泽地的毒蚊回来，投放在江城？” 正琢磨间，“嘤嘤嘤……”，一只蚊子在身边飞来飞去。 林启举起手掌，复又放下，这里不便动手，以免出了响声，惊动了屋里两人。 第44章 黑背小蜂 于是他离开木屋，来到另外一处民房，旁边一棵大树，树下蚊子正嘤嘤作响。 林启站立不动，伸出左手，不一会儿，就有一只蚊子飞到跟前来，上下左右飞舞了一番，停在了他手背上。 他定睛一看，这蚊子身如蚕豆，双翅布满麻点，一支硕大的取血器，状如针管。 正是三阳关沼泽地里的毒蚊！ 毒蚊停了几秒，看没有危险，就收起翅膀和翘得老高的后腿，在手背嗅来嗅去，选了一处，全神贯注，举起取血器，就要朝手背扎下去，林启右手悄悄赶到，夹住它两只翅膀，捏了起来。 毒蚊挣扎不止，林启搓动手指，折断了它的翅膀，在地上找了个小瓶子，把它带回了公寓。 雨涵看到这么大一只毒蚊，当然是惊讶又好奇，于是摆在桌面上观看，不一会儿功夫，毒蚊居然一动不动了。 “它死了？”雨涵有点意外。 “死了。” “这么大的蚊子怎么这么快就死了？普通蚊子也不会这么快啊。” “这毒蚊虽然个子大毒性强，却因为世代生活在山下不见阳光的阴暗沼泽地里，早已适应黑暗，所以最怕光照，这灯光虽然比不上阳光，但时间一长，也就死了。而普通蚊子早已适应灯光，所以不怕。” “这样的话，这毒蚊也好对付啊，用光照就行。”雨涵明白过来。 他点了点头，接着解释：“对，但这只是缓兵之计，毒蚊是惧怕光照，但当人们开灯之后，它们可以飞走，藏到黑暗的角落，或者房间外面，草丛中，水沟里。” “那怎么办？”雨涵所问的，正是林启所想的。 两人商量了好久，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 第二天一早，他们找到江城日报社，说了毒蚊的事，报社一听，都是为了江城民众，十分支持，就按照两人的意思，在头条上登了三大内容。 一是关于晚上开灯睡觉驱赶毒蚊的事，二是动员全城民众清理各家房前屋后的积水，包括阳台、花盆、水沟等地，三是面向全城征求整治毒蚊的办法。 报纸一出，一到晚上，整个江城灯火通明，几天下来，因毒蚊叮咬而来医院就诊的人果然少了好多。 林启这里，每天都会接到来访者，有技术人员，有医生，有大学教授，也有爱动脑筋的小孩子。 他们提的每一条建议林启都认真记录了下来，写满了足足几张纸。 然后三人一起思考讨论，把操作性强的留下作为参考。 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建议也是各种各样，有的说用药，有的说用蟾蜍，有的说用壁虎，有的说用鸟，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 讨论来讨论去，三人觉得蜻蜓这个方法可以考虑，原来蜻蜓是蚊子的天敌，也不知道它们两家上辈子结下了什么深仇大恨，在空中，蜻蜓成虫捕食蚊子成虫，在水中，蚊子幼虫是蜻蜓幼虫最爱的美味。 但是有一个问题，蚊子幼虫不但可以生活在活水中，比如小溪、大的池塘，也可以生活在死水中，比如不流动的臭水沟，阳台角落、花盆的积水，蜻蜓幼虫却只能生活在活水中。 这样的话，总会有漏网之鱼，毒蚊就会灭而不绝。 其实林启心中明白，要是正常的弱肉强食，一物降一物，优胜劣汰，那是大自然的法则，不容破坏，但这毒蚊却是被恶人有意带来危害百姓，那就一只也不能留，所以觉得用蜻蜓还不能免除后患。 正琢磨着，进来了几个老人，林启连忙起身。 “林主任，我们有个办法给你。”为首一个老人，看起来年纪很大了，精神却非常好。 “老人家，非常感谢！”林启招呼他们坐下。 “我们几个在深山老林养蜂，养了几十年，大山里的蜜蜂，没有一样我们不熟悉的。”老人边坐边说，“这次我们下山送蜂蜜，刚好看到你们登的报纸，就过来了。” “有一种蜜蜂，叫黑背小蜂，专门吃蚊子。”老人一边说，林启一边记。 “这黑背小蜂吃蚊子跟壁虎蜻蜓那些的都不同，它们分为两种，都会主动去各处水边寻找蚊卵，一种个头大些，是把卵产在蚊卵上面，等孵化后就以蚊卵或蚊子幼虫为食。” 老人等林启写完，接着往下说。 “一种个头小些，直接把卵产在蚊卵里面，孵化后以蚊卵为食。如果把黑背小蜂投放到江城各地，小蜂吃毒蚊，蜂卵吃蚊卵，相信不用多久毒蚊就可以灭迹。” “这样最好！那这黑背小蜂哪里可以找到呢？”林启听后感觉眼前一亮。 “江城有是有，不多，因为城里消毒杀虫工作做得勤，蚊子本来就不多。要找它，还得去城外，你们去的话，我们几个可以带路。” “对，对，我们带路。”几个老人连声说道。 “好，我跟你们一起去”，林启听这黑背小蜂这么厉害，当机立断，“不过老人家，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毒蚊被灭后，那多余的小蜂怎么办，不会伤人吧？” 老人摇了摇头说：“不会不会，江城的毒蚊被消灭了，小蜂自然会顺着河流往下，一路觅食蚊子，飞到别处去的。” “好！我现在跟你们一起去，有劳各位老人家了！” 雨涵宋峰要去，林启拒绝了。 他跟着老人，坐车来到郊外，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了一座青山。 “前面这山叫百花山，山上长满各种果树和花草，一年四季都有花开，所以我们就在这山里养蜂。”老人边走边说。 又往里走了半个多小时，林启渐渐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再往前走，香气扑面而来，浑身上下前后左右里里外外，没一处不被缭绕，跟九重山的花香一模一样，直闻得林启神清气爽。 正陶醉间，“先歇息一下再走吧。”老人指着不远处一间小屋。 小屋虽然简陋，却也干净整洁，水壶暖瓶脸盆牙刷一应俱全。 几人进去坐下，喝了点水，继续赶路。 转过一道弯，是一个斜坡，自上而下种着一排排桂花树，树下摆着一排排蜂箱，井然有序。 “那是我们的一部分蜂箱。”老人介绍说，“找小蜂往这边。” 几人来到一片竹林边停下，旁边一个小水洼。 “这里蚊子最多，小蜂应该就在附近。” 几人扎紧袖口裤管，带上面罩手套，靠近竹林和水洼。 只听得耳边嘤嘤作响，眼前真个黑压压一片，林启定睛细看，果然发现时不时有蜜蜂穿插其中。 “跟着它们走。”老人发现几只小蜂，朝着一个方向飞去，于是几人紧跟其后。 没多久，来到一棵大树下，抬头一望，枝丫上果然筑有一个蜂巢。 “我来。”林启自幼山间长大，爬树自然不在话下。 一会儿功夫，他就来到蜂巢旁边，小蜂见有人来，围着四周飞舞不停，林启只是不动。 小蜂见没什么动静，各自回巢了。 林启轻轻拿出准备好的网兜，一把扣在蜂巢上面，把蜂巢摘了下来，扎好口子放入桶中，下了树。 然后又捉了几窝，大的小的都有。 林启作谢了几位老人，下了山。 回到医院，雨涵开车，带着黑背小蜂，林启和宋峰将蜂巢安放在了江城各地。 随着小蜂不断产卵，孵化，毒蚊数量慢慢减少，因此发烧高热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这天，林启看完一个病人，正在整理记录，外面进来两个人，“快帮我们看看！” 听这声音好熟悉，一看，是金家孙子孙女。 “怎么了。”林启照例让他们坐下。 “还能怎么？复查啊。”男子语气强硬。 林启也不搭话，让女子伸出手，为他把脉。 第45章 陈年往事 把完脉，林启心中暗想，这女子真的好奇怪，记得第一次来时，自己就感觉她的气息中隐藏着一股力量，异于常人，如今更加明显，莫非是因为胎儿长大的缘故？ 于是看了看男子，说道：“你恐怕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睡过好觉了吧？” 男子虽然目中无人，林启这一说，却是正中痛处，他每天凌晨三点多就醒来，再也睡不着，吃了很多药都不凑效，苦不堪言，看林启一语中的，也不由软乎下来，“你，你看得出来？” “当然。如果不作调理，长此以往，恐怕对身体不利。”林启低头给女子写方。 “那，你就一起给我开个方子吧？” “开方倒是可以，不过眼睛所到之处，不能深入，也难保全面。”林启继续写方。 “那你给我把脉看看。”男子坐下来，伸出手腕。 林启把了脉，写了方子，说了用法和禁忌，送二人出去了。 宋峰雨涵见他眉头紧皱，上前来问他怎么回事。 “给女子把完脉，感觉她那股异常气息比上次强了很多，我就推测应该跟胎儿和父亲气息有关，所以就想个办法给男子也把了一下脉，果然不出所料，这男子的气息中充斥着一种砍伐之力。” “这么奇怪？” “对，一搭上去，就能感觉到他寸口之气和我指尖之气彼此相斗，这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我还想再细察一下，他就缩回了手，可见他也明显地感觉到了不舒服。” “上次听你说，还以为是偶然，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宋峰虽然在林启的指引下读了不少经典，但这种情况医书上无一记载。 “这种情况我以前也没有听师父讲过，你说动物为了争吃喝追赶打斗，草木为了争阳光施展枝叶，这人的气息为什么要争斗呢？难以想象。” 停了半晌，林启对雨涵说道：“我倒是想去了解了解他们。” “也好，前段时间事情繁多，就当出去散散心吧。”没想到这次雨涵欣然应允。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出去了。 雨涵老爸邵天明托人捎来了地址，两人驱车，白天赶路，夜晚休息，下了高速，走了国道，又走省道，最后沿着乡村小路，一共走了两天，傍晚时分，来到距离江城两千多公里的一个古镇上。 古镇地盘不大，三面是平地，一面靠水，镇子上几条陆路，加上水路，真个是四通八达，昼夜不息。 两人找了一个住的地方，洗漱了，换好衣物，出来找地方吃饭。 街道上热闹非凡，各种小吃、服装、手工艺品、金银首饰、饭庄酒楼，应有尽有。 两人进了一个小酒馆，林启扫了一眼，在几个老人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雨涵点了菜，两人喝着茶水。 林启听邻桌的老人聊天，听得出他们都是本地人。 饭菜上来了，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一边听。 吃了一半，只听得一个老人说，“要是老钟家和老杨家在，这次镇上翻修祠堂哪里还需要咱们出钱？” “那倒是，这种事历来都是他们两家操办。”另一个老人说道。 “可惜呀……”有老人叹息。 “打扰一下各位老人家，敢问这老钟家现在家里怎么搬走了呢？我俩是外地的，这次出来办事经过这里，特意去钟家大院拜访的，发现已经换了主人了，以前家父跟他们家也常有生意往来。” 林启身体微倾，转头请教。 “他们老钟家啊，早就不在这里了。” “听家父说他们家大业大，怎么就不在这里了呢？”林启问道。 “说到底，还不是闹的。” 老人欲言又止。 刚好又上来一个菜，林启让服务员端到老人桌上，“我们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没想到这店里菜品好，份量也足，我俩已经吃不了了，就给几位当做下酒菜吧？” 老人中有喜欢喝酒的，欣然接受。 “这都是多年前的事儿了，钟杨两家原本交好，祖辈都是经商，生意当然也是越做越大，不过这人心都是水涨船高，有钱了，几辈子也花不完，就想着怎么能延年益寿，所以两家就相约各自派人出去四处寻访高人，来教他们炼药练气。” 老人喝了两口，忍不住又讲起来。 “这不是好事嘛。”林启接话。 “好事是好事，可是谁想到呢，老杨家没找到，老钟家却先找到一个老道，自称有祖传秘方秘术。” “真有这等奇人？”林启雨涵同感诧异。 “这老道来了以后，却说老钟家的人身体底子不够，而老杨家的人天赋异禀，可以练就长生之术。” “延年益寿还可以，这长生之术说得就有点大了，自古以来哪有这种法术。”两人自然不信。 “是呀，可惜老钟家不那么想啊，他们家花费那么多时间钱财，好不容易找来一个老道，却给老杨家做了嫁衣裳，所以气不过就……” “就搬走了？” “就趁老杨家宴请老道之时，放了一把大火，将老杨家诺大一个大院烧了个一干二净！” “这……”，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歹毒之人，两人直听得头皮发麻，一时语塞。 “大火过后，从废墟中扒出几十具尸首，面目全非，老杨家一大家子，就这样全完了，唉……” 听的人不由得都叹息起来。 “那他们老杨家是怎么个天赋异禀法呢？还有，他们怎么现在改姓金了呢？”林启学过医，感兴趣的点也不一样。 “天赋异禀，只有那个老道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惜已经不在了，至于改姓金嘛，一是为了世人慢慢忘却这陈年往事，二来不想撇了祖宗，就从钟字里拆出一个金字来，毕竟落叶还要归根的嘛。” “原来如此！”原来这繁体字的钟字左边就是一个金字。 两人又跟老人聊了些当地的人情风俗，就出来了。 “咱们去他们的大院看看吧？”林启提议。 于是两人在路边找当地人问了路，来到杨家大院前。 只见院门紧闭，围墙上爬满藤叶，从围墙上的石窗望进去，院内少说也有十几间平房，中间一栋诺大的三层楼房，楼顶是个四面敞开的天台，年久失修，已经塌得只剩一角，自上而下，门窗早已腐朽不见，墙体依稀发黑，到处杂草丛生。 大院附近的人家，也都早已搬走，唯一的响动，就是院内大树上的鸟儿。 听着那鸟儿啼叫，林启突然感觉胸前一热，心中一阵绞痛袭来，站立不稳，差点摔倒，雨涵见状连忙扶住。 林启闭眼，暗中运气，良久，缓过劲来，顺着原路返回了。 “你这是怎么了，以前从来没有过啊？”雨涵担心，边走边问。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听了这往事，又看到这残垣断壁，一时感伤，激了心气吧？” “天底下的纷争，多了去了，哪能管得了那么多啊。”雨涵说道。 两人回到住处，商量着往下再无别处可以打听，休息了一晚，就回江城去了。 回到医院，林启每天虽然是照常上着班，可这心情却是舒展不开，不说别的，就这个应声虫的问题，目前还没有一点头绪啊！ 正烦闷呢，“林主任！”一个急促的叫声让林启回过神来。 “怎么是你们？药用得怎么样？” 来人正是金家孙子孙女。 “早醒的问题好多了，现在是我老婆啊，你听听她的肚子！”男子显然非常着急。 林启让女子进里屋躺下，听了一遍，是应声虫。 “怎么办怎么办？” “实不相瞒，这个应声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好的办法……” “人人都说你是神医，你得想想办法呀？”事情到了自己头上，男子也没那么嚣张了。 “这样，我先开个方子你们先回去用着，一有新进展我就联系你们。” 第46章 风云入海 男子只得带着女子，念念叨叨地走了。 看他们走远，林启心中略有疑惑，上次来的时候提到应声虫，男子是不屑一顾的，自己还以为她气息异常所以不会染上应声虫，现在又染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说这金家孙子孙女回去后，金老得知了情况，火冒三丈，“这个病都治不好，算个什么名医神医？咱们金家有的是钱，我就不信，治不了它！来人！” “老爷有什么吩咐？”马上有人近前来。 “你给我派人，去各地名山大川，寻访各路名医高手，凡是能治好我孙女这病的，全部给我带回来！他们要是怕路途遥远，你们就是背也得给我背回来！” “是是，我这就去办！” 金老吩咐完毕下人，转向孙女，满脸带笑，“你放心，爷爷我必定能帮你治好这病，给咱们老金家添个大胖小子！哈哈哈……” 男子谢过爷爷，带着女子作别了。 话说这金家在寻医问药这方面还真是颇有经验，不多久，果然访到一个年轻的道士，自称能治好这病，并应寻访者的邀请，来到了江城，住在了金家。 也不知道年轻道士给女子用了什么法子，反正女子肚内的声音是越来越小，按照道士所说，再过七天，就可以痊愈了。 到了第七天，男子贴近女子肚皮再听，任他二人怎么说话，肚内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真好！真好！”男子高兴得不禁叫出声来。 “虽然我孙女的病今日已治好，但你还得在我这里再住三日，如果三日后依然一切正常，我自会让你带着酬金回你的道观。” 道士只得应允。 三日后，道士带着钱财，刚出得金家大门来，却被外面人群团团围住，“别让他跑了！别让他跑了！” “怎么，在这太平盛世，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要聚众抢劫不成？”道士倒也毫不胆怯。 “高人，你误会了，我们是求你帮我们看病啊！” “对对对，求求高人了！” …… 原来金家孙女被治愈之事，被金家下人传出去了，于是百姓特意聚集在这里，就等着他出来。 其实这个年代，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下人，只不过金家一贯嚣张跋扈，对人呼来唤去，继承了老祖辈的陋习罢了。 话说这道士看众人言辞恳切，只得暂停行程，就在附近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下，白天就借了旅馆的桌椅，在门边帮人看病。 道士能治好应声虫，这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全城，于是几乎所有的孕妇都来找他看病。 这一看就是半个月。 林启这边，当然也得到了消息，他们决定去一探究竟。 当他们来到旅馆门前，看病的孕妇早已排成长队。 只见一年轻道士，不慌不忙，依次给各人把脉，开方，然后手掌按在其人后背，口中念念有词，“定！”突然猛喝一声，所治孕妇，没有一个不被吓得一个激灵的。 林启看着，感觉十分奇怪，这又是什么招数？ 有心过去讨教，无奈病人太多，道士根本不搭理任何人，只顾着一心看病。 “也罢，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到了晚上，这林启却是如坐针毡，“不行，我还得去找找他。” 雨涵要去，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你去行，但只能在车内等我。” “行。” 于是两人又来到旅馆门口。 道士早已跟众人说好，每天下午六点准时收摊，所以晚上这时已经恢复了平静。 林启走进来，吧台里的老板娘就说：“请问住店吗，很抱歉，已经住满了。” 来看病的人中，有些住得远，就在这里住下了，所以自从道士看病以来旅馆晚晚爆满，老板娘一高兴，把道士的房费都免了。 “老板娘，我不住店，我是来找道士的。” “你找他没用，他晚上不见人。” “我找他有特别的事，还望老板娘帮个忙。”林启倒也客气。 “行，他在二楼靠窗第三间，你去看看吧。” 林启谢过老板娘，来到房门前。 轻轻敲门，“先生。” 没人答应。 “先生？”林启又叫了一声。 “谁？” “先生，是我，找你有事商量。” “看病吗，明天再来。” “不是看病，是有事商量。” 道士开了门，见只有林启一人，就让他进去坐下了，又关上门。 “说吧，什么事。”屋内只有一把椅子，道士上床，盘腿而坐。 “先生，我今天见你治病，十分惊奇，特地来请教，不知先生用的什么治法？” 道士抬眼看他，却不说话。 “其实我自幼学习医术，自认为医术还不错，所以来到江城行医，虽然眼看百姓被这病折磨得心力交瘁，却又有心无力。”林启只得表明自己的立场。 “这岂是草木虫蛇之药可以治愈的。”道士搭眼回道。 “那得用什么方法？”林启也不含糊。 “这功夫嘛，就算说给你也没用，莫非你要练功不成？”道士闭目养神。 “什么功夫，只要能救百姓，我练。” “看你一身俗世打扮，你练不了。” “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莫非你是童子之身？” “如果是呢？” “谁信？”道士依然闭眼。 “不信？”林启暗中运气，右手一翻，扣在道士寸口上。 道士也暗中运气，顷刻，“你会控元咒？！”道士睁眼，两人异口同声，“哈哈哈……” “多有怠慢多有怠慢！”道士下床烧水泡茶，“边喝边聊，边喝边聊。” 原来是同道中人，瞬间一见如故。 “其实这治法倒也不难，它是在控元咒的基础上精炼而来，叫做风云入海。” “风云入海？”林启不解。 “控元咒的作用，主要是控制自己体内的元气，对他人的元气只能感知。” “对对！”林启点头。 道士继续说道：“风云入海，就是以己御物，你是风，他是云，海是气海，现如今这些孕妇只不过是被应声虫蛊惑，气海翻腾元气溢出，顺着气脉一路奔腾充盈，才致全身气机强盛！” 林启回想之前孕妇的情况，的确如此！ “所以以我为风，御她之云，循经而行，归入气海，如海纳百川，风平浪静，这病自然就好了！” “对对对！” 原来高手之间的交流，也不过是三言两语。 当下道士就传授了练法口诀，再告诉他具体治法，先在后背魂门穴魄门穴怎么怎么，后在胸前神藏穴怎么怎么，林启一一暗记在心。 然后道士把手掌搭在林启后背，“我且先给你示范一遍。” 话音刚落，林启只觉得后背一股热浪升起，兵分两路，一路由魂门穴进入，沿经路而上，经百会而下，至神藏穴，转了一圈，往下直奔气海而去。 另一路，由魄门穴而入，沿经路往下，过命门、八缪，经会阴直奔而上，两路合于气海。 道士收掌，“务必熟记循经路线，不得差错。” “记下了！” 林启又在心中来回暗念了三遍，滚瓜烂熟，就又问道：“先生，不知你这身功夫哪里学的？” “自然是跟我师父他老人家学的。” 道士复又上床，盘腿而坐。 “那敢问你师父身在何处，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同你一起去拜见他老人家？” “不可不可，我师父从不见外人。” 道士闭目养神。 “我想……”林启还要问。 “世间万事万物，不过缘起缘灭，你我今日之事，已是机缘巧合，缘分使然，还望不要强求。” 林启看道士已双手结印，运起功来，心知再说无益，作谢了，带上门，下了楼。 第47章 铁树开花 “怎么这么久？”雨涵见林启出来，赶快开了车门。 “上车再说。” 上了车，林启把事情前后简略跟雨涵讲了一遍，两人都觉得这个人年纪轻轻却一身功夫，不由得十分感叹。 回到公寓，林启拿出书箱，把心中所记，全部用纸笔写了下来，然后沐浴更衣，回屋练功，雨涵也洗浴了，自行艾疗。 第二天一早，旅馆楼上楼下围得水泄不通，老板娘嗓子都喊哑了：“不要再往上挤了，他走了，走了啊！” 众人哪里肯信，直到老板娘打开道士住的房间，果然被子叠得整齐，椅子拖鞋摆放有序，人去房空了。 老板娘又叫来几个昨天治病而住下的人，“不信问她们，我藏他干什么啊？我又没怀孕……”，众人这才慢慢散去。 “这人也是，走了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老板娘边扫地边嘟囔着。 原来道士心想，要是我跟她们说了我要走，她们必定堵我的门，扣我的行李，我又怎么走得了？出来这么多天，本就耽误了师父交代的行程，再说这风云入海之法已经传授与这年轻人，剩下的病人，就交由他罢。 说来也好笑，两人只顾着谈论如何治病练功，对方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彼此却都忘了打听，不过这年轻人气机倒是异于常人，不知什么缘故？道士一路想着，来到偏僻处，作起结风咒，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了。 话说这道士治得了应声虫，百姓欢呼，大街小巷都在传，这天被于梅听到，却是如同晴天霹雳。 “师父！师父！”那边小屋，于梅还没进门，就一路喊来。 “什么事如此慌张？”老者从里屋走出。 “师父，不知从哪里来了个道士，把应声虫治死了！”于梅气喘吁吁。 “有这等事？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于梅开车带着老者，来到旅馆附近，远远看着，只见人数众多，不好动手，看了一会儿，只好回去了。 “怎么办呀，师父！”于梅着急的，其实只是自己的“报仇大业”。 “这是哪里来的臭道士，坏了我的好事！” “师父，咱们得想办法，让他看不了病！”于梅咬牙切齿。 “稍安勿躁，我今晚去会会他！”老者吩咐。 半夜，老者来到旅馆楼下，当街大门紧闭，门上挂一牌子，写着“客满”二字，再看楼上，时不时有人开灯，原来是有些孕妇月份大了，半夜起来上厕所。 大门进不去，也不知道那道士在哪间房，要是施展扶云咒上楼，必定被人发现，老者一时没有主意，只得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当他们再去，得知道士已经走了。 “这人居然破得了我家主君的大法？”老者深感不解，“据我所知，这天底下，就只有二人会这种功夫，连我都不会，没听说有什么道士不道士的啊？” “师父，你说的是哪两人？” “当然是我家主君！这另一个嘛……你无需知道！”老者想起什么，马上改口。 “那这道士用的什么功夫啊？”于梅追问。 “以我的猜测，应该是风云大法，但这人年纪轻轻，怎么会这等功夫？莫非……”老者陷入沉思。 “师父，莫非什么？” “别问了，我先去见我主君，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有事回来再做商议！” 当晚，老者趁着夜色远去了。 两天后，老者回来了。 “收拾一下东西，咱们走！”老者边收拾自己的物件边吩咐于梅。 “师父，搬家？咱们去哪？我上次还问你不是说用不着搬家吗？难道还怕他林启不成？”于梅大惑不解。 “想学武功不想？” “想！想！”老者只这一句，于梅就是有万般疑惑，也都全部抛之脑后，只要老者肯教她武功，其它的，那都不重要！ 两人就捡了些必需和轻便之物，带了些米和油，背着包，出门了。 一路爬山涉水，翻山越岭，两人来到一个破庙前。 “想要学武，必须清心寡欲，远离尘嚣，这里倒是十分适合！”老者四周看了看，“倒没什么变化。” “师父，你来过这里？”于梅这么长途跋涉，一心想着学武，倒也不觉得累。 “为师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老者推门进去，于梅紧随其后。 里面物件倒是齐全，就是久未打扫，灰尘蛛丝遍布。 两人吃了点干粮，老者就地休息，于梅把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整理好床铺，按照老者的吩咐，于梅挑着木桶，去不远处的山涧，先把水桶放水里浸泡，等木板发胀了堵住孔隙，再挑水回来，把水缸挑满，又去树林里，粗的细的长的短的，捡了一大堆树枝柴火，干的放进灶房，湿的摆在门外晒着。 到了傍晚，支起陶罐，做了饭菜，各自歇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于梅被外面鸟叫声吵醒，洗漱了，出到外面，见老者已在庙前平地了。 “师父，今天开始教我学武功吧？” 于梅迫不及待。 “学是学，不过这学武得有身体基础，你可愿意先苦练基本功么？” “愿意，愿意！”于梅哪里知道基本功是怎么回事，一口答应下来。 “好！” 老者站到一处，脚下暗暗用力，挪开脚，两个脚印清晰可见，“站上来。” 于梅站上去，“蹲下，再往下，手抬起，伸直！抬头！”老者拿根小棍，前后指点。 “师父，我知道，这是站桩。”于梅做了大半辈子医生，当然知道。 老者不再发声，离开两步，一样站起桩来。 一会儿，于梅两腿和双臂开始发抖。 再过一会儿，额头汗珠冒出。 再站，已是汗流浃背了。 “师父，我……”话没说完，于梅已经瘫坐在地了。 “你这体格，还差的远呢。”老者气定神闲。 于梅休息了，进去喝水洗脸换衣服，出来，老者站着没动。 洗完衣服，老者没动。 她开始烧火做饭，做好了，摆好碗筷，招呼师父吃饭，老者这才起身进屋里来。 足足有两个多小时。 “师父，我得站多久才能像你一样？”于梅给老者盛饭。 “门都没摸着，就想飞天？先站四十九天再说！” 于梅不敢再问，她哪里知道，这站桩岂是两三个月就能凑效的，充其量，起个强身健体的作用罢了。 站了有二十多天，她感觉没有那么吃力了，勉勉强强也能撑半个小时。 除了下山买米买油，其余时间都在山上，每天就是洗衣做饭，站桩，睡觉，日子倒也无聊。 这天，下着大雨，于梅在屋内站桩完毕，就回房了。 “看的什么？”于梅正拿着一本书看得起劲，老者一声喝斥吓了她一大跳。 “没，没什么……”于梅赶紧拿着书往回缩。 “拿来！”老者一伸手，于梅来不及躲闪，书已被抢过去。 “小周天？哪来的书？”老者把书一摔。 “师父，我，我，我自己带来的，在江城的时候买的……” “自学？？”老者看这书已经看了差不多一半了。 “我，我，我看师父你总也不教我学武，我想学，就自己去各个旧书摊，还有收旧书废品的地方寻找，就找到这么一本……” 老者面向窗外，良久，转身，“你跟我说说，这小周天的行气路线？” “先气凝丹田，再……”于梅凭着记忆，一个一个说了起来。 “好！没想到你有这个天赋！那就好办了！”老者脸上露出少有的微笑。 “小周天别看了，为师先教你归元咒！” “叩谢师父！”于梅双眼望穿，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第48章 奇怪的老道 接下来，于梅就跟着老者，按照归元咒的练习步骤，一步一步练习起来。 归元咒只是一个基础，是为了让练习者将自己体内各路气机调理顺畅，升降出入回归正常，不骄不躁，平心静气，为下一步练习打好基础。 于梅除了肝经有些郁堵，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她一天到晚绞尽脑汁都想着怎么报复林启，懊恼不已，肝经不郁堵才怪，好在有老者帮忙，很容易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这天，于梅正蹲在灶边烧火做饭，“什么东西？”，感觉头顶似乎有什么在爬，她手一伸，把它抓了下来。 “啊！”于梅手一甩，应声而起，原来是只大蜘蛛。 不过很快，她又蹲下烧火了。 “嗯，不错，再稍加练习，归元咒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于梅转过头来，原来老者在身后已站立多时，那只蜘蛛，只不过是老者对她的一个小小测试罢了。 而林启这边，经过几天的练习，已能熟练掌握风云入海的功法了。 再来治疗应声虫的病人，那是一治一个准，等这消息传出去，那些还没有治疗的，全都蜂拥而至了。 治病归治病，人们的问题还是挺多的。 “林主任以前怎么没给我们治疗呢？” “你是跟那个道士学的吗？” “这是什么治法啊？” …… 林启只得笑笑，没有时间去讲，再说了，讲了又有几人能明白一二呢？ 林启治疗了这么多的病人，通过总结她们的身体状况，他发现了一个规律。 那就是，体内阳气充足的人，应声虫治好后，阳气变得明显不足了，体内阳气本来就不足的人，治好后，阳气更加虚衰了。 这说明，应声虫在消耗人体阳气，那它消耗人体阳气用来干什么了呢？ 回想起病人的身体状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舒服，再回想应声虫的变化过程，先是学人说话，再是跟人对话，然后是有了自己的情绪和简单思维，很显然，它在成长。 莫非，它一直在吸食人体阳气壮大自己？它长大后是什么样子？它要干什么？ 想到这些，林启差点冒出冷汗！ 怪不得道士说这病不是草木虫蛇能治得了的，莫非他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林启又坐不住了，他想去找道士，心想这么多天了，他应该走了吧？ 还是想试一试，又不想惊动其他人，就独自下楼，打了出租车，来到旅馆一问，果然已经走了好多天了。 于是悻悻然站在路边，等着出租车。 要是去找，这人海茫茫，去哪找？ “林主任！”正想呢，一辆小车停在旁边，车窗摇下，一个男子伸出头来。 原来是金家孙子。 “我们正要去找你呢，帮我老婆看看肚子。上车吧。” 林启上了车，一起回到了医院。 “她怎么了？”林启问道。 “这不是前不久刚请了道士来吗，给她看好了应声虫，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说肚子时不时作痛，已经有好几天了。”男子着急，一顿劈哩叭啦。 “我还以为是个云游四方的过路道士呢。”林启说道。 “哪有那么巧，那是我爷爷专门叫人去找来的。”男子倒是直爽。 “现在还有这等高人，实属少见！” “那当然，从古至今，武当山的道士都是天下闻名。” 林启给女子把了脉，正是因为阳气不足而导致的肚内生痛，于是开了些补益之药，就让二人回去了。 他们一走，林启又琢磨起来，武当山，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过这武当山是历代道家的修养胜地，山内道观众多，说了也是等于白说啊！ 一心求解，林启决定去武当山一探究竟！ 当晚，林启就跟雨涵说了自己的想法。 没想到雨涵特别支持，因为有很多事情，她也无解，那些事虽然就发生在身边，却似乎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事情，只有林启能够处理。 “宋峰下午特意来找过我，说他很想去。”雨涵说道。 “你觉得呢？”林启问道。 “那就带他去吧，就是寻访嘛，也没什么危险，当是带他旅游了。他来医院这么久，也没怎么休过假，再说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一些日常的妇科问题，交给其她医生也可以。”雨涵想得也比较周到。 “那好。” 于是三人离开江城，来到了武当山。 “先去哪儿呢？”三人来时的车上就商量了一路，还是没个头绪，这主峰如此之大，往上，烟雾缭绕，往前，云深不知处，都不知要几天几夜才能走得遍，更别说这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涧了。 宋峰是第一次来，坚持要去主峰，无奈，三人只得先去主峰，一路上只要看到道观，不论大小，林启都进去拜访了，却全都一无所获，此去真个是看风景了。 下了主峰，雨涵说山啊石的她已看得多了，不如去看看水。 于是三人就开始顺着这山涧边走边看。 与山峰相比，这山涧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水流潺潺，透彻清凉，上有山石倒影，下有水草摇曳，其中虾蟹自在悠闲，偶有鱼儿穿过，旁边草木相映，诸花盛开，不闻花香醉，就这幽静清丽，自然已惹人醉。 三人感叹之余，不知不觉来到几块大石跟前，其中一块，光滑平整。 “走了这么久，咱们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宋峰提议。 于是三人坐下，以包当枕，闭眼歇息着。 可能玩了这几天，真的累了，雨涵宋峰竟然很快睡着了，林启心中想着寻访之事，哪里睡得着。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间，林启感觉跟前有人，于是睁眼，是一个老道士，正盯着自己看呢。 “请问您老……”林启精神一振，翻身坐起，话还没出口呢，老道见他睁眼，转身就要走。 林启一个箭步追上，老道哪里肯留，转过前面大石，拔腿就走。 林启追过来，见老道飞奔一般，已经跑出老远了！ “结风咒？好，待我一追！” 林启心中默念，“走！”飞似的赶上。 老道越走越快，林启只得施展扶云咒，一顿腾挪飞跃，终于停在了老道跟前。 老道只得停下，已是气喘吁吁。 “晚辈冒犯了，还望您老谅解！”林启俯身作礼。 老道只是不说话，放下背上行李，坐下歇息。 “要不是您老背着这袋行李，晚辈哪里赶得上您老，还望海涵。”林启又作礼谢罪。 老道只是不开口。 “晚辈这次特来寻访一位高人，不知您老可曾听说，我虽然忘了问他姓甚名谁，但我跟他见过一面。” 然后林启把年轻道士的模样说了一遍，老道摇头。 林启又说应声虫、风云入海的事，老道依然摇头。 不得已，林启只得作罢，任由老道去了。 再说雨涵宋峰听得响动，起身来追时，他们两个早已不见踪影。 二人正气喘吁吁往前赶呢，远远望见林启已经返回，就坐下喘口气，等他走近，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宋峰也顾不上问别的，两人都问那老道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摇头。” 也真是累着了，于是三人就地坐下，各自休息。 “你们说，这老道往这边去了，那他就是从那边来，我们何不顺着那边去找找道观呢？”林启说道。 “有道理！” 于是三人打起精神，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不管遇到谁，都请教一下他们知不知道附近哪里有道观。 还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边走边问，总有那以前来游玩过的人，还真问到了一个道观所在。 三人满心欢喜，在山间小路上东弯西绕，果真来到一座小道观门前，只不过是大门紧闭。 林启上前，推了一下，推不动，于是轻声敲门，边敲边问，“请问有人吗？” 第49章 道观奇书 连续敲了几次门，才听到里面一个年轻的声音回应，“请问什么事？” “这位先生，可以开门吗？我想请问个事情。”林启答道。 “有什么事请讲。”里面的人并不打算开门。 “我想请问一下，你们的师父，还有一个年轻的先生，他会风云入海，是住在这里吗？”林启着急，有点语无伦次。 “我们师父今天出去了，年轻的先生……”那人还没说完，另一个声音抢过话来说，“我们师父这几天不舒服，在里面休息，师父说了，外人一概不见。” 林启耳朵尖，听见里面小声训斥的声音，只是任他们再怎么问，里面已经不再发声了。 三人无计可施，只得转身，准备离去。 “啊！”林启突然感觉喉咙发痒，一口热痰，吐了出来，随即倒地，不省人事。 “血！林启，你怎么了！”雨涵一看，大惊失色。 “师父，你怎么了！”宋峰也着急起来。 “你倒是帮他看看呀！”雨涵催促宋峰。 宋峰哪里会看，慌乱之中，只会掐人中，掐了半天，没用。 “林启！……”雨涵着急得哭起来。 三人不知道走了多少羊肠小道，才来到这荒山野岭，别说救命，就是帮忙搭把手，也是半个人影都见不着。 正着急时，“吱嘎……”道观门开了，出来两个年轻道士，“怎么了？” “他，他吐了一口血痰，昏过去了……救救他……”雨涵抬起头来。 两人上前，一个扶起林启，一个给他把脉，“没事，只是一时气急，休息一下就好了。” “两位先生，可不可以让我师父进去喝点热水，休息一下……”宋峰恳求。 宋峰并不知道为什么要称呼他们为先生，其实这只是林启对他们的一种尊称。 两个道士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林启抬进了道观，放在一张长椅上，复又关上门，带上栓。 然后进了里屋，再出来，说了句，“你们二位在此等候，我们把他抬进去医治。” 于是他们抬了林启进去，两人只得在外等候。 许久，两人出来，“恐怕没那么快醒过来，只是并无大碍，天色已晚，两位就在此休息吧，我们去准备饭菜。” 两人要进去看看，被他们挡住了，“病人需要安静，二位不可进去，不如你们帮着生火做饭吧。” 两人只得遵行。 雨涵从小家境优厚，怎会生火？如果不是平时看林启切菜做饭学了点简单的活儿，那还真只能是等着吃的份。 宋峰就不一样了，独自闯荡，事事都得靠自己。 于是宋峰帮忙生火煮饭，雨涵帮着择菜，两个道士切菜炒菜。 饭菜好了，两位道士准备了一份，拿去了里屋，然后出来，四人吃着饭，并没有什么交谈。 这山间的饭菜，宋峰勉强可以接受，雨涵就不同了，平时即使不是山珍海味，那也是好吃好喝，虽然也到处旅游，去过不少寺庙道观，吃过不少斋饭，但这正儿八经的纯正粗茶淡饭，还真是吃不下，只得应付式的扒拉了几口。 吃完饭，道士又去里屋拿了碗筷出来，洗过了，他们就去院内练功，宋峰雨涵坐在椅子上，虽然担心林启，也觉得这道士行事奇奇怪怪，但架不住实在太累太困，坐着坐着就这样睡着了。 到了半夜，两人醒了，实在难受，只得各自搬了几把木椅，拼成一排，枕上背包，又睡下了。 到了凌晨，两人直睡得全身酸痛，起来活动了筋骨，洗漱了，问了道士，林启还是没有苏醒，虽然担心，但道士只是说没有大碍，也只得耐心等待。 两人看两位道士在前门练功，就从后面出来，转了一圈，院内是一大片平地，种了几样菜，虽然有些虫子，长势却是很好。 地边屋檐下一大堆劈好的木柴，旁边搭着一个竹架，上面晾着洗好的衣物。 后门旁边一条小路，转过一个弯不见了，两人过去看了看，原来这里地势较高，远远望下去，山间涧水交错，好像银色带子一般，往上看，却是树木葱郁，烟雾缭绕，隐约有鸟儿啼叫，仿佛仙境。 正看着，听得道观这边有人高声喊叫“师父师父！” 两人就往回走，远远地看见有个游人穿着的男子，在大门口等着，一会儿，门开了，男子进去了。 两人从后门进来，看那男子和两位道士在说着事，就没进去，在菜地边的柴火堆上坐了下来。 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听得那男子好像说什么他家老爷叫他特地来的，有要事商量。 两位道士进了里屋，一会儿，出来一个道士，带男子去了对面房间，这两位道士又继续练功去了。 这边里屋躺着的林启，刚才被那男子一叫，又开门关门，醒了，刚睁开眼，屋里照看他的道士已经出去，带上了门。 林启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就是有点乏力，于是起身，坐在床上。 屋内床、椅子、衣柜、药架各有一个，还有床边这张桌子。 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林启看了看，书的扉页已破旧，字迹不清，再看书中内容，原来是神农门内部用的本草经手抄本。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书？”想起从小只在九重山师父那里见过这种书，于是不免有些奇怪。 本草经拿开，下面压着一本小书，看了一下扉页，隐约可见“风云大法”四个大字。 “风云大法？”林启瞬间来了精神。 翻了一下目录，第一章，风云心法，第二章，归心咒，第三章，控元咒，第四章风云入海，第五章，风起云涌，第六章，风卷残云……正要再看，屋外传来脚步声，林启急速放回书本躺下。 停了一会儿，没了动静。 林启又起身，随手一翻，第三章，控元咒，第一咒，控虫咒。 “控虫咒？”林启诧异，以前怎么从没听师父说过？好奇心起，于是跟着默念起来，“凡一切有足无足有翅无翅之虫，皆以此咒为用……” 控虫咒较短，林启很快读完，接着往后翻了翻，“第二咒，控兽咒，第三咒，控禽咒……一直到第六咒，才是控人咒。” 林启看了看控人咒的咒语，跟自己所知的一模一样，再翻后面，还有第七八九十咒。 林启往后翻，翻到风起云涌，速读了一遍，心里明白这是一本奇书，有意全部翻读，又怕有人来，时间不够，于是直接翻到前面第一章，风云心法，速速记了下来，正要再看后面，脚步声又响起，只得按原样放回书本，继续躺下。 只听得外面连声说道“不可不可，我们没有那个能力，还望谅解……” 然后一个人的脚步声出去了，另一个人的脚步声朝这边来了，林启闭眼，来人进了屋，复又坐下看书。 看了一会儿，此人给林启把了一下脉，又坐回桌前，嘴里小声嘟囔，“奇怪，明明应该醒来的……怎么回事？……” 林启心中暗笑，依然只得面无表情闭眼躺着。 来人总也不离开，林启无聊，便闭眼把刚才看的内容来来回回反复默念，早已滚瓜烂熟了。 到了午饭时间，外面有人端了饭菜进来，虽然不香，但林启已经差不多一天一夜滴水未进，闻着那饭菜味儿，任他再怎么默念归元咒都没用，“咕噜……”肚子还是叫了起来。 来人放下碗筷，又把了把脉，更加奇怪，用力抓着林启手臂摇起来，低声喊着：“醒醒，醒醒，醒醒……” 林启被他抓得生痛，恼恨饥肠咕噜出卖了自己，知道再也隐瞒不住，就势睁开眼，打了个哈欠，起身坐了起来。 第50章 听话的虫子 等他看眼前这人时，却愣住了，他虽然是道士打扮，脸上却戴着个黑布面纱，头上一顶老道常戴的混元巾，却不好好戴着，拉下来连眉毛也遮住了，整张脸就露出一双眼睛。 那人见他醒来，连忙转身收捡了桌上两卷书，然后招呼外面的人进来。 雨涵听到他招呼，高兴得蹦起来，第一个进屋，宋峰随即也进了屋。 两位道士拿了脸盆毛巾，打了热水，林启自己洗漱了，起来吃了饭菜。 “我家师兄这几天偶发皮疹，各位不方便久留，请回吧。” 林启一心想着那本书，怎奈无计可施，只得谢过道士们，跟着雨涵宋峰出了门。 三人边走边聊，都觉得这三位道士神神叨叨的，还有那位老道士，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虽然心中疑惑，也只得下山。 林启见人就问，有人告诉他，这里是九度涧，他暗记在心，心想着以后找机会肯定再来！ 话说昨天那个老道，离开了林启，独自一人在山间赶路，翻过几座峰，淌过几道涧，正走着，“混元道长！”，突然间，前面一个声音叫住他。 老道停下，四周看了看，却没看到有人。 “暂且称你一声混元道长，不为过吧？” 来人声音略显阴森。 “有何贵干，请讲。”老道开了口。 “你那爱多管闲事的好徒弟，在江城治死了应声虫，这事儿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知道。” “这一次，就看在大家同是修道之人的份上，不跟你们一般计较，还请你们以后不要再多管闲事，否则，不要怪我手下无情！”来人只听得声音，仍不现身。 “带这么多行李，往这里赶，莫不是要去九重山吧？”老道还没答话，来人又问。 “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省得来回白费功夫，哈哈哈……” 听他阴笑声远去，老道知道他已走远。 “莫非这人去过九重山？药王不在？” 老道站了好一会儿，先在心里默算一遍，又伸手掐指算了一遍，无奈，没有头绪。 原来这占卜算卦也分个一二三四，求卦者心不诚，算不准，不动不占，如果闲来无事没有所求地随意算一卦，不准，碰着大善人大恶人，不准，要是算修道修仙的高人，他们早已不在五行中，如同神龙见首不见尾，如何算得准？ 所以老道算药王在九重山的吉凶动静，哪里算得准？ 想了想，还是照九重山的方向去了。 去到九重山，上到乾坤楼，发现药王果然不在，只得原路返回。 回到九度涧道观中，三个徒弟围过来，“师父，见到药王了吗？” “没有。我不在的这几天，有人来过没有？” “来过两个人，一个是我上次跟你说的江城那个气机异于常人的年轻人，遍寻我们不着，气急攻心吐了血痰，我把他救治好了，不过我没有让他们认出我。” 原来这个蒙面道士就是江城治死应声虫的那个年轻道士。 “不是临出门还吩咐了你们不要开门见任何人吗？！”老道生气。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是江城金家派来的，看我给他们家孙媳妇治好了应声虫，来找我给他们调身体，延年益寿，我拒绝了。” “以后切莫再提这些事！更加不可出去多事！你们两个一样！” 老道训斥完三人，回房了，在半路遇到林启和未现身神秘人的事，只字不提。 林启三人回到江城，日子平平淡淡，倒也没什么波澜。 这天，林启休息，就独自出去走走逛逛，顺便买两件秋天的衣服。 要是雨涵同来，一般都是百货，世界广场，再不然就是品牌专卖店，林启却喜欢去一些普通的服装店，从小成长环境不同导致的吧。 林启边走边看，要是看着顺眼，进去报个码数，穿了试一下，觉得可以就付钱打包走人，前后可能十分钟不到，这可能也是大部分男子的购物方式。 这也正是让雨涵头疼的地方，他这些习惯观念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话说林启很快买好衣服，看时间还早，于是边走边逛。 逛着逛着，来到一条支路上，人也挺多，前面路上两边摆满了地摊，有衣服、鞋子、玩具、日常小用品、各种小吃。 几个小孩子挤在玩具摊前，这个摸摸那个看看，不亦乐乎。 “啊呀……”一个小孩尖叫起来，其他小孩一哄而散，留下一个小男孩蹲在原地。 “怎么了？”孩子们的家长闻声围了过来。 “他脖子上有只大虫子！” 林启看去，原来是只大绿虫，毒刺倒没有，只是肉乎乎的，弓着身子蠕动，看起来有点吓人。 如果是农村人，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城里孩子见得少，所以难免害怕。 只见那小男孩，不慌不忙，伸出手轻轻捏着，一边放进口袋，一边小声说道：“怎么又跑出来了。” “又？”林启心想，“难不成这孩子喜欢玩虫子？” 这时，一个女子从围观人群中挤过来，拉着男孩的手，“干什么，赶紧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这个！”男孩指着面前的玩具。 “要什么要，快走！”女子一把拎起男孩。 男孩使劲挣脱，“给我买！给我买！” 只听得“哐当”一声，一个小铁盒从男孩口袋中掉了出来，盖子摔开，从里面爬出几只蜘蛛、蝎子、蚰蜒。 旁边的孩子大人都吓了一跳，后退几步。 男孩见虫子到处乱爬，伸手去抓，女子急忙蹲下，帮他把虫子抓回铁盒，盖好盖子，放回口袋，“快走！” “我不，我不……”男孩挣扎不止。 “你再这样，下次不带你来了！”女子使劲，男孩只得就范。 林启一直都在看男孩的诧异举止，没有在意，等他们二人走远，这才反应过来，这女子是于梅！ 他本想跟随过去看看，却无奈街上人多，他们早已不知去向。 晚上雨涵回到公寓，发现林启满脑袋问号一样，“这是怎么了？” 于是林启把今天的事讲了一遍。 “这男孩带那些虫子干什么？就不怕蛰他咬他？” “这个男孩是谁，他怎么跟于梅在一起呢，我记得于梅没有成家的，哪来这么大个孩子……” “跟于梅在一起，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原本只有一脑袋的问号，现在成功变成了两脑袋的问号。 “控虫咒？”林启猛然想起。 “对呀，有可能！” 上次回来后，林启一心钻研风云心法，把控虫咒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于是拿出书箱，翻出回来时做的记录，把控虫咒重新看了一遍。 “要不咱们抓只小虫子试试？”雨涵兴趣盎然。 公寓里卫生打扫得干干净净，哪有虫子，于是二人下楼，来到附近的水池边。 大晚上的，蜘蛛蚂蚁看不清，蚊子倒是不少。 林启伸出左手，不一会儿，就有只花脚蚊子停了上来。 就当蚊子要扎下“针尖”的时候，林启默默念起“控虫咒”，蚊子果然立即停下，在手上起起落落，就是不扎！ “成功了！”雨涵轻声惊叹。 林启停下念咒，一会儿，蚊子又要扎，林启再念，它又起起落落，就是不扎。 如此几次，蚊子“火了”，拍动翅膀，飞离林启，却朝雨涵飞过来。 “快念快念！”雨涵催促。 “念了，没用啊？……我明白了，它对虫子的控制，有一定的距离限制！” 林启靠近蚊子，再念，蚊子果然又停下了。 “我记得那本书上所说的‘控人咒’，跟师父教我的‘控元咒’一模一样，难道，师父故意没有教我其它几种？”林启疑惑不解，别说教，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第51章 毒学少年 “可能你师父觉得那些没用吧？”雨涵猜测。 “怎么可能没用？”林启想起师父建的双魈林，若不是有控兽咒，去哪捉来那么多凶残至极的绿山魈？？？ 控虫咒能控制虫子不伤自己，那控兽咒不就能控制猛兽不伤害自己么？ 还有生死门石柱上的大鸟，控禽咒！ 风云大法这本书，里面功夫那么多种，偏偏师父只教了自己一种，控人咒，只能用来控制体内元气流动治病救人，既不能攻击别人，也不能像控兽咒那样让自己免受伤害。 如果整套风云大法都会，何须费那么大劲去取犀牛角？又何惧生死门大鸟沼泽地毒蚊和绿山魈，还有应声虫！ 还有，到底为什么要我学妇科？ “也许，师父自有他的考虑吧？”回想起师父的种种，林启还是选择相信师父。 话说于梅这边，当天怒气冲冲带着男孩往山上赶，一路走一路教训。 “不是说了要把铁盒子放在山上才带你下来的吗？还有，那绿虫怎么回事？” “我想带着嘛，绿虫是下山路上捉的……” “以后不要再让别人知道养虫子的事情！不然我就让你回去露宿街头！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小孩子也不过是随口一答，转身就忘，要是他真记得，就不至于临走前偷偷带上铁盒了。 原来这男孩从小就是个流浪儿童，每天在集市上乞讨，路人看他衣着破烂，污秽不堪，时不时给他点吃的穿的，有热心人报过警，带去收容所住了几次，觉得不如外面自由，总是想方设法跑了出来。 于梅下山买东西，也看到过男孩几次，无意间听路人说起他是个孤儿，于是上山后跟老者商量，是否可以带上山来，老者心想借此收个徒弟给于梅找个帮手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干脆一同下山，找到男孩察看一番，又把了脉说了些话，觉得男孩资质还不错，就带上山去了。 男孩才十来岁，哪里懂什么师父不师父的，只知道他们两人说有吃有住又教他功夫免受他人欺负，当然就跟过来了。 老者答应此事，也不过是看这男孩身体健康，体内阳气纯正充足，加上聪明伶俐，心想以后多加培养，应该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若不然，街市上那么多流浪儿童，他们二人哪里收养得过来？ 再说老者也有他的打算，于梅虽然是毒学奇才，被毒蜈蚣蜇了也只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之苦，没什么大碍，可见体质确实非同一般，内心也是求学若渴，只是身为女子，练不得飞行术，将来行动起来必是一大阻碍。 想到这些，老者定下心来，正儿八经地开始教他们二人功夫了，不客气地说，能这么快就进入系统学习的阶段，于梅还是沾了一点这男孩的光。 男孩上山后，先是跟着干了几天家务活，然后就开始每天跟于梅一起站桩、采气。 站了十来天，加上没有小伙伴玩，男孩也是觉得枯燥乏味。 “师父，这里太不好玩了！” 吃晚饭时，男孩对老者说，小孩子没有那么多顾忌，想到了就说。 “有吃有喝，怎么不好玩了？”老者还没答话，于梅先问。 “我在山下的时候，经常能吃到面包，烧烤，有时候还有人给我炸鸡腿，有钱的时候，还可以买好吃的，喝的有牛奶，可乐，好多呢，你看这里，每天吃的就是这些。”男孩一推碗，放下筷子。 “那我问你，你吃炸鸡腿的时候，有人跟你抢没有？”老者问。 “有时候有，有一个男孩子，比我大，一看到我吃好吃的，就抢我的，我不给他他就打我！还抢我的钱！” 于梅正要问，男孩又说道：“还有几条狗，每次看到我就想咬我……” 老者放下碗筷，“那你想不想好好打他一顿？” “想！我要……”男孩激动起来。 “那你就得听我们的。来。” 老者拉过男孩的手，将手指搭在他寸口上，复又放下。 “怎么了，师父？”于梅不知道老者要干什么。 老者没有答话，回房去了。 第二天一早，老者把二人叫到跟前，“从今天开始，为师教你们学习归元咒。” “多谢师父！” “不过师父，徒儿有一事不明，徒儿跟着师父这么久，才学会了采气，这小师弟来了才一个月不到，怎么就可以学功夫了呢？”于梅心有疑虑，不吐不快。 “此为男女有别，男子为阳，主气，女子为阴，主血，所以你需要经历采气筑基的阶段，昨晚我给你这个小师弟把脉看了，阳气充足，加上气路畅通，为师看你采气了这么久，时机也到，所以就安排你们两个一同学习了。” “是，师父。”于梅明白了。 “所以从今往后，无论为师跟你们说什么，你们只管遵循，不要胡思乱想！为师自有为师的道理！” “是！是！”于梅连声点头。 于是两人开始学习归元咒，不多久，就都熟练掌握了。 “很好，为师刚才替你们都察看了一番，气机运行控制得都很自如，接下来，开始学习控他术中最简单的，控虫咒。”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三人站立在庙门前，开始了新的学习。 于梅心花怒放！ “先把我刚才教的咒语熟记于心！” 老者留下二人背咒语，自己来到旁边草木从中，看哪里有蚂蚁毛虫，一起捉起来，装入袖口中，再回到二人跟前。 “你们且把咒语念给我听听。” 两人念了一遍，一字不差。 老者伸手，从袖口摸出几只虫子来，有蚂蚁，蜘蛛，毛虫，小飞蛾。 有了归心咒的加持，两人并没有太吃惊。 “天下万物，不过一个气字，只要运用得当，就能以气制气。与人相比，虫子的元气只不过人之千万分之一，所以能瞬间制服，你们看仔细了。” 老者抓起虫子，示范了一遍。 二人略有惧怕，就先抓了小飞蛾练习起来。 飞蛾练习自如了，再开始练习蚂蚁蜘蛛。 练了半月有余，两人的控虫咒已经告一段落，只要念起咒来，无论什么小虫子，就算用手抓，捏，掐，都不会反咬。 这天又到了下山买必需品的时间，在山上住了这么久，任于梅怎么说，男孩都吵闹着要一起下山，不得已只得带了下来。 于是，就有了林启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只不过于梅来去匆忙，没有留意到人群中的林启。 这边林启控虫咒已经练得信手拈来，只是一心钻研风云心法，但这心法是一个大法的统领，贯穿始终，没有高人指点，哪有那么容易参透的，所以一直收效甚微。 这天，林启看完病人，又在参悟心法。 一会儿，宋峰从外面跑进来，“师父，快去院长办公室看看，听保安说有人闹事！” 二人出来，只见几个保安急速往雨涵办公室赶去。 等出了电梯，拐进走廊，那边办公室外已经围了不少人。 两人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男子，背朝门外，正对着雨涵，“雨涵，我就跟你说几句话而已，何必这么大动静？” 雨涵站在窗前，声音冷若冰霜，“赶紧走，我不想听。” “张硕？？”林启站到门口，认出了男子。 男子听有人叫他名字，本能地回头，果然是他。 “上次你不是说再也不来找事了吗？” 林启毫不客气。 “林医生，不，林主任，哦，宋医生也在……我这次来，真不是找事。”张硕转过身来。 “那你说，什么事？”林启问。 张硕想了想，“你让他们都散了。” 第52章 恶习难改 于是林启对保安说：“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我们来处理。” 又转向围观者，“都散了吧。” 等其他人都走远，林启转向张硕，“什么事？” “我真的不是来找事，你看，我今天就我自己一个人来，要是找事，我不带人？” 这会儿他倒有理了。 林启没说话，就等他怎么自圆其说。 “我就要结婚了，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在结婚前来跟雨涵说几句话。” “你结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快走！”雨涵依然冷冰冰。 “雨涵，我不想娶她。” 雨涵没搭理他。 “她哪里有你一半漂亮？” 雨涵也没理他。 “她身材也没你好！” “闭上你的臭嘴！”雨涵冷声说道。 张硕又乱七八糟说了一堆。 雨涵懒得搭理他。 “雨涵，你默认了，你同意了？我们在一起吧！”张硕突然单膝跪地。 雨涵连翻白眼，留下一句“可笑！”转身出了办公室。 他起身来追，林启一把拉住，张硕挣扎，“放手！” 张硕哪里有那力气，只得停下。 “张硕，做人不能言而无信，再说，你明知雨涵跟你完全不是一路人，你这是何苦？”林启试着说服他自己离去。 “林启，我的事，你最好别管！” “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最好不要自讨苦吃！” 张硕看雨涵远去，不想跟二人废话，转身下楼了。 二人来到大厅中间的玻璃围栏前，看着张硕下到一楼，径直走出大门，上了车。 “走！”张硕上车坐下，车内几个“保镖”，见他像吃了火药，都闭口不敢问，司机也不敢多问，发动车子，在路上瞎开。 “停！” 几个男子抬头一看车外，原来是个足疗中心。 张硕下了车，几人随后跟上。 上到二楼吧台，“先生，请问你几位？” “什么几位不几位的，给我们大哥安排就行！”一个男子叫起来。 “这边请，这边请……”里面的人知道遇上刺头儿了，不再问，查了一下登记情况，领着几人往里进。 几人来到一个小包间前，“只有这一个位了。”服务生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 “就这？”张硕站在门口一看，站着没动。 往日里他们都是去老地方，今天要不是心里烦躁，他也不会这样逢场作戏，按他们往日里的待遇，这里差太多了，环境，女孩，设施，完全没有“被尊重”的感觉。 里面一共三个位置，就剩中间一个空着。 正在做着足底按摩的两个人，看见这架势，只得起身，下楼结算去了。 两名技师也赶紧带着东西撤了。 张硕这才进去，往中间位置上一躺，鞋也不脱，双脚往前一搭。 “快上人！”有“小弟”安排着。 一会儿，来了个男技师，“换人换人！”张硕叫道。 男技师只得出去，一会儿，过来个年轻女技师。 张硕搭了一眼，“去告诉你们老板，把最漂亮的给我叫过来！” 年轻女技师只得出去，一会儿，又进来一个女技师。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张硕火了。 只得又换人，看着进来的这个，张硕欲言又止，拿起遥控器，胡乱换起频道来。 技师放下木桶，套上塑料袋，倒上棕黑色热气腾腾的药水，随即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 看张硕没有动静，她只得给张硕脱了鞋子袜子，卷起裤腿，准备把他双脚往桶里放。 “你想烫死我啊！？”脚还没碰到水面，张硕就大叫起来。 技师没法，只得拿过毛巾，放桶里浸泡了，再拧干了水，用这湿毛巾先帮他擦洗。 反复擦洗了几遍，等水温稍微凉了点，张硕这才把双脚浸在了桶中。 过了几分钟，技师开始给他按摩足底。 “手套摘了！”张硕叫起来。 技师没动。 “忍你很久了！洗个脚，有那么臭吗？有那么臭吗？”边说边把脚往前伸。 “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这碗饭？” 技师只得脱下一次性手套，给他按起来。 “你想痛死我？”张硕踢起腿来。 技师心想，今天算我倒霉…… 于是轻轻给他按摩，按完，又去死皮，修指甲。 好不容易做完足疗，张硕又叫：“踩背！” “先生，抱歉，我们这里没有……” 张硕起身，骂骂咧咧下了楼。 他走了，整个技师团队都松了一口气，也别提什么钱不钱的事了，不打砸东西就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然后他又去吃饭，去酒吧，去ktv，鬼哭狼嚎了两个钟头，回到家时，已是深夜两三点了。 刚进门，张虎就喝斥起来，“干什么去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又是一身酒气！” 电话都不接，还回信息？ 张硕哪里理他半句。 “我给你找的宋总女儿怎么不好了？身材脸蛋，我看不比雨涵差！” 张虎虽然疼爱儿子，看他这样也不免于心不忍。 “你以后还是早点回来……”张虎话还没说完，张硕进了卧室，“啪”的一声关上门，反锁了，张虎叫他开门，里面再也不理了。 睡到第二天下午，张硕起来，洗漱了换了衣物，一个人下楼了。 他开车来到邵氏医院附近，看时间还早，就进了一个酒楼，点了几样菜，就着一瓶酒，边吃边喝。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张硕离开酒楼，开车来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在里面转来转去转了几大圈后，他在一辆车子旁边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就到了下班时间，负一层电梯里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左等右等，张硕终于看见雨涵出来了。 雨涵走到自己车前，开了门，刚要上车，“雨涵！”张硕从自己车里下来了。 雨涵连忙上车，反锁车门，发动车子。 “别走！”张硕摇摇晃晃，挡在了车前。 “让开！”雨涵冷声喝道。 张硕往车前一趴，“我想跟你说……” “再不让开，我就报警了！”雨涵拿起手机。 “你报，报……”张硕侧过脸，贴在车上，吐字已含糊不清。 “让开！” 原来是有下来开车的医生，看到雨涵车子被堵，打了电话，叫林启过来了。 张硕听得声音，抬起头一看，立即清醒了几分。 其实他根本没醉，借酒发疯而已。 林启拿出手机，对准张硕，“再不起来，我就拍照拍视频，再报警，告诉你张硕，我们医院可是什么律师都有！” 张硕张了张嘴，一股酒馊味冲上来，本想吐在挡风玻璃上，想想本意不在为难雨涵，便转身蹲到旁边下水道盖子上吐了起来。 雨涵见状，连忙开车门，叫林启上车，出了车库。 张硕吐完，见车已远去，也开车出来了。 不过他没去追雨涵林启，也没回家，独自一人来了往日里的老地方。 “来了？”这里认识他的人多了，常客嘛。 “老规矩。” “好咧。” 进了包房，一个妙龄女子过来了，“今天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呢，先给你放松放松吧？” 于是女子先给他做了全身按摩，然后采耳，又叫了人来给他洗脚，按摩。 听着舒缓的音乐，柔顺的羽毛在脸上耳边拂来拂去，本来已经舒服得快睡着的他，突然“啊”的一声叫起来。 “怎么了……”女子柔声问道。 “脚底轻点，好痛！”张硕缩了缩脚。 “这个力度不大啊，这里，这里，都痛吗？” “痛，都痛。” “以前也没这么明显呢，你这是经络不通了啊。” “那就帮我通一通。” “那个我们哪里会，给你按摩只能缓解一下，能去看个中医最好。” “看中医，我年纪轻轻看什么中医，中医……”张硕话音停了下来。 想了一阵子，一个主意在他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第53章 真假病人 第二天上午，林启正忙着，张硕过来了。 林启没理他。 等看病的都走了，张硕坐了过来，“林主任，给我看看。” “你看看？看什么，看妇科？”看林启这样说，宋峰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看个p的妇科，你不是大家口中的‘神医’么，我是来让你帮我看看身体。”张硕阴阳怪气。 “行，只要你不怕别人笑话你，看妇科。说吧，你什么病。”林启说道。 “我年纪轻轻能有什么病？我是来找你要个秘方，千杯不醉的秘方。” “没有，你另请高明吧。”林启要送客。 “没有是吧，那你给我看看脚，我脚板痛。”张硕抬起脚，就要脱鞋。 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故意找茬来了。 林启脑内飞速一转，说道：“中医把脉，都是手上，莫非你的特殊，长到脚上了？” 张硕哈哈一笑，“我的还真特殊，就长在脚上。” 林启说道：“那我看不了，我是医生，只能看人的病。” 张硕本想再说，想着如果再说下去，十有八九得挨骂，于是说道：“那你就帮我把脉看看。”说完把手放在桌子上。 林启没法，只得把手指搭了上去，“你想看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就看什么问题。” “我看你没什么问题，身体好得很。” “那就帮我调调肝的问题，我听说肝好的人喝酒都厉害。”张硕眼珠一转。 “我刚说了，你的身体没有问题，不用调。”林启低头整理起记录来。 一会儿又有病人来了，张硕看林启忙起来，只得灰不溜秋地走了。 都说不打无准备的仗，这次张硕也是冲动了点。 下午下了班，雨涵上了车，在车内等着。 一会儿，林启过来了，上车坐下。 昨晚的事情之后，林启就不骑他的单车了，坐雨涵的车一起上下班，张硕现在就像个苍蝇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飞过来。 “张硕今天来我办公室了，让我帮他看病。”林启扫视着外面周围。 “我看他现在脑筋不正常了。”要是往常，雨涵听到一个男的去看妇科，十有八九会笑出来，一听是张硕，火不打一处来。 “他真的要结婚了，还是借题发挥？” “我听我爸说了，是准备结婚了，女的是宋氏集团的大股东的女儿。” “这不就是一个商业联姻么。”林启说道。 “这不是很正常么，据说他们两家之间有很多生意上的往来。不过我很反感这种，什么年代了，还父母包办？”雨涵一脸嫌弃。 “你不是说了么，这很正常，说不定你爸早就给你物色好了呢。”林启打趣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雨涵转过脸来，瞪着林启。 “看前面，前面！”林启激动起来。 第二天，张硕没来了。 第三天，林启办公室进来几个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已经奄奄一息，被家人推着，指名要来找林启。 “这种情况，快去重症监护室啊？来找我干什么？”林启一看，着急起来。 “林主任，我们就是从那里过来的。”一个男子说道，“我爸在里面住院了十来天，没一点好转，那边让我们拖回去，准备后事，昨天正准备回去，听别人说林主任是神医，绝对能治好，让我赶紧来找你，我就来了。” 要是个年轻人，估计早就急坏了，这老头七十多岁，他儿子怎么也得四五十岁，见得多，心态也就放平和了。 林启这会儿不但没有感谢那个“热心市民”帮他宣传，反倒有点儿想骂他了，这不是害人么？这种重危病人，治好了还好，治不好，医院怎么跟人家家属交待？ 家属们拉着他苦苦央求，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说：“我只能说是试一试，不能保证……” “多谢多谢！你能帮我爸看，就已经万分感谢了！”男子边说边从包里往外拿，“这是我爸检查化验过的单子……” 林启接过，放在一边，然后给老头把脉。 把完脉，他看出老头虽然气息衰微，但还有一线生机，于是赶紧写方开药，分了两个单子，一个给宋峰，赶紧去中药房把单子上的药拿来，另一个给了家属自己去拿药熬药。 宋峰回来，林启拿起其中一种口服液，倒了一点在老头嘴里，又把另外一种药丸碾碎，用吸管挑了一点吹进老头鼻孔，再放了一些在肚脐眼中。 然后把右手放到老头后背下，左手放在胸前，闭目，暗中运起“风云入海”来。 过了十来分钟，林启额头已经微微冒汗了，他睁开眼，抽出手，起身去洗了个脸，又到饮水机旁边用杯子兑了点温水。 等他端着水回来，老头手脚动了一下，睁开眼睛，微微动着干燥的嘴唇，“水，水……” “醒了醒了！”男子连忙接过林启手中的水，一点一点喂起来。 林启看他喂水，转身走了。 家属看老头醒了，都惊叹不已，围在他身边，没人注意林启。 过了半个多小时，老头嘴巴又在动，男子俯身贴耳，“爸，你说饿啊……” “现在哪有吃的……” “就算买来了，老爷子也吃不了啊……” “问问林主任……他去哪了？” 正说着，林启回来了，“现在只能喝米汤，这是我刚去食堂做的……” “我来，我来……”男子端过米汤，一勺一勺喂起来。 老头喝了大半碗，家属们听见他肚子叽里咕噜叫了起来，声音清晰可辨，老头神志也清醒了很多，说了几句话，就是说他想回家。 “真是神医啊！感谢林主任！”家属感谢不已。 “感谢不必，我只求你们一件事，就是千万不要出去讲我是神医！”林启就怕这不明就里相信真有神医的老百姓，一听到找林神医的，他头都大了。 然后林启问家属，“你们是给他继续住院还是有其他打算？” 男子想了想，说：“我还是想依着我爸的想法，回家休养。” 林启就拿出张纸，列了个单子，把饮食起居的注意事项全部写上，叮嘱家属一定要遵照执行。 家属们千恩万谢，带着老头走了。 等办公室恢复了安静，宋峰不解了，“师父，你怎么那么怕老百姓说你是神医呢？” “这世上，哪有神医？”林启一本正经说道。 “我都亲眼见过你几次起死回生啊！” “这哪是什么起死回生，那是人家根本没死，说到底，治病能不能治好，还是得看病人自己的身体情况。” 林启看了看窗外，“你看楼下那么多车子，车跟人也有相似之处，比如车上的电瓶，如果车子打不着火了，首先得检查电瓶是否有电，如果电瓶有电，再来检查其它问题，其它问题解决了，车子自然能打着火了。” “对，对。”宋峰点头。 “如果电瓶没电了呢，你就算把其它零件全部换成新的，还是打不着，对吧？” “对呀！” “所以呢，其实治病，跟这个道理一样，他要是不死的病，我就能治好，否则就治不好，当然，这里面有一个医术高低的区别。如果什么病都能治好，那天下人都能长生不老了。” 宋峰听了，又是一番醍醐灌顶。 话说那老头回去后，按照林启的吩咐，先喝了几天米汤，再喝了点肉汤，然后米糊，肉末粥，过了个把月，竟然能起床下地了。 “被医院判了死刑，让回家准备后事的人，都被治好了！” 男子逢人便讲。 于是人们一个传一个，疯传起来。 这一口一个神医的，不知道又要惹出点什么事儿来！ 第54章 神医哪里跑 全江城不知道得有多少疑难杂症的病人，听说了这个事，如获救命稻草，结伴而行，把邵氏医院的妇科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这种结果，林启没有想到，而万万没想到的，居然是张硕。 张硕见他一次又一次坏了自己的“好事”，于是憋着劲儿想坏主意。 他先上妇科为难林启，没得逞，就憋了个“借刀杀人”的坏主意，去重症监护室外面明察暗访，找到那个男子，跟他散布“谣言”，那个男子信了，没想到结果却出乎张硕意料的一百八十度大反转，不但没有使林启身败名裂，反而让他成了“神医”。 张硕眼看大势已定，只得心中暗下决心：林启，看我怎么慢慢整治你！ 这边林启见病人这么多，远远超过他的接诊能力，无奈之下，只得和雨涵商量，决定将妇科的普通工作全部转给了其她医生，林启专门成立了一个办公室，就他和宋峰二人。 既然是办公室，那就得立个牌子，立个什么牌子呢？ 想来想去，林启认为还是得低调点，越低调越好，千万不敢称什么神医、专家，也不想个人沽名钓誉，于是就只在牌子上写了“林主任办公室”六个大字。 自这以后，林启每天接诊的，主要就是这些疑难杂症了。 有个小孩，从小就有癫痫，时常发作，病发的时候突然倒地，口吐白沫，脸色苍白，浑身大汗，手脚抽搐。 家人一天到晚时刻都得把他带在身边，因为发病没有任何预兆，如果倒在平地上还好，如果倒在水里，倒下高处，后果不堪设想。 拍过ct，显示脑部有个小阴影，医生说那就是症结所在。 经过林启的治疗，阴影消失了，癫痫也没发作过了。 有个年轻人，有严重的哮喘和肺气肿，每到阴雨寒冷天气的时候就发作，不能坐，更不能站，只能躺在床上，呼多吸少，胸口憋闷如压了一块巨石。 经过林启的治疗，再也没有卧床过了。 有个中年人，不慎从高处摔下，被抢救醒来后家人哭着告诉他，命是捡回来一条，只是恐怕以后要靠轮椅生活了，因为双腿膝盖粉碎性骨折…… 经过林启的药物治疗，粉碎的膝盖骨骼竟然逐渐成型，虽然不能干重活提重物，但已能下地行走了。 有个老人家，双腿类风湿，卧床多年，关节红肿变形，每到深夜痛如万针齐扎，忍不住呻吟叫唤，生不如死。 经过林启的治疗，红肿消退，疼痛消失，逐渐能够生活自理。 …… 被治好的人，无一不感恩戴德，视林启为再生的父母，在世的神仙。 林启始终不忘初心，他一再跟病人强调，自己不是神医，只是治病救人。 这天，几个人推来一个中风的老人，六十多岁。 据他儿子所说，老人病前身体健康，乐观开朗，朋友众多，只是一直有高血压，却不记得按时吃药，每次头疼起来才想起要吃药。 一天，老人正在客厅看书，突然感觉头痛得厉害，于是回屋躺下休息，躺了半个多小时，感觉头痛有所缓解，就又去看书。 将近中午，老伴回来准备做饭，发现他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送去医院一看，脑溢血。 起初一两天，老人只是感觉右手右脚不太灵活，也没在意，与往常一样和前来探视的亲戚朋友谈笑风生。 过了几天，老人开始呕吐，吃什么吐什么，有时候什么都没吃，就吐清水，老人还发现自己右手右脚慢慢失去知觉，于是说话言谈也就少了。 半夜，睡在老人病床边躺椅上的儿子听到响动，起来一看，老人摔倒在地，“爸，你怎么了？” “我想上厕所。” “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自己上厕所啊……”儿子赶紧扶起老人，去上了厕所。 第二天晚上，也是这样。 第三天，儿子发现老人摔倒在窗前，而不是卫生间门口。 儿子泪流满面，他一下子明白了，他爸并不是要上厕所，而是…… 一家人没有办法，俗话也说了，哀莫大于心死，心死了，还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家人一商量，就把老人推到林启这里来了。 林启听了他儿子刚才这一番话，想了想，叫他儿子和家人如此如此。 一家人把老人推回去住院部，然后按照林启的吩咐做了这么几件事。 第一，林启写了一个只有三味药的方子，让老人儿子用开水冲泡了每天当茶水一样喝。 喝了当天上午就只干呕了几次，下午开始就没有呕吐过了。 第二，晚上，当病房只有老人和他儿子的时候，儿子直截了当跟老人把事挑明，得了这个病谁心里都难受，可是自我了断解决不了问题，你自己了断了，妻子儿子孙子怎么办？再者，如果从这窗口跳下去，万一没了断，不是更痛苦？当然，这个窗口这么小，人是过不去的，你干脆断了这个念想。这是晓之以理。 第三，叫家人都要放宽心，不能在老人面前愁眉苦脸，自己都一副难过的样子，还怎么劝老人不要难过？另外，只要有机会，就把孙子孙女带过来，围着床头爷爷长爷爷短地叫，这是动之以情。 第四，也是晚上没人之时，问老人，你现在病了，最想哪几个人来看你？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部记下来，共有十来个，一个一个登门拜访，跟他们说明情况，请他们来看望、开导一下老人，此为救人先救心。 第五，由儿子每天定时给老人做康复理疗，帮他活动手脚，给他按摩。 经过十多天的努力，老人虽然还是半身不遂，但是心情却开朗了很多，见到来探望的人都有说有笑。 然后就是出院，回家休养，林启又拿一张纸，写了在家里如何一步一步做康复锻炼的详细事项。 按照林启的安排，过了半年，老人奇迹般地站起来了，虽然要拄拐，但是可以生活自理，出外散步，与人聊天。 一天，林启刚忙完，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门外进来一个男子，正是老人的儿子。 “林主任，我父亲已经能生活自理了，万分感谢万分感谢啊！”男子激动地拉着林启的手。 “那就好，要注意不能摔跤，不然复发了只会更加严重。”林启仍不忘了叮嘱男子。 “好，好！林主任，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你收我为徒吧！”男子言辞诚恳。 “收你为徒？”林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想。 “对！林主任，我一直以来都对中医很感兴趣，苦于年纪已大，无人带路啊！” “不可不可，学医不是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三年五载就能学得了的！”林启态度明确。 “林主任，这次你治好了我爸的病，让我再一次见到了中医的神奇！我是真心想学，八年不行我就十年！”没想到男子态度也坚决。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这个事非同小可，还希望你冷静，不要一时冲动。” 有病人来，林启去忙了，男子只得出去了。 下班了，林启出了办公室，刚走到电梯口，“林主任，你就答应我吧！”原来男子在此等候多时。 旁边的人都看着林启，不知道这男子何出此言？ “不行。”电梯门开了，林启进去，男子赶紧跟上。 “林主任，你就收我为徒吧！”男子这话一说出口，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不行不行，不要再说了！”林启一脸严肃。 男子没说话，跟着林启，下了负一层，一直跟到雨涵车前。 第55章 无中生有 林启上车后马上反锁车门，隔着车窗，男子大声说道“林主任！” “快走！”林启压低声音看向雨涵。 等车子走远，男子才离去。 “怎么回事？”雨涵问道。 “他一路跟着我，要我收他为徒！” “这不是好事么？”雨涵不太懂。 “还好事，如果我答应了，过不了多久，医院就变成医学院了你信不信？” “这，我倒是没想到……”雨涵明白过来。 令林启没想到的是，男子第二天又来了，第三天，第四天……来了整整一个星期！ 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林启叫他坐下，对他说：“这样，跟我学医，得有一个好的身体，不如，我先帮你把身体调好再说吧？” 男子巴不得林启开口，连声称好！ 林启给他把了脉，开了方子，让他回去服用。 男子走后，宋峰不禁问道：“师父，你要是答应他，何苦要拖这么久呢？” 林启笑了笑，“咱们先看服药情况吧。” 男子一连服用了两个月的药，在这期间，每次复查，林启都会有意无意跟他聊些家庭、工作和生活上的事，宋峰也奇怪师父的意思，林启也不解释。 两个月后，男子来复查，再也不提学医的事了。 “师父，这是为什么？”等他走后，宋峰大惑不解地问林启。 “其实你想想，换作是你，你会这样不顾他人的感受一直跟着么？” “当然不会，凡事都有个度嘛，过于强求只会适得其反。” “这就对了，因为他这样已经明显影响到他人的正常生活了，说他偏执也不为过，其实这都有身体内在的原因，所以我以屈为直，把他身体存在的问题调理好了，再把他的注意力慢慢引导到他自己的生活上去，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通过这对父子的事情，宋峰对治“心病”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在医院待的时间久了，什么样的病人都能遇到，其中，当然也不乏年轻貌美的女子。 要是换作以前，宋峰肯定又是心中难以平静，不过好在林启教了他归心咒，又帮他调养了身体，所以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但有句话说得好，山不转水在转，水不转人在转，这林启宋峰没事，有人有事了。 林启接诊过的妙龄女子中，有好几个都是典型的妇科问题，总的来说就是一个字：寒。 这让林启有些意外，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寒？ 详细了解了一下日常的起居饮食，从洗脸刷牙，一日三餐，到衣服鞋子，办公环境，再到洗浴，睡觉，全部问了个遍，终于发现根源所在：生活方式不对。 于是林启就告诉她们，仅靠吃药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要在生活上配合，于是把一天从早到晚该如何如何，详详细细全部说了一遍，怕她们忘了，又列了单子出来，交给她们，让遵照执行。 还真别说，两相结合之下，女孩们的妇科问题得到了很大改观。 如果女孩们只是对林启说声谢谢，那倒没事了，偏偏不是。 女孩们以便于报告病情而要了林启手机号码，加了联系方式。 一开始是询问病情，这个能不能吃，那个怎么办之类的，后面就开始聊些生活上的话题，最终，聊到感情上来了。 林启怕就怕这个，他最想不通的地方就是，师父为什么要他学妇科？ 学了妇科，不可避免地与这些年轻女孩打交道，其中又不可避免会有些性格热情奔放、敢爱敢恨之人，刚开始是感谢他治好了病，再是敬佩他的医术，最后就是爱慕之情了。 这不，林启今天就摊上这事儿了。 “你快跟我回去！”林启办公室里，一个年轻男子拉扯着一名年轻女孩。 “我不走！要走你走！我还要看病！”女孩叫起来。 “我看你就是有病！”男子气得直哆嗦。 “对！我就是有病！”女孩毫不示弱。 “两位不要急，怎么回事？”雨涵刚好路过，进来让二人坐下。 男子刚开始不太愿意讲，犹豫之后还是开了口，“她病已经看好了，还来找林主任！” “病好了怎么还要来呢？”雨涵也感到奇怪。 “我还有些事要问林主任。”女孩说道。 “还有什么事？他应该是查房去了，我是院长，你跟我说说看吧？”雨涵看着女孩。 女孩不说话。 “她有什么事？”雨涵又问男子。 “能有什么事，她就是想见他！”男子气不过，只得说了实情。 “这是怎么回事？”雨涵怎么感觉自己听不懂呢？ 男子拿过女孩手机，翻开聊天记录，“你看。” 雨涵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林主任，你睡了吗，我有个事问你……” “林主任，今天星期六，祝你周末愉快！” “林主任，要是我男朋友有你万分之一就好了……” “你明天在吗，我想去找你，有事问你……” …… 雨涵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了，感情这男子吃醋了呢，这事儿我管不了，还是让林启自己来吧。 刚好林启查房回来，雨涵就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林启觉得好笑，对女孩和男子各说了一番话，两人最后和好如初，回去了。 二人刚走，雨涵就转向林启，“手机。” 林启懵了，“怎么？” 雨涵拿过手机，“解锁。” 林启只得解锁。 雨涵翻看了起来，刚开始还觉得好笑，结果越看脸色越不对劲。 林启见状，要拿回手机。 “好啊，林启，你的锁屏密码我都没问你，以为你一本正经的人呢，没想到，你自己看看？”雨涵翻着聊天记录。 “这都是她们发的……”林启解释道。 “还她们？她—们？”雨涵特意把们字拖了长音。 “你看，我不是没回么。”林启若无其事。 “行，为了避免以后还有类似情况，影响医院形象，你删了她们。”雨涵估计自己都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那她们要问病情怎么办？”林启想了想，这样说道。 “删！”雨涵言简意赅。 “行。”林启拿过手机，删了她们的联系方式。 晚上回了公寓，正吃着饭，林启手机响了，雨涵一把拿过来，“我看看。” 点开一看，是白天删掉的，有几个人又加回来了。 雨涵把手机递给林启，“你就告诉她们，这是工作号码，下班后不方便联系。” 想了想，雨涵又说，“你再告诉她们，本号码除了工作内容，其它问题一概不回。” 过了一会儿，雨涵又说，“干脆给你安排一个工作专用手机。” 于是，林启就有了两个手机。 其实林启压根就没有什么想法，他只是尽自己所能去帮助病人，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被误会了，他这种医生对病人的关心关怀，被理解成了男女之间的无微不至。 雨涵当然也明白，之所以安排个工作专用手机，一是为了工作生活需要，毕竟如果上班时工作，下班了还要工作，人就得不到足够的休息，也就无法保证第二天正常的工作效率。 这第二嘛，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私心的吧。 林启也没想那么多，安排就安排吧，下班了不用处理工作的事情，那就有了更多时间和精力，用来研究他的“风云大法”，岂不是更好？ 事实上，治疗疑难杂症，仅仅依靠普通用药，根本难以奏效，所以林启还用到了从年轻道士那里学来的“风云入海”。 以前的妇科，主要是解决女性问题，现在的疑难杂症，面向的范围大得多。 在这么大范围内频繁运用“风云入海”，林启慢慢发现了其中的规律。 第56章 好兄弟 那就是，人体内的气机运行也是男女有别。 如果把林启这个医生比做驯兽师，那么女病人体内的气机就可以比做绵羊，林启只需要在前头走，绵羊就会温顺地跟在后面，病灶也就很容易被林启清理。 而男病人则不同，有相当部分人体内的气机好比倔马犟牛，任林启怎么推拉拽，还是我行我素，因此林启自己不仅费劲，病人恢复也慢。 这让林启不禁想起金家孙子，他体内气机对自己气机那股独特的砍伐之气，是不是背后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这个问题一直在林启脑海中回荡，白天想，晚上睡觉也想，却怎么想得通？ 这天晚上，林启躺在床上，似醒非醒，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自己来到一道沟渠之上，前后左右大雪纷飞，放眼望去，四周白茫茫一片，沟渠两旁昏暗的路灯，在雪花中若隐若现。 他身穿红衣红裤红鞋，肩系红色披风，在沟渠之上缓缓前行。 一会儿，对面雪花丛中过来一个黑色人影，很快，到了林启面前。 林启正要侧身相让，只见对方低头俯身，一个箭步直往林启身上撞过来，林启躲闪不及，急忙伸手去挡，手掌刚靠近，对方突然化作一团黑烟，顷刻消失殆尽。 林启大吃一惊，惊醒过来。 自上次在杨家大院外听到树上鸟儿啼叫而胸口突然剧痛以来，林启时不时做些奇奇怪怪的梦，不过大多模模糊糊，醒来即忘，刚才这个，是比较清晰的一次。 林启心想，这是在暗示什么吗，提示什么吗，还是回忆什么？ 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第二天，办公室来了个精瘦老头。 “林主任，有请帮老朽看看我这陈年老腰痛。” 林启搭手把脉，良久，感觉这老头的气机运行，倒不像有病之人。 “恕我才疏学浅，我看你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自神医事件以来，林启更加谦虚低调。 “我是习武之人，时常练习气功，所以气机看起来跟常人差不多，实际上每到节气变换的前后一两天，腰痛难忍，多方求医，也都是说没有问题，所以特地来找林主任看看。”老者言之凿凿。 林启觉得奇怪，想了想，对老头说道：“既然都是习武之人，那可否让我察看一下你体内气机情况？” 老头说：“无妨。” 于是林启右手按在老头后背，暗中运功，将真气分两路注入老头体内，按照风云入海的路径，在老头体内转了一周，然后收掌，坐定。 “林主任，我这病好治不好治？” “经路倒是通畅，不过丹田和命门之间小腹中心比较奇怪，似乎有一团阴凉之气。” “莫非这就是我腰痛的原因所在？”老头问道。 林启一时难以决断，没有回答，写了温经祛寒的方子，让老头回去服用，三天后回来复查。 老头出去了，宋峰问道：“师父，我看你刚才神情，难道这老头有什么不对劲？” “气机倒是比其他人温顺得多，就是隐隐约约有种肃杀之力。” 话说老头下了楼，来到了一家大院门前，等候他的，正是张硕和其他几个人。 “怎么样？”张硕上来就问，语气却并不生硬，比往常柔和很多，毕竟有所求嘛。 “我已经探得了他的气机情况，等我们几个商量一下对策，三天之后再去会他。” 原来这几个人是张硕派人四处打听，找来的术士，老头姓铁，自称“铁扒手”，在小腹之中练就了一股阴凉之气，全部放出的话，能与他人气机冷热相搏，让他气机凝滞，内功丧失，如同常人。 张硕听说他有这种功夫，当然大喜，他虽然没练过武，但他也知道，林启这样神乎其神的医术，要说没有点内功，那是不可能的，如果被破了内功，那他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江湖郎中而已么？ 所以张硕干脆瞒着他老爹张虎把铁扒手几人以朋友身份安置在自己家中，这样方便有事随时可以商量。 三天后，老头再来找林启。 “服药后我感觉腰部隐隐发冷，有劳林主任帮我察看一下。” 林启只得运功，将真气注入，当他下路真气行至命门，上路真气绕过百会往下行至丹田的时候，林启感觉老头小腹之中突然窜出一股阴凉之气，分别从丹田和命门，兵分两路截住了林启真气。 林启顿时感觉手心一凉，赶紧抽回真气，收掌睁眼，直瞪着老头，“你？……” “是不是你的药物扰动了我的病灶之气，所以才如此乱窜……”老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启不再言语，要不是考虑到医院的名声，他早已开门送客了。 世界上那么多江湖门派，又有数不清的民间术士，林启哪里能够一一研究透彻？ 铁扒手这一招，属实阴险。 他第一次去找林启，进门之前先把自己练就的阴凉之气全部聚集到气海之内小腹之中，虽然林启有所觉察，但还是大意忽略了。 第二次，当林启真气在他体内运行时，趁他不注意而突然放出聚集的阴凉之气，导致阴阳相搏，两败俱伤。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并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但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拿了张硕的酬金，就算自己受伤，也是在所不惜。 但令铁扒手没有想到的是，林启的温热之气中，暗含丝丝少见的纯阳之气，正是这纯阳之气伤得他元气消耗过半，想再卷土重来已是有心无力。 张硕派了人去林启办公室打探，得知他只不过是休息了几日，复又重新接诊，气得就要赶铁扒手几人卷铺盖。 这时一人说道：“公子，既然答应了你的事，我们就应当完成，现在我大哥已经不能再为公子效力，我愿意为公子分担一二。” 铁扒手一看，正是自己的结拜兄弟。 “你有什么好办法？”张硕一听有戏，气消了一半。 “我准备如此如此……” “不可不可，兄弟的情义我领了，但这计策万万使不得，我不想让兄弟为了我……” 铁扒手连连摆手。 张硕却不说话。 几天后，他来到了林启办公室。 林启听到动静，抬头一看，是个中年男子，进门后说了句“救我”就晕倒在地了。 林启和宋峰把他抬到病床上，把了脉，“是中了蛇毒。” 宋峰查看了男子身体，果然在右边脚板上发现几个针尖大小的出血点，附近皮肤已经发黑了。 林启先将他伤口之中发黑的毒血挤出，直至挤出鲜红的血滴为止，再拿了秘制药丸放在男子舌下，然后将手掌贴在他后背，暗中运功，体内真气便从掌心缓缓注入。 这时，林启感觉到了不对劲，一股怪异气息，从男子体内窜出，顺着林启掌心，进入他手腕之中。 林启瞬时感觉整个手掌已经发麻，赶紧急速抽回真气，收掌睁眼，正要问男子怎么回事时，男子早已翻身下了病床夺门而出。 两人都没有想到来人有这么一出，等反应过来时，男子已经下了楼梯，宋峰起身要追，林启摇头，“算了，算了……” 宋峰怒道：“这段时间以来，总有人这样那样挑衅生事，我们要杀鸡儆猴才好！” 林启看了看自己手掌，已经微微发黑，“这个蛇毒，我谅他自己也逃不过……” 一个医生，如果手出了问题，还怎么把脉怎么运功？ 同样让铁扒手几人没想到的是，林启这次也只是调养了个把月，又恢复如初了。 林启身上的那种异常之处，令铁扒手几人惊奇不已。 第57章 美人计 张硕虽然懊恼，但看到他们为了拿到酬金，特意去买了毒蛇咬伤自己，把蛇毒传给了林启，没想到林启没什么大碍，男子却搭上了一条命，也没再说什么，给了酬金，打发他们走了。 眼看婚期越来越近，张硕越来越烦躁，于是越加恼恨林启。 话说林启经历了这事，往后就谨慎多了。 一天下午，临近下班了，有个老太太，一路哭哭啼啼来到了办公室。 林启连忙扶老太坐下，“您老不要着急，有事慢慢说。” “我儿子有狂躁症，今天又发作了，把家里家具砸了个遍，还打我……”老太抹着眼泪，掀起衣袖，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 “那他人呢？” “他要出来，我叫了几个人在家看着他，自己跑这里来找你，林主任你帮我去看看，我一把老骨头没什么，伤了其他人就不得了了……” 林启心里犹豫，不想登门。 “林主任，你要是能治，那就治，要是你都治不好，我就一包药结果了他，他这样下去，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老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着实让人动容。 犹豫再三，林启带上药箱，跟着老太来到了她家中。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几个人在喊叫，“快点快点，拿绳子！” 进去一看，几个人按着地上一个大汉，有人手里拿着绳子，要绑他的手脚。 “且慢。”林启过去，在大汗身上点了几下，“可以松手了。” 几人不敢相信，慢慢送了手，大汉果然趴在地上，没有挣扎了。 “起来吧。”林启示意几人退下，自己扶起大汉，“我看看……” 话音未落，大汉突然一拳冲林启脑门打过来，林启急忙往后一闪，吓出一身冷汗！ 心想，这么狂躁的还真没见过！ 旁边几人见状，连忙上来抱住大汉的手脚，这大汉身强力壮，也敌不过人多，一番拉扯之后，终于又被按倒在地。 老太拿起旁边扫把要打，林启一把拉住，对几人说，“辛苦了，用力按住。” 然后拿出银针，在大汉手心脚心找准穴位，各刺了几针，放出几滴暗红粘稠的血滴来。 大汉明显安静了很多，林启又暗中运功，给他全身推拿了一遍，几人看时，大汉已经睡着，发着轻微鼾声了。 老太感谢了几人，他们就回去了。 林启要走，老太说担心儿子醒来又发作，死活不让走，不得已，只得又待了两个多小时。 林启一看表，从医院坐车到这里，给大汉治疗，又观察等候，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林主任，真的太感谢你了！这么晚了，就别回去了吧，再说我也怕儿子又发作，本想留你家中住宿一晚，你看，被他打砸得不成样子了，不然，你就到附近宾馆将就一晚吧？” “不了不了，我回去还来得及。”林启就要出门。 “林主任，你就在这附近宾馆去住一晚吧，明天一早，还要麻烦你来帮我儿子再看看，好不好？” 林启没说话。 “我一个老太婆，跑来跑去也费劲，再说我把他一个人放家里不放心……” …… 林启只得答应，拎起药箱，跟着老太去了旁边一家宾馆。 老太开了房间，谢过林启，就回去照看儿子去了。 林启拿了房卡，进了房间，关上门，就去洗澡了。 洗浴出来，正用浴巾擦着头发呢，猛然看见床上半躺着一个长发飘飘穿着火辣香气四溢的女子。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林启懵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我啊，我是谁不重要，我是有人请我来陪伴公子的……”声音也是够勾人心弦的。 “我不是什么公子，你赶紧走！！！” 林启飞速穿好衣服裤子。 “公子……” “你不走，我走！” 林启穿好鞋子，准备拉门而出，却发现门根本拉不动。 他找手机，手机不见了。 他到窗边一看，五楼，根本不可能下去。 再看床上女子，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是林启，要是宋峰，早就成为洪水猛兽了。 林启冷静下来，知道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可想，只得拿过椅子坐下。 “谁叫你来的？那个老太太？” “你不用管谁叫我来的，你只管尽情……” “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林启打开电视，看起节目来。 女子起身，就要往林启身上坐，林启一把推开，女子又张开双臂来抱他，又被推开，女子又来，林启突然心生一计，等她近身后反手在她手臂后背几处穴位上几点几拍，女子瞬间变了个样，听了林启的吩咐，躺下睡了，林启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等林启迷迷糊糊醒来，手机在桌上，女子已经不见了，门也能打开了。 林启感觉自己似乎梦中一般，但凌乱的床单和房间里依稀的香水味，让他又没法相信这是做梦。 当他洗漱完毕下了楼，老太已经在门口等着，“林主任，还是要麻烦你去给我儿子看看吧，给他开个方子……” 林启只得跟着老太，先去吃了早餐，然后上楼给大汉把了脉开了方子，然后就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雨涵已经在办公室了。 “怎么了？”林启看雨涵脸色不对。 “你自己看看？”雨涵打开了手机。 “邵氏医院林启深夜与女子共度良宵……”林启一看标题，“这是假的。” “假的，假的，人家视频都上传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看吗？！” “真是假的，我林启不是那样的人。” “那这个视频，怎么解释？” 林启一看，视频中，自己将那女子拉过来，要他坐在怀中。 林启此时倒是非常的冷静，他飞速把昨晚的事情回想了一遍，“这是倒放，你看视频没有声音，本来是我推开她，倒放，就成了我拉她了。” 雨涵仔细一看，还真是，视频只有几秒钟，而且看起来两人的动作都比较别扭。 “那你跟我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雨涵也冷静下来。 林启正讲着呢，雨涵电话响了。 她接了电话，“喂，爸。” “爸什么爸，你看了没有？林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这事全国都知道了？”邵天明在电话那头怒气冲冲。 “爸，那是假的，那个视频是倒放，你再去看看，一会儿我再给你打过来，告诉你事情经过。” 雨涵挂了电话，林启接着讲，一直讲到早晨老太太让他去给大汉看病开药方。 于是雨涵给邵天明打了电话说了事情经过。 三人都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在背后陷害。 现在问题是这个事情已经出了，怎么办？ 邵天明人脉广，打了个电话给江城日报社，叫了个记者来采访了当事人林启，在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又到公安局报了警，作了笔录备了案。 林启给人治病的事儿，这江城谁不知道？所以公安局的警官也非常热心，找了老太和邻居，还有早餐店，一一了解，又按着林启所说的方子，跟老太抓药的方子作了对比，又采用技术手段分析了视频，然后发了一个通告，证实视频系剪辑倒放，此事纯属诬陷，将依法追究诬陷者的法律责任。 这事儿基本上就这样过去了。 按理说，这诬陷者也该收手了，得道者多助，民意如此，林启是什么为人，难道江城人还有不了解的么？ 但是他没有，因为这个诬陷者就是张硕。 老太儿子是狂躁症是事实，老太想求助林启留宿林启也都是事实，张硕收买的是宾馆和那女子。 第58章 剪不断 他找到宾馆吧台，塞了几张百元大钞，又叫来一个女子，以他这样的公子哥身份，随便打个电话都能叫来十个八个，而且个个关系亲近，就像好朋友一般。 张硕让女子帮忙，让她那样做。 然后趁林启洗浴的时候，女子从张硕早已安排好的吧台拿了另一张房卡，进入他房间，放好手机，打开摄像，暗中录制。 没想到林启没有上当，反而点了女子的穴位，女子没有办法，只得等点穴的劲儿过了后，趁林启睡着的时候走了。 张硕拿到视频后大为恼火，这根本没有他想要的啊！ 失望之际，女子给他出了个主意，倒放视频，然后剪辑一部分张硕觉得有用的，发到网上再说。 但是张硕低估了民众对林启的支持和信任，这一次，林启不是洗白，而是这么一折腾，张硕非但没给林启抹上黑，反而让他更白了。 但是这些事情让医院汲取了教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所以雨涵分科室给医院全体医务人员开会，强调各人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避免被居心不良之人拿去造谣生事。 林启更是如履薄冰，小心行事，不再上门服务，而且在办公室安装了监控，凡事跟病人提前说明，以免让不怀好意之人有机可乘。 这样张硕也没有空子可以钻，暂时还算安分，就这样熬到了大婚的日子。 张虎对邵家本来没什么好感，尤其那个让他儿子魂不守舍的雨涵，后来又来个林启，但迫于两家时有业务往来，而且大家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这么大的事儿，各个报社记者来了就够坐两桌了，说不请邵家，怎么说得过去？ 得知要请邵家，张硕第一个找到他老爸当面提出反对，被张虎骂了个狗血喷头，“平时叫你跟着我学着点，你只知道吃喝玩乐，这生意场上的事，你懂什么？！” “我不想见到他们！”张硕咬牙切齿。 “但记者要见到他们，没见到他们，说不定又出什么新闻！宋家也要见到他们，大家常常一起出入，这个时候不请他们，你让宋家人怎么看咱们？” “生意，生意，你就知道生意？”张硕不耐烦。 “没有生意，老子哪来的钱给你花天酒地？不是你个混账东西不务正业，怕你将来哪天饿死，老子也不会让你娶宋家女儿！” 张硕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宋家的家业比张家大多了，要不是他家女儿身体不太好，脾气古怪，怎么会“下嫁”给张硕？ 雨涵和林启得知要去张硕婚礼，虽然内心不愿，也只得摇头苦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个人恩怨，先放一边吧。 大婚当天，张家在江城最好的酒店宴席宾客，酒店外豪车排成长龙，酒店内觥筹交错，人声如潮。 正当大家都举杯畅饮时，前排桌席那里喧哗起来，隐约听到有人大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舞台上的音乐突然停了下来，正在跳舞助兴的乐团被人叫下了台，一个男子走上前，拿起话筒，声音急促而响亮，“医生，请问现场有医生吗，有的话请到台前来一下。” 林启雨涵虽然听到，但是没动，一来这是张硕婚宴，两人不愿意多事，二来不知道那边具体情况怎么样，有前车之鉴，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两人正低头吃着菜喝着汤，有个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林主任，林主任，快点过去一下……” 林启闻声，抬头给了雨涵一个眼神：你看，咱们刚说的，该来的还是会来。 雨涵回了一个眼神：那就去吧，该去的你也跑不掉。 他只得随那人去了那桌。 原来情急之下，张虎猛然想起林启就是医生啊，于是赶紧找来邵天明，“快叫林启过来救急呀，救护车哪有那么快！” 邵天明只得叫人去那边叫来林启。 原来他们几个大老板坐一起，林启雨涵不喜欢也不想参与，就坐到了角落的位置。 林启来到这边一看，一个银发老头，满脸通红，晕倒在地，不省人事，右手却还保持按压胸口的姿势。 围观的人略有常识，心脏病人摔倒了，如果没有专业医生，不能随便扶起也不能随意抬动，只好干着急。 林启刚一蹲下，立即闻到一股酒气，再给老头一把脉，心中就有数了。 他在老头身上几个地方掐了掐，然后暗中运功，一会儿，老头右手动了动，睁眼了。 家属大喜过望，过来就要扶，“老爷子，你感觉怎么样了？” 林启立马挡住，“先别动。” 老头歇息了一会儿，精神好了很多，在家属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小伙子，不错！你是医生吗，你叫什么，哪个医院的？” 林启还没想好怎么婉拒呢，旁边有人认出来了，“他叫林启，是邵氏医院的神医。” “咳……”热心“观众”的回答，听得林启差点一口把刚才喝的鳕鱼牛奶汤喷到了老头脸上。 老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嗯，不错，真的是个好后生！” 正说着话，救护车到了，有人来请示老头，是否还需要上车。 “不去了，不去了，我只不过是今儿个高兴，多喝了两口。”又转头对林启说，“小伙子医术不错，不然你再帮我看看，我这毛病怎么个调法？” 原来老头遍访名医，心脏的问题始终得不到根治，因此常年吃药。 林启只得重新把脉，然后跟老头开了药方，鉴于老头年纪大、病情特殊，又给老头留了个电话，方便联系。 看林启远去，老头回转头，看了看前面舞台上斗大一个的“囍”字，兀自“欸……”的长叹一声。 这边林启每天照常上班，老头偶尔也打个电话，大意是说效果很好之类的，一忙起来，林启慢慢把这事儿忘了。 这天，办公室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年轻女子要看病，林启一看这人，好不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把完脉，林启已经知道她的来意，身体太寒，调身体来了。 林启问了姓名，准备写单开方，一听名字，想起来了，“你是张硕的……？” “对对。” “你怎么……来找我了？你的身体问题不大。”林启言下之意，你来找我，张硕知道么？ “我爷爷让我来的，他说不要找别人，一定找你。”女子说道。 “你爷爷？”林启疑惑不解。 “对呀，我婚礼那天，不是有个老爷子喝酒昏倒了吗，被你救醒，那个就是我爷爷。” “怪不得，不过那也没什么。”林启想起来了那个银发老头，这女子也是婚礼上见过，只是那天浓妆，今天淡抹，虽然相似，却一时对不上号。 “我爷爷是多年的心脏病，只有用了你的方子，效果最好，他又听说你……你是妇科医生，所以我爷爷一再叮嘱我一定要找你。”女子略有不好意思。 林启听了，心想：嗨，他们家，这真是粘上了啊！ 女子在林启这里吃药，检查，过了个把月，身体状况好了很多。 这天复查，女子一个人来了。 等其他病人都走了，女子坐到桌边，压低声音，“林主任，我身体有了新问题。” 林启看她心情忐忑，“怎么了？” “我，我……我也说不清，你还是帮我检查检查吧……”女子支支吾吾。 林启大概明白，只得让女子进屋，关门，示意女子解衣。 女子解开衣服，林启仔细查看了一番，一脸问号，低声告诉她：“实话实说，你这是性病……” “什么？”女子惊坐而起。 第59章 天敌 “我怎么会得性病？？我长这么大，连在外面过夜都没有……”女子不敢相信。 “这种病，除了亲密行为时会传染，几乎没有其它传播途径。”林启语气肯定。 女子呼吸急促，眉头紧锁，心中暗想：亲密行为，亲密行为，没有过啊，结婚这么久，他时常不归，归来也是烂醉如泥……对了，新婚之夜，他满嘴酒气，口中一边念着雨涵雨涵，一边爬上了床……难道…… “该死的张硕！”女子不由得骂出声来。 “这种病潜伏期比较长，少则十来天，长则几个月。”林启补充道。 女子欲哭无泪，是张硕无疑了，只得请林启帮她治病。 “林主任，这么说的话，张硕必定也得了这病？”女子又问。 “按照这个病的传染特点来看，应该是这样。”林启看是张硕，不想说太多，“治是能治，就是需要时间，同时要避免亲密行为”。 还亲密行为，恨不得杀了他才好！ 女子怒火中烧。 回到家中，思来想去，这个事不能闹大了动静，不能惊动老爸，更不能惊动了爷爷，但心中有恶气又不能不出，于是直接找到张虎。 “我就有话直说，你儿子张硕，得了性病，传染给我了。”女子冷若冰霜。 “什么？”张虎怎么也想不到，儿媳妇把他单独找来，是为了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你确定是我儿子传染给你的？”张硕虽然震惊，但担心儿子，不知不觉嘴里冒出这句话。 “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去问问你的宝贝儿子吧！”这样的父子，女子气得心想干脆一走了之，但是想起父亲多次给她讲的要“站高点，看远点”，只得暂时忍一忍。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叫你儿子改邪归正，二是离婚，要是迫于外界压力，隐离也可以。” 女子果然性格非同常人，跟张虎说话别说称呼，连个您都没有，因为人家从小到大在家都是这样，习惯成自然了。 张虎哪里肯？想着将来的生意，大把的钞票，他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张硕电话。 “爸，你怎么……”张硕才刚开口。 “你还知道老子是你爸？你赶紧给老子回来！有事找你说！” 张硕听得出他爸火冒三丈，知道又没什么好事，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 张虎无奈，只得对女子说：“我来处理，我来处理……” 张硕这会儿在哪呢，压根没在江城。 江城那些什么中心、会所，他已经去遍了，没有新鲜感，不好玩了，就跟几个朋友开车去了外地，看到喜欢的地方就进去“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吃饱喝足了的时候又开车到处兜兜转转，把大街小巷都转了个遍，碰到看对眼的，就在此休息一晚，聊聊人生，赏赏明月。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话说这样的生活，哪有不中招的时候？ 刚开始张硕也有感觉自己不太对劲，应该是染上了什么病，但又碍于面子，一个张家公子，得了性病，传出去了还要不要见人，自己还要不要好好玩了？ 所以就这样拖着，等到情况严重了，也不好在江城治疗，就去外地游玩的时候看了当地医生，拿了药回来吃，控制着。 一来张硕没有定时定量用药，二来依旧我行我素想干什么干什么，怎么能好？ 现在听到老爸突然打电话骂他回去，心中已猜到几分，他又怎么可能回去？ 于是继续游山玩水，吃吃喝喝。 这天，又来到一个灯红酒绿的“好地方”，几杯酒下肚，一个哥们看出来张硕心里有事，于是问他。 借着酒劲，张硕就把老爸骂他的事说了，又说结婚是迫于老爸，几个兄弟一听，这个这样那个那样地“开导”起来。 “好兄弟，感谢你们懂我！今晚，我请客！你们尽情去玩！”张硕小手一挥，一点钱嘛，算什么？兄弟们这么仗义，感动得差点痛哭流涕了。 潇洒完了，结账的时候，张硕傻眼了，“先生，您的卡上余额不足。” 一查，只有五千块了。 于是他拨通了张虎电话，“爸，我卡上……” “赶紧给老子回来，再不回来，路费都没有！……”电话那头，张虎又在开骂。 张硕郁闷尴尬至极，只得又让众兄弟“请”了他一把。 “兄弟们，下次，下次我一定回请！一定回请！” 只怕他是请不成了。 张硕仗着有车，只留了个油钱过路费，其余的全部花光了，这才回到家中。 到家的时候，刚好张虎和女子在，两人看张硕走来，真是远看像个公子，近看是个疯子。 等他走到跟前，女子上去“啪啪”就是两耳光，张虎虽然心痛儿子，也只得暗咽口水，谁让他这么不争气呢？ 张硕老老爸没有反应，知道自己再说也没用，干脆不吭声。 “明天你就去看医生！”女子下命令。 “不去！”张硕眼皮一翻。 “你个败家玩意！”张虎挥起巴掌，迟迟没有落下，张硕说的是不去，不是没有，说明女子说的是真的，张虎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没有力气动手了。 “不去，那好，卡已经全部停了，你有本事，就自谋出路，没本事，就要饭去吧！”张虎想想这样下去，儿子是废了，只得狠狠心。 “那好，你签个字。”女子从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笔都准备好了。 张虎见了，连忙接过协议书，“我来处理，我来处理……” “现在还只是我们三人之间的事，如果没有我想要的结果，我会请全江城的人来看一出好戏！”女子说完，摔门而去。 张虎好说歹说，张硕终于答应去看病。 听说女子指定他要去林启那里看，他又犯了难，张虎又一顿好说，终于答应了。 当张硕出现在林启办公室，不是来找事，而是来看病的时候，林启和宋峰都是意外的。 虽然有个人纠葛，但医生就得给病人治病，林启也不好推脱。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张硕的病也逐步痊愈了。 病是好了，却是不能再出去寻花问柳，因为张硕的卡全权归由女子来管理了，每个月就那么点钱，打他卡上，除去基本生活费、油钱，所剩无几，要想吃好喝好？可以，跟我们一起。 张虎也是万万没想到，娶儿媳妇，给儿子娶了个财务总监回来，不过这样倒也好，一物降一物，自己二十多年拿他没招，现在被一招搞定，言行举止有她老爸宋董的风范，果然是血脉压制啊！ 话说这张硕已经好久没来医院了，林启也没有遇到过那些奇奇怪怪的事儿了，林启就知道，他已经“被改邪归正”了。 下班了，林启问雨涵，“我停在楼下的单车呢？” “停了这么久，锈迹斑斑，我让保安卖给收废品的了。” “你怎么可以随便处理我的东西！”林启心痛单车，那辆单车可是陪伴了他不少时间。 “太影响医院形象了。” “我想……” “想什么想？上车！”雨涵上车，摇下车窗，看林启没动，“怎么，坐我的车，还委屈了你个大神医？” 雨涵白眼一番，扭头就发动车子要走，林启一把拉开车门，上了车。 “你说张硕以后还会不会再来找事？”雨涵还是有点担心。 “我看应该不会，他这样的人，就得有个人管着，我看这个宋董女儿不是一般人，张硕应该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了。”林启长舒一口气。 “你看看我，像是几般人？”雨涵看着前方路面，语气中却听不出什么说笑的意思。 第60章 抓壮丁 林启没有说话，他曾经听人说过，披萨是圆的，装在正方形的盒子里，切成三角形来吃，这是为什么？ 他还没有搞清楚这是为什么，所以并没有打算现在就来回答女人提的这些问题。 前段时间被那些事情折腾得够呛，现在基本恢复了平静，于是林启的心思，又回到了那些困扰已久的问题。 他现在回想起那个梦境，大概有了一些理解，难道那个黑色人影就是那两个老头？或者就是张硕？冰天雪地就是指的那股阴凉之气？那自己穿的一身红，代表什么？沟渠又代表什么？ 最关键的，难道自己现在的梦具有指示意义？ 为了再次求证，他好多次睡前都对自己说，让我再做个清晰的梦吧，给我启示吧！ 可越是想要，反而越是没有，以前还做梦，现在连梦都没有了。 只得随它去了。 这天，按照惯例，邵氏医院在一处街头摆起桌子椅子，做起一周一次的义诊来，这次轮到了林启和其他几个医生。 “邵氏医院”的招牌一打出来，路人就围了上来，尤其林启，即使现在已经带上口罩，只露出眼睛，依然有人认出他，这下他有得忙了。 一上午，林启看完这个看那个，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到了十点多，很多人需要回家买菜做饭，人群才慢慢散去。 林启这才松了一口气，站起来走了两圈活动活动筋骨，坐回来正准备倒水喝。 “救命啊，救命！”这时，从街角那边传来焦急的哭叫声。 林启和几个医生闻声望去，只见一群人围在街边，“不像是打架，要么是有病人？过去看看？” 于是林启和另外一个医生王医生一起，来到跟前，一看，一个中年女子倒在地上，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正趴在女子身上哭叫，“妈，妈，你们快救救我妈……” 林启蹲下，一搭脉，知道是晕过去了，“小姑娘，不要着急，你妈妈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经过两人的施救，过了不多久，中年女子果真醒过来了，醒过来后一句“哇，我的儿子……儿子……”，又晕倒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林启边施救边问女孩。 女孩满脸泪水，“我妈带我和我弟来街上买点东西，走着走着发现我弟不见了，找来找去找不到，找到这里我妈就晕倒了……” “你弟多大了？” “十岁了……” “会不会是走迷路了？”林启和王医生考虑着。 “不然报警看看？”王医生建议。 于是等女子苏醒后，林启打了电话，“你好，我想帮人报警，这里有个男孩不见了……十岁……什么？……” 王医生看林启神情不对，“怎么了？” 林启起身，示意王医生快走。 离开人群，林启小声对王医生说：“巡捕局说，全市最近已经失踪好几个小男孩了，都是十岁左右。” “啊？” “巡捕局说，有人看到，是被一个老头抱走的，跑的速度非常快，一般人根本追不上。” 听林启说完，王医生瞠目结舌，“一个老人，抱个十岁小孩，速度还能那么快？” 王医生当然无法理解，但林启心中有数。 两人回到义诊点，林启跟几个医生说了自己有事，脱了白大褂放下听诊器，饭也没吃，打了个出租车急急忙忙离开了。 林启敢肯定，那个老头就是老者，这事儿肯定跟于梅脱不了干系。 一路催促司机快点快点，终于来到于梅的小屋前，一看，又已经人去屋空了，再细看一下周围，门框和窗户角落已经结起了层层蛛丝，蛛丝上布满灰尘，林启知道，两人已经搬家多时了。 林启心中后悔，自己大意了，多久没有留意他们二人的动向了？ 可是，他们二人去哪了呢？ 想起上次在街上看到于梅带着那个毒虫少年，林启心中不禁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他们二人在抓小男孩去训练学控虫咒？ 事实如此，于梅老者看到毒虫少年进步神速，觉得将来必有大用，所以合谋后决定，多找几个！ 问题是，怎么找？谁会愿意去呢？ 首先当然还是找流浪小孩，但流浪小孩数量有限，而且大多营养不良，不利于练功学武，老者找遍整个江城，也才相中五个。 老者拿不定主意，又去请示了主君，主君见老者如此有心，大加赞赏，赐了大量钱财，另外传授了一份秘法，又给了一本秘籍，让老者放手而为。 他这才开始放心大胆地“招兵买马”，话说他作起结风咒扶云咒，别说人，就是车子也难追上！ 虽然有监控，但也仅限于市区，郊区就少了，出了郊区，到了大山里，就更加无处可寻了。 这些小孩带上山后，第一件事当然是重建心念，人和人有什么不同？心念不同，即使同样一个人，心念变了，人就变了，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老者和于梅经过多次商量，决定就这么这么做。 “你们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要回家！”这是两人听到最多的三个问题。 老者和于梅回答：“我们是你们的救命恩人，有个叫林启的大魔头到处抓人，刚好被我们遇到，舍身救下你们，不幸的是你们的家人们被林启抓走，如果你们想救父母兄弟姐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练武，等武功练成，自然可以打败林启，救出家人。” 这听着就很荒诞，就像是骗小孩，因为漏洞百出，有的小孩是在街上，有的是家门口，有的是一个人，有的是与人同行，况且，他们都没有看见过打斗的场面啊？ 没错，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十来岁的小孩，谎话假话说了千遍万遍，总有一天自然变成了真话。 在老者和于梅的坚持“努力”下，男孩们渐渐接受了这套说辞，一听到林启二字就咬牙切齿。 少数不能接受的，慢慢也接受了。 然后，老者就亲自教他们基本功，等站桩练好了，体质上了一个台阶，就开始给他们传授功夫——毒门秘籍和控虫咒。 包括毒虫少年，男孩一共有二十一个，于是就以毒虫少年为总队长，将五个流浪小孩全部一队，其余每五人一队，分为一二三四四个队，每队再选一个支队长。 这些男孩，都经过老者的精心挑选，身体健康，阳气充足，天资不说很好，起码也是中等以上。 当所有人都学到控虫咒的时候，老者就给这四个队分别安排了专门的学习内容，在蚂蚁飞蛾的基础之上，然后蜘蛛、蝎子、蜈蚣、蛇，每个队学习一种，好让他们各有所长。 为了能够更好地学习，两人带着他们从山上砍来竹子和树木，做成笼子、箱子、镊子、水槽等器具，分四个地方饲养四种毒虫。 这些男孩白天练功，晚上就研究照顾虫子，一个个毒虫少年就这样成长起来了。 但是毒虫毕竟是毒虫，他们的天性不是摇头摆尾，而是攻击放毒。 “啊……”老者正在屋中歇息，屋外突然传来惊叫。 出来一看，一条大绿蛇在地上扭动身体，慢慢地，盘了起来，头昂在中间，盯着前方，口中吐着血红的信子。 老者右手伸出，五指张开，默念咒语，然后慢慢靠近绿蛇，化掌为空心拳，扣住蛇头，将绿蛇抓了起来，放回了蛇笼。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不要放它出来吗？”老者厉声喝道。 “是他，是他。”众男孩把一个男孩往老者面前推。 “怎么样？咬到没有？” 男孩伸出右脚，卷起裤腿，指着小腿肚子上两排小牙印，“这里。” 第61章 偶遇五散人 “练功去！练功去！”老者喝斥其他人离开，给男孩挤了毒血，处理妥当了，把于梅叫来，当着全部男孩的面，要她严加管教，以绝后患，男孩们低头垂手，不敢吱声。 然后老者对于梅喝道：“你也有不可推卸之责任，随我来！” 于梅跟着老者来到屋内，关上门，还没站稳，老者飞起一脚踢在于梅小腿上，于梅“啊”的一声，跪下了，冲着外面怒道：“今日就罚你一跪，下次休怪我无情！” 男孩们听得屋内动静，个个噤若寒蝉，专心练功去了。 屋内，老者低声对于梅道：“难为你了！” 于梅顿感意外，“师父……” “这帮小孩，天性贪玩，不吓一吓，如何听话？来日方长，我再教你一法，好让他们对你说一不二，表里如一，专心练功，你听好了……” 于是老者把九腿王和应声虫三代的事前前后后全部讲了一遍。 于梅听完，恍然大悟。 原来九腿王蛰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产卵，把应声虫卵通过大颚注入人的身体，由人体供给营养和阳气而孵化发育。 应声虫身上有三道封印，本来已经被林启的治疗一一解除，眼看就要茁壮成长了，却被一个多管闲事的年轻道士带来个风云入海之法全部扼杀在了萌芽之中。 “那九腿王是蜈蚣，怎么能注入应声虫卵呢？”于梅还是不解。 “九腿王体内的应声虫卵，是小毛球给的，江城人口那么多，不借助九腿王的幼崽帮忙，几时能注入得完？现在人数不多，不需要借助其它，就让小毛球自己来吧。” “那应声虫如果长大的话，会怎么样呢？” “这个嘛，现在告诉你还为时过早，你先按照我说的去做吧。”老者就此打住了。 “我也被蜈蚣蛰过，那我身上的应声虫怎么办？”于梅问老者。 “放心，不是给你治着，一直没事么，放心，我自然会帮你治疗。” 两天后，于梅把男孩们叫到一起，“给你们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男孩们一直吃住在山上，早已枯燥乏味至极了。 于梅拿出小木盒，打开盖子，放在桌上。 “咕咕……”小毛球蹦了出来。 “这是什么？好可爱啊！”男孩们一下子来了精神，围着小毛球在桌子边转来转去，又一个一个地把小毛球捧在手里，细细把玩。 “好了好了，它该回去休息了。”玩了几圈，于梅招呼男孩们放下。 孩子们恋恋不舍，只得放下小毛球，它又“咕咕”地蹦回了盒子。 半夜，睡得正香，只听得于梅一声惊叫“有人！”，男孩们被惊醒，看向窗外时，果然一个黑影，见人看他，“嗖”的一下，不见了。 “林启！站住！”只听得是于梅声音，然后是一阵脚步声远去。 男孩们惊魂未定时，于梅进屋里来，叫大家不要怕，是林启，老师父已经出去追赶了。 一会儿，老者回来，告诉大家林启打他不过，跑了。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有男孩发现肚子里好像有声音，惊叫起来，于梅老者看了，说是中了蛊毒，肯定是昨晚林启来下的毒。 然后老者就给男孩们治疗所谓的蛊毒。 这虽然都是骗人的把戏，但对十岁的孩子而言，眼中只有好人坏人，所以老者一举两得，既让男孩们从小就以林启为敌，又可以明正言顺地实施自己不可告人的计划。 除去六个流浪儿童，其余十五个孩子，背后是十五个家庭，家人们该是多么地撕心裂肺度日如年？ 只能说，恶魔的世界，没有人间二字。 话说林启这边，张硕的事儿已经尘埃落定，医院烦心事儿少了不少，林启每天也只是上班看病。 这天早晨，林启刚到办公室一会儿，进来两个人，一看，是金家孙子孙女。 “林主任，我们找你检查来了。” “检查哪方面的问题？” “就是例行检查，去其他人那里不放心，还是找你来了。”男子回答。 林启给她作了检查，一切正常，因为临近生产，就叮嘱了一些日常注意事项，他们两个就回去了。 其实这哪里是放心不放心的事，年轻道士走后，其他的孕妇都是林启治好的，这事谁都知道，他们两口子只是觉得林启医术超人罢了。 到了生产的时候，还是来的邵氏医院，进产房前还特意叫了林启去把脉，出了产房后，又叫林启去帮忙调理身体。 生的是个男婴，把个金老高兴得不得了，不大操大办庆祝一下，对得起自己这么大的身家？ 宴请这天，又特意派车来接林启，林启推辞不去，怎奈来人生拉硬拽，说不去就不好交差之类的，林启没法，只得同去。 来到酒店，那真是人山人海。 金老是江城商会会长，所以这次请来的几乎有大半个江城的上流人士，又有金家结交的各行各业各种各样的朋友。 坐下后，林启发现这一桌子的人一个都不认识，简单寒暄之后，原来都是金家结交的江湖朋友，这次都是特意从外地赶来的。 旁边一桌更奇怪，别人都是一桌坐八个人，那桌却只有五把椅子，五个人。 这五个人虽然看起来都超凡脱俗，但身形长相迥然不同。 一个脸色土黄，虎背熊腰，目慈面善，看起来成熟稳重。 一个肤色白皙，唇薄齿白，说起话来声音响亮。 一个面黑眉粗，眼神深邃，身形中等，双肘支于桌面。 一个面色发青，身高体瘦，气宇轩昂。 一个面红耳赤，肥头肥脑，满脸带笑，络腮胡子，颚下一缕红须。 林启正看呢，发现此时这人也正笑眯眯地打量自己呢，于是赶紧看往别处。 谁想到，这人笑嘻嘻地跑过来，“这位先生，不如过去同坐，同坐？” 说的正是林启。 林启略有意外，“我？你我素不相识啊？” “不认识，不认识一会儿不就认识了吗？嘿嘿……”这人倒是热情得很，硬是把林启拉了起来。 然后又把林启椅子挪过去，让他坐在他们五人中间。 林启还没请问各位贵姓来自哪里呢，这人已经叽叽喳喳介绍开了：“这位黄脸的，是我们大哥，这是我二哥三哥四哥，我最小，是小弟，我下巴这里有缕小红胡子，他们都叫我火苗子，嘿嘿。” 林启看他这么热情，刚要做个自我介绍，他又说：“我们是从五百里外的五行山赶来的，我们五个，就住在山上，道上的朋友看得起，叫我们五散人，嘿嘿。” “我……”林启刚张口，这人又说：“别看我们五人性格形态各异，我们兄弟五人可是形散神不散，嘿嘿。” “多谢各位……”林启话刚说一半，这人又说了：“这么多人，我就看着你气度不凡，是个人物，所以就叫你一起，好讨教讨教，嘿嘿。” 林启彻底服了，心想这火苗子还真是人如其名，一刻不停啊，也难怪，火苗子嘛，要是停了，那可不就灭了么？ 正想呢，火苗子说：“现在你可以说了，你叫什么，哪来的，我说累了先歇会儿，嘿嘿。” 林启笑了笑，对五人说道：“多谢这位兄弟相邀，其实我也不是什么人物，只是个普通医生……” 旁桌有江城的人认出林启，插话说：“他谦虚了，他是我们江城的大神医林启。” “林启，林启，念起来不太顺口，不然就叫，就叫林启儿吧，怎么样，启儿，多顺口，哈哈。”火苗子挠了挠后脑勺，挠出这么个“好名字”。 第62章 宝刀赠英雄 林启只得笑了笑，从小到大，还没人给自己起过外号呢，当然，大神医不算。 不过这个火苗子年纪不小，叫自己一声启儿倒是也不难听。 “我就是喜欢起绰号，嘿嘿，我大哥，脸黄矮胖，黄墩子，二哥脸白身轻，白鹤，三哥满脑子聪明智慧，智者好水嘛，就叫截湖，四哥又高又瘦，像根木头，又天生慈悲，就叫木菩萨，启儿，你说我起的名字怎么样？嘿嘿嘿。” “启儿，哈哈哈……”林启不由得跟着五人一起笑起来。 二哥白鹤说：“我这个小弟性格开朗，坐不住，喜欢结交朋友，还望这位林兄弟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林某今日幸会各位。” 说话间，开始上菜了，各人就边吃边聊。 聊到大神医这个事儿，火苗子又开口了：“我就说嘛，我怎能看错？我这一双眼睛，别的不会认，只认得人物，哈哈哈。” 又说：“这不刚好么，我们兄弟五人各有小小毛病，就有劳你这个大神医帮我们看看可好？” 林启举杯：“不敢当，不敢当。” 火苗子把手一伸，“先给我瞧瞧，嘿嘿。” 林启刚把手指搭上，三哥截湖开口了，“这把脉得分个时机场合的，这里嘈杂不堪，你我又喝酒吃肉，怎么把得准？要把咱几个改天去大神医办公室最好，五弟，你说是也不是？”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林启连连点头。 火苗子见三哥见多识广，博览群书，果然说得有理，便收回手，“那就改天去，改天去，嘿嘿。” 大哥黄墩子说道：“五弟你那也算不得什么毛病，我这才是毛病呢。” 各位大哥说话嘛，火苗子只得嘿嘿笑着。 林启看他略有尴尬，就又举起酒杯，“一个早起，一个晚睡，都是小事，小事。” 这话一出，火苗子来了精神，“对对对，真是神医不假，不假，哈哈哈。” 其他几人听了，都觉得林启名副其实，就那么搭了一下，大哥这个脉都没搭，就知道什么问题，果然有点本事！ 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各人的身体状况来。 等到宴会结束，五人意犹未尽，非得把林启拉去金家为他们开的酒店套房里，聊了一宿，林启就把他们五人的身体情况一一作了详细解答。 第二天一早，林启醒来，其他四人还在睡梦中，唯有火苗子早就起来了，他的毛病就是早醒嘛，睡不着。 因为约有病人，林启坚持要回医院，火苗子只得送他下楼，并说以后有机会必定登门拜访。 林启回了医院上班，没过多久，就把这事儿淡忘了。 这天一早，林启来到医院，刚到大门口，保安大叔叫住他，说昨晚有人放了一包东西在这里，指名要交给林启。 林启一看，是个大包，沉甸甸的。 拿到办公室，打开一看，全是中药，一样一样用布袋包好，上面写有药名。 布袋中间一个纸袋，打开一看，一封信，一本书，扉页上“五行大法”四个大字，随手翻了一下，是个手抄本。 拆开信，一看落款，五散人。 林启这才明白过来，这是金家宴席上结识的那五位托人带过来的。 倒回去把信读了一遍，大意是说，五散人按照林启的方法，各人毛病收效甚好。 然后介绍五行大法的来源，原来是兄弟五人钻研多年而得，经他们亲身实践，安全可靠，可以放心大胆使用，所以特地将此书手抄了一本相赠，希望此书对林启能有所帮助，以作感谢。 翻开五行大法，才看了目录，林启便知道，这是一本奇书。 还没来得及细看，外面有人进来，只得先收起来，回去再细细研究。 话说这一天是林启自上班以来最为心猿意马最为难熬的一天，为什么？因为时时想起抽屉里那本奇书啊！ 下了班，林启急不可耐回到公寓，三下五除二扒完了饭，就回房，反锁了门，任雨涵怎么叫门也只是不理。 林启一口气把书读完。 书中先是介绍了五行的基本要义，再分条目详细介绍了五行之间如何生克乘侮，然后又详细介绍了五行之间如何泻此补彼、调和壮大，最后传授了一套以五行之法为基础的气机运化方法，即五行大法。 林启心中大喜，对五散人赠予的此书和药包深表感谢。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要说五散人研究的这套东西，和林启研究的东西，基本一样，区别就在于，林启是研究的如何通过外在药物来治病救人，而五散人研究的，则是如何通过五行大法来提升自己内部的气机运行。 所以林启成了神医，内功却停滞不前，五散人成为了气功大师，对药物运用却略逊一筹，所以干脆把上好的天然药物全部送给了林启。 林启如获至宝，如饥似渴地把五行大法来来回回读了几遍，很快就熟记于心了。 然后，按照书上的姿势，盘腿而坐，双手掌心相对，闭目凝神，运起功来。 林启先练的第一层，“五行分离”，即体内气机运行不再只是一气，而是按土金水木火细分成五股气机，不分开还好，一分离，就看出问题来了，原来这五股气机各有强弱、快慢。 第二层，“五行转化”，即在运行过程中，把过于强盛的那一股，通过相生的方式，让过于羸弱的那一股，充盈起来，从而使五股气机强弱快慢相当。 此处书中特别指出，只可用相生之法，不可用相克之法，因为相克之法虽然可以达到平衡，但体内真气，却白白损耗，事倍功半。 第三层，“五行合一”，即把新的五股气机复又合而为一。 第四层，也就是最高层，“五行壮大”，即通过药物、气功等方式，让自己的气机变得更加强盛有力。 这第四层需要借助外力并假以时日，效果尚无体验，但光是前面这三层，就足以让林启心花怒放了，因为运行了几圈下来，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自己气机的充盈稳健。 林启喜不自禁，起身出门。 看他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内这么久，雨涵早已洗漱休息去了，林启敲门，“雨涵雨涵！” 雨涵在屋内听得敲门声，迷迷糊糊，“什么事……” “快开门，快开门，有事！” 雨涵只得爬起来，开了门。 “快，躺下，我再帮你运功试试。” 雨涵趴在床上，林启右掌贴在雨涵后背，闭目凝神，将真气沿魂门魄门两穴位进入，一路往上，一路往下，按照风云入海的路径运行了两遍，完毕，收掌睁眼，“感觉怎么样？” “感觉一股热气周游全身，比往常的舒服多了。”雨涵顿感意外。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睡觉吧，我也睡觉去了。”林启一脸高兴。 “还睡什么睡？本来已经睡着了，被你这一吵，又运功，感觉双脚热乎了很多，人也精神了，哪里睡得着？”雨涵眼珠骨碌一转，“不然，你跟我讲讲你刚在里面干什么？” 于是林启就把金家遇见五散人和后面送药送书又练功的事，全部细讲了一遍，听得雨涵惊叹、羡慕不已，“要是我也是男子，能得一本这样的奇书，能练这功多好！” “可惜万事没有如果，我帮你治疗不是一样么。”林启笑了笑，他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地笑过了。 有了五行大法的加持，一方面林启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了极大的提升，另一方面，他运用风云入海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了。 第63章 风起云涌 以往，在为男性病人运功治疗的时候，他们的气机大多时候就像烈马犟驴，根本不听自己真气指挥，所以林启治疗起来很费劲，碰到一个特别的病人，运行几圈下来，往往会汗流浃背。 而练就了五行大法之后，林启自身的气机强盛了很多，运行起来强健有力，那些烈马犟驴也不得不乖乖听话，这样，林启上起班来就比以前轻松了许多，因而有更多的空余时间。 这些空余时间，林启全部拿来研究如何壮大自己的气机。 五散人对药物运用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层次，所以林启按照书上的方子服用后，发现气机的确是得到了补充，但是总体来说存在两个问题。 一是补充进来的各股气机强弱偏颇很明显，这是对各种药物的药力把握不够精准，二是各股气机的运行速度快慢不一，不能协调一致，这是对各种药性的升降沉浮了解不足。 这些对林启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于是经过调整药方搭配和每味药物的剂量，这两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妥善解决。 经过一段时间的药物调养，林启体内的气机得到了相当大的补充。 现在给人治病，不管男女老少，哪怕烈马犟驴，只要林启一搭手，再配上药方，没有不痊愈的。 然而让林启深感诧异的是，雨涵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起初，他是采用药物调理疏通经络，然后是结合天时采用艾疗补充阳气驱除寒湿，再后面是风云入海梳理气机运行，到现在是五行大法想斩草除根，虽说雨涵身体状况有了惊人可喜的好转，但始终让林启琢磨不透的是，雨涵丹田与命门之间、小腹之内，似乎有个什么气团，阴冷冰凉，始终无法暖化，更无法通过运功排出。 这个气团似乎还会吞食阳气，只要雨涵停止治疗，一段时间之后身体状况就会回到从前，这也是林启为什么要长期给雨涵做艾疗和运功治疗的原因。 在没有练就五行大法之前，林启只是从数量上来提升疗效，简单来说就是不断重复，收效甚微。 而现在，他想到了另外一个解决方向，那就是强度，如果自己的气机强度够强，再加上次数累加，是不是疗效会加倍？ 所以林启一门心思放在钻研如何提升气机强度上。 时间总是一晃而过，转眼又轮到林启休假。 去哪儿走走吧？去哪儿呢？ 想来想去，就去个山区走走，住住民宿，从小山里长大的，还是对大山最有感情。 于是坐车加步行，来到一座大山里，住在了一个老农家里。 老农家里院子很大，种有果树，又有菜园，养了鸡鸭饿猪，还养了十几只羊。 住了两天，林启也去附近走走玩玩了两天，他发现了一个现象。 鸡鸭他都养过，以前九重山乾坤楼下就是个大水池子，那旁边就养过鸡和鸭，但是这羊他倒是没养过。 他发现羊吃东西跟其它几种不同，鸡鸭鹅猪很多东西都不吃，但羊不一样，各种草、叶子、树皮，几乎都吃，所以老农都是一天换一个地方，不然非得把地上啃出泥土，把树干啃得发白。 晚上，他想着这事，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他看到一只羊，一会儿在吃草，一会儿吃叶子，一会儿啃树皮，一会儿又啃嫩枝，再看时，羊变得透明了，吃进去的草、叶子、树皮、嫩枝，在胃里翻滚，一会儿就变成一团白气，再变成羊奶，被挤出来，装到了杯子里。 第二天早晨，林启醒来，梦境记忆犹新。 这么清晰的梦，难道是在指示着什么？ 吃过早餐，林启来到小河边的草地上，天气晴朗，微风拂面，“安静又干净，不如坐在在这里运运功吧。” 于是坐下，运起功来。 运着运着，突然眼前一亮，莫非这气机壮大和羊进食一样，不光是药物，其它途径一样可以为我所用？ 林启顿感精神焕发，为什么这时候有这一梦也来不及去想，就想着要找其它途径一试。 找来找去，找什么呢？ 一低头，脚下草丛中几只大蚂蚁在爬，何不一试？ 于是右掌盖下，先默念控虫咒，再运起五行大法，林启自己没什么感觉，一看蚂蚁，已经奄奄一息，动弹不得了。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蚂蚁身上的气机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但林启自己毫无感觉，可能蚂蚁气机强度太小？ 站起来四周望了望，看到下游河边一头水牛，正在吃草。 林启来到水牛身边，这头牛脾气倒也温顺，见他过来，没用角顶他，也没走开，依然甩着尾巴悠闲地吃着草。 林启伸出右掌，按在牛背上，暗中运功，令他意外的是，他的居然推不动！ 这是当然，牛有千斤，人才百斤，无论从体型、体重还是气力，两者都不是一个数量级上。 正想着，牛“哞”的一声惊叫，跳了起来，跑到一边，林启一看，一条长蛇，蜿蜒而行，已经到了脚下。 跑是来不及了，更何况蛇对跑动的东西更敏感，林启只得轻轻伸出右手，硬着头皮，试一试控虫咒。 没成想，默念了几遍之后，长蛇停下来了，吐出的信子也收了回去。 林启看准了，右手一扣，抓住蛇头，左手跟上，死死抓住七寸，长蛇卷动身体，在林启左手手臂上缠来绕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松了劲，不动弹了。 这时候，林启也不知怎么就脑子一抽，暗中运起功来，他要试试这长蛇的气机如何。 运行还算顺利，不过这一运行，就坏了事了，他感觉右手开始麻木起来，于是赶紧收功。 但又怕长蛇咬他，不敢放手。 怎奈右手越来越麻，直至麻木不仁，蛇头已经扭动出来了。 林启知道，自己鲁莽运功，长蛇的气机是被转移到自己体内来了，毒气也一起转移过来了。 所幸他认得这长蛇，也知道解药长什么样，就松开左手，放了长蛇，长蛇气机虚衰，无力攻击林启，转头缓缓而行。 林启知道，被毒蛇所伤，百步之内，必有解药，于是在四周找起解药来。 找了一遍，真给找到了，林启把草药嚼烂，敷在内关以下，又在掌心敷了一点，然后坐下休息。 过了半个小时，感觉好了很多，就起身回老农家了。 这一次，林启吸取了个教训，这动物和人毕竟不是同类，哪能随意为之？ 猛然，他想起那个年轻道士，心想他应该有能力，或者说有办法，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又去哪里找他呢？ 上次去了武当山找他没找到，还气得吐了一口血痰……对了，何不去九度涧找那道观看看？ 说走就走，于是给雨涵打了电话说了情况，坐车去了武当山。 又是一顿好走，爬山涉水，终于来到了九度涧上次那个道观，依然大门紧闭。 “请问一下，里面有人吗？”林启敲门。 没有回应。 再敲，再问，还是一样。 林启从门缝看进去，里面井然有序，干净利落，看样子应该有人，于是又叫，还是没人回应。 想了想，他绕着墙根，来到后面，后门也是紧闭，再问，还是没人答应，从门缝往里一看，柴堆旁边的竹架子上，晾着几件衣物呢。 这人倒是奇怪了，为什么这次来又是不回答不开门呢？莫非出去了？还是有别的原因？ 林启四下看了看，见那边有条小路，就沿着小路走了过去，转过那道弯，眼前豁然开朗，原来这里地势较高，往下看，美景尽收眼底，再看这边，一大片草地，平平整整，干干净净。 这片草地倒是个练功的好地方，林启心想。 第64章 缘分使然 正看着，那边山下走来两个年轻道士，步伐轻快，等走得近了，定睛一看，其中一个，正是教自己风云入海那位！ “先生，让我好找……”林启话还没说完，那位道士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是他，转身就走。 林启哪里肯让，几步赶上来，道士又哪里肯留，沿着山路越跑越快，眼看距离越拉越大，林启只得心中默念，作起结风咒来。 道士回头一看，林启正火速赶上，知道他使了飞行术，于是也作起法来。 两人在山间小路，一前一后，飞奔而过，只看得山上山下的游客惊呼不已。 这蜿蜒曲折的山间小路，林启却是不怎么熟悉，哪里敌得过那道士长年累月的适应，所以林启眼看道士越跑越远。 正在着急之时，转弯之后，迎面走来一队游人，道士躲闪不及，差点摔倒在地，正当他转身要跑时，林启已经赶到，抓住他的手臂，怎么也不肯松手了。 两人就那样站着，气喘吁吁，各自抹着额头和脸颊的汗珠。 游人奇怪他俩为何如此，围着观看，导游却是对山间道士见怪不怪，催促着队伍往前去了。 歇了十几分钟，两人对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你就住在此道观中，为什么我来访两次你都躲着我？”林启问道。 道士并不作正面回答，只是说：“你的飞行术练习得不错。” “你跑得也不慢，彼此彼此，哈哈哈……” 两人又大笑起来。 说话间，另外那个道士到了跟前，叫了一声“师兄。” 林启跟他打了招呼，转向年轻道士，“我想在此留宿几晚，请教几个问题。” “不可不可，你快走。”道士左右看了看。 “我这次特意赶来，真的有事相求，你不让我留宿，你也别想走。”林启攥紧他的手臂。 道士不得已，只得对师弟说道：“你先回去，师父和师弟们问起来，就说我在后面，稍晚点就回。” 看师弟走远，道士说道：“松手罢，箍得我手臂都要发麻了。” “松手可以，你再跑怎么办？”林启不肯。 “道家之人，言而有信，放心，既然我已答应你，必定不会再跑。”道士顿了顿，“道观是去不得，我们二人就去那里坐下聊聊吧。” 林启松了手，两人来到一片草地上，面对面盘腿而坐。 “敢问先生怎么称呼？” “我不问你，你也不要问我，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一会儿还得回道观呢。” 道士这次是谨记师父嘱咐，无论如何也不能对这个年轻人透露自己和师父的名号。 林启心想，不说也罢，我就问他练功之事，于是问道：“请问如何增强自己的气机？” “服药啊。”道士答道。 “除了服药呢？” “那就采天地之气。”道士双手抱圆置于胸前，作采气状。 “还有呢？”林启再问。 “那就……那就再无他法了。” 林启岂是常人，听得出道士有意隐瞒，“肯定还有其它途径，还望赐教。” “那些都是歪门邪道，涂炭生灵，后患无穷，先生超凡脱俗，想必也不是那等急功近、利视生命如草芥之流。”道士就是闭口不谈，而且露出一副唾弃的表情。 林启知道多说无益，“还请先生传授采气之法。” 道士倒也爽快，教了林启一套采气大法，名曰“斗转星移”，其功效在于将天地之气采集并转移至自己体内。 林启当下按照功法运行了一遍，果真感觉得到有真气隐隐进入丹田之中。 他谢过道士，又问：“上次请你的金家，孩子已经出生了，我有一个疑问，这个婴儿和他父亲的气机都非同常人，与我的似乎有彼此相争之势，从医多年从未见过，这是为何？” 道士深有同感，“江城那时我给金家孙媳妇治疗后，又接触到你的气机，我就发现，你的气机与金家孙媳妇气机中的异常部分特性相对，我也十分奇怪，回来问我师父，可是他不但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反而把我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他就责罚我们不许见外人，所以你来了两次都是大门紧闭。” “这么说，上次救我的蒙面道士就是你了？”林启明白过来。 “我看你气度不凡，医术高超，又以苍生病痛为念，本有意相助，却不敢违抗师命，多有得罪。” “这么说，你师父有可能知道内情？” “我说不准，总之感觉师父有点古怪。” 林启本想再问些其他事情，奈何道士说必须回去道观了，不然必定又要遭受责罚，又问名号，道士闭口不谈，林启只得谢过，告别了。 回到江城，林启把采气之法记到本上，然后每天晚上闭门勤练，效果显著。 半月之后，林启再次运功为雨涵治疗，试图推动她小腹之中那团阴寒之气，还是丝毫没有反应，虽然出乎意料，却又无法求解，只得继续采气练功。 练习了采气大法后，林启体内气机持续强盛，一方面他感觉自己身体有了更明显的变化，走起路来比以前轻省多了，找了机会试了飞行术，高度和速度都有了显著提高，同时给病人治病时更加轻松有效。 但是又有一个新的困扰，那就是经常做些稀奇古怪的梦。 这天半夜，林启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小孩子，在一条山脊上前行，山脊两边是悬崖，路窄且陡，走了好久，来到两棵大树前，树旁几间瓦房，门前一眼水井。 他蹦蹦跳跳，走进房内，一个老头坐在椅子上看书，见他进来，连忙把书收起，放入一个瓦罐中，把书藏了起来。 “爷爷，这是什么书？为什么要藏起来呢？”他问。 “你还小，不懂，不要乱动爷爷的书。”老头摸着小林启的头。 “我看看嘛……” “不可，不可。”老头拉住他不让去拿书。 “我要看，我要看……” 拉扯间，林启醒了。 奇怪是奇怪，可也无处求解，只得又睡下了。 更加奇怪的是，这个梦，反复出现过很多次。 林启当然是反复琢磨，却琢磨不出什么，因为最近他太忙了。 随着功法的娴熟，林启体内气机日益增长，不管是常见病，还是疑难杂症，一治一个准，名气也就越来越大。 名气再大，到了“大神医”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所以很多大学就开始请林启去做讲座，或者讲课。 江城大学是第一个，它原本就是医科大学，在江城有附属一院和附属二院两家医院。 所以去听讲座的人非常多，也杂，不单医学专业的学生，其他专业的学生，还有行政人员，老师，保安，都去听，把个多媒体中心围得密不透风。 讲座结束前，有个听众提问环节，林启翻看着递上来的厚厚一叠写满问题的纸条，心中不免感慨：真是后生可畏啊！ 请问五行之中黑色属水，那水为什么不是黑色而是透明的呢？ 如果一个人阴阳平衡，那么是否可以理解为这个人体重的一半是阴另一半是阳？ 如果一个人既有寒又有热，那是该先清热还是先祛寒？ 请问疾病的出现和痊愈，与时令有什么内在关联？ …… 看着这些五花八门的问题，林启仿佛看到了自己年幼时的影子，当初也是这样追着师父问这问那…… 讲座过后校方安排了个小小晚宴，请了江城大学几个年长的老教授一起吃个饭。 坐在林启右边的是个老头，教哲学的老教授，戴顶遮尘帽，皮肤黝黑，架副眼镜，睿智风趣，古往今来，无所不知，天上地下，无所不谈。 第65章 美梦成真 席间，谈到永恒的话题，老教授拿下帽子，指着自己的秃顶，“如果有永恒，那么请问，我的头发去哪了？” 一桌子人哈哈大笑。 说笑归说笑，老教授还是很认真地请教了林启一个问题，“我教了一辈子哲学，帮人解决心理问题无数，自己却有个心理问题，久攻不破。” “都说医不自治嘛，我一样也有自己的困惑。”林启笑笑。 “我仅有的一个女儿，我们举全家之力供她去国外留学，回来后却放弃了我给她找的高薪工作，跑到边远山区支教去了，我这心里……”老教授不禁擦起眼角来，“见笑了，我这人就是这样，性情中人……” 林启安慰了几句，又说：“其实你刚才提到的矛盾论，套用到医学上来一样成立，身体是实，心理是虚，虚实对应，相互影响，又缺一不可。” “你的意思，我这心理问题，有它的身体基础？”老教授一听就懂，“那该怎么治？” 林启右手按在他后背，暗中运功，行了一套风云入海，等他收掌时，老教授长舒一口气，语气平静，“舒服多了，心里没那么堵了。” 林启又给他写了个药方，让他自己熬药服用。 老教授谢过，收起方子，问林启：“我这人比较好奇，你医术如此高超，会有什么样的困惑呢？” “我就是最近经常做梦，而且还是反复同一个场景。”林启接着又大致描绘了梦中所见。 “按照我们的理解，梦是现实的映像，要么是内心某种意念的折射，要么是曾经的某段记忆。按你刚才所说，后者可能性更大。” 林启回想了一下，“可是从有印象起，我没去过那个地方啊？” “对，你说的是从有印象起，那有印象之前呢？”果然教哲学的老教授见解非凡。 这一句，林启懵了，他自幼跟随师父学医修道，却从没认真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跟随师父之前是什么样子？ 由此引发，林启心中一下子冒出无数问号，跟随师父以前我在哪里？为什么跟随了师父？那个地方是哪里？我的家人是谁？他们经历了什么？…… 此后，这些问题时常盘旋在他头顶。 终于，他有个想法，决定去梦中的地方看看。 于是他跟雨涵说了此事，雨涵也觉得好奇，“世上还有这样的事？莫非这是你还没记事时的记忆？问题你这记忆是怎么激发出来的呢？我怎么没有？……” “那些以后再研究，先找到那个地方再说。” 雨涵一下子也说不上来林启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不过我想到一个办法，咱们把那个地方画个草图，然后再问我的导游朋友，如果他们不知道，那就让他们再问别的导游。” “没错！是个办法！” 林启当即画了图，雨涵立即联系朋友，过了半个多小时，那边答复了，说这是一个外省的景点，叫做龙门峽，因地形酷似一条大鲤鱼从水中飞跃而起，像是在跃龙门，因此得名，那山脊就是鲤鱼的背部。 林启大喜过望，和雨涵商量实地考察之事，雨涵欣然答应，并且要一同前往。 两人坐车，转车，一路奔波，来到龙门峽，这里果然地势险要，山脊高耸，两侧脚下江水涛涛，雾气蒙蒙。 虽然两侧已经装有栏杆，但游客们走在山脊之上，还是小心翼翼，生怕失足滑落下去。 林启领着雨涵，按照梦中的路径，走过山脊，又走了一段路，然后上了山间小路，一路前行，果真来到一片平地前，两棵参天大树，只是瓦房已经倒塌了。 两人围着转了一圈，除了长满杂草，没有什么别的发现。 瓦房虽然已经倒塌，但方向位置依稀可辨，于是林启径直来到梦中爷爷藏书的地方。 除了墙上倒下来的土砖，就是杂草。 “搬开试试？”此时雨涵好奇心更重。 两人搬开土砖，除去杂草，捡根木棍一敲地面，果真“咚咚”作空响，“是块木板。” 林启扒去泥土，扳起一块烂得发黑的厚木板，下面一个小小地窖，地窖正中一个木箱，箱板已经烂得发霉了。 打开木箱，里面真的有个瓦罐。 林启轻手轻脚搬出瓦罐，打开盖子，往里看了看，一个油纸袋，拿出来一看，里面真的包着一本书！ 书页已经泛黄，扉页四个大字“内丹秘法”清晰可见，随手翻了翻，是本有关气机修炼方面的书。 两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梦中之事竟然是真的！ 林启小心翼翼把书包好放进包里，又把木箱木板土砖复原，鞠了一躬，离开了。 回到江城，林启另用纸张，把书手抄了一遍，保存起来，以防原本损坏。 书是拿到了，林启却有了更多疑问，那个爷爷是谁？他现在还在吗？在的话他在哪里？我为什么在那里？瓦房为什么没其他人住了？…… 顾不上那些问题了，先练功再说。 书中所谓内丹，是把体内多余的气机聚集成气团，储存在丹田和命门之间，这个气团，就是内丹，当体内气机不足时，比如受伤时泄气，或者病灶处耗气，内丹就会释放出气机，供给身体需要。 普通人十有九虚，哪里还有内丹可言，只有那些习武之人，懂得采气，气机充足有余，才有可能练得内丹。 对林启而言，这无疑是如虎添翼。 年轻道士传授他采气大法斗转星移之后，林启体内气机日益增长，正愁没法应对，现在得到内丹秘法，就可以高枕无忧地采气充盈了。 林启练习了十来天，感觉小腹之中有股温热气团隐隐浮动，心中大喜，这梦境，这书卷，果真诚不欺我啊！ 一般采气，采的是天地之气，是阳气，内丹是温热之性，如果采的是阴气呢？内丹会不会是阴寒之性？ 内丹既然可以结成，那反过来说，内丹能不能被外力解除？如果能，那雨涵的病不就可以痊愈了么？ 林启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同时他心里也清楚，这绝非易事，所以一门心思勤加练功。 话说金家那边，曾孙出生以后，全家喜庆了好一阵子，各种好吃好喝给孩子的妈妈准备着，又请了专门的人员给孩子妈伺候着。 但凡事总有变化，出了月子后没多久，婴孩时常夜里惊醒啼哭，虽然有专人伺候，那两口子也都被折腾得精神恍惚，不得已，又来到医院找林启。 林启听了两人所说的情况，心中有了个大概，想再摸一摸婴孩脉门，看看是否有其他问题。 谁知道手刚搭上去没几秒钟，本来熟睡的婴孩突然啼哭起来，林启只得移开手指，一移开，婴孩就不哭了。 本想再次把脉，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伸手。 刚才虽然把脉时间极短，林启也已经知道婴儿夜里啼哭的原因了，“气机略有乱象，十有八九是受了惊吓。” “但这么小的孩子，不能用药，只得辛苦一下孩子母亲。” 于是林启给孩他妈把了脉，开了药方，让他们拿回去给孩他妈服用。 另外，拿了几味中药，用个布袋包着，让他们绑在婴孩衣领上，让她闻着这个药的气味，起到治疗的效果，此为古法“服气”。 他们走后，宋峰问道：“师父，刚才你一把脉，婴孩就哭，你手一拿开，他就不哭了，这是为何？” 林启说道：“其实这个问题也已经困扰我很久了，当初她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她的气机不同常人，现在孩子出生了，她的气机恢复正常了，婴孩的气机却是异常。” 第66章 失而复得 “这说明，他们金家祖祖辈辈的血脉都与众不同啊，婴孩是金家血脉，所以气机异常，而孙媳妇是其他血脉，所以生完孩子后恢复了正常。”宋峰似乎有所理解。 “对。”林启没再说话，心想：当初跟师父学脉象的时候，什么稀奇古怪的脉象都讲过，唯独这种，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师父提起过呢…… 第二天早上，雨涵开着车，一路上，林启跟她说着金家气机异常的事情，雨涵也毫无头绪。 到了往常买早餐的地方，林启下车来到店门前，拿了早餐，刚付好钱，一个女孩来到跟前，手里拿着一叠传单。 “麻烦帮我看一下，谢谢！”女孩神情焦急，顺手递给林启一张。 林启以为又是广告，接过来一看，“寻人启事”，原来是一个男孩不见了，九岁，上面有名字，照片，失踪时间，衣着描述等等。 “男孩，九岁？”林启觉得奇怪，眼前这个女孩也不过二十几岁，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弟弟或亲戚？ 想起前不久做义诊时碰到的儿童失踪的事情，林启不由得多看了女孩两眼，竟然发现，女孩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女孩见林启这么看她，不免问道：“这位先生，你……” “不好意思，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你，一时又想不起来……” “怎么可能，我应该从来没有见过你。”女孩肯定地说。 “那你认识江城大学一个老教授吗，我感觉你跟他长得好像，他戴副眼镜，头发，头发不多……”林启林启猛然想起来，江城大学那个老教授，就是长这个样子，两人简直一模一样，莫非这是他女儿？ “那个，他秃顶，喜欢戴顶帽子，那是我爸，教哲学的。”女孩直言不讳。 “怪不得！听你爸说你去山区支教去了，怎么在这里发这个呢？” 女孩低下头，“都怪我，我想着那里的小孩们条件艰苦，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就带着他们的班长，也就是这个男孩，跟我一起来了趟江城，回来看看我爸妈，带男孩逛逛，然后买些用得着的东西带回去，没想到……” “没想到被人拐走了？” “对，你怎么知道？” “前段时间我也碰到过一个，也是十来岁，男孩。”林启说道。 “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回去怎么跟学校交待，怎么跟他外婆交待……”女孩心情难过，眼角已有泪珠滚落下来。 这时雨涵过来了，“林启，怎么这么久……这是……” 林启大概说了下情况。 “我们都住在江城，认识的人多，我帮你在朋友中转发一下，让他们都留意。”雨涵热心帮忙。 “非常感谢你们，只是这个男孩父母离异，母亲改嫁，父亲在外常年不归，从小都是跟外婆长大，性格内向，非常惧怕陌生人，我怕就算你们看到他，他也未必相信你们……”女孩忧心忡忡。 “要不，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我们认识你？”雨涵出了个主意。 女孩想了想，“他长得结实，同学们都叫他小牛娃，我姓王，他喜欢叫我小王老师，他最喜欢的是外婆家的一只小狗，全身白色，我们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白，最喜欢吃的，是西红柿炒鸡蛋，其他，其他的好像没什么了……” “那好，我们一有消息就联系你。”彼此留了电话，两人上班去了。 雨涵把传单拍了照片，通过手机发给朋友们，让他们多留意，如果有线索及时联系。 一连几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人海茫茫，又去哪里找呢？ 这天晚上，因为有危急病人，林启回去得晚，就让雨涵先回，自己忙完，坐了辆出租车回去。 来到一个路口，刚好赶上红灯，于是停下等候。 “看你还偷不偷！还偷不偷！” 闻声望去，街口的大超市门口，几个大人正围着一个小孩，拳打脚踢。 “这几个人也太狠了点，一个小孩子嘛……”司机都看不下去了。 林启看那男孩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应该是几天没换衣服了，“可能偷吃的吧？” 绿灯亮起，出租车开动了，刚开出没两米远，林启看到男孩的正脸了，“停下，停下，我下车！” “怎么，你认识他？”司机问。 林启顾不上回答，给了车费下了车，快速跑到超市门口来。 正是小王老师找的那个男孩！ 林启一边拉大人，一边说：“别打了，别打了，这个小孩我认识……” “你认识？那好，你赔钱吧！” “他偷什么了，我赔。”林启边说边掏口袋。 “你自己看看！”林启一看，几个大人手里拿着些八宝粥、饼干、面包、水。 “这样吧，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钱，把这些东西买下送给他，多的就当给各位赔个不是了。”林启把现有的五百多块，全部递给他们。 几人应该是一时冲动，也不是那种特别不明事理之人，“他偷了几次，就拿你三百算了，看紧点！” 那几人走远，小男孩还是蜷缩在地，林启过来，轻轻拍了拍他后背，“小牛娃？” 男孩把头埋进臂弯，不说话。 “我是小王老师的好朋友，我带你去吃饭吧。”林启又说道。 男孩抬起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 “小王老师跟我说了，小白可想你了，小牛娃，咱们去吃西红柿炒鸡蛋，好不好？” 过了好久，男孩才抬起头，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站了起来。 林启带他去了个小饭店，问他吃什么，男孩只是摇头，林启问：“只要西红柿炒鸡蛋？” 男孩点头。 只得给他点了个西红柿炒鸡蛋，又点了两个家常菜，一个汤，两人吃着饭，不管林启问什么，他都不说话，有时候点头，有时候摇头。 吃完饭，林启又带他去买了两套衣服，就回了公寓，雨涵见找到男孩了，就给小王老师打了电话，约定明天上午去邵氏医院接他。 男孩不会用淋浴，林启就帮他洗澡，脱了衣服，发现他身上有淤青，有的地方有出血，早已结痂了。 洗漱完毕，穿好衣服，林启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就给他把了脉。 这一把脉，林启可是受了惊了。 雨涵看他脸色大变，忙问：“怎么了？” 林启即刻恢复了平静，说：“没事了，受了点小伤，明天去医院开点药就可以了。” 雨涵会意，便不再问，改问男孩这几天去哪了，干嘛了，怎么受伤了，男孩一概不回答，不点头，也不抬头。 两人只得作罢，安顿男孩睡了。 男孩睡后，林启把雨涵叫到客厅，“我刚才给他把脉，发现他体内有蛇毒和应声虫！” 雨涵早有预料，却也大觉意外，“哪来的蛇毒？应声虫？怎么我们一直没听到呢？” “你没看他一直不开口么，要么点头，要么摇头。”林启也明白过来。 “对呀，怪不得！我一直以为是小王老师说的他性格内向！” “内向可能也是个原因，我看这个应声虫，十有八九跟于梅有关。”林启说道。 “我看就是，之前我们发现应声虫，全部都是孕妇，这次是个男孩。”雨涵想了想，“本来在江城已经绝迹，现在又出来，于梅她们肯定又在哪里搞什么花招。” 第二天，两人带着男孩去医院，一路上有意无意地问他离开小王老师后见到谁，去了哪里，干了什么，男孩都是一言不发。 半路吃了早餐，到了医院，林启带他来到了自己办公室。 第67章 毒虫少年组 林启先用风云入海之法帮他清理蛇毒和应声虫，没成想，一运功，竟然发现男孩体内气机运行有序，刚健平稳，这分明是练过归元咒！ 他知道再问也是没用，男孩也不会说，就开了药，让宋峰带他去办理了住院。 到了九点多，林启有空，就去病房看看，来到床边，男孩目不转睛盯着墙上电视里的动画片，林启问他话，一概不理。 “林主任！”旁边有人认出他来，跟他打招呼。 男孩听到，随即看向林启，盯了几秒，又转头看电视了。 林启给男孩把了脉，并无大碍，见男孩看电视入神，就回去办公室了。 一会儿，小王老师来接男孩，林启就带她去病房找他，来到病房，男孩不在，问了同房病人，说男孩出去一会儿了，再问护士，没看到。 “他自己跑了？”两人赶紧下来住院部大门这里，问了保安，说是有个男孩刚出去没多久，两人说了身高长相身上衣物，正是男孩！ 两人赶紧出门，一人向左一人向右，沿着道路寻找，怎奈支路太多，哪里见得到踪影？ 其实男孩出了医院大门，也没走多远，只不过是没走大路，进了小巷子了。 暮色将近时，华灯初上。 男孩中午没吃，早已饿得饥肠咕噜，又不敢去超市“拿”，只得到处寻找，来到一个灯光昏暗的小路上，在垃圾箱里翻找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塑料袋里没吃完的半片土司，男孩拿出来正要咬，一声“牛娃！”，吓得男孩转身就跑。 “别跑啊，是我！” 男孩听了声音，停了下来，回头一看，“是你啊，吓死我了！” 原来两人认识。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一起去找吃的，翻了好几个垃圾桶，都只有喝剩下的矿泉水，喝了水，两人肚子“咕噜咕噜”叫得更响了。 一路走着找着，不知不觉来到一个菜市场前，两人朝里面一看，大部分摊位都歇息了，只有几家还开着门，在准备第二天的货。 两人偷偷摸摸进来，猫着腰，沿着摊位在里面慢慢寻找，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摊位上绑的雨棚布没绑严实，两人赶紧扯开布边，发现里面摆着袋子，里面是红枣、黄豆、干茶树菇、花生米，原来是家卖干货的。 别的也不能生吃，两人就抓起红枣和花生米往口袋里装。 “干什么的！？” 一声喝叫，把两人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几个大人正往这里跑过来，两人赶紧往大门跑。 “别跑！”几个大人追上来了。 两人为了逃命，跑得快，几个大人追不上，只得一边跑一边喊。 “拦住他！拦住他！”刚好有两个送货的，挑着担子从大门进来，听到喊叫声，放下担子，就来堵两人。 很快，后面几个人跟上来，把两个男孩堵在了摊位之间的过道上，进退不得。 牛娃着急，俯身抄起担子上的扁担，低头时搭了一眼，原来是两框乌龟王八，两框蛇。 牛娃急中生智，拧开蛇笼的铁丝，然后飞起一脚，踢翻蛇笼，蛇受了惊吓，一涌而出。 几人吓得不轻，有的跑开，有的爬上摊位台面，跑得慢的两个，还被蛇咬了一口。 两个男孩念着咒语，慢慢走了出来，出了大门，飞似的跑了。 几人见男孩已跑，又见蛇四散游走，怕蛇伤了人，只得打电话报了警。 不一会儿，警查来了，问了情况，做了笔录，消防也来了，把能抓到的蛇都抓了起来，然后发了一个通告，一是如果市民发现有蛇，立即报警，二是大概描述了两个男孩的外貌身形，如有见到者，也是立即报警。 到了第二天，全城人都知道两个男孩的事了，当然，林启雨涵也知道了。 “我看这两个男孩所做的事情，放了蛇出来咬了别人，却没有咬到自己，像是学了控虫咒？？？”林启越发疑惑。 再说这两个男孩出来后，自然有他们的办法躲藏，他们找到一个堆了很多下水道水泥管的工地，白天躲在水泥管里面睡觉，晚上就出来找些吃的。 不过还是被晚上看守材料的老头发现了，于是偷偷报了警。 警官直接来到水泥管堆前，两头围堵，喊叫两人出来，没有响应，于是派人钻进水泥管里去捉男孩。 “啊！”只听得里面一声尖叫，一会儿，钻进去的警官倒退出来，用手捂着脖子，痛苦不堪。 “是蜘蛛，还有蜈蚣！”旁边警官看到，话音刚落，躲闪不及，也被咬了，伤口立即红肿，钻心地痛起来。 两个男孩从水泥管爬出来，伸出手，掌中的蜘蛛和蜈蚣爬来爬去。 本来他们出警时看也就两个男孩，就安排了三五个警官，也没带什么装备，现在个个被毒虫所伤，忙乱之中，两个男孩又跑了。 袭警，这下事儿闹大了，立即在江城电视台发布了全城通缉令。 林启雨涵和小王老师通了电话，商量后三人都认为两个男孩跑不远，应该还在工地附近，于是去附近大街小巷找了几遍，一无所获。 原来两个男孩离开后，跑进了工地里面，工地杂物多，藏身之处多，又赶上刚好有运输垃圾的卡车，两人爬上卡车，躲在一大堆木板和泡沫板之间的空隙里，跟着卡车来到了郊外。 到了郊外，活动就自由多了，到处有庄稼地，吃喝的问题解决了，因此两人倒也轻松。 话说王教授，小王老师他爸，没有别的爱好，只是喜欢钓鱼，喜欢到了什么地步呢？ 老教授为了自己钓鱼，和几个朋友一起，在郊外租了一个池塘，然后在里面养了鱼，有空的时候，就去那里钓鱼。 话说还有这种事？ 当然有，需知钓鱼跟抽烟喝酒一样，是会上瘾的，多少人为了钓鱼可以整夜不睡，又有多少人为了钓鱼在冰面搭帐篷过夜，这才租个池塘养鱼，算什么？ 老教授这天兴致来了，独自一人来到池塘边，支上太阳伞，架起躺椅，悠闲自得地钓起鱼来。 一会儿，鱼上钩了，老教授眼疾手快，很快就把一条大鱼装进了网兜中，放在水边养着。 没想到这么快就上货了，老教授心情大好，于是开了啤酒，准备喝两口。 一看，下酒菜呢？ 一包花生米，几包小吃，明明放在躺椅下面的，怎么不见了？再翻包里，没有。 难不成是刚才上鱼时太专注，被人拿走了没发现？ 四周一看，一片草地，几棵大树，几棵芭蕉树。 仔细看看，芭蕉树后似乎有人，老教授直盯着，一会儿，露出来个小脑袋，看到有人盯着，立即缩回去了。 虽然也就那么一刹那，老教授还是看清了，正是小牛娃！ 本想直接过去叫他，想起女儿说的他内向怕生，于是给女儿打了个电话。 过了个把小时，小王老师开车到了，还有林启雨涵。 “小牛娃，我是小王老师，快出来吧……”小王老师哭了，“他们都是小王老师的朋友，快出来吧……” 犹豫了好久，小牛娃出来了，小王老师抱着他，痛哭起来。 哭完了，才想起来还有一个呢，经过说服，小牛娃把他叫了出来，林启给他把脉了一看，和小牛娃一样，有毒气，有应声虫。 几人商量了一下，让林启给那个男孩做了简单治疗，然后由小王老师即时开车启程，避开检查关卡，经小路带出城，各自送回了家中。 两方家人欣喜之余，都问男孩怎么不见的，去了哪里，干了什么，任他们怎么问，两个男孩都是只字不提。 第68章 暗度陈仓 其实林启推测的没错，两个男孩就是从于梅老者那里逃出来的。 二十一个孩子，总有与众不同的，小牛娃就是其中之一。 上山受训之后，通过不断接触，小牛娃和其中一个男孩慢慢成了好朋友，两人都是心里明白却嘴上不言之人，因为忍受不了这种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的训练，更加无法忍受与这么多素不相识的人生活在一起，两人经常趁一起外出打柴抬水的时候商量逃跑之事。 两人都是山里长大，对山路极为熟悉，这里本来就是荒山野岭，到处草木丛生，哪里有人走过哪里没人走过，一看便知，因此两人趁着一次出来抬水的机会，沿着于梅在路上踩过的痕迹，一路摸索着逃了出来。 于梅发现他们迟迟未归，便出去寻找，来到水边，发现水桶扁担丢在地上，不见两人踪影。 老者见于梅一人拿着扁担提着水桶回来，知道两人已逃，气得脸色大变。 于是把于梅拉到一边，“咱们得用个办法尽快把他们控制住，不然好不容易教会了他们，却白费功夫！再说已有这两个先例，绝对不能再犯！！！” 于梅求之不得，老者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对策，听得于梅连连点头。 两人装作没事一样，照样练功、吃饭。 第二天早晨，老者拿着一条不知从哪抓来的眼镜王蛇，带到男孩们面前，“通过前段时间的学习，你们的控虫咒大有长进，蜘蛛蜈蚣蝎子已经技法娴熟，今天，你们开始学习控制这个大毒虫。” 老者一松手，眼镜王蛇头一摆，往前一窜，差点撞到前排男孩的额头上，吓得男孩们惊呼起来。 老者暗念咒语，蛇又返回他手中，“每个人都必须全心学习，如果被它咬了，中了蛇毒，没有为师的治疗，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毙命！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试问哪个男孩不怕？ 然后老者又让于梅下山，买了大量鱼杂蜂蛹之类，给男孩们“加餐”，好给应声虫提供更多养分，更快成长。 吃了十来天，男孩们体内的应声虫已经能与人对话，老者见时机勉强成熟，虽然冒着风险，还是准备放手一试。 于是借着一天晚上给各人“检查身体”的机会，老者暗中运功，然后让男孩们回房休息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于梅发现男孩们迟迟没有出来，心中生疑，推门进去一看，个个酣睡如泥。 “师父，快来看看！”老者过来一看，心中大感意外，脸上却是不露声色，“睡得这么香，快点叫他们起床。” 任两人怎么叫，都是没反应，只得一个一个捏鼻子，终于醒来，按理说睡得这么“香”起床应该是精神焕发才对，他们却是慢腾腾，眼中无神。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徒儿怎么感觉他们有点不对劲呢？”于梅不禁疑惑发问。 “你懂什么！这是练功过程中的正常现象！”老者突然一喝斥，吓得于梅不敢再问半句。 从此以后，男孩们体内的应声虫也不发声了，都变得非常听话起来，这种管理上的轻松，让于梅那一点疑惑烟消云散。 让于梅大感意外的是，经过了半个月的加紧练习，男孩们的功力居然大大超过了自己，眼镜王蛇现在于梅都不能靠近，有少数男孩却已经能够熟练控制了。 “师父，徒儿请教一下，我的功力怎么落下男孩们这么多……”望着在门前围着眼镜王蛇玩耍的男孩们，于梅还是忍不住发声问老者了。 “不是跟你说了男女有别吗，你专心练你的功就是了！”于梅再问，老者不再多说一句。 男女有别？自古以来不知多少巾帼英雄女中豪杰，于梅心底哪里肯信，肯定是师父暗中教了他们什么秘法！ 等到天气大晴，于梅帮老者洗晒被褥，来到老者屋内，她觉得机会来了。 老者在外面一心教男孩们练功，她在房间里慢慢腾腾，这里翻翻那里看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秘籍”，找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 于梅只得卷起被褥，准备拿出去洗，只听得“咣当”一声，脚尖踢倒了床底下一个瓦罐。 于梅赶紧蹲下，一看是用来装中草药的，她扶起瓦罐，把散乱的药包捡起放回，盖好盖子，原来床底摆了好几个瓦罐，都用盖子盖了起来。 正打量着，床板背面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引起了于梅注意，迟疑再三，她伸手一摸，是个油纸包，夹在门板与床架之间，用力一扯，扯不动。 于梅只得弓起腰，一手托起床板，一手把油纸包抽了出来，打开一看，是本书，随意翻了翻，竟然是本秘籍！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于梅心潮澎湃，大脑也是马力全开，迅速记下前面心法和第一章内容，又将东西放回原位，才抱着被褥出了门。 于梅一边洗被褥一边在心中反复记忆，等洗好被褥，刚才看的内容已经倒背如流了。 夜深人静时，于梅拿出纸笔，借着月光，把所记内容全部写了下来，然后藏好，上床睡觉。 从此以后，于梅勤快多了，一有机会就帮老者清理房间，打扫卫生。 老者只当是徒儿懂事了，关心师父，也没放在心上。 过了不多久，于梅就把那本读完了，自己房间，自然而然也就藏了一本一模一样的秘籍。 每天夜深人静之时，于梅就起床翻书，按照书中所说，暗中练习起来。 练了几天，于梅感觉气机明显增强，体内因练习“控虫咒”而带入的毒气也已被驱除，整个人轻爽了好多，心中大喜，于是加紧时间练习。 过了几日，老者给所有人作了一次检查，了解一下各人的功力情况，看到于梅进步神速，只是觉得于梅力争上游，唯恐落后于后来的小师弟们，也没多问。 这天早晨，天气阴暗，飘着蒙蒙细雨。 男孩们生火，于梅做了早餐，吃过后于梅洗了碗筷，在外面练了会儿功，又回到厨房。 有个胆大的男孩听叫厨房里又叮叮当当想起来，不禁觉得好奇起来，进来一看，于梅正在架锅烧水。 “大师姐，你在干嘛呢？” “啊，我做早餐呢。” “做早餐？咱们不是刚吃过早餐吗？”男孩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对，刚吃过早餐了，我说错了，是烧水洗碗，不是，是烧水喝，烧水喝。”于梅喃喃自语。 男孩只是觉得好笑，这大师姐今天怎么犯糊涂了呢？ 出来跟其他男孩讲，男孩们留意了一下于梅的言行举止，个个都不相信，“大师姐这么精明能干，怎么可能犯糊涂？” 好在并没有被老者听到。 过了两天，有几个男孩发现自己的鞋垫对不上号，有的有一只是别人的，有的两只都不是自己的。 于是问于梅，“大师姐，我们几个的鞋垫不对，是不是你洗鞋子的时候放错了。” 于梅略有惊讶，“那应该是我搞错了吧？鞋子太多了，我下次注意！” 又到了下山采购的时候，老者要看着男孩们，男孩子更加不能下山，依然只能于梅一人前往。 于梅来到市场，心想一次买是买，两次三次也是买，所以买了很多蔬菜大米油盐酱醋，扛不动，就买了个小拉车，拉着省力多了。 正走着呢，“嘎吱”一声，车子翻倒在地，东西滚得到处都是。 她一看，原来是车轱辘掉了一个，可是搞了半天都没有搞好。 第69章 物是人非 这时一个人从她身边走过，于梅赶紧站起来，拉着那人的衣摆，“你可以帮我修修车子吗？”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启！ 林启一看，“于梅？” “对啊，是我，你帮我修修车子吧？咦，你看着怎么这么眼熟？” 他大感意外，心想：这还是之前认识的那个于梅吗？难道她有双胞胎姐妹不成？…… “你就帮我看看吧……”于梅央求。 林启只得蹲下帮她看看车子，原来是卡住车轱辘的铁丝掉出来了，于是把车轱辘装上，铁丝卡上，再拧一拧，“可以了，不会再掉了。” “谢谢谢谢……”于梅边捡东西边喃喃细语。 林启好不奇怪，她这是怎么了？ 想着小牛娃和其他失踪男孩的事，林启便问：“你知道小牛娃的事吗？其他男孩在哪？” “他走了，我不知道，他们在山上……”于梅语无伦次。 林启心想，这个样子，就算说了，也是不能相信，太糊涂了啊！ 于是对她说，“你怎么了？我给你把脉看看？” 于梅捡好东西，站起来就走，“我没事，你别跟着我，别跟着我！” 他只得止步，出了市场，来到雨涵车上。 “我刚才看到于梅了，好像不太正常。” “于梅？她怎么了？”雨涵也非常意外。 “她……你看，那不就是？”林启指着路边，“那个拉着小车子等出租车的就是，过去看看。” 雨涵把车停靠过来，因为常有私家车接些顺路的活，于梅看车过来了便问道：“你这车走吗？” 等林启车窗往下摇到一半，于梅看是他，“呸！”的一声，转身找东西，没有，俯身从小车子里拿出两个土豆，朝着车子砸过来，“砸死你！” “快走快走！”林启话音未落，雨涵已经开动车子走开了，“你没搞错吧？这还不正常？我看她正常得很！” “这就奇怪了，刚才她明明……不然你先回去，我再去看看？”林启满脑疑云。 “算了吧，她都发现你了，肯定有防备着，没法去跟了。” 林启觉得雨涵说得有理，只得作罢。 两人从后视镜里看到于梅上了出租车，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十字路口，往郊区的方向去了。 回到山上后，于梅更加勤奋练功，她虽然有时糊涂，但她知道，下次还有机会见到林启，等自己功力强大了，就可以一雪前耻！ 看着男孩们游刃有余地玩着眼镜王蛇，于梅更加心情澎湃：我得加油，飞跃啊！ 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于梅悄声起来，打开门，这木门木枢，虽然用得多，已经变得光滑了，但开关的时候总有些吱吱嘎嘎的声音，所以只得轻轻挪开一点，再挪开一点。 费了半天劲，才挪开门，于梅侧身出来，就着依稀的月光，来到圈养眼镜王蛇的地方。 蛇正在里面睡觉，于梅一靠近，它醒了，只不过一动不动，就盯着她看呢。 于梅心跳加快，耳边回想起师父的话：“你切莫动它！” 迟疑再三，心中还是念起控虫咒，手掌张开，缓缓向王蛇靠近。 “嘭”的一声，王蛇猛地一窜，撞在铁笼子上，“啊！”，于梅本来就心情紧张，被这一吓，血脉喷张，一声尖叫，应声倒地。 老者和男孩们被尖叫声惊醒，起来一看，原来是于梅晕倒在地。 老者给她把了脉，气机混乱，知道是惊吓所致，就暗中运功，为她调治。 当他的气机运行到于梅头部，意欲经过神庭、前顶两处穴位时，感觉此两处有明显的气机滞留，老者运功试图将它们推开，却纹丝不动，“惊则气乱，但也不至于气机窜到此处聚集不散吧？” 推之不动，只得从当阳、通天绕道而过，再往下一路行至丹田。 运行了几圈，于梅醒了，睁眼一看，围着一圈人，老者正给自己运功呢，“多谢师父，我……” “你怎么在这里？”老者冷冰冰地问道。 “我，我上厕所来着，被这蛇吓了一跳……”于梅坐起来，手捂胸口。 “那你头顶有气机滞留，怎么回事？”老者盯得于梅心里直发毛。 “我，我不知道……求师父帮我治疗……” “哼！”老者起身，甩手而去。 于梅纳闷的是，原来我健忘、糊涂，是因为这个？那师父怎么不给我治疗呢？ 另一边老者纳闷的是，刚才是怎么回事？怎么推不动？ 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老者，一来于梅是女子，气机运行本来就比男子慢，二来于梅此处气机滞留已久，怎么推得动？ 第二天早晨，于梅起得比较晚，起来时正好稀饭已做好，原来男孩们看她迟迟没有起床，知道她昨晚受了惊吓，就自己生火做了稀饭。 于梅尝了尝，“不甜”，就加了一勺糖。 “不甜”，又加了一勺糖。 旁边一个男孩看不下去了，拿过她的勺子，挖了一勺，“大师姐，你尝尝这口？” “太甜！”于梅吐了出来。 “大师姐，你加了糖，得搅一搅啊！” “哈哈哈哈……” 男孩们哄堂大笑，老者也忍不住一口稀饭差点呛到，心想，这于梅被一条蛇就吓成这样，也是笑话，还不如这些孩子…… 刚好霜降到了，老者和于梅领着男孩们把种的红薯挖了回来，装了满满几个大袋子，于梅就天天给他们煮些红薯吃。 “大师姐，这个红薯烂了啊，你看。”一个男孩举起手中的红薯，有的地方已经烂得发黑了。 “我的也是……” “我的没烂，但是有股怪味……” …… 男孩们小声嘀咕起来。 老者看着手里烂了大半的红薯，心想：这于梅时有糊涂，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脑中滞留气机又推动不得，我看她除了洗衣做饭，也没什么大用了…… 吃完饭，老者把于梅叫到一边：“徒儿，你头部有气机滞留，所以你时有糊涂，就暂停练功吧。” 然后又试着给她运功，发现还是无济于事，只得对她说：“为师以后再慢慢帮你治疗吧。” 自此以后，老者就不怎么在意于梅了，只是一心去教男孩们。 于梅也不再每天练功，而是砍柴种菜，做饭洗衣，打扫卫生。 眼看柴火又不多了，于梅只得上山砍柴，中途累了，就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歇息一会儿。 正吃着干粮，喝着水，脚下爬过来一只老鼠，个头跟普通老鼠差不多，只是毛色特别，全身布满一个个又小又白的星星样斑点。 于梅第一次见这种老鼠，正看着，发现它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正盯着自己手中的干粮呢。 要是换了别人，要么轰走要么抬脚就踩，可是于梅他们天天练习控虫咒，山里能见到的小动物基本养了个遍，所以并不害怕。 于梅见它想吃，就掰了一点，丢在地上，老鼠过来，吃完了，又抬头盯着。 她又掰了一块给它。 老鼠吃完，爬走了。 砍好柴之后，她坐下来歇了会儿，养足了力气，准备挑柴回去，刚起身，那只老鼠又来了。 它围着于梅脚边转了几圈，趴在她鞋头上边，不动了。 “小东西，你不走了？那我带你回家吧？”于梅蹲下，把老鼠抓起来放进口袋。 一路上，于梅看了几次，老鼠都老老实实在口袋里待着。 回去后，于梅拿了些干的树叶，铺在抽屉里，把老鼠放在里面养了起来。 现在老者不怎么管她，男孩们见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有时候跟她说说话，也只是觉得好玩。 所以于梅清醒的时候，觉得自己非常孤独，在这大山里，就只有这只老鼠对她不离不弃。 第70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所以于梅对她倍加呵护，天气冷了，给它加块棉片，天晴了，把抽屉拿到窗户边晒晒，吃的，只要于梅有的，必定少不了它一份。 养了一段时间，于梅发现，老鼠肚子大了起来，“原来是只母鼠，怀孕了，怪不得那天找我要吃的呢……” 过了没多久，老鼠生了，有五只，都跟母鼠一样，黑色中夹杂着白色的斑点。 在于梅的悉心照料下，小鼠们很快长大。 这窝小老鼠的出生和长大，给于梅增添了很多乐趣，所以一有时间，她就回房待着，陪着老鼠们玩耍。 又要下山采购了，于梅拿了个瓦罐，把老鼠们放在里面，拉着小车子，带着它们下山了。 来到市场，于梅买好东西，装好小车子，准备回去了。 “老鼠！”旁边摊位一声喊叫，于梅一看，可不是，两只小老鼠，正在台面上跑着呢，原来是卤肉太香，有两只小老鼠闻着味儿，跑出来了。 “别打它！”看摊位老板拿起一根木棍去打，于梅伸手就去抓老鼠，老鼠受了惊吓，一呲溜钻入台下了。 于梅赶紧来到台下找那两只小老鼠，哪里找得到？ “这里有两只！” “车里跑出来的！” “这只大！” 周围吵闹起来，于梅起身一看，几个人正抄起扫把乱拍。 于梅赶紧回到车边，一看，瓦罐里就只有一只小的了，看边上人们东追西赶，老鼠们四散逃跑，知道找也没用，拉着车子赶紧走了。 回到山上，于梅感觉浑身没劲，以为是老鼠跑了，心里伤心，也就没在意。 老者和男孩们看她情绪低落，当她又要犯病了，也没过问。 吃晚饭时，于梅突然倒地，脸色苍白，手脚抽搐。 老者叫男孩们帮忙，把她扶到床上，只觉得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一把脉，气息微弱。 “快打热水！”老者吩咐，男孩们立即打来热水，递来热毛巾，老者用热毛巾在她额头、手心、脚心各敷了一会儿，然后运起功来。 运完功，老者疑惑起来：她体内阳气本来充足，现在怎么突然如此虚衰？看这脉象，像是中了什么瘴气？ 正想着，门外有男孩惊呼起来：“小老鼠！小老鼠！” 老者出来一看，一只小老鼠正在桌子底下吃着男孩们吃饭时洒落的饭粒。 “白星鼠？！”老者大吃一惊，“哪来的白星鼠？” 原来这白星鼠原本生长在深山老林，因身有星星状白毛图案而得名，它的出名，倒不是因为它的毛色，而是因为它身上带的一种鼠疫病毒。 几十年前，那时候老者才几岁，就是因为这个老鼠带来的病毒，可以通过人传染人，所以闹过一场大瘟疫，死了很多人，人们就把这个病叫做白星鼠疫。 “难道于梅是中了白星病毒？” 老者吓出一身冷汗，这意味着，所有人十有八九都已经被感染！ 再给于梅一把脉，刚刚调治起来的阳气又消耗大半，老者心想这里也缺不了她，于是加倍运功，输入自己的阳气，中和了白星病毒带来的寒凉之气。 又吩咐男孩们用毛巾不断地热敷于梅手心脚心，以激发她体内阳气。 半个时辰后，于梅睁开双眼，“水，水……”，声音微弱。 “喂点姜汤！”男孩们按照老者吩咐，给她喂了姜汤，于梅精神好多了。 “白星鼠哪来的？”老者问题。 “山上，山上砍柴时带回来的……”于梅见老者拎着的小老鼠，知道隐瞒不过，只得说了实情。 “你是医生，你难道不知道白星鼠疫？就是它传来的！”老者说完，来到厨房，把老鼠丢进了烧着洗脚水的灶堂，里面火星子冒腾了几下，没动静了。 鼠疫时，于梅还没出生，后来长大读医，也只是在书里见过，后来又从事妇科，对白星鼠疫的印象早已淡漠，又加上时常糊涂，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 除去逃跑的牛娃两个，这里还有二十一人。 于梅已无大碍，老者自己可以运功治疗，就是剩下的十九个男孩比较费劲。 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久，撒手不管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 更何况主君还下令像这样的男孩要多多益善呢，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上。 白星病毒带来的是极为寒凉之气，潜伏期过后，能够短时间之内耗尽人体阳气，阳气虚衰到一定程度，就会面如白纸，汗如油出，很快就会失去生命。 医治的唯一办法，就是补充阳气，把寒凉之气尽快中和掉，但是需要消耗施治者大量阳气。 老者给男孩们逐一把脉，他们果然已经全部中了病毒，一个是还在潜伏期，还有几个是因为他们练功后阳刚之气强盛，病毒被压制着，所以尚未发病。 虽然各人情况轻重不一，但救治几个下来，老者已经力不从心，大汗淋漓。 歇息了一会儿，老者回房，把床底下那几个瓦罐搬出来，原来里面都是补气之品，黄芪，人参，白术，山药等等。 老者本想让男孩去熬药，不放心，就自己抓了几把药自己熬，喝了两大碗，然后继续给其余男孩调治。 调治完毕，老者已精疲力尽，到了自己房间，跟男孩吩咐了一句“给我洗脚”倒头就睡了。 经过老者这一番及时救治，山里的情况还算稳定。 江城这里，情况就不太妙了。 市场出现老鼠当天，就有老人认出那是白星鼠，带有瘟疫，提醒各人要少出门。 过了十来天，也没什么动静，人们就放松下来。 又过了几天，就有人开始发病了。 江城大学附属一院二院，邵氏医院，还有其他医院，陆陆续续都有收治到一些怕冷、昏厥的病人。 “是白星鼠疫！”雨涵看了检验报告，对比了病毒数据，对传染科主任说道：“赶快安排所有医务人员作好防护措施！” 然后雨涵连忙将情况上报疾控中心、卫生局，很快，江城电视台发布了疫情通报，同时，江城全城道路封闭，全部居民居家隔离，以阻止鼠疫进一步传播。 江城政府成立了抗疫中心，直接安排和协调各个医院的抗疫工作。 邵氏医院组建了以林启和传染科为首的抗疫小组，集中救治鼠疫病人。 因为有林启和其他中医科室的参与，邵氏医院采取的中西医结合疗法，病人大多恢复良好，偶尔有身体极为虚弱的，经过竭力救治，情况还算乐观。 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染鼠疫的人越来越多，抗疫小组已经不堪重负了，只得不断地从其他科室抽调人员，参与到抗疫中来。 “现在救治病人是关键，但是找到病毒根源也很重要，我听说白星鼠是在市场出现的，我想去调查一下情况，先把白星鼠消灭掉，不然鼠疫无法根除！”林启对雨涵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 “病人太多，跟上次九腿王事件不一样，这次传染性太强，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就待在医院安排这里的工作吧。”林启顿了顿，“你放心，我没事的！” 于是雨涵只好留在医院，一是安排人员建立隔离区，二是医院的日常管理。 林启走访了市场的摊位个体户，得知白星鼠有一只大的三四只小的，跟一个拉小车子的买菜女子有关，按照他们说的女子衣着，林启知道那是于梅。 但现在情况紧急，先救急再说。 经过几十年前的那次白星鼠疫，江城的政府部门和医疗系统已经有了经验，所以疫情控制得比较稳定。 现在的问题是，这几只白星鼠怎么办？ 林启穿着防护服。去市场里现场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回去和雨涵商量对策。 第71章 一物降一物 “你觉得用什么办法最好？”雨涵也没什么好主意。 “我想来想去，还是用蛇，因为老鼠体型小，如果往缝隙或者角落里一钻，猫进不去，只能守株待兔。” “而蛇的身型小，老鼠去的地方，它也能去！”雨涵明白了林启用意，但也有她的顾虑，“但是蛇没有猫那么听话啊，也没有那么安全，放出去了怎么收回来？” “这个到时候自有办法。”其实林启一时也没有想好，“但两害相较取其轻，先把鼠疫控制住再说，最少，蛇毒没有传染性。” “那用什么蛇呢？” “以前师父跟我讲瘟疫的时候，提过鼠疫，大致分为寒症热证两大类，而白星鼠疫的病人都是阳气虚衰，显然属于寒症，据我所知，对付携带寒性病毒老鼠最好的是南方的赤炼风，因全身有黑赤相间的圈圈且速度奇快而得名。” “那它有毒吗？哪里去弄得到？” “有剧毒，野生的现在去找也来不及，只能找养蛇的买。你爸认识的人多，让他帮忙问问，买一条，让它饿一天，记得问一下他们平时喂的什么。” 雨涵当即给邵天明打了电话，十几分钟后，邵天明来电，“赤练风明天下午到，喂的新鲜鸡腿。” “刚好，今天我们先做做准备工作。”林启对雨涵说道。 两人来到市场，检查了所有出口和门窗，确保全部关闭，然后检查了摄像头，把那些损坏的，全部换上新的，再到监控室调试，直至监控范围全面覆盖。 然后找到所有市场内部跟外部相连的下水道进出口，放上细铁丝网。 这样，市场就成为了一个大笼子，市场里面有这么多吃的，白星鼠出去的可能性非常小。 蛇到了后，雨涵问林启：“要不要把毒牙拔掉？” “不用，拔了毒牙，战斗力就弱了。” 二人来到市场，把赤练风从大门放进去，然后紧闭大门，来到监控室。 从屏幕上可以看到，赤练风刚开始对这个新环境有点陌生，十几分钟后就随意穿梭起来，一会儿钻进雨布里面，一会儿缠绕在水泥柱上，一会儿上了墙。 直看得雨涵心惊肉跳，“要是平时见到一条蛇，那还不吓得半死！怪不得那么多人怕蛇！” “你看，它突然窜进下水道了！”林启指着屏幕。 雨涵看时，蛇已不见了踪影。 “你说它会从哪儿出来呢？”林启问道。 “这么多出入口，谁知道……看，那里！”雨涵手一指。 只见一只小老鼠在前面跑，赤练风在后面跟，很快，赤练风就追上了，一口咬住，然后停了下来。 “老鼠已经中了蛇毒，等它麻醉呢。”林启说道。 过了不多久，蛇就把老鼠整个儿吞进了肚里。 “它怎么不动了？这就吃饱了？食量这么小？”雨涵问道。 刚说完，赤练风又钻进了下水道。 不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五六只老鼠，林启说道：“白星鼠没这么多，这是普通老鼠。” 赤练风一连呑了几只，肚子鼓起一个一个的包，“看上去有点像老了的豇豆。” “这你也想的出，说实话看起来有点恶心。”雨涵翻了翻白眼。 “我看它今天差不多了，明天再来吧。” 然后两人回看了监控，把有老鼠的画面暂停放大，发现被吃的老鼠中只有一只是白星鼠。 一连吃了三天，才把一只大的四只小的白星鼠全部吃掉。 然后林启打开大门，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放了一个捕蛇笼，里面放上新鲜的鸡腿肉，再关上大门。 一连查看了几天监控，赤练风都没有进笼，而是捕食其它老鼠了。 到了第九天，画面中再也没有出现过老鼠，到了第十二天，赤练风才进了捕蛇笼。 “终于大功告成！那它怎么办？”雨涵指着笼中的蛇。 “它立了大功，又吃了有病毒的老鼠，不安全，要不把它捐赠给江城大学作试验研究用吧？也算物尽其用。” “好好，这样最好！” 于是赤练风被送到江城医科大学临床药学研究院，清理了身上的鼠疫病毒后，被饲养起来，定期采取它的毒液，用来研究新药，也算有个好的归宿。 然后派人对市场内部作了全面杀菌消毒，为以后再次开放作好准备。 源头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好好控制疫情了。 抗疫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整体进度还是比较顺利。 感染的人数量比较多，其中张硕就是其中之一。 他变得“老实”后，虽然不再出去，但也不闲着，不是这里吃吃，就是那里喝喝。 市场出现白星鼠后，他跟朋友去买过几次东西，因此被传染上了，不过他发现自己有症状后，在妻子的坚持下，及时带着家人来找林启，经过几天的治疗，情况比较稳定。 “林主任林主任！”林启正在隔离区查房，有护士跑来叫他，“快去接诊区！” 来到接诊区，已经有几个人围在那里了，林启近身一看，是邵天明。 “爸，你是怎么染上的？”雨涵焦急地问道。 林启安慰道：“别急，这个以后再说，先带去隔离区！” 非常时期，救命要紧，哪里还分什么豪华版普通版，隔离区都是一样的规格。 安顿好了，林启给邵天明把了脉，让护士给他用上药，然后出来了。 “我爸怎么样？”雨涵跟了出来。 “实话实说，情况不是很好，阳气耗散比较严重，不过你别担心。”林启看起来比较平静，“你也是学医的，应该懂，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然你爸会有很大心理压力，会影响康复。” “我懂……”雨涵低下头，泪珠掉在面罩上，顺着流了下来。 “好了，你进去看着叔叔，我去取药。” 林启去自己办公室取了药箱，准备出门，手机响了，是雨涵，“快点，我爸晕过去了……” 等他飞速赶过来，雨涵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先别着急，我来。” 只得先把雨涵扶到了一边。 林启给邵天明用了药，然后运功，将自己阳气输入进去，先用风云入海把鼠疫带来的寒凉之气清理干净，再用五行大法，将输入的阳气一分为五，一一对应，输入肝心脾肺肾，温煦濡养邵天明衰退的五藏，五藏如果能恢复，六腑自然也就慢慢恢复了。 这一整套运行下来，林启已是大汗淋漓。 好在邵天明已经恢复了神志，见雨涵在哭，轻声说道：“孩子，别哭，不要紧……” 不说还好，这一说，雨涵的泪水如决堤了一般。 其实雨涵知道，那是昏厥，但是这世上的事，都有个事外事内的区别，真正到了自己的时候，内心那种强烈的感受，是无法控制的。 “我没事，辛苦林启这孩子了……”邵天明又说道。 这句话真是比刚才的话还管用，雨涵立马来到林启面前，见他衣服已经湿透，连忙叫护士帮忙，要搀扶林启去休息区。 林启见雨涵的妆已哭成万圣节妆，笑了笑，说：“我自己走。” 两人来到休息区，洗了脸，换了衣服。 “我爸怎么样了。”也许是哭出来了，也许是看到林启在，雨涵平静了许多。 “叔叔体内的病毒基本已经清理干净，只是他的身体属于那种拼命三郎型的，脏腑为了和白星鼠病毒作斗争，本身的阳气消耗过大，需要再增补几次阳气才能重新激活他的脏腑机能。” “才一次你就累成这样，接下来怎么办？”一个是老爸，一个是林启，她该怎么办才好？ 第72章 天书 “我没事，阳气不足了，可以再采嘛。你忘了，我可是学过斗转星移的！”林启歇了一会儿，还是略有疲惫，浅笑起来。 雨涵擦了擦眼角，“以前我有时候还埋怨上天不公，为什么让我遭受那些苦难，现在似乎有所领悟了，我们以前经历的种种，十之一二，能为今日之事作了铺垫，已是上天的垂怜了……” 林启听她这几句话，大感意外，“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想起这些问题来了？” “我也说不清，有感而发吧。” 她心里清楚，林启所说的五藏阳气虚衰，就是现代医学所说的功能衰竭，器官衰竭到了一定程度，氧气、药品、设备，都无济于事。 如果林启不是机缘巧合学了这些，她老爸多脏器功能衰竭，估计是难有一线生机了。 接下来的每一天晚上，林启除了花更多时间来采气，还服用了自己配制的补气药物，以便阳气充盈速度更快。 经过林启的精心治疗，邵天明情况好转，五脏六腑逐步能够恢复基本的生理功能，不再依赖于输液来摄取营养，而是可以进食汤水和稀饭了。 在他隔离治疗期间，除了白星鼠病毒带来的戕害，还有原本身体就有的一些老年慢性病也一起得到了很好的医治。 当他饭量正常，能够自由活动的时候，就办理出院回家慢慢修养去了。 办公室里，林启看着楼下安置区内虽然人来人往忙忙碌碌却井然有序，对雨涵说道：“现在鼠疫已经在控制之内，我想去查查于梅的事。” “现在市场封闭，她也不可能出来，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从我们之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小牛娃他俩就是被于梅和老者截走的，并且还学了控虫咒，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小牛娃他们两个了。” “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给小王老师看看？” 于是雨涵给她打了电话，她说小牛娃回来后变得更内向了，问过他多次关于失踪的事，都是绝口不提，而且据他外婆说，他还经常晚上做噩梦，吓得嗷嗷大哭。 又打电话问了另外一个男孩，噩梦倒是没有，但就是失踪的事一字不提。 “这可怎么办？他们两个知道，就是不开口啊！”雨涵有些着急。 “对，越是不说，越是有问题。可现在得想个法子让他说出来才是。”林启想了想，“我记得以前在江城大学跟小王老师她老爸王教授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王教授跟我谈起过关于意识、潜意识、梦境和催眠的话题，听他说起过催眠的神奇之处，可以打开人的记忆，你说催眠会不会可能有用？”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可以一试！”雨涵赶紧又给小王老师打电话说了此事。 小王老师表示鼠疫当前，愿意出力支援，因为江城现在道路封闭，来不了，于是小王老师联系了她老爸，托人在离支教学校最近的一个城市里找了一个心理学博士，给小牛娃做催眠。 小王老师带着小牛娃来到城里，买了两大背包学习用品、日常用品和一些玩具，然后对他说：“老师有个好朋友在这里附近，咱们去看看他好不好？” 小牛娃点了点头。 来到博士办公室，大家坐下，吃点水果，喝点茶，随意地聊着。 桌上有个浑天仪，小牛娃非常好奇，盯着看了半天。 “喜欢吗？要不你拿着玩一玩？”博士微笑着把浑天仪递给小牛娃，顺手拨了一下，浑天仪就转悠晃动起来了。 小牛娃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有意思的“玩具”，拿到一边爱不释手地玩了起来。 小王老师和博士聊着聊着，发现身边没动静了，一看，小牛娃头靠在椅子靠背上，快要睡着了。 “小牛娃……”她刚准备喊，博士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 “小牛娃，你是小牛娃吗？”博士轻声问道。 “我是……” “那你跟着小王老师一起去江城，给你的同学们买课外书，买学习用品，买玩具，好不好？” “好……” 然后博士开始了他和小牛娃之间的对话，小王老师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在博士的不断引导下，小牛娃把从跟着小王老师出发去江城，到去超市偷吃的这段时间之内的主要事情都回忆了一遍，只见他时而高兴，时而紧张，时而恐惧尖叫，时而痛苦流涕。 最后，博士说了句，“好了，小牛娃，吃个开心果吧，吃了，就开心了。” 小牛娃睁眼起来，接过开心果剥了起来，心情明显放松了很多。 临走时，博士给了小王老师一张纸，上面字迹潦草地写了很多字，还有一些弯弯曲曲的线条，“你们想要的，都在上面了。” 她一看，“恕我眼拙，这是草书吗？我怎么一个都看不懂啊？” “慢慢看，看懂了你们就懂了。” 博士不再多做解释，小王老师只得出来，把这张纸拍了照片，发给雨涵，说博士就给了这个。 雨涵把照片打印了两份出来，一人一份，研究了半天，头晕眼花，什么都看不出来。 “莫非这个博士是考古出身？话说甲骨文也没有这么复杂啊？”林启苦笑。 “看不懂看不懂，要不咱们把它拿去书法协会或者江城的催眠大师看看？”雨涵一个劲地摇头。 于是找了他们，看不懂，又找了什么拉丁文希腊文什么的外语系老师，无一能解。 为了这个事情，林启一连研究了好几天，到了晚上十点多，还捧在手里看着，看着看着，感觉那些潦草的文字和线条一个一个飘起来了，连成一串，在眼前晃悠来晃悠去。 晃着晃着，文字和线条不见了，眼前出现一条河，河面上一座水泥桥，桥头一间矮房子，旁边是红绿灯。 林启就沿着河边往前走，走了没多远，在一个路口转弯，上了一条小路，然后东拐西拐，翻山头过小桥，七扭八弯，来到一座破庙前，门前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是于梅，于梅起身迎接时，突然从衣袖中掉出一只大蜘蛛，林启心中一惊，醒了。 “原来是个梦，难道这就是博士给我的启示？”林启也不太明白，觉得可能有用，就拿了纸笔，趁着记忆清晰，把梦中所见画了下来。 早晨起来，林启把自己画的拿给雨涵看，“这是我昨晚做的一个梦，跟于梅有关，你说这会不会是一种解读？” 雨涵接过来一看，一头雾水，“你这叫解读啊？什么圈圈方框又线条的，天懂地懂，你懂我不懂……我看你是被那张照片给催眠了，出现幻觉了吧？” “你先听我跟你讲讲。” 然后林启把梦中所见和图上所画详细跟她讲了一遍。 “你说的这些地方我是没有去过，不过你说的那个桥头的矮房子，倒是有点印象。” 江城之所以叫江城，就是因为这里水源充足，三江交汇，穿城而过，所以河道溪流湖泊众多，大大小小的桥梁起码有七八十座，一时间哪里想得起来？ “要不咱们今天出去找找？如果能找到，那不就是说这个路线可以试一试么？”林启满是期待。 鼠疫期间，江城道路不通，雨涵只得找人办了通行证，开车带着林启出去了。 凡是雨涵能想起来的地方，他们都去跑了一遍，去了一看，是有相似，但不相同，沿着河边走了一段，也没有见到梦中的支路，只得重新找过。 找了一天，去了十几个地方，都不对。 “依我看，要不然咱们就用最笨的方法，一个区一个区的来，干脆把江城所有桥头全部去找一遍。”林启依然兴致不减。 第73章 深山寻人 “你确定你不是做梦？”雨涵苦笑，“转了一天，我头都昏了，拿梦说事儿，估计也就是你了。” “你还记得上次去龙门峡的事儿吗，我做梦很准的。” “做了那么多次梦，不就那一次准的吗？”雨涵不依不饶。 “那一次记忆特别清晰，一个梦嘛，刚开始也没当回事，谁想到是真的，这次也是非常清晰，所以我才相信是真的。”林启拿起自己画的那张图，“不清晰的话哪能画得出这个？” “那也得明天再去了。”雨涵开车掉头，回去了。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时候，真的找到了！ “你看，我就说吧！沿着这里一直往前开！这边这边！”林启激动起来。 按林启说的路线，一直往前走，走完了泥巴路，再往前路面太窄，就只能步行了，雨涵停下车，边拉手刹边问，“怎么办？” “走着去！”林启劲头十足。 “现在快一点了。”雨涵看了看表，“按你的估计，几点能到哪里？” “不知道，山路不好估计时间。”林启并不在乎。 “那怎么行？如果天黑前回不来，难不成还在这山里过夜？咱们可是什么都没带！” “那里不是有个破庙么。” “一个破庙能干什么！” 但雨涵拗不过林启，只得拿了随身带的东西，锁好车子，步行上山了。 虽说山路难走了点，好在雨涵穿的不是高跟鞋而是运动鞋，前半段倒也顺利。 “翻过这个小山头，前面是个小木桥。”林启兴致勃勃地讲着，这一路上他就是个导游，雨涵听他说着话，倒也没觉得那么累。 等翻过山头来，两人傻了眼，三米多宽的山沟是有一条横在眼前，小木桥却是没有了！ “奇怪，小木桥去哪了呢？你会不会记错了？”雨涵干脆坐下来歇会儿。 “不可能啊，你看这路都在，这里还有脚印。”林启在附近四处查看，“脚印，对，脚印，脚印还有大有小，说明肯定有人来过，而且还有小孩，肯定没错！” “那问题是，桥呢？”雨涵听他说的有理，也感到奇怪。 “你看！”林启指着山沟下面，“木桥被人扔下去了！” 雨涵一看，可不是，五六根大树，横七竖八丢在几米深的山沟里，早已被水泡得湿透。 这还用问么，欲盖弥彰啊，前面肯定有问题，必须要走下去！ 问题是，怎么过去？ 林启心想：三米多宽，跑起来然后拼尽全力一跳，运气好的话，我可以跳过去，那雨涵呢？ “不然我一个人想办法过去吧，你不去算了，车子还在下面……”林启试着问道。 “不行不行！这荒山野岭的，还怕车子丢了不成？前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怎么能一个人去？”雨涵一百个反对。 “那怎么办，没有刀，去哪砍树……几米高的树，不是手就能折断的……”林启一时也没有办法。 “不然，沿着山沟走着，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可以过去的地方？” 林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试一试。 两人大致看了看，上游草木似乎更茂盛些，于是沿着山沟边上往上游走。 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山沟两边长满大树的地方，前面山石林立，杂草丛生，看样子是无路可走了。 两人干脆坐下来休息会儿，吃了点干粮，喝了点水。 走了这么远，不可能又走回去吧？ 林启望着山沟两边一边一排大树，怎么感觉这景象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双魈林！ 林启回想起当初过双魈林的时候，是从树顶上跑过去的，不然，就从树冠上跳过去？ 这确实值得一试，因为山沟虽然有三米多宽，但两边有大树，树冠往前延伸，因此两边的树冠之间相隔也就一米左右，完全可以跳过去！ 问题是还有一个雨涵呢。 只得先试一试再说！ 林启起身，暗念结风咒，飞似的冲了出去，“你干嘛！？”雨涵还没反应过来，林启已经施展扶云咒，蹦上了树冠，转眼之间，已经到了对岸，然后从树冠跃下，平平稳稳着了地。 雨涵生平第一次见有人真会用飞行术在树上飞奔，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好半天她终于反应过来，“林启你……” 林启已经到了面前。 “这，这就是你以前说过的扶云咒！？” “没错，上次那是结风咒，这是扶云咒，上次我说给你看你不是说危险不让么。” “你现在的意思呢？”雨涵问道。 “我刚才试了一下，比较轻松就能过去。” “那我怎么办？” “不然我背你过去？”林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雨涵略感意外，看了看山沟，“能不能行？” “刚才我速度不快，过去一个人没问题，你我二人重量加倍，我速度加快，应该没问题。”林启信心满满。 无奈，只得一试。 林启背着雨涵，先在平地试了试破风咒，觉得还行，就加快了速度，念起结风咒，感觉平衡和力度掌握得都不错。 于是吩咐了句“张开双臂，保持平衡”，然后暗念扶云咒，噌的一声，上了树冠。 雨涵心里既紧张又害怕，张开双臂，闭上双眼，任耳旁风声呼呼而过。 风声渐小，林启一声“到了”，雨涵只感觉身体往下一沉，风声停了。 “下来啊……”林启站了半天。 雨涵下了地，“好玩，好玩，林启，不然，你教我飞行术吧？” “得得得，先办事要紧。” 林启拿着包就往前赶路。 雨涵一路问着飞行术的事情，感觉时间过得挺快，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 天色将黑的时候，两人真的来到一座破庙前。 门口坐着一个人，蓬头垢面，仔细一看，正是于梅！ “你们回来了……”于梅高兴地起身，伸手来接林启的背包。 “你不是师父，师父呢……”于梅转身，手臂失望地垂下，几只蜘蛛蜈蚣，从袖口里掉落在地，把雨涵吓了一跳。 林启给雨涵使了个眼神，看样子她正糊涂着。 两人跟在于梅后面，来到了厨房。 灶膛里烧着火，锅里的水已经开了，冒着热腾腾的白汽。 “你们吃什么……红薯吧，只有红薯了……”于梅指着地上一堆红薯。 林启雨涵早已闻到一股腐臭味儿，原来是这红薯发出来的。 两人找了找，也没别的吃的，虽然带了干粮，也不能一下子吃光，就想着煮点红薯充充饥。 林启拿来菜刀，把红薯上那些烂了的削去，削了半脸盆，倒进锅里煮上了。 他在灶边烧火，雨涵坐在靠近里面的小凳子上。 “你师父呢？还有小牛娃呢？”林启问于梅。 于梅坐在灶前，用根小棍扒拉着柴火星子，“他们走了……不带我去……” “他们去哪了？”林启继续问。 “不知道，他们拿走了米和菜，我跟在后面，他们把桥拆了，我过不去，就回来了……”于梅说着，不禁哭起来。 “我叫你拿我的米！叫你拿！叫你拿！……”于梅突然发起怒来，用小木棍用力拍打着火星子，拍得柴灰到处乱飞。 雨涵确实吓了一跳，这人真的是不正常得很！ 林启倒是平静得很。 两人不再说话，等她怒气劲儿过了，又安静下来了。 一会儿，红薯熟了，林启拿来脸盆，用筷子把红薯一个一个夹起来，装进脸盆，放在地上凉着。 再把灶膛里没烧完的大柴头拿出来，放在地炉里，用柴灰盖上，又拿了根长木棍，扒拉着灶膛里的灰，把没燃尽的小柴头全部盖起来。 第74章 阴差阳错 然后把锅里的热水打出去倒掉，又打水来把锅洗干净，最后又打了一脸盆倒在锅里。 等他忙完，红薯已经凉得差不多可以吃了。 两人招呼了于梅，三人就坐在地炉边上吃起红薯来。 “你的小老鼠呢？”林启问道。 “都跑了，还有一只，被师父烧了……我的小老鼠……”一说到小老鼠，于梅马上就痛哭起来。 “老鼠没有了吗？”林启又问。 “没有了！一只都没有了！……” 林启不敢再问，怕她又发起疯来。 吃完了，林启带着雨涵出了厨房，四处转了转。 两人再次回到厨房时，于梅还在原地坐着发呆。 林启用手试了一下锅里的水，“水热了，洗了睡吧。” 于梅没动，林启也不再叫她，两人打水洗了脸和手脚，来到厨房对面的房间，关上门窗，上好栓。 于梅现在神志不清，不防着点不行，要是趁两人睡熟了她冲进来，那就太危险了。 “被子都没有，怎么睡？”雨涵哪里住过这种地方，就算野营，也有个帐篷，也有被子褥子。 “没办法，将就一下。”林启把背包垫在床板上，“你睡这吧，给你当个枕头用，我睡这里”，自己躺到了桌子上。 “嗨……”雨涵只得躺下，“我看你刚才削红薯、灭柴火、烧水，熟练得很！” “以前跟师父一起的时候，山里的生活，天天如此，练功、学习、洗衣服做饭，有时候还挖地种菜，早已习惯成自然了。”林启望着窗外，“对了，你说，我师父他又会去哪呢？” 雨涵没说话，她要是知道就好了。 “你说于梅这个样子，现在找到了，又能怎么样？”雨涵问道。 “先休息一晚，明天看她状态怎么样，见机行事吧。” 林启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白星鼠没有了，病毒源头没有了，也算了却了一桩大心事，但老者带着其他男孩走了，他们去哪里了呢？他们带走所有米和菜，又拆了桥，断了于梅下山的路，这是要置她于死地啊。” “你打算怎么办？救她？” “只能说为了找到老者和那几个男孩，暂时保证她的安全吧，不然一点线索都没有了，再说她接触了白星鼠，居然没有犯病，背后必有蹊跷。” “这个倒是，难道她练了什么功夫？”说到这点，雨涵也觉得奇怪，要不是有功夫，怎么可能压制得住白星病毒？ 聊着聊着，两人睡着了。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两人就被外面吵醒，仔细一听，原来是于梅烧水，“她起这么早干什么？”雨涵小声问林启。 “不知道呢，看她的样子，应该恢复正常了，先看看她要干什么。” 两人起来，从窗户望过去对面厨房，只见于梅正在洗脸梳头。 洗梳完毕，她来到庙门前的平地上，站好姿势。 “她会采气？？？”林启大感惊讶！ “莫非她除了控虫咒，还学了什么武功？”林启告诉雨涵，“控虫咒对气机要求不高，只有修炼内功才需要采气。” 等于梅采气完毕，她又盘腿而坐，双手掌心相对，置于身前。 雨涵似乎也明白过来，“她这是要练什么功啊？” 于梅练完功，站了起来。 “啊！”一只硕大的蜘蛛，从房梁的蛛丝上吊了下来，差点掉在雨涵鼻子上。 “谁？”于梅急步来到门前，推门，推不动。 “是我们，我是林启。”林启单刀直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师父怎样了？”于梅后退两步，扬起右掌，作进攻状。 “江城爆发鼠疫，我们来找白星鼠，你师父的事我们不知道。”林启说道。 “江城鼠疫？哈哈哈哈……”于梅大笑起来。 还没笑几声，于梅突然蹲下，双手抱头，痛苦地呻吟起来。 林启打开门，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哈哈哈……”于梅突然起身，右手扬起，袖口中甩出一只蜈蚣，朝林启额头直扔过来。 林启伸手一抓，念动咒语，蜈蚣便趴在林启手心不动了。 “啊！你也会控虫咒？！” 于梅满是意外和恼怒，突然连甩几下衣袖，尽是些蚂蚁蜘蛛蝎子等等，个个直奔林启面门额头而来。 林启并不躲闪，心中暗念咒语，伸手一个一个将它们抓住，都放在手心。 话说林启别的招式没有，但因为自小在山里长大，长年与蚊子战斗，这抓虫子的速度和手法还是了得。 于梅见几只毒虫在林启掌心翻来翻去，就是不咬他蛰他，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又气又急，突然，“啊！”地一声，双手抱头，晕倒在地。 林启正要过去，“小心！”雨涵叫道。 所谓艺高人胆大，林启自知于梅稍逊一筹，当然不会害怕，哪里在意雨涵的提醒。 林启上前来，给于梅一搭脉，知道是怒气上行所致，心想还是救她一命再说，毕竟要问她的事情还多，于是运起功来，输入自己的真气，在她体内运行了几圈。 一会儿，于梅醒来，见林启在跟前，伸手又要从口袋里掏毒虫。 “且慢！我有话跟你说！”林启义正严词。 于梅还没开口，林启说道：“你头部有一大团滞留之气，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原因！如果不及时治疗，越来越严重，恐怕性命难保！” 于梅愣住，没有说话，心想：我的确感觉头痛得越来越严重，只是师父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些？再说他林启又图个什么？ 于是对林启说道：“那咱们就不要绕弯子了，你为什么要给我治病？” 林启心想，那行，直说更好，于是答道：“我只想找到你师父和那些男孩。” “好！你帮我治好，我当然会告诉你！”其实于梅哪里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缓兵之计罢了。 “我刚才已经试过一遍，你头部滞留之气太久，已经化气成形，治疗需要较长时间。”林启语气诚恳。 “当然，先治好再说！” “问题是这庙里除了红薯，没有别的食物，怎么行？不然这样，你随我们去江城，我提供吃住，帮你治疗。” 于梅心中虽有一千个不愿意，一万个不甘心，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活命要紧。 又想，我要是能在他周围，三天两头见面，以后找下手的机会，不就容易得多？ 于是语气坚定地答应下来。 既然答应，那就收拾东西准备下山。 其实能有什么东西？几件破旧衣服，一把烂伞，然后就是一个包。 于梅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进了屋里，关上门。 两人在外面等着，只听得里面一阵翻箱倒柜似的声音。 “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雨涵说道。 “应该是。” 翻了一阵，只听得“咣当”一声，里面没有动静了，于梅也没出来。 “怎么回事？” 两人只得推门，推不动，上栓了。 两人从门缝看进去，只见墙角一把椅子，于梅倒在旁边地上。 林启飞起一脚，门应声而开，上前一把脉，并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扰动了头部滞留之气而已，休息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再一看，于梅右手满是土灰，“是不是想拿墙角上面什么东西？没站稳摔下来了？” 林启觉得雨涵说的有可能，于是站到椅子上，伸手往墙角的土砖上一摸，有一个纸包，拿下来打开一看，是一叠纸，每张写得密密麻麻，有一张纸上写着“玉屏风散”四个大字。 第75章 此两人论道 “玉屏风散？这不是一种中成药的名字吗？” “对，这是一个古方，现在已经根据此方做成了中成药，咱们医院中药房就有，但是你看，”林启随意拿出几张纸，“这哪里是讲药方，这分明就是功法秘籍！” “秘籍？”雨涵拿过一看，可不是，上面写着的都是什么气啊经络啊穴位什么的，还有一些画得扭扭弯弯的插图。 “我看她练的就是这个！”林启回想了一下她早晨练功的架势，又翻了翻插图，肯定的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一会儿她醒了肯定要找秘籍。”雨涵想了想。 林启集中精神，快速把整叠纸张全部读了一遍，闭上眼，良久，睁眼，“纸张没有装订成册，所以内容很乱，我刚才把它全部记下来，在心里整理了一遍，整本秘籍内容齐全，这样，咱们先把纸张放回原处，等她醒来咱们再下山。” 雨涵惊叹林启的惊人记忆，只得把纸张包好，放在土砖上靠外的位置，好让于梅拿到，以免再次摔倒，耽误了行程，然后静等于梅醒来。 过了没多久，于梅睁开眼，摸了摸摔得生痛的手臂，果然还惦记着秘籍呢，“你们先出去，我一会儿就来。” 两人出来，于梅关上门，取了秘籍，来到庙门外。 林启雨涵已经从厨房找了一把柴刀，带好背包，在那里等候了。 三人沿着山路下来，到了山沟这里，于梅坐下休息，林启拿着柴刀去附近砍了几棵大树，削去枝丫，扛到沟边，一棵一棵架在山沟之间，搭了一座简易木桥。 三人踩着木桥，过了山沟，一路来到车边。 为了以防万一于梅发疯伤害雨涵，雨涵开车，林启坐副驾位置，于梅坐在后座，三人回到了医院。 林启带着于梅来到自己所在楼层，让护士找了一个离护士台最近的空床位，把她安置下来，然后叮嘱护士长，帮忙看管勤点，一有情况立即通知自己。 护士们见是于梅，既意外又好奇，于主任离开医院以来，都去了哪里？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大家窃窃私语，一心要问，却早已被护士长开会强调过，林主任交代过了，大家只管照看，不可过问半句，只得私底下议论纷纷。 于梅住在这里，每天吃着护士从食堂带来的饭菜，环境比山上强了不知多少倍，又不用干活，心情放松了很多，一段时间以来都没有再犯过糊涂。 到了晚上，就关起门，在里面练她的玉屏风散。 回来的当天晚上，林启回到公寓，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本子笔，连字带图，把玉屏风散全文记录了下来。 雨涵见他写完，不由得说道：“没想到你记忆力这么好！你去参加下一届脑力大赛，肯定能拿冠军！” “平时也没有，只是特殊关头，调动全部精力才可以，要是去参加比赛，哪里还有时间看病。” 雨涵笑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对了，于梅这本书是哪里得来的呢？” “其实我一路都在想这个问题，白天在住院部办入院手续时，我特意对比了一下于梅签字的笔迹，跟秘籍上的书写习惯很像，秘籍字迹潦草，字体大小不一，我的感觉，像是她从哪里分批次匆忙之中得来的。” “应该是她没错，可是她从哪里得来的呢？这种秘籍一般人哪里有，别说有，连听都没听说过。” 林启思索良久，“她们一直在山上，只有可能从老者那里得到，问题是既然老者是她师父，又何不直接拿给她手抄一份，何必这样匆匆忙忙呢？” “我看未必，你看老者带着男孩们走了，拿走吃的不说，还拆了木桥，可见老者并没有把她当做徒弟来真心对待，所以自己藏本秘籍也是情理之中。” 林启被雨涵一句话梦中惊醒，长叹一气，悲上心头，闭上双眼，低下头，差点流下泪来。 “你这是怎么了？”雨涵好不意外，“说着于梅的事情，你怎么一副这么伤心的样子？” 缓了好久，林启抬起头，“其实，有个事我没说，这本书，我师父也有。” “你师父也有？你的意思是你学过这个功夫？”雨涵惊讶起来。 “我从小跟随师父，稍大点的时候，我就一个人睡一间房，师父睡自己的卧室，他给我立下规律，不能进他的卧室。” 雨涵听了，更加奇怪，“你师父真是个怪脾气，这是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有一次，他在里面看书，我做好饭，来到门口叫他吃饭，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正是‘玉屏风散’，师父见我看到他的书，把我呵斥了一顿，叫我以后不要再去他卧室门口……” “还有这么回事？所以你想起来伤心？”雨涵觉得师父虽然严格了点，但也不必这么伤心啊。 “因为这件事，师父叫我从此以后不要再走近他卧室，所以我记忆特别深刻。那时候小，以为那只是一本讲方子的普通药书，也没在意，要不是这次在山上看到书里面的内容，我哪知道这是本秘籍啊！问题是，师父虽然有这本书，却从来没有教给我这本书上的功夫啊，连提都没提过。” 这么一说，雨涵也疑惑不解。 “所以，所以对比来说，师父这样对我，跟老者那样对于梅，有什么不同……” “所以你才难过，因为你觉得你师父抛弃你了？”雨涵终于明白过来。 “唉，我上次去找师父，他不知所踪，也没有留下字条，这不也是另一种抛弃吗……”林启不免又难过起来。 “好啦，是我说错了，你不要瞎联想，老者对于梅，跟你师父对你，那是能比的么？也许，你师父有他的苦衷，或者这本书另有巧合？总之，听你以前讲了那么多你和师父的事，我感觉你师父不是那样的人。”雨涵一个劲地开导林启。 “其实我也觉得师父不可能有什么恶意，只是触景生情吧，唉，这样说起来，于梅其实挺可怜的……” 雨涵打断他的话，“跟你认识久了，我发现了一件事情，你能体会到常人体会不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林启问道。 “剿杀九腿王的时候，你说九腿王和牺牲了的雄鸡们都不容易，把它们埋在平地下面，这次的赤练风，你说它立了大功，不能卖掉也不能吃掉，送去了研究院，现在面对死对头于梅，她做过多少坏事？害得江城全城鼠疫！你居然还理解起她可怜起她来，你说，一般人谁会这样？” 这么一说，林启自己也觉得奇怪，“可能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吧？你看我，比我看我，透彻多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看了这本秘籍，觉得对你有用吗？” “当然有用！人体内的气，有正邪之分，正气护体，邪气致病，正邪相争，正气就会被消耗，生病的症状就出来了，习武修道之人，一心只求增强正气，避开邪气。” “这玉屏风散的作用，就如其名，好像在人体内竖起一道屏风，将邪气隔离在外，从小里说可以健身去病，从大里说可以保证功力只增不减。” “那倒是，如果一增一减，那就白练了。那于梅犯病又是怎么回事呢？” “人体的气机，顺着经络运行，就像水流顺着江河流动，如果水道堵塞，就会引发洪灾，所以练武之人最忌讳经络不通。” “对！那经络怎么会堵住不通呢？”雨涵不解。 “对普通人而言，气机自己运行，是堵是通，顺其自然。” 第76章 彼四人论道 看林启停下来喝水，雨涵迫不及待，“那习武之人呢？” “习武之人，自己行气运功，情况就大不相同，好比牧羊人牧羊，气机是羊，如果这羊温顺，或者牧养得法，羊群自然乖巧听话，早晨出去，晚上回来，如果牧养不当，羊群就会乱窜，徒增很多麻烦。” “于梅就是这种情况？” “对，她的秘籍都是暗中抄来的，可见老者并没有教她怎么练功，加上没有经验，对气机的把控不当，导致气机上到脑部后下不来，滞留其中，影响了脑部气机的正常运行，因而时而糊涂时而清醒，所以功夫，尤其气功，没有师父的指导是不可以自己随便练习的，容易出问题。” “那你要练吗？不会有事吧？”雨涵虽然知道林启有功底，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自认识你以来，见你给人治病，给我治病，又见你施展飞行术，练习各种功法，其实吧，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你教我练功，好不好？”雨涵缓缓道出心中所想。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练什么功。”林启马上拒绝。 “我拜你为师，叫你师父。”雨涵说道。 “这不是师父不师父的问题，你是不知道这其中要经历多少艰辛，就算你花个十几二十年，学成了，到那时候，还不是老师太一枚？”林启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就是师太，也算得个资深美女师太！” “哈哈哈哈……” 雨涵此言一出，两人不由得都大笑起来。 第二天，两人照常上班，林启去问了一下当班护士，于梅情况基本稳定，情绪尚可。 于梅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大街小道上安安静静，偶尔有一两辆消毒车和物资车经过，心想：没想到捡了个老鼠，却带来个鼠疫，搞得江城人心惶惶，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只可惜他林启毫发未损，看在他救我一命的份上，雪恨这事暂且搁下，以后慢慢来对付他…… 虽然白星病毒源头已经被林启清除，但已经感染的人再传染给其他人，江城疫情形势依然严峻。 这其中，江城商会的会长，金老，不幸没能逃过病毒的魔爪。 但是金老脾气古怪，坚决不去医院隔离，也不接受别人的治疗，只相信自己的儿子，金镇东，原因很简单，几十年前的那场白星鼠疫，就是他儿子帮他治好的。 话说他儿子金镇东，怎么会有那种本事呢？是医生？ 学医没有，结交江湖人士、练功习武倒是他的最大爱好，所以金镇东其人高大威武，身手矫健，声如洪钟，虽是经商，但言行举止尽显武将风范。 身在外地洽谈合作的他，接到电话得知老爹中了鼠疫，立即动身，星夜兼程，驱车回到家中。 回来一看，老爹虽然已卧床，但精神尚可，把了脉，正邪两气相争激烈，于是运功，为老爹输入阳刚之气，驱除阴寒之气。 经过六七天的治疗，金老病情好转，但总是手脚乏力，不能下床活动。 金镇东又把了脉，原来金老年纪已大，白星病毒进了体内后，体内正气竭力迎战，两相争斗之后，阳气损失惨重，尤其心气虚衰，所以血脉循环无力，无法站立、行走。 他本想输入正气，但这正气进入之后，五脏之气全部得到增补，肾之强水乘心之弱火，病情只会更加严重，因此不敢贸然运功。 怎么办？ 思来想去，想起五散人曾经提过，他们的功法可以根据脏腑盛衰的不同情况，对症而治。 于是他跟金老说明了情况，儿子说话嘛，当然管用，金老当即找人办妥五散人来往通行之事。 第二天，五散人就来到了金家，大哥黄墩子给金老把了脉，跟五人说了情况。 这对他们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于是兄弟五人，每人各给金老运功治疗三天，半个月之后，金老果真恢复如初了。 金镇东大喜，留下五散人好生招待，再多住几天。 邵氏医院这里，林启正在查房，接到宋峰来电，“师父，有人在办公室等你。” 林启刚出电梯，就听到办公室那边传来嘿嘿嘿的笑声，好不熟悉。 进门一看，果然是火苗子！ “哎呀，林启儿，你可算回来了，嘿嘿！”火苗子见他进来，一蹦三尺高。 “难得难得，你怎么来了？请坐请坐！”林启和他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胜似老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位朋友坐不住。”宋峰笑道。 “你就别走了，晚上请你吃饭！”林启热情相邀。 “好好，吃饭倒是其次，现在这里封路，哪也去不了，憋屈死了，哈哈哈……” 当晚，就林启、雨涵、宋峰、火苗子四人，封路期间也去不了酒楼饭店，就在食品专供点买了蔬菜羊肉丸子鱼虾，在公寓里自己边聊边涮火锅。 “你说金老中了鼠疫，现在情况怎么样？”林启白天在医院时不时有人来找，没有聊几句，现在想起，便又问起火苗子来。 “他呀，他儿子治了一半，把病毒的阴寒去了，剩下一半，让我们兄弟五人来帮他恢复身体，嘿嘿。” “这治病还分你一半我一半的？”宋峰跟他聊了一下午，彼此熟悉了，问道。 “嘿嘿，他儿子练过的，气机有点儿力道，几冲几撞，把病毒之气搞干净了，本以为他老爹就好了，没想到他老爹心气儿虚衰得厉害，不敢轻举妄动，就叫我们过来了，嘿嘿。” “你们过来，不也是补心气么？”宋峰略知一二。 “对呀对呀，可是他儿子金镇东不知道怎么补心气儿呀，吃药他又嫌慢，嘿嘿……”火苗子夹起一块羊肉，“要是五脏之气一块儿补，这水克火，火强了，水不更强了么，一下子就把火给灭了，嘿嘿嘿……” “呸呸呸，什么叫把火给灭了，我火苗子可灭不了，嘿嘿……” “所以他们就把你们请来了，借助你们的五行大法来帮他治疗。”林启举起酒杯。 “对对对，只有我们的五行大法才可以把真气一分为五，专补他老头子的心气儿，嘿嘿嘿……”火苗子，说完，一盅酒下了肚。 “说到五行大法和草药，还真得感谢你们兄弟五人上次托人给我带来的东西！”林启给火星子满了盅，又给自己倒上。 “算不得什么，你不也帮我们看病了嘛，一些草药，我们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嘿嘿。” “多谢多谢！” 林启想起心中还有很多疑团无人解答，于是问道，“对了，我有个问题请教，你说这世上的人，会有气机彼此相争的么？” “有是有，不过极少见，我感觉金老的气机和你的气机应该就不太对付，他的气机中隐含一种砍伐之力，而你的却是缠绵之力，他的想砍你，你的却想缠他，哈哈……” “正是，我之前给他孙媳妇把脉时就感觉到了胎儿气机有种砍伐之力。” “这两种气机对身体的影响应该是有差别的。”火苗子夹了一口菜。 “什么差别？”林启问道。 “这个嘛，我也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像你这种，给人的感觉明显就舒服多了嘛，不然我干嘛在金家待不住，哈哈哈……” “可能我们彼此聊的话题更多吧？对了，我还有个问题请教，你说这个结丹之法吧习武之人都懂，那你说有没有与之相对的功法？”林启想起雨涵的天生顽疾。 “你是说散结之法？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结丹都来不及，谁还散结？”火苗子大感意外。 林启大致讲了雨涵情况，火苗子一听，“还有这等事？” 第77章 有得有失 随即给雨涵把了脉，然后运功一圈，察看情况。 “这就怪了，我们兄弟五人不说阅人无数吧，这接触过的人还是不少，像这种阴寒之气在体内结成团且推之不动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那可有办法没有？”林启看雨涵听得着急，立马问道。 “实不相瞒，我们虽是五散人，却散不得这气团，不过，我们认识一个老道，他兴许有法子。” “哪里的老道？”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他原来住在龙门峡，后来去了武当山。”火苗子边想边说。 “武当山，九度涧？？？”林启一脸惊讶！ “对对对，九度涧九度涧，你怎么知道？”火苗子一脸狐疑。 林启就把曾经去九度涧寻找年轻道士的事讲了一遍。 “这个老道，脾气是有点古怪的，我们都叫他混元道长，以前他经常云游四海，后来很少出远门了，不像我，闲不住，嘿嘿……” “混元，听着怪怪的，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宋峰问道。 “没有什么含义，我们虽然跟他熟悉，却也没问过他真名字，看他老戴个混元巾，干脆叫他混元道长了，嘿嘿……” 原来混元混元，只是道家佩戴的一种头巾的名字罢了。 “这老道是不是有个徒弟？”然后林启把年轻道士的相貌描述了一遍。 火苗子呷了一口酒，“徒弟可不止一个，那我可没注意他们眼睛鼻子长什么样，不像你，这般与众不同，哈哈哈……” “他会使风云入海。”林启补充道。 “年纪轻轻他也会风云大法？”火苗子来了兴趣。 “莫非你也会？”林启一听，更加来了兴趣，便紧接着反问道。 “嗨，行走江湖，多少的风餐露宿，不说会控禽控兽，要是连个控虫咒都使不出来，那还不得被蚊子咬死……” “哈哈哈……”四人大笑起来。 “这么说，你也会风起云涌，风卷残云？”林启激动起来。 “会啊，怎么了？谁要跟我比试比试？”火苗子挽起衣袖，“好久没和人切磋切磋了，嘿嘿嘿……” “风云大法的书，我有幸读过几章，只学得了归元咒和风云大法，如不嫌弃，还望赐教！”林启诚心诚意求教。 “这有何难？像你这么少有的年轻人，我求之不得，嘿嘿嘿……” “多谢！”林启双手端起酒盅，向火苗子深表谢意，一饮而尽。 火苗子大声说一句：“听好了！” 然后霹雳吧啦一顿念，前前后后，从头到尾，把个风云大法念了个遍，“记住没？” 林启心想，你还真是瞧得起我啊，这么多，就念一遍，幸好我竭尽全力记着呢。 然后闭目，在心里从头到尾整理一遍，再睁眼，念了一遍。 “厉害厉害厉害！跟你说着玩儿呢，没想到你真记下来了，厉害厉害！比我年轻时候强多了，看来我眼光不错，哈哈哈……” “非常感谢！我还有一事不明，这个风云心法太过晦涩难懂，还望解惑！” “简单简单！” 然后两人一问一答，不亦乐乎，宋峰听得是一头雾水，雨涵更是三句听不懂两句。 解答完毕，林启感觉心头豁然开朗，感激、敬佩、敬重之情油然而生，“这么高深的功夫，你们哪里学来的？” “嗨，说来说去，还不是这个鼠疫闹的。” 原来几十年前那场鼠疫，他们五个侥幸活了下来，被同一大户人家收养，那家祖辈学医，又好学气功，所以家中藏书甚多，但读又读不完，功夫也不可能学尽，怎么办？ 就让最聪明的三哥截湖先把藏书全部读了一遍，挑了几本有用的，五人一起研究了这几十年，无师自通了。 “怪不得你三哥古往今来无所不知啊！”林启想起上次同五散人相遇的情景，不禁感叹道。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嘿嘿……” 林启本想再请教，怎奈自己不胜酒力，只得作罢。 第二天，大哥黄墩子派人来找火苗子，催他回去金家，说是待着无聊，准备回五行山了。 林启只得相送，本想留个电话，奈何火苗子说五行山上人烟稀少，没有信号，平时也是闲散惯了，没用手机，只得作罢，“若是有缘，日后再见！” 送了火苗子，林启宋峰又回到医院。 “师父，昨晚听你们两人交谈，感觉自己简直白纸一张……”宋峰略有气馁。 雨涵抢话道，“白纸一张，那还不好么，不会你就学嘛，怕就怕感觉自己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呢。” “哈哈……说的也是……”三人大笑起来。 “师父，那功法你昨晚练了没有，感觉怎么样？”宋峰依然忍不住的好奇。 “昨晚喝了酒，没有练功，只是把它写下来了，练功之事，只能慢慢来的。” 当天晚上，林启才试着练了一遍，感觉自己又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仿佛看到自己的气机力量更加强大，控制更加自如了。 接下来练了几天，果真如此。 学了新的功法，林启本来心情舒畅，没想到于梅给他添了堵。 “于梅晕倒了！”林启正在给人看病呢，护士跑过来叫他。 林启来到病房一看，于梅双腿盘在一起，倒在床头。 “十有八九练功练的！” 林启一搭脉，可不是，气机速度飞快，却是无力。 “我看她这情况，倒也适合用风卷残云的功法试一试。”于是立即运功，将新练的功法运行了一遍，没想到奏效了，于梅苏醒过来了。 “你以后不要再练玉屏风散了。”林启一针见血。 “你怎么知道的？”于梅顿感诧异。 “我一看你的气机就知道，再说了，练习玉屏风散，光靠运功是不够的，必须还需要药物的辅助。” “我知道，需要黄芪，白术那些，不用不就是功效差点吗？练是可以的吧？” 于梅想起师父床下的那些瓦罐，都是这些草药，无奈不敢偷拿，书偷看了不会少个字，那草药偷拿了可是会被发现的呀！ “问题是你练得太勤了！这套功法的要旨是扶正祛邪，你只管着祛邪，却没有扶正，欲祛邪气，必耗正气，所以你正气越来越虚了！” 于梅不再吭声。 林启也没再说话，只是奇怪自己怎么一时间跟她说起功法来？ 叮嘱了于梅不可再练此功，林启就回了办公室。 其实林启刚才已经借着风卷残云之功，用自己的真气，推动了于梅脑中滞留的气机，她已经恢复正常了。 但他没有说，说了，于梅觉得自己没事了，不就跑了吗？ 于梅呢，心想，我说练来练去这么久收效甚微呢，原来是没有药物辅助啊！ 其实道理也不难理解，好比做个生日蛋糕，只有面粉，没有鸡蛋，没有奶油，没有水果巧克力，没有就算了，什么都不放，那还是蛋糕么，那就是个饼！ 玉屏风散开篇心法里写得清清楚楚，练气为要，但必须辅之药物！ 只可惜于梅是外行，不懂其中厉害，那几味药都是补气的，只是忙着祛邪，消耗的正气得不到及时补充，又接着再练，这样恶性循环，所以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林启能够给她点破，已是仁至义尽了。 现在知道原因了，那怎么解决呢？ 当然是把需要的药物补上。 问题是去哪里弄这些药物呢？找林启？那是别想了。 那怎么办，不能坐以待毙，行，那就先出去医院，出去后自己再想办法！ 于是她趁护士们不注意，溜出了医院。 第78章 意外 等护士们发现时，于梅已经人去房空，放在床头柜里的衣物雨伞也都不见了。 林启接到电话，却也释然，她于梅要不是糊涂了，怎么可能会跟着来到医院？ 现在给她清理了脑中滞留之气，头脑清醒，不跑才怪了。 于梅出来后，转了一圈，发现道路全部封闭，没有通行证，根本出不去，没办法，只得返回医院。 住院部肯定是不能再去了，睡的地方还能将就一下，但吃喝是个大问题啊，想来想去，先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蜷缩着挨过了一天。 到了深夜，她就来到食堂。 邵氏医院规模大，急诊、看病、住院的人都多，所以食堂二十四小时营业，只是深夜人很少。 于梅本来在医院上班几十年，食堂她熟悉得很。 食堂夜班就两个人，这会儿没客人来吃饭，两人都已在躺椅上睡着了。 于梅就轻手轻脚进去，饭菜都有，来不及打太多，拿了两个一次性碗打了饭菜，拿了几个包子两杯豆浆，出来了。 食堂旁边是医技楼，一二三层做b超ct和化验的，人虽然非常多，但每个人都带着口罩，谁也不认识谁。 她直接上了顶楼八楼，看了一遍，发现有个废弃的小会议室，桌椅散乱摆放着，上面厚厚一层灰。 于梅心想，这里总比墙角旮旯好多了，于是擦了桌椅的灰尘，将就着住了下来。 这边雨涵得知于梅跑了，来到林启办公室，问林启，“现在封路，应该也跑不远，再说有监控，找是能找到。” “还是算了吧，我觉得现在她这个样子，就算找回来了也没用，她什么都不会说的，一有机会她还是会跑，咱们也不能把她绑起来关起来。” 这倒也是，堂堂正正这么大一家医院，哪能关押囚禁别人呢？ 正说着，护士来喊林启，“林主任，快去看看！” 林启雨涵赶紧跟着护士来到病房，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床上大喊大叫，几个护士按他手脚都按不住。 林启抱起旁边床位的被子，盖在男子身上，然后几个人死命压住被子，男子的手脚才稍微停下来一点。 “快打镇定剂！”当班医生吩咐。 一针下去，不一会儿，男子平静了。 “怎么回事？”林启问当班医生。 “这个病人前几天刚从白星鼠疫隔离区康复出来，回家后突发狂躁，家人就把他送来医院了，我就把他安置在这里。” 林启听医生说完，过来给男子把了脉，“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下焦寒凉上焦燥热，燥热之气上冲脑部导致的。” 然后开了方子，让护士给他熬药用上。 用了两天，男子情绪稍微稳定些了。 护士们见他情况好转，也就各忙各的去了。 男子每天打完针吃了药，也没什么事，精神体力还好，就戴上口罩出来随便逛逛。 走着逛着，来到医院大门口，外面就是一部分隔离区，搭着临时板房。 看着医护人员紧张地进进出出，男子想起自己被隔离的情景，脸色慢慢变得紧张起来。 “带我走，我要回家！”看到身边刚好有个人穿着防护服经过，男子赶紧拉住那人的手。 “你要回家？那你去找你的医生啊！” “她们不让我走！你现在不是出去吗，你带我走吧！”男子死死拽住那人的手臂。 “你得找你的主治医生啊！”那人奋力挣脱，挣脱是挣脱了，防护手套被男子扯下来了。 “你！……”那人感觉男子有点不太正常，转身就走。 男子一步跟上，抓住那人的手腕，“快带我出去！” 那人不再说话，用力一甩，挣脱了，急步向医院大门走去。 男子没站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低头挣扎几下，站是稳了，口罩却掉落下来，于是恼羞成怒，几大步赶上前，再次抓起那人的手，弯腰就是一口，只听得那人“啊！”地一声尖叫，男子咬在那人手掌边上，立即有血流了出来。 旁边来往的护士医生以为只是病人无理取闹，没太在意，现在看到被咬出血来，于是有几个人过来，去拉男子，哪里拉得住。 “快来人，快来人！”有人大喊。 林启宋峰刚好下楼来，听到吵闹声，赶紧跑了过来。 “雨涵，怎么是你？！”林启大吃一惊。 “带我出去！”男子依然挣扎着大喊大叫。 林启一看，这不就是前几天那个男子吗？于是连同宋峰，和其他几个人一起，把男子按倒在地。 然后给男子打了镇定剂，另外安顿在一个单独的隔离间里。 “还是给他做个检测吧，我感觉情况不太对。”林启悄声吩咐护士长。 雨涵这边，看伤势轻微，就简单处理了一下，也没当回事。 当天晚上，回到公寓，雨涵感觉有点怕冷，晚上睡觉就在被子上加了层毛毯。 早晨起来，虽然出了太阳，雨涵还是觉得凉风习习，于是披了件外套。 “今天二十多度呢，怎么穿起外套来了？”林启有点奇怪。 “感觉有点冷啊。”雨涵收了收衣领。 “我看看？”林启过来，把手搭在雨涵寸口上，“感觉你的手有点凉？” 把完脉，林启奇怪起来，雨涵脉搏缓慢，虚弱无力，掐了表数了一下心率，七十多。 林启不好说出来，怕雨涵担心。只在心中暗想，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不要动，我运功试试。” 林启将自己真气由雨涵后背输入体内，运行了一圈，发现她先前小腹之中的那团阴寒之气有所变大，并且当林启真气经过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真气被吞噬！ 林启大惊，运起风卷残云之法，想和治疗于梅一样，将气团推开，却毫无反应，不但没推动，自己真气反而有所损耗。 “怎么突然变成这样？”林启心中疑惑，“难道是被那个男子咬了导致的？” 于是他再次运功，将真气沿着手臂行到被咬的手掌边缘，只感觉从手臂往下阴寒之气越来越重，到了手掌，真气已经不能运行了！ 林启心中已有几分明白，雨涵这是被传染了！ 奇怪的是自己给其他病人运功治疗过，也没有发现他们手臂发凉和吞噬真气的情况啊？ “咱们先去做个检测，看看结果怎么样。”林启说道。 “检测？你是说白星病毒？我被感染了？”雨涵不敢相信。 看着自己的手掌，雨涵明白过来，“难道是他？他不是已经治好了吗？他检测结果是阴性啊？” 林启一边安抚雨涵，一边收拾东西。 两人来到医院，进了隔离区，一个护士先给雨涵抽了血拿去化验，另一个护士给她量血压体温。 “心率72，血压71--113，体温35.5。” 雨涵听了，知道情况不妙，她以前心率血压都比这高，体温一般都是36.5左右。 于是来到洗手台，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发现自己脸色发白。 其实林启早已看出，不愿说出，以免雨涵太过担心而已。 “不管结果怎么样，先作基础治疗吧，因为你体质本来特殊，加上还有一种可能，病毒经过药物治疗后，发生了变异，所以我一下子无法确定，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感染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林启看雨涵情绪低落，只得说了实情。 “那就先治疗吧。”雨涵也没说什么。 林启看雨涵的反应，既难过又意外。 难过的是自己有心无力，意外的是她似乎失去了斗志，难道，这是病毒变异后出现的新症状？ 第79章 山行 正想着，昨天那名男子的检测结果送过来了，林启一看，阳性！病毒复活了！ “赶紧分析，病毒是否变异！” 林启不由得站了起来，虽然这种结果已在意料之中，但还是一时无法接受。 但当务之急是帮雨涵稳住病情，以免恶化。 除了输液用药，林启另外开了补益阳气的药方，自己熬药，端给雨涵服用。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雨涵情况都比较稳定。 雨涵正吃着林启带来的早餐，检测结果拿过来了，是阳性！ 她心里早有准备，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吃完早餐，护士又来给雨涵做基础检查，“心率75，血压71--115，体温35.6。” 正说着，分析报告拿过来了，雨涵自己接过来一看，基因变异！ 雨涵叹了一口气，半躺在病床上，没说话。 “你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林启说着话，感觉自己听起来都底气不足，于是坐到床边，拿起雨涵的手，她的手依然是冰凉冰凉的。 接下来医院治疗加林启运功，雨涵情况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反而体温有所下降，量了几次，最低只有35.2了。 这样下去怎么行？ 林启一筹莫展，想来想去，只能求助他人。 风云大法没有效果，如果去找五散人的话，估计他们也没有好的办法，不然去找师父？ 可是师父不在啊…… 对了，可以去找混元道长试试？上次跟火苗子请教散结之法，他不是让我去问问混元道长么？也许他有办法？ 于是林启吩咐了宋峰该怎么给雨涵熬药用药，又跟前来探望的邵天明说了情况，让他给自己办好了江城内一路上的通行证明。 然后来到隔离区，对雨涵说道:“雨涵，你在这里安心治疗，我去武当山找混元道长，等着我，好不好？” “好，路上小心。”雨涵浅笑，挥了挥手。 林启带好东西，拿着通行证，一路出了江城，然后坐车来到武当山。 武当山这里一切正常，游人依旧众多。 走了半天山路，林启来到九度涧道观门前。 依然大门紧闭，林启喊了几声，里面没有回应。 ”请问混元道长在吗？要是还不回答，我就进去了！”林启着急，高声喊道。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声音。 林启退后几步，默念结风咒，飞奔起来，再念扶云咒，蹦上围墙外面的大树，从树顶往里纵身一跃，进了道观。 林启直接来到上次年轻道士给自己治疗的房间，门关着，窗户打开的，往里一看，没人，又去其他房间看了一遍，都没人。 “难道他们外出了？” 林启又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竹架上晾着几件半干的衣物，“应该是出去了。” 于是他打开后门，来到上次的平地，四处找了找，也是没人。 再一看时间，五点多了，他们也该回来了吧？林启就回到道观，坐在后门口木柱后的木墩上等候。 左等右等，过了个把小时，天都快黑了，还是没人回来。 林启收起膝盖，双手抱圆，枕着头，磕在上面，磕着磕着，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旁边有人开门的声音，林启一骨碌站起来，“你们终于回来了！” 把开门的人吓了一大跳！ “你谁啊！深更半夜的，蹲在这里！” 借着微弱的月光，林启看清，正是年轻道士和他师弟二人。 他们也认出来了，只得带林启进屋。 点了灯，落了座，年轻道士问道:“深夜到此，有什么特别的事吧？” 林启简要说了一下雨涵情况，道士说道:“你说的情况，我们确实无能为力，至于我们师父，我们也不好说。” “那混元道长呢？我要见他一见啊！” “他和我们去深山采药，还没回来，让我们先回了。”道士神情诚恳，并不像说谎。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林启着急。 “师父没说，不过看以往的情况，快则明天中午，慢则三五天。” 林启心急如焚，却也没有办法，只得等。 到了第二天中午，道士们做好饭菜，招呼林启吃饭，他哪里吃得下，随便扒拉了几口，喝了点菜汤，就放下了碗筷。 “这位先生，你我已经是第三次见面，就请告诉一下我你的名号吧？这样彼此也好称呼，我姓林，单名一个启字，这次真的着急，私自进来，冒犯了，还请多多谅解。” 年轻道士见他已能叫出师父名号，又神情焦急，确实有事，就回答道:“原本受师父叮嘱，不可告之，这次见你身负大事，就告诉你吧，只是师父那边，不可提起此事，我姓夏，你就叫我夏九阳吧，或者九阳子。” 说完指了指头上戴的九阳巾。 原来第一次来这里时，九阳子已认出林启，为了不让林启认出自己，就戴上了师父的混元巾和面罩，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其实他平时佩戴的都是九阳巾。 “这未必是你的真名号，戴个混元巾就是混元道长，戴个九阳巾就叫九阳子，那你们师弟二人，戴的都是逍遥巾，难不成叫逍遥子？这位叫逍遥子一号，旁边这位是逍遥子二号？” 三人听林启这么说，大笑起来，“你这么叫也行啊，名号而已嘛，只是一个记号，没有那么多讲究，你好认好记就行。” 林启却是笑不出来，他这样说，并不是为了说笑，他现在哪有心情说笑呢，他只是觉得九阳子在敷衍他而已。 “那就有请九阳子先生，告诉我你师父在哪里采药吧，我直接去找他，再这样等下去，会出人命的，恳求了！” 林启作揖，弯腰不起。 九阳子无奈，上前扶住林启双手，“那你路上小心！” 然后拿了纸笔，画了路线，交给林启，“我们一直以来都是沿着这条路线上山下山，沿路上有几个我们自己搭的小木亭，里面可以休息，位置我已经在图上标出来了。这里有把柴刀，带上吧，万一有用。” “多谢九阳兄！”其实也没问年龄大小，只是为了尊称，林启再次作揖感谢，带上刀，然后出门了。 沿着图纸上的路线，林启一路向深山进发。 九阳子他们去的，都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所以路上茅草钩藤甚多，好在他们经常上下，沿途已经全部清理过了，因此林启走起来也不费劲。 吃了午饭之后，大概十二点半出发，到了下午四点多钟，林启才走到第一个小木亭，砍的大树的树干做的主架子，顶上盖着茅草，下面有一个大树墩，四个小树墩，刚好够他们师徒四人一人一个。 林启坐下来休息了一下，拿出图纸看了看，依这样的速度，到第二个小木亭估计得晚上七八点。 为了天黑之前赶到小木亭，林启只得施展飞行术，一路狂奔，天色将晚时，来到了木亭边。 木亭旁边几棵大树，旁边一条细小的泉水，靠近木亭的地方，被道士们挖了一个小水坑，泉水清澈见底。 趁着月光赶路那也不太可能了，林启就此歇下，吃了干粮，喝了点泉水，清爽甘冽。 山上树木丛生，光线阴暗，不一会儿，天就黑了。 这深山老林，也没有什么事可干，林启只得爬上树去，在几个大树杈子之间坐了下来，点着九阳子给的驱蚊草，歇息了。 睡着睡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林启醒了。 循着声音看去，好几个小黑影在泉水坑边来回走动，看样子，像是山鼠，来这里喝水呢。 第80章 再寻师 林启一看表，十一点一刻。 心想古人也真是厉害，子鼠子鼠，原来是真的子时出来活动，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子时是晚上十一点到一点，现在十一点一刻，可不正是子时头么。 山鼠喝了水，爬到树下来了，嗅了一圈，抬起头看了看，两颗大门牙在微弱月光的照射下冒着寒光。 林启正低头看着，一只山鼠爪子一搭，沿着树干向林启爬来。 林启以为它们喝了水就走了，没想到竟然往上爬，心中一惊，从包里拿出柴刀，紧握刀把，放在身后准备着。 后面的山鼠一只一只跟着爬了上来，“吱吱”叫着。 为首的一只，已经爬到树杈边缘，探过头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盯着林启，后腿卯足了劲。 “啪！”，林启手起刀落，打在猛然发力窜上来的山鼠身上，山鼠应声而落。 后面的山鼠并不害怕，一个接一个地窜上来，“啪！”“啪！”被林启一只一只打下树去。 山鼠在地上翻滚挣扎了几下，爬起来跑了。 林启却是不太敢睡了，山鼠都这么大这么凶，谁知道一会儿又上来什么别的东西？ 也不能抬头望天数星星吧？ 于是林启盘腿而坐，练起功来。 斗转星移，五行大法，还有最近新学的风云大法的全部层次，挨个儿全部练了几遍，直练得神清气爽、精神抖擞。 于是干脆不睡了，下了树，趁着夜色继续往前赶路。 直到了凌晨五点多钟，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林启赶了这几个钟头的路，疲惫了，刚好到了一个木亭，就在亭边找了一颗大树，坐在树根上，背靠大树，闭目养神，稍作歇息，不一会儿，睡着了。 过了大约个把钟头，天已经大亮了，鸟叫声此起彼伏，林启醒了，睁开眼，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老道，仔细一看，正是之前见了他拔腿就跑那位，再一看，头上戴个混元巾。 “混元道长？我是林启，还望……”林启赶紧起身作揖。 老道一摆手:“你找我什么事，说吧。” 林启奇怪，他今日怎么不但不跑了，反而直接问我什么事呢？ 关于这个老道，林启有太多问题要问了，但时间紧迫，先管不了那么多，于是直接说了雨涵中鼠疫的事，“恳请前辈帮忙，救她一命！” 老道听了林启的描述，在树墩上坐了下来，“年轻人，这个我也帮不了你，你还是去找你师父药王吧，他应该有办法。” 林启赶紧挨着老道坐下，“前辈，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是药王？你认识我师父？你认识我？” 老道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年轻人，我那几个徒儿前天下山，最快也要晚上到，就算你第二天一早就出发，这天才刚刚大亮，你就已经到了这里，说明你昨夜一夜没睡，日夜兼程，可见你此来事关重大，所以我也就见你一面，既然性命攸关，那就赶紧去找你师父，别的，就不要再问了吧。” 林启怎肯就此离去？ “可是前辈，我找过他一次，他不在啊？就在上次遇见你之前没多久。” 老道想起上次去九重山时的一些异样，便问:“那三阳关沼泽地里……” “是我新放的竹排，铜镜也是我擦干净的。” “那乾坤楼下……” “是我新做的木筏，楼上卫生也是我打扫的。” 老道见他说的没错，的确如此，自己去了一趟，不也是没见到么，于是对林启说道:“你师父每隔几年就要出去云游四方，现在回去了也说不定。” 林启心想，如果再去九重山，那又不知道要几天时间，雨涵耽搁不起啊！ 老道看出他的心思，起身来到木亭外面，示意林启，“上亭子顶上去。” 林启不知道老道是何用意，还是退后几步，施展飞行术，借助旁边树木，到了顶上。 原来亭顶正中央的茅草尖上，长着五株灵芝，中间一株大点，紫色，旁边四株小点，一株黄色，一株白色，一株黑色，一株青色，阳光照射下，五株菌盖上似乎雾气蒙蒙。 “取下来。”老道手一扬，扔上来一个布袋子。 林启从小学医采药，自然懂得，用布袋从上往下轻轻套住灵芝，拨了下来，包好，然后下了地。 “这是补五脏阳气之极品，五色灵芝，我已留意多时，现如今正值孢子成熟，就赠送与你，你拿回去，连袋带芝一起熬汤，食芝喝汤，也可以帮她多争取得十来天时间，切记不可清洗，不可开袋。” 林启明白，如果开袋，清洗，孢子粉就散落了，疗效当然大打折扣。 老道见他将五色灵芝包好，放入背包中，便转身往山下走。 林启跟在身后，感谢老道将如此世间珍品相赠，老道不搭话。 林启又问五散人的事，问龙门峡的事，问跟师父怎么认识的，老道一概不理，只是一句，“年轻人，我没什么要紧的事，慢慢走着，你快作法下山吧，正事要紧。” 不得已，纵然有千万个事要问，也抵不过一个雨涵要救，只得谢过老道，作起飞行术，下了山。 然后一路马不停蹄，赶到医院，跟雨涵见了一面，拿出五色灵芝，大致说了情况，交待了宋峰如何熬药服用，随即又赶往九重山去了。 林启一路上只管赶路，时刻不敢耽误，很快，就来到了九重山外。 很轻松就过了大小生死门，来到了三阳关沼泽地。 看了一下对面石壁上的光斑，林启估算了一下时间，离最近一个洞门大概还有一炷香的功夫。 于是他又到铜镜前看了看，发现镜面光洁如新，像是不久前被人擦过？ 再看沼泽地里上次新铺的竹排，有些已经陷入泥底下，不能通过的地方，上面新铺了一层小树枝，因为林启和师父一贯都用空心浮力大的竹排，而不是树枝或木头，这显然是有人来过！ 这会是谁呢？而且知道机关的破解之法？ 及至光斑照到洞口，林启快速通过了沼泽地，来到了双魈林。 从小木屋往外一看，外面两排大树上依然跳跃着一只只强健凶猛的绿山魈，对面两座木屋，其中一扇被山魈掰坏的木门依然还是老样子。 林启有意试试新学的控兽咒，想扔个石子出去把山魈引过来门外，又怕万一功夫不到家，不但控制不了山魈，反而引来它们堵在门口，连出去都不能，只得作罢。 于是林启故技重施，突然开门关门，然后施展结风咒，扶云咒，上了树，到了另一边的小木屋前，开门关门，进了木屋，速度奇快，一气呵成。 门外随后跟来的众山魈嚎叫声声，林启隔着门板心中暗念，运起控兽咒，发现大小绿山魈都毫无反应。 念了几遍，都是没用，林启不禁庆幸自己刚才没有贸然行事。 歇了几分钟，林启继续前行，来到了乾坤楼下的大水池边。 木筏呢？上次出来不是明明绑在这边石桩上的吗？四周找了一遍，没有。 朝对面一望，木筏正停靠在楼下大门边！ “师父！……”林启兴奋得高声喊了起来。 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林启不免失望，其实他心里明白，从沼泽地里的树枝来看，来人肯定不是师父啊！ 只是太想见到师父罢了。 “对面有人吗？麻烦把木筏划过来，我要过去……” 喊了几遍，没有回应，其实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只不过林启回到乾坤楼，有种熟悉的感觉，放松了警惕罢了。 还好，出发前看此行山路为主，就随身带了把柴刀，林启只得又砍树重新做了一个木筏。 第81章 楼中偶遇 林启坐着木筏，来到对面，把木筏拖到岸边。 楼门大开，于是林启上了楼，一直到了厨房，门都是开着的。 来人肯定藏在哪里，林启不由得从包里拿出柴刀，两手握住刀把，举在前面，在房间里慢慢寻找。 其实林启心中清楚得很，要是对方武功高强，一把柴刀能奈他何？此时扔下柴刀施展飞行术才是上策。 如果对方是个凡夫俗子，又何需舞刀弄枪呢？ 也许，面对未知，竭力保护自己，这是人的本能吧。 林启在房间里都转了一遍，没看到有人，不禁觉得有些奇怪，木筏都在楼下了，人呢？ 突然想起楼顶还有个天台，于是一手扶着梯子，一手握着柴刀，轻声上了天台。 出了天台门，上面一片空旷，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立有一根石柱，石柱之上是尖尖的楼顶。 林启眼睛扫视一圈，发现没有异样，正要迈步，一阵微风吹过，右边石柱底下飘出一缕黑色薄纱丝边。 “谁？快出来！”林启后背一紧，右手持刀向前，左脚靠后，面向天台门，作好奔跑状，万一情况不妙，只能走为上计。 半晌，石柱后走出来一个女子。 身材纤细，头顶发簪，长发及腰，一袭黑色百褶长裙，上部紧身面料，腰中一条黑色薄纱丝带，随风飘动，腰部以下内衬黑色裙摆，外层黑色薄纱，下摆蕾丝花边，柔顺飘逸，恰才微风吹过，正是那花边飘出。 肤色白皙，眉清目秀，抬眼凝眸，似若有所思。 “你，你是谁？”面对如此少有的曼妙女子，林启却是紧张害怕不起来，柴刀放下，压低了声音。 “我是谁？你是谁？”声音似清水潺潺。 “我是……你在这里干什么？找谁？”林启有点词不达意。 “我来找谁，与你无关。”女子应道。 “那你……”林启话没说完，女子转身走向天台门，下了楼梯，往下去了。 林启见女子离去，心想，不是恶人不要互相伤害便好，也下了天台。 下来是下来，只是天色已晚，现在出去的话，只能摸黑赶路，那还不如就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说。 于是林启来到自己曾经的卧室，看了看还是原样。 听楼下脚步声，女子早已下到一楼，停住了，却迟迟没有了动静，林启奇怪，从窗口往下一看，两个木筏都在原地，莫非女子也见天色已晚，就在一楼歇息了？ 林启不再理会，打扫了一下房间灰尘，吃了干粮喝了点水，在床板上盘腿而坐，运了会儿功，就在床板上睡着了。 睡得正香呢，“救命啊，救命啊！”楼下惊呼声响起，林启起来，心想:“难道有豺狼虎豹？” 于是拿起柴刀，准备下楼。 转念一想，我她素不相识，不知虚实真假，还是小心为上，复又躺下。 “救命啊，楼上的高人，快救命啊！楼上的……” 林启坐起来，拿起柴刀，心说下去看看吧，人家都说了楼上的楼上的，于是下得楼来。 到了一楼，借着月色一看，女子蹲在墙角，蜷缩成一团，面前地上一条手臂粗的大花蛇，蛇头抬起，双眼盯着女子，身子正慢慢收拢，盘成一个圆圈。 女子吓得瑟瑟发抖，见林启下来，“大侠，快救我，你是高人……” 林启左手五指张开，朝向花蛇，右手持刀，心中念起控虫咒，一步一步逼近，花蛇低下头来，趴在圆圈中间，不动了。 林启第一次面对这么大的花蛇，不敢大意，心中默念咒语不敢停下，放下柴刀，左手轻轻抓住蛇头下部，右手抓住圆圈中间大概蛇肚的位置，把它从地上捉了起来。 花蛇尾巴在林启右手缠了几缠，不再动弹了。 “快打死它！打死它啊！”女子一手遮眼，一手乱摆。 “它从哪里进来的？”林启只是觉得奇怪，自己住在这里多年，乾坤楼附近只见过水蛇，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花蛇爬进楼里面来啊，楼外那么大个水池，蛇怎么过得来？ 女子惊魂未定，哪里理他。 “姑娘，你刚看见这蛇从哪里进来的？”林启一心好奇，又问道。 “那边，那边……”女子手一指。 林启一看，那边只有一堵石墙，怎么可能从那里出来？ 转念一想，这乾坤楼没有我不熟悉的地方，今天居然出来一条这么大的花蛇。我非得弄他个水落石出不可。 于是抓着蛇，来到女子身边。 女子起身要跑，“你！你要干什么？” 林启一转身，停了咒语，把花蛇扔了出去，吓得女子一声尖叫。 花蛇落了地，没有了咒语的控制，又活跃起来，朝着两人爬了过来。 女子惊叫着后退，林启伸出手掌，默念咒语，花蛇见前行不得，掉转头，游走开去，钻进石柱后面，不见了。 “刚才它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女子见蛇不见了，瘫坐在地。 林启几步上前来到石柱边，查看了一圈，心中纳闷，这里全是石墙石柱，花蛇怎么就能来去自如？？ 正想着，女子爬起来，手忙脚乱，上了楼。 月色朦胧，光线阴暗，一时也看不出什么，林启只得先上楼来，明天再说。 上得楼来，女子找了个椅子坐下，依旧喘着粗气。 林启见她刚才吓得语无伦次，现在又如此模样，不免心中觉得好笑，“你不是说与我无关么，叫我干什么？” 女子白了她一眼。 “说说吧，一条蛇都怕成这样，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林启不禁好奇起来。 “我，我来找药王有事。”女子迟疑了一下，还是答了话。 “你找他什么事？你叫什么名字？”林启疑惑多多。 “我叫紫月。”女子只答了这么一句。 紫月？ 林启跟随师父这么多年，却是从来没有听师父提起过什么紫月，也更是从没见过。 “你认识我师父？” “我不认识，我爷爷叫我来的。” “你爷爷？他怎么知道这里？外面机关重重，你怎么进来的？”林启问起问题来简直就是连珠炮。 紫月见他看起来一身正气，不像坏人，言语之中并无恶意，刚才又出手相助，倒也放松了很多。 “我爷爷给我画了路线图，你看。” 她拿出一块白色丝绸，林启接过一看，上面清清楚楚画着九重山全景及路线图，旁边有小字备注，标明每道关卡的破解之法。 “就算你有地图，那双魈林你怎么过来的？”林启只是好奇，一个看起来如此柔弱的女子，怎么破得了穷凶极恶的绿山魈？ “我有这个，爷爷托人给我买来的。” 又从胸口衣领中顺着挂绳拿出一块条形吊坠，这面碧绿无瑕，翻过来，却是蓝底上飘着白云图案，与一般玉石不同，这白云图案似乎隐隐浮动。 “这是控声石，可以避免飞禽猛兽的伤害。”还没等林启发问，紫月先就说了出来。 林启哪里肯信？“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世上还有这等玉石？” “你没听说过，那是事实，我拿着它过来了，也是事实啊。”紫月不再辩解。 林启笑道，“你不是有控声石么，绿山魈都不怕，还怕区区一条长虫不成？” “我最怕蛇了，别说蛇，就是泥鳅，鳝鱼，蜈蚣，蚯蚓，反正长的，脚多的，我都怕！”紫月捋了捋胸口，“再说这控声石也不控蛇呀，它只能控发声的动物。” “这么神奇，那它能控我不？”林启这也是苦中作乐，实在太难了，找了师父两趟了，一无所获，现在又遇见这么个弱女子。 紫月翻了个白眼，没理他了。 “那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你自己挑个房间。” 第82章 地下奇观 “你来之前我就查看了一遍，被子床单什么都没有，没法休息啊，再说了，万一蛇又来了怎么办？”紫月既嫌弃又害怕。 “你的意思，在椅子上坐一晚？” 林启心想，没有被褥就不能睡觉，看样子也不是个江湖人物。 “对，但这里不行，得去那间，门窗都完好。”紫月说的正是林启这间。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互不相识，共处一室，这叫什么事儿？ 林启也无奈，若不然，等一下她又被什么吓到，还得叫自己，于是进了房间。 紫月关好门窗，坐在椅子上，林启只得上床睡下。 睡得迷迷糊糊，只听得紫月叫道:“喂，喂，醒醒，醒醒……” 林启睁眼，紫月正拿手指头戳自己呢，“干什么？” “你听……”紫月指着窗外。 “喔……”原来是远处的狼叫。 林启见怪不怪，倒头又睡。 “喂，喂……”紫月又戳。 林启一骨碌爬起来，“喂什么喂，我有名字，我叫林启。” 紫月并不在意他姓甚名谁，一脸害怕地说，“那是什么叫，不会进来吧？” “那是狼，狼，不会进来。”林启瞌睡正浓，又睡下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启醒了，一睁眼，紫月正趴在床上睡着。 一看表，早上七点多了，于是下床，准备下楼去。 紫月听到声响，惊醒过来，以为又是什么东西进来。 林启见她醒来，说道:“下楼去吧。” 两人来到楼下水池边，就着池水洗了把脸。 林启拿出干粮，看着紫月，“吃不？” 紫月没说话，拿了一点。 林启吃完，起身来到花蛇进去的石柱边，仔细察看起来。 转了一圈，终于发现，在石柱与石墙之间，有个拳头宽的缝隙，难道这缝隙里面是空的？ 林启虽然是在这里生活过，但一个普通的石柱，一堵普通的石墙，谁会没事去看这里呢？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林启迟疑再三，还是决定一探究竟，为了以防万一，他一边默念控虫咒，一边把手伸了进去，一摸，果然有个小通道，而且四壁整齐，花蛇就是从这里进去的！ 难不成这是个机关？还是密室？ 林启浮想联翩。 紫月本来害怕，远远看着，见他这一阵子了还在研究，就过来看看。 “怎么了？”紫月见他一脸狐疑。 林启眉头紧皱，没有说话，在石壁上敲敲打打，然后抱着石柱又推又拉，丝毫没有反应。 又在石柱底下摸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石柱不粗，林启就抱着爬了上去，到了上面，却发现石柱顶上和上面并没有相连，有个差不多手掌厚的空隙。 林启伸进手掌，又摸又按，都没有反应。 下来后，林启越发奇怪，立个石柱，跟上面又不挨着，那立个石柱干什么？ 难道是为了挡住那个口子？ 紫月越看越着急，“你这是干什么呢？” 林启就说了自己的疑惑。 紫月想了想，“既然上面有个空隙，那你何不把石柱抱起来试试？” “一根石柱，抱起来？你没开玩笑吧？”林启不禁笑出声来。 “那你说它留个缝隙干什么？更何况你推、拉、转，它都不动。” 林启觉得她说得也有点道理，不如试一试，于是抱紧石柱，用力往上一抬，石柱居然动了，往上撞在天花板上，“咚”的一声响。 “怎么感觉这石柱也没多重……” 林启话音未落，只听得“哐当”一声，石柱四周的石板整个动了起来。 “它在往下掉！”紫月惊呼起来。 “快扶石柱！”已经来不及跑出石板，林启只得赶紧拉了紫月一把，扶在石柱上，两人才站稳脚跟。 石板下降得并不快，也比较平稳。 “轰隆”一声，石板停了，原来下面大有景观，林启早已惊掉下巴！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四周是深沟，围成一个大圈，圈中间一个又大又高的铁丝网笼，里面地上是成堆的小动物的尸骨，室内没有风，因此很多尸骨上面毛发完整，大小看着像是老鼠。 林启好不惊讶，再仔细一看那毛色，黑中带白，白星鼠！ 再看大铁笼旁边，有几个小铁笼，里面地上有几具骷髅，紫月看到，吓得尖叫不已，只得躲在林启身后。 “这是什么，看着又不像是人……” 林启正想着，“轰隆隆……”，林启一看，石板已经升到半空了。 “怎么办，怎么办，它上去了，怎么出去……”紫月慌了。 很快，石板“轰”的一声，恢复原位了。 底下依然亮堂，原来这是外面大水池的底下，顶上用玻璃还是什么东西开了几个天窗，阳光就从水底透过天窗照射下来。 “怎么出去……”紫月害怕地哭了起来。 林启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凑近铁笼，仔细看了看那几具骷髅，看起来头部比人的大不了多少，只是手比较长，脚比较短。 “猴子？没这么大……绿山魈？对，就是绿山魈！”林启惊出一身冷汗！ 联想一下江城鼠疫，再看这里，这分明是有人在拿白星病毒和绿山魈做活体实验，难道是师父做的？ 想到这些，林启只觉得双脚无力，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紫月见他倒地，也顾不上害怕，赶紧过来，她也不会别的办法，就知道死命掐人中。 她手指都掐痛了，林启人中都被掐红了，不过他总算睁开了眼。 “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出去……”紫月大哭起来。 虽然多谢她救我，但只是这理由，唉，真是个单纯的姑娘……再说我真的不能死，雨涵还在等着我呢…… 林启心里想着，挣扎着坐了起来，盘腿运了几次功之后，便又恢复如初了。 “诶，这里怎么有几个瓦罐？还有个锅台？”紫月指着铁笼旁边。 林启拿起一个瓦罐，打开盖子，一股子草药味，抓了一把一看，是北芪切片，时间太久，都发霉了。 再看其它的瓦罐，都是早已过期的草药，另有一个瓦罐，里面不是草药，看起来好像是土，但又不是土。 他又看到铁笼里一只破碎的瓷碗，心里明白过来，“难道，这是治疗白星病毒的方子？” 应该就是了！有人，不对，是师父，他先让山魈中病毒，然后再喂解药！ 林启精神大振，师父没找到，能找到方子也不错！ 于是把瓦罐从头到尾每个又看了一遍，把药名记在心里。 只是这罐子土，有什么用处？ 既然放在一起，想必也是药方组成之一，于是把土倒出来，用布袋装上，再来寻找出口。 两人往上看了看，这才发现，这块大石板下面有另外一根石柱支撑着，石板中间一个圆孔，刚好套在上面这根石柱上，旁边有绞轮、铁链还有一个大箱子，原来这就是个“电梯”。 第83章 稀奇女子 而林启手摸到的那个通道，是个通风口，花蛇就是从那里进出的，再看四周，通风口还不止一个。 “那条蛇去哪了呢？”林启问道，四下打量。 “快找机关啊，找什么蛇！”紫月不由得靠近林启，抓住了他的衣袖。 林启不自然的收了收肩膀，“你找那边。” 紫月意识到了什么，放了手。 两人又在大石板下方找了一遍，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一个石头做成的圆盘，林启过去，左转右转，圆盘动了，大石板降了下来。 两人上了石板，等了一会儿，石板自动启动，上了地面。 林启惦记石柱后面那个通道，于是去其它几个石柱后面摸了摸，果然每个后面都是通风口！ 林启不愿相信，也不得不相信，这乾坤楼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这师父还是我原来的师父么？ 紫月倒是个没事人，出到大门口，仰头长吸一口气，“外面空气真新鲜！” “没什么好想的了，下山吧。”林启来到水池边。 紫月跟在后面，“这个木筏够坐两个人？” “那里不是还有一个么。”林启指了指自己那个。 “那个在岸边，我推不动。” 林启只得下来，把这个让给紫月，然后把自己的木筏推下水，向对岸划去。 到了岸边，林启把木筏拖上岸来，迈腿就走。 “林启！林启！”紫月划得慢，还在水池中央，见林启要走，急得大叫。 林启回头，“怎么了？” “等等我！” 等紫月上了岸，林启又把她的木筏拖上来。 “怎么了？”林启问道。 “一起走啊！你就不怕这山路上有蛇？”紫月问道。 “有怎么了，我又不怕！” “我怕啊！”紫月心有余悸。 林启心想，你这是什么逻辑，你自己怕就怕，还问我怕不怕？ “那你来时怎么不怕？再说你我又不同路。”林启有事在身，自己一人行动多方便，不想跟她一起。 “来时，来时那是没遇到啊，要是半路遇到，我肯定回去了”，紫月想了想，又说:“不同路，可以同行啊。” 林启心想，得，什么都别说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往山下出发了。 来到双魈林木屋，紫月拿出控声石，就要开门出去。 “先等等！”林启信不过，怕她贸然行事，误了自己的大事，一把拉住她。 “怎么？”紫月不解。 “你这个真的可以？”林启问道。 “当然，我来时就是这样的。”紫月一脸无辜。 “那我试试。”林启来到窗前，对着外面大喊三声:“嘿！嘿！嘿！” 山魈听到这边有人，一窝蜂地围了过来，拍打着窗板，嗷嗷直叫。 紫月拿起控声石，翻过来，蓝面对着山魈，林启看见玉石上的白云图案上下浮动，一会儿竟然转起圈来。 再看山魈们，一只只眼光温顺，闭嘴不叫了。 “快走！”紫月拉着林启，开门关门，穿过两排大树，来到这头的小木屋，进门关门。 林启一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见安全进来，对这块石头是好奇不已了。 “你爷爷从哪买的？还能买到吗？谁做的？什么原理？……” 紫月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干瞪着眼，反问一句，“那你来的时候怎么过去的？” “我飞行术啊……”林启想都没想。 “飞行术？……果然是高人没错啊！” “怎么？你知道飞行术？” “我爷爷会，跑起来跟飞一样，还能上树，可惜他不教我……”紫月望着林启，一脸崇拜。 “你爷爷是谁？他怎么会飞行术？他在哪？……”林启又开始了。 紫月想起了什么，“我爷爷的事我也说不清，咱们赶路吧。” 林启又问起控声石的事儿来，两人边走边聊，来到三阳关洞口。 林启将石门挪开一点点，往外一看，光斑还没到呢，“咱们得等会儿。” “等什么，用控声石一样可以过。” “啊？”林启却是没想到这石头还有这用处。 “我来的时候走的中间这个洞口，咱们就走这里。” 两人来到门口，开门关门，站在了沼泽地上的竹排上，毒蚊虽然把他们围住，却并没有近身来。 就这样，紫月在前，林启在后，踩着竹排和树枝，过了沼泽地。 林启回头一看光斑位置，要是等的话，估计还得两个时辰。 “能不能给我看看？”林启越发好奇。 “不行！”紫月将玉石擦了擦，放进胸前衣领中。 接下来的大小生死门，两人都顺利通过，来到了大路上。 “那就到此为止，后会有期！”林启作别了紫月，转身就走。 “等等等等……”紫月一把拉住林启。 “你去哪，你带我走吧。” “你……这是何意？”林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一路上老想着蛇的事，担惊受怕，就没有说，现在出来了，我就跟你说了吧。” 紫月在路边石头上坐下，“我真的是来找药王的，我身体不好，爷爷给我请了医生无数，都没有办法，看你在地下室察看瓦罐的中药，又会飞行术，我就觉得你说你是药王的徒弟是不假，医术必定高超，不然……” “既然你师父药王不在，不然，你就帮我看看吧？”紫月吞吞吐吐，最后说了这么一句。 林启大感意外，我千里迢迢，翻山越岭，这是来找师父，不是来接诊的啊！ 看紫月言辞诚恳，不像骗人，可是自己要事缠身，哪有功夫带她…… “你把把脉不就知道了？”正想着，紫月伸出手来。 没法，林启只得将手指搭了上去。 一把脉，林启心里奇怪了，这脉象怎么跟雨涵的这么像？ “你别动。”吩咐了紫月，林启右掌贴在她后背，运起功来，察看了一番，她小腹之中真有一团阴寒之气，一样吞噬阳气！ 跟雨涵现在中了变异病毒的情况一模一样！也就是说紫月也中了变异病毒！ 问题她现在怎么好好的，而雨涵却要进隔离区？ “我刚察看了一遍，你体内果然有顽疾，只不过以我的了解，你现在应该身体虚弱，在家养病才对，哪有精神和体力出来寻师问药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紫月似有难言之隐。 林启心中一百个疑问，觉得紫月必定大有来头。 她到底是谁？她爷爷是谁？又是谁帮她控制的病毒？ 自己跟她接触了这么久，一点鼠疫的感觉和苗头都没有，难道她不具传染性？ 又一想，她跟雨涵体质简直一模一样，带在身边也好，如果她的病我能治好，那雨涵的病不一样也能治好么？ “行不行，快走吧？”紫月见林启没有说话，就当他是默认了，起身就走。 林启也就起身跟上了。 两人一路坐车颠簸，到了江城，来到医院。 到了大门口，林启拿了两套防护服，自己一套，紫月一套，穿戴好了，让紫月先在大门口等候，自己先去隔离区看望雨涵。 自林启走后，雨涵接受着医院的治疗，吃着林启开的中药，又喝了混元道长送的五色灵芝，情况一直比较稳定。 只是孤独难熬。 雨涵此刻正想着，林启已经去了第七天加一上午了，音讯全无，到底怎么样了，找到师父了没有，有没有受伤……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一回头，是林启，雨涵一把抱住他，喜极而泣。 林启一时懵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半晌，才举起双手，把雨涵抱在怀里。 “你没事吧？”雨涵缓过神来，抬头问道。 “启哥哥……”不知什么时候，紫月站在了门口。 第84章 始料未及 “启哥哥？？她是谁？”雨涵松开双手，指着紫月。 “她……我……我不认识……不是……”林启是万万没想到，叫她在大门口等着，居然跑这里来添什么乱！ “你别瞎叫！我可不是你什么哥哥！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林启冷冰冰地问道。 “我，我怕你扔下我跑了……那我怎么办……”紫月满脸无辜。 雨涵脸色冷峻，坐到椅子上，扭头望向窗外。 恰好宋峰熬好药端着药汤过来，见到林启，高兴得不得了，“师父，你回来了！” “带她去办公室等我！”林启吩咐宋峰，语气冰冷。 “好！好！”宋峰一看是个绝世美女，一时精神焕发，放好药汤，带着紫月出去了。 林启拿了把椅子，挨着雨涵坐下，把九重山的事前前后后讲了一遍。 “那现在呢，你要收留她？”雨涵低头问道。 恰好邵天明过来探望雨涵，林启和他寒暄了几句，雨涵对林启说道：“你先回办公室吧。” 林启只得出来，去了办公室。 离着大老远，就听到宋峰的声音。 林启进门，见宋峰正和紫月说着话，不禁摇了摇头，坐到桌前，一言不发。 “师父，怎么了？”宋峰见林启神情不对，过来问道。 林启也不知该怎么说，没有开口。 “给你安排个床位，你就住在住院部吧。”林启愣了半天，对紫月说道。 “我不住，我不住医院……”紫月闻着药水味，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脸色紧张。 林启心中犯了难，医院不住，现在疫情期间，滞留的外地人员很多，宾馆酒店小旅馆都是一房难求，那她住哪？ 宋峰那里？不行！ 公寓？更不行！ 正郁闷间，一阵脚步声，邵天明进来了。 “林启，这样，这个姑娘就安顿在你们住的公寓，那里不是有好几个空房间么，顺便宋峰也一起住过去，一人一个房间，还有多呢。” 还没等林启打招呼，邵天明一句话安排完了。 “叔叔，这样不行，她……”宋峰是求之不得，林启听完却马上站了起来。 “她什么她，就这样。”邵天明根本不听，也不做解释，转身走了。 “叔叔……老院长……你等等……”林启在后面跟了出来。 邵天明根本不理他，大步向前，一会儿就进了电梯，林启赶到，电梯已经关门了。 林启赶紧按另外一部电梯，还有几层楼才下来。 他看着邵天明的电梯下去，这边电梯一层一层下来，心里着急，前后也不过相隔十几秒，怎么感觉就这么漫长？ 好不容易电梯来了，人满了，林启挤了进去，还好没有超重报警。 到了一楼，林启出来，见邵天明已在前面好远，大踏步朝雨涵隔离区走去。 林启大步跟上。 还没到门口，老远就听见雨涵的声音，“爸，我都叫你别去，那样不行的，爸，不行……” “可以的，你就听我的没错……”原来是邵天明的主意。 林启进了门，“叔叔，那样真的不行……让她住住院部，随便找个床位就行……” “就这样决定吧，此事不要再提。”邵天明打断林启，转向雨涵，“好好养病，爸过两天再来看你。” 然后抱了抱雨涵，捧起她的脸，隔着面罩亲了亲她的额头。 等邵天明出去了好久，林启还是呆在原地。 “就这样安排吧，好好给她治病。”雨涵声音低沉。 林启没动，也没吭声。 “好了，你去忙吧。”雨涵说道，见林启还是不动，拿起药碗，“你看，药我已经喝完了，你去忙吧。” 林启接过药碗，没有说话，出去了。 回到办公室，林启先叫护士来给紫月和自己做了血液采样，送去检测。 这会儿没有病人，他就让紫月在里屋休息，自己在外面问宋峰这几天雨涵的情况。 “她身体情况都比较稳定，没什么大问题。” “五色灵芝吃了效果怎么样？” “五色灵芝，那真是无上极品啊，熬药的时候那气味我闻着都感觉神清气爽，她吃了后身体精神明显好转，每天起来走走，念叨你怎么样了，怎么还没消息之类的，可惜只有一棵。” “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能有这么一棵，已经很难得了。” 两人正说着，有病人来，就各忙各的去了。 到了晚上下班，林启吩咐紫月在大门等候。自己去隔离区看望雨涵。 雨涵正在发呆，见他来了，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雨涵，我先回去了，我会尽快把药方研究出来，你安心！” 林启说完，雨涵只是抬了抬头，没说话。 他吩咐了护士，如果有事，赶紧给自己打电话，就出去了。 三人出来医院，早有邵天明安排好的车在那等着。 先去宋峰的住处拿了东西，再去的公寓。 他们三人到了门口之后，林启发现地面被擦得干干净净，开了门，还没换鞋，里面出来一个阿姨，系着围裙，“林主任，你们回来了，我是他们请来的保姆，专门给你们几位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的。” “他们？谁们？”林启问道。 “是医院请来的，我也不知道上面是谁，我姓张，你们叫我张妈，张阿姨，阿姨，都行。”张妈五十多岁，做保姆多年，早已看透人情世故，听得出林启不是怎么欢迎，略有尴尬地撩起围裙一角，搓了搓手。 林启一想，十有八九又是雨涵她爸安排的，不再言语，换了鞋，进了房间。 里面看了一圈，厨房隔壁是公卫，旁边是保姆间，已经铺好被褥，放了行李箱。 保姆间隔壁一个房间，铺好了粉红色被褥，显然是为紫月准备的。 对面房间铺的白色被褥，没得想，宋峰的，再旁边是书房。 书房后门外面是阳台，放着洗衣机，前门旁边是餐桌，隔壁是大客厅。 客厅隔壁是主卧主卫，住的雨涵，门锁着，斜对面一个房间，是林启住的。 既然邵天明早已安排好，林启只得按照房间给他们二人安排了下来。 安顿好了，饭菜也已端上桌，三人坐好，张妈自己盛了点饭菜，在客厅吃着。 林启一看，心中过意不去，叫道:“张妈，过来一起吃吧。” 张妈笑着说，“多谢多谢，这是我的规矩，所以就不用了。” 林启看她这意思也不打算来，只得作罢。 三人吃了饭，先后洗浴了，林启回了房间，整理乾坤楼地下室记来的药方，宋峰和紫月在客厅边聊边喝茶。 林启把药方写到本子上，几味中药，倒也熟悉，只是这包土，不知道是什么组成。 白天忙着，没顾得上拿出来晾晒一下，打开一看，之前虽然在瓦罐里装着，但毕竟在地下室放太久，受潮严重，用手一摸，里面已经结了些小疙瘩。 于是去消毒柜拿了个大盆，把它全部倒了出来，想起厨房有个烤箱，偶尔见雨涵摆弄过几次，就又来到厨房，想把这土烤一烤。 可是林启哪里会用这烤箱，全是数码显示，什么上管下管预热预约，又什么风炉定时的，摆弄了半天，只听得按着“滴滴”作响，就是没有反应。 张妈看了一阵，过来问道，“你要烤这个吗？” 林启说道:“只要把水分烤干就行。” 张妈打开烤箱门，拿出烤盘，倒也干净，就把土倒在里面，抖动均匀了，放进去，设置了上下管温度，开了风炉，按了启动键，烤箱就“嗡嗡”作响，开始工作了。 过了几分钟，一阵气味飘出，“好香！”林启不禁深吸一口气，“闻这味道，是南山虫草粉啊！” 第85章 剥茧抽丝 可是这其它的成分呢？ 林启凑近烤箱一看，土色已经由深变浅，又烤了几分钟，就拿出来，带回房间研究去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起来时，张妈已做好早餐。 紫月坐到桌边，问林启:“今天我怎么安排？” “你今天就待在公寓休息一天吧，医院事情多，也没功夫管你。”林启说道。 紫月就在公寓待了一天，看电视，睡觉。 林启去了医院，第一件事就是按照昨晚整理的药方抓药熬药，先自己试喝了一点，感觉不错，再送去给雨涵服下。 到了下午，紫月和雨涵的检测结果出来了，雨涵阴性，紫月阳性，从病毒数据来看，紫月身上的病毒跟雨涵身上的一模一样。 这可就奇怪了，紫月为什么没事？而且她没有传染性？ 再看雨涵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林启给她把了脉，阳气比之前充盈多了，于是就按照新方子来给雨涵熬药服用了。 林启信心大增，要是能破解这个土的成分，药效不是更好？ 可是这土里除了闻出有南山虫草粉，也看不出有别的什么呀！ 林启一天到晚琢磨这事儿，吃饭想，睡觉想，走路也想。 这天，走着走着，撞到前面一个人的后背，两人没有丝毫防备，都摔倒在地，爬起来一看，是检验科王主任。 “是林主任啊，大白天的，还追尾，你这是怎么回事呀……”王主任年纪较大，说话比较风趣幽默。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原来是王主任啊，我想着事儿，一时没注意……”林启一脸歉意。 “什么事儿能让我们林主任这么为难呢，说来听听，哈哈……” 王主任虽然笑着说的，可他并不是在说笑，他就这爱笑的性格。 于是林启就把土的事儿说了。 “那还不简单，你拿点给我，我帮你做个元素分析不就行了？” 林启一想对呀，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于是立即回到公寓拿了点土就来了检验科。 紫月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呢，看林启一阵风似的跑进来了又跑出去，问他也不答话，心想这人忙什么呢，继续看自己的电视。 林启来到检验科，王主任先用高倍显微镜看了看，“应该是三种成分，一种是植物纤维和少量蛋白质的混合体，一种是较大的颗粒，看起来像土粒，就叫粗土吧，还有一种是细土。” “混合体我已经闻出，是南山虫草粉，那粗土和细土呢？” “具体是什么我得再做个元素分析看看。”王主任拿着土样进了化验室。 林启就在外面等着。 一会儿，结果出来了，粗土主要成分是碳黑、碳酸盐和含有钙镁钾等矿物质的混合物，细土主要成分是碳酸钾。 林启眉头紧蹙，这些都是什么啊，不懂…… 王主任看林启的神情，明白过来，好在他经验丰富，笑着说道:“通俗地说，粗土是柴灰和碳黑，碳黑的来源很广，根据柴灰来看，我觉得锅底灰的可能性大，细土就是草叶灰啊。” 林启一下子明白过来，“正是正是，粗土就是灶心土和锅底灰！” “那能看出来是什么草叶烧成的灰呢？”林启又问。 “那就没法看出来了，因为各种草叶燃烧后剩下的成分基本相同，你可以再研究研究嘛，能够烧成灰再入药的草药应该也不多，是吧？”王主任对林启是信心满满。 林启只得作谢了，回到办公室。 现在谜团基本解开，却有一个更大的问题，这个南山虫草却是难得之物啊，之前跟随师父那么多年，总共见到不超过十根！ 它虽然没有五色灵芝那样可遇不可求，但是也没法人工种植，仅有的产地，就是天南雪山，而且它成长条件十分苛刻，因此数量稀少，极难遇到。 况且虫草的采摘时间很短，一年之中，也就只有夏至前后那么几天的时间，眼下已是农历十一月，虫草还只是一条虫子，在地底下蠕动，远没长成草呢！ 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先用普通虫草中的上品黄金虫草王代替，明年到了时间再去采摘南山虫草。 邵氏医院中药房虽有虫草，但只是普通品种，黄金虫草王既是稀缺之物，早已被炒出天价，所以医院并没有储备。 于是林启找了邵天明，说了此事，听到有机会治好雨涵，邵天明十分高兴，说不管花多少钱，就算拼了老命也得搞到，让林启回去等着，一旦拿到了就送给他。 现在就剩一个细土了。 晚上下了班回到公寓，还是想着这个事儿，坐在沙发上发呆。 张妈今天闲着没事，就把房间又全部打扫了一遍，客厅的茶几下层原本堆了一些杂物，也都被翻了出来，放在面板上，等着林启回来了问问哪些要的就留着哪些不要的就扔了。 紫月还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见林启过来，问他话，他也没搭理。 一会儿宋峰过来了，看着茶几上一大堆东西，看饭菜没好，也是闲得无聊，一个一个翻起来。 “打火机，棉签，发热贴，药盒子，中药袋子，购物小票，艾条，袜子？……” “什么东西？”林启猛然回过神来。 “袜子啊，你的吧？还没拆，新的，要不给我算了……”宋峰拿起袜子。 林启一把拿过茶几上的艾条，高兴得叫了起来，“艾条，是艾条！” 紫月宋峰二人见他这幅模样，哭笑不得，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艾条，不是艾条，难不成是雪茄？ 林启见二人这样盯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着，“激动了，激动了……” “吃饭了……”张妈把饭菜端上桌招呼着。 吃了饭，林启回到房间，点了几根艾条，取了艾灰备用。 过了两天，紫月在家待不住了。 吃早餐时，她对林启说:“我不想在家待着了，太无聊了。” 林启没吭声。 “楼下也没什么好玩，外面封路，哪也去不了，这样下去，我的病还没治好，憋都给憋死了……”紫月一句接一句。 “那你想去医院？”林启问道。 “是啊，最少可以出去走走，再说你给人治病时，我可以在边上看看……” “你跟着他吧，我忙。”林启用下巴指了指宋峰。 “好好，我没事的时候带你去转转，拿药，查房……”紫月还没开口，宋峰倒先接上了。 林启横了宋峰一眼，宋峰闭嘴不敢再说了。 吃完早餐，林启说道:“我有事出去，你们先去医院，有事打我电话。” 于是宋峰带着紫月去了医院。 林启打电话给医院，安排了一辆车，带着他去了边远郊区，来到农村，找了一户有灶台烧柴火的人家，取了灶心土和锅底灰，回到医院。 刚坐下不久，邵天明找人送来了黄金虫草王。 林启如获至宝，拿着东西就来到了中药房，拿了打粉机将虫草王打成粉，然后将灶心土锅底灰和艾灰拿了出来。 刚准备配药，林启又犯了难，这四样东西，按多少比例？ 没得参考，就先同等用量放了再说。 林启配好药方，熬好了药，端着药汤给雨涵送去。 经过住院部时，碰到紫月宋峰二人。 “我刚带着她查房下来，准备去隔离区看看。”宋峰说道。 “你端的这是什么？”紫月指着药碗。 “药汤啊。”宋峰答道，想了想，“应该是给雨涵的。” “是不是用那个药方熬制的？”紫月问林启。 林启没吭声。 “我也要喝。”紫月伸手来拿。 第86章 林氏夹心饼 “别动！”林启右手端碗，左手一挡。 “为什么？我也要治病啊！”紫月急声说道，看起来并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这只是一个人的量。”林启左手护碗，面无表情。 “你！我跟你一起去找到了解药的方子，命都差点丢掉！你，你居然只熬了一碗？”紫月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刚才忘了，不然，叫他去给你熬一碗。”林启转向宋峰，“药粉在我口袋里。” 宋峰会意，知道林启两手都不得空，边伸手来林启口袋拿药，边对紫月说道:“走，我带你去熬药。” “我就是要喝这一碗！”紫月不知哪股子倔劲儿上来了，站到林启面前。 林启头疼了，我当初这是哪根筋搭错了？要带她回来？ 自她来了后，雨涵不高兴，邵天明不高兴，公寓加了人，还来了个张妈，现在好不容易破解药方，邵天明花了天价搞来的虫草王，熬了这么一碗药，雨涵都没闻着药味儿，你紫月要喝？ “想都别想！宋峰，带她走！”林启牛脾气也上来了。 “我不走！我要喝药！”紫月哪里肯走？ 正吵闹着，邵天明看林启拿到了虫草王，就过来看看情况，刚好撞见他们二人正在僵持不下。 “怎么回事？”邵天明皱起眉头，“这大庭广众之下，你堂堂一个主任，跟一个女子，争吵什么？” 林启紫月都没吭声，宋峰只得简要说了一下情况。 邵天明一听，“那还不好办？一人一半嘛。” 林启怎么也没想到，邵天明居然要分她一半？ “叔叔，你……”林启还没说完，邵天明微微一笑，“你就按我说的，分她一半，还有，以后在工作场合，还是叫我老院长比较好。” 林启听了心里真不是个滋味，这都什么事儿啊。 得，分就分吧，就叫宋峰去护士台拿了个一次性碗过来，倒了一半，递给紫月，“那边有称，要称一下不？” 紫月听了，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接过药碗，“感谢老院长，感谢启……感谢林主任！” 然后一饮而尽，“好喝！” 邵天明在呢，林启生怕她又来一句要命的启哥哥，见她硬是半路给咽了回去，心想，我真是感谢你八辈儿祖宗，赶紧走吧你！ 于是对宋峰说道:“还不走？！” 宋峰莫名挨骂，只得认栽，谁让我是他徒弟呢，带着紫月赶紧溜了。 邵天明“哼！”的一声，转身朝隔离区走去，林启端着半碗药，后面跟上。 到了病房，雨涵见邵天明来了，“爸！”赶紧起身迎接。 林启随后进来，邵天明拿过药碗，递给雨涵，“新熬的，快喝吧。” 雨涵看了看，“平时不都是一碗么，这个怎么只有半碗？” “不差那半碗，快喝吧，一会儿凉透了。”邵天明催促着。 雨涵听着似乎话里有话，又看老爹催促，也没再问，接过药碗，尝了一口。 “怎么这么苦？” 邵天明没说话，林启开口了，“里面有……” “没什么，中药哪有不苦的，你鼻子一捏，心一狠，一口就下去了。” 中药本来就苦，这里面又有锅底灰和艾灰，怎能不苦？ 雨涵眼一闭，一口下去，干了，然后哈着气赶紧找水漱了口。 林启想看看雨涵喝药了反应怎么样，就在这里等着，邵天明也没走，跟雨涵说着虫草王的事儿。 聊了一会儿，雨涵说感觉头有点晕，想上床睡觉。 邵天明扶雨涵躺下，盖好被子，招呼林启，“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林启过来，把了脉，“没什么，药物的正常反应，一会儿就好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雨涵头晕真的好多了，精神也不错，又起来了。 邵天明见她没事，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林启看他走远，转身对雨涵说道:“刚才头晕是药物反应，应该是虫草王用量太大造成的，幸好只喝了一半，不然血压肯定更高，不光头晕还要头疼了。” “怪不得我头晕，感觉心脏突突跳，血压飙高那可不是小问题！”雨涵顿了顿，“喝了一半？那另一半呢？” 林启心想，我这是嘴贱呢，说这事儿干嘛？ 瞒是瞒不住的，邵天明知道呢，要是直说，恐怕又要引起新的误会…… 雨涵还等着回答呢，林启大脑飞速运转，说道:“拿到的药方中有几种未知成分，我找检验科才分析出来，但是不知道比例，结果放多了，幸好你只喝了一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只想知道，另一半呢？” 林启心想，我已经足够精简了，还是被打断，得，实话实说了吧，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被紫月喝了。” 没想到雨涵平静得很，“她喝了感觉怎么样，会不会也头晕？” 林启是万万没想到，这不是她风格啊？ 要是世间的事，都用学历来衡量，林启在医学上那绝对是博士、博导、专家，说他大师嘛还谈不上，毕竟年龄也不够，水平嘛，离登峰造极也差点儿意思。 但要论与女人相处，说他是幼儿园也不为过，最多也就中班水平。 因为他与雨涵相处还马马虎虎，现在多了个紫月，那就一塌糊涂不知所措了。 这么说，长远看来，邵天明的安排似乎自有他的道理？ 只是林启从小就跟师父在深山老林，长这么大女人都没见过几个，要说论天赋，他在医学上已经把天赋用得差不多了，在与女人相处上，哪里还有多少天赋呢？ 林启见雨涵这么问，心想倒也是哦，还不知道紫月情况怎么样呢？ 于是答道:“我不知道，没问呢。” “那你还不去问问？”雨涵侧头望向林启。 “行……”林启心想，这可是你叫我去的，再说，我也需要了解药方的功效，好做调整。 林启起身远去，雨涵却是心中纳闷起来，我平时不是挺冷静理智的吗？怎么现在好像有点儿…… 想着林启应该也只不过是为了更好的调整药方，心里也就稍微踏实下来。 林启到了办公室，紫月宋峰正在，于是问紫月，“你喝了药之后感觉怎么样？” 紫月见林启问她，高兴得不得了，“我喝了挺好的啊，感觉身上热乎乎的……” “没有头晕头痛？”林启直接问道。 “头晕？没有啊，我精神好得很……” 林启示意紫月伸手，“我给你把脉看看。” 把了脉，紫月的脉象的确比雨涵平稳多了。 林启这就纳闷了，两个人病情一样，体质也差不了多少，怎么用药后反应不同呢？ 可能这两人的天生顽疾本来就非同寻常吧，背后还有其它未知因素也说不定，林启一时想不出什么原因，只得将虫草王用量减少了一半，重新熬制了一碗，给二人中午再用。 雨涵喝了后，说比早晨的好点，但还是有点头晕，紫月仍说没什么异常。 到了晚上这一碗，林启又把虫草王用量减半，雨涵没说头晕了，林启把了脉，这次脉象平稳了。 连服了三天，林启再给二人把脉，都正常，又运功察看，雨涵体内阴寒气团有所扰动，不再吞噬林启真气，而紫月体内气团已经有所变小。 本来看到这个结果，林启应该高兴才对，毕竟看到曙光了嘛，有好转，坚持服用不就行了？ 可是他的高兴之情被奇怪之心远远盖过了，同样的顽疾，同样的病毒，雨涵有传染性，需要隔离，反应明显，紫月没反应，没有传染性，用药后雨涵气团反应缓慢，紫月反应迅速。 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87章 一网不能打尽 查看紫月体内气机，又没有什么额外加持的痕迹。 剩下唯一一种可能，紫月曾被感染过，有了抗体！ 林启想起来了，紫月感染的病毒，数据和雨涵的略有不同，当时因为着急雨涵病情，又一心想着破解方子，当时也没有注意。 现在看来，可以这么说，雨涵感染的，暂且称为第一代病毒，紫月感染的，却是第二代！ 第二代病毒显然更加狡猾，没有症状，潜伏期更长，所以目前还没有传染性，如果到了某个特定时候，机会成熟了，肯定会突然传染开来！ 林启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这背后的人，居心何在？ 更何况，这个人就是自己跟了这么多年的师父…… 林启还是心有不甘，想找到事情的真相，毕竟，这只是他的猜测。 于是问紫月，“你从小在哪长大的？以前经历过什么大病没有？” 紫月还没说话呢，宋峰倒先回答上了，“她从小就父母双亡，是她爷爷带大的，身体一直很好，没得过什么病……” 林启白了宋峰一眼，“没问你！” 心想，宋峰啊宋峰，你厉害了啊，这才来几天？就聊起人生过往了？邵天明啊邵天明，你真是老昏了头了，我的徒弟必须清心寡欲，你这倒好，直接来了个以身试法！ 心说宋峰你的事儿，一时还不能怎么样，稍后再说，这紫月的事儿要紧。 于是又问，“那你爷爷是干什么的，他得过什么病没有？” 话刚出口，林启感觉自己白问了，她爷爷又怎么会跟她讲这些呢？就算讲了，如果紫月有备而来，又怎么会说实话！ 只听得紫月说道:“听我爷爷说他身体也不好，得过很多病，干瘦干瘦的，而且我长大后他就很少在家了……” “那你跟谁一起生活呢？”林启打断。 “我，我自己生活啊，他时不时回来一趟。” 林启猛然想起来，在九重山时紫月说过她爷爷会飞行术，莫非…… 于是问道:“你爷爷是不是经常穿黑色衣服，身上脏兮兮的，手臂上有黑色斑纹，说话时嘴巴不用张开，是腹部发声的？” 然后直盯着紫月。 紫月听他这么说，大吃一惊，张大嘴巴，“啊？你怎么……” 宋峰也是瞪大双眼，“师父，你说的是……” 林启一瞪眼，宋峰闭嘴了。 林启此刻心想，你该不会就是那黑衣老者的孙女儿吧！ 紫月依旧在惊讶之中，一时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怎么，怎么认识这么个奇怪的老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顿了顿，又说，“我爷爷可爱干净了，他因为以前经常生病，所以专门找人学习了，经常练功锻炼身体，现在身体好得很，哪里像你说的那样，像个乞丐……” “那你的控声石呢？”林启见他闭口不谈爷爷的事，便问起玉石来。 紫月拿出玉石，“在这呢。” 林启拿过，将玉石翻了个面，露出蓝底白云图案，然后暗暗运功，将真气注入，只见玉石微微震动，那白云图案也瞬时浮动起来，肉眼清晰可见。 紫月习以为常，因为每次用它来控制豺狼虎豹时玉石都是这个反应，宋峰却是看得合不拢嘴巴。 “看到了吧，这不是普通玉石，这里面注入了强大的真气，只要有扰动，它就会作出反应！那你说说，这玉石是怎么回事？注入真气的高人是谁？”林启放下控声石，白云图案又恢复了原样。 “这个……这个我真不知道，是……是我爷爷买给我的……” 林启见紫月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坚持说是爷爷送的，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 其实林启也本没有指望紫月说实话，他只是想看看紫月的反应，现在可以肯定，紫月绝对有所隐瞒，而这背后的原委，只能靠自己慢慢去探究了。 这边邵天明听说雨涵用药后身体有所好转，找到林启，让他配个药方，鼠疫之下，隔离区还不知有多少病人等着治疗呢。 这次林启吸取了教训，他拿到隔离区病人的资料表，从中挑选了几个具有代表性的病人，把他们安置到一起。 然后配了一个基础药方，给各人服用，根据他们用药后的反应，再来调整方子。 调整了几次，他发现普通病人对这些药物的反应非常明显，尤其虫草，别说虫草王，就是普通虫草，都只能加极少的量，否则轻则头晕，重则头痛。 可能这是因为他们不像雨涵紫月天生顽疾？又或者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对虫草接触少之又少没有任何耐药性？ 不管怎么样，作为病人来讲，能治好病就行，对邵天明来讲，不用虫草最好，因为货源实在紧张啊！ 作为商人，逐利为上，听说治疗鼠疫要用到虫草，哪怕极少的量，那些商贩们哪里肯放过如此机会，趁机捕风捉影，夸大其词，虫草价格几天时间就翻了几倍！ 因此药方中虫草用量极少，那是大部分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所以林启配了一个适合绝大部分人都适用的基础方，交给抗疫小组，由他们统一安排给病人服用。 经过医护人员的努力和病人的配合，过了十来天，已经有半数病人恢复了正常，经检测，已经全部转阴，就让他们出院回家了。 有少数特殊病人，全部移交到林启这里，由他一个一个把脉诊断，一人一方，经过精心调养，也都逐步好转。 江城政府了解到邵氏医院的治疗进展，觉得可以推而广之，于是委托林启配药，再交付与其他医院的抗疫人员，统一安排服用。 对于那些夹杂着疑难杂症的病人，一样全部转到邵氏医院，由林启一对一配药治疗。 整个邵氏医院人心振奋，不出半个月，隔离区病人就可以全部出院，江城的解封也是指日可待！ 其他病人的药方大同小异，只有雨涵和紫月的与众不同，因为她们二人需要用到虫草王。 因为每天熬药服用都在医院，所以林启干脆把邵天明托人买来的虫草王全部带到医院，放在自己办公室的里屋。 这里屋有个铁皮柜子，林启把虫草王放在柜子上层，然后用锁锁上，下次取用再来开锁，钥匙他随身携带。 这样谨慎，或许有些过了？ 当然不为过，现如今这一根虫草王价格已被炒到好几万，要是万一弄丢了，钱倒事小，邵天明有的是钱，问题是这会儿有钱，也未必买得到虫草王啊。 所以林启还是觉得，麻烦一点无所谓，安全第一。 转眼又到了星期一，医院的人又多了起来，尤其一楼的结算窗口，虽然已经安排了五个人员，还是早已排成了长队。 林启办公室也是拥挤非常，大人的呻吟，小孩的哭闹，嘈杂不堪。 紫月看着林启宋峰忙前忙后，又听着这吵闹声，头已经几个大了，也没那个心情去看他们怎么治病救人，独自下楼溜达去了。 林启这会儿接诊的是个老人，刚被几个家属送来，说是急性阑尾炎。 “急性阑尾炎，那赶快安排手术啊！”林启一看家属递来的片子，“红肿这么严重，再拖就得溃烂，那就麻烦多了！” “可是我家老爷子倔得很，就是不要手术啊，让我们来找你，这不我们就来了……” 林启一听头就大了，就怕这样的病人，治病也得分个轻重缓急啊，火都烧眉毛了，还来开方熬药？ 正和家属沟通着，门外叫叫嚷嚷来了几个人。 “林主任，我们来找你讨个说法！” 第88章 离奇之事 林启和病人家属都转过头来，见来人气势汹汹，林启问道:“怎么了？” “林主任，是这样的，我们这几个人都是中了鼠疫的，在你这里治好了出了院，然后出院的时候，你给我们每人都开了康复的药方，吃了几天后，我们几个人聊天，发现我们的药方不太一样啊，而且有的药包里还有一种特别的东西。” “什么特别的东西？”林启觉得有点奇怪。 “你看！”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拿出一个中药包，打开了，在草药中扒拉扒拉，拿起一块，“这是什么？” 林启一看，“这是人中黄啊。” “我就说是吧！”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男子对刚才那个男子说道。 “林主任，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我的药包里有人中黄，他们的却没有？”听得出，男子憋着一股气。 林启说道，“我记得我没给你们任何人开过人中黄啊？” “林主任，我都吃了好几副了，你跟我说你没开过这个……”男子好不郁闷。 “哈哈哈……”坐在旁边候诊的一个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男子问声，转身怒斥。 “你知道人中黄是什么吗……是翔……哈哈哈……”那人笑得肩头乱颤。 “你！……不要再笑了！”男子当然知道，因为这个，他已经被左邻右舍笑话得不敢出门，不然怎么会兴师动众来找林启，这会儿又被这人取笑，气得直指着他的鼻子，说不出话。 “他吃翔，额额额……”那人也是不知道看脸色行事，用手指着他，看向旁边的人，一边大笑还一边继续过着嘴瘾。 不过话说回来，鼠疫期间，大家都还带着口罩，这脸色，也看不到啊，咳咳。 人中黄，有几个人不知道呢，只是出于礼貌，憋着不笑罢了，那人又这么一句，加上笑声真的是会传染的，这下子，满屋子的人彻底憋不住了，放声哄堂大笑起来。 男子憋得额头青筋暴出，撰起拳头，冲过来就是一拳，这几天憋着的一股恶气，全都发在这一拳头上，刚好打中那人右眼眼角，口罩掉落，眼睛立即红肿起来。 “你再说一次看看？说啊？吃翔吧你！”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嘴里骂骂咧咧，抡拳又打。 那人身边的家属，以为他只是吓唬吓唬人，坐着没动，谁知道他真的动手，这会儿立马围了过来，对男子拳打脚踢，这边的人毫不示弱，冲上来出手相助。 一时间，办公室里打骂声一片，林启起身制止，哪里拉扯得过来，人群推来推去，林启好几次差点被挤倒在地。 其他人见状，连忙把老人和小孩带了出去，生怕被伤及无辜。 门外走廊的人听到打骂声，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怎么回事？” “听说是有个人吃翔了？” “恶不恶心，哈哈哈……” …… 看热闹的人永远不会嫌事儿大，在旁边有说有笑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把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跑到楼下叫来几个保安，保安们奋力拉扯，人群这才被慢慢分了开来。 混战中，双方都有受伤的，也不知道是真痛还是假痛，都坐在椅子上呻吟叫唤起来。 “你得给我们验伤！我们要住院！”那人捂着红肿的脸颊叫着。 “我们也要验伤住院！”男子自己身强力壮，没受到伤，就指着身边的人叫了起来。 “你们这是聚众斗殴！要么自己协商解决，要么我们报警，等巡逻车来了，你们自己跟巡捕说去！” “报警就报警！他们先动手的！”那人理直气壮。 “你有种再说一次试试？”男子举起碗大的拳头，目露凶光。 保安拿起手机，正准备拨打电话，“一点小事……”家属群中有人上前来按下保安的手，“我们自己处理算了……” “那行，你们回去，自己协商！”保安要送客。 “我们不走，就在这里！但是得找个证人，别的人我们也信不过，就麻烦林主任吧，要不然等会儿恐怕说不清楚又要打起来，林主任，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吧，辛苦你了……” 家属一顿好说，拉着不放，别的地方也没空，林启只得带着他们去了会议室。 “那我爸，怎么办？……你说这事儿……”阑尾炎这个病人家属看着他们远去，满脸懊恼，只得推着老人先下楼再说。 宋峰见林启跟他们出去了，这些病人他又不会看，只得道了歉，麻烦他们先回去，改天再来。 等人都走了，宋峰看着办公室里被他们搞得一团糟，拿起扫把拖把打扫起来。 正忙得满头大汗，紫月在下面逛了一圈，这会儿正上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咦，怎么桌上这么乱？”紫月顺手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来，“林启呢？” “刚才打架了。”宋峰擦了擦汗。 “打架？为什么打架？林启没事吧？” “两伙人为了人中黄的事，哈哈……”宋峰干脆坐下来歇会儿，想起刚才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人中黄？”紫月好奇的问道。 “哈哈……”宋峰顺了顺气，慢慢跟紫月讲解起来。 “这人中黄是一种特别稀奇古怪的中药，它是用甘草打成粉，然后装入竹筒，用松香密封好，竹筒上绑根绳子，吊入粪坑里……” “粪坑？……”紫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恶心……” “对，恶心吧，吊在里面，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取出，再吊在长流水中冲洗七七四十九天……” “什么是长流水？” “就是流动的水，比如溪水，江水，然后将甘草粉末取出，这时候它已经结成了块……” “别说了，太恶心了！”紫月捂住嘴巴鼻子。 “是够恶心的吧？然后今天有个人过来，说他吃的中药里面有人中黄，哈哈哈……”宋峰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紫月也忍不住笑起来。 “你说听到这事，有几个人能忍住不笑呢，别人笑他，他们就打起来了……” “还有这事……哈哈……” 两人看时间还早，慢慢边打扫卫生收拾房间边聊着，都收拾妥当了，也差不多快下班了，就关好门，在走廊长椅上边聊边等，等林启回来锁门了一起回去。 再说林启在会议室坐着，哪有心思听他们扯来扯去？ 从头到尾，他都在琢磨一个问题，这人中黄我都没开在药方里，它是怎么来的？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协商好，各自回去了，林启才起身回办公室，一看楼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原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林启来到门口，一摸裤腰带，钥匙呢？ 宋峰见了，连忙过来问，“钥匙不见了？” “对，赶紧帮忙找找！” 三人进了房间，找了一遍，没有找到。 “你们在这里找，我去会议室路上找找看。” 林启在去会议室的路上来回仔细找了一遍，一无所获，就回来，跟着一起在办公室里找。 “应该是在他们打架的时候拉拉扯扯扯掉的，那么大一串钥匙，掉在地上应该很显眼，也没听到谁说捡到啊？”林启边找边说。 三人一顿好找，桌子下面，洗手台脚下，椅子下面，全部找了几遍，最后，林启在窗帘下面墙角里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林启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 锁好门，三人回家，吃饭歇息了。 第二天早上，林启来到办公室，打开铁皮柜，准备给雨涵紫月配药。 拿下盒子，打开一看，“啊！”林启惊呆了，盒子里，空空如也！ 第89章 谜团初开 好久，林启才缓过神来，“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么办，我看得这么紧，还是丢了，没有药给雨涵治病了，邵天明该怎么说…… 各种念头一起涌上脑海，林启只感觉耳朵里“嗡”地一声，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手里的盒子，“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 宋峰紫月听见响声，又见林启迟迟没有出来，进来一看，只见林启坐在床上，目光呆滞，面色发白。 “怎么了？”宋峰坐到旁边，扶着林启。 紫月蹲下，抓着林启双手，抬头望着他，急切地叫起来，“启哥哥！你怎么了，启哥哥！……” 林启回过神来，眼睛眨了一下，嘴里含糊不清，“虫草王，虫草王……” 宋峰一看地上的盒子，空的，顿时明白过来，“啊？？？” 紫月见林启回过神来了，转身捡起盒子看了看，“啊，这，这……” 宋峰起身，去铁皮柜里上层下层又翻找了一遍，没有，“这怎么可能？门锁着，钥匙在，东西怎么可能会丢？” 一会儿，外面来了病人。 宋峰见林启这状态也看不了病，就对病人说林主任今天不在，改天再来。 紫月坐在林启身边，启哥哥长启哥哥短的叫着，林启低着头发愣没理她，只说了一句，“监……控”，然后一头倒在床上。 宋峰试着给林启看了看，认为他只是睡着了，于是对一旁着急的紫月说，“别哭了，他没事的，只是睡着了。” 紫月半信半疑，坐在旁边等他。 “对呀，看监控！”宋峰也没功夫理紫月了，赶紧去调监控，从昨天下午大概四点开始看起，那个时候正是两群人打架的时候。 画面中可以看到，混战中，有个女子模样的人推了林启几次，趁着大家没注意，进了里屋，很快又出来，然后又溜了出去。 里屋是给人检查身体用的，常常涉及到隐私部位，所以没安监控。 但是从这种不正常的举动来看，肯定是她没错！ 她推林启，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真实目的是要从林启裤腰带上拿钥匙，可能一次两次没取下来钥匙，所以多推了几次，她进里屋，肯定是拿虫草王！ 宋峰马上联系了邵天明，跟他简要说了情况。 邵天明听到这个消息，不一会儿就带着医生急匆匆赶过来了。 “这位姑娘，是叫紫月吧？你先出来，让医生先给他看看有没有事。” 紫月只得出来。 医生检查完，对邵天明说道:“各项生理指标都正常，结合你所说的情况，应该是暂时性的心理失控，没什么大问题，睡一觉就没事了。” 邵天明点了点头，“好，你去忙吧”，然后坐下来把监控看了几遍，“应该就是她没错，你跟我来。” 宋峰跟着他，来到医院的监控中心，“把昨天下午四点后林启办公室附近的监控全部调出来。” 保安队长调出附近几个点的监控，从屏幕上可以看到，这个女子拿了虫草王出来，就下了楼，来到医院大门，走出了监控范围。 再按照路线反过来查，发现她是从医技楼三楼上面下来的，进一步调看监控显示，女子多次从医技楼出入，时间主要是深夜。 “她应该住在那里！”保安队长对邵天明说。 一路查看下去，发现该女子竟然进了中药房，趁着没人，在已经包好的中药包里加东西！ “你赶紧带人去医技楼四楼以上和中药房查查！”邵天明看了两个多小时的监控视频，眼睛肿胀，吩咐了宋峰，自己躺下来闭目养神，歇息会儿。 宋峰带人去了医技楼，一二三楼都有监控，四楼到八楼人员稀少，都是仓库，所以没有安装监控。 宋峰几人从四楼一层一层往上查看，门都锁着，没有发现什么，直到八楼，有个房间门一推就开了，进去一看，是个废弃的会议室，长条形的桌子上放着不知哪里搞来的被子，椅子上有水和已经放得发硬的馒头包子。 几人又来到中药房，找到装人中黄的壁柜，空空如也！ “你们最近有用过人中黄吗？” “没有啊……” 宋峰回到监控中心，邵天明听到脚步声，也起来了。 宋峰跟他说了情况，邵天明真是又气又急，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一句话也没说。 保安队长又说，“老院长，刚才我又看了其它地方，她经常深夜去食堂偷……” “嗨呀，你们！你们这是做的什么保安呀，啊？人都在医院住了这么久了，有吃有住，还……” 邵天明一时不知道该骂谁，保安？食堂？中药房？林启？ 好像谁都该骂，又好像谁都骂不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大白褂，又戴着帽子口罩，谁分得清谁是谁啊？ 就是现在，查到了监控又怎么样，一样看不清她是谁啊！ 邵天明突然想起来，忙乎了半天，雨涵的药还没着落呢，赶紧拨了电话。 “老金啊，还得麻烦你个事儿啊，上次说的虫草王，还搞得到吗，我再要点儿。” 他找的，正是江城商会会长金老的儿子，金镇东。 金总倒也爽快，“买是买不到了，不过我自己还有点儿，你要的话，我匀点儿给你吧。” “感谢感谢！价格你来定。” 邵天明平生最疼爱的人，就是雨涵，为了给她治疗这个天生顽疾，不知道请过多少医生买过多少药，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个林启，最起码让他看到了女儿康复的希望吧，为了女儿，只要能买到，邵天明多少钱都愿意出。 “老邵，你见外了，我就多少进多少出吧，你要不是为了给雨涵治病，别人我也不会给。” 金家人横行霸道惯了，就这么一个金镇东有点侠义之风，所以邵天明当然只能找他了。 “好好，那就多谢了！” 虫草王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宋峰也松下一口气来。 话说他为什么压力山大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虫草王丢了，他嫌疑最大啊！ 林启跟着打群架的人去了会议室作调解之后，办公室就只剩他一个人了，如果解读为林启的钥匙是掉在了办公室，那么宋峰完全有足够的时间，在紫月回来之前，进去里屋打开铁皮柜，拿了虫草王，锁上门，再把钥匙往窗帘下一丢，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打扫卫生。 动机呢？虫草王一根就几万，可以卖钱啊！ 虽然这种假设有漏洞，比如，中药包里的人中黄哪里来的？钥匙为什么不直接丢掉？ 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但是既然背上嫌疑，就算事后证实了清白，宋峰不说冤个半死，最少也得脱了一层皮，人得受多少罪啊！ 所以多谢了监控，不说完全解开谜团，最少宋峰摆脱了嫌疑，心里轻松多了。 眼看林启也没有要起来看病的意思，吃过午饭，宋峰请示了邵天明，和紫月二人一起把林启带回了公寓。 雨涵这边，左等右等，一上午了，也没见林启端药过来，正感到奇怪呢，邵天明进来了。 “爸，你来了，林启今天怎么还没拿药来呢，打他们电话都没接，那边今天很忙吗？”雨涵声音急切。 “他今天来不了了，药也得明天……” 邵天明坐下，把事情经过跟雨涵大致讲了一遍。 “啊，那林启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去看他。” “雨涵！”邵天明语气严肃，“你现在还在隔离区，怎么能去？我刚说了，医生给他检查了，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第90章 一波两折 “爸，你不知道……”雨涵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她想起林启之前两次的昏睡，不禁泪流满面。 “唉，女儿呀……”邵天明欲言又止，抱着雨涵，在她背上轻拍了两拍，“我已经让药房熬药了，你放心，就是看在要为你治病的份上，我也绝不会让他有事的……” 邵天明出去了，雨涵无力地躺在床上，桌上的饭菜，一口没动…… 公寓里，张妈做好晚饭，招呼宋峰三人吃饭。 宋峰看林启还睡着，叫了几次他也只是“嗯”了两声，就自己过来吃着。 紫月盛了一点汤，端到林启房间，“启哥哥，起来喝点汤吧，不烫了……” 林启哪里理她。 “启哥哥……”紫月把手指放在林启鼻子下，热乎着呢，于是摇起他的胳膊来，“启哥哥……启哥哥……” 他实在没招，只得起来喝汤。 趁他喝汤的功夫，紫月又去盛了一点饭菜来，然后坐在旁边。 林启见紫月干脆坐在那盯着自己，只得把饭菜也吃了。 话说这男人跟女人还是不一样，男人跟男人之间和女人和男人之间，那就更不一样，这很明显嘛。 紫月见林启吃了喝了，自己就来到桌边，吃了一大碗，觉得味道不错，又吃了一大碗。 “今天胃口不错啊？”宋峰问道。 “饭菜好香，再说我中午没怎么吃，饿了……”紫月又喝了一点汤。 第二天早晨，宋峰紫月连推带拉，把林启折腾起了床，吃过早餐，来到了医院。 在宋峰的催促下，林启先来到了隔离区看望雨涵。 “林启！”雨涵叫了起来。 林启倒是没什么表情。 “你看，这是我爸叫人刚送来的虫草王……”雨涵高兴地打开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我爸说这是最后一点了，你说，吃完这个，我是不是就能回公寓了？” 林启一看，饱满圆润，通体金黄，没有一点杂色，“的确不错，那我去熬药了。” 给雨涵端去了药，林启就回办公室了。 宋峰给他看了监控视频，又讲了在医技楼和中药房的事，“师父，你觉得这个人是谁？” 林启看了看，“你觉得是谁？” “我看她的走路姿势，有点像于梅？” “除了她还能有谁。”其实林启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上次她跑出住院部，我就猜测她走不远，后来事情太多没顾得上查她，没想到她就住在医技楼。” “是啊，现在人人都带着口罩，也很难发现她。” “说起来她是为了报复我，却每次都害了很多人，这个人内心歹毒，不择手段，以后要加倍小心。” 虫草王失踪，邵天明报了警，巡捕查看了监控，但于梅已经改变了方法，出去后很快就进入了监控盲区，线索就这样中断了。 见到林启，邵天明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在做他的正常工作，坏人放了暗箭，那也怪不得林启。 再说，邵天明将仅有的二十几根虫草王再次交给林启足以说明他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林启呢，虽然没有挨骂，但心里更加不是个滋味。 为了避免再次出现意外，林启将虫草王带回了家，并且分成五份，每份五根左右，藏在房间里五个不同的地方。 然后每天早晨把要用的虫草王带去医院，其它的放在房间里。 取用的话就五个地方轮流转，保证每个地方都有虫草王。 这样过了两三天，情况倒也正常。 第四天早上，三人吃了早餐就出发了，到了医院，林启让宋峰带紫月去查房，自己来到隔离区，跟雨涵把了，问了一下身体情况，回了办公室。 宋峰紫月刚好查房了回来，见林启还在，便问道:“师父，还没去熬药啊。” “刚回来，正要去呢。”林启一摸口袋，又在包里翻了一遍，“糟了，虫草王忘记带了。” “我回去拿，你们就在这里吧，有病人来了接待一下。” 说完，林启起身出门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林启还没回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紫月问道。 “不应该啊？又不是很远……”宋峰也觉得奇怪。 这时，邵天明过来了，“都几点了，林启怎么还没来？” “他说忘了带虫草王，回去拿去了，不知道怎么还没来，我们也正说着呢。” 邵天明拨通林启电话，“到哪了？” “什么？”邵天明音量瞬间提高八度，“虫草又不见了？？？” “啊？”宋峰紫月呆在原地。 “林启！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才隔了几天，仅有的一点虫草又不见了，你这是不是成心要跟我们邵家过不去啊……上次我可是一句都没说你，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呀！” 邵天明一时难以接受，对着手机又吼又叫，情绪激动。 宋峰紫月回过神来，赶紧过来扶着邵天明坐下，刚坐下，邵天明就猛地站了起来，对着手机那头吼道:“好！报警就报警，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说完，气冲冲、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峰紫月二人现在那里，一时觉得天旋地转，双脚无力，只得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良久，宋峰开口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怀疑我们……” 紫月长叹一口气，“唉……房间里就我们几个，你说不怀疑我们，还能怀疑谁……” 两人就这样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有巡捕进来，二人迷迷糊糊，跟着他们去了巡捕局。 宋峰被带到一个房间，里面坐着一个巡捕，拿着纸和笔，“做个笔录，希望你实话实说。” 然后问宋峰，几点下班的，和谁一起？进门时有谁在，然后看到其他人都干了什么？大概几点钟？几点睡觉？几点起床？中途发现什么动静没有？…… 同时，紫月被带去了另一个房间，问了同样的问题。 两人签了字，按了手印，出来时，发现林启和张妈也刚好出来。 “师父……”宋峰打着招呼，情绪低落。 “启哥哥……”紫月声音沙哑。 林启看了二人一眼，转身离去。 四人回到公寓，一言不发，各人回了各人房间。 大白天的，偌大一套房子，安静得只能听见冰箱压缩机嗡嗡嗡和冷凝管里雪种淅沥沥淅沥沥的流动声。 “喂……” 一声电话，打破了寂静。 “医院吗，我不想做了……”是张妈，“那么贵的虫草，我见都没见过，我做一辈子保姆，也赔不起呀……” 听着外面的哭泣声，宋峰大脑一片空白，唉……连续两次，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紫月趴在床上，呼吸沉重，四肢无力…… 挂断电话，张妈哭泣个不停，自言自语诉着苦。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喂，诶……好好，邵董，诶，谢谢……好好。” 张妈连声感谢，挂了电话。 一会儿，厨房里响起了锅碗瓢盆的声音。 原来是张妈打了电话给医院说不干了，医院联系到邵天明，他跟张妈通了电话，说了绝对不会诬陷好人，就算找不出那个人，也不会让她赔半毛钱，所以她心情放松了下来。 不多久，饭菜做好了。 “吃饭了，姑娘小伙子们。” 哪个出来？ 张妈就一个一个来喊，“邵董跟我交代过了，要好好照顾你们的身体，说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大家都要积极配合，放松心态，该吃吃，该喝喝……” 没人回应。 张妈就给一人打了一份饭菜和汤，送到各人房间，边忙边念叨，“邵董还说了，不能逃避问题，更不能耽误了工作……都起来吧，一会儿凉了……” 三人都不动弹。 第91章 原来如此 如果是三个小孩，张妈可能还有点办法，三个这么大的年轻人，总不能拉起来喂吧？ 张妈见三人还是躺着不动，干脆自己吃了洗漱了，休息去了。 “叮叮咚，叮叮咚……” 到了半夜也不知道几点钟，房间里响起了敲击声。 “人这一生啊……” 还颤颤悠悠唱起来了。 是林启。 这会儿正在客厅就着剩饭剩菜，喝着啤酒呢，听这声音，已经喝了几瓶了。 一时兴起，边用筷子敲打空酒瓶子，边唱起来了。 张妈最先醒来，出来一看，“小伙子，干什么呀，吃了饭，就赶快去睡觉吧啊……” 林启一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又下了肚。 张妈伸手来拿啤酒，林启手一挡，“走开……” 宋峰也出来了，“师父，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喝成这样了啊，快给我，去睡觉吧啊……” 紫月也起来了，“启哥哥，你别喝了，去休息，啊……” 林启都视若不见，继续吃着喝着，忍不住还唱两句。 ”启哥哥，你别喝了，再喝，再喝我就陪你一起喝……”紫月拉着林启的手掌直摇。 林启抽回手掌，又拿起酒瓶。 紫月见状，拿起茶几上另外一瓶，拿了起子就要开，宋峰一把夺过，“紫月，别添乱啊你……回房休息去吧，林启这里我来……” 紫月说什么也不走。 三个人围着林启，说说劝劝，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才勉强把林启“赶”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他也不得安定，一会儿叫几句，一会儿唱几句，一会儿酒瓶子滚得骨碌骨碌响。 第二天早上，张妈做好早餐，宋峰紫月都起来吃了，林启却是闭门不出。 到了晚上，林启还是没吃。 半夜，林启又起来吃东西，喝酒，唱歌。 宋峰紫月束手无策，报告了邵天明，他说先随他去吧。 巡捕局这边，查了监控，那天晚上没有人员进出，得知消息，张妈、宋峰、紫月都主动向邵天明提出接受搜查。 邵天明和雨涵说起此事，雨涵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如果真是他们其中有人偷了虫草王，既然主动提出接受搜查，只怕是早就转移了地方，那还能查到么？ 如果不是他们，那搜查就更加没有意义了。 所以这事儿就这样放着，成了无头案件。 雨涵所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病，也不是虫草王的下落，而是林启的身体状况和情绪。 要是林启这样子下去，白天睡觉，晚上喝酒，几时是个头？ 所以她就跟邵天明说了自己的担忧。 没想到邵天明仰头一笑，“女儿呀，一点这样的事，算得了什么？人这一辈子，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大风大浪，几根虫草，就搞成这样？依我看，他要历练的地方还多着呢……” “爸，你不要老是说你们老一辈的事了，年代不一样啊，再说了，谁照顾他？” “不是有张妈嘛，还有宋峰，还怕他饿死不成。” 雨涵心想，对，还有个紫月…… “爸，你当初真不应该把紫月和他们安排在一起，多不方便啊！” “你们年纪轻轻，懂什么，你听爸的没错……” 有个这样的老爸，雨涵还能说什么？ 不过这虫草王的事，也实在太蹊跷了，于是她问了宋峰的想法。 宋峰还是觉得于梅的嫌疑最大，可是监控明明显示没有人进出啊，他有心去查一查于梅，奈何没有那个本事，只得作罢。 白天他就帮雨涵熬药，雨涵吩咐他，白天有时间就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一会儿，晚上就辛苦点照顾一下林启。 紫月原本跟着林启宋峰去医院，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时间倒也过得快。 现在天天待在家里，早已憋不住了，她虽然担心林启，但见林启只是喝酒睡觉，没什么大问题，心情也就跟着放松起来。 这天吃了早餐，张妈收拾了拉着小车子准备出门。 “张妈，你要去买菜吗？” “是啊，怎么啦？” “我跟你一起去吧，在家太无聊了，睡觉又睡不着。”紫月起身换衣服。 “好啊，你也顺便帮我挑挑菜，买些你们喜欢吃的。”结伴而行，张妈当然愿意。 鼠疫期间，蔬菜大米这些都是定点供应，最近的供应点也不远，两人就一起走着去的。 到了供应点，紫月嘴里念叨的都是，“启哥哥喜欢吃这个吗，启哥哥喜欢吃那个吗？” 张妈笑了笑，“他好像不怎么挑食，喜欢蔬菜更多点。” 于是两人买了一些蔬菜瓜果回来，鱼一条，肉半斤。 第二天第三天，紫月又跟着去了。 第四天，两人买好菜往回走，边走边聊，张妈突然问紫月，“姑娘，虫草王的事，你觉得是谁干的？” 紫月正在想着等一下要张妈做什么汤呢，被突如其来这么一问，一时“我，我”了两句，说不上话来。 张妈看路上没人，拉着紫月，在旁边公交车站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姑娘，你别忘了，你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紫月闻言大吃一惊，“你！你是什么人？” “其实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保姆，但是前几天我在买菜回来的路上，就是在这儿，遇到了一个老头，他让我帮他一件事。” 紫月左右看了看，没有作声。 “他说让我这么这么，刚开始我哪里敢？”张妈叹了一口气，“可是我那苦命的儿子，正需要昂贵的医药费……再说，我年纪也大了，做保姆能做多久……” 紫月急声道:“那你也不能赶这时候下手啊！林启他……” “你知道什么？老头说了，现在动手，还能把嫌疑推给于梅，更能保证你我的安全，再说了，你这么在意林启，你上面的人知道吗？？老头跟我说了，你有更重要的任务，所以这次就没有让你动手，但是，他也让我提醒你，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务，不要假戏真做了！” 紫月低头不语，一是她没想到，看起来慈善可亲的张妈，居然已经被人收买了，二是，林启这个人，自从九重山相遇以来，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又给自己熬药治病……接下来，自己到底该如何和他相处下去？ “姑娘，你记住了没有？”张妈摇了摇紫月的手。 紫月抬头，眼角已经滴下泪来，“张妈，这事儿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张妈哈哈一笑，“小姑娘，我大孙子都差不多和你一样高了，感情这东西啊，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没等张妈说下去，紫月抹了抹泪水，“张妈，咱们回去吧，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其实紫月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张妈所知道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但自己又哪能一一说出呢，所以只能就此打住了。 张妈久经世故，收钱办事，这有什么难？ 紫月是奉命而行，心知肚明。 所以两人都不需要点破，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到公寓，做饭做菜。 吃了晚饭，张妈在收拾，宋峰在看电视。 紫月换了衣服鞋子，对他们说道，“我出去走走。” 宋峰连忙站起来，“好啊，好啊，在家憋屈死了，我也去。” 紫月摆摆手，“我自己去。” “天黑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跟你一起去。”宋峰要去换鞋。 “真的不用，现在鼠疫期间，路上哪有什么人，再说我又不走远了，就在下面走走。”紫月一个劲地摆手。 宋峰见她如此坚持，只得坐下。 张妈听宋峰要去，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这会儿见他坐下来看电视，继续忙乎起来。 紫月下了楼，来到公交站台前。 第92章 暗中相助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 紫月坐在长条凳子上，等了好久，一个人都没有，一看表，出来半个多小时了，为了避免宋峰生疑，只得先回去。 第二天晚上，紫月又来了。 坐下还没十分钟，她就看到从远处走来两个身影。 走近了，紫月赶紧站起来，“爷爷……” 来人正是老者，旁边的，正是于梅！ “走，这里不方便说话。” 紫月跟着二人，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灯光昏暗。 “这个时候，你出来干什么？”老者责怪道:“不是我们碰巧路过，哪里知道你坐在这？” “爷爷，我找你有事……” “你找我有什么事？你的任务不都是主君给你安排的吗？” “爷爷，我是想问一下，虫草王在哪？” “我吃了……”老者还没回答呢，旁边的于梅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要虫草王干什么？……还给林启？”老者一脸疑惑。 紫月没说话。 “紫月，你始终要记得，主君给你的任务！” “我知道，可是爷爷，这样下去的话，林启会死的！他死了，我们的任务就没法完成了，到时候怎么向主君交代？” “他林启这么经不起折腾？”老者有点意外，之前几次交手，他林启可是精神头十足！ “爷爷，不是林启经不起折腾，是雨涵经不起折腾，据我所知，邵天明之所以留下林启，就是因为他能治雨涵的病，现在治病的药让他给弄丢了两次，你想想看，他能好吗？” 紫月想了想，又说:“他现在白天睡觉，晚上喝酒，黑白颠倒，这样下去，他那纯阳之气必定大大耗散，到时候主君那边……” “不要再说了！现在看来，我们确实操之过急了一点……但这虫草王吃了又不能吐出来，你容我们想想办法！……不然，三天之后，你再来这里吧，到时候我告诉你对策。” 老者也是没想到，刚刚还跟于梅说这次林启必定一败涂地，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又得为林启“重振旗鼓”的事儿操心起来。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梅跟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谁让你们当初丢下我跑了？ 说的也是，当初老者见她糊里糊涂，越来越严重，怕她哪天说出去他们的藏身之处，坏了自己的大事，就带着男孩们跑了，怕她跟去，连木桥都拆了，这明显是想置她于死地嘛。 没想到阴差阳错，她的病被林启治好了，后来在医院使坏放了人中黄，借机偷了虫草王，想加害林启，事后跑出了医院。 为了联系张妈跟她安排偷虫草王的任务，老者来到了江城林启住的公寓附近，恰巧碰到于梅，老者见于梅恢复了正常，就把她留在了身边。 就这样，“师徒”二人又重逢了。 所以当初林启猜测得没错，紫月的确是老者的孙女儿。 老者有老者的任务，紫月有紫月的任务，相比而言，紫月的任务更加重要更加长远。 从年龄身份来讲，老者是爷爷，从任务来讲，紫月可以说是老者的“上级”。 所以他们两人在这里相遇，并不意外，老者听从紫月的“建议”，也就理所当然了。 当下老者和于梅回到暂时歇息之地，商量“缓兵之计”。 “林启现在想要的，只不过是治疗雨涵的药物，雨涵的病我虽然不了解，但是我想，虫草王没有了，有没有其它的替代品？”于梅主动说出解决问题的方向。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这虫草王要是能有替代品，那还称得上那个‘王’字么？”老者摇头。 “那还有没有其它的治疗方法？”于梅毕竟医生出身，面对这类问题有自己的思路。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老者想了想，“看来我又得去见主君一趟了……” 听他这么说，于梅着急呀，“师父，那我怎么办？”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现在出发，明天晚上就能回来了。” 于梅心想，要是你不回来了怎么办？要是你回来了，不来这里怎么办？我还要学功夫，我大仇还没报呢…… 老者见于梅没说话，早已猜到几分，“不然这样，现在夜色正浓，你去找江琦儿他们吧，我给你画个路线图。” “江琦儿？” “就是你第一次带上山的那个男孩，我见他没名没姓的，在江城流浪乞讨，就给他取了这个名字。这次我出来，那十几个男孩就交由他管着了。” 原来琦儿就是“乞儿”的意思。 “他们在哪？离这里远不远？” “不是很远。”老者画了个路线图，跟于梅讲解了一遍，“你先按照这个路线，一路上摄像头很少，到了郊区，再……” 于梅记在心里，心想你会飞行术，这当然不远啊，再说还不知道是真是假…… 眼下风头正紧，也没有其它办法可想，在医院“鼠居”了这么久，出来好不容易又碰见师父，只能相信一回。 交代妥当了，两人分头行动，老者去见主君，于梅去找江琦儿。 这边紫月回了公寓，洗漱休息了。 半夜，林启起来喝酒唱歌，宋峰又起来照看，折腾了个把小时，林启才回屋。 第二天，宋峰照例来给雨涵送药，见了面，发现雨涵脸色不佳。 “怎么了，不舒服吗？” “感觉头脑昏昏沉沉，不想动……”雨涵半躺着，地都没下。 “昨晚没睡好吗？” “睡不好，老做梦，做些稀奇古怪的梦，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宋峰也想给她看看，可是论把脉，就算普通病人，他把个十次也就能蒙对个五六次。 可是雨涵，他不能蒙啊？况且她的病非同寻常，只有师父能治，他嘛，一窍不通。 宋峰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你跟邵董说说，让他安排医生来给你看看？” “再说吧……” 雨涵把药汤喝了，躺下休息，宋峰就拿着药碗回办公室了。 晚上回到公寓，宋峰来到林启房间，摇了摇他胳膊，“师父，师父……” 林启没吭声。 “师父！”宋峰提高音量。 林启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师父，雨涵今天状态差了很多……”宋峰也不管他睡着还是醒了，把雨涵的情况念叨了一遍，看林启还没反应，带上门，出来了。 不过当他出来之后，林启就睁开了眼睛。 过了一个晚上，雨涵状态更差了，一天到晚躺着，话都不想说了，邵天明一看急坏了，请来医生看了，说应该是虫草王的功效慢慢消耗完了导致的。 为了雨涵，邵天明只得拉下面子，再给金镇东打电话，想把他上次留下的虫草王全部买过来。 “真是抱歉啊，已经被我老爸吃完了……”金镇东回复。 “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出多少钱都行……”邵天明近乎哀求。 “这个，估计很难……这样吧，我联系看看，一有消息就打给你。” 邵天明一听，希望不大了。 挂了电话，他开车来到公寓，见林启还在睡觉，气得扯了他被子扔出老远，“林启！堂堂一个大神医，就是这个样子？” 林启睡得正香，被人扯了被子，正要发作，一转头见是邵天明，说了句，“没有药我能怎么办”，扭头又睡。 邵天明被逼急了，四周一找，抄起床头柜上的半瓶啤酒就要往林启身上砸。 “不要，不要！”在一旁的紫月和张妈赶紧过来拉住，拿走了酒瓶子。 “邵董，你衣服上刚洒了啤酒，我拿吹风筒帮你吹吹……”张妈说道。 “吹什么吹！”邵天明使劲拍了拍湿透的衣摆，说了句，“林启，你赶紧给我想个办法！” 第93章 曙光微现 紫月见邵天明出了门，抱起地上的被子，拿去给林启盖上。 然后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又把他房间里的酒瓶子都清了出去，打了盆水，拿着抹布擦起地板上的酒渍来。 “我来我来！”张妈要拿抹布。 “你去忙你的吧，我来。” 紫月擦完地，坐在床边，想了很久，开了口，“启哥哥，你再这样下去，雨涵怎么办？” 见林启没反应，紫月继续说道:“没有了虫草王，雨涵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你得想想办法啊？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顿了顿，又说，“我爷爷以前认识个人，外号‘万事通’，什么都知道，要不，我去帮你问问吧？” 林启还是没动静。 紫月坐了一会儿，给他掖了掖头边的两个被角，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吃过午饭，紫月带了点干粮和水，跟张妈告了别，出去了。 晚上张妈做好饭菜，宋峰来到紫月房间叫她吃饭，没人，又来到林启房间，也没人，于是问张妈，“紫月呢？” 张妈边盛饭边说，“她说去找人帮林启想办法去了。” “我还奇怪她怎么今天这么能睡呢，原来是出去了，那她有没有说去找谁，能有办法吗？” 张妈坐下，扒了口饭，“那谁知道呢，有办法也不一定，每个人认识的朋友都不同。” 宋峰觉得张妈说的有点道理，又担心起紫月的安全问题来，“不知道她去的地方远不远？要是我跟她一起去就好了……” 张妈一听，乐呵乐呵笑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张妈，你可别误会，她要是一路上安安全全的，能找到办法，林启雨涵不就都有救了么。” “不误会不误会……”张妈随口答应着。 话说紫月为了能自圆其说，只得先这样跟林启说着，为了时间能对得上，只得出来闲逛了一下午，晚上去见爷爷，明天下午再回去。 到了晚上，她就来到上次的地方等着。 左等右等，没见人影。 “爷爷不会不来了吧？是不是没办法了？还是有什么其它事情？……” 正胡思乱想着呢，老者来了。 “爷爷！”紫月高兴地迎了上去，“找到办法没有？” “坐下说，坐下说。” 紫月一听，有戏啊！ “嗯！”于是高兴地坐了下来。 “首先说清楚，我想不出什么办法，因为事关重大，不好轻举妄动，我就去见了主君，所以我跟你说的，都是主君的意思。” 老者从袖口中拿出一个小丝绸包包展开，紫月一看，是一幅地图。 “西北的大沙漠中，有一座绿洲，绿洲中间，有一座几百年前的石堡，石堡里面，曾经住着一位医界大师，你带他去那里看看，或许会有收获，这是去那里的路线图。” “大师怎么会住在沙漠中？再说了，沙漠，我们怎么过得去……”紫月既有疑虑又有担心。 “人怎么可能在沙漠中住一辈子？那里以前是靠近沙漠的一个村庄，后来慢慢被风沙侵袭了。” “那我们去了也没用啊，大师肯定早就不在了，爷爷，这个办法不行，我自己去见主君……” “丫头，你傻啊，你走路去见主君？来回那得几天时间？你别问那么多了，我也没去过，再说了，主君说了，你们只管去，肯定有收获的。” 然后又拿出一个包包，“这是石堡内的地图。” 紫月拿过一看，“只有路线和机关位置……这有什么用？主君既然地图都有，那怎么不把破解之法写出来啊……” “干脆直接拿给你得了！别问了，主君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紫月没办法，有总比没有强，只得收下两幅地图。 “还有一事，主君要我转告你，务必按计划行事，不要节外生枝，万万不可破了林启的纯阳之气！” “知道了。”紫月又问老者“这次去沙漠，我看是凶吉未卜，主君就没有让你给我带什么东西？” “对了，差点忘记了。”老者又从袖口中摸出个小东西。 紫月接过一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圆锥形，大口那头有碗口大小，小口这头只有黄豆大小，钨钢铸就，沉甸甸，摸起来冰凉冰凉的。 “这是取水器。” “取水器？碗底下有洞，怎么取水，一装水不就漏了么？”紫月大惑不解。 “这个不是当碗来用的，它是这么用的……”老者示范了一遍用法，“学会了没？” 紫月听完，一脸忧愁，“学会是学会了，可是这么艰难……爷爷，你就舍得让我去？你就没有问问主君有没有其它办法吗？” “我问了，别无他法。” 紫月只得收起东西，准备离去。 “等等，爷爷自己有个东西给你。” 老者又从袖口摸出一个小竹管，管口用泥巴封了起来。 “这是救命用的，只能用一次，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拿出来用，切记切记！” “这又是什么，干什么用的？怎么用？”紫月看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竹管，伸手就去扣管口上的泥巴。 老者赶紧挡开，“不要动不要动！不是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么，你现在打开了，到时候还有什么用！现在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好好带着就行了！” “那好吧，多谢爷爷！” 紫月收好竹管，起身离开。 “丫头，回公寓不是往那边吗？” 老者看着紫月走的方向，奇怪地问道。 紫月就跟他说了她跟林启说的话。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在外瞎逛什么，不安全，不如你去我那里吧，最少有个歇脚的地方。” “她呢？”紫月指的于梅。 “她不在这里了，再说，就算她在，哪有我孙女站着她于梅坐着的道理？” 于是紫月跟老者去了歇息之地，一直待到第二天中午，老者让她吃点儿，她一口没吃，直等到一点多才出来，然后回了公寓。 刚一进门，宋峰就迎上来，“紫月啊，你回来了！等你一天了，可把我担心坏了！还没吃吧？” “没。” 宋峰拿过她的拖鞋，“你去洗脸洗手，饭菜都在锅里，我去给你拿。” 紫月洗了手脸刷了牙，宋峰已经把饭、菜、汤都热了一遍，碗筷汤匙全部准备好了。 “启哥哥吃了没？” 紫月坐下。 “你别管他，他哪天不是只吃半夜一顿。” 紫月实在饿得厉害，先吃饱再说。 宋峰看着她吃完，马上递纸巾。 “紫月，你去了哪里？那边的人没为难你吧？你怎么不叫我跟你一起去啊？” 紫月没理他，直接进了林启房间，坐在了床沿上。 “启哥哥，我回来了，我找到办法了……” 她把沙漠石堡的事简要说了一遍，等她说完，林启还是一动不动。 宋峰却是按耐不住了，“什么？去沙漠？那是人去的地方吗？九死一生啊紫月！你不能去，不行不行！……” “这是唯一的机会！要是不去，那耽误了雨涵治病怎么办？”紫月盯着宋峰。 宋峰没说话，他刚才没想到这些。 “你现在就带我去见邵天明。” 宋峰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带着紫月去了医院。 办公室里，邵天明听紫月说完，疑惑地看着紫月，“这是谁告诉你的？可信吗？” 紫月点了点头，“绝对可信，这是救雨涵唯一的办法。” 邵天明起身，来到隔离区，见了雨涵，把紫月说的一字不落地跟雨涵说了一遍。 雨涵精神太差没有起床，刚开始眼睛闭着，耳朵在听，听着听着，两眼一睁，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邵天明，“爸，不能去！” 第94章 深夜出行 “可是不去的话，你的病……” “爸，我没事，你看……”雨涵掀开被子，移出脚，准备找拖鞋下床。 邵天明赶紧按住被角，“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呀……好好好，不去了不去了……” “你说话可得算数！”雨涵收回双脚，又躺下了。 “算数！算数！”邵天明连连点头。 紫月宋峰只得出来。 晚上，紫月回到公寓，进了林启房间，林启还在睡觉。 她也不管林启听得到听不到，把白天雨涵的反应跟他念叨了一遍，就出来吃饭了。 半夜，林启没起来喝酒唱歌了，这么多天以来，宋峰可是睡了一个好觉。 早晨起来，宋峰见只有张妈一个人在厨房忙着，问道:“紫月呢？” “没看见呢，估计还在睡吧？……” 宋峰来到紫月门前，轻轻敲了一下门，“紫月？” 没有回应。 再敲，再叫，一样。 “不会呀，她一般都起得早呢……” 叫了好几遍，还是没有回答，宋峰一推门，门开了，床上没人。 “紫月？”宋峰四下看了一遍，窗帘边，衣柜旁，都没人。 “哪里去了？” 宋峰来到林启门口，迟疑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师父？” 没有响动。 一连叫了几声，都是没有反应。 张妈听到响动过来了，“怎么了？” “紫月不在自己房间……” 张妈呵呵笑了，“年轻人嘛……过来吃早餐，吃早餐……” 宋峰哪里吃得下？ 他再次来到林启房门前，又是敲门又是叫的，没有反应。 “师父！”宋峰摇着门把手，用力一拍，门开了，根本没锁。 进来一看，没人！ 眼睛扫了一圈，床头柜上有个纸包，上面写着“宋峰亲启！”。 拿起来一看，里面包着另外一个纸块，展开一看，原来是林启写给他的一封信。 宋峰略加思索，把纸包揣进口袋，转身出来。 “都说了别进去……”张妈见宋峰脸色不对。 “屋里没人……” “没人？那他们两个，去哪了？” 张妈放下碗筷，去两个房间都看了一遍，叫了起来，“他们出去了！紫月的背包不在房间，林启也换了运动鞋！” 宋峰复又回去察看了一遍，果然，林启出远门常带的一个大背包不见了，两人的衣柜都乱糟糟的，这是明显翻动过的痕迹，紫月的运动鞋也不见了，高跟鞋和拖鞋都在原地。 宋峰给邵天明打了电话，“邵董，紫月林启他们两个出了远门了……估计是去了沙漠石堡了……” 邵天明似乎早有预料，倒是没什么意外，“他不是夜夜买醉么，怎么这么快就出发了？紫月跟去干什么？……” 挂了电话，宋峰坐下来，匆匆吃了早餐，然后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这才拿出林启留下的亲笔信读了起来。 信的前段，如宋峰所料，他们二人的确是出发去沙漠了，此意已决，不必再追，也不用担心。 信的中段，却是大大出乎宋峰意料，林启说，当初他为了减少风险，将虫草王一分为五，藏在房间里五个不同的地方，经过配药使用，每个地方还剩三四根，被偷的，只是床头柜子里的和枕头底下的两处，其它三处的都还在。 为了让真相浮出水面，林启除了跟雨涵说了他的想法，瞒着其他所有人演了一出“假痴不癫”的戏。 这样的确太过冒险，一来不知道后果如何，二来关键是雨涵的病情耽误不起啊！ 好在雨涵的病情恶化程度尚在林启预计范围之内，而且紫月很快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新方向。 虽然还有十来根虫草王，但这终究只是缓兵之计，因为雨涵的病不是它能治愈得了的，而是需要南山虫草。 但南山虫草为稀世之物，哪里搞得到？要采摘也要等到明年三四月份，现在才十一月，这几个月，雨涵怎么度过？ 所以去沙漠石堡势在必行，毫无商量余地，毕竟这是一个新的希望。 信的后段，林启交代了虫草王的使用方法，他此去路途遥远，想必也是困难重重，还不知道几时能够回到江城，因此嘱咐宋峰每隔七天才给雨涵用一次虫草王，以便为林启寻医问药争取更多时间。 最后，林启写道:“紫月同去，大可放心，我必全心照顾，保证她的安全，但神农门弟子，贵在阳气纯正，故望你平心静气，专心学习，好生将我留下的?神农门本草经?背诵娴熟。 以上所言，望守口如瓶。 阅完即焚。 ……” 宋峰读完，不知不觉，潸然泪下。 “宋医生，我去买菜了啊……”张妈在外面叫道。 宋峰开了门，张妈见他双眼通红，哈哈大笑，“嗨呀，男子汉，哭什么鼻子，他们是去取药，又不是不回来了……你放心，林主任不是那样人……” 宋峰心想，嗨呀，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你去吧，我收拾一下他们的东西，等一下就去医院了。” 他等张妈出门进了电梯，关上门，来到林启房间。 他先把飘窗窗帘旁边收纳盒里的三根虫草王拿了出来，再到书架最上层的格子里拿出一个笔筒，里面有三根，然后衣柜里有件厚外套，胸前口袋里一摸，又有四根。 宋峰拿好这最后的十根虫草王，连同林启放在床头柜上的?神农门本草经?，放进包里，来到了医院。 先来到隔离区见雨涵。 雨涵已经从邵天明那里得到了消息，虽然担心林启的安全，却也无力阻止了。 宋峰按照林启的吩咐给雨涵熬了药服用，到了下午，雨涵精神果然好了很多。 再说林启，听了紫月所说的那些话，内心哪能没有触动？只不过时机未到罢了。 这天半夜，林启起床，轻手轻脚，来到宋峰门前，听得他鼾声虽轻，却均匀清晰，知道他已经睡得熟了。 再来张妈门前，呼吸均匀，也是睡熟了。 于是来到紫月门前，轻声敲门，“紫月，紫月，我是林启”。 叫了好几声，紫月才醒来，听到是林启，连忙起来开门。 林启进去，开门见山:“咱们去沙漠石堡吧。” 紫月睡意朦胧，听他这么一说，睡意全无，差点惊叫出声，“你……不是……” “可以的话，现在就走。”林启简明扼要，指了指自己的背包。 “好，好！我这就整理东西。” 紫月捡了一些必需的东西，二人下了楼。 “为什么要现在走？”紫月边走边问。 “不想节外生枝。” “为什么每天睡觉喝酒，现在突然要去石堡？” “崩溃了呗……” “为什么……” …… 两人边走边聊，专挑偏僻小路，出了江城。 然后一路颠簸，几经兜转，坐着乡村巴士，傍晚时分，来到了临近炎夏沙漠边界的一个小镇上。 下了车，路边一块石碑，上面刻着“黄沙镇”三个大字。 “上车前我们问了，不是说去‘王商镇’吗？是不是走错了？”紫月打开地图又看了看。 “两个名字听着差不多，可能他们听错了？去前面问问。”林启指了指前面一座房子。 来到房前，大门虚掩，林启推门进去，一个老人家正在准备做晚饭。 “请问一下老人家，这里是王商镇吗？” “以前是叫王商镇，不过现在改名叫黄沙镇了，你看。”老人伸手在旁边桌子上一摸，满手黄灰，“早晨擦的，这才半天功夫，就这么厚的灰尘……” 不说还不觉得，老人一说，二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鞋子，上面已经隐隐约约灰蒙蒙了，用手一拍，灰尘应声而起。 第95章 预想之外 “那请问一下老人家，附近可有住宿的地方吗？” “这里一共也没几户人家，不过前面有个地方提供住宿，门口树上挂了个牌子。” 二人谢过，出了门。 应该是很久没有下雨，外面小路上灰尘很厚，每走一步都踏起灰尘，没走多远，两人的鞋子已经变成土黄色的了。 走了几百米，果然路边一棵大树上挂了个木牌子，布满灰尘，隐约可见“吃饭住宿”四个大字。 旁边一栋两层的小楼房，再看大门，却是关着的。 林启推了推，门开了，进去一看，里面灯开着，一个男子正在炒菜。 “请问可以住宿吗？” “可以可以……进来坐，进来坐……”旁边门里，一个中年女子出来招呼着，看样子应该是女主人。 “要一个房间吧？一楼二楼都行。”女主人问道。 “两个房间。”林启看了看紫月，说道。 紫月四周看了看，“还是一个房间吧，两张床的，有吗？” “有，有，二楼有个大房间可以，带你们去看看吧。” 来到二楼，女主人开了门，二人看了看，觉得可以，问了价钱，就住下了。 “在这里吃饭，饭钱另算，也可以吧？”林启问道。 “可以可以。”女主人朝着楼下喊了一嗓子，“加两个菜！” 女主人给了钥匙，下去了。 二人进屋，见窗户都关着，屋里隐隐约约有股发霉的气味，于是打开了窗户。 两张床，一个卫生间，里面有两个水桶，一个小阳台，晾衣服够了，地面都贴了瓷砖，四壁都刮了仿瓷粉，这边远山村，能有这样的环境，已经很不错了。 两人一摸床上桌椅，略有灰尘，于是各自把床单被子抖了抖，放下背包，洗了手脸，下了楼。 “刚准备叫你们呢，饭菜好了，吃饭吧。” 饭桌上已经坐了一个老人，两人打了招呼，坐下了。 桌子上已经摆好几个菜一个汤，“还有一个菜马上好，二位喝酒不？” “不用”，林启摇了摇头。 “你们外地来的吧？” “对。” “你们住的房间里，平时门窗都没打开，风沙太大，现在你们住进去，也只能打开一会儿，睡觉前就得关上，不然屋子里满是灰尘。对了，你们来这里旅游还是探险？” 几人边吃边聊。 “我们要去石堡。” “石堡？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老人一家三口都很惊讶，“那里是沙漠腹地，别说来旅游，就是探险家什么的，也很少去，那可是九死一生之地啊！” “我们去找点东西。”林启说道。 “去找医书，还是秘方？”老人问道。 “你们知道？”林启反问。 “我们祖辈都住在这里，听老人说，那里曾经是个村庄，住着一个大神医，有起死回生之术，后来大风赶着沙漠慢慢迁移，把石堡和村庄都埋没了，不过他没有徒子徒孙，也没有医书传世，所以我们都只是当做传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紫月听他这么一说，感觉此行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去的话，能有几成把握生还？” “这个嘛，不好说，如果老天赏脸，风和日丽，准备充足的话，那问题不大，如果老天不给面子，发起怒来，也许到了半路就被沙海淹没了。” 两人还没说话，老人起身，走到旁边一间房子门前，推开门，“你们过来”。 两人过来一看，满屋子大包小包，有不少已经被翻开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散落在地。 “这么多年来，去沙漠之中探险的人数不胜数，出发之前他们都把东西寄存在这里，这些都是无人认领的，你们也可以跟他们一样，去里面找了看看，有什么用得上的，尽管拿。” 林启紫月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 “吓着了吧……吃饭，吃饭……” 老人跟没事人一样，坐回桌前。 二人又回到桌前吃饭。 女主人夫妻俩全程坐着没动，照吃不误，这种事见得多了嘛，没什么感觉了。 “我们有路线图。”紫月说道。 “他们来的，哪个没有路线图？” 想想也是，生死之地，谁敢贸然前往？ 问题是，那地图如果是真的，还有点用处，如果地图是假的，那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二人好好想一想再说吧，不要轻易下决定，毕竟，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如果到了沙海里，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两人这一顿饭，吃得真不是个滋味，本来信心满满的，现在听老人这么一说，内心都忐忑起来，饭没吃好不说，信心都大打折扣。 吃了饭，两人出来走走，沿着小路走了几百米，只依稀见到几户人家。 放眼远望，天空灰蒙蒙一片，云层被西下的夕阳照着，一片血红。 路边稀稀疏疏有些花草树木，叶子上沾满厚厚一层灰。 两人走得口干舌燥，一摸脸上，呲吧呲吧的，全是灰，鼻孔里一摸，手指头都黑了。 两人赶紧打住，回到了住处。 刚进门，女主人就说，“回来了，外面灰尘大吧？以后出门，都要戴面纱头巾的。” 然后拎过一个水桶，装着半桶热水，冒着热气，“洗了睡吧。” “洗脚的？”紫月问道。 “你们两人，洗脚，洗手，洗脚，都是它了。” “啊，那洗澡呢？”紫月瞪大双眼。 “洗澡？没事谁洗澡啊？”这会该女主人瞪大双眼了。 然后就给二人讲了用水情况，这里临近沙漠，水资源非常匮乏，每天能有新鲜的水做饭就不错了，这是对客人，每天才有半桶新鲜热水洗漱，他们自己都是用的洗菜水洗脚。 林启只得提着半桶热水上了楼。 卫生间有两个桶，林启就倒了一大半水给紫月，自己将就着洗了把脸，再用另外一个桶洗了脚，上床歇着了。 紫月洗漱完毕，也歇着了。 “怎么办？”紫月问道。 林启半晌没吭声。 “我看主人家压根没想让我们去，净说些吓人的话。”紫月又说。 “沙漠之中，危险那是肯定的，但是我别无选择，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必定竭尽全力。” “你这么坚定地寻找药方，就是为了给雨涵治病吗？” 林启没说话，躺下，盖好被子，“睡觉了，明天早点起。” 这里的气温跟江城大不一样，白天二十多度，现在只有十来度，不盖被子肯定不行。 第二天一早，听着楼下叮叮当当的声音，二人醒来了，就下了楼。 楼下主人三个已经起来，男主人做着早餐，女主人搬着草料往后门走去。 二人好奇，跟过去看看。 原来后面是个院子，养了十几只骆驼，角落里分出一块来，养了几只鸵鸟。 紫月跑到鸵鸟边上，“好高啊！” “林启快看！鸵鸟蛋，那么大一个！” 林启却盯着骆驼看起来，“老板娘，养这么多骆驼做什么？” “自己用啊，拉东西，力气很大的，很多探险的也会买，去沙漠没有骆驼不行的，沙漠之舟嘛……” “那怎么样的骆驼才是好的？”林启又问。 “那要看你用来做什么了，如果是去沙漠，就要驼峰丰满的，耐渴。” “驼峰里面是装的水吗？你看，那边那只就又瘪又小。”紫月问道。 “哈哈，哪里是水啊，是脂肪，脂肪被骆驼的身体化解了，它就有了水分，所以耐渴。” 女主人虽然经常听到有人这么问，不过看着紫月的一脸认真，还是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帮我挑几只好的吧。”林启对女主人说道:“钱到时候一起算。” “这么说，你们决定去石堡了？” 第96章 初入沙漠 “决定了。”林启只顾着看骆驼。 “要几匹呢？”女主人问。 “一人一匹？两匹？”林启也不确定，毕竟是头一回。 “那得看你们几个人去了，要向导吗？” “我们两个人都去，有向导更好了，还要准备些别的什么东西吧？” “三个人的话，一般最少要六匹骆驼，一会儿再说吧。”女主人喂完草料和水，又喂了鸵鸟，回屋里去了。 “三个人六匹骆驼，不会是坑我们呢吧？”紫月小声对林启说道。 “他们就住在这里，肯定经验丰富，再说了，如果我们能找到药方，买几匹骆驼算什么，如果我们回不来了，那要钱有什么用，还不如给他们……” “呸呸呸，一大早的，乌鸦嘴！” 紫月瞪起双眼来。 “本来就是么……” “走走走……一会儿吃早餐了。”紫月推着林启，来到屋里。 “儿媳妇跟我说了，你们决定去石堡了吗？我跟你们去。”老人说道，“我做向导几十年了。” “有什么成功案例没有……”紫月见老人骨瘦如柴，说话声音低微，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脱口而出问道。 “你傻啊，如果失败了，他老人家还能坐在这里喝粥？” 林启一句话，几人哈哈大笑。 吃了早餐，老人说道：“去石堡路途遥远凶险，要作好充足准备，你们两个今天的任务，就是去那个大房间把这些东西找出来，其中打了勾的是必须要的。其它的东西，我会准备好。不用担心拿不动，我家儿媳妇说的对，三个人，六匹骆驼是最少的了。” 说完拿出一张单子。 两人接过来一看，“高帮鞋子，腿套，手套，毛巾……” “头巾，面纱，遮阳帽，浅色棉衣？长衣，长裤……” “防晒霜，皮肤膏，男的也要吗？护目镜？” “不要问，到时候就知道用处了，快去找吧，一人一份，今天都能找出来就很不错了。”老人催促。 两人进了大房间，在里面翻找起来。 到了中午，老人过来看了看两人找出来的一堆东西，“嗯，这双沙漠靴不错，码数合适吧？那个水囊呢，看看皮子脆了没有？……好了，先吃饭吧。” 吃了午饭，两人来到大房间门前，看着一上午的战利品，精神十足，没有一点点想休息的感觉，毕竟，打开包裹，时不时眼前一亮，冒出惊喜，这种莫名的乐趣，谁抗得住啊！ 于是两人没有午休，一头扎进包包堆里翻找起来。 “这件冲锋衣不错，防风防水还防寒……” “沙漠中呢，要是碰上下雨，那倒好了……” …… “这个墨镜还凑合……这有个电动剃须刀，要吗？” “没有地方充电不要了，手动的还差不多……” …… 到了下午四点多，清单上的东西都找出来了，两人叫老人来看了一下，那些只有一件的，就都留着，那些有两件以上的，就选了一件较好的。 然后老人让他们又去找了几个新点的行李包，把东西全部装上。 “你们运气好，最近一段时间没什么人来探险，不然肯定找不到这么多东西，我看六匹骆驼应该是不够了，最少八匹，这样吧，就收你们六匹的钱，其它的算我的……说实话，我想活着回来……” “哈哈哈……” 虽然是讨论的生死大事，却像在讲故事，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下吃了晚饭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早晨三点起床。” 两人吃过晚饭，洗漱了，设了三点的闹钟，歇息了。 到了凌晨，闹钟响了，两人起床下楼，洗漱了，来到后院，老人已经装好三个驼包。 “老人家，你装这么多东西啊？这个，干柴？沙漠那么热，还要带柴火干嘛啊？”紫月忍不住问道。 “白天热，可是晚上冷啊。”林启回答说。 “沙漠中应该有树什么的可以烧吧？”紫月还是不解。 “万一没有碰到呢，带上最好。” “那这几只老鹰带着干嘛的？” “那是黑秃鹰，家里养的，可以飞回来报信，但愿不要用到，用到的时候，咱们就……”老人家多少讲些忌讳，闭口不谈了，“快装包吧，把东西都拿过来。” 两人哪里会装包，只是帮忙递递东西，拉拉绳子。 装好包，吃了早餐，老人吩咐，“多喝点汤水，出去了就没有那么多水喝了。” 老人又跟二人讲了喝水的事，“有的人说喝水要少量多次，有的人说多量少次，我看每个人体质不同，你们随便，但是千万不要浪费水。” 然后三人戴上头巾面纱薄手套，每人骑着一匹骆驼，老人在前面带路，紫月中间，林启在后面，一共八匹骆驼。 “从现在开始，要用鼻子呼吸而不是嘴，尽量少说话，少用力，冷就加衣，感到热就解衣脱衣，尽量不要出汗，减少水分流失。” 老人吩咐完，出发了。 出了大门，借着夜色，沿着小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沙漠边界线上。 说是边界线，其实也只不过是一排排的梭梭树罢了。 看这一排排整整齐齐，先是高的，起码七八米高，大概十几排，然后是五六米高的，又是十几排，最后的只有半人高，再看前面地面，密密麻麻全都是小苗子，这是人们为了抵抗风沙，特意种植的。 穿过了树丛，前面地面空旷，放眼望去，稀稀疏疏长着一些灌木和草丛包。 三人走了这么久，感觉面纱上的灰尘厚了起来，灰蒙蒙的，用手一掸，灰尘飞起，面前瞬间清晰多了。 天渐渐亮堂了，视野也清晰起来。 说是沙海，真是一点儿没错啊，前后左右，除了黄沙，偶尔有点灌木和草，其它什么都没有。 太阳升了上来，气温也跟着高了，三人脱了厚外套，换了薄外套，看了看表，八点多了。 “运气好的话，前面那个小绿洲应该还在，坚持一下，干脆去了那里再休息吧。” 走了半个多小时，不知从哪里飞来几只苍蝇，围着骆驼飞来飞去。 “绿洲应该还在，苍蝇一般在水边活动，不会飞太远。”老人说道。 又走了半个小时，前面果然出现一大片灌木丛，夹杂着几棵梭梭树，骆驼们高兴得叫了起来，脚步也快了很多。 “它们嗅到水汽和嫩叶的气味，前面溪流还有水。”老人说道。 进了灌木丛，果然，一条小溪流蜿蜒而过，溪边长满草丛包和灌木，时有飞鸟起起落落。 三人下了地，拿下水袋先喝了点水。 老人拿下行李包，招呼二人帮忙，“把帐篷搭起来再吃东西吧。” 然后附近看了一圈，在两棵梭梭树的下面，将木棍打入沙土中，拉上绳子，垫上隔热毯，搭了一个可以供三人休息的帐篷。 骆驼们早已各自觅食去了，吃着灌木上的嫩叶和地上的草叶。 “这里有干的树枝可以生火，咱们就先做饭吧，干粮留着以后再吃。” 老人拿出锅、米和菜准备起来，林启和紫月去捡了些干树枝回来。 吃过饭，紫月看老人拿出一块塑料布，一个大瓶子，“这是干什么用的？” “取水的”，老人说道，“小溪中的水不能直接喝。” 溪水肯定不能直接喝，不说别的，那么多苍蝇，看着都恶心。 老人来到一大丛灌木旁边，在地下阴凉的地方，用手画了一个圆圈，“帮忙把这里的沙土全部挖出去。” 三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挖了一个比大瓶子略深的坑。 老人把大瓶子放在坑中间，然后用塑料布盖住坑口，周围压上沙土。 第97章 虚惊一场 “这就行了？”紫月问道。 老人在坑口中间、瓶口上方，用手指压了压，把塑料布压成一个倒圆锥形，“好了。” “好了？这能有水？还有这种操作？”紫月大感意外。 “现在气温高，坑下面沙土中的水分蒸发上来，遇到温度相对较低的塑料布，就会形成水滴，水滴顺着斜面流到瓶子里，就有水了。” 回到帐篷里，紫月拿出爷爷给他的“取水器”，“那这个这么小，有用吗，还要吗？” 老人看了一眼，“留着吧，如果没有塑料布，那个就有用，虽然一次取水只有一滴，关键时刻还是能救命的。” “这个东西哪来的。”林启拿过来掂了掂，“还挺沉，摸起来凉凉的。” “前几天去找‘万事通’的时候，他给的。”紫月不愿多说，拿回来装进了包里。 “休息吧，太热了咱们就白天休息，晚上赶路。”老人说道。 “骆驼就那样放着？不怕跑了吗？”林启望着外面。 “这里有吃有喝，不会跑的。睡觉的时候，要有人轮流放哨，设个闹钟，每两个小时换一次人。”老人看了看表。 “你们休息，我先来吧，我现在睡不着。”林启说道。 “那行，时间到了叫我吧，你们放哨如果看到大风刮起，远处黄沙遮天的时候，立即叫醒我，那是沙尘暴。” 老人交代完，躺下休息了。 紫月还要坐会儿，林启说道：“这才刚刚开始呢，保存体力，快点休息吧。” 紫月只得躺下休息了。 三人轮流放哨，直睡到下午四点才起来。 老人去收了瓶子，这么几个小时，瓶子差不多已经装满了，二人看到，惊奇不已，“真是神奇啊！” 然后三人生火做饭，吃了继续赶路。 到了晚上，天暗了下来，凉风习习，三人又换上厚外套。 好在有月色，手电筒不用开，指南针也能看得清，倒也不耽误赶路。 夜深了，冷风不怀好意地从袖口、衣领、裤腿缝里钻了进来，三人只觉得凉飕飕的，于是穿上冲锋衣，戴上毛手套棉帽子，继续前行。 “啊！”的一声，林启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前面的紫月惊叫起来，胯下的骆驼已经半蹲在地。 林启和老人赶紧下来，过来一看，骆驼不是蹲下来，而是两只前脚已经陷入黄沙中了。 两人赶紧把紫月扶了下来，然后来赶骆驼，试图让它自己把脚抽出来。 骆驼伸着脖子，使劲挣扎了几下，拔出来一点，又陷下去了。 “这样不行，你抱那边，我抱这边，来……一，二，三！” 老人和林启一人抱着骆驼一只脚，使劲往上提，好不容易提上来一半，骆驼一挣扎，又陷了下去。 “再试一下……一，二，三！嗨！” 两人一使劲，骆驼出来了，正要往前走，只听得“轰”的一声闷响，灰尘飞起，整个一大块黄沙地，连人带骆驼，一起陷了下去。 三人还来不及叫喊，已经着了地，等站稳脚跟，又被浓厚的灰尘呛得喷嚏直翻。 林启缓过神来，四周一看，是个长方形的大坑，抬头一看，大概两米多高，奇怪地问老人，“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坑？” 老人看了看，“还以为是条暗河，那就完了……还好命大，看这样子，应该是间房子，咱们刚才站在屋顶上，重量太大，又使劲，塌下来了。” “房子？”紫月又打了一个喷嚏。 “这里以前是个村庄，后来被黄沙掩埋了。先上去吧。”老人说道。 两米多高，要上去也不难。 “你先上去”，老人示意林启。 “我先？”林启看了看紫月，“不是应该她先吗？” “你先，快。” 按照老人吩咐，林启爬到骆驼背上，顺着坑沿爬了上去。 然后让林启到上面的驼包里拿了根粗绳子，丢了下来，紫月在老人的帮忙下，站到了骆驼背上，拉着绳子，爬了上去。 在绳子和林启宋峰的帮助下，老人把绳子系在骆驼嘴嚼子上，很快爬了上来。 骆驼就有点费劲了，三人放长绳子，后退，然后拉骆驼，骆驼爬起来滑下去，爬起来又滑下去，反复多次后，沙坡的坡度越来越小，终于也爬了上来。 “这附近这种房子应该挺多，咱们只得拉长间隔，一个一个地走，减少屋顶的承重，千万不可大意！” 紫月看着前后，老人和林启都离她四五米远，这夜幕中，凉风习习的，多少有点胆怯，却也没有办法，安全第一啊！ 本来林启紫月还有点困意，被刚才这一吓，瞌睡早已抛到九霄云外，那是幸运呢，要是有危险，怕是救命都来不及叫一声……哪里还敢半点马虎？ 就这样一路走着，到了第二天早上。 老人看了看自己带的地图，“这附近都没有绿洲了，咱们得坚持一下，顺利的话，晚上应该能赶到下一个绿洲。” 林启紫月身处茫茫沙海，哪里有半点主意，只得遵照而行。 到了中午，烈日当空，林启紫月抹上防晒霜，穿着薄薄的衣裤，还是觉得酷热难耐。 尤其脑袋上，戴着遮阳帽，护目镜，面纱，还特意在脖子后面加了条毛巾，还是头晕脑胀，汗水直流。 喝水？喝了一大口，出汗出着一会儿就出没了。 再看老人，神情自若，应该是早已适应了吧。 骆驼们更是悠闲自在，慢悠悠地走着。 “我还想喝水……”紫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喝吧，还有好几个大袋没动，到了下个休息点再取水。” 其实这个时候，喝水已经变成一种心理安慰了。 受沙土表层炙热气流上升的影响，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变得轻轻流动起来，直看得紫月林启头晕眼花。 四周热气不断袭来，就跟蒸桑拿差不多。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走了一天，到了傍晚，终于如愿以偿，来到了一个小水坑边。 林启紫月如释重负，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虽然受了折磨，还好，没有性命之忧。 老人叫林启牵着领头的骆驼，“先别过去，我去看看。” 一会儿，他回来了，“水不能喝，水坑边连只苍蝇蚂蚁都没有，说明水有毒。” “这是为什么呢？”林启紫月觉得自己可能高兴得太早了一点。 “一般水坑都是大雨过后形成的，死水嘛，沙土中的有毒物质，蝎子蜈蚣蛇这些有毒动物的毒液，什么东西进去了都积累沉淀下来，不过也不是每个水坑都有毒，大部分的都可以饮用。” 所谓的饮用，只不过是给骆驼饮用罢了，人肯定是不能饮用的。 但周边灌木丛的叶子，骆驼是可以吃的。 说是叶子，其实为了适应沙漠的极端气候，早已变异，不再是普通的叶子了，但这丝毫不影响骆驼们的采食，因为骆驼就是为沙漠而生的嘛，所以不用为骆驼们另外取水。 但今天白天走了一天，储存的水消耗太多，所以这次挖了三个取水坑。 “晚上气温低，出水速度要快一些，等下休息的时候，放哨的人要记得去看水满了没有，满了就及时装到水囊里，直到装满为止。” 老人教了二人一遍怎么取水，又让他们演练了几遍，满意了，才开始生火做饭。 “我来做饭，你们二人去收拾枯干的树枝，堆到帐篷旁边，晚上气温太低，必须生两个火堆，柴火越多越好。” 两人把附近能找到的枯枝全部搬到帐篷旁边，堆成了两座小山。 吃饭时，紫月问老人：“这些柴火够用了吧？” 第98章 奇闻异事 老人看了看，“所有这些树木灌木中，就梭梭树最耐烧，火力又旺，我看这两大堆顶不过半夜，到时候接着烧驼包里的木柴吧，后面遇到梭梭树多的时候我们再补充点。” 紫月现在算是明白出门时为什么要专门让一匹骆驼带木柴了。 “你看，这是肉苁蓉吧？”林启从口袋里摸出几块东西来。 “一般梭梭树下都有，很名贵的中药，只是错过了采摘时期，没有得到及时炮制，烂的、虫咬的很多，不过实在没有水的话，嚼烂了吸吸其中的水分也是不错的。” 林启掰断一看，真的是又干又瘪，已经变色了，“老人家对这些也很了解啊。” “这些都是沙漠里经常见到的东西，有些了解，如果你们六七月份来，出去的时候带上点，也不错。” “我之前听说沙漠中有种叫做‘死亡之虫’的，是不是真的？”林启问道。 “那些都是传说，反正我在沙漠里来来回回这么多年，一次都没见到过。” “听说它们一般都是晚上出来活动？”林启看了看远处。 “林启！你扯这些干什么？等下我还要站岗放哨，你可别吓我！” 紫月瞪起双眼。 “怕什么，胆子都是吓大的，再说了，如果你不认识，等会儿你放哨的时候，它来了，你认都不认识，怎么办？……” “不认识就不认识！” “老人家，听说那虫子有一米多长，滚动着前进，嘴里吐出的毒液瞬间就能把骆驼烂个大洞，尾巴放出的电能电死一只骆驼？”林启继续说起来。 “林启！”紫月打断他。 “主要是看起来恶心，全身血红血红的，张着大嘴……” “啪！”地一声，紫月捡起林启刚掰断了扔在地上的肉苁蓉，用力朝林启砸过来，林启头一偏，砸在帽子上。 “好不容易有时间聊会儿天，净说些恶心吧啦的事儿！” 紫月怒气冲冲。 “现在不怕了吧？”林启呵呵一笑。 紫月两眼一翻，懒得理他。 “沙漠深处，真正要防备的，是蝎子和蛇，因为有毒，蜥蜴虽然看起来可怕，但一般不会攻击人。好了，不说了，早点休息吧，记得取水。” 还是林启先放哨，再是紫月，然后是老人。 晚上虽然冷，但有火烤着，而且得时不时添加柴火，又要取水，有事儿做，倒也不是那么困，时间过得也快，转眼到了凌晨四点。 睡的人已经起来，三人准备生火做饭了。 “林启，快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它们在干什么？” 紫月去那边方便，回来了就拉着林启去看。 林启和老人一起过来，“甲虫啊，你们看吧”，老人看了一眼，做饭去了。 二人蹲了下来，只见十几只甲虫，正向沙丘高处爬去，“它们刚才就是从那里爬出来的”，紫月指了指沙丘底部。 很快，甲虫们爬上了沙丘顶上，一字排开，然后个个都伸直后退，把屁股抬得高高的。 “这是在干嘛？”紫月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先看看。” 再看，甲虫们一动不动了，紫月抓起一把沙子，要撒下去试试，“怎么不动了，死了？” 被林启一把拉住，“怎么可能？别动它们，再看看。” 直看了十来分钟，那边老人家已经生起火堆在做饭了。 “你看！”林启让紫月来到自己旁边，“看到没有，它们背甲上有一层细细的雾珠！” 紫月仔细一看，果然，借着那边火苗的光照，那些雾珠闪闪发亮。 又过了十来分钟，那些雾珠慢慢变大，有芝麻粒大小，又慢慢粘合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小水滴！ 小水滴顺着背甲往下流动，粘到其它的小水滴，越来越大，汇成了黄豆大小，流过甲虫头部的外壳，滴了下来，刚好糊在甲虫的嘴器上，嘴器动了几动，一眨眼，水滴消失了。 “原来是甲虫在取水啊，真是聪明！” 两人赞叹不已，这么小的甲虫，尚且知道用如此巧妙的方法来从空气中取得赖以生存的一滴水，大自然真是神奇啊！ 甲虫们喝了水，放下后腿，一个接一个地往沙丘底部爬去，“它们是要回巢穴吧？” 正看着，“吃早餐了！”老人在招呼了。 两人过来，口中仍然啧啧不已。 “快点吃，吃了趁着天凉好赶路。”老人家早已见怪不怪了。 确实，要不是因为这两个小绿洲之间相隔太远，谁愿意盯着大太阳赶路呢。 林启先吃完早餐，就去收拾东西了。 “老人家，不好了，有一匹骆驼站不起来了！”林启叫了起来。 老人过去一看，骆驼已经趴在沙面上，双眼紧闭，尾巴拖地。 掰开嘴唇一看，牙周已经发黑，“是中毒，没救了。嘴嚼子脱了，应该是昨晚跑去水坑喝水了。” 老人让林启帮忙把驼包取下来，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到夜里取了柴火而空出来的驼包里，又把其它七匹骆驼的嘴嚼子都检查了一遍，出发了。 死了一匹骆驼，林启紫月心里可不是个滋味，这毕竟不是什么好消息好兆头，老人却觉得没什么，沙漠之中嘛，正常。 走了个把小时，来到一大片平坦的沙丘前。 “停！”老人下令，七匹骆驼都停了下来。 “怎么了，有问题？”林启来到老人身边。 “你看前面这片沙丘，平整而宽阔，跟其它地方完全不一样，这下面是暗河。” 林启一看，果然不一样，沙丘哪有这么平整的？再细看，沙面隐约在上下浮动，“那怎么办？能过吗？” 老人转身从驼包里拿出一根木柴，用细绳子绑上，扔了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木柴就被细沙淹没了！ 紫月看了，心惊肉跳，“要是人在上面，一会儿不就没了？……” “对，你们先休息一下，我看看地图，我记得之前这里没有暗河的。” 林启紫月就停下来歇息着。 “你说这骆驼怎么就听老人家的话，不听咱们俩的话？”林启突然问问题，紫月都感到意外了。 紫月想了想，“这个是需要训练的，也需要时间，如果骆驼一直接触的是你，当然也会听你的话。” “没错，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讲给你听听吧？”林启说道。 “说来听听？”紫月见林启一反常态，好不奇怪。 “以前有个农夫，养了一头牛，常常带着他儿子去干农活，每次出去，都要经过一个路口，他儿子认得路，就说，‘爸，转弯了’。 后来农夫老了，他儿子就一个人赶着牛去干活，到了那个路口，无论怎么赶，牛就是不走，你猜，最后他怎么过去的？” 紫月想了想，“推？拉？用青草在前面带路？……” “不对，他只是说了一句，‘爸，转弯了’……” “哈哈哈……”紫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实，动物就是这样啊，它们应该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条件反射而已。”林启说道。 “好了，赶路吧，只能绕过去，不是太远。”老人合上地图，又出发了。 紫月心里奇怪，“你干嘛跟我讲这个？” 林启说道：“只是想起来了而已。” 其实不然，刚才紫月看到木材被黄沙淹没，心生恐惧，那种恐惧，跟听说死亡之虫的神情完全不一样，一个是想象，一个却是亲眼所见，走了这两天，一路虽有惊吓，但还算过得去，这条暗河，能瞬时吞没一个人，才引起紫月对沙漠之中危险的真正恐惧，恰好被林启看到，所以讲个笑话，帮她缓解一下紧张情绪而已。 但这种恐惧，岂是一个小小笑话就能解决的？ 好在老人经验丰富，带着二人，成功绕过了暗河，“再往前走，中午时分，就有休息的地方了。” 第99章 险象环生 昨天白天赶了一天的路，林启紫月对这里也有了一些了解，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所以现在赶起路来比昨天相对轻松了一些。 真如老人所言，走到十二点多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绿洲，梭梭树林立，灌木丛生，鸟叫声此起彼伏。 离得还远，苍蝇蚊子就前前后后飞个不停。 老人精神为之一振，“看来前面水源充足！不过这蚊子可毒得很，虽然不会要了人的命，却肿痛难忍，生不如死！” 紫月林启自然不怕，紫月有控声石，林启有控虫咒，而老人有驱虫水。 进到绿洲里面，三人来到树丛最茂密的地方，原来这里地势较低，一条小溪流过，水流到这个低洼处，形成一个大水塘，水边时不时有飞鸟喝水，旁边灌木丛中，偶尔有沙鼠跑进跑出。 “这不是风行草？”林启看着水边一株株的圆形绿草，不禁叫出声来。 “风行草？我们都叫它复活草呢。”老人说道。 “因为它在干旱的时候，随风奔跑，所以我们叫它风行草。” “对，那个时候它已经干枯了，等跑到有水的地方，又扎根转绿，开花结籽，所以我们叫它复活草。” 紫月听得云里雾里，其实就是同一种草，不同地方的人给它取了不一样的名字而已。 “这不是多肉吗？”紫月看见地上一窝一窝的，伸手就要摸。 老人连忙制止，“别动！多肉有好几百种，很多都有毒，还是不要摸的好！” “有毒？”林启紫月虽然头一次听说，还是不敢乱来，万一碰上一棵有毒的，那就是好奇害死猫了。 “咱们先做饭，下午休息，晚上再赶路。” 休息到下午四点多，林启和老人去捡了枯干的梭梭树枝，把驼包装满了，又取了水，准备装到水囊中。 “坏了！”林启惊叫起来。 老人过来一看，水囊上面几个小洞，水早就漏干了。 “可恶！”老人咬咬牙，“沙鼠咬的！” “能补吗？”紫月问道。 “皮的，没法补了，快看看其它水袋。” 检查了一下，另外有一个皮囊也被咬坏了。 “这皮囊里面掺了塑胶，沙鼠应该是闻着那个气味了，以为是吃的，就咬了。”林启说道。 “对，所以凡是塑胶的东西，都要多加留意。” 老人把两个大瓶子盖好，放在装衣服的驼包中间，以免被压碎碰碎了。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六点，气温比中午稍微有点下降，但天空依然明晃晃。 一阵微风袭来，风是热的，地上细小的沙尘也跟着飘了起来，多少还是有点凉快的意思。 三人正准备爬上骆驼，紫月指着远方，惊叫起来，“那是什么？” 只见地面一条长长的黑影，似乎正翻滚着向这边冲过来，所到之处尘土飞扬。 “死亡之虫？？？”林启从旁边的驼包里抽出柴刀。 “快过来，是热浪！”老人赶紧把骆驼拉到一起，站成两排。 三人戴好护目镜，转过脖子上的毛巾，包住面部，戴上帽子，把头埋在臂弯里，蹲在了骆驼中间。 透过毛巾的细小缝隙，可以看到远处黑影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黄沙冲天，热气袭人。 这毛巾原本就搭在脖子上，浸满汗水，一股汗臭味，被这热浪一烤，更加臭不可耐，林启只觉得心中憋闷，那边紫月已经干呕起来了。 两人只觉得热风从衣物缝隙里钻进来，所到之处火辣辣地痛，不由得缩紧身体。 身上的衣物越来越烫，活像包着泥巴正在炉里烤着的叫花鸡，真是度秒如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从缝隙里钻进来的风慢慢没有那么烫了。 三人松开手脚，站了起来，只见尘土簌簌往下落，再一看毛巾，汗水粘上沙尘被烤干后，已经结成了泥巴块。 紫月拿下毛巾，大口喘着气，“熏死我了……憋死我了……” 老人浑身上下拍了拍，“太突然了！还好不是中午，不然咱们起码皮都得掉一层！” 再看骆驼们，已经站立起来，摇头晃脑，准备出发了。 时间已晚，三人换了毛巾面纱，骑上骆驼出发了。 夜间赶路，比白天还是舒服得多，最少，没有那么晒，没有那么热。 走着走着，林启发现有苍蝇飞来飞去，地面时不时有一条黑影窜过，似乎还发着亮光，呲溜一下，又钻进沙里不见了。 林启又看到一条，确定不是眼花，于是问起来，“老人家，地上好像有东西？” 紫月正低头闭眼呢，一听，立马抬头，睁大双眼，“哪呢？” “看到了，是金枪蛇，大家不要下地。”老人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里……有蛇？”紫月最怕蛇了，吓得缩了缩脚。 “这附近应该有一片绿洲，小动物比较多，咱们要赶路，就不过去了。” 老人顿了顿，“金枪蛇头部又尖又硬，全身鳞片坚硬如甲，光滑发亮，在沙中进出，如同地面。” 正说着，最前面一匹骆驼突然倒下地来，老人一把抓过绳子，解开活结，将绳子一扔，然后手掌一抬，急声叫道:“停！” “被蛇咬了？”林启问道。 “快过来，快过来！”紫月不断拉扯绳子，林启只得驱赶骆驼，上前来，和紫月站在一块。 “我好怕……”紫月说话都有点哆嗦了，拉过林启的手，抓得紧紧的。 “别怕，不是蛇。”林启安慰道。 的确不是蛇。 只见前面一个大坑，直径大概两米多，形如漏斗，倒下的那只骆驼正慢慢向坑底滑去。 再看坑底，两只乌黑的大颚，在夜色下闪着寒光，时不时地挥舞两下，碰在一起，“锵锵”作响。 紫月哪里敢看，低头闭眼，紧拽林启双手不放。 等骆驼滑到坑底，那两只大颚高高举起再砸下，几秒钟之内，骆驼已经不再动弹了。 再看坑底黄沙浮动，一团黑影浮现，林启仔细一看，是无数小虫，眨眼间就爬满了骆驼全身。 坑底大颚继续搅动黄沙，骆驼慢慢往下沉，一会儿的功夫，骆驼就没入黄沙之中不见了踪影！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直看得林启脸色大变，又怕吓到紫月，只得暗中镇定。 老人家抖动缰绳，驼队又继续前进了。 “老人家，刚才那是什么？”走了一段路，林启还是忍不住问道。 “那是真正的死亡之虫，巨型蚁狮。一旦落入它挖的陷阱，谁都无法逃脱，等滑到底部，它先用大颚给猎物注入麻醉液，再拖入巢穴中慢慢吃掉……” 紫月听得后背直发凉，“刚才掉下去的不是水袋吧……” “怕就怕遇到巨型蚁狮，所以我在放哨的时候把驼包重新整理了一遍，把木柴、水袋和吃的都分成七份，刚才掉下去了一份，还有一套备用帐篷。” 紫月惧怕，紧紧拉着林启骆驼的绳子不放，不得已，林启只得和她并排前进。 到了上午九点多，三人来到一片梭梭树下。 老人下了地，“就在这里休息吧，今晚再走一晚上，明天上午就能到石堡了。” 刚才水袋又掉了一个，老人就在树下多挖了两个取水坑，用大瓶子来装水。 吃过饭，林启紫月在树荫下帐篷里休息，老人在外面放哨。 虽说是热了点，但昨晚被蚁狮所吓，紫月早已身心疲惫，林启也是困意袭来，很快就入睡了。 二人睡得正香，老人跑进来，使劲摇着林启肩膀，“快起来，快起来！” 紫月也被惊醒，二人起来，只感觉大风刮起，帐篷直吹得呼呼作响。 三人收了帐篷，用帐篷将毯子就地包好绑上，放到立杆下面。 第100章 大难不死 再把剩下的六匹骆驼全部牵到一起，头朝外，尾部朝里，围成一个圈。 骆驼是何等聪明，还没等老人下令，早已四脚跪地。 三人各扯了一块遮阳布，盖在自己身上，蹲在圆圈中间，然后拿条长毛巾，围住脸部和脖子。 不一会儿，随着呼呼的风声，黄沙颗粒像下雨一样从天而降，打在遮阳布上，沙沙作响。 沙雨越下越大，三人背上的遮阳布越来越重，沙土越积越多，越堆越高，最后顺着边上滚落下来，和天上落下的一起，流到脚边，把三人的鞋子，小腿，腰部，慢慢掩埋了起来。 等沙雨停了，沙土已经埋到了林启胸口。 他拿下遮阳布，推了推旁边的紫月，没有动静，扯开她遮阳布一看，已经晕过去了。 “老人家，你还好吧？” “我还好……你抓住紫月……起！” 老人话音一落，骆驼们抖了抖脑袋，先后站了起来。 骆驼都站起来之后，脚下空了位置出来，掩埋住三人的沙土向四面八方滚落下去，填到了骆驼脚下，沙土从胸口降到脚面，三人就“露”了出来。 林启和老人赶紧扶着紫月侧面躺下，拿下毛巾，打开面纱，林启掐着她人中，老人拍了拍她后背，直拍得尘土飞扬。 “咳咳！……”拍了几下，紫月咳嗽起来。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是活着，还是死了……”，紫月哭了起来，泪水流下，在脸上“冲刷”出两条“小河”。 “别哭别哭，保存水分……”老人呵呵一笑，“一个沙尘暴，没事没事……” 林启也跟着笑了起来，“你看，脸都哭花了……” 紫月双手抱膝，额头枕在手臂上，良久，擦了擦眼泪，擤了一下鼻涕，抽着鼻子，戴上了林启递过来的干净头巾面纱，站了起来，“赶紧走吧，早点去石堡……” “太阳这么大，还是再歇会儿吧，你看……” 林启搀着紫月，进到老人搭好的帐篷中，“你再睡会儿吧。” 紫月被这一顿死里逃生折腾的，哪里还睡得着？ 看老人在外面逐个逐个把驼包打开，拿出里面的物品，倒出刚刚滚落进去的沙土，林启起身要去帮忙，却被紫月一把拉住。 他只得坐下，于是就这样，紫月拉着林启的手，从九重山开始讲起，到医院，再到这里，讲来讲去，就一个意思，我紫月陪着你出生入死，你林启要答应我，如果能活着出去，你林启一定要治好我的病，知道吗？ 林启看她情绪激动，极不稳定，现在身处沙漠深处，真个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万一话说得不好，刺激了她，她要是有个好歹，石堡虽然有地图，但没有她的解说，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拿不到解药，那雨涵怎么办？ 林启只得回答“好”，他这一声回答，是别有考虑，但对经历了如此多生死考验的紫月来说，却是当了真。 “天色还早，你歇会儿吧。”林启看了看外面，对紫月说道。 紫月侧身躺下，一会儿，呼吸均匀，清晰可辨，再看面纱，眼眶周围，由黄转黑，原来是睡梦中又哭了一次，打湿了面纱上的尘土。 林启老人轮番放哨，直到下午五点，才生火做饭，紫月起来吃了饭，收拾妥当了，朝着石堡的方向出发了。 走了一夜，倒也无事。 天色渐明，三人走着走着，前方传来“轰隆隆轰隆隆”的响声。 “像是雷声，要下雨了？”林启问道。 老人回答:“是沙子滚动发出的，前面是鸣沙坡，再往前就是石堡了。” 走了没多久，三人来到一个大坡前，他们就站在坡顶之上。 只要有风吹过，脚下的坡面就会发出轰隆隆的巨大响声。 “这个下坡有点长，走的时候夹紧骆驼肚子，抓紧驼包。”老人对二人说道。 就这样，三人随着骆驼晃晃悠悠地下了长坡。 前面一片绿洲，穿过绿洲，林启眼前一亮，“石堡到了！” 紫月抬头一看，立马来了精神。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座全是用石头建成的高约十几米的圆形塔楼。 “石堡共有八个大门，需要从生门进去，这是第一道关。”紫月已经打开了地图。 这个林启在行，他绕了一圈，在心中算了一遍，“但是有两个生门，一个是按照方位来计算，一个是按来访的时间来算。” 正是他们面前这两个。 林启看了看老人，“我们只能用骆驼试一下，运气好的话，一次就能中，运气不好，只能牺牲一匹骆驼了。” 老人虽然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骆驼去送死，也只得选了一匹相对弱点的骆驼，交给了林启。 林启牵着它，来到右边的洞门前，骆驼却是怎么都不肯进去，再把它牵到左边这个门，摇头晃脑就进去了。 这下三人可是都没想到，原来动物在很多方面比人要敏锐得多啊！ “老人家，你跟我们一起进去吧，看地图上显示，石堡里有些机关，我们没有那么快出来的。”林启对老人说道。 “不去不去，我只能在外面等你们。”老人直摆手。 “老人家……”林启还想说。 “不用再说，我的规矩就是这样。” 老人转身，在石堡旁边的梭梭树下坐了下来，不再搭理他。 “那我们可以带骆驼进去吗？” “可以，给我留两三匹就行，你们要的东西都可以带进去，吃的、水、柴火，分我一半。” 林启只得照办，和紫月一起收拾物品，心想，怪不得你做了几十年的向导都全身而返，除了运气好，还有就是从不以身涉险啊！ 两人收拾好了，就从左边这个大门进去了。 过了门洞的通道，前面是一大片沙地，沙地中间才是正门，原来这外面的只是围墙。 林启拿过紫月手中的地图，“没猜错的话，这是第二道关吧？有破解之法没有？” 一看，上面没写，只是用小字注明了，沙地中间有些地方的地板是空的，踩错了就会掉下深坑，坑底有尖刺，后果可想而知。 “用骆驼的话代价太大，只能用重物，可是这里面除了石墙，什么都没有啊……”紫月说道。 林启来回转了两圈，“咱们就用他的矛，攻他的盾！” “怎么个意思？”紫月没懂。 林启从驼包里找出个装衣物的袋子，把衣物倒了出来，蹲在地边，往袋子里装起沙土来。 紫月明白了，赶紧过来帮忙。 装了半袋子，林启拎了拎，“应该有二十来斤，加上砸的力量，够了。” 然后绑好袋口，另外拿了根长绳绑在袋子上。 林启一手抓住绳子的一头，另一只手抡起沙袋，朝前方地面一次一次砸了过去。 凡是正常地面的，沙袋就只是在沙土上砸了个小坑，凡是下面有陷阱的，被砸中后就会翻转，沙土漏了下去，露出地面，原来是木板做成的。 试了几次，二人发现，有的地方砸中后是那一块翻转过来，有的是自己不翻转而是旁边的翻转。 原本林启是想着砸一下往前走一步，现在看这情况，要是砸中一块空的，那块没翻转，自己站的这块翻转了怎么办？ 那样当然太危险，于是林启站在这边地面上，抡起沙袋一处一处砸过去，直到对面，累得满头大汗，终于砸出一条弯弯扭扭的格子路来。 于是牵着骆驼，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正门前。 紫月看了看地图，“这里没有机关。” 林启吃过贸然行事的亏，“还是小心为好，万一地图记录不全呢？” 第101章 登堂入室 说完，他从骆驼背上取下搭帐篷用的立杆，轻轻一推，门开了。 骆驼们一看门开了，还没等下令，自己就进去了，安然无恙，果然没有机关。 二人随后进来，一看，里面是一圈楼梯，盘旋而上，抬头望去，只有最上面有个门。 林启一看地图，“这是第三关，百里挑二，没有备注？” “这一关字多，写起来太占地方，‘万事通’跟我口述的。”紫月指着石壁，“开上面那扇门的机关就在这石壁上，石壁上面有一百个小孔隙，其中有一个孔隙的里面住了一只沙鼠，一个孔隙的里面住了一条金枪蛇，当金枪蛇跑出来的时候，上面的门就开了。” 说到有蛇，紫月多少有点害怕，顿了顿，“但是金枪蛇平常不会跑出来，除非把沙鼠放在它孔隙门口，所以要先找到沙鼠。” 林启沿着台阶上去看了看，果然石壁上石块与石块之间有很多的小孔隙，有手腕那么粗，拿随身带着的手电筒往里一照，还挺深，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上到门边，推了推，纹丝不动。 林启慢慢走了下来，边走边想，下到紫月跟前，“有办法了！” 他找出装干粮的袋子，抓了一把，沿着楼梯挨个儿往每个孔隙口放了一点，轻声对紫月说道:“你就在下面看着，看到沙鼠出来了你就打手势告诉我是哪个位置，我来抓它。” 全部孔隙都放完了，沙鼠还没有露面，林启就在楼梯中部等着，这样不管是去上部还是去下部都更快。 两人等了足足半个多小时，一点动静都没有，紫月招手示意林启下来先休息一下，林启摆摆手。 又过了几分钟，似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启侧耳一听，像是上部传来的，于是轻手轻脚地往上走。 紫月瞪大了眼睛，迅速扫了一遍，正是上部的一个孔隙口，沙鼠正在嚼着干粮，于是打手势示意林启再往上，几番比划之后，林启确定了位置，张开手掌，集中精神，心中默念控虫咒，然后将手掌伸到了孔隙前面。 毫不意外，一只小沙鼠爬出孔隙，爬到了林启手掌心。 林启握了个空心拳，把小沙鼠带了下来，“快找根小绳子。” 紫月翻找了半天，哪有小绳子，于是把绑驼包的绳子拆分开来，取了一小股。 林启用这根细绳子绑住沙鼠，用搭帐篷的立杆吊着，在孔隙前面晃来晃去。 沙鼠绑着难受，“吱吱”叫了起来，不一会儿，下部的一个孔隙里探出来一个尖尖的脑袋，正是金枪蛇。 “啊！”紫月吓得一声尖叫，把林启都吓了一跳，金枪蛇也吓得马上缩了回去，任林启把沙鼠放孔隙门口怎么摆弄，它就是不出来了。 这可怎么办？ 林启脑海飞速运转，用立杆伸进去捅？不行，立杆那么大，堵住了洞口，它也出不来。 用烟熏？没有管子，烟根本进不去。 “恶心！”紫月叫了起来，林启一看，一匹骆驼正在大小便。 “有了！” 林启几步下了楼梯，从包里拿了一副薄手套，来到骆驼粪便前，伸手抓了一块。 “恶不恶心啊？干什么你！” 林启没搭话，把那坚硬干燥得可以当柴火烧的骆驼大便块沾了点小便，使劲捏了捏搓了搓，搓成便泥，然后把它狠狠地糊在了蛇的孔洞上，用手按了按，四周抹了抹，确保没有空隙。 然后扔了手套，和紫月牵着他们的三匹骆驼上了楼梯，直接来到门口这里等着。 过了没几分钟，金枪蛇憋不住了，一是气味难闻，二是洞口糊住了，里面没空气了呀。 于是嗖的一声，金枪蛇直接从洞口的便泥中穿了出来，爬到下面，一眨眼的功夫，钻入沙土中不见了。 “真是名不虚传呀，钻沙这么快……”林启话音未落，门开了，“轰”的一声，成千上万只苍蝇飞了出来。 人和骆驼都吓得倒退了几步，等苍蝇散去，才看清里面是一个小厅，两边各有两个一人高的石洞，用手电筒一照，里面有个拐弯，苍蝇飞进飞出，再往前就看不到了。 “只有一个石洞是通的，前面是个走廊，过了走廊就是神医的内室，已经没有其它机关了。” “四个洞内隐约都有腐臭味，不能掉以轻心，吃点东西吧。” 林启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干脆叫紫月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再说。 吃着吃着，另一匹骆驼又拉起大便来。 “太恶心了！”本来洞口就有臭味飘来，这会儿紫月又见了这个，哪里吃得下，包起干粮，放回了驼包。 “你可别嫌弃它，老人说过，没有柴火的时候，它还能当柴烧呢……”林启毫不在意。 “对了！”林启猛然想起来了什么，翻开驼包，拿出几块干柴，架在一起，然后把骆驼便块放在上面，烧起火来。 紫月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木材已经烧着了，燃得正旺呢，林启拿起木柴，走到每个门洞拐弯处，使劲往里扔了进去。 “轰！”的几声，里面的苍蝇全部飞了出来。 过了几分钟，三个洞口冒出缕缕青烟。 “我知道了！从这里进去，它里面肯定是通的，因为烟从那边的出口跑了！”紫月指着剩下那个洞口叫了起来。 “没错！” 林启打着手电筒在前面开路，紫月随后，牵着骆驼，进到石洞。 地面落满灰尘，是个长长的下坡，走起来非常滑，紫月一不留神在后面摔了个四脚朝天。 林启过来扶起紫月，让她抓住骆驼背上的驼包，“它的脚掌宽大，走起来很稳。” 紫月小心翼翼，好不容易过了石洞，眼前一亮，来到一个长廊前，上面一个天窗，阳光从那里照了进来。 “前面从哪进呢，没门啊？”林启打开地图，看了半天。 紫月过来又看了半天，还是没找到。 “会不会漏掉了？” 林启拿出柴刀，将墙上的石块挨个敲打了一遍，没有发现空洞的地方。 “这就奇怪了啊？”林启捡起地上刚扔进来的干柴，已经烧了一半了。 “难不成，那个天窗就是出口？” 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兜兜转转，消失在了天窗口，林启若有所悟，“只能试一试了！” 可是那天窗有五六米高，四周都是石壁，又硬又滑，怎么上得去？ 除了飞行术，别无他法可想。 于是林启让紫月牵着骆驼站到天窗下，自己带上的背包，从石洞那边开始，施展起结风咒，快到骆驼前时再默念扶云咒，“噌”的一声，踩着驼峰，一跃而起，跳进了天窗。 紫月见林启风驰电掣，腾空而起，早已目瞪口呆。 “紫月，先把驼包绑上，等会儿再拉你上来！”林启在上面喊道，一根长绳吊了下来。 紫月绑好驼包，扯了扯绳子，“可以了！” 三个驼包都拉上去之后，紫月带好背包，将绳子绑在腰上，也被林启拉了上来。 “骆驼走了，没有骆驼我们怎么回去啊？”紫月站稳了，回头一看，骆驼们见二人上去了，掉头往外走去。 “我猜它们应该到外面找同伴去了吧，老人看到我们取了驼包，应该想到我们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会等我们多久，所以我们要尽快出去。” 天窗对面一扇门，轻轻一推，开了。 里面是一个宽大的卧室，桌子、凳子、床、茶几，全部都由石头拼成，屋顶是空的，常年无雨，有没有屋顶倒也无所谓。 可是药方在哪呢？ 两人把桌子底下的一排瓦罐全部拿出来，打开盖子，每个都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第102章 死里逃生 林启又拿出柴刀，到处敲了一遍，其它地方都是“当当”的声音，只有石床上面的大石板敲起来“咚咚”直响，说明它下面是空的。 可是任二人怎么推拉拽，床板一动不动。 “歇会儿再说吧。”紫月擦了擦脸颊的汗水。 两人就在茶几边上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喝点儿水。 又折腾了几次，两人已经精疲力尽，天也黑了，两人只得先休息了再说。 吃了干粮，林启把石桌擦了擦，背包一枕，爬到上面躺下了，紫月就把茶几擦了擦，睡在了上面。 一路上历经波折，也就这石堡里面没有大风没有烈日没有沙尘，两人睡了个安稳觉，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才醒来。 “茶几太硬，我的手……”紫月坐了起来，揉着酸痛的手臂。 “那是什么？”林启指着紫月手臂上的压痕。 “有字！”紫月扳过手臂，两人一看，兴奋地大叫起来。“是昨晚睡觉时茶几上压上去的！” 来到茶几前一看，上面真的刻着字。 林启全部看了一遍，“像是咒语，难道是开启什么机关的？” “念了试试？”紫月虽然不懂，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于是林启照着顺序念了起来，刚念完，“轰轰！”两声，两块大石板从石壁里伸出来，进来的天窗被关上了！ “怎么会这样？”紫月惊呼道，“咱们出不去了！” “别慌，咱们先解开咒语再说，出去肯定有办法。”林启安慰道。 紫月要说不慌，那怎么可能？出不去的话，几天就饿死了，“那快点解啊！” 林启心想，是不是刚才念的顺序不对？倒过来试试？ 于是又倒着念了一遍。 这一试不打紧，只听得“轰隆隆！”几声响，天窗那边整个石壁朝二人这边慢慢移了过来。 “它要压死我们啊？！”紫月站了起来，“快让它停下来啊……” 林启还没说话，石壁自己已经停了下来。 “这个咒语应该没错，就是顺序不对，要不我再从中间到两头念一遍试试？”林启看着茶几说道。 “谁知道对不对……又错了怎么办？”紫月走过去推了推石壁，根本推不动。 林启心想那也没办法啊，于是又念了一遍，“轰隆隆！轰隆隆！” 石壁一直缓缓向前移动，直到石床旁边才停下。 “不要再试了，再错一次，咱们就挤成肉饼了……”紫月按着胸口，既害怕又无助，禁不住这种折磨，放声大哭起来。 林启盯着咒语，一共有十几句，没法试了啊，几率太小了，这才三次…… 于是把紫月扶到石凳上坐下，安慰了几句，自己又蹲到茶几边上，研究起咒语来。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他发现茶几边上有几条小缝隙，“难道面板是拼装而成的？” 用力拜了拜，没动，又使劲推了推，还是没动。 林启想了想，从驼包里找出一块切口平整的干柴，抵在石板上，用柴刀在干柴那头使劲敲打。 慢慢的，石板移动了，原来茶几上这一大块石板不是一整个，而是由几个小块拼成的！ 林启又敲打出其它几块，一共七块，每块上面都刻着两句咒语。 这得有多少种摆法？ 一共七块，所以第一块的摆法有七种，剩下六块，所以第二块有六种摆法，第三块五种，以此类推，算起来，总共得有几千种摆法。 哪怕再错一次，两人就没命了，怎么试？ 所以必须一次性找出正确的摆法。 林启搬起石块，把这十四句咒语反反复复看了又看，硬是找不出任何的前后关联。 “反面好像有图案？”紫月坐在旁边，擦干了眼泪，一言不发，看着林启，无意间瞥了一眼石板反面。 林启把石板翻过来，仔细一看，真的有刻上去的线条。 把其它六块石板一一翻过来，每一块背面都有图案！ 再一看，每块石板上的图案都不一样，有的是手，有的是衣服，有的是面孔，有的是鞋子。 “看起来像个医生的模样，拼起来看看。” 林启移动石块，试了几次，拼好了，果然是个医生的画像。 他看着画像，有点奇怪，怎么看着有点像师父？ 想想，应该是巧合吧，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更不说这一个石刻的图案。 解咒要紧，林启按着顺序把石板一块一块翻过来，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听天由命了！” 于是照着顺序又把咒语念了一遍。 “咣咣！”两声，石床上的石板一分为二，一边一块，竖立起来，随即从里面飘出刺鼻的臭味，二人赶紧抬起手臂挡住口鼻。 再看时，只见石板下面果然是空的，里面一块石板，上面一大块白布，盖着一样东西，看着样子应该是一具尸体。 紫月害怕，躲得远远的。 林启走上前去，想看个究竟，还没走到跟前，只感觉两眼发黑，四肢无力，于是转身晃晃悠悠往回走，冲着紫月说了句“有毒气”。 “林启！……”紫月正要过去扶他，突然觉得自己头晕脑胀，四肢无力。 再抬头一看，林启已经站立不稳，扶着石壁，慢慢倒在了地上。 紫月要迈步，迈不动，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团一团的黑影飞来飞去，眼皮像灌了铅，好想闭上眼睡上一觉。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吧？……不能睡……” 紫月似睡非睡之时，猛然想起来爷爷给她的小竹管，不是让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么，现在林启已经中毒倒下，如果自己也倒下，那就真的完了…… 于是拼尽力气睁开双眼，挪动身体，爬到背包旁边，拿出小竹管，用牙咬开管口的松香，掉出一个小纸卷，哆哆嗦嗦展开，凑到眼前一看，“打碎玉石”四个小字。 紫月伸手，到胸前衣领里扯出控声石，拍在地面石板上，可是没有力气，试了几次，玉石完好无损。 于是紫月将玉石放到嘴里，用牙咬住，抬起头，拼尽全力往石板上一磕。 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玉石一分为二，紫月下巴重重地砸在石板上，脑袋“嗡”的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紫月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睁开眼睛一看，是林启，蹲在身边，正摇着她的肩膀。 “我们没死？”紫月张开嘴巴，吐出那半块玉石，感觉现在头不晕了，动了动手脚，也有了力气，挣扎了几下，坐起来了。 “是啊，我们醒过来了。这玉石怎么碎了？”林启看她吐出来的只有一半，再一看，地上还有半块，正面的绿色背景和背面的蓝色背景，还有白云图案，全部消失不见，变成透明的了。 于是紫月跟林启讲了小竹管和磕碎玉石的事，然后张了张嘴，林启一看，她牙龈都肿了。 “莫非是玉石里面有什么东西放出来，化解了毒气？” “应该是吧，砸碎了玉石，我就晕过去了。” “就裂成两半，一点没碎啊？” 林启好奇，把两半放在一块，发现中间一点缝隙都没有。 等他松了手，那半块居然没有掉下来，拿起来一看，合二为一，跟新的一样！ “这是个宝物啊？”二人惊呼起来。 惊叹之余，林启心想，制造这块玉石的人，绝对是个绝世高人，拥有不可想象的武功！ “这块玉石谁做的啊？”于是林启再次问道。 “是我……是我爷爷托人给我买的，我哪知道……”紫月还是一句老话。 “那有机会带我见见你爷爷，我想认识这位高人，跟他好好学习学习！” 第103章 痛失先师 紫月看他心里想的只是学武功，松了一口气，说道:“好，好，有机会带你见见……” 心里却想:这是我主君给我的，怎么可能让你学习学习呢…… 林启已经来到石床旁边，扯下白布，果然是具尸体，蓝色长袍，裤子鞋子都是蓝色，头盖一块蓝布，时间太久，从袖口处的手腕来看，尸体已经风干了。 从穿着来看，怎么像是师父？ 想起茶几上的画像，还有楼外的生门、八卦门，难道真的是师父？ 林启不敢相信，受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他扯下盖在干尸头部的蓝布，想一看究竟。 他惊呆了，是具无头干尸！ 紫月早已吓得高声尖叫，林启只得又把蓝布盖上。 林启不甘心，一数长袍扣子，五个，再看缝扣子的黑线方向，上面两颗横着的，是个“二”，下面三颗竖着的，是个“||”，再看鞋底，43码，跟师父生前的一模一样。 林启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紫月见状，顾不上害怕，惊叫着跑了过来，扶起林启肩膀，从后面抱住他，死命地拖动，一直拖到茶几旁边，然后一边喊着林启林启，一边狠劲掐他人中。 好一会儿，林启醒过来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紫月本来害怕，所以把林启拖到这边来，见林启晕倒，又担心，现在见他大哭，一时不知所措，于是蹲在旁边，将林启紧紧抱在怀里。 哭了一会儿，林启擦了擦双眼，坐了起来。 “启哥哥，你怎么了？”紫月伸手擦去他脸颊的泪水。 半晌，林启才说道:“那是我师父。” 紫月大感意外，啊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冒了句:“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难过……” 林启说了句:“让你见笑了……” 然后就不再说话。 紫月大概也能理解，丧师之痛，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就让他安静一会儿吧，于是也不再言语。 林启坐了许久，对紫月说道:“我师父重要的东西都放在袖口，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吧。” 紫月转头望了望，回过头来，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林启只得站了起来，复又来到师父身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得罪您了，原谅徒儿不孝。” 然后在师父两边袖口找了找，果然有一本书，封面写着“移花接木”四个大字，再找，没有其它东西。 林启将书翻了翻，是师父的笔迹，是师父无疑了，不觉又落下泪来。 林启拿起大白布，将师父盖上，来到茶几这边石凳上坐下，低着头，一言不发。 坐了好久，紫月试探着轻声问道:“启哥哥，现在怎么办？我们怎么出去？” 林启又楞了半晌，这才起身，将书装进背包，转身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无法出去，只能看还有没有其它机关，我去那边看看。” 于是来到师父身边，四周察看了一遍，果然在脚边发现一个八边形的小石柱。 以防万一机关突然启动，林启将所有东西全部搬到石柱旁边，让紫月抓紧自己衣摆，然后按了按石柱。 没反应。 摇，提，还是没反应。 转了转，动了，只听得“咣……咣……咣……”的声音，整个房间地面向下移动了起来。 不一会儿，“咣当”一声，地面一震，停了。 “有光！”紫月指着茶几旁边。 只见石墙缓缓升起，微风吹进，一看，外面不远处是灌木丛，到了地面了。 林启说道:“我们去找找，看老人还在不在。” 两人留下驼包，带着背包出来，回头一看，原来这个门就是外面的八门之一。 两人沿着石堡，边走边喊“老人家，老人家！” 来到生门附近，远处树下传来一个声音，“在这里！”，真是老人。 “你们出来了，真好！”老人高兴地看着他们俩。 紫月见老人和骆驼还在，也非常高兴。 老人看林启的神情，问紫月:“他怎么了？” 紫月就大致讲了一下他师父的事。 老人拉着林启的手，“孩子，事已至此，不要再伤心难过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处理了你师父后事吧！” 林启不禁又落下泪来。 老人又说:“这沙漠之中，也无法周全，就按照我们当地的风俗吧。” 于是老人带着林启，在沙地上搭了一个柴火堆，把他师父抬出来放在上面，火化了，然后在石桌下拿了一个瓦罐，将骨灰装了进去，盖好盖子，找了一棵高大的梭梭树，埋在了树下。 林启拿起柴刀，将树皮削去一块，露出树干，在上面刻了“药王之墓”四个大字，然后放下刀，跪到树前，取下帽子面纱，磕了三个头，说了句，“师父，安息吧。” 紫月也过来，跪下，取了帽子面纱，磕了三个头。 老人说道:“好了，咱们走吧。” 三人把驼包重新装好绑好，骑着骆驼，一路走走停停，按原路返回了。 回到黄沙镇，男女主人都特别高兴，好歹三人都活着回来了。 吃饭时，老人说道:“你们二人身体消耗过大，情绪也需要调整，就在这里歇息几天再走吧。” 紫月一个劲地点头，林启心想回去还得坐两三天的车，又估算了一下雨涵那边虫草王的用量，应该还有，不如等精神恢复了再走也不迟，于是住了下来。 第一天，除了吃饭上厕所，两人睡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早晨，林启感觉精神好了点，就拿起石堡的那本书看了起来。 全书浏览了一遍，书中讲的是如何利用外界力量如药物、他人、天地等等，来增强和改变自身真气，针对几种特殊体质，后面还附有对应的药方。 其中一种，叫做太阴体质，描述的跟雨涵和紫月的情况非常相似。 林启精神大振，劲头早已恢复了八成，于是研究起治疗的药方来。 书中写了药方，林启一看，几味中药，君臣佐使都有，唯独没有药引子，再看后面，又写道:“……欲破太阴之气，方中必取太阳为引，何为太阳？纯阳也，阳血，阳气是也……” 直看得林启满脑子问号，书中意思是说，这个药方需要用阳血或者阳气作为药引方才有效，那阳血阳气又是什么东西，书中没讲啊？ 林启心中疑惑，思索不得，一上午眉头紧蹙。 吃午饭时，老人问道:“小伙子，怎么休息了这两天，反而皱起眉头来了？” 于是林启说了阳血阳气的事。 几人都没听说过，说是不是写错了？是羊血？ 林启摇头，他知道师父向来严谨，以前他手抄砖头那么厚一本的《神农门本草经》，不要说抄错一个字，就是错了一个标点符号，轻则挨骂，重则鞭挞，这本书是师父亲笔所写，怎么可能有错别字？ 又休息了一天，林启待不住了，吩咐了紫月，收拾了东西，和主人家结了费用，告了别，踏上了回程。 中途转车的时候，二人看开车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就出了售票处，来外面广场上逛逛。 走着走着，二人见前面树荫下一群人围着，时不时听得一两句“好药！好药！”，想必是跑江湖的郎中在摆摊帮人看病吧。 紫月没有兴趣，要走，林启却是一头钻了进去，来到摊前。 地上一块黄布，上面摆着虎骨，熊掌，鹿角，灵芝，虎皮石斛，人参，犀牛角等名贵药材，旁边刀锉剪锤一应俱全。 再看前面，地上放着一个草团，上面盘腿坐着一个道士模样的老人，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第104章 怪人坏事 几个人围着老道，问这问那。 林启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这老道对药物的运用和师父大不相同，越发好奇，有意开口讨教，怎奈旁边看病的人一个接一个，没有机会插嘴。 好不容易等到了午饭时间，人群散去，摊边只剩下林启和老道二人，紫月早已不知去哪逛去了。 林启还没开口，老道边收东西边问:“年轻人，我看你已经蹲在这里很久了，有什么事吗？” 林启连忙双手作揖，“老先生，晚辈是有问题请教。” 老道扬须一笑，“请教不敢当，请讲，请讲。” “我想请问老先生，什么是阳血阳气？” 老道喝了一口水，说道:“天地万物，莫非阴阳，日为阳，月为阴，昼为阳，夜为阴，日中为阳，朝暮为阴，三伏为阳，秋冬为阴，男为阳，女为阴，弱冠为阳，童叟为阴。” 林启明白，弱冠指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便问:“老先生的意思是，年轻男子的血，就是阳血？” 老道点头，“对，如果想要纯阳之血，则需要等到夏至日的日中取之。” 林启心有所悟，“如果现在取，算不算阳血？” “现在是冬季，药力最少已经减去三成。” 林启又问:“那阳气呢？” 老道没有回答，拿出一个药瓶，用手指抹了一些药粉，放到林启鼻前。 “啊——欠！”气息刺鼻，林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老道再拿出一个铃铛，摇了摇，铃声清脆，婉转缭绕，直听得林启精神气爽。 老道又伸出食指，指头直指林启眉心，林启顿时只觉得眉心胀痛起来，老道收回手指，胀痛随即消失。 老道收好药瓶，“推而广之，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所到之处，都是气。” 又看了看林启，“年轻人你正值阳气蓬勃之时，只是近期似乎耗损太过，需要及时扶持充盈。” “多谢老先生提醒，晚辈如醍醐灌顶，如果有个药方，需要阳气为引，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我亲手抓药、熬药、喂药，就可以？” 老道点头。 林启又问，“请问老先生有豹骨吗，我要作药用。” 老道打开包袱，拿出一个布袋，递给林启，“都给你了”。 打开一看，两个豹头，两个前爪。 林启包好，“老先生，多少钱？” 老道呵呵一笑，“年轻人，你我有缘，谈什么钱物？” 林启又问，“全部给了我，别人要用了怎么办？” 他淡淡一笑，“宝刀赠英雄，这包豹骨随身带了多年，一直无人问津，今天你特意来问，想必是因缘和合，其他人又怎么会需要呢？” 林启请教了一些具体的用药问题，老道信手拈来，见解透彻。 又问他师从何处，说是东方沧溟岛。 林启看他仙风道骨，又问他高寿，老道呵呵一笑，“我只知道再过三天是小雪。” “那敢问老先生怎么称呼？” “云游天下，无名无姓。” 林启想起九阳子、混元道长和五散人，心想这几人还真是随性而为，面前这位老道又何尝不是一样呢，于是说道：“如不嫌弃，就允许晚辈称呼您为沧溟子吧。” 老道一听，笑道:“不敢不敢，那是我师父的名号。”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他老人家一起来了吗？” “我都四海为家，我师父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林启想了想，“要不就称呼您为云游子吧，以后要是有缘再见，人群里也好招呼。” 老道捻了捻须，笑道，“好，好，这名号不错。” 林启四周看了看，回过头来，“老先生，那边有家餐馆，我请您吃个家常便饭。” 老道摇摇头，收拾好东西，“告辞了……” 林启起身作揖，眼望老道步伐轻盈，飘然离去。 “启哥哥，你看，这是什么？” 紫月从背后跳出，手里一大包东西。 林启一看，全是吃的，刚好肚子饿了，随手拿了一样一看，“这些是零食，留着车上吃吧，咱们去那边餐馆吃个饭。” 两人进了餐馆坐下，点了两个小菜一个汤。 正喝着茶水等着菜，旁边一桌一老二少三人吃完了，冲柜台喊道，“老板，多少钱？” 刚才给二人点菜的中年女子过来，看了看，“三个菜，一共四十八元。” 老人拿出钱包，拿了一张五十的，女子接过钱，“我去给你找钱。” 走到柜台，拿着钱看了看，又回来，“这钱烂了，你换一张吧？” 三人拿过来一看，可不是，钱的正中间一条长口子，都快要断了。 于是看了看钱包，拿出两张二十块一张十块的，女子接过钱，到了柜台，又返回来，“这钱都缺角了，换一下吧。” 三人接过来一看，三张钱，每一张的右上角都齐刷刷少了一小块，仔细一看，边上还有手指印，明显是刚掐掉的。 这时，老人拿出另外一张五十的，指了指外面的巡捕，“还有问题，只能报警了。” 女子略有意外，接过钱，看了看，然后去柜台拿了两块钱递给老人，“没问题了，找你的钱。” 三人这才起身，出去了，走到门口，老人说了句，“你当我们第一次出门呢？” 紫月看着女子去忙着招呼客人了，低声问林启，“刚才是怎么回事？” 林启说:“老人拿钱的时候，女子肯定是看到了他钱包里的百元大钞，没想到老人给的都是零钱，所以女子才故意弄坏零钱，目的就是想让老人拿出一百的，好调包。” “什么是调包，为什么要拿一百的调包？”紫月一脸迷茫。 林启心想，这都不懂？ 不过还是耐心地解释起来，“因为女子手里只有一百的假钞，如果老人给的一百的，女子就用手里的假钞把老人给的换掉，然后告诉老人他给的这张是假钞，她不就拿一张假钞换到了一张真钞么。” 紫月还是一头雾水。 林启想起自己刚下山来到江城的时候，也是和眼前的紫月一样，对城市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和不能理解。 难道紫月也是刚从哪个大山里出来不久？ 林启知道问了也是白问，还是以后慢慢了解吧。 二人吃完饭，叫女子过来结账，“四十五。” 林启没有零钱，只得拿了一张一百的给她，不过出手之前，念了一遍编号。 女子见故伎不能重演，只得找了零钱，不过全是五块的，递给林启。 林启数了一下，“只有十张啊，少了一张。” “我数数”，女子拿过钱，当着二人的面数了一遍，“一，二，三……十，十一，五十五，没错吧？” 紫月看得真真切切，点点头，“没错啊。” 林启见女子要走，赶紧叫道:“等等！” 女子神情有些不对，“怎么了？” “你看着，免得有话说。” 林启把手里的钱全部放在桌上，一张一张拿开，数了起来，数到中间的时候，发现有四张对折的。 紫月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转身要走，林启一把拉住，“你看完。” 继续数完剩下的，一共才三十五。 女子手腕被林启抓住，挣脱不开，转向厨房门口大喊一声，“老板！” 一个满嘴胡茬子的中年男子过来了，把手里的大勺“咣”地往桌上一放，“怎么了！？” 女子还没说话，林启说道:“看她的样子，病了有两年多了吧？” 男子眼中的腾腾杀气瞬间灭了一半，“你……是医生？” “每天半夜胸口憋闷，睡不着觉，白天胸口痛，脾气暴躁，眼睛胀痛……” 男子在林启对面坐了下来。 “高人！请你帮她治疗治疗……” 第105章 新药首试 林启拿过点菜的纸笔，写了一个方子。 男子拿过来，“脉都没有把，就看出病来，真是高人啊！快把菜钱拿给高人！” 林启一摆手，把桌上这一叠五块的往前一推，“补这差的二十就行。” 男子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女子拿来一张二十，放在那叠五块上。 林启拿起药方，吩咐了熬药和服用方法，然后说道:“这个方子，效果是好是坏，还需要一个药引，药引好，效果就好，药引不好，效果就不好。” 男子连忙问，“什么药引？” “药引就是，正儿八经做生意，因为身体状况和心里琢磨的事儿相互影响，这叫同气相求。” 说完，林启拿过桌上的钱，收起五块的，拿出那张二十的，推给男子，“这二十，你们留下吧，就当是为那个药引做个见证。” 男子憋得满脸通红，一言不发。 二人出了门，紫月仍然一头雾水，为什么要读钱的编号，为什么有几张对折的，问这问那。 林启心中更加肯定紫月的过往绝非普通，于是不再回答，径直走向候车大厅。 进了候车室，林启看见有人在旁边超市里给手机充电，这才想起来，自进了沙漠以后，因为没有信号，后来手机没电，就再也没有跟江城联系过了。 而在黄沙镇，住店的主人家几乎不用手机，加上出了沙漠后又很疲惫，林启压根儿没想起来还有手机这回事。 于是赶紧拿出手机，充电，开机。 “叮咚叮咚……”手机一直响了好几分钟，一看，信息箱已经满了，提示信息一条接一条，“请释放更多空间……” 只得看一条删除一条，还没看完呢，车到站了，于是赶紧上车。 买的卧铺，于是又躺在床上看，看着看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手机响了，是宋峰打来的。 见打通了，电话那头宋峰高兴坏了，有太多事儿要说，可惜车在山上走，信号断断续续，没说多久就断线了。 等二人到了江城下了车，跟着出站的人群慢慢往外走，离出站口还有老远，就听到宋峰激动的声音，“师父！……紫月……” 等出了站，宋峰高兴地看了看林启，“师父，辛苦了！” 然后转过身，“紫月，辛苦了，瘦了……晒黑了……来，我拿！” 也不管紫月答应不答应，拿过她的背包就背上了。 紫月看了看林启，“启哥哥，我来拿……” 宋峰连忙又拿过林启的背包，“你们都辛苦了，我来，我来！” 林启暗中摇了摇头，跟在宋峰后面，上了来接他们的车。 “你怎么知道我们这时候到？”林启问道。 “现在江城交通管制，只有这一趟车，我根据打电话的时间猜的。” “现在鼠疫情况怎么样？”林启又问。 “只能说稳定着吧，第一波感染者基本都出院了，第二波都还在隔离区住院。” “第二波的，是病毒变异了吧？” “是的，检验出来的病毒数据显示是变异了，所以第一次的方子效果不明显了。” “雨涵怎么样了？”林启问道。 “情况不太好，吃了虫草王的当天，精神就好点儿，其它时间都精神很差，一天到晚就知道念叨你怎么还没回来，怎么还没消息。” “虫草王还有几根？” “今天用了一根，只有最后一根了。” 林启不禁心里一紧，书上的方子，还有药引，都还没有试验，必须经过多次调整，也就是说，几天之内，必须摸索出新的方子！ “先去医院吧。”林启吩咐司机。 到了医院门口，几人穿好防护服才下了车。 邵天明早已在门口等着，见林启下了车，上前握住他的双手，“辛苦了！辛苦了！” 林启微微躬身，“老院长，应该的。” 邵天明听到他叫老院长，想起之前对林启的态度，略有尴尬。 林启对宋峰说，“你们去办公室吧，” 林启邵天明二人来到隔离区雨涵这里。 雨涵躺在床上，见林启回来了，双手支着床沿，坐了起来，脸上两行泪，早已滑落腮边。 林启坐到床边，拉着雨涵的手，“放心，会好起来的。” 她始终哽咽流着泪，没有说一句话。 “老院长，雨涵，我先去配药了。” 林启给雨涵把了脉，然后起身，回到了办公室，坐到办公桌前，开口问道：“宋峰，本草经背得怎么样了？” 宋峰聊得正高兴，被这一问，懵了。 林启拿过对面宋峰桌上的本草经，随手一翻，“来，试试，半夏。” “半夏……半夏，又名水玉、三步跳……味辛，性温……产于……产于……”宋峰结结巴巴，说不上来了。 林启又随意翻了书，问了几个，宋峰都是一样丢三落四，答不完全。 “那还不赶紧背去？背不会，那就只能用手抄了。” 宋峰赶紧坐回自己位置，读起书来。 林启拿起背包，起身要出去，紫月立即问道，“启哥哥，你去哪里？” “紫月，以后还是叫我林医生吧。” 紫月一撇嘴，“那我叫你林主任，可以了吧？林主任，你要去哪里？” “你不用管。”林启说完，快步出了门。 “启……”，紫月一句启哥哥硬是给咽了下去。 “林主任，等等我！”马上跟了出去。 林启也不管她，来到了中药房。 然后按着书中所说的太阴体质的方子，抓好药，又从包里拿出豹前爪，掰了一截放到了里面。 “这是什么骨头？”紫月在旁边问道。 林启哪里理她，自己忙自己的。 先去拿了药罐，连罐带盖洗涮了一遍，又把药物漂洗了两遍，才放进罐里，加水，用木筷搅了搅，盖上盖子，开始生火熬药。 药快熬好了，林启叫紫月，“你去厨房拿两个碗过来。” “这里不是有碗么？干嘛还要跑那么远去厨房拿？” “那里的碗大，快去。” 紫月只得去拿碗。 林启见她走远，伸出食指，在指尖咬了一下，立即有鲜血冒了出来。 林启揭开盖子，将指尖的血滴了三滴在药汤中，再用木筷搅了搅，关了火。 那血一滴进去，药味瞬时就变了，林启闻了，只觉得精神一震。 “好特别的气味啊！”紫月大老远地就闻到了。 林启把药汤倒在两个碗里，然后匀了匀，刚好一个碗里一半，然后推一个到紫月面前，“你的。” 紫月受宠若惊，“启哥哥……林主任，你真好！” 然后摸了摸药碗，还有点烫，于是一边吹着，一边喝，很快就喝完了。 “嗯，虽然是中药，味道还真的很不错！”紫月砸吧砸吧嘴，就像喝了一碗美味老汤。 林启给她把了把脉，觉得她身体反应很不错，心想，依照上次吃虫草王的事儿，这样的话，雨涵应该只能服用剩下的一半。 于是拿过紫月的碗，将那半碗又倒了一半出来，推到紫月面前，“给你的。” 紫月求之不得，端起来一饮而尽。 过了两分钟，林启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那你去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林启吩咐完，端起药碗走了。 紫月来到林启办公室，宋峰见她脸上发红，问道:“紫月，你怎么了？” 她说了句：“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进去之后，一头倒在里屋病床上，睡着了。 这边林启来到雨涵病房，扶雨涵起来，帮她摘下面罩，然后把碗送到她嘴边，“雨涵，喝了吧。” 雨涵张嘴，把药汤喝完了，林启拿下碗，见雨涵脸颊上又滑落两行泪。 第106章 祖传秘法 林启伸出手，擦去她的泪水，正要张口问感觉怎么样，雨涵就躺下睡着了，呼吸声均匀可辨。 林启给她把了脉，知道她只是睡着了，又在旁边等了半个多小时，正要走，邵天明来了。 “这药用了怎么样？” 林启又给雨涵把了一次脉，气机平稳，又输入真气，在她体内细细察看了一番，小腹之中阴寒气团原封不动。 只得对邵天明说道:“目前来看，情况稳定，她只是睡着了，具体药效还要再看接下来的服用情况。” “怎么会这样？”邵天明原以为他长途跋涉拿到的必定是惊世奇方，用了那是立竿见影，没想到用了也只是个“情况稳定”，略有失望，满脸怜爱地拉起雨涵的手，握在手心。 林启也不知所以，告辞了，回到了办公室。 宋峰见他回来，放下手中的本草经，“紫月说有点头晕，睡觉去了。” 林启进到里屋，给紫月把了脉，发现她脉搏强盛，气机运行奔腾有力。 再一运功，输入真气在她体内运行了一遍，发现她小腹之中阴寒气团隐隐萌动，似乎春天播下之种子，蠢蠢欲动要萌芽而出。 林启心想，按照现在的身体反应来看，雨涵的药力不足而紫月的有余。 紫月直睡到下午三点才起来，出了里屋，来到外面，见林启正在看书，于是站在了林启旁边，“看的什么，这么认真？” 他没搭话，紫月伸手一翻，原来是石堡里拿来的那本《移花接木》，于是也跟着看了起来。 林启合上书，回头，“你看得懂？” “咕咕……”紫月还没开口，肚子先叫了起来。 “厉害，什么时候学会腹语了？”宋峰说道。 三人笑了起来。 宋峰起身出去，一会儿回来了，递给紫月一个袋子，“中午在食堂打的，刚热了一下，快吃吧。” “这个是什么意思？”紫月没动，指着书上一副插图问。 “吃你的饭！”林启斥责。 紫月拿了饭菜，坐到一边吃了起来。 刚吃完，紫月看林启拿出装有豹骨的布袋，连忙问道:“要去熬药了？” 林启没回答，过来翻看了一下宋峰手里的本草经，“你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全部记下来？好好背你的书！” “你就待在这儿。”林启指了指长椅，对紫月说道。 “这里不好玩……” 林启懒得跟她磨嘴皮子，直接去中药房了，紫月一路跟着，生怕他跑了似的。 他熬好了药，见紫月不离左右，又没有什么借口支开她，只得对她说道:“你回避一下吧，我要调制一下药汤。” “怎么调制，我看看。” 林启想了想，“这是书上讲的秘法，任何人不能观看。” 紫月只得关了门，在门外等候。 他锁上门，咬了指头，滴了三滴血，搅了搅，然后把药汤分了三分之一给雨涵，三分之二给了紫月，这样雨涵的增加了一些，紫月的减少了一些。 紫月喝完后，过了几分钟，没有出现什么不对，林启就端着药去了隔离区。 雨涵喝了药，林启坐着等了半个多小时，见她精神尚好，起身回办公室了。 到了下班时间，林启紫月带上背包，回到了公寓。 张妈已经做好饭菜，见两人回来，十分高兴，问起沙漠的事情来，四人于是边吃边聊。 他们讲了一些稀奇事儿，张妈和宋峰意犹未尽，还要问，林启说道:“刚回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以后慢慢再讲吧。” 他起身回了房间，他们就拉着紫月来讲。 林启听他们在外面讲的热闹，张妈宋峰听得认真，一会儿“啊”，一会儿“恐怖”，一会儿“然后呢”，他轻轻关上门，锁了。 然后从背包里拿出布袋，拿出两个豹头。 只见豹头通体发白，扁长而平整，光滑圆润，牙齿完整齐全，没有一点儿尖锐和突起，闻起来似乎艾草清香扑鼻，实属难得的艾绒豹子头。 艾绒豹通常喜欢在艾叶丛生的土坡旁边歇息，身披金黄色艾绒般的细毛，夹杂着形状各异的深色斑纹，远远望去，好像一堆艾绒之上撒着一层晒干的艾叶，因此而得名。 林启找了两块深色厚布，包在豹子头上，拿起剪刀，剪了两个布袋的料子。 然后在行李箱里找出针线，将布袋几边都缝上，留了一个口子，翻了过来，套在豹头上，刚刚好，于是卷起布边，把底下的口子缝好，一个漂亮的枕头就做好了。 很快，第二个也做好了。 林启开门，拿着枕头出来，他们三人还在讲得津津有味。 “这是什么？”紫月看着林启手上的东西。 “枕头，给你的。” “给我的？枕头？谢谢启哥哥！” 紫月站了起来，高兴地接过枕头，搂在怀里，摸摸捏捏，又放到脖子后面试了试，“嗯，刚刚合适，真好！” 宋峰见了，要拿过来看看，紫月不给，于是问林启，“师父，这是哪来的？” 他开口说道:“我做的。” 紫月和张妈都大感吃惊，几乎是同声问道:“你做的？” “我师父从小就会了，这个算什么，他还能缝制长袍呢！”宋峰也是一脸钦佩。 看着紫月欣喜地又是看又是抱的，宋峰又眼馋了，“师父，还有吗？给我一个吧？” 林启答道:“还有一个，给雨涵的。” 紫月听他这么一说，微微撅起了嘴。 张妈是何等人物？一下就看出紫月的小表情了，呵呵一笑，对林启说:“你还真是公平对待啊？” 林启看张妈年纪大，不好说她，于是转头瞪了宋峰一眼，说道:“这是专门用来给她们二人治病用的药枕，你又没病，要那干什么？” 宋峰皱起眉头，苦笑一下，说:“我这是有病好还是没病好呢？” 紫月举起枕头，“你说这话指定是有点毛病！” 四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早晨，吃早餐时，宋峰问紫月:“昨晚睡得怎么样？” 紫月捏了捏脖子，“虽然有点儿硬，不过闻起来有股草药的香味，睡得香着呢……” 宋峰望着林启又要开口讨要呢，见林启正瞪着自己，只得低头吃早餐。 到了医院，林启要去熬药，嫌紫月去了自己不方便滴血进去，就对她说，“你就在这吧，我一会儿端过来给你。” 紫月虽然想去，见他这么说，心里高兴，就没有跟着去了。 又对宋峰说道:“平心静气，好好看你的书！” 然后去熬药，端了一份给紫月，端了一份，来到了隔离区。 雨涵这会儿还躺着，林启扶她起来，喂她喝了药，又抽走病床枕头，换上带来的枕头。 雨涵声音无力，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用我特意买来的中药材，做的枕头，来，试试。”林启扶着雨涵躺下，“感觉怎么样？” 雨涵躺上去，左右转了转脖子试了试，“还不错，就是有点硬，不过这艾香味儿闻着挺舒服的。” 停了一会儿，雨涵轻轻叹了一口气，“唉，你有多久没有给我做过艾疗了？” 林启低下头，轻叹一口气，“还不是这些事儿闹的，感觉总有忙不完的事儿。” 雨涵问起去沙漠取药的事儿，林启怕她担心，只得捡了一些云淡风轻的事儿讲了一下。 “紫月呢，怎么都没看见她。”雨涵问道。 林启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说道:“她还好，还好。” 雨涵又问，“那药方里的药材，都是些什么，都好取吗？” 林启说了几样，都是常见的草药，“医院都有，好取，好取。” 第107章 秘法真相浮出 “我从小到大不知吃过多少中药，虽然药我不认识，但什么药的味道我都尝遍了，唯独这次的药味有点特别。” 林启想了想，“这次的药方是有些特别，除了刚才说的那些，还有豹骨，所以味道有些不同吧。” 怕她多想，又说“豹骨是我买来的。” 雨涵一想，也是，豹骨倒是没用过，就没有再问了。 “扶我起来吧，我想走走。”雨涵挣扎着坐了起来。 林启只得帮她拿好鞋子，扶她下了床，左手握着她左手手腕，右手扶着她右边肩头，在病房里来回走走。 来到窗前，雨涵见外面隔离区依然人来人往，回过头来，“你拿的那本书里，有没有合适那些人用的药方？” 林启答道，“有是有，还没配药。” “那就赶紧配药啊，让他们早点回家，住在隔离区，太难熬了。” “好，我等下就去。” 正说着，邵天明来看女儿，一进门，看见他们俩你贴着我我贴着你，正站在窗口“看风景”呢，于是“咳咳”了两声。 两人见是他，慢慢转过身来，雨涵说道:“躺得太久，我让他扶我起来走走。” 邵天明赶紧上前来，扶过雨涵，“坐下坐下，没精神就不要强撑嘛。” 三人说了会儿话，邵天明也问起配药的事儿，林启说道:“我们刚才还说这事儿呢，我这就去。” 于是林启回到了办公室，研究起药方来。 跟上次一样，林启吩咐宋峰去拿来隔离区病人的资料，男女老少各找了几个，由林启统一诊断、开方、熬药、跟进。 药方还真是神奇，稍微调整了几次用量，这些人就都慢慢康复，出院了。 整个江城都在传说药王的事，“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大神医啊！” 宋峰、紫月、邵天明更是顶礼膜拜。 林启心想，那可不是，我师父，那是谁？药王啊！只可惜他老人家，唉…… 就这样，借林启之力，江城的事件被一本古卷摆平了。 江城解封了，民众欢天喜地，又正赶上新年即将来到，大街小巷，人山人海，满城热闹非凡。 各个电视台，媒体，都来找林启，不是采访，就是邀请他出席各种活动。 林启并不喜欢抛头露面，但出于对邵氏医院的未来考虑，还是去参加了一些活动。 细心的主持人发现林启眉头并没有完全舒展，谈笑间总是带有一种隐约的忧虑，于是问道:“请问林老师，我看过您其他的采访，您为什么总是眉头微锁呢？” 林启想到这是要拿到电视台播放的，于是答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最近比较劳累而已，休息几天就会好的，大家不用担心。” 其实林启心里是有忧虑的，那就是雨涵和紫月。 雨涵虽然已经通过检测，出院回到了公寓，但是后遗症比较麻烦，总是无精打采，体温偏低。 紫月虽然精神好得很，生龙活虎，可是体内的阴寒气团不断变化，已经“长”出两条小小气柱，前面朝着神阙穴也就是肚脐眼长去，后面朝着命门也就是腰正中位置长去，真的就像是一颗种子，已经发芽了，它这是要干什么？ 林启也真是头痛，治疗其它疾病，那是游刃有余，怎么碰到这两个女子，就一筹莫展了呢？ 当初师父执意要我学妇科，难道就是预料到了这两个“神秘”的病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天，林启正在公寓里熬药，熬好了，又跟往常一样，赶出雨涵紫月，反锁上厨房门，刚咬了手指头滴了血。 “这是什么？”门外张妈叫了起来。 林启开了门，见他们三人正围着张妈，“怎么了？” “你看，我围裙上这一团，是什么？”张妈举起围裙一角。 “好像是血迹？”宋峰闻了闻。 “血迹？那可能是杀了鱼的吧？”紫月说道。 雨涵马上否定:“我们这几天都没吃过鱼啊！” 宋峰又闻了闻，“是人血！” 张妈反应过来，望着林启，“你的吧？这围裙除了我，就只有你每天熬药的时候穿！” 林启心想，这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就你宋峰多事！该专业的时候不专业，不该专业的时候倒这么专业！ 于是举起食指，“是我的，掰豹爪的时候被割到了。” 雨涵伸手抓过来，“我看看。” 只见食指指头上有好几个小伤口，有的已经快愈合了，有的还在结痂，还有一个，还在冒着血珠。 “刚割的？怎么这么多伤口，啊？”又看了看其他几个手指，都有。 又抓起另一只手，每个指头都有。 “嗨呀，你呀！……” 雨涵放下手，去茶几抽屉里找药去了。 紫月马上抓起林启双手，“启……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林启抽回双手，“没事没事，快把药喝了，一会儿吃饭了……” 雨涵拿了药瓶、棉签和创可贴过来，林启说不用，雨涵说:“你不擦药，我也不喝药。” 林启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十个上了药又包着创可贴的手指头，哭笑不得。 又看见雨涵喝了药之后，在客厅里翻箱倒柜，便问:“你找什么？” “我记得以前这里有个工具箱的，里面有钳子，你用那个，手就不会割到了……看，这个。” 林启一看，“这是坚果钳……” 话没说完，心里就后悔了，我说这个干嘛呀？我就拿着，到时候我还可以说这个钳子不好用，还是用手掰的…… “是这个。”宋峰过来帮忙，找出一把钢丝钳。 林启心中百感交集，两个这样的“病人”，一个这样的徒弟，嗨…… “吃饭了……”张妈端上饭菜。 第二天早晨，药已经熬好，豹爪也加了，就差滴血了，雨涵紫月却寸步不离地跟在林启左右，怎么赶都赶不走。 林启只得说道:“这个药需要我的秘密调制，任何人不能看，你们不走，这药就没法调制，吃了就没效果。” 雨涵想了想，示意紫月出来了。 到了中午熬药，林启又赶两人出来。 等林启开了门，刚一出来，雨涵就抓住林启手腕，衣服往上一推，手腕上两处伤口，一个结了痂，一个正在冒着血珠。 “林启！你！……你傻啊！”雨涵放声大哭起来。 原来雨涵看他手指头上那么多伤口，每次调制药汤又不能看，心中生疑，于是趁他不在，用小刀把门玻璃上的塑料膜刮去一小块，刚才林启在里面“调制药汤”的时候，雨涵在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任林启怎么解释，怎么劝说，两人始终不为所动，就是不喝药了。 林启没法子，只得当着两人的面，重新熬制了一份药汤，两人这才喝了下去。 “你看吧，我前几次喝的时候就说过，这药有种特别的味道……”雨涵又难过起来。 药喝是喝了，效果那是不言而喻，肯定差多了。 不过这也让林启倍感奇怪，难道自己的血，就这么与众不同？是不是巧合，或者说，如果加其他人的血，效果一样吗？ 其他人还能有谁，只有宋峰了。 于是林启趁着他们二人不在，跟宋峰直接挑明了这事。 虽然医术不精，但宋峰毕竟本来就是个医生，什么稀奇古怪的药引没听说过，所以也没有太大意外。 第108章 接受新的任务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林启问。 “师父你别说帮忙，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诿！” “那好，今天的药我先熬好，一会儿我就叫你去拿药，你就如此如此，可以吗。” “太可以了！师父，你早说不就行了，搞得你手指头……” “嘘！……” 晚上，等林启熬好了药，雨涵紫月还是不离左右，于是林启来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宋峰见状，马上装作去厨房洗水果。 “宋峰，看药好了没有，好了就帮我把药汤倒出来凉着吧。”林启冲着厨房喊。 “好的，师父。” 一会儿，宋峰端着两份药汤过来了。 他看着紫月喝下药汤，心里美滋滋的，“紫月，今天的药汤怎么样？” 紫月放下碗，“跟中午一样啊，怎么，难道你摸了一下，就不一样了？” 宋峰苦笑，心想，被师父选中来为医学“献身”，我这到底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雨涵喝了，也说:“一样啊。” 林启来到厨房，端起药罐闻了闻，跟中午一模一样，一股子药味儿，脑海又满是疑惑，也就是说，加宋峰的血跟加自己的血，有天壤之别啊！ 张妈要进来炒菜，林启就出来了。 就这样，林启每次熬药，都被两人监视，没法添加药引，药的效果就大打折扣。 雨涵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以前饭后还能自己到楼下走走，现在只能在客厅转转了。 紫月呢，体内阴寒气团长出的前后两个小芽，已经长到神阙和命门了，然后一个沿着位于胸前正中线的任脉，一个沿着位于脊柱线的督脉，向上长了起来。 林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同时也担心，她们二人病情相同，紫月的现在，会不会就是雨涵的将来？ 他本来想着再去九度涧找混元道长请教，也许只有他才有可能帮自己解开疑惑了，怎奈雨涵紫月死活不同意，邵天明也不同意。 他们的理由都一样，再有三天就是春节了，按照江城习俗，将在大年初一这天举办最热闹最隆重的庙会，这个时候，你还去拜访什么道长！ 得，那就安心迎接新年吧，去九度涧的事儿，年后再说。 有张妈在，公寓的卫生不用四人动手，早已搞得干干净净。 可能是被楼下热闹的街市，还有夜晚璀璨的灯火所感染，雨涵的精神头略微有些好转。 在三人的陪同下，出去街上走了走，逛了趟超市，买了一些春节用的装饰物。 回到公寓，雨涵拆着包装，三人忙着张贴起来，经过一顿忙活，门上，窗上，客厅，都被修饰一新，看着就喜庆，每个人的心情都不由得愉悦了好多。 年夜饭是在邵天明家里吃的，张妈也叫去了，雨涵的哥哥沐阳也在。 丰盛热闹那是自然不必说了。 到了十一点，邵天明说什么也不让走，在雨涵的坚持下，五人最终还是回到了公寓。 十一点五十分的样子，外面迎接新年的烟花一个接一个，照得夜空如同白昼。 五人站在窗前看着夜空，雨涵低下头，“许个新年愿望吧”，然后握着林启的双手，闭上双眼。 那边宋峰不由得牵起紫月的手，紫月一看是他，抽回手来。 张妈在旁边看到，得，烟花看不下去了，锅里煮着明早的老汤呢，该去看看了。 第二天一大早，各人吃过早餐，打扮一新，出去逛庙会去了。 说是逛庙会，哪里用得着迈腿？人多得肩膀挨着肩膀，脚挨着脚。 林启紧紧护着雨涵，走了不到十分钟，四周一看，其他三人已不见踪影，早就走散了。 一路上，怕被别人挤到踩到，光顾着护雨涵，那么多精彩的表演，林启什么都没看到。 那边张妈是老手，早已挤去看自己喜欢的节目去了。 宋峰跟着紫月，在后面一路喊着：“紫月，紫月，慢点，等等我……” 奈何紫月头也不回只顾着往前挤，也走散了。 紫月跟着队伍看表演，看得正带劲呢，有人拍了拍她肩膀，她以为是宋峰，没理他，那人又拍。 “你烦不烦？……” 一回头，“爷爷？！你怎么……” “嘘！”果真是老者，戴个帽子，围个大围巾，脸都遮了一半了。 老者拉着紫月，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低声跟紫月交谈了一会儿，然后从袖口中拿出一盆绿色植物，又把紫月脖子上已经变得透明的玉石取了下来，放入袖口中，转身离去，消失在了人群中。 紫月一脸纠结，把盆栽抱在怀里，在原地站了好久，然后又跟着人群，看起表演来。 到了下午一点多，各人才陆陆续续回来。 先是张妈，看着节目忘了时间，一看表，这么晚了，赶紧回来准备午饭。 接着是林启雨涵，买了一些小玩意儿。 两人正在聊着，林启电话响了，一看，是宋峰，“师父，你们在哪？紫月不见了，还没找到，跟你们在一起吗？” “没有呢，我们已经回来一会儿了。” 正说着呢，紫月回来了。 “她刚刚进门了，你回来吧。” 林启挂了电话，看着紫月，“这是什么，你买的盆栽？” 紫月将盆栽放在茶几上，坐在旁边，“是啊，看着觉得好看，就买了。” “什么审美啊，好看？才一片叶子……”雨涵不由得笑了起来。 林启端过来看了看，“怎么看起来像是重楼？” “什么重楼？” “就是一种草药，又叫七叶一枝花，不过这不太像，这个叶子宽大得多。” “卖的人说了，这是极为罕见的九叶一枝花，放在家里可以驱蚊避邪，不然我才不会买……” “噗……”雨涵一口热水差点喷出来。 中草药那么多，林启是了如指掌，“不是七叶么，哪来的九叶一枝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也不知道，摊主说，现在只有一片叶子，如果阳光充足，就会慢慢长出九片叶子，然后开一朵九蕊小花。” “这么神奇？” 说话间，宋峰回来了，“紫月，你去哪了，我一顿好找……”然后坐到了紫月对面。 宋峰看她脸色不太好，问紫月，“怎么了，看你心情不太好啊？” “没什么……我，我玉石丢了……” 三人一看，果然，紫月拿下围巾，脖子上空空如也。 “什么时候发现的，那可是稀世珍宝啊！”林启不无叹息。 “没事没事，不就一个玉石么……” 宋峰使劲安慰起紫月来。 紫月怎么开心得起来？ 那棵盆栽，的确是叫九叶一枝花，可那不是用来驱蚊避邪的，而是她的主君让老者转交给紫月，让她带回公寓，用来监测林启的元气层次的。 他元气每到一个新层次，它就会长出一片新叶，直到第十层，元气满贯了，它就会开出九蕊小花，花蕊盛开之日，也就是她家主君面见林启之日，届时，未必会有什么好事，紫月想都不敢想。 而那玉石，被老者拿去交还主君了，说是三天之后交还给她。 所以任宋峰再怎么说，又怎能解得了她的心思呢？ “吃饭了……” 四人吃了饭，再回到沙发上来坐下看电视节目时，惊奇的发现，茶几上的盆栽，已经长出三片叶子了！ “这么神奇啊？这才多大点功夫？”四人都惊呼起来！ 张妈听到，也过来看了看，顿时明白，这绝不是一棵普通的盆栽，斜眼瞟了一眼紫月，紫月正瞥着自己呢。 张妈赶紧回去收拾碗筷去了。 “你在哪买的，快带我去看看！”林启向来好奇这些东西。 第109章 先生解惑 紫月没想到叶子长得这么快，也没想到他这么激动，“现在去？人家肯定早就走了……” “我们这里的风俗，有些人摆摊会摆到初五。”雨涵说道。 “快走吧，这几天又没事干，说不定还有其它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呢……”林启催促。 宋峰说:“说不定可以再找找你的玉石……” 紫月拗不过，只得跟着林启宋峰出了门，雨涵累了，就在家休息。 来到下面，虽然表演已过，街上的人依然很多，路边摊一个接一个，吃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 紫月哪有目标？带着二人瞎转悠了一圈，见到卖盆栽绿植的就过去看看问问。 别说一下午了，就是找一个月一年，那也是找不到。 不过三人也没有白逛，吃的喝的玩的，买了一堆回来。 第二天，两人又拖着紫月来逛了一天。 第三天，三人又来了。 “一个推车的小贩，能跑多远？就算他一天换几个地方，这些热闹的地方我们差不多已经跑遍了，我就不信找不到他……”林启边走边说。 到了中午，眼看他们二人紧紧跟着，紫月心里不免着急起来，跟爷爷约定的时间快要到了，怎么办？ 路边一个烧烤店，三人走了一上午，饿了，就站在店门口，各种烤串都点了几根。 烤好了，三人拿着烤串，边走边吃。 “啊呀！”只听得宋峰大叫一声，趴在了地上，手里的烤串甩出去老远。 紫月见他那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启连忙扶他起来，“怎么回事？” “啊呦……”宋峰坐在地上，揉着膝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林启抬起头，在地面上扫视了一下，“那是什么？” 紫月跑过去，从下水盖边缝里扣出一个东西来，用手抹了抹，吹了吹，高兴地叫起来，“玉石！我的玉石！找到了！……” 林启拿过来一看，可不是，连绳带雨，完好无损。 宋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找到了玉石，这一跤摔得值啊……” 紫月又看了看，爷爷不是说把玉石拿去给主君，会安排新任务的吗？绳儿还是那根绳儿，玉石还是那块玉石，没变化啊？ 四下打量了一遍，不远处报亭后面似乎有个黑影一闪而过，难道那是爷爷？ “紫月，看什么呢，我们都在，还怕别人偷你的抢你的不成？还不吃，都凉了……”宋峰拿过紫月的烤串，边吃边说。 “有你这么不讲究的么？去把你掉地上的捡来吃得了……”紫月飞起一脚，还没挨着宋峰呢，他就嗷嗷大叫起来。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任务，不过爷爷既然以这种方式给回玉石，说明也无需交代吧？ 紫月了却一桩心事，心情大好，戴上玉石，三人一路有说有笑地逛到四点多钟才回去。 雨涵在家睡了一天，等到林启熬好药汤才起来，喝了药，吃了几口饭喝了点汤，说太困，睡觉去了。 林启只当是她前两天逛庙会累了，没在意。 过了两天，雨涵起不来床了，林启给她把了脉，气息微弱，双手冰凉。 又运功注入真气，细细察看了一遍，发现她体内的阴寒气团变得更加冰凉，浑身大小经络寒气逼人。 又给紫月检查了一遍，发现她那气团上“长出”的小气柱又变长了。 前面任脉已从神阙往上长到水分位置，后面督脉已从命门往上长到悬枢附近，大有沿路而上之意。 林启心想，就算能加入药引，豹爪也用不了几次，不能再拖了，现在必须要去九度涧。 又怕雨涵紫月拦阻，干脆找了个机会单独跟宋峰交代了熬药的事情，瞒着她们二人，独自一人出发了。 先坐了车，后走山路，天色将晚时，林启来到了九度涧小道观正门口，依然大门紧闭。 “请问九阳子先生在吗？”林启仰头喊道。 没人回应。 只得绕到后门，从门缝里往里一看，依旧晾着衣物，“莫不是又采药去了？” 于是坐在门槛上等着。 等到晚上七点多，终于听到脚步声了。 “先生们！……”本来打着瞌睡的林启，顿时睡意全无，赶紧站了起来。 “是你啊，林医生，快进屋。”听声音就知道是九阳子和他的两个师弟。 进了屋，九阳子吩咐师弟们去准备饭菜，坐下和林启边喝茶边聊。 林启说了此行的来意，九阳子说那个还得请教师父，他老人家估计明天上午可以回到道观。 林启又和他请教起风云大法来。 “你什么时候学得了控兽咒控禽咒还有风卷残云？”九阳子略有意外。 “之前有幸结识了五行山五散人，其中的老五火苗子，他传授给我的。” “江湖人士，也略有耳闻。”九阳子说道。 “他传授了章法之后就走了，我平时自己摸索着练功，有很多疑惑的地方，请教先生，风起云涌和风卷残云不都是用我之气去推动他人之气么，它们之间的区别在哪里呢？” “只是真气的相对强弱和充盈程度不同，简单来说就是气的层次差别不同，风起云涌最少相差三层就能见到效果，风卷残云要五层以上。” “我只是学过医学，这些功法真不太懂，以为练练功就可以了，那真气分了几个层次？”林启一脸诚恳。 “江湖人士公认的是分为十个层次，就像你我，真气层次相差不大，所以只能感知彼此的真气，而不能推动彼此。” “对普通人而言，也有这种区分吗？”林启又问。 “当然，所以你会发现，当你给不同的人治疗时他们体内的气机反应不同，其实就是层次差别不同。” 林启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早已觉查出男女病人有明显区别。 “按这样推断下去，大神医是不是都有极强的功力？” 九阳子连连点头，“那是当然！” 林启皱起眉头，“这么说，我师父药王必定是功力雄厚，那他怎么没有跟我传授这些呢？” “可能他另有考虑？” “我最奇怪的就是，他为什么非要我学妇科？” “以我的理解，你师父应该是看你天赋异禀，天生真气强盛充盈，有利于治疗气机沉缓的女性疾病，所以才让你学妇科的吧？” “那他应该教我风云大法让我功力更强啊，那样不是更利于治病救人吗？” 九阳子一想也是啊，这不前后矛盾吗？ 正说得意犹未尽呢，那边小师弟喊吃饭了。 吃了饭，林启又向九阳子请教到深夜，两人哈欠连连，这才洗脚歇息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林启正在跟着九阳子一起练功，后院开门声响起，混元老道长回来了。 “老前辈！您可回来了！”林启喜不自禁，连忙跑上前来帮他拿下背篓。 老道来到前院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林启拿来的热水，稍作歇息，然后问起林启去找师父的事。 林启大致讲了一遍。 老道深为惋惜，“百姓苍生痛失一大救星啊！” 见林启低头难过，便问:“那你找我何事？” 林启抬头，简要说了雨涵紫月的病情，“前辈，您和我师父相识，那你可听他说过移花接木这本书？” “只是听他提起过，不过你刚说的太阴体质这些你师父药王他倒是跟我细细说过，依我的理解来判断，雨涵属于太阴体质不假，但紫月应该属于厥阴体质。” “我看书上描写简略，两者相似，以为她们是一类了。” “你刚说你所用的药方里大多都是扶阳的药物，对吧？你加的药引，是阳血，阳气，全部都属阳，对吧？” 林启点头，“对。” 第110章 高人指路 “你说紫月的阴寒气团长出来小气柱，并且往上长，遇阳而发，就像种子发芽，这是五行木的特性，而厥阴是阴中之阳，风气主之，风属木啊。” 林启茅塞顿开，“对呀！就像种子遇光照和水分会生根发芽一般，怪不得给紫月用了这些补阳的药以后她的气团有变化！那雨涵呢？” “太阴是阴中之阴，湿气主之，五行属水，阴气太重，你加入的阳气还远远不够，所以没有反应，等到加入的阳气足够了，湿气除去后方才显出厥阴之性。” “也就是说，雨涵的治疗，比紫月多了一个前面的阶段？”林启有点明白了。 “对！”老道点头。 “那到了厥阴阶段，该怎么治疗呢？”林启问道。 “就如树的嫩芽，掰去就是了，只不过需要多次运功治疗，阴寒耗尽，病自然就好了。” “那请问老前辈，您可以治得了此病吗？如果可以，那就有劳前辈了！”林启站起来就鞠躬作揖。 “一物降一物，这个病以我的功力治不了，如果药王在，肯定可以，只可惜……” 林启眼角已泛起泪花，“恳请老前辈指点……” 老道沉思良久，“我给你介绍一个人吧，你可以去找她试试。” 林启再次鞠躬作揖，“多谢老前辈！” “江城有个老金家，大儿子叫金镇东，他有个妹妹，叫金叶子，爱好钻研功夫，加上天生气机异常，暗含砍伐肃杀之气，其气五行属金，刚好克制紫月气团的木之属性。只是有一点你必须遵行。” “好！前辈请讲。” “金叶子帮紫月治好了病之后，你和金家不得有任何往来。” “好！前辈，这是为何呢？” 良久，老道语重心长地答道:“年轻人，你的气机也属罕见之列，虽然强盛充盈，却暗含缠绵舒展，其性属木，与金家的气机秉性完全相反，纠缠不清必定彼争此斗，对双方身体性命不利，两败俱伤，所以不宜往来。我本不想提起此事，又看你的事性命攸关，所以指点一二，还望谨记在心！” 九阳子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是了是了，第一次在江城遇见你，我就发现了，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林启作揖，“晚辈必定遵照执行。那雨涵之病，前辈可有办法？” 老道摇头，“太阴之病需得太阳之气相治，也就是纯阳之气，目前来看，除了药王，天下哪里还有这等登峰造极之人啊！” 林启不禁黯然神伤，“那为什么我所配之药全都属阳，对雨涵不但一点效果没有，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呢？” “这是时令原因，现在冬季，天寒地冻，体内体外阴寒之气遥相感应所致。” 林启听了，感觉这话和云游子如出一辙，于是问道，“那您认识沧溟子吗？” 老道听了一惊，“你可曾见过沧溟老道长？” “没有，我只和他徒弟有过一面之缘。” 老道轻叹一口气，“只在二十多年前，他云游武当山时，有幸见过一面，唉，只可惜跟药王一样，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啊！” 林启听了，只当是混元道长求见沧溟子不得而发出的感慨，虽然听着感觉哪里不对劲，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了，上次用了您的五色灵芝，立竿见影，多谢老前辈！” “物尽其用嘛，要是给了别人，还浪费了呢？来，喝茶喝茶。”老道指着九阳子刚冲好的茶。 林启顾不上喝茶，想起心中一个悬而未决的老问题，“老前辈，可否跟我说说应声虫？” 老道放下茶盏，“这应声虫是真阴变化而来，具有极强的更新换代能力，之前徒儿九阳子在江城所治的还只是应声虫三代，如果被恶人控制，任其发展下去，四代五代，据说最终可以用作控制他人思想和行动的工具。” 林启又请教了些其它问题，刚好午饭做好了，几人边吃边聊。 吃过午饭，林启作了谢，回到了江城。 这两天雨涵依然卧床不起，林启别无他法，只得又在药方中加入了自己的血滴，趁她迷迷糊糊之时喂了下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雨涵精神好了很多，能够坐在床上了，林启看她情况暂时好转，就出了门，来到老金家找金叶子。 来到金家大院门口，门口有看守的老人，林启问道:“老人家，请问一下，你们金家的金叶子女士在吗？” 老人看了林启一眼，“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我们金小姐不在家。” “是谁要找我们金叶子？” 话音刚落，从里面出来一个男子，身材魁梧，健步如飞，林启一看，此人绝非常人。 于是答道:“这位先生，是我，有事相求。” 来人问了林启姓名，哈哈一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神医林启啊，我是金镇东，金叶子是我妹妹，请进请进！” “不敢当！不敢当！”林启大喜过望，进屋坐下，大致说了来意。 金镇东又哈哈一笑，“原来大神医也有不治之症啊，我那妹妹已经三十好几了，却是只知道钻研这样那样的功夫，常年在外寻师访友，我们特意叫她回来过年，这不，过完年昨天又走了。” “她可说了去哪里没有？” “说倒是没说，不过她这几天都是说的五行山五散人的事，估计是去那里了吧？” 林启闻言，后悔自己晚来一步，于是赶紧告辞回到公寓，准备东西，要去五行山，就怕去晚了她又去了别处。 几经兜转，林启来到了五行山地界，问了别人，这才知道，五行山五行山，那是有五座山，可是五散人到底在哪座山上呢？ 他们也不知道。 林启沿路边走边问，一个老人家告诉他，五行山东南西北各有一座山，中间一座最高，是主峰，五散人就住在那上面。 林启沿着老人所说的路线，虽然是深山老林，山间小路却是清晰可见，一路沿途而上，夜幕时分，上到半山腰，转过一个小山头，眼前出现一大片平地。 远处隐约有亮光，再听似乎有人说话的声音。 林启来到亮光前，原来是几间小屋，中间一间，四周东南西北方向各有一间。 说话声正是正西那间传出来的。 林启清了清嗓子，“请问火苗子前辈在吗？” “在在在，谁呢？这么晚还有人找我？嘿嘿……” 只见窗户上人影跳动，正南方向小屋的门开了，一个人跑到林启跟前，正是火苗子。 “嘿嘿！林启儿！你怎么这么晚来这里了？你怎么知道路？有什么事吗？”火苗子一边把林启往屋里领，一边连珠炮似的问起来。 屋里生着碳火，比外面暖和多了，林启坐下来，喝了点热水，先是对他上次传授风云大法深表感谢，又说了金叶子的事。 火苗子高兴得不得了，“你我还客气！那都是举手之劳！金叶子在呢，我带你去！嘿嘿……” 于是来到正西方小屋门前，火苗子推门而入，“嘿嘿嘿……二哥，我的朋友，来找你的朋友，嘿嘿……” 二哥正是白鹤，肤色白皙，声音洪亮，“有失远迎，请坐请坐！” 火苗子哪里坐得住？在房间里蹦来蹦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林启坐下，这才发现，坐在一起的，除了白鹤和金叶子，还有一人。 身体壮硕，肤色暗黄，一撇小胡子，目光炯炯有神。 白鹤介绍道:“两位，这是江城邵氏医院的林启林主任，外号大神医。” 林启一听，这还了得，连声说道，“不敢不敢……” 白鹤又对林启说道:“这位是江城金家的大侠女金叶子，这位是好友，铜掌柜。” 第111章 奇人怪药 林启和二人打了招呼，分别点头示意。 白鹤递过一盏热茶，“喝了暖暖身子，不知你要找的是我哪位朋友？” 林启略有犹豫，没有开口。 白鹤看出林启心思，朗声一笑，“这两位都是我的好友，但说无妨。” 铜掌柜手心几个铜钱，把玩得沙沙作响，笑道:“对对，说不定都能帮上点什么忙呢。” 白鹤说道:“对，我们三人，形同手足，这个铜掌柜，本来在家开有几间古玩店，趁着过年有几天空闲，大老远从外地赶来，就为我们三人相聚。” 于是林启说了混元道长和紫月之事。 白鹤说道:“我们和混元道长都熟悉，其实这个病我们三人都可以治疗，虽然不能像药王那样手到病除，却也能管一阵子，只是我们离得远金叶子离得近，老道长没有料到她来了五行山而已。” 金叶子长相俊美，却是一身男儿打扮，更显出一股英俊之气。 她对林启说道:“我刚从江城出来，不愿再回去，不如这样，咱们换个法子，你们既治了病，我也省了来回跑，岂不是两全其美？” 林启点头，“如果有这样的法子，当然最好！” 铜掌柜一听，瞪大双眼，“你又打我铜钱的主意？” 金叶子哈哈一笑，“你名字都叫做铜钱，家里古玩店铜钱堆成山，拿你几个怎么了？” 林启这才听明白，铜掌柜的铜，是铜钱的铜。 铜掌柜收回手掌，“家里的铜钱，你用麻袋随便装，我不说你，这几个铜钱，却是不行。” “不就是被你盘了几年么，包浆了，就不是铜钱了？”金叶子伸手来要。 林启不解，问道:“恕我孤陋寡闻，用这铜钱，怎么治病？” 金叶子和铜掌柜两人争着铜钱，顾不上回答，白鹤说道:“她一年到头就喜欢到处名山大川游玩，不知从哪里学来一门功夫，可以把真气封存在物件内，然后解封使用。” 林启诧异，“她是想把真气封存在铜钱内，让我带回去使用？” “没错。” 林启明白过来，于是对金叶子说道:“感谢相助！” 然后对铜掌柜说道:“这个铜钱，用完了每一个我都会妥善保管，届时一定如数奉还。” 铜掌柜也是爽快之人，听林启这么说，“那行，你得说话算话！” 然后手一伸，何止几个？起码有十几个铜钱，叮叮当当放在了桌子上，有的还滚起了圈儿。 金叶子捻起铜钱儿，“这还差不多，不过说真的，治这个病还得是我最合适，为什么？因为我天赋异禀啊！” 几人哈哈大笑，林启由衷地羡慕，他们真是无所顾忌率性而为啊！ 当下金叶子将铜钱一个一个放在手心，双掌合一，注入真气。 然后找白鹤拿了个小布袋，把铜钱装起来，交给林启，“我试过很多次，我的真气，用铜钱最好，只要不解封，能一直保留。你就每隔七七四十九天给她用一次，能痊愈了最好，没有痊愈，可以再来找我。” 林启接过，谢了，问:“敢问这是什么功法，如此神奇？” “这是上古秘法，移花接木，不过愿意学的人没几个，没什么用啊，哈哈哈。” “移花接木？怎么没用，这不是有用么？那控声石你们肯定也听说过吧？” 白鹤笑了笑，“不是没用，是普通人根本用不了，自己真气尚且不足，哪有多余的用来注入物件呢？再说合适的物件很难找，她这是幸运，可以用铜钱，像我们二人就不行，试了很多，真气注入不到半个时辰就消失殆尽了。” 铜掌柜说道:“控声石一样道理，将铜钱儿换成了玉石。” 林启当时心想，要是能和他们一样，云游天下，结交江湖朋友，研究功法，该有多好啊！ 可是等着自己去处理的事儿一大堆呢，于是又问铜掌柜的地址，以便将来去归还铜钱。 铜掌柜死活不肯留地址，笑道:“我跟金叶子开玩笑的，几个铜钱，还什么？” 林启说道:“留个地址，不说还铜钱，也好方便以后再去拜访。” “不行不行，如果你我有缘，当然还会再见，如果无缘，你去了我也不在，再说了，现在留了地址给你，还不是说明我惦记那几个铜钱？” 几人又是一阵笑。 林启收好铜钱，问起雨涵太阴体质的事儿，几人都没有对策，只得另想办法。 又聊了一会儿，碳火将尽，各人就歇息了。 因为惦记江城的事，第二天凌晨才四点多，火苗子还在呼呼大睡，林启轻手轻脚就起来了。 轻轻推开门，眼前白晃晃一片，下雪了！ 雪虽然不大，但山风吹来，洋洋洒洒，漫天飞舞，落到头发上，额头上，脸上，睫毛上，鼻尖上，冰凉冰凉的。 眼睛所到之处，全是白茫茫一片。 一阵寒意袭来，林启不由得搂紧了双臂。 山上这么冷，都下雪了，不知道江城怎么样？雨涵还好吗？ “哈哈哈……” 那边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转头一看，是金叶子呢，正和白鹤在雪地上奔跑嬉闹。 “等等我……”铜掌柜跟在后面，手里抓着一个雪团，气喘吁吁。 “这么早就起来了啊？”看金叶子跑近了，林启问道。 “是啊，睡不着，干脆起来了……”说完，又跑了，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后面白鹤过来了，“你也这么早啊……他们两人每天都是三四点就起来了……” 白鹤小跑过去了，没跑几步又转回来，“对了林医生，要不你给她们看看，调调睡眠？” 于是白鹤叫回了前面玩雪的金叶子，等后面的铜掌柜到了跟前，一起回了房间。 碳火早已生起来了，屋里暖烘烘的。 “刚好林医生在，让他帮你们调调睡眠问题吧？他给我们兄弟五人调理过，非常管用。” 他们二人连声称好，求之不得。 “好是好，就是二位刚才在外面奔跑了才进来，气息脉象略有波动，不如先坐下来喝点儿热水烤会儿火？” 趁着休息，林启问了二人一些有关身体方面的事儿。 昨夜一心想着找人治病的事，林启没顾得上看，现在一看他们的脸色，心里就有了底。 再一把脉，就知道他们怎么回事了，拿了纸笔，一人写了一个方子，交代了用法，“你连服九天，她连服七天，就可以了。” 这会儿功夫，白鹤已经做好了早餐，其他几人也都起来了。 吃过早餐，林启要下山，火苗子蹦过来，“你穿这么少，怎么行？” 于是找和林启身材相当的四哥木菩萨，拿了一件大衣一双高帮靴。 林启穿好，火苗子对几人说道:“我送他下山，嘿嘿……” 路上被雪覆盖，分不清哪是草丛哪是路面，好在有火苗子带路，二人一路小心翼翼，边走边聊，来到了山脚下。 山下虽然也有下雪，但气温明显比山上高了好几度，林启脱下大衣，换了鞋子，“多谢前辈，有劳帮我带给木前辈，多谢各位了！” 火苗子接过，右手一挥，“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何足挂齿？嘿嘿嘿……” 林启告别了，回到了江城。 晚饭时分，林启回到了公寓。 一进门，雨涵紫月就围了过来，“你去哪了？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下？……” 林启坐到茶几边，看雨涵穿的不是毛绒睡衣而是大衣，知道她今天没有卧床，意外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好多了？” 雨涵高兴地说道:“对呀，昨天下午感觉精神好多了，能起来走走，今天还下楼玩雪了呢。” “那药呢，喝了没有？” 第112章 再遇奇人 “喝了，一天三次。”边上宋峰答道。 林启好不奇怪，这是什么情况？我前几天是滴了一次血，也不至于到昨天才出来效果啊？ “师父，找到金叶子了吗？”宋峰给林启倒了一杯热茶。 林启简要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转向雨涵，“雨涵，你的情况我问了老道长，他说因为你原本有天生顽疾，加上现在冬季，所以病情有所加重，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办法总是有的。” 又对紫月说道，“你的病情相对轻微，但也不能一蹴而就，需要一个比较长的过程，边治边看吧？” 雨涵看自己状况有所好转，并没有在意太多。 吃过晚饭，休息了半个多小时，雨涵洗漱了，准备休息。 林启拿出艾条，对雨涵说道，“现在天气寒冷，你还是少出去为好，以免受寒，从今天开始，每天晚上都要做艾疗，帮你补充阳气。” 紫月在旁边看到，停了半天，说道:“我也去洗漱。” 宋峰拿起一根艾条，闻了闻，“好香！” 林启两眼一瞪，“各人有各人的治法，看你的书去！” 宋峰只得回屋看书学习去了。 雨涵进了卧室，林启拿着艾条、打火机、毛巾，对紫月说道:“早点休息，明天开始去医院。” 然后进了卧室，关上门，给雨涵做起艾疗来。 先是脚心，再是关元，然后是命门，一套下来，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再看雨涵，早已进入了梦乡。 林启给她盖好被子，关门出来了。 客厅的灯还亮着，林启关了灯，客厅顿时暗了下来，一看，宋峰紫月房门下面缝隙还透着光，于是过来敲了敲门，“宋峰，早点休息，明天开始上班了。” “好的，师父。”里面宋峰答应了一声，关灯了。 又敲了敲紫月的门，“怎么还不睡觉？” “睡不着……”里面紫月轻声说道。 “不早了，休息了。” 过了一会儿，见里面关了灯，林启也回了房间。 躺了一会儿，林启却睡不着了，在五行山还不觉得，这一回来，面对这些事情，雨涵，紫月，宋峰，他感觉人情世故好难，比面对疑难杂症和江湖人士要难得多得多。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林启早早起来给雨涵熬了药，等她服了药，就和宋峰紫月去了医院。 到了办公室，林启对紫月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的疗法变了，先暂停用药。” 然后拿出布袋，倒出两个铜钱。 宋峰见了，拿起来一看，“铜钱？干什么用的，刮痧吗？” 林启把铜钱拿了过来，“不是”。 然后简要讲了一下原理，“跟石堡里控声石打碎后放出真气消除毒气的道理一样。” “玉石可以打碎，铜钱怎么办呢？”宋峰有疑问。 “铜钱自然有铜钱的办法。” 然后示意紫月进去里屋。 紫月见林启要给自己治病，高高兴兴进了里屋。 林启拿了铜钱和胶布，进来，关了门，让紫月坐在床边，搂起衣服，在她前面神阙穴放了一个铜钱。 “好凉！”紫月差点打了一个冷颤。 林启只得让她放下秋衣，在秋衣外面放了一个铜钱，又在后面命门穴放了一个铜钱，都用胶布固定了位置。 然后左掌按在神阙穴，右章按在命门穴，一手按着一个铜钱，暗中运功，将真气由铜钱中间的方孔注入。 真气穿过方孔时，金叶子封存在铜钱内的真气被触动，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一涌而出。 林启明显感觉到，她的真气涌出后，遇到自己真气，瞬时纠缠在一起，你争我斗，直斗得掌心隐隐发麻。 正吃惊，想抽回自己真气时，后面涌出的真气全朝紫月体内的气团涌去，这才定下神来。 金叶子真气涌进去，和紫月的气团剧烈争斗，两者瞬时消失殆尽，一阵热浪袭来，直奔林启手心。 “啊！”的一声，紫月只感觉前后两股热源涌了出来，穴位隐隐发烫。 林启取下铜钱，复又按掌运功，察看紫月体内气团，发现前后两条小小气柱已经被清除了，再看大气团，依然蠢蠢欲动。 “好了。”林启示意紫月起来。 出来外面，林启拿过日历，算了一下日期，拿笔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每次相隔七七四十九天，下次是这个时候，如果我忙起来忘记了，你们记得提醒一下我。” 宋峰看了日期，拿出手机，在日历上设置了几个代办事项的提醒，“记得，记得，你要是忘记了，我提醒你。” 林启一看，心想，嘿你个宋峰，看书怎么就没有如此上心？ “林主任……” 宋峰一看有病人来找林启，转身对紫月说道:“我们去查房吧？” 他们几人休息了好几天，过年这段时间都是安排其他的医生值班，病人情况都很陌生，所以宋峰花了好长时间重新了解了他们的病情，一一做好了记录。 林启拿到记录，一个一个翻看，到了一页，“罢楚楚，姓罢，这个姓很少见啊。” “你再看她的病，更少见呢。”宋峰说道。 林启看了看，“就是前两天打电话给我说出汗不止的那个小女孩？” “对，那时候你去了五行山，我就按照你给的方子，让中药房给她用了两天药了，效果不明显。” 正看着，一个老人家进来了，“请问是林主任吗？” “我是，老人家，您有什么事。” 林启连忙让座。 “我是二十六号床的家属，听宋医生说您回来了，就过来找您来了。” 林启一看，不正是手里这一页么，“您是罢楚楚爷爷？” “对，我是有个事儿跟您说说。” 老人看了看宋峰紫月，迟疑了，没有接着往下说。 林启笑了笑，“没事，这里没有外人，您说吧。” 老人叹了一口气，“其实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我们罢氏人口稀少，现在全国才一千人左右，相传是上古熊氏的后代，上古熊氏拥有奇能，浑身毛孔能够吞云吐雾，因斩杀了上古恶龙而名垂青史。我们作为他的后裔，虽然没有那样的大本事，但……但……” 老人停了下来，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说。 “老人家，快说啊，但是什么？”宋峰紫月正听得入神，看老人停下，着急起来。 老人喝了一口宋峰从旁边饮水机上打来的热水，接着说道:“但是我们也有超乎常人的能力。” “什么能力？” 老人看了看，外面没有人进来，于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似乎在运功，不一会儿，老人额头上、脸上、鼻子上，慢慢冒出了小汗珠，这些小汗珠又慢慢变大，不一会儿，就有绿豆大小，摇摇欲坠，密密麻麻。 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老人呼出气，又深吸一口，一会儿，那些汗珠，全部慢慢变小，最后全部都缩回去了，一点不剩！ “这是什么功夫？厉害厉害厉害！”宋峰紫月惊叹不已。 老人睁开眼睛，“这哪是什么功夫，罢氏家族的人都会啊，我这还不算什么，有些人毛孔粗大，能随时随意控制汗珠的进出。” 林启心中大感意外，真是闻所未闻啊！ “老人家，看您忧心忡忡，那您担心什么呢？您孙女的病，我们会帮她治好的。” “我们家族，有个传说，当到了哪一代出现长期汗流不止的情况，就预示着那时候世间会出现一个大魔头，杀了我们，喝了我们的血，我们家族就消失了……” 林启笑了笑，“老人家，那可能就是一个传说而已吧，再说了，人的汗液血液都是有数的，哪能经得起长期出汗不止啊！” 老人抬起头，“不会啊，我孙女就已经连续出汗半个多月了，多方求医无果，所以才来找你的。” “出汗这么多，想必喝水很多吧？”林启问道。 第113章 如此师父 “从早晨到现在，已经喝了几大瓶了。” “老人家，你们家族这么奇怪啊，你们是哪里人？”旁边的紫月一直没有作声，突然问道。 “我们生活在莲花岛上，平时都不怎么出来，这次是楚楚病了才带她来到这里。” “老人家，不要着急，我们去看看。” 几人刚到病房门口，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蹦蹦跳跳地过来，“爷爷，你去哪了呀？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老人摸着她的头，“楚楚，爷爷去叫这个叔叔来给你看病。” 然后对林启说:“你看，她脖子上，后脑勺，后背，湿漉漉的，都十一二岁了，每天都得换好几个汗巾。” 林启蹲下，用手摸了摸，真的是，抽出汗巾一看，湿的，于是拿了床头柜上干的汗巾，给她换上了。 紫月见了，“这你也会？” 宋峰答道:“见得多了呗，别说换汗巾，换尿不湿拉拉裤我师父都会。” 紫月奇怪，“什么是拉拉裤？” 于是两人去边上聊着去了。 林启抱起楚楚，放到床沿上，拿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给她把了脉，又将右掌按在她后背上，运功察看了一圈，发现她气机运行有力，完全不像一个有病人的样子。 林启想了想，又运起五行大法，将楚楚体内的真气一分为五，运行了一圈，心里这才有了底。 他发现楚楚体内心经的气机较弱而肺经的气机强盛，呈现出火不克金反被其侮的景象。 于是闭目运功，将肺经多余的气机作了转化，加到了心经的气机之中，又运行了两圈，待她气机平稳了，这才睁眼收掌。 林启抽出楚楚的汗巾，擦去了她后脑勺和脖子上的汗水，又拿了一条干的换上。 然后对老人说道，“老人家，依我看，楚楚是受了惊吓，伤了心气导致的。” 老人想了想，“对对对，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半个月前我们在海边晒鱼补网，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突然刮起狂风，雷雨交加，等我们赶到家中时，楚楚已经吓得大喊大叫，从那时候起她就这样了。” “那就没错了，刚才我已经帮她作了调整，应该会好很多，我再开个药方做个巩固，三天之内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老人感激不尽。 林启摸了摸楚楚后背，抽出汗巾一看，干的，汗止住了。 宋峰见得多了，倒没什么，紫月见了，大呼神奇，老人更是连声说道:“神医，真是神医啊！” 林启最怕这个，连忙压低声音，“不敢不敢，千万不敢。” 然后拿过纸笔，开了个药方，跟老人吩咐了用法，就回了办公室。 接下来林启把那些较为复杂和少见的病人都去复查了一遍，忙完了，刚好也到了下班时间。 三人回到公寓，张妈已做好饭菜。 “雨涵，我吩咐张妈给你熬的药汤，你都喝了吧？今天感觉怎么样？”林启问道。 “喝了，今天还好。” 林启见她吃了饭菜，又喝了汤，胃口应该不错。 “我发现一个问题。”雨涵突然说道。 “什么问题？”几人都看着她。 “你们看那棵九叶一枝花，就叫它九叶草吧，那天刚买回来的时候很快就从一片叶子长到了三片叶子，怎么这么多天了，却一片都没长呢？” 几人转头望了望窗台的九叶草，“真是哦，这是怎么回事？” “那谁知道，本来就是个稀奇东西。”林启说道。 “对了，说到买东西，明天元宵节呢，白天去逛街，晚上去看花灯吧？”宋峰问道。 “你们去吧，我有好多病人需要跟进，没时间去。”林启吃完了饭，又对雨涵说，“休息一会儿，等下艾疗。” 然后自己先回房间，研究起他的《移花接木》来。 他初看这本书，一心想着药方，只是跑马观花大致浏览了一遍，后来在五行山见到金叶子运用此法将真气封存于铜钱，这才知道，这是本奇书，所以迫不及待地研究起来。 由于熟读各种医学功法书籍，记忆力又好，加上他那如饥似渴般的求知欲，很快，书就被他读了一半。 前半部分主要是讲的“接木大法”，就是如何快速地从外界获取真气，但是这跟专门用来采气的斗转星移功法有很大不同。 采气只能照单全收，所以如果采了毒蛇的气就会中毒。 但接木大法不一样，它是要和玉屏风散功法配合使用的，后者的主要作用是扶正祛邪，也就是两者配合，最后的结果就是什么气都能采，采进来之后，再将有用的留下，有害的驱除。 同时，书中明确说明，这套功夫不仅可以采天地之气，还可以采动物、植物和人的气，所以很容易会伤及无辜。 看到这里，林启找出玉屏风散，又看了一遍，温故而知新，这下他心中已经知道该怎么运功了。 可是他迟迟没有运功，看着桌上两本书，想起第一次自己问九阳子有关其他的采气之法时，他说有是有，但是不建议他去学去用，因为用了会“涂炭生灵”，莫非就是说的这个？ 可是，这两本书都是从师父那里得来的啊！ 这么说，难道师父生前在练“涂炭生灵”的大法？？？ 林启一时心乱如麻，没有心情再看下半部分了。 一看表，该给雨涵艾疗了，于是关上门，出来了。 那边紫月吃完饭，看了会儿电视，又去窗前看了看九叶草，洗漱完毕回了房间，反锁上门。 她坐到床头，取下玉石，然后解下细绳，用手指捏着，搓了搓，细绳变松了，又搓了搓，慢慢展开了，竟然是一小段丝绸！ 她又从头上取下发簪，轻轻拧开，原来里面一头是个细小的毛笔尖，另一头里面装有墨石！ 紫月用毛笔尖在杯子里沾了一点水，再在墨石上蘸了蘸，在丝绸上写下了“罢楚楚，莲花岛”六个小字。 然后吹了吹，等字迹干了，拿到手心捂了捂，又用手指搓了搓，确定干了，才把丝绸重新搓成一根细绳，系好玉石，关灯睡觉了。 睡得迷迷糊糊，只听得客厅“啪”的一声，应该是林启给雨涵做完艾疗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几人才刚起来，张妈就说:“你们看，外面好热闹啊！” 几人从窗户望出去，只见街道上的人比往常多了好多。 紫月一看，“我要去逛街！” 宋峰支支吾吾，问林启:“师父，她一个人去不安全，我今天就请假一天吧？” 林启想了想，紫月去医院又不能帮上什么忙，干脆让他们去玩一天得了，于是答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又问雨涵:“你要出去逛逛吗？要不，你和张妈一起吧？” 雨涵说道:“不了，我自己随便走走吧，我喜欢看的，她不喜欢，她喜欢看的，我又不喜欢。” 张妈听了，说道:“没事啊，我都看了几十年了，我就陪着你吧，也好有个照应。” 雨涵摇摇头，“我就在附近走走，不会走太远的。” 于是吃过早餐，林启去了医院，四人去逛街。 到了街上，紫月又是一顿挤挤跑跑，宋峰在后面奋力追赶，刚开始还能看见紫月的背影，跑着追着，距离越拉越大，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紫月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紫月见宋峰没有跟上来，脚步渐渐慢了下来。 第114章 街头轶事 “紫月！”旁边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转头一看，路边大树底下站着一个人，是老者。 紫月左右看了看，宋峰没有跟上来，“爷爷？你怎么又来了？……” 老者一把拉过紫月，来到一个无人的报亭后面，递给她一样东西，“上次太匆忙，忘了把墨胶给你，记得每记下一个名字，等字迹干了，就在字迹正反两面涂上墨胶，等墨胶干了再卷起来，不然一出汗一沾水，字迹就没有了。” “好的，爷爷。”紫月收好墨胶，“昨天有个罢楚楚，莲花岛人，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他们家族能够控制汗水的进出，我已经记下来了，你跟主君报告一下，看是不是主君要找的奇人。” “好！那棵九叶草怎么样了？” “一直都是三片叶子。” “以后要是发现了什么新情况，你就出来多转转，我都在这附近，只要你出来，我就会发现你的。” 老者交代完，转身离去了，紫月依然逛她的街。 到了午饭时间，紫月就在路边找了一家店，好吃好喝之后，休息了一会儿，继续逛街。 走着走着，路边一个地摊，摊边围着一群人。 紫月好奇，走近过去一看，原来是猜瓶盖子。 摊主是个瘦瘦的中年大叔，左手握拳，右手拿根小棍子，地上三个大瓷碗。 只见他把左手拳头打开，掌心一个瓶盖，放进一个碗里，翻过来，“看好了，放进去，盖上。” 又依次盖好第二个第三个碗，用小棍子在碗底上一敲，“当”的一声脆响，“你说，哪个碗里有？” 跟前一个胖男子，指了指三个碗，“都有！” 摊主用小棍撬起碗边，一个一个翻过来，真的三个碗底都有一个瓶盖儿。 男子抓起地上小石头压着的几张百元大钞，扬手抖了抖，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的了！” 紫月心想，这还不简单啊？眼睛看得明明白白的！ 再看时，只见男子又把刚才拿起来的钱全部放在地上，“八百，全押上！敢玩不？” 摊主犹豫了一下，边上有人叫起来，“玩！玩！玩！刚才赢了别人的，就要玩！” 摊主摸了摸裤子口袋，没钱，又摸了摸胸前口袋，拿出钱，一数，拿出八百，放在地上，用石头压好，把剩下的一张放回口袋，“就剩一百了，你赢了算我倒霉！” 摊主一顿盖碗翻碗，男子一猜，又对了，拿起地上的钱，抖动着，“哈哈哈哈，又赢了！” 男子拿着一千六百块钱走了，摊主脸都绿了。 “我来！”旁边一个年轻人叫起来，拿出三张百元大钞。 摊主掏出钱，“我只有一百了，你最多只能压一百。” “一百就一百！”年轻人放了一张在地上。 摊主又是一顿操作，“哪个有？” 年轻人一指，“中间这个！” 摊主翻开碗。 “没有？” “怎么回事？” “刚刚看到放进去了呀？” 旁边人议论纷纷，年轻人傻了眼，真的没有！ 伸手翻开另外两个碗，一个空的，一个有一个瓶盖。 “你自己得看仔细了。”摊主说道。 “再玩一次！”年轻人放下手里的二百。 “好！看仔细了！” 这次年轻人赢了，拿着四百走了。 “我没钱了，等我取钱的。” 摊主放下小棍子和瓶盖，起身离开了。 有人拿起小棍子，有人拿起瓶盖，左看右看，“没毛病啊……” “这个肯定没毛病，他快的是速度，眼神好才能看出来……” 一会儿，摊主手里一叠百元大钞，过来了蹲下，“谁来？输了归我，赢了拿走！” 紫月看了几遍，觉得简单，想试试运气，想起刚才吃了东西，兜里有张五十的零钱，于是拿出来，问道:“五十，可以吗？” “可以！”摊主拿出一百来，拿过紫月的五十放进口袋，“你赢了，一百归你，你输了。一百归我。” 摊主放瓶盖，盖碗，紫月看得真真切切，手一指，“这个！” 翻过碗来，真的是！ 摊主拿起一百，递给紫月，“还玩不？” 紫月摸兜找钱，旁边一个人一把拉住她，“别玩了，快跟我走！” 她一看，是宋峰。 “再玩一把！可好玩了！”紫月掏出兜里所有的钱。 旁边人一看，好几张一百的，于是围了过来，“小伙子，你别多管闲事！”，说完，推着宋峰就往外走。 宋峰挣扎着不走，“紫月，别玩，别玩啊！” 几个人用力一推，“你谁啊，啊？不要多事！！” 宋峰急了，挣扎着又要过来，“我是她男朋友！紫月，别玩了！” “男朋友？我叫你男朋友！”几个人架住她，使劲一推，宋峰摔倒在地。 宋峰爬了起来，大叫起来，“骗子！大家快来看，骗子！” 围观的人不想惹事，一哄而散。 摊主和刚才推宋峰的几个人收了东西，围了过来，要拿紫月手里的百元大钞，紫月赶紧缩手往兜里揣，速度慢了点，还是被扯去两张。 “抢劫啊！”紫月叫起来。 几人四散跑了，紫月要追。 宋峰一把拉住，“别追了，没用。” 紫月一把甩开宋峰的手，“你干什么呀？不是你，我都能赢好几百！” “哎呀，他们就是骗子！”宋峰气得叫了起来。 “哪里是骗子？我明明看见别人赢了钱拿走了！”紫月更气。 “嗨，你懂什么？那些都是托呀！” “什么是托？”紫月一脸不相信。 宋峰哭笑不得，摇了摇头，跟她讲了起来。 讲着讲着，只感觉手掌发热似的痛，一看，两个手掌刚摔倒时在地上蹭出血了。 “唉，叫你等我一起，你不，刚才要不是我找到这里，来得及时，你估计连大衣玉石都输光了！” 紫月白了宋峰一眼，没搭理他。 “还有，我不是你女朋友，别瞎说！”紫月想起刚才宋峰那话，直翻白眼。 宋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擦了擦手上的血，“我那也是一时情急才脱口而出，回去吧，走了一天了，也累了。” 紫月不情不愿，跟着宋峰回到公寓。 张妈正在厨房给雨涵熬晚上的药，见二人回来，“还以为你们中午回来吃呢，有饭菜和元宵汤，吃不？” 紫月坐到沙发上，“我吃过了。” 宋峰找了一天紫月，午饭都没吃，于是过来厨房拿汤，“给我吧。” 等宋峰吃了元宵，雨涵喝了药，晚饭也差不多准备好了，林启也回来了。 吃饭时，宋峰伸手夹菜，林启发现他右手手掌边上有伤痕，“怎么了？” “摔，摔的。”宋峰左手端了端碗。 林启一掰他左手，也有伤痕，“怎么回事？逛个街还受伤了？跟人打架了？” 宋峰低头吃饭，“没有，就是不小心摔了。” 林启盯着紫月，“你说。” 紫月就把下午的事儿讲了一遍。 雨涵听得糊里糊涂，“那到底谁赢了谁输了？” 林启一听，“嗨，紫月，你太单纯了，那钱有那么好拿的？他们都是骗子，合起伙来骗人。你不记得上次在车站餐馆里的事了吗，这种的都是骗子。” 紫月一声不吭，低头吃着元宵。 “餐馆里什么事儿？怎么没听你讲过？”一边的雨涵问道。 林启只得讲了一遍。 “还有这样的事？”雨涵一脸惊奇。 林启一听，忍不住说道:“依我看，紫月，和雨涵一样，都是千金大小姐吧？大小姐高高在上，衣食无忧，根本不了解我们这些普通人的遭遇啊……” 雨涵“切”了一声，继续吃饭。 紫月说了句“人家才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低头吃元宵。 宋峰笑了笑，“那可不，这些都是非常常见的骗术啊！” 第115章 落花有意 吃过晚饭，紫月洗漱了，回到房间，锁上门。 取下玉石绳子，搓开了，拿出墨胶，把字迹两面涂上了，吹了吹，发现干不了，又等了几分钟，一看还是湿湿的。 紫月没想到这墨胶这么难干，于是出到客厅找来吹风筒，吹了几分钟，摸了一下，干爽干爽的了，这才卷起来，重新戴好。 那边林启又在继续研究他的功法，不一会儿，下半部分看完了，讲的是“移花大法”，就是如何将自己的真气注入他人体内和其它物件。 要施展“移花大法”，是有功力要求的，最少要五层以上，后面附有列表，一到十层，分别怎么界定。 林启对比着看了一下，自己的功力才到三层。 三层？也就能看个病控个小动物什么的。 看到这里，林启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控制绿山魈而控声石可以，层次太低啊。 但是什么人适合什么物件，书上没讲。 林启合上书，心想，真是隔行如隔山，医学经典我看了不少，这功夫秘籍却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啊！ “咚咚咚”，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是雨涵。 林启一看时间，“看书忘记了，该艾疗了。” “今晚元宵节呢，不艾疗了吧，下去看花灯，很好看的！他们已经下去了”，雨涵兴趣盎然。 林启一看其他房间，都没人，原来刚才看书太入神，根本没留意他们已经相约出去了。 看雨涵已经换好衣服鞋子，林启只好跟着一起下了楼。 来到街上，又是人山人海。 花灯各式各样，各种花朵、动物、各种形状，有的可以转动，有的可以打开收起。 很多灯笼上都有灯谜，猜对了灯笼就可以直接拿走。 雨涵看着灯笼好看，想要，可是灯谜一个比一个稀奇古怪，两人猜来猜去，一个也没猜对。 最后看到一个题目说：“人蹲下又站起，打一中药名。” 雨涵读完谜面，高兴地看着林启，“中药名？这个你没问题吧？” 林启想了想，“人参？” “对了！这个给你！”摊主递给雨涵一盏灯笼。 “太好了！谢谢老板！”雨涵高兴地接过来，“你看，多漂亮！” 其实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红灯笼，可能是因为林启猜灯谜得来的吧，所以觉得格外珍惜。 雨涵提着小灯笼，边走边晃，不知有多开心，“看，那边有高跷，咱们去看看吧？” 来到旁边，围观的人太多，二人根本无法靠近，只好在外围看着。 只见那高跷足有两三米高，人站在上面，移动起来，如履平地。 雨涵好奇地问道：“这么高，你说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林启还没回答，只见前排高跷上的那个人不知是绊到了什么东西，站立不稳，直挺挺向前砸了下来。 人群“啊！”的一声，想四散开去，可是人多，哪里跑得动？ 于是连人带跷砸在了人群上面。 后面高跷队的队长急坏了，赶紧安排了人来察看摔跤的这人，又安排人把后面高跷上的人接下来，以免又出事。 摔下来的这人倒没什么大问题，受了点皮外伤，被砸的这个人却伤得不轻，躺在地上疼得直叫唤。 二人在外围看着里面的人忙忙碌碌吵吵闹闹，叫的，喊的，一片混乱。 “宋峰！宋峰！你没事吧？” 二人听得真切，那是紫月的声音。 “难道是砸到了宋峰？赶紧去看看！” 林启拉着雨涵，拼命挤了进来一看，躺在地上的，正是宋峰。 他正捂着右臂，痛苦不堪，旁边的紫月着急地喊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林启蹲下来，“宋峰！怎么样？能动吗？” “动—不—了……”宋峰睁眼，看是林启，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又闭上了眼，紧咬牙关，额头已经冒出汗珠。 林启伸手在他手臂从上到下一摸，糟了，骨头断了！而且还错位了！ “你忍着点！”林启拿开宋峰左手，左手抓着他手臂上方，右手抓住手臂下方，一拉，一转，只听得宋峰“啊！”地一声惨叫，骨头复位了。 宋峰立即感觉疼痛轻微了好多。 “握个拳试试。” 宋峰试着握了一下，林启说道：“现在问题不大了，只是需要时间等骨头长好。” 旁边的高跷队长见状，松了一口气，“感谢！感谢！现在怎么办，去医院吧？” 林启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就是医生，这是我们同事，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自己吧。” 高跷队长带着摔下来的那人一起，先给宋峰赔礼道歉，又给林启表示感谢，然后拿出一千块钱，硬是要塞给宋峰，作为医药费。 林启连忙挡住，“真的不用，他受了伤，不要再拉扯了，免得影响断臂。” 二人又塞给林启，林启连连挡住，“你们快去忙你们的吧，真的不用！” 他们二人千恩万谢，这才离去。 人群中有人认出林启，过来问这问那，林启哪里顾得上，扶起宋峰，打了个车回公寓了。 进了房间，林启回屋拿出之前留有的药膏，给宋峰涂抹上，然后找了两个小板子，夹在他手臂两侧，用布条缠绑了，又打了一个大圈，挂在了他脖子上。 宋峰已经感觉好了很多，不那么痛了，低头看看自己这个样子，竟然苦笑起来。 “我还以为你回屋看书学习去了呢，谁知道你们不声不响又下去了，白天的事还不长记性，还敢出去玩？说说吧，怎么回事？”林启看他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哪么回事，运气不好呗……”宋峰笑了笑，欲言又止。 林启看向紫月。 紫月吞吞吐吐，说了实情。 原来高跷砸下来时，紫月正站在面前，吓得连忙要跑，哪里跑得动？ 危急之时，旁边的宋峰腰一弯，护住紫月，然后伸出右手，试图挡住砸下的人，没想到砸下来的力度太大，把手臂砸断了。 林启听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张妈来了句，“原来是英雄救美啊！” 宋峰尴尬地笑了笑，紫月雨涵没吭声。 林启一看表，“时间不早了，大家都休息吧。” 休息是休息，现在冬天，一两天不洗澡可以，可是不能不洗脚吧，宋峰右手伤了，洗脚的事儿怎么办？ 安排紫月，她会愿意吗，再说也不合适。 张妈？好像也不太合适。 雨涵？也不合适。 想来想去，林启心说还是我自己来吧？ 宋峰却是怎么都不让，“哪里敢要师父给我洗脚？不行不行……我自己左手能洗，能洗。” 于是宋峰自己左手洗了脚，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各人都起来了，吃过早餐，林启对宋峰说道：“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估计没个两三个月好不利索。” 又对紫月说：“我等下去医院给他开药，你跟我去医院拿回来，熬给他喝。” 紫月一撇嘴，“我不会……” 林启还没开口，张妈说道：“你不会，我来帮他熬啊。” 林启看着紫月：“不会？学啊！可以问张妈，简单。” 宋峰看了看紫月，又看了看林启，“师父，你别说她了，又不怪她，是我自愿的，再说，刚才我不是左手吃的早餐么，熬药我自己也能熬……” “你懂什么？不给她长个记性，以后怎么办？哪有那么多功夫去处理这些麻烦事儿？”林启呵斥道。 紫月小声嘀咕，“又不是我叫高跷倒下来的……” 林启听见了，没搭理她，起身出门了。 紫月跟着去了医院，拿了草药回来，按照林启的要求，过了一遍水，装进药罐，加上水，放到了煤气灶上，再来点火，只听得啪啪作响，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第116章 首飞尬事 张妈见了，走过来示范了一下，“看，先这样，再这样。” “啪”的一下，蓝色的火苗就窜上来了。 紫月看着时间，熬好了药，等它没那么烫了，又请张妈帮忙倒了出来。 见紫月端着药碗往茶几这边走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宋峰连忙站起来，“我来我来，别烫着你了……” “要烫早就烫到了，坐着吧你，给！”紫月双手端碗，放在了茶几上。 宋峰弯下腰，左手摸了摸碗，不烫，端起来一饮而尽，“谢谢谢谢！” 第二天一早，林启对宋峰说道：“今天你跟我去医院拍个片，看看骨头长得怎么样了。” 又对紫月说道：“你今天就休息一天吧，以后的药，让张妈来熬。” 紫月才熬药一天，什么都不会，气味又难闻，不要熬药，她求之不得。 二人来到医院办公室，宋峰坐下，见林启忙着忙那，就是不提拍片子的事，心中纳闷。 等病人都走了，宋峰站起来，“师父，不是要去检查吗？” 林启让他坐下，“检查什么检查，我是特意叫你出来，有事跟你说。” “师父，什么事？” “我问你，你觉得紫月这姑娘怎么样？” 宋峰万万没想到林启问这么一句，这这那那，支支吾吾，半天没说一句完整话。 林启一看，这还用问么？于是又问，“紫月的真实身份，你想过没有？” 宋峰大感意外，“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 “你想想，她像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吗？” 宋峰想起她对日常生活，和社会上很多常见的事情都很陌生，摇了摇头。 “那她像不像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宋峰回想了一下，刚来的时候她连公寓里的电视遥控器、触屏式热水器都不会用，依然摇了摇头。 “你再想想，她戴的那块玉石，那是普通东西么？所以，宋峰，你要明白，她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虽然目前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干什么，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明白的。” 宋峰点了点头。 “其实你的个人感情，我不想太多过问，但是看你最近的状态，还有手臂受伤的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点破，你认我为师，那就要坚守自己的初心，专心把医学好，不要把精力放在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人身上。” 宋峰这才明白，师父早已看穿自己对紫月的心思，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于是说道：“师父，我知道了，接下来我会专心学习医术的！” 林启拿起桌上的本草经，随手一翻，“远志，说说看？” 宋峰想了想，别名，性味归经，鉴别方法等等，零零散散，只说对了一半。 林启合上书，“你看，现在还没背会。平时来找我的都是疑难杂症，你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懂，这样吧，我已经跟中药房联系好了，你也别拿着书死记硬背了，你就去中药房帮忙，从采购、验货、分装，到拿药、熬药，全部去实践一遍，边做边学，先学一段时间再说。” “好的！感谢师父！” 本来林启意思是让他再休息几天的，没想到，第二天宋峰就主动去中药房了，他跟林启说的是：“我右手慢慢养伤，不耽误学习。” 林启心想，还不错，看来感情的漩涡他还没陷进去。 医院这边，罢楚楚经过林启的治疗，又住了三天院，完全痊愈了，就出院了。 经过这次的事，林启在江城的名声更响了，时不时有媒体邀请他去出席一些活动。 这次的交流会，会场设在离江城一千多公里外的建康市，建康建康，共同建设一个健康的城市，会议组织者选址也是煞费苦心。 林启因为事情有功，被作为江城市唯一一个专家代表，应邀而往。 为了彰显对他医学专业的尊重，同时也给外界传递出，邵氏医院爱才惜才的形象，邵天明特地给林启订了往返的机票。 这可是林启第一次乘坐飞机，而且是头等舱，说实在的，多少还是有些激动和好奇。 但是又不能什么都摸什么都问，那样的话，不就有损“专家”形象了么？ 于是林启规规矩矩坐着，闭目养神，心里打着腹稿，以免到了建康来个措手不及。 飞机飞在高空，窗外的云朵，被阳光照射着，就像一座座镶了金边的小山。 正欣赏着美景，座椅靠背突然一阵抖动，前面的一个小孩叫了起来，“妈妈，飞机在抖动！是不是要出事？” 本来没什么，孩子一说，林启吓了一跳。 再转头看去窗外后面，刚好可以看到一大半机翼，只见机翼剧烈的上下抖动，林启看着看着，生怕它“啪”的一声折断，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转回头看看旁边，一位老人，带个大墨镜，一脸镇静。 老人见林启这幅模样，哈哈大笑，“小伙子，你怕什么？” 林启反问：“抖动这么厉害，你不怕么？” 老人看了看机翼，“你没听到刚才广播里说吗，这只是一个小小气流，很快就会过去。” “你怎么知道它能经受得了？”林启紧紧抓住前排座椅靠背，尽管那没什么用，但起码可以让心里踏实一点。 老人哈哈一笑，摘下墨镜，“我怎么知道？因为这个型号的飞机是我设计的。” 林启也顾不上问他姓甚名谁了，直接来了句，“你确定没事？” “确定没事！”老人语气坚定，戴上墨镜。 过了几分钟，飞机果然又恢复了平稳。 林启转过头一看，老人早就睡着了。 半个多小时后，飞机平稳着陆，林启拿好行李准备下去，看了看旁边老人，还在睡着。 于是轻轻拍了拍他手臂，“老人家，到了。” 老人没动。 林启又拍了几下，还是没动。 林启一搭脉，坏了，老人晕过去了！ 这时空姐过来了，一看，对林启说道，“先生，您先别动他，我来。” 然后拿起对讲机，“头等舱有名乘客晕倒了，听到回复……” 一会儿，有医务人员过来，快速给老人做了检查，“心脏已经停跳，情况紧急，必须马上抢救！” 林启站在旁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老人依然没有动静。 “我也是医生，让我试试！”终于忍无可忍，林启蹲了下来。 运功一查看，心肌缺血导致的心肌梗塞，于是一摸老人家上下口袋，找出一瓶药。 倒了几粒，掰开老人嘴巴，放在了舌底下，然后火速施展五行大法，增补心气。 “行不行啊？”旁边空姐小声嘀咕。 过了一分多钟，老人醒了。 他摘下墨镜，一看身边围着一圈白大褂，哈哈一笑，“我心梗又犯了？谢谢你们！” 医务人员尴尬地说道：“你得感谢他，是他……救的您……” 老人一看，“这不是刚才被气流吓得面如土色那小伙子吗？没想到，你是医生啊，感谢感谢！” 林启连声说道：“不用不用。” 老人又问，“你是哪家医院的？叫什么名字？” “我是江城邵氏医院的，林启。” “好好！我也是江城的，以前是江城空军后勤部的部长，有空一起喝茶！” 他又掏出一张名片，“我们在东城区体育馆正对面有个五星级酒店，有空过来坐坐！” “好，感谢！”林启接过名片，放进了包里。 刚才的空姐见他们起身要下飞机，连忙躬身行礼，微笑着说道，“您老这边请，林医生，这边请。” 等到了会场，就差林启一个了。 林启急急忙忙找到自己座位，坐了下来，喘着粗气。 “林启？”正喝着水，邻座的人探过头来，看了看桌上的牌子。 第117章 舌战一“儒” “是，是。”林启转头一看，一个穿着正式的中年人，正盯着自己呢。 “怎么了？”林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小声问道。 “离会议正式开始还有十几分钟，你急个什么，看样子，你是第一次来吧？”男子搭下眼镜，从眼镜片儿上面翻眼看着林启。 “对，第一次。” “我就说嘛，那你认识我吗？” 林启看了看他桌上的牌子，摇了摇头。 “那你可得跟老一辈多学习学习啊！我这可是第七次来了……”然后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求学和临床经验。 第七届，他第七次来，可不是每次都来么…… 林启正想着，主持人上台了，男子又讲了几句，这才停下来。 主持人讲了开幕词，说了这次会议的主题，接着简要说了最近一次大规模病害的防治成果，最后说道：“现在有请江城鼠疫的抗疫专家代表——林启林主任，上台给各位讲述宝贵经验！” 林启起身，整了整衣领，向台上走去。 邻座的男子，见是林启上台，听着会场热烈的掌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讲完了，林启回到桌位，邻座男子举起手中茶杯，尴尬地笑了笑，“喝水，喝水。” 会议后半部分，是讨论时间。 到会的都是全国各地这种病领悟的佼佼者，你一句我一句地交流起来，气氛异常活跃。 这时，一名三十多岁的高个子站了起来，拿过话筒，“我想请问一下林启先生，你说用中药就能治疗这种病，那我想请问一下，这种病都有特定的病原体，你们找出江城鼠疫的病原体了吗？它有几个变种？基因序列清楚吗？” 热闹的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林启站了起来，平静地回答，“都没有。” 听他这么简单直爽又出乎意料的回答，全场轰然大笑，邻座男子更是笑得喘不过气。 高个子见他如此回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场面十分尴尬。 主持人见状，连忙拿起话筒圆场，问道：“那请问林主任，用中药治疗跟用西药治疗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呢？” 林启想了想，“针对这种病，西医主要方法是找出病原体，然后想办法提取或制造一种单一的化学成分来杀死它，好像用一个指头来戳死一只蚂蚁，而中药是组方，就像几个手指组成一个拳头，力度和打击面更大。” “对对对，有道理！”在座有些人了解过中医，连连点头。 “你怕是没看过关羽和周仓的故事吧？很多时候，拳头还不如一根手指头呢，如果地上有只蚂蚁，你能一拳头打死吗？”高个子言辞激昂。 很多人都回答说：“肯定不能！” 高个子伸出食指，做了一个戳的动作，“但是我能！”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林启笑了笑，“照你这么说，武松打虎应该改成武松戳虎？” 人们笑得更厉害了，好像这不是在讨论问题，而是在说相声，一个捧哏，一个逗哏。 笑声稍微安静下来点，林启又说到：“我们虽然没有搞清楚病原体是什么，但是我们的经验告诉我们，这个病用这几味药就能治好，这就可以了呀。” “你这，你这不是科学精神，你这是实用主义，经验主义！”高个子气得手直抖。 “经验主义怎么了？氧气你不陌生吧，被发现有多少年了？” 高个子哪里肯回答，会场有人回答两百多年，有人说三百年左右。 “没错，三百年不到，那我问你，三百年以前的人不知道空气中有氧气，也不知道氧气能维持生命，那他们到底要不要呼吸？” 这还用问么，不呼吸那叫人都憋死？ “但是按照你的逻辑，空气中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我不能呼吸啊？我怕！” “哈哈哈……”又是一阵爆笑，就连经验丰富的主持人也把持不住，话筒朝下，笑了起来。 高个子气急败坏，说了句“诡辩，你这是诡辩！”，然后一屁股坐下了。 林启没理他，继续说道：“管他什么主义，作为病人，想要的就是结果！而我们的经验，恰好能给病人他们想要的结果，这不就行了？” 说完坐了下来，会场一下子安静了，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主持人想了想，这个结果好想跟今天的主题不太相符？本来是讲这种病的，怎么感觉一下子成了中医主场了？ 于是想了想，又拿起话筒，“请问林主任，那您觉得中医和西医应该怎样相处呢？” 这明摆着要扭转局面嘛。 林启又站起来，拿起话筒，说道：“清朝末年一位中医大师说过，衷中参西，我深以为然，在现在这个年代，疾病更加复杂化，中医西医就像人的两条腿，缺一不可，只有两者兼顾，中西医结合，我们才能走得更远！” 其实林启这并不是为了“顾全大局”而和稀泥，出山以前他只知道中医，来了邵氏医院后，他了解到了西医的长处，所以这是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邻座男子等林启说完，还不甘心，想作最后一博，见缝插针拿起他的话筒问道：“那请问一下，为什么那么多中医被人骂作骗子呢？” “那是因为他们学艺不精啊。” 人们又笑了起来，不过这不是吃瓜群众不嫌瓜大的笑，而是对林启正视问题的博大胸怀而表示出的钦佩的笑。 邻座男子见完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起身，灰溜溜地走了。 会议快结束时，主持人说，“按照惯例，大家互相交换一下名片吧，希望大家能共同努力，为人类的健康而共同努力！” 不一会儿，林启座位围满了人。 出发前，邵天明加急给他印了一千张名片，让他带上，林启心想哪里用得了那么多，只拿了一百张。 一会儿的功夫，这一百张名片就被拿完了，还不断有人找他要电话，林启只得给他们留了号码。 会议结束，用餐时，座位没有编号，都是随便坐，林启就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刚坐下，旁边座位坐下来一个人，林启一看，是高个子。 林启好不奇怪，他坐这里来是要干嘛？ 只见高个子把椅子朝林启这边移了移，压低声音说道：“林先生，说实话，刚才会上考虑到场合问题，我没有跟你继续争辩，但是我现在告诉你，我并不服你！” 林启想了想，说道：“你服不服我，这不重要啊，你在你的城市，尽你所能，我在我的城市，尽我所能，为当地老百姓带来健康，这就可以了呀。” 高个子大感意外，“你怎么说话的态度变了？你刚才在会议上，怎么那样针锋相对呢？” 林启笑了笑，“刚才在会场上，那是几百人，全国的专家都在，可能还要登报纸、上电视，我代表的是我们医院，同时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中医，我要为医院发声，为中医发声啊，所以才据理力争的。” “那，现在呢？” “现在，是你我二人，说大了，个人恩怨，说小点，私事而已，有什么好争的嘛。” 高个子神情放松下来，语气也和缓了好多，“那，我还是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请讲。” “时代在进步，医学、科技、各个学科都在突飞猛进，有的领域半年就有新突破，而据我所知，中医几千年来所用的还是那些概念，五脏六腑，气血经络，极少变化，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因为中医研究的对象跟西医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第118章 众星捧月 “你当真要听？不是辩驳？”林启看着高个子。 “以前是无知者无畏，现在是真心请教！”高个子一脸诚恳。 铁盆就得铁刷子，这些受过高端教育的人才就得用他们认为高端的东西来对付他。 林启想了想，想起江城医科大学那个教哲学的老教授，于是慢条斯理地说了起来，“好吧，只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其实这上升到了一个哲学问题。” “什么哲学问题？”这一提，同桌的人都好奇起来。 “西医研究的是病，对吧？这个病，它的致病因素是什么？然后拍片子，显微镜，去解剖，去观察，找出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细菌，病毒，还是什么其它东西，对吧？” “对对对。” “但是中医研究的不是这个问题，她考虑的是，为什么同样的环境，这个人得病而其他人不得病？即使同样是得了这种病，为什么还是有人能活下来？她研究的不是病，而是人体本身，是人体应该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才能不得病。” “你说的这是客体与主体的区别啊！”有人说道。 “对！因为西医研究的是客体，可是客体，也就是人体以外的世界，它变化多快啊，而中医研究的是主体，五千年前，人有五脏六腑，五千年后，我们还是五脏六腑啊，主体没变，所以研究主体的中医理论不会那么快过时。” “对对对！说得有道理！有道理！”高个子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其他人也是敬佩不已。 “看来我以后得多学习学习中医了！”高个子由衷地说道。 林启应声道：“我也得加紧向各位学习啊！” 正说着，上菜了，大家心满意足的享用起美食来。 会议圆满结束了，林启也顺利回到了江城。 刚下飞机，就听到有人喊：“林启林启，热烈欢迎！” 林启一看，不禁乐了起来，一群小学生正在齐刷刷喊着，后边拉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林启回到江城——邵氏医院宣。” 再一看，邵天明，雨涵，宋峰，紫月，还有其他医生，都来接他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林启嘴上说着，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你了，真是为我们医院争光，为我们长脸了啊！哈哈哈……”邵天明一拍林启肩膀，笑哈哈地说道。 就这样，林启被前拥后簇，出了机场，上了回医院的车。 “哎呀，真是过瘾呀！师父，那么多人对中医有偏见，有误解，这一回，你可是帮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呀！”宋峰回想起来，依然情绪激动。 “是呀，林主任，你太厉害了！”紫月高兴地伸出大拇指。 “刚开始我还心想，这下子完了，你小子平时那个样，用我们老家的话说，那真是石磨压不出三个p，没想到……嗨，真是好样的，叔叔没看错你！”邵天明赞不绝口。 雨涵坐在林启旁边，看着林启，林启转过头来看着她，四目相对，两人会心地笑了。 回到医院，林启感觉自己从一个医生变成了一个大明星，走到哪里都有人认出来，甚至有些人还找他拍合影。 去查房时，病人虽然来自五湖四海，可是电视上一播，全国人民都知道了，所以无论到了哪个病房，都有病人家属认出他来，围着问这问那。 这样一来，他的工作效率就会下降很多，以往查房只要一个小时，现在呢，最少两个小时，有时候得一上午。 可能那一百张名片被拿回去以后，拿给身边的人看了，然后又传给别人，结果就是林启的手机响得比以前勤多了，有时候一个接一个，说那是“热线”也不为过。 好在当初雨涵给林启配了个工作手机，不然一天到晚没法休息了。 可是工作手机老是来电话也不行啊，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于是林启去找邵天明，寻求解决办法。 邵天明想了想，“查房这个事儿，你暂且放一放，普通查房就让当班医生和主任去，特殊病人再来专门找你。” 林启答道：“这样可以。” “电话这个事儿，当然不能你来接，不然一天到晚净接电话了。这样，我给你配个秘书，专门接听你的电话，把有事儿的记下来，交给你，你根据他们的事儿来决定该来医院找谁，然后再让秘书给他们回电话。你看这样行吧？” 林启点头，“可以可以！” 当天下午，秘书就到位了，是个漂亮的小姐姐，叫瑾清，二十来岁，五官精致，身材苗条，长发飘飘。 不用查房，又有瑾清的分担，林启一下子感觉轻松了好多，每天又能正常地接诊看病了。 这天，门口来了一个老太太，“谁是林启，我要找林启。” 林启一看她的模样，这没个八十多岁的下不来，于是赶紧扶她坐下，“我是我是，请问您老人家找我什么事儿？” “你就是林启呀，我呀，也没有别的问题，就是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啊，白天就晕晕乎乎的……” 林启一听这说话声，就知道老太太没休息好。 “您别急，我给您把把脉。” 把完脉，林启知道，她这是年纪大了，血虚了导致的气血两虚。 “您是一个人住吗？”林启问她。 “是，就我一个人，老头子早没了，孩子们都不在身边。” 林启心想，如果要她回去熬药，恐怕不行，如果中药房每天给她熬好，让她来拿，每天来回跑，也不安全，年纪太大了啊。 想来想去，去里屋拿出了珍藏已久的一个纸包，上面写着“林氏菌粉”四个大字。 里面是林启专门调配的，有虫草菌丝体粉、铁皮石斛粉、太子参粉等多种名贵中药材，吃了能气血双补，不凉不热，不湿不燥，是适合老人家的无上佳品。 要说全部给她，还真有点舍不得，于是倒了一个星期的用量，用纸包好了，交给老太太。 “老人家，您回去后，每天三次，一次一小勺，温水冲了喝就行。” “好好好，谢谢你！” 第二天一大早，林启还没到，瑾清就接到电话，问她什么事不说，反正就是要找林启。 她以为是无理取闹，挂了，一会儿又打，又挂了，又打。 这时候林启到了办公室，看着瑾清一副快要奔溃的样子，“一大早的，怎么了？” “有个老太太，非要找你，又不说什么事，我就挂了，她又打来，都十几次了……” 还没说完，“你看，又来了……” “给我吧？”林启拿过手机，接起电话。 “您好，我是林启……好，好，不用……好……好……” 瑾清看了看表，这都快二十分钟了。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瑾清连忙问道：“什么情况啊？” “昨天那个老太太，说她昨晚吃了一勺，就睡了个安稳觉。” “林主任，您真是神医啊！”瑾清满眼敬佩。 “哪有这么神奇，这才吃一小勺，就能治了她多年的失眠，怎么可能？依我看，她这是心理作用。” “就算是心理作用，那她怎么不去找别人呀！那还是说明您医术高明！”这瑾清又是一顿夸，嘴皮子也厉害。 “别别别，瑾清，咱们是同事，你得实事求是，说实在的，我怕这些，心理作用我承认，但是，别太捧我，我是个医生啊，我需要一个冷静的头脑，这样才能给病人作冷静地判断呀！” 瑾清点头。 “这样，以后要是谁在我面前说这些，你就提醒一下我。” “怎么提醒？” 林启想了想，“说别的也不好，要不你就大声叫我一声林医生，让我知道我是个医生，好不好？” 第119章 同城包裹 “你本来就是医生啊？”瑾清有些不能理解。 “我是医生，但是现在不是叫主任嘛，还有神医，大神医，什么的，这都不是最初的我，你叫我一声林医生，就是要你提醒我，让我不要忘了初心。” 看着林启一脸认真，瑾清点了点头，“好，那我也别叫你林主任了，干脆我就叫你林医生吧？” “这样更好！” 忙碌的间隙里，瑾清伸出手，问道：“林医生，帮我看看我的问题吧？” 林启一看她的脸色，又看了看手掌，“手脚冰凉？” “对对对！你不用把脉都知道？现在天气冷，有时候睡到半夜脚还是冰凉冰凉的！”瑾清直点头。 “先热水泡脚半个月再说。” 瑾清一脸期待，“好啊，那你给我开个药包吧，我看电视上都是那样演的。” 林启看看窗外，“不用，热水就行。” 瑾清想了想，“林医生，你是不是看我刚毕业，没钱买药？还是说，那药包很贵，我根本买不起？” 林启差点笑出声来，“谁告诉你治病一定要花钱的？” “你别看我小，道理我都懂，你看，浑身上下，吃喝玩乐，除了空气，哪一样不用花钱？” 林启摇摇头，“真的不用。” 要不说还是外地的和尚会念经，这跟林启接触多了，加上又年少无知，瑾清并不太相信，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又问，“光水？管用？” 林启也懒得解释，“管不管用，试了不就知道了么。” 瑾清看了看日历，算了算，“那等我发工资了去买一个泡脚桶，恒温的。” 林启直摇头，“那你这几天先用热水试试，恒温不恒温的，水凉了就加热水啊。” 瑾清还要问，有病人进来，林启又开始忙起来了。 下午三点多，那个老太太又来电话了，找林启接电话。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跟林启报告一下，她今天中午午睡了，刚起来。 听林启这么一说，瑾清“噗呲”笑出声来，“这老太太也太较真了吧。” 林启看着她，“人家八十，过一天少一天，日子好一天算一天，你十八，一年半载的都可以不用当回事，能比么？” 瑾清“哼”的一声，做了个鬼脸。 第二天、第三天，老太太每天都要来最少三次电话，而且必须林启接听，给他作报告，说她睡眠一路好转。 林启哭笑不得。 这天，林启正在察看住院部送来的查房记录，有人敲门，“有叫林启的吗？” “是我，有事吗？” “这里有个你的包裹。”说着，搬进来一个纸箱，放在林启桌上，让他签了字，走了。 瑾清过来，“林医生，网购呢？” 林启好不奇怪，“没有啊，这谁呢？” 一看，“同城快递？江城的？干嘛不直接送过来呢还发快递？” 再一看，收件人，某某路多少号邵氏医院，林启，发件人，某某路多少号几零几，李春凤。 林启抬头看看瑾清，“这谁啊？一点形象没有呢？” “管他谁，拆开看看！”瑾清比林启还激动，有包裹拆嘛，谁不兴奋？ 林启还在迟疑，瑾清一句，“这是寄给你的，怕什么的”。 于是两人一顿咔咔咔，打开一看，全是吃的，腊肠，糕点，红枣，桃酥，还有一些特产小吃。 他是纳闷，瑾清却是两眼亮光，都是美味啊！ 瑾清扒拉扒拉，拿起一包要拆，“这是什么，我尝尝！” 林启一把夺过，放进纸箱，“都不知道是谁寄的，拆开看看已经过分了，还吃？” 瑾清伸手又拿，这时，林启的工作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手一伸，“又来报告了。” 示意她接，她按了接听，放到林启面前。 林启只得拿起，“你好……好……多谢……多谢……应该的……” 挂了电话，瑾清还是一脸神烦。 林启把手机递给瑾清，“吃吧，她寄来的，说是……说是把她睡眠调好了，寄来一些过年时孩子们买来的吃的，作为感谢。” “啊？”她怎么也没想到，整天几顿叨咕叨咕的老太太，居然出手这么大方。 林启把纸箱往瑾清面前一推，“你自己挑几个，剩下的拿给其他医生护士吧，大家分着吃了。” “谢谢林医生！”瑾清快速地挑了几个自己喜欢吃的，飞跑出去，一会儿回来了，坐下吃着，“嗯，真不错！……” 过了两天，林启又收到一个包裹，还是李春凤老太太的。 打开一看，瑾清惊呆了，“她这是要搬家？” 仔细一翻看，喝水的杯子两个，一大一小，吃饭用的筷子一打，绿茶乌龙茶红茶各一罐，炒菜的锅铲一个，砂锅夹子一个，大碗小碗各六只…… 底下压着毛拖鞋两双，一大一小。 “哈哈哈，林医生，我看她这是要搬过来住……”瑾清捂着肚子，放声大笑。 “去！”林启眉头一皱，两眼一瞪。 “这是什么？招财进宝？……这又是什么，五—色—磁—石，戴上可以避灾祛邪，强身健体，哈哈哈……” 瑾清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林启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笑完了，林启发起愁来，“这一大堆东西，怎么处置？” “分给他们吧，哈哈哈……” 瑾清笑得肩头一颤一颤，“我帮你拿去，哈哈哈……” 林启白眼一翻，“你这是想让他们笑死我？对了，你要不要？” “我又不做饭，你不要，那就扔了呗，哈哈哈……”瑾清直摆手。 一会儿，老太太来电话了，林启接起来。 “林启呀，我睡眠好了，精神好了，一个人没事干，就把房间整理了一遍，发现好多有用的东西，怕放坏了，就寄给你了。” “你做饭吗？那些东西都能用，多煲点汤喝，要记得按时吃饭。” “天气冷了要记得穿毛拖鞋，一双给你，一双给你爱人，茶叶你看一下日期，能吃就吃，不能吃就扔了吧。” “招财进宝那匹镀金的马，世界各国的钞票，都是买保健品的人送的，我用养老金就够了，那些留着也没用，都给你吧，五色石也是送的，你戴上吧，你是好人，你要平安健康……” 听着听着，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动到他的内心，林启眼角湿润了，他强忍住眼泪，还是有泪水流下来了。 他用手使劲擦了擦眼睛，拿了纸巾，擦了擦鼻涕，清了清嗓子。 “老人家，谢谢您，您不要再寄了，再寄我就原件退回了，老人家，您多保重身体！” 挂了电话，林启呆坐了一阵，喉咙一个劲地咽口水，心里难受不已。 瑾清见他这样，一句话都不敢说。 下了班，林启把纸箱抱回家了。 回到公寓，他们几个马上围过来，“什么东西？” “一个看病的老太太寄来的。”林启放下纸箱，坐到了沙发上。 几人打开纸箱，一样一样往外拿，摆了整整一茶几。 “五色石和毛拖鞋留给我，其它的你们随便挑吧。”林启两眼茫然地望着电视。 张妈把那些厨房用得着的拿去了厨房了，宋峰拿的绿茶和大水杯，紫月拿了小水杯。 雨涵拿起金马一看，“这明显上的色啊，装饰品而已。” 又拿起世界各国的钞票，“这么厚一本，还挺全，每个国家的都有一套，可惜太假了，骗骗老人家而已。” 林启把乌龙茶和红茶放在茶几上，把剩下的这几样收起来，拿回了房间，金马摆在窗台上，钞票放在床头柜里，五色石用水洗了洗，放在窗台上晾着。 然后出来，大的毛拖鞋留给自己，小的拿给雨涵。 “我才不要，丑死了！”雨涵一脚踢开。 第120章 姜是老的辣 林启也没有多说，默默捡起拖鞋，拿了个袋子包好，拿回自己房间，放在床底下。 晚饭后做艾疗时，林启一言不发，直到给雨涵灸完脚心和神阙，才说了一句：“好了。” 雨涵翻过身，趴着，林启开始给她灸腰后的命门。 “看你今天的状态不太好，听你声音也不太对，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把头埋在臂弯，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林启没作声。 雨涵抬起头，看了看林启，又埋起头。 他掸了掸艾灰，把李春凤的事大致讲了一遍。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人家给我一种从未有过的、说不出的感觉，可能是从小就是一个人生活吧？” “那时候师父经常外出采药，我就一个人，住在乾坤楼空荡荡的房子里。” “伴随我的，有时候是山风，有时候是雷雨，有时候是狼嚎，有时候是积雪压断枯枝的嘎吱声……” “有一次，我很师父说，我要跟他一起出去，我怕，师父说，男子汉，要坚强，你以后还要治病救人，还要保护家人呢……” 林启抹了抹眼角，怕雨涵看见，瞟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一直以来，都是我救治、安慰、关心别人，我自己关心、照顾我自己，我已经习惯了……” “可是今天这个老太太，她说的，做的，给我的感觉，我好像卸下了所有重担和面具，变成了一个孩子，唉，要是我的父……父母还在，多好啊……” 艾疗做完了，林启拉下她的衣服，盖好腰部，又给她盖好被子，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又说。 “那双拖鞋，我觉得挺好看的，你，真的不要穿吗？” 雨涵没有回答。 “雨涵？”林启轻声叫道。 还是没有动静。 林启来到床头，拿下雨涵手臂，她的黑发垂了下来，散落在面前，随着呼吸一飘一伏。 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睡着了。 林启把她头发捋到耳后，给她盖好被子，悄声出来，回到了自己房间。 他把床底下那双拖鞋拿起来，打开看了看，又包起来，拿出随身的行李箱，和笔记本、秘籍放在了一起，收好箱子，这才休息了。 睡了一觉，早上起来，林启感觉脑袋清醒了很多，看着窗前的金马，也没有那么思潮起伏了。 五色石的绳子已经晾干，原本他想戴上它的，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和拖鞋放在了一起。 情感是情感，毕竟还是要生活的嘛。 想起昨晚自己对雨涵说的那些话，也感觉当时太冲动了一点，可是想收回已经来不及，也不知道雨涵什么时候睡着的，听到了哪里？ 正发着呆呢，雨涵过来了，“吃早餐了，想什么呢？” 林启起身来到餐桌前，刚坐下，手机响了。 于是拿起，“好，等我去了医院再说。” 刚挂电话，雨涵问道：“谁啊？” 林启拿起一块点心，递到嘴边，“是瑾清，说寄东西那个老太太又打电话来了，她……” 雨涵一抬头，“谁？瑾清？应该又是个美女吧？” 林启嚼着点心，“什么美女不美女的，人家还是个孩子，刚毕业呢，是你爸给我找的秘书，她……” 雨涵端起杯子，将牛奶一饮而尽，“啊哈，秘书？我工作这么多年，都不知道秘书长什么样。” “咳咳。”林启捂住口鼻，差点被呛到，“实在是电话太多。” 雨涵推了推杯子，“嗯，看来还是当院长比较清闲。” 林启看了看表，几大口赶紧吃完剩下的，说了句“好好喝药”，出门上班去了。 雨涵坐了两分钟，回到了房间，拿起手机，拨通了邵天明的电话。 “爸！瑾清是怎么回事？好，我在楼下等你。” 紫月听得真切，见她挂了电话果然换了衣服鞋子，快步出了门。 邵天明的司机今天有事请假了，自己开的车，刚好经过公寓，接到雨涵电话，干脆让她下来说。 雨涵坐在副驾上，一脸的不高兴。 “上次你说把紫月安排到公寓住，也就算了，还有宋峰张妈在，现在又给他安排个什么贴身女秘书瑾清……爸！” 邵天明哈哈一笑，“闺女呀，着什么急，我上次跟你说的，你又忘了？” 雨涵直盯着车前，一声不吭。 “闺女，我告诉你，还是那句话，真金不怕火炼，怕火炼的不是真金。” “你觉得他林启是真金，爸虽然觉得他也不错，但是他太年轻，还需要各种各样的历练，你就放宽心，好好把他练一练……” 雨涵本来怒气冲冲，找邵天明兴师问罪，自紫月的事到瑾清的事，憋着有千句万句要说，被邵天明这几句话挡着，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邵天明见她不说话，也不下车，就开着车，把雨涵带到了医院，“我去我办公室了，你呢？” “我随便走走。”雨涵下了车，朝电梯口走去。 这会儿，林启正接完老太太的报告电话，和瑾清在聊着。 “林医生，我还是觉得这个李春凤有点烦人呢，一天几个电话，又没有别的事，整天就是跟你报告她吃饭睡觉的事儿……” 林启一听，马上纠正。 “什么李春凤？按照年龄，你叫她太奶奶都不为过！再说了，她孤身一人，可能只是想找个人聊聊天说说话吧？” 瑾清笑起来，“林医生，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听你说话这么老成呢？” “他要是老成那倒好了。” “我……”林启刚开口，一看，雨涵说着话，进来了，“雨涵，你怎么来了？” 雨涵坐到了林启对面，下巴一抬，“呦，还怎么来了，没事不能来吗？” 瑾清刚出大学校门，哪里见过这场面？ 一看雨涵这架势，知道她不是老板就是高管，站到林启身边，两腿直哆嗦。 林启一看，笑了笑，“雨涵，这就是瑾清，专门负责接听我的工作手机。” 然后又看了看瑾清，“这位是我们医院的院长。” 雨涵一言不发。 瑾清低着头，“院、院长、院长好！” 林启又是一笑，“怕什么！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你只要把工作做好，有什么好怕的？” 雨涵还是一言不发，看了看桌子上瑾清作的来电记录，又拉开抽屉看了看，“我的文件夹呢？” 林启哭笑不得，“你的文件夹？那都多久的事儿，我哪儿记得……” 雨涵起身，“可能在我自己办公室吧。” 然后出门离去。 瑾清看着她远去，这才慢慢恢复了平静，“林医生，这个是院长办公桌吗？” 林启摇摇头，“不是，这里以前坐的宋医生，不过院长来这里坐过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瑾清是出于什么考虑，走到桌前，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起来，搬到了旁边这张办公桌上，不再和林启面对面了。 林启一看，得，坐哪都一样，不耽误工作就行。 下午临下班了，林启见瑾清收拾东西，问道：“李春凤老人家再来电话，你知道怎么跟她说了吧？” “知道。” “其他人来的电话，有什么事你就记下，等我上班再一起交给我就行，明白了吧？” 林启特地把“一起”两个字加重了读音。 “明白了，林医生。” 林启回到公寓，雨涵在看电视，一会儿，宋峰也回来了。 宋峰来到厨房拿药喝，见饭菜快做好了，一看，紫月没在客厅。 于是来到紫月房间门口，“紫月，准备吃饭了。” 没人答应。 “紫月？”宋峰又喊，还是没答应。 一转门把手，一推，门开了，宋峰探头一看，“紫月呢？” 第121章 带着找爸爸 林启转过头，看了看旁边的雨涵，没说话。 宋峰进屋一看，背包鞋子都不在，叫了起来，“紫月走了！” 雨涵没动，直盯着林启。 他心想，看在你身体没恢复的份上，不惹你生气！于是依然坐着没动。 宋峰来到客厅，站到林启旁边，神情着急，就像丢了一个大宝贝，“师父！紫月走了！她什么时候走的啊！她去了哪？” 林启抬起头，一脸无辜，“我也在上班，我不知道啊？” 宋峰看了看旁边的雨涵，“诶”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雨涵目不转睛看着电视，“诶什么诶，我今天一早就去了医院了。” 张妈过来了，“是啊是啊，林主任没走多久她就出去了，也是刚回来不久。我上午出去买菜她还在呢，回来时没见她在客厅，还以为她出去逛街去了呢。” 见三人都没说话，张妈过去厨房了，“准备吃饭了，她这么大个人，急什么，还怕丢了不成……” 宋峰哪里吃得下，随便扒拉了两口，回房去了。 林启照例给雨涵艾疗，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十点来钟，林启刚接听完老太太电话，进来一个黑瘦黑瘦的老人，径直走到林启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你是林启？” 林启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认真地打量过，有点不自然，“对，您是？” 老人握着他的手，激动地抖着，“可算是找到你们了！” 林启当是来看病的外地人，“老人家，您坐下慢慢说，有什么事？” 老人坐下，接过瑾清倒来的水，“你爸救过我的命，我是感谢你们来了！” 这话一出，宛若惊雷一个，林启听了先是一愣，然后哈哈一笑，“老人家，你肯定搞错了，我从小就是孤儿呀……” 老人喜悦之情立即消失，捂住胸口，半晌，缓声说道：“难道，他救了我们之后不久，就出事了？……” 林启又一乐，“老人家，我不知道您说的是谁，不过我是师父养大的，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父母家人的事啊。” 老人又看了看林启，“太像了，你跟你爸实在是太像了！” 林启手指顶着额头，眉头紧锁，心想我该怎么说才能跟他说清楚呢？ 老人拉着林启的手，“我跟你讲讲事情的经过吧？” “好好，老人家，您早该讲了！” “我是住在离这里两百多公里远垂珠县的一个偏僻小山村里，垂珠是我们的叫法，就是黄精，我们那里漫山遍野都长着垂珠。” 林启点点头。 “三十年前，我才四十岁，我带着我儿子，才十八岁，一起去挖垂珠，挖的人多呀，好去的地方早被挖光了，我们就去了一个坡上，那坡陡啊。” 老人说着，用手比划了比划。 林启点点头，“上去会很危险。” “是呀，可是那天我们运气不好，走了一天也没挖到多少，我儿子说，要不上去看看吧，我们就上去了，才到半山腰，我儿子没抓稳，滚了下来，我一看，着急啊，脚一滑，也滚了下来。” “太危险了，不该上去啊！” “就是啊，滚落的过程中，我脑袋，我儿子的手臂，都被坡上的石块划破了几道口子，流了很多血，等滚到山脚时，我俩就神智不清，晕倒在地了。” 林启知道，如果没人救的话，肯定会出人命，“路上就没有其他村民吗？” “哪有啊，他们运气好，早就回家卖垂珠去了，不过我们命大，路上来了一辆牛车，车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爸。” “我爸？”林启哭笑不得。 “你爸我认识，他是来我们村里收垂珠的，我们把挖来的垂珠都卖给他，然后他用牛车拉到县里去卖给中药贩子。” “我‘爸’还倒腾药材呢？”林启苦笑。 “嗯，但是车上装满了垂珠，没有地方坐，你爸就把我俩放在装垂珠的袋子上，到了县里，他把我们送去医院，让医院先救人，跟医院说等下卖了垂珠就拿钱来。” 林启一想，“他收了垂珠，身上没钱了？” “对，等医院给我们输了血，清洗了伤口，检查，包扎好了，你爸也来了，替我们交了医药费。” “嗯，救命要紧嘛。” “我们别的事没有，就是失血过多，所以住了一天就出院了。等我们找到中药贩子一问，他们说你爸的垂珠因为有一些被我们的血弄脏了，只卖了一半，钱不够，就去金店把身上戴着的玉石卖了，这才凑够了钱。” 林启听他讲的有板有眼，好像真有那么回事，打趣道：“还戴玉石，看来我‘爸’还挺时尚的？” “那可不？我们就去找到金店，让他们把玉石留着，到时候我们来买回去，好还给你爸。刚一出门，碰到你爸过来又卖另一块玉石作车费，我们无以为谢，就拉着他去拍了一张照片，留作纪念。” “这么说，你们家有照片？” “有啊，过了一年，我们凑够了钱，买回一块玉石，又过了一年，买回了另外一块玉石，然后就不断打听你爸的下落，没有音讯啊！”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呢？” 老人脸上的表情从失望又变成了喜悦，“我在建康大会的新闻上看到你了啊！你跟你爸简直一模一样，所以我就一路打听着找来了，哈哈哈……” 瑾清听完，比林启还激动，“林医生，你终于找到你爸爸了！” 林启倒没有那么激动，看了一眼瑾清，摇摇头，心想，这么多年来，我早已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再说父母的情况我自己都知之甚少，又怎么肯定那就是我爸呢？ 老人看出他的心思，笑呵呵地拉着林启的手，“林主任，你有空的话，可以去我们家看看啊，相片和玉石我怕弄坏了弄丢了，没敢带来，都放在家里呢！” 林启还没答应，瑾清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去看看嘛！” 林启看着老人，“老人家，是与不是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您既然这么远过来找我，就一起去看看吧？” 看了看表，“咱们出去吃个饭吧就出发吧。” 老人一个劲地摇头，“不行不行，我们村那里偏僻，每天只有一趟车出一趟车进，咱们得抓紧时间啊！” 话说这瑾清也是单纯，无凭无据，几句话就信了？ 林启则是独来独往惯了，陌生人见得多，不怕，所以跟着老人出去了。 下午刚上班，瑾清正在整理来电记录，宋峰来了，“林主任在吗？” 瑾清以为是来看病的，“他出去了，你改天来找他吧？” “他去哪里了？对了，你是瑾清吧？我是他徒弟，我叫宋峰。” “对，我是，他去……”瑾清本来想说他去找爸爸了，想想还是不说为好，万一不是呢？ 于是说道：“他去外地有事了，估计明天中午回来吧？你找他什么事，需要我转告吗？” “不用不用。” 宋峰出来，拨通了林启电话，“师父，你去外地了吗？……紫月走了，咱们不用找找吗？” 电话那头林启回答：“我都不知道她哪里来的，现在走了，又去哪里找呢？” 宋峰想想也是哦，去哪找？ 想来想去，还是给中药房打了个电话，说他下午有事请假半天。 然后就出去大街上找紫月。 江城这么大，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找了一下午没找到，就回公寓了。 林启这边，先是带着老人去食堂简单吃了午饭，然后赶去车站，还好，赶上了回垂珠的车。 到了垂珠又坐乡村巴士，傍晚时分，来到了老人住的小山村。 第122章 他说是就是 走在乡村小路上，只见远处炊烟袅袅，近处家家户户门口都蹲着外出玩了一天的鸡和鸭，等着主人回来开门呢。 老人带着林启，来到一处瓦房大院，虽然是大院，却是安安静静。 穿过大门、祠堂和走廊，来到柴房，老人高兴地喊着，“老婆子，大恩人来了！” 就着不怎么亮堂的灯光，林启看见灶台后面站起来一个老阿姨，手里拿着烧火棍，满脸开心地笑着，“好啊好啊，就知道你们回来，锅里正煮着鸡呢！” 老人拿了把椅子，放到地炉前，“坐，先暖和暖和！” 林启坐下，地炉里架着几块大树劈出来的木柴，烧得正旺。 老人出去，一会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相框，“你看，中间这个，就是你爸！” 林启心中忐忑，接过来一看，“老人家，这根本不像啊？您看，这鼻子，这眼睛，连脸型都不一样啊？” 老人揉了揉眼睛，凑近看了看相片，又看了看林启，不禁怀疑起自己来，“真的是不太像啊？” “我就说嘛。”林启把照片还给老人。 老人接过相片，坐在旁边，不敢相信，闭上眼睛，回想来回想去，睁开眼睛，看着林启，“不对，这就是你爸！” 林启满脸疑惑。 “你像你爸，不是长得像，而是那个神情，想当初在金店门口遇见你爸，我要把剩余的医药费还给他作路费的时候，他那神情，跟你在建康大会上的神情一模一样！对，你肯定是他儿子没错！” “什么神情？” 老人想了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没文化，说不出来，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就是你爸！” 林启苦笑，这叫什么事儿，无凭无据就要我认个爹？ 老人哪里理会他？ 又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小布包，一层一层打开，递给林启，“你看，这就是你爸的那两块玉。” 林启接过来，一块长条形，碧绿碧绿的，一块椭圆形，淡红色，都配着红色小绳。 照片都不能说明问题，这个玉石，更加不能啊！ 林启正想着，老阿姨已经把饭菜端上桌，“老头子，招呼恩人吃饭。” 林启一看，就他们仨，于是问道：“老人家，你儿子呢？” “他们都在外地，过完年初六就出去了。快来坐。” 刚坐下，老人夹起一个大鸡腿放到他碗里，“煮得稀烂了，吃吧！” 说完，又把另一个鸡腿、鸡心、鸡肝都夹到他碗里。 林启连忙用手遮住碗口，一个劲地摇头，“不要了不要了，你们吃你们吃……” 老两口哪里理他，又要非得给他夹熏肉熏鱼。 看着桌上盆里盘里还有那么多，林启是打心里惧怕，赶紧吃了鸡心鸡肝啃完鸡腿吃了几口饭，放下筷子，“您两老慢慢吃，我吃饱了……” 老人拿过碗，打了一碗汤，林启一看情况不妙，起身要走，被老人一把拉住，哪里走得了？ 只得又连汤带饭喝了一碗，实在不行，起身到地炉边坐下了。 肚子鼓胀鼓胀的，哪里坐得了，只能挺直了腰杆坐着。 没事干，林启又把那两块玉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看着看着，发现挂绳的小孔上方有字！ 凑近火光一看，绿玉上刻着个“杨”字，红玉上刻着个“赵”字。 对于这个结果，林启是悲大于喜的，喜的是，这个人不是他爸，悲的是，这个人不是他爸。 从内心深处而言，他还是希望能家人团聚，可是，这似乎不太可能。 一脸茫然，坐着烤火。 老人吃完饭，坐了过来，“恩人，想你爸呢？” 林启心头一颤，把玉递给他，“老人家，这上面有字，一个刻着杨字，一个刻着赵字，可是我姓林啊……” 老两口接过玉，按着林启指的位置，看了又看，只能看清有个字影，却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字。 老人把手一伸，坚定地说，“恩人，我们老了，看不清了，不管上面刻的什么字，可能是别人送给你爸的呢？要不然就是养你的人随便给你取的名字？反正你是恩人的儿子肯定没错！” 这下子林启无话可说了，现在的问题是，老人不能证明他说的对，林启也不能证明他说的不对，反正老人家就是认定了他，连玉带照片，全部都送给了他。 一推二推三推，不能再三推吧？盛情难却，执拗不过，林启只得收下。 老两口倒是了却一桩人生大事，高兴得合不拢嘴。 林启明明有所得，却是若有所失。 休息了一晚，为了赶唯一一趟去县城的巴士，第二天一早五点钟林启就起来了。 刚洗漱完毕，老阿姨就招呼林启，“咱们这穷山村，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就吃几个荷包蛋吧。” 吃过了，两老一人背着一个塑胶编织袋，跟着他出了门。 林启只当是老人要拿去县城卖的山货，没太在意。 三人在路边等了几分钟，巴士来了，林启和老人上了车，老人把袋子放下，买了票，握着林启的手，说了句，“大恩人，一生平安！” 然后转身下了车。 林启一看，袋子还在车上，冲着老人大喊，“你们不去啊？你们的袋子！” 老人挥挥手，“我不去了，票已经买了，那是给你的……” 车已经开动了，林启弯腰从车窗看去，老两口使劲挥着双手…… 回到江城，先回的公寓。 雨涵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林启扛着两个白色塑胶编织袋子就进来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爸给你的？” 林启一脸尴尬，“别提了……” 张妈从厨房出来，“林主任回来啦！” 话说人都有八卦的心，两人都问：“找到你爸没有？” 林启就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一遍，“你们说，这是什么事儿啊？” 雨涵大笑，“那个李春凤的事儿没完，又来个带你找爸的，我算是发现了，你就跟老人家有缘，哈哈……” 两人又看了相片，连连摇头，“不像不像……” 又看了玉石和上面的字，张妈说：“这老人家也是，姓都对不上，怎么就那么肯定是你爸呢？” 雨涵想了想，“要不要在报纸或电视上发个寻人启事？” 林启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别别别！我可不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事儿！再说了，我师父说我父母双亡，上哪找去？” 林启拿过袋子，“打开看看吧，你们不是喜欢拆快递么？” 雨涵笑了笑，“这……” 张妈过来，熟练地解开系得紧紧的布条，一看：“哇，又是吃的！” 然后一边往外拿一边介绍，“这是干豆角，干笋，小鱼干，熏肉，熏鱼，熏兔子……咦，这是什么？” 林启拿过来一看，“这是垂珠。” “垂珠？”两人异口同声。 林启反应过来，“哦，就是黄精，中药，他们那里叫垂珠。” 吃午饭时，雨涵对林启说道：“前几天还可以，这几天精神又慢慢差了下来。” 林启抬起头，盯着她的脸。 雨涵只感觉被盯得脸上发烫，摸了摸头发，低头吃饭。 吃过饭，张妈在厨房收拾，雨涵坐在沙发上休息了半个多小时，等气息平稳了，林启这才给她把脉。 脉象迟缓。 又运功察看，发现阴寒气团有扩大地盘的意思。 过年开始，到元宵节这几天，都很正常，现在又呈现恶化趋势，这是怎么回事？ 林启百思不得其解。 以之前的经验来看，如果能滴血调药，效果肯定好，问题是雨涵一闻那气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什么都不会喝的。 想来想去，只能增加艾疗时间，对雨涵来说，这虽然远远不够，也多少有点帮助。 于是林启下午没去医院，给雨涵做了两次全套艾疗。 第123章 意外的回响 傍晚，宋峰回来了。 见到林启，他那高兴劲儿自然是不必说。 聊过林启找爸爸的事儿，宋峰支支吾吾地说道：“师父，有个事儿我跟你说了，你别批评我……” 林启一听，准没好事儿，“说吧，什么事。” 宋峰看了看雨涵，又看了看林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我去找紫月了，昨天下午，今天上午，我们逛过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找到。” 林启看了看雨涵，“她本来就是来治病的，可能觉得现在病情好多了，就走了？再说了，她既然决定要走，你又怎么能找得到呢？” 宋峰低下头，没有说话。 雨涵没开口，林启也没再说话。 吃饭时，林启夹起鱼汤里的叶子，问宋峰：“说说这个？” 宋峰看了一眼，说了起来，“紫苏叶，性辛，味温……” 听他说完，林启点点头，“还不错嘛，看来去中药房还是有帮助的……” 宋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林启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提醒宋峰，要好好学习罢了。 晚饭后，林启又给雨涵做了一套艾疗，这才回到自己房间。 他拿了纸巾，把相框正反两面都擦得干干净净，吹了吹，然后拿件旧衣服包上，连同包玉石的布包，和秘籍、五色石放在一起，放好箱子，这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到了医院，瑾清又是一顿抱怨，说李春凤打电话太多了。 林启想了想，说道：“老人家儿女不在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所以才打过来的，你就放宽点心吧。” 瑾清一摇头，“还是说说你找爸爸的事儿吧？” 林启眼一横，“不要这么八卦好不好？” 瑾清一听，准有事，“讲嘛，讲嘛，我想听……” 林启只得简要讲了一下，瑾清听了自然是少不了一顿乐。 因为想着雨涵艾疗的事儿，加上今天病人不多，在食堂吃了午饭，林启就回公寓了。 再说紫月，她虽然言行举止看起来很单纯，内心却跟明镜儿似的。 那天她听见雨涵打电话给邵天明说瑾清的事儿，她就知道，雨涵和林启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虽然也没什么明显的证据，但就是那种感觉。 一个秘书尚且如此，那我呢？ 想起刚到医院，还当着雨涵的面叫他启哥哥，后面又滴血熬药，运功治病…… 算了，我还是走吧。 紫月这才收拾东西走人了。 可是去哪呢？ 主君那里现在肯定是不能去的，她的任务就是潜伏在林启身边，暗中了解他的一举一动，现在回去，轻则责骂，重则责罚。 于是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逛逛走走。 天黑了，总得先找个地方住下吧，身上钱又不多，就往小巷子里面进去，想找个便宜的旅店。 走了两条巷子，看到一个小旅馆，来到门口，正要进去，后面一个人一把拉住了她。 一回头，是老者。 “爷爷？你怎么在这？” 老者把她拉到一边，“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你这是怎么了？我都跟你好久了，这是出来了？要住店？” 紫月点点头。 “怎么回事？” 紫月就讲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老者一听，“嗨呀，你这个丫头，任务要紧还是什么要紧？” 紫月不说话。 老者见她这幅模样，知道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于是拉着她，“不如，先去我那里将就一下吧。” 紫月跟着老者，穿街过巷，拐来拐去，走了很远，来到郊区一座废弃的厂房前。 进得门来，穿过堆满杂物的车间，来到厨房前，老者给紫月倒了一杯热水，开始准备饭菜。 紫月端着水杯，看了看，厨房旁边还有几个小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但要跟公寓比，那还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爷爷，你平时就住这里？” 老者择着菜，头也没回，“这还是好的了，干我们这一行的，大街上，桥洞底下，水泥管子，那不都是家常便饭么。” 紫月以前还不觉得，现在住了公寓，心底还是觉得这里太苦了，于是说道：“爷爷，以你的功底，你可以不用做风头啊，不说分会会长吧，高级炼丹师肯定是没问题啊。” 老者回头，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丫头，很多事情你不懂，再说了，爷爷以前本来就做过乞丐，早就习惯了。” 紫月见他这么说，不再劝说，蹲下来，跟老者一起择菜。 吃过饭，紫月就到隔壁一个小房间歇息了。 紫月在这里一连住了好几天。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老者看着紫月，“丫头，不是爷爷赶你走，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你得知道，你是有任务在身的啊！” 紫月吃着饭，过了好久，抬起头来，“爷爷，我跟他们本来就不认识，去蹭吃蹭喝了那么久，现在我自己跑出来的，难道我又自己跑回去？” 老者想了想，“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只是要想个办法，既能让你回去，又不能让他们生疑。” 紫月吃完饭，放下碗，“都出来这么多天了，能有什么好办法……” “你先歇息吧，我再想想。” 话分两头。 宋峰这边，虽然已经被林启点破，也知道了自己的状况，于是在中药房认真做事，用心学习，白天时不时做笔记，晚上回去还整理当天的笔记，学到了不少，过得忙碌又充实。 但是感情这东西，是能说没就没的么？ 哪有什么突然想起，有的只是从未忘记而已。 只要一停下来，他满脑子都是紫月，他甚至会异想天开，假如，假如哪天我有那个能力，能治好紫月的病，该有多好？ 这天，外面下了一天的雪，屋顶上，花草树木上，白茫茫一片。 医院离公寓也不是特别远，想着欣赏一下雪景，宋峰兴致大发，就一路走着回去的。 这都快一月底了，还下雪呢，不过这雪景倒是漂亮……唉，要是紫月在就好了，就算不理我，能一起出来看个雪景也好…… 他心里想着，再看看从身边过去的女孩子，有那些身材跟紫月差不多的，他看着就是紫月。 可能这雪景容易让人陷入幻想，好几次他真是有股冲动，想上去拉着人家问问，你是不是紫月？ 走着想着，想着走着，就快到了公寓楼。 “这是怎么回事……” “好可怜的姑娘……” …… 宋峰一看，旁边大树底下围着一群人，议论纷纷。 出于天生的好奇心，他也凑过去看了看。 只见一个女孩子，脸朝下躺在雪地里，羽绒服的帽子，盖在头上。 旁边雪地上，躺着一个背包。 宋峰看了一眼那个背包。 这一看不打紧，看完他像被电触了一般跳起来，“紫月！？” 一步跨到跟前，掀起帽子，掰过脸来，早已泣不成声，“紫月！” 羽绒服太厚，没法抱。 旁边的人见状，七手八脚帮助抬起紫月，放到了宋峰背上，看着背包也不重，就让宋峰背在了前面。 宋峰背着紫月，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进了公寓，又有好心人帮忙按了电梯，出了电梯，来到了房门口。 “开门，快开门！” 张妈正在里面准备碗筷，听到叫声赶紧开了门。 见他进来，林启雨涵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宋峰把紫月放在沙发上，一看，她面如白纸，一摸，冰凉冰凉的。 再一看，衣服裤子鞋子都湿的。 张妈吩咐宋峰，“先去把她房间空调开着！” 然后把她抱进房间，找出之前的衣服裤子，全给换上了。 宋峰进去，一会儿又出来，扑通一声，跪到了林启面前，拉着他的手，“师父，求求你，救救她……” 第124章 赶一块儿了 林启拉他，“起来起来！” 宋峰不动。 林启又拉，“起来！你还怕我不救她不成？！” 这时候雨涵已经回到自己房间了。 林启转身问张妈，“刚才你给她换衣服，没有发现什么伤口吧？” 张妈摇摇头，“没有，就是全身发凉，估计是冻的。” 他走向紫月房间，宋峰这才起身，跟着进了门。 紫月躺在床上，盖着被子。 林启从被角里伸手进去摸到她的手，顿时感觉冰凉如铁，拉出来，把了脉，脉象似有似无。 再一运功，只感觉自己真气如入冰天雪地，到处一片阴寒陡峭。 是受了外寒无疑，急需驱除寒邪。 林启回到自己房间，取了几样药粉，切了一点生姜末，掰了一小截艾条，撕开，揉出艾绒。 然后用指头把生姜末碾碎，就着姜汁，把药粉艾绒混在一起，搓搓捏捏，做成两个拇指大小的药团。 又去茶几上找出医用胶布，来到紫月床前，把一个药团放在她神阙穴上，另一个放在大椎穴上，用胶布固定着。 然后右手放在大椎上，左手按住神阙，暗中运功，两掌同时输出真气，带着药团内各样的气息，一起注入紫月体内，沿着她体内任督二脉、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无一遗漏，整整运行了七遍，这才睁眼。 宋峰站在旁边，看林启运功良久，见他睁眼，急切地问道：“师父，怎么样？” 他收回手掌，给紫月盖好被子，“等她一会儿出了汗，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你叫张妈现在熬一碗姜汤吧，熬好了就端过来。” 一会儿，宋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过来了，他放下姜汤，搓了搓手，搓热了，伸手摸了摸紫月额头和脖子后面，果然已经有微汗出来了。 宋峰把手伸进被角，握着她的手，感觉已经温暖了许多。 可是紫月还闭着眼呢，宋峰一边搓着她的手心，一遍轻声喊着，“紫月！紫月！” 喊了没几声，紫月头一偏，微微睁开双眼，见是宋峰，转回头，又闭上眼。 “紫月！紫月！”宋峰见她又闭眼，着急起来。 林启摸了摸盛姜汤的碗，“还热着呢，别急，她已经醒了。” 转回头来，紫月睁开双眼，宋峰一看，喜不自胜，“紫月！你醒了！” 紫月挣扎了几下，想坐起来，宋峰连忙拿起枕头竖着垫在床头，扶她坐起，又拿过毛毯，盖在她肩膀上。 林启摸了摸碗，“把姜汤喝了吧。” 宋峰端起碗，吹了吹，送到紫月嘴边，一点一点喂她喝下。 喝完了，紫月长舒一口气，额头上已冒出小汗珠来。 林启见状，说道：“可以了。” 宋峰拿来干毛巾，要给她擦汗，紫月扭头，伸手拿过毛巾，捋起头发，抹了把脸，又把后背擦了擦。 宋峰看得真切，当紫月捋起头发时，脸颊有一行泪。 林启看林启在旁边，本不想问，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紫月，你怎么了？” 紫月没说话。 宋峰又问：“你这几天都去了哪里？” 紫月摇摇头。 这时，客厅的张妈已经端上饭菜，“吃饭了……” 宋峰看着紫月，“我端给你吧。” 她摇头，掀开被子要下床。 林启问道：“你能行吧？” 紫月点点头，“我行。” 虽然动作轻缓，紫月还是坚持自己穿好衣服，下了床，来到餐桌前坐下。 张妈也问，“紫月，你怎么突然走了？去了哪里？” 喝了两口热汤，紫月这才开了口。 她说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林启给她治病，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还害得宋峰伤了手臂，内心有愧，就带了东西出门，又不知道往哪里去，就在小旅馆住了几天。 身上的钱本来就不多，又赶上下雪降温，就买了一件羽绒服，这下身上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今天一天到晚都没有吃东西，在外面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黑，就晕倒在雪地上了。 宋峰听得着急，“你没钱怎么不来找我们啊！” 紫月抿了抿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想来着，这不还没走到公寓就晕倒了么……” 宋峰看了看林启，又看了看雨涵，对紫月说道：“你别再傻了，就安心住在这吧，等我师父给你治好了病再走，好不好？” 又从口袋掏出钱包，拿出银行卡，递给紫月，“这是我的工资卡，虽然不多，你零花肯定够……” 紫月直摇头，“我又不花什么钱，不用不用！” 林启一看宋峰，正尴尬无比，于是对紫月说道：“你以后要是需要，就跟我们说，就当是借给你的，好吧？” 紫月点点头，宋峰这才收起卡和钱包。 吃过晚饭，雨涵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对林启说道：“我有点累了，先休息去了。” 林启一看她脸色，确实不太好，就给她做了艾疗，休息了。 回到自己房间，林启依然纳闷，现在每天下午都给雨涵做了两套艾疗，增补阳气，怎么精神反而越来越差了呢？ 过了两天，雨涵精神更差，躺在床上，没力气起来了。 林启给雨涵运功察看了，阴寒气团越来越大，已经比原来大了一半。 一时没有头绪，随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雨涵气息微弱，“我也说不上来，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感觉到精力充沛，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浑身乏力……” 第二天早晨，早餐做好了，林启看雨涵还没起来，就来到她门前，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林启推开门，见雨涵用被子蒙着头，还在睡觉。 来到床头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动静。 掀开被子一看，见雨涵一动不动，面如白纸，林启心中一惊：不好！ 一摸手，冰凉冰凉的，再一搭脉，软弱无力，徐徐而来，这分明是体内极寒之象。 林启纳闷了，紫月是受了冻，这雨涵整天在家待着，在哪受的冻呢？ 也来不及多想，立即运功，给她输入真气，暂时稳住气机运行。 然后去厨房熬药，熬好了，瞒着其他人，往里滴了三滴手指血，然后给雨涵喂下。 几人看着，也只能干着急。 过了半个多小时，雨涵睁开了眼，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启坐在床边，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轻声问道：“雨涵，吃点早餐吧？” 雨涵摆了摆头，声若蚊蝇，“不吃了，不饿……” 林启略感意外，这次的药，效果大不如前啊？ 于是又问：“你感觉怎么样？” 雨涵动动嘴唇，“我浑身无力，只想睡觉……” 林启放下宋峰拿来的热牛奶和面包点心，心想，难道这次的药量不够？还是她对阳血有了耐受性，所以效果就差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加大阳血的量了，可是雨涵已经清醒，怎样才能让她继续喝药呢？ …… 林启猛然想起来，她不就是闻着那个气味不一样吗，我把气味的问题解决掉，不就行了？ “雨涵，多少吃点东西吧……” 于是扶雨涵起来，她只喝了一点牛奶，不愿再张嘴了。 林启扶她睡下，来到厨房，对张妈说道：“我去医院拿药，你等我回来了再去买菜吧。” 然后去了医院，按照方子拿了三副药，另外拿了一味和方子整体疗效相合的韭菜籽，往每个药包里面加了一些。 原来的药方中并没有韭菜籽，但林启考虑过，能够助长阳气而且气味儿浓厚的，非韭菜籽莫属了。 回到公寓，林启赶紧熬起药来。 熬着熬着，韭菜籽的气味儿出来了，整个厨房、客厅、卧室里，都是浓浓的药味儿。 第125章 一点点头绪 事关重大，又不得不防，所以当药快熬好时，林启出来厨房看了看，张妈出去买菜了，宋峰上班，紫月还在自己房间里。 于是来到药罐前，挽起袖口，割破手腕，往药汤里直滴了九滴血，搅了搅，这才关了火。 等药没那么烫了，林启把药碗小心翼翼地端着，走出厨房，心想，她这回肯定闻不出了吧？ 一声“加了什么呢，气味这么浓？”，把林启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是紫月，这才放下心来，“药力不够，加了一味药。” 紫月用手捂住鼻子，走到客厅阳台前，“这药味儿也太大了……” 阳台上的那棵九叶草，正舒展着三片碧绿的叶子，丝毫看不出这会儿窗外却是白雪皑皑的样子。 林启端着药碗来到床头，雨涵早已被这药味儿熏得没有了睡意，已经坐起来了。 尝了一口，雨涵皱起眉头，“这味儿……” 林启心头一紧，莫非她尝出来了？…… 雨涵吐了吐舌头，“……这味儿，也太大了点……” 林启连忙说道：“药力不够，加了韭菜籽，味儿确实太大……” 还没说完，雨涵仰起头，一饮而尽。 林启见她喝完了，心里高兴，没话找话，“你真厉害，每次喝药都一口干……” 雨涵苦笑，“这还不是从小喝药太多，反正都是要喝完的，分作十次喝，要难受十次，倒不如一口干了，也就难受一次，省事儿……” 林启连连点头，“对对对……你再睡会儿吧。” 雨涵也的确是没精神，就继续睡觉了。 晚饭前，雨涵喝了药，说感觉精神好点了，坐了起来。 林启端来的饭菜和汤，她都吃了一点。 到了第二天中午，喝了药汤，雨涵已经能够下床活动了。 吃过午饭，她看了会儿电视，来到阳台。 外面的积雪已经消融，街道和树木好像被洗刷过一般，焕然一新。 只是面前这棵九叶草，原来有三片叶子的，现在怎么只有两片了，其中一片还蔫了吧唧？ 晚饭时，宋峰问紫月：“恢复得怎么样了？” 紫月挺了挺腰板，“好多了。” 顿了顿，转向阳台，“那棵九叶草不知道怎么回事，叶子慢慢枯萎，已经掉了一片了。” 雨涵吃着菜，“我也看到了，冻的吧。” 宋峰和张妈都觉得天气这么冷，正常。 林启也觉得是下雪引起的，没太理会。 紫月呢，嘴上没说话，心里却是万千波涛。 启哥哥啊启哥哥，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第一次闻到那么浓厚的药味儿，我就有种说不出的不对劲，直到九叶草掉了一片叶子我才明白，原来启哥哥你又…… 唉，看来你对她才是真心啊…… 拿回九叶草以来，我就一直担心你们发现它的目的，内心常常忐忑不安，现在刚好借这个机会问一下，看看你们的反应，还好，都没有往别的方面想，我心里多少也踏实点儿了…… …… 各人吃完饭，各忙各的去了。 事实上，九叶草就像一个检测仪，能够直接而快速地反应出林启的真气层次。 这两天他放出自己的血液调制了药汤，身体倒是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但是，血为气之母，气是由血里生发出来的啊，血减少了，气哪有不减弱的道理？ 所以几次下来，林启真气还是往下降了一个层次。 好在雨涵慢慢好转，过了几天，又恢复如初了。 可是好景不长，好了没多久，雨涵又感觉四肢无力，昏昏欲睡。 林启察看了，又是阳气虚衰之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次比上次轻微了一些，虽然不能下地自由活动，最起码没有晕过去，还能坐起来吃饭喝汤。 看她这样病情反复，林启异常奇怪，日夜思索，却毫无头绪。 到了晚上，雨涵在床上坐了起来，林启给她端过来了饭菜，坐在旁边看她吃。 雨涵盯着他，“你去吃吧，一会儿饭菜凉了。” 林启只得回到餐桌上。 刚吃了没几口，宋峰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师父，明天该给紫月作第二次治疗了。” 林启抬起头，“这么快？” 宋峰翻了翻手机，“对呀，不是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嘛，我特意作了记录和提醒的，上次是正月初九，明天是二月二十九，刚好四十九天啊，下次是……” 林启一呆，“明天就二月二十九了？农历？” 宋峰不太自信地笑了笑，“对呀，我也是学过医的，记日子都是用农历……” 林启突然问起宋峰：“那你还记得紫月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宋峰听他问这事，有点奇怪，“记得啊，那天下着雪，正月二十七……” 林启左手掌着饭碗，陷入了沉思。 现在是月底，雨涵精神就差，紫月来了后没两天也是月底，雨涵就病重……难道，雨涵的病，和月相、时令有关？ 于是掏出手机，打开日历，一直往前翻，翻到正月二十九那天，底下赫然两个字：“大寒”。 “我知道了！” 林启突然叫出声来，把几人吓了一跳。 “你知道什么了？师父？” 林启激动地说道：“雨涵大病那天，既是月亏，又是大寒，天地间阴气太重而阳气虚衰，所以雨涵病重，到了十五前后，阳气充盈，所以雨涵身体恢复如初，现在又是月亏，所以她又旧病复发了！” 紫月一听，原来是这个啊，还以为发现了她的什么事儿呢。 宋峰一听，奇怪了，“今年大寒这么晚吗？到一月底了？” “是啊，今年年份太奇怪了！……听我师父说过，天时太过异常，就会有怪事出现。” 不过林启并没有心情去研究什么怪事不怪事了，雨涵治病要紧。 第二天，紫月和林启去了医院，拿出金叶子给的铜钱，作了第二次治疗。 林启又给她察看了一遍，发现阴寒气团似乎比上次又小了一点。 琢磨来琢磨去，林启好像明白了一点，难道这个气团就像一个老树根？ 每次一到春天就发出嫩芽，如果把每次的嫩芽都拔掉，那么多次以后，老树根就会因为养分消耗殆尽而死掉？ 对，从这两次治疗前后气团的情况对比来看，肯定是这样！ 林启不禁眉头舒展，雨涵的病怎么治，现在终于找到一个大致的方向了！ 一共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输入足够的纯阳之气，驱除气团之内的水湿。 第二阶段，输入普通阳气即可，目的是让气团“发出嫩芽”，然后不断“拔掉嫩芽”，直至气团消失。 林启自己感觉这个大方向没错，难就难在怎么具体操作。 首先这个纯阳之气就不好找，混元道长都说了，当今天下也就药王一人可以，可是师父已经不在人世了…… 对了！ 紫月现在不是处于第二阶段吗？那她第一阶段是谁帮她治疗的？找到给她治疗的高人，不就能给雨涵治病了吗？ 想到这里，林启兴致勃勃，来问紫月：“你这个病什么时候开始治疗的？” 紫月心头一惊，难道他又发现了什么？言多必失，我看还是少说为妙！ 于是答道：“就是来你这里之后才开始的啊。” 林启急切地问道：“之前都没有治疗过吗？” 紫月肯定地说：“没有啊！” 林启犹如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心凉了一大截，这，这不符合逻辑啊！ 不甘心，想起奇石控声石，于是又问，“我看给你玉石的那个万事通也不是个普通人，你就带我见见他吧！” 紫月没想到他句句戳中要害，心里已经有点发毛了，再问下去，我怕是招架不住了！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于是答道：“他居无定所，云游天下，去哪儿找他啊！” 第126章 即将远行 林启仍不死心，“那你的控声石怎么买来的？” 紫月想也没想，张口就答，“我爷爷给我买的啊！” “那带我去找你爷爷啊！” “我爷爷也是一样，到处跑……要不然我也不会没地方去，饿倒在雪地里……” 林启见紫月声音哽咽，眼眶湿润，没有再问了。 紫月见他不再追问，心里一块石头这才放了下来，心想，你可真是巨细无遗啊，怕了你了，看来我以后更要少说点话为妙了…… …… 转眼到了三月中旬，雨涵又恢复如初，精神十足，在家闲待不住，就跟着林启去了医院。 自过年到现在这三个多月，因为生病，医院的管理暂时交给了德高望重的皮肤科严主任。 雨涵先到严主任办公室坐了会儿，以感谢他这段时间以来的辛勤工作，来去的路上见一切井然有序，安心多了。 路过中药房时，雨涵隔着大玻璃窗看了看，宋峰正在里面帮病人分装药包，只见他先称好分量，然后一份一份加到秤中，最后一盘一盘倒进袋子里装好。 走着走着，回到了林启办公室。 瑾清坐在旁边办公桌上，桌上放着林启的工作手机，来电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有问地址在哪要来看病的，有问用药后身体反应的……按照林启的吩咐，瑾清挑重要的，记了下来。 雨涵坐在林启对面，办公桌已经被瑾清整理得干干净净。 接电话的空隙，瑾清给雨涵泡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端过来，“院长，您喝茶。” 雨涵一看，“我不喝茶。” 瑾清连忙说道：“院长，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给您换掉……” 然后倒来一杯热水。 雨涵微笑，点头示意。 林启忙完了，两人这才说上话。 “来的时候看到宋峰在中药房工作，还挺认真的，干劲十足！” 林启脸上露出欣慰之情，“是啊，理论和实践相结合，学习起来更加容易，再说他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不给他找点事儿做，一天到晚光琢磨紫月了……” “那倒是，他对紫月挺上心的……” …… 林启看着眼前的雨涵，谈笑风生，活力四射，虽然天冷衣厚，粉黛略施，转眼抬手之间，却尽显魅力无边。 心中不免生起一股苍凉，唉，要是她能健健康康的，该是多好一个姑娘啊！ 雨涵见他神情有变，笑问：“怎么了？” 林启这才回过神来，“啊……我是在想南山虫草的事儿。” “嗯？……” “我第一次回去找师父时，不是找到一个秘方么，那里面有用到南山虫草粉，我想，既然现在这个方子不能完全奏效，何不试试第一个方子？” 雨涵听他原来是琢磨给自己治病的事儿，心中既欣喜又担心，问道：“你要去采南山虫草？” 林启点点头，“还有个把月的时间，天南山的积雪就会开始慢慢融化，那个时候就是最佳采摘时机。” 雨涵对中药采摘不是特别了解，“其它时间去了就不行？” “不行的，简单点说，虫草就是虫子身体里面长了一棵草，去早了，地上积雪覆盖，一是看不到，二是虫草还是虫子，去晚了，虫草又被虫子蚂蚁咬坏或是吃掉了，所以只能积雪刚刚开始融化的时候去，那时候虫草刚好露出地面，虫蚁还来不及咬。” 雨涵想想前段时间下雪的情形，刚好赶上自己大病，不免担心起来，“天南山我曾经在旅游杂志上看到过，海拔五千多，严寒，缺氧，高原反应，去那里很危险的！” 林启哈哈一笑，“怕什么，一点点冷而已，再说了，那地方我以前跟师父去过一次，不怕，不怕！” 其实林启是瞎说的了，他只是听师父说过有南山虫草这么回事儿，为了不让雨涵担心，所以才这样说。 雨涵见他说得言辞凿凿，底气十足，便问，“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四月初十吧。” 雨涵奇怪，“这么快就选好了日子？” “听师傅说，南山虫草可遇不可求，大概就是那几天，只能说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看天意了吧。” 其实林启又在胡诌了，他只知道是四月中旬左右，之所以选那个时间，是雨涵的病情决定的。 雨涵一般每个月下旬二十五六开始病情加重，月底那两三天最严重，然后到了月初初六七开始好转，之所以预定初十，是想在家多观察两天，等雨涵身体情况稳定了再出发。 雨涵哪里知道他想的是这些，大概算了算，“只有二十多天了。” 正说着，林启工作手机响了，瑾清一看，“又是她老人家打来的……” …… 过了几天，林启一下子收到三个包裹，瑾清一看，下巴都要惊掉了，“林医生，我看她真的是要搬家来了！” 林启边签字边说，“别瞎说！……不是她的。” 拆开了一看，冲锋衣，两件。 再拆一个，睡袋，两个。 再拆，军用保温水壶，两个。 瑾清可就纳了闷了，“不是你买的？谁送给你的？” 又一看快递单，收件人都是林启，发货人来自外省三个不同的地方。 瑾清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林医生，这个我知道，装水的，现在天气又没那么冷了，买这么厚的衣服干什么？还有这个，睡袋？……我知道了！有人暗恋你，这是情侣装，你们要去露营？！” 林启见她口无遮拦，幸好办公室没有其他人，于是瞪了一眼，“净胡扯！上次不是说了去天南山吗，这是登山用的！” “原来如此！” 接下来的几天，陆陆续续又有包裹来。 有雨衣，防晒霜，发热贴……还有黄芪，红景天。 这天晚上，回到公寓，林启问雨涵，“这么多东西啊？还有包裹？” 雨涵笑了笑，“就这么多，没有了。” 林启看着满满一大箱，奇怪地问：“你又没去过高原，怎么知道要买这些的？” 雨涵晃了晃手机，“我问了别人啊，他们给我列了个单子，物品名称和链接都有。” 林启拿起药包，“这个黄芪和红景天药房都有啊，还买。” 雨涵摇摇头，“他们说了，这是高原专用的，他们经常登山，对比着用过，这个疗效更好呢！” 林启哭笑不得，“这你也信，……” 雨涵嘴上没说话，心里想着，只要他们说好用的，我全都给你准备上，你不要出差错就好…… 又问：“我的那几个朋友登山经验丰富，你看要不要……” 林启一听，知道她又要给自己找同伴，“不要不要，他们是去登山，我是去采药，去的地方都不一样，他们的经验我不一定用得上，我自己去就行……” 雨涵见自己一句还没说完，他已经有一百句在那等着，林启的脾气，她太了解了，只得作罢。 吃过晚饭，紫月在沙发上看电视，张妈在收拾厨房，林启在给雨涵艾疗。 宋峰来到沙发边上，坐下，跟着看了好几分钟的电视，这才鼓起勇气，开口说道：“紫月，咱们下去走走吧。” 紫月盯着电视，眼睛一眨不眨，“看电视呢。” 宋峰往近靠了靠，“我有事跟你说……” 紫月回过头来，“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宋峰低下头，“还是下去说比较好……” “那行吧。” 紫月倒也爽快，起身换了鞋子，就出了门，宋峰跟在后面。 进了电梯，紫月一脸自然，没说话，宋峰却是站立不安，一双手放下，不自然，放口袋，不自然，反在背后，更不自然，真的是无处安放。 出了电梯，紫月问：“去哪？” 第127章 一人前往 宋峰哪里有方向，顺着石子路一指，“这边吧。” 紫月在前，宋峰在后，两人都没说话。 穿过草坪，游乐场，阁楼，来到江边。 紫月手撑在护栏上，望着远处的灯火，“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宋峰站在旁边，硬着头皮，鼓起勇气，终于开了金口，“那个……我……你知道吗，我……我……” 紫月望着江水，对岸楼房的影子，在灯光下随波荡漾，口气异常的平静，“知道。” 对于她的反应，宋峰大感意外，一时没了头绪，大脑一片空白，问了句：“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紫月依然平静，“刚来不久就知道了。” 宋峰来之前在心里演练了无数遍，万万没想到她是这么两句，简单粗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正拼命想话说呢，紫月问了句，“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为什么？……” 对呀，为什么？宋峰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想了想，望着江水，语气坚定起来，“我怕，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跟你说了……” 紫月竟然轻轻一笑，“没有机会，没有机会了那就不说啊！” 宋峰立即转过头来，看着紫月，夜幕中，路灯下，她的侧脸更加妩媚动人。 “那不行，我得告诉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 宋峰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停了几秒钟，继续说道：“万一哪天你又突然走了，我找不到你了……” 紫月依然望着远处的江面，表情平静，“我不会再走了，我的病还没治好呢。” 宋峰望着紫月，“可是我会走，我怕我走了，你也走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紫月笑了起来。 宋峰看着她的笑容，感觉心里被电了一般，全身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紫月转过身，微微低头，长发垂下，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宋峰只觉得自己已经入了仙境。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你要去哪里？” 宋峰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那就是一场巨大的考验，“我要跟我师父去天南山采虫草……” 紫月又笑了，“没听他说过啊？” 宋峰一抬头，正好和紫月四目相对，“我会和他说的……” 紫月一甩头发，“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走吧。”宋峰跟在了后面，一路上心里好像一只小鹿乱撞。 回到公寓，林启还在给雨涵艾疗，宋峰只得洗漱了，回了房间。 关了灯，躺在床上，窗外隐约传来街道上的车辆声。 宋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千想万想，没想到是这样，像极了找人比武，辛辛苦苦练了几年，没想到对方三招两式就结束了，虽然心有不甘，却又服服帖帖。 不管怎么说，总算了却一桩心头大事吧，不说出来，老是感觉心里被压了一个大石块，现在说出来，坦然多了。 那种感觉，就像春风吹过了大地，冬雪落在了枯枝，我只管去做，不求回报……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在吃早餐。 “师父，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林启低头喝着麦片粥，抬手打断宋峰的话。 “师父，你看，我的手已经好了！” 宋峰伸出右手，伸开手掌，翻转，又用力握拳。 林启抬起头，“我一个人能行。再说了，不是手的事，我出去了，这里万一有什么事需要人，怎么办？” 宋峰一时语塞。 紫月见了，不禁笑了起来，“你就老实上你的班吧！” 雨涵心想，我说都没用，更不说你了…… 等雨涵的身体再一次恢复了正常，四月初十早上，林启准备出发了。 雨涵后来又陆陆续续买了一些东西，太多，林启捡来捡去，装了满满两个大行李箱。 林启推着箱子试了试，“幸好有轮子，不然硬扛，这谁受得了……” 雨涵拿起背包，“走吧。” 宋峰紫月各推着一个箱子，把他送到楼下，上了雨涵的车，告别了，就去了医院。 雨涵开着车，送林启去车站。 边开车边嘱咐，“告诉你的那些电话，都记好了吧，有需要帮忙的，记得及时打电话给他们……” …… 经过两天的舟车劳顿，林启来到了离天南山最近的一个村庄。 林启背着背包，推着两个行李箱，沿着村里小路往前走。 村庄不大，却到处都是旅店宾馆。 每见到一个，他都进去问问，答复都是一样的，“都被采虫草的人住满了，没空房了……” 林启好不失落，没有地方住倒好解决，问题是这么多人来采虫草，那山上岂不是人满为患…… 一路问下去，小路尽头，有一家简陋的民房，门外挂了个牌子，“住宿”。 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请问，还有……” “有，有，刚好还有一间！”里面一个老大爷答道。 于是跟着老大爷上到二楼，来到走廊最里面一个房间，打开门，林启傻了眼，这也叫房间？ 里面横着放了一张单人床，旁边……什么都没有，如果并排再放一张单人床，就没有地方站人了。 没办法，总比睡大树底下强，只得住了下来。 行李箱放倒，床底下放了一个，另一个放不下，只能立着，背包放在箱子上。 一摸“墙壁”，哪里是墙？就是一层木板，木板上面挖了一个洞，一个空调，半截在这边，半截在隔壁。 床底下只有一个水桶一个脸盆。 林启拿着水桶，去一楼洗漱了，上来准备睡觉。 睡到半夜，被隔壁的说话声吵醒了，一块木板能有什么隔音效果呢，那边的人说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到现在才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人家有事嘛……”一个年轻女子。 “我刚吃了虫草，难受……” 然后是脱衣服的簌簌声。 一会儿，不可描述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启苦笑，这都是什么事儿啊，无论如何，将就一晚吧……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对面又传来说梦话的声音，鼾声，开门去上厕所的声音，咳嗽声……不绝于耳。 林启心里把归元咒念了千百遍，恨不得像骆驼闭上鼻孔那样闭上耳朵，只可惜收效甚微，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当外面想起嘈杂声，林启醒来了，一看表，才五点。 仔细一听外面说话的内容，都是“快点快点，车已经来了，准备出发了！” 林启一骨碌爬起来，出门洗漱了，带上行李，跟主人家买了点早餐，出了门。 出来一看，各式各样的越野车，沿着蜿蜒的小路，早已排成了长龙，车上挤着的，都是上山采虫草的人。 林启心里发起愁来，这南山虫草，一年才那么几根，却来了这么多人，这朵花，落到我家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这天南山北面朝阳，因此北边山峰上的积雪已经融化，露出了地面，气温也没那么低，因此人群都坐着车，沿着北边山路上了山，林启也跟在其中。 其实上山的人中，很多都只是赶赶热闹，说是采虫草，实则游玩而已。 所以沿途每到一个村庄，就会下来一些人，因此越往上，人就越少，等上了半山腰，车已经没几辆了。 以林启的理解，南山虫草属于阳性极强的药物，应该长在山峰最高处、光照最充足的地方，所以坐着车来到了最后一个村庄里。 说是村庄，其实也就几户人家。 下车的就他一个，林启心想，这回应该没人跟我争房间了吧？ 出乎意料的是，问了两三家，都说住满了。 又问了一家，还好，有房间。 这里住宿环境比山下强多了，天快黑了，林启在主人家吃过晚饭，休息了。 第128章 逃过一劫 第二天一大早，林启重新整理了一下要带的东西，出发了。 再往上，已经没有车愿意去了，林启只能步行。 越往上，气温越低，积雪融化得越慢，路就越不好走。 积雪的一部分融化成了水，到了晚上，气温急剧下降，水浸入积雪中，全部结成了冰。 到了白天，虽然有阳光照射，但还不足以将它融化，所以路面上的积雪其实是雪和冰的结合物，非常硬，用脚去踢，一动不动。 但是又担心积雪下方有空洞，而且始终坚持着累了就休息的原则，所以林启走得非常慢。 由于跟着师父练过多年，又练过采气，真气充盈强盛，所以他的体力和耐力都比常人高出几倍，也没什么高原反应。 就这样，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吃，时不时喝点热水，一路走走停停，到了黄昏时候，来到一座小山脊前。 林启往上仔细看了看，发现山脊尖尖旁边的积雪中，隐隐约约有三个黑点，精神为之一振，莫非是虫草？ 于是放下背包，拿出特制的鹰嘴爪，朝着山脊狠狠扔了过去，正好，勾在了山脊顶上的冰块之中。 林启用力拉了拉，确定勾稳当了，然后就顺着绳子，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黑点前。 站稳了脚，林启开始用用尖角锤轻轻敲打黑点四周的冰雪，不一会儿功夫，就露出了地面，看这叶子，果然是虫草！ 林启加快了速度，把四周地面掏开，挖出一大两小三根虫草来。 他信心大增，想不到这么顺利，那这附近会不会还有呢？ 于是索性爬了上去，背对南面，面朝北面，沿着山脊敲打了起来。 洁白的山脊，慢慢被敲打出几米长的口子，果然，又找到两根！ 林启收好虫草，兴奋不已，看样子还有！ 举起尖角锤正要砸下，只听得“嘣”的一声脆响，整个山脊顶层四分五裂，朝四面八方散落下去，林启脚下一空，往后一仰，头朝下顺着南面滑落下来。 林启心头一惊，大事不好！这样滑落下去，还有命么？ 赶紧举起右手的尖角锤朝地下砸去，砸是砸中了，可惜连人带包起码有二百来斤，又飞速下滑，哪里是一只右手就能拉住的？ 不但没拉住，锤子也脱了手。 南面光照减少，积雪基本没有融化，因此比较松软，林启伸手来抓，只是抓了两手的雪团，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山坡起起伏伏，林启从山头打着转儿滑落下来，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头朝下，一会儿脚朝前。 滑着滑着，前面一个大雪包，林启无法避让，眼睁睁看着自己撞了上去，刚用手挡住脸，只感觉脑袋里“嗡”地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启醒来了。 微微睁开眼，只感觉自己躺着，强光刺眼，原来墨镜丢了。 于是眯着眼一看，怎么四面八方都是白晃晃的？被雪埋了？ 正挣扎着要起来，一声“他醒了！”林启吓了一跳。 循声看去，两个女子，一个穿着白衣，一个黑衣，坐在右边，再一看左边，一个老头，须发全白。 “你们……是人还是……”林启吓得不轻，挣扎着坐了起来。 白衣女子反问道，“我们还想问你是人是鬼呢，怎么从天而降？”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女子的声音却让林启感到如此熟悉，林启直盯着她，不由得问道：“姑娘，听你声音好耳熟，莫非咱们在哪里见过？” 女子大笑，看向老头，“哈哈哈，师父，我就说吧，早不该救他的，一醒来就胡说八道！” 老头也乐了，“年轻人，我们师徒仨近两年从未离开过此地，你和她又从何见面？你怕不是摔傻了吧？” 林启活动了一下手脚，“我说的是真的！” 老头扔过来一个墨镜，“你莫非是看我的徒儿貌美，故意套的近乎？” 林启戴上墨镜，亮光没有那么刺眼了，这才看清，白衣女子的确貌美非凡，满脸笑容，黑衣女子肌如凝脂，神情冷峻，只是两人都是满脸痦子，再看老头，容光焕发，气宇轩昂。 看看四周，有行李，有热水瓶，有睡袋，有毛毯……这就是个小房间啊！ 林启心想，这老头必定不是常人，于是问道：“敢问老人家怎么称呼？我又怎么在这里？” 老头看看白衣女子，“还是你告诉他吧。” 女子说道：“你先别管我们是谁，你先给我们掏个雪洞出来再说！” 林启好不奇怪，山洞，树洞，石洞我都听说过，就是没听说过雪洞，于是问道：“为什么要掏个雪洞？” “哼！为什么？因为你从山上滑下来，把我们的雪洞砸坏了！幸好我们刚好出去了，不然还不被你砸死！你看！” 林启顺着女子手指一看，洞外那边一个雪洞，已经垮了一大半，这才知道，是他们仨人救了自己。 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坐在睡袋上，于是站了起来，“感谢三位相救！那雪洞怎么挖，你们教教我吧。” 女子噗嗤一声笑，用手在空中画了个圈，“开玩笑的，还挖什么，这个不就是了么。” 林启心想，说了半天，这人也说不到正题，我有事在身，还是走吧。 于是说了句“再次感谢三位”往外走去。 没走两步，只感觉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一头栽倒在地。 林启心中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动了动舌头，感觉毛糙毛糙的，像是被喂了什么东西，想想江湖险恶，难道他们三人给我下了毒？ “小伙子，你差点被冻死，还好我们回来得早，帮你捡回一条命，你还以为你没事呢？” 林启抬头，见老头正蹲在他跟前。 “起来吧。”老头伸手，把林启拉了起来，让他坐在了睡袋上。 这回林启安静了，坐下来，暗中运功，将真气转了一圈，发现自己真气虚衰，没有半点力度，跟常人没有二样了。 又嚼起舌头上的毛糙颗粒，细细品味，忍不住惊叫出声，“南山虫草？” 老头和白衣女子哈哈一笑，“你小子还算识货！” 林启跪倒便拜，“砰砰砰”三声闷响，硬是把雪地给砸出个坑来：“感谢三位救命之恩，求二位高抬贵手，我要买你们的虫草！” 老人丢出几个布袋，“拿去用吧，这东西我们多的是。” 林启拿起布袋，打开一看，根根都是手指粗的南山虫草！ 想起师父曾经说过，几十年了，南山虫草他总共才找到不到十根，眼前这位老人家，随便一个布袋都有二三十根！ 于是问道：“老人家，你们哪里来的这么多虫草？” “采的呗，还能哪里来？”老头还没开口，女子先答了。 “可是我听说南山虫草一年也就只能找到几根啊？你们这么多，得采多少年啊？” 老头呵呵一笑：“嗨，小伙子你可别多心，刚给你的，那是前年的，去年的还没拿出来呢，今年的还没炮制好。外面的人之所以采不到，就是因为被我们采光了呀！” 林启一听，这完全超出我的认知了啊？ 正要问，白衣女子说道：“饭菜好了。” 然后起身出去，一会儿，端着饭菜进来了。 女子把饭菜分成四份，一人拿了一份，吃了起来。 林启边吃边想，这事儿太奇怪了。 这雪地里哪来的热乎乎的饭菜？ 那个黑衣女子一句话都没说，莫非是个哑巴？ 他们是怎么采到那么多虫草的？ …… 林启饿狠了，狼吞虎咽，几口吃完饭菜，把碗底的汤都喝干了，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饭里有虫草！ 第129章 原来都不是外人 “你们仨……虫草当饭吃！？” 看着林启瞪大的双眼，白衣女子回首一笑，“招待你的……” 林启看她三句都有两句是在说笑，若不是长得俊俏，就那俩满脸痦子，早就倒了胃口，于是不再问。 但是自己的正事不能不办，黑衣女子始终没有开过口，看来只有老头靠谱点，于是转向老头问道：“老人家，这是哪里？” 老头呵呵一乐，“这是南面山谷最底下，我们的一个雪洞里。” 林启一想，糟了，我要去背面山峰最高处，却来了南面低洼最底下…… “那我怎么上去，我……” 林启就把雨涵的事儿讲了。 老头听完，直摇头，“太阴体质的确是要用南山虫草没错，但此南山非彼南山。” 林启连忙作揖，“有何不同，洗耳恭听！” 老头举起左手，比划着，“这是天南山，这是背面，这是南面，南山虫草，指的就是南面的虫草。” 林启一脸疑惑，“这是为何？” 老头哈哈一笑，“虫草为补阳之物，却分为顺气生长和逆气生长两种，世人都只知道同气相求，所以都去光照充足的背面寻找，殊不知，这些都属于顺气生长之列，我们叫它北虫草，最多也就算个上品。” 林启闻所未闻，“嗯？” “可是逆气生长呢，她长在南面阴暗寒冷之地，我们叫它南虫草，你想啊，阴气那么凝重的地方，还能长出虫草，它要是没有数倍的阳气，阴阳两气相搏之时，怎能破敌而出，又怎么能够萌芽长大？” 林启听得醍醐灌顶，却又似懂非懂，毕竟，这是听他说说而已，无凭无据啊！ 他的心思，老头一看便知，从身后拿出另外一个布包，扔给林启，“这就是南虫草，方为极品！” 林启打开一看，这包虫草个头足足有刚才的两三倍大，再一闻，只觉得一股药力沿着呼吸涌入肺部，扩散到全身，顿时只感觉浑身气力充沛。 林启大喜，要是拿这个给雨涵治病，岂不是立竿见影？ 于是捧着布包，问道：“老人家，这包多少钱，我买了！” 话音刚落，白衣女子一个箭步冲过来，夺过布包，抱在怀里，一双明眸瞪着林启，“想得美！” 林启正纳闷，老头说道：“小伙子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徒儿刚好也是太阴病症，需要采摘这南虫草医治，如若不然，我们又怎么会住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林启看那女子的架势，多说无益，于是躺下，闭目养神。 此刻他心中思绪万千，自己差点把命搭上，辛辛苦苦才找来五根虫草，在他们眼里，却连做一碗汤的量都不够！ 还有这个顺气逆气，完全超出我的认知啊，不过这气那气的，听着也有那么一点耳熟…… 对了，云游子！他俩说话口气几户一模一样！ 那眼前这位是…… 想到这里，林启一骨碌爬起来，直盯着老头，半晌，结结巴巴地问道：“前辈！您……您是沧溟老前辈？” 老头还没回答，白衣女子说道：“你怎么……” “哈哈哈……”话刚出口，老头仰天大笑，“想不到你一个小年轻，也知道沧溟老道的名号？” 林启答道：“我也是听一个云游四方的道长老先生提起的。”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年轻人，先前救你时，我看你气机异常，也略有功力，你叫什么名字？师从何人？” “我叫林启，师父是药王，只可惜……我师父已先逝了……” 老头来了精神，问了他一些关于九重山和乾坤楼的事儿，又问了些药王的事儿，然后点点头，“没错，你所言不虚，果然是药王徒弟。我和药王是多年好友，他们都叫我为沧溟子，只是后来各有各事，他时常不在，我又云游四海，见面得少了。” 林启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倒地就拜，“见到沧溟老前辈，如同见到师父，请受晚辈一拜！” 沧溟子呵呵一笑，“起来吧。” 又问了他今年多大，住在哪里，以什么为生等等，林启一一作了回答。 老头招呼二位女子过来，对林启说道：“白衣的这位，外人都叫她白丑，黑衣这位，叫黑丑。” 又对女子说道：“这是林启，按照年纪，他稍大，你们就以师兄妹相称吧？” 白衣女子撇撇嘴，“我才不叫白丑，我有名字，我叫凤兰。” 黑衣女子朱唇皓齿，声音空灵清脆，“我也不叫黑丑，我叫晨曦！” 林启听了，心中一乐，哈哈，说实话，这名号名副其实啊，看来这黑衣女子对黑丑这个名字极为反感，被迫开了金口…… 正想着呢，两女子伸手在脸上搓扒起来，林启正奇怪呢，等她们收了手，林启再看时，惊呆了！ 简直两位绝世美女啊！ 凤兰，眉目如画，顾盼生情。 晨曦，肌肤如雪，冷峻如霜。 原来脸上那痦子都是假的！ 沧溟子见状，喝道：“你们！……” 两人把手里痦子往外一扔，凤兰嫣然一笑，“原来是师兄啊，又不是外人，那还易容干什么，沾着难受！” 林启回过神来，心想这下倒好，老爸的事儿还没搞明白，凭空又冒出两个师妹来……正事儿一件没办成，杂事儿却是不少，于是苦笑起来。 凤兰见了，白了他一眼，“认我们两个作师妹，还亏了你不成？” 林启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起前不久找老爸的事，我自幼父母双亡，是师父带大的，有个老人家非说他认识我老爸……” “这么巧，我和师妹也是自幼父母双亡，是师父带大的……”凤兰语气沉重起来。 “师父带大，有什么不好？为师亏待你们了吗？”沧溟子一顿呵斥，凤兰只好闭嘴。 林启继续说道，：“可是他拿给我的相片，跟我根本不像啊？还有两块玉石，一个刻着杨字，一个刻着赵字，可是我姓林啊！” 凤兰好奇，接过话来：“我也姓林！你相片呢，拿来看看？” 沧溟子两眼一瞪，“看什么看！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看晨曦，多安静！” “哼！”，凤兰低头，抓起虫草把玩起来。 林启却想起另外一件事，于是问道：“老前辈，我混元道长说过，治疗太阴病症，需要纯阳之气，当今世上，只有我师父药王有那个修为，那老前辈何不让我师父给凤兰师妹治病呢？” 沧溟子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一句，想了想，说道：“你师父是有纯阳之气没错，可是他常年在外，而这太阴病症的治疗又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治好的，所以也就错过了。” 三人聊起来，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做晚饭时间。 林启中午吃了一碗有虫草的饭菜，手脚有力多了，于是也出来帮忙。 出到雪洞外，这才发现，外面也是冰天雪地，只不过雪地中被清理出一小片土地，地上支了个锅，旁边塑料布下盖着一堆干柴。 抬头望去，山峰高耸入云，山顶白雪皑皑，云雾缭绕。 凤兰正在生火准备做饭，晨曦在用雪水清洗虫草。 林启莫名觉得凤兰亲近，于是来到锅边帮忙烧火，不一会儿，柴火旺了起来，照在四周的积雪上，亮光闪闪。 晨曦把清洗好的虫草分开放在盘子里，小的是北虫草，七根，大的是南虫草，五根。 沧溟子在雪洞里远远望见，吩咐道：“北虫草加半根，南虫草拿一根出来。” 晨曦照做不误。 林启见了，觉得奇怪，问凤兰：“你们不是虫草当饭吃么，怎么还在意那一根半根？” 第130章 再做小学生 凤兰笑了，“你还真以为我们把它当饭吃呢，你差点被冻死，阳气虚衰，北虫草是给你恢复真气的，南虫草是给我治病用的，七天用一次，刚好今天赶上了，他们两个不用吃，所以等下的菜，要分三次来做呢。” 林启心说，还当她是说笑，原来是误会她了！ 凤兰看了看沧溟子，凑近林启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这一根半根嘛，是因为我师父开了阳眼，能够用眼睛看出天地万物之气，它们是阴是阳，数量多少，是发是收，一目了然。” “你的意思是说，你师父看出来虫草中气的用量不对，所以作了增减？” “对。” 林启恍恍惚惚，连问自己，我这还是在人间吗？不会是做梦吧？怎么今天看到的听到的，都这么匪夷所思啊！ 阴阳眼，天眼，都听说过，却没听说过什么阳眼，不过有阳必有阴，于是问道：“那是不是还有阴眼？” “当然有！只不过那另有其人。” 水开了，凤兰打开锅盖，用勺子搅了搅里面的米，以防沉底粘锅了。 “那你开了阳眼吗？”林启也有那么一点点八卦的心。 凤兰听他这话问得相当外行，皱起眉头，“你以为那是想开就能开的吗？真气最少达到八层才有可能开得了！” 林启本来还想着让沧溟老前辈教自己开阳眼呢，听凤兰这么一说，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饭好了，凤兰开始做菜，果真做了三份，一份盛给林启，一份给自己，一份分给了晨曦和师父。 吃饭时，沧溟子对林启说道：“你阳气耗散严重，如果想要恢复到第三层次，最少需要在这里治疗七天，没问题吧？” 林启算了一下日期，离月底还有十几天，再说已经跟宋峰交代好了雨涵的病情怎么应对，于是点点头，“可以可以，感谢老前辈！” 吃过晚饭，凤兰和晨曦拿着短锹，走出雪洞，在附近雪壁上一人找了一个地方，挖起来。 林启跟在后面，“这是干什么？” “给你挖个雪洞睡觉啊，我们的雪洞也被你砸坏了，也得重挖。”凤兰头也不回地答道。 不一会儿功夫，两个小小雪洞就做好了。 雪洞上有三个孔，正面一个，刚好能容一人进出，顶上两侧各一个，作为进出气孔。 林启拿着厚毛毯和睡袋，钻了进去，将毛毯垫上，钻进睡袋，拉好拉链，睡下了。 这里气温较低，积雪并不会融化，有睡袋和厚毛毯隔热，也不用担心积雪会被体温融化，又没有风，因此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天一早，林启醒来，出到外面，见沧溟子刚好练完功，正在做收功之式。 想问又不知该不该问，只好杵在原地。 沧溟子一看便知他的心思，笑眯眯地说道。 “昔日我和药王相交甚深，今日你我虽不是师徒，却如同师徒，你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不过我这人有个毛病，一切随缘，你问了，我懂的，必定毫无保留，你不问，我绝不说，因为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啊？” 林启心想，大难不死，却遇到沧溟老前辈，真乃天助我也！ 于是作揖鞠躬，“感谢老前辈！晚辈是想，这几天在这里待着，也不能虚度，想跟老前辈学点东西。” 沧溟子哈哈一笑，“药王之徒，果然不同凡响，如此好学，大事可期！好！好啊！” 林启躬身，“晚辈是想学采气之法和易容术。” “好，好！易容术好学，两位师妹都可以教你，你跟她们学去吧，这采气之法嘛……那你说说，你都会些什么采气之法？” “我学过斗转星移，移花接木和玉屏风散，没有其他了。” 沧溟子点点头，“斗转星移是初级功法，适用一至三层，移花接木是中级，适用于五层以上，玉屏风散则属于高级功法，至少需要达到第八层。” 林启心想，我才第三层，怪不得练了移花接木是白费力气。 又问：“敢问老前辈刚才用的是什么功法？” “哈哈哈，兜了一大圈，你小子是想问这个啊！我用的是自创的功法，我这个人对名字比较随意，就叫它观气法吧？” 林启满脸期待，“那我这样的功底，能学吗？” 沧溟子用手一指，“那你能看出那一片的气息如何吗？” 林启顺手看去，除了白雪一堆，什么都看不出，于是摇摇头，“我又没开阳眼……” “开阳眼？哈哈……唉，凤兰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说……幸好你不是外人，你现在知道我要她们易容的原因了吧？就是不想让别人跟她俩搭讪……” 提起爱徒，沧溟子不觉多说了几句，突然反应过来，于是说道：“对了，你问的观气法……虽然你阳眼未开，但也可以从低级学起，然后再学中高级。” 说完，进了雪洞，拿出两本书来，递给林启。 林启一看书名，一本《青狼经》，一本《气微论》。 “前辈，这两本书我以前好像在哪见过？” 沧溟子并不奇怪，微微一笑，“这本来就是前人所著，书摊有卖，这本《青狼经》，讲的是最基础的，从地形结构来判断气之所在，因为草原上的青狼最善于找到藏风聚气之地来繁衍生息，故此得名。” 林启在一旁侧耳倾听。 “这本《气微论》，就跳出了具相，到了讨论气的阶段，但是还是要结合地形地貌来判断，属于中级。” “而我的观气法，不再依靠具相，直接用阳眼观看，一目了然，只是需要八层以上的真气才可以练就，现在你先学习《青狼经》吧，以后要是有机会，再来学习观气法和开阳眼。” 林启心中自然感谢不尽，但又担心沧溟子果真如云游子所说的那样，神龙见首不见尾，那我到时候又去哪里寻他？ 于是说道：“前辈，请恕我冒犯，晚辈实在是担心到时候找不到你……” 沧溟子捋了捋须，点点头，“嗯，那我现在就把功法口诀传授给你吧，等你学得初级中级，届时真气层次够了，自然水到渠成，不费吹灰之力！” 然后从头至尾，把功法口诀一字不落，念了一遍。 林启目前真气受损，记忆力有所下降，闭目整理，过了许久，总算全部记下，然后又复述了一遍。 沧溟子频频点头，“以你目前的状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住，已经很不错了！那好，你先看书吧，有什么不懂随时来问。” 于是林启进到雪洞内，专心研习《青狼经》。 凤兰晨曦外出采虫草回来，见林启正在看书，凤兰拿起来一看书名，说道：“这个我学过一点，咱们可以共同学习。” 林启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起来。 有道是，隔行如隔山，没有接触过那一行，看似简单常见的东西，还真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的道道在里面。 经过凤兰这一通交流启发，林启思路突然打开，如饥似渴般的研读起来。 到了晚饭时分，林启已经能分辨出各种地形的气之所在，其进展之神速，令凤兰咋舌。 晚上睡觉前，林启把今日所学的内容全部如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过了几遍，前后一连贯，发现了一些疑问，本想去请教前辈，见时候已晚，只得先休息。 第二天早晨一起来，林启就来到沧溟子跟前，说了心中疑惑之处。 沧溟子为他一一作了解答，心中暗想，当初药王所言不虚，果然是天赋异禀啊！ 只是凤兰这孩子，嗨…… 第131章 师妹也是妹？ 正想着，那边凤兰喊道：“师父，师兄，吃早餐了……” 四人坐下，沧溟子对二位徒弟说道：“你们师兄想学易容术，今天教教他吧？” 凤兰一脸笑魇，“师兄，你是男子，长得也不难看，学易容术干什么？” 林启心想，如果说自己是他人眼中的“大神医”，一来不免心中有愧，二来太过狂妄自大。 想了想，说道：“我略懂医术，运气好的时候也能够治好个小毛病，一传十，十传百，因此认识我的人多。” “有时候外出办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不想被人认出，所以想学……” “我们是不想学，你却要学……你是医生？那你给我把脉看看，看看你水平怎么样？” 凤兰性格直爽，一顿叽叽喳喳，说完把手伸了过来。 沧溟子见了，两眼一瞪，“凤兰！没事把什么脉？干你的活去！” 凤兰扭头看向师父，“现在又没有什么事儿……” 沧溟子放下碗，“那就洗澡刷锅去！再去买些米面和菜回来！” 凤兰答道：“米面不是还有么？” 沧溟子喝道：“叫你去就去！” 凤兰收回手，撅起嘴来，“我一个人去？” 沧溟子没搭理她，对晨曦说道：“你等会儿教他吧。” 晨曦点头，“是，师父。” 凤兰收拾完毕，出去了。 晨曦带着林启，来到自己的雪洞，拿出一个箱子。 “易容分为三个级别，换装、易容和幻术……” 林启一脸懵。 “换装就是运用假发、假须、服装、化妆等方法来改变妆容，易容就是借助面具，其中面具分为很多种……” “那幻术呢？”林启迫不及待想一听为快。 “初级中级只是技术活，幻术就有功力要求了，真正的高手，可以在不借助任何换装和易容的情况下，无中生有，让人产生自己想给他的特定幻觉……” 于林启而言，这是一个神奇而又新鲜的领悟，只听得他心驰神往。 “先学换装”，晨曦打开箱盖，林启一看，原来里面分为很多活动的小方格，里面放着假发假须，粉底腮红，眉粉口红，眼线笔修眉刀…… 直看得林启头晕眼花，心里有点后悔了，这么多，比几百上千种草药还难记，尤其这颜色，他看着感觉都差不多…… 晨曦看她面露难色，收起女妆用品，拿出装有男妆用品的方格，“先试试这个。” 于是林启对着镜子，跟着晨曦练习起来。 经过一番打扮，林启看着镜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陌生男子，不免笑了起来，心想看来留个胡子又是另外一番趣味啊…… 去了胡子，又是一顿打扮，又变成了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林启看着镜中，心中又感慨起来，“我老了就是这个样子么，唉，真是青春难得啊……” 晨曦早已见怪不怪，伸手捏起一个东西往林启鼻子旁边按了下去。 林启看时，是个大痦子，上面还留有一根长须，两人不禁笑了起来。 …… 晨曦收起东西，“男妆差不多了，现在我教你女妆吧？其实也不难，边看边学，你看，先用这个……” 林启忙着记每样用品的名字和用途用法，没太注意晨曦在自己脸上抹什么涂什么画什么，等画得差不多了，一看镜子，“这个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晨曦莞尔一笑，没有回答，“你看这个，先这样……” 晨曦又拿了顶女式帽子给他戴上，继续涂涂画画，林启再看镜中的自己，越来越像个女子，林启这才明白，一脸哭笑不得，“晨曦，你……” 这时候，凤兰回来了，她放下东西，喘着粗气，坐下歇了会儿，听到这边雪洞有说话声，就走了过来。 “哈哈哈……”凤兰来到跟前，一看林启的脸，气得大笑了起来，说话也接不上来气，“谁让你们……哈哈哈……” 晨曦也笑了起来，“你让师父来看看，难道看起来不像双胞胎吗？” 凤兰抬手，“哈哈，打住打住，赶紧卸了妆吧你们！” 那边林启又跟着学习如何卸女妆去了，凤兰收拾好东西，开始做饭。 午饭时，林启端起饭碗，一看，问凤兰，“又是鱼又是肉的，今天吃这么丰盛？” 再看他们三人碗里，又说：“你们怎么吃的萝卜白菜，那我怎么好意思？” 凤兰晨曦笑着，“吃饭，吃饭……你是客人，又受了伤，应该补充补充营养……” 吃着吃着，林启夹起一块，咬了一半，“海参？这么大一只？” 凤兰忍不住笑起来，说道：“你再好好看看？” 林启低头一看，筷子上正夹着半根虫草，一回味嘴里，哪里是海参？分明就是虫草的味儿。 再一看他们的碗里，也不是萝卜白菜，跟自己的饭菜差不多，不禁疑惑，“前辈，这……” 三人都笑了起来，沧溟子说道：“这就是易容术最高境界，幻术……” 林启心中大惊，这么真假难辨啊！ 于是问道：“可是看样子二位师妹刚才并没有中蛊……” 沧溟子说道：“这就是幻术的难处所在，很多时候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被幻术迷惑，必须针对某个特定的人施行幻术，所以对功力的要求极高。” “你的真气层次还远远不够，就先安心学好初级中级吧，以后要是机缘巧合，再来学习。” 又说，“凤兰对《气微论》领悟更深刻，明天你就跟着她一起学习吧，有什么不懂再来问我。” 第二天，晨曦跟着沧溟子出去采虫草，留下林启和凤兰在雪洞研习《气微论》。 学习间隙，凤兰想起昨天的事，右手一伸，“给我把脉看看。” 林启当她昨天只是说笑，没想到又提起这事儿，说道：“你师父功力深厚，哪里用得着我给你把脉？” 凤兰说道：“师父功力深厚不假，却一心钻研炼丹术，对医术不感兴趣，你就帮我看看吧。” 炼丹术？ 以前也听说过，只当是高手们的业余爱好，也没怎么在意，凤兰又一再催促，只得伸过手来，替她把脉。 手指刚搭上她的寸口，林启心中一惊！ 不说阅人无数，病人我是接触过不少，这种气机，却是从未见过，更为奇怪的是，怎么和自己的气机这么相似？ 如果说血脉以气相通，那以此来看，我们两人之间是不是有某种血缘关系？怪不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她就似曾相识，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凤兰等了许久，见他只是沉默不语，于是问道：“怎么了？” 林启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只是心肾相交欠佳，稍作调理就好。” 于是将右掌按在她后背上，运起五行大法来，先将她的心之君火和肾之相火作了导引。 然后又将分开的真气合五为一，运行了数圈，这才收掌。 凤兰长舒了一口气，欣喜地说道：“师兄你真厉害！我之前总是觉得心里空闹闹的，呼吸也总是不能尽意！” 接连作了几次深呼吸，“现在舒服自如多了” 于是又聊起他学医的事儿来，聊着聊着，又聊到了身世…… 沧溟子是何等的明察秋毫？晚饭时，他盯着凤兰，上下打量了一番，“嗨”了一声，心想，还是大意了…… 晚上，各人回了各人的雪洞，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启就从雪洞出来，走到了沧溟子洞门前。 见他站立良久，也不进来，醒来的沧溟子将头伸出洞门外，“怎么了？” 林启说了凤兰气机和身世的事，低声问道：“老前辈，我们二人是不是兄妹？” 第132章 该来的还是来了 沧溟子早有预料，出来洞外，抬眼望了望夜空东方，启明星早已升起，旁边一颗小星星，若隐若现。 他知道大势已定，但也不想此时点破，捋了捋须，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一个相似的气机和遭遇能说明什么？” 又说：“不要说同姓，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又何其多？” 林启见他神情坚定，心想果然还是多想了一宿。 但总是心有不甘，于是问道：“前辈既然和我师父是好友，那应该听他说过我的身世之事吧？” 沧溟子摇摇头。 “各人兴趣爱好不同，我们只是讨论过功法和修道的事，至于你么，他收他的徒我收我的徒，没有提起过。” 林启又问：“那请问一下老前辈，二十多年前，老杨家和老钟家的事，您听说过吧？” 沧溟子心头一震，这小子哪里得来的消息？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太早，罢了，罢了…… 于是脸上故作镇定，答道：“我等修道之人，哪里会去在意那些江湖中的陈年旧事？” 看着林启若有所失的表情，沧溟子哈哈一笑。 “你不要劳心费神了，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快快提升你的真气层次，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林启听他隐隐约约似乎话里有话，又无从求证，只得先安下心来，一边养身体，一边继续学习采气之法和易容术余下的部分。 每天都过得忙碌和充实，七天时间很快就过去，林启身体也已经恢复如初了。 这天晚饭时，沧溟子对林启说道：“我们师徒还有些事情没办完，要在这里多待几天，你明天就回去吧。” 林启站起来，给他深鞠一躬，又给凤兰晨曦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前辈和二位师妹救我一命，教我功法！” 三人呵呵一笑，“何足挂齿，吃饭吃饭……” 吃过晚饭，沧溟子拿出一个破旧布袋，从里面倒出一包破旧衣服，“你用这些换个装，看看你学得怎么样？” 林启拿起衣服看了看，像是老人穿的，于是就按照老人的穿着，给自己打扮了起来。 晨曦见状，起身出去了。 等林启穿戴好了，晨曦也回来了，递给林启一个小布袋，“加上，更像！” 打开一看，是假胡子和一顶破旧帽子。 林启打扮妥当了，转过身来，四人哈哈大笑，哪里还有半点林启的影子？简直就是老头子一个！ 沧溟子说道：“嗯，不错！明天就这副模样出去吧！” 林启懵了，“这是为何？” 凤兰说道：“师兄你不知道，这山峰南面出去外面村庄，只有一条路，路上人烟稀少。” “偶尔会有人拦着你，找你要些钱财物品，所以还是打扮得落魄些更加安全，你不是不想节外生枝么，哈哈……” 林启没想到，无意之中学到的东西，竟然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一会儿，凤兰又拿来一个蛇皮袋放在林启跟前。 林启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些这段时间积累下来的袋子纸盒和瓶瓶罐罐。 “背上看看。”凤兰笑道。 林启抓住袋口，反手一甩，背到了后背上，变着老人家的声音说道：“收垃圾……” 三人一看，哈哈大笑起来，活生生一个拾荒老大爷啊！ 凤兰边笑边说：“你打扮成这样，麻烦会少很多，哈哈哈……” 林启拿着镜子看了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能安全顺利出去就好……” 凤兰又说：“师父听你说了太阴病症的事儿，特地给你装了一些南虫草，还有一些北虫草。” “以防万一，我前两天就用泥巴糊好晾干，分散装在废纸盒里，你不要弄丢了，出了山路再拿出来。” 正要开口，沧溟子说道：“山路也就二十多里，出去就有旅馆了，你把自己的东西重新整理一下，越少越好。” 晨曦也说道：“证件手机和钱包我都给你包好了，放在袋子最下面一个黑色塑料袋子里，到了外面再打开吧。” 林启感激不尽，站起来，给各人深鞠了一躬。 第二天一早，林启谢别了三人，出了山谷，沿着小路往外走去。 走了约有三四里路，林启回过头看了看，只见山谷里白茫茫一片，雾气朦胧，哪里看得清？ 再看前面，视线所到之处，也不过百米，路头蜿蜒，消失在草木丛中。 踮起脚来看看四周，荒无人烟。 林启不敢停留，一路向前。 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一段直路前，路边一棵大树。 树下一个大树桩，平平整整，旁边丢弃了一些垃圾杂物，想必是其他人在这里休息时丢下的。 路面虽然说不上泥泞不堪，但也有些湿润，走了这一路，鞋底已经沾满了泥。 “我也在这里休息一下……” 心里想着，林启在树桩上坐了下来，捡了一截树枝，脱了鞋子，戳起鞋底上的泥巴来。 戳干净了，把鞋子里面小渣子倒了倒，穿上了。 坐了几分钟，拿出水来，仰头正要喝，眼睛余光扫到直路尽头那边有个人影，似乎正探出脑袋来看着这边。 林启扭头一看，那个人影缩回脑袋，不见了。 林启喝了一大口水，抿在嘴里，迟迟没有下咽，心中寻思，那会是什么人？ 难道现如今这个年代，还有拦路抢劫的不成？ 但是这里荒无人烟，就算有，那又能怎么样呢？ 转念一想，实在不行，不还有飞行术呢么？大不了一跑了之！ 于是起身，朝前走去。 来到直路尽头，是个拐弯，过了拐弯一看，却没有人，不禁心里奇怪，难道是我刚才看花眼了？ 正想着，走了不到十步，前面灌木丛中跳出来一个男子，堵在小路中央。 林启并没有惊慌，一看那人，又高又壮，膀阔腰圆，五官粗狂，双眼透着杀气，肤色却出奇的白净。 “袋子里拿的什么？”身后传来一个老头的声音。 回过头，后面路中央站着一个消瘦老头。 头发稀少，衣服看起来破旧不堪，肤色虽然没有前面这男子白净，却也比普通老人白净多了。 “没什么，捡的一袋子垃圾……” 林启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安然过去最好，于是变了嗓音，老人说话般回答。 “跟他废什么话？拿来看看！” 前面男子几步来到跟前，抢过蛇皮袋，打开一看，全是废品，隐约还有一股酸臭味儿。 “钱呢？”男子扔下袋子，两眼盯着林启双眼。 “我没钱，把这袋子垃圾卖了就有钱了……” “少装蒜！”男子左手抓住林启衣领，右手在他几个口袋里搜摸起来，什么都没有。 又拉开衣服拉链，把里面几个口袋都摸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我白面山神还没打过空手！” 男子放开林启，拿起袋子，准备翻过来倒出里面的东西。 林启见状，心中一惊，如果被他一股脑儿全部倒出来，肯定洒落一地，那里面的东西怎么办？ “走！” 林启一声断喝，吓得男子一愣。 说时迟那时快，林启心中早已念起结风咒，一把抢过袋子，飞似的冲过男子身边，来到了前面。 男子呆了一呆，转身，气急败坏地吼道：“兄弟们！上！” 话音刚落，前面小路两旁的灌木丛中一下子钻出来五六个男子，站在一起，堵住了去路。 距离太短，施展扶云咒已经来不及，于是急速停下，双脚插地，恰好停在那几名男子跟前。 “往哪儿跑！”前头男子伸手要来抢袋子，林启一个躲闪，然后转身，重又念起结风咒，往回冲了过来。 高壮男子见他回来，求之不得，哈哈一笑，张开双臂，弯腰等着。 第133章 想走走不了 林启心想：两头围堵？看来今天必须搏一搏了！ 男子见林启从右手边冲了过来，移到右边来抓他。 林启来到距离他五六步远时，突然身体往右一偏，男子还没反应过来，林启已经擦身而过了。 男子转身大叫：“挡住他！挡住他！” 这边路面较为宽敞，消瘦老头哪里挡得住，林启早已冲出去老远。 可是一直往回走的话，又回到了山谷，那没有意义啊！ 于是林启停了下来，回转身，念起结风咒，朝这边冲了过来。 “老叔，让他过来！” 高壮男子见他又回来了，信心满满，呼叫老头不要挡他。 再一招手，后面几人跑到男子身后，组成一道人墙等着林启。 “送上门来，哈哈哈……” 男子笑声未落，林启右脚使劲一蹬地，“噌”地一下，蹦得老高，脚尖点在人墙肩膀上，越过去了。 原来林启沿着直路毫无遮挡地跑了这段距离，速度已经起来了，于是念起扶云咒，这才一跃而起。 几人见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懊恼不已。 转过身来，见林启并不走路面，而是在草木之上一路飞奔而去，眨眼间不见了踪影，个个目瞪口呆。 再说林启，为了避免前方路面再有人阻挡，于是顺着小路两旁的灌木丛一路前行，跑了几里路才停下来。 接下来虽然一路上也有拐弯抹角，却出乎意料的顺利，就这样一直出了小路，傍晚时分，来到了外面村庄。 这边村庄又是另外一番景象，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林启早已饥肠咕噜，一看自己这身打扮，要是进店吃饭，十有八九会被人轰出来。 于是停下来，伸手到袋子底下，找出钱包。 然后来到一个卖衣物的小店，里里外外换了一身着装，又拎着袋子离去，直看得店老板又喜又惊。 林启又到另外一家店里买了一个背包，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一个一个察看起袋子里的东西来。 他找出虫草、手机和证件，装进背包，这才找了个饭店，进来坐下点了菜。 不一会儿，饭菜上来了，林启埋头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有个人过来，坐到了桌子对面。 林启只当是座位不够来拼桌的，继续吃着。 快吃完了，对面那人的饭菜还没来，于是抬头搭了一眼。 这一搭不要紧，林启心中一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截道的那个消瘦老头！ “你……要干什么？”见老头始终不开口，林启不由得问道。 “我想让你跟我们走一趟”，老头倒也直爽。 “凭什么？”林启心中微微升起一股怒火，截道不算，还大老远地跟到这里，未免欺人太甚！ “就凭这个……”老头指了指地下。 林启低头一看，放在脚边的背包不见了！ “你！”林启一拍桌子，就要发作，“信不信我报警？” “你报啊，无凭无据，还想赖我不成？”老头说话干脆利落。 林启想了想，抬头四处一望。 老头说道：“别看了，这里没有摄像头，如果你想拿回东西，那就跟我们走一趟。” 林启一想，不拿回东西，别说虫草，就是连买票都买不了。 老头一招手，“买单！” 服务员走过来，看了看，“一共三十五。” 老头结了账，看了林启一眼，起身离开。 林启只得跟在其后。 老头并不回头，出了门左拐右拐，七扭八弯，来到一栋高楼前。 进了电梯，到了负一层，在地下室东拐西拐，又进了电梯，上到了顶层三十三层。 出了电梯，是一栋独梯独户，老头没有直接开大门，而是走进了消防通道。 也不知往下走了几层，在一扇消防门前停了下来，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了，原来这是后门。 进来首先是厨房，穿过来，是个大客厅，林启一看，后背一凉，完了！没想到我林启今天栽在这里…… 只见客厅的大圆桌上，放着他的背包。 旁边椅子上坐着十来个人，个个面目白净，截道的那几个，肩头还顶着他踩出的泥点，就在其中。 见林启进来，众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全部盯着他，直看得林启心惊肉跳！ 脑海里正飞速想着怎么办怎么办时，一个白须老头说道：“请坐。” 其声音恭恭敬敬，令林启不敢相信！ 见林启原地不动，高壮男子离开座位，过来拉着林启坐下，等林启坐下来，众人这才坐下。 林启自下山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场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白须老头说道：“年轻人，这几个愣头青不懂事，多有得罪！” 林启一听，嗯？这是要演哪出？ 老头继续说道：“我就直说了吧，我们找你来，并不是图你的钱财，我们是想让你加入我们。” 说完，老头伸出右手挽起衣袖，露出手腕上方一个黑色瓢虫样印迹。 其他人也都挽起衣袖，手腕上方都有同样印迹。 “我们是七分会天南山分会，我是风头的头儿白辛，我们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分会。” 林启心想，这是个什么组织，怎么从没听说过？ 白辛又说：“如果你不愿意，也行，你喝下这个药水，很快就可以忘了这回事，我们再送你下楼，保你安全。” 说完，拿出一个黑色小瓶，从桌面上推了过来。 一入江湖深似海，林启怎肯加入？于是拿起小瓶，打开盖子，一饮而尽。 这一举动，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普通人喝了几滴都精神恍惚，把近一两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他这一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林启喝下药水，只觉得喉咙一股热气涌了上来，张嘴要吐，却没有吐出来，反而直冲脑门。 两眼一黑，“咚”的一声，磕在桌面上，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沙发上，周围或站或坐，还是刚才那帮人。 “林启。” 原来是白辛叫他，林启一看，背包已被打开，于是一骨碌翻坐起来，拿过背包，看了看，东西都在。 “药我喝了，能让我走了吧？” 白辛摇摇头，指了指身边这些人，“要是你不答应加入我们，你看看，你是走不出这个门的……” 林启知道多说无益，问道：“为什么非要我加入你们？” 白辛还没开口，自称白面山神的高壮男子说道：“因为你会飞行术，在我们分会，只有高级风头才会。” “什么是风头？” “就是看风放哨，打探消息，寻人找物，反正就是干这些事儿……” 林启马上问道：“难道你们缺一个高级风头？” 白辛笑了笑。 “不是不是，其实我是看了你的背包，里面的虫草那么大个。” “很多人一根都采不到，你却采到这么多，足以见得你智勇超人，所以才邀请你的。” “更何况你刚才喝了一瓶药，一点事儿没有，也足以证明你天赋异禀啊” 林启心说，谁知道这药是不是吓唬人的？ 又想，这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沧溟老前辈好意给我这些虫草，却因此而被困在这里。 转念一想，他们这么多人，一个一个轮流看守我，我无论如何也出不去。 倒不如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于是问道：“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白辛听他这么说，感觉事情有了转机。 于是高兴地说道：“我们的工作，只是寻找像你这样的非凡之人，具体要你做什么，你得跟我们炼丹师谈谈。” 炼丹？ 林启想起凤兰提起过沧溟老前辈一心钻研炼丹术，不知他们所说的是不是一回事？ 只可惜当初忘记问老前辈了…… 不管怎么样，先了解一下看看，说不定还可以借此脱身呢，于是答道：“谈就谈！” 第134章 故人出手 听他这么一说，白辛面露喜色，问道：“现在可以走吗？” 林启站了起来，“可以！” 白辛打了一个电话，带着林启来到楼下，街道上早已灯火通明。 两人穿过街道，来到一个小广场，在旁边的大树下找了一个没人的长木椅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功夫，来了一个白净的老头。 白辛见了，立即起身让座。 老头坐在旁边，林启一看，倒也眉目慈善。 他一脸微笑，向林启伸出右手，“你好你好！” 见他如此客气，林启也伸出右手，两手相握的一瞬间，林启心说不好！ 只感觉老头的掌心劳宫穴透出一股真气，直冲林启劳宫而来，林启心头一惊，赶紧施展起风云大法，调动真气在掌心结起气障迎接。 老头真气冲了过来，左右巡游，却无法冲开气障，只得退回。 然后松开手掌，冲林启点点头，“嗯，看来还不错。” 他们二人凑近彼此耳朵，叽叽咕咕聊了几句，周围太过嘈杂，林启也没法听清他们说的什么。 聊完了，老头走了。 白辛兴冲冲地说道：“咱们走吧！他说你的真气层次高于他，让我带你去中级师傅那里看看！” 林启又跟着白辛，沿着旁边一条巷子，走到尽头一个玉石加工店铺门前。 白辛敲了敲柜台玻璃，高声叫道：“老板！” “来了，来了……” 里面人影晃动，低着头出来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头，头发花白，满脸黝黑。 抬起头一看是白辛，嘿嘿两声笑了起来，“老白呀，怎么又来了？这个月都几回啦，啊？” 白辛有点不好意思，笑着点头示意，“帮忙看看，这个真的不错……” 老板示意白辛坐下，“嗨，你能靠谱点不？别又瞎耽误我功夫！” 白辛挠挠后脑勺，“这不是几个月都没交任务了么……” 老板瞟了一眼林启，“他？这么年轻，能行？” 白辛笑了笑，“看了再说嘛。” 老板又问：“前几天那个还是不行？” …… 两人竟然无视林启的存在，毫不避讳地聊了起来。 林启心想，要不是我想看看炼丹师的事儿，你不要我，我还不去呢！ 见他们聊得起劲，林启无聊，打量起房间来。 靠墙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各种机器，想必不外乎切割打磨、抛光雕刻之类，旁边挂着一条抹布，油光锃亮。 柜台下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玉石，圆的，方的，半月的……颜色也是各种各样，青白，橙黄，紫红，浅绿…… 中间一块，长条形，跟紫月的那块非常相似，难道这就是控声石？他是“万事通”？林启陷入沉思之中…… “小伙子？” 旁边老板见他看得入了神，过来招呼他，“你认得这块玉？” 林启猛的回过神来，“啊，有一种玉石，跟这个形状差不多，不过正面是绿色，背面是蓝色……” 还没说完，老板补充道：“上面还有白云图案？” “对对对！那是什么玉？” 老板没有回答，走到柜台里面，拿出那块玉石，递给林启。 林启拿起来一看，比紫月佩戴的粗糙许多，再一掰，分开了，两边断口一对齐，又完好如初。 见林启识货，老板这才说道：“这是两方源的初坯，有的人喜欢，也能卖。不过一般都会再做深加工。” “那你这里作深加工吗？” 老板摇摇头，“没有，小地方，买的人少，一般大城市才有，听说你是江城的？江城就有啊。” 林启来了劲头，“江城哪里？” “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是五色石？”林启指着角落五块圆石，简直跟李春凤老人家送给他的一模一样。 老板略感意外，“你认得？” 林启想想还是算了，摇摇头，“我就问问。” 白辛见他迟迟不给林启说正事，有点按耐不住了，“老板，麻烦帮我看看……” “我还以为这小年轻要买玉石呢……里边请吧？”老板说着，走进了里屋。 白辛拉了拉林启，随后跟上。 里屋一间小桌子，桌面上摆着围棋，一个男子坐在桌边，背朝门外。 白辛一看男子，拍了拍他肩膀，“原来是你啊！” 男子回过头，“老白！” 林启一看，不禁叫出声来：“铜老板！” 铜老板也认出他来，“林主任？” 老板盯着他俩，“你们认识？” 铜钱儿高兴地站了起来，“何止认识？我刚听你们叽叽咕咕，还以为说谁呢！你们不看电视可能不知道，他可是江城的大神医啊！” 又问林启：“你怎么来这里了？” 林启就把被困七分会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 铜钱儿哈哈大笑，拍了拍白辛肩膀，“老白呀老白，人家在江城可是再世的华佗，每天找他的病人多得不得了，哪有时间来搞什么七分会呀！” 白辛一听，连忙说道：“老铜，实话跟你说，我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交任务了……我怕啊……” 铜钱儿大手一挥，“急什么，那事儿可遇不可求，你就别为难我朋友了！” 白辛面露难色，“这年轻人真的不错……好歹也让我推荐一个上去，不然上面怪罪下来……” 铜钱儿拉着白辛坐下来，“四个月交一次，这不是还有一个月么，再说了，你要是实在找不到，我到我们西城找一个给你，可以吧？” 又说：“老白呀，不是我说你，你们那几个风头那样做事不行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凡事都得讲个你情我愿啊……” 老板也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我都跟他说过好多次，他哪里肯听？还是你这个高丹师说话管用！” 又对白辛说道：“老白，你也别嫌我说话难听，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接你的人了吧，强迫来的，做不久……” 林启见白辛听得直点头，心中奇怪，这个铜钱儿也就在五行山见过一次，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来历？ 于是问道：“恕我孤陋寡闻，高丹师是什么？” 铜钱儿呵呵一笑，“惭愧了惭愧了！” 老板说道：“就是高级炼丹师。” 看来凤兰说的是真的？ 林启一反疲态，精神大振，“愿闻其详！” 老板撤去棋盘，放上茶具，把水烧上，这才开始讲了起来。 “古时候，炼丹师将各种石头放在炉火中……” “得得得，我来讲！你当他外行呢……” 铜钱儿手一摆，打断他的话，“初级就不说了，中丹师就是真气在丹田结成内丹，高丹师就是可以把真气封存到物件中，比如金叶子给你的铜钱儿。” 这么一说，林启明白了。 封存真气的功法是移花接木中的移花大法，林启已经有了，只是真气层次不够，目前用不了。 采气之法中的《青狼经》和《气微论》，刚从沧溟老前辈那里学来，现在就差一个结丹之法了。 为什么非要练就结丹之法呢？ 因为如果持续采气的话，真气得到补充，首先会充盈经络，经络满了，就会充盈储气穴位。 穴位也满了，那就只能结丹了，不结丹会怎么样？不结丹真气就会妄行，轻则病痛缠身，重则走火入魔。 于是林启说道：“我想跟二位学习结丹之法，不知能不能指点一二……” 话还没说完呢，铜钱儿说道：“那有何难？早知道你要学，五行山那时候我就教你了！” 林启连忙道谢。 “你上次给我和金叶子开的药方非常管用，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哈哈哈……” 当下把口诀念了一遍，足足有一千多字，念完了，说道：“我再念一遍。” 林启求学似渴，等铜钱儿念完，他就把口诀复述了一遍。 第135章 前路漫漫 见他记忆如此神速，一字不落，三人不禁感叹道：“好记性！” 尤其白辛，边摇头边说，“唉，可惜了，可惜了……” 铜钱儿和老板哈哈大笑，“这么好的苗子，来我们七分会不是屈才么？” 说笑间，老板已经泡好了茶，三人边喝边聊。 铜钱儿对白辛说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强迫他了，快些归还了他的行李吧？” 白辛迟疑半晌，还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多久，那边就派人把背包送过来了。 林启打开背包，东西原封不动，于是拿出一堆泥巴疙瘩，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铜钱儿问道。 林启边扒泥巴边解释，“这是北山虫草……这是南山虫草……” 大的小的都扒了几个出来，然后说道：“今天的事，感谢三位！这些虫草，就当是一点心意吧！” 铜钱儿连连摆手，“不谈不谈！你既然不顾危险孤身一人来到天南山采摘虫草，必定是大有用处，我们怎能横刀夺爱！” 又说：“要不是遇见我，我们的人还不知道要给你增添多少麻烦，怎么好意思领受感谢！” 老板也是坚决推辞不要。 白辛却是蠢蠢欲动，两眼放光，怎奈他两人话已说在前头，不好开口讨要。 林启看出他的心思，抓了一把，南北虫草都有，塞在他手里，说道：“拿着，吃了对你这气血两虚的状况肯定有好处！” 正要伸手去接呢，看见铜钱儿两眼直盯着他，还怎么好意思要？ 想了想，说道：“既然你已经看出我的问题来，就给我开个方子吧，铜老板说的对，你这虫草必定有大用处，我不能要。” 两人再三推让，白辛还是不要，林启只得收起虫草，找老板借了纸笔，给白辛写了一个方子，叮嘱了用药禁忌。 老板见了，说道：“我也要瞧瞧！” 又是一顿好聊，四人一直聊到十一点多才休息。 第二天一早，林启告别三人，坐车去了车站。 等他回到江城时，离出发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 得知他要回来，身体欠佳的雨涵非是要跟着宋峰一起来车站接他。 二人见他去的时候一个背包两个行李箱，回来时却只有一个背包，还不是原来那个，都问他是怎么回事。 林启本不想说，但东西不见了是事实，怎么敷衍得过去？只得一五一十说了实情。 惊叹之余，雨涵笑着说道：“你倒是和妹子们有缘，还好她们俩没来，不然公寓都住不下了……” 宋峰哈哈一笑，“师父，看来这次有意外收获啊！” 林启两个眉毛差点都纠到一块儿去了，心说，唉，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要不是学了妇科，估计也不会遇到这些事儿吧？ 回到公寓，林启先把虫草都扒了出来，按北虫草和南虫草分开摆放，清洗干净，拿到自己房间的飘窗上晾晒起来。 然后拿出本子和笔，把心中所记的采气和结丹之法全都记录下来，留作备用。 第二天，林启先去了医院，按照南山虫草的方子抓药回来，然后给雨涵熬药服用。 熬到中途，林启犯了难：这个南虫草是逆气而生，内含的阳气是北虫草的数倍，到底是多少倍？该放多少量才合适？ 要是我能像沧溟老前辈那么厉害多好啊！眼睛一看，就能看出雨涵的情况需要怎么配药，每味药配多少…… 可惜，想开阳眼，真气最起码也要达到八层，自己现在才三层…… 这一次，林启深深地感受到，提升自己的真气层次，是有多么的刻不容缓！ 现在已经三月二十五了，从下个月开始，我要加紧采气了……不，从下周开始……不，就从明天开始！ 对！从明天开始！采气！ 林启在心里暗中下定了决心，然后回过神来，先折了三分之一根南虫草放进药汤里。 熬好，就端给雨涵喝了。 十分钟之后，林启问道：“感觉怎么样？” 雨涵捋了捋胸口，“喝下之后，感觉有股热劲儿，从胃里直传到心窝里，然后四散到全身。” 林启见她精神不错，比用了阳血还管用，不由得感叹起这逆气而生的威力来。 当天晚上，林启躺在床上，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反反复复琢磨了一遍。 最后，他总结出自己当下要做的三件事情。 第一，采气。顺着南北虫草的思路，采气应该也可以分为顺气而采和逆气而采，后者效果应该更为显著。 第二，查明身世。相片、玉石、凤兰师妹，无一不在透露着一个信息：要查身世，并不是无迹可寻！ 第三，找玉石。虽然目前功力还不足以施展移花大法，但合适自己的玉石可遇不可求，找玉石这事儿宜早不宜迟。 当下定了目标，心里踏实多了，方向对了，还怕路远么？ 担心自己一时忙起来忘记了，又爬起来拿本子笔记下了。 第二天早晨，雨涵喝了药，感觉精神还行，非要陪林启去医院走走。 “也行，不过今天不是去上班，我另有安排。” 雨涵不解，“你十几天没回来，找你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你不上班要干什么？” 林启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雨涵满脑子问号，猜了一路都没猜对，心说人们都说女子的心思不好猜，我看男子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为了避开其他人，林启让雨涵把车开进了负一层，然后坐电梯直接上到了顶层。 “你来这里干什么？” 林启一脸神秘，“那个大沙盘，你还记得吗？” “沙盘……当然记得，当初剿杀九腿王的时候，用过一次。怎么，现在要用？” 林启点点头，“对。” 开了门，来到沙盘前，林启说道：“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借助这个大沙盘，把这整个江城的地形地貌、道路河流，全部给我讲一遍。” 雨涵笑了笑，“我在这里长大，要讲这个那还不是小菜一碟？那你的任务呢？” 林启坚定地说道：“你讲多少，我就记多少！” “能吗？对了，这有什么好讲的？你要干什么？”雨涵糊涂了，心说，我是万万没想到你的安排居然是这个。 林启说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总之跟采气有关，如果我真气层次足够高，你的病就不是问题了。” 雨涵似懂非懂，不过听他说是为了给自己治病，心里高兴，精神又好了几分。 “那咱们就从市中心开始讲起吧，再讲老城区和其它几个区，最后讲郊区。” “好！” 雨涵声情并茂，讲得是绘声绘色，林启边看沙盘边听边记，听得是如同身临其境。 讲了一上午，全部讲完了。 中午饭二人没有下去吃，让宋峰从食堂打包来的。 吃完饭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林启说道：“现在我来复述一遍，如果有错，你就给我指出来。” 然后开始讲了起来，不过他不是分区来讲，而是顺着河流和道路的走向，一一道来。 讲了两个多小时，居然一字不差，直听得雨涵目瞪口呆！ 林启又闭上眼睛，在心里暗中运用所学的《青狼经》和《气微论》，在脑海里描绘出一幅江城的真气流动走向图。 然后结合时令节气，在其中加以筛选，挑了四十八个最适合自己采气的场所，顺气逆气各二十四个，一一记在心里。 然后满心欢喜，领着雨涵回去了。 雨涵诧异万分，忍不住开口问道：“林启，自我认识你以来这么久，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高兴！这是为什么？” 第136章 是白黑不了 林启说道：“我这个人最怕的，就是迷茫。自下山以后，接触到了外面的纷呈世界，遇到的奇人怪事也有很多。” “虽然都能全身而退，却难免时不时一头雾水，现在慢慢在这团团迷雾之中看到了方向，所以心中踏实下来。” 雨涵听了，甚感欣慰，说道：“虽然你的很多事情我一点都不懂，但是多个人总有个照应，以后有什么事，我还是尽量和你一起去吧……” …… 第二天早上，林启来到办公室，刚坐下，瑾清就把本子拿到他面前，“从这一页开始，到这一页，都是有事指名要找你接电话的……” 林启拿过来，还没看了两行，那边工作手机响了，瑾清过去一看，“快接，李春凤的儿子郑先生，你作好心理准备，他会骂人的……” 林启眉头一皱，“为什么骂人？” 瑾清见铃声响个不停，他就是不接，说道：“他说我们是骗子……哎呀，我也说不清楚，你跟他说吧？” 林启伸手接过手机来，铃声却停了。 刚放到桌子上，又打来了，林启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点了免提接听。 “电话都不接了？林医生呢？他是跑了还是不敢接电话？” 一个男子，在电话那头急躁如雷，大吼大叫。 林启凑近手机，声音平静如水，“我就是林医生，你找我什么事？” 那边沉默了几秒，爆发起来，“你个大骗子！怎么才接电话？！早干什么去了！” 林启问道：“你是郑先生吧，请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说我们是骗子呢？” 那边又沉默了几秒，“你们不是骗子，那为什么一直找不到你？出差，一个正儿八经的临床医生主任会有出差半个月的吗？” 林启摇摇头，不想说太多，“我有些个人的事情需要处理，可以了吧？我想问你，你母亲怎么样了？” 不提还好，一提那边男子又是一顿爆叫，就像扔了几个炸雷过来。 “你们不是骗子，我妈怎么一天到晚给你们打电话？我还说怎么那么奇怪，话费用得那么快！一查，全是打给你们的！” “买东西的时候你们倒是勤快！现在她病了，你们就找不到人了！信不信我马上报警？！” 林启一听，“她病了？” “她摔倒住院了！每天早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我给你们打电话！要是你们还有点良心，就过来看看我妈！不然，咱们法院见！” 说完，挂了电话。 林启没想到，上班头一天就遇上这么个事儿，苦笑说道：“他都没说是哪个医院，电话就挂了，这人也太急躁了……” 瑾清翻了翻记录，“他说过，是这里。” 林启一看，江城医科大学附属二院，“远倒是不远。” 瑾清这十几天被男子骂得怕了，“你真的要去？” “去啊，我们行得稳做得正，怕什么！” “那……那我不用去吧？”瑾清想象了一下见面的样子，不寒而栗。 林启笑了笑，“你当然要去啊，你是当事人。” 瑾清一个劲的摇头，“不要不要，我就接了个电话，算什么当事人……” 林启没再解释，只是说：“去吧，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 其实好早以前，林启就已打定主意，要抽时间去看看这个特别的老阿姨，只是一直忙着，这次就趁这个机会去看看吧。 处理完手头上的几个着急问题，吃过午饭，就由雨涵开车，带着林启和瑾清来到了二院。 按着之前留的地址，三人来到住院部，找到了骨科08床，这是一个套间，里面只有一张病床。 林启一看，床上躺着的，正是李春凤老人家。 “老人家！”林启来到床前，叫了一声。 老人家本来闭目养神的，睁开眼，见是林启，连忙挣扎着要起来，嘴里连声说道：“林主任，你快走！快走啊！” 林启好不奇怪，“老人家，我们是特意看你来了。” 老人家直摇头，“快走快走，我儿子一会儿就回来了……” 林启刚把带来的果篮放下，门外就进来一个健壮男子，见三人围在床头，又不是白大褂，急声喝道：“干什么干什么？” 林启一听这火爆声音，回头问道：“是郑先生吧？” 郑先生也听出来了，“你是林医生？” “对，这是接电话的小姑娘，这是我同事。”林启按照路上商量好的，指着二人说道。 郑先生来到床边坐下，“妈，你躺下。他们现在来了，你就跟我说说那一万多块钱的事儿吧？” 三人只听得一头雾水。 李春凤一个劲的摇头，“儿子，真不是他们，真是我丢了……” 林启见他儿子又问，老太太还是说丢了，于是问道：“郑先生，是怎么回事？” 郑先生回过头来，“过年的时候，我们四兄妹一人给了我妈五千块，上个星期我打她电话停机，就回来了一趟，回家看到她冰箱里什么都没有。” “我问她怎么没买菜，话费也没交，她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才说钱丢了！那是一万多块钱，又不是一百多块，怎么可能都带出去？” 李春凤一脸着急，说道：“儿子，你别说了！真的跟他们没有关系！” 郑先生哪里理她，情绪激动。 “她以前就几千几千的买过好几次东西，所以我猜她肯定又买东西了，一查手机，都是你们的电话，你说，不是你们是谁？” 林启这才明白，说道：“她给我们打电话是不假，她也去过我们医院看睡眠问题，我给她开了一点药，可是根本没有收她的钱啊。” 郑先生哪里肯信？正要再说，手机响了。 “姐，怎么了……哦……好……好。” 接完电话，郑先生脸色大变，进去里面卫生间洗了个脸，出来，坐到老太太床边。 “妈，钱我姐找到了，她回去给你洗被子，从被套里面抖落出来了……” 老太太一听，喜极而泣，“我早就说过了，咱不能冤枉好人啊！” 郑先生给三人拿了凳子，“林医生，不好意思，是我们搞错了。” 林启摆摆手，“找到就好。” 然后问了老太太身体怎么回事，原来是拖地后地面没干好，不小心滑倒了撞到桌角，把肋骨撞断了。 谈话间，林启注意到郑先生脖子上戴着一块玉石，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也发现林启看了他玉石几次，伸手拿起来，低下头看了看，“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加工精致。” 郑先生笑道：“这是我自己做的，我觉得还不够完美呢！” “你是做玉石加工的？” “其实也就是个小店……” 林启一听，连忙问道：“那你加工过两方源吗？” 他一听，摇摇头，“初坯做过，买的人少，上好的两方源需要超细金刚砂轮，我没有。” “那你知道哪里可以加工吗？” 郑先生想了想，说了三四个店铺位置，“你们可以去那里问问。” 林启又问，“那你们这一行里有没有一个叫做‘万事通’的？” “刚说的老城区那个店铺老板就姓万，不过没听说过他有这个外号。” 林启谢过了，从雨涵手里拿过一个小布包，递给郑先生。 郑先生接过来，“这是什么？” “老人家这么容易骨折，骨质疏松引了，你给她搭配着这个吃吧，效果更好。” 打开一看，手指粗的虫草，他连忙推回来，“不要不要，太贵重了！” 林启拿着虫草，放到老太太床头，“老人家，留下吧，希望你早日康复！” 老太太眼中似乎有泪水，“儿子，那就收下吧……” 第137章 流浪的大师？ 郑先生没再说话。 林启想了想，对他说道：“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我就直说了吧，老人家一个人住得久了，想找个人说话而已，所以才天天给我们打电话的……” 话还没说完，郑先生已经知道他的意思，坐到床头，说道：“妈，以后我常来看你，你要是愿意，住到我那里去也行……” 老太太抬手抹了抹眼，没有说话。 林启心想，还是别打扰他们娘儿俩说话了吧，于是说道：“老人家，那我们就走了，您好好养伤！” 三人出来，林启说道，“他刚说的店铺，有一个刚好顺路，咱们去看看吧？” 雨涵开车，来到街道拐角处的一家店铺前停下，“我们就不进去了吧，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组团买玉石来了。” 林启下车进到店里，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玩着手机，头也不抬，问道：“看玉石吗？” “老板，我是想问个事儿，你这里加工两方源吗？” 男子抬头将林启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要？” 林启摇摇头，“我是问一下。” 男子又低下头继续玩手机，“不加工。” 林启出来，上到车上，“走吧。” “不做？”雨涵问道。 “不做是不做，话也说不上两句。” 看时间还早，三人就去医院了。 紫月这边，整天闲得无聊，就到外面到处逛逛走走。 这天吃晚饭时，紫月对林启说道：“我每天待着太无聊了，总不能一直这样白吃白喝下去吧？我想上班。” 林启抬起头，“我没听错吧？上班？去哪上班？” 宋峰放下筷子，“你就安心呆着……” 紫月说道：“我都看好了，小区对面那条街上有个大超市，这几天刚好在招导购员，我想去试试。” 林启看了看雨涵，她正低头吃着饭，不过也是，这种事，她怎么好说话呢？ 林启又看紫月，见她态度坚定，说道：“找个事情做做也好，离得也不远，来去方便。” 紫月高兴地说：“那我明天就去面试看看！” 宋峰连忙说道：“那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紫月想了想，“还是张妈跟我一起去吧，我看她经常去那里买东西，跟那里的人应该比较熟。” 张妈连连点头，“嗯嗯嗯，要不是我年纪大了，我也想去那里上班呢！” 雨涵看着张妈，说道：“那就麻烦你了，有什么需要的你们就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上午，紫月就跟着张妈去超市面试去了。 接待她们的是店长，店长问她：“你对哪些商品了解得多一些？” 紫月没想到第一个问题就这么“难”，愣住了。 张妈赶紧说道：“老板，她刚来这里不太久，很多东西都还不太了解……” 店长低下头，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鞋油套装，紫月不认识，看了看发现里面有个小刷子，想了想，“牙膏牙刷？” 店长拿出一个袋子，里面全是各种散称零食，“能认识几样？” 紫月摇摇头。 又拿出产品图册，给她看厨具、化妆品、服装、玩具……紫月没有一个类别能认出几个来。 店长合上图册，说道：“张妈，要不是跟你认识，我早就送客了，你也看到了，她一点基础都没有，怎么做导购啊？” 张妈想了想，“老板，她这么年轻，学东西应该很快，要不你看有没有其它岗位，给她一个机会试试？” 店长想了想，“小姑娘长得倒是挺漂亮，就是什么都不懂，农村来的吧……不然这样，让她先跟着理货员学习一段时间再说吧。” 张妈连声道谢，领着紫月回去了。 第二天，紫月起了个大早，精神头十足，梳理打扮了一番，上班去了。 晚上林启宋峰回来，紫月也下班了。 “感觉怎么样？”宋峰问道。 紫月一脸高兴，“还不错，今天跟着摆货，认识了不少新东西！” 林启看她这状态，说道：“看来人不能太闲得慌……” 几人笑了起来…… 这天晚上吃饭时，大家发现紫月气嘟嘟的，一碗饭扒拉来扒拉去，没吃几口。 宋峰问道：“紫月，怎么了？” 紫月筷子一放，没好气地说道：“挨批了……” “怎么挨批的？” “我把牛奶和酸奶摆错位置了……” “哈哈哈……”几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宋峰边笑边说道：“没事没事，我有时候也搞混药包……” 林启知道，他那是瞎说了，药包都搞错，那还得了？为了安慰她而已。 自那以后，饭桌上总少不了这样的小小“小料”，就像那句话说的，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 当然，也不是真的消遣她，大家都这么熟了，互相之间开个玩笑而已。 笑归笑，宋峰想起林启之前跟他说的话，越来越感觉紫月的确不像是个普通人，不过他每天忙着上班，也没往深里去想。 这天晚上，林启看紫月的状态不太对劲，笑着问道：“又挨骂了？” 紫月摇了摇头，没说话。 宋峰看了看她脸色，似乎有点难受，替她担心起来，“这次犯的错有点大？” 紫月放下碗，“别问了，我怕说了你们恶心，吃不下饭。” “说吧说吧，没事……” 紫月支支吾吾，说了起来。 “我们超市附近有个流浪汉，每天都到我们门口旁边的垃圾桶里找吃的，烂水果、过期食品，还有别人扔的剩饭剩菜，都有臭味了，他捡了就吃。” “流浪汉不都这样吗？”宋峰说道。 “可是今天，今天他吃了……” 紫月抿抿嘴，停住了。 “吃什么了？没事，我们扛得住！”人总是好奇的，宋峰挺直了腰板，非要听个明白。 “他吃的就是这个……”紫月指了指桌子上的虾仁炒蛋。 “海鲜和鸡蛋？生的？”林启问道。 “嗯，中午吃的，不知道谁倒在那里的，我在门口都闻到了，恶心得我午饭都没吃几口……” 宋峰说道：“怪不得这盘虾仁炒蛋你一口没吃……” “他吃了没事？”林启出于医生的本能，三句话不离本行，关注的始终还是身体问题。 “下午又看到他了，不像有事的样子。” 宋峰感叹道：“这人的体质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林启心说，你此话不假。 普通人吃了半生不熟的东西都会拉肚子，他连腐臭的生海鲜生鸡蛋都照吃不误，可见体质的确非同寻常。 出于对他体质的好奇，林启决定一探究竟。 恰好这天到了下午五点就没有病人了，林启就提前下了班，来到了超市附近。 找来找去，也没发现哪里有流浪汉。 “拱卒！” 林启循声一看，一群人围在树下下棋呢。 反正也是无聊，林启就走近了看看，只见人群里面石桌旁边，两个人正杀得难分难解。 “我下士！” 林启一看，黑方一个老头，当头炮架着，一车二马在红方地盘已摆好阵势，看样子胜券在握。 “我跳马将！”红方一个微胖男子，相和士已经丢了一半，一个卒子过了河，还有一马一车。 老头看了看，脸色大变，抖着双腿，迟迟没有动手。 旁边有人说道：“只能让大统领出来！” “大统领出来他用车这样一将，还是没地方去！”另一人说道。 “嗨，他又赢了！” “这个连环将真是厉害啊！” …… 围观的人议论起来。 “好了，今天就下到这里，改天再来！”老头收好棋子棋盘离去，围观的人也四散离开了，留下微胖男子一人。 见林启还在原地，男子问道：“棋下完了，你怎么还不走？” 第138章 都没想到 林启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我听说这附近有个流浪汉，过来看看，不过没找到，就看你们下棋来了。” “你找他下棋？”男子问道。 “不是……我是个医生，听说他身体非常好，出于好奇，就过来看看。” 男子哈哈一笑，“这算得了什么？我从小身体就好，什么脏的烂的臭的，吃了都没事。” 林启听他说的这话，这才仔细打量起男子来。 头发像是理过不久，不过比较脏，衣服还算干净，就是不太合身，鞋子有点破旧，再一看脸，胡子拉碴，应该好久没刮胡子了。 “你就是那个流浪汉？” 男子笑了笑，“我不是流浪汉，我是疯子。” “疯子？你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男子不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什么东西，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我是间歇性发作的，没事的时候可以聊天、下棋，跟正常人一样，发作了就糊涂得什么都不知道……” 林启心想，这么强一个天生体质，可惜了，于是说道：“我可以帮你看看吗？” 男子连连摆手，“我这个病不是普通医生能看得好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大神医林启林主任……有人让我去找他，可是我没钱……” 林启哈哈一乐，“大神医不敢当，不过你要找林启嘛，我就是……” “真的！怪不得刚才有人跟你打招呼叫你林主任！”男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你看这事儿，要找的人坐在面前却都不认识，哈哈……” 说完伸出手来，让林启把脉。 林启伸手搭上，见他脉象正常，看不出什么毛病，于是将手掌按在他后背，施展起五行大法。 先将他真气一分为五，然后在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全部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了，此人肝脏活动极为活跃，因而消耗了大量真气。 一天两天看不出什么问题来，但时间久了，真气有限，必然会影响其它脏器以及脑部的正常工作。 所以才会出现周期性，也就是男子所说的间歇性问题。 男子见林启沉默不语，问道：“好治吗？” 林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跟他说了大概情况。 男子听了一个劲地点头，“自从我得了这个病，到处医治无效，我就自学医术，也略懂一二，那该怎么治呢？” 然后说道：“五脏对应五行，五行力量均衡，生克恰到好处，人就健康，现在肝木太旺，乘脾土且侮肺金，所以得病。” “解决的方法有两个，一是劫强济弱，这样先天的优势就被破坏了，得不偿失。” “二是扶弱同强，但是四脏都扶的话不现实，那就可以重点扶中央脾土，脾土起来了，其它三个慢慢也会跟着强起来。” 男子听完，一拍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多谢林主任！那怎么用药呢？” 林启说道：“没有纸笔，那我把药方给你念一遍可以吗？” 转念一想，不行不行，万一他发作起来，又忘了呢？ 于是去超市借了纸笔，写了方子，说了用药期间的禁忌。 男子接过方子，将空白部分撕下来，写了一行字，交给林启，说道：“林主任今日恩情，他日必定涌泉相报！” 看着男子离去，林启拿起纸笔，将笔还给超市，这才回去。 回到公寓，饭菜早已做好，就等他回来吃饭了。 宋峰问道：“师父，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 林启就把流浪汉的事儿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看来师父又救了一个人，不然这样流浪下去，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雨涵说道：“听你说的，他并不傻呢！” “当然不傻，我看他下棋厉害着呢，他只是身体有问题而已，他走的时候还给我留了个字条呢。”林启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字条。 旁边的紫月拿了起来，“初什么？还有这个姓？” 宋峰拿过来一看，“初圭啊，读音跟归来的归一样，西蒙山。” 吃完饭，林启趁着雨涵洗漱的功夫，照例来到自己房间先采气，半小时之后再去给雨涵做艾疗。 紫月在客厅看电视看了好久，最终还是拿着吹风筒，回到房间，反锁了门。 然后取下脖子上的玉石，解下细绳，搓松了，展开成一小块丝绸。 再拿下头上的短发簪，拧开，拿出笔墨，蘸了点水，在丝绸上写下。 “初圭，西蒙山。”五个小字。 又拿出墨胶，在字迹两面都涂上，用吹风筒吹了几分钟，吹干了。 紫月用手指搓了搓上次写的“罢楚楚，莲花岛”，依然字迹清晰，没有一丝褪色。 心说，这墨胶效果真是好！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主君要找的人之一…… 虽然感到奇怪，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林启也没多想，依旧每天上班。 到了小满前一天，林启心想，明天就是时令更替之日，我得出去采气了，于是艾疗时跟雨涵说了这事儿。 第二天早上，雨涵按照林启的指引，开车来到一处空地前，地边稀稀疏疏几棵老树。 林启准备下车，雨涵问道：“没搞错？就这里？怎么看着感觉就不太舒服。” 林启看了看外面，“就是这里，你的感觉没错，因为我选了四十八个地方，每个节气两个，一个地方顺气而采，一个地方逆气而采。” “那有什么不同？” “简单来说，顺气而采的地方阳气充足，逆气而采的地方阴气较重。” 雨涵听他说完，脊背已有凉意，转头直盯着林启，“你要逆气而采？可行吗？” “我试试！你就在车上等我吧。”说完，林启下了车。 “注意安全！”雨涵喊道。 只见林启来到一棵大树下，放好坐垫，盘腿而坐。 雨涵打开手机，在车里边听歌边等着。 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林启坐着一动没动。 半个小时了，还没动。 雨涵心想，这么厉害？不要说盘腿，就是正常坐这么久腿也麻呀！ 于是将头伸出窗外，喊道：“林启！” 没有回应。 雨涵感觉有点不对劲，赶紧下车，一边跑一边喊，“林启，林启！” 还是没有反应。 来到身边，抓起林启双手，冰凉冰凉的，一摸鼻孔，还有气儿。 于是抓住他肩膀一边喊一边摇，摇了两下，林启倒了。 雨涵慌了，大脑一片空白，学的那些急救措施全忘了，只知道狠命掐他人中，拍他脸颊。 见林启还没反应，雨涵急得眼泪直流，吧嗒吧嗒滴在他脸上。 过了两分钟，林启缓缓睁开了双眼。 “林启，你醒了！” 林启无力地挣扎着想坐起来，雨涵边扶他边带着哭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启哪里有力气回答，微微颤动嘴唇，“虫……虫……” 雨涵忍住哭声，将耳朵靠近他嘴边，“虫什么？” “虫……虫草……” 这回雨涵听清了，慢慢将他放倒，然后跑去车里，拿来虫草，拿了一根，塞在了林启嘴里。 没想到，林启下巴微微动了两动，将虫草吐了出来。 雨涵看了着急，怎么不吃啊？ 拿起来一看，几个半深的牙印。 “咬不烂？那怎么办……难道要我咬烂了……不行不行……” 雨涵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将虫草放进嘴里，咔咔几下咬碎成小块块，吐出来，掰开林启嘴巴，塞了进去。 林启下巴微微动了起来，不一会儿，咽下去了。 雨涵抱着他肩膀，坐了起来。 过了两三分钟，林启打起喷嚏来，“啊—欠！”一个接一个，直打得地动山摇。 第139章 新战场开启 “这是怎么回事！” 雨涵依稀记得，小时候外婆讲过，人要是连续打十九个喷嚏，就会变成哑巴。 当时只是觉得不可能，打几个之后感觉肺都要蹦出来了，谁有那个气力连打十九个喷嚏？ 现在看着林启这样打起来，心里多少有点发慌，问题是他光打喷嚏不说话呀，于是左手抱着林启肩膀，右手不停地拍他后背。 根本不管用。 也来不及数到底打到第多少个了，总之雨涵被震得头晕眼花。 等他好不容易停下来时，雨涵感觉自己都快散架了。 右手刚放下，林启又是一个大大的“啊—欠！”，伸直的双手双脚瞬时跟着缩到了一起，嘴里的虫草渣子飞出去老远。 雨涵惊魂未定，生怕他再打一个，把肺给喷了出来，自己也累了，于是紧紧抱住他，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你怎么了？” 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雨涵的发丝在他耳廓上轻轻摩挲往来，林启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开口了。 见他清醒过来，雨涵一把放开他，反问道：“你才怎么了！怎么采气采着就没动静了？” 林启感觉脸上痒痒的，用手摸了摸，一看，湿的，抬头看看天上，“这是什么？” 雨涵懒得跟他解释那是自己情急之下的泪珠，叫道：“问你呢！” 林启又嚼了嚼牙缝里残留的虫草渣子，“哪来的？” 雨涵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站了起来，“看来你已经没事了，那就上车吧！” 林启动了动手脚，“我没力气……” 雨涵看他嘴上不闲着，一句正事儿没有，哪里肯信？于是继续向车那边走去。 “雨涵……” 林启双臂撑地，爬了两下，支撑不住，趴在地上了。 雨涵回头，见他真的没劲，几步跑了回来。 推？拉？抱？ 可惜她一个弱女子，累得气喘吁吁，哪里弄得动他？ “你蹲下，背我，我能走……” 雨涵见林启这样说，也只得一试，于是背朝后蹲在林启面前。 林启两只手从她肩膀上搭过前面来，雨涵抓住了，“来！”，两人一使劲，站了起来。 就这样，雨涵“背”着林启，慢慢移到车前，开了门，背朝后将林启“塞”进了后排。 林启躺在座位上，说道：“可以了，走吧。” 雨涵怕他在开车途中滚落下来，用安全带给他套上了，这才开车回家。 宋峰接到雨涵电话，早已在公寓楼下等着，车一到，他就把林启背上了楼。 进了门，林启说道：“先到客厅。” 宋峰把他放在沙发上，坐下来喘会儿气。 张妈刚好买菜回来，见三人在家，忙问：“怎么了？” 林启笑了笑，“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吃过午饭，林启让宋峰上班去了，张妈忙完家务，出去散步了。 雨涵这才问林启，“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紧？” 林启深吸了一口气，“大意了……” 雨涵满脸问号。 “那里阴气太重，采气时我想着先把气采进来再说，等气采足了再用玉屏风散来剔除阴气，结果，采着采着就感觉手脚冰凉，动弹不得，一会儿连张嘴也不能了……” “幸好我在，不然，我看你小命不保！”雨涵仍是心有余悸，“那现在怎么办？” 林启往后一仰，靠在沙发靠背上，“能怎么办，只能慢慢养，慢慢把阴气排出去……” “没有别的问题就好……那得多久才能好？” “不知道，快则个把星期，慢则十五六七八九天吧……” 雨涵感觉他又开始瞎说八道了，不再理他。 其实林启也是没有办法，苦中作乐而已，自己一时心急，结果弄巧成拙，不笑，难不成还哭啊…… 就这样在家休息了几天，林启感觉手脚力气恢复了一点，在家干坐不住，于是这天吃过早餐，就来楼下走走。 雨涵看他还没恢复，怕他有闪失，跟在后面。 天气晴朗，下面散步的，带孩子的，遛狗的，锻炼的，人真是不少。 前面有个小凉亭，里面两张长椅，一张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老人，一个中年男子，林启雨涵就在这边长椅上坐下来歇息歇息。 坐下后不一会儿，二人感觉到对面两人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正奇怪他们说什么呢，男子扶着老人来到面前，问了句：“你是林启林主任？” 林启雨涵对视了一下，看着男子，“我是，你们什么事？” 男子高兴地说道：“我带我妈去医院找你看病，你不在，就回来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又问：“林主任，你是住在这里吗？” 林启回答说：“对，这里近，上下班方便。我前两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在家养伤。老人家，你是什么问题？” 老人家时不时大喘一口气，“我就是常年的胸闷气短，走不了多远就气喘吁吁。” 雨涵连忙起身，让老人家坐下。 林启给她把了脉，对男子说道：“老人家是心脉不通引起的心气不足。我给她开个药方，不过没带纸笔，你用手机记一下吧？” 男子打开手机，边听边记。 记完了，男子又看了看，有点尴尬地问道：“林主任，其实……我也是中医，不过我老妈不相信我，非要来找你……” 林启呵呵一笑，“正常，医不自治嘛，给自己人开药，总是顾忌太多，多少会影响效果……” 男子又问：“不过你开的方子，我的确略有疑问，西红花红景天我懂，心脉不通就是要疏通嘛，那为什么还要用淫羊藿肉苁蓉这些补益之药呢？” 雨涵本来看他们讨论些开药治病的事，听得心不在焉，现在听他这么一问，有了兴趣，认真听了起来。 只听得林启说道：“这其实就是一个同病异治的问题，也就是说，同样一个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治法。” “如果是年轻力壮的人，心脉不通当然只要活血化瘀，不过对于年老力衰之人来讲，还有一个很大的隐藏原因，那就是气血虚衰。” “所以这时候不通的原因就有两个，一是淤堵，二是气机推动无力，所以必须通补并施，以补促通，以通保补，这样两相兼顾，才能事半功倍。” “对对对！” “说得太好了！” “林神医真是名不虚传！” …… 雨涵低头听得认真，一抬头，岂止老人儿子，原来边上早已围满了一圈人，个个点头称是，赞不绝口。 这两位还要问呢，边上早有几个人伸出手来，“林主任，帮我看看吧！” 男子见状，也不再问，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塞到林启手里，说了句“多谢林主任！” 然后扶着老人转身就走，林启起身要追，众人哪里肯放他走？ 无奈，林启只得挨个给他们把脉诊断、开方用药。 这些都是实在人，看完病，个个都塞给林启几张票子，有多有少，有零有整，实在没带钱的，吃的喝的也塞了一堆。 一个老阿姨见他东西放在长椅上，七零八落，就给了他一个袋子，还帮他装了起来。 将近午饭时间，人们陆陆续续回去了，热闹的小亭子里安静下来，只留下他们二人。 林启拎着满满一袋子吃的喝的，口袋里鼓鼓囊囊全是钱，一脸苦笑，“我这是休息，还是看病来了……” 雨涵笑了笑，“意外收获啊，以前他们不知道你住在这里，现在好了，估计你不再有上班下班的区别了……” 林启问道：“这样好吗？” 雨涵神情严肃，“这有什么不好？这里住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很多人正苦于找不到好的医生呢！” 第140章 情人眼里出“情敌” 林启想想也是，“既然事已至此，那就顺其自然吧，只是这个钱的事，怎么解决？” 雨涵想了想，“既然人家给你，你就收着，不要的话，那不就无形之中犯了子贡拒金的错了吗？” 林启说道：“我虽然在深山长大，书却是读过几本，你的意思，如果不要，时间久了，大家就只会赞扬我林启一人而贬尽天下医生。” 雨涵笑道：“修道学医，也读《春秋》吗？” 林启笑笑，“下午还来不？” “怎么不来，来啊！” 下午来了，晚上回去时，又是一袋子吃的，一口袋钱。 刚进门，宋峰紫月就惊呼起来：“哇！又这么多！” 原来他们先前回来时看到桌上那一袋吃的，问了张妈，知道了事情原委。 林启放下袋子，掏出钱，放在桌子上，“吃的好说，吃了就行，这钱呢？怎么处理？” 宋峰想了想，说道：“要不，捐赠给穷人吧？” 紫月一听举双手赞成，“对对对，捐给穷人吧！” 雨涵点点头，“这个可以考虑。” 林启说道：“那就留意一下电视报纸，找找他们的联系方式吧。” 紫月一个劲地点头，“嗯嗯嗯，不用你们费心了，我就是穷人一个啊！” “哈哈哈哈……” 一桌子好饭好菜，差点就被几人喷饭喷汤给毁了。 说笑归说笑，其实邵氏医院设立了公益小组，那钱可以拿去那里。 但是这样毕竟不好，所以第二天，林启想了个办法，戴上了帽子墨镜，找他的人果然少了很多。 第三天，两人照样下来散步，刚走到水池边椅子旁，只听见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林大哥！” 二人一看，旁边长椅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衣着紧致诱人，肤白腮红貌美，满面笑魇如花。 见到林启，连忙站起来，顿时，一阵香气袭来，直奔心头。 林启看得双眼眨了两眨，差点倒退几步。 雨涵上前一步，左手托住林启手臂，右手托住后背，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稳住……” 林启平生开方配药，不知接触过多少病人，最怕的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富翁大亨，而是这种，身材美妙、长发飘飘、香气扑鼻、眼神如电…… 倒不是怕别的，就是怕掌握不好分寸，让人误会。 当下回头看了一眼雨涵，心说：有你在，我不稳也得稳…… 然后坐下来，口气平静，问道：“什么事。” 女子挨着林启坐了下来，伸出手来，“听说你每天都来这里坐坐，我就专程来这里等你，我身体不舒服，你帮我看看……” 雨涵站在旁边，感觉无比尴尬，走，放心不下，不走，显得多余…… 女子似乎看出来雨涵的心思，娇声说道：“这位大姐，让我先看，可以吧？” 雨涵一听差点吐血，我大你个头啊大……怎么，下“逐客令”让我走远点？有什么私密话要说？ 得，我今天就是不走了！ 于是坐到女子刚才坐的长椅上，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林启无奈，只得伸手把脉。 把完了，说道：“一点小问题，红小豆薏米汤，每天一次，连吃半个月就可以了。” 女子完全不懂，问道：“红小豆就是红豆吗？” “不是，红小豆扁而长，红豆圆而短。” “薏米是什么米？” “薏米是一种药食同源的食材……” 女子捋了捋长发，移身往这边靠了靠，又是一阵香气扑鼻，“林大哥，你这样说着我还是不太明白，要不然我上网搜搜，你告诉我吧？” 然后拿出手机，上网搜了图片，“林大哥，这个，还是这个？” 林启伸手划了划，“这个。” “嗯，我再搜搜薏米，哪个薏？” 女子拿着手机，有意无意间肩头靠近，跟林启的靠在了一起，林启只得时不时坐直了身板，保持距离。 女子低头，长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落在林启肩头、手臂、衣袖、指尖…… 林启如坐针毡，不由自主地往边上挪了挪。 图片找好了，女子又问：“那怎么煮法？” 林启告诉她：“每次两样各抓一小把……” “一小把是多少？” 女子还是不懂，这下好了，两人从买奶锅说起，到一小把是多少，放多少水，怎么加水煮第二次，再到什么要暂停服用，吃了有什么反应…… 直聊了快一个小时，好容易女子走了，林启这才松了一口气。 雨涵见她走远，过来坐下，用手整了整林启衣领，口气平静，“嗯，林大哥，好香！” 林启幸好戴着墨镜，不然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又问林启，“问你个事儿，你觉得我老吗？” 林启摇摇头。 “那她为什么叫我大姐？” 林启终于忍不住了，“是她叫你，又不是我……” 雨涵没搭理他，又问：“她得的什么病？” 林启心说，她这事儿，比她的病事儿大…… 回到公寓，刚好张妈招呼二人吃饭，雨涵说了句“饱了”，回房去了。 张妈是什么人？一听就明白了，于是不再追问。 林启跟了进来，伸手要给她把脉，雨涵手一缩，“我没事，就是有点困，睡一觉就好了。” 林启坐在床边没动。 雨涵说道：“你去吃饭吧，这个香味儿，我闻不了……” 然后拉上被子，蒙头而睡。 林启起身，伸手拉下被子，露出她口鼻来，说了句“好好休息”，出来吃饭了。 到了晚上，宋峰见雨涵没起来吃饭，奇怪地问林启：“师父，现在还没到月亏的时候呢，她怎么就不舒服起来了？” 林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林启端着早餐，来到雨涵床头，见她醒着，说道：“起来吃点吧？” 雨涵两眼盯着天花板上的灯，没有说话。 林启只得出来。 到了十点多，林启进去看了看，雨涵睡着了，床头的碗空了，牛奶也喝完了。 午饭也是一样，放到下午才吃。 到了晚上，林启端着饭菜刚进来雨涵房间，宋峰在客厅叫道：“师父，离上次已经有四十九天，明天该给紫月作治疗了。” 雨涵闻声，拉起被子又是蒙头一睡，任林启怎么说，就是扯住被子不放手，不愿露出脸面来。 第二天中午，紫月回到公寓，林启拿出金叶子给的铜钱儿，放出封存的真气，给她作了治疗，她继续上班去了。 再来到雨涵房间，她还是蒙头大睡，林启一扯被子，露出她的脸面。 见她脸色无华，林启连忙给她把脉，脉象虚弱无力，时有时无。 林启回到房间，拿出南虫草，就着其它几味药，配了两种药，一种搓成一个小药球，一种熬成药汤。 然后把小药球敷在雨涵神阙穴上，拿了个小汤匙，将药汤一点一点喂她喝下。 林启在床头坐着，过了一个多小时，雨涵醒过来了。 睁开眼，看到林启坐在床头，左手手掌被他两个掌心捂着，手心温暖如炉，不禁眼角滚下一滴热泪来，亮了头发，黑了枕巾。 林启抬起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手心，低声说道：“对不起……” 三天后，雨涵恢复如初。 林启也觉得自己精力格外的充沛，“明天可以去上班了，要不今天就下去走走吧？” “好啊，可是难得休息一天，我不想再被人打扰了……” 林启想了想，“不然，咱们换个玩法？” “什么玩法？” 林启没有回答，让她拿出化妆手提盒，一层一层打开，挑挑拣拣，拿了一大堆东西出来。 第141章 一往而深 雨涵看着他那熟练的动作，俨然老手一个，吃惊地问道：“你这是哪里学的？” 林启心想，我要说是凤兰晨曦教我的，那还能好好玩耍吗？ 于是说道：“以前学过，用得少，忘了跟你说了……” 雨涵一心惊讶于他的熟练程度，没有在意那些往事细节，指着一个小盒子问道：“你要给我化妆？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都找齐备了，林启问道：“咱们今天变个模样，再出去走走，看他们能认出我们来不？就换成老头老太太，老两口，我做老头，你做老太太……” 雨涵哈哈一乐，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不要不要，谁要跟你做两口子，就换成兄妹装吧？” 林启说道：“我做哥哥，你做妹妹？” 雨涵又是哈哈一乐，“我在家里就是妹妹，今天我就换个身份，做回哥哥，你做妹妹！哈哈……” 林启一脸黑线，“我就那么适合打扮成女子？” 雨涵又是哈哈一笑，“我就想看看，你打扮成女子有多丑！哈哈哈……” “那你头发怎么办，剪了？” “怎么可能？盘起来，戴个帽子不就行了……” 两人说笑间化起妆来，花了一个多小时，然后翻箱倒柜，找了两身合适衣服，穿上了。 两人大笑，雨涵本来貌美俊俏，化成男子那更是英俊无比，林启则变成了清纯的邻家小妹。 下得楼来，转了一圈，果然没有一个人认出他们来。 小广场边一棵大树，旁边路灯下有个木凳刚好空着，两人就坐了下来。 难得的清净，两人聊了起来。 雨涵问道：“你真的已经完全恢复了？” 林启整了整他的“秀发”，“当然。” “采了气，却病了一场，这不是正负抵消白采一场吗？” 林启摇摇头，“身体是奇妙的，我虽然被阴气所伤，但那阴气之中蕴藏的阳气，却是其它地方的数倍，因此恢复后真气反而增强了不少。” 雨涵自跟他认识以来，已不知耳闻目睹了多少，自然慢慢理解了一些，因此问道：“那还是你体质够强，不然的话肯定是深受其害。” 林启深以为然，说道：“对！不过这一回过于冒险，的确很玄，所以我自始至终都想着一定要战胜它，不但不能被它所害，还要把它变为己用！” 想了想，指着面前的地面，“你看，这棵大树长在这砖石混泥土之中，根系无处可去，只能顺着这砖缝生长，反而延伸的范围更大，根基更稳。” 雨涵一看地面，因为是从狭隘的砖缝里长出来的，树干已经变得扁平。 再看看根系所到之处，旁边花坛泥土中有几棵树与它大小相同，相比之下，这棵的的范围明显大得多。 林启说道：“这就是顺气与逆气的区别。” 停了好久，雨涵看他没说话，脸上明显露出难过之情。 问道：“怎么了？打扮成女孩子，还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林启深吸一口气，缓缓呼了出去，“其实，你这次病了，跟我一样……” 雨涵眨巴眨巴大眼睛，“不懂……” 林启低头，说道：“虽然我是出于职业需要，可是从内心而言，有些事情你并不希望看到……好在是她们来找我看病，如果是我去找她们，那你恐怕……” 话没说完，雨涵眉头一竖，“你敢？！” 此刻雨涵心中百感交集，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却汇成了一句话：幸好你个榆木疙瘩开了点窍…… 林启又说：“说你这次是死而复生也不为过，不过照我自己逆气而采这件事来说，我感觉你应该不但恢复了，甚至比以前更……” 雨涵生怕她说出来，杏目圆睁，“更怎么？” 林启吃了一惊，迟疑了一下，说道：“更加健康了啊，一样道理，你的真气应该也有所增强！” 雨涵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心说你不要说出我的心思就好，幸好你个榆木疙瘩还没完全开窍，不然说出来尴尬的就是我了…… 然后顺着他的话问道：“真的吗？那你给我把脉看看？” 说完伸过手来，林启把脉了一看，脸露喜色，“真的！气机运行比以前强劲多了！” 雨涵正高兴呢，路过的一个老太太见他们“兄妹”二人举止奇怪，站在那里看了起来。 林启心说不好，聊着聊着忘记自己已经换了装，不是林启了，于是赶紧起身，拉着雨涵跑了。 跑远了，雨涵说道：“这种感觉挺奇怪，不如咱们就去逛逛街，看看别人能看出来不？” 林启说道：“你就那么相信我的技术？要是露了馅，那就被人笑掉大牙了……” “走吧……” 两人出来先吃饭，雨涵是“大哥”，当然是她点菜，服务员一声“这位先生要酒水吗？”，雨涵差点笑出声来。 服务员看着二人，好不奇怪，一步三回头地去厨房报菜单去了。 林启说道：“都说了不要出来……别笑了，吃了快走……” 吃了饭，当然是“大哥”买单。 然后又去逛了超市。 试衣服时导购小姐姐也是一脸懵圈，现在的人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女孩子试穿男孩子衣服还能理解，男孩子老是试这个裙子那个披肩的就有点…… 林启早已憋得满脸通红，雨涵凑近他耳边说道：“看看镜子，更像个淑女呢……” 林启低声说道：“快走快走！” 两人出来了，雨涵笑问道：“怎么那么紧张，脸都红了啊？” 林启憋了半天，说道：“我在里面走了一圈，没走几步就有个女的盯着我看，没走几步又有一个……” 雨涵想了想，确实是有几个，打扮时髦穿着性感，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女子，就导购是真人，其他的那都是模特，啊哈哈……” 林启嘿嘿笑了起来，“别人都说男人喜欢美女，我却是最怕这种，越漂亮的越怕……” 雨涵两眼一翻，一甩头，“去！那我这种呢？” 林启一愣，想了半天，“你跟她们不一样……” 雨涵哈哈一笑，说道：“怎么不一样？我看你以后就得多陪我出来逛逛街……” 雨涵拉着林启，逛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才回去。 回到公寓，一进门，里面的三人正在摆碗筷准备吃饭，二人打开房门，换了鞋子，转过身来，三人一看，呆若木鸡。 张妈回过神来，一看不认识他俩，说道：“你们……走错屋了吧？哪来的钥匙？” 二人明白过来，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宋峰见了，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 紫月想了想，“你们肯定是拍艺术照去了吧？我们组长前几天就拍了一套……” 林启哈哈大笑，点点头，“对对对……” 吃过晚饭，紫月来到窗台前站站，看看夜景，一低头，发现九叶草发了新芽，长出一片新叶子来了。 紫月紧抿嘴唇，想了许久，缓缓伸出右手，捏着那片新叶子，就要用力拽下来时，一声“你干什么？”把她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正是林启。 他几步上前来，搬起九叶草，“我每天浇水，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才长出一片新叶子，你要干什么！” 紫月看着林启，说道：“启……林……我没干什么，就是看看……” “你看可以，别掐它啊，你看，都有个指甲印子了……”林启心痛得不得了，又是摸又是吹的。 紫月心中委屈，“哼！”的一声，回房间去了。 第142章 新世界之匙 林启自顾自地念叨起来：“这棵九叶草，这么几个月了，好不容易才长出一片新叶子，你看看，长得多好啊！” 又说：“到时候长满九片叶子了，就会开出一朵花，应该也很漂亮！” 紫月心说，启哥哥啊启哥哥，它每长一片新叶，危险就离你更近一步，你还这样看护着它，唉…… 第二天晚上，紫月又来到窗台前看了看，新叶已经长大许多了。 第三天早上，紫月又来到窗台前，九叶草不见了！ 正纳闷呢，林启起来了。 紫月回过头来问道：“九叶草呢？” “放到我房间了……” 紫月一听，完了！早知道我就连根拔起，扯作稀烂，带下去扔垃圾桶了！ 早餐时，宋峰问道：“师父，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喜欢摆弄这些奇怪的东西呢？” 林启说道：“风行草，你还记得吧？” 宋峰点点头，“当然记得！医院楼顶天台现在还种着一大片呢！” 林启喝了一口瘦肉粥，夹起里面一根姜丝，“我师父说过，眼目所见的一切，都可入药，就比如这生姜，用对了地方，也是一味好药。” “风行草随风起伏而不自伤，所以我将它用于治疗风证的药引，这九叶草更是稀奇之物，谁知道它到时候又可以作什么药用呢？” 几人都觉得有理，只有紫月低头不语。 林启一心想着药用，而且最近只是感觉到病后真气增强，也没有细想，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真气层次已经升到了第四层。 所以他压根没有意识到九叶草的四片叶子和自己的四层真气之间的关联。 林启看自己上次采气效果不错，心想如果能快速采气不是更好？不过这样的话，那就得常去那四十八个采气之地。 不会开车，单车又太慢，太远的地方也去不了，总不能每次都叫雨涵开车去吧？ 林启想来想去，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这天晚饭时，林启说道：“我想买个电动车。” 雨涵看他们都在，想了想，说道：“你买那个做什么？你要是觉得上下班不方便，医院可以给你安排一辆小车，配个司机，你要是想考驾照，医院也可以给你安排。” 林启摇摇头，“不用那么兴师动众，再说我根本没摸过小车，还是别考驾照了，电动车多方便，又不堵车。” 艾疗时，雨涵问道：“吃饭时我说的给你配车配司机，都是真心话，你是不是看着人多不好意思？” 林启摇头，“我说的也是真心话啊！” “那好吧，明天去买。” 他本来就会骑单车，再学个电动车也是容易的事，买回来不到十分钟，林启就学会了。 自此以后，林启每天早晨五点就起来采气。 如果天气不好，就在自己房间，如果天气好，那就骑着电动车，去到采气之地。 有了上次的教训，到了阴气较重的地方，林启就先运行起玉屏风散，把阴气剔除在外，只采阳气进来。 这样日复一日，他体内之气日益强盛，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于是每当给雨涵做完艾疗，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启就回到房间，运起结丹之法。 一切都在预期之中，林启下丹田之中慢慢出现了一个温热气团。 当林启屏息凝神，全心投入的时候，这个气团居然能够随着他的意念而动，前进，后退，扩大，缩小，停留，翻滚…… 当试着把这个气团沿着全身经络运行时，他有了一个新发现，那就是，气团经过胸前正中的膻中穴和两眉之间的印堂穴时，气团稍有停留之意。 林启好不奇怪，莫非这气团还有自己的想法不成？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原来人的丹田有三处，分别是上丹田印堂穴，中丹田膻中穴和下丹田关元气海。 气团为结丹之物，既然下丹田是它的“家”，那中丹田上丹田同样是它的“家”啊，到了“家”里，自然得多待一会儿嘛。 看来，等下丹田满了，中丹田和上丹田依次也会出现气团！ 同时，林启感觉气团所到之处全是温热一片，一圈运行完毕，只感觉神清气爽！ 曲曲折折，磕磕碰碰，这一切来得太不容易了，林启喜不自胜！ 这天晚饭时，紫月突然问道：“九叶草长得怎么样了？” 林启一脸高兴，“已经长出五片叶子了！” 紫月大吃一惊，不由得嘟囔道：“怎么这么快……” 宋峰说道：“还快啊，这都几月了？过几天就是立夏，差不多半年了，才长了两片新叶！” 林启说道：“是啊，我还想着它今年夏天就开花呢！” 紫月瞟了他一眼，“那怎么可能……” 林启立马反问：“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紫月想了想，只好说道：“我看它的速度，猜的……” 晚饭后，紫月洗漱完毕，回到房间休息了。 躺在床上，想着九叶草的事，不由得拿起胸前的玉石，仔细看了看，心说，你不要有什么动静才好…… 看着看着，紫月坐了起来，玉石正面，似乎出现了隐隐约约的绿色！ 这么说，林启的真气层次，就快到第六层了？ 紫月又喜又怕，喜的是，林启真气层次稳步提高，怕的是，林启离危险越来越近…… 听着外面林启的脚步声，紫月更加睡不着了…… 这边，林启照例拿着艾条来到雨涵房间，准备做艾疗。 雨涵说道：“你采气这么久了，感觉怎么样，有效果吗？” 林启说道：“我给你看个东西！” 他将手掌伸到雨涵面前，然后暗中运功，将气团运到手掌心。 雨涵看着他手掌中心慢慢鼓起一个小包，瞠目结舌！ 林启示意她别出声，然后拿起她一只手掌，合在自己的手掌之上，继续运功。 雨涵只感觉他掌心有个温热小球，围着手掌慢慢转了几圈，又回到掌心，蹦了几蹦，慢慢变小，消失了。 林启收功，问她：“感觉到了吗？” 雨涵诧异不已，“那是什么？” 林启低声说道：“那是这段时间采气之后，用结丹之法结出来的内丹。” 雨涵欣喜地说道：“这么神速啊！” 林启笑了笑，“还差得远呢……开始艾疗吧……” 做完艾疗，林启回房歇息了。 林启躺在床上，一心想着采气和结丹的事，想着想着，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之中，林启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空地之上，不远处有座小楼房，里面亮着灯。 林启走了过去，原来是一栋两层小楼，二楼亮着灯，一楼却没有灯，比较阴暗。 来到门前，借着二楼的灯光，这才隐约看到屋里的情形。 门边地上卧着一只小动物，似乎是狗，又有点像是猫，林启凑近了想看看清楚，它爬起来，一溜烟跑进屋里，不知钻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门边有个窗户，窗框上面也停着一只小动物，看不太清楚，是鸟？还是老鼠？ 见林启过来，它飞了起来，原来是只小鸟，在屋里转了几圈，不知道停到哪个位置去了。 屋里有张桌子，坐着两个人，一个人面朝林启，低着头，呼呼喘着粗气，气息传过来，恶臭阵阵，林启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旁边一个人，却毫不在意，大口大口吃着桌子上的东西，直看得林启恶心得想吐。 “叮叮……咚咚……当……” 林启一看，一个小孩子，嘻嘻哈哈，把墙边的一排瓶瓶罐罐，一阵拳打脚踢，全部打翻在地，倒的倒，碎的碎，盖子到处滚。 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各种怪味涌来，林启不禁又用力捂了捂口鼻。 旁边一个人，拿的好像是扫把撮箕，跟在小孩后面清扫地面。 第143章 好不纠结 墙角有个大缸，缸边站着一个人，在忙碌着什么，当他拿起棍子在缸里搅动起来的时候，林启又闻到一股恶臭。 林启捂紧口鼻，在门口站了半天，见没人搭理他，忍不住松开手，问了句：“你们在干什么？”，马上又捂紧。 他们依然各忙各的，没一个人搭理他。 于是又大声问了一遍：“你们在干什么？” 这回他们都听见了，不过不但没有回答他，而是一溜烟的跑进里屋了。 林启心想，既然他们都跑了，那就不要招呼他们了吧。 那边墙角有个楼梯，二楼的灯光洒下来，照得楼梯上亮堂堂的。 林启想了想，捂住了口鼻，穿过房间，走着楼梯，上来了二楼。 二楼灯光明亮，房间中间一张大桌子，旁边放着三把椅子，却没有人。 “有人吗？” 没人回答。 连问了几次，都没有回应。 林启不寒而栗，一个激灵，醒了。 原来是做梦啊！ 虽然知道自己是做梦，但这么奇怪的梦还是第一次。 说这个梦不清晰吧，又历历在目，说清晰吧，梦里却是模模糊糊，是猫是狗都分不清，更别说人的长相了。 想着想着，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林启依然五点起床，洗漱完毕了，采气时，他脑海里还是想着梦的事儿，很难集中注意力，念了归元咒上百遍，没用，只得作罢。 于是干脆不练了，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为了不吵到其他人，他把音量调到很小。 听着那细如蚊蝇的声音，看着看着，林启又睡着了。 “师父……” 睁眼一看，是宋峰。 “师父，你怎么睡在这里了？” 正说着，张妈、紫月、雨涵都起来了，见他刚睡醒的样子，都问他怎么回事。 林启只得把梦的事儿讲了一遍。 宋峰说道：“师父，说实话，怎么感觉有点吓人呢？” 张妈和雨涵齐齐点头，“对对对，太吓人了！” 林启说道：“对呀，我就是被吓醒的！” 吃早餐时，几人又自我安慰说：“一个梦嘛，不符合逻辑的多，什么怪事都有，正常，说不定吃完早餐就忘了呢！” 只有紫月心里清楚，由于林启体内真气达到了一定层次，身体的隐藏功能被激发了出来，一个暂新的世界，就这样被他打开了…… 紫月想了想，对林启说道：“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林启听了，好不奇怪，不是忘了吗？什么叫好了？ 好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林启都没有再梦见过，真的如他们所说，虽然没有那么快，但是慢慢的，他的确是把这事儿忘了。 天气越来越热，气温不断升高，很多老人家旧病复发，找他的人多，一天忙到晚，他也就把梦的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紫月这边却是时刻记在心里，一天两天的，还不觉得，时间久了，整个人精神都没那么好了，哪怕是说笑间，也难掩眉目间淡淡的忧伤。 宋峰最先发现了她的变化，晚饭时，他直接问道：“紫月，看你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是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心事？超市挨骂了？” 话刚说完，几双眼睛都盯着紫月，直盯得她面红耳赤。 林启一看，说道：“奇怪，你的治疗，都按时做了啊，怎么回事？” 紫月摇摇头，“我没事啊……过几天就好了……” 心想，这可怎么办？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第二天傍晚下了班，紫月正往公寓走，听到后面有个人在叫她。 回头一看，是老者。 “爷爷！你怎么来这里了？” 老者没有说话，拉着她来到拐角处，紫月还没说话，老者开口了。 “你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一脸忧愁？” “我……我……爷爷，我想问一下，你以前说这块玉石会有动静，是什么动静？” 老者一听，脸上露出高兴之情，“怎么，它变色了？” 紫月拿出玉石。 老者拿起来，正反两面看了看，“没想到这小子进步这么快啊，快达到第六层了！你看，正面已经有了绿色出来！那九叶草怎么样了？” 紫月犹豫良久，如果不说实话吧，无法敷衍过去，说吧，又怕挨骂。 “九叶草怎么了？”老者厉声问道。 紫月只好说了实情。 没想到老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 “暂时看不到没事，你只要记住，当他真气达到第六层时，正面变成纯绿色，第七层，反面纯蓝色，第八层，反面出现白云图案。记住了没？” “记住了……”紫月收回玉石，迟疑了好久，问道：“爷爷，我不想继续这个任务了，可以吗，我想……” “你胡说什么！！！”老者用的腹语，厉声呵斥起来，肚皮气得一鼓一鼓的。 紫月低下头，泪珠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黑斑。 老者叹了一口气，“孩子，爷爷也不是难为你，可是……可是你如果退出任务的话，你的病怎么办？” 紫月心一横，“那我就不治了！” “傻丫头，我不是说你身体的病，我说的是应声虫！”老者又严厉起来。 “如果你不能定期服用主君给你的药丸，应声虫就会发作，到时候你疯疯癫癫，根本不能控制自己！” 紫月毕竟年轻，想起超市门口那个流浪汉，如果哪天变成那个样子……不寒而栗。 正想着，老者递过来一个小竹管，“拿好了，这是这次的药。” 然后说道：“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 望着老者远去的背影，紫月擦了擦眼睛，用牙咬开封住竹管口子的蜡块，倒出一粒黑色药丸，放进了嘴里。 当她回到公寓时，饭菜早已端上桌来。 “今天怎么这么晚啊……”宋峰边给她拉开椅子边问。 紫月在路上已经想好了，答道：“超市来了一车货，帮忙卸了一下。” 宋峰根本没有在听，盯着她的脸，“你哭了？” 紫月倒是没有想到他这么问，低下头，用手在脸上搓了搓，“刚才卸货的时候抬了几箱醋，熏的……” 张妈催促着：“吃饭吃饭，饭菜都要凉了……” 吃完饭，紫月感觉心情似乎好了一点，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她感觉心情好多了。 是因为听了爷爷说的那些话，还是药丸的效果？紫月也说不清楚。 她又拿起玉石看了看，绿色越来越明显，“这玉石是不能戴了”，于是拿了下来，包好，放进了背包里。 当她出来时，其他人都已经洗漱完毕了。 她刷完牙，正在整理头发，外面林启高兴地说道：“九叶草第六片叶子已经快要长出来了！” 原来是跟宋峰说话，他答道：“这么快啊，看样子离开花不远了！” 紫月整理好头发，出来，一声没吭。 吃完早餐，各人上各班去了。 林启今天不忙，到了下午三四点，就没人了。 看看外面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心说天气真好啊，一直忙于采气，好久都没有打听玉石的事儿了，要不出去走走？ 还在犹豫不决呢，门外来了一个人影，林启一看，是雨涵。 “天气这么好，出去走走吧？” “好啊！我正想这事儿呢！” 下楼，上了车，林启说道：“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雨涵笑了笑，“你说呢？” 按照上次郑先生说的地址，两人找到了一家玉石加工店铺。 两人下了车，来到店门前，只见一个陈旧的老式柜台，边上用一块旧布盖着几样加工机器。 旁边几把原木椅子，陈旧不堪，有的靠背上掉了一块，有的加了钉子。 店里没人，两人就打量了一下柜台里的玉石，结果大吃一惊，简直琳琅满目啊！ 第144章 闭门羹 正看着，里屋出来一个青年，“二位要买玉吗？” 林启答道：“请问，万老板在吗？” 青年冲着里面喊了一句：“爷爷，有人找！” 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老头子，身材矮胖，头发稀少，满脸通红。 “你们找我？”老头子一张嘴，酒气袭来。 雨涵闻着酒气，佯装看玉，往边上挪了挪。 林启上前问道：“请问您是万事通老先生吗？” “什么万事通？我姓万，要买玉你们可以找我”然后一指柜台，“随便看看。” 见面前这人又不是紫月所说的“万事通”，林启心中大为失望，只得转过身来，站到雨涵身边，看起玉来。 三个柜台，一横两竖，摆成一个“7”字形，每个柜台分为上下两层，全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玉石。 雨涵是为了打发时间，只不过随便扫一眼，林启却认真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林启眼睛一亮，指着柜台里面，“老板，这两块玉叫什么名字？” 老板搭了一眼，过来打开柜门，拿了出来。 先将椭圆形的一块放到雨涵面前，“这是天圆石，适合女子戴。” 再将长条形的一块放到林启面前，“这是地方石，适合男子戴。” 林启好不奇怪，“戴个玉不是看着喜欢就戴吗，还有这么多讲究？” 老头子哈哈一笑，“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当然有讲究！” 然后拿起椭圆形这块，说道：“这块是云海石，代表的是天圆，也就是太阳。” “它寓意的是刚健积极，乐观向上，女子戴上，是希望她不为生活繁琐之事所累，能够笑口常开，欢喜圆满。” 然后拿起长条形这块，“这是竹影石，代表的是地方，也就是大地。” “它寓意的是柔和沉稳，男子戴上，是希望他们能够放下性情，多些宽容理解，自然能够平安如意。” 雨涵听着这话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哪里听过。 林启是第一次听，直听得连连点头，“这么说，它们是一对儿？” 老头子点点头，看了看雨涵，又看看林启，肯定地答道：“当然，所以一般都是两口子戴，我看你们两个戴着就挺合适……” 雨涵略有尴尬地笑了笑，“老人家，您误会了……” 林启毫不在意，立马又问：“老人家，我看您这个店开了很久了吧？” 老头子摸了摸陈旧的柜台架子，不太好意思地笑道：“好几十年了……一直没换……” “那三十多年前有人买过一对儿天圆地方，不过颜色不同，上面刻着一个杨字一个赵字，您还记得吗？”林启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头子哈哈大笑，“三十多年了，谁还记得？再说了，买这个的人基本都会刻字的。” 林启只好不再问，继续看了起来。 他认真地全部看了一遍，然后指着一块玉石问道：“老人家，这是不是两方源初坯？” 老头子一看，“对，你认得？” 林启答道：“以前见过一次，不过那个正面绿色，反面蓝色，还有白云图案，你这个是透明的。” 老头子又是哈哈大笑，“小伙子，见识倒是不少，不过你是真外行啊，有没有颜色，有什么颜色，那得看谁做的深加工。” “深加工？能加工出颜色来？” “年轻人，你要是真有兴趣，过几天有个玉石交易会，你可以去看看。” 老头子说完，打了一个饱嗝，满嘴酒肉味儿扑鼻而来。 雨涵闻着实在受不了，到旁边椅子上坐了下来。 林启却是兴趣满满，“好啊好啊！哪里？什么时候？” 老头子随口说了地址和日期，给了他一个眼神，“去看看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启谢过老头子，和雨涵出来了。 刚到门外边，听得里面青年说道：“爷爷，你怎么告诉他了？你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只听得老头子嘟囔着说道：“怕什么，我看他是真心想找玉……” 上了车，雨涵说道：“那个酒肉味儿熏得我头疼，你聊起来还那么带劲……” 林启从后视镜望了一眼店铺，说道：“刚出来你不是也听见了么，要不是刚好赶上人家喝了二两，你想问，人家还不搭理呢。” 雨涵开着车，“那有什么好打听的。” 林启认真起来，“可能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吧。那对天圆地方石，跟垂珠县那个老人家给我的一模一样。” “他一口咬定那是我‘爸’的，现在既然看到了，说明冥冥之中自有缘分使然，也许会有新发现，谁知道呢。” 雨涵这才想起来，原来他不是瞎问，难怪那么多玉石，唯独问了这三块，“那什么源呢？” 林启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两方源，就是紫月戴的那块，曾经在沙漠石堡中救过我们的命，我猜想玉石背后肯定大有其人，所以也问了一下。” 雨涵心中闪过一丝念头，“我们”？ 不过立即就恢复了平静，问道：“你的意思，交易会必须去了？” 林启一点头，“必须去啊！” 雨涵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吧，听他们爷孙俩说得神神秘秘的，有种想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哈哈哈……” …… 到了交易会这天一大早，两人驱车来到市中心的一栋摩天大楼前，上了电梯，来到了指定的房间前，却只见大门紧闭。 雨涵眉头一皱，“难道那个老头子喝多了胡说的？” 林启也觉得意外，“不过看那样子，不像是胡说啊？难道是记错房间号了？” 于是两人把整层楼都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房门前，没有一家开门的。 “莫不是真的被忽悠了……”事实摆在面前，林启也气馁起来。 两人站了一会儿，林启还是心有不甘，“会不会是还没开门？要不咱们再等会儿看看？” 雨涵想想也有可能，毕竟老头子也没说几点开始，“也行。” 又等了个把小时，两人直等到十点，还是没人开门。 林启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算了，咱们歇会儿就走吧。” 楼道里哪有地方坐，两人就来到消防楼梯口，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坐了四五分钟，从上面楼梯下来两个人，他们走过二人身边，来到消防栓前，打开箱盖子，看了看，然后关上箱盖，走了。 二人只当是人家来作检查的，没在意。 过了没几分钟，过来一个人，打开箱盖看了看，关上，走了。 又过了几分钟，过来三个人，嘀嘀咕咕的，看了看，又走了。 这下二人就奇怪了，“他们这是干什么？里面有什么好看？” 于是趁没人的时候，二人也来到跟前，打开盖子看了看，没什么东西啊？ 不可能啊，不然他们看什么？ 又仔细打量了一圈，除了箱子底部用黑笔写了“7-1-2”三个数字，其它没有什么异常。 正要关上箱门，旁边来了一个老人家，眯着眼睛瞅了瞅，嘴里念叨着“7-1-2？”。 林启看了看老人家，说道：“是7-1-2，老人家，这是什么意思啊？” 老人家全然当做没听见，慢悠悠下了楼。 二人好像满血复活一样，满心兴奋，林启说道：“看来这个地址只是个跳板，真正的地方在7-1-2！” 雨涵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对！现在的问题是找出这个数字指的是哪里！” 林启点点头，“我们再问别人看看！” 一会儿又来人了，林启问了，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一连问了几个，男女老少都有，都是不搭理他。 林启长舒一口气，“咱们得想想其他办法！” 第145章 抽丝剥茧 “什么办法？” 林启苦笑，“要不咱们跟着他们走？” 雨涵想想也没有其它办法，只得先试试。 于是两人继续等，不一会儿来了一个老阿姨，两人就跟着她下了楼。 老阿姨来到路边，打了的士，走了，路边又不能随便停车，等雨涵去停车场开车再来，哪里来得及？ 要不也跟着打的试试？ 好不容易等来一个人，运气好，两人也跟着坐上了的士，林启对司机说道：“师傅，我们有事，麻烦跟着前面那辆的士走。” 司机一声“没问题”，跟了上去。 没想到开了没多远，前面有车加塞，视线被挡了，好在还能看到前面车顶的灯牌。 糟糕的是，到了下个红绿灯，前面那辆车刚过去，红灯亮了。 这还用跟么？等这几十秒过去，前面那辆车肯定早已不知去向了。 林启看了看雨涵，对司机说：“师傅，先送我们回去吧。” 等两人回去，上了自己的车，已经十一点半了。 雨涵发动车子，“先吃饭再说吧，我开车不方便，你看看路边哪里有吃的。” “行吧。” 林启一路看着窗外，走着走着，“就前面右手边那家吧。” 两人停好车进店坐了下来，点了菜。 雨涵喝着茶水，林启无聊，翻着菜单。 翻到最后一页，底上赫然写着“江城大道888号”几个大字。 林启猛一抬头，叫了起来，“你看！” 雨涵吓了一跳，看了看，“怎么了？” “你说7-1-2会不会是门牌号码？” “对呀！等会儿去看看！” 一会儿，菜上来了，两人一顿狼吞虎咽，然后开车来到江城大道712号，一看，是一家服装店。 迟疑了好久，林启还是硬着头皮进去问了一下，出来了。 看着林启垂头丧气的样子，雨涵不禁乐了，“看那样就不像个玉石交易市场，你还去，哈哈……” 然后又去了217号，271号，72号，27号……都不是。 林启望着车窗外，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那会不会是店铺名字？” 雨涵想了想，“也有可能，我查查。” 于是拿出手机，查了一下，不禁激动起来，“真有一家店铺是这个名字！712酒吧！” “那快去看看！” 按照网上地图搜出来的地址，两人驱车来到店铺门前，果然不假！ 又是大门紧闭。 林启走近看了看，大门外面是玻璃门，门把手上挂着一个小牌子，“营业时间：19：00--7：00” 19点就是晚上七点，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可不就12小时么，原来是这么个7-1-2！ 林启好不懊恼，“找个地方费这么大劲，咱们不是这一行的人啊，熟悉的人看一眼就知道了……” 好在总算找到了，可是一看表，这才下午两点不到，还有五个多小时，怎么办？ 林启想了想，“要不按照郑先生说的那些店铺，咱们去附近的几家看看吧？” 两人去了几个地方，都是老板不在，问他们去哪儿了，全是回答不知道。 林启说道：“看来这个玉石交易会还挺神秘啊！” 雨涵深有同感，“我从小在江城长大，从来没有听说过！” 就为了这份好奇，两人都得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于是回到酒吧附近。 刚好街对面有个咖啡厅，两人就进来，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听着音乐，喝着咖啡，吃着点心，等对面的酒吧开门。 两人吃吃停停，停停吃吃，肚子早就饱了，等到晚上六点半，酒吧开门了。 林启见进去的人还少，说道：“晚点再进去吧。” 到了七点十几分，陆陆续续有人进去了，两人这才起身，穿过马路，来到酒吧门口。 对酒吧来说，现在还早，因此里面灯光明亮，人也不多。 林启回过头，说道：“我从没来过酒吧，你前头带路吧？” 雨涵说道：“我也只来过一两次，进去看看再说，不懂就问别人吧。” 于是带着林启，进到里面，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刚坐下，一个服务生过来了，“先生，请缴服务费，799元。” 林启瞪大双眼，“什么？” 雨涵也问道：“别的酒吧都不要缴服务费，你们为什么要？” 服务生一脸不耐烦，“你不是都说了么，那是别的酒吧。” 雨涵不再跟他废话，付了服务费。 不一会儿，服务生拿来两箱酒水，一个果盘，一盘烧烤，一盘点心，弯腰说了句“两位请慢用！”，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林启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这也太贵了吧，799……” 雨涵呵呵一笑，“还行，试试味道怎么样？” 林启哪里还吃得下，用牙签插了一小片水果放进了嘴里，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一个圆形的大厅，四周都是座位，中间一个圆形的小舞台，有工作人员正在调试灯光和音响。 旁边有人在猜拳，有人在聊天，有人在猜骰子。 林启看不懂，雨涵就跟他解释，怎么看骰子，怎么猜，怎么分输赢…… 到了八点半，灯灭了，舞台上方的灯光亮了起来，一个穿着暴露性感的女子拿着话筒走上了舞台。 四周有人怪叫，有人吹口哨，现场躁动起来。 “亲爱的各位……” 一听是个男声，原来是男扮女装，有人“吁”了起来，有人喊道“下去！下去！”……更加躁动了。 林启正看着，雨涵扯了扯他衣服，“咱们走吧？” 林启回过头，“交易会还没开始呢……” 台上的“女子”开始讲起荤段子，人群尖叫嘻哈不断。 过了几分钟，“女子”说了句“祝你们玩得尽兴！” 话音刚落，巨大的音乐声就响了起来，两人的位置刚好正对着一个音响，直震得雨涵胸口憋闷，头晕脑胀，眼冒金星。 实在忍受不了了，雨涵拉了拉林启，用手指了指大门，示意他出去。 林启摇摇头。 雨涵起身，拉着他的手，林启只得跟着来到了门外。 雨涵捋着胸口，“难受死了！你还不出来！” 林启一脸为难，“可是交易会……” 雨涵有点来火了，“你看像吗？！” 林启无言以对，想了想，“你等我，我进去问一下。” 于是转身进去了。 不到两分钟，林启出来了，面露喜色，“他们说交易会就在上面9楼9号房！” 雨涵却是面无表情，良久，说道：“我就再信你一回！如果还不是，马上回家！” “好！好！好！这回肯定没错了！他们说要服务费799，谐音就是去九九，刚开始就暗示我们了，不想参加交易会的就在下面喝酒蹦迪，想参加的就去九楼九号房，只怪我们不懂啊……” 于是雨涵跟着林启，来到了九楼，到了九号房，果然门开着，里面一个大厅，中间一张吧台桌，桌子正面“咨询台”三个大字。 林启兴致勃勃，来到台前，还没开口，吧台里面的年轻女子先问了，“先生您好，请问是做交易、买玉石还是深加工？” 林启懵了，“交易和买卖不是一回事吗？” 女子态度还挺好，“先生，买卖的对象是玉石，交易的对象是真气，深加工的对象是真气和玉石。” 林启一听，真气？顿时来了精神，“那就先去交易。” “先生，好的，这是您二位的面具。” 林启看了看大厅，“怎么，他们不是都没戴吗？” “先生，您是第一次参加吧，是这样的，大厅里可以不戴，但进去里面会场必须要戴。” “那好吧。” 二人拿起面具看了看，还挺精致，戴上了，对视一眼，看着多少有些别扭，不由得笑了起来。 第146章 大隐隐于市 咨询台后面有三个大门，按照指示，两人来到左边的门前。 门虚掩着，林启一推，门开了。 进到里面，门边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女子，面前有张桌子，那边是走廊，除了开门关门和脚步声，没有其他声音。 林启扫了一眼，嗬，房间还真不少啊，数了一下，八间。 这么多，到底是哪个房间呢？ 正想着，女子招手，示意林启把手按在面前的一块玉石上。 低下头，这才发现桌子上放了一排玉石，扫了一眼，七块。 女子又让林启移开手掌，按在第二块玉石上，然后依次到第七块。 按完了，女子拿起一块牌子，上面写着“8号房”三个字，然后用手指了指走廊尽头。 二人一看，原来每个房间上面都贴有号码，两人来到8号房门前，推门进去。 里面只有一个戴着面具的老头，见有人进来，似乎有点小激动，赶紧站起，走了过来，示意二人坐下。 老头伸手过来，搭在雨涵寸口上，过了几秒，转身从桌子上的一堆牌子中找出一块，给二人看了看，放回了原处。 牌子上写着“真气不足以交易”。 然后又把手指搭在林启寸口上。 刚一搭上，林启就感觉一股气机从老头手指上涌了出来，意欲从寸口进入自己体内。 林启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运功，自己的真气已经有所反应，即时汇聚，在寸口形成了一道气障。 老头的气机在林启寸口外面徘徊了好几分钟，这才收回真气。 老头坐在座位上，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然后拿了一张纸，写了几个字，递给林启。 拿过来一看，纸上写着“3000元一次”。 林启一头雾水，这人不说话，也不知道这个价格是买是卖…… 老头看他迟迟没有反应，拿起笔，把纸条上的3改成了5，然后看了看林启。 林启好不奇怪，看了看纸条，他这是干什么？ 老头又拿起笔，把5改成了8，又看了看林启。 林启回头看了看雨涵，雨涵也不知道老头什么意思，摇了摇头。 老头见状，拿笔直接把8000划去，在下面写下“10000”，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最后一口价，卖不卖？” 林启一听，真气交易，他这是要买我的真气啊！ 于是忍不住问道：“卖多少？” 老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不要说话。 然后低下头，在抽屉里翻了半天，找出两个竹节形玉石，放到林启面前。 林启拿起来，左看右看，也不大，差不多手指那么粗，十来公分长，“把它装满？” 老头点点头，拿起一块牌子给林启看，上面写着“移花大法”。 林启顿然明白，不是要卖么，他这是叫我运功输出真气啊！ 于是将掌心劳宫穴对准了玉石一端，运起功，将下丹田之中那个气团缓缓移了出来。 气团刚到掌心，林启只感觉玉石上似乎有股吸力，气团刚在劳宫穴一冒头，就控制不住地被玉石吸了出去。 林启急忙运功收回，哪里来得及。 气团被吸出去大约一半时，玉石自动脱落了，林启收回了气团，又将它移到下丹田，这才收了式。 老头拿起玉石，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雨涵扯了扯林启衣服，示意他看玉石，林启一看，玉石从刚才的透明已经变成纯绿色了。 林启好不意外！难道这就是万老板所说的玉石颜色由“加工者”决定的？那我刚才不就是一个“加工者”了？ 正想着，老头拿起另一块竹节形玉石，递给林启。 林启明白他让自己继续，直摇头，心说我好不容易结出来的内丹气团，这一次就被你吸去一半，还来一次，我的内丹就没有了。 老头也不强求，放下玉石，拿出用纸带绑好的一沓钱，然后拿过刚才的纸条，在下面写了“电话”两个字，放到林启面前。 林启想了想，工作号码是瑾清接的，于是写上了自己的个人手机号码。 老头拿回纸条，把钱递给林启。 看着钱整整齐齐，又是用纸带绑好的，应该没问题，于是拿了过来，数也没数，直接放进了口袋。 林启忍不住问道：“刚才这是什么玉？” 老头没有回答，起身送客。 二人只得出来，往出口走去。 旁边的房间也有三四个人出来，都戴着面具，一言不发。 来到大厅外面，雨涵拉着林启，来到窗户边，大口喘着气，“哎呦，不让人说话，憋坏我了……” 林启也说：“确实，不让说话，太难受了！” 雨涵问林启，“看你的神情，刚才运功了？” 林启答道：“是啊，我输出了真气，将玉石充满了，它就变成绿色了。” 雨涵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你输了多少？没事吧？” 林启笑了笑，“也就半个内丹的量，不碍事。” 雨涵想了想，“就是你上次用掌心给我看的那个小球？” 林启点点头，“没想到还有这种交易。” 雨涵回头看了看出来的门口，说道：“刚才我看了，那桌子上有好多牌子，每块写着不一样的数字，300，500，1000，2000都有，看来你这个价格挺高啊。” 林启意犹未尽，“可惜不能去其他几个房间看看。” 于是来到咨询台前问道：“为什么那边让我进8号房间呢？” 女子脸露惊讶，回答说：“据我们所知，常见的真气一般分为七种，异常的真气极少，恭喜先生！您肯定不是常人！” 林启自从下山来到医院起，类似的话不知听过多少，只当是恭维，没有在意。 于是回头对雨涵说道：“咱们去看看玉石吧？” “看玉石从中间大门进去，两位慢走！”女子热情地躬身相送。 两人来到中间大门口，推开门，见里面走廊里的人个个都戴着面具，只得戴上，然后进到里面来。 里面也有几个房间，只是可以随便进出，每个房间人都挺多，安安静静，少数人会嘀嘀咕咕。 要询价讲价怎么办？ 好办，台面上有个计算器，上面按数字就行。 两人逛了逛，里面有展示柜，玉石应有尽有，雨涵看得是眼花缭乱。 林启是带着目的来的，所以一心寻找天圆地方石，两方源，还有刚才那个竹节石。 可惜竹节石没有找到，只找到另外两种，不过都没有标价。 林启指着天圆地方石问道：“多少钱一对？”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拿起计算器，按了个数，林启一看，5000。 他又指了指两方源，那边一按，4000。 林启心里咯噔一下，好贵啊！ 加起来就9000了，等会儿去深加工说不定收费更贵，算了，天圆地方石还好我自己带来了，就买一块两方源吧。 “太贵了！”林启摇摇头，低声说道。 里面那人根本不再搭理二人，接待其他客人去了。 看来没得讲了，买吧！ 买好两方源，两人出来了，直接进了右边的大门。 里面门口有个接待处，坐着个老头子，也是戴着面具。 刚好前面有个人拿着玉石在跟老头子嘀咕，两人就在后面看着。 林启逛了前面两个地方，又看了前面这人的过程，心里有点底了，直接拿出两方源，低声说道：“深加工”。 老头子也低声，问道：“用来做什么用？” 林启好不奇怪，“戴啊！” 老头子摇摇头，低声问道：“是要避邪，还是……” 林启一听，原来是说这个，想想紫月戴的那块，我哪儿知道那是什么用啊，于是低声说道：“不知道，不过正面是绿色，反面是蓝色，有白云图案。” 第147章 结识新朋友 老头一听，点点头，拿起计算器按了个数，二人一看，5000！ 林启看了看老头，根本不打算搭理他，心中纳闷，看到前面那人好像可以讲价，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 没办法，做吧！于是点点头。 老头见他答应了，拿出一个小袋子，上面写着“护身-29”几个字，把两方源装了起来。 然后看着林启。 雨涵碰了碰林启口袋，对了，还没给钱呢。 拿出买了两方源剩下的六千，数出一千，将剩下的交给了老头。 老头数了数，收好钱，把装了两方源的小袋子递给林启，低声说了句，“右边的门进去。” 林启接过袋子，没有起身，想了想，还是拿出天圆地方石，低声问道：“这个加工的话，多少钱？” 老头看了一眼，“我们这里不提供翻新服务，除非你自己先找人清除之前的痕迹。” 林启连忙问道：“去哪儿，找谁清除？” 老头不再回答，指了指右门，“那边请进。” 一共三个门，二人从右门进来，里面有个柜台，好几个人围在那里。 林启过去，里边的人接过袋子，送到里屋去了。 二人见旁边有椅子空着，于是坐了下来。 屋子里有十几个人，有的在小声嘀咕，只是都戴着面具，也分不出谁和谁来。 等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柜台那边叫道：“护身石，二十九号！” 林启一时没有留意，那人又喊了一遍。 这回雨涵听清了，碰了碰林启，“叫你呢。” 林启赶紧站了起来，来到柜台边，接过小袋子，打开一看，加了一根小红绳，玉石已经变色了。 雨涵过来，拿着一看，正面绿色，反面蓝色，上面有白云图案，似乎隐隐在动。 颜色纯正，手感温润，摸着就舒服。 两人又来到大厅窗前透透气，外面早已灯火通明。 雨涵好奇，又拿起来看看，“真的好神奇啊！” 林启轻声问道：“喜欢吗？” 雨涵只顾着看，没有回答。 林启拿起小红绳，打开了，戴在雨涵脖子上，捋了捋她长发，“嗯，不错。” 雨涵大感意外，心中难免欣喜，“送给我的？” 林启点点头。 雨涵不禁问道：“为什么送这个给我啊？” 林启却是没有想过，想了想，“这两方源是奇石，又叫控声石，不但能避免发声动物的伤害，必要时还能放出封存的真气，以解燃眉之急呢。” 雨涵一听，嗨，还以为你个榆木脑袋真的开窍了呢，得，说你是个钢铁直男过分了点，直男肯定是了…… 林启看了看表，“十点了，回去吗？” 雨涵看了看楼下，街道上霓虹灯五颜六色，车辆来来往往，“回去了。” 坐在车上，林启拿出剩下的一千块，塞到仪表盘旁边的小盒里，“跑了这么一整天，除去酒吧的服务费，还赚了两百块油钱，哈哈……” 雨涵心想，说你是直男还真是没错，于是笑了笑，说道：“还真是一次特别的经历……” 两人回到公寓，已经十一点半了。 其他房间的灯都已经灭了，就紫月房门下的缝隙里还透出来亮光来，听到他们进来，这才灭了灯。 第二天早晨吃早餐时，气氛略微有点尴尬。 要是换了别人，深更半夜地回来，几人肯定会问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 可他们二人呢，一个是医院院长，一个是大名鼎鼎的大神医，又都青春年少，怎么问？ 雨涵看出来了，笑着对林启说道：“你不打算讲讲玉石的事儿？” 林启这才反应过来，不过799的事儿没讲，而是简要讲了一下，两人出去逛了玉石市场，买了一块两方源。 他心里想的是，那些事儿实在太奇怪，自己都没有搞明白怎么回事，还是先不讲为好。 而两方源紫月就有，讲了也没事。 讲着讲着，林启一看紫月，问道：“你的玉石呢？” 紫月心中一惊，还是被他发现了！ 想了想，答道：“现在天色热了，穿的衣服少，贴在皮肤上，感觉凉凉的，就没戴了。” 雨涵拿出两方源，“不会啊，还有点暖暖的呢！” 紫月看了一眼，果真是两方源，看那颜色，她就知道，林启的一只脚已经踏进新世界的大门了。 聊了一会儿，林启高兴地说道：“九叶草已经长出六片叶子了！” 其他人听了都没什么，只当是九叶草的正常生长。 就紫月听了心头一颤，果然如老者所言，当他的真气达到第六层时，玉石的正面已经变成纯绿色了。 对于林启，紫月内心是复杂的。 他们一起共过患难，他救过她的急，也救过她的命，现在还治着她的病。 如果要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怎么狠得下心？ 可是主君那边…… 没有来到公寓之前，她是多么单纯快乐，逍遥自在…… 如今，她已经变得郁郁寡欢，纠结敏感，无依无助…… 这种种思虑，使紫月感到深深地沮丧，上班的时候就不可避免的失误连连。 这天，店长把她叫到办公室，神情严肃地告诉她：“你如果再不认真工作，我也不说你了，你也不要做了！” 紫月心中委屈，低头，落下泪来。 店长见状，没有再说，“你先回去吧，好好上班！” 紫月回到仓库，按照单子，一样一样往推车上搬东西。 搬了没几件，旁边一个人说道：“紫月，这么多啊，我来帮你吧。” 紫月一回头，是同事，理货员小丰。 小丰是个有点腼腆的男孩子，二十来岁，踏实肯干。 可能两人都是对城市生活不太习惯和适应，所以平时有些共同话题，一来二去，两人就比较熟悉了。 刚才小丰看到紫月神情不太好，搬起牛奶来又有点吃力，立即过来帮忙。 紫月没有说话，依然搬着货。 小丰倒不觉得不对劲，哪次她挨批了不是这样，只是这次可能严重点吧。 于是说道：“你坐下歇会儿吧，我来。” 紫月也不推辞，坐到旁边椅子上歇息歇息。 小丰工作时间比紫月久多了，男孩子嘛，力气又大，不一会儿，就搬好货，然后推着小车去了货架和冷藏柜那边。 不一会儿，小丰回来了，笑着说道：“可以啦，摆好了。” 紫月抬起头，“谢谢你。” 小丰青涩的笑了笑，“客气”，然后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超市比较大，营业时间不能离了人，所以员工是分批次用餐的。 不过没有食堂，只有一个用餐间，里面有冰箱和微波炉，自己带饭也行，叫外卖也行。 午饭时，小丰见紫月依然眉头不展，吃着饭也是有一口没一口。 于是端着饭盒，坐到了紫月对面，“怎么了，这么不开心啊。” 紫月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没事啦，我刚来的时候，天天挨批，你是女孩子，店长说话还客气点，我们那个时候……” 小丰四周看了看，店长经理他们都不在。 继续说道：“还三天两头挨骂呢，这不算什么，还罚款，有个月，我打翻了几箱啤酒，罚得我没钱了，喝了半个月的稀饭……” 紫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情自然也就好多了。 就这样，两人时不时说说悄悄话，聊聊天，成为了好朋友。 有个人一起聊聊天，虽然不能帮忙解决实质性的问题，但最少舒缓了情绪，减少了压力。 因此紫月状态也慢慢恢复了正常，工作也越来越顺手。 一转眼紫月已经工作三个月了，店长看她态度大有改变，工作已经能够保质保量，就把她加到轮班中来。 夜班是下午两点到凌晨两点。 第148章 情不知所起 紫月哪里上过晚班，所以轮到她上夜班的时候，到了十一二点，她就忍不住困意连连。 这时候整个超市虽然只有紫月小丰两个理货员，但由于客人很少，并没有多少活要干。 所以每次看到紫月犯困，小丰就对她说：“你去休息吧，这里的事儿我来。” 紫月实在是架不住瞌睡，就到仓库躺椅上睡觉去了。 一次两次的还没事，次数多了，就被其他同事发现了。 不过超市也没有明确规定禁止同事恋情，所以经理店长听说了此事，并没有反对，反而都觉得小丰踏实靠谱，紫月温柔漂亮，要是能在一起那也不错。 既然这事儿不用避讳，同事们就放心大胆地开起玩笑来。 有时候导购大老远地看见紫月在搬货，就对小丰说：“还不快去帮忙？” 小丰当然是乐呵呵地过去了。 有时候用餐间人多，紫月旁边的位置却总是空着。 “你们怎么不坐呢？”紫月问道。 “那个位置我们哪里敢坐，那是专门留给小丰的，哈哈哈……” 紫月听了，知道她们是开玩笑，笑了笑，没有说话。 可是这样一个回应，同事们的解读就不一样了啊，她们认为，紫月这是在默认。 毫无悬念，这话传到小丰那里去了，同事们又各种展开联想，什么紫月早就看上你啦，就等着你去表白啦等等。 同事们的确是想促成一桩好事，这小丰也的确是上了头。 因而更加放心大胆地追求起紫月来，当然，他也不会啊，都是同事们出的主意。 首先是买吃的，她们也不知道紫月喜欢吃什么，就换着花样给她买。 也不是明着买，而是有时候似乎是无意间，走到紫月身边，从口袋里掏出吃的来，“刚别人给我的，你也吃点吧。” 吃饭时，小丰夹起自己的菜，“尝尝这家的，味道很好。” 诸如此类，紫月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但也没有往深里去想。 然后就是夜班下班后送她回家。 当小丰第一次说出要送她回家的时候，紫月忍不住笑了，“我就住在街对面，送什么？” 小丰说道：“我也下班啊，我顺路。” 紫月又笑了，“你顺什么路，你我走的方向都不同。” 小丰答道：“没事，我走走。” 紫月没法子，只得和他同行回来。 到了公寓大门口，看着紫月进去了，走得不见了人影，小丰这才转身回去。 送了几次，紫月觉得不妥，跟小丰说了，根本不管用。 小丰一脸认真地说：“深夜危险，我还是把你送回去放心。” 紫月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但又能有什么办法？ 再有就是送礼物，小丰不懂，同事们就给他出主意。 “要送那种她天天都能看到用到的，这样她就容易记住你！” 小丰想了一个晚上，终于想到了。 他在网上精心挑选了一个晚上，终于选好了，于是付款下了单。 接下来的几天，小丰都是在等待中度过。 终于，快递小哥送来了包裹，拿到的那一刻，小丰心情激动，当他打开的那一刻，同事们都傻眼了，杯子！ 一个精致的小玻璃杯，上面印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少女图案，杯子底下和上部有塑胶包起来，防止摔碰的。 “看着挺漂亮的，也行吧，希望她喜欢……” 小丰先用洗洁精把杯子里外都洗了一遍，再用开水把里面泡了一遍，然后打了一杯开水，放了一些茉莉花茶，这才拿给紫月。 “怎么？” “送给你的。” “我有杯子……” “你的……不小心被我打烂了……你就用这个吧……” 紫月心想，不就一个杯子么，收下吧，于是接过来了。 小丰别提有多高兴了！ 过了几天，他买了一个玻璃球摆件，要送给紫月。 紫月说什么都不要，最后，只得把它摆在了仓库的办公桌上。 这样下去怎么行？ 于是这天晚上小丰送紫月回去的时候，她跟他说了实话。 “小丰，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帮助，但是，我不想耽误你，因为我早已心有所属……” 小丰不敢相信，似乎被当头一棒，几分钟的路，他感觉像是走了几个小时。 第二天，小丰没有来上班，同事告诉她，他受了打击，请假回家休息去了。 紫月不以为然，自己照常上班。 过了一个星期，小丰回来了，不过他好像完全不记得了紫月跟他说过的话，依然给她带吃的，替她打水泡茶，帮她干夜班的活好让她去睡觉，依然夜夜送她到公寓门口。 只是没有再买礼物了。 紫月以为他明白了，慢慢也就没在意这些事儿了。 这天又是上夜班，小丰对紫月说：“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紫月答道：“我自己可以煮面。” 小丰说道：“反正你也没别的事，你就来吧，没有别人，咱俩随便吃点。” 紫月想了想，“好吧。” 第二天，紫月睡到快十一点才起来，正在洗漱，手机响了，一看，宋峰打来的。 “紫月，今天你该做治疗了，你等会儿来医院吧，今天林启太忙了，晚上你又不在……” 原来宋峰设置提醒的时候没有注意看几点几分，这提醒刚刚才响起来，于是赶紧联系了林启和紫月。 紫月只得先来到医院，等林启忙完病人给她作好治疗时，已经快一点了。 出来一看手机，全是小丰的未接来电和信息。 紫月给小丰回了电话，“实在不好意思，刚才看病去了……” “看病？你没事吧？你吃了没？我给你带去超市吧？……” 紫月随便买点吃的打发了，赶着去上班了。 忙碌之余，同事告诉她，“今天是小丰生日，特意订了蛋糕和花，点了一桌子菜，结果你没去，叫我们吃了……” 下班回去的路上，小丰问起紫月治病的事病，她就大概讲了一下。 言语之中，小丰已经听出了点什么，低下头，缓声问道：“你说的心有所属，是不是他？” 紫月内心纠结，如果说不是，小丰会误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如果说是，会不会对他打击太大？ 毕竟他可是因为自己的话请过一个星期假的人，于是没有说话。 小丰心里清楚地知道，她这回才真的是默认了。 良久，他抬起头，“那可以让我见见他吗？” 紫月心想，好，就让你死了这条心吧！ 于是点点头，“怎么见？” 小丰想了想，“等我们上白班的时候，你看他什么时候方便，我们一起去吃个烤串吧。” “好。” 对紫月来说，她甚至有点期待林启和小丰的见面，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彼此会说什么？ 时间过得还算快，林启也很爽快，答应了紫月的请求。 这天晚上下班后，林启紫月按照小丰说的地址，来到了公寓附近的一个小店前。 小丰早已在门口等着，笑呵呵地走过来，“林主任，你好，紫月，先进来坐会儿吧，烤串马上就好了……” 三人进来坐下，小丰一反常态，非常热情主动，和林启聊得不亦乐乎，把紫月都看懵了。 吃完了，小丰结了账，然后送二人回到公寓门口。 等电梯时，林启乐呵呵地一笑，“小伙子还挺不错呢，人也挺厚道……” 紫月一心觉得这不是她预想的场景啊，于是答道：“他平时不是这样……” 过了大概半个月，又是上夜班，小丰对紫月说道：“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紫月果断地摇摇头，“不用了。” 小丰看她态度坚决，没再说了。 第二天晚上，紫月问同事：“小丰怎么一天都没来上班？” “他辞职了……” 第149章 忘了吧 紫月虽然略有预感，但也大感意外，“辞职了？” “对……他说如果你问起他，就把这封信交给你……”同事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来，递给紫月。 接过来，上面写着“紫月亲启”四个大字，捏了捏，还挺厚一叠，看来写了不少。 “如果不问呢？” 同事笑了笑，“不问，就直接烧掉……” 紫月内心忐忑，说不出到底是好友突然离去的难过还是如愿以偿后的高兴。 等手头的活忙完了，紫月来到仓库，坐在桌子边，拆开信，一共有九页，每一张都写得密密麻麻。 “紫月：见字如面，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踏上回家的火车了……” 然后写了他们从第一次见面到第一次说话，聊天，彼此认识，再到心生情愫。 “你温柔贤惠，我勤劳踏实，我多少次梦想着，我们在一起了，组建了一个家庭，过着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 信的后部分写道：“但是当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犹豫了，于是我拼命和他聊天，尽我所能问他、了解他的一切，了解得越多，我的失落就越大……” “他高大帅气，成熟稳重，风趣幽默，又事业有成，前途无量，看到你坐在他身边那踏实的样子，我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你们……” 最后写道：“紫月，回去后，我尽量不想你，你也不要想起我。紫月，你忘了我吧，我会好好生活的，祝你们幸福！” 读完，滚烫的泪珠不知不觉滚落下来，紫月擦了擦，叠好信，放回信封，呆坐了良久。 “下班了，紫月，还不走啊？” 同事一声叫，把她从呆滞中拉了出来。 紫月又擦了擦泪痕，找了个小纸盒，把桌上的玻璃球装了起来，带到更衣室，装进了包里。 出来马路上，外面依然灯光灿烂。 看着路面上那个孤零零的影子，紫月不由得心中泛起一阵悲凉…… 走了没多远，紫月坐在一棵大树下，埋头哭了起来。 “美女，哭得这么伤心？需要帮忙吗？” 紫月一抬头，一辆黑色小轿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旁边，车窗摇下，一个戴着墨镜的青年，正打量着自己。 紫月使劲摇摇头。 青年没说话，看了看后座，后座门开了，下来两个同样戴着墨镜的小青年。 “美女，这深更半夜的，多危险，我们送你回家吧？”两个小青年满嘴酒气，语气轻佻，嘻嘻哈哈。 紫月急忙站起来，双手抓住包包。 两人围过来，“想走？你要去哪？我们送你……” 紫月不搭话，抬脚就走。 一个小青年一把抓住她的包，另一个抓住她的手腕，“我们送你回去……” “你们放开我！”紫月缩手，对方依然紧抓不放。 紫月心生恐惧，大叫一声“放开！”，奋力一甩，手抽回了，包包却滑落在地，纸盒掉出，玻璃球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圈，信封也掉落在地。 “嘿！美女，你别不识好歹！” 小青年又围了上来，一人抓住紫月一只手，架着她就往车上拖。 “救命啊！救命！”紫月一边挣扎，一边绝望地大喊。 这夜深人静的，路上哪有人？ 路边的车倒是过去了几辆，人家不明所以，也没有停车。 就在这危急时刻，“住手！”一声厉喝，把两人吓了一跳，抬头看时，一个人影已经飞奔到了眼前。 来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两个小青年惊呆了，前排的青年也吓得不轻，发动了车子，大喊一声：“快走！” 两个小青年赶紧丢下紫月，上了车，一溜烟跑了。 紫月跌倒在地，腿脚在路面上磕碰得生痛。 抬头一看，一个男子，戴着个面具，站在她面前。 “你是……” 男子缓缓摘下面具。 “启哥哥！”紫月惊叫一声站起来，紧紧抱住林启，大哭起来。 林启不知所措，见她哭得伤心，没有动弹。 过了几分钟，见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林启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好了，不哭了……” 紫月又哭了几分钟，然后在他怀里使劲擦了擦脸，抬起头，声音哽咽，“启哥哥，你会离开我吗？” 林启听她突如其来这一句，不知该如何回答，见她满脸泪痕，头发被泪所浸，又湿又乱，伸手捋了捋，“傻丫头，回家吧。” 紫月低下头，抓起他的衣服，把眼睛鼻子使劲又擦了擦。 林启捡起地上的包包，紫月去捡起地上的玻璃球、纸盒和信，递给林启。 林启拿过玻璃球，拳头大小，里面一座小房子，一个小女孩，翻过来，雪花就会随着里面的液体四散飘落。 “挺漂亮啊！这是他送给你的？” 紫月没说话，又递过信封。 林启把玻璃球装进包里，接过信封，“‘紫月亲启’，这么厚，他写的吧？” 紫月和他并肩走着，依然没有说话，只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林启说道：“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喜欢你……” 紫月听了，心里又难受起来，他真的很喜欢我，你看得出来，那你怎么没看出来，我真的很…… 不知不觉，泪珠又下来了。 林启见了，连忙说道：“那天吃烤串，趁你上洗手间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可能要回老家了，怕你一个人不安全，叫我每天晚上设个闹钟。” “他说你换衣服三分钟，从超市走到公寓大门八分钟，如果凌晨两点三十分你还没到家，叫我一定要下来找你……” 紫月听了，哭得更厉害了。 林启束手无策，不知道自己哪句说错了，只好闭嘴不说了。 紫月哭好了，抬起头，对林启说道：“启哥哥，你医术那么厉害，给我调一杯忘情水吧……” 林启一时懵了，“他不是走了吗，过段时间就习惯了，再说了，这世上，哪有忘情水啊！” 紫月摇摇头，“不，他没走，他不能走……启哥哥，你就给我调一杯吧！” 林启彻底懵圈了，“他没回老家吗？” 他哪里知道，她说的他，不是他说的他，而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他！ 看着紫月一脸认真的样子，林启回过头来，“忘情水……你让我想想……” 两人回到公寓，各自歇息了。 这林启也是天性自由，不爱受条条框框的约束，因此常常脑洞大开，做些超人意料的事。 紫月说的这个忘情水，他还真的兴致勃勃地研究了起来。 他想来想去，想起来了，当初出来天南山，遇到白辛他们的时候，为了不加入七分会，他喝下了一种声称可以“清除记忆”的药水。 如果那种药水真的可以清除记忆，那不就是忘情水吗，因为情，就是关于一个人的记忆呀。 可是当初又没有留白辛的电话，天南山又在千里之外，再说了，我林启当初喝了，也没有起到“清除记忆”的效果啊。 可是林启并不死心，玉石交易会上那个咨询员，还有九阳子、沧溟子，都说他气机特殊，异于常人！ 所以他认为，那个药水不一定是没有效果，可能只是对“天赋异禀”的他没有效果！ 所以他决定一试！ 他细细回味起当初喝下药水时的感觉来，从味道来看，那是几种草药熬制而成的。 好在他对各种药材的气味了如指掌，不过时间相隔太远，林启想了好久，才想起白术、肉豆蔻、苦参这三味。 怎么都是健脾祛湿的？ 对了！ 大思伤脾，脾伤了，反过来又促动更多思虑，这样就进入了恶性循环，脾主肌肉，所以思虑过多就会如古人所言，“为伊消得人憔悴”。 林启眉头舒展，就按这个思路办！ 第150章 突飞猛进 这天早餐时，几人见林启面露喜色，都问他怎么回事。 林启说道：“经过这几天的研究，我配出了一个药方，忘情水。” 张妈和雨涵都说：“那怎么可能？” 紫月见他把自己的话放在了心上，心中高兴，但一想到喝了忘情水，忘掉的却是他，顿时又若有所失，“真的？” 宋峰打趣道：“忘情水？是不是要用忘忧草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启一想，对呀，何不加入忘忧草试试？ 于是林启就在配方中加入了忘忧草。 当天晚上，林启下班回来就熬药，熬好了，端到饭桌上来。 看着几人略为奇怪的眼神，林启哈哈一笑，“饭前开胃小汤，忘情水。” 紫月伸手端过，“我来一碗！” 宋峰推出自己的碗，“分我一半！” 紫月端起碗，“真要？” 宋峰将碗靠近，“倒！” 紫月倒了一半给他，两人碰了碰碗，“干！” 然后两人一仰头，一饮而尽。 紫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徐徐呼出，“不错，再来一碗！” 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宋峰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下，转头问林启：“师父，这里面怎么是白术、豆蔻……” 林启点点头，“嗯，大有长进啊！” 然后说道：“这世上哪有忘情水呢，这只不过是一个健脾祛湿的方子，我不能保证忘情，但肯定有效果，吃一段时间看看吧！” 就这样，连吃了一个星期，两人的胃口都好多了，能吃能睡。 不出所料，紫月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基本已经恢复正常了。 宋峰更是精力充沛，思维活跃，学习效率大增。 这天，林启正在办公室翻看瑾清给他的来电记录，宋峰过来了。 “师父，经过前段时间的学习，又喝了你的忘情水，我感觉有点开了窍，把《神农门本草经》重新归纳总结了一下，我感觉掌握得差不多了，特地来向你汇报一下。” “太好了！意外收获啊！” 林启转过身，从草木部、金石部、鳞介部等十几个部别中，每个部别分别挑出两三个药名来。 然后让宋峰说出它们的别称性状、真假鉴别、炮制加工、性味归经等等内容。 宋峰一一信手拈来，对答如流。 林启又问：“那我问你，‘诸花皆升，旋覆独降；诸子皆降，苍耳独升’这句话，对还是不对？” 瑾清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什么诸花升降诸子百家的？” 两人笑了笑，宋峰答道：“这话说它对也对，说它错也错。” 林启笑问：“此话怎讲？” 宋峰不慌不忙，答道：“诸花在上，其质清扬，乘于风，浮于水，所以其性升。” “诸子在下，其质厚重，坠于地，沉于水，所以其性降。而旋覆花降气行水，苍耳子散寒通鼻，反其道而行之，因此我说这句话是对的。” 林启点点头，“那为什么又不对呢？” “错就错在‘皆’‘独’二字，比如芫花泄水、合欢安神、丁香降逆，又如牛蒡解表、蔓荆疏风，这显然与刚才所说的自相矛盾，所以又说它不对。” 林启笑道：“那么这句话可以从书卷中删去吗？” 宋峰摇摇头，“不可不可，这句话虽然有所遗漏，但它说出了绝大部分花、子的性质功效，凝聚了无数前人的心血，是一次宝贵的经验总结，所以不可删去。” 林启见宋峰不再停留于表面，而是开始深入思考，深感欣慰，说道：“这就是顺气而生和逆气而生的区别，那什么是气？” 宋峰想了想，坦然说道：“以前学过，全忘了……” “那你从明天开始，学习医论中的基础部分，气血津精吧！” “好！” 接下来的时间里，每周的一三五，宋峰跟着林启在办公室学习理论知识，二四六继续到中药房理论用于实践。 这样学以致用，不懂就问，学问结合之下，宋峰进步神速。 学问学问，敢情就是这么来的吧？ 很快，林启就开始教他阴阳学说、藏象学说和经络穴位等中级内容了。 这天，林启问宋峰：“之前我在医科大学做讲座时，有学生问过我两个问题，你也试着思考一下吧？” 宋峰跃跃欲试，“师父请讲！” 林启说道：“五行之中，黑色属水，那水为什么不是黑色而是透明的呢？” 宋峰想了想，答道：“这是一个本木倒置的问题，五行是本，万象是末，水这一行，其位为北，其音为羽。” “其色为黑，是说水行对应的颜色是黑色，或者说黑色属于五行之中的水行，而不是说水是黑色。” 瑾清一个头两个大，“这有区别吗？” 林启却点点头，“嗯，没错。如果一个人有一百斤，他阴阳平衡的话，是不是他体内有五十斤阴五十斤阳？” 宋峰摇摇头，“阴成形，指的物质，阳化气，指的运动，不管他多少斤，只要他身体各项机能运行正常，那就是平衡，否则就是失衡。” 林启立马又问：“那什么是正常？” 宋峰答道：“天有四时，地有八方，人有万千，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标准不尽相同，所以不能一概而论。” 瑾清在旁边，直听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连声说道：“厉害！厉害！” 宋峰谦恭地笑道：“我这算得了什么，皮毛都不敢当，我师父那才叫厉害呢！” 瑾清还没缓过神来，见他这样说，缠着林启说道：“林医生，快跟我讲讲！让我接受一下熏陶和洗礼！” 林启哪里肯开口，说道：“师不顺道，哪有说你顺便给我讲讲的道理？再说了，他讲你都不懂，我讲那不是给你催眠么？”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时间过得挺快，转眼到了夏天。 “林启，明天你休息，咱们去漂流吧！” 林启正要收拾东西准备下班，雨涵快步走了进来，兴奋地说道。 林启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呀，现在天气热了点，外部阳气旺盛，好不容易你身体状况好了点，又去玩水，你不怕凉着了啊？” 雨涵笑着说：“天气这么热，解暑都来不及呢，怕什么！门票我都定好了！” 说完拿出两张票，林启接过来一看，“神鹿山庄，两天一夜双人游，2999元，这么贵？” “哎呀，贵什么贵呀，你去就是了……”雨涵拿回票，放进了包里。 去就去吧，本来山庄有车接送，不过也不是太远，也就四百多公里，雨涵还是决定自己开车去。 一路上，雨涵兴高采烈，给林启讲着山庄的一些事。 “你去过啊，那你还去干什么？”林启有点意外。 “带你去玩啊，你只知道工作工作工作，不放松一下怎么行？”雨涵眉毛一挑，得意地说道。 林启虽然有种被“骗”的感觉，不过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应该是高兴吧？ 到了山庄，刚好赶上午饭。 雨涵轻车熟路，带着林启东拐西拐，直接来到了餐厅。 来时只顾着低头紧跟在雨涵后面，什么都没顾得上看，现在坐下来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嗬！人可真多，眼睛所到之处，全部都是人！ 餐厅在一个小岛上，有四座木桥，两座进来两座出去，每座桥上都挤满了人。 再看餐厅里面，一个大厅，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圆亭，里面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与桌子的空隙之间，全部站满了人。 饭菜一来，有座位的人赶紧吃，吃了立马走人，下一波赶紧坐下来，又上菜，又吃。 林启心中苦笑，这哪儿是吃饭，这明明就是打仗啊！ 第151章 大神医新体验 吃完饭，雨涵带着林启去了海洋馆，欣赏了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然后又是各种各样的动物表演。 看完表演出来，雨涵兴奋地说道：“咱们去玩大摆锤吧？”，然后指了指前面。 林启一看，迟疑了一下，“这个……” 不由分说，就被雨涵拉上去坐了下来，工作人员过来，给他们绑好了安全带。 不一会儿，他们就升上了高空，惊险开始了！ 一会儿摇摆，一会儿旋转，一会儿急速下落，一会儿翻转，一会儿倒立落下。 雨涵在林启左边，虽然玩过几次，还是吓得哇哇大叫，林启虽然不那么怕，但也忍不住惊叫了几声。 林启右边是个男孩，刚开始玩得还挺高兴，等到倒立加旋转的时候，就忍不住瞪着一双大眼睛，大叫起来。 “我受不了了……快停下……我要下去……” 林启不断告诉他，“闭上眼睛！闭上眼睛！” 男孩已经惊慌失措，哪里听得进去，一直大喊大叫，直到大摆锤停下来。 下来时，男孩已经站立不稳，脸色苍白。 呕吐一番后，男孩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儿子，你怎么样了……”他妈妈急得团团转，不知该怎么办。 孩子的爷爷奶奶更是急得直跺脚，“叫你不要带她来玩这个，你偏要……嗨……” “妈妈，我……我肚子好痛……站不起来……” 爷爷奶奶急忙来抱男孩，“那赶紧去看医生啊！” “我来看看吧？” 雨涵肚子也有点不舒服，林启陪她在旁边坐着休息会儿，见男孩痛苦不堪，忍不住开了口。 他爷爷一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你是什么人？” 林启刚才要不是看男孩难受，也不会说这话，现在看他爷爷这种质疑的眼神，多少有点后悔。 “我肚子好痛！”男孩缩紧了身体，用拳头紧紧按住肚子，大汗淋漓。 爷爷赶紧来抱男孩。 “不要动我……肚子好痛……”男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又紧闭双眼。 “这可怎么办呀，动又不让动……快打急救电话吧！”妈妈急得快哭了，掏出手机拨打电话，“急死人了……怎么忙线中啊！” “小伙子……麻烦你帮我们看看……” 林启雨涵已经转身走了几步，爷爷几大步追上来，拉住了林启的手。 林启看了看雨涵，雨涵说：“快去啊！” 林启来到男孩身边，蹲下来，直接将手掌按在他后背，暗中运起功来。 不一会儿，男孩表情渐渐放松，身形也舒缓了，在地上坐了下来。 “小伙子，谢谢你！请问你怎么称呼？”男孩爷爷感谢之余，他奶奶问道。 林启不想说太多，于是说道：“他这只是惊吓过度引起的，再休息半个小时就没事了。” 然后起身告辞。 走得远了，雨涵心有余悸地说道：“说实话，玩这个太吓人了，我的心一直揪着……” 林启笑了笑，“你的心要不是一直揪着，怎么会肚子痛呢，太紧张了啊……” 然后两人玩了过山车，去了鬼屋，玩了空中飞人，全是需要胆量的刺激项目。 到了傍晚，雨涵带着林启，来到了自助餐厅。 里面中餐、西餐、料理、烧烤一应俱全。 林启向来口味清淡，只拿了些日常的菜式，雨涵拿得稍微丰盛些。 两人坐下来，边吃边聊。 林启正吃着，雨涵一个眼神，示意他看那边。 林启看去，原来她指的是隔壁桌上一个女子。 女子吃得相当丰盛，全是海鲜和肉类，吃法也很讲究。 她一盘一盘吃得干干净净，然后把盘子一个一个摞起来，林启数了数，一摞刚好十个。 服务生四处转悠，收拾碗碟，看到她摞好一摞就收走了。 一会儿服务生又过来了，又收走一摞。 就这样已经收走三摞了，女子却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雨涵不由得靠近林启耳边，“胃口真大啊！” 林启摇摇头，皱了皱眉。 一会儿，女子电话响了，她接了起来。 “在山庄吃饭呢……我最爱的海鲜和肉呗……看了医生啊……他问我是要吃还是要命，我说我要吃，哈哈……” 雨涵听了，也皱起眉头来。 两人吃完了，起身出去，女子又端起大盘子去了海鲜区。 林启望着她的背影，感叹道：“真是有道是：医生能治病，却治不了病人啊！” 他的意思雨涵当然懂，病容易治，引起疾病的生活习惯却难改啊！ 雨涵说道：“叫你出来玩一下，你却光顾着想这些问题了，什么都别想，就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人，好好放松一下，好吗？” 林启笑了笑，“已经习惯啦！” 雨涵想了想，“我带你去玩些别的！” 然后来到休闲区，这里有乒乓球、桌球、溜冰、电脑游戏、电子游戏…… 凡是林启有点兴趣的，雨涵全部陪着他玩了一遍。 玩着玩着，林启一看时间，“好快！八点了！” 雨涵问道：“那咱们去泡温泉吧？” “这么热的天，还泡温泉？” 雨涵不由分说，拉着林启，来到了温泉区。 雨涵问道：“里面分为普通男区、普通女区、家庭区、双人区等等，你说去哪个区比较好？” 林启想了想，“去普通区吧？” “好！九点半我在这里等你！” 然后两人各自进了普通男区女区。 来到里面，一个大水池子，隐约冒着热气。 林启坐在池子里，不一会儿就感觉到额头流汗了。 旁边两个人商量着：“咱们去蒸会儿桑拿吧？” 林启好奇，跟着他们进到了一个小房间。 刚到门口，林启就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这不是蒸包子么？”林启心里想着，迟疑了一下。 看着不断有人进进出出，林启决定还是进去里面看看。 进来坐下不一会儿，已经汗流浃背了。 那边有个小窗，热烫的蒸汽时不时喷涌而出，直蒸得林启胸口憋闷，喘不过气来。 实在忍受不了，林启出来了，刚到门口，只感觉心头一阵轻省，还是水池子里舒服点。 大水池旁边的桌子上摆着白色的剃须刀，林启见不断有人拿着用，用完了直接扔垃圾桶了。 心想这应该是免费的吧，于是来到镜子前，打了泡沫，刮起胡子来。 刮完胡子，一看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早，又去休息区坐了会儿，吃了点果品。 好容易到了九点一十，林启裹着大浴巾，来到储物柜前，换好了衣服，来到进去时的大厅里，找了个空位，等候雨涵。 等了十来分钟，雨涵还没出来，林启被这一泡一蒸，多少有点困乏，低头打起了瞌睡。 “呦，这是谁呀……哈哈……” 正闭目养神呢，雨涵过来了，仔细端详起林启的脸来。 “不错不错，看来你放松了不少，哈哈……” 两人来到外面，沿着石子铺成的小路散散步。 林启边走边说：“感觉这个山庄好大啊，玩的东西这么多。” “当然啦，这是江城附近最大的一家综合性山庄，这才玩多少，一半没到呢。” “我怎么感觉今天一下午经历过的新东西，比我过去一年经历得还多？” 雨涵哈哈一笑，“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忙于工作，出来玩得太少了啊！” “这也算是了解你们城里人生活方式的一种途径吧……” 雨涵哈哈一笑，“这算什么啊，冰山一角吧？” 林启想了想，说道：“生活方式决定着人的每一天怎么度过，一天虽然很短，但是一天一天积累下来，慢慢地就会影响人的身体情况。” 雨涵扯了扯他的衣角，“你看，又在思考问题了……” 第152章 他乡遇故人 林启哈哈一笑，“职业病，职业病……” 雨涵看了看表，“十点了，咱们去休息吧。” 林启看了看雨涵：“去哪儿休息？” 雨涵说道：“看你那样，还不得去普通休息区？” 然后领着林启来到普通休息区，“里面有空位，你随便找一个就行。明早八点还在自助餐厅那里吃早餐。” 林启进到男区里面，一排房间，每个房间里有几张沙发，每张沙发旁边配有一个小电视。 有人在小声看电视，有人在玩手机，有人已经呼呼大睡。 林启找了个空位躺下，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餐，出来一看，骄阳似火，晴空万里。 “真是个漂流的好日子！”雨涵满怀期待地说道，“咱们去换衣服吧？” 来到漂流入口大厅，林启换了衣服，穿着个短裤出来，抬头的那一刻，他惊呆了！ 雨涵秀发盘起，干净利落，身穿紧身背心连体短裙，身材曼妙有致，风情万千。 林启心中一匹野马早已四处驰骋，好在他心念纯正，最少没有鼻血淌淌。 “你……穿成这样，等下去了水里不冷？”林启极力将思绪拉回正道，问了个实在问题。 “不怕啊，再说我备了一条浴巾，冷就披着！”雨涵举了举手中的小袋子。 “好吧……”，林启转身，“咱们去排队吧。” “林主任！？” 一声娇滴滴，吓了林启一跳。 抬头一看，一个女子站在林启面前，香气扑鼻。 林启略微扫了一眼，女子身材窈窕，穿着热辣，肤白如脂，身上似乎有强光一般，照得林启不敢正眼直视。 这是谁？他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想起来，是之前在小区下面找他看病的那个浑身香气的女子。 雨涵见怪不怪，打量一番，自然认出来了，不过没有作声。 林启也顾不上回她的话，低着头，拉着雨涵的手，加入到等待漂流的队伍中了。 雨涵回头看看，“怕什么，她又没跟来……” 林启一脸懊恼，“早知道要穿成这样，我就不跟你来了……” 只要他抬眼，映入眼帘的都是各种泳装，他只感觉到脑瓜子嗡嗡的，雨涵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清…… 轮到他们俩了，工作人员拉过来一条皮艇，两人坐了下来。 林启一抬头，雨涵就在眼前，转头看向别处，一样不自然，只得盯着皮艇边边。 “下去啰……” 只听得雨涵一声尖叫，皮艇从斜坡上一冲而下，林启没抓稳，差点被甩出艇外。 “抓稳了！”雨涵两手紧抓把手，只得踢了他一脚，他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把手。 这时皮艇已经滑到了斜坡下的水湾里。 下面的闸门还没打开，滑下来的皮艇都堵在水湾里，越堵越多，直到你挨着我我挨着你。 “我泼……” 不知哪个谁兴致大发，取下头上的安全头盔，舀起水来就往边上的人身上泼去。 这下好了，周围的人都取下头盔，互相泼了起来。 林启和雨涵自然难逃“厄运”。 望着眼前的雨涵从头到脚一身湿透，林启猛的取下头盔舀起水，晃晃悠悠站起来，疯狂地朝周围的人泼了起来。 正泼得起劲，下面一声“坐好扶稳！开闸了！”，水湾里的水如一泻千里般奔腾而下。 前面的皮艇一个接一个顺着水流冲了下去。 “林启！坐好了！”雨涵大叫一声。 林启刚坐下，隐约听得有个人大喊了一声“林启儿！”，循声望去，却不见人影。 还没回过头来，皮艇已经过了闸门，顺着山间弯弯曲曲的大水槽，摇摇摆摆地下来了。 最后，经过了一个黑不隆冬的山洞，“哗”地一声，到达了终点处的水池子里。 两人上了岸，早已头发湿透。 雨涵拿出带来的浴巾，擦了擦头发，递给林启示意他擦擦头发。 林启接过来，抖开浴巾，给她披上。 “要不你先去换衣服吧，我刚才听到有人叫我，应该是火苗子，我等等他，一会儿我们去储物柜那里找你。” 林启左等右等，出来的人一个接一个，就是不见火苗子。 这时太阳正照着热得慌，林启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于是低头用手理了理。 “林启儿，果然是你！嘿嘿嘿……” 抬头一看，正是火苗子，刚从水里出来，下巴上一缕小胡子，已经变成“水苗子”了。 “哈哈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呀……”林启赶紧走了过去，“就你一个人？” “对对对，他们说不喜欢……”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储物柜取了衣服，换好了。 “雨涵，这是前辈，火苗子……这是我们医院院长，雨涵。” 林启给二人介绍认识了，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聊了没几句，火苗子留意到了雨涵脖子上的玉石，问林启：“这不是两方源？” “是啊。” 林启就简要讲了一下玉石交易会的事，“你们去了没有？” “那历来都是七分会的人组织举办的，没邀请我们，我们也没去。” 林启想起在天南山遇见铜掌柜的事儿，大概讲了一遍，问道：“那铜掌柜是七分会的高级炼丹师，和白鹤白前辈是好友，怎么没有邀请你们去呢？” 火苗子嘿嘿一笑，“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七分会那是歪门邪道，我们五散人本来不屑与之交往，怎奈我二哥白鹤偶然结识了铜钱儿，他们这才有了来往。” 林启问道：“歪门邪道？” “不是歪门邪道，怎么每次举办交易会都搞得神乎其神的？再说了，谁知道他们买人家的真气去干什么？” 林启想想也是，找个地方都费那么大劲，又问道：“不是可以用来深加工么，两方源就是吧？” “深加工只是其中一部分吧，据说可以用来炼什么丹。不过铜钱儿说我们几人的真气太特殊，他们用不了，嘿嘿……” “对对对！他们也说我的真气不在常见的七种真气之内，看来咱们都是天赋异禀之人？”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雨涵见他们二人聊得投机，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自己一个人去玩去了。 两人干脆来到外面，找了一个大树下的阴凉之处，尽情地聊了起来。 林启告诉火苗子，他之所以对七分会和玉石交易会感兴趣，是因为天圆地方石，还有自己的身世。 火苗子说道：“我们都是用内丹，对玉石运用较少，不过我听说玉石如果有灵气的话，里面就会封存有关主人的记忆。” 林启一听来了劲头，“那怎样才能调出里面的记忆？” 火苗子摇摇头，“我哪儿知道啊，我只是听说真气最少要达到八层才能读取封存的记忆，层次低了，激活不了啊。” “前辈，那你听说过二十多年前钟杨两家相争的事儿吗？”林启还是心存一丝希望，于是问道。 火苗子嘿嘿一笑，“江湖传闻嘛，谁知道是真是假。” 林启又跟他聊起沧溟子、开阳眼和观气法的事儿。 火苗子只对观气法有兴趣，林启当下将口诀传授与他。 火苗子的真气已经达到八级，当他领悟了口诀涵义之后，睁眼再看周围，已经大有不同，什么地方适合采什么气，一看便知。 “小兄弟，感谢你的观气法！” 林启连忙说道：“前辈不知道帮过我多少忙，这观气法也只是借花献佛，谈何感谢！” 林启心里又想起调取玉石记忆的事儿，想来想去，唯一的突破口可能就是那七间房。 于是问道：“前辈，你说我怎么才能进入其它七间房呢？” 第153章 赶上了 火苗子哈哈一笑，“你还想着这事儿啊，这还不简单，他们不让你进，你就别进，你另外找个人替你去不就行了吗？” 林启一听，“对呀！我怎么老是想着我自己去呢！” 这时候，林启电话响了，一看，是雨涵打来的。 “该吃饭了，你们在哪呢……” 挂了电话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三人去自助餐厅吃了饭出来，林启火苗子两人又聊上了。 雨涵一看，得，自己玩儿去吧？ 于是来到野外拓展区，把水、陆、空的各个项目全部玩了一遍。 等她回来时，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林启见她回来，看了看表，知道该返程了，于是问火苗子，“咱们一起回去吧？” 火苗子听他讲的那些事儿，意犹未尽，却也只得说道：“不了不了，我还玩两天，你们先回……” 回来的车上，林启说道：“你说如果要找个人替我去参加玉石交易会，找谁合适呢？” 雨涵想了想，“除了宋峰，好像没有其他人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是我的私事，如此大费周折让宋峰来帮忙，是不是不太好呢？” “再说，他去的话，估计也是一句‘真气不足’……” 雨涵想都没想，随口答道：“那还不好解决，教他采气练气啊！” 林启觉得雨涵是外行，把采气练气看得太简单了，而且但是目前来看，这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回到江城，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林启就跟宋峰说了此事，也说了自己的顾虑，征求他的意思。 宋峰一听，激动坏了，“师父，我就是梦想着哪天能跟你学功夫，不然我的医术怎么飞跃啊！” “再说了，师父你不嫌弃我的过去，收我为徒，教我太多东西，我感激不尽，为你做这点事情，算得了什么！” 林启见他言辞恳切，便决定教他练功了。 从此以后，宋峰也跟林启一样，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跟着师父采气练功，然后再去医院边上班边学习医术。 这宋峰原本是个学医练功的好苗子，不然当初他师父也不会接受他当徒弟。 只不过宋峰以前有一点不好，就是心术不太正派，为了钱财，不管有没有能力医治的病人他都敢接。 拜林启为师后，他是林启的助手，在医院上班，有了固定收入，虽然不高，但最少可以衣食无忧。 同时，他和林启一起经历过太多太多事情，耳闻目睹了林启的医术、医德和人品、心念，可以说是从内而外得到了彻底地洗礼，早已今非昔比了。 但是，这远远不够。 林启认为，花这么大精力来培养宋峰，绝不仅仅只是为了去一探交易会的究竟，而是希望他以后能在医界堪当大任。 这天，宋峰正在药方配药，同在中药房上班的曾医生走了过来。 “宋医生，配药呢，管我们药房采购的艾主任腿摔伤了，你听说了没有？” 宋峰双眼看着眼前的药包，一份一份往里面添加着刚称好的药材，“怪不得他这几天都请假没来呢，严重吗？” 窗口有人来取药，曾医生边拿配好的药包边说：“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要说拄拐来，那最少也得休息一个多月吧？” “那怎么办？我记得过两天有一批药材要来，他不在，谁去验货？” 曾医生笑了笑，“你看看咱们这里几个人，谁去的可能性最大？” 宋峰一脸懵，“谁？” “你呀！” “为什么是我？”宋峰真的不懂了。 曾医生故作神秘地说道：“这你都不懂？” 宋峰摇摇头。 “因为你是大神医林启的徒弟啊，再说了，你们跟院长都那么熟了，验货这么个肥差活儿不让你去，还能让谁去呢？” 宋峰虽然不懂，但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意思，依然摇摇头，“我不会去的，再说我也不懂。” 按照惯例，第二天是跟随林启学习的时间。 刚到办公室，林启就让他坐下，“来，跟你说个事儿。” “中药房的艾主任这段时间不在，他的工作，你来接替一下吧？” 宋峰心想还好我早有准备，一个劲地摇头，“不行不行不行，我不是做主任的料，师父，你还是另请他人吧，免得影响药方的正常工作。” 林启想了想，“主任的事儿我再考虑考虑，不过现在有个着急的事儿要你接手。” 宋峰一听就知道他说的什么事儿，还是一个劲地摇头，“师父，是验货吧？曾医生跟我说了，那个事儿我干不了……” 林启一听，心想这家伙倒实在，说道：“实话实说吧，除了你，别人我还不放心呢，以我上次对你本草经的问答来看，你去验个货绰绰有余。” “师父，你要是真的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可以去，但是曾医生他们已经说过了，你会让我去的，为了避嫌，所以我不去。”宋峰态度坚定。 林启想了想，说道：“你说的要避嫌没错，但不是这样避的……你和曾医生一起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宋峰想了想，“那行，但是我事先说好，如果验货现场有什么我处理不了的问题，我就打电话给你！” “好！”林启当即拍板。 第二天，林启来到中药房，当着几个医生的面，公布了宋峰和曾医生共同验货的事儿。 林启走后，宋峰发现曾医生显得格外高兴，心里不禁纳闷，他这是高兴什么呢？ 下午上班后，宋峰正在忙着，曾医生接了个电话后凑了过来，“小范今晚请咱俩吃饭。” “什么小范？” “就是专门负责给咱们医院送货的小范，说请咱们在江城酒店吃饭。” 宋峰摇头，“不去不去。” 刚好有人来取药，曾医生就忙去了。 下了班，宋峰回了公寓。 刚进门，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挂掉了。 宋峰换了鞋子，坐到了沙发上，电话又响了，他一看，又挂掉了。 旁边的林启问道：“谁打的，怎么不接呢？” 宋峰一脸恼火，“还不是送货的小范，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了，非要请我和曾医生去江城酒店吃饭。” 林启笑了笑，“那就去啊，人家这么热情邀请，再说了，你也顺便提前了解一下有些什么药材，可以提前准备一下嘛。” 正说着，电话又响了，见他迟疑，林启又说道：“快接吧，你就说刚才忙着。” 宋峰见他不断催促，只得接起电话，“喂……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在忙……” 讲完电话，宋峰出门了。 到了楼下，小范已经打了的士在等着，宋峰上了车，原来曾医生已经在车上了。 来到酒店，果然只有他们三人，自然是少不了一顿吃吃喝喝。 天气热，喝的是啤酒。 宋峰喝完三瓶，把瓶一收，任小范怎么说怎么劝，他都是一句“咱们事先已经说好，我只喝三瓶。” 小范拿着酒瓶子，满嘴酒气，“哎呀，以前艾主任，那可是一醉方休啊，再说了，啤酒又不醉人……” 见宋峰不为所动，小范就说：“不喝也行，咱们等下吃完了去唱k！” 吃完饭，不由分说，拉着宋峰就走。 等唱完出来，已经十一点多了。 小范一摆手，“你们别回去了，房间我已经订好了，将就一宿吧？” 宋峰心想，这么晚了，住就住一晚吧。 等他洗浴完毕，准备休息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宋峰走到门边，“谁？” “我，小范，宋医生，你开一下门，我和曾医生进来坐会儿。” 宋峰打开门，他们二人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打扮魅惑的女孩。 小范拉着宋峰坐在床边，打量了一下女孩，问道：“这女孩怎么样，漂亮吧？” 第154章 轻松过关 宋峰搭了一眼，只见女孩凹凸有致，香气四溢。 他虽然心有正念，却抵不过本能的萌动，瞬时感觉一股热气从脊背冲上脑门，从眼中喷瀑而出。 不由得回头看看小范，“怎么个意思？” 小范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小弟已经安排好，今晚你就跟她好好聊聊，谈谈人生……” 宋峰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并没有进一步地“上头”。 他虽然喜欢“猎艳”，却只是停留在眼目，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就行，真正要让他与素昧平生之人有肌肤之亲，他接受不了。 于是起身指着门外，“你们都出去！” 小范一呆，马上又换了笑脸，“宋医生，你别误会，咱们也只不过是想聊聊药材的事……” 宋峰一脸激动，“药材的事，那就明天见了药材再谈！” 曾医生见状，赶紧过来打圆场。 “好好好，那就明天再谈，咱们先回去，宋医生，你早点休息……” 小范见曾医生已搭好“台阶”，此时不下，更待何时？ 于是起身，笑呵呵地说道：“那好，咱们明天再谈，明天再谈。” 见他们三人出去，宋峰这才关灯歇息了。 第二天早晨，三人吃过早餐，来到了仓库。 小范打开车厢门，“宋医生，卸货吧？” 宋峰没有回答他，对曾医生说道：“开箱。” 曾医生看了看小范，没有动手，“这还用看么，都是老熟人了。” 宋峰见他不动，自己上了车，逐个逐个打开包装，每样各抓了一把，看了看，闻了闻，然后下了车。 来到小范面前，打开左手，伸到他鼻子下，“你闻闻，这是鸡蛋清？还是紫河车？” 然后又打开右手，用手使劲搓了搓，吹了吹，只见一团白尘腾起，“这是水蛇？还是白花蛇？” 小范看了看曾医生，见他一动不动，只好接过来，笑着说道：“我看看。” 然后从宋峰手心把两样各抓了一点，看了看，闻了闻，说道：“这个可能是有点受潮了，我联系厂里看看。” 宋峰没有说话，心说受潮是这样的？你可真会给自己找台阶！ 这时曾医生说道：“除了这两样，其它的先卸货吧？” 宋峰没有回答，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示意搬运工卸货。 等卸好货，分门别类地点了数，入了库，已经十点多了。 宋峰拿起笔，正要在收货单上签字，小范靠了过来，拿出一瓶水，放在他手边，又拿出一盒烟，递给宋峰。 他一看，烟盒盖子是半开的，里面隐约看到卷起来的红色票子，于是笑了笑。 “小范，我不抽烟。这个治病救人，容不得半点虚假，如果患者吃了有问题，岂是几百几千能解决得了的？” 小范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宋医生，你说的我懂了，你看，拉都拉过来了，这次就……” 宋峰心说：看来我说话不好使？ 于是掏出手机，一边查找号码一边说道：“可能是我学艺不精，看不太准，我让林主任来帮我看看吧。” 小范一听，连忙收回烟盒子，笑道：“林主任那么忙，一点小事，怎么好意思麻烦他呢？” “这样吧，这两样我们先拉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到时候再跟你联系，好不好？” 宋峰这才笑了笑，拿起手边的水，拧开喝了一口，说道：“是吧，你们也顺便看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咱们以后还要合作的嘛。” “好好好，那我先回去了，再联系！” 晚饭时，宋峰把这事儿跟大伙讲了一遍。 紫月抬起头来，说道：“你平时不是背书配药么，哪里学来的这些？” 宋峰略有尴尬地笑了笑，“嗨，以前走了歪路，一入江湖深似海，什么事儿没见过……” 林启笑道：“你这一手，事儿办成了，又没有太撕破脸皮，可以可以……” 雨涵也笑了笑，“小问题指出来了，又没有影响大合作，不错不错。” 又对林启说道：“药材是重中之重，容不得半点马虎，这艾主任没有两三个月上不了班，要不然，这验货的事儿以后就交给你算了？” 林启直摇头，“不行不行，我哪里有那时间，病人多不说，临近学期结束，有些学校又让我去出席毕业典礼，你交给宋峰去办吧，他可以的。” 雨涵听了，转头望向宋峰，“你觉得如何？” 宋峰嘴角一抿，神情坚定，点点头，“师父和院长看得起，我宋峰必定不负所望！” 林启和雨涵低头，双双忍不住心中暗笑，宋峰，这次验货的事儿做得不错，算你“逃过一劫”！ 到了去参加毕业典礼这天，林启拿出邀请函，一脸哭笑不得。 对宋峰说道：“你说一个小学的毕业典礼，邀请我去做什么？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宋峰接过来一看，“江城医科大学附属一小，师父，这可是咱们江城最好的小学啊！” 林启说道：“是啊，校长的意思，要让孩子们从小培养对医学的兴趣，你说，这么点大的孩子懂什么啊……” 宋峰说道：“医科大附小，对医学多少应该有点了解，去看看再说嘛。” 到了毕业典礼这天，毕业班的学生和老师都来了，还有很多人听说邀请了大神医林启，不请自来，整个会议大厅人满为患。 林启演讲完毕，台下掌声雷动，一会儿，到了提问环节。 在场人员异常活跃，问题一个接一个，林启一一耐心解答。 轮到一个小女孩时，她接过话筒，声音清脆婉转，问道：“请问林主任，五行生克和五行乘侮有什么区别？” 现场一片哗然。 “这么小的孩子还懂五行？” “生克我知道，乘侮是什么？” “这孩子不得了……” …… 林启看了看坐在第一排的宋峰，说道：“这个问题，就让我的学生——宋医生来回答，好不好？” “好！” 会场一片叫好，随之掌声响起，宋峰大感意外，在这掌声催促之下，只好上得台来。 林启递过话筒，跟着鼓起掌来。 宋峰清了清嗓子，定了定神，等掌声平息，开了口。 “首先，什么是生克，比如说小甲的妈妈，是慈爱的，她关心，爱护小甲，必要时挺身而出，这是生。” “而小甲的爸爸严肃，管教、要求小甲，让他健康成长而不至于走上弯路，这是克。” 台下不少人点头，“对对对！孩子就是要管教……” “那什么是乘呢？比如小乙的父亲，过于严厉，一点小事不满意就动手打骂，那就是乘了。” “侮呢，好比小丙，从小受到溺爱，某天做错了事，父亲批评他，他不到不听教诲，反而将父亲打倒在地，这就是侮。” “你们说，小乙家和小丙家，正常不正常？” 孩子们高声叫起来：“不正常！不正常！” 宋峰见他们激动的样子，心说你们是有多怕挨打挨骂呢？ 于是不禁笑了起来，“所以，结合到身体方面，五脏生克是常态，人体就健康，五脏乘侮是病态，人就生病，现在懂了吗？” “懂了！” 学生们齐刷刷地回答，然后鼓起掌来。 回来的车上，林启说道：“刚才在台上表现不错啊！” 宋峰连忙摇头，“哪里哪里，生克乘侮是个大专题，不是那几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林启望着他，他继续说道：“可是孩子们既然问了，就只能从他们熟知的生活中举几个例子，让他们有一个大概的理解。” 林启点头，“看来你对因时因地因人这三因制宜有了更透彻的理解。” 第155章 怪梦重现 宋峰看着林启，一脸诚恳，“全靠师父教诲！” 林启嘴上说着：“还是你自己肯学嘛”，心说，看来你心念还比较正……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启继续教宋峰学习诊断辨病、配药开方。 又见他采气后真气明显增强，于是开始教他风云大法。 首先教的是心法。 林启将心法口诀传授了一遍，说道：“你先领悟领悟口诀的涵义，过几天跟我说说你的体会。” 第二天，宋峰来找林启，说道：“风是我，云是你，我可以推你，你也可以推我。” 林启摇摇头。 第三天，宋峰说道：“风是我的真气，云是你的真气，轻风伴清云，疾风卷残云。” 林启点点头，“再想想。” 第四天晚上，宋峰来到林启房间，在大椅上盘腿而坐，拿出手机，设了一个十分钟后的闹钟，然后闭眼。 不一会儿，他已经呼吸平稳了。 林启也在床上盘腿而坐，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看着，宋峰睁开了眼睛。 刚好，闹钟响了起来。 宋峰拿起手机，关了闹钟，缓缓说道：“心念是风，气机是云，平心静气，方能云淡风轻。” 林启点点头，“能说一下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精准地把握时间的吗？” “我屏息凝神，运用了我的呼吸和脉搏，两相结合，这才分秒不差。” “嗯，不错，这才是练功的状态，那就明天开始学习运功吧。” 宋峰一听，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多谢师父！” 林启见他这个样子，嘿嘿一笑，“这就是你说的平心静气？” 宋峰顿时明白过来，自己的修为，还差得远哪！ 不过林启并没有食言，一边督促他锤炼心志，一边教他运功，同时一再叮嘱，“你是初学者，对气机的掌控既生疏又无力，不可以随意运功！” 宋峰听是听了，却没有放在心上，平时工作中，时不时借闲暇空隙将真气运行几圈，也没有出现什么差错啊。 这天晚饭后，天气较热，几人没有那么早回房休息，都在外面先凉快凉快。 “啊！蟑螂！” 紫月站在阳台吹风，突然大叫着跳了起来。 “在这里！” 雨涵坐在沙发上，见蟑螂溜了过来，赶紧抬脚来踩，没踩到。 旁边的林启转头一看，抬脚时蟑螂已经溜到坐在右边的宋峰脚下了。 紫月大叫，“宋峰，快踩啊！” 宋峰却一动不动。 张妈抬脚踩下，逮个正着，“啪”的一声，干净利落。 紫月一脸惶恐，“厉害厉害！我最怕蟑螂了！这个宋峰也真是的，都到脚边了还不知道踩……” 林启又看了看宋峰，发现他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心说：不好！ 于是一把搭上他的寸口，脉搏微弱，再运功一察看，气机运行杂乱无章，显然是刚才的惊吓所致。 林启赶紧运起风云大法，将他分散乱窜的真气重新汇聚起来，然后运起五行大法，将真气各归各位，运行了两圈，这才收式。 不一会儿，宋峰回过神来了。 林启厉声问道：“刚才又运功了？” 宋峰低下头来，“师父，我正在专心运功，被刚才的响动惊扰，突然手脚僵硬，头昏眼花，连发声都不能……吓死我了，师父，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启见他说的句句属实，态度诚恳，没有再责怪，但为了让他长记性，说道：“你是初学者，定力远远不够，千万不要小看这个事儿，轻则痴傻疯癫，重则性命不保！” 宋峰经历了这一次，以后哪里还敢以身试险，每天老老实实回房练功，因此进步挺快。 这天练完功，宋峰说道：“师父，我感觉我身体情况跟之前相比，有了极大提升，走起路来脚底生风，上下楼梯也是毫不费力。” 林启说道：“那是当然，依我看，你的真气已经达到第三层了。” 宋峰听了心中大喜，说道：“多谢师父教诲！” 过了一会儿，好奇地问道：“师父，你的真气到了第几层？” 林启一听，对呀，每天只顾着教他采气运功，却没有在意自己的真气到了第几层。 于是按照真气层次判断条目，将自己的情况过了一遍，完毕了，却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我的……已经到了……第……七层了？” 宋峰听了，激动不已，“恭喜师父！你真气提升，病人就能少些痛苦，能找到你的病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得得，别戴高帽子了，回房歇息去吧。” 宋峰回去了，林启开始正儿八经地琢磨起自己的真气情况来。 “根据判断，我的真气刚刚达到第七层的标准，不过按条目所说，达到第七层之后，会在中丹田，也就是膻中穴出现内丹的啊，那我为什么没有呢？” “要说是因为没有结丹，那不可能，下丹田明明就有一个内丹气团呢，可是为什么练完结丹之法后中丹田还是没有反应呢？” 疑惑之下，林启试着把内丹气团沿着任督二脉运行了两遍，发现气团在中丹田稍有停留。 于是运起风云大法，将气团一分为二，一个移至下丹田，一个移至中丹田。 等他收了式，气团依然在各自的位置安然不动！ 原来如此！ 当真气达到了第六层，下丹田就被激活打开了，可以容纳内丹气团，当达到第七层时，中丹田就被激活打开了！ 那如果达到第八层呢，是不是上丹田就被激活打开了？ 空想无凭。 于是林启重新运功，将中丹田的气团移至上丹田处，发现根本无法稳定，只得重新移回来。 “还是以后再说吧……” 想着想着，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又做起梦来。 还是上次那个梦，不过这次有了变化。 首先是视线清楚多了。 当他来到楼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门边的是一条狗，窗户上的是只小鸟，房间里面五个人身材矮小，面目一清二楚，各不相同。 然后是二楼的变化。 当他走到一楼门边时，小狗小鸟和那五个人还是一溜烟地躲起来了。 当他走上二楼，发现那三把椅子有两把上面坐了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这两人身材比林启高大很多，因此椅子也比一楼的大的多。 只不过两人似乎精神不好，瞌睡连连。 林启好不奇怪，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两人哪里理他，自顾自地睡起觉来，一会儿就呼呼大睡了。 林启听着他们两人的呼吸声，困意袭来，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想起昨晚的梦，林启好不奇怪，于是早餐时又给大伙讲了一遍。 雨涵想起他以前反复做梦去龙门峡的事，“说不定跟龙门峡那次一样，那是真的，就是你小时候住过的房间呢？” 其他几人一听，非要他讲讲龙门峡的事。 林启简单说了一遍，几人惊讶不已，“还有这样的事？！” 张妈说道：“那也不奇怪，小时候的记忆留在脑海中，只不过自己不知道而已，你今天说的这个应该也是一样道理。” 林启想了想，摇摇头，“这次跟上次明显不一样，现实中哪有那么高大的人？” “梦嘛，跟现实多多少少有些区别。” “对，有可能时间长了，记错了呢……” 说来说去，他们的解答都不能让林启满意。 这时，一直沉默的紫月开了口，“我认识一个人，她会解梦，我带你去找她吧？” 林启求之不得，“好啊好啊！她在哪里？要不要开车去？” “不用开车，我们只能坐车去。” 林启好不奇怪，“为什么？” “因为他性格古怪，只见他认识的人和做梦的人。” 第156章 再去交易会 雨涵一听，得，这不是明摆着不要我去么，我还不去呢！ 于是对林启说道：“那你去吧，刚好今天医院有事，我就不去了。” 林启求知心切，哪里听出她的话里话来。 吃过早餐，林启就跟着紫月下楼了。 到了外面，林启见紫月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怎么还不去坐车？” 紫月笑道：“好，咱们去坐车。” 也不打的士车，来到公交站台，刚好过来一个公交车，拉着林启就上去了。 林启以为她要去车站呢，跟着坐了一路。 “到了！” 林启下来一看，这不是公园吗？ “他住这里？” 紫月大笑起来，“哪儿有什么他他的，我骗你的！” 林启似乎一头钻进了高山之巅，只感觉云山雾罩的。 紫月也不解释，带着他从公园大门走了进去。 艳阳高照，清风拂面。 紫月来到湖边，在树下的木凳上坐了下来。 “其实我今天骗你出来，是有事跟你说。” 林启疑惑不解，“什么事不能直接说，还得跑这里来？” 紫月这才一本正经地说了起来。 “以前我听老人家说过，练功的人真气到了一定层次，他们会出现一些变化。” “什么变化？” “当真气达到第六层，下丹田结出了内丹时，就会开始梦见几个小人，但是看不清他们的模样，对不对？” 林启点头，“然后呢？” “达到第七层时，如果中丹田有内丹，就会再次梦见小人，面目清晰，而且会梦见两个大人，他们或站或坐，或醒或睡，是这么回事吧？” 林启直点头，“对对对！那是什么意思？” 紫月却让林启大失所望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真气层次越高，新发现就会越多。” “那第八层会有什么？” 紫月少见的一脸严肃，“这正是我今天叫你出来的原因。整个江城，练功之人又有几个？” “天机不可泄露，以后这些事儿你不能随便讲了，因为这是你的秘密，你就不怕被不怀好意之人利用？” 林启一头雾水，还是说道，“大家都是熟人……” 紫月盯着他，“那你跟张妈熟吗？” 林启一时语塞。 “上次虫草王的事儿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一句话，不能随便讲，最起码，饭桌上不能讲。” 林启本来兴致勃勃跟着她出来解惑的，没想到被几句训得哑口无言，内心无比失落，感觉此刻紫月成了老师而自己是个小学生。 紫月又问道：“九叶草现在长得怎么样了。” 林启想了想，“这几天没仔细看，好像又长了一片新叶了。” “九叶草的事儿你以后也别说了，反正，你的事儿不要随便说。” 林启毫无头绪，不知道紫月为什么今天要特意叫他出来说这些。 紫月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说道：“因为你不是一个普通人，所以你遇到的很多事情都超乎常人的想象，你想做的事情，你就专心去做，只是一点，不要随便说起，以防隔墙有耳。” “好吧！” 林启见她苦口婆心原来是为自己着想，虽然一时不能理解，也只得答应下来。 奇怪于她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于是问了紫月，她只是说听人说的。 听人说的，那就死无对证，再问下去又有什么用？ 紫月的想法很简单，不想让张妈知道林启的功力进展，万一哪天她爷爷又来找张妈问这问那，岂不是竹筒倒豆子一粒不剩？ 要说主君那边的任务，紫月心里想的是，到时候再说，现在能拖一天算一天。 林启被紫月这一顿说，心里多少明白了一点她的意思。 看看时间还早，两人就坐车回去，各自上班了。 回到办公室，瑾清不在，林启就翻看起来电记录本来。 这时，雨涵过来了，“怎么样，梦解了吗？” 林启放下本子，见瑾清还没回来，答道：“根本没去，紫月只是想告诉我让我不要再随便讲这些事儿，以免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雨涵想了想，“她说的是张妈？” 林启点点头。 雨涵说道：“其实请张妈的时候我们就了解过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过还是留意点好吧。” 下班回到公寓，林启特意回房看了看九叶草，确实是长出了七片叶子，不过他没有再说出来。 晚饭时，张妈问起解梦的事儿，林启只是说没找到人。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话说宋峰在林启的督促和指导下，勤奋学习，刻苦练功，自然进步神速，真气已经达到第四层，并且能够独立给人看些常见疾病了。 这天，林启正带着宋峰给人看病，手机响了，一看，一个陌生号码。 林启正忙着，没接。 过了几分钟，又打来了，又没接。 等林启忙完，又打来了，于是接了起来。 对方是一个男子，声音低沉，“你好，请问你现在讲话方便吗？周围有没有外人？” 瑾清出去了，办公室就剩下林启和宋峰二人，林启答道：“请讲。” 那边说道：“我们是七分会风头小组，今天晚上有个小型交易会，你要来吗……” 七分会？他们怎么有我电话？ 他想起来了，上次做完真气交易，对方留了他的电话，这次有交易会，所以打来邀请他再去。 林启正愁找不到他们人呢，来电相邀，求之不得，于是一口答应了。 挂了电话，林启对宋峰说道：“今晚有个交易会，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什么交易会？” 林启就把上次712酒吧买两方源的事儿详细讲了一遍。 宋峰瞪大双眼，“上次只听你说去买玉石，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当晚，两人按照那边说的地址，来到了一栋居民楼上，到了指定楼层。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看，电梯门口立着一个铁架子，上面写着“正在施工，敬请绕道”八个大字。 宋峰大感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林启想了想，“估计这是他们一贯的风格。” 于是上了一层楼，出了电梯，然后走消防楼梯下来。 打开消防门，门口坐着一个老头，戴着个大檐帽子，还低着个头。 见他们进来，低声说道：“面具。” 二人戴上面具。 老头面前桌子上一字排开摆着七块玉石。 林启示意宋峰依次将手掌按在玉石上。 按在第四块上的时候，宋峰感觉到掌心的玉石在微微颤动，随即桌面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宋峰移开手掌，正要往第五块上放，老头拿起一块牌子，上面写着“4号房”。 宋峰正要问，林启拉着他去了4号房门口，示意他进去了，然后自己来到外面的长椅上等候。 长椅上已经坐了几个人，看样子都是其他人的家属。 旁边一个轮椅，坐着一个老人，戴着面具，头发全白。 坐了两分钟，老人喘起粗气来。 林启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了看。 老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双手拍着胸口，手腕上青筋暴起。 随着喘息声越来越重，可能是戴着有点紧了，妨碍呼吸，老人取下了面具。 林启一看，只见他瘦骨伶仃，却憋得满脸通红。 “他这是哮喘了吧？” 旁边有人小声嘀咕。 这的确是哮喘，老人将手从胸口移开，颤抖着伸到口袋里来，拿出一个白色的瓶子。 两手颤抖着拧来拧去，就是拧不开。 林启看他难受的样子，拿过瓶子，帮他打开了。 老人倒了药丸放进了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老人呼哧声稍微轻微了下来。 “这药的效果还挺好呢。” 第157章 一对怪父子 林启正想着呢，老人突然又剧烈咳嗽起来，咳了没两下，又呼哧呼哧起来，听起来喉咙里刺刺拉拉的，似乎有痰。 “完了完了完了！” 那边有人小声惊叫起来，原来老人已经停止了呼哧，手脚发僵，朝着轮椅前面慢慢倒了过来。 林启没想到他突然变成这样，连忙伸手接住老人手臂。 “爸！” 只听得一声尖叫，一个男子从四号门里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急冲过来抱住了老人。 老人手脚僵硬，脸色发白，倒在了男子怀里。 “爸……爸……”男子轻轻拍打着老人嘴巴，见他没有反应，声音哽咽。 “药！药！”男子从老人口袋里摸出药瓶，打开盖子倒了倒，空空如也。 林启见状，拍了拍男子手臂，“让我试试。” 男子抬头，面具上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中满是警惕。 “他这是哮喘发作，又被痰卡住了，让我来吧，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男子迟疑了一下，松开了双手。 林启抱起老人，背朝自己，然后双手握拳，在老人胸前猛的一挤。 只听“呃”的一声，老人一伸脖子，朝前面地上吐了一口，又呼哧呼哧起来。 男子见他缓过劲来，不顾老人呼哧呼哧正难受呢，伸手从林启手中抱过老人，放到了轮椅上，又给他戴上面具，遮得严严实实。 然后推着轮椅，穿过消防门，来到消防楼梯前。 林启见他如此抵触，也不强求，没有跟去，再说宋峰还没出来呢。 不一会儿，宋峰出来了，两人也来到消防楼梯口。 消防门边放着那个轮椅，人却不见了。 林启正纳闷呢，那个男子上来了，扫了两人一眼，然后搬着轮椅快速下了楼。 两人也跟着下来了。 原来男子先把老人背到楼下，放在消防门前的地上，然后再上来拿轮椅，这会儿正把老人往轮椅上搬呢。 怎奈老人一个劲地呼哧呼哧，手脚发僵，男子根本无法将他放稳。 宋峰见了，上前踩住轮椅下面，帮男子扶着老人坐了下来，然后习惯性地将手指搭上了老人寸口。 没想到男子抓住宋峰的手腕，一把甩开，“可以了，我自己来。” 宋峰尴尬地站了起来，跟着林启来到电梯边，男子随后推着轮椅过来了，堵在电梯门口。 电梯来了，好在里面没人，男子推着轮椅先进去了，然后堵在门口，按了关门。 “嘿，你看这人，这么大个电梯叫他独占了！” 旁边有人指责起来。 可惜男子根本听不见，电梯已经下去了。 等电梯再上来，林启他们这才进去，然后摘了面具。 下到一楼，刚出电梯，只见大厅里围了一圈人，一个男子撕心裂肺地叫着：“爸！爸！你醒醒！” 宋峰不由分说，拉着林启就往里面挤，来到近前一看，老人倒在地上，双眼紧闭，双手却依然紧压胸口。 “这不是大神医林启吗？” “对对对！真是！” “快救救他吧！” …… 这是居民楼，有人认出了林启，一时间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起来。 有个老阿姨拉了拉男子衣袖，指了指林启，“他可以救你爸！” 男子听了，转过头来，虽然眼中仍有迟疑，不过还是拉起林启的手，“请你救救我爸……” 林启哪里还管得上男子刚才的无礼举止，救人要紧，连忙蹲了下来。 直接将手掌按在老人后背，运起五行大法，一看，肺气几乎断绝，脾气虚弱无力。 再一看，心气倒是旺盛，心说这老人命不该绝，于是将他的五脏之气作了均衡，然后合五为一，运行了几圈。 等他收了掌，老人也慢慢睁开了眼，放松了手脚。 围观的人热闹起来，赞不绝口。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林启示意宋峰快走，宋峰帮男子把老人抬上了轮椅，二人这才离去。 “交易还顺利吧？”林启边走边问。 宋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票子，甩了甩，“还算顺利，五百块，刚才那个男子就在我前面，他八百块。” 走了几步，说道：“对呀，他为什么比我多？” 林启想了想，“应该是他真气层次比你高吧？” “有可能，师父，你不觉得他先前的举止有点反常吗？他给我的感觉，好像我们不是要帮他，倒是想害他？” “什么人都有，以后接触病人多了，比他更过分的多着呢……” 过了几天，一大早，林启宋峰刚出电梯，就看到办公室门口有个轮椅，走近一看，是前几天那个男子和他爸。 不过两人都戴着个大大的遮阳帽，帽檐拉下来，挡住了大半个脸。 见到二人来了，男子连忙起身，“你们来了……” 宋峰招呼他把老人推了进去。 男子说道：“那天的事，还望你们谅解……麻烦你们帮我爸看看……” 林启笑笑，“都是小事。” 然后说道：“那天我就看过了，他是肺脾两虚，肺之金气虚弱，所以咳嗽哮喘，同时生肺金的脾土也虚弱，肺气虚弱而没有帮扶，所以哮喘会反复发作。” 男子答道：“正是，已经十几年了！不过我听其他医生说过，没有提过脾的事儿。” 林启想了想，说道：“一个医生一个治法，今天你既然来找我，不妨先试试我的治法。” “好，就是不知道这药贵不贵？” 林启一边写方一边说，“你觉得多少才算不贵？” 男子答道：“一个月不会超过一千吧？” 林启还没回答，老人开口了，“万锁，太贵咱就走吧？我这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别浪费你的功夫了……” 男子转向老人，责怪道：“爸，你说什么呢……不是让你在外面别喊我名字么……” 林启写好方子，让男子去缴费，“先吃一个星期看看效果再调整吧。” 趁男子下去的功夫，老人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他没钱，大夫，你别开太贵的药，我不想让他太辛苦……” “我这病又不是一年两年，再说我年纪大了，无所谓了，可怜我的儿子，家也没成，是我拖累他了……” 宋峰忍不住问道：“老人家，他做什么工作的？” 老人答道：“他为了照顾我，哪有正式工作，平时打点零工，每个月卖两回真气，一千多块……” 这时男子回来了，听他爸说话，问道：“爸，什么一千多块？” 老人答道：“我说这药呢，一个月要一千多块吧？” “不用，这一个星期的才一百不到。” 宋峰拿过单子，“你推个轮椅不方便，不然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去药房给你拿药。” “好好，谢谢谢谢！” 等他们父子二人拿了药走了，宋峰说道：“这单子上明明写着三百多，他却说一百不到，可见男子不想让他老爸知道呢……” 林启没有回答，看向窗外楼下，“万锁万锁，叫个千锁百锁也好，万锁，他背得动么？” 宋峰也来到窗边，看到男子正推着轮椅向医院大门走去，“这个我以前听说过，说小孩从小不好养的话，就取名什么锁的，把他锁住就没事了。” 林启回过头来，看着宋峰，“那都是传闻，谁知道真的假的……要不然，这个老人就交给你来治疗跟进，怎么样？” 宋峰还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安排，既兴奋又紧张，“师父，我……我可以吗？” “这个老人虽然看起来很严重，实际上病情非常单一，大的方向就是健脾补肺，培土生金，如果有什么疑问，随时问我。” “那好！” 宋峰虽然答应下来，不过心里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第158章 赠人玫瑰 一周后，男子带着老人来了。 老人说用药后情况有好转，哮喘发作的次数减少了，胸闷憋气的程度也有减轻。 宋峰给他把了脉，将方子稍微作了调整，让男子抓药，回去了。 林启见他们父子出去，这才问宋峰：“你增减了剂量？” 宋峰不慌不忙，答道：“上周健脾补肺而侧重补肺，肺气得到补充之后哮喘自然好转，但补肺气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必须依靠他自身生成，肺气才能源源不断，所以这周仍然健脾补肺但侧重健脾，脾土这个母亲强了，其子肺金自然不弱。” 林启点头，问道：“那再服药这一周，老人会有哪些可能的变化呢？” 宋峰略加思考，答道：“脾主运化，在体为肌，老人应该饭量增大，手脚有劲，精神好转。” 林启还没说话，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瑾清开口了，“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宋峰听了，尴尬一笑。 林启呵斥：“瞎说什么？！” 瑾清一本正经地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林启怒喝：“你再胡说八道！我……” “跟你们开个玩笑，哈哈哈……” 瑾清做了个鬼脸，跑出去了。 过了一个星期，男子却没有带他老爸过来。 又过了两天，林启正在接诊，门口进来一个轮椅，宋峰一看，正是老人。 “林主任……” 老人满头大汗，看起来既劳累又着急，声音急促无力。 宋峰过来，“老人家，怎么了，你儿子呢？” “他……他……好像是晕倒了……” 宋峰赶紧蹲下来，看着老人，“啊？怎么回事？” 老人颤声说道：“他在练功，练着练着就不动了，叫他也没反应……你们帮我去看看吧……” 宋峰心想，这人命关天的事情我没把握，还得师父出马，于是看了看林启那边，对老人说道：“老人家，别着急……” 那边林启已经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快速跟病人交代完毕，跟着老人下了楼。 老人住的地方离这里不算太远，就在医院附近的一栋居民楼里。 两人来到他家里，只见客厅一个垫子，男子侧脸倒在垫子上，双眼紧闭，却依旧保持着盘腿的姿势。 林启扶起男子坐起来，运功一察看，气机涣散，运行无力。 连忙暗中运起功法，将他的真气各归各位，再运行了几圈，等他气机恢复正常了，这才收掌。 老人急切地喊着：“万锁……万锁……” 喊了没几声，男子睁开了眼，一看林启宋峰二人在旁边，警惕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二人还没说话，老人说道：“万锁呀，是我去叫他们来救你的，你刚才练功练着晕倒了……” 男子回想了一下，看了看满头大汗的老爸，又看了看垫子上的汗渍印子，那是他倒下后留下的，又摸了摸被垫子膈得已经麻木的右脸。 这才活动开已经酸麻发涨的手脚，站了起来，一边道谢一边给二人让座倒水。 老人见他已经恢复正常，高兴地说道：“万锁，我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你以后不要再这样拼命练功了……” 男子看了看二人，对老人说道：“爸，你看你又胡说了……” 老人转向林启说道：“我哪里胡说？他每天这么拼命练功，说是为了采气，好去卖钱给我治病，你说我一把老骨头……” 男子还没回答，宋峰说道：“你每天都在这里采气？” 老人抢先答道：“是啊，以前每天两三个小时，现在除了吃饭睡觉，都在采气……” 宋峰一听，这男子虽然举止奇怪，却是个十足的孝子，不由得仁心大发，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看了一眼林启。 他的心思，林启难道还不懂？于是点了点头。 宋峰见得到了师父的默许，这才说道：“你这个房间要采气，最好的位置，是阳台旁边的矮凳那里。” “去那里采气，效率最少是这里的三倍以上！” 男子第一次听说采气还分地方，半信半疑，没有说话。 宋峰又说道：“在那里采气，人都会感觉轻松很多，你现在可以去试试。” 老人听了，催促道：“人家好意告诉你，你倒是去呀！” 男子这才走过去，就坐在了矮凳上，采起气来。 过了四五分钟，男子收了式，过来二人面前，神情柔和了许多，说道：“多谢指点！” 宋峰看了看老人，对他说道：“看你是个孝道之人，所以才告诉你。” 林启这时开了口，“恐怕你不光是采气吧？” 男子一惊，望着林启，满眼诧异，却没有说话。 老人本来挺高兴，一听这话又担心起来，“万锁，你又在瞒着我搞什么，啊？” 见男子还是默不作声，老人转头问林启：“林主任，他怎么回事啊？” “依我看，他体内除了自己的，还有另外一股真气，两股真气纠缠不清，应该已经练了好几天，看样子他是想将真气合二为一。” 老人听得一头雾水，旁边的宋峰却是听明白了，“这就是他晕倒的原因？” “对！真气的加入影响了正常的气机运行，再这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老人着急，拿起旁边的扫把就要打，“万锁，你傻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身体要紧，不要干傻事啊！” 男子伸手接住扫把，“爸，我还不是想多挣点钱帮你看病，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 老人一甩手，撇下扫把，“那你说说看，什么机会？” 男子抬头看了看林启宋峰，迟疑不决，没有开口。 老人生气了，呵斥道：“你个傻孩子！这林主任宋医生，可不像你那些个狐朋狗友！人家素不相识，跑到家里来救你，又教你东西，好人坏人你还分不清？还不快说！” 林启宋峰一看，心说这老人看着骨瘦如柴，没想到吃了几天药体力恢复了，却是这么地精神十足！ 这时男子才说道：“我上次去卖气，七分会的人说有个活问我要不要接，我问多少钱，他说了一个数，我一听，我一年也挣不了那么多钱，所以就答应下来了。” “然后他们就给了我一块封存了真气的玉石，让我一个星期后采入体内，再好好练功运行，当它跟我体内的真气完全合为一体时再去找他们。” 男子低下头，“没想到，这才练了几天，就出问题了……” 老人举起巴掌要打，却迟迟没有落下，“嗨！”的一声，拍在了轮椅上，“那怎么办，能退吗？” 男子闻言，一个劲地摇头，“不能退不能退……” 林启心说，哪里是不能退，先运行玉屏风散剔除出那股真气，再施展移花大法将它移出体外就行了。 男子一口咬定不能退，无非是想铤而走险，想赚那钱为他老爸治病罢了。 于是说道：“不退也可以，但是你必须要学会一套功法，方能护你周全。” 老人一听，瞪眼冲男子喝道：“还不快快拜谢！” 男子这才转身面向林启，深鞠一躬，“多谢林主任指教！” “磕头！！！” 老人伸脚来踢男子。 林启连忙摆手，“不必不必！” 然后对男子说道：“你当天没有发作已经算你幸运了，他人的真气是不能随意采入自己体内的，必须遵循功法的指导，这套功法，叫做接木大法。” 然后将接木大法从头至尾念了一遍。 男子闭眼，稍作整理，然后睁眼，将口诀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 第159章 再做交易 林启点点头，“你真气层次不高，切记，以后不要随意采入他人之气！” 男子想起刚才宋峰说的采气之地的区别，说道：“关于采气之法，恳请赐教！” 宋峰看了看林启，林启点头，宋峰就把《青狼经》和《气微论》的事儿跟他讲了一遍，“你要是觉得有用，我们可以慢慢教你。” 这个采气之法，他是闻所未闻，所以听完后豁然开朗，见二人凡事只管倾情相告，感激不尽，这才卸下所有防备，打开了话匣子。 “非常感谢两位的帮助！我从小体弱多病，所以长大后一心钻研功法，以求强身健体。” 老人对着林启一顿点头，“我给他取名万锁，就是希望他这辈子都健康平安。” 万锁继续说道：“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了解到可以去七分会卖真气赚钱，因为老父亲哮喘需要治疗，于是更加勤奋练功采气，只求能多挣点药费。” “接到任务后，七分会跟我说炼化真气之事要保密，不可走漏消息，一定要提防他人，尤其陌生人，所以才对你们二位心存戒备。” 林启宋峰这才明白当初他为什么把他们的好心当作驴肝肺，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万锁也是个直爽汉子，只见他举起杯子，以茶当酒，敬请二人，道：“你们所做的一切，我只当是接近我的筹码，没想到二位如此坦诚相待，万锁今生感激不尽！” 老人见万锁终于明白了事理，喜不自胜，说道：“锁儿，快去准备饭菜，留他们喝上两杯！” 林启宋峰赶紧摆手，“医院事情繁忙，再说他一个人忙里忙外，我们又哪里好意思要他做吃做喝呢！” 说完起身要走。 万锁哪里肯，拉着二人的手就是不放，推让间，林启电话响了。 一看，瑾清打来的，林启于是按了免提，“喂……”，原来是有病人过来复诊。 讲完电话，林启说道：“你也听到了，医院的确有事，这样吧，你这里也不远，下次我们有时间再过来，好吧？” 父子二人只得答应，林启宋峰这才出来。 宋峰边走边说：“师父，七分会要万锁炼化真气，又不能让外人知道，我看，十有八九是有什么不良企图！” 林启说道：“火苗子在神鹿山庄跟我说过，七分会是歪门邪道，从这两次交易会来看，此话不假，可惜了万锁一个好男儿。” 宋峰深有同感，说道：“他也是为了救他老爸，被迫无奈，只希望他炼化真气时不要出差错吧！” 林启神情凝重，“按他所说，七分会每个月有两次交易会，我考虑的是，他们买那么多真气干什么？而且按我的理解，真气最少分为八种！” 宋峰有所明白，说道：“我和万锁是第四种，你是第八种！” 林启沉默良久，说道：“对！按万锁的情况来看，买来的真气最少有两种作用，一是深加工玉石，比如两方源，二是炼化真气，那炼气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呢？炼气之后又拿来做什么？” 两人越聊疑问越多，不知不觉来到了医院门口，见这里人来人往的，也就打住了话题，上楼忙去了。 过了几天，万锁带着老爸来到了林启办公室。 父子二人的气色和心情明显好了很多，有说有笑。 万锁从轮椅上取下两个袋子，一个袋子里面一个大西瓜，放在林启桌下，“别的我也买不起，来的路上看到卖西瓜的，给你们挑了两个，解解暑！” 瑾清见了，毫不客气，迫不及待搬起一个，拿去洗干净，切开了，一人一块分着吃了起来。 宋峰问起万锁炼气的事儿，他说用了接木大法后一切正常，进展顺利。 “关于《青狼经》，我有些疑问……” 万锁开始请教起专业问题来，宋峰一一耐心解答，旁边瑾清听了，自嘲说道：“跟你们相比，我感觉我的脑袋白长了……” 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研究完了，宋峰又给老人把脉，稍微调整了药方，万锁抓好了药，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老爸离去。 这样一来二往，他们父子各自的情况稳步向前，万锁和宋峰林启也就成了好朋友。 雨涵听说了此事，问林启：“上次紫月不是说要你保守自己的秘密么，你这样帮助万锁，他又与七分会来往密切，不会对你自己不利吧？” 林启早有考虑，说道：“七分会的人虽然行事诡异，但也有正派之士，像铜掌柜和万锁就是有情有义之人，相信他们不会害我。” 又说：“现在天圆地方石和两方源的秘密还没有破解，七分会是唯一的线索了。你放心，现在的社会，又不是武林江湖，我不会有事的。” 雨涵只不过担心他的安危，不过林启所说的这些，她无从入手，也只能按照他说的办了。 过了几天，林启又接到七分会风头的电话，“你上次来交易会没有做真气交易吗，今天晚上有会议，你要不要考虑过来？” 林启果断答道：“不去了，我好不容易练出一颗内丹气团，上次就给我们吸去一半。再说了，你们要我的真气，用来做什么？” 风头沉默了几秒，答道：“有个买家看你气机特别，想要你的真气，所以叫我约你，他用来做什么，我们无权过问。” “那我可以见见那个买家吗？” “不好意思，我们对所有卖家和买家的信息都是保密的。” 林启想了想，“我去也可以，但是除了真气交易，我还有个要求，你们要是能答应，我就去。” “请讲。” 林启说道：“旧玉石之中不是自动封存了佩戴者之人的信息吗？我要激活之法。” 风头又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这个要求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先问问，一会儿回复你。” 过了十来分钟，风头来了电话，“那你带上玉石过来吧。” 林启心情大好，回公寓拿了天圆地方石，按着风头的指引，来到了交易地点，是另外一处居民楼。 考虑到宋峰真气储量较少，这次就没有叫他。 走廊里，毫不意外，林启又看到了万锁老爸，万锁不在，应该是进去房间里面了。 只不过林启换了衣服，戴着面具，没被他老爸认出来。 来到八号房间，林启见只有自己和接待的老头两人，于是低声说道：“我要先看激活之法。” 老头迟疑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低声说道：“玉石呢？” 林启拿出天圆地方石，放在桌上。 老头拿起天圆石，放在手心，暗中运功，只见玉石通体亮堂起来，然后收了式。 “激活就是这么简单，不过要求真气达到七层以上，还有，激活后里面封存的信息会以梦境的形式传递给你。” “至于梦境是长是短，清楚与否，那与各人真气情况有关，每个人不尽相同。” 然后传授了激活的口诀和运功方法。 林启将地方石放在手心，按照口诀运起功来，玉石果真也亮堂起来。 因为梦境这事儿现在无法证实，所以暂时无法确定老头传授的激活之法是否管用，但也不能说他不管用，林启只得做了真气交易。 老头收好竹节石，林启收好那一沓钱，说道：“我有个事儿想请教一下。” 于是说了自己两次梦见几个小人和大人的事。 老头戴着面具，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似乎很意外，盯着林启看了很久。 然后低声说道：“你加入七分会，我就告诉你。” 第160章 天上真会掉馅饼 林启听他这么一说，后悔起来，心说你们又来这套，我要是来之前跟你们风头提这个要求就好了…… 要自己加入七分会，那是不可能的了，只得说道：“那我另寻高明吧……” 然后收好天圆地方石，起身出了门。 走廊里万锁老爸已经不在，想必他们已经回去了。 林启回到公寓，快速洗漱后睡下了，恨不得早早进入梦乡，好一睹地方石中被激活的记忆的样子。 但人体就是这么奇怪，越想睡着越是睡不着。 林启在床上翻来覆去，似睡非睡，不知道折腾到几点，好歹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林启一骨碌爬起来，想了想，梦呢？大脑一片空白，好像什么都没有。 使劲捶了捶脑袋，再回味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确定是没有做梦，这才失望地出来洗漱。 宋峰见了，问道：“师父，看你脸色不好啊，没睡好吧？” “我昨晚……”林启本来想说玉石的事儿，看张妈在，他想起了紫月的叮嘱，随即改口说道：“我昨晚是没睡好……” 接下来一连几天晚上，林启都一心求梦，依然一无所获，不由得心生放弃，认为被那老头骗了无疑。 白天工作，晚上回来给雨涵艾疗，恰好这几天赶上月亏，雨涵的病情又到了低谷期，这样忙碌了几天，林启就把这事儿淡忘了。 话说紫月这边，自从小丰走后，她工作劲头激增，每天做完本份工作之后的时间，全部拿来学习各个系列的产品知识。 一段时间之后，紫月的业务能力突飞猛进，每天不但能准确高效地完成自己的工作，还有空去帮助其他同事。 刚好她们理货小组的组长有事请了长假，根据她们超市的惯例，店长召集她们组的几个组员开会，公开投票选举新任组长。 小丰走后，紫月读了他的信，心中疼痛，小丰于自己，不正是自己于林启吗？ 小丰走了，自己并没有多少忧伤难过，万一，万一哪天自己离去，林启会不会心中连一丝涟漪也不起？ 这才是她如此痛哭的原因，她哭小丰的“傻”，更哭自己的“不值得”。 但感情这东西，岂是讲道理能讲明白的？ 所以对紫月而言，这么拼命地工作，无非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性地忘记这些事情。 但是对其他同事而言，紫月的转变、进步、能力和担当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一致投票让紫月担任组长。 店长大人干脆顺应人心，安排了紫月上任理货小组组长。 有那么句老话，“好运来了门板都挡不住”，用在紫月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正值暑假，天气炎热，为了进一步提升知名度和销量，和超市合作多年的空调大品牌推出了“幸运一夏”的大抽奖活动。 参与大抽奖十分简单，无论是谁，只要活动当天在超市一次性购物不低于99元，即有机会抽奖一次。 活动的一星期前，大抽奖的传单就已发遍了大街小巷。 这天晚饭时，宋峰拿出传单，说道：“别的我不奢望，我只希望能中个四等奖，一辆小电驴！” 林启拿过来看了看，呵呵一笑，“四等奖有十个名额呢，有机会有机会！” 张妈说道：“我要是有那个命中个特等奖就好了！我这辈子还没去过外省旅游呢！” 超市安排紫月她们出去发过一天传单，她对奖项设置再熟悉不过了，说道：“大夏天的，让人家去雪山旅游，这厂家怎么想的啊！” 到了抽奖这天，超市里被围得水泄不通，二十多个收银台，个个都排起了长龙。 超市门口搭了个临时舞台，现场抽奖，即时公布，奖品就摆在舞台前，中奖者马上就可以拿走。 宋峰左手提了一袋子吃的喝的，乘兴而去，右手提着两大提纸巾，扫兴而归。 紫月想到今天必定忙得晕头转向，一大早就买了东西拿了抽奖券，放在了口袋里。 果不其然，理货补货，一直忙到中午十一点，匆匆扒了几口饭菜，又开始准备下午的货物。 到了傍晚，主持人还在激动地高声提醒：“亲爱的各位市民朋友们，特等奖还没有出现，大家还有机会！” 到了下班时间，紫月来到更衣室换衣服，这才摸到口袋里还有一张抽奖券没有刮。 “亲爱的市民朋友们，十分地遗憾，临近结束，今天的特等奖还没有出现……” 紫月听着外面主持人依然情绪激昂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刮开了奖券上的涂层。 她看了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定睛一看，立马朝门外飞奔过去…… 公寓里，几人讨论着各自的奖品，有洗衣液，有洗菜盆，有水杯。 正聊得起劲，紫月推门进来了。 宋峰见她情绪似乎不高，举起桌上的洗菜盆，问道：“怎么了？七等奖都没中一个？” 紫月面无表情，来到桌边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大信封，“就这个。” 宋峰拿起来看看，薄薄一张，“这是什么？” 打开了，抽出来，这才激动的叫道，“啊！机票！雪山一天一夜游！” 几人立即围了过来，一看，果真不假！ 可是再看紫月呢，脸上没有半点喜色。 “紫月，你中了特等奖，怎么还一脸不高兴呢？” 紫月这才说道：“一年四季，我最怕的就是冷嗖嗖的冬天，让我去雪山，还不如给我换两提纸巾……” 宋峰一听，激动起来，“那好啊，我跟你换！” 紫月看了看机票，“开玩笑的，再说了，这上面都有姓名身份证号，怎么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不是还没登机么，你跟你们超市领导说一声，就说你自己不想去，换成家属的可不可以，你是内部员工，应该没问题！” 紫月听了，眼珠子咕噜一转，一时顾不上那么多，收起机票和信封，冲着宋峰说道：“能换的话，也要换给启……林启主任！” 宋峰一听要换给他的师父林启，也无话可说，笑道：“好啊好啊，师父，你中大奖了！” 林启一个劲地摇头，“怎么有我的事儿？紫月你中的奖，这么机会难得，你就自己去嘛！” 紫月又眼珠子咕噜一转，说道：“我怕冷，再说了，你上次在天南山雪地里采到了虫草，这次去雪山说不定也能遇到呢？” 林启一听，心说对呀，雨涵这样时好时坏的，需要长期以虫草入药，我去岂不是更好？可是…… 雨涵当然想象得到林启的心思，说道：“那你明天就去问问超市，如果能换的话，林启你就去吧？” 第二天，紫月找到店长，说了情况，店长问了厂家，果不其然，厂家爽快地答应了。 自然而然地，林启就跟着旅游团，来到了雪山脚下。 导游是当地人，一老一少，都是虔诚的山神崇拜者。 出发上雪山的头天晚上，老导游把这次旅游团的二十个人叫到了自己房间，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跟大家说个事情。” “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我们坚信，雪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因为她有山神守护。” 团里人员的职业、学历和见识各不相同，当导游说完的时候，已经有人窃窃私语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哪有什么山神……” 老导游带过的旅游团不计其数，这样的反应见得多了，毫不理会，继续说道：“如果登山的时候我们得罪了山神，山神发怒，就会降下灾难！” 第161章 迷信还是科学？ 老导游说完，刚才那几个人已经互相说笑起来。 团里有年纪稍大点的，一本正经地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咱们是去雪山，如果出了意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人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人家老导游肯定经验丰富，既然这样说，必定不是空穴来风，咱们还是小心为上，安全第一！” 老导游又说道：“下面，你们跟着我一起向山神祷告，我念一句你们跟着念一句，一起祈求咱们路上平安顺利！” 然后一句一句念了起来。 大部分人都认真地跟着念了起来，那几个人却忍不住低声嬉笑，场面显得庄严肃穆而又特别不协调。 第二天，大家先坐车来到半山腰的休息区，打算吃了午饭再徒步登山。 二十个人，一桌十个人，刚好两桌，两个导游都没坐，吃的自己带的干粮喝的自己带的水。 见他们吃完饭，老导游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就登山了，咱们登山前再一次向山神祈福！” 大家都学着老导游的样子，低着头，闭着眼，一字一句地作了祈福，那几个人早已出来门外了。 半小时后，老导游带路，年轻导游殿后，一行人慢慢悠悠向山上进发了。 半路山，那几个不信山神的人早已把老导游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这里瞅瞅那里看看，看到雪地上有小鼓包就去扒扒，看到空中有飞鸟就大喊大叫。 老导游多次提醒，无济于事。 队伍来到一个小小峡谷旁边，两边都是雪坡，往上望去，太阳照得坡顶亮光闪闪。 不少人停下，拿出手机拍起照片来。 那几个人更是兴奋得大喊大叫，又是跺脚又是跳的。 老导游显然动怒了，声音低沉，呵斥道：“你们几个要是再叫，现在就跟我下山！” 一个小年轻还是抑制不住兴奋，一脸不屑，叫道：“你不是说有山神吗，在哪呢，嗯？” 说完抬起脚，狠狠踢了雪地几脚。 这时候，雪坡上突然滚下几个背包大小的雪球，不偏不倚正砸在那几个人身上。 几人猝不及防，摔了个仰面朝天。 “快跑！雪崩了！” 有人眼尖，顺着雪球看上去，发现坡上方已有雪块滑落。 老导游大叫一声：“往这边走！快！快！” 几人吓得赶紧爬了起来，边叫边往这边赶来。 大家慌作一团，有好几个人摔倒了，老导游喊道：“稳住脚步，不要慌，还有一两分钟！” 等大家都到了老导游身后，只听得“哄”地一声，一大片积雪如山洪暴发般倾泻而下，重重地砸在几人刚才摔倒的地方，直砸得雪块横飞。 正在大家庆幸不是大雪崩的时候，一声“导游！”吓了大家一跳。 原来那几人先后倒下了。 老导游来到他们面前，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药丸，一个一个放进了他们嘴里。 然后拿出小氧气瓶，打开了，让年轻导游个其他游客帮忙，将氧气罩扣在了他们鼻子上。 不一会儿，几人醒过来了，大口大口地吸着氧气，脸色好了很多。 吸了十来分钟，他们觉得可以了，摘下了氧气罩，站了起来。 刚站稳，“呃！”地一声，开始呕吐起来。 本来大家刚才都紧张，心跳加快，所以高原反应变得更加明显，不少人已经感到胸闷气短头晕脑胀了。 现在被他们这么一阵呕吐，好几个人只感觉有个钩子在胃里钩来钩去，一时觉得胸口翻江倒海，忍不住也呕吐了起来。 吐着吐着，那几人又晕倒了。 老导游赶紧又过去。 林启站在人群中，见其他几个人呕吐得涕泪交加，实在难受，忍不住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瓶子。 然后倒出几颗药丸，递给他们，说道：“试试这个，一人一颗。” 几人情急之下，抓起来就往嘴里放，有两个人着急抓了两颗，林启只得又倒出来两颗。 不一会儿，这几人的呕吐止住了，然后各自吸了氧，慢慢恢复了正常。 老导游见几人恢复了正常，只有小年轻虽然还有干呕，但勉强能走，发话道：“现在时间已晚，大家不要再上山了，下去吧。” 不要说下山，就是把他们立即变到山下，他们也是求之不得，所以当即一个接一个往山下走去。 到了半山腰的休息区，天已经暗了，于是停下来休息一晚。 吃饭时，大家议论起山神的事儿来。 小年轻说道：“说实话，虽然发生了今天的事，我还是不认可山神的说法。” 此言一出，房间里瞬时就炸了锅。 “你这种人就是不知悔改！”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不改，以后会吃大亏的！” …… 一个瘦高个情绪激动，说道：“没有山神，那你为什么被雪球砸中？为什么引发了雪崩？” 小年轻似乎一脸得意，“被砸中嘛，那是概率学，属于数学知识。” “雪崩嘛，属于物理知识，那是因为原本受力平衡的雪堆又受到了额外的作用力，比如风吹、声浪、震动等等，失去了平衡，这才引发了雪崩。” “对对对！有道理！” 原本那几个不信山神的人听他分析得有理有据，跟着附和起来。 瘦高个虽然不服，一脸着急，却又说不出话来。 有几个人小声嘀咕，大意是同意瘦高个，但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林启实在看不下去，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来说两句。我想问一下你们几位，你们觉得我用的药丸和老导游用的药丸，成分一样吗？” 然后拿出药瓶倒出一颗放在了碟子上。 老导游明白他的意思，也倒出一颗，放在了一起。 众人转起转盘，把两颗药丸都拿起来看了看，闻了闻，有人还掰开了，“肯定不一样。” 林启问道：“成分不一样，那为什么都能止呕呢？” 众人哪里回答得上来。 林启继续说道：“老导游用的当地的土方子，我用的我的方子，这背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思路，但是殊途同归，最终的疗效都一样。” 有人在点头了。 “山神和物理知识，跟这个道理一样，你们既然知道压力变化会引起雪崩，那为什么还要大喊大叫又跺又跳？难道那不产生压力和扰动吗？” 小年轻脸上笑容慢慢僵硬起来。 “老导游虽然不懂这一套，但他们祖祖辈辈的经验告诉他们，上雪山不能随意而为，所以用山神这种方式来告诫人们该怎么做，而你们偏偏自以为是！” 众人目光似箭，直刺得小年轻和其他几个人抬不起头来。 瘦高个明白过来，问道：“非常感谢你的救助！你是中医吧？” 林启不想说太多，答道：“略知一二。” 这时候角落里一个络腮胡男子说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这个一二可不得了！” 林启一听，知道遇上高人了，有意讨教，但碍于人多，只得说道：“不敢不敢！” 众人虽然不懂络腮胡子什么意思，但还是听得出来那是夸他的话，都围了过来要林启给他们把脉看病。 林启连连摆手，示意大家坐下，“不必紧张，能来到雪山之上，有几个是身体不健康的呢？平时多注意些饮食起居就可以了。” “那请问该怎么注意饮食起居呢？”众人不依不饶。 林启无法，指着桌子上的菜说道：“那就以吃为例吧，甘入脾，辛入肺……” 然后一道菜一道菜讲了起来。 小年轻听了半天，头一偏，问道：“五行，那不是迷信吗？” 第162章 一管怪气 众人听得起劲，头也不回，都看着林启：“别理他，继续，继续……” 讲完了一桌子菜，众人又问这问那，直到深夜，这才散场歇息。 第二天早上，众人坐着车下了山，转车，然后一起坐大巴去机场。 大巴上，络腮胡子刚好坐在林启旁边，两人聊了起来。 中途，他问林启要了联系方式，然后拿出一张名片递过来。 林启接过来一看，上面印着：周伟，国际导游，会多种外语，有丰富的海外领队经验…… 于是两人的话题从医学转移到了异域他乡的风土人情。 飞机当然快捷，林启很快几天回到了江城。 到了公寓，刚好赶上晚饭，大家都问：“玩得怎么样？” 林启就讲了一下雪景和老导游拜山神的事儿。 紫月对雪山没有兴趣，问道：“能去游玩一趟也不错，那虫草呢？” 林启答道：“休息区里有卖虫草的，我看品质不错，就买了一些回来先用着。” 然后拿出周伟的名片，“认识了他。” 雨涵拿起来看了看，说道：“海外领队，以后有机会可以找他呢……” 林启摇摇头，“国内都没时间去，国外更不说了……” 第二天早晨上班的路上，宋峰对林启说道：“昨天早晨万锁过来了，他说真气已经炼化完毕，准备去七分会交任务呢。” 林启回想了一下时间，“他这么快就炼好了？你帮他检查过没有？” “我用风云大法察看了，两股真气的确已经合二为一，可能他求财心切吧，所以日夜练功。” “他老爸的病情已经稳步好转，其实他不用那么着急的……” 两人聊着，出了电梯，走过拐角，来到走廊，远远就看见一个人低着个头，坐在办公室门口的长椅上。 林启仔细一看，“那不是万锁？” 来到跟前，万锁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笑了笑，“你们来了……” 林启开门，宋峰问万锁：“你怎么了？看起来精神很差啊？” 万锁答道：“我昨天下午去交了任务，回来的时候还好，睡到半夜突然惊醒，这才发现自己手脚无力，又怕我爸发现了骂我，一大早就出来了……” 宋峰赶紧扶起他进屋坐下，对林启说道：“师父，你快给他看一下吧？” 林启打开饮水机把水烧着，说道：“不着急，你先尽你所能给他看看，我再来。” 于是宋峰将手掌按在万锁后背，闭上眼睛，屏气凝神，运起功来。 一会儿，他睁开双眼收了式，对林启说道：“他体内真气损耗严重，气机运行缓慢，应该是昨天交了任务导致的。” 林启这才过来，伸掌为万锁察看。 察看完了，点点头，笑着对万锁说道：“我刚看你脸色就已经知道了八九分，没什么大问题。” “他正在学习诊病开方，只能拿熟人先练练手，所以让他给你先看，希望你不要介意！” 万锁抬起头，虽然一脸疲惫，还是笑了笑，说道：“你们不知帮了我多少大忙，我做这样一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林启拍了拍他肩膀，说道：“你的情况其实很简单，就是昨天去交任务时被吸去的真气太多导致的，说说吧，卖了多少管？” 万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玉石做的竹节管，“这么大这么长的竹节管，卖了两管……这个是他们给我做任务用的，里面封存着真气。” 林启一看，“这不跟我做真气交易时的竹节管一模一样么，一次就吸去我半个内丹，你没有结丹，还卖两次……你就不怕半夜晕倒了没人发现？以后不要这样冒险了！” 万锁端起宋峰倒来的热水，喝了一口，“可是报酬丰厚啊，这个数……”，然后伸出两个手指头。 宋峰差点惊叫起来，“两……两万？” “嘘……” 万锁看了看门外，“我又没有稳定的工作，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宋峰盯着他，“你莫不是又接任务了吧？！” 万锁苦笑，“我感觉我能挺住……再做一次再说……” 林启皱起眉头看着他，“不要这样急于求成，会伤身体的，你真气消耗太多，除了吃药还需要花钱在饮食上来搭配，何苦呢？卖一管也好……” 又说：“这个东西见过两次，却没有好好看过。” 说完拿起竹节管，仔细观察了起来。 翻来覆去察看之时，林启感觉到管子顶端似乎有真气外溢，于是把掌心对准了溢气之处。 这一试，林启立即脸色大变。 “怎么了，师父？”宋峰见状问道。 林启深感诧异，“这真气怎么这么奇怪？沉缓无力，其劲道起码不足常人的十分之一！” 转头看了看万锁，“怪不得你上次会晕倒！这真气吸入过多会拖垮你的气机运行！” 宋峰想了想，问道：“可是师父，真气运行得如此缓慢，人还能活命吗？” 林启放下竹节管，“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啊！万锁的真气衰减到一半就这样了，要是减到十分之一，人早就没有活命了！所以我怀疑这根本不是人身上的真气！” “啊！？”宋峰瞪大了眼睛，万锁不由得挺直了腰杆，两眼直盯着竹节管，“那是什么？” 林启眉头紧锁，“我也无法确定，难不成是动物之气？” 万锁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林启想了想，问道：“你炼气这段时间，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变化？” 万锁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林启举起竹节管，“那你们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要你在规定的时间之内吸入这管真气？” 万锁将视线从桌上移到林启手上，摇了摇头。 林启拿起竹节管，将一头对准万锁掌心，“因为它上面有个小口，里面的真气一直在慢慢往外冒，时间长了就漏光了！” 万锁此时真气虚衰，自保尚且不能，哪里能感觉出来。 宋峰拿过来试了试，“果然！七分会行事当真不太光明正大啊，整这么一出！” 万锁还沉浸在丰厚报酬的喜悦之中，二人的话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他仍旧满怀希望地说道：“他们让我七天之后吸入真气开始炼化呢，你们得帮帮我……” 宋峰摇摇头，“你老爸要是知道了……” 林启看万锁那眼神，知道多说无益，想办法帮他尽快恢复真气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说道：“要想在七天之内将你的真气恢复正常也不难，只是需要用到补气之王——黑山北芪。” 宋峰回想了一下，“咱们医院只有普通北芪，这黑山北芪去哪里找啊？” 林启拿起纸笔，边写边对万锁说道：“我开个方子，先拿普通北芪用着，等我们搞到黑山北芪了再将它换掉。” “好！好！”万锁连连点头。 等万锁拿药回去了，瑾清问林启：“你们三人刚才聊的都是什么？这气那气的？” 宋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递给她，笑道：“你要是想听懂，可以看看这本书。” 瑾清一看，《神农门理论基础》，拿起来看了看，眼皮子一翻，“你们这是欺负我外行啊？” 宋峰一本正经说道：“自学的人多着呢，更何况有我师父在，免费问答，多好的机会啊，多少人想学还学不了呢！” “我只是好奇，你还当了真，哈哈……”说完，瑾清跑出去了。 下午，二人忙完了，又聊起黑山北芪的事儿来。 林启说道：“现采肯定是来不及了，再说季节也不对，只能去其他医院药店看看有没有黑山北芪。” “是谁要黑山北芪呀！”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第163章 大材小用 两人一看，是金老，身边一个瘦个子年轻人，正是他孙子。 “金老？” 林启明知故问，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年轻人进来把椅子擦了擦，扶着金老坐下了。 林启在金老对面坐了下来，笑着说道：“看来两位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金老仰头哈哈一笑，“何止两位？” 林启宋峰面面相觑，心说你们二位男士，莫非还怀孕了不成，这哪来的第三位？ 这时，金老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二人正奇怪呢，从门外进来一只小狗。 它来到金老身边，轻轻一跃，跳到了金老膝盖上，然后坐了下来，吐着舌头。 宋峰看了一眼林启，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金老伸手摸了摸小狗脑袋，“这是我家的金毛。” 金毛？ 林启虽然不认识什么金毛不金毛的，但是他真真切切认得，这分明是只土狗啊！ 说得专业点，就是中华田园犬！ 瑾清刚从外面进来，一看，说道：“长着一身金色的毛就叫金毛啊？不就是只……” 年轻人两眼一瞪，“你懂什么！” 瑾清只当他们是普通病人，随口那么一说，他却不知道金家的嚣张跋扈，见年轻人这副表情，吓得不敢做声了。 金老瞥了瑾清一眼，对林启说道：“别看它长得普普通通，它却是我们金家的大宝贝！你看它这一身黄毛，颜色纯正，一根杂色的都没有！” 林启仔细打量了一番，果真从头到脚，根根色如黄金，光线照射之下，周身隐隐泛着金光。 “别的狗到了季节更替的时候都会掉毛换毛，我们家金毛从来不用！”年轻人一脸得意地说道。 金老又说：“这是它病了，要是没病，你这吊灯都能给你扯下来！” 林启不由得抬头看了看，这天花板离地少说也有三米高，眼前这条小狗能跳上去？ 随即心中又觉得奇怪，他们二人来了肯定是有事，不说正事却老说小狗的事儿干什么？ 这时金老开口了，笑眯眯地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黑山北芪来着？” 林启想了想，万锁的事儿不能随便说起，于是答道：“有个患者治病要急用，正商量去哪里搞呢。” 金老哈哈一笑，“黑山北芪啊，我们家镇东给我买了不少，放在那里都几年了，你要多少？我给你！” 林启一听，心说你们金家谁不知道，几时有过这样的好心？肯定是有事相求吧？ 转念一想，他们家大业大，人脉广阔，能有什么求得着我的？ 正想着，年轻人看了看金老，说道：“爷爷，咱们也不能白给，那是我大伯重金买来的，少说也要给个本钱吧？” 金老收起笑脸，两眼一瞪，“我们说事，你瞎说个什么？！” 林启一看，这二人如此反常，百分百有事！不管什么事，我绝不答应！ 他打定了主意，问道：“价格合适的话我当然可以买，只是不知二位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 金老又是眯眯一笑，“看病。” 林启看了一眼他们二人的脸色，一切正常，“你们没事啊？” 金老低头，摸了摸金毛，说道：“刚才不是说了么，它看病。” 宋峰一听，让我师父给狗看病，这不是明摆着来侮辱人吗？ 心中瞬时一股怒火升起，说道：“你们！你们不要……” 林启冲宋峰摆摆手，对着金老笑道：“有道是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我是一个医生不假，可我不是兽医啊？” 宋峰情绪激动，接着说道：“对！你们该送它去看兽医！” 年轻人高声叫道：“要是兽医能看好，我们也不至于来这里，找你这个大神医！” 林启还没说话，金老又笑眯眯地开口了，“让你给它看病，传出去是会委屈了你，但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狗，在我们金家，它就是一个人！” “不要说江城，就是整个炎夏神州，海外天下，也就仅此一只！再说了，我绝不会让你白看！” 林启心说，我会差那点儿票子？ 年轻人想了想，看着金老，“爷爷，难不成你要拿黑山北芪跟他交换？” 金老瞪着年轻人，“什么交换不交换的？让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你愣是连个说话都学不会？” 又转过头来看着林启，说道：“这金毛是我的心头肉，只要你帮我把它看好，你要多少黑山北芪，我都送给你，权当感谢！” 林启听了，一头是万锁，一头是自己的所谓“名声”和“面子”，算了，名声面子算个什么，还是救人要紧！ 于是答道：“金老，你出个价，我买！” 金老一听，知道他不愿意，但是金毛的事儿还没着落呢，于是说道：“这黑山北芪跟虫草王齐名，不要说江城，就是几个周边省市，也只有我这里有！” 林启听了，知道他在要挟，虽然不能肯定他所说的是真是假，但万锁的时间有限，想要快速拿到黑山北芪，还非得找他不可。 还没答话呢，金老一拍金毛后背，“宝贝儿，去吧！” 只见金毛轻轻一跃，上了办公桌，走到林启面前，冲着他甩了甩脑袋，然后蹲下来，静静盯着林启。 林启见它如此机警，不免笑了起来，心说我林启自打学医以来，这给狗看病还是头一回…… 宋峰一声“师父……”，话还没出口，林启已经伸手，将掌心按在了金毛头顶。 手心按上的那一刻，林启心中大惊：这气机特征，竟然跟万锁拿来的竹节管里封存的真气一模一样！ 难道，七分会让万锁炼化的那股真气，就是金毛的真气？ 金老见林启一声不吭，只顾着低头思索，担心地问道：“怎么样？情况严重吗？” 林启本想问问七分会炼气的事儿，想想他们怎么可能会说？ 于是问道：“它气机受损严重，有多久了？怎么引起的？” “就是昨天……”年轻人开口要答。 金老抢声道：“就这几天，莫名其妙就这样了，没有精神头，老想睡觉，要是以前，一天到晚哪里有一刻闲下来的？” 又问林启，“能治吗？好治吗？” 林启刚一收回手掌，金毛就站了起来，冲着林启摇了两下尾巴，复又跳回金老膝盖上了。 “实不相瞒，这真是头一回，就先按照体重比例来配药试试，看样子它有二十斤上下吧……” 林启边说边拿笔写好了药方，递给宋峰，让他去药房拿药。 宋峰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林启对金老说道：“一次一包，熬成药汤，每天晚上十点喂它喝，然后尽量让它睡在土地面上，这几天尽量让它少活动，多休息。” 金老听了直点头，“对对对！以前每天八九点它就睡了，这两天它好像失眠了，都要十一二点！” 一会儿，宋峰提着药包回来了。 林启拿起一包，放在金毛面前，金毛伸过头来嗅了嗅，竖起耳朵，冲着林启“汪汪”叫了两声，跳到地上，来回跑着，转了几个大圈圈。 金老哈哈大笑，“不用试了，绝对有效！你看它那高兴的样儿……” 于是提起药包，塞在年轻人手里，然后冲着林启又是咪咪一笑，“林主任，黑山北芪，你要多少？” 林启在心里算了一下用量和天数，说道：“如果不嫌多，一两就够了！” 金老哈哈大笑，“我给你二两！一会儿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说完，金老抱起金毛，年轻人提着药包，出了门。 第164章 奇梦再现 他们走远了，瑾清刚好起身出去接电话了，宋峰这才忍不住问道：“师父，你怎么能给一条狗看病呢？！” 林启正疑惑炼气的事儿呢，哪里顾得上这些，说道：“这金毛可不是一条普通的狗，它的真气跟万锁做任务的真气一模一样！” “啊？”宋峰差点惊掉了下巴，“他……他炼化的是狗的真气？” 林启也是不可思议，点点头，“从目前来看是这样……” “狗的真气跟人哪能一样，怪不得万锁会晕倒！那他们炼化狗的真气干什么？” 林启眉头紧蹙，“别说你，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真是怪……” 宋峰想了想，问道：“那要不要告诉万锁？” 林启答道：“我看他现在身体状况不好，暂时不要吧，过几天等他恢复了再说。” 这时瑾清回来了，看到二人一脸疑问，笑道：“怎么，一条狗把你们二人整懵了？” 二人哭笑不得，“对对对，确实是整懵了……” 临近下班时，金老果真派人送来了一个纸箱。 待那人走了，林启打开一看，里面一个精致的木盒，上面写着“黑山北芪”四个字。 宋峰凑过来看了看，“金老果然说话算数啊？” “我看他十有八九是看在金毛的面子上……”林启边说边拆开包装，十克一小包，十包，一百克，刚好二两。 他将小包拆开，拿出来看了看，闻了闻，“果然是好东西！” 然后分装成三份，用纸包好，写上克数，对宋峰说道：“你拿给万锁吧，叫他早晨放四克，中午晚上各三克。” 宋峰到了万锁家里，万锁接过药包，问道：“多少钱？” “你拿着用吧，不要钱。” “怎么能不要钱？你先坐坐。” 万锁去了里屋，一会儿手里拿着几张票子出来了，抓住宋峰就往他口袋里塞，“那就这么多，你好歹拿着！” 宋峰推脱，说道：“真的不用钱！” 然后把林启给金毛看病的事儿讲了一遍，不过真气的事儿没讲。 万锁听了，感激不尽，说道：“我何德何能……委屈林主任了！你们的恩情，以后有机会了我慢慢来报答……” 宋峰把钱往他口袋里一放，说道：“说什么呢，我师父是那样的人吗？什么都别想了，你就好好调养身体吧！” 晚上，林启琢磨七分会让万锁炼气的事儿，翻来覆去睡不着。 为什么要将狗和人的真气炼化到一起呢…… 想来想去，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梦来，那个梦里不就有一只狗么？ 难不成这个梦跟金毛有关？ “求求你，再做个梦吧，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启心里这样想着，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多，这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又极力回想起梦境来，一无所获。 中午吃完饭，林启回到了办公室。 昨晚没睡好，一上午都精神不佳，这会儿吃完饭坐在椅子上，困意袭来，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瞌睡一会儿。 外面的嘈杂声不绝于耳，宋峰在看着电脑，林启依然进入了梦乡。 恍惚中，他再次来到了小楼门前。 林启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睡是醒，只知道要一探究竟，于是毫不犹豫地走到门前。 令他意外的是，一楼的几个人都或坐或趴或躺，都睡着了，小狗躺在窝里，小鸟低着头，闭上了眼睛。 来到二楼，两个大人却不再睡觉，那个男人说道：“我出去玩会儿。” 女人拉住他，“不行！” 然后拉着男人来到一个大箱子边上，“帮我整理整理！” 林启见他们对自己视若不见，上去打招呼，两人还是不理。 于是来到箱子边上，“我来帮你们。” “不敢不敢！” 桌子旁边有三把大椅子，中间那把最大，左边一把稍小，右边的更小。 两人抓住林启的手，拉他起来，让他坐在了中间的大椅子上，然后又去箱子边整理起来。 林启好生无聊，坐着坐着，睡着了。 “嘿！林医生！” 一个清亮的嗓门，把林启惊醒了，抬头一看，是瑾清。 “上班啦，今天怎么睡得这么香？”瑾清边说边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林启起来，洗了把脸，想起刚才的梦，无从求解。 宋峰只当他是琢磨炼气的事儿，没有问。 瑾清见他如此疑惑，问道：“林医生，你怎么了？” 林启看了看窗外楼下的车水马龙，说道：“你听说过庄子梦蝶没？到底是蝴蝶在我的梦中，还是我在蝴蝶的梦中？” 瑾清惊讶于他的话，说道：“听是听过，不过那谁说得清呢？你的意思是说你做了奇怪的梦？” 林启点头，“有的梦还不止一次遇到。” “你说说，你梦到了什么，我上网帮你查查。” 林启摇摇头，“我的梦哪是网上就能查到的？” 瑾清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可能需要一个解梦大师！” 三人笑了起来，宋峰说道：“解梦那只不过是娱乐而已，哪里有大师……” 瑾清说：“有啊，我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就见过解梦的人，有的很准的！” “有一次，有个女的去问解梦人，说她梦见自己骑着一匹马，走着走着马突然前腿跪下，那女的摔了下来，吓醒了。” “解梦人就说，你今天晒鞋子了吗？晒了的话赶紧回去看看。她回去一看，一双新鞋，才穿了一次，被偷了！” 宋峰听了，看着瑾清：“这鞋子跟马什么联系？怎么解的？” “我不知道，听那个解梦人说过，梦就是另外一套语言，只不过人们无法破解而已。” 林启想起雪山老导游拜山神的事，那不也是解说雪崩的另外一套语言吗，这么说解梦可能也有依据？ 于是问道：“那你说的那个解梦人还在吗？” 瑾清答道：“早就不在了，那是我很小时候的事情了……” 晚上吃饭时，林启忍不住问起雨涵来：“你说江城有没有解梦大师？” 雨涵放下筷子，“还是上次的梦？” “对，说不定解梦人能解呢？” 雨涵说道：“我是没怎么听说过。” 这时张妈说道：“上次听你说了梦的事，以为你是说着玩玩，你还真的要解啊？” 林启看着张妈，说话间都满是认真，“真的想解，你有办法？” “我知道一个老头，听说他解梦测字卜卦都会，你可以去看看，不过准不准我就不知道了。” 林启眉头舒展开来，“指点一下迷津也行！他住哪里？” “我只知道他住在郊区自来水厂附近，具体位置你们可以去了那里再问问。” 林启谢过张妈，转头看向雨涵：“明天一早就去吧？” 雨涵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要现在就去呢！” 几人笑了起来。 宋峰一听可以测字，心说我何不也去测一测？ 于是说道：“师父，我也去，好不好？” 林启瞪大眼睛盯着他，“你去？你有梦要解？” 宋峰借坡下驴，答道：“对对！”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雨涵开车，三人来到了老城区自来水厂。 然后边问边找，转悠半天，来到了一处老房子前。 三人下了车，林启在半开的大门上轻扣了两下，礼貌地问道：“请问，有人吗？” 里面出来一个老阿姨，颤颤巍巍，抬头细声问道：“你们要找谁？” 林启弯下腰，答道：“老人家，我是来解梦的。” 老阿姨转身，“进来吧。” 三人跟着进了房间，里面一个白胡子老人，面容慈祥，正端坐在一张大椅子上，闭目养神。 第165章 神奇的解梦人 见他们进来，老人睁开眼睛，看了看桌边的椅子，“坐吧。” 老阿姨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忙自己的家务活去了。 林启欠了欠身，“老人家，我想解三个梦，确切地说，是一个梦。” “你说说看。” 林启就把第一个梦讲了一遍。 老人听了，看了看林启，示意他接着讲。 林启接着讲了第二个。 老人拿起面前的大茶缸，边吹边喝，一连喝了好几口，“再讲。” 林启又讲了第三个。 老人盯着林启的脸，若有所思，良久，唇须微动，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此话一出，三人都大感意外，费这么大功夫好不容易找来，就这么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林启满脸诚恳，说道：“老人家，我们专程来找您，就是为了解这个梦，它困惑我已经好久了，您老指点一二也行啊……” 老人摇摇头，又端起茶缸喝茶，就是不说。 林启再三央求，老头放下茶缸，说道：“年轻人，普通人才需要解梦呢，像你这样的人，根本用不着解梦，时机到了，你自然明白了。” 林启立马问道：“老人家，您说的像我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啊？” 老人摸着白胡子，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个嘛，到时候你自然也会明白。” 林启一听，苦笑起来，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的人，是不是什么疑问都得靠我自己来解开啊…… 这时老人开口说道：“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梦虽然没有给你解，你倒是可以测个字，算是向你们表达我的一点歉意吧。” 然后递过来纸和笔。 林启心说，那好吧，你不解梦，那我就测个梦，于是拿过纸笔，工工整整写了一个“梦”字。 老人拿起来一看，缓缓说道：“日落林下，大地入阴，正如你当下的迷惑，不过，夜晚来了，黎明还远吗？还是那句话，时候到了，你的困惑自然迎刃而解。” 林启一听，心说好嘛，又给我绕回来了…… 旁边宋峰等老人说完，说道：“老人家，我也想测个字，可以吗？” 老人推过纸笔，“请。” 宋峰接过纸笔，却没有写，说道：“老人家，我要测的这个字非常常见，就是红色紫色的紫字。” 老人听他说完，依然示意他写出来。 于是宋峰拿起笔，一笔一划写了起来，只不过最后那个“小”字写得特别大。 老人看他写完，抬头看了看宋峰，又看了看林启和雨涵，没有开口。 宋峰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道：“老人家，我们都是朋友，您直说无妨。” 老人这才说道：“这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吧？” 三人顿时一惊，这老人有点料！ “紫字上下结构，下面为内心，你想在她的心里做老幺老大，没曾想老幺另有其人，你大不了，所以还是小。” 老人虽然说得隐晦，三人也已经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所以表面上，你们的关系只能点到为止，否则会刀匕相见，大有凶险。” 林启雨涵一脸佩服，这老头，简直就跟亲眼所见一般啊！ 宋峰回想起自己曾经跟紫月的表白，被她三句两句打发了，心说这不就是点到为止么，还真是那么回事啊！幸好我没有穷追不舍，不然…… 他们三人虽然不知道，但这话不假，如果宋峰要继续下去，影响了紫月的任务，她的爷爷，那个老者，会轻放宋峰？ 老者这话，雨涵听了，想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这个老幺是谁？ 除了她的启哥哥大神医林启，还能有谁？嗨…… 想起老爸说的那句“真金需要火炼”，雨涵最终还是稳下心来，那就让他好好炼一炼吧，只希望他不要给我出岔子…… 雨涵正想得入神，宋峰转头看着她，“来都来了，你要不要也测一个？” 雨涵回过神来，“啊，我测？我测一个？” 林启也说道：“对啊，老人家如此神机，你也测一个吧？” 雨涵来的时候只当是给他们二人作一回司机，根本没有想过测字的事儿，现在一时也想不起来测什么字。 想来想去，长这么大，最烦我的就是这个天生顽疾，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来头，于是拿过纸笔，写了个“病”字，递给了老人。 老人接过来一看，脸色大变，不过瞬时又恢复了平静。 雨涵一看老人的神情，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坏事？ 只听得老人缓缓道来：“这个病字头，本来就是指的病，那么病在哪里呢？在丙上。丙在天为日，在地为艾，在人体为阳气，在五脏为心。” 林启宋峰本来学医，一听便懂，雨涵跟林启在一起这么久，耳闻目睹了那么多，也能理解。 所以直听得三人齐齐点头。 “因此你的病，根源在于阳气虚衰，因而又心生烦闷，甚至悲观绝望。” 雨涵想起自己曾经多次求医无果，那种景况的确让她对这个世界多多少少有些放弃之意，不由得脸上泛起忧伤来。 “按理说，病到了这种程度，世人已无力回天，但是你命不该绝，遇到了他。” 老人说完，用手指了指林启。 林启也一直苦恼雨涵的病情反复无常，难有实质性的进展，于是说道：“老人家果然是绝世高人！只是我虽然为她治疗过，也一直有艾疗，可是疗效不尽人意啊……” 老人竟然微笑起来，看着林启，说道：“我刚刚不是说了么，你虽有一颗红日，刚好治她这病，但你现在是夕阳西下，不当时啊！”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林启迫不及待地问道。 “年轻人，你急什么，艾草之火力虽然抵不上烈日之火力，但也能帮她稳住病情，等你哪天日头上来了，那事儿不就成了么？哈哈哈……” 林启马上又问：“那得多久？几个月？几年？” 老人没有回答。 林启又问：“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老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雨涵：“你就继续给她治疗啊，夕阳西下不见了，不是还有林么，双木生火，火力也不弱，所以你做的一切，都能治她的病！” 林启有点懵了。 老人见他一脸疑惑，说了句“年轻人，治病在治病之外啊！” 然后哈哈一笑，端起茶缸，喝了一大口，冲着那边朗声叫道：“老婆子，送客！” 林启知道再问无益，从口袋里拿出几张钞票，放在老人手里，“老人家，真心感谢您！虽然没有帮我解梦，但也帮我们解了不少疑惑！” 宋峰雨涵也连连点头，“是呢是呢！” 老人将钱退回，放在林启手心，拉过他另一只手盖上，拍了拍手背，满怀期待地说道：“年轻人，咱不能要你的钱，不过我有一个愿望。” 林启连声说道：“老人家，您说，您说。” “我呀，老了，估计是看不到那一天了，我啊，只希望你红日升空的那一天，不能光顾着照脚下，而是要普照天下呀！” 林启听完，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泪珠夺眶而出。 老人伸手为他擦去泪珠，说道：“孩子，这一切都会过去，不管现在遇到的事儿多难多苦，都要挺住，等待你的，必定是天高云淡，风和日丽！” 三人告谢了老人，来到外面上了车。 雨涵从包里拿出纸巾，一人分了几张，各人擦干眼泪，擤了鼻涕，直在车里坐了十几分钟。 雨涵清了清嗓子，笑了笑，这才说道：“说来好笑，咱们三人高高兴兴来解梦，却被这老人家一番话说得稀里哗啦……” 第166章 这病怎么得的？ 宋峰望着窗外，说道：“你们可别说，他说我虽然寥寥数语，却能扣人心弦……嗨，让你们见笑了……” 突然回转头来，看着前排的二人，“你们回去了，谁也不准提这事儿！” 雨涵笑了笑，“不提不提……” 林启也笑了起来，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嗨，没想到这老城区卧虎藏龙啊，我看他绝对不是普通人……” 宋峰说道：“你们两个都不是普通人……” “哈哈哈……” 三人笑了起来，心情放松了好多。 宋峰想了想，说道：“他说的那句治病在治病之外，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雨涵说道：“确实，现在叫做综合治疗，治病不仅是吃药，还有心态、饮食、运动锻炼等等多方面，这老人家真不是一般人啊……” 林启又把老人家的那些话回味了一遍，说道：“我感觉老人家活得好通透啊，我们担心忧虑头大的事儿，他一两句话就说明白了……” 三人一路聊着，回去医院上班了。 林启正给患者看病，一个女子带着一个小女孩进来了。 “林主任……”女子见他正忙着，刚开口又打住了。 “宋医生，你先给她们看看，我一会儿过来。” 宋峰听林启这么吩咐，示意女孩子坐下来。 女子拉着女孩坐到宋峰旁边的椅子上，低头冲着她说道：“坐这儿，坐好。” 然后抬头，“宋医生，我这孩子有哮喘，你帮她看看。” “哮喘？这么点小孩有哮喘？” 虽然见过的病人不少，但是一个看起来还算健康的十来岁小女孩有哮喘，宋峰还是有点吃惊的。 “多长时间了？” “三四年了，现在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要发作一次。” 女子讲完，看了看女孩，见她用手指抠鼻子，一巴掌拍在她手臂上，呵斥道：“放下来！这么大了还这么不讲卫生？” 女孩吓了一跳，收起笑脸，赶紧放下手来。 宋峰把手指搭在女孩寸口上，肺脾不足，气机运行略有紊乱。 收了手指，刚要问，女子又对女孩呵斥道：“干什么？坐就老老实实坐着，不要把脚尖在地上划来划去！” 宋峰看女孩时，只见她一脸惶恐，一动也不敢动了。 这时林启忙完过来了，问林启：“情况怎么样？” 宋峰答道：“问题不大，正常调理就可以了。” 然后对女子说道：“哮喘的病因比较复杂，所以我想了解一下其他情况，孩子有没有特别的过敏源？” 女子答道：“之前检查过了，没有过敏源，家里所有的床单被套，还有她的衣服裤子，我们全都换过好几次了，还是一样。” 宋峰又问：“饮食方面有没有留意过，比如凉的冰的，吹冷气等等。” “刚开始我们没注意，后来看过中医说过这个事儿，我们就从没让她喝过冷水冰水，这么热的天，冰冻西瓜都没敢给她吃，空调都是28度，而且还没对着她吹……” 宋峰听完，写了一个方子。 这时林启已给女孩把好了脉，拿起方子看了看，“嗯，先吃一个星期，然后来复查，我们根据她的康复情况再做调整。” 女子抓好药，带着女孩回去了。 宋峰见她们远去，忐忑不安，问林启：“师父，都说女不治喘，这么点大一个小女孩，你让我给她治……” 林启笑道：“难度大是大了点，不过要是你努把力把她的哮喘治好，你不就上了一个大台阶么，再说了，你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问我嘛。” 一周后女孩来复查，女子说道：“吃了药好了两三天，后面又是一样。” 林启给她把了脉，稍微调整了一下药方，让她们回去继续服用。 过了一周，女孩又来了，不过这次不是她妈妈，而是一个老阿姨，女孩牵着她的手，“奶奶奶奶”地叫个不停。 看着女孩高兴的样子，宋峰问道：“这次是不是好多了？” “嗯！”女孩使劲点了点头。 她奶奶高兴地说道：“治了三四年，就这么一个星期一次都没有发作过，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老人家见办公室没别人，忍不住说道：“你说这孩子也是怪，我在老家带她五年多都没事，一来江城就犯病。” “这次她妈妈出差去了，让我来带几天，你们看，我一来，她就好了，这孩子要我带啊……” 宋峰给女孩把了脉，将药方稍微作了调整，她们俩拿了药回去了。 宋峰一脸狐疑，问道：“师父，你不觉得这个女孩的病太奇怪了吗？” 林启反问道：“你觉得怪在哪里？” “我觉得她奶奶说的情况很奇怪，给我的感觉就是这病跟她奶奶有关。” 林启笑道：“你怕是想说这病跟她妈妈有关吧？” 宋峰直点头，“对对对！奶奶带就没事，妈妈带就有事，这不是跟她妈妈有关么！” 林启又问：“你的意思是，她妈妈是她的过敏源？” 宋峰豁然开朗，“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个过敏源是怎么起作用的呢？” 宋峰摇摇头，“我只是这么猜想，还没有头绪，我再好好想想。” 林启答道：“还有几天时间，好好琢磨琢磨，下次来了再说！” 到了下个星期，是女子带着女孩来的，二人脸色都不太好，“宋医生，她老毛病又犯了……” 二人一听，虽然有那么点预感，但还是大感意外，一样的药，怎么病情反差这么大？ 这时听得女子对女孩呵斥道：“把手放下！这么大了还吃手？” “妈妈，我没有……” 女孩眼神中满是委屈。 “什么没有？我明明看到你刚才把手伸进嘴里！”女子不由分说，举起巴掌在她手臂上拍了两下。 女孩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滴答滴答往下掉。 宋峰林启都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一会儿，宋峰对女子说道：“这个星期的药都按时服用了吧？” 女子答道：“是啊，我就奇了怪了，这好不容易好了一个星期，我一回来，就不行了？” “这么小的孩子有哮喘，原因需要进一步了解，我们想跟孩子单独聊聊，可以吗？” 林启见女子有点迟疑，笑道：“哮喘的病因比较复杂，涉及到起居饮食各个方面，您在的话孩子不一定跟我们说实话，会影响治疗的。” “好吧，我去外面等候区坐坐。” 女子瞪了一眼女孩，说了句“听话点！”，出去了。 林启把椅子挪到女孩旁边，坐了下来，微笑着说道：“小朋友，不要怕，等下这位叔叔问你什么你实话实说就可以了，好吗？” 女孩擦了擦眼泪，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宋峰这才问道：“小朋友，这是你亲妈妈吗？” 女孩点头。 “你是妈妈带大的吗？” 女孩摇摇头。 宋峰又问：“那你是谁带大的？” 女孩犹豫了一下，答道：“我是在乡下奶奶家长大的，后来我要上小学，我爸爸妈妈就把我接到江城来了。” 宋峰接着问道：“你的病就是来了江城之后得的？” 女孩点点头，“我来江城读了半年书，到了一年级下学期，就开始得病了。” 宋峰看了看林启，又问道：“乡下跟江城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啊！在乡下的时候，我奶奶对我可好了，不打我不骂我，我还可以跟小朋友一起到处去玩，可开心了……” 说着说着，女孩笑了起来。 宋峰看着女孩，实在不忍心问下去，出于长远考虑，不得不狠心问道：“那你妈妈呢？” 第167章 心药也是药 女孩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住了，低下头，“妈妈对我一点都不好。” 两人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啊！ 宋峰虽然心中已有答案，还是问道：“妈妈怎么了呢？” 女孩眼泪又出来了，小小年纪，居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她老是骂我，打我。” “我放学回到家换的鞋子没放好，她就骂我，我写作业慢了她又骂我，题目做错了就打我，吃饭时我翻菜，她就打我筷子，说我不讲礼貌……” 宋峰听了，看她满眼泪花，心生怜悯，问道：“那你妈妈总有对你好的时候吧？” 女孩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我在这里感觉不到她的好，她对多多比对我好多了……” “多多是谁，你弟弟还是妹妹？” “那是她养了五年的一条狗，我觉得在她眼里，我还不如一条狗……” 宋峰好不奇怪，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多多挑食、掉毛、在房间里面随地大小便、咬鞋子、抓沙发……妈妈从来不打它骂它……” 女孩儿委屈得哭了起来。 “那是因为它是一条狗啊，她不懂啊……”宋峰没养过狗，尽自己的想象努力开导她。 “它是狗，都不用挨打挨骂，我是人，还天天挨打挨骂，那还不是不如一条狗？” 两人看女孩哭得稀里哗啦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子在外面坐了一会儿，慢慢转悠了回来，走到门口，听到女孩的哭声，赶紧跑了进来。 “怎么了？怎么了？” 宋峰对林启说道：“师父，我带女孩儿出去转转吧？” 林启会意，招呼女子坐下，然后跟她讲了女孩所说的情况。 女子听完，大为震惊，不亚于五雷轰顶。 “我之所以那样，不都是为她好吗？我教她这个那个，改变她的不良习惯，她却说活得不如一条狗，她跟狗比什么……” 女子满心委屈，不由得红了眼眶。 说实话，这类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林启沉默良久，这才开了口。 “这可能就是大人和小孩的不同吧，大人会出于不同的目的来做不同的事，比如说你想让她养成好习惯，所以看到她乱放东西就会批评她。” “你想让她讲卫生，看到她乱摸乱吃就会阻止她，你想让她学习好，就会督促她认真学习……” 女子拿出纸巾，擦着眼泪，一个劲地点头。 “可是小孩子没有想那么多，她们心里只有两个概念，一个是对她好，一个是对她不好。” 女子仍然心有不甘，抬起头来，声音哽咽，“可我都是为她好啊……” 林启见女子哭得伤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天下父母，当然都是为了儿女好，你的想法没有错，只是方法方式需要改变一下吧。” 女子当然心痛孩子，立即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林启想了想，“或许你改变一下方式？既表达了你的意思，又不至于让她感觉到你对她不好。” 女子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我懂了，可以举个例子嘛？” 林启头痛起来，心说我都没孩子，问我怎么教育孩子，那不就相当于向光棍请教怎么处对象么，这我哪儿知道啊？ 想了想，说道：“我们只能说是从治病的角度上来找病因，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母子关系过于紧张，给您的女儿带来了很大的精神压力。” “这种压力会影响到她体内正常的气机运行，积累的时间久了，慢慢就影响身体机能从而导致了哮喘。” 女子一脸后悔，说道：“不然，我去看看育儿专家？” 林启也拿不定主意，“可以去看看，说不定他们能给出更好的建议。” “那这药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启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出差几天，孩子就没有发病，依我看，要是你能调整好自己，这药不吃也行。” 可能是这么几年来提心吊胆女儿的病，现在搞清楚了原来是自己的问题，女子心里既有愧疚又有庆幸，庆幸她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 再说成年人毕竟是成年人，情绪转变也快，这会儿她也放松下来，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说真的，谢谢你们……” 这会儿，宋峰带着女孩回来了。 不知道他们去哪儿逛了一圈，也不知道宋峰跟她说了什么，女孩儿满脸是笑。 跑过来蹲在女子膝盖前，抬起头，望着女子的双眼，“妈妈，你怎么哭了？” 女子捧起她的小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小宝贝，妈妈没哭，走，咱们回家吧？” “好呀好呀！”女孩儿蹦起来，正要往外走，想起了什么，抬头问女子，“妈妈，药还没拿呢？” 女子蹲下来，把她抱在胸前，自己把头靠在女孩儿后背，拿纸巾擦了擦突然涌出来的泪珠，“宝贝儿，不用吃药了……” 女孩儿挣脱开了，“妈妈，我还要吃药，我还没好呢！” 女子擦了擦鼻子，笑着说道：“真的不用了，不信，你问问这两位叔叔？” 女孩儿望了望宋峰，又望了望林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信，我同学说，我这病一辈子都好不了……” 林启蹲下来，问她：“你同学是医生？” “当然不是！” 林启笑了起来，“那他们说的你还信？” 宋峰跟着说道：“他们都是瞎说的！” 女子牵着女孩儿的小手，“他们都是瞎说的，真的不用吃药了，咱们回家吧，说，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女孩儿响亮地说道。 林启宋峰微笑着摆手，“不用不用。” 女子牵着女孩儿边走边回头，连声说道：“谢谢你们，谢谢……” 她们走远，二人坐下，沉默了好久。 宋峰说道：“我记得书上说过几句话，‘病在肌肤，针砭可达，病在筋骨，艾灸可达，病在脏腑，汤药可达’，以今天的情况，我看还得加上一句。” “怎么加？”林启问道。 “怎么加我还没想好……” 瑾清目睹了这一切，说道：“这个我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 “对对对！厉害厉害厉害！” 宋峰见她一句话说到心坎上了，畅快淋漓，把个头点得好像鸡啄米，接连伸出两个大拇指。 “什么厉害厉害的，这不是一句老话么，知道的人多了，我看你呀，就是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林启不由得举起大拇指，“厉害厉害厉害！” 瑾清一愣，随即三人哈哈大笑起来，刚才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 大家每天各忙各的，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天，女孩儿跟着奶奶一起来了，两人满脸笑容。 她奶奶说道：“暑假快结束了，我过两天就回乡下，今天特地来问问，这孩子这几天都没犯病了，以后真不用吃药了吗？” 林启看了看女孩儿，说道：“虽然我们不知道她妈妈有什么变化，但是只要她妈妈按现在这个样子维持下去，药是可以不用吃了的。” “哎呀，我这还不是放心不下嘛，就怕她哪天又犯老毛病，医生啊，我麻烦你们个事儿，以后如果孩子还犯病，就麻烦你们好好说道说道她……” “你们是医生，说话她听，我说话，她不听……” 林启想了想，说道：“老人家，如果她没带孩子来，那肯定是没事，如果她带孩子来了，还是犯病，我们再提醒她吧？” “好好，太感谢了！还有这个。” 老人家从口袋掏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 第168章 这是什么功能？ 林启拿起来一看，整篇都是文字符号，有的是汉字的偏旁部首，有的又不是。 看了一遍，只认出“商”、“事”和“会社”等等几个汉字，于是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 旁边的宋峰看见了，以前混迹江湖的时候见过几次，于是问道：“这是樱花国文字吧？” 老人家满脸自豪地答道：“对对对！我儿媳妇在一家日资企业上班，上次出差就是去樱花国了……” 然后拿过来一看，“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写在反面，看反面，看反面……” 翻过来，原来是个中药方子，林启看了一遍，“是治疗牙痛的吧？” “对对对，我老家一个邻居，电话里听说了你给我孙女看病的事，托我找你按这个方子抓几副药回去，她让我问你，这个方子好不好？要不要改？” 林启放下纸张，一脸认真地说道：“老人家，不是我不给您抓药，中药治病，讲求对证下药，同样一个病，换了个人，治法可能就不相同了。” “所以啊，没有好方子，只有合适的方子，您最好让她去找医生看看再做决定，不能随便吃药，好不好？” “我们老家的人都是听谁说哪个药方有效，都去问方子来抓药的……” 林启直摇头，“最好不要这样，轻则无法保证疗效，重则会加重病情的。” 老人家拿过纸张，叠了几叠，放进口袋里，“难怪呢，我们村好几个老人都用过这个方子，有的有效有的就没效。” 然后谢过二人，带着女孩儿回去了。 这事儿就这么告一段落了。 这期间万锁也来过几次。 第一次是服用了黑山北芪几天后，他感觉气机恢复了正常，想开始炼化真气，就带着玉石竹节管来到了医院。 二人见他气色很好，还没等说话，就已经知道他的来意了。 “坐这里吧”，宋峰搬了把椅子，放在林启办公桌旁边。 万锁坐下，伸出左手，林启将手指搭了上去。 不一会儿，林启收回手指，“恢复得不错！” 万锁面露喜色，“那我可以开始了吧？” 这个时候，如果说不，又有什么用呢？林启只得点点头。 万锁拿出竹节管，“林主任，你帮我再检查检查。” 林启拿过来，将掌心对着玉石一端，运起真气察看了一下，说道：“最少还有十之七八。” 然后对着玉石看了半天，“为了安全起见，你就在这里运功吸入吧，多少有个照应。” 于是宋峰领着万锁进了里屋。 万锁坐下，用两个手掌心抵住竹节管两端，稍加运功，玉石内的真气就由顶端小孔涌入了他的右手掌心。 吸入后，万锁感觉到右手掌心好似放了一个冰块，不一会儿，右手就已经麻木不仁，不能动弹了。 他坐了几分钟，站了起来，麻木的右手立即刺痛起来。 宋峰见他右手僵硬，极为不自然，担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万锁忍住刺痛，低声说道：“没事，上次就是这样，只不过上次是左手……” 他出到外面，林启见状问道：“你自己能抗住不？” 万锁用左手捋了捋右手手掌，咬牙道：“没事，这股麻劲儿一会儿还得慢慢向上扩散呢。” 坐了十来分钟，吸入的气团慢慢变大，随着他的气机运行，一点一点扩散到了他的整个右臂。 现在正值夏季，屋外骄阳似火。 屋里开着空调，但此时的万锁，只感觉左手热得冒汗，右手却如入冰窖。 别说写字看手机，就是连曲肘、握拳，都不能了。 宋峰不免担心起来，“这个样子回去，肯定被老爸发现，你又少不了一顿骂！” 万锁晃了晃右臂，“这次疏忽了，没注意竹节管的方向，早知道用左手吸入就好了，上次就是用的左手，麻是麻，不过不影响洗衣做饭，老爸也就没发现……” 宋峰看着万锁这个样子，关心地说道：“那你上次还说吸入了真气后没事？这还叫没事？” 林启看了看宋峰，幽幽说道：“可能他觉得不晕倒不昏迷就是没事吧？” 又对万锁说道：“现在还早，你就在这里休息吧，一会儿去食堂吃饭，下午晚点再回去。” 到了下午三点多，吸入的真气已经扩散到万锁的右半边身体和右脚，虽然略有麻木，但还不至于影响行走。 只是这个右臂，麻木好了很多，但还是不能很好的拿东西握东西。 万锁出去转悠了几圈回来，有点着急了，“还是这样子，这可怎么办，一会儿就得回去了……” 林启刚好看完病人，过来坐下，问道：“不然，我来帮你吧？” 万锁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 林启出于朋友情义，一心想帮他快速恢复，倒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他略加思考，答道：“应该不会。” 然后左手手掌按在万锁神阙穴，右掌按在他神门穴，先运起玉屏风散，以抵御气团的侵入。 然后运起风云大法，注入自己的真气，将他右边身体的气团缓缓推动，扩散至全身，运行了几圈。 万锁刚才左半边闷热右半边阴冷的冰火两重天情形立即消失，只感觉全身一阵通透凉爽。 这股凉爽之下，他感觉到林启的真气如暖流一般在自己体内沿着经络暗暗涌动。 就像深秋白露之时，天之阴气降到地面，地之阳气升腾而出，两气交融，露珠凝出。 这露珠滋润着万锁的筋骨肌肉、四肢百骸，一时间只觉得清爽无比、气力大增。 林启见他已经脱离困境，于是收回真气。 没成想自己的真气刚才在万锁体内运行了数圈，和他吸入的气团已有纠缠，似乎有跟着一起跑出来的意思。 林启心中一惊，赶紧施展起玉屏风散，集中力度向气团斩去。 气团随即断开，林启连忙抽出真气，怎奈无法斩草除根，多多少少还是带了一点出来。 林启急忙又运功数圈，将气团剔除了十之八九，剩下的一时半会儿也剔除不净，以后再说，这才睁眼起身。 万锁虽然没有完全恢复，最少已经能够应付日常生活了，于是作谢了二人，回家了。 当晚，林启又运功剔除气团，运来运去，也不知运了多久，总之收效甚微，只得暂且放下，从长计议。 睡得这么晚，第二天，林启却起了个大早。 张妈还在厨房忙碌，准备早餐。 一会儿，其他人陆陆续续也都起来了。 张妈见大家都起得早，先把牛奶和糕点端上了桌，“你们先吃着，粥一会儿就好。” 四人先坐下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林启闻着厨房飘出来的气味，感觉自己嗅觉比往常灵敏了好多。 小米、青稞、松果仁、栗子、芡实……似乎亲眼所见一般，一样一样在眼前浮现出来。 等张妈把粥分装好，一人端了一碗过来，林启用调羹搅了搅，一样一样看了里面的东西，顿时变了脸色。 雨涵见他只搅不吃，同时面露吃惊之情，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林启又搅了搅，答道：“这里面的几样东西，我竟然都闻出来了！” 雨涵凑近了粥碗，嗅了嗅，“栗子我能闻出来……” 宋峰也嗅了嗅，“还有芡实和小米，其它的就闻不出了，你鼻子这么灵啊……” 林启正低头闻着反复确认呢，感觉旁边有一双大眼睛瞪着自己，于是微微偏过头来，一看，是紫月。 只见她右手四指紧握调羹，竖立插在粥碗中央，杏目圆睁，侧脸而视，正瞪着自己呢。 第169章 不可思议 林启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了。 转念一想，难不成这又是什么秘密？可是我前几天对照层次条目表看了，我真气最近一直没变啊…… 来到医院，林启感觉到往日里习以为常的药水味儿现在闻起来特别明显。 让他更加吃惊的是，病人来看病的时候，他能明显闻出不同病人身上特有的气味。 他以前跟师父学过诊断病情的四种方法，望闻问切，这个闻，就是通过闻病人的气味来为诊断提供依据。 以前，他学过归元咒和控元咒，后来又学了风云大法，让他在“切脉”，也就是把脉和气机诊断上有了超乎常人的能力。 现在，林启心中浮想联翩，难不成这是要打开一扇神奇之门，要让我在“闻”上突飞猛进吗？ 谁知道呢，既然有这个机会，那就好好利用。 有了灵敏的嗅觉，再结合望诊、问诊和切脉，诊断病情当然是更加快捷。 但这毕竟是“新技能”，哪种气味对应哪种病症，还需要时间的积累，所以林启就有意把气味和疾病的对应关系一一记录了下来。 这样他每天几乎没有空闲了，有病人来就看病，没有病人来就整理记录。 过了几天，下午五点多，万锁来了。 只见他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刚进门就叫道：“今晚我请你们吃饭！” 林启正在整理今天的记录，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看笔记，说道：“你没事就好，吃什么饭……” “诶！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哪能这么顺利？再说上次就没请你们，今晚，你们必须去！” 二人见他语气坚定，不容辩驳，只好答应，“先说好了，吃是吃，家常便饭就行，大地方我们可不去啊！” 万锁倒也爽快，“大地方，你们看我请得起么？哈哈……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订位置点菜，你们下班了就来……” 下了班，二人来到他说的地方，万锁早已在门口等候。 上了二楼，来到窗边一个位置坐下。 “老板，可以上菜了！”万锁冲楼梯口的柜台喊了一嗓子，问二人：“喝酒不？” 二人连连摇头，“明天还要上班呢，不喝不喝。” 一会儿，老板端上来一个盖着盖子的大盆子，放在了桌子中央。 “老板，来两瓶饮料，三个米饭！” 万锁吩咐完老板，掀开了盖子，原来是洗脸盆那么大一个不锈钢盆，里面满满一盆。 万锁拿起筷子，“香辣虾，味道非常好！尝尝！” 林启夹起一只油炸的大虾，只见它通体金黄，后背被切开，看样子是被挑过虾线的了，一闻，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儿。 下面有土豆片、黄瓜丝、豆芽、金针菇等等，吃着还不错。 “这大热天的，还请我们吃这个，你也不怕我们上火？” “怕什么，你们是医生，上火了，自己配点药喝喝嘛……” “哈哈哈……” 三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一大盆快吃完了。 林启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往窗外漫无目的地看了起来。 夜幕下，路灯边，有几只流浪狗在嬉戏打闹，林启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看着看着，他疑惑起来，这到底是三条狗还是六条狗？怎么感觉那狗身上似乎有个重影？ 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擦擦眼睛又看了一遍，还是一样。 这下林启奇怪了，转头问道：“你们看看那边路灯下，是几条狗？” 宋峰看了一眼，“三条啊？” 万锁看了看，“诶？三条？还是六条？” 宋峰奇怪地看着二人，“你们又没喝酒，吃虾还能吃晕了？这明明就是三条啊！” 林启万锁又看了其它地方，都没事，这才真真地奇怪起来，“怎么咱俩看别的没事，看狗就有重影了？” 林启想起早晨的事儿，问万锁：“那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嗅觉有变化？” 万锁答道：“有啊，早就有了，鼻子特别灵敏！” “什么时候发现的？”林启迫不及待地问道。 万锁想了想，“具体记不清了，也就是前段时间。” 林启心头一惊，缓缓问道：“是不是上次做了任务之后？” 万锁仔细一回想，“还真的是！你怎么知道？！” 林启看着宋峰，心说坏了，这十有八九是金毛惹的祸…… 万锁见林启盯着宋峰却一言不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这里面有什么事？” 林启转向万锁，低声说道：“有事儿，我说给你听，你可沉住气了……” 万锁吓了一跳，瞪大双眼，“你们可别乱开玩笑哈，我家里还有个老爹要我照顾呢……” “倒没那么严重……” 于是林启把金毛的事儿讲了一遍。 万锁环顾四周，手掌捂住嘴巴，低声说道，“什么？你的意思，我炼化的是金毛的真气？？？” 二人点了点头。 万锁望着路灯下的流浪狗，沉默了好久，呼吸重重，清晰可听。 等他缓过神来，这才说道：“怪不得他们要我保密……我现在只担心一个事儿，我会不会得狂犬病？” 林启本来一个头两个大，被他这么一问，气得笑了起来，“什么狂犬病，你以为那是条狗都得的吗……” 万锁一脸认真，“只要不得狂犬病，管他呢，嗅觉灵敏点也不是什么坏事，重影嘛，无所谓，看其它的又没事。” 林启想了想，嗅觉灵敏虽然加重了一点点大脑的负担，但不是提升了诊病效率么，于是说道：“说的也是，不过，这个重影是怎么回事呢？” 他们二人哪里知晓。 看样子，又得靠林启自己慢慢解答了。 吃完饭，三人下楼来，经过路灯时，那三条流浪狗见他们过来，不但没有跑开，反而呆在原地，盯着他们一动不动。 万锁见了，说道：“怎么，难道要咬我们不成？等我找根棍子……” 林启拉住他，“看样子不像。” 话刚说完，三条狗前爪搭地，低下头，翘起尾巴摇了几摇，然后抬起头，慢慢走了过来。 宋峰有点按耐不住了，低声说道：“怎么办，要是它们突然一起冲上来……” 林启看着最前面那条狗，说道：“应该不会……” 果然，三条狗过来后，摇头摆尾，围着林启万锁转来转去，怎么赶都不走，最后索性坐下了。 林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怎么不走？要不咱们走？” 于是三人走动起来，没想到它们跟在了后面，一路摇头晃脑。 万锁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说道：“小时候在乡下听老人家讲，说狗狗有阴阳眼，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 “你说，它们会不会是看到我们身上有金毛的真气，所以把我们当同类了？” 林启一听，恍然大悟，“我看极有可能！” 然后仔细看了看万锁，“那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万锁哈哈大笑起来，“你是个人啊，哪有那能力，再说了，你又没有阴阳眼……” 宋峰想了想，说道：“依我看，那金毛必定是犬中之王，所以它们刚才见了你们低头好像行大礼一样，要不是见了犬王，别说摇头摆尾，说不定早就撕咬上了！” 林启万锁听他分析得有理，虽然觉得荒诞好笑，却是笑不出来，好端端地两个人，干嘛要跟犬王粘上关系呢？ 林启更是哭笑不得，就算如解梦的老人家所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也不必这么折腾人啊！ 那三条狗跟了三人一路，最后没办法，林启蹲下来，对它们说：“不要跟了，回去吧。” 第170章 外族人到访 狗狗们应声停了下来，却没有离去。 林启想了想，对万锁说道：“你试试，你体内犬王的真气多，说不定管用呢。” 万锁将信将疑，蹲下来，说了一遍。 说完了，狗狗们一阵摇头摆尾，围着二人转了几圈，走了。 三人目瞪口呆！ 万锁是万万没想到，狗狗们竟然能听懂自己的话了！ 林启眉头紧锁，对他说道：“太不可思议了，但毕竟人狗殊途，这事儿吉凶未卜，我看你以后还是不要炼气为好。” 万锁想想也是，哪天出去转上一圈，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一堆狗狗，然后自己不断地跟它们说话，这多影响生活啊。 晚上回去，林启给雨涵做了艾疗，回到自己房间，心想这金毛真气停留在我体内可不行，于是运功剔除，运了几圈，奈何困意袭来，只得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又是起了个大早。 这样几天下来，林启算是发现了，体内这点真气剔除来剔除去就是去不掉不说，自己还变得嗅觉灵敏，早睡早起。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不过懊恼之余，林启把万锁那天晚上说的阴阳眼的事儿倒是听进去了。 他想起之前在天南山听凤兰提起过，有阴眼、阳眼之说，阳眼就是沧溟老前辈所用的观气之法，阴眼她当时只说了另有其人，也没说是谁。 按万锁这事儿来看，如果他继续炼气，体内残留的金毛真气越来越多，会不会出现阴眼？ 阴眼，听着就头皮发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想到这里，林启给万锁打了个电话，说了自己的想法，让他边炼化真气边留意观察自己的变化。 林启自己呢，每天晚上坚持运功，过了两三天天，他感觉到，在连续多次地推动下，金毛真气有所松散了。 他大喜过望，事情总算有了转机！ 功夫不负有心人，又花了十多天时间，残留的金毛真气终于被他彻底冲散并排出体外了。 “师父，感觉你今天走路都带风呢，事儿解决了？”宋峰问道。 林启答道：“那么一点金毛真气，没想到剔除起来这么费劲。” 正说着，万锁进来了，看起来略有疲惫，不过比上次强多了。 “你去交任务了？”宋峰问道，递给他一杯水。 万锁接过来，一饮而尽，“对，昨天交的，不过感觉比上次好多了。” 然后笑着说道：“我每次出去买菜，身后都会跟着几只流浪狗，只好不停地跟它们说离开离开，笑死路人了……” 二人却笑不出来，深知他当初也是迫于无奈，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林启问道：“那你没有再接任务了吧？” 万锁直摇头，“不敢了不敢了！我跟他们说了，我身体吃不消……” 林启说道：“经过这么多天的运功，我体内的金毛真气已经剔除干净，等你恢复后也剔除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万锁当然是一百个乐意。 林启又说：“如果不嫌弃，你可以在医院找个活干，这里离家近，照顾你老爸也方便。” 万锁求之不得，“好啊好啊！干什么都行！保安，食堂，保洁……” 然后伸过手来，一脸高兴，“还要麻烦你帮我调调身体，嘿嘿……” 这万锁也是运气来了，遇到林启宋峰二人，帮他老爸治病，教他功法，又叫他悬崖勒马。 在他身体恢复正常之后没几天，医院有个保安辞职了，林启跟万锁说了这事，叫他去人力资源部面试看看。 毫无悬念，万锁顺利入职了。 此后，万锁一边上班，一边跟着林启宋峰学习、练习功法，身体状况和真气层次稳步提升，也算是弃暗投明，这都是后话了。 这天早晨，林启宋峰刚出电梯口，远远看见一个男子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候。 走近了，男子一个深鞠躬，礼貌地问道：“两位早！” 二人一愣，还没有人这么客气过，礼尚往来，所以也稍微欠身答道：“早上好！” 进了房间，男子肩背笔挺地坐下，一板一眼地说道：“林主任，您好，麻烦您帮我看看病。” 二人见他说话口音特别，说是普通话吧，不像，说是方言，又好像从没听到过，心中感到奇怪，也不好直接问。 林启见他这么礼貌，也客气地答道：“请问你看什么病？” 他仍然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看慢性咽炎，老是感觉有东西卡在这里”，说完摸了摸喉结附近，咽了咽口水。 林启心说慢性咽炎这么常见的病，怎么来找我了呢，于是问道：“多久了，以前找医生看过没有？” 男子答道：“好几年了，以前治疗过，最近一直忙着学习中文和工作，太忙没顾得上看医生。” “学中文？” “对，我叫桉东元，来自樱花国，刚到华国才一个星期。”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说话口音那么特别。 “是张女士介绍我来找你们的，你们治好了她女儿的哮喘。” 正纳闷这么普通的病怎么找来这里了呢，桉东元断断续续地说着。 二人这才想起来，女孩儿的奶奶拿来抓药的那张纸，正面就是写的日文，是她妈妈没错了。 刚好有人过来找林启看病，林启便示意宋峰给他看看。 宋峰给他把了脉，肝气郁结，气机运行乏力。 “伸出舌头来看看。” 只见他舌体微红，舌苔又薄又白。 宋峰心中已有八九分把握，问道：“平时还有哪些不舒服的感觉？” 桉东元稍加考虑，摸着喉结，答道：“主要就是感觉这里有东西，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吃饭喝水的时候就好点。” “有时候胸口发闷，肚子发胀，晚上入睡很难，就是这些了。” 宋峰听完，拿过纸笔，边写边说：“你这个不是慢性咽炎，我们叫它梅咳气。你用药一个星期后再来复查吧。” 桉东元接过宋峰递来的单子，费劲地念了起来：“白芍？茯苓？” “对对，这些都是中药名称，除了服药，你还要注意放松心情，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就是因为要来华国，学习和准备了很多，所以非常紧张劳累……” 宋峰跟他交代了用法和注意事项，让他去中药房拿药回去了。 等二人都空闲下来，瑾清问道：“宋医生刚才说的什么不客气？” 林启笑道：“话梅不是有个核么，他老是感觉有个话梅核卡在喉咙里，咳也咳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检查又看不到什么东西，这个病中医叫做梅咳气。” “b超和ct都不行吗？” 宋峰笑了笑，“核磁共振也不行，因为那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啊，就是一团气，要不叫梅咳气。” 瑾清虽然来了这么久，这个病还是第一次听说，好奇地问道：“看不见摸不着的气，也能让人得病？” 林启指着空调出气口，说道：“看到那个丝带了吧，空调开着，它就飘动，空调关了，它也不动了。” “气流能带动丝带飘动，一样的道理，气虽然看不见摸不着，照样会影响人的身体。” 瑾清似乎有点明白了，问道：“那该怎么治疗呢，是不是把气散掉就行了？” “对！中医治疗就是行气散结，疏肝解郁。” 瑾清耳闻目睹了不少，专业名词能听懂一些，于是问道：“这是肝的问题吗？” 这会儿刚好没人，林启指了指桌角的绿萝，耐心地解答道：“肝属木，跟植物一样， 第171章 再来一个 然后拿本子盖在上面，“如果被压着，长势可想而知，所以人也一样，如果压力过大，身体就会出问题。” 瑾清大眼睛一转，说道：“那你们以后都不许批评我了！嘿嘿嘿……” 二人忍俊不禁。 林启两眼一瞪，说道：“我刚不是说了么，过，什么叫过？超过限度了才叫过，你嘛，就是骂你几句，你也没事！” “哈哈哈……” 下班回去的路上，林启对宋峰说道：“今天让你给桉东元看病，虽然有凑巧，但是还有其它原因。” “什么原因？”宋峰当然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是我师父当初给我立下的规矩，不得给外族人看病。” “你师父还真是个怪人啊，不让你接近他卧室，不让你给外族人看病……” 林启听了，想起之前在乾坤楼地下室发现师父暗中做山魈活体实验的事情，心中不免难过起来。 宋峰说完，望着林启的神情，心说他十有八九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儿吧，我得岔开话题啊。 于是说道：“那总得有个原因吧？” 林启轻叹一口气，“那件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也是匪夷所思。” 接着说道：“有一次，我和师父下山去药店卖了一些草药，然后买了米和油，背着东西在山间小路往回走，这时遇到了两个穿和服的年轻女子。” 宋峰疑惑，问道：“她们是哪里来的呢？” “是啊，我们也这样问，她们说是来采风的，当时我们也不懂。她们说前面有个同伴突然肚子痛得走不了路，让我们帮忙去看看。” “只记得当时师父一言不发，拉着我的手一直往前赶路，但那两个女子不依不饶，挡在我们前面。” 宋峰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她们可能是看你师父的穿着打扮像个医生吧？” 林启点头，“我师父穿着道袍，一般修道之人都懂医术的，我师父没办法，只得跟着她们前去。” “走了没多远，其中一个女子蹲下来，双手按着肚子，表情痛苦，说她肚子痛得厉害。” “难不成她们一起吃坏了什么东西？”宋峰猜测道。 “反正我师父给她把了脉，说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她就是不起来。另外一个女子说担心她同伴，让我跟她一起去前面看看。” “你去了？” 林启看了他一眼，“我那时候才十几岁，学医不精，哪里有能力帮她们看病，所以我师父坚决不答应。” “说话间，她们一人拿出一条手帕，在我和师父脸上扫了过去，几秒钟之后，我就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宋峰大惊，“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蒙汗药？” 林启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是不是蒙汗药我不知道，但那药确实厉害，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师父拍醒了。” 宋峰说道：“你师父功力深厚，药劲儿消得比你快。” “嗯，他说我们被下了药，钱和东西都被拿走了……” “然后呢？” “还能怎么办，我们只好两手空空回到山上，第二天拿了草药又下山一趟买米和油……” 宋峰听完，深感意外，“想不到你们师徒二人还有这样的经历！所以从此以后你师父就不让你给外族人看病了？” 林启说道：“是啊，我师父最憎恨背信弃义之人，更别说这种，简直就是拦路抢劫……” 宋峰想起自己曾经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说道：“可是几个人代表不了所有人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师父给我立下的规矩，不好冒然破坏，这个桉东元就要麻烦你了……” 接下来的复查和调整方子，当然都是由宋峰来完成了。 连续服药两周后，桉东元的梅咳气已经好了大半，痊愈在即。 林启当然希望赶快把他治好，看着桉东元每周都来一次，想起师父立的规矩，他心里多多少少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可是事与愿违。 第二次复查的时候，来的就不止他一个，还有另外一个年轻男子。 眼看自己一天好似一天，桉东元心情出奇的好，满脸是笑，“宋医生，您好！非常感谢您的治疗！这是我们课长，井上千木君先生。” 男子礼貌地说道：“您好，您叫我千木君就可以了。” 说完，两人齐齐低头鞠了一躬。 林启在旁边一听，心说好嘛，一个还没治好，又来一个，这是要跟外族脱离不了干系的节奏？ 宋峰见他们还是这么地讲究礼节，只得站起来给二人回礼，然后让瑾清给他们二人倒了水。 千木君坐下来，说道：“宋医生，我听桉东元先生说了您给他治病的事，他的病在国内仪器都检查不出来，您几副草药就大有疗效，在下十分佩服！所以我慕名而来！” 宋峰连忙摆手，“不敢不敢，请问您是有什么问题呢？” “我是想让您给我开点补药，我觉得自己很虚！” 宋峰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见林启此时正转脸看向窗外，知道他实在忍不住笑。 自己又哪里忍得住？ 于是干脆笑脸相迎，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要补呢？” “我每天上午十点多下午四点多之后就感觉到头晕乏力，工作效率极为低下。” “我之前在樱花国的时候，接触过民间懂汉方医的老人，略知一二，依我自己判断，我这不就是虚了吗？” 千木君应该在中国待的时间比较长，语言表达非常流利清晰。 宋峰看他脸上略有油光，零散长着几颗痘痘，笑道：“不不不，先把脉再说。” 把完脉，宋峰见他气机强盛却又困顿难行，说道：“补和益是不同的，煮汤的锅破了漏了那是需要补，往锅里加水那叫益。” 千木君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自己混淆了概念，连忙问道：“那我这是要补还是要益？” 宋峰答道：“你这是锅太脏，需要刷锅……” 话没说完，这边三人，还有来找林启看病的病人和家属，加上瑾清，一起哄堂大笑起来。 千木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笑着说道：“我没太懂你的意思……” 宋峰收了收笑容，答道：“你年轻力壮，脏器功能正是旺盛的时候，当然不需要补益，只是体内湿热太重，需要清除。” 千木君一脸认真，“愿闻其详！” “热气重，其性炎上，所以脸部和头部会有疔疮，同时晚上入睡困难。” “对对对！” “湿气重，好比下雨天人们被淋湿了，只会感觉浑身厚重，所以你气机运行缓慢，工作一段时间就感到困乏无力。” “除此以外，你还有起床困难，不爱出门，有脚气……” 千木君见他说的情况自己一样不缺，句句属实，满脸佩服，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对！宋医生，你太厉害了！中医果然名不虚传！” “不敢不敢，这都是我师父教得好！”宋峰指了指对面的林启。 林启听他这么一说，恨不得一脚踢过去，只可惜底下桌子挡着，心说你提我干什么呀！ “幸会幸会！”千木君满脸崇拜，冲着林启说道。 林启只得礼貌性地微笑，点头示意。 宋峰开好方子，对千木君说道：“这药的功效是清除湿热，所以服用后有些反应，我必须跟你说一下，免得你到时候担心。” “好，您说！” “首先是有轻微腹泻，也就是拉肚子，然后就是小便次数增多，大概要维持一个星期的样子。” “啊？” 虽然心有准备，千木君还是意外地叫了起来，“严重不严重，会不会影响我工作？” 第172章 外族奇鸟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宋峰对千木君说道：“你放心，这只是排除体内多余垃圾的一种途径，稳中有泄，不会影响你的正常工作。” 然后拿出一张表，“治疗过程中必须注意饮食，凡是性质温热的食物务必少吃，最好不吃。” 千木君接过来一看，肉类、水果、零食、佐料等等，分门别类，起码列了上百种。 不由得瞪大了双眼，“这么多啊？！” 宋峰笑笑，说道：“只是治疗期间需要注意，不然我这边给你灭火你那边又点火，两相抵消了。治好后可以适当吃。” 两人这才告谢起身，拿药回去。 服用了一周，二人一起来复查。 桉东元的梅咳气已经基本痊愈，应他的要求，宋峰开了一周用于巩固治疗的药。 千木君说感觉身体轻便了很多，上班也不会困顿乏力了，只是入睡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躺在床上最少要一个多小时才能睡着。 又过了一周，二人又来了，精神焕发，还带着个鸟笼子，上面有篷布盖着。 千木君也是心直口快，说道：“宋医生，非常感谢您的治疗！我们的身体恢复得非常好！作为感谢，我送您一只鸟儿！” 宋峰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这是我的职责……” 千木君哪里听他说话？ 一掀鸟笼上的篷布，一只鸟儿便映入大伙的眼帘。 个头比喜鹊稍大，身体修长，身披紫红色的羽毛，爪子金黄，眼睛圆而亮，炯炯有神。 篷布一开，鸟儿见了光，“啾啾啾”一边叫一边上下翻飞，声音婉转清脆，身形灵动。 “这是我特意托朋友从樱花国带过来的，它叫大明雀，在我们国家，它是吉祥的象征，希望它能给你们带来好运！” 宋峰看了看鸟儿，连连摇头，“不不不，我照顾自己还马马虎虎，鸟儿这么金贵，我养不了，养不了……” 千木君哈哈一笑，“宋医生，您别着急，它能听懂人的话，好养得很！” 于是打开了笼子，大明雀蹦了出来，跳到了他肩膀上。 千木君扭头对它说道：“大明，这是你的新主人，宋峰宋医生，你过去跟他打个招呼吧？” 大明雀听了，展开双翅，轻轻一扇，就到了宋峰肩头。 这鸟儿能这么听懂人的话，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 更让宋峰意想不到的是，鸟儿落在他肩头上，丝毫感觉不到爪子的抓挠，只犹如清风拂过水面。 千木君来到窗前，推开窗页，回头招呼道：“大明，出去转一圈。” 话音刚落，大明“啾”的一声，已经到了窗外。 “哇！” 不但这个房间的人，其他房间里的人从窗口看到大明雀，也一起惊呼起来。 原来大明雀飞出去后，在空中振动了几下翅膀，瞬时展开双翼，足足有刚才的两倍多长！ 想不到它翅膀有两层，飞到空中这才打开金黄色的内层，阳光一照，金光闪闪！ 大明雀在空中滑翔了几圈，周围飞过的鸟儿和鸽子见了，纷纷跟了过来，一时间鸟鸣声此起彼伏。 “大明，过来……” 千木君朝着它喊了一声。 大明雀一个转身，顷刻间来到窗台前，双脚落地，抖了几下翅膀，依次收好内层外层，稳稳地站着。 “啾……啾……” 它朝着后面跟来的群鸟叫了两声，群鸟在窗前盘旋了几圈，飞走了。 众人个个目瞪口呆！ 宋峰想起金毛，那是犬王，那眼前这只，鸟儿见了它主动靠过来，它叫了几声，群鸟又飞走了…… 于是说道：“看架势，这是禽王啊？我可养不了……” 千木君笑道：“说它是禽王也不过分，不过它真的好养啊，你吃什么它就吃什么，米饭，蔬菜，鸡鱼肉，它什么都可以吃。” 然后把笼子递了过来，对宋峰说道：“宋医生，你可以叫它进去试试。” 宋峰看着林启，无助地问道：“师父，怎么办？” 林启见千木君心意已决，对宋峰说道：“不然，你试试？如果它听你的话，你就养着，如果不听，那就不养嘛。” 宋峰一想，也只能这样，如果大明雀不听他指挥，再归还千木君他也没话说。 于是冲着鸟儿说道：“进来吧。” 鸟儿一振翅，飞进了笼子里，瞅着宋峰，“啾啾”轻快地叫了两声。 “大明，去给我师父打个招呼。” 大明雀双翅一拍，飞到林启面前的桌子上，仰头叫了几声，然后跳到了他肩头上。 林启随即说道：“真乖，回去吧。” 它立刻就飞到了笼子里。 千木君哈哈大笑，“看来大明雀对你们一见如故啊！那就祝你们相处愉快！生活吉祥如意！” 二人一听，怎么年味儿这么浓呢…… 等办公室里只剩下林启宋峰和瑾清三人时，瑾清终于有机会开口了。 她激动地说道：“多么乖巧的一只鸟儿啊！简直跟人一模一样！你们养不养？不养我养！” 林启看了鸟儿一眼，“它且得听你的话呢？” 瑾清对着笼子叫了一声：“大明，过来！” 鸟儿转头瞅了瞅，却是一动没动。 瑾清又叫了几声，见鸟儿还是没有理她，说道：“莫非它听懂了千木君的话，只认你们两个？” 林启也是感到奇怪，对鸟儿说道：“过去吧。” 鸟儿这才飞到了瑾清面前。 林启一抬左手，又说道：“来这儿……” 大明雀转过身，飞了过来，稳稳地落在了他手心。 林启右手在它背上轻轻抚摸，只感觉它羽毛光滑柔顺，如丝绸一般。 抚摸了几遍，林启掌心居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难道，是大明雀的真气所致？ 林启将掌心轻轻按在鸟儿背上，运功察看，果然，只感觉到一股清扬之气升腾而起，温暖如炉。 宋峰见状，问道：“师父，怎么了？” 林启收回真气，说道：“没什么，感觉感觉它的气息而已。” 下班了回到公寓，二人带回大明雀，又打开窗户，让它出去飞了一圈，雨涵紫月张妈当然是大开眼界，直呼神奇。 吃饭时，大明雀自己飞到宋峰旁边，站在桌子上。 宋峰给它拿了个小碗，放了点饭菜，不一会儿，它就吃完了。 林启问宋峰道：“准备把它放在哪里？” “就放客厅阳台吧。” “那白天呢。” 宋峰想了想，“白天也只能让它在家，不然带去了医院也没有时间管它。” 第二天一早，宋峰准备出门上班，大明雀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啾啾叫个不停，还时不时地啄动笼子的小门。 林启见状，对宋峰说道：“它要跟你一起去上班呢……” 宋峰面露难色，“那怎么办？” 张妈说道：“那就带它去吧，不然这样翻腾一天下来怎么得了？” 林启也点点头。 宋峰只得带着鸟儿去了医院。 上午十点多，宋峰怕大明雀无聊，就打开小门让它飞出窗外自己玩儿去了。 一会儿来了几个病人，于是各忙各的去了。 中午，林启宋峰在食堂吃饭，吃到一半，只听得外面尖叫声不断。 二人一看，外面场地上站着好多人，纷纷抬头望向天空，一边尖叫一边拿起手机拍照。 二人知道他们肯定是在看什么热闹，没理会，继续吃着饭。 等吃完了，场地上的人越来越多，二人出来外面，抬头一看，惊呆了，原来他们拍的是大明雀！ 只见它伸展双翅，一会儿飞起，一会儿俯冲，一会儿来个720度连转大翻身。 周围的天空中，密密麻麻盘旋着无数的鸟儿，黑压压一大片。 第173章 金家二儿子 “好漂亮的鸟儿啊！” “翅膀好大！” “好壮观啊！” 宋峰抬头看着，嘴里喃喃自语，“糟了，忘记它了……” 林启一扯他的衣服，“快回办公室！” 二人火速回到办公室，宋峰来到窗前，高喊一声：“大明……” 大明雀正飞得起兴，听宋峰这么一喊，连忙收了架势，啾啾叫着，绕着周围的鸟儿飞了一圈。 “那是叫它们回去呢。” 林启说道。 话音未落，群鸟已经开始慢慢散去。 楼下的人们早已惊叫一片。 等群鸟都飞远了，大明雀这才回到窗台前，扑棱了几下翅膀，对着宋峰轻声啾啾叫着。 林启仔细看了看，“它似乎在向你认错？” 大明雀竟然点了点头。 宋峰惊奇之余，伸手抚摸着它的头，说道：“你一出场就会引起大轰动，没办法呀……” 然后低下头，说道：“以后你就待在家里，等我下班了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大明雀点了点头，飞到了笼子里面。 从第二天开始，大明雀就只能待在家里了，中午由张妈给它喂点吃的，到了晚上宋峰下班了再放它出去转悠半个小时。 过了几天，瑾清问道：“大明雀智商那么高，待在家里，它不闷得慌？” 宋峰问道：“那怎么办，要不然送它去上学？” 林启看着瑾清，笑道：“对对对，好好培养一下，说不定还能上个好大学……” 瑾清两眼一翻，“哼！不带你们这么玩的……”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林主任……” 三人一看，原来是有人来看病。 一会儿，门外又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黑瘦男子，精神萎靡，旁边的年轻人，正是金家孙子。 “你们……” 宋峰话还没说完，男子见林启正在给人看病，过来坐到宋峰旁边的椅子上，伸出手臂，“快给我看看……” 宋峰只得伸出手指搭在他寸口上，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我爸正在练功，练着练着就这样了……”年轻人接过话来，然后冲着瑾清说道：“快去给我爸倒杯水！” 瑾清认得他，知道他们金家的“家风”一贯如此，赶紧去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宋峰手指刚一搭上，心中猛然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只感觉一股寒凉之气直透指尖，沿着经络瞬时穿过掌心，过了内关外关，意欲沿着手臂而上。 宋峰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收回手指，为时已晚，顿时只觉得掌心冰冷如铁，手指僵硬起来。 男子盯着宋峰，“怎么了？” 宋峰费劲地试着伸了伸手指，答道：“你稍等会儿，让我师父给你看看……” 等那边林启忙完，男子就坐了过来。 宋峰举起僵硬的右手，对林启说道：“师父小心！此人真气特殊！” 林启会意，早早运起玉屏风散，在指尖形成一道气障，这才伸手搭了上去。 虽然有所准备，林启还是心中一惊！ 只感觉到他体内有两股真气，一股厚重沉缓，阴寒陡峭，一股清扬向上，温暖柔顺。 这两股真气若即若离，沿着林启指尖猛冲猛闯，要不是气障挡着，早就循经而上了。 林启收回手指，想起万锁当初炼气时的气机状态，二人极为相似，于是问道：“你在炼气？” 男子大感意外，疲惫之中强打精神问道：“你怎么知道？” 林启不好说出万锁的事，于是答道：“以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是你的凶险很多。” 年轻人立马说道：“我爸没事吧？” 林启看了看年轻人，又看了看男子，想起上次金老说黑山北芪时，年轻人老说大伯大伯的，于是问道：“你是金镇东的弟弟？这是你儿子？” 男子低声说道：“对，他和我姐都让我来找你，我叫金摧风……” 旁边的年轻人抢道：“我叫金涣荣。” 林启又问道：“你炼化的这是什么气？” 金摧风避而不答，说道：“你给我治疗就行，我只感觉四肢无力，困倦无比。” 林启沉思半晌，说道：“实不相瞒，你这种气机问题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你本身的气机沉缓阴寒，炼化的真气清扬温暖，两者虽然相互纠缠却难以融为一体。” 金摧风抬起头，说道：“要是融为一体，我就炼化成功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林启说道：“按我目前的理解，可以先试试交泰丸？” 金摧风一听，说道：“交泰丸？那不是治疗心肾不交的药么？” “对，心肾不交的人是心火与肾水这对阴阳不得融会贯通，你现在体内是一股阴寒一股温暖，两气无法交汇，与此类似。” 金摧风自幼练功，医学略懂一些，听林启这么一分析，说道：“那就先试试吧。” 于是两人拿了药，回去了。 这时林启坐到宋峰旁边，“刚才看你脸色不对，被他真气伤着了吧，怎么样了？” 宋峰活动了一下手腕手指，“好多了。” 下班了，两人边走边聊。 林启依然难以置信：“不瞒你说，金摧风炼化的，竟然是大明雀的真气！” 宋峰更是无法想象，惊讶地说道：“这也太巧了吧？这千木君送来大明雀不久，就遇上这事儿，难不成一切早有安排？” 林启点点头，“所以才奇怪啊！” “金家那么有钱，到处搜罗奇珍异兽，虫草王，黑山北芪，养了个金毛，再养个大明雀也不奇怪。我奇怪的是七分会，他们为什么要炼化狗和鸟的真气？” 林启想了想，说道：“严谨一点来说，应该是犬王和禽王的真气！” 聊着聊着，林启又想起来那个怪梦，那里面不是有一只鸟么，难不成那就是大明雀？ 梦里面，那五个小人和这一狗一鸟是一家，这么说，金毛和大明雀应该互相认识？ 几天后的一件事，证实林启的猜测是正确的。 这是酷夏过后难得的一个清凉之夜，林启在房间为雨涵艾疗，宋峰和紫月带着大明雀下楼散步放飞。 两人走着聊着，来到了江边。 大明雀展开双翅，在远处的江面上自由飞翔。 突然，它双翅一收，冲向了岸边，迟迟没有飞回空中。 “快，过去看看！” 宋峰着急起来，一溜烟朝着那边跑了过去。 “等等我……” 紫月跟在后面，直累得气喘吁吁，心说你和林启两个真是不折不扣的直男啊…… 前面围着一群人，惊叫声不绝于耳。 紫月挤了进去，到了跟前，惊呆了！ 地上一条金色的狗，活蹦乱跳，旁边飞舞着的，正是大明雀。 它们两个我追你你追我，跑跑跳跳，好不开心！ 宋峰刚好在旁边，他贴近耳边告诉她，“这是犬王，名叫金毛……” 这会儿，金毛正竖起尾巴，大明雀呢，轻轻一纵，停在了金毛的尾巴尖尖上。 “哇！好神奇！” 人们纷纷拿出手机拍了起来。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宋峰担心这样下去会不妙，扫了一圈，发现金涣荣站在对面，正拿着手机可劲儿拍呢。 宋峰心说你心可真大啊…… 于是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手臂，客气地说道：“金老板……” 他正看着手机里面，乐不可支呢，哪里理会他？ 宋峰又拍了几次，他这才转过头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哦，宋医生啊，怎么了？” 宋峰指了指金毛和大明雀，说道：“咱们散了吧，要不然人越来越多……” 金涣荣一听，“怎么了？这鸟是你的？” 宋峰点点头，“别人送的……我是担心……” 第174章 英雄方能使宝刀 话没说完，金涣荣手一甩，“嘿！一个大明雀嘛，有什么了不起？我爷爷有的是！” 转脸冲着场地中央叫了一声：“金毛，走！”，然后挤出人群，金毛随后跟上。 大明雀抬头看了看，见宋峰正盯着自己，知道不能跟去，乖乖地飞到了他的肩头。 “哇，这只鸟儿是你的啊！” “好聪明！哪里买的？” “多少钱？卖给我吧？” 吃瓜群众永远不嫌瓜大，围观者见金毛离去，一窝蜂地跑了过来，把宋峰团团围住。 这么多人，一个人搭上几句，一个小时就没了。 宋峰于是扭头，低声对鸟儿说：“快回家……” 大明雀一跃而起，拍了几下翅膀，一会儿就在夜幕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峰避开路人的追问，和紫月回到了公寓，大明雀早已在笼中等候。 “大明，以后我们带你出去玩，你不能乱来，知道吗？不然你就只能关在笼子里了……” 宋峰正跟它说着话呢，林启给雨涵做完艾疗出来了，“怎么了？” 宋峰就把刚才的事儿讲了一遍。 林启看向宋峰，“你还记得我做过的那三个梦吗？看来这金毛和大明雀真是一家子啊！” 宋峰当然记得，想了想，问道：“可是那五个小人又是谁呢？” 林启哪里知晓，抬头望着浩渺的夜空，“老天爷，你这是要提示我什么啊，就不能直说嘛……” 第二天，闲暇之余，宋峰问道：“师父，金摧风气机强盛且非同寻常，我看交泰丸区区药力远不足以调和……” 林启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何以见得？” 宋峰成竹在胸，说道：“想当初韩老观周易，看到‘天一生水，地六成之’这一句，想到黄连苦寒却入火之心经，肉桂辛热却入水之肾经。” “所以取肉桂一钱以应天一之数，象征天之阳气向下，又取黄连六钱以应地六之数，象征地之阴气向上，形成阴阳相交，天地交泰之卦象，因此制成交泰丸。” 瑾清早已听得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而那金摧风气机力度之大，最少在常人的十倍以上，如果按这个比例来论药量，岂不是一颗药丸就要七两？” 瑾清这句倒是听懂了，问道：“干嘛要做那么大一颗？把它打碎，做成小颗的不就行了？” 宋峰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问题是，一天三次，三七二十一，光吃药就二斤一两，那还要吃饭不？” 林启忍不住笑了起来。 瑾清这回好歹动了动脑子，说道：“这么说，他吃了几天药不见效，肯定要来找你们啰！” 宋峰没说话，林启却摇了摇头，“我看他不会这么快来。” “那是为什么？”瑾清当然不解。 宋峰经林启这么一提示，明白过来，说道：“金家什么好药都有，他既然听你说了治法，见交泰丸不奏效，肯定自己在家配药？” 瑾清算是听明白了，竖起大拇指，“只知道你们医术高超，想不到你们的逻辑思维能力也这么强！” 林启哈哈一笑，“这治病救人，就好比带兵打仗，病邪之气聪明着呢，没有个三弯五转，不懂点计策谋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那怎么行？” 瑾清似懂非懂，说道：“这就是所谓的不为良相，则为良医？” 二人惊叹于她神奇的脑回路，笑而不答。 过了一个星期，金摧风果然没来。 又过了一周，还没来。 这天，三人又聊起金摧风的事儿，瑾清说道：“他不会不来了吧，好了？” 宋峰也深感意外，“难道他另请高明了？” 林启笑而不语。 下午刚上班，金摧风独自一人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神情依然憔悴。 他径直坐到林启旁边，将袋子放在桌面上，拿出两个药盒子，打开了摆在林启面前。 气呼呼地问道：“这玄黄连和金肉桂的药力起码是普通黄连和肉桂的十倍以上，为什么我服用十天了，还是效果不大？” 林启早有预料，拿过药盒看了看，说道：“的确都是上等好药，那你是怎么用的呢？” “我就是将玄黄连磨成粉，取六钱，金肉桂一钱，放一起搓成丸子，一天三次服用。” 林启盖好药盒，说道：“配方是没错，只是这样直接服用的话药力发挥有限，必须经过繁琐的炮制。” 金摧风急切地问道：“那要怎么炮制？” “玄黄连为大寒之物，会伤及胃气，所以需用姜汁浸泡温润其性，而金肉桂大热，容易引起气血妄行，所以需与生石膏混装冷藏使其潜藏。” 对于医学，金摧风只是略懂皮毛，哪里知道这些，惊道：“还有这么多讲究？” 林启继续说道：“一天一夜之后再取出，用黄土炒干，然后按比例配合，搓成药丸，九蒸九晒，方能物尽其用。” 金摧风一听，急得直摇头，叫道：“什么？这么麻烦？！照你这么说，就是今天开始做，最少也得十天！” 林启轻描淡写地说道：“以你们金家的身份地位，他们不会催你吧？” 宋峰明白，他说的是七分会。 “当然不会！只是我不想等那么久！而且太麻烦！” 林启没说话。 金摧风把玩着药盒，想了想，抬头盯着林启，说道：“不然，你做吧？” 宋峰听了，心头一股无名火起：找我师父给你治病，是你这样说话的吗？！ 林启淡淡一笑，“医院病人多，你也不是不知道，哪里走得开……” 话没说完，恰好外面进来一个护士，“林主任，23号床的病人要你过去一趟，说是有情况亲自跟你说……” 金摧风听了，放下药盒，一脸认真，“林医生，就麻烦你帮个忙，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要多少工钱你开个价。” 站起来，又说了句“麻烦你了！”然后出了门。 林启去了病房回来，宋峰问道：“师父，当真要做？” “咱们坐在这里，人家找上门来，又提供了药材，不做也说不过去。” 又拿起袋子看了看，“这药量是够了……” 宋峰一想这十有八九又是他的事儿，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做？” 林启把袋子放在他桌面上，看了看瑾清，“你也一起帮忙吧，就去中药房做，然后拿到楼顶去晒，现在天气不错，正适合。” 瑾清好奇，当然欣然前往。 制作起来其实也不难，只是麻烦点。 一切顺利。 十天后，金摧风来到了办公室。 他拿出一颗药丸吞下，闭目运功，一会儿，睁开眼睛，喜形于色，说道：“太好了！多少钱？” 林启摆摆手，笑道：“什么钱不钱的，当初你姐姐金叶子帮过我的大忙，这次算是一点小小心意吧！” 金摧风也不客气，拿起药，说了句“辛苦你们了！多谢了！”，一阵风似的走了。 宋峰笑道：“药都没吃，我看他病都好了一半……” 话说紫月这边，自从见了大明雀，那天晚上又见了金毛，心中每天忐忑不安起来。 这天上夜班，紫月见工作已做完，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假了三小时十一点就下了班。 为掩人耳目，出来后，紫月先回到公寓大门附近，然后转身，向老者的栖身之地废弃厂房赶去。 到了厂房附近一看，一片漆黑，紫月心说难道爷爷搬走了？ 去吧，虽然有月色皎洁，路是看得清的，但这一大片的寂静，多多少少有些害怕，不去吧，心里的疙瘩怎么解？ 正低头犹豫，一声“紫月”把她吓得头发根根立起。 第175章 再探虎穴 一回头，原来是老者。 “吓死我了！爷爷，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紫月一边捋着胸口一边问道。 “我去主君那里了刚回来，我还没问你呢，你不好好上班，这深更半夜的来这里干什么？” 紫月一听，不高兴地说道：“爷爷，我今天上什么班你都知道，难不成你天天去监视我？我怎么没发现你呢？” 老者没有回答，问道：“说吧，什么事？” 紫月转念一想，爷爷也只不过是为了履行主君交代的任务吧，心里顿时释然了。 说道：“金毛和大明雀的事儿，你知道了吧。” “当然。” “它们怎么出来得这么快？” 老者答道：“依照主君的部署，这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儿么？” 紫月又问：“主君没有安排什么新任务吧？” “暂时没有，现阶段的计划实施中遇到了一些小问题，需要一些时间来克服。” 紫月听了，心说主君的计划延缓，那林启不就更加安全了么。 一时间心里居然高兴起来，却不好表现在外，于是问道：“是什么问题？” 老者来回踱了两步，说道：“是丹师们的炼气出了点问题，不过主君已经吩咐我们务必想办法解决。” 紫月不解，“你们？爷爷，你不是只做风头，没有炼气吗？” 老者一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想了想，紫月毕竟是自己人。 于是说道：“我是没有，但是江琦儿他们和玉梅在炼啊，好在他们是初级炼丹师，遇到的都是小问题，好解决。” 紫月顺着问道：“那言下之意就是中丹师和高丹师们遇到的问题比较大咯？” 老者索性答道：“对，炼气初期需要药物的辅助，药材不是问题，关键在于配方和炮制。” “不过据说其他风头已经找到一位医术高超的医生，正在研究对策。” 医术高超？ 如今这世上，配得上这四个字的，还有谁？ 紫月心中一惊，不禁问道：“是林启？” 老者摇摇头，“不是不是，风头几次邀请他加入七分会他都不肯，怎么可能是他？不过他也帮了不少忙。” 紫月这下糊涂了，“你们互不往来，他怎么还帮了忙？” 老者呵呵一笑，“这都是机缘巧合！依我看，这是天助我也！主君的大业指日可待！” 紫月想到林启居然帮助“敌人”，这不是授人以柄、倒持太阿吗？ 心中又由喜转忧，问道：“他做了什么？” 老者盯着紫月，直盯得她心里发毛。 然后阴冷冷地说道：“丫头，人这一生，各有天命，你要懂得审时度势，顺势而为，不要辜负了主君对你的信任！” 紫月这次来，本来是想借金毛大明雀之事侧面了解一下主君的进度，没想到喜忧参半，于是不再问，告别了老者，回了公寓。 第二天一早，林启宋峰练完功，正在客厅坐着，见紫月过来，奇怪地问道：“你不是上夜班吗，怎么起这么早？” 紫月揉了揉惺惺睡眼，“刚做了个噩梦，吓醒了。” “什么梦？” “我梦见有人拿刀追你……” 张妈在厨房门口听见，连忙阻止道：“这丫头，一大早的说这干嘛呢……” 宋峰担心地问：“什么情况？” “我梦见有个人来找你看病，看完病了突然从怀里拿出一把刀朝你砍去，你没有防备，就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追着追着我就吓醒了……” 林启哈哈一笑，“我一个医生，给人看了病，人家感谢我还来不及呢，你说这……哈哈……” 紫月一脸严肃，“那你就没遇到过奇怪的病人？” 此时窗台上的大明雀啾啾叫了两声。 宋峰听到，顿时想起来了，说道：“当然有啊，金家二儿子就是……” 然后讲了金摧风的事儿，不过没说他炼化的是大明雀的真气。 林启说道：“经过我们的努力，他现在已经治好了，也算不得太奇怪。” 紫月心说你还努力，你们真是蒙在鼓里啊！ 也不好直说，想了想，只得说道：“反正你多加留意，太奇怪的病人你就别接，不然万一你怎么样了，谁治得了？” 林启想起宋峰被金摧风真气所伤，心想的确有一定的风险。 不过艺高胆大，对于这些完全陌生的病况，他觉得只要谨慎行事，问题不大。 其实紫月的提醒也不是没有道理，奈何她没法直说，只好这样说得不清不楚，林启又怎么可能听得懂呢？ 过了几天，林启的个人手机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他极少留个人号码嘿别人，因此以为是诈骗电话，于是没接。 谁知道对方一连打了好几个。 宋峰在一边看见了，说道：“师父，应该是有事，不然不会一直打。” “那是你没体会过被……” 话没说完，又打进来了。 于是接了起来，一听，是七分会的风头，只不过换了个号码打来，又是邀请他去真气交易会。 “不去不去，参加了你们的交易，我的真气已经很久没有提升层次了！” 刚要挂电话，风头一句话让林启迟疑了，他说：“只要你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林启想了想，说道：“一，上次你们传授的解封玉石记忆之法，根本不管用，得帮我解决一下。” “二，我一直想找一种玉石，能长期封存我的真气，你们应该能找到。三，金毛和大明雀是怎么回事？” 风头沉默了几秒，答道：“这样，我问问，一会儿回复你。” 半个小时后，风头来电：“第一条，解封之法没问题，效果跟各人真气情况有关，你可以多试几次，或者等真气层次提升了再试试。” “第三条，很抱歉，我们无权解释，经过争取，我们只能破格做到第二条，这是我们最大的诚意，希望你能考虑。” 林启心想，能找到玉石也不错，于是答应了下来。 接完电话，宋峰说道：“师父，我跟你一起去吧，我最近真气充足，结丹之法还不娴熟，干脆再去作一次交易！” “行吧，这是你最后一次！” 按照对方的时间和地址，林启宋峰来到了交易现场。 这次两人轻车熟路，宋峰很快就出来了，然后跟着林启去了8号房间。 等做完真气交易，林启问道：“给我安排的玉石师傅呢？” 里面的人站起来，领着二人穿过玉石交易大厅，来到后面一个小房间。 里面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老头，面前的柜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玉石。 旁边摆着切割、打磨、雕刻等机器。 “师傅，我想要一种玉石，能长期保存我的真气，需要的时候又能放出来，可以吗？” 老头没说话，拿出一个竹节管递给他。 林启摇摇头，“这个会泄漏，只能保存十天半个月，不行不行！” 老头这才说道：“这是没开口的，不会耗散，最少能保存三个月。” 林启扫了一眼柜台里面，“我看这些大多都是中品，只有那么几块是上品，还有没有更好的？” 老头见他不是外行，说道：“随我来。” 然后起身，在前面带路，二人跟在后面，下了楼，依然戴着面具，穿街过巷，来到一处民房前，进去了，又下到地下室。 宋峰跟在后面，一路上眼看着老头走路的习惯和姿势，心说怎么看起来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及至进了地下室，开了灯，老头转过身来，宋峰仔细看了看他额头上的一颗痣，忍不住高声惊叫起来：“师父？！” 第176章 了却一桩心事 林启扭头看他，见他却直勾勾盯着老头，两个眼珠子瞪得滚圆滚圆。 宋峰一把扯下面具，百感交集，叫道：“师父！是我呀，您的徒儿宋峰啊！” 老头定睛看了又看，哽咽道：“峰儿……是你……” 然后缓缓拿下面具，林启看时，老头早已老泪纵横。 宋峰上前一把抱住老头，痛哭起来。 等他们两人各自恢复了情绪，林启问宋峰：“这……” 宋峰对林启说道：“这是我师父，石老前辈”，又指着林启对老头说道：“这是我师父，林启……” 一个徒弟，两个师父，三人相见，这事儿实在出人意料。 林启看老头年纪比自己大好多，却收了他的徒弟作徒弟，从辈分上来讲与他同起同坐了。 不免面露尴尬，于是躬身行礼，对老头说道：“老前辈您好，晚辈才疏学浅，实在愧为人师……” 老头一脸慈善，“年轻人，你声名远扬，我早有耳闻，峰儿能跟着你，也是他三生有幸！我姓石，你叫我石师傅就行！” 然后石师傅让座、烧水、泡茶。 宋峰奇怪地问道：“师父，你现在怎么在七分会做玉石了呢？” 石师傅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总之，他们一是看中了我的医术，二是看中了我加工玉石的技法。” 他们师徒二人又聊了些分别之后各自的生活，感叹万千，慢慢地又聊到玉石加工上来了。 石师傅疑惑地看着林启，“外面盛传的大神医林启，怎么也来交易会了呢？” 林启连忙摇头，“石老前辈言重了，不敢当不敢当！” 然后简要讲了一下与七分会的瓜葛，又说了这次来的三个目的。 石老低头略加思索，说道：“今年的时令异于往年，按老辈的说法极有可能会出现妖物。” “这金毛大明雀虽然是稀奇物，但它们看起来哪里有半点妖物的样子？所以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林启点头，“同感！同感！” “关于玉石记忆的提取，需要真气达到八层以上，想必你层次不够吧。至于你要找的玉石嘛，我这里当然有。” 林启高兴地说道：“感谢石老！那太好了！” 石老示意林启伸手，“我得先看看你的真气类别。” 林启伸出左手，挽起袖口，“这也是我想了解的，真气分为哪八个类别？” 替他察看完毕，收回手，石老这才缓缓说道：“不是八个，而是十个。” “十个？”两人异口同声，那里明明只有八个房间啊！ “对，它们与十天干一一对应。” 林启听了，大感意外，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年轻人可能知道的少，去问老人，不说百分之百，要说一百个有九十九个知道的，也不为过。 难道困扰了自己这么久的八个房间，就是对应着这区区十天干？ 于是答道：“天干我虽然懂，但隔行如隔山，它们和真气之间的联系，我却是闻所未闻！还望前辈赐教！” 石老端起茶杯，嘬了一口，用手指蘸了一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人”字。 说道：“人虽有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然而褪去一切繁华，归根到底，却都是一个‘气’字，只因人人都是秉气而生，这点你能理解吧？” 林启点头，“理解，理解，那他们秉的是什么气呢？” “身处地中，近有日月，中有九星，远有北斗，不一而足，因此人身所秉之气复杂纷呈。” 林启宋峰一个劲地点头。 “但是我们的老祖宗何等智慧，早已删繁就简，去伪留真，将其提取为十个类别，为了加以区分，赐名为甲木、乙木、丙火、丁火……”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二人听了，只感觉眼前豁然开朗。 石老继续说道：“十个类别中有七个最为常见，分别是乙木、丁火、己土、庚金……” 林启听他说的不全，问道：“那甲木、丙火、戊土这三个呢？”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这三气极为罕见，所以七分会一般没有将它们作为研究对象，但是……” 说到这里，石老直盯着林启，“但是，你就属甲木之列！” 林启听了，皱眉沉思良久，终于抬头开了口。 “莫非这就是七分会名字的由来？那他们拿我的真气去研究什么？金毛和大明雀分别对应着哪两种类别？” 停了停，又问：“都说我气机异常，天赋异禀，这甲木之气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石老面露欣慰，仰天大笑，全然不作回答，只说道：“甲木，栋梁之才也！小伙子，你将来必定要担当天下之大任！” 林启想起解梦人说自己将来要如日中天，现在石老又说自己是天下栋梁之才，再想想其他人的说法，哭笑不得，只当是恭维话了，没有放在心上。 于是问道：“恕我冒昧，这天干类别与玉石之间的联系又是怎样的呢？” 石老转身，从后面桌子上拿出一个本子，翻到一页，“你看！” 林启接过来，“地支藏干？” “对，在天既为气，在地则成形，所以同样道理，地上的一切玉石，分为十二个类别，再按五行之间的生克关系，就能找出每种真气对应的玉石类别。” 兜了这么一大圈，林启总算有点头绪了，急速将地支藏干条目在心中过了一遍，问道：“寅中甲木为本气，这么说，寅类玉石最适合我？” “没错！年轻人，果然大有慧根！”石老赞赏地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然后伸手搓了搓脸，笑道：“好久没跟人讲过这些东西了，这些虽然晦涩难懂，却是最为根源的学问……”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些东西就是那一二三之列，万变不离其宗，要不然那么多人要玉石，我一找一个准？” 宋峰本以为就是来找人拿几块玉石，没想到却是曾经的恩师，心里激动不已，又听他说了这一番话，一时难以消化吸收。 他顿时感到压抑非常，忍不住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林启倒是神情自若，问道：“多谢前辈指点！不知晚辈适合用哪种玉石？” 石老说道：“你稍等。” 然后起身，丛床底下拿出一个箱子，打开了。 二人一看，里面满满全是玉石。 石老边找边说：“虽然甲木之气罕见，但我记得我好像做过一块，放哪儿去了呢……” 翻了半天每找到，索性把箱子搬起来，倒扣在床单上，把一箱子玉石全部倒了出来。 然后招呼林启宋峰道：“快帮我找一找，一块黑色的……” 找着找着，林启拿起一块，“是这个？” 石老一看，拿过来，如获至宝，“对对对！就是它！极品黑曜石！” 然后拿到机器前，一顿电光火花过后，来到林启面前，“好了！” 只见玉石宛若波纹，黑中带亮，摸了摸，冰润爽滑。 石老对林启说道：“寅石利于封藏甲木之气，黑色、波纹都属于五行中的水行，水生木，因而封藏的甲木之气更能持久！” 林启终于了却一桩心中要事，心说我终于可以敞开了采气！ 躬身谢过石老，说道：“如果以后还有，您随时联系我，我都要！” 宋峰不解，问道：“你要那么多干什么？” 林启笑道：“真气有余了，可以结丹，可是人身只有上中下三个丹田，丹田装满了，又往哪里装呢？” 宋峰这才明白过来，心悦诚服，说道：“我唯恐不足，你却着急没地方放，嗨，你这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呀！” 第177章 一番大讨论 三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林启听了石老这一番来龙去脉的解说，茅塞顿开，此时大脑异常活跃。 他想起金摧风的事儿，气机暗含砍伐之力，应该属于庚金之列，于是问道：“那七种之中，庚金之气是不是也特别罕见？” 石老没想到他问出这么一句，吃了一惊，心说这小伙子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这么多年了，难得有这么一个人能跟自己交流几个回合，一激动，回道：“己土之气和丁火之气同样罕见！” 林启听了，略加思索，已然明白了石老所指，于是点了点头，面露微笑，“我懂了！” 石老随即伸出大拇指。 宋峰一头雾水，“你们两个还打起哑语来，神交啊！” 林启笑道：“我哪有那能力，能与人精神相通？其实石老在回答我先前提的那个问题，那是金毛和大明雀对应的真气类别啊！” 宋峰惭愧地笑了起来，“学艺不精，学艺不精……” 三人又聊了些其他的话题，见时间已晚，林启便说道：“前辈，打扰您太久，我们准备回去了。” 宋峰握着石老的手，说道：“师父，如不嫌弃，你住我那里去吧，我租个大点的房子，也好有个照应。” 石老呵呵一笑，“峰儿，你能有此心意，为师已经很开心了，为师一辈子独来独往惯了，现在这样很好啊！” 宋峰还要坚持，石老又说：“你看我的身板，硬朗得很，你就不要担心我了，你跟林启好好学习，以后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我，这样总可以吧？” 宋峰知道再无商量余地，依依不舍，告别了，出了地下室，来到了外面。 雨涵在车里等得无聊，早已睡了一觉。 听二人讲了经过，她也是万分感叹缘分之奇妙。 第二天，宋峰还在为石老坚持独住的事儿闷闷不乐。 林启开导道：“石老说得没错，他身体硬朗，又有事做，你就尊重他的选择吧，再说了，我们以后不是还要去找他拿黑曜石么……” 正说着，门口一个声音传来，“宋医生！” 宋峰转头一看，是千木君，身边一个女子。 二人来到宋峰办公桌前，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宋医生，您好！” 宋峰赶紧起身答礼，“不客气不客气，请坐，请坐。” 坐定了，千木君说道：“宋医生，这是我的部长，她听说了您给我们治病的事，非要来找你们！” 女子颔首，说道：“您好！” 林启心说，好么，外族人接连到访啊！ 宋峰一抬头，女子五官清秀，肌肤白皙，樱桃小嘴，声音动人。 定了定神，疑惑地问道：“你，找我？” 女子没有回答，看了看千木君。 千木君哈哈一笑，起身说道：“不好意思，来时的路上她就说了，我把她送到了就得走，那就麻烦你们了！” 然后作别了，出了门。 女子这才柔声说道：“您好，我叫樱谷小雪，你叫我小雪好了……我是有……有子宫肌瘤……” 宋峰一听，心有怯意，妇科病，这不是我专长啊，怪不得她让千木君走，再说她这病应该找我师父啊…… 不由得伸长了脖子望向林启。 林启暗暗摇头，然后低头，翻看起病历记录来。 宋峰想起他说过不给外族人看病的师门规矩，心想无意间治了个桉东元，谁知道后面一个接一个啊…… 现在还是个妇科……来都来了，能怎么办？只得硬着头皮给樱谷小雪把脉。 刚搭上她寸口，虽然现在正处于夏末秋初，天气尚热，宋峰依然感觉到指尖冰凉。 再一察看，气机缓缓而行，力道匮乏，典型的阳虚之象。 收了手指，樱谷小雪急切地问道：“宋医生，怎么样，需要手术吗？” 宋峰听了，答道：“你先服药半个月，根据身体情况再做下一步的决定吧。” 然后开了方子，让她回去了。 对面林启还没开口，瑾清倒先问道：“怎么，来个美女，怕了？” 宋峰尴尬一笑，“怕是怕，但不是你说的那个怕……” 然后把方子递给林启，“师父，我心里不怎么有底，你帮我看看，她是典型的阳虚，这样开药可以吧？” 林启看了看，此方既能补益阳气，又能活血化瘀，点头说道：“方子没错，自信点嘛！” 瑾清在一旁问道：“肌瘤不是要手术切除的吗？吃药难道能把它缩小不成？？？” 林启把方子给回宋峰，“你跟她说说？” 宋峰想了想，说道：“以下我要讲的东西，可能会超出你的认知……” 瑾清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说吧，跟你们在一起工作久了，我已经没有稳定的认知了，时不时被你们刷新一次……” 宋峰说道：“你想象一下，一根木头上怎样才能长出蘑菇？” 瑾清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道：“最起码得有孢子吧？也就是蘑菇的种子。还要合适的温度，湿度，最好是把它放在潮湿的角落。” 宋峰听她说的一点没错，点点头，“对，如果木头上长出蘑菇来了，我把蘑菇摘掉，会怎么样？” 瑾清不假思索地答道：“肯定会再长啊！” “没错！也就是说，把蘑菇摘掉不会影响蘑菇继续生长出来，对吧？那我再问你，如果要想让蘑菇不再长出来，应该怎么办呢？” 瑾清当然想得到，说道：“那还不简单，反其道而行之，把木头搬到阳光下暴晒几天，蘑菇肯定不长了。” 这回宋峰伸出大拇指，“对对对！那这是为什么呢？” 瑾清似乎有点明白，“因为环境变了！” 宋峰说道：“对了！所以光有种子是不够的，必须要有与之匹配的环境，不然也是白搭。” “同样道理，肌瘤就是蘑菇，它生长在人体这个环境里面，你说，仅靠手术切除就能根治吗？” 瑾清听明白了，恍然大悟，“当然不能！怪不得我姑妈肌瘤开刀了一年后又长出来了一个！” 想了想，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治法？” 宋峰看了看林启，林启示意他说下去。 他这才说道：“当然，要让长出来的肌瘤缩小甚至消失，绝非易事，但最起码，我们有这样一个思路。” “首先，我们要确定长肌瘤的具体原因，然后再来针对性的治疗，当人体环境改变了，肌瘤自然就能控制住。” 林启听了，感觉有如隔靴搔痒，于是说道：“从理论上来说，肌瘤肯定是可以缩小和消失的，但是具体操作非常困难，第一步是辩证，也就是找准病因。” “第二步是保证药材质量，第三步是按时按量服用，第四步是患者的起居饮食配合，第五步，也是最难的一步，患者的心理情绪配合。” 瑾清有点不理解了，“心理情绪那么难以改变吗？” 林启笑了笑，“你听过苏东坡和佛印的故事吗？” 谨清顿时来了兴趣，“没有呢，什么故事？” 林启喝了一口水，说道：“苏东坡喜欢参悟佛经，一天，他感觉自己好像开悟了，高兴得诗兴大发。” “于是作了一首诗，叫人送给江对面的好朋友佛印禅师，其中一句是‘八风吹不动’，佛印一看，提笔批注‘放p’，让那人带回给苏东坡。” “苏东坡一看，气得连忙坐船去找佛印理论，佛印哈哈大笑说道‘八风吹不动，一p过江来？’，羞得苏东坡哑口无言。” “哈哈哈……” 第178章 神鹿山庄 林启说道：“鼎鼎大名的苏东坡，定力尚且如此，换做一个普通人，你就可想而知了。” 瑾清笑完，说道：“看来要治一个病也不容易！” “当然！以上的五步，任何一步都不能有差错，否则喝再多药都无济于事。” 正聊得热闹，门口进来一个人，步履缓慢，声音却挺响亮，只听得他叫了一声：“林启儿！” 一听这声音，林启就知道是火苗子。 赶紧起身迎接，果然是火苗子，虽然他脸上带笑，却难掩眼神中的郁闷。 “怎么了，前辈？” 林启边搬椅子边问。 “嗨！这不是上次在神鹿山庄玩了几天嘛，觉得好玩，前天又去玩了一次，结果玩出毛病来了！” 火苗子坐下，接过瑾清倒来的茶水，一饮而尽，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 林启听了，好奇起来，“怎么，这天气又不冷，玩个漂流还能玩出什么毛病来？” 火苗子右手按了按后腰，说道：“漂流下来最后不是要经过一条又黑又长的山洞吗，上次我就发现右边洞壁上似乎有亮光，那里应该有另外一个出口。” 林启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从那里经过的时候没留意，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我这次去玩的时候顺便去一探究竟，于是用脚一卡，手一拉，进了那个出口，没想到进去没漂多远，掉到下面一个深水潭去了。” “啊？深水潭？” “掉下去的时候可把我给吓坏了！心说这下死定了！没想到摔在水面上，命是捡回一条，这后腰却是摔得不轻！” 说完又按了按后腰。 林启过来，伸手按在他疼痛部位，“我看看。” 火苗子见他按掌了半天没动静，正要开口，林启却面露喜色。 于是问道：“你这孩子，我是好奇害了猫，你也不必笑话我……” 林启笑道：“前辈，依我看，你这不是摔伤，而是有了意外收获！” “啊？你别开玩笑，能有什么收获？我那块儿痛着呢……” 林启认真起来，“依我看，你八缪穴位置有八个气团在动，它们彼此浮动碰撞，造成皮肤和肌肉拉伸，所以你误以为是疼痛呢！” 火苗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听说这回事儿！摔跤摔出几个气团来！” “前辈，你可以试着运行真气去感受一下！” 火苗子于是静下心来，闭目凝神，将真气运到八缪穴附近细细察看，果然是八个火热的气团！ 火苗子收了式，心情放松下来，“好歹没有受伤！那这个气团是什么东西？要不要治？” 其实林启哪里知道，答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想起万锁和金摧风的事儿，说道：“也许，可以尝试将它们炼化？化为己用？” 火苗子想了想，说道：“这应该是个办法，我回去试试！如果不行，我再来找你！” 林启叮嘱道：“这八个气团气机性质未知，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一个一个炼化比较好！” 火苗子觉得有理，以他的八层真气，一次对付一个小小气团，还怕它翻天不成？ 于是告别林启，回五行山去了。 当天晚上，林启给雨涵艾疗时，说了火苗子在神鹿山庄的奇遇。 雨涵回过头来，问道：“你想去看看？” 林启点点头，“白天人多嘴杂，我没说，其实那气团比我结出来的内丹紧致得多，暗含力量，如果能化为己用，肯定能极速补充真气！” 雨涵深知他的性格，说道：“怎么去法？” 林启想了想，“那气团性质未知，不敢叫宋峰贸然试险，还是我一个人去吧。” “那我跟你一起。” 第二天一早，雨涵开车带着林启出发，兜兜转转，来到神鹿山庄时，刚好赶上午饭时间。 两人买了票进来，按路上商量的计划，直奔漂流出口。 游人和工作人员都吃饭去了，出口旁边只剩下一池的皮艇子。 “太好了！省得跟工作人员费那么多口舌！” 林启拉了一个皮艇，和雨涵一起从出口爬了进去。 进去不到五六米远，左边的石壁上果然隐约有亮光冒出，爬近了一看，真的是一个一米多见方的洞口。 林启把皮艇拖到洞口处，让雨涵先坐稳，然后自己再上来，皮艇就顺流而下了。 两人正诧异这隐藏的出口呢，前面突然一片豁然开朗，一看，原来他们二人在一个断崖之上。 还没来得及多想，连人带艇一起掉落了下去。 “紧紧抓住皮艇！” 林启大喊一声，二人已经跌入水中，随着二人的挣扎，身体四周顿时被水泡包围起来。 雨涵被水面拍了一下，耳朵嗡嗡作响，虽然提前作了准备，还是喝了几口水。 借着皮艇的浮力，二人很快浮出了水面，头发衣服湿透，肩膀以下都泡在了水里。 林启环顾四周，树木郁郁葱葱，除了水声潺潺，偶尔几声鸟鸣，显得更加安静。 再看这潭水，清澈见底，脚下水草婆娑，其间偶有鱼虾嬉戏、螃蟹横行。 雨涵抹了抹满脸水迹，“这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林启指着潭边一块大青石，“咱们去那里上岸吧。” 二人手脚并用，很快划到了大青石旁边，上了岸。 此时太阳正烈，两人从背包里拿出浴巾和衣服换上，坐下来先休息一会儿，吃点儿随身带来的东西。 林启时不时摸摸后腰，又问雨涵：“你有感觉没？” 雨涵摇摇头。 林启仰头一口气喝下半瓶水，“火苗子前辈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吧？” 刚才从上面掉落下来，被水一拍一泡，二人早已心跳加速，血压升高了。 休息了十几分钟，二人才恢复了平静。 此时林启再看，眼前的景象与先前截然不同。 只见潭面真气弥漫，随水流而动，最终汇聚到了一处茂密的草丛之中。 这都是《青狼经》和《气微论》的功效。 林启心中寻思，“难道那草丛有什么特别之处？” 正看着，那边树林之中隐约传来“呦呦”的叫声。 雨涵听到，立刻警觉起来，“什么东西？” 于是和林启一起，退到了旁边的土坡之下，从草叶丛中往前观看。 那边草丛簌簌作响，不一会儿，竟然出来一大一小两只梅花鹿！ 二人大感惊讶，张大了嘴巴！ 小鹿呦呦叫着，跟在大鹿后面，来到了林启刚才看的茂密草丛跟前，将脑袋伸进草丛之中，像是在吃着什么东西。 它们根本没有觉察到二人的存在，吃了一会儿，又到潭边喝了水，四处溜达了一下，悠闲自在地回去了，消失在了树林之中。 雨涵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这神鹿山庄还真的有鹿啊，难不成那真的是神鹿？？？” “过去看看！那草丛之中肯定有什么东西！” 林启顾不上那么许多，起身就走。 二人来到草丛旁边，左看右看，没看到什么，又扒开草丛，仔细搜寻，终于在草丛中央的地面上发现了一大片宽厚叶子的绿草，中心开着红色的小花。 林启指着一片叶子，兴奋地说道：“你看，这上面还有咬痕，肯定是这个！” 雨涵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草？” “我也不知道……” 林启伸手，扯下一片叶子，放在掌心仔细观察起来，只见叶片饱满厚重，富有光泽，折断处已经渗出一滴透明的液体。 他想都没想，将它放入了口中。 “林启！” 雨涵还没来得及伸手阻止，叶片已经被林启吞下了肚。 第179章 斑龙草 “你就不怕被毒死？？？” 雨涵瞪起眼睛责怪道。 林启咽了咽口水，笑道：“不怕不怕，鹿能吃，说明没毒，我一样能吃……” 正说着，他张大了嘴巴，右手按在喉咙上，好像要呕吐又没吐出来。 “怎么了？！” 雨涵赶紧过来帮他拍拍后背。 很快，林启恢复了正常，说道：“感觉要吐，有东西到了嗓子眼了，又下去了。” “肯定是刚才吃的叶子有毒！”雨涵拿出一瓶水，“扣扣嗓子眼，把它吐出来，漱漱口！” 林启接过水，放在地上，笑道：“这你都知道？喝过不少吧？” 雨涵见他这功夫了还想着说笑，两眼一翻，“快点啊！” 话音刚落，林启只感觉胃里一颤，一股热气从胃里扩散出来，瞬时散布全身，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雨涵见状，脸露焦急，“怎么了？” 林启定了定神，说道：“我刚才感到胃里……” 又是一阵干呕起来，他张开嘴巴要吐，那东西自个儿又下去了。 然后胃里又是一阵滚热，等那滚热散布全身，他额头已经冒出汗珠了。 雨涵见了，急得大叫起来，“快！快吐出来啊！” 眼看林启又是张口要吐，雨涵恨不得伸手进去他嘴巴里把那东西抓出来，边拍他后背边叫道：“吐！吐啊！” 林启哪里吐得出来，明明感觉已经到了嘴边，那东西自个儿又下去了。 胃里又是一阵滚烫，林启忍不住，双手紧紧按住胸口，等那滚烫之气再次散布全身，他已经热得汗如雨下。 雨涵在旁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 过了几分钟，林启松开双手，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仰天大笑：“我好了！哈哈哈……” 雨涵跟着站了起来，问道：“真的好了？你笑什么？” 林启就像找到了稀世之宝，兴奋地说道：“真的好了！这草叶可是大宝贝啊！” 看着雨涵懵圈的表情，林启解释道：“这草叶应该是鹿的专属食物，鹿是反刍动物，所以叶片到了我胃里后以为是到了鹿胃里呢，上上下下反刍了几次，这才稳稳当当地下去了……” “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林启眉飞色舞，“更神奇的是，叶片被消化之后，我感觉真气强盛了好多！” 雨涵瞪大双眼，“怎么，难道你八缪穴也有气团浮动？？” “那倒没有，不过我看气机充盈，刚才试着练了一下结丹之法，中丹田的内丹气团已经有所变大！！！” “这叶片补充真气这么神速啊？不过你刚才又吐又冒汗的，太吓人了！” 林启笑道：“可能一次服用太多吧，加上没有防备，来不及运行风云大法疏散真气。” 然后扒开草丛，说道：“这可是宝贝啊！咱们挖几棵回去养起来！” 雨涵这时候却没有像他那样激动，问道：“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草叶子不也是一样么，离了这地这水，它能活不能？” 这话倒是提醒了林启，他站起来，又把周围仔细观察了一遍，说道：“这水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这土就稍有不同，这样，咱们连土一块儿挖几棵回去！” 来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遭，没有带工具，林启就用手一点一点刨了起来。 好在水边土质松软，草叶扎根也不深，两人很快就挖了几棵出来。 “好了，多了咱也带不了，剩下的留给鹿吃吧。” 等他们装好东西，却发了愁，下来容易上去难，悬崖起码有十几米高，上面杂草丛生，又十分潮湿光滑，怎么上得去？ 要是从树林之中穿出去呢？ 那茅草比人还高，没有带刀开路，根本去不了。 那就只有顺流而下了。 于是两人坐上皮艇子，一路漂了下来。 话说这免费的路线更好，没有人多拥挤的嘈杂，水面也是越来越开阔，两边树木青山，风景如画。 最后到了宽阔的江面，微风吹起，水波荡漾。 不过两人没有太多心情欣赏风景，这玩意儿漂着呢，不赶快上岸，还不知道漂哪儿去了。 刚好有游船经过，两人赶紧呼救，依靠他们的帮助才上了岸，原来已经到了山庄外面了。 两人沿着江边走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回到了车里。 林启顾不上休息，赶紧打开背包拿出草叶，“让它们透透气，别憋死了。” 雨涵看了觉得好笑，“这会儿能憋死？对了，你准备怎么养它们？我可不会……” 林启边看边说：“放我房间的飘窗上，可以晒到太阳，又不会风吹雨打，刚好跟九叶草做个伴。” “九叶草……你要不要给它取个名字？” “要，不过还没想好……” 雨涵发动车子，一路上两人聊着回来了。 回到公寓，张妈还在准备晚饭，林启就把草叶放在客厅茶几上，找花盆去了。 为了好好照顾九叶草，林启特意去市场买了沃土和肥料，店家送了几个小花盆，用来种这个正合适。 刚移栽好，紫月回来了。 见林启雨涵在茶几边摆弄，于是过来坐下，问道：“种的什么……” 仔细看了看草叶，不由得惊呼起来：“斑龙草？！” “斑龙草？” 林启雨涵同时转过头来，异口同声地问道。 紫月右手捂住嘴巴，心说：草率了！怎么就脱口而出…… 林启见她不说话，问道：“你怎么认识？” 紫月大脑飞速运转，话已出口，想收回已经不能，只得答道：“以前看过一本书，有点印象……” 想不到林启高兴起来，连忙问道：“太好了！我正想知道它叫什么，什么书？那它有什么作用？它要怎么养？” 紫月这会儿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做：撒一个谎，要用一万个谎言来掩盖！ 想了想，答道：“我也不太记得了，好像是鹿吃了之后，不论老幼都一样年轻可爱……” 林启见她说的靠谱，又问道：“那它怎么叫斑龙草呢？” 紫月只得端起一盆，将草叶轻轻翻过来，“你看。” 二人仔细一看，这才发现，背面叶脉之上有隐隐约约的红色条纹，像极了龙的样子，“原来如此！” 林启还要问，宋峰已回来，张妈就招呼吃饭了。 林启说道：“你们先吃着，我马上来！” 然后把斑龙草一盆一盆端进房间放好，这才来到餐桌上。 宋峰大概听紫月说了情况，问道：“师父，那么多，给我一棵吧？” 林启想起自己被斑龙草折腾得半死，答道：“不可，这草非同一般，等我了解清楚了，肯定少不了你的！” 当天晚上，林启感觉着中丹田壮大的内丹气团，心想有了斑龙草的帮助，气机增长那可以突飞猛进了啊！ 第二天一早，林启见紫月出来，立马问道：“这斑龙草浇自来水不行吧？” 紫月睡眼朦胧，随口答道：“当然不行，不说江心水，最少也得长流水……” “这么说，得去江边打水了？” “大江小溪，干净就行……” 与九叶草相比，林启对斑龙草上心多了，毕竟它们两个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林启又多了一个事儿：每天下班前绕道去打干净的长流水。 紫月可就郁闷了，就因为那一句“以前看过一本书”，林启就把她当成养殖顾问了，三天两头问这问那。 这天，林启兴奋地说道：“斑龙草已经长大好多，反面的斑纹清晰可见，花儿也开得鲜艳！请问，该怎么服用呢？” 紫月那时只知道他俩从神鹿山庄挖回来的，却没有听他说过服用的事。 当下心中一惊，“服用？你服用过？” 第180章 居高临下 林启一脸随意地答道：“服用过啊！” 紫月差点惊掉下巴，“怎么服用的？” “直接吞呗，只不过那滋味可不好受，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紫月张口，欲言又止，犹豫不决。 最终，还是说道：“斑龙草不能直接服用！指甲盖那么小一块，其中蕴含的真精释放出来，会让人身如火烧，汗液流尽而死！你可别乱来！” 林启心中大惊，我吃了那一片，起码有巴掌大小，还好我命大…… 刚要问，紫月说道：“除非有天赋异禀的甲木体质，否则必须经过炮制！” “怎么炮制？”林启一时顾不上其它，连忙问道。 “首先是时机，花蕾未出时，叶片真气不足，花朵绽放之后，叶片之中的真气有一部分提供给花朵了。” “所以花蕾初放之时，叶片之中蕴藏的真气最足，这时将叶片采摘下来，洗净后铺在赭石之上，放在阴凉通风处晾干，然后每天半片，泡水当茶饮用。” 林启当然知道，与赭石同晾，那是为了取它的清凉沉降之性，以中和斑龙草剧烈的轻扬热性。 而泡水当茶饮用，是为了冲散它的药力，分多次慢慢吸收利用，以减少对身体的伤害。 想了想，又问：“那什么是甲木体质？” 紫月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怎么分辨了，反正书上是这么说的。” 林启清楚，她这是实话，毕竟她只是纸上谈兵，对实际真气一窍不通，如若不然，自己给她疗伤那么多次，还不知道自己输出的是甲木之气？ 因为甲木体质输出的，当然是甲木之气。 自上次听石老说了自己是甲木之气，林启当然是有意了解，于是又问：“关于甲木体质，书上还说了什么？” 紫月想了想，说道：“不太记得了，好像是‘独木不成林’，但是一旦连接成片，其威力必定强大无比。” 看那眼神，知道他又要问，于是继续说道：“至于怎么连接成片，是什么威力，书上也没讲。” 见林启不再问，紫月心中松了一口气。 当天中午，林启就趁休息的时间，从中药房拿了赭石回到公寓，摘了几片叶子晾晒了起来。 说来也怪，到了晚上下班回来，那叶片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于是林启取了一片叶子，一分为四，自己，雨涵，宋峰，紫月，给每人各泡了一杯斑龙茶。 等到吃完晚饭，大家都在沙发上休息，林启这才将四杯茶水端出来，“来，尝尝最新的斑龙茶！” 宋峰大喜过望，“感谢师父！你果然没有忘记我！” 端起来，虽然是凉的，喝了一口后，却感觉一股热流沿着喉咙而下，降到胃里，然后缓缓扩散到全身，舒畅无比。 雨涵、紫月也都喝了一小口，同样感觉妙不可言，赞不绝口，“真是好东西啊！” 林启问道：“的确是好东西，紫月，书上还说了什么好东西，多给我们介绍介绍啊！” 紫月懵了，心说我那书都是瞎编的，上哪说去？ 无奈，只得答道：“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以后有机会再说……” 晚上，林启迟迟不能入睡，紫月对斑龙草了如指掌，让说其它的又说不上来，只有一种可能，书只是说辞，斑龙草她肯定见过！ 他可以肯定，紫月绝对大有来头……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门口，林启电话响了，一看，邵天明打来的。 “赶快到小会议室来，有事！” 林启听他说话急促，知道肯定有大事，火速来到了小会议室。 邵天明和雨涵已经在那里等着了，面露难色。 “老院长，雨涵，怎么了？” 邵天明着急，开门见山地说道：“林启呀，咱们医院遇上大麻烦了！金家，想入股咱们医院！” 林启大感意外，“他们金家家大业大，做了江城商会会长还不够，还想染指咱们医院？” 雨涵咬牙切齿道：“我最恨这种巧取豪夺不劳而获之人！之前那几个人想入股医院，好不容易摆平了，没想到又来了个金家！” 林启想起金家的人来过医院几次，说道：“他们肯定是看来找咱们看病的人多！” “对！他们就是眼红你这个大神医的招牌效应！他们一会儿就到，要跟咱们谈判！这可怎么办！” 事情来得太突然，邵天明急得在房间里来回转圈。 林启说道：“老院长，不急！等见面了再说！” 过了没几分钟，楼道里沉重而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三人一看，外面来了起码十几个人。 前面的是金老，旁边是金摧风，后面跟着金涣荣，再后面是他们的“保镖”。 “哼！谈个事儿带这么多人来压场面，心虚！”林启小声嘀咕着。 “哈哈哈，三位早啊！” 金老一声朗笑，在会议桌最前面的位置坐了下来，那架势，似乎他已经是医院的董事长了。 金摧风金涣荣挨着旁边坐下。 保镖们齐刷刷都站在外面守着。 这边三人也坐了下来。 “邵总，给个薄面，让我也为江城百姓的健康做点贡献吧？” 金老推了推墨镜，抚摸着怀里的金毛，朗声说道。 邵天明递过茶水，笑道：“金老，您客气了，小小医院，怎么好意思让您操心啊……” 金涣荣高声叫道：“怎么，你还不乐意？告诉你们，别说一个邵氏医院，就是十个，我爷爷也买得起！” 雨涵心中有火，怼道：“怎么？强买强卖？” 金摧风一瞪儿子，“闭上你的嘴巴！让你来学习的，不要瞎说！” 然后微微探身向前，客气地问道：“你们治病救人，我们有上好药材，两相合作，这么两全其美的事儿，难道还有人不同意？” 目光扫过这边三人，然后又问道：“你们说，谁会不同意呢？” 林启看着对面三人，心说想当初你们有病有事相求的时候，是什么态度？现在又是什么态度？ 你们口中所说的上好药材，只不过是想赚取钱财的幌子而已，偌大一个邵氏医院，若是交给这样的人来管理，后果可想而知！ 于是迎着金摧风的目光，轻声答道：“我不同意。” 金老金摧风光顾着琢磨怎么摆平邵天明和雨涵，却是没有想到林启会来这么一句，一时语塞。 金涣荣见形势不妙，急躁起来，叫道：“你一个外来人，有什么资格说话？！” 林启低头喝茶，看都没看他一眼。 金老看着林启，笑道：“你是邵氏医院的顶梁柱，你要发表意见，没问题。不过，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林启还没说话，雨涵先答了：“因为我们医院什么都不缺！” 这一句，直击痛处，药材、人才、资金、场地……我什么都不缺，我当然不需要你的入股！ 金摧风没想到雨涵年纪轻轻，说话竟如此坚决果断，此刻他大脑飞速运转，心想一定不能就此罢休！ 他猛然想起上次来看病时宋峰被自己的真气所伤，林启也是谨慎地筑起气障来保护自己，莫非…… 于是哈哈一笑，说道：“话别说得那么绝，依我看，你们的真气就不如我！” 林启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他所言不虚，没想到他竟然拿这个来说事儿！ 金涣荣说道：“爸，那你就跟他们比试比试！堵上他们的嘴！” 金老看了看金摧风，明白了他的意思，表情马上由阴转晴。 笑眯眯地说道：“我儿说的有理！普通病人那是普通治法，遇到疑难杂症，还得真气上见高低！怎么样，敢不敢比试比试？” 第181章 下有对策 林启真没想到他们竟然趁火打劫，但事到如今，已无路可退。 于是昂首挺胸，下颌高抬，“比就比！” 金摧风见林启已经“上钩”，心中大喜，“爽快！先说断，后不乱，三局两胜，如果我赢了，我们就入股邵氏医院！” 林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如果你输了呢？” “哈哈哈，我爸会输？” 金涣荣在旁边大笑起来。 金摧风起身来搀金老，“爸，咱们走。” 到了门口，金摧风留下一句：“三天后，还在这里，带上你们的大明雀！” 然后一群人扬长而去。 听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脚步声，邵天明担心地问道：“林启，你有没有把握？” 林启望着雨涵，摇了摇头。 “嗨呀，你没有把握，那你答应比试干什么呀……” 邵天明忍不住急躁起来，拿出雪茄点上，站到了窗前…… 雨涵站了起来，“爸，他们的架势你也知道了，他答不答应都一样，答应了，最少还有赢的可能……” 邵天明转过身来，“丫头，哪有那么简单？金摧风我太了解了，虽然看起来鲁莽冲动，实际上，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提的！” 雨涵没有再说话，拉着林启出去了。 晚饭时，宋峰说道：“师父，你都想了一天了，别想了，吃饭再说！” 紫月一回来就见林启心中有事的样子，只是不便开口问起，现在听宋峰这么说，顺口问道：“怎么了？” 宋峰就把林启跟他讲的比试的事儿说了。 紫月明白，看来他这次是少有的遇到对手了，不过在她看来，放着好好的斑龙草不用，他这不就是抱着金砖喊穷嘛！ 她看张妈在，也不好说破，只是说道：“我看你们未必一定输。” 林启一听，疲态一扫而光，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紫月举起筷子，“吃饭，吃饭了再说。” 林启雨涵宋峰食欲大增，几口扒拉完饭菜，跟着紫月来到了林启房间。 坐下了，紫月问林启：“你为什么觉得没有把握？” “我们接触过，当然是他的真气比我们二人都强啊！我现在七层，宋峰五层，金摧风最少八层以上！” 想了想，接着说道：“他又没说怎么比，临走还让带上大明雀，你说这该准备些什么？” 紫月略加思索，说道：“真气层次在短时间之内是无法提高的，不过……” 话到嘴边，紫月又犹豫了，说这么多，会不会突然暴露自己的身份？ 毕竟自己的任务还差得远，这时暴露出来，自己小命还在主君手里捏着不说，更何况还有爷爷这个连带责任人…… 不过，对林启的担忧很快又占了上风，她心念一转，既然主君的事儿无法回避，那就索性让林启变得尽可能强大起来吧！ 这样的话哪天和主君对决，林启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其实这也不能全赖我，你看，金摧风现在不就是逼着他变得强大么，我只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林启见她愣着不说话，催促道：“不过什么？” 紫月回过神来，说道：“不过如果你们提升真气级别，可能会有一丝希望！” “这有区别吗？”三人异口同声地反问道。 “当然有区别！真气层次不是突然提升的，达到某个层次后，真气又一级一级地逐步提升，升到九级后再升到新的层次。” 林启学医练功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过这个，宋峰更是闻所未闻，直听得目瞪口呆！ 半晌，林启问道：“那我怎么从没感觉到过？” 紫月看着他们，解释道：“人体后腰部位有个八髎穴，真气级别就从那里一级一级提升。” “由下而上，从左到右，先下髎，再中髎，再次髎，然后是上髎，最后是腰阳关。” 林启宋峰明白，八髎穴左右各四个，正上方就是腰阳关穴。 “这九个穴位真气充满后，会瞬时通过命门穴进入全身经络，真气这才提升到上一个层次。不过层次较低时这种升级的感觉并不明显。” 林启听完，想起火苗子后腰那八个气团，那就是真气提升的明显表现啊，原来如此！ 紫月又说道：“层次提升后，真气会均匀散布到全身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及周身365个穴位，因此气机的整体强度与提升前相比反而可能会有所减弱。” “所以，如果他是八层一、二级，你是七层七、八、九级，你有可能比他更强！这是唯一的机会！” 听到这里，三人总算面露喜色，松了一口气！ 林启已经迫不及待，问道：“那该怎么快速提升真气级别？” 紫月缓缓答道：“天有三宝日月星，人有三宝精气神，精满则化气，所以你想提升真气级别，快速补精是唯一的选择！” 林启是学医之人，精气神是最为基础的知识，当然理解她所说的精，指的是一切生命体的精华，骨骼、肌肉、血液、汗液、毛发等等。 但要在短短两三天之内达到补精化气的效果，肯定不是常规药物所能做到的。 紫月当然明白，于是继续说道：“动物之中，精最足的是鹿，所以它们从小到大都非常健美活泼，可爱至极，因为它们吃的是吸取了天地精华的斑龙草！” 林启听了，顿有所悟，说道：“你的意思是，服用斑龙草？” “对！” 林启回想了一下，说道：“可是昨天我喝了斑龙茶，感觉效果不大……” 紫月忧愁起来，“当然不大，那种药力，给大明雀估计还马马虎虎……你们只能加大用量了……” 她知道，只要她一说这事儿，林启肯定会生吞斑龙草，这正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才忧愁担心。 果然，林启闻言立即起身来到飘窗前，从一棵含苞欲放的斑龙草上掐了一片叶子。 三人要拉住他，哪里来得及，叶片已经被他直接放进了嘴里。 雨涵叫道：“快吐出来！别这么急！” 林启说道：“时间太紧，拖延不起了……” 话还没说完，叶片就反刍上来了，又下去，这叶片力道比第一次吞下的更强劲，反复几次下来，林启已经大汗淋漓，全身湿透了。 三人在旁边干着急，也无计可施。 等他恢复了正常，雨涵正色道：“林启，你不要乱来！比试事小，身体事大！” 林启抹了抹脸上的汗珠，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笑道：“你们看，我没事！好了，我衣服湿透，先洗漱去了，你们一会儿也早点休息吧！” 于是三人各回各的房间了。 紫月心里是极其忐忑不安的，她感觉今晚说得太多了，会让他们生疑，可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了…… 宋峰当然感觉到了紫月的异常，她对斑龙草和真气层级太了解了，甚至远超师父林启！ 他想起林启之前说过她身份不明，自己不信，今晚的事儿还不足以证明么…… 雨涵呢，一方面惊讶于紫月的学识，一方面担心起林启来，这么一个神秘的女孩子来接近林启，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林启是一门心思想着真气的事儿，洗漱完毕，他躺在床上，用手摸了摸八髎穴附近，没什么感觉。 于是运功察看了一番，果然感觉到下髎左右两穴已被真气充满，中髎左穴已有一半，右穴及上面穴位里面都空空如也。 这么说，他是七层二级多点。 金摧风只说三天后，也没说今天算不算？如果不算，还有三天，如果算，那就只有两天了。 依他那架势，必定是只有两天！ 第182章 体质压制 也就是说，至少要将真气提升六到七个级别，普通情况下，那可能需要几个月甚至一两年的时间！ 而现在，只有短短两天时间！ 想到这里，林启怎么也睡不着，他爬起来，来到飘窗前，趁着夜色，挑了一片最大的叶子，掐了下来。 有了前面两次的经验，林启大概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他首先运起风云大法，将内丹气团运到胃部，化开，由下而上均匀分布在胃壁、食道、咽喉及口腔内。 然后吞下叶片，这时虽然有反刍和热力冲撞，因为做了足够的真气防护，难受的感觉显然减轻了很多。 当叶片在胃里落定后，林启急速运起风云大法，将产生的热量快速运送到四肢百骸以减少聚集，所以这次只是感觉到有点微微发热。 林启大喜，终于入了一点门道！ 又运功察看了一番，中髎左穴已经被精气充满！ 看来充满一个穴位最少需要两片斑龙草叶，幸亏当初多挖了几棵回来！ 接下来还有一个工作要做，炼精化气！ 如果把人体经络比作溪流、江河，那么穴位就是水潭、水库。 显而易见，经络中的真气是流动的，而穴位中的真气则安静得多。 眼下虽然斑龙草的精气已经被吸收到了八髎穴中，但那毕竟还是外来物，是死的，跟身体气机格格不入，要不然，火苗子的后腰怎么会疼痛呢。 要炼精化气，将他气化为己气，当然是运行移花接木中的接木大法。 当下林启就运起功来，运了几圈，下髎两穴的精气早已与自己的真气无异，想必那原本就是自己的精气所成。 而中髎的精气应该是服用了三片斑龙草后才形成的，纹丝不动，紧致如初，看来收效甚微。 难道是次数不够？ 林启又运行了数十圈，再一察看，稍微有点反应了。 看来这炼化精气需要不少时间啊！ 林启索性爬起来，盘腿而坐，一遍又一遍地运起功来。 不知运到几点，困意袭来，这才收式睡觉了。 平常都是依靠体内的生物钟，每天早晨都是醒来后过了几十秒五点的闹钟才响起。 昨晚练功太晚，今天一直睡到闹钟响了才醒来。 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察看气团，经过昨晚的运功，斑龙草精气所成的紧致气团已经完全松开，与体内真气融为一体了。 林启见到了成效，精神大振，赶紧下床洗漱。 出到外面，宋峰也起来了，已经洗漱完毕。 林启说道：“这两天你就在家练功吧，抓紧时间提升真气级别，还有大明雀。我们只能尽可能的多作准备。” 林启洗漱了，给宋峰讲起了服用斑龙草的注意事项。 然后掐下一片叶子，对折再对折，撕开了分成四份，宋峰接过来一份，放入口中。 虽然他听林启讲了一遍，心中还是一惊，只感觉那叶片如同活物一般，自个儿顺着食道就下去了。 下到胃里，一阵微热袭来。 不一会儿，叶片又反刍上来，宋峰只感觉喉咙直发痒，胃里翻江倒海，张嘴要吐，叶片却下去了。 如此三次之后，叶片落到了胃里。 林启早已按掌在他膻中穴，运起风云大法等候。 宋峰感觉到胃里一股灼热涌出，瞬时难受得弯下了腰。 林启立即施展风云大法，急速推动那股热气疏散到全身，隐约之中，他感觉到宋峰下髎右穴有了些许动静。 收了式，林启问道：“怎么样，先休息一会儿吧？” 宋峰擦了擦额头的微微汗珠，“没事，虽然有点不舒服，不过能够忍受，再试试！” 他也是心急了点，说完，拿起两小片放入了口中。 林启知道拦阻已经来不及，急忙按掌运功作好准备。 这次是两小片，药力翻倍，宋峰被折腾得五官都扭曲了，不过好在有林启运功相助，总算挺了过来。 再一察看他八髎穴，下髎两穴已经被精气充满了。 林启自己又服用了一片叶子，说道：“早晨的服用就到这里吧，早餐后再炼精化气。” 然后出到外面，用炮制好的叶片泡了一大杯茶水，两人喝了一点，给大明雀喂了一点。 整个过程还算顺利，两人服用斑龙草与炼精化气交替进行，到了第三天晚上，林启已经达到七层九级。 他此时已经不能继续服用斑龙草了，因为他八髎穴和腰阳关总共九个穴位，个个都已被炼化好的气团充满，蠢蠢欲动，蓄势待发。 哪怕再增加一点点，物极必反，这九个气团就会瞬间全部跑出，进入命门穴中，输送到全身，那就前功尽弃了！ 宋峰是五层五级。 大明雀是禽类，它的真气层级无法判断，不过林启可以肯定，通过这两天饮用斑龙茶，它提高了不少。 第二天早晨，林启宋峰还在公寓，邵天明就来了电话，说金摧风已经在路上了。 雨涵开车，带着二人和大明雀来到了邵氏医院小会议室。 “怎么还没来？” 出了电梯，隔着老远就听到金涣荣的叫嚣声。 三人不慌不忙，进来坐下。 “怎么比法？”邵天明心里没底，有点后悔当天没问，不过，就算问了，他们会说吗？ 金老笑眯眯地说道：“哦，不好意思，那天忘记了说比法，其实我们也没想好……” 金摧风说道：“我们父子两人，你们师徒二人，咱们各比一场，金毛和大明雀比一场，怎么样？” 林启雨涵宋峰听了，心说你这是没想好？幸亏我们有所准备！ 林启微微抬头，答道：“请。” 金涣荣“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叫道：“我先来！” 宋峰当仁不让，站了起来，伸出右手，“请！” 邵天明见状，问道：“怎么定输赢？” 金老仰头一笑，“简单简单，他们二人握手比试真气强弱，谁先额头出汗算谁输！” 话音刚落，金涣荣一把抓上宋峰手掌，真气瞬时由劳宫穴奔涌而出。 宋峰虽然早有防备，还是吃了一惊，只感觉他真气中似乎有刀枪剑戟，一路砍伐而来，早已到了手掌根部。 连忙在手腕内关外关处形成气障阻止，也算略有成效。 金涣荣见自己的真气不能上行，调转头来，直奔少商、商阳、少冲等穴。 宋峰瞬间感觉五个手指由下而上浸没在一片阴凉之中，急忙调动真气来驱除。 话说这宋峰也是吃了体质的亏，他金涣荣家族都是庚金体质，真气暗含砍伐之力。 而宋峰是乙木体质，区区一个乙木，在庚金面前，有如蔓藤花草，怎能敌得住他庚金刀戟一般的砍伐？ 好在金涣荣层级不高，与宋峰相当，力量相差不大，所以宋峰只不过是真气被砍了个七零八落，身体倒是没有受伤。 金涣荣砍退真气，向他的五个指尖骨上狠劲地钻了起来。 五指连心，霎时，宋峰只感觉到五阵剧痛钻心而来，“啊！”地一声，手腕的气障顿时烟消云散。 金涣荣感觉到他气障消除，立即抽回真气，穿过掌心，沿着手臂火速奔上。 宋峰只感觉右手一阵冰凉，动弹不得。 “停！” 金涣荣一抬头，见林启怒瞪双眼，断喝一声，早已伸手抓住宋峰右臂天泉穴位置。 林启火速注入真气，沿着宋峰手臂倾泻而下，金涣荣只感觉前面好似排山倒海，自己的真气无法前进，只得节节败退，最后由劳宫穴抽身而出。 宋峰顿时感觉手臂恢复如初。 林启收了式，喝道：“有言在先，点到为止，何必赶尽杀绝！？” 金涣荣甩了甩手掌，怡然自得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183章 背水一战 再看宋峰时，早已汗流浃背。 毫无疑问，第一局宋峰输了。 “说吧，第二局怎么比？” 林启见金涣荣手段卑鄙，强压心中怒火，冷若冰霜地问道。 金摧风笑了笑，说道：“我有金毛，你有大明雀，奈何它们品类不同，一个飞禽，一个走兽，无法直接相比。” “不如这样，咱们比比催眠术，你催眠金毛，我催眠大明雀，催眠后谁先醒来算谁输，好不好？” 雨涵听完，脑瓜飞转，心想，如果你金摧风痛下杀手，一举将大明雀置于死地，那又如何论输赢？ 于是抬起头，目光如炯，问道：“如果不醒来呢？” 金老是何等人物？一听便知雨涵其言所指，又是咪咪一笑，说道：“醒不来，算输！” 然后抚摸了一下怀里的金毛，对林启说了句“你下手可轻着点，去！” 金毛闻声，轻轻一跃，来到桌上，趴在林启面前。 宋峰一个眼神示意，肩头的大明雀扑棱两下，也落到了金摧风面前的桌面上。 那边金摧风已经伸手出掌，林启也伸出右掌，轻按在金毛头上。 说是催眠术，其实就是比的风云大法里面的控术。 金毛的真气沉缓阴冷，林启早在给万锁治疗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所以此刻他心中一边默念控兽咒，一边缓缓输出真气。 不论是人还是动物，要想入睡，必须使其气机运行速度减慢，力度减小。 平常到了晚上，那是借助了天地之阴气的收敛沉降之力，所以气机自然随之变缓，方能入睡。 而现在是早晨八九点钟，太阳高高挂起，万物欣欣向荣，金毛体内的气机应时而动，正奔腾不息，要想催眠，谈何容易？ 奈何金毛气机跟普通动物相比差异太大，林启念了数十遍，它依然大眼睛咕噜噜乱转。 林启边念边琢磨，只能想办法把它的气机困住，气机无法正常运行，它自然而然就睡了。 话说擒贼先擒王，于是他输入真气，运行到金毛心脏附近。 然后运起风云大法，将金毛真气源源不断地推过来，在它的心脏外围筑起厚厚一层气障，只留了两个小孔洞供其气机出入。 不出所料，金毛心跳慢慢减弱，气机运行越来越沉缓，最终闭上眼睛，睡着了。 林启收回真气，想移开手掌，却动弹不得，不由心中一惊。 原来刚才一心催眠金毛，丝毫没有感觉到金毛真气之中的阴冷之力已经沿着掌心蔓延到了手腕，因此麻木不仁，无法运力。 只得伸出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轻轻移开，唯恐惊动了沉睡中的金毛。 然后运起功来，剔除手掌之中的阴冷之气。 那边金摧风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真如金涣荣那天晚上在江边所说，金老养的大明雀多的是，所以他熟知它们的气机特点和层级，本想着稳操胜券这局赢定了。 当他按上掌心的那一刻，金摧风慌了，气机这么强盛，这还是我熟知的大明雀么？ 从气机特性来讲，大明雀与金毛截然相反。 兽类在地上行走，吸取的大地之气多，因而气机沉缓。 禽类在天空飞翔，筑巢于枝丫之间，觅食于草木之上，吸取的天空之气多，因而气机轻扬。 更何况是服用了斑龙茶的禽中之王大明雀？ 而金摧风气机虽然力度强大，却速度沉缓，因而金摧风只感觉大明雀的真气高高在上，虚无缥缈，根本无法捕捉。 当然，金摧风也绝非等闲之辈。 他思索一番，想到了同样的方法，于是输入真气，大明雀体型小，只一会儿，它的真气就无处可去，被乖乖推到心脏部位形成气障，睡着了。 林启的右掌刚刚恢复正常，金摧风也松开了手掌，同时嘴角露出邪恶的一笑。 在场的六个人心里都清楚得很，如果这一局金摧风赢了，那就是三局两胜，不用再往下比了。 金摧风熟知金毛，又见识过林启的气机，铁定认为以林启的功力只能让金毛小憩，三五分钟之后必定醒来，因而浮出必胜的一笑。 谁知三分钟后金毛还在沉睡。 五分钟后，金毛大明雀依然沉睡。 十分钟后，金涣荣按耐不住，大叫一声：“大明雀！” 林启心说卑鄙无耻你又使诈！ 正要出声，金涣荣叫声刚落，金毛大明雀同时一跃而起！ 几乎是与此同时，金摧风转身抡起手臂甩了金涣荣一记耳光，动作流利一气呵成，“啪！”的一声，响亮而清脆。 金涣荣掩面而坐。 这边三人心中暗暗发笑，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只有邵天明如梦方醒。 刚才那十分钟，他心潮澎湃，激荡不安，祖祖辈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可不能就这么败在了我的手里……他感觉像是过了十年。 直到那“啪”的一声响，他才回过神来，擦了擦额头鼻梁和脸颊上的汗珠，瘫坐在了椅子上。 金摧风随即转身，对林启说道：“刚才这一局就算平局，有请！” 然后将胳膊肘支在桌面上，缓缓伸出了右手。 林启看得真切，他手上青筋根根暴起，气脉贲张，看起来胜券在握志在必得！ 第一局宋峰输，第二局平局，现在第三局，如果输了，那是输，如果平局，还是输，如果赢了，那也只不过是个平局！ 所以对林启而言，此局必胜！ 邵天明已经受不了这种心理重压，慢慢挪到窗边去了。 林启暗暗用功，先在指尖至肩头整个右臂筑起厚厚的气障，同时运起玉屏风散，然后缓缓伸出右手，迎了上去。 掌心相遇的那一刻，林启只感觉到金摧风掌心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其间大刀阔斧铿锵作响。 预先筑起的气障有如枯枝朽木，一顿劈砍之后随即土崩瓦解。 玉屏风散更是苍白无力。 金摧风面露狰狞，后劲一推，掌心真气如入无人之境，穿内关，过曲泽，直取天池！ 林启心中大惊，过了心包经的终点天池穴，他就可以兵分两路，一路取心脏，一路取肝脏，好不阴狠歹毒！ 他这哪里是比试，这分明是要取我性命！ 林启岂是坐以待毙之辈，一招风起云涌，瞬时体内真气腾起，犹如海浪滔天。 这一招，着实把金摧风吓了一跳。 他只感觉自己的真气有如一叶扁舟，在狂风骇浪中颠簸不止。 但那又如何？ 鼎鼎大名的庚金之气，岂是这上下颠簸就能土崩瓦解的？ 只见他屏息凝神，猛一用功，真气随之更进一步，过了天池，果真兵分两路，抬头欲进！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林启脑海灵光一现，火速运起五行大法，体内真气瞬时一分为五，将庚金之气层层团团围住，缠绕翻滚起来。 然后又运起接木大法，试图将缠绕的庚金之气化为己用！ 金摧风大惊，只感觉林启体内五股真气缠绕，从四面八方吞噬自己的真气。 但甲木之气毕竟天性柔和缠绵，任你缠绕吞噬，又岂能使天性刚健的庚金之气分崩离析？ 不过令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种看似柔弱的甲木之气，竟然把庚金之气拉扯得原地转圈，前行不得！ 金摧风看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他见林启已举全身之气力护在天池穴附近，周边却是空虚。 于是突然一个壮士断腕，丢下天池处的真气不管，另起真气沿天池外围奔涌而过，瞬时就占据了肩头、背部和膈肌以下腹腔的所有位置。 林启意欲调动真气阻拦，奈何战线太长，为时已晚，只感觉金摧风的真气在身体里面大刀阔斧地砍伐起来，剧痛钻心。 怎么办！ 怎么办？！ 第184章 因祸得福 林启心头被剧痛淹没，感觉自己将入死境。 然而，稀世罕见的甲木之气岂是如此逆来顺受之辈？ 他欲取我性命，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林启强忍疼痛，将真气分为两半，一半留在膈肌以上胸腔内，着重护住肝、心、脾、肺。 另一半缠绕在金摧风真气之上，借着他来的路径，顺势逆向穿过掌心劳宫穴，沿着心包经，过内关，奔曲泽，直取天池！ 金摧风正砍伐得起劲，猛的感觉到林启已经反守为攻，心中大惊，急急抽回真气意欲防守。 为时已晚！ 林启真气已深入体内！ 不过顷刻之后，金摧风就笑了。 这一战他感觉太轻松了！ 心说，现在你林启虽然直捣黄龙，可惜呀可惜，你真气怎么冲到天池就不往前了？ 原来林启冲出的真气只有一半，加上又在金摧风真气上缠绕数圈，到了天池处已是强弩之末，再也前行不得。 金摧风面露阴笑，聚起林启肩背上部的庚金之气，沿着林启督脉一冲而下，奋力朝他另一个要害之处命门砍去！ “啊！” 只听得林启一声尖叫！ 原来两人全神贯注争斗之间，林启竟然一时忘记了后腰的九个真气气团！ 现在金摧风这一奋力砍下，他命门附近的八髎穴和腰阳关穴总共九个穴位内的气团悉数被激荡而出。 林启只觉后腰一阵剧痛，随即涌出一股强烈的灼热，痛灼相交，因而忍不住大叫一声。 不过他瞬时反应过来，随即推动气团，大喝一声：“风—卷—残—云！” 此时后腰气团已尽数释放，在功法风卷残云的推动下，如风驰电掣般冲向林启右臂。 好似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天池处的真气受到后援，瞬时冲出一大截，一分为二，直取金摧风肝、心二脏！ “啊！” 只听得金摧风一声惨叫，张口吐出一口老血！ 金涣荣见状，火速伸掌过来相助。 见胜负已分，林启无心恋战，抽回真气，昂首挺胸端坐椅上。 金摧风原本企图同样以体质和真气层次压制取胜，万万没想到林启真气竟然在短时间之内这么突飞猛进。 现在眼看自己即将大功告成之时，反而助了他一臂之力，被他意外间反败为胜，顿时气急攻心，“哇！”地一声，又是一口老血喷出老远。 金老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和金涣荣一起，搀起金摧风，缓缓向门外走去。 刚到门口，只听得林启“啊！”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瘫倒在旁边雨涵身上。 三人身形停了几秒，“哼！”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这边林启只感觉除了胸腔，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钻心，坐卧不得。 原来他早已被金摧风的真气砍伐得伤势严重，只是他心念坚定，一直咬紧牙关坚持，因为这一局他要必胜！ 按照林启的吩咐，三人将他抬上桌面，趴着休息了半个多小时，等疼痛稍微缓解，这才让宋峰背着他下了楼，回到公寓。 可能金摧风认定他们必胜无疑，所以当初并没有事先说定平局怎么办，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短期内金家应该不会再找上门来。 但看到林启伤势如此严重，邵天明压根儿高兴不起来。 他拿起手机要找人来看，林启说道：“老院长，这是内伤，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不用担心。” 又对早已泪流满面的雨涵和惊魂未定的宋峰说道：“你们也不用着急，有斑龙草，很快就可以恢复。” 当晚，紫月下班回来，见到林启趴在床上，动弹不得，一时没忍住，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 当听完林启讲了整个过程，紫月破涕为笑。 宋峰一脸惊愕，“紫月，你……” 林启听她笑出声，侧过脸来问道：“怎么了……” 紫月擦了擦眼睛，说道：“你这是因祸得福啊！” “怎么回事？” 紫月说道：“甲木虽然是栋梁之材，但必须经过刀斧的砍伐修正，这庚金之气就是刀斧啊！” 原来这天下之理，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如果没有降住呢，那就是一物成就一物！ 现在这金摧风没法彻底置林启于死地，当然是帮助林启更进一步地完善了甲木体质。 只是这个过程太痛苦了！ 林启费劲地挪了挪手臂，说道：“这么砍伐下来，全身都要碎裂一般，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更别说什么栋梁不栋梁……” 紫月一脸认真，“不这样，你的任督二脉、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猴年马月才能融会贯通啊！” 林启一听，兴奋地抬起头，“什么？你说我的全身经络都被他打通了？？？” “对！不信你运气试试！” 见紫月语气如此肯定，林启试着运起真气，在体内转了几圈。 以前运行真气无非两种路径。 第一种，十二正经，即肝、心、脾、肺、肾、心包六脏经和胆、小肠、胃、大肠、膀胱、三焦六腑经，俗称十二经络。 第二种，奇经八脉，即任督二脉、冲脉、带脉、阴阳二跷脉、阴阳二维脉。 其中十二正经可以遵照子午流注来进行连通，任督二脉也可以两者连通，但是其它经络之间很难互相连通。 现在呢，林启只要加以引导，真气在体内可以随心所欲、畅行无阻！ “真是没想到！太好了！”林启又转头说道：“那我怎样才能快速恢复？” 紫月想都没想，随口答道：“除了服用斑龙草，别无他法。” “那得多久？” 紫月见他那着急的样子，真是可气可恨啊，于是敷衍道：“很快，很快！” 说是很快，能有多快？ 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生吞斑龙草，可能随时要了他的老命，所以只得用炮制过的叶片泡水当茶喝。 炮制过的，药力自然慢得多，喝了三四天，林启虽然能够翻身和仰卧，但还无法坐起，更别提下地走路了。 又服用了三四天，能够坐起了。 一直到半个月之后，林启才能行走自如。 令林启大感意外的是，自己曾经下丹田和中丹田的两个内丹气团，还有后腰的九个气团，全部消失不见了！ 紫月似乎早有预料，说道：“你自己感觉不到，但对真气来说，经络打通后，经络之间多了很多空隙，真气已经自动填过去啦！” “那得多少真气才能填满？” “说不好，看各人情况，少则两三倍，多则七八九十倍。” 林启听了，又忧又喜，忧的是内丹气团没有了，喜的是真气储备空间大大提升了！ 这期间，樱谷小雪来过一次电话，心情激动，说她服药半个月后再去b超复查，原来直径27毫米的肌瘤已经缩小了3毫米。 缩小3毫米，对于肌瘤来说，谈何容易！ 宋峰从说话语气听得出来，她情绪状态也好了很多，于是让她按照原来的方子继续服用，等他们上班了再来复查。 林启又休息了两天，感觉已经恢复如初，就上班去了。 这么久没有上班，瑾清是天天接到找他的电话，记录本上写了厚厚一沓。 看病加回电话，一上午时间也没回了几个。 下午刚上班，林启正在翻看记录本，进来了两个人。 “请问，宋医生在吗？” 两人彬彬有礼。 宋峰抬头一看，两个女子。 一个看起来雍容华贵，大家闺秀，高雅端庄，一个好似小家碧玉，邻家女孩，清纯可爱。 “我就是……你们两位找我？” 两女子来到办公桌前，点头说道：“宋医生，你好。” 宋峰心中掠过一丝不安，怎么，看她们这架势，难道又是外族人不成？ 第185章 师规怎么破？ 还没等宋峰开口，大家闺秀这位说道：“我是樱谷小雪的校友，我叫杏子，这位是我小妹，樱木采夏。” 樱木采夏鞠了一躬，“你好！” 宋峰一听，好么，治了外族桉东元一个，后面来了一个又一个…… 只得招呼道：“请坐，轻问你看什么问题？” 杏子坐下，答道：“采夏是胃病，我跟小雪一样，是肌瘤。” 然后转头说道：“采夏，你的问题小，你先看吧。” 采夏点头，“多谢姐姐”，然后伸出右手。 宋峰把完脉，说道：“你的情况简单，按方子服用，最多一个月就能痊愈。” 采夏收回手，说道：“多谢宋医生！” 等宋峰开好方子，杏子伸出右手，“有劳你了。” 宋峰伸出手指，搭上她的寸口。 过了十几秒，宋峰眉头皱了起来，收回了手。 杏子见他这表情，知道情况不妙，担心地问道：“宋医生，怎么了？” 宋峰一脸歉意，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能力有限，看不了你的病……” 杏子与采夏面面相觑，“那可怎么办？小雪跟我说了，你是江城最好的医生，所以我们才特意赶来……” 宋峰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她的病是我治的不假，但她肯定搞错了，江城最好的医生，他在……在……” “他在哪？”二人同声问道。 宋峰抬起头，指了指对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就是我的师父，他在那里……” 林启心说宋峰啊宋峰，你这是几个意思？不是跟你说了我不治外族人吗？怎么现在…… 转念一想，他说他看不了，难不成这个杏子又是个什么异常体质？ 无奈，见她们二人转过脸来望着自己，只得点头示意，算是打了个招呼。 宋峰见了林启的表情，知道他已经体谅了自己，连忙起身，示意采夏杏子二人坐到林启这边，“这是我师父，林启林主任。” 等坐定了，杏子伸出右手，说道：“有劳林主任了。” 林启伸手，将手指搭上了她的寸口。 刚搭上，林启心中一惊，这又是什么体质？ 只感觉到她气机紧凑沉缓，根本无法提取脉象，怪不得宋峰说看不了…… 林启收回手指，说道：“你的气机太过特殊，脉象不明，所以宋医生无法把握，我也只能运功来帮你察看。” 杏子答道：“那就麻烦你了。” 林启这才将手掌按在她后背神门穴，输入真气，在她体内细细察看了一圈才收掌。 只感觉她小腹之内气机几乎停滞不前，阴冷至极。 于是说道：“你体内阴寒这么严重，除了肌瘤，恐怕还有其它严重的问题……” 杏子直点头，说道：“听我姑姑说，我们这一族的女子个个都有严重的痛经，并且不孕不育，所以我姑姑和我都没结婚……” 瑾清在旁边听得带劲，八卦心起，笑道：“我听说痛经的女人找个老公就好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杏子还真的当了回事，居然扭头问道：“那是为什么？” 瑾清一脸认真地说道：“女子属阴，男子属阳，独阳不生，孤阴不长，所以找个老公，阴阳调和了，痛经就好了啊！” 林启一瞪眼，喝道：“听你说得那么专业，以为你有点货，没想到却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哈哈哈……”几人笑了起来。 杏子笑道：“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我怎么感觉她说得有点道理？” 几人又是一阵笑。 林启说道：“如果能够坚持治疗，你的身体是可以恢复正常的。” 杏子听了，如获至宝，“那真是太好了！感激不尽！” 林启呢，心中还是想起师父的规矩，不能给外族人治病，那怎么办？ 想了想，说道：“不过你的治疗时间比较长，最少要分为三个阶段，我工作又忙，你看这样可不可以。” “我把药方开好，阶段内的复查和治疗由宋医生来跟进，到了新阶段要换药方了我再来，这样两不耽误，好吗？” 杏子见他刚一把脉就看出了自己的大问题，后听他说话又不同于以前见过的所有医生，心说这果然是个难得的好医生啊！ 于是满脸诚恳，答道：“可以可以，你能为我看病就已经荣幸之至了……” 宋峰一脸问号，心说这怎么又到我这里来了？ 林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写了方子，让她们抓药回去了。 宋峰坐到了林启旁边，问道：“师父，我真的无法……” 林启打断他的话，说道：“怕什么，这一路你不是边治边学边学边治么，再说了，怎么看这种病，怎么调整药方，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宋峰心想也是，总不能一碰到问题就找师父吧，自己也得不断提高才行…… 到了晚上，雨涵问起林启上班感觉怎么样，能不能受得了，身体恢复了没有。 林启笑着说道：“没有问题。” 宋峰说道：“嗨，我看咱们一时半会儿跟外族脱离不了关系，这不，今天又来了两个……” “嗯？又有两个？” 宋峰就把采夏和杏子的事儿说了一遍。 没想到雨涵没有奇怪于杏子的体质，却琢磨起她们的名字来，“樱木采夏，这个名字倒是常见，姓樱木，名采夏。杏子，却不像是一个普通人的名字……” 林启奇怪地问道：“这名字还有高低贵贱之分？” 雨涵一边回想，一边说道：“名字当然有讲究，我国古代君王制的时候，普通人的名字绝不能跟皇帝同名，就连写文章奏折都得避开。” 林启宋峰两人都点点头。 雨涵继续说道：“在樱花国也有类似的情况，樱花国普通人有名有姓，而被尊称为‘神’的樱花国天皇，他的家族里不管皇子公主，全是有名无姓。” “而且他们的名字有个特点，一般男子取名都带个仁字，女子取名都带个子字。” 林启明白了她的意思，问道：“你是说，杏子是皇室成员？她是公主？” 雨涵肯定地说道：“对！” 林启回想了一下，一个劲的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堂堂一个皇室公主，不远万里来到华国，就只有一个采夏跟随？金家还知道请保镖呢！” 宋峰也觉得林启说得有道理，直呼不可能，“会不会平民也有这种名字的？而且她们两个明明以姐妹相称！” 雨涵开口说道：“她不是说了么，她和她姑姑都未婚，依我的直觉，她虽然贵为公主，却因身体问题遭到了冷落。” “你们想啊，皇亲国戚里面，政治婚姻是很常见的，而堂堂公主却不孕不育，虽然不是她的错，但她的待遇肯定大打折扣。” 林启听了，笑道：“当院长的人就是不一样，考虑问题的角度都大不相同！” 雨涵也笑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当然，也许不是这么回事，或许她想‘微服私访’？至于姐妹相称嘛，她们有可能从小就一起长大，这个很正常。” 林启宋峰听完，不知为什么，都沉默起来。 雨涵又说道：“其实是与不是，等下次她们来复查，你们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宋峰看着林启，说道：“师父，要不，还是你来治吧……” 林启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一个公主就把你给吓住了？” 宋峰在一旁没有说话。 林启说道：“我也不是借题发挥，不过这也是个问题，你看的是病，又不是病人，不能让病人的身份影响了你。” 第186章 再访神鹿山庄 见宋峰没说话，林启说道：“不管她是不是公主，都按照我跟你说的办。” 宋峰明白了，问道：“师父，杏子的气机太过特殊，我该怎样做才能作出准确的诊断呢？” 林启想了想，说道：“办法是有，不过你的气机层次不够，首先要解决这个问题。你先容我想想，过几天再说。” 其实经过一下午的考虑，他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是借助移花接木大法，将自己的真气传输一部分给宋峰。 他的真气提升之后，林启再稍加点拨，以宋峰的基础，诊断病情这点小事情当然不在话下。 但是还存在两个大问题。 一是宋峰不会接木大法，无法将林启的真气化为己用，所以他需要时间来学习功法。 这个好办，晚上时间不够，那就把书拿去办公室，宋峰有空就让他学习，自己再随时答疑，相信很快就能学会。 二是目前林启自己的真气都不够，一个气团都没有，又哪有给宋峰的呢，所以他必须要快速补充真气。 家里的斑龙草数量有限，叶片也不能老摘啊，摘秃噜了，就死翘翘了。 那怎么办？ 白天上班的时候林启没闲着，一有空闲就琢磨这事儿，想了一天，他又脑洞大开，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到了晚上做艾疗的时候，他就跟雨涵说道：“我有个事儿和你商量。” 雨涵一听这话，心说准没好事儿，答道：“什么事。” “我要去神鹿山庄闭关修炼。” 雨涵正趴着让林启给艾灸命门穴呢，听他说完一骨碌翻过身来。 两眼直勾勾盯着林启，一脸吃惊，“你没事吧？小说看多了着魔了？” 林启认真地答道：“我又不是说要练什么盖世神功，我只是去采气而已。” “采气哪里不能采？你之前找出的江城那二十四个顺气而采之地，二十四个逆气而采之地，一共四十八个，还不够你采的？？” “地方跟地方是不一样的，有的地方毫无遮挡，甚至出于风口之上，就算有真气流动，也是直来直往，毫无聚集。” “而那个水潭不一样，背靠山谷，左右树木林立，又有流水缓缓，是个藏风聚气的绝佳之地，因而汇聚的真气异常充足。” 林启沉默了一下，见雨涵没有说话，继续说道：“气跟气也是不一样的，有的地方贫瘠荒芜杂草丛生，有的地方肥沃丰盛草木成荫。” “神鹿山庄的水潭你也去过，那里能养育出这么神奇的斑龙草，足见那个地方的气绝非其它地方能比。” 雨涵听他说的这番话，感觉也有点道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复又趴下，继续艾灸命门穴。 半晌，问道：“那要去多久？” “我也不知道。” 林启又想了想，说道：“要不，等我采够中丹田和下丹田的两个内丹，和八髎穴腰阳关的九个气团，我就不采了。” 雨涵之前听紫月讲了那么多，现在也略懂他的意思，说道：“你还真是不贪心，你何不干脆把真气提升到第八层再回来？” 林启摇摇头，“不行，我还得留着气团传输给宋峰，如果提升到第八层，气团就消失了，因为全都分散到全身了。” 雨涵转过头来，“什么？” 林启只得说了自己的计划。 从他言语之中，雨涵听出他已经深思熟虑，心意已决，于是问道：“什么时候去？” “明天我跟宋峰交代一下医院的事情，那就后天去吧。” 去倒是去，吃饭却是个大问题。 下到水潭容易，上来却难，要是顺水而下，那又绕到外面江边，路程太远。 两人商量良久，最终决定，只能尽量多带食物，先顶个几天再说，去了再想办法。 于是二人一人一个背包，除了衣物帐篷绳子柴刀，全部都是食物。 当然，还有几个充电宝，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最少可以跟外界联系得上。 两人依然趁着午饭时间没人的时候，从漂流出口爬进来，顺着石壁上的洞口，进到水潭之中。 林启爬上岸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斑龙草长得怎么样，见不但长势良好，周围还有新苗生出，这才放下心来。 换好衣物后，两人就在大树之下搭好了帐篷。 简单应付了午餐，林启拿着瑜伽垫子，铺在斑龙草旁边，盘腿而坐，采起气来。 要说位置，当然是斑龙草这里最好，要不然它为什么偏偏要在这里生长呢？ 刚运功不久，林启就心生欣喜，对练功者而言，这里真是块“风水宝地”啊！ 林启脚心向上，双手靠着膝盖，掌心朝上，运起采气之法，顿时只感觉四股气流好似漩涡一般，飞速涌入了掌心劳宫穴和脚底涌泉穴之中。 然后沿着经络一路前行，分布到了全身各处，不一会儿，平静的体内就升起了勃勃生机。 采入的真气不断增加，慢慢填入全身所有的经络、穴位以及被金摧风庚金之气打开的周身孔隙之中。 气本无色无味无形无相，但生成斑龙草之后，它就变成有色有味有形有相了，要将有形有相变成无形无相，当然需要增加炼化的过程。 与服用斑龙草相比，采气则去掉了炼化这个过程，直接将其归为己用，其效率起码要高出十倍以上。 更何况这里的真气纯净充足，没有杂质，连剔除邪气的功法玉屏风散都无需运行。 因此林启如久旱逢甘霖般畅快淋漓地采着气，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当他感觉到体内已被真气充满，无法再采入之时，这才收式起身。 一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了。 雨涵呢？ 去帐篷一看，没人，四处张望，不在。 “雨涵？” 林启轻喊了一声，没人答应。 于是沿着水潭边的草地慢慢寻找。 走了没多远，听到前面传来轻轻地水花声。 又向前走了几步，定睛一看，只见水潭边沿隐蔽之处，一棵大树底下，雨涵正在沐浴。 背朝自己，长发飘落，肤白如脂，身形曼妙，一举一动，风情万千…… 她正全身心地享受着大自然的美妙馈赠，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这炙热的眼神。 愣愣地盯了几秒钟，林启收回眼神，转过身来，回到了刚才采气之地。 “我这是怎么了？” 林启复又在草地上坐了下来，“以前每次遇到类似情形，不说心中万马奔腾，最起码也有个波澜起伏，需要念归元咒才能平心静气。” “今天怎么只是目光炙热而已，心中却是风平浪静，没有半点涟漪？难道这是重伤后元气大伤，有了后遗症？” 思来想去，想不明白。 雨涵一声“想什么呢？”，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这事儿能告诉她还是不能？ 想了想，答道：“没……没什么……你饿不饿？” 雨涵挨着坐下，边用浴巾擦着长发边说：“不饿，现在还早，水温合适，洗浴了再吃吧？” 林启扭头嗅了嗅衣领，气味让人上头，于是拿了衣服浴巾洗浴去了。 晚上，游人都下山了，所有的游乐设施也都停止了运转，整个山谷净得出奇，连鸟儿都归巢了。 只有草丛里的小虫子时不时的发出几声鸣叫。 还有水声潺潺。 两人肩靠着肩，坐在草地上。 “多么美妙的时光啊！” 林启不禁感叹。 雨涵抬起头，仰望着满天星辰，问道：“你在想什么？” 林启转过头来，鼻翼的热气轻拂着雨涵的发丝。 雨涵也转过脸来。 林启一脸认真，说道：“要不，我教你练功吧？” 第187章 意外发现 纵然给她个三天三夜，让她想破脑袋，雨涵也想不出他居然会来这么一句。 林启之前说过的话，雨涵当然记得，于是问道：“教我练功？你不是老早就说过，女孩子不适合练功吗？” 林启语气平静，说道：“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你说要练习功法，那个过程极其漫长而且枯燥无味，我当然不同意。” “那现在呢？” 林启缓缓扫视一周，说道：“你看，这里的真气是何等的丰厚纯净！你只需要掌握了基本的采气之法，就能突飞猛进！度日如年！” 他的意思应该是说，在这里采气一天，抵得上平时练功一年吧。 雨涵不觉笑了起来，第一次听说度日如年是这么个意思。 当她顺着林启的目光看去，却空空如也，“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 “你没有学习《气微论》，当然看不出什么。你听我的没错。” “你看，现在我们时间充足，又在此地，我刚好可以教你，天时地利人和，都齐备了，试试吧！机会难得！” 又说：“真气充足了，对你治疗天生顽疾肯定大有裨益！” 雨涵听他说得神乎其神，又关乎自己的身体，岂有不动心之理，当即就产生了尝试一下的念头。 于是也盘腿而坐，按照林启的吩咐，掌心向上，默念口诀，采起气来。 林启则伸掌按在她后背魂门魄门二穴之处，运起真气守护，以防万一出了差错。 雨涵第一次采气，感觉两个掌心好像各有一股热流涌入，沿着手臂向上，缓缓来到胸前，然后散布到全身。 只觉浑身由内而外微微一热，其感觉奇妙无比。 没想到见效这么快，看来林启所言不虚，于是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雨涵就感觉到从头到脚都变得暖烘烘的了。 但体内似乎有个巨大的无底洞，继续采气，除了暖烘烘，再也没有其它感觉了。 雨涵停下，问道：“刚开始的时候感觉还很明显，后面怎么好像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林启早已料到，因为她小腹之中有个阴寒气团，真气进来后，瞬间就被它消耗殆尽，无法聚集。 如果直说，恐怕她会心生沮丧，偃旗息鼓，于是笑道：“不要急，慢慢来。” 又见她刚才采气平稳，说道：“你继续采气吧，我真气已满，现在开始运结丹之法。” 于是两人各自运起功来。 等林启结好内丹，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看时间已晚，两人歇息了。 就这样，雨涵一直采气，林启先采气，再结丹，交替进行。 令林启意外的是，随着采气时间的累积，真气进入他体内的速度成倍增长，有如大坝决堤，翻江倒海。 原本打算最少要一个星期才能结成两个内丹九个气团的，结果短短三天就完成了。 加上林启胃口不好，因此他们带来的食物吃了一半不到。 这天晚上，睡到半夜，两人被外面的“呜呜”声惊醒。 睁眼一看，帐篷呼啦呼啦作响，正刮着大风呢。 出来帐篷一看，乌云遮天，月亮星辰早已消失不见，看来是要下雨了。 刮风下雨倒不怕，有帐篷呢。 可是这“呜——呜——”声却是十分瘆人，忽远忽近，忽高忽低，一会儿好似鬼哭狼嚎，一会儿好似男咽女泣。 把个雨涵吓得够呛，环顾四周，颤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林启自幼在山间长大，见怪不怪，说道：“大风刮过山洞，激荡里面的空气发声，声音随着风向和风力变化而变化，仅此而已。” 雨涵一下子想起来了，这现象其实很常见，平时住在公寓，碰到大风天气，也会听到类似声音。 但是现在是荒郊野外…… 雨涵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问道：“听声音有点像狼嚎，如果狼群来了，咱们就完了……” 林启认真听了听，肯定地告诉她：“不会，狼的声音我太熟悉了。” 过了几秒钟，林启激动地问道：“嘿！你说那山洞里面会有什么？” 雨涵还没回答，他一骨碌爬起来，“咱们去看看！” 雨涵盯着他，“你疯了？！” 林启说道：“这里是神鹿山庄，不可能有野兽，咱们去看看，也算一次特别的经历！” 雨涵说道：“明天不行？非得现在去？” “这山洞刮风的时候才会响，要是明天不刮风了，咱们上哪儿找去。” 雨涵诧异于他清奇而又无可挑剔的脑回路，甩了一句：“要去你自己去！” 林启哈哈一笑，“好，那我自己去。” 然后打开背包，找出柴刀和手电筒来。 见雨涵一动不动，头一甩，说道：“走啊。” 雨涵还能怎么办？ 他一个人去，留下自己一个人，还不如跟他一起去呢。 于是林启持刀在前开路，雨涵照着手电筒在后，闻声辨位，朝着呜呜声一路慢慢摸索而去。 两人披荆斩棘，穿草丛，过树林，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果真来到石壁上一个山洞前。 站在洞门口，大风吹来，随着呜呜声响起，两人衣服被吹得呼啦啦直响。 “进去吧！” 话音刚落，林启已低头进入石洞之中。 雨涵紧随其后。 石洞不大，大概两米多高。 奇怪的是地面平整，不像普通山洞般高低不平。 走了几米远，亮光照到里面，角落里出现四个亮点。 雨涵吓了一大跳，举起了林启刚砍给她的木棍。 林启定睛一看，“别怕，是鹿，它们的眼睛反光呢。” 两人走近了，果然是第一次在斑龙草旁边见到的那一大一小两只鹿。 大鹿见二人进来，并不逃跑，反而走过来，蹭了蹭林启衣摆。 小鹿却紧紧贴在大鹿身后。 两人好不奇怪，怎么这鹿见了人不但不怕反而往上蹭？ 可能是人工养大的？ 再看鹿刚才蹲着的地方，一堆干草，下面一个大石槽，很显然，这是有人为它们做的一个窝。 林启拿着手电筒，在石壁上照来照去，发现石槽上方有一块平坦的地方，上面刻着一只鹿。 再一看，鹿下面刻着“精满”两个大字。 “你看！好像还有小字！” 林启惊喜异常，指着大字对雨涵说道。 两人走近，仔细看了看，大字下面写着一行小字，“精满不思淫”。 仔细一琢磨，林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内心现在能够风平浪静，因为在外面采气了一下午，精气满了啊。 雨涵却是不懂，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林启想了想，说道：“淫是多的意思，比如淫雨霏霏，就是指的雨水太多。”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当一个人的精气持满，就不会有太多的念头，比如过分的吃、喝、玩……” 林启说的当然没错，那是更深层次的解说。 两人边说边走，走了几米，又看到“气足”两个大字，下面一行小字，写着“气足不思食”，旁边刻着一只乌龟。 林启解释道：“这是说，气足的人饭量就小，动物也是如此，你看乌龟，很耐饿。” 走着走着，雨涵渐渐静下心来，这会儿问道：“这么说，辟谷是真的了？” 林启想起自己这两天吃的东西不多，却没那么饿，说道：“我看有可能……” 再往里走，却没有路了。 石壁上又是两个大字，写着“神旺”，下面小字写的是“神旺不思睡”，最上面刻着一只飞行的仙鹤。 雨涵看了，说道：“这个我以前看过，有点印象，仙鹤一次能飞很远的路程却不怕累，稍微休息一下就能继续飞行。” “对，所以有千年鹤万年龟的说法。” 第188章 秘籍？ 两人出到洞口，外面已经下起瓢泼大雨，只得返回洞中，回到仙鹤图案下面，这里有个长木墩，两人一人一端坐了下来。 林启说道：“想必是哪位高人曾经在此修炼过，边练边悟，因此留下这些字迹。” 两人聊着聊着，困意袭来，躺在木墩上睡着了。 现在夏末秋初，到了深夜，气温有所下降，加上石洞之内四壁冰凉，两人出来时又没有带其它衣物。 因此睡着睡着，两人都感觉到凉意丝丝，不知不觉从两端向中间靠拢。 两人偎依着睡得正香，“吱呀”一声，长木墩子被两人压断了。 两人来不及站起，滚落在地。 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才找到手电筒，照亮了一看，原来木墩子是空心的。 可能放在这里时间太久，腐朽了，承受不起二人的重量，因此断了。 翻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段大树木，中间被挖空了，乍一看，简直就是一条独木船。 “这么奇怪，这山洞里做个独木船干什么？” 林启好奇，拿着手电筒把木船里面照来照去。 雨涵说道：“你不是说有高人么，他会不会就是坐着这独木船来到这里的？” “我看有可能……这是什么？” 林启手电筒照着木头内壁上一个东西，说道。 他仔细看了看，突然激动起来，“好像是包东西……难道真有高人来过，留下的秘籍？” 伸手就拿，却拿不动，原来被卡在内壁上一个小槽里。 林启让雨涵拿着手电筒，自己双手捏着那包东西，慢慢用力，终于拿了出来。 外面是好几层塑胶薄膜，已经风化严重，一拆就碎了。 里面真是一本泛黄的小册子，首页写着“明节律”三个大字。 “什么意思？” 林启满心疑惑，翻开浏览了起来，是一本手写的书。 里面先写的关于太阳月亮的运行规律，在年则应二十四节气七十二候，在日则应十二时辰。 依照书中的内容，首页上写的不是明节律，应该是日月节律。 再写的十二经络运行与十二时辰的对应关系，即子午流注。 然后写的奇经八脉的运行规律，它并不受日月节律之约束。 接下来写的是将真气注入奇经八脉的具体功法。 最后一页几行大字写道：“气入奇经八脉，则不受节律约束，得以彻斩睡魔、夜不倒单。” 下面一行小字，“天地赠我真气功法，我亦作此书，赠与有缘之人。” 林启合上书本，大喜道：“真是本奇书啊！按照这上面的说法，可以练成夜不倒单！也就是神旺不思睡，不用睡觉！” 雨涵却没有多大反应，说道：“不用睡觉，算不算功夫？” 林启想想也是，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有缘见到此书，还是先拿回去再说。 两人在洞中坐了一夜，直到天亮，出来一看，风雨也停了。 还是老方法，坐着皮艇子漂到外面江上，然后再步行回到山庄，开车回江城了。 见他们回来，宋峰当然高兴了，“师父，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你从明天开始学习接木大法！” 宋峰心花怒放，“好！多谢师父！” 第二天上午，忙碌之余，宋峰就时不时读读《移花接木》中的接木大法部分。 吃午饭时，宋峰略有沮丧地说道：“师父，我根本读不懂……” 林启似乎有所预料，继续吃着饭，说道：“正常，看几天再说。” 宋峰无奈，上班后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看。 瑾清见宋峰看书时脸上一筹莫展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林医生，要是你跟他讲一遍，效果会不会更好呢？” 林启哈哈一笑，“那你问问他，他哪里不懂？” 瑾清转头看向宋峰，他尴尬一笑，“我也说不上来……” 林启这才解释道：“对他来说，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问题都提不出来，毫不客气地说，他还没入门呢。” “这个时候，就算我跟他讲了，也是无的放矢，倒不如他自己先钻研钻研再说。” 然后对宋峰说道：“你先把心法钻研透彻，再钻研后面具体的功法部分。” 其实瑾清问的，正是宋峰想问的，现在听林启一解释，这才明白过来，低头继续看书。 看了几天，宋峰多多少少有些上道，偶尔也会问出一两个问题。 林启则是边解答边启发，耐心教导。 多次沟通下来，宋峰渐渐有所领悟，就像夜行人已经穿过泥泞小路，来到了康庄大道跟前，当然是劲头大增。 这天，宋峰又坐在林启办公桌边请教，两人正聊得起劲。 “林主任，宋医生，你们好！” 两人听这腔调就知道是杏子她们，转头一看，果不其然。 宋峰本能地连忙起身让座，又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招呼杏子和采夏坐下。 林启见她们二人已经坐下，而宋峰早已坐到了一边，也不好直接“轰”她们走。 只得问道：“服用的情况怎么样？” 杏子高兴地答道：“手脚冰凉的情况好转了很多，而且这次例事的时候疼痛也有所减轻，不再需要服用止痛药了。” 采夏更是低头称谢，“我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吃胃痛的药了！” 林启给她们重新把脉察看，然后拿过纸笔写方子。 才写了几个字，杏子指着桌上的书，好奇地说道：“这本书你也有？这个插图，我以前见过。” 林启看了一眼，是足少阳胆经的循经路线图，于是答道：“这个插图很多医书上都有。” 杏子说道：“这是胆经，它是阴阳两气相通的枢纽，领全身，决生死。” 听她说完，林启心中奇怪，“决生死”，接木大法中出现的专用词语，她怎么张口就来？ 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 杏子随即答道：“因为我看过这本书。” 林启拿过书来，翻了几翻，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本书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出生入死，从沙漠石堡中得到的，你居然见过？” 杏子听他口气不容否定，也怀疑起自己来，“可能我记错了？” 于是拿起书本，翻了翻，又看了看首页，放下书，“是不一样。” 林启低头继续写方子。 杏子说道：“你这本叫《移花接木》，我看的那本叫《裁花续木》。” 林启听了，心想这名字也太相似了吧？不过还是好奇，问道：“你在哪里见到的那本书？” “我家就有一本。” 林启立刻来了劲头，说道：“那可以借给我看看吗？” 杏子欣然应允，“好啊好啊！不过你要去我家，我家离这里有点远，在樱花国。” 林启宋峰这才想起来，刚才两人一门心思探讨功法，又接着看病，早已忘了他们曾经讨论过杏子的身份问题。 林启想了想，还是问道：“恕我冒昧，你是樱花国的公主？” 采夏笑看了杏子一眼，抢先答道：“我姐姐就是公主呢……” 没想到杏子竟然低下头来，对采夏说道：“一个公主，有什么好炫耀的……” 旁边办公桌的瑾清听了，忍不住羡慕地说道：“哇！公主！多好啊……” 没想到杏子不但没有自豪，反而略有愧疚，说道：“我自幼体弱多病，不但没有为皇室做出贡献，反而四处求医，愧对皇父，所以不敢以公主自居……” 瑾清羡慕地说道：“生病了也是公主啊，那你是不是从小在皇宫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杏子浅笑，摇头，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现在不一样了。” 瑾清又问：“你怎么没有带保镖？” 第189章 外族的呼唤 杏子答道：“像我这样默默无闻地人，虽然出身皇室，又有几人认得我呢？哪里需要带保镖……” 说完叹了一口气。 林启见气氛有些沉重，拿起写好的药方递给杏子。 说道：“你的病情并不是那么严重，现在不是在好转么，这个星期按照这个方子来服用，一周后来复查。” 又拿起另一份药方递给采夏，“你按这个方子服用。” 两人作谢了，拿药回去了。 宋峰又坐到林启旁边，继续请教。 林启原以为宋峰三五天就能学会接木大法的，没想到过了十来天还是不行。 人能等，身体似乎不愿意等，尤其中丹田膻中穴那个内丹气团，老是不自在，不管白天黑夜，总是时不时地动弹几下。 因此林启晚上睡眠质量就大打折扣，老是做梦。 过了两天，不但晚上，就连中午午休都能做梦。 梦境各种各样，有小时候的事，有来医院后的事，有梦中梦。 最让他奇怪的，是反复出现之前的那个梦，小狗、小鸟、五个小人、两个大人…… 几次下来，他发现了一个规律：如果晚上做梦，小人就干活，大人就睡觉，如果白天做梦，小人就睡觉，大人就干活。 林启跟雨涵宋峰讲了，都是一脸茫然。 又问了紫月，她只是说这是真气层级提升后的正常现象，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一周后，杏子采夏来复查。 杏子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说道：“林主任，我最近开始做梦了！” 林启答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杏子看起来似乎很激动，说道：“我从小到大极少做梦的，经过你的治疗，我才开始做梦，你说，我的虚体是不是苏醒了？” 林启抬头，“虚体？什么虚体？” 杏子大感意外，“我国的汉方医都是这么说的，你们不说吗？” 林启摇摇头，“第一次听说。” 杏子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汉方医认为，人体是由实体和虚体两部分组成的。” “实体就是这个看得见摸得着的肉体，虚体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却是肉体的主宰，肉体病，虚体不一定病，虚体病，肉体必病。” 林启不太懂她的意思，却奇怪于她的这番言论，于是问道：“莫非杏子公主学过汉方医？” “没有，后面这几句是《裁花续木》上说的。” 这下可就激起了林启极大的兴趣，问道：“那本书里大概讲的什么内容？” 杏子见他一脸认真，反而没了底气，说道：“我也是多年前看的，只大概记得说实体会消亡，是短暂的，虚体却是永恒的。” “书的后半部分好像讲了什么永恒之法，不过我看不懂，也不记得了。” 林启琢磨了一下，问道：“那虚体和做梦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杏子这回毫不含糊，说道：“虚体就是另一个你，他看到的一切都以梦的方式呈现出来。” 林启听了，心中顿时生起许多疑问，于是一口气连续问了杏子七八上十个问题。 “虚体是什么样子的？” “虚体需要吃饭睡觉吗？” “怎么判断虚体有病没病？” “为什么做梦不是天天有？” …… 杏子摇摇头，“真的太抱歉了，我只是知道有这么回事，不过你提的这些问题太过深奥，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想了想，又说：“那本书上应该有你说的这些。” 林启突然想起大明雀来，于是问道：“那你知道大明雀吗？” “当然知道啊，我们樱花国有个虚体社，他们专门研究虚体，大明雀就是他们养殖的，还有一种狗，叫金毛，有些人也会买它们当宠物，不过价格很昂贵。” 林启简直是两眼放光，说道：“对对对！它们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据说这两种动物的虚体和人的虚体有相同的部分，所以虚体社养来作研究用的。” 林启听了，心中生起一百个问题，本想开口，想想还是算了，问了她也答不上来，还不如回去问问雨涵。 到了晚上艾疗的时候，雨涵一看林启的神情，知道他心里准是有事，问道：“怎么了？” 林启却犹豫了好久，说道：“我有个想法。” 雨涵见怪不怪，“说说看。” “我想去樱花国。” “什么？？？” 雨涵万万没想到，他从深山老林出来，好不容易才适应了江城的城市生活，现在又想着出国！ 她一骨碌坐了起来，“你去樱花国干什么？” 林启就把杏子说的《裁花续木》和虚体实体的事儿说了一遍。 然后说道：“我感觉这本书能解决我的很多疑惑，尤其那个虚体，如果研究透了，很有可能开辟一种新的疗法，所以想去看看。” 雨涵沉默了很久，说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没有人能够帮你解答，这种心情我能理解。” “但去樱花国来回一趟那可不是三天五天，而且那是异国他乡，万一有个什么事，找谁去？这样吧，我明天找我爸商量商量再说吧。”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第二天，两人来到邵天明办公室，说了来意。 邵天明听了，在房间来回踱了两圈，问林启：“你说那很有可能开辟一种新的疗法？” 林启语气肯定，“很有可能！” 邵天明抑制不住地高兴起来，“那是不是意味着雨涵的病有了新的希望？” 林启答道：“对！但这个我现在还无法百分百确定，要去了才知道。” “好！那就去！为了给雨涵治病，哪怕只有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机会，我都会去争取！” 又说道：“我在樱花国有几个朋友，好久没去拜访了，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雨涵喜不自胜，叫道：“好！好！感谢老爸！明天杏子来复查，我们跟她沟通好了就出发！”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杏子采夏过来了。 复查完毕，林启对杏子说道：“你上次说家里有一本《裁花续木》，我可以去看看，真的可以去吗？” 杏子听了，高兴起来，“真的真的！非常欢迎！你什么时候去？” “那就多谢了！按你的时间吧，我们来安排机票。” 杏子摇摇头，说道：“不怕你笑话，我很害怕，从不坐飞机，我一般都是乘坐邮轮，也很方便。” 林启答道：“都行都行，那什么时候出发？” “那就后天吧！” 江城虽然有邮轮，但去樱花国绕路太远，所以他们一行五人坐火车先到蓬东岛，再上的邮轮。 上了邮轮，邵天明说道：“去樱花国得二十多个小时，你们几个年轻人玩玩去吧，我在这里坐会儿。” 杏子胆小，和采夏去了休闲区。 雨涵带着林启来到邮轮最顶层，“感受一下大海的气息！” 邮轮已经离开蓬东岛好远，放眼望去，除了一望无际的水面和迎面而来的海风，前后左右什么都没有。 低头看看下面，被邮轮激起的波浪层层叠叠地翻滚而去，看着看着，林启感觉有点天旋地转起来，身体一斜，朝旁边歪了下去。 雨涵一把拉住他，“怎么了？晕船？” 林启站稳了，背过身来，反手抓住栏杆，说道：“船速太快，一下子适应不过来……” 雨涵说道：“那咱们下去吧，去餐厅坐会儿，吃点东西。” 两人来到餐厅，雨涵悄声说道：“随便吃，都在票里了……” 对林启来说，这没什么，他本就是个对吃要求不是特别高的人，所以依然只是取了几样蔬菜瓜果。 雨涵取了生鱼片、烧烤、寿司等等。 第190章 刷新了认知 正吃着，有个男子来到林启身边，俯身说道：“这位先生，有人想和你共同进餐，可以吗？” 抬头一看，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黑西装，头发短齐而平整，正指着不远处的一张桌子。 那边桌子旁坐着一位白发老人，面目慈祥，正朝着这边微笑呢。 林启扭头看看雨涵，见雨涵也是一脸疑惑，于是问道：“素不相识，不知有何指教？” 男子礼貌地说道：“如果可以，有劳移步。” 雨涵还在迟疑，林启环顾四周，见餐厅人不少，门口还站着两个保安。 “过去聊聊，反正坐着也是坐着。” 于是两人端起盘子杯子过去，坐在了老人对面。 林启见老人仍然一脸笑容，礼貌地问道：“老人家，不知您有何指教？” 刚才走过来时，老人就一直从头到脚打量着林启，现在又盯着他头顶脸部看了半晌。 然后缓缓说道：“年轻人，你祖籍哪里？” 林启顺口答道：“我从小就是孤儿，跟着师父在深山长大，祖籍不明……老人家，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年轻人，我看你虚体非同寻常，是个奇才，将来必成大器，因此有心认识一下。” 虚体？ 想起杏子说过的话，林启来了精神，说道：“还望赐教！” 老头却没有回答，从口袋里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林启。 接过来一看，封面正中写着“虚体社”三个字，体字上方一个双圆图案，外圆白色，内圆略小，黑色。 翻了翻，也没多少页，而且插图和文字交错，内容并不多，于是两人看了起来。 雨涵看得稍慢，林启很快浏览完毕，大致内容如下。 虚体分为黑色和白色两种。 黑色的较矮小，有七个，其中五个是人形，一个犬形，一个禽形，各有各的名字。 白色的较高大，有三个，一个形状因人而异，一个男性，一个女性，也有相应的名字。 林启心说，这怎么跟我做的怪梦那么相似？ 于是问道：“您是虚体社成员？” 老人点点头。 “我曾做过几次怪梦，梦境里面的情景跟这个差不多，可我为什么只能看到九个呢？元体不见了？” 元体，就是白色的三个之中形状因人而异的那个。 老头微微一点头，“这正是我所说的你虚体非同寻常的地方。你的元体太强大了，但是目前还没有成形，所以你在梦中看不到。” 停了停，盯着林启头顶，说道：“如果成形了，你前途不可限量！” 林启雨涵满脸疑惑。 老人想了想，解释道：“你们古人有诗说道：‘春风又绿江南岸’，又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你现在还只是那春风，因此江南未绿、梨花未开。” 林启似乎懂了，似乎又没懂。 琢磨了一会儿，问道：“阳化气，阴成形，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元体现在还处于阳气阶段，所以还没成形？” 这回轮到老人似懂非懂了。 看来跨国跨族交流起来并不轻松。 于是林启顺着老人的意思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元体成形？” 老人一脸慈祥，说道：“我们多年的研究表明，虚体之间有一定的相互影响，有的加强，有的削弱，按这个规律，你要找到加强你元体的虚体才行”。 林启初一听，不太明白，再一琢磨，这不就是物极必反嘛，阳化气，阳气强大到了一定程度，必然会走向它的反面——阴成形。 于是问道：“那我需要哪种虚体，怎么加强？” 老人答道：“这个我们还在研究之中，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跟我们一起……” 这时男子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又跟老人说了几句。 雨涵听得出来他们说的是日语，但是没听懂说的什么内容，毕竟她也没学过。 老人站起身，说道：“两位，非常抱歉，有客人等着我，以后有机会再见。” 林启举起小册子，“您先忙，您的书……” “送给你了……” 见他们出了大门，雨涵翻着小册子，和林启琢磨了半天，依然似懂非懂。 “出去走走吧。” 两人沿着外面的栏杆，从左舷中部走到船头，又从船头走到右舷。 走着走着，前面传来隐隐的掌声和叫好声。 两人顺着声音走近一看，右舷中部有个房间，门窗关着，声音正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窗帘也拉着，不过还有一条差不多手腕粗的缝隙，两人从缝隙里就能看到里面。 原来是个大厅，靠近门边有几张桌子椅子，中间坐着刚才那个老人，男子站在身后。 四周地上围着坐了不少人。 中间一大片空地，两只金毛似乎在那里互相厮咬，在四周的人发出一阵掌声和叫好声之后，两只金毛被带下了场。 然后上来两只大明雀，看样子也在比试什么。 好在它们之间的较量只是点到为止，没有血腥场面，不然林启不愿意继续看下去。 然后是两个人上场，比试的竟然是飞行术！ 雨涵不懂，林启却看得明白，他们先比的破风咒，再是结风咒，然后是扶云咒。 林启正看得起劲，突然一只金毛张大嘴巴从窗帘下扑了上来，吓了两人一大跳。 “走吧。”雨涵扯了扯林启衣服。 林启说道：“看来这个虚体社在樱花国规模不小啊！” 雨涵点头，“国内好像没有听说过。” “国内是没有，不过那个七分会有点类似，但又不一样。”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休息区，进了房间休息了。 邮轮在海上航行还比较顺利，虽然偶有颠簸，却没有遇到什么大风大浪，按时到了港口。 下了邮轮上了岸，林启好像踩在棉花上，身体没动，感觉双脚好像还在向前走。 过了十来分钟，雨涵笑道：“你还没适应过来呢……” “从来没有坐过海上邮轮，一时半会没适应过来……” 正聊着，车来了。 杏子说道：“去我们家吧，在神门市，不算太远，吃住都有。” 邵天明说道：“我就不去了，不过我刚好我有个朋友在神门市！” 五人上了车，出发了。 从车窗看出去，街道上干干净净，两旁的树木整整齐齐，楼房看起来简洁朴素。 看着看着，林启转头问身边的雨涵：“为什么这里的房子大部分都不高？” “说出来怕吓着你，那是为了防震啊，地震。” 于是雨涵跟他讲起地震来。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到了神门市后，已经有车来接。 除了邵天明自己打的士车去了朋友那里，其他四人跟着车去了杏子家里。 下了车，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虽然没有特别的欢迎仪式，林启雨涵还是能感觉到杏子的热情。 这是座老式大宅子，大大小小的房间得有二三十间。 “这是我们家人以前住的地方，现在就是我和采夏，还有几个佣人。” 杏子和采夏领着他们二人转了一圈，大致介绍了宅子的历史和设计。 然后来到厨房，见了厨师，介绍了各种食材和加工特点，问道：“晚餐你们想吃什么都可以跟厨师讲。” 两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入乡随俗，让厨师按照她们的日常饮食来做就行。 晚餐后，四人休息了。 这异国他乡，林启一时不能适应，翻来覆去，过了两个多小时才睡着。 正睡得香呢，林启被一阵响动惊醒。 他只感觉床底似乎有人在猛踢床板，直踢得床板一边剧烈颠簸一边砰砰作响。 第191章 节外生枝 这床底下难道还有人不成？ 林启双手抓住床沿，借着夜色低头往床下一看，什么都没有啊。 “快跑！” 对面床上的雨涵翻身而起，拉着林启就往外跑。 两人慌里慌张来到院子里的空旷处，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吱吱呀呀的声音。 除了出来一只金毛，隔壁不远处房间的杏子采夏她们却没有出来。 又等了几分钟，二人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只感觉脚掌发凉，低头一看，刚才忙着跑出来，鞋子忘了穿呢。 林启说道：“吱呀声没有了，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雨涵惊魂未定，又等了几分钟，这才重新进了屋。 可两人被刚才这一吓，哪里还睡得着？ 于是躺在床上，一边聊着天，一边留意四周的动静，彻夜未眠。 早晨出来，杏子见两人睡眼朦胧，略有歉意，说道：“远道而来，水土不服，觉也不能睡好，辛苦你们了……” 雨涵问道：“昨晚地震了，所以没睡好。” 杏子、采夏和厨师都大感意外，说道：“地震？没感觉啊……” 林启说道：“是有，床板砰砰作响，人就像筛子上的豆子，蹦蹦跳跳……” 杏子笑道：“那的确是地震时候的样子，只是我们从小到大早已习惯，没有觉察出来。” 两人大为惊诧，那么可怕，居然呼呼大睡，这得有多么强大的内心，简直无法想象啊！ 杏子脸有歉意，说道：“我们国家是个樱花国，地震频发，二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用餐……” 吃过早餐，杏子找来看守宅子的大爷，用日语说道：“我要带我的朋友进去密室，有劳拿钥匙跟我们去开一下大门。” 大爷看了看林启雨涵，两个完全陌生的面孔，于是对杏子说道：“不是我不给你开，不过你得先问问你皇父。” 杏子看了看二人，尴尬地回答道：“为什么要问皇父？以前不都是我说进去就可以开门的吗？” “你一个人随时都可以，有外人，必须请示你皇父，我也是按吩咐办事。” 杏子见大爷毫无商量余地，只得给皇父打了电话。 只听得杏子用日语跟她皇父说了一通，脸上神情由晴转阴，最后神情沮丧，挂了电话。 “林主任，真的非常抱歉……” 杏子说了原由。 原来她皇父刚开始不同意带外人进入祖传的密室，听杏子说是为了给她治病要进去看古籍，这才勉强答应，不过得先证明他是真正的医生才行。 林启一心想着古籍，当然不会轻言放弃。 “没关系，那怎么证明？” 杏子言语中满是歉意，“他说我姑妈一会儿就过来，让你给她治病，如果午饭前能见效，午饭后就进去密室，否则……” 后面不说，几人也都明白什么意思了。 林启无惧于此，问道：“你姑妈多大年纪？” “四十五六吧。” 但她是什么病也没说，杏子自然是担心不已。 过了半个多小时，一个女孩扶着一名女子进来了，正是杏子的姑妈，不过从外表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好像有六十多岁的样子。 而且她脸色苍白，气色很差。 杏子连忙过去扶她坐下，“姑妈，您这是怎么了？” 女子双手按在肚子上，“还不是老毛病犯了，每个月都要痛几天，真是……” “早晨没吃止痛药吗？” “正准备吃呢，你皇父来了电话，说这里有个医术高超的医生，叫我赶紧过来看看。” 然后扫了一圈，说道：“这不是看门那人吗，哪里来的医生？” 她们说的日语，林启雨涵虽然听不懂，但从她姑妈看他们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她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友好和信任来。 杏子指着林启，说道：“他就是啊，给我治了半个多月，痛经好了很多。” 她姑妈哪里相信，说道：“我现在肚子痛得厉害，你皇父说他在午饭前能让我不痛了？就他？这么年轻？还是个男的？” 杏子着急地说道：“姑妈，你就让他试试吧……” “你别开玩笑了，耽误我吃药……快去拿止痛药给我！” 说着说着，肚子又痛了起来，她弯下了腰，双手用力按着小腹，表情痛苦。 “快去啊！” 杏子没有起身，说道：“姑妈，我的止痛药都扔掉了，家里没有了……你就让这位林主任帮你看看吧……” 她姑妈痛感越来越强，顾不上理她，已经脸色苍白，汗如雨下。 “姑妈，你就让她试试……” 话音未落，她姑妈侧身倒了下去。 杏子急忙抓起她的右手，递给林启，“林主任，快，麻烦帮她看看……” 林启只得搭上手指。 气机跟杏子一样。 “我运功试试，可以吗？” “可以，有劳了！” 林启左手按在她头顶，右手按在她腰部，运功注入真气察看了一圈。 除了全身气机问题，此时冲脉全脉阴寒凝重，阻滞不通。 经络原本是活的，其中的气机运行，好比江河中的水流，如果碰到岩石阻挡，就会激起波浪，发出轰鸣。 她冲脉中的阴寒，好比江河中的岩石，气机被阻挡了，乱窜乱撞，因而产生了疼痛。 所以要缓解痛的问题，必须先疏通经络。 于是林启运起功法，调出腰阳关部位的气团，由右掌心缓缓进入了她的体内，推到了她冲脉之中。 然后运起风云大法，集中真气，将气团从下而上推了一遍，又从上而下推了回来。 这样做虽然无法驱除冲脉上的阴寒，但如此几个来回之后，冲脉中似乎出现了一条气团大小的“隧道”。 自然而然的，她的气机就顺着这条小小的“隧道”运行了起来。 林启见已有成效，于是运回气团，收了手掌，对杏子说道：“五分钟之内应该可以醒过来。” 果然，不一会儿，她姑妈张开了眼睛，按在腹部的手也松了下来，很显然，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杏子扶着她缓缓坐了起来。 两人叽里咕噜聊了几句，杏子转过头来，高兴地对林启说道：“多谢林主任，她说感觉到身体里面有股热气在动，疼痛已经好多了！你这个比止痛药还管用！” 又对看守的大爷说了几句话，大爷又跟她姑妈说了几句，然后她姑妈打了一个电话。 杏子听她讲完电话，高兴地说道：“可以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林启一看时间，九点半。 看守大爷领着四人，来到走廊尽头一间大房子前。 墙壁和大门虽然翻新过，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这房子很有些年头了。 古老的大门，换了一把新锁，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别扭。 门锁打开，杏子谢过大爷，吱吱呀呀地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里面是个院子，看得出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进来过了，院子中央杂草丛生，连四周的走廊里都有些许杂草，石柱下部满是青苔。 四周几间房子，门窗都在，就是早已朽化，痕迹斑驳。 雨涵见了，只感觉心生凉意，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古籍就在这个房间里。” 杏子来到正前方一扇房门前。 一推，门应声而开。 房间不大，物件也不多，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靠墙一个柜子，顶上摆着一排瓦罐。 林启一看床底，也是一堆瓦罐。 不由得说道：“奇怪，怎么房间里的摆设跟乾坤楼我师父的卧室这么相似？” 雨涵想了想，说道：“也许这个人也是个医生呢，可能他们的想法有些类似？” “有可能……杏子姑娘，那本古籍呢？” 杏子来到桌子前，拉出抽屉，拿出一本书，“这是《裁花大法》。” 然后来到柜子前，打开柜门，拿出另外一本，“这是《续木大法》。” 第192章 又得秘籍 林启翻开一看，傻眼了，“怎么全是樱花文？” 雨涵说道：“这里是樱花国，当然是樱花文啊。” 杏子看出了林启的担心，说道：“我可以帮你翻译。” 也只能这样了。 于是杏子翻译一句，林启就记一句。 但她毕竟不是专业人员，很多地方翻译得词不达意，林启就根据前后内容来不断确认和修改。 因此速度不快，等她翻译完《裁花大法》，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到了十一点多了。 保姆来找，说厨师已经做好饭菜，几人只得先回去吃饭。 饭后，为了避免忘记，林启找杏子拿了纸笔，先把这一本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了。 然后来到房间，继续翻译第二本。 翻译完，又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 林启同样拿纸笔记了下来。 他坐了下来，闭上眼睛，边思考边整理，把这两本古籍的全部内容在心里细细过了一遍。 该古籍可以理解为虚体社那本小册子的高级完整版本，一共分为四大内容。 一，人体由虚体和实体组成，实体只有一个，就是肉体，虚体总共有十个，看不见摸不着但又客观存在，实体的一切都由虚体决定。 反过来，实体对虚体有一定影响，但力度有限。 这让林启想起了虚体社那个标志。 难道内部较小的黑色圆代表实体，外部较大的白色圆代表虚体，因为虚体起决定性作用，所以用较大的白色圆作为背景？ 二，虚体寿命较长，二三百年、五六百甚至上千年都有可能，但实体一般只有一百年左右。 对于个人而言，十个虚体有强有弱，这是决定肉体寿命长短的关键因素。 如果能想办法把十个强大的虚体裁剪下来，整合到同一个实体之中，这个实体的寿命就可以成倍延长。 这套裁剪方法，就是《裁花大法》。 三，相应的，这套整合方法，就是《续木大法》。 四，裁剪相对容易，但整合过程中，实体容易对输入的虚体产生排外反应，所以需要药物来调和。 虚体整合由低到高分为几个阶段，因此古籍最后部分列了中高阶段所需要的药物名单，以及炮制和服用方法。 想到这里，林启惊讶起来，因为其中一个阶段中，就出现了玄黄连和金肉桂。 而这，正是自己当初给金摧风开的药方——大交泰丸，姜汁浸、黄土炒、九蒸九晒……就连炮制方法都一模一样！ 这么说，金摧风所谓的炼化真气，其实就是在整合虚体？ 那万锁呢？ 答案不言而喻。 那么七分会呢？ 十个虚体中，分为两大类，白色的三个较大，黑色的七个较小，七，也是个七！ 分是分开，也可以理解为裁剪，所以，七分会，就是裁剪出其中七个虚体的意思？ 想到这里，虽然大感惊讶，林启还是心头一松，因为困扰了那么久的问题，现在总算有了一些眉目！ 杏子、采夏和雨涵坐在旁边，看着林启脸上表情多变，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微笑，三人都是一头雾水。 等林启睁开眼睛，这才着急地问道：“怎么样？” 林启兴致勃勃地把自己的发现讲了一遍。 没想到她们三人的反应出奇的相似，个个神情沮丧，一边倒地说道：“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到这里，废了这么大劲，原来跟治病没什么关系啊……” 林启急了，“怎么没有关系？可能是我讲得不太明白？只要把虚体整合好了，病自然就好了呀！” 三人几乎异口同声，“那你说说，去哪找需要的虚体？” 林启光顾着高兴，却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别说裁剪和整合，就是这个原材料——所需要的虚体，去哪找啊？ 人海茫茫，那不是大海捞针？再说了，就算找到了，人家为什么要给你？ 不给，不给可以买啊！ 七分会不就有真气交易么！ 对了，回国了可以去七分会买啊！ 钱？ 一个杏子，贵为公主，一个雨涵，家有市立医院，她们两家哪个是差钱的主儿？ “你倒是说啊，现在怎么办？” 雨涵拍了一下正在浮想联翩的林启，他这才回过神来，居然嘴角带着笑。 一听到雨涵这话，他瞬间又郁闷起来，对啊，现在怎么办？ 他想起古籍中最后不是列了一份药物名单么，于是说道：“咱们先找药看看！” 然后四人分头行动。 林启雨涵把床板搬开，把里面的十几个瓦罐全部打开看了看，有的空空如也，有的装了些药材，不过早已风化腐朽，色、味、形无一能辨。 杏子采夏先把柜子顶上的几个瓦罐拿下来，打开一看，都是空的。 又打开柜门，里面分为三层，每层各有几个瓦罐。 中层有个瓦罐较重，里面似乎有东西，杏子一个人抱不动。 “采夏，过来帮帮忙。” 两人各抱住一边，一起使劲，瓦罐被移了出来。 只听“咣当”一声，瓦罐后面柜子上的一块木板应声而落。 再看时，那里有个方形的孔洞，里面放着一个瓦罐。 瓦罐很轻，采夏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林启正在察看刚才那个重瓦罐里的东西，“怎么是罐土？” “快看！” 杏子惊叫起来。 其他三人一看，惊呆了，只见柜子缓缓向右边移动，不一会儿，面前出现了一个暗室！ 借着外面的亮光可以看到，暗室里面靠墙的位置，放着一个石棺！ 杏子和采夏吓得惊叫起来，“快走！” 等她们跑出门外，发现林启雨涵没出来，回头一看，雨涵倒是没动，林启却正向石棺走去。 “林主任，不要去了！” 林启根本没有搭理她们，走到石棺旁边，尝试着推起棺盖来。 外面的二人见状，早已吓得惊叫连连，跑到了大门外。 那可是石制的棺盖，凭他一己之力怎么可能动得了毫分？ 于是对柜子旁的雨涵说道：“怕不怕？过来搭把手。” 雨涵毕竟是院长，医院里什么没见过？ 于是过来帮忙。 两人在两头和中间两边都试了几次，纹丝不动。 只得出来，对杏子采夏说道：“你们过来帮帮忙吧。” “让我们去帮忙？我们都吓死了！要不是你在里面，我们早就跑了！” “你就不怕？” 林启意识到自己过于忽略她们的感受了，语气平静，说道：“类似的事情，我在沙漠石堡中见过一次，其实也没那么恐怖。” 杏子斗胆问道：“那里面是什么？” 林启心想，不如先跟你们讲一下，先吓吓你们，等真的见到了，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于是比划着讲了一遍，然后说道：“就是这样，现在感觉是不是好多了？” 二人早已吓得脸红心跳，一个劲地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们去叫看守大爷来帮你，说不定他还能提供什么工具……” 林启直摇头，“不行不行，让他来开个门都费那么大劲，他可能会开这个么？说不定还把我们轰出去呢！” 这时杏子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你为什么非要打开那个？” 采夏也反应过来，“对呀，为什么一定要打开？” 雨涵虽然不太确定，但她对林启有所了解，因此没有那么奇怪。 林启答道：“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这房间的摆设跟我师父的实在太像了，我想一探究竟。” “二是以我的猜测，这石棺之内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比如古籍，以《裁花接木》来看，如果有的话，不是医书就是功法……” “如果是医书，对治病也有帮助……” 第193章 大胆假设 杏子和采夏商量了一下，彼此加油、打气、壮胆，然后两人一咬牙，说道：“走！” 四人来到暗室。 有了上次沙漠石堡中毒的教训，林启从衣服上撕下四根布条，用水浸湿，每人一根绑在了鼻子部位。 然后说道：“推动后，所有人都快速撤退，以防中毒。” 杏子采夏本来平静了好多，这么一整，又紧张起来。 林启建议推大头，杏子采夏坚决不行，“那是头部，推开了你想吓死我们啊……” 只得推小头。 四人伸出双手，按在棺盖上。 “一二三！一二三！” 几番下来，棺盖有些松动了。 “加把劲，一二三！” 只听得“哗”的一声，棺盖终于滑动了，打开了一个口子。 “好，快走……” 杏子话音未落，口子里腾起一阵青烟，瞬间弥漫开来，将四人笼罩其中。 “不好！” 来不及避开，布条也根本挡不住，林启早已吸入一口，顿时只感觉脑袋晕晕乎乎。 情急之中，他想起了两方源，立即转身取下雨涵脖子上的两方源，奋力朝石棺上砸去。 “咔”的一声响，两方源应声而断，一道白光过后，青烟消失不见了。 索性林启动作及时，四人中毒不深，过了几分钟，四人都从晕乎中逐渐恢复了正常。 林启捡起地上的另一半两方源，依然断口如切，和手上的对齐了，又合二为一完好如初，丝毫看不出破绽，只是颜色消失，变成透明的了。 “还真是神奇啊！” 雨涵虽然以前听林启讲过，但现在亲眼目睹，还是惊讶不已。 杏子采夏心中本来就害怕，现在又有毒烟，又是一顿惊吓，早已退出，在大门外等候了。 林启小心翼翼，将棺盖推开，里面果然一块白布，盖着一具遗体。 掀开白布，林启呆住了！ 又是一具风干的无头遗体，蓝色道袍，五粒扣子！ 难道这又是师父？怎么可能？ 林启俯身仔细察看了扣子面上的线，上面两颗是“二”形，下面三颗是“||”形，再一看鞋子大小，全部都跟师父的一模一样！ 雨涵见他满脸诧异，问道：“什么情况？” 林启起身，“跟石堡中的一模一样！这不可能啊？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具遗体？？？” “什么？？？” 林启心中升起一万个问号，语气坚定，说道：“这扣子上的线是我师父特意这样缝制的，‘二’形代表阴，‘||’形代表阳。” “阴上而阳下，取的阴阳相通、天地交泰之意，师父跟我说过这个只有我知道，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两件道袍的扣子一模一样？” 雨涵想了想，说道：“我的感觉，这两个之中必定有一个是假的！” 林启也是这么想，不然怎么解释？ 哪一个是假的呢，那得找证据。 所以林启就在石棺内仔细察看了起来。 什么收获都没有，唯一的发现就是，这个鞋子用的是老式面料。 雨涵看了看，说道：“这种面料现在已经没有了，这道袍的布料也不像现在的啊！” 林启想了想，说道：“我叫杏子来看看。” 然后起身出来，雨涵随后跟上。 林启跟杏子好一顿软磨硬泡，她终于答应了。 进来一看，杏子说道：“这些料子早就不用了，我家以前翻新宅子整理老人家祖传物件的时候见到过，依我看，最少有上百年了。” 一百年？ 一百年前我师父都没出生呢，这个肯定是假的！ 那这扣子怎么解释？ 正琢磨着，看守老人见她们迟迟没有回去，找过来了，见到眼前景象，一脸意外。 他用樱花国语和杏子叽里呱啦聊了一阵，听得杏子直点头。 聊完了，杏子对林启说道：“大爷祖上都是看守人，家族流传下来一个传说，说有一个医生，沉迷于研究长生不老之术。” “后来不知怎么就突然不见了，按照传说来说，这人离世最少一百年了！大爷说他一直以为这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 几人如同听了天方夜谭，一时难以理解。 雨涵问道：“现在怎么办？将石棺复原了走人吧？” 也只能这样，于是复原了锁门出来。 厨师已准备好晚餐，几人洗手洗脸，准备吃饭。 轮到林启洗手时，他发现这个洗手池看起来特别别扭，一个现代的水龙头，却配着个格格不入的老旧石槽。 石槽四周镶了一圈圆形的石头作为装饰，不过已经掉落了一大半。 剩下的这些中，有一个看起来特别光滑圆溜，林启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没成想林启手刚移走，它就滚落了下来！ 林启捡起圆石，想安回原来的凹处去，却怎么也放不稳，于是站在那里，好不尴尬，心说我要动它干什么呀，嗨…… 后面杏子看到，笑着说：“没事啦，一个老水槽，掉了就掉了，扔掉就行。” 林启手里捏着圆石，连声说着对不起，然后问道：“我看这里很多家具都换成新式的了，这个老水槽怎么留着了呢？” “这是这宅子里唯一一个老古董，也准备换掉了，风格差异太大……” 林启举起圆石，“那它怎么办？真扔了？” 杏子笑着说：“真扔啊，要是你觉得有意思，可以留着，反正你给我，我还是扔掉了。” 林启又看了看圆石，虽然不像玉石，但也不像是普通石头，于是洗干净，放进了口袋。 晚上，林启雨涵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主要是这遗体的事儿太奇怪了，为什么两个是一模一样的打扮？ 两人聊到深夜，作了很多种假设，结合林启师父的事情，琢磨来琢磨去，最终认为以下这种可能性最大。 一百年前，这位所谓的医生，研究出了长生之术的大框架，也就是《裁花续木》里面介绍的，整合虚体的方法。 因为其中涉及到很多药材的采摘和炮制，而樱花国难以找齐这些地道药材，所以试验失败了。 他的徒弟接着研究，后来了解到大洋彼岸的华国药材丰富，于是漂洋过海去了华国。 来到华国后，他试验也失败了。 不过他收了一个徒弟，徒弟接着研究，同样失败了。 华国收的这个徒弟，就是林启的师父——药王。 药王和他的师父为了生存，将研究一分为二，一部分继续研究虚体，以求长生不老。 一部分研究实体，发展出来另一个领域，那就是气机运行，这个领域的代表作就是风云大法和《移花接木》。 针对药材的研究，总结出了《神农门本草经》。 然后依据这个来给老百姓看病，获取报酬，以保衣食无忧。 时间也对得上，一百年前，这个医生的徒弟二十多岁，去华国生活了五六十年，然后因试验失败而离世。 他离世的时候，他的徒弟，也就是药王，也是二十多岁，也生活了四五十年，然后因为试验失败而离世。 药王离世时正好是将近七十岁！ 但是传到林启这一代，就只传了实体这一部分，也就是治病救人。 而虚体的那一部分，只传了林启有限的一点点基础，比如归元咒、控元咒和飞行术。 林启依靠这些，年纪轻轻就能够起死回生，成为了人们口中的“大神医”，其功法威力，可见一斑！ 这么说的话，会风云大法、玉屏风散和飞行术的混元道长和沧溟子，跟药王都是师兄弟？他们同是一个师父？ 而且这种假设还能很好的解释一个疑问，那就是，为什么药王禁止林启给外族人看病。 第194章 猝不及防 原因很显然，因为药王不想让林启接触到樱花国人，因为那样的话，他就有很大机会接触到《裁花续木》这本古籍！ 一句话，药王只想给他安身立命之本，而不想让他接触长生不老之术！ 不过这种假设会带来很多疑问，比如，那个老者会飞行术，他又是什么人？七分会的背后主宰是谁？金摧风为什么要参与炼化真气？ 还有，为什么师父药王从来没有提起过他的师兄弟？混元道长和沧溟子对师父的事都是讳莫如深？ 最关键的，师父为什么不让我接触长生之术？ …… 林启想来想去，想得脑瓜子嗡嗡作响，只得躺下，歇息了。 聊得太晚，等第二天早上两人醒来，已经九点了。 看着外面阳光明媚，此刻林启又是另外一种心境，长生不老之术，这事儿本身就太不可思议，也许，这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是真是假，也只能以后慢慢求证了。 但从结果来看，似乎与来这里的初衷大有差距，本来是想寻求治病救人的方法，得到的却是真假难辨的长生之术。 满怀期待的杏子、雨涵还有邵天明，怎么跟他们说才好…… 杏子采夏还等着他俩吃早餐呢，餐桌上，雨涵说道：“古籍已经看过了，要不要考虑回去？” 林启还没回答，杏子问道：“不知古籍对治疗有没有帮助？” 林启心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这有远虑，也有近忧啊…… 可是问题无法回避，只得答道：“这本古籍侧重修炼，需要加以研究转化，才能用于治病救人。” 雨涵明白了，问道：“你的意思，你需要研究出一套运用虚体来治病的方法？” 林启点点头。 雨涵问道：“三五天肯定不行吧？” 林启略有歉意，答道：“少则几个月，长则五年十年，实不相瞒，这是个新领域，我得从零开始，能不能研究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雨涵并不在意，说道：“这没事啊，用现在的方法治疗着，情况不也稳定么，咱们回国了再好好研究。” 采夏望着杏子，“姐姐，那我们怎么办？” 杏子笑道：“雨涵姑娘说得对，咱们先按老方法继续治着，等他研究成功了再用新方法也不迟。” 采夏又问道：“姐姐，那咱们需不需要跟着他们回国……” 杏子笑了起来，“当然要啊，不然怎么复查……你是不是放不下那个谁？” 采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不是，我只是吃不惯那里的食物……” “哈哈哈……” 四人边吃边聊，邵天明来了电话，“情况怎么样，事儿办完了吗？” 雨涵大致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说道：“我们正聊着回去的事儿呢。” “那好，我老朋友这里今天刚好有个小聚会，你们一起过来坐坐吧！” 杏子采夏认为那是朋友的朋友家，不好去打扰，坚持不去。 两地相隔有点远，林启雨涵打了出租车过去，又遇上堵车，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开门一看，客厅中央一张大桌子，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那里了，看样子是赶上吃午饭了。 一个中年女子过来，满脸微笑地打了招呼，说道：“都是老朋友，不要客气了，鞋子就不换了吧。” 落了座，邵天明给双方一一作了介绍，互相打了招呼。 在座的有国内过来的人，也有当地人，主人就是国内过来的。 桌子上有水果和小吃，大家边吃边聊。 一会儿，主人家开始上菜。 刚开始端上来几个盘子，有肉卷，有鱼片，有蔬菜，每一种都切得整整齐齐，摆放也是井然有序。 然后每个人面前放了一个大盘子，底下是冰块，冰块上面铺着菜叶和黄瓜条，最上面是海鲜，大海虾、小章鱼、生蚝、贝壳等等。 林启好奇，低声问旁边的雨涵：“这是要吃火锅？火呢？锅呢？” 雨涵摇摇头，还没开口，男主人站起来说道：“非常荣幸各位的到来，入乡随俗，就请大家尝尝当地的特色菜吧，请！” 有人开始吃了起来，在肉卷和鱼片上抹了点奶油和酱料，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林启好不意外，没有动手，瞪大双眼，扭头看着雨涵。 雨涵笑笑，说道：“这些都是生吃的，你尝尝，很好吃的。” 然后夹起一小块肉卷，放在酱料里蘸了一下，放到了嘴里。 毕竟是客人，也不能太例外是吧，林启只得学着她的样子，夹了一块，蘸了蘸。 “不要蘸那么多……” 雨涵伸手要挡，来不及了，林启已将肉卷放进了嘴里。 顿时一股怪味从鼻腔里腾起，冲过眼睛，直冲脑门，林启赶紧闭紧双眼，一动不动。 雨涵一看，只见他眼泪鼻涕已双双流下，忍不住笑了起来。 “给，纸巾，擦一下，喝点饮料。”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 林启没想到堂堂一个林大主任，却不远万里跑到这异国他乡来出个洋相，好不尴尬！ 他将脸面收拾妥当了，眨巴着依然湿润的双眼，问道：“这是什么呀……” 雨涵笑道：“这是芥末，一次只能蘸一点点……” “这味儿也太重了，太刺激了……” “哈哈哈……” 林启见全是生的，又有芥末，干脆放下筷子，喝起饮料来。 男主人不好意思地说道：“年轻人，吃不习惯吧……要不，给你换点别的？” “实在不好意思，如果有米饭，那就麻烦来个米饭吧……” “有有有，正在做，马上，马上……” 不一会儿，女主人端了几个大碗上来，林启拿了一碗。 低头一看，傻眼了！ 下面的确是米饭，上面呢，厚厚的生肉片，从四周堆到中间，好像一座小山，顶上放着几片水果，抹着一些不知是什么做成的酱。 林启心中苦笑，这还不是生肉片，换汤不换药啊…… 他们已经喝起酒来，白的、红的、啤的，都有，各取所需。 “来，喝一杯！” 男主人向林启举杯。 林启不好贸然拒绝，看了看雨涵。 雨涵说道：“主人敬你的，喝一点吧，不然不礼貌。” 只得喝了一点啤酒。 好在他们并不强迫，也不劝酒，林启就不再继续喝酒，喝了点饮料，吃起碗底的米饭来。 “小伙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林启正低头吃着米饭，雨涵碰了碰他手臂，“问你呢。” 一抬头，对面一个老头正看着他呢。 林启答道：“老人家，我是个医生……” 老头点点头：“哦？你是医生，那你可否过来这里坐坐，让我看看？” 这时男主人介绍道：“这位老人家也是咱们华国人，来这里已经四五十年了，对两国的医学都有深入研究。” 于是林启来到老头旁边坐下。 老头伸出右掌，按在林启后背。 顿时，林启感觉到一股热流涌来，在他体内转了一圈。 老头收了掌，问道：“你练功多久了？” 林启想了想，“加起来可能有二十年吧？” 听他说完，老头脸色一沉，说道：“年轻人，你天资不错，但不能偷懒啊，二十年了，怎么才七八层功力？” 林启惊奇老头的功夫，想不到他这么一试就知道自己的真气情况了。 同时也尴尬起来，这老头说话也太不客气了，我…… “老人家，他这是帮我治病了，消耗了他的真气，所以耽搁了层级提升……” 原来是雨涵，听老头说了这话，心生不快，忍不住接过话来。 老头看了看雨涵，“哦？你是天明的女儿吧？” 第195章 全新视角 雨涵答道：“是的，老人家，我是。” 老头看着雨涵，说道：“以前你老爸为了给你治病，到处打听名医，所以你的病我听你老爸说过，现在是他在给你治疗吗？” 雨涵点点头。 老头回过头来，看着林启，“年轻人，错怪你了，那你开了阴眼没有？” 林启心头一震，“阴眼？没有啊！” “据我所知，你们那边不太认可开阴眼这个事儿。” 林启连忙问道：“那开阴眼对治病有没有帮助？” 老头没有回答，反问道：“虚体你知道吧？” 林启不好说出杏子和《裁花续木》的事，毕竟还没有征求人家的意见。 只是答道：“知道。” 然后把邮轮上虚体社小册子的事说了一遍。 “他是虚体社的老前辈了，你猜猜他多大年纪了？” 林启想了想，“七八十岁吧？” 老头哈哈大笑，“他今年一百零九岁了。” “啊？！” 不光林启雨涵，整桌的人都惊呼起来。 老头一脸自豪，问林启：“你说有没有帮助？” 林启言辞诚恳，说道：“还望不吝赐教！” “人言可畏，你就不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你？” 林启坚定地说道：“功法本身并没有好坏之分，关键在于运用者，晚辈认为，只要心念纯正，一切都可以为我所用。” “好，那你听好了！” 老头唇须微动，将功法口诀快速念了一遍，然后问道：“要不要再来一遍？” 林启在心中飞速整理了一下，开口念了起来。 念完了，老头满意地点点头，“嗯，一字不差，孺子可教也！” “太厉害了！” 一桌子人全部鼓起掌来。 男主人赞赏地说道：“天明，你找的这个小伙子不错啊！” 邵天明刚开始看到自己叫来的林启吃芥末闹了大笑话，搞得哄堂大笑，心有不快。 后来听说为了给雨涵治病而放弃了真气的层级提升，现在又看到如此情形，心中不快一扫而光。 于是笑着对男主人说道：“过奖，过奖了！” 其他人吃着聊着，林启则认真地向老头请教起其中的问题来。 大伙吃完饭，林启也请教得差不多了。 告谢了主人家和老头，三人出来了。 邵天明对雨涵说道：“以后呀，你多带他出来走走。” 林启想起刚才那满桌的“美味佳肴”，自己却只能吃米饭和水果，还有那特别的芥末…… 连忙说道：“老院长，不需要不需要，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 邵天明说道：“需要，需要。” 林启连连摇头，“不需要，不需要……” 雨涵第一次听老爸这么说，心里高兴，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心说，嗨！林启啊林启，你这什么脑袋啊…… 来到街道上，邵天明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雨涵说道：“杏子说要跟咱们一起回去接着治病，我们还是先回那边，跟她确定好了再给你电话吧。” 二人回到杏子家，确定了回国的时间，一行五人又乘坐邮轮返回了。 到了江城，当然是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处理，因而林启只能白天上班，晚上帮雨涵治病。 在林启没有摸索出新疗法之前，杏子暂且继续按药方服用。 经过老头的点拨，林启才明白，原来真气达到第七层就可以开阴眼了，只是他不懂。 当然，前提是中丹田膻中穴得有内丹，然后再运用口诀，就这么简单。 林启心想，这就是我中丹田第一次有内丹后开始断断续续做那个怪梦的原因吧？ 身体是无比聪明而奇妙的，它提醒我了，只可惜我不懂啊…… 虚体有十个，其中七个较为矮小，是黑色的，白天休息，晚上工作。 三个较为高大，是白色的，白天工作，晚上休息。 白天为阳，晚上为阴。 所谓开阴眼，就是可以“看”到晚上工作的七个虚体。 但是这个看，并不是真正的看到，而是可以用真气感受到。 其实也不难理解，阴嘛，就是暗处，意味着隐藏，当然不是用肉眼就能直接看到的。 虽然开阴眼不能直接用于治病，但最起码，给林启的研究提供了一个工具，让他有了切入口。 所以确切来说，他不是给雨涵治病，而是试着给雨涵看病。 他打开手掌，停留在距离雨涵皮肤两公分远的地方，然后将真气均匀散布到掌心和指间。 当他屏息凝神，平心静气，手掌沿着雨涵周身来回移动了几遍之后，他的掌心终于有了明显的感觉。 她身体每个地方的气机都不同。 心脏部位，气机是温暖而向上流动的；肾脏，气机阴凉而向下流动。 肝脏部位，气机活泼而向四周散开；肺脏，气机肃杀而向中央聚拢。 而脾脏部位则是气机迟缓，平行而过。 七个虚体的活动也能用掌心真气感受到，它们各有各的特点和分工。 当她睡着后，第一个出来的是犬王体，在身体表面四处巡逻，起到警戒的作用，如果遇到危险，犬王体会立即让她醒来。 犬王体也就是人体虚体和金毛的虚体中相同的部分。 然后是疏通体，沿着经络巡查，一旦发现哪里有不正常的气机聚集，它立即就会过去将它们赶散开来，因为气机异常汇聚人就会生病。 第三个出来的是一对儿，清外体和清内体，沿着血管巡查。 清外体负责清除从外部进来的垃圾和毒素，清内体负责清除身体本身产生的垃圾和毒素。 还有三个白天工作效率较低而晚上干劲十足的。 一个是腐化体，负责肠道里面食物的腐化分解和营养的吸收。 一个是和大明雀的虚体中相同部分的禽王体，负责维护生殖器官的正常工作。 一个是净化体，负责维护睡着后正常的呼吸。 这七个虚体，就对应着林启那个怪梦里的一狗一鸟和五个小人。 人之所以生病，有两个原因，一是虚体离开了工作岗位或者消极怠工了。 二是失去了平衡，虚体之间也有相互制约，任何一个虚体，太强或太弱都会导致相应的疾病。 按照老头所说，虚体离开身体去开小差的出口在后背上部。 林启用掌心在雨涵后背上部反复寻找，终于发现有个地方气机较为稀薄。 每个虚体经过这里时似乎都有跑到外面来看看玩玩的想法，只是林启的真气在那里挡着，因此没有出来。 林启好奇心起，于是将掌心移开一些再看，果然有些虚体跑出来了，不过很快又自己回去了。 怪不得这个地方被老头称之为“虚体之门”！ 这样通通感受一遍之后，林启感觉自己仿佛一只脚踏在了另一个世界，恍惚却又真实。 他想起了一个字，“巫”，这个字上面一横表示天，也表示虚，下面一横表示地，也表示实。 而中间的一竖连接着上下，表示沟通天地，两边两个人字指的沟通的人。 能够沟通天地的人，被称为巫师，自己呢，感受到了虚体，根据虚体情况来判断和治疗实体的疾病，是不是巫医？ 管他什么医，能治病就行。 问题是林启目前仅仅只是感觉到雨涵的疏通体力量太弱。 雨涵小腹之中有阴寒气团，气机凝滞，疏通体尽职尽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竭力疏通，却收效甚微，再强大的疏通体也被累垮了啊…… 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加强她的疏通体，可是怎么加强，他还毫无头绪啊！ 林启见雨涵早已睡着，自己也摸索得差不多了，就替她盖好被子，回自己房间了。 躺在床上，他怎么也睡不着，想来想去，不知折腾到几点，终于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第196章 旁观者清 第二天一早，林启就来到雨涵房间，“虚体的本质还是真气，既然这样，那我可以先……再……” 雨涵一脸怀疑，“这能行？” 林启兴奋地说道：“如果成功了，那就是一举两得！试试再说！” 上班后，他去查房的时候，将整层楼的病房里接近一百个病人的病历和身体情况全部仔细察看了一遍。 林启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他发现，其中有十几个病人都是身体极其虚弱，从医学上来看，他们都是气血亏虚。 而从虚体的角度来分析，这些人的原因都是疏通体太过强大，矫枉过正。 人的身体时时刻刻都需要气机的濡养，过于强大的疏通体会不分敌我的赶散一切聚集的气机。 长此以往，身体得不到必需的濡养，怎能不虚弱？ 好比下雨，雨水太多会引起水涝，庄稼会死，但是不让下雨，庄稼又会因干旱而死啊。 解决的方法，当然是削弱疏通体，让身体回到平衡状态。 于是林启给夜班医生打了个电话，“从今天开始，我上夜班，你上白班。” 到了晚上，林启和这十几个病人逐个逐个地沟通，说了自己正在尝试的新疗法。 出乎预料的是，他们每个人都十分支持他的尝试。 “林主任，只要能有一丝希望，我都愿意尝试！” “林主任，你的研究，我肯定支持！” …… 林启一颗忐忑的心终于踏实下来。 于是，从晚上十点钟开始，林启每隔两个小时就去给这十几个人检查一遍。 果然，他们的疏通体真气比常人最少要多出两倍以上。 林启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掌，施展起了裁花大法。 成败在此一举！ 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先将他们多余的疏通体真气裁剪了一小部分下来。 然后加入到自己的疏通体之中。 到了第二天早上，林启逐个去了解了他们的情况，无一例外，他们都说感觉好了很多！ 可是林启却笑不出来，因为加入之后他自己的疏通体过于强大，撑了一夜，到了现在，已经头昏眼花了。 回到办公室，雨涵正在等着。 “吃个早餐吧……” “不吃了，你先进里屋。” 雨涵进里屋躺下，林启手掌按在她后背上，将自己体内多余的疏通体真气裁剪下来，通通输入了她的体内。 雨涵睡了一觉，直到中午才起来。 林启早已恢复正常，见雨涵出来，连忙问道：“怎么样？” 雨涵坐下，说道：“只是感觉到小腹之中有点动静，那个过程，好像气泡从水底慢慢冒出水面。” 林启伸手给她把脉，脉象还是跟以前一样，“病人的感觉都比较明显，可能你情况特殊，需要一个过程吧。” 一连几天下来，那十几个病人之中，有两三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准备出院了。 可是林启熬不住啊，每天晚上睡不好觉不说，还得承受疏通体过强带来的副作用。 因此他看起来精神状态一天不如一天。 同在一个办公室的宋峰当然是第一个发现，“师父，你这是怎么回事？” 林启只得讲了原由。 “师父，这样下去怎么行？雨涵的病没治好，你自己倒先垮掉了！” 看着宋峰焦急的神情，林启浅笑道：“能有什么办法？” 宋峰一时语塞，他哪儿知道啊！ 过了两天，刚好是月底，发工资了。 瑾清一大早的收到工资到账信息，心情大好，于是跟宋峰聊了起来。 “宋医生，你每个月的工资够花吗？” 宋峰答道：“够啊，我又不怎么花钱……关键是做了医生后假期少，没时间逛街啊……” 瑾清笑道：“那你苦恼吗？要不我来帮你！” “哈哈，我苦恼个啥，我花不完，可以存起来啊！” 瑾清划拉着手机，摇摇头，“嗨，还能存钱，真好，不像我，月光族一个……” “太好了！” 宋峰突然激动地叫了起来。 瑾清一脸茫然，“当月的工资当月花完，好什么好……” 宋峰没有回答，站起来，迎着刚从里屋出来的林启，“师父！我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咱们去找我师父石老看看，或许他有办法！” 林启听了，愣了几秒钟，一拍脑袋，是啊！ 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为什么一定非要储存在自己体内呢？ 找个东西把裁剪下来的虚体真气储存起来不就行了么，至于是什么东西，估计只有石老才知道！ 林启眉头舒展，说道：“好主意！不过我实在撑不住了，等我上午休息一下，午饭后再去吧！” 午饭后，雨涵开车带着二人来到了石老所在的房子前。 敲了半天门，里面终于有人问道：“谁呀……” 门开了一条小缝，见是宋峰，石老高兴地打开门，招呼三人进屋坐下。 石老搓了搓双眼，看样子是刚睡了午觉起来，问道：“你们怎么想起过来看我了？” 宋峰不好意思地说道：“师父，我们来找你是有事相求……” 石老笑道：“来了就好，什么求不求的，说吧，什么事？” 林启就把储存疏通体真气的事儿说了一遍。 石老听完，似乎并不奇怪，转身从床底下拉出另外一个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打开时，林启惊得合不拢嘴！ 原来箱子里面分为七个小方格，上面三个，中间两个，下面两个，看起来就像一只大瓢虫。 其位置摆放，跟林启之前见过的七分会标志一模一样！ 每个方格中都放满了同样色泽同样形状的玉石，其中一种跟万锁做任务用的玉石一模一样！ 宋峰支支吾吾地问道：“师……师父，这……这是七分会的专用玉石？” 石老点点头，“这就是他们特意找我给他们做事的主要原因，你们都不是外人，告诉你们也无妨。” “他们需要的量很大，所以我得没日没夜地找材料，然后加工出来……” “可是师父，他们要这么多干什么呢？” 石老摸着玉石，“他们没说，我也不知道。” 然后拿出一个，递给林启，“你需要的应该就是这个。” 林启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又看。 宋峰想了想，对林启说道：“要不咱们每样都拿一两个回去，以后应该用得着。” 林启觉得有理，问道：“石老，您算一下价钱，每种我都买两个回去……” 石老打断他的话，“什么钱不钱的，几个石头而已！” 然后每样捡了几个，用软布包好，拿个袋子装好了，放在箱子旁边。 林启要掏钱，被石老一把拉住，“你要是不见外，那就坐会儿，如果见外嘛，那我就……” 然后提起袋子，“那我就只好送客了！哈哈哈……” 三人只得坐下，聊了会儿。 林启想起自己作的那个假设，问道：“石老，恕晚辈冒昧，我想问一下，您师从何方高人？” 石老年事已高，万万没有想到林启会问这么个问题，惊愕了半晌。 然后给每人倒了杯茶，说道：“说起我的师父，那可真是个怪人……” “怎么个怪法？” 石老喝了一口茶水，缓缓说道：“他老人家有三怪，一是从不讲他的身世，二是聚少离多。” 林启回想起自己的师父药王，何尝不是如此？ 于是问道：“难道他也常常外出采药，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 石老点点头，“我是个孤儿，是师父收养了我，每次他外出，留下我一个人在深山老林里，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 “那第三怪呢？” 第197章 不要冲动 “这第三怪就是不让我给外族人看病。” “啊？？？” 林启宋峰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石老好不奇怪，盯着二人，“怎么了？” 林启愣了半晌，说道：“我师父也不让我给外族人看病啊！” 宋峰思索良久，说道：“难道你们的师父是同一个人？这不可能啊！” 林启虽然觉得那不可能，还是简单描述了一下师父的身高长相和生活习惯。 石老听完，摇摇头，“怎么可能一样，再说我比你年纪大那么多……” 这时雨涵说道：“有没有可能你们都是师出一门，所以规矩相同！” 林启觉得有道理，于是问石老：“那你认识我师父药王吗？” 石老依然摇摇头，“我当初下山时，药王已经小有名气，不过我记得当初师父说过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 “他说我是他带过的徒弟中最差的一个……” 宋峰苦笑，“师父，那有什么，恨铁不成钢，就像你对我一样……” 石老转过脸来看着宋峰，“怎么，为师也那样说过你？” 宋峰脸带羞愧，点点头。 石老哈哈一笑，“我说过？我不记得了，可能当时就是随口一说吧？” 宋峰感觉得到师父笑声中带着失落，答道：“对啊，您师父不也是随口一说嘛，只是想激励你变得更好……” 他们两人聊着，林启却想着另外一个问题。 石老的师父聚少离多，是不是出去教药王去了？也就是说，他在两个地方带了两个不同的徒弟！ 但看到石老提起药王后的失落之情，林启不好再问，只得作罢。 石老执意要留他们吃晚饭，怎奈林启要上夜班，只得告谢后回医院了。 有了玉石，林启就轻松多了。 他先将裁剪下来的疏通体真气存储到玉石中，然后再注入雨涵体内，自己就不需要经受那个副作用了。 如此几天后，林启给她作了检查，发现她小腹内的气团已经有了明显的松动，运用虚体来治病的研究终于在雨涵身上初见成效！ 而那十几个病人呢，早已康复出院。 宋峰这边，经过进一步的学习，对接木大法的精髓渐入门道。 这天早晨，林启给雨涵治疗完毕，对宋峰说道：“你现在可以尝试接纳我的真气了，从明晚开始，你也上夜班吧，这样时间才能对得上。” 宋峰好不激动，“多谢师父！何必明晚，就从今晚开始！” “上了白班接着上夜班，怕你扛不住，那你也回公寓，先休息吧，下午五六点再过来。” 宋峰正在劲头上，哪里睡得着？于是继续上班。 到了晚上十点多，林启出去检查了一圈回来，这才开始给宋峰传输真气。 两人在床上盘腿而坐，林启将右掌按在他两个肩胛骨正中的神道穴上，运起功法。 他先将自己体内腰阳关的那个气团移到掌心，然后由神道穴缓缓移进了宋峰的督脉之中。 宋峰顿时只感觉后背上多了一个热乎乎的小球，于是按照林启的吩咐，赶紧运起功法来。 他先将小球沿着督脉一路向下，一直移到命门穴之上的悬枢穴，将它停留在此处，然后运起接木大法。 小球慢慢变大变松，不一会儿就变成一个大气团，将命门穴笼罩其中，然后没有动静了。 宋峰正纳闷，突然感觉到命门穴微微一震，整个气团忽的一下全部被吸了进去。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命门穴散布至全身，顿时感觉到浑身暖烘烘的。 林启见他额头有微微汗珠，说道：“可以了。” 宋峰这才睁开眼睛，下了地，活动活动手脚，兴奋地说道：“师父，这种感觉真好！” 林启说道：“好是好，还不够熟练，气团到了悬枢穴你不能迟疑，必须立即运起接木大法，否则气团很容易被上行的督脉气机冲走。” 先前那都是纸上谈兵，现在实践后又经这么一点拨，宋峰心神领会，说道：“多谢师父！可不可以……再试一次？” 林启见他吸收得不错，又给他传输了两次，宋峰对功法的运用渐入佳境，说道：“师父，可不可以再……” 林启一脸严肃，说道：“你我都是第一次运用这功法，为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图快，你多运行几遍风云大法消化消化，明晚再说。” 一连几天下来，林启是倾囊相助，将八髎穴八个和腰阳关一个总共九个气团全部赠与了宋峰。 宋峰当然是进步神速，很快就从先前的五层五级提升到了六层四级，并且下丹田气海关元处也有了一个内丹气团。 雨涵早晨过来办公室，见宋峰焕然一新，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话不假啊！” 宋峰高兴地指了指林启，“多亏了我师父！” 林启笑了笑，对雨涵说道：“正想跟你说个事儿呢……” 原来他在运用虚体疗法检查其他病人的时候，发现每个人的原因都不同，有的是太强，有的是太弱。 “从那十几个病人的情况来看，我觉得可以考虑推广新疗法。” 雨涵想了想，答道：“一旦推广，那就是面向所有人，但是现在我们实践有限，很难保证万无一失。” “这样吧，你可以针对性的做一做其它几种虚体的疗法实践，逐步推广。” 于是林启在相同的病情中每种各选取了几个病人，在征得他们的同意后，这才开始对他们运用新疗法。 这天早上，林启和宋峰正准备下班，一个年轻男子跑了进来。 “谁是林主任？谁？” 抬头一看，见男子正怒气冲冲，紧攥拳头，林启心说，怎么，看这样子又是要打架？ 鉴于以往多次的经历，林启明白，这十有八九又是一个冲动的病人家属。 于是站稳了，答道：“我就是，请问你……” “呼”地一声，男子没答话，右拳直冲林启面门打了过来。 好在林启已有准备，侧身一闪。 男子拳头落空，差点摔倒，站稳了又打过来。 边上宋峰叫道：“有什么事情你说话啊，怎么进来就动手……” 男子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理宋峰，见没打着，又要出拳。 “你有事说事，再动手，我可不客气了！” 林启一脸严肃。 “好！我看你不客气！” 男子突然改变主意，不出拳，直接张开双臂两边包抄来箍林启。 林启眼疾手快，伸出双手，瞬时用力将他两个手腕抓住。 “你还……” 男子奋力反抗，想挣脱双手，林启不想让他胡闹，于是加了把劲。 “啊呦……” 男子竟然惊叫起来，双手都收了劲，要踢出去的右脚也收了回来。 林启心说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啊，你这莫不是碰瓷来了吧？ 见男子不像装的，林启松了右手。 一看，手腕上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林启是万万没想到，随即松开了左手，一样，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 过了一会儿，男子疼痛缓解了，咬牙切齿道：“你还敢打我？我要告你们！” 宋峰问道：“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男子又气呼呼的，憋了半天，冒了一句，“他非礼我老婆！” 宋峰看了看林启，见他懒得搭理男子，接着问道：“你先不要激动，她是几号病床？什么情况？” 男子一脸怒气，说道：“29号，带状疱疹那个！” “我早晨刚从外地赶到这里，我老妈就告诉我，他……他趁我老婆睡着了非礼她！” 宋峰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可能你老妈对新疗法有误解……” 然后跟男子简要说明了事情的原委。 第198章 求医心切 男子还没说话，门口传来一个女子急促的声音。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 男子一看，是他老婆，连忙过去扶住，“你怎么起来了？” 女子气呼呼地说道：“我不起来，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我都说了，你妈那是瞎说！” 男子没说话。 女子又说道：“前两天我腰背痛得碰都不能碰，要不是林主任用了新疗法，我哪能这么快下地？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林启低头整理抽屉里的玉石，摆摆手，“回去吧回去吧……” 女子拉着他男人给林启鞠躬道了歉，出去了。 “林主任……” 门外一声招呼，进来两个人，抬头一看，是杏子和采夏。 林启宋峰还没说话呢，杏子先问了：“林主任，你的新疗法已经出来了？怎么没叫我呢……” 看来她都看到听到了。 林启答道：“出来是出来了，这不是还处于试验阶段么……” “这又没什么，从小到大，我什么疗法没试过……更何况是你林主任，我们放心！” 林启听得出她言语中满是期待，心里却是犯了难。 只得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个男子刚走，因为这个新疗法的诊断和治疗都必须在晚上睡着后进行，对你恐怕不合适。” 这时雨涵送了早餐进来。 杏子奇怪，“怎么不合适？” 林启一边打开早餐，一边说道：“你贵为公主，如果我给你治疗，那岂不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如果被有心之人传出去，胡编乱造，恐怕对姑娘的名声不利……” 杏子笑了笑，“就是这个原因？” “对。” “这还不好办？让采夏陪着不就行了。” 林启直摇头，“不行不行不行，不是她陪不陪的问题……” 雨涵看着杏子失望的表情，坐到了林启旁边。 说道：“为了找新疗法，她漂洋过海带你去她家找秘籍，现在研究出来了，你却说不能给她治疗，你让人家怎么接受得了？” 林启吃着早餐，“你是不知道，刚才那个男子……” 杏子眼中掠过一丝亮光，抬起头盯着林启，说道：“林主任，是不是解决了这个问题你就可以给我治疗？” “对！” 林启坚定地回答。 杏子脱口而出：“那我做你女朋友吧！” “噗！” 林启一口热饮喷出老远，转过头来扫了杏子一眼，她正一脸认真地盯着自己呢。 于是回过头来，一边擦桌子一边嘀咕道：“这都是什么主意……” 杏子继续说道：“因为这样的话，别人就无话可说了。” 林启摇头，神情严肃，说道：“你身为公主，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杏子认真起来，说道：“我这不是儿戏！林医生年轻有为，医术高超，不知道有多少年轻少女梦寐以求！” “我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我可不想跟我姑妈一样，在家族异样的眼光中疾病缠身、孤独终老！” 说着说着，竟然落下泪来。 采夏赶紧拿了纸巾过来，帮她擦眼角脸颊。 雨涵看着林启，神情平静，没有说话。 林启却头痛起来，心想要是我还坚持不治，以她这脑回路，不知道她又会作出什么神回复。 只得对她说道：“好了好了，你不要逼迫我了，我治，治……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件事。” 杏子闻言抬头，泪中带笑，“什么事？尽管说！” 林启看她这么强烈的求生欲，心生感慨，叹了一口气。 说道：“出于治疗需要，只能委屈你住在住院部的病房里，这里条件有限，比不得宾馆酒店……” 杏子连忙答道：“这个不是问题！第二件呢？” 林启指了指宋峰，“我平时工作太忙，只能由我和宋医生协同为你治疗。” “好！一切听林主任的安排！” 杏子大喜过望，对采夏说道：“走，咱们回去收拾东西，一会儿再过来！” 然后两人告谢，出去了。 雨涵笑道：“这个杏子姑娘也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她们一会儿过来了，先去看看有没有空房间吧。” 林启出去了，宋峰紧跟其后。 “师父，经过你的帮助，我好不容易提升了真气层级，给她把脉看病还马马虎虎，给她看虚体我就……” 林启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说道：“不急，我自然会教你……” 宋峰又问道：“师父，你的力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刚才竟然把那个男子的手腕捏出了印子！” “我也奇怪，也没使多大劲啊？” 两人边找边聊，把整层楼都找了一遍，普通病房全都住满了，只有一个套间空着。 “那就住这里了。” 林启跟当班医生说了杏子要来住院的事，让他下午安排一下，就和宋峰回公寓休息去了。 下午五点半，二人来到医院，杏子采夏早已拿了行李，住进套间了。 林启叫上宋峰来到套间，跟杏子说明了治疗的步骤和方法，这样宋峰也明白了她的治疗安排。 到了晚上十点，两人检查完其他病人，带着装有虚体真气的玉石来到杏子这里。 她正好侧身而睡，林启将手掌按在她后背，运功检查了一番。 宋峰见他收了掌，小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她疏通体、清内体和禽王体都非常虚弱，为安全起见，暂且先只补充疏通体，其它两个以后再说。” 然后拿出一块玉石，“看好了！” 林启将玉石贴近杏子命门穴，运功放出玉石之中储存的虚体真气，等真气全部被吸入后，这才收了式。 他对宋峰说道：“半夜子时，人的虚体活动最为活跃，此时最容易跑出体外。” 宋峰想起以前所学，问道：“是不是因为子时正值阴阳两气交接，所以虚体状态也不稳定？” “对！普通病人不需要，但杏子病情严重，所以从十一点开始直到凌晨一点，你最好都能在这里守护。” 林启为什么不愿意给杏子治疗？宋峰到现在才有那么一点点理解了。 “等会儿我教你一遍，明天开始就你自己守护。” 宋峰跟林启学了守护之法，也差不多到十一点了。 他将内丹气团运到掌心，按在杏子后背的魄门穴，也就是虚体之门上，屏气凝神，留意她体内真气的活动情况。 宋峰还没有开阴眼，无法明显觉察到虚体的活动情况，但按照林启的指导，他多多少少有些感觉。 当宋峰感觉到掌心真气被隐隐扰动时，他就知道，杏子体内的虚体正在试图跑出体外。 于是他运起风云大法，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掌心，并形成一个厚实的气障。 虚体无处可去，徘徊片刻之后复又回了杏子体内。 就这样，宋峰左手酸了换右手，右手累了换左手，好不容易坚持到了一点钟。 林启一直在旁边陪着。 等宋峰撤下掌来，林启伸掌细细察看了一遍，说道：“虚体已经在她体内稳定下来，接下来就看她的吸收情况了。” 接下来的三晚，都是宋峰单独守护。 这天早晨，林启给杏子把完脉，回到了办公室。 宋峰发现他脸色不对，问道：“师父，怎么了？” 林启眉头紧锁，说道：“奇怪，已经三天了，她的气机运行为什么还没有出现预料之中的改善呢？” “啊？” 宋峰辛辛苦苦守护了几个晚上，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心里不免若有所失。 “这样吧，今晚我再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是什么问题。” 到了晚上，林启检查完毕，起身出了门，一言不发，径直回了办公室。 第199章 故人有新病 “师父，怎么回事？” 林启坐下来，沉默良久，说道：“出乎意料的是，我们输入的虚体真气，它根本没有吸收利用，好像高空飘着的朵朵白云……” “那怎么办……” 林启叹了一口气，“按照《裁花续木》里的说法，那得用玄黄连，借助它的潜阳入阴之力，将杏子体内的虚体整合为一个整体。” 宋峰想了想，说道：“玄黄连，不是金摧风那里才有吗？” “要不我能这么发愁？” 是啊，上次比试，把金摧风伤成那样，人家怎么可能给他玄黄连？ 林启心中纠结不安，觉也没睡好。 雨涵早晨一来，就发现他心里有事，问道：“遇到什么难题了？” 林启说了玄黄连的事儿，“这么名贵的药材，除了金家，别的地方还能找到不？” 雨涵摇摇头，“金老是商会会长，最好的药材当然都在他家……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林启疑惑不解，“这还用试么，要么不给，要么又拿入股医院的事儿要挟。” 雨涵说道：“除了入股医院，其他的条件都可以谈，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好歹去看看？” 吃了早餐，雨涵带着林启驱车来到了金家大院。 两人刚走到大院门口，正要进去，里面低着头出来一个老头，差点撞到林启身上。 老头连说了几声不好意思，匆匆而去。 林启呆了几秒，“这个老头看起来好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旁边的看门大爷问道：“你们找谁？” “我是邵氏医院的林启，来找金老。” “进去吧，这个时候他一般都在二楼客厅。” 两人进到里面，上到二楼。 室内装修豪华气派那是不用说，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也不为过。 金涣荣果然说得没错，大明雀嘛，他爷爷有的是，二楼的阳台上，挂了一排儿大鸟笼子，个个住的都是大明雀。 金老正在逗金毛和大明雀玩呢。 大大出乎两人的意料，金老竟然笑眯眯地招呼道：“两位来了？请坐，请坐……” 两人还没坐稳，金老又说：“想通了？” 原来他以为两人来谈入股合作的事儿呢！ 林启答道：“金老，我们今天来，是有其他事情的，我们想买点药材。” 金老脸色一沉，“什么药材？” “玄黄连。” 金老随即放松了神情，说道：“这药可不便宜，也不好弄到，你们要它做什么？” 林启答道：“我们有个病人，病情严重，需要用到这味药。” 金老轻蔑地一笑，“治病？我看你是在炼气吧？” 林启心说看来你们金家懂得不少，于是答道：“真是给病人用，我有没有炼气，你问问你儿子不就知道了……” “哼！” 金老想起金摧风受伤的事儿，气不打一处来，手一甩，转身继续逗金毛去了。 雨涵见金老逗了金毛好一阵子也不搭理他们，说道：“金老，你开个价，要是买得起我就买，买不起我们就走……” 金老头也不回，“不卖！” 然后继续逗金毛和大明雀，根本没有搭理二人的意思。 林启看了看雨涵，示意她走。 两人起身，走了没几步。 “且慢！” 回头一看，金摧风从里屋出来，缓缓走到桌子边坐下。 林启心中暗暗吃惊，上次伤得这么严重？还没恢复？ “林大主任，邵院长，二位请坐……” 林启心说，说话这么客气，必有蹊跷，且看看再说！ 于是又坐了回来，客气地问道：“二少爷，怎么呢？” 金摧风伸出手腕，语气虚弱，“麻烦你帮我看看……” 林启搭上手指，只感觉他手腕略有潮湿，再仔细一看，他额头脸颊都有微微汗珠。 金摧风见林启只是看自己，也不说话，问道：“情况怎么样？” “气机强盛，如狂风大作，另有一股真气，涣散无力，格格不入？” 林启说完，顿时明白过来，“你又在炼气？” 金摧风似乎在默认，说道：“怎么治？” 林启见他身上汗出，猛然想起来曾经治疗过一个爱出汗的小女孩，罢楚楚。 对，金摧风体内的这股真气跟她的一模一样，刚才门口那个老头就是她爷爷！ 他这次炼化的，就是他们的真气！ “莲花岛，罢氏家族。” 见林启缓缓道出真气来源，金摧风不禁嘴角微扬，“有些见识。” 林启又说：“乌小麦。” 金摧风见他又说出了药名，心中傲慢已经被折了几分，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在炼气，不过服用了乌小麦三四天了，这汗就是止不住。” 林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也没底。 金毛大明雀正在客厅中央嬉戏，林启望着他们，呆了几分钟。 金摧风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金毛，说道：“一只金毛，你想要可以拿去……” 金老听了，转身一瞪眼，“休想！” 林启摇摇头，没有说话。 金摧风又说：“那你要什么？玄黄连？要多少？你说个数……” 林启两眼直盯着前方的金毛和大明雀，没再答话。 只见金毛上蹿下跳，左扑右闪，大明雀总能紧贴在它脑门之上，不远不近，不急不躁。 …… 对了，这不就是风行草的特性么？ 于是回过神来，对金摧风说道：“你气机强盛，奔腾有力，收敛沉降的乌小麦药力早已被冲散得无影无踪了！” “那怎么办？” “必须加入一味药引，能够随势起伏而不自伤，乌小麦才能见效！” 金摧风早已急不可耐，问道：“什么药引？” 林启心说，我说给你也无妨，量你也搞不到。 于是讲了风行草的事。 金家父子听完，一脸茫然，这种东西他们哪里见过？ “哪里能买到？” 林启微微一笑，“这个药是我秘制的，家里还有少量存货，不过嘛，天下仅此一家。” 金摧风急切地问道：“多少钱？我买！” 林启摇摇头，“不卖……” “那你要什么，我跟你换！” 林启答道：“那就玄黄连！” “好！” 林启在心里算了算，说道：“玄黄连我需要300克，风行草我也给你300克。” 于是林启打了电话给宋峰，让他去公寓的药箱取风行草送过来。 这边金摧风进到里屋，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出来了。 打开一看，里面一小瓶一小瓶的，都是玄黄连。 “一百克一瓶，给你四瓶。” 林启明白，不可贪图小利，他炼着气，以后说不定还有什么事儿呢，摆摆手，“三瓶够了。” 不一会儿，宋峰将风行草送到了。 即使面对金摧风这样的人，林启依然恪守医德，跟他吩咐了用量、熬药方法和注意事项。 三人出来，上了车。 宋峰见林启似乎心事重重，问道：“师父，药不是拿到了吗？” 林启说道：“虽然我没法察看金摧风的虚体情况，但据我对他气机情况的猜测，他在整合虚体。” “所以我根据他的气机情况，有意按照裁花续木那本古籍最后的药方说出了乌小麦，果然不出所料，他正在用……” 宋峰不解，“他不是在炼气吗？” “对！从实体医学上来看，那是炼气，从虚体角度来看，那就是在整合虚体！” 宋峰雨涵目瞪口呆，“难道他在练长生不老之术？” 林启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有可能！他上次炼化大明雀之气时不知道大交泰丸的方子，所以去找我。” “现在他开始炼化新的真气，知道要用乌小麦，从他掌握的药方来看，他手里现在应该有《裁花续木》这本书。” 第200章 顺我一个 雨涵说道：“金家人脉广阔复杂，三教九流，江湖人士，都有结交，弄到了秘籍也不难理解。” 宋峰说道：“你们说，这世上难道真的有长生之术？？？” 雨涵笑道：“那谁知道呢，不过他们家钱多得几辈子都花不完，不就想着长生之术了么。” 林启听她说的这话，好不熟悉，于是问道：“你说的这话我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 雨涵看着前方路面，答道：“当然听过啊，这不是当初你我去打听钟杨之争的时候，在钟家庄听那帮老人讲的么。” 林启一拍脑门，“这段时间夜班上得我都晕乎了！对对对！看样子这钟家修炼长生之术的想法由来而久、根深蒂固啊！” 雨涵答道：“这么说，钟杨两家之争的事儿是真的了？” “从金摧风这架势，我看十有八九假不了……” 雨涵又说道：“对了，传说里不是说他们的体质不适合修炼长生之术么，他怎么还炼……” 宋峰想起金摧风上次炼化大明雀真气的事儿，说道：“从这两次来看，他的确不适合炼气，简直困难重重。” 林启叹了一口气，说道：“人心嘛，他这是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只可惜了杨氏一大家子……” 话没说完，只感觉胸口一阵刺痛，瞬时紧按胸口，半天没有说话。 雨涵宋峰吓坏了，“怎么了？” 不一会儿，林启缓过劲来，说道：“没事了，上次在钟家庄也是这样刺痛了一下，我看以后还是少提这个事儿为好，于心不忍……” 上了夜班到现在都没休息，林启宋峰困得不行，先回公寓休息去了。 林启倒在床上，迷迷糊糊之中，进入了梦乡。 他感觉自己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屋子外面似乎比较热闹，人声鼎沸。 他爬了起来，想找到出口，四处摸了一遍没有摸到门窗，却摸到墙壁上到处都是渣子拉茬，还有一个一个的小圆坑。 正奇怪时，他感觉到墙壁隐隐发热，不一会儿，热浪袭来。 那种感觉，有点像之前蒸的桑拿。 正当他浑身冒汗，胸口憋闷之时，一道亮光射了进来，直照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他张口要说话，却感觉嘴巴被什么盖住了，一双手伸过来，把他带走了。 那双手很大，把他整个人都悬在空中，他吓坏了，双手乱划，腿脚乱蹬。 划着划着，蹬着蹬着，“咚”地一声，他感觉到右臂一阵剧痛，醒了。 睁开眼一看，自己连人带被子，掉落床下，右臂磕在地板上，因此疼痛。 “这是怎么回事……幸好是木地板……” 林启的怪梦做过不少，多一个又何妨，更何况他正困得不行，复又爬上床，睡着了。 到了下午五点多，林启起来准备去上班，那个梦还清晰如初。 也没功夫琢磨这事儿，他带上玄黄连，到医院给杏子用上了。 毫无悬念，两天后林启再来作检查，发现杏子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有了明显好转。 杏子当然是喜不自胜，感激不尽。 这天早晨，林启宋峰上了夜班，正要下班回公寓。 门口进来两个老人，看样子是两口子，“林主任……” 林启招呼两人坐下。 老头说道：“听邻居说你们推出了新疗法，见效快，疗效又好，所以我们特意过来看看。” 林启没有说话，给二老把了脉，说道：“二老身体虽然有些老毛病，不过都是常见的老年慢性病，小问题，用几副汤药就可以了。” 老阿姨问道：“不用新疗法？” 林启拿起纸笔写起药方来，“新疗法那是针对危急病人和疑难杂症，给你们这种小毛病用的话，那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嘛……” 两人笑了起来，拿着药方，放心地走了。 宋峰收拾好桌子，问道：“师父，看样子新疗法的事儿已经传出去了。” 林启神情严肃，对宋峰说道：“新疗法上，以后所有病人，一律遵循不问不治、问了看情况再定的原则。” “这是为什么？我看虚体疗法效果挺好的啊？” “一是操作特殊，必须睡着后检查和治疗，二来这是个新事物，很多人接受不了，尤其老人家。” 林启收拾好了东西，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再有就是大部分病人并不需要虚体疗法，他们采用普通疗法就可以了。” 两人回到公寓，刚进门，紫月从自己房间出来了。 宋峰问道：“你也上夜班？” “是呢，平时我回来你们又上班去了，都见不着你们，今天刚好上夜班。” 林启见她没有进屋，反而坐在了沙发上，问道：“那还不去休息啊？” 紫月说道：“我听张妈说你在试验什么新疗法，可以给我试试吗？” 林启过来沙发边，说道：“之前在金叶子那里拿来的铜钱儿不是还有一个么，我想着用完了再给你试呢。” 紫月直摇头，“那不是又得等几十天？还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夜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林启只得坐下，说道：“虚体比较特殊，只在你睡着时才开始活动，所以检查和治疗都必须在你睡着后进行。” 紫月答道：“那不是刚好么，我下午两点才上班，一会儿就去睡觉，只是要麻烦你了！” “你现在去休息，我一个小时后过来给你作检查吧。” 于是各人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启洗漱完毕，小憩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紫月房间。 检查后，林启有点疑惑了，为什么紫月也只是疏通体太弱？ 从医术来讲，紫月和雨涵一个是厥阴体质一个是太阴体质，差异很大，为什么从虚体角度来看就是一样了？ 病症不同，病因缺相同，这有点说不通，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原因？ 一时也顾不上研究这个问题，林启先给她注入了疏通体真气，观察了十来分钟，见她气机运行正常，回屋休息了。 吃午饭时，紫月伸出手来，一脸期待地说道：“帮我看看，情况怎么样？” 林启把了脉，“暂时没什么变化，明天上午我再好好看看。” 第二天上午，林启回到公寓，紫月上夜班上到凌晨两点，这会儿正呼呼大睡呢。 检查完毕，林启心中略有意外，她怎么也跟杏子一样，注入的疏通体无法吸收利用？ 没办法，只得用上玄黄连。 林启心说，看来上次去金家时玄黄连换少了…… 紫月喝着药汤，面露难色，“这个也太苦了……” 林启闻着这药味儿都觉得苦呢，说道：“苦是苦了点，不过药效好，不然你加点蜂蜜吧？” 紫月放了一勺蜂蜜，搅了搅，尝了一口，“还是太苦。” 又加了一勺，搅了搅，“还是苦……” 林启笑道：“你以前喝药不都是一口干么，怎么现在这么怕苦了？” “以前那是几种药啊，多少还有些别的味儿，你这就一味，黄连就够苦了，还玄黄连……” 林启想想杏子喝了那么多天，对苦味只字没提，看来忍受了不少啊！ 心说我得好好研究这疗法，不要辜负了病人们的信任和期望！ 再看紫月时，药汤已经被她硬生生“灌”下肚了。 紫月喝了三天药汤，实在忍不住了，这天早上林启刚进门，她就过来了，“快帮我看看情况怎么样……” 林启把着脉，眉头皱了起来。 紫月一看，心凉了半截，“怎么，没效果？” 林启收回手指，答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第201章 此路不顺 紫月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药汤，面露惧色，问道：“那这药……还喝不……” “先暂停吧，我研究研究再看。” 与暂停治疗相比，不用再喝那苦得舌头麻木的药汤显然更值得让人高兴。 因此紫月一脸爽快地答道：“好好好，实在喝怕了……” 林启哪里知道是什么原因，因此过了两三天，还是毫无头绪。 再去把《裁花续木》前前后后翻了几遍，书上根本没提。 紫月这边呢，自己也在琢磨。 话说谁不想治病呢，她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找爷爷问问。 天时已经入秋，接连两天都是阴雨绵绵。 第三天，天晴了。 这天凌晨两点，下了班，趁着皎洁的月光，紫月又来到了爷爷暂住的废旧厂房前。 里面一片安静，想必爷爷早就睡了吧。 紫月只得绕到后面窗下，边敲窗户边轻声喊道：“爷爷……爷爷……” 喊了几声，里面的灯亮了。 老者起来打开后门，招呼了紫月进来。 “刚下班？什么事？难道前几天从主君那里领来的应声虫解药吃了有状况？” 紫月坐下，说道：“爷爷，那倒不是，我是想问……” 然后讲了林启给她虚体治疗的事情。 老者听了，一脸惊讶，说道：“他林启在研究虚体？多久了？你怎么不知道？你怎么没来告诉我？” 紫月被问懵了，答道：“我只知道他上夜班有个把月了，都见不到他人，我哪儿知道他搞什么……” 老者急切地问道：“那他真气层级怎么样？” 紫月想了想，答道：“玉石颜色纯度下降了，看来他真气层级不但没提升，反而下降了。” 老者一脸的问号，“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他们哪里知道，林启原本是七层九级，后来传输给了宋峰，所以下降到了七层零级。 一会儿，老者又说道：“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那本古籍，不过现在太早了点……” 紫月不解，问道：“太早？为什么？” “这还能为什么，因为他真气层级不够，无法准确判断病情。” 紫月明白过来，“那我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老者伸出两个手指，“一是提升真气层级。” “哪有那么容易，真气层级越高提升起来就越慢。” 老者答道：“对，所以只能试试第二个方法，找到江城疏通体最强大的那个人，把那个人的裁剪下来注入到你体内，再服用玄黄连就可以了。” 紫月想起那药味儿就怕，说道：“还要喝呀！” 老者理都不理，说道：“还是想想怎么找人吧！” 紫月望着老者，说道：“江城这么大，上哪儿找去啊……对了，那人有什么特征没有？” 老者这才点点头，说道：“当然有特征，疏通体较强的人体质一般较差，因为弊大于利了。” “但是最强的那个人刚好相反，身体强壮，精力充沛，因为他的身体抗住了！” 紫月说道：“那也不好找啊……” “这样的人一般干体力活的多，我白天不便出去，只能你自己多留意了……” 好歹也知道了问题所在，紫月作别了爷爷，回公寓了。 第二天早上，等林启回到公寓，发现紫月正在客厅坐着，于是问道：“怎么了？” 紫月说道：“你之前说过，我体质特殊，依我的理解，会不会是注入的虚体真气太弱，起不到作用？” 林启听了，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紫月笑道：“我哪儿知道，我瞎猜的。” 林启想了想，说道：“虽然我也无法肯定，不过那也有可能。” “那加强疏通体真气不就行了么？” 林启看着她，“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儿？那要找到具有强大疏通体真气的人才行，上哪儿找去？” 紫月问道：“你先说说他们有什么特征，我上班的超市里每天的顾客都特别多，说不定能遇到呢？” “他们一般身强力壮……” “那好！我有了消息就告诉你！” 交代完毕，见林启并没有生疑，紫月踏踏实实地睡了个好觉。 过了两天，紫月上班后完成了工作，就来到仓库休息会儿。 刚好来了一辆大货车，三个大叔正在卸货。 司机是个小伙子，正跟大叔们聊着天，“大叔年纪这么大，力气不小啊，五十斤一袋的大米，一次能扛三袋！” 大叔答道：“这才一百多斤，算得了什么。” 司机说道：“这还少？你们比年轻人都强，我一袋都够呛。” 大叔把背上的米袋卸下，说道：“你说这事儿也怪，现在吃得好喝得好，为什么体力却下降了？想想我们年轻的时候，那真不是吹。” “可能现在的人主要是脑力劳动吧，干活少，不像那个年代，你们都是练出来的。” “那可不，我们那时候有个大力王，粮管所里有个大板车，连车板带轱辘两百来斤，叫他一只手扳起来了！” 紫月一听，这么厉害？ 于是问道：“那他不是一次能扛六七袋？他是哪里人？” 大叔答道：“他就是这里的，不过他早就没干活了，现在给工地看守材料呢。” “那你知道他在哪个工地吗？” 大叔有些奇怪，笑着问道：“怎么，你想采访他？以前他确实上过报纸……” 紫月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上次听人说，他好像在城北哪个工地上……” 到了第二天早上，林启回到公寓，见紫月又在客厅坐着呢，于是问道：“这么快有消息了？” 紫月说了一下大力王的事情，“咱们去找找看吧？” 林启想了一下，说道：“要去找的话估计很费时间，没有休息，上班哪有精神。不如哪天休息的时候去，或者请个假再去？” 紫月说道：“我是调休的，哪天都可以，你呢？” “我刚好后天休息，那就后天吧。” 到了休息这天，雨涵带着他们二人，在城北大大小小的工地上找了个遍，午饭时分，终于在一处工棚的宿舍里找到了。 老人刚去食堂吃过饭，准备午休。 林启抬起头，望着眼前一米九的老人，说道：“你就是大力王啊！” 老人笑了笑，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请坐，请坐……你们找我有事吗？” 三人坐下。 林启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是有事相求，这位姑娘身有顽疾，目前只有你能帮忙……” 大力王淳朴直爽，说道：“说吧，怎么帮？只要我能帮得上。” 林启讲了一下虚体疗法的事儿，说道：“不过我得先给你把脉，看看你的身体情况允许不允许。” 大力王伸出手来。 林启把完脉，问道：“老人家，你这腰……” 他哈哈一笑，说道：“嗨，说来好笑……五十岁那年，我帮别人收棉花，不巧赶上下大雨，棉花淋湿了。” “别人跟我打赌，让我挑湿棉花，那么重一担，直滴水啊，我挑起来走了五百多米，没想到腰骨压伤了，十几年了……” 林启说道：“晚辈不才，如果不嫌弃，你这腰我可以帮你治疗试试。” 大力王又惊又喜，说道：“那可就多谢你了！” 林启连忙说道：“不敢不敢，实在不敢……你这腰既有外伤也有内伤，内伤我先帮你疏通疏通，外伤那得用药慢慢来调理。” 然后他让大力王趴卧在床板上，伸出手掌按在病灶处，运起功法，将他阻滞的气机缓缓推动开来。 等他收了掌，大力王一骨碌翻身下地，活动了一下身体，高兴地说道：“真的没那么酸胀了！” 第202章 小鸟回头必有因 林启说道：“这只是解决了一小部分问题，还得配合药物治疗，平时要注意保养。” 大力王说道：“好好，我会注意！你说的虚体的事，怎么弄？” “等你睡着了，我再根据你的情况而定。” 大力王正好要午休，于是上床睡下了，不一会儿，鼾声响起。 林启察看了一番，老人的确疏通体异常强大，于是裁剪了一部分下来。 然后留下了治疗腰伤的药方和一些钱，三人出来了。 当天晚上，林启给紫月作了治疗，她稳步康复，不在话下。 这天林启上完夜班，在办公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休息。 上白班的刘医生走进来，站在了林启办公桌前。 “林主任，你看看这个病人。” 然后在林启电脑的系统上打开了一个病人的电子病历。 林启一看，一个男孩，十九岁，入院诊断一栏写着“急性阑尾炎”。 “他不是昨天刚做了手术吗，怎么了？” 刘医生没好气地答道：“我认为他情况稳定，可是他爷爷不这么认为啊，问题多得很！” 林启看了看下面的记录，说道：“这些指标都很正常，他有什么问题？” “他说的根本不是这些，他问的是孩子心率怎么一会儿从八十降到七十了？白细胞数量为什么还是居高不下？” 林启见刘医生满脸嫌弃，说道：“他不懂，你给他解释一下就好了嘛。” “那么多病人，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林主任，我是跟你说一下他的情况，免得他恶人先告状！” 见林启已经收拾好，刘医生说道：“林主任。你先回去休息吧……一会儿不知道那老头子又要找什么茬……” 林启宋峰出了门，来到电梯前，听到刘医生又在跟护士说这事儿。 下了楼，宋峰问道：“师父，是不是你上夜班了，病人白天找不到你，着急了？” 林启答道：“都是些常见问题，有什么着急的，只是这个刘医生有点急躁。” 第二天早上，刘医生刚上班，又来了。 他气鼓鼓地站在林启办公桌前，“林主任，这老头子太不像话了，昨天还让我去给他孙子换药！” 林启说道：“可能一下子呼叫的病人多，护士忙不过来吧。” 刘医生正要说话，老头子进来了。 “林主任，我得跟你反应个情况，这个刘医生服务态度有很大问题！” 刘医生见他果然“告”到林启这里来了，高声问道：“我态度怎么有问题？” 老头子毫不客气，“我问你我孙子的情况，你不但不回答，还转身不理我，这是态度好？” “我孙子的吊瓶快打完了，护士在忙，我叫你换个药，不情不愿的，那你做个医生干什么？” 刘医生激动起来，“林主任，你看看，他这都是说的什么话？我……” 林启站起来，冲刘医生摆摆手，“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不要激动。” 刘医生把话憋回肚里，两个眼珠子瞪得老大。 林启招呼老头子在旁边坐下，说道：“老人家，你的孙子刚做完手术，但是炎症还没完全消退，所以白细胞有点高，这有个下降的过程。” “血压心率这些指标嘛，都是随着时间和人体活动情况不断变化的，只要在正常范围内就没问题。” 老头子点点头，说道：“孩子的父母都不在身边，就我一个老头子照顾着，你说我怎么不担心？” 林启答道：“你的心情我们能理解，不过你孙子病情稳定，医生护士都在，大可放心。” 老头子转头冲刘医生说道：“要是你给我解释一下，我会说你？你那态度就不行！” 宋峰倒了一杯热水过来，递给老头子，说道：“老人家，消消气……” 林启见刘医生一脸不屑，还是说道：“刘医生，这都是误会，其实也没什么问题，大家互相体谅一下。” 老头子来了句，“你看林主任多能善解人意，医术又高明，要不是因为你在这，我们早就转院了……” “你可以转啊，没人拦着你……” 刘医生嘟囔一句，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老头子一拍大腿，“嘿！你看这年轻人！” 林启见两人矛盾升级，只得对老头子说道：“老人家，你孙子的治疗记录我看了，稳步恢复，不用担心，有事你就先找一下护士长吧。” 老头子笑了，说道：“你刚才这么一说，我心里踏实多了，这个刘医生看不惯！我就是想整整他的臭毛病！” “作为一个医务工作者，那就得有点服务意识，为人民服务的宗旨都被他忘哪儿去了……” 林启见他滔滔不绝，说道：“老人家，我们到时候找他谈话，年轻人嘛，有点浮躁……” 等大爷回了病房，林启宋峰这才回去休息。 过了两天，因为做雾化的事情，刘医生又和病人家属吵了起来。 电梯门开了，林启正准备进去，一个护士一路小跑过来把他喊回病房了。 一个老阿姨抱着孩子，来到林启跟前。 “林主任，你给说句公道话，我家孩子支气管炎，咳嗽发烧，他让我们住院。” 刘医生毫不示弱，“孩子发着高烧，40多度，不留院观察，出了问题你负责？” 老阿姨用力一点头，抖抖手里的单子，“行！住院就住院！那做一次雾化为什么收我两次的钱？！” 林启心说怎么回事？ 还没说话，刘医生说道：“早晨问你了，你说开，开了你不做，那能怪我？？” “那我不是家里有事，孩子打完针我们就回去了嘛！” 刘医生看了看林启，见他一脸严肃，只得对老阿姨说道：“今天不是还得做雾化么，做两次，我开一次的单子，不就行了吗？” 林启见他们问题处理得差不多了，转身出了门。 刘主任跟在了身后，“林主任，明明是住院，她非要跑回家……” 林启只得先回了办公室，招呼他坐下，说道：“刘医生，你想过没有，本来都是小事，怎么还吵起来了呢？” 刘医生说道：“还不是因为他们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成大爷了？” 林启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们看你在原来的科室工作表现不错，所以把你调过来帮忙上一段时间的白班，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可以考虑再做安排。” 刘医生连忙说道：“我倒没有那个意思……” 林启说道：“如果你能够站在患者的角度想一想，说话多些陈述事实，少些质问语气，这类问题完全可以避免。” 刘医生嗯了两声，没再说话。 林启以为他听进去了呢，没想到过了几天，他又和病人家属吵起来了。 林启本来不太善于处理这些事情，再说刘医生原本是雨涵推荐的，她更了解她的情况，于是求助她来帮忙。 雨涵听林启说了情况，说道：“我调查过，他在以前科室都不会这样，其中必有蹊跷，我跟他谈谈吧。” 雨涵找来刘医生，坐下来聊了聊，问来问去，刘医生终于说了实情。 “我跟我老爸住在一起，我老爸最近病了，为了喂药和照顾他，我晚上休息不好，因此每天都很烦躁……” “那怎么不把你老爸带来咱们医院看看，咱们哪个科室都有。” 刘医生说道：“我倒是想，可是他卧床了……” “卧床了也可以啊，如果你一个人不方便，咱们可以派辆救护车过去。” 刘医生犹豫了一下，“恐怕那也不行……” 雨涵奇怪，问道：“为什么？” 第203章一心二用 刘医生一脸尴尬，说道：“因为我老爸太重了，几个人根本抬不起，就算抬起来了，上下楼也不方便……” 虽然这时候问人体重不太礼貌，雨涵还是问道：“他……有多重？” 刘医生更是低下头，答道：“好几年没称过了，大概三百多……” 雨涵心中暗暗吃惊，这个体重，来去是挺不方便…… 想了想，说道：“既然他来不了，那咱们就派个医生过去，你说呢？” 刘医生连忙答道：“那太感谢了！” “你觉得谁去合适？” 刘医生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还是林主任吧，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我老爸这病，估计其他医生看不了。” 雨涵起身，说道：“怎么可能不愿意？只是他上了夜班，正在家里休息。” “这样吧，下午你下班的时候我开车带他和你一起回去……现在咱们去病房看看其他病人……” 下午六点，林启让宋峰先上班，自己和雨涵来到了刘医生家里。 房间不是很大，不过收拾得挺干净。 来到床前一看，刘医生他老爸还睡着，鼾声如雷。 林启看了看他的手腕，脂肪太多，根本没法把脉。 又看了看腿脚，一样无法把脉。 最后只得将手指头分别按在两额、两颊和两耳之间的动脉上进行诊脉。 老人家太重无法翻动他，林启又按掌在他太阳穴上运功察看。 手掌刚收回，刘医生就着急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林启答道：“这种情况比较罕见，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从虚体角度来看是腐化体过于强大。” “从医学上来说就是肠胃吸收能力太强，当然，还夹杂着高血压高血糖等其它问题。” 刘医生直点头，“对对对！每顿都吃三大碗，半夜还得叫我起来给他做吃的，吃着抑制肠胃活性的药，效果不大……” 林启说道：“这样吧，我先将他体内过于强大的腐化体真气裁剪一部分下来，再配合药方来治疗。” 然后他拿出玉石，将真气裁剪下来，储存在了玉石之中。 又开了方子，交代了用法。 林启雨涵下楼，来到车上。 雨涵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今天的诊脉方法似乎是第一次用？” 林启将车窗稍微摇下一点，答道：“对，其实完整的诊脉方法应该是三部九侯。” “什么三部九侯？” “三部指的头部、手部和足部，每部又分为天、地、人三侯，所以叫九侯。” “平时都简单化了，采用的中部天的位置，也就是寸口，遇到特殊情况，像今天这样，才考虑用其他位置的。” 雨涵听了，一个看似简单的把脉原来这么复杂，不由得感叹起来，“医术真是奥秘无穷啊……” 不一会儿，车到了医院，林启下了车，上班去了。 等他上了一晚上的班，到了早晨，准备收拾东西回去时，刘医生进来了。 不过看样子不是和病人家属吵架的事。 只见他一脸高兴，说道：“林主任，我老爸昨晚就没起来吃东西了！” 林启没想到见效这么快，答道：“那就好，我每隔三天就去一趟，直到他能自由活动为止。” “那太感谢了！” 刘医生回去上班了，这边林启却是边走边想。 消化不好是很多中老年人的常见问题，腐化体的需求量应该很大，可是这裁剪下来的虚体真气怎么储存呢？ 玉石当然是个办法，可是总不能老是去找石老拿吧？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内丹是真气，虚体也是真气，既然丹田能储存内丹，那是不是也可以储存虚体？ 不过有多次的前车之鉴，他怕万一有个什么状况，也好有个照应，于是叫了雨涵在旁边看护。 雨涵还是担心，问道：“刚夜班回来，都没休息，你确定要试？” 林启是个具有开拓精神的人，自下山以来他干过的新鲜事儿还少么。 “当然，五分钟之后叫我，如果我没反应，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先运功将下丹田的内丹气团移动到了中丹田，空出位置。 接着拿出玉石，将虚体真气由掌心劳宫穴吸入了体内，然后运起风云大法，将它们沿着经络一路推到了下丹田附近。 然后再运起结丹之法，试图将虚体真气压缩凝聚成为一个小气团，即内丹。 没成想这虚体之气有些特别，不管林启从哪个方向压缩，它总是摇摆不定，根本无法靠近。 试了几次，毫无进展。 这可怎么办？ 正想着呢，雨涵一拍他肩膀，把他吓了一跳。 睁开眼一看，雨涵正盯着自己呢，“你没事吧？” “没事，还没开始呢，再给我五分钟……” 林启想了个主意。 他先用真气在下丹田周围结成了一个封闭式的球形气障，将虚体真气团团围住，然后再从四面八方同时慢慢压缩。 这招果然奏效，虚体真气无处可去，只得逐步向中心聚集，变得越来越紧致。 终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虚体内丹。 林启准备撤去气障，于是将气障慢慢松开，没想到，虚体内丹也跟着慢慢变大。 看来没有气障不行，于是林启干脆将气障保留了下来。 不过这样的话，林启就得一心二用，因为气障是依靠意念之力结成的，要想保留气障，必须时刻分配一部分意念出来维持气障的稳定。 对于林启来说，这是个新的挑战，不过也是个新的“娱乐项目”。 是的，对他来说，抽烟、喝酒、打牌、泡吧、打游戏……都不如功法什么的有意思。 等他处理妥当了，便睁开了眼。 雨涵正好扬起手来，见他睁眼，笑道：“还以为你又……” 林启起身，活动活动了手脚，“这次没事……” 一心二用，其实并不轻松。 一方面要应付工作和生活中各种各样的事情，一方面要时刻关注气障的情况。 对普通人而言，能坚持多久不出问题呢？ 不过林启并不是普通人，他感觉到脑海里有两个小人，一个负责这边，一个负责那边，因此并不费力。 但林启还是比较担心这个问题，人清醒的时候还可以，睡着了呢，怎么办？ 所以睡前他反复检查了下丹田的气障和虚体内丹的情况。 这时候他似乎感觉到脑海里其中一个小人说道：“放心休息，这事儿交给我！” 迷迷糊糊的，他睡着了。 等他一觉醒来，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外面张妈做好的饭菜香味儿已经从门缝里飘了进来。 来不及想美食的事儿，气障的事儿要紧。 一察看，气障和虚体内丹居然完好如初！ 林启既欣喜又意外！ 欣喜的是，自己似乎又开辟了一个新的功能——用丹田储存虚体之气！ 意外的是，睡着后身体是怎么维持气障的稳定的？ 难道是靠的潜意识？意念？或者心理暗示？ 管他什么原因，最少现在结果是好的。 有了这个功能，去刘医生家里就不用带玉石了。 当他第二次来到他家，老头子是醒着的，正坐在床上。 他听刘医生介绍了林启和雨涵后，深表感谢，说道：“经过这几天的治疗，我感觉没那么饿了，以前白天最少得吃四顿，半夜还得吃一顿。” 林启答道：“因为你肠胃的消化功能太强大了，现在正在一步一步往正常范围调整，按照这个趋势，你的体重也会有所下降。” 刘医生跟他说了治疗需要睡着时进行，说来也怪，说了没几分钟，老头子就睡着了。 林启同样裁剪了一部分虚体真气下来，直接输入下丹田。 结成内丹后，二人回去了。 第204章 精益求精 回到医院，刚到办公室门口，见有个人低头坐在屋里等着，听到他们进来，抬头一看，是紫月。 只见她面色苍白，满头大汗。 林启边坐下边问：“宋峰呢？” “病房有人找，他过去那边了。” 紫月声音低微，伸出手来，放在桌子上。 林启将手指搭在她寸口上，半晌，说道：“奇怪，看你脉象没有什么问题啊？” 紫月收回了手，重新按压在小腹上，说道：“我小腹里面绞痛得厉害……” 雨涵见了，说道：“看她的样子，怎么可能没事……不然你试试三部九侯？” 林启一脸疑惑，还是在她头部、颈部、足部等六个地方都试了试。 又将手掌按在她后背，运起功法输入真气察看，都是毫无发现。 “这可就奇怪了啊？” 林启双手抱在胸前，紧皱眉头。 雨涵也觉得好不奇怪，想了想，坐在旁边，伸出手来，“帮我看看？” 林启不解其意，“怎么，你又没事。” 雨涵说道：“你把脉了再说。” 林启只得给她把脉。 把着把着，林启奇怪起来，又按掌在她后背运功察看，等他收了掌，愈发惊奇了，“你们两人的气机，怎么一模一样？” 紫月抬起头，问道：“这怎么可能？” 雨涵这下心里有了底，说道：“你的诊断向来分毫不差，所以刚才我才让你给我诊断，为的是做个对比，从事实来看，我和她气机肯定不同。” “但是你只能看出我们两个相同的部分，不同的部分却看不出来，因此我觉得……” 林启顿时明白了，说道：“所以是我的诊断出了问题……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呢？” 雨涵看着紫月，“我们两人病情不同，按道理来说病因也不同，但上次听你说我和她一样，都是疏通体太弱，所以我就开始想这个问题了。” 林启拍拍脑门，说道：“对对对，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没有深入考虑……难道是我糊涂了？” 紫月此时已经有所缓解，松开手，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缓缓说道：“会不会……是你真气层级不足的原因？” “那怎么可能，我一直都……” 林启脱口而出，话没说完，停住了，说没有可能，自己又有什么根据呢？ 要说以前，那是纯医术诊断，可现在呢，增加了虚体诊断，会不会是这个虚体诊断对真气层级的要求较高？ 这倒是有可能，因为自己的真气输送给宋峰后，已经从七层九级降到七层零级了…… 正想着，宋峰回来了。 听紫月雨涵说了情况，宋峰说道：“师父，肯定是这么回事，你看，我得到你的真气后，我的诊断和医术就加强了。” “那反过来，你的真气减少了，诊断和医术不就……不就下降了么……” 雨涵想了一阵，说道：“莫非这东西也遵从守恒定律……” 林启这会儿心里琢磨的却是怎么提升自己的真气层级。 宋峰猜到了他的心思，说道：“师父，你说如果把我的真气给你，是不是你就可以恢复了？” 林启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不好意思，说道：“别瞎想，你医术提高了那不是好事么，我真气不足想办法补起来不就行了。” 宋峰连忙问道：“那怎么补？” “除了采气，就是药物了。” 雨涵想起斑龙草的事，看着林启：“你的意思是，去神鹿山庄？” 林启答道：“夜班的病人并不多，宋峰完全可以胜任，我就去几天吧，三四天就够了。” 雨涵知道他意已决，第二天下午就开车与他同去神鹿山庄了。 四天后。 宋峰和紫月上了夜班，睡到中午起来，正在吃饭，两人回来了。 宋峰连忙去拿碗筷，“师父，怎么没打个电话回来呢？” “路上吃了东西，不饿。” 宋峰边打汤边说：“那就喝点热汤吧……采气还顺利吧？” 二人坐了下来。 林启说道：“用了三天时间，真气就提升到了八层一级，又采了一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回来了。” 紫月面露诧异，“这是为什么呢？” 雨涵接过宋峰打好的汤，说道：“他说可能是真气达到八层后，再提升的话真气的需求量很大，采气的方式已经不能满足这种需求了。” 宋峰放下汤勺，看着林启，“那服用斑龙草了吗？” “肯定啊，不然哪有这么快……不过我给雨涵把脉察看了，还是不能发现问题。” 宋峰有些意外，“差一个层次，区别就这么大？” 林启喝着汤，说道：“看来只有试试药物了。” 宋峰想了想，看着林启：“斑龙草都作用有限，药房的人参、黄芪、沙参那些岂不是更不行？” “肯定不行，不过过几天就是白露节气，刚好是采摘野生人参的最佳时间。” 宋峰听了，明白他又有了新计划，于是问道：“那你准备去哪儿采？” 林启看了看雨涵，答道：“我们回来的路上已经商量好了，江城往北一千多公里的地方，有一大片原始森林，准备去那里。” 宋峰放下碗筷，说道：“那个地方我听说过，出产很多名贵药材，不过那可是原始森林，危险啊！” 林启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能有什么危险，无非就是些危险动物，我带个两方源去就是了。” 紫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的你也带去吧？” 林启摇摇头，“一块就够了，不会有多大危险的……” 宋峰认真地说道：“师父，这事儿本是因我而起，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林启哈哈一笑，“你傻啊，我现在层级比以前还高，怎么是因你而起呢，主要还是采气来得太慢了。” 想了想，又说：“其实也不是采气太慢，而是我现在急需提升层级，需要更快的补气方法，刚好又赶上采参的时节。” 雨涵接着说道：“我也说过这个事了，他说你得留下来上班，还有很多病人来找呢。” 林启喝了点汤，拿出手机找了找，拨通了七分会风头的电话。 “你好，我想加工个两方源，护身用的……” 挂了电话，他对雨涵说道：“可恶，他说加急的要多收一千块！” 雨涵毫不在意，说道：“这没什么，只要有用就行，什么时候去？” “下午四点半，刚好你开车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紫月不死心，觉得他去原始森林过于危险，想借真气之事打消他的念头。 于是伸出手来，“给我把脉看看，说不定可以了呢？” 林启边伸手边说：“怎么可能，我给雨涵把脉她一点变化都没有。” 把完了，林启摇摇头，说道：“是真的不行”，然后起身洗漱去了。 紫月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后悔起来，我干嘛要提醒他真气层级不足这个事儿呢…… 到了四点半，林启雨涵准时出现在了风头提供的地点。 拿到两方源时，它又恢复了昔日的光彩，正面纯绿，反面纯蓝，还有白云图案。 雨涵看了又看，“好神奇啊！我看七分会背后大有奇人啊！” 林启收好玉石，答道：“那是当然，只是目前一段时间都没空来琢磨这事儿。” 雨涵担心起来，“难道你想一个人挑战整个七分会不成？他们可不止几个人几十个人，其中还不乏加工两方源这样的高人。” 林启一脸平静，“我不是要挑战他们，也许是合作，也许是学习？谁知道呢？” 第205章 独特的民俗 当天晚上，林启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 坐车再转车，到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不过这里离原始森林的入口还有六十多公里，是个小镇。 林启推着箱子，背个背包，来到一家民宿门前。 门口坐着个中年男子，见他过来，连忙起身，“要住宿？” 林启拿出手机，划了划，递给男子，“我在网上订了你们这里的房间……” 男子接过来一看，“对对对……来，我帮你……” 然后提起了行李箱，领着林启进了门。 林启来到房间放下行李，下来吃了个饭，顺便在街道上走了走。 小镇真的很小，一条笔直的水泥路，上下有人房屋的地方都看得到，总共不会超过两千米。 水泥路中间位置一条支路，路边立个牌子，写着“原始森林”四个大字。 除了旅店和两家超市，其它店面到了八点多大部分已经关门，没什么好逛的，林启就回去了。 睡了一觉，林启五点就起来了。 洗漱完毕，吃个早餐，等了十来分钟，六点钟，去往原始森林入口的乡村巴士准时发车了。 林启坐在后面，看了看前面这些乘客，大部分都带着背包，还有几个行李箱。 心说，去的人还真不少，幸好雨涵帮我在网上订了房间，不然真有可能睡大街了…… 车开了几分钟，一个挎着小包的青年开始收车费。 “你们几个？五个？好。” 一会儿，又问：“你们几个？七个？” 到了林启这里，“你们几个？” 林启递过钱，“我一个。” 青年接过钱，一脸不相信，“一个？一个你也敢上山？” 这话一说完，满车的人都转过脸来看着林启。 林启没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大，点头示意，说道：“我就是去玩玩，玩玩……” 已经有人在小声讨论了，“咱们五个人我都心里没底……” 林启旁边坐的是个老头，说道：“小伙子，别的地方我不知道，这个原始森林我还是熟悉，你一个人的话，还是别去了……” 林启转过头来，见老头精神矍铄，两眼有神，不像是调侃，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笑了笑。 老头见他转过脸去看着车窗外面了，没再说话。 车外一路的小山起伏，山脚下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已经有人在田间劳作了。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拐进了一条支路，开始上坡。 上坡本来就慢，又时不时有拐弯，因此车子一路上摇摇晃晃，林启索性闭目养神，不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一看表，开了一个小时了，看了看窗外，还在上坡。 林启心说这坡得有多长啊，往外一看，这哪是坡啊，这就是盘山而上，走了这么久，好像才走到半山腰呢。 往下望去，山路弯弯曲曲盘旋而上，往上望去，草木茂盛，云山雾罩。 半个小时后，车停了。 见所有人都拿着东西下车，林启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已经到终点了。 下来一看，他来到驾驶室旁边问司机：“这才走了一半呢，不上了啊？” 司机看着手机，头也没抬，“上面封闭的，车子不准进，走着去吧。” 林启正要走，坐他旁边的老头招呼道：“小伙子，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林启没答话，一个中年人说道：“二叔，咱们已经有六个人了，再说……” 林启听了，冲老头笑了笑，说道：“我可以……” 老头笑道：“不吉利的话我就不说了，反正咱们多他一个不多，再说了，采参那得讲究缘分，不在人多人少……” 说完过来拉了拉林启。 林启第一次来这里，说实话心里并没有多大把握，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跟着他们一行人，穿过入口，进了森林。 老头一边走一边说道：“采参哪有一个人去的？咱们这里少的几个人，多的十几个，还得找个把头。” 林启以前都是他和师父两个人，哪里知道这些，于是问道：“什么是把头？” “把头就是山里通，也就是向导，不然这原始森林，到处都是参天大树，遮天蔽日，很容易迷路的。” 林启四周望了望，进到山里面后，前后左右除了大树，什么都看不到。 老头又说：“危险也多，蚊虫、毒蛇、毒蚂蚁……好在我们带了药……” 到了十一点半，一行人停下来，吃了干粮，休息了半个小时，继续赶路。 前面的路越来越不好走，林启只得拿出背包里的柴刀，加入了开路的行列。 林启边砍边说：“老人家，我叫林启，还没问您贵姓呢？” 老头一刀下去，一根手腕粗的树杈应声而断，“我姓程，他们都叫我老程，来过多次，算是个把头吧？” 林启好奇，问道：“这段路这么难走，怎么不绕过去呢？” 老程指了指前面，说道：“穿过去了，前面就是参区，我们每年都是走的这条路，一年没来，又长得密不透风了……” 这段路上荆棘丛生，困顿难行，一行人轮番开路，花了个把小时才过去。 过来后，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只见前方虽然乔木林立，矮小的灌木丛夹杂其中，但至少还有空间供人行走，不至于拿刀开路。 往前赶了十来分钟的路，老程示意大家停下，说道：“这里位置不错，窝风向阳，就这里吧！” 然后用刀在地上划拉出一小片平地，找了三块石头，搭了起来，又从包里拿出水果和干粮，摆上了。 林启一看，心里明白，以前听师父说过，这是搭的山神把头庙呢，敬拜采参老把头祖师爷的。 于是跟在其中，众人神情严肃，齐齐站立，朝着把头庙行了大礼。 礼毕，老程一声“忙去吧！”，各人各忙各的去了。 看来这是个老队伍，非常有默契，三个人砍树，三个人平整地面。 树砍倒后，又把树杈子砍下来，几个人齐心协力，打的打，搭的搭，绑的绑，很快，三个树棚子就搭起来了。 老程指了指右边这个树棚，“你就和我一起住这里吧，今天就不出去压山了，休息一下，一会儿做饭吃。” 只见他们找了块没有树木的地方，把杂草全部砍去后，一块平整的地面就出来了。 然后在地面中央掏了个小窝，架锅生起火，放上水和小米，煮上了。 煮好了，大伙一人一碗，就着咸菜和干粮，吃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后，大伙就进到树棚开始休息。 第二天，阳光明媚。 吃过早餐，老程带着大伙开始压山了，“今天先搜树棚前面这一片。” 然后一人一根索宝棍，首尾相连，“从现在开始，所有人不许讲话，除非发现有货。” 林启在边上，老程在中间，他手里的索宝棍一推，示意大家往前走。 于是一行七人个个低下头来，瞪大眼睛，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细细看着地面。 这个山头不大，这片搜索完了，没什么发现。 然后又把旁边几片都搜索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 最后一片了，走着走着，老程停了下来，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树。 林启一看，一棵红松，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几人走近了，林启这才发现，原来树干上一小块树皮被人用刀割掉了，上面好像还刻着杠杠。 老程数了数，说道：“这是别人留下的照头，左边五道杠表示五个人，右边四道杠表示四品叶。” “不用再搜了，他们五人挖走的四品叶已经不错了，新的肯定还没长出来……” 第206章 虔诚的老把头 老程看了看表，十一点了，于是招呼几人回了树棚子，架锅做饭。 午饭后休息了半小时，七人翻过小山头，来到隔壁山头脚下。 老程说道：“宁落一座山，不落一块砖，大家一步一步看仔细了！” 然后索宝棍一横，大伙一个一个接上，一字排开，低头拨草，缓缓而行。 走了半个多小时，除了簌簌的拨草声和远处此起彼伏的鸟鸣声，什么动静都没有。 林启边走边看，心说这种地毯式搜索错过倒是不会错过，就是效率有点低……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低矮的灌木丛前，遍地杂草，蔓藤和勾刺缠绕其中。 勾刺非常恼人，那刺又尖又硬又长，就算戴了手套，有时候手指手掌也难逃厄运，因此各人手上都略有血迹。 蚊子和小飞虫在眼前晃悠来晃悠去，好不烦人，林启抬头驱赶，见前面一根勾刺正弯下腰来，眼看就要勾到帽子了。 林启正小心翼翼，低头绕过。 右边一声断喝，“棒槌！”，把林启吓了一大跳。 只听得老程问道：“什么货？”，那人激动地答道：“五品叶！” 几人连忙叫道：“快当！快当！”，然后快速围了过来。 林启还来不及细看，老程已弯腰摘下草帽，盖在了人参上头。 然后牵开早已准备好的栓有铜钱的红绳，微微掀起草帽，伸进手去将红绳一头系在参叶根部，另一头绑在最近的一棵大树上。 “好了，这下它跑不了了！” 说完，老程拿起索宝棍，以草帽为中心，在地上比划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框框，然后“嗨”的一声，将手里的索宝棍插在了其中一个角上。 另有三人各自将手里的索宝棍插在了剩下的三个角上，然后几人站到了一起，伸手招呼林启，“过来，过来。” 林启一看，估计又要行礼，于是跟了过来，果然，这次同样虔诚，是三跪九叩。 礼毕了，老程对几人说道：“你们清理一下场地”，然后在草帽前蹲了下来，准备破土挖参。 其他人用刀将周围的杂草、灌木和蔓藤除了去，点起了蒿草，青烟升起，蚊子和小飞虫瞬时少了好多。 林启看老程已将草帽拿走，也凑过来一睹“芳容”，其中一人兴奋地说道：“这参应该不错！” 只见一团青绿的叶片之中，伸出一根芊芊细杆，顶上一团鲜红的参籽，在光线的照射下隐隐泛着亮光。 再看老程，他正拿着光滑的鹿骨钎子，一根一根地剔着参须子，动作轻微而又熟练。 “二叔，看样子是上等品啊，慢点，根须弄断了品相就不好了……” 听这称呼，说话的应该是他侄子。 老程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我还不想让它卖个好价钱？快去准备你的东西！” “都在呢……” 他侄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袋子，打开了，原来是苔藓、桦树叶和一些土，还有一卷草绳。 老程边挖边剔，费了半天劲，掏出了一个深坑，人参也完整地出现在了几人面前。 他拿出剪子，伸到人参底部将其剪断，这才双手托着，慢慢将它请了出来。 林启见这参色泽纯正，圆润饱满，不由得说道：“真是好参啊！” 旁边的人见了，个个也都面露喜色。 老程轻轻抖落了人参上的泥土，用苔藓桦树叶和土将它包了起来，绑好草绳，装进了袋子里。 几人都松了一口气，兴奋地叫道：“继续继续！” 老程用土将坑填平，拿草盖着，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说道：“感谢！给了我们一根好参！” 然后在附近找了一棵红松，朝着土坑的方向，用刀削下一块树皮，在露出的白树干上用刀刻了几道杠杠。 林启一看，左边刻着七道，右边五道。 老程对大伙说道：“这附近乔木灌木丛生，草丛蔓藤茂密，是个出参的好地方，大家好好留意了！” 大家情绪激昂，齐声答道：“好！”，这才重新横着索宝棍，接着刚才的位置继续向前搜索。 林启边走边想，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们的习俗都这么有特色啊…… 果然不出老程所料，走着走着，又是一声“棒槌”响起！ 老程接道：“什么货？” “四品叶！” 几人又是一顿分工合作，忙而不乱。 老程挖着挖着，有人叫道：“看，有三根！” 其中一人手一指，说道：“这根太小，估计得留着了……” 老程边挖边说：“只能挖这两根大的，小的留着过几年再来……” 取出后，老程将参包好放进了包里，起身来到一棵红松前砍起照头来。 他横刀刻起杠杠来，刻着刻着，却没了动静。 “二叔，怎么了……” 他侄子走近前来，走了几步，没再说话，停住了。 其他几人也都站立原地，屏息而视。 林启仔细一看，原来老程面前那棵红松的树杈上，垂下来一条黑白相间的长蛇！ 躯体足足有手臂那么粗，黑一片白一片的鳞片交叉覆盖，夕阳照射之下，寒光闪闪。 老程慢慢收回手里的刀，蓄势待发。 长蛇微微摇摆着脑袋，血盆大口张开来，血红的蛇信子伸进伸出，直勾勾盯着老程。 这一盯，就是十来分钟。 他侄子低声说道：“二叔，别动……” 但是保持一个姿势僵持了这么久，老程显然有些吃不消了，两腿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林启看在眼里，心生一计。 他将左手举起，朝着长蛇挥舞了几下，叫道：“嗨！这里！” 林启身旁站着一个八字胡，他见林启这不寻常的举动，低声说道：“干什么！别出声！” 长蛇显然注意到了林启，头一扭，看向了这边。 八字胡见林启又伸出右手，脸色突变，说道：“你别乱来！这蛇有毒！” 林启扫了一眼众人，低声说道：“都别动！交给我！” 然后又是“嗨！”的一声，左手使劲挥了挥。 长蛇的注意力显然已经完全被林启吸引过来了，脑袋往后一缩，身子一弓，“嗖”的一声，窜了过来。 林启在长蛇斜下方，因此它借着树枝作为支撑，轻而易举地“飞”到了他左手跟前。 “啊！”，几人齐齐惊叫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林启左手往后一收，右手立时赶到，一把扣在了蛇头上。 长蛇奋力甩动身体，只一下，尾巴就缠在了林启脖子上。 几人立马转身，要来帮林启。 等他们来到跟前，长蛇已经松了劲，脑袋这头在林启手上，尾巴那头软绵绵的垂到了地面。 老程以为他把蛇活活捏死了，说道：“好大的力气！” 林启蹲下，将蛇放在地面，松开手，蛇扭动了几下头部，又吐出了嘴里的信子。 “你！” 几人猝不及防，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林启回头，笑道：“不用怕，现在它不会咬人了！” 几人哪里肯信？ 林启伸出右手，在蛇头上摸了摸，又摸了摸它尾巴，长蛇只是扭动了几下，并没有咬他的意思。 几人目瞪口呆！ 老程问道：“你会训蛇？” 林启见他们完全不懂，干脆对自己刚才施展控虫术的事儿只字未提，答道：“学过一点。” 老程惊叹不已，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敢一个人上山了！” 林启笑了笑，抚摸了一下长蛇，说道：“去吧。” 长蛇摆了摆头部，飞快地扭动着身体，眨眼间就在草丛里消失不见了。 老程侄子说道：“这么大一条蛇，应该也能卖个好价钱……” 第207章 丛林之险 林启看了看老程，转头望着长蛇钻进的草丛，说道：“你们挖人参时如此毕恭毕敬，是因为觉得人参有灵性，其实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老程点点头，“不到万不得已，我们都不会伤害它……天色已晚，回去吧。” 第二天，几人又搜寻到了五根人参，有大有小。 晚饭时，老程对几人说道：“这附近一片都搜寻遍了，明天准备去下个山头，不过那里有上次留下的树棚子，修缮一下就行，不用重新搭建。” 林启咽下口中的小米粥，说道：“非常感谢各位的带领，那明天开始我就自己走吧。” 有人说道：“还是不要了吧，太危险了！” 老程想了想，抬起头来，“那你有目标或者方向没有？” 林启随口答道：“我想要采这里最好的参，方向和路线倒是没有，还望指点迷津。” 老程侄子听了，一脸惊讶，却摇了摇头。 老程说道：“那就非合欢参莫属了，但那只是个传说啊，怎么，这野生人参还不够吗？你是挖了卖还是别有他用？” 他看着眼前这个小伙子，言语中难掩不解和诧异。 林启想了想，答道：“不卖，是我一个亲人得了怪病，挖来下药。那合欢参长什么样子？哪里有？” 老程解释道：“那参个头大，而且是两个连体，看起来就像两个手舞足蹈的孩儿，老把头称之为合欢孩儿参，简称合欢参。” “至于出处么，我们这几十年也只是听说，没人敢去……翻过这个最高的山头，前面就是原始森林深处，据说就在那里面。” 看着林启坚定的眼神，老程担心地说道：“虽然你会训蛇，我还是不建议你去，那里可不止有蛇，动物、植物、地形，可谓危险重重！” 见林启不为所动，又说：“我们压山有个规律，只要有参，人人有份，更何况你救了我们，这些参就全部送给你，权当感谢！” 其他五人连声说道：“是啊！是啊！你就别去冒险了！” 林启连连摆手，“非常感谢你们的好意，我刚也说了，这参虽好，要治我亲人的病却还是相差甚远，还望理解……” 老程见他想法坚定，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林启醒来，发现身边多了一个背包，正要问，老程过来了。 “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们也不好阻拦，所以我们各人拿了一份东西给你，全部装在这个包里，希望对你有用！” 林启打开一看，小米，咸菜，火柴，绳子，雨衣，驱虫膏…… 吃过早餐，林启和老程他们彼此告谢作别，各走各路了。 跟着他们走了一路，林启对这里的环境有了大致了解，因此行走起来并不是特别费力，中午时分就到了山顶。 可能运起不是那么好，虽然他也有留意脚下，但毕竟着急赶路，因此没有遇到人参。 据老程所说，山顶的海拔有一千八百多米，虽然没有白雪皑皑，却也是寒风瑟瑟。 林启歇息了两三分钟，不禁打了几个冷颤，心说不敢多作歇息，喘了几口气就开始往山下赶。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加上这面是阴面，不但坡面潮湿，而且草丛树叶上满是露珠。 脚下滑溜溜，手抓的东西也是滑溜溜，太难借力了，林启好几次差点滚落下去。 林启心说，按这个速度，到天黑我都进不了原始森林，得换个方法…… 所幸老程他们送了他一根绳子，于是林启将自己的两根绳子和这根绳子接了起来。 然后将绳子中部套在一棵大树的树根上，自己紧握两股绳子后退着往下滑。 到了有落脚的地方，松开绳子，拉动其中一股，绳子就下来了。 很显然，这样下山速度快多了。 到了五点来钟，这边天色已经昏暗起来。 林启往下望了望，离平地大概还有十几米，刚好这里有棵大树，干脆上了树，坐在树杈子上休息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下面“嗷嗷”一阵惊叫，低头一看，月色下，一大三小四个黑影飞奔而过。 “听这叫声，应该是野猪吧？” 林启心里这么想着，一看表，晚上十点多了。 “簌簌簌……” 一阵响动传来，再低头一看，十来个黑影鱼贯而过，看身形应该是狼。 最后一匹狼后脚似乎有点瘸，它跑过去，又转了回来，围着树根转了一圈，嗅了嗅，抬起了头。 月光照射之下，一双三角形的狼眼闪着绿光，看得林启心里咯噔一下！ 只见它伸长脖子，冲着月亮，“嗷呜……”叫了两声。 那边隐约传来“嗷呜”的回应声，不一会儿，狼群回来了。 它们和瘸腿狼低声嗷呜了几个来回，然后都抬起了头，冲着林启，嗷呜嗷呜叫了起来。 林启这会儿反倒平静下来，心说你们应该没有上树的本领吧，于是闭上眼睛，继续休息了。 狼群叫了几分钟，相继离去，追赶野猪去了。 树上虽然蚊虫较多，但林启早已燃起驱蚊草，又抹了驱虫膏，戴了帽子和面纱，因此睡得还算安稳。 到了早晨七点多，这边山坡才有了足够的光亮。 林启先在树上远眺了丛林，运用《青狼经》和《气微论》观察了下面的气场情况，将几个阳气较旺和阴气较重的地方暗暗记在了心里。 人参是补气之上品，当然也分为顺气而生和逆气而生两类，知道了气场分布，直接去那附近寻找就是了。 相比老程他们的地毯式搜索，这个效率自然是高得多。 但那是他们祖祖辈辈特有的搜寻方式，出于尊重，因此林启并没有贸然说什么。 吃过早餐，林启整理妥当，将两个背包结结实实地绑在了后背，然后开始去那几个地方寻找合欢参。 当然是毫无悬念，到了中午时分，他已经找到了三棵生长了几十年的上等好参。 当然，这些离合欢参还差得远。 大事未成，林启没有心思生火做饭，啃了点干粮应付一下，稍作休息，又出发了。 这次来到了河边，是个阴气较重的地方。 林启正聚精会神地扒拉着草丛寻找，“哗啦哗啦”一阵水响声传来。 扭头一看，林启呆住了。 河里十几只水獭正奋力朝这里游来，水花四溅！ 不一会儿，最前面的一只已经爬上岸来，它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抬起扁平的脑袋，微张嘴巴，尖齿外露，直盯着林启。 后面的陆陆续续都爬了上来，簇拥着前头这只慢慢往前挪动。 一只两只估计还好对付，一下子来这么多…… 林启心里不禁暗暗发毛，不如，施展飞行术，一跑了之？ 这正是他喜欢单独行动的原因，形势不妙就走为上计啊！ 主意已定，林启站起身来，双脚发力，心中默念结风咒，就要冲出去。 “嗷呜……” 抬眼一看，真是祸不单行！ 十几只狼正朝着这边跑了过来，跑到不远处，散开了，形成了包抄之势。 林启环顾四周，左边是水獭，眼前是河水，右边和背后是狼群，心里咯噔一下，已经无路可逃了！ 看来，只有求救于两方源了！ 林启从怀里摸出两方源，放在嘴里，正要下力来咬，“嗷呜……”一声长啸传来。 这声音好不熟悉！ 林启循声望去，原来是昨晚那匹瘸腿狼。 它从远处跑来，边跑边摇头摆尾。 林启好不奇怪，狼群捕猎时，哪有这样的架势？ 再仔细看看其它的狼，却是只只四脚蓄力，目露杀机。 瘸腿狼到了近前，又是嗷呜一声仰天长啸。 长啸未落，狼群蜂起而攻之，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过来。 不过林启一动没动！ 第208章 犬王相助 因为他看得真切，狼群目光所向，不是自己，而是水獭！ 果不其然，狼群冲过去，围着最前面那只水獭厮咬起来。 后面的水獭毫不胆怯，一起扑了过来，顿时厮咬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双方数量相差不大，但水獭个头稍微小点，混战了一阵，最终还是占了下风，只得且战且退，一路退到了河里。 为首的水獭身上血迹斑斑，朝着狼群龇牙咧嘴叫了几声，转身浮水而去，其它水獭紧随其后。 不一会儿，它们就顺流而下，在拐弯处消失不见了。 瘸腿狼嗷呜叫了两声，狼群回转身体，盯着林启。 “这是双方都把我当成猎物，抢着要吃我了？” 林启想到这里，不由得扫视了一下四周，准备找个方向冲出去。 这时，一直站在右边督战的瘸腿狼降低了音量，一边叫一边摇着尾巴朝林启走了过来。 见它这并不是要攻击人的架势，林启也就没有动弹，不过他也没有放松腿脚的劲度，如果出现意外最起码不用再蓄力。 瘸腿狼来到林启身边，围着他转了两圈，蹭了蹭他的裤腿，坐了下来。 狼群见了，也都坐了下来。 林启好不意外，这是怎么回事？ 他尝试着伸手摸了摸瘸腿狼的脑袋，它伸了伸脖子，并没有其它动作。 林启又在它后背摸了摸，它居然躺了下来，抬起了那只瘸腿。 林启一看，瘸腿靠近脚掌的位置有个伤口，爬满苍蝇，四周又红又肿，看样子里面已经化脓了。 “它这是在向我求救？” 见它一直抬起瘸腿不放，林启解下背包，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药箱。 他用棉签蘸了酒精，按在了伤口上，这滋味可不好受，刺得这瘸腿微微一颤。 林启看了它一眼，心说你忍着点，然后里里外外擦洗了起来。 擦洗干净后，又敷上了去腐生肌的药粉，然后剪了一小段纱布，将伤口包扎了起来。 可能药粉刺激性比较大，瘸腿狼全身微微颤抖，在地上躺了好几分钟才站起来。 它低头蹭蹭林启裤腿，低声叫了几下，转身离去。 狼群随即起身跟上。 走了大概有五六米，瘸腿狼回过头来，叫了几声，扭头看向远方。 这样来回扭头几次，林启大概明白了，这是要我跟它一起走？ 于是收拾好药箱，背上背包，起身跟在后面。 瘸腿狼这才继续往前走，一路上还时不时的回头，看林启跟上来没有。 走过草丛，穿过树林，瘸腿狼带着林启来到一处背靠山崖的土坡前。 土坡向阳的这边草丛茂盛，其中有个又大又圆的洞口。 瘸腿狼来到洞口，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带着一大一小两只狼蹒跚而出。 林启一看，惊呆了，那只小的，居然跟金家的金毛长得一模一样！ 他顿时明白了，狼群见了自己不但不攻击，还这么客气，是因为自己曾经给万锁治病时体内存留过金毛的犬王之气？ 可是……可是自己明明早就将它完全剔除了啊？ 正想着，里面出来的两只狼坐在了林启脚下，抬起了后退。 林启蹲下一看，这两只狼伤得更严重，皮开肉绽，骨头清晰可见。 伤口爬满蝇虫蚂蚁，也都红肿溃烂了。 只得依旧拿出药箱，给它们清洗、敷药、包扎上了。 忙完了，一看表，五点多了。 见狼群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林启心说它们不走我也别想走……对了，金毛颇通人性，何不试着跟这小金毛交流交流？ 于是摸摸它的小脑袋，说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没想到它摇了摇头，看来它真的听懂了。 “我还有事，我得去找东西……” 小金毛听了，转身进了洞里，一会儿，叼着一条鱼出来了。 林启摇摇头，“我不是要这个。” 小金毛又进去，叼了一只野鸡出来。 林启又摇摇头。 见它又要进去，林启摸了摸它脑袋，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两根人参，摆在一起，说道：“我要找这个，合欢参。” 小金毛看了，点点头，朝着瘸腿狼嗷呜叫了几声。 瘸腿狼叫了几声作为回应，然后冲着林启摇了摇尾巴，转身要走。 林启一看，嘿，难道它们真知道？ 于是起身跟在了它后面。 走着走着，前面一片灌木丛，布满了蔓藤，上面点缀着巴掌大小白色的花朵。 “这是什么花，怎么从来没见过……这香味倒是特别……” 林启闻着花香，不禁自言自语起来，见瘸腿狼已经从灌木丛底下钻了进去，林启只得跟了上来。 挤过了灌木丛，前面是一大片草丛，挨着灌木丛旁边是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 瘸腿狼走到草丛密集处，用前爪在地上刨了刨。 林启大喜，“莫非合欢参就在这里？” 正要迈腿过去，突然鼻腔里一阵刺痛传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无数个针尖在扎。 “糟了！难道这花有毒？难怪这里连个苍蝇蜜蜂都没有……” 顿时，刺痛上到额头，头晕目眩起来，他赶紧伸手来拿两方源，刚摸到，眼前一黑，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醒来了，面前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 两个小孩正在草地上玩耍，你追我赶，好不开心。 见林启来了，不但没躲，反而嘻嘻哈哈着跑了过来，边跑边叫，“抱抱，抱抱……” 林启蹲下，张开双臂来接。 等他们来到跟前，林启伸手正要来搂，两个小孩儿手牵手，跳进他怀里，不见了！ 林启好不奇怪，在衣服里面、口袋里面摸了一遍，没有，四下找了一圈，也没有。 抬头一看，一只狼正蹲在跟前，盯着自己，吓了他一跳。 醒了，原来是个梦。 睁眼一看，瘸腿狼正蹲在跟前，鼻孔的热气呼哧呼哧的，刚好喷在自己脸上呢。 四周月色清亮，一看表，八点多，看样子已经在这里昏睡了两个来小时。 鼻腔不痛了，头也不晕了，林启动了动手脚，爬了起来。 摸出两方源看了看，完好如初。 现在光照太暗，挖参的话看不清，于是林启拍了拍瘸腿狼的脑袋，说道：“你回去吧，我就在这里休息了。” 它又到草丛处刨了刨地。 林启明白了，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现在太晚看不清，明天我再挖，你回去吧。” 瘸腿狼这才摇了摇尾巴，转身离去。 林启见它钻过灌木丛，踏地的簌簌声渐渐远去，这才爬上树，休息了。 睡着睡着，他又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两个小孩儿一起玩耍，嘻嘻哈哈…… 清晨，在清脆的鸟鸣声中，林启醒来了。 他下地第一件事，就是来到草丛之中，仔细翻看了起来。 翻着翻着，眼前出现一团碧绿的参叶，中间两根细杆，一根光秃秃，一根顶着鲜红的籽粒。 林启好不激动，拿出工具挖了起来。 半小时后，两棵硕大的人参就肩并肩地出现在了眼前。 参面上部长着横纹，猛一看就像是眼睛、鼻子、嘴巴，活生生就是两个小人啊！ 左边这个像是男孩儿，右边这个像是女孩儿，长发飘飘。 这就是传说中的合欢孩儿参！ 林启心情无比激动，把它包好，放进了背包。 “咕咕……” 忙乎到现在，肚子已经开始叫了，于是拿出干粮和水，吃了起来。 吃了没几口，远处似乎传来巨大的“嗡嗡”声。 苍蝇？蚊子？ 没有个成千上万只，也发不出那么巨大的声音啊！ 林启赶紧拿出驱虫膏又抹了一遍，重新整理好帽子和面纱，收拾好东西，背好背包，背靠大树蹲了下来。 第209章 失而复得 不一会儿，嗡嗡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天上成群的鸟儿四散飞开，地面时不时窜过几只飞跑的小动物。 “听这声音，像是直升机？” 思索间，大风刮起，树木摇摆，杂草伏地。 林启转身抓住树干，抬头一看，真是一架直升机！ 这是要干什么？！ 正惊讶间，上面垂下一个绳梯，从机舱里下来一个全副武装的蒙面人。 他双手托起一把手枪，对着林启，缓缓移了过来，低声喝道：“不许动！把货交出来！” 林启懵了，这打劫还打到原始森林里来了？ 于是问道：“什么货？” “少装蒜！拿货！不想取你性命！快点！否则……” 蒙面人低声喝道，又逼近了一步。 林启大脑飞速运转，他要的莫非就是我的合欢参？！ 这……怎么能给他…… “砰！” 蒙面人一枪打在林启右手边的树干上，他只感觉树干微微一震，瞬时出现了一个洞口，还隐隐冒着青烟。 给他吧，否则性命难保，好汉不吃眼前亏…… 林启解下背包，拿出袋子，将人参都倒了出来，“都在这里了。” 蒙面人用脚拨开了，枪头晃了晃，“退后！退后！” 林启无处可去，只得沿着大树绕到了树后。 “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 蒙面人见他已远离自己，于是俯身来拿合欢参。 这时，只听得“嗖”的一声，一只狼从灌木丛底下窜了出来，跳上了蒙面人后背。 蒙面人仗着自己全副武装，先伸出左手抓起合欢参，然后右手抬起，对着后背就是一枪。 狼一跃而下，躲过了。 蒙面人抬手要开枪，灌木丛下又钻出几只狼，朝他冲了过来。 他慌了，胡乱开了几枪，趁着狼群躲闪之时，爬上了绳梯。 眨眼间，绳梯已经升起，狼群跳了几跳，早已够不着了。 不一会儿，直升机消失不见，地面又恢复了平静。 林启过来看了看人参，瘫坐在地，心里无比懊恼。 好不容易得来的合欢参，就这样没了，岂不是白跑一趟…… 瘸腿狼过来了，蹭了蹭他后背，林启这才回过神来。 他扫了一眼狼群，它们不愧是土生土长的纯正森林狼，蒙面人接连开了几枪，它们只只毫发未损。 “好吧，性命还在，合欢参没有了，那就再找吧……” 林启只得又回到狼窝前，见了小金毛，问道：“合欢参，别的地方还有没有？” 见它摇头，林启心说这下可麻烦了，只能自己去找……还是继续向前吧…… 于是穿过灌木丛，继续往前寻找。 经过灌木丛时，林启才发现这花对自己已经没有毒性了，出于好奇，他驻足观察起来。 这是一种蔓藤，有点像爬山虎，只不过叶片宽大，每片叶子根部都长着一只“脚”，脚上长着几个小圆盘。 它就是靠着这些圆盘步步为营，在灌木丛中蔓延而上。 有些花已经谢了，花蒂处结出了又圆又黑的种子。 林启随手采了几颗下来，放进了背包，心说这种子似乎还没完全成熟，也不知能发芽不能？ 既然遇到，那就带回去看看…… 他边想边往前钻，过了灌木丛，来到了刚才挖参的地方。 “不如先看看气场……” 于是林启爬上树顶，扒开树叶，将四周细细察看了一番。 出参的地方有是有几个，不过和挖合欢参这里气场一样的地方倒是没发现。 可能附近都没有了吧。 普通人参对自己用处不大，这原始森林险象环生，不宜久留，所以林启干脆撇下没挖，径直往前。 随着不断地深入，麻烦越来越多。 首先是蚊子，个头更大，数量更多，想都不用想，肯定更毒。 其次是蚂蚁，攀爬间无意捏到过一只，被咬了一口，火辣辣地痛了整整一下午。 再有就是猴子，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不过对林启来说，他有奇石两方源，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走一段就爬上树察看一次，再走一段再察看一次，就这样，走走看看看看走走，一天下来，一无所获。 吃的东西并不多了，但他并不担心，此时秋初，野果随处可见，所以他一心向前，不找到合欢参誓不回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上午九点来钟，林启终于发现了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边有个好气场！ 他精神抖擞，从树上下来，朝着目的地径直前进。 “穿过前面这片草丛就到了！” 林启心潮澎湃，大踏步向前走！ 走到草丛中央，他脚下地面一软，陷了下去。 连忙抬起脚向前跨了一步，陷得更深了！ “糟了！是沼泽……” 想转身回去已经来不及，淤泥已经到了膝盖。 这时候不能使劲挣扎，越使劲下陷得越快。 “绳子！” 林启赶紧解下背包拿出绳子，打了个活结，奋力甩了出去。 奈何离树木太远，地上又没有石块，根本套不住。 甩了几次，林启又下沉了一些，淤泥没到大腿中部了。 “完了……熬过了花毒，逃过了蒙面人，却栽在了这里……” 正低头叹息之时，“嗷呜！”一声熟悉的嚎叫，让林启心头一亮。 抬头一看，真是瘸腿狼！ “快，帮我把绳子缠绕在树上……” 瘸腿狼叼起绳子那头，跑到最近的一棵大树下，围着绕了好几圈，然后坐了下来，嘴里叼着绳头。 林启先将背包扔了出去，然后趴了下来，拽着绳子，奋力将双腿一点一点移了出来，然后顺着绳子，爬上了地面。 他坐在瘸腿狼旁边，长舒了一口气。 裤子已经湿透，鞋也陷在泥里了，林启快速换了裤子，穿好鞋子。 休息了十来分钟，收拾绳子时这才发现，绳头上有几个深深的牙印，一看狼的嘴巴，牙龈上一道红红的印迹。 林启摸了摸它脑袋，“辛苦了！” 瘸腿狼伸长脖子叫了两声，摇了摇尾巴。 它跟着林启来到先前看好的灌木丛边，蹲坐下来。 林启一顿忙活，果然，又是一对儿合欢参，比先前的更大更圆！ 瘸腿狼似乎也看懂了，仰天长啸了几声。 林启心说既然已经挖到，那就事不宜迟，赶紧撤吧！ 要原路返回的话路途过于遥远，于是摸了摸瘸腿狼的脑袋，问道：“我要出去外面，有没有近路？” 见它起身要走，林启赶紧跟上。 走了十几分钟，来到河边。 它瞅了瞅河水，冲着林启嗷呜叫了两声。 “你的意思，让我顺流而下？” 瘸腿狼点点头。 “好！你回去吧！谢谢你！” 看它远去，林启拿出柴刀，砍了几棵树，做了个木筏子。 他将木筏子推进河里，上去试了试，还比较平稳，于是带上东西，顺流而下了。 漂了一下午，又漂了一晚上，一路上都比较顺利。 见天空已微微发白，林启的警惕心松了下来，加之一晚上没睡，林启实在撑不住，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好不奇怪，他又梦见了两个小孩儿，蹦蹦跳跳要他抱，等他来抱，他们也是跳入怀里不见了！ “啾……” 一声悠长的啼叫，将林启从梦中拉回了现实。 一看，木筏子前头抵在岸边，已经停了。 起身四下一看，是个大湖。 “啾……” 抬头一看，一只雄鹰正从头顶上空飞过。 林启下了木筏，来到岸边草地上，以背包为枕，躺下了。 偌大一个湖，却是安静得出奇，水面上没有飞鸟，岸边也没有饮水的动物。 莫非是个死水湖？ 不过也好，省得打扰我睡觉…… 想着想着，不一会儿，林启睡着了。 睡得正香，林启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第210章 神奇的合欢参 睁眼一看，一双大爪子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服，爪尖已刺入胸前皮肉之中。 正是刚才天上盘旋的雄鹰，四处荒芜，把自己当成猎物了！ 林启抬起双手，紧紧抓住雄鹰两个手腕粗的小腿，奋力往外掰，却纹丝未动。 它呼扇着翅膀，林启只感觉脸上凉风习习，胸口紧跟着阵阵刺痛袭来。 忽然间，雄鹰抬起头，张开嘴巴，朝他脸部猛地啄了下来。 林启松开右手，举起来，啪的一下打在它头上，它尖喙一偏，“砰”的一声，啄在了胸前的两方源上。 林启顿时感觉玉石部位嗡嗡声想起，一股热浪腾起。 雄鹰猝不及防，被热浪熏得紧闭双眼，松了双爪，扑腾了几下翅膀，飞走了。 林启爬起来，解开衣服，胸前两边各有两处被鹰爪刺破，刚好刺在神藏穴和神封穴位置上，已有小摊鲜血冒出。 再看两方源，已经变成透明，刚才的热浪就是它里面封存的真气放出来时形成的。 “幸亏带了这块奇石，救了我一命，不然那大尖嘴下来，我脸上就多了个大窟窿……” 林启边想边拿出药箱，倒出酒精，准备清理胸前的血迹。 棉签刚沾上上面的神藏穴，霎时只感觉有个滚烫的气团在皮肉之中翻滚膨胀起来。 正奇怪时，一会儿，另外三个穴位内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形。 “难道……这鹰爪有毒？！” 林启心中一惊，赶紧放下棉签，盘腿而坐，意欲运功剔除毒气。 运着运着，林启恍然醒悟，又惊又喜！ 原来这气团不是毒气，而是四个紧致异常的真气内丹！ 上面两个翻滚较为沉缓，下面两个则翻滚迅速，似乎暗合上阴下阳、地天交泰之象。 还没等林启反应过来，上下两个气团各自向中间移了一步，到了灵墟穴，粘合在一起后消失不见，化作了一团真气。 顿时两边灵墟穴内灼热升起，痛得林启一激灵，那种感觉，跟服用斑龙草简直一模一样。 这两团真气忽的一下，从中间的玉堂穴中钻了进去，顺着督脉，不一会儿就传遍了全身。 林启只感觉周身热汗微出，舒畅之极。 一时间，倦意全消，劲头十足。 对照真气层级条目一比较，现在已经是八层五级，比神鹿山庄回来后的八层一级提升了四个级别！ 这就奇怪了，自己一路上忙于采参，这新鲜人参还没服用，又没有时间去采气，这四级真气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正疑惑着，天空又传来“嗡嗡嗡”的巨响。 “不好，直升机又来抢我的合欢参了！”想到这里，林启站起来就往树林方向跑去。 “砰砰！” 直升机上的人已经开枪了，子弹打在脚边石头上火花四溅。 地面太空旷，无处可去，林启只得站着原地不动。 一会儿，蒙面人从绳梯上下来了，依然拿枪指着他，“拿货，快！” 飞行术再快，岂能快得过子弹？林启只得回到背包旁边，将人参全都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拿起合欢参，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转头喝道：“这参怎么了？！” 一看，原本白白胖胖的合欢参，已经变得干瘪发黄了！ 林启一脸诧异，惊声说道：“这是昨天下午刚采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蒙面人拿起对讲机，说道：“老大老大，这参也是一样。” 那边说道：“我都说了，传说就是传说，浪费时间！走吧走吧！” “老大老大，这人怎么处理？” “不用管他，这里是死湖，他活不了，快走快走！” 蒙面人扔下合欢参，上了绳梯。 林启正要弯腰收拾袋子，“啪”的一声，直升机上扔下一个东西，摔得四分五裂。 捡起来一看，是抢去的那对儿合欢参，看得出来，从里到外都干瘪发黄了。 林启将昨天新采的合欢参掰开一看，也是一样。 看来它们已经毫无用处，跟烂萝卜无异了，于是顺手扔进了湖里。 这太奇怪了！ 林启把这些事儿前后结合起来，想了半天，似乎明白过来，这参不是没有用处，而是已经被使用过了。 它们之中蕴含的真气，在两次梦见小孩儿跳入怀里时，已经进入自己体内了！ 所以自己的真气莫名其妙被提升了四个级别！ 这太不可思议了！ 林启高兴了没有几分钟，开始郁闷起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出去？ 放眼望去，果然是个死湖，四周一片死气沉沉，低头看看水里，水底隐隐发白，别说鱼虾，连个螺蛳贝壳都没有。 估计这里是河流的尽头，河水只进不出，日积月累水里的盐分越来越高，因此成了死湖。 林启爬上一棵大树，运用观气法把四周打量了个遍，发现也不是毫无希望，在湖的西南角就有隐隐的生气蔓延。 他收拾好东西，来到西南角，沿着生气蔓延的方向边走边看。 走到傍晚时分，前面是座山头，上到山顶一看，山下树林间依稀座落着几间瓦房，已有炊烟袅袅升起。 林启顾不上劳累，一鼓作气下了山，来到了一户农家门前。 门口一个白发老太太，一脸慈祥，正在择菜，屋里传来烧火做饭的声音。 林启躬身问道：“老人家，您这里可以借宿吗？” 老太太回头朝屋里喊了一嗓子：“老三！” 里面出来个老头，看脸面就知道他是饱经风霜了，见了林启，点头打了个招呼。 老太太说道：“他想借宿。” 老头憨笑，“借宿是可以，只是没有好床好被，好饭好菜。” 林启答道：“不碍事不碍事，我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 老头把林启领进屋放下了背包，继续做饭去了。 吃饭时，老头问道：“小伙子，看你的装扮，是从那边森林里出来的吧？” 林启见两老不像坏人，答道：“我从那里采参归来。”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说道：“那里危险得很，你没有受伤已经是万幸了。” 林启想起参的事儿，问道：“老人家，你们知不知道合欢孩儿参？” 老头眼睛一亮，“那是我们这里的老传说了！据说那孩儿参是活的，有腿可以到处跑，所以历来只是听说有人见过却没有人挖到过。” “据说那参富有灵性，吃了可以开人耳目，延年益寿，它之所以会跑，不过是所见非人，像咱们普通人嘛，也就是当个故事讲讲……” 合欢参的事儿林启自己也不确定，因此没再吭声，低头吃饭。 第二天早上，林启给两老留了些钱，踏上了回江城的路。 到了下午，他已上了火车，因为路途遥远，买的卧铺，上铺。 睡了几个钟头，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怎么也睡不着了。 索性躺在床上运起功来。 这样静下心来了才发现，八髎穴里原来是一个气团，现在有五个，也就是从一级提升到了四级。 上丹田印堂穴里原本没有内丹的，现在有了一个小小气团。 “同志，换票了，到站了……” 列车员过来了，叫醒了斜下方中铺的人，那人换了票，收拾衣服下去了。 林启瞟了一眼，见对面上铺的被子掉下一角来，不免多看了两眼。 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隐隐约约一只小金毛，正吐着舌头瞪大眼睛盯着自己！ 这是在做梦？ 使劲擦了擦眼睛，再看，还是小金毛。 林启侧起身子仔细瞅了瞅，看了看下面的三人，又看了看自己，个个身上都趴着一只小金毛！ 好在他见过真的小金毛，要不然受这么一吓，非疯即傻！ 第211章 已见冰山一角 林启想起曾经梦里的那只小狗，又想起紫月说过真气提升到了一定层级身体就会出现新的变化，还有凤兰师妹说过的阴阳眼。 难道这就是新的变化——阴眼，也就是能够看到以前看不到的东西？ 结合虚体社的那本小册子来看，这个小金毛应该就是虚体之一——犬王体！ 以前只是在梦里，现在开了阴眼，肉眼能够看见，林启惊喜于自己这一“飞跃性”的进步，喜不自胜。 何不下去看看？ 于是下到车厢，来回走了一趟，只见凡是睡着的人身上，都有一只小金毛，只是它们各有不同。 有的个头大，有的个头小，有的看起来身强力壮，有的看起来弱不禁风。 神情也各不相同，有的精神饱满，有的昏昏欲睡，有的烂睡如泥。 有的小金毛一看就健康活泼，有的一看就是病殃殃的，这不就是从虚体角度来诊断病情么？ 但是虚体一共有十个，单凭一个犬王体来诊断，未免太片面了吧……更何况如何使用所看到的现象？ 每一种现象对应的身体状况是什么样子的？ 有问题的该怎么调整？ 看来，路漫漫其修远兮…… 不过我林启不怕，吾将上下而求索！ 林启心潮澎湃，回到上铺躺下，可是心里激动，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又运起功来。 运着运着，林启大吃一惊，八髎穴里面原本有五个气团的，现在怎么只有四个了？ 少了一个！ 这可就奇怪了，之前无缘无故多了四个，那是因为两对儿神奇的合欢参。 现在少了一个，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下去转了一圈？ 很快，林启就想明白了，打开阴眼用肉眼看虚体，是新功能不假，但那是以消耗体内真气为代价的！ 就像背包里的手电筒，要想照亮暗处，必须消耗电池的电量啊。 但这“耗电量”也太大了吧？ 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消耗了一个气团，看来为了真气持满，必须暂时关闭阴眼！ 可这开关在哪儿呢…… 又是一顿冥思苦想，还好，总算有了方向！ 看到小金毛的时候，不是在上丹田出现小气团之后么？ 上丹田在两眉之间、印堂之内，俗称“天眼”、“第三只眼”，那里有个小气团阴眼就开了。 那反过来，把小气团移走，是不是阴眼功能就关闭了？ 林启随即运功，将上丹田的小气团缓缓运到了后背的腰阳关穴位之中。 收了式，再俯身一看上下各铺位的人，小金毛果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总算摸到了一点门道，简直就是无师自通，看来他们说我天赋异禀还是有那么点眼光的…… 林启心情放松，想着想着安然入睡了。 这一觉睡得可香，一直到了终点江城站才醒来。 雨涵早已在出站口等候多时，见他安然回来，情不自禁地上前来了个拥抱。 林启不由得举起双手，环抱着她。 看她脸面紧贴在自己的胸前，喜极而泣，这哪里像个院长的样子？ 这明明就是个女孩子嘛…… 林启心中一股爱惜之情油然而生，于是手掌轻轻拍了拍她后背，“好了……走吧……” 雨涵将脸埋在他怀里，蹭了蹭眼角，仰起脸，笑容灿烂，“走吧！” 上了车，林启讲了把头老程挖参和森林里的一些事，听得雨涵自然是视野大开兴致勃勃。 “下车了！” 林启探头一看，“这是哪儿？” “你这几天长途跋涉，辛苦了，就在这里吃个午饭，为你洗尘！” “哈哈，我衣服很脏吗，洗什么尘……” “宋峰紫月都是夜班，他们应该已经上去了。” 说话间，雨涵在前，林启在后，来到二楼一个小包间里。 宋峰连忙起身让座，“师父，你终于回来了，来来来……” 还没坐稳，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问起这次采药的事儿来。 林启一一回答，又讲了瘸腿狼和合欢参的事儿，直惊得他们满地找下巴。 紫月听他说到开阴眼的事，问道：“除了小金毛，还看到别的没有？” “没有呢。” “那估计还不够，虚体有十个呢，就算按组来分，小的有七个，我的感觉，不说十个，至少也要能看到七个才能正确诊断病情吧。” 林启答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为什么我只能看到犬王体？” 紫月想了想，“据我所知，除了真气层级不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没有炼化虚体。” “你的意思，我得一个一个地炼化这十个虚体？” 紫月点点头，“间接炼化也行。” 林启想了想，自己虽然没有直接炼化犬王之气，但自己体内残留过万锁炼化犬王之气后的真气，那不相当于间接炼化么？ 于是点头说道：“你的意思，采取别人的炼化成果也可以？” “对！” 林启看着紫月，“可是谁会愿意将自己的炼化成果拱手相让呢？” 宋峰听了，激动地说道：“七分会不就是在做这个交易么！” 林启摇摇头，“此为下下策。” 宋峰又说：“师父，那金摧风不就在炼化犬王之气和禽王之气吗？” 林启噗嗤一笑，“他？你觉得他会给？” 想了想，说道：“依我的感觉，禽王之气不难炼化，我自己炼化算了，何必去找他……” “至于这净化体么，大不了到莲花岛跑一趟，去见罢楚楚她爷爷一面……” 雨涵打断，说道：“这才刚回来，又想着出去？先把禽王体炼化了再说吧，还有，你不是还有个疏通体没炼化么？” “对对对！” 林启这才想起来，下丹田的气障之中，还有个疏通体气团呢！ 看来要做的事儿多了起来…… 四人边吃边聊，吃着吃着，林启突然想起一个由来已久的问题，转头看向紫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紫月心说该来的还是来了，不过她早已想好对策，不慌不忙地答道：“看的书啊！” 林启怎么可能会信？ “斑龙草你说看的书，我信，这个真气层级和开阴眼，那本书上应该没有吧？” 紫月笑了，答道：“当然没有啊，那谁规定我只许看一本书么？” 林启岂肯轻放，说道：“那是当然，不过你们家哪里来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书呢？” 紫月笑成了一朵花儿。 “我小的时候，巷子里有个收破烂的老头，经常有人拿些旧书卖给他，我那时候没什么好玩的，就在他家看书，碰巧看到而已。” “那书呢？” “老头也拿去卖了啊……” 林启还是不信，“你就恰好看到这两本，恰恰都是我用的上的？那你还知道什么，干脆告诉我得了，省得我费劲！” 紫月见他那质疑的眼神，笑道：“信不信由你，不然，你说说，你想知道什么？” 这下倒把林启问住了，“我想知道的太多了，不过这一下子真是想不起来，等我想起来了再问你……” 紫月收起笑脸，一脸严肃，说道：“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哈哈哈……” 笑完了，紫月说道：“我也不怕跟你摊牌，其实我懂的东西可多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启虽然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她这个说法已经死无对证，也无法辩驳，只得作罢。 紫月看得出他还有疑问，心说不给你支开一下一会儿还得问我，灵机一动，手一伸，“不信的话，帮我看看？” 林启先把脉，后运功，察看完毕，说道：“如你所料，和之前的脉象区别不大……” 又给雨涵察看了，也是没有变化。 第212章 小试牛刀 紫月吃着菜，说道：“我说的没错吧，你好好炼化虚体就是了。” 林启问道：“那炼化有没有先后顺序？” “能按《裁花续木》上的顺序当然更好，可是如果按部就班的话，你又到哪里去寻找你现阶段需要的那个呢。” 宋峰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师父，大明雀咱们有，禽王体不用找。” 林启点点头，“疏通体也有，所以七个小虚体中还差四个，随缘吧，病人中遇到哪个虚体过强的，倒是可以裁剪过来作为炼化之用。” 想到诊断和治疗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开阴眼，那样的话真气消耗就会大大增加。 于是问道：“那怎么才能快速补气呢，感觉在开阴眼面前，斑龙草的补气速度我都嫌它慢。” 紫月忍不住笑出声来，“你鼎鼎大名林大神医，这样的问题还需要问我？” 林启笑道：“怎么的，让你做我的老师你还不乐意？” 紫月摇头，哈哈一笑，“补气固然快，但它来无影去无踪，消耗也快。所以你可以追本溯源，补血啊！” 雨涵忍不住说道：“他一个大男人补什么血……” 林启一拍脑门，“对对对！我怎么忽略这点了！血为气之母啊，血能生气，血足了，生出的气当然就多！” 想了想，又说：“脾为后天之本，一切营养物质全靠脾胃吸收运化，所以还得健脾！” 紫月答道：“古话说‘医不自治’，说的就是你？” “哈哈哈……” 林启想起丛林里那个毒花，于是翻出袋子，将种子倒了出来，“你认识这个吗？” 紫月拿起一粒看了看闻了闻，说道：“这是向阳花，可以快速吸取阳气，然后输送到根部土壤之中，如果没猜错的话，它应该长在合欢参旁边。” 林启惊讶于她的“博学”，竖起大拇指，说道：“对！那它有没有用？” “当然有用！要不是它加倍输送阳气，那里怎能长出合欢参？你没有人参可种，不是还有斑龙草么，你将它们种在一起，它可以加强斑龙草的生长！” 宋峰不由得感叹道：“师父，你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紫月对林启说道：“老百姓遇到你，也是他们运气好，哈哈哈……” 这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 紫月一看表，“糟了，一点半，我快迟到了，我先走了，你们聊着……” 然后一溜烟下楼上班去了，这边三人也回了公寓。 林启第一件事就是种向阳花的种子。 雨涵见了，问道：“它们不是刚开花结籽吗，现在能种？” 林启边盖土边说：“试试吧，这里气候跟原始森林差别很大，可能它在那里是秋冬，来了这里是春夏呢？” 雨涵看了看旁边的九叶草，惊喜地说道：“你看！它长出八片叶子了，第九片也快了！” 林启一看，可不是咋地，于是高兴地说道：“看样子它开花指日可待！” 种好了，又浇了点水，这才洗漱休息了。 睡到五点，林启来叫宋峰，“上班了。” 宋峰边穿鞋子边问道：“刚回来就上班，不再休息一下？” “火车上睡太多了。这几天病房情况怎么样……” 两人边走边聊，下了楼。 到了医院，杏子和采夏见林启回来，过来聊了一阵，回去休息了。 晚上十一点，宋峰在为杏子作守护，林启则去病房全部巡查了一遍。 他先用真气逐个检查，将他们之中过强的裁剪下来，补充给过弱的人。 需知这世上之物，常有不足而少有多余，所以一通过后，裁剪下来的虚体连补充给有需要的病人都不够，更谈不上多余了。 林启回到办公室，打开躺椅正要休息。 “林主任……” 抬头一看，一个年轻女子站在门口。 林启坐回办公桌边，招呼她坐下，“怎么了？” 女子一脸的憔悴不堪，“林主任，我实在睡不着，刚才看你忙着，也没好意思打扰你……” 林启翻看了一下病历记录，“你是13床吧，严重失眠，这样吧，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过来。” 来到病房，女子已经睡下，只是两个眼珠骨碌骨碌转个不停，躺而没睡呢。 林启过来，坐在床边，运功将腰阳关上的小气团移到上丹田之中，顿时，阴眼开了。 只见眼前出现一只可爱的小金毛，不过它太可爱了，摇头摆尾，一会儿跑到这边看看，一会儿又跑到那边望望，一刻也不停歇。 林启观察了两三分钟，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的犬王体太过活泼，导致身体时刻保持着警惕，怎么可能睡得着？ 于是林启将真气运至掌心，伸了过去。 小金毛似乎认识林启，并不躲闪，反而迎了上来，舔了舔他掌心。 可是怎么才能让它安静下来呢？ 林启拿出逗小动物的方法，摸摸它脑袋，捏捏它耳朵，抚摸它后背，没成想，它反而更加兴奋了，以为林启跟它玩儿呢！ 想着自己的真气在不断流逝，林启着急起来，怎么办，怎么办？ 情急之下，他想起了控兽咒，只是控兽咒原本是用于控制实体动物的，不知道对虚体动物有没有作用？ 试试再说！ 于是心中默默念起咒语来，念了才一遍，小金毛就趴下了。 再念一遍，它已经侧脸躺下，尾巴也放下了。 念完第三遍，小金毛睡着了！ 林启心中大喜，没想到这控兽咒对虚体的作用力比实体还强许多倍！ 等他关闭了阴眼，运功一看，八髎穴内的四个气团，有一个已经变小了约摸三分之一。 再看女子，神情平静，均匀的呼吸声已经响起。 看来疗效不错，只是消耗了一点真气，这代价嘛…… 莫非碰到虚体太过活泼的，就用这种方法？ 那倒简单了，禽王体太过活泼的，就用控禽咒，其它疏通体都是人形，用控元咒，也就是控人咒，就行？ 林启边想边走，回办公室休息了。 就这样治疗了几天，女子的睡眠质量大大提高，一个晚上能够睡到五六个小时，也就出院了。 这天晚上九点多，林启宋峰正在聊着虚体治疗的事儿，进来了一个中年男子。 林启招呼他坐下，见他迟迟不说话，只好问道：“你哪儿不舒服？” 男子还是不开口，只是看看宋峰，又看看林启。 林启明白了，他这是不好意思啊，于是说道：“你说吧，没外人，这是我徒弟，宋医生。” 男子搓了搓手掌，还是不愿意开口。 林启只得对宋峰说道：“你去病房看看吧。” 宋峰会意，出去了。 男子这才扭扭捏捏开了口，“林主任，我……我这个病有好几个月了，去别的医院检查过，说我……说我那个太亢奋了……” 虽然他说得不明不白，林启还是听懂了，怪不得这大晚上的来看病，是男科问题啊。 凡是涉及到生殖的问题，都是禽王体负责，不用看，他这个肯定是禽王体太过活泼了。 可是自己还没炼化禽王之气呢，治疗起来肯定没把握。 于是对他说道：“现在治疗时机还不成熟，要不你一周后再来吧？” 他想的是，自己先把大明雀的禽王之气炼化好再来给他治疗，一周时间应该差不多吧。 岂料男子直摇头，满脸痛苦，“林主任，我现在已经无法正常工作和生活，不敢出门啊……他们都说只有你才能救我，你就帮帮我……” 林启想了想，跟他简单介绍了一下虚体疗法，说道：“那你去里屋吧，睡着了我再来给你治疗试试。” 第213章 炼气之路 半小时后，男子鼾声响起。 林启近前来，打开阴眼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除了犬王体，什么都看不到。 那怎么办，总不能乱控一气吧？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好歹得试一下。 于是关了阴眼，伸出手掌对着男子，将控禽咒默念了三遍，收了式。 林启见他睡得香，也就没叫他，自己在外面躺椅上歇息了。 男子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直到林启要下班了才起来。 “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过几天再来。” 昨晚也就是无的放矢，林启对疗效并没有抱什么指望。 没想到男子激动地抓着林启的手，说道：“不不不，我家里离得远，你就给我办个住院，我要接着治疗，我感觉好点了！” 林启转过身来，“怎么个好法？” “我以前每天晚上都会做好几个那种奇怪的梦，昨晚居然只做了两个，这就是效果啊！” 林启好不意外，这样也行？ 那就边治疗边炼气吧。 于是去护士台查了查，还有床位，就安排男子住下了。 回到公寓，林启来到了客厅阳台的鸟笼子前。 大明雀见林启过来，在里面上下翻飞，鸣叫不已。 “想出去放风了吧？” 大明雀点点头。 林启打开小门，“出去兜几圈再回来吧？” 大明雀蹦出来，一振翅，飞到空中，展开金色的内翼，在朝阳里翱翔起来。 过了十来分钟，等林启洗漱完毕，大明雀已经回来，站在了栏杆扶手上。 “大明雀，我要给人治病，需要炼化你的真气，我可不可以摄取一点……” 还没等林启说完，大明雀已经飞了过来，那么大一只鸟儿落在左手掌心，他却感觉轻如鸿毛。 “真不愧是禽王啊，身形都如此轻盈，难怪它的真气清扬至极……” 林启翻起右手，掌心向下，靠近大明雀上方，同时施展起接木大法。 顿时只觉得两个掌心各有一股真气被吸入，沿着经络而上，眨眼间到了手肘的曲泽穴。 没想到气机速度这么快！ 再看大明雀，因真气流失过多，已经昏昏欲睡了。 林启赶紧停住，运起风云大法，将右臂的禽王之气全部倒推回了大明雀体内。 等他收了式，移开手掌再看时，它又开始活蹦乱跳，自己进了笼子。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林启继续运起接木大法，试图将禽王之气和自己的真气合二为一。 但这禽王之气过于清扬，似乎有如无根浮萍，随着林启的真气起伏而行。 考虑到这种特质与其性炎上的心气有些类似，林启运起五行大法，将自己的真气一分为五，然后着重驱动心气来粘合禽王之气。 这样运行了几圈下来，略有成效，少量的禽王之气已经被整合到了自己的真气之中。 实在太困，林启便收式歇息了。 晚上上班后，到了十一点，林启来到病房，男子已经睡着。 开了阴眼一看，只见小金毛旁边，多了一只小鸟儿！ 紫月说的果然没错，阴眼只能看见炼化过的虚体！ 这鸟儿同样过于活泼，飞来飞去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累。 虽然现在看起来它还是模模糊糊的，但是最起码有个目标了！ 于是林启伸出右掌，朝着鸟儿缓缓移了过去。 可能是禽王之气还没有完全炼化的缘故，鸟儿似乎有些惧怕，总是躲来躲去，不肯让掌心靠近。 无奈，林启只得将掌心对着鸟儿，远远地念起控禽咒来。 念了三遍，鸟儿飞行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再念三遍，鸟儿停了下来。 又念了三遍，鸟儿干脆蹲着。 林启唯恐用力过度，对它造成伤害，不敢再念，于是关闭了阴眼，回了办公室。 早晨林启下了班，刚到电梯门口，男子从后面追过来，高兴地说道：“林主任，感谢你！这几个月以来，我就昨晚睡了个安稳觉！” 林启似乎已有预料，答道：“那就好，那就好！” 旁边的宋峰听了，说道：“见效这么快，神速啊！” 回到公寓，林启又开始炼化禽王之气。 如此几天下来，禽王之气已经被林启完全炼化了，毫无悬念，男子也病愈出院了。 随着被虚体疗法治愈而出院的病人越来越多，大家口口相传，因此而特意来找林启看病的人越来越多。 这不，他下了夜班刚要回去，办公室就站满了人。 “各位，虚体疗法还处于研究阶段，并不是人人都适合的……” 他们哪里听林启的解释？ “林主任，你研究不研究的，我们不懂，但是我们知道，效果好那就是好！” “对对对！” “林主任，你就给我看看吧，几十年的老毛病了……” 众人都不走，林启也没法就这样甩袖而去，想了想，说道：“你们很多人都只需要普通治疗，再说了，哪有那么多病房，早就满了……” “林主任，这么大个医院，病房的事儿还不好解决，你看哪个科室有空的，给我们安排一个不就行了……” 他们说得倒是轻松，这事儿哪有那么简单？ 原则上来说，不同的病人不能混住在一起，这样会给管理上增加很多麻烦。 “不行不行不行……”，林启直摇头。 “这是怎么了？” 一听声音，林启知道是雨涵来了。 有人认出来了，“院长……” 这下好了，众人呼啦一下将雨涵围了起来。 “院长，你帮我们想想办法……”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雨涵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那行，暂时先这样安排，过后我们再来调整……” 然后来到护士台前，跟护士长交代了几句，将众人交给她安排去了。 林启宋峰来到电梯边。 一会儿雨涵过来了，“我送你们吧。” 上了车，雨涵见坐在副驾的林启闷闷不乐，问道：“怎么了？有人来找你你还不高兴？” 林启看了看她，“现在才炼化了两个虚体，离治病还差得远……” 雨涵笑道：“两个已经不少啦，别说江城，就是全国，全世界，又有谁会呢？他们说的没错，效果好就行，管他什么疗法！” 见林启没说话，又说道：“你接下来不是还要慢慢增加么，再说了，说不定能够遇到虚体特别强大的人呢？” 林启说道：“还是先将疏通体炼化了再说……” 回到公寓，林启准备妥当，运起功来。 他先撤去气障，将下丹田的疏通体气团放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运风云大法来推它，气团已经沿着经络跑了起来。 着疏通体原本就是顺着经络运行的，因此林启也没在意。 可是跑着跑着，他感觉到不对劲了，它怎么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样下去怎么行？ 于是赶紧在气团即将经过的位置结起气障拦阻。 没想到这气团好不聪明，居然绕道而行，从旁边过去了。 要是换做别人，气团一次只能在一条经络之内运行，不前进就停下，不能左右横行。 当然也不能后退，那是气机逆行，对于普通人而言，会出大问题。 但林启的体内经受过金摧风真气的砍伐，全身经络已经融会贯通，所以对气团而言，哪里都是路。 没有办法，林启只得在气团四周都结起气障，将它困顿起来，然后再另用一股真气进入气障之内来粘合气团。 如此运行数圈，收效甚微，只得暂且放下，歇息再说。 接连练了几天，疏通体气团的运行渐渐跟上了林启真气的节奏，这意味着，炼化已经小有收获。 再开阴眼看时，除了小金毛和小鸟儿，还能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儿。 梦中所见，已成肉眼所见了。 第214章 炼化反应 采用同样的方法，林启炼化了从刘医生老爸那里裁剪来的腐化体，虽然略有波折，但是也算顺利。 这天午饭后，紫月在客厅阳台上逗大明雀，林启过来了，问道：“紫月老师，我能不能请教你个问题？” 紫月听了，哈哈大笑一阵，说道：“开玩笑的，谁能做得了你的老师？你说吧，什么事儿。” 林启表情认真，说道：“金摧风炼化过程中那么多问题，为什么我没有，是不是我炼化得不够？” 紫月又是一阵笑，答道：“那是各人体质不一样啊，怎么，非得折腾个死去活来的你心里才踏实？” 然后逗着大明雀，对它说道：“看看你的傻主人，天生奇才，骨骼清奇，却一无所知，哈哈哈……” 林启摇摇头，回到房间照料他的向阳花籽去了。 这么多天了，花盆里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晚上八点多，林启宋峰查房回来，在电脑上整理着病历记录。 “林主任！” 扭头一看，一个男子，这面孔好不熟悉！ “你是……” 林启懵了，一时却想不起来。 男子几大步抢上来，抓住林启双手，激动地说道：“林主任！我是初奎呀！在超市附近下棋那个！” “奥！想起来了！坐坐坐！” 初奎坐下，说道：“十分感谢你上次的治疗，我后面再也没有糊涂过了！” 然后放下肩上的包，拿出几个袋子，打开一袋，“这是我在老家西蒙山采的野果，你们尝尝！” 又打开一袋，“这是金樱子，给你们泡酒喝！” 林启一看，说道：“色泽金黄，个大饱满，东西是好东西，只是我们不喝酒……” “不喝酒你们可以入药嘛……” 林启看着他，哭笑不得，“你大老远的来就是为了给我们送这个？” “嘿嘿，当然不是，我来看病啊！” 初奎俯下身，撸起裤管，只见他两个小腿上满是红色的肿块，夹杂着条条血痕。 “我前几天早晨上山采野果，回来就发作，奇痒难忍，简直是坐卧不安，忍不住抓挠了几次，就这样了。” 林启上下看了看，问道：“上山的时候，有露水吧？” “对，我鞋子裤腿全湿了，不过我下山后就换了，还用热水泡了脚。” “你这是露水疮，身体对露水过敏引起的……不过依我对你的了解，你连腐败的鱼虾都能吃，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别说初奎，就连宋峰都吃惊，“露水不是水吗？还能对水过敏？” 林启说道：“露水并不仅仅是水，还粘合了空气和草木上的某些东西，一般情况下是没事的，不过他体质特殊，依我看……” 初奎见他欲言又止，着急起来，“怎么？” “依我看，你是排外体太强了，露水从毛孔进入体内后，它作出的反应过于极端，形成了过敏。” 初奎第一次听说排外体，一脸茫然，“什么体？” 林启简单介绍了虚体疗法，然后说道：“你先去里屋休息吧，一会儿我再给你检查，确定一下。” 半小时后，初奎睡着了。 林启将真气输入他体内，细细察看了一圈，发现他排外体不但过于强大，而且过于活跃。 于是先施行第一步，将他的排外体裁剪一部分下来。 不料这排外体真不是浪得虚名，见林启真气过来它就躲躲闪闪，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林启好一顿折腾，左赶右堵，都被它一一躲过。 不得已，只得不断输入真气，形成一个巨大的气障，好似天罗地网一般，将排外体包围其中。 然后慢慢收紧气障，排外体虽然躲闪，最终还是无处可去，只得乖乖就范，被林启裁剪了一部分下来。 鉴于之前的经验，林启将它直接储存到了下丹田之中。 第二步就是回去炼化排外体。 按照前几天治疗禽王体的方法，林启将掌心对着初奎，默念了三遍控人咒。 当他收了式，坐回躺椅上休息时，这才感觉到下丹田的排外体气团躁动不安，翻滚不已。 于是运起风云大法，试图平息它的躁动，不料气团大有士可杀不可辱的气节，依然我行我素，毫不理会。 难道这就是我即将经历的炼化反应？ 林启想着想着，没再理会它，歇息了。 睡到早晨五点钟，林启醒了，那气团还在翻滚。 一会儿，初奎也起床了。 他来到外面办公室，撸起裤管，“林主任，你看，红肿消了一大半，也不痒了！” 宋峰也起来了，过来一看，“师父，这也太神奇了吧？见效这么快？！” 林启说道：“也许，这就是虚体疗法的最大优势吧，一个字，快。” 宋峰去护士台查了一下回来，说道：“师父，没有空床位了。” 林启想了想，对初奎说道：“依你的恢复速度，明天就能痊愈，不如就在这里屋将就一下吧？只是条件差点……” 初奎连忙答道：“可以可以，这已经很好啦！” 回到公寓，林启又开始炼化排外体。 各种方法都试了，还是毫无成效，林启实在没有办法，心说那我就干脆让你率性而为吧！ 于是解除了对气团的控制，让它在自己体内随意运行。 没想到这一放，放出麻烦来了。 午饭后，林启继续休息了。 睡着睡着，他感觉后背上似乎有蚂蚁在爬，奇痒难忍，于是反过手来在发痒之处挠了挠。 “奇怪，没有蚂蚁啊？” 不过挠了之后，发痒有所减轻，复又倒头而睡了。 睡到五点多，后背又瘙痒起来，挠了挠，效果不大。 出来外面，见宋峰已经起来，于是招呼道：“过来帮我看看。” 宋峰近前来，掀起他衣服一看，大吃一惊，“师父！你背上有红斑！” “怪不得奇痒难忍！” 林启来到卫生间的大镜子前，背朝镜子掀起衣服，回过头来一看，愣住了。 “这红斑，跟初奎腿上的好像！” 这么一说，宋峰也意识到了，惊呼道：“师父，你被传染了？” 林启又看了一遍，说道：“不是传染，应该是排异反应，是我炼化他的排外体引起的。” “那……这个怎么治？” 林启摇摇头，“毫无头绪……” 这时，紫月起来了，见他们二人在嘀嘀咕咕，问道：“怎么了？” 林启问道：“这是不是炼化反应？” 紫月看了看，“这个我可把不准，你在炼化虚体？” 林启点头，“对，在炼化排外体……怎么治？” “那应该是吧，你是医生，还问我，我哪儿知道……” 到了医院，见到初奎，他的有所好转，林启却更加严重了，现在整个后背都是红斑，奇痒难忍。 等初奎睡着了，林启试着开了阴眼，眼前这下子可热闹了。 跑来跑去的小金毛，是犬王体。 飞飞停停的，是禽王体。 沿着经络活蹦乱跳的小男孩，是疏通体。 拿根棍子沿着肠道搅来搅去的这人，是腐化体。 而这个嘴巴动个不停，一直湖吃海塞的这位，是排外体。 七个小虚体，林启已经能看到五个了。 排外体的工作职责就是将外面进来的病毒、病菌、寒、热等等全部清理干净。 他清理的方式比较特别，就是全部吃掉。 而初奎这个排外体显然有点反常。 他似乎非常狂躁，时不时顿足捶胸，走走停停，一刻也不得安静，完全不像一副安心工作的样子。 林启翻起右掌，将掌心对准他，默默念起控人咒来。 他似乎有了觉察，龇牙咧嘴地跑开了。 林启转动掌心跟着他，念了几遍，直到他安静下来，这才收了式。 第215章 林启请假 第二天早上，初奎起来一看，腿上不再发痒，红肿全消，已经恢复如初。 于是告谢了林启，回西蒙山了。 林启却是被折腾得不轻，后半夜根本没怎么合眼，后背瘙痒阵阵，关键是挠了也没效果啊！ 正准备回去呢，雨涵来了，“看你状态不好啊，还说叫你去开会呢？” 林启睡眼朦胧，“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我老爸打电话给我，让我叫你一块儿去。” 林启睡意全无，问道：“难道金摧风他们又来谈入股的事？” “不知道呢，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邵天明办公室门口一看，里面空空如也，“还没来？” 雨涵掏出手机正要拨电话，电梯那边过来两个身影。 林启一看，“检验科严主任？” 走近后，四人打了招呼，进来坐下了。 雨涵问道：“爸，怎么了？” 邵天明将手里拿着的资料放在桌面上，推到对面雨涵和林启这边，“你们先看看。” 雨涵扫了一眼，“各科室收费统计表，是我签的字，怎么了？” 邵天明说道：“你看看‘林主任办公室’那一栏。” 雨涵林启看了看，“没问题啊？” “再看看八月份和七月份的。” 两人翻到前面，对照着看了一下，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原来林启这里的收费总金额一路下降，到了九月份，已经只有七月份的一半了。 再看接诊人数呢，增加了80％多。 雨涵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说道：“我知道这个情况，这是因为他在试行虚体疗法，有些病人没有用药，而是用的……” “这叫有些？病人数量增加了差不多一倍，收费反而降了一半，这叫有些？” 一直没吭声的严主任开口了。 雨涵林启听得出来，字字句句中都夹杂着火药味儿。 “严老，这个虚体疗法……” 雨涵还没说完，严主任又说道：“你说这还是试行？按这个趋势，全面推广的话，那岂不是全部免费？” “严老，我们也不是不收费，只是……” 严主任打断林启的话，说道：“你们收了什么费，就一个床位费？一个挂号费？” “这么一点费用能养活一个科室？你要知道，检查费、医药费才是大头！” 雨涵答道：“严老，他检查都是用的把脉啊……” 严主任语气坚定，“那就收诊断费！你用什么新疗法我不管，不用药也行，但你得收治疗费！” “要不然那么多设备，有的几十万，有的上千万，买回来看呢！还有药房，当摆设？” 雨涵听他这语气，心中早有不爽，要不是看在他年长，也代理过副院长，又是邵氏医院的元老级人物，早就怼回去了。 邵天明岂能不懂女儿？ 他见雨涵那神情就知道她心头压着火气，于是呵呵一笑，说道：“这个事情嘛，是这样的，你们可以站在医院的角度上想想问题。” “严老也是出于大局考虑，不过凡事总有办法，今天叫你们过来，也是为了讨论讨论，看看有没有两全之策。” 雨涵林启都没说话。 严老说道：“依我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恢复设备和药品的使用，二是收取诊疗费。” 林启此刻正被后背的瘙痒折腾得毫无耐性，冒出一句：“如果不呢？” 雨涵倒是觉得他这话说得没毛病，邵天明和严主任却是吃了一惊，心说这年轻人怎么这么不讲礼节？ 于是齐齐睁大双眼，瞪着林启。 雨涵也不想让严老太难堪，于是说道：“爸，医院这么多科室，不差这一个，再说了，并不是所有的病人都适用虚体疗法……” 邵天明靠着椅背，没有答话。 这时林启说道：“那我可以选择第三条路吗？” 邵天明一下子坐了起来，问道：“怎么走法？” “我请假。” 邵天明一听，心说你这什么破主意，你都不上班了，那挂你的招牌还有什么意义？ 严老答话了，“你这是想将我们一军？年轻人，威胁解决不了问题。” 林启再次开口：“我真的要请假。” 邵天明见他语气坚定，说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严主任听了，说道：“老邵，这事儿你得表个态，毕竟医院是你们邵家的。” 雨涵将资料推回给邵天明，“爸，林启研究新疗法的原因，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没有这些病人，他上哪研究去啊？” 邵天明心说对呀，他这不是为了给我女儿治病么，收费少是少了点，不过好像也不怎么碍事…… 正想着，旁边严主任见他迟迟没有开口，以他多年的了解，邵天明十有八九把雨涵的话听进去了。 于是说道：“那你们仨再商量商量，我先……” 话没说完，林启背部在椅子靠背上磨蹭起来。 三人见了他这动静，都奇怪的看着他，齐声问道：“怎么了？” “我真的要请假！” 林启实在忍无可忍，站起来转过身，掀起了衣服。 只见他后背又红又肿，有的地方已经被抓挠得血迹斑斑。 “啊？！你这是什么疮吧！！！” “是炼气反应……” 他们两老哪里懂，尤其严主任，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 雨涵就简单讲了一下炼化虚体的事儿。 严主任听了个大概，直摇头。 “虚体虚体，听着就不怎么务实，反应这么大，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看还是别搞了，老老实实搞你的神农门……” 林启说道：“我先请几天假，这个事儿以后再说……” 雨涵见他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心情谈什么？ 起身说道：“快走吧！去拿药膏擦擦……” 邵天明挥挥手，“快去快去！” 雨涵来到药房，凡是治疗红肿瘙痒的药膏，每种各拿了一支。 林启看了一遍，选了一种先抹上了。 抹好了，雨涵闻着浓厚的药味儿，问道：“感觉怎么样？” 林启穿好衣服，“感觉凉凉的，最起码没那么痒了……” “走吧，回去再说。” 昨晚本来就没睡好，开会又拖到现在，回到公寓，林启早已困得不行。 后背擦着药，不能挨着床被，于是趴着了，对雨涵说道：“你不去上班……” 她哪里还有心思上班？ “不去了，我给你清洗、擦药……” 林启呼吸声已经微微响起，睡着了。 睡了一个多小时，药劲儿过了，林启被痒醒了。 雨涵说道：“我给你清洗一下。” 然后打来温水，拿了新毛巾，将他后背清洗了一遍，擦干了，再抹上药膏。 紫月起来吃午饭，听到动静过来一看，吓了一大跳，“你这也太严重了吧！” 雨涵问道：“有什么办法没有？” 紫月虽然想帮他，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答道：“这个我真不知道，虚体引起的问题，药物作用有限，只能靠他身体的本能了……” 林启坐了起来，“紫月说的没错，要是有办法，我就开药了，不过这药膏抹着最起码能缓解一下。” 雨涵边收拾脸盆毛巾边说道：“那得多久才能好？” 林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这状况，现在一点好转都没有，估计得十天半个月。” “你休息一下倒是好，只是这病太折腾人了，觉也睡不好……先吃饭吧？我端给你。” 林启起身，“我自己去吧，吃不了多少……” 张妈不知道林启病了，买了鸡肉、海鲜和香菇等等。 林启目前很多东西不能吃，于是跟张妈吩咐了几个品种，麻烦她以后单独给自己做点菜。 第216章 似非而是 在家休息了三天后，林启后背的红肿和瘙痒才开始逐步减轻。 一周后，只有些许红斑了。 这几天他也没闲着，稍微好一点的时候，他就起来伺候伺候九叶草、斑龙草和向阳花种子。 出人意料的是，斑龙草底下，埋了向阳花种子的地方，冒出了几个碧绿碧绿的小尖尖！ 它长得还挺快，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已经有大拇指那么长了。 又过了一天，已经和筷子差不多长短，嫩绿的蔓藤上长着几片小叶子，藤尖弯弯的，像只小手。 微风吹来，摇摇摆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看了半天，林启兴奋地说道：“我知道它在找什么！” 雨涵见他在杂物间翻来翻去，奇怪地问道：“找什么？” 林启又扒拉了一阵，站起来，说道：“这里没有我需要的东西，咱们下楼去找找吧！” 不由分说，拉着雨涵下了楼。 穿过草坪，来到绿化树前，看了一圈，说道：“那里！” 雨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枯枝呀？” 林启将枯枝折了好几根下来，这才上了楼。 回到房间，他将枯枝掰断，插在了蔓藤旁边，再用小绳子将它固定在飘窗扶手上。 雨涵问道：“才这么小就搭架子啊，用衣架不行么？” 林启边忙乎边说：“它长得快着呢，衣架太光滑它缠不住，会掉下来。” “以前在山里和师父一起种菜的时候，我们竹片都不用，都是用的这种……” 到了第二天早上，两人再来看时，蔓藤尖尖已经勾住枯枝，并且在上面缠绕了两圈。 “真是长势喜人啊！可是这九叶草是怎么回事，天天照顾它，反而有些枯萎了……” 雨涵一看，原本第九片叶子都冒了一点儿尖尖，现在不但尖尖缩回去了，第八片叶子也开始枯萎了。 “是不是水浇太多了？” 林启晃了晃手里的喷壶，“这两天也就喷了一点雾水，不应该啊。” “过两天再看看吧。” 当天晚上，林启躺在床上，睡意全无，白天睡太多了嘛。 于是练起功来。 练着练着，发现自己后背八髎穴中只有三个气团了，“好奇怪！开了阴眼给初奎治病后还有四个呢，又少了一个？” 这两天除了打理花草，也没干别的呀…… 这向阳花难不成会吸我的真气？不可能，紫月说它是依靠吸食太阳的阳气生长的啊。 难道是九叶草……对了，我真气减弱，九叶草也枯萎，这是巧合吗…… 林启回想了一下，他上次将真气输送给宋峰后自己真气降级的时候，它也枯萎了一片叶子。 当他从神鹿山庄采气回来，它第二天就恢复了原样。 这次采摘合欢参回来后，它长势更好，现在，却有所枯萎！ 九叶草的这种变化，肯定和我的真气层级有关系！ 八片叶子，八层……一片叶子代表一层真气！ 想到这里，林启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他说了自己的发现后，雨涵不敢相信，“还有这么神奇的植物？就像一个测量仪！” 林启看着眼前的九叶草，说道：“自从接触了七分会，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紫月……” 雨涵努力回忆，“好像是从庙会上买回来的……她买这东西回来干什么？是偶然还是刻意安排的？” 林启眉头紧锁，“我一直以来都觉得紫月身份可疑，九叶草不说，她还认识斑龙草，对虚体也很熟悉……” 雨涵说道：“我也觉得可疑，可是从目前情况来看，她不但没有害过你，反而一直在帮你，你说她会不会是上天给你派来的援兵？” 林启知道她在打比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眉头也放松了，“什么援兵，我又没打仗……” “你遇到的这些问题，不就是敌人么，有她时不时指点一下，总比你瞎碰的好。” 这正是让林启头痛的地方，说她是个普通病人？疑点太多。 说她另有企图，那证据呢，没有一件事可以作为佐证！ “对了，你说紫月会不会是七分会的人？” 林启想了半天，问出这么一句来。 雨涵想了想，直摇头，“你接触七分会的事儿是因为天圆地方石，跟她没有半点关系，我看不像。” “对对对！你不提我都忘了！我还有几块玉石呢，放在箱子里这么久，也该拿出来晾晾了！” 于是林启翻开箱子，拿出天圆地方石，还有从杏子家的洗手池水槽上掉下来的那块圆石。 以及李春凤老人家送他的五色石，全部擦拭了一遍，放在飘窗前晾了起来。 看着看着，林启想起一件事儿来，以前七层真气的时候，读取玉石中的记忆失败了，现在八层三级，不知能不能行？ 到了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林启将三种玉石拿到床头，准备激活其中封存的记忆。 他将天圆石放在左手掌心，翻起右掌盖上，然后运起风云大法，从两个掌心同时快速输出真气，朝玉石上下两面击去。 玉石微微一震，从中腾起一个急速旋转的气团，朝右手掌心飞来，沿着经络，忽的一下，窜入了中丹田膻中穴之中。 再用真气击打天圆石，已经没有了反应。 林启好不奇怪，难道其中封存的记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气团？ 再拿起地方石运行了读取之法，也是一个气团，进入了中丹田。 圆石也是一样。 只有五色石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子中丹田之中除了原本的内丹气团，还多了这三个旋转的记忆气团。 其中圆石的记忆气团最大，地方石的次之，天圆石的最小。 除此之外，一无所获，林启一时毫无头绪，只得睡下了。 睡着睡着，林启感觉自己隐隐约约听到呼呼的风声，爬起来一看，面前出现了三个呼呼直转的摩天轮。 左边这个最大，中间次之，右边最小。 林启好奇，走到右边这个面前来想一探究竟，刚一靠近，三个摩天轮都停了下来。 靠近看了看，座舱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一点空隙都没有，不过座舱外面写有数字，看起来像是编号。 见座舱门是虚掩的，林启随手一推，门开了。 往里一看，林启惊呆了，原来里面不是座舱，而是一个大房间，中间一张大桌子，围着一圈坐满了人！ “来来来，大家干一杯！” 桌上的人都举起了杯，齐声说道：“感谢杨老板的招待！”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站起来，举杯说道：“辛苦各位了！我先干为敬！” 然后一饮而尽。 林启来到桌子前，却没人搭理他。 看着那个杨老板好不面熟，于是围着桌子走了半圈，来到他面前，问道：“你是……” 杨老板根本不理他，喝着酒吃着菜，说道：“这么晚，各位还在帮我分拣垂珠，辛苦你们了！” 垂珠？ 林启四下一看，果然，那边窗户下堆着一摞一摞的编织袋，上面零散放着的，正是垂珠！ 莫非这就是垂珠县那个老头说的，我“爸”？？？ 林启又走近了，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终于想起来了，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人，再一看胸前，戴着一块地方石！ 正惊诧间，林启听得一个女子说道：“少喝点，一会儿还得发工钱，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去县城呢……” 循声望去，一个女子，二十多岁，穿着朴素却不失大家闺秀之气，正冲着杨老板摇头示意。 再一看，她脖子上戴着一块儿天圆石！ 这么说，这女子是我“妈”？ 林启仔细看了看，我也不像她啊？ 第217章 向阳花 正看着，旁边一个人说道：“不怕不怕，杨老板的酒量我们还不知道么？来来来！” 杨老板举起酒杯，“各位忙到这么晚，也辛苦了，你们一会儿还得走路回去，就不多喝了，剩下这一点干了，吃饭吧！” “那好，干了！” 一桌子人喝完杯中的酒，都开始吃饭了。 “汪汪汪！”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狗吠。 林启吓了一跳，惊醒了。 原来是个梦。 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楞了半天，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记忆提取？ 想了想，梦中情景应该讲的是杨老板在垂珠县收取垂珠时发生的事情。 从他们佩戴的天圆地方石和长相来看，确定男子是照片上的人无疑。 看样子老人家说的都是事实，只是他说我和杨老板很像这件事儿，似乎无从谈起，根本不像…… 林启想着想着，又睡着了。 一会儿，他又来到了摩天轮前。 刚才是297号座舱，这次林启进入了298号座舱。 只见饭桌上杯盘狼藉，杨老板正在挨个儿给大伙发工钱。 林启退出来，往旁边走了走，来到了316号座舱前。 推开门一看，是一家金店。 杨老板和女子站在柜台前，拿着地方石，“老板，这块玉石可以帮我当了吧……” 柜台里面老板搭了一眼，“我们这里是金店，只卖金银首饰，不是当铺。” “老板，帮个忙，我着急用钱，多少当点儿，我下个月就赎回来……” 老板还是没搭理他。 杨老板又说道：“老板，我这个品质纯正，是好东西，你可以找个懂行的人来看看货，我真的着急用钱，等着救命呢！” 老板这才接过地方石，看了看，用手指比划了个数。 杨老板面露难色，“这也太少了吧……” “当就这么多，不当就……” “当，当！” 一会儿，杨老板拿着钱，和女子一起出去了。 正看着，座舱门“哐”的一声关上了，里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林启醒来，才知道又是一个梦。 刚才的情景，跟老人说的也对得上，应该是杨老板第一次去卖玉石筹钱给他们父子俩付医药费的情景。 按这个意思，如果要证明杨老板是我“爸”，那不是还得往后看？ 看多少？ 那谁知道呢。 不过这次林启多了个心眼，开阴眼要消耗真气，不知道读取记忆是不是也一样？ 于是连忙运功察看，一看，坏了，睡前还是八层三级的，就做了两个梦，现在只有八层二级了。 吓！这个更加消耗真气！ 去了一趟原始森林，不知得到老天爷多大的眷顾，好不容易得来两对儿合欢参，真气提升了四个级别，开两次阴眼做两个梦，就消耗了两个。 那就暂停记忆读取吧。 可是怎么关闭呢？ 有了关闭阴眼的经验，林启很快找到了方法。 他运起功法，将中丹田的三个记忆气团运到了后背的八髎穴之中。 等他再入睡时，果然没有进入梦境了。 第二天早餐后，雨涵来到房间给他抹药膏。 林启把这事儿跟她讲了一遍。 雨涵一脸惊讶，“还有这种事？太不可思议了吧！” “因病请假，没想到在家折腾出这么个事儿来，你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 林启虽然庆幸自己打开了读取记忆的新功能，却忧心于真气的消耗。 “这耗气量太大了，如何快速补充真气是个大问题啊！” 雨涵哪有办法，想了想，说道：“不然中午问问紫月？” “也只能这样了。” 午饭后，也不能吃了就睡，紫月就在客厅沙发上休息会儿。 林启过来坐下，问道：“除了开阴眼和读取记忆的消耗之外，我真气无缘无故就掉了一级，这是怎么回事啊？” 紫月眼睛盯着电视，手里按着遥控器，答道：“这还不正常，因为你生病了啊。” 林启一听，恍然大悟，对呀，我后背红肿发痒，身体要解决这个问题，肯定得消耗真气啊！ 这治病跟打仗一样，病就是敌人，真气就是我军，有敌来犯，我军出击，两军交战，必有损伤啊！ 于是答道：“可能是我极少生病的缘故吧，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点……那有没有快速增加真气的方法？” 紫月转过头来，眼神坚定，“没有，要是真气那么容易补充，天下的高人不就多如牛毛了吗？” 林启略有失望，说道：“看来练功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紫月沉默了半晌，看了看阳台，说道：“向阳花不是长出来了么，你可以把它和斑龙草一起搬到阳台上来，这里阳光充足，肯定比你房间强多了。” 林启眼中掠过一丝亮光，“你的意思是向阳花能行？” “先试试再说吧。” 林启小心翼翼，将种了斑龙草和向阳花的花盆全部搬到了客厅阳台上。 紫月一边帮着把用于做架子的枯枝绑到护栏上，一边说道：“这里光照时间长，又通风，耗水量大，每天都得浇水。” 林启当然是不会怠慢，每天早晚浇水各一次。 中午最好不要浇水，气温那么高，很容易浇出问题来。 过了几天，向阳花的蔓藤已经缠到了护栏上，长满了大片大片的叶子。 不幸的是，斑龙草长势却一天不如一天，将近一半的叶子已经萎缩发黄了。 等到紫月起来，林启连忙叫她过来，“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情况啊……” 紫月看了一遍，说道：“这两种东西是互生关系，现阶段向阳花还太小，斑龙草给它输送营养和阳气，所以它变得羸弱了。” “当向阳花能够自给自足的时候就不需要了，当它阳气有余时，又会反过来输送给斑龙草。” 林启雨涵听了，惊叹不已。 果不其然，两天后，当向阳花的叶子长到巴掌大，铺满了整个护栏下方的时候，斑龙草恢复了正常，而且长出了新叶。 午饭后，紫月来到阳台上，“你看，斑龙草的叶片比以前更大更厚实了。” 又翻到叶片背面，“看到了吧，脉络更加清晰，这种红色脉络的叶片真气含量中等，这种紫色脉络的才是最好的。” 林启记下了，把所有厚实的叶片全部察看了一遍，发现紫色脉络的并不多。 要不先摘一片试试？ 他手指甲刚掐上叶片根部，雨涵一把拉住，“你后背还没恢复，现在服用，能挺住？” “我一半一半来。” 说完，一块叶片已经被他掐下来了，然后一分为二。 林启运起真气作好准备，将半块叶片吞了下去。 叶片还是跟之前一样，上下反刍了三次，这才落到了胃中。 虽然林启早已运气在胃中准备，叶片发出的灼热还是刺激得他一激灵，随着一股热浪推到全身，他额头已经有汗珠冒出。 等热浪消退，他又吞下了另半块叶片。 热浪再次袭来，林启头发已经湿透了。 雨涵拿来毛巾，说道：“这反应有点大啊？” 林启擦着汗，说道：“从热浪的程度来看，感觉叶片的真气起码提升了一倍多……真是天助我也！” 紫月数了数斑龙草，“也没多少叶片，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那是当然，不是紫色的我不动它……没有它们可不行！” 接下来，林启每天上午下午都会服用一片斑龙草叶片。 几天下来，他又恢复到了八层五级，后背也完全恢复正常了。 午饭后，林启在阳台上“欣赏”着他的这些花花草草，问旁边的雨涵，“怎么样，今晚要不要去上班？” 雨涵有些犹豫，“那天开会说的事儿怎么办？” 第218章 师徒促膝 林启说道：“你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 雨涵打完电话，笑道：“我爸说他支持你的研究，只是严主任老找他说收费的事儿。” 林启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其实严老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医院没有收入，怎么生存，更谈不上发展了。” 雨涵点点头，“那你的意思呢？” 林启答道：“虚体疗法虽然见效奇快无比，但开阴眼太耗真气。” “如果我真气消耗过多，到时候恐怕连正常的诊疗都无法继续，所以依我看，不到万不得已，不再使用虚体疗法了。” “那杏子怎么办？她还在住院部住着呢。” 林启想了想，说道：“她从异国他乡过来，耽搁太久恐怕不妥，再说古籍是她提供的，肯定要继续给她治疗。” 雨涵答道：“我的病情随着月相变化而变化，不过也基本稳定，就等你将虚体全部炼化完毕大功告成之时，再来一并治疗吧！” “我现在功力不足，诊断也难以全面，这样最好！” 商量妥当，雨涵送林启宋峰上夜班去了。 晚上八点，林启对宋峰说道：“走，去看看杏子情况怎么样。” 来到门口，杏子和采夏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让座，“林主任，我听宋医生说了你的事，你没事了吧？” 林启坐下，“没事了。我看了你们的病历记录，你们自己感觉怎么样？” 杏子微微点头，说道：“宋医生每天都有给我们治疗，采夏的胃痛再也没有犯过了。” “我自己好了很多！睡眠好了，手脚暖和了，例事的时候也没那么痛了！林主任，我是不是快好了？” 林启见她满脸洋溢着高兴之情，不好贸然打击她的情绪，只得说道：“这个我得检查一遍再下定论。” 然后按掌在她后背，运起功法，细细检查了一遍。 杏子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 林启说道：“恢复得不错，就是冲脉上还有点淤堵，最多半个月就可以痊愈了！” “太好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生孩子了？” “哈哈哈……”，四人笑了起来。 林启又叮嘱道：“痊愈的话，已经具备那个基本条件了，但是平时一定得多注意保暖，以防受寒！” 然后详细列举了一些日常生活中的细节问题。 杏子蹦了起来，深鞠一躬，“太感谢你们了！” 林启摆摆手，“没有你的古籍，你也好不了这么快……” 两人出来，到了护士台这里，还能听到后面杏子和采夏兴高采烈的笑声。 林启对宋峰说道：“看看她们高兴的样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功不可没啊！” 宋峰连忙答道：“不敢不敢，都是师父治得好，我只是辅助。” 回到办公室，林启坐了下来，问道：“你的医术的确提升了不少，那你真气层级怎么样了？” 宋峰当然是抑制不住喜悦之情，“回师父！我每天坚持采气，又常喝你给我的斑龙茶，这段时间真气提升了两个级别，已经六层六级了！” 林启肯定地点点头，“嗯！难得！只是需要注意精神内守，真气持满！” 宋峰答道：“师父，我只能明白个大概，可不可以具体一点……” 林启耐心说道：“精是精，神是神，精是泛指身体内的一切精华物质，包括真气、血液、皮肤、肌肉、骨髓、眼泪、唾液、汗水等等。” 然后话锋一转，问道：“那你说说，秋季的特点是什么？” 宋峰当然知道，随即答道：“秋气肃杀，主收。” “对！那收是什么意思？” 这下可把宋峰给难倒了，“春生夏长秋收冬藏，这话说起来顺溜，至于它的真正含义，我还真的不知道……” 林启示意他来到窗前，外面灯光明亮，楼下的绿化树清晰可见。 “看到那棵树了吧，叶子掉光了，光秃秃一片。” 宋峰嗯了一声，却不知其意。 林启回过头来，问道：“你觉得那棵树死了吗？” “当然没有啊，明年开春的时候它又会发芽。” 林启点点头，“这么常见的现象，小孩子都懂，那你知不知道它背后的原因？” 宋峰皱着双眉，摇摇头。 林启提示道：“也就是说它的生命力还在是吧？那它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枯死了一般呢？” 宋峰低头沉思，半晌，猛然抬起头来。 “师父，我懂了！它的生机依然在，只是以前散布在整棵树上，现在却集中到了根部，所以叶子掉光，根还活着！” 林启露出微笑，赞许道：“没错！那是什么力量在推动生机的这种流动呢？” 这下宋峰明白了，恍然大悟，“是秋气！所以……师父的意思是……” “是什么？” “师父是想告诉我，眼泪、唾液、汗水这些类似于树叶，秋天树叶凋零，人也要顺应天时的变化，所以要尽量少流汗，避免失血，保留精华！” “对！这是精内守，那么神内守呢？” 宋峰言辞诚恳，“愿听师父教诲！” 林启招呼他坐下，“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宋峰坐下，认真地听了起来。 “有个人去问禅师，我怎样才能跟你一样超凡脱俗，悠然自得？禅师说道，冷了添衣，饿了吃饭，下雨打伞。” 宋峰不禁问道：“就这么简单？人人都是这样啊！” 林启哈哈一笑，“对呀，那个人也是这样问，禅师说道，你并不是这样。” “那人奇怪，我怎么不是这样？禅师问他，那你穿衣服仅仅是因为冷吗？” 宋峰想了想自己，何止呢？ 讲究多了，款式，颜色，价格，搭配……有时候要考虑场合，有时候还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林启接着说道：“禅师又问，你吃东西仅仅是因为饿？” “那人答道，当然不是，除了色香味的要求，还有心情，有时候饿了不想吃，饱了还想吃，有时候为了应酬，不想吃也得吃……” “禅师又说道，打伞就更不用说了，有的人淋湿了才后悔没带伞，有的人不论雨晴天天打伞。” 宋峰疑惑，“还有这样的人？” “对呀，禅师就问那人，那你焦虑什么？那人说，我们单位明年人事调动，我担心……禅师答道，你看……” 听到这里，宋峰似有所悟，说道：“师父，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人不能太多欲望！” 林启说道：“当然，每个人的活法不同，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但你要是想让自己神内守，那就得适量的清心寡欲。” 宋峰心神领会，暗暗点头，“做到了精神内守，减少了不必要的消耗，自然就能真气持满了！” “对！” 宋峰歇了歇，问道：“师父，我发现自己有了一些新的变化。” 林启抬起头。 他支支吾吾说道：“以前……以前我看到美女就会……心跳加快，现在却没有那么夸张了……” 林启答道：“正常，有道是‘精满不思淫，气足不思食，神旺不思睡’，你的真气和身体日益充盈，这是必然的。” 又说道：“同时，你的注意力会更加集中，思维更加清晰，所以，要抓紧机会好好学习，精益求精！” 窗外街道上车辆的喧闹声逐渐小了下来，宋峰心情却难以平静，学得越多，不懂的越多，真是学无止境啊…… 第二天早上，两人已经到了楼下，林启电话响了。 “刘医生，怎么了……好……” 挂了电话，他对宋峰说道：“你先回去吧，有病人来找。” 第219章 现学现用 宋峰回转身，说道：“师父，我跟你一起回去，学习……” 两人来到办公室门口，原来是刘医生和他老爸老刘，还有一个老阿姨和一个年轻女子。 老刘见林启过来，连忙站了起来，“林主任，耽误你休息了！” 刘医生也不好意思地附和道：“对对对，你上了夜班又叫你回来……” 林启打量了一下老刘，“客气了，坐，坐，你好多了啊？” “好多了！体重也稳步下降，以前三百多，现在只有两百多点了！” 老刘一脸高兴，说完，指着老阿姨说道：“这是我们邻居，她听说了你给我治病的事，带着她女儿来找你看病了。” 老阿姨点点头，“林主任，我这个女儿想减肥想疯了，我看老刘减得挺好，想让你给我女儿看看。” 林启打量了一下女子，回过头来，“老人家，她这身材，有没有一百斤……还要减么？” 女子似乎并不乐意听，头发一甩，出去了。 林启宋峰好不奇怪，这人什么情况？ 老阿姨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林主任，太不好意思了，她减肥都减出抑郁症来了，脾气古怪，你谅解一下……” “抑郁症？怎么回事？” 老阿姨叹了一口气，“她以前是挺胖，一百好几十斤，后来谈了个对象，分了，这下受了刺激，开始疯狂减肥。” “刚开始是运动锻炼，再是节食，然后各种各样的减肥药，还做过两次抽脂手术，肥是减下来了，人抑郁了……” 林启听了，心说怎么能这么干啊……于是问道：“不过我看她好像并不乐意看病？” 老阿姨连忙说道：“她抑郁后经常这样，一句话没说好就走人，太不好意思了……只要你愿意帮她看，我现在去找她作思想工作。” “老人家，你多虑了，赶快去叫她回来吧。” 老阿姨出去了，过了十几分钟才领着女子回来。 “来，坐这儿，伸手，让林主任帮你看看。” 女子在办公桌边坐了下来，伸出手腕靠在桌子上。 林启给她把了脉，手腕冰凉，脉象沉缓无力，一派肾阳虚衰之象。 于是对老阿姨说道：“伤了肾阳，需要大补阳气。” 没想到女子接话道：“我只想减肥，不是应该泻吗？怎么还补？那不是越补越胖？” 宋峰也好不奇怪，在旁边竖起耳朵听起来。 林启口气平静，说道：“减肥不是千篇一律，而是因人而异，不过一般分为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减去水分，也就是体内多余的水湿，水分很好减，出汗，小便都可以，所以见效很快，是不是？” 女子回想了一下，答道：“对，我刚开始减肥的时候，半个月就减了十来斤，信心大增，所以加强了锻炼，没想到后面一动不动了。” 林启点头，“对，那体内为什么那么多水湿？因为脾虚，水湿它运化不出去，所以究其根本，第二阶段得健脾。” 她们没听懂，宋峰却是听懂了。 “脾功能正常后，多余的水湿就会慢慢被排出去，这就进入了第三阶段，体重稳步下降。” 林启说完，老阿姨大致明白了，说道：“早点知道你就好了……她吃了那么多药，没有一样是健脾的……” 林启答道：“她不但没有健脾，反而节食、吃减肥药，导致摄入的营养不够，身体没办法，只得消耗老本，体重是减了，却伤了身体啊！” 女子似乎明白了，说道：“所以那还是得补了……” “对，因为你身体原本的问题就没有解决，所以到现在越来越严重了，身体问题解决了，体重自然恢复正常。” 女子的精神放松下来，说道：“那麻烦你帮我开药吧。” 老阿姨见她终于肯信了，心中高兴，说道：“多谢！多谢！麻烦林主任了！” 林启写了药方，交代了用药事项，让她们回去了，这才和宋峰起身下楼。 走着走着，宋峰问道：“师父，我有一事不明，你不是说她脾虚吗，怎么又肾阳不足了。” 林启答道：“她们不懂，我也就没说那么详细。脾主运化水湿，靠的是脾阳的推动，现在水湿运化不利，说明脾阳就不足，对吧？” “对！” “这个时候她不但没有健脾补脾阳，反而减了体重，你想想，她减的难道仅仅是水湿？” 宋峰想了想，终于明白了，“还有身体的精华物质！也就是没有做到精内守！” “没错，可先天之本肾是忠诚的，它看到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精华被消耗了，一有机会它又兢兢业业地调动各器官储存起精华来，所以反弹后更胖了。” 宋峰说道：“想象得到，她看到自己胖了，肯定更加努力地减肥。” “对！如此几次下来，肾阳的消耗越来越大，最终引起了肾阳虚衰。” 不过宋峰还是有个疑惑：“那她的抑郁症是怎么来的呢？” 林启笑道：“这个问题不难，你再想想。” 良久，宋峰茅塞顿开，“我懂了！精化气，气化神，精不足，导致气不足，气不足导致神不足，所以人的心理就会出问题！” 林启肯定地点点头，“所以对她来说，光吃抗抑郁药是不够的，得解决根本问题。这个病人你会治了吧？” 宋峰没想到，刚学的东西就用上了，不过这样更好，记忆更牢固。 聊着聊着，两人回到了公寓，休息了。 三天后，女子打来电话，“林主任，我感觉现在胃口比以前大了，怎么办！” 林启知道她的意思，说道：“身体恢复需要营养，一日三餐正常饮食就可以了，只是不要偏食，尽量饮食多样化。” 女子问道：“怎么个多样化法？” “一，主食要吃，米饭，面条，馒头都可以。二，各种蔬菜，最好是吃当季的。三，少量的肉类。四，豆制品，五，海产品……” “好的好的，我拿个笔记一下……” 讲完电话，宋峰问道：“师父，为什么你要特意跟她强调当季蔬菜呢？” 林启笑道：“我还没有跟她强调当地蔬菜呢，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句话你听过吧，什么意思？” “大概是说，每一个地方的东西养育了那个地方的人？” 林启补充道：“毫不夸张的说，一方水土最好只能养一方人，因为每个地方的饮食习惯不一样，外地人去了身体会有不适应。” “这种不适应被称之为不习惯、水土不服，轻微的挺挺就过去了，严重的就会害病。” 宋峰以前混迹江湖的时候因为这个吃过不少苦头，因此深有体会，一个劲地点头，“对对对！” “同样的道理，一个季节的食物养一个季节的人，你知道的，每个季节的特点都不同，对应的人体气机运行也不同。” 宋峰听得直点头，“如果吃应季食物，那是同气相求。” “对，如果吃异季食物，体质弱的人就会有反应，轻则腹泻，重则生病，更何况一个病人呢？所以我才跟她强调应季的问题。” 宋峰感慨起来，“师父，要学的东西太多了……以前我还对自己的进步沾沾自喜，现在，我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废柴……” 林启哈哈一笑，“虚心学习是好事，怎么能够妄自菲薄呢，嗨，不是看到你想学，我又怎么会突然跟你说这么多呢……” “现在想想，当初真是枉费了石老的一片苦心了……” 林启见他想起师父来，想了想，说道：“咱们好久没去见你师父了，要不明天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第220章 原来是师叔 宋峰回过神来，高兴地说道：“对，是好久没去了！” “石老有午睡的习惯，咱们就下午去吧。” “好！” 第二天下午四点，雨涵开车带着二人来到了石老的住所面前。 “师父……在吗？” 宋峰一边敲着门，一边喊着，喊了好几次，始终没有回应。 林启说道：“会不会是出去了，不然下次再来吧？” 三人转身往回走，没走几步，门开了。 宋峰回头，激动地叫起来，“师父！你在家啊！” 三人进得房间，只见石老睡眼朦胧，神形俱疲。 宋峰扶着石老坐下，“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石老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眼睛，声音嘶哑。 “这几天太忙了，没睡好，昨晚又一夜没睡……刚才睡得太死了，你们叫门我都没听到……” 宋峰来过两次，已经熟悉了，自己拿着热水壶，打水来烧上了。 “师父，七分会的人又让你去找玉石了？” 石老摇摇头，伸了个懒腰，“没呢，这次是给人看病。” 宋峰奇怪，“看病怎么还要接连熬夜呢？” 石老顿了顿，说道：“都是自己人，说了也无妨……看病的都是七分会的炼丹师啊，低级中级高级的都有。” 宋峰明白，想起万锁和金摧风的事儿，心说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把脉开方。 于是说道：“看病了还得给他们治病，既耗时间又耗真气，怪不得师父这么累……” 石老一个激灵，从椅子靠背上弹了起来，倦意全无，直盯着宋峰，“你也给他们看过？！” 宋峰被他吓了一跳，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指了指林启，“我哪有那本事啊，他看的。” “我说呢”，石老转头看向林启，问道：“他们也找过你？” 林启答道：“找是找过，一个是炼气卖气给老爸治病的万锁，不过早就没炼了，一个是金摧风，不知石老接触过没有。” “万锁不知道，金摧风这个名字听说过，不过他不是七分会的人。” 林启心中奇怪，问道：“这金摧风不是七分会的人，那他炼气做什么呢？” 石老想了想，“可能他自己在炼气？不是说炼气到了最高境界可以长生不老么，哈哈哈……” 桌上的水开了，宋峰在泡茶，石老去洗漱了。 一会儿，石老端了一盘点心，回来坐下，“味道不错，你们尝尝……花那功夫炼长生之术，不如多加工几块玉石……” 林启接过宋峰递来的小茶盏，热气腾腾，色泽清丽，沁香扑鼻，尝了一小口，不由得称赞道：“好茶！” 宋峰又接了一壶水，烧上了，问道：“师父，听你的意思，你不太相信长生不老这事儿？” 石老又是哈哈一笑，吃着点心喝着茶，说道：“怎么是不太相信，我根本不信！” 林启心中疑惑，抬头问道：“炼气既然不能长生不老，那七分会那么多人争相炼气是不是另有所图？” 石老一摇头，“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炼化过程中低丹师出现的问题还比较容易解决，中丹师就得用药。” “高丹师还得药物和功法相结合，有些人被折腾得够呛，还是锲而不舍，不可理解，不可理解……” 林启点点头，“那些药物都不是寻常之物，玄黄连，金肉桂，乌小麦……他们都有？” 石老顺手拉过旁边的行李箱，打开了，“看看，这么多，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的。” 林启一看，果然都是极品好药，再回想了一下《裁花续木》后面的药方，里面提到的药物这里竟然样样俱全。 他望着石老，满脸惊讶，“老前辈，你看没看过一本书，叫做《裁花接木》？” 石老抬头看了他一眼，整了整药品，盖上了，“听说过，不过我功力不高，我对练功也不感兴趣，怎么了？” 林启大致讲了一下去樱花国发现古籍的事，问道：“古籍的药方里要用到的药物，这里都有……你功力不高，那怎么给高丹师治疗呢？” “那还不好办，我只是个药师，根据他们提供的方子负责这些药物的炮制和调配，还有一些低难度的功法治疗，至于专门的功法护驾么，他们另有其人。” “功法护驾？谁？” “他们找的是映云禅师，一个老和尚，此人算得上是我的师兄，痴迷功法多年，因此功力深厚。” 林启来了兴趣，“为什么说是算得上？难道他不是你师兄？” 石老吃了块点心，笑道：“我们也是后来聊起各自的师父才知道的，他的师父是花木大师，我的却不是。” “但是没想到我们的师父有些共同点，尤其道袍扣子的缝线方向，那肯定不是巧合……” 听他这么说，林启深感诧异，挺直了腰板，两个眼睛瞪得老大，“五粒扣子，上面两粒的缝线是横着的，下面三粒竖着？” 石老好不奇怪，“怎么，你见过我师父？那怎么可能？” 林启听了，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我师父……他也是这样的……” “啊？” 石老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良久，说道：“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你师父的师父，也是花木大师，他俩都穿道袍，所以传承下来了。” “而我和映云从小都不喜欢穿道袍，所以也没留意这个事儿……你师父比我年长，这么说，我是你师叔，哈哈哈……” 虽然这个事儿不能百分百证明药王的师父就是花木大师，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那之前见过的那两具穿着同样道袍有着同样纽扣缝线的无头遗体到底是谁？ 如果其中一个是师父，那另外一个是谁？花木大师？ 如果都不是师父，那师父去哪儿了？ 此时的林启，对师父的身世更加迷惑不解，各种事情涌上心头，顿时只感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于是手扶额头，两眼紧闭，休息了片刻。 过了几分钟，雨涵见他还难受着，说道：“这些事儿扑朔迷离，你就别想了，让大脑放空一下……” 林启摇摇头，坐起来，前倾上身，说道：“师叔，以我的理解，花木大师应该是外族人，他来自樱花国，那本《裁花续木》可能就是出自他手！” 石老想了想，点头说道：“花……木……我看有可能。” 林启拿过桌上的纸笔，写写画画，问道：“那你见师父写过樱花文没有？这样的，这样的，还有这样的……” 石老拿过来看了半天，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这就是樱花文啊？在书上见过一两次，当时还以为是什么草书呢！” “那肯定是来自樱花国没错了！师叔，那你研究过虚体吗？” “没有，不过我听映云禅师说起过，他让我炼化虚体以求长生，我没炼，我不信，哈哈哈……” 林启听了，心说这石老还真是个性特别啊，不过也是，这长生之术嘛，从来只是耳闻……不过看样子这老禅师绝非等闲之辈…… 于是问道：“不知这映云禅师所在何方？晚辈心中诸多疑问，有意去拜访求教……” “他虽然算得上世外高人，却对尘世不感兴趣，因此住在深山的一个小破庙里，一心钻研他的功法。” 林启对地形不熟，于是问了具体位置，怎么个走法，让雨涵记了下来，说道：“我们改天必定登门拜访，多谢师叔！” 石老一脸笑容，“聊天聊出个侄儿，划算，划算，哈哈哈……” 第221章 算不上考验的考验 宋峰见时候不早，说道：“师父，我们要赶回去上夜班，就不多坐了，您老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三人告别了，出来上了车。 林启看着宋峰，说道：“今天才知道你师父是我师叔，那你我就是平辈，你我以后就以师兄弟相称吧！” 宋峰听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连声说道：“不不不，他们是他们，咱们是咱们，再说我叫惯了，不碍事不碍事……” 林启刚要开口，宋峰又说：“你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我一个无名小卒、一无是处，哪里配得上做你的师弟……能做你的徒弟已经是万分荣幸了……” 雨涵开着车，笑道：“我想起个故事来……以前有个人非常擅长给人戴高帽子，被大统领知道了，他最痛恨这种人，所以找到这个人想杀了他。” “这个人一看来人怒气冲冲，知道大事不好，说道，大统领义薄云天、威震四海……大统领一听，举刀要砍。” “那人赶紧说道，大统领杀我，就算不怕脏了你的刀，你就不怕我因此而名扬天下吗？大统领一听，不能便宜了他，放他走了，哈哈哈……” 宋峰当然能听出她的意思，并不生气，而是认真地说道：“我可不是戴高帽，我说的都是事实。” 林启苦笑，说道：“高帽也好，低帽也罢，只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师父不知所踪，雨涵的病毫无进展……” 路上的车辆行人较多，雨涵瞥了一眼副驾的林启，见他神情依然沉重。 于是说道：“怎么没有用？你减轻了病人的痛苦，为百姓造福了啊！而且跟之前想比，我的身体真的好了很多！” 宋峰听了，盯着雨涵，说道：“看看，你在干什么……你不是说我给他戴了么，你怎么又戴一顶……” “哈哈……” 一会儿，林启问道：“映云禅师那里什么时候去？” 雨涵答道：“明后天财务结算，事儿太多，过几天，哪天天气好再去吧。” 聊着聊着，到了医院。 林启宋峰正常上班，一夜无话。 几天后，风和日丽，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按照石老给的路线，三人驱车几十公里，来到一个山下的小山村。 前面山路狭窄，只得找了个空地停了车，三人下来边走边问，最后，沿着一条小路上了山。 山不算高，三人走了不到一个小时，来到一片果树林前，左边是桃树，右边是梨树，叶子早已掉光了。 林启疲态全无，激动地说道：“没错没错，穿过果林，前面就是了！” 往前走了一二百米，眼前出现一大片空地，靠近山腰的地方，果真有座小庙，大门虚掩。 林启来到门前，敲了敲，轻声问道：“有人吗？” 一连问了几遍，没人答应。 推了推，门开了，没人，又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只得出来。 门口有几个木墩子，林启说道：“要不咱们坐下歇歇，等等，门没锁，应该没走远。” 三人坐下，宋峰说道：“不好说，荒山野岭的，不锁门也没事。” 林启答道：“锁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他锁门主要是防些老鼠毒蛇之内的进屋，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等等看吧。” 左等右等，等了一个多小时，远处山路上下来一个樵夫，挑着一担柴。 走近了，原来是个老头，挑的两捆手腕粗的枯枝。 他来到小庙门前，将枯枝放在了窗边屋檐下。 林启连忙起身，礼貌地问道：“老人家，请问一下，您是映云禅师吗？” 他看了林启一眼，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干脆地答道：“他不在。” “不在……那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他砍柴去了。” 林启看了看那边山路，“老人家，远不远？可以麻烦您老带我去见见他吗？” 老头依然干脆地说道：“不近。” 然后拿起扁担就走，林启跟在后面。 宋峰雨涵起身，林启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等候。 拐来拐去，走了几段山路，来到一个斜坡前，坡下沿着路边放着两捆枯枝，两根枯树。 抬头望去，坡上草丛里散落着一些零碎树枝，想必就是那里砍下来的，可是怎么不见人影呢？ “老人家，映云禅师呢，在前面吗？” 老头将手里的尖扁担一横，瞅准了，直插柴捆中上部，背一靠，一使劲，把这捆柴背了起来。 然后将尖扁担那头插进另一个柴捆的中上部，挪了挪脚步，稳稳当当挑了起来。 “你把那两根枯树扛回去吧，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在林启以前常干这种活，轻轻松松就扛起来了，跟在了老头后面。 到了庙门口，老头依然将柴捆放在屋檐下，让林启把枯树放在门前空地上，然后进屋了。 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宋峰招呼林启坐下，问道：“老禅师呢？” 林启看看山路，“他说禅师一会儿就回来了，我还以为就在身后不远处呢……” 正说着，老头拿着锯子斧子出来，看样子准备把这枯树锯断，劈成柴火。 林启起身，“老人家，我来帮你吧。” 老头也不客气，递给他家伙式儿，说了句“中午就在这吃吧”，转身进屋了。 宋峰起身来拿锯子，“师父，我来。” 雨涵笑道：“你也会用这个？” “开玩笑……” 只见他搬了个木墩子放在旁边，将枯树一头架上，脚一踩，锯一放，哼哧哼哧拉起锯来。 很快，白花花的锯沫子就落了下来，随着“咔嚓”一声，一截圆木应声而落。 “哇，厉害厉害！” 雨涵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玩意儿，见宋峰使得这么顺手，不由得赞叹起来。 锯了三段，拉锯声越来越小，最后卡住了，再看宋峰，已是满头大汗。 林启过来，接过锯，“你去休息一会儿，我来。” 宋峰坐下，只听得哧哧作响，锯沫子飘飘洒洒，眨眼间，锯下来一截。 “我来试试！” 雨涵兴致勃勃，来到旁边抢过锯。 可是不管她怎么使劲，拉，推，单手，双手，锯片却是一动不动。 林启接过锯，笑道：“这种粗活，怎么能要你们女孩子出手？我来吧。” 雨涵只得坐下看着，说道：“这锯片也太欺生了！” 林启一边锯一边笑着说道：“我跟它也不熟啊……” “哈哈哈……” 不一会儿，两根枯树都锯完了。 林启放好锯子，拿起一截圆木来，立稳了，双手握住斧子，举过头顶，只听得“咔”的一声，圆木上端裂开一道口子。 雨涵正奇怪为什么不一斧子劈下去，只见林启将它翻了过来，口子朝下，举起斧子，又是“咔嚓”一声，圆木一分为四了。 “哇，你们真是厉害！” 雨涵见了，赞不绝口。 “这有什么，都是日常生活的基本功……” 不到半个小时，圆木全部劈完了。 “咱们把它码起来吧。” 宋峰雨涵帮忙搬运，林启就在屋檐下横着几块竖着几块，码起了一个小柴垛。 然后又将地扫干净。 老头里面煮着饭，端着脸盆菜篮出来择菜，三人又帮忙择了菜，拿去旁边山腰下的泉水池里洗干净了。 然后老头炒菜，林启在旁边帮忙烧火添柴。 饭菜好了，老头招呼道：“吃饭了。” 林启看了看门外，问道：“老人家，老禅师还没回来呢……” 老头拿出四副碗筷摆在桌上，“他没这么快。” 四人吃了饭，老头说道：“你们在这等吧，我累了，先休息会儿。” 第222章 禅师授业解惑 三人见他进了里屋，关了门，奇怪起来。 宋峰看了看表，“十二点半了，映云禅师也该回来吃午饭了……” 雨涵看了看外面，“这会儿太阳好大……” 林启说道：“再等等吧。” 三人等着等着，趴在桌上睡着了。 林启只感觉手臂麻木酸胀，醒了，一看时间，下午两点。 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到门口看了看，外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心说禅师在哪呢…… 正想着，“吱吖”一声，里屋的门开了。 老头一脸平静，脚步轻盈，来到桌子旁的大椅上，盘腿而坐，双手叠放于腿脚之上。 林启一看，疑惑起来，问道：“老人家，您这是……” 老头闭目养神，说道：“小伙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林启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您……您就是映云禅师啊，不好意思，多有打扰……我是有很多问题想请教……” 禅师微微点头，“我一般只回答来访者一个问题，不过你们从上午等到现在，看来你是真心请教，我就破例，就准许你问三个问题吧。” 才三个问题？ 林启心说我疑问多了，满肚子都是问号，现在只能问三个，那我只能先问三个最重要的…… 想了半天，问道：“禅师，听石老说您是功法大师，我想请教一下，开阴眼大耗真气，有没有好的办法？” 禅师依然闭眼，答道：“云淡才能风轻，开阴眼的时候不要刻意，刻意就是动念，心念一动，真气耗散自然就快……” 林启回想了一下，的确如此，“可是禅师，有的时候看不清楚啊……” “你刻意去看，当然是看清楚了，不过那是以耗费真气为代价换来的，须知那本是你功力未到，功力到了它自然会到你眼前来。” 林启虽然一时半会儿不能完全听懂，却也难以继续深入探讨。 只得问道：“那请问禅师，玉石记忆读取的时候，记忆的事件太多，一个一个读取既费时间又耗真气。” “有没有什么办法，既能快速找到自己需要的记忆而又不要耗费太多的真气呢？” 禅师微睁双眼，扫了一眼面前这个年轻人，复又闭上眼。 答道：“之所以费时费力，那是因为你面对记忆中的场景时只可近观不可远视。” “有一种功法，叫做合一大法，能将大小、高下、远近合而为一，如果你会了，可以毫不费力的读取任何记忆。” 林启闻所未闻，躬身说道：“恳请禅师赐教！” 映云禅师好不干脆，嘀嘀咕咕一阵念叨，将合一大法从头到尾念了一遍。 林启全神贯注、聚精会神，竖起两耳听完，暗暗在心中稍作整理，然后念了一遍。 禅师听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复述了出来，而且一字不差，心中不免惊叹，睁眼看了一下林启，复又闭眼。 “此功法练习初期常常会出差错，容易出现意外，还望多多留意。如若练成，则心念如光，可在万物间来去自如……第三个问题是什么？” 林启正跟着他的话语遐想，被这一问，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只得说道：“禅师您先等等……” 过了良久，从诸多问题之中选了一个，问道：“晚辈为了给人治病，因此有在炼化虚体，请问如何才能减少不良反应和副作用？” 禅师有点坐不住了，睁开双眼，脸上大有意外，反问道：“炼化之人从来都是寻求医治之法，谁告诉你有根治之法？” 林启没想到他这么一问，想了想，答道：“晚辈只是有这种感觉，凡事皆有可能，只是不知道法门而已。” 禅师点点头，说道：“你是老石的什么人？” 林启心说：老石？他说的应该是石老吧？他们平辈，这样称呼当然没问题…… 于是答道：“按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我师叔……” 禅师一听，来了兴趣，“你师父是谁？” “晚辈的师父是已故的药王……据石老所说，我师父和他师父的道袍纽扣缝线相同，因此判断他师父和我师父是学道于同一个人。” 禅师脸露惊喜，“这么说，我师父花木大师、药王和你，是一脉相承？” 林启低头行礼，“这么说来，晚辈应该称呼禅师为师叔……” 他呵呵一笑，“都行，都行，怪不得你问的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奥妙，既如此，我就告诉你炼化之法。” “感谢前辈！” “炼化初期，对身体而言，虚体是外来物，对虚体而言，身体是新居所，因此互相排斥，这才导致产生不良反应。” “要解决这个问题，只需两步，一，给它们提供一个单独的密闭空间，让它们自行融洽，二，融洽妥当了再解封出来让它们与周身真气融洽即可。” 见禅师沉默下来，林启不由得问道：“这个单独空间怎么提供呢？” “好办好办，那就是你熟知的气障……” 林启一时不敢相信，想了想，已有所悟，问道：“就这么简单？筑起气障将内丹和虚体气团包围起来？” “对！哈哈哈……” 林启感叹道：“大道至简，这么高深的问题，解决之道却是如此简单！真是好比捅破一层窗户纸啊！” 禅师笑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只是那么多窗户纸，你怎么知道是哪个呢？” 林启一想，“是啊！这就是所谓的听君一席话，胜练十年功！” 又说：“可是前辈，我还有好多疑问，想继续听您的教诲……” 禅师笑道：“我虽有意再回答你一二个问题，只是今天已经破例，再说一次说太多，怕你消化不了，哈哈……” 林启一脸诚恳，“有的问题确实深奥，晚辈还需要多多琢磨研究，那我下次再来拜访您！” 禅师见林启年纪轻轻，却大有修为、甚有慧根和灵气，心中有意栽培，于是笑道：“好说，好说……” 林启等人告别禅师，向山下走去。 走着走着，宋峰说道：“刚才我在旁边听了，这老禅师回答你的问题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啊！” 雨涵说道：“对对，深有同感！” 林启说道：“虽然老禅师解决了我三大疑惑，可是我的问题估计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所幸还有如此高人，下次一定再来请教！” 回去之后，林启自然是先练习合一法，这套功法由易而难分为大小合一、高下合一和远近合一三个阶段。 想起禅师告诫说练习初期会出差错，林启决定先从大小合一开始练习。 这天早晨，下了夜班后他回到公寓，准备开始尝试练一下看看。 躺下后，他将功法口诀熟念了几遍，然后闭上双眼，平心静气，心中默想眼观鼻，鼻观心，心观意。 练着练着，进入了梦乡。 他梦见自己在山间赶路，走着走着变天了，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眨眼间已是大雨倾盆。 他四下一看，寻找避雨之处，除了矮小的灌木丛，什么都没有找到。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这里避雨吧！” 林启一看，没人啊！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我在这儿，你脚下呢。” 林启蹲下来，仔细搜寻，终于发现，地上躺着一根枯枝，有五六个枝丫。 其中一个枝丫顶端的断开处是空心的，里面有一只大蚂蚁，正朝林启摇摆着触角，声音正是它发出的。 见林启找到了自己，大蚂蚁又摇了摇触角，“快进来啊！” 林启惊奇于蚂蚁会说话，同时又觉得它的好笑，说道：“那个孔洞对你来说可以避雨，对我来说却不行啊！” 第223章果然没打诳语 大蚂蚁一脸认真，说道：“快进来，你可以，你不是会合一法么，大就是小，小就是大啊！” 林启一愣，禅师传授了我口诀，这不就是其中一句么？它怎么知道？ 见他迟疑，大蚂蚁催促道：“快念口诀啊！衣服都淋湿了！” 于是林启念了起来，念着念着，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他感觉那个孔洞变大了，有自己那么高，于是站了进去，抬头一看，顶部刚好贴着头发。 雨点打在孔洞顶上，噼噼啪啪作响。 “怎么样，我说可以就可以吧？！” 原来是大蚂蚁在说话。 他低头一看，大蚂蚁就在脚下，它爬上了自己的鞋面，这会儿正抬头看着自己呢。 于是蹲下来，说道：“你怎么知道合一法？” “我……” 它还没说完，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孔洞颠了几颠，然后剧烈地摇晃起来。 林启惊道：“地震了？” 大蚂蚁哈哈大笑，“什么地震，雨点打在枝丫上而已！” “怎么可能，刚才都不会这样……” 林启抬头一看，却愣住了，只见旁边杂草丛生，自己似乎就在草堆里。 这太不可思议了，说它小，自己能进来，说它大，一个雨滴都能打得它直颠簸…… 正奇怪呢，一阵大风刮来，杂草被吹得东倒西歪，它们拍打在枯枝上，枯枝随即剧烈的颠簸起来。 大蚂蚁几只脚紧紧抓住孔洞四壁，站得稳稳当当，对林启叫道：“快，抓紧了！” 林启却是毫无借力之处，站立不稳，几下就被甩了出来。 他“啊”的一声尖叫，吓醒了，这才知道是个梦。 他双眼瞪得老大，心跳依然在加速，这太不可理解了！ 难道，大小合一就是这么个意思？ 想着想着，睡着了。 一直睡到十一点才起来。 起来后，发生了一件又一件奇怪的事情。 刷牙时，林启看着手里挤了牙膏的牙刷，整个看起来好像拳头那么粗，于是张大了嘴巴。 刷牙的时候，感觉牙刷又没有那么大了。 洗脸的毛巾，怎么看起来好像有浴巾那么大？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差错”？ 吃午饭时，林启看着眼前的汤碗，它似乎有洗菜盆那么大，勺子似乎比手掌心还大。 因为担心林启练功有差错，雨涵没上班，专门在家陪同观察，以防万一。 这会儿她看到旁边的林启正张大了嘴巴往嘴里送勺子的时候，心说不好，问题来了！ 于是问道：“怎么了，你感觉到了不对劲？” 林启放下勺子，说了自己的感受，“太不协调了……” “这应该就是映云禅师所说的差错吧？我看你不要出门了，会出问题的！” 林启说道：“没这么夸张吧？只是有点不习惯……” 雨涵一再坚持，“你看起来就怪怪的，不差这几天……” 林启想了想，说道：“一会儿下去走一圈就知道了。” 饭后，两人出了门。 进了电梯，林启蹲在了角落。 雨涵早有预料，问道：“怎么了？” 林启抬起头，奇怪的问道：“这么小，你就不怕碰着头？” 雨涵真是好气又好笑，幸好电梯里没有别人，也就没有搭理他。 下到一楼，出了电梯，外面是门禁，雨涵开了门，两人出来，再外面有个推拉玻璃门。 “我来，让我证明给你看看……” 话音未落，只听“咣当”一声，林启一头撞在钢化玻璃门上了。 雨涵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门都没开，你就往上撞？” 林启摸着两扇玻璃门之间的小空隙，说道：“不是有个这么大的缝隙么……” 雨涵拉住他，“怎么样，还要试吗？你这大小不分，处处都是问题！老实回去待着吧！” 事实胜于雄辩，林启没招，只得回来了。 来到阳台前，林启指着护栏，说道：“我感觉我能从这个间距之间钻过去……你说，怎么才能解决我现在的问题啊？” “当初也没想到这些，不然老禅师应该有办法，依我看，只能慢慢适应。” “你就把自己当作婴儿，生活中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从零开始，重新认识和学习一遍……” 林启听她说的虽然荒诞，但也有些道理。 于是不再急于行动，目中所有的一切，都先回想一下以前的情形，先做验证后再行动。 看到遥控器，心里找告诉自己，它其实没有那么大，不需要两个手来抱，只要几个手指就能抓住了…… 诸如此类，每天反复练习。 两天后，在房间里已经能够应对自如了。 “现在出去适应外面吧，凡事你留意我的提醒……” 雨涵带着林启来到楼下，又适应了几天，这才完全恢复了正常。 医院等着找林启的病人多着呢，所以他接着上班去了。 上班第一晚，查房就查到八点半，这个病人问点这事儿，那个问点那事儿，根本走不动。 回到办公室刚坐下，一个小女孩过来了，“林主任……” 林启一看，她应该也就十来岁，于是问道：“小姑娘，怎么你一个人？你家大人呢？” 小女孩过来，费劲地爬上大木椅，答道：“我就是大人啊。” 林启扫了一眼，整理起病例记录来，笑道：“快去找你家大人吧……” 小女孩哈哈一笑，“我真的是大人啊！” 林启转过头来，仔细看了看，摇摇头，“不像，不像……” 小女孩笑得合不拢嘴，从包里拿出身份证，放在桌上，“不信你看看这个？” 林启拿起来，“黄青青，女，一九九六年……” 然后反复对比了照片和眼前这个女孩儿，最终还是将信将疑，放下了身份证，“这真是你？” 她一点头，“不相信的人多了，正常！” “那……你找我什么事？” 黄青青伸出手腕，笑道：“都说你是大神医，给我把把看？” 林启伸出手指搭上，不一会儿，惊讶地说道：“你这脉象，跟孩子的一样啊！” “就没有别的什么发现？” 林启收回手，说道：“就是肠胃功能差点。” “对！人人都羡慕我是冻龄人，二十多岁了还跟孩子一样，他们哪里知道，我备受肠胃问题的折磨呢？” “凉的，辣的，酸的，我都不能吃，如果去外面吃饭，很多东西不能吃，也不是不卫生，反正吃了就拉肚子，只能自己做饭吃。” “而且抵抗力很差，稍不注意就会感冒发烧，简直就跟孩子一样，林主任，有办法治吗？” 林启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我感觉，你体质太特殊了，你们是不是整个家族都是这样的？” “对啊，就是遗传的。” 林启心想这么特殊的体质，她的虚体应该有特别之处。 于是将掌心按在她后背，运功细细察看虚体情况。 果然，清内体异常强大，这就是她容颜不老青春永驻的原因！ 人的身体每天都会产生很多废物和毒素，清内体的主要工作就是清理这些垃圾。 好像一个房间，每天一弄脏了马上就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它又怎么会那么快变旧呢？ 同时，她还有一个问题，排外体太羸弱了，导致外来的一点点垃圾毒素和侵害都抵挡不了，因此肠胃不好，体弱多病。 为了快速治疗，林启开了阴眼，将她过于强大的清内体裁剪了一部分下来。 为了避免给自己带来副作用，他将裁剪下来的气团移到了下丹田之中，按照映云禅师的说法，筑起气障将它和内丹气团包在了里面。 第224章小有所成 可是她的排外体如此羸弱，怎么办？ 犹豫良久，林启将自己的真气注入黄青青体内，顺着她的经络运行了两圈。 他的考虑是，自己前不久才炼化过初奎带来的排外体，应该还有少量残余，如果能补充给她，岂不是更好？ 果不其然，他只感觉到两人的真气彼此相吸，残留的排外体不知不觉间移动到了她的真气之内。 林启心中暗喜，没想到自己凭着直觉就有了一个新发现！ 然后运行了两圈，抽回真气，收了式。 黄青青见状，说道：“已经治疗完毕了吗？那我去办理住院吧，时间太晚，不回去了……” 林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开始留意起下丹田气障内的两个气团来。 一个内丹气团，沉稳平静，一个刚刚裁剪下来的清内体气团，烦躁不安。 果然就如映云禅师所言，清内体气团到了林启体内，那是一个新环境，因此东冲西撞，意欲逃出。 奈何有气障阻挡，出去不得。 但它并不闲着，朝着内丹气团冲了过来。 内丹被冲撞了几次，只是蹦了蹦，没有理它。 但林启的内丹可是好惹的？ 它天生就是甲木之气，更何况已经炼化了禽王体、犬王体、疏通体等六个虚体，力量不可小觑！ 它不动，只不过是先礼后兵罢了。 果然，当清内体再次冲过来的时候，内丹气团爆发了，瞬间膨大，占满了整个气障，将清内体气团挤压得动弹不得。 有道是，不要去惹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对手，因为，当他动手的时候，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的清内体就是处于这种状态。 林启正好奇它们接下来会怎么做时，只感觉似乎“嘭”的一声闷响，清内体气团被持续加压的内丹挤爆了！ 倾泻而出的清内体真气，被内丹悉数吸入进去，眨眼间就被吸得一干二净。 林启见此情景，知道气障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于是运功将它解除了。 截止此时，林启已将七个黑色虚体全部炼化完毕。 他心说，虽然跌跌撞撞，多有波折，不过还是出乎意料，这么快就全部融洽好了。 这下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刚放松下来，内丹突然开始旋转翻滚，下丹田四周隐隐发烫。 再看内丹，一会儿像金毛，一会儿像大明雀，一会儿像个小孩…… 这不就是七个小虚体的模样吗？它们在干什么？难道它们之间还要彼此争斗？ 正想着，内丹忽的一下，由浅色变成黑色，然后稳稳当当地停下来了。 林启大为惊讶，这是什么情况，也没人告诉我啊？ 出于好奇，他运起刚刚练就的大小合一法，来到黑丹面前一探究竟。 这一看不打紧，直把林启看得差点惊呼出声！ 之前做的那个怪梦，二层小楼，一楼黑灯瞎火的，里面一狗一鸟五个小人，见了自己就跑。 而此时这黑丹里面的情形，跟那房间里的情形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金毛趴在门边，见他来了连忙起身摇头摆尾，大明雀站在窗户上，朝着他直点头。 屋里五个小人，各忙各的，见他过来，都挥手点头示意。 他们对自己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以前是见了就跑，现在不但不跑，还跟我打打招呼？ 这种变化是个什么情况，难道……难道是因为以前没有炼化，所以不认识，而现在全部炼化了，自己是他们的主人了？ 林启本想按照映云禅师的指导再试试开阴眼，奈何精神有限，实在太困，于是休息了。 睡着睡着，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他闻到一股奇特的臭味儿，四下看了看，一片平坦，什么都没有。 前头微风吹来，臭味儿越来越浓，肯定是那边发出来的，于是顺着气味一路找来。 原来是海边，怪不得刚才除了平坦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眼前的海水不是蓝色，而是隐隐发黑，那股臭味儿就是海里散发出来的。 再看看海水里，水面上漂着一些死鱼，死气沉沉。 正奇怪时，水里冲出一条大怪鱼，吓得林启倒退了三步。 它满脸痛苦，张了张嘴巴，声音微弱，说道：“鱼儿给我。” 林启一脸茫然，“什么鱼儿给你？” “你怀里的那只鱼儿。” 林启低头一看，怀里果然有一只小黑鱼儿，怀里没有水，它却活蹦乱跳。 “你……要它？” “对，就是它，放到水里来吧？” 林启双手捧起小黑鱼，将它放到了水里，它尾巴一摆，游进了大海深处。 大怪鱼低头，说了声“谢谢”，随即扎进水底，跟上小黑鱼远去，一会儿消失不见了。 林启心说奇怪，我怀里怎么会有条小黑鱼？ 当他再次看向海面，发现海水正在慢慢变清，臭味儿也越来越淡…… 当海水彻底变清，臭味彻底消失时，大怪鱼再次出现了。 它神情愉悦，冲着林启摇了摇头，用尾巴拍打着水面，说道：“感谢至极！” 林启左右看了看，没人，于是指了指自己，疑惑地问道：“我？” “对，感谢你的小黑鱼儿！” 林启好不疑惑，“我……的？” 只听得“哗”的一声，小黑鱼从水底一跃而出，林启还没反应过来，它已经到了他怀里，依旧活蹦乱跳。 林启不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大怪鱼转了几圈，答道：“你的小黑鱼历经千山万水，早已不是当初的那鱼。” “当那鱼游遍了这海的每一个角落，那鱼还是那鱼，那海，却不再是那海了……” 林启听了，稀里糊涂，什么鱼啊海的，再说了，海那么大，怎么这会儿功夫就游遍了？这鱼速度怎么可能那么快…… 低头再看，小黑鱼一扭身子，钻进了他小肚子里，吓得林启一个激灵…… 脚一划拉，醒了…… 林启懵了，睁眼看了半天天花板，复又闭眼，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下丹田，只见那个黑色的内丹气团正在翻滚旋转。 想了半天，终于有所理解，莫非这个黑色内丹就是那条小黑鱼？ 那黑色发臭的大海，指的是什么…… …… 是病人的身体？ 对，肯定是这样，所谓的每个角落，指的是经络，只有这样，内丹进去后才能在短时间之内游遍每个角落！ 这就是炼化七个黑色虚体后的治病方法！ 林启心情激动，踌躇满志，准备一试身手！ 到了早晨，他带着宋峰来到杏子和采夏的病房里。 “林主任早！” 她们两个已经容光焕发，精神饱满，高兴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林启坐下，“我就是为这事而来，你们来去路途遥远，为了谨慎起见，我再给你们检查一遍。” 然后给杏子运功察看，发现已经基本康复，只是冲脉气机还略有不顺畅之处。 于是按照梦中的方法，缓缓移出黑色内丹，进入她的体内，沿着经络运行了一遍。 及至他收了式，杏子长舒一口气，双手举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道：“清爽！” 林启心说看样子这疗法可以！ 于是也给采夏来了一遍，同样效果显著。 “你们观察两个小时，如果没有变化，就办理出院吧！” 她们二人欢喜雀跃，感激不尽。 林启宋峰回到办公室，打印好出院小结，签了字，拿给了上白班的刘医生，这才回去公寓休息。 宋峰好似心头去了一座大山，说道：“师父，她们总算出院了！” 林启笑道：“辛苦你了！从明天开始，咱们上正常班吧！” 第225章 乡村义诊 宋峰听到这个意外的“好”消息，不禁叫了起来，“那太好了！黑白颠倒了这么久，人都快魔怔了！” 睡了一天，到了晚上，林启精神十足。 晚饭前，雨涵回来了。 林启见她眉头紧锁，问道：“怎么呢？” 雨涵在沙发上坐下，语气有些不满，“还不是那个严主任，今天又拿收费说事！” 林启哈哈一笑，“不出意外的话，杏子采夏已经出院，以后不会再有虚体疗法了……” 这话出乎意料，雨涵一脸惊讶，“这么快？她们痊愈了？” “对！从明天开始我和宋峰开始上白班！” 雨涵正要问什么，那边张妈招呼吃饭了。 晚饭后，雨涵在客厅阳台上看看斑龙草和向阳花。 林启过来了，见它们叶片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说道：“长得真好啊！” 雨涵答道：“尤其这斑龙草，看起来就真气充足得很！” 林启拿过她手里的喷壶，洒了起来，“你去洗漱吧，一会儿给你艾疗，自夜班以来，落下好久了……” 雨涵愣住，一会儿反应过来，高兴得就差唱着歌儿了…… 等她洗漱完毕，林启也洗漱了，拿着艾条来到了她的房间。 他将艾条放在床头柜边，按耐不住了内心的喜悦，说道：“我给你看个东西！” 然后伸掌按在雨涵神阙穴上，运起功来，将黑色内丹移出体内，通过掌心移到了她的小腹之中。 她只感觉到一个热球在小腹之中翻滚。 随着林启的真气推动，热球沿着她全身经络运行了两遍，暖遍了全身。 “畅快！” 雨涵睁眼，喜不自胜，问道：“这是什么？好像不是内丹？” “这不仅仅是内丹，这是炼化完毕七个黑色虚体后凝结成的黑色内丹，可以祛病强身！昨晚形成的！” 于是把梦中所见讲了一遍。 雨涵听了，不由得感叹道：“好神奇！我好奇的是，似乎你的身体能够启发你一些东西，就像有个人在给你指引方向一样！” 林启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也许，这就是直觉？第六感？” 雨涵想了想，问道：“按梦中的意思，你用黑丹给人治病了，病好了，黑丹却不受影响，这是什么道理呢？” 林启理了一下头绪，说道：“我也想了好久，我的感觉，黑丹本就是七个虚体组成。” “当它进入病人体内后，这七个虚体会做各自的工作，似乎起到一个标榜的作用，带领病人体内的虚体走向正轨？” “嗯，有道理……” 两人边聊边灸，转眼过去一个多小时，于是各自歇息了。 这样艾疗加黑丹治疗，过了没几天，雨涵身体状况有了大幅提升。 这天，雨涵来到林启办公室，递给他一份文件，“市里号召去乡下做义诊，你看哪几个人去比较合适……” 林启看了一下，想了想，说了几个名字，“再加上我和宋峰，至于地方，我也不熟，你定吧。” 雨涵边听边写，写完了一看，都是兢兢业业以人为本之人，点头说道：“好，那就明天出发，我去通知他们。” 第二天一早，雨涵驱车，载着林启宋峰，还有另外三个医生，一行六人出发了。 下了高速，走了一段国道，上了省道，最后拐进了一条乡村土路。 土路虽然不算宽敞，还算平整，幸好是天晴，要不然肯定是泥泞不堪。 沿着山下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来到了一个小村庄。 “就这儿吧？” 林启抬头一看，雨涵将车停在了一棵挂着“住宿”牌子的大树下。 林启下车，进去主人家看了看，在二楼，房间干净整洁，于是招呼大家带着行李上去了。 林启也是碰巧，他考虑到有些女病人不能接受男医生，所以特意安排了妇科的丁医生，儿科王医生也是女医生。 因此他们住的两个大房间，她们三个女医生住一屋，林启宋峰和骨科的李医生住一个屋。 将近晌午，于是六人放好行李，下来找了个小餐馆吃饭。 这家的饭菜倒有特色，煲仔饭。 门口一个煤炉子，上面一口大锅，蒸着五六层蒸笼，正冒着热气。 见他们进来，店家招呼道：“吃什么，这里看看……” 然后掀开了蒸笼上面的盖子，只见里面一个一个拳头大小的瓦罐，摆得整整齐齐，每个瓦罐里面都是一样炒好的菜。 “想吃什么，都有……” 店家端起一层蒸笼，下面又是瓦罐，个个香气扑鼻。 “有菜单吗？” 店家答道：“小地方，没有做菜单，不然你想吃什么，我给你找，下面还有……” 六人每人点了一样，又点了几个汤，坐到门边一张大桌子上吃了起来。 这家的米饭也是蒸笼蒸的，闻起来香，吃起来也格外有嚼劲，林启一不小心吃了两大碗。 林启吃得快，已经吃好了，于是打量起外面来。 餐馆右手边就是农田，田里满是收割了稻谷后的根茬子，几只鸡鸭在其中觅食。 对面一条小河，上面架着一座小石桥，石桥旁边几块大石板。 大石板边上两棵大树，树叶掉得差不多没了。 树后有个小孩，两眼直勾勾正盯着这边。 见林启看他，立马转到了大树背后。 林启只当是村里哪个小孩好玩，没有理会。 吃完饭，雨涵说道：“咱们走一圈，找个开阔的地方摆义诊台。” 村里也就一条直路，大概七八百米的样子。 几人走到前头又折回来，林启说道：“只有这大石板旁边的大树下了，这里还算平整，地方也不小。” 这时店家见了几人，笑着打了个招呼，原来他将要洗的碗碟瓦罐都搬去放在桥下的大石板上，准备一会儿再去洗。 林启瞟了一眼，见刚才那个男孩一瘸一拐走向瓦罐，蹲在旁边翻找起来，时不时抓起饭粒和剩菜，放进嘴里。 是个小乞丐？还是精神有问题？ 正看着，雨涵说道：“那就这里吧，咱们上去拿东西下来。” 几人回到房间拿了东西，换了大白褂，找主人家借了桌椅，在大树底下摆起来，然后竖了个“义诊”的牌子。 煲仔饭的店家见了，第一个过来打招呼，聊了起来，“原来你们是医生，可以看病吗，要钱不？” 林启笑了笑，答道：“可以看病，义诊嘛，不收钱。” “那帮我看看，我刚好最近老是头痛……”，说着话，店家坐了下来。 林启给他把了脉，说道：“肝火旺盛，要注意休息……” “昨天去镇上卫生室看了，量了血压，180的120多，买了降压药。” 林启收回手指，“降压药得吃，头晕头痛的时候一定要及时休息……你愿意喝中药吗？愿意的话最好调调肝火的问题……” 店家直点头，“可以可以，帮我调调最好……” 店家嗓门大，一番交流下来，附近的人听到了，慢慢围了过来，很快，六人就被大人小孩围满了。 店家看完了，拿着药方，作谢了，走出了人群。 “来，帮我看看……” 一个老大爷见店家起身，连忙坐了下来，伸过手腕。 现在这里可热闹了，大人的说话声，小孩子的叫闹声，还有鸡鸣狗吠…… 这对诊脉来说可不是个好事儿，因为太容易让人分心了。 但也不能不看，林启只得将手指搭上，正试图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识指上脉呢。 只听得店家那响亮的声音，“走开走开！吃了多少回了啊？你家是哪儿的，回家啊！老待在这么个小山村，要我们来养活你？” 第226章 就问你服不服？ 林启听得真切，循声望去，想看个究竟，奈何周围人群围着，根本看不出去。 坐在面前的老头说道：“大夫，那是个流浪儿，在这里个把月了……” 林启回过头来，重新给老头把了脉，根据他的病情开了药方。 看病的基本都是中老年人，一个接一个，很快就到了下午五点，不少人已经看过病，而且要回家做饭，因此人少了很多。 这时，一个男子领着一个大肚子孕妇过来坐下，问道：“妇科能看不？” 他们刚好坐在骨科李医生面前，李医生指了指，“妇科看那边。” 男子看了看，那边就是丁医生和林启，于是挪到丁医生面前来坐下了。 丁医生看了看林启，见林启抬颌示意她看，只得回头问女子，“你哪里不舒服？” 她按着肚子，说道：“我肚子时不时的痛……” 男子抢道：“痛了几天了，去检查了，没发现什么问题。” 丁医生主要是学的西医，做b超看片子那些她很擅长，现在要她把脉，却是有点费劲。 于是说道：“让他给你看看吧。” 男子看了一眼林启，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答道：“他不是正忙着么。” 林启正在给人看病不假，等几分钟不就行了么，他这明摆着是不想让他看。 丁医生没法，只得硬着头皮伸出手指来给女子把脉。 可她把了几分钟，哪里有半点头绪？ 再一看林启，正在提笔给人写方子，知道他快看完了，于是说道：“还是让他看吧，他是妇科主任……” 男子没答话，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子来，拿了一根，自己点上了，嘀咕了一句：“哪有男的做妇科医生的？” 林启当然听到了，依然脸带微笑，跟面前的老人家叮嘱了几句，然后接着看下一个。 丁医生见状，尴尬地笑了笑，问女子：“怀孕几周了？” “五个多月了……” “做过唐氏筛查没？” “什么是唐氏筛查……” 看来她不懂，丁医生就给她讲了起来，“唐氏筛查是为了……” 没聊几句，女子双手按着肚子，“哎呦！哎呦！”叫了起来。 男子连忙丢下嘴里的小半根烟头，扶着女子，焦急地问道：“大夫，快帮我老婆看看啊！” 丁医生起身出来，扶着女子，“没有仪器设备，要把脉，我不会啊……” 然后她手一指林启，“赶紧找他，他会！” 男子见他老婆痛得额头冒汗，迫于无奈，只得过来打个招呼，说道：“大夫……对不起……麻烦你帮忙看看……” 林启起身，拿着椅子过来女子旁边坐下，问道：“哪里痛？是一个地方痛还是到处痛？” 女子按着小腹右下方，喘息道：“就是这里痛……” 林启一看，这不是阑尾位置么，难道是阑尾炎？ 于是问道：“你有便秘吗？” “便密？不密，三四天一次……” 林启听了，心说看来医学常识需要普及啊，这还不便秘？ 直觉得好笑，出于礼貌又只能强忍住，问道：“上次检查过阑尾没有？” 男子答道：“没有，上次只照了胎儿。” “那我给你把脉看看。” 女子伸出手腕，林启给她把了脉，“确定是阑尾炎无疑。” 男子连忙问道：“那怎么办？要不要手术？” 不到万不得已，孕妇不宜用药，所幸她的情况并不严重。 于是林启对男子说道：“家里有蜂蜜吧？没有的话去买一瓶，每天温水冲服一点。” 女子不解，问道：“蜂蜜能治阑尾炎？” “不能，虽然你痛得厉害，但病情并不严重，而且是由便秘引起的，蜂蜜把便秘问题解决了，阑尾炎自然就慢慢恢复了。” 男子将信将疑，带着女子回去了。 第二天上午，六人正在给人看病，男子带着他老婆过来了。 他一脸奇怪，问道：“大夫，按你的吩咐，我们昨天下午就去养蜂人那里买了一瓶蜂蜜回来。” “放在家里准备今天早晨吃，没想到今天早晨她起来上厕所时发现便秘好了！吃都没吃就好了，这是怎么回事？” 宋峰刚好没事，看了看林启，问道：“师父，这是巧合吧？” 林启刚看完一个病人，随口答道：“巧合当然也有巧合的成分，我就问你，你服不服气？” 宋峰从来没被林启这样问过，一下子懵了，半晌，答道：“服气，服气，师父开的方子，我当然服气啊！” 林启指了指女子，笑道：“那她也是服气啊。” 宋峰已听出此服气非彼服气，但又不知道有什么区别，于是问道：“师父，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服，就是服用的意思，药物之所以能治病，就是因为它们各有各的气。” “她虽然没有服用蜂蜜，但是已经买回了家中，她的身体不知不觉中已经服用了蜂蜜的气，所以排便通畅了。” 宋峰这下听懂了，可是实际经验告诉他这是说不过去的，于是问道：“可是……” 林启当然懂他的意思，“一般情况下为什么效果不大而她如此明显呢，因为她身体特别敏感……” 男子大概听懂了，直点头，“对对对！之前她上火牙痛，买了绿豆回来还没吃，牙痛就好了！” 宋峰惊叹道：“这体质真是第一次听说！” 男子又说道：“前段时间她晚上小便多，嫌去卫生间太麻烦，就买了个夜壶放在床底下，结果买回来当天晚上就没起夜了……” 围观的人都大感意外，“还有这种事？” “我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听说……” “这时小便被夜壶吓跑了？” …… 宋峰也无法理解，“师父，你说药物，我还能理解，这个夜壶，它又不是吃的，怎么也能服气？” 林启笑了笑，“我不是说过么，天地万物，哪个不是由气组成的呢？” 就这么一句，宋峰有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频频点头，“我懂了！” 宋峰学过医，尚且需要林启的提示才能明白，更何况没有任何基础的围观者呢，于是小声议论，嘀嘀咕咕起来。 有道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人群中有那些见多识广的，对男子说道：“说得这么深奥，肯定是个好医生，你俩运气可真好！” 男子听了，心花怒放，拿出烟盒子来，打开了，递到林启面前，“大夫，抽烟，抽烟！” 林启摆摆手，“谢谢，我不抽烟……” 男子往前凑了凑，“抽一支吧！” 林启摇摇头，“真的不抽烟。” 男子高兴，将烟盒递到宋峰面前，宋峰也不抽烟，又递给骨科的李医生，他拿了一根。 发烟完毕，他又转回林启面前，“大夫，那这蜂蜜还要不要吃呢？” 林启答道：“没有便秘就暂时不吃，等什么时候有需要了再吃吧。” “好！好！谢谢大夫！” 男子作谢了，带着老婆走了。 “大夫，帮我看看，我肚子痛……” 说话间，一个老太婆坐到了林启面前，“我肠胃太差了，搞不好就肚子痛，拉肚子，很多年了……” 林启给她把了脉，手腕冰凉，脉象迟缓，明显的阳气虚衰。 为了救急，林启运起功来，将黑丹移到了她神阙穴附近。 老太婆说道：“有点发热……” 刚开口，只听得她肚子里“叽叽咕咕”地叫了起来，清晰可闻。 众人听见响声，笑了起来。 “还没到午饭时间呢，你就饿了？” “这声音，比我嗓门都大……” “哈哈哈……” 第227章 哪来的功夫男孩？ 老太婆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完了，说道：“神了！不痛了！大夫，你给我开点药吧，不然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老人家，不用担心，我这就给你开……” 林启低头写了方子，又写了几样食物，“老人家，这几样东西平时可以多吃点，对你肠胃有好处……” “谢谢，谢谢！”老太婆弓着腰，两步一回头，回去了。 人群中有人说道：“大夫，你这么厉害，给那个流浪儿看看吧，他手脚都有点问题，脑子也不太正常……” “对对对！你给他治好了，送回家去，在外面多遭罪……” “可惜了这么好一个孩子……” 早已有热心人离开找那孩子去了。 一会儿，回来了，“我们拉他，拽他，他死活都不来……” 等众人都散去，也该吃午饭了，六人离开义诊台，又来到了煲仔饭这家店里。 点了菜，正吃着，林启一抬头，见那个男孩又躲在对面大树后面看着这边。 林启想了想，还是找店家拿了一个一次性的纸碗一双一次性筷子，装了饭菜，朝男孩走去。 见他走来，男孩又躲回了树后。 林启来到大树边，见男孩正坐在地上，低头翻着脚边的小石子。 “这个，给你的，吃吧。” 男孩听了，转头过来，两眼放光，咽了咽口水。 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低下头，继续翻起石子，捡起一块，用力扔进了前面的河水里。 林启心说他可能是害怕吧，毕竟对他来说，我是个陌生人。 于是将碗筷放在树底下，回去继续吃饭了。 吃了几口，抬头一看，树底下的碗筷不见了，从树后露出的手和肩头来看，男孩正在狼吞虎咽。 这个村庄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因此下午义诊的时候，人相对少了一些。 空暇之余，林启发现那个男孩儿躲在不远处，时不时朝这里张望一下。 正在犹豫要不要招呼男孩过来看看，一老一少两个人坐在了林启面前。 “大夫，帮我儿子看看，他左边膝盖痛……” 这老人看起来起码也有六七十了，而这少的最多也就三十左右。 林启问道：“你膝盖怎么了？” “他们说是风湿？反正受点寒就疼，痛起来走路都费劲，什么都干不了。” 老人说道：“对，我四个儿子两个女儿，都好得很，就他这样，打工也打不了，只能在家开个小店……” 林启见老人一脸沧桑，骨瘦如柴，于是问道：“老人家，你身体也不好吧？” “我老了，一年不如一年，现在挑水都费劲了，幸好他在家，不然都得叫左邻右舍的帮忙……” 林启示意男子伸手，“那我给他看看吧。” “大夫，麻烦你，他要是好了，跟他哥哥姐姐一样出去打工挣钱，总比在家里强……” 林启给男子把了脉，眉头紧锁，良久，说道：“老人家，他这是天生的，又多年了，不好治啊……” 老人恳求道：“大夫你就帮帮忙，开个方子……” 林启只得写了一个方子给了老人，他们这才离去。 宋峰见他们走远，问道：“师父，他的膝盖没得治了？” “当然有得治……” “那你刚才怎么……” 林启轻叹了一口气，答道：“你没听老人说么，他儿子要是不在家，挑水都成问题……” 宋峰想了半天，似乎明白过来，“师父，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吗？” “我要是给他治好了，他肯定出去打工，他不去老人家都会赶他走，那么这个老人家就会孤苦伶仃一个人，说实话，我有点于心不忍……” “那他的病……” 林启笑笑，说道：“不碍事，不是什么大问题。” 正聊着，来了几个人看病，各人又忙起来了。 到了傍晚，丁医生提议道：“今晚要不要换个口味，吃点别的？” “好，我同意！”李医生第一个支持。 于是几人来到小炒店，点了几样时蔬，一条鱼，一个小炒肉，两个汤。 林启正低头吃饭，瞥见门口有个人影，抬头一看，又是那个男孩。 林启想都没想，来到门口，蹲下来，“跟叔叔一起进去吃吧？” 男孩站在原地，没点头，也没转身，只是靠在墙上，低头看着地面，右脚鞋尖在左脚鞋跟上蹭来蹭去。 林启拉着他的手，“走吧？” 见他并没有退缩，林启带他来到厨房洗了手和脸，然后坐到了饭桌边。 雨涵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其他人也都问起来。 男孩一声不吭，接过林启端来的饭，就着跟前的菜吃了起来。 见他认生，大伙也都不再问，让他安安静静吃饭。 可能是饿坏了，他吃得快，吃完了一碗饭，吃了一些菜，又喝了一碗莲藕排骨汤，一碗枸杞叶猪肝汤。 林启问道：“再吃点不？” 他摇摇头，起身出去了。 第二天上午义诊时，林启发现男孩又躲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于是问雨涵，“要不叫他过来，给他看看？” “他好像对你有好感点，你过去问问看？” 林启来到男孩身边蹲下，“你跟我过去，让叔叔阿姨们给你看看，好不好？” 他没有作什么表示。 林启依然拉着他的手，带他来到了义诊台前，指着骨科李医生对他说道：“先让这位叔叔给你看看腿和手。” 李医生用手给他摸按了一遍，“骨头没问题。” 林启将手指搭在男孩寸口上，意欲通过把脉来了解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搭上去没有几秒钟，林启心头一惊，这孩子，什么来头？ 宋峰雨涵见他神情不对，问道：“什么情况？” 林启没有说话，伸出右掌按在男孩后背，又运功细细察看了一遍，心中越发惊奇。 他们几人猜测因为男孩还在，不好直说，也没再问。 检查完毕，林启略加思索，移出黑丹给他做了一通治疗。 完毕了，林启说道：“起来走走看？” 男孩活动了一下胳膊，起来走了几步。 “师父，你太厉害了！他腿瘸好多了！” 男孩又走了几步，离开了。 见四周没人，几人转头看向林启，“快说说，怎么回事？” 林启依然眉头紧锁，“这孩子体内气机充盈，应该是练过采气之法，而且体内还有一股真气阴寒沉缓，像是犬王之气！” 宋峰听了，想起万锁曾被犬王之气伤得手臂麻木，动弹不得，惊道：“他在炼气？这就是他手脚僵硬的原因？” “对，犬王之气主要分布在手肘和膝盖部分，而且时间不短，腿部经络已有堵塞，我刚才给他作了疏通，因此有了一些好转。” 几人当然是好不意外，雨涵问道：“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采气？炼气？谁教他的？” 林启当然也在考虑这些问题，但不好妄加猜测，只得说道：“他就是不开口，咱们也无从知晓。” 午饭时，几人吃着饭，雨涵说道：“咱们还住一晚，明天早上回去。” 林启想着男孩的事儿，又看了看门外，果然不出他所料，男孩又来了，依然站在门口。 林启冲他招手，“进来吧？” 他进来，坐在林启旁边，伸出双手。 林启一看，已经洗得干干净净，“你自己洗的？” 男孩点点头。 林启看了看他头发，看样子也洗过了，于是问道：“在哪儿洗的？” 他望了望门外。 “在河里洗的？” 他点头。 林启拿过碗筷，“吃吧。” 男孩埋头吃了起来。 林启拿出手机，给雨涵发了条信息：“把这孩子带走，治好了再送他回老家吧？” 第228章 来历不明的男孩 雨涵扭头看着林启，暗暗点了点头。 林启会意，不动声色，对男孩说道：“你家是哪里的？出来多久了，想回家吗？” 男孩端着碗扒着饭，扒着扒着，停了下来，眼角滚下一串泪珠。 他将头埋进臂弯，蹭了蹭，抬起头，继续吃着饭。 林启心里好不难受，说道：“要不明天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们帮你治病，治好了再送你回老家。” 男孩鼻子一酸，泪眼朦胧，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 林启递过纸巾，他又擦了擦鼻涕，继续吃着饭。 吃完了，喝了一点汤，放下碗筷，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林启等人收拾好东西退了房，下到一楼门口，四处望了望，不见男孩踪影。 来到车边，旁边树下的大石头上坐着个小孩，一看，正是那个男孩。 只见他脸面干净，衣服也换了，只是依然破旧，鞋子虽然破旧，倒也干净，上面还有水痕，很显然是擦过的。 林启看着雨涵，两人都笑了笑。 林启将手里的东西放到车上，来到男孩身边，“你头发长了，我带你去剪个头发吧？” 男孩摸了摸头发，点点头，转身向一个小理发店走去。 老板是个中年女子，去过义诊台，因此对林启有印象，见二人进来，招呼道：“大夫，你们剪头发？” 林启指指男孩，“给他剪。” 老板拿起椅子上的围布，拍了拍椅子，“来，坐这儿。” 男孩过去坐上，老板边给他系围布边问：“大夫，你又不认识他，怎么想起来带他剪头发呢？” 林启就说了准备带他去江城治病再送他回家的想法。 老板拿起推剪推起来，“这孩子也是可怜……不过遇上好人啦！” 一会儿，进来个老头，“给我剪个头发刮刮胡子。” 老板转头一看，是老熟人，“先坐会儿，我先给他剪。” 老头从镜子里一看，“这不是那个小乞丐吗？洗干净了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呢……这个大夫说想带他去江城治病再送他回老家呢。” 老头看着林启，由衷地说道：“这孩子命不该绝啊，病有得治，家有得回，要不然到了寒冬腊月……” “你们做义诊，给我们看病不收钱，你们都是大好人啊，这孩子跟着你们错不了……” 林启笑笑，“没什么，遇到了，尽一份薄力吧……” 不一会儿，老板给男孩剪好头发，洗了吹干，又修了修，这才解开围布，“好了，多好一个孩子！” 林启拿出钱包，“多少钱……” “什么钱不钱的，你都免费给我们看病了，哪还能要钱……” “那怎么行……”，林启打开钱包，拿出一张递过来。 “真的不用……” 老板一个劲地把林启往外推，“我都是有孩子的人，只是心有余力不足，你是好人……” 然后招呼老头，“坐这……” 老头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好人……” 林启只得告谢了，带着男孩出来，买了点吃的，回到了车边。 其他几人已经在车里等着了。 雨涵从车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林启，“刚买的，给他换上吧，那老板说他穿准合适……” 接过来一看，衣服裤子鞋子都有，气温并不低，林启就在车边给男孩换上了。 “嗯，完全大变样啊！” “这么好一个孩子……” 几人围着男孩，你一句我一句说了起来。 到了江城，林启把男孩带回了公寓。 他对男孩说道：“你还小，就跟我住一个房间吧，你是自己睡还是和我睡？” 男孩第一次开口发声，声音嘶哑，“我自己睡……” “好，那你在这儿看电视，我去铺床。” 雨涵说道：“刚好还有个简易床架，他睡肯定够了，就用那个吧。” 林启点头，二人来到储物间，将床架找出来拿到房间，摆在了床边，铺好被子。 然后林启又帮男孩洗了个澡，换了衣服。 午饭时，男孩只是低头吃着饭菜，张妈问的问题他一个都不回答。 “这孩子，怎么……不说话……” 林启看着张妈，略有尴尬，说道：“应该是还不熟吧，我们刚开始问他他也是这样。” 然后跟张妈大概说了一下男孩的情况。 这时雨涵说道：“下午你就在家里给他治疗看看吧？” “嗯，我也是这样想呢。” 吃过午饭，各人都休息了一下，林启带着男孩进到房间，指了指小床，“今晚你就睡这儿吧。” 男孩点点头。 林启蹲下来，“可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吗，这样我们也好叫你。” 男孩还是迟疑了一下，答道：“游勇。” “游泳？哪个游，哪个泳？” “三点水那个游，勇敢的勇。” “游勇啊，懂了！好特别的名字……来，坐下，叔叔再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游勇坐下，林启伸掌按在他后背，运起功来，将真气注入他体内，仔仔细细全部察看了一遍。 在山村义诊给他检查时，现场吵闹，只是检查了个大概。 现在这细细一检查，林启真是好不吃惊，却又不好表现出来，怕吓到他。 想了想，问道：“你之前被蜈蚣、蝎子和蛇咬过？” 游勇点点头。 林启好不奇怪，“怎么咬的？” 他抿了抿嘴，没说话。 林启无奈，只得继续问道：“你肚子里面有应声虫，你知道吗？” 游勇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颤声说道：“不是吃过药了吗？怎么还有……” “吃过药？什么药，哪来的……” 面对林启的追问，他一脸惶恐，低下头不再回答。 “那你是哪里人？” 依然没有回答。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你家人呢？” 他不再答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林启见状，心说这孩子是受了什么刺激啊？完全没法沟通，算了，治病再说…… 林启忙完了，让他躺在床上休息，自己出来了。 雨涵此刻正站在客厅阳台上远眺，见林启过来，问道：“治疗顺利吧？” 林启一脸沉重，“这孩子太奇怪，我刚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他体内有毒气，还有应声虫三代的幼体……” “啊？” 雨涵惊讶之余，愣了半天，说道：“难道他是你扫治应声虫的漏网之鱼？毒气？还有犬王之气？治起来不费劲吧？” “我已经用玉屏风散给他剔除了毒气，应声虫的治疗要分为三个阶段，也作了初步治疗。你不觉得这个男孩很奇怪吗？” 雨涵直点头，“当然奇怪啊，我的感觉，他跟七分会有关系，不然哪里来的犬王之气？” 林启点头，“我也觉得，不过我觉得他跟老者和于梅的关系更大！” 雨涵瞪大双眼，“他们？他们这么久都没有消息，现在又在搞什么动静？” “从犬王之气这事儿来看，他们一直没停手过，只是他们在暗处，咱们不知道而已……” 想了想，林启又问：“你还记得牛娃吗？我感觉他俩好像！问什么都不说，问到一些问题时还脸露恐惧，体内有毒气和应声虫……” 雨涵想起来了，“对对对，当时为了找老者，咱们还去找过小李老师，找过催眠大师……” 林启听了，激动起来，“对！小李老师！不是有她的电话么，咱们打个电话，让她问问牛娃有没有游勇这个孩子不就行了？” “对对对！如果他认识，说明他也是被老者掳去的！” 雨涵连忙拨起了电话。 可能那边过于偏远，信号太差，打了几次才打通。 第229章 怪病就得怪治 断断续续地，勉强说了几分钟，挂断了。 “怎么说？” “她问了牛娃，说那时候老者不准他们用自己的名字，都是用的老者取的名字，他只记得他们队长叫江琦儿。” 林启想了想，“不然拍个照片给他看看，能不能认出来？” 雨涵来到房间，游勇已经睡着，于是给他拍了张照片，发给小李老师了。 一会儿，那边回了信息，说时间太久，可能相貌也有点变化，牛娃想不起来了。 线索断了…… 林启想了半天，“你刚才说他们队长叫江琦儿？” “对！” “队长只有一个，游勇肯定记得，倒是可以问问，不过我看他现在这状态，还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以后再说吧……” “只能这样了……那明天怎么办？” 林启想了想，“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肯定不行，让张妈带又不妥当，估计他也认生，只能带去医院了。”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游勇起来了。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听着阳台上大明雀清脆悦耳的鸣叫声，忍不住起身走近它，逗了起来。 林启见了，心说莫非这孩子认识大明雀？ 知道问了没用，干脆不问了。 晚上睡觉前，游勇来到房间的飘窗前，盯着九叶草看了一阵。 林启见他与九叶草似曾相识的样子，心生疑云，也只得作罢。 第二天，林启带着游勇来到了医院。 瑾清见了，问道：“林医生，这是谁啊？” 林启笑道：“给你找了个小弟弟，就麻烦你带他几天吧？” 又对游勇说道：“你跟这个大姐姐玩，叔叔要上班，好不好？” 他点点头。 瑾清听了，皱眉问道：“带他倒是可以，只是……他喊你什么？” 林启答道：“喊我叔叔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瑾清翻了个白眼，“他喊你叔叔，却喊我姐姐？那我岂不是要喊你叔叔？切……” 林启笑了起来，“你是你，他是他，别瞎联想，哈哈……” 正说着，有病人来找，林启忙去了。 瑾清让游勇坐到了自己办公桌旁边，问他：“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哪里有半点反应？ 又问，“你几岁了？” 当然也是没有反应。 没招，瑾清只得让他坐着，自己忙自己的工作了。 十点多的时候，来了一个瘦瘦的中年女子，右手扶着腰，步履蹒跚。 “林主任……” 林启见她脸色苍白，表情痛苦，拉过椅子示意她坐下，“怎么回事？” 女子坐下，缓了缓劲，说道：“我昨天买了一袋大米，回到家时电梯坏了，扛上去的，七楼啊，估计是闪着腰了……” 林启一脸疑惑，“那……你该去骨科啊？拍片子了没有？” 女子可能是走来的时候太费劲了，歇了歇，说道：“没拍呢，那不又得几百块么……邻居都让我来找你林启林大神医……” “不敢不敢……我先给你看看。” 他示意女子趴到旁边的病床上，俯身用手指在她痛处按了一圈，然后按着一个位置，问到：“是这里痛吧？” “对……别用力，痛……” 林启运起功来，将真气调集到她的痛处，说了句“你忍着点！” 然后集中力量，瞅准了位置，指尖发力，狠劲儿一按。 只听得女子“啊！”的一声惨叫，伸手一把护住了痛处。 林启起身，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女子用手来回按了按，一翻身坐了起来，惊呼道：“嘿！不痛了！真是神医，名不虚传！” 林启摆摆手，“不敢不敢，你好了就行，注意一个星期内不要拿重物。” “好！多少钱？” 林启想起严老说的事儿，觉得是不是应该收点？可是出于自己的本意呢，并不想收。 算了，多她一个不多…… 于是答道：“就花了点力气，不收钱了……” 女子一顿感谢，出去了。 宋峰见了，问道：“师父，她是什么问题？” 林启一脸认真，“你功力不够，这种情况还是不要轻易出手为妙，腰部可是要害，容不得半点差错……” 正说着，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个七八岁的孩子进来了。 “林主任，麻烦你帮他看看……” 她让孩子坐好，解开几粒扣子，拉下脖子下面的衣领，“看，这个。” 几人一看，吓了一跳，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只见他左肩下方一个碗底大的圆斑，四周发黑，中间一个小包，黑得发亮。 林启一看，问道：“这是第几次了？” 女子掀起孩子衣服的前面，“看，这里是第一个。” 又掀起后面，“这是第二个，现在是第三个了！” 宋峰等人看得真切，前面两个痊愈的地方，各有碗底大一块黑色的圆斑。 林启坐回座位上，“这是罕见的青毒疮，奇怪的是一个位置好了接着长下一个，其实它不是好了，而是跑到另外一个位置继续生长发作。” 女子一脸担心，“那怎么办，有办法根治吗？” 林启答道：“办法是有，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 “只要能治好就行！” 林启见她回答得干脆，简要说了一下治法。 女子听完，神情变了，怀疑地问道：“这样就行？” “对，肯定行！” “那行，治吧！” 林启见她决定了，这才去到里屋，拿出自己的专属药箱，从里面拿出几样东西来。 一个碗口粗的铜圈，一根食指长的铜针，一盏小灯，一个打火机，一包棉签，一块膏药。 别说其他人，就连宋峰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玩意儿，所以瑾清、游勇还有来看病的人，个个都看得带劲。 只见林启将小灯点着，拿起铜针一头，放在火焰上烧了起来。 针尖很细，不一会儿就被烧得通红通红的了。 他示意孩子站过来，左手将铜圈儿套在他的黑斑外围，然后右手拿着烧得发红的铜针对准了黑斑中央的小包。 孩子见状，吓得直躲，“妈妈，我怕……怕……” 女子搂着他，安慰道：“别怕，就是指一指，又不痛……” 林启对女子说道：“抱紧了！” 然后瞅准了，朝着黑包一针扎了下去。 只听得“啊！”的一声尖叫，黑包处青烟冒起，黑色液体流出，一股腐臭味飘来，夹杂着皮肉烤过的焦味。 孩子不断挣扎，女子只得把他紧紧抱住。 林启放下铜圈铜针，用手指在黑包四周用力挤压，挤出了全部黑色液体，直到挤出鲜红的血液，这才住手。 再用棉签擦去污迹，撕开膏药，贴上后四周按了按，然后拉上衣服，拍了拍孩子脑袋，“好了！” 女子给他整理好衣服，不满地问道：“你不是说用烧红的针尖指指就能把疮毒吓死么？” 林启哈哈一笑，“我不那样说，孩子愿意干么？” 见女子明白过来，又说道：“这种疮毒聪明得很，但是最怕火针，所以先用铜圈套住让它无处可逃，然后火针放毒放血，加以膏药，才能根治！” 女子听了，连声感谢，然后哄着孩子，出去了。 一屋子人都议论起来。 “这么新奇的治法，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听老人说过，今天真是第一次见！” “林主任，你真不愧是神医啊！” …… 林启见众人聊着聊着又要跑偏了，于是问道：“一个火针而已……谁身体不舒服的，过来坐这……” 几人抢着过来了。 宋峰招呼道：“就按先来后到，一个一个来，没轮到的先坐在这长椅上等会儿……我去给你们倒水……” 第230章 上哪儿找家人？ 林启办公室里人来人往，这一切，小游勇都看在眼里。 一连三天，他内心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第三天晚饭后，林启雨涵带着游勇下来走走。 来到江边的小亭子里，雨涵见木椅空着，说道：“咱们坐会儿吧。” 三人坐下。 游勇看着远处江面上的轮船，一会儿，回头看着林启，“叔叔，我觉得你不像坏人……” 林启看了看雨涵，两人都不知其意，于是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们说你是坏人，专门抓小孩，还抓走了我们的爸爸妈妈，你能放了他们吗，我想回家……” 林启一脸惊奇，“谁说的？” 游勇低下头，“我们的师傅说的……” “你们？你们师傅长什么样子？” 他摇摇头，一脸害怕，“可是他们不让我说，如果我说了，他们就会放眼镜蛇咬我……” 林启心说这孩子果然经受了不少非人的遭遇，怪不得总是这么战战兢兢。 于是安慰道：“不怕，有叔叔在，你治了几天，手脚已经好多了，等过几天你的应声虫也治好了，我们就送你回家！” 游勇望着江面，高兴地说道：“也是坐船回家吗？我们就是坐船来的江城！” “对！那来了之后呢，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叔叔说说，叔叔好帮你。” 林启的这些话起了作用，加上游勇这两天的所见所闻，让他彻底放下了戒备。 他想了想，说道：“我和爸爸妈妈下船后去吃饭逛街，经过一个玩具店的时候，我就蹲在那里看了起来。” “等我叫爸爸妈妈给我买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了。这时一个老头走了过来，他帮我买了，说带我去找爸爸妈妈。” 林启连忙问道：“他是不是瘦瘦的，手臂上有黑色的花纹，用的腹语，说话不用张嘴的？” 游勇直点头，一脸惊讶，“对！就是他！你们认识他？” “嗯，我们见过。然后呢？” “然后，他就带我去找了好久，没找到，他说肯定是……” 说着说着，他盯着林启，停下来了。 雨涵听得着急，问道：“肯定怎么了？” 游勇似乎在鼓足勇气，继续道：“他说肯定是被林启抓走了，为了保护我，要带我去山上。” 林启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问道：“那你相信他说的吗？” “我不相信，我说我要找巡捕叔叔，他就抱着我，捂着我的嘴巴，把我带上了山。” 林启问道：“山上是不是还有一个阿姨，还有其他小男孩，都是差不多大的？” “对，我去的时候已经有十来个，后面又来了十几个，他们都是这样说的，我也就信了。然后老头说为了找你报仇，开始教我们功夫。” 林启雨涵听了，感觉这简直荒诞无比啊，可是他们毕竟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就算不信，又能怎么样呢？ 于是问道：“那你们每天都干些什么？” “就是练功，采气、练控虫咒，蜈蚣，蝎子，蜘蛛，还有我最怕的，一条大眼镜蛇……” 讲到这里，游勇不寒而栗，面露惧怕之情。 “你体内的毒气就是那个时候被它们咬了才有的吧？” 他点头，“嗯！我的控虫咒学得最差，经常都是控制不住它们，所以常常被咬……” 林启又问：“那你的犬王之气又是怎么回事？” 游勇伸出手来，活动了一下手指手腕，已经完全恢复了。 “他们让我们每个人都炼化真气，好多人的手脚都僵了，又麻又痛。” “他们没给你们治吗？这是炼气的副作用。” 游勇摇着头，一边回忆一边说：“刚开始还治，后来那个老头走了就没治了，队长不但不会治，还常常嫌弃打骂我们这些功力差的……” 雨涵帮他擦去眼泪，问道：“所以，你就跑出来了？” 游勇抽了抽鼻子，“我趁着队长让我上山砍柴的时候跑的，翻了几座山，才到了小山村里。” “那你有没有找人帮忙呢？” “我找了啊，可是那里没有巡捕，再说我也说不清我家是哪里的，有些好心人也只是给我些吃的……” 林启听了，对雨涵说道：“要不咱们去找找巡捕？” 雨涵想了想，“嗯，也是个办法……” 第二天，林启雨涵带着游勇去了派出所，民警听了他的情况，帮他们查了，可是全江城叫游勇的人那么多，哪个才是呢？ 最后按照年龄来作了筛选，发现最小的也有二十多岁。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是江城人。那你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他们的名字怎么写，你知道吗？” “我只会读，不会写……” 民警说道：“那你们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同样读音的姓名，别说全国，就从周边县市来说，那也是大海捞针。” 雨涵想了想，问游勇：“你记不记得你爸爸妈妈他们的电话？” 想了半天，他说道：“我不记得，不过我把它记在本子上了，放在我书包里。” “那书包呢？” “书包在山上，跑出来的时候不敢回去拿……” 雨涵本来看到了希望，听他这么一说又泄气了。 林启想了想，蹲下来，问道：“如果我们带你去拿书包，你还记得那个地方怎么去吗？” 游勇摇摇头，“我出来后看到路就走，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里山脚下有个大水坝。” 林启眼前一亮，看着雨涵，“你看！” 雨涵看着窗外，不远处就是一座大桥，不以为然，答道：“江城的水坝何其多……” “等他的病治好了，咱们就从做义诊的小山村周边查起，工作量应该不大！” 雨涵转过身来，“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去拿书包，老者于梅会给你？恐怕不但不给你，还要……” 林启答道：“只能去了再看，实在不行就再想其他办法了……” 对他们来说，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了。 游勇虽然身体问题不少，可林启已是今非昔比，真气层级提升了几个级别，也有了黑丹，因此治疗起来并不费劲。 几天后，游勇已经痊愈，三人出发了。 按照两人商量的结果，第一站来到了小山村。 刚到村头，遇到一个老大爷，雨涵停车问道：“老人家，请问一下，你们这里附近有水坝吗？” “有啊，你去哪一个？” 老大爷一下子说出四五个来，雨涵一一记下，然后逐一问了路线，驱车前往。 第一个并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游勇跟着二人上了水坝，看了一圈，“不是这个……” 于是下来，开车去往下个地方。 找了一下午，都不是，只得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 第二天继续寻找，到了下午三点多，按照路线，三人下了车，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来到一个大水坝前。 水坝下面是长长的河道，上面架着一道小水泥桥。 游勇看了看，又转身望望旁边最高的那个山头，高兴地叫起来：“是那里！看，那里不是有个大铁塔吗，就在那附近！” 两人一看，可不是，山头树木之中，立着一个又高又尖的高压线电塔。 “从哪里上去呢？” 林启四周找了一圈，发现旁边有一条小路，已经被杂草长满。 三人沿着小路上山，走了一段，发现再往前走，方向已经不对了。 “看来这条路不能通向那里，只能从树木中穿过去了，我在前面开路。” 所幸现在是秋末，杂草蔓藤大多已经枯萎，因此走起来还算顺利。 花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离铁塔不远了。 第231章 如梦 从树木丛中隐约可以看到，前方山腰有一大片空地，边上是几间瓦房。 林启抱起游勇，“你看看前面，是不是瓦房那里？” “就是就是！” 林启放下他，“咱们先看看那里有没有人。” 林启雨涵看了半天，一个人影都没有。 雨涵看了看手机，问道：“现在五点多，难道他们进屋吃饭了？” 游勇让林启抱他起来仔细看了看，“不像啊，我们那时候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有人出来外面边吃边玩的。” 林启想了想，说道：“难道他们跟上次一样，又搬走了？” 又等了十几分钟，还是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走吧，应该没人。” 林启在前，二人在后，出了树林，穿过平地，来到瓦房前。 只见大门紧闭，门框角上布满蛛丝虫网。 轻轻一推，随着“吱吖”一声，灰尘飘起，门开了。 进去一看，房中间有两张方桌，几条长板凳横七竖八放着，其它什么都没有。 游勇推开旁边一扇房门，里面有一张用木板拼成的大床，进去在墙角和床底下找了一遍。 “我睡在这个房间的，什么都没有，全被他们带走了……” 林启看了一下，“还有其它几个房间，都去看看……” 找了一遍，一无所获。 林启又来到厨房，灶台上满是灰尘，地炉里一大堆灰烬。 看着不像是烧过柴火留下的，林启蹲下，用手指扒了扒，“好像烧过什么东西。” 游勇仔细一看，从中捏起一小块东西，叫了起来，“我的本子！被他们烧了！” 原来是个厚皮日记本首页上的铁皮锁。 雨涵看着他们二人沮丧的神情，心有所想，说道：“你们轻点扒，或许能找到电话呢？” “嗯？都烧成灰了，还怎么找……” 雨涵似乎满有信心，“你们没玩过么，烧过之后，只要灰烬不破碎，字迹还在的！” 林启不太相信，“这也能行？” 游勇说道：“我把电话写在第一页的反面，第一页那么厚，应该好找！” 扒拉来扒拉去，找到了几块厚厚的灰烬。 林启雨涵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一块一块仔细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雨涵兴奋地叫道：“是不是这个？” 游勇凑过来辨认了一下，高兴地叫起来，“是是是！” 雨涵念着号码，林启用手机记录了下来。 “快拨打试试！” 林启看了一下手机，“没信号啊……”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了几次，无法接通。 雨涵也试了试，一样，“只能下山再打了，走吧。” 刚到门口，她“啊！”的一声尖叫，吓了林启游勇一大跳。 “蜘蛛！” 二人来到她跟前一看，上面房梁上垂下一根长长的蛛丝，上面挂着一只黑白相间的大蜘蛛，正在她额头前面打着转儿呢。 游勇靠后，抓着林启的衣服，“这就是我们平时训练用的毒蜘蛛！” 林启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不用怕，绕过去就行了啊。” 雨涵见花蜘蛛正翻转过来飞速地往上爬，吓得赶紧往外赶，“快走快走！” 林启跟在后面，问道：“下山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呢……” 雨涵头也不回，“不管几个小时，反正不能在这里住！” 出来门外，光线暗淡下来，夜幕正在慢慢降临。 二人打开手电筒，林启在前，游勇在中间，雨涵在后，一路下得山来。 到了车上，已经七点多了。 类似的夜行，林启以前经历得多，倒是习惯了，雨涵和游勇却是惊魂未定，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林启拿过吃的，一人分了一点，“先回村庄找个住宿的地方再说吧。” 雨涵吃着东西，开起车来。 林启想起来一件事，问游勇道：“你认识大明雀？” 他答道：“认识啊，我们炼气的时候就有人练过，还有一条狗，叫金毛。” 林启又问：“对……你好像也认识九叶草？” 游勇继续吃着东西，“嗯，我们队长叫江琦儿，他也有一棵，是那个老头送给他的。” “哦？那你知道它有什么用吗？” “知道啊，他们叫它九叶一枝花，人的真气达到了几层，它就长出几片叶子。” 林启听了，没再问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公寓的九叶草是紫月带回来的，它的作用果然跟自己猜测的一模一样！ 只是……这紫月，和这老者，是什么关系？ 莫非，就是自己之前猜测的，她是老者的孙女？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要知道我的真实层级干什么？ …… 到了村庄，手机信号好多了，于是林启又拨打了游勇家里的电话。 那边一个男子，声音听起来低沉无力，“喂……你找谁？” “请问这是游勇家人的电话吗？” 那人瞬间精神起来，“是，你是……” 林启放下手机，按了免提，“游勇在这里，你跟他说吧……” “小勇！爸爸不是在做梦吧……” “爸爸！” 两人声泪俱下，聊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这才让林启接电话。 游勇爸爸当然是感激不尽，他问了详细地址，确定了见面时间，又说了一堆感谢的话，这才挂了电话。 后面的事情都比较顺利，游勇家人带来了两大袋老家特产，接他回了老家。 林启站在客厅，看着这满满两大袋吃的，松了一口气，“这事儿总算告了一个段落。” 一会儿，又抬头问雨涵，“你说老者于梅他们又在搞什么鬼？” 雨涵哪里知道，答道：“别的我不知道，但他们掳人家小孩，还老是换地方，就足以证明他们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话是这么说，林启又哪有头绪呢？ 他来到阳台前，打量起向阳花和斑龙草来。 前几天出去义诊没有摘取服用，现在斑龙草又有好几片到了成熟期了。 林启心说，我合一法还没练好呢，趁着现在斑龙草长得旺盛，还是先抓紧时间练功吧。 于是掐了几片下来，分次服用了。 当天晚上，躺在床上，林启开始练习合一法中第二阶段——高下合一法。 默念了几遍口诀，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又做起梦来。 他感觉自己是一朵白云，漫无目的，在天空中四处飘荡。 太阳照射出万道金光，火热火热的，照在树叶上，树叶马上就枯萎了，照在草叶上，草叶随之变得发黄枯干。 他四下打量，没有发现一个活物。 猛然，他看到前面有个人影在灼热的阳光里奔跑，四周毫无遮挡。 想必那人早已大汗淋漓，因为，身后的脚印是黑色的，不过，很快就被烈日晒得无影无踪了。 看着看着，那个人怎么那么像雨涵？！ 于是他赶紧来到了人影上方，为她撑起了一片阴凉。 那人放慢了脚步，心中感激，于是抬头观望。 他看清了，那人就是雨涵！ “雨涵！” 雨涵停下，抬头观望，却认不出林启。 “雨涵，是我呀，我是林启！” 雨涵不敢相信，“林启！你怎么变成一朵云了！？快下来啊！” 林启拼命挤压身躯，慢慢变成一团乌云，最后化作雨滴，降落下来，淋在了雨涵身上。 “雨涵，我下来了……” “林启……” 话音未落，雨涵全身已被烈日烘烤而干，雨滴又升上高空，化作了乌云，重新撑起了一片阴凉。 “林启……” 雨涵痛哭流泪，两行热泪还未到腮边，已化为水汽，来到高空，与白云合为一体了。 顿时，林启感觉自己来到了雨涵头顶，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雨涵挥手，“林启，下来……” 林启蜷缩起来，吻了她额头，“雨涵，我在……” 第232章 急功近利害自己 醒了，原来又是一个梦。 林启辗转反侧了好久，又睡着了。 早晨，雨涵见他瞄着腰从卧室出来，笑道：“又练合一法了吧？” 林启抬头看看，困惑地说道：“天花板看起来就像是在我头顶，我生怕碰着脑门……” “哈哈，这还能出门？看来你又得在家休息适应几天了……”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林启这次只用了三天就适应了日常生活。 林启暗暗下定决心，说道：“干脆把远近合一法也练了，最后一个阶段！” 雨涵听了，反问道：“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林启答道：“一客不烦二主，反正下次还得练……” 于是，林启又练起功法来。 这次的梦境，让他更加不可理解。 他感觉自己来到了一大片广阔的草原上，四周全是草地，寂静无声。 “林启！” 远处传来凌厉地呼叫声。 仔细一看，一个人影细如蝼蚁，正在快速向这边移动。 眨眼间，已到了百米之外，他这才看清，原来是师父药王，只不过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狂奔而来。 林启吓了一跳，“师父，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顷刻，药王到了跟前，张开右掌，冲林启肩膀抓来，“拿命来！” 林启还没躲闪，只听得背后几个声音叫道：“别怕，有我们在！” 一回头，原来身后站着五个小人，围成一圈，中间是金毛和大明雀，正摩拳擦掌，摆起了阵势，准备迎战。 “你们？是……虚体？” 还没等回答，药王一声断喝：“要的就是你们的命！哈哈哈……” 然后大手一抡，将他们全部抓在掌心，转身飞奔而去。 “还给我！还给我……” 林启本能地跟上前去追讨，只是速度太慢，眼看药王抓着他们七个，瞬间就到了天边。 “别追了，我们在这呢！” 林启回头一看，他们七个果然还在身后！ 再看远处，却看得清清楚楚，药王手上正抓着他们七个，狂笑不止。 林启转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五人没有回答，齐刷刷看着前方，“小心！” 林启一回头，原来药王复又返回，已到了跟前，厉声问道：“还有三个呢？” “哪三个？” 药王并不回答，举起左手朝他脑门劈来。 林启抬腿要躲，却抬不动，惊出一身冷汗，醒了。 一摸脑门，真的有汗珠冒出。 远近合一，这个远近，是指距离的远近，还是时间的远近？ 如果是指时间的远近，那这个梦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想着想着，林启睡着了。 这次恢复得更快，休息了一天就回到了正常。 当他再次运功读取玉石记忆的时候，就大不相同了。 以前他每次必须要进入一个座舱，像看电影一样将里面的情景从头到尾全部看完。 现在，他只需要站在座舱前，运起合一法，然后往里搭一眼，里面的情景就不分大小、高下和远近，全都一览无余，悉数进入眼中。 虽然目前还无法一次性将所有座舱里的情景全部读取完毕，但跟之前想比，速度已经提高了很多倍。 他心情复杂，既满怀期待又忐忑不安，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将看到什么？ 一连读取了十几个座舱记忆，结果大失所望，都只不过是些日常琐事，对他来说毫无价值。 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那两个人的名字，杨姓老板叫杨未荫，他妻子叫赵涴而。 再查看了一下后背八髎穴中的气团，减少了半个。 “不管怎么说，比以前好多了，明晚再继续吧……” 到了上班时间，林启来到医院，因为已经有好几天没上班了，因此找他的人早已挤满了房间。 他一个接一个地看着病，直到快十一点，办公室里还是有好几个人在等着。 “让开！让开！快让开！” 外面突然传来高吭的呵斥声和异常沉重的脚步声。 林启扭头一看，金摧风背着他儿子金涣荣，急匆匆地一路叫嚷着，直奔办公室而来。 正在跟林启交代病情的人见他这副模样，主动起身让出了座位。 金摧风到了跟前，放下金涣荣，说道：“林主任，你快帮我儿子看看他的手……” 只见金涣荣一脸痛苦，左臂耷拉着，手掌苍白，随着动静晃来晃去。 林启边伸手边问，“他这是怎么了？” 金摧风一脸懊恼，看了看其他人，说道：“他见我练功，他也要学，我就教他了，没想到他自己偷偷炼气，所以才这样了……” 林启一听，房间人多，出于避嫌，他这显然在避重就轻，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等他把脉一看，果然，手腕冰凉，脉象似有似无。 又运功察看了一番，原来他体内有一股犬王之气，从左手手指一直蔓延到肩头。 他们金家的庚金之气本来就沉缓肃杀，加上阴寒凝重的犬王之气，无异于雪上加霜，因此气脉被阻，手臂冰凉、动弹不得。 要说这金摧风，岂是甘愿低声下气求人之人？ 只是现在害病的是他的宝贝儿子，而他自己同为庚金之气，无法帮他疏通，因此才来找的林启。 金摧风见他迟迟不说话，急切地问道：“林主任，情况怎么样？” 林启收了掌，“他这是炼气的副作用，需要温通阻塞的经络才行。” “那你快帮他疏通啊！” 林启摇摇头，“我功力有限，你得另请高人啊！” 金摧风一脸茫然，盯着林启，“你都没有办法，那我找谁去？你好歹给他治治，救救急……” “我只能试试，无法保证效果……” 金摧风迫不及待，“试试就试试，快……” 林启只得运起风云大法，将金涣荣的左臂气机强行疏通了一遍，居然毫无动静。 金涣荣真气只有四层，林启八层，相差已超过三层，符合运用风卷残云这一招式。 因此又试了几次风卷残云，好歹有了一点动静，他的气血开始流动起来，掌心慢慢有了血色。 林启收了式，说道：“暂时只能这样了……” 金摧风摸了摸他儿子的左手，见已经有了一丝丝温度，神情略为放松下来。 他低头问道：“儿子，怎么样？” 金涣荣晃了晃左臂，“稍微有点知觉了……” 金摧风抬头看着林启，“林主任，有没有合适的方子，帮我儿子开点药吧？” 林启回想了一下《裁花续木》上针对炼气副作用的药方，却没有一个能够适用。 原因很简单，那本古籍上记载的，都是正常炼气的情况下出现的问题。 而金涣荣呢，功力尚浅，却强行炼化犬王之气，这是非正常情况。 要说这种非正常炼气，那情况可就多了，书上哪能一一列举？ 当下琢磨了半天，提笔写了一个方子，递给金摧风，“看看这些药材，家里都有吧？” 金摧风接过来，“人参，茯苓，熟地，当归，川芎……都有都有！” 林启说道：“这是八珍汤加减，补气行血，先服用看看效果再说吧。” 金摧风谢过，背着金涣荣回去了。 林启问了问，还有四个病人，于是一一接诊，直到十二点半才看完。 “师父，你休息会儿，我从食堂打来的饭菜已经凉了，我去热一下。” 说完，宋峰开水房用微波炉给他热饭菜去了。 一会儿，宋峰回来了。 林启吃着饭，宋峰问道：“我看这金涣荣吊儿郎当，怎么还练起功来了？” “我也觉得意外，他才四层功力，犬王之气怎么吸入的呢？” 第233章 金摧风被“坑爹” 宋峰想了想，说道：“最起码也得六层才行吧？万锁那时候就是六层。” 林启喝了一口汤，“事有蹊跷……” 饭后稍微眯了一会儿。 下午又是忙得没有停歇。 晚上回到公寓，刚吃完饭，林启电话响了。 一看，金摧风打来的。 “喂……” “林主任，麻烦你来我们家看看，我儿子现在脚也动不了了……” “啊？怎么回事？” 那边金摧风急不可耐，“林主任，去看了再说……你快下来，我到小区门口等你……”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有事相求，也不好推脱，林启只得下楼来。 没等多久，金摧风到了，冲着林启喊道：“林主任，这边！这边！” 林启上了车。 金摧风一路上紧握方向盘，横冲直撞，连闯了几个红灯，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家里。 “你这样开车，太危险了……” “啊呀，我说林主任，这会儿你就别说这些了……” 金摧风说完，拉着林启就上楼了。 来到房间门口，金老、金镇东、金叶子等人都在。 几人见林启来到，连忙过来迎接，“林主任，麻烦你了……快帮他看看……” 林启坐到床边，掀开被子，一摸，金涣荣的左脚冰凉冰凉的，脚尖已经轻微发紫了。 林启回头问几人，“这才回来多久，怎么就有淤血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金老瞪着金摧风，怒道：“事到如今，你还不快说实情？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金摧风惧怕金老，支支吾吾说道：“咱们家不是一直在寻求长生之法么……” “谁让你说这个了？说我孙子、你儿子的事儿！” 金老一声呵斥，吓了金摧风一跳。 “他不是听我说了我炼气的事儿嘛，自己非要跟着练，我就教了他采气和风云大法……” 金老又打断他，“我让你说他的腿怎么回事！” 金摧风好不为难，说道：“我这不是在说吗？上午去林主任那里开了药，回来后我就给他熬了一碗，他喝了。” “到了下午，他见手臂已经好多了，自己又开始炼气，所以才这样的……” 这时，旁边女子怀里的婴孩哭了起来，“哇……” 金老看是宝贝曾孙哭了，马上放低声音对女子说道：“雅承，你带孩子出去吧，这里有我们。” 叫雅承的女子点点头，哄着孩子出去了。 这时金叶子转向金摧风，问道：“我看了，他真气才四层，怎么吸入的犬王之气？？？” 金老和金镇东虽然不太懂，还是听出了点端倪，齐刷刷盯着金摧风，“怎么回事？” 金摧风犹豫了半天，最后看了看床上脸色苍白的儿子，勉为其难开了口。 “以前为了练气，我托朋友从樱花国买了一些金毛的肝、心、肾，用好酒泡着，被涣荣发现了，偷喝了……” “啪”的一声，金老听了，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个不成气候的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你简直就是废铁一块！” 说完，抬手又要来打。 金镇东金叶子赶紧过来拉住，“爸，爸，别动怒，坐，坐……” 金老在椅子上坐下，气呼呼地说道：“我说后来金毛怎么见了你就躲，原来你喝了金毛泡的药酒！你……真是废铁一块啊……” 金摧风此时血脉喷张，双眼通红，冲着金老叫道：“你不要再说我废铁了！这么多年，我听够了！” 金老一听，站了起来，“你不是废铁？！那……” 话到嘴边，他又给硬生生咽下去了，“看看你办的事，你不是废铁，那你是什么？啊？！” 金叶子拉着金老坐下，“爸，您消消气……” 金摧风吼道：“我不是废铁！” 金镇东过来，拍了拍他后背，“别激动，少说两句……” “我不是废铁！你以为取个名字，镇东就能镇住？摧风就能摧得了？我告诉你们，长生的事儿，还得靠我！靠我！” 金摧风似乎把积累多年的怨气全部撒了出来，冲着金老一顿竭斯底里大吼大叫，直叫得唾沫横飞。 金老气不过，顺手抄起旁边桌子上的水果盘砸了过来，“你个不成气候的忤逆东西，竟然敢冲我大吼大叫了？？？” 金叶子拉着金老，“爸！爸！” 金镇东见状，连忙拉着金摧风出去了。 旁边一中年女子，看起来像是金摧风的妻子、金涣荣他妈。 金老一瞪眼，“快滚！” 女子一声不吭，低着头出去了。 金叶子给金老后背好一顿拍打，十来分钟后，金老才缓过劲来。 他来到床头坐下，摸摸金涣荣的脸，说道：“我的宝贝孙子，你以后可别瞎胡闹了……” 然后转向林启，“让你见笑了……快帮他看看吧？”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现在林启居然耳闻目睹，是非对错谁能说得清，他又能说什么呢？ 只得默默伸出手掌，运功帮他察看，毫无疑问，问题的症结所在还是犬王之气，只是比手臂的严重得多。 金老见他收了式，连忙问道：“怎么样，有办法没有？” 林启答道：“他脚尖到膝盖这一段气血运行阻滞严重，如果不能及时疏通，恐怕……” 金老瞪大双眼，“恐怕什么？” “恐怕会彻底废了……” “那快给他治啊！” 林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心里没谱，只得边说边想，答道：“我说几样药材，不过要打成粉，还要纯正的黄酒二两，医用胶带一卷。” “好好！你说！” “人参30克，川芎30克，三七20克，地黄……” 金老一一记下，对金叶子说道：“你在这等着”，自己急速起身出门准备东西去了。 金叶子坐在床头，看了看金涣荣，叹了一口气。 “唉，你说你们父子两个，非要搞什么长生不老之术？这算不算走火入魔？” 金涣荣头一偏，气息微弱，“你不也在练功么？” “嗨……你怎么就不听劝呢？你姑姑我虽然在练功，我那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啊！” 然后问林启，“林主任，你说是不是？” 林启点点头，“长生之术，自古以来都是传说，怎能如此莽撞呢？” 金叶子又对金涣荣说道：“家里的药材众多，功效各不相同，千万不可再擅自用药，你年纪轻轻，不要毁了自己！” 正说着，金老火急火燎赶来了，手里端着个木箱子，“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林启接过来，将各样药粉混在一起，搅拌均匀了，一点一点掺入黄酒，慢慢捏成了一个药粉团子。 他将团子分成五份，拿起其中一份，搓成小药丸，连同黄酒一起递给金涣荣，“用黄酒服下。” 金涣荣服下了。 林启又将其中三个压成圆饼，用医用胶带固定在神阙穴和两个脚心的涌泉穴上。 再将最后一个放入剩下的黄酒之中，摇晃至团子散开，黄酒变成了药酒。 然后将药酒倒了一点在手心，涂抹在金涣荣腿脚之上，暗中运起真气，上下反复推拿按摩。 不一会儿，涂抹的药酒已经气化不见了，于是又倒了一点出来。 如此反复涂抹推拿，直至药酒全部用完。 最后，林启右掌按在金涣荣神阙穴上，运起风云大法，输入真气，带着药材之气，沿着他周身经络运行了九遍。 等他收掌睁眼，自己额头已有汗珠渗出。 再看金涣荣，脸色返红，腿脚已经泛起血色，皮肤表面似乎还隐隐冒着雾气。 他自己动了动脚指头，稍微弓了弓膝盖，惊呼道：“能动了！” 第234章 金家往事迷云 金老见状，连忙坐到床边，摸着他的左腿，声音颤抖，“动了！动了！” 金叶子起身，低头颔首，一脸钦佩，对林启说道：“谢谢！真的太感谢了！” 林启微微摇头，“不必客气……” 然后来到床边，对金涣荣说道：“用药如用兵，药性药理你不懂，用错了可能会危及生命，以后不要乱用了……” 金老直点头，“你以后有什么问题就找林医生，别自己瞎琢磨，更别找你那不靠谱的爹！” 说实话，林启可不想做这么个愣头青的“私人医生”，于是说道：“找谁都可以，只是记得不能自己乱来……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金叶子迎脸而视，说道：“那我送你吧。” 林启侧脸，避开她的目光，“不用不用，又不远……” 金老可能还在生金摧风的气，转过身来，语气平淡，“林医生，辛苦你了。” 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林启。 “这是我刚才准备药物的时候特意多备的二两上等好参，已经打成了粉，权当感谢吧！” 林启连忙推回，“金老不用这么客气……就留着入药吧，今天只是帮他疏通，要彻底痊愈还得花点时间。” 再三推迟之下，金叶子拉住金老的手，说道：“爸，林医生跟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他说不要，那就算了吧……我送他下去……” 然后转过脸来，莞尔一笑，“走吧？”，朝门口走去。 林启跟在后面，下了楼。 金镇东坐在一楼房门口，和旁边的金摧风说着什么，见林启下来，连忙起身打招呼。 金摧风神情颓废，看了一眼林启，低声说道：“林主任，麻烦你，多谢了！” 林启摆摆手，“还需要进一步治疗，就用我上午开的那个方子吧，记得按时服药。” 金摧风再次谢过，“我送你回去……” 金叶子说道：“三弟，我送他吧，你跟大哥坐会儿，别生气了。” 金镇东说道：“不光是生气的事儿……你去送他吧，我跟他再聊会儿……” 林启跟着金叶子出来，上了一辆豪车。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金家哪辆车不豪呢？ 车子出来，林启从后视镜看到，金家大院已经渐渐远去，消失在了夜幕中。 金叶子这才说道：“我这个弟弟，从小就被我老爸嫌弃，一生气就骂他废铁，今天不知道怎么彻底爆发了……” “为什么要骂他废铁呢？” “因为我们金家人都是庚金之气，摧风一直苦练长生之术，钱财耗费不少，却毫无进展，所以我老爸才那样骂他……” 林启看着窗外的路灯和绿化树，前仆后继往后倒去，说道：“听起来的确让人不太舒服……他说的名字又是怎么回事呢？” 金叶子扭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来好笑，东和风不是都属木么，我老爸的意思，要镇住东，摧毁风……” 金克木，这是五行的基本理论，林启当然一听就懂，于是问道：“他怎么就是要跟木过不去呢？” 金叶子开着车，目视前方，脸色凝重，沉默了半晌，说道：“我是个女子，他们也从不跟我讲这些事情，都是我无意间听到的……” 林启奇怪，“女孩子怎么了呢？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我老爸心底还是想着长生之术的，你从他收罗的那么多名贵药材就看得出来……” “我大哥镇东资质最好，却对练功不感兴趣，学了经商，再说那么多事情，也得有人打理。” “三弟摧风呢，无心经商，一头扎进功法不能自拔，却收效甚微，因此一直郁郁不得志……” 林启瞥了一眼，“那你呢？” 金叶子浅笑，“我嘛，女流之辈，我老爸也没抱什么指望，因此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国外读书了……” “国外，那不也挺好吗，多少人梦寐以求呢！” “国外很多东西跟国内不一样，我待了十几年，思想行为都受了很大影响，唉，所以我才是现在这个样子……” 林启不解，“这个样子也挺好啊？” “我老爸觉得不好啊，说我大大咧咧，喜欢研究功法，像个男孩子，又说我这么大了还不着急嫁人……” 听得出来，她言语中似乎透着满满的惆怅。 可是这种话题，林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 于是笑了笑，说道：“金叶子……你的名字倒特别，他们要克木，你却叫作金叶子……” 她笑了起来，“金的质地柔软，做成叶子也经不住克……” “哈哈……” 一会儿，前面是红灯，她停下车，看着前方，语气平静，说道：“我感觉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林启看着前面横穿而过的车辆，问道：“有什么特别的，我只是个普通医生。” “你很细心……刚才你给涣荣涂抹药酒、推拿按摩，那样子……唉，想当初我脚崴了，老爸只是丢给我一盒药让我自己来……” 林启看了她一眼，见她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之中，于是说道：“医生嘛，都这样，职业习惯而已……” 金叶子微微摇头，秀发飘逸，“我见过其他医生，你跟他们不一样……” 林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看着红绿灯，“绿灯了，走吧……” 金叶子左右后视镜看了看，开动车子，动作既熟练又老道。 林启看着外面，“快到了，前面右拐就是公寓小区的大门。” 她看了一眼林启，随口说道：“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方便联系……我的号码是……” 林启拿出手机，记下号码，拨了出去。 手机铃声想起，她看了看，“好……” 到了公寓门口，林启下车，关上门，朝金叶子挥挥手表示感谢。 她一脸惆怅，望着林启，摆了摆手，见他进了大门，拐弯不见，这才驱车离去。 林启上得楼来，已经快十点了。 等他洗漱完毕，准备休息时，来了一条信息。 打开一看，金叶子发来的，“林医生，涣荣已经能够下地行走，十分感谢！” 林启回道：“不用客气，恢复有个过程，叫他多注意休息。” 躺下后，想起今天在金家的所见所闻，林启心情难以平静。 金家、长生之术、庚金之气炼气困难重重，与江湖传闻钟杨两家之争如出一辙，这么说，传闻是真的？ 还有金镇东、金摧风这两个名字的涵义，也暗含金家誓要对杨家斩草除根之意，也是证实传闻的依据！ 这么说，传闻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金叶子所知有限，而金老父子肯定是不会说，所以知道真相的人少之又少。 话说他林启要琢磨这些问题干什么呢？ 很简单，因为地方石上刻着的，就是个“杨”字，据垂珠县那个老头所说，这个杨未荫，就是林启他爸！ 而自己从小就是个孤儿，被师父药王养大成人。 这一大串的事情连起来，林启心中升起一个巨大的问号，难道这一切，都跟我有关？ 不过，这只是假设，没有证据，而且还有两个大问题悬而未决。 一是钟杨两家之争，钟家已经确定毫无疑问是金家，而杨家呢，是不是杨未荫他们家？没有证据。 二是我姓林，就算是师傅随意给的名字，那杨未荫到底是不是我老爸？依然没有证据。 这些问题在林启脑海此起彼伏，没多久他就感觉到头晕脑胀，困意袭来。 他已无心练功，索性休息了。 第235章 孙子是真孙子 金家那边，金摧风每天给儿子按时熬药服药，恢复得倒也快。 过了六七天，金叶子给林启发来信息，说金涣荣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一切都在林启的预料之中，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天上午十一点多，林启正在接诊最后一个病人，眼睛余光看到进来一个人影。 看起来好不熟悉，仔细一看，原来是紫月。 见他在忙，紫月微笑示意。 宋峰见了，起身过来，“紫月，你怎么来了？坐，坐……” 紫月坐在长椅上等候，宋峰给她打了一杯热水过来。 等病人走了，紫月坐到林启办公桌边。 林启将她打量了一遍，不解地说道：“我看你没什么毛病啊？” 紫月笑了起来，“我小毛病没有，大问题没解决呢！” 林启当然知道，大毛病就是指她的天生顽疾——厥阴体质，小腹之内还有个阴寒气团一直还在呢。 紫月继续说道：“你上次治好了杏子，我就知道，你功力肯定大有长进！” 宋峰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那你怎么没来呢？” 紫月答道：“我倒是想来啊，只是超市最近事多，没空过来，今天上夜班，所以过来了。” 说完，伸出手腕，放在了桌子上。 林启伸手把脉，见气机运行正常，便将右掌按在她后背，运功为她察看。 除了那个“大问题”，其它一切正常。 于是运起功法，将下丹田之中的黑丹移出，从她后背的神门穴进入，沿着体内任督二脉、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仔仔细细运行了数遍。 等他收了式，紫月长舒一口气，说道：“真是畅快淋漓！你的黑丹威力不小！” 林启笑道：“那还得感谢你！没有你的指点和向阳花，我功力恢复也没有那么快！” 紫月直摇头，“是你有那个天赋……” 这时宋峰看了看时间，说道：“下班了，紫月，你跟我们一起去食堂吃吧。” 三人来到食堂，边吃边聊。 紫月终究还是忍不住，语气中满是赞赏，“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有了黑丹！” “年纪轻轻？你很老吗？哈哈哈……” 林启宋峰大笑起来。 她神情认真，说道：“不是开玩笑，你们不知道，多少人终其一生都求而不得！” 林启想想自己结成黑丹的过程，说道：“真的有那么难吗？” “当然！” 紫月扫视了一圈整个食堂，“你们看，这里这么多病人，可是你们想过没有，全国那么多病人，有多少人能来邵氏医院？” “来邵氏医院的人中，又有多少人能找到林启？他们中的很多人，也许和他擦肩而过，却不知道那是大神医林启……” 林启连忙举起食指放在嘴边，“嘘！低调！你还想吃饭不想？” 宋峰答道：“正是，这是个机遇问题。” 紫月朝食堂大门指了指，林启宋峰看去，一个男子，拄着拐杖，正艰难地往台阶上迈腿。 她说道：“有的人七八十了还耳聪目明、手脚灵敏，而有的人早已疾病缠身，这是天生的资质问题。” 林启深有体会，点头，说道：“对！金摧风金涣荣就是明显的例子……可是他们还想着练就长生之术呢……” 紫月说道：“听你以前讲过他们的事，练长生术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他们体质真的不适合……” 林启来了兴趣，“长生之术是真的？你知道怎么练？什么体质才适合？” 紫月不慌不忙吃着饭菜，笑了笑，“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练就黑丹那是第一步，至于什么体质适合么……我看你就挺适合！” 林启见她说这话时似乎心不在焉张口就来，难以为信。 于是说道：“兵者，诡之道也，虚虚实实，实实虚虚，你这话说的，虚实相依，不足为据。” 紫月抬头，“我也就随口一说，爱信不信，哈哈哈……” 林启感觉有人在看着他们，环顾四周，果然有几个人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那意思似乎在说，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于是盯着紫月的双眼，语气坚定，说道：“我当然不信！” 其实他们二人不知道，紫月今天是有备而来，一是听他们说起林启练就黑丹之事，来看看真假。 二是顺便告诉林启，他的体质适合练就长生之术，并且他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练就黑丹。 可是她又不想那么快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选择了食堂这个地方，然后以玩笑的方式说了出来。 这就有点类似愚人节表白，如果对方接受了，更好，如果不接受呢，也不尴尬，愚人节么，开个玩笑而已。 所以以她的预期，林启十有八九是不会信的。 现在看来，他岂止不信，他是根本不信！ 不过这没有关系。 这话已经说出去，林启听到了，就已经在他心里播下了一颗种子。 种子现在没有生根发芽，没有关系，因为现在是冬天。 那如果到了春天呢？ 夏天呢？ 紫月被某种情感支撑着，她有那个耐心来等待。 所以她迎着林启的目光，也盯着他的双眼，笑道：“我也不信……” 宋峰见他们二人四目相对，所言非物，咳了两声，“咳咳，我是不是有点儿多余？” 林启好不尴尬，瞅了一眼宋峰，憋出一句，“瞎说什么呢，我们在讨论千年大事！” 紫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吃饭，吃饭，我还得赶去上班呢……” 饭后，她去上班，林启宋峰回办公室午休了。 躺在躺椅上，林启却睡不着。 他并不是想黑丹和长生的事儿，而是想的身体资质这个问题。 平时接触到那么多病人，他们各人的病当然跟各自的体质有关，正所谓“什么人生什么病”，这个他理解。 可是她说的练功也要看体质，这点他倒是没有认真思考过。 不过从自己和金摧风的对比来看，他副作用那么大，估计才炼化了两三个虚体。 而自己呢，还算顺利，已经练就了黑丹……看来体质影响确实很大。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林启给雨涵艾疗完毕，回到房间正准备休息。 手机响了，来了信息。 一看，是金叶子发来的。 “林医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我发现涣荣有些不正常，因此偷拍了视频，你看看他是什么问题……” 打开第一个视频，是客厅里，一个女子抱着个孩子，孩子哭闹，女子就抱着来回踱步哄着。 她一转身，林启看清了，就是那个叫雅承的女子，金涣荣的妻子。 这时，金涣荣从里屋冲出来，他一边大声叫着“别哭了！吵死了！”，一边抬手来打孩子。 雅承一边转身躲闪一边叫道：“涣荣，你疯了！他还这么小！” 金涣荣打不到孩子，就在她手臂上狠劲打了几下，吼道：“那就把他带出去，别在这里烦我！滚！滚！滚啊！” 孩子受了惊吓，哭得更大声，雅承低头，亲了亲孩子，带着哭腔喃喃道：“乖，不怕……不哭……咱们走……” 然后转身出了门。 林启心说这金涣荣不是已经痊愈了吗，怎么这么大火气？ 接着打开了第二个视频。 还是在刚才的客厅。 金涣荣坐在沙发上，牙关紧咬，目光中似乎带着怒火，似乎是在跟谁生气？ 过了十几秒，他突然抬起右掌，“啪！”地一声，狠命扇在自己右脸上。 林启正诧异，只听到“啪啪啪”一阵响，他起码扇了自己十几个耳光，再看右脸，已经通红通红的了。 第236章 金涣荣“躺枪” 原来他在跟自己生气呢。 过了几秒钟，他双手抬起，蒙面而泣。 从剧烈颤动的肩膀和手臂来看，他哭得很伤心。 哭完了，拿纸巾擦了眼泪鼻涕，他将双脚挪上沙发，双臂抱住，脸部掩埋其中。 林启心想，难道他是为自己刚才的举动而懊恼自责？ 再打开第三个视频。 依然是刚才的客厅。 电视里传出儿歌的声音，雅承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孩子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电视。 金涣荣坐在旁边，拿起果盘里的榴莲吃了一口，孩子见了，一边伸手一边“啊啊”地叫着。 他抓着孩子的手，把自己手里的半块榴莲凑近孩子的鼻子，笑道：“闻闻，臭不臭？你吃不了，哈哈哈……” 孩子小手乱划小腿乱蹬，“啊啊”地叫着。 金涣荣将手里的榴莲塞进嘴里，拿起一个车厘子，放到孩子跟前，“给，这个……” 孩子伸手抓住，两手把玩了几下，车厘子掉了，滚落到了雅承怀里。 她捡起来，塞进自己嘴里，“他还这么小，吃不了这种的……” 金涣荣拿起一个车厘子，咬了一小块下来，放到了孩子嘴边。 孩子吃进去，咬了咬，吐出来了。 金涣荣笑道：“你吃不了，等你长大了再吃啊……” 林启看完，有点迷糊了。 退出视频，原来金叶子后面又发来了信息。 “第三个视频是他以前的样子，你看一家人其乐融融多好啊，现在呢，几乎天天打骂孩子和雅承，然后又扇自己耳光，懊恼痛哭……” “摧风自己心情也不好，没有心情管他，镇东又不在……林医生，你觉得他是什么问题，怎么治法啊？” 林启想了想，回复道：“单从表现来看，有点狂躁，至于具体什么原因，那还得当面做个诊断。” 金叶子回道：“我跟他说过让他去找你，他说他没事，有点抗拒，那我明天跟他再沟通沟通吧……”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金叶子打来电话，满是歉意，“我跟他说好了，只是要辛苦你一下，只能……只能中午来……” “好！那我下班了先吃饭，十二点半出发。” 林启正忙着，简单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下班后他赶去食堂，三下五除二吃了饭，出来医院大门口等的士车。 一辆私家车来到他旁边，车窗缓缓降下，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探出头来。 墨镜太大，差不多遮住了半边脸，两颊被垂下的长发遮住，完全看不出是谁。 “愣着干什么，上车啊……”，听这声音挺熟悉，原来是金叶子。 林启坐到副驾，看着她的大墨镜，笑道：“今天光线又不是那么刺眼……” 她摘下墨镜，笑道：“都说了给他看完病再请你吃个饭，还那么客气？” 林启略有疑惑，“下午还得上班呢……不过，为什么非要中午去给他看病呢？” “嗨，还不是不想让我老爸知道，只能趁他午休的时候去，不然又少不了一顿骂……” “原来如此，看来你老爸在家的地位挺高啊！” 金叶子苦笑道：“只能说，摧风和涣荣父子二人也是不让人省心，要不是我老爸管着，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动静出来呢……” 到了金家大院，金叶子领着林启来到另外一套房间，金涣荣正坐在里面。 他见二人进来，连忙起身招呼。 林启给他把了脉，脸色一变，惊道：“你……” 然后伸掌按在他后背，细细察看一番，沉默不语了。 金叶子不知所以，“怎么了？！” 林启只得答道：“从表象上看，是肝气旺盛，因此烦躁易怒，一发不能自己，实质上……你问他吧。” 金叶子盯着金涣荣，“你又干了什么好事？” 见金涣荣就是不说话，林启摇摇头，“他体内新增一股真气，性质清扬虚浮，因同气相求，正与肝气纠缠不清呢！” 金叶子一听，顿时面露怒色，喝道：“你……这么不听劝告，迟早会毁了你自己！” 金涣荣一脸茫然，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什么都没干，怎么叫做不听劝告？” “你没干，那股真气哪里来的？！” 面对金叶子的质问，金涣荣甚是无奈。 林启好不郁闷，这都是什么事儿？ 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你体内的禽王之气哪里来的？” 金叶子一听，气得要发作，却又怕吵醒金老，咬牙道：“你要是是我孩子，我今天非废了你武功不可！” 金涣荣没有理会她的话，满脸奇怪，“禽王之气？大明雀？我没有接触过啊？” 林启见他的表情不像是撒谎，看了看金叶子，说道：“别生气，让他好好想想……” 金涣荣想了半天，抬起头来，“上次我好了之后，朋友说是给我庆祝，请我出去吃了个饭，吃的全是野味，飞禽走兽，莫非……” 金叶子斥责道：“都是些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不要侮辱了‘朋友’这两个字！” 金涣荣一脸委屈，“姑妈，这次真的是误会我了……” 金叶子气得胸前起伏跌宕，“不要叫我姑妈！我才二十多岁！” 林启听了，看着她那认真而生气的样子，忍不住想笑，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细节？ 这时，金叶子转头看着林启，“那有法子治吗？” “有是有，只是还得麻烦你们家老爷子。” 林启心说你们不是怕金老么，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逃不掉。 果然，他们二人吃了一惊，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 “他本身是庚金之气，其性沉缓，而禽王之气其性清扬，两者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无法合二为一，本质上是阴阳不交。” “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用大交泰丸来促使阴阳交通，其成分玄黄连和金桂圆都是极品之物，整个江城估计只有你们家金老爷子才有……” 他们二人听了，面面相觑。 半晌，金涣荣说道：“能怎么办，我去找爷爷，就跟他实话实说，再说这次又不能怪我……” 金叶子听他这话，不但不反省自己，反而要推卸责任，不耐烦起来。 说道：“行了行了，你不去吃饭能有这事儿？你可别在你爷爷跟前说这些，你说清楚事情经过就行！” 林启说道：“宜早不宜迟，因为药材拿到了不能马上服用，还得先炮制再加工，需要点时间。” “要多久？” 林启见他们二人虽然急切，也没有办法，答道：“需要九蒸九晒，所以即使天公赏脸，每天都出太阳，最起码也得十来天。” 这却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金叶子问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林启摇摇头，“这是唯一的方法，上次他爸炼化禽王之气，一样是用了十天时间。” 金叶子看着金涣荣，想起他那情绪失控的样子，担心起来。 林启看出她的心思，说道：“这几天就拿普通的交泰丸先用着，虽然不能根治，总也可以缓解缓解。” 金叶子听了，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这样最好，这样最好……涣荣，快去拿药吧？” 他看了看时间，略有顾忌，皱起眉头，“现在去，会不会挨骂……” “去看看吧，拿到了顺便让林主任带回去，时间宝贵！” 金涣荣只得起身出门，来到三楼客厅门口，再穿过客厅走廊，左手边第二间就是金老的卧室了。 此时，金老养的那只犬王——金毛，正躺在走廊口上睡觉。 第237章 九蒸九晒 听到金涣荣的脚步声，金毛睁开了眼，抬起头。 一瞅是他，它一个翻滚爬了起来，前爪搭地，趴在地上，尾部抬高，龇牙咧嘴，狂吠了起来。 金涣荣好不郁闷，你这么一吠，老爷子不醒才怪，一会儿我又得挨骂！ 果不其然，卧室门“咣”的一声开了，里面传来金老烦躁的声音，“哪个不长眼的打扰我睡午觉？嗯？” 金涣荣只得斗胆，来到客厅沙发边，冲着里面答道：“爷爷，是我，涣荣。” 一会儿，金老出来了，坐到沙发上，冲着金涣荣脚边狂吠的金毛说道：“好了，别叫了！” 金毛听了，瞅了金涣荣一眼，围着他转了几圈，不情不愿地坐到了金老脚边。 金老对金涣荣说道：“坐吧……它这是闻到了你身上的金毛死气！你那老爹，我说他点什么好？拿金毛的心肾来泡酒喝？” 原来他喝了金摧风泡的药酒，身上已有那只金毛的死气，被这金毛闻出，心中警觉，所以狂吠不停。 要是往日，金涣荣肯定是口无遮拦，可是今天不一样，他只是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金老当然是一眼看穿，边烧着水准备泡茶，边问道：“说吧，什么事？” 金涣荣抬起头，“爷爷，我说个事儿，你可不许骂我……” 然后说了朋友请他吃饭误吃了大明雀的事儿，“现在需要配制大交泰丸来服用才能解决我的问题。” 金老听完，想起上次金摧风炼化禽王之气的事儿，也要拿药配制大交泰丸，于是没有责骂他，只是叹了口气。 说道：“唉，你们真不愧是父子，不把我那点儿东西霍霍完心里就不踏实？” 说是这么说，他心里还是痛爱这个孙子的，于是起身进了屋。 一会儿，他出来了，递给金涣荣一个木盒子，“拿去吧，每样各六两，共六百克，够用了。” 金涣荣接过，谢了金老，下得楼来，把药给了林启。 林启打开看了看，“嗯，好药！那我先回去了。” 金叶子起身，“那辛苦你了！我送你。” 林启又能说什么，只得一同出来，上了车。 这会儿还没到上班时间，路上的车并不是很多。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金叶子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辈分？” 林启转过脸，脸露不解，“嗯？” “涣荣叫我姑妈，姑妈？那不是和大妈一个级别？我才二十多岁，怎么就成大妈了？” 林启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有什么，正常……有人十几岁就当爷爷奶奶呢……” 聊着聊着，金叶子又问道：“你说这个药材拿回去还要炮制，怎么个炮制法？” “你什么时候研究起药材来了？这玄黄连虽然有潜阳入阴之功，却过于苦寒，所以要先用姜汁浸泡，再用黄土翻炒，以去其寒……” 金叶子听得入迷，说道：“没想到制药还有这么多讲究，听起来挺有意思！你需要帮手不？我下午没事……” 林启笑了笑，“说是这么说，具体做法也很有讲究，比例、火候、成色……还是我自己来吧。” 听他这么一说，金叶子更加来了兴趣，“那我就在边上看着，就算长长见识，总可以了吧？” 想了想，说道：“再说我是涣荣姑妈，帮点忙也应该……呸呸，我才不是姑妈……” “哈哈……” 到了医院，二人拿着药来到中药房。 十几分钟后他们才开门上班，金叶子就跟着林启进了药房里屋。 “哇！” 看着靠墙的两个置物柜，金叶子惊呆了。 一边是各种器具，铜盅、铡刀、打粉机、药杵子、瓦罐、纱布…… 一边是各种辅料，生姜、蜂蜜、黄土、河沙…… 林启自己忙自己的，金叶子见什么都好奇，就在旁边一边看一边问，林启也一一耐心解答。 他忙完了，对金叶子说道：“走吧，先放着，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她却是意犹未尽，恋恋不舍。 刚出到电梯口，林启手机响了，一看，瑾清打来的。 “林医生，你在哪呢，有人找你看病……” 林启讲完电话，对金叶子说道：“我得忙去了，你……” 她笑道：“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回去……没想到药房还挺好玩的……” 第二天早上，林启来到药房，拿出浸泡好的玄黄连，沥干水分，正准备用黄土来炒。 “林医生……” 一回头，是金叶子。 “你怎么来了？” 她来到旁边，笑道：“我来帮忙啊，今天开始不是要九蒸九晒吗，我过来开开眼界。” 林启心说还有这么好奇的人？ 他炒好了玄黄连，将它放入蒸锅，加入金桂圆，点着了火。 金叶子看他动作娴熟，说道：“你做饭应该也是个好手吧，需要蒸多久？” 林启调了调火力，“不好说，看蒸制的情况。” “怎么看呢？” “看颜色……” 两人就这样边等边聊。 期间林启打开看了两次，见火候到了，于是将药材拿出来，一块一块摆放在竹筛子上，放到了旁边透着阳光的大阳台上。 金叶子见了，感叹道：“哇，晒个药都摆得这么整整齐齐、井然有序！” 林启不以为然，“习惯而已……” 第三天，金叶子又来了。 这次林启先将已经晒干的两种药材打成粉，混合均匀了，兑了点温水，搅拌了片刻，开始搓起药丸子来。 他左手掌心在下，右手掌心在上，中间放着三四颗药丸，搓了几下，圆溜溜的药丸就出来了。 “我来试试！” 金叶子见他如此轻松熟练，去洗了手，准备来帮忙。 “不用不用，这么一点儿，很快就搓完了……” 哪里来得及，林启话没说完，金叶子已经抓起一把搓了起来。 堂堂一个金家二小姐，怎么可能会搓小丸子？ 她搓来搓去，打开手掌一看，不是力气太小还是三块四块，就是力气太大搓成了饼。 不过她并不气馁，问道：“教教我吧？” 林启懒得理她，“有那功夫教你，我自己早就搓完了……你自己试，一次搓一个，控制好力度就行……” 金叶子试来试去，好歹搓出了一个鸭梨形。 “不行。” 林启拿过来，搓好了，起身去拿蒸笼，原来已经是最后一个了。 第四天，林启将晒干的药丸打成粉，兑了点温水，搓起药丸来。 “还没见过来药房玩的，玩了这几天，她今天应该不会来捣乱了吧？” 林启正琢磨着，金叶子来了。 “为什么要打成粉再做成药丸呢？” 她边搓丸子边问。 “为了蒸晒得更加均匀，也利于吸收。” 第五天，她又来了。 搓着搓着，她问道：“你发现没有，我一次可以搓两个了！” 林启低头忙自己的，“没发现。” “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启随口答道：“那还有为什么，熟练了呗。” “因为如果只有一个的话，它会孤单啊！哈哈……” 林启听了，不知该如何回答，憋了半天，冒出一句，“就算是一颗，它里面也有两种药粉，不会孤单的。” 金叶子大笑起来，“说的没错……哈哈……” 第六七八九天，金叶子都来了。 第十天早晨，她当然也来了。 搓好药丸，拿去晒着了，她才回去，“老天爷还真是赏脸！我下午来拿！” 下午，金叶子拿着药丸，说道：“我怎么感觉它沉甸甸的呢？做个好药太不容易了！” 林启答道：“凡事心诚则灵，做药用了心，药效当然会更好，叫他按时按量服用！” “好！辛苦了！” 金叶子挥挥手，驱车远去了。 第238章 如此刁钻之人 那边金涣荣每天定时定量服用大交泰丸，身体状况日益好转，逐渐恢复，不在话下。 林启收到金叶子发来的信息，说了金涣荣的情况，心说这事儿总算告了一个段落。 他刚接诊完一个病人，宋峰过来了，“师父，你给他看看。” 说完，一个男子坐到了林启跟前的椅子上。 林启一打量，男子看起来六十多岁，脸色恍白，精神萎靡，一双眼睛耷拉着。 宋峰说道：“师父，他是小肠疝气，做过两次手术，都复发了，特意来找你的。” 男子这才细声细语地开了口：“林主任，我肠胃不好，吃了味道太重的东西就拉肚子，所以我不想吃药……” 林启听了，心说这人想法倒是特别，不吃药怎么治病？ 于是说道：“先把脉看看再说。” 男子伸出消瘦的手腕，林启将食指搭上寸口，只感觉他脉象迟缓，微弱无力。 再看舌苔，淡红中带点白色，舌体两边各有一排明显的齿痕。 “你平常比较爱出汗吧？” 林启边问边拿起纸笔，写了起来。 “对，有时候别人不热，我却大汗淋漓，碰到变天的时候很容易感冒……” 男子说着，看林启还在写，歇了歇，又说道：“林主任，我不想吃药……” 林启放下笔，拿起纸张递给他，“这些食物你平时可以多吃些，但是仅靠食物效果有限，我的建议是搭配下面这个中成药来吃。” 男子接过来，“桂圆、蜂蜜、大枣……中成药，苦不苦？” 林启答道：“它是成药，做成了小药丸，不苦。” 男子拿着纸张出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盒药，一脸疑惑。 “林主任，这个药是不是开错了？我看了说明书，只说用于脾胃虚弱、困倦乏力、盗汗自汗，没说可以治疗疝气啊？” 林启拿过药，打开包装，拿出说明书，“你看这里，功能主治：脾胃虚弱，中气下陷。你的小肠疝气就属于中气下陷。” 男子越听越糊涂，“中气是什么？疝气怎么是中气下陷？” 宋峰听了，心说这可不是三句两句说得清楚的…… 一看，林启正抬头看着他，意思叫他讲讲呢，连忙摇头说道：“我知道是知道，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启转向男子，“这么说吧，人体内有五脏六腑是吧，那它们为什么不掉下来呢？” 男子想了想，说道：“可能就像墙上钉个钉子可以挂东西一样，被什么东西挂住了吧？” 林启点点头，“没错，中气就是那个钉子，它负责把人体内的各个器官稳定在各自的位置上。” “而小肠疝气，简单点说，就是小肠掉下来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中气的力量不足，也就是中气下陷。” 男子听了，将信将疑，又问道：“那蜂蜜呢，它不是润肠通便的吗，我本来肠胃不好，再吃蜂蜜会不会拉肚子？” 林启耐心地解答道：“蜂蜜润肠通便不假，但它同时具有补中止咳的功效，这样吧，你先少量吃了试试。” “如果没有不良反应那就继续吃，如果吃了不舒服，那就不吃了。有什么疑问随时给我来电话。” 男子未置可否，要了林启的电话，回去了。 他走后，宋峰来到林启办公桌边坐下，不满地说道：“师父，这人未免太过分了点吧？” 林启一脸平静，说道：“这个病人气虚严重，阳气不足，难免诸事多疑，所以他问那些问题也正常。” 宋峰还是不能接受，“他对中气的疑问我还有点点理解，那蜂蜜呢？” 林启笑道：“我们是医生，他是病人，他再怎么懂，又哪有我们懂？” 宋峰想了想，问道：“如果对方也是医生呢？” 林启哈哈一笑，“一句话，如果他比我们还懂，他就不会来找我们……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没有必要跟他们辩论……” 宋峰似有所悟，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耐心点总没有错。” 一周后，男子来复查。 林启给他把了脉看了舌苔，“比上次有所好转，你自己感觉怎么样？” 男子点点头，“出汗好多了，以前每次出去买个菜都是大汗淋漓，现在就算上下天桥也只是微微有点汗。” “那就继续服用吧。” 男子掏出一张纸递过来，“麻烦帮我看看，这上面的都能吃不？” 林启接过来一看，密密麻麻全是吃的东西，五谷杂粮、蔬菜水果、零食小吃……应有尽有。 心说这个该怎么跟他说？ 想了想，答道：“凡事没有绝对，食物跟药物一样，都有偏性，也有共性，其实这些都可以吃，只是要注意好用量。” 男子问道：“那怎么把握用量呢？” 林启答道：“这么多种，如果每一种都详细讲解，那几天几夜也讲不完。就以芸豆为例吧，每次十来颗，一个星期吃一两次，肯定没问题。” 又对他说道：“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紧张，你就顺其自然一点，放松心情比什么都强。” 等男子离去，瑾清忍不住了，说道：“林医生，我怎么感觉他心理有点问题呢？但凡正常一点的人都不会问这种问题……” 林启笑了笑，“这还不算什么，世界之大，什么怪人没有？” 又过了一个星期，男子准时出现了。 “林主任，前几天我去了外地，没有按时吃药，又是老样子了！这么说我吃了半个月的药白吃了？” 这下宋峰可忍不住了，怼道：“十几年的病，十几天就治好，可能不？” 男子听完，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请注意你的措辞。” 林启看向宋峰，呵斥道：“不要胡说八道！去病房看看刚才办理住院的那个病人情况怎么样了！” 宋峰连忙出去了。 男子看他远去，回过头来，“他那话什么意思？” 林启尴尬一笑，“小伙子不会说话，你多谅解……咱们这么说吧，你这个问题有多少年了？” 男子见他这么问，想起刚才宋峰的话，略有不满，后背靠在椅子上，两眼盯着他，不说话。 林启见他这副模样，并不理会，看起电脑上的病历资料来。 半晌，男子欠了欠身，答道：“我从小就是这样，几十年了，找过很多医生，吃过很多药，都是吃了就有效，不吃就没效。” 林启继续看着电脑屏幕，“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哪知道，我要是知道，早就治好了……” 林启这才转过头来，“就算你知道了，也治不好，因为这是各人的体质问题，你就是气虚体质，病好治，体质却难改变。” 男子坐直了身体，问道：“那就是没得治了？” “毫不夸张的说，你这不能算是病，只能说是体质病，只能持之以恒地从日常的起居饮食来调理，没法根治。” 男子摸了摸手上的名牌机械表，“花钱也不行？车子出了什么问题都能修，人为什么不能？” 林启摇摇头，“人跟车子有很大区别，车子坏了都是熄火了停下来修理，人却不行。” 男子想了想，“那就是我的出厂配制不行？” 林启一愣，“也可以这么理解。” “那就换零件啊？” “很多东西是没法换的……这样吧，既来之则安之，你需要调整一下心态，把日常调理渗透到生活中去，生活过好了，身体毛病自然没有了。” 男子见林启说得诚恳，只得就此打住，回去了。 第239章 寻访之始 一会儿，宋峰回来了，见了林启，张嘴又要说什么，被林启摆手制止了。 晚上回到公寓，宋峰还惦记着白天那个病人的事儿。 饭后，他见林启在阳台前打理斑龙草，过来问道：“师父，通过今天这个病人，我发现了一个问题，我耐心很有限……” 林启一片一片翻看着斑龙草，将处于成熟期的掐了下来。 “那是因为你对病情了解得不够，跟多时候，并不是他们想要针对你，他们也是不知不觉，毫无觉察，因为那都是身体原因引起的。” 宋峰一边帮忙整理着掐下来的斑龙草，一边说道：“真是学海无涯啊……师父，你今晚又准备练功了吗？” 林启继续翻着叶片，头也不回地答道：“练，你也不要松懈了。” 回到房间，林启一连服用了好几片斑龙草，直到全身微微发热，这才上床躺下。 运功察看了一番，后背八髎穴已经有了六个气团，也就是说，真气已经达到八层六级了。 “今晚再读取一下玉石记忆，看看收获如何……” 林启打定了主意，运起功，继续研究起地方石的记忆来。 他看了一个又一个座舱情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生活琐事，略有失望。 “再看最后一个就睡觉了！” 这么想着，他来到了下一个座舱门前。 “未荫，未荫，你要去干什么？” 一看，原来是杨未荫在前面快步走着，他妻子赵涴而在后面边跟边问。 “钟家找我们有事商量，我差点忘了……你先回去吧，我晚点回来。” 杨未荫说完，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林启一看，原来他们这会儿是在街上。 杨未荫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座大宅院，林启一看，好不熟悉，这不是钟家村的钟家大院嘛。 到了大门口，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躬身说道：“少爷，里面请。” 然后领着杨未荫来到一个大房间前，“里边儿请。” 他一掀门帘，里面一张大圆桌，摆满了酒菜，已经坐了好几个人了。 他们见杨未荫进来，招呼道：“快过来，这边坐。” 他过去桌子边，对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说道：“爸，我来晚了。” 那位男子拉了拉椅子，用下巴指了指桌上已经倒好的酒，“跟我说什么，跟钟老板说啊！” 杨未荫端起酒杯，双手举起，冲着那个人说道：“钟老板，我来晚了，自罚三杯！” 钟老板哈哈一笑，招招手，“老杨，你看你！未荫，都是自家人，那么客气干什么？坐坐坐……” 林启仔细看了看那个钟老板，只见他体壮脸圆，模样儿好不眼熟。 想了半天才明白，那就是年轻时候的金老！ 这时钟老板端起酒杯，举了起来，朗声道：“大家各有各的忙碌，今天难得一聚，那就先干一杯！” 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招呼道：“吃菜，吃菜，看这个，今天下午刚到的，尝尝……” 林启把他们几人挨个儿看了一遍，从长相上来看，其中两人应该是金镇东和金摧风。 酒过三巡，杨未荫他老爸杨老板问道：“钟老板，今天特意请我们父子来到这里，想必是有什么发财的好路子？” 钟老板听了，哈哈大笑，“老杨，这事儿可比发财重要多了！” 说完，夹起一块肉嚼了起来。 杨老板来了兴致，“哦？那是什么事？” 钟老板一脸笑容，“三千童男童女东渡的事儿，你们知道吧？” 杨老板答道：“知道啊，那不是古代的事儿么。” 金摧风喝了一口酒，冲着钟老板说道：“据说他们是去寻找长生不老之术的？” 钟老板仰天大笑，说道：“这个事儿，你们信不信？” 杨未荫答道：“不太信……” 金镇东语气坚定，“那不可能！” 钟老板摇摇头，“我说不一定，要说长生这等好事儿，他要是研究成功了，他会声张？会告知天下？” 杨老板听出他话里有话，问道：“你的意思呢？” 钟老板眼神里满是期待，说道：“研究这个事儿的人其实挺多，只是你们都没在意。根据我的研究，他们东渡，最后到达的就是现在的樱花国！” 其他人还是不解其意。 金镇东反问道：“那又怎么样，樱花国又没有出现过长生不老的人。” 金摧风马上反驳道：“但是那里的人平均寿命世界第一，而且很多百岁老人，这是事实！” 金镇东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钟老板点点头，“嗯，风儿说得没错！老杨，你不是在樱花国有很多朋友和生意伙伴么，你托人打听打听这个事儿。” 杨老板点点头，“好！” 钟老板又说：“我已经找了人，让他们去国内各个地方的名山大川，拜访每一个修行之地，专门寻访懂得长生之术的高人！” 金镇东有点意外，问道：“爸，你特意叫我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儿？” 钟老板还没回答，旁边的金摧风说道：“长生有什么不好？可以……” 金镇东打断他的话，“行了行了……” 钟老板瞪着眼睛，训斥道：“我和杨老板谈事儿，你们听着就行，喜欢吃的菜就多吃点，不喜欢吃就把嘴给我闭上！” 杨老板见状，连忙举杯，笑道：“钟老板，那咱们就这么定了，我负责国外，你负责国内，一有情况，咱们互相通个气儿！一起长生不老！” 钟老板举杯，“哈哈哈！正是此意，正是此意！来！干！” 吃饱喝足，几人散了场，杨未荫跟着他老爸出了钟家大院。 走着走着，杨未荫问道：“爸，你真的要去找？” 杨老板抽着烟，答道：“为什么不找？找不到，也就是花点钱而已，找到了呢，那是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 杨未荫没再说话，低头往前走着。 “汪汪汪！” 旁边巷子里突然窜出一只大黑狗，吓了杨未荫一大跳，林启也回过神来，清醒了。 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再想想之前在钟家村了解到的那个传闻，简直一模一样！ 之前金叶子说她大哥金镇东对练功不感兴趣而三弟金摧风却痴迷不已，这与刚才的情形也相符！ 虽然听起来是如此的荒诞不经，但传闻、玉石记忆、金叶子所言这三者都能对得上，林启也不得不信了。 “吃吃喝喝，刚才这不也是生活琐事么，看来，我错过了很多东西……” 林启想着想着，觉得自己应该把曾经浏览过的记忆全部再细细地重新读取一遍。 练就了合一法，现在读取玉石虽然不再需要消耗真气，却似乎消耗了体力。 林启只感觉困倦非常，于是歇息了。 话说这真气和体力当然是不一样的，真气流失了就是流失了，无法自动补充。 而体力不一样，困倦后睡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又恢复如初了。 因此第二天早上林启起来，依然精神焕发。 他们两家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出于强烈的好奇心，第二天晚上，林启继续开始读取玉石记忆。 他不再跑马观花，而是一个一个从头到尾耐心看完。 看了好几个，已经困倦不堪，还是一无所获，只得歇息了。 一连几天下来，还是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他总结出了一个规律：杨未荫情绪波动越大的时候，对应的记忆场景就越清晰，而当他情绪越平稳时，记忆场景就越模糊。 当地方石被取下，放在桌子上、盒子里、抽屉里时，记忆场景就更加模糊了。 第240章 大师的踪迹第 根据这个发现，林启读取记忆的效率又提高了不少。 因为按照常理，当一个人情绪平稳的时候，所经历的事情大多都是平淡无奇的。 而当一个人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比如高兴、激动、伤心、痛苦，所经历的大多都不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天晚上，林启又开始搜寻起玉石之中的记忆来。 一连略过了好几段记忆，其中一段吸引了他的注意。 还是钟家大院，不过这次是一个比较小的客厅。 金镇东没有来，只有钟老板、金摧风和杨未荫父子共四人。 钟老板关上门窗，一脸欣喜，低声说道：“老杨，你说有情况？” 杨老板点头，似乎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低声答道：“对！我在樱花国的朋友来了消息！说他们那里有个关于长生之术的传闻！” “传闻？” 钟老板听了，脸上不禁露出失望之情，笑容逐渐僵硬起来。 金摧风倒是异常激动，对钟老板说道：“爸！传闻未必不是真的！三千童男童女东渡的事儿不也是传闻么！咱们就顺着传闻往下找！” 钟老板吃着碟子里的坚果仁，良久，抬起头来说道：“老杨，那传闻怎么说？” 杨老板依然兴趣盎然，“说是很多年前，樱花国有个叫做花木的年轻人立志修行的故事。” 钟老板斜眼看着他，“花木？他在哪里修行？” 杨老板答道：“他先去了孔雀王河，再去的蓝鹰岛，向高人学到了修炼之法，然后回到樱花国开始修炼。” 钟老板顿时来了精神，“那他在樱花国哪个地方？” “据说在神门市一带，但他在修炼过程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副作用，苦于无药可治，最后来到了咱们药材丰富的华国！” 金摧风听了，“呼”地一声站了起来，激动地叫道：“他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他！” 杨老板摇摇头，“我问了，他们都说不知道。” 杨未荫说道：“既然在国内，那咱们继续找，肯定能找到！” 钟老板脸上浮起一丝怀疑，“可是我派出去的人找了这么久，江湖术士倒是不少，花木、长生什么的就没找到了。” 四人吃着东西喝着茶，沉默了许久。 杨老板突然眼前一亮，说道：“要不这样，我负责北方，你负责南方，咱们再把全国范围内所有的庙宇和道观，全部再寻访一遍试试！” 钟老板不太愿意，说道：“我都派人去过一次了，难道有漏掉的不成？” 金摧风似乎心潮澎湃，冲着他说道：“爸，你要是不想管这事儿，我来！” 钟老板眼一斜，“你懂个什么……老杨，那就这么定了吧！” 杨未荫父子二人回去了，林启也回过神来。 他连忙翻身起床，拿本子笔把地名全部记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启拿着本子来到雨涵房间，“神门市我知道，杏子公主家就在那里，你看看这两个地名，听说过没有？” 雨涵拿过来一看，说道：“孔雀王河，是国外一条著名的长河流域，蓝鹰岛？这是个国家的名字，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于是林启跟她说了玉石记忆的事。 雨涵听了，表现的很是惊讶，“这么说，那个叫花木的年轻人，应该就是映云禅师的师父——花木大师吧？” 林启很是激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也是这么想！咱们什么时候再去拜访一下映云禅师，问问他师父的事儿！” “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吃了早餐就出发吧？！” 林启好不奇怪，“你怎么比我还冲动了？” 雨涵笑道：“这样的事，你还会等到第二天？” “哈哈，算你懂我！那好！” 吃过早餐，二人驱车前往映云禅师所在之处。 上得山，穿过果树林，来到平地前，映云禅师正在瓦房门口坐禅。 二人来到跟前，见他双眼紧闭，神情安静，不好贸然打扰，于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没过多久，林启见禅师睁开眼，恭敬地说道：“师叔，打扰您了！” 禅师点点头，语气平静，“说吧，什么事。” “您上次教我的合一法非常好用！非常感谢！” 然后林启讲了花木的事情。 禅师颇感意外，“他来自樱花国我知道，但是这个传说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说他会长生之术，这个我倒是不觉得。” 林启说道：“老禅师您是专攻功法，药王是专攻医术，可是这些都是跟花木大师学的啊！” 雨涵跟着说道：“可见他功药兼修，能力肯定无法估量，因此他在修炼长生之术也不是没有可能！” 禅师见他俩说得有理，便问道：“然后呢？” 林启连忙说道：“我是想问您，花木大师现在何处？” 禅师两眼看向远处，“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你们想找他，可以去孔雀王河看看，据我所知，他去过那里几次……” 雨涵忍不住问道：“那具体是什么地方您知道吗？” 禅师闭上双眼，缓缓答道：“不知道……再说，我今天回答你们的问题已经够多了，要不是看在药王的份上，我早就送客了……” “那就多谢师叔！晚辈们先告辞了……” 禅师盘腿而坐，对他们的话再也不作反应了，两人只得转身下了山。 雨涵边走边说，“你说这老禅师也真是怪，多问几个问题又能怎么样？” “可能一般的高人性格都比较古怪吧……去孔雀王河有多远？” 雨涵听了，愣了几秒，“你还真想去？” 林启毫不犹豫地答道：“当然要去啊！” “为什么？国内还能托人找找问问，国外……” 林启神情坚定，说道：“长生之迷，身世之谜，一直悬而未决，我看现在这个花木大师是唯一的线索和希望了！” “你说查明你的身世，我能理解，那长生之术，你真的信？” 林启停下来，看着雨涵，说道：“映云禅师和我师父药王，都只是用到了花木大师一半的修为，可见他的强大！” “即使没有长生之术，那他的医术也绝对是天下第一，必定能够妙手回春、起死回生！” 无需再说下去，雨涵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了——他想给自己治病。 “可是孔雀王河长达几千公里，你上哪儿找去？”，雨涵一脸茫然地问道。 林启当然也没主意。 “还有，出国必须办签证，需要递交很多资料，没有明确而合法的行程安排，百分之九十九是会被拒签的……” 林启哪里了解过这些，答道：“我还以为坐个车坐个船就能去了……” “哪有那么简单，上次咱们去杏子公主家，因为行程确定，而且我爸在樱花国有熟人，所以签证很容易办下来了。” “这次就不一样了，没有熟人，而且每个国家办签证的要求都不一样……” 林启当然不想就此放弃，“就没有别的办法？” 雨涵皱眉，一会儿，她灵机一动，眉头舒展开来，“对了！咱们可以说是去旅游！” “对对对！” 不一会儿，雨涵说道：“可还是不知道具体地方啊，旅游路线那么多，该定哪条路线？” 旅游？国外？ 林启猛然间想起什么来，兴奋地叫道：“我有办法了！” 雨涵当然是不相信，一脸狐疑望着他，“什么办法？” “你还记得我之前去雪山时认识了一个国际导游么？我看他对医术有些了解，可以找他问问！” 雨涵想了半天，“你是说那个周伟？” “对！” 第241章 寻人不得 两人火急火燎赶了回来，回到公寓。 林启拿出行李箱，好一顿翻找。 雨涵问道：“难不成弄丢了？不然，找别的国际导游问问……” “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把他的名片放箱子里了……不行，他跟别的导游不一样……” 终于，在本子里找到了。 林启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电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林启放下名片，“为什么关机了呢？” 雨涵答道：“可能是在飞机上，或者在休息？” 下午，林启又打了几次，还是关机。 雨涵说道：“不然你晚上再打了试试，关机这么久，应该是在睡觉，如果他在国外，那是有时差的。” 到了晚上九点多，林启又打了一遍，这次终于通了！ 林启激动地问道：“你好，请问是周伟周先生吗？” “对，你是……” “太好了！” 林启把孔雀王河和花木大师的事儿说了一下，“你有办法没有？” “这个……关于孔雀王河沿途的修炼之地，我倒是听人说起过，这样吧，我整理整理，明天下午再发信息给你……” 第二天下午，周伟发过来一张图片。 林启一看，原来是他作的旅游计划，几月几日去哪个景点，住哪个酒店，一清二楚。 雨涵边看边说，“有了这个就好办多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然后林启配合着准备和填写了相关资料，等待了一个星期，签证下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跟上次去樱花国相比，这次他激动得多？ 一路上都比较顺利，下了飞机再转乘大巴，林启雨涵跟着周伟带的旅游团到了孔雀王河第一站。 下了大巴来到酒店，林启站在窗前，只见外面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心说就是这里，不太可能吧？ 于是来到周伟房间，“哪里才能见到修炼之人？” 周伟答道：“这里是市区，当然没有了，到了第二站有个地方我带你去看看。” “好！” 林启一心想着寻找花木大师的事儿，所以根本没有心思游玩，但又没有地方去，只得跟着旅游团一起该去哪去哪。 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站。 众人游玩了一天，晚饭后，周伟来到林启房间，“听说这里有一个修炼人，我想带你们去找找看，只是这天气……” 原来天公不作美，一顿饭的功夫，天空已经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看样子要下雨了。 “这有什么！下雨而已嘛，带把伞就行了！” 三人出来，上了出租车，走了四五十分钟，停下了。 周伟看了看外面，“到了，就这里。” 三人下了车，林启一看，好不高大的一座庙宇！ 与国内庙宇不同的是，它只有木制的屋顶、石墙和大石柱子，没有门。 周伟在前，二人在后，进到了殿堂里面。 里面石墙上的蜡烛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正中间的草蒲团上，一个白发白须的清瘦老头正盘着腿，闭目而坐。 听到三人的脚步声，老头睁开双眼，开了口。 林启雨涵一听，瞪大双眼，转头看着周伟，那意思，我们听不懂啊！ 这时周伟上前两步，躬身行礼，对着老头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二人这才知道，原来周伟会这国语言。 老头听他说完，摇摇头，叽里咕噜几句，转身而坐，背对他们。 周伟转身往外走，“他说这里几个月没下雨了，今天突然下雨，兆头不好，恐怕不方便说什么，让你们下次再来……” “啊？下次？明早咱们就得走，下次那得什么时候……” 周伟说道：“走吧，我跟他又不熟，多说无益……” 林启没有动，对着老头叫了几声，“前辈……师傅……” 老头全然不理。 周伟拉了拉他的衣袖，“走吧，他又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无奈，林启只得跟在周伟后面。 三人刚走到大门前，“哞！”地一声鸣叫，把三人吓了一大跳。 林启循声望去，只见大门口不远处站着一头大水牛，体型壮实，在闪电的明亮光照下，一双眼睛闪着凶光。 周伟伸手拦住林启雨涵，惊呼道：“不好！电闪雷鸣的，这牛肯定是受惊了！” 雨涵四处一看，“那怎么办！这里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说话间，大水牛尾巴一甩，低下头大角朝前，冲了过来。 林启拉着雨涵和周伟的衣服，急声道：“等它到跟前了再散开！” 他瞅准了，见大水牛离自己还有两三米远时，手一推二人，“快跑！” 三人急速向两边跑开，大水牛扑了个空。 它怎肯如此罢休？ 调转头，又冲了过来。 三人又散开了。 如此几次，大水牛被激怒了，长哞一声，红着双眼朝林启直冲了过来。 林启往旁边一闪，躲过了。 回头再看大水牛，却没有停下来，奋蹄往前冲去。 “啊！” 雨涵周伟惊呼起来，因为大水牛再不停下的话就要撞到那个老头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林启突然有如一道闪电，顷刻间已经到了老头身后！ “嗨！” 他左手护住老头，右手狠劲一推，刚好顶在水牛的前脚上方。 只听得“哄”的一声，大水牛应声倒地，一只大角撞在地面的大石块上，依稀冒出了火星子。 林启几大步跨上前，右掌按在水牛脑门上，心中暗暗念起控兽咒。 不一会儿，它停止了动弹，挣扎着站了起来。 林启牵着它的鼻子转了个头，一拍它的后背，它径直往外走去，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旁边三人个个目瞪口呆！ 老头来到周伟面前，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回到草蒲团上，继续盘腿而坐。 周伟回过头来，指了指旁边的草蒲团，“他让你们坐下说话。” 二人坐下后，老头把林启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转头对周伟叽叽咕咕说了一通。 等他说完，周伟对林启说道：“他说你左脉过于洪大，挤压了中脉，导致中脉堵塞，需要潜心疏通。” “左脉？中脉？” 林启闻所未闻，一头雾水。 周伟还没说话，老头又是一顿叽里咕噜。 周伟又说道：“他说你的海底轮还没打开，眉心轮需要进一步激活，顶轮尚未激活……” 等他说完，林启说道：“他说的这些，我真的听不懂……你就帮我问问他花木大师在哪儿……” 周伟全然不顾他的反应，和老头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回过头来，“不要着急，你自然会明白的。” 话音刚落，老头起身，进了内屋，一会儿出来了，将手里的一本书递给了林启。 林启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这么明显他还看不出来么，这是老头送了他一本书。 于是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老头复又盘腿而坐，闭目养神。 周伟转身，示意二人出去。 来到外面，周伟这才说道：“这本书里有他刚才讲的什么脉什么轮的，你自己回去好好研究就行。” 林启翻开一看，《脉轮大法》译制本，心说这不是我想要的啊，于是问道：“那花木大师呢？” “他说以前见过几次，现在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要不咱们一站一站地打听吧？” 林启答道：“只能这样了……” 上了出租车，周伟想起刚才的事儿，惊叹道：“奇人我见过不少，但像你这样既能快如闪电又力大如牛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雨涵也吃惊地说道：“不可思议……比以前起码快了一倍……” 林启看了看手腕脚腕，自己也不明白，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啊，怎么突然间速度和力量就翻倍了…… 第242章 异国大师指路 周伟笑道：“你这力气，可以去参加比赛了！” 三人一路聊着，回到了酒店。 林启把书大致翻了翻，里面图片加文字，全是陌生的内容，看起来很是费劲。 第一章，脉轮概述。 第二章，三脉，分别是左脉，中脉，右脉。 第三章，七轮，从上而下依次为顶轮、眉心轮、喉轮、心轮、腹轮、脐轮、海底轮。 第四章，七轮打通之法。 第五章，三脉打通之法。 第六章，宇宙能量。 第七章，常见问题及处理方法。 …… 仅看目录，林启就已经头晕脑胀，“这是怎么回事？我以前看书从来不会这样，难道看书还会水土不服……还是回国了再研究吧？” 实在看不下去，于是放下书本，歇息了。 接下来的几站，周伟都带着二人出去打听、拜访当地的修炼人，对于花木大师，他们都只是听说过而没有见过。 林启略有沮丧，“明天就是最后一站，如果还没有消息，那就只能回去了……” 雨涵安慰道：“那个修炼人不是送了你一本书么，总比一无所获强……” 林启答道：“我昨晚翻了一下，完全看不下去……” “不急，慢慢研究……” 第二天晚上，按照当地人的指引，三人出了市区，来到郊区。 雨涵看着四周，夜色虽然皎洁，房屋越来越稀少，树木草丛却越来越多。 “怎么越来越荒凉，跟野外一样？” 周伟见怪不怪，“本来就是野外……” 这时，远处隐约传来水流的声音，林启问道：“这是哪里？” 周伟答道：“前面就是孔雀王河。” 林启问道：“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有什么来历吗？” 周伟指了指远处的山头，“你们看看那里，像不像孔雀的脑袋？” 两人望去，只见夜幕之下，前面地平线上立着一座高山，旁边几座小山，错落有致，果真像极了一个巨大的鸟头。 雨涵问道：“像是像，可是这么几千公里长的一条大河，就是因为这个而得名吗？” 周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翻到一页，原来是本小地图册。 “当然不是，因为这条河在中下游有好几个分支，从地图上来看，它们流经的路线刚好组成了孔雀尾部的图案。” 两人仔细看了看，地图上河流分支的部分已经用红笔勾勒出来，有身体有翅膀，有美丽的尾巴，加上刚才那个头部，活生生就是一只孔雀的样子。 两人惊呼起来，“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鬼斧神工啊！”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来到离河边不远处的一间破旧草棚前。 棚里有一张简单的木板床，地上放着锅碗瓢盆，旁边放着几个瓦罐。 周伟站在草棚外的水缸边，“就是这里了，不过大师好像不在家。” 雨涵好不意外，走近几步，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也太简陋了吧？水桶都生锈了，这瓦罐装的什么东西……” 她突然全身僵住，低头盯着瓦罐，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启一看，只见瓦罐上面的盖子被顶开一条小缝，一条蛇钻出了半截身子。 它挺直了上身，抬起头来，盯着雨涵，吐着血红的信子。 周伟隔得远，只是稍微往后退了几步。 林启从旁边慢慢靠近，低声说道：“别动，让我来。” 然后“嗨！”的一声，突然一个下蹲，伸出了右掌。 那蛇见了动静，转头看向林启，身子一扭，从瓦罐里抽出一截身子，下到地面，朝林启爬来。 一边爬一边摇摆着脑袋，只听得轻微的“呼呼”声响起，蛇头下方两侧顿时鼓胀起来，原来是条眼镜蛇。 林启屏息凝神，缓缓抬起手掌朝向眼镜蛇，心中默念起控虫咒。 大大出乎他意外的是，念了好几遍，眼镜蛇居然毫无反应，已经爬到了林启跟前！ 他正要再念，眼镜蛇脑袋身子一缩一伸，“呼”的一下，三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林启的右臂已经被它缠绕住了。 雨涵见状，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眼镜蛇被这一吓，张开血盆大口就朝林启脸部咬来。 “退下！” 只听得河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呵斥，眨眼间，一个老头悠然而至。 眼镜蛇合上嘴巴，望了望老头，松开了身子滑到地面，缓缓钻进了瓦罐。 雨涵“砰”的一声，两腿一软，跌坐在地，“吓死了……” 林启定了定神，看向周伟，“这是……” 周伟看着老头，叫了声：“大师，我们不请自到，多有打扰……” 大师从棚里墙壁上拿下四个草蒲团放在地上，“请坐。” 四人席地而坐。 林启见大师面目慈善，不像当地人，于是问道：“恕我冒昧，您是……花木大师吧？” 大师微微一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修炼者，怎敢跟花木大师相提并论？” 林启一听，有内容啊！ 于是接着问道：“那请问，花木大师现在何处？” 大师眯起眼睛，摇摇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来无影去无踪，他在哪？无人知晓……” 林启又问：“听大师口音，您是华国人？” 大师低头，回忆着什么，低声说道：“多年前，我偶然来到此地，接触到了这里的脉轮大法，深感神奇，于是潜心修炼至今……” 然后抬起头来，“三位应该都是华国人吧，所来何事？” 林启答道：“我们特来寻访花木大师，有问题请教，可惜他不在……” 大师盯着他看了半晌，“什么问题？” 林启心说既然大师问起，不如说了吧，他是修炼之人，就算不能精通，应该也略知一二，能给我点拨一下也好。 于是答道：“我们特意来到孔雀王河，向他请教长生之术，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他……” “你们去了哪些地方？” 周伟就大概介绍了一遍此行的路线，还有在石庙拿到《脉轮大法》的事。 大师呵呵一笑，点头说道：“年轻人，我看你颇有我年轻时候的劲头……嗯，难得！精神难得！资质也难得！” “望大师赐教！” 大师说道：“修炼长生之术，必须打通三脉七轮，接通宇宙能量，依我看，你身上的七个轮，有的已经完全打开，有的已经初开。” “有的虽然没有打开，但也已经具备激活打开的条件，那本书是此地有关脉轮之术的全集，激活之法书中都有论述。” 林启看过那本书的目录，问道：“那三脉呢？” 大师再次抬头看着林启头顶，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你的天赋异禀就在于你的三脉！” 换做以前，林启会不以为然，因为太多人这样说过了。 但这次不一样，大师说出了具体的原因。 于是问道：“愿闻其详！” 大师缓缓开口跟他说道：“普通人的三脉，最少有一条不通，而你不同，除了左脉需要略微调整，并没有大碍！” “如果完全打通，左脉会发出红光，右脉发白光，中脉发蓝光，你现在头顶有微弱的红光白光，蓝光却是没有。” 林启听了，好不糊涂，于是连忙开口问：“大师，你不是说我三脉都是通的吗，怎么中脉的蓝光没有呢？” 大师笑道：“年轻人，你可真敢问，三道光都有的，从古至今也没几个人……因为你海底轮中的能量没有被激发出来啊。” “如果被激发出来，海底轮中蕴藏的巨大能量就会沿着中脉直冲顶轮，化作万千蓝光……” 第243章 脉轮之法 林启脑子一抽，问道：“那又如何？” 大师并不生气，笑道：“中脉就是连接身体能量和宇宙能量的通道，彼时你通道打开，宇宙能量源源不断、用之不竭，你想想，那会如何？” 林启一脸茫然，“我哪知道……” 大师脸上恢复了平静，答道：“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修炼了几十年，还没有打通……” “那怎么……” 林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本想问怎么打通的，想想大师刚才不是说了他自己都没打通么，问了也是白问…… 大师却听出来了，说道：“你回去好好研究吧，打通之法书上都有记载，只是各人天赋不同罢了……” 这时，旁边的瓦罐内传来隐隐约约的沙沙声。 三人一看，每个瓦罐上的盖子都被眼镜蛇顶开，顿时，好几条蛇都直直地伸着身子，彼此嬉戏起来。 雨涵不禁汗毛倒竖。 林启回过头来，“大师，我练过控虫咒，为什么对它们不起作用？” 大师呵呵一笑，冲着那边招了招手，它们见了，眨眼间就到了大过师跟前。 “控虫咒只不过是调动身体里的能量，来控制比自己弱的能量，这几条灵蛇自幼由我养大，可不是一般的眼镜蛇。” 林启接触过的毒物不少，仔细看了看，“没看出有什么不同啊……” “正常，你修为不够看不出来……它们就像一条打通的中脉，能够连接宇宙能量，因此它们能量巨大，岂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林启听了，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小能量当然不能控制大能量。 能量，一个解说世界的崭新角度…… “好了，我的灵蛇们准备休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以后有缘再见……” 三人谢过大师，原路返回。 “明天早晨七点整机场大巴来接我们，你们早点休息……” 周伟告别二人，各自回了房间。 林启躺在床上，回想起这两个大师的事，久久不能入睡。 尤其自己现在只有左脉红光和右脉白光、中脉蓝光没有被激发出来这件事，真是匪夷所思。 石老说自己是甲木之气，只是还没有成形。 解梦人说自己日在林下，烈日没有升空。 虚体社老头说自己只有九个虚体，有一个还未成型，有如春风未到，因此岸未绿、梨花未开…… 这四种说法，说的不都是同一件事么？ 看来这事儿已经有了定论，天赋异禀那是肯定的了，只是如何提升和利用呢？ 甲木之气怎么成形？ 石老不知道。 烈日怎么才能升空？ 解梦人也不知道。 缺少的那个虚体怎么成型？ 老头说他们还在研究之中……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能够从理论落地到实际操作的，也就是这个脉轮大法。 中脉打通之后呢，自身能量与宇宙能量连通，离长生之术又近了一步，想必功法和医术都会提升不少吧？ 虽然花木大师没找到，也不虚此行了…… 回程一路顺利，不多赘言。 到了江城的当天晚上，林启就开始研读起《脉轮大法》来。 他如饥似渴，一口气从第一章读到了第五章第三节——如何打通中脉。 书中所讲的方法，都是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瑜伽招式和手指结印方法。 幻椅式，束角式，坐山式，拜日式…… 大象神手印，禅那手印，土手印…… 看完，林启真个头晕脑胀起来。 说好的“大道至简”呢？ 他放下书，关灯闭眼，无边无际地遐想起来。 他始终有种感觉，虚体，脉轮，还有石老说的十天干之气，这三者只是从不同角度来解读同一件事情。 只是这三种理论各有千秋。 虚体可以通过开阴眼来看到，但是虚体理论无法提供虚体之间的转化规律。 十天干之气明确了它们之间的相互生克关系，概念却是虚无缥缈，晦涩难懂。 脉轮大法引入了能量概念，但是需要异常复杂繁琐的激活打通方法。 难道，这背后的终极所指，就是长生之术？！ 那可不可以扬长避短，合三为一，找到一条终极法门？ 这，难道就是花木大师从樱花国来到华国，又去到孔雀王河的根本原因？ 想到这里，林启心情如大海波涛汹涌般激动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睡意？ 索性坐了起来，大脑飞速运转。 想着想着，他发现了一个问题，虚体总共十个，白色的三个，黑色的七个，这跟三脉七轮在数量上不是刚好一一对应？ 这么说，三个白色虚体对应的就是三脉，七个黑色虚体对应的就是七轮？ 没错，肯定是这样！ 他顿时脑海里灵光一现，精神为之一振！ 既然将内丹气团移至上丹田就能开阴眼，那么同理，将七个黑色虚体移至七轮之处，不就可以打通中脉了么！！！ 因为，七轮就是从上而下，分布在中脉之上！ 想到这里，林启难免兴奋，迅速躺下，运起功来。 他费了半天劲，先将下丹田之中的黑丹散开，放出了其中的七个虚体。 接下来，接下来……他可犯了难。 七个虚体七个轮没错，可是哪个虚体该去哪个轮呢？ 如果要试，先放第一个轮，有七种放法，再放第二个轮，这时除去已经放的那个，还剩下六个虚体，因此有六种放法。 以此类推，第三个轮有五种，第四个轮有四种……第七个轮有一种。 这样算下来，七乘以六，再乘以五，再乘以四……一直到一。 一共有五千零四十种！ 哪一种才是正确的？ 五千多种，根本没法试…… 他想起曾经在沙漠石堡中拼那个咒语的先后顺序时，也是七块石板，记得当时是偶然发现石板背面有个画像。 先将石板背面的画像拼出来，咒语自然就出来了。 那这里又有什么隐藏的方法呢？ 接下来，林启就在思考一个问题，那个虚体为什么要待在那个轮里而不待在别的轮里？ 琢磨来琢磨去，他想到了一点，同气相求！ 对！肯定是这样！ 于是他运起风云大法，将七个虚体缓缓移至中脉顶端的顶轮，即头顶百会穴位置。 停留了一两分钟，没有发现哪个虚体要与顶轮结合的意思。 然后往下移至上丹田处的眉心轮，也是一样。 再往下，喉结处的喉轮，这下有反应了，净化体与之牢牢结合在了一起。 林启好不激动，果然不出所料！ 继续往下，心脏旁边的心轮，没有反应。 再往下，肚脐的位置——神阙穴，也即脐轮，腐化体与之结合。 生殖部位的根轮，禽王体与之结合。 会阴穴位置的海底轮，犬王体与之结合。 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林启又试了一遍，最后，顶轮与排外体结合了，眉心轮与清内体结合了，心轮与疏通体结合了。 至此，七个虚体与七轮一一结合完毕！ 刹那间，林启只感觉到体内有如翻江倒海，全身气机不受控制地奔腾流动起来。 片刻之后，气机恢复了平静。 再一察看，发现七轮所在的位置气机有盛有衰，对应的虚体也是有强有弱。 这个强弱盛衰，就是能量大小的另外一种表述吧？ 可是光呢？ 别说中脉蓝光，就是左脉红光右脉白光都没看见。 看来，这还只是个开始。 不过这么一来，林启的目标更加清晰明确了。 一，七轮中能量弱的地方需要加强。 二，三脉对应的三个白色虚体还没炼化呢，得赶紧开始它们的炼化之路！ 想到这里，林启翻身下床，找出虚体社那本小册子翻看起来。 当时也只是大概看了一遍，现在仔细一看，原来三个白色的虚体各有名字。 第244章 如此神奇？ 因人而异、现在林启还没有成型的那个，叫做天元之光。 较为高大的那个人形虚体，叫做灵爽之光。 比灵爽之光略微矮小的那个人形虚体，叫做幽幽之光。 可是怎么找到并炼化它们？ 小册子上并没有讲。 第二天去上班，来找林启的人一个接一个，忙了一上午。 好不容易全部接诊完毕，他脑海中又浮现出虚体的事儿。 “师父，下班了，吃饭去……” 抬头一看，是宋峰，于是跟着下了楼。 来到楼下往右拐，穿过绿化区，就到了食堂。 走在绿化区中，宋峰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看，没过两秒，听到旁边“咣！”的一声，响亮而清脆。 宋峰扭头一看，只见右边的林启正左手扶着路灯杆子，右手扶着脑门，咬牙低声叫道：“啊……” “师父，怎么了？撞上了？” 林启移开手掌，脑门上已经出现了一块暗红的印记。 旁边的医护人员和病人来来往往，有些已经笑出声来了。 宋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师父，你在想什么呢？天天从这儿走，这么大个路灯杆子都没注意到……” 林启低着个脑袋，匆匆进了食堂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对宋峰说道：“快去打两份饭菜，我在这里等你……” 宋峰哈哈笑着，打饭菜去了。 等他回来，林启又是两眼放空的状态。 “师父，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林启回过神来，接过饭菜，喝了一口热汤。 “你说虚体有十个，为什么我现在只能看到七个呢？那三个躲哪儿去了？” 宋峰一听，原来是琢磨这事儿，“师父，你都不知道，我哪儿知道……” 吃着吃着，宋峰来了句，“师父，依我看，他们并不是躲起来了，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嗯，为什么看不到呢？” 见林启盯着自己，宋峰顿时没了底气。 “你能看到那七个虚体，是因为开了阴眼，现在那三个看不到，是不是需要开个什么？阳眼？” 林启一听，一拍大腿，喜不自胜，“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记得以前听凤兰师妹说过阳眼的事儿，敢情就是看这个用的？！” 他放下筷子，在桌子上画了个太极图。 “你看，黑为阴，白为阳，开阴眼能看到七个黑色的虚体，要想看到那三个白色虚体，肯定是得开阳眼！” 等吃完了饭，至于怎么开阳眼，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 回到办公室，林启躺在躺椅上，运起功来。 开阴眼不是将内丹置于上丹田眉心之间么，那开阳眼是不是需要将大量真气注入上丹田？ 于是他将内丹移至了上丹田之中，当然是没有任何反应。 又将后背八髎穴中的五个和腰阳关穴中的一个，总共六个真气气团悉数注入了上丹田之中。 这下他感觉到了眉心之间有股力量在萌动，眼前一会儿黑色一会儿白色，跳闪不定。 有反应了，再加把劲！ 一不做二不休，林启索性运起功来，将全身真气的十之六七全部注入了上丹田之中。 只感觉一阵滚烫袭来，眉心之间似乎被劈开成上下两半，一道白光照射进来，林启不由得睁开了眼。 看看周围的墙壁、办公桌、地面，都没有什么两样。 当他目光移到宋峰身上时，林启惊呆了！ 只见他身上出现了三个白色的小人，个头比黑色虚体大的多，正在各自忙碌着。 “宋峰！我成功了！” 他心情无比激动，想要告诉宋峰。 但任凭他怎么使劲用力，嘴巴就是张不开，更谈不上发声了。 “坏了！” 他心中一惊，使劲动了动手脚，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开了阳眼却成了个废人，这笔买卖可太不划算了……” 情急之下，林启想到一个问题，我刚才不是把全身真气的大部分都调到上丹田了么？ 这样的话，全身各处剩下的真气不就只有极少部分了么，是不是真气太少，导致无法活动？ 事不宜迟，林启急速将从全身调动过来的真气全部放了回去，各就各位。 “宋峰！” 再一张嘴，发声了。 宋峰听到动静醒来，“师父，怎么了？” 林启活动手脚，坐了起来，再看宋峰时，白色小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看到……” 林启把刚才的事儿讲了一遍。 宋峰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师父，你开了阳眼了！” 林启却不是那么激动，站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开是开了，只是我真气储存量差太远，要想正常地开阳眼，起码得翻一倍才行……” “师父，那就想办法增加真气嘛！” 宋峰倒是信心满满。 说得那么容易，不知费了几牛几虎之力，林启才有了现在这些真气，要加倍，上哪儿加去？ 只得答道：“再想办法吧。” 看看表，两点十几了，于是二人去洗了把脸，准备上班。 刚坐下不一会儿，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就到了门边。 二人扭头一看，是金叶子。 “林主任，又得麻烦你……” 林启拉过椅子，“怎么了，坐下说……” 她一脸焦急，上来拉着林启就往外走，“快走，边走边说……” 林启只得起身，“你倒是说说什么事儿……” “还不是我那个不安分的三弟，又不知道搞了什么，你快去帮他看看……” 二人来到电梯口，两部电梯都上去了，金叶子焦急地说道：“要不走楼梯吧？三楼，也快。” 林启跟在她后面，“他现在什么状况，这么着急啊……” “他全身红肿，胸闷气短，话都说不清……要不是我发现得早……” 林启见她着急，便没有再问。 二人上了车，金叶子发动车子。 林启安全带都没有系好，只听得一声轰鸣，车子已经冲出去十几米远。 林启坐在副驾，转过脸来看着她，“你慢点……开车可不是闹着玩的……” 金叶子放慢了速度，“我看他十有八九又在炼什么东西……” 林启心中也已猜到七八分，说道：“我看他对练功倒是痴迷得很……” “他从小就是这样，依我看，他是小说看多了，老想着长生不老，魔怔了……” 两人一路聊着说着，突然，金叶子停了下来，盯着右边的后视镜，“你看那辆白车，有点不对劲！” 一看，可不，扭扭弯弯地，蛇行一般往这里开来。 林启摇下车窗，侧身伸头往后看了看。 金叶子见了，马上制止，“太危险了！” 林启坐回座位，说道：“开车的是个男子，摇头晃脑的……” 金叶子看了一下两边的后视镜，将方向向左打了打。 没多大功夫，白车到了旁边，依然扭扭弯弯。 林启一看，男子满脸通红，估计是喝高了，于是冲着对方大喊：“师傅！” 对方车窗是摇下来的，也没戴耳机，显然听到了，不过并没有搭理他。 前方路面宽敞，三车道，也没有多少车，白车却是摇摇摆摆着朝二人靠了过来。 “师傅！靠边停车！” 林启伸出右手，朝着男子挥了挥手，又大喊了一声。 男子瞟了一眼，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那意思，就你多管闲事？ 双手一抡，方向一打，忽然朝着林启别了过来。 “啊！” 金叶子一声尖叫，急速来打方向，已经来不及了，白车车身已经贴了上来，眼看就要撞上了。 林启右手还没收回，本能地顺手一推白车车身，“呼”地一下，白车擦身而过，冲到了前面。 第245章 金摧风再遇阻 金叶子见状，目瞪口呆，“你！你……徒手推车？！” 林启指着前方，叫道：“看路！看路！” 原来差点跟别人刮蹭上了。 金叶子回视前方，边开车边惊叹道：“是你力气大还是白车自己拐过去的？” 林启看了看右手，疑惑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金叶子瞟了一眼右边，“看！” 林启抬头一看，原来是刚才那辆白车，撞在了隔离带上，趴窝了。 旁边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面写着：“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林启感叹道：“你说这人，刚才差点就撞上了……” 两人聊着，到了金家大院。 上得楼来，到了金摧风卧室。 他妻子正在床边坐着，干着急也没办法，见二人进来，连忙起身让开。 林启近前一看，金摧风喉咙里似乎有痰，一呼吸就呼哧呼哧个不停。 而且脸部浮肿，皮肤表面布满红点，眼睛已经被挤成了一条缝。 再看手掌脚腕，都是一样。 用手指按了按，按点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小坑，手指一拿开，马上又恢复了原状。 林启心说这红点症状跟我炼化排外体时很相似啊！ 运功一察看，果不其然，体内多了一股真气。 救人要紧，林启赶紧将自己的真气输入他体内，施展起风云大法，将那股真气驱赶到了他的下丹田之中。 然后结起气障，将那股真气团团包裹其中了。 再看金摧风，红肿已经消了一半，喉咙的呼哧声也小了很多。 他开口说道：“麻烦你了……” 金叶子目睹了他的变化，惊声问道：“怎么消肿得这么快？！” 林启答道：“他这是气肿，我把他的真气梳理了一遍，所以消得快……” 然后问金摧风：“你在炼气？” 金摧风精神状态已经好了很多，答道：“前几天从七分会买了一点真气，这才练了一天……” 金叶子打断他的话，“三弟，不是我说你，你看你哪次炼气不是反应强烈，既然这么多问题，你又何必强求？？？” 金摧风低头，不再言语。 林启说道：“你炼化的是排外体吧？” 金摧风脸上掠过一丝惊讶，“你也炼过？” 林启答道：“机缘巧合炼过……不过这个排外体炼起来反应非常明显，而且我也没有找到好的医治方法。” 金叶子问道：“那怎么办？” “只能硬抗，不过可以抹些药膏缓解缓解，过段时间红肿就会完全消退……” 金摧风抬手看了看，“红肿还能忍受，只是那股真气怎么办？我感觉到你用气障将它围起来了，那岂不是没法炼化了？” 林启语气肯定，“这是据我所知最好的办法，筑起气障将内丹和排外体包裹其中，让它们自己融洽，等融洽好了，你再撤去气障就行。” “那得多久才能融洽好呢？” “这个不好说，你我真气性质不同，应该有所差别。” 金叶子说道：“等这个炼好了你就别炼了。” 金摧风又闭口不言了。 林启问道：“你这么痴迷练功，何不找个师父指点指点呢？” 金摧风听了，抬眼问道：“哪里有好的师父？你给推荐一个……” 林启不假思索地答道：“花木大师啊，他不是功医双修么……” “花木大师？他不行。” 林启听他随口就答，想起玉石记忆中的场景，好不奇怪，“他不行？你们找到他了？” “我们……” “我们找他干什么？摧风，你练功就练功，不要七扯八扯！” 林启听金摧风刚要开口，被身后一声冷喝，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原来是金老，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 “金老，你来了……” 林启起身打招呼。 金叶子过来扶金老，“爸，你坐……” 金老坐下，看着金摧风，眼神中真是又恼又恨，“你说你这么多年……这么作践自己，何苦呢？” 金摧风垂下眼皮子，“爸，你别管了，就算我是废铁，千锤百炼总能成钢。” 金老听了，我上次骂你是废铁，过了这么久，你现在给我回这么一句。 你这不是在刺我一刀么，于是摇摇头，说道：“那你自己审时度势，好自为之吧。” 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金摧风毫不理会，抬头问林启道：“刚才我可是认真的，你有没有好的大师推荐一下？” 林启摇摇头，说道：“我都想找个大师请教请教呢，哪有……听说花木大师修为高深，或许……” 金摧风打断他的话，“实不相瞒，我们找到过他，但是他给我们的感觉是徒有虚名。” 林启好不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我们当时请他来做我的私人师父，教了几个月，我什么都没学到……” 林启说道：“可能学习有个过程吧？” 金摧风眼中似乎升起一股怒火，“不！后来别人比我学得晚，他的提升反而比我快！” 说完，又咬牙切齿道：“他明明是偏心，还找借口，说我不适合……” 林启想起那个传闻，不寒而栗，敢情那都是真的！ 而这金摧风真是人如其名，心狠手辣，翻脸无情，比秋风扫落叶之冷酷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是换了别人，早已对他退避三舍，伴君如伴虎，高兴的时候摇摇尾巴，不高兴的时候咬你一口，怕啊！ 可林启是何许人也？ 医术高超，功夫也有一定的修为，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吧。 不过他也没那么傻，他没说自己炼就黑丹和研究脉轮的事，自己炼化时不良反应轻微的事儿就更不能提。 要是提了，以他金摧风的性格，不知道又要生出多少怨恨，惹出多少事儿来！ 只是说道：“医学上治病也分个同病异治异病同治，都是各人体质在作怪，想必练功也是如此吧……那后来怎么样了？” 金摧风扫了他一眼，沉默了几秒，说道：“后来？后来他不知所踪，要不然，我不至于还在炼气！” 金叶子见他又生怨恨，说道：“好了好了，不提了，你按照林医生的方法，好好养病！” 然后对林启说道：“真是麻烦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金摧风抬眼，说了声“多谢了”，躺下休息了。 金叶子林启出来，驱车出了大院。 开着开着，林启转脸看向她，“不是去医院吗？你这是往哪开走？” 金叶子盯着前方路面，笑道：“去什么医院，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玩？我在上班，快送我回去……不然，你停车，我打出租车回去。” 金叶子哪里理他，“实话实说，我对你的力气十分好奇，所以带你去游乐城，那里有拳击测试机，你去测测……” 林启想起在孔雀王河一掌推翻大水牛的事儿，虽然也想测测，不过还是觉得她此举太过幼稚。 于是笑道：“金叶子女士，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 她抢道：“我多大？我二十多啊！” 林启不禁笑了起来，“你二十多？金涣荣都二十多了吧，你称呼他爸为三弟，你才二十多？” 金叶子知道多说无益，笑道：“难道看起来不像？” “像，像……” “我觉得自己是二十岁，那就是二十岁，哈哈……” 林启哭笑不得，“你这心态可以……” 到了游乐城，来到拳击测试机前，金叶子投了币，“来吧，用你最大的力量！” 林启紧握拳头，刚要出拳，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我还是低调点好…… 于是佯装用力，朝测试机上的圆球打去。 第246章 玩儿呢 只听得“嘭”的一声闷响，显示屏上的力度条猛的一下窜到了最高处，机器叽叽哇哇地叫了起来，边上的红灯也亮了。 金叶子惊呼道：“哇！打爆了！打爆了！你是拳王啊！？” 什么？ 林启不敢相信，仔细看了看显示屏，最大值是五百公斤，而自己刚才那一拳，已经超出了测量范围，因此红灯亮起！ 等机器重新回到测试状态，金叶子又掏出一个硬币塞了进去，“再试试！” 林启怎么肯再试？ 想了想，说道：“是不是机器有问题？要不，你试试？” 金叶子答道：“那怎么可能？” 林启再三坚持，金叶子只得铆足了劲，打了一拳。 一看，四十多公斤。 “我都说了吧？你是拳王，做医生是兼职吧？只有拳王才能打出体重两倍以上的力量……” 林启也诧异自己的力量，这才一半功力，要是全力击打…… 他见边上已有几人围观，对金叶子说了句“快走，我还要回去上班”，大踏步走了。 一路上，金叶子当然是惊诧不止，问这问那，林启不想节外生枝，只得一一敷衍过去。 下午上班时，林启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有意无意想起自己力量猛增的事儿。 晚饭后，张妈在厨房洗刷碗筷，四人在客厅休息闲聊。 茶几上有紫月拿回来的坚果大礼包，“尝尝吧，超市做活动，我买了一份。” 打开了，碧根果、夏威夷果、腰果、核桃、开心果……一大堆。 各人拿了自己喜欢的，吃了起来。 宋峰一边剥着壳，一边说道：“这么费劲，这个核桃有两种呢，这是硬皮的，刚才那个是脆皮的……” 紫月见他使了半天劲，核桃毫发未损，开起玩笑来，“不用钳子你能剥开？要是你用手能剥开，我把壳吃了！” 宋峰又使劲捏了捏，有点想放弃，“好吧，实在太硬了！” 林启见状，想起心中的疑问，心说机会来了，于是拿起两个来，瞟了一眼紫月，“如果我打开了呢？” 紫月知道他最近功力大增，当然力气不小，不过既然玩笑已经开出了口，也不能就此打住，总得找个台阶下是吧？ 于是答道：“以你的力量，两个一起捏，应该能捏碎。” 林启听了，随即放下一个，将另一个握在手心，伸出手来拳心朝上，脸上浮起迷之微笑，“一个也可以，信不信？” 紫月盯着他的手指看了几秒，也没看出什么两样，不过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刚才的底气不禁大打折扣，“你试试？” 话音刚落，林启五指一起运力收紧，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其余三人瞪大了双眼，直盯着他的拳头想一看究竟。 林启缓缓松开手指，只见核桃依然完好如初。 雨涵脸上飘过一丝不解，“刚才不是明明听到一声响吗？怎么……” 林启翻过手掌，核桃啪的一声掉到茶几上，顿时四分五裂，核桃仁核桃壳四散滚开。 “哇！你真是力大如牛啊！” “师父，你这是什么时候练就的？” 林启收回手，看着紫月，那意思，你不是说吃核桃壳么，已经准备好了…… 见林启的力量超出了自己的预想，紫月也是没想到，一边呵呵笑着，一边大脑飞速运转想办法应付。 她灵机一动，笑道：“你打开手掌时它都没碎，掉下来才碎，明明是摔碎的。” “哈哈哈……” 为了不吃核桃壳，想出这么一个蹩脚的辩解，四人都大笑起来。 林启拿起一个夏威夷果，瞅着紫月，依然信心满满，“捏碎它，就用食指和拇指，信不信？” 紫月心说这个难度可比刚才大多了，但他的力量我现在毫不知情，还是不要给自己找麻烦的好。 她正要开口，宋峰说道：“师父，我不信！这个那么硬，我用起子开起来都费劲，你要是能捏开，我用壳泡水喝！” 林启转脸看向他，笑道：“用这个壳那你还不如用核桃壳泡水喝呢，最起码还能治点病！” 紫月雨涵不懂，一脸懵，“这个还能治病？什么病？” 林启没有回答。 宋峰当然懂，呵呵一笑，“行！” 林启看着宋峰，“那你把核桃壳收起来准备烧水吧……”，然后一使劲，“啪”的一声响起。 手指一松，果壳掉落，一个白乎乎圆溜溜的果仁滚了出来。 “哇哇哇！” 三人惊呼起来。 紫月心中大为惊讶，这是巧合还是实力？是不是恰好那两个都不怎么结实？ 于是又挑了几个硬皮核桃几个夏威夷果推过来，“再试试这几个……” 林启一手一个核桃，左右开弓，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应声而碎。 又抓起几颗夏威夷果，一使劲，一阵脆响过后，全碎了。 这下三人个个都是目瞪口呆！ 紫月低头看着茶几上的壳子渣渣，又看了看林启双手，“这是怎么回事？” 林启也翻来覆去打量着自己的双手，一脸困惑，抬眼看着紫月，“我还想请教你呢，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又讲了徒手推开大水牛和轿车的事儿。 三人这下连下巴都合不上了。 缓了好一会儿，紫月回过神来，开了口。 “上次金摧风无意间用庚金之气砍通了你全身经络，真气弥漫全身，你的力量肯定会增加。” “但徒手推牛和车，徒手捏碎夏威夷果……这个增加的幅度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料啊……” 雨涵此时脸上露出欣喜之情，“这算不算意外收获？” 宋峰连忙点着头，“嗯嗯！师父，这么说，你还得感谢人家金摧风呢！” 林启似乎并不是那么高兴，一边吃着果仁，一边说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好，我都不敢随意出手做什么，我怕伤着别人……” 宋峰一脸羡慕，“师父！我求之不得呢！这有什么不好？要我说，你不要浪费了，不如去学个什么武术吧？” 雨涵一听，连声说道：“对对对！学！学！” 林启也没想过这事儿，转头看向紫月，“紫月师傅，学？还是不学？” 紫月忍不住“噗嗤”一笑，“你不要跟我假客气，你想学就学，以后用来防身也好……” 林启握起拳头，呵呵一笑，“防身？这一拳下去，够他受的了……” 紫月心说你可是不知道你将来的对手有多厉害，我那主君之强大，不是你一个拳头就能对抗的…… 于是说道：“高手过招，岂是光靠力量就行的？还要速度、技巧、套路……” 林启还是摇摇头，“我一个医生，学那些做什么，怕人抢我的主任位置？给他就是了，哈哈……” 宋峰紫月还要劝说，林启态度坚决。 “不用不用，我也没时间……对了，闲聊起来差点把我正事儿忘了，紫月，我有个问题请教。” 紫月回过头来，“嗯？我的建议你都不采纳，还问？” “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增补真气的好法子？” 林启一脸诚恳，说了开阳眼后全身真气不足无法动弹和发声的事情，“你也许有办法吧？” 紫月听完，又是满脸惊讶，不为别的，就为林启的进展太神速了！ 愣了半天，这才瞠目结舌地说道：“你的真气才八层多，怎么就能开阳眼了？怎么开的？” 林启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教你……你倒是说啊，怎么增补真气？” 紫月想了想，望向阳台的斑龙草，半天没有说话。 第247章 奇怪的先生 林启见状，问道：“继续服用斑龙草？” 紫月回过头来，“斑龙草浑身是宝，它的根茎有蚕豆大小，叫做斑龙果，是一味药引，可以催发阳气。” 林启听她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连忙问道：“哦？催发谁的阳气？” “凝水石知道吧？” 宋峰一听，这不科学啊？ 于是盯着紫月，抢先一步答道：“当然知道，凝水石不是极寒之物么，能有阳气？还能用于增补阳气？” 林启当然也有此意，看向紫月没有说话。 紫月被他们二人这么盯着，一脸不自然，“我不是学医的，也不是修炼的，具体原因我不懂，我只知道操作方法。” 林启慢悠悠地说道：“那怎么个操作法？” “将七个斑龙果放在陶钵中，上面铺上斑龙草叶片，再在上面压上等量的凝水石，放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钵底会有药汁渗出，直接服用，瞬间就可以真气大增。” 林启想起第一次服用斑龙草时生不如死的感觉，警惕地问道：“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或者注意事项？” 紫月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跟喝水一样。” 林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神奇的药汁反而没有不良反应？” 见紫月没有搭理他的疑问，看着阳台，继续问道：“一次就用七个斑龙果，我那一共都没有七棵……” 紫月依旧看她的电视。 林启起身去厨房拿了个蒸菜用的陶钵，来到阳台上，挖起斑龙果来。 他先将斑龙草叶片全部检查了一遍，将那些处于成熟期的全部掐了下来备用。 然后用小铲子慢慢挖土，就像当初挖野山参一般小心翼翼。 挖着挖着，土里露出了一个球形的小包，再挖下去，果然出现了一个蚕豆大小的根茎块块。 林启正要盖上土将小坑复原，坐在沙发上的紫月远远看见，说道：“还有呢。” “还有？” 林启低头继续挖了起来。 一会儿，挖出来两个。 再看花盆的土，才挖了一半，应该还有，于是全部挖了遍。 又挖到了四个，加上刚才的三个，刚好七个。 林启边盖土边说，“紫月师傅，这声师傅没白叫，果然是师傅……” 紫月白了她一眼，依旧看她的电视，没有搭理他。 林启拿着斑龙果过来沙发边坐下，“非要晚上？白天可以吗？七个可以用多久？那要不要盖个盖子？” “不能盖盖子，只能晚上。用到斑龙果干瘪了就不用了。” 林启把斑龙果和叶片洗净了，晾在自己卧室的飘窗上。 第二天晚上回来，林启将带回的凝水石洗净擦干，按照紫月的说法一一放好，将陶钵摆在了飘窗上。 第二天，林启起了个大早，一看，钵底果然有清澈的药汁。 倒出来尝了尝，没什么味道，于是一饮而尽。 果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只是感觉药汁在胃里慢慢膨胀散开，最后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气团，充斥到了全身，不一会儿就与全身真气合二为一了。 林启顿时感觉全身轻快无比，心说紫月果然是所言不虚啊！ 当他再次运功察看时，发现真气层级并没有提升，不过全身经穴之外的空隙之中开始有真气游走和汇聚。 这么说，自己已经开辟了新的真气储存空间？ 而且全身肌肉上似乎被某种东西吸附着，隐隐发热，看来力度又有所增强。 “师父，吃早餐了！” 宋峰一声招呼，林启这才回过神来。 紫月见他来到餐桌边，问道：“看你的样子，已经服用了吧？有不良反应没有？” 林启坐下来，脸露折服，“真的跟喝水差不多……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紫月吃了一口早餐粥，答道：“就跟宋峰叫你吃早餐一样，时候没到，叫你也没用，不信你叫宋峰喝了试试？” 林启一想也是，于是对宋峰说道：“要不你也试试？说不定可以事半功倍呢。” 宋峰一个劲地摇头，脸上似有惧色。 “不不不，刚才我叫你吃早餐的时候，离得那么老远就闻到一股焦苦味儿，你没闻到？” 林启看向紫月，一脸疑惑，“真的假的？” “正常，你们两个服用斑龙草的反应不也不一样么。” 她这么一说，宋峰想起自己当时的反应，要不是林启在边上护着，少说也要丢掉半条命。 于是说道：“师父，我就不试了，我采气，喝斑龙茶就够用了……” 早餐后，几人各自上班去了。 依照惯例，林启先去查房，当他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有三个人在等着他了。 他接诊完前面两个，这时外面又进来两个。 第三个人却坐着没动，示意后来的两人先看。 等这两人看完，后面又来了一个，第三个人又让那人先看。 这样一直让下去，直到十一点多的时候后面才没有人进来。 这人才起身来到林启跟前坐下，客客气气地说道：“林主任。” 林启本来见他一直让人就觉得奇怪，现在见他这么客气，心说莫非你又是个外族人？ 于是问道：“先生，你找我什么事？” 先生目光矍铄，声音虽低却中气充足，“我特来向你请教一二。” 林启一看先生，大概五六十岁，面目慈祥，双眼炯炯有神，暗显超脱之气。 于是说道：“我看先生气度不凡，修为必然不浅，晚辈怎敢妄谈指教。” 先生并不理会，问道：“我修炼《裁花续木》之法多年，一直没有进展，特地来向你请教。” 林启心说我又没有对外说过这事儿，他怎么知道的？我看他此来必是动机不良！ 于是答道：“我哪有那个能力……” 先生抬眼，正视着林启，不亢不卑地说道：“你被外界尊称为林大神医，想必功力深厚，我是想问，怎么样才能结成黑丹？” 林启想了想，答道：“先将七个虚体一一炼化，然后再将他们并入到内丹之中，黑丹就结成了。” 没想到先生听完，笑了起来，说道：“你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好像做个汤圆那么简单，你可知炼化虚体的副作用和不良反应……” 林启一脸认真，“书籍后面不是有相应的药方么，照用就行。” 先生听了，不置可否，两眼之中似有意外之情掠过，反问道：“这么说，你已经练成了？” 林启隐隐感觉到一股杀气袭来，不由得长了个心眼，心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于是摇摇头，“我有幸救得了几个危及病人，因此被人添油加醋地传为什么神医，愧不敢当，只是我本来才疏学浅，哪里有那个机缘练得黑丹。” 先生见他言辞诚恳，似乎放下心来，又说道：“我下丹田有一阴寒气团，有劳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先生所说所想都异于常人，只怕是来者不善，林启虽然有所顾忌，但也无奈，只得帮他察看。 他将右掌按在先生神阙穴上，运起风云大法，将自己的真气缓缓移至他下丹田附近，果然，一团异常紧致的阴寒之气盘踞在此。 林启向前输入真气，试图推动气团，当两者一接触上，他心中一惊，暗说：大事不好！ 原来那个紧致气团剧烈爆开，爆出无数真气碎片，就像是捅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无数千万的马蜂倾巢而出，顷刻间占满了先生的全身。 这还没完，这些犹如马蜂一般的真气碎片冲向神阙穴，沿着林启掌心进入了他体内，同样顷刻间就遍布了全身。 第248章 自不量力 林启大骇，两眼直盯着先生！ 先生两眼放光，盯着林启，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莫慌，我这就将它们收回。” 话语间，先生已经运起功法，开始召回弥散在林启体内的真气碎片。 林启只感觉那些“蜜蜂”有如百万大军得到号令一般，井然有序、忙而不乱，统统撤回了先生体内，眨眼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毫无防备之时贸然将真气侵入我体内，又如此这般轻车熟路地收了残局，看这架势，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所致？ 想到这里，林启眼中露出寒光，冷冰冰地说道：“先生此举何意？” 先生略微低头，一脸诚恳，“林主任，气团反应确实超乎我的意外，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说话间，林启已经暗中察看了一下自己周身经络的情况，没发现什么问题。 于是摇摇头，脸无表情，“恕我没有那个金刚钻，揽不了你这瓷器活。” 先生见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起身说道：“多谢指点，后会有期！”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宋峰诸多不解，坐过来林启身边。 “师父，这个人好不奇怪！” 林启望着窗外楼下，若有所思，“我也觉得好不蹊跷，只是他什么都没做，不知有什么用意？” 不一会儿，林启宋峰从楼上看到先生穿过绿化区，出了大门后右拐直至消失不见。 宋峰见他一路上身形轻盈，说道：“我看他绝非等闲之辈。” 林启答道：“他特意来找我，却只是虚晃一枪，确实让人费解……” 先生走了几百米，前后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留意他，一猫腰上了路边的一辆豪车。 副驾上坐着个男子，戴个大墨镜，转过头来，言语中暗藏杀机，冷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原来是金摧风。 先生一脸谨慎，答道：“我仔细察看了，他上中下丹田之中各有一个内丹，但是没有发现黑丹。” 金摧风阴冷冷地再次问道：“你确定？” 先生肯定地点点头，“确定！” “那好，你忙你的去吧，下次有事我再联系你。” 金摧风回转身，后座一个小弟模样的人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先生，“这是你的跑腿费，注意保密，否则……” 先生听出他们都不是善茬，说了几声谢谢，接过信封，赶紧走人了。 后面的小弟探身问道：“大哥，这下你可以放心了，他区区一个山野村夫，好药材又一样没有，怎么可能练就得了那么多虚体？” 金摧风摇下车窗，点了一根雪茄，吸了两口，长舒了一口气。 “我自炼化犬王之气以来，次次都有不良反应，次次也都被他林启迎刃而解，更何况他对《裁花续木》了如指掌。” “黑色虚体总共才七个，我都已经炼到了第四个，所以我才怀疑他已经全部炼化完毕。” 小弟恭维道：“大哥，你有极品药材护驾，他林启有什么？肯定远不如你！” 金摧风“呸”的一声，朝车外吐了一口老痰，恶狠狠地说道：“他是医生，有自己的法子也未必……反正我不能见到比我先练成黑丹之人！” 后面还有其他几个小弟，一起答道：“大哥，只要你发话，我们绝不对他手下留情！” 金摧风又吸了一口雪茄，吐着烟圈，“没有我的指令，你们谁都别擅自行动，不要打草惊蛇！” “大哥，明白！那严主任那边，要不要再使使劲？” 金摧风回过头来，摘下墨镜，言语中夹杂着不满。 “你们做事得多动动脑子！在他的施压下林启已经停了虚体疗法，断了他的虚体研究，那不就行了么？” 然后又叮嘱了一句，“再强调一遍，没有我的指令，你们别瞎搞搞！” 原来这一切都是金摧风在背后捣鬼，目的只有一个：拖垮林启虚体研究的进程，好让自己捷足先登长生的宝座！ 可是长生哪有那么容易的？ 练就黑丹只不过是第一阶段的结束，第二阶段还没开始呢！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启竟然已经将黑丹解除，将七个虚体分散安放在中脉的七轮之上！ 而先生窥探之时，全神贯注只在于他的三个丹田，情急之下并没有留意到他中脉之上的七个虚体。 因此林启看似没有黑丹，修为却已在黑丹之上！ 可是金摧风哪里知道真相呢，手指一挥，“进院！” 小弟不解，问道：“大哥，先生刚出来，你就进去，不怕他怀疑吗？” 金摧风仰头哈哈一笑，“金子呀金子，你知道什么？最危险的时候最安全，就现在去，他肯定不会生疑！” 然后转向驾驶位，“来福，开车！” 来福连忙发动车子，开进了邵氏医院。 这边林启宋峰正要下楼去食堂吃饭，见金摧风一行人过来，只得复又坐下。 “林主任，多谢你的指点，我的排外体已经融洽得差不多了！” 听他这么朗声说话，林启知道他已恢复了八九分，“举手之劳……主要还是因为你自己功力深厚。” “哈哈哈……今天我们从附近经过，顺便过来请教一下，我还有清内体、腐化体和疏通体这三个没有炼化，你说先炼哪个好？” 林启心说你体质如此，先炼哪个都少不了一顿折腾，我怎么说都是错！ 我何必要趟你这浑水？背你这黑锅？ 所以答道：“炼化之事不比寻常，讲求的是各人的缘分，你就顺势而为吧。” 当初花木大师说他们金家体质独特，与长生之术缘分不够，因此金摧风平生最恼恨听到“缘分”二字。 同时他也听得出林启的推脱之意，但在小弟们面前又不好失了面子。 于是哈哈大笑，说道：“不知道就不知道，还说些我听不懂的话……行，那就不麻烦你了！” 说完，起身要出去。 林启笑道：“有意留你，只怕你吃不惯食堂的家常便饭。” 金摧风还没说话，那个叫做金子的小弟说道：“不麻烦你了，今天我们大哥大病初愈，我们兄弟几个已经订了酒店为他庆祝。” 金摧风一脸得意，看着林启，“不然你跟我们一起？” 林启连忙摇头，“不了不了，我一会儿还得上班，你们尽兴，尽兴……” 眼看他们离去，宋峰皱起眉头，不屑地说道：“师父，我看他今天膨胀得可以！” 林启毫不在意，“他是大哥，在小弟面前怎么能丢了身段？哈哈哈……咱们去吃饭，吃饭……” 下午三点多，林启接诊完一个病人，正准备歇下来喝口茶，手机响了。 “雨涵？她不是在她办公室吗？怎么还打我电话？” 于是接了起来，“雨涵，什么事？” 接连问了几声，那边只是嘈杂吵闹声阵阵，却没有听到雨涵的回答。 林启好不奇怪，正要再问，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厉喝：“住手！”，然后是一阵噼噼啪啪的打砸声。 “应该是有事，快去看看！” 林启叫上宋峰，快步往雨涵办公室赶去。 刚出电梯，那边已经传来吵闹声，远远一看，走廊里有好几个人正在推搡着。 走近了一看，是保安万锁他们和几个陌生的年轻人。 闻着浓浓的酒味儿，林启心说这又是哪里的酒疯子在这里撒泼？ 再看雨涵，她正站在办公桌前，气得牙直咬，右手叉着腰，手上拿着手机，怪不得林启听不到她说话呢。 她见林启过来了，并没有开口，只是眨眼示意他，让他看门口的年轻人。 第249章 又是一个大麻烦 林启停下来，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男子，烫着偏头大波卷，皮肤白净，一脸傲慢。 男子自然也注意到了林启的到来，头发一甩，嬉笑道：“呦呦，又是哪个大领导来了？” 林启闻着他满嘴酒气，还没答话，他旁边一个小青年笑了起来，“大哥，你看他这样，像是领导么？” 这时，旁边推搡的人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几人一看，只见其中一个年轻人倒在地上，双手捂住脑袋，“啊呦啊呦”叫个不停。 “你敢动我小弟？” 大波卷一个箭步赶过来，飞起一脚向他小弟旁边的万锁腰上踢去。 万锁伸出右手来挡，一下抓住了他的脚腕。 “嘿嘿！有两下子！” 大波卷话音刚落，左脚使劲一蹬，腾空而起，一个360度大转身，“啪”的一脚踢在万锁肩头。 这个回旋踢之中，万锁自然是被迫松开了抓他的手。 他落了地，抬腿拍了拍鞋面，依旧一脸坏笑，“算你运气好，没踢到你的臭头！” 万锁顾不上疼痛，指着他怒道：“你……” “你敢指我？” 大波卷“忽”的一下伸出手来，抓住了万锁的食指，得意地问道：“还指不指？啊？” 万锁拼劲抽回，却纹丝不动。 大波卷暗中用力向上掰动食指，咬牙切齿地笑道：“信不信我给你掰断？” 随着他的加劲，万锁一边弯下腰，一边痛得尖叫起来。 林启强压心中怒火，一大步抢过来，“忽”的一下抓住了大波卷的手腕。 “放手。” 林启面无表情，喉咙里冒出这两个字，冷若冰霜。 他并没有用劲，所以大波卷此时并没有意识到危机正在来临，反而笑嘻嘻地问道：“不放又怎么样？” 林启依然冷冰冰地说道：“放手。” 大波卷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加劲掰动万锁的食指，痛得他又尖叫起来。 林启斜眼看着大波卷，慢慢收紧了手指。 大波卷顿时感觉到手腕像是被个铁箍子箍住了，越箍越紧。 “放手。” 林启再次发声。 “我放……断了我就放手！” 大波卷突然狠命一掰，林启早有准备，同时加了一把劲收紧了手指。 “啊！” 一声惨叫响起。 原来喊痛的不是万锁而是大波卷，他的手腕被林启箍得生痛，自顾不暇，不得不松开了手指。 林启随即也松开了手。 大波卷抬手一看，手腕处一圈已经变得通红通红的了。 “雨涵妹妹，这位是谁？” 大波卷看向雨涵，忍住疼痛，脸上又浮起一丝微笑。 雨涵脸无表情，一样冷冰冰地说道：“卢万六，你最好赶紧走，不要再惹是生非！” 他依旧嬉皮笑脸，“嘿！雨涵妹妹，我今儿个来找你叙叙旧，怎么就成惹是生非了？” 话音刚落，他猛然抬起右腿，照着林启面门就是一脚！ 林启猝不及防，本能地抬起手臂一挡一推。 “啊！” 卢万六一声闷哼，蹲了下来，双手紧紧捂住脚腕。 “大哥！” 旁边的小青年赶紧蹲下，卷起裤脚一看，脚腕处已经红肿了起来。 卢万六咬牙吩咐道：“扶我起来！” 两个小青年一左一右扶他站了起来，其他几个小青年已经把林启团团围住了。 刚才倒地的那个也站起来了，原来是装的。 卢万六转过头，“雨涵，你我同学一场，想不到你今日叫人对我痛下死手！” 雨涵气得脸色发青，怒道：“明明是你欺人太甚，怎么倒成了我们痛下死手？” “我们？他是你什么人？” 卢万六完全不顾其他，转过头来直盯着林启，恶狠狠地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旁边的万锁怒目圆睁，答道：“他是我们的科室主任！” 卢万六仰天大笑，“哈哈哈！区区一个科室主任！一抓一大把！你也配过来凑我和雨涵的热闹？” 然后看了看林启周围的几人，“兄弟们，给我上家伙！” 几个小青年听了，个个从牛仔裤后面口袋里掏出弹簧匕首，“咔咔”地打开了，匕尖冲着林启，露出寒光。 “住手！” 雨涵一声断喝，“卢万六！你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今天刚出来又要进去吗？！” 卢万六听了，似乎有所清醒，眨了眨眼，使劲挠了挠脑袋。 出人意外的是，大波卷掉落了下来，原来是假发！ 他倒是不尴尬，将假发一扔，摸了摸光头，嘿嘿一笑，“雨涵，我初中就喜欢剔光头，这样是不是更有气质？” 雨涵听他又在开始信口雌黄，忍无可忍，“你们抬头看看，到处都是摄像头！还不走，我只能报警了！” “走？那你的意思是，答应做我女朋友了？你实话实说，五年了，你还单着，是不是还在等我？” 见卢万六那似笑非笑得意洋洋的样子，雨涵实在是恶心至极，忍不住呵斥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早就有男朋友了！” “啊？早就有男朋友了？你说，谁？你说了我就走！” 卢万六故作惊讶，摇头晃脑地问道。 雨涵憋得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切齿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快走！” 卢万六会意，举起右手拳头，伸出左手摸了摸，冲着林启嬉笑道：“就你？雨涵，你什么眼神？你倒是先问问我的拳头答应不答应！” 林启见他完全一副无赖的样子，手脚齐齐蓄力正要发作。 雨涵喝道：“你还要胡闹，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拿起手机拨起了号码。 卢万六这才清醒过来，摸了摸光头，软了劲，“行，老同学，你既然执意要我走，那我走，改天再来叙旧！” 然后朝小弟们一甩头，“撤！” 一行人浩浩荡荡，大摇大摆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雨涵来到万锁身边，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要不要去做个检查？” 万锁直摇头，“院长，林主任，都是一点小伤，不碍事不碍事……” 停了停，然后又说道：“院长，这次他们人实在太多，我们没拦住，真的对不起……” 雨涵连声说道：“不是你们的问题，你们先回去吧，以后再遇到他们，不要跟他们硬碰硬。” 宋峰见状，说道：“那你们先聊着，我也回去了。” 等他们都回去了，就剩下林启雨涵二人了。 二人回到办公室，在沙发上坐下。 雨涵先开了口，“刚才的事……” 林启早有考虑，为了不给她尴尬，于是立马答道：“我知道，那是为了让他走，话赶话赶出来的……” 雨涵转过脸，吃惊地盯着他，正要说话。 林启脸上洋溢着得意，又说道：“你没想到我能猜到吧？哈哈哈……对了，这个卢万六，是怎么回事？” 雨涵一边泡着茶，一边说道：“他和我初中是一个班，那时候隔三差五打架闹事，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那现在怎么办又冒出来了呢？” 雨涵一脸懊恼，“谁知道啊，他今天来，说他自己因为打架把别人打成重伤，那人家里有钱，不要赔钱就要他蹲号子。” “结果进去蹲了五年，今天刚出来，不知道发什么酒疯就跑这里来了！” 林启看着雨涵，眼神里掠过一丝担忧，“我看这人恶习难改，说不定以后会常来。” 雨涵将泡好的茶水端起来吹了吹，却没有喝，复又放下。 “之前是张硕，现在又来个卢万六……依我看，我还是嫁了算了。” 林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嫁了？嫁给谁？你以为那是买东西，看好了就拿呢？” 第250章 初谈婚姻大事 雨涵憋了半天，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就是你！” 林启听了，大吃一惊，“雨涵……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雨涵见他吓得面如土色，不禁大笑起来，“怎么……你怕了？！” 林启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目视前方，憋出一句，“我把你当好哥们，你却想嫁给我？！” 雨涵端起刚才放下的茶盏，已经凉了好多，端起来一饮而尽。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直说了，怎么了？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儿？” 林启摇摇头。 出乎意外的是，雨涵低头，黯然神伤。 “林启，从你第一次到邵氏医院应聘妇科医生，再到你我同住一套公寓，为我治病这么久。” “再到后面发生过这么多事情，你扪心自问，你就从来没有一刻有过要娶我的念头？” 林启懵了，眨巴眨巴眼睛，“雨涵……我……那个……如果我是你男朋友……” “如果？什么如果？” 雨涵转过脸来，打断他的话，脸上已有泪珠滑落。 林启彻底懵了，他紧锁眉头，眼神迷茫起来。 半天了，说道:“我一直以来都是把你当成病人，好朋友……” “病人？好朋友？你跟哪个病人好朋友共处一室这么久？更何况……我早已被你……被你看光光！！！” 林启大脑一片空白，依稀记得当初在公寓……他双手抱头，“我那是为了给你确诊病情为了给你看病啊……” 雨涵倒了一盏茶水，又一饮而尽。 林启脑海中飞速回想曾经看过的电视电影的台词，半晌，说道:“我没房没车，我一无所有……” 雨涵重重地放下茶盏，“我有。” “我父母生死未卜，身世不明，和你在一起，恐怕会被整个江城人笑话！” 雨涵听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瞬间沉默了下来。 她沉默的原因，不是怕别人笑话，从小到大她的天生顽疾被人笑话得多了，早就习惯了。 她在意的，是林启的感受，试想一下，一个正在努力寻找身世真相的人，哪有心情谈婚论嫁？ 突然，林启脸露喜色，转脸看向雨涵，“不过，雨涵，你能这么想，那是好事儿！” 这下雨涵懵了，怎么，你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 是我节奏错了？ 我说行，你说不行。 现在我觉得你说得对，你又跟我说这是好事？ 正要问呢，林启接着说道:“这说明经过这么久的治疗，你天生顽疾有了大幅好转！” 雨涵一听，心说好嘛，你我果然不在一个频道上！算我自作多情！ 但是事关重大，只得问道:“怎么说？” 林启兴致盎然，眉飞色舞地说道:“你想想，你遇到我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有起过要嫁人的念头？” 雨涵想了想，“对。” “那遇到我以后，现在怎么就有了这个念头呢？” 雨涵听了，这是该问女孩子的问题么？不由得五指暗中发力，恨不得一巴掌呼上去！ 只听得他说道:“因为经过我的治疗，你的身体有了好转，阳气逐渐增加，身体决定心理，所以想法慢慢有了变化！” 雨涵回想起自己近段时间身体和心理的变化，觉得他说得没错，也不好反驳什么。 心说那还是等他先把身世之事搞清楚了再说吧。 于是脸上恢复了平静，问道:“那万锁、宋峰还有其他保安都听到了呢，他们会出去讲的……” 林启一听，终于转移了话题，心中不免一轻，答道:“那都是为了救急，我都能想到，放心，他们一样能想到……” “那卢万六以后再来怎么办？” 林启也有点头疼，“说实话他就是一个无赖，毫无道理可讲……不然，跟保安们都讲一下，发现他情况不对马上报警！” “也只能这样了。” 等林启回到办公室，宋峰坐过来，神神秘秘的问道:“师父，今天院长说的事儿……” 林启一瞪眼，“没想到你这么八卦！” 宋峰不好意思地笑着，“万锁他们都说她那是情急之下为了轰卢万六走，故意逢场作戏的，他们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啊？” 林启直瞪着他，“他们都知道了，那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这会儿没事干是吧？” 宋峰笑道:“有事干，有事干……” 然后回了自己的座位。 几天后，万锁过来了。 二人招呼道:“坐，坐，有事？” “前几天我就想来的，要上班，今天刚好休息。” 说着，万锁坐到了林启办公桌前。 “林主任，经过那天的事儿，我想了好久，我觉得我们保安是不是应该学点功夫，擒拿、散打、跆拳道之类的？” 林启听了，皱起眉头，一脸严肃，“那怎么行？你是保安，打架呢？以暴制暴那可行不通！” 万锁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这么快就被否了，语气中带着怀疑，“真的不用学？” 林启毫不犹豫，“不用不用，小问题用不上，大问题用不着，直接报警。” 万锁点点头，“行吧。” 三人本来就熟悉，聊了些他老爸的事，他身体状况还比较稳定。 林启又问道:“你最近还在练功吗？” 万锁一时高兴起来，“练啊，每天都有采气，最近真气比以前充盈多了！你帮我看看吧？” 林启帮他察看了一番，见他功力果然大有长进，于是跟他讲了一些练功方法和注意事项。 万锁如获至宝，当然是感谢非常。 他回去了没一会儿，林启手机响了。 “雨涵……” “林启，现在忙不忙，来一下我办公室吧，我爸有事跟我们说。” 林启接完电话，心里直嘀咕，难不成是说卢万六的事儿？ 来到雨涵办公室，只见邵天明坐在太师椅上，一脸严肃。 打过招呼，林启在他对面坐下，雨涵坐在旁边。 邵天明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听得出他语气中隐藏着一股压制不住的怒气。 “听说你们要结婚？” 林启正要说话，一抬头，刚好和他凌厉的目光相对，连忙低下头来。 心说你还真是爱你女儿啊，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如此大的火气。 雨涵盯着他老爸，胸口一起一伏，难掩激动地说道:“爸，这事儿终究瞒不住……” 邵天明根本不搭理她，直盯着林启。 林启心说这事儿暂且不论，就问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 必定是卢万六搞的鬼！ 于是抬起头，又见邵天明强而有力的眼神，还是语气平静地问道:“是卢万六说的吧？” 雨涵听了，一下子明白过来，说道:“爸，他卢万六是什么人？他说的话你也信？” 邵天明见被二人猜到，听他们的意思并不是这样，顿时神情略微放松下来。 “他从小就痞里痞气，不务正业，他说的我虽然不信，但我相信他也不是空穴来风！” 雨涵这下子索性豁出去了，“爸，原来是因为这事啊，当然，如果我们瞒着你私自决定结婚，那你生气是应该。” “可是我们现在并没有这个打算啊，再说了，从长远来看，你女儿我总得嫁人吧？” 邵天明了解他的女儿，向来不跟他撒谎的，所以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既然没有决定就好，商量嘛，那就商量商量。 于是问道:“嫁人？你以前不是说你此生不嫁吗？” 雨涵看了一眼林启，犹豫了几秒钟，答道:“以前……以前那是我天生顽疾没有得到医治，生不了小孩，所以才说不嫁的。” 第251章 表象还是假象？ 邵天明听她的意思，一个挺身坐直了，连语气中都带着欣喜，“那现在呢？” 雨涵咬了咬嘴唇，起身到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递给邵天明。 “我前几天去做了全身检查，报告显示我现在已经具备了怀孕的基本条件。” 邵天明虽然欣喜，还是拿起报告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指了指报告上的几处。 “综合评分最少要85以上才可以，你这才62，而且其中这几项仅仅只是达标而已，还得靠药物调节呢！” 雨涵脸上闪过一抹红晕，“爸！亏你也是医生呢，我又没说现在就怀孕生子啊！”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前两年的综合评分只有20多，现在上60了，我的身体在不断好转！” 邵天明这大半辈子都在为雨涵寻医问药，现在终于听到了一个实质性的好消息，内心当然是大喜过望。 但是林启在呢，又在聊女儿的终身大事，也不好表现出来，于是淡淡地问道：“那你们的打算呢？” 林启低头不语，因为他的想法那天就跟雨涵说过了。 雨涵此时听她老爸这么问，以为是他已经默许，于是答道：“等我身体状况完全达标了就结婚！” 没想到邵天明吸了吸手中的雪茄，一脸冷静。 “雨涵啊，不是我要求高，只是咱们邵家也不是泛泛之辈，商业伙伴就不说了，那多少得考虑点亲朋好友的事儿吧？” 为了顾忌女儿的感受，他这话已经够委婉的了。 雨涵当然一听就明白，说来说去还是回到一个根本问题：门不当户不对。 她眼中满是委屈，望了望林启，又转向邵天明。 “可是老爸，你之前不是说这个小伙子要好好培养，还说什么真金不怕火炼？你不看好他，炼他做什么？” 邵天明缓缓吐出一团烟雾，“没错，我是说过，我那是希望他在工作中能独当一面，成为副院长院长什么的，毕竟……” “爸！” 雨涵不想听下去，打断了他的话。 豪不夸张地说，他这话是中了林启下怀的，他林启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事儿呢？ 于是起身说道：“老院长，雨涵，你们先聊着，我去工作了。” 雨涵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禁湿了眼眶。 “老爸，他真的很好……” 邵天明头也不抬，若无其事地答道：“我知道。” 雨涵深知老爸为了自己付出太多，不忍伤害他的心，伸出双手，掩面而泣，“那你……怎么才能答应我们的事？” 邵天明这才抬头，望着雨涵，“除非她把你的病彻底治好！” 雨涵听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来，破涕为笑，“就这？” 就这？ 邵天明心说还就这？我做了几十年医生，什么病能治什么病不能治，我还没个谱？ 雨涵这种病可以说是无药可治，不过他林启医术高超，此事在他那里还有变数。 如果按照常理，邵天明是不可能给任何机会让林启雨涵在一起的。 但是为了女儿这病，他邵天明可以说是搏一把，或者干脆就是赌一把。 如果赌赢了，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如果赌输了，女儿的病治好了，那是她的命，也是他的命，那就成全了他们！ 要不说姜是老的辣呢，雨涵哪里知道他老爸这么多的三弯九转？ 又怎么判断是真是假？ 于是她再次问道：“此话当真？” 邵天明放下雪茄，神情严肃，点点头，“当然！老爸几时骗过你？” 雨涵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踏实，两眼直盯着他双眼，“那刚才林启没走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种事，要我去转告，合适吗？” 邵天明绷不住，“噗嗤”一声乐了，“傻女儿，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道考验吧……” 雨涵听了，还好只是个考验……一直游走在半空中的双脚，终究是放下地来，内心升起一股喜悦。 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于是侧过脸来，斜视着邵天明，撒娇道：“考验考验，你就不怕把他考跑了……” 邵天明仰头哈哈一笑，“要是真考走了，那他就不是你的菜……” …… 两天后的上午，雨涵开车出去办事，下了高架桥，往前开了没多远，后面一辆黑色小车贴着车身跟了上来。 雨涵看它并没有亮转向灯，但看那样子是要超车，于是减速靠右行驶。 黑车见她让道，加速冲到了前面。 奇怪的是，黑车到了前面却没有加速，只是慢悠悠地开着。 开了一二百米，雨涵见它依然没有加速的意思，于是打起转向灯准备超车。 可是黑车并不理会，不但不理会，反而好像在故意跟她做对。 她向左，黑车也向左，她向右，黑车也向右。 这样来回几趟，雨涵不由得心头火起，心说这么宽的三车道不走，非得挡在我前面，这又是碰上了哪个邪门的人？ 正火着呢，当两车都到了慢车道时，黑车竟然停了下来。 雨涵来不及变道，只得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差那么一点两车就挨上了。 碰到这样的事，再好的淑女形象也顾不上了，雨涵忍不住口中问候起对方的家人来。 这时，黑车副驾这边的门开了，下来一个大波卷，原来是卢万六。 雨涵认出是他，心说真是物以类聚，痞里痞气的人开个车都这么不着调！ 卢万六来到雨涵右边，敲了敲车窗，挥挥手，脸上依然一脸坏笑。 这时黑车两边车门打开，一边下来两个小青年，看样子都是卢万六的小弟。 雨涵没有兴趣搭理他们，发动车子看了看后视镜，准备倒车再走。 卢万六两步跨到车尾，靠坐在后盖上，拿出烟不慌不忙地点了起来。 看这情形一时半会儿走不了，雨涵只得打开车门下来了。 “卢万六，大白天的竟然逼停我的车，你不要目无法纪！” 卢万六呵呵一笑，吐了一口烟气，眯着眼睛，笑道：“马路这么宽，我想往哪儿开，就往哪儿开！” 路上不停有车过去，雨涵只得离开车门，站到了马路边上。 卢万六这时凑过来，嘿嘿地笑着，“你我有缘，今天又见面了！” 雨涵眼中怒火迸出，“上次你喝多了，暂且饶你一次！今天怎么说？” 卢万六仰头哈哈一个假笑，“怎么说？既然有缘，那就聊聊呗？” 雨涵还有事要办，懒得跟他废话，掏出手机，边拨号码边说，“行，那就让巡捕来跟你聊聊，没准儿他们还请你喝茶呢！” “嗨！美女接着！” 前面突然一声喝叫，雨涵一回头，一个小青年不知什么时候从车里拿出一大束玫瑰花，猛的朝着她扔了过来。 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花束已经砸到雨涵手上，手机应声而落。 “嘿！” 卢万六身子一探，一个抬腿，脚尖伸出，落下的手机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他鞋面之上。 还没等雨涵弯腰来抓，他往上一甩腿，手机飞起，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啪”的一声，落到了卢万六的手中。 “大哥！好身手！” 几个小弟立即鼓掌叫好。 雨涵将花束撇在地上，一大步抢过来，“还我手机！” 卢万六手一退，笑嘻嘻地说道：“急什么？我看看就给你！” 他在手机触摸幕上扒拉了几下，点头笑道：“嗯，大老板就是大老板，好手机！好手机！” 然后递给雨涵，嬉笑道：“刚才是我小弟开车，他不知道是你，你见谅，见谅！” 雨涵拿过手机，见他已经离开车尾，便向车门走去。 第252章 误入圈套 卢万六此时已经到了黑车旁边，他跳起来，“啪！”的一巴掌扇在小弟脑门上，“叫你献个花你就那样扔？扔？” 雨涵上车点火正要走，黑车也发动了，这次居然乖乖让了道。 雨涵一脚油门下去，一声轰鸣冲出去老远，眨眼间已经把他们甩得老远。 后面黑车里，卢万六此刻正得意地笑着。 小弟问道：“大哥，号码拿到了吧？” 他哈哈一笑，“拿个号码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然后转身回过头来，扫视了一圈，目露杀气，“现在，找机会按计划进行下一步，都给我放精明点！” “是！大哥！” 卢万六回转身，打开音响，边听边说，“我看他林启到底有多大本事！” 一个小弟说道：“大哥，刚才你动作太帅了！” 有人附和道：“对对对！大哥的武功可不是白练的！” 晚上回去后，雨涵把白天的事儿跟林启讲了一下，林启也觉得气愤。 “他简直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这种事报警都没法处理，以后可要更加小心为好，不然，配个保镖吧？” 雨涵虽然闹心，也只得摇摇头，“这么点事儿就配保镖，不被人笑掉大牙？以后多加留意就是了，见了他我绕道走……” 为了避免在这么个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雨涵跟保安交代了，只要卢万六出现，立马给她发信息。 惹不起，我躲总行了吧？ 没想到他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现了。 这天下午，雨涵来到医技楼作例行检查，进了电梯上了才两层，电梯停了，灯也灭了。 停电了？ 雨涵打开手机照明，按了按紧急呼叫按钮，按了几遍没人答应。 “怎么没有回应？值班室的人干什么去了？” 拿起手机拨出电话，结果没有信号，打不出去。 这种情况以前遇到过一次，因此她并不慌张，时不时按一下紧急呼叫按钮等待回应。 然后就是时不时地拍打电梯门，试图给外面的人传递信号。 不巧的是，等来等去，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现在虽然是白天，但电梯里面一团漆黑，而且只有她一个人，雨涵多多少少有些心里发毛。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 医技楼里面人也不少，可能电梯刚好卡在两个楼层之间，因此外面的人根本听不到我的拍打声？ 又拍打了几次，她的手已经拍得生痛生痛的了，还是没有回应。 那就等吧。 于是她蹲了下来，双手抱膝，缩紧身体，耐心地等待着。 林启这边，正在给人看病，手机响了，是收到信息的提示音。 等他接诊完，这才拿过手机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 是雨涵发来的，一条说道：“林启，我被挟持了，快来救我！” 另一条说道：“她在我们手上，不想让她受伤的话，你就一人前来！！！” 林启赶紧拨打了她的电话，结果提示无法接通，再打还是一样。 “师父，怎么了？” 他顾不上回答宋峰，急速赶到了雨涵办公室，门锁着，叫了好几声，没人答应。 事不迟疑，他火速来到医院大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按照雨涵发来的定位，赶了过去。 “师傅，麻烦快点，再快点！” 林启一路上不停地催促。 司机不解，“这不是郊区嘛，那么急干什么去？” 林启心急如焚，只是答道：“快点，快点，我有急事！” 好不容易到了指定地点，却是一座小水泥桥边。 “这里？” 司机指了指导航仪，“你说的地址就是这里啦，一共……” 林启拿出一百块，“不用找了！” 他下车来，四处看了一遍，除了小桥，一条小溪，其余都是柏油路和菜地，哪里有藏身之处？ 正纳闷间，手机响了，又是一条信息，“我们看到你了，你按这个地址过来！” 下面是新地址的定位。 一看，也就三四百米远。 林启打开导航，朝目的地走去。 到了，是一间废弃的大卡车修理厂，大铁门是关着的，留了一个小缝。 林启从门缝里看进去，最里面的墙边有张大椅子，上面五花大绑一个人，头套一个黑纸袋，背朝大门坐着。 此时林启并没有冲动，他仔细看了看那人穿的衣服，不像是雨涵啊？ 于是拿起手机又拨了一遍雨涵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别拨了，在这呢！” 这时大铁门里面一个声音响起，随即举起一个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林启看得真切，那就是雨涵手机，连手机套都一模一样！ 这时大铁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林启想都没想，一侧身闪了进来。 “是条汉子！” 刚才拿手机的人飞似的向墙边跑去，林启几大步跟了上来，发现几根柱子后面都躲着一两个蒙面之人。 来到厂房中央，只听得身后“咣当”一声响，大铁门被人拉上，锁住了。 林启并不惧怕，径直来到了雨涵旁边。 “雨涵！” 他朝着椅子叫了一声，没有动静。 “英雄救美？还是先救救你自己吧！” 角落里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传来，霎时，柱子后面的蒙面人都靠了过来，将林启围在中间。 林启扫了一眼，大概有十来人，人人手里拿着一根棍棒。 “上！” 角落里一声令下，门面人个个举起棍棒，奋力朝林启头上肩上背上打来。 他根本来不及躲闪，情急之下，只得尽数释放出丹田和后腰八髎穴之中储存的真气，将它们全部分布在身体皮肤表面。 棍棒不断落下，只听得“咚咚”的一阵闷响之下，林启站立原地，纹丝不动。 想不到此人竟这么抗打？ 蒙面人停下击打，彼此面面相觑，个个都懵了几秒。 就在这一宝贵的空隙时间里，林启暗中运起破风咒，双脚发力，朝最近的一人冲了过去。 那人猝不及防，还来不及眨眼和呼叫，林启右肩已经顶到了他胸前。 就在他站立不稳往后仰面倒下之时，林启右手一抄，顺势夺过了他手中的棍棒。 那人摔倒在地，“哧溜”一声滑出去几米远。 力气好大！ 蒙面人个个倒吸一口凉气！ 林启站稳了，棍棒一横，讨问道：“我与各位无冤无仇，为何要设计陷害？！” 角落里传来哈哈几声大笑，“要不是那边交代，留你半条命，你早已横躺在地了！” 林启瞥了一眼角落，“谁？” 对方不再回答，又是一声满含杀气的喝道：“上！” 几人又挥动棍棒围了上来。 奈何林启虽有力量，却并不精通格斗，更何况蒙面人是群起而攻之，一时间躲避不及，腿脚手臂挨了好几下。 好在他有真气护体，没有大碍。 不过他们也没占到多大便宜，林启一边抬臂抵挡，一边铆足了劲抡起棍棒横扫出去。 一番对战下来，对方已经有五六人被林启棍棒扫到，顿时衣服划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角落里的人见自己的人已经退下了将近半数，再打下去形势恐怕不妙，于是喝了一声：“撤！” 蒙面人个个棍棒朝前，倒退着退到了角落里。 林启见身边已经没有危险，一大步跨到椅子前，摘下了套在雨涵头上的黑纸袋。 一看，他知道自己彻底上当了！ 那根本不是雨涵，只是一个服装店里做展示用的塑料模特！ 看来他们早有谋划，今天是凶多吉少！ 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四周。 厂房足有几百平米，地上油迹斑斑，想必都是维修大卡车的时候留下的。 第253章 死里逃生 那边墙角还有一个没拆走的大铁架，也是油迹斑斑、灰尘满满。 正看时，只听得角落里“咔咔”一顿响动传来。 只听得一声“去！”，角落里哗啦啦铁链声响起，一只半人高的黑色藏獒冲了出来。 “去！” 大柱子背后又是一身喝叫，林启一看，一只大狼狗正朝这边冲了过来。 林启退到墙边假人身后，眼看着这一左一右两只饿红了眼的恶兽冲向自己，越来越近。 “嗷呜！” 大藏獒突然一个饿虎扑食，张开血盆大口向狼狗的脖子咬去。 狼狗眼里只有林启这块大肥肉，哪里想得到半路上有这么一出？ 只见它咽喉被死死咬住，在藏獒使劲甩了几下之后，它声音沙哑地呜呜了几声，四脚蹬了几蹬，不再动弹了。 林启目睹了全程，手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我虽然会使控兽咒，可是这藏獒如此穷凶极恶，看来已经饿红了眼，我能奈何它不能？ 好歹作个二手准备，于是右手缓缓竖起棍棒，蓄力以待，左手手掌张开，心中控兽咒已经暗中念了起来。 藏獒丢下狼狗，晃了晃脑袋，浑身的长毛犹如雄狮般撼动起来，然后站定了，两眼盯着林启。 从它眼中的凶光可以看得出来，刚才这藏獒看狼狗要来抢食，所以除之而后快，只不过是为了想独吞林启！ 眼见它一步一步逼近，林启左手微微抬起对准它头部，心中加劲念起控兽咒，心说你快快停下！ 没想到它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走到离林启两米开外时，突然后腿发力，前腿伸出，飞起身子朝林启扑来！ 林启见控兽咒已经无效，竭力将右手举起的棍棒迎头劈下，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棍棒应声而断。 再看藏獒，“嗷呜……”一声惨叫，跌倒在地，四脚胡乱扒拉着，大舌头在地上蹭来蹭去。 “好！敬酒不吃吃罚酒！上家伙！” 角落里一声令下，蒙面人从角落里走出，个个手持铁棍向林启走来。 再看地上的藏獒，此时已经缓过劲来，叫了几声，挣扎着站了起来。 林启心说这情况可不妙，再说既然雨涵不在他们手里，又何必跟他们纠缠不清？ 于是左右瞥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还没等蒙面人靠近，林启已经施展起破风咒，“嗖”的一声冲了出去。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藏獒此时已经恢复了活力，猛的一跃而起，前爪刚好搭在他右边小腿上。 林启顿时只感到一股刺痛袭来，低头一看，裤腿被撕开一个大口子，鲜血已经染红了鞋面。 来不及多想，他腾起的身体稍微落下，在椅子上借了一下力，“噌”的一声，跃上了不远处的铁架子。 藏獒和蒙面人转身追来，林启双脚又接连在铁架上蹬了几下，眨眼间就上了铁架顶端。 铁架子上方两米多高处有个玻璃窗，如果能上去的话，就能从那里出去了。 大门已锁，四边都是墙壁，这个窗户是唯一的机会。 可是两米多高怎么上得去？ 林启现在已经停下，就算尽力一蹦，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跳那么高。 于是他跳到地下，继续施展飞行术，冲过人群和藏獒，来到了大铁门旁边。 然后一个转身，跑了几大步，施展起扶云咒，双腿在地上蹬了几下，一跃而起，踩上了蒙面人的肩膀。 接着又是“蹭蹭蹭”几下，上到了铁架子顶端，然后借着已经起来的速度，双脚猛一蹬，“飞”到了玻璃窗边。 此时他将右手里仅有的半截棍棒竭力一戳，“咔嚓”一声，玻璃应声而碎。 好在那不是普通玻璃，而是钢化玻璃，要不然那玻璃碎片散落下来，林启脸上头上手上不知道要被划出多少口子来。 钢化玻璃细小的碎渣渣掉落下来，眯住了下面众人的眼睛。 等他们抬头再看时，林启已经消失不见了。 “快从大门去追！” 他们打开大铁门出来看时，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原来林启爬上窗台后，从窗口一跃而下，从衣服上撕下了一块布条，将右腿作了简单包扎暂时止了血。 接着继续施展飞行术，一路飞奔而去，没多久就来到了马路边。 他伸手拦车，可是人家看他衣服破烂，脚上鞋上满是血迹，吓都吓坏了，哪里还敢载他？ 于是个个摇头摆手，避他而去。 他坐了下来，活动活动略有胀痛的手脚，拿出了手机准备呼叫雨涵宋峰他们。 一看，屏幕碎的，扒拉扒拉，屏幕没亮，再按开机键，依然没有反应。 应该是刚才在与蒙面人的混战中被他们的棍棒打坏了，看来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此时天色已晚，暮色初上。 林启起身，强打精神施展起破风咒，没走多远，右腿剧痛传来，不得已，只得停了下来。 看来右腿伤得不轻，用劲久了就会产生剧痛。 他只得走一段歇一段，慢慢向市区赶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林启随着路面上拉得长长的影子，步履阑珊。 “施主……” 林启转头一看，一个皂衣和尚，背着个背包，在街边盘腿而坐，旁边一个大包裹，看样子是远道而来。 “伤得这么严重，何不坐下歇一歇？” 林启见他态度诚恳，于是在他旁边的水泥板上坐了下来。 和尚低头看了看他右脚，“这么鲜红，看样子还在流血。” 林启挪过右腿，解开已经被鲜血浸透得通红的布带，仔细看了看伤口，自己也吓了一跳。 只见小腿上巴掌那么大一块的地方上，皮肉已经翻起，隐隐约约露出了骨头。 所幸没有伤及大动脉，不然这么拖下去，他早就因失血过多而倒地不起了。 和尚惊诧不已，“伤得这么重，施主怎么还在赶路？” 林启从衣服上又“呼哧”一声扯下一根布带，说道：“我手机坏了开不了机，联系不上朋友，出租车又不愿意载我……” 和尚这时已经从背包里拿出了纱布、棉签和药瓶，看了看林启手中的布带，“不用那个了，用我的吧。” 他打开一个药瓶，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儿飘来，然后递给林启，“你自己来吧？” 林启接过酒精瓶子，拿过棉签，深吸一口气，倒了一些在伤口处。 顿时只感觉伤口处有如刀绞，一股刺骨的疼痛直冲心头。 他咬咬牙，用棉签在伤口上刷了刷，又倒了一些酒精，此时伤口已经疼得近乎麻木了。 “敷上这个。” 和尚从另外一个瓶子里倒出两颗药丸放在掌心，捏碎了搓成粉末，伸了过来。 一股独特的药味儿钻进了林启的鼻孔，他知道里面有三七、丹参、乳香等等，但还有两三种自己不熟悉的气味。 和尚见他抬头看着自己，眼神中有些迟疑，再次诚恳地说道：“用上吧，这是青王丹，去腐生肌的奇药。” 林启伸过右腿，和尚手掌翻过来，将药粉均匀的撒在了伤口上。 顿时他只感觉伤口处一阵清凉舒适，疼痛不再，暖流升起。 等他用纱布包扎好了，和尚又从包里拿出手机递给林启，“你用我的手机联系一下家人朋友吧……” 林启接过手机拨通了电话，那边雨涵自然是喜极而泣。 他将手机归还了和尚，说道：“撒上就不痛了，果然是奇药！多谢相助！你我萍水相逢，怎么如此慷慨？” 和尚呵呵一笑，“出家人慈悲为怀……再说这药也是他人施舍，我不过是借花献佛。” 林启不禁好奇起来，“这等奇药，世间少有，不知是何人所赠？” 第254章 半觉和尚 和尚双手合十置于胸前，低头说道：“善哉善哉……青王丹青王丹，自然是青王大师所赐……” 林启眉头微皱，“青王大师？哪个青王大师？” 和尚抬头望天，满脸怜悯，“北有青王，南有林启，实乃天下苍生百姓之大幸也！” 他一听，立马问道：“林启？哪个林启？” 和尚似乎很不解，“你是南方人吧，怎么连江城的林大神医林启都没有听说过？” 林启听了，心中愕然，我的名气都这么大了？都传到北方去了？ 但是眼下自己如此狼狈不堪，有如丧家之犬，又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就是被人们捧到了天上的“南林启”？ 于是点点头，“听说过听说过……那这北青王是什么来头？” 和尚一脸钦佩，“他全名为杜青王，家住北巽城，因医术高超，因此和同样能够起死回生的林启一起被人们合称为‘北青王，南林启’……” 林启已经见识了青王丹的神奇疗效，心说此人医术和修为必定在我之上。 这时和尚接着说道：“我对医学深感兴趣，这次特来拜访二位大师，因此先到北巽，今天刚到江城。” “那两颗药丸就是青王大师赠送给我的，你我既然有缘，想必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林启忙于处理伤口和讨论青王丹，这会儿才意识到和尚千里迢迢好不容易带来的两颗药丸，却给了自己。 于是诚恳地问道：“再次深表谢意！不知师父如何称呼？” 和尚摇摇头，“不敢不敢……我天生愚钝，凡事后知后觉不说，还往往是一知半解，因此自称‘半觉和尚’。” 见他不自觉地自我嘲笑起来，林启忍不住面露微笑，说道：“众人皆醉，唯我独醒，你起码还有半觉，有什么不好？” “哈哈哈……” 两人似乎心神相通，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完了，半觉和尚问道：“你是江城人吧？那你可知道那大神医林启住在哪里？” 林启听了，心说自己最近遇到的凶险事儿太多，这和尚虽然看起来淳朴心善，应该不是卢万六之类，不过还是小心谨慎为上吧。 于是答道：“据我所知，他在邵氏医院上班，离这里也没有多远。” 其实林启心中已有考虑，如果他回答说不知道，那岂不是太不合乎情理，更何况他又帮了自己如此大忙呢？ 他的打算是，自己腿脚伤成这样，不休息个七八上十天也好不了，等他再去上班时，和尚自然已经走了。 和尚谢过了，从背包里拿出干粮，递给林启一份，“将就吃点吧？” 林启接过，边吃边留意来往车辆。 吃了没几口，他望见雨涵的车远远出现在了路灯之下。 于是连忙起身转向车来的方向，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了跟前。 车门一开，林启就问道：“雨涵，你来了！你没事吧？你的电话怎么一直无法接通？你去哪了？” 宋峰已经从后面下了车，见林启举止如此反常，不禁懵了。 雨涵还没出来，也被他这几连问问懵了头，回了一句，“我还想问你呢，你手机怎么打不通？” 林启心说，交接完美，你不要叫我名字就好！ “我手机坏了……对了，你身上带钱了吧？” 雨涵顾不上问其他问题，只得拿出钱包。 林启随手拿了一叠票子，来到和尚面前，“半觉师父，多谢相助！” 和尚执意不收，“出家人不谈钱财……你看我的样子，是需要那么多钱的人吗？” 林启见他态度坚决，只得收回，说道：“我们要回城区，要不捎你一程吧，顺便吃个晚饭？” 和尚直摇头，“不不不，我粗茶淡饭习惯了，不去不去……” 林启等人只得再次谢过和尚，上车离去。 雨涵见他右腿全是血迹，又气又急，“你这是怎么了？” 林启只得简要讲了事情经过，满脸狐疑地问道：“我还奇怪呢，你到底什么情况？” “我被困在电梯里面一个多小时没信号，等我出来时宋峰打通我电话说你不见了，再打你电话就打不通了……” 两人把各自情况讲了一遍，车内突然间静得出奇。 半晌，宋峰说道：“这背后肯定有人精心设计，早有预谋！” 林启语气平静，答道：“当然，只是这个人是谁呢？为什么要对我下此毒手？” 雨涵长叹一气，言语中满是愧疚，“依我看，十有八九是卢万六……” 林启听了，说道：“你的猜测虽然有些道理，但是疑点很多啊，最令我无法理解的是，你的手机在你手里，我怎么收到了那样的信息？” 雨涵还没回答，宋峰接上了，“师父，你是不知道现在的高科技，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雨涵点头，“对！那天卢万六拦车献花只是为了拿到我的号码，再派人跟踪我，等我进了电梯就断了电源，用密闭的电梯箱体屏蔽了我的手机信号。” “让你误以为我真的被劫持，然后再操控我的手机给你发信息，让你独闯险境……这人真是歹毒无比！” 林启虽然捋顺了前因后果，但还是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峰探过头来，言之凿凿地说道：“师父，依我看，他肯定是把你当成情敌了！” 林启压根没把那天的事儿放在心上，所以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于是问雨涵道：“他那么喜欢你？非你不娶？” 雨涵懊恼无比，“我呸！我只是初中跟他同过班，初中毕业后都没有任何联系！我看他就是脑子有病！” “这么说的话，他应该另有所图啊？” 说完，林启陷入了沉思。 到了公寓楼下，雨涵宋峰一人一个胳膊搀着林启上了楼。 现在才九点多，紫月还没有睡，见林启右脚伤成这样，又惊又急。 林启坐在客厅沙发上，雨涵打来热水，“先洗洗吧？” “我自己来吧，这里不方便，我去浴室洗就好。” 雨涵手里拿着毛巾，问道：“你自己？能行？” “用了半觉和尚的药丸，疼痛轻微多了，不碍事……” 林启拿了衣服，进了浴室。 外面紫月问起来，宋峰就把这些事儿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 “太恐怖了……” 紫月嘴上说着，心里犯了嘀咕：一个卢万六就把他搞成这样，如果是主君呢，那他今天岂不是小命不保？ 之前说他力气大让他学武他不听，今天上当了吧？ 我得想个办法…… 一会儿，林启洗漱完毕出来，坐在了沙发上，精神显然比刚回来时好了很多。 雨涵已经端了饭菜过来放在茶几上，林启也就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紫月见他吃得带劲，问道：“林大师，我有个问题请教……” 林启下午先打斗后失血，体力消耗不少，正埋头吃喝呢，听她这么一说，差点噎到，扭头笑道：“伤成这样了，还大师？” 紫月不动声色，“我是请教一个专业问题，什么叫五行乘侮？” “乘侮？哈哈……你还研究起医学来了？宋峰，你不是会么，还在大会上讲过呢，给她解释解释……” 宋峰摇摇头，一脸不自信，“师父，我是讲过，可那次听讲的都是小学生啊……还是你讲吧？” 紫月跟着点头，“对，你讲！” 林启想了想，放下筷子，拿起果盘里的三个橘子从左往右摆在了茶几上。 “假设左边这个代表金，中间这个代表木，右边的是土。” 第255章 改变本是心头起 “正常情况下，金克木，木克土，因为它们力量均衡，所以三个橘子一样大。” 这个紫月当然懂，于是点了点头。 “那么乘侮呢，是力量过于悬殊引起的，情况有多种，我以其中一种为例说明。” 说着，林启将中间的橘子拿走，换上了桂圆。 “现在你看，中间木的力量显然太小，所以金不再是克木，而是乘木，同理，弱木不能克土，而被土反克，形成了土侮木。” 紫月又点点头，“懂了，就是说，自己过于弱小的话，不是被人乘，就是被人侮，对吧？” “对！” 林启不知是计，满口答应。 紫月伸手拿开桂圆，拿起一个火龙果放在中间，“那现在呢？” 林启一看，“哎呦，看来你已经有所领会啊？这样的话，就是木太强，它侮金而乘土了！” 紫月并不答话，剥开刚才拿下的桂圆，把肉吃了，“啪”的一声将果核吐在了垃圾桶。 “你现在领会了吧？” 林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望着紫月，“领会什么？” 她哈哈一笑，然后正色道：“这说明一个人只有变强大了才不会被人欺负！” 林启听了，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我今天刚挨打，你就跟我说这个…… 于是冒出一句，“总欺负别人那也不对！” 正准备低头吃饭，雨涵明白了紫月的用意，说道：“对呀，那也比被别人欺负强……” 说实在的，这话听起来并不是那么舒服，林启心里琢磨着，她们二人这是唱的哪出？ 突然间，他明白了她们的良苦用心。 于是说道：“你们不就是说我没去学武么，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的确是学了总比不学好。” “试想一下，如果我不会飞行术，力气也没那么大，那今天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三人见他终于改变了观念，由衷地高兴，“肯定肯定！先养好伤再说！” 话说这青王丹真是疗效神奇，林启在家休息了三四天，伤口处已经不痛了。 他用棉签蘸了酒精将血迹细细擦洗干净，原来皮开肉绽之处已经结痂，棉签轻轻触碰，也没有疼痛之感。 “这药太神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这位杜青王大师！” 雨涵听他这么说，只是笑笑，“你还是先养好腿伤再说吧。” 林启收拾妥当，抬了抬退，“在家待的太无聊，不然，你陪我去江城的武馆看看？” 雨涵听了大喜，脸上好像开着一朵花儿，“好啊好啊！你回心转意就好！以你的资质，不学点武真的太浪费了……” 两人聊着，下楼了。 雨涵在手机地图上一查，江城大大小小的武馆有十几二十个。 “咱们先去最近的一个看看吧？” 到了那里一问，只有业务员，教练不在，二人转身要走。 业务员还想努把力，“两位稍等，我们教练实力真的很强……” 林启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个强法？” “他获得过……” 业务员一顿唾沫横飞，说了一大堆头衔。 林启笑问：“那你看看我，能打得过他不？” 业务员将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不屑一顾地说道：“你？” 林启哈哈一笑，“怎么？能打我几个？” 业务员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那不就是默认了么？ 林启顺手抄起旁边的沙袋，轻轻往前面一扔，“啪”的一声，目测已经甩出去二十米开外。 业务员大吃一惊，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去。 上了车，雨涵不解地问道：“你怎么这么确定这家不是你要找的？” 林启回头望了望武馆大门，“感觉……” 下一家是专门培养参加各种武术比赛的，林启又给否定了。 然后是一家专门教小孩子的，林启盯着其中一个教练说道：“可以让我看看你格斗的视频吗？” “当然，这边请……” 然后一边播放一边讲解。 林启看完，略有歉意地说道：“麻烦你了，我觉得还是太花哨了一点。” 教练大感意外，“这还花哨？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想要能够百分百用于实战的……” 教练直摇头，“那你只能去拜师，武馆里基本都是为健身和比赛量身打造的，找不到你说的那种……” 二人出来，雨涵有点闷闷不乐，说道：“你看他的视频，我觉得就很挺厉害啊！不然就这家吧？学点套路总比不学强。” 林启笑道：“我耍一遍给你看看？” 然后他就在车旁边耍了起来。 雨涵直看得目瞪口呆，惊呼道：“我以为你只是记书本厉害，没想到你看了一遍视频，把他的招式动作都学来了！” 林启收了式，答道：“动作招式只是表面，心法口诀也很重要，但听了他刚才的讲解，我觉得还远远不够……” 雨涵知道他心意已决，只得开了车门锁，“那怎么办？” 林启边开门边说：“这事儿急不来，不找了，再说吧。” 到了晚上，宋峰回来，对林启说道：“师父，那个半觉和尚，在咱们医院大门口打坐，一坐就是一整天，已经三天了！” 雨涵奇怪地问道：“他还在那里干什么？化缘？乞讨？还是摆个摊看病卖药？” 宋峰摇摇头，看着林启，“你受伤后第二天他不是就去了办公室找你么，我还以为他走了呢。” “结果从第三天开始，他就用一张白布在地上摆了一个摊子，指名道姓要找你呢。” “啊？” 林启虽然有所预料，但也只是想到他会去医院找他，没想到他会这么坚持地“守株待兔”！ 于是答道：“等我脚好了再看吧。” 过了三天，林启见走路、下顿、起立都没有任何问题，就上班去了。 离医院大门还有几百米，他就看见半觉和尚在院墙边的大树底下盘腿而坐。 经过的路人偶尔有停留下来的，不过都是几秒钟后就匆匆离开了。 半觉和尚不理不睬，闭眼打他的座，神情悠然。 林启来到跟前，只见地上一张白布，四个角上用小石子压着，白布中央写着‘寻访大神医林启’几个大字。 林启站了有分把钟，半觉和尚睁了眼。 见是林启，看了看他右脚，脸露微笑，“施主……几天不见，看来你腿脚好多了。” 林启躬身答道：“已经痊愈了！感谢！” 又说道：“你要找林启，这么找得猴年马月才能找到？” 半觉和尚笑道：“缘分到了，自然会出现有缘人指点迷津。” 林启想了想，说道：“有请师父去我那里坐坐，喝壶清茶吧？” 和尚微微摇头，依然一脸微笑，“不了，我得等着，缘分有时候就是那一瞬间，错过就错过了……” 林启不禁笑了起来，“也不远，走吧走吧，不差那一时半会儿……” 说完，蹲下收拾起小石子和白布来。 和尚只得收拾了，跟着他一起进了医院，上了住院部大楼。 走着走着，和尚笑问：“你认识他？这里我来过，说他病了，不在……” 到了办公室，林启拿了把椅子，招呼道：“师父，请坐。” 和尚坐下，好不纳闷地问道：“看你来到这里好像不把自己当外人，你跟他很熟？” 林启这才站起来，深鞠了一躬，言辞诚恳，“实在不好意思，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不过大神医不敢当，一介平医而已……” 和尚哈哈大笑，“原来你就是那个有缘人啊……” 林启坐下，转头吩咐道：“宋医生，麻烦你帮我打壶水来，一会儿泡茶。” 第256章 言之有理 然后对和尚说道：“那天我刚和人打斗过，狼狈至极，因此没有相告，还望谅解……” 和尚毫不在意，笑道：“事出必有因，理解，理解。” 林启接过宋峰递来的开水，将茶泡上，问道：“师父不辞劳苦而来，不知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事儿？” 和尚答道：“我是想请教一下，你精通医学，不知有没有在炼化三魂七魄？” 林启听完，愣了半晌，“三魂七魄？那个没有，不过我倒是炼化过虚体。” 和尚哈哈一笑，“虚体，那是樱花国的叫法，在咱们华国，那就叫三魂七魄……” 林启以前跟药王学医修道之时也略知一二，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魂魄还能炼化。 于是一脸诧异，问道：“你确定这两者是一回事？” 和尚品了品茶水，肯定地点点头，“当然！” 然后细说了一遍七魄的样子，果然跟林启所看到的虚体一模一样！ 当下林启难以按耐心中不安，不由得说道：“虽然两者一模一样，但我怎么有种感觉，说到虚体我心平气和，说到魂魄我就忍不住多少有点胆战心惊？” 和尚一声长叹，“唉，我也是从民间的道听途说中得知此事，同感同感！所以才特意去拜访青王大师以求究竟。” “他直言不讳，说他如果不是炼化过三魂七魄，医术又怎能如此出神入化？他说因为魂魄本来就是神化之物啊！” 林启想起自己炼化虚体后治病更加快捷有效，有了黑丹之后更是如虎添翼，不由得心生感叹。 “原来如此！这真是殊途同归，万象归宗啊！” 和尚双手合十，闭眼低头，一脸虔诚。 “善哉善哉！乾坤浩荡，六道轮回，要想到得彼岸，哪有什么捷径可言？唯恐不能如愿，反而惹得天下大乱，生灵涂炭！” 他虽没有直说，林启也听出他的意思来了，于是奇怪地问道：“我炼化虚体只不过是为了给人治病，大师何出此言？” 和尚抬头，眼神空洞，“宇宙之奥妙，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窥探？还望你等大师早早收手，以免惹火烧身。” 你等？ 林启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师走南闯北，就是为了劝停我们炼化？” 和尚点头，“善哉善哉……天道有常，如果逆天而行，后果不堪设想……” 林启回想了一下自己、万锁和金摧风，炼化的确会引起诸多问题，不过这生灵涂炭是不是夸张了点？ 于是说道：“如果用于造福百姓，何祸之有？如果出于一己私欲，那就另当别论了。” 和尚听了，沉默不言，半晌才开口。 “见青王大师炼化三魂七魄，我苦劝多次无果，至于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过，容我再琢磨琢磨……” 林启低头沏茶，品茶。 和尚将他端详了一番，问道：“恕我冒昧，我看你眉宇间隐隐有忧愁烦闷，难道你堂堂大神医遇到了什么难处？” 林启心说你这和尚虽然有些后知后觉，不过出家人心地清净，看人倒是明察秋毫。 于是答道：“是啊，要不然跟人打斗受伤呢……”，接着把卢万六的事儿讲了一遍。 “他这么做的原因，我们苦苦思索却求之不得，问题不解决，恐怕骚乱不断，所以心里难免烦闷。” 和尚听完，嘀咕了一句，“如来说烦闷，既非烦闷，是为烦闷。” “什……什么？” 林启从来没听过这些话语，不禁迷糊起来。 和尚抬头答道：“意思是说，你所说的烦闷其实不是烦闷，只是你那样认为的而已。” 林启好不奇怪，问道：“可是我明明就是感觉到烦闷啊？他那个人，他做的事……” 和尚依然神情平静，问道：“你可听说过‘缘起性空’四个字？” 林启摇摇头，“愿闻其详。” 和尚用小木勺从茶盒中挑起些许茶叶，对他说道：“就像这茶，之前它是绿叶，冲泡过后又索然无味，那到底什么是茶呢？” 林启哪里想过这些问题，一脸懵圈地看着他继续往下说。 “其实茶是不存在的，它一直都是那片叶子，只不过随着外界的变化而呈现不同的状态，外界一变化，茶的状态就没有了，也就是性空。” 林启越听越糊涂，“这跟卢万六有什么关联？” “卢万六就跟这茶一样，他还是他，只是他所处的环境有所改变，所以表现跟以前不一样了。” 这么一说，林启有所领会，豁然开朗。 “你的意思是说，他这种反常，是他目前所处的状况导致的，只要清楚了他的状况，真相就能浮出水面？” 和尚点头，“正是如此，你说你们之间并不熟，何况他以前为什么没找过你们呢？” 这时，林启的工作手机响了，瑾清接了起来。 几分钟后，她过来跟林启报告情况。 原来是第一家武馆的那个业务员，那天旁边有同事认出林启来，他找人问到号码后就打过来了。 林启抬头问道：“那他现在打来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们最好的教练已经回来了，想请你过去看看。” 林启直摇头，“你就告诉他，我已经找到师傅了。” 然后对和尚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见笑了……” 和尚顺口问了一句，“什么师傅？” 林启就把学武之事说了一遍。 和尚说道：“我孤身一人长年在外，因此习得一套少林拳法用于防身，不知道能不能入你的法眼？” 林启喜出望外，“既然能够用于防身，必然是攻防皆备的实用招式，有劳大师指点！” “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 于是林启带着和尚去了楼顶的天台。 和尚先练了一遍，又边练边讲解了一遍，“感觉怎么样？” “太好了！大恩不言谢！” 林启随之也练了一遍，和尚惊讶不已，“都说你过目不忘，果然名不虚传！” 下楼时，和尚说道：“只望你始终能以苍生为念，慈悲为怀……” 类似的话林启听过几遍，只当他又是客气，默默点头。 到了楼下，和尚作别而去了。 然后林启来到雨涵办公室，跟她说了和尚的事：“我觉得他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咱们得摸摸卢万六目前的状况。” 雨涵点点头，“没错，这样的话咱们也好对症下药……” “那怎么个查法，你有头绪没有？” 雨涵答道：“咱们自己一没设备二没关系三没专业，肯定不行，这样吧，我托熟人找个私人侦探，花点钱而已，省事……” “这样最好……” 晚上，林启在卧室把少林拳练习了几遍，基本招式已经熟记于心，只是房间空间有限，不便于施展。 “过几天出去找个大点的地方，好好比划比划……” 第二天一早，林启来医院上班，刚走到大门口，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呼叫，“林启！” 他扭头一看，一辆黑车小车，车门半开，一个大汉正探身下车。 大汉身高起码一米九，体型健壮，来到林启跟前两三米远处，如虎视眈眈般俯视着他。 林启见他两手拳头紧握，目露杀气，心说这又是哪路好汉，居然敢找上门来？ 于是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大汉脸无表情，“没事，就是想找你比试比试！” 林启好不奇怪，“我一个医生而已，你跟我比试什么？” “哈哈哈……林医生，你谦虚了！”，黑车里一阵熟悉的笑声传来。 林启一瞥，副驾位上下来一个戴着大墨镜的男子，只露出小半张脸。 第257章 趁火打劫 不看那大波卷，单看那举止神态，林启就知道，又是卢万六。 他摇头晃脑地来到大汉身边，故作姿态仰头看了看，然后转头看向林启。 “他听说你身手不凡，所以想过来讨教讨教，哈哈哈……” 林启心平如镜，故意问道:“他我素不相识，听谁说的？” 卢万六仰头哈哈一笑，“你没听到么？听说，他是听说，你林大神医的身手，那可是不少人见识过的……” 林启见他笑容阴险，眼神中暗藏杀机，心说前几天必然是你小子使坏不假！ 那天蒙面人看我右腿受伤，料想我恢复得没那么快，所以转告了卢万六，想趁火打劫呢！ 卢万六带来了好几个人，加上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更何况是大神医林启的热闹呢？ 不一会儿，旁边就围起了一大圈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听说这个大汉要来挑战林主任……” “一个医生还会武功呢？” “这身高体格……我看林主任有点玄……” 卢万六听了，心里乐开了花，满脸笑容地看着林启，“怎么样，敢不敢？” 林启心说这人和蒙面人一样，必定都是卢万六找来的，必定也都是心狠手辣…… “林启，不要比！” 雨涵刚到，挤进人群一看，见是林启，她看了看对手，还有卢万六，知道绝对没什么好事儿，因此冲上来拉着林启就要走。 “要走也可以，你让他说声，他林启自叹不如！” 见卢万六那语气神态，林启一动没动，攥紧了拳头。 雨涵急了，使劲拽了拽他，“林启！你看他牛高马大，更何况你的脚……” 卢万六转身扫视着人群，戏谑道:“对对对，他肯定打不过，他只不过是个医生，这功夫么……” 林启直盯着大汉，冷若冰霜，冒出一句，“怎么比？” 雨涵听了，惊道：“你疯了！！！” 卢万六转过身来，“哈哈哈，好！有点儿骨气！” 然后伸出三个手指头，“简单，谁先挨打三下就算输！招式不限！” 雨涵竭力拉着林启，“快走！不要比！” 林启缓缓掰开雨涵双手，“放心，你站旁边看着……” 卢万六又是哈哈一笑，“对对对，雨涵，你站边上点儿……对了，你叫急诊科医生先过来待岗着，不然怕一会儿来不及……” 雨涵气得脸色铁青，“卢万六！你再胡闹，我要报警了！” “报警？报啊，他们两个自愿切磋，关我什么事？哈哈哈……” 大汉已经左脚跨前一步，侧身微蹲，摆好了架势。 林启将雨涵推到一边，来到大汉面前一米处，摆好了架势。 “呼！”地一声，大汉飞起一脚，朝林启面门踢来。 “哇！” 眼见鞋面已经到了林启耳边，围观人群惊呼起来。 只见林启仰头往后微微一退，待大汉的脚跟从他鼻前划过，随即抬起右手跟上，“啪”的一声打在他脚后跟上。 大汉扑了个空，收不住，一脚踢在旁边的卢万六肩头上，直踢得他倒退了几步。 “好！” “哈哈哈……” “零比一！” 卢万六万万没想到，第一个回合就输了，自己还莫名其妙躺了一枪。 他站稳了，拍了拍肩头的灰土，恼羞成怒地冲着大汉喝道：“你看准点儿！” 林启心说这人力气不小，看来我得小心应付…… 正想着，大汉变了招式，左拳在前右拳在后，围着林启踮起小碎步来。 看来他要用拳击的套路了，林启只得摆起少林拳的架势迎战。 卢万六这下学乖了，退到人群旁边来观战了。 大汉突然发起攻击，两手轮番出拳，朝着林启脸面和胸前打来。 林启聚精会神，全神贯注，运用少林拳招式一一拆解躲避而过。 大汉始料未及，当初卢万六跟他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这叫只是力气大点不懂一招半式？ 这叫右腿重伤走路都费劲？ 大汉一连出了二三十招，连林启的毫毛都没薅下来一根。 “好！” 这么精彩的招式对打场面，平日里也只有电视电影里才能见到，现在这么近距离的现场直播，围观群众连声叫好，掌声不断。 可是这是为谁叫好为谁鼓掌呢？ 大汉也不傻，当然听得出来，顿时心生怒意，干脆停了下来，直盯着卢万六。 卢万六当然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啊。 于是强装笑脸，指着林启说道：“他这三脚猫功夫，哪里比得上你？你不要让着他！” 谁让着谁，大家一看便知，他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给大汉一个台阶下罢了。 大汉听了，只得转向林启，抡起右手，一记直钩拳朝林启左耳打来。 林启心说不给你点教训你还没完没了！ 低头躲过，同时左手一掌打出，“啪”的一声，刚好扇在大汉脸上。 “好！零比二！” 众人大呼叫好，当起了裁判。 这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卢万六如梦方醒，他这才意识到，林启原来如此的深藏不露，不是他所看到的那个林启。 可是他的右腿，不可能短短几天之内就好得那么快！ 想到这里，他激动起来，冲着大汉喊道：“腿！腿！” 大汉会意，收了拳头，弓下身体伸出右腿猛的一下朝林启小腿踢来。 林启伸开双臂，轻点脚尖，一招白鹤亮翅，借力轻轻弹跳了起来。 等他落下，大汉的脚刚刚到来。 他左脚踩在大汉脚边上，右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出。 只听得“啪……啪！”两声，鞋子飞出，砸在大汉脸上后弹出，恰好又扣在了卢万六脸上。 “呸呸！” 卢万六甩掉鞋子，抹了把脸，脸色红一块青一块变换不定，两眼顿时迸出火光一般。 “好！买三送一！零比四！” 裁判们鼓掌高呼起来。 雨涵见卢万六等人不但没有退下的意思，反而好像在口袋里摸着什么东西。 于是连忙跑过来拉着林启，“卢万六！说话算话，要不然我立马报警！” 林启右脚一伸，勾过地上的鞋子，一抬腿，鞋子飞到了手中。 他拍了拍鞋面上的灰尘，将鞋丢在地上，把脚伸了进去。 然后依然冷若冰霜地盯着大汉和卢万六。 他们面面相觑，呆了十几秒，最后在围观者的一片“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声中灰溜溜地上车离去了。 “林主任，你真是太厉害了！” “想不到你还是个武林高手！” 林启顾不上众人的招呼和议论，和雨涵等人匆匆进了医院大门。 雨涵说道：“依我看，这两天你干脆不要接诊了，免得他们又添油加醋以讹传讹……” 林启想想也是，他们来了，肯定少不了一顿问一顿讲，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今天来都来了，那我干脆去天台练练少林拳……” 于是宋峰去上班，雨涵跟着去看林启练拳去了。 一阵风吹来，先前种在天台上的风行草随风飞舞起来。 林启灵机一动，何不以风行草为对手练练灵活度？ 练了几个回合，不过瘾，毕竟风行草只是一株草，没有风它就不动了。 那怎么样才能让它动起来呢？ 雨涵见他眉头不解，问道：“怎么，有招式不记得了？” 于是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依我看，这个卢万六不把我整趴下是誓不罢休，我得加紧提升才行！” 雨涵神色凝重，“当然，所以你得加劲练习，我也催催私人侦探那边……” 林启继续练习，雨涵转过身，望着远处的天空发起呆来。 “有了！” 她突然大叫一声，转过身来，一脸兴奋地看着林启。 第258章 一而再，再而三 林启停下，“怎么了？” “大明雀！它身体那么灵活，又能听懂人的话，通人性，让它来陪练肯定可以！” “对，我怎么没想到呢……不过，练舞地方太小不行，那去哪儿呢？” 两人聊来聊去，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晚饭后，林启和雨涵带着大明雀下了楼，到附近转了一圈，操场、小广场、江边，都是人满为患。 林启想了想，提议道：“要不咱们去小山头看看吧，那里地处偏僻，又没有什么灯光，去的人应该不多。” “就是你之前练习飞行术的那个小山头？” “对。” 两人先走大路，然后拐上了一条小路。 “诶……土路变成水泥路了？再往前走几百米就到了……” 林启还没说完，前方传来了大喇叭的音乐声。 雨涵听了听，疑惑起来，“广场舞都跳到这里来了？” 两人加快脚步向前赶去。 随着音乐的声音越来越大，两人转过弯，一个广场舞大队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只见二十来个大妈，身穿统一的服装鞋子，正跟着音乐整齐划一地跳得带劲呢。 林启四处扫视了一下，“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二人沿着小山头转了转，发现整个小山脚下一圈全部都被两米高的铁丝网围了起来。 每隔几十米远就架着一个路灯，有人在散步，有人在练太极拳，小孩呼叫，猫狗奔跑，已经没有所谓的“偏僻之地”了。 林启感叹道：“这段时间没来，已经变得这么热闹了，变化真大啊……” 雨涵惋惜地说道：“走吧，只能回去公寓顶层天台看看了……” 林启边走边回头，“唉，可惜了，一个练习飞行术的好地方……” 回到公寓，二人上了顶层，还好，天台的门没锁。 打开小铁门，来到外面一看，清风拂面，好不凉爽！ 再看四周，夜幕之下，灯光璀璨，车辆的鸣笛声和远处机器的轰鸣声依稀传来…… “地面平整干净，也是个好地方！” 林启高兴地说着，整理了一下衣服鞋子，一招一式地练了起来。 “大明，来……” 随着他一声招呼，在外面空中盘旋的大明雀翅膀一拍，朝着林启的拳头飞来。 只见它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拍打着双翅，随着林启的招式，时而躲避时而进攻。 一连练了十来遍，只感觉后背已有微微汗出，林启这才停了下来。 雨涵双手捧着大明雀，一脸羡慕，“直看得我眼花缭乱，好像跟你们一起练啊……” 林启边走边说：“那你学啊，你不是说可以用来防身么，哈哈……” 雨涵一脸认真，“我可不是说着玩的！小时候我老爸就送我去过几次武馆，都是因为我体质太差不得不中断了。” “现在呢，我感觉有股劲儿憋在手脚里面，不活动活动就不畅快！” 林启转过头来，抑制不住地笑道：“那太好了！看来你身体状况已经今非昔比了！” 然后拉住她的手，“何必等到明天？现在就来试试！” “好！” 雨涵回到天台中央，就着皎洁的月光，跟着林启一招一式地学了起来。 学完第十招，林启停下了，“从头到尾串起来练一遍试试？” 雨涵学着林启的样子，像放电影一样先在心里将这十招过了一遍，然后有模有样的耍了起来。 “嗯，不错不错！” 林启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来，让我试试你的力度！” 林启右脚向前跨出一步，伸出了右手。 雨涵摆出同样的架势，两人手掌握在了一起，“来！使劲！” 雨涵竭力推拉，林启一一接住，几个来回之后他停了下来。 “有些力道！不过还可以更强，明天开始练习一会儿站桩吧，先回去了。” 雨涵见他此时依然有如风平浪静，而自己却是大汗淋漓，不由得感叹道：“你我体质简直天壤之别，我得好好加油提升了！” 两人边聊边下了楼。 回到公寓，宋峰还没睡呢，见林启肩头停着大明雀，雨涵衣服有汗痕，问道：“你们……” 林启放下大明雀，答道：“我们上天台练习少林拳去了……” 宋峰听了，立马叫起来，“师父，我还以为你们下楼散步去了呢，我也要学！” 紫月听到，从房间里跑出来，“我也要学！” 林启心想我嘛，是人红是非多，他们学什么？ 转念一想，有个防身之术也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答道：“那就明晚开始！” 这下子他们晚饭后可就有事干了，除了下大雨，天天晚上都在天台上学起少林拳来。 过了个把星期，林启的拳术已经娴熟无比，舞起来只听得风声呼呼。 见其他三人对招式也都比较熟练，林启提议道：“从明天开始咱们一对一练习对打，大家点到为止……” 第二天晚上，林启对宋峰，雨涵对紫月，四人练习了起来。 这段时间，林启晚上练习，白天上班，依然每天早晨服用斑龙果的药汁，真气大增，不在话下。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林启刚到医院大门口，又被卢万六叫住了。 “林主任！” 林启站定了，本来心情挺好，见是他，顿时冷眼相视，没说话。 他捋了捋大波卷，不满地说道：“你们医院可是有点欺负人哦？我要进去，那保安怎么就是不肯让路？” 林启鼻孔里不屑一顾地“哼哼”了两声，瞥了他一眼，“你能有什么好事？” 他嬉皮笑脸地一笑，“怎么，你什么时候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 林启没有搭理他，扭头就要走。 他连忙几步赶过来，拦在他面前，伸出右手，“我怎么没有正经事？今天我是特意来找你看病的……” 林启看着他，似笑非笑，“哼哼！你看病？你有病？” “哈哈哈，林启！我告诉你！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听了，脸色突变，立即阴冷下来，不过随即又重新挤出了笑容。 “不过你是医生，你问我有没有病我不怪你，那我告诉你，我的确是有点病！这不所以来找你看么？” 林启扫了他一眼，“你没病，你好得很！” 他突然抓住林启右手，“不要敷衍我了，快帮我看看！” “放手！” 林启使劲一抬手，没想到他力气不小，死死扣住他的手腕不放。 卢万六五指继续加劲扣住，再次叫道：“快帮我看病！” 林启感觉到他力度的加大，知道他今天又是心怀鬼胎，不免有些恼火起来。 于是右手使劲一抖，喝道：“你放开！” 卢万六顺势一歪，“哎呦哎呦”地叫着，往他身上倒来。 眼看他的脑袋就要砸到身上，林启闻出他假发上居然还抹了厚厚一层发胶。 不得已，只得本能地伸出左手挡在了身前。 卢万六根本没有刹车的意思，直接撞到了林启手上。 林启毫无防备，被他撞得往后一仰，差点摔倒，于是就势抓住了他的衣服。 没想到卢万六压在林启肩头，借势继续往前一撞，林启差点被撞翻在地。 等二人站稳脚跟，卢万六突然看了看四周，低头看着林启的左手，大叫了起来，“打人了！打人了！林启打人了！” 林启好不恼火，心说居然被你个泼皮无赖给坑了！ 等他松开手，卢万六也跟着松开了手，然后双手捂住胸口，“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林启鼻孔里哼哼了两声，瞪了他两眼，转身要走。 旁边一下子围过来几个小青年，高声叫道：“嘿嘿！林启！你打完人了就想走？” 第259章 狼遇上了狈 他们这一唱一和的，多少有点效果，路人一下子围过来不少。 卢万六依然捂着胸口嚎叫道：“哎呦哎呦！林启！你居然敢动手打患者！” 其中一个小青年扫视了一圈，叫道：“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尊称的大神医林启林主任！他刚才动手打人了！” 围观的人中有好多认识林启的，不免问道：“他打人？不太可能吧？” 小青年们个个拿起手机，划拉划拉，开到最大音量，播放起一个视频来。 身边的围观者探头一看，只见视频中林启伸手抓住卢万六的衣领，使劲往前一拽。 卢万六站立不稳，撞在了林启身上，然后就是两人站稳了，卢万六不断嚎叫喊痛。 “好像是……这么回事？” 虽然老百姓对林启是敬重的，但是此时看到了视频，不由得怀疑起来。 “他们骗人！我刚才看见了！是他自己故意撞上去的！” 一个老大爷听见有人被他们蛊惑了，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看见了？老东西！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小青年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老大爷的衣领。 “我这只眼睛看见了！” 另外一个老大爷站了出来。 “我也看见了！” “我们也看见了！” 一时间站出来了十几二十人，小青年始料未及，扭头看了看卢万六，“大哥，这……” “这什么这？有视频为证，难道还能有假？” 卢万六一反常态，板起脸吼叫了起来。 这时雨涵赶到，她指着卢万六喝道：“你不要信口雌黄！你有视频，我们就没有视频么？” 然后抬头指了指空中几个位置，连珠炮似的开了口。 “你们好好看看！二十四小时全方位自动跟踪高清摄像头！要不要现在就去监控室把视频调出来给你们看看？” 卢万六等人抬头一望，果然有几个摄像头，好像大眼睛一般盯着这里呢！ 他心里顿时泄了气，不过倒驴不倒架，于是强打精神叫道：“好你个林启，叫你帮我看病你不看！那行，咱们走！” 一行人只得灰溜溜地上了他们的那辆黑车。 林启雨涵谢过挺身而出的围观群众，进了医院上楼去了。 他们没有留意到，此时院内还停着另外一辆豪车，车内坐的正是金摧风。 车窗摇下了一小半，所以刚才的这一切，金摧风当然是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 看着看着，他嘴角浮起一丝阴笑。 “那个大波卷是谁？” 他推了推大墨镜，转身回头问起他的小弟们来。 “大哥，我知道！他叫卢万六，以前是个混江湖的，后来因为惹事儿了进去蹲了五年，刚出来不久……” “好！” 金摧风打断他的话，吩咐道：“金子，你去跟他打个招呼，请他来车上坐坐！” 金子显然没能领会他的意思，一脸懵圈，“大……大哥，你叫他干什么？” “快去！” 金摧风一声怒喝，吓得金子赶紧滚下车来。 此时卢万六正坐回车里，仰躺在座椅上，没好气地冲着驾驶位吼道：“不走还在等上菜？！” 这时金子来到车窗边，俯身朝车里挥了挥手。 “哪里来的小瘪三！” 卢万六正愁有气没地方撒呢，摇下车窗，张嘴就骂了一句。 金子面不改色，依然礼貌地答道：“卢大哥，我们大哥想让你过去坐坐，认识一下……” “卢大哥？你认识我卢万六？你大哥……谁？” 金子侧身，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豪车，“在那辆车上。” 卢万六一看那车型车标，跟他相比，自己这还能叫车？ 顿时没了脾气，收起了狂妄之气，语气立马变得柔和起来，“好，好……” 他随金子来到金摧风车上，坐定了，毕恭毕敬地问道：“这位大哥，不知你如何称呼，找小弟什么事？” “哈哈哈……小弟？我金某刚才还佩服你的勇气，说你是条汉子呢！怎么突然就变成小弟了？” 金摧风边说边转过头来，隔着墨镜，盯了一眼卢万六，直盯得他胆战心惊。 “不敢，不敢……” 金摧风问道：“看得出来，你也想找林启的麻烦？” 也？ 以前的经验告诉他，开这种豪车的主儿大多不好惹，因此虽然惧怕，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 现在听他这么一说，看来这位金大哥也想找找他林启的麻烦，原来是敌人的敌人啊，那不就是朋友么！ 顿时他底气硬朗起来，说道：“当然！还望金大哥指教一二！” “你怕是蹲号子蹲傻了吧，还是脱离这个时代了？那么大个摄像头看不见，还来这招？” 卢万六当初的计划，是想从整个事件中截取一部分模棱两可的视频出来，好让人断章取义，这样就可以达到栽赃嫁祸的目的。 只是他确实又忽略了摄像头监控的事儿，因此被金摧风这几句骂得心服口服，半天没有说话。 “我看你是有勇无谋！” 金摧风又是一句。 卢万六想了想，探身问道：“那金大哥你可有好的想法？” 金摧风摇上车窗，转过头来，低声说道：“他林启可不是一般人，你我若是志同道合，可以从长计议……” 两人聊了一阵，留了联系方式，卢万六下车离去了。 金摧风坐在车上，抽了半根雪茄，这才下了车，来到了林启办公室。 见林启宋峰都忙着，他在长椅上坐了下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林启这才留意到他，问道：“戴个大墨镜差点认不出了……你找我有事？” 金摧风摘下墨镜，坐过来伸出右手，语气平静，“当然有事……你把脉看看就知道了。” 林启心说你除了炼化反应还能有别的事儿么？ 把完脉，果不其然，“你脾胃之气过于强盛，想必是在炼化腐化体吧？” 金摧风伸手在小腹揉了一圈，“对，一天到晚只感觉到小腹之中热气腾腾，每天都得吃五六顿，不然肚子就饿得疼痛难忍！” 林启看了看他的脸，问道：“不要误会……最近体重应该加了不少吧？” 金摧风一脸苦闷，“这也是我烦心的地方！一天吃那么多，能不胖么？怎么样，好解决不？” 林启拿过纸笔，写了起来，“不难，我给你开个方子，这些药材，如果家里有就用家里的，如果家里没有，用外面的也行。” 写完了，金摧风拿过来边看边念，“玄黄连，有；石斛，家里有铁皮的；生地、麦冬……都有都有！” “那行，你就按照方子服用，有什么疑问及时给我电话……” 金摧风谢过，下楼了。 一会儿，林启手机响了，来了信息。 打开一看，雨涵发来的，“现在有空吗，过来我这里一趟，卢万六的事儿有了一些进展……” 林启看完，跟宋峰交代了几句，来到了雨涵办公室。 “林启，快坐……早晨见卢万六又来了，我就催了一下那边，他们说虽然有些进展，但是还不完全……” 林启坐下，“有多少算多少，这个人实在是太无赖了……” “那边说目前只能了解到卢万六在外面欠了一大笔钱，至于是多少，欠的谁的，期限是多久，还不知道。” 林启听了，一下子挺直了腰板，“嗯？那这跟他找你我有什么关系？咱们又不欠他钱！” “对啊，可能还有其他情况吧？再说具体情况还没查清楚，现在还无法下定论。” 林启把那几件事儿前前后后想了一遍，问道：“难道他是想讹钱？可是他从来没有跟咱们提起过钱的事儿啊？” 雨涵也是拿不定主意，“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觉得有这个可能，总之先作个心理准备吧。” 第260章 老万去哪了？ 林启皱起眉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么大费周折地最终目的，恐怕就是为了讹钱……这个麻烦一时半会儿可甩不掉！” 雨涵答道：“这只是一种可能，具体等那边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二人聊了一下对策，哪有什么对策？ 只得跟万锁及其他保安们说了，见到卢万六等人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要给他们可乘之机。 这天，万锁照常出去上班，他老爸在家看看电视看看报纸。 下午四点来钟，门铃响了。 老万移动轮椅来到门边，问道：“谁呀？” “万伯伯，是我！” 他打开内门，隔着铁门往外一看，一个中年男子，正满面微笑的看着他呢。 老万上下打量了几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是……” 男子俯身说道：“大伯，我是万锁的朋友，见过您几次呢，您不记得了？” “我年纪大了……想不起来了……你找万锁？他还没下班呢……” 男子客气地答道：“大伯，我是来接您呢！” 老万一头雾水，“接我？接我去哪儿？” “我前段时间回了趟老家，昨天刚回来，我和万锁好久没见了，昨天晚上我就打电话跟他约好了，今天接你们去我家一块儿吃晚饭呢！” 老万想了想，昨天晚上万锁的确是接了一个电话，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那他怎么没来接我？” “我开车过来的，他让我来接你，再去医院接他，这样顺路啊。” 老万听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于是关了电视准备出门。 到了门口，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于是掏出手机来，拨打了万锁的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老万又打了一次，还是通话中。 男子笑道：“他电话忙着？那咱们先下去吧，从这里到医院又不远，一脚油门的事儿。” “行。” 老万锁上门，男子推着他，下了楼。 经过士多店的时候，路边一个大爷买菜回来，问道：“老万，这是去哪儿呢？” “哈哈，我儿子的朋友，请我们去吃饭呢。” 老头哈哈笑着，“看来一会儿又得喝两盅了？” “喝不了，喝不了……” 来到外面，路边一辆小车，车上下来另外一个小青年，“我来帮你……” 两人扶着老万上了车，把轮椅折叠好放进了后备箱，然后发动车子出发了。 开着开着，老万看着外面，疑惑起来，“不是去邵氏医院吗？这是往哪儿走呢？” 小青年答道：“大伯，人比较多，万锁刚已经坐另外一辆车出发了。” 老万见外面越走越偏僻，不放心，掏出手机又拨打电话，还是通话中。 “大伯，你放心，一会儿就到了……” 小车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大院子停下了，几人把老万扶下车，推进了房间。 “万锁呢？他怎么不在？” 男子突然变了脸，恶狠狠地叫道：“老东西，安静点！” “你们……” …… 这边万锁下班后，去食堂吃完饭打包了一份带回家，开了门，“爸，吃饭了。” 没人答应。 “爸？” 他各个房间看了一下，没在呢，又打了一下他老爸电话，关机了。 “是不是在下面还没上来？” 于是来到楼下，准备到他常去的几个地方去找找。 士多店的老板见了万锁，奇怪地问道：“你老爸不是说你们吃饭去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吃饭？吃什么饭？” 老板就把他看到听到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坏事了！” 他连忙拨打了报警电话，可是现在“失踪”才几个小时，只能自己先找找看。 到了晚上十点多，他正在沙发上发呆，手机响了。 一看，老爸打来的。 他顿时精神百倍，接了起来，“爸！你去哪儿了！” “万锁，你给我听好了……” 他听到那边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心凉了半截，“你是谁？我爸在哪？” “他在我们这里，有吃有喝，你不用担心！” “让我爸接电话！” 那边果然响起了他老爸的声音，“锁儿，他们说只要你好好听他们的话，咱就平安无事……” 话还没说完，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又响起来，“听到了吧，你老爸有没有事，就看你的了！” 万锁是个孝顺汉子，此时当然也明白了他们的目的，问道：“说吧，你们要我做什么？” “哈哈哈……这不就对了么！其实对你来说简单得很，就是炼气！” “炼气？” 万锁炼化过犬王之气，虽然有些不良反应，但还能承受，所以对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没有别的要求？” 他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你只要把气炼化好，交到我们手中，你老爸自然就回去了，当然，如果你不能守口如瓶，那事儿可就复杂了……” 万锁满口答应，“好！只要你们保证我老爸的安全，我炼！” “那好！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炼气，你老爸有的是好吃好喝，哈哈哈……” “那气呢？” “就在冰箱顶上放着……” 万锁抬头一看，冰箱上面一个小袋子，原来是男子趁老万不注意放上去的。 拿下来打开一看，两支竹节石。 “怎么是两支？” “哈哈哈，要不是两种一起炼，还用得着麻烦你？记住，最多十天，炼好了马上通知我们！” “十天？一次就炼化两种？那怎么……” 万锁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再打过去，又关机了。 最起码老爸有了下落，而且他们也作了承诺，万锁只得放下心来，准备炼气。 一次炼化两种真气，这种事儿他想都没想过，但为了救老爸，别无选择。 他先拿起一块竹节石，两端分别对准掌心，运起功来，将竹节石内的真气吸进了体内。 等了半个来小时，见没有出现异常反应，他又将另一股真气吸了进来。 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他就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林启经过医院大门时见门卫室还是锁着的，以为万锁临时有事来得晚，也没在意。 九点多，林启正在接诊病人，接到雨涵电话。 “万锁没来上班，保安队长打了电话，他病了，在来的路上，你让宋峰去接一下他吧。” “怪不得我早晨就没看见他……严不严重？要不要我一起过去？” “不用，他说自己能走，还是叫宋峰去接一下吧。” 宋峰出了医院大门，走了不到两百米，远远望见万锁正慢慢向这边走来。 走到近处，他才发现万锁已经大汗淋漓，表情痛苦不堪。 宋峰几大步来到万锁跟前，搀扶着他，“你怎么了？” “我……我全身酸胀、疼痛……小便太多……” 宋峰见他突然停了下来，表情扭曲，“怎么了？” “从家里出来到这里就憋不住了？” 万锁顾不了那么多，转身躲到旁边的大树后面，摆摆手，“别提了……” 来到办公室，林启打眼一看，心里已经有了八九分底。 等他坐下，林启伸出手来把上了脉，“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早晨起来突然就这样了……” 林启再次问道：“万锁，你还不说实话？” 他这才支支吾吾答道：“是……炼气了……” 林启宋峰“啊”了一声，齐齐瞪大眼睛盯着他。 “你不是说你不炼气了吗？你又缺钱了？老爸病了？” 面对二人的疑问，万锁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是我看自己真气大增，所以心血来潮……” “你呀……” 第261章 如此“好”计谋 万锁接过宋峰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汗，气喘吁吁地问道：“好不好治？” 林启皱起眉头，“好不好治？我就问你好不好玩？炼个犬王体都差点半身不遂，现在长能耐了！一次就炼化清内体和疏通体两个！” 一旁的宋峰惊呼起来，“两个！万锁，你疯了？怪不得反应这么大！” 林启说道：“清内体专门清除血液中的垃圾，从小便中排出来，疏通体专门清除全身经络中的淤堵。” “所以你才小便频多且浑浊，全身酸胀疼痛，能走着来已经不错了！你尿蛋白没有四个+算我输！” 宋峰听了，责怪道：“你也太草率了！” 万锁听他们二人一人一句，低着头一声不吭。 林启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对他说道：“哪有什么药可治？” 万锁一听，无药可治，那就意味着没法交差，那我老爸怎么办？ 于是猛然抬起头来，脸露惊恐，“啊？” “啊什么啊，只能给你作功法治疗。” 说完，林启伸出右掌按在他后背，运起风云大法，将自己真气输入他体内，在他全身游走了一遍。 然后将他体内四处乱闯的两股虚体之气聚集到他下丹田之中，压缩成为一个气团，再筑起气障将其团团包围起来。 万锁当然感觉得到，等他收了式，便问道：“这样就可以了？” 林启看着他，“哪有这么快，先让它们在气障内自己融洽，二者融为一体了再来进行第二步。” “那得多久？” “不好说，看各人情况，怎么，你很着急？” 万锁连忙摇头，“不急不急，我就是问问……”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万锁身体状况渐渐恢复，便回去了。 宋峰望着他的背影，问道：“师父，我怎么感觉他这次有点不正常？” 林启头也没抬，答道：“他哪次正常过？他不说，你我有什么办法……” 第二天，万锁就来上班了，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三天后，万锁来找林启，“前两天我感觉气障内两股真气彼此争斗，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了。” 林启运功察看了一遍，果然已经融洽好了，于是撤去了气障，让气团自由散开了。 然后写了个方子递给万锁，“这几天身体会有些反应，你配合这个方子来用，三四天就可以了。” “真的！？这么快？” 万锁接过方子，自然是感激不尽。 正如林启所言，过了三天，万锁的真气已经完全炼化完毕了。 他喜出望外，拨打了老爸的手机，结果关机了。 想了想，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过去，“我真气已经炼化完毕，看到速速回电！” 左等右等，对方始终没有回电话，万锁又担心又疲倦，煎熬不住，睡着了。 睡得正香，手机响了。 迷迷糊糊之中拿起手机来一看，顿时睡意全无，“喂！” 是那边打来的，声音虽然冰冷，多多少少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这么快？那你现在过来吧，我发定位给你，为了你老爸的安全，你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知道！那我叫个出租车总可以吧？” “不行！” 万锁还要说，那边已经挂电话了。 一看时间，凌晨两点。 点开定位一看，有二十多公里，而且是郊区。 他想了想，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羽绒服，下楼了。 等了半天，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出租车，司机一看地址，“不去不去……” “可以加钱……” 司机已经摇上车窗，开走了。 接连拦了几辆，都是一样。 最后，一个老师傅答应带他去，万锁赶紧上了车。 “师傅，为什么刚才问了几辆车都说不去呢？” 师傅瞟了他一眼，笑道：“太偏僻了，现在那里黑灯瞎火的，不安全呗……” 万锁脑子一抽，问道：“那你就不怕？” “哈哈哈，我开出租几十年，什么地方没去过？” 万锁点点头，“不是你，我还真去不了。” 这会儿路上车辆很少，因此车速很快，眼看就快到达目的地了。 “师傅，我跟你商量个事儿，我一会儿去接个人，因为特殊原因，你就在路边等等我，等我出来了你再载我们回去，好不好？” 师傅瞅了他一眼，“要等多久？” “应该不会太久，半小时以内吧？我加点辛苦费给你……” “倒不是钱的事儿……你尽快吧……” 万锁看着导航地图，“好，就这里停吧……” 他付了这趟的车费，下车过去了。 来到目的地，见了对方，万锁第一句就问道：“我老爸呢？” 对方有几个人，都是黑布蒙着面，为首一个哈哈仰天一笑。 “看在你这么快就炼好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说话最好注意点，不要以为你有说话的资格！” 不过对方还算有点诚信，打开里屋的门，老万在里面坐着，见万锁在外面，喜极而泣，“锁儿！你来了！爸给你添麻烦了……” 万锁悲喜交集，颤声说道：“爸，咱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蒙面人一招手，“这边！” 万锁跟着他进了另一个房间，里面一张桌子，桌边坐着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按他们的要求，他将炼化好的两股真气压缩成为气团，然后移出来，输送到了竹节石之中。 黑衣人检查了一遍，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示意他们出去。 万锁出到外面，回头问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快滚！注意你们的舌头，想要就老实点！” “锁儿……” 万锁循声跑出来，原来老爸已经被他们推到了大门外，凉风习习，老头扛不住，上下牙床已经打起架来了。 他刚来到老爸跟前，身后“咣”的一声，大门关上了。 将带来的羽绒服给老爸穿上后，他赶紧推着他赶往路边。 “谢天谢地，他还在……” 两人坐车回到家中，万锁把他老爸说了一通，叫他以后千万再不要相信陌生人，然后休息了。 这边黑衣人解下蒙面的黑布，原来是金摧风，旁边一人也解下黑布，原来是卢万六。 卢万六敬佩的说道：“金大哥果然是大哥！” 金摧风得意洋洋地说道：“如果他炼化不成，那咱们就继续下一步，先把他搞垮，给他林启来个杀鸡儆猴。” “没想到他炼成了，那咱们就坐享其成，不管怎么样，咱们都不亏，哈哈哈……” 卢万六俯身递上雪茄，由衷地说道：“以后还望大哥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 金摧风拿起竹节石，翻来覆去看了看，“你们先出去吧，我要练功了……” “好……” 等其他人一一退出，卢万六也退出门外，将门带上，去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早上，林启在大门口看到万锁，见他睡眼朦胧，问道：“什么情况？” 他揉了揉双眼，随口答道：“昨晚去接我老爸……” “接你老爸？” 听林启这么奇怪地盯着自己，万锁顿时清醒了，连忙改口道。 “不是，不是，昨晚我老爸吃坏东西，半夜起来好几次，所以没睡好……” 林启又不傻，听出他话中显然有问题，只是他就是不说，又有什么办法？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林启查房后回到办公室，见椅子上已经坐了一个人在等着。 听门外脚步声响起，那人回过头来，一看，金摧风。 “林主任，你回来了。” 林启坐下，打量了他一番，语气平静，问道：“腐化体炼化好了？” 他点点头，爽快而又急切地说道：“炼化好了……我现在有一事相求，我怎么结不成黑丹？” 第262章 艰难的抉择 “结黑丹？” 林启听了，大为惊讶，一脸意外地问道：“你前不久还说有两个虚体没炼化，怎么这么快就要结黑丹了？” 金摧风哈哈一笑，满脸得意，眉开眼笑地看着林启，“这就叫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怎么样，没想到吧？” 见林启懵圈的样子，他继续说道：“不过我现在很烦！那七股虚体真气在我体内横冲直撞了几天，现在居然个个都垂头丧气，怎么也结不成黑丹！” 林启看他的表情，听他说话的语气，心说你这是抱怨呢还是在向我炫耀你功力进展神速呢？ 不过他说的这种情况，以前倒是没有遇到过，于是答道：“如果不介意，我想察看一下你的真气情况才能做准确判断。” “没问题！” 金摧风满口答应，傲慢地转过身来。 林启伸出右手按在他后背，运起功来，真气从掌心出来，准备探一探他的气机情况。 这一探，可把他吓了一跳。 只感觉他的庚金之气有如虎豹豺狼逐猎羊羔一般，杀气腾腾呼啸而来。 林启连忙筑起气障抵挡，以防伤到了自己。 庚金之气进入掌心不得，在气障外冲击徘徊。 林启屏息凝神，从那奔腾而过的股股真气之中，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七股虚体之气，有如残兵败将落魄不堪，四散仓皇而逃。 林启收了式，沉默不语。 金摧风见他脸色凝重，不禁心里发毛，问道：“怎么了？情况不妙？” 林启抬眼看着他，答道：“依我的理解，七股虚体之气汇合之后，应该结合成为一个整体，也就是黑丹。” 金摧风急切地问道：“没错，书上就是这么写的，那然后呢？” “但是你的庚金之气似乎并不想看到它们结合，正在穷追不舍地砍伐诛杀那七股虚体之气呢！” “啊？！” 金摧风始料未及，“我见它们安静下来，还以为即将大功告成了呢……那它们还剩下多少？” 林启不得不告诉他，“不到一半了……” “那怎么办？怎么办？那我岂不是白白炼化了这么多年！” 看着他焦急难耐的样子，林启说道：“要是以前，我就能帮你强行结成气障，然后将他们聚集成丹，但是现在……” “现在怎么不行了！” 林启皱起眉头，“可是你的庚金之气现在为了诛杀虚体之气，火力全开，破坏性已经翻倍，只怕我的真气还没到你内关，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那怎么办？你快帮我想想法子啊！” 金摧风想起这么多年的精力可能就此毁于一旦，为之动容，求起林启来。 林启心说你天生秉性如此，也许这就是之前花木大师跟你说的金家体质不适合炼气吧，我能有什么办法…… 金摧风百般无奈之下，突然冒出一个主意来，“你修为不够，那你有没有功力深厚的大师给我介绍一个啊……” 林启听他这么说，想了想，答道：“我认识的人不多，只认得一个映云禅师，你可以去找他看看。” 金摧风就像捞到一根救命稻草般，顿时面露喜色，“禅师？那他在哪里？” “在……” 林启可犯了难，那是一个小山头，他哪儿说得出来怎么走？ “你不会说，那你带我去啊！我开车载你！” 林启看着旁边等待接诊的病人，刚要说话，金摧风腾地一下站起来，拉着林启就往外走。 要不说甲木之气的人有他炼化的优势呢，天性就是这么随和，不到万不得已不翻脸。 因此林启扭头对宋峰说道：“你先给他们看着……” 然后跟着金摧风下了楼。 凭着记忆，林启带着金摧风先走大路再走山路，将近午饭时分，到了山间的小破屋门前。 映云禅师此刻正在烧火做饭，一身邋遢，头发里还夹杂着几片树叶子，应该是刚从山上干活回来。 “禅师……” 禅师听到林启叫他，回过头来，脸上汗水流过，上面沾着灰尘和草屑。 金摧风跟在林启身后，见他这副模样，哪里像个“高人”的样子？ 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但出于即将有所求，又不敢作声。 “禅师，我们两个不请自到，多有打扰，请谅解……” 见林启客客气气地，金摧风也只好跟着说道：“多有打扰，多有打扰……” 禅师见是林启，伸手一抹额头的汗珠，起身说道：“这个时候赶来，想必是有什么事吧？” 林启给二人互相介绍认识了，说了金摧风的事。 禅师没有言语，伸手按掌在金摧风背后察看了一番。 没有等二人开口，禅师说道：“你的问题有两种解决方式，一种是借用丙火之气来克制你的庚金之气。” “二是用你的庚金之气来生成壬水之气，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利用五行生克来减弱庚金之气，以挫其锋芒，否则虚体之气没有立足之地。” 金摧风大概懂了意思，问道：“第一种方法需要寻找丙火之气，第二种方法就不用额外寻找什么气吧？” 禅师摇摇头，“没有所盛之器，那生出来的壬水去往哪里？” 金摧风满脸焦急，“那依禅师的意思呢？” “从古至今，丙火之气也是稀世少有，所以只能在第二种方法上想办法。” 禅师说完，瞟了一眼林启，“他就可以帮你。” 林启不解地说道：“禅师，我试过，不行啊……” 禅师依旧摇摇头，“不是你说的那回事……他生出来的壬水之气，刚好用来生发你的甲木之气……” 金摧风明白过来了，皱眉问道：“先消耗我的庚金之气生成壬水之气，再用壬水之气生成他的甲木之气？” 禅师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办法。” “那我的庚金之气不就减弱了，而他的甲木之气反而得到了增强？” 虽然听出金摧风言语中尽是不满和不甘，禅师却是毫不在意，随即答道：“是这么回事。” “那不行！” 金摧风本能地叫了起来，愤愤不平地转身就往外走。 禅师哈哈一笑，摇头不语。 林启当然也不愿意参与这事儿，于是抬眼望着禅师，问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禅师答道：“正所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你们自己决定吧，米已经下了锅，只有一个人的量，我就不留你们了……” 然后转身低头，继续烧火做饭。 金摧风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禅师这话还不够直接么，愿意就做，不愿意拉倒，你们赶紧走人。 林启当然也明白禅师的意思，不过以金摧风的为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损己利人的事儿？ 于是躬身对禅师说道：“打扰您了，我们告辞……” 然后来到门外，对金摧风说道：“走吧。” 金摧风此时心头火起，好不容易想出个计谋让万锁替代自己炼化了最后两个虚体，却无法结成黑丹！ 现在找到一个机会可以帮助自己结成黑丹，却要白白的便宜他林启，帮他增长真气。 练功之人都知道，真气堪比性命，现在要为他人作嫁衣裳，这怎么可能？ 可是……如果不结成黑丹，那七股虚体之气很快就会被自己的庚金之气消耗殆尽，多年的付出岂不是白费…… 禅师说得有理，要想有所得，那就必须有所舍……可是，他林启有所得，他又失去了什么啊！ 想到这里，他脚步停下脚步，蹲了下来，双手抱头。 林启见他表情痛苦，问道：“你没事吧？” “我……脑海里似乎有两股力量在打架，突然头痛欲裂……” 第263章 阴差阳错 矛盾、不甘、恼恨……林启听得出来他的意思，原地站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金摧风在地上蹲了半晌，最终慢慢抬起头来，望着林启，闷声说道：“我做……扶我起来……” 林启看他的样子，目光呆滞，神情沮丧，不由得问道：“你说什么？” 他伸出右手，“扶我去找老禅师，有得必有失，他说得没错……” 林启见他并不是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只得拉他起来，搀扶着他回到了小破屋前。 此时金摧风心情和身体状态已经恢复了八九分，语气平静地对禅师说道：“我决定了，麻烦你……” 禅师继续吃着饭，头也不抬，“先坐会儿……” 两人只得坐下。 禅师吃完饭，转头看向金摧风，“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结丹为重！” “那行，我要开始运功了……” 禅师让林启平伸双手，掌心向上，放在桌子上。 金摧风坐在对面，平伸双手，掌心向下，盖在林启掌心之上。 禅师自己坐在旁边，伸出双手，左章按在金摧风后背，右掌按在林启后背。 “开始了！” 金摧风只感觉一股清凉之气从后背喷瀑而下，瞬间遍布全身，顿时只觉得清爽无比。 这清凉笼罩之下，金摧风感觉全身有如被毛毛细雨滋润着，慢慢有缕缕淳厚气流被凝结而出，沿着两个掌心缓缓向下流去。 这两股淳厚气流降到林启掌心，沿着他劳宫穴进入体内，掌心阵阵发热过后，他只感觉两股强盛的真气升腾而起，沿着经络运行到了全身。 原来点滴壬水之气就能生发出如此强盛的甲木之气，林启不由得暗暗吃惊。 随着真气源源不断地注入，林启明显感觉到体内真气充盈起来，看来这生发之法比采气效率高了许多倍啊！ 过了没多久，林启任督二脉、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及全身经络间隙之中已经全部被真气充满。 林启睁眼，见金摧风神情怡然，一副好不享受的样子，再看禅师，面目慈祥，泰然自若，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只得重新闭眼，继续感受真气的滚滚而来。 他感觉再接收下去身体就要爆炸了，只得结起气团来，将后腰八髎穴空余的几个穴位都填满了。 他身体微微一颤，八髎穴及腰阳关总计九个气团忽的一下同时钻入了命门穴，瞬时就遍布到了全身。 “完了，要爆了……” 他顿时感觉到全身如气球般鼓大起来，大脑一片鼓鼓胀胀，眼前一阵发黑…… 等他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身体没爆，只是周身真气变得更加紧致了。 看来我真气已经升到第九层了！？ 原来从第八层升到第九层这么惊险刺激，怪不得那么多人练功练到最后走火入魔了…… 正想着，真气又涌进来了，林启只得继续将其聚集成气团，安放在了腰阳关之内。 再聚集时，真气已经不听指挥了，直奔两眉之间的上丹田而去。 当上丹田充满之时，林启只感觉到额头一阵剧痛，不由得睁开了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 只见对面金摧风身上出现了三个白色的小人，一男一女身量较小，较为高大的一个，凶神恶煞，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他不禁心里一怵，将目光移到了禅师身上，也是一男一女，较为高大的那个面目慈善，正闭目养神呢。 莫非，我林启今天就完全打开了阳眼？ 正想着，上丹田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林启忍受不住，两眼一黑，“砰”的一声，脑袋磕在桌面上，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林启的意识有所恢复，于是微微睁开双眼。 一看，禅师在旁边盘腿而坐，金摧风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奇怪的是，两人的身上依然各有三个白色虚体。 看来阳眼还没有关闭呢。 林启只得运功，将上丹田中的内丹移动到了八髎穴之中，这下白色虚体果然不见了。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酸软无力，于是闭眼又休息了一会儿。 当他再次睁眼时，金摧风正俯身看着他，脸露微笑，“你醒了！” 林启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没有大碍，于是坐了起来。 金摧风少有的热心，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 金摧风意犹未尽，“刚才我感觉黑丹正在慢慢形成呢，你就晕倒了……还能继续不？” 林启看了看禅师，问道：“还需要继续吗？” 禅师看向金摧风，答道：“你的黑丹已经成型，不用继续了。” 金摧风略有犹豫，“成型是成型了，只是我的庚金之气杀气还重不重？会不会再次冲散好不容易结成的黑丹？” 禅师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不用”，然后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二人谢过禅师，朝山下走去。 金摧风仍然心有不甘，问道：“你的真气提升了不少吧？” 林启明白他的意思，怎么好说实情？ 只得答道：“提升了一些，不过我身体受不住，差点丢了半条命……” “哼哼……” 要是换了平时，想起他刚才的狼狈样，金摧风不仰天长笑三分钟又怎会收场？ 可是现在，说得不好听点，他林启是被我金摧风撑的……因此他只是鼻孔里哼哼了两声。 …… 夜深人静时，林启躺在床上，重新察看了一下自己的气机情况，发现真气已经达到了九层二级。 除了上丹田和中丹田之中的两个内丹，八髎穴其中二穴、腰阳关穴各有一个气团。 而且他发现，现在开阳眼速度明显提升了很多。 几乎是意念一到，暂时储存在八髎穴中的内丹瞬时就到达了上丹田，阳眼随即打开。 关闭阳眼时也是一样，可谓神速。 最令他意外的，是开阳眼并不需要消耗真气了！ 八层和九层，差别就这么大？ 但是这些提升并没有让林启太高兴，因为，这是拜那个金摧风所赐！ 拜他所赐，接下来他会善罢甘休？ 一个卢万六都没完没了，又这么稀里糊涂莫名其妙地惹上个金摧风，看来以后麻烦事儿少不了…… 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一连几天，林启一直以为的金摧风没来，却来了另外一个奇怪的老太婆。 老太婆满脸皱纹，头发花白，弯腰驼背，天气不那么冷，穿得却不少。 气息微弱，声若蚊蝇，“林主任，帮我看看，我就是怕冷……” 林启让她坐下，伸手为她把脉。 把完脉，他吃了一惊：气机怎么如此不正常？ 于是问道：“老人家，你情况特殊，我得替你好好察看一下，可以吗？” 老太婆点头默许。 林启伸掌按在她后背运功察看起来，这一看不打紧，可把他吓了一大跳。 原来老太婆体内不仅有蛇毒、蝎子毒、蜈蚣毒，还有采气练功的痕迹，最意外的，是她体内有早已销声匿迹的应声虫三代幼虫！ 而她的怕冷，应该就是应声虫三代吞噬真气所致的阳气虚衰。 看样子这幼虫在她体内潜伏了好久…… 正当他潜心察看时，他感觉到老太婆后背有一缕真气沿着他掌心进入了自己体内。 正当他要抽回真气阻止时，那缕真气已经如离弦之箭般来到了他的下丹田。 然后急速抽回，在他中丹田和上丹田之处虚晃一枪，重新回到了老太婆体内。 此举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这是赤裸裸的冒犯！ 因此林启立即收了式，冷冰冰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她表情尴尬，细声答道：“我也不知道，突然间真气不受控制……多有得罪，多有得罪……我的病情况怎么样？” 第264章 一个比一个离谱 林启嗤之以鼻，好一个不受控制！ 他突然想起不久前那位体内真气如马蜂般瞬时布满自己体内的先生，心说他们套路类似，想必没安什么好心。 刚才这位真气在我三个丹田之处匆匆而过，想必是在打探我内丹的情况？ 没错，肯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林启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毫无商量余地，“对不起，你的病我看不了！” 老太婆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但没有道歉，反而嘴角浮起一丝恶意的笑。 林启早已看在眼里，心说这人心怀鬼胎，必定和金摧风是同类之人，他们的天元之光必然也是面目可憎。 天元之光，就是三个白色虚体中较为高大的那一个。 心念动时，内丹已经到了上丹田，阳眼随即打开了。 果然，老太婆的天元之光就是活生生一个母夜叉，正张着血盆大口朝自己张牙舞爪呢。 老太婆已经出了门，母夜叉还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几眼。 林启关了阳眼，陷入了沉思。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名声这东西，其实跟水一样，成就了“大神医”，成就了“北青王，南林启”，也招来了接二连三的诡异之人。 这老太婆既然寓意来打探我的虚实，必然还有下一步动作，看来我林启以后真得小心为上…… 这边老太婆下楼出了医院，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出租车，朝着郊区开去。 来到一个三岔路口，车停了，下来两个人，一个是老太婆，另一个是老者。 老太婆坐在路边的大树下，背过身去在脸上头上一顿扒拉，等她转过身来，原来是于梅。 “这易容术效果不错，他压根儿没想到是我，只是脸上糊着这些东西，还要变声，太难受了……” 她一顿牢骚，老者根本没有兴趣听，脸无表情地问道：“他功力情况怎么样？” “中下丹田各有一个内丹，上丹田没有，层级嘛，不好说，真气倒是紧致，但又不够充盈……” 老者听了，疑惑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从紧致程度来看，达到了九层，从充盈程度来看却是八层？” 林启体内的经络间隙曾因金摧风庚金之气地砍伐而全部打通，所以储存真气的空间比常人大得多，因而紧致程度有所降低，他们又怎么能想象得到呢？ 此时于梅点头，脸露惊愕，“对！所以我也拿不准，没想到他真气提升这么快！” 老者想了想，答道：“层级的事暂时不管，再说那个简单，问一下紫月就知道了。” “好在他上丹田没有内丹，说明他阳眼没开，这样倒有利于计划实施，你以后还可以去找他，易容一下他根本没法儿认出你来。” 于梅擦了擦脸上易容时粘上的东西，问道：“主君只是叫我们想办法让他专心练功，具体怎么做他交代了没有？” 老者瞟了她一眼，轻蔑地笑了笑。 “这还用说？爱跑的马儿养不肥，我们想办法让他停下来就是了，到时候等他膘肥体壮，主君就能取而食之了！” “诶，师父，你说主君要那么多真气干什么？林启不说，还有江琦儿他们，那几个小男孩……” 于梅好奇地抬头问道。 “问那么多干什么？！现在情况探明了，好好想想办法才是关键！” 老者突然一顿呵斥，吓了于梅一跳。 半晌，于梅突然脸露欣喜，说道：“师父，我想到了！让林启停止给人看病，他是不是就只能专心练功了？” 老者眉头一挑，“算你有点脑子……” 于梅不禁微笑起来，转过身，“师父，先帮我把冰袋拿下来吧，冷得慌。” 老者掀起她的外套，从后背内衬上撕下几个冰袋，扔进了路旁的水沟里。 好在这一切没被林启看见，要不然非被气得吐血不可。 他只是呆坐了半晌，最后打定了主意。 以后来找我的人，我都先用阳眼看一遍，只要他们的天元之光看起来充满恶意，那必定是来者不善，我一律不看！ 虚体社那本小册子上说得没错，天元之光主管一个人的全部，也是一个人心性的体现…… 正想着，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雨涵发来的信息：“卢万六的情况有结果了……” 林启连忙来到她办公室，“怎么说？” 雨涵看了看门外，低声答道：“我们猜得没错，他进去前借了高利贷，到现在已经利滚利，变成三千万多了……” 林启目瞪口呆，“三千多万？！” “嘘……看来他就是想讹钱……” 林启眉头紧锁，看着雨涵，“他到底搞了什么……那咱们怎么办？” 雨涵眼神坚定起来，答道：“这事儿咱们管不了……他要是敢再来惹事生非，咱们立即报警！” 这时，门外走廊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到了办公室门口。 两人不由得扭头向门口看去。 雨涵惊叫着站了起来，“大伯！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邵天明的哥哥邵天闻，雨涵的亲大伯。 “雨涵呀，大伯刚好路过，进来看看你们……” 两人都看得出来，邵天闻虽然满脸微笑，但难掩眉目间的愁烦。 一番客气过后，见邵天闻只是低头抽闷烟，雨涵问道：“大伯，您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又看了看林启，继续说道：“这是我们科室林主任，自己人，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邵天闻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林启，又转向雨涵，“实不相瞒，我来借点钱……” 当初邵天明一人打拼闯荡多年，呕心沥血殚精竭虑，终于建立了邵氏医院，他大哥邵天闻因为体弱多病在家清休。 出于兄弟之情，邵天明每个月定时向大哥支付生活费，因此，他在生活上可以说是衣食无忧的。 所以雨涵听了他这话，难免疑虑起来，于是答道：“大伯，您需要什么，您跟我们说一声，我们给您送过去……” 他摇摇头，吐出一口烟雾，“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 雨涵只得问道：“那缺多少？” 邵天闻伸出五个手指头。 雨涵问道：“五千？” 他摇摇头。 “五万？” 他依然摇头。 雨涵不敢相信自己，望了望林启，转头问道：“五……五十万？” 他还是摇头。 这时林启看着雨涵，说道：“没准儿他只是要五百呢？” 雨涵直摇头，“我大伯是差那千儿八百的人么？” 邵天闻实在忍不住，开口说道：“五千万。” 那句话，是那样的轻描淡写，平静而自然。 雨涵吓了一跳，音量瞬时提高了一个八度，“五千万？！还是五千块？” “五千万，万！” 邵天闻倒有点不耐烦了。 “大伯，您这不是开玩笑吧？万儿八千的，我自己就能作主拿给你，五千万……我得叫我爸来一下……” 邵天闻连忙摆手，“别别别，你别费那劲，我的亲弟弟我了解，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雨涵满脸的问号，“大伯，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买商铺？游艇？还是别墅？” 邵天闻打了一个长长的饱嗝，“我……借了高利贷……” 两人闻得出隐约有股酒气味儿飘过来，双双皱起了眉头。 有如晴天霹雳，雨涵再也坐不住了，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两圈，“搞了什么？借那么多？！” “五年前，我打大牌输了不少，就跟一个牌友借了五百万，后来他惹了事进去了，没想到他现在出来了，找我要五千万！” 见邵天闻此时提起这事儿恨得牙齿咬得嘎嘣响，雨涵林启关注的却是这个“五年，进去了……” 第265章 被迫“歇业” 雨涵盯着邵天闻，目光如炬，“那个牌友是不是叫卢万六？！” 他一拍大腿，情绪激动，叫道：“对对对，就是他！太不是个东西了，五年翻了十倍！” 雨涵忍不住说道：“他这不是敲诈吗？这事儿我们哪里管得了？我看你还是报警吧。” “不不不，他那种人谁敢惹？这么大家医院，没有十亿也有八亿，拿个五千万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雨涵见他志在必得，看来不是自己就能对付得了的，于是拿起手机给老爸发了个信息。 半小时后，邵天闻正在数说卢万六的种种劣迹，他弟邵天明到了。 邵天闻似乎有股怒气升起，瞪着雨涵，“你！” 邵天明接过话来，语气平静，“大哥，医院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而且她没有处置权，你有事就跟我说吧。” “既然她叫你来，想必已经跟你说了，那我也不兜圈子了，你给我拿五千万吧。” 见他说得如此轻巧，邵天明低头点了根烟，同样轻描淡写地答道：“没有。” “没有？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医院里面人来人往的，缴费大厅个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队，你说没钱？” 邵天明不禁冷笑起来，问道：“你知道一台核磁共振仪多少钱？一个骨科专家年薪多少？税点又是多少？” “那不是我该管的事，我只知道，你们账上肯定有钱！” 邵天明抬起头，斜视着他，语气冰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兄弟之情，我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可以了！” “这么大个医院，每个月几千块钱就想打发我？没门！” 邵天明听了，知道他已经无药可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于是留下一句“你报警吧”，起身出了门。 邵天闻瞪着雨涵，没有说话。 “大伯，你看，我刚才都说了，我没有那个权力，拿不到……” “好了！不要再说了！” 邵天闻“啪”地一声，把烟盒子摔在地上，起身使劲踩了踩，急匆匆地离去了。 林启雨涵相视一眼，各自叹了一口气。 “我这个大伯，体弱多病是事实，可是思想也有问题……” 林启答道：“看出来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卢万六不光是要讹我们，他还想讹你大伯。” “没想到能惹上这事儿，真是头痛……” 几天后的早晨，林启骑着电瓶车去上班，通过前面路口再右拐，就是邵氏医院了。 这时红灯亮起，他只得双脚点地，靠边停下。 “林启！” 右边一人大声叫喊起来。 一看，一个男子，完全陌生的面孔。 想起这几天接二连三的麻烦不断，林启心说这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儿。 于是抬头看向前方，红灯只有十来秒了，于是紧握车把准备走人。 “你别走啊，我有事问你。” 男子过来，抓住车把，叫道：“你上次开的药，我哥吃了根本没用！” 林启不想搭理他，松开车把手，下了车。 “想弃车而去？没那么简单！” 男子手一松，车子倒在了路边上，然后站在林启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林启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没想到后面已经站着一个男子，差点撞了个满怀，“想溜？” 林启扫了一眼，原来他们早有准备，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了。 男子高声叫道：“上次我哥找你看病，你说吃三副药就见效，吃七副药就能痊愈，结果呢？我哥还不是做了手术？” 边上的路人围过来，有认识林启的，说道：“林主任医术高明，不应该啊？” 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叠东西，“看，药方，缴费单，上面有林启的签名……这是b超单子，病历，住院记录……” 路人接过药方一看，上面果然有林启的签名，再看住院记录，是因阑尾溃烂而引起的手术。 林启被堵在人群中央，始终没说一句话。 他想起来了，前两天的确是有个男子来看过阑尾炎，当时自己诊断他只是初期，所以建议他用药物来保守治疗。 那短短几天时间怎么变成溃烂而不得不手术切除呢？ 是继续暴饮暴食引起的，还是病历作了假？ 此时的他，恨不得一巴掌将男子拍扁，但是他知道，男子显然是有备而来，说话已经没有作用。 如果动手呢，那传出去就成了“邵氏医院的医生林启动手打人”，为了顾全大局，他选择了隐忍。 “说说，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个事？” 男子抖动着手里的东西，咄咄逼人地问道。 这时，雨涵赶到了，她挤进人群，来到男子面前。 “这位先生，我是邵氏医院的院长，有什么事我们去医院说吧，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处理。” 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雨涵，高傲地仰起头，“那好！” 一行人走到医院大门口，男子却突然改了主意，叫道，“你们自己先去查查再说！” 然后径直远去，消失在了人群中。 雨涵似乎已经料到，气得满脸通红。 林启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依然心中愤愤难平。 “这些人必然是卢万六他们派来的，真是可恨！我还是暂时不要去上班了吧。” 雨涵望着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启转身回到路边，骑着电瓶车回了公寓，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帮人是有多么的穷凶极恶。 当天下午，网络上就出现了视频，标注为“面对质疑，邵氏医院林启选择低头默认”。 很快，视频下面就出现了成千上万的评论，刚开始是一边倒的骂林启。 后来慢慢出现一些人支持林启，指责男子肯定是设计诬陷。 支持的人越来越多，最终形成了势均力敌的褒贬两大派。 这帮骂人的，显然是受卢万六他们买通指使。 没错，这一切都是金摧风的主意，视频是卢万六拍的，人是他们找的。 夜幕降临，外面灯光璀璨，酒店里烟气袅绕。 金摧风看着饭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眯着眼睛笑道：“看看这些评论，咱们先把他的名声搞臭，我就不信他不下来！” 旁边的卢万六一脸坏笑，答道：“那是那是，他下来了，金大哥你就有机会了！” 金摧风将手里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使劲搓了搓，恶狠狠地说道：“只怪那个邵天闻太没用了！” “要是他能按照咱们的计划，讹他个五千万，到时候我再出面帮邵天明摆平，我不就能顺势谈谈入股邵氏医院的事了么？” 卢万六连连竖起大拇指，“大哥高明，高明！” 老者于梅这边呢，绞尽脑汁想了个主意，就等着林启出现，没想到一连几天，林启都没有去上班。 易容成老大爷的于梅来到医院大门口，问正在上班的万锁，“小伙子，你们林主任在吗？” 万锁答道：“老人家，他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 “啊？怎么回事？我还想找他看病呢！” 万锁就把那天的事儿讲了。 于梅听了，心里乐开了花，心说林启呀林启，你也有今天？ 他们这一闹，你不上班，倒帮我们省了不少事！ 但脸上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强忍着，问道：“那你知道他住哪里不？大爷想去找他看看，别的医生我也信不过……” 万锁心说林启最近的烦心事够多了，就让他清净几天吧，于是答道：“老人家，你还是等他上班了再来吧。” 话刚说完，“老大爷”按着后腰，表情痛苦，“啊呦啊呦”地边呻吟边蹲了下来。 万锁顿时慌了，连忙俯身问道：“你怎么了？” 第266章 毛遂自荐 “我这腰，说痛就痛起来了，找了多少医生都看不好，唉，这把老骨头，真是遭罪啊……” 万锁心生怜悯，想了想，说道：“老人家，林主任就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公寓小区，你去找找看吧……” 于梅听完，立马起身走了，留下万锁在风中一脸懵圈，这人，怎么说痛就痛，说好就好了？ 按照万锁说的地址，她来到了公寓大门口，跟在几个老人家身后进到了小区里面。 她看了一下，每栋楼都有门禁，没有密码根本进不去，再说也没有必要上去。 因为她也不是来看病的，她只是来幸灾乐祸，满足一下自己的心理的。 她边走边看，心中的高兴劲儿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气愤、不甘和恼怒。 凭什么我于梅就只能住那些山间破屋、郊区废弃厂房，而他林启却住着这么好的公寓小区？ 来到江边，一艘游艇驶过，顿时水面波浪起伏，而她心里的波潮，起码比这水面激荡上万倍。 这时，不远处两个熟悉的人影映入了她的眼帘，她定睛一看，是林启和雨涵！ 用她的话说，别说戴着口罩，就是化成灰她也认识！ 此时她完全被情绪支配着，忘记了自己已经易容成了一个老大爷，大踏步地朝林启赶去。 林启雨涵正站在栏杆边远眺江面，见一个老大爷急匆匆来到面前，于是转过身来。 林启刚要说话，于梅手一抖，一拳冲他脸上打来。 他吃了一惊，往后一仰头，拳头落了空。 “啪”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她袖口飞出来，刚好打在林启口罩上，掉到了地面。 “啊！” 雨涵吓得一声尖叫，原来是只大蜘蛛。 大蜘蛛摔晕了，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林启好不奇怪，喝道：“你怎么回事！” 她并不答话，扬手又是一只大蜘蛛甩过来。 这下林启有了防备，瞅得真切，挥掌“啪”的一下将大蜘蛛打到了江水里。 于梅愣了一下，心说你手速还挺快！ 她正准备再次扬手时，林启早已打开阳眼看了过来，原来是那个母夜叉！ 只是，先前是个老太婆，今天怎么成了个老大爷？ 正纳闷间，于梅一抬手，一条黑得发亮的大蜈蚣飞了过来。 既然你是蓄意加害，而且还找上门来，那我林启可就不客气了！ 他眼疾手快，“啪”的一巴掌拍在大蜈蚣中段，大蜈蚣一分为二，掉头向于梅直飞过去。 然后抬起一脚，将地上的大蜘蛛踢飞起来，直奔于梅面门。 于梅此时纵然使得控虫咒，但同时应付三处攻击，还是有点捉襟见肘，尤其那大蜈蚣，她哪里分得清头尾？ 她侧头躲过大蜘蛛，伸出双手接住大蜈蚣，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她两手一抖，将两截大蜈蚣甩落在地。 原来大蜈蚣被断成两截，早已不受控虫咒控制，于是逮到什么就是狠命一下。 其实于梅失了算，她脸上有假面具挡着，就算被毒蜘蛛咬一下也只能咬到面具上，那又如何？ 现在只得举着两只红肿热痛的手掌，朝林启抓来，作最后一搏。 林启正要动手，雨涵一把拉住，“快走！” 然后不由分说拉着他跑了，左拐右拐，把于梅甩在身后，上了楼。 林启恨恨地说道：“这几天憋了一股恶气，正想施展少林拳上前教训他一顿，也好撕下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是谁！” 雨涵气喘吁吁，“这些人居心叵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面具？什么面具？” 林启就把用阳眼看到的情形跟她说了一遍，“他肯定是使用了易容术！面貌能改变，虚体却是无法改变，因此我才能认出他来！” 雨涵想了想，“炼气，毒虫，应声虫，还易容，这不是于梅还能是谁？” “对，肯定是她！” 林启来到阳台前，看了看大明雀，斑龙草和已经枯萎的向阳花。 “雨涵，不是我怕他们，依我现在的功力和武功，我一出手必能取他们性命，但是为了医院的长远发展，我还是先闭关修炼一段时间再说吧！” 雨涵深知他这段时间忍辱负重，受了不少委屈，心中难过起来，无声地点了点头。 于是林启不再下楼，专心在家练习少林拳。 有了随意开关阳眼的功力，周围每一个地方的真气是聚是散，他一看便知。 之前从沧溟子那里学来的采气法最高境界——观气法，自然而然也就派上了用场。 因此林启在家练功练武，日子忙碌而充实。 这天，雨涵正在电脑上整理文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她以为是医护人员来找她有事，答道：“请进。” “邵院长……” 听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她抬头一看，是金摧风，心说你能有什么好事？ 金摧风见雨涵低头忙着，不打算搭理自己，径直坐到沙发旁边坐了下来，“我今天来，是有正事儿找你。” 这话说的，意思是之前那都不是正经事儿？ 雨涵面无表情，盯着屏幕，问道：“什么事？” 金摧风也是一脸平静，“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是来应聘的。” 雨涵停下点着鼠标的右手，缓缓抬起头来，“应聘？应什么聘？” 金摧风坐直了身板，肯定地说道：“医生，主任，都可以。” 雨涵不禁鼻孔里“哼”的嗤笑了一声，“你？医生？还主任？你会什么？” 面对她的不屑一顾，金摧风倒不在意，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笑。 “说出来我怕会吓到你，我已经炼成了黑丹！” “那又怎么样？” 雨涵依然是冷若冰霜。 “哈哈哈……” 金摧风忍不住仰天长笑，笑了足足有一分来钟，然后摆摆手。 “怎么样？你可真是笑死我了！他林启都没有黑丹，我金摧风炼成了！你说那又怎么样？” “他怎么……” 雨涵话到嘴边，活生生给咽下去了，心说林启就是因为树大招风所以才有这么多麻烦，不如顺水推舟，没有就没有吧，低调点更好。 “说啊，他，他怎么了？哈哈哈……他没有黑丹都能治疑难杂症，那我岂不更是小菜一碟？！” “怎么样，这还不够做医生主任的资格？反正他林启没来上班，我就来替他顶几天，先熟悉熟悉环境……” 雨涵见他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心说林启这样不就是你们一手造成的么，不禁心头火起，冷冰冰一句“不可能！” 金摧风收了笑脸，正要发作，门外传来一声“我看有可能！” 两人往外一望，严主任来了。 “严老，您怎么来了？” 面对邵氏医院的老前辈、跟着她老爸一起辛辛苦苦打拼的“开国大将”，雨涵不得不起身迎接。 严老过来坐在金摧风对面，对雨涵说道：“林启不在，那些病人都非他不看，既然他金家三少爷有那个能力，何不让他一试？” 金家三少爷？ 雨涵心说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你堂堂一个严老，怎么突然变了风向，帮他说起话来？ 于是答道：“严老，你以前不是反对虚体疗法的么，怎么现在……” “雨涵，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病人需要得到医治啊！” 雨涵语气坚定，“你刚才不是说了么，病人非他不看，要医治也只能林启来医治。” 这话虽然平静如水，却是那么的不容置疑，因此严老和金摧风都深感意外。 严老直盯着她，一脸严肃，“是不是我老了，说话没有一点作用了？” 金摧风添油加醋地说道：“邵氏医院现在是你一手遮天了？” 第267章 初到北巽城 雨涵听了，觉得好笑，心说就算是我一手遮天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于是说道：“今天谁来都是这么回事！” “那行！那就让那些病人干等着！” 严主任撂下一句话，愤愤然起身离去。 金摧风一脸杀气，两个眉毛差点竖立起来，边走边说，“那就等着瞧！” 他们走了，雨涵是越想越气，给老爸邵天明打了个电话。 “闺女，做得好！他们金家就是贼心不死，趁着一切机会下手，只不过是想入股咱们邵氏医院！” “这个严老也不知是怎么了，难不成被金摧风灌了迷魂汤……总之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这边金摧风出了医院大门，来到自己的豪车上，卢万六已经等候多时。 看他的表情卢万六就知道这事儿又谈崩了，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哥，消消气……” “这个黄毛丫头，真是不识抬举！我堂堂金家三少爷，屈身做她的下属她还推三阻四！” 见他火冒三丈，眼神里都带着刀子，卢万六哪里还敢发半个吭声。 “我就不信搞不倒你们！” 金摧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医院大门，转头看向卢万六。 “西城区的那家医院你再去看看，入股，收购，怎么都行，总之就是我要一个自己的科室！” 卢万六不敢多说一句，生怕出了错点着了这个炸药桶，一不小心崩着自己，只把个头点得就像鸡啄米，“好！好！好！” 晚上雨涵回到公寓，将这事儿跟林启讲了一遍。 林启说道：“我看他是小人得志好不猖狂！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金摧风现在看着自己结成了黑丹，进来邵氏医院的念头又死灰复燃，为了达到目的简直不择手段。” “而你这个金字招牌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我的想法还是安全第一，你就再休息一段时间。” 林启点点头，“这样最好！休息了这几天，我有了个想法，我想去北巽城走走，认识认识那个杜青王。” “而且我查了天气预报，刚好这半个月那边天晴，不然赶上下雪就麻烦了。” 雨涵见他有所准备，一脸认真，知道他不是一时冲动，“这样也好，你也借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那里离得远，坐飞机去吧。” 他想起上次坐飞机去建康途中遇到气流，机翼剧烈抖动差点折断的情形，摇摇头笑道：“还是卧铺吧……” 现在是公历十一月，北巽城气温比江城起码低了十几二十度，林启准备好御寒衣物，独自一人出发了。 火车下午两点开车，林启上车后放好行李，在过道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车厢里人不少，听他们说话都带着浓浓的北方口音，想必北巽的本地人不少。 前面一个寸头小伙子从上铺爬下来，拍了拍睡在下铺的人，“起来了，起来了！吃点东西，喝两口！” 下铺的人醒了，一看时间，叫了句“wc，两点多了！”，被子一掀，起来了，是个瘦高个。 两人从行李箱里拿出花生米、鸭腿和其它零食，坐在小桌子旁边，仰起酒瓶子嘴对嘴吹了起来。 几口酒下肚，两人的话慢慢多了起来，话题也是越来越广，从日常生活到国家大事，从科技前沿到宗教信仰。 最后，两人聊到了新闻八卦，聊起了娱乐圈哪个女明星最漂亮。 寸头一伸脖子又是一大口酒下了肚，说了一个名字，“她说第三，没人敢说第二！” 瘦高个眼一斜，哈哈一笑，“兄弟，你那是什么审美？要我说，还得……” 寸头仰头叫道：“我审美怎么？你说的那谁我还不知道？简直丑八怪！” 瘦高个抬手指着他，“你说谁丑八怪了？！” 寸头一巴掌拍过去，打在他手指上，“说她怎么了？别指我！” 他又抬起手来指着他，高声叫道：“你敢动手？指你怎么了！？” 寸头猛的一下站起来，“啪！”的一掌拍在他手上，顺势推了一下，“动手怎么地？来来来，打我，来！” 瘦高个“呼”的一拳打过来，“我满足你！打，打的就是你！” 眨眼间两人扭打在一起，花生米和零食散了一地，酒瓶子随着火车开动而骨碌骨碌滚来滚去。 对面下铺的人怕误伤到自己，早已远远地躲着看热闹呢。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喊了句：“叫乘警啊……” 旁边几个人马上叫道：“叫什么乘警？他们打畅快了自然就不打了……” 旁边的人果然都没动，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一会儿，两人打累了，歇了手，收拾起东西，依然坐下，继续喝起酒聊起天来。 林启目睹了整个过程，看着两人鼻青脸肿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伙子，你是外地人吧？北巽人都这样，喜欢喝酒，脾气火爆，不拘小节，快意恩仇……” 一抬头，旁边下铺一个大爷，手里拎着个酒瓶子，满面红光，正冲着林启叨叨个不停呢。 林启闻着他满嘴的酒气味，知道他喝了不少，只得边笑边点头应付着。 还没到北巽，林启已经隐约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奔放、豪爽和大方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火车准时到达了北巽站。 酒店是雨涵在网上预订好的，林启上了出租车拿出手机打开截图，“师傅，去这里。” 司机一看，笑道：“巽城国际，这么高档的地方啊！你是来出差的吧？” 林启只得点头，“对对。” “那地方我有幸住过一回，真不错……” 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聊开了。 林启看着窗外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不由得发起感叹来。 “来的时候火车一路上翻山越岭，过大桥穿隧道，走了不少荒凉之地，没想到北方还有个这么繁华的北巽城啊！” “哈哈，你就尽情地玩一玩再回去吧！” 开着开着，司机指了指前面，“到了。” 林启一看，一座高楼，外墙从上而下镶着“巽城国际大酒店”几个大字，字体在阳光照射下金黄闪闪。 林启推着行李箱刚到大门口，立即有个穿着别致的男服务生小跑过来，“先生，欢迎光临！” 然后伸手帮他接过行李箱，跟着林启来到了前台。 前台小姑娘帮他作好登记，给了房卡，林启就上楼了。 服务生帮他开了门，放好行李箱，礼貌地说道：“先生，下面二楼有免费餐厅，您可以随时过去享用。” 林启关上门，洗漱完毕，换了衣物，下楼用了餐，来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你知道杜青王医生在哪个医院吗？载我去吧？” 司机满脸惊讶地反问道：“医生？你是什么人？竟敢妄称我们‘北青王’大师的名讳？” 林启想起火车上那两个年轻人打架的事，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对他有了冒犯。 于是答道：“我是慕名而来，想去拜访他……” 司机头一偏，“这还差不多，上车吧！” 林启坐在副驾位，刚系好安全带，司机说道：“他在北巽人民医院，不过他很多时候不在，你去碰碰运气吧……” 到了后，林启来到咨询台前，“请问青王大师今天有上班吗？” 里面答道：“具体情况你得去住院部八楼脑科看看。” 他又来到住院部。 电梯里面贴着一张楼层科室表，林启发现八、九、十这三层楼竟然都是脑科，心说看来这青王大师果然不是徒有虚名啊！ 来到八楼护士台一问，两名护士正忙着在电脑上核对病人要用的药品，头也不抬地答道：“青王大师今天没来。” 第268章 一睹大师真容 “那你们知道他什么时候来吗？” “不知道。” 见她们继续忙自己的，林启只得下了楼。 时间还早，得找个地方消磨消磨时间吧？ 走了没多远，来到一个公交站牌前。 人生地不熟的，不然先坐公交车随便转转？ 刚好有辆公交车进站，林启扫了一眼途经站点，经过体育中心，于是上了车。 后面有几个座位，林启就选了一个靠窗的座儿坐了下来。 跟在他后面的是个老太太，她走到中门附近正准备坐下，车子开动了。 老太太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往后一仰，只听得她口中冒出一句“wc！差点摔倒！”，与此同时，急速伸手抓住了旁边的座椅靠背。 林启听得清清楚楚，实在是忍俊不禁，转向车外，憋得牙关生痛。 “孙子诶！你特么就不能慢点？劳资差点摔倒！劳资跟你说，摔坏了你个小兔崽子可赔不起！” 林启一看，老太太正冲着前面叨叨呢，司机估计也就二十多岁，做她孙子正合适，因此也不算骂人。 再看那神情，一脸嫌弃，并没有多大恶意，不像是吵架，估计纯粹只是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已。 旁边的人听了，哈哈笑了起来，林启是第一次见一个老人家如此言语，彻底忍不住，跟着放声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路上听他们说话，什么尼玛、踏玛、wc、劳资，个个都是张口就来，让林启再次感受到了当地人语言的特色。 到了体育中心，那里有个大大的广场，林启进去逛了一圈，来到了负一层。 地上车来车往，地下四通八达，各式各样的小店，吃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热闹非凡。 这些林启都不感兴趣，去哪儿逛逛呢？ 他看了看指示牌，发现前面有个购书中心，于是跟着标识边走边看，上了地面，进了购书中心。 这里一共七层，书店就占了五层。 他找了找，来到医药健康专区，门边桌子上立着个牌子，上面写着“畅销书”三个大字。 摆在最前面的，是《青王说饮食》。 “青王大师帮人看病，还有时间和精力写书？” 林启心生佩服，拿起来翻了翻，基本是两大内容，一是不同体质的人的身体特点，二是相应的饮食宜忌。 再一看旁边，还有《青王说经络》和《青王说节气》两本，拿起来翻了翻，其中的内容都非常具体而详细。 “我自到医院以来，一直忙碌不停，一字半句都没留下，这青王大师居然能够写出三本如此实用的好书来，真是自叹不如啊……” 林启此时不由得感叹万千，“他‘北青王’是实至名归，我‘南林启’可就只是虚名在外了，惭愧，惭愧啊……” 出了购书中心，他又随意在大街上逛了逛，见时间不早，找了公交车回去了。 眼看就要到巽城国际了，前方路面来了一个车队，独特的轰鸣声引得车内的乘客个个转头相望。 “哇！你看第三辆，好气派！那是什么牌子？” “你看第一辆，那才叫好车！” “你看后面那辆敞篷超跑，里面坐着一个美女呢！” 旁边两个小伙子惊叹着议论起来，林启扫了一眼，起码有十来辆，辆辆都是豪车。 这些车在江城的时候林启见过不少，其中几个车型邵家和金家都有，他当然认得，只是没有必要接话罢了。 一会儿，车队过去了，车内依旧是兴奋不已。 “真是够排场！” “没准儿又是哪个少爷迎接青王大师去了呢！” “青王大师能有这样的待遇，那是他应得的……” 林启听了，心说这青王大师名头和影响力可真不小啊，哪里都能听到关于他的事儿。 下了车，林启进了酒店，服务生认出他来了，说道：“先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移步二楼餐厅享用。” 来到二楼一看，餐厅还挺大，四周是餐桌，中间是个小舞台。 食物和酒水各种各样，分门别类的摆放得整整齐齐，要吃什么自己随便取。 林启取了一小碗米饭，两个素菜一个汤，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吃了一半，窗外轰鸣声响起，窗边的人都转头向街道上看去。 林启心想，看样子是刚才的车队回来了。 只见车队来到酒店楼下，保安赶紧过去移开地上“专属车位”的牌子，替他们停好了车。 只见车上下来十几二十人，簇拥着一个老头朝酒店大门走来。 过了几分钟，餐厅门口响起了有力的脚步声，原来他们来到餐厅了。 “大师，您坐这……” 一个穿皮衣的男子引领大师在一个面朝舞台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另外一个年轻男子叫道：“服务员，上菜！上酒！” 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大盘小盘，热气腾腾的上了菜。 皮衣男子先给大师酌满了一杯酒，再给自己倒上，然后躬身行礼，“大师，感谢您给我治好了病！我干了，您随意！” 大师举杯，点头示意，微微抿了一口放下杯吃起了菜。 酒过三巡，皮衣男子冲着舞台挥了挥手，“上人！” 顿时音乐声响起，几个穿着性感的年轻女子上了场，随着音乐节奏舞动起来。 其妆容之艳丽，其身材之窈窕，其舞姿之勾魂，直撩得台下一众男子垂涎欲滴。 林启看了，心说他们感谢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不过这青王大师却是镇定自若、波澜不惊，大有早已看破红尘、坐怀不乱之风范。 不知他的天元之光又是什么样子的？ 出于好奇，林启打开阳眼看了看，这一看，直惊得他双腿抖了三抖！ 只见一张巨大的血盆大口，傲视四方，涎诞从尖牙利齿之中垂流而下，恶心至极，再看身子腿脚，却是没有！ 这是什么东西？！ “林主任！” 旁边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把聚精会神的林启吓了一大跳。 循声望去，“铜掌柜！” 两人自五行山以来已经好久没见，现在意外相遇，好不开心！ 铜掌柜端着盘子碟子和酒，坐到了林启对面。 客气了一番，他好奇的问道：“看你刚才满脸惊讶，不知在想什么？” 林启心说以我的了解，他铜掌柜应该没开阳眼，我如实说了，他应该也不知道我所指的是什么吧？ 于是答道：“我突然想起一个东西，没有身子和腿脚，只有一个血盆大口，凶恶至极，你说那是什么？” 铜掌柜听了，哈哈一笑，“刚见面你就给我猜谜语呢，还是脑筋急转弯？” 林启摇摇头，“不是不是，说不定真的有这种东西呢？” 铜掌柜愣了一下，想了想，答道：“传说上古时期有种神兽，嘴大如天，生性贪吃，见到什么就吃什么。” “最后没什么吃的，就把自己的身体腿脚全都吃了，名叫饕餮，你说的那个东西，应该跟它差不多吧？” 林启听完，不禁汗毛倒竖，心说还真有这种东西，简直恐怖至极！ 他想起金摧风的天元之光凶神恶煞，卢万六的是一副贪婪之象，于梅的则是个张牙舞爪的母夜叉。 他们三人秉性凶狠，为人阴险狡诈，而这青王大师的却是吃得只剩一张血盆大口的饕餮，其凶残程度远在三人之上，不知他秉性又是如何？ 相貌言行可以骗人，虚体却无法骗人，以此推断，大师的真正秉性绝对不是像他看起来的那样面慈目善！ 既然如此，我还有必要去拜访他么……我看这趟是白来了…… 铜掌柜见他好像入了神一般，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嗨嗨！想什么呢？” 第269章 也不算白跑一趟 林启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只是这个饕餮的模样实在太吓人了！” “哈哈哈，一个传说而已，你还真当回事儿？来来来，喝两口？” 林启摆摆手，“不不不……” “这是上好的红酒，不刺喉，不上头，没有后劲，尝一点试试……” 说话间，铜掌柜已经倒出了半杯，递到了林启面前。 “既然这么盛情相邀，我就尝尝，哈哈……” 林启只得抿了一小口，口感浓郁，味道纯正，于是多喝了几口。 铜掌柜举杯问道：“你怎么千里迢迢来北巽了？” 林启想了想，只得答道：“前不久听一个半觉和尚说了北青王的事儿，所以过来看看。” “不过依我看，他这种大忙人，有如众星捧月一般，看病、写书、出席活动，哪里有闲暇功夫来搭理我呢？” 铜掌柜一仰头，“哈哈哈，北青王，南林启，你林……” “嘘！” 他启字还没出口，林启连忙伸出食指挡在他嘴前，“别别别，不要提，不要提我的名字，惭愧惭愧……” 铜钱儿明白过来，又是哈哈一笑，“你呀，就是太谦虚了！” 林启摆摆手，“真不是谦虚，你看我写了一篇文章没有？我下午逛了购书中心，看到大师已经写了三本书了……” 铜掌柜扭头望了望大师那边，笑道：“你才多大年纪，你看他多大年纪？再说……” 林启见他低头不语，问道：“怎么？” 他低声答道：“他练就了夜不倒单，常人活一天，他活两天，时间能不多么……” 林启想起曾经在神鹿山庄的山洞里见过的那本《日月节律》，里面就介绍了“神足不思睡”。 精足不思淫，气足不思食，这两个层次林启能够理解，唯独最高层次——神足不思睡，他不太相信。 因此听到铜掌柜这么说，他即时瞪大了双眼，“真有此事？你怎么知道？” 铜掌柜微微一笑，“北巽的中丹师高丹师，谁不知道？只是普通老百姓不知道罢了，大师怕自己被误认为是妖怪，所以不允许我们往外说……” 林启惊问道：“这么说，你是七分会的高丹师？他是会长？” 他一点头，“没错。” 林启说道：“怪不得他妇孺皆知！那你来这里……” “我准备在这里开个古玩店的分店，来看看店铺谈谈合同，谁知道你也在这里！” 林启笑道：“我还以为你跟大师一起做事呢！” “哈哈，七分会的高丹师多了去了，他哪有时间理我，只不过今天碰巧有人请他来这里了……” 林启奇怪的问道：“莫非就是在这里吃个饭？看看表演？” 铜掌柜摇摇头，“他们只不过是带大师来看看住的地方，顺便看看表演吃点东西，毕竟这里档次够高，不过一会儿肯定还有其它活动呢！” “怪不得……你刚才说七分会高丹师很多？” “当然多了，七分会七分会，就是因为有七个分会啊！” 林启听了，着实吃了一惊，“七个？！” “对呀，北方有两个，北巽分会，天南山分会，西边有个西蒙山分会，东部有蓬东岛和葫芦岛分会，南边有个八月珠湖。” 铜掌柜一字一句道来，林启算了算，“这不是六个么？” “还有一个我们也不知道，据说在九重山附近？” 林启一听，立马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九重山我待了将近二十年，周围荒无人烟，别说城镇，村庄都少，你肯定记错了！” 铜掌柜憋着个红通通的脸，想了半天，说道：“九重山我没去过，我不知道，我也只是听说……” 林启看他这个样子，心说这还叫红酒没有后劲？这还不上头？ 那他刚才说了这么多，也不知有几分真，几分假？ 嗨，亏我还正儿八经地听了半天…… “大师，请！” 那边皮衣男子声音响亮，起身引领着大师，出了餐厅大门。 林启回过神来，见铜掌柜也睁开了差点就眯上的双眼，于是招呼道：“吃得也差不多了，先回房休息吧？” 铜掌柜的确是有点架不住，走起路来都软绵绵的，于是回了各自的房间。 林启站在窗前，看着街道上灯光璀璨，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迷茫来。 为了暂时远离于梅卢万六那帮人，不远千里来到北巽城，没成想青王大师背后却是欲求不满的饕餮，行程一下子中断了，难道明天就回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可是不回去，又能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林启正准备收拾行李下楼退房，门铃响了。 他从猫眼往外一看，是铜掌柜。 门一打开，他就挤了进来，看了一眼地上打开的行李箱和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怎么，要回去？” “是啊，又没什么事……” “那么着急回去干什么？你还不如跟我一起去走走，反正你又没事，刚好我缺个伴儿，哈哈哈……” 林启想了几秒，“那行！哈哈……” 两人来到二楼餐厅吃了早餐，来到楼下上了出租车，“先去体育中心地下城那里看看。” “那不就是我昨天去的那里么？那里租金可不便宜！” “当然，看看位置和人流量再说。” 看了这家，又去了购物中心一家，下午又去看了另外两家。 晚上，两人回到酒店餐厅，边吃边聊。 林启问道：“看完了？决定了没有？” 铜掌柜答道：“看是看完了，想是想租地下城那家，不过现在还决定不了。” “嗯？为什么？” 铜掌柜又举杯，笑道：“你是医生，我是商人，你当然不懂。” “开店最重要的是人气，但是人气一天两天看不出来，所以我得多观察几天。” “那得几天？” 铜掌柜拿起手机翻了翻天气预报，“你看，今天周日，明天阴天，后天下雨，最起码还得观察个三四天吧？” 林启多少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看看工作日和周末，晴天和雨天的情况？” “对对对！当然，还有其他的考虑……” 林启从来没有研究过这些事情，对生意的兴趣也不大，因此没有继续问下去。 这时铜掌柜问道：“今天逛了一天，我看你有点心不在焉，你说来拜访大师结果又没去，估计是有什么别的事儿吧？” 林启见瞒不过他，就把卢万六金摧风于梅的事儿讲了一遍。 铜掌柜听了，先是义愤填膺地把他们骂了一遍，然后认真地说道：“我看你干脆加入七分会算了！” “不不不，我可没有那个想法！再说了，之前在天南山白辛他们胁迫我入会的时候，你还劝他们放我走呢！” “此一时彼一时啊，你现在遇到那么多糟心事儿，还不如七分会来得清净，各人凭各人的本事！” 林启坚定地摇摇头，“他们小鱼小虾终究翻不起大浪……对了，七分会规模这么大，我一直奇怪，他们炼化那么多真气干什么？” “哈哈哈，你不是医生嘛，这个你还不知道？用于治病啊！” 林启好不奇怪，“你的意思是说，青王大师收集那么多真气，就是为了给人治病？？？” “对呀！你可别说你不会！” 林启见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答道：“我会是会，不过也用不了那么多真气啊！” “黑色虚体当然是用不了，白色虚体那用量可就大啦！” 看来铜掌柜对虚体疗法的了解远在自己之上，于是林启问道：“黑色虚体的病症我做过一些，白色虚体的就没有。” 第270章 心生一计 铜掌柜答道：“黑色虚体引起的病大多数都在腿脚腰身五脏六腑，而白色虚体致病主要是心理和脑功能，这两者有天壤之别……” 林启当然明白，简单来说，一个是有形的病，一个是无形的病，经验告诉他，后者治疗起来要难得多。 “所以我才说青王大师实至名归啊，他的脑科住院部就占了整整三层楼。” 铜掌柜点头，“这是相辅相成的，脑科病人越多，越有利于大师做虚体真气的收集，真气越多，越有利于治疗……” 林启不禁打断他的话，“真气收集？” 铜掌柜猛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说得太多，愣了一下，拿起筷子，“来来来，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一连三天，铜掌柜都带着林启出去体育中心地下城附近逛逛喝喝，吃吃喝喝。 第三天晚上，林启忍不住问道：“店铺观察得怎么样了？明天可以回去了吧？” “定了，就这家了……我听说这里有家很大的影视城，一直没有机会去，要不明天去看看，后天再回去？” “影视城？那行，这可是最后一天！” 第二天，两人乘坐出租车，离开市区，来到一个不那么繁华的地段。 “前面就是了。” 林启一看，前方宽敞的路边一个巨大的广场，旁边一圈高高的城墙，中央部分是高耸的门楼。 两人买了票进来，看了看指示牌，“咱们就沿着路径逆时针走吧，走一圈刚好游个遍。” 没走多远，林启远远望见一座大殿，“看起来像是古代皇上上朝的地方？” 铜掌柜答道：“是啊，那是金銮殿。” 两人走过小石桥，来到大殿前的高高台阶前。 一个长长的斜坡，两边是台阶，中间是大理石浮雕，一幅是双龙戏珠，一幅百鸟朝凤，一幅龙凤呈祥。 “你看那个双龙戏珠的石珠，已经被人摸得油光铮亮了。” 两人边走边看边聊，倒也不觉得累。 来到上面，果然是金碧辉煌的金銮殿。 大殿外面摆了几个小摊，出租各种衣服供游客拍照留念。 有文官的衣服鞋帽，有武官的铠甲兵器，有大家闺秀的头饰手帕，也有丫鬟下人的日常用品。 林启看着这些龙袍和铠甲，脑海里浮现出来那个场景，皇上正襟危坐，台下文武百官分班而列，行礼齐呼万岁万万岁。 不由得说道：“简直跟电视里的一模一样啊！” 铜掌柜笑道：“那可不！电视就是在这种地方拍的啊！” 两人接下来去了古战场区，沙地、战马、辕门、帐篷、刀弓箭驽……应有尽有。 然后是港片区，一条长而弯曲的街道，小楼林立，一块接一块的广告牌，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最后来到了后期制作区。 刚进到房间里面，林启问道：“这不是大风车吗？” 铜掌柜围着转了一圈，抓住把手摇了起来，顿时，“呼呼”的风声响起，摇得越快，风声越大。 旁边一个架子，上面挂着的似乎是一块薄铁皮，“这又是干什么用的？” 铜掌柜伸手抓住铁皮最下端，使劲一扯，“哗啦啦！”一声响，吓了林启一跳。 等他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原来打雷声是这么扯出来的啊？” 铜掌柜哈哈笑着，拿起旁边一个布袋，举到林启面前，“这个呢，你琢磨琢磨？” 林启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除了能摸出里面装的是细沙之类的东西，没有看出其它什么端倪。 不过在他用手抓捏翻覆之时，隐隐有沙沙声响起，难道这是用来模仿什么声音的？ 于是他用力抓捏起布袋来，只听得“沙沙”声响起，那声音，像极了鞋子踩在雪地里的声音。 “不得不说，做这些东西的人太有想象力了！” 旁边还有各种各样的东西，两人一个一个试了过去，那个好奇劲儿，完全就像是两个小孩子。 最后来到几个瓶瓶罐罐前，林启打开其中一个，鲜红鲜红的，“这是……” “啊！” 旁边的铜掌柜突然一声尖叫，把林启倒吓了一跳。 他转头一看，顿时只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原来铜掌柜打开了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男子的脑袋，头发凌乱，脸色煞白，嘴角还有些许血迹！ 正当两人惊愕不止，转身要走的时候，旁边来了两个游客，见状哈哈大笑，说道：“这是假的，面具，模型啊……” 然后用手在刚才林启打开的罐子里摸了摸，又在面具上抹了抹，“你看，这是血迹，哈哈哈……” 两人一看，还真是！ 于是把面具模型拿出来，看了看捏了捏，真是真假难辨啊！ 出来后，林启若有所思，铜掌柜连问了几次他都没有反应。 他扯了扯林启衣服，问道：“想什么呢？” 林启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你说那个东西可以订制吗？” “什么东西？” “就是刚才看的那个面具模型。” 铜掌柜一头雾水，“你订制那玩意儿干什么？” 林启一脸神秘，“我自有妙用……” “什么妙用？你就别卖关子了……” “卢万六于梅他们不是像苍蝇虫子一样挥之不去么，我何不如此如此……” 铜掌柜皱起眉头，“那样可行？” “试试嘛，我觉得可以……你说这东西去哪儿订制呢？” 铜掌柜想了想，“他们既然买的到，应该知道卖方的联系方式，咱们去问问？” 于是二人回去问了工作人员，“这个买了好多年了，至于哪里买的，你们得去问采购。” 二人又来到办公室，对方告诉他们，当时是统一采购的，那么多东西，谁还记得哪个在哪里买的？ 铜掌柜说道：“看来只能回江城想办法了，邵家人脉广阔，找这个应该容易得很。” 正说着，林启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雨涵打来的。 “你在那边情况怎么样……” 讲完电话，林启说道：“这个面具是非买不可了！” 原来卢万六和于梅这两天来医院大门口晃悠了两次，可能没有看到林启，没有做出什么行动。 铜掌柜也是气得牙痒痒，“这种泼皮无赖……他们没有怎么样，连报警都没用，确实可恶！” 林启苦笑，“所以才出此下策啊，没有那个兴趣去跟他们周旋，浪费表情……明天回去吧。” “回去了，等下回去酒店就订机票。” 林启答道：“你坐飞机，我坐火车就行，我晕机，哈哈哈……” …… 江城火车站出站口这里，雨涵正在翘首以盼，左看右看，乘客一拨一拨走过去，她愣是没有看到林启出来。 最后面几个老头老太太拎着大包小包慢腾腾走着，一看就知道不是林启。 “车次没错啊，怎么还没出来，去哪儿了……” 她看了看手机，嘀咕着转过身来。 身后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精神老头，正盯着她看呢。 雨涵心说这老头干什么呢，于是问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噗呲……” 雨涵见他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仔细一看，惊喜地叫了起来：“林启！你怎么这样子……” 林启这才放松了表情，哈哈笑了起来，“怎么样，没有认出我来吧？我看这样可以……” 上了车，雨涵问道：“这样行倒是行，最起码是个缓兵之计，不过你要是换了模样，那名字也得改吧？” “当然得改，要不就叫王继平吧？” “行，不过面具的事儿我打听了，为了佩戴更舒服，需要倒模，所以得你亲自去跑一趟。” 第271章 金蝉脱壳 回到江城这两天，林启除了出去订制面具，其它时间都没出过门。 两天后，林启拿到了面具，兴奋不已，于是精心化起妆来。 晚饭时，紫月和宋峰回来了。 雨涵冲张妈使了个眼神，说道：“吃饭了，今天咱们来了个客人，王医生……” 四人坐下，紫月宋峰和王主任打过招呼，问道：“林主任呢，还没回来？” 雨涵答道：“他今天有事，不回来吃了，来来来，先喝点热汤……” 宋峰客气地问道：“王医生，您是专攻哪个方向的？” 王医生答道：“我是脑科医生，平时脑科病和心理疾病接触比较多。” 紫月问道：“王医生，我想问一下，神经病和精神病有什么不一样？” “噗！” 宋峰万万没想到她突如其来这么一句，刚喝进去的一口热汤顿时喷出，差点被呛了个半死。 赶紧抽过几张来纸巾擦了擦，“不好意思了王医生，我一般不笑场，除非实在忍不住，哈哈哈……” “哈哈哈……” 王医生忍不住也仰头大笑起来。 “你……” 紫月宋峰听得出他的笑声多少有些熟悉，疑惑地盯着王医生看了起来。 终于，两人发现他的耳朵附近有些异样，似乎有疤痕一样。 再仔细看他的眼神，好不熟悉，两人几乎同时惊呼起来，“林启！” 林启哈哈一笑，这才开口说道：“怎么样，这易容术你们打几分？” “太像了！完全变样了！” “你要是不笑，根本看不出来！” 林启答道：“那就行，不过还得加强……” 宋峰问道：“师父，这么像还不够啊，你是有什么计划吗？” 林启点点头，“当然，刚好你们都在这里，我的这个计划，叫做‘金蝉脱壳’……” 两人听完，点头称好，“只要我们口径一致，他们找不到你，自然就会偃旗息鼓，咱们就清净多了。” “嗯，宋峰你的医术已经大有提升，就继续留在原来的办公室，万一有特殊的病人，你可以带去我那里。” “好！” 紫月想了想，问道：“那你上下班，还有住呢？” “已经安排了一辆小车接送，住嘛当然还是这里，公寓这么大，我进了大门，他们也不知道我住哪里。” 一切安排妥当，第二天，林启换了衣服，以崭新的形象出现在了医院门口。 雨涵领着他来到脑科住院部，召集科室的医生、主任和护士长开了个简短的会议，欢迎了王继平医生的到来。 之所以选择脑科，原因很简单，因为林启下一个阶段要研究的白色虚体疗法，其主要病人就是脑科病人。 接下来的时间，林启就在脑科边工作边学习。 一来他基础好，学习快，二来他是雨涵这个院长亲自带来的，哪个敢怠慢？ 因此只花了短短一个星期，他就学有所成，可以单独接诊看病了。 既然能够单独看病，雨涵就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办公室，这样有什么事情说话更加方便。 这天，雨涵来到林启办公室，等他忙完了，说道：“听说金摧风去上班了，还是家医院呢！” 林启听了，目瞪口呆，“啊？他去上班了？这人真是削尖脑袋啊！就他那点本事，只怕祸害了百姓……他在哪家医院？” “是西城区的一家小医院，给他挂了一个‘金氏疗法’的牌子，除了常见病症，还收治脑科病人。” 林启直摇头，“嗨，我看他是好高骛远，刚刚结成了黑丹，就想着做白色虚体疗法治脑科的病？” 雨涵稍微懂点儿，感叹道：“以他的性格，只怕不不仅仅是为了治病，而是一味为自己考虑！” 与此同时，金氏疗法的办公室里，金摧风正意气风发，大有指点江山君临天下的感觉。 “卢老弟，这事儿办得不错！你放心，你那高利贷的事儿我已经跟放款方打过招呼了，相信会给你个大惊喜的！” 卢万六恨不得跪下来给他舔鞋面，一个劲地弯腰点头行大礼，“谢谢大哥谢谢大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金摧风手一挥，“那些人我都熟，举手之劳！依我的估计，你最起码得把本金还给人家，再给点利息，不说多了，起码要跑过通胀吧！” 卢万六一脸懵，“什么通胀……” 金摧风笑道：“通货膨胀啊，差不多八九个点，应该不会超过十个点。” “那太感谢了！以后我得多跟着大哥学习！” 金摧风点头，“嗯，以后你就在我办公室待着，这里也需要个人帮忙。” 卢万六自然是感恩戴德，“大哥，以后只要你一句话，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卢某也必定在所不辞！” “好好好……对了，林启的事儿调查得怎么样了？” “我去他们医院大门口等了几天，没见着他的人影，后来打听了，说他去了北巽城，一直没有回来。” “北巽？他去北巽干什么？” 金摧风眯着眼睛沉默了半天，慢悠悠地说道：“听说北巽有个青王大师，功力深厚，医术高超，有人称之为北青王，南……南……” “大哥，南什么？” 金摧风顿时目露凶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北青王，南林启，莫非他林启找青王大师拜师学艺去了？” 卢万六听了，不假思索地来了一句，“那他岂不是如虎添翼，又变强了？” 金摧风“呸”地一声，瞪着他。 “你特么这个时候用什么成语？虎，他也配？去，你去北巽跑一趟，务必找到青王大师问问清楚，他林启到底去找他干什么了！” 卢万六被他目中杀气吓得差点瑟瑟发抖，连声答道：“好，好，我明天就买票……” “什么明天！就现在，赶紧去订票！机票！！” 卢万六两腿发软，差不多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飞机当然快，四个多小时就到了。 卢万六到了北巽城，还不到下午五点。 “趁着现在还没下班，先过去碰碰运气。” 他这样想着，找人打听了，坐着出租车来到了北巽城人民医院。 依然是按照指引，来到住院部八楼一问，大师当然不在，什么时候在，不知道。 卢万六只得先在附近找了个地方住下，第二天再来。 他就是这样守株待兔，白天一整天都在八楼护士台待着，这样大师来了他不会错过。 待了一天，八楼几个护士的面孔他都认得清了，于是趁着她们闲下来的时候跟她们搭起讪来。 “美女，大师一般多久来一次呢？” “这个没有规律，有时候天天在，有时候半个月都不来一回。” 卢万六心说这可就麻烦了，不过他不来倒好，我还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总比伴君如伴虎强…… 不过这样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总得找些话题聊聊，于是问道：“大师主要擅长治什么病呢？” “精神病和神经病。” 卢万六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波卷一甩，说道：“你这不是在骂我吧？” 护士小姐姐倒也爽快，“哈哈，我跟你无冤无仇，我骂你干什么？” 卢万六头一偏，“它们不是一样的吗？你不是骂我，为什么要放一块儿说？我怎么感觉你一句话就骂了我两次……” “哈哈哈，它们当然不一样！” “那你说说，它们有什么不同？” 这个护士小姐姐还真是有耐心，说道：“当然不一样，神经病主要是指身体有问题，精神病主要是指精神和心理有问题。” 卢万六似乎有点懂了，点点头，笑眯眯地说道：“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第272章 入乡不一定随俗 护士小姐姐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这都是常识好不……” 卢万六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你这意思，是说我傻呗？你这还不是拐着弯儿骂我？” 她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娟子，23床该换药了……” “好嘞……”，娟子连忙过去病房那边了。 要说这卢万六，真是有好几副面孔，在林启面前是豺狼，在金摧风面前是孙子，现在到了小姑娘面前，又表现出了幽默。 不认识他的人当然认为他这是幽默风趣，认识他的人就知道，他这是油嘴滑舌，逗小姑娘开心呢。 就这样聊来聊去，卢万六跟这个娟子混熟了。 “你说我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呀，娟子，你知道他电话没？” 娟子直摇头，“我七月份才毕业，大师根本就不认识我呢，我哪有他电话，不过我听说他有时候晚上也来医院。” 卢万六一听，惊呆了，“啊？那我岂不是错过了几个晚上？！那怎么办？我晚上也来守着？” “那怎么可能？人哪能一天到晚不睡觉的？” 卢万六想了想，“要不然我记一下你电话，大师来了你打个电话给我？” “也行，刚好明天开始我上夜班。” 于是两人互相加了号码。 第二天，因为娟子上夜班，所以白天没在。 卢万六在护士台待了一天，没见到大师过来。 到了晚上，娟子过来了。 “娟子，你来上班了，那就麻烦你了！” 娟子摆摆手，“一点小事，不用客气。” 卢万六吃过晚饭回到住处，百般无聊，于是拿起手机给娟子发起信息来。 娟子也是无聊，毕竟上夜班没有那么忙，于是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他聊起天来。 娟子是当地的，有着北巽人特有的热情和豪爽，这样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就亲近了很多。 早上，卢万六又来到护士台守候，刚坐下，见另外一个护士跟一个男医生打招呼。 “请假回来了？这几天不见，都想你了！” 男医生哈哈笑着，“想你，想你，我也想你！” 然后对着旁边几个护士笑道：“我也想你们！” 卢万六见了不禁迷惑起来，大庭广众之下，人来人往的，敢这么叫，关系挺乱啊？ 这时护士们笑道：“我们也想你！嗨，那你带了什么好吃的接我们没有？” “当然有，一会儿拿给你们！” 过了一会儿，他果然拎着一袋子零食过来了。 护士们吃着，聊起他的事儿来，“他人挺好，就是结婚了，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嗨……” 另外一个说道：“莫非你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那人回答道：“喜欢怎么啦，他这么好，喜欢不正常么？你别说你不喜欢他！” “哈哈哈……” 卢万六在旁边听了半天，大概明白了，原来他们这里说‘想你了’，就跟说‘好久不见’意思差不多！ 而‘喜欢你’，就是‘你这人挺好’的意思！ 嘿，这倒是挺有意思的哈！ 看来这地方的人性格跟其它地方的人大有不同啊！ 卢万六待了一天，依然一无所获。 晚上，他躺在床上，拿起手机给娟子发起信息来。 聊了没几句，他也学着她们的口吻发出一句：“两天不见，想你了！” 随即，娟子回复：“我也想你了！” 此时卢万六心花怒放，哈哈哈仰天长笑，心说我自进去以来好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真特么好啊！ 这一发不可收拾，他顿时智商爆表，诗情画意花前月下的话说了一大堆，直说得娟子也是心潮起伏！ 这会儿，卢万六已经忘记了自己这次来北巽的目的，一门心思撩起妹子来了。 过了两天，他正在护士台跟其他几个护士聊得起劲，手机响了，一看，是金摧风。 于是一溜烟的跑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 “大哥，你说，听得到……” “去了这么久，有消息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答道：“大哥，大师一直没来，我在医院等他呢……” 金摧风像打炸雷一样叫起来：“没来就算了，这样等到什么时候？回来算了！” “好好好……” 晚上，他发了条信息：“娟子，明天我就回江城了，明天早晨我去接你下班，咱们见个面吧。” 一会儿，那边回复：“好！” 第二天早晨，卢万六早早地来到护士台，就等着娟子下班。 她来到跟前，低声说了句：“你带我走吧！” 卢万六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问道：“什么？？？” “没听到算了！” 她白眼一翻，头发一甩，扭头走开了。 这是……撩妹子撩出火来了？要跟我走？ 正想呢，身后一声猛喝响起，“卢万六！” 一回头，一个短发小伙，站在他身后，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呢。 “你找我？我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就行！” 话音刚落，小伙子从衣服里面掏出来一个酒瓶子，“啪！”的一下砸在他脑门上，顿时鲜血直流。 卢万六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抬起手还没来得及擦一下血迹，“砰”的一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娟子冲过来拉住小伙子，叫道：“你干什么！我不是说了你不要过来吗？” 小伙子恶狠狠地说道：“他敢跟你聊，我就让他挂！” 原来是娟子的男朋友。 他说完又要往上冲，旁边几个护士连忙拉住。 娟子见有人拉住他，松了手，招呼其他护士，“快过来帮忙救人啊……” 正在大伙手忙脚乱的时候，有人叫道：“青王大师来了！大师，快来救命！” 大事脚步稳健，来到跟前，“怎么回事？” 有人答道：“被人用酒瓶子打了！” 大师蹲下来，右掌在他后背和脑袋上摸了几摸，拍了几掌，然后起身吩咐道：“包扎伤口。” 众人再看时，卢万六已经睁开双眼，“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娟子帮他擦洗了血迹，抹上药贴好了胶布，这才告诉他，“大师来了，刚才是他救了你……快去找他吧。” 卢万六顾不上疼痛，一骨碌爬起来，来到了大师办公室。 “大师……” 大师正要出去，一看，这不是刚才这年轻人么，于是答道：“还有什么事？” “大师，我是想问一下，林启来过这里吗？” “林启是谁？不知道……” 大师答完，转身进了病房，忙自己的去了。 卢万六远远望了一下护士台，见娟子男朋友还在那里，赶紧从这边楼梯下去了。 到了外面，卢万六跟金摧风打了个电话。 “好！量他林启也没有那个级别，我想吧，估计大师连正眼都没瞧他一眼，哈哈哈……” 他说的没错，林启目前和青王大师的差距那可不是一点半点。 林启自己当然也清楚得很，所以这段时间都在努力提升自己。 这天晚饭后，他正在房间看书，雨涵过来了，“研究什么呢？” 林启翻到扉页，“神鹿山庄的那本《日月节律》，还有印象吧。” “当然有印象，咱们一起在那个山洞里发现的……怎么想起这本书来了？” 林启放下书本，“我在北巽城的时候，听铜钱儿铜掌柜说青王大师已经练就了夜不倒单，就想起这本书了。” 雨涵偏着脑袋问道：“怎么，你也想练？就算练成了，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不睡觉而已……” 林启哈哈一笑，看了看她那无所谓的表情。 “除了能多一倍的精力，倒也没什么其他用……不过，不睡觉那只是一个结果，关键是这背后的原因。” “什么原因？” 第273章 没那么容易 林启答道：“常人之所以需要睡觉，是因为体内的气机运行与太阳月亮的节律是同步的。” “太阳升起，人的阳气生发，人就醒了。月亮升起，人的阳气潜藏，人就需要休息。” 雨涵有些疑惑，“是这么回事？” “从神农门医学上来说也是这样，人的十二经络对应十二时辰，子时胆经，丑时肝经……” “到了午时，对应的是心经……上一条经络的终点连接着下一条经络的起点，气机在十二经络里面这样首尾相连地流注下去，简称子午流注。” 雨涵点点头，“这个以前在书上看过，然后呢？” “不仅如此，子午流注还决定了吃饭时间。” 雨涵有点不敢相信，疑惑地问道：“吃饭不是根据时间来定的吗？” 林启摇摇头，“早晨七到九点是辰时，对应胃经，所以这时候吃早餐。” 雨涵想想也是，一般八点左右就上班了，早餐基本都是这个时候吃，“那午饭呢？” “下午一到三点是未时，对应小肠经，此时小肠消化功能比较活跃。” 雨涵想了想，“不对呀，午饭不是一般都是十二点左右吃么？” 林启笑道：“对呀，饭吃下后，去哪了呢？” 雨涵一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 “是胃，而你说的是小肠！十二点吃到胃里，作个初步消化，再到小肠里也差不多一二点了……那晚饭呢？” 林启答道：“再往后就是膀胱经、肾经、心包经、三焦经，然后又到了胆经。” 雨涵这下发现了，“没有消化器官了啊？按这说法，难不成不用吃晚饭了？” 林启竟然点点头，“对！所以古时有‘过午不食’的说法，就是来源于此。” 雨涵一时难以置信，反问道：“这些事儿怎么听起来那么玄乎？那夜不倒单呢？” 林启看着她满是问号的双眼，笑了笑。 “只怕你更加无法理解……既然气机运行遵循了子午流注规律就必须睡觉吃饭，要想不思食、不思睡，那反过来不就行了么？” 雨涵电视电影看过不少，当即想到一个办法，问道：“气血倒流？经络逆行？易经经？” 林启直摇头，笑道：“那都是武侠小说里的情节，真的那样，岂不是非死即残？” “那怎么个反过来法？” 林启来到窗前，拿起喷壶，按了几下，顿时水雾飘起，缓缓降落下来后，在九叶草的叶片上慢慢凝结出了细小的水珠。 雨涵哪里明白她的意思？ 林启放下喷壶，答道：“看到了吧，江河湖海能滋养万物，雾水露珠同样可以。” 雨涵摇摇头，“不明白……” “江河必须顺着水路向前流动，而雾水却可以四散弥漫在空中，无所不在，无所不至……” “所以想要练成夜不倒单，又要保全身体，就必须将全身气机雾化，然后去掉子午流注，改为雾润……” 雨涵听了，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是要将气机雾化？会不会有不良反应？” 林启答道：“当然，不过雾化后真气紧致度大大降低，要想让雾润能达到子午流注的力度，必须有足够的真气储存量。” 这个雨涵当然明白，好比水变成水汽，其滋养力度自然就大大下降了。 于是问道：“你的已经九层二级了，够了吧？” “差不多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想先把斑龙果服用完再说。” 说干就干，二人来到客厅窗台前，将余下几颗斑龙草的根茎全部挖了出来，每棵七个，一共挖了七七四十九个。 雨涵边清洗斑龙果边说道：“按你之前的用法，七个能用五六天，这么多得用一个多月呢！” 林启取了七个斑龙果，放在陶钵底部，盖上斑龙草叶片，再压上凝水石，“先用着，过几天我先试着练功看看。” 接连服用了五六天，林启便开始了新的功法练习。 鉴于以往的经验，练习新功法比较容易出问题，以防万一，他选择从早晨开始。 先运起五行大法，将真气一分为五，分别为肝木、心火、脾土、肺金和肾水。 然后将肝木和脾土之气合二为一，再等分为三份，一份一份分别加入到了肾水、心火和肺金之气中。 这样一来，炎热的心火炙煮寒凉的肾水，使之蒸腾雾化，而后依靠肃杀沉降的肺金使其凝为露珠。 露珠散布在全身，粘附在皮毛肌肉骨骼之上，起到濡养温煦的作用，这就是所谓的雾润。 这样运行了一上午，到了午饭时间，林启还没有饿的感觉。 以前午饭后都要午休，现在也不是那么想睡觉。 不用吃饭，不用睡觉，这么快就见效了？不可能吧？ 当然，想都想得到，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到了下午三点多，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浑身无力，脸色苍白。 可是此时他是易容后的王继平医生，还在脑科办公室呢，万一晕倒后其他人来抢救他，岂不是前功尽弃？ 于是他强打精神，来到了雨涵办公室，说了句“我好累”，头一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雨涵已经有了经验，将门关上，窗户打开通风，再掐他人中，按压膻中穴，推拿督脉。 不一会儿，林启醒来了，气息微弱，“我好饿……” 办公桌抽屉里刚好还有些巧克力，雨涵连忙拿出来喂他吃了两块，又喂了些热水。 过了几分钟，林启缓过劲来，拿起巧克力又吃了几块。 雨涵又去倒了一杯热水过来，“我看你就是饿的，中午是不是没吃饭？” 林启又是半杯水下肚，答道：“不完全是，主要还是因为雾润后气机没有流动，所以身体的新陈代谢无法继续。” 雨涵听了，恍然大悟，“对！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刚开始咱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呢……那怎么解决？” 林启琢磨了半天，说道：“子午流注时，气机运行的动力来自心和肺，现在流注没有了，但动力还在。” “所以现在必须利用这个动力，让雾化后的真气运动起来。” 然后盘腿而坐，试着运行了一下，跟着心跳和呼吸的节奏，使全身真气同时激荡起来。 这一招果然有用，林启只感觉全身又重新充满了活力，没过几分钟就恢复如初了。 “我看你还是慢慢来，不管饿还是不饿，困还是不困，都得先按部就班的吃饭睡觉！” 感觉得到雨涵满是担心和责怪，林启只得点头答应，“想想也是，都得循序渐进，哪能一蹴而就……” 与此同时，紫月正在超市上班。 她将最后一批货摆上了货架，靠在墙边打算休息两分钟。 旁边有人问道：“小姑娘，我买一些菜，一袋大米，你们可以送货上门吗？” 紫月扭头一看，一个老头，戴个帽子，正低着头挑选调味品，“那得看你离这里有多远……爷……” “嘘！” 老头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原来是老者。 紫月四周望了望，货架这里没有其他人，于是靠近了，低声问道：“爷爷，你怎么来这里了？” 老者低声说道：“这不是有急事问你么，你又没上夜班，刚好我也要买些东西……我问你，林启去哪了，人间蒸发了？” 紫月立即答道：“他去北巽城拜访青王大师去了。” 老者抬起头来，“那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紫月摇摇头，“不知道啊，我也奇怪……” 老者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又问道：“丫头，你可别骗我！那你后来见过九叶草没有，他真气层级达到多少了？” 第274章 冤家路窄又相逢 紫月一脸认真地答道：“九叶草他放自己房间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所以他的真气层级我也不知道……” 老者两眼一瞪，声音虽然低沉，却明显充满了责备和严厉。 “你不会想办法进去他房间看看么？！还有，记得问问那个邵雨涵，林启到底去哪了！” “让你盯个人，盯丢了，自己不想办法打听一下，也不跟我报告一声，还要我来找你！？” 面对这一串连珠炮似的催问，紫月顿时懵了：怎么变脸了，这还是我的爷爷吗？ 不过这一次，我可能真的有点错，知情不报……想到这里，紫月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老者挑拣好东西，一些调料，几样菜，还有一袋大米，放进了购物车。 紫月帮他把车子推到收银台前，拿出手机准备帮他付款。 老者摆摆手，大声说道：“谢谢你了！小姑娘，忙你的去吧！” 小姑娘？ 紫月顿时反应过来，爷爷这是在假装不认识自己，不想让自己在同事中留下话题，也不想暴露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于是点头答道：“那好，老人家你慢走……”，转身离去了。 晚上，林启进屋，正在翻看《日月节律》，发现门口有个人影。 侧脸一看，是紫月，见她欲进又止，于是问道：“怎么了，找我有事？” 紫月“嗯”了一声，来到桌子前，问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你这几天在脑科上班怎么样？” “还好，刚开始，病人也不多。” 紫月瞟了一眼桌上的书，“看什么呢？” 林启翻过来，“这本……你说这夜不倒单是真是假？” 紫月大概想到了他的意思，有些不解，“这个我不太懂，功力够的话，应该是可以吧……你想练这个？” 林启随口答道：“我现在九层二级，练起来有些费劲，不好练……” 紫月听了，惊叹不已，“九层二级？好快啊！还有这个夜不倒单，你找青王大师学的？” 林启想起饕餮的事儿，摇摇头，“没有，我只远远看到了他一次，话都没说一句，更谈不上学习和切磋了……” 又说道：“感谢你说的斑龙果药汁提取方法，我连续服用了这几天，真气又得到了提升，只是感觉现在要上一个层级好困难……” 紫月趁他不注意瞄了一眼窗台上的九叶草，果然是九片叶子。 心说林启你可真是天赋异禀啊，这么快又提升了几个级别，于是满脸敬佩地答道：“当然了，越往上提升越难……” 林启当然也知道，因为他已经喝了好几天斑龙果药汁，真气虽然有增加但并不明显。 这天，林启正在办公室琢磨怎么改进提高雾润效率的事儿，门口传来一声“王医生”。 抬头一看，进来了一个拄拐的老头。 林启立即端坐起来，心说我现在不是林启，是王继平…… 见老头憔悴不堪、无精打采的样子，他问道：“老人家，你哪里不舒服？” 老头坐下，喘了口气，“我跟你说说我的情况……听别人说，我这叫强迫症？” 林启安抚道：“不要急着下结论，先说说看？” “我这人记忆力不太好，以前有几次晚上睡觉前都忘了关门锁门，所以我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晚上睡觉前都问一遍自己，今天锁门了没有？” 林启点点头，“这样有效果吧？” 老头答道：“之前还挺管用，不过最近可就邪门了，我躺在床上问我自己，门锁了吗？锁了！好像没锁？刚才不是去锁过了吗？锁是锁了，好像没锁上？” “这样来回挣扎，还是起床再检查一遍，到了现在，每天晚上起来个七八上十次我还是不能确定……” 林启听明白了，“这样折腾下来你就没法正常休息……有多久了？” 老头想了想，“大概十来天了吧，上星期去找金医生看了，收费贵不说，还越看越严重……” 金医生？ 林启一个激灵，“哪里的金医生？” “就是西城医院的那个，说得挺玄乎，金氏疗法，谁知道又贵又没效果，一样没捞着……” 老头一个劲地嘀咕着，林启明白了，那个金医生就是金摧风。 林启本想直接用阳眼帮他观看病情，但是之前试过，病人不买账，说不作任何检查就下结论，那是胡扯！ 所以林启只得给老头把着脉，同时打开阳眼观察起来。 只见老头的三个白色虚体，个个都虚弱无力，软绵绵趴着呢。 而他白天本该好好休息的黑色虚体，却蠢蠢欲动，尤其犬王体，正瞪着眼睛四处游荡呢。 不该休息的休息了，该休息却不休息，黑白颠倒，老头的精神状态心理状态能好才怪了。 等他收回手指，老头问道：“情况不严重吧？还有没有得治？” 林启笑了起来，安慰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吃点药就可以了。” “不严重啊？那金医生还说我不抓紧治疗就会……就会一命呜呼呢！” “哈哈……老人家，没那么玄乎……” 既然现在是王继平医生，诊断嘛，开了阳眼谁都不知道，不过治疗那就不能再用什么功法和虚体了。 于是拿过纸笔写了方子递给老头，有中药有西药，“你按时服用，五天后来复查。” 老头站起来，拄拐出了门。 林启看着他的身影，心说金摧风啊金摧风，治病救人关乎性命，你可不要乱来…… 过了几天，林启去查房时听到两个病人在聊天。 “诶，你怎么也在这里住院？” “是你啊？想起来了，你不是也在金氏疗法那里治吗，怎么……” “嗨，估计咱俩一样，那里不行，就来这里了，还是大医院靠谱……” 那两个病人是其他医生接诊的，林启不好多问，只得作罢。 晚上回到公寓，雨涵见林启眉头不展，于是问道：“遇到什么问题了？” 林启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几天陆续有病人从金摧风那边转过来咱们医院，这样下去，我怕情况不妙啊！” 雨涵答道：“他的事咱们也管不了，只是苦了这些老百姓……” 林启心里明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认认真真地给这些人看病，尽可能的减轻他们的痛苦。 他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却惹出事来了。 这天早晨，林启刚到医院门口，旁边一个声音响起，“王医生，请稍等……” 扭头一看，一个青年男子，戴着帽子口罩，正冲他挥手。 林启一时没认出他来，正想这是谁呢，旁边过来了两个人，一个金摧风，一个卢万六。 卢万六抢先一步来到面前，气势汹汹地问道：“王医生？就是你在抢我们金氏疗法的病人？” 林启一头雾水，“我？抢你们的病人？这话从何说起？” 卢万六习惯性的大波卷一甩，指了指戴口罩的男子。 “我们问过了，他之前就是在我们金氏疗法治的，现在跑你这里来了，你还说不是抢？” 林启留意到他脑门上有个疤痕，心说这是哪个厉害角色，敢跟他动手？ 卢万六见他盯着自己脑门看，知道刚才大意了，于是用手把头发拨过来盖住疤痕，叫道：“问你呢！” 林启呵呵一笑，指了指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来邵氏医院的病人多了，怎么就成了抢你们的了？” 卢万六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林启衣领，叫道：“哪里来的无名小卒，敢这样跟我们说话？” 林启心说以前我是林启，你们忌惮于雨涵和林启的名声，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乱来。 第275章 你也知道怕？ 现在我换了模样和身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王继平王医生，你们就牛气冲天了？ 于是压低声音说道：“放手……” 卢万六是什么？ 毫不客气地说，简直就是棵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它就往哪边倒。 现在仗着身后有金摧风这个大佬撑腰，那更是目中无人放眼天下唯我独尊。 所以当他听到眼前这个平淡无奇的王医生叫他放手时，他仰头哈哈哈大笑三声，扬起左掌就往林启脸上扇来。 林启轻举右手，收回四指，就剩一个食指坚挺挺指着他的掌心。 卢万六眼疾手快脑袋更快，他也是有些功夫功底的人，知道这一掌下去自己力量越大伤害就越大。 轻则被点到穴位，少不了一顿酸胀麻木，重则直接给他掌心穿个窟窿。 可是力已发出无法收回，只得改变方向，向下拍在了林启手臂上。 林启侧脸瞟了一眼右臂，又瞟了一眼他抓住自己衣领的手腕，说了句：“放……” 卢万六使劲一推，喝道：“你以为我刚才是怕你？你……” 说时迟那时快，林启右手带风，伸出食指和中指，径直朝他两个鼻孔杀来。 卢万六只得仰头往后一退，算是躲过了。 林启没有停歇，手一翻，两指叉开，朝他喉结抓来。 卢万六不得已，只得继续后腿一步躲过。 林启右手顺势往下一滑，要来抓他的腰带。 卢万六低头一看，只得松开右手，倒退了三步，惊魂未定，瞪大双眼喝道：“你！” 林启抬起右手，整了整衣领，拍了拍，慢条斯理地说道：“叫你放手就放手，何必这么麻烦？” 身后的金摧风见了，这又是什么招式？ 其实林启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何门何派，只是学了少林拳以后，以前电视里看过的那些武打动作被他借用了一下，玩玩而已。 没想到不但吓退了卢万六，也让金摧风知道这位王医生有些身手，继续武斗下去恐怕捞不到什么便宜。 更何况事情闹大了，对他这个刚上任的“金氏疗法继承人”也没有什么好处。 于是他拍了拍卢万六肩膀，“有话好好说。” 然后上前一步，指着口罩男子说道：“要不这样，你说说，为什么要来邵氏医院？” 男子一板一眼地答道：“因为在金氏我的体验不好。” 卢万六刚才被林启逼得连连后退，心里憋着一股恶气呢，此时全撒在了男子身上。 他嚎叫道：“什么体验不好？！” 男子扭过头去，不想正眼瞧他，说道：“王医生何尝像你们这样大吼大叫，动手动脚？” 卢万六被怼到痛处，更加暴跳如雷，挥手要来打男子。 男子掏出手机，打开了，对准了自己，说道：“广大网友们你们看看，金氏疗法的医生要打人了……” 金摧风见了，一把拉住卢万六，闷声喝道：“快快退下！” 卢万六莫名其妙，“大哥，我……” 金摧风眼尖，已经瞥见男子打开了直播，赶紧拉着卢万六闪到一边，低声吩咐道：“快走！回去再说！” 卢万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头望了望男子，一脸憋屈地走了。 来到车上，金摧风呵斥道：“做事动点脑子！别动不动就大街上动手！” 卢万六心说今天大哥的行事风格不对啊，于是问道：“大哥，怎么……”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这个人是个大主播！一天进账几万块，是个肥鸭子，要不然你我费这劲来找他干什么！” 卢万六在里面蹲了五年，显然不知道大主播意味着什么，所以虽然听金摧风说过，他还是忘记了。 金摧风又说道：“刚才他都要开直播了，你还动手？如果被网友看见，你我就完了！” 卢万六刚才一心想立功，以表自己的忠心，所以此时并不惧怕金摧风，来了句，“不就是几个网友……” “哈哈……几个？那是成千上万个，多的时候几十万几百万！到时候全国人民都知道你我这点事儿，以后还怎么在医学界混？？？” 金摧风被眼前这个不了解形势的家伙给气笑了，摇摇头，不再言语。 一会儿，他回过头来，无可奈何地说道：“金子，来福，你们以后有空多教教他，网购、直播、小视频，都让他接触接触！” “好的，大哥！” 金摧风抬眼望去，男子举着自拍杆，正和王医生有说有笑呢！ 原来男子刚才和网友说道：“今天路过邵氏医院，见到一位医生身怀绝技，武艺高强……” 人都有一颗猎奇的心，所以他直播间的人气顿时大涨。 林启虽然觉得有些夸张了，但他毕竟帮自己解了围，赶走了他们二人，也就跟他聊了几句。 原来男子网名叫江思君，是江城有名的大主播，粉丝已经超过了七千万。 他让“王继平医生”跟直播间的几千个粉丝打了个招呼，认识了一下，就关了直播。 “恕我直言，一个男孩子，为什么取个这样的名字呢？” 面对林启的不解，江思君答道：“我从小在江边长大，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到江边的草地上坐会儿发发呆。” “后来，我读了那首诗，‘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天哪，我感觉太美好了！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 林启听了，虽然有出处，他还是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小视频和直播他多少有些接触过，什么名字没有呢？ 一会儿，江思君说道：“其实我今天是来找你复查的，上次用了你的药，感觉好了很多。” 两人聊着，进了医院上了楼。 林启也慢慢想起来了，他是上周来治疗过失眠多梦。 话说一个失眠多梦，怎么用得着来看脑科医生？ 说来有些奇怪，因为他老是梦见不同的女子，并且常常和她们行风花雪月之事。 时间长了，他的身体就吃不消了，经常出现幻觉，最终到了不得不求医的地步。 可是作为一个知名主播，这种事怎么能广而告之？ 但是病又不能不治，所以只能去了一家小医院，本想偷偷地把问题解决掉，没想到却遇上了金摧风。 金摧风有时候也上网，对江思君这个大主播多少有些了解，当然也就认出他来了。 金摧风呢，居然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客户”，准备好好的宰他一顿。 没成想他才去了金氏疗法两次，就跑来了林启这里。 因此金摧风卢万六才顺藤摸瓜找来了邵氏医院。 也正是因为江思君身为大主播，不想被人认出来，所以才戴帽子口罩的。 林启这会儿开门进了办公室，江思君跟在后面，关上门后才坐了下来。 他摘下口罩，诚恳地说道：“王医生，刚才在下面不方便说话，我现在做那种梦的次数少了很多，太感谢你了！” 林启摆摆手，“不客气，现在只能说是成功帮你刹车了，接下来就要进入修车的阶段。” “王医生，你这个比喻太贴切了！那怎么个修法？” 林启说道：“我的建议是采取‘身心分离法’来治疗，也就是将身体问题和心理问题分开来治疗。” 江思君似懂非懂，“怎么个分开法？” “简单来说，就是白天解决心理问题，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尽可能地让自己有事情做，借此锤炼自己的心念。” “那晚上呢？” “晚上尽量早点休息，不要超过十一二点吧，睡觉时放松心情，任由念头随意产生和湮灭，算是给压抑了一天的心念一个放松的机会。” 江思君听懂了，“这样就行了？” 第276章 再接战书 “当然不够，以上两点只是针对心理问题的解决办法，同时还要纠正身体方面的问题。” 说完，林启拿起纸笔写好了方子，“治疗期间禁止行房，记得按时服用，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 “可我是主播，很多时候要去参加线下活动或者会议，上周有时候就来不及煎药，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林启想了想，答道：“能够既煎既服当然最好，实在不行，你就提前煎好，装在保温瓶里，到了时间再服用。” 江思君点点头，略有尴尬地问道：“还有一个小问题，上周有人问我吃的什么药，我怎么回答好点？” 林启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就说是为了消除疲劳，调节睡眠质量。” 江思君再次点头，拿起药方，“王医生，我还是想说一下，你给人的感觉跟别的医生就是不一样，这也是我继续来找你的原因。” 林启呵呵一笑，“你过奖了……” 他认真地说道：“我是实事求是，在金氏的时候，他说我的病没个三年五载十万八万的治不好，而你这里，一个星期的药还不到两千块。” 对于这个问题，林启只能笑而不答。 江思君谢过林启，戴上口罩下楼了。 因为是来看病，他就没有搞得那么声势浩大，所以坐出租车来的。 这会儿他刚出医院大门，伸手招呼出租车时，一辆豪车来到了他面前。 车窗摇下，是金摧风，原来他们见他上去，一直在楼下等候。 江思君正要开口，金摧风说话了，一脸诚恳，“小江，我有个事儿跟你商量。” 小江？ 江思君不由得看了看金摧风，他起码也有四五十岁了，而自己只有二十来岁，心说叫我一声小江也不为过。 既然你这么客气，那就有话好好说吧，于是问道：“什么事？” 金摧风依然诚恳地说道：“一句两句说不清楚，要不上车坐会儿吧？” 此时卢万六打开中门下来了，同样一脸客气，伸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稍稍欠身。 “江先生，刚才是我鲁莽，对不起，请原谅……” 江思君一头雾水，这两人是唱的哪出？ 要是换了别人，十有八九不敢上他的“黑车”，不过他年轻人胆子大，又仗着自己主播的名气，一猫腰上了车。 金摧风递过一支烟，江思君摆摆手，“谢谢，我不抽烟……说吧，什么事？” “这么大个主播，不抽烟？” 金摧风拿出的可是上品好烟，一张红票子也买不了两根。 见他不抽，金摧风伸出的手转回，拿出火机给自己点上，吸了两口，这才开了口。 “你说王医生给你的就医体验更好，而我认为医术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谁高谁低，不是你我说了算，也不是他王继平说了算。” 江思君问道：“那谁说了算呢？” 金摧风看着他，眼神里透露出一股迷之自信，“我觉得是广大网友朋友们说了才算，你觉得呢？” 江思君听了，懂了他的意思，“你想通过直播来做一场比赛，让网友们投票决定？” “没错！” “直播简单，问题是怎么个比法？” 金摧风说道：“具体情况我们再跟王医生沟通沟通，等方案定了我们就联系你，到时候就要麻烦你了！” 江思君心说这样也好，省得你们以后老找我麻烦。 于是答道：“行！随时联系！” 当天晚上，林启下了班刚出来，金摧风就迎上来，“王医生，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其态度之柔和，语气之礼貌，是林启没有想到的。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金摧风见他不想多说话，只得简明扼要地道明来意。 “你我之间，必然有个高下之分，要不咱们比试一下吧？如果我输了，我绝不会再来打扰你！” 林启问道：“如果我输了呢？” 金摧风就等着这一句呢，立马答道：“那你就不要治我们金氏治过的病人！” 林启听了，鼻孔里哼了一声，心说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 于是答道：“病人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没有必要了，你上你的班，我上我的班，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样不是更好？” 金摧风的厚脸皮又发挥作用了，答非所问地笑了笑。 “咱们就请江思君来观看，现场直播，让广大网友们也作个见证，我金某可是一言九鼎！” 林启听了，转念一想，如果我输了，只不过是以一个普通医生的名义输了，没什么。 如果我赢了呢，网络的力量是巨大的，在广大网友的见证之下，他金摧风多多少少应该有些收敛，那我就可以清净许多。 于是答道：“怎么个比法？” 金摧风一听，喜笑颜开，把具体比法详细地说了一遍。 林启答道：“那行！三天后见！” 吃晚饭时，林启把这事儿跟几人说了。 宋峰紫月立马说道：“江思君？知道知道！到时候我们肯定支持你！” 林启摇摇头，笑道：“好好上你们的班，不差你们两个……” 雨涵停下筷子，看着林启，“金摧风这人毫无诚信可言，我看没有必要跟他浪费表情……” 宋峰看了看林启，见他未置可否，扭头说道：“院长，你可能平时忙于工作，没有怎么留意网络吧？” “现在网络多发达，网络力量更是不可想象，捧一个人、杀一个人也就几天的事！量他金摧风也不敢轻举妄动！” 紫月点头，说道：“如果他耍花招，被人肉搜索了，整个江城都知道了他的臭名，那他的医生也就做到头了……” 林启见他们两个一边倒地赞成比赛，只得说道：“其实我也不想比，奈何那金摧风卢万六太恼人。” “以前我是林启，他们纠缠不休，现在我是王继平，他们还是跟苍蝇一样围着我嗡嗡个不停，总得借个什么拍子拍他们一下。” 看着雨涵依然迟疑的眼神，林启笑道：“反正对我没有多大影响……” 三天后的早晨八点半，林启戴着口罩来到了金氏疗法办公室，金摧风卢万六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请坐，喝点茶。” 三人坐下喝茶。 没过几分钟，江思君也来了，依然戴着帽子和口罩。 他落座后，和各人打过招呼，金摧风便拿出一副扑克牌，洗了两遍，一字排开放在桌上，对江思君说道：“你请！” 他伸手随机挑了一张，翻过来一看，桃心五。 “好！咱们就以第五个病人作为比试对象，一局决胜负！” 然后依照金摧风的建议，除了江思君一会儿要直播外，其他三人的手机全部调成静音，放在了桌子上。 这么做倒是挺公平的，因为谁也无法预料江思君抽取的是几，因此没有办法提前串通好，而且没了手机，作弊也没有可能。 令林启意外的是，来这里看病的人并不少，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三四个。 难道是他们去哪里做了什么广告？邵氏医院那么大，病人估计也就这么多…… 十点钟的时候，第五个病人来了，一个年轻女子。 作为公证人，江思君跟女子说了比试的事，“为了确保你的隐私，你要戴上口罩。” 女子经常上网，听说是江城的知名主播江思君，今天居然有幸见面，顿时犯起花痴来，当然满口答应了此事。 等他摘下口罩，看她那个兴奋劲儿，病似乎已经好了一半。 她戴上口罩，江思君这才支起手机支架，开启了直播。 两天前他已经发表了动态和视频，告知了网友们有两名脑科医生即将直播比试医术的事。 第277章 现场直播 因此开播才短短几分钟，直播间已经进了几千人。 江思君熟练地和他们打着招呼，介绍道：“今天的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首先有请我们的美女志愿者给大家打个招呼。” 然后把摄像头转向女子，为了防止声音被人听出，她只是挥了挥手，没有吭声。 但是从眉目间依然看得出来，她笑得非常开心。 “好，感谢美女的支持！现在咱们来认识一下金氏疗法的继承人——金摧风金医生……” 说话间，江思君已经将摄像头对准了金摧风。 他容光焕发，精神百倍，自信满满地说道：“大家好！我是金医生，今天我们两个比试，请大家秉公评判，谢谢大家！” 下面顿时一堆评论。 “金医生你好！中气十足！” “祝你成功！” “办公室挺气派！” 江思君念了几条，“好了，谢谢大家！现在咱们让邵氏医院的王继平王医生跟咱们认识一下……” 说着把摄像头转了过来。 “王继平医生”面对镜头，挥了挥手，“大家好，我是王医生，谢谢你们的观看！” 下面又是一条接一条不断往上顶的评论。 “邵氏医院，加油！” “怎么看起来表情有点木讷？” “为了医术精益求精，支持你们！” 江思君挥了挥手，“感谢家人们的支持！现在比试正式开始了。” 然后转头问道：“两位医生，谁先来？” 金摧风起身答道：“我先来。” 他来到女子身边，将手掌按在她后背，运起功来。 一会儿，他收了掌，回到桌边拿起纸笔，刷刷刷写了好几分钟，然后自信满满地笑了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江思君看着手机屏幕，读起评论来。 “恭喜金医生，志在必得！” “写了那么多，看来检查得仔细啊！” “感觉你是高手，祝胜利！” …… 读了几条，他转过头来，“有请王医生。” “王继平”站起来，来到女子身边，点头示意，“麻烦你了。” 女子摇摇头，意思是没事没事。 他伸掌按在她后背，运功作了检查。 然后拿起纸笔，写了几条，抬起头，说道：“好了。” 江思君站起来，朝着手机屏幕挥了挥手，“广大朋友们，现在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两位医生的诊断。” 然后来到桌子前，拿起金摧风写的单子，靠近了手机摄像头，“朋友们，这是金医生的诊断。” 只见上面写着“失眠，多梦，手脚冰凉，脚气，狐臭，腰酸腿软，脱发，月事不调，痛经，妇科炎症，不孕不育，强迫症。” 然后下面是医治的药方和药品，以及用药时长和费用。 直播间顿时炸了锅。 “金医生果然专业，面面俱到，巨细无遗！你赢定了！刷个火箭支持你！” “这么快时长和费用都出来，数学肯定学得很好！一串小心心表示支持！” “这是哪里的美女啊？脚气，狐臭？睡觉打鼾响不响？” “不孕不育，那就问题大了！” “强迫症我也有，难受！” “幸亏戴了口罩，不然这姑娘没脸见人了！” …… 刚才还在夸金摧风的评论，还有那些支持他的礼物，瞬时就被成千上万的指责、冷嘲热讽和质疑淹没了。 金摧风在旁边看了，心情由晴空万里转为电闪雷鸣，气得血脉贲张，但此时直播间人数有上十万，如果发作出来，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所以他不敢吱声，只得强压怒火，默默坐到了旁边。 幸亏江思君想得周到，为了不影响女子作出公正的判断，他并没有让女子看到，也没有读出来。 然后拿起“王继平医生”的单子，靠近了摄像头。 只见上面写了几行字。 “上热下寒，心肾不交之象。” “宫寒肢冷，阳气虚衰之象。” 下面是一个药方，药名克数一一列明，不过没写时间和费用。 金摧风禁不住起身过来看了一下，本来压抑的神情顿时放松下来，心说就这？比我差远了！ 再看评论，褒贬不一。 “这个说法太笼统了，金医生的多具体！” “就是就是，这种话书上一抓一大把！” “我看未必，金医生罗列的只是症状，王医生说的才是病之所在！鲜花支持！” “对！症状全部包括在病症之中！专属皇冠支持！” “我怎么感觉这些话听起来更舒服些呢？支持！” 江思君心里虽然偏向于“王医生”，不过看了几条评论后，心里一时没了主意。 好在最终的评委并不是他，而是女子，于是将摄像头对准了她，说道：“现在咱们有请这位美女来作出最终判断！” 女子似乎很纠结很犹豫，一时竟然没有作出反应。 江思君看她眼神摇摆不定，略带顾虑，大概猜到了七八分。 于是对着手机屏幕说道：“广大网友们，非常感谢你们的积极参与和耐心等待！” “不管今天谁赢谁输，他们都是咱们的好医生，咱们都要继续支持他们，只希望他们能精益求精，为百姓造福！” 他这一番话，听起来像是安抚女子的心情，让她作出公正的抉择，实则上是有弦外之音。 这么多网友，少不了几个十分了解江思君的，自然听出了他的意思。 于是评论道：“美女，你就大胆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我们为你做主！” “对！这里有很多都是江城本地人，两家医院两个医生我们都见过，相信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这两条评论一出来，其他网友顿时会意，一条一条冒了出来。 “你们两个医生可要文明比试，如果敢对美女有半点报复，我们会让他身败名裂！” “对！到时候我们会把他的个人照片和信息发到网上，别说行医，只要敢露面，咱们就唾沫淹死他！” 江思君见目的已经达到，便大声读起评论来，就是不提判决的事。 林启听了倒没什么，因为不管输赢，他原本就没有报复之心。 金摧风就不一样了，他听了只觉得字字句句都是那么扎心，顿时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他实在坐不住了，起身来到摄像头前，露出笑脸，挥了挥手。 “广大网友朋友们，你们放心，咱们绝对是文明比试，如果真的出现那种情况，就请你们随便处置！” 然后扭头问林启，“你说是吧？” 林启答道：“当然！当然！” 江思君见时机已到，这才说道：“朋友们！感谢你们的关心！不过你们多虑了，现在是文明社会法治社会！” 然后又将摄像头对准了女子，“那就有请咱们的志愿者美女作出最终决定，你认为谁胜出，就指一下那位医生。” 女子抬眼看着江思君的眼睛，他暗暗点了点头，这下她好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抬起手来，指向了“王医生”。 此举正合江思君之意，他激昂地说道：“好！咱们恭喜王医生胜出！感谢你们的参与和陪伴！” “今天你们刷礼物的所有收入，我全部都会捐赠给贫困山区的小学生，再次感谢你们！” 原本他想让王医生来发表一下获胜感言的，无意间瞥见金摧风已经憋得脸红脖子粗了，于是和粉丝们简单聊了几句，关了直播。 金摧风就等着他关直播呢，此时他拿起两张单子“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指着女子发作起来。 “你！你凭什么说他胜出？难道我诊断出的病情不够详细？你看看他写的什么？” 女子刚才就已经看到了，何需再看？ 只见她点点头，说道：“我知道。” 第278章 跳梁小丑 卢万六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跳起来吼道：“你知道？知道为什么还要选他？！” 江思君斜眼盯着他们二人，晃了晃手机，“嗨！嗨！”叫了两声。 那意思，刚才怎么说的你们就忘了？小心我录你们视频！ 卢万六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金摧风巴不得他替自己出气呢，因此一声没吭。 江思君能做得了这么大的主播，当然也不是那种稀里糊涂之人，说道：“美女，刚才开着直播不方便说话，现在说说你的理由吧？” 女子这才开了口，“金医生虽然诊断得详细，但是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今天是我戴了口罩，不然我死的心都有了！” 金摧风不服气，“是隐私重要还是治病重要？他说得倒是好听，只怕治得了你的小毛病，治不了你的强迫症！那可是心理疾病！” 女子说道：“就算治好了，别人还是会觉得我有病！治病重要，隐私同样重要！” 林启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女子看了看江思君，“除去这个，最关键的，他们两人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 江思君点头支持，“嗯，你说说看！” 女子说道：“金医生检查时，我只感觉有股冷气在我身上跑了一遍，就像吹了冷风！” “王医生检查时，刚好相反，好像一股暖风吹进来，给人感觉就很舒服！” 江思君听了直点头，心说这就是我说的体验不同啊！ 再看金摧风，早已憋得青筋爆出，目露凶光，牙齿咬得嘎嘣响。 但这是他的真气特点决定的，就算再多解释也没有用，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啊！ 卢万六看了看他大哥的模样，知道他气得不轻，转头看了看江思君，见他正拿着手机盯着自己呢，只得强压火气，低头不语。 林启当然清楚此时的状况，起身说道：“今天的比试，你我各有千秋，只希望以后大家相安无事！” 然后对女子说道：“你既然来了，就在这里看病吧。” 又对江思君说道：“你们先聊着，我要回去了。” 女子拿起单子看了看，一脸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个费用，我承担不起……我是个穷人……” 卢万六做了金摧风的助手这么久，已经掌握了不少套路。 于是答道：“这是前期治疗加后期巩固的费用，你可以先作个初步治疗看看效果，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女子也不傻，她说那些只不过是个借口，推脱而已，于是答道：“我还是先回去想想办法筹钱再说。” 然后冷不丁地上来拥抱了一下江思君，说了句“我走了，谢谢你！”，出门而去。 他做主播这么久，遇到这种女孩犯花痴的事情多了，也不在意。 林启和江思君也礼貌性地作别了，下了楼。 来到外面，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楼下等着了，见江思君出来，一下子围了上来，嘘寒问暖。 原来是他们公司的人，刚才没有上去，就在楼下等着呢。 他指着一辆豪华商务车说道：“王医生，那是我们公司的保姆车，我让他们送你吧！” 林启见他们这么多人，连忙摆摆手，“你忙你的，我自己叫出租车回去就行。” 江思君见他语气坚决，只得作罢。 他们走后，金摧风拿起桌上的单子，几下撕得粉碎，“王继平！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卢万六马上讨好地说道：“大哥，咱们得想个办法整整他！” 金摧风眼一横，“现在他们防我们就跟防狼一样，邵氏医院我们进都进不去，怎么整！” 卢万六嘿嘿笑了两声，“要不咱们……” 金摧风听了，眯起双眼，“这样行么？” 卢万六自信地将大波卷一甩，“当然行！” 这边林启回了医院，雨涵已经在他办公室等候了，见他回来，连忙起身。 “还好吧？我刚看了你们比试的直播，估计金摧风又被气了个半死……” 林启坐下，“我看也是，比试之前他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那是高估了自己，以为我必败无疑。” “可是没想到输了，而且是在那么多网友面前，依他们的行事作风，我看他们必定咽不下这口气。” 雨涵深知他们的秉性，不禁担心起他的安危来，“那怎么办？他们肯定又会耍什么阴招……” 林启淡定地说道：“回来的时候我想了一路，与其等他们来找我，不如我跟他们玩个消失。” “消失？” 面对雨涵的不解，林启笑了笑。 “我现在只不过是以王继平医生的身份与他比试，我重新做回林启不就是了，还省得我每天易容化妆。” 雨涵连连点头，“这样也好，老是有人问我你去哪儿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第二天，林启就以本来的面目“回到了”林主任办公室。 “久别重逢”，瑾清和其他医生护士们都惊喜不已，围着他问长问短。 与此同时，脑科主任接到了雨涵的电话，“王继平医生家里有急事，请假一段时间……” “好的院长！” 为什么不直接说辞职呢，这是林启雨涵有考虑过的，只要金摧风卢万六还在，麻烦就会不断。 所以不如留着这个“马甲”，以后哪天说不定还能用上呢，跟他们周旋，不留几手还行？ 话说这把消失玩得还是及时的。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邵氏医院脑科的医护人员正在有条不紊地工作者。 “让开！让开！” 电梯门刚打开一半，里面就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此时食堂已经开饭了，因此电梯外面等着下楼去买饭的人已经排了十来个。 听到里面这一嗓子响起，外面的人连忙让开了。 只见三个彪形大汉，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老头，歪着脑袋，双眼微睁，似睡非睡。 三个大汉推着老头，一边叫着“让开！让开！”，一边小跑着径直来到了王继平医生的办公室门口。 一看，门关着，一推，推不开。 这时旁边经过一个护士，推着车子正要去给病人换药，留着胡子的这名大汉一把拦住车子，大声地问道：“王医生呢？” “王医生？他请假了……” “请假了？那他什么时候来？” 护士答道：“不知道，听说是请了长假……” 这下可大大出乎大汉们的预料，这不是他们要的剧情啊？？ 三人面面相觑，懵了几秒，另外一个大汉说道：“要不你打电话问问那边？” 留胡子的大汉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老板，他请长假了……” 那边，那边自然就是卢万六了。 卢万六也懵了，心说亏我想出个好主意，白想了！ 想了想，说道：“开工没有回头箭，既然到都到了，那就去主任办公室闹一闹！” 挂了电话，卢万六气得不轻，金摧风倒是一脸笑意。 “大哥，你这是……” 金摧风嘴角轻扬，“他王继平肯定是吓怕了，连夜卷铺盖走人，哈哈，这样更好！一步到位！” 此时邵氏医院那边，三个大汉正推着个轮椅在主任办公室叫嚣呢。 “叫王继平出来！” 主任过来问道：“他请了长假，你们有什么事？” “他给我老爸看了病，现在反而更严重了，他就不见了？” 主任不慌不忙地问道：“他不在，我来代劳吧，你老爸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查一查他的病历。” 他们本来就是受人指使来找茬的，哪里有什么病历？ 男子愣了一下，叫道：“我们就要找他！他王继平不敢出来，做缩头乌龟了？” 第279章 略施小计 主任坐到电脑边，拉过键盘，再次望了望大汉，“你老爸叫什么名字？我先查病历看看情况？” 大汉毫不理会，高声叫道：“他王继平就是这样的人？收了钱就不管病人了？你们医院就是这种医德医风？” 主任依旧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你老爸叫什么名字？” 大汉被这三连问问得没了脾气，他知道，即使自己再闹，他还是这么一句。 于是一甩手，留下一句“你等他来的，我们绕不了他！”，推着轮椅走了。 邵氏医院开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当下医护人员各自相视一笑，各忙各的工作去了。 这边林启上班后自然是忙个不停，因为找他的人实在太多了。 瑾清当然也是忙活了一天，那些之前来电话找林启的信息，记录了有十几页之多。 她回复了一天电话，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处理完。 就这样忙碌了三四天，积压的事情总算处理完了。 这天早晨，林启难得清净一会儿，他来到窗前，俯视着下面的街道，依然是那样地繁忙热闹。 这时，他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江思君打来的。 林启思索了几秒，接了起来，“喂……” 江思君当然听出来了，这显然不是王继平医生的声音，于是问道：“你好，请问王医生在吗？” 林启答道：“这是王医生的工作手机，现在是我在用，他有事请长假回家了。” 这时宋峰带着一个老大爷进来，“师父，有人找你……” 他见林启在接电话，就让老大爷先坐下，“您先等会儿。” 那边江思君听得清清楚楚，问道：“你是……” 林启回头看了一眼老大爷，随口答道：“我是林医生。” 提到邵氏医院，人人都知道有个大神医林启，尤其是中老年人。 为什么呢，因为年纪大了，往往都是疾病缠身，所以经常寻医问药，大家口口相传，所以哪里有好医生他们都知道。 这江思君虽然年轻，但身体毛病不少，也比较关注医生，加之看过新闻，所以对林启也是略有耳闻。 于是问道：“冒昧问一下，你是不是大神医林启林主任？” 那边答道：“不敢不敢……” 江思君心中一喜，之前一直顾忌被人认出，所以没考虑去找他，现在既然阴差阳错联系上了，那就是缘分使然啊！ 几天后，江思君就来找林启复查，不巧的是今天人比较多，长椅上已经有好几个在等着了。 略有意外的是，其他人都没有戴帽子口罩，唯有他，遮得严严实实，显得那么的鹤立鸡群。 大家都有点基本常识，但凡是个常人，有必要遮得这么严严实实吗？ 所以坐了一会儿，就有那热情过度之人小声嘀咕起来，“这人怕不是个什么明星吧？” 边上的人巴不得有人带头挑破呢，马上跟着起哄，“就是就是，这是哪个大明星啊？” 门口的人听见了，不知所以，叫道：“什么？明星？他是谁啊？” 这一叫可不得了，那边护士台的小姑娘们听见了，噔噔噔跑过来，冲里面问道：“明星在哪呢？哪？” 有人已经拿出了手机拍视频，“看看！看看！林主任办公室来了神秘大明星！” 话说吃瓜的人永远不会嫌瓜大，这一套无中生有添油加醋的功夫那可真是了不得。 林启和江思君怎么都没想到，这才多大点儿功夫，林启办公室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江思君看着身边这些狂热的“粉丝”，心说如果我被哪个手痒的扯掉了帽子口罩，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一来我只是个主播，不是什么大明星，如果被认出，我的身份大大低于他们的预期，很有可能被奚落一番。 二来如果有人认出我，那他们就知道我一个大主播来看病了，看什么病非要这样遮遮掩掩？ 吃瓜群众的脑洞总是不合时宜的大得可以，惹不起，惹不起…… 更要命的，他们好多人都举起手机拍着呢，这要是被传到了网上，我们董事长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想到这里，他汗都下来了，捂住口罩挤到林启面前，凑近他耳边说道：“林主任，救救我！” 林启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可是这么多人，你跟大家说这不是明星，他们信吗？ 除非露出真面目，一了大家的好奇心，但这恰恰是江思君不愿意看到的啊。 林启看着他满是汗珠的额头，计上心来…… “安静！安静！” 大喊了两声后，林启搭手摸了摸他太阳穴位置，惊呼道：“这是什么！” 只见他手掌一翻，手指头上漆黑黑一片，他故意抬起来，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 “快散开！这是皮肤病，可能会传染！” “什么？！” 这一招果然有效，内层的人立马放下手机，转身就走，可是哪里走得动？ 只得边挤边嚷嚷：“快走快走！传染病！” 屋外的人听到，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不到两分钟时间，屋子空了！ 宋峰身为医生，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有点勇气，留了下来。 林启过去关上门，反锁了，然后冲着宋峰一个迷之微笑。 宋峰懵了，“师……师父？” 林启没说话，招呼江思君坐下，笑道：“来，给我看看。” 江思君坐下来，盯着他的手指头，疑惑地说道：“林主任，你的手……” 林启哈哈一笑，“我看你出了大汗，妆都花了，顺手沾了一点你的眼影而已……” 他不好意思地说道：“身为男人，本不该化妆，但工作需要，又不得不化妆……” “哈哈哈……” 三人忍俊不俊，只得压低声音笑了起来。 林启给他把了脉，调整了一下药方，“身体有所好转，继续保持！” 江思君拿了药方，连同刚才林启驱散众人的事一并感谢了，这才出了门。 外面的人见他出来，远远地躲开，生怕自己被传染上了。 瑾清见他走远，这才回了办公室，见了林启，问道：“林医生，你没事吧？” 林启呵呵一笑，“没事啊，刚给他仔细检查了，还处于第一阶段，没有传染性。” 瑾清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么年纪轻轻就给染上皮肤病，看你那手指，太吓人了……” 这时门口前来确定情况的护士问道：“林主任，没事啊？” 林启摆摆手，“没事没事，发病初期，不具备传染性！” “那就好！那就好！” 护士走了，宋峰忍不住笑了起来，林启咳咳了两声，低头整理起病历来。 瑾清看这两人莫名其妙的样子，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只得摇摇头，坐下了。 到了下午，林启正在回复一个患者打来的电话，外面进来一个女子，“请问林主任在吗？” 宋峰扭头答道：“在呢在呢，接电话那个就是。” 女子来到林启办公桌边坐下，从神情来看，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 林启讲完电话一看女子，有些惊愕地说道：“好不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女子微微一摆头，“见过？我可是第一次来这里……” 林启肯定地说道：“我不会记错的……金氏疗法……” 话到嘴边，他硬生生给憋回去了，原来这就是和金摧风比试时的那个女子！ 可是这话能说出口么？ 那时候他是易容后的“王继平医生”，现在他可是林启林主任！ 正当他想着怎么把这个汤圆搓圆时，女子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话了。 “对，我就是那个一身病的女子……” 第280章 再做直播 林启此时还能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女子脸上露出惊讶之情，“那天你也在看直播？我戴那么大个口罩，你仅凭眼睛眉毛，就能认出我来？” 林启一听，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呢，刚好顺水推舟，答道：“也没有那么厉害……你怎么来这里了？” 女子答道：“我本来是去脑科找王医生的，结果他不在，不过我还是想找他帮我看病。” “想来想去，我就在网上给思君大哥留言问他去哪儿了，没想到他回了，是他让我来找你的……” 女子说着，脸上洋溢着少女见到心上人般的笑容和甜蜜。 林启见她这样，心说你可真是花痴啊，不过还算有心，找来找去，还是找到了我“王继平”…… 于是说道：“我再给你检查看看。” 然后象征性的把了脉，情况和上次一样，“不用担心，问题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治疗时间长点，慢慢来……” 他开好药方，女子奇怪地说道：“感觉你和王医生好像！” “怎么可能？我们两个长得就不一样……” “不是长相，是那种感觉！” 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嘛，他不想深究这个问题，免得越描越黑，于是答道：“都差不多，差不多……” 女子走后，林启心说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心思和感觉都更加细腻，易容了她还能感觉出来，那个江思君就没发现…… 江思君当时不是当事人，只是一个公证人，也就没有去留意那么多，当然也就没有发现。 再说他的日程安排得那么满，哪有精力去在意这些事情呢？ 这天，他刚下了直播正在休息，美女小助手过来了，“江哥哥，王经理来了电话，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王经理？哪个王经理？” “活动运营部的王经理。” 江思君来到办公室，“王经理，你找我？” 他正在用新到的手动小型咖啡机煮咖啡，指了指沙发对面的位置，“坐，坐，一会儿喝点。” 江思君坐下，见他把咖啡豆放进去，盖好盖子摇起把手来，只听得嘎嘣嘎嘣一阵脆响，咖啡豆变成粉末状了。 “思君，我看了后台的留言，好多粉丝都想知道王继平医生和那个女子的近况呢。” 思君答道：“他们还是担心金医生会报复他们？” “也不是没有可能吧，那天的直播恰好我也看了，金医生还有旁边那个人明显恼羞成怒，只是没有发作出来。” 思君就把王医生请长假的事说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难道他就是因为这个事儿？” 王经理听了，肯定地说道：“我看有可能！面对网友们的担忧，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一场真人直播！” 思君脸露难色，“那个女子我看是不太可能了，上次被金医生说得全身是病，人言可畏啊！” 咖啡好了，王经理接了两份，一人一份喝了起来。 “味道不错……那王医生呢，能想办法联系上吗？” 思君尝了一小口，“我打电话问林主任看看。” 经理抬起头来，“邵氏医院林主任？大神医林启？” “对。” 经理顿时两眼放光，“你怎么知道他电话的？找不到王医生，联系大神医做个直播也行！” 思君从没想过这事儿，疑惑地问道：“那样……可行？咱们可一直都是做的户外直播……” 经理一口喝完小杯里剩下的咖啡，没有加糖，确实有点儿苦，他咂了咂嘴。 “怎么不行？找医生做直播，咱们还是第一家，更何况还是大神医林启！咱们要的就是流量！” 那是当然，看的人越多，路人转粉丝的数量就越多，粉丝越多，再做个直播专场带带货，那钱财可就滚滚而来了。 身为直播，当然得考虑公司的效益问题，于是思君拿起手机，给林启打了个电话。 刚讲完电话，经理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说？” “他说可以，不过要跟院长商量一下，还说如果做的话，他们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 经理又是一口闷了刚接出来的咖啡，听到这个消息，嘴里也不那么苦了。 “不用准备！平时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病人也不用预约，赶上谁就是谁！天然的就是最好的！” 思君略有担心，“这么纯天然的，就不怕出现意外？” 经理哈哈一笑，“思君，你也是咱们公司的老人了，真有意外，以你的控场和应变能力，相信你可以处理好！” 思君听了，心说我还能说什么？就这么干吧！ 这边林启下了班回到公寓，跟雨涵说了此事，没想到她满口答应了。 林启大感意外，问道：“怎么，不用考虑一下？” 她笑道：“你们说得对，现在网络多发达，作个直播，让更多人知道你，不是更能造福百姓嘛！” 林启和思君一样，也表示出了自己的担心，“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怎么办？” “就看个病，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就这样，直播的事儿定下来了。 直播这天，江思君依旧戴着口罩帽子来到了林启办公室。 不过这一次，人们的关注点就不再是他的口罩，而是转移到了他和助理所带来的直播设备上。 折叠的手机支架，打开来有一米多高，闪闪发亮的麦克风，外形别致的监听耳机…… “这是要干什么呢？电视台采访？” “我看不像，应该是直播……” “林主任要直播了？” …… 听到消息，除了本楼层，有不少其他楼层的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都跑了过来，没多大功夫，林启办公室内外就人满为患。 挤成这样，病人怎么进来？ 于是林启吩咐宋峰去找来几个保安，在门口和电梯口楼梯口之间划出了一个人行通道，供人进出。 江思君打开手机对准了林启的办公桌，以一贯的娴熟话语和网友们打着招呼，作着介绍。 “广大网友朋友们，咱们今天的直播地点，是在邵氏医院的‘林主任办公室’……” 下面的评论一条一条蹦出来了：“是大神医林启吗？” “他真是名不虚传，我邻居的老毛病就是他治好的！” “好医生，收费还不贵！” 江思君看着评论，选择性地读了一些，然后读道：“有请大神医露个面！+1+1+1+1……林主任，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林启靠近了，挥挥手，“大家好，我是林启……” 这时，门外来了一个病人，林启就转身给他看病去了。 把脉，问诊，开药，叮嘱饮食禁忌，一切都很顺利。 下面的评论当然也都是一边倒，什么专业、可信、态度好之类的，全是好评。 此时直播间的人数有好几万，各行各业，各个年龄阶段的都有。 金摧风和卢万六也在其中。 “这个江思君，不来找我，倒去找了他林启！一下子好几万人观看直播，这简直是天大的广告！可恨！！！” 卢万六见金摧风咬牙切齿双眼冒火，想了想，说道：“这未必是好事，也许他会出错呢？那他不就臭了？” 金摧风一拍桌子，“你没看到刚才这几个病人都是常见病吗？对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他还不……”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因为这样说的话，那不就是承认林启比自己厉害了么？ 他嘴里憋着话，心里难受，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呸！”地一口吐出了茶叶渣子，“可恨！” 一会儿，卢万六眼睛一亮，“大哥，快看！好戏来了！” 第281章 遇到个大难题 金摧风一个挺身，从沙发窝里坐直了起来，两眼直盯着屏幕。 只见一个老头子，用轮椅推着个瘦瘦的男子。 轮椅很破旧，木把手上的油漆都掉了好几块，铁架子上布满铁锈，四个轮子都不一样。 当然，引起他们注意的绝不是这个像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破轮椅，而是轮椅上的这个男子。 男子蓬头垢面，弯着脑袋靠在轮椅上，双目紧闭，双手垂放在腿上，一动不动。 再看老头子，一脸沧桑，瘦骨嶙峋，要不是有轮椅借力，真怕他会突然倒下。 卢万六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金摧风，“大哥，我看他们这两个随便一个的事儿，比这轮椅的事儿都大！” 金摧风看了半天，紧绷的脸面终于放松下来，嘴角浮起一丝诡诈的微笑。 “我今天倒是想看看，他大神医林启今天怎么个神法！” 这边呢，林启见到二人这副模样，的确是心中一怵，要是平时还好，但今天要面对数万网友，那可容不得半点差池！ 这时老头子已推着男子来到了林启跟前，“林主任，你行行好……” 话刚出口，老头几乎已是泣不成声，“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林启连忙起身扶他坐下，“老人家，不要着急，慢慢说……” 老头坐下，双手依然把着轮椅，生怕它散架了一样，抹了一把眼泪。 “我这儿子以前好好的，后来卸货的时候从车斗上翻了下来，后脑勺摔了一下，又没破皮，手脚就动不了了……” “儿子干不了活，就靠我领救济、捡垃圾卖废品买点米面勉强维持生活，这个轮椅都是我东拼西凑凑起来的……” 林启听了，心说外面没破皮，里面肯定是有出血点，不然怎么会这样近乎瘫痪？ 他不想说出实情，那样只会加重老头子的心理负担，于是看了看轮椅，问道：“病了多久了？” “有半年多了……” 怪不得这轮椅看起来这么破烂，身上的衣服也是毫无协调可言。 林启听他这颤抖的声音，心里难过起来，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生活如此窘迫…… 这时，直播间的留言如潮水般涌出来，“他们太可怜了！大神医帮帮他们！” “为了表示支持，我带头刷一个火箭！早日康复！” “我也刷一个！早日康复！” …… 顿时，直播间画面被挡，完全被各种大小礼物霸屏了。 江思君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我们一定将这些善款交到老人家手里！” 林启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病都没看，药费金额都没报，网友们就先发起了捐赠？ 钱不钱的倒无所谓，关键这病什么程度，能不能治都不知道，就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了“早日康复”的帽子。 早日康复，那不就是“一定能治好”么，我个人名誉事小，邵氏医院名声事大啊，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么…… 林启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平定了一下心情，伸出手指按在了男子手腕上。 脉搏似有似无，气机沉缓无力，手腕冰冷如铁，典型的气血阻滞之象。 但是单纯的气血阻滞不会这么严重啊，于是林启扶着男子，伸掌按在他后背，准备运功察看。 男子脑袋靠在林启左手上，就像一个熟透了的老南瓜，沉重而无力。 当他脑袋向前弯下，露出后背之时，林启看到了他脖子上的一块褥疮。 足足有两三个铜钱那么大，黑中带红，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林启运起风云大法，将自己的真气注入了男子体内，沿着他的经络运行了一遍。 结果男子全身经络没有一处是畅通的，林启心说他这半年恐怕都是床上躺过来的吧…… 最麻烦的，是督脉在后脑的后顶穴到强间穴再到脑户穴这一段是完全闭塞不通的。 不要说男子自身微弱的气机过不去，就是林启强盛的真气也没法流经此处。 督脉不通，其他经络谈何畅通？ 擒贼先擒王，要疏通全身经络，必须先疏通后脑这一小段督脉。 要疏通后脑这一段，必须疏通摔伤时的出血点。 可是现在气机都无法通过，隐藏其中的出血点又怎么疏通呢？ 林启收了掌，将男子恢复了躺姿。 老头子见林启眉头不展，知道情况不妙，起身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林主任，你可得救救我儿子……” 林启连忙来拉老头，“老人家，你应该早点来的……” 老头挣扎着不起来，“别人早就叫我来，不是我不想来，是我没钱……” “他已经昏迷三天了，今天喂水他都不往下咽，我怕……怕他不行了，这才厚着脸皮推来看看……” 林启见他已经泣不成声，拿了纸巾给他，“老人家，你先起来，我现在就给他治……” 话是这么说，他心中哪里有底？ 老头子这才一边感谢着一边擦着眼泪鼻涕起来了。 江思君见此情景，眼眶湿了，如鲠在喉，半天没有吭声。 此时的直播间已经炸锅了，清一色的评论铺天盖地而来。 “大神医快显神威！” “大神医一定能妙手回春！” “大神医加油！” “大神医还愣着干嘛，快动手啊！” …… 江思君显然也发现了林启的神情，于是边读边看向他，为他加油打气。 林启一时没有好办法，只得连同宋峰将男子抬到床上，将其平躺，然后做起全身按摩来。 按摩了两遍，男子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林启想了想，进里屋拿出药箱，用几种药粉搓成两个药丸，一个放在他神阙穴上，另一个放在他口中。 然后拿出针灸和艾灸器具，先在几个穴位上扎了银针，再点燃了一根艾条，对准头顶正中百会穴处做起艾灸来。 整个过程中他一声没吭，因为他实在是没有把握，此时正一门心思边做治疗边想对策呢。 直播间的这些网友大多都是年轻人，哪里见过这些东西？ 现在见他这一波操作如行云流水，个个大呼过瘾。 “简直神操作啊！” “这样必能起死回生！” …… 不幸的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林启手中的艾条也即将燃尽，男子依然一动不动。 直播间此时已经有十几万人，但没有一条评论，仿佛时间已经静止，平静得吓人。 与此同时，旁边的小会议室里却是争论得如火如荼。 原来是严主任和雨涵。 严主任现在几乎是暴跳如雷，“他林启要直播治病，你作为院长，为什么不阻止？！任何一个医疗过程都有不确定因素！你没学过？” 雨涵却很平静，“我知道，但在林启这里，没有不确定因素。” “你不要盲目乐观！万一，我是说万一，这十几万网友看着，如果出了大问题，相当于全国直播！” 雨涵来到窗前，看着外面，街道两旁有不少人正拿着手机看呢，估计也在看直播。 “那又怎么样，他治好了病人，也借此机会给邵氏医院做个宣传，不是一举两得吗？” 严主任举起手机，手上青筋暴起，“治好？恐怕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吧！你看看！好好看看！” 雨涵瞟了一眼，见男子依旧一动不动，再看林启，表情凝重，心说难道他这次遇上大麻烦了？ 严主任见她神情有变，接着喝道：“还不快去组织急救小队！” 雨涵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看了一眼严主任，“再给他一点时间，我相信他。”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你不去，那好，我去！今天要不是看在你爸的份上，我一巴掌呼过来！” 严主任气得满脸通红，摔门而去。 第282章 迎难而上 雨涵打开手机，进了直播间，默默地看着手机屏幕，心说：快点啊，林启，快想想办法！ 这时，金光闪起，一艘超级豪华大游艇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转了几圈，慢慢消失了。 随后冒出一条字体闪闪发光的评论：“我支持一个！大神医！快快使出独家绝招！” 独家绝招？！ 这下评论区可爆了。 “原来大神医还有绝招没使啊！” “那赶紧上啊！” “绝招一出，病魔让道！” …… 直播间那头，金摧风和卢万六此时正幸灾乐祸地喝着茶吃着点心水果，好不开心。 “大哥，你这招真高！让他林启先升到天上，再让他摔下来，一定会粉身碎骨！” 金摧风听了，喜笑颜开，“他林启连个黑丹都没有，哪来的什么绝招？我今天就是要借用网络舆论的强大力量，让他灰飞——” 然后吹了吹烟头的灰烬，“烟灭！哈哈哈……” 原来这个超级游轮是金摧风刷的，就是为了带节奏，让十几万网友都认为他林启有绝招。 刚才那是把林启架在火上烤，现在这节奏一带，简直就是在火堆下面添柴倒油，搞不好真的会灰飞烟灭。 一众网友们见事态毫无进展，都为男子捏了把汗，此时听说有绝招，哪里还分得清真假？ 因此一个一个的都跟着节奏刷起礼物发起评论来。 江思君当然也是毫不知情，兴奋地读着评论，时不时地看看林启，他当然也希望男子能有所反应啊！ 林启呢，此时正全神贯注想着该怎么办，听他一条又一条的读着，什么也没听清，耳朵里依稀只有反反复复的“绝招……绝招……绝招……” 绝招？我哪有什么绝招？ 要说绝招，我也只有黑丹，但他经路不通，有黑丹也是枉然，过不去啊…… 再说最新的研究成果，也就只有雾润了，雾润，雾润能用来治病？ …… 想着想着，林启脑海中灵光一闪！ 经路是用于气机通过的，经路不通，所以气机和内丹都过不去，那如果将气机雾化呢？ 就像水流，碰到堵塞的地方过不去，但是化成水蒸气以后呢，不就可以漂洋过海，润物细无声了么！ 水雾化后能无孔不入无处不在，气机肯定也可以！ 想到这里，一个新的方案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了。 于是他放下艾条，将男子翻过身来，左手按在他颈部下方的大椎穴，右手按在他头顶百会穴上，两个掌心各输出一股真气。 然后运起功来，将输入男子体内的两股真气全部雾化为极为细微的颗粒。 随着他呼吸的节律，这些无数千万的细微颗粒正慢慢向后脑勺部位扩散。 就算经路阻塞，就算出血点有血块，但它们内部都有细小的空隙，而雾化后的颗粒之小，在这些空隙中进进出出那是绰绰有余！ 在他有节奏的呼吸之下，这些细微颗粒整齐划一地在男子体内激荡起来，一进一退，起到了一种冲刷的作用。 林启不由得心生欣喜，于是加大了呼吸力度，以增强颗粒对经路的冲刷力量。 宋峰见他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一脸不解，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啊，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于是他来到林启身边，轻声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一连叫了几声，林启这才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宋峰，摇摇头，复又闭眼。 宋峰虽然会意，但看他额头已经有了汗珠，还是有些担心，于是站在旁边守候。 网友们见状，纷纷发起评论，说来说去总结为一个问题，那就是：“感觉好费劲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江思君读了评论，看向宋峰，宋峰心里没底，不好乱说，只得摇了摇头。 林启全然不顾这些事，继续加大呼吸力度，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男子淤阻的经路。 话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绳锯木断，滴水穿石，积跬步以成千里。 当他冲刷了无数次之后，百会穴到大椎穴这一小段已经被他打通了！ 虽然他满头大汗，但想起已经成功了第一步，他依然是干劲十足。 因为接下来只要打通了他的出血点，男子应该就能醒来，至于其他的恢复，那都是后话了！ 但持续加大呼吸量这么久，他的确是有些疲倦了，而且出了大汗，他需要补充水分。 所以他决定休息中场一下，于是睁开了眼，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对旁边的宋峰低声吩咐道：“去帮我打杯热水来。” 那边金摧风见状，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在直播间刷起了评论，“大神医，行不行啊！” “看你满头大汗，很辛苦吧？不行就算了！” “病情严重，你已经尽力了！我们不怪你！” 这么一引导，评论区马上就有成千上万的人跟风了。 江思君读着评论，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不读了，转头看着林启。 “林主任，要不你跟网友们打个招呼，说两句吧？” 林启起身，挥了挥手，正要开口，门口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还说什么说！你让开，让急救小队上！快！” 林启一看，严主任正站在门口，朝外面挥着手。 眨眼间，涌进来五六个医生，带着药瓶、注射器、心脏电击机、呼吸机、心电图机等等。 “慢着！” 林启一声断喝，中气十足，响亮而清脆，把严主任和医生们都吓了一跳。 严主任定了定神，指着他厉声问道：“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毫无进展，不要白费功夫了！救人要紧！” 他说得倒是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担心男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医院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的担心自然是有道理的，如果真的那样了，医院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更何况是在十几万网友面前，大神医林启手上？ 他万万没想到，林启手一挥，“且慢！再给我半小时！现在打针输液，我就前功尽弃了！” 严主任气得唾沫星子四处横飞，“住嘴！要是你失手了，邵氏医院几十年的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那边金摧风见了，又是一阵仰天长笑，评论道：“大神医，加油！你能行！” “严主任，您就给他一个机会！他有大绝招，能行！” 这一波节奏带得可以，评论区一边倒的支持林启。 江思君此刻忐忑不安地读着评论，将摄像头对准了林启和严主任二人。 此时雨涵大步赶到，“我赞同！再给林主任半个小时！为了安全起见，急救小队原地待命！” 那边金摧风见了，哈哈大笑着对旁边的卢万六说道：“我看她是要亲手将邵氏医院毁于一旦！哈哈哈……” 这边林启得到了雨涵的支持，接过宋峰倒来的热水一饮而尽，瞟了一眼脸色发紫的严主任，重新坐回了男子旁边。 这一次，他集中精力冲刷的是最后一道关卡——男子后脑的出血点。 淤阻在这里的血块有半年之久，早已结成了黑色的硬块。 经过林启真气颗粒地大力冲刷，硬块慢慢掉下了碎渣，这些碎渣溶解在血液里，血液都变成了黑色。 这些黑色的血液，随着林启雾化真气的激荡，一点一点渗透进了血管周围的软组织，慢慢移动到了颈椎与头骨的连接处。 然后沿着大椎穴周围的软组织，一点一点地渗透到了皮肤表面。 “看！出血了！” 江思君眼尖，率先发现了男子衣领附近的黑色血珠。 他赶紧把手机拿过来，给血珠作了一个特写，然后又给林启大汗淋漓的脸部作了一个特写。 第283章 人怕出名 “这是什么情况？” 别说网友们，就连宋峰、雨涵、严主任和其他医生都是一脸茫然。 眼看血珠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最后黏连成一大颗，顺着男子颈部滑了下来。 严主任心说这情况不妙，于是上前一步，大手一挥，“林启！快停下！” 雨涵看了看手机，站到林启旁边挡着，“现在才过去十多分钟！” 严主任见林启毫不理会，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瞟了一眼江思君，正举起手机对着自己呢，只得强压心头火，退到了一边。 那边金摧风更是看得一头雾水，卢万六不禁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情况？” 金摧风伸出两个手指头支着脑门，两条眉毛差点拧到了一起，“难道他真有什么绝招？不应该啊？” 就这样，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林启，直播间也安静得出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男子肩背上已经满是黑色血迹，宋峰只得在边上拿着纸巾不停地擦拭。 持续运功之下，林启一直都是满头大汗，白大褂的领口周围已经湿透。 于是宋峰一边擦拭血迹，一遍帮林启擦拭脸上的汗水。 当他手里的一包纸巾差不多快用完时，半个小时就要过去了。 严主任看着手机，见时间已到，抬头正要下令让急救小队上来救人。 宋峰转身去拿纸巾，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啊”的一声。 他本能地一回头，只见林启正直挺挺往旁边倒去，他急忙伸手来拉，奈何离得太远没够着，林启“砰”的一声翻倒在地。 “林启！” “师父！” “林主任！” 雨涵、宋峰和江思君一齐冲到林启旁边，手忙脚乱地把他扶了起来。 那边严主任见男子依旧直挺挺躺着，大手一挥，“快救人！” 旁边的雨涵伸手一摸林启，见他手脚僵硬，脸面发凉，转头大喊了一声：“快来救人！” 医生们手里拿着药物仪器，一时不知该听谁的，个个不知所措、呆立原地。 严主任指着男子，大喝一声：“先救他！” 雨涵再次叫道：“先救林启！” 顿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 “老爸……” 病床上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 “儿子，你醒了！！！” 一直坐在床尾的老头子猛然一喊，全身发软，趴在了男子身上，喜极而泣。 屋里屋外围观的人群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神医，真是神医啊！” 此时的雨涵双手抱着林启，用手摸着他冰冷的脸，滚烫的泪珠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这些泪珠不偏不倚，刚好落到了林启干涸的嘴唇上。 他砸吧砸吧嘴唇，微微动了动手指，“水……水……” “师父，你醒了！” 宋峰擦了擦泪水模糊的双眼，连忙起身，挤开人群去打来了热水。 雨涵扶起林启，一点一点喂他将水喝下。 直播间的另一头，金摧风双手不停地抓着头发，脸上表情痛苦怪异，说话腔调都变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是在看电视？看电影？不，这不可能！” 这虽然没有起死回生那么夸张，但也远远超出了卢万六的认知。 他瞠目结舌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睁睁看着男子被老头子扶起来，睁眼，说话，讨水喝。 林启呢，被雨涵宋峰扶着坐到了椅子上，神志渐渐清醒。 金摧风好像疯了一般，在评论区说道：“你这是哪门子绝招，我看你是运气好！” “给人救命，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可笑至极！” 可是他一个人的力量，相对于十几万网络大军，那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所以很快，他的评论就被清一色的赞叹、敬佩和崇拜淹没了。 江思君如释重负，满脸悦色，热情地和粉丝们互动着。 “非常感谢你们的支持和爱心！除了大家的捐赠，我个人也会尽一份微薄之力！感谢林主任，祝他们早日康复！” 等他和粉丝们说了再见下了直播，严主任他们早已不见人影。 刚才林启只不过是失水过多加上一时的疲劳过度，所以晕倒，经过休息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 江思君来到父子二人面前，大致说了网友们捐赠的事，“老人家，你们的电话是多少，我记一下，到时候好跟你们联系。” 老头子感激不尽，“你们都是大好人！我儿子之前有一个手机，因为没钱交话费，已经三四个月没用了……” 三四个月没用，肯定早已没电关机了，就算充了话费也是枉然。 “那老人家你告诉我您的家庭地址吧，改天我去找你。” 老人家说了地址，江思君记录下来，又确认了一遍。 然后对林启说道：“林主任，他需要住院吗，需要的话我现在去替他交住院费。” 林启摇摇头，“他的关键问题已经基本解决，我开几副药让他们拿回去，自己慢慢在家调养就行。” 说完，林启拿起纸笔写了两个方子，然后拿出自己的银行卡，“宋医生，你下去拿一下药。” 宋峰看了看药方，“怎么有两份？” 林启看了看他们父子二人，答道：“他们二人一人一份，上面都有注明，跟药房说一下，不要搞混了。” 江思君起身说道：“这个医药费我来付吧！” 雨涵拿过药方，推回林启的卡，“都不要争了，这药我去取。” 等她拿来药，林启跟他们嘱咐了注意事项，老头子推着男子，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这场直播中，虽然一波三折，颇有凶险，但最终结果还是好的，因此人人都为之叫好。 严主任虽然心有不甘，但毕竟他也是为了邵氏医院着想，所以也没什么。 唯有金摧风是气急败坏，从一开始刷礼物带节奏的稳操胜券，到最后的如意算盘落空，他体验到了巨大的心理落差。 这种落差促使他不得不思考一个他始终不愿意面对的问题：他林启到底比我强在哪里？ 这个问题谁都无法回答，唯一可能的答案就在林启那里。 思考良久，他决定亲自去找他林启讨教讨教。 当然，他讨教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提升医术，而是为了寻找林启的弱点，从而一举击溃。 只是，这么多次挑衅、找茬以来，他林启还会用正眼来瞧我金摧风吗？ 看来，又得好好动动脑子了…… 还没等金摧风想好主意该怎么出手，已经有人出手了。 那天观看直播的有十几万人，这其中，就有一个身份特殊之人——北青王的徒弟，平头哥。 平头哥极具天赋，加之有青王大师的指点，才三十出头，功力已经达到了九层，结黑丹、开阳眼当然是不在话下。 当时平头哥看完直播，不由得暗中惊叹，于是找了个机会跟青王大师说了此事，“师父，我看这个‘南林启’修为不浅！” 大师此时正盘腿而坐，闭目养神，“哦”了一声，一动没动，问道：“你的意思？” “他的名号弟子素有耳闻，竟然敢和师父平起平坐！只是以往咱们两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弟子也就没在意。” 大师口气平静，“怎么，他现在犯着你了？” 平头哥愤愤不平地说道：“但是这一场直播下来，他的名号响遍全国！弟子这两天在外面常常听到有人讨论赞叹他的医术！” “他在南方老实待着就好，多此一举进入咱们北方人的地盘干什么？因此我想去一趟江城，跟他切磋切磋！” 大师沉默半晌，微睁双眼，“只怕你白跑一趟。” 平头哥激动起来，“师父！你的意思，他年纪轻轻，功力却在我之上？那我更得去了！” 第284章 如此“切磋” 大师依旧闭目养神，面目慈祥，只是沉默不语。 以平头哥对大师一贯的了解，他这是默认答应了。 所以他当即告别了大师，出了门便打电话订了机票，直飞江城。 这边林启正低头给人写方子呢，瞥见门外进来一个大汉。 “林启呢？林启是在这里吧？他在哪？” 宋峰瑾清见他这副模样，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心说你什么人，好大的口气！ 林启抬头看了一眼，见大汉径直来到自己跟前。 “林启！我认得你！我看了你的直播，今儿个找你切磋来了！” 旁边的病人见此人口无遮拦，拿起方子谢过林启，赶紧走了。 大汉跨上一步坐下，“初次见面，多多指教！我来自北巽城，人们瞧得起，尊称我一声平头哥！” 林启见他言行举止有些古怪，瞧了瞧他的发型，笑问：“平头哥？可你并不是平头，而是齐耳小碎发啊？” 平头哥摇摇头，“诶！平头哥平头哥，可不是说我发型！而是说我的性格，像平头哥！” 这么绕来绕去，林启有点懵了。 这时瑾清插话道：“你说的是蜜獾吧？俗称平头哥，天生强健凶猛而好斗。” “连续数十年被评为‘世界上最无所畏惧的动物’，它的信条只有一个字，‘干’！” 这才刚坐下，椅子都没捂热，就被一个小姑娘三言两语剖析了个底朝天，还怎么继续？ 于是平头哥看了瑾清一眼，迟疑了几秒，哈哈大笑了起来，“没那么夸张，没那么夸张！” 林启听了，心说这肯定又是来打探我情况的，于是问道：“不知你来找我切磋什么？” 平头哥早有准备，外套拉链一拉，右手伸进衣服里面一摸，摸出一瓶白酒来，“咱们比试比试酒量！” 林启刚从北巽城回来不久，看了一眼酒瓶上的商标，跟巽城国际大酒店里的一模一样。 心说北巽人可真是爱酒啊，大老远的跑来跟人切磋酒量？ 于是答道：“我不胜酒量，比试就不必了……” 平头哥不由分说，拧开盖子，“波”的一声，弹去了内层木塞，“这么好的酒，你当真不喝？” 林启摇摇头。 平头哥抓起酒瓶，头一仰手一翻，顿时瓶底朝天，嘴对嘴吹了起来。 三人着实吓了一跳，要说啤酒拿瓶吹倒是见过，这白酒也能这样喝水似的往下灌？ 林启见状，想起《神农门本草经》上记着说：“以酒为浆，以妄为常……起居无节……” 因此心生感叹，看得有些心惊肉跳，于是说道：“你慢点喝，我这里没有下酒菜……” 平头哥根本不搭理，咕咚咕咚一口气全部干完了。 然后酒瓶一放，“林启，你看我酒量如何？” 林启见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由衷地答道：“海量！海量！” 他听了，哈哈哈大笑三声，脑袋“乓”的一下栽倒在桌面上，一动不动了。 这是什么操作？ 不会是碰瓷的来了吧？ 林启宋峰对视了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瑾清从目瞪口呆里回过神来，对林启说道：“短时间内摄入这么多酒精，脑神经是会中毒的！你快帮他看看要不要紧！” 宋峰连连点头，“对对对！万一他有个好歹，咱们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林启只得起身，伸手翻过他脑袋，摸了摸他额头，滚烫滚烫的，又摸了摸耳朵，凉凉的。 “应该问题不大……” 林启说着话，挽起平头哥的衣袖，为他把起脉来。 脉象节律平稳，强劲有力，不像有事的样子。 正要收回手指，平头哥醒了，手掌一翻，顺势扣在了林启手腕上。 林启心中一惊，还是老错误，又被人抓住了机会，大意了！ 果不其然，只感觉一股真气如开闸泄洪般奔腾而来！ 顷刻间已经顺着经络到了后背督脉的命门穴附近，然后由下而上直冲大椎穴。 其真气气势之磅礴，力量之浑厚，有如长江后浪推前浪，将林启督脉上的真气挤压得一路向上，直冲脑门。 林启顿时只觉得满脑子都是高压真气，耳晕目眩，头痛欲裂…… 看来瑾清说得没错，这小子生性凶残，上来就要取我性命，难不成被他一招就这么…… 电光火石之间，林启心头猛然一震，即时运起功法，将全身真气悉数雾化，化成了雾气弥漫全身。 话说浪打得了浪，风推得了浪，这浪却是反过来推动不了风。 因此任他平头哥再怎么横冲直撞，也只是处处扑空。 就像身处迷雾，任你前后左右奔跑，不管跑到哪里，还是身处茫茫迷雾。 所以他张牙舞爪地东奔西跑了一阵，都是徒劳无功，什么都抓不到。 正当他大感惊诧之时，迷雾之中一个平静而清晰的声音响起，“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来请你？” 很显然，林启目前的功力还远远不足以将对方驱赶出去。 但平头哥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情形，不明所以，只得早早脱身为妙，免得玩火自焚。 等他退出真气松开手腕抬起头来时，林启正冷冰冰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切磋？” 没成想平头哥居然反问道：“为什么后来你的真气无影无踪了，如迷雾一般？” 林启心说这样直白的挑衅者还真是少见，于是冷笑了一声。 “有个成语叫魂飞魄散，被你吓的，你信吗……请回吧。” 平头哥嘿嘿一笑，“我请教你个正经问题，直播那天的那个病人你是怎么治好的？” 林启听了，心说原来你是看了直播才找过来的啊，怪不得这么来者不善，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心念动时，阳眼已经打开，只见他的白色虚体天元之光是一只动物，狼不像狼，狗不像狗。 体格健硕，头型扁平，此刻正目露凶光，亮出尖牙利爪，对着自己虎视眈眈呢！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平头哥”——蜜獾？ 虚体决定心性，既然你的虚体和你的行为都是如此凶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冷冰冰地答道：“瞎猫遇上死耗子，运气好而已，请回吧。” 此时平头哥也打开了阳眼正观察林启呢。 不过看他一脸意外的表情，就知道他被惊到了，因为他看来看去，林启都只有两个白色虚体。 他的天元之光哪去了？ 正当他疑惑之时，林启又来了一句，“平头先生，请回！” 他关了阳眼，心有不甘，直接问道：“你的……” 林启瞥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又瞥了一眼才发现是金摧风。 平头哥所问的，林启自然知道，但他金摧风在这里听着，那是越少说越好，于是起身答道：“切磋到此为止，我输了。” 平头哥见他出去，马上起身跟了出来。 林启头也不回地走到走廊那头，进了病房。 平头哥知道他这是在下逐客令，再追问已经没有意义，于是下了楼。 原来金摧风想了几天，憋了一个坏主意，决定来找林启，可是到了大门口却被保安拦下了。 于是他伙同卢万六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自己进了医院找上门来，碰巧赶上平头哥和林启在切磋。 刚才林启难受的表情，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他心里断定，这个平头哥绝非等闲之辈。 既然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扳倒林启，何不借助他人之力？ 现在他看平头哥一人下了楼，于是连忙转身，跟在了后面。 来到医院外面，平头哥正在等待出租车，金摧风过来了，叫了一声，“平头哥……” 他一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第285章 各忙各的 很显然，他刚才光顾着林启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门口的金摧风。 金摧风礼貌地点点头，诚恳地说道：“我刚才在楼上看到你和林启对决，感觉你身手不凡，所以想向你请教请教。” 平头哥听了，心说没想到平白无故收了一个“粉丝”，于是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如此，你抬举了！” 金摧风一脸微笑，边递烟边说道：“时间不早，咱们就一起吃个饭，喝点薄酒吧？” 一听说有酒，平头哥两眼放光，“喝酒？你们能不能行？” 金摧风一听有戏，于是冲远处招了招手。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豪车就过来了，门开了，卢万六走下来，躬身说道：“大哥，有事您吩咐。” “这是我新认识的大哥，快给咱们江城最好的饭店——江城酒家打电话订个包间，让他们准备最好的酒和菜！” 卢万六立马躬身向平头哥打招呼，“大哥，您好！” 平头哥脸带微笑，点头示意，卢万六连忙退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席间，平头哥半瓶白酒下肚，话渐渐多了起来。 但他并没有醉，所以对刚才和林启比试的事儿只字不提，而是滔滔不绝地讲起他的师父青王大师来。 金摧风和卢万六听得一愣一愣的，崇拜得不得了，就差跪地而拜了。 金摧风举杯问道：“久闻北青王大师的大名，不知我有没有那个荣幸能见他一面？” 平头哥哈哈一笑，“何止见面？以你的资历，要是你愿意，拜师都可以！” 金摧风大喜过望，连忙酌酒，“真的？那太好了！还望大哥引荐引荐！” 平头哥身为北巽人，热情而爽快，端起杯子，“小事一桩！干了！” 就这样，两人在酒桌上你来我往，推杯至盏，几瓶酒下肚，金摧风卢万六已经头晕脑胀了。 平头哥酒量大，依然头脑清醒，劲头十足，跟金摧风的几个小弟们又喝了起来。 虽然双方最后都烂醉如泥，不过平头哥还是遵守了诺言，带着金摧风去了北巽城。 金摧风家大业大，自然也不会空手而去，除了极品药材，还有古玩和金币。 杜青王身为大师，自己怎么可能亲手经办这些事？ 所以都是平头哥在代办，他将这些东西转交给大师，同时力荐大师收金摧风为徒。 大大出乎二人意料的是，大师竟然二话不说，满口答应了！ 金摧风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跟着大师学习起来。 这边林启也没闲着。 平头哥来的当天晚上，林启跟雨涵说了此事。 “上次做了直播，有十几万人观看，什么人都有，我看以后来找我的人不会少。” 雨涵想想也是，“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谁，什么时候来，是善是恶，功力怎么样……” 经历了这么多次被人上门挑战，林启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我现在觉得，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是林启，除了抬头面对，别无他法。” “易容化妆不是长久之计，逃避也不能解决问题，一句话，管他是谁，我奉陪到底！” 雨涵听了，望着他，脸上满是担心，“要是碰到功力比你高的人怎么办？会受伤的！” 他神情坚定，“依我的判断，就算他功力比我强，也只不过是受点伤，没什么大不了！” 雨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禁心情低落起来。 林启呵呵一笑，“不用担心！所以我现在就要加紧采气练功，提升真气层级，高层级才是王道！” 他现在已经能够熟练运用从沧溟老前辈那里学来的观气法，任何一个地方真气的强、弱、聚、散，一看便知。 平时没有时间去采气之地，那就公寓、医院、公路上，只要有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因此他真气储存量一直稳步增加。 上次直播后他名气大增，因此来找他的病人已经不分年龄不分科室了。 这天，一个中年女子带着一个女孩子过来了。 “林主任，麻烦你帮我女儿看看……” 林启打量了一下女孩，看起来不像是初中生，于是问道：“多大了？” “十九岁，刚上大一。” 林启看了看她的气机情况，“身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女子连连点头，“她就是心理压力有点大，有些行为可能太过了。” “说说看？” 女子看了看女孩，轻声说道：“咱们跟林主任好好说说，可以吧？” 女孩点点头。 女子这才说道：“她一是有洁癖，每次开门都要用纸巾把门把手包起来，宿舍门、教室门、食堂门都是一样。” “去食堂吃饭都是自己带碗筷，去教室桌子椅子都要用纸巾擦过才用，所以她背包里大部分都是装的纸巾……” 林启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为了顾及女孩的感受，只是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 女子继续说道：“她从宿舍楼去教室时要经过一个操场，操场边上是围墙，墙外面有狗叫，她每次从那里经过就吓得面红耳赤。” 林启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呢？” 女子答道：“有些是她自己告诉我的，有些是她同学告诉我的，我们一个同事的孩子跟她一个班。” 林启点点头，“就这些吧？” 女子看着女孩，“其他的没有了吧？” 女孩嗯了一声。 刚才女子说的时候林启已经打开阳眼将情况察看完毕了。 女孩三脉中的左脉太过强大，压迫在中脉上，导致了中脉狭窄不畅通。 左脉负责过去，中脉负责现在，右脉负责未来，这是当初去孔雀王国学来的三脉七轮理论。 于是林启对女子说道：“依我看，她这是过去的事情留下了心结，耗费了她大量注意力，导致她对当下的生活失去了正确的判断。” 女子想了想，毫无头绪，转头看向女孩，轻声问道：“是不是这样？” 女孩低头不语，两颗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滑下。 女子见状，叹了一口气，问道：“你是说高二那个同学的事？” 女孩使劲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起脸来。 女子看了看林启，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有一天晚上，我检查她的作业，在她的练习册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一看，是某个男生的表白。” “我问她，她说不知道，又没有署名。过了一会儿，她电话响了，我拿起来一看，一个陌生号码。” 林启见女子停下，便问道：“你接了？” “我接了，那边一个男生先说话了，‘某某某，我喜欢你！’，我正要问他是谁，那边几个男生哈哈大笑，电话挂了。” 林启想了想，问道：“那是有人在搞恶作剧吧？” “对，后来听她同学说是有个男生跟人打赌，所以先夹纸条后当众打电话向她表白。” 林启看了看女孩，见她哭得伤心，问道：“然后呢？她被人嘲笑？” 女子点头，“而且当天晚上我和她爸轮流对她进行批评教育，叫她不要早恋……” 林启答道：“她被你们误解了，心中委屈吧，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啊？” “可是半年之后我们才知道真相，这半年里我们每个星期都对她进行了批评教育……” 林启心说怪不得，积累得太多，女孩自己又没有那个能力去消化，从而导致了现在的问题。 “你们放心，事情的症结找到了，要治疗其实也不难。” 女子神情放松了点，“是吃药吗？” 林启摇摇头，“她痛哭了这么久，内心积累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的疏泄，再加上我的治疗，问题应该不大。” 第286章 幻觉还是幻术？ 考虑到女孩可能有抵触情绪，林启转头看向女孩，“接下来，我会按掌在你后背给你运功治疗，可以吧？” 女孩的情绪这时候已经基本恢复正常，点了点头。 林启这才将右掌按在她后背，输入真气，运起裁花续木大法。 他先将她过于强大的左脉之气一点一点裁剪下来，然后加入到了自己的左脉之中。 几番操作下来，女孩的左脉之气逐步减弱，已经能够与中脉右脉之气相平衡了。 林启撤回真气，将裁剪下来的左脉之气和自己的合二为一，上下运行了几次，这才收了式。 女子见他睁眼，连忙问道：“林主任，情况怎么样？” 林启看了看女孩，见她神情平静，说道：“没有那么严重，回去修养几天，尽量避免大喜大悲就可以了。” 女孩抬起头，看了看林启，说道：“林主任，谢谢你！” 女子见她居然主动开口说话，抑制不住喜悦之情，再三感谢了林启，二人这才离去。 宋峰来到林启跟前坐下，“师父，刚才听你说的寥寥数语，我都没搞懂她是怎么回事，怎么治的？” 林启就简单解释了一遍。 宋峰听了，马上想到一个问题。 “师父，这样一来，你的左脉之气不就过于强盛了吗？那你又怎么保持自己三脉之间力量的平衡？” 林启略有欣慰地点点头，“嗯，考虑问题越来越深入了……其实我也担心这个问题，不过有些东西好像上天已经注定。” “一直到今天才发现，我只有左右二脉，可能因为我的白色虚体只有两个？所以我中脉里面居然是空的！” 宋峰听了，恍然大悟，“这样的话左右二脉再强大，它们也无法压迫中脉，因为中脉根本不存在啊！” 林启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解，“难道这是巧合？” 宋峰满是敬佩地说道：“师父，我看这就是你天赋异禀之处！上天既然这样造你，肯定有他的用处！” 瑾清虽然听得糊里糊涂，但她见识过林启非同寻常的种种，也附和道：“就是就是！” 林启呵呵一笑，“说实话，除了能大量储存二脉之气，目前也没发现有什么其他用处……” 一周后，女子打来了电话。 “林主任，太感谢你了！我女儿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 林启听出她情绪激动，不由得跟着高兴起来，“以后有事多多沟通，尽量少些误会……” 女子连声称是，“我女儿的辅导员听说了这个事情，说她们学校还有个情况类似的学生，我说了让他来找你……” 第二天，那个男生的母亲就带着他来了医院。 “林主任，你可得帮帮我们，学校说如果他还没有好转，就只能退学了……” 林启看着她着急的神情，说道：“别急，先说说他什么情况？” “我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唱歌，总是梦想着能当歌星，可是他去参加了艺考，没考上。” “所以就读了一个其他的专业，可是他的念头没改啊，后来就常常在校园里唱歌。” 林启看了看男孩，比较腼腆，不像是那么性格开朗外向的类型，“不过这也没什么。” “校园里唱歌是没什么，最多也就是别人围观，可是他还天天晚上挨个自习室去表演……” 她看了看男孩，见他没有抗拒的意思，继续说了起来。 “他自己报幕，上讲台，唱歌，要掌声，谢幕，完全把自习室当成了舞台，太影响别人学习了……” 林启听了，想想也是，每天晚上都这样闹一遍，有几个同学受得了呢，怪不得学校要他退学…… 他这是把还没发生的事情当作已经发生了，估计是掌管未来的右脉出了问题。 运功一察看，右脉之气的强盛程度果然远超左脉和中脉。 同样的，林启将他过剩的右脉之气裁剪下来，加入了自己的右脉之中。 毫无悬念，这个男生恢复得很好。 接下来的众多心理疾病病人中，这两类病人数量不少，林启都一一依法治疗，效果显著。 随着病人一个一个康复，林启的左右二脉之气也日益强盛，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这天晚上，林启几人正在餐桌上吃着饭。 宋峰推了推盘子，看了看其他三人，“这么好吃的尖椒鱿鱼丝，你们怎么不吃呢？” 紫月一撇嘴，“闻着味道不错，不过看着吓人……” 林启心说可不是，看那吸盘，好像在动一样…… “啊！” 旁边的紫月雨涵一声尖叫，吓得林启连忙抬起头来。 只见她们二人双双瞪大眼睛，指着桌子上面，瞠目结舌地说道：“它……它……它在动！” 林启看了一眼盘子，哪里在动？ 扭头再看宋峰，他也满脸惊讶，“不是炒熟了么，怎么还在动？！” 在旁边吃饭的张妈一直只当是他们在开玩笑，这会儿听他们三人的口气不像说笑，于是跑了过来。 “怎么可能？炒熟的还能动了？不可能……啊！！！” 张妈呆立原地，手中的碗筷差点掉落，“怎么会动？” 林启好不奇怪，她们这是怎么了？ 明明就是一盘菜，怎么可能会动？ 我尝尝…… 于是夹起一筷子就要往嘴里送。 雨涵一把拉住，“你疯了！吃活的？！” 林启满脸问号，“活的？它没动啊？” “没动？” 他们几人盯着林启手上的筷子，又看了看盘子，“真的没动啊！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你们肯定是看花眼了！” 林启吃了一口，“味道不错，你们也试试！” 宋峰张妈都夹了一点吃了，“真是奇怪啊！刚才明明看到它动了！” 林启看他们的神情，不像是说谎，不由得疑惑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鱿鱼丝，你能动？来，现在动一个看看？ 他心里这样想着，两眼直盯着鱿鱼丝，没发现什么异常。 旁边刚夹了一筷子的张妈却是“啊！”的一声尖叫，手中的碗筷应声落地，啪的一下，碗摔得粉碎。 几人吓了一大跳，连声问道：“什么情况？” 张妈低头，闪到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刚才它又动了一下！” 宋峰点头说道：“对对对！我也看到了！” 紫月雨涵早已没了胃口，放下碗筷，起身到客厅看电视去了。 张妈一边收拾一边说道：“真是奇怪啊！你说一个人眼花还说得过去，四个人一起眼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等扫完地上的碎渣和饭菜，她转头看向林启，“林主任，你怎么没看出来？” 林启扒完最后一口饭菜，“我也奇怪，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来到沙发上坐下，眉头不展。 电视里这会儿正在播放一段新电影的广告，林启看了，不禁心生感慨。 现在的技术真是先进啊，这2d屏幕，硬是拍出了3d的效果，你看这蛇，就像真的一样…… 正想着，紫月雨涵二人好像安了弹簧一样，双双蹦了起来，“蛇！蛇！” 宋峰几大步赶来，“哪呢哪呢？” 林启看着他们三人，莫名其妙地说道：“你们今晚这是中了魔了？” 紫月一个劲地拍着胸口，脸色苍白，“哎呀妈，吓死我了，我最怕蛇了……” 雨涵也退到了走廊旁边，说道：“电视里……怎么会有蛇钻出来……” 宋峰定睛一看，也吓得不轻。 只见电视机旁边，一条大青蛇正缓缓向外滑动身体，口吐鲜红的蛇信子，目露寒光！ 第287章 大世面？ 林启此时正泰然自若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又跳又叫，尤其宋峰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只见他左掌在前，右掌在后，摆出了少林拳里最常用的攻守兼备招式。 同时，他侧脸看向林启，神情紧张，“师父，你别动，让我来收拾它！” 林启摇摇头，苦笑道：“你们个个都是怎么回事？哪有蛇？这是广告啊，广告……” 他话音刚落，宋峰擦了擦眼睛，“嘿！我刚才明明看见的！” 紫月雨涵也满脸问号，“今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集体出现幻觉？” 林启此时更加疑惑不解，为什么他们都能看到，唯独我看不到？ 他思来想去，发现了一个关键点——当他们出现幻觉的时候，也正是自己心念动起的时候。 难道，他们所看到的景象，跟我当时的心念有关？ 他简直不敢相信，难道自己能左右别人的感觉？ 为了证明这一点，他来到了雨涵房间。 此时雨涵正在为今晚的事儿奇怪呢，见他进来，问道：“今晚的事……” “我也奇怪……” 林启坐下来，讲了自己的想法，“要不我再试一试？不过你得作好心理准备，不要惊慌。” 雨涵当然无法想象，“你还有这能力？你试试吧，我尽量不尖叫，我会告诉自己，那都是假的……” 林启想了想，“这样吧，只是为了证明一下，咱们就不要搞得那么吓人……” 于是他站立在房间中央，练起五禽戏来。 五禽五禽，其实不光是飞禽，还有走兽，分别是虎、鹿、熊、猿和鸟。 林启怕雨涵吓到，只练了鹿和鸟两套动作。 他一边练习，一边心里想着它们的样子和动作。 等他练完，一看雨涵那目瞪口呆的神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雨涵见他坐到床边，这才回过神来，满脸惊叹地说道：“那鹿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林启眉头紧锁，思索良久，突然脑中灵光一现，“难道这就是易容术的最高境界——幻术？” 雨涵听了，虽然一时难以置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信啊！ “怎么突然就能使用幻术了？” 林启想来想去，“应该是左右二脉之气不断增强，所以激活了这个新功能？” 雨涵欣喜于他功法的进步，想了想，问道：“如果遇到危险了，你说幻术有没有用？” “这个问题我还没想过，应该有用吧？” 想起他以前遭遇过的那些麻烦事，雨涵看着他。 “既然现在有了这个能力，你可以琢磨琢磨怎么个用法，以备不时之需。” 林启点点头，“当然……” 几天后，林启接到了江思君的电话，“林主任，又到了我复查的时间，我有个不情之请……” 林启见他欲言又止，答道：“你说吧，不用客气。” “实在不好意思，我想麻烦你一件事，你可不可以……来我们公司一趟，我出去实在太不方便……” 林启明白他的意思，他怕来医院现身后，又跟之前一样，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不客气一点说，自己也是名声在外啊，这么堂而皇之地去他公司给他看病，那不是昭然若揭？ 正当他考虑之时，江思君说道：“林主任，你来的时候麻烦戴个口罩，我们公司常有艺人出入，戴个口罩很正常的。” “原来如此，那好吧。” “多谢多谢，麻烦林主任了！我们派车来接你吧！” 林启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医院有车……” 挂了电话，林启按照他留的地址，来到了他们公司。 下车一看，体育中心旁边，好不气派一栋高楼，上面“未来科技”四个大字闪闪发光！ 稍微有点留意财经新闻的人都知道，江城市未来集团是江城乃至全国赫赫有名的科技型企业。 该集团主要以最新科技为导向，涉及生物、网络、人工智能、电子产品等多个领域。 而江思君所在的户外直播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业务范围。 所以当林启进入大楼时，完完全全被不同于邵氏医院的另外一种存在震撼到了。 整个地面全部都铺着厚厚的红地毯，一尘不染，光洁如新。 走进来一看，光是电梯就有八部，每个电梯的运行都不一样。 有的只停单层，有的只停双层，有的只去中高层，有的不去负一层。 加上电梯边框和外墙都平整如镜，在灯光的照射下，这里如同白昼。 看起来真的是眼花缭乱，不熟悉的人肯定会晕头转向，所以这里特意安排了两位漂亮的小姐姐。 见林启进来，其中一位连忙过来，稍微躬身，礼貌地问道：“请问您去几楼？” 林启答道：“我去十六楼。” “好的先生，请在e号电梯前等候。” 林启点头谢过，来到e号电梯前，见显示器上显示电梯正从三楼往下走。 “幸好跟着雨涵学了一些，不然e号听成一号，那就闹笑话了……有人指引就是快，电梯这么快就到了……” 他进了电梯，按了“16”，对着镜子打量起自己来。 看着看着，他感觉自己这身打扮，似乎完美演绎了什么叫“土包子进城”…… 这发型、衣服、鞋子……哪一样能跟这里的富丽堂皇沾得上边？ 一楼进电梯时就有另外一个妙龄女子一起进来，见他这身打扮，眼神里露出不屑一顾，站到了电梯的另一角。 中途电梯停下，又进来了几个人，不过都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林启心说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你们太能以貌取人了……幸好我还戴着大口罩，你们看不到我的小尴尬…… 出了电梯，林启蒙圈了，这么多办公室，我该去哪一个？ 难不成我一个一个去敲门，“你好，请问江思君是在这里吗？” 那不土得掉渣才怪！ 还是打个电话吧。 手机刚拿出来，“林主任！这里！” 一转身，江思君正快步走来呢，“太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林启摆摆手，“不客气不客气。” “林主任，这边请……刚在我们办公室的监控大屏上看到你，所以赶紧过来了……” 林启一抬头，可不，电梯上面的墙壁上一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对着自己呢。 “办公室人多，咱们就去休息室吧……” 江思君领着林启来到休息室，在门口一站，“户外直播，江思君，请进，祝您愉快！” 林启瞄了瞄门禁，江思君笑了笑，介绍道：“这是刷脸辨人语音播报系统……来，沙发上坐吧。” 林启刚坐下，沙发扶手和靠背就动了起来，“怎么回事？” “这是智能沙发，它在根据你的身高体重调整高度和倾斜度呢。” 林启一把扯下口罩，“你们可真先进！真不愧是未来科技公司！” 江思君点点头，“的确，这些高科技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了很多的便利……你喝点什么？” “白开水有没有？” 他听了，哈哈一笑，“身为医生，喝水都与众不同！” 林启笑道：“只怕你们没有吧？” 他不好意思地答道：“只有矿泉水，还有各种茶、咖啡、饮料……” 林启认真起来，“那就来瓶矿泉水吧，其实对于你的情况，喝白开水是最好的。” 他点点头，“我知道，你上次跟我说了后我在家基本都是喝的白开水，这里嘛……” 林启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当然理解他的意思。 这就很好的印证了那个典故里的老禅师说的，“你喝水不单是喝水，穿衣也不单是穿衣。” 因为有很多看不见的因素啊。 于是说道：“说说你这一周的情况吧？” 第288章 偶遇奇葩 江思君看了看窗外，稀稀拉拉有人经过，于是回过头来看着林启。 低声答道：“睡觉安稳了很多，有时候感觉有股劲从腰上冲到肩胛骨，同时后背肌肉发紧，好不难受！” 林启拧开矿泉水瓶盖子，喝了一口，“这是好事啊，说明阳气已经慢慢生发起来，并且走上了正途。” 见江思君一脸不解，他解释道：“人无阳气则死，但又不能乱用，必须按时收发，各归其位。” 江思君更加迷糊了。 林启环顾四周，指了指那边桌子上的盆栽。 “就像那盆花，如果它把阳气全部用来开花结果，根须枝干就弱了，必定不堪重负，过早的枯萎了。” 江思君有所领悟，说道：“因为它的阳气有限，顾此就失彼，捉襟就见肘，是吧？” “对！所以它必须合理分配，并因时而动，到了春夏就开花结果，到了秋冬就落叶归根。” 江思君看了看盆栽，略有疑惑，“可是林主任，它……它是四季常青的啊？” 林启哈哈一笑，“对呀，但这毕竟是少数，如果人能像它一样，那不就能长生不老了么？” 江思君听完，愣了一下，随即也哈哈大笑起来。 一会儿，他问道：“那股难受劲儿，后背憋得有些僵硬，有什么办法缓解一下不？” “当然，你按这个动作舒缓一下肩胛骨、手臂和背部就可以……” 说完，林启站起来，做了几个动作。 江思君跟着照做了一遍，惊喜地说道：“真神！果然好多了！” 刚做完，门开了，进来一个矮胖矮胖的男子。 “思君，你们在干什么呢？跳舞？健美操？” “没……没什么。” 原来他们刚才没留意，伸手做舒展运动时被门外经过的同事看到，所以进来看个究竟。 “没什么是什么？怎么可能没什么？我刚才明明看到……” 江思君见他凑到跟前来边看边问，又转头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启，“呦，这又是谁？” 江思君尴尬地看着林启，“林主任，实在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了，我送你下楼吧……” 男子又打量了一下林启，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主任？什么主任？只怕是你哪个山脚旮旯的穷亲戚吧？” 这种人就是喜欢八卦，又那什么眼看人低，何须多言？ 林启摇摇头，戴上口罩准备出门。 男子一个转身抓住了他的胳膊，“戴口罩干什么，别走啊，说说看，你是哪里的主任？干什么的？” 江思君知道他这个同事就这德性，对林启说道：“不好意思了，咱们走吧……” 奈何男子不放手，“来来来，坐坐坐……” 江思君强忍怒气，喝道：“小伟，这是客人！你放手！” 小伟头一偏，“什么客人？” 林启索性回转身来，“我是医生，怎么了？” “医生？我说怎么思君最近男人了许多呢？” 小伟看了看江思君，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转头看向林启，“要不，给我也看看？” 林启见他仍然没有松手，不想动粗，毕竟这里是未来集团的总部大楼，动静大了恐怕不好收场。 于是坐下来，呵呵一笑，问道：“你有病？” 小伟一愣，你这是骂我呢还是骂我呢？ 不过这话从一个医生嘴里说出来，好像也没毛病……今天就吃你个哑巴亏…… 于是狠狠心，一点头，“对！所以才叫你帮我看看！” 傻子都听得出来，他语气虽然平稳，但充满了敌意！ 林启心说是你失礼在先，肆意纠缠，可别怪我不客气！ 于是笑道：“我看你病得不轻！” “哈哈哈……” 小伟居然被气笑了，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笑完了，松开手，坐到了林启对面，“那我就得好好请教一下，我都有什么病？” “你要是说对了，那就算了，如果说错了，那我今天就让你出名！” 江思君心说，你说的出名，不就是拍个视频发到网上么，你太小看林主任的名气了…… 林启心想，看你这样，要是我说什么虚实寒热表里阴阳，你又说我吹牛。 于是摇摇头，答道：“出名这事儿不需要你帮忙……你还是多关注一下你自己的四高。” 小伟听了，又是哈哈一笑，“四高？不都是说三高吗？你是哪门子医生？” 林启头也不抬，“血压高，血糖高，血脂高。” “没错！那还有一高呢？！” 林启瞟了一眼他应该略有红肿的脚部，漫不经心地答道：“尿酸高。” 小伟心中一惊，隐藏了多年的秘密，今天就这样被他轻而易举地在江思君面前揭开了！ 要是他江思君给我传出去，那恐怕不好听…… 不过转念一想，他不是也在看病么，各有把柄，我怕什么！ 于是莫名其妙地冲着江思君笑了一下，问林启：“这病怎么治？” 林启反问道：“这病怎么得的？” 小伟这回倒是认了真，想了想，答道：“医生说，暴饮暴食，酒肉海鲜那些东西吃太多了。” 林启答道：“少吃少喝就行。” 他突然提高音量，笑道：“你这是说笑吧？要是我能少吃少喝，那还用找你？我要的是既能吃喝又能治病的法子！” 林启干脆地答道：“那没有。” 小伟有些恼火了，“让我说了半天，说穿了你还是不会治啊？那你说什么你是医生，还主任？” 林启抬起头，直盯着他双眼，冷冰冰地说道：“我治的是病，治不了病人！”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是病人？” 江思君见他越来越激动，过来一边拉开他，一边说道：“小伟，你冷静冷静，你知道他是……” “我管他是谁！他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林启见他一把甩来江思君的手，拍案而起，心中觉得好笑，竟然还有这样的人？ 再一搭眼，只见他面红耳赤，气喘吁吁，脖子上青筋爆出，心说既然你血压上来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可是有时候就是那么搞笑，你不跟人家计较，人家却揪着不放呢！ 当下小伟见林启不再说话，竟然过来抓住他的衣领，“来来来，你再说一遍，你到底什么意思？” “小……伟，你……干……什么？” 这时，一个软绵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三人扭头一看，门开了，门边站着一个又白又瘦的年轻男子。 “张董……您怎么来了……” 江思君和小伟不由得吃了一惊，赶紧向他问好。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未来集团董事之一张董的儿子张强。 张强不学无术，活生生一个纨绔子弟，要不是靠着他老爸股份多给他安排了一个董事的头衔，恐怕只会饿死。 “我……我……刚好经过这里……你们……在吵什么？” 说着话，张强一步三摇地靠近了沙发，像一滩烂泥一样堆在了沙发上。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江思君林启知道他喝了不少，于是答道：“没什么，没什么。” 话说关于张董之子张强，集团内部盛传着一句顺口溜：“张子张子，叹为观止，远看公子，近看疯子！” 所以人送外号：“张疯子” 现在看他这个样子，满嘴酒气，稀里糊涂，跟疯子有何区别？ 可是这奇葩小伟却偏偏要跟他张疯子说一说聊一聊，“张董，他说我是个病人！” 没想到张强哈哈大笑起来，“你没病？” 小伟顿时舌头打了结，说我没病，刚才我已经在二人面前承认了，说我有病，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于是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第289章 病猫大佬？ 张强抬起醉醺醺的双眼看了看他，“贺贺贺”地大笑了起来。 小伟憋得满脸通红，突然间，“砰”的一声，栽倒在地。 张强见状，顿时吓得惊坐而起，酒早醒了一半。 江思君一大步跨上前，伸手摸了摸小伟的额头鼻子和手，担心地问道：“怎么回事，没事吧？” 张强探头一看，只见他双眼紧闭，两只手高高举起，似乎想抱住头部。 “怎……怎么回事？要……要不要打120？” 江思君看着林启，急切地说道：“林主任，快帮他看看，万一……” 张强这才反应过来，连声说道：“对对对，快帮他看看……林主任？你是医生？” 江思君答道：“对，他是。” 张强立马说道：“那……还不快帮他看看，别……真有什么事……” 林启只得来到跟前蹲下，伸出手指看了看他的脉象，再按掌在他头顶百会穴运起功来。 然后用手指头在他两个耳垂下掐了掐，最后脱下他的鞋子，伸出双手，同时在他两边脚背的太冲穴上点按起来。 才按了没几下，只听得“啊呦！”一声叫，小伟的双脚往后一缩，随即叫道：“好痛！” 林启松开双手，站了起来。 小伟坐了起来，看了看自己被脱的鞋子，摸了摸脚背，奇怪地问道：“按我干什么，好痛……怎么回事？” 江思君也站了起来，说道：“刚才你晕倒了，是林主任救醒了你。” 只可惜小伟死性不改，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依然怨恨难消，恨恨地说道：“要不是他，我又怎么会晕倒？哼！” 说完，夺门而出。 出去前还不忘回头对张强说道：“张董，我先走了……” 林启摇摇头，没有说话。 江思君看了看林启，又看了看张强，说道：“张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示意林启快走。 “好……”，张强倒头又睡。 二人刚到门口，背后响起一声“且慢！” 二人回头，见张强又坐起来了，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盯着林启呢。 江思君问道：“张董，怎么了？” 张强嘴一撇，“你先去忙，我有点事问一下这位主任……” 江思君明白过来，答道：“好，那我先出去了……” 等他出去，门自动关上，“咔咔”一声响，锁住了。 张强将腿从沙发上拿下，坐好了，说道：“主任，麻烦你帮我看看，我身体情况，怎么样。” 林启听他说话不清不楚，又闻着他的酒气，心说这么稀里糊涂的，怎么看病？ 于是答道：“都是他们抬举，我不是什么主任，我只是一个普通医生……” 张强打断他的话，“刚才我看你三下两下就整醒了小伟，你肯定有两把刷子，快帮我看看吧？” 林启知道他虽然醉了酒，心里并没有完全糊涂，要走恐怕是走不掉了。 于是答道：“只怕说出来你承受不起。” 他哈哈一笑，“承受不起？还有什么比张董之子、张疯子、啃老、活着浪费空气这种话更难听？” 林启听了，心说你果真人醉心不醉，不知道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于是答道：“你病得不轻。” 本以为他会像小伟一样暴跳如雷，没想到他竟然神情黯然，低头叹息起来。 “唉，要不是我有病，我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人人都只关心我为什么不高飞，从来没人关心过我为什么飞不高……” 说着说着，一个男子，竟然抽泣起来。 林启听了，不由得心中发起感慨，原来堂堂董事之子，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此时，张强抬起头，问道：“那你说说，我都有些什么病？” 林启见他情绪稍微稳定了点，说道：“问题多了，别的不说，我就说最严重的一条，你那方面不行。” 他听了，心中大惊，酒已醒得透透的了。 沉默半晌，然后哈哈哈哈低头苦笑起来，摇摇头，说道：“也就是你，换了别人，今天我让他出不了这个门。” 然后抬头问道：“那怎么治？” 林启答道：“那得等我给你做了详细检查才能决定。”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检查啊！” 林启起身，伸掌给他作了细致的检查，发现他左中右三脉全部都不怎么畅通，尤其后背的督脉瘀滞严重。 三脉不通，人就对自己的状况模糊不清，因而是灰心丧气，消极低沉，萎靡不振。 督脉不通，连男人最基本的阳刚之气都生发不出来，又谈何那方面这方面？ 张强见他收了手，连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救？” “倒没那么严重，推拿按摩加药物治疗就可以见效，不过，你得听我一句劝……” “主任，只要能治好病，别说一句劝两句劝，就是十句八句我都照做不误！” 林启听了，说道：“没有那么多，只有一条，治疗期间不得同房……” 张强苦笑道：“你看我的样子，能行？” 顿时空气变得冰冷，场面一度尴尬起来。 过了一会儿，张强问道：“推拿按摩？现在可以吗？” 林启看了看时间，“一次大概半个小时，可以先做一次。” 于是让张强俯卧在长条沙发上，伸手在他后背督脉上按压推拿起来。 “哎呦！” 他手刚按下，张强就尖叫了一声。 林启停下，说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这才刚按下就痛成这样，现在知道你经络堵塞有多严重了吧？” 他回过头来，咬咬牙，“继续吧，小痛不能忍，大痛去不了……” 林启见他态度坚决，心说看来你还有救，有道是哀莫大于心死，最起码你心念还在，那我轻点吧…… 当他重新开始给他按压推拿时，他果然没有再叫唤了。 林启给他全身作了一遍疏通，又输入真气将他左中右三脉梳理了一遍。 等他收了式起身时，张强已经睡得鼾声微起，异常沉稳。 林启想了想，还是不要叫醒他了，就让他睡吧，于是出了门。 来到门外，一个打扮新潮的小姐姐站在旁边，见他出来，连忙躬身打招呼，“您好，请问张董……” 林启闻着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是……” “我是张董的助理小刘，他喝醉了不知去哪了，找了一圈，听说他来了这里我就过来看看，刚好看到您在给他推拿，我就没进去。” “那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人交代呢，推拿已经做完了，你就在这里照看一下，我先走了。” 小刘连声答道：“好好，替我们张董感谢您！” 林启摆摆手，心说你这助理倒挺客气，只是这打扮么…… 刚到电梯边，江思君看了监控大屏，出来了，“林主任，小伟的事，实在不好意思……” 林启哈哈一笑，“千人千样，不怪你！” 回到医院，雨涵早已等候多时，笑道：“闲来无事，想来这里坐坐，不巧你出去了，怎么这么久？” 林启便将给张强看病的事儿说了一遍。 “张强？未来科技集团张董的儿子张强？你给他看病去了？” 看着雨涵惊得嘴巴张大了合不拢，奇怪地问道：“就是他，集团董事怎么了，谁还没个病？” 雨涵缓了缓，感叹道：“这些事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这个张强，就是张硕的堂哥！” “啊？” 林启听了，好不意外，“这个张硕好不容易才甩掉，怎么又来了个张强？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雨涵苦笑，“张硕的老爸张虎，是张强老爸张文的亲弟弟！” 第290章 从吃学起 林启想起富丽堂皇的未来大厦，说道：“那张文家岂不是钱多得花不完？” “那是当然，虽然整个集团股东很多，但他们家占的份额比较多，又喜欢结交朋友，可以说是有钱有势。” 林启想起张虎张硕的种种，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张虎父子那么飞扬跋扈，敢情仗着张文的势力呢！” 雨涵点点头，“张强我们只是耳闻，来往较少，只希望他不要和张硕一样吧。” 林启摇摇头，“我看不像，他没有张硕身上的那股暴戾之气……” 这时雨涵将林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笑道：“就你这身打扮，去上市大公司那种地方，没被人嗤笑？” 林启哈哈一笑，自嘲道：“怎么没有？不过我戴了个口罩，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 然后把电梯里和小伟的事儿说了一遍。 雨涵皱起眉头，心说我要是说一句让他注意个人形象，他必定有十句八句等着我。 于是说道：“你现在出去，可比不得刚下山时，那时你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现在你代表的可是邵氏医院。” “这么大一家市立医院，这么名扬大江南北的一个大神医，却做不起发型，买不起衣服鞋子？” 林启掸了掸头发，扯了扯衣领，脸上是大写的尴尬和疑惑，“我这身怎么不行？” 这时旁边的宋峰开口了。 “师父，院长说得对，话是拦路的虎，衣服是渗人的毛，穿戴好了，别人最起码不敢小瞧你三分！” 林启瞥了他一眼，“这又是你混迹江湖得来的经验？” 宋峰嘿嘿笑着，“师父，你就别扒我的黑历史了，你听院长的就行了！” 瑾清听得兴起，冷不丁冒出一句，“林医生，你模样虽然可以，但要脱了白大褂，这身打扮，还真带不出去……” 林启两个眉头一高一低，似笑非笑，“你是用眼睛思考的么，无语……” 雨涵杏目圆睁，瞪着瑾清，“没大没小！” 然后转头看着林启，满脸笑容，“咱们先去吃饭，下午就去买衣服！” “食堂就有饭啊？” “嗨，饭跟饭是不一样的……” 说完，拉着云里雾里的林启就出去了。 来到楼下，上到车里，雨涵兴致勃勃地说道：“咱们去吃西餐吧？” 林启尬笑，“我说不去，有用吗？” “哈哈哈，以前你是不觉得，现在体会到了被人用有色眼镜看着的滋味了吧？” “今天是穿戴，明天有可能就是吃喝了，倒不如带你先去见识见识……” 见雨涵一边开着车一边滔滔不绝，林启笑道：“你才二十几岁，怎么就这么婆婆妈妈起来……” 雨涵侧脸，报以一个迷之微笑，“你说呢？” 林启侧过脸来，刚好和她的眼神相对，顿时只感觉那黑黑的眸子里有种神秘的闪光，直闪他的心底…… 他不禁心头一震，心说她这是怎么了？ 我这又是怎么了？ 低头想了一想，答道：“我哪儿知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雨涵禁不住地嘴角轻扬，“我一直都这样，没怎么啊，倒是你，你怎么了？” 林启鼻孔里哼了一声，“没什么？我都看出来了，你当我傻？” 雨涵笑容灿烂，“你不傻，谁傻？” 两人聊着，雨涵看看窗外，将车停下，“就这里吧。” 林启一看，“意式餐厅”四个大字，怪不得门头好有洲域特色。 进到里面，只见目之所及，一片干净整洁，简约大方，整个餐厅沉浸在似有似无的轻音乐中。 雨涵轻车熟路，带着林启进来坐下，点了几样菜。 等服务生走远，林启问道：“刚点的牛排，五分熟？也就是半生不熟，能吃？” 雨涵笑眼相迎，“能吃，以前你不是吃过吗？” “吃过是吃过，我记得上次是八分熟……” 雨涵掩面而笑，“八分？哈哈哈，幸亏你没大声，不然笑死个人，牛排哪有八分熟的？只有一三五七……” 林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感觉规矩好多，费脑……” 雨涵收了笑容，认真地说道：“没事，慢慢学，在我面前丢人无所谓，咱们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 雨涵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挺直了腰板，“吃西餐讲究比较多，坐姿也是其中之一，你看，要这样……” 怎么坐，离桌子多远，手脚怎么放，林启一一跟着学了起来。 一会儿，菜上来了。 “牛排，披萨，意国面……这是什么？粉条？” 林启认得几样，最后指着一个大碗问起来。 雨涵答道：“这是意国肉末通心粉。” “那还不是粉安保员……” 雨涵笑笑，“吃吧，切点牛排给你？” 林启突发奇想，“你说这里为什么没有猪排、羊排？” 雨涵正切着呢，听他这么一句，憋住笑，停下刀叉，“西餐，这是西餐呢，意式西餐……” 林启拿起刀叉，“看你切得费劲，我来。” 雨涵看了一眼他的手，连忙纠正道：“刀叉，刀叉！” 他低头一看，自己正左手拿刀右手拿叉，“哦，拿反了……诶，你说如果是左撇子呢，那怎么办？” 雨涵实在忍不住笑，“感觉跟你在一起欢乐很多呢？哈哈……” 林启心说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好像在网上见过……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于是回敬道：“同乐同乐。” “哈哈哈……” 两人边吃边聊，什么吃面条时要用叉子卷起来，什么吃东西不能吧唧嘴，汤太烫了不能用嘴吹等等一大堆。 吃披萨时，雨涵脑瓜一转，看向林启，“我考你个问题，怎么样？” 林启看了看她那神情，“说吧，准没好事儿……” “哈哈……这个披萨是12寸的，现在给你两个6寸的，换不换？” 怕他不理解，又用手比划了比划，“这个长度是12寸。” 林启看了看，“这也没有12寸啊？” “这是英寸，比寸小……换不换？” 林启哈哈一笑，“要是论大小，当然换不了，要四个6寸的它们才一样大。” 雨涵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可是数学，平方，面积……” “我师父虽然没教我，但实际经验告诉我，要四个。” 雨涵好奇，“什么实际经验？” 他笑笑，“我不会告诉你是因为砍树……” “哈哈，听你说的这些话，看来你没少上网……” 林启将刀叉一放，“那可不，既然来了大城市，就得尽快适应才是！” 雨涵欣慰地点点头，默默伸手过来将他刚放下的刀翻了个边。 林启明白了，吃完后放下刀叉时刀刃不能朝向外面，这样不礼貌。 二人吃完出来上了车，边开车边聊。 “今天这顿西餐吃得怎么样？” 林启看着她，“说实话？” “当然。” “东西是学了不少，这味道么，比中餐可差远了……” 雨涵点点头，“正常，西餐注重营养搭配，也就是你的身体需要什么就吃什么。” “中餐呢，还考虑到了色、香、味，当然不一样啦，慢慢习惯就好了……” 林启答道：“我还是习惯吃中餐。” “理解，不过社交场合中西餐必不可少，下次再带你去吃点别的。” 林启似乎已经吃够了，皱眉问道：“别的？” “今天吃的只是意式，还有法式鹅肝、马赛鱼，美式火鸡、沙拉，罗斯国的鱼子酱、罗宋汤……味道都不错！” 林启听了，不禁头痛起来，“我真是太不容易了……” “哈哈哈……” 车子过了一个人潮拥挤的红绿灯，雨涵说道：“前面就是了。” 第291章 再造之人 林启抬头一看，“摩登百货？来这里干什么？” 雨涵正在停车，忙于前后左右察看路况，没工夫搭理他，随口说道：“买买买……” 等二人下了车，雨涵领着他往一楼的一家店走去。 “发型设计？来这干嘛？” 雨涵答道：“换个发型。” 里面的小姐姐热情地迎上来，“两位请进……” 雨涵拉着林启坐下，转身说道：“叫发型师。” 旁边过来一个打扮新潮的小青年，“帅哥，想做个什么样的发型？” 林启哪里有主意？ 雨涵拿起旁边的大书翻了翻，又打量了一下跟前的墙壁，指着其中一副，“这个。” 林启一看，心说这么时髦，连忙说道：“不行不行。” 发型师打量了一下林启，说道：“你发质松软，做这个狼奔头的确最适合，和你的脸型也比较搭……” 狼奔头？ 林启听不懂，完全接不上话，正想着该怎么回答时，雨涵爽快地说道：“就这个，做吧！” 刚才的小姐姐上来了，给他围好遮布，开始干洗起来。 林启知道说了也没用，只得安安分分坐着，任由他们洗、吹、推、剪。 “好了！” 全程闭眼不敢看的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顿时大吃一惊，这……是我，林启？ 雨涵满意地说道：“嗯！不错！刷卡……” 出来了，林启一脸不自在，时不时举起手机从屏幕里看看自己的发型。 雨涵摆摆手，“别看了，一会儿就习惯了，哈哈……去这家看看。” “手表？我有！” 雨涵笑道：“看看再说！” 试了几款，林启哪里有主意？ 最终雨涵选定了两款，“包起来，多少钱？” “女士您好，一共十六万八千……” 林启瞪大双眼看着她，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十……十六万？” 雨涵笑笑，一抬手，“刷卡！” 林启使劲使眼色叫她不要买，根本没用。 见她刷起卡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心说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啊…… 出来了，林启一脸凝重，“这么贵，够买一辆小车了，买它干嘛？我戴不起……” “哈哈哈，你又不是没那个力气。” 林启答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雨涵仰头一笑，“一块表而已……去这家……” “买鞋？” 进到里面，雨涵帮他选了几双，一一试过了，“合适不？” 林启只得实话实说，“合适。” “你的脚不胖不瘦，不然就得定制了……”，雨涵挑出其中几双，对导购说道：“打包，刷卡……” 接下来是家品牌服装店。 雨涵以前带他逛过几次服装店，所以林启不再手足无措，而是神情放松在里面逛了起来。 “怎么都是浅色灰色的？一点都不耐脏……” 雨涵“嘘”了一下，“这些衣服又不是穿来干活的。” 林启皱起眉头，“不干活？那买它干什么？供着？” “这么高档的衣服，它就不是给干活的人设计的……得了，这是设计理念的话题，我选，你穿，就行了。” 然后雨涵帮他挑选了几件，拿出一套来，指了指试衣间，满怀期待地说道：“去试试！” 等他出来，雨涵打量了一番，点头说道：“嗯，不错！” 然后让他又是挺身又是转圈的，“再试试这套！” 当他从试衣间焕然一新出来时，雨涵惊呆了，忍不住上前一把抱住他，“啵”了一口。 旁边的导购小姐姐不好意思地冲着雨涵笑了笑，说道：“你男朋友真帅！” 林启摸着隐隐发烫的脸颊，跟个木头一样，居然问道：“这衣服，这么有魅力？” 雨涵脸上泛起红晕，一转身拿起另外一套，“再试试这个！” 全部试了一遍，雨涵挑出其中几套，对导购说道：“这些，全部装起来。” 然后又去买了两个包。 二人大包小包回到车上，林启这才开始发出他的十连问。 “为什么要买西装？” 雨涵笑笑，“中午吃西餐你没发现么，其实男士是应该穿西装打领带的，所以得准备一套啊。” 林启心说有点儿道理，又拿起手机照了照头发，“这个发型为什么叫狼奔头？” “这个发型跟狼在奔跑的时候头部的毛发被风吹起来的样子很像，因此而得名。” 林启看了半天，“看起来倒是精神得多，就是不知道打理起来麻烦不麻烦？” 雨涵笑道：“不麻烦不麻烦，用吹风机吹吹，气垫梳梳理梳理就行。” 林启一听，得，又是个新东西，“什么，气垫梳？” 雨涵看着车子前方，答道：“你打开这个黑色的包，里面有一把。” 他拿出来一看，“这个啊，见过，不就是一把梳子吗？” “那可不一样，它的梳垫上有透气孔，梳起来不容易打结不起静电，最主要的，它能梳出蓬松的效果。” 林启用它在头上梳了梳，的确比较舒服，“蓬松！这么说它跟我这发型是套装？” “哈哈，没错！” “我有点奇怪，为什么高档的衣服大多都是灰色的呢？” 雨涵答道：“这个是有历史原因的，有钱有势的人不用干活啊，所以根本不用考虑耐不耐脏的问题。” “这样不会很单调吗？” 雨涵笑了起来，“审美不是一成不变的，这只是这个品牌目前的流行款，如果你喜欢鲜艳的，咱们可以去换。” 林启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只是就事论事……我觉得表真的太贵了，还有包……” “两只表才十几万，其实这都是很普通的表了好吗，以后有需要，再买更好的。” “不不不，还有，这钱我会给你……” 雨涵一个白眼翻过来，“以前说给你加工资，你说够生活费就行，死活不要。” “这么个大神医，现在买点衣服鞋包还要你出钱，你的粉丝不骂死我才怪，哈哈哈……” 两人聊着，车子到了公寓停车场了。 雨涵停好车，看了看四周，笑问：“他们都下班了，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林启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道：“什么惊喜？” “你从头到脚全部换上新的啊，表戴上，包背着。” 林启疑惑地看着她，“你确定要这样？” “确定！” 于是林启在车里忙碌了十来分钟，当他穿戴一新从车里下来时，雨涵再次被“惊艳”到了。 看着她的眼神，林启想起那天直播比试时的女子见到江思君的样子，知道雨涵此刻也犯花痴了。 “嗨嗨嗨，别乱来哈，这里有摄像头！” 雨涵定了定神，“切”的一声，撇撇嘴，“长得可以，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哈哈，上楼吧，我感觉我现在很不安全……” “去！得了吧你，快走……” 林启在前面，左手插裤兜，右手扣着包搭在肩上。 雨涵故意在后面跟着，边走边欣赏，“嗨，真不错……” 何止雨涵？ 从停车位到负一层的电梯口有几百米，一路上遇到了几个女子，都不由自主地回过头来看着林启。 “林启，你回头率百分百啊……” “那还不是拜这身装扮所赐……” 上了楼，门开了，林启先进来的。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紫月一扭头，“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林……林启？” 宋峰闻声从卧室跑出来，一看，愣住了，“师父！你易容了？” 张妈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一看，“易什么容，换了行头而已……不过的确是大不一样啊！” 紫月咽了咽口水，伸手指着他，说道：“你……你……你这发型，衣服，名表，名包……真是不一样啊！” 第292章 直面自己 宋峰满脸羡慕地说道：“师父，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鼻子高挺，脸庞棱角分明呢？” 林启进来坐下，摆摆手，“别提了，你不是说衣服是渗人的毛么，现在我是浑身不自在，把我自己给渗到了……” “哈哈，师父，你才刚穿，还没适应呢，等过几天，人衣合一了，那又不一样！” 见林启一脸不信，雨涵说道：“没错，习惯了，气势就出来了！” 吃过饭，雨涵找张妈要了两个大垃圾袋，递给林启，“去，把你的旧衣服全部找出来。” 林启只得进屋，雨涵跟在后面，两人开箱扒柜，把衣服裤子全部找了出来堆在床上。 雨涵坐在椅子上，对他说道：“你一件一件拿起来让我看看，我来决定它的去留。” 林启照做不误，结果剩下来的没几件，绝大部分都被去掉了。 宋峰看着放在客厅里的垃圾袋，惋惜地说道：“这么多，可惜了……” 紫月打趣道：“可惜你身型和林启不同，不然你可以拿着穿。” “那是……不过这样装好不会弄脏，说不清被有需要的人捡到呢……” 第二天早上，林启下来地下室，看了一圈没看到一直来接送他上下班的那辆车。 “林主任！这里！” 循声望去，那边一辆车，司机正从车窗探出头来叫他呢。 他上来坐下，有点意外地问道：“怎么，换车了？” 司机笑道：“院长说了，接送你不能用普通的车。” 然后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吃惊地说道：“换了一身打扮，刚才都认不出了……” 林启笑笑，心说新的生活开始了，有点小紧张…… 到了医院，林启在车里坐了几分钟，等调整好了情绪，这才开门下车。 来到大门口，正在上班的万锁见了，反复打量了好几遍，一脸惊讶，“这……这是林主任？” 林启点头，呵呵一笑，进去了。 从大门口去到住院部的路上，有不少医护人员认出他来，纷纷和他打招呼。 不过除了“哇！”“好有型！”“好帅！”这类的之外，剩下的就是她们快要惊掉的下巴了。 来到电梯前，电梯刚上去，林启就站到了最前面。 不一会儿，他后面站满了人，开始有人小声议论起来，“前面这谁？好帅的样子……” 林启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淡定，淡定！ 等他第一个进了电梯，转过身来时，后面的人都认出他来了。 “原来是林主任啊！” “我说谁呢！” “啧啧啧……” …… 林启憋得满脸通红，浑身不自在，好不容易电梯到了，他连忙大步流星出去了。 等他穿上白大褂走过护士台时，只听得里面一阵惊呼：“哇！林主任！” “你们看，我就说吧！有没有型？” 林启顾不上搭理，脚步匆匆来到办公室。 瑾清早已在门口等候，俨然一副犯花痴的样子。 “哇，林主任，就算你穿上白大褂，也难掩你的万千气质！” 宋峰笑道：“快擦擦你的口水吧！他要是戴个表，挎上包，你还不得晕倒在地？” 她依然一脸陶醉地说道：“看，多么高雅的发型！差点亮瞎了我的钛金狗眼！” 林启沉默了半天，憋出一句，“我看你是单身久了……快干你的活吧！” 来找他看病的人倒没觉得什么，因为他们第一次见林启，以为他原本就是这个样子的。 而医护人员就不一样了，现在林启给人的感觉和以前相比，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以前是平淡无奇，现在是光鲜亮丽，以前是轻松随意，现在是大放异彩。 美好的事物谁不想多看两眼呢，因此一上午的时间那些护士就来回跑了几趟，只不过是为了一睹尊容。 午饭时间到了，林启却坐着迟迟未动。 宋峰招呼道：“师父，吃饭了！” 林启转过头来，“你打包给我吧，我怕我下去了不自在。” 宋峰哈哈大笑，“师父，怕什么，迟早一天要面对，让她们习惯几天就好了！” 林启正要说话，门外一个声音传来，“他说得对！走吧！” 一看，是雨涵，“改变需要勇气，适应需要过程，面对几天就适应了！” 林启只得和他们一样，脱下白大褂，去了食堂。 他们虽然是内部人员，吃饭依然要买单，因为食堂是个体户承包的。 三人打好饭菜来到收银台前，收银的是个小姐姐，看了看林启，忍不住说道：“林主任今天好帅！” 她虽然戴着口罩，但单看那笑得弯弯的双眼和眉毛，三人就能猜出她的表情来。 林启笑笑，没有说话。 三人找了空位坐下吃着饭，时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呼，“林主任，吃饭呢？” 雨涵笑道：“早给你这身打扮就好了……” 宋峰看了看周围的人，对林启说道：“你看看她们的眼神，只怕追你的人会从这里排到马路上了！” 雨涵一脸笑容，看着林启，“是呢是呢……” 林启此时正大口吃着饭菜，头也不抬，“快吃吧你们！吃了好上去！” 雨涵见他这副模样，哈哈一笑，说道：“穿着打扮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怎么吃起饭来这么着急忙慌的？” 林启几大口吃完了，抹了抹嘴，说道：“快走！快走！” 宋峰看了看雨涵，转头看向林启，一脸认真，“师父，院长说得对，不要慌……” 林启着急，“嗨”了一声，“我先撤了……” 宋峰见他低着头大步流星地穿过食堂出了大门，说道：“他啊，我看没十天半个月的适应不了……” 雨涵深有同感，“我早就叫他改头换面了，他不听，一门心思扑在功法和医术上，现在，最起码跨出了第一步。” 林启回到办公室，躺在躺椅上，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会儿，宋峰回来了，见他两眼望着天花板，问道：“师父，还没睡着呢？” 林启叹了一口气，“嗨，变了一身装，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我有点后悔了……” 宋峰在旁边的躺椅上躺了下来，“师父，虽然他们的眼神变了，但这是好的改变啊。” “这只能说明，你原本就有这个潜力，只是没发掘出来而已，你得学会接纳更好的自己啊！” 林启噗嗤一声乐了，转头问道：“你几时有这样的觉悟了？快说，院长刚跟你说了什么？” 宋峰见他已经识破，只得嘿嘿一笑，说道：“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休息吧。” 晚上下班坐车回去时，林启擦了擦额头，“我怎么感觉这么热呢，你不热吗？” 司机边开车边说道：“不热啊，要不开窗透透气？” 车窗降下，微风吹来，林启感觉凉快了很多。 刚好遇到红灯车停了，旁边的电动车也一辆接一辆地停了下来。 “这不是林主任吗？” 他一转头，旁边一个骑电动车的女子正一脸笑地看着自己呢。 林启完全不认识，心想她可能是看过那次的直播吧？ 于是点头示意。 旁边其他人听见，都探头过来望，有的还挥手跟他打招呼。 林启只得挥手示意。 绿灯亮，车流又动了。 林启升上车窗，靠在座椅靠背上，想起之前在北巽城车队接送青王大师的情景。 心说我才来江城一年多就有这么多的“粉丝”，他青王大师年纪那么大，被人们那么拥戴也是理所当然…… 过了好几天，林启不再战战兢兢，他已经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 这天，林启正在忙着，门口一个声音想起，“请问林启林主任是在这里吗？” 第293章 略施小计 林启抬眼一看，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不过从声音和身形判断，应该是张强。 这时宋峰起身指了指林启，招呼道：“那位就是，麻烦坐下等会儿。” 张强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转头打量起林启来。 正打量着，宋峰倒了一杯热水递过来，“请喝水。” 他双手接过，点头说道：“多谢！” “不客气……” 前面这个病人走了，张强却迟迟没有动身。 林启看了看他，问道：“你是……” 张强也盯着他看了看，疑惑地说道：“你是……林主任？” 林启点点头，“我是啊？” “你就是上次在未来总部的那个林主任？” “是我啊。” 张强皱起眉头，“怎么一点都不像？” 宋峰瑾清笑起来，说道：“不光你觉得不像，我们都觉得不像呢！” 张强疑惑起来，“怎么回事？” 他们两人就七嘴八舌地说起事情的经过来。 张强听了，见林启一脸尴尬地笑着，一把扯下口罩。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我那天喝多了记错模样了呢！原来是造型变了啊！” 林启答道：“我早就看出你是张强了，奈何你认不出我……” 张强坐了过来，笑道：“那天太不好意思了，你给我做着推拿，太舒畅了，加上喝了酒，我就睡着了。” “所以今天特地登门拜访……有空没，帮我再做个推拿，顺便带点药回去。” 林启点头，说道：“先把脉，看看情况怎么样。” 把脉后，林启说道：“有所好转……做推拿需要半个小时左右，去里屋吧。” 等做好推拿出来，再开好药方，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 张强拿出一个小信封，说道：“林主任，一点小心意，请收下。” 林启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不用，医生治病这是本分。” 他硬是要塞进林启白大褂里，林启态度坚决，“真的不用！” 张强只得重新戴上口罩，说道：“林主任，那你跟我一起下去吧，我请你吃个饭。” 林启摇摇头，“不了不了，下面有食堂，要是你吃得习惯，我可以请你……” 张强哈哈一笑，“那下次再约个时间请你了！” 林启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好好好，那咱们一起下楼吧……” 几人下了楼，林启他们去了食堂，张强去了停车场。 此后张强基本上按时服药按时推拿按摩，身体自然是稳步恢复。 话说老者这边，上次问过紫月关于林启的事，她说就是去了北巽城还没回来。 这天，老者对于梅说道：“又过去五六天了，你再去看看，林启回来没有？” 于梅答道：“好吧，上次的易容术挺好用的，他一点都没认出我来，只是化妆太费时间……”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花了三四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老太婆。 当她来到医院时，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万锁当然认不出易容后的她来，于是她顺顺利利地来到了林启办公室门口。 这时候刚好林启在给人看病，于是宋峰过来招呼道：“老人家，您哪儿不舒服？” 于梅此时正盯着林启，吃了一惊，心说这是谁？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怎么模样变化这么大？ 宋峰见她没有反应，挥了挥手，“老人家？” 她这才回过神过来，答道：“啊，我……我来找他……” “那您先坐会儿……” 于梅坐下，时不时瞟一眼那边，心里直犯嘀咕，看这样子应该是林启。 不过这发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时髦，还整个狼奔头？ 这鞋子，大牌不说，还是限量款，什么时候出手这么阔绰了？ 她这一连串几乎是发自本能的反应，宋峰没有注意，林启却发现了。 一是他经历得多了，看她的眼神和言行举止，直觉告诉他这个老太婆不太正常。 二是他自己就会易容术，看这老太婆面部表情略显僵硬，当然是更加可疑。 于是他边给人看病心里边想，十有八九这又是来找茬的吧？ 待我先看她一看。 心念动时，阳眼已经开了，他眼角余光扫过，只见一个母夜叉，正凶神恶煞地盯着自己呢。 于梅！ 林启心说你终究还是找上门来了！ 你这样隔三差五地易个容变个模样来找茬，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陪你玩！ 顿时大脑一阵电光火石，想出一个主意来。 他开好药方，对病人说了句“你稍等一会儿”，起身进了里屋。 然后拿出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林启瑾清二人，“有情况，你们见机行事！” 然后出来，给病人吩咐了用药禁忌，让他出去了。 此时于梅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盯着林启，良久，转头问宋峰，“这……这不是林启？” 宋峰一看，只见对面坐着王继平医生，想起林启刚发来的信息，于是答道：“这是王医生。” 瑾清会意，说道：“你不是找王医生吗？” 于梅揉了揉双眼，摇头说道：“我找林启……怎么刚才看着有点像呢？” 宋峰答道：“你肯定看错了。” 她又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于梅只得起身出去了，边走边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她走远，林启才收功解除了幻术。 瑾清早已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情况？我眼花了？” 宋峰说道：“幸亏你刚才反应快，不然就露馅了，这是幻术。” “幻术？只有电视电影里才有的幻术？！” 林启答道：“对，刚才这个老太婆是于梅，她把我当做她的死对头。” “今天特意易容了来找我麻烦，我不想在她的事上浪费表情，所以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瑾清哪里听得懂，宋峰就跟她讲起以前那些事儿来，直听得她一愣一愣的。 “原来这个办公室里还发生过这么多的事儿啊！不过她实在可恶，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林启看了看窗外楼下来来往往的人，说道：“事已至此，也没有好的办法。” 这边于梅下了楼，回到住处见了老者，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今天这事儿可太蹊跷了！” 老者听了，沉思了半晌，说道：“莫非，他林启会幻术？” 于梅当然也在影视作品里看过，顿时惊呼起来，“幻术？！” 老者脸上表情复杂，说道：“这么说来，他的功力已经达到了九层以上？怎么这么快？” 于梅听了，如同平地里起了一个惊雷。 “什么？九层？他偷吃仙丹了？要知道他当初去医院时还只是个普通人！” 她想了想，一把扯下面具，咬牙切齿道：“不行！我必须要想办法废了他！” 老者两眼一蹬，呵斥道：“你敢！你别忘了，咱们的主要任务是监视他！” “等他功力达到十层了，主君自会面见他！你不要乱来，坏了主君的好事！” 于梅咆哮起来，“主君主君，那是你的主君不是我的主君！” “再说了，九层就会幻术，那十层呢？岂不是更强大？那他还怕你主君不成？只怕你主君……” “啪啪！” 老者伸手一个往返，于梅左右脸各挨了一个耳光，“放肆！” “什么你主君我主君的？教你这么久白教了？你不要被个人恩怨冲昏了头脑！” 于梅只感觉满脸火辣辣地痛，心中委屈，不由得双手捂脸，轻声抽泣起来。 老者见她这副模样，说道：“这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现在既然主君有令，那我们只能遵行。” 于梅擦了擦脸，说道：“我一心想将他除之而后快，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强大！” 第294章 暗中较量 老者指了指袋子里刚买回来的鱼和肉，“主君看上的，你我有什么办法？” 于梅心有不甘，“他达到十层又如何，还能光天化日之下把他掳去了不成？” “再说他今非昔比，是个人人皆知的大神医，如果他出了问题，民众也不会答应！不要到时候养虎为患！” 老者喝道：“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不要用你的眼光去思量主君！” 见于梅依然愤愤不平，老者拿起旁边的菜刀，“金扁担的故事你听过没有？” 于梅见他拿起菜刀，刀面寒光闪闪，不知何意，心中一惊，立马清醒了许多，“听过。” “那菜刀呢？皇上不用金扁担，他也不用金菜刀啊！一句话，主君怎么想，你不要瞎操心！” 她似乎懂了一些，点了点头。 老者放下菜刀，说道：“至于他的幻术和功力，还得我亲自去打探一番。” 那是当然，否则他去给主君汇报情况时模棱两可，他不受责罚才怪。 但是他不想跟于梅说这么多，所以这后半句他憋在心里没讲。 想了一下午，他想出一个主意来。 第二天一早，林启刚到办公室坐下，就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 “林主任，帮我看看我的牙，痛死了……” 林启招呼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张嘴我看看。” 老奶奶张开嘴，坐在林启对面的宋峰瞟了一眼，脸上立即露出惊讶之情。 只见她满嘴的牙没有一个好的，全部布满黑漆漆的麻点。 不仅如此，隐隐约约还有一股难闻的气味飘出，旁边的瑾清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林启却是神情自若，说道：“问题不大，有点虚火上炎，你回去煮点绿豆水喝一下就行。” “绿豆水？不是绿豆汤吗？” 林启解释道：“绿豆抓一把，洗干净后放入锅中，加两碗水，烧开，几分钟后水就变成了淡绿色。” “关火，把绿水倒出来，这就是绿豆水，可以生津止渴、清热解毒。” 老奶奶问道：“锅里的绿豆还要不要了？” “加水煮熟了吃掉也可以，但关键在于绿豆水。” 老奶奶点了点头，“这样就行了？不用开药？” 林启答道：“不用开药。” 老奶奶谢过，蹒跚而去。 宋峰瑾清见她走远，这才惊讶地问道：“她的牙烂得那么严重，喝点绿豆水就行了？” 林启抬起头来看了看二人，有些不解，“严重？不严重啊……” 宋峰惊呼道：“那还不严重？满嘴的牙都烂掉了，还有臭味儿……” 林启有点糊涂了，“满嘴？她的虫牙明明只有一个啊，更何况她现在不是虫牙痛，而是牙龈红肿。” 然后吸了吸鼻子，“哪有臭味？” “师父！你没看错吧！我刚才明明看见她满嘴漆黑，布满麻点……” 见宋峰言之凿凿一脸嫌弃的样子，林启糊涂起来。 猛然间，他明白了什么，急忙起身出去，快步赶到电梯前，两个电梯都已经下到一楼了。 他转身穿过消防门来到楼梯口，飞一般下了楼。 来到大厅，他四处张望，没有发现老奶奶的身影。 这么快就出了大门口？ 他转身往电梯口走去，心说这人腿脚挺快，不过这么大年纪……不应该啊？ 于是回头一望，只见不远处柱子后面跑出来一个人影，正朝大门口飞奔而去。 这不是明摆着此地无银三百两么，只怕又是有备而来心怀不轨的吧？ 这又是谁？ 于是他打开阳眼看了看，只见一只狮子模样的东西，正似醒非醒地打着哈欠呢。 林启摇摇头，上楼了。 宋峰正奇怪他的举动呢，问道：“师父，什么情况？” 他坐下，“以我的理解，刚才这人施展了幻术，所以你们看到的跟我看到的不一样。” 瑾清大惊，“又是幻术？那你为什么看不到？” 宋峰抢答道：“是不是因为你功力比我们高的原因？” “没错，幻术只能迷惑功力层级比自己低的人，她让我给她看牙，只不过是为了检验我的功力高低。” 宋峰明白过来，“如果你功力比她低，那你看到的就是满嘴烂牙这个幻象。” “而你看到的是她的一个虫牙和牙龈红肿这个真相，可见你比她功力高！” 林启点点头，看了看窗外，老奶奶已经出了大门，上了出租车。 “这就是她急着要逃跑的原因，怕我发现后找她算账，嗨，我哪有那闲工夫……” 瑾清听了个大概，问道：“她这样试探一下就走，意义何在？” 宋峰答道：“人家都是有两手准备的，要是他们强他们就动手，要是弱，那就走为上计呗！” 这种事见得多了，林启自然没有放在心上，过了几天就忘记了。 那边老者回到住处，于梅见他神情凝重，问道：“实锤了？” 老者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石。 “见到林启后，这玩意儿在我口袋里就震动个不停，我看他功力最少已经九层一二级了。” 于梅内心一时无法接受，没好气地问道：“那幻术呢？” 老者答道：“我使了个幻术，没想到对他根本没用，他定力那么强，肯定也会幻术无疑！” 于梅叹了口气，“那你快去向主君汇报吧……” …… 这天，林启忙完了，刚好坐下来歇会儿。 “林启，是在这儿吗？” 三人一看，一个快递小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林启站起来，“是我。” “你的快递。” 接过来一看，收件人一栏写着自己名字，再看发件人，未来集团。 拆开了，里面是一份言辞简洁的邀请函，先是感谢，后是邀请林启去参加他们的年会云云。 落款人是张强。 宋峰瑾清八卦心起，过来把个邀请函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大集团就是不一样啊，连邀请函都这么精致！” 林启向来不喜欢参加这种大型宴会聚会，正头痛呢，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张强打来的，“林主任，快递显示邀请函您已经签收了，到时候您一定得来啊……” 林启听着，憋了一句，“我要上班呢。” 那边张强诚恳地说道：“林主任，您一定要来，我只请您，到时候咱们坐一桌……” 讲完电话，瑾清羡慕地说道：“你还不去，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山珍海味肯定少不了……” 林启一瞪眼，“你就知道吃！” 晚上，林启跟雨涵说了此事，“说真的，我不想去。” “你现在名气越来越大，这种场合是无法避免的，再说了，你给张强看病，他当然要请你啦……” 林启一脸愁容，“我一个人去，紧张啊，要不你跟我一起？” 雨涵笑道：“他又没请我，我怎么可能去？哪有那么恐怖，放松，放松，哈哈……” 年会预定下午三点开始，地址在东城区国际度假酒店。 吃过午饭，雨涵来到办公室，“我来帮你把把关。” 林启站到洗手池旁边的镜子前，打量了一番自己，“我觉得这样可以了吧？” 雨涵边从包里拿东西边说，“再稍微修饰修饰更好。” 林启低头一看，手表、气垫梳、化妆刷、眉笔、粉底刷…… 不由得撇撇嘴，“你这是要干嘛？我又不是去相亲……” 雨涵眼一横，“你懂什么？既然有了这个穿戴，那就得有相应的妆容……” 等她忙乎完了，退后几步围着他打量了一圈，点头说道：“嗯，这还不错！” 林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了几口气，“只怕别人认不出我来，这样更好……” “哈哈……” 第295章 首次应邀 雨涵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出发吧。” 林启只得下楼，坐着自己的“专车”出发了。 来到酒店，早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在引导停车。 下了车，林启来到门口。 “林主任！” 一扭头，见张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心说还好有个认识的，顿时心里踏实下来。 林启扫了一眼，厚厚的红毯，从门口一直铺到了里面。 二人进到里面，是个走廊，有礼仪小姐站成两排，齐声说道：“欢迎光临！张董好！” 穿过走廊，来到里面大厅，门口摆着一个大屏风，屏风前面一张长桌子，桌子上铺着红布。 三个化着精致妆容的礼仪小姐齐声说道：“欢迎张董！” 左边的一个说道：“请签名。” 张强拿过大号签字笔，递给林启，“林主任，你先来。” 林启只得接过笔，工工整整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递给了张强。 只听得沙沙作响，张强在红布上一顿连拉带划。 林启看着张强和其他人的名字，飘逸飞扬，那才叫签名呢，我这是什么，正楷，仿宋？ 正尴尬时，中间的礼仪小姐搬过来一个箱子，“请二位摸号码。” 张强冲着林启笑笑，“摸吧，一会儿抽奖用的。” 二人抽了号码牌，来到了大厅里面。 密密麻麻全是桌子椅子，也不知道摆了多少桌，最前面一个大舞台，有人正在上面调试麦克风。 大厅中部摆了几个架子，上面放着摄像机，旁边站着摄影师。 林启又环顾四周，发现墙壁窗户上都有装饰，不由得说道：“够隆重的呀！” 张强笑道：“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咱们就坐这桌。” 坐下后，林启看了看，位置还比较靠前，离舞台也就隔了两排桌子。 张强说道：“这里近，一会儿看表演方便。” 再看看这一桌其他人，已经来了几个，林启当然是一个都不认识。 “张董好！” 张强点头微笑，就算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大厅里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一直都是吵吵闹闹的。 林启只顾着看前面大屏上未来集团的宣传片和各个部门的祝福视频，不知不觉人已经到齐了。 “呦！强哥，这位是谁？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林启循声一看，原来是张硕，正斜着眼睛问张强呢。 张强语气平静，答道：“一个朋友。” 旁边的张虎笑道：“这么多年，你就请了这一个朋友，难得啊，难得！” 然后盯着林启看了半天，想了想，说道：“这不是林启林医生？” 张硕一看，连忙附和道：“正是！正是！林主任你好！” 林启只得微笑点头，“你们好！” 张虎转头问道：“张强，你们什么时候成了好朋友？” 张强见他虽然脸上带笑，心中却是不怀好意。 于是答道：“林主任是大神医，又是网络红人，我俩交个朋友，不是很正常么？” 张虎愣了一下，哈哈笑着，“当然，当然！” 原来张虎虽然是张强的亲叔叔，却从小看不起他，认为他的一切，只不过是靠着他老爸张文的扶持罢了。 现在看他跟大神医林启成了朋友，只不过是想借机来扒扒他体弱多病的糗事。 其实对于这个坐席安排，张强是不乐意的，但张文要去陪其他股东，就让张强和自家亲戚坐在了一桌。 要是换做别人，可能只是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宴席散了这事儿就过去了。 可张虎张硕为什么敢当众挑问林启是个医生的事儿呢？ 因为在他们眼里，张文才是真正的靠山，至于张强嘛，空有一个董事头衔而已。 张强不傻，这局势他当然看得清，所以不再搭理他们，抬头看着前面的舞台。 一会儿，两男两女四个主持人走上舞台，“尊敬的各位领导和来宾……” 大厅里已经开始上菜，宴会就要开始了。 “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董事长——江必成先生！” “嘭！嘭！嘭！” 台上两侧各有几发礼炮响起，闪闪发亮的礼花在舞台上空飘飘洒洒。 林启抬头望去，在一片热烈的掌声欢呼声中，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走上了讲台。 看起来应该有六七十了，走起路来却平稳矫健，林启心说这人身体这么好啊，还能当董事长…… “大家好！” 大厅里又是一阵欢呼雀跃，掌声雷动。 林启正奇怪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呢，台上的江必成说话了，“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来总部，辛苦大家了！” “不辛苦！” “董事长辛苦了！” …… 江必成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发表了简短的开幕词，“……年终大会，现在开始！” 又是一阵骚动。 这时台下的菜已经上齐，江必成接过礼仪小姐递过来的一大瓶红酒，使劲摇了摇。 然后一拨瓶塞，“嘣！”的一声脆响，酒花喷涌而出，台下又是一阵叫好。 他接了一杯红酒，举起来，说道：“新年将至，我祝大家……” 台下人人举杯起立，“干杯！” 见其他人都一饮而尽，林启只得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吃菜吃菜！” 味道纯正是纯正，就是有点冰凉，林启赶紧吃起热菜，又打汤喝了起来。 台上的舞蹈、歌曲、小品、相声，节目一个接一个，台下哄笑声不断。 林启正看得带劲，旁边一个声音传来，“哥，他是谁？” 转头一看，一个俊俏女孩子，化着淡妆，正坐在张强旁边，笑靥如花地盯着自己呢。 张强答道：“这是我的朋友，林启。” 然后看向林启，“这是我妹妹，张颖。” 林启答道：“你好……” 张颖伸出右手，笑道：“林公子，你好你好！” 林启见她的手已经伸到跟前，只得伸手握了握她的手指，随即松开，“你好你好！” 张颖左手举杯，“林公子，喝一个！” 林启刚才那一杯红酒下肚，现在后劲上来了，感觉脸颊有点火辣辣。 于是举杯，“我不是什么公子，酒量有限，见笑了，随意，随意……” 这时旁边的张硕插嘴道：“姐，他是大神医林启啊，你一天到晚只知道跳舞，难道直播也不看么？” 跳舞？ 林启仔细一看，只见她脸上、眉毛、眼线、嘴唇、发型，无一不讲究。 举杯抬手之间，羽绒服松开，里面的性感紧身衣清晰可见，正是开场第一支舞时的着装。 张颖听张硕这么一说，愣了一下，笑道：“哎呀，跟直播上的太不一样啦，真人更帅！来，再喝一个！” 张强一把拦住，“喝什么喝，叫你不要上台跳舞你偏跳，现在又喝这么多，你想干嘛？” 张颖并不生气，眯眼一笑，“哥，人家就是学的舞蹈，年会不跳什么时候？喝酒嘛，今天和大神医第一次见面……” 张强打断她的话，“不用不用，林医生不胜酒力，吃菜吧你！” 张颖翻了一个白眼，撅起嘴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这时张硕举杯凑过来，“林主任，咱们喝一个！” 林启只得举杯，“随意，随意！” 桌上其他人都听过林启的名声，只是扮相变化太大不敢相认。 现在看到张硕敬酒，也纷纷举杯向他敬起酒来。 林启无奈，只得一一举杯，“不胜酒力，都随意，都随意！” 他正发愁这样喝下去可怎么办时，台上进入了抽奖环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台上。 “现在有请王董上台，为我们抽出二十个三等奖的号码！” 不一会儿，结果出来了。 张强碰了碰林启，凑近他耳边说道：“看看你的号码？” 第296章 实力不允许 林启拿出号码一看，“367”号。 台上主持人念完二十个号码，“有请中奖的人员上台领奖！” 只见他们跑上跑下，抱着奖品——一台笔记本电脑，个个喜形于色。 张强看了看自己和林启的号码，“还有两轮。” 林启笑笑，继续看起台上的节目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主持人说道：“有请李董为咱们抽取十名二等奖的号码！” 原来每次抽奖邀请的开奖人都不一样。 后面接着表演节目，然后是三名一等奖。 林启看了看表，心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不知道要几点结束？ 如果提前退场，张强脸面上不好看，只能等着吧。 正菜上完后，上了几盘坚果点心和水果拼盘，林启用牙签挑了一小块尝了尝。 这时，主持人情绪激昂，说道：“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江董为咱们抽取特等奖一名！” 在整个大厅的掌声雷动中，江董快步小跑上台来。 礼仪小姐手中搬着一个红色的抽奖箱，里面全部都是号码牌。 江董来到跟前，主持人转向台下，心情激动。 “朋友们，看看今天谁最幸运，获得咱们的超级大奖！江董有请！” 江必成将手伸进去，搅了搅，最终抽出一个，递给了主持人。 “好！非常感谢江董！” 江必成挥挥手，下了舞台。 “朋友们，这是一个三位数！咱们先来看看尾数！七！” 台下一片尖叫，看来有希望的人不少。 “咱们再来看看十位上是几……几？六！” 主持人话音刚落，只听得一片唉叹，其中夹杂着几声欢呼。 旁边的张颖摇摇头，笑道：“主持人也真是太坏了！这样卖起关子来，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 张强笑了笑，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启，“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也有机会哦！” 张颖听了，兴奋地探过头来问道：“是吗？你是几六七？我的是没戏了……” 林启还没拿出号码牌，只听得台上说道：“百位数……三！三六七！” 此时整个大厅有人唉叹了几声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陷入了非同一般的寂静。 张强激动起来，催促林启道：“快点快点，是你！” 张颖听了，更是激动，林启刚拿出来，她就一把抢过，即时尖叫起来，“是你！真的是你！” 这时台上的主持人问道：“三六七，三六七，这位神秘的中奖人在哪？大家都把抽到的号码牌看一下……” 林启坐着没动，一脸的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么好运气？ 张颖站起来，举起号码牌挥了挥，惊喜地叫道：“在这里！这里！” 然后催促林启，“快！块上去啊！” 林启心说本来想低调点，没想到还是高调了，嗨…… 在张颖张强的不断催促之下，在张虎张硕的大感意外之中，林启只得硬着头皮上台了。 等他站稳了，抬头面向台下时，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惊呼声，“哇！这谁？” 主持人拿过他手里的号码牌看了一下，似乎比他还激动，问道：“您知道今天的特等奖是什么吗？” “不知道。” 主持人问台下，“朋友们！你们想不想知道？” “想！” “好！我们来看一看！” 说完，主持人来到舞台中央的架子前，一把扯下蒙在上面的红布。 “哇！轿车！是一辆漂亮的小轿车！” 当然，不是轿车的实物，而是印在塑胶板上的图片。 随着主持人的惊呼，台下又是一阵尖叫、口哨，整个大厅沸腾了起来。 主持人看着一脸平静的林启，好不奇怪，问道：“先生，您贵姓？” “我姓林。” “林先生，请问您是哪个部门的？” 林启答道：“我不是员工，我是……” 他停下来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张强的朋友？ 好像还没到那个份上。 主持人说道：“哦，您是嘉宾，对吧？奖品是这台小轿车，请您一会儿去后台办理领取手续，恭喜您！” 林启拿过话筒，说道：“我可以不要这台车吗？” “哇！不要？” “不要给我啊！” “还有这样的人？” “你是多有钱啊！” 台下早已喊声震天。 主持人也是愣了几秒，问道：“林先生，您为什么不要呢？” 林启一脸平静，答道：“因为我不会开。” “哈哈……” 台下的人哄堂大笑，台上四个主持人也忍不住，移开话筒哈哈大笑起来。 主持人笑完了，问道：“不会开可以学啊，考个驾照又不难。” 林启一脸认真，“我没时间。” “哈哈哈……” 台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主持人们乐翻了，心说没想到你个嘉宾上台了，这搞笑的功夫比那些小品相声还厉害。 于是问道：“请问林先生，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我是医生。” 主持人忍不住问道：“一个医生，会忙到连考个驾照的时间都没有吗？” 林启还没回答，台下有人高声叫道：“他是大神医林启！” 大厅顿时沸腾了。 “对对对，就是他！” “真人更帅气！” “我说谁这么大方，车子都不要，原来是他啊！” 很显然这个主持人不知道林启是谁，呆立原地，一脸懵圈。 这时另外一个女主持人走过来，热情地说道：“林主任，您好！我看过您的直播，非常欢迎您的到来！” “这辆轿车是您抽奖所得，您拥有它的支配权……” 林启听得有点糊涂，但是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答道：“要不这样吧，是张强邀请我来的，这辆车就送给他吧。” “张……张董……要不，您上来讲两句吧？” 下面的张强听了，只得起身上台来。 他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看了看林启，然后转向台下。 “是林主任自己摸到的号码牌，这辆轿车当然是归他所有，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林启立马答道：“可是我不爱啊？！” “哈哈哈……”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张强笑了笑，说道：“那这样，这个事儿台下再沟通，咱们先将舞台交给主持人。” 二人下了台，走回座位的时候，有人议论说，“没想到林主任这么高风亮节！” “张董交到了这么好的朋友，难得啊！” 回了座位，张颖立马说道：“林主任，那可是一台车，为什么不要呢？” 林启坐下，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张虎探头说道：“这车档次太低，配不上你的名气？” 张硕连忙附和道：“那可不，堂堂大神医，岂是这十几万的车子能配得上的？” 然后瞟了一眼林启手腕上的表，抬眼说道，“就这表，都够买大半辆车了！” 林启懒得搭理他们，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抬头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没有作声。 “林主任！你也来了啊！” 转头一看，是金摧风。 他举起手里的酒杯，“几天不见，就变得这么时髦帅气了？来来来，恭喜你喜中大奖，喝一个！” 林启纳闷，他怎么来了……难不成金家也接到了邀请？ 看来因为刚才我上台了，他才知道我也在这，不会又是过来找茬的吧？ 金摧风见他没有反应，略有尴尬，又举了举杯，“林主任？喝一个？” 林启回过神来，看了看自己的酒杯，已经空了。 那边张硕弯腰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瓶酒来，半笑不笑地说道：“没酒，这有！” 然后站起来，伸手就要给林启倒酒。 张强起身，一把抓过酒瓶，“不用费神，我请来的朋友，我自己来。” 第297章 借花献佛 张强给林启倒了大半杯，对金摧风说道：“林主任酒量有限，点到为止。” 其实张强不认识金摧风，但出于对林启的考虑，他只得挺身而出。 金摧风虽然也不认识张强，但刚才台上的情况他看到了，知道这是张董。 于是一脸微笑地答道：“张董，当然，我也不胜酒力，意思意思就好！” 林启只得举起酒杯，金摧风和他碰了碰杯，说道：“恭喜！我干了，你随意！” 见他一仰头，一干而净，林启心说你都干了，还说什么意思意思？ 我可干不了……于是硬着头皮喝了一点。 金摧风笑道：“林主任，改天我再去找你请教！” 林启摇头，“不敢当，不敢当！” 金摧风笑了笑，举着空酒杯转身走开了。 林启看他去了那边的一桌，仔细一看，金老、金镇东、金涣荣都在呢。 张颖好奇，问道：“林主任，这是谁？” 林启想了想，答道：“他是金医生。” 张颖见他迟疑，心中奇怪，又问：“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在座的人都听得出来，未来集团的年会，怎么可能会有随随便便的人进来？ 要么是集团员工，要么董事会家属，要么受到邀请。 能被邀请来这种重大场合的，当然不会是泛泛之辈。 林启当然也想到了这些，答道：“他是江城商会会长金老的儿子。” 张颖只是热衷于舞蹈，对这些事儿不太懂，不过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于是说了句，“怪不得。” 那边的张硕听见了，连忙问道：“他在哪家医院上班？” 林启斜了他一眼，答道：“在西城区的一家医院，金氏疗法。” 张强始终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节目，应该是对金摧风的事儿不感兴趣吧。 过了没多久，台上主持人报幕道：“现在有请欣赏最后一个节目——大合唱！” 看来宴会快要结束了。 这时一名礼仪小姐来到林启跟前，“林先生，麻烦您跟我去后台办理一下领奖手续。” 林启看着张强，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张强会意，对她说道：“今天太晚了，改天再说吧。” “可是张董……” 张强抬眼看着她，“你去忙吧，这事儿交给我了。” 确实是太晚了，等大合唱唱完，又是高层的大合影。 等大合影拍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张强送林启来到车边，谢过了，林启这才上车回了公寓。 上楼来到客厅，雨涵房间的灯居然还亮着。 听到动静，她出来了。 见林启脸面微红，神情严肃，雨涵问道：“怎么，遇到了不愉快的事儿？” 林启坐到沙发上，说了中大奖的事儿。 “我真的不想要那辆车，我本来就是被邀请去的，结果捧走了唯一的一个特等奖，我怎么好意思？” 雨涵倒是很淡定，“他们集团那么大，奖励了轿车，结果你不要，你猜外界会怎么想？” “怎么想？” “奖了轿车又不给，是不是玩不起？” 林启满脸不解，问道：“我没这样想啊，我是真的不想要，不会开，也不想学。” 雨涵答道：“你的想法并不重要，因为那些小报记者根本就不会在意你的想法。” 林启皱起眉头，“意思是他们的轿车必须出手？我又不想接手，那怎么办？要不给医院用？” 雨涵被逗笑了，“医院那么多车，也不缺那一辆。” 想了半天，说道：“要不你让他们把车折算成现金，捐给有需要的人？” 林启听了，举双手赞成，“好好好！一举三得！” 第二天，林启刚到办公室，瑾清就举起手机来，“林主任，你看看，你上新闻了！” 接过来一看，果然不出雨涵所料，新闻网页上一行显眼的大字。 “未来集团年终大会抽奖有猫腻，特等奖没人要？” 再看底下评论已有成千上万条，大意都是说这么大的集团，奖品怎么玩虚的？ 林启心说这些人速度挺快，昨晚的事，现在已经见报了。 他刚坐下呢，一个人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林主任，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林启白大褂还没脱下，就被张强拉着下了楼。 来到车上，张强边发动车子边说道：“林主任，麻烦你现在跟我去公司处理一下奖品的事。” 林启见他这么火急火燎，当然明白是新闻的事儿，这种报道太有损公司形象了啊！ “张董，要不这样，你让公司把车折算成现金，我再把它们捐给慈善机构，可以吗？” 张强想了想，答道：“我去说说，应该可以……以后你就别叫我张董了，叫张强就行。” 林启看了他一眼，“这样不好吧？你是……” 他哈哈一笑，“林主任，我什么都不是，你愿意为我治病，我已经感激不尽了。” “他们叫我张疯子我都不生气，你叫我一声张强，有什么不可以？” 林启见他言辞诚恳，知道他心意已决，没有再反驳。 来到未来总部，张强领着他来到了自己办公室。 这里当然又是另一番的富丽堂皇。 张强对助理小刘说了句“上茶”，又对林启说道：“你稍等，我去沟通沟通。” 然后快速出了门。 小刘依然打扮得妆容精致新潮，香气扑鼻。 她上次见过林启，因此并不陌生，过来一边烧水沏茶，一边打起招呼来。 “林主任，你的变化好大，差点没认出你来！” 林启点头微笑示意，没有说话。 一会儿，茶好了。 林启喝了没两口，张强回来了，满脸欣喜，“可以了，麻烦你跟我去办理一下手续吧？” 林启去办了手续，又请了公证人，然后去了一个慈善基金会。 那边的人一个劲地道谢，林启指了指张强，笑道：“要谢就谢他吧，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 张强直摇头，“是你有爱心……” 出来时，张强看了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一起吃个饭吧？” 林启还没开口，他又说道：“上次都没请你，两次一块儿请吧，又没有别人，哈哈……” 不由分说，拉着林启就上了车。 两人边吃边聊。 张强说道：“昨晚我老爸听说了你给我治病的事，他叮嘱我一定要好好治病。” “他跟我聊了不到半个小时，中途就打了好几个哈欠，还接了十来个电话。” “当他站到窗前的那一刻，望着他的背影，我突然发现，我老爸……他老了……” 林启见他如此多愁善感，不禁愕然。 他接着说道：“我一直以为，我老爸有能力，赚了大钱，他赚钱轻而易举、易如反掌……” “直到昨晚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是拼尽了全力，而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说着说着，竟然抹起眼泪来。 林启看了看他的气色，对他说道：“不用担心，你的身体正在慢慢好转。” 他抽了纸巾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见笑了……怎么说？” “这段时间用的药都是调理脾胃的，脾土已经得到了扶持，正在生发肺金之气。” 他哪里听得懂，不过仍然一脸认真地听他往下说。 “金气主悲，所以你才会有这些感受，如若不然，一个大男人，哪有这么容易掉眼泪的呢？” 张强听完，长叹了一口气，望了望窗外。 “大男人，除了我老爸，再也没有人这么说过我了……那接下来的治疗就辛苦你了！” 林启能够体会他此时内心的脆弱和无助，安慰道：“你放心，只要按照我的治疗，不用多久，你就能走上正轨。” 他听了，表情放松下来，脸上露出笑意，“大概需要多久？” 第298章 我想买点药 林启怕他听不懂，一字一句地答道：“今年时令异常，年关将至，现在才过冬至没几天。” “接下来的小寒大寒非常关键，如果能安然度过，到了立春之时，你的身体必定会上一个大台阶！” 看着张强一头雾水的神情，林启不想再多做解释，说道：“简单点说，还有一个月多点。” “还有十多天过年，一个多月，那不就到了正月下旬了么。” “对。” 张强回想起刚才林启所说的话，似乎听出点什么道道来。 “林主任，你刚才说‘如果能安然度过’，那怎么保证安然度过呢？” 林启答道：“冬至之后，天地间阴寒雍盛，这阴寒外扰肌肤，内扰藏腑。” “而人之阳气，不外乎内外两种，外阳抗邪，内阳安藏。所以于你而言，要内外同补。” 别的没听懂，这最后一句他却是听懂了，立马问道：“那怎么个内外同补法？” 林启答道：“一，按时接受推拿按摩，保证经络畅通，只有经络畅通了，服药才能起到功效。” 张强点点头，“我懂了，那又得辛苦林主任了。” “二，服用鹿皮胶，功效在于增补阳气最旺盛的两条经络——后背督脉和膀胱经。” “三，服用鹿骨胶，增补肾脏的阳气，肾阳足了，内阳自然能够安顿好五脏六腑的阳气。” 张强频频点头，“那这些药去哪里买呢？” 林启眉头微微皱起，抬头说道：“现如今市场上，这两样东西可谓鱼龙混杂。” “先说鹿皮胶，一般采用梅花鹿和马鹿，梅花鹿当然更好。” 张强问道：“据我所知，这里面又有野生和饲养的区别吧？” “当然，野生的最好，但太难得了。鹿皮按季节又分为春板、伏板、秋板和冬板。” 张强又问道：“伏板？三伏天的伏？那它们之间应该有很大不同吧？” 林启肯定地点点头，“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冬天的鹿膘肥体壮，鹿皮醇厚，当然冬板最佳。” “嗯，那鹿骨胶呢？” 林启脸上露出些许担忧，“鹿骨胶是以一份鹿角和两份鹿骨取汁熬制而成。” “问题是现在大多药商优先选择卖鹿茸，所以鹿角极难买到。” 张强想了想，“那直接服用鹿茸不行吗，或者说，用鹿茸代替鹿角？” 林启摇摇头，“鹿茸是嫩的鹿角，而制作鹿骨胶使用的必须是壮年的雄性鹿角。” 张强虽然不太懂制药，但他知道有那么一句话，于是问道：“姜是老的辣，是这个道理吧？” “对！所以这两样属于极品药材，市面上基本买不到。” 张强本来兴趣盎然，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那可怎么办？我是不是没救了……” 林启想了想，“那也未必，金摧风家里不一定没有。” “哪个金摧风？” 宴会上金摧风虽然出现过一次，但张强对他没有兴趣，也就没有印象。 “就是你们年会上来找我喝酒的那个，商会会长的儿子。” 张强顿时精神百倍，准备买单走人，“那还不去他家看看，更待何时？” 林启示意他坐下，“他们家虽然极品不少，但都是归那金老爷子管着。” “那又怎么样，给他钱不就行了？” 林启见他急不可耐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人家卖不卖还两说，再说了……” “再说什么？” “再说他有每天中午午休的习惯，咱们现在去，必定吃个闭门羹啊！” 林启几句话，说得张强哈哈大笑了起来，“嗯，看来是我着急了点……” 不过，大笑之后，张强的情绪好了很多，慢慢踏实下来，“那咱们晚点再去。” 林启看了老表，“现在才十二点半，咱们两点半去吧。” “也好，咱们就在这里坐会儿……” 两人聊着天，看着手机，消磨消磨时间。 “看，你也看看！” 林启打开手机一看，应用里一条新闻，标题是“大爱无疆，未来可期！” 点进去一看，原来是说的未来集团将轿车折算成现金捐给了基金会的事情。 张强看完新闻，满脸歉意，抬头看着林启。 “林主任，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写，你的事儿居然一笔带过……” 林启笑道：“这有什么……你们速度够快啊！上午的事儿，这会儿就见报了！” 张强笑笑，“商场上，名声关乎生死，企业越大，名誉越重要，不得已而为之……” 再看看评论，除了给未来集团点赞，几乎是一边倒地给林启点赞。 说他一心追求医术、淡泊名利，说他品行高尚、不贪钱财，说他心系百姓等等。 张强看了看林启，笑道：“唉，别人是想方设法地出名，你倒好，自带热度！” 林启答道：“嗨，那都是机缘巧合……” 到了两点钟，张强开车载着林启来到了金家大院。 “哦，林主任！您找……” 来了几次，看门人都认得了林启，见他们来到大门前，热情地打着招呼。 “嗯，金老在家吗？” “在的，在的，刚睡午觉起来，这才听到他逗金毛的声音呢！” 两人上了二楼，穿过走廊，进到客厅，金老果然在卧室门边逗金毛玩耍。 “金老！” 金老回过头来一看，“呦！这不是昨天晚上的幸运儿——大神医林启么？” 然后搭眼看了看张强，知道他全身穿戴绝非赝品，于是依然满脸是笑地问道：“这位是……” 林启介绍道：“这位是未来集团张董的儿子，张强。” “张董？是张文？” 张强答道：“金老您好！” 金老虽然是商会会长，可是在这个估值几千亿的未来大集团面前，他一个小小会长又算得了什么？ 话说儿大不由父，女大不由娘，未来集团根深蒂固，势力资金雄厚，想要换个会长，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当然，集团董事会成员那么多，张强又很少去，不过金老对张疯子也有些耳闻。 现在他亲自上门，那不是拉近关系的绝佳时机么！ 所以金老那个高兴劲儿，满脸是笑，“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请坐！请坐！” 三人落座，金老给二人泡茶，倒茶，笑问：“张董亲临寒舍，蓬荜生辉！不知所为何事？” 张强不太懂，不知该怎么说，看向林启。 林启答道：“我们是想来向金老买些东西。” 金老虽然不认得张强，但听说过他素体欠佳，心想必定是为药材而来。 如果能用一些药材，换得自己和张文两家更进一步的关系，那不是求之不得？ 于是金老当即答道：“说什么买？只要我有的，拱手相送！” 林启心说，你还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呢，说出来了只怕你舍不得…… “我们想买一点鹿皮胶和鹿骨胶。” 金老怎么也没想到他们要的是这个，稍微愣了一下。 “有倒是有，都是自制的，只是不知道这制法符合不符合你们的要求。” 林启点点头，“说说看？” “鹿皮胶用的板材没有统一，冬板有，伏板也有。” 林启问道：“不同的板材制成的鹿皮胶，没有分开存放吗？” 金老摇摇头，“都是自己吃，没有分开。” “这样可不行，伏板的功效连冬板的一半都不到，那鹿骨胶呢？” 金老热衷于药材收罗，自然也略懂。 “鹿骨胶制作的时候，我们用的是鹿角一份、鹿骨一份和龟甲两份，因此具有滋阴潜阳、养血补心之功效。” 张强听了，看着林启，“你说的没有加龟甲吧？” 第299章 这药不好找 林启点头答道：“对，加了龟甲，虽然能阴阳双补，但你目前阶段要侧重补阳。” 然后转头问道：“金老，这个不适合他，有没有不加龟甲的？” 金老答道：“你看我年纪已大，气血渐衰，需要阴阳双补，所以都加了龟甲来调和药性。” “不这样调和一下，那我吃了岂不是失眠多梦，鼻孔流血，七窍生烟？” “哈哈……” 张强虽然不懂，也听得出来，金老说的这些都是上火的症状。 虚不受补嘛，如果原本就阴虚火旺，还来补阳，那就会出现“上火”的问题了。 笑归笑，事儿却不好办，林启看着张强，说道：“这样看来，咱们要的东西金老这里没有。” 张强脸上的笑容即时凝固，心情失落，问道：“那怎么办？” 林启想了想，答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制作，这样也好，我还可以加入一些辅助药材。” 张强叹了口气，“唉，还加辅料，现在连原材料都没有啊！上哪去整鹿皮鹿骨？” 正当他低头叹息之时，犹豫了良久的金老猛然抬起头来，“嘿嘿！我有啊！” 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抬头盯着他，“你有？在哪？” 金老哈哈一笑，“以前我也是买，结果花了高价，东西却不地道，所以我就专门开了一个鹿场。” “鹿场？？？” 要说养一只两只，那还说得过去，开个鹿场？ 别说张强，就连林启也是大感惊奇，“在哪？” 金老见他俩一个比一个惊讶，不免有些得意起来，“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养了二十几只，梅花鹿。” 张强顿时激动起来，“好好好！咱们去看看，多少钱，我买！” 金老摇摇头，笑眯眯地说道：“什么钱不钱的，只要你们看中的，直接带走！” 张强直摇头，“不不不！哪有白拿的道理？” 金老见他认真，笑道：“不急，先去看了再说……” 当下张强开车，按照金老的指引，载着二人向老城区开去。 走了一个多小时，车子上了一段细土路面。 金老看了看张强，“前面这个鱼塘右拐，就到了。” 张强扫了一眼，鱼塘不小，水面中间用工字钢和木板架起来两条通道，“这是钓场吧？” 金老点头，“平时没事的时候，我就来这里钓钓鱼，你们要是喜欢，随时过来啊。” 二人听得出来，这是他的私人鱼塘。 张强答道：“一坐几个小时，我可没有那个耐心……” 林启呵呵一笑，“我哪里还有那个闲暇啊……” 拐过鱼塘，往前开了几百米，来到几间板房前。 “就是这里了。” 金老下了车，冲里面喊了一嗓子，“老胡！” 门开了，一个笑呵呵的老头子应声而出，“金老，您来了！快请进！” 房间外形虽然看起来简陋，但里面家具家电一应俱全，沙发前面一张茶几，上面摆着茶具。 金老招呼二人坐下，自己去打了水来烧水泡茶，“先坐下歇会儿，喝点热茶再去看鹿。” 然后从靠墙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天气冷，喝红茶吧？” 林启一听，知道他对茶有些研究，答道：“金老颇有养生之道啊！” 他打开盒子袋子，用竹勺勺了一些茶叶出来，“不敢不敢，也只是知道绿茶性凉，红茶性温，仅此而已……” 张强听得一头雾水，看着林启。 林启笑道：“茶虽然都是绿芽所制，但根据他们的发酵程度分为了六大品类。” “分别为绿茶、白茶、黄茶、青茶、黑茶和红茶，现在冬季，当然更适合喝性温的红茶。” 林启虽然只说了三言两语，却听得金老暗暗点头，张强更是心生感叹。 “我向来只知道茶有价格高低之分，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些讲究！” 说话间，水开了，金老泡了茶，每人倒了一点喝了起来。 一会儿，金老吩咐老胡，“你去打扫一下卫生，我们去看看鹿。” 老胡出去了没几分钟，三人也来到了鹿场。 山脚下，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用铁栏杆围着，边上是鹿舍。 场地中间游走着大大小小的梅花鹿，个个体态轻盈、毛色光洁、神情悠闲。 金老吩咐老胡道：“现在天气冷了，记得多喂些粗料，少些精料，水要温水。” 老胡毕恭毕敬，答道：“是是是，都是按照金老的吩咐来喂养……” 林启想起神鹿山庄的那两只鹿来，心说它们多可爱啊，要不是为了治病，也不至于…… 这时金老哈哈笑着，说道：“都在这里了，随便挑。” 林启看来看去，指着其中一只说道：“那只不错，不过感觉还是差点意思……金老，你有没有现成的板？” 金老又是一愣，心一横，笑道：“有有有，在那边库房，咱们去看看。” 来到仓库旁边的一扇门前，金老掏出钥匙开了门，“这里面。” 里面房中央摆着几个大铁架子，上面井然有序地摆放着一些大纸箱子。 “老胡，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些，都搬下来，打开。” “好嘞！” 老胡身手矫捷，一会儿功夫就搬出十来张板来。 林启逐一察看，“这是秋板，这是伏板……这个是冬板，这是春板……” 冬板一共有三张，林启挑出其中一张，看了又看。 金老见他眉头不展，知道他不太满意，于是问道：“这张板与刚才那只鹿相比，哪个更好？” 林启答道：“当然是那只鹿更好，不过，如果你这里有现成的鹿角鹿骨，用这个也未尝不可。” 金老是何等人物，心说你还担心我金某舍不得不成？ 林启，我告诉你，给张文的儿子治病，别说一只鹿，就是把整个鹿场给他，我也愿意！ 于是哈哈一笑，“那何必再找，用外面的岂不是更好？这样一来，鹿皮鹿角鹿骨有了，今晚也有鹿全席！” 林启还要再说，金老一挥手，“老胡，就刚才那只，准备烧水！再做两条鲜鱼！” 然后转过身来，“张董，林主任，咱们是继续喝茶，还是去钓两杆？” 张强答道：“钓就不钓了，倒是可以去走走。” 于是三人就沿着山脚下，围着鱼塘，转了一大圈，边走边聊。 张强比较耿直，说道：“金老，如果这只鹿用了效果显著，以后我还会来买，你可得帮我留着。” 金老爽朗一笑，“张董，不要见外，一只鹿，值不了几个钱！” 林启看了看张强，转向金老，说道：“如果鹿角没有留下，光是割鹿茸，一年也能割个十来斤吧！” “按现在的市场价来算，不说五年八年，就说三年，那也不少钱呢。” 金老摇摇头，“我们喂养的饲料成分很接近天然，所以产量并不高，一年能割个五六斤就不错了。” 林启答道：“那也不少，再说鹿全身是宝，鹿皮，鹿骨，鹿肉，鹿血，鹿蹄筋，都是价格不菲呢。” 金老哈哈一笑，“那么多，不差这一只，再说了，这只原本也没打算割鹿茸卖，不然哪能有那么大的角盘。” 张强听了，连忙摆手。 “金老，你的心意我领了，咱们不要推来推去，你要是不开价，那就用这只表作为交换吧！” 林启是不懂，金老一看他抬起的手腕，眼睛都吓直了，这表，少说也要几十万。 “不不不！张董，你不要为难我了，这样吧，这事我再跟张文张董去说。” 张强心想，那行吧，到时候我先跟老爸打个招呼，让他跟我老爸说去，省得在这里你来我去的说不清楚。 第300章 洗心革面？ 三人在山脚下转了一圈，来到鱼塘边，又上去通道上走了走，然后回了鹿场。 老胡果然是个老手，这会儿的功夫，鹿已经处理好，架锅煮上了。 林启看了看地上放着的鹿角、鹿皮和鹿骨，点了点头，“算得上极品之列了。” 金老心中高兴，看了看张强，“这两个角盘，加起来估计有几十斤！” 林启找老胡拿了电子秤，称了一下鹿骨的重量，又称了称鹿角盘。 “我的制法是一份鹿角两份鹿骨，按重量来算，刚好合适！” 张强有些惊讶，“有这么巧的事？” 金老笑道：“这说明什么？这只鹿我一直都留着，该是你的啊！” 林启装着袋子，心说可能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吧…… 等三人就着鲜鱼和鹿全宴吃完晚饭，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天早黑了。 因为要开车，张强没有喝酒，金老喝了一点，林启只得陪着抿了两口。 金老笑眯眯地说道：“东西我已经叫老胡全部装到后备箱了，你们看一下。” 张强摆摆手，“辛苦你们了！上车吧，金老，我先送你回大院，再送林主任。” 送了金老后，张强问道：“林主任，这些东西放哪儿？” “去医院吧，药房已经下班了，鹿角鹿骨先放我车上，明天早晨去了医院再加工。” 来到医院，二人把东西搬到了林启的“专车”上，然后张强再送林启去公寓。 林启拿着鹿皮回到房间，放入一个大桶中，加满水，泡上了。 第二天，林启起了个大早，将鹿皮捞出来，除去毛和污垢，反复冲洗了几遍。 然后用刀将其割成六块，装好袋子，带到了医院。 “宋峰，帮我把这些东西搬到厨房去。” 二人带着鹿皮、鹿角、鹿骨，来到食堂，吃过早餐，进了后厨。 厨师认得林启，知道又是来制药，见他拿着的袋子鼓鼓囊囊。 问道：“林主任，看来东西不少，要我帮忙不？” 林启答道：“我自己来吧，给我一口大锅就行。” 厨师指着墙角的大汤锅说道：“这个可以吧？” 林启点点头，“也行。” 然后吩咐宋峰，“你先回去坐诊吧，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宋峰放下东西出去了，林启加了大半锅水烧上，等水开了，再将鹿皮放了进去。 当水再次沸腾的时候，林启拿了一个长柄勺，站在边上翻动起鹿皮来。 慢慢地，软绵绵的鹿皮变得有了韧性，油光水亮的，一块一块卷缩了起来。 林启关了火，将鹿皮全部捞出，过了一下冷水，又用刀刮了一遍，这才放到了水槽中。 然后拿出鹿角鹿骨，洗干净，用砍刀剁成了小块，和鹿皮放到了一起。 “师父，水龙头别关，这个我得用流水冲洗两小时，十点半的时候我再来拿，好吧？” “放心，我给你看好了！” 林启回到办公室，已经有几个病人在等着他。 他在楼上给人看着病，楼下大门口金摧风到了。 万锁一把拦住，“金医生，请留步。” 他这话听起来虽然客气，但其中透着一股不容分辩。 金摧风看了看进进出出的其他人，略有尴尬，说道：“万队长，怎么……” 万锁一摆手，“不要客气，我不是队长，请回吧。” 金摧风看着他，笑道：“工作这么认真负责，保安队长迟早是你的……你们院长交代的？” 他面无表情，没有答话。 金摧风拿出一根上等好烟，递给万锁，说道：“那些都是误会。” 万锁没搭理他。 金摧风只得给自己点上，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你看看我，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万锁瞥了一眼，心说变化还是有的，尤其你这面部表情，的确比以前和善了很多，你要重新做人了？ 金摧风继续说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咱们已多久没见了？” 万锁见他言辞诚恳，两眼盯着他，问道：“你要进去做什么？” 他答道：“我想见见林主任，跟他学习学习。” 万锁一听，他说的是学习，而不是请教，语气也柔和了很多，应该真的有所改变吧。 于是问道：“不惹事？” 金摧风把手里的烟吸了一口，在垃圾桶上的沙盒里摁灭了，说道：“你放心。” 万锁见他这番动作，实属史无前例，心说看来真的洗心革面了？ 于是说道：“那行，我就信你一次，你慢走！” 金摧风如获大赦，一边往里走，一边回头感谢。 他来到办公室，林启刚好忙完，“林主任！” 林启一看，心说你还真的上门请教来了？ 只得招呼他坐下，问道：“有什么事？” 金摧风一脸诚恳，“没什么事，就是来向你学习学习！” 林启看了他一眼，“我没时间。” 他看了看宋峰和瑾清，尴尬地笑了笑，“你不是刚好没事么？” 林启看了看表，“我要去制药。” 他立马问道：“去哪儿？” 林启一边收拾桌面，一边答道：“厨房。”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林启抬眼看了他一下，没答话。 “林主任，我是真心来向你学习来的……” 林启兀自向门外走去，金摧风在后面边跟边说。 见林启没再说话，他知道已经得到了默许，高高兴兴地跟着一起下了楼，来到了厨房。 金老的鹿场，金摧风当然去过，但他没见过煮熟的鹿皮，于是问道：“这是什么？” 林启关上水龙头，一边捞一边答道：“鹿皮。” “鹿皮？做什么用？” 林启将鹿皮沥干水分，放到案板上切了起来，“做鹿皮胶。” 金摧风帮他把切好的长条装进盆里。 “驴皮能制成阿胶我知道，鹿皮胶嘛，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玩意儿我老爸的鹿场里多的是。” 林启答道：“没错，这就是找你老爸买的。” “哦？给谁用的？” 林启本不想说，转念一想，就算我不说，他回去一问金老，还是知道了。 于是答道：“未来集团的张董——张强。” “哦……那这东西和阿胶有什么不同？” 林启见他一改常态，突然变得这么谦虚和善，不禁奇怪，笑问：“这是金摧风？” 他当然明白林启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机缘巧合之下，我去北巽城拜访了青王大师，他对我说了一番话，让我幡然醒悟，羞愧难当！” 青王大师？ 林启心中诧异，转头看着他，“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们江城就有个大名鼎鼎的‘南林启’，你又何必千里迢迢来到北巽，这不是舍近求远、舍本逐末？” 林启听了，想起青王大师的天元之光是饕餮，又想起他眉慈目善的面孔，心中不免有些纠结起来。 按照饕餮来说，大师的秉性可想而知，但是他那面孔却让人无法将他和“贪婪、自私”这些词联系起来。 金摧风见他只顾着做事，并不回答，说道：“没想到今天一过来就赶上了学习的好机会。” 林启将鹿皮切完了，将大盆搬到了绞肉机前。 金摧风继续问道：“驴皮胶和鹿皮胶有什么不同？” 林启将长条的鹿皮放入绞肉机，答道：“驴皮属阴，滋阴补血，鹿皮属阳，暖筋骨，生精髓。” 金摧风点了点头。 鹿皮全部绞碎后，林启将它们全部倒入大锅中，然后加满水，点着火煮了起来。 趁着烧水的功夫，他将冲洗好的鹿角鹿骨捞起来闻了闻，气味清淡。 “可以了。” 于是另外架起一个汤锅，将鹿角鹿骨倒进去，同样加水煮了起来。 第301章 好奇的女子 没过多久，水开了，林启拿起长柄勺在锅底翻动起来，以免粘锅，“那你说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 金摧风见他语气缓和了许多，答道：“就是学习，看到了什么就学什么——这就是在学习啊！” 林启心说青王大师这么厉害，几句话就给你洗脑了，简直判若两人？ 他看了看旁边忙碌的厨师，说道：“一会儿开饭了，如果不嫌弃，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吧。” 金摧风哈哈一笑，看了看炒好的饭菜，“挺香，看着也不错啊……这个怎么办？” 林启搅了搅，“小火熬着，得熬一整天呢，24小时。” 两人吃了饭，林启说道：“我得去熬胶，你先回去吧？” 金摧风一脸认真地问道：“真的一下午都是熬制？” 林启点点头，“当然，白天都是熬胶，不这样熬，里面的胶质怎么出得来？” 金摧风想了想，答道：“那行，我先回去，下次再来向你请教！” 林启看他出去了，自己回到厨房继续熬制起来。 到了下午五点多，两个锅里汤汁都已经变得浓稠，林启便将其倒出，分开保存在大桶中。 然后在锅中加满水，烧开了，再关火，盖上盖子，回去了。 第二天下午，林启正在厨房熬胶，门口有人叫他。 回头一看，“张强？你怎么来这里了？” 张强来到跟前，见林启外套拉链开着，脸微红，应该是两个煤气炉烤着，热了。 “我去办公室找你，想看看情况怎么样了，宋医生说你在这里……林主任，这……辛苦你了！” 林启在两个锅底分别搅了搅，答道：“正常制药而已，没什么。” 张强说道：“我来吧，你去歇会儿，看你热的……” 林启笑道：“你一个大家公子，哪里会这个，还是我来吧。” 张强抢过长柄勺，在锅里搅了搅，“炒菜做饭不会，搅几下还是可以的……是这样吧？” 林启见他动作僵硬，不过诚心可贵，点点头，“搅动锅底就行了，主要是为了防止粘底烧焦。” 搅了十几分钟，张强已是满头大汗，满脸通红。 林启接过勺子，“我来吧，你歇会儿。” 张强退后，擦着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珠，声音竟然哽咽起来，“林主任，太麻烦你了……” 林启搅着汤汁，答道：“真没什么，你出身高贵，当然没干过这种活，我是医生，早就习惯了。” 张强擦着汗，沉默了半晌，说道：“林主任，哪天我若是能出人头地，你的大恩大德，我张某必不相忘！” 林启听了，一愣，“出人头地？你现在就是啊，年纪轻轻就是集团董事，别人奋斗一辈子也做不到呢！” “林主任，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只是一个虚名而已，宴会上张硕父子那副嘴脸，你也看到了吧。” 林启点点头，“我和他们也打过一些交道，他们向来如此。” 张强语气坚定起来，说道：“他们是这样对我，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到底，他们就是看我有名无实，等哪天我张强真的强了……”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收拾锅碗瓢盆做清洁，他就此打住了。 林启当然也听出他的意思来，没有作声，依然拿起长柄勺搅动着锅底。 张强已经凉快下来，“林主任，这个得多久？” “看熬制的情况，最少还得熬制三天，然后再制胶、切胶、风干，大概又要三四天吧。” 张强态度诚恳，说道：“林主任，我这才搅了一会儿就热得受不了，你还得这么久……真的太辛苦你了！” 林启回头，笑道：“职之所在，真的没什么，你回去吧，做好了打电话给你。” 张强再次感谢，回去了。 就这样一直熬制，到了第三天黄昏时分，两个大锅内的汤汁已经变得好比清汤寡水。 林启闻了闻熬制鹿皮的这个锅，已经什么味儿都闻不出了。 再用勺子捞起鹿角鹿骨，捏了捏，已经变得酥软无比，全部碎成了细末。 已经没有继续熬制取汁的必要了。 到了第四天早晨，林启带着纱布和药箱来到厨房，东西刚放下，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林主任！” 这又是谁？ 回头一看，一个穿着时尚的长发女孩，妆容精致，正冲他招手呢。 看着有点面熟，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是张颖啊，哈哈……” 他想起来了，张强的妹妹，前几天未来集团年会晚宴上刚见过。 “想起来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她来到跟前，打量了一下四周，“我听我哥说你在制药，所以过来看看……” 林启听了，一脸不解，说道：“奇怪，怎么都喜欢看我制药？制药有什么好看的？” 她一脸开心，“好奇呀！谁还来看过吗？” 林启想了想，那次给金摧风制大交泰丸，金叶子每天都在看。 “这次倒是没有，不过我上次制药的时候，有个金女士，一连看了好几天。” 张颖顿了一下，莞尔一笑，“那还不简单，她喜欢你呗！” 林启听完，愣了一下，心说现在的女孩简直一个比一个直接了当啊？ 我和她只是见过一次，又不熟，怎么突然就跳到那些话题了？ 这样想着，他从冰柜里拿出两桶汤汁，放在地上。 “开什么玩笑，她都四五十了，再说了，那是给她弟制药，她来看不是正常？” 张颖接过话来，“对呀，所以你给我哥制药，我来看，这不是很正常吗？” 林启听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你这样说，我竟然无言以对！ 于是拿过一口空锅，自己忙了起来。 “这不是你们呆的地方，赶紧回去吧，药制好了自然交给你哥了。” 张颖连忙答道：“你以为我是来催你的？我只是好奇，所以来看看……” 她看了看边上，问道：“这不是纱布？用来干什么的？” “过滤。” 他将四张方形的纱布平铺在台面上，然后拿出一个十字形的木架子。 “这是要干什么？” 林启没答话，将纱布的四个角绑在了木架子的四个角上，然后将它架到了空锅边沿。 “我知道了，电视里看到过！” 张颖拿起大瓢就要来舀桶里的汤汁。 “不用不用，我来我来……” 林启拿过大瓢，“你一个大家闺秀，来这里捣什么乱？” 张颖见他一脸嫌弃，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我哥说你制药非常辛苦，所以我想过来帮帮你……” “帮我？只怕是来帮倒忙的吧？” 林启哭笑不得，“不用，不用，实在不行，你就站那看着，别给我添乱就行……” 他一瓢一瓢将鹿皮汤汁舀起来，倒入纱布中滤过。 滤完了，他将纱布解下来洗干净，重新绑上，用另外一口锅将鹿角鹿骨汤汁也过滤了一遍。 张颖见他又在清洗纱布、绑木架，问道：“不是过滤完了吗？还有？” “这是第一遍，先放它两个小时，再来过滤一遍。” “看来制药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林启准备妥当了，说道：“好了，我要去上班了，你也回去吧。” 张颖看了看表，一脸好奇，“过滤之后再干什么？” “制胶。” 她笑了笑，“那好。” 见她出去了，林启转身回了办公室。 没成想今天的病人比较多，一直忙到快一点才接诊完。 宋峰见他忙完，说道：“师父，你坐下休息会儿，打包上来的饭菜已经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他吃完饭，来到厨房，刚到门口，一抬头，张颖在那站着。 第302章 睡狮已醒 见林启过来，她略有不满，问道：“不是早就下班了嘛，怎么现在……” 林启径直往厨房门口走去。 “今天病人多，十二点多才看完……你怎么又来了？” 她跟在后面，“反正这几天我也没事干，来玩玩……” “你到点就下班啊，要是一直有人来，那不是一天到晚都没得休息？” 林启来到锅边，揭开盖子，搅了搅。 “很多病人都是远道而来，年纪又大，不忍心叫他们等到下午……” 他拿过空锅、纱布和大瓢，开始过滤起汤汁来，“说来奇怪，最近来找我的外地人特别多。” 张颖想了想，答道：“应该是他们在捐赠小轿车的新闻上看到你了吧？” 林启转过头来，不解地问道：“这两者有联系？” 她点点头，“当然！价值十几万的特等奖小轿车你都不要，说明你人品好啊！” “你看我哥，钱花了不少，病呢？不见好……医术是一方面，医德更重要！” 林启听着，不知该怎么回答，一瓢又一瓢地滤着汤汁。 鹿皮汤汁过滤完了，他清洗了纱布，将鹿角鹿骨汤汁也过滤了，再点火将两口锅都熬了起来。 张颖问道：“还煮呢？” 林启边搅动汤汁边答道：“这是制胶，水分蒸发了，就成了胶。” “那得多久？” “不好说，可能二三个小时？” 说话间，林启打开药箱，拿出一包药粉，掺入了汤汁之中。 张颖抽了抽鼻子，“这是什么？好香？” “制胶的辅料。” “闻这气味，应该有中药吧，是什么东西啊？” 林启答道：“你又没学过，说了你也不懂……” 她哈哈一笑，“我是没学过，我学的是舞蹈……对了，你觉得我们年会上跳得怎么样？” 林启在脑海中极力搜索，摇摇头，“没印象了……” “没印象？年会第一个节目就是我们啊！” “真没印象，你说我一个医生，研究那个干什么。” 林启有点郁闷，她这是哪根筋搭错了，跑来厨房看我制胶？ 熬了三个多小时，到了五点来钟。 林启用勺子搅了搅汤汁，已经粘在勺子上不再滴落，足够粘稠了。 于是关了火，拿过蒸饭的大方盒子，洗净了擦干备用。 然后将热胶倒进了盒子，用刀面将它抹平。 “行了，今晚先这样放着，等它冷却成型，准备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林启来到厨房门口，张颖又在，“早啊！林主任！” 林启只得点头，答道：“你比我早。” 进来厨房，林启将已经成型的鹿皮胶和鹿骨胶倒出，切成了小块。 见他在装袋子，张颖问道：“做好了？” “没呢，还得拿去药房烘干，不然不利于保存。” 来到药房里面，张颖一脸惊奇，台上、柜子里和桌子上的设备工具一一问了个遍。 林启一边耐心地回答，一边将胶块分开摆好，放进了烘干机。 然后拿出两个袋子递给张颖。 “这两样带回去给你哥先吃着，早中晚各两块，吃完了让他来拿剩下的。” 她接过袋子，打开闻了闻，“好香！怎么吃法？” “都是熟的，直接吃就行，最好是加热一下，或者开水冲服，或者煮粥。” “那我能吃不？” 林启摇头，严肃起来，“不能，这是药，不要乱吃！” 见她似信不信，他解释道：“这是增补阳气的。” “我看你原本就略有阴虚阳躁，吃了只怕轻则失眠多梦，重则流鼻血！” 她吃了一惊，“这你都看出来了？大神医的名号真不是白叫的！” 又说道：“要不你给我看看，要不要用药？” 林启直摇头，“不用不用，你早点睡觉就行了。” 张颖惊呼，“神了！我就是有点入睡困难，所以刷视频刷到很晚……那行！我听你的！” 三天后，林启正在办公室和宋峰聊着过年值班的事儿，张强来了。 “林主任！” 林启起身，“刚好你来了，胶片制好了，在药房。” 二人来到药房，林启打开烘干机，拿出胶片装好了袋子。 “继续按上次的用法服用，有疑问给我打个电话，尽量少些烟酒……今天再做一次推拿按摩吧。” 回到办公室，做完推拿按摩，张强感激不尽，回去了。 宋峰见他走远，继续问起刚才的话题，“师父，你确定今年过年你值班？” 瑾清也说道：“这么大个主任，从除夕开始连续值夜班三天，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林启语气坚定，“去年过年我们连休了好几天，辛苦其他医生了，今年我来值班，应该的。” 晚上回到公寓，宋峰跟雨涵说了关于值班的事。 她还没回答，紫月先说话了，“我们超市今年也是我值夜班。” 宋峰答道：“你是组长，他是主任，看来就我闲人一个啊！” 雨涵想了想，对他说道：“我也值夜班，到时候张妈一回家，就你一个了。” 宋峰眉头皱起，苦笑道：“那我还休假干哈？我跟你们一起值班算了！” 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四人在公寓各显身手，一人做了两三个菜，凑了一桌，也算是过了个“团圆年”。 到了晚上，宋峰来到了办公室。 林启笑道：“你还真的来了？” 宋峰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孤家寡人一个……来这里最起码还有个可以说话的人……” “那行吧，哈哈……” 江城已经禁止燃放鞭炮了，因此这除夕之夜，四周也是安静一片。 宋峰现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天边，夜幕之下，隐隐约约有亮光闪现。 “想必，那是有人在放烟花吧？好怀念小时候的年味儿……” 林启想起以前在九重山过年的日子，又想起逝去的师父，不禁神情黯然。 过了许久，林启拿出手机，“嗨，咱们还是看看电视台的节目吧……” “好啊好啊，反正也是无聊……” 两人往门口一看，原来是雨涵进来了。 于是三人坐下看起电视节目来。 今年这个年过得真是简单，一晃就到了初六。 林启刚接诊完，门外传来响亮的脚步声。 转头一看，是张强。 “林主任，新年好！” 林启笑道：“张董新年好！怎么今天就来了？” 张强似乎意气风发，脸上带笑。 “我们初八正式上班，董事会和管理层初七就得过去，所以今天过来给你拜个年。” 林启答道：“不用客气……身体情况怎么样？” “明显好多了！睡得安稳了，手掌也热乎了很多，更主要的，精神好多了！” 林启见他一脸高兴，笑道：“从你的脚步声也听出来了，讲话中气也足了很多！” 他一脸自信，“所以我打算一会儿就去找我老爸，谈谈我今年的计划！” 林启点点头，“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看来你已经有了不少本钱。” “哈哈哈……” 张强离开医院，直奔未来大厦，来到他老爸张文的办公室。 “爸，我跟你说个事。” 张文听他语气正式，有些意外，抬起头来看着他，“什么事？” “我想今年把我的新形象树立起来。” “什……什么？” 张文早已习惯于他往日的无所事事，现在突然这么正儿八经的跟他说这话，确实是吃了一惊。 “老爸，我说我要把我的新形象树立起来！” 他又说了一遍。 张文见他说得斩钉截铁，还是不太敢相信，“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事？” 张强一脸诚挚，看着张文，答道：“老爸，这么多年来，您辛苦了！” 张文顿时百感交集。 第303章 强强强联手 张强接着说道：“自我进公司以来，看您日夜操劳，我何曾不想帮您出一份力？” “只是我身体欠佳，一直都是有心无力，虽然名为董事，却只是比别人多了个好老爸。” 张文连连点头，自己儿子什么状况，他心里当然一清二楚。 张强挺直了身板，继续说道：“可是天无绝人之路，让我有幸遇到了大神医林启。” “他医术高超，医德无二，悉心为我制药、治疗，现在我身体状态已经有了明显提升！” 张文看着眼前的儿子，暗暗点头，欣喜不已，“我也有发现你的变化，只是太忙没多想，那就好！好！” 张强说道：“所以我的这个想法不是头脑发热，也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张文自把他安排到董事会任空职以来，明地里暗地里也听过不少“张疯子”的事。 可那是他仅有的儿子，除了忍一忍，他还能把人家怎么着？ 所以张文一直有股情绪憋着，现在听张强这么一说，一时难以自己，老泪纵横起来。 张强低头，沉默了许久，等老爸情绪稳定了点，这才抬头说道：“还望老爸指点迷津。” 张文咳了几下，说道：“你我父子，说什么指点……第一步你得找到你独一无二的价值。” 张强听了，想了半天，脸露惭愧之情。 “老爸，我好像没什么专长……现学来得及不？” 张文说道：“集团业务不少，生物、电子产品、人工智能等等。” “但是术业有专攻，没有个十年八年专业不了，现学肯定来不及。” 不过他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又说道：“不然换个方式，那你觉得你与众不同的地方是什么？” 张强低头想了想，尴尬地笑着，“老爸，你说我除了‘张疯子’这个称号，还有什么是独一无二的？” 张文点起雪茄，起身来到窗户前抽了起来。 猛然间，他转过身来，激动地说道：“直播！你可以直播！” “直播？老爸？你可知道那些网民多厉害？公司里当着面都有人敢叫我张疯子，这网络上……” 张文摆摆手，“你不懂，直播需要的是人气，人气怎么涨？吸引力！” “而提升吸引力，最常用的办法就是噱头！” 张强听完，似乎有些明白，“老爸，你的意思，张疯子就是一个噱头？” 张文有些激动起来，“对！这是一个废材浪子逆袭回归的故事！” 张强将信将疑，“这样可行？你儿子被集团总部的人骂，也不过几百几千人。” “要是直播搞砸了，不但没立起来，反而落了笑柄，那就是全网都在骂了！” 张文挥挥手，“你没做过你当然不懂……一会儿我跟直播那边的负责人沟通沟通……” ……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林启刚出电梯，远远望见办公室门口坐着两个人。 “林主任！早！” 隔着老远，那边二人就打着招呼，站了起来。 “张强，江思君，你们这么早？还一起来的？” 等进门坐下，江思君笑道：“现在张董是我的直接上级了……” 张强连忙说道：“不敢不敢，你我只是同事，不是上下级。” 林启听得不明不白的，问道：“什么情况？” 张强答道：“这不是我跟我爸说了我的想法么，经过多方面考虑，最后决定让我做直播。” “因为江思君和你也熟悉，所以就让我跟他一起学习，带带我这个菜鸟。” 江思君连忙说道：“张董谦虚了……” 林启听明白了，问道：“看你们带了手机支架，怎么，今天要直播？” 张强点点头，诚恳地说道：“还是要抱抱你林大神医的大腿，又要麻烦你出镜……” 林启随即答道：“只要不损害医院名誉，又能对你有帮助，没什么……今天还直播治病？” “对，病人我们都给你找好了。” “在哪呢？” 张强指了指自己。 林启想了想，笑道：“直播我给你光膀子按摩推拿？好吗？” “那有什么，今天我就充当一个真人模特，给他们来点刺激的！哈哈……” 说干就干，三人进到里屋，开了空调热风，做起准备工作来。 江思君架好手机支架，张强趴到了床上，林启准备好了针灸器具。 江思君问道：“可以开播了吧？” “可以了。” 他进了直播间，跟粉丝打过招呼，聊了一会儿。 然后说道：“朋友们，未来集团将年会的特等奖捐给慈善基金会事儿，大家都知道吧？” “知道” “知道” …… 他又问：“那是谁中的特等奖你们知道吗？” 底下清一色的评论：“当然知道，大神医林启！” 他继续问道：“那大神医林启，为什么会出现在未来集团的年会上呢？是谁邀请他去的？” 张疯子的名号虽响，也只是在集团内部，外面的人哪里知道呢？ 所以评论区全是不知道、不晓得、不清楚。 “那我今天给朋友们爆个料——是未来集团最年轻的董事——张疯子！” 马上就有人问：“张疯子？什么张疯子？为什么叫张疯子？” 评论区下方的人也一个接一个地问了起来。 “那好，朋友们！今天我再爆个猛料！” 然后江思君开始讲起了“张疯子”这个称号的由来，又讲了“张疯子二三事”。 这下评论区可炸了锅。 “没想到张董还有这么一面！” “他这病久治不愈，看来病得不轻！” “怪不得邀请大神医林启去年会，在他那治病呢！” “大神医肯定能帮他治好！” …… 这时江思君说道：“他的病，当然只有大神医林启才能治好！” “所以，今天我特地来到林启林主任的办公室，为大家做一次别开生面的现场直播！” 直播间的这几十万人，绝大部分都已经熟知林启，所以他此话一出，底下评论又开始井喷了。 “大神医呢？” “快让大神医来露个脸！支持！” …… 江思君读着评论，将摄像头对准了林启。 林启此时正在给张强作推拿，见镜头转向自己，于是挥了挥手，打了招呼。 江思君问道：“请问林主任，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在疏通督脉……” 林启一边回答一边推拿起来。 江思君又问了几个关于治疗的问题，林启一一解答了。 评论区清一色的点赞支持，说大神医说的话深入浅出、通俗易懂。 有江思君和林启两人的加持，直播间人数激增，此时已经超过了百万。 这时，江思君话锋一转，“朋友们，你们想不想知道趴着的这位是谁？他可是大有来头哦！” 要说是个普通病人，大家当然没有什么兴趣，怪就怪在这后一句“大有来头”。 谁还没点好奇心？ 尤其是在“你看不见我”的网络世界里。 所以下面个个都是问，“那是谁？” 有眼角的网友已经看出来，“旁边的衣服都是名牌，肯定不是普通人！” 谁又没有一颗八卦的心呢，这节奏一带，评论区立马又热闹了。 江思君不失时机地说道：“朋友们！他就是我们刚才所说的，未来集团的张董——张疯子！” 这句话无疑是个重磅炸弹，评论区很快就沦陷了。 “快让我们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让我们看看张疯子怎么个疯法？” “让我们平凡人也看看张董这个有钱人是怎么治病的！” 江思君读着评论，将手机对准了张强，“张董，你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张强侧过脸，挥挥手，一脸尴尬，“大家好，我是张疯子……” 第304章 新问题 他这一露脸，评论区顿时又炸锅了。 “哈哈，张董果然非同凡响！还敢自称张疯子！” “想不到堂堂一个集团董事竟然如此自嘲！” “看你气色不错，不像废材一个啊？！” “那都是托大神医林启医术高超的福！” …… 一个是大主播江思君，一个是大神医林启，一个是集团废材董事张疯子。 这职业不一、性格迥异的奇特三人，瞬时满足了一大波网友的猎奇心理。 他们看得那叫一个过瘾，自己看不够，还邀请了好朋友来观看。 因此直播间人数一时间又增加了不少。 一百多万人，自然有那好事有心之人，他们还嫌这瓜不够大，竟然琢磨着让他们三人成为组合。 这么一提，底下评论一边倒的支持。 “对对对！你们就成为组合，定时直播！” “对！让我们看看张疯子的身体进展，也见识见识大神医的医术！” “组合名字我都替你们想好了，一人取一个字，就叫君临（林）风！” 马上就有人跳出来说道：“叫什么拗口的君临风！我看就叫玉树临风！” “好好好！玉树临风！大家顶起来！” 下面成千上万的人都跟起节奏来。 江思君读着评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就那么喜欢看我们三个？” 然后看看林启张强，“你们觉得呢？” 张强抢先答道：“承蒙朋友们厚爱！就这样定了吧？每周一次，不见不散！” 网友们当然是欢喜跃雀，顿时礼物满天飞。 这边张强的推拿做得差不多了，江思君就叫上他们二人一起给网友们说了几句，下播了。 张强一脸乐呵呵的，“怎么感觉今天推拿后特别舒服？” 林启笑道：“有那么离谱？还不是跟以前一样？” 江思君边收手机支架边说道：“我看你是被网友们逗得开心了……” 张强哈哈大笑，“直播有点意思！回去我也开个号，下次来了我也直播！” 回去后，张强找到老爸张文，跟他介绍了首次直播的情况。 张文一脸激动，“很好很好！局面开得不错！接下来的直播你要稳住！” 张强当然是信心满满，“老爸你放心！我会的！” 过了几天，林启刚查完房回到办公室，门外传来熟悉的一声叫，“林大哥！新年好！”。 回头一看，是张颖，林启答道：“新年好！” 等她坐下，林启才发现她神情并不像以前那样开心放松。 于是问道：“大过年的，这是怎么了呢？” 她动了动嘴，“嘴里痛得受不了……” “张大点，我看看……” 林启帮她看了一下，“口腔溃疡……也就是上火了，过年大鱼大肉吃了不少吧？” 她倒坦白，“吃了不少，还和闺蜜们一起聚了会，兴头上还喝了点，抽了两根，不多，就两根……” 林启直摇头，“你本来就阴虚火旺，怎么能……” “过年嘛，难得一聚，高兴……怎么个治法？” 林启想了想，他们张家家大业大，区区一座大院总是少不了的。 于是笑道：“简单，你们家大铁门上有大锁吧？每天舔几次就行了。” 张颖虽然嘴巴痛，但听他这么说，也顾不上疼痛了。 “舔铜锁？林大哥？你不像会开玩笑的人吧？” 林启收起笑容，说道：“这个方法真的可以。” “可以什么呀可以，我哥来找你看病你就上心，我来找你，你看你……” 林启见她完全听不进去，一脸严肃。 “我不是开玩笑，那个大铜锁挂在外面，淋过雨，长年累月是会生锈的吧？” 张颖见他说得认真，一头问号，“怎么？你让我去舔那个铜锈？” “对！用你们现在的话说，铜锈里面含有铜离子，它是可以杀菌的！” 张颖虽然不懂医学，但她学过化学，多少还有点印象，知道他所言不虚。 “但是我堂堂一个大家闺秀，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可能去舔大铜锁？” 林启见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翻着白眼，知道她不是说着玩。 于是答道：“那行，我给你开点药。” 他开了药，张颖拿过单子看了看，“多少钱，我扫给你吧？” 林启抬头看着她，“你得去一楼缴费窗口。” “那我加你，我发红包给你。” “你得去一楼……” “转账，转账可以吧？” 林启好不奇怪，盯着她，“莫非你大小姐以往看病也是别人代劳？缴费必须去窗口啊？” 她没答话，拿过他的手机，按了一下，居然没有设置密码。 “嗯？这年头还有不设置密码的人？” 她一顿划拉，调出二维码，拿过自己手机，“嘀”的一声，扫上了。 然后又划拉了几下，将手机还给他，“哼”了一声，出去了。 林启看着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喊了句，“记得先去窗口缴费再去药房拿药……” 旁边瑾清宋峰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林启一头雾水，“她这是干什么？” 宋峰答道：“她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啊！” 瑾清看了看他俩，笑而不语。 过了两天，林启吃过午饭，上了楼正准备休息。 “叮咚！”，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一条语音短信，张颖发来的。 “林大哥，吃过了吗？” 林启打字回复道：“吃过了，你有什么事？” “吃了你开的药，我口腔溃疡好多了，今天心情大好，跳个舞！” 然后又是叮咚一声响，发来了一个短视频。 点开一看，果然是她跳舞的视频，动作娴熟，秀发轻扬。 刚看完，又发来一条。 林启想了想，回复道：“不要发了，我没工夫看。” 那边张颖毫不理会，回复道：“那你有空再看，你工作那么忙，就当给你放松放松。” 然后又发来几条。 宋峰在那边听到不停地叮咚叮咚声，忍不住问道：“师父，谁呢？” 林启摇摇头，“没谁。” 然后设置了静音，放下手机休息了。 晚饭后，林启来到雨涵房间，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想跟你说个事。” 雨涵看他神情不对，心说不会是又有什么新主意了吧，“说吧，什么事？” “那个张颖——张强的妹妹，她……” 林启讲完，看着雨涵，“她这是什么情况？” 雨涵听完，心情平静地哈哈一笑，“依我看，她喜欢你呢！” 林启万万没想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我和她这才认识多久？” 雨涵轻蔑地笑了笑，“怎么不可能？你又不知道女孩怎么想的。” 林启语气肯定，“我当然知道，她是关心他哥哥的身体！就和金叶子关心她弟弟金摧风一样！” 雨涵抬眼看着他，“既然你都这么肯定了，那你干嘛还要来问我？” 他愣了，是啊，既然如此，那我何必这么头疼，以至于要来问她？ 但除了这个原因，刚才雨涵说的无凭无据，似乎太牵强了…… 雨涵见他不答话，再次问道：“你真的知道？” 他点头，“我知道……” 话没说完，雨涵说道：“你不知道……那你说说我现在在想什么？” “不知道……”，林启说到一半，停下了，这打脸来得太快了…… “那不就是了？请相信我说的，她就是……” 林启嘴巴一瓢，说道：“因为你不是女孩。” 雨涵闻言，从床沿上跳了起来，“什么？我不是女孩？那我是什么？给我个完美的解释！” 林启被她这反应惊到了，想了想，答道：“行，我真的不知道……那我该怎么办？” 雨涵白眼一翻，“你自己看着办！” 第305章 大问题 林启一脸无助的样子，“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来问你……” 雨涵指了指门口，“你爱咋办咋办！” 林启倒是“机灵”，他顿时会意，出门去了。 来到客厅，刚好宋峰洗漱了出来，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怎么了？” 林启抬头，“女人的事，你懂不懂？” 宋峰摇摇头，尴尬地说道：“你是师父都不懂，我是徒弟怎么会懂……” 林启一边摇头，一边嘀咕，“她们那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早上，雨涵起来，见到林启，招呼道：“这么早！” 林启一愣，“我每天都这么早啊？” 雨涵笑笑，洗漱去了。 一连几天，林启感觉到她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这天，林启午休了起来，刚打开办公室房门，见张强江思君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你们……来多久了？” “刚到，刚到……” 林启见他们手里拿着手机支架，知道又到直播时间了，“进来坐……” 江思君在外屋，张强来到里屋，两人摆好支架和手机，调整好高度，“林主任，可以开始了吧？” 林启点头，现在气温有点低，他开了空调，张强就光膀子趴到了床上。 江思君进了直播间，和粉丝们打过招呼，“朋友们，今天又见面了……” 那边张强回去后和江思君作了一番互动，得力于江思君的努力，他已经有了一些粉丝。 此刻他正在和他的粉丝们聊得火热，“朋友们，大神医真是名不虚传，我张疯子有救了！” 林启则在继续给他做督脉和膀胱经的推拿疏通。 这边江思君见直播间人数已经有了上百万，便招呼道：“朋友们！今天咱们又去炸个锅好不好？” “好好好！” “你说炸谁就炸谁！” “我们江家军，听你的！只要你一句话！” …… 江思君在手机上划拉划拉，“好！咱们今天就炸张疯子好不好？” 这样一个如此特色鲜明的张疯子他们早有耳闻，因此评论区无人不赞同。 这边张强看了一眼手机，直播间人数瞬时激增了几十万。 他情绪激昂，“我张疯子多谢大家支持！多谢！” 江思君说道：“张疯子，你在干什么呢！” 他答道：“我在邵氏医院，正在接受大神医的推拿治疗呢！” 评论留言一条接一条。 “张疯子，你还挺准时，一周一次！” “看你脸色比上次好了很多！” “让大神医露个脸？” …… 江思君边读评论边看向身后的林启。 林启心说你们刚才一个里屋一个外屋摆放手机支架我就奇怪，怎么就只对着自己呢？ 原来都是套路啊！ 于是转过头来挥挥手，和粉丝们打了招呼。 张强说道：“承蒙江大主播厚爱，我等会儿必定去直播间过一波支持！” 江思君挥挥手，“朋友们！喜欢张董这种风格的请点点关注！” 他的话还真是管用，张强眼看着人数一路上升。 聊了会儿，江思君招呼道：“家人们辛苦了！撤！” 眨眼间，张强直播间又恢复了平静。 过了几分钟他说道：“朋友们感谢捧场！现在我要去江大主播直播间了！” 等他进了江思君的直播间，他露脸道：“朋友们！我兑现诺言来了！” 然后豪华礼物刷了一波又一波，很快从榜尾窜到了榜三，又窜到了榜一。 江思君鞠躬感谢，说道：“感谢张董支持！朋友们！如果你喜欢张董，请给榜一点点关注！谢谢！” 这样一来一去，等推拿做完，张强的粉丝已经增加了小几十万。 看着他那高兴地神情，林启不忍心打扰。 不过还是说道：“张董，依我看，以后给你治疗的时候你还是不开直播为好，江主播开就可以了。” 张强正看着这次直播后的粉丝数量高兴呢，听他这话，好比被迎面泼了一盆冰水。 顿时表情凝固，问道：“那是为什么？” “因为中医理疗，讲究的是气，它的效果好坏，主要取决于你我的气机契合度。” “如果你开了直播，我的气机在为你疏通经络，你的气机却在直播上，它们两者就背道而驰了。” 张强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过一时难以取舍。 “这样效果就差不少……可是这样直播一次粉丝数真的增加很多……” 江思君想了想，“林主任也是为你身体着想，要不以后治疗时我来直播，至于你说的么，好安排……” 他说的张强当然懂，那就是去直播间刷礼物到榜一，让粉丝关注他。 再有就是炸锅，这两种都是提升粉丝数量较快的方式。 于是他答道：“那好！多谢大神医关心！” 两人笑了起来，“大神医？我看你入戏太深，哈哈哈……”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二人每周都来直播一次。 不同的是，下一次的时候，张颖也跟着来了。 网友们兴致勃勃地正看着林启给张强推拿、讲解、聊天呢，张颖晃进了镜头。 他们的眼睛顿时就直了，江思君还没来得及介绍，评论区早已沦陷…… “这谁啊！美女！” “长得带劲！” “虽然衣服穿得不少，但难掩魔鬼身材！” “求介绍！” “求联系方式！” …… 江思君读着评论，说道：“你们真是够直白的！” 张强听不下去了，扭头冲着镜头吼道：“介绍你妹啊介绍，这是我妹！” 此话一出，四人忍不住都笑了，底下评论区又是一顿狂轰滥炸。 大意都是说她笑起来更美之类的。 当他们知道她叫张颖之后，评论区又骚动起来。 “长得这么甜美，就叫颖儿吧！” “好，更显女性之美！” …… 这样直播了两次，张颖开始和网友们互动起来，她直率热情的性格，深受网友们的喜爱。 天底下永远不缺看热闹的人。 这不，热心过度的网友们又开始整事儿了。 “颖儿是未来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岂是我等这些癞蛤蟆能想的？” “惭愧惭愧惭愧……” “我看要和她门当户对，不说江城，就是全国也没几个！” “这么好的姑娘，要不是德艺双馨，哪能配得上她？！” “我看这儿就有一个现成的——大神医林启！” 这条评论一出，顿时被所有人复制粘贴，评论区霎时被霸屏了。 然后又是肉麻的“在一起！在一起！”字眼长时间的霸屏。 张颖笑得像个孩子，一脸的幸福。 林启却是如同听了一个惊雷，呆若木鸡，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直播么，怎么出现了这种局面…… 直播怎么结束的，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有大麻烦了。 后面的两三次直播，张颖依然来了，但林启有意保持着和她的距离，尽量避免与她交流。 张强在接受推拿，没看到这些情况，江思君却看出了林启的心思。 但她是张文张董之女，配林启还不是绰绰有余？ 所以江思君也不好点破，只得尽量把节奏往张疯子和医术那些方面带，最起码缓解一下尴尬。 这天上午十点多，林启准备去病房，刚到门口，张颖来了。 “林大哥！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林启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不不不不……” “真的就是吃个饭。” 林启正要说话，走廊那边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张强。 他大老远地招呼道：“林主任！快跟我们走！” 林启一脸愕然，“张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张强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然是好不惊讶，直勾勾盯着他。 第306章 特殊的日子 “就是请你吃个饭啊，怎么了？” 听张强说完，林启一时语塞，此情此景，我还能说什么？ 不由分说，他就被张强拉着下了楼，上了车。 林启一脸懵圈，“到底是什么事？吃什么饭？” 张强发动车子，缓缓开出了医院大门，“请你去参加我的庆功宴啊，哈哈哈……” “什么庆功宴？” 张强满脸笑容，“粉丝啊，我的粉丝数量昨天已经冲破八百万了！” “相比那些几千万级别的主播，区区八百万真算不得什么！” “但是对我这个入行才一个多月的‘菜鸟’来说，已经是奇迹般的存在了！” 林启听他滔滔不绝地说着，看他满脸地高兴，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 “看来你的崛起之路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张强哈哈一笑，“这都得感谢你们二位啊！不是你们两位大咖带我，我哪有这么顺利？” 另外一位大咖，当然就是指的江思君了。 林启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和高楼大厦，“这是要去哪？” “这么特殊的日子，当然要去江城大酒店了！” 离酒店还有老远，就看见楼上挂起好几条红幅，“热烈祝贺张强先生粉丝数量突破八百万！” 林启笑道：“搞得还挺隆重！” 张强答道：“我说低调点，几个同事都说难得，非要挂上去……” 到了门口，地上大红地毯铺着，江思君已经上来迎接了。 进到里面，沿着地毯上了二楼，一直来到大厅。 “咱们坐前面……” 刚到桌边，张颖跳了过来，“嗨！林大哥！” 林启避开她的目光，点点头，“你好。” 坐下后，张强看了看表，招呼服务员，“上茶！” 几人坐下，喝着茶。 林启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已经坐了几桌，问道：“请了不少人？” 张强答道：“也就直播部门的，都在这。” 不大一会儿，张文到了，大家彼此打过了招呼。 张强又招呼上菜。 一个主持人上台了，“张强张董的庆功宴暨直播总结大会现在开始！有请张文张董给我们讲话！” 他当然是激动不已，毕竟他的废材儿子今天已经有所进步了啊！ 然后是部门经理的总结报告。 接下来是张强。 他讲完后，一脸诚恳，向台下鞠躬。 “再次感谢部门所有同事的辛勤付出！感谢张文张董！感谢大神医林启和主播大咖江思君！” 张文眼眶通红，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他说不定又得老泪纵横了。 与此同时，台下有好几部手机在现场直播呢，江思君的是自己在直播，张强的是张颖在看着。 还有其他的几个主播。 舞台右侧有个大屏幕，和张强的手机连上了。 张文看着大屏幕上张强的粉丝们一波又一波的评论和礼物，眼眶又红了。 看着看着，他变得惊诧起来，转头看向旁边的林启。 林启听大厅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扫视了一圈，看着他，“张董，您这是……怎么了？” 张文又盯着他看了好几秒，转头看向了大屏幕。 林启一看，脑瓜霎时“嗡”地一下响了起来。 原来不知哪个好事之人冒了一句，“大喜之日，何不双喜临门？颖儿，你的大神医呢？” 网友们跟起节奏来，顿时霸屏的就是成千上万复制粘贴的这句话。 张文再次转头看向林启，“林主任，这是什么状况？” 林启极力让自己嗡嗡作响的脑瓜安静了些许，答道：“张董，您听我解释……” 这时张颖跑过来，抓住他的手把他一把拉了起来，来到了手机前。 “快，朋友们要看你，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林启瞅了一眼直播间人数，已经上百万了。 如果自己跑掉，估计就不止丢掉张强的这些粉丝，还有自己的骂名，还有邵氏医院的名声…… 于是挥挥手，强颜欢笑，招呼道：“大家好，我是林启……” 评论区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在一起！亲一个！” “在一起！亲一个！” “在一起！亲一个！” …… 林启看了一眼，心头一震，这下可如何是好？！ 万般火急之时，张强下得台来，见张文正一脸紧张地示意自己过去。 他来到手机前，一看评论，脑瓜飞速运转，哈哈一笑。 “朋友们！感谢你们的大力支持！他们俩的事让他们自己先商量商量，我来跟大伙说两句……” 林启见张强站到了跟前挡住自己，赶紧趁这机会撤了下来。 他刚坐下，张颖跟着坐到了他旁边。 张文一脸疑惑，盯着张颖，“女儿，你们俩……” 她居然害羞起来，“爸，你别问了……你问他吧……” 林启见张文看向自己，恨不得找个地缝躲进去，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张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时张强下了直播回到了桌边，一看他们的神情，笑道：“吃菜，喝酒，来来来！” 林启这一顿吃得可真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什么东西到了嘴里都是索然无味。 旁边的张颖呢，吃得倒是开心。 不但如此，还不停地给她老爸夹这个夹那个，还时不时贴近他的耳朵嘀咕几句。 林启见张文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最后简直就是晴空万里，看林启时竟然满是笑意。 心说怎么，难不成你们父女俩意见达成一致了，要“绑架”我不成？ 午饭后，其他人稀稀疏疏出去了，就剩下张文、张强、张颖和林启四人。 张文看了看林启，满面慈祥，说道：“小伙子，我强儿的事业今天有了第一步成功。” “这得益于他不断恢复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而这些，全都是你的功劳！” 林启连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 张文又说道：“不过我们家颖儿的事嘛，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是怎么考虑的？” 林启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来这么一出…… 情急之下，答道：“从小师父就教导我，我是学医修道之人，不能贪恋红尘、结婚生子……” 这话一出，他们三人都懵了，面面相觑，半天没有作声。 张文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想了想，说道：“学医之人，怎么就不能结婚生子？” 林启答道：“张董，学医不影响，问题在于修道……” 张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修道？你是道士？” “我不是道士，我学的是道家……” 这时张强看了看周围忙碌着打扫卫生的人员，说道：“要不咱们去楼顶说吧？那里空旷……” 四人来到楼顶，这里果然安静开阔，俯瞰下去，可见江城全景。 张颖站到张文旁边，扯了扯他衣角。 这张文也是个十足的女儿控，对女儿几乎是有求必应，当下会意，于是看向林启。 “学了道家，为什么就不能结婚生子？” 林启听得出来，他的意思，并不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只是想追问下去，直到问出漏洞，好破了他的这个托词。 这样问答下去，终究不是办法，林启心说我得让你们灭了这个念头…… 他扫视了一圈，见天台平坦开阔，那边有个露天泳池。 夏天放进去的水应该已经放掉了，可能是积累的雨水，里面的水仍然有几十公分深。 他脑海中灵光一现，说道：“我能从这水面过去而不湿鞋，你们信不信？” 他们三人自然是不信，“难道你会轻功水上漂？” 林启没有答话，暗中念起结风咒，瞬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 只听得身后传来三人“啊！”的惊叫起来。 第307章 没问题了 眨眼间，林启已经沿着空旷之处疾驰了两圈，这下速度上来了。 他来到水池边，在跳下前施展起了扶云咒，顿时感觉身轻如燕。 然后双脚交替踏击水面，这边三人离得老远只听得啪啪啪的水声作响。 再看林启，已经到了泳池对岸，他双脚一蹬边沿，噌的一下来了个漂亮的大空翻。 “哇！” 三人忍不住惊呼起来。 他们的嘴巴还没合拢，林启已经踏着水面，来到了跟前。 他抬起脚，拍了拍鞋面，“是不是没湿？” 张文回过神来，“你真的会轻功水上漂？？？” 林启摇摇头，“我只是学了道家，跑得快点而已。” 张文摇摇头，“不不不，这只是轻功，轻功……” 林启心说看来你们还没有信服…… 于是伸出右手，撸起衣袖，说道：“你们再看。” 然后运起功来，将左脉中的真气调出来结成内丹，运到了右手掌心。 他们三人看着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圆球，沿着林启手肘，慢慢移到了掌心。 “这是什么？” 林启没有回答，一运功，圆球瞬时瘪了下去。 又一运功，将真气充斥在整个手掌，顿时手掌肿胀鼓大了好几倍。 再运功，手掌立即又恢复了原样。 然后他手一翻，移动掌心一一靠近他们三人的掌心。 “好烫！” 林启看了一眼，见他们三人个个都目瞪口呆。 答道：“这是学了道家后练成的内丹，平时给人看病就是用的这个。” 张强两眼瞪大如同牛铃，说道：“怪不得你给我治疗时我感觉到有股热流从你掌心涌出……” 张文顿时忘了女儿的事，出于敏锐的商业嗅觉，他激动了。 “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但要是直播，这绝对是个年度热点！！！” 张颖见老爸已经跑偏，瞥了一眼林启，看着张文，“老爸，你……” 林启冲着张文摇摇头，“张董，我给您展示的目的，只是纯粹地想说明一件事，我是道家之人。” “之所以能有这样的功夫，那都是因为我是童子之身。” “并且需要每天练功采气，如果稍有松懈，就会不进则退，更谈不上结婚生子了。” 张文听完，问道：“如果结婚呢？” 林启一脸认真，“如果结婚，真气就会泄露流逝，那时候不但功力尽废，还会受到气机的反噬。” “首先是医术尽失，然后身体会受到伤害，最后的结果就是……废人一个。” 张文虽然不懂，但他见林启面露惧色，知道他所言不虚。 于是面露难色，看了看张颖，没有说话。 林启向着三人深鞠一躬，言辞诚恳，说道：“今天的展示，实属万不得已，还望守口如瓶，替我保密。” 张强连忙跨前一步扶起他，情绪激动。 “林主任，你言重了！你能帮我治病，是我的大幸！我们绝不会泄露半句！” 林启抬头，正好看见张颖泪眼朦胧，深吸了一口气，开了口。 “多谢厚爱！你是大家闺秀，应该找个门当户对的高富帅，而不是像我这样空有虚名的穷小子。” 她转过身，抬手擦了擦眼角，向楼下走去。 张强看了看妹妹落寂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林启。 “林主任，这事怪不得你，当然，也怪不得她……归根到底，你太优秀了……” 林启连忙摆手，“除了医术，我什么都没有……” 沉默了许久的张文此时开口说道：“那你就真的终身不娶？” 林启想也没想，随即就答道：“不娶，修道之人岂能娶妻……” 没想到张文拉过他的手，拍了拍。 “林主任，天下百姓能有你这样的好医生，真是三生有幸啊！” 然后冲着那边门口说道：“那咱们下去吧，强儿的治疗，就交给你了……” 三人下得楼来，张颖早已不见踪影。 张强说道：“林主任，我送你。” 林启不肯，被张强拉上车，送到了医院门口。 他下了车，边走边想，雨涵一言中的，果然最了解女人的，还是女人…… 这时已是下午三点多，医护人员已经上班了。 刚走到电梯口，手机响了，一看，雨涵打来的。 “林启，你在哪，没喝多吧？要不要去接你？” “我刚回来，你在哪？” “我在办公室……” 讲完电话，林启心想，要不去跟她说说今天的事儿吧，一事了一事…… 于是去了她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 雨涵只扫了他一眼，就看出他神情不对，于是问道：“不是吃庆功宴去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林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雨涵听完，笑了笑，问道：“你真的终身不娶？” 林启见她眼神炽热，心说这不是按下葫芦起来瓢么？ 林启苦笑，“就那点事儿，她老爸张董都知道了，我这不是一时心急没有办法嘛？” 雨涵又问：“那意思是可以娶咯？那我呢？” 这话问得，林启感觉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对于你，我考虑的不是娶不娶，而是怎样治愈你的天生顽疾。” 雨涵听了，问而不答，这“太极”耍得漂亮！ 不过也算明白了他的心意，顿时满心欢喜，不再追问。 这边张文回去之后，跟张颖一顿好说歹说，然后狠狠心。 说道：“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放下金箍，不能护你，戴上金箍，不能爱你’。” “他林启一样啊，他要是娶你，他就没法做林启，你要是让他做林启，他就没法娶你。” 张颖抹了抹眼角，看向窗外，院子里的老树举着几根光秃秃的枝丫。 往日里多么习以为常的东西，怎么现在看起来就觉得那么伤感呢？ 这一切，都不过是情之所致罢了…… 于是答道：“道理谁不懂呢，只是心里一时难以放下……” 张文过来，捋了捋她眼角湿了的长发，拥抱了一下。 “孩子，别太难过，神医难得，再说，你们还可以是朋友啊！” 张颖点点头，“爸，你放心，我没事了……” 她这话虽然是安慰她老爸，不过她也知道，自己要尽早走出来为好，不要让老爸担心。 过了几天，她果然又恢复了，有如生龙活虎。 张强直播的时候，她又露脸了，然后跟网友们提了大神医的事。 “大神医心怀百姓，实在是太忙了，哪有时间精力谈这些儿女私情，等他忙完再说吧？” 网友们虽然希望他俩能成，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既然当事人都这样变态了，他们也就没再提这个事了。 一周后，又到了直播时间，三人一起来到医院。 林启再看张颖时，见她神情平静，气机平稳，知道她已经恢复了心境，自己也踏实下来。 话分两头。 那天庆功宴的时候，所有人都专注于台上和大屏幕，根本没有留意到后面的人——金摧风。 他刚好来了一个好朋友，于是请他去江城酒店吃饭。 酒店大门口，张强、江思君和林启在前面，金摧风几人在后面。 经过二楼的时候，金摧风看到大屏幕上张强的直播间人数，顿时惊呆了。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名了！” 当天晚上，金摧风正在家里看张强的直播，金老过来了。 “看什么？这么吵？” 金摧风将手机立到金老面前，“未来集团的张强，现在做直播，粉丝已经八百多万了。” 金老一看手机屏幕，“这小伙子啊，知道，不就是上次来我鹿场买鹿皮鹿骨的张强么？” “对对，就是他，他和另外一个江思君，顺带把林启也给带火了，估计现在林启是忙不通了……” 第308章 治病要紧 金老听了，心里一顿盘算，盯着金摧风。 “他林启本来就有名气，再一直播，全国人民都知道他了，当然忙不通！”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直播？等你名气出来了，你的金氏疗法自然门庭若市！” 金摧风答道：“老爸，我不是没做，我做了，只不过粉丝数量没那么多。” “那你粉丝有几万？” 金摧风抬眼看着他老爸，“不到十万。” 金老气势逼人，“一万？九万？到底是几万？” 金摧风顿时没了心情，放下手机，“三万多。” 金老立马变了脸，呵斥道：“才三万多？那岂不是连人家的零头都不到？” 他按下在一旁跳跃的金毛，说道：“我好歹也是江城商会的会长，你的粉丝却只有区区三万！” “摧风，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把粉丝数量提上去！务必！” 旁边的金涣荣也附和道：“对对对！搞上去！” 金摧风笑了笑，说道：“不必，不必，他走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 金老见他一反常态，好不奇怪，喝道：“他数钱数到手抽筋，他反倒是独木桥？” “你怎么就成了阳光道？你往日里不是对林启恨之入骨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金涣荣也是一脸茫然地望着他，“老爸，这是什么情况？” 金摧风见他二人这样的反应，并不生气，语气平静，说道：“不必争，不必争……” 金老瞪了一眼，“几次都输了，你怕了？！” 他哈哈一笑，“老爸，我怕过谁？我只是去了北巽城，青王大师告诫我，要多多向林启学习才是。” 金老转过身来，“他青王大师不是德高望重的老神医吗，怎么对林启这么客客气气？” 金摧风笑而不答。 不是他不说，是他受了大师的指示，没法说。 当初金摧风跟着平头哥去北巽拜师，大师见他有功底又有心，当然是受之不拒。 因为金摧风已经练就了黑丹，接下来想炼化白丹，所以大师教了他一些运功和炼化之法。 但是大师对他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以和为贵”，让他和林启要和平相处。 至于为什么？ 大师没有说。 金摧风见大师医术和功力都已登峰造极，一心想再去学习，因此暂时放下了和林启的个人恩怨。 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以退为进，韬光养晦。 不是不拼，他只是想等自己强大了，届时再将林启一举扳倒。 可是这些，金老和金涣荣怎么能够体会呢？ 如果说出来，以金老的脾气和对自己的成见，他极有可能会说一句：“不要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所以任金老和金涣荣怎么问，他就是闭口不谈，只是一句：“以和为贵！” “不可理喻！我看你是学习学习学疯了！” 金老甩下一句话，气呼呼地走了。 第二天金摧风来上班，刚坐下，卢万六过来了。 “大哥，昨天我又看了张强和林启的直播，那人气，简直了……” 金摧风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卢万六又说道：“大哥，你真的不想想办法打出自己的名气？我有办法……” 金摧风摆摆手，“此事不要再提了……” 正说着，门口进来两个人，“请问，金医生是在这里吗？” 卢万六赶紧过来迎接，“是，是，这位就是，请坐……” 金摧风抬头问道，“你们找我什么事……” “金医生！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张硕，未来集团的年会上我见过你！” 张硕激动不已，握着金摧风的手直摇。 来人正是他们夫妻二人，妻子手里抱着个孩子。 金摧风一边礼节性地哈哈笑着，一边努力回忆。 这人是谁？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天我只是过去和林启喝了个酒，没有结识其他人啊？ 这也难怪，张硕留意到了金摧风，金摧风却没有留意到一桌人之间的张硕，自然就想不起来。 张硕见他一脸茫然，补充道：“我是张强的堂弟，张文张董的亲侄子啊。” “啊，你好！你好！” 金摧风听了这层关系，赶紧起来，请他们二人坐下，“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张硕指了指旁边，“我儿子咳嗽个把月了，麻烦你帮我看看。” 金摧风一听，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个病，我从来没治过啊，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架势不能倒，于是伸出手指按在小孩手腕上，佯装把脉。 一会儿，他收回手，“这个问题比较严重，我建议你们还是去找找林启。” 张硕立马问道：“为什么要去找他？我就是不想去找他才来找你的。” 金摧风略有意外，“我擅长脑科疾病，很显然你儿子这个不是……为什么不愿意去找他呢？” 张硕心想，自己曾经对雨涵纠缠不休，遭到了林启的教训，从而怀恨在心……这些当然不能说…… 于是答道：“我和他之间有些个人恩怨……” 金摧风马上说道：“孩子治病要紧，还管什么个人恩怨？快去吧？” 孩子他妈也急了，“就是就是，我都说了去找林启，你非得倔……” 张硕糊涂了，那天你金医生看林启的眼神并不友好啊，这是怎么回事？ 他实在忍不住，问道：“你们都是医生，怎么把病人往他那里推？” 金摧风哈哈一笑，“术业有专攻，各有所能，正常，正常。” 张硕听了，知道挑拨离间失败，于是说道：“那好，我们去找林启……辛苦金医生了！” 见他们出去，卢万六再也忍不住了，“大哥，你这是怎么了？送到手里的钱拱手送给他林启……” 金摧风摆摆手，“跟你说过多少次，林启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卢万六只得退下，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金大哥去了一趟北巽城，怎么就完全变了样？ 张硕二人来到邵氏医院，找到林启，“林主任，帮忙看看这孩子……” 林启给孩子察看了，“一到晚上就咳嗽，白天就没事，有个把月了吧，好在问题不大。” 张硕虽然对林启心有偏见，但看他说的跟亲眼所见一般，也有些许佩服。 于是皮笑肉不笑地答道：“大神医果然神！” 林启笑了笑，没有说话，低头写方。 写好了，递给他，然后说了一些日常避寒就暖的注意事项。 见他们走远，宋峰过来坐下。 “师父，张硕虽然满面笑容，却难掩恶意，我看他是坏心不死！” 林启答道：“当然，年会上他说话都阴阳怪气，今天来找我，只不过是迫于孩子的病而已。” 想了想，又对他说道：“经过几次直播，来找我的人越来越多，没办法，以不变应万变吧。” 正说着话呢，门口传来一声“林主任！”，急促而响亮。 扭头一看，是金涣荣的妻子雅承。 林启招呼她坐下，叫她神情不安，问道：“这是怎么了？” 她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我儿子咳嗽好多天了，一直没有好转，林主任，您快帮忙看看……” 林启眼一搭，知道他的情况跟张硕儿子一模一样，“不要着急，就是受寒了，喝点药就好了。” 毕竟雅承是第一次过来，为了打消她的疑虑，林启还是给孩子把了把脉。 雅承低头看看孩子，问道：“这药苦不苦？” “不苦，一次也不需要喝多少。” 林启把完脉，边开方子边说道：“孩子的气机有些异常，孩子他爸他爷爷都没发现？” 雅承一听，立马紧张起来，“啊？什么异常？要不要紧？” 第309章 家族危机 林启见她神情紧张，连忙说道：“跟身体健康没关系，是其他方面，你回去让他爷爷看看就行。” “身体真的没事？” 林启肯定地答道：“你放心！真的没事！” 雅承接过方子，道过谢，抱着孩子回去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走廊里想起嘈杂的脚步声。 “林启！我孙子这是怎么回事？” 金摧风第一个进来，情绪激动，声音高昂。 然后是金老、金涣荣、雅承和孩子。 林启抬头，“我也是今天才发现，你们之前没留意吗？” 金涣荣声音急切，“没事我们给孩子把什么脉啊！有什么办法没有？” 金老坐下，神情严肃，“林主任，这孩子气机秉性大不如前，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启答道：“金老，孩子刚出生不久我接触过一次，那时候他庚金之气秉性明显。” “今天给他把脉了我才发现，他的砍伐沉降之力大大减弱，所以才让她去找你们的。” “至于怎么引起，我真的不知道。” 金摧风神情急切，问道：“按这样发展下去，过不了多久，他气机不就沦为常人了！” 林启见瑾清宋峰都不在办公室，想了想，说道：“这里也没有外人。” “你们可以看看各自的气机，做个比较，看是否有减弱的迹象。” 金摧风转头看着金老，金老点头，“看看吧，早发现早补救。” 金摧风伸手，将金老和金涣荣的气机都察看了一遍。 金老见他神情沮丧，知道情况不妙，低头沉默了半天。 金涣荣不甘心，问道：“爸，咱们祖孙三代的气机真的一代不如一代？？？” 金老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 金摧风回过神来，看着林启，“有没有法子治？” 金涣荣也急了，“林主任，你是大神医，你肯定有办法！你不想想办法，我们金家的气脉就断了！” 林启摇摇头，言辞诚恳，“这种情况太过特殊，别说治疗，我听都没听说过啊，我真不知道……” 金摧风见他神情严肃，知道他真的没办法，便摆手示意金涣荣不要再说了。 他低头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你好！平头哥，有个事儿麻烦你，你帮我问一下青王大师……” 讲完电话，他对金老说道：“老爸，他说去问大师，等下回电话过来。” 金涣荣问道：“怎么不直接打大师电话呢？” 金摧风喝道：“你知道什么？大师那么忙，哪有功夫接电话？” 过了十几分钟，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平头哥，大师怎么说……” “映云禅师？找他就可以……好，好……” 挂了电话，金摧风脸露欣喜看着金老：“大师说让我们去找映云禅师！” 林启一拍脑袋，“对对对！我怎么没想到！” 金涣荣站了起来，“那现在就去吧？” 金摧风看了看表，看着林启。 “林主任，麻烦你带我们去吧，我虽然去过，不过那山路七扭八歪的，记不清路……” 林启一看时间，“食堂开饭了，如果不嫌弃，可以去食堂将就吃一餐。” “医院病人多，所以食堂做的饭菜都比较清淡，比不上你们的山珍海味、大鱼大肉。” 金摧风看着金老，意思要他发话。 金老一点头，“林主任你言重了……那咱们速战速决，吃了抓紧时间去找禅师！” 一行人吃过饭，由金摧风开车，来到了郊区一条小路边停下。 然后林启带路在前，金家三人在后，沿着山间小路缓缓前行。 林启说道：“禅师应该要午休，山路也不好走，咱们就慢慢走吧。” 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山头的小破屋前，已经差不多两点半了。 金老见小屋这么残缺不堪，正在门口打坐的老头子穿得又如此破衣烂裳，不禁皱起了眉头。 金涣荣更是直接，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又看了看金摧风，“老爸？就这？” 金摧风两眼一瞪，压低声音说道：“人不可貌相，一会儿你别瞎说！” 然后几个大步赶上前来，鞠了一躬，客客气气地说道：“禅师，打扰了！” 禅师睁眼，见眼前站着他们四人。 后面三人一一跟禅师打过招呼，然后在旁边的木墩子上坐了下来。 禅师依旧盘腿而坐，“你们找我什么事……” 金摧风说了来意。 禅师听完，双眉微锁，“还有这等事？我看看……” 然后伸出手来给他们三人依次把了脉。 金摧风见他收回手，急切地问道：“禅师，怎么样？有办法没？” 禅师沉思了半晌，指了指窗户下放的那些物件。 “这些锄头刀斧，放久了就会生锈，时间再久点，慢慢就会消失殆尽。” 金涣荣反问道：“禅师，你答非所问啊！” 金摧风抬手就是一巴掌，金涣荣早已闪到一边。 金摧风回过头来，对禅师说道：“老前辈您谅解，他不懂……不知有没有补救的法子？” 禅师答道：“要么找到戊土之气来生，要么找到庚金之气来补，别无他法。” 金涣荣虽然不懂，但他听到了什么土什么金，又问道：“把锄头刀斧埋到土里，不是锈得更快？” 金摧风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追过来就是一脚，“你嘴巴发痒是不是？！” 他回到禅师跟前，再次低头赔礼道歉。 然后说道：“庚金之气世上罕见，估计是没有希望找到了，那戊土之气是什么样子的？” 禅师扫了一眼金涣荣，答道：“戊土之气秉性沉降迟缓，但运行平稳，不具砍伐之力。” 金摧风自从行医以来，接触的病人也不少，但像他所说的这种却从没见过。 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禅师，如果人没有这种气机，那动物呢？” 禅师忍不住微微一笑。 “看来你还真是急了，动物也可以，寅虎、辰龙、巳蛇、戌狗和亥猪，它们都含有部分戊土之气。” 金摧风心有不甘，“部分？那岂不是还混有其它杂气？” 禅师伸手指了指四周，“天地万物，哪个不是诸气混杂而生？哪有百分百的纯粹气机？” “就是你们，虽然是庚金体质，也不过是庚金之气占了主要，其它气机占的比例较少而已。” 金老想了这半天，终于明白了金摧风话中所指，转头问他，“你说的是不是犬王金毛？” 他点头，“正是！” 然后看向禅师，“我们从国外引进了几只犬中之王，名叫金毛，不知禅师听说过没有？” 禅师点点头，直接答道：“可以。” 金摧风大喜，正要说什么，旁边的金涣荣又开口了。 “金毛？那次我喝了金毛泡的药酒，差点丢了半条命，你们都忘了？！” 金摧风正要发作，听他愚人千虑终于说了一句靠谱的话，于是转头望着禅师。 禅师鼻孔里哼了一声，很显然对他们的做法不屑一顾。 “生发生发，关键是个‘生’字，就是要用活的健康的生龙活虎的，生病的都不行，岂能用死的？” 他这一番话，林启倒是听得有如醍醐灌顶，脑中豁然开朗一片。 金摧风连忙问道：“那该怎么生发？” 禅师答道：“既然有犬王，那你们每天多花点时间跟它相处就行。” 金摧风又问：“那混进去的杂气该怎么办？” 禅师答道：“有一套功法，叫做玉屏风散，可以剔除杂气，你们勤加练习，就可以保持气机纯正。” 金摧风一脸感激地望着禅师。 “多谢指点！那这套功法哪里可以学到？还有，我的孙子还小，没法练功，那怎么办……” 第310章 农夫与蛇 禅师答道：“功法嘛，我现在可以传授给你们，至于孩子，你们可以运功替他剔除。” “多谢老禅师！” 金家三人异口同声，感激不尽。 不大一会儿功夫，禅师将《玉屏风散》的功法口诀传授完毕了。 金老说道：“禅师，老城区有座庙宇，我请你去那里常住吧？以表我的感谢之情。” “以你的修为，何必要委屈自己，住在这里？” 禅师神情平静，微微摇头，“多谢你的好意，我只是图个清净……” 金摧风把刚才记下的功法口诀翻来覆去默念了几遍，又琢磨了一番。 抬头问道：“禅师，关于功法，我有几个地方不明……” 然后一口气问了七八上十个问题。 禅师颇有意外，心说看你也是练功之人，怎么问的这些问题，却是有失水准？ 无奈，只得一一解答。 金摧风听完，依然还有几处地方无法理解。 禅师想了想，答道：“这几个都属于中后期的问题，不然等你练到一定程度了再来给你解答吧？” 他答道：“那样当然最好……只是路途遥远，我也担心到时候来了您老不在……” 旁边的林启听了，迟疑良久，还是开了口。 “禅师，我有幸接触过这套功法，练过一段时间，您看，刚才这个问题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禅师一听，连连点头，“对对对！生动又形象！” 金摧风也称赞道：“果然有经验！这样我就理解了！那请问……” 对于他的疑问，不管简单复杂，林启一一解答。 二人交流了差不多半个来小时，终于把他所有疑问都解开了。 金摧风激动地说道：“感谢禅师的传授！感谢林主任的解惑！” 金家三人拿出身上所有的现金，硬塞给禅师，“您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们寝食难安！” 禅师再怎么拒绝，也拗不过他们三人，只得收下，“那行，感谢你们的供奉！” 于是四人告别禅师，下山回城区了。 那边金摧风送林启回了医院，载着金老金涣荣准备回金家大院。 林启刚走远，金涣荣一个扭头，冲着他的背影，突然“呸！”了一声。 金老看了看他，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 他恨恨地说道：“爷爷，老爸，你们看，咱们为了解决气脉的家族大事，先是去找映云禅师。” “然后是犬王金毛，最后是功法玉屏风散。” 金摧风看着前方开着车，嗯了一声，“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金涣荣情绪激昂，“我们三番五次求他帮忙，他都是回答不会、不知道。” “可是你们看看，刚才我说的这些他哪一样不知道？尤其这个功法，他不但练过！而且领悟极深！” “我看他就是知而不报、百般推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咱们金家气脉断绝、万劫不复！” 金老听完，想了想，“我孙子这话说得没毛病啊？！似乎就是这么回事！” 金摧风一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欣喜之情顿时无影无踪。 “他林启……会是这样的人？他会不会是真的不知道？” 金涣荣激动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老爸！你是不是昏了头！” “你再想想！禅师，他认识！犬王，他知道！功法，他练过！这还不明显？” “单个的他都知道，串起来就不会了？我看他就是有意推脱，想害咱们！” 金摧风有点懵了，毕竟，金涣荣作的这个分析也有点儿道理，至少听起来没什么大的漏洞…… 以往的林启，不说行侠仗义，最起码是有求必应，这次却……他沉默了。 金老望着窗外，“你们两个务必要悉心练功，凡事还是得靠自己……” 金涣荣咬牙切齿道：“他见死不救，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金摧风想起青云大师的训诫，瞥了他一眼，“你不要乱来，和为贵……” “哼！” 金涣荣转脸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这边林启回到医院，跟往常一样上着班。 他出于好心，带他们去找禅师，又出于好心，帮他们解答功法疑惑。 他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为了金家的“敌人”。 这天，张强江思君照例过来，开起了直播。 正当整个直播间一片祥和、张强兴高采烈之时，屏幕上蹦出一句话。 “你们所追捧的大神医，你们真的了解吗？” 张强瞬间就变了脸色，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叫“鑫哥”的网友发的。 马上有人跟道：“大神医怎么了？” 鑫哥回复道：“你们猜猜他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说实话，这个答案连张强自己都不知道。 他扭头看了看林启，见他一心给自己推拿，知道他没工夫搭理自己。 当他回过头来看向手机屏幕，底下已经全是关于林启学历的讨论。 网友们的留言基本分为两大类。 一种是质疑。 “大神医到底是哪里毕业的？” “他是什么学历？” 一种是支持。 “中医主要是传承，不一定需要高学历！” “从大神医的治疗效果来看，他完全能胜任啊！” 张强见网友们的争论此起彼伏，忍不住转向林启，问道：“林主任，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林启头也没抬，“我不是什么大学毕业，我是跟师父学的。” 鑫哥马上评论道：“那就是没有学历咯？邵氏医院竟然聘请没有学历的人做主任？” 张强见评论区又进入了两大阵容互掐模式，脸色一沉。 “朋友们，这个事情我不懂，但你们也不能妄加猜测，这样吧，等我了解清楚了再给你们解答！” 然后退出了直播。 不过他并没有去追问林启关于学历的问题，而是眼目之中怒火迸发。 “鑫哥鑫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给了你熊心豹子胆！竟敢当众挑战我们大神医的名号！！！” 因为误会，以前被病人家属责骂，甚至动手攻击，相比之下，这点质疑算得了什么？ 因此林启不以为然。 张强却是忧心忡忡。 “林主任，这次和以往不同，以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知道，刚才直播间可有几十万人。” “如果事情持续发酵，他们再散布出去，那就是几百几千万人，相当于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到时候你的名声，邵氏医院的招牌，还有我的粉丝，全部都会灰飞烟灭！” 林启听完，想了想，说道：“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想想看……” 张强收拾好东西，“林主任，你想想办法，下次进直播间作个回复。” “我也想想办法，看看那个鑫哥到底是谁！” 林启听得出他言语中暗藏杀机，提醒道：“张董，不要冲动，凡事好商量。” 张强作别了，边走边答：“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回到公司，他找到江思君，“有个事儿请教你一下……” 江思君听完，吃了一惊，“这个鑫哥是要搞事情啊！竟敢对林主任动手？” 张强满脸怒气，“所以我才来问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揪出他的真实身份？” “他这一闹不要紧，直接影响到了林主任、邵氏和我，一箭三雕！” “简直歹毒至极！只要找到他本人，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江思君做了这么久主播，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办法是有，就是要让他保持在线，同时用技术手段锁定他的ip地址。” “然后在通讯公司的数据库中查找，就能查出他的ip地址对应的具体地址。” 张强眉头一松，“太好了！那你会吗？” 第311章 躲过一箭 江思君摇摇头，“这些都得动用人脉资源，我哪里能，你去找部门经理看看。” 张强起身，“那好！我现在就去找他！” 他找经理说了来意，经理哈哈一笑，“这有何难？我来安排！” 过了两天，经理安排好一切，“你可以直播了。” 奇怪的是，张强连续开了三天直播，那个鑫哥却一直没有露面。 他好不懊恼，“经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经理肯定地答道：“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鑫哥就是冲着大神医去的，大神医没露面，他也不露面。” 张强点点头，“那就等过两天我去找大神医直播的时候再找他。” 林启这边，当天晚上回去后，他就跟雨涵说了此事。 雨涵皱起眉头，“这个鑫哥肯定又是来者不善！” 林启苦笑，“张强说下次直播的时候让我再去直播间作个解释，你说我该怎么说？” 雨涵噗嗤一声笑了。 林启懵了。 “你……什么情况？” 雨涵莞尔一笑，“堂堂一家市立医院，会用没有资质的医生？你放心，这个事儿我早有准备！” 林启问道：“那你是怎么准备的？” 雨涵答道：“这些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放心，反正你该有的证件都有，直播那天我会去的。” 林启疑惑不解，“他们说的什么学历，我又没有读过大学，我哪里有？” 雨涵摇头说道：“你的能力在这摆着，区区一纸证书又有何难？你别管了，到时候我去说……” 过了两天，张强过来例行治疗和直播。 开了直播没多久，鑫哥果然又发话了，“大神医到底是什么学历？” 张强见他终于“浮出水面”，立马答道：“多谢鑫哥关注！莫非你对这个有研究？” 然后拿出另外一个手机，给经理发了一条信息：“目标出现……” 这边鑫哥回复道：“当然有研究！他应该具备执业医师资格证书和职业医师资格证书！” 底下马上跟起了几千上万条评论。 “对对对！没有证书不能上岗！” “必须要对病人负责！” …… 张强看了这些评论，的确是有些懵了。 “什么执业证？职业证？你确定没搞错？” “他没搞错！” 这时，门边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传来。 张强扭头一看，是雨涵，连忙招呼道：“院长，你怎么来了……” 雨涵挥了挥手里的证书，“我来跟他们聊几句。” 张强接过证书打开看了看，姓名那里赫然写着“林启”两个大字。 他顿时会意，对着镜头说道：“朋友们，刚才的话题咱们暂停讨论，现在有请院长给我们说几句。” 雨涵来到镜头前，“大家好！我是邵氏医院的邵院长，非常感谢每一位的关注！” “也非常感谢大家对医院的监督！大家心中有疑虑，那是可以理解的。” 底下评论区已经炸了锅，全部都是溢美之词。 雨涵看了看，都是在夸自己年轻有为、漂亮、有气质等等。 她笑了笑，接着说道：“有句话说，隔行如隔山，你们不是医护人员，当然不了解具体的情况。” “事实上，拜师学习中医是不可以直接去报考执业医师资格证的。” 这话一出口，别说网友们，就连一直叫嚣的鑫哥也晕了，难道，中医不需要证书？ 雨涵看了看评论区，一大波的疑问，于是继续解答。 “但是，在师承学习中医满三年之后，就可以报考执业助理医师资格证。” “在取得执业助理医师资格证五年之后，才可以报考执业医师资格证。” 这番话听起来有些拗口，不过还是有部分人听明白了。 “那意思就是增加了一个中间过程呗？” 雨涵答道：“对！你们不是有人怀疑林启林主任的资质问题吗，现在给你们看看。” 然后拿起两本证书，一本一本移到镜头前作了展示。 “朋友们，这样能看得清吧？如果你们还不信，可以把这个视频截个图。” “然后去相关网站，输入这个证书编号，就能查到证书的真假。” 雨涵说得有头有尾交代得清清楚楚，一边的张强听了，暗暗竖起大拇指。 网友们这下安静了，院长都出来辟谣，证书都晒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鑫哥也没有动静了。 下播后，张强松了一口气，说道：“不容易，总算风平浪静了！” 等他走后，林启来到雨涵办公室，“证书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雨涵见他满脸问号，招呼道：“坐，坐，坐。” “江城这么大的城市，咱们又是市立医院，怎么可能会让你无证上岗？” “所以你来医院不久，我们就帮你处理好了这个事，只是忘了跟你说而已。” 林启把证书看了又看，“怎么处理的？” 雨涵笑道：“这个你就别管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知道，你的能力和证书是相配的，就行了！” 然后把证书一推，“以前都放在我办公室，从今天开始，你拿着吧！” 林启迟疑了一下，“放我那里去？” 雨涵哈哈一笑，“对！自信点！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你要知道，你的能力，远远超过这两个本子！” 突然间蹦出两个属于自己的本本，林启一时难以接受。 又拿起证书看了好久，这才带着它们回去了。 见他回来，宋峰自然是心知肚明。 林启自幼跟随药王在九重山学医修道，一直到前两年才下山。 第一站来的就是江城邵氏医院，他哪里去的先花三年后花五年总共八年时间来拿的两个证书？ 但他医术高超这是铁的事实，无非就是通过专业人员的鉴定，他的确符合了发证要求。 因此他的证书当然是名副其实。 所以宋峰只当是没事人一样，该干啥干啥。 瑾清就不一样了，她高兴地说道：“林主任！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早拿出来早堵了他们的嘴！” 林启哈哈一笑，“不必，不必……” 话说那边张强，这时候正忙着呢。 根据技术人员的网络跟踪，很快就锁定了鑫哥的ip地址。 他看着对应的街道地址，惊呆了！ 金家大院！ 开户人：金摧风！ 张强甩了两下脑袋，“这……有没有搞错？金医生？抹黑林主任？” 经理连忙挥手，“不不不，这个金摧风仅仅只是当初去办理开户手续的经办人。” “也就是说，金摧风只是去给家里拉了一条网线，但真正用这条网线发评论的未必是他啊！” 张强这下明白了，“那金家的人都有嫌疑！” 江思君想了想，提议道：“毕竟咱们不是当事人，要不还是问一下林主任，看他是怎么考虑的？” 张强立马摆手，“真相还没确定，暂时不问他的好……金家都有些什么人？” 江思君答道：“据我所知，有个金老，七八十岁，然后我们熟知的三儿子金摧风，是个医生。” “大儿子金镇东，经商的，二女儿金叶子，然后是金摧风儿子金涣荣。” 张强答道：“金镇东我知道，见过几次，他哪有那闲工夫整这种卑鄙事？” “金老年纪大了应该不怎么上网，金叶子女流之辈不应该掺和这事。” “所以，嫌疑最大的，就是金摧风父子！” 江思君连连点头，“张董果然英明！这金摧风与林主任素来不和，之前还直播比试过一次。” 张强听了，一拍桌子，“那必然是他们无疑了！” 江思君又想了想。 “金摧风是医生，你直播时他应该在医院上班，而评论是家里发出来的，所以只能是金涣荣！” 第312章 饶你一次 张强咬牙道：“我不会错怪他金涣荣的！想跟林主任作对，没门！” 然后他派人去金氏疗法打听了一番，金摧风当天都在医院上班。 张强得到消息，拍案而起，“好！现在只有金涣荣一个嫌疑！我现在就去会会他！” 经理当然知道金家的名头，连忙起身，“张董，您消消气，这金老可是商会会长……” 张强两个眼中似乎喷火一般，“管他什么长，他都不能造谣生事！” 然后气呼呼下了楼。 来到金家大院，看门人见他怒气冲冲、来者不善，有意拦住他。 但一看他的座驾，上等豪车，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这人估计我惹不起。 于是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找……” “叫金涣荣出来！” 张强索性点了根烟，然后依靠车门，坐等他去通风报信。 看门人不敢怠慢，赶紧上楼去禀报。 “少……少爷，门口有人找你……” 金涣荣谨记映云禅师的指点，这会儿正在陪金毛玩耍呢。 “什么人？好大的架子！叫他上来见我！” 看门人一个鞠躬，小心翼翼地说道：“少爷，恕我无能……他开的是……” 金涣荣一听，他开的车比我老爸的还豪气？ 怪不得这么牛…… 那行，我就暂且放下身段，去见识见识…… 于是跟着看门人下楼，来到了大门口。 张强烟灰一弹，瞥了一眼眼前这个弱不经风的小青年。 “你就是金涣荣？” 金涣荣眼尖，瞟了一眼他手上的烟，心说果然不是凡人。 于是客客气气地答道：“我是，不知你怎么称呼？” 张强抬眼扫视一番，“那个卑鄙无耻下三滥的鑫哥，是你？” 金涣荣一听，顿时心头火起，再也忍不住，回怼道：“你什么人？怎么一见面就骂人？！” 张强用手指顶了顶头上的大礼帽，扬起下巴，语气中满是不屑一顾。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金涣荣定睛一看，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躲在虚无缥缈的网络后面，居然这么快就被他张强发现并找到家里来了！ 张强不可惧，可惧的是他的老爸张文——未来集团的大股东。 如果张文搞起动作来，他们金家估计够呛…… 出于自保和本能，他来了一句，“那不是我……” “你少废话！ip地址、家庭地址，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说完，他甩手扔过一个纸团，“啪”的一声砸在金涣荣脸上，掉到了地下。 金涣荣捡起来，展开一看，没再辩解。 张强伸手指着他，眼露杀机。 “金涣荣，我警告你！如果你以后还敢在任何地方污蔑、抹黑林主任，你最好自求多福！” 说完，将手中的烟盒“啪”的一声扔在地上，一脚摁扁了，“否则，你的下场跟它一样！” 然后上车离去了。 看门人见这局面火爆，料想金涣荣必定会受屈辱，这不是他一个“下人”该看到的。 于是早早退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金涣荣见张强走远，呼的一脚，把烟盒子踢飞得老远。 “什么东西，也敢上门叫嚣？！” 然后带着金毛，骂骂咧咧的上楼去了。 他是不知道，要不是经理提醒了张强金老是会长这回事儿，张强怎么可能就这样三言两语了事？ 过了两天，林启正在给人看病，门外有人大声喧哗起来。 “快让开！让开！” 宋峰连忙起身，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林主任！快帮我们看看怎么回事！” 林启扭头一看，金涣荣抱着孩子，一脸焦急。 后面跟着金老、金摧风和孩子他妈雅承。 正在看病的人见这架势，赶紧起身让座，闪到了一边。 金涣荣过来坐下，“林主任，你看看我儿子，忽冷忽热的！吃了退烧药不管用！” 林启扫了一眼金老和雅承，个个神情急切。 金摧风解释道：“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给他运行了玉屏风散引起的？” 林启伸手为孩子察看了情况，“气机紊乱，营气卫气运行失调……” 金摧风来到跟前，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林主任，赶紧帮忙，先退烧……” 林启按掌在孩子后背大椎穴上，运起风云大法，将他的气机梳理了一遍。 “孩子体内杂气过多，正气杂气相争，僵持不下，所以发烧。” “要退烧必须进一步剔除杂气，这个过程需要一点时间，去里屋吧。” 金摧风正要感谢，门外一声断喝：“金涣荣！” 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张强。 他几个大步来到林启跟前，“林主任，且慢！” 然后冲着金涣荣挥了挥手。 “走走走！你也配来这里？你还好意思来找林主任看病？” 金老、金摧风和雅承，当然还有林启，都不知道鑫哥的事，个个一头雾水。 金老虽然疑惑，但见他这副怒发冲冠的模样，知道事出必有因。 于是客气地问道：“张董，这是……” 张强直盯着金涣荣，“你让他自己说吧！” 金摧风一把抱起他怀里的孩子，喝道：“还不快说，怎么回事？！” 金涣荣低头不语。 金老抬起拐杖，“啪”地一下打在他腿上，呵斥道：“快说！” 金涣荣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他张强怎么会出现？ 其实这也是巧合，张强今天刚好有事路过医院，想着顺路过来跟林启说说金涣荣的事。 没想到一来就撞上他们一大家子了。 金涣荣知道再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因为他再不说，张强也会说的。 于是支支吾吾，简要说了以鑫哥名义抹黑的事。 金摧风听完，将孩子交给雅承，上来啪啪就是两耳光。 “从禅师那里回来的时候我就说了，不要乱来，不要乱来，你聋了！” 金老看了看他的宝贝曾孙，转身举起拐杖朝向金涣荣。 “嗨！”了一声，终究舍不得下手，又放下了。 林启来到窗前，语气平静，“你们走吧，你们的事，我管不起。” 金摧风傻眼了，如果他真的不管，那孩子的问题谁能解决？ 就算能找映云禅师和青王大师，但他们远水救不了近火，每一次都去找他们，哪里来得及？ 还有，以后要请林启帮忙的时候还多着呢，要不然，孩子体内的杂气怎么剔除？ 他们金家的气脉又怎能保持纯正不衰？ 想到这里，金摧风一把拉起坐在椅子上的金涣荣，飞起一脚。 金涣荣双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 “快给林主任赔礼道歉！快！” 金涣荣抬眼瞟了一下老爸金摧风和爷爷金老，只见他们二人都暗暗点头。 金涣荣知道大势已去，已经没人能够扭转局面了。 只得低下头，连声说道：“林主任，是我错了，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请谅解……” 林启依旧冷冰冰的一句，“走吧走吧，治不起！” 金老一听，心凉了半截，顿时只感觉头重脚轻，只得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暂作歇息。 金摧风来到林启旁边，言辞诚恳，“林主任，年轻人不懂事，你就……” 这时，金涣荣抬手，“啪啪”地扇起自己的耳光来，“对不起……对不起……” 一连扇了十几下，林启依然不为所动。 正当金老绝望至极，起身准备离开之时，门口想起一声，“好了！别打了！” 原来宋峰看他们双方僵持不下，偷偷出去叫来了雨涵。 金摧风见雨涵朝林启这边走来，赶紧退后。 她来到林启身边，说道：“事已至此，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这次就算了……” 第313章 再来一箭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静得似乎能听见各人“砰—砰—砰”的心跳声。 良久，林启转过身来，看着金摧风。 “金医生，我就暂且信他这一回，不过，你们回去后对他可要严加管教！” 金摧风见他松了口，脸露喜色，连连点头，“多谢林主任！一定！一定！” 然后从雅承手里抱过孩子，跟着林启进了里屋。 林启示意他将孩子平放在床头，再伸出手掌，按在他的肚脐眼神阙穴上。 然后又运起风云大法，将他全身气机作了梳理，再运起玉屏风散，将他体内的杂气作了剔除。 当杂气剔除了十之七八，正气已经占了上风时，孩子的气机运行才恢复了正常。 体温自然也就降下来了，小脸蛋也不再红扑扑。 金摧风全程在一旁观看，见林启运起功来简直手到拈来易如反掌。 不由得暗中升起一股敬佩之情，嗨，青王大师所言属实啊，我跟林启比起来，真的差太远了。 要不然，怎么会三番五次来找他林启，都怪我，学艺不精…… “可以了。” 林启一声招呼，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抱起孩子，边说感谢边来到外面。 雅承见孩子已经神志清醒，一双大眼睛骨碌碌到处望。 她接过孩子，亲了几下他额头，喜极而泣，连声说着感谢和对不起。 林启一言不发，径直来到椅子边坐下。 金老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林主任，这孩子情况怎么样？” 金摧风也连连点头，“怎么样？怎么样？” 林启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两眼盯着电脑屏幕。 “杂气已经剔除了十之七八，剩下的，你们自己慢慢剔除吧。” 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他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冷若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金摧风的大脑此时正在飞速运转。 对我们金家而言，这件事是进退两难。 如果不抹黑打压林启，他就会一枝独秀，在名气上以绝对优势压倒我金摧风，我们当然不愿意看到。 如果继续抹黑打压，林启必定会对我们避而不见，甚至会施加报复。 最关键的，到时候再找他帮孩子剔除杂气，林启还会搭理我们？ 目前来看，要维持我们金家气脉的纯正和强盛，最好的帮手就是林启。 为了家族大业着想，我金摧风只能暂且忍辱负重了…… 想到这里，金摧风来到林启跟前，一脸诚恳。 “林主任，非常感谢！不过我实在是有心无力，以后还是要麻烦你……” 林启鼻孔里哼了一声，“你们金家主意多得很，总会想出解决办法的！” 他这话，当然是暗指金涣荣蓄意抹黑之事。 金涣荣也听出来了，他是在说自己，只是耷拉着个脑袋，不敢吭半声。 金摧风急了，“林主任，你要是不帮我们，那……” 这时旁边的雨涵上前来，拉开了金摧风。 “好了好了，这次就到这里为止吧，下次，下次的事下次再说吧。” 金摧风猛然醒悟，她这是在给咱们金家一个台阶下啊。 下次的事还没到，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气头上跟他说定个子午卯酉呢？ 下次，说不定下次来的时候林启的气已经消了，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事，总之，还有机会！ 于是答道：“那就多谢了！我们先告辞了……” 金涣荣多少有点识相，坚持跪了这么久，这会儿已经两腿发麻站不起来了。 他扶着桌子挣扎着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腿脚，慢慢出了办公室。 宋峰第一个发声，“师父，金涣荣为什么突然开始抹黑你啊？” 林启两眼无神，“我哪知道？除了带他们去见映云禅师，我什么都没做。”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分析来分析去，毫无头绪。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金涣荣是反复无常真小人！ 因为他的心思你无法从正常途经来琢磨，他说变就变，说使坏就使坏！ 这边金家一行人下楼，上了车。 金老依然心情复杂，望着窗外一声不吭。 金摧风一边开车一边训斥：“叫你不要乱来不要乱来，你怎么就是不听？” 此时的金涣荣，神情沮丧而又百般懊恼，哪里有心思跟他说话？ 在他看来，当众给他林启下跪，又自扇耳光，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金家也是家大业大，在江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如今却如此不堪！ 他越想越气，最终把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归到了林启身上。 老爸不是说不能乱来么，那好！我就不乱来，我跟他好好来一趟！ 经过今天这一幕，金老的精神上是大受打击。 从来都是别人求我们金家，哪里轮得上我们金家跪求他人！ 因此金老意倦身懒，一连在家躺了好几天。 金摧风替他察看了，气机尚可，只是情绪低落，于是嘱咐了佣人好好照顾，自己上班去了。 金涣荣却是精力充沛，一天进进出出好几趟。 雅承问他干什么，他只是一句，“你别管！” 过了几天，张强照例来找林启做治疗和直播。 直播进行得比较顺利，张强心说这个金涣荣老实了，我直播间气氛都好了很多！ 当然，如果仅仅是为了安静，把鑫哥从直播间踢出去就可以了。 但那不是解决之道，因为鑫哥不在，还会有森哥、淼哥、犇哥啊！ 只有找到鑫哥背后的那个金涣荣，才能一招制敌让他闭嘴！ 他正高兴着呢，一条评论打破了平静。 “林启的证书是假的！” 张强满脸的笑容顿时凝固，他的心里已经在问候他的十八辈祖宗了。 仔细一看，是一个叫做“西城一哥”的网友。 暂且不论这个一哥所说的是真是假，单单这个话题，就足以赚够了眼球。 上次关于林启资质的话题引起了轩然大波，好不容易拿出证书来平息了。 现在又说证书是假的！ 不管在哪里，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网络上尤其如此。 因此这次跟着起哄的，还是上次起哄说林启无证上岗的那波人。 当然，支持、相信林启的也不在少数。 因此评论区顿时热闹了起来。 看着这一条接一条的评论，张强脑袋都要炸了。 隐隐约约之中，他想起雨涵上次说过什么网站、证书编号查询真假什么的。 于是定了定神，说道：“朋友们，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一会儿下了播，我去查询确认一下就行了！” 然后关了直播。 张强看着林启，满脸歉意，“林主任，实在不好意思，又牵连到了你……” 林启脸色平静，“什么人都有，正常。” 张强问道：“院长在哪个办公室，我去找找她。” 林启说了去的路线，“找她干什么。” “找她问问证书怎么查询真假的事，既然他们提了，也不能置之不理。” 林启转过身来，“如果不理他们，那会怎么样？” 张强苦笑，“不理？一个两个不理，几百上千万人也不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们能捧红一个人，也能捧杀一个人！” “上次金涣荣的事儿都能处理了，这次这点小问题算得了什么？” 林启答道：“那好吧。” 然后进了里屋拿出两本证书，“这个带上吧。” 张强接过证书，来到了雨涵办公室，“院长，我有事找你……” 雨涵见他手里拿着林启的证书，奇怪起来，“什么事？” 张强不好意思地说道：“又给你们添麻烦了……今天直播的时候有粉丝造谣说这个证书是假的。” “我想请教学习一下怎么查询真假，替林主任辟个谣。” 第314章 再出幺蛾子 雨涵似乎早有预料，说道：“这个简单……” 然后打开电脑，输入网址，再输入证书编号。 “你看，电子版证书已经出来了，如果没有电子版，那就是假的。” 张强自己也操作了一遍，“好，我懂了。” 他回到林启办公室，将证书归还他，只记下证书编号，回去了。 回到未来大厦，张强找到经理，“又得麻烦你们了，这个西城一哥……” 经理答道：“小菜一碟，你什么时候直播，告诉我一声就行。” 张强想了想，“明天上午试试？” 第二天一早，他来到林启办公室，说了来意。 于是林启照常接诊治病，张强就在旁边摆起手机支架直播。 眼看直播间人数一路飙升，张强见时机已到，便直奔主题。 “昨天的那位网友西城一哥，这会儿在吗？”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应。 他继续问道：“不知道这位一哥说的证书是假的，是上哪个网站查询的呢？” 评论区一下子蹦出来无数条回答，有说这个网址的，有说那个网址的。 过了几分钟，西城一哥终于憋不住了，回复道：“你们都错了，是这个网址……” 张强看了一眼，答道：“好！这位一哥有心了！你是怎么查询的呢？” 那边回复道：“直接输入证书编号……” 张强一边和他聊着，一边来到林启电脑前，登录网站，输入了证书编号。 “朋友们，你们现在可以看一看，这个证书到底是真是假？” 网友们亲眼目睹了查询过程，纷纷评论道：“大神医的资质问题不需要再炒作了，真的假不了……” 下了直播，张强边收拾东西边说道：“林主任，这事儿就不劳您费心了，我来处理……” 林启只是笑笑，依然自己忙自己的。 这边张强下得楼来，拨通了电话，“经理，情况怎么样……正在匹配街道地址，好……” 过了几分钟，地址发过来了，他一看，怎么有三个地址？ 打电话过去一问，经理回复道：“你跟对方聊天的短短几分钟内，对方的ip地址就变换了两次……” “也就是说，这个西城一哥的账号先在第一个地方登录，聊了没几句就下线了。” “然后在第二个地方登录，聊了几句又下线，最后在第三个地方登录。” 张强听了，大感意外，“怎么会这样？” 经理答道：“依我的理解，他们这是明显的反侦查手段，就是为了增加你的破解难度！” 张强心头一转，顿时明白了。 “我知道了！十有八九又是金涣荣所为，不然他们为什么费这么大劲？不就是怕我查出他们么！” 经理也同意他的分析。 不管怎么样，找到他们三个再说！ 张强看了一下地址，彼此之间离得有点远。 于是他驱车来到最近的一处，是个小巷子，找来找去，却没有看到对应的门牌号。 那边门口坐着个老头在晒太阳，张强走了过去，“老人家，这里是不是……” 老人家听了，手一指，“这是个自编号，那个铁门旁边就是……” 他谢过了，来到跟前一看，没人啊？ 他望了望老头，老头一个劲地打手势，意思就是这里呢。 “有人吗？” 张强只得朝着里面喊了起来。 一连喊了好几声，里面一扇小门打开了，一个男子探出头来，“要上网？” “上网？我是来……” 张强懵了一下，话没说完，那边打断他的话，“没机子了。” 见男子缩回头去要关门，张强急得大声叫起来，“什么没机子了，我来是找你有事的！” 男子只得来到他跟前，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来上网的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再说已经坐满了……” 原来这里是个无证经营的黑网吧，只能偷偷摸摸地营业。 可惜他张强高高在上的大集团公子哥儿，哪里知道还有这种存在？ “我是来找你……” 听张强说了来意，男子连连摆手，“快走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张强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摸出烟，倒出一支递给男子，“帮个忙！” 男子瞟了一眼牌子，这可是只听说过却从来没抽过的极品好烟啊！ 立马接过来点上，猛吸一口，吐了一大口烟雾。 “呵……我这里只有一个公网ip，里面却有十几台电脑，真不知道是谁发的……” 张强有点懵，“什么公网、私网？” 男子又吸了一口，解释道：“简单点说，我这里对外的ip只有一个，也就是你们查到的那个。” “里面的十几台电脑，都是通过这一个ip跟网络连接的，所以没法查啊。” 张强想了想，“可不可以去每台电脑上查一查聊天记录？” 男子为难地答道：“老板，我也就靠这个赚点买菜钱，你这么一搞，他们不跑光了才怪……” “再说了，他们人来人往的，你查到了，也不能确定是谁发的啊？” 张强觉得他说得有理，问道：“那他们就没有登记身份证号码？” “小小地方，哪里还有那么多讲究……” 张强知道此路不通，悻悻而返。 到了第二个第三个地址，情况都是一样。 他坐回车里，降下车窗，抽起闷烟来。 第三根烟抽完了，他做了一个决定，径直开车来到了金家大院。 看门人已经记得他了，见他脸色不对，小心地说道：“老板，要不要我……” 张强抬脚就往里走，冷冰冰地说道：“不用！” 来到二楼客厅门口，他大喝一声：“金涣荣！” 金涣荣此时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听见喝声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他脸色大变，“你……你怎么来了！” 张强站在门口，怒气冲冲，“金涣荣！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放下手机，一脸无辜，“张董，你在说什么？” “你别装蒜！自己不敢上了，就让西城一哥上？” 金涣荣抬起头来，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西城一哥？我不认识！” 张强见他装傻充愣，气得脸色发青。 “一会儿的功夫就换了两个地址，这种卑鄙龌龊事儿，除了你还有谁！” 金涣荣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张强！无凭无据，你不要血口喷人！” 张强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哼哼，金涣荣，如果你想过安分日子，那就老实点！” “这是什么人在这里吵吵闹闹？”，里屋传来金老响亮的声音。 经过这几天的休息，他已经恢复了正常。 没多大功夫，金老出来了，见是张强，他心头之火不打一处来。 上次在林启办公室，要不是因为张强，他们金家至于那么丢人现眼？ 可这是张文张董之子，还是不得罪为妙，但心中有火，憋得难受啊！ 于是老脸一横，怒道：“今天这又是怎么了？！” 张强毫无惧色，“你得问问你的好孙子！上次是怎么说的？这才几天，又叫人抹黑林主任！” 金涣荣叫了起来，“我没有！你别信口开河！” 张强也提高了音量，“不是你是谁？还有谁？” 金涣荣两个白眼一翻，“是谁？关我什么事！” 旁边的金老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抬起拐杖指着张强。 “无凭无据，不要血口喷人！不要以为我们金家好欺负！” 张强见金老居然护短，气得抬手直指着金涣荣。 “怪不得你在外面惹是生非，原来有个好爷爷！” 这话出了口，金涣荣倒是没什么，金老却被点爆了，竟敢顺带刮蹭我？ “张强！你不要得寸进尺！目无尊长！” 第315章 危机破解 张强哈哈一声冷笑，“他金涣荣无故诋毁抹黑林主任，那又叫什么？” 金老呵斥道：“那是我们金家的事，与你无关！” 张强火气上来了，“怎么与我无关？只要跟林主任作对的，就是跟我作对！”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你这样护犊子，怪不得他还是废铁一块！” 金涣荣听他揭了自己的老伤疤，气得血脉贲张，直盯着金老，“爷爷！” 金老也是按耐不住，一时冲动，大喝了一声。 “张强！你这个废材！不要在这里装腔作势！” 金老当然听说过张疯子的事，既然你胆敢嘲笑我们是废铁，那就不好意思，我也称呼你一声废材！ 现如今的张强，经过林启的医治，身体和精神状态已有极大提高。 他岂是昔日那个任人当面嬉笑怒骂张疯子和废材的张强？ 当下他就急了，喝道：“子不教，父之过！你们就是这样做长辈的？小心你的会长太师椅！” 本来气势汹汹的金老，听了这话，顿时泄了气。 他心里清楚，只要他们张家搞点动作，江城商会的会长就不再姓金了。 金涣荣见金老火气顿消，气得叫了起来，“不就是一个会长么！” “住嘴！” 金老抬起拐杖就是一棍，金涣荣躲闪不及，肩头上挨了重重一下。 “爷爷！你疯了！” 金涣荣又叫了起来。 金老抬手又要打，他一溜烟跑出去了。 金老此时只感觉双腿无力、站立不稳，扶着沙发靠背坐了下来。 他喘了半天粗气，最后说道：“张董，刚才……那都是话赶话，赶上了，还望不要放在心上……” 张强见他软乎下来，又是长辈，语气也缓和了好多。 “金老，我不会放在心上，但是，金涣荣抹黑林主任的事，你得放在心上。” “如果他还敢肆意妄为，你们可别怪我张某事先没有跟你们打招呼！” 说完，也不想听金老作何回答，转身下楼了。 他们这边就像是大战了几百回合，硝烟弥漫。 林启这边却是浑然不觉，每天依旧正常上下班。 这天他们忙完，正喝着宋峰泡好的茶。 瑾清突然惊叫了起来，“你们快看！这篇文章！” 林启宋峰不以为然，她这小姑娘，一惊一乍惯了，谁知道又看了什么？ 瑾清手机往二人跟前一放，“关于林主任的！” “什么？” 宋峰回想起这两次的直播间抹黑事件，本能地警惕起来。 他拿过来一看，是张照片，再仔细一看，是林启和雨涵！ 他上下划拉划拉，有照片有文字说明。 往上拉到顶端，一行醒目的黑色大字，“林启和年轻院长关系暧昧！” 而文章大意是说，大神医林启作风不正，每天都和雨涵院长在同一个公寓小区里进进出出！ 宋峰看完，如鲠在喉，嘴里的茶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得将手机给了林启。 林启粗略看了一遍，脸色出奇的平静，“这些人，没有正经事可以报道了？” 瑾清答道：“林主任，我看这不是记者所为，这是哪个人蓄意拍照，然后在网络上发布文章。”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抹黑你大神医林启！” 林启听了，说道：“最近怎么这么多这种事？” 瑾清说道：“人红是非多，那还不是因为你做了几次直播，人气太旺了！” 这时宋峰打开自己的手机搜到了那篇文章，看了看下面的评论。 同样是有质疑的，有幸灾乐祸的，有起哄的。 当然也有支持的，有指责作者居心叵测的。 还有一大波评论，是关于上次直播间提到的林启和张颖的事。 “怪不得和颖儿的事没了下文，原来另有蹊跷！” “一个颖儿还不够，还来个美女院长！” …… 虽然相信林启清白无辜的评论不少，可是那又怎么样？ 安安静静的生活，哪里比得上轰轰烈烈的生活那么有话题？ 这下可如了某些人的愿，这个瓜已经大得不能再大了。 因为林启的名气，这篇文章在网络上疯传，短短一天时间，转载量已经突破了千万。 江思君和张强当然也看到了这篇文章。 所以当他们再次直播的时候，网友的评论十有八九就是关于这个问题的。 不得已，两人只得暂停了直播。 邵氏医院的全体医护人员，包括食堂的工作人员，还有清洁阿姨，全知道了此事。 邵天明当然也看到了。 他打电话给雨涵，“女儿，那篇文章怎么回事？” “爸，那是有人故意抹黑，我会处理好的……” 晚饭后，雨涵来到林启房间，关上门。 “网络上的那篇文章，你看了吧？” 林启一脸平静，“看了……网络太暴力了……” 雨涵来到窗前看着外面的璀璨灯火。 “网络时代就是这样的……其实要让这篇文章消失并不难，无非是花点钱，请几个人……” 林启轻叹了一口气。 “只要那人贼心不死，这篇文章删除了，还有那篇文章出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雨涵转过身来，倚靠在飘窗旁边。 “那你的意思呢？” 林启来到飘窗边，看着长得碧绿的九叶草。 “这人不是想借这个事儿抹黑么，那咱们就实话实说，堵死他的嘴！” 雨涵琢磨了一下，“也行，干脆一了百了，将这个事儿翻篇了……那你打算怎么说？” 林启整理了一下思绪，答道：“主要是两点，一，修道之人不能娶妻，所以我不会跟任何人谈对象。” “二，我们住在同一套公寓内，仅仅是为了治病，更何况同住的还有张妈、宋峰和紫月。” 雨涵听了，心中一惊，“你说的……是真是假？” 林启不解，“什么是真是假？” “就是……修道之人不能娶妻生子的事……” 林启转头看着她，见她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想了想，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关注这事儿？当然是假的了！” “不这么说，怎么能断了他们的念想？上次我跟张颖他们就是这么说的，我看效果可以……” 雨涵听了，盯着他看了良久，见他一脸认真，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我们以邵氏医院的名义发布一份声明？” “好！” 事情既然已经商量妥当，两人的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雨涵过来，靠在林启身上，“接二连三的事情，太难为你了……” 他纹丝不动，答道：“早已习惯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雨涵来到林启办公室，“看看这份声明，怎么样？” 林启满脸诧异，“这么快就写好了？” 她笑笑，“昨晚回去打好了腹稿，早晨稍微修改了一下，刚打印出来。” 林启看完，后面增加了一个表格，简明扼要的列举了雨涵在治疗前后身体多个方面的对比。 “可以可以！怪不得你要亲自写！” 然后雨涵就在网络上发布了一份声明，特意澄清了此事。 要说雨涵没花钱，那也是不太可能，要不才到晚饭时间，声明的转发量就达到了千万次？ 只不过雨涵没跟林启说而已。 餐桌上，宋峰刷着手机，看着网络评论。 “师父，你看，现在他们的口气全都变了，都说你大神医名不虚传呢！” 紫月憋了半天，忍不住问道：“修道之人不能娶妻，我怎么没听说过？” 宋峰依然看着手机，答道：“这还用问？电视电影里也演了不少啊？” 紫月答道：“那不都是演的么，又不是练什么绝世武功，需要童子功……” 宋峰放下手机，转头看向她，“我师父给人诊断治病，靠的是强大的气机，如果结婚生子……” 第316章 又下毒手 宋峰看了看林启，停顿了一下。 紫月连忙问道：“那就怎么样？” 林启低头喝汤，宋峰答道：“那就会功力尽失，沦为凡人！” 紫月听了，不屑一顾地瞟了他一眼，“瞎说！再说了，干嘛要用‘沦为凡人’？做个凡人不好吗？” 宋峰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是重点好吗……” 正聊着，雨涵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她老爸。 她边接边来到阳台边，“爸……那个声明？对，是我发的……” 邵天明问道：“你说林启不能娶妻生子？” 雨涵乐了，为了堵住那个造谣者的嘴，她不得已才这样说的。 没想到的是，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不，这事儿引起了多少人的担心。 邵天明在那头听到雨涵的笑声，奇怪地问道：“女儿，这……什么情况？她不能娶妻，你高兴什么？” 雨涵低声答道：“老爸，你多虑啦，那是假的，不那样说的话，造谣者……” 邵天明明白过来，“好，那就好，你们加油！” 雨涵讲完电话，回到餐桌边。 宋峰依然划拉着手机，“你们看，这下把我师父的网友们给急的……我给你们读几条评论……” “世间难得一林启，可惜了……” “这么好的颜值身材，白瞎了！” “终身不娶，这得伤了多少姑娘的心？？？” 读着读着，几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这真实情况不好说破，免得一个一个传出去，那就前功尽弃。 于是雨涵说道：“好了好了，吃饭吃饭……” 这个事儿过后，张强找来江思君，“你不觉得这些事情很奇怪吗？” 江思君答道：“是啊，都是关于林主任的负面新闻，而且一次比一次狠毒！” 张强点头，“第一次是金涣荣，第二次猜测是他，这次就更加不好确定了。” 江思君似乎早已有了定论，“以我的猜测，就是金涣荣没错！” 张强答道：“我也怀疑是他，但苦于没有证据啊！” 江思君想了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反向思考？如果这事不是他做的，他这时候应该情绪正常。” “如果不是他做的，他也会幸灾乐祸，心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唯独如果是他做的，必定处心积虑信心满满，现在失败了，他应该情绪低落，甚至恼羞成怒。” 张强听了，豁然开朗，“对对对！有道理！那我去金家一探究竟！” 江思君答道：“我跟你一起去。” 张强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然后他下了楼，开车来到了金家大院。 看门人见他这次神情比上两次缓和了许多，客气地问道：“您好！您找我们少爷？” 张强答道：“对，他在楼上吧？” “在在，他刚回来……” 张强上了楼梯，刚拐到客厅门口，听到里面金涣荣气急败坏地叫声。 “废物！都是废物！” 然后是金老的声音，“看看你都是找的什么人！一点这样的事都办不好？” 金涣荣叫道：“谁想到她们会发这么个声明！搞得我白费一劲，可气！！！” 张强听得心头火起，几个大步来到门口，喝道：“金涣荣！你好大的胆子！” 他们爷孙二人正说得起劲，哪里料得到他张强会在这时候突然杀到？ 他们转过头来，刚好碰到张强愤怒如炬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个都愣住了。 张强径直来到金老跟前，双目直视，语气冰冷，“现在还有什么好说？！” 金涣荣在旁边叫道：“什么好说不好说？小心我告你私闯民宅！” 张强哈哈一笑，“金涣荣，我告诉你，这座宅子，我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他一脸不屑，“我看你还没那个本事！” 张强直盯着金老，脸上浮起一丝微笑，“金老，你们金家出了个这样的孙子，真是家门不幸！” “你们好不容易坐上了商会会长的位置，好不容易有了这家大院，只可惜，你们的好日子不多了！” 金老刚才情绪激动，这会儿好像被迎头泼了一盆冰水，他太清楚了，张强这是瞅准了他们的死穴。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既然你们不思悔改，那就准备搬出江城吧！” 张强见他们始终没有妥协和认错的架势，丢下一句话，转身下了楼。 金老回过神，追出走廊，冲着楼下喊道：“张董！张董！” 张强头也不回，衣袖一甩，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金涣荣来到金老身后，“爷爷……” 金老猛然转过身来，气急败坏地训斥道：“你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金涣荣依然毫不在乎，“爷爷，大不了会长不当了！我也要把林启这根肉中刺连根拔起！” 金老定了定神，“林启无权无势，关键这个张董，咱们惹不起啊！” 金涣荣阴险一笑，“爷爷，人生难得一回搏！依我看，干脆把他们张家也一起端了！” 金老愣了一愣，“是我老了？还是你太年轻？你到底想干什么？” “爷爷，你就别管了，反正有他林启和张强在，咱们就没好日子过，倒不如拼他个鱼死网破！” 金涣荣攥紧拳头，接着说道：“更何况，还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 金老再问他到底什么主意，他就是闭口不谈了，只是一句，“爷爷你放心！我的事儿错不了！” 话说声明发出去后，网友们的误会得到了消除，林启也过了几天安静日子。 这天，林启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发现不少人都在边看手机边小声嘀咕。 隐隐约约听到什么“纸包不住火，还是被人曝光了……” “这年头，若要人莫知，除非己莫为，网络上真是什么都瞒不住！” …… 等他吃完饭刚走出食堂门口，宋峰从后面追了上来，“师父！特大新闻！” 原来他吃完了饭，去找人打听了，然后自己也打开手机上了网。 林启接过来一看，大标题赫赫在目：“未来集团大股东没有未来！” 再一看摘要，大意是说张文怎么徇私舞弊，理应接受法律的制裁。 还没细看，不知怎么地，林启突然感觉到有点头重脚轻，站立不稳。 宋峰连忙扶住，“师父，你不舒服？” 林启看了看四周，抬眼说道：“那边有两把椅子，扶我过去坐会儿吧。” 宋峰扶着他，沿着小路穿过绿化带，来到健身区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师父，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看了一条新闻突然就这样了？” 林启按了按太阳穴，长叹一口气，“因为我，张强和金涣荣杠上了，金涣荣一次比一次闹得厉害。” “现在又盯上了张强老爸张文，他这是不得手誓不罢休啊！” 宋峰又看了看手机，“师父，你能确定这又是金涣荣干的？” 林启将后背靠在椅子上，“这个时候，这种事，除了金涣荣，还会有谁？” 宋峰把那篇文章前前后后看了几遍，也深深叹了一口气。 “唉，你说谁没点黑历史呢，这么一扒拉，真担心张家会凉凉啊……” 林启斜过头来看着宋峰，“黑历史？你是说你自己吧？” “经过前面两次事件，我是认清了，不管事情是真是假，总会有部分人跟着起哄。” “如果是假的，那需要拿出证据来澄清，如果是真的，那张家就真的玩完了，这才是我担心的……” 林启担心的是这个问题，张家又何尝不是呢？ 此时张强正在张文办公室里，为此事发愁呢！ 张文脸色发青，站在窗前，一个劲地抽着闷烟。 第317章 针锋相对 张强拿着手机，划拉了半天，最后开了口，“爸，咱们也发个声明吧？” 张文呵呵地苦笑着，“儿子，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三条，哪一条是发个声明就能摆平的？” “这第一条，滥用职权，把你安排到董事会，任闲职，拿空饷，你说，怎么才能证明这是假的？” 张强恨恨地答道：“我现在做直播，怎么是拿空饷？” 张文摇摇头，“人家说的不是现在，而是当初你进董事会的时候！” 张强一时无言以对，毕竟这是事实啊！ 他想了想，说道：“那这第二条呢，挪用公款，去赌场豪赌，你真去过？” 张文坐到太师椅上，仰头望着天花板。 “照片都搬上来了，那能有假么，只不过我是陪客户去的，而且我没挪用公款，也没赌。” 张强立马答道：“那就可以澄清啊！” 张文吐了一口烟雾，“怎么澄清？你把客户曝光出来？还是打算去调取赌场的监控以证清白？” 张强愣了，这两样似乎都行不通。 “那第三条呢？作风不正，吃饭叫陪酒小妹。” 张文脸色明显难看起来，摆摆手，“这跟第二条一样，无法澄清。” 张强两条眉毛似乎拧成了一股绳。 “照你这么说，咱们就这么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张文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神情凝重，“儿子，商场是不见硝烟的战场，你得多学习学习！” 然后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你再看看那篇文章。” 张强不解，低头拿起手机划拉起来。 当他解锁后，发现刚才停留的网页不见了，屏幕正中出现了一行小字。 “当前内容无法显示，请刷新重试！” 一看信号，满格，他好不奇怪，点击了刷新，结果弹出一个小框。 “您所查找的网页不存在！” 再输入未来集团、张文张董、张强等关键词进行搜索，刚才还是头条的那篇文章不见了！ “老爸！原来你已经动手了！” 张文说道：“这种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消失！负面影响总会有，但时间会冲淡一切！” 张强连连点头，“老爸，看来我想立稳足跟，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张文点头，“相比打江山，守江山更难，船大难掉头，这么大的集团，稍有不慎就会土崩瓦解！” 他说的当然没错，那篇文章上午刚出来的，未来集团的股票下午就直线下跌了十几个点。 如若不然，他张文又怎么会那么果断地作出了应对呢？ 这边林启心里想着这个事儿，晚饭后来到了雨涵房间。 “今天关于张文张董的那篇文章你看了吗？” 雨涵放下手中的手机，“看了，不过现在已经看不到了，速度够快的……” “什么？！” 林启大吃一惊，一是惊讶于雨涵的平静，二是惊讶于文章的消失。 雨涵笑道：“这不是很常见的事么，有人花钱发帖，那就有人花钱买帖。” 林启听了个大概，问道：“你的意思，你以前干过这种事？” 她呵呵一笑，“当然，树大招风，名高招嫉。” “世界这么大，在那些黑暗的角落里，总会有那么几个居心叵测之人。” 林启问道：“那上次的事，你怎么发个声明就摆平了呢？” 雨涵答道：“事有轻重缓急，未来集团这种事，除了花钱，别无他法了。” 林启此时心中感叹良多，说道：“以前我和师傅住在深山里，就怕遇到豺狼老虎。” “本以为下了山来到城市就安全了，谁知道网络比洪水猛兽还可怕啊！” “雨涵，依我看，这个直播以后就不要做了吧！” 雨涵见他一脸认真又面带惧色，不禁笑了起来。 “为什么不做？现在不就是金涣荣在捣乱么，把他这个大麻烦解决掉不就行了？” 林启直摇头，“他这种就是泼皮无赖了，比以前的张硕和卢万六更可恶，怎么解决得了？” 他没办法，雨涵也没办法，不过有人有办法。 一连十多天过去了，网络上再也没有了关于张文的消息。 这天早晨，林启刚坐下，宋峰就拿着手机跑过来了，“师父！特大新闻！” 林启听了，不由得紧张起来，心说这又是什么事儿？ 一看，标题写的是“二十年前的钟杨之争，到底是真是假？” 林启顿时心头一震精神抖擞起来，钟杨之争，这不是在钟家村听过的那个江湖传闻么？ 于是他也打开手机看了起来。 文章的前半部分讲述的故事跟传闻一模一样。 钟杨两家为了寻求长生不老药而派人四处寻访，钟家先找到了一个道士。 道士却说杨家体质更适合修炼长生之法，钟家嫉妒，从而设计纵火将杨家灭门，道士也葬身火海。 更让林启关注的，是文章的后半部分。 钟家人为了躲避风头，带着钱财举家迁到了江城，并且改为了金姓。 极具讽刺意味的是，因为证据不足，当年钟家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制裁，相反，金家现在过得很好。 文中还加入了几张照片，有一张是昔日的钟家大院，虽然年事已久，依然是气势宏大。 还有一张是事发后的杨家大院，烟熏火燎，残墙断壁，一片破败不堪。 看着看着，林启胸口突然刺痛起来。 他忍受不住，放下手机，右手按着胸口，趴在了桌子上。 宋峰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吓坏了，赶紧站到身后帮他捋起督脉来。 过了几分钟，林启缓过来了，抬头坐直了。 宋峰去倒了一杯热水过来递给他。 “师父，你怎么突然胸口痛起来？” 林启喝了一口热水，答道：“我也说不清楚，看不得杨家那屋子，听不得那故事，不是第一次了……” “也不知道是谁，要扒这陈年旧事做什么……” 宋峰拿起手机看了看。 “师父，你莫不是刚才痛糊涂了吧？这除了张强张董，还能有谁呢？” 林启捋了捋胸口，“张强？这文章他发的？” 宋峰扬起手机，“这里不是说了么，钟家改姓金家，那不是说的金涣荣他们家还有谁家？” “上次金涣荣发文章抹黑张文张董，这次张强就发文来扒他们金家的老底，我看就是这么回事儿！” 林启刚才的确是痛得厉害了，一时来不及多想，现在宋峰这么一分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他分析得没错，这就是张强干的。 你金涣荣不是三番五次往我脸上抹灰么，既然屡教不改，那就干脆来票大的，直接让你一蹶不振！ 当然，这个传闻也不是张强打听到的，而是张文告诉他的，然后张强去钟家村拍的照片。 虽然文中也说了只是一个江湖传闻，但这已经够金家喝一大壶的了。 毕竟，金家在江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一说改姓金，人们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金家。 毫无悬念，金家此时已经吵闹非凡，好像炸开了锅。 金老在，在外的金镇东和金叶子也回来了，金摧风和金涣荣当然也在。 金摧风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过来狠劲一脚，金涣荣应声跪地。 “早就说了让你不要乱来不要乱来！现在好了，全家都完了！” 金涣荣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金摧风踢了几脚，金涣荣也不躲闪，也不叫唤。 金镇东过来拉住金摧风，“三弟，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多想想怎么应对才是关键。” 金摧风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还能怎么应对，他们张家在江城根深蒂固，我倒是想把文章买下来，可是人家根本不搭理我！” 第318章 终极钥匙 一直沉默的金老抬起头来。 “买，买有什么用？你花一倍的钱买，他们会花两倍的钱买，这样买下去不是办法……” 金叶子常年不在家，对家族的事也不太感兴趣，说道：“那怎么办？” 情急之下金摧风说道：“网上说的是江湖传闻，既然是传闻，那就说不定真假，那咱们怕什么？” 金老猛然抬头，情绪激动，“对对对，就算是金家，那又怎么样？江城又不止一家姓金的！” 金摧风连连点头，“对！咱们这不是自己在对号入座么？” 金老手一挥，“行了，那就散了吧！咱们不要自己乱了阵脚！” 第二天，张强来找林启做例行治疗，“又要麻烦林主任了！” 林启见他两手空空，有点好奇，“怎么，今天不直播了？” 张强心情出奇的好，笑道：“嗯，暂停几天，免得打扰大家吃瓜！哈哈……” 吃瓜，这是网络新词，林启略懂，“你说的是钟杨两家的江湖传闻吧？” “对，这个大瓜一出，我们未来集团的那点小瓜就无人问津了！” 林启见他就连眉目之间都满是愉悦之情，一时明白过来，不由得瞪大双眼，“那个……是你发的吧？” 张强哈哈一笑，“林主任，这里也没外人……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金涣荣不是毫无悔改之心，死揪着你我两家不放么，那我就干脆揭他个底朝天！” “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哈哈哈……” 林启见他字字句句都喜不自禁，知道他胜券在握。 “这个传闻的力量应该不小，希望金涣荣能有所收敛吧……” 话是这么说，林启却高兴不起来，毕竟，这个传闻太过惨烈。 网友们却是异常兴奋，几天内文章转发量就达到了几千万次，评论千万条。 如果是现实中，人们讨论的时候还会有所顾忌，可这是网络上，谁也不知道对面是谁。 而且这么爆炸性的新闻，总有知情人，所以第一波的热度过后，评论区进入了第二波：“刑侦模式”。 “我爷爷就是钟家村人，这个事绝不是传闻，是真事！” “钟家掌门人叫钟翔，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杨家被害人有十几口，最小的只有两三岁！” 更有知情人，列出了被害人的名单。 晚饭后，几人都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聊着这个事情。 林启看着看着，愣住了，列出的名单中，就有杨未荫和赵涴而这一对夫妻的名字！ 宋峰当然也看到了，他留意到了林启的神情。 “师父，这个杨未荫，是不是就是……” 雨涵知道他要说“就是你老爸”。 连忙说道：“传闻而已，谁知道真假……林启，你是不是该给我做艾疗了？” 林启会意，收起手机拿着东西进了雨涵房间。 雨涵说道：“杨未荫的事儿现在还没有定论，不大为讨论为好，免得节外生枝，徒生烦恼。” 林启点点头，抽出一支艾条，点着了。 “有人列出了这份名单，而且与我在地方石中读取的记忆一致。” “说明这个事情假不了，关键这说明玉石中的记忆是可靠的！” 雨涵知道，他要重新开始查找自己的身世了。 没错，给雨涵做完艾疗后，林启回到自己房间，就开始读取玉石中封存的记忆了。 在合一法的加持下，他读取记忆的效率提高了好几倍。 这次只花了两个来小时，他就将地方石中还没读取的记忆全部读取了。 出乎意外，都是一些生活琐事，对身世之谜的破解毫无价值。 第二天晚上，他又将赵婉而佩戴的那块天圆石中的记忆读取了一遍。 依然是毫无收获。 早晨，雨涵起来后，见林启眉头不展，问道：“没有进展？” 林启满脸问号，“他们夫妇佩戴的，就是这对天圆石地方石。” “可是搜遍了其中的记忆，却再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这是为什么？” 雨涵也没有头绪，“只能再找其它的线索了……” 白天的忙碌之余，林启看了一下网络上的情况，依然热度不减。 晚饭后，他回到自己房间，整理起箱子来。 他翻出从垂珠县老人家里带回来的那张照片，看了看，放回了原处。 旁边布袋里装着李春凤老人家送给他的五色石，还有樱花国杏子家水槽里掉下来的小圆石。 玉石有记忆，这几块也不是普通石头，它们里面会不会也有记忆？ 林启顿时来了精神，将五色石和小圆石冲洗干净，用纸巾擦拭了水分。 然后拿起一个石头放在左手掌心，右手合上，运起功来，两个掌心同时快速冲出一股真气。 真气击打在石头两端，他只感觉掌心微微一震，一串真气随之涌出。 果然有记忆！ 他精神大振，将记忆快速浏览了一遍，发现都是李春凤老人家的琐事。 五块都是如此。 失望之余，他将小圆石中的记忆激活了，快速浏览起来。 看着看着，他被其中一个场景吸引住了。 一个身穿道袍满头白发的老头，背对着这边，对面站着一个中年男子。 男子俯身作揖，毕恭毕敬地说道：“愚民钟翔，拜见花木大师！” 大师微微点头，“不必客气，远道而来，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 钟翔答道：“听闻大师精通道术，如果能习得长生之法，就算倾尽所有也在所不辞！” 大师呵呵一笑，“想不到你消息这么灵通，我离开华国回到这里暂住几天，行程就被你打听到了！” 钟翔言辞诚恳，“得到您的消息，我恨不得即时就能和您见面！” 大师答道：“修炼长生之术需要看各人体质，这样吧，过两天我就回华国，到时候见面再说吧！” 钟翔满脸高兴，“好！到时候麻烦大师帮我们几个人都看看！” 除此之外，都是些日常生活的记忆。 想想也是，一个镶嵌在水槽上的石头，能接触到什么其它的场景呢。 不过也算有点收获，最起码，这个叫钟翔的男子，跟网友们提供的那个钟家掌门人名字一样。 也就是说，刚才这个中年男子，就是年轻时候的金老。 林启反复回想刚才这个场景，发现男子的神情和金老的确有几分相似。 而且他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当钟翔俯身作揖时，一块三角形的墨绿色玉石从他衣领里晃了出来。 林启闭上眼睛，这块玉石好像挥之不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思索良久，脑海里灵光一闪，如果想知道请回大师后发生的事情，必须找到这块玉石！ 想到这里，林启顿时心情激动，睡意全无！ 他索性坐了起来，回想起之前和金老的每一次见面，极力回忆他是否佩戴过这块三角形的玉石。 结果是，没有。 钟家那时候也是有钱人，佩戴的玉石当然也是价格不菲。 这么一块玉石，肯定不会随手丢弃了，那它会在哪里？ 在金家？ 还是卖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雨涵见了他，问道：“看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你说，一块玉石，如果不戴了，它会去了哪里？” 雨涵见他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林启就说了玉石的事。 雨涵听了，豁然开朗，“对！我们怎么早没想到！如果能找到金家的玉石，那谜团不就能解开了吗！” “玉石的去处，除了在家珍藏，那就是被卖去玉石市场了！” 第319章 千里寻玉 林启立马答道：“那你觉得是在家的可能性大，还是卖了的可能性大？” 雨涵来到阳台前，望着初升的旭日，“他们既然选择不戴，放在家里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还有，他们既然连姓都改了，一块玉石嘛，那就更加不会留恋，当然是卖掉的可能性大。” 林启眼中燃起希望，看着她，“玉石不容易坏，那可不可以想想办法，帮我把它找出来？” 雨涵了解他，一旦他生起了这个念头，不管有多难，他都会追查下去。 要他去追查，还不如自己请人去，毕竟他林启对城市的很多东西不了解。 于是答道：“好！这种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不过你得画个图样出来，我再拿去给玉石商行的人，让他们帮忙去找。” 林启随即拿来纸笔，按照记忆中的模样，画了又画，改了又改。 最后，又重新画了一幅图，在图下面写了“墨绿色”三个字，递给雨涵，“就是这个了。” 雨涵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如果玉石还在市场上，应该能找到，因为三角形的玉石并不多，特征明显，比较好找。” 林启收起纸笔，“那太好了！希望能早点找到！” 上班后，雨涵联系了玉石商行的熟人，“王老板，帮我找块玉石，是这么回事……” 上午十点来钟，一辆小车停在了金家大院门口。 车门开了，下来一男一女，两人都穿着正式的职业装，男的打着领带，女的打着领结。 男士走到门边，礼貌地问道：“你好，我是玉石商行的王伟，来送玉石给金老的。” 看门人一看，以前见过几次，“好好，辛苦你们了，请进！” 两人带着东西上楼了。 来到二楼客厅，金老刚好在里面。 “金老您好！您上次送去清洗的玉石，我们给您送过来了，请您过目。” 金老接过包装盒，打开一一清点了，“可以了。” 王伟说道：“金老，我们商行常年收购各种品类的玉石，如果您有好玉，可以联系我们。” 金老将包装盒放在茶几上，“我们金家玉石也不多，就算有，也留给孙子曾孙了，哪有卖的？” 王伟又说道：“很多人收藏了古玉，近两年行情见涨，转手一卖，赚了不少钱。” “如果金老您也有古玉，可以考虑趁这波行情出手……” 金老这几天被钟杨之争的事情搞得心神不宁，见他还在说个不停，有点不耐烦。 手一挥，“没有没有，有的话再联系你们……” 王伟只得答道：“好好，那就不多打扰您了！” 二人下楼，开车离开了金家大院。 等他们回到商行不久，这边雨涵就接到了王伟的电话，“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玉石不在金家。” “辛苦了……你玉石圈子里认识的人多，那就麻烦你帮我多打听打听……” “好！” 一个星期过去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这天，宋峰兴致勃勃地来到林启跟前，“师父！关于玉石，我有个主意！” 林启立即来了兴趣，“快说，什么主意？” “咱们可以去找找我师父石老啊，说不定……” 林启一听，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对对对！怎么忘了！早该去找他！” 吃过午饭，雨涵开车带着他们二人来到了石老的住处。 叫了几声，门开了，石老依旧睡眼朦胧，这一看就是午休了刚起来。 见是他们，石老睡意全消，高高兴兴地把三人迎接进屋。 “师父，春节期间我们都在值班，没来看您，也没来给您拜年，这点小小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宋峰拉着石老，硬是把一个红包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石老笑着，“你们就是太客气了……尝尝这红茶味道怎么样……” 四人边喝茶边聊着天。 宋峰问道：“师父，前几天关于钟杨之争的文章您看过吗？” 石老给各人的茶盏添着茶水，“我没看，不过我听说了，没想到这事被人扒出来了。” “我看吧，这是金家得罪了哪路有权有势的大神，想直接端了金家的老窝。” 林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对，现在能证明传闻是真是假的关键点，就是金老曾经佩戴的玉石。” 石老听了，点点头，“找到玉石，再读取其中的记忆，就能还原当时的情形……这个思路倒是不错。” “这么说，你们今天来找我，是想让我帮你们找玉石的下落？” 林启连忙拿出纸张，“辛苦老前辈了！就是这块玉石，是我从其它玉石的记忆中读取出来的。” “您阅玉无数，不知道有没有见过它？” 石老接过来一看，想了半天，“没见过……三角形的玉石极少，如果见过，肯定有印象……” 林启略有失落，问道：“这么说，整个七分会都没有……” 这时石老摇摇头，“不不，我只能说江城分会没有，至于其他几个分会，我也不太清楚。” “如果玉石真的是进了七分会，那可能性就大了，全国这么大地方，上哪找去……” 林启想了想，问道：“我认识一个七分会的高丹师，他是开古玩店的，说不定可以找他问问？” 石老肯定的点点头，“对，可以试试。不过我觉得可以去钟家村附近打听打听。” 林启不解，“钟家村？那怎么个打听法？” 石老喝了一口热茶，“钟家当初离开钟家村的时候，应该变卖了所有家产，只带着钱离开的。” “可以去打听打听，附近有没有典当铺、玉石商行、金银加工等等，找这些人问问。” 雨涵看着林启，说道：“这应该是最靠谱的方法了，今天来不及了，明天再去吧。” 三人又聊了些别的，到了五点来钟，拉着石老出去饭店里吃了一顿。 第二天，林启起了个大早，等他洗漱、采气、练功完毕了，雨涵才起来。 “起这么早？这么激动干什么？” 林启笑道：“不激动，不激动……” 吃过早餐，两人开车上路了。 钟家村两人以前去过一次，走高速、国道、省道，总共有两千多公里。 因此雨涵白天开车，晚上就在高速服务区休息，到了钟家村，已经是第二天黄昏时分了。 两人先找好住宿的地方，上去放好行李，再下来吃饭。 吃完饭付钱时，林启见老板娘有五六十岁，听口音像是本地人。 她应该比较熟悉当地的情况，于是问道：“老板娘，向您打听个事，这里有卖玉石的吗？” 她指了指右边，“有一家，从这里一直走，大概五百米，左手边。” 林启谢过了，同雨涵步行前往。 走了几分钟，果然有一家，店内灯光明亮得很。 二人刚进来，一个年轻女子迎上来，满脸笑容，“两位看玉石，这边请。” 林启来到柜台前，看了一遍，玉石不少，不过都是初加工，做工精致的很少。 这也难怪，乡下嘛，经济条件不是那么好，能有一家已经很难得了。 女子见他皱着眉头不松开，笑问：“先生，您要什么样的？” 林启抬起头来，问道：“你们这里收玉石吗？我要的东西柜台里没有。” 女子点点头，“麻烦两位稍等。” 然后来到里屋门口，冲着里面招呼了一声，“爸，出来一下……” 一会儿，出来个老头，“两位要什么……” 林启拿出纸张，“老板，这块玉石，有些年头了，能找到吗？” 老头接过来，从口袋里摸出眼镜戴上，看了半天，“这玉，我这里没有，不过看着好眼熟……” 第320章 金家退出 林启答道：“二十多年前，这里的钟杨之争您听说过吧……” “对对对！就是钟翔戴的那块玉！” 林启听老头这么说，顿时激动起来，“玉呢，现在在哪里？” 老头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 林启问道：“他们当年全家搬走的时候，家产不是都变卖了吗？” “卖是卖了，但不是卖给我们，他们的翡翠玉石价格不菲，岂是我们这种小店能买得起的。” 林启连忙问道：“那他们卖去哪里了？” 老头放下纸张，“你们可以去县城或者市里，找那种几十年的老店看看。” 林启谢过老板，垂头丧气往回走。 雨涵问道：“要不要去两家的大院看看？” 林启直摇头，“不去了，去了又是感伤不已，说不定又胸口刺痛……” 两人在钟家村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开车去了县里。 找老人问了路，两人来到一家做珠宝的老店，向老板打听玉石的情况。 没有收获。 问遍了几家老店，一无所获。 又去了市里，待了三天，跑了几十家店，还是音讯全无。 林启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算了，这里都没有，如果去全国找，那更是大海捞针……” 雨涵问道：“上次你不是说七分会有个朋友吗，问他试试？” 那就试试吧，林启拿起手机，拨通了铜掌柜的电话，跟他说了此事。 过了五六天，依然没有消息。 林启早已放下“幻想”，回归正常的上下班生活了。 这边网络上，钟杨之争的事越演越烈，成了名副其实的“世纪大新闻”。 真正把金家推上风口浪尖的，是一个叫做“我在户籍部当民警”的网友。 他说他见过钟家改名的资料，并且指出，钟翔就是现在的金老，并列出了金镇东金摧风的名字。 这条消息一出，网络上还不炸了锅？ “没想到今日的会长，却是昔日的惨案凶手！” “让他们接受公正的审判和法律的制裁！” “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和空气！” …… 宋峰将这些事情讲给林启听，他只是笑笑，不再回应。 此时的金家，全家人再次聚集，如临大敌。 金老浑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争论的几人。 金镇东对金摧风说道：“现在人家已经指名道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金摧风抬眼盯着他大哥，“什么叫我怎么办？” 金镇东指着金涣荣说道：“要不是你儿子惹事，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金摧风毫不示弱，“他是我儿子没错，他不是你侄子，你不是他大伯？” 然后又指着金叶子，“你不是他姑妈？要不是咱们老爸是会长，能有你们的今天？” “涣容是挑事了没错，但他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捍卫咱们金家的会长地位？” 他的意思，张强威胁要拿掉金老的会长，金涣荣才发文反击，现在被张强反制，但金涣荣没错。 金镇东清楚事情的经过，心说要不是你们父子先跟林启张强死磕，能有后面的事？ 看来你金摧风也是个护犊子不讲道理的主，我懒得跟你费口舌。 于是转向金老，问道：“老爸，你说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金老眉头紧锁，长叹了一口气，“唉，天不助我也……既然这样，那咱们先撤吧？” 金镇东一听，不乐意了，“老爸，咱们来江城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成就，又撤……” 金老睁开双眼，“不撤？等着蹲号子？” 金摧风叫道：“老爸！无凭无据的江湖传闻，蹲什么号子？！” 金老白了他一眼，“光叫唤有什么用？你得想个办法呀！” 金摧风气鼓鼓地说道：“我要是有办法，他们张家早就玩完了！” 金老没搭理他，对金镇东说道：“你安排一下，先这样……” 过了两天，林启正在吃晚饭，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张强。 “张董，什么事……市台新闻联播？现在？” 接完电话，林启看了看时间，放下碗筷，“张强说未来集团已经收到金老发布的自辞公告。” “一会儿市台会播放金老自辞会长的新闻……” “自辞会长？” 几人都坐到了沙发边，饶有兴致地点开新闻看了起来。 过了没几分钟，新闻联播开始了。 果然，第一条新闻开播时，金老就出镜了。 只见他躬身低头，声音悲痛，“广大同仁们，非常感谢市台能给我这个露面的机会……” “借此机会，我想表达一下我们全家人的感受，其实，我们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 宋峰听了，不由得嗤了一声，“苦肉计啊！” 金老继续说道：“我们当初离开钟家村，就是为了避开村民的流言蜚语、恶意中伤。” “没想到二十年之后，网络流言再次逼迫我们背井离乡……” “而这一切，错就错在我们姓金……既然如此，我金某就辞去商会会长的职务，预祝江城商界……” 几人已经听不下去了，宋峰说道：“阴险狡诈！我看他完全就是想借此机会洗白！还自己一个清白！” “他们之所以逃跑，不就是因为做贼心虚么？！” 雨涵看着林启，“关键是此事无凭无据，就算警方介入，也有心无力。” 林启点头，“加上时间太久，就算有人证物证，也早被金家处理掉了。” 金家这边，早有安排。 自辞会长、借机洗白和转移阵地，这是金老定下来的主意。 至于去哪里，是金摧风给金老提的建议。 一是他们金家需要高手来帮助他们剔除杂气、保持家族气脉的纯正。 二是此仇不报非君子，能找到高人指点练功，为日后报仇作好准备最好。 三是金摧风曾经拜青王大师为师，有师徒之交。 金老欣然同意，“好！你总算干了一件靠谱的事！那你赶紧联系平头哥和大师吧！” 过了没几天，会长的事务交接完毕，北巽城那边也联络好了，金家老少就带着行李离开了江城。 说实在的，看到这个后续的新闻报道，林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别说玉石中的记忆不能作为有效证据，就是能，那又怎么样？ 因为目前读取出来的所有记忆，也只能证明金家参与了钟杨之争。 可是参与了，并不等同于他们就是凶手啊！ 三角形玉石下落不明，线索断了，自己的身世也迷雾重重…… 不管怎么样，此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林启和张强的日子也平静了许多。 这天，林启忙完了，正在电脑上整理电子档案，门口进来几个人。 “林主任……” 林启放下鼠标，转过头来，“你们，找我？” 几个人来到长椅前坐下，其中一个坐在办公桌前，开了口。 “林主任，我们都是金氏疗法的病人，现在他走了，我们就来找你了……” 林启心说你们倒直接，于是问道：“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呢？” 那人顿时义愤填膺，说道：“嗨！他金摧风是按疗程收取的我们医疗费，病还没治好，他就走了。” “我们几个为了讨个说法，所以认识了……林主任，麻烦你帮我们看看……” 林启只得伸手给他们一个一个做了检查。 “情况不那么严重，跟我说说治疗前的情况吧？” 他们一个一个说了自己的治疗状况。 林启听完，心里有些意外，心说这不是没什么好转吗？ 不好说破，只得一个一个给他们做了治疗，“这次就这样吧，一个星期之后再来复查。” “不用吃药？！” 第321章 进入新模式 面对他们的质疑，林启好不奇怪，“你们这种问题，不需要用药啊。” “不用吃药？那金医生让我们吃了不少药……林主任，我们到底是什么问题？” 林启心说如果我跟他们讲三脉七轮和虚体，他们肯定听不懂。 想了想，说道：“主要是心理问题，气机上虽然有症状，但身体没有问题，多调理几次就可以了。” 有人答道：“对，以前看过医生，说我有焦虑症。” 另一个马上附和，“对，我有强迫症。” 林启点点头，“那就是了，一周后来复查吧。” 他们走后，瑾清宋峰不禁好奇起来，“林主任，他们到底什么毛病？” 林启笑道：“这么好奇……金摧风治过的，都是‘脑科’病人，其实都是左脉或者右脉的问题。” 宋峰明白了，“你以前说过，左脉掌管过去，右脉掌管未来，最常见的就是经气过于旺盛。” 林启答道：“对，所以我将他们过多的经气裁剪了一部分下来，他们自然就能慢慢恢复正常。” 宋峰来到窗前，看着楼下刚才几人远去的身影，“师父，金摧风不在，他的病人应该都会来找你……” 他说的没错，接下来的十多天里，在金摧风那里治疗的病人，全部都过来找林启了。 治疗当然是易如反掌。 他先将病人们过剩的气机裁剪下来，然后汇入到了自己的经络之中。 随着治疗人数的增加，林启左右二脉的气机越来越强盛，直到无以复加。 当气机再次输送进来的时候，二脉之中已经不能再增加了，于是流向了全身。 过了两天，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以前他每天早晨都是五点醒来。 现在提前到了四点。 一天两天，他以为是偶然，一个星期后，他感觉到有点不正常了。 金摧风走后，卢万六自然也消失了，没人来找麻烦。 加上雨涵又发表过声明，不用避嫌了。 所以林启不用再专车接送，而是坐雨涵的车上下班。 这天早晨的上班路上，雨涵问道：“你似乎有什么心事？” 林启笑了笑，“也算不得什么心事……就是最近每天都是早醒。” “早醒？多早？” “不管晴天雨天，每天早晨四点钟准时醒来，分秒不差。” 雨涵有些意外，“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身体没问题吧？” “我以为只是暂时性的……身体没问题，我在想，既然这样，何不把这个时间利用起来？” 雨涵答道：“你不是一直都在采气练功吗？” 他侧过脸来，“早晨醒来的时候注意力最集中，最利于学习，我想，是不是可以学点东西？” 雨涵开心地笑了起来，“好啊！你想学什么？现代医学？” 林启摇摇头，“不管什么医学，目的都只有一个——治病救人，师父教我的神农门医学行之有效。” “所以现代医学就暂且不学了吧，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学习樱花语。” “学外语？这个可以！真可以！那你怎么不考虑学习世界通用的英语？” 林启答道：“英语当然也要学，下一步吧，因为花木大师是樱花国人，所以才说先学樱花语。” 雨涵明白了他的用意，“那好啊！不然咱们不去医院了，直接去购书中心？” “购书中心？买书？” 雨涵答道：“对，买书，还要买声频教材和视频教程，这样学起来更加轻松。” “那行……” 下一个路口，雨涵拐了弯，开上了另外一条路。 来到江城最大的购书中心，林启惊呆了。 站在手扶电梯上放眼望去，上下好几层楼，到处都是一排接一排的书架，简直就是书的海洋啊！ 上到四楼，雨涵轻车熟路，带着他直奔樱花语专区。 林启好不奇怪，抬头从书架顶上望出去，到处都是人头攒动。 “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书架，你怎么这么熟？” 雨涵边在书架上查找，边说道：“这里我以前读书考研的时候经常来，当然熟……这本不错，你看看。” 林启接过来一看，《樱花语入门课程》，翻了翻，里面都是最基础的内容。 “有电子课程吗？” 雨涵随手一翻，“你看，每节课程的后面都有一个二维码，你用手机扫码登录就能看到了。” 林启满意地点点头。 “那行，每节课都有课后练习题，还有参考答案，嗯，不错！就这本了！” 雨涵说道：“那行，咱们再去买块小黑板，买些笔和练习本。” “买小黑板干什么？” 雨涵笑道：“当然有用啊，回去再告诉你！” 二人买好东西，下楼了，“时间不早了，咱们干脆先回公寓吧，把东西放下，再去医院。” 回到公寓，二人拿着东西来到林启房间。 雨涵打开包装，拿出黑板架子，“就放这里吧，不妨碍进出。” 然后支好架子，放上黑板。 说是黑板，其实是白板，用的是白板笔，黑色、红色、蓝色都有。 “黑板除了自己练习外，还可以用来陈列学习计划和学习小结，随擦随写，比本子笔方便多了。” 雨涵说完，又帮他扫码登录放出电子课程试了试，“音质清晰，讲解详细，真的不错！” 林启连连点头，“嗯，这下有事干了！” 他原本记忆力超强，所以学习起来毫无压力。 不到十天，他就对雨涵说道：“一会儿去书店吧？这本学完了。” “什么？这么快学完了？这才几天……你每天学的多久？” “每天一小时啊。” 雨涵惊讶不已，“十个小时不到，你就学完了！全记住了？读来听听？” 他叽里呱啦一顿念叨。 雨涵瞪大了双眼：“我不懂，不过挺熟练……练习题做得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啊，每次都是满分。” 雨涵开着车，忍不住还是转过脸来瞟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平静。 “你太厉害了！简直就是语言天才，有天赋！” 林启不以为然。 “也许因为这是入门课程，单纯地记住就行吧，接下来是学什么？” 雨涵仍然一脸佩服，“嗨！要是我有你一半的记忆力，当年考研也不用那么费劲了……” “接下来要学的就是语法，比如固定用法、词性、时态等等。” 林启有些不解，“什么词性？” 雨涵答道：“比如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等。” 林启当然不懂，又问：“什么是名词？” 这些看似再平常不过的“知识点”，在其他人眼里早已属于常识了。 可林启没上过学，只是跟着师父学习了认字算数和学医修道，这些系统的文化课程他没接触过啊。 所以他这么一问，雨涵有点懵了，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 想了半天，答道：“名词，就是表示某个东西的名字，比如手机、电脑、衣服、鞋子，这些都是。” 林启摇了摇手中的水杯，“那水杯和水也都是？” “对，只是水杯是可数名词，水是不可数名词。” 林启晕了，“什么可数不可数……” 雨涵好不容易解释清楚了，林启又问：“那你、我、他是不是？” “不是，这些是代词。” “什么代词？” 雨涵想了想，说道：“这几个都是用来代替某个事物，比如我说‘你’的时候，‘你’是指的林启。” “而你说‘你’的时候，‘你’就是指的雨涵我了。” 林启听完，一个头两个大，“越解释越糊涂……” 雨涵哈哈大笑起来，“先不说了，你还是按照课程来，循序渐进，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第322章 学外语 两人来到购书中心，选购了不同难度层次的几本语法书，回去了。 与仅需记忆的词汇相比，语法当然难度更大。 学了十来天，林启实在是听不懂了，找雨涵说了情况。 雨涵想了想，“不然给你找个老师？” 林启摇摇头，“上课时间是个大问题啊，我白天要上班，凌晨四点的话老师肯定没那么早。” “那晚上呢？每天学习一个小时就可以了。” 林启连连摆手，“那你的艾疗怎么办？” 她随即答道：“那还不好办，我自己做呗。” 林启想了想，“自己做，效果会差点，不然这样，我只上周末两天，周一到周五我给你做艾疗……” 雨涵连忙打断他的话，“不行不行，你上周一到周五……学习重要！” 他答道：“治疗更重要！再不然我上二四六，一三五七艾疗。” 雨涵想了想，“不争了，你上一三五七，我二四六艾疗，可以了吧？” 林启见她语气坚决，只得让步了，“那行吧。” 雨涵高兴地答道：“那我联系辅导机构，给你找个家教老师！” 第二天，林启正在忙着，雨涵来了电话，“过来我办公室吧，老师过来了。” 林启忙完了，来到她办公室，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她？” 林启转身面朝雨涵，将手举到胸前连续摆了几摆，示意不要。 雨涵瞥了一眼老师，见她正低头喝茶，笑道：“别着急做决定，先交流看看感觉怎么样？” 林启跟着雨涵坐到了沙发上、女孩对面。 抬头一看，女孩简直就是正值花季的花朵。 素颜也这么漂亮，皮肤吹弹可破，双眸清澈澄亮，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 又是一个美女，还得近距离接触，他顿时只感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雨涵转头看向她，“老师，你以前做过家教吗？” 她神态自然，答道：“我从大二就开始做家教，已经做了一年半了。” “你现在大三？那你樱花语还没考级吧？” 她一脸微笑，“还没呢，准备这个学期报考，我高一开始学的樱花语。” 雨涵不由得笑了笑，“看样子你英语不太好？” 女孩坦诚地点点头。 “对，我们那里是农村，虽然小学三年级开始学英语，但只是当做副课，一个星期上不了两节课。” “基础没打好，导致上了初中讲语法的时候很多听不懂，所以到了高中就改学的樱花语。” 雨涵赞赏地点点头，“那你肯定是你们镇的佼佼者，不然怎么在英语不好的情况下考得上高中？” 女孩谦虚地笑笑，答道：“主要靠其它科目把英语落下的分补上……中考我是全校第一名。” 雨涵心中已经有了定论，转头问林启，“你把学过的那些跟老师读读看？” 然后对女孩说道：“老师，你问问他，看看他基础怎么样。” 女孩点头，问了林启几个问题，让他复述了一些基本知识点。 “发音很标准啊，就是语法问题，学习语法有先后顺序。” 然后说了自己的建议，“这都是我的亲身经历，这样学更加轻松，效率更高。” 雨涵给林启使了个眼色，“你有什么不懂的，请教一下啊。” 于是林启问了几个前几天语法学习中遇到的疑惑点。 女孩一一道来。 直听得林启连连点头。 雨涵听他们一问一答、交流完毕，对林启说道：“就这位老师了吧？” 林启还是犹豫了，抬头问女孩，“你们那里……有没有男老师……” 女孩忍不住笑了，“教语言的基本都是女老师，男老师教理科的多。” 雨涵笑道：“什么男老师女老师的，不调了，明天晚上开始上课吧，我把地址和门牌号发给你。” 女孩走了，林启依旧感觉到脸上微微有点发热。 雨涵看出他的不自在，哈哈一笑，“怎么，一个这么年轻漂亮的美女老师，一对一地教你，怕了？” “我看她品学兼优，是个不错的姑娘！” 林启抹了一把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干嘛不请个男老师？我就不信你找不到……” 雨涵一脸无辜，“她都说了，没有……适应几天就好了。女人又不是老虎，怕什么！” “你是妇科医生，给女病人看病都不怕，上个课倒怕了？迟早得习惯……” 林启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心的汗，“嗨，我看你也没安什么好心！” “哈哈哈……这还是托人在大学里找的兼职，不然去培训机构给你找个？” 林启想了想，“只要是男老师，管他学校的还是社会上的……” 雨涵一摆手，笑道：“面对大学生你都这么紧张，社会上的还了得？行了行了，快回去上班吧……” 第二天晚上八点，几人吃过晚饭，正在客厅看电视聊天。 “叮咚……”，门铃响了。 宋峰刚好在餐桌边，连忙过去开了门，“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找林启林先生。” 宋峰上下打量了一番，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孩，回头看了看客厅，“你……找他看病？不然明天……” “看什么病，她是我给林启找的老师……快请进！” 这边雨涵见了，赶紧过来招呼她进屋。 她进来房间，礼貌地跟各人打了招呼。 雨涵过来林启跟前，“快去上课吧？放松点……” 林启斜了她一眼，起身去了房间，雨涵带着女孩跟在后面。 见雨涵出来，宋峰忍不住问道：“院长，我师父学什么啊？还请个这么漂亮的老师……” “他不是学樱花语么，语法部分自学太困难，所以给他请个老师。” 宋峰挠了挠头，“怪不得……我师父真是精力充沛啊！” 紫月倒是一脸平静，说道：“正常，等你功力层级够了，你也可以。” 宋峰听得出她话里有话，连忙问道：“到底什么情况？” 紫月依然盯着电视。 “气机充足到一定程度，气化神，神足不思睡，精力当然充沛啊！” “原来如此！紫月，你懂得这么多，为什么自己不练习功法啊？” 紫月扭头看了他一眼，“我有天生顽疾啊，素体有恙，练功就大打折扣……” “我看你身体没什么毛病，又有林大哥这样的好师父，好好学习吧！” 宋峰笑了笑，“惭愧惭愧！师父都这么用功！我也学习去了！” 然后进了自己房间，真的看起医书来。 第二天一早，雨涵见了林启，问道：“这个老师讲得怎么样？能听懂吧？” 他答道：“讲得很详细，能听懂。” “那好，你好好学习！” 过了几天，当老师再次来到公寓上完课出来的时候，她对林启说道：“麻烦带我去见一下院长。” 林启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事吗，你跟我说就可以了……” “不不，还是跟她说。” 林启只得带着她来到雨涵房间，“雨涵，她找你。” 雨涵略有意外，“哦，老师，你找我？什么事？” “院长，林先生的记忆和接受能力太强了！我们学校的学霸在他面前简直就是渣渣！” 原来是这事啊，雨涵不禁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他学习能力确实超强。” “这太超乎我的想象了！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学过樱花语！我觉得……还需要再教吗？” 雨涵看着她那完全难以置信的神情，乐了，“当然要教啊，他是真的不会！” “这么强的人，说他是学神都不为过，还需要请家教？你们……不会是蒙我的吧？” 面对老师的疑问，雨涵也没法解答。 第323章 偶结奇缘 跟她直说林启是深山里出来的没进过学校？ 不可能。 那样的话，她回去一传播，万一传到网络上，那可能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上次一个行医资质就闹得不可开交，可见网络舆论的威力。 所以林启的身世，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口不谈。 所以雨涵只得再次答道：“他真的是初学者，你就按你的方法教他就行。” 老师仍然一脸疑惑地望着林启，然后看着雨涵，“我想了解一下，林先生学习樱花语，目的是什么？” 雨涵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么问？” 老师答道：“用途不同，学习的侧重点就不同，如果是为了考试，那必须学好各种语法知识点。” “如果只是为了日常交流，那侧重学习口语就可以了啊。” 雨涵点头，“对对对，一时疏忽这个问题了……林启，你觉得呢？” 林启随即答道：“我又不参加考试，当然是学习口语。” 老师看了看雨涵，“这样的话，接下来我就只讲口语中的常见问题和知识点了，这样效率更高。” 然后跟雨涵说了需要买的口语教材。 接下来的时间，林启就专注于学习樱花语口语。 没有卢万六等人的打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顺利，因此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早晨，开车去医院的路上，雨涵问道：“你的樱花语学得怎么样了？” 林启答道：“昨天晚上跟老师模拟了各种场景的对话，基本没问题了。” 雨涵语气中满是敬佩和膜拜之情。 “神速啊！从当初不识一丁的门外汉，到现在与老师无障碍交流……不得不说，太厉害了！” “要是你去高考，谁能考得过你啊……怎么，看你好像不太开心？” 林启答道：“这不是我这几天凌晨醒来的时间嘛，不再是四点，而是提前到了三点半……” “这是什么情况？按你这个进度，过不了多久，你就不用睡觉了！” 雨涵说完，林启猛然一拍大腿，“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 雨涵被吓了一跳，望了望他，又回转头来开车，“你……想到了什么？” 他激动不已，“夜不倒单啊！我一直以为夜不倒单是一夜之间练成的！” “谁知道它是这样一步一步慢慢形成的！” 雨涵明白过来，随即一脸羡慕地说道：“看来你的功法在不知不觉中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林启看着窗外，“我也没想到这么快……” 说话间，车拐进了医院大门。 林启手一指，“看那边，门诊楼门口，怎么围着那么多人？” 雨涵一看，可不是，看了看，找了个临近的车位停了下来。 车门一开，只听得那边人声嘈杂，有人叫道：“快叫医生啊！” 林启说了句“我先过去看看！”，随之下车，大步流星地赶了过去。 “大家让一让，我看看……” 外围的人回头一看，认出了他，“太好了，林主任来了！” 随即让开了位置。 内层的人却说道：“林主任……不懂樱花语，来了也没用啊！” “就是，听口音这人是樱花国来的，咱们问了半天，他一句都听不懂。” 林启挤进来，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一旁的护士见是林启，一脸焦急。 “林主任，怎么办！他听不懂华语，咱们医院懂樱花语的几个医生又还在路上，没到……” 林启蹲下来，“我来”，然后开口讲起了樱花语。 男子一听，救星来了，立即和他叽里呱啦的对起话来。 围观群众几乎异口同声地“哇”了一声，顿时一窝蜂地议论起来。 “林主任深藏不露啊！” “就是！什么时候还学了外语！” “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肯定是后来学的！” 林启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了解了男子的大概情况，然后伸手运功为他察看起来。 检查完毕，他和男子交流了几句，然后按掌在他后背为他运功治疗。 没两分钟，男子神情缓和，蜷缩的身体也舒展开来。 他站了起来，握着林启的手，鞠躬点头。 林启又和他说了几句，然后对周围说道：“没事了，散了吧。” 有人问道：“林主任，这么快好了？他什么病？” 林启答道：“只是突发腹部痉挛，疏通了就好了。” 在啧啧的称赞声中，人群慢慢地散去了。 男子却没有走，依旧握着林启的手不放。 雨涵奇怪，问道：“他怎么不走？” 林启扭过头来，“他说既然我医术这么高明，又懂樱花语，要我给他治病。” 雨涵看了看大楼入口，“那走吧，去你办公室。” 三人边走边聊，林启顺便当起翻译，给他们二人作了介绍，互相认识了。 原来男子名叫小川荣秀，来自樱花国，今天刚到江城。 来到办公室，进了里屋，关上门，林启这才用樱花语问道：“你说吧，什么病？” 没想到荣秀扑通一声跪下，用樱花语说道：“神医，救救我！” 林启好不意外，“你不是说要治病，必须要单独跟我说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秀答道：“我是古董收藏家，今天刚到医院附近，突然遇到仇家。” “所以拼命往人多的地方跑，结果跑进医院，他们不敢进来，没想到我肚子痛得厉害，被你救了。” 林启听着像是天方夜谭，“仇家？什么仇家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他答道：“我之前无意间收藏到了几颗小圆石，据说和一个传说有关。” “没想到从那以后，他们就多次出现，想方设法找我的麻烦，要买我的小圆石，今天居然来抢！” 小圆石？ 传说？ 樱花国？ 想到这里，林启心头一震，“什么传说？” “据说是我们国家一个古老的传说，关于花木大师的……” 林启心说看来我猜得没错！ 于是问道：“他们为什么非要那些圆石？” 松荣一脸无奈，“我也不知道啊，不就是几块石头吗，好玉吧算不上，只不过是有些故事，何必……” 林启问道：“那你卖给他们就是啦！” 他直摇头，“咱们搞古董的，要的就是那种感觉，花木大师用过的东西，全天下也没有几样。” “我好不容易得到的，为什么要拱手让给他们？” 林启听圆石和花木大师有关，当然有兴趣了解一下，不过这不是他该想的事。 于是说道：“我只是一个医生，怎么帮得了你？” 松荣望了望窗外，“我也不知道……你帮我安全离开江城就行。” “我哪有那本事……” 松荣见林启转身要走，死死拉住他的双手，“求你了神医！这里人生地不熟，我怕他们万一……” 林启答道：“那你可以报警啊！” 松荣连连摆手，“不不不，他们不是一个人，要是把他们逼急了，我只会更惨……” 林启拉他起来，坐到床边，想了良久。 对了，何不给他试试易容术？ 于是他跟松荣说了自己的想法。 “那太好了！太感谢了！我以前只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真有这种功夫！” 医院原材料有限，林启只得出去找其他医生借了些东西，把他易容成了一名女医生。 松荣来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身穿白大褂，头戴白帽子，长发披肩，浓妆淡抹。 连连称好，“完全就是两个人！太感谢了！” 然后在衣服里面掏了半天，拿出一个东西塞到林启手里，“您收下，就当感谢救命之恩！” 第324章 六个男孩 林启打开手掌一看，一块黑溜溜、油光铮亮的小圆石。 跟从杏子家带回来的那块简直一模一样！ 林启纠结起来，不要吧，这里面可能封存着自己需要的记忆。 要吧，我身为医院主任，怎么能收人东西？ 很显然，松荣看出了他的左右为难，左手把他手掌合上，盖住了圆石。 右掌在他手上按了按，“神医，多谢救命之恩，你就收下！” “再说了，我带着它出去，万一被仇家发现，东西就没了！” 林启想了想，说道：“这样吧，东西我不收，只能暂且替你保管，以后你方便的时候再来拿回去！” 松荣直点头，“反正先帮我拿着，怎么说都行！” 林启将圆石收起，“好，留个电话，方便你联系我！” 松荣记下了林启的手机号码，开门下楼了。 这时外面已有几个病人在等，林启接诊完毕，瑾清宋峰便过来了。 “主任，刚才那个人什么情况？易容了？” 林启知道无法搪塞过去，只得说道：“对，他遇到点麻烦……你们不要乱说，免得惹火烧身。” 瑾清吐了吐舌头，“我看十有八九是追杀……” 宋峰两眼一瞪，“你电视电影看多了吧？” 林启索性来了句，“是真的，要不然叫你们不要惹火上身呢！” 瑾清见他说的时候轻描淡写，一时分不清真假，只得瞪着眼睛，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晚上回到公寓，林启将圆石拿出来和之前的那颗一比，根本无法区分！ 单从外观来看，它必然和花木大师有关啊！ 那其中的记忆……会是什么样子的？ 林启难摁好奇之心，忍不住拿起圆石，运功试图将其激活。 毫无悬念，他只感觉掌心嗡的一声微微震动，一长串记忆气团瞬间涌入了他的中丹田之中。 正当他要运用合一法来读取时，客厅里张妈叫了一声“吃饭了”。 只得出来吃饭。 吃到一半，雨涵提醒一会儿要上课。 这样，吃完饭没多久上课，然后洗漱，等躺到床上时，已经十点多了。 他调理了一下气息，然后开始读起记忆来。 有了多次的读取经验，加上他现在功力大增，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第一段记忆。 只见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子，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 跟前站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在背书。 男孩似乎不太熟练，背了几句，停下来想想，背了几句，又停下来想想。 男子责备道：“记了一天，就记了个这？” 男孩并不在意，扬起小脸蛋，“师父，今天的我已经背完了，刚才背的，是明天的……” 男子笑了，俯身拿起他手里的书，原来是《神农门本草经》。 “重儿，为师知道，可是以你的速度，背完这些完全没难度，老实说，今天是不是分心了？” 男孩笑容灿烂，“师父，徒儿知错了，再也不去抓蝴蝶了……” 男子点点头，“嗯，早点把这本背完了，好学下一本。” “多谢师父！” 这个情景到此告一段落，不过林启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快速进入了第二段记忆。 情景类似，只是场景不一样，这次是在一个道观门口。 男子正在耐心地启发一个六七岁的男孩，“元儿，汤头歌诀都背完了，你怎么一个问题都没有啊？” 男孩神情腼腆，始终低着头不说话。 “元儿，为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我带大的，我是你的师父，也是你的父母。” “所以你没什么好怕的，胆子大一点！活泼可爱才是孩子的天性啊！” 可惜元儿始终不为所动，一声不吭。 林启也背过，汤头歌诀讲的是每一个中药方剂的组成和功效。 药方搭配不仅讲究君臣佐使，还要考虑升降沉浮，每种成分的用量也都有深层次的原因。 而且背汤头是在熟练背诵本草经的基础之上。 药方里各种成分为什么这么搭配？这个用量有什么考虑？ …… 可问的问题太多了啊！ 可是他元儿却一个问题都没有，难道全部理解透彻了？ 那不可能！ 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花木大师刚说的，元儿太过安静内敛！ 林启想起当初自己背汤头的时候，一天到晚追着师父问这问那，嗨…… 当进入第三段记忆的时候，他被吸引住了。 时间应该是凌晨，地点应该是海边。 远处白茫茫雾气蒙蒙，从那虚无缥缈之中时不时涌过来阵阵波浪。 沙滩上，男子正在追着前面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明儿！别跑了！快停下！” 男孩蹦跶着双脚，一步一个脚印，跑得飞快。 男子突然加速，看起来像是施展了破风咒，眨眼间就抓住了男孩。 “明儿，你跟为师说说，为什么不愿意学本草经？” 明儿脚下扒拉着沙子，望着远处的大海，“师父，那些花花草草虫子石头的，有什么好学？” 男子问道：“那你要学什么？” 明儿小脸一仰，“要学就学上品、极品！人参、鹿茸、冬虫夏草……” 男子哈哈一笑，“那好！我考考明儿，石斛的性味归经是怎样？” 明儿眉毛一挑，摇头晃脑地念叨起来：“石斛，微寒味甘，归肾经胃经……” 念完了，明儿问道：“师父，我想跟你学功夫！学飞行术！” 男子满脸微笑，微皱双眉，“学了医术能有碗饭吃，学了功夫又能怎么样？” 明儿随即答道：“学了功夫学了飞行术，就可以行走天下无所畏惧，吃天下的饭！” 男子看起来是怎么也没想到明儿会这么回答，哈哈大笑起来，“好，好，为师教你，哈哈哈……” 看着这情景，林启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又读了三段记忆。 接下来的场景都大同小异，只是地方不同，一个男孩叫青儿，一个叫云儿，还有一个玉儿。 再往后，就是关于男子教这六个男孩儿学习医术和功法的记忆。 林启一口气将剩余的所有记忆快速浏览了一遍，全都是这些日常场景。 他停下来，察看了一下气机，所幸并没有减少的迹象。 虽然略感疲惫，但林启此时却是头脑清醒、睡意全无。 男子是花木大师，这点可以肯定了，因为圆石就是他的，记忆当然也是关于他的。 那重儿、元儿、明儿、云儿、青儿和玉儿，这六个男孩，他们是谁？ 他琢磨来琢磨去，实在扛不住，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的路上，林启跟雨涵说了此事，“真是费解……” 雨涵思索良久，问道：“你确定没搞错？开头的六段记忆确定没有断开？” 林启一脸不解，答道：“没有断开，按我的理解，那应该是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雨涵也大感意外，“每一天的地方都不同，意思是，他一天去一个地方？” “对！” “那就奇怪了，既然花木大师收了六个徒弟，那为什么不放到一起学习？” 林启说道：“我也奇怪啊，难道是因为进度不同？这也太费解了……还有，这六个人到底是谁？” 雨涵说道：“你把他们的名字再念一遍看看？” “重儿、元儿、明儿、云儿、青儿、玉儿……” 雨涵想了想，答道：“花木大师是集医学与功夫于一身的顶级大师，他的学生，肯定也是高手。” “你的意思，这几个男孩都是现在的高手？” 雨涵肯定地答道：“对！之前石老和映云禅师不是说过么，他们的师父是花木大师……” “对对对！云儿就是映云禅师！” 第325章 熟悉的闭门羹 林启顿时有如醍醐灌顶，情绪激动。 “道观的元儿，应该是混元道长！海边的明儿，应该是沧溟岛的沧溟老前辈！” 雨涵顺着这个思路，说道：“青儿，是青王大师？那重儿和玉儿是谁？” 林启一点头，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 “嗯！玉儿应该是石老！至于重儿嘛，我看十有八九是我师父——药王！” 雨涵顿时明白过来，“石老，专攻玉石，所以是玉儿？那药王呢，为什么是重儿？” 林启答道：“重，因为我师父在九重山啊……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但前面四个应该没错！” 雨涵脸露诧异，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花木大师那时候已经功力深厚。” “如若不然，怎么可能今天在九重山，明天就到了沧溟岛？” 林启点点头，“那是自然！我师父、沧溟老前辈和混元道长都擅长飞行术，花木大师那就更不说了！” “这么说来，樱花国关于花木大师的传说也是真的！” 聊着聊着，到了医院。 晚上下班后，林启刚坐上车，就对雨涵说道：“我想再去一趟九渡涧。” 雨涵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有些意外，“去找混元道长？为什么？” 林启也系上了安全带，“之前天圆地方石中的记忆告诉我，钟杨之争中的那个道长，就是花木大师。” “既然花木大师知道，混元道长又是他的徒弟之一，所以他肯定清楚，最起码，他知道事情的经过。” “这个传闻老百姓都知道，他的徒弟们肯定更加清楚！” 雨涵听了，点点头，“应该是这样……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林启想了想，“那六个人之中，青王大师虚体是饕餮，应该秉性不善，不考虑去找他了。” “我师父已经不在，沧溟老前辈又行踪不定找不到，只能找石老、映云禅师和混元道长三位了。” 雨涵奇怪，“那你为什么不先去找近处的两位？” 林启看了看车窗外，“主要是考虑到天气原因吧，我查了天气预报，过两天天九渡涧有暴雨……” 雨涵不禁笑了起来，“看来你考虑得挺周到嘛！” “正常，以前跟着师父出门，都会看天气情况……明天早上出发吧？” 第二天早上两人出发，先开车后步行山路，中午时分，到了九渡涧道观前。 依然是大门紧闭。 林启来到后门一看，屋顶炊烟袅袅呢。 从门缝里往里一看，九阳子的两个师弟正在烧火做饭呢。 林启冲着里面叫了一声，“逍遥道长！” 他们二人听到声音，扭头往后门这里看了一下，没有理会，依旧忙自己的。 “道长，我是林启。” 里面二人正要起身，九阳子从里屋出来，来到跟前开了门。 “林主任！好久不见！” 林启紧紧握住他伸过来的双手，“道长好！” “里面坐！” 二人跟着他进来坐下，客气了几句。 林启看了看里屋的门，问道：“混元道长呢？” “他外出了。” “什么时候回来？” 九阳子笑道：“急什么，这里有吃有住，哈哈……” 林启眉头一皱，“那怎么行……明后天这里会有连续几天的大雨……” 说到这里他顿时明白过来，“这么说，道长应该最迟今晚回来？” 九阳子仰头大笑，“哈哈哈……没错，他一会儿就回来……” 饭做好了，四菜一汤就剩一个青菜没炒时，道长回来了。 林启见他进来，连忙起身，“混元老前辈！您回来了，打扰了！” 雨涵也跟着起身，打了招呼。 道长微笑示意，来到饭桌边坐下，“坐，坐，粗茶淡饭，将就一下。” 几人吃过了，两位小师弟在收拾碗筷，道长问道：“远道而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吧？” 林启一脸期待，问道：“道长，我是想请教您老，您的师父花木大师……” 话刚说了一半，道长表情突变，抬手一摆，“换个话题。” 林启表情僵住了，想了想，“您和我师父药王那么熟，敢问我师父大名？” 道长神情严肃，“他是你的师父，你都不知道他的大名？” 林启语气诚恳，“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叫他师父，他也从没提过，别人也不知道。” 他手一挥，“那说明你师父不想告诉你，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说？” 林启心存一丝侥幸，问道：“我师父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个‘重’字？” 道长摆摆手，态度坚决，“换，换，换。” 林启只得问道：“那钟杨之争的具体经过……” “再换！” 林启好不郁闷，“前辈，为什么不能给晚辈释疑？” 道长想了想，答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事，这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那你们就无需再问。” 林启了解道长的性格，知道他说不说就不会说。 想了想，又问道：“那前辈，我的身世呢？我跟杨家是什么关系……” 道长连连摇头，“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问的都是些这样稀奇古怪的问题……” 林启一听，顿时泄了气，“前辈，我只是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道长没理会，反问道：“怎么时隔这么久，你又想起这些奇怪的问题来？” “这不是前几天无意间得到了一颗据说是花木大师用过的小圆石，我读取了其中封存的记忆……” 道长听完，愣了一下，一脸的意外，同时眼神中透露着些许不安。 “读取记忆？你功力现在都达到这个阶段了？” 想问的道长闭口不谈，此时的林启已经没了劲头，随口答道：“也就那样吧。” 道长伸过手来搭上了他的寸口，运功察看起来。 霎时，他情不自禁地惊讶起来，“这……这才多久？你怎么……” 旁边的九阳子忍不住问道：“师父，林主任层级多少了？” 道长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没有回答。 九阳子说了句“我也看看”，然后伸掌按在了林启后背。 一会儿，他瞪大了双眼，看了看道长，直盯着林启：“大神医！你是怎么做到的？！” “层级远超我之上！全身经络也打通了！炼就了黑丹！二脉之气充足！” 道长连忙呵斥：“功法进展，因人而异！各人的路都不同，无法强求！” 然后转头看着林启。 “年轻人，我的建议，你以后还是不要碰花木大师的东西为好！” 林启一听，这里面绝对有蹊跷！ 于是问道：“为什么？” 道长目光凌厉，扫了一眼林启、九阳子和另外两个徒弟。 “别的无可奉告，你们只要记住，那无异于惹火烧身！” 林启知道再问也是枉然，于是说道：“那就打扰前辈了……天色已变，我们得趁早下山了……” 道长起身相送，“恕不远送！风雨将至，快走吧！” 二人作别了，马不停蹄往山下赶去。 山路走了不到一半，突然狂风大作，林启抬头一看，天边已然乌云滚滚。 眨眼的功夫，乌云就来到了头顶，黑压压一大片，山间顿时暗了下来。 “林启！怎么办！暴雨来得这么快！咱们没带伞！” 林启又抬头看了看，“淋湿倒不怕，就怕这暴雨之下有山洪和泥石流！” “那怎么办？！” 林启一步跨到雨涵跟前蹲下，“来！别无他法了，我背你，再施展飞行术！” 雨涵看了看四周，担心地说道：“这么黑，你看得见路……” 这时，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随即，远处“咔嚓”一声巨响，惊雷顿起。 林启二话不说，背起雨涵，“嗖”地一声，往山下飞奔而去。 第326章 处处闭门羹 雨涵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呼，脸面凉意阵阵。 没多大功夫，二人来到了山下车边。 林启蹲下，雨涵双脚一伸下了地，满脸惊奇。 “这次速度好快啊，比上次去山上找于梅的那次快多了！” 林启略微舒展了一下手脚，“我也感觉到了，腿脚力量明显比以前强多了。” “据紫月所说，我的经络间隙被金摧风打通之后，真气注入，因此全身力量都有了极大提高。” 说完，他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因为天气原因，游客们早已下山避雨去了。 于是走到旁边土坡上一棵碗口粗的枯树前。 他弓下腰，伸出两手抓住树干，“嗨！”的一声，只见脚底泥土翻动，枯树被连根拔起。 雨涵惊呆了，“只在小说电视上看过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没想到你也能……” 林启把枯树往边上一扔，拍了拍手上的树皮渣渣。 “我感觉还没怎么用力呢……好了，走吧，暴雨马上就要来了。” 二人上了车，雨涵说道：“先掉个头。” 这里是条土路，基本上只容得下一辆车通过。 为了方便掉头，来的时候雨涵还特意选了个稍微宽敞点的地方停的车。 奈何地方太小，这会儿她方向盘转来转去转了好几个来回，车子始终横在路中间。 林启看了看窗外，“要不我下去帮你看看？” “不用，开了倒车雷达一样的，这个路太窄了……” “我还是下去看看吧。” 说完，林启下了车。 他左右看了看，挥挥手，“再倒一点点！” 雨涵探出头来，“还倒？都要撞树了……” “再倒一下……好，停！” 他走到车后，弓下身子双手托住地盘，一使劲，车后轮已经离地了。 然后往路中间挪了几步，松了手，“可以了！” 等他上了车，雨涵依然目瞪口呆，“徒手移车！你太厉害了！” 林启笑笑，“快走吧。” 雨涵将车往后倒了倒，打正方向往前开去。 “车子将近两吨，这样搬起来，根据杠杆原理，刚才你力气起码有一吨！” 林启略懂，答道：“没那么玄乎，车尾没那么重。” 雨涵语气中满是惊讶，“那也不少好吗！” 林启看了看手掌上的压痕，“这没什么……明天去找禅师和石老看看吧。” 两人边走边聊，回到江城，已是晚上八点多。 休息了一晚，两人叫上宋峰，又朝山间的禅师而来。 映云禅师的性格比混元道长还要怪异，一听林启的来意，直接闭目养神不搭理，自己打起座来。 三人只得告别了下山，改奔石老住处而去。 见到三人来访，石老自然是比较高兴。 林启提及来意，石老略感为难，“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不能说啊！” “为什么不能说？” 石老看着他们三人，“按理说，这话我本一句都不该讲，不过你们是我徒儿师侄，说说也无妨，” “二十年前，钟杨两家的事情发生后，我师父花木大师就训诫了我们。” “他说人心太复杂，琢磨不透，要我们两耳不闻窗外事，往事更不要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钟杨之争中，林启可能是当事人的后代，他当然想了解事情真相，所以他不太能理解大师的做法。 于是他说道：“石老，恕我直言，正是这样，所以才需要真相，以抚慰天下人的正心啊！” “如果坏人作恶却逍遥法外，那岂不是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石老听了他的见解，耳目一新，略有意外，想了想，呵呵一笑，“世上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林启见他就是不肯说，又问道：“杨家就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这个事情真的死无对证了？” 石老脸上浮起一丝怜悯，“据我所知，灭门了。” 此路不通，林启便换了个话题。 “石老，我读取了圆石中关于花木大师的记忆，有那么六个名字，您可知道他们都是谁？” 接着说了六个名字。 石老愣了愣，顿时神情黯然，眼角似有泪光。 林启明察秋毫，满是歉意地说道：“前辈，对不起……” 石老摆摆手，“没什么，我只是回忆起小时候师父教我的情形……只可惜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然后说道：“那四个你说的没错，这玉儿嘛，就是我，我全名石玉开，重儿是你师父，他大名王九重。” 林启有点难以置信，“我师父住在九重山，所以就叫王九重？” 石老答道：“没错，花木大师教我的那时候也就是一个星期教一天，所以我从小就独来独往惯了……” “当时我们哪里想得到这些，只当是师父外出采药去了，我和药王、映云禅师也是后来才认识的。” 林启问道：“那北巽城的青王大师呢，来往过吗？” 石老摇摇头，“离得太远，只是听说，加上我和他性格不同，没有来往。” “混元道长常年待在道观极少出门，沧溟子云游四海，都没怎么打过交道。” 顿了顿，石老继续说道：“有个事儿你没发现，其实我师父教的这六个徒弟，都是他带大的孤儿……” 林启愣住了，想了想，“既然是孤儿，那就没有家人，放在一起教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分开教和住呢？” 石老叹了一口气，“唉，我也想不明白，也许，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就算聚在一起，终究要分开的……” 几人又聊了些其他话题，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多。 林启态度诚恳地说道：“石老，时间不早，你和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石老一看时间，爽快地答道：“聊着都忘了做饭，那行，咱们小喝两杯。” “好好好！您对这里熟悉，您选地方！” 石老哈哈大笑，“你们都不差钱，我就不客气了！” 雨涵开着车，按照石老指的路线，来到了一个装修还算高档的饭店。 进到里面，石老抬手一指靠近墙角的位置，“就坐那里吧，安静，又靠窗，我经常坐那张桌子。” 墙角那里一张桌子上已经坐了几个人，于是四人坐在了隔壁桌。 点了菜，四人喝着茶，吃着小菜，闲聊起来。 一会儿，宋峰碰了碰林启，低声说道：“师父，隔壁桌好像说的是樱花语？” 林启刚才没留意，听他这么一说，微微侧身，集中注意力听了起来。 那边又低声叽叽咕咕。 林启点点头，“是呢，看来这家店生意不错，外国人都来捧场。” 石老看了一下四周，“当然，附近这么多饭店我都吃遍了，就这家味道最好！” 没多久，菜上来了，石老点了一瓶酒，“喝点？” 林启宋峰连连摆手，“不不不，下午还得上班呢！” 宋峰拿过酒瓶，“师父，我来给你倒酒……” 石老也不客气，推过酒杯，“好好，哈哈哈……” 吃着吃着，林启留意到身后隔壁桌的人情绪越来越激动，不由得听了起来。 只听得其中一个人说道：“你最好配合一点，快点交出圆石！” 圆石？ 林启精神为之一震，莫非是松荣和他的仇家们？ 不由得侧脸瞟了一眼那几个人，没有看到松荣。 恰好这时林启需要去卫生间，当他回来的时候，顺便又扫了一眼，还是没看到松荣。 不过有个背对着他一直低着头的人，看不清脸，不知道是不是他？ 他回到自己座位，刚坐下，背后另一个人情绪烦躁地说道：“我们的耐心有限，请你最好配合一下！” 他说完，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第327章 以石换人 又有一个人说道：“松荣！我们知道你带了一颗圆石！快点交出来！否则，我们叫你回不了国！” 这话听着没什么，不就是不回国嘛，其实不然，回不了国，为什么回不了？ 细思极恐…… 一阵沉默之后，林启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果然是松荣。 他说道：“你们搞错了，我真的没带，你们要，你们就带我回国，我拿给你们。” 有人哼了一声，“不要耍花招！今天见不到圆石，我们必定让你回不了国！” 松荣声音有些颤抖，“你们不是都搜查过了么，我身上真的没有……” 有人叫道：“身上没有？那放在哪？快交出来！” 这边四人都听见了，宋峰说道：“他们在说什么呢？好像越来越激动了？” 石老喝着酒，挥挥手，“管他们说什么，反正咱们也听不懂。” 雨涵碰了碰林启，“他们在说什么？” 此时的林启，心中好不纠结，很显然，松荣被他的仇家找到并控制了。 他现在极有可能面临着生命危险，而这，就是因为他给自己的那颗圆石。 不救？良心上过不去，毕竟自己拿了他的圆石。 救？可能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他的仇家必然会盯上自己…… 他全神贯注地想着这事，因此雨涵的话他根本没听见。 最终，他站了起来，来到隔壁桌，用樱花语说道：“圆石在我这里！” “什么？！你是谁？” 那边一桌人原以为在这里吃饭没有人会听得懂樱花语，因此说起话来肆无忌惮。 没想到有人听得懂，而且还自称有圆石，因此个个惊呼起来。 松荣抬头一看，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林启，满脸的意外和惊诧。 听他说要交出圆石，顿时着急起来，可劲儿使眼色：不要给不要给。 林启当然看懂了，不过他没理会，而是说道：“那颗圆石我可以交给你们，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咱们一手交货，一手交人，我给你们圆石，你们必须还他自由！” 其中一人拍板道：“当然没问题！圆石呢？” 林启语气坚定，“那好！圆石我带回家了，我现在就去取，你们在这里等我。” 那人听完，却迟疑了，“回家去取？谁知道你会不会耍花招？会不会报警？” 林启明白了，拉开一把椅子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 “那行，我叫人去取，我在这里等着！” 那人想了想，既然他自己愿意留下来做人质，为了自身安全，量他也不敢报警，于是答道：“好！速度快点！” 林启转过头来，见他们三人个个一头雾水，也来不及解释什么。 只是对雨涵说道：“你现在开车回去公寓，到我房间把床头柜里的一个小布袋拿过来。” “那里面有一颗黑色的小圆石，具体怎么回事晚点再跟你们说吧。” 雨涵只得赶紧回去拿圆石去了。 林启看了看桌上，菜才吃了一半，招呼道：“先吃饭吃菜吧？她半小时左右就回来了。” 其他几人都吃喝了起来，唯有松荣神情难过，更别提吃喝了。 过了二十来分钟，雨涵果然来了，看来她知道情况不妙，心急如焚啊。 林启接过她递来的布袋，一伸手放在了桌面上，“你们看看东西。” 那人拿起来，打开布袋看了看，神情放松下来，扭头看着林启。 “好！既然你信守承诺，我们也不会失信于你！” 然后扫视了一圈，“兄弟们，咱们撤！” 眨眼间，他们几人已经去到吧台，付账走人了。 宋峰雨涵这才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回事？” 林启起身，拉着松荣坐到了自己饭桌这边。 然后跟他们大致说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三人听完，看了看松荣，笑道：“只是这位先生，你救了他，他看起来却并不高兴啊！” 林启笑道：“他无非就是心痛他的圆石罢了。” 然后用樱花语对松荣说道：“不用担心，你的那颗圆石还在我这里呢！” “什么？？刚才我明明看见他们拿走了！！” 松荣亲眼所见，当然是一万个不相信！ 林启笑道：“之前机缘巧合，我在樱花国得到了一颗一模一样的圆石，对我来说留着也没什么用处……” 松荣顿时明白过来，惊道：“所以你就把那颗给他们了！” 一会儿，他担心地问道：“他们……会不会发现？” 林启哈哈一笑，“绝无可能！一来他们没见过，怎么知道是还是不是？” “二来它们看起来就是一模一样，要不是分开两个地方放，我自己都分不清！” “这三嘛，那颗圆石也是花木大师用过的，也算不得骗他们啊！” 松荣听了，神情顿时变了，满脸笑容，连声感谢。 林启摆摆手，“不客气，举手之劳……你是怎么被他们找到的？” 松荣有些沮丧，“上次我出去医院大门的时候他们就在那里守着，只不过你给我易容了他们没发现。” “可是我得洗脸洗澡啊，脸上的东西沾了水，就粘不住，我只得撕掉了。” “更主要的，要在这里找一个像我这样一句华语都不会说也不会听的外国人，实在太容易了……” 林启点点头，“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回国？” 他答道：“我的行踪已经被他们盯上了，回国他们也会跟着，但不回国又不行。” 林启想了想，说道：“实在不行，把圆石卖给他们算了，不过是几块石头……” 松荣激动起来，“不不不！要不这样，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国内的家人，让她们把圆石寄到你这里来！” 林启连连摆手，“不不不！你自己想办法处理，说实话，我不想惹事上身！” 松荣说道：“实话说，我们国内现在掀起了古董热，听说有花木大师的东西，个个吵着高价要买呢！” “价格越炒越高，一颗已经炒到了上千万，如果把它们留在国内，他们掘地三尺也得把它找出来！” “它们？你有几颗？” “反正不止一两颗。” 林启一盘算，如果拱手让人，他岂不是错过了几个亿？ 怪不得死活就是不愿意卖呢。 “早知道这么贵重，我就不该拿那一颗，你家里的就更别说了！” 松荣突然起身，抓起那边桌上的酒瓶子，仰头喝了两口，“林医生，你不帮我，没人能帮得了我！” “你我素不相识，却两次帮我脱险，我这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你是第一个！” 林启好不头痛，无意间帮他看了个病，没想到被他当成老好人“讹”上了。 考虑再三，只得答应下来，“行，我就……” “万分感谢！” 松荣放下酒瓶，满嘴酒气，“林医生，我也是迫不得已，虽然你我认识不久，但我相信我的眼光！” 然后他问了林启地址，打了电话给家人，“我让她们发快递过来了，收件人和电话都是你的，麻烦你了！” 林启低头，摆摆手，“不要给我添麻烦就行……那你什么时候来拿？” 松荣早有主意。 “拿？这次来华国，本来是想将那颗圆石出手的，没想到刚下飞机就被我的仇家盯上了。” “既然现在市面上已经有了他们拿去的那颗，那剩下的就先放在你这里。” “物以稀为贵，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所以先放着，等时机到了再一颗一颗拿！” 林启听了，心说真是隔行如隔山，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想起点什么，问道：“你们国内价格都那么高了，为什么要大费周折跑来这里出手？” 第328章 圆石惹的祸 松荣答道：“你们江城这里有个人出的价格更高，要不然我怎么会来这里……” “江城？他是谁？” “那我就不知道了，买这种东西的都是神秘人物，他们是不会告诉我这些的。” 雨涵宋峰见林启满脸疑惑，不由得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买主是江城的，一颗圆石就一千多万，江城怎么还有人买这个？” 别说他们二人，就连做玉石的石老都惊呆了，“疯了？一颗石头而已！” 雨涵还比较淡定，想了想，问道：“他说的一颗一千多万，那是樱花币吧？” “现在的汇率是二十左右，折算成华币大概五十万元，其实也不是特别贵。” 林启问了松荣，的确是这么回事。 他看了看雨涵，“五十万，也不是特别贵？只能说，你们有钱人，真会玩……” “哈哈，又不是我买……” 吃完饭，松荣坐出租车去了机场准备回国。 雨涵开车送石老回了住处，载着二人回医院了。 过了没几天，快递到了，是个沉甸甸的箱子。 瑾清来了精神，过来一看，“哦！樱花国寄来的！林主任，什么东西？” 林启自己也不知道，几颗圆石嘛，搞这么大箱子干嘛，怎么会这么重？ 满脸狐疑，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全是礼盒，上面印着图案，写着樱花文。 “这个我知道！神门市的巧克力，世界知名品牌！” 林启说道：“吃啊？” 她放下，继续看里面，“我要保持身材，不吃……这是什么？水杯？” 一旁的宋峰看了看，“对，他们的陶瓷做得也很精致……这个笔筒不错！” 瑾清伸手，一把夺过，“我看看！” 他们在找哪个更漂亮，林启却在找圆石。 等把箱子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了，也没发现圆石的影子。 不过林启有感觉到其中一个水杯明显比其它的重，应该就藏在其中吧？ 好在瑾清挑来挑去，并没有碰那个包装。 因为那种杯子有三个一模一样的，她拆了一个上层的不喜欢，下层的就没拆。 看来发快递的人也是煞费苦心。 “你们把巧克力和杯子笔筒拿去分给其他同事吧，这个杯子我拿回去用。” “好嘞！谢谢主任！” 晚上回去后，林启关上房门，打开了包装，杯子中有一个布袋，里面有九个小布袋，其中果然都是圆石。 因为圆石外观没有差异，为了加以区分，布袋外面写有二到十这九个编号。 为什么没有一号呢，想必是因为松荣给自己的那颗就是一号吧。 看着这些圆石，林启的心情有些沉甸甸的，一颗五十万，九颗，那就是四百五十万啊！ 这么多圆石，可不能放在一起，放哪儿呢…… “吃饭了！” 外面的张妈一声招呼，晚饭开始了。 吃过晚饭不一会儿，家教老师来了。 等上完课，洗漱完毕，林启又开始研究起圆石来。 这次读取的是二号圆石中的记忆。 全部浏览一遍之后，林启大感意外。 怎么这里面的记忆全都是晚上的场景？ 依然是一天换一个地方，教六个徒弟学医修道。 看看时间还早，林启又拿起了三号圆石，开始了第一段记忆的读取。 花木大师模样没有大的变化，眼前的徒弟却大变样，看起来有十七八岁了。 大师口气严肃。 “沧溟，为师跟你说过多少次，练习飞行术不能急于求成，看你，又摔了吧！” 林启仔细一看，他的脸上手上果然有些伤痕和泥。 “师父，我就是想试试结风咒的感觉……” “破风咒都不能好好掌握平衡，还想练习结风咒？从明天开始，每天上午下午各做竹圈一百组！” “是！师父！” “还不快去？！” 大师呵斥之下，沧溟转身跑向场地中央，练习起来。 地上放着八块大石头，上面绑着一个竹子做成的大圆圈，沧溟就在上面飞奔。 竹子首尾相连，起码用了十来根，因此圆圈很大。 沧溟飞奔之中，偶有跌落下来的时候，大师只是远远地呵斥着。 “竹圈本来就滑，鞋底上又有沙土，那么急干什么？先找好平衡！继续！” 沧溟复又跳上去，一圈一圈地飞跑起来。 再看其它的记忆，基本都是关于教徒弟学习飞行术、医术和道学知识。 下一个场景，是大师教徒弟学习天干地支。 “云儿，说说地支藏干以及本气、中气和余气？” 云儿极为熟练地答道“子中癸水在其中，丑……” 听他答完，大师又问：“那他们的刑冲克害破呢？” 云儿也是对答如流。 “那三合六合呢？” “申子辰合水局……” 大师点点头，“嗯，背得挺熟练，那为师问你，本气中气余气有什么来头？” 云儿又是信手拈来。 大师笑笑，“那它们与人体脏腑经络的关系呢？” 云儿结结巴巴起来，“师父……这……这……” 大师见他半天也答不上来一句，语重心长地说道：“云儿，为师知道你不喜欢医学。” “可是，这是你安身立命之根本啊！你没有亲人，过几年等你离开师父了，靠什么养活自己？” 云儿低头作揖，一脸惭愧，“请师傅指点……” 再看其它的记忆，大同小异，每个徒弟性格不一，喜好也不同，大师都谆谆善诱、全心教导。 接下来的四号圆石中，又全是晚上教导的场景。 林启收了式，心说花木大师不但养大了这六个孤儿，还潜心教育栽培，真是难得的良师啊！ 不过有一点让人非常不解，时间上，怎么突然就跳到了十几年之后？ 这十年中的记忆呢？ 今晚连续读取了三颗圆石的记忆，林启属实是有些疲乏，想着想着，入睡了。 第二天，林启向雨涵说了他的疑问。 雨涵琢磨了良久，问道：“会不会那十年之中的记忆不在这圆石之中？” 林启顿悟，“应该是这样！那这白天黑夜……” 雨涵笑道：“这还不简单，说明大师白天戴一颗圆石，晚上又戴另外一颗啊！” 林启越发不解了，“还有这样奇奇怪怪的习惯？” 雨涵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就像有的人，今天戴这个表，明天背那个包，不是一样么？” 林启当然给不出更好的解释，笑道：“看来这是一个很潮的大师……” 正聊着，林启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松荣打来的。 “林主任，您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林启从他语气中听得出来，满是小心谨慎，知道事情可能不太妙，“请讲，在车上。” 松荣低声说道：“我发现这几天有陌生人在我家附近转悠，我怀疑我们已经被监视了。” “我担心他们会查我家的通话记录和快递记录，所以，麻烦您……最好把圆石分开存放……” “好，已经分开存放了，有情况及时联系我……” 雨涵见他讲完电话后神情有些凝重，“怎么，是个不好的消息？” “估计会有麻烦了……” 过了两天，林启和雨涵还在车上，瑾清就打来了电话，“林主任！快来医院！咱们办公室被人翻过！” “什么？！” 雨涵一路风驰电掣，急速来到了医院，林启下了车，飞速上了楼。 来到办公室门口，只见三张办公桌的抽屉全被抽出，地上桌子上到处散落着文件、病历和纸张。 里屋的锁已被打开，同样被翻得一团糟。 “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瑾清答道：“办公室也没放什么贵重物品，目前看来什么都没少，这是谁干的啊，好奇怪……” 第329章 再卖一颗 宋峰略有预感，应该和圆石有关，于是看了看林启。 林启当然明白怎么回事，但是门口站着一圈人呢，住院的病人，还有家属。 于是说道：“办公室能有什么好偷？我看这个小偷也是脑袋进水了……” 雨涵会意，挥挥手，“没丢东西就好，散了吧，我让保安队长调一下监控……” 看热闹的人群散去，三人开始清理打扫办公室。 等这边整理好了，那边雨涵给林启来了电话，“监控出来了。” 林启来到她办公室，坐在了电脑前。 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子来到办公室门口，手上拿了个什么东西，在钥匙孔里搅了几搅，门开了。 雨涵打开了另一段视频，“刚才是走廊的监控，你再看看房间里的。” 男子关上门，将抽屉一个一个抽出来，倒出里面的东西，全部翻找了一遍。 饮水机下、窗帘后面和桌子椅子底下，都没放过。 然后又开了里屋的锁，继续翻找了一遍。 估计是一无所获，气不过，男子抬脚在办公桌上踢了几脚，然后出去了。 雨涵抬头问道：“怎么样，认出来是谁了吗？” 林启眉头皱起，“戴着帽子口罩，哪里认得出，从步伐来看，不像医院的人。” 雨涵答道：“我看十有八九是来找圆石的。” 林启点点头，“谁说不是呢……你说公寓的会不会不安全？” 雨涵摇摇头，“你看他开锁这么熟练，绝对是高手，而且，张妈年纪大了……”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回去看看！” “等等啊，我送你！” “不用，我打的！” 林启话音刚落，人已经来到了走廊外。 雨涵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 “林启啊林启，你的世界我不懂，只是我担心，这次情况好像不太妙啊……” 这边林启回到公寓，张妈出去买菜还没回来。 他来到自己房间，把分开存放的小圆石全部找了出来。 快递发来九颗，先前一颗，总共十颗小圆石。 放哪里呢？ 放家里，不安全。 放医院，更不安全。 现在才农历三月份，白天气温十度不到，因此都穿着厚外套。 想来想去，林启将它们放在了外套上部里面的口袋里，“还好不占地方！” 他摸了摸口袋，回到医院继续上班了。 这一天，不管来找自己的是谁，他都长了个心眼，时刻保持着警惕。 还好，对方毕竟没有那么嚣张，光天化日之下胆敢闯入医院抢劫？ 下班后，雨涵一边开车，一边和林启聊着圆石的事。 突然，雨涵警觉起来，看了看右边后视镜，“你看尾数37的出租车，好像在跟踪咱们！” 车厢里面看不过去，林启仔细看了看后视镜，“是有点不对劲！你看副驾上坐的那个人，帽檐压得很低！” 雨涵看了看左右，“那我试一下能不能甩开他？” 她连续拐了两个弯，后面的车始终跟着，“确定是跟踪无疑了！看我的！” “我从小在江城长大，十几岁就开车，哪里路段车多，哪里红绿灯多长时间，我一清二楚！” 然后她左拐右拐，最终，在最后两秒钟前过了绿灯，甩开了后面的车辆。 “哈哈，刺激！” 见她放松下来，林启看了看后视镜，红灯亮起，那辆车果然乖乖停下了。 “这些人为了钱，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雨涵感叹道：“不是有那么句话么，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唉……” 林启摸了摸口袋里的圆石，“形势紧迫，我得赶紧把剩下的记忆读取了再说！” …… 晚上，林启依次读取了五至八号圆石中的记忆。 同样，五号和七号都是关于白天的，六号和八号是晚上。 不同的是，徒弟们都不见了，大师虽然精神矍铄，但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其中的场景，也都是大师独自一人练习飞行术、打坐和练功的。 原本打算把九号十号也读取完的，奈何读取记忆太费神，实在熬不过困意，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启刚洗漱完，松荣就打来了电话。 “林主任，我今天去江城，到了后我联系你……” 林启答道：“好！” 对于办公室被撬门和被跟踪的事，他只字没提。 上午九点多，松荣来了电话，两人约定了见面方式。 林启出来，叫了出租车，打开松荣发来的定位，“师傅，去这里。” 林启看窗外越来越荒凉，知道是来了郊区了。 开了四十多分钟，终点到了，“前面那辆出租车就是吧？” 林启正要下车，那边门开了，下来一个人，是松荣。 他来到跟前，朝里挥挥手，“不下车了，我上车。” “那好，我也坐后座。” 二人坐到后面，用樱花语交谈起来。 “林主任，辛苦你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林启摆摆手，“不碍事……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你不是说物以稀为贵吗？” 松荣明白了他的意思，哈哈一笑，“我那边还是老样子……上次卖出去的那一颗，你猜怎么样了？” “这……没法猜啊……” 松荣居然兴奋起来，“上次买主买去后，一倒手又卖到我们国家了，然后举行了拍卖会。” “有人出价一千五百万拍下了，结果还没交货，圆石不见了！” 林启惊道：“这么猖狂？看来他们的安保工作需要加强啊！” 松荣点头，“是啊，不过这样也好，拍卖行不能及时交货，就要支付违约金。” “他们当然不愿意支付，又考虑到自己的声誉，只能先买一颗顶上，再来查圆石失踪的事。” 林启一听，顿时明白了，“怪不得你这么高兴呢，你准备拿哪一颗去？” “就拿一号吧。” 林启拿出布袋，找出一号圆石递给他。 松荣接过，放进了口袋。 然后摸出一个信封，塞进林启口袋，“这是给你的，辛苦你了！” 林启怎么可能会要？ 一番推让之后，松荣满头大汗的说道：“行行，想不到你力气这么大……” 林启笑道：“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松荣连连摇头，“你客气了！本该我请你的，只是时间紧迫，我得去见买家呢，下次我一定请你！” 松荣半路下了车，上了另外一辆出租车走了。 林启当然是回医院了。 出乎意外的是，今天下班的时候没人跟踪。 到了晚上，林启拿出九号圆石，开始读起其中的记忆来。 出乎意外的是，这其中只有三段记忆。 第一个场景，是在一个大房间里，这家具，这装饰风格，似曾相识啊！ 林启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以前在地方石记忆里见过，是钟家！ 只见花木大师在上座，钟翔一家和杨未荫一家分别坐于两边。 桌子上自然少不了美味佳肴山珍海味。 钟翔心情大好，举杯说道：“大师，有劳您光临寒舍，指点迷津！我干了！” 然后一饮而尽。 大师此时已经须发全白，年事已高，不过两眼炯炯有神。 他抬起手，扫了一圈，“酒就不要喝了，饭菜也不着急吃，免得影响素体的气机情况。” 钟翔一听，脸上笑开了花，“大师，您现在就看我们的体质情况吗？” 大师点点头。 钟翔连忙起身来到跟前，伸出双手，“大师，您先帮我看看吧！” 大师示意他放下双手，然后伸出右掌，按在他后背。 没多大功夫，见大师放下手，钟翔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师，怎么样？” 大师答道：“一会儿再说……下一个。” 钟翔拉了拉金镇东，“快过去。” 第330章 嫁衣裳 大师给金镇东察看了，又依次给其他人一一看过。 在大家的催促之下，大师终于开了口。 “你们两家气机迥异，钟家沉缓刚劲，暗含肃杀之力，属庚金之气。” “杨家则轻扬柔和，颇具绵延之力，属乙木之气。” 钟翔连忙站起来，躬身说道：“多谢大师！那就有请大师住在咱们钟家村，教咱们练习长生之术！” 大师却摆摆手，“长生之术不敢妄言，延年益寿倒是可以，只不过修道讲求缘分，对气机秉性也有要求。” 几人面面相觑，急切地问道：“那我们的气机怎么样，符合要求吗？” 大师有些为难，“实不相瞒，在座的各位都不行。” “啊？” 面对满座人的失望，大师说道：“相对而言，乙木之气略有希望，不过需要作很大的改造和调理。” 杨未荫脸上表情复杂，简直不敢相信。 钟翔则是满脸不甘，问道：“大师，为什么我们不行，他们却行？” 大师看了他一眼，答道：“庚金之气肃杀，既是杀，便不利于长生。” “乙木之气好比小草蔓藤，秋黄冬枯，到了春天却可以重新返绿生发。” “它们一岁一枯荣，虽然谈不上长生，不过多多少少还有些希望。” 钟翔听完，一脸懊恼，看了看两个儿子，扫了一眼对面的杨家人，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金镇东倒无所谓，他本来就不太相信长生之术。 金摧风却是眼中带火，碍于情面也不好发作，扯过盆里一只大鸡腿啃了起来。 杨家人感觉到了气氛尴尬，看了看桌上的菜，迟迟没有动筷子。 这局面，明眼人都看得出，大师岂会不知？ 他站了起来，说道：“本人不喝酒，你们各位尽兴！” 转身就走。 这边钟家人没动，那边杨家父子连忙起身来拉，“大师，吃喝了再走不迟！” 大师径直来到大门外，“不必不必，你们快回去吧。” 老杨拉着大师的手，态度诚恳，“大师，实在太抱歉了……您就去我们杨家吧，天色已晚，住下再说！” 杨未荫连连点头，“对对对，大师，去我们家……” 父子二人一人拉着大师一个胳膊，生拉硬拽地将大师“请”到了杨家大院。 刚进门，杨未荫就冲里招呼道：“婉而，快准备好酒好菜，招待大师！” “好！大师里面请！” 婉而应声而出，连忙来迎接三人进了屋。 “爹爹，爷爷，这个老爷爷是谁啊？” 刚坐下，过来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子，指着大师问道。 旁边跟着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甚是可爱。 “庆儿，快带妹妹过去玩……”，婉而连忙过来，陪着笑脸拉开了两个孩子。 林启仔细端详着两个孩子，男孩虽小，却步伐稳当，举手投足之间似乎有自己的影子！ 如果杨未荫和赵婉而真的就是自己的父母，那这个庆儿不就是自己？ 那这个女孩儿是谁？ 想着想着，林启胸口突然一阵刺痛袭来。 他赶紧收了式，双手用力按在了胸前。 等他恢复过来，一看手机，十二点多。 林启想了想，九号圆石一共才三段记忆，索性全部读取了吧，万一松荣再拿走圆石，也不至于落下。 毕竟，要查明真相和身世，这是唯一的线索了…… 想到这里，他重新运功，进入了第二段记忆的场景。 时间似乎是几天之后，房间摆设也变了，看起来像是在某个旅馆。 大师端坐大木椅之上，前面坐着钟翔。 “大师，我今天来，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恳求大师为我们想想办法！” 大师摇摇头，“这是气机秉性决定的，从你们祖上一直传承下来，我实在无能为力去改变它们。” 钟翔问道：“大师，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没有。” 面对大师如此“无情”的回答，钟翔脸色发青，暗咬牙关，低头沉默了良久。 最终，他抬起头，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大师，那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钟家不练了，他们杨家也不练了，好不好？” 大师颇有意外，“他们杨家的事，还是让他们杨家人自己做主吧？” 钟翔知道无法改变什么，只得告别，出了门。 第三段记忆比较简单，是杨未荫父子来到大师的住处，邀请他三天后的晚上去杨家大院。 届时他们杨家老小将欢聚一堂，举行拜师仪式。 大师答应了。 林启收了式，一看时间，一点多，于是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松荣来了电话，“林主任，又要麻烦你了……” 等见了面，松荣一脸的春风得意，“上次那颗卖的价钱不错！这次他们要三颗，说下次再买其余的几颗！” 林启问道：“这是哪个有钱人？一颗石头就花几十万，跟玩似的？”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他是江城的一个大老板，钱多得几辈子花不完！” 林启拿出布袋，“怪不得出手这么阔绰……这次拿二三四号？” “好！林主任，真是太感谢你了！等风头过去了，我再来好好谢你！” 林启将剩下的六颗圆石装回口袋，“不必不必！” 对林启而言，他能接触到这些圆石，并读取其中的记忆，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又何必奢求其他感谢？ 但是这些话没法和松荣明说，一来他是商人，林启的做法他未必理解。 二来这是林启自己的身世问题，目前来看，公布于众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当天晚上，林启拿出了最后一颗小圆石——十号，开始读取其中的记忆。 依然不多，仅仅只有四段记忆。 第一段，林启已经猜到了，是杨家大院，拜师宴。 杨未荫夫妇和两个孩子，杨未荫父母及爷爷奶奶，还有杨未荫的哥嫂及孩子。 全家十几口，一张大圆桌，有的坐有的站，满满一屋子都是人。 老杨站了起来，举杯给大师敬酒，“大师愿意栽培我们，感激不尽！我干了！” 大师抬手，示意他少喝点，“意思到了就行！” “一次同时收一家人为徒，我今年九十六岁，也是第一次，不过辈分不能乱。” 然后指了指杨未荫，“就派这个小伙子作个代表给我磕头拜师，其他人就免礼了吧！” 接下来杨未荫过来行礼、磕头、敬酒。 拜师结束，大家就放开了吃喝起来。 孩子们吃饱了自己喜欢的菜，再也坐不住，跑下地来在房间边跑边叫，一时间好不热闹。 大家吃得正高兴，那个叫庆儿的小男孩指着窗外叫起来：“爸爸，火！火！” 大人们只当是孩子们闹着玩，没有理会。 一会儿，庆儿又指着窗户外面，“妈妈！火！火！” 赵婉而也没搭理他。 庆儿来到大师跟前，扯了扯他的道袍，小手指向窗外，“老爷爷，火！” 大师顺着他的手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两眼直盯窗外。 正在喝酒吃菜的大人们吓了一跳，扭头看去。 “着火了！！！” 一时间，人们惊慌失措，纷纷跑向房门，“怎么回事？门打不开？！” 他们又涌向窗边，刚探出头去，一大股火焰冒了上来，只得退了回来。 “完了，怎么办……来人……救命啊！” 顿时有人哭，有人叫，有人砸门，乱做一团糟。 老杨突然大喝一声，“都冷静点！” 他连喝了三声，房间里才安静下来，只听得外面火烧木材噼噼啪啪的响声。 “叫喊没用，我们被人暗算了！” 第331章 身世真相？ “暗算？咱们既无新仇，又无旧怨，何人这么歹毒，这是要灭门啊……” 老杨一声大喝打断。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用了！咱们是在三楼的阁楼上，这里全是木材搭建，一会儿就会被大火吞噬！” 已经有人在痛哭了。 老杨此时异常清醒，“咱们现在必须想个办法，留下孩子！” 杨未荫声音颤抖，“老爸，咱们大人都出不去，更何况孩子……” 老杨一大步跨到花木大师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师！乞求您开开恩，救救我们的孩子……” 霎时，八个大人全部跪下来，“乞求大师开恩……” 大师此时一脸平静，环顾四周，“起来起来，要救孩子，办法也不是没有，不过恐怕只能救两个。” “两个？可是我们有四个孩子啊！大师……” 老杨顾不上呵斥痛哭流涕的儿媳们，强忍心中痛楚，抬起头来，声音哽咽。 “大师……两个……那您选两个资质好点的吧……” 大师为之动容，神情凝重，形势火急，只得抬手指了指，“就他们两个。” 正是庆儿和他妹妹。 老杨老泪纵横，哽咽道：“大师，那就感谢了！麻烦您帮忙照顾好庆儿和君儿，我们杨家来世做牛做马……” 窗外火苗已经窜起，屋内哭喊震天，大师顾不上许多，一把抓起身后的大花盆，倒空了，将庆儿扣在了墙角。 然后抱起君儿，跳上圆桌跑了几圈，突然双脚发力，顿时冲天而起，上了房梁。 他一圈打烂屋顶，跳了出去，到了顶上，发现阁楼已经四面起火！ 正门那边人影晃动，叫喊不断，混乱中有不少人提着水桶来灭火。 后门这边靠着小山，漆黑一片，没有人影。 大师纵身从后门方向跃下，来到小土坡上，找了一颗大树，脱下道袍，将君儿绑在了树杈上。 然后飞奔来到阁楼前，施展起扶云咒，腾空而起上了屋顶。 此时阁楼里的部分墙壁和木地板已经着火燃烧起来，慌乱之中，一把大木椅正倒在花盆上，烧得正旺。 地上已经倒着几个人。 大师来到花盆前，一脚踢开燃烧的木椅，又一脚将花盆踢翻，抱起晕倒的庆儿，急速跳上房顶，来到了后山。 他给庆儿把了脉，放下他，急速往阁楼飞奔而去。 来到阁楼前，正要运功跳上，只见火焰横飞，烟雾腾空而起，阁楼塌了！ 一股热浪迎面扑来，飞溅的火星子从天而降。 大师仰天长啸一声，转身飞奔回去后山。 他从树杈上解下君儿，用道袍包起两个孩子，穿过树林，一路狂奔不止。 林启再也忍受不住，只感觉喉咙里发热发痒，连忙收式起身，“啊”地一声，一口吐在了地上。 开灯一看，眼色鲜红。 杨家失火的事，林启以前去钟家村时听老人说过，也去看过那残垣断壁，却没想到现况如此惨烈！ 那里是三楼，上下都不方便，好不容易提上来一桶水泼进去，那么大的火势，只不过是徒增一团烟雾…… 偌大一座全木阁楼烧着，倒塌下来，等大火烧过，灰烬里恐怕除了粉末，什么都找不到了…… 也难怪传闻说杨家被灭门，道士也葬身火海…… 为了缓解自己内心深处说不出的痛苦难受，林启疯狂的想些别的事情，最大限度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余下的三段记忆，他已无心再去读取，也不知道熬到几点，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林启只感觉脸上凉凉的，一看，枕头湿了一大片，双眼隐隐作痛。 起来一照镜子，眼皮有些浮肿，精神状态大不如前。 这么明显，大家都看出来了，个个都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林启摇摇头，“没有，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能把你一个大男人吓哭？” 林启低头喝着稀饭，不再说话。 下楼上了车，雨涵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看着林启，“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林启将杨家失火、大师救人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雨涵听了，难过起来，转头盯着他，“这么说，你就是那个庆儿？从火海里救出来的？你们杨家……” 林启连忙伸手，示意她停下，“不要往下说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雨涵明白他的意思，看着前方，“出去走走吧。” 林启低着头，“能去哪……” “去哪都行。” 雨涵发动车子，开出了地下室，漫无目的地开着。 “对了，你之前不是做过一个奇怪的梦吗？你说自己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 林启听了，抬起头来，“对，墙壁上摸起来很奇怪，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而且很烫……” 雨涵望了望他。 “现在来看，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小黑屋，而是那个大花盆，你被倒扣在里面，外面烧得发烫……” 林启眼睛顿时湿了，他拿起纸巾擦了擦，没说话。 “咱们去登山吧？爬到山顶，看看远处。” 面对雨涵的建议，林启什么想法都没有，点了点头。 雨涵开着车，时不时地和林启说几句话，他都是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 “就这里，这是城北公园，里面是江城最高的山。” 雨涵停了车，带着林启在门口买了些吃的，进到里面，沿着山路向上走去。 雨涵心说我虽然也难过，但是为了让他心情能好点，我就不能哭丧个脸。 所以她一路看看这里的新叶，拍拍那里的竹林，一会儿又让林启给她拍照，一会儿又在树底拍合影。 两人走走停停，到山顶已经快十一点了。 顶上有个寺庙，门口的大香炉里插满了香火棍子。 雨涵拉着林启的手，饶有兴致地说道：“咱们也去烧个香拜个佛吧？” 这一路上到现在，林启好歹是说了一句整话，“不用了吧，我学的是道家，怎么能去给佛家烧香点蜡……” “那有什么，走吧！” 雨涵硬拉着他来到大门口，买了香火蜡烛，来到大佛像前。 地上有稻草编的草团子，雨涵跪在了上面，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头。 然后将香火点着，插在香炉里，又点着蜡烛，和其他人先前点着的摆在一起。 林启不跪，始终在旁边站着看着。 雨涵又来到旁边桌子前，求了一根签。 打开一看，她立即满脸笑靥，向林启招招手，“过来！过来！” 林启来到跟前。 她将手里的签往他眼前一伸，高兴地说道：“你看！上上签！” 林启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 “枯木逢春，圣意，枯木逢春色欲华，顿然枝盛长萌芽，时人莫作为柴砍，直待春深又吐华。” 雨涵问旁边的老和尚，“师父，这签什么意思？” “枯木逢春嘛，当然是指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接下来的事情将会慢慢出现转机……” “多谢老师父！” 出来后，雨涵挽着林启的手臂，“你听到了吗，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林启答道：“最艰难的事情有没有过去我不知道，最艰难的心情倒是真的……” 雨涵突然停下来，指着旁边的小摊，“咱们买只乌龟回去养吧？” “养它干什么？” “给你解闷啊！” 林启拉起蹲在地上挑选乌龟的雨涵，站到路边的石栏杆旁边，“你放心，我不会有事，我会好起来的。” 雨涵抬头望着他，抬手抹去眼角突然滚下的泪珠，喜极而泣，“你没事就好……” 她伸手抱住林启，将头靠在他胸前，良久，抬头说道：“咱们去吃斋饭吧？” 林启看着她哭花的妆容，“好，你先去洗脸……” 第332章 还剩一颗 见雨涵进了旁边的洗手间，林启低头看了看，胸前的衣服刚才被她的泪水湿了一大片。 心说雨涵姑娘对我情深义重，我不好叫她担心难过，再说身世之事已是事实，任我再怎么想也于事无补。 于是一遍又一遍地说服自己，暂且放下吧，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等她出来，林启的心情已经放松了很多，二人一起进到寺庙旁边的餐厅，点了三个素菜和一个汤。 一会儿，菜上来了，两人正吃着，门口一个粗狂的声音传来，“这里没有荤菜，酒呢，酒有没有？” 服务员答道：“先生，我们是素餐厅，没有酒肉。”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想找个地方吃饭，却没有酒肉！没有酒肉叫人怎么吃饭？不吃了，走走走！” 那人心中不满，高声发泄了几句。 林启听声音有些耳熟，扭头看了一眼，不禁奇怪起来，他平头哥怎么在这里？ 雨涵也扭头看了看，“寺庙嘛，出家人慈悲为怀，哪里会提供酒肉？” 很显然她没看出那是谁，因为她只是听林启说过他的事，而没见过他是什么样子。 林启见他们几人出去了，回过头来，“那个平头就是北巽城的平头哥。” “啊？那个青王大师的徒弟？他来这里，旅游？” “谁知道呢，这次来的人不少，起码有五六个。” 两人边聊边吃，吃完休息了一下，下山去了。 雨涵提议道：“咱们下午去逛街吧！” 林启被她拉着，一路走走看看、逛逛吃吃，心情又放松了许多。 “晚上吃什么？” 林启看了看雨涵，“吃的这么多小吃还没消化呢。” “那随便吃点什么好了……就这家！酸辣粉！” 是家小店，雨涵拉着林启进去坐下，“老板，两碗酸辣粉！” 雨涵介绍道：“这里的酸辣粉味道最正宗，闻着就香！纯正红薯粉，味道也好！” 林启抽了抽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陈醋、花椒和辣椒油的气味。 “你们的粉，请慢用！” 老板端过来两碗粉，放在了桌面上，雨涵手一推，“你尝尝！” 林启接过来，低头一闻，气味扑鼻。 拿筷子挑了一些吃了一口，“嗯，这粉条的确纯正，跟我小时候吃的味道一模一样。” 雨涵不顾形象，哧溜哧溜吃着，“那可不！花椒、辣椒油和陈醋都得是最正宗的，差一样味道就变了！” 吃完了，两人又逛了会儿夜市，林启看了看手机，“八点多了，咱们回去吧？” 二人这才回到车上，驱车往回走。 刚过江城一桥，林启手机响了，一看，松荣打来的。 “松荣？喂……听不到？” 林启用樱花语连问了几句，那边都没有声音。 他对雨涵说道：“难道按错了？还是……” 正要挂断，那边想起一个男子冷冰冰的声音，“你是林启？” 林启一惊，怎么是别人打来的，而且说的是华语？ 顿时警惕起来，“你是谁？松荣呢？” “你别管我是谁！松荣在我们手上！圆石呢？！” 林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想了想，说道：“你让松荣跟我说话！” 对方沉默了几秒，叫道：“把他推过来！” 那边脚步声响过，松荣虚弱无力地说道：“林主任，不要给……” “啪！”的一声响，应该是挨了一巴掌，然后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那人用樱花语对松荣说道：“不要那么多废话！买了你四颗，够了！” “如果再不交出圆石，你的家庭地址我们都知道，你老婆叫……” 松荣连忙提高了音量。 “给给给！不要伤害我的家人们……林主任，一共是十颗，还有五颗！五颗都拿给他们……” 男子依旧冷冰冰地说道：“地址是……” 林启用的免提，他听男子报完地址，看了看雨涵。 雨涵点点头，意思是记下了。 挂了电话，林启拿出布袋，倒出剩下的六颗，将五至九号小布袋里的圆石都倒出来，放在了一个布袋中。 然后将十号圆石放进了雨涵包里。 这里明明有六颗，松荣却一再强调是五颗，那是因为第一次给他们的那颗是林启自己的。 松荣是在暗示林启，留下一颗，毕竟，价格不菲啊！ 现在只有十号圆石中还有三段记忆没有读取，林启当然选择留下它了。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来到了指定地点，是一个四处无人的大平场地附近。 林启刚要拨打松荣的电话，对面开来两辆黑色的大型商务车。 车门打开，下来十来个从头到脚穿着一身黑的男子，个个带着黑色口罩。 “东西呢！” 为首一人冷若冰霜地问道，听声音像是电话里的那个人。 林启过来，递过布袋。 那人倒出圆石，看了看，来到车边，递给了坐在副驾位上的男子。 林启看了一眼车中男子，心头一震，那个平头发型十分熟悉，难道……他是平头哥？ 但他戴着口罩，只漏出两个眼睛，一时无法辨认。 林启突然想起来，于是开了阳眼再看，只见一只凶狠健硕的蜜獾，正是北巽城的平头哥，青王大师的徒弟！ “平头哥！” 林启忍不住喝了一声，抬脚往那边走去。 “什么平头哥！你瞎了！” 为首的男子话音刚落，十几人立即围了过来，堵在了林启面前。 林启扫了一眼，心中不觉好笑，就你们这些三脚猫，想拦住我？ 没门！ “林主任……” 这时，另一辆车的后门打开，松荣连滚带爬下了地，摇摇摆摆地朝这边跑来。 “撤！” 他们既然已经得手，并无意纠缠，个个退回车内，在轰鸣声中离去了。 这边林启扶着松荣上了车，“你这是怎么了？他们打你了？” 他瘫坐在座椅上，转过头来，“打是没打，饿的……” 林启拿过袋子，“这里有些吃的喝的，先吃点。” 他拿了两样，三口两口下了肚，又喝了点水，呼哧呼哧喘了会儿气，这才稍微恢复了点体力。 林启问道：“这次是怎么回事？被绑架了？” 松荣摇头，“我也不知道……而且现在市面上并没有圆石交易和拍卖啊！那他们拿去干什么？” 林启奇怪起来，“他们要这些圆石，不是为了卖钱？那是为什么？” 松荣答道：“不知道……而且这次换了一批人，他们不懂樱花语，还特地找了翻译，可惜我的圆石……” 看那架势，当然是不会给钱了，于是林启安慰道：“人没事就好……那剩下这颗怎么办？” 他答道：“我跟他们说了，一共十颗，我第一次卖了一颗，第二次卖了三颗。” “今天给了五颗，加上你的那颗，刚好十颗。剩下这颗他们肯定不知道。” “林主任，我也没什么好感谢你的，红包你又不要，那这颗圆石就送给你，不成敬意！一定要收下！” 林启帮他保管了圆石，又三次救他脱离危险，他但凡要推辞，说半个不字，松荣怎么可能会答应？ 当下推搡了几个来回，林启见他心意已决毫无回旋余地，只得收下了。 “那行，还是那句话，我代为保管，你什么时候要了，随时来拿！” 松荣急忙摆手，“不不不！它已经是你的了！” 车子开到一个饭店门口时，林启问道：“咱们下车吃个晚饭吧！” 松荣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时间，摇摇头。 “这么晚，你们肯定吃过了，算了，我随便吃点……你们把我送去酒店就行！我得先好好睡一觉！” 于是雨涵开车将他送到就近的酒店，告别了，二人开车回公寓。 第333章 深夜托孤 林启看着窗外，一头雾水，自言自语起来。 “这次怎么是平头哥？我看他们是早有预谋，要不然白天去登山，晚上来勒索，这么悠闲？” 雨涵也好不奇怪，“你说平头哥和圆石之间会有什么瓜葛呢？” 林启冷静下来，说道：“平头哥应该是奉他师父青王大师之命行事。” “花木大师是青王大师的师父，他要将他师父的圆石全部收入囊中，恐怕……是为了其中的记忆？” 雨涵幡然醒悟，“对！我看极有可能！要不然，那么多圆石抢去不是为了卖钱，又有什么用？” 林启皱眉沉思良久，似乎有了头绪。 “这其中的记忆，涉及到钟杨之争的真相，他们突然收集圆石，难道是为了销毁其中的记忆？” “证据在世，最不利的就是金家，这么说，金家全家迁到了北巽城，投奔到了青王大师名下？” 雨涵明白过来，用力地一点头。 “嗯！他们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所以请大师出手帮忙销毁证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死无对证！” 林启半天没有答话，雨涵好不奇怪，转头一看，只见林启正血脉贲张，满脸杀气！ 原来林启先前读取了记忆，虽然得知了杨家失火的真相，但认为那只是个记忆而已，真假难分。 但现在他们的这些动作，简直就是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证明，这事是真的！ “看来这十号圆石我必须好好保管，等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全，我再去找他们金家算账！” 雨涵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古话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那灭门之仇，又岂能不报？ 此时的林启已经血压飙升，心跳加速，满脑子充斥着复仇的字眼。 不过没过多久，他作为医生的理智告诉他，要冷静，不能这样，要不然身体会受不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把自己气坏了，那大仇怎么报…… 当车子开进了公寓大门的时候，他的心情已经恢复了很多。 经过今天的事情，林启心情大变。 他已经接受了身世的事实，悲痛欲绝之余，出于长远考虑，他强压住了心中的复仇冲动。 不过这复仇之火并不是熄灭了，而是变成了星星之火，似有似无却绵延不绝…… 洗漱完毕，林启来到床上，开始读取十号圆石中的第二段记忆。 夜幕中，花木大师抱着君儿一路狂奔，来到了两棵参天大树底下。 大师抬起头来，两棵大树之间的半空中，居然架着一座木屋！ 他左手抱住君儿，围着大树飞奔了几圈，突然猛的一蹬，顿时腾空而起。 “嘎吱”一声，稳稳地落在了木屋门前的长木板上。 “谁？” 屋里的人听到动静，打开了窗户，一看，立即激动起来，“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然后点着灯，过来开门，请了大师进去。 大师进来坐下，将熟睡的君儿抱在了怀里，摸了摸她后背，掀开了包在她身上的道袍一角。 “师父？您怎么带着个这么小的孩子？” 大师叹了一口气，“沧溟，为师今天要跟你讲一件事情，你不要惊慌！” 沧溟子此时看起来有五六十岁，他一脸意外地看着大师，“什么事？” 大师讲起了钟杨之争的前因后果，只听得沧溟子目瞪口呆！ 讲完了，大师看着怀里的孩子，有些为难地说道：“沧溟，为师年事已高，这个孩子……” 沧溟子明白了他的意思，瞪大了双眼，“师父，你……我来抚养她？她还这么小，我没养过啊……” 大师又看了看君儿，满脸怜悯，“她应该两岁多，可以吃饭，可以吃菜……” 经过细致的交流，沧溟子最终答应下来，“师父，咱们修道之人，理应为天下人正心！” 大师点点头，“除非他们兄妹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安全，否则，永世都不要再提此事！” “弟子记住了！” “为了给这段黑历史留个印记，就取杨字中的木，再加一个木，让她姓林吧，名字你自己再取……” 沧溟子伸手抱过君儿，看了看。 看着看着，他面部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小姑娘长得真可爱，可惜，唉……那男孩儿怎么办？” 大师答道：“我想去趟九重山，让你师弟来抚养。” 沧溟子抱紧了君儿，“嗯，师弟沉着稳重，胆大心细，难得……师父，今晚您就在这里将就一宿吧！” 大师摆手，起身说道：“不可不可，庆儿还在睡着呢，我回去了……” 然后出了门，一跃而下，飞奔回到住处，歇息了，一夜无话。 这时候，林启才明白过来，沧溟老前辈身边的那个林凤兰，原来就是君儿，自己的亲妹妹。 怪不得初次见面就有莫名的亲近感…… 上次在天南山一别，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 下一段记忆，林启已经猜到。 同样是晚上，大师带着庆儿，来到九重山乾坤楼，将他托付给了后来的药王——王九重。 读完这段记忆，林启顿时明白了很多事情。 当初他去九渡涧找混元道长，他见了自己就跑，始终不肯搭理自己。 后来又为自己疗伤，传授自己风云大法，赠送自己五色灵芝。 而沧溟老前辈，传授自己《青狼传》、《气微论》、观气法和易容术，告诉自己幻术是怎么回事。 又剖析逆气而生和顺气而生的区别，赠送自己世间稀有的南山虫草……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在药王那里见过庆儿——小时候的自己，清楚他的身世和花木大师的托付。 所以一方面他们为了保护羽翼未满的自己，故意对身世之事避而不谈。 另一方面，为了使自己免于遭受伤害，所以各尽所能地帮助自己。 而他的师父药王，为了让自己既能活下去又能保障安全，煞费苦心地将自己培养成了妇科医生。 也不过是不想让他给男人看病，从而避开金老金摧风等人！ 虽然最终还是遇上了，也许，这是命运的安排……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林启不禁泪眼滂沱。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地坍塌，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当太阳光从飘窗上照射进来，雨涵在外面大声敲门的时候，林启从睡梦中醒来了。 他下地开了门，雨涵一头撞了进来，差点摔倒，“林启，你怎么……” 看到林启浮肿的双眼，她明白了，不再言语，带上门，转身出去了。 外面的宋峰紫月问道：“院长，他怎么了？” 雨涵语气平静，“没什么，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要是换了平时，紫月宋峰早就进屋来了。 不过他们二人也不是傻子，雨涵虽然语气平静，却满是推托之意，所以二人不敢擅自进门。 一会儿，外面传来雨涵的一声“还愣着干嘛，上班去啊？” 然后脚步声从门口一直响到客厅，看来他们二人准备上班去了。 门开了，雨涵进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洗个脸吧。” 她放下盆和毛巾，又出去拿来牙膏牙刷和杯子。 林启洗了脸，顿时感觉眼睛和面部舒服多了。 “吃点什么，吐司、肉松卷、蒸饺、稀饭、牛奶……” 林启又用热毛巾敷了敷眼睛，“稀饭就行……” 这边林启在家休息，那边平头哥正带着金摧风向青王大师交差。 大师拿起桌上的布袋，将圆石全部倒了出来，一颗一颗拿在手心过了一遍。 然后推出一个，“这颗不是，还差最后一颗。” 第334章 圆石来由 平头哥盯着桌面看了半天，“师父，它们完全一模一样，怎么区分出来它们是还是不是？” 大师答道：“虽然看起来一样，但是其中封存的记忆却截然不同，因为它们佩戴的时间不同。” 见平头哥和金摧风疑惑不解，大师讲起了圆石的由来。 “当初我师父花木大师刚来咱们华国的时候，偶然间遇到一个算命先生，他就给自己算了一卦。” “大师说他命犯五连煞，从48岁开始，连续五个本命年都将受到来自天地间壬水之气的攻杀。” 平头哥有些不解，“壬水之气？” “对，因为我师父是丙火之气体质，最怕壬水的冲淹，好比滔天洪水冲刷熊熊大火，必死无疑。” “我师父求先生指点迷津，大师指出，要抵挡洪水，必须依靠高堤大坝的相助，也就是戊土。” 金摧风略懂，土克水嘛，壬水是阳性天干，必须依靠力量相当的阳性戊土来克制它。 如果改用阴性的己土，以阴克阳，则力量太过悬殊，起不到预期的效果。 青王大师继续说着。 “可是天下属于戊土的物品那么多，该用哪个呢？经过推算，先生建议我师父佩戴犬宝。” 金摧风以前听过狗宝，加上家里养过犬王，于是问道：“犬宝？犬王金毛？” 大师点头，“对，犬王金毛有个独特之处，从七岁开始，每年都会吐出一个犬宝，也就是它。” 然后指了指桌上的小圆石。 金摧风好不奇怪，“那大师，我们家也养了犬王金毛十来年，却从来没见过它们吐犬宝……” 大师看了他一眼，“要想得到纯粹的戊土之气犬宝，犬王必须在土地上饲养，并且喂食天然食物。” 金摧风明白了，他家是住在二楼，犬王当然吸收不到大地之土气。 再说天然食物，作为商会会长，又在市区，那事儿还是别想了…… 大师又说道：“但我师父不喜欢佩戴这些玉石和首饰，先生只好想了个办法，退而求其次。” “他说平时可以不戴，但本命年壬月之壬日必须佩戴两颗，并且白天佩戴一颗，晚上佩戴另一颗。” 平头哥算了算，说道：“总共十颗的话，一年两颗，那就是五年了！” 大师答道：“对，也就是48岁、60岁、72岁、84岁和96岁，白天晚上各佩戴一颗。” 金摧风还是不懂，“这里不是刚好十颗么，您怎么说少了一颗呢？” 大师拿起单独的那颗圆石，答道：“当然是根据其中的记忆来判断，这里面的情景地点是樱花国。” 又指了指其它九颗。 “这八颗全都是一颗白天一颗晚上一一对应，唯独这一颗只有白天，所以缺少一颗晚上的。” 说到这里，大师停了下来，看着金摧风。 “你们不是想销毁钟杨之争的所有记忆么，第九颗是关于拜师宴当天白天的记忆。” “那第十颗呢，必定是关于拜师宴当天晚上的记忆！因为那天白天戴了，晚上必定也戴了！” 金摧风不自觉地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刚好碰到大师犀利的目光。 他不敢对视，立即将目光移开，说道：“有劳大师，帮我们找到第十颗圆石，多少钱我们都出……” 大师呵呵一笑，“既然你们举家都投奔我了，还谈什么钱不钱的？” 然后对二人说道：“以你们所说的情况来看，那颗圆石必定在林启手里。” 金摧风顿时心头火起。 “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劲，想不到他林启居然留一手！拿别的糊弄我们！我去找他！” 大师摇摇头，对平头哥说道：“你去找林启吧，就说买，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 金摧风攥紧拳头，“大师，我跟他一起去吧，互相有个照应。” 大师想了想，“行吧，你对江城熟悉……不过你不要露面，以免林启生疑。” “好！” 大师伸手，将桌上的十颗圆石全部收入掌中，五指缓缓收拢，顿时只听得咯咯吱吱的响声传来。 两人看时，只见黑色的粉末从大师指缝里洒落下来，“神力啊！” 大师伸开手掌，掌心里只剩下一小撮粉末，“找到的已经全部销毁，我杜某人说到做到……” 金摧风听了，只感觉脊背一阵发凉…… 二人告别青王大师，坐飞机来到了江城。 “平头哥，麻烦你了！本该住江城国际大酒店的，奈何我不能露面，咱们就找个普通的宾馆吧？” 平头哥倒也爽快，“住哪都一样，睡觉不过一张床嘛！有酒喝就行！” 金摧风连忙陪笑，“当然！当然！酒管够！” 平头哥哈哈大笑，“再怎么够，我也就一瓶的量，哈哈哈……” 第二天，金摧风找了个曾经的小弟，给了他林启的号码，叫他如此如此。 这边林启休息了两天，眼睛和情绪恢复了正常，继续上班去了。 这会儿他正在接诊病人，手机响了，一看是陌生号码，没搭理。 一会儿又响了，没接，对方又打。 于是对旁边的瑾清说道：“帮我接了看看。” 瑾清接起来，“您好，请问您找……” “林主任呢？” 瑾清答道：“我们林主任这会儿正在忙着……” “那好，麻烦你转告他，我一会儿再打过来。” 等林启忙完了，瑾清过来说道：“他说一会儿再打给你，什么事没说。” 林启刚拿起手机，对方打来了，他接了起来，“你好，你找我，什么事？” 对方说道：“林主任，听说你手上有小圆石，我想买，你出个价吧。” “没有没有，打错了！” 对方见林启不想多说，忙着要挂电话，着急起来。 “是松荣先生介绍我来的，您出个价吧，只要我买得起……” 林启听了，心说要真是松荣介绍来的，松荣会不跟我打个招呼？ 这显然就是事有蹊跷。 于是说了句“真没有，你打错了”，直接挂了电话。 第二天，林启来了个大早，他开了门刚到办公室坐下，门口大踏步进来一个人，“林主任！” 抬头一看，平头哥。 “你？” 林启想起他们挟持松荣的事，转头看着电脑，“圆石已经全部给你们了，还来干什么？你走吧！” 平头哥毫不在意，自己拉了把椅子在桌子边坐了下来，“林主任，什么圆石给我们了？” 林启强压怒火，“勒索松荣圆石的，不是你？！” 平头哥皱起眉头，“松荣？他是什么人？” 林启瞥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 平头哥说道：“林主任，今天我来找你，真的有事。” 林启依然不理。 他继续说道：“听说你这里有圆石，我想买……” 林启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你买它干什么？！” “我买它……” 林启斜了他一眼，“叫金摧风一起来，还可以商量商量！” “金摧风？叫他干什么？我买……” 平头哥还没说完，林启鼻孔里哼了一声，“否则免谈，不送！” 平头哥此时是有话说不出，看来他们的情况林启早已知道，自己……此时不就像个跳梁小丑么！ 想到这里，他心中恼怒不已，血压飙升，加上起床后喝了两口白酒，一时有点难以控制自己。 于是呼的一下突然出手，朝林启正按着鼠标的右手手腕抓了过来。 林启早有预料，松开鼠标，手掌一翻五指一收，刚好握住他的手腕。 平头哥只得顺势收紧五指，扣住了林启的手腕。 “哼哼……” 冷笑声还没出来，他已经感觉到一股力量从林启的五指传来。 第335章 大师仙逝 平头哥一惊，即时加大力度箍紧了林启的手腕，想借此逼退林启的加劲。 没想到林启没有减持，力度反而越来越强大，很快，平头哥手腕处已经有阵阵剧痛传来。 他运力想抽回手腕，却像被死死焊住了一般，怎么也动弹不了。 他万万没想到林启的力量如此之强大，情急之下，他抡起左拳朝林启右耳打来。 林启张开左手迎上，一把抓住了他的拳头。 按照常理，手掌抓拳头，必然是手掌占下风，因为拳头极容易挣脱。 但此刻林启的五根手指好比五根钢筋铁棍，将他的拳头牢牢困住，一动也不能动。 平头哥没想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此时已经骑虎难下，进退不得。 正僵持不下时，宋峰到了门口，“师父，一大早的，你们在干啥呢？” 林启一看，瑾清也跟在后面，心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说道：“到此为止，你走吧！” 平头哥感觉到他已经停止了加劲，但并没有撤去力量，心说他这是在等我撒手呢。 他这时酒劲已过，又想起大师“不可动手”的告诫来，赶紧松开了两手。 林启当然是以礼相待，同时松开了双手。 然后继续拿起鼠标看起电脑来，“不送！” 平头哥活动了一下手腕，一声不吭转头离开了。 “他来干什么？” 林启抬头看了看宋峰瑾清，“没什么，上班吧。” 经过白天这事，林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金摧风投奔了青王大师。 而他们这么着急要找回圆石，就是想销毁其中关于杨家灭门的记忆！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得逞！ 不管怎么样，先把记忆读取完毕再说！ 到了晚上，林启开始了最后一段记忆的读取。 当然也是晚上，这晚天气不错，皓月当空。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大河，月光照射之下，河面波光粼粼。 河边的沙地，平整而干净，花木大师正在盘腿而坐，双眼紧闭。 旁边一只犬王金毛，围着大师转来转去。 再旁边是一个包袱，鼓鼓囊囊，看起来像是装着衣服鞋帽之类的东西。 不过大师脸色似乎不太平静，略露疲惫之相。 金毛也有点狂躁不安，时不时抬头看看大师，鼻孔里发出低声的哼叫。 林启正奇怪，大师突然圆睁双眼，仰头朝着天空长啸了一声，“啊！” 其声音凌厉，响彻云霄，却又充满绝望和悲痛。 金毛吓得一跃而起，旁边树林里扑棱扑棱飞出几只小鸟。 林启也吓了一大跳，正当他诧异时，大师张开双臂，一飞冲天。 身下的沙地顿时被蹬出一个大坑，沙粒四溅。 大师在空中转了两圈，落下地来，却并没有站住，而是沿着河边飞奔了起来。 来回飞奔了几趟，踩得沙地上坑坑洼洼。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让我遇到这些！为什么！” 大师咆哮着，转身朝河里飞奔而去。 林启并不担心他会沉下去，因为大师施展了飞行术，速度够快，可以做到“水上漂”。 他倒是为大师的情绪状态捏了把汗。 看来，大师是目睹了杨家的惨案而又无能为力，所以精神上心理上遭受了巨大的刺激…… 果不其然，大师双脚交替踏着河面，眨眼间到了对岸，然后又咆哮着飞奔了回来。 金毛应该从来没有见过大师这副模样，吓得朝着他狂吠起来。 大师没搭理他，依旧狂奔不止。 又来回飞奔了几趟，一不留神绊到包袱，他来不及调节平衡，摔出去好几米远。 金毛靠近了，更加惊恐地吠起来。 电光火石之间，大师猛地伸出右手扼住了金毛的喉咙。 金毛嘴巴张了两张，四脚划拉了几下，竖起的耳朵一软，没动静了。 大师一弹手，金毛到了河中，眨眼间就不见了。 当他缩回手的时候，林启清楚地看到，他右掌满手是血！ 完了！ 大师恐怕是要疯了！ 林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师啊大师，你一定要挺住…… 此时大师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包袱旁边。 “啊！” 又是一声仰天长啸。 然后抓起包袱，奋力在沙地上摔打起来。 摔打了没几下，包袱散开了，果然是道袍帽子裤子鞋子等东西。 大师随手抓起一把，边咆哮边撕扯起来。 这时，一个布袋掉到地下，一堆黑色的小东西滚落了出来。 大师抓起几颗，一使劲捏的粉碎，“戊土戊土，抵挡啊！怎么不抵挡啊！” 原来是小圆石。 然后伸出双手，抓起地上的圆石，连沙子一起，全部扔进了河水中。 又左踢右踢，把地上的东西全部踢到了河里，隐隐约约似乎还有一两本像是书籍的东西。 毕竟已经96岁高龄，加上折腾了这么久，大师可能也累了，咆哮声越来越轻，动作也越来越小。 他慢慢走到河边，呆立了许久，突然间，身子一倒，像一根木桩子一样直挺挺砸到了水面上。 林启来不及惊叫，只见大师背上冒起三道黑烟，还没来得及细看，黑烟就随风远去了。 正惊诧间，大师后背又冒出两道白光，一闪而过，霎时不见了踪影。 再看水面，刚才还在的大师突然消失不见了！ 再往后，就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记忆结束了。 林启感觉到浑身不舒服，只得坐了起来。 按记忆中的情况来看，花木大师是他和妹妹凤兰的救命恩人，也可以说是整个杨家的恩人。 林启原本还想着花木大师练了长生之术，应该在哪个深山老林里隐居，有朝一日可以去拜访感谢。 就算不在了，也可以去哪个山头看看，烧香跪拜，以示祭奠。 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 过了两天，林启手机响了，一看，是张强，“林主任，今天有空没有？” 林启边写方子边说：“正给人看病呢，你已经停药了一段时间，还好吧？” “都很好，只是这几天突然后背有点不舒服，走起路来都不方便，要是你有空，就过来帮我看看吧。” 林启看了看时间，“那我吃了午饭就过去。” 张强说道：“干脆你过来这边吧，我们一起吃个便饭。” 林启推脱，张强说道：“你就过来吧，你不过来，我就在饭店等你，你还是得过来。” “那行吧。” 林启送走了这个病人，换好衣服，出发了。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饭店，只不过张强是在二楼的包间等他。 进到里面，发现还有一个老头。 见林启进来，张强连忙起身迎接，“林主任，辛苦了！快坐快坐！” 林启坐下后，又看了一眼老头，他年纪虽大，双目却炯炯有神。 这个老头好不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面？ 林启正回想着，张强介绍道：“林主任，这是我们未来集团董事长，江董！” 哦，对了，去年年会上见过，江必成江董！ 两人握手，互相认识了，“久仰久仰！” 寒暄过后，林启问张强：“你后背痛什么情况？” 张强看了一眼江董，哈哈笑着，“林主任，其实我好着呢！是我们江董想见见你！” 然后一脸歉意地说着。 “林主任，你的性格我了解，如果不这样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来的，还望多多谅解……” 此时的林启，又能说什么呢？ 以前雨涵跟他讲了不少的人情世故和江湖之道，江董是集团老大，他让张强这么做，他怎敢不做？ 于是答道：“不必不必，你身体没事就好……不知江董找我什么事？” 江必成脸上一团和气，“没什么事，就是吃个饭，吃个饭……” 第336章 不为所动 林启心说他这么大个董事长，一年里连公司都来不了几次，怎么可能啥事没有就请我吃饭？ 莫非他是要看病？ 打量了一下，气机顺畅，健康得很。 莫非他家人病了？ 正想着，菜上来了，三人吃了起来。 吃了一大半，江必成说道：“林主任，前段时间江城热炒的圆石，你听说过吗？” 林启一听，即时明白了，这哪里是吃饭，分明是奔着圆石而来的！ 于是答道：“听说过。” “那你知道江城的那个买主是谁吗？” 林启摇摇头，不过马上又反应过来，“这么说，是江董你？” 他点点头，“是我，后面三颗也是我买的。” 林启看了看张强，答道：“江董果然财大气粗出手阔绰，这四颗出手，赚了不少吧？” 江董笑道：“也就赚了个差价，没多少钱。” 这话不假，他堂堂一个集团董事长，倒卖四颗圆石，区区百十来万，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 恐怕连集团大楼一个月的水电费都不够…… 张强似乎并不知情，有点意外地说道：“江董还玩玉石啊，真是消息灵通，人脉宽广！” 江董笑笑，转向林启，“只是樱花国的几个老相识，他们现在对花木大师的物品是狂热追捧。” 林启只是听着，没有任何回应。 他又说道：“我听人说圆石卖家和林主任来往密切，不知可否再帮我想想办法搞到圆石？” 林启不禁反问道：“听人说，听谁说？” 江董喝了一口热汤，“我在江城生活了几十年，认识的人各行各业、形形色色都有……” 林启心说无论如何也不能拿出这最后一颗圆石——唯一的证据。 于是答道：“江董，之前松荣的确委托我保管过圆石，不过后来都被人掳走了，一颗不剩。” 江董听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的亮光。 张强惊道：“掳走？都什么年代了？谁这么大胆？你报警没有？” 林启转过头来，“仅凭一面之词，没有充足的证据，报警是没用的。” 江必成深为赞同地点点头，“对，对。” “不过我听松荣先生提起过，你那里应该还有一颗，这样吧，价格咱们再商量……” 林启见他终于直奔主题，顿时语气坚定，“没有，全被掳走了，当时松荣在场，他也看到了。” 其实他心中有疑虑，心说我还是跟松荣联系一下，看看他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于是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然后来到洗手间，拨起松荣的电话来。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 他是惹上什么麻烦了，还是又被人挟持了？ 林启满腹狐疑，回到了包间。 却只有江必成一个人在，“林主任，请坐，张强买单去了。” 林启坐了下来，江必成客气地指了指桌上，“吃菜，吃菜。” 林启推了推碗筷，礼貌地答道：“多谢，我已经吃饱了。” 江必成转了一下转盘，伸手拿起汤盆中的一根大骨头，递到林启面前。 “牛骨汤喝完了，这根大骨头里面应该骨髓充足，来，尝尝吧？” 林启手一推，“客气，真的吃不下了……” 江必成却丝毫没有退回的意思，偌大一根骨头就那样杵在林启面前。 林启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脸上露出迷之微笑，心中好不奇怪。 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又将骨头往前一推，“尝尝吧？” 眼看骨头就要顶到胸前了，林启只得反过手来，抓住了骨头，“真的不用……” 话没说完，顿时只感觉一股力量暗中向胸前刺来。 林启心说你江董是深藏不露啊？ 这么大年纪竟然力量如此之大，看来想较量一番？ 于是加劲往回推，骨头却纹丝未动。 十几秒过去了，依然僵持不下，林启突然感觉到有一股扭力传来，看来他想让自己脱手？ 如果自己脱手，他将大骨头猛然往自己胸前一刺，那怎么办？ 林启只得紧握骨头反着方向扭转起来。 两人依然不相上下，大骨头一动没动。 在不断的加劲之下，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骨头中间裂开了，顿时一分为二，两人各执一份。 江必成笑了笑，拿起骨头看了看断口处，“嗯，骨髓果然不少，尝尝！” 然后拿起筷子伸进骨腔里搅了搅，倒在了小碗中，一饮而尽。 见林启放下骨头，冷眼相看，江必成哈哈一笑，“年轻人，有些力气！” 他抬起左手拍了拍林启肩膀，“难得！”，然后将左掌按在了他的肩头之上。 林启顿时只感觉到有股强烈的气机涌入，犹如宽大的瀑布倾泻而下，霎时就占据了整个后背。 他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这江必成居然功力如此深厚！ 这时，林启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机在自己的命门处聚集加强。 命门穴乃最为致命的要穴之一，看来他此举绝非善意！ 不得已，林启霎时调动全身真气，从四面八方围住了他的真气。 第一步初见见效，江必成的气机已经无法继续行动。 接下来，林启步步为营从下而上缓缓推动气机，迫使对方后退。 此时江必成也暗中吃了一惊，小看你了！ 原本他打算先占据林启后背，然后控制住命门，再往前穿到神阙穴，这样林启就任他摆布了。 他的目的当然只有一个，拿到圆石，或者问出圆石的下落。 不过现在来看，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在林启强大无比的反攻下，他的真气已经退回了掌心。 不仅如此，林启的真气还猛然间透过他的掌心，瞬时过了内关，直达腋窝下的极泉穴。 只要林启稍微再加把劲，他的真气就可以直达性命之藏——心肺！ 他心中大惊，后背出了一阵冷汗，想移开手掌，却手臂麻木，动弹不得。 还好，林启只是虚晃一枪，当下收回了真气。 林启当然是有意为之，他先出其不意用真气点了他的穴，让他动弹不得。 然后将真气一路杀至他心肺门口，无非是想告诉他，我尊你是长辈，但请你也不要乱来！ 实力摆在这里，再乱来我就不客气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江必成是何许人也？ 堂堂一个集团董事，居然练起了功法，并且功力如此深厚？ 想到这里，林启不由得打开阳眼看了过去。 只见孤零零一张血盆大嘴，没有身子手脚！ 饕餮！ 上次看到饕餮，还是青王大师，只不过这次的小了很多。 这就奇怪了，一来两人都是面目和善之人，为什么白色虚体天元之光却是贪婪无比地饕餮？ 二来，他们两人相隔千里，虚体却如此相似，难不成会有什么关联？ 正琢磨着，张强回来了，江必成活动着手掌，依然一脸微笑，“年轻有为！真是后生可畏啊！” 林启起身，“行！那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要回去上班了。” 张强连忙来拉，“林主任，我送你！” “不用不用，有事再联系！” 然后林启头也不回地下楼了。 张强好不奇怪，看了看江必成，“江董，林主任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对劲？” 江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谁知道呢？” 张强又问道：“江董，你找他就是为了买圆石啊？不过他说没有，那应该就是没有吧。” 江必成两眼眯成一条线，“真的？你就那么了解他？” 张强点点头，“我跟他认识很久了……” 两人聊着，下了楼，然后张强开车载着江必成到了公司。 江必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拨起了电话。 第337章 老狐狸 “他不愿意交出圆石，你们再想想其它办法吧……” 那边接电话的是平头哥，“好，辛苦江董了！” 讲完电话，金摧风着急起来，“那怎么办？！想不到他就是不松口！” 金老也在旁边，想起钟杨之争的网络事件，恨得牙痒痒。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拿回最后一颗圆石！绝不能再授人以柄，以免重蹈覆辙！” “咱们在江城奋斗了那么多年打下的江山，没想到因为一篇网文而毁于一旦！” 金摧风也只是干着急，“那怎么办？圆石很显然就在林启手里，就是不愿意拿出来……” 金老“唉”地叹了口气，“先回去吧，再慢慢想办法……” 父子二人回到住处，正儿八经地商量起来。 金摧风说道：“老爸，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金老压低声音说道：“哪有办法？我只不过看他们的不作为，心里有点不畅快！” 金摧风好不意外，不解地问道：“老爸，你是说平头哥他们？” “对！平头哥功力远在你之上，却不是林启的对手？” “青王大师功力深厚，却不愿去江城！偏偏叫了一个经商的江必成去！” “我看他们是有意而为之，避重就轻，敷衍了事！简直可恶！” 金摧风听完，见金老怒气难平，愣了一愣，低头琢磨了半天。 “可是老爸，咱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金老点点头，看着他，“没错，所以咱们只能靠自己，不指望他们了！” 他一头雾水，“那咱们该怎么办……” 自从来了北巽城，金摧风感觉他和老爸金老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这也不难理解，毕竟他们金家现在可以说是遭遇了“灭顶之灾”，不得不举家寄人篱下。 为了应对这场“灾难”，单靠哪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必须团结起来。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们说话又怎么会老是“咱们咱们”的呢？ 只听得金老说道：“是人就有软肋和弱点！他林启无亲无靠，似乎没有什么软肋。” “但他肯定有弱点！金钱、女人、豪车他都没有兴趣，他总会对什么感兴趣！好好想想！” 金摧风恍然大悟。 “对！他肯定有弱点！自古以来，凡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十有八九都痴迷武功绝学！” 他这随口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金老。 他一拍大腿，高兴地叫了起来。 “对！那小子肯定是痴迷功法！如若不然，以他那样的条件，二十好几了，怎么还单着？” 金摧风也高兴起来，“对！那就从功法上入手！” 金老神情放松下来，说道：“所以，咱们如果能找到功法秘籍，然后拿去和他交换，肯定行！” “对！问题是，咱们上哪搞秘籍？而且以他的功力，普通的秘籍他根本瞧不上！” 金老嘴角浮起一丝冷笑，“那咱们就直捣黄龙！用花木大师的秘籍！” 金摧风听了，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忧。 “对！花木大师在当今世上最负盛名，不过用他的秘籍来换圆石，我看是便宜林启了！” “可是老爸，他的秘籍咱们去哪里找？” 金老嘿嘿一笑。 “你忘了？松荣既然能找到大师的十颗圆石，他的秘籍又怎么会找不到？无非就是钱嘛！” 金摧风顿时精神百倍，“对！我去跟平头哥说说！让他……” 金老却摆手，“不！这次咱们自己来！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不如靠自己！” 金摧风一点头，“行！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办！” 之前都是平头哥在联系松荣，金家只是观众。 现在金家想要自己办事，就必须想办法联系到松荣。 可是他远在樱花国，加之语言不通，他们怎么找得到？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只要钱够，让磨盘自己转起来推鬼都行，区区找个人，又有何难？ 重赏之下，必有高人，过了没多久，还真让他们联系上了。 通过翻译传话，松荣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行！我来想办法！不过这秘籍容易被水泡虫蛀老鼠咬，找起来比较麻烦……” 金老是何许人也？ 商场上的老狐狸！ 他一听松荣这话，就知道是价格的事，“只要你找得到，价格好说！” 松荣终究是个商人，听完哈哈一笑。 “那行！不过你们有句老话，先说断后不乱，咱们就先说定价格！一口价，三千万，樱花币！” 这边金老和金摧风听了，吃了一惊，这家伙，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三千万樱花币，按目前20：1的汇率，差不多一百五十万华币！ 为了家族的长远考虑，金老咬咬牙，“一言为定！秘籍有消息了马上联系我们！” 那边松荣只当是来了一笔大生意，乐滋滋地联系人找秘籍去了。 林启这边经历了江必成软硬兼施要拿圆石的事，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记忆就是证据！ 放在家里当然是不安全，所以他每天都随身携带，更加地细心谨慎，以防丢失。 这天下班后，林启坐在雨涵的车上，走着走着，他看着窗外。 “这是去哪？” 雨涵笑道：“激动啥，去趟大超市，买点东西。” 一会儿，两人来到超市外面，林启下了车，抬头一看，整整五层。 进到里面，两人逛了个把小时，这才推着满满一车子东西往外走。 来到收银台，一件一件扫了码，付了账。 东西太多，只得又放回购物车内，由林启推着往外走去。 到了出口处，林启刚出去，“滴滴滴”，警报声响起。 保安立即过来，对林启说道：“这位先生，麻烦停一下。” 林启大感意外，“我？怎么了？” 已经出去的雨涵回转来，连声问道：“怎么回事？” 保安双手按在车子上，“他出来的时候警报响了，应该有东西没有扫码付款。” 雨涵难以置信，“不可能啊？我们刚才一起出来的，都扫码了。” 保安懒得搭理，脸色一沉，“警报不会骗人，重新检查一遍吧。” 雨涵没办法，只得站在旁边，看着他拿起扫码器，将车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全过了一遍。 “奇怪，都没问题啊，怎么回事？” 保安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启，语气中满是不友好，“你在这里来回走两趟试试？” 雨涵听了，顿时气得胸口起伏跌宕，他这意思，林启是小偷呗？！ 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只能自证清白。 于是林启走了进去，又走了出来，果不其然，滴滴声又响起了。 保安瞟了一眼雨涵，“你看看！” 然后来到林启身边，“把身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看看。” 雨涵感觉被莫名地羞辱了，气得满脸通红。 林启还好，一边说着“我真没拿东西”，一边往外掏口袋。 一个手机，一串钥匙，一支笔，一个小本子，“没了。” 保安盯着他的双眼，“没了？确定？” 林启自信地答道：“没了！确定！” 保安手一挥，“好！那你再走一遍试试？” 林启又走了一遍，滴滴声又响了起来。 保安有些不耐烦，提高音量说道：“怎么样，还有东西没拿出来吧？” 林启一看，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有的人已经认出他来了。 “林主任，是林主任，他怎么了？偷东西？” “不可能吧？他偷什么？” 林启听着他们的议论，不禁摸了摸口袋，一脸无助地看着雨涵，似乎在说，救救我。 雨涵见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心说你林启不会真的藏了什么东西吧？ 这里可是大超市啊，这下丢人可丢大发了！ 第338章 作个备份 这时保安毫不客气地说道：“看什么呢！快点拿出来！” 林启眉头一皱，来到保安跟前，“大叔……” 保安脸一仰，“你大叔！我才四十多……” “那大哥！大哥，我这口袋里是有个东西，但是我不能拿出来！” 保安冷笑一声，“哼哼！你早干嘛去了？拿出来，快点！” 林启右手伸进外套上面口袋，“大哥，这样吧，我就给你看一下，其他人不能看，行吧？” 保安冷冰冰盯着他，“快点！” 林启掏出一个东西来，打开手掌，是个布袋，然后凑到保安跟前，打开了布袋。 “看到了吧，就是这个，这是我的……” “就是因为这个东西报的警？” 保安不信，又打量了一下他，“快把东西拿出来！” “我试给你看看！” 林启转身，将手中的布袋从出口处穿了过去，果然，滴滴声又响了起来。 雨涵几大步赶过来，抓起布袋又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又对林启说道：“你再走一遍看看？” 林启走进去又出来，这回没有滴滴声了。 保安看了看布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玉石引起警报，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啊！ 这时围观的人开始好奇起来，“林主任，你手里是个什么东西啊？” “对呀，拿来看看？” 林启见状，说了句“没什么”，连忙推着车子，示意雨涵快走。 两人来到外面，将购物车里的东西全部装进了后备箱。 雨涵边开车边说到：“这圆石真是奇怪，我还以为你真的偷东西了！” 林启哭笑不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放在家里不安全，放在身上又不方便，该怎么办才好？” 雨涵想了想，“你不就是怕丢失记忆嘛，那你把其中的记忆复制出来，换个地方保存啊！” 林启顿时明白了，眉头舒展开来，“你是说像电脑文件那样复制粘贴，多备份几份！” “没错！” 林启连连点头。 “主意不错！这样的话就算圆石丢失也无所谓了……可是，将他保存到哪里呢？” 他想来想去，没想到合适的东西。 雨涵却想起一个东西来，“你说两方源可不可以？” “对！可以试一下！” 回到公寓吃过晚饭，林启迫不及待地拿起两方源试了起来。 他仔细察看了圆石中的记忆气团情况，发现圆石中气机并不充足。 气机是记忆赖以存留的根本，如果气机匮乏，记忆自然无法存留。 为了防止记忆气团被移走后圆石中原本的记忆也消失，他先运功将圆石中的气机充满了。 然后再将圆石中的记忆气团移了一半出来，然后注入到了两方源中。 当他移开手掌，发现两方源已经变成黑色，看样子成功了。 过了不到一分钟，他脸上的高兴劲儿消失了：两方源的颜色正在慢慢变淡。 不多久，黑色全然散去，他运功一看，记忆也消失了。 很显然，两方源不适合存留记忆！ 试了几次，都一样。 他琢磨良久，终于明白了。 记忆依赖气机存留，而每个人的气机不同，气机不同，所需要的玉石也就不同！ 关于这一点，石老老早就阐述过了。 也就是说，必须要找到适合封存自己气机的圆石才行！ 石海茫茫，上哪找去？ 想来想去，他打开箱子，拿起了天圆地方石，要不用这个试试？ 可是他又犹豫了，这是父母生前的遗物，而且其中也封存有他们的记忆，如果…… 不行，不行…… 最终，他放下了天圆地方石。 正要关上箱子时，他看到了角落里静静躺着的五色石。 对，何不试试这个！ 他拿起五色石，仔细观察起来。 一颗绿色，一颗赤色，一颗土黄色，一颗白色，一颗黑色。 颗颗圆溜光滑。 按照刚才的情况来看，应该用黑色的这颗才对。 他拿起黑色石，将圆石中的记忆气团注入了其中。 过了五分钟，林启察看了，气团还在。 又过了十分钟，气团还在。 “有希望！那就明天早上再看！” 到了第二天早上，林启又察看了一遍，黑色石中的记忆气团还在。 看来是成功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将小圆石留在了公寓，而将黑色石随身带着了。 过了几天，林启接到了一个电话。 “林主任，你好！我想找你谈点事情。” 听着对方毫无商量余地地口气，林启不禁笑了，“什么事？” “我这里有个东西，你绝对感兴趣！” 林启漫不经心地答道：“什么东西？” 那边依然言简意赅，“花木大师用过的东西。带上你的小圆石，定位我发给你。” 说完，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林启看着手机，不禁笑了起来，对方有些膨胀啊，他怎么确定我林启一定会去？ 不过，他拿捏得挺准，我肯定会去，因为，那是花木大师的东西啊，我怎么可能不去看看？ 他当即联系了雨涵，跟她说了此事，“现在有空吗，带我出去跑一趟。” “刚好没事，那你在大门口等我吧。” 二人驱车先回公寓拿了圆石，然后来到了指定地点，是个饭店。 林启拨通了电话，“我们到了，在门口。” 那边语气柔和起来，“稍等，我出来接你。” 不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穿着牛仔衣裤的小青年。 四下一望，来到二人跟前，“你是林主任？” 林启点点头。 “里边请。” 二人跟着小青年上了楼，来到一处包间里。 里面坐着三个人，两个年纪轻轻的男子，一个中年男子。 坐下后，最里面的一个年轻男子问道：“林主任，东西带了吗？” 林启摸了摸口袋，“你的东西呢？” 男子拍了拍桌上的袋子，“在这呢。” 然后打开袋子拿了出来，“这是花木大师留下来的秘籍，你看看。” 林启抬眼看去，只见他把秘籍竖立起来，崭新的扉页，上面写着樱花文。 中间“二元论”三个大字，下面是署名：花木大师。 林启心说花木大师留下的秘籍，少说也有二三十年，怎么可能这么新？ 这时，男子又随手翻了翻，只见书的内页已经全部泛黄，并且水渍斑斑。 原来这扉页是后来加上去的。 水渍？ 林启猛然想起来，最后一段记忆中大师将包袱里的东西全部踢到了河中。 其中，隐约就有书籍的影子……莫非，就是眼前这本？ 如果真是，必然会被浸泡湿透，那岂不是会有毁坏破损？ 那边男子见林启久久没有反应，说道：“林主任，以这本秘籍，换你的圆石，换不换？” 林启心说说话这么直接爽快，够效率！ 于是答道：“扉页都是后来换的，我怎么知道里面会不会有破损和脱页？” 男子合上书，“那你说怎么办？” 林启答道：“我翻一遍看看。” 男子将书拿到手中，“不行不行，要是翻看一遍，你还要书干嘛？” “什么？” 林启一时没听懂他什么意思，不过转念一想，他明白过来了。 他这是怕我把书中内容记下来了啊！ 于是笑道：“难道你觉得我会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不成？” 男子拍了拍书本，“那谁说得准？” 林启想了想，答道：“这样吧，我随意抽查十个位置。” “每个位置一段，如果都没有缺失和错误，我就换。” 男子想了想，“行，不过，你指定位置，由我们的人来读给你听。” “好，刚才我看里面都是樱花文，为了避免翻译错误，你们得用樱花语来读。” 男子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行！幸亏我们早有准备！” 第339章 终极秘籍 原来他是翻译。 林启看了一眼翻译，用樱花语说道：“那就开始吧，第一页最后一段。” 中年男子叽里呱啦读了起来。 “第19页第一段。” …… “第61页第三段。” …… “最后一段。” 翻译全部读完了，林启将这十个内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大概捋了捋其中的逻辑关系。 没有发现什么破绽，看样子书应该没问题。 男子问道：“怎么样，可以吧？” 林启答道：“可以。” 男子拿起书翻了翻，“书是真的，那圆石呢？怎么判断真假？” 林启从口袋里拿出布袋，倒出圆石。 “就是这个，至于怎么判断真假，你们提。” 男子说道：“好！够爽快，我们既然来找你，当然早有安排。” “鉴别圆石真假的事，我们不在行，所以请了一个大师，但大师不愿意露面。” 林启问道：“那大师在哪里？” 男子起身，“就在隔壁包间，我现在拿过去。” 林启将圆石装进布袋，递给了他。 他拿着布袋出去了。 旁边的雨涵看着林启，眼神中有些不解，那意思，你就不怕他拿着圆石跑了？ 林启看了看桌上，回了一个眼神，放心，书还在这呢。 “吃菜，吃菜！” 有人招呼，那边三人便吃了起来，林启雨涵却没动筷子。 一会儿，男子回来了，“没问题！既然林主任信守承诺，那我们也说话算话，两样互换！” 说完，将秘籍推了过来。 林启接过，“好！那我们告辞了！” 男子指了指桌面，“吃了再走吧？” “不了不了，我们还得回去上班，告辞！” 二人下了楼，回到了车上。 林启迫不及待地将秘籍翻阅了一遍，又合上书，由衷地感叹起来。 “这些人真是厉害啊！这都能找到！” 雨涵答道：“凡事就怕专业二字，你不是说花木大师把圆石和包袱都扔进了河里么。” “他们既然能找到圆石，自然也能找到秘籍。” 林启又拿起秘籍翻看起来，“对呀，秘籍掉进了河里，怎么还完好无损？” 研究了半天，他终于有所发现，搓了搓手指。 “原来这些纸张全部都上了一层蜡，怪不得只是有些水渍！” 雨涵答道：“想想也是，这本秘籍应该耗费了花木大师毕生的心血，怎么可能不周密些？” …… 话说男子拿到圆石后，立即就买了机票飞到了北巽城。 当天晚上，金氏父子就拿到了圆石，金摧风当然是喜不自胜。 “终于拿到了！看来林启并不知情，如若不然，他肯定不会拿出来！” “老爸，你说要不要向大师禀报此事？” 金老拿着圆石看了又看。 “还是跟他通个气吧，不然以后被他知道了，反倒认为咱们私自行动。” 金摧风想了想，问道：“如果他问圆石怎么来的，咱们怎么回答，说拿秘籍换的？” 金老摇摇头，“如果大师也想得到那本秘籍呢？会不会怪罪咱们？” “他要不要秘籍还无法定论，所以不提为好，只能说是高价买的。” 金摧风点点头，“早知道复印一份就好了，就算大师不要，我也可以看看……” 金老抬起头来，“我叫人拿去试了，纸张上有蜡油反光，复印出来的根本看不清楚。” “那么厚一本，用手抄又太慢，再说那是樱花文，你看得懂？” 金摧风答道：“我可以请翻译啊？” “那是功法秘籍，错一个字都不行！翻译的人又不懂功法，你能保证他不给你翻译错？” 金摧风想想也是，如果因为功法错误而走火入魔了，岂不是生不如死得不偿失？ “不过说来奇怪，林启怎么懂樱花文？什么时候学的？” 金老听了，不再说话，心说你要是有他的一半头脑，咱们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 这时候林启已经洗漱完毕，回到房间开始研究起秘籍来。 该书分为上中下三卷，上卷：历史。 林启从头开始认真地读了起来。 所谓二元论，研究的就是长生不老之术。 这个理论将人分为两个部分，看得见的部分和看不见的部分。 看得见的当然就是人的身体及其变化，比如生老病死、喜怒哀乐。 看不见的部分，不同时期不同国家的说法不尽相同。 一千多年前，华国将其称之为三魂七魄。 三魂分别是胎光、爽灵和幽精，活动时间为白天，统称阳魂。 七魄分别为臭肺、非毒、除秽、伏矢、吞贼、尸狗和雀阴，活动时间为晚上，统称阴魄。 这套理论在八百年前传到了樱花国。 经过数百年的流传和研究，他们在研究方法上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变。 他们将看得见的称之为实体，看不见的称之为虚体。 各自的名字当然也大有不同。 胎光改为了天元之光，爽灵改为灵爽之光，幽精名为幽幽之光。 这三个在白天活动，称之为白色虚体。 臭肺是净化体，非毒是疏通体，除秽是清内体，伏矢是腐化体，吞贼是排外体。 而尸狗为犬王体，雀阴则为禽王体。 同样道理，这七个称之为黑色虚体。 同一时期的孔雀王国，则自发地生成了另一套理论，三脉七轮。 当然，这三种理论各有优劣，如果想要练就长生之术，必须采彼之长，补此之短。 下文罗列了它们各自的长处短处，和林启之前在孔雀王国了解到的如出一辙。 经过几百年不断地深入研究和创新发展，关于长生的理论现在已经有了重大突破。 那就是，如果想真正长生，必须炼就一个完整的虚体！ 可是阴阳不交黑白不融，正如水火不相容，这总共十个虚体怎样才能炼化为一个呢？ 看到这里，林启不由得精神抖擞，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当然是分阶段而炼。 第一阶段，炼七合一：将七个黑色虚体炼化为一个——黑丹。 第二阶段，炼三合一：将三个白色虚体炼化为一个——白丹。 第三阶段，炼二合一：将黑丹和白丹炼化为一个——混元丹。 第四阶段，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阶段，二分法：将混元丹反复提纯。 因为阴阳总是相跟相随，阴代表物质，阳代表能量。 只要是物质，就必定经历“成住坏空”四个阶段，即形成、保持、衰败、消失。 既然如此，当然就谈不上永恒和长生不老。 好比一棵树，起初，它只是一粒种子，它生根发芽，慢慢长大，长成了一棵大树。 但它不会永远是大树，经过若干年，它会慢慢衰老、干枯，最终归为了尘土。 任何物质，莫不如此。 所以二元论的最终目的，是要将混元丹不断二分，先分为阴阳，将阴剔除，将阳留下。 然后再将留下的阳又分为阴阳，继续剔除阴的部分，留下阳。 如此反复操作，直至得到纯阳之气。 接下来的这一段需要物理知识，林启不免暗中庆幸。 幸好自己当初在江城大学和物理系教授作过深入的交谈，有了一些基本概念。 不然这些内容还真是看不懂！ 书中说道，纯阳之气就是纯能量，能量是不增不减不生不灭的。 但能量可以转化，它可以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外一种形式的能量。 它也可以转化为物质，当然，这需要非常苛刻的条件。 虽然转化了，但它的本质还是那股能量，没有变化。 好像一个人，他今天穿西装，明天穿晚礼服，后天穿运动装。 着装变了，但是人没变啊。 这不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了么？ 读到这里，上卷结束了。 林启合上书，陷入了沉思。 第340章 七分会真面目 他想起了遍布国内的七分会，还有万锁帮他们有偿炼化虚体的事。 名为七分，实则上是为了掩人耳目，反其道而行之。 而玉石交易，也只是个幌子，因为，玉石只是他们用来储存真气的器皿！ 他们的真正目的，恐怕只有一个：炼七合一，炼化黑丹！ 七分七分，就是将这个组织分散到全国各地，只是为了寻找更强大的单个虚体！ 如果七个虚体都是最强的，那黑丹不也就是最强的么？ 当初建立并发展七分会的人，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一步一步走上长生之路啊！ 现如今，功法高手也就那么几个。 沧溟老前辈、映云禅师和青王大师，相比他们三位，石老和混元道长可能差点儿？ 江必成功力也不容小觑…… 为了炼化虚体，七分会可以不顾炼化者的安危和副作用，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再说交易会上他们购买炼化好的虚体出价并不低，又是谁有那么雄厚的财力？ 还有金摧风，他不管副作用多严重，下定决心最终炼就了黑丹。 炼成后，又急着建立金氏疗法门诊，收治脑科病人。 现在看来，他只不过是想借治疗的机会裁剪病人的白色虚体，从而帮助自己炼化白丹。 怪不得他收治过的病人不但没有好转，反而病情加重！ 这么说来，金摧风了解二元论，他看过这本秘籍？ 花木大师原本是樱花国人，因此这本秘籍是用樱花文写的，金摧风又不懂。 莫非，这本秘籍有中译本？ 那花木大师的六位徒弟都看过吗？ 这些问题没有答案，在脑海里横冲直撞，直撞得林启脑袋嗡嗡作响。 既然越想越困惑，那就继续看书吧。 他大致浏览了一下，中卷讲的是合一法，即每个阶段炼化结丹的具体步骤和方法。 下卷则是二分法，也就是将混元丹提纯的具体方法。 林启的黑丹早已炼成，而白色虚体虽然强大却一直只有两个，要想结成白丹从何谈起？ 所以要结成混元丹更是遥不可及，更不谈什么提纯不提纯了。 因此他看着看着，劲头渐失，抵挡不住困倦，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雨涵听他说了秘籍的事和诸多疑惑，自己也茫然起来。 她好好梳理了一下思绪，说道：“花木大师已经不在了，也许，可以去问问他的徒弟们？” “如果他的徒弟们都不知道，世人就更不知道了。” 林启点头，“我也有这个想法，可是上次去找他们问钟杨之争的事，他们都闭口不提……” 雨涵想了想，“你不是说大师最后把两个孤儿送到了药王和沧溟老前辈那里么？” “六个徒弟，大师选择让这两位来抚养孩子，说明他最信任他们！” “药王不在了，沧溟老前辈是最有可能的知情人！” 林启恍然大悟，眉头舒展，一脸敬佩地说道：“对对对！你是怎么想到的？” 雨涵一脸严肃，“这有什么，我可是学过心理学的人……” 林启由衷地感叹道：“怪不得！那你教教我吧！怎么看人，怎么分析人的内心……” 雨涵转过脸来，“好说好说，首先……实在编不下去了，其实是电视电影里看的……” “哈哈哈……” 笑过之余，林启的情绪放松了很多，他望着车外。 “可是沧溟老前辈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上哪找去啊？” 雨涵随即答道：“万变不离其宗，他之前不是住在沧溟岛么。” “那就先去岛上看看，就算不能找到他本人，多少也能有些线索。” 林启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先去岛上看看！” “我今天算是发现了，一个人的脑袋，总是不如两个人的脑袋好用！” 雨涵瞥了一眼，牙缝里“切”了一声。 “任何事情都不止一面，每个人看到的面都不一样，多一个人当然看得更全面。” 林启点头，“沧溟岛离这里不近吧，你说我怎么去更好？” 雨涵反问道：“你？你一个人去？” 林启抬眼看着她，“不然呢？” 雨涵说道：“沧溟岛可比不得蓬东岛莲花岛，那里可是荒无人烟！” “人家出海打鱼都不去那里歇脚的，你一个人去？你怎么去？” “那怎么去？” 雨涵想了想。 “要么游艇，要么直升机，如果岛上没有平地，直升机也没法停，所以游艇最合适。” “那你联系一下游艇吧，什么时候出发？” 雨涵笑道：“看把你急的！去荒岛必须选个好天气。” “这样吧，我查一下天气情况，联系好了游艇再跟你说……事先说好，我得跟你一起去！” 林启直点头，“好好，一起，一起……咱们上去吧，已经在车里聊了半个多小时了。” 二人上了楼，林启去上班，雨涵则着手准备去沧溟岛的事。 现在是农历三月初，岛上的气温和江城差不多，只是各种毒虫蚂蚁已经出来了。 雨涵查看了天气预报，打电话联系了游艇租赁公司，谈好了价格、服务和时间。 然后拿出一张纸，将需要带的东西列了个清单。 之前林启去过几次野外，因此很多东西家里都有。 那些没有的，她就在网上下单买了。 过了几天，快递都到了，刚好赶上预定的日子，两人出发了。 来到江边，游艇已经在那里等着。 二人和两个驾驶员打过招呼，坐下了。 林启打量了一下四周，“就咱们四个？” 雨涵看了看窗外，“不然呢，主要咱们是有事，别人不可能去啊。” 林启看着窗下飞速后退的水面，“大概走多久能到？” “200多海里，差不多要四五个小时吧。” 林启答道：“这么久啊，只能干坐着了……” 雨涵转过脸来，表情神秘，“我还带了一样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雨涵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你猜？” 盒子不大，也就鞋盒子大小。 林启摇摇头，“这怎么猜，没法猜啊，我看看……” 他伸手过来打开了盖子，顿时惊叫起来，“大明雀！你怎么想着带它一起来的？” 雨涵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它一动没动。 “我怕岛上路不好走，带上它，说不定可以帮上点忙，再说，太久没带它出来啦！” 大明雀感觉到了游艇的颠簸，转头朝外面望了望，张嘴叫了两声。 林启伸手，“大明，出来吧？” 它蹦到林启掌心，看着外面，伸了伸腿，扑棱了两下翅膀。 林启看了看雨涵，“你说它是不是想出去？” 雨涵略有担心，“外面可是大海，方圆几十海里都不一定有落脚点，你让它飞？” 大明雀似乎听懂了，又扑棱了几下翅膀，朝着窗外叫了几声。 林启摸了摸它的背部，“想出去那就出去吧，注意安全！” 它居然点了点头。 于是林启打开了窗户，顿时，海风翻江倒海般灌了进来。 大明雀扑棱着翅膀，奋力蹬了一下双腿，迎着海风起飞了。 “两位干什么呢？关窗！关窗！”，前面驾驶员回过头来叫道，“注意安全！” 高速行驶中不要开窗，这个道理跟开车一样，因为空气灌进来的时候会产生侧向的压力。 更何况海面上本来风就大，开窗只会让游艇更加不安全。 林启关上窗，看着外面的大明雀，心里顿时担心起来。 原来它出去后还没来得及调整平衡，被猛风一吹，差点掉入水中。 等它振翅飞到空中，游艇已经冲出去老远。 二人回转身，从后窗向外看去。 第341章 初登沧溟岛 只见大明雀张开内层黄金翼，正在奋力地向这边追赶。 奈何海风太大，眨眼间，它就变成了空中的一个小黑点。 雨涵担心起来，“我看情况不妙，它已经不见了……” 林启回头从后窗玻璃往外看了看，只见游艇尾部波浪翻滚。 远处的天边，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它应该没事吧？” 过了一会儿，林启又说道：“你说那时候花木大师是怎么去沧溟岛的？他还抱着个孩子！” 雨涵依旧惦记着大明雀，摇摇头，心不在焉地答道：“你都想不出，我哪儿知道……” 林启按了按太阳穴，“怎么感觉头晕乎乎的？上次去樱花国都不会……” 雨涵的精神也不怎么好，“可能是颠簸的吧，上次是大游轮，比这平稳多了……” 颠着颠着，二人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达的轰鸣声停了下来，驾驶员喊道：“到了！两位老板！到了！” 二人惊醒过来，双双向窗外看去，只见外面怪石嶙峋，草木茂盛。 “我们看了，附近就这里水最深，那边都是沙滩，停不了。” 驾驶员说着，打开窗户，拿根烟点着了，“你们现在去吗？什么时候回来？” 林启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表。 “十一点多，吃了东西再去了……是去找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两个驾驶员同时回过头来，惊奇地说道：“找人？这荒岛上怎么可能有人？” 雨涵笑道：“你睡迷糊了？这里哪有人？先吃了再说吧？” 林启会意，沧溟老前辈隐居在此，想必不愿被人打扰，还是不说为好。 于是不再提此事，只是拿出东西，一起吃喝了起来。 正吃着，空中传来“啾”的一声鸣叫，响亮而清脆。 二人顿时想起来，差点忘记了，大明雀！ 抬头一看，果然是它，眨眼间，它已经降了下来，收起翅膀，落在了窗边。 林启伸手摸了摸，欣喜地说道：“太好了！” 然后分出一些吃的，喂它也吃了一点。 吃过了，两人拉着行李箱，来到岸边的大石头旁边坐下了。 雨涵打开箱子，拿出一个小包装盒。 林启一看上面的图案和文字，“直升机？” “对，这是带有摄像头的无人机，岛上太危险了，咱们不能乱跑，先让它探个路。” 林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么高级？” 说实话，林启一直忙于工作，这些东西他接触得比较少。 那边两个驾驶员见了，也凑过来看热闹。 雨涵将无人机和手机的信号连接上，操纵起遥控杆，“起飞了！” 林启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立即显示出从高空俯视地面的情景。 “这样我们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了，真是高科技啊！” 无人机越飞越高，屏幕上四个人的身影也越来越小。 从无人机拍摄到的场景来看，到处都是大石头和杂草。 林启看着看着，激动起来，“看！那里有一片森林！过去看看！” 雨涵操控着方向，朝森林方向飞去。 森林面积看样子不小，无人机围着周围飞了一圈。 除了有受到惊吓的鸟群飞起，其它什么动静都没有。 雨涵对林启说道：“地形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不用再看了吧？” 林启点点头，“让它回来吧，一会儿咱们先去森林看看。” 雨涵熟练地操纵着无人机，过了没多久，它回来了。 二人换了衣服鞋子，戴上帽子面纱，喷上了防虫药水。 雨涵对驾驶员说道：“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们吧，有什么情况咱们用卫星电话联系。” 然后和林启背着大背包向森林方向出发了。 林启好奇地问道：“这里手机没信号打不出去，卫星电话就可以？” 雨涵答道：“对，它和对讲机类似，用的信号跟手机不一样。”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穿过草丛，绕过石堆，走了半个多小时。 林启兴奋地叫了起来，“看，前面不远处就是森林了！” 雨涵喘着粗气，摆摆手，“就这里，歇会儿吧……” 然后放下背包，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林启也放下背包，挨着她坐下了。 这里蚊子不多，小飞虫倒是不少，一团一团地在眼前飞来飞去。 雨涵扬手赶了赶，趁小飞虫散开的间隙赶紧喝了几口水。 她鞋底踩着一个小石块，于是移开鞋子，随意地拨了拨小石块。 “啊！” 她突然间一声尖叫，把旁边的林启吓了一跳。 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只蝎子，足有大半根筷子那么长。 黑漆漆地身子，在阳光照射下泛着亮光，正举着一双大颚，晃悠着尾巴朝雨涵鞋尖爬来。 雨涵赶紧起身，一边惊叫着一边躲开了。 停在旁边大石头上的大明雀看到了，振动双翅飞了过来，低头对着大蝎子就要啄。 林启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挡住，“不要吃！有毒！” 大明雀顺势落到他手背上，扑棱了几下翅膀才停下来。 大蝎子可能意识到了危险，这会儿的功夫，已经一溜烟地钻进旁边的大石头底下去了。 林启见雨涵依然一脸紧张，安慰道：“没事啦，咱们穿的高筒靴这么厚，没有虫子能咬穿。” 雨涵转头看了看脚下四周，“它是咬不破，但我怕它们爬上来啊！” “我以前看过一个电影，那些虫子爬到身上，钻到里面……” 林启听了，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不要说了，太恶心了……不要自己吓自己，走吧。” 两人背上背包，来到了森林边缘。 这里比外面可难走多了，大树参天，灌木遍布，蔓藤东拉西扯的，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去路。 还好两人早有准备，拿出长柄刀一顿砍，不多久就清出了一条小路。 林启抬头看了看歇在树枝上的大明雀。 “大明，你去前面看看哪里有人没有，回来给我们报个信。” 它点了点头，往前飞走了。 雨涵边走边说，“它会找人？靠不靠谱？” 林启答道：“它能听懂我们说的话，找人应该没问题。” 两人走了二十来分钟，前面一大丛灌木挡住了去路。 林启踮起脚尖望了望，“砍路出来的话太慢，我看咱们还是钻过去吧，绕开荆棘就行。” 两人弓着腰，扒开灌木缓缓而行。 刚钻出来，头顶传来“啾啾”两声鸣叫。 抬头一看，大明雀拍打着翅膀悬停在空中，头朝着一个方向脖子伸了又伸。 林启高兴地说道：“那边！看样子有收获！” 雨涵即时来了精神，跟在林启后面朝着那边赶去。 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了大明雀站着的大树底下。 人呢？ 没人啊！ 林启来不及歇息，围着大树转了一圈，惊呼起来，“看，这里！” 雨涵一看，倦意全消，“这不是地灶吗？肯定有人来过！” 林启拿手试了试里面的灰，“还是温的！肯定是刚做了午饭留下的！快找找！” 两人放目远眺，哪里有半个人影？ 林启回到地灶边，又仔细看了看，“这灶的样式好不特别，好像在哪里见过？” 想了半天，他一拍脑袋，“想起来了！是天南山，凤兰师妹搭的地灶就是这个样子的！” 雨涵问道：“这么说，她们就在附近？” 林启神情激动，似乎即将大功告成，“你看，这里有脚印，咱们就顺着她们踩过的痕迹走！” 他在前面带路，兴奋地边走边说。 “根据圆石中的记忆，沧溟老前辈是住在树上的，咱们多留意一下大树上面！” 地上的确有一条被人踩出来的小路，因此走起来快了很多。 第342章 难得相见 说是小路，其实也算不上，只是遍地小草，这里被人踩来踩去，看起来和旁边不同而已。 两人走着，时不时抬头看看附近的大树，看来看去，哪里有木屋的影子？ “啾啾！” 这时，前面的大明雀急促地叫了起来。 林启翘首望了望，“快！有情况！” 二人加快速度朝它停留的地方赶了过来，绕过一块大石头，抬头一看，惊呆了。 两棵大树中间，果然有一间小木屋！ “沧溟老前辈！” 林启禁不住抬头喊了起来。 没人答应。 “凤兰师妹！晨曦！” 依然没有回应。 林启抬头看着木屋，“要不，咱们上去看看？” 雨涵打量着四周，“都没人答应，肯定不在，上去又能怎么样？” 可能是赶路累了，她放下背包，坐在上面歇息起来。 林启也坐了下来，“那就等会儿看看吧。” 坐了没到三分钟，雨涵蹦了起来，“蝎子！大蝎子！” 林启抬脚将蝎子扫到一边，顿时灵机一动。 “地上蝎子这么大，咱们还是上去吧？最少上面安全点啊。” 雨涵惊魂未定，抬头看了看，“这么高，怎么上得去……” 林启答道：“我先上去看看。” 他后退了十几米，心中暗念结风咒，飞奔到大树跟前一米多远的地方，再念起扶云咒。 只听得噌的一声，他一跃而起，稳稳当当落在了木屋门口的长木板上。 往里看了看，然后跳了下来。 “里面干净整洁，上去休息一下再说吧，我刚才只用了小半力量，背你上去没问题。” 雨涵此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得跟着他来到了十米开外。 林启背起她，铆足了劲飞奔起来，然后一跃，只听得脚下木板“吱嘎——”一声响。 雨涵看了看树底下，担心地叫道：“快放我下来，木板要断！” 林启放下她，打开门，“你先进去，我下去拿背包。” 他把背包马上来，挂在旁边的大树杈上，进来坐下了。 里面有一张大床，两个衣柜，一个梳妆台，“你看这镜子，干干净净，肯定是住着人呢。” 雨涵仔细打量了一番，抽了抽鼻子，一股淡淡的清香，“看样子像是女孩子住的。” 林启看了看，“那肯定是凤兰晨曦了。” 然后指了指，“你累了，就在床上睡会儿？” 雨涵摇摇头，“这样擅自进来已经很不礼貌了，怎么好睡人家的床。” 看看天色将晚，雨涵拿出卫星电话打给了驾驶员。 “你们就在游艇上等我们吧，我们今晚回不去了。” 林启在木墩子上坐了下来，看着雨涵，笑道：“就这么决定了？” 雨涵背靠木板墙，右手支着头部，闭上双眼打起了盹，“不找到她们，你会回去么……” 林启也休息起来。 两人正睡得迷迷糊糊，窗外的大明雀一边拍打着翅膀，一边激昂地叫了起来。 二人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天已经黑了。 四下一望，远处地上似乎有两个人影正在向这边走来。 二人顿时困意全消，蹦了起来，来到窗前。 两个人影慢慢靠近，似乎并没有留意到上面的二人。 林启冲着下面喊道：“小师妹！” 两人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上面。 此时虽然有月亮，但这里大树参天，枝繁叶茂，因此比较昏暗，看不清什么。 林启心说她们肯定也看不清自己，于是挥了挥手，“小师妹！我是林启！” 底下二人听了，跑到树下，“林大哥？你怎么来了？” 转眼间，二人双双蹦上树，来到了木屋中。 雨涵从背包里拿出照明灯打开了，抬头一看她们二人，吓了一跳。 只见她们肤色一黑一白，脸上布满黑色的痦子！ 心说小师妹小师妹地叫得那么亲热，还以为多漂亮呢，没想到居然两个都这么丑…… 再看林启，他满脸高兴，就差没上去拥抱了，“没想到你们在家！” 然后给双方介绍认识了，互相打了招呼。 久别重逢，她们两个当然也是高兴得不得了，不停地问长问短。 一会儿，林启问道：“沧溟老前辈呢？” 凤兰答道：“师父没跟我们住一起，他住在另一边。” 林启满脸激动，“那赶快带我们去拜见他老人家吧？” “走吧！” 她们二人下了地，等林启背着雨涵下来。 凤兰笑道：“林大哥，看来你跟这个雨涵院长关系不一般啊！” 晨曦忍不住在旁边嘿嘿地暗笑。 林启放下雨涵，“别瞎说……走吧？” 她们在前，二人在后，大明雀则飞过来，落在林启肩头。 凤兰见了，惊喜地叫道：“哇！好漂亮的鸟儿！你养的？” 林启低头看了看，“对，它叫大明雀，今天要不是它，我们也没这么快找到你们……” 四人边走边聊，来到几棵大树底下，半空中同样是一间木屋。 凤兰冲着上面就喊：“师父！师父！” 上面传来沧溟子的声音，“你们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师父！林启林大哥来了！” 话音刚落，上面窗户“咣当”一声开了，“谁来了？林启？” 老前辈探出头来看了一下，随即飞身而下。 林启一看，上前一把抱住，“老前辈！” 沧溟子抱着他，老泪纵横，半天说不出话来。 良久，老前辈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 林启答道：“晚辈有些问题需要前辈解惑……” 老前辈满眼爱怜，“这么大老远来到荒岛上，就是为了问几个问题？” 这时凤兰插话道：“师父，咱们不能站在这里说话啊，要不上屋里去吧？” 雨涵抬头看了看，“咱们五个人全部上去，不怕把它压垮了？” 凤兰乐了，“不会不会，结实着呢！” 老前辈说道：“要不这样吧，你们三个去那边，我和启儿在这边。” 凤兰口直心快，指了指雨涵，“不不不，林大哥力气大，我哪能背得起她？” 老前辈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林启，“背？哦……要不你先把她送过去再来？” 林启转头看着雨涵，“我先送你过去吧？” 凤兰扯了扯老前辈的道袍，“师父！我还想和林大哥多待会儿呢！” 老前辈说道：“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明天天还会亮的……” 于是五人先去到那边，林启将雨涵送上去，然后和沧溟子回了这边木屋。 刚坐下，沧溟子就说道：“其实中午的无人机我们看到了，那是你们的吧？” 林启点头，“因为我们不知道地形，所以用无人机看看，那怎么没看到你们啊？” “我们只当又是探险者，不想露面，所以都贴近大树底下站着避开了，没想到是你们。” 林启说道：“要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去年就该来了！” 沧溟子指了指桌上的簸箕，“我们二月底去天南山采虫草刚回来两天，要不然也不在。” 林启一看，簸箕里面铺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虫草，码得整整齐齐。 这时沧溟子问道：“你这次来，是关于钟杨之争的事吧？” 林启好不惊讶，“老前辈，您怎么知道？” 他拿过水壶，倒了两杯水。 “我们云游四海，早就听说了，金家歹毒无比，我担心你啊，见到你，我就放心了。” 林启听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刚才见面时那么激动…… 不对啊，他为什么担心我？难道…… 于是问道：“前辈，事情的真相是怎样的，您可以告诉我吗？” 他只是端起水杯喝水，没有说话。 林启说道：“前辈，其实真相我已经知道了，我只是想求证一下……” 第343章 前辈解惑 沧溟子大感意外，“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林启将十颗小圆石以及《二元论》的事情全部讲了一遍。 “其实，我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我的身世和花木大师的事。” 沧溟子听完，感觉有些出乎意料，说道：“没想到机缘巧合，发生了这么多事……” 然后长叹了一口气，“启儿，其实上次在天南山，我就认出你来了。” “只是我看你那时候气机浮躁，怕你一时冲动酿下大错，所以闭口没谈……” 林启听了，心头一阵难受，“看来我猜得没错，几位师伯师叔都知道，就我蒙在鼓里……” 他想了想，答道：“我师父花木大师说得没错，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我们一直都没说。” “要不是看你气机安静，稳重了许多，我今天半个字都不会提……” 林启想起往事，心中悲痛起来，泪眼朦胧，“前辈，那凤兰小师妹……” 他点点头，“没错，他是你亲妹妹，你原名叫杨庆元，庆儿，她叫杨诚君，君儿。” 见林启只顾着擦眼泪，他又说道：“见到你的时候，我心里就猜到了八九分。” “可是她一个如此天真烂漫的女孩子，怎么承受得了这些事？所以我才支开了她们。” 林启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抬头看着他。 “灭门之仇，岂能不报？那我百年之后，怎么去面对列祖列宗？” 他伸手替林启擦了擦眼角，“孩子，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以后再说吧？” 林启恨恨地说道：“那什么时候再说？” 他口吻坚定，“等你炼成了混元丹再说吧。” 林启心头一震，“这么说，《二元论》说的都是真的？” 他点点头，“当然。” 林启从悲痛中抽身出来，立即问道：“别人都有三个白色虚体，可我为什么只有两个？” 他摇摇头，“这个问题别说我，估计连你太师父都不知道。” 林启当然有些着急。 “白色虚体少了一个，没法炼白丹啊，白丹都没有，更谈不上混元丹了……” 不过说到太师父，也就是花木大师，林启想起了一个问题。 “太师父最后坠河时，身上冒出三道黑烟两道白光，那是什么？” 沧溟子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林启。 “孩子，你已长大成人，又这么成熟稳重，我就干脆告诉你吧。” 林启连忙答道：“感谢老前辈！” 他继续说道：“据我猜测，你太师爷应该已经修炼了几百年，并且早已炼成了混元丹。” 林启瞪大双眼，“什么？几百年？” “对！并且已经作了好几次提纯，那次坠河只是个意外。” “因为目睹了杨家灭门的事，刺激剧烈，所以气机妄行，混元丹也就溃散了……” “溃散出来的也就是一分为二的混元丹，其中阳的部分就是白光，我们称之为心神。” 林启第一次听说，“心神？秘籍上只是说混元丹有阴阳两部分。” “对，心神也就是阳的部分，有三种，分别为元神、阳神和阴神。” 林启问道：“这样说来，不应该是三道白光吗？为什么我只看到两道呢？” 沧溟子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阴的部分就是心魔，分别为元魔、阳魔和阴魔。” 林启点头，“所以黑烟是三道……它们跑出来后就不见了，去哪了？” 老前辈脸色凝重起来，“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所谓同气相求，它们是找同伴去了……” 这些东西书上根本没讲啊，林启集中精神听着，大脑高速运转，“同伴？哪里的同伴？” 他又叹了一口气。 “这又得说回我师父的六个徒弟了——直到三十多岁，我们才彼此知道和认识。” “北巽的杜青王，表面看起来祥和无比，内心却是阴暗贪婪。” 林启答道：“对！我看过他的虚体，是个大饕餮！贪婪凶残！” 他赞赏地说道：“没错！看来你已经开了阳眼了！” “他得知我师父在修炼长生术后，开始处心积虑地寻找秘籍。” 林启心说要是被他找到了，恐怕不是什么好事，“那后来呢？” “后来真的被他找到了，然后手抄了一份，并且熟记于心，当我师父发现时，为时已晚。” “所以我师父就毁掉了秘籍，将他逐出了师门。” 林启大为惊讶，“毁掉了？那我手里这本是怎么回事？” 他一脸平静，“长生之术从来没有人成功过，所有人都是在实践中不断地摸索和发展。” 林启想了想，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他手抄的那本更加不成熟？” 他点点头，“对，所以他后来又写了一本，为了不让我们偷学，特意用樱花文写的……” 然后一脸欣喜地说道：“没想到被你拿到了，并且你又学了樱花文！” 林启答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二十年里，您也发展了不少啊！” 他笑了笑，“发展当然有，心神心魔就是，不过也有新问题，像你，只有两个白色虚体……” 林启想起刚才的话题，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心魔进了青王大师的体内？” 沧溟子神情又凝重起来，“没错，不过我用天眼看过，他的体内只有元魔一个。” “什么？天眼？” 见林启满头问号，他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至于阳魔阴魔去了哪里，我也没找到。” 林启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难道前辈您和云游子前辈两人毕生云游四海，就是为了寻找阳魔阴魔的下落？” 沧溟子百感交集，“对，这事只有今天你想到了，凤兰晨曦都不知道……” 林启知道，如果心魔当道，世间怎能太平？ 他感觉到有股莫名的力量驱使，于是站了起来，躬身作揖。 “前辈，我替天下百姓感谢你们二老……” 老前辈摆摆手，“不要谢我，天命所归罢了，因为我师父的阳神，进了我的体内……” “啊！” 林启听了，忍不住叫起来，既惊喜又意外。 “怪不得我总是感觉您超凡脱俗！那元神和阴神呢？去了哪里？” 前辈答道：“按道理来说，白光应该有三道，但是只有两道，元神不见了。” “不过据我推测，元神应该去了你师父药王体内。” “但是元神看不见，所以他仙逝后就不知道所去何处了。” “阴神则去了混元道长体内，他总是关着门不见人，极少外出，因为阴主静主内啊！” 林启即时明白，答道：“阳主动主外，所以前辈您刚好相反，云游四方，一直在路上……” “对对对，所以说这都是天命所归，上天似乎早有安排……” 前辈喝了一口水。 “关于元神，因为你也只有两个白色虚体，所以我原以为在你体内，可我看了，没有啊？” 林启低头看了看自己，“我？怎么可能？我功力层级才这么点……” 前辈答道：“所以元神的下落，我至今毫无头绪，慢慢找吧。” 林启点点头，想起一件事来，“据我分析，金家应该去北巽投奔了青王大师……” 他还没说完，沧溟子就答道：“没错，前不久我去了北巽城，看到他们在一起。” “所以我说你现在不必想报仇雪恨的事，因为他们有青王庇护，你不是他的对手。” 这正是林启要问的，青王大师功力情况到底怎么样？ 听他这么一说，林启只得冷静下来，心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 沧溟子当然看出他的心思来了，“还是好好练功吧，以后再说。” 林启低头，沉思良久，抬起头来。 第344章 大师起意 “前辈，如果我能得到元神的帮助，功力是不是会突飞猛进？” 沧溟子答道：“当然！不然你看青王功力多深厚，我和混元子加起来都不是他对手。” “如若不然，我早就替师父灭了他！” 林启顿时激动起来，“那您跟我说说元神长啥样？我也去找啊！” 前辈直摇头。 “元神长什么样子，哪里是说得清楚的？如果你开了天眼，我倒是有办法让你看看……” 林启随即答道：“那您教我开天眼啊！” 前辈一摆手，“开阳眼都得看各人体质和缘分，更何况天眼？还是先提升层级再说吧。” 林启有过开阳眼的经历，知道这事儿着急不得，于是拿着杯子，闷闷不乐地喝起水来。 前辈叮嘱道：“时间不早了，歇息吧，记得今晚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第二天早上，林启睡了个自然醒，睁眼一看，屋内只有自己，屋外鸟语花香。 “风景这么好，可惜来的路上太匆忙，完全没有心思去体会……” 正沉浸在浓厚的自然气息中，下面一个声音叫道：“林大哥！” 他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往下看了看，“小师妹，这么早！” 他下了地，凤兰一脸笑靥，“你看太阳都老高了，还早啊……走吧？” “去哪？前辈和雨涵他们呢？” 凤兰指了指那边，“晨曦带着她跟师父一起去晾晒虫草了。” 凤兰在前，林启在后，一路聊着，来到了离海边不远的树丛下。 凤兰指了指树上，“林大哥，你看！” 抬头一看，只见一串串的虫草，用细绳绑着，整整齐齐地挂在树枝上。 微风吹过，虫草随之摇摆，错落有致。 沧溟子、晨曦和雨涵，正在树下用细绳将虫草串起来。 二人过去，互相打了招呼。 雨涵指了指那边树底下，“先去洗漱了吃个早餐吧？” 林启来到树下，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旁边两个大桶装满了水。 他洗漱完毕，吃了稀饭，来到她们旁边。 虫草全部串好后，林启和沧溟子二人上了树，将它们一串一串全部挂起来。 五人边干活边聊着天，卫星电话响了，“你们情况怎么样？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雨涵看了看林启，林启看了看沧溟子。 沧溟子说道：“时候不早了，要不吃了午饭再走？” 林启点点头。 于是雨涵拿起卫星电话答道：“我们没事，下午回去……” 几人忙完了，生火做饭，海风吹来，炊烟袅袅，又是一番风味。 饭后，二人告别了沧溟子等人，回到了游艇上。 驾驶员招呼道：“你们真是厉害，荒岛上居然敢过夜，还一点事儿没有！” 二人相视一笑，没有言语，前辈隐居的事儿，怎么能透露呢？ 昨晚她们三人挤一张床，雨涵当然是没睡好，游艇开了没多久就打起瞌睡来，睡着了。 回到公寓，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宋峰紫月还没睡，过来帮着拿背包，“饭菜都热着，吃点吧？” 两人吃过喝过，拿出三个大包。 紫月惊呼起来，“哇！手指粗的虫草？！” 林启将它们整整齐齐摆放在茶几上，“这是南山虫草，个大圆润，这是北山虫草，小些。” “这些是虫草花，都是前几天刚采回来的，先放在这里晾着，明天拿去药房加工。” 第二天早上，林启雨涵带着虫草，下楼上了车。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雨涵的精神状态已经恢复如初。 她看着林启，“那两个就是你的小师妹？她们的脸怎么回事？” 林启答道：“白的那个叫白丑，真名叫晨曦，黑的那个叫黑丑，是凤兰。” “老前辈常年带着她们走南闯北，为了避免有人见色起意，所以故意易容成那样的。” 雨涵笑道：“这么说，她们长得都挺漂亮？” 林启心中想起往事和老前辈的叮嘱，虽是亲兄妹却不能和凤兰相认，怎么笑得出来？ 这个天大的秘密，当然也不能提。 于是答道：“她们的本来面目我见过，的确不一般……” 雨涵“切”了一声，“你认识的都是美女，凤兰、晨曦、紫月、金叶子、张颖，还有……” 林启较起真来，“还有？还有谁？再说金叶子年纪已经……” 雨涵“哼”了一声，心说还真是远处的和尚会念经，眼前的东风不是春啊！ 见他情绪不高，也就没有多说，到了医院后各忙各的去了。 话说那边金家父子拿到了最后一颗小圆石，当然是兴奋不已。 金摧风拿起来看了许久，“老爸，从外观上看起来倒是一模一样。” “但现在的造假技术不可想象，怎么知道它是不是咱们要的那一颗？” 金老沉思良久，“要判断真假，必须依靠其中的记忆。” “可是你功力不够，找别人又不放心，看来咱们必须去找大师。” 金摧风点点头，将圆石装进了布袋。 金老叮嘱道：“咱们只能说这是花重金买的，千万不可提秘籍的事！” 二人统一了口径，由平头哥带着来到了大师的住处。 “哪里找到的？” 大师语气平静，心中却升起一丝意外和惊奇，他们金家人脉不少啊，这都能找到？ 金老连忙答道：“大师事务繁忙，我们不好意思多打扰。” “所以找人四下打听，在江城买的，花了不少钱。” 大师拿起圆石，运功读起其中的记忆来。 读完了，说道：“你们的功夫没有白费，就是这一颗，留还是不留？” 金老连连摇头，“不留不留，有劳大师！” 大师手指微动，指缝有灰尘冒出，圆石即时化成了灰。 二人谢过大师，和平头哥一起出去了。 听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大师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电话。 “必成，金家在江城买到了最后一颗小圆石，你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确是江城未来集团的董事长江必成。 他听出大师语气中带着些许责备，心中一惊，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大师，我上次去找过林启，他说没有……” 大师打断他的话。 “好了，此事不再提。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寻找花木大师的秘籍！” 那边小心翼翼地答道：“好，好，是什么秘籍，还望给点提示……” “书名，《二元论》。” “好，好，一有消息我就联系您！” 讲完电话，大师打开抽屉，拿出一本书，翻了翻，扔到了一边。 书名也是《二元论》，风从窗口吹进来，书页微微翻起，是个手抄本，里面纸张已经发黄。 正是他几十年前从花木大师那里偷偷抄来的那本。 原来刚才大师读取圆石记忆时，看到花木大师将行李踢进河中，其中就有一本秘籍。 只是他功力比林启深厚，所以看清了书名。 他当然知道这本是新作，因此联系江必成帮他寻找书的下落。 江必成也不是浪得虚名，他联系了各路人马，将打听到的所有线索全部追查了一遍。 最后查到了金摧风曾经的小弟身上。 江必成拨通了电话，单刀直入。 “听说你们手里有一本《二元论》，我想买，多少钱都可以！” 那边沉默了一下，略有惋惜地答道：“你是谁？太不巧了，早已经转手了。” 江必成紧张起来，“转手？转去哪里了？” 那边随口答道：“老板，不能透露买卖人的信息，这是行业规矩，你不会不懂吧？” 江必成一听，怒从心头起，突然变了脸，大喝一声。 “不能透露？那你电话我怎么拿到了？不就是钱吗？快说！谁？” 第345章 跨城追书 那边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老板，你吓到我了！拜你个拜！” “你们……” 江必成话没说完，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气得站了起来，“啪！”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江城地盘上跟我这么说话！” 然后拨通了电话，“你帮我查查这个号码，他是谁，住在哪里……” …… 两天后，一处不起眼的居民楼里。 大门打开，江必成不慌不忙地进来，坐在了沙发上。 他打开雪茄盒，取出一根，闻了闻，“秘籍卖给了谁？” 茶几旁边一张实木大椅，上面坐着一个小青年，旁边站着几个彪形大汉。 小青年抬眼看了看，“这不是江董……” “啪”，后面的大汉抬手，在他后脑勺上甩了一巴掌。 “问你话呢！” 小青年扭头看了一眼，“你！” “啪！” 左边的大汉又是一掌甩过来。 小青年站了起来，叫道：“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 “啪啪啪！” 顿时脸上挨了几掌，也不知道谁打的。 江必成揉着雪茄，揉得松软，放下了，拿起茶几上的黑色头套。 “小伙子，你知道这是哪里？” 小青年瞟了一眼，刚才就是戴着这头套进来的，我哪里知道路？ 江必成站起来，来到大门边，摸了摸墙壁，“你知道这是什么？” 小青年看了一眼，“不就是墙壁么？” 江必成敲了敲，“没错，不过为了不吵到别人，我们用了世界上最好的隔音材料。” 小青年听完，知道他这话简直杀气腾腾，吃了一惊。 江必成又说道：“哦，差点忘了，左邻右舍住的都是我的朋友，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然后回到沙发边，右手套上雪茄剪，左手拿起揉好的雪茄，将其尾部伸进剪孔中。 只听得“咔嚓”一声，雪茄应声而断。 雪茄剪寒光一闪，小青年不禁微微一颤。 江必成举起雪茄看了看，剪口处有些毛糙，于是举起雪茄剪，“咔咔咔”一顿剪。 然后看了看雪茄剪，“噗”地一吹，“进口原装货，就是好用。” 小青年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缩了缩手，两个手心已经湿透。 江必成右手夹起雪茄，双眼直盯着小青年。 一个大汉猛然跨了一步，来到小青年面前。 小青年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江必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个激灵。 大汉转过身来，举起手中的打火机，“啪”的一声，将雪茄点着了。 江必成吸了一口雪茄，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怎么，吓到你了？” 小青年见他笑了，心里更加发毛，“江董，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江必成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你说什么？” “江董！我错了！” “什么？” 小青年大叫起来，“江董！我错了！错了！” 江必成依然问道：“你说什么？” 小青年急得满头大汗，情急之下终于明白过来，“我不认识您，不认识！我错了！错了！” 江必成这才笑了笑，“小伙子有点悟性嘛，记性应该也不错吧？” 小青年会意，赶紧答道：“记得！记得！秘籍是帮我大哥买的，他拿去跟林启换了圆石！” “大哥？” 小青年连忙摇头，“不是大哥，不是，就是金摧风，金摧风……” “林启？” 小青年头点得跟个鸡啄米似的，“对对对！就是邵氏医院的林启！” 江必成有些意外，心说兜兜转转，怎么还是到了林启这里？ 小青年见他没说话，接着说道：“真的是他，我在场，看得清清楚楚！” 江必成起身，来到窗前，“送客！” 等他们给小青年戴上头套，全部下了楼，江必成这才拿出手机。 他想了好久，最终拨通了电话。 “大师，我查到了，秘籍在林启那里……” 电话那头的青王大师一句“什么？？？”，简直狮吼功一般，吓得江必成脸色发白。 “大师，我……” 我什么我，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上次为了圆石，平头哥专程从北巽城赶来江城，刚一交手，推枯拉朽般败给了林启。 后来又吩咐江必成出招，结果打成个平手。 一颗圆石尚且如此，修炼长生不老的秘籍，他们又怎么靠得上？ 想起这些，你说青王大师气不气？ 话说这边林启，在沧溟岛听了前辈的叮嘱之后，暂且放下了复仇的事。 不过他也没闲着，他一边忙于采气，一边重新研究起秘籍的中卷和下卷来。 毕竟，只有功力才是王道。 这天快下班时，雨涵来了电话，“我在外面办事还没回来，你让小王送你回去吧？” 林启答道：“没事啊，我和宋峰骑电瓶车回去就行。” 回到公寓，林启回到自己房间，依旧研究起秘籍来。 张妈在厨房忙着，宋峰在帮忙摆放碗筷。 这时，门铃响了。 宋峰一探头，“谁呢……院长？你怎么还按门铃呢？” 雨涵答道：“我两手都提着东西，懒得拿钥匙了。” “买的什么东西啊，这么多。” 宋峰边说边开了门，帮忙接过东西放下了。 她来到客厅，和紫月打了个招呼，四下看了看，往卧室走去。 她先到自己房间看了看，出来了，再来到对面林启房间。 林启正在看书，见她进来，说道：“回来了。” 她答道：“刚回来……你看什么呢？” 林启起身，“还是这本，内容太多，只能反复看了。” 雨涵伸手拿起书，翻了翻，“这么厚，内容是比较多啊……怎么是樱花文？” 林启好不奇怪，看着她，“啊？本来就是樱花文啊，出去办事跑糊涂了？” 这时，门外想起一声，“吃饭了。” 林启扭头看向门外，答道：“来了。” 雨涵放下书，跟在林启后面出来了。 张妈刚把汤端出来，雨涵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哎呀，买了点冰冻海鲜，忘记拿了！” 她起身，准备下楼。 林启说道：“急什么，吃了再去拿。” “不行不行，一会儿化了，把车子弄湿了，你们吃吧，我马上就来。” 她下去了，几人继续吃着饭。 宋峰说道：“院长今天好奇怪啊，刚才进屋时都没换鞋子，她以往可不是这样啊。” 林启一听，转过头来望着他。 “是吗？我也觉得，那本书她明明见过，刚才她还问我，怎么是樱花文？” 紫月点点头，“是呢，她去了客厅，还四下打量了一下，才进的卧室。” 三人越聊越觉得奇怪，这时，门外的脚步声响起。 接着是开锁的声音，雨涵回来了。 她换好鞋子，来到餐桌边，见三人都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由得奇怪起来，“怎么了这是？” 三人异口同声，“海鲜呢？” 雨涵拿起筷子，一头雾水，“什么海鲜？” “你刚不是说下去拿冰冻海鲜吗？说怕化了，把车弄湿了……” 她哭笑不得，看着他们，“今天几号？愚人节？我刚到家啊，什么下去不下去的？” 宋峰、紫月和客厅的张妈都奇怪起来，看向茶几。 “怎么回事？这两袋子东西不是你买的……啊！怎么变成了石头？！” 林启一看，真的是两袋子石头，心说坏了！ 连忙起身几个大步来到卧室，拿起秘籍一看，他愣住了。 这哪里是秘籍，分明就是一本破旧不堪的初中化学练习册！ 三人见他举止怪异，跟了过来，宋峰一看，奇怪起来。 “师父，你看化学题干什么？自学化学？” 林启愣了半天，冒出一句，“我们中计了！” 第346章 大师再出手 三人无法相信，“中计？中什么计？” 林启定了定神，“刚才进来的那人不是雨涵，我们都被幻术蛊惑了！” 宋峰惊得两个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幻术？！师父，什么幻术这么厉害，连你都没识破？” 林启放下练习册，摇摇头，“不是幻术厉害，而是施展幻术的人厉害。” “功力层级相差越大，幻术越不容易被识破，由此看来，此人功力远在你我之上！” 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雨涵以前听他讲过不少，因此并不是特别意外。 她只是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谁功力那么深厚，远在你之上？” 林启略加思考，“除了北巽城的青王大师，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宋峰好不意外，“他青王大师功力那么深厚，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江城取这本书？” 依据沧溟老前辈的说法，他之前偷偷手抄了一份旧版本。 现在，他如此设计拿书，只不过是想得到最新版本的《二元论》。 目的很简单：为他下一步的炼化找到方向。 不过林启又想起沧溟老前辈的叮嘱，这个实情，现在还不能公布于天下。 于是答道：“还不是为了功法！我务必将书拿回来！” 紫月立即说道：“拿回来？你们功力相差那么大，怎么拿回来？” 雨涵宋峰也说道：“对，还是算了吧。” 林启摇摇头，“这是花木大师的遗物，怎么能落入他的手中！” 雨涵顾不了许多，“你是他的徒孙，青王大师是他的徒弟，谁拿不都一样？算了吧！” 宋峰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徒子徒孙的？” 林启咬牙切齿道：“他那种人，卑鄙贪婪，也配？只怕坏了花木老前辈的一世英名！” 这时紫月说道：“林大哥，青王大师在你眼皮子底下居然能够来去自如、取走秘籍。” “可见他功力完全超乎你的想象，既然如此，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别的招数？” “如果他要出手取你性命，你有没有十足的把握逃脱？” 这番话直击痛处，直说得林启沉默不语。 紫月又说道：“林大哥，一本秘籍，取走了又如何？”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秘籍早就被你记得滚瓜烂熟了！” 林启缓缓抬起头来，“你说的没错，我当然记下了……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雨涵听了，松了一口气，“那你还这么紧张干什么？一本书嘛，多大点事？吃饭吃饭！” 然后把林启拉到餐桌边，给他夹菜舀汤。 紫月坐回桌边，匆匆吃了几口，回了房间。 她关上门，像瘪了气的皮球，浑身无力地趴在了床上，思绪万千。 主君……九叶草还没开花啊，你怎么这时候就来找林大哥了？ 还好只是来取秘籍，如果你刚才动手，林大哥必定早已分崩离析…… 唉，看来这林大哥真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啊…… 还好我刚才一番话打消了他的念头，希望他真的知难而退了就好……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想办法帮帮林大哥才行。 想来想去，一时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 第二天晚上，林启雨涵回到公寓，张妈已经把饭菜端上桌了。 于是换了鞋子，洗了手，坐下来准备吃饭。 张妈又进去厨房端了一盆汤出来，见林启这边有空位，于是端着盆来到林启旁边。 她放下汤，转过身来，经过林启时，顺手在他脑门上一拂。 林启奇怪，张妈从来都没有这样过，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这么不对劲，难道……这又是幻术？ 突然间，他感觉到两个眼皮似有千斤重，浑身发软，眼睛一闭，人事不知了。 等他醒来，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雨涵、紫月、宋峰和自己，全都被五花大绑在餐桌边的椅子上。 刚才还在上菜端汤的张妈，也被绑在了椅子上。 而林启旁边多了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戴着面具的老头。 林启跟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正是《二元论》的中卷开篇。 “你是谁？你是怎么进来的？想干什么？” 几人边挣扎边质问，老头懒得搭理，只是盯着林启，“照着书本一句一句翻译给我听！” 林启转过头来，见他从面具里透出来的目光冷峻而凶狠。 “樱花文而已，哪里找不到翻译？何必这么大费周折……” 老头打断他的话，“功法秘籍，怎么能随便找人翻译？快点！” 林启此时倒也冷静，因为看这架势，他知道老头此举目的明确，就是要秘籍的翻译。 至于伤害“人质”，不到万不得已，老头是不会那么做的。 而且，这老头，除了青王大师，还能有谁？ 想到这里，林启竟然出奇地平静，笑了笑。 “青王大师，不就是翻译么，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说完，打开阳眼看了过去，果然是只大饕餮，果然是他没错。 老头“哼”地一声冷笑，“什么青王什么大师？快点翻译！” 林启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回来之前，你先用幻术骗张妈开了门，再用功法迷晕她。” “然后幻化成张妈的模样，骗过了我们所有人，最后迷晕我们，将我们绑上了。” “能有如此功力的，除了你青王大师，还能有谁？再说，别人要秘籍干什么？” 老头见他说得有板有眼，哈哈一笑，“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翻译就行。” “翻译好了，你们自然平安无事，但凡有一句乱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拿起筷子，戳了戳汤盆，只听得“咔嚓”一声闷响，盆一分为二，汤流得满桌都是。 林启还没说话，他拿起筷子，“噗”地一声，插在了雨涵跟前的餐桌面板上。 餐桌的材料是厚实的上等原木，两个男子抬起来都费劲。 他却用筷子插了进去，而且看起来轻轻松松，几人着实吃了一惊。 林启见他特意将筷子插在雨涵面前，知道他是有意为之。 那意思，你再不翻译，雨涵就要遭殃了。 看来，他的准备工作做得很足，软肋已经被他找到了…… “还不快开始！” 老头猛的一拍桌子，其他几人吓了一大跳。 林启依然神情平静，扭头说道：“行吧，我试试，你听好了……” 他一句一句地翻译，老头几乎是竖起耳朵，一边听着，一边琢磨着文句中的前呼后应。 中卷翻译完毕，林启说道：“怎么样，要不要花几分钟整理整理？” 老头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可以了，继续！” 几秒钟？ 整理速度这么快？ 林启心中惊奇，开始了下卷的翻译。 老头认真地听着，遇到不理解的地方，便抬手示意暂停。 等他捋清思路了，又示意林启继续。 很显然，下卷的二分法内容更加晦涩难懂，因此总是停停歇歇。 等全部翻译完毕，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林启问道：“怎么样？可以吧？” 老头收好秘籍，“算你识相，今天就到此为止，后会有期！” 然后给张妈松了绑，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出门下楼了。 张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浑身瘫软地在椅子上坐了足足十来分钟。 “唉，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紫月说话腔调都变了，“快帮我解开啊，手脚都快没有知觉了……” 张妈活动活动手脚，挪过来给各人松了绑。 宋峰雨涵只是拍打着麻木酸胀的肩膀和膝盖，一句话都没有说。 林启当然明白他们的想法，这事是因我而起，如果他们抱怨，那不就是抱怨我么。 第347章 新的方向 张妈从厨房里拿出抹布，清理起桌面上的汤水来。 雨涵想把桌上的筷子拔出来，捏住它使了使劲，却一动没动。 宋峰有些奇怪，“这么牢固？我试试！” 等他伸手握住筷子，憋着气试了几次，最终喘着粗气说道：“师父，你试试……” 林启中指靠着筷子，再用食指和拇指合力捏住，稍微使了使劲，出来了。 “师父！厉害！” 宋峰边说边拿起筷子看了看，“这筷子也没进去多少，怎么这么难拔出？” 林启答道：“据我的理解，他用的并不是筷子，而是气机。” 宋峰不敢相信，“气机？内力？那不是电视电影里才有的吗？现实中真有这种功夫？” 林启拿起筷子看了看，“你们看，筷子头根本没有任何损伤。” 宋峰一把抓过来看了看，“真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雨涵也拿过来看了看，“这是怎么做到的？” 林启拿过筷子，捏在手里，比划了比划。 “他将气机从指端注入筷子内，沿着筷子向下猛烈冲击。” “气机过了筷子头，就变得又薄又尖，形如利刃，桌面就这样被冲开了。” 宋峰答道：“就好比一把又薄又尖的匕首？” 林启点头。 “对，所以被冲击处只是沿着木材纹路裂开，而没有断裂，因此它会自动恢复原样。” 听他说完，他们三人和张妈齐刷刷转头看向刚才插筷子的地方。 “哇！太神奇了！” 四人惊呼起来，又转头看向林启，“你怎么知道的？你会不会？” 林启摇摇头。 “我哪里会，我是以前见过我师父砍树劈柴，刀斧出来后，树木立即恢复到原样。” 紫月惊叹道：“刀斧比筷子大多了，居然能做到这样。” “看来你师父功力雄厚，远在青王大师之上啊！” 林启放下筷子，“那是当然……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吃饭吧。” 紫月问道：“他会不会再来？” 林启吃着饭菜。 “我看不会，秘籍拿走了，翻译做了，接下来就靠他自己练功了。” 紫月答了一声“不来最好”，低头吃饭了。 她心里却犯起嘀咕来，“真是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主君了！” “林大哥，你是不知道，我主君的想法可不止那么简单！我得想个法子才行啊……” 于是说道：“他已经来去自如两次了，如果他再来，你也没有办法。” 林启轻叹一口气，“当然，所以我得想办法尽快提升我的层级。” 紫月抬头看着他，“有头绪没有？” 林启摇摇头，“现在已经九层五级，只不过日常的采气有如杯水车薪，收效甚微。” “对了，紫月师父，你懂得那么多，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紫月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师父不师父的……其实上次丢了秘籍后我就开始想这事了。” 林启、雨涵和宋峰异口同声地问道：“想到没有？” 紫月见他们三人盯着自己，有种受宠若惊地感觉，“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风险很大！” 林启兴致盎然，放下碗筷，“洗耳恭听！” 紫月说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个三，指的就是三部真气：上部天气、下部地气和中部人气。” “其中上部天气最强，比如日夜交替、四时变换、斗转星移。” 雨涵和宋峰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紫月接着说道：“下部地气次之，比如风来雨去、江河奔腾不息。” 宋峰大概理解了，“也就是说它们的力量大小不同？那人气呢？” 紫月肯定地点点头。 “没错，而人有生老病死，区区百来年时间，所思所作的都很有限，所以力量最小。” 边听边想的林启似有所悟，终于开了口，“你的意思，我现在所需要的真气需求量太大。” “已经不是人和地能给得了的，只能在上部天气上想办法？” “对！” 林启眼中燃起希望，脸上神情也放松下来，“那具体怎么做？有眉目没有？” 紫月看了看窗外。 “具体做法我还没有想好，我只知道，过不了多久，将有一场持续十天的流星雨！” 雨涵“噌”地一下坐直了，问道：“是不是4月16日到25日的天琴座织女星流星雨？” “对！” 宋峰大为惊讶，扭头望着雨涵。 “听起来好专业的样子！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她答道：“我哥哥痴迷研究星象占卜，以前每年都会听他唠叨多次，多少有些熟悉了。” 然后问紫月，“你的意思，借用流星雨的力量？那怎么借用法？” 紫月答道：“我只知道流星雨蕴含着极大的力量，至于怎么利用，那得看林大哥的。” 林启想了想，“流星雨从太空冲向地球，它们携带的巨大力量会不断减少直至消灭。” “因此，必须寻找一个合适的地点，以便接收到尽可能多的力量。” 然后看着雨涵，“至于具体地点是哪里，这个估计只有你哥哥沐阳最有话语权！” 雨涵立即脸露欣喜，“那太好啦！事不宜迟，咱们明天一早就去找我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 几人虽然经历了青王大师这一出，还好有惊无险。 加上刚才这一顿聊，情绪也都放松下来，于是各自回房歇息了。 第二天早上，雨涵开车载着林启出了城区，来到了优雅清静的邵家大别墅。 车子刚停到门口，三楼阳台传来一个声音，“妹妹！林主任！” 抬头一看，正是雨涵的哥哥邵沐阳！ 雨涵欢喜雀跃，快步冲了进去。 沐阳下到二楼，二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雨涵打量了一下沐阳，笑道：“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他哈哈笑着，“你还不如说我比以前更老了呢……进屋吧……” 三人来到二楼的客厅坐下，沐阳说道：“如果我说我今天算到你们会来，你信不信？” 雨涵笑道：“当然！不过，你知不知道我们今天来是为了什么事？” 沐阳倒了三杯白开水放在茶几上。 “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将就着喝喝……是不是流星雨的事？” 林启忍不住赞赏道：“看来你的占卜技术又提升了不少！” 然后林启大概说了是怎么回事，“这个地方好不好找？” 沐阳答道：“找是能找到，只是需要点时间，你是只要四月的还是所有的？” 林启有些不解，看了看雨涵，“所有的？” 雨涵答道：“对，流星雨不只天琴座有，其它星座也有。” 沐阳拿起杯子，抿了一口。 “没错，国际天文学会认定的星座就有88个，所以流星雨非常频繁，只是你们没留意而已。” “你们刚说的天琴座流星雨其实并不是最强的，它最多能进前七。” 林启来了兴趣，“不是最强的？那前面的都有哪些？” 沐阳答道：“我说说前三吧，最强是狮子座，第二是双子座，然后是英仙座。” 林启想都没想，答道：“那可以借助它们啊！” 沐阳摇头，“可是它们的时间对不上，分别是11月，12月和8月。” “对对对，忽略时间问题了！那最近的几次是哪些呢？” 沐阳信手拈来。 “四月天琴座，五月宝瓶座，六月没有，七月南宝瓶座，八月英仙座，九月金牛座……” 林启听他一直念叨到了十二月，基本上每个月都有。 顿时信心大增，“太好了！那就麻烦你帮我想想办法！” 沐阳却严肃起来，“你要求的地点我可以帮你找出来，不过，我还是觉得此事风险太大！” 第348章 初见流星 林启不解地问道：“怎么说？” 沐阳比划道：“平常我们看流星，都是在空中划过，那是角度问题。” 说完，他站起来，朝前打了一拳，“好比这个拳头，你在侧面看，拳头就从旁边经过。” “不管它力量是大是小，速度是快是慢，都与你无关。” “如果想尽可能多的汲取流星的力量，你必须正对着流星来的方向，就像这样。” 然后他转过身，冲出一拳朝林启打来，在他眼前停住了。 雨涵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后，立即对林启说道：“不行不行，太危险了！” “如果流星够大，到你跟前就是一块燃烧的陨石，眨眼就将你化成了灰！” 沐阳却摇摇头，笑道：“我只是说说这么个道理，其实也不用那么紧张。” “因为流星雨基本上都是由彗星拖带的碎片形成，块头都比较小，离得老远就烧没了。” “所以你说的那种情况，概率极低极低。” 雨涵着急了，两眼一瞪，“你懂什么！没有发生，那就是百分之零，发生了，那就是百分之百！” “提升真气的办法肯定不止这一种，林启，你再想想别的办法！不要拿生命冒险！” 林启想了想，“沐阳说的没错，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我再想想两全之策吧？” 然后对沐阳说道：“你刚说六月没有，那就把四月五月的整理出来吧，麻烦你了！” “好，过两天整理好了发图片给你！” 二人告别沐阳，出了门。 雨涵嘟嘟囔囔地说道：“那还不得给你配个直升机？” “配直升机干什么？” 雨涵答道：“到时候陨石来了你好逃跑啊！不然等着挨砸？” 林启哈哈一笑。 “等上了直升机再飞走，陨石都砸下来了！有那功夫，我飞行术早跑远了！” 雨涵没好气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两全之策？？？” 林启看着她，“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的速度，怕什么！” 雨涵还要说，“你不懂物理，就算陨石打不到你，那个冲击波范围可大着！” 林启知道她担心自己，解释得再多也是徒劳，所以干脆不说这个事了。 “这郊区的空气就是好！” 雨涵听他言左右而顾其他，知道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强求了。 第三天早上，林启收到了沐阳发来的两个地点信息。 经度多少，纬度多少，在电子地图上的具体位置，全部都标得一清二楚。 其中几天之后的天琴座流星雨最佳采气地点在江城境内的一座小山上。 而五月份宝瓶座的则在外省，相隔有一千多公里。 林启拿着手机来到雨涵办公室，“这个你看了没，要不要先去熟悉一下环境？” 雨涵放下手机，“刚在看呢，有好几公里的山路，还是先去看看吧。” “那好！明天去吧，今天来不及了……” 雨涵在电脑上打开了电子地图，输入了经度纬度。 “看把你急的……看这地势，山路不太好走。” 林启坐到旁边，二人研究起地形和路线来。 第二天一早，二人就朝目的地进发了。 山路虽然崎岖难行，好在连续晴天，因此路面还算比较干爽。 走了一个多小时山路，二人到了指定地点。 这是山脊上的一块平地，大概有三四个篮球场那么大。 四周稀稀疏疏长了一些树，地上布满杂草。 “我看这里地方太小，万一……” 雨涵还没说完，林启挥手笑道：“好啦，不用担心，咱们回去吧？” …… 这天晚上吃饭时，雨涵和林启聊起明天晚上流星雨的事情。 旁边的宋峰紫月听说了，都吵着要去。 林启看了看他们二人，“我是去采气，你们去干什么？” 宋峰答道：“师父，你说我也能去采气不？” 紫月抢先答道：“你就别想了，小小一片斑龙草你都消受不起，谈什么流星雨！” 宋峰眼珠子一转，“那我就去看流星雨！听说在看到流星雨时许愿，愿望就会成真！” 林启正吃着两片辣椒，不知是被辣到还是被他这话呛到，咳咳了半天才停下来。 “二十好几的人了，说起话来怎么像个三岁小孩？你说去看看流星雨还差不多……” 宋峰紫月立马答道：“我们就是去看流星雨啊！” “那……行吧，晚上温度低，你们多带件衣服……” 第二天下午，四人早早吃过晚饭，开车来到了山脚下。 雨涵一边找停车的位置，一边奇怪地说道：“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车？” 几人向车外望去，只见陆陆续续有人向山上走去。 有的胸前挎着相机，有的扛着大架子，有的提着天文望远镜。 林启见状，皱起了眉头，“看这架势，他们都是去观看流星雨的？” 雨涵答道：“他们是天文爱好者，肯定都是来观看、摄影和拍照的。” 宋峰打开车窗，前后看了看，“我看是！山上肯定人满为患！” 雨涵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停好车，四人背着背包赶紧上了山。 一路上听其他人所聊的话题，除了流星雨也没有别的。 拐了一个弯，四人惊呆了。 平地上果然挤满了人，人声鼎沸，有如菜市场般热闹。 林启环顾四周，“这可怎么办？” 宋峰好奇于这些爱好者的装备，架起来好似长枪短炮。 “这些东西挺有意思！我去逛逛！” 说完便独自挤进人群去了。 林启好不懊恼，干脆就地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看了看手机，“人这么多，要不咱们回去吧？” 雨涵轻叹了一口气，“那走吧……” 这时，林启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宋峰？他打我电话干什么？” 接通了，只听得那边宋峰激动地叫道：“师父，来这边！这边有空位！” “空位？哪里有空位？” “这边，你往三颗大树底下这边走！” 林启将手机装进口袋，一把抓起背包，翘首望了望，拉着雨涵就走，“快快快，这边！” 二人挤过人群，来到大树底下，宋峰正在那里等着，“师父，你看！” 林启一看，大树旁边果然有一小块空地，地上坐着几个人，正在盘腿打坐。 林启既惊喜又意外，“这是什么情况？” 宋峰答道：“我听别人说这些人都是来赶场练功的，所以留有专门的场地。” “赶场？我怎么看着不像，倒像是为了来直播流星雨蹭热度的？” 林启说得没错，因为他们旁边已经架起了几个手机支架，有些人已经开始直播了。 雨涵戳了戳还在发愣的林启，“快去啊，不然一会儿别人进去坐下，你就没位置了！” 为了防止被人认出来而节外生枝，来的时候林启就戴了个牛仔帽。 他放下背包，将帽檐往下拉了拉，进去盘腿而坐。 过了没几分钟，又有人过来，坐在了林启身后。 雨涵站在旁边，一心留意着林启的情况，时不时朝天空望去。 宋峰转身挤进人群，逛自己的去了。 紫月站在雨涵身后，看了看天空，心说流星雨怎么还没开始？ 她低头看起了手机，却发现信号太差，她一边划拉着手机，一边嘀咕道：“这信号，他们还能直播？” 划拉了没几下，人群突然“哇！”地齐声尖叫起来。 她一抬头，只见夜空中出现了几个光斑，明明亮亮的，正朝这边飞来。 雨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中念叨说：“小点，小点，再小点！” 眨眼间，光斑越来越暗淡，最终全部湮灭了。 雨涵松了一口气，“多少有点吓人……” 第349章 好机会 她身后的紫月惊叹之余，正和其他人一样，抬头望向夜空，期待着下一波流星，“太美了！” 这时，紫月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外套后摆。 回头一看，一个中年女子，好不眼熟。 再一看，于梅！ “你怎么来了……” 于梅示意她别说话，拉着她来到了场地边上。 紫月满脸疑惑，“你来采气？我爷爷呢？” 于梅看了看四周，根本没人注意她们，“我哪有那层级，是你爷爷在采气。” 紫月回头望了望那边密密麻麻的人群，“那我爷爷在哪呢？” 于梅答道：“他在那打坐呢……林启来了？他在哪？” “他……” 紫月突然意识到她问这话的动机不良，于是反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她没直接回答，说道：“他都能采流星之气了？这样下去你爷爷也未必是他对手！” 紫月见她目中难掩恶意，知道她又想暗中使绊，想了想，说道：“你想动手？” 于梅吃了一惊，没有说话，心说我意图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 这时紫月说道：“他聚精会神在采气，现在动手当然时机有利，但是你别忘了，我爷爷也在！” 于梅不解，“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一招能制服他不？要是不能，必然打斗起来，你受伤事小，别害我爷爷走火入魔！” 于梅听了，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只得答道：“我只是问问，又没想动手。” 紫月听人群又是一阵惊呼，说了句“再说吧”，又挤进人群来到了林启旁边。 林启此时经受着新一轮的真气冲击，正在调动全力运功。 这些流星带来的真气力量远超他的想象。 流星来时，他只感觉气机扑面而来，霎时整个身体就沉浸其中。 气机丛四面八方的毛孔里奔腾而入，挤压得体内的气机无处可逃。 它们只得往胸腔腹腔聚集，顿时林启只感觉胸口憋闷，小腹内隐隐作疼。 如果再来几波，五脏六腑非被挤爆了不可，这样怎么行？ 对了，雾化！ 他立即运起功来，将全身气机作了雾化转换，这样一来，新涌入的气机便不再有了压迫感。 夜空中又出现了几波流星，不过间隔时间越来越长，这次已经等了近半小时。 林启心说今晚也差不多了，明晚继续吧。 于是将气机作了梳理，运行了几遍，收了式。 他睁开双眼，正要松开双腿站起来，一只硕大的蚰蜓爬上了他的鞋尖。 他抖了抖鞋子，蚰蜓掉落到了地上，身子扭了几扭，往旁边爬去。 “啊！毒虫！” 有人看到了，一声惊叫，旁边的人看了，也跟着惊叫起来，顿时人群往后退了退。 林启心说这地方这么小，如果骚乱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起身，将它抓在了手中，对人群说道：“这种虫子没有毒，不用紧张。” 部分人胆子小，高声叫道：“快踩死它啊！抓着干什么！恶心！” 林启没有搭理，来到大树边，将它放进了树洞里，然后来到雨涵身边。 “他们呢？” 雨涵四下一看，“没看见，怎么了？” “人太多，已经十一点多了，先回去吧。” 雨涵掏出手机，“那我打电话给他们。” 号码还没拨出去，人群那边似乎在慢慢聚拢，不少人在议论纷纷，“这是怎么了？” 林启看了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紫月从人群里挤出来，表情痛苦，“快下山吧，我肚子痛得厉害！” 雨涵连忙问道：“你怎么了，要上卫生间？这里哪有啊？” 紫月捂着肚子，“不是，就是痛，快下山去吧，感觉好冷……” 林启对雨涵说道：“那走吧，你扶着她，我给宋峰打电话。” 于是雨涵扶着紫月往山下走去，这边宋峰接到电话，不一会儿就跟上来了。 林启问道：“看什么呢，那么带劲？” 宋峰答道：“你说刚才吗？那是有个采气的人晕倒了。” 林启回过头来，“晕倒？什么人？” “是啊，戴着帽子和面巾，看不清，不知道是谁。” 林启奇怪起来，“戴面巾干什么？” 前面的雨涵说道：“防蚊虫呗，咱们要不是喷了这特效的防虫药水，估计早就大包小包了。” 林启职业病又犯了，回头看了看上面，“那他怎么样了？醒了？” 宋峰答道：“你打我电话时就醒了，他有朋友在。” 林启边走边嘀咕，“能够来这里采气的人，功力都不低，怎么可能会晕倒？” 雨涵说道：“你先过来帮忙拿着手电筒吧，这路不好走，如果山上的人全部下来，那就走不动了！” 于是林启来到最前面用手电筒照着地下，加快速度向山下走去。 话说山上晕倒的不是别人，正是老者。 老者来得早，因此坐在前面，林启只看到了他的后背，当然认不出他。 采流星之气，由于受到气机的挤压，胸口憋闷腹部作痛，这谁都一样。 不同的是处理气机的方法。 林启用的是雾化法，老者用的是传统的运行法。 也就是将采进来的气机先在体内运行几遍，等梳理顺畅了再结到内丹之中。 当人群被蚰蜓吓得后腿时，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天文望远镜的支架。 老者此时正在全神贯注地运行气机，准备结丹。 只听得“啪！”的一声，支架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的后背上，吓了他一大跳。 惊则气乱，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顿时让他即将结成的内丹就像炸了一般，四散逃窜。 气机冲到腿脚，腿脚就麻了，冲到头顶，脑袋一下子就晕了。 所以老者直挺挺倒了下去，人群这才围了过来。 支架主人吓坏了，过来蹲在旁边，“怎么会这样？这个架子又不重……” “你也不看看他年纪多大……” “我看未必，谁知道伤得怎么样，是不是碰瓷……” 边上的人议论起来，于梅着急，所以一句都没听见。 她本来就是医生，当然懂得急救措施，于是赶紧蹲下为其按压穴位。 紫月当然目睹了这一切，老者于梅虽然戴了面巾，但以防万一被林启看出来，吉凶难断。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才过来佯装肚子痛，着急让他们下山。 于梅使出浑身解数，老者终于睁开了双眼。 人群也散开了，有的人收拾东西准备下山，有的人见地方空旷了许多，拿出工具搭起了帐篷。 于梅扶着老者来到大树边坐下，“师父，你怎么了？喝点水吧？” 老者缓了缓，接过她递来的保温杯，“好多了……这是你放出来的？” 于梅抬头一看，原来林启刚放进树洞里的那只大蚰蜓又爬了出来。 她伸手抓起来，放进了口袋，“这个又没有毒，我只是想吓吓他，扰乱他的气机，让他……” “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带这些东西过来么？” 老者目光犀利起来。 “你看他吓到了吗？要不是因为这个东西把人群吓到，碰倒支架砸到我，我也不会乱了气机！” “要是我真的醒不来了，或者走火入魔，你救得过来？” 于梅听他说话中气十足，知道他已经恢复了正常，“师父，徒儿知道了……咱们下去吧。” 老者起身，边走边说：“我看你明晚不用来了！” 于梅毫不理会，问道：“明晚还来？你来了，他也来了，你就不怕……” 老者冷冰冰地说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再说我捂严实点，量他也认不出来！” 于梅旧怨涌上心头，又有些难以自控，咬牙切齿地说道：“多好的机会，可惜了……” 第350章 险遭暗算？ 老者瞪了她一眼，“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多次，不再说了，总之，明天你不用来了。” 于梅忍气吞声，在旁边坐了一会儿，跟在老者后面下了山。 这边林启几人下山来到车上，宋峰还在嘀咕刚才流星的事。 林启见紫月脸色缓和了许多，问道：“肚子怎么样了？” 紫月望了望山路，路上的人一波接一波，没看到老者和于梅，“好多了。” 然后回过头来，“你采气感觉怎么样？” 林启答道：“还行，就是流星来的时候需要全神贯注。” “如果受到惊扰，很容易导致气机妄行，那个后果可就严重了。” 雨涵开着车，“所以必须有人在边上看着啊，以防万一。” 紫月想起于梅的事，居然不停劝告还是放出了蚰蜓，可见她贼心未死。 如果明天晚上她还来，肯定又会伺机报复林启，那他又会置于危险之中。 于是说道：“流星雨我是第一次见，真的很特别！明天晚上我还来！” 宋峰连忙跟着答道：“是很漂亮！我也来！” 林启当然不知道紫月的深意，只当是他们喜欢看热闹。 “白天上班，晚上又这么晚才回去，你们的精神够用？撑不撑得住？” 宋峰答道：“才二十多岁，睡几个晚觉，没什么。” 紫月点点头，“嗯，实在不行，请几天假呗。” 林启听了，心说顺其自然吧，他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说？ 第二天晚上，平地上的人更多了。 雨涵站在大树底下，看了看四周，对林启说道。 “看样子又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只怕打坐的人更多，你快过去吧！” 林启进去坐下了。 紫月有了昨晚的经验，四处逛了逛，没有发现于梅和爷爷的身影。 于是站到了雨涵旁边，时不时的扫视着周围。 过了不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是老者——她的爷爷。 她有些忐忑不安，看了看老者戴着面巾的脸庞，又看了看林启这边。 当再次转过头来时，她吓了一跳，老者已经站到她跟前、雨涵身后了。 老者目光冷峻，直盯着她，一动不动。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伸出一个手指头，意思是，你一个人来的？ 老者点点头，抬起下巴指了指那边的林启，转身进去，坐在了林启身后。 紫月不知其意，四下又打量了一番，依然没有于梅的身影。 人群躁动起来，紫月抬起头，夜空光斑亮起，流星又开始了。 她也拿出手机拍了几张，不过看起来流星并不明显，照片质量跟旁边的单反相机当然没法比。 流星过后，人群安静下来，各自整理着照片。 流星第二次出现，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 如此几次之后，人群恢复了平静。 紫月又扫视了一圈，一切正常，也就逐渐放松下来。 这时，平地那边的人群躁动起来，有人喊有人叫。 紫月抬头一看，夜空中只有月亮，没有流星啊？ 再一看那边，人头攒动，慢慢向这边挤来。 这是什么情况？ 紫月下意识地看了看旁边，打坐的人有十多个，个个纹丝不动。 如果人群挤压过来，挤到林启和爷爷，怎么办？ “蛇！蛇！” 那边有人高声尖叫起来，听那声音都在发颤，估计吓得不轻。 霎时人群发出一声喊叫，已经有人拿起东西往山下赶去。 蛇？ 紫月一个激灵，紧紧攥着偷偷带来的两方源。 两方源又叫控声石，一是可以护身，二是用来控制可以发出叫声的动物。 蛇吐信子时会发出轻微的“丝丝”声，但这里嘈杂非凡，谁知道它有没有用？ 但这边一个是自己的爷爷，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果影响到了他们运功而走火入魔，那…… 她来不及多想，也不敢往深处想，奋力朝着那边挤了过去。 人们争相向路口涌去，彼此挤挤撞撞，因此紫月费了好大的劲，才来到了蛇的旁边。 只见一条手腕粗的眼镜蛇，正在地上缓缓而行，奇怪的是，它背上还趴着几只花脚大蜘蛛！ 紫月本来就怕蛇，加上刚才又挤来挤去，此时已经满脸汗珠。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眼镜蛇的肚子并不空瘪，知道它已经吃饱了。 这应该就是它没有着急咬人的原因。 不过看它背上的大蜘蛛，不用问，肯定又是于梅所为…… 正想着，蛇朝着紫月这边过来了。 她狠了狠心，紧握两方源，将拳头朝它伸了过去。 它停下来，抬起头，直盯着她的拳头，血红的信子在口中进进出出。 听天由命吧！ 她闭上眼，咬咬牙，将拳头往前一推。 顿时只感觉到拳头上一阵冰凉，想必是触到了蛇的头部。 她呼吸急促，紧闭双眼，心说快趴下快趴下！ 过了几秒钟，她感觉到拳头的冰凉在慢慢移去，于是睁开了眼。 只见眼镜蛇真的已经趴在地上了，一动不动。 她谢天谢地，伸出左手抓住蛇的七寸，连那几只大蜘蛛一起拎了起来。 旁边的人已经撤得差不多了，少数人边走边回头，看到紫月的举动，吓得尖叫不断。 紫月抓着蛇，它就这样软绵绵的从她手里一直垂到地上。 现在该怎么办？ 放了，它会不会回来？ 不放，就这样抓着？ “我来！” 话音刚落，旁边闪过来一个人，是宋峰。 他伸手过来抓住蛇，“好，你可以松手了……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紫月松开了微微颤抖的左手，“你……小心……” 话没说完，蛇突然扭动尾部，朝宋峰的手臂卷来。 “啊！” 紫月见状，本来紧绷的神经被彻底击垮，顿时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不要动，我来！” 一个身影大步上前，右掌扣在蛇头上，左手抓过蛇身，“放手。” 紫月一看，是林启，雨涵紧跟其后。 宋峰松了手，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好家伙，吓我一跳！” 紫月扭头看向那边，见老者看了自己和他们两眼，转身往山下去了。 紫月回过头来，看着长蛇，“怎么办，放了？” 林启答道：“它又没有伤人，还是放了吧。” 然后来到平地边缘将它放在了草丛里，它迟疑了片刻，朝山沟里去了。 四人返回来，下山了。 来到车上，紫月拿起纸巾擦了擦脸，“吓死了，我最怕蛇了！” 雨涵说道：“昨晚是蚰蜓，今晚是眼镜蛇和大蜘蛛，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宋峰看了看窗外，“这里是荒山野岭，有这些虫啊蛇的很正常啊。” 林启没说话，心说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眼镜蛇？ 再说那蛇已被驯服，根本不像野生的，尤其蛇背上的花脚大蜘蛛。 它们相处那么和谐，很显然，它们之前就“认识”啊！ 除了于梅，还能有谁？ 她为什么来这里？ 她功力尚浅，没有能力采流星之气……莫非，老者来了？ 想到这里，他转头向车外望了望，夜幕下，车辆疾驰而过，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紫月瞟了林启一眼，知道他已经生疑，但自己也不好说什么，索性沉默不语。 回到公寓，洗漱完毕，林启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正当他迷迷糊糊即将入睡之时，他感觉到下丹田有股力量在微微翻滚。 顷刻间，下丹田已经有如海浪翻滚，阵阵热浪袭来，随即传遍全身。 实在是太热，于是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奇怪的是，感觉虽热，浑身上下却没有出一滴汗。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因为流星之气属于上部天气，和人体之气的秉性不同所致？ 第351章 夜不能寐 林启琢磨来琢磨去，没有一点头绪。 第二天早上，几人吃着早餐，林启把这个情况和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然后问紫月，“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紫月听了，有些意外，“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过……” 想了想，她说道：“流星来时光芒四射，虽然远没有太阳光那么强烈，但它毕竟属于天体。” “因此，流星之气应该同属于太阳丙火之气，只是弱了很多而已。” 林启听完，明白了，“丙火之气其性轻扬温热，所以才会丹田翻滚，浑身发热！” 宋峰听了个大概，问道：“师父，那你感觉层级有变化没有？” 林启摇摇头，“我也奇怪，流星来的时候明明感觉到有大量真气涌入。” “可是层级和内丹却没有任何变化，这都是些什么情况？” 说完，他转头看向紫月。 紫月说道：“我也不知道……” 林启不解，“你知道采流星之气这回事，却不知道这些？” 紫月直摇头，“采流星之气是我推测出来的，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知道……” 然后低头吃喝起来。 雨涵看着林启，问道：“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吧……去了两次，两次都有意外，今晚呢，还去不去？” 林启想也不想，“那有什么，当然要去啊！” 紫月随即答道：“我也去！” 宋峰唯恐落了后，立即跟了一句，“我也去！多一个人多一双眼睛！” 林启笑道：“看来你们胆子不小，那好吧，下班了早点回来……” 晚上，雨涵开车带着三人来到了山脚下。 她边停车边说道：“奇怪，前两天水泄不通，今天车子怎么这么少？” 宋峰看了一圈，“会不会是被连续吓了两次，吓怕了？哈哈……” 四人下了车，往山上走去，林启前后望了望，一个人影都没有，“我看有可能！” 来到平地上，果然空空如也，四周一片安静，只听得草丛里传来小虫子时有时无的鸣叫声。 雨涵来到大树底下，“没有人更好，免得被人打扰采气运功！” 林启看了看时间，“那些爱好者不来还情有可原，吓到了嘛。” “那些采气的人也不来了，连个虫子和蛇都对付不了，还练什么功？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蹭蹭热度？” 他说的没错，打坐的十几二十人，大多都是滥竽充数装模作样。 而真正的采气人，只有他和老者。 老者昨晚目睹了紫月抓蛇的事，断定必定又是于梅所为。 回去一问，她还嘴硬，“蛇和蜘蛛都是我喂过的，只是想吓唬一下他而已……” 老者不再言语。 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她根本不听，因为她的报复心理太严重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不要动弹…… 所以今天晚上出发前，他趁于梅不注意，对她施起了功法，让她昏睡过去了。 当他来到山脚下，发现一辆车都没有。 再望望山上的平地，一片漆黑，没有了前两晚的灯光闪烁。 老者抬脚沿着小路往上走了几步，停了下来。 上面除了几棵大树就是平地中间的草地，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 没有了人群的掩护，如果林启他们来了，岂不是撞了个正着？ 打斗倒不至于，但这样面对面相见也没有必要。 于是他在山脚附近找了个草木茂盛的地方，蹲了下来。 过了没多久，一辆车驶了过来，他远远一看，果然是林启他们。 老者见他们四人上了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上去的必要，于是转身离去了。 此刻正在专心采气运功的林启，哪里知道这些？ 他安安静静地采着气，感受着气机的冲刷，对猛然涌入的气机处理得越来越自如。 “啊——欠！” 时至深夜，气温骤降，凉风习习，紫月忍不住一激灵，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林启刚好将这一轮的气机处理完毕，于是睁开眼睛，“现在几点了？” 雨涵答道：“还有几分钟到十二点。” 林启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回去吧？” 紫月抬头看向夜空，“看，流星又来了！” 林启裹了裹衣领，“太晚了，明天再来了。” 过了一天，晚上再来，山上依旧没人。 接下来的几天，依然只有他们四人。 经过这几天的采气，林启感觉到下丹田之中的翻滚越来越明显，持续时间越来越长。 到了第七天晚上，他还在打坐采着气，下丹田中的气机又开始翻滚了。 他想控制住它，于是运起风云大法，试图推动它，推不动。 他又筑起气障，想从四面八方包住它，令他惊讶不已的是，气障一靠近，立即土崩瓦解！ 后面又运起玉屏风散和五行大法，都是徒劳无功。 这时又有气机涌进来，他只得赶紧将气机雾化，暂时放下了下丹田的事。 出乎意料，这种翻滚并没有影响采气和运功，既然如此，那就随他去吧。 这次四人都带了衣服，因此到了将近一点才下山。 回到车上，三人见林启一脸疑惑，问道“怎么了？” 林启摸着小腹，“好不奇怪，前几天翻滚还会停歇，今天到现在还没停！” 类似的情况雨涵见过多次，“会不会是新阶段的新现象？” 宋峰连连点头，“就是就是！采了流星之气，当然会有所不同！” 紫月点了点头，“说是这么说，可是层级没有提升，光翻滚有什么用呢？” 回到公寓，林启躺在床上，感受着气机的翻滚，浑身发热，睡意全无。 他试图闭上眼睛，但坚持不了十分钟，只得睁开双眼，干瞪着天花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凌晨两点，依然睡意全无。 还不睡，离往日里四点准时醒来只有短短两个小时了，于是又闭上双眼。 可是实在难受，他又睁开了。 熬来熬去，三点了，依然精神百倍。 很快，四点了。 一夜没合眼，要不睡会儿吧，不然上班时犯困了怎么办？ 根本睡不着，索性开了灯坐了起来，出去洗漱了，回来打坐练功。 等他练完功，听到外面其他人起来洗漱时，翻滚才逐渐平息。 早餐时，林启说了这个事，他们个个瞪大双眼，惊讶不已。 “一夜没睡？看你精神状态这么好，根本不像啊！” 林启苦笑道：“别说你们，我自己都奇怪。” 雨涵想了想，笑了起来，“我以前读大一的时候，有个舍友，一上高等数学的课，必睡无疑。” “我们问她，她说一看见那些符号、概念和公式就睡意袭来，简直就是催眠神药！” 宋峰问道：“难道你要我师父学高等数学？我看可以先看高中数学。” 林启咳咳了几声。 “你们开玩笑吧，我根本没有上过一天学，全是师父教的，怎么可能看的了高等数学？” 雨涵笑道：“正是因为看不懂，所以才有催眠效果啊！” 林启摆摆手，“你们这都是些什么主意……先观察几天再说。” 当天晚上，正在打坐采气的林启感觉到气机又开始了翻滚。 他心中好不奇怪，每天晚上都这样，是不是有什么时间规律？ 于是问道：“现在几点几分？” 雨涵看了看，“刚好十一点整。” 十一点整？ 林启顿时明白了，晚上十一点整，正是子时开始的时间啊！ 子时属水，为阴中之阴。 但阴极生阳，此时天地间的阳气开始生发，所以人们将子时作为第二天的开始。 气机在这个时候开始翻滚，是不是因为要跟随阳气的脚步？ 第352章 做个现代人 怪不得昨晚从半夜开始一直睡不着觉，因为阳气已经生发起来了啊！ 按这么发展下去，是不是真的可以达到夜不倒单的境界了？ 不过这几天都忙于采气，所以子时也就是11点之前没有睡觉。 如果十点开始睡觉，不知道能不能睡着呢。 正想着，流星之气又来了，只得先运功再说。 采完气回到公寓，林启依然睡意全无，精神情况跟昨晚一模一样。 “看样子今晚又不用睡觉了，这样干等着天亮可不行，要不……学点儿什么？” “要是能练功就好了，可惜我少了一个虚体，没法炼成白丹……” “他们说的没错，既然我没上过学，何不把那些课程全部学一遍？” 实在无聊，想起上次青王大师来“抢”秘籍时留下了一本初中化学练习册，于是翻看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他把想法跟几人说了。 宋峰拍手赞同，“师父，你记性这么好，如果参加高考，肯定是文理双料状元！” 林启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读书不光靠记忆力，还要靠理解能力和生活实践经验的。” “昨晚我看了那本初中化学练习册，不少题是物理化学综合题，感觉很难。” 雨涵笑道：“那是当然，记忆力和理解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尤其是各种知识点的整合。” 她看了宋峰一眼，“有没有兴趣，出个小题目给你试一下？” 宋峰笑起来，连声答道：“好啊好啊，好久没活动活动大脑了！” 雨涵开始比划起来，“有两间房子，一号房间有1、2、3三个灯泡，二号房间有1、2、3三个开关。” “一个开关控制一个灯泡，如果只能在两个房间各进出一次，你怎么判定哪个开关对应哪个灯泡？” 宋峰听完，笑道：“这还不简单，先进去二号房间，打开1号开关，再……” 他停下，笑容渐失，皱起了眉头，“听着很简单，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看了看旁边的林启，见他眉头不展，知道他也没有主意。 又看了看紫月。 紫月一摇头，“别问我，这些我是一窍不通……” 林启拿过筷子比试了起来，“你看，可不可以先这样……” 他和宋峰商量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试来试去，就是只能确定其中一个开关对应的那个灯泡。” “剩下两组根本没办法啊，雨涵，是不是题目有问题？” 雨涵笑道：“答案我都有，题目没问题，你们再想想，其实很简单的。” 林启拿着筷子又比划了几下，“不行啊？给点提示吧？” 雨涵看着桌上的汤盆，想了想，说道：“那如果换个说法，是三个开关和三个煤气灶呢？” 二人一听，“那不是一回事么？” “当然不一样啊，这个离你们的生活更近。” 宋峰不解，“近？怎么个近法？” 雨涵脸露迷之微笑，伸手摸了摸汤盆，“如果每个煤气灶上都放了一个汤盆呢？” 林启看着雨涵，不知其意，一脸的茫然。 雨涵抬起下巴，示意他也摸摸汤盆。 他一头雾水，伸手摸了摸，“就是有点烫啊，烫？” 他似乎有点明白了，“那煤气灶也会发烫……对了，灯泡也会发烫！” 见林启已经眉头舒展，宋峰疑惑地问道：“是发烫啊，那又怎么样？” 林启答道：“灯泡会发亮，也会发烫，那就好办了！” “先进去一号房间，打开1号开关，几分钟后把1号开关关了，再打开2号开关。” “然后去一号房间，里面有个灯泡亮着，它是2号开关控制的。” 宋峰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再摸摸剩下两个灯泡，发烫的那个就是1号开关控制的！” 雨涵点点头，“没错！就是这样的……怎么样，简不简单？” 宋峰挠挠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听着容易，其实不简单啊！” 林启吃饱了，放下粥碗，“我主要还是为了打发时间，所以才说看书学习的。” “再说了，医院里都是高学历人才，就我一个人是从大山里来的，多少显得有点原始啊！” 雨涵笑道：“怎么，你想突飞猛进做个现代人？” 林启语气坚定，“那是当然！” 雨涵见他神情认真，不像是说笑。 “那好，我叫人去买吧，要不从小学三年级开始，语数外都来一套？” 宋峰有点不解，“小学的也要学？” 雨涵一脸认真，“当然，小学三年级开始有英语，五六年级有比例、体积和解方程呢！” 宋峰笑道：“全还给老师了……” 林启答道：“好，先把小学的学完，再学初中高中的，对了，今晚最后一晚，你们去的话早点回来吧。” “当然要去了！” 到了晚上，三人再陪林启去采气，山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回来后，林启没有睡意，心想这次采气已经结束，也该把气机好好梳理一番了。 当他的气机运行至后腰的八髎穴时，他心中一喜，怎么突然多了一个气团？ 原来是五个，现在是六个了，这意味着，功力提升到了九层六级！ 也就是说，花了十天时间采得的流星之气，才提升了一个级别。 只可惜，这次的流星雨已经结束了，等下次吧…… 不过，夜不倒单也是个意外收获了，能有这么充沛的精力，多学点东西，对将来总是有用的。 于是拿出雨涵带回来的课本，找出三年级的，从头开始看了起来。 语文数学内容比较简单，看了两个多小时全看完了。 他合上书，心中不免觉得好笑，这一路误打误撞，居然练就了“夜不倒单”。 不过说来好笑，我堂堂一个大神医，却把这多出来的精力用来学习课本？ 可是，不学习，又能干什么呢？ 再说了，之前张强直播时不少网友就质疑了我从医资格的事。 也好，就这样一路学下去，再考个医科大学，拿他个真正的证书，也对得起他们称呼我一声“大神医”！ 想到这里，他打定了主意，心里踏实下来，拿起了英语课本。 雨涵想得周到，给他配了一个学习机，上面有同步的电子版英语课程。 他边看边听边记。 以他的惊人记忆力，一遍过那是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天早晨去上班的车上，雨涵问道：“昨晚又没睡？” 林启答道：“没睡，而且现在精神还挺好……昨晚把三年级的看完了。” “哪本？” “哪本？三本啊，英语看的电子版。” 林启漫不经心的回答，让原本漫不经心的雨涵瞬间不淡定了，“三本？全看完了？这么快？” 林启挑了挑眉，“这还快？那么厚一本《二元论》，我翻了几遍，也记住了。” 雨涵有点不相信，“那是武功秘籍，是你的专长，这些可都是全新的知识啊。” 然后问了他几个关于英语的问题，谁曾想他对答如流一个不错。 “厉害厉害厉害！” 林启笑道，“这就厉害了？那到时候初中高中的，那叫什么？” 雨涵停下车，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就是个天才啊！” 林启看了看窗外，现在是早高峰，“又堵车了……我只是记忆力好点罢了。” “人的大脑就像这车流，如果堵车了，再好的车也快不起来。” 雨涵没太明白，“那你说我哪里堵了？帮我疏通疏通？我还想读博士呢！” 林启看着前面堵起来的汽车长龙，“你不是已经有个博士学位了吗？” 雨涵答道：“那不是临床医学专业的。” 第353章 全新的流注方式 林启盯着她，神情严肃，“你是院长，又不是主刀医生，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处理，哪有时间做临床？” “你要真想读博士，我来替你完成，怎么样？” 雨涵先是一惊，后是一愣，最后笑了起来，“哪有那么容易的？考博可比不得看这些小学课本。” 林启只是淡定的笑了笑，“到时候再看嘛。” 聊着聊着，到了医院了。 中午吃过午饭，林启来到办公室，在躺椅上躺下了。 心说我晚上不用睡，中午还是得休息一下，万一身体吃不消呢。 躺着躺着，没想到居然睡着了。 睡得正香，闹钟响了，该上班了。 他睁开双眼，起身出去洗了把脸，又精神十足地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吃晚饭时，雨涵对他说道：“等下吃完了你就早点休息吧，老是这样不睡觉，只怕你身体受不了。” 到了九点来钟，林启就上床躺下了。 过了没多久，他进入了梦乡。 他梦见自己全身浸泡在水里，四周黑漆漆一片，除了轻微的水流声，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奇怪的是，他不但没有下沉，反而随着波浪慢慢漂动了起来。 漂着漂着，他发现天空中慢慢出现了亮光。 往四周一看，水面上波光粼粼，还是什么都没有。 天空越来越亮，再一看，远处水天相接处已经露出了淡淡的鱼肚白。 看样子，那是东方，太阳即将升起了。 他转过头来，直盯着东方，随着红日升起，四周变得亮堂起来。 正当他奇怪为什么就只有自己一个时，远处传来“呼呼”的风声，顿时水花四溅。 循声望去，他心中一惊。 只见那边乌云密布，气雾弥漫，空中自下而上扭动着一条黑色的“长龙”。 眼看那条长龙边扭动边向这边移来，林启心说这下麻烦大了，看样子是龙卷风引起的“龙吸水”！ 如果被长龙吸中，瞬间就会飞上天，然后从高空重重摔下！ 他奋力划动手脚，想离开这危险之地，却只是在原地打转。 很快，长龙来到了跟前，他顿时跟着急速旋转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手脚乱抓乱踢起来，试图抓住什么东西，好让自己停下来。 “咣”的一声，一阵剧痛从手指头传来，他醒了。 原来是南柯一梦。 一看时间，十一点，子时开始了。 再一看，被子枕头已经掉落地下，手在挥舞中碰到了床头柜，因此疼痛。 他刚捡起枕头被子躺下，小腹之中一股强烈而奇怪的感觉传来。 他收回注意力，聚精会神地留意着小腹之中。 只感觉到下丹田气机翻滚旋转，径直冲着后腰命门穴而去，一时间，两穴相通了。 他正奇怪时，脸部和身前的气机不再顺着经络运行，而是全部流向了神阙穴。 然后流向下丹田，经过刚才的通道，直接到了后腰命门穴，然后再均匀分布到了整个身后和后脑。 最终，气机越过身体侧面的胆经线，来到了身前，又进入神阙穴，进入了下一个循环。 林启被这全新的气机流注路径惊到了，他想起了那本《日月节律》。 书上说要想夜不倒单，必须脱离子午流注，形成新的流注方式。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新的流注方式？ 不管是不是，他都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什么。 因为这是气机自发形成的，他无能为力，只能顺其自然吧。 依然精神百倍，那就继续看书学习。 毫无悬念，到了第二天早上，四年级的三本学完了。 又花了三个晚上，五六年级的也全部学完了。 虽然早有预料，雨涵还是惊得合不拢下巴。 “别人是一个学期跳一个年级，你是一个星期连跳四级！天才！真是天才！” 过了一会儿，她摇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一会儿你去我办公室，我上网找一份小升初的测试卷给你做了看看！” 林启爽快地答道：“没问题！” 等做完题，雨涵不淡定了，数学半个小时做完，而且全对。 语文写了作文，一共四十多分钟，接近满分。 英语笔试部分半个小时做完，全对，也写了作文，语句通顺意思完整，没有语法错误。 雨涵看着试卷，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的心情了！” 林启哈哈一笑，少有的夸起自己来，“我发现我还真是块读书的材料！” 雨涵一脸钦佩，由衷地赞叹道：“药王的得意门生，果然不同凡响啊！” 林启立即冷静下来，“这才哪到哪呢，快给我买初中的课本吧！” 雨涵坐到办公桌前，拿起了手机，“好好好，现在就叫人去买，买……” 初中的课本买回来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林启就对雨涵说道：“书先不看了。” 雨涵大感意外，“太难了？这才看一个晚上，慢慢来……” “我昨晚看完了初一的语文，内容真是不少，还有文言文……不是书的事。” 雨涵更加不解了，“那是什么事？” 林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流星雨啊，宝瓶座的。” 雨涵接过手机，“有这么快？这才几号……啊，五月五号强度最大？今天都三号了！” 林启答道：“是啊，咱们该出发了，那里离江城有一千多公里呢。” 雨涵看了看，“还真是，再往北走走就到北巽城了……时间这么赶，坐飞机可以不？” 林启内心一顿纠结，坐吧，那次坐在飞机上偶遇气流的情形历历在目，还是太危险…… 不坐吧，又怕错过强度最大的那波流星雨！ 思来想去，还是练功要紧，“那你现在订机票吧！” “好！” 能坐飞机去，对雨涵来说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坐火车多慢啊，就算高铁，也得好几个小时…… 林启正在房间里收拾衣服，雨涵过来了，“订好了，十点出发……住呢，就巽城国际吧？” 林启摇头，“那里离最佳采气地还有一百多公里呢，还是找个民宿吧？” “那行，等下去了机场再说。” 二人整理好东西，准时出门，一路顺畅，来到机场，上了飞机。 座位是挨着的，二人坐下后，雨涵看了看窗边的林启，小声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林启眉头微皱，指了指外面。 “上次机翼在后面，要回头才能看到，这次更离谱，在前面，一抬头就能看到……” 雨涵安慰道：“没事啦，一个小时多点就到了，一会儿喝点饮料压压惊……” “不用不用，不要颠簸就好。” 一会儿，飞机起飞了。 从窗口望去，外面天气晴朗，一片风和日丽。 这次飞行比较顺利，平稳安全地到达了北巽机场。 下了飞机，二人租车来到了预定好的民宿家里。 这是一座长方形的大院子，三边都是平房，一边种着菜地。 房主是个老头子，面目和善，二人进门的时候，他正蹲在地上给孙子修三轮车。 “老大爷，我们是网上订了房间的，您看……” 老头子放下三轮车，起身接过雨涵的手机，眯着眼睛看了看，“好好。” 见爷爷要走，他孙子可不干了，哭叫了起来，“给我修车，修车……” 老头子似乎见怪不怪，“等会儿再来修”，然后转身对雨涵说道：“这边。” 林启见小孩不过两三岁，甚是可爱，于是蹲了下来，“叔叔帮你看看，好不好？” 小孩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了看他，放下了抓在手里的车子。 林启一看，座位松了，原来是上面的两个螺母不见了，只剩下螺栓。 第354章 平静的一夜 小孩将手伸进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螺母来，奶声奶气地说道：“给。” 林启接过来，套了上去，大小刚好，于是拧紧了，“小朋友，还有一个呢？” 小孩又掏了掏口袋，伸出双手，“没有，没有。” 林启见他这么可爱，不禁笑了起来，“还有一个螺母呢，在哪里，去找找。” 小孩听了，立马转身，弯腰低头，去旁边的椅子下面到处瞄，“找，找……” “哈哈哈……” 自成立了林主任办公室、不做妇科主任以来，他再也没有见过这么纯真无邪的小孩子了。 现在林启见他这副模样，开心地大笑了起来。 这时老头子过来了，招呼小孩儿，“不用找了，在爷爷这里呢。” 小孩儿连忙转身跑过来，拉着他，“爷爷修，修……” 林启拉过三轮车，“两个螺母，这个已经上好了。” 老头子点点头，一脸憨厚，“多谢，多谢，你去忙你的去吧……” “不客气了。” 那边雨涵在招手，林启便来到了跟前。 是一楼的房间，里面的装修比较简单，家具也只有桌椅板凳，还有两张床。 雨涵推开窗户，“都是原木的，油漆都没有刷，看起来别有一番感觉。” 林启来到窗前，笑道：“只怕你是因为这窗外的花花草草吧？” “谁知道呢，和你一起出来感觉就是好！” 林启笑笑，看了看门外，“吃饭呢？” 雨涵关上纱窗，“蚊虫不少……去厨房看看吧，他说有吃的。” 来到厨房，一个老阿姨正在炒菜，看样子是老头的老伴。 二人吃过午饭，跟房主说了来意，“我们要去附近的水库，你这里有船出租吗？” 老头看了林启一眼，“你们也是去看流星的吧？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人来租船。” “我带你们去水边看看吧，看中了哪个就哪个。” 老人带着二人翻过一个小山头，下到水库边上。 “你们会不会划船？” 林启答道“我会。” 老头指了指，“你们两个人的话，这几条小船都可以。” 水里有三艘塑料的，两艘木制的，岸边还倒扣着一艘，每艘都有三米多长。 林启挨个打量了一遍，指了指水里，“这艘木制的吧，三号。” “好，你们什么时候要用，自己来起锚。” 老头说完，来到岸边，弯腰从地上拔起一根小铁锚，“土质松，很好拔。” 然后两手一顶，将它重新插进土里，用脚踩了踩，“用完锚上就行。” 林启点点头，“以前用过，晚饭后我们再来。” 二人回到房间，收拾好晚上要用的东西，林启说道：“晚上还不知道几点回来，先休息一下吧？” 于是二人各自躺到床上休息了。 到了下午六点多，二人起来吃过晚饭，带着背包打起手电筒，出发了。 来到岸边，林启打着手电筒又将小木船仔细检查了一遍，“没问题，你先上去吧？” 雨涵迈出右脚踩了上去，马上又退了回来，“好晃悠啊，会不会翻了……” 林启蹲下，将小船拉到岸边，双手紧紧握住船头两边，“再试试，去那块小板上坐下。” 雨涵踏脚试了试，稳当多了，于是上去，面朝林启坐了下来。 林启用力一推，将小船推开，拔起铁锚拿在手里，“坐稳了。” 然后纵身一跃，上了船，“怎么样，还好吧？” 雨涵两手扶着船帮，“还好，还好。” 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导航，“还有两公里多。” 林启放下铁锚，握着双桨，左右开弓，熟练地划了起来。 林启面朝小船前进的方向，雨涵面向他，因此在她看来水面是后退的。 “想不到你划起来这么熟练……” 林启把双桨摇得嘎吱嘎吱作响。 “以前在九重山，我们住的乾坤楼下就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池子，每次进出都是划的这种小船……” 两人边划船边聊着。 离目的地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林启望向前方，“灯光那么明亮，看样子人又不少啊！” 雨涵回头一看，可不，船上的灯光照在水里，到处一片亮光闪闪。 小船有十几艘，两层的游艇有三艘，都停在了一起。 林启将小船靠近，放下铁锚，看了看四周，“还早，想不到这些爱好者这么狂热，这里都来啊？” 雨涵转头看了看他们船上架起的相机和望远镜。 “应该大部分都是来摄影摄像的，像你这样的我看没两个……” 不过这里是水上，来去不方便，相比上次的山头还是安静了许多。 过了没多久，旁边一个正在看着天文望远镜的人兴奋地大叫了起来，“来了来了！” 林启抬头，深空中隐隐约约出现了几个亮点，于是赶紧盘腿而坐，运功相迎。 果然，一股气机喷瀑而来……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游艇发动了，马达的轰鸣声响了起来。 林启睁开眼，看了看手机，十一点多了，于是收了式，“咱们也回去吧。” 回到民宿，不一会儿雨涵就入睡了，林启则是大眼瞪小眼。 开灯看书吧，怕影响雨涵睡觉，想出去附近走走，又怕雨涵一个人不安全。 实在没处打发时间，于是背诵起《二元论》的中卷和下卷来。 反反复复背诵了好多遍，仔细琢磨之下，他又有了一些新的收获…… 好不容易挨到鸡叫，林启一骨碌爬起来出了门，来到外面，老两口已经在厨房生火烧水了。 “小伙子这么早？壶里烧了热水，一会儿用热水洗脸刷牙吧。” 林启答谢了，房前屋后转了一圈，回来洗漱了。 吃过早餐，林启对雨涵说道：“白天没事，天气这么好，咱们去山上走走？” 雨涵还没答话，旁边的老头听见了，走了过来。 “山上向阳的地方，杜鹃花已经开了，可以去看看，不过要注意脚下，有的草丛里有夹子。” 雨涵没听懂，“夹子，什么夹子？” 老头进到猪圈，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地上，“就是这东西，如果夹住了，那可不得了！” 只见两个菜盘大小的半圆，上下两排锋利的尖齿，紧紧咬合在一起。 林启蹲下，用手掰了掰，“这弹簧力气好大！” 雨涵见那铁牙张开，林启一放手，啪的一声又合上了，吓了一跳，“看着好危险，还是别去了吧？” 林启站了起来，笑道：“没事啦，小心点就是了。” 然后他找老头要了两根竹竿，带着雨涵出门了。 林启拿着竹竿，边走边在前面地上扒拉，“这样可以赶走蛇，也可以找出夹子。” 雨涵跟在后面，缓缓而行，来到了一个小山头。 放眼望去，山下水库的水面上烟波渺渺，远处更是分不清是水还是天空。 “这个水库好大啊！” 雨涵看了一圈，兴奋地一指，“看，杜鹃花！”，说完便转身朝那边灌木丛走去。 “竹竿！竹竿！” 林启提醒着，跟了上来。 两人走着走着，只听得前面“啪”的一声脆响，雨涵停下，回过头来。 林启见她一脸惊恐，低头一看，她的竹竿头上夹着一个崭新的铁夹子，晃动之下寒光闪闪。 林启上前将其取下，“附近有夹子，要多加小心！” 这回林启在前面开路，绕来绕去摘了一大捧杜鹃花，递给了雨涵。 她捧在胸前，低头嗅着，“野生的就是香啊！” 林启伸手摘了几朵，择去长长的花蕊，吹了吹，将花瓣放进了嘴里。 雨涵瞪着双眼，“这能吃？卫生不卫生？” “蜜蜂都吃，干净得很！我从小吃到大……” 第355章 意外之劫 两人正聊着，前面似乎传来隐隐的狗叫声。 林启停下嘴巴，竖起耳朵，“听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应该是条小狗，过去看看？” 雨涵略有迟疑，“会不会有危险？不会是狼吧？” 林启笑道：“怎么可能，就是一条小狗”，然后拿起竹竿，往前面去了。 顺着声音走了几分钟，果然是一只半大的小黑土狗，蹲在地上哀嚎不止。 见他们二人过来，它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站立不稳。 林启看到，它的左前腿被夹子夹住了，铁齿已经染得鲜红！ 他念起控兽咒，让小黑狗安静下来，然后打开夹子将它救了出来。 它蹲在地上，浑身发抖，时不时发出几声哀吠。 “咱们把它带回去吧，这里住的人不多，应该就是附近村民的。” 林启抱着它，二人原路返回下了山。 刚到门口，老头看见了，既意外又心痛，“我说怎么昨晚就没回来，唉呀……” 他接过小黑狗放在门边，不停地道谢，然后进屋拿出东西来给它清洗包扎。 等他忙完了，那边老阿姨招呼吃午饭了。 林启看了看，好奇地问道：“这里应该住了不少人吧，怎么吃饭的没有几个？” 老头子答道：“住是住了十几个，有几个不下来吃了，一会儿给端过去。” “端过去？这才几脚路的事……” 老头呵呵笑着，“年轻人嘛……吃菜，吃菜……” 饭后二人依然休息了。 晚饭时，老头说道：“外面起风了，等下你们带两个救生圈去吧，以防万一。” 二人吃过饭，带着救生圈和衣物，出门了。 乘坐小船来到水库上，水面开阔，因此风力更大了。 林启费了老大的劲，进进退退，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发现今晚的小船和游艇更多了。 雨涵看了看四周，“可能看着今晚是强度最大的一次，所以来了这么多人？” 林启抛下铁锚，用力拉紧了，“我看也是……” 过了没多久，流星开始了，林启也坐下运起功来。 空中的流星一波接一波，林启处理完这一波气机，接着又处理下一波气机，忙个不停。 突然，四周响起“哇！”的一片惊叹。 雨涵抬头看去，只见空中飞来密密麻麻一大片亮斑，不由得也惊叹起来。 此时的林启，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机从头顶灌入，笔直往下直冲到下丹田。 然后直穿过身体，冲到了船底水下。 这么一冲，林启感觉自己就像激流中的一条小鱼，被浪花拍得晕头转向。 还没调整好，又一波强大的气机冲来，他浑身一颤，顿时失去了知觉。 雨涵看他只是闭目养神打坐运功，并没有看出他的异样。 又一波强烈的流星雨过后，水面上起了大风，顿时寒意袭来。 雨涵裹紧了厚外套，弯腰紧紧抓住船内的木板，以免从剧烈摇晃的船上翻落下去。 林启依然一动不动。 风越来越大，其它船只都陆陆续续起锚离去，只有他们还在原地颠簸摇摆。 “林启！快走啊！” 雨涵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大声喊叫了起来。 林启哪里有反应？ 雨涵有点慌了，站起来准备来拉林启，一个浪头打过，她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差点跌落水中。 “林启！你快起来啊！” 她担心又害怕，声音颤抖，叫了一声。 见他依然坐着不动，她也顾不上害怕，弓着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她一把抓住林启的手腕，冰凉僵硬！ “林启！你怎么了……” 这时，“嘣”的一声响，拴着铁锚的绳子断了！ 小船在原地转了半圈，随即有如离弦之箭，随风冲了出去。 雨涵几近奔溃，抱着林启，摇了摇，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庞，也是冰凉冰凉！ 她彻底奔溃了，抱着林启胡乱喊叫了起来，“快来人！救命啊……” 可是周围除了风声水声，哪里有半个人影？ 小船就这样随风而去，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咣当”一声响起。 雨涵感觉到小船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还没反应过来，连同林启一起掉进了水里。 瞬时她只感觉到全身上下被冰冷包围，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因为以前学过游泳，蛙泳、自由泳、仰泳和踩水都会，因此并没有特别慌张。 她抱着林启，脚下拼命踩水以免沉下去。 然后腾出右手，抓过小船上掉落下来的救生圈，套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环顾一圈，她才发现小船已经倒扣在水面上，旁边则是一艘游艇，灯火通明。 “救命啊！” 雨涵将林启往上挪了挪，让他头部靠在救生圈上，朝着游艇高声喊叫了起来。 “谁在喊救命？” 游艇上层的门打开，出来一个男子，打起手电筒往这边照了照。 雨涵被强光照射，眯着眼睛，腾出左手挥了挥，“这里……救救我们……” 男子晃了晃手电筒，反复照了几次，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林启？是不是林启？邵雨涵？” 雨涵看不清他的脸，但声音听着熟悉，又挥了挥手，“对，是我们，快救救我们……” 男子拿手电筒直照着雨涵的眼睛，“哈哈哈……林启啊林启！没想到你会有今天！” “邵雨涵！想想你们当初是怎么对我们的？” 雨涵被强光照着睁不开眼，只得抬起左手挡在眼前，从指缝中望了过去。 原来是金摧风，怪不得这么幸灾乐祸！ 可是人命关天，只有他能救我们两人了啊！ 于是雨涵再次挥手，喊道：“金摧风，快救救我们，什么都好说……” 金摧风将手电筒一关，仰天长笑，“好！我这就来救你们！” 然后进了驾驶室，加大马力朝这边冲了过来。 雨涵心说看来人心总是向善的，没想到他…… 她看着疾驰而来的游艇，心中大惊，坏事了！ 他这根本不像是要救人，而是要撞上来啊！ 性命攸关，雨涵顿时全身力量爆发，手脚并用，拼尽全力划水，游艇从她后面擦身而过！ “金摧风！” 雨涵回头尖叫起来。 游艇绕了一圈又回来了，金摧风又出来了，“游得还挺快嘛？哈哈哈……” 雨涵叫道：“金摧风！你这是谋杀！” 他狂笑。 “谋杀？谁看见了？哈哈哈……是你们自己的船撞到了游艇，出了意外翻了……你看，撞痕还在呢！” 金摧风说完，又仰天长笑，转身准备进去驾驶室。 “住手！” 远处一声猛喝传来，凌厉而响亮，在呼呼的风声中都显得那么清晰可辨。 金摧风吃了一惊，转过身来，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是谁在多管闲事？” 雨涵也转头望去，只见亮光照射之下，水面上站着三个人，正是沧溟子、凤兰和晨曦！ 雨涵心中大喜，挥手高呼，“老前辈！” 眨眼间，他们三人来到雨涵跟前，沧溟子弯腰将他们二人拉了上来。 雨涵正在惊讶他们如何能在水面上如此快速地移动，刚一坐下，又惊呆了。 原来她坐在了一条大鱼的背上！ “这……是怎么回事？” 沧溟子摸了摸林启的脉门，来不及搭理雨涵。 他将林启平放在鱼背上，从口袋中摸出一粒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 然后按掌在他胸前中丹田膻中穴，全神贯注运起功来。 凤兰放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件厚外套，给雨涵披上了。 游艇上的金摧风目睹了这一切，着实大吃一惊，这是什么鱼，竟然能同时背起五个人？ 不过报复被阻挠中断的怨恨立马升起，对大鱼的好奇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第356章 何罗神鱼 他晃动着手电筒，光柱在几人身上来回照射，叫道：“你们是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凤兰忍不住了，指着他叫了起来，“好大的胆子！没看出来旁边这个是你爷爷吗？” 金摧风照了照她，大笑起来，“这是哪里来的丑八怪？哈哈哈……” 又照了照旁边的晨曦，“哎呀，你们两个是姐妹吗？一个比一个丑！” 两人气得直跺脚，奈何隔得太远，又没有东西可以扔过去打他。 旁边的沧溟子提醒道：“别吵了，赶快拿两颗丹药给雨涵姑娘服下，以免受寒。” 凤兰一听，光顾着对骂，忘了这茬，于是赶紧拿出丹药给雨涵服下了。 过了没多久，雨涵感觉到全身不再发冷，而是慢慢暖和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看旁边的林启，焦急地问道：“老前辈，他怎么样了？” 前辈答道：“不碍事，一会儿就会醒过来了。” 几人离得不远，金摧风也听见了，咬牙切齿道：“你们等着，我让你们看看到底碍不碍事！” 说完转身又要进去。 雨涵知道他的企图，叫了一声，“前辈小心！他要去开游艇来撞我们了！” 沧溟子放下林启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金摧风果然又钻进驾驶室了。 顿时轰鸣声响起，游艇拐了一个弯，冲了过来。 “何罗！左转！” 沧溟子大喝一声，雨涵只感觉鱼背往前一窜，自己往后一仰，差点摔倒。 等她坐稳了，大鱼已经避开了游艇。 金摧风气急败坏，拐了个弯又冲了上来。 凤兰叫道：“快抓住鱼鳍！” 雨涵低头一看，手边果然有一排粗壮的鱼鳍，只不过眼色发黑，刚才一直没发现。 伸手一摸，滑滑的，上面居然还有几个小孔，看样子是为了方便抓握，他们特意打的孔。 雨涵刚抓稳，大鱼又是一躲，避开了游艇。 沧溟子喝道：“金摧风！” 金摧风此时在驾驶室里面，这声断喝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禁被他深厚的功力吓了一跳。 可是这个老头是谁？ 他认得我，我怎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肯定是刚才听见雨涵叫我名字，所以才叫着吓唬我！ 我金家与林启不共戴天，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时机，今天可是绝佳机会！ 我给他们来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于是他紧握船舵，掉转了船头，准备加大马力冲上来。 这时前辈喝道：“你不要胡作非为！要不是林启没醒，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 没醒？我就是要让他醒不过来！ 金摧风脚下一使劲，油门到了底，顿时游艇劈开水面，直冲了上来！ 沧溟子回头喝道：“护住林启！抓稳了！” 凤兰晨曦跳了过来，一人伸出一只手抓住林启一个胳膊，另外一只手紧紧抓住鱼鳍。 雨涵也抓牢了，心说这是要干什么？ 只听得沧溟子大喝一声，“何罗！起！” 雨涵只感觉到似乎飞起来了一样，水面急剧下降，抬头一看，水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长脖子鱼头。 身下几个鱼身一字排开，而他们几人就坐在鱼背上面！ 沧溟子则站在正中的鱼背上，喝叫一声，“左！” 只见大鱼右边的身子一摆，鼓动着水浪朝游艇拍去。 顿时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浪花飞溅，游艇摇了几摇，拐过那边去了。 大鱼随即缓缓沉入了水下，四周只听得水声哗哗作响。 雨涵看到眼前的景象，惊诧得合不拢嘴。 这时游艇里面出来一个老头，他来到驾驶室，冲着金摧风大喝一声。 “瞎搞什么！差点把你平头哥摔死！” 金摧风是万万没想到世上还有这等大鱼，简直目瞪口呆。 加之刚才一阵剧烈摇晃，早已吓得面如土色，现在是两眼直勾勾盯着前方，一言不发。 老头看了看前方，什么都没有，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这边几人。 看着看着，他脸色变了，正要转身进去，这边的沧溟子大喝一声，“杜青王！” 原来是青王大师。 “杜青王！看看你的人干了什么好事！不要欺人太甚！” 听沧溟子这么说，青王大师冷冰冰地盯着金摧风。 金摧风已经回过神来，一边摆手一边退到了外边。 “师父，不是这样的……你看，是他们自己的船撞到了我们……” 大师跟着他来到护栏边，往下一看，果然有个地方瘪了一块，漆面也花了。 顿时目光如火，“这个怎么说？！” 沧溟子哈哈大笑，“师父？收这样的人为徒，你们两个还真是蛇鼠一窝！” 大师直盯着这边，冷若冰霜地说道：“你我虽然不是一路人，你也不必这么说话，希望你嘴下留德！” 老前辈鼻孔里哼了一声，“那就管好你的人！” 金摧风见大师脸色有变，知道他有撤退之心，赶紧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没想到大师听完，顺手就是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转身进了驾驶室。 金摧风摸着发烫的脸颊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轰鸣声响起，大师发动游艇，掉头离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雨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头雾水地看着老前辈。 他也没空理她，来到林启旁边又摸了摸他的脉门，然后继续为他运起功来。 过了没多久，林启睁开双眼，坐了起来，一看，惊叫道：“老前辈！师妹！怎么是你们？” 雨涵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低头看了看，摸了摸，“这是什么？鱼？” 凤兰高兴地说道：“林大哥，你恢复得赶快啊！跟没事人一样！” 老前辈赞许地点点头，“他只是一时的气机闭塞，疏通了就没事了。” 林启站了起来，不问自己为什么晕倒，注意力全在脚下，好奇地问道：“前辈，这是什么鱼？” 前辈答道：“这是我先师花木大师的坐骑，他仙逝后就留给我了。” 林启想起由来已久的困惑，“难道以前前辈们在沧溟岛上来去自如，就是因为这条大鱼？” “对，先师就是乘坐它在岸边与沧溟岛之间往来，我接触得多，所以它和我最熟，当然为我所用了。” 林启看了看，大为惊奇，“怎么有这么多身子，这是几条鱼并排在一起吗？” 前辈冲着前面说了一声，“何罗，起来看看。” 顿时水流哗哗作响，一个巨大的鱼头浮出水面，连着一排宽大的脊背。 林启数了数，左右各三个，中间一个，共七个，惊叹道：“想不到世间还有这样的神兽……” 前辈摸了摸他湿透的衣服。 “你们早点回去换衣服吧……杜青王也来采气，你们要多加小心！” 林启的思绪这才回归到现实之中，“前辈，你们也是来这里采气的吗？” 老前辈答道：“对，只是我们在外围，而且施了幻术，那些爱好者没发现我们。” “怪不得！前辈，流星之气太过强盛，我处理不及，以至于人事不知，不知该如何改进？” 前辈哈哈一笑，“这个简单啊！” “如果气机太强，你就预先在脏腑外围筑起气障，它无法进入脏腑，即使再强你也不用担心了。” 林启会意，“多谢前辈！” 说话间，何罗已经把几人带到了岸边。 林启说道：“前辈，小师妹，你们住在哪里？不如一起去民宿吧，那里肯定还有房间。” 前辈摆摆手，“不了不了，我们有住的地方，你们快去换衣服吧。” 二人跳上岸，答谢了，沧溟子低头说道：“何罗，走了！” 何罗转了个身，载着三人疾驰而去。 第357章 疑云难解 凤兰回过头来看了看林启，恋恋不舍地挥了挥手。 林启想起她是自己的亲妹妹，却这样聚少离多，往事涌上心头，不由得为之动容，鼻子一酸。 于是举起双手挥了挥，近乎哽咽地喊道：“小师妹，你一定要多多保重……” 凤兰听了，回过头来看岸边，被沧溟老前辈一声呵斥，“站稳了！” 她看了两眼，回过头去。 眨眼间，他们已经消失在夜色中，林启放下手，眼中似乎有泪光闪闪。 雨涵看在眼里，拉着他的手，“快走吧，一会儿感冒了……” 二人边走边聊，雨涵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给他讲了一遍。 林启抹了抹脸颊，疑云顿起，“我听老前辈说过，青王大师功力远在他之上。” “他又有游艇，今晚如果他要灭了我们几个，估计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奇怪的是，他为什么并没有那么做，反而还打了金摧风一耳光呢？” 这么一分析，雨涵也觉得意外，“对呀，金摧风恨不得将咱们丢下去喂鱼……难道，他是惧怕何罗鱼？” 林启想了想，“不至于，他功力深厚，又会飞行术，怎么可能受制于一条鱼？” “一条鱼？你知道，那可是神兽！” “就算何罗鱼厉害，他打不过可以施展飞行术啊，怎么可能就那样直接跑掉？”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一路聊着回到了民宿。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四周一片寂静。 二人进屋，淋浴更衣，歇息了。 第二天早上，雨涵睡到九点多才起来，出来时，见门外的竹竿上晾晒着他们的衣服。 林启刚好从外面回来，见了她，笑道：“起来了？” 雨涵指了指衣架，“你洗的？” “是啊，反正又没事……我刚去水库边把那条小船找到了。” 雨涵有些意外，“昨晚风那么大，小船还在？” “在啊，被风吹到远处的岸边了，不过船头撞坏了，桨也不见了一个。” 雨涵答道：“你跟房主说了没，修的钱我们出，如果修不了，再买一条也可以。” 林启笑了笑，“房主说了，不用，他自己修一下就行，桨也是自己做的。” 雨涵一边洗脸一边说道：“那怎么好意思……” 等她洗漱完毕，林启已经把早餐带到房间了。 是老阿姨自己做的稀饭、馒头和花卷，还有两个煮熟的土鸡蛋。 “你知道吗，老大爷跟我说，青王大师和金摧风也住在这里，他们在对面房间。” 见林启脸上的表情淡定中带点神神秘秘，她奇怪起来，看了看对面，只见其中几间房门窗紧闭。 于是压低声音问道：“对面？你确定？那你还这么淡定？” 林启指了指对面，“就关门的那几间……” “当然确定啊，他们的游艇也是在这里租的，老大爷指给我看了，上面还有撞坏的痕迹。” 雨涵吃着花卷，“这就奇怪了，他们住在对面，怎么一直没有对你我下手？” 林启拿起鸡蛋剥了起来，“可能他们有所顾忌？这两天晚上我都没有睡过觉，他们一行动，我肯定发现了。” 雨涵摇摇头，“顾忌什么？青王大师会幻术，你又打不过他……” “还有，他们应该也知道我们住进来了吧？那他们为什么不搬走？” 林启不禁笑了起来，“咱们又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他搬什么呀？” 雨涵看了看对面，“不管怎么样，我觉得很可疑！” 林启若有所思，“可能，房主说得对？” 雨涵放下碗，抬起头来问道：“他说了什么？” 他压低声音说道：“他说今天昨晚他们回来后略有争吵，大师呵斥金摧风要忍。” “告诫他小不忍则乱大谋，还说什么放长线钓大鱼，不要只顾着看眼前。” 雨涵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假的？连门窗都不开的人，可见很谨慎，那他们说这种话的时候怎么可能会不背着人？” “我看这老大爷跟你说这么多，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居心不良？” 林启直摇头，“不不不，老大爷说他们进来的时候他恰好起夜，在厕所里，又没开灯。” “他们可能以为别人都睡着了吧，而且他们声音很低，只是晚上很安静，所以才碰巧被他听到了。” “老大爷怎么可能是你说的那种人？他说要不是看在我为人善良憨厚，他也不会提醒我们。” 雨涵依然不太相信，“他怎么看出来的？他会麻衣神相识人术？” 林启脸露笑意，“净瞎琢磨……你说，他们的大谋、长线和大鱼，到底指的是什么？” 雨涵见他把老头子的话当了真，也想了想。 “大谋和长线我不知道，不过这大鱼嘛，除了你还有谁？莫非，他想收你为徒？” 林启立马接道：“怎么可能？再说了，你觉得我会么？” 二人聊着聊着，见时间不早了，干脆没有出去，在房间里待着，直到午饭时间。 两人来到厨房，老头子依然打包了几份，二人知道，里面肯定有青王大师他们的。 等送餐回来，他回来坐下，看了看二人。 “小船不安全，你们身份又特殊，不然今晚开始你们用游艇吧，不收你们的钱。” 林启答道：“有游艇最好！那就太感谢了！” 雨涵也满是感激，“不给租金那怎么行！” 老头子摸了摸旁边的小孩，“别老吃菜，吃一口菜就吃一口饭……” 然后转过脸来，一脸憨笑，“真的不用，不用客气的……你们吃吧……” 林启端起跟前的碗，碗里已经有老阿姨夹好的鸡蛋和肉。 那只受伤的小狗此刻正蹲在桌子底下，这边嗅嗅那边嗅嗅。 它来到林启脚下，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林启夹起一块肉，伸到它跟前，“吃吧？” 它馋得哼哼直叫，晃着小脑袋，就是不张嘴来咬。 最后馋得实在受不了，抬起右前腿在地上拍了拍，那意思，要林启放在地上。 于是他松了筷子，将肉放在了地上。 它立即张嘴咬上，缩回了桌底下。 旁边的老头子见状，一脸憨笑，“吃菜，吃菜……” 吃过午饭，老头子带着二人来到水库边，上了游艇，进了驾驶室，“你们以前开过没有？” 林启摇摇头，“坐过几次，不会开。” 老头子坐了下来，“这个是观光型的，速度不快，好开得很，一个油门一个刹车一个方向盘……” 然后耐心地教他怎么开关、加油和转舵，“你来试试？速度慢点就行……” 林启坐下，打着了，轻轻踩下油门，轰鸣声响起，游艇慢慢动了起来。 “好！稳住！左转……” 在水面上兜了几圈，老头子点点头，“可以，就这样稳着开就行……” 雨涵大为钦佩，“这么快就学会了？了不起！” 林启看着前方，“没那么夸张，感觉跟开电瓶车差不了多少。” 老头连声答道：“对对对！反正你开慢点，什么事都没有。” 又兜了几圈，林启信心十足，“可以了！” 然后开回岸边，下了锚，回屋歇息去了。 晚上，林启开着游艇，带着雨涵，慢慢悠悠地来到了目的地。 游艇总共就那么几艘，二人扫视了一遍，很快发现金摧风他们也在其中。 只不过双方心知肚明，互不搭理而已。 林启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于是盘腿而坐，在左肩附近结起了气障，以防万一。 坐在游艇上居高临下，雨涵感觉视野开阔了许多，旁边的十几条小船全部看得清清楚楚。 一会儿，她扯了扯林启的衣服，“快看那边！” 第358章暗中守护 林启睁开眼睛，“怎么了？” “你看，那是谁？” 林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老头正盘着腿坐在小木船上闭目养神。 “江必成？他也来了？” 看着林启无比惊讶的表情，雨涵也大感意外。 “他不是未来集团的董事长吗，都说他常年不去公司几次，莫非和金摧风一样，痴迷于功夫？” 林启答道：“那不太可能，你作为一院之长都那么忙，他作为集团董事长，哪有那闲功夫啊！” 想起之前他们之间的暗中较量，林启更加疑惑了。 “看他功力不浅，算得上是高手，不在我之下啊，那他哪有时间练功？奇怪！” 雨涵又看了一圈，“真正来采流星之气的，也就是你、青王大师和江必成三个了，其他都是拍照摄影来了。” 林启皱起眉头。 “金摧风和江必成他们两个曾经为了小圆石都找过我，今天都在这里……你说他们会不会有什么瓜葛？” 这么一说，雨涵也想起来了。 “我看有可能！可是，他为什么不去游艇上和他们一起，而要自己坐个小木船呢？” 看来这种猜测有待证实，林启看了看时间，闭上眼睛，打起坐来。 不一会儿，流星带来的气机喷瀑而下。 幸好有沧溟子的指点，他早早筑起的气障有如黄金锁子甲，将左边身体护得严严实实。 话说林启为什么受了流星之气的冲刷会人事不知，普通人却反而没事呢？ 因为普通人杂气太多，真气纯度比较低，所以和流星之气之间的相互作用不大。 而练功之人不一样，他们真气纯度较高而且集中，比如下丹田、命门穴附近。 同气相求，所以相互之间影响力巨大，稍有不慎就会气机失控，横冲直撞甚至倒施逆行。 尤其对于林启这种，经络和肌肉间隙都充满了真气，如果失控，那将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所以林启丝毫不敢怠慢，全神贯注地运功应对。 雨涵想起沧溟老前辈也在，于是瞪大眼睛四下搜寻起来。 可是游艇的灯光照射下，到处一片波光粼粼，哪里有他们和大鱼的影子？ 难道他们施展了幻术，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看了一圈，只看到不远处的游艇上，金摧风又站到了外面护栏边。 因为他功力层级不足，无法接受流星之气，所以平头哥和青王大师在里面采气，他又出来了。 雨涵看了看林启，又看了看那边，心说你老老实实待着就好，不要搞事情…… 他的确老实了很多，低头朝下到处望了望，把每条小船看了个遍。 当他看到江必成的背影时，停下来看了很久。 那条小船上只有江必成一个人，又是背对着他，所以他一时也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林启。 犹豫良久，他转身进了驾驶室，将游艇外面的灯关了，顿时那里黑乎乎一片。 雨涵不由得紧张起来，他这又是要干什么？ 借着旁边照过来的微弱亮光，雨涵隐隐约约看到他又出来站到了护栏边。 他靠在护栏上，两手好像在摆弄什么东西，摆弄好了，看那姿势动作，似乎在瞄准。 雨涵顺着方向看过去，原来瞄准的是江必成，他肯定是把他当成林启了！ 正看着，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微的脆响从江必成那边传来。 过了几秒钟，江必成睁开眼睛，四下打量了一番，伸手从旁边的木板上捡起一个什么东西。 他看了看，扔进了水里，然后转过头来，朝着东西飞来的方向看了看。 这下金摧风看清了，原来是他，不是林启！ 雨涵隐约看见金摧风背过身去，蹲在了护栏边，看这样子，他是在躲开江必成的搜寻。 这边江必成见没有什么动静，起身摇桨，将小木船往远处划了划，重新盘腿而坐。 雨涵心里明白，金摧风肯定是在找林启和自己，以便伺机下手。 为了不让他看清楚，雨涵也进了驾驶室，找到开关，将灯全关了。 不关灯还好，这一关灯，金摧风有了警觉，这边游艇突然无缘无故地关灯，肯定有事！ 到处找你们找不到，自己送上门来，肯定是在这游艇上！ 此时雨涵侧身而坐，微微转过脸，全神贯注地盯着金摧风。 只见他举起手里的东西，正在朝这边瞄准！ 雨涵全身神经紧绷，蹦了起来准备叫醒林启。 只听得那边“啊！”地一声惨叫响起。 她扭头一看，只见水下直勾勾飞起几个黑影，光线照射之下闪闪发亮，看那身形有点像黑鱼。 它们冲到金摧风手边，咬着他不放，因此发出惨叫。 他奋力甩动双臂，却无济于事，因为黑鱼是肉食动物，牙齿锋利，咬合力奇大无比。 正当他挣扎时，水里窜起一个大黑影，啪的一下撞在游艇上。 金摧风站立不稳，翻过护栏，掉落了下去。 “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旁边小船上的人叫喊了起来，连忙起锚划船来救。 他们扔下救生圈和绳子，将金摧风拉了上来。 好在他熟识水性，并没有被呛到，只是衣服湿透而已。 有人将小船划到游艇旁边，用手掌拍着游艇，仰头喊道：“快来人！你们的人掉下来了！” 刚喊了两句，灯亮了，青王大师和平头哥出来了，他们扔下绳子，把金摧风拉了上去。 大师一言不发，看了看他破缺的衣袖和流着血的伤口，又看了看脚下，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雨涵借着灯光一看，是一支闪着寒光的弓弩。 大师显然有些生气，手中用力，顿时弓弩土崩瓦解。 他一甩手，将弓弩撇进水中，朝着游艇尾部看了看，转身进了驾驶室。 雨涵也朝着游艇尾部看了看，什么都看不到。 一会儿，轰鸣声响起，大师开着游艇离去了。 雨涵回过头来看了看林启，还是一动没动。 “林启？” 她试着喊了一声，见他没有回应，连忙过来摸了摸他的脸颊和鼻翼，温热如初，呼吸均匀，应该没事。 这时，那边响起一个大大的水花，游艇随着摇了几摇。 她仔细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也许，沧溟老前辈一直都在旁边，只是自己没有功力，无法识破他的幻术。 刚才的黑鱼、大黑影，应该都是他们暗中相助吧。 还有青王大师看的那边，肯定也是他们，他功力深厚，当然可以看到真相。 只是，青王大师为什么没有和老前辈打斗，而是又选择了离开呢？ 再回头来找江必成乘坐的小木船，早已不知去向…… 过了许久，林启睁开了双眼，四下看了看，“怎么黑漆漆一片？电瓶没电了？” 雨涵开了灯，把刚才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林启四处望了望，什么都没有。 “肯定是前辈在相助，不过，青王大师的做法，真的很奇怪啊……” “我怎么感觉，今晚的事再一次证明了那个什么大谋大鱼的事儿是真的？” 雨涵依然没法理解，“我看未必，你说过他们是曾经的师兄弟，可能不想自相残杀？” 林启点点头，“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两人聊着，开着游艇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金摧风安静了许多，林启也安安静静地采了几天流星之气。 这天早晨，林启对雨涵说道：“已经出来一个星期六，咱们准备回去吧？” 雨涵拿出手机看了看日历，又望了望对面房间，依然门窗紧闭。 “你采气的情况怎么样了？金摧风他们还在吧？要不要等他们走了咱们再走？” 第359章未解之谜 林启听完，笑了起来，“怎么，你还怕他们跟踪咱们加害咱们不成？” 她点点头，“以金摧风的性格，我看未必。” 林启笑道：“不会的，我是青王大师的大鱼，他舍不得现在就让我上案板，哈哈。” 雨涵白眼一翻，“你倒是有恃无恐……说说吧，采气到底怎么样了，有收获没有？” 林启一脸淡定，“有点效果，提升了一级多吧。” 雨涵见他说得如此的轻描淡写，说道：“一级多？不少了啊！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没有？” 他若无其事地摇摇头，“什么感觉都没有……那你说什么时候回去？” 雨涵瞟了一眼对面的房间，“安全起见，还是等他们走了再说。” 林启见她语气如此坚定，只得点头答应，“那行吧，反正流星还有，能多采点气就多采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双方依然开着各自的游艇去水库上采气，依然心知肚明、互不干涉。 两天后的早晨，林启出来洗漱，对面门窗大开，可以看见老头子正在里面打扫卫生。 见林启过来，他抬头招呼道：“你一个年轻人天天起这么早啊，我们老人家才没有瞌睡……” 林启抹了一下脸，“习惯了……诶，这个房间才一张床，怎么有四把椅子，还摆放得整整齐齐？” 老头子一边扫地一边答道：“是啊，你说他们奇怪不奇怪？” “每次吃饭都在这个房间，四个人一起，租船却三个人一个游艇，另外一个一条小木船……” 林启听了，大感意外，那三个人就是青王大师、平头哥和金摧风，那一个人不就是江必成么？ 这么说，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江必成和青王大师他们都认识！ 那他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坐游艇呢？ 林启洗漱完毕，出去转了一大圈，还是一头雾水。 雨涵刚好起来，见他那神情，好不奇怪，“这又是怎么了？” 林启说了租船的事，“感觉这次的怪事挺多啊！” 雨涵想了想，肯定地说道：“江必成不想让人知道他和青王大师的关系，分开租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林启！” 林启毕竟在深山长大，师父教了他悬壶济世，却没有教他人情世故，所以一时没能理解。 雨涵解释道：“因为这么多人里面，就你林启认识他。” “而他身为集团董事长，却与钟杨之争中金家的金摧风来往密切。” “如果这事儿被你传出去，再在网络上一炒作，他个人不要紧，未来集团的股票可就得大跳水了。” 林启虽然不懂金融，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可能是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事有蹊跷。” 两人正聊着，那只受伤的小黑狗一瘸一拐地过来了，蹲在林启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脚。 林启摸了摸它的脑袋，笑道：“难道它知道咱们要走，舍不得？” 雨涵看了看它受伤的那条腿，伤口边缘已经在愈合了，“可能吧，是你救的它呢。” 林启抬起头来问道：“今天走吗？” “对，我一会儿就订机票。” 她订好机票后，找老头子买了些晒干的鱼仔和虾米，打道回府了。 话分两头。 这边江必成比林启提前一天回到江城后，换了身衣服，戴了个大檐帽，来到了公寓小区对面的大超市。 紫月正在冷藏区整理冰箱里的冻鱼冻肉。 江必成来到旁边，“小姑娘，冻鸡胸肉有没有？” 紫月翻动着袋子，“有，我找找。” 翻着翻着，她抬起头来，扫了一下四周，低声问道：“您……您怎么来这里了？” “我来买点东西，准备中午去老地方喝两盅。” 紫月明白了他的暗号，低头整理着刚从冰箱里翻出来的东西，问道：“几点？” “就你下班后吧。” “好。” 江必成交代完毕，顺手拿了几样东西，走开了。 下班后，紫月来到了一个饭庄，进了二楼的包间。 江必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她进来，客气地说道：“快坐，快坐。” 紫月关上门，反锁了，然后过来坐下，“江董，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有点堵车。” 他招呼道：“不客气了，先吃吧，菜刚上全。” 二人边吃边聊。 江必成说道：“我去采流星之气了，刚从北巽回来。” 紫月有些意外，“报纸上不是说最强的一波流星雨是五号吗，这都过去十来天了……” “是啊，这不是碰到林启了么，要不早就回来了。” 紫月顿时惊愕起来，“他？你们去了同一个地方？” 林启去了，她当然知道，她所惊愕的，不过是他们的相遇。 江必成夹起一只大虾仁，蘸了蘸酱，放进了嘴里。 “是啊，本来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主君想好好了解一下他的功力情况。” “没想到沧溟那个老家伙时刻不离他左右，没法接近他，只得作罢。” 紫月听着，心里松了一口气，心说林启还没回来，我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儿呢。 江必成又夹起一只虾仁。 “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奇怪，以前那么多次流星雨他都没去，这次怎么千里迢迢跑去北巽了呢？” 紫月心中一紧，他不会怀疑是我指点的吧？ 想了想，故作冷静地舀着汤。 “那还用问，肯定是沧溟子带他去的呗……您找我吃饭，是不是主君给了我新的任务？” “当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主君已经得到了《二元论》的最新版本，现在是如虎添翼！” 紫月当然知道，她的主君青王大师去劫持他们几人让林启翻译秘籍的事儿，至今还历历在目呢。 估计是大师没跟江必成讲这么详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 于是装作很高兴的样子，“真的吗？那太好了！这样他就能早日……” 看了看门边，紫月打住了，低头吃菜。 江必成接着说道：“主君读了秘籍，大有收获，下一步的方向更加明确。” “他给你我的新任务都一样，炼就白丹，运功口诀都传授给我了。” 紫月停下筷子，一脸茫然，“炼就白丹？您功力深厚可以炼，我这……” 他诡异地笑了笑，“放心，主君自然早有安排！”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颗圆形玉石递给她。 “这里面封存着主君给你的真气，可以让你三脉之气激增！” “三脉之气充盈，当然可以炼就白丹！主君说了，如果在炼化过程中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林启。” 紫月随口就答：“问他？他……他自己都没有炼成，怎么问他？还不如问我爷爷呢……” 江必成一脸严肃，“主君只是这样安排，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你照做就行！” 雨涵知道他只是来传达任务，跟他说什么都没用，于是不再辩驳，而是观察起玉石来。 “我试了一下，依我的功力根本打不开啊，怎么吸取其中的真气？” 江必成伸手拿过去，“这个是要我帮你的，伸手……” 紫月伸出双手，将玉石按在掌心中间。 江必成伸出两掌按在她两掌之外，运起功来。 紫月感觉到掌心微微一阵发热，两股炙热的真气奔腾而出，沿着两个掌心直冲到了全身。 顿时她只感觉头晕脑胀，昏昏欲睡，“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松开手，“这是主君前两天刚采的流星之气，属于天部阳气，因此性质轻扬温热，会有些头晕脑胀。” 紫月虽然难受，却不糊涂，“我体内突然多了这么多真气，林启必定生疑，我该怎么说？” 第360章 有病没病？ 江必成刚才喝了一盅，这会儿嘴里微微透着酒气。 “主君深谋远虑，这个事儿早已替你想好了，你照着这样说就行了……” 紫月听他说完，不放心地问道：“这么回答行不行？会不会被识破？” 他信心十足，“你放心，这话听着荒唐，在他听来绝对不会太意外！” 然后把炼化白丹的运功口诀从头到尾给她念了一遍，“能记住不能？” 紫月此刻晕乎乎的，哪里记得住，无奈地摇摇头，“只记得开头几句……” 他没想到真气反应这么强烈，头晕得连个口诀都记不住，却也无计可施。 想了想，他起身出门，找前台服务员拿了纸笔，一句一句把它写了下来。 又检查了一遍，放进了她的口袋中，“回去后记得花点时间记熟了，其它的问题你就见机行事吧。” “没有别的问题我就回去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单我刚才已经买了。” 紫月趴在桌子上，“好吧，我眯会儿，头晕得厉害……” 江必成走后，她趴着趴着居然睡着了。 过了没多久，清洁阿姨过来收拾碗筷，拍了拍她，“小姑娘？” 她没有反应。 又叫了几声，还是一动不动。 阿姨使劲摇了摇她的手臂，摇了几下，将她摇醒了，“小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紫月抬起头来，双眼紧闭，双手扶着额头，“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 阿姨边收拾桌子边念叨起来，“小姑娘，闻这气味你也没喝酒啊，怎么头晕得这么厉害？” 然后拿起边上的茶杯，远远地看了看，一脸担心地说道：“女孩子家的，出来可得小心。” “去年有个女孩子单独出来和人吃饭，被人下了药，最后打120拖走的……” 阿姨一顿念叨，紫月听着，更加头晕了。 “阿姨，谢谢你的好心提醒……你先忙着，我回去了。” 本来想着下午继续上班的，一看手机，已经有超市打来的几个未接电话。 她见自己从饭庄走到马路上这短短一百米都有点摇摇晃晃，心说还是算了。 于是打了电话请了假，打出租车回了公寓。 张妈还没回来，屋里没人，她回到房间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晚饭时，张妈问宋峰，“紫月呢，怎么还没回来？” 宋峰拿出手机，“我打她电话问问到了哪里……”，电话拨通了，铃声却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 宋峰好不奇怪，“什么情况？手机忘带了？” 等他来到房间门口，推门一看，紫月正趴在床上和衣而睡呢，被子都没盖。 “紫月？”，宋峰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于是来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脉，吃了一惊，“怎么脉象如此宏大有力？” 不过其它问题倒是没有，于是又叫了几遍，紫月终于醒了。 “紫月！你怎么了？” 她揉了揉双眼，“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 宋峰一时也无法确定是什么问题，只得说道：“那就起来吃晚饭吧？” 紫月只得起来简单吃了点，洗漱了，随即又睡下了。 这边林启雨涵二人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一点多。 二人一回来，张妈就端上饭菜，“还热着呢，赶紧吃吧？” 等他们吃完，张妈说道：“紫月今天休息，可能感冒了，早餐喝了点稀饭，午饭没吃。” 林启转过脸来，“感冒？那宋峰给她开药了没有？” “宋医生说她没事就没开药，昨天下午就睡了一下午，怎么可能没事？我看就是感冒，而且是重感冒……” “睡了这么久？去看看！” 张妈还没说完，二人起身进了紫月的房间。 一连叫了好几声，紫月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虚弱，“林大哥，院长，你们回来了……” 说完，又闭眼睡着了。 林启看了看雨涵，伸出手指按在她脉门上，顿时奇怪起来，“脉象平稳正常啊？” 他不知道的是，紫月摄入流星之气后脉象宏大，但已经两顿没怎么吃东西，早饿得没劲了。 正奇怪间，二人只听得“咕——咕——”的肠鸣音响起，清晰可闻。 这声音不是二人的，是紫月的，看来她饿得不轻。 雨涵摇了摇她的手臂，“紫月，起来吃饭了。” 她睁开眼睛，费力地答道，“可是我没胃口啊，一点都不饿……林大哥，我这是怎么了？” 林启皱起眉头，“肚子都咕咕叫了，还一点都不饿？” 她摇摇头，“不饿，只是头晕脑胀……” “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紫月答道：“已经十来天了，刚开始的时候只是轻微的头痛，慢慢就头晕眼花，浑身无力了。” 林启好不奇怪，这种情况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于是按掌在她后背，运功仔细察看了一番，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体内似乎有一股流星之气？哪来的？你去采气了？” 紫月气息微弱，“我哪里会采气啊……我是看了报纸，说五月五号流星最强。” “所以那天晚上去顶楼看了半个多小时流星雨，结果当天晚上就开始头晕……” 林启难以置信，“还有这种事情？看个流星雨都能看出病来？” 虽然心有千千结，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现在紫月病了，得赶紧想办法给她治啊！ 林启头痛起来，因为以前的所有病理病机没有一样能对得上，运用八纲和六经辩证也毫无头绪。 他琢磨来琢磨去，心说她既然是受了流星轻扬之气的影响，从而导致了气机亢盛。 这与阳气炽盛的病症一模一样，何不给她开个清热去火的方子试试？ 主意打定，他对雨涵说道：“家里没有相应的药材，我去楼下中药店买点，你照看一下她吧？” “那你快去……” 林启下楼，买来了生石膏、大黄、黄柏等等，然后熬好，给紫月喝下了。 大概过了半个来小时，紫月感觉清爽了许多，起来吃了点东西。 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会儿，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 林启见她脸色并没有预期的好，又给她运功察看了，皱起眉头对雨涵说道：“奇怪，药效这么快过劲了？” “而且她下丹田之中有股流星之气强劲刚健、翻滚不定，我看普通药材难以奏效……” 此时紫月睁开眼睛，“那怎么办……” 雨涵见紫月一脸憔悴，对林启说道：“应该有办法的吧，你快想想对策啊……” 林启眉头紧锁，“我跟随师父这么多年，阳气炽盛的病人少之又少。” “因为阳气是人的根本，人人都有不足，哪有多余的道理？” “因此削减阳气的药物是屈指可数，所以我才说不好办啊！” 二人见他言辞凿凿，知道他也遇到了难题，于是都沉默不语。 良久，雨涵说道：“药物不能奏效，何不从功力方面想想办法？” 林启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没错！这个方向可以！可是，我没有那个能力啊……” 他想起前几天在水库上发生的事情，立即脸露欣喜，“你们说，沧溟老前辈是不是可以？” 雨涵听了，连连点头，“对对对！他肯定可以！” 林启立马站了起来，“雨涵，你快帮我联系联系，租个快艇，我要去沧溟岛！” 雨涵想了想，脸上却露出忧虑之色。 “租个游艇开过去，来回得十多个小时呢，再说你还不一定找得到他老人家啊！” 林启一听，表情立即由晴转阴，“说的也是……那怎么办？他又不用手机……” 雨涵似乎胸有成竹，微微一笑，“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第361章 老马会失蹄？ 紫月听了，脸露喜色，林启更是迫不及待，“什么法子，快说啊！” 雨涵说道：“其实这个想法上次从沧溟岛回来的时候我就想过……” “你还记得大明雀中途掉队，后来又追上咱们的事吗？” 林启猛一抬头，“当然记得！我也没想到它最后居然能跟上咱们，而且后来帮咱们找到了凤兰的小木屋！” 雨涵点点头，“所以我觉得大明雀有那个能力，它可以帮咱们找人！联系人！” 林启茅塞顿开，“这个主意好！大明雀飞得高望得远，肯定能找到老前辈！” “古代有飞鸽传书，咱们就来个禽王传书！” 雨涵起身，“没错！” 二人来到客厅，拿纸笔给老前辈写了一封简短的书信，大概说了事情的原委。 然后将书信折叠起来，放入了一个小小的塑料瓶中，拧紧盖子，再用剪刀在上面戳了两个小洞。 林启来到阳台上，笼子里的大明雀见他过来，高兴得跳上跳下。 他打开笼子，“大明，是不是想出去了？去吧！” 它一蹦，跃入空中，展翅翱翔了一圈，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到了二人跟前。 林启低下头看着它，“大明，我想让你去帮我们办件事，可以吗？” 它点头，啾啾叫了两声。 林启又问道：“那你还记得去上次那个岛的路线吗？” 它蹦了蹦，又点点头。 旁边的雨涵高兴地问道：“那你还记不记得沧溟老前辈长什么样子？” 它点头，然后抬起头啾啾叫了两声。 林启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瓜。 “那太好了！要麻烦你去沧溟岛飞一趟，找到沧溟老前辈，然后把这封信交给他，好不好？” 大明雀展开双翼拍了拍，冲着外面叫了几声，那意思，我现在就可以出发！ 林启将塑料瓶举到了它跟前。 大明雀一伸脖子，张嘴就将瓶子叼了起来。 林启乐了，“这样可不行，你得多累啊！” 然后他拿个小绳子穿过瓶子上的小孔，将瓶子绑在了它脚上。 大明雀双翅一振，扑棱了几下就飞到了蓝天白云之中，眨眼间已经消失不见了。 林启看了看表，“现在三点，你说它多久能到岛上？” 雨涵望着空中，“这个我可没法估算……” 到了晚上，宋峰下班回来见到林启，欣喜之余，他问道：“师父，紫月的病情好奇怪啊，她……” 林启听完，答道：“不说你，我也奇怪……” 两人正聊着，阳台上传来扑棱扑棱的声音和啾啾声。 “大明回来了！” 林启雨涵二人起身就往阳台那边跑，留下宋峰一头雾水地坐在餐桌边。 林启见大明雀疲态尽显，心疼地摸了摸，“辛苦了！” 然后解下瓶子，打开了，里面的书信不见了，放着的是一个小纸卷。 “肯定是回复！” 林启满心激动地拿出纸卷，展开了，只见上面就写了三个字，“七点整”。 雨涵惊叹道：“七点整？现在就六点五十多了！怎么这么快？是不是明天早上七点整？” 林启也觉得不可思议，“你看，三点出发，七点到，大明雀来回才花了四个小时！怪不得它这么累！” “也就是说，老前辈从岛上出发到这里，才两个小时，简直神速啊！” 雨涵过去餐桌上拿了些吃的过来，放在大明雀跟前，“吃吧，吃了赶紧休息……” 宋峰见他们二人对着大明雀叽叽咕咕，心中奇怪，过来问道：“师父，你们在聊些什么？” 林启便跟他讲起事情的经过来。 正说着，门铃响了。 林启一看表，刚好七点整，立即高兴得蹦了起来，真的来了？ “我来！我来开门！”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边打开一看，“老前辈！辛苦您了！快请进！” 雨涵跟在他身后，“老前辈，辛苦了！” 宋峰也过来迎接，“老前辈您好！” 前辈乐呵呵一笑，“这位是……小伙子不错嘛，中气十足！” 林启略有尴尬地笑着，“他叫宋峰，是晚辈的……徒弟……” 前辈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宋峰……你是石玉开石老头的那个徒弟宋峰？” 宋峰听了，又惊又喜，“对对对！我是我是！您跟我师父认识？” 前辈看了看林启，哈哈大笑，“认识！认识！” 旁边的林启有点不好意思了。 “是我的错，太多的事情，以后再慢慢跟他讲……前辈，麻烦帮紫月姑娘看看吧？” 老前辈点点头，于是四人一起来到了紫月房间。 她依然在昏睡。 林启过来，摇了摇她的胳膊，“紫月！快醒醒！老前辈给你看病来了！” 摇了几下，她才微微张开眼。 见床头站着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头子，知道他是林启请来的，于是说道：“老前辈，麻烦您了……” 林启满心欢喜地看着紫月，见紫月闭嘴不言了，好不奇怪。 他回头一看，愣住了。 只见沧溟老前辈脸上的笑容尽失，此时是满脸的严肃，目光中似乎还隐隐透露着杀机。 林启结结巴巴地问道：“前辈……您这……这是……” 前辈盯着紫月，反问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阳魔阴魔吗？” 林启连忙答道：“记得，记得啊！怎么了？” 前辈伸手一指，“阴魔就在她体内！” “什么？？？” 林启雨涵是知道前辈的意思，所以惊讶，宋峰则是根本听不懂，所以更加惊讶。 林启望着前辈，脸上写着一万个不相信，“您会不会看错了？她不可能啊！” 前辈语气冰冷，“我沧溟子怎么可能会看错？” “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实话告诉你们，她没病，是因为强行输入了流星之气！” 林启连忙说道：“那就有请前辈帮她去除这股流星之气啊！” 前辈突然变了脸，呵斥道：“林启！你忘了！刚才我说的阴魔，就在她的小腹阴寒气团之中！” 林启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跟什么魔不魔的扯上关系？” “林启！你不要被假象蒙蔽了双眼！闪开！今天我要为世人除害！” 老前辈声音凌厉，以右手为剑，猛地朝紫月刺了过来。 紫月见此情景，早已倦意全无，裹着被子奋力滚到了一边。 跟前的林启突然张开双臂来挡，“且慢！” 前辈没有料到他有这么一出，换招不及，只得将指头稍微一抬，从他的手腕上方擦了过去。 殊不知前辈这一招是虚实并用，以手为剑的同时，一股真气随之向前冲出。 所以刚才他手指是躲过了，真气却冲了出去，结结实实地刺在了林启的手腕边缘。 只听得林启“啊！”地一声，抬手一看，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雨涵吓得一声尖叫，连忙拿手来捂。 宋峰见状，急忙转身出去客厅找备用药箱了。 紫月此时已经全然清醒过来，只是受了惊吓，缩在床角一动不动。 前辈又懊恼又心痛，伸手在他手臂上按捏了几下，血竟然就这样止住了。 然后从衣服里掏出一颗药丸，用指头捏碎了，搓成粉末，洒在了伤口处。 林启只觉得一股清凉传来，顿时没那么痛了。 “快包上！” 宋峰拿出医用纱布和绷带，给他包扎了，“要不要联系医院去缝针？” 前辈摆手，“不用，过不了三两天就没事了。” 林启接过雨涵递来的热毛巾，将手腕和衣服上的血迹擦了擦，拉着前辈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雨涵宋峰坐在了旁边。 林启一脸诚恳，“老前辈，紫月姑娘真的不是坏人！” 第362章 善恶之争 前辈脸色严峻，“林启，你天眼没开，看不到，可是我看得明明白白！” “你这是不相信我的功力，还是怀疑我的为人？” 林启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前辈！林启哪里敢有半点这种想法？只是……” 前辈直盯着他的双眼，“只是什么？” “只是自从她和我在九重山乾坤楼里相遇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了。” “这两年里，她从没做过伤害我的事，不但如此，她还帮了我很多大忙……” 然后他讲了紫月帮他解答疑惑、指点迷津和借助斑龙草斑龙果提升功力等事情。 前辈听完，问了一句，“那你想过没有，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你师父的住处？” 林启脱口而出，“因为她去找我师父给她看病啊。” “那她功力如此平凡的一个弱女子，怎么去得了机关重重的九重山？” 林启干脆地答道：“因为她有护身石——两方源，她说是她爷爷从万老板那里买来给她的。” 老前辈吃了一惊，“两方源？现今世上，有能力加工两方源的，只有杜青王一人！” “除了他，就是你已故的师父药王了，哪里来的什么万师傅！？” “啊？” 林启也吃了一惊，“怪不得！我当初去江城到处打听两方源的加工，都做不了。” “最后还是去参加玉石交易会加工的……这么说，青王大师跟玉石交易会有瓜葛？” 前辈言辞肯定，“当然！玉石交易会的后台是七分会，七分会在国内有七个分会，他是七分会的总会长！” “啊？？？” 不但林启，旁边的雨涵和宋峰也深为震惊。 前辈见林启神情复杂，问道：“跟杜青王有瓜葛的人，能有什么好人？” 林启愣了半天，的确，平头哥、金摧风，还有北巽城里那些开着改装豪车炸街接送青王大师的人。 他们似乎都对不住“好人”这个平凡而又难得的称号。 想了半天，他说道：“可是有两方源并不能证明她就跟青王大师有瓜葛啊。” “我也买过一块，现在在雨涵那里，说不定她的那块也只是托人买到的呢。” 雨涵一边心里说着，说是你送给我的你会死么！ 一边从衣领里拿出了两方源，“就是这块。” 前辈一时语塞，他说的也有点道理，可能我太心急于找证据了，不行…… 于是又问道：“那她为什么要如此帮你？你就不生疑？” 林启点点头，“前辈，说实话，她刚来的时候，我是怀疑过的，这事我跟宋峰也说过。” 旁边的宋峰答道：“对，我也发现了，她日常生活中的很多表现都证明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林启接着说道：“但是她同样又不像大家闺秀，因此我怀疑她是在哪个深山老林里长大的。” “所以我怀疑她来到我身边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前辈接了一句，“当然！” 林启心说前辈，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于是低下头。 “但是，随着了解的深入，我明白了，她愿意继续待在我身边，只是为了让我给她治病，不是为了害我啊。” “而她想方设法帮我提升功力，无非就是想让我快点成为我师父药王那样的神医，好给她把病治好啊！” 前辈见他说了这么多，一句但是全给否了，忍不住被他气笑了。 “林启！你还真是会自我安慰！她的阴寒气团我刚才也看了，没有你师父的功力的确无能无力。” 想了想，实在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你觉得，自己对功法一窍不通从没练过功的人，将你‘培养’成药王，然后给她治病，你不觉得这很好笑吗？” 林启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得挠了挠脑袋。 “可是前辈，在她的指点下我顺利炼化了七个黑色虚体，结成了黑丹，养好了庚金之气对我的砍伐之伤。” “最主要的，我功力的确提升了不少啊……还有这次采流星之气的事，就是她指点我的！” 前辈听了，收起了笑容，“林启！这恰恰才是最可疑的地方！” “既然是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懂这么多？凤兰、晨曦、雨涵，你见过的任何其他女子，她们有谁会懂？” 林启见前辈眼中杀机又起，着急起来。 “前辈！这些虽然我也不知道，但是书上肯定都有啊，只是每个人的机缘不同，她碰巧看到了那些书而已！” 前辈眉头紧锁，“林启，不是我说你，用城里人的话来说，你已经被紫月姑娘洗脑了！” 林启虽然不全懂洗脑是指的什么，不过大概也懂他的意思，一个劲地摇头。 “我只是从结果来看……前辈，您就放过她吧，她真的不是坏人……” 事已至此，前辈还能说什么？ 如果强行出手，林启肯定又会出手相救……既然她暂时没有恶意，那就以后再说吧…… 想到这里，前辈将头转向一边，牙缝里飘出一句，“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林启一听，赶紧低头拜谢，“感谢前辈理解！还求前辈为紫月的病指点迷津！” 前辈听了，叹了一口气，“唉，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师侄，比凤兰还不让人省心……”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响。 几人扭头一看，大吃一惊，原来是紫月，连人带裹在身上的被子一起倒在地上。 林启宋峰赶紧扶她坐到沙发上，“你这是怎么了？” 紫月抬头看看沧溟子，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见你们出来，想着跟出来看看你们在说什么。” “刚开始听这位老前辈坚持说要除掉我，吓得……吓得我两腿发抖……” 见她那副心有余悸的神情，几人不免觉得好笑，“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听老前辈答应放过我，我一放松，腿一软，就……就倒地上了……” “哈哈哈……” 几人见她最后居然吓得声音发颤，带起了哭腔，下巴直发抖，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林启看了看沧溟子，笑道：“放过你，放过你，哈哈……” 原本紧张严肃的气氛，被她这么一整，顿时轻松缓和多了。 沧溟子听她说的这几句话，一点都不藏着掖着，心说这小姑娘还真是单纯得可以，唉，也许，是我看错了？ 于是叹了一口气，“看在我这傻侄儿的份上，我就帮你梳理梳理吧……” 林启当然是感激不尽。 老前辈伸掌按在紫月后腰的命门穴上，运功将她体内的流星之气引导聚集到右肾之中封藏了起来。 运功完毕了，他对林启说道：“我已将流星之气封藏，不过每隔一个星期你要给封藏做个巩固加强。” 林启听了，问道：“前辈，只是封藏的话，会不会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以后泄露出来如何是好？” 前辈答道：“不会的，右肾之中原本就是封藏的阳气，我留了一个小小出口，让它慢慢渗透消耗就可以了。” 然后当着几人的面，将巩固之法传授给了林启。 林启复述了一遍，问了几个问题，前辈一一解答了。 “前辈帮了大忙，晚辈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见林启如此激动，紫月也跟着道谢。 沧溟子摆摆手，“我不想深究你来这里的目的，只希望你不要加害我的启儿便好！” 林启和紫月一万个感谢，要挽留前辈在这里住几天。 前辈直摇头，“我闲云野鹤惯了，住不惯这些高楼大厦，再说了，何罗鱼还在海边等我呢。” 几人见挽留不住，只得一起送前辈下楼去了。 第363章 学以致用 来到楼下，林启说道：“前辈，让雨涵开车送你去海边吧？” 他摇摇头，“开车？太慢了，我自己去吧，再会……” 说完，老前辈消失不见了，几人只看到一个黑影，呼地一下飘到了远处，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紫月精神基本恢复正常，惊叹道：“怪不得说开车太慢！这也太厉害了！” 宋峰也吃了一惊，转头问林启，“这……这是什么情况？” 林启答道：“依我看，这是幻术加飞行术。” “幻术是为了掩人耳目，如若不然，这城里的人多，把他堵起来，那就麻烦大了。” “而飞行术也是为了加快速度，你们看刚才这速度。哪里是开车能追得上的……” 几人算是开了眼界，边聊边回去了。 上了楼，紫月雨涵各自回了房间，宋峰洗漱去了。 林启来到雨涵房间，关上门，坐到了她旁边。 雨涵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奇怪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林启支支吾吾，“我……我……今晚的事……你不会……” 雨涵见他如此拘谨紧张，不禁觉得好笑，也学着他的样子，笑道：“你……你……你什么？” 林启一愣，傻呵呵地一笑，“我……我给紫月求情，你……你不生气？” 她实在忍不住，扭头斜了他一眼，哈哈大笑起来，“你想多了吧，我生什么气？我跟你又不熟……” 林启抬头看了看她的神情，不像生气的样子，嘿嘿地傻笑着，“因为她真的帮了我很多大忙，不像……”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快洗漱了休息去吧，一会儿你又该睡不着了……” 林启见她真的没事，出来洗漱去了。 雨涵随后也洗漱休息了，林启所说的一切，她都亲眼所见，所以能够理解，怎么可能会生气？ 因此她很快就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而旁边的紫月就不一样。 她在客厅里对几人说的都是实情，如果沧溟子要取她性命，不就像捏死个蚂蚁那么简单？ 林启功力远不如沧溟子，哪怕以死相拼，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最让她难以平静的，是林启对自己的主君和任务一无所知，还绞尽脑汁来说服沧溟子放过自己。 先前他治病不说，还救过我多次，今天又给我续了一条命，这恩情，我该如何相报…… 想起主君的事情，她不禁发起愁来。 他林启连沧溟子都赶不上，更别说和主君对抗了，看来，帮他提升功力才是重中之重…… 此时，斜对面房间里，林启心里异常踏实，已经睡着了。 到了半夜十一点，他准时醒来，继续研究起他的课本来。 五月份剩下的大半个月，接下来的整个六月，还有七月份大半个月，全部都没有流星雨。 最近的一次南宝瓶座流星雨，在七月下旬开始。 所以林启不用出远门采气，加上睡得少，因此有大把时间来学习课程。 对他来说，初中课程并不难，因此到了五月下旬已经全部学完了。 这其中，稍微有点费劲的就是物理和化学。 好在有个雨涵，她充当起他的家教老师，有问必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快，林启就融会贯通了。 这天晚饭后，张妈在厨房里边忙乎边抱怨着。 “这个水壶可太难洗了！洗吧，角角落落里洗不干净，不洗吧，里面的水垢又看着不舒服……” 刚好林启收衣服从门口经过听到，他进了厨房，“我看看。” 他拿起水壶对着灯光看了看，果然，里面壶底和四壁都是白花花的水垢印子。 然后放下了，“张妈，这个其实不用手洗。” 张妈捏了捏手里的抹布，“不用手洗？那怎么洗？” 他看了一圈，拿起一瓶白醋，拧开了盖子就要往里倒，“用它。” 张妈一把拉住他，“不不不，白醋气味可大了，那烧出来的水还能喝么！” “不会，这是利用的化学原理，水垢的主要成分是固态的碳酸钙和碳酸镁。” “它们可以与白醋中的醋酸起反应，生成二氧化碳气体和可以溶于水的醋酸盐……” 张妈听得头晕目眩，见他就要往里倒醋，又拉住他，“什么盐不盐气不气的，不行不行……” 客厅的雨涵听到，走了过来，笑道：“哎呦，理论会联系实际了？” 又对张妈说道：“他说的没错，确实是化学原理。” 张妈见她也这样说，顿时放松下来，“真的可行？不过他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那怎么做？” 雨涵答道：“装小半壶白醋，再加满水，放一个晚上，明天早晨起来倒掉醋水，多冲洗几遍就可以了。” 张妈听她说得这么简单，将信将疑，也只得让林启倒醋，“那就试试吧。” 第二天早上，几人正在吃早餐，张妈拿着水壶过来，兴高采烈地说道：“太神奇了！你们看，跟新的一样！” 几人拿过来一看，里面果然光洁如新。 林启感叹道：“我也只是在书上看到，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雨涵笑道：“所有的知识都来源于生活，你现在只是把知识运用回了生活中而已，效果当然好！” 林启点点头，“看来我得加倍努力，好好学习高中课程了！” 过了几天，张妈问林启，“林主任，我有个事儿想让你帮我想个办法。” 林启有些意外，“什么事儿？我能帮上忙？” 张妈举起手里的小暖瓶。 “这个，我从电视上学了几样养生粥，每天都用它来泡点喝喝，可是洗起来太麻烦啦！” 林启接过来，刚打开瓶塞，一股气味迎面冲来，赤小豆、红枣、芡实、山药片…… 再看里面，内壁上布满了白色的小斑点。 张妈说道：“用白醋也可以吧，可这个要天天洗呢，那多浪费……用长柄刷又洗不干净。” 林启想了想，“你用绿豆试试。” “绿豆？绿豆硬邦邦的，又不像醋，怎么洗……” 见她一脸狐疑，林启说道：“就因为它硬邦邦的，所以才用它呢。” “你抓一把绿豆放进暖瓶里，加点水，盖上盖子使劲摇几摇。” 张妈见他连比带划，“这样就可以了？” 林启答道：“对，要不我给你示范一下。” 他按照刚才的方法试了一下，再将绿豆倒在漏勺里，加水冲洗了一遍，看了看，递给了张妈。 她朝里看了看，“真的干净了！你太聪明了！” 林启谦虚地答道：“过奖了……这是让硬邦邦的绿豆起到了抹布的作用，把残渣刮蹭下来了。” 张妈相当满意，“嗯！绿豆晾干了明天还可以用！” 打这以后，但凡遇到点什么事情，张妈都会问问林启，让他帮忙出个主意。 这天是周日，晚饭时，张妈对林启说道：“林主任，我又有个事儿问你。” 几人一听，知道她又有什么稀奇事儿出来了。 林启答道：“你说说看？” 张妈说道：“这不我今天下午回家了一趟看我儿子嘛，聊天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个奇怪的事情。” “就是他卧室里的日光灯，关了之后还是有点微微发亮，可是以前就不会啊！” “还有这种事？” 林启看向雨涵，“你听说过没？” 雨涵摇摇头，“这应该是物理知识，我不太在行。” 林启答道：“物理知识肯定是，问题它这个是什么原因呢？” 想了半天，他问张妈，“这个灯是不是修过？” 张妈答道：“是修过啊，开关坏了，我儿子自己换了一个新的，换了以后就这样了。” “你的意思，是新开关的问题？” 第364章 初为人师 林启听她说完，心里有了底，“不是新开关的问题，是你儿子接线的问题。” 张妈奇怪起来，“接线问题？那开关现在不是可以用吗？” 林启将筷子放在桌面上，拿过装酱料的小蝶子。 “假如左边这根筷子代表零线，右边这根代表火线，小蝶子代表日光灯。” “开关一般要装在火线上，这样切断电源后灯这边就没有了电压。” 宋峰还能听懂，紫月就是一脸懵了，“这个还有区分的？不就是两根线么？” 林启答道：“当然有区别，相反，如果把开关接在零线线上，那么关灯之后灯上还有电压。” 紫月表示完全不懂，“什么意思？” 林启想了想，“电压也就是电势，就像水，从高处往低处流。” “所以如果灯上有电势，就会产生一个较小的电势差，这个时候灯处于半激发状态，就会有些微微发亮。” 张妈听完，稀里糊涂，“林主任，你就说说该怎么办吧，我一句都听不懂……” 林启拿起两根筷子，交换了一下位置。 “简单，你让你儿子打开开关盒，把零线火线互换一下接线柱就行。” 张妈听了半天，头都大了，现在听他这么一句，大感意外，“啊？就这么简单？” “对，只是要注意安全！” “那好！我叫他试试！” 宋峰看着雨涵，“我师父说得对不对？” 雨涵笑道：“你还怀疑他的分析能力？反正我听着是没毛病……” 吃过晚饭，张妈就给她儿子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情。 过了没到十分钟，那边回了电话，问题解决了！ 这下林启可就“神”了，以后无论大事小事，几人都得先过问过问他。 这天，林启正在给人看病，进来了一个中年女子。 别人都坐在长椅上安安静静地等着，她却拿着一本书，写写划划。 等前面的看完走了，她还在入神地写着什么，以至于林启招呼了两声她都没听到。 这人在忙什么？ 林启奇怪，好奇地走过来看了看，看着看着，他站着不动了。 一会儿，他抬手指了指，“这里应该还要乘以一个三分之一。” 原来女子在做数学题目。 她看了看题目，抬起头来，“为什么？” 林启答道：“这是典型的排列组合题型，因为它把十二人分成了三个组，每组……” 听他说完，女子恍然大悟，“对对对！你这一说我就懂了，也太难了，怪不得我儿子学不会……” 念叨了几句，她才想起来自己是来看病的，于是赶紧放下书过来坐下。 “林主任，麻烦你帮我看看，我最近睡眠很成问题。” 林启伸手给她把了脉，“身体没什么问题，是情绪压力过大造成的，放松下来就好了。” 女子眉头皱到了一起，“我没法放松啊，我儿子在蓝鹰岛留学，上的私立高中，完全跟不上啊……” 林启见她心急火燎的，这样下去睡眠问题怎么解决得了？ 刚好我也在自学高中课程，有些心得，而且现在也没其他病人，我何不跟她聊一聊？ 于是说道：“看你做的题目，他应该上高一吧，他哪门功课掌握得不太好？” 女子心情沉重起来，“是啊，他老爸前两年做生意赚了点钱，非要把他送出去，嗨……” “都不太行啊，英语、数学、物理……试了几个家教老师，都不太合适，真是急死个人啊……” 林启安慰道：“你也别着急，学习主要还是要靠他自己，首先要预习，然后……” 说到复习、考点和做题，他拿过女子手中的书本，选了几个题型详细讲解了起来。 见林启说得头头是道信手拈来，女子一脸崇拜，“林主任，你讲得好好啊！” 想了想，说道：“要是你能做我儿子的家教老师那该多好！” 林启想起自己夜不倒单，每天看书学习，实属无聊，于是头脑发热，说了一句。 “白天我要上班，晚上还差不多，不过他在国外，那是不可能了……” 他没说完，女子激动起来，“有可能，有可能啊！只要你愿意！” 林启不解，“什么办法？” 女子拿起手机，“网络啊！他在蓝鹰岛，那里的时间跟这里相差了十来个小时。” “咱们这里晚上十点，他那里早上八点多，只怕这个时间段你得休息啊……” 林启推算了一下，问道：“时间不是问题，就是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时候方便？” 女子一脸激动。 “就按你的时间！他反正听不懂，干脆在家上你的课，效果肯定更好！不知道林主任你擅长哪一科？” 他笑了笑，“哪一科？语数英，物化生，我都可以。” 女子简直不敢相信，随即惊喜地说道：“那太好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林启答道：“都可以，今晚也行！” 然后两人商量了一下，暂定晚上十二点到两点这两个小时。 临走时，女子不放心地问道：“那个时间段，真的不会影响你休息？” 林启笑笑，“放心，不会！” 下午下班时，林启上了车，对雨涵说道：“今天我接了个大活！” 雨涵见他喜形于色，好不奇怪，“你一个医生，能接什么大活？如果是病人，你也不至于高兴啊？” “当然不是看病！” 雨涵见他还卖个关子，笑问：“教人练功？学医？采气？还是飞行术？” 林启摇摇头，“都不是，是家教，而且是国外的，蓝鹰岛。” 然后说了今天的情况。 雨涵差点惊掉了下巴，“还有这么巧的事？问题是，自学是自学，教别人是教别人，两者有很大不同哦！” 林启信心十足，“不同是不同，不过再怎么不同，还不是把书本上那点东西装进脑袋里？” “咳咳，书本上那点东西？你说得可真轻巧……嗨，学霸就是不一样，说话都不同……” 一会儿，又补充道：“不不不，我忘了，你不是学霸，你是学神……” 林启哭笑不得。 “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嘛，你不是物理不太好吗，我教你，这样以后你就可以自己换灯泡了。” “哈哈哈……” 回到公寓，趁着饭菜还没熟，林启按照女子说的进度，把今晚要讲的相关章节翻出来扫了一眼。 雨涵说的没错，一样东西要清清楚楚地讲给别人听，那是需要方法的。 所以他整理了一下讲解思路，这才来到了餐桌边。 雨涵已经坐下了，见他过来，问道：“准备好了？” 他坐在了她旁边，“准备好了，你说的没错，现在想想，想教好一个人是不容易的。” 她答道：“那是当然，要不然怎么会有教育学和教育心理学呢。” “那是什么，两本书？” 见林启好奇，她解释道：“对，那是专门研究教学的两本书，考教师资格证的人的必考科目。” 他一听，来了兴趣，“那太好了！你帮我买来，我读读！” 雨涵接过张妈端来的汤盆，放在了桌子中央，“行，学习一下前人的经验也好。” 就这样，林启一边辅导那个孩子的功课，一边研究起这两本书来。 对他来说，辅导孩子几门功课那是不费吹灰之力。 而这本教育心理学却激发起了他强烈的兴趣，尤其关于人体记忆原理的剖析。 看了书，他大致了解了人脑的基本构成以及记忆储存的生理原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利用空暇时间上网查询了关于大脑详细构造的内容，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以至于宋峰叫他去食堂吃饭他都没听见。 第365章 漂洋过海 他来到电脑前看了看，“师父，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神经信号在大脑内的传递》？” 林启移动鼠标往下拉了拉，“这篇文章讲得太详细了，等我看完再去吃饭……” 宋峰忍不住也跟着看了起来。 林启看完了，起身说道：“走吧，下去吃饭！” 宋峰见他情绪高涨，问道：“看来收获不错？” 林启脚步轻快，“看了那篇文章，我才知道人脑原来是这么的复杂和神奇！” 饭后，林启在躺椅上休息，心里还是想着大脑构成的事。 既然运功能察看病情，那是不是也可以察看一下大脑的构造？ 想到这里，他移出内丹，沿着督脉的经络路径缓缓进入了头部。 然后他将注意力集中在内丹上，尽力来感受它一路的变化。 尝试了几次，什么发现都没有，只得休息了。 到了晚上，他继续给孩子辅导功课。 上了几次课，林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孩子每次上课的地方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家里，有时候是院子里。 有时候是学校的操场上，有时候在教学楼大门旁边，有时候在户外路边。 奇怪的是他身后的那些东西。 建筑外墙和房间里面的装饰，家具、窗帘和挂画，不是白色就是黑色，没有其它颜色。 人们的衣服、鞋子和包包，情况也类似，只有极少数的人标新立异，采用了其它颜色。 人们的表情，不是喜笑颜开，就是愁眉苦脸。 说话声音不是大到吵人，就是小到很难听见。 如此等等，一句话，那里的人很极端，非此即彼，很少有第三种选择。 林启问孩子，“你们班的同学学习成绩怎么样？” “成绩好的，一门心思钻进了书本里，每个科目都是a+，成绩差的，整天只想着吃喝玩乐……” “像我这种成绩不好而又想方设法补课的，在这里简直就是奇葩，所以找不到合适的老师。” 林启问道：“是因为他们不喜欢你这样的人？” “对，我想转学，可是交了那么多钱，又不能退……” 林启又问道：“竟然还有这么奇怪的地方？” 孩子脸露无奈，“是啊，我爸不懂，所以来之前根本没了解过。” “如果早知道这是二分法的起源之地，我们说什么也不会来这里……” 二分法？ 这不是秘籍《二元论》里提到的概念吗？ 难道，这本秘籍和这个地方有关？ 雨涵听他说了这个问题，答道：“读大学的时候学哲学就学过这个，二分法的创始人的确来自蓝鹰岛。” “很显然，现在看来二分法是不完美的，但是他推动了哲学思维的发展。” “所以人们为了纪念，将创始人的家乡命名为二分镇，你可以上网查查。” 林启兴趣盎然，“二分镇？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雨涵不解，“那么奇葩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他一脸期待，“你不知道，《二元论》里提到的内丹提纯，就是用的二分法。” “二分法的方法我掌握了，但精髓还没有完全领会，所以才想去看看！” 见雨涵还是有些疑惑，林启解释道：“我的直觉告诉我，那里肯定住着某位高人，能够给我指点迷津！” 雨涵这下明白了，“好吧……医院每年都有派医生去国外进修学习，如果有机会，你就跟着一起去吧！” 林启当然是求之不得，“那样最好！顺便也跟着去学习学习！” 过了半个来月，机会真的来了。 这天，雨涵来到林启办公室，兴冲冲地将一张表放在了电脑前面。 “快填一下这个表！” 林启一看，“赴外进修人员信息登记表，啊？这么快就要去了？” 雨涵见他高兴得不像话，笑道：“快填表吧，这次去的地方离二分镇只有一百多公里！” 林启当然是心花怒放，唰唰唰填好表，“要不要准备什么东西？诶，你不跟我们一起去？” 雨涵拿起表格看了看。 “带上自己的换洗衣服和随身物品就够了，后天早上出发……我？加上去不就行了么……” 可能心情过于迫切吧，虽然只隔了一天，林启感觉却像过了一个月。 好不容易挨到这一天，一行十来人浩浩荡荡通过了登机口，上了飞机。 起飞后不久，林启看了看表，“大概多久能到？” 雨涵看了看窗外，白云如山，“十一二个小时吧。” 林启推算了一下。 “现在早晨九点，他们那里是下午七点多，十二个小时之后是明天早上七点多，咱们到的时候，还是白天？” “对，时差就是这么明显，所以一会儿还是在飞机上睡会儿吧，不然身体适应不过来。” 林启少有的没有反驳，点头答道：“好。” 雨涵倒奇怪了，“怎么了？这不是你风格啊？” 他笑道：“你说得对啊，因为人体的气机运行跟地域有关，现在咱们飞去地球的另一边。” “地域相差这么大，人体的气机运行肯定会大受影响，当然得先休息休息。” 雨涵将头靠在座椅上，“看来你的地理也学得不错嘛……” 两人聊了没多大一会儿，开始闭目养神，慢慢也就睡着了。 中途林启醒来了一次，感觉头晕乎乎的，于是接着睡了。 “女士们，先生们……” 广播响起来了，二人睁开眼，一看手机，快到了。 雨涵见林启一脸难受，问道：“不舒服？” 他手指揉着太阳穴。 “起飞没多久就感觉有点晕，现在晕得更厉害，感觉好憋闷，好想出去透透气……” 雨涵又担心又好笑，“飞机上又不能开窗……那怎么办？要不我帮你揉揉？” 说完搭过双手，按在他太阳穴上，前后按揉起来。 林启闭着双眼，说道：“手法这么娴熟，你学过？” 她手指从太阳穴移开，在他脑后做起了按摩。 “以前每次去造型室，那里的小姑娘就给我这样按摩，感觉按完很放松，留意了一下，大概记住了。” 林启答道：“是很舒服，你说奇怪不奇怪，自己给自己按摩为什么就没有这么舒服？” 雨涵边按边说：“据说有人研究过这个问题，说是因为人和人的体温不一样，有细微的差别。” 林启想了想，“有道理，按我的理解，是因为每个人的气不同吧？” 下了飞机后，一行人乘坐大巴到了早已订好的酒店。 放好行李，洗漱了，雨涵问道：“感觉怎么样，是去餐厅吃还是去外面逛逛？” 林启挺起身板，“好多了，出去走走吧。” 二人带上钱包护照等东西，来到了外面街道上。 上次去樱花国，那里的人身高长相和国内的人相差不大，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这次就不一样了，这里的人身材高大，很多都是一米八以上，而且身材健壮，肌肉发达。 五官也不同，鼻梁高耸，肤色白皙，瞳孔蓝色黄色都有，头发金黄卷曲。 因此林启说道：“这么多外国人！真的是来到了异地他乡啊！” 雨涵笑了起来，“外国人？他们都是本地人，咱们两个才是外国人呢！” “哦！对对对！” 林启顿时反应过来，还是不停地看看这看看那。 街上的招牌当然也不是华文，大部分都是世界通用语言——英语。 其中夹杂着少量其它国家的文字招牌。 雨涵边走边看，“吃什么？樱花国特色海鲜？法式西餐还是咱们国家的家常小炒？” 林启想起以前吃过的国外菜，摇摇头，“咱们还是去吃家常菜吧？” 第366章 锋芒小露 雨涵瞅着他，“不远万里来到地球的另一边，你就吃个国内的家常菜？” 林启看着店铺里面，“你看里面人那么多，可见这家店味道不错，咱们进去吧。” 雨涵只得跟了进来，找了半天，在一个空位置上坐了下来。 二人点了两菜一汤，边喝茶边聊着等上菜。 一会儿，菜上来了。 雨涵看了看，“怎么配料这么少？红烧肉里面八角和香叶都没放？” 林启闻了闻，也有些奇怪，“料酒和生抽也没放……” 二人夹起一块尝了尝，面面相觑，“奇怪！味道还不错呢？！” 接下来的菜和汤都是一样，材料极为简单吃起来却堪称美味。 二人吃完，来到吧台买单，服务员看了看单子，“一共87元华币，给82就行。” 雨涵听了，看了看林启，眼神中满是不解，要说抹个零头，那应该是80元。 如果少不了那么多，那就85啊，为什么是82元？ 服务员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道：“这是我们店的特色，如果有零头，要么不收，要么收2元。” 林启更加不解了，“还真是特别，你们的菜也有特色，配料少味道却不错！” 服务员脸露自豪之情，“当然！因为我们老板来自二分镇，深得二分法的真传！” 林启听了，既意外又惊喜，“真的？那可以让我去见见他吗？” 服务员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略有戒备，“你……找他什么事？” 林启迫不及待地答道：“我想向他请教二分法的精髓啊！” 服务员见他神情如此迫切，心想他应该没有恶意，于是答道：“那你稍等。” 然后来到取菜的窗口，朝里喊了一嗓子，“老板！有人找你！” 没两分钟，出来一个穿着长围裙戴着厨师帽的老头，声音粗犷，“谁找我？” 林启上前来，“您好！是我，想找您请教一下……” 老头一指旁边，“坐。” 然后拉过凳子坐了下来，“请教什么？” 二人坐下，林启说了二分法的事。 老头听完，“要说皮毛，我可以说个三言两语，要说精髓嘛，你得去找高人。” 林启见他说起话来毫不犹豫，掷地有声，看着不像是谦虚，于是问道：“请问高人在哪里？” “从这里往东160公里，有个二分镇，镇上有个二分小院，你找院主就行。” 然后打量了一番林启，“你会英语吧？院主是当地人，说的可是英语。” 林启连忙答道：“感谢您的指点！英语的日常交流我没问题。” “那就好，你们去吧，我里面还有事忙着。” 老头说完，还没等林启答谢，起身就进去了。 林启二人见他性格如此古怪，愣了一愣。 旁边的服务员说道：“他还得去把关配菜出菜呢，不然那口味就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两人出来，边走边聊。 林启转脸看着她，“明天有没有时间去二分镇？” 她摇头，“明天要去观摩学习核磁共振仪的使用和读片呢。” 林启奇怪，“这个仪器ct部的医生都会用吧，还用学习？” 雨涵答道：“用是会用，但同一个片子，不同的医生读出来的信息不一样，所以读片能力需要加强。” “后天再去吧，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去观摩观摩，也算是中西医结合吧。” “那好吧，如果前面的读片出了问题，就会影响后面的诊断和治疗，甚至会出医疗事故。” 第二天，雨涵带着一行人来到蓝鹰岛最有名的医疗器械公司，“咱们的很多仪器都是从这里进口的。” 来到实验室，负责共振仪的专家热情地和大家打过招呼，领着他们来到了仪器跟前。 林启心说这人华语说得这么溜啊，比我的英语强多了…… 他先拿出一张脑部的片子，贴在灯箱上。 “咱们各自分析一下，把从片子里看出的信息写在纸片上。” 各人写好了，专家收起纸片，交给了雨涵。 她一张一张翻看着，眉头皱了起来。 旁边的林启瞟了几眼，见纸片上的信息大致类似，详细内容却各不相同。 雨涵将纸片内容全部读了一遍。 “大家刚才都听到了吧，咱们的读片能力还有很大欠缺……有请专家指点！” 专家接过纸片，一一开始讲解。 讲解完毕，林启也受益匪浅，他对大脑的内部构造又有了新的认识。 随后专家拿出一张片子，还是先写信息再讲解。 一连讲了四张，很显然，大家的读片能力已经有了不少的起色，能够读出的信息越来越全面了。 接下来是仪器的使用和维护，这个大家都比较懂。 最后，专家打开机盖，“咱们看看它的内部构造。” 他将运行原理讲解完毕，说道：“这台仪器有个故障，这个小飞轮老是变形，各位帮忙看看？” 雨涵心里知道，说帮忙那是客气，其实就是想考考我们。 刚才可以说是“丢人”了，这回希望你们能加把劲，把脸面挣回来…… 只见专家拿出之前拆下的几个小飞轮，每一个的左侧边缘全都变了形，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挤压。 几人再一看仪器，前面一个小飞轮，上面一根皮带，连着后面这个大飞轮。 他们彼此嘀嘀咕咕一阵，说道：“小飞轮一侧变形，肯定是受到了皮带的拉扯，皮带应该不正。” 专家没说话，伸掌示意他们自己看。 几人轮流看来看去，“奇怪，皮带没歪呀？” 过了一会儿，有人说道：“小飞轮是从动轮，大飞轮是主动轮，是不是大飞轮的问题？” 专家解下皮带，让他们自己察看，又开机试看，大飞轮转动平稳，并没有晃动的迹象。 这下几人都没主意了，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声不吭。 专家看了一圈，见林启一直盯着大飞轮，若有所思，于是看了看他的胸牌，“林医生，你认为呢？” 林启来到跟前，俯身仔细看了看，说道：“我认为还是大飞轮的问题。” 有人立马说道：“不可能，不管大飞轮是静止状态还是运行状态，都没问题啊？” 听到有其他人在附和，林启起身。 “没错，单独看，它们两个都没问题，而且静止状态下，它们也处于同一平面内，并没有偏离。” “而大飞轮是主动轮，所以我怀疑，大飞轮是在转动的时候产生了偏移。” 然后他拿过皮带装上，开了机，“你们再看。” 几人过去一看，略有意外，“没发现问题啊？” 林启来到侧面，抬手指了指，“从这个方向看。” 几人将信将疑，过来看了看，顿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呼起来，“真的也！它在晃动！” 原来大飞轮在纵向上没有异常，而在横向上的晃动则十分明显，肉眼可见。 专家赞许地点点头，问道：“那请问林医生，它为什么晃动？” 林启早已有了答案，随口而出，“轴承里的小钢珠掉了一个。” 其他几人，包括雨涵，都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 林启答道：“直觉吧。” 专家动作熟练地拆下了大飞轮，取出轴承，递给了林启。 林启看了看，递给了雨涵，她看了后，递给了旁边的医生。 “哇！林主任！你太神了！就像亲眼所见一般！” 他们挨个传递下去，一个一个不停地发出惊叹。 也难怪，虽然轴承里面不是林启所说的小钢球而是小圆柱体，但的确是少了一个。 这时，专家看着林启，满意地点点头，“这是我们实验室特意安排的故障机。” 第367章 特别的小院 “啊？故意安排的？” 几人惊呼起来，似乎有种被捉弄的感觉。 专家毫不理会，依然盯着林启，一脸的满意。 “到目前为止，我们累计接待了九十多个观摩团共上千人，还只有你一个人完美地指出了问题所在！” 说完，他带头鼓起掌来，其他人随即跟上。 虽然只有十来人，那个掌声响得却像有几十人。 上午的观摩顺利结束，几人吃过午饭，休息到两点半，开始了下午的学习——激光手术刀。 专家带着几人来到仪器前，“这就是激光刀。” 林启一看，心里犯起了嘀咕，这玩意儿长宽将近两米，哪里有半点刀的样子？ 这时，专家说道：“与传统手术刀相比，激光刀有非常多的优势，其中一点就是封闭毛细血管防止出血。” 林启点点头，这点以前他听雨涵说过。 专家接着说道：“我们发现，不同的波长封闭血管的作用大小是不同的。” “其中凝血效果最好的是氩离子激光，其波长在1微米以下。” “然后是波长为1.06微米的钇铝石榴石激光，再然后是波长为10.6微米的二氧化碳激光。” 说到波长和微米，林启勉强还能听懂，不过已经有些费劲了。 专家继续说着。 “但是氩离子激光的功率比钇铝石榴石激光小，所以出血禁区的手术如脑部和肝脏，都是用的后者。” 然后开始讲起激光刀的工作原理，什么反射镜、关节臂和光导纤维。 又讲什么共振腔、激发电位、原子态、激发态、能级、电子跃迁、质能方程…… 林启看着白板上画的圈圈点点和箭头，早已晕头转向，再看其他人，个个听得津津有味。 …… 晚上回到酒店，林启忍不住问道：“下午讲的那些内容，高中物理好像没有啊？” 雨涵答道：“听不懂吧？我也听不懂……那可不是高中课程，那应该是大学的内容，物理类专业……” 林启抬头望向远处的天空。 “怪不得他们个个听得那么认真，上过学的就是不一样！高二的课程还没开始，看来我得加油了……” 雨涵问道：“难道你想以后学习物理类专业？那个跟看病好像没有多大关系。” “不，人体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涉及到了数学、生物、化学、物理等等，只是我对物理比较感兴趣……” 接下来两人聊了一些各个学科的话题，林启突然想起二分镇的事，“你看看行程，哪天有时间去？” 雨涵想了想，“要说时间，哪里有？只是明天还在这个实验室观摩其它仪器。” “地方他们已经熟悉了，专家也认识了，明天就让他们自己去吧。” 林启听了，高兴地答道：“那太好了！” 第二天一早，二人租了一辆车，出发了。 蓝鹰岛可以说是地广人稀，尤其离开城区以后，更是视野开阔，到处都是静谧的田园风光。 雨涵实在是忍不住，中途叫司机停车，拉着林启下来，“你闻闻，真正大自然的气息！” 林启哭笑不得，“这跟九重山的空气有什么不同？” 雨涵马上答道：“可是我不一样啊，我又没在山里生活过……你看这风景多好！” 林启笑道：“要不我带你去九重山住几天看看？” 雨涵白了他一眼，“真的假的？你以为我不敢去？远离尘嚣，回归自然多好！” 林启看了看表，“行了，咱们上车吧，回来再说……” 中途她又下来几次，“欣赏”沿途的美景。 司机脾气也好，只是笑笑，没有说什么。 区区160公里，而且公路又宽又平又直，车辆也少，如果开120迈，一个半小时都不用。 却硬生生花了两个半小时。 到了二分镇，已经快十一点了。 雨涵意犹未尽，回味着沿途的风景，说道：“咱们先吃饭吧？” 还能怎么着，林启只得跟着她在街上逛着，寻找吃饭的地方。 “这个地方真是特别啊，招牌居然都是灰色的，字体全是黑色，看着怪怪的。” 林启答道：“你再看他们穿的衣服、脸上的表情，都跟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二人边走边聊，进了一家当地的特色美食店。 等菜上来了，两人一看，又是配料简单的美味佳肴！ “看来那老板所言不虚啊！” 吃过饭，二人向店主打听了二分小院的事。 “出门往右直走，下一个路口右转，往前走两三百米就到了。” 林启顿时精神百倍，“要不我背着你，用飞行术飞奔过去？” 雨涵看了看周围，“你疯了？大白天的，这么多人，快走吧！” 林启大踏步在前，雨涵紧随其后，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小院门口。 林启呆住了，只见街边立着一个大牌子，上面用英文写着“二分小院”。 牌子旁边有一黑一白两堵墙，黑墙上有一扇黑门，白墙上有一扇白门。 “两扇门都关着了，咱们从哪个进去？” 雨涵跑了这一路，早已气喘吁吁，此时正弯腰大口大口喘着气，根本顾不上理他。 林启想了想，“要不，凭感觉，就敲白门吧？” 他伸手一敲，门开了。 “请问，有人吗？” 林启叫了几遍，没人答应，“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雨涵一把拉住，“别别别，这可是国外，没有征得主人同意，是不能进去的！” 林启心里只想着请教的事，哪里顾得了那么多，迈脚就进去了，“咱们又不是来偷东西，怕什么……” 里面是个长长的走廊，右手边是花园，草坪绿油油的，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院墙边种着各种各样的树木和花草，长势良好，蜜蜂蝴蝶飞舞其中。 “有人吗？” 林启又朝着里面喊了几句，依旧没人答应。 雨涵警觉起来，“咱们出去吧，这样太危险……” 林启四下打量一番，“哪里有危险？走吧！那里有张桌子，过去看看！” 他拉着雨涵来到走廊尽头的桌子边。 桌上一张白纸，上面用英语写着“欢迎光临二分小院！如果您有兴趣，请翻阅底下的《二分法》。” 字的旁边还画了一个可爱的笑脸。 林启拿开纸张，下面果然是一本书——《二分法?上卷》。 他坐在高凳子上读起书来，虽然是英文的，不过他读起来并不费劲。 书中详细讲解了二分法的由来。 天有日月，时有昼夜，还有远近、高低、欢喜与悲伤、勇敢与懦弱、正义与邪恶……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因为人的存在，所以将以上这些事物，全部划分为了两大类。 一类是真、善、美，用白色来表示，意味着纯洁无瑕，然后列举了很多事物。 那如何让白变得更白呢？ 书中写道：“因为二分是普遍现象，所以白里面还可以再分为白和黑，将这个黑去掉，白自然就更白了。” “可是怎么才能从白中分出黑来呢？必须先分辨哪些属于黑的范畴。” “至于如何分辨黑，请阅读《二分法?下卷》。” 书到此处，戛然而止。 林启意犹未尽，此时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已经吞进了钩子的鱼儿，浑身难受得无以言表。 他在桌子上下到处寻找，下卷书的影子都没看到。 雨涵奇怪地说道：“这里什么家具都没有，根本没有藏书的地方啊！” 说完，她拿起了上卷，翻了翻，随意看了一下书的尾页。 “这里有字！” 雨涵惊喜地看了看，念了起来，“下卷在隔壁黑屋，请明天再去黑屋阅读。” 第368章 黑屋真“黑” 林启拿过来看了看，“那咱们现在就去黑屋吧！” 雨涵指着小字说道：“不要这么迫不及待好不好？这上面都说了，明天去。” 林启放下书本，抬腿就往外走。 “哎呀，你看这边白屋的主人想得多周到，桌子、椅子、书本，还有提示，去隔壁看一下又怎么样？” “不行不行，你真的不懂外国人的生活习惯，白屋主人这样待你，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雨涵伸手来拉，他早已到了走廊中央。 等雨涵赶到门口，林启早已在黑屋门口敲门了，“请问有人吗？” 敲来敲去，门没有开，里面也没有一点回应。 雨涵过来拉住他，“真的别敲了，我知道你心急，但这样很不礼貌！” 林启停下来，四下看了看，走到对面马路边，和大树下的一个老头交谈了几句，过来了。 “回去吧，他说二分小院的风格就是这样，说明天再来今天就绝不开门。” 雨涵听他这么说，看了看他略有失望的表情，“说了你还不信……不然就在这里找个住的地方吧。” 时间还早，二人逛了逛，镇子不大，半个多小时就把主要街道全逛了一遍。 两人发现，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路人几乎个个都两眼发直，像动物园看动物一样打量着他们。 林启低头看了看，又看了看雨涵，明白了，“与他们相比，咱们的穿着恐怕太艳丽了吧？” 雨涵幡然醒悟，“对！忽略这个问题了……要不咱们去买两套衣服吧？免得到哪儿都不自然。” “这样最好，那边就有服装店，咱们去看看……” 二人回到服装店，一人挑了两套衣服换上了。 雨涵打量着镜子里的二人，“你别说，纯白纯黑的，这种感觉还很特别！” 出来后，林启看了看时间，“现在还早，要不咱们去我辅导的那个孩子那里看看？” “好啊，顺便去参观参观他们的学校！” 林启拨通了电话，男孩喜出望外，告诉了他具体地址，“你到了我来接你！” 因为换下的衣服提着不方便，二人先找了个旅馆放下东西，然后租车前往。 离得也不远，二十多公里，十几分钟就到了。 车子在男孩所在的高中大门口停下，他早已在此等候。 见林启下车，他激动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他，“总算见到自己人了！” 门口的保安非常严格，把二人的护照看了又看，又问了十几个问题，这才让他们进去校园里面。 三人边走边看边聊。 雨涵读过高中，上过大学，读过研究生，又考过博士，去过的学校多。 所以看着这异国他乡的校园，虽然别致，也觉得没什么。 林启则不然。 他只去过江城的几所大学，那里的风格大同小异，与眼前这座异域风情的校园完全是两个概念。 但他是孩子的老师，总不能喜形于色大惊小怪，说什么“要是我能在这样的学校读书就好了”之类的话。 所以只是在心里暗中感叹，心说我必须加快学习进度，有朝一日也去大学里学习学习！ 男孩领着二人在校园里逛了个遍，又请教了很多关于学习的问题，可谓收获良多。 到了下午五点，男孩念念不舍地告别了二人，各自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二人吃过早餐，来到了二分小院。 林启来到黑屋门前，敲了敲，“请问院主在吗？” 没人答应。 昨晚雨涵跟林启讲了一通大道理，告诉他这里的人隐私意识很强，擅自闯入他人住宅是不行的。 要不然他早就进去了。 他又敲了敲，问了一遍，还是没反应。 “有人吗？” 他用力敲了敲，门开了，原来门根本没锁。 二人抬眼看了看里面，差点吓了一大跳。 只见里面黑乎乎一片，似乎是个没有窗户的房间，角落里有个小灯，看起来昏暗而潮湿。 雨涵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退，“这么阴森森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林启将门推开，直推到墙边，发出“咣”的一声脆响，看来是扇铁门。 他抬起右脚迈了进去，地面有些松软滑溜，应该是湿漉漉的土地面。 他将半个身子伸了进去，环顾一圈，回过头来。 “地上种了几棵植物，叶子干枯发黄，旁边立着几块形态丑陋的石头。” “墙边有些苔藓和蘑菇，那边有张桌子，桌上应该是本书，就这些东西了。” 雨涵听完，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更加没有想去的想法，“听着都怪吓人的，还是算了吧……” 林启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那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看看。” “林启！别……” 雨涵哪里说服得了他，林启早已走进去几步远了。 她心说林启会控虫咒，又会飞行术，应该没事，就让他去看看吧。 里面的林启见地面滑湿，小心翼翼地边看边走，慢慢来到了里面的桌子边。 桌子上有本书，一看书名，正是《二分法?下卷》。 林启心说院主果然诚不我欺，于是左手照着手电筒，右手去翻书。 翻开扉页，他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书中间是空的，里面盘着一条小蛇，灯光照射之下，正抬头盯着自己！ 林启并不慌张，一是他见过太多蛇了，二是进来之前就已有心理准备。 他随即变拳为掌，慢慢靠近朝向小蛇，同时心中念起了控虫咒。 才念了一遍，小蛇就温顺地缩成了一团。 林启将它挪了出来，发现下面是一张纸板，上面写着一个单词，意思是“恶毒的，恶意的。” 他随手一翻，将纸板拿了起来，发现下面是个洞口。 用手电筒一照，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他拿起书本，前后翻了翻，书上一个字都没有。 正奇怪时，洞口里传来沙沙沙的响声。 他拿手机一照，顿时皮肉一紧，只见洞口周围已经爬满了甲壳虫，个个晃动着触须，争先恐后地往外挤。 林启仔细看了看，这虫子有点像象鼻虫，只是个头大的多，举着一双带刺的大颚左右挥舞。 应该没毒吧？ 正想着，爬出洞口的那几只展开硬壳，伸出藏在里面的翅膀，拍了拍，突然都朝林启飞了过来。 他挥动右掌，啪啪几下，将它们打落在地。 手还没放下呢，又飞过来几只，只得继续挥掌将它们一一击落。 没想到的是，虫子越来越多，任他林启挥掌速度再快，又怎么敌得过几十只虫子的围攻？ 总有那些逃过一劫的，落到了他衣服上，它们举起大颚，高高砸下，死命收紧。 林启顿时感觉刺痛传来，但又无暇顾及，因为空中更多，似乎洞口里面的虫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不多大功夫，他身上已经有五六个地方被咬。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撤吧！ 于是他转身就走，刚走了没两步，不知踩到一个什么东西，只听得“咣当”一声，门关上了。 门口的雨涵听着里面虫子飞舞和落地的声音，本来就精神紧张。 又突然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大跳。 等她反应过来时才明白，林启还在里面呢，于是连忙来推门，结果推不动！ “林启！林启！” 她一边喊着，一边用力拍打着门板。 这边林启已经来到门边，四下找门把手，没找到，找机关，也没发现。 他听雨涵把门拍得砰砰作响，知道从外面也打不开，看来门已经锁死了。 又是扇铁门，不然一脚踹开了…… 正无计可施时，他感觉到右脚脚脖子附近一阵发凉。 第369章 得见本尊 低头一看，是一条手腕粗的银环蛇，顿时后背发凉，头发倒立！ 要是平时，他大不了多念几次控虫咒，肯定是轻松拿下。 可是现在情况特殊啊，那边一大群甲壳虫正在赶来，还有刚才的那条小蛇！ 关键是银环蛇毒性极强，如果被咬，很快就会全身僵硬、呼吸衰竭而亡。 情急之下，他先急速念起控虫咒制服了银环蛇，并将它盘在地上。 等甲壳虫来到跟前，向他飞过来的时候，他松开银环蛇，奋力从右侧蹦了出去。 虫子们来不及转弯，直勾勾向银环蛇冲了过去，堆在它身上纷纷举起大颚夹了起来。 可是蛇全身都被又厚实又光滑的鳞片包裹着，任它们怎么夹都无济于事。 但虫子太多，有不少直往蛇眼睛上撞，它一时前进不得，只是在原地胡乱扭着身子。 这会儿功夫，林启已经摸着右边墙壁来到了房间中部。 移动的过程中，他隐隐约约摸到墙壁上似乎有个门把手。 于是赶紧退了回来用手机照了照，真的是个门把手！ 用力拉了拉，只听得“嘎”的一声，门开了一条缝。 里面是一扇木门，上面用英文写着一行字，“光明之路”，看样子是个安全出口。 他心中一喜，抓住旁边的把手使劲一拉，门开了，顿时眼前一亮。 还没来得及高兴，门里面“嗡”的一声，瞬时冲出成千上万只飞蚁。 他猝不及防，脸上手上全爬满了飞蚁，顿时刺痛麻涨感此起彼伏。 林启心说今天真是大意了，真不该闯进来……多说无益，找到出口才是关键。 他看了看门里面，是个亮着灯的房间，看起来只是徒有四壁，没有门。 于是又退回桌子旁边，在墙上摸索起来。 门把手没摸到，那条银环蛇却窜到了他身后，一张嘴咬住了他的脚后跟。 他只觉得腿脚发硬，接着眼前一黑，嘭的一声向前砸在墙壁上。 没想到是扇门，被他一砸，门开了，他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门外的光亮一照，他即时又清醒了，抬头一看，原来是隔壁的白屋。 大大出乎意料的是，跟前的桌子边，坐着一个老头子，正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老头是典型的当地人相貌，满脸胡子，不过已经全白了。 林启一骨碌爬起来，用英语问道：“您就是二分小院院主？” 老头微笑着点点头，“去把你的朋友请进来吧？” 他这才想起来雨涵还在门外呢！ 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白屋门口，拉开门，只见雨涵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雨涵！我在这里！” 她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了看黑门，见门关着，以为自己出了幻觉，依然低头抽泣起来。 林启出来，伸手拉着她的手，“我在这里呢！” 雨涵抬头，一把抱住他，痛哭起来，“我还以为你……你……” 林启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笑了笑。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不哭了，进去坐坐吧？院主在里面等着咱们呢！” “啊？” 雨涵顿时停止了哭泣，拉着林启双手站了起来，“他在哪儿？” 林启带着她进了白屋，来到桌子边，和院主打了招呼，坐下了。 雨涵惊魂未定，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疑惑不解地问道：“刚才黑屋里是什么声音？听着挺吓人的！” 林启看了看院主，他笑道：“你跟她讲讲吧？” 于是他把自己看到遇到的全部讲了一遍，听得雨涵不寒而栗。 见她直盯着自己，林启好不奇怪，“你怎么了？” 雨涵依然反复打量着他，“按你所说的，你身上应该有伤啊，可是……” 林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摸了摸脸上头顶上，又挽起裤脚看了看脚后跟。 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伤，一切完好如初！ 他看着院主，瞠目结舌，“这……这是怎么回事？” 院主起身来到刚才林启砸倒的门边，从里边门槛下捡起一根绳子，放到了桌子上。 雨涵不解其意。 林启顿时明白过来，惊问道：“这……这是刚才那条银环蛇？” 院主点点头，依然一脸微笑。 林启反应过来，回头看了看黑屋里面，“这么说，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院主示意他看看自己的口袋。 他伸手在外套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把花生壳和麦壳。 “这就是甲壳虫和飞蚁？？！” 院主答道：“对。” “那条小蛇呢？” 院主答道：“当然也只是根小绳子。” 见二人惊诧不已，他一语道破玄机。 “这些都是幻象，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让你深入体会什么是二分法。” 林启明白过来，答道：“感谢院主的指点！不过，我还是有些不太理解黑屋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雨涵也连连点头，心说我们两个人都被吓得半死，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院主拿起《二分法?上卷》，翻到其中一页，“世界是一分为二的，用白代表真、善、美。” 林启昨天看过，当然记得，于是点点头，“那黑呢？” 院长放下书，“其实也很简单，只是你求功心切，忽略了一点。” 林启想想也是，自己一心想着如何运用二分法将内丹提纯的事，没有深入去想这个问题。 于是虚心地请教道：“是哪一点？” 院长笑了笑，“黑白黑白，黑不就是白的对立面？” 林启恍然大悟，“对了！白是真、善、美，那反过来，黑就是假、恶、丑！” 雨涵也明白过来。 “所以，蛇和甲壳虫代指恶，植物和丑石代指丑，而那扇写有‘光明之路’的门则代指假，因为那是欺骗！” 院长赞许地答道：“看来二位都是大有慧根的人……你们可以回去了。” 林启一脸蒙圈，“我们还没摸清二分法的法门呢，这算得了什么慧根……” 院主指了指地上的门板，“撕去上面的黑纸。” 林启搬起门板，撕去黑纸，原来里面是一扇木门，上面写着“弃暗留明”。 院主说道：“二分法的精髓就在于，去掉不好的部分，留下好的部分，仅此而已。” 林启满脸狐疑，问道：“院主先生，您听说过功法和内丹提纯吗，难道内丹气机也有黑白之分？” 他点点头。 见林启依然一头雾水，他只得举例说明。 “好比一袋麦子，里面夹杂着泥沙和草籽，要想提纯，把泥沙和草籽去掉就行了啊。” 林启想了半天，说道：“可是，内丹气机看起来都一样，没法区分哪些该舍，哪些该留啊……” 这时旁边的雨涵插话了。 “依我看，是你的功力层级不够，发现不了问题，好比一个人眼睛近视，看不出麦子里的泥沙和草籽。” 院主不由得伸出大拇指。 “对极了！凡事都有两面性，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或者说，你的眼力不够！” 然后慢悠悠地说道：“至于内丹提纯嘛，另有一套完整的方法。” 林启这下明白了症结所在，迫不及待地说道：“还望院主先生指点！” 他捋了捋络腮胡子，“我也曾云游天下，访师求学，去过你们华国，还有樱花国和孔雀王国。” “在孔雀王国，我有幸习得了一套功法——內视法。” “內视法？听起来和我们华国的內视法有些相似之处，恳请指点！” 院主看了看林启，答道：“没错……既然我在这里等你，自然会将功法传授与你。” 林启感激不尽。 他接着说道：“听好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内丹，以内丹为眼，观全身自在……” 第370章 拨云见日 院主一口气将口诀从头到尾念了一遍，“就是这样，你自己好好体会吧。” 林启记下口诀后，结合自己的内丹情况琢磨了一遍，抬起头来。 “请问先生，这个功法要练多久，或者说要练到什么程度？” 他答道：“因人而异，最起码要练到耳根清净，心里只有内丹和呼吸的气息。” 林启又问道：“那以内丹为眼是什么意思呢？” 院主点头，“这就是內观法的关键，如果不能以内丹为眼，又怎么谈得上是内观呢？” “内观内观，就是要看清自己内在的一切，如果连看清都不能，那又怎么提纯呢？” 林启连连点头，不禁好奇地问道：“先生应该也是功力深厚之人吧？要不然刚才的幻象……” 他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只是一个喜欢研究二分法的凡人。” “至于幻象么，那是借助了定向投影、音响和鼓风机等设备而已……” 林启当然不信，以自己的功力，就算是投影，一条蛇和一根绳子还分不清么…… 既然他矢口否认，可能另有隐情吧。 接下来，林启又请教了几个关于二分法提纯和內观法的问题。 等内心一片舒坦再无疙瘩之时，他对院主说道：“太感谢您了！我们就不多打扰您了！” 二人告别了，出了白屋，刚出门，白门“咣”的一声自动关上了。 回想起刚才在黑屋里的遭遇和与院主间的交谈，林启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感觉自己在梦中一般。” 雨涵更是心有余悸，“以后这种不知情的地方你还是不要去冒险了。” “今天这是幻象，下次要是来真的呢，你不就小命不保？” 林启这次是心服口服，说道：“只怪我太求功心切，眼里只看到功法，就看不到其它的了……” 二人吃过午饭，回到了实验室，又观摩了几天，一起回国了。 回去的当天晚上，紫月就来到了林启房间。 “林大哥，那个老前辈说我的封藏每个星期都要做巩固加强，现在已经过去十天了……” “对对对，出国耽误了几天，快坐下吧。” 林启连忙运功给她做了加强，“封藏的确有些减弱，所幸没有大碍。” 紫月看了看桌上的本子，“这是写的什么？” 林启翻过扉页，“这是在蓝鹰岛学得的二分提纯法和內观法，我把它记下来，以防万一哪天记错了。” 紫月随口答道：“內观法你目前的功力能用吗，据说那是开天眼的基础功法。” 开天眼？ 林启顿时比当初学得內观法还激动，坐到紫月跟前，“你懂內观法？快跟我讲讲你的看法……” 紫月点点头。 “据我所知，內观法能够将自己的骨肉、脏器、经络和气机全部看得一清二楚，就像肉眼所见一般。” 林启懊恼地说道：“我的功力已经九层七级了，可就是不行啊。” 紫月想了想，说道：“你的层级是够的，问题就在于你的真气量太多了，就连肌肉间隙和骨窍里面都有。” “真气多不是好事吗？” 见他不解其意，紫月解释道：“要是平时，真气当然是越多越好。” “但在练习內观法时，过多的真气会在无形之中分散你的注意力，因此无法起到‘以内丹为眼’的效果。” 林启有些明白了，“那该怎么办？” “你得慢慢练习放下，就是让内丹外的其它真气自己运行，好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内丹之上。” 林启听了，不禁有些疑惑，“如果这样的话，真气会不会横冲直撞，甚至倒施逆行？” 紫月一脸严肃，“当然！所以你得先练习放下，尝试让气机自己运行。” 他一头雾水，“放下？放下什么？” 紫月轻叹了一口气，“放下你所有的情绪，喜怒哀乐，还有你的工作、爱吃的东西、喜欢的人……” 他干脆地答道：“这些我都没有，我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至于情绪嘛，有是有，不过很快就能平复。” 紫月听了，知道自己就是那百花丛中的一朵花，或许，花也算不上，只是从他身边滑过的一片叶？ 想到此处，她一时难过起来，顿了顿，说道：“总之，要放下所有牵挂，让自己心如止水……” 林启见她脸色不对，问道：“我知道了……你怎么了？不舒服？” 她摇摇头，“我没事……早点休息吧，好好练功……” 然后起身，出了门。 进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如果不告诉他，我就会失去他，如果告诉他，他就会离我而去…… 罢了，相比被强大的主君灭掉，让他变得强大而无心无念当然更好，最少，以后还有机会见到他…… 这边紫月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那边林启却在一心练功。 他平心静气心无旁骛，将心念集中到了眼前，然后慢慢向下移至鼻尖。 继续往下往里，移至心区，再一直往下，到了下丹田，停留在内丹之上。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要将其他事情上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过来。 被窝是暖的，心脏在跳动，流动地气机时不时有种鼓鼓胀胀的感觉。 客厅鱼缸里的鱼偶尔翻起一个水花，楼下的街道上车轮滚动声绵延不息。 我在练功，我要集中注意力…… 不练不知道，一练吓一跳，人的念头真是多啊，还不包括工作、身体、家庭、感情、社交关系…… 他只得尝试先“关闭”自己的耳朵，将外界的各种响动“拒之门外”，慢慢地，他的耳根清净下来。 这会儿躺在床上，没吃东西，因此身体放松着，舌头闲着，而眼睛闭上了，鼻子用于呼吸。 因此六根之中，只有最后一个——“意念”，也就是念头、心念，最难控制。 好在他之前练过归心咒，因此相比普通人，他的心念还是被驯服了很多。 如若不然，就他这样的年龄、身高、颜值、能力和工作，谈几个朋友，处几个对象，那是再简单不过。 因此当他要进一步净化心念的时候，效果还是不错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眼前出现了模模糊糊的画面！ 只见中间一个淡白色的气团在微微浮动，四周则是淡红色的迷雾。 迷雾之中有几条浅灰色的通道，其中流动着袅袅轻烟，它向前延伸，消失在了迷雾深处。 这是哪里？ 他心中好奇，想顺着通道往前，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 心念动时，他看到淡白色的气团向前滚动起来，顺着其中一条通道消失在了迷雾深处。 他的视野也跟着向前展开，只是没看多远，停下不动了。 他使了使劲，试图推动视野，推了没几下，视野消失了。 这是什么情况？ 正奇怪时，他感觉督脉之中鼓鼓胀胀，一察看，是内丹气团。 再看下丹田，空空如也，原来它跑出来了，刚才那个淡白色气团就是内丹。 而它顺着通道向前滚动，这么说，淡灰色的通道就是循经路线了？ 那，迷雾汇聚之处，就是下丹田？ 第二天一早，林启和紫月说了情况和自己的推测。 紫月很显然有些意外，“的确如此……才练习一次就有视野了？简直神速啊！这就是内观的景象！” 林启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怎么做才能开拓新的视野？” 紫月答道：“这就得靠你自己摒弃更多杂念，集中更多的注意力了。” 旁边的宋峰听了，插话道：“不就是摒弃杂念么，这还不简单？” 第371章 再见老前辈 雨涵却摇摇头，“哪有那么简单？如果那么简单，人们早就四大皆空，立地成佛了！” 紫月答道：“没错，不过內观法的要求没有那么高，只是你还需要加强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启一边辅导男孩的学习，一边练习內观法。 随着练习的深入，他内观的范围越来越大，逐渐从下丹田扩大到了全身。 这天晚饭后，张妈在厨房洗刷，四人在客厅休息，林启将这个情况说了出来。 “太神奇了！就像看彩超、ct和核磁共振！” 雨涵惊叹不已，“这么说，你能看到自己全身的肌肉、骨骼、内脏和血液循环？” “对！更加神奇的是，还能看到经络、穴位和气机运行！” 宋峰难以置信，“原来古人说的看透经络穴位是真的？快跟我讲讲它们是什么样子的！” 林启答道：“经络有宽有窄，有直有弯，有下坡也有上坡。” “穴位有的像池塘，有的像浅滩，有的像深渊。” 雨涵听了也好不惊奇，“那气机运行呢？” 林启答道：“气机运行更是形态各异！” “有的像涓涓细流，有的像波涛汹涌，有的像浓雾，有的像瀑布，有的像水汽蒸腾。” 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雨涵由衷地感叹道：“看来內观法帮你打开了一个崭新的视角啊！” “对啊！我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我的上丹田位置，似乎有一块厚实的黑影。” 雨涵大感奇怪，“黑影？你确定？会不会是身体的什么东西？” 林启摇头，语气肯定，“那个黑影棱角分明，是个规矩的八边形，和身体其它任何地方都不一样。” 雨涵当然是毫无头绪，转头看向紫月，“他这是什么情况？” 一直沉默不语的紫月抬起头来，犹豫了好久，答道：“其实，那就是天眼的屏障……” “啊？” 林启最为惊讶，“我还以为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没想到是个屏障！” 然后激动地看着紫月，“这么说，只要能打开屏障，就能开天眼？” 紫月点头，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打开是打开，问题是找谁打开？怎么打开？” 林启听了，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问道：“这么说，打开屏障只能求助于高人了？” 紫月答道：“当然，你自己肯定无能为力。” 林启连忙问道：“那该去找谁？” 紫月心里知道，能够帮别人开天眼的，目前只有她的主君一人——青王大师。 如果让他去找主君，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不去，他的天眼怎么开？ 犹豫之下，他们三人已经催促她好几次了，“别发呆啊，到底该去找谁？” 她神情凝重，垂下头低声说道：“依我看，现如今除了青王大师有那个功力，其他人都不行……” 林启听了，初想觉得合乎情理，因为大师功力深厚。 再想又觉得意外，他对我似乎并不友好，身边还有个金摧风，我去找他，谁知道他作何反应？ 这时雨涵和紫月都极力反对，“不行不行！去找他，那不是羊入虎穴？” 说完了一想，把林启说成了羊而大师是虎，觉得不妥。 于是说道：“也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去找他就是危险！” 林启明白他俩的担心，一时也没有主意。 雨涵突然眉头舒展，满怀信心地说道：“去找沧溟老前辈看看！” 林启听了，深以为然。 “对对对！他的天眼已经开了，不管他是找人开的还是自己开的，总可以去请教请教！” 紫月心说老前辈连我体内的阴魔都无法确定，怎么可能有那个能力帮林启打开屏障？ 其实她不知道，前辈不是无法确定阴魔，而是看在林启的份上而已。 这边雨涵看了看阳台，“咱们先让大明雀去传个信，如果他在你就去，如果不在就不用去了。” 林启已经迫不及待了，“不不，我直接去，如果不在，我就等他回来。” 这回宋峰和紫月也跟着反对了，“这怎么行？如果他们三两天回来，你还能等。” “如果他们十天半个月的还不回来，荒岛上连淡水都没有，你吃什么？喝什么？” 林启想了想，觉得他们说得有理，于是起身进去房间，写好了纸条。 雨涵一伸手，“拿来我看看？” 林启递过纸条，她看了看，说道：“不行不行，写这么详细，还署名？万一被别人劫走呢？” 宋峰附和道：“对，大明雀虽然通人性，但架不住现在的高科技啊！” 林启想想也是，万一被人用夜视仪鸟枪打下来呢？ 他们看了纸条，知道我林启在寻大师开天眼，这事儿传出去，只怕又是一场舆论大戏。 于是换了个小纸条，只写上一行小字，“愚侄有事想去岛上找您，如在，请回复。” 然后拿个小塑料瓶装起来，绑在了大明雀的腿上，“大明，又要麻烦你了！一路上多加小心！” 大明雀拍了拍翅膀，腾空而去。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雨涵说道：“大明雀去岛上一个来回，少说也要四个多小时。” “所以它最快也要十一点半才能回来，咱们还是先去休息吧？” 于是各自回房了。 回到房间，林启却毫无睡意，一是心里有些激动，二是担心错过了时间，于是边学习课程边等。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熬到了十一点半。 他看了看窗外，皎月当空，天上除了云朵和依稀闪烁的星星，别的什么都没看见。 又过了十几分钟，还是没有大明雀的影子。 难道它真的出事了？ 林启越想越不对劲，悄悄打开门，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客厅的阳台上。 月光照在旁边的斑龙草和向阳花上，四周一片寂静。 天气这么好，怎么还没回来？ 正想着，大明雀住的大笼子啪的一声响，把林启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原来是笼子里的水槽掉落下来了。 他用手机照了照，应该是焊点腐化松动，因此脱落。 不动不占，既然有了动静，何不占上一卦？ 于是他平心静念，起了一卦，还好，是个吉卦，一看动爻，在上五的位置。 如果没断错的话，五分钟之后大明雀应该就能回来了。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远处的夜空出现了一个晃动的黑点，不多时他看清了，就是大明雀！ 它见林启在阳台上等它，径直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摸了摸它的背部，解下瓶子，拿出了里面的字条，上面写着：“江城码头往北十里。” 他低头问道：“大明，见到老前辈了吗，是不是他写的？” 它点了点头。 林启又看了看字迹，是老前辈无疑。 他将大明雀放进笼子里，“大明，辛苦了！好好休息！” 然后回房换了一身夜行衣，戴上帽子穿上运动鞋，小心翼翼地出门了。 此时街道上空荡荡的，行人几乎没有，只是偶尔有车辆经过。 他施展起结风咒，改走小道，朝码头北边十里处飞奔而去。 来到江边，除了护栏旁边的路灯和南边远处码头的灯火通明，其他什么都没见到。 “应该就在这附近的，怎么没人呢？难道……” 正张嘴要喊，那边哗哗地水浪声响起。 他抬眼一望，只见江面上一个人影飘然而至，正是老前辈！ 林启连忙挥手，“老前辈！辛苦了！” 老前辈来到护栏边，一脸慈祥，“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林启便将天眼屏障的事说了一遍。 前辈少有的喜出望外，“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练成了內观法！” 第372章 又去沧溟岛 林启答道：“说来话长，全靠机缘巧合！” 前辈笑笑，“屏障嘛，我当然可以帮你开，只是单靠我的话功力有限。” “所以这个得借助外力，因此需要点时间。” 林启听了，知道高手们说话都比较轻描淡写，于是问道：“要几天？” 前辈答道：“不好说，跟天气有关，也要看你的造化，快则十天半个月，慢则一年半载。” “啊？这么久……” 意外之余，林启冷静下来，为了能打开梦寐已久的天眼，一年半载算得了什么？ 再说，要不要那么久，那还不一定呢！ 于是答道：“那我现在就跟你一起去岛上！” 老前辈眯着眼睛，笑问：“你就不用回去跟雨涵姑娘道个别？” 林启一愣，摸了摸口袋，“有手机呢，明天打个电话就行……” 前辈又说道：“岛上没有电，只怕你的手机用不了三两天就是砖头一块。” 林启随即答道：“不碍事，前辈，咱们走吧？” 前辈点点头，轻喝一声，“何罗，起！” 只听得水波激荡，前辈脚下的鱼背露出水面，右边一个鱼背升起。 “上来吧？” 林启听得前辈招呼，翻过栏杆，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右边鱼背上。 “站稳了，走！” 前辈一声轻喝，何罗鱼转了个身，如离弦之箭一般，在江面上疾驰而去。 顿时，江面上两个人影远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时至深夜，江上尚有几艘作业的轮船，为了掩人耳目，前辈施起幻术。 船上的人只见到水面上一个三角形浪头在飞速前进，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大鱼！肯定是大鱼！” 人们的惊呼起来，等他们拿出手机来准备拍照时，浪头早已消失不见。 不多时，二人就出了江面，来到了海上。 林启按照前辈的指点，双脚一前一后错开一拳的距离，站同肩宽，脚尖抓鞋底，上身稍微前倾。 “果然稳当多了！” 他不用再费力来保持平衡，因此有了多余的注意力，便和前辈讲起去蓝鹰岛二分小院的奇遇来。 讲了没几句，实在讲不下去，因为只要一张嘴，海风和着水雾就会灌进嘴里来，又腥又咸。 前辈笑了笑，“去了岛上再说吧。” 大概凌晨二点半的时候，二人来到了沧溟岛。 林启一看，正是上次晾晒虫草的地方，他跳上安边，活动活动筋骨。 前辈问道：“困不困？饿不饿？” “不困不困，也不饿！” “那好，我先带你去个地方，随我来。” 前辈说完，转身上了一棵大树，眨眼间到了树梢顶上。 林启紧跟其后。 上来后才发现，顶端的树干已经被整理过，用树枝编织出了一圈小小的蒲团。 二人在蒲团上坐下，林启忍不住问道：“前辈，这是要干什么？” 前辈面朝大海，指了指远处，“你看水天相接的地方，有什么？” 他看了看，只见漆黑的夜空中隐隐有红光发出，“那是红日啊！” 前辈放下手，两眼望着红光处，“对，现在就是要你采红日之光，以便冲开天眼屏障。” 见林启只顾望着自己，前辈转头，解释道：“要说摧毁一样东西，当然是丙火最强。” “但白天的太阳光线太强，极容易损伤眼睛，所以只能取红日之光。” 林启恍然大悟，“那具体应该怎么做？” 前辈答道：“非常简单，只要微睁双眼面朝红日，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屏障之上就可以了。” 林启照做。 直到旭日东升天色大亮，两人才收式下了地。 前辈边往木屋方向走边问，“感觉怎么样？” 林启脸露欣喜，“看了不多时，我感觉到屏障背后出现了隐隐的亮光，并伴有轻微的发热。” “这种感觉很特别，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前辈答道：“没错，因为丙火之气已经照射在屏障之上，接下来就是不断加强，直至屏障消解！” 二人边聊边走，很快就看到木屋了。 这边凤兰和晨曦正在准备早餐。 远远地望见林启来了，凤兰激动不已，飞跑着来到跟前。 林启打量了一下她，好不奇怪，“你的脚看起来有点瘸？受伤了？” 凤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脚没事，是眼睛受伤了……” “眼睛受伤？脚瘸？” 见林启一头雾水，老前辈叹了口气，“上次我不是说过了么，你们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林启看着凤兰，“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晨曦招呼道：“师父，林大哥，吃早餐了……” 四人坐下，林启又问凤兰，她只是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前辈，没说话。 老前辈说道：“她呀，听我说观红日之光可以开天眼，她观了几次，嫌效果太慢。” “她就自己分析说那白日之光岂不是更强，理应见效更快？你猜怎么着？” 林启听了，看着前辈，“按道理来说，她分析得没错啊！” 前辈随即呵斥道：“没错什么没错！你们不要想当然地瞎胡闹！” “她就是这样，招呼也没跟我打一个，直接去观白日之光！” “结果眼睛受伤了，看什么东西都是蓝一块红一块，还有一团黑影！” 凤兰见师父说到此事就气不打一出来，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我不是求功心切嘛……” 前辈喝道：“那叫求功心切？那叫急于求成、好高骛远……” 林启担心她的眼睛，于是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有在治疗吗？” 前辈端起虫草花熬的粥，喝了一口，“我在运功帮她治疗，稍微有些好转。” 早餐后，林启问道：“前辈，你昨晚一夜没睡，要不要休息一下？” 前辈没回答，反问道：“你昨晚一夜没睡，要不要休息一下？” 老少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凤兰顿时明白过来，一脸钦佩地看着他。 “林大哥，你已经练成夜不倒单了？厉害厉害！看来我得加紧练功了！” 老前辈听她又蠢蠢欲动，怒喝一声，“咄！你给我打住！” 凤兰吃了一惊，呆若木鸡。 林启晨曦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凤兰缓了缓，回过神来，只顾着问林启，“林大哥，你这次在这里待多久？” 林启答道：“不知道，我这次是为开天眼而来，等天眼开了就回去了。” 她听了，高兴起来，“太好了！开天眼那可不是三天五天的事……” 晨曦笑道：“这还叫太好了？” 她连忙说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样的话林大哥就可以在这里多待几天了。” 然后对林启说道：“除了凌晨去观红日，白天也没别的事，不如我带你去岛上逛逛吧？” 前辈眉头一皱，喝道：“都是些石头大树，有什么好逛的？” 话音刚落，凤兰已经拉着林启跑远了。 前辈看着他俩远去的背影，轻叹一声，“嗨……” 晨曦呵呵笑着，“师父，我看凤兰是不是对林大哥有……” 前辈胡子一吹，双眼一瞪，“有什么有！快洗你的碗去！”，吓得晨曦赶紧收拾碗筷离开了。 他摇摇头，“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心说林启知道凤兰是她亲妹妹，当然不会有非分之想。 可是凤兰不知道啊，万一生了情愫，那可如何是好？ 话说凤兰领着林启进了森林深处，沿着平日里踩出的小路走了几里路，来到一处干净的沙滩边。 “这里有几块大石头，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没事的时候就常常来坐会儿。” 说话间，凤兰已经爬到一块又大又平的石头上坐下了。 第373章 师妹成了妹 然后伸手招呼道：“林大哥，坐这里。” 林启也上来坐下了。 坐了没一分钟，他站了起来，“这么凉！别坐了！快起来！” 凤兰好不奇怪，“凉吗？不凉啊？” 林启想都没想，抓住她的手一使劲，把她拽了起来。 “夏不坐木冬不坐石，你没听你师父说过吗？” 凤兰不解其意，答道：“说过啊，可现在才农历五月，没到冬天啊……” 林启直摇头，“你理解得太片面了，冬不坐石，因为冬天的石头非常寒冷，坐了人会受寒。” “这句话的重点在受寒，而不是冬天啊！也就是说，只要是寒冷的，不管几月，都不能坐！” 她依然是云里雾里，“可我不觉得它寒冷啊……” 林启耐心地解释道：“你不觉得寒冷，那是因为你体内本来就有阴寒，所以误认为它正常了！” 凤兰见他言之凿凿，只得相信了，有些惋惜地说道：“好吧，我还说歇会儿再去捉鱼呢……你看！” 她捡起旁边一个小石子，往两块大石头中间的缝隙里扔了进去，“你快看！太好玩了！” 林启看时，只见石缝里一条条巴掌大小的鱼，被小石子一吓，瞬时鼓胀成了一个球。 “这只卡在小石缝里了！哈哈哈……” 凤兰弯腰伸手，拎了一只上来，放在手心递过来，“你看，好可爱！” 林启拎着其中一根硬刺将它接过来，放在手心。 小鱼浑身棕色，眼睛凸起，看起来活像一只蜷缩着的刺猬，也有点像是成熟了的板栗球。 “咱们都不说话，也别动，你就看着它”，凤兰小声说道，盯起了小鱼。 过了没多久，小鱼嘴巴一张，冒了几个泡泡，然后吐了一点水，球状的身体顿时就恢复了原样。 凤兰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这么快就瘪了，嘿嘿嘿……” 林启将手掌浸入水中，它身子一弹，游走了。 凤兰这才放声大笑，“这刺豚太可爱了！我每次来都会逗逗它们！” 林启看着水里的小鱼依然来来去去，笑道：“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 凤兰看了看海面和天空，沮丧起来。 “哎呀，我的眼睛怎么好得这么慢……看草丛树木还好，一看天空那些斑点就特别明显！” 林启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帮你看看？” 凤兰当然是求之不得，“好啊好啊！” 他四下一看，“这种石块太凉，不能坐，咱们去那边……” 二人来到沙滩边上的石堆旁。 林启挑挑看看，搬下两块石头，“看到了吧，这种有很多小孔的蓬松石块才能坐。” 凤兰坐了上去，“果然没有刚才的大石头凉！” 林启在她旁边坐下，伸出右手将掌心按在她的左眼上。 经过运功察看，他发现她的眼部有几个又小又热的气团。 正在想着该如何处理时，那几个小气团随着林启的气机向他的掌心移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抽掌，小气团已经进入了劳宫穴，沿着经络到了下丹田，和内丹合二为一了。 等他松开手，凤兰揉了揉眼睛，“这几天老是感觉眼里有沙子一样，现在舒服多了！” 接着再看右眼，情况一模一样。 凤兰看了看天空，高兴得跳了起来，“林大哥你太厉害了！我眼睛好了！早知道去找你就好了！” 林启还没理清头绪，“我自己都稀里糊涂，不知道怎么帮你治好的……” 她拉着林启的手，高兴地说道：“管他怎么治的，治好了就行！咱们去沙滩上看看！” 两人在沙滩上边走边看，此时刚退潮没多久，沙滩底下藏着不少小动物。 凤兰这里挖挖那里找找，一会儿的功夫就找到了一大把蛏子，“这个爆炒一下，美味极了！” 林启知道她从小在岛上长大，当然习以为常，只是笑笑，“各有所爱吧，我更喜欢吃青菜……”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袋子，二人边走边装，又装了些螃蟹、海螺和海星。 凤兰兴高采烈地说道：“装了大半袋，够吃了！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林启跟着她，穿过草丛和树林，来到另一处海滩边，依然是几块大石头。 从石头边上望下去，黑乎乎的，很显然，这里比刚才那里深得多。 凤兰来到石头边上的树底下，牵起一根绳子，“林大哥，你快来帮我把它拉上岸边来。” “拉上岸边？下面是什么？” 凤兰帮着一起用力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林启拉着拉着，感觉越来越沉。 最终，一长串深色的东西被拉出了水面，原来是海带、海白菜、发菜…… 林启一边帮忙往下择一边问道：“你种的？” 她语气中满是自豪，“当然！你不是说喜欢吃青菜么！这就是了！” 林启哭笑不得，“这哪里是青菜……” 二人择了满满两袋子，然后将剩下的重新放回水里养着，这才慢悠悠地边聊边往回走。 聊着聊着，凤兰感叹道：“林大哥！感觉跟你在一起好开心啊！要是每天都能跟你在一起该多好！” 林启见她眼神里似乎有种特别的东西，不禁心里一阵发毛。 心说她这眼神不太对劲，莫非……不行！她可是我的亲妹妹！ 可是要怎么跟她说才好？ 老前辈早已告诫过，如果明说她的身世，只怕她一是承受不住，二是会一时冲动干傻事。 可是如果不说，她越陷越深怎么办？ 想来想去，他答道：“那怎么可能？男女有别，要不是因为天眼屏障的事，我也不会来这里。” 凤兰停下来，看着他，“我知道，师父也跟我们说过，练功之人不能成家。” “我……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林大哥人很好，有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林启听了，心中突然隐隐刺痛，鼻子一酸，实在难以自控，即时湿了两个眼眶。 凤兰好不意外，“林大哥，对不起，我……” 他擦了擦眼角，“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了我的身世，其实我跟你一样，都是个孤儿……” 她听了，顿时也情绪低落起来。 “是啊，孤儿……我从小就知道我是个孤儿，也没什么，早就习惯了。” “可是听到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有种特别悲惨的感觉……” 林启连忙抬头看着她，“既然咱们练功之人都不能成家，那你我就以兄妹相称吧？” 见凤兰愣着不说话，他继续说道：“我有了妹妹，你也有了哥哥，这样咱们就都有家人了！” 凤兰听了，哽咽道：“林大哥，你真的愿意认我为妹妹？” “当然！我姓林，你也姓林，咱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林启真情流露、一语双关，凤兰当然听不出弦外之音。 她随即扔下菜袋子，双手抱住林启，喜极而泣。 林启却神情坚毅，心说这是我的妹妹——唯一的亲人，我得好好护着她才好！ 等她哭完，满脸的痦子早已被泪水浸泡得松动而掉落了。 林启看了看她的脸，“不如去洗洗吧？” 于是她去石头旁边的水里洗了洗脸。 当她起身往回走的时候，这边的林启惊呆了，真是绝色美女啊！ 凤兰见他如此神情，甩了甩长发，笑道：“怎么样，没吓到你吧？”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真不愧是我的妹妹！” 他再次地一语双关，她当然也是听不出。 凤兰倒不好意思起来，笑了笑，说道：“快回去吧，要准备午饭了。” 二人回到木屋下面，开始生火做饭。 不多时，晨曦和前辈都回来了。 前辈见凤兰这副模样，顿时火冒三丈。 第374章 后来居上 他瞪着凤兰，喝道：“一个女孩子，这么披头散发的，成何体统？！怎么还把易容妆卸了？” 凤兰捋了捋两侧垂下的发丝，想了想。 “师父，我刚才带着我哥去择海白菜，不小心被海水溅湿了妆容，所以干脆洗掉了……” 前辈打断她的话，“你说什么？” 凤兰一脸无辜地答道：“我说我被海水……”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 凤兰眼中透着迷茫，“我说我带我哥啊……” 前辈听了，转头直盯着林启，眉毛拧成一团，强压怒火，“你怎么……” 林启略微迟疑了一下，答道：“前辈，我妹妹说得没错，她的确是被海水……” 前辈即时爆发出来，有如半空里响了一个惊雷，“我说的是兄妹的事！” 凤兰这才明白过来，说道：“师父，你不是说我们不能谈婚论嫁嘛，那我就认林大哥为哥哥了……” 前辈一听，心里才放松下来，顿时怒气全消。 但这样一来，刚才的那股怒气就师出无名，作为长辈，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吧？ 想了想，说道：“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结拜了？” 凤兰听了，知道师父不再怪罪，喜笑颜开地说道：“没呢没呢，哪有酒肉？也没焚香沐浴……” 晨曦忍不住了，笑道：“师父只不过是说说，你还当了真？” 凤兰一时头脑发热，冲着她说道：“林大哥人这么好，要不你也认他做哥哥吧？” 前辈又呵斥起来。 “凤兰！要不是看你脑子不好使，需要林启照应着点，又怎么会让你们以兄妹相称？” “晨曦脑子比你好使！也有些基本的城府，完全可以独自行走江湖，不需要你瞎操心！” 三人听了，实在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一会儿，午饭好了，凤兰给每人舀了一碗海带鱼汤。 然后举起汤碗，对林启说道：“林大哥，这里没有酒，就以汤代酒，行个结拜之礼吧！” 前辈差点被汤呛到，咳咳两声，“你还能有点正事不？吃饭，吃饭……” 四人吃着饭，林启转过头来。 “前辈，依我看，凤兰晨曦的功力离开天眼还差得远，怎么现在就开始采红日之光了呢？” 前辈看了看她俩，“功力是差得远……因为我师父花木大师和你师父药王都已经不在了。” “现如今只有杜青王一人有那个能力帮人开天眼，我们都是正派人士，岂能去求助于他？” “所以我才想着从长计议，让她俩提前做好准备，天眼嘛，迟早要开的。” 林启直点头，问道：“那您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呢？” 前辈答道：“我的天眼是我师父帮我开的，至于方法么，跟你师父有关。” “我师父？” “对，你师父当初不是想在九重山建一个双魈林么，他邀我一起去深山老林抓绿山魈。” 林启惊讶不已，“原来那是你们去抓来的啊！” “对，绿山魈健硕强悍，凶残无比，我们费尽全力也没抓到一只。” “你师父就说白天不行，要不晚上去试试？结果你猜怎么着？” 前辈停下来，这边三人都急不可耐地问道：“后来呢？” “等我们凌晨两三点去了一看，山魈们个个都端坐在树梢上，面朝东方一动不动，一抓一个准。” 林启似有所悟，“难道它们在观红日之光？” “没错！后来有一天去晚了，正抓的时候，太阳出来了，山魈们立即又恢复了正常。” “你师父回来后就一心研究这到底怎么回事，最后他发现红日之光可以消解天眼的屏障。” 林启听完，感叹道：“看来咱们今天很多习以为常的事情，都是前辈们花心血换来的啊！” 前辈点头，“当然！所以你们得好好练习！下午你们都休息一下吧，养养精神！” 于是三人每天下午歇息，到了凌晨，继续登上树梢观红日之光。 这天，林启问前辈，“我的屏障四周好像出现了一些黑色烟雾样的东西，那是什么？” 前辈愕然地看着他，“这么快？那是屏障松动的表现！” “真的！那太好了！” 凤兰晨曦见林启喜出望外的样子，说道：“师父！这太不公平了！” 前辈答道：“什么不公平？怎么不公平？” 她俩抢着答道：“你看，我们练了那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才练这几天就有松动了！这不是不公平？” 前辈笑道：“人人各有天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既然有如此天赋，当然是有大事情等他去做！” “什么大事情？” 前辈两眼一瞪，“好好练你们的功！” 这边凤兰想了想，问道：“哥，你是怎么练的？” 前辈鼻孔里哼了一声，“总算琢磨了一件有用的事……” 林启答道：“没什么特别之处，我也是将意念集中在两眉之间八边形屏障的最中央……” “最中央？我们都是集中在整个屏障上……师父，这有区别吗？” 前辈看看她俩，又看了看林启，“你说呢？” 林启答道：“我看有区别，有道是‘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可见八卦是由无极而生，那反过来呢，如果要消解八卦形的屏障，直接消解无极就行了。” 晨曦问道：“没错，擒贼先擒王……那你是怎么知道无极在最中央的？” 林启挠挠脑袋，呵呵一笑，“我也是凭感觉……” 她俩敬佩不已，“你一个瞎猜，胜过了我们数年的努力……” 前辈没说话，心想这孩子果然非同小可，有资质，有天赋，有慧根…… 凤兰如获至宝，“那太好啦！以后咱们就按你的方法来练功！” 过了几天，凤兰和晨曦的屏障果然也有了一些松动，林启的则已经松动了一半！ 眼看开天眼指日可待，林启自然是喜不自胜，“我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雨涵！” 岛上没有通电，为了防止手机电量用完，林启来岛上后跟雨涵说了情况，便将手机关机了。 他找出手机开了机，电量还有大半，就是一格信号都没有。 怎样才能有信号呢？ 他琢磨来琢磨去，只能去最高的地方看看。 于是他问凤兰道：“你知道岛上哪里位置最高吗？带我去试试吧。” “当然知道！走吧！” 林启跟着她左拐右拐，来到一小片树林前。 “这里地势最高，站在最高的那棵大树顶上可以看到全岛！” 林启蹭蹭蹭几下上了树梢，四下一看，果然能鸟瞰全岛。 他站稳了，拿出手机一看，还不错，终于有了一格信号，而且时有时无。 电话、语音、视频那是不可能了，收个信息还是可以的。 这不，只听得“叮咚叮咚”一阵响，信息来了十几条。 其中有几条是雨涵发来的，大概意思是，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紫月的封藏需要例行加固。 一看日期和时间，是前天晚上发来的。 林启下了地，招呼凤兰道：“走吧，去找前辈。” 凤兰见他行色匆匆，问道：“是不是有事？” 他边走边说道：“紫月的封藏有所松动，需要我回去帮她运功加固。” 她听了，眉头一皱，顿时冒出一个想法，“哥，要不你带我一起吧？我也去城里看看世面！” 林启回过头来，哭笑不得，“前辈带你去过的地方应该不少吧，还需要去见世面？” 她不依不饶，怎么说都是要去。 林启没招，只得说道：“这个事情你我作不了主，一会儿问问前辈再说吧。” 第375章 一心求功 来到木屋下，前辈听说了他们的事，沉思良久。 “你要去也不是不行，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凤兰连连点头，“答应答应！师父，您说！” “别的要求没有，就一个要求，不要惹事！” 她笑道：“师父，你放心，我能惹什么事？” 前辈见她笑得这么开心，心惊胆战地说道：“怎么看你一副若不惹事誓不为人的样子？” 三人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前辈说道：“那就等天黑了出发，我送你们到江城码头附近……你的妆容呢，有何想法？” 凤兰一甩长发，“我就这样，不化妆，可以吗？” 前辈看着林启，“你觉得呢？” 林启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想了想。 “要说不易容，太过显眼了，要说易容成满脸痦子，又太过了点，毕竟是去我那里。” “那就易容成普通人的样子，你觉得可以吗？” 凤兰听他这话，是在夸自己漂亮呢，于是高兴地答道：“可以可以！” 前辈又说道：“为了减少口舌，你们还是以师兄妹相称吧。” 凤兰一心想去，当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诸事交代完毕，等凤兰易了容，前辈便乘坐何罗鱼将二人送到了江边。 回到公寓房间，几人客气一番，雨涵盯着她，忍不住问道：“你的脸……” 凤兰不知所措，望着林启。 因为只有雨涵见过凤兰的样子，而且是满脸痦子的妆容，现在却干净了很多。 于是他答道：“我小师妹的脸上次只是擦伤，现在已经没事了……” 雨涵会意，哦哦了两声，不再言语。 林启为紫月运功加固完毕，来到了客厅，见几人都在沙发上闲聊。 “小师妹，今晚你是跟她们一起睡，还是单独睡？” 凤兰答道：“不好意思打扰她们，有房间的话，还是单独睡吧。” 刚好还有一间空房，于是吩咐张妈收拾妥当，各自歇息了。 第二天，凤兰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了，在房间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一会儿，林启出来了，凤兰便拉着他来到阳台上，问这问那。 斑龙草、向阳花、大明雀，全部问了个遍，又去了林启房间，看到九叶草，又问了一番。 这会儿，外面的张妈招呼道：“吃早餐了……” 餐桌上，她又问这问那，林启一一解答。 问完了，她说道：“咱们晚上回去，一会儿你带我去逛逛吧？” 林启没办法，只得带她出去逛了一天，顺便买了整整一行李箱东西。 好在凤兰谨记前辈的告诫，没有做什么给林启等人添麻烦的事情。 夜幕降临，雨涵开车送二人来到江边，前辈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回到岛上的当天晚上就开始下雨，一直下了四五天。 小木屋里，林启坐立不安，听着外面风声呼呼，他着急起来。 “前辈，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不知您有没有什么办法？” 前辈来到窗前，望了望下面，地上的雨水已经汇成了小溪流，卷着落叶向下流去。 “我看这雨没有停的意思……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比较危险……” 林启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这里下雨，别的地方不一定下雨，所以你可以一直往东，找到不下雨的地方就可以了。” 林启觉得有理，“那我怎么去？这里往东，就是汪洋大海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前辈扭头问道：“你忘了，不是还有何罗鱼么？” “何罗鱼？可是我跟它不熟，再说我也不会驾驭它啊……” 前辈摆摆手，“只要你想去，这些都没有问题。” 林启立即起身，“那就有劳前辈了！” 二人随即穿上雨衣和高筒胶鞋，来到海边。 前辈说道：“喊的时候，要将真气运到咽喉及口腔部位。” “再铿锵有力地喊，不管多远，最多三次，它必浮现。” 他喊了两声，海面果然水波晃动，何罗现身了。 前辈说道：“何罗，这是林启，我的师侄，也是花木大师的徒孙。” “这几天就麻烦你，带他去东边练练功。” 然后对林启说道：“上去吧，今天先在近海熟悉一下驾驭技巧。” 林启跳了上去，轻喝一声，“何罗，左转！向前！” 何罗鱼随即载着他在海上疾驰，迎面而来的雨滴打在雨衣上啪啪作响。 驾驭何罗鱼最大的问题在于平衡，因为没有任何把手可抓，所以只能调整自己的手脚和身体。 本来他平衡能力就很好，加上何罗能听懂他的话，所以驾驭起来并不难。 “何罗，再快点！” 林启一边张开双臂以站得更稳，一边享受着在海面上自由驰骋的感觉。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往东方看去，只见不远处就是阳光灿烂，于是喝道：“何罗，继续往前！” 出人意料，脚下的何罗却一动不动。 林启连喝了几声，它依旧没有反应。 他蹲了下来，拍了拍鱼背，“何罗，走啊！前面就没下雨了！” 何罗将头浮出海面，甩了甩，复又沉入水下，身子一转，往回而去。 “不是回去呀，何罗！往东啊！” 任林启怎么喊叫，何罗都毫不理会。 没多大功夫，它就将林启带回了刚才出发的地方。 前辈还在，见林启回来，连忙招呼上了岸。 “前辈，何罗怎么不听使唤啊，我叫它继续往东，它却回来了！” 前辈朝海里挥了挥手，“何罗，辛苦了！再见！” 它冒了一串大气泡，沉入水底了。 前辈转身往回走，“那肯定是超出近海的范围了，因为它听到我跟你说今天在近海练习的。” 林启奇怪，“不是说离海岸线20海里以内的范围叫近海么，它怎么知道不多不少刚好20海里？” 前辈笑道：“它哪里知道？准是你往东走了很远，到了深海区域。” “多少海里它不知道，水温它却很敏感，它感觉到了深海冰凉的水温，当然不愿意再向前了。” “原来如此……不过我觉得我驾驭技术可以了，我想今晚就去远点的地方看看。” 前辈点头，“那好吧。” 到了凌晨一点，林启跟着前辈来到了海边。 “何罗！” 林启喊了三声，大鱼出现了。 前辈对它说道：“何罗，你就听林启的招呼，注意安全！” 林启跳上鱼背，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东方的水雾里。 走了半个来小时，终于脱离了下雨的区域。 再看天空，隐隐发红。 “何罗，停！稳住！” 它听了指令，即时停在海水中，稳稳当当。 林启好似站在地面上一般，稳住身形，一心观起红日之光来。 待到旭日东升，他便驾驭着何罗原路返回了。 这样来回跑了几天之后，岛上的雨停了。 午饭时，前辈说道：“从今晚开始，不用去海上了吧？” 林启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想去看看。” 凤兰不解地问道：“雨都停了，为什么还要去？” 他拿了根小木棍在地上画了画。 “据我所学的课程以及这几天的观察，日出是有时间先后的。” “先到最东边，再到东边，最后到我们这里，这也是时差产生的原因。” 凤兰当然听不懂，“时差？课程？你什么时候学的？” 林启来不及详细回答她，答道：“我自学的。” “我的意思是，只要我先去最东方，然后慢慢后退，就能一直观红日之光，直到退回岛上。” 前辈目露赞许，“为了练功，你真是什么办法都想遍了啊！难得！那就照你的方法试试吧？” 晚上十点，林启便驾驭着何罗神鱼出发了。 第376章 大功告成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林启驾驭着何罗鱼往东狂赶了两个多小时。 终于看到了夜空中的点点红晕，他轻喝道：“何罗，停！稳住！” 神鱼停下，稳稳地漂浮在海面上。 林启站稳了，面向东方观起红日之光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红晕越来越亮。 一个小时后，红日跃上海面，喷瀑而出，顿时光芒四射。 林启双眼承受不住，只得驾着何罗鱼往后退了半个多小时的路程。 然后又站定了继续运功，等太阳出来了，又后退。 就这样，一路退到了沧溟岛边出发的地方。 回到小木屋，前辈问道：“今天运功的时长应该比以往多了几倍吧？” “是多了几个小时，效果也成倍增加了！” 见林启言语中都透露着抑制不住的高兴，凤兰欲言又止。 晨曦看出来了，说道：“你就别想了……林大哥，要不明天你带我去试试吧？” 林启答道：“我还想今晚九点就出发呢，你哪有那个精力……” 前辈瞪着她们二人。 “凤兰眼睛的事还没吸取教训？你们按部就班地来，不要急于求成！” 二人撇撇嘴，不再说去的事。 连续去了几天，林启高兴地发现，大部分屏障已经有所松动了。 原来好似铁板一块，现在除了中央部分没变，其它部分已经变得像浓雾一样。 眼看已过去五六天，又到了该回江城给紫月的封藏做加固的时候。 “明晚回江城，今晚天气这么好，我再往东走走，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打定主意，晚饭后才八点半，林启就乘坐何罗鱼，往东疾驰而去。 到了十一点，何罗鱼的前进速度已经有所下降，林启知道，它有点累，已经走太远了。 于是他让何罗鱼停下，好让它也休息休息，自己则运起功来。 天边的红晕越来越亮，林启正准备让何罗后退，它自己已经动了起来。 奇怪的是，它不是后退，而是往前游。 “何罗，往回走，后退！” 怎奈它不听使唤，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动静也越来越大。 林启看东边已经发亮，着急起来，指了指身后，“往那边去没用，往回……” 说着话，他惊呆了。 只见后面一头大白鲨正张开巨大的嘴巴，在水浪里跳上跳下。 奇怪，要说大白鲨，深海区哪里没有？ 这么多天都没出现，今天怎么就出现了呢？ 林启奇怪间，几条小白鲨从旁边水面跃出，又钻入了水中。 他顿时明白，肯定是进入了大白鲨的繁殖区，它误以为何罗鱼要伤害幼仔。 若是论杀伤力，十个大白鲨也未必是何罗的对手。 但此时大白鲨母爱泛滥且过于敏感，所以何罗只是让着它，一味地躲避。 林启索性轻喝道：“何罗，往前！” 它得到指令，随即疾驰而去，将大白鲨及幼仔远远抛在身后。 林启回头望了望，它们已经不见了踪影，于是吩咐何罗左转。 游了十几分钟，他心想应该已经避开大白鲨了吧。 于是又左转走了半个来小时才停下，重新运功。 这次很安静，依然一路后退，慢慢退回了岛上。 见到他们，林启说了大白鲨的事，“现在想想都很后怕！” 前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心有余悸，“万一它冲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凤兰晨曦也担心起来，“林大哥，你还是别去深海了，太危险！” 林启点点头。 “危险是有，万一遇到麻烦，用飞行术在海面上也没法赶路两三个小时啊。” 想了想，过两天又得回去给紫月作封藏的加固，于是问道：“前辈，那我可以回江城练功吗？” 前辈抬头看了看蔚蓝而纯净的天空，“也不是不行，只是效果差很多。” 林启不解地问道：“那是为何？” “因为城市里高楼林立，遮挡了初升的红日，等你看到时，已经是旭日了。” 这是当然，海面上毫无遮挡，肯定是最佳选择，可是山顶上也可以看日出啊。 于是他问道：“如果我去高楼顶上呢？” 前辈点点头，“这个我没有试过，不过高楼上视野开阔得多，应该有点效果。” 凤兰说道：“你不是说还有两天么，干脆再在这里待两天再说吧？” 前辈见她一脸微笑，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问道：“你又在琢磨什么歪主意？” 她一脸的期待，“我想和我哥去江城住段时间……” “你给我打住！” 凤兰看着前辈，委屈地说道：“我就去住几天……那里又不是没有空房间……” “一天也不行！” 见前辈语气坚定毫无回旋余地，她咬咬嘴唇，“那行……” 林启又待了两天，天眼屏障已经完全松动，全部化作浓雾一般，于是告别三人，回了江城。 谈及高楼的事，雨涵说了自己的看法。 “能去市中心最高的大楼当然更好，可是离得远啊，来去不方便。” “依我说，高倒是其次，关键是看地理位置，你看看咱们公寓大楼。” 她来到阳台上，指了指外面，“你看，这条路贯穿东西，刚好没有遮挡啊！” 林启往东一看，可不是，那边都是商铺，比公寓高的大楼一栋都没有。 “这个我倒没有留意……那太好了！我也不用来回折腾了！” 到了凌晨，林启上到楼顶，往东望去，果然好似一马平川，视线直达天边。 “没想到这里还是个练功的好去处……” 他关上天台的门，盘腿而坐…… 一个月后的凌晨，他的天眼屏障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亮堂堂一片！ 依据先前的经验，他将下丹田中的内丹移出，缓缓移到了两眉之间的天眼处。 顿时眼前一亮，视野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桌椅之木气，窗台护栏之金气，开关电线之火气，全部看得一清二楚！ 看看四周，真气回旋流动，如雾气一般！ 再看自己的手臂身体，气血分布和流动，虚体模样和活动情况，历历在目！ 也就是说，天眼一开，视野中就出现了两个世界！ 一个是肉眼所见的实体世界，一个是天眼所见的虚体世界！ 天大亮后，他下了楼，来到房间，雨涵刚好洗漱完毕，站在阳台上远眺。 他一看，只见她全身气机流动，井然有序，身上七个黑色虚体各自歇息，三个白色虚体忙而不乱。 唯独下丹田小腹周围一团阴寒之气，那便是她的天生顽疾所在。 雨涵见他只顾着上下打量自己，好不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他凑近耳边，言语中难掩兴奋之情，“我开天眼了！” “真的！？这么快！” 雨涵瞪大双眼，忍不住惊呼起来，林启伸手，一把挡住她嘴巴，“嘘！” 雨涵四下看了看，低声问道：“那你能看到什么？” 林启说了一遍。 她惊叹不已，“你真是个功法奇才！” 鉴于以前开阴眼和开阳眼的经验，她又问道：“开天眼需要耗真气不？” 林启一直沉浸在喜悦里，忽略了这个问题，即时关闭天眼来察看气机。 “坏了坏了！这会儿的功夫已经消耗了我半个内丹气团……光顾着高兴了！” 雨涵说道：“看来开天眼需要强大的真气储存量作为支撑，得想办法采气啊……” 林启点头答道：“对，看来你比我冷静多了……” “旁观者清嘛……” 正说着，紫月出来了。 林启想起前辈所说的阴魔，心说何不看看它到底长个什么样子？ 于是移动内丹开了天眼。 他将紫月全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小腹之内同样有个阴寒气团。 第377章 雕虫小技 除了这气团之中隐隐约约有个睡着的小小饕餮，并没有别的发现。 阴魔在哪呢？ 紫月见二人“鬼鬼祟祟”，林启又盯着自己发愣，于是走了过来。 “一大早的，干嘛呢？” 林启回过神来，“没什么，没什么……” 早餐后，雨涵开车载着林启去医院的路上，他说起了此事。 “你说老前辈会不会搞错了？还是我功力不足没看到真相？” 雨涵把着方向盘。 “我看未必，也许，这小小饕餮就是前辈所说的封藏的阴魔？” 听她这么一说，林启心里咯噔一下。 按前辈所说，心魔一分为三，最强的是元魔，进入了杜青王体内。 而青王大师的天元之光是只大饕餮，莫非，那只大饕餮就是元魔？ 意思是，饕餮是魔的化身？ 这么说，紫月体内的小小饕餮，真有可能就是阴魔…… 雨涵见他神情凝重，眉头紧蹙，问道：“怎么了？” 他缓缓答道：“你说的未必不对……下次我去问问前辈吧……” 来到医院，已经有好几个患者在等他了。 时值暑假，盛夏的骄阳似火，家家户户都开着空调。 酷热的室外三十多度，凉爽的室内却只有二十度左右。 这么大的温差，加之频繁进出，不少老年人的身体就出了问题。 因此每天来找林启的人也格外的多。 他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天，他收到沐阳的信息，打开一看，是关于新一轮流星雨的。 “7月20日，南宝瓶座流星雨开始，将于28日达到最大强度……” 然后是最佳采气之地的经度纬度。 他兴冲冲地去往雨涵办公室。 出了电梯，在拐角处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来到雨涵办公室，她打开电脑，“你看，在这里，一座高山上。” 林启看了，眉头微皱，“只怕到时候又是人满为患，见机行事吧……” 到了7月19日早晨，二人驱车三百多公里，来到临县的一座高山下。 “咱们先上去看看情况再作下一步打算吧？” 二人穿戴妥当，把东西留在车上，只带了长柄刀和绳子，上了山。 按照导航的指引，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二人来到了指定地点。 只见眼前大树参天，树下杂草丛生，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如此荒山野岭，又蚊虫成群，这可如何是好？” 望着雨涵一筹莫展的样子，林启抬头看了看，“可以去树顶上啊！” 雨涵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试试了，先下去吧……” 二人下山找了住宿休息了一下午，吃过晚饭就带着东西上山了。 一路上，他们的前后都有人往山上赶。 到了目的地，果然不出所料，山上已经灯光晃动，人声嘈杂。 林启想到的办法，已经有人在做了。 他们脚穿专制的爬树铁鞋，手握防护扣带，手脚并用着上了树。 然后用刀削去树冠，架起了望远镜和摄像机。 雨涵见不少人已经上了树，扯了扯林启的衣服，“咱们怎么办？” 林启扫视一圈，来到一棵没人的大树底下，抬头望了望。 “上去不难，只怕被他们的摄像机拍下，流星雨还没来，我倒上了头版头条……” 雨涵点点头，“当然不能用飞行术，想想别的办法……” 林启从背包里拿出绳子，套在肩头，来到树前。 只见他身形矫捷，好像猴子一般，眨眼间就上到了树梢。 他用力按了按每根小枝条，将它们压平，放倒。 再用细绳将它们一圈一圈穿了起来，看起来就像编草席一样。 为了方便上下，他还特意留了一个缺口。 然后他将粗绳一头绑在树干上，另一头慢慢垂了下来。 下面雨涵接到绳子，用绳头在自己腰上绑了一圈，打好结。 她扯了扯绳子，抬头喊道：“可以了！” “抓稳了！”，林启开始用力往上拉绳子。 雨涵双脚蹬着树干，双手抓住枝杈，稍微一使劲便上了树。 几分钟之后，雨涵来到了树梢，“哇！你什么时候想出来的？” 林启示意她坐稳了，“在岛上跟前辈学的，这样又平稳又结实……” 雨涵看了一圈，的确，虽然其他人各有各的办法，但没有一个是这样的。 林启看时间差不多了，便盘腿而坐，运功准备起来。 不一会儿，随着人们的惊叹和欢呼声，流星开始了。 林启沉着冷静地运着功，应对自如。 到第五波的时候，林启感觉到流星之气有了明显地减少。 疑惑中，他睁开双眼一看，原来这一波流星的方向偏离了很多。 “这么说，我的位置要根据每一波流星的方向来进行调整？” “可是，到底哪里才是最佳位置？恐怕，开天眼是唯一的办法……” 他心里这样想着，复又闭上了双眼。 当感觉到下一波流星之气到来的时候，他开了天眼，睁开了双眼。 只见流星之气犹如一条大河从天而降，直往这边冲刷过来。 他看了看方向，偏离不大，于是闭眼运起功来。 接下来的几波，偏离得就有点大了，不换位置肯定不行。 为了掩人耳目，他只得先施展起幻术，再施展起飞行术。 他在树梢之间来回跳跃，人们只感觉到树枝微微颤动，根本看不出他来。 跳跃之中，他的眼睛余光发现右前方的一棵大树顶上有个熟悉的身影。 他停下来，定睛一看，江必成！ 只见他正闭目养神，盘腿而坐，全心地运着功采着气。 他来了，那青王大师、平头哥和金摧风他们呢？ 林启四下打量了一番，没有什么发现。 话说回来，就算青王大师来了，只要他施展起幻术，他林启又怎么发现得了？ 当林启回到雨涵旁边时，她还被幻象所惑，并没有觉察出异样。 为了不让雨涵担心，回去后他并没有提江必成的事。 虽然开天眼需要消耗气机，但开了天眼后能够观气而采，效率大大提高了。 因此总的来说，气机总量还是增加的。 第二天晚上，二人来到树下，好不奇怪，“这是谁的背包？” 抬头一看，树上已经坐了两个人。 林启喊道：“树上的两位朋友，你们好，这是我们的位置……” “你们的位置？不都是乱坐的吗？” “就是，你的位置，有你的名字吗？” 树上传来两个男子戏谑的笑声。 林启也不生气，答道：“真的是我的，那个蒲团都是我编的……” 一个男子哈哈大笑，“对！你可真会编！” 另一个笑道：“你叫它试试，如果它答应了，我们马上就下去！” 雨涵气得抬手指着上面，“你们！不要太……” 林启一把拉住她，低声说道：“看我的，我让他们见见世面……” 雨涵看了看树的大小，“连根拔起估计有点难，推倒就更费劲了……” 林启摇摇头，冲着树上喊道：“说话算话不？” 两男子又是一阵大笑，心说莫不是遇上个傻子，要让树说话？ 于是答道：“只要它能答应，我们肯定下去！” “那好！你们可抓稳了……大树大树，你认识我吗？” 话音刚落，大树抖了几抖，蒲团外围的树叶窸窸窣窣响了起来。 林启问道：“大树不能说话，用行动来表示，怎么样？” 男子连忙辩解道：“这是风吹的，不作数！” 雨涵正要发飙，林启冲她摆摆手，“先别急，你再看看……” 然后抬头说道：“那好，我知道大树有个朋友，我请它出来跟你们聊聊吧？” 第378章 奔赴海上 “你叫他来吧！” 两男子不以为然，摆弄他们的望远镜和摄像机去了。 摆弄了没几下，两男子一边尖叫一边站了起来。 要不是有安全绳拴着，早摔下来了。 借着灯光，雨涵抬头一看，他们脚下蒲团上的细绳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条长蛇，一圈一圈盘在树杈上，抬起头吐着信子。 “快……快下去！” 幸好蛇只是盯着他俩，并没有进攻。 他俩拉着安全绳，撇下器材，手忙脚乱地下来了。 林启轻描淡写地问道：“怎么样，它跟你们说了什么？” 他俩抬头望了望，大口喘着粗气，“没说什么……我们走了……” 林启不免觉得好笑，“稍等吧，我替你们上去把器材拿下来。” 然后拉着他们已经绑好的绳子上了树梢，将自己的粗绳绑上了。 再将他们的绳子和器材一并拿了下来。 二人接过东西，转身就走，边走边念叨。 “早下来就好了，真的太奇怪了，绳子怎么突然变成了蛇？” 他俩只顾着慌不择路地走，没想到望远镜撞上了旁边的人。 二人刚才被林启一顿吓唬，恼羞成怒只是憋着一股气没处出。 现在见撞到的是个老头，顿时火冒三丈，吼叫了起来。 “你瞎！没看见……” 话刚出口，他俩惊呆了，只见老头肩上缠着一圈圈长蛇。 旁边有人惊呼，他俩才回过神来，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神色慌张，转身夺路而逃。 林启一看，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江必成。 他正一脸诡异地看着自己呢，林启便招呼道：“江董有此雅兴……” 江必成手一挥，“都散了吧……” 等其他人散去，他冲着林启说道：“年轻人，不错不错！” 然后往那边去了。 雨涵若有所思，压低声音问道：“你们两个，是不是都用了幻术？” 林启哈哈一笑，拉着刚才绑好的绳子上了树，“上来吧！” 雨涵上来后，找了半天，“江必成呢？” 林启收起绳子。 “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热衷于采气，怪不得功力深厚……” 十天后的凌晨，二人沿着山路往下走。 “今晚的流星已经稀稀疏疏，将近尾声，咱们明天回去吧。” 雨涵答道：“这次采气效果怎么样？” “除去开天眼消耗的，还升了一级，现在是九层八级了。” 雨涵听了，满怀期待地说道：“那不是很快就满级十层十级了？！” 林启抬头看着浩渺而深邃的夜空。 “剩下这两级更难升上去，不过还好，半个月后强大的英仙座流星雨即将到来了！” 雨涵笑道：“没想到我哥研究的这东西还有点用处……” 二人边走边聊，下山回到住处歇息了。 回到江城，林启继续辅导男孩的学习，自己也加紧学习剩下的高中课程。 其它课程还好，唯独物理，有些定义概念晦涩难懂、模棱两可。 动量守恒、机械能守恒和能量守恒的区别是什么？ 洛伦兹力的方向判定到底是该用左手还是右手…… 因为是凌晨，没法请家教老师，于是买了同步的网络课程。 通过听课学习，他的很多疑惑迎刃而解，因此进度神速。 十天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到了八月十日。 林启问雨涵，“这次采气之地在海上，咱们怎么去？” 她答道：“我看了具体地点，那里离海岸有一百多海里。” “小游艇肯定不行了，来个大风浪就翻了，只能去租大游轮。” 林启有些犹豫，“整个游轮？那得多少钱？而且还不是一两天……” 雨涵想了想，“钱倒没什么，只怕人家不租，我打电话问问。” “为什么不租？” 雨涵拨着电话，答道：“大游轮毕竟数量有限，加上咱们就两人……” 电话通了，雨涵问了对方几个问题，挂了电话，她看着林启。 “他们说大游轮只剩一艘了，而且已经有几波人在问，怎么办？” 林启答道：“意思是，只能和其他人合租了？” “就是这个意思。” 他想起之前乘坐大游轮的经历，答道：“那就合租吧，看能不能租到单独的房间。” 雨涵打去电话，“什么？刚才被人订完了……还有一个休息室？” 她看了看林启，见他点头，答道：“那行，我们要了……” 讲完电话，林启疑惑地问道：“怎么可能那么快？刚都没说别人预订的事。” 雨涵答道：“可能别人也是考虑后刚给了答复吧，是商家的营销策略也未必……” “这是什么策略？” 雨涵耐心地解释起来，“这是一种销售技巧，是为了给消费者一种急迫感……” 两人聊着，雨涵在手机支付上付了定金，“后天下午六点出发。” 到了这天，二人早早地来到了江边。 工作人员举着小旗子，“两位，这边排队等候上船。” 二人提着背包过来站在了队伍后面。 说是队伍，充其量也就十几人，看他们带的东西，都是爱好者。 林启低声问道：“这么大个游轮，才这么几个人，就说没房间了？” 雨涵答道：“肯定还有没来的，如果他们每两人订一个房间，那肯定不够。” 他们说话声音也不算小，前面的男子听见了，回过头来。 “哪有那么多房间啊，不过我们在外面观看，所以没租房间，累了就去餐厅趴会儿。” “对对对，我们也是，没租房间……” 前面几个人听见了，都附和起来。 林启听了，心中更加奇怪起来。 过了没多久，一行人慢慢登上了游轮。 二人走上台阶来到二层的房间，放下东西。 雨涵打量了一下，“卫生还不错……现在还早，出去看看吧？” 二人来到外面，沿着护栏慢慢转了一圈。 二层有几个房间，不过门都关着，窗帘也拉下来了。 外面站着十来个天文和摄影爱好者，正在摆弄着架子和器材。 游轮已经破开海面稳稳地前进，船尾拖着的波纹慢慢荡漾开去。 过了一个多小时，到达了目的地。 从窗户向外看去，那里已经停了十几艘大游轮，每一艘外面都站满了人。 林启大感意外，“怎么这么多人啊！” 雨涵倒是淡定。 “我后来上网查过了，英仙座流星雨位居世界三大最知名流星雨之首！” 林启扫视了一圈，“怪不得还有外国人，看他们的样貌和肤色，还不止一个国家……” 然后回过头来，饶有兴致地问道：“那另外两个呢？” 雨涵笑了笑，“一个是一月份的象限仪座流星雨，另一个是十二月的双子座流星雨。” 他惋惜于时间距离现在太远，又恍然大悟。 “怪不得当初我师父老是一外出就十天半个月的，肯定是去采流星之气了啊！” “那的确有可能……这次的流星雨为年度最强，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林启见她脸露担心，言辞肯定地答道：“你放心！我肯定没事！” 流星开始了，林启不再言语，一心一意运功应对着。 英仙座流星雨果然名不虚传，流星密集，气场强大。 林启生怕出错，丝毫不敢怠慢，一连忙乎了两个小时。 雨涵见他脸露疲惫，不禁担心起来，“怎么了？” 他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没事，只是太忙了，有点累……” 雨涵噗嗤一声，“还没听说过采气忙不过来的……” 到了第二天晚上，林启更加不敢放松，又忙活了两个多小时。 “累晕了，快出去透透气……” 他挣扎了几下，却没能站起来，雨涵赶紧过来扶他。 第379章 意外发现 来到外面，他将双肘靠在护栏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虽然略带腥味，但与房间里面的相比，这就是‘新鲜空气’了……” 过了十来分钟，他才缓过劲来。 雨涵漫无目的地看着，突然，她碰了碰林启，抬手一指，“快看，那是谁？” 他顺手看去，就他们脚下右前方的船头位置，站着一个男子。 “看这背影，有点像金摧风？” 正小声嘀咕着，那人转了一下脑袋，林启看清了他的侧脸。 “是他无疑了……这么说，青王大师他们也来了？” 两人紧握护栏，探出上半身向下望了望，金摧风身后的几间房都门窗紧闭。 林启压低声音说道：“看样子他们师徒三人都来了……” 正说着，一个女子从房间里出来，站在了金摧风旁边。 林启仔细一看，“是他二姐，金叶子，她怎么也来了？” 他们姐弟俩嘀咕了几句，转身各自回屋了。 林启有心下到一层去看看，料想雨涵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只得作罢。 二人又站了一会儿，回房歇息了。 雨涵睡得香甜，林启却是睡意全无。 因为采气过程中多多少少有些杂气进来，为了剔除杂气，他练起玉屏风散来。 他将全身真气全部提纯了一遍，顺便又运起二分法，将下丹田的黑丹也作了提纯。 提纯的过程中，他隐隐感觉到有丝丝真气往外游走而去。 难道是层级提升了，身体对真气的运行更加敏感了？ 那些溜出去的到底是什么，它们是什么样子的，去了哪里？ 他禁不起好奇，忍不住打开天眼察看起来。 只见空中飘着丝丝缕缕黑色的真气，慢慢游荡了一圈，出门而去。 他轻轻起床下地，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门外。 外面除了海浪的声音，一片静悄悄，人影更是一个都没有。 借着游轮的灯光，他看到黑气穿过护栏，往下去了。 站在护栏边探头一看，黑气竟然拐了个弯，进入了其中一个房间。 正是金摧风先前回去的那个房间！ 意外的是，旁边房间里也有黑气飘出，同样从门缝里钻进了金摧风的房间！ 他不禁奇怪起来，这么说，旁边的房间里也有人在提纯内丹？ 看这黑气都自动飘到金摧风房间，同气相求，难道他在吸收杂气？ 这都是些什么情况？ 他疑云重重，不由得移步来到了一层金摧风等人的房间跟前。 可是除了看到黑气从门缝里钻进去，其它什么都看不到。 他只得回了房间。 运功一查看，刚才开了天眼，真气又消耗了不少。 看来又得好好采气了…… 过了十多天，流星雨结束的时候，林启将消耗掉的真气补充上了，还略微有些提升。 回去的车上，林启懊恼不已。 “这次年度最强的流星雨，我却只是提升了区区半个级别，好是浪费啊！” 雨涵安慰道：“不是发现了金摧风吸收黑气的事么，也算有所得了。” 他苦笑，“问题是我什么都没有发现啊，白白浪费我那么多真气！” 雨涵答道：“怎么是浪费？这是新发现啊！要不回去问问紫月？” “对！她或许知道！” 回到江城，正赶上午饭时间。 林启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饭也没吃，直接来到了公寓大楼对面的超市。 他进到里面，四下望了望，没有发现紫月。 那边有个女孩理货员正在整理货架上的牛奶，林启来到她跟前。 还没问紫月在哪，女孩认出了他，激动地叫了起来，“林启林主任！” 这一叫不打紧，立即围过来几个年轻的导购员女孩。 “林主任！稀客啊！” “林主任！跟我合个影吧！” 说着，几人拿出手机贴近了，拍起照来。 这动静一出，旁边的顾客也围过来了。 他心说我好久都没有被人这么围观过了，可能是因为第一次来这里吧…… 她们低头划拉手机的时候，林启瞟了一眼。 只见照片里的自己轮廓分明、白净帅气，脸上没有一点瑕疵…… 他笑了笑，“现在的技术太厉害了！” “林主任，你本来就长得帅啊！” 女孩们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正热闹时，紫月从后面过来了，“你们几个干啥呢，这么热闹？” 抬头一看，随即惊喜地叫了起来，“林大哥！你怎么来了？” 林启答道：“我来找你有点事，这里不方便，出去说吧？” “林大哥？什么事？不方便？紫月，你们……” 女孩们开起玩笑来，紫月立马打断她们的话，“别瞎说！” 然后说道：“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你看看她们的嘴，一个个的……” 林启想了想，说道：“二分法提纯后跑出来的黑气，会自动跑到别人那里去吗？” 旁边几个小姑娘听了，一人一句问了起来。 “什么是二分法？什么提纯？黑气？” “组长，你们在聊什么东西啊？” 紫月没有理会她们，想了想，摇头答道：“这个我真不知道……” 林启看她不像是敷衍，“那好吧，我再问问别人。” 说完转身就走。 走了没几步，他停了下来，回头问道：“零食区在哪里？” “那边！直走左拐！” 女孩们热情地指了指，旁边有个年轻的女顾客对他说道：“这边走吧，我刚好去那里。” 林启跟着她来到了零食区，只见几个货架上面挂满了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都有。 旁边的货柜上散装称重的，也是种类繁多。 这么多，怎么选？ 他见刚才的女顾客正在挑选零食，于是来到她跟前，“你好，我想麻烦你个事……” 女孩当然知道他是林启，笑着说道：“林主任，不用客气，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上忙……” 林启说道：“我想买点零食给女同事吃，不知买什么好，你帮我挑一下吧？” 女孩笑道：“那看她们喜欢吃什么口味的。” “人比较多，什么口味的都来一点吧。” 女孩又问：“那价格呢？有便宜有贵的。” “那个不用考虑，只要女孩们喜欢吃就行。” 女孩有些羡慕地说道：“你人真好！做你的同事也是幸运啊！” 然后带着他开始挑选了起来，边挑边讲解：“这是凉果蜜饯类的，这是膨化类，这是鱼干……” 挑了满满一车子。 林启谢过了，推着车子东扭西歪地走着。 女孩看不过意，过来说道：“我来帮你吧？” 然后接过车子，一直推到了收银台。 女孩转身要走，林启叫住了她，“再麻烦你一下，东西太多，帮我拎到车上去吧？” 女孩欣然应允。 林启要了四个塑料袋，让收银员将零食分成了四份。 二人一人拎着两袋，来到了超市大门口。 女孩问道：“你的车在哪儿呢？” 林启放下袋子，答道：“我的车子在那边，不过这一袋是送给你的，谢谢你的帮忙！” 女孩推辞再三，最终欣喜地收下了，“恭敬不如从命，多谢！” 她走后，林启拨通了紫月手机，“过来超市门口吧……” 不一会儿，她出来了，“这是……” 林启拎起两袋零食，“这些是送给你们同事的，你拿进去吧？” 紫月好不意外，“你今天……这是……哪根筋不对了？” 他笑了笑，“都怪我太心急，还特意跑来超市找你问那事儿。” “她们肯定好奇，追着你问这问那吧？看，我来帮你收场来了……” 紫月忍不住乐了，“当然，正问着呢……人嘛，都是好奇的。” “不过你的脑袋总算开了一回窍，谁能抵挡得住美食的诱惑呢？！” 第380章 老人作新生 林启将零食袋子递给她，“那个问题，你当真不知道？” 紫月接过袋子，瞅了瞅，“都是好吃的！你真舍得下本啊！” 然后抬头看着他，“那还不简单，提纯后跑出去的，那就是不好的东西呗。” “所谓物以类聚，大头苍蝇自然要去找它的臭粪蛋蛋！” 林启忍不住乐了，“你哪儿学来的这么多俏皮话儿，哈哈哈……” 紫月一路欢快地进去了，林启拎着最后一袋子零食来到车上。 雨涵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你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从不买零食的……” 他系上安全带，解开袋子，“尝尝吧？” 然后跟她讲了事情的来由。 雨涵忍不住大笑起来，“都叫你不要心急不要心急，你不听……” 她拿起一根巧克力花生棒，掰了一小截，将剩下的递给林启。 “那她说的你听懂了没？” 林启接过来，咬了一口，“我看她说的也是不明不白，还是以后再说吧？” 晚上紫月宋峰下班后，将零食“分赃”了，此事暂时告一段落。 接下来，林启依然是加紧学习课程，很快，高中课程就学完了。 雨涵看着他做的刚刚过去的高考真题，真的是目瞪口呆。 “林启！你真的是天才！数理化生英都只扣了一两分！早知道你去参加今年的高考了！” 林启摇摇头，笑道：“还有其他科目呢，再说我也没有时间去大学学习啊！” 雨涵惊叹之余，问道：“那接下来呢，你准备学习什么内容？” 他早有考虑，“就学习物理专业吧！” 她用手机上网查了查，“那你是学理论物理专业还是应用物理专业？” 然后大概讲了两者的区别，“理论物理难度较大，主要是作理论研究。” “应用物理相对容易些，主要侧重于应用，如激光、集成电路等。” 林启想也没想就答道：“那就理论物理吧，我又不做技术。” 雨涵又看了看手机，“刚好，江城理工大学就有个理学院！” 他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那太好了！离得这么近，我有时间还可以顺便去蹭蹭课！” 雨涵答道：“没错，书我在网上帮你买，等过十多天开学了你就可以去旁听了！” “嗯，看来我的电动车又派上用场了！” 过了两天，林启正在上班，快递到了，打开一看，是雨涵买的课本。 瑾清看了看，瞪大了双眼，“林主任！你看这种书？” 林启拿起来翻了翻，一股新书本特有的墨气味儿扑鼻而来。 “是啊，你会不会？教教我吧？” 瑾清连连摇头，“我最怕物理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宋峰拿起一本《高等数学》，“物理不行，数学呢？” 她又摇头，“什么微积分二元积分的，太难，太难……” 宋峰又拿起另外一本，“那这个，《线性代数》呢？” 她眼一瞪，“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好不好！” 宋峰哈哈大笑起来，“那你学了个啥？别人都是上大学，你就是上了个寂寞？” 林启也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人家不是这个专业的，你就别为难人家了……” 说完，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 只见上面晦涩难懂的文字，夹杂着复杂冗长的公式和推理过程。 顿时脸上的笑容渐失，不由得说了一句，“嗨，真是块硬骨头啊！” 这时瑾清好似找到了知音一般，“我就说吧！真的很难！” 宋峰凑过来看了看，直摇头，“单个的字和字母都认识。” “放一起就只有它认识我的份了……师父，这么难，你怎么学？” 林启毫不动摇，答道：“到时候再想办法……” 当天晚上，林启便开始了“攻坚工作”。 他看了一个多小时的书，又看了电子课程的讲解，总算能理解个七七八八了。 几天后的早晨，去医院的车上，雨涵问林启，“学得怎么样？” 林启脸露忧虑，“还是去听听课吧，自己琢磨，太费劲了……” 雨涵笑道：“不用担心，那明天早上咱们就去学校看看。” 见她说完后盯着自己一直看，林启好不奇怪，“怎么了？” “明天去学校，咱们是不是得换个妆容？学生不认识咱们，家长们可就不一定了。” 林启拨下补妆镜，照了照自己，“为了不惹起麻烦，是得换个妆容。” 雨涵笑道：“你是怕自己太帅，闪晕了他们的眼？” “哈哈哈……” 第二天一早，二人稍微打扮了一下，来到了学校大门前。 只见钢结构的拱形门顶，上面“江城理工大学”六个金色的大字闪闪发亮。 进了校园，里面干净整洁，随处可见花草树木，一片祥和之象。 二人边走边看。 教学楼、阶梯教室、行政楼、体育馆等等都坐落在绿树草坪之间。 然后是宿舍楼、食堂、超市、理发店、干洗店，应有尽有。 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路面，青砖、混泥土、柏油、水泥砖…… 树下的路面上，走着三三两两赶去上课的学生老师，脚步轻快，尽显青春活力。 林启站在宿舍楼对面的篮球场旁边，看着跳跃奔跑的学子们。 心中感叹万千，不由得说道：“真是个学习的好地方啊！” 雨涵见景生情，回想起自己当初的大学生活，不由得意气风发。 “雨涵！” 旁边一个女子突然一声尖叫，朝这边跑了过来。 雨涵转头看了看，惊喜地叫道：“李丹！” 她们两人拥抱在一起，欢喜雀跃。 雨涵问道：“大学毕业后多年不见！你怎么在这里？” 李丹上下打量着她，“这么多年，你变化好大！我看了好久才确定是你！” “我后来留校任教，边讲课边进修考硕考博！你呢？” 雨涵不好明说自己换了妆容，只得顺着她的话题聊了起来。 两人聊了会儿，介绍林启认识了，然后说了来意。 李丹一脸敬佩，“自学理论物理？这也太厉害了！” 然后介绍道：“咱们理学院有个王云才教授，你可以去听听他讲的课！” 林启略有意外，“王云才教授？他是不是也做过高中物理的网络电子课程？” 李丹满是自豪地答道：“是啊！他高中大学的电子课程都做过！我带你们去教室看看吧！” 二人跟着李丹来到教学楼转了一圈，“王教授上课基本上就是这几个教室。” “这里往南两公里远，是南校区，那里也有课，不过是实验课。” “等具体的课程表出来了我发一份给你们，你按照时间来听就行。” 林启高兴地点点头，“随便进去听课，老师同学不会有意见吧？” 李丹连连摆手，“不会不会，你不要发出响动影响其他人就行。” 李丹又带着他们去转了转，“上高等数学、线性代数等课程就在这几个地方。” 林启一一记下，谢过李丹，二人回去了。 到了九月五日，李丹发来信息，雨涵一看，是本学期的课程表。 周一到周五的课程名称、教室、上课时间段、上课老师，一清二楚。 林启看了，将相关的课程预习了一下，提前做好了上课准备。 到了八号这天，林启带上课本，骑着电瓶车，简单换了妆容，早早来到了教室。 第一节课是《力学》，他坐在最后一排，正在看着书，楼下响起一阵轰鸣。 探头往下一望，一个矮胖的老头，骑着个摩托车，正慢悠悠地朝这边开来。 再看那摩托车，破旧不堪，除了喇叭不响，其它哪儿都响。 车子来到楼边，停下了。 第381章 奇怪的教授 林启心说大学校园里怎么能进这种摩托车，吵闹不说还冒黑烟…… 正想着，教室门开了，进来一个人，正是刚才骑摩托车那老头。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力学老师……” 然后开始了讲课。 老头满脸带笑，语言风趣幽默。 硬生生把一个严肃刻板的经典力学课，上成了一场脱口秀。 期间，他还聊起他的座驾——那辆破摩托车。 “有一天，我一个邻居问我，要不要他的摩托车？他当二手的便宜点卖给我……” 林启实在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其他学生听了，也有人忍不住嘿嘿嘿地低声笑着。 老头停下，半拉下眼镜，从镜片框上面看着他，“这位同学，你有疑问吗？” 林启左右看了看，没人，伸手指了指自己，“老师，我？” “对。” 林启站了起来，“老师，我只是觉得那不是二手摩托车，那起码是七手八手了……” “哈哈哈……” 其他学生再也憋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老头也跟着笑了起来，“当然，我也是这样说的，要不然，他会二百块钱卖给我？” “哈哈哈哈……” 没想到老头如此直率，简直到了“可爱”的地步，因此学生们笑得更厉害了。 笑完了，老头翻了翻课本，“好了，咱们接着看看这个公式的推导过程……” 讲着讲着，林启举起了右手。 老头停下来，“摩托哥，你说？” “哈哈哈……”，学生们听了，又是哄堂大笑。 林启略有尴尬，站起来答道：“老师，我是想问一下，第三步为什么要这样？如果……” 老头听完，思索良久，摸了摸口袋，拿出烟来，想起这里是教室，又放了回去。 “你说的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经典力学的范畴。” “如果你想得到详细的解答，可以去问问王云才。” 林启见他如此坦诚，谢过了，坐下来继续听课。 这节课从八点上到九点四十五。 第二节课是王云才教授的《原子物理》，从十点到十一点四十五。 他拿着书包，来到了另一个教室，同样挑了一个后排的位置坐了下来。 上课时间到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这就是林启之前上高中物理的时候在网络电子课程里见过的那个王云才。 只是跟视频里相比，他的秃头显得更加光滑铮亮了。 而且他说话的语速比视频里还慢了一拍，“关于原子的内部结构，泡……泡……泡利认为……” 普通内容尚且这样，讲到关键内容，那就更加费劲了。 林启听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一口气没上来，倒下讲台。 好不容易讲完了课，他问道：“你……你……你们有没有什么疑问？有……有的话就……就……” 林启怕他背过气去，赶紧举手站了起来，“教授，我有个问题，关于经典力学里……” 教授听完，眯着小眼睛看了看后排这个学生，脸上浮起一丝意外。 “能……能想到这个问题的学生我……我只遇到过两个。” “一个是……是你，还有一个是……是当年的我……” 教室里不禁发出一片嘘嘘声。 教授转身，在黑板上奋笔疾书，顿时满教室里静悄悄的，只听得粉笔写字的吱吱声。 写完了，他说道：“这……这就是答案。” 其实他一写完，林启就看完了，只是好多地方根本看不懂。 于是又举手站了起来，“教授，我看不懂。” 他笑了起来，“那……那等你学……学了数理方程和量子力学再来吧？” 林启知道，按照课程表的安排，这学期根本没有这两门课啊？ 教授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说道：“等……等你到了大二上学期，我再给……给你讲……” 林启问道：“教授，那两门课也是你讲吗？” 他点头，“对……对，明天上午我就……就有课，如果你想听，也……也可以去。” 林启想了想，答道：“教授，我还是大二再去吧，我现在也听不懂。” “那……那好，没有问题的话，就……就下课。” 说完，他拿起课本下了讲台，出了教室。 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出教室，边嘀咕边回头看看依然坐着不动的林启。 “这是哪个高中的？这么牛叉？” “看起来好像比咱们成熟老练，不过很厉害的样子……” 等他们全部走远，林启这才背起书包出了门。 回到医院食堂，雨涵刚好来到门口。 他问道：“你怎么才来吃饭？” 她答道：“刚好手头有点事……今天第一天上课，感觉怎么样？” 二人边打菜边聊，雨涵鉴于人多，只是忍住嘿嘿地暗笑。 饭菜打好了，二人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林启继续讲着，听得雨涵乐个不停。 听他讲完，雨涵笑了起来。 “怎么理学院的老师都这么有个性？和我们以前的教授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啊！” 林启大口吃着饭菜，“现场听课和看电子课程还是有很大不同，还可以提问……” 正说着，“叮咚”一声，二人的手机几乎是同时响了起来。 二人打开手机一看，原来是沐阳发来的。 “9月13日，金牛座流星雨将达到最大强度，最佳采气之地是……” 林启算了算时间，“今天八号，这也上不了几天课啊，可惜了……” 雨涵连忙上网，输入经度纬度值。 只见她瞪大双眼、一脸惊讶地望着手机，“这……这也太巧了吧？！” 林启忍不住凑了过来，一看，惊呼道：“啊？海面上？而且这里离沧溟岛只有十海里！” “这么近，前辈和小师妹她们会不会暴露了？那些爱好者们……” 转念一想，说道：“应该没事，前辈施个幻术就可以了！” 雨涵点点头，“这样不是一举多得么？采气，去拜访前辈，还可以去请教一下提纯的事。” 林启连连点头，“对对对！咱们提前两天，十号出发吧？先去看望一下老前辈。” 雨涵鼻孔里哼了一声，“一个老前辈，有什么好看？只怕你是为了去看你的小师妹吧？”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瞎说什么，凤兰可是我亲妹妹！” 她不屑地说道：“那晨曦呢？” 他端起已经不烫的汤碗，一饮而尽，“嗨，我还能说什么？” 雨涵忍不住笑了起来，“跟你开玩笑呢，上去吧，中午休息一下……” …… 大学的课程不是一天到晚都排满的，一般都只有两节课。 有时候是一节课，极少三节课的，一节课将近两个小时。 因此上完课，林启依然有些时间，于是回来上班，这样工作学习两不误。 接下来的时间，只要有课，林启就会去学校。 班上有五十多人，每次上课都是林启提问最多，问的问题也最深奥。 因此学生们都对他刮目相看，课间休息时便有意无意和他聊上几句。 出于身份的考虑，林启时刻保持警惕，都是一个字两个字打发了。 到了九号，上完课，王云才说道：“明……明天开始，我……我的课暂停十天。” 教室里有几人竟发出近乎欢呼的声音。 林启却奇怪起来，我刚好明天要去沧溟岛，教授怎么也停课放假了？ 他想问问，想想这是教授的隐私，只得作罢。 晚上，雨涵见他脸色不错，问道：“心情这么好？你不是说去采气要耽误上课吗？” 他答道：“教授说明天开始他有事，暂停上课，放假十天！” 雨涵高兴地说道：“那太好了！” 第382章 岛上奇遇 随即她好奇起来，“怎么这么巧？你要去采气，他就放假了？” 林启点了点头，“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呢。”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落下课程，不说八天十天，就是三五节课不上也够呛！” 到了第二天下午，二人带着两个背包一个行李箱，来到江边等待租好的游轮。 根据游轮租赁公司的说法，他们晚上停在海上，白天就停靠在沧溟岛，这样更加安全。 因为那里距离岛上也就十海里，游轮开得快的话十分钟不用就能到。 一会儿，他们跟着队伍上到游轮坐下了。 林启靠近雨涵耳边。 “肯定还有其他游轮，到时候这么多人全部登岛，乱跑乱看乱拍，我有点担心老前辈他们。” 雨涵当然也想到了这点，“上次北巽采气的时候，前辈也去了。” “可见他们也在关注流星雨，因此这次肯定也知道情况，他们应该会提前准备对策吧。” 林启点点头，“希望如此！” 马达轰鸣，海浪往后退去，游轮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笔直前进。 水天相接之处，隐隐可以看见其它游轮。 到了目的地，已经有十来艘游轮在那里“安营扎寨”，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几艘。 当晚，摄影的、拍照的、采气的，大家各行其事，并没有去岛上。 流星雨过后，已经是凌晨三点，游轮这才朝岛上驶去，停靠在岸边。 休息了几个小时，到了早晨九点多，睡醒的人们恢复了活力，陆陆续续地出来了。 他们都是天文爱好者和摄影爱好者，平时就习惯于爬山涉水。 因此来到这荒岛上，自然是有如发现新大陆一般，个个欢喜雀跃，四下探起险来。 林启担心前辈和师妹们的小木屋，于是拉着雨涵也上了岸。 因为如果被人们发现他们隐居的事，必定会有人拍下来传到网上。 接下来，他们必定会被一波又一波前来参观探险的人吵个鸡犬不宁。 二人跟在一支“探险队”后面，慢慢朝木屋方向走去。 走了不多久，前面就是前辈的木屋了，林启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他抬起头远远望去，木屋就在树叶中若隐若现。 只是地面的人都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赶着路，因此没有闲心抬头往上看，也就没有人发现。 走着走着，二人来到了木屋下的大树前。 之前这里是前辈他们做饭的地方，因此被他们整理得干净而又平坦。 现如今却是拥堵不堪，枯枝落叶之中杂草丛生。 林启好不奇怪，心说这才多久，怎么就长了这么高的杂草？ 仔细打量了一下杂草下的地面，隐隐看到新土的痕迹。 他顿时明白过来，冲着满脸狐疑的雨涵摆摆手，指了指地面。 雨涵看了看，明白这是前辈他们处理过的，表情随即放松下来。 “快看！上面有座木屋！” 旁边一个男子突然惊叫起来。 霎时原本安静的地面沸腾了，好多人抬起摄影机举起手机拍了起来。 有人疑惑不解地问道：“这里是荒岛，怎么会有木屋？”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地接上了，“会不会是以前有人在这里隐居？” “还隐居，我看有可能是野人！” “野人不可能，探险家倒有可能！” 最后人们达成了一致意见，“管它怎么来的，上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说是这么说，谁上去呢？ 树这么粗这么高，谁又敢上？ 林启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始终没有人敢冒那个险，提着的心慢慢放松了下来。 “直升机！咱们可以用遥控直升机！” 人群里有个声音叫道，随之人群激动起来。 “对对对！遥控直升机有摄像头，可以拍到！” “谁有啊，快拿出来看看！” 吵闹间，两个男子飞速跑去游艇上拿来了直升机。 毫无疑问，他们身后跟来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随着“嗡嗡嗡”地响声，两架小小的遥控直升机朝着树顶飞去。 底下的人顿时围起了两个大圈，里一层外一层地看起来。 只见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摄像头上传过来的画面。 随着直升机的升高，画面上显示的视觉也越来越高。 “看！到木屋门口了！去窗户边看看！” 底下操控着方向，直升机来到了窗户边，窗户是开着的。 “里面有床！果然是人住过的！” 林启也挤在了人群里，双眼直盯着手机屏幕。 床铺上的被褥不见了，只剩光秃秃的床板。 墙边的木墩子有的倒有的横，有的地方还长了蘑菇，一副乱象。 “看样子这里已经废弃很多年了……去屋顶看看？” 人们议论着，遥控直升机飞到了木屋上方。 只见上面破烂不堪，不少地方的杂草已经长得老高了。 众人正看着，突然“啊！”地一声轰然尖叫了起来。 林启一看手机屏幕，原来屋顶中央盘着一条油绿发亮的长蛇。 见直升机过来，它昂头张嘴就是一口，撞得直升机摇晃了几下，差点失控掉落下来。 “蛇！快走快走！” “跑下来了可不得了！” 众人一边抬头望向树顶，一边惊叫着四散跑开了。 两个男子也是一样，抓起快速降下的直升机跑远了。 大部分人都往游轮的方向跑去，只有少数胆子大的仍然往森林深处去了。 林启看着雨涵，笑了笑，“这样倒好，省得前辈他们操心……去师妹们那边看看吧？” 二人往前走了一段路，远远望见那边大树下也有一群人。 “赶快过去看看！” 林启拉着雨涵快步来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一圈人围着这边树下的灶坑议论纷纷。 他抬头望了望树上，小木屋却不见了。 雨涵也抬头看了看，一脸诧异地看着林启，“这是怎么回事？” 林启凑近她耳边，以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幻术。” 雨涵又抬头望了望，忍不住说道：“这么说，他们在？” 她说的这话虽然声音不小，但没头没尾的，就算别人听到了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林启答道：“可能吧？” 正说着，突然一阵凉风刮来，顿时四周的树枝猛烈摇摆起来，树叶哗啦哗啦作响。 九月的气温本来比较高，现在被这凉风一吹，雨涵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她吃了一惊，抓住林启的衣摆，惶恐地问道：“这……也是……幻术？” 林启四下远眺了一圈，神情严肃，“不，依我看，这是台风要来！” “台风？” 雨涵立即紧张起来，“那咱们快去游轮！这里没法保证安全！” 林启知道她说得没错，这里只有树木，无法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难所。 如果风力太大，大树还有可能被折断、倒下，更加危险。 他抬头望了望上面，小木屋在这里这么多年，必定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台风。 但它安然无恙，肯定有它独特的抗风之处。 如果我们二人上去，又怕它不堪重负，只能先去游轮…… 想到这里，他一把背起雨涵，一边施展起幻术，以掩其他人的耳目。 一边施展起飞行术，朝海岸边的游轮方向飞奔而去。 风力本来就大，加上他一路飞奔，雨涵只感觉凉意袭来，两耳呼呼风声不绝于耳。 林启一心看着路面，躲过石块、大树和土坑。 突然间，雨涵“啊”地一声尖叫起来，他用余光一看，只见她手里抓着一把头发。 他好不奇怪，只得停了下来，“这是什么东西？” 雨涵甩了甩手，一脸嫌弃，“这是谁的假发啊！真恶心！” 原来不知道是谁的假发被大风吹掉了，顺着一路飘到了雨涵手上。 第383章 突如其来 林启帮她扯下粘在手上的胶布，继续飞奔而去。 来到岸边，游轮下已经挤满了人，争着吵着都要先上去。 林启放下雨涵，看了看四周，沿着海岸线一路过去并排着最少十几艘游轮。 每一艘游轮下面都是一样人头攒动，因此吵闹声此起彼伏。 在这么多人里面，林启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江必成。 只见他站在人群外围，一脸冷漠地看着，那意思，刮风而已，暴雨又没来，抢什么抢？ 不过有一点让林启大感意外：江必成的脑门竟然是光秃秃的！ 看那发型，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他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却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巴，“这……这……” 雨涵见他直勾勾望着远处，扯了扯他衣服，“你看到什么了？” 他指了指那边，“那个江必成，怎么发型跟王云才教授的秃头一模一样？” 雨涵远远望去，皱起眉头，“对哦，他的头发呢？他以前头发不是这样啊，怎么突然……” 想着想着，她突然间明白了，“刚才那顶假发肯定是他的！” 林启听了，一时间难以置信，却也无可辩驳啊！ 除了戴假发，还有别的可能吗？ 而且江必成刚才肯定也施展了飞行术，他的速度和风力叠加在一起，风力起码翻了一倍。 因此假发才被吹走，飘到了后面雨涵的手上。 想到这里，林启的两个眉头皱到了一起，他的秃头和王云才教授的那么像，会不会……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雨涵听了，她摇摇头，“那不可能，秃头，那不都是一个样么？” 林启却摇了摇头，“不，虽然都是没有头发，但是每个人的头型不同。” “我敢肯定，戴上了假发，就是江必成，取下了假发，就是王云才！” 雨涵还是无法理解，“可是长相不同啊！” 他语气坚定，“那还不简单，易容术啊！” 雨涵依然一头雾水。 “那他图了个啥？好好做个集团董事不好吗，干嘛要费那么大劲去大学上课？” 林启摇着头，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看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游轮下，先前的人们已经上去了，后面赶来的又拥挤过来。 二人索性退到一边，等到最后才上去。 刚坐下，游轮上的广播响了，“女士们，先生们，据最新消息……” 原来是距离此处一千多海里的台风眼突然改变了轨道，这会儿正朝着岛的方向赶来。 游轮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收到了预警，于是开启了喇叭，呼吁大家迅速登船。 可是岛那么大，人们四散而去走得远了，又有大树挡着，哪里听得到？ 再说刚才还是艳阳高照，说有台风，又有几个人会信呢？ 因此这会儿广播里一个劲地强调。 “请大家注意安全，不要离开游轮，为安全起见，所有的门窗已全部关闭！” 林启看向窗外，乌云滚滚而来，将近中午，天却已经黑得可怕了。 过了没多久，随着大风刮起，一阵电闪雷鸣过后，暴雨随之到来。 豆大的雨滴拍打在游轮的顶上甲板上，声音响亮而急促，一阵强过一阵，简直扣人心弦。 这还不算什么。 大风吹着游轮侧面，似乎要将它推倒一般。 巨大的海浪拍打着船体，游轮只得跟着摇晃颠簸起来。 里面的人可就遭罪了。 桌子椅子柜子，全都像溜冰一样，滑来滑去。 桌上的东西，地板上的背包行李箱，全部都在“自由活动”。 这其中的人当然也是身不由己，跟随着摔来摔去。 因此哪里都是一片鬼哭狼嚎，唯有林启雨涵是镇定自若。 他伸出右手，紧紧抓住窗户边沿，左手则抱着雨涵，将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凭借他强大的力量，二人根本动不了分毫。 播音员并不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船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出于职责，不得不用颤抖的声音重复着一句话，“请大家保持冷静……” 可是谁又能保持得了？ 所幸台风眼并没有直奔岛上而来。 而是在走了三百多海里后又改变了方向，朝深海方向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恢复了平静，天空也亮堂起来。 精疲力尽的人们，有的继续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有的爬起来检查伤口。 有的则哀嚎着着要打道回府。 只有极少数的人依然精力充沛，一边拿出手机到处拍照发到网上，一边吵闹着要登岛去看看。 无奈，工作人员只得打开了通道，让人们自由活动。 同时，广播里说道：“游轮上的卫星信号已经开启，请下船的人员注意安全。” “如果遇到意外，请快速回到船上，或者拨打我们的总台电话……” 海上岛上原本信号极弱，所以游轮上都带有相应的卫星设备，以保障基本的通讯。 这边林启雨涵清点了一下东西，也上了岸。 他们可不像其他人一样只是为了拍照或者直播，而是为了去看看前辈他们的情况。 经过台风这么一闹，岛上一片狼藉，人们受了伤，也害怕了。 因此出来的人很少，而且他们不敢离开游轮太远，只是在海边转转。 这对二人来说却是好事。 林启四下望了望，没人留意到这边，于是又背着雨涵施展起了飞行术。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人来到前辈的木屋下。 林启上去一看，木屋的确已经破败不堪了。 他满脸担心地下了地，背起雨涵，“咱们赶紧去那边看看！” 等他飞奔过去，却惊呆了！ 只见前辈三人正在有说有笑地清理着木屋顶上的残枝败叶呢！ 林启抬着头，刚要喊，凤兰笑道：“哥！你怎么又来了！” 他看了看雨涵，喊道：“前辈，刚才你们三个都在上面？” 前辈呵呵一笑，“对，我们都看到你了……你带雨涵姑娘上来吧！” 林启背着她，上到了木屋之中。 一番交谈之后，林启这才明白原来前辈早有安排。 因为两个木屋之间的距离太远，而幻术的作用范围有限，无法同时将它们两个囊括其中。 经过考虑，前辈决定放弃自己的木屋，不过还是处理了一下，最少看起来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然后三人都来到这边木屋，前辈施起幻术，将木屋隐身了。 地上的灶坑则是有意为之，只是为了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树下而已。 林启听了，敬佩不已，“那小小木屋是如何抵挡强劲大风的呢？” 前辈为他作了解答，然后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林启便给他讲了去大学上课的事，讲到王云才，他想起了江必成的怪事，于是也讲了一遍。 前辈沉思良久，看着林启。 “我认为你猜测得没错，江必成必定是运用了易容术，在不同的身份之间来回变换。” “而且，你来采几天气，他刚好放几天假，他为什么放假？就是因为他也要来采气啊！” 林启点点头，“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明。” “理论物理那么难，他一个集团董事长，哪有那个精力去研究那些东西？” “据我所知，要在大学任教并且上那么多门课，需要耗费毕生的精力。” “更何况他还录制了很多高中物理的电子课程，还要做未来集团董事长的工作！” 雨涵见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句句在理，顿时改变了看法。 “你说得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前辈却是豪不意外，哈哈一笑，看着林启，“以你现在的状态，学完理论物理需要多久？” 第384章 如此见面 林启想了想，“如果按目前上课的这种模式，要四年吧。” 前辈答道：“是啊，四年，那你在上着班，哪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来学习课程呢？” 他随口答道：“因为我夜不倒单啊……” 随即他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江必成也练成了夜不倒单？” 前辈点头。 雨涵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能同时做那么多事情！身份那么多！” 林启想起以前和他交手的情形，说道：“他功力那么深厚，我怎么没想到他也练成了……” “记得我开过一次阳眼看过他，他的天元之光是只小饕餮……” 说到这里，他突然惊讶起来，看着前辈，“莫非……他就是阳魔？！” 他的考虑是：杜青王的天元之光是只大饕餮，那是心魔中的元魔。 紫月的体内有只小小饕餮，那是阴魔，那江必成的小饕餮不就是阳魔了么！ 此时前辈正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没错！你得带我去见见他！” “我到处寻找阳魔阴魔的下落，音讯全无，没想到他却送上门来！” 林启想起前辈差点对体内有阴魔的紫月痛下杀手，不由得担心起来。 “前辈，如果确定阳魔就在他体内，你们两个会不会打斗？” 前辈明白了他的意思，起身来到窗前，望了望远处的海边。 “他功力深厚，绝非一招两式就能了事，这里人多眼杂，恐怕不好动手。” “再说他身为集团董事，如果突然出事，势必引起轰动，我看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雨涵看了看林启，又看了看前辈，“我有一事不明，听前辈的意思，阳魔必除不可？” 前辈回转身，神情严肃，“当然！阳主动，阴主静，阴魔老老实实待着，倒也相安无事。” “而阳魔的危害就大了！你们看他涉及到的领域和人员有多广！” 林启听了心中一惊，是啊，金摧风只不过是开了个脑科门诊，就祸害了那么多患者。 他未来集团的业务全部都是高科技，生物、制药、电子……还带了那么多的大学生！ 如果他到时候动起手来，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想到这里，他说道：“他的假发掉了，只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了。” 前辈想了想，“那他乘坐的是哪艘游轮你看到了吗？” 林启极力回忆当时的场景。 “他站在一艘游轮下面，游轮上没什么特殊标记，不过侧边看起来很特别。” “怎么个特别法？” 他比比划划了半天，说不明白，“前辈，干脆你带我一起去吧，看到了我就能认出来。” 前辈点头，看了看凤兰晨曦，吩咐道：“今晚你们两个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凤兰看了一眼林启，“我还说去找我哥呢……” 前辈呵斥起来，“他要采气，哪有功夫理你！” 林启连忙说道：“晚上你们出去不安全，明天上午我们再过来……” 到了晚上，流星雨过后，游轮上渐渐安静下来。 林启整理好气机，让雨涵先睡下了。 过了没多久，林启透过窗户玻璃，看见远处海面上有个人影若隐若现。 他知道前辈来了，于是起身来到外面，此时外面空无一人。 他下到一层，在护栏边等候。 眨眼间，前辈乘着何罗鱼来到了跟前，林启纵身一跃，站到了前辈身边。 为了以防万一被人手机拍到，前辈施展起幻术，然后把这十几艘游轮挨个儿找了一遍。 在最后一艘游轮前，林启指了指，“应该就是这艘。” 前辈二话不说，压低声音说道：“起！” 二人一跃，轻轻落到了甲板上。 可是他江必成在哪个房间呢？ 林启还在想办法，前辈已经打开了天眼。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空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飘飘摇摇地往那边去了。 他带着林启，逆着黑气飘出的来路，来到一个房间前。 林启正要问现在该怎么办时，房门开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秃顶的江必成。 他扫了一眼林启，直盯着沧溟子，冷冰冰地问道：“你是谁？” 沧溟子语气冰冷，“你是谁？” 说话间，他已经用天眼察看了一遍，江必成身上果然趴着一只小饕餮——阳魔。 而沧溟子老前辈体内是心神之阳神。 自古神魔不两立。 正因为如此，阳魔有了感应，于是它往体内一窜，江必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此刻他当然感觉到了沧溟子陡然升起的杀机。 然而他的功力与沧溟子相比，差得还远，因此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他怒目圆睁，瞪了瞪林启，又瞪着沧溟子，“你！你们想干什么？！” 林启看了看前辈，正要答话，二层护栏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沧溟，别来无恙？” 二人抬头一看，是青王大师。 前辈喝道：“杜青王！此事与你无关！请你洁身自好！” 林启知道，若不是前辈功力不及青王大师，前辈早已飞身而上除之而后快了。 只听得青王大师笑道：“当然不关我事，只是，皓月当空，你们二人找上门来，是何居心？” 前辈指着他，“既然与你无关，你站出来做什么？！你又是何居心？” 大师捋了捋胡须，“路见不平之事嘛，总是需要有人站出来的。” 这时，他身后突然跳出一个人来，叫道：“师父，何必跟他们废话？直接上手就得了！” “你让我来，我灭了他们！就像碾死两只臭虫一般！” 然后从腰后拿出一把铮亮的弓弩来，向下瞄准了。 林启忍不住抬手指着他，“金摧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跟我前辈说话！” “前辈？我让你一个窟窿从前胸到后背！” 说完，他扣动了扳机，瞬时五六发弓弩一个接一个飞射而来。 林启正要闪身躲开，只感觉眼前黑影一晃，旁边的前辈一抄手，将几支弓弩尽数收入了掌中。 展开一看，六支弓弩，铁头木杆，在月光照射之下，冒着闪闪寒光。 前辈无名怒火轰然升起，抬手一扬，将弓弩掷向二层。 “金摧风！你不要以卵击石！” 金摧风往大师身后一躲，叫道：“师父，救我！” 大师衣袖一挥，只听得铿锵的铁响，弓弩互相撞击在一起，尽数落到了一层甲板上。 林启一看，只见六个铁头个个拦腰而断，横七竖八地躺在一堆。 他心中大吃一惊，眼看他漫不经心地挥了挥衣袖，没想到破坏力如此之强！ 如果这里的五人一齐动起手来，势必是两败俱伤、腥风血雨。 还是前辈那句话说得在理…… 于是他靠近前辈，扯了扯他衣袖，压低声音说道：“从长计议！” 这时，房间内有几人听到响动开门出来，不满地叫道：“这么晚了还在吵吵什么……” 他们见眼前五人此刻只是静静站着，个个一言不发，不禁奇怪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自己不睡还影响别人，小心投诉你们……” 大师转身意欲离去，金摧风气急败坏，“师父，这也未免太……” “住口！” 他们二人下到一层，来到船尾，原来那里停了另外一艘游轮。 要是没有其他乘客，他们二人早已跃过护栏过到那边去了。 可是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大师只得吩咐那边游轮上的人拿过来一块宽木板。 然后将木板搭在了两艘游轮的护栏上，算是一座简易的“小桥”。 海浪略有起伏，因此木板也在微微摇摆。 他们二人就踏着这木板，摇摇晃晃地到了对面，进到了房间之中。 这边江必成也关门进去了。 第385章 天翻地覆 林启正担心该怎么离开时，他看到那边缓缓驶来一艘游轮。 靠近后，同样也是一块木板搭过来。 前辈抬脚上了木板，晃晃悠悠过去了。 林启只得跟了上来。 等他过来，前辈说道：“站稳了……何罗，走！” 走了几百米，林启这才发现，自己站的，不是游轮，而是何罗神鱼。 于是结结巴巴地问道：“前辈……刚才的木板……那是幻术？” 前辈答道：“当然！” 他又问道：“那……江必成他们的木板呢？” “那是真的木板……我送你回游轮吧？” 林启见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己一时竟然无法分辨。 不由得感叹起来，“前辈，我的功力，还差得太远啊！” 前辈一脸平静，转过脸来对他说道：“好好练功！方能全身而退！” 他点头，心中却有万千疑惑。 “青王大师为什么会出现？他为什么要帮江必成？金摧风怎么敢擅自动手了？” “大师的功力占了上风，为什么却先于我们离去？” 前辈一一为他解答。 杜青王的出现，只是为了替江必成解围，同时说明了一件事，江必成是他的人！ 其实道理很简单，他们的虚体都是饕餮，虽然大小不同，但足以证明他们是一家！ 更何况，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心魔一分为三，就是元魔杜青王、阳魔江必成和阴魔紫月啊！ 金摧风的暴戾之气变本加厉，只不过是因为他吸收的黑气越来越多，变得更加阴险毒辣而已。 至于先行离开，一来么是有其他人看着，不想节外生枝。 二来么…… 林启见前辈迟迟不肯说明，催促道：“前辈，到底二来什么啊！” 前辈两眼盯着他，眼中满是期盼之情，“二来，因为你在啊！”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我功力和他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他怎么可能会怕我？” 前辈语气坚定，“他当然是怕你！不过，怕分为两种。” 林启不解，“怕就是怕，怎么还分为两种？” 前辈答道：“一种是无所求的怕，就像江必成怕我，因为他功力不如我，就是单纯地惧怕。” “而第二种是有所求的怕！因为他想留你另作他用，因此才有所顾忌，不想现在就伤了你！” 林启听完，瞠目结舌。 “难道大师之前说过的放长线，钓大鱼，小不忍则乱大谋，就是这个意思？！” 前辈点头。 他恍然大悟，“那之前在水库的时候，他阻止金摧风加害于我，也是这个原因？” 前辈答道：“是啊！可以说他一直都在暗中保护你，保证你有顺利发展壮大的空间！” 林启听了，脊背一阵发凉。 “前辈，说得好像我就像他养的一条猪一样！不是不杀，只是现在还不够肥？！” 前辈火辣辣地眼神盯着他，“没错！”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怎么这么确定？” 前辈移开他满是疑惑的目光，看向远处的东方，天空已经隐隐发白。 “上次凤兰去了你们公寓，回来跟我讲了她的所见所闻。” “她说你那里有斑龙草和向阳花，还有九叶草，我问你，九叶草怎么来的？” 他想了想，“前年元宵节的时候，紫月从庙会上卖绿植的小贩那里买的啊！” 前辈哼哼两声冷笑。 “可笑！九叶草和两方源一样，岂是集市上就能买到的？你可知道九叶草的作用？” 他摇摇头，“和斑龙草向阳花一样，本草经上没有记载，上网也查阅不到资料。” 前辈一脸严肃，“本草经上记载的，只是经内凡品！而这三样都是跟真气有关的经外仙草！” 他跟随师父二十年，什么经内经外那是闻所未闻，只听得目瞪口呆。 “九叶草全名九叶一枝花，它是用来监测你的真气层级的！” 林启有如醍醐灌顶，瞬间明白了，难怪九叶草会随着自己真气层级的提升而长出新叶！ 他随即又忐忑不安起来，“这么说……紫月只不过是他安插在我身边的一个小喽啰？” 前辈虽然嫉恶如仇，但看到林启脸上露出纠结、不解、无法接受的表情，终究有些于心不忍。 “最少，以我的理解，就是这样，只不过你说她帮过你多次，这个有点费解……” 林启已经完全不能自已，只感觉两腿发软，于是蹲坐下来，口中喃喃自语。 “这么说……她只不过……是个饲养员……她把我养肥，然后送给杜青王……”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真气？内丹？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已经无心去追问，也不想去追问…… 前辈见他似乎精神涣散，不免担心，说道：“林启，你要振作起来！” 他突然眼露杀机，攥紧拳头，恶狠狠地说道：“紫月！我要灭了你！！！” 前辈听了，大吃一惊，林启的这种变化他倒是始料未及！ 在前辈看来，与紫月相比，江必成危害更大，更应该早日清除啊！ 于是对他说道：“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至于真假，还需要验证！” 林启眼神坚定，“我也一直在琢磨紫月的事，前辈这种推测最合情合理！” 沉默了几秒，他抬起头来，“可是前辈，我还是有一事不明！” 前辈赶紧答道：“你说！” 他接着说道：“豪不夸张的说，我在功法上的确有些天赋，她却这样想法设法地帮我。” “就不怕我哪天突然功力大增，甚至反超了杜青王，从而将他们三人一网打尽？” 前辈听他说完，心中难免嘘嘘。 “这个时候了还能有这种想法，只能说，你心念的生命力真的强大无比啊！” 林启一时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个念头，一时沉默不语。 前辈心说心念这么强大，可不能让他走上歧途…… 于是说道：“这流星之气你也采过几次了，需要多做提纯，不然，你随我回去木屋吧？” 林启脸上露出欣喜。 “我用二分法和玉屏风散来提纯流星之气，实在费力，前辈这是要帮我提纯真气吗？” 前辈点点头，“流星之气的杂气太多，既然你来了，我就帮帮你吧！” 林启顿时感觉浑身又充满力量，站起身来，感谢不已。 二人驾着何罗鱼来到海边，上岸后回到了木屋。 凤兰晨曦已经起床，正准备去观红日之光。 她们出去了，刚好给前辈和林启腾了房间。 林启在床上盘腿而坐，调和了气息。 前辈便伸出右掌，按在他后腰命门穴，运起功来。 林启顿时只感觉命门穴有如决堤开闸一般，前辈的真气奔腾而入。 它们沿着督脉一路向上来到头顶百会穴，然后喷瀑而下，穿过胸腔腹腔，来到会阴。 而后通过八髎穴，直上腰阳关，经过命门复又一路向上。 其气机运行速度之快，有如秋风扫落叶般凌厉干脆。 其气机冲刷力度之大，有如疾风知劲草般猛烈无情。 几番冲刷下来，林启只感觉精神气爽，心头压着的大石头轻快了许多，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前辈见状，知道已经初见成效，更加全心地运起功来。 半个小时之后，一缕温暖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照射在了林启的脸上。 他睁开眼，只见窗外的树叶垂涎欲滴，在晨风中簌簌而动。 树上的鸟儿飞来飞去，鸣叫声此起彼伏。 环顾四周，前辈却不见了踪影。 这时，下面传来柴火燃烧时轻微的噼噼啪啪声，一缕青烟随即腾起，从窗前飘过。 他起身来到窗前，探头往下一望，前辈他们三人正在生火做早餐呢。 第386章 中间 林启活动了一下手脚，来到门前，一跃而下，“前辈，你怎么也干起这种粗活来？” 前辈将折好的枯枝放进灶坑，笑了起来。 “粗活？她们两个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什么活没干过？” 然后看了看远处的树林深处。 “今天天气好，只怕那些胆子大的又会上岛来晃悠，咱们就趁早做早餐吃了。” 林启听了，深以为然，赶紧过来帮忙。 吃过早餐，几人又把地下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他们三人上了小木屋。 林启则往游轮方向赶去。 来到岸边，果然已经有好多人从游轮上下来，都在沙滩上嬉戏玩闹。 他来到自己乘坐的游轮前，望了望，也是热闹非凡。 正看着，身后一个声音叫道：“林启！” 回头一看，是雨涵。 见林启安然无恙，她心里一松，面露喜色，手一提。 “来，尝尝这个，游轮上买的。” 他接过来，边打开袋子边说道：“我已经在那边吃过了……小葱海鲜粥？好香！” “那是当然，不然我会特意给你打包？小葱本来就香……” 吃过了，二人在岛上随意逛了逛，回游轮了。 人们被台风吓唬了一次，也不过怕了两三天。 两三天过后，又是成群结队地去岛上到处晃悠，活生生把一个荒岛变成了旅游胜地。 林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人们把照片视频往网上一发，回去再一讲，一传十，十传百。 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变成新的网红打卡之地，游人将会日日夜夜川流不息。 雨涵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你在担心你的小师妹们？” 他斜了她一眼，“什么小师妹……这里是前辈他们唯一的落脚之地，不容这样公之于天下……” 雨涵点点头，“跟你开玩笑的……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他思索良久，“他们不是会通过网络来透露小岛么，咱们就来个捷足先登！” “怎么个先法？” 林启眉头微皱，“主意我有，但是具体怎么做我还没想好……毒蛇行不行？” 雨涵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让人们知道这里有毒蛇，知难而退。 “不行不行，有的人天生就爱冒险，更何况蛇的毒液说不定还能制药，那样来捕蛇的人更多！” 林启抬起头来，“这么说，毒蚂蚁、毒蜘蛛、毒蜈蚣这种的都不行？” “不行。” “那地震台风呢？” 雨涵想了想，摇头答道：“以前辈的功力，制造出这样的幻象当然没有任何问题。” “但这些属于重大自然灾害事件，地震局和气象局都会辟谣的，不行不行……” 林启看着雨涵，“那怎么办？你知识丰富，快想想办法……” 她愕然，“我是读了点书，但也没学过这种东西啊……” 想了半天，想起以前看过一篇报道，说某某地方有个死亡之谷。 进去那个山谷的人畜必死无疑，就连蚊子蚂蚁都没法生存…… 于是说道：“我想起了庄子无用之为大用的故事。” 林启医学古籍读过不少，易经也翻来覆去读过几遍，这《庄子》却是没怎么读过。 于是问道：“什么故事？” 她答道：“说庄子见到一棵千年大树，粗有百尺高有千丈，树冠巨大，能遮方圆十几亩地。” 林启忍不住问道：“不可能吧？这么大的树，怎么会一直没人砍伐而任它生长？” 雨涵点头，“没错，庄子也是这样问当地人，当地人回答说，这树中看不中用啊！” “用来做船，则容易沉下去，用来做桌椅，则容易腐坏，用来做柱子，则容易生蛀虫……” 林启听了，大感意外，“世间还有这种奇怪的东西？那砍来做柴火总可以吧？” 她答道：“做柴火则烧起来有火无焰，煮个饭都要几大捆，还不如田边地埂的干枯野草！” 他直摇头，“这种树简直百无一用，怪不得长了千年！” 雨涵笑了笑，“所以啊，有的时候，无用才是大用呢！” 林启听她话里有话，心里琢磨起来，顿时若有所悟，“你的意思，要让小岛变得无用？” 雨涵似乎胸有成竹。 “没错！据我所知，这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二氧化碳了！” “说它没用，是因为它存有量太多了，随处可见，随处可得。” “最关键的，人要是吸入过多，还会头晕、昏迷甚至有生命危险！” 林启听了，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她继续说道：“如果让人们知道这里只不过是个充满二氧化碳的荒岛，谁还会来呢？” 林启听了，懂了她的意思，“那具体应该怎么做？” 雨涵靠近他耳边，“咱们得先这样，再这样……” 听完，林启高兴起来，伸出大拇指，“你读书多，还是你厉害！” 她笑道：“好了，咱们赶紧去找前辈吧？” 二人跟在其他人的后面，来到了前辈所在的木屋下面。 这里地下只不过是有几个灶坑，人们早已没有了那个新鲜劲，视若不见地往前去了。 二人在大树底下找了个枯树墩子坐下，等了半个多小时。 午饭时间将到，人们陆陆续续地回到游轮上去了，四周也慢慢安静下来。 二人抬头往上看去，只见木屋重新出现了，原来前辈已经收起了幻术。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凤兰纵身一跃，稳稳落在了二人跟前。 “大哥，你们来了！” 随后晨曦和前辈也下来了。 她们二人在旁边生火做饭，林启雨涵在这边和前辈说着他们的想法。 说完了，前辈眉头一舒，“我正为这事发愁呢……主意是好主意，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林启信心满满，“现在的人都懂，应该没问题！” 前辈见经过自己的运功调整，他已经不再冲动吵着嚷着要灭紫月。 而是回归了理智，一心考虑他们三人的安全，不禁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好，咱们明天上午就试试！” 到了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天气晴朗，人们依旧和往常一样，来到岛上边逛边拍。 小岛中央有一大片平地，四周是大树，中间长满了杂草。 能来这里的人都有丰富的野外生存知识，知道草地之下十有八九是沼泽，因此无人靠近。 他们个个都是绕道而行，沿着平地边缘慢慢前进。 “咕噜噜，咕噜噜……” 突然，低沉的声音响起，似乎某个地方正在往外冒着气泡。 “什么声音？！” 有人耳朵尖先听到了，随即叫了起来。 人们顿时安静下来，侧耳而听，却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人的同伴说道：“你听错了吧？哪有什么声音？” 边上的人说道：“就是，没有啊……”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响起，这次比上次更加明显了。 人们有些惶恐起来，四下打量，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有人提议道：“咱们快跑吧！” 立即有人反对，“不行！声音是哪来的都没搞清楚，怎么能乱跑呢？” “对对对！万一运气不好，撞枪口上了呢！” 其他人都觉得此话有理，于是个个都站立原地，四下搜寻起声音的来源来。 “咕噜噜，咕噜噜……” 声音再次响起，人们齐齐指向草地中央，“是这里发出来的！” 没错，声音的确是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这下人们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快看中间！” 只见那里地面颤动，草叶摇荡，慢慢往下沉降，不一会儿，杂草就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滩稀泥浆，泥浆翻滚着，时不时往外冒着气泡。 第387章死亡之岛 “这是什么情况？” “石油？天然气？喷泉？还是什么怪物？” 人们议论纷纷，出于天生的警惕，大部分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只有几个人胆子大点，举着手机边拍照边靠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边上的人纷纷阻止。 “别去啊！危险！” “万一真是沼泽，陷下去就没命了！” 几人不理不睬，一心想去看个究竟，听他们那么说，也只是放慢了脚步，依然缓缓前行。 再看泥浆，没有别的变化，只是一直不断地冒着气泡。 靠近的几个人中，有两个走得快点，已经来到了泥浆附近。 他俩回过头来喊道：“没事啊，不是沼泽，地面结实得很！你们可以过来看看！” 有几个人跃跃欲试，开始慢慢向泥浆走去。 最里面的两个人边拍视频边说道：“朋友们，你们看看！这是个什么稀奇玩意儿？” 他们无比兴奋，边拍视频边说这说那。 说了没几句，其中一个人的音量突然低下来，抬手扶着脑门，“怎么回事，头好晕……” 旁边的人转头看了看，“我看你是不是太激动了？淡定，淡定，你看我就没事……” 话还没说完，他也抬手扶着脑门，摇摇晃晃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那人已经摇摇欲坠，伸手乱抓起来，慌乱中他抓住了这人的手。 两人彼此挣扎了一下，双双倒地，好比两滩烂泥。 边上有人惊呼道：“快救人！” 靠近的几人中有一个速度较快，已经来到他们旁边。 他蹲下来，将其中一人扶着坐了起来，准备挽着他的肩膀将他搀扶起来。 他刚使了使劲，还没站起来，身体一软，自己也晕倒在地。 这下边上很多人都紧张起来，叫道：“快走！快走！是毒气！” 亲眼见到这种情况，又有几个人不害怕呢，因此不少人撒腿就跑。 好在其中有几个懂行的，他们大声叫了起来。 “大家不要慌，这不是毒气，应该是地底排出的二氧化碳气体！” 有人随即叫道：“二氧化碳，那也要人命啊！” 接下来可就乱套了，人们争相逃命，纷纷向游轮方向跑去。 这其中当然也不乏冷静果断、有勇有谋之人。 他们挺身而出，迅速向泥浆方向跑去，背的背抬的抬，将倒地的三人带了出来。 旁边有些原本想留下来看热闹的人，见此情景都上来帮忙，一起将他们运到了游轮边。 早已有人给游轮方打电话报告了情况，他们通过喇叭广播了寻求医务人员的消息。 因此倒地的三人刚一运出来，自愿站出来的医务人员就围了上来，帮他们作了相应的检查。 边上有人急切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问题不大，只是短时间内二氧化碳吸入过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围观的人听了，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不是毒气啊！吓都吓死了！” “不就是个二氧化碳嘛，我呼气时还往外排这个呢……” 医务人员见大家依然有说有笑，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神情严肃地说道：“二氧化碳吸入过多，严重的话会有生命危险，请大家一定要远离！” 正说着，地下躺着的三人一个个睁开了眼睛，并活动活动了手脚。 “看！他们醒了！” “看来也没有说的那么玄乎啊！” 人们边议论边四散开去。 医务人员着急起来，大声喊道：“事关重大！大家不要放松警惕！” 人们就当没听见一样，嘻嘻哈哈地走远了。 所有的这一切，林启雨涵当然也看见了。 林启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唉，这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雨涵看着那些依旧兴致勃勃往泥浆方向赶的人，担心起来。 “不会出什么事吧？要不要去跟前辈说说？” 林启忧心忡忡地说道：“你以为这是幻术？这是真的！前辈的幻术还没开始施展呢！” “啊？！” 雨涵实在忍不住，惊呼起来，“这情形，跟咱们预先商量的一模一样啊！” 林启点点头，“没错！但幻术只能迷惑人的眼睛和大脑，没法迷惑摄像头。” “你看他们拍下来的视频，看得一清二楚，那就是真的！” 雨涵愣了一愣，看着他，“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同样是一头雾水，刚要说什么，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刚才那几个医务人员正在聊着什么，游轮上的广播响了。 “呼叫医务人员呼叫医务人员！请速去岛中心抢救昏迷人员！请速去岛中心抢救昏迷人员……” 那几个医务人员听了，急匆匆地往岛上跑去。 林启对雨涵说道：“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雨涵拉住他，“太危险！要去一起去！” 他掰开她的手，语气坚决。 “就是因为太危险，所以你才不能去！我肯定不会有事！” 然后他撇下雨涵，急速朝岛中草地奔去。 来到草地边上，已经有人把昏迷的人抬出来了。 林启过来一看，昏迷的人有好几个，个个都软成烂泥一般。 众人七手八脚把他们抬到海岸游轮边，一检查，还是因为二氧化碳吸入过多。 等他们全部恢复过来后，医务人员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们一起来到游轮办公室，“一定要广而告之，严禁再接近岛中央！” 经过他们的反复强调，游轮方打开广播，在喇叭里循环播放起来。 “如果吸入过多的二氧化碳，体内血氧浓度会急剧下降，将会……” 效果还是有的，到了第二天，去岛中央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大家都只是聚集在海边吹风、聊天。 那些胆子大的，还是蠢蠢欲动。 “草地不能去，咱们不去那么远，就去里面看看总可以吧？” 立马有人附和道：“对，二氧化碳是气体，海风一吹就散了，就去边缘看看应该没事！” 这么一撺掇，又有几个人组成了“敢死队”，义无反顾地往岛内进发了。 令所有人都意外和不安的是，他们没走多远，依然因为二氧化碳吸入过多而晕倒了。 游轮方不得不三申五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岛内，所有人都不能离开海岸！” 第二天上午，林启雨涵从游轮上下来，准备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刚到下层甲板的护栏边，海岸边的人群骚动起来。 所有人都捂住口鼻，含糊不清地嚷嚷着，“什么味儿，太臭了！” “好像是死老鼠！死蛇的气味！” “太恶心了！” “快上游轮去！” 海风吹来，二人隐隐约约也闻到了一股让人作呕的腐臭气味。 林启看着纷纷跑回游轮的人们，语气肯定。 “这就是死老鼠和死蛇的臭味！我以前在九重山见多了！” 雨涵顿时明白过来，“对！草地底下的二氧化碳冒出来，聚集在地面。” “它既然能造成人的昏迷，同样能夺走动物们的生命。” “现在是夏天，经过这么两三天，它们就腐烂发臭了！” 林启答道：“没错！因为二氧化碳比空气重，所以聚集在地面。” 的确如此，他已经学过化学了，空气的相对分子质量不到29，而二氧化碳是44。 也就是说，同样条件下，二氧化碳的密度比空气大，它沉到了底下。 雨涵又说道：“幸好这里是海岛，海风一吹就散了。” “不然像死亡之谷那样，咱们处在低洼的山谷之中，所有人都得玩完！” 林启点点头，“没错……不知道前辈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第388章 对人不对事 雨涵想了想，转头看向他。 “应该没事，他们住在大树顶上，二氧化碳还来不及聚集得那么高，早就被海风吹散了。” 林启点点头，“你分析得没错，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吃饭问题怎么解决的？” 雨涵想了想，一时想不出什么解决之道，于是问道：“要不然今晚你去找前辈看看？” “只能这样了……” 到了后半夜，所有人都歇息了，林启出了门，来到一层的护栏边，轻轻一跃，上了岸。 地面是肯定不能走了，他只得先摆好架势，念起结风咒，在地上飞奔了一段距离。 等速度起来后，再施展起扶云咒，蹭蹭蹭几步上到了树梢。 然后在树梢之间跳跃着前进，不多时，就来到了前辈的木屋前。 他轻轻停在木屋门前的长木板上，虽然动作轻微，还是发出了低微的“吱呀”声。 抬起手来刚要敲门，里面传来前辈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推门进来，借着皎洁的月光，他发现凤兰晨曦正在熟睡，而前辈则在打坐练功。 “前辈，我有点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地面下去不了，你们怎么做的饭？” 前辈睁开双眼，“这有何难？地上不能做饭，树上一样可以做。” 林启正要问，他接着说道：“我们三个云游四海，什么事儿没见过，这算不得什么难题……” 听他这么说，林启心里总算踏实下来。 想起回去后还要继续上“王云才”的课，他问道：“前辈，这个江必成……” 前辈早有考虑。 “这次的流星雨还有两天，这样吧，你们回去后查一下他的情况，到时候我去找你们。” 林启有些疑惑，问道：“要查哪些方面？” “工作情况、家庭成员、家庭住址、办公地址……越详细越好。” 听他这么说，林启知道前辈已经将清除阳魔的事提上了日程。 于是答道：“好，我们尽快！” 两天后，回到江城，林启心有千千结，因此第一件事不是调查江必成，而是去找紫月。 “紫月，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九叶草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往日里有说有笑的林大哥，现在却冷若冰霜，她心里咯噔一下，大脑飞速运转。 随即答道：“那是我在集市地摊上买的啊！” 林启两眼直盯着她，声音犹如斩钉截铁，“九叶草是经外仙草，普通集市上怎么可能买得到？” “经外仙草？什……什么意思？” 紫月嘴里回答着，心里思绪翻滚起来，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既然他这样直白地来问我，肯定是哪个知情人士跟他说了什么。 这样的话，岂不是他什么都知道了？ 不行，我只能学学历史上的曹某人，他是说啥都不能认错！ 我紫月今天就来个说啥都不能坦白！ 因为，坦白我就完了呀，万一他失去理智，一伸手就能灭了我…… 再说了，就算她放我一条生路，我也没法在公寓待下去了，我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他…… 林启见她只是发愣不吭声，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到底哪来的？！” 她想起自己受过的那些苦，二十好几的花季少女，却孑然一身。 眼前这个林大哥，虽然对自己关爱有加，却有如镜中月、水中花，可望不可及…… 这可真是：落花千番有意随流水，流水万般无情送落花…… 想到这里，不禁肩头耸动，睫毛微颤。 随即几颗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顺着脸颊直留到下巴，滴落在地。 林启万万没想到她来这么一出。 顿时傻了，刚才那一颗好似冰冻铁坨般的心，像是被泡在了热水中，悄无声息地软和下来。 上次前辈要灭了她，自己是怎么说的？ 说什么自己相信她，怎么也不能让前辈伤害她…… 唉，今天这么一整，那不都是骗人的鬼话？ 她帮了自己那么多，到头来还不是一句不容辩驳的怀疑质问？ 她……现在应该很委屈吧？ 他抬头看看，见她睫毛之中又有两大颗泪珠滚下，心中万千质疑顿时化为乌有…… “你……没事吧？” 不知怎么的，他喉咙突然难受起来，心中的这句话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他用力咽了咽口水，长舒一口气，起身出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已经打定主意，此事就到此为止吧，以后谁都不要再提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林启……认了…… 紫月逢场作戏是假，心里委屈却是真，于泪光中见林启神情大变，低头而出，心里一松。 此情此景，恰恰好似那句古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第二天早上，雨涵开车载着林启去医院上班。 林启习惯性地拿出手机，刷了刷今天的新闻推送。 他突然少有的激动起来，“你看，这个新闻标题：沧溟岛不是旅游胜地，而是死亡之地！” 雨涵答道：“新闻这样一登，去岛上的人肯定少之又少，前辈他们就不用受到那么多搅扰了。” 林启看着手机，“是啊，新闻说了，地底冒出来的二氧化碳逐渐弥漫到了全岛。” “因为岛上大树林立，杂草灌木丛生，形成了树墙，所以二氧化碳被储存在了岛中间。” “因此中间绝大部分范围内累积的二氧化碳厚度已经超过了两米。” “而在海岛边缘，因为海风将其吹散，因而一切正常。” “所以现在那里对植物而言，是天堂，对动物而言，却是地狱……” 听林启一口气读完，雨涵说道：“怪不得呢，两米多高，平常人哪有那么高啊！” “所以人们一进去，就把二氧化碳吸了个饱，不出问题才怪！” 林启心里放松下来，连声说道：“前辈他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雨涵两眼望着前方路况，问道：“对了，前辈让调查江必成的情况，你有什么头绪没有？” 他摇摇头，“他这种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上哪调查去啊……” 她想了想，“你说李丹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李丹？”，林启想起来了，“江城理工的那个老师、你的同学？” “她和江必成是同事，应该多少有点了解吧？” 雨涵答道：“应该有点了解……可是师出无名，这么直接问，她会不会说啊……” 林启眉头一皱，“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脸露难色，“这是人家的隐私啊，更何况他是教授，怎么可能随便透露个人信息……” 林启一时无解，“那怎么办？难道还得想个什么主意不成？” 雨涵尴尬地笑了笑。 “不然怎么办？说实在的，咱们都是光明磊落之人，不想使那卑鄙无耻手段！” 林启转脸看着她。 “你说得没错，可是还有句话叫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前辈说了，他身居高位，受众极广，如果阳魔发作起来，后果不可估量！” 雨涵见他言辞坚定，顿了顿，“你说的没错……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不过你不要生气。” 他略有意外，肯定地点头，“我怎么可能会生气？你说吧，什么事？” 她用眼睛的余光瞟了他一眼。 “紫月是阴魔，江必成是阳魔，同样是魔，怎么对紫月是包容，对江必成则是无情地剿杀呢？” 林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愣了半天。 “他们不一样啊，从和他们接触的实际情况来看，紫月是帮我，江必成则总是心怀不轨！” 雨涵想了想，以前他和江必成交过几次手，他这话当然说的没错。 第389章意外发现 于是说道：“的确如此……那我再琢磨琢磨，想想办法吧？” 到了医院，二人各忙各的去了。 下午两点半到四点半林启有课，因此吃过午饭，他就带着课本来到了江城理工大学理学院。 他坐在教室里，一边预习课本，一边心里想着。 这节课是“王云才”教授的《原子物理》，他到底会不会来呢？ 他看了看表，两点二十八了。 要是往常，王云才教授早就到了，此时该站在讲台上。 他会磕磕巴巴地说道：“班……班长，你……安排谁来擦……一下黑板……” 这么一点小事，班长又怎么会安排别人呢，所以每次都是他自己上去。 今天是教授请假后的第一天上课，因此这会儿班长已经将黑板擦得干干净净的了。 奇怪的是已经快两点四十了，还没见他的人影。 教室里开始骚动起来，“教授是不是还没回来？” “继续放几天算了！” “再等十分钟，要是还不来，咱们几个就去网吧推一把！” 林启以前听他们聊天时说起过，所谓推一把，说的是一种局域网联机游戏。 他们六个人分成两队，进行三对三的对抗赛，每次对抗总共八局。 这八局打完，就是所谓的“推一把”。 他们几个聊起游戏，不禁激动起来，孰高孰低，正争论不休、急着下战书时，教授来了。 简单易容后的林启微微低下头，瞟了一眼教授，他头顶依然是光亮亮一片。 “今天，咱……们来看看库……仑散射公式……，如……果一个电子高速靠……近一个原子核……” 林启听着头有点晕，自己看起书来。 看书有些地方看不懂，于是又看向黑板听他讲。 这样边看边听，边听边看，好不容易上完了两个小时的课。 很显然，林启知道那是江必成，而教授却没有发现下面坐着林启。 这并不难理解，不是江必成功力不够，而是他压根没想到下面的学生里面，居然有林启。 毕竟，年纪轻轻就练就了夜不倒单，然后自学大学课程的，听都没听说过啊！ 所以他讲完课，拿起课本教案本就出去了。 下午没有课了，学生们回宿舍的、打球的、去网吧的，一会儿走得一个不留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林启一个人还在研究公式里每一个物理量的实际含义。 他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看了看黑板上的推导过程，于是走上讲台，一步一步推演起来。 推演完毕，他心说既然被我写满了，那就干脆把黑板擦了吧。 擦完黑板，他把黑板擦一放，正准备走人，听到“叮咚”一声响。 “手机来信息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奇怪，没信息啊？” 那就是其它的手机响……有人把手机落在这里了？ 四下找了找，在粉笔纸盒边沿下面发现了一部手机。 拿起来一看，“还是个大品牌呢！” 他按了按解锁键，屏幕亮了，不过要输入图案才能解锁。 他四下看了看，因晚饭时间将近，教室内外早已空无一人，那就先带着吧。 他便将手机放进了背包里，向外面走去。 经过操场时，他发现边上有个“失物招领处”。 过去一看，里面放着钥匙、饭卡、雨伞等东西。 他有意将手机也放进去，又担心被别人拿走，于是干脆带了回来。 回到公寓房间，张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几人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林启放在鱼缸旁边的背包里传来“叮咚”一声响。 雨涵说道：“你手机响了。” 他摇摇头，“那是别人落在讲台上的，我带回来了，还是个大牌子呢。” 宋峰放下筷子，“是吗，拿来看看？” 林启拿出手机放在桌上，“就这个。” 对面的紫月拿起来看了看，“大品牌就是不一样，感觉沉多了。” 宋峰接过来掂了掂，按了按锁屏键，“那可不……应该是运营商发来的信息。” 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对林启说道：“如果我说我可以解锁，你信不？” 林启看着他，“解锁？这个是折线图案，一共九个点，那得多少种图案……” 雨涵笑道：“办法应该有，要不你试试看？” “解开了看看，应该是哪个老师或教授的，好还给他……这主人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来问问……” 宋峰拿起手机，斜起屏幕迎光看去，然后用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 一直看着的紫月惊呼起来，“真的开了！菜试了两次！太厉害了！” 宋峰笑笑，将手机递给林启，“师父，你查查吧，看看是哪个老师的。” 林启伸手接过，一脸佩服，“怎么做到的？” 宋峰不以为然，答道：“行走江湖，这点小伎俩算不了什么……” “说出来很简单，手机屏幕和手指看起来很干净，其实不然。” “所以手指会在屏幕上留下划过的痕迹，只是这痕迹很淡很淡，必须迎着光线才能看清……” 紫月听了，拿出自己的手机迎着光线看了看，吃了一惊。 “真的也！这么明显！不行，我得改密码！” 雨涵见她如此紧张，笑道：“数字密码解锁的不用改，折线图案解锁的倒是可以改一下……” 紫月疑惑不解，“那是为什么？” 雨涵答道：“因为数字解锁只会在数字键上留下痕迹，但是无法判断数字的先后啊。” 林启边看手机边答道：“所以改不改都一样……嗯？这是王云才教授的手机？” “啊？！我看看！” 雨涵听了，意外中带着惊喜，伸手接过手机翻了翻。 她先看了看通话记录，备注名称有某某老师、教务处、实验室等。 再看收到的信息，有几条的开头是：“王教授，您好……” 又点进图片文件夹里看了看，好几张都是物理公式地推导过程。 雨涵不动声色地说道：“这应该是王云才教授的手机，下次你去上课带给他吧。” 林启答道：“那好吧。” 宋峰边喝汤边问道：“奇怪，手机不见了他怎么不找呢……” 吃完饭，林启拿着手机回了房间，刚要准备看书，雨涵进来了。 她关上门，坐下了，对林启说道：“怎么调查江必成的事，有着落啦！” 他高兴地问道：“你想到好办法了？” 她诡异一笑，“还用想么，机会送上门来了……王云才手机呢？” 林启拿出手机，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只见她打开了手机自带的行程记录，连续翻了几天之内的。 “你看，他这几天去过这些地方，集团总部、城东、市中心、学校……” 林启还是不解，“这有什么用？” 雨涵答道：“当然有用啊，这才几天的看不出什么来，如果十天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呢？” “那就肯定能看出他常去的几个地方来，而这几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他的住所！” 这下林启明白了，“没错！我来查看！” 雨涵直摇头，“你对江城的地图地形不熟，还是我来吧？” 想想也是，行程记录只是一个大概的路线，又没有标注每一条街道的名称。 所以就算林启看了，也是不明所以。 而雨涵就不一样了，从小就在江城长大，她哪里没去过？ 因此他便将手机交给了雨涵，让她带回自己房间查看去了。 雨涵一连查看了最近一个月的，直看得头晕脑胀，却没有发现明显的规律。 于是暂停了查看，随手在手机上翻了起来。 主屏幕文件图案里有个“应用app”文件夹，她点了一下，一会儿出来十多个应用软件。 第390章 顺藤摸瓜 其中有三个常用的网购软件，最常用的那个则排在首位。 他这样的人，还用得着自己上网购物？ 他会买些什么？ 雨涵好奇，不禁点了进去。 来到“个人中心”，打开里面“历史购物”一看，她惊呆了。 堂堂一个集团董事长，买的居然都是些日常生活用品。 粮豆米面、油盐酱醋、香皂洗衣液等等！ 看了看价格，全都是价格低廉的商品，尤其大米，居然号称全网最低价！ 随便点了几个进去一看，发货备注那里都写着“保密发货”四个字。 收货人却不是江必成，也不是王云才，而是另外一个名字—王四海。 对比一下联系电话，和电话簿里的本机号码也不相同。 再打开另外两个网购软件，东西买了不少，情况一模一样。 这可就奇怪了啊，买个普普通通的日常用品，何必这样遮遮掩掩？ 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情？ 再一看收货地址，都是在老城区的某个地方。 如果江必成住在那里，那他这么遮遮掩掩买些菜市场随处可见的东西干什么？ 以他的身份，不说山珍海味，那也不至于吃这些普通人都不一定吃的东西啊！ 满腹狐疑，她拿着手机来到了林启房间，把自己的疑虑跟他说了一遍。 林启听完，好比满天乌云里出了一道亮光。 高兴地说道：“那咱们就去这个地址看看！” 第二天一早，二人按着地址，驱车来到老城区一处偏僻的独家小院前。 外墙虽然是老旧的瓷砖，却非常干净。 门口地上连落叶都没有，应该是刚刚才打扫过的。 大门禁闭，只见黑铁的门框，不锈钢门板，顶上一排尖尖的铁刺。 林启来到门前，抬手敲了敲，“请问有人吗？” 没有反应。 一连敲了几次，还是安静如初。 林启又试着喊了喊：“王四海！请问王四海在吗？” 叫了两三声，里面一个声音不耐烦地说道：“喊什么喊，放门口不就行了？” 随即大门哐当一声响，开了一条缝。 一个老头探出头来，满嘴酒气，“快递你放门口就行啊……” 他打量了一下林启，四下看了看，没好气地叫起来。 “不是快递啊？！那你叫什么？没大没小！” 林启没想到王四海会是个老头，刚才直呼其名的确不太礼貌。 于是客气地说道：“老人家，对不起，请问江……” “你找错了！” 老头缩回脑袋，咣当一声关上铁门。 林启拍了拍门板，叫道：“那王云才教授……” “不是不是，快走快走！搞错了！” 里面老头边走边答，听脚步声已经进了里屋。 林启回过头来，和雨涵面面相觑，呆立原地。 良久，雨涵说道：“走吧，再想想办法……” 来到车上，林启望着那扇大门，“这里必有蹊跷！务必一探究竟！” 雨涵将手放在方向盘上，想了半天，脸露喜色地转过头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不是王云才买的快递么，他必定只认王云才一人！” 林启听了豁然开朗，“没错！我可以易容成王云才的样子再来！” 雨涵点点头，“嗯，今天不行了，过两天吧！” 主意打定，二人驱车回医院上班去了。 两天后的黄昏，夜色初上，雨涵再次驱车载着林启前来。 她将车停在五百米外的拐角处，开了车门锁。 “虽然是个老头，你也得小心，不排除他会功法的可能！” 林启拨下化妆镜，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四周一圈头发，头顶油光发亮…… 不由得笑了起来，“可惜了我的发型……” 雨涵笑道：“你是扮谁像谁，哈哈……有情况我打你电话，进去后多留个心眼儿！” 林启下车关门，俯身对着她比了个ok，转身离去了。 来到大门前，他心说王云才身为大学教授，可不能那么粗鲁。 于是站在门口，抬手拍了拍，没有喊叫。 才拍了两次，里面门锁响动，随即门开了，老头探出脑袋一看。 连忙热情地招呼道：“教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林启点点头，进到了里面。 老头探出肩部往外看了看，缩回来，关上门，紧跟上来。 “快请快请，晚饭吃了吧？要不在这喝点儿？” 林启摇摇头，用王云才的声音说道：“今天下课早，刚吃过了，你去吃饭吧。” 老头来到里面客厅，招呼林启坐到了沙发上。 茶几上摆着吃了大半的两菜一汤。 一个大蒜叶爆炒扇贝，一个青菜，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旁边一双筷子一只碗，半杯白酒。 老头转身去厨房，“教授将就喝两口淡酒吧！” “不不不，你坐，坐……” 林启起身拉回老头，“我坐会儿就行。” 老头不再坚持，坐下吃喝起来。 林启见他吃得香，喝得满足，好是享受。 忍不住笑道：“吃得不错啊！” 老头哈哈一笑，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扇贝都是我一个一个挑选出来的，鲜活着呢！” 林启又问：“上次买的米和油，还有吧？” 老头连忙答道：“有有！这里就咱这两个糟老头子，吃不了多少东西。” “你有什么事打个电话给我就行啊，不好劳烦你特意来跑一趟……” 两个老头？ 很显然，自己没在这里吃啊，意思是……这里还有另外一个老头？ 可是桌上只有一只碗一双筷子啊！ 林启有心要问，又怕露了破绽，只得忍住。 老头吃喝完毕，打了几个酒气熏天的饱嗝。 “教授今天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吧？” 林启答道：“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 老头收着碗筷，“教授，你放心，他老实得很……” 老实得很？ 莫非……这里“软禁”着什么人？ 那个人是谁？ 林启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说道：“嗯，跟我去看看吧。” 老头将碗筷放进锅里，“好好，我拿钥匙。” 他从柜子里拿了一串钥匙，转身来到靠里的一扇房门前。 门开了，他抬脚进去，林启跟在后面也进来了。 四下一看，他目瞪口呆！ 只见偌大地一间主卧，硬是用钢管在墙角做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笼子。 里面一把椅子一张小桌子，旁边一张单人床，床上躺着一个老头子。 听门声响动，见二人进来，老头子一骨碌坐起来。 他两眼炯炯有神，直盯着林启，声音洪亮有力。 “王云才！你终于来了！你的白丹炼成了吧？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林启愕然，心说这个老头子好不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他见林启不说话，叫了起来。 “王云才！你把我关在这里快两年了！还要怎么样？！” “我只会开药治病，没法帮你炼丹啊，你快放我出去……” “我都说了，炼丹我可以带你去沧溟岛找我师父，他会啊……” 开药治病，沧溟岛，师父…… 他猛然想起来了，这是云游子老前辈啊！ 听他连珠炮似的说了这么多，林启心中难过起来。 看样子他关在这里受了不少苦…… 想了想，他对老头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跟他说点事。” 老头连忙低头答道：“好好。” 转身搬过来一把大木椅放在笼子跟前，“教授，坐。” 然后将地上吃了一半的饭菜收拾好，关上门，出去了。 林启瞥了一眼，碗里只有粗糙的米饭和几片泛着汤水的青菜。 他心中又是一顿难过，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湿了眼眶。 老头子看着他，转过头去看着窗外，语气中满是不屑。 “王云才，你这是耍什么花招？！苦肉计？” 第391章脱离虎口 林启声音哽咽，低声叫道：“前辈……” “前辈？” 老头子惊诧于他的言语，回转头来盯着他，“你叫我前辈？” 林启擦了擦眼，抬头看着他，压低了声音。 “前辈，是我啊，我是沧溟老前辈的师侄，我叫林启……” 老头子听了，当然不信，“你……你，喝多了？胡言乱语？” 林启答道：“前辈，你还记得两年前，在火车站外面的广场上。” “你教我以气治病，还送了我一对豹骨？” 老头子眯着眼，努力搜寻记忆。 良久，还是疑惑不解地问道：“那你的模样……” 原来云游子一心研究医术，功法却是极为平庸。 因此根本看不出易容术，更无法识别幻术。 林启只得凑近铁笼，低声说道：“我用了易容术……” 云游子万万没想到今天会遇到这等事情，难掩内心的狂喜。 林启指了指笼子上的锁，“钥匙呢？” 云游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问四海看看……” 林启眉头皱起，“那怎么问？直接问的话他会生疑的。” 云游子看了看铁锁，“我哪有办法，你年轻，脑瓜好用，你想想……” 林启来江城后看过不少电视电影，略微懂点套路。 想了想，对他说道：”奏效不奏效不知道，先这样试试……” 他听了，连连点头，“好，咱们先试试……” 林启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门，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了。 王四海赶紧来到跟前，倒了一杯刚泡好的茶，“教授，喝茶。” 他端起茶杯嗅了嗅，小口小口呷了起来。 呷了没几口，里屋传来“哎呦哎呦”的叫声。 林启放下茶杯，看向里屋门口。 王四海扭头看了看，奇怪的说道：“什么情况？” 林启看着他，说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好”，他答着，起身进了里屋。 一会儿，他出来了，神色有些慌张。 “不好了！他说肚子痛得厉害，可能是急性阑尾炎！” 林启一脸惊诧地看着他，“那怎么办？” 他看了看里屋，“教授，往日里他连头疼脑热都少。” “就算有，也是你从外面叫医生过来帮他看病开药。” “现在这急性阑尾炎，只怕是要做手术，没法上门看，只能送他去医院了！” 林启随即转头吩咐他，“那你赶快送他去啊！” 他愣了一下，说道：“教授，你不去解锁开门，我怎么带他去啊！” 解锁？ 林启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解，在哪解？ 他听着里屋越来越痛苦的呻吟，着急起来。 “快去扫码解锁啊！出了问题就麻烦了！他可是个老家伙，比不得年轻人……” 扫码，解锁……还好我这里有王云才的手机…… 林启进到里屋看了看，原来是把电子锁，锁头上有个二维码。 他掏出手机，解锁了，对着二维码，打开了扫一扫功能。 随即手机上弹出一个窗口。 “请选择开锁方式，1密码解锁，2刷脸解锁。” 林启心说好险，如果只有密码解锁一种方式，肯定玩完…… 他点了刷脸解锁选项，手机摄像头开启，“王云才”的脸出现在了识别框内。 “请抬起头……眨眨眼……” 林启照做后，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铁框松动，锁开了。 “快！快！” 王四海比林启还紧张，推开门就来扶云游子。 云游子顺势站了起来，跟着他出了铁笼。 林启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王四海答道：“不用不用……” 三人出到外面，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出租车的影子。 王四海干脆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叫了一个电召的士。 一会儿，的士车来了，王四海将云游子扶上车坐下了。 林启坐到了副驾位上，对他说道：“我在江城一院有熟人，我去就行。” 他挥挥手，目送车子远去。 这边云游子和林启对视一眼，心中不禁暗笑起来。 开了十来分钟，林启回头问道：“没那么痛了？是不是好多了？” 他答道：“现在不痛了，好多了……” 林启看了看外面，对司机说道：“那我们就在前面银行门口下车吧。” 司机听了，心中不快，说道：“这么快下车，何必那么急匆匆地催我来？” 林启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票子放在档位器旁边，“麻烦你了！” 司机瞟了一眼票子面额，二话不说将车停到了银行门口。 二人下了车，林启给雨涵打了个电话。 一会儿，她过来，将车停在了路边，二人上了车。 林启拿出湿纸巾在脸上擦了半天，然后一把扯下头上的头套，捋了捋头发。 云游子看了一眼，惊呆了，“这……你跟我师父学的？” 林启笑道：“我跟凤兰晨曦学的！” 然后给雨涵作了介绍，彼此打过了招呼。 林启实在无法想象，“前辈，那个铁笼子是怎么回事？” 云游子直摇头，“嗨！两年前，我云游到江城，在这里摆摊看病。” “有一天，王云才来摊子上找我，说他家人身体不舒服，要我去他家看看。” “我只当是看病，就跟着去了，没想到一进里屋就被他放的烟雾迷晕了。” 林启眉头紧锁，“等你醒来，就已经在铁笼里了？” 他点头答道：“是啊，然后开始跟我讲他怎么怎么不舒服，要我开方子。” “他说我帮他治好病就让我出去，我只得暂且信他，没想到一关就是两年！” 雨涵听了，不解地问道：“他是什么病，怎么要这样来治？” 云游子答道：“我也是后来听他说才知道，他哪里是生病？” “他就是在炼化虚体，要我给他保驾护航，治疗他在每个阶段的炼化反应！” 二人听了，明白过来，金摧风也是反应过激，他俩情况一模一样啊！ 林启看着他，“前辈到我们那里住下吧，好好休息一下。” 随后林启给他讲起沧溟老前辈和自己的事情来。 他听后感叹不已，“没想到这两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林启雨涵奇怪于他年纪这么大，“您怎么是沧溟老前辈的徒弟？” 云游子答道：“我以前本来就是个走江湖的郎中。” “有一次，有人抬来一个昏睡了五六天的老人，要我治疗。” “我给他把脉察看，却无从下手，这时围观的人群里过来一个老头。” 林启问道：“他就是沧溟老前辈？” 云游子点点头，“对，他用手指在老人身上压压按按，老人居然醒了！” “我自叹不如，佩服得五体投地，便拜他为师了！” 林启忍不住问道：“那您怎么没有学习功法呢？” 他摇摇头，“我没有基础，加上年纪已大，因此没有学习练功。” “如若不然，也不会被他王云才困了这么久！” 云游子在公寓住了几天，再也住不下去了，“我得去岛上找我师父！” 雨涵连忙答道：“前辈，不可以……” 然后跟他说了二氧化碳的事，“这样吧，我让大明雀去送个信。” 林启写好信，绑在了大明雀脚上，吩咐起来。 “大明，去找老前辈吧，注意到了岛上不要下地！只在树梢上面！” 云游子见大明雀展开内层金翼，眨眼间已经消失不见。 一脸惊诧地说道：“虽然不能与何罗鱼相比，也算得上是神鸟了！” 随后对二人说道：“要是论辈分，你我同辈，所以不敢再称我前辈了。” 他的意思，林启是沧溟子的师侄，自己是沧溟子的徒弟，他们该以平辈而论。 林启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单论年纪，我也该称您一声前辈！” 第392章 他刀“杀”人 几人又聊了些别的话题，不知不觉到了九点多。 阳台上扑棱扑棱的声音响起，几人回头一看，大明雀回来了。 林启取下回信，上面笔迹刚劲有力：“老地方见！” 云游子当然不知其意，“老地方？几点钟也没说啊？” 林启拍了拍大明雀背部。 “以前几次的情况来看，它回来了，老前辈也快到了……咱们出发吧！” 来到楼下车边，刚好宋峰回来，“师父，你叫我去买的东西都在这了。” 林启打开后备箱，将他提着的两个大袋子放了进去。 “前辈，这些日常用品，您带回去先用着，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再……” 云游子直摆手，说道：“你我只不过是一面之缘。” “能帮我重获自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怎敢……” 说话间，林启已经打开车门，让他坐了上去。 三人一路聊着，到了江边上次和前辈见面的地方。 车灯照射之下，三人远远望见江边一个人影，正是老前辈。 他见车子驶近，大步向这边赶来。 来到跟前，云游子下了车，两老见面，相拥而泣。 尔后，沧溟子哽咽道：“我四处寻访，打听你的行踪，一路到了江城。” “再怎么打听，都是音讯全无，我还以为你……” 云游子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林启雨涵将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将二老一起送到了何罗鱼的大背上。 直到他们消失在江面远处的夜色中，林启才放下挥着的手…… 回到车上，手机响个不停。 拿出来一看，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同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 未读信息也有十几条。 点开一看，大意都是说你捡到了我的手机，麻烦还给我，我必重谢之类的。 林启看了看雨涵，“怎么办？” 雨涵想了想，“要不给他算了？你我不好暴露，明天我另外找个人联系他吧。” 到了第二天，两人忙起来，把这事儿忘记了。 下午下班后，林启刚坐上车，雨涵想起来了，“手机……” 她看了看外面，冲着那边叫道：“赵医生，过来一下……” 赵医生过来，雨涵跟他说了原委，拨通了电话。 奇怪的是，打了好几次那边都没人接，“这是什么情况？” 二人回到公寓，雨涵又打了几次，还是没人接，“奇怪了啊！手机不要了？” 林启想了想，“算了，明天有课，我去早点，偷偷放在讲台上吧。” 第二天一大早，林启来到空无一人的教室，将手机放在讲桌中央，坐回座位了。 到了七点五十多，进来一个中年男子。 “同学们好，王教授请了长假，以后的课由我来上……这谁的手机？” 下面的林启一听，心说他这是整哪出啊？ 既然他不来了，手机也不能给别人拿走。 于是连忙站了起来，“老师，不好意思，手机是我的。” 然后上来拿了手机。 等他坐回座位，却总是心烦意乱，怎么也无法集中精神。 “这是怎么回事？从来不会这样啊？！” 百般无奈，他点开手机漫无目的的看了起来。 他打开记事本，看到有个“缴费记录”，于是点了进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里面全部都是各种各样的缴费信息！ 一看缴费号码，手机有十几个！ 再看地址，水、电、煤气、宽带费、物业费，起码有七八十处房产！ 怪不得手机丢了这么几天都没发现！ 房产这么多，看来这个江必成来头不小啊！ 以前是不知道去哪找他，现在不是有地址了么！ 他已无心上课，趁着课间休息，收拾东西赶紧回了医院。 来到雨涵办公室，他说了情况，“咱们先按地址去看看？” 雨涵惊得合不拢嘴巴，“天哪！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地址信息太多，雨涵就传到电脑上，将同一个区的放到一起，打印了出来。 然后二人开车，分区一个一个去找。 一直找到第三天傍晚，还是一无所获，因为都是他买来出租的。 林启沮丧起来，“只剩西城区最后一家了，我看玄乎……” 雨涵发动了车子，“去看看吧，不管怎么样，也要搞个明白……”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二人来到郊外一处独栋大别墅门前。 林启抬起头，顿时精神一振，别墅如此豪华气派，盖得好像宫殿一般！ “江必成肯定住在这里！” 雨涵见他如此激动，志在必得，却担心起来，“如果他在里面怎么办？” 林启脑海灵光闪现，“我施展幻术再进去，就算他在，我也不怕！” 说完，下车往大门走去。 雨涵只感觉眼前一晃，林启不见了，正在敲门的人变成了江必成。 一个老头开了门，见是他，惊讶地问道：“江董？您不是昨天刚去北巽吗……” 他没答话，心说他不在更好，径直走到了一楼的客厅。 正准备坐下，二楼传来凌厉而沙哑地叫喊：“江必成！你还我内丹！还我……” 听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老头说道：“您走后他就这样喊叫，一刻也不停……” 林启喝了一口茶水，定了定神，起身移步上了二楼。 二楼的门锁着，从窗户看进去，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正在发狂喊叫。 见他过来，男子顺手抄起地上的凳子，奋力朝窗户砸来。 “江必成！你还我内丹！” 只听得咔嚓一声，窗玻璃碎了一地。 林启大吃一惊，不为别的，只为眼前这人。 虽然这人消瘦无比，依然能看出来，他就是——金摧风！ 金摧风又要砸，后面一个人冲上来拉住他。 “算了，老爸，咱们活着就行，还有爷爷呢……” 一看，是金涣荣。 再看里面，墙角有张小床，上面躺着一个老头，从身形来看，正是金老。 他们……一家三口怎么都被……囚禁在这？ 正想着，“呸！”的一声，金摧风从破碎的窗玻璃之中吐了一口涂抹。 “你个该死的衣冠禽兽！骗了我们的钱财，还抢走我的内丹，你不得好死……” 林启听了，心中思潮翻滚，想当初你们金家是如何地将我们杨家灭门的？ 我林启实在是愧对祖先，功力不足灭不了你们。 没成想天道好轮回，现如今你们成了江必成的鱼肉…… 想起往事种种，还有自己那为了安然度日而天天扮成黑丑的妹妹凤兰…… 他不禁心里难过起来，泪珠湿了眼眶。 金摧风见他如此反应，破口大骂起来，伪君子、假慈悲…… 林启擦了把脸，转身出门，上了三楼。 三楼房门大开，进去一看，装修得金碧辉煌，却凌乱不堪。 进到卧室，衣柜橱柜的门全部开着，里面有两个空空如也的保险箱。 看来江必成见云游子的事情败露，已经“携款潜逃”，去北巽城投奔青王大师了。 四楼五楼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了，林启下了楼来到车上。 雨涵见他低头垂眉黯然神伤，不好开口问，直接发动了车子。 良久，林启说道：“回去后让大明雀去岛上跑一趟吧……” …… 到了晚上十点多，大明雀回来了。 出乎意料，它带去的信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 林启好不奇怪，“前辈他们都不在岛上？那去了哪里？” 他看着信，发起呆来，这些事情件件毫无征兆，虽疑惑万千，却头绪全无…… “叮咚”，手机响了。 不知是谁发来的信息，他哪有心思去看？ 晚风吹拂，丝丝凉意袭来…… “林启！快看！” 雨涵突然一声喊叫，把他吓了一大跳。 转过身来，雨涵将手机一举，“你看！双重大礼！” 第393章 终极对决 他一看，沐阳发来的，“10月21日，三大天文奇观同时出现，堪称旷世奇观！” 原来那天九星连珠！ 同时天龙座、猎户座流星雨达单日最大强度！ 他顿时喜忧参半。 这么强大的气机，自己怎么协调得过来？ 雨涵用手机查了经纬度，惊呼起来。 “最佳采气之地，居然在九重山乾坤楼顶！” 他听了，眉头锁得更紧，乾坤楼是先师遗居，怎么好去打扰…… 转眼到了10月18日。 林启正在为采气之事发愁，宋峰兴冲冲地跑进来。 “快跟我走！” 不由分说，将他拉到了大会议室里面。 他呆住了！ 这边坐着沧溟子师徒四人和混元道长师徒四人。 那边坐着映云禅师、石老、半觉和尚和五散人！ 雨涵拉了拉他。 “我在医院门口遇到来找你的前辈们，就把他们带来这里了！” 火苗子跳上椅子，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 “嘿嘿嘿！启儿，是沧溟老伙计把我们都找来商量采气之事的！” 老前辈转过头，脸色凝重。 “如果不去，百年之内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 “如果去，又不可避免的会遇见杜青王和江必成。” 火苗子叫起来，“怕什么！打就打！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几个不成？！” 沧溟子说了云游子之事，看了看雨涵，又说了金摧风之事。 “他们二人凶残无比毫无人性，阴招迭出，咱们不能不防！” 火苗子眼珠子一转，“要不咱们这样……” 石老摆摆手，“我为七分会做事这么多年，以我的了解，咱们应该……” 号称五散人中最聪明的老三截湖摇摇头，“这么说的话……” 一屋子十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沧溟子起身，朗声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就依截湖刚才的方案……” 这边雨涵宋峰得知消息，死缠烂打软磨硬泡，非要跟着去一睹这千年奇观。 第二天一早，林启见他们二人洗漱完毕，拉着行李箱在门口等候。 只得苦笑一声，“那走吧……” 于是，一行二十人，租了五辆车，浩浩荡荡出发了。 到了九重山，林启沧溟子等人在前面开路，过了重重关卡，直朝乾坤楼顶而来。 上到天台，杜青王等人都不在，唯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凭栏而站。 林启定睛一看，惊呼道：“师父！？” 他缓缓回过头来，沧溟子脱口而出，“九重？！药王！你还活着！” 顿时他们欢呼起来，心说枉费我们商量了半天对策…… 药王说道：“我闭关修炼一年多，就是为了等今天这个绝世机会！” 大伙见天色尚早，激动地围着他问这问那。 他一一耐心地解答。 林启问道：“师父，我为何只有两个白色虚体？” 药王看了看石老，笑道：“他应该懂啊……你是甲木体质，却稚嫩而未成形。” “有朝一日，得着壬水相生再遇天火大冲，生成丙火，方能为阳眼天眼所见。” 林启一头雾水，又问：“那师父，可否麻烦您给雨涵和紫月两位看看……” 药王稍作迟疑，伸手替二人把了脉，然后转向林启，略有不悦。 “治起来不难，只是太耗真气，等今晚过后再说吧！” 林启小有失望，心说师父往日里都是有求必应，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时，宋峰指着天空，“看！流星！” 众人刚才光顾着药王重新现身的事，一时忘了这茬。 此时赶紧就地打坐闭目，运起功来。 而雨涵云游子及几个功力尚浅的晚辈站在外围观看。 双重流星，外加九星连珠，因此每一次流星所带来的气机都是成倍增加。 几番下来，不少人已经大汗淋漓。 雨涵看着林启，正担心不已，宋峰仰头惊叫起来，“完了完了！” 她一抬头，只见空中一个大火球，正冒着刺眼的光芒，直冲天台而来！ 完蛋了！ 这是陨石！ 如果砸下来，别说人，楼都会瞬间被烧得渣都没有！ “快！快跑啊！” 她大叫起来，试图叫醒正在运功的这些人。 叫了几声，唯有药王一人睁开了眼。 他抬头一看，见天上一个火球正朝这边飞来，口吻平静地说道：“别慌！” 原来火球在半空中“啪”的一声巨响，爆裂开来，顿时无数的小火球四散溅落。 其中一块巴掌大小，直冲他面门而来。 他看得真切，运功，抬手，啪的一声，衣袖打在小火球上。 火球变了方向，直奔右前方的林启而去。 “不要！！！” 旁边的紫月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林启扑倒在地。 “嗤嗤嗤……” “啊！！！” 顿时青烟冒起，焦臭飘来，惨叫连连。 几人一看，火球刚好落在紫月后腰正中。 先是光亮刺眼，再是通红，又变成暗红，最后陷入了她的皮肉之中。 “林启！！！” 雨涵疯了一般扒开紫月，火球已经变成黑石，镶嵌在了林启的后腰之上。 几人慌乱起来，对着林启叫喊拍打，无济于事。 沧溟子睁开双眼，见状立即为林启运功察看。 “大事不好！启儿气机急剧衰减，唯恐性命不保！” 随后睁开双眼的火苗子大叫：“那快给他输入真气啊！” 随即挽起衣袖，将掌心按在他八髎穴上。 沧溟子、映云禅师和混元道长也各自按掌为他输送真气。 正当他们全神贯注运功之时，药王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都给我上！” 顿时脚步声噔噔作响，一会儿的功夫上来了三四十人。 为首的正是江必成、平头哥和老者。 身后则是于梅和手持毒蛇蜈蚣的男孩们。 药王抬手一指沧溟子，“杀！” 男孩们个个目光呆滞，挥舞着毒虫围了上来。 火苗子等人连忙抽掌起身，喝道：“找死！”，转身和他们打斗起来。 顿时天台上乱作一锅粥…… 不绝于耳的惊呼惨叫声中，林启慢慢睁开了双眼。 此时雨涵正抱着他，泪水滴在黑石上，依然嗤嗤作响。 他只感觉下丹田和命门穴之间似有一阵滔天巨浪卷起，沿着脊柱直冲脑门。 正头昏目眩之时，他感觉后腰一凉，顿时刺痛和灼热感消失了。 同时巨浪消失不见，会阴处一道白光冲起，沿着中脉而上，直达头顶百会穴。 白光在头顶稍作停留，然后穿过百会冲天而去。 霎时，林启感觉到夜空流星之气如江河入海般沿着白光从百会倾泻而入。 他站了起来，眼中的世界完全变了个样…… 于梅体内，蜷缩着一只应声虫母体…… 那些男孩们，个个体内都盘踞着一只应声虫三代的成虫…… 江必成肩头的小饕餮缓缓抬起了头…… 药王不再是药王，而是杜青王。 他身后的大饕餮，正张着血盆大口…… 杜青王是紫月的主君，他如何不懂她体内的阴寒气团就是壬水？ 只是万万没想到，自己拨打过去的天火被拼死相救的她用壬水挡住。 反而生了甲木，从而生成了可与山川日月同寿的丙火之气！ 何止如此？ 丙火之气犹如盛夏之骄阳，其威力无以匹敌…… 见大势已去，他痛喝一声，“上！” 顿时一大一小两只饕餮，还有那几十只应声虫，齐齐朝林启飞来。 他抬起手腕，迎头横扫过去，顿时尽数灰飞烟灭。 “啊！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男孩们瞬时恢复了正常，又惊又喜地叫了起来。 见林启缓缓转过身来，饕餮已灭功力尽失的杜青王和江必成扑通一声跪下。 “大神医饶命……” 他眼皮抬都没抬一下，抱起了瘫软在地的雨涵…… 第394章 日出东方 雨涵摸了摸他的手和脸，“你身上怎么这么滚烫？” 沧溟子听了，一大步跨上前来摸了摸，惊道：“怎么回事？” 石老扔掉手里的大毒蛇，冲着男孩们呵斥起来。 “幸亏老子眼疾手快，不然还被你们取了性命！” 然后来到林启跟前，按掌在他后背运功察看。 “林启！你体内的甲木之气怎么变成了丙火之气？！” 旁边的映云禅师收起刚才打斗的架势，盘腿而坐。 “有诗曰：春风又绿江南岸，又曰：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林启听了，心头一震，此话好不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好像……是樱花国虚体社的那位老社长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只听得禅师缓缓道来。 “林启虽然是甲木之气，只可惜一直尚未成形。” “有如春风未来，因此江南未绿，梨花未开。” 其他人个个一头雾水，唯独石老似乎有所理解。 “你的意思，甲木成形了？可他体内是丙火之气啊！” 低头跪地的杜青王和江必成侧脸瞥向禅师。 见他意欲说出玄机，双双眼露杀气。 禅师毫不理会，“依我之见，他得到了壬水之气的生发。” “因此甲木之气激增，由疏变密，无形变成了有形。” 石老环顾四周，满脸疑惑，“那壬水之气哪来的？” 禅师望了望地上的紫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了……” 林启上前蹲下，一股焦臭味传来，一摸手腕，冷若冰霜，脉息全无。 “紫月！！！” 犹如平地里起了一声惊雷，他仰天长啸。 低头看了看她腰上的大窟窿，又摸了摸自己后腰上的石块。 眼中似乎喷出火来，“刚才我忙于协调气机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跟前的宋峰定了定神，跟他讲了一遍。 他听完，放下紫月，来到跪着的杜青王和江必成面前。 杜青王此时心里清楚得很。 自己的元魔大饕餮已被林启所灭，功法全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收起眼中杀机，微微抬头。 “只要大神医饶我不死，我什么都说……说……” “我想炼成黑混元丹，以修长生不老之身，可我只能炼成黑丹白丹。” “后来我寻访到你天赋异禀，是个炼丹的好苗子，所以才派紫月来……来……” “来干什么！” 林启声音凌厉，吓得杜青王身形一颤，“派她……” 话还没出口，众人只感觉眼前黑影一晃，一个人影来到了杜青王跟前。 原来是老者。 他将食中二指合为一剑，直勾勾插进了杜青王的喉中。 “害死了我的孙女，还血口喷人！” 林启大骇，不为紫月接近自己的目的，只为这老者——他是紫月的爷爷？ 功法为何如此深厚？ 正奇怪时，老者抽出手指，顿时杜青王直挺挺倒了地，喉部血流如注。 抽搐了几下，没了动静。 老者看也没看一眼，转向林启。 “没错，是我孙女紫月体内的壬水之气生发了你的甲木之气。” “这杜青王为了置你于死地，竟想用陨石天火烧死你！” 旁边的宋峰等人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林启心说你老者和于梅不是一丘之貉么，现在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正奇怪间，老者又开了口。 “不过你的甲木之气得到天火的激发，已然生发为了丙火之气！” “气机既已成形，何不再试试炼就白丹？”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林启。 他运功一察看，果不其然，体内新出现了一个浑身洁白的高大人影！ 这就是他一直没有出现的白色虚体——天元之光！ 现在三大白色虚体全部就位，正是炼就白丹的好时机！ 心念动时，三大虚体已经聚到一处。 瞬时合三为一，上丹田中出现了一个飞速旋转的白丹。 老者果然…… 正想着，下丹田微微一震，黑丹呼啸而出，直奔中丹田膻中穴而来。 林启不禁一慌，黑丹怎么自己动起来？ 此时，上丹田中的白丹已经沿着督脉下到了喉部！ 他措手不及，顾此失彼，正诚惶诚恐时。 黑白两丹在中丹田相遇，霎时合二为一，出现了一个黑蒙蒙的紧致气团！ 气团在中丹田翻滚了一阵，缓缓升到了两眉之间的上丹田。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混元丹？ 他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老者，吃了一惊。 他的天元之光原本是一只似醒非醒的雄狮。 现如今，雄狮张牙舞爪，背上还坐着一只巨型饕餮！ 老者看出了他的愕然，叫道：“快快给本王贡上！” 话音刚落，伸手便朝林启额头抓来。 林启还未抬手，旁边的沧溟子等人一拥而上，将老者死死扣住。 火苗子叫道：“偷袭？卑鄙！” 唯有沧溟子急切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他答道：“一只大狮子，上面坐着一只巨型饕餮！” 老前辈不禁愕然，转头看向老者，惊呼起来。 “万万没想到！心魔——千年毒王竟然潜藏在你体内！” “心魔？千年毒王？” 林启不由得跟着众人一齐惊呼起来。 老前辈点点头。 “先师花木大师告诉我，世间人之所以有老病死，就是有心魔从中作祟。” “千年过后，心魔已经逐渐修炼成形，并寄居在人的肉体内。” “但肉体最多不过百年，只得频频更换，所以它又想着炼就长生不老之身。” 然后指了指林启的额头。 “你上丹田隐隐发亮，其中的黑混元丹便可以加快炼化的速度！” 火苗子死死卡住老者的胳膊。 “怪不得！幸亏你功力不足，不然我就没有启儿了！呸！” 此时老前辈看了看混元道长，满脸欣喜。 “既然启儿已经炼就了黑混元丹，咱们两个老家伙就助他一臂之力吧！” 道长点点头。 二老过来，伸掌按在了林启的后背。 还来不及问，他感觉到一黑一白两个气团进入了自己体内。 中脉的那道白光一照气团，三者突然都消失不见了。 只见一个白色人影，从百会穴缓缓而降，稳稳当当坐在了胸前膻中穴。 二老松开手，笑道：“启儿！你成功了！” 见他满脸疑惑，老前辈解释道。 “你还记得两年前，你打开药王的石棺，有一阵白光闪过？” “记得啊！那不是破碎的两方源发出的吗？” 老前辈摇摇头。 “那是药王的元神，进入了你的体内，只因大道无形，一直看不到而已。” “刚才我的阳神和道长的阴神给你后，合三为一，心神降世了！” 林启愕然，“老前辈，你们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老前辈喜极而泣，“没有了阳神阴神的加持，我们都变成了普通人。” “可你变了啊！你……你不但功法傲视天下，而且……而且长生了！” 被众人按在地上的老者再也无法自已，亡命地挣扎吼叫起来。 林启伸手一碰，老者的大饕餮即时灰飞烟灭。 “看在紫月的份上，快滚！” 于梅看着老者如丧家之犬般离去，她的靠山轰然倒塌了。 再看“死敌”林启，不但没死，反而…… 她只觉胸口热烫，一大口鲜血喷出，即时倒地而亡。 林启来到雨涵跟前，伸掌按在她下丹田。 她感觉小腹一热，浑身上下即时清爽无比，不由得惊呼起来：“我的病……” 林启点点头，“治好了……安葬了紫月，咱们就送这些男孩回家。” 雨涵看了看，“那不是要去……” 林启笑了笑，“没错，我就是要带着你云游天下。” 雨涵白眼一翻，“我还不了解你，你只是想去悬壶济世……” 火苗子跳了起来，“启儿，你可得常回来看看我们……” 林启笑了笑，眼角一大颗泪珠滑下，“当然……” 《下山了，赘婿小神医》无错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