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松蘿纏枝(1v1 H)》 開端01 夜半时分,丁香小镇的冒险者公会却罕见地还没有熄灯,鹅黄色的光芒从窗户里流泻出来,替幽黯的夜色染上几缕温暖。 副会长蕾雅懒洋洋地坐在桌前看公文,褐色长捲发披散于肩头、背后,发梢是如火的橘红。她手里握着一枝羽毛笔,若是对文件满意了,就俐落地签上自己的名字,字跡龙飞凤舞,很是漂亮;若是被她挑出不合规定处,就会不客气地写上「退回」两个大字。 当她批阅完最后一份公文时,办公室门口也悄无声息地出现一道裹着褐斗篷的娇小人影,那人举起手在门板上轻敲了敲。 「你终于来了啊,小姑姑。」蕾雅把笔一放,唇角勾出抹嫵媚弧度。 「嗯。」被她称作小姑姑的松萝解开斗篷,露出一张白瓷般的脸蛋。睫毛捲翘、小鼻子俏挺,两颊还带着一点婴儿肥;但即使她看起来稚气未褪,一双金眸却是无波无澜,彷彿无机质的金属般,予人一种冷凉感。 光线清晰地勾勒出她穠纤合度的身形,胸前两团丰盈将上衣撑出惑人的饱满圆弧,从衣襟透出的一抹奶白色令人浮想联翩;腰肢盈盈一握,双腿又细又白,肌肤莹润得似有种剔透的梦幻感。 与蕾雅相比,她的相貌稚气得如同未成年,事实上,她也才十六、七岁的年纪,但辈分却是实打实的压了蕾雅一头。 而她的气质也淡漠沉稳得不可思议,整个人如同冰晶雕琢出的洋娃娃一般,精緻,不带人气。 下一秒,从她头上冒出的一团粉红毛球降低了她的冰冷感;再细细一瞧,就会发现那是一隻毛茸茸的粉色鸟儿,有着黑豆子般的眼睛,很是可爱。 「你好啊,瓏瓏。」蕾雅慵懒地朝毛球挥挥手。 「你好,蕾雅,我们来送货啦啾。」粉色鸟儿举起一隻小翅膀。 「什么货?」蕾雅微挑眉梢。 松萝摘下戒指扔过去,只短短说了叁个字,「奎里森。」 蕾雅一下子就从脑中的资料库翻出人名,此人专偷黑市商品,是黑市商人们的黑名单。 「难怪你会跟我约这个时间点见面,是为了要先去黑市逮人吧。」 似是想到什么,蕾雅漫不经心地开口,「我记得这份委託有个特别要求,希望让奎里森尽量毫发无伤。」 这样黑市商人们才能自己好好出一口气。 「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在脖子。」松萝面无表情地用食指与拇指比出一个距离,「要抹药。」 「是的啾,松萝用弯刀上的毒药麻痺了他喔。」粉色鸟儿嘰嘰喳喳地说出当时的情况。 听到松萝在这场战斗从头至尾只使用弯刀时,蕾雅微瞇一下眼,犀利的目光宛如要穿透对方。 「小姑姑,你该不会还是不能使用魔法吧?」 松萝点头。 蕾雅大大地叹了口气,有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明明是魅魔,却到现在都没有做过爱,小姑姑,你这样是无法激发体内的魔法天赋。我们魅魔血统特殊,必须透过一定次数的交配与精液才能使用魔法,你不想要变得更强,然后一击打倒敌人吗?」 「不用魔法我也能做到。」松萝实事求是地说。比起让魅魔们目眩神迷的性爱,她更喜欢去接委託、撕悬赏单,将通缉犯揍得惨兮兮的,再送到冒险者公会或警备所。 根本是魅魔一族里的战斗狂。 「你还会错过很多快乐的事。」蕾雅扼腕不已。 「打架跟赚钱使我快乐。」松萝面无表情说道:「奖金快给我,我会更快乐。」 「你喔……」蕾雅摇头,放弃劝她了,将她之前扔过来的戒指举到眼前,目光落到上头的印记时,神色一僵,「小姑姑,你把他塞进这么小的空间戒指里?」 「这个便宜。」松萝一脸理所当然,「折一折就能塞了。」 蕾雅盯了她半晌,换得的依旧是理直气壮的平静眼神,拿她没辙地叹口气,指腹抹过戒指表面。光芒浮现,身体被折成U字形的奎里森顿地从半空中砸落,发出「砰咚」一声,随即两条腿顺势垂落于地。 「腰没断吧?」蕾雅扔了一个窥伺术过去,确认对方骨头完好无损,腰桿仍然直挺挺的,她舔舔唇瓣,美眸里闪烁着欲望的光芒。 一瞧见她的神情,松萝决定先提个醒,「迷药,下得有点重。」 「多重?」蕾雅心头有不好的预感闪过。 「可以放倒一头龙的重。」松萝给出答案。 「嘖。」蕾雅咂了下舌,眼里的火苗瞬地熄灭。原本打算趁着交货前先尝尝这男人的滋味,但这迷药的分量,估计这个礼拜对方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更别说硬起来了。 「算了算了。」她摆摆手,意兴阑珊地把奎里森重新收进空间戒指里,对于他的腰会不会遭受二度伤害已经不在乎了,「奖金过几天给你。我们来讲正事吧,小姑姑。」 松萝摆出洗耳恭听的模样,实则脑袋已经自动放空。 「萝丝玛丽想问你,有没有兴趣担任魔法道具测试员?」蕾雅修长的十指交握,抵于下巴,红唇弯起。 「什么魔法道具啾?」瓏瓏飞到叠得高高的公文上,好奇问道。 而萝丝玛丽这个名字也让松萝的注意力稍微集中一些——那是蕾雅的姐姐,也是她其中一个姪女——她一挑眉梢,无声示意对方讲清楚一点。 「小姑姑,你应该知道萝丝玛丽之前借了一大堆钱做研究的事吧。」蕾雅以这件事做开头。 松萝点了一下头,虽然小脸淡然,但眼里明明白白透出「浪费」、「败家姪女」等嫌弃意味。 「她说她开发出一款可以穿梭到其他世界的空间魔法道具,虽然世界是随机选取,不过穿梭者可以自行选择是要以肉体还是精神体过去。」 「有什么差别?」松萝问道。 「肉体过去,我们魅魔就能直接吸取那边的雄性精气,但有时间限制,萝斯玛丽说最长好像是半个月吧?毕竟是不请自来到别人家。至于精神体过去则比较麻烦,需要找到与我们波长吻合的宿体,然后完成她的遗愿。」 「缴房租的概念,我懂。」松萝点点头。 蕾雅被她这个说法逗得弯起了红唇,「你说得对,就是缴房租,只要缴完了,就能随时脱离该世界。当然,想继续留下也没问题,毕竟宿体本就不会遭到世界排斥。」 「萝丝玛丽要我去做精神体测试?」松萝用的虽然是问句,但其实已经肯定了对方。她安静地思考一会儿,举起手,食指跟拇指搭成一个小圈,目光炯炯问道:「价格怎么算?」 「这个嘛,你直接跟她开价吧。」蕾雅从办公桌后站起来,示意松萝跟在后头。她走起路来摇曳生姿,仅是一个背影就韵味十足。 将松萝带到冒险者公会的地下室后,蕾雅点亮魔法灯,地板中央被绘製了一个繁复的魔法阵——这也是为什么蕾雅要与松萝约在公会见面的缘故,这个阵法可以把人直接传送到魅魔领地。 松萝一踏上魔法阵,瓏瓏就赶紧飞到她头上蹲好,小翅膀还替她将翘起的发丝捋了捋。 「可以了。」松萝点头。 蕾雅立即啟动传送魔法,地板上的线条逐一亮起,如同有无数的光点在奔驰,随即所有的光点串连在一起,莹白的光芒如浪潮般不断漫起,意图淹过松萝娇小的身子。 光芒很快就来到她的腰际,她的身形也在变得朦朦胧胧。 蕾雅看着神情一直毫无波动的她,似是想到什么,轻声问道:「小姑姑,你的从者还在吗?」 松萝微微抬眼看过去,一向冰凉剔透的金色忽地柔软了几分。 「他一直都在。」她说。 如同在回应她的句子,蕾雅看到一双半透明的手臂充满保护欲地圈着松萝的肩膀。 但也仅仅看到一双手。 白光吞噬了松萝,地下室里再不復见她的身影。 ================ 开新坑了~~ 这次是身娇体软不好推倒的战斗狂属性小魅魔XD 跟《新手魅魔必须被做色色的事》是同个世界背景,但可以独立阅读的故事 第一个世界会免费连载到吃肉的时候,之后的世界都会是前几篇免费 保证甜宠一直线,每週五六日更新 開端02 繁乱的顏色在松萝眼前快速闪烁、交织,时而浓艳,时而黑浊,一隻大手温柔地覆在她眼睛上,要替她挡住那些杂乱的光。 松萝没有特地提醒对方的手是半透明的,当然遮不住那些色彩,她只是闭上眼睛,安静地等待着传送结束。 当那隻手移开时,她就知道目的地已经抵达了。 她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傲人雪峰,顺着高耸圆润的曲线往上、再往上,就会对视上一双紫色的眸子,如紫水晶般瑰丽动人。 那是萝丝玛丽,魅魔一族现在的王。银发如长长绸缎般披散于身后,衬得她相貌清丽绝尘,彷彿不沾俗世气息,与魅魔这两字难以沾上边。 但是当她粉唇微微一翘,精緻的眼角扬起,惑人心神的媚意就会流泻而出,如罌粟开绽,散发出堕落靡丽的美。这股强烈反差不知勾得多少男与女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松萝却不会是其中一员,她无视了对方那张柔媚得不可思议的笑顏,开门见山地说道:「当测试员,可以。」 随即她伸出右手,五根纤白的手指张得开开的。 「这是要……击掌的意思吗?小姑姑。」萝丝玛丽试探地问。 「五百万。」松萝嫌弃地看她,「委託费。」 「这么多!」萝丝玛丽震惊地倒抽一口凉气,脸上的笑都垮了下来,可怜巴巴地说道:「小姑姑,我还欠着钱啊。」 「你让你女儿去还一千万的债,算你五百万,客气了。」松萝冷冷瞟她一眼,对这件事还是很不高兴。 知道自己理亏,萝丝玛丽摸摸鼻子,不敢再与她讨价还价,直接把人领到她专属的研究室里。最中间放置一座由水晶与魔法石打造的透明舱室,上面时不时流转过绚丽的光彩。 这个舱室呈椭圆形,仅能容纳一人躺进去,里面铺着看起来很舒适的软垫;但松萝怎么看都觉得那更像是一副水晶棺材,再洒上鲜花就更像了。 瓏瓏似乎与她心有灵犀,将水晶舱打量一遍后,忍不住说道:「好像棺材喔啾。」 「这可不是棺材,这是我开发出来的时空魔法道具。」萝丝玛丽屈指轻弹瓏瓏那颗粉红色的小脑袋一下,「看看上面镶的魔法石,还有刻在里面的法阵,比棺材贵了不知多少倍。」 「就这一个?」松萝蹙起细细的眉。 「目前能用的就这一个,等你测试成功后,其他水晶舱就会开始刻上法阵。」萝丝玛丽边解释边按下开关,舱盖顿地无声掀起,「你要躺看看吗?很舒服的。」 松萝脱掉鞋子躺了进去,的确很舒服,像睡在一张柔软的床铺上,她的指尖摩挲着刻于舱壁上的法阵纹路。 「小姑姑,这次除了要拜託你做精神体测试,还要麻烦你将前往的世界概况记录下来,像是那里的资源、生物、魔法等等,我想要蒐集这些当成数据……嗯,总之去的世界越多越好,这样我们能获得的资料就能更齐全。」 「可以。」松萝应允,接着像是想到什么,问道:「精神体成功从其他世界回来,会变强吗?」 萝丝玛丽微笑看她,「依我的推论,经歷过异界的人生磨练后,精神体的确有可能被淬鍊得更为强大,不过最终结果如何,这个就得由你来证实了,小姑姑。」 「那就,现在吧。」松萝淡声说道,如同在说着天气很好一样。 「现在?」萝丝玛丽一怔,紫眸微微瞠大。 「嗯。」松萝轻轻頷首,又一次比出五根手指,意思不言而喻,她想早点拿到五百万。 萝丝玛丽拿她没辙,于是鉅细靡遗地将穿梭到异界的注意事项交待一遍又一遍,就是担心她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吃了亏或是遭受什么意外。 松萝听得很认真,事关自身安危,对茫然的未知能多一分心理准备自然是极好的。 「我也能去吗啾?」瓏瓏搧着小翅膀,在水晶舱里跳来跳去,努力彰显出自己的存在感。 「但这样你也得找一个宿体才行。」萝丝玛丽摸摸下巴。 「我与松萝订了灵魂契约,我不需要找宿体的,我很好携带的啾!」瓏瓏大声表示,「有松萝就一定要有我。」 「有道理。」萝丝玛丽被说服了,允许牠也一块加入测试行列。 瓏瓏飞到松萝的颈窝处,将自己缩成一团球,偎着她温暖的皮肤,在法阵亮起眩目的光芒时,一人一鸟闭上眼,隐隐听见舱盖缓缓降落的声音。 「对了,小姑姑,你的从者……」萝丝玛丽话说到一半,看见舱盖已经完全闔起,躺在里面的松萝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应该,没有一起过去吧?」她盯着那张犹带一丝婴儿肥的清丽脸蛋,不是很确定地说完后面的话。 魅魔的从者不是被指派就是自己挑选,但松萝的从者却是例外,他并非出自从者一族,却自愿随伺在松萝身侧。 ================ 下一篇就会正式进入第一个世界 清冷精灵贵族X被厌弃的半精灵女儿 真.父女CP 禁斷之果01 松萝睁开眼睛时,她觉得痛,又觉得冷,这种感受她已经很久没有品尝过了,没想到会一口气袭来。 她皱起眉,快速地环视周边一圈。陌生的屋子,斑驳掉漆的墙壁,简陋的家具,凉气丝丝地鑽进她的身体里,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 松萝打了一个哆嗦,注意到自己蜷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这是一个充满不安又充满防备的姿势。 她慢慢伸展身体,或许是牵扯到了伤口,这里痛一下,那里痛一下的,让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抿着唇去熟悉那些尖锐的刺痛。 松萝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视线的高度变了,比以前还要矮。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小小的,却粗糙不堪,指腹长着茧,但不像是她长期握着武器而磨出来的硬茧。 这个身体几岁了? 松萝撩起像是洗了无数次、已经发白破旧的衣服,视线滑过平坦的小肚子,那里有一大块瘀青;再落到腿上,除了瘀伤外,还有鞭打过的痕跡,青紫红黄交错,像是调色盘一般惊人。 松萝的眉头松开了,她已经习惯了疼痛,但是她的神色却是宛若暴风雨来袭般的平静。她不发一语地下了床,走到镜子前,瞧见了自己此时的模样。 黑色微捲的长发、金色的眼睛、苍白稚气的脸蛋,发色与眸色倒是与她原本的样子一样。 她继续检查起背部,与四肢一样,那里的肌肤一点都不雪白,遍布着教人怵目惊心的顏色。 这个小女孩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怎会遍体鳞伤? 一阵拔高的惊叫打断了她的思考。 「松萝萝萝!你要治疗,要治疗!现在,立刻,马上啾!」 粉红色的毛团猝不及防地平空出现在屋子里,扑搧着翅膀把她赶回床上。 「呀啊啊——为什么都是伤!是谁做的啾,我要宰了他!我要把他串在树枝上!」 瓏瓏气急败坏地嚷嚷,牠落在松萝的肩膀上,翅尖一扬,如同星屑般的点点白光立即围绕住松萝,融进她惨不忍睹的皮肤里。 「嘘,安静。」松萝竖起食指,轻轻说道:「要思考。」 瓏瓏气鼓鼓的,炸起的羽毛把牠膨成了一颗球,但还是乖乖地闭上嘴巴,专心替她治疗。 松萝闔上眼,她能感觉到有一段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正流进脑子里。 是这个身体的记忆。 小女孩叫做薇格,是人类与精灵的混血,俗称半精灵。 她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 而造成悲剧的源头,就是她的母亲爱蜜莉。 爱蜜莉的家人对她极为溺爱,将她养成了天真烂漫、不知世事的个性。某天他们一家人出游时遭遇强匪,被一名偶然经过的精灵所救,爱蜜莉对其一见钟情,认为这是上天安排给她的爱情,满脑子只想要嫁给对方。 在得知那名精灵的贵族身分后,爱蜜莉的父母也动了心思,特地宴请精灵,名义上是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实则趁机在食物里下了特地弄来的秘药,让爱蜜莉与精灵发生关係。 他们想着自己女儿貌美如花,精灵就算被下药也是占了便宜,想必不会太过计较;但是精灵清醒后极为震怒,不只将爱蜜莉一家所住的大宅夷为平地,还用魔法让那些人在死亡之线前走了一圈。 爱蜜莉的父母害怕再遭到精灵的报復,带着她连夜搬走;然而即使搬到了远方,爱蜜莉仍旧对精灵念念不忘,对于父母想要将她嫁给别人一事极为抗拒。 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更是认定她与精灵之间有着深深的羈绊,坚持要把女儿,也就是薇格生下来,之后就能带着女儿与精灵相聚。 只是在看到薇格并未继承精灵的发色、眸色,连耳朵也不是尖的之后,爱蜜莉整个人变得歇斯底里。她想要的是一个精灵女儿,而不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类小婴儿。 她憎恨薇格的黑发金眸,对薇格不是打就是骂,甚至疯狂地想要等薇格再大一些,就把薇格的金眸挖掉,换成与精灵眼眸同色的蓝眼。 薇格的祖父母也对她无半点好感,认为是她拖累了他们的宝贝女儿,能让她有房间住,给她一口饭吃,她就该感激了。 在这个家,就连佣人都可以欺侮薇格。 前天,薇格又挨了一顿打,还偷听到祖父母打算把她卖给别人,再想办法找一个银发蓝眼的小女孩回来安抚爱蜜莉。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女儿坚持替薇格换眼染发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带她去见精灵,那名为爱盲目的女子相信,精灵看到这个属于他们的爱的结晶,一定会感动无比的。 薇格在知晓自己将会被卖给一个喜欢玩弄小女生的老男人后,又惊又怕,最后一点的求生意志也被亲人的绝情掐灭。她回到阁楼的小房间,蜷缩在木板床上,窗户不关,被子不盖,意图让自己发起高烧。 但薇格是一个半精灵,她的体质比人类要好上太多,这也让家里的佣人对她动粗更肆无忌惮。她没有如愿地烧到意识不清、重病在床,让自己不被那个老男人看上。 她还是被送走了,对方甚至因为她的半精灵身分而格外偏爱她。 这里的偏爱不是好的意思。 她被关在一个封闭的庄园里,成为一个足以当她祖父的男人的玩物,被蹂躪、被折磨,遍体鳞伤。 除了她之外,庄园里还有好几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女孩,其中一人叫玛莉安,在地狱般的生活中,两人如负伤的小兽般互相依靠、取暖。 她们对未来还有一丝奢望,想着有一天要逃离这座庄园,想着只要再几年,大到让那个老男人不感兴趣的时候,落在她们身上的监视就会变少了,那时就是她们的机会。 某一天,薇格又被召唤了,但长期的折磨让她身体的底子越来越差,伤口的恢復力也变慢了,她疼得动不了,玛莉安主动代替她前往,再回来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薇格一下子就崩溃了,她抱着玛莉安慟哭不已,求生的欲望被掐断,她再也无法忍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 薇格在十八岁生日当天自杀了,至死,她只想着一件事,如果没有精灵血脉就好了,如果玛莉安可以活下来就好了。 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玛莉安健健康康,活在阳光下。 禁斷之果02 松萝睁开眼睛,一池金灿流泻出来。她手指微抬,瓏瓏立即飞到她指上,用小豆子似的黑眼睛瞅着她。 「瘀血留着,不要全部治好。」 「为什么啾!」瓏瓏瞪圆了眼,尾羽炸了起来。 「可以派上用场。」松萝顺了顺牠的羽毛。 瓏瓏这才不甘愿地停下治疗,牠打量松萝的新身体,关切问道:「这个人的愿望是什么,她为什么会变这样啾?」 松萝简明扼要地与牠说了薇格的过往,瓏瓏顿时又气成一颗圆球,房间的温度在升高,甚至隐隐有火苗窜起。 「瓏瓏。」松萝喊住牠。 瓏瓏哼唧几声,橘红的火苗终于不甘不愿地熄灭了。 「梅菲。」松萝又轻喊另一个名字。 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松萝摸向自己肩膀,没有碰到以往总是会充满保护欲圈住她双肩的手。 「梅菲爸爸。」她又换了个称呼。以往她这样喊时,那个男人就会无奈又懊恼地纠正,但对松萝来说,他本来就是如父亲般的存在。 好几分鐘过去了,依然没有第叁者的身影出现,她有些失望地叹口气。 她的从者没有跟来吗? 「松萝,你还有我啊啾。」瓏瓏低头去蹭她的手。 「嗯。」松萝摸摸牠毛茸茸的脑袋,那抹失望很快就被她拋到脑后。回去就能见到的,不急。她现在要做的事是先离开这栋大宅,然后再去寻找薇格的亲生父亲。 他既然是精灵贵族,那么应该会知道要怎么解除精灵血脉吧。 松萝握了握拳头,感受着自己对这具身体的掌控程度。在瓏瓏的治疗下,虽然外在看起来还是惨不忍睹,但是刺痛与重感冒的不适都消失了,她甚至隐隐察觉到身体深处有一股熟悉的力量在蛰伏着。 那是属于松萝的精神力。 她跳下床动一动身体,满意地发现灵敏度还不错,本想从柜子里找出一件像样的外套,视线一扫,她果断放弃这个念头,穿上鞋子,拎起一个满是补丁的包包走出房间。 瓏瓏很自然地窝在她头上,有牠在,她的身子不被半点冷意所侵袭,体温维持在正常的标准。 她像猫一般轻巧无声地下了楼,当她出现在饭厅时,在享用美食的叁个人以及伺候在旁的佣人们也只是冷淡地看她一眼,彷彿她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即使他们已经看见遍布在她手脚上的青青紫紫。 松萝不在意,她自顾自地走进厨房里,当着厨师的面打开柜子,将好几把刀子用桌上的布裹一裹再塞进包包里。 厨房里的人盯着她的举动,像是无法理解一向唯唯诺诺的小女孩拿刀要做什么,他们甚至不会往她要拿刀伤人这方面想。 直到松萝又随手抓了好几个麵包扔到包包中,还拿了一个边走边咬地要离开厨房,身形壮硕的厨师才猛地回过神。 「你在干什么!」他伸手要抓她衣领。 松萝嘴里叼着麵包,顺手抄起一边的叉子就往厨师的手钉下去。在薇格的记忆里,这男人常用食物当饵,要她学小狗叫,掀起裙子,或是让他摸几把。 「啊啊啊啊!」厨师爆出一声惨叫,那根叉子竟有叁分之二一都没入他肥厚的手掌里。 「呀啊啊!杀人了啊!」猩红的鲜血刺激得其他人尖叫连连。 一名年轻男僕要朝松萝扑去,却被她用平底锅狠狠砸了脸。她还掀翻汤锅,将桌上的瓷器扫了一地。有女僕意图用指甲抓她,她反手捉起餐刀往对方脸上一划。 更多的人涌进了厨房里,但是地板上满是碎片,松萝却是灵巧地在工作檯上奔跑,然后一个衝刺,鞋子踩上那些人的头顶,将他们当作一块块跳板,转眼间就从厨房移动到饭厅,飞蹬到餐桌上。 她脚尖一踢,一把餐刀被踢至半空中,再被五根细白的手指抓住。 闪动着狰狞光芒的金瞳锁定住餐桌另一端的金发女子,那人面露惊恐,不敢置信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娇小身影。 松萝跑得很快,如同离弦的箭迅即来到金发女子、来到原身母亲的前方。 「替你自己先换眼睛吧。」她一刀捅进女子的左眼里再拔出来,冷冰冰说道。 「啊啊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金发女子凄厉尖叫,可怕的疼痛扭曲了她美丽的脸,「啊啊啊啊——」 「爱蜜莉!爱蜜莉!」下巴尖瘦、盘着发髻的中年女子被这一幕吓坏了,她想要跑上前,却又慑于松萝的狠劲。 相貌儒雅的中年男人亦是骇然地看着站在餐桌上的松萝,「你疯了吗!那是你是母亲!」 「将女儿打成这样的母亲?」松萝平淡反问,那张稚气无比的小脸与溅在上头的血跡形成强烈对比。 「那又怎样,她生了你,没有她你根本就不会来到这世界,她对你做什么你都该忍下来!」中年女子歇斯底里的大吼。 「吵。」松萝手上的餐刀转了一圈,迅雷不及掩耳地射了过去,精准地擦过中年女子脸颊。 中年女子恐惧地睁大眼,餐刀的速度太快了,在她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脸侧已迸出火辣辣的刺疼。 而中年男子所见的,就是自个妻子脸颊上突然出现一道怵目惊心的殷红长痕。 「瓏瓏,放火。」松萝从餐桌上一跃而下,头也不回地走向大门。 「收到啾。」粉红色毛球从松萝的黑发里冒出来,红光在牠身边微微波动几下,就见橘火色的火苗从饭厅的四个角落燃起,随即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开来。 火舌舔过掛在墙上的精緻布幔、桃花木家具,如同有自我意识般飞快朝楼梯处蔓延过去,一路往上烧。 二楼没有人,但是二楼却是放置最多钱财与珠宝的地方。 松萝给出的选择很简单,要钱还是要命,选一个吧。 禁斷之果03 大宅里一片混乱,松萝从马厩里偷了一匹个头较矮的马,骑着牠往郊外驰骋而去。 她的目标很明确,必须找到玛莉安,将那个小女孩从变态老男人的魔掌里救出来。她依着薇格的记忆,快马加鞭来到郊外的一处庄园。 庄园大宅看起来美丽又典雅,谁也不会想到里面关押着不少小女孩,底下埋了多少尸体。 为了藏好自己骯脏的癖好,庄园守备森严,即使是半夜也有人轮流巡逻。 如果是一般人想要潜入可能要花费一番心力,但今晚潜入的是松萝。 她像是黑夜里的鬼魅,无声无息地避开守卫,溜进大宅里。 薇格对这里太熟悉了,所以松萝脑中有一幅精准的路线图,让她轻而易举就来到叁楼的主卧前。 铺着绒毛地毯的走廊被光线微弱的壁灯映得昏暗不明,松萝的脸也被一层幽幽微光笼罩,让她看起来更苍白了。 像是前来復仇的幽灵。 门里传出小女生呜咽求饶的声音,还有黏腻的男人诱哄声,宛如在哄着不听话的孩子。 松萝面无表情,金瞳森然,悄悄推门而入,她一眼就认出双手锁在床头、瑟瑟发抖的褐发小女孩是玛莉安。 而那个仪表堂堂、温文儒雅得像个学者的中年人就是薇格记忆里的老男人。 松萝没有刻意隐藏住关门声,她的出现让中年人先是一愣,随即眼里亮出贪婪渴望的光。 他舔舔嘴唇,膝行在床上,朝松萝伸出手。 「噢,我可爱的小宝贝,过来,叔叔这里有好玩跟好吃的东西喔。」 他以为松萝是被他手下买来、误闯主卧的玩物之一。 「不要过来!快、快逃!」玛莉安尖叫哭喊。 松萝可以理解为什么薇格一定要救出玛莉安了。她看了那个惊慌失措的小女孩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到中年人身上,她咧开嘴,那与其说是笑,不如说是一抹狰狞凶残的弧度。 「好啊。我们,来玩游戏。」 她的声音稚气,却又平稳得不思议。最后一个字落在空气里的时候,松萝猝不及防动了,她一跃而起,如同露出獠牙的小兽要咬断猎物脖子。 袖子滑出刀,落在松萝手中,她逼近的瞬间,森白寒光已迅猛挥出。 快,太快了!中年人瞠大眼,竟是意图抓过玛莉安来挡。 但是他的手一伸出就像是被烈火灼烧,烫得他张嘴要惨叫,然而松萝已经将一个枕头拍向他的脸,将声音捂住,刀刃同时割开他的脖子。 鲜血像喷泉般喷了出来,松萝脸上血花斑斑。她的手很稳,紧紧压住枕头;刀很准,将脖子上的伤口越切越深。 直到中年人的身体不再扑腾挣扎,她才改而一刀扎进他胸口。 确认敌人死得透透是松萝的行事准则。 她随意抹把脸,看向如同受惊小鹿的玛莉安。对方大大的眼睛有不安、惊慌,但与她对视上的时候,那些情绪都变成大颗大颗的泪水,哭得唏哩哗啦,身体抖个不停。 「瓏瓏。」松萝轻喊,让粉红色的鸟儿先去安抚那个可怜的孩子。 她在中年人身上摸索一番,找到钥匙,又顺道将对方下身的作案凶器剁了,用被子擦擦手,去解开玛莉安的手銬。 「可以走吗?」松萝问道。 玛莉安抱着瓏瓏,点了点头,小脸上虽然馀悸犹存,但看着松萝的目光满是依赖。 松萝让瓏瓏放火引走守卫的注意力,她带着玛莉安到地下室,将关在那里的其他小女孩救出来。 她们伤痕累累,松萝在马车里铺上厚厚的被子,让她们可以好好待在里面休息。 玛莉安不肯进去,坚持要跟松萝挤在车辕上,小小声地说起自己被拐走送到庄园的遭遇。她希望松萝能把她们送到佣兵公会,她父亲是一名佣兵,公会一定可以很快联络上他的。 松萝没有折回薇格所住的小镇,那里离庄园还是太近了,她要远远甩掉爱蜜莉一家。 她驾着马车,将玛莉安等人送到下一个城市的佣兵公会,拒绝了玛莉安的多次挽留,她俐落地解开马车套索,跳上马背,匆匆地骑马离去。 禁斷之果04 珠诺里之森座落在更北方,那里是薇格亲生父亲的领地,从她的记忆里,松萝能拼凑出关于这个男人的一些讯息。 安斯艾尔,银发蓝眼的精灵贵族,擅长冰系魔法,曾经是最有可能成为精灵王的人选之一,但他却自认仍有不足之处,主动放弃。 不过据传现任精灵王极为倚重他,就算他在八年前突然禁止人类进入珠诺里森林,只保留外圈一条供商队旅人通行的主要道路,精灵王也同意了他这个看似莫名其妙的决定。 不过松萝却知晓这并不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决定,而是出于安斯艾尔对人类的排斥,八年前下药一事抹去了他对人类的信任。 但即使如此,安斯艾尔却仍旧没有动手杀掉下药的那一家子,显然这个男人拥有严格的道德标准。 而这也是松萝选择去找安斯艾尔的原因。 那名男性精灵或许会厌恶她、嫌弃她,但一定不会杀了她。 她放火烧屋,又伤了不少人,估计等到薇格的祖父母缓过来后,就会派人来抓捕她,所以她需要一个新身分,以及可以安心待上一两年、不会被人骚扰的地方,好将这具瘦弱的身体重新锻鍊起来。 只是珠诺里太远了,即使是骑马也要花上两、叁天,其间松萝还遭到魔兽攻击。虽然她的战斗本领犹在,却架不住这具身体太稚幼青涩,力气不足,杀了魔兽后也多添好几道伤口。 较严重的伤势都让瓏瓏治好了,只保留一些看起来狰狞却无甚大碍的皮外伤,再加上先前的大片青瘀,任谁看到松萝,都会下意识的认为她是一个惨遭虐待、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可怜小女孩。 当松萝终于来到珠诺里森林的外圈时,天空隐隐出现一抹鱼肚白,她跳下快要精疲力尽的马儿,拍拍牠的脑袋,让瓏瓏替牠恢復大半体力,便将其放走,自己则是直接走进森林里。 安斯艾尔虽然禁止人类进入珠诺里深处,不过似乎未设下什么结界,至少松萝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任何异状,也没有谁突然跳出来用武器对着她。 森林深处矗立着一栋巍峨大宅,灰白色调,气派庄严又透出一丝冷肃。大门半掩,时不时可以看见有人出入,露在外面的尖尖耳朵昭示了他们的身分。 松萝利用灌木丛与茂盛枝叶的遮掩,灵巧地爬上树,藉着长长的枝条潜入二楼书房。甫进去,她就知道为什么这栋大宅没有任何守备了——因为不需要。 她的脚一触及地板,一圈银白瞬地从她脚下漫涌而上,直至小腿,刺骨的寒意鑽进皮肤里,彷彿要凝结她的血液。 她的双脚被冻住了。 松萝试着动了动,寒冰坚固,难以撼动。她乾脆不再挣扎,抬头环视起这间气派的书房。 红木地板,沉稳厚重的实木桌椅与两大面书墙,藏书之多让她忍不住多打量几眼。因为身高关係,她的视线自然是往下看,注意到下层的书籍种类都是以食谱为主。 食谱?松萝微挑一下眉梢。 「松萝,要我替你把冰弄掉吗?」瓏瓏探出小脑袋问。 「不。」松萝拒绝,侧耳倾听,「有人来了,先藏起。」 瓏瓏会意,圆滚滚的身形立即隐去。 禁斷之果05 喀,书房门被推开了,一道修长身影走了进来。 那人一袭苍色外袍,银发披垂,冰蓝色的眼珠子让人联想到剔透的玻璃珠。他的脸极为俊美矜贵,鼻梁高挺、嘴唇偏薄,气质冷冽,像是生长于严寒雪山上的松柏。 「你是安斯艾尔?」松萝静静地问,一点也没有被人当场逮到的心虚与不安。 「人类……不,你是半精灵。」银发蓝眼的男人皱起眉头,松萝在看他,他也在端详她 眼前的小女孩伤痕累累,新伤与旧伤交错,还有被殴打过的青紫,一看就能知道她的日子并不好过,甚至饱受虐待。 男人的眉皱得更紧了。连这样小的幼崽都下得了手,人类果然不是好东西。 「你是安斯艾尔。」松萝又重复了一次,只不过语气由疑问变作了肯定。 「你闯进我的书房想做什么?」男人没有否认,他居高临下地注视松萝,注意到她的眼神沉着得不可思议,根本不像是一个孩子。 「我想与你做个交易,父亲。」 简简单单的两字却恍若在平地炸起一声雷,书房温度急降,一根根尖细的冰刺猝不及防地平空闪现,悬浮在松萝身侧。 「你是谁?」安斯艾尔冰凉的蓝眼终于染上情绪,那是毫不掩饰的阴鷙。 「我是你的女儿。」松萝神色不变,平静地说道:「八年前,爱蜜莉一家对你下药,之后她生下我。」 她每说一句,冰刺就往前移近一分,尖端对准她金色的眼珠子。 安斯艾尔在听到「爱蜜莉」叁字时,强烈的厌恶化作森森寒意扩散开来。白皑皑的霜爬上家具、书墙,整间书房宛如冰天雪地。 「那个人类女子派你来做什么?」安斯艾尔冷冰冰地说。 「不,我自己来的,我想与你做交易。」松萝伸手拨开左眼前的那根冰针,她不喜欢视野被遮挡,「爱蜜莉跟她父母虐待我,所以我弄瞎她的眼睛,放火烧了他们的家。」 听闻她居然做出于人类而言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后,安斯艾尔不由得多看她几眼,手一挥,冰霜褪去,包含围绕着她的冰针,以及冻住她双脚的寒冰。 松萝轻轻踢蹬了下脚,确认灵活度不受影响,又仰起小脸,直视那名银发蓝眼的男人。 「你的印记在哪里?」安斯艾尔往前走近几步。 印记?松萝疑惑了下,从原身薇格的记忆里找到了相关画面。她撩起黑发,转过头,让他看自己的左耳后。 安斯艾尔看见她晶莹剔透的白嫩耳朵上有着一个小小的铃兰图腾,证明了她的确是自己的血脉;但即使如此,他的表情也没有多大变化,看待她就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我想与你做个交易。」松萝打破了房里的静默,重申她的要求,「让我待在珠诺里两年。」 「稍等。」安斯艾尔微微抬手,打断她的话。紧闭的书房门忽地自动向内开啟,一名银发小女生跟着重心不稳地跌了进来。 松萝歪了下脑袋,发现对方的发色、眸色与安斯艾尔相同,除了没有精灵的尖耳朵,简直就是爱蜜莉的理想女儿外貌。 「你的二女儿?」她问,稚嫩的音线带着一点好奇。 安斯艾尔冷冷瞄她一眼,松萝就知道答案是「否」了。 「谁准许你上来二楼的?」安斯艾尔俯视坐在地上的小女生。 「我、我……对不起,大人。」银发小女生惊慌失措地爬起来,从她的口袋里滚出一颗红艳艳的苹果,她赶紧捡起,「我只是想,想问问您喜不喜欢苹果,这个是我摘的。」 她红着小脸,睫毛扑闪得飞快,紧张兮兮地举高苹果,目光像是捨不得从安斯艾尔身上移开,却又忍不住频频偷看松萝。 「出去。」安斯艾尔眼神漠然,「再有第二次,我会让凯妲朵送你离开。」 「是、是的。」银发小女生泫然欲泣地捧着苹果走出书房,依依不捨地边走边回头。 砰,厚重的书房门倏地关上,隔绝了她不死心的窥探。 禁斷之果06 安斯艾尔充满压迫感的视线回到松萝脸上,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待在珠诺里两年,预防他们派人抓捕我。我还需要一个新身分,做为交换,当我成年时,我愿意与你断绝父女关係。」松萝不客气地提出一堆要求。 「这就是你所谓的交易?为何要等到你成年,我现在就能与你断绝关係。」安斯艾尔眉梢微动,他一开口,房里的温度再次下降,冷颼颼的寒风颳了起来。 「那只是口头上的断绝。」松萝拢了拢衣领,瓏瓏现在不方便出来,她只好忍受一下这股冷意,「我想要的是,剔除我体内的精灵血脉,彻底断绝我跟你的关係。」 安斯艾尔一直漠不关心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他静静地看着松萝,看着这名身高只到他腰间的小女孩。 半晌后,像是凝结着冬霜的清冷嗓音响在书房里。 「你知道剔除血脉的过程非常痛苦,甚至极有可能送命吗?」 「我现在知道了。」松萝睁着一双金瞳看他,眼里还流转过对自己的满意,「那我的考量没错,十七岁的话,我的身体足以负荷。」 「就算满十七岁也不见得能撑过去。」安斯艾尔泼她冷水,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语气比先前更加冷凝了,「你体内流着一半人类的血,我信不过你。」 「那要怎么做,你才愿意信我,同意与我做这个交易?」松萝挺着背,伤痕累累的小身子却比剑还要笔挺,不见半点侷促。 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安斯艾尔垂着眼,一抹冷厉从长长的银色睫毛下透出,审视着眼前的黑发小女孩,。 松萝不闪不避,依旧直勾勾地望着他,「你想怎么做,父亲。」 那个称谓一出口,安斯艾尔清俊的脸庞顿地被一层严寒所笼罩,那双薄唇抿得更紧,如锋利的刃片。 「再让我听到一次,我会冻掉你的舌头。」 松萝暗暗将对他的认知做个修正,这男人有着严格的道德标准不错,但他不杀人,不表示他就会轻易饶过惹他不快的人,包含她在内。 「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在我身上施加禁制,不遵守就会死之类。」她建议。 安斯艾尔眼里闪过一抹怪异,他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确保自己能剔除精灵血脉。就算只是个半精灵,但与人类体质一相比,也称得上是得天独厚了。 「契约一旦成立就无法抹消,我也不行。〃安斯艾尔破天荒地提醒一声。 「没关係,现在就立契约。」松萝催促。 安斯艾尔不再多言,修长的手指在她额前虚点一下,一道银蓝光芒瞬地没进她体内,寒意如荆棘般缠住她的四肢又快速退去,快得彷彿是一场错觉。 「在你满十七岁后,我会给你十天的时间,只要你没有在期限内回到珠诺里接受仪式,你的心脏会被冻结。」 换言之,不履行承诺的话,松萝就会死。 但是松萝却是眼也不眨,彷彿这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更在意的是她的新身分与住处。 「我不会让你留在珠诺里。」 「你!」松萝睁大眼,万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食言,但安斯艾尔的下一句话却浇熄她的不满。 「你是她的女儿,我不想看到你,让你留在书房已经是我的忍耐极限了。我会送你到其他精灵的领地,给你一个新的半精灵身分,但是两年过后,你就必须离开。」 「好。」松萝轻点一下头,同意他的安排。 「你可以先想一下新名字。」安斯艾尔在桃心木桌前坐下,拿起羽毛笔蘸了蘸墨水,在羊皮纸上书写。很快的,书房外传来敲门声,他头也不抬,只说了一声「进来」,一名外表年龄约莫四十多岁的男精灵推门而入。 在看到松萝的存在时,管家打扮的男精灵脸上闪过愕然,但迅即就收敛起情绪,毕恭毕敬地候在一旁。 「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将她上药后送到兰瑟湖。把这封信交给芬奇,他会知道如何处理。」安斯艾尔指尖在捲起的羊皮纸上一划,下了一个封印术,只有收件人才能将其拆开。 「是。」管家恭顺地接过信,接着转向松萝,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位小姐……」 「松萝。」黑发金眼的小女孩说,「我叫松萝.薇格。」 「好的,薇格小姐,请您跟我来。」管家领着松萝离开。 书房门逐渐关上,松萝回头往里看了一眼,安斯艾尔端坐桌前,侧脸如玉,神情淡漠,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向她投来。 禁斷之果07 八年后。 占地宽广的灰白色大宅里,一名银发及腰的纤美少女提着水桶,拿着扫除用具走上佣人专用的内梯。水桶的水装得很满,她走得小心翼翼,以免水洒了出来,弄湿地板。 当她踏上二楼地板时,不禁心满意足地呼出一口气。在起居室清扫的中年女性精灵抬起头,朝她招招手,将工作分配给她。 「黛芙妮,后面交由你负责,记得,在没有大人的允许,书房跟主卧室绝对不许进入。」 「好的,凯妲朵。」黛芙妮乖巧地应了下来,蓝眸里隐隐有期待的光闪过。 她唯一可以来二楼的机会,就是协助凯妲朵打扫的这段时间了。 珠诺里之森的主人,精灵贵族安斯艾尔不喜被打扰,扣除掉固定的打扫时间,若是没有他的吩咐或特殊状况,一般人是不能随意上来二楼,就连女僕长凯妲朵与管家列恩都不例外,更别说只是人类的黛芙妮了。 她是在八年前被凯妲朵收养,带到珠诺里森林居住。 第一眼看见安斯艾尔时,她整个人都是怔愣的。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俊美清贵,宛如神祇一般。他的银发比她的还要滑顺,像最高级的丝绸;他的蓝眼睛比她的还要深邃,如同无垠的大海。 她羞怯地挤出笑,换来的只是他淡然的一瞥,可是他并没有对凯妲朵带她回来的行径表示不悦,他默许她住下来。 这让黛芙妮心里有什么在骚动,想要破土而出。 凯妲朵曾经笑着说过,如果安斯艾尔大人有女儿的话,定是像她这样银发蓝眼、贴心可人,可是她不想当女儿,她想要的是…… 黛芙尼轻咬下唇,翦翦水瞳覷向紧闭的书房门,那名银发精灵在这个时段应该是在里头的。她幼时曾经进去过一次,还偷听到一个惊人的秘密。 安斯艾尔大人其实是有女儿的,那女孩有着黑发金眼,与他完全没有半点相像之处。 黛芙妮窃喜可以留在珠诺里的是自己,而不是那个骯脏的半精灵。高贵的安斯艾尔大人才不会有这么卑贱低俗的女儿。她那时候可是偷覷到了,对方一身破破烂烂,比街上的小乞丐还不如,一看就是没家教的样子。 一定是女方那边用了什么下流手段,才能近得了安斯艾尔大人的身。 不过很显然,安斯艾尔大人对那个人类女子没有好感,才会把对方生下的孩子送走。 黛芙妮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答案,心里闪过一抹隐密的欣喜。她一边打扫一边竖起耳朵,想要捕捉到安斯艾尔的动静,真希望能跟那位大人碰上面。 她清扫到二楼小厨房时,小心谨慎地环视周遭,又仔细倾听,确认这个区域只有她一人后,躡手躡脚地打开储藏冰柜,飞快地瞄了瞄里面的食材,好推断出这些食材可以组合成什么菜色。 听凯妲朵说,安斯艾尔大人有时候会自己下厨,她想知道安斯艾尔大人的口味喜好,也许她之后可以悄悄地将一些符合大人喜好的点心偷偷放进冰柜里,就像幼时她想分享苹果给大人。 黛芙妮悄悄地将食材记在心里,关上冰柜,若无其事地继续清洁着。经过书房时,她忍不住放慢脚步,往紧闭的木门靠过去。 如果她有精灵的尖耳就好了,一定可以听得更仔细。她摸摸弧度圆润的耳朵,惋惜着自己种族的普通。为什么就是人类呢?她想要再更接近安斯艾尔大人,想要被大人看进眼里。 「黛芙妮。」 凯达朵的呼唤从前边传来。 「来了。」黛芙妮小跑着过去。 就在黛芙妮忙着打扫的同时,宽大的主卧室里有一场对谈正在进行。 银发及腰、神情淡漠的清俊男人站在一面镜子前,镜里出现的却不是他修长的身影,而是另一名披着大氅、衣饰庄重繁复的精灵。 偏偏那名精灵的坐姿大剌剌的,随性又不羈,身上彷彿难以寻觅到「优雅」两字。 那是精灵一族的王,凯恩斯,亦是安斯艾尔的表弟。 虽然安斯艾尔看似并未掌握政治或军事上的实权,但他其实是直属精灵王的私人武力,一人可抵一支军队,堪称是精灵族里最锋利冰冷的剑。 每当有什么不好公开的事情需要交代安斯艾尔去做,凯恩斯就会透过隐密性极高的通讯魔法与他联系。 虽然谈的是正经事,可是安斯艾尔那副冷漠又不苟言笑的模样,还是看得凯恩斯叹气。 「安斯艾尔,你语气能不要这么硬邦邦的吗,我是你弟耶。」 「你已是精灵族的王。」安斯艾尔淡淡说道。 「又没人规定王就不能跟亲人聊天,你笑一下是会少一块肉吗?」凯恩斯翻了个白眼。 「陛下,注意举止。」安斯艾尔以着比刚刚更冷漠的语气说道。 「嘁,真该有人治治你这硬脾气。」凯恩斯咂了下舌,「总之,东方那边就拜託你了。」 「谨尊陛下命令。」安斯艾尔低头,右手置于胸前行礼。 凯恩斯嫌弃他的一板一眼,摆摆手,表示通讯就此结束。 当安斯艾尔再抬起头时,镜子已恢復一片光滑,镜面映出的亦是他的身影,银发、蓝眼,以及精灵一族的尖耳。 他眼帘半垂,嘴唇张合,低低的吟诵流泻而出,就见细碎的点点银光环绕于周边,下一瞬,镜中的人影出现了变化。 他的身高依旧,然而外貌却已截然不同。金发蓝眼,以及一张端正英俊的脸孔,尖耳更是成了普通人的耳朵。若是有谁看到他,根本认不出他就是珠诺里之主。 凯恩斯这次交付的任务是要他去东方确认兽潮是否出现,若是有,能灭多少就灭多少,以免精灵一族的领地遭受波及。 以一人之力对抗兽潮,听起来很荒谬,但安斯艾尔精通魔法,尤其是杀伤力强大的大范围冰系魔法,所以凯恩斯才会对他如此放心。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原本预计一个月内就会归来的安斯艾尔,竟是断了音讯。 禁斷之果08 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回响在布兰加之森里,又重又沉,庞大的身躯沿途撞断不少树枝,激得草叶一蓬蓬的飞溅,草腥味飘散在空气里。 那生物形如犀牛,头顶叁角,浑身长着一片片灰白相间的坚硬鳞甲,四肢粗壮有力,踩出咚咚咚的闷响。 若是有老练的冒险者在场,定会认出那是狩猎难度极高的魔兽叁角犀,一身坚硬鳞甲棘手无比,刀剑难以刺穿;更别说牠性情暴戾、攻击性强,一旦被牠盯上的话,普通人根本难以逃出生天。 然而堪称山头一霸的叁角犀此刻却慌不择路地往前逃,从脖子到背部的一部分鳞甲不知道被什么利刃硬生生地撬开来,露出底下的血肉模糊。 散发出臭味的绿色血液流个不停,在湿润的褐土上拖拉出一道长长的绿线。 一抹黑影如鬼魅般掠过树间,枝叶沙沙,遮掩了那人脚尖点在树枝上的声响,速度竟然与叁角犀不相上下。 当叁角犀一路狂奔出树丛,景色豁然开朗,一条宽敞无比的河流横亙在前,水声潺潺、波光粼粼,如梦似幻的蓝绿水面倒映着两侧景物,教人窥不清深浅。 叁角犀跑得更快了,竟是毫不犹豫地要往河里衝去。 「松萝,快!牠要下水了啾!」一道奶声奶气的急呼无预警响起,就见一团毛茸茸的粉色鸟儿盘旋于半空中,不时扭头看往黑影方向。 叁角犀水陆皆可活动自如,在水中的速度比在陆上还要快,若是让牠一头栽进河里,没进水下,再想追到牠就难了。 紧追叁角犀不放的黑影立即再提速,如一枝离弦之箭猛然射出,黑发被猎猎劲风吹得飘扬而起,像一道黑纱划过。 那是一名身形娇小的少女,黑发金瞳,脸蛋如白瓷。她眼里闪动着猛狞的光,借着加速衝刺的力道跳到叁角犀背上,两腿夹住牠腹部,手里的刀子狠狠地扎进牠再无防护的后颈里。 「昂——」叁角犀痛得惨号连连,凄厉的叫声响彻这个区域,惊得树上的鸟儿不安纷飞而出,如洗的天空恍若被缀上不少黑点。 叁角犀跳进河里,疯了般的扑腾挣扎,死命地想要把背上的松萝掀下来。牠猝不及防翻了个身,背部朝下,意图淹死对方。 却没想到松萝以插在后颈里的刀为施力点,借势一翻,转眼间就灵活地翻身到叁角犀无鳞甲遮蔽的腹部上。 她咧开嘴,拉出一抹野蛮的弧度,从裙子下方又摸出一把刀,狠狠地戳进牠柔软的腹部,嗤拉一声,剖开一条深深血痕。 绿血喷在脸上,衬得那双金瞳似在燃烧,灼灼慑人。 她不知道这一幕被一双蓝眼睛看了去。 叁角犀的四肢抽搐般的扑腾好几下,但将牠开膛剖肚的刀子显然淬了麻痺性的毒素,很快的,牠就失去反抗力道,以着头上脚下的狼狈姿势,渐渐沉进水里。 松萝却还是跨坐在叁角犀身上,随着牠一起下沉,她闭住气,任凭冰凉的河水淹过她,白皙的手臂伸进叁角犀的伤口里奋力掏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肺部传来火烧般的热辣,对氧气的渴求越来越强烈。 终于,她从滑腻的脏器里挖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她立即紧紧捏在掌心,踢蹬双腿,快速往上游。 哗啦一声,松萝破出水面,死死憋着的那一口气吐了出来,水珠从她发丝滴滴答答滑下,光线折射其上,让她那张被冲洗过的小脸像是在闪闪发光。 「松萝,松萝,你还好吗?」一直关注她动静的粉色鸟儿飞了下来,落在与她视线平行的高度上。 「没事。」松萝浮在水中,贪婪地吸着新鲜空气。 与八年前相比,她个子抽高了,也长开了不少,五官精緻的脸蛋虽然还馀一丝稚气,但衬着她姣好的身材反倒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诱惑。 现在的松萝外貌,更像是原本世界里的她了。瓏瓏猜测或许是松萝的精神力强悍,影响到这具身体,才出现这种奇妙的变化。 禁斷之果09 松萝感受着手中珠子的硬实感,唇角翘了翘,很满意这次的战利品。将呼吸的节奏调整过来后,她慢慢地游到岸边,随即又听到鸟儿惊讶的大呼小叫。 「松萝,这里有一个人耶!他流血了啾。」 松萝将珠子放进口袋里,边拧着湿答答的衣服边走过去,在嶙峋的石头间发现一名金发男人倒卧浅滩。又长又凌乱的瀏海遮住男人半张脸,只露出稜角分明的苍白下顎,还有一丝丝艳红蜿蜒流下,但很快又被河水冲走。 她蹲下来,捡起一旁的枯枝戳了戳男人,没什么反应。她又用树枝前端挑开对方瀏海,对上一双幽蓝的眼睛。 「你……」他嘴唇微动,声音细不可闻。 但男人的清醒只是稍纵即逝,仅仅是与松萝对视上的下一秒,他的眼皮就无力地耷拉下来。 松萝将手指凑到他鼻前,呼吸微弱。她又扳起他的脸快速检查一遍,头部有大片撕裂伤,暗红血块凝结在一缕缕金发上,怵目惊心。 视线再往下,可以瞧见他身上亦有不少伤口。松萝抿着唇,像是有些厌烦地轻叹口气,对着飞降她身边的鸟儿轻喊一声。 「瓏瓏。」 「等等喔,松萝,我先帮你弄乾,再替他治疗。」圆滚滚的粉色鸟儿挥动翅尖,就见松萝还在滴着水的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乾,连头发上的水气也蒸发掉了。 她清爽得就像是不曾落进河里。 接着瓏瓏又飞到男人头上,翅膀扑搧几下,细细碎碎的白光飘落下来,渗进他的伤口里。 金发男人的鼻息瞬地强了几拍,就像是正常人在呼吸一样,脸色也渐渐恢復,但他依旧双眼紧闭,并未甦醒过来。 「丢着吗?」瓏瓏问道。 「很想,但不好。」松萝面无表情地叹口气。 叁角犀的血很臭,但是肉却是鲜美的,估计过不久就会有一些魔兽闻风而来,争抢着要去河里打捞叁角犀还温暖着的尸体。把这男人扔在这里,不啻于又送了一餐给牠们。 「真麻烦。」松萝绷着脸,嘟嘟嚷嚷,却还是认命地把金发蓝眼的男人扶起来,对方很高,压得她肩膀差点垮下。 她往旁边一瞥,注意到暗幽幽的树丛里有好几双兽瞳在窥视。 「瓏瓏,走了。」她招呼鸟儿一声,撑着男人匆匆离开这片区域。 松萝费了一番工夫才把男人带回她的住处。那是一栋坐落于森林深处、外观看似简陋的小木屋,但是打开门之后,内里却是别有洞天。 从家具到摆设都是华丽轻盈的风格,装饰上以曲线和非对衬线条为主,配以织锦缎、珍木贴片与镀金装饰。色彩淡雅的绣品垂掛于墙上,舒适的安乐椅上放着蓬松的软垫,起居室中央特地铺了一块长毛地毯,踩在上面就像踩在云端。 松萝可不想把人放到她喜爱的地毯上,她面无表情地将男人拖进客房里,扔到雪白的单人床上,将他上下都仔仔细细搜刮一遍,除了能摸出衣服质地上好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找到,可能都被河水冲走了吧。 松萝低头看着男人的脸,英俊端正,即使昏迷了依然透出一丝冷冽气质。 她突然拍拍他的脸,对方却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意识似乎是陷到深层的黑暗里。 「他这状态会多久?」她问道。 「不知道啾。」瓏瓏停在她肩膀上,小翅膀做出了一个像是搔头的动作,「虽然我把他的伤口治好,体内毒素也清除了,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很虚弱,感觉像是力气都被掏空了。真不懂他之前是去做了什么,居然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只能等了。」松萝嘟嚷,「等睡醒就把他赶出去。」 禁斷之果10 只是松萝等啊等,等了整整叁天,金发男人都没有甦醒的跡象,简直像是会一觉不醒。 而在这叁天里,松萝除了到城里打探有没有这男人的相关消息,她还特地将男人的肖像画交给佣兵公会,要他们发布寻人委託。 能做的事她都做了,偏偏最重要的当事人却迟迟不睁开眼睛。 客房让这人睡了,松萝可以接受,毕竟人是她捡回来的;但是对方叁天没洗澡……不,也许更久?天知道他落水前究竟乾不乾净,松萝就难以接受了。 她站在床前,嗅到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微妙味道,不只小脸绷紧,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就这么盯着男人。 半晌后,她忽地转身离开客房,然后又端着水盆走进来,盆里漂着一条毛巾。 「不行了,忍不了了。」松萝拧乾毛巾,以着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掀开男人上衣,对着结实紧致的胸膛就要擦下去。 瓏瓏一飞进来瞧到这幕,惊得羽毛都膨起来了。 「哇!松萝不要!那种臭东西不值得你……」 牠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牠看到本该昏睡的男人睁开一双幽蓝的眼睛,右手猝不及防朝松萝脖子掐去。 他动作快,松萝的反应更快,闪电般的格挡住男人手臂,湿毛巾亦不客气地朝他脸上砸去。她一个翻身上床,跨坐在他腰间,从袖口滑出的一柄刀子已经抵在男人颈前。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当男人抓下毛巾时,最先见到的就是一张凑得很近的小脸。少女黑发如瀑,白肤胜雪,唇是嫣红的,眼神凌厉得让人联想到要咬断猎物脖子的野兽。 男人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纯粹得毫无杂质,只有他,只看得到他。 男人的心跳忽地漏跳一拍,他怔怔地看着松萝,将她与河边那道身影叠合起来了。少女金瞳灼灼,咧开的笑是那么愉悦猛狞。 「是你。」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你认识我?」松萝注意到那双蓝眼睛里的寒意退去,她收起刀子,目光更加仔细地打量男人的脸,陌生的,半点熟悉感也无。 「瓏瓏。」她喊来一边的粉红鸟儿,「你见过吗?」 「没见过啾。」瓏瓏晃着小脑袋。 「我们不认识,但我看到你杀了叁角犀。」男人的喉咙很乾,不得不放慢语速说话,「技巧很好。」 松萝的唇角小幅度地翘了翘,接受他的讚美,没有握刀的细白手指虚虚地搭在他脖子上,她能感觉到男人的身体依旧紧绷。 就如同她防备着他,想必他也在警戒着她。 「我发生了什么事?」男人低哑问道,他试着去回想遇见松萝之前的事,但是记忆却是一片迷濛,彷彿有一层厚纱遮在上面,他拨不开,自然也看不到。 他是谁?他从哪里来?他为什么会倒卧在河中?男人飞快地闭了下眼再睁开,对视上的依然是松萝专注的目光。 「你头部有伤,应该是撞到石头。身上也有伤,像锐器割裂伤。」松萝简单说了他当时的概况,又问道:「你记得什么?」 「我只记得那时头很痛,然后,我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了你。你是……半精灵?」男人神情冷静,唯有抓着被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松萝没有想太多,她以为这个世界的人都比较特殊,能分辨出精灵跟半精灵的差别。 她又问,「你的名字?」 男人摇摇头。 「住哪里?几个家人?认识的朋友……」松萝每拋出一个问题,就换来对方的一个摇头。她望进男人的眼里,在那双冰蓝的眸子里窥见一缕茫然。 她没有发觉自己与男人贴得无比的近,近得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在一起,瓏瓏终于看不下去了。 「太近了太近了!松萝快点起来,你胸部都贴到他身上了,这样你很吃亏的啾!」 被瓏瓏这样一喊,男人才猛地意识到挤压在胸膛的两团柔软、跨坐于他腰上的浑圆臀部,他浑身僵硬、手足无措,白皙俊美的脸庞瞬地涨红,眼角馀光隐隐能瞧见她衣领处露出的一抹诱人奶白。 大脑在短暂的空白后,第一个浮在脑海中的念头是——原来她的名字叫做松萝。 被瓏瓏用小翅膀拍着挥着,拚命催促她赶紧起来的松萝轻巧地下了床,指指男人手里的毛巾,「你昏迷好几天,不好闻,本来想替你擦擦。」 男人的脸更红了,热度从脖子一路往上窜。原来她那时掀开他衣服,是想替他擦身体。 「既然醒来了,浴室借你,衣服也记得洗一下,我会请瓏瓏帮忙弄乾。」松萝说完就端起水盆,打算走出客房。 让她停下脚步的,是一道响亮的咕嚕咕嚕声。 松萝回头,看见男人耳尖通红,略显尷尬地捂住肚子。她神情平静自然,「没事,我会准备午餐。」 毕竟她捡了这男人回来,扔在客房里任他昏睡叁天,饿了也是正常。 「洗完吃完,你就可以……」 松萝顿了下,无声地叹口气,将原本想要让人离开的说词做了修正。 「就可以好好想想,之后怎么办。」 禁斷之果11 金发蓝眼的男人依着松萝给出的方向走进浴室里,他站在镜前,看着镜子里映照出的模样。 他什么也想不起来,就连这张脸,自己都感到陌生。 男人神情严肃,但是松萝之前窥见到的那一抹茫然却已经褪得一乾二净,冷静到可怕的地步。他似乎已经接受失去记忆这个事实,正检查起自己的身体。 男人身形修长、肌肉结实,手指与虎口都有硬茧,身上亦有好几道色泽偏淡的伤疤,也许是许久前的旧伤了。 男人闭上眼,沉淀思绪,感受到体内的魔力毫无滞碍地流转起来,一根细细的冰稜凭空出现,然后是第二根、第叁根…… 一排晶莹剔透的冰稜环绕于他周边。 魔法师、被追杀、失忆,这是男人目前所能得知,关于自己的线索。他试图拂开脑内的那一层纱,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篤篤篤的声响,接着是一道宛如小孩子般的尖细嗓音响起。 「好了没?衣服洗好赶快拿出来,不让我弄乾的话,你就只能全裸出来了,但是我绝对不会允许松萝看见脏东西的啾!」 男人眉头皱了下,寒光凛冽的冰稜瞬间消失,他快速脱下衣物,先前穿着时没感觉,现在拿在手上时,立即被一股异味薰到。 他眉头顿地皱得更紧了,一想到少女居然忍着这股味道与他说了那么久,莫名的有些心虚,赶紧将这些脏衣服搓洗过后再递出去给外头的瓏瓏。 当他洗完澡,正打算询问外头的情况时,篤篤篤的叩门声又一次响起,时机抓得刚刚好。他将浴室门打开一条缝,看见地上放着一只篮子,篮里是已被烘乾的衣物。 等男人重新穿上衣服走出来后,松萝也弄好午餐了,桌上放着两盘灰糊糊的东西,不停冒出丝丝热气。 「将就。」松萝将一个盘子往男人的方向推,「可以吃。」 男人看着那一言难尽的物体,又见面前的黑发少女正神情平静地用汤匙舀起,正准备放进嘴里,他忍不住抓住她的手。 「你想干嘛啾!」瓏瓏瞪圆了眼睛,要飞过去啄他。 「别吃这个。」男人松开松萝的手,指间还残留着她肌肤滑腻的触感,「厨房还有食材吗,我弄给你吃。」 「你会做菜?」松萝微讶地睁大了眼。 「我想,应该是会的。」男人有些迟疑地点了下头,他虽然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心底却有股直觉,自己做得到。 松萝放下盘子,领着男人到厨房,柜子里的调味料齐全,储藏冰柜里也放着不少肉类蔬果。 男人熟练地洗菜、切菜、做菜,在松萝与瓏瓏好奇的目光下,有条不紊地煮好一锅燉蔬菜,又加了点烟燻香肠增添风味。 松萝像条小尾巴地跟在男人身后,从厨房转移到起居室,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却眼巴巴地瞅着男人端在手中的锅子。 男人的心脏似乎跳得稍稍快了一些,他皱眉,将其当作是自己的错觉,面色如故地替松萝盛了满满一碗燉蔬菜。 当松萝尝了第一口后,她怔了一下,然后飞快地又舀了一匙,将其吹凉递到瓏瓏的鸟喙前。 粉红色鸟儿试探地啄了几下。 下一秒,一人一鸟互相对视。 「瓏瓏!」 「松萝!」 黑豆豆似的小眼睛与金灿的眸子中迸出了光芒,瞬间达成共识。 禁斷之果12 松萝迅地转头看着向男人,握着汤匙的细白手指收紧,目光专注又炽热,如同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被她那样的眼神凝望住,就好似那双剔透的金眸里再也容不下其他,成为她的唯一,男人呼吸一窒,直到肺部隐隐传来灼热,才猛地发现自己竟是憋着气在等她开口。 「你。」松萝啟唇,「恢復记忆前,要住下来吗?」 她搜肠刮肚地想着能给这个陌生人什么好处,才能教他留下来帮她料理叁餐——其实两餐也是可以的,她可以睡到自然醒,就能替男人省下一餐的工夫了。 「我可以,供住、供床、供衣服。」松萝每说一个就扳起一根细白手指,「你只要负责煮饭。」 她对吃的不太讲究,能填饱肚子的程度就好,但是在尝过美味,甚至这些美味有可能日日都能吃到,谁还会想再去吃自己做出来的东西。 她眼巴巴地盯着男人不放。 男人抿着唇,一思及松萝平时竟是吃着那种灰糊糊、对他而言根本称不上是食物的东西就于心不忍,况且他目前也的确需要一个临时住处。 不需要思考太久,他点了点头,「我同意你的提议。」 松萝的眼睛更亮了,粉嫩的唇轻微地翘了下,从捡回对方到现在,心头终于生出了这是个正确决定的喜悦。 即使那张雪白小脸看上去平平静静,但她彷彿会说话的眼睛已经如实地道出一切,她喜欢这顿料理,男人莫名的生出一种投餵的满足感。 在松萝吃午餐的时候,瓏瓏会嘰嘰喳喳地与她讲着话,起居室里回盪着牠小孩子般尖细的嗓音。男人不太习惯这样,用餐应该是要安静、充满礼仪的,他眉头拧了起来,但他又忍不住会去捕捉松萝对那隻鸟的回应。 「你需要一个名字。」 当松萝忽地把话题转向他的时候,男人先是愣了下,眉间的皱摺瞬间弭平,又觉得边用餐边聊天也没什么不好的。 「叫梅菲?」瓏瓏在一旁出主意。 「不。」松萝摇头,那是她从者的名字,她不想给其他人用。眼前的男人并不是梅菲斯特。 她沉吟一会儿,说:「就叫,兰瑟。可以吗?」 「兰瑟湖的兰瑟?」男人脑海中最先浮现的就是一座宽广湛蓝的幽深湖泊。 「你去过?还是住在那里?」松萝问道,她会想到这名字也是因为她曾被兰瑟湖的精灵看顾了两年,后来她就自行离开了。 获得新名字的男人思考一会儿,接着就摇摇头,「没印象。」 松萝又接连问了不少问题,发现兰瑟虽然失忆了,但该有的认知都有,就连她今天打倒的叁角犀,他也能说出牠的习性、价值与攻击方式。 等同于有他在身边的话,萝丝玛丽交待她蒐集世界概况的任务就能更好完成了。 很好,捡回来是值得了。 禁斷之果13 多了一个同居人,松萝的生活出现了一些变化。以前她喜欢睡到自然醒,现在则是会被兰瑟做的早餐香气勾得自动下床,睁着一双迷濛的眼摸到厨房去,趁对方不注意先偷尝几口,瓏瓏就负责替她把风。 兰瑟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厨房里多出第二个人的存在?就算松萝的步子轻巧无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馨香依旧会鑽进他鼻子里,然后他的心就像是被一根羽毛轻拂过,有种痒痒的感觉。 但他总是会若无其事地压下那缕异样。 除了叁餐的水准大幅度提升之外,松萝的世界概况记录进度也推进不少。 兰瑟实在太好用了,博学多闻,如同会走动的人形百科全书。照理说,这样的人不应该默默无闻,可是佣兵公会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不过松萝也懒得每天去问「你恢復记忆了吗?」,兰瑟看起来对他自己忘了过去并不着急,她又何必去替他急。 享用完美味的早餐后,松萝就会去外头走走。她住的这地区以魔兽多而闻名,放眼望去根本找不到她家以外的第二栋屋子;而她之所以能在这边安居这么久不被魔兽攻击,就在于她晾在屋外的高阶魔兽皮。 把最上头的魔兽宰掉,下面的自然就不敢来招惹她了。 与兰瑟达成协议的前几天,松萝外出时并没有特地跟他说,像猫般无声无息地就溜出去了。 她会先与瓏瓏去检查布下的陷阱有没有逮到什么,或是到河边去钓个鱼,不然就去相看有哪些魔兽适合宰了拿去卖钱。她除了接委託之外,也靠着狩猎魔兽赚钱,否则怎么能把她的小窝布置得舒适又华丽。 只是没想到她一回到小屋院子,大门立即被打开来,兰瑟板着一张英俊的脸,冰蓝色的眼睛飞快扫过她全身上下。 松萝注意到他眼里一闪即逝的担心,这感觉有些新鲜。 在这个世界里,除了瓏瓏之外,还没有人对她流露过这样的情绪。就连在原本的世界里,她的亲人也鲜少担忧她会不会遭遇危险,因为她们知道她很强。 可是兰瑟明明也见过她是如何杀掉叁角犀的,他还称讚她战斗技巧很好,那么,为何要担心她呢? 「下次出门前要跟我说一声,或是问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兰瑟皱眉,语气硬邦邦,不想被她察觉出自己方才的急躁。他甚至一察觉到屋外的动静,就叁步併作两步地跑来开门。 松萝歪了下脑袋,表示不解。待在屋子里不好吗?跟着她一起乱跑,遇到魔兽的话怎么办? 「可能,有危险。」她陈述事实,拎着从陷阱里抓到的肥美兔子走进屋里。 「我可以自保。」兰瑟跟在她后面,自然也看到那隻兔子,「况且你在外面想吃东西的话,有我在也比较方便。」 「松萝,让他去吧。」瓏瓏从她头发里冒出来,「他做菜很好吃啾,这样我们吃烤鱼就不怕吃到焦掉的。」 瓏瓏没有说出来的一句是,如果兰瑟拖后腿的话,就把他扔下吧。反正任何人都比不上松萝重要。 香喷喷的烤肉诱惑力太大,松萝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并且很自然地将兔子交给了兰瑟,金眸无声地诉说着晚餐吃这个。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松萝出门前都会告知兰瑟一声,那名金发蓝眼的男人有时会跟随,有时则是留在小屋里做家事、研究菜色。 如果兰瑟跟着松萝一块外出,他会将各式调味料与锅碗刀具放进储物戒指里,他也是后来才发现手上戴着的戒指是空间魔法道具,可以存放许多东西。他没有告诉松萝的是,戒指里有不少金币以及布料高级的衣物。 或许他一说,松萝就会觉得他不需要再继续留在这里,让他离开了。 兰瑟还不想离开,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被松萝一凝视,就会不自禁地紧张侷促;就连心跳也会快上几分,身体热度跟着提升。 像生病,又与他认知中的生病不太一样。 一如往常的,兰瑟将这种不熟悉的感觉按捺住,但他没有意识到他偷偷观察松萝的时间变多了。 松萝像一隻猫,随性又慵懒,平常不出去就喜欢窝在起居室沙发或是毛茸茸的地毯上,看书、睡觉都有可能。所以兰瑟在起居室里要格外注意,以免踩到她。若是她睡得衣服或裙子撩起一截,露出莹白的肌肤,他目光更是不敢乱移,赶紧拿毯子替她盖上。 而松萝那张雪白脸蛋上虽然没什么情绪起伏,但那双眼睛彷彿会说话,尤其是餵食她的时候,她眼神会闪闪发亮,让他很有成就感。 这让兰瑟忍不住想着自己如果可以早一点遇到松萝,她就不需要吃那些难吃的东西了,他可以把她餵得饱饱的。 禁斷之果14 这一天,松萝照惯例地想出去走走晃晃。布兰加之森很大,她虽然搬到深处住了叁年多——两年在兰瑟湖,两年四处游歷——但也还没将森林连同这片区域探索到完全透澈,毕竟前半段时间她都在为了打造她的小屋而努力。 她一身轻便打扮,拎着一个小包,微鬈的长长黑发盘在脑后,露出光洁额头与细白颈项。修身的衣服完美勾勒出她姣好身材,腰肢纤细,胸前的两团两绵浑圆又饱满,从衣领洩出几缕春光。 兰瑟抿着唇,拿了件斗篷给她披上,「外面冷。」 「有我在,松萝才不会冷啾。」窝在松萝头顶上的瓏瓏瞄了金发蓝眼的英俊男人一眼,哼唧两声。 「没关係,挡风。」松萝系好斗篷。 看着她的动作,兰瑟眼里闪过一抹他不自知的愉快与宠溺。 昨天刚下过一场雨,呼吸间都是雨后的清新气息,夹着些许土腥味。地面褐土微微湿软,留下深深浅浅的动物脚印子。深浅不一的绿色叶片层层交叠,有些叶子还缀着水珠,被斜射进来的阳光一照,映出迷离光晕。 林中藤蔓纠缠,树丛高高矮矮,枝椏伸展如雨伞骨架,覆上蓊鬱叶子,像从地面开出一朵朵绿色伞花。 松萝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如同在欣赏周边美景,其实是在脑中翻出地图,决定今天要往哪边探险。 听佣兵公会的人说,北方除了有叁角犀出没之外,还住着暴戾的鬣狗人。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好吃,不过战斗力似乎可以期待一番。 「你知道,鬣狗人吗?」松萝转头问着落后她两、叁步的男人。 「知道。」兰瑟只是沉吟一下就说出详细资讯,「那是一种群体生活的魔兽,族群从五到一百个成员都有,由体形最巨大的雌性统领,阶级制度森严,地位由上到下为雌性、幼崽、雄性。牠们的惯用武器是爪子跟牙齿,性情凶残,平时会从其他动物或魔兽口中掠夺食物,冬天则是会下山掠夺村子。」 他低缓的嗓音忽地一顿,像是猛地意识到松萝想做什么。 「你要狩猎牠们?」 「嗯,有兴趣。」松萝金瞳熠熠,闪烁出亢奋的光。 兰瑟将劝阻的话嚥回去,告诉她最有效的制敌方法,「牠们是群体战,被缠上会很麻烦,最好先从首领下手,杀了首领,鬣狗人就会四处逃散。」 松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忘称讚他一句,「你知道真多,真厉害。」 兰瑟唇角微弯一下又很快绷回原本的直线。鬣狗人一向成群行动,并将首领护在中间,松萝想要杀掉首领不是件简单的事。 如果让他来的话,定是用大范围魔法直接解决,但他观察松萝的多次战斗,她从来都是採取近身战。 一刀子捅死猎物,粗暴直接却又慑人心魄。只是不知道这次对上以量制胜的鬣狗人,她能否占上风? 兰瑟垂在身侧的双手轻握成拳,暗暗下了决定,如果战况不对就出手干涉。毕竟、毕竟是松萝将他从河里捡回去,救了他的命,他不能让救命恩人遭遇不测。 他看着前方纤细的身影,替自己骚动的心找出一个理由。 松萝忽地又回头看他一眼,说:「要加速了」 话一落,她脚尖灵巧一蹬,骤然拔地而起,娇小的身子如飞鸟般快速穿梭于枝叶间,显然是觉得用走的太慢了。 兰瑟紧随其后,与她稳定地保持两、叁步的距离,两人不走地面,而是踏着树枝,一路往北前进。 禁斷之果15 当淙淙水声传入耳中时,松萝才煞住脚步,从树上跳下来。 一条小溪如银带般蜿蜒延展,水势缓和,溪水清澈见底,可以瞧见小鱼灵活地游来游去,不时溅出一小蓬水花。 「过溪,继续向前。」松萝比向对岸,毫不犹豫地就想踩进溪里。 「等等,你鞋子会湿掉。」兰瑟拉住她。 「有瓏瓏。」松萝摸摸头顶上的粉红色鸟儿。 「没错,有我啾。」瓏瓏得意地仰高小脑袋。 兰瑟默默地吞回那句「我抱你过去」。 松萝踩进冰凉的溪中,丝丝寒意才刚沿着小腿窜上,很快就被瓏瓏驱逐掉了。 两人一路向北,旁边的蓊鬱树木逐渐变成长长黄草,到后来,一大片草原在眼前豁然开朗。 「嘘。」松萝食指竖在嘴唇前,蹲下身子,让长草遮掩住。 兰瑟也跟着蹲下,他同时察觉到前方有动静,但他的目光却忍不住盯着她粉色的唇,看起来很软,尝起来是不是很甜?他喉咙窜过一丝燥热乾渴的感觉,喉结上下滑动。 松萝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个旋,再往前方一指,瓏瓏立即振翅一飞,转眼间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 在等待瓏瓏时,松萝注意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以为他是在疑惑瓏瓏的去向,低声解答,「探查,等。」 「嗯。」兰瑟轻声回应,神情如常,但耳朵尖却是悄悄地红了,为了自己方才竟滋生出那样不可告人的念头,他的心湖终究是在不知不觉间起了涟漪。 好在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很能唬人,松萝完全没发现他的异样,甚至还主动从储物戒指拿出水袋,喝了一口润润喉,再递给他。 兰瑟看着她金澄澄的眸子,再看向水袋的环状袋口,他的喉咙更渴了。 松萝歪了下头,见金发男人只是神情冷然地盯着水袋,以为他现在不想喝水,准备盖上盖子收回戒指里。 兰瑟眼明手快地拿过水袋,绷着脸,慢慢地将袋口凑近嘴唇,只要一想到松萝那双粉嫩的唇含过这地方,心脏就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了。 松萝瞅着他,看他喝水的动作似乎带出一股壮士断腕的决心,不由得感到纳闷。直到对方把水袋递还时,她都不能明白只是喝个水有需要这么严肃认真吗? 两人在草丛里等了好一会儿,瓏瓏又拍着翅膀回来了,牠窝在松萝头上像是在喘气,也没见牠说了什么,松萝却像是已经胸中有数。 「做得好。」她不吝惜地夸了一句。 瓏瓏顿时鼓起小胸脯,得意洋洋,黑豆子的眼睛还若有似无地瞄向兰瑟,如无声炫耀。 兰瑟决定晚餐让牠少吃一些。 「待着,等我。」松萝从储物戒指里抽出两把刀,一长一短,猫着腰往前进。 兰瑟怎么可能留在原地,亦是悄无声息地尾随她身后。 途中松萝有回头看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透过瓏瓏分享的资讯,她脑中已模拟出一张简易地图,悄无声息地潜入鬣狗人部落。 鬣狗人的外形就如同牠们的名字,有着鬣狗般的头颅,脖子长而粗壮,覆有粗糙的鬃毛;似人的身体亦覆盖一层淡黄色的皮毛,上头有不规则分布的暗点,臀部后垂着一条尾巴。 在守卫的鬣狗人雄性发觉有入侵者到来时,一把刀已经架在牠喉咙上,快而精准地拉出一道血痕,让牠连打出呼哨示警的声音都来不及。 娇小的身影如鬼魅,手起刀落,都是精准地一刀毙命。 禁斷之果16 兰瑟知道松萝很强,但这还是他第一次清醒地目睹她是如何与群体魔兽战斗,这甚至比对抗叁角犀还要惊险。他嘴唇紧抿,咒语好几次徘徊在舌尖上,被他强制按捺下。 他看得出松萝的游刃有馀,长刀与短刃灵活交错,製造出一场无声的杀戮。在压倒性的武力之前,就算是性情暴戾的鬣狗人也只能被彻底碾压。 可是鬣狗人终究是团体行动的生物,在嗅到飘散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时,牠们立即意识到有敌人入侵了,迅速的聚集在一块,尖锐的咆叫一声连一声。 松萝轻咋了下舌,懊恼自己还是不够快,但面对一群汹涌而来的鬣狗人,她凛然不惧,金瞳迸出火似的战意。 她咧开嘴,笑得恣意与狂气,一反她平时的淡漠。 就好像这是她最热衷的一件事。 兰瑟着迷地看着在鬣狗人间舞动双刀的纤细身影,心跳得比以往还要快,他终于弄懂那种情感叫做什么了。 如果可以成为她眼中的唯一,那一定是很美好的事。 朵朵血花在松萝刀下盛绽,勾勒出夺人心魄的一幅美景,不过鬣狗人还是太多了,牠们争先恐后地扑向松萝,扯掉松萝的披风,爪子划伤她外露的肌肤,大量的黄褐色迅地将她淹没。 兰瑟瞳孔一缩,一根根尖细的冰刺转瞬浮现在空中,朝着那些鬣狗人疾射而去;与此同时,从那团混战的中心处亦有炽热烈燄燃起。 被冰刺贯穿心脏的鬣狗人转眼间就被烈火吞噬殆尽,牠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刺鼻焦味瀰漫在草原上,一道纤细身影从橘金色的火炎中走出来。 那些火温柔地拂过她,却并未带给她任何伤害。瓏瓏蹲在她头上,抬头挺胸,骄傲自己製造出的盛大火燄。 下一瞬,更响亮的吼声响彻草原,鬣狗人首领现身了,牠比松萝所杀掉的雄性还要巨大,皮毛顏色也更深,爪子又长又尖。牠恶狠狠地瞪向松萝,那眼神像是想要撕裂她,将她碎尸万段。 松萝却笑了,在对方咆哮着衝过来之际,也提刀迎上去,脚尖蹬地,如疾射出去的利箭,眨眼间就来到鬣狗人首领前方。 鏗!她一刀劈下,却劈出金属相互撞击般的脆响。 鬣狗人首领暗褐色的皮毛变得坚硬无比,如同套了一身盔甲,松萝一击未果,细腰一扭,险之又险地避开对方抓过来的利爪,往后一退。 「我来把牠烧死啾!」瓏瓏挥着翅膀飞到空中,毛遂自荐。 「不,我来。」松萝手一翻,右手长刀瞬即隐没,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短刀。她两手持刀,身形如闪电般再次逼近鬣狗人首领。 短刀刺砍在牠身上,不停发出鏗鏗鏗的声响,竟是难以伤到牠分毫。 面对如此不利的战况,松萝毫不退却,金瞳灼灼,烧着高昂的战意。她就像一条小鱼般滑溜,缠在鬣狗人首领的周身,这里一刀,那里一刀,造成不了实质上的伤害,却也足以挑衅得牠暴躁起来。 鬣狗人首领体型巨大,手臂极长,尖利的爪子不只一次擦过松萝脸颊,却抓了个空,爪尖割断一蓬蓬长草,草屑纷飞。 牠喉咙里滚着低咆,双眼赤红,鼻子呼哧呼哧地喷着气,从来没想过被牠视为螻蚁的区区人类居然能歼灭牠的部落,让牠陷入苦战。 相比起鬣狗人首领的狂暴,松萝依然是冷静的,她注意到对方脖子上的鬃毛似乎没有变硬的跡象,脚尖猝不及防往地上一踢,一颗碎石快速地飞了出去。 松萝翘了下唇角,满意地确认那块石子是打在有弹性的肌肉上,而非硬邦邦的坚硬物质,这也意味着她多出一个可以下手的地方。 她故意虚晃一招,露出破绽。鬣狗人首领见猎心喜,迫不及待地张嘴朝她左肩咬去。 「松萝!」兰瑟睚眥欲裂,一圈银白瞬地以他为圆心扩散出去,劈里啪啦的声音连绵不绝。 当森白的獠牙扎进松萝肩膀时,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脸上笑容越盛。 「逮到你了。」她齜出一颗颗细白牙齿,手中短刀迅雷不及掩耳地戳进鬣狗人首领的左眼里,狠狠转了一圈;而另一把锋锐无比的刀子则是割开牠的脖子,鲜血如喷泉。 刀上淬了毒,鬣狗人首领不只被割开喉咙,还被强力毒药麻痺神经,想要咬碎松萝的獠牙再难以闭合。 牠张着嘴,发出嘶嘶的抽气声,像坏掉的风箱。牠不死心地想抬起手,毒素还没有蔓延到这边,牠还能用爪子捅穿这个狡猾人类的后背,但牠却震惊发现牠动弹不得。 牠仅剩的那隻眼睛往下一看,银白剔透的冰霜迅疾往上爬,冻住牠的手脚,现下已来到脖子。虽然封闭住伤口,阻止血液的喷溅,但牠的体温也在快速流失。 几个眨眼间,鬣狗人首领就被冻成一座冰雕,在阳光下闪烁出眩目的光。 禁斷之果17 这突然的变故让松萝跟瓏瓏都愣住了,前者微微睁大眼,细白手指试探地戳了戳冰雕,冷意立即渗进皮肤里。 她抬头看看天上,万里无云,太阳很大。她又转头,就瞧见金发男人大步走向她,那张英俊的脸庞看起来愤怒又阴沉。 「你在干嘛?还不快替她治疗。」兰瑟的声音冷冷的,像掺了冰渣子,可是却又能让人清楚地感觉到流转其中的怒意。 「不用你说,我本来就会治好松萝了啾!」瓏瓏哼唧一声,翅膀挥了挥,点点白光瞬即鑽入松萝血肉模糊的伤口中。 眼见伤势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起来,兰瑟悬得高高的心才终于落下,可是他的脸色还是覆着阴霾,冰蓝色的眼睛依旧含着怒气。 松萝后知后觉地意会到,那股怒火是针对她的。 「你在想什么?」兰瑟从牙关里挤出声音,「为什么故意让自己被咬,你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 「知道。」松萝直勾勾地回望他,金瞳散去战意,只馀纯粹的困惑,「你为什么生气?用一个伤换来杀死牠的机会,我觉得划算。」 兰瑟紧紧抿住薄唇,有那么一瞬间,「划算个屁」这粗俗的四字就要衝出喉咙,但还是被他压下了。他深呼吸几次,大手捉住她肩膀,即使她伤口已经癒合了,他还是小心地避开那处。 「这和划不划算没有关係。」他咬牙说道,「你受伤了。」 「我不在意。」松萝摇摇头,「而且,有瓏瓏在。」 瓏瓏翘着尾羽,正想啾啾几声,就被金发男人压抑的声音盖过去。 「我在意。」 松萝微微睁大眼,这叁字明明是那么轻,那么沙哑,却如一颗石子落进她的心湖,盪出圈圈涟漪。 「我,很强。」她既是强调,也是在向他确认明不明白这件事。 「我知道,我也清楚瓏瓏可以替你疗伤,但你受伤还是会感到痛。」兰瑟的声音低了下来,「我不希望你痛,那会让我也很不好受。」 「为什么会不好受?」松萝望进那双冰蓝的眼睛里,有些懵懂又有些紧张。这不是她擅长的领域,被兰瑟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在隐隐发烫。 她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粉红舌尖一闪即逝,兰瑟的眸子不禁深了深。 「你根本无须在意,就连我……」松萝顿了下,从方才的冰系魔法联想到那名银发淡漠的精灵贵族,「连我父亲都不管我的死活。」 「我管。」兰瑟沉声说出这两字。 松萝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瓏瓏张嘴就想刺兰瑟几句,一个失忆、还住在松萝家的人哪来的底气说「管」,可是松萝的眼神又让牠忍不住闭上嘴。 牠看出松萝被男人的话触动了。 「我在乎你,所以,别再故意受伤了,好吗?」兰瑟一字一句说道,长长的睫毛半垂着,却遮不去里头的真挚,「以后遇到这种状况,让我来,我可以替你杀掉魔兽。」 咚!松萝听到自己的心脏失速地跳了好大一下,发出响亮的声响 她面无表情,可是红潮却一点一滴染上双颊。 她不知道自己脸蛋红彤彤的,像颗诱人的苹果。 兰瑟怔怔地望着她,她的反应让他心里好似炸出一簇簇的绚烂烟花。 他不敢置信又感到欣喜若狂。 「咳、啾!」瓏瓏不高兴了,牠飞到两人之间,故意将毛茸茸的屁股对着兰瑟,对松萝撒娇地说道:「我们快回去刚刚那条河边,你身上都是血,要弄乾净啾。」 兰瑟一把抓下瓏瓏,不顾在手中炸成一团毛球的牠,对松萝说道:「闭上眼,会有点冷。」 松萝仰起小脸,浓密如小扇子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表情看起来好乖好乖,兰瑟一颗心顿地软得一塌糊涂。 平空出现的水流蜿蜒在她身上,洗掉鬣狗人血污,连衣服也被冲刷过一遍,她湿淋淋地站在原地,像隻小落汤鸡。 但很快的,那些水珠又一颗颗地飘浮出来,她的衣服一下子就乾了,只馀头发还带着一点水气。 「我来,让我来啾。」瓏瓏才不想让兰瑟一个人出风头,小翅膀一拂,松萝的发丝就被烘乾了。 一人一鸟无声角力,冰蓝的眸子与黑豆豆似的小眼珠对上,又彼此嫌弃地别开视线。 松萝从兰瑟手中捧回瓏瓏,将牠放回头顶上,轻拍了牠的小脑袋一下。 兰瑟有些吃味,他又不可能缩得跟瓏瓏一样小,可以让松萝这样随身携带。当五根细白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时,他浑身一僵,一股酥麻的颤慄窜上后颈。 仅仅是这样,他就激动不已了。 他紧紧回握松萝滑腻的小手,不肯放开。看着那道娇小的身影牵着他的手,背对着他一步步往前走,速度慢慢的,透着一点放松,不復之前为了寻找鬣狗人般的疾速与紧绷。她露在发丝外的两隻耳朵像白玉一样,唯有前端缀着诱人的红。 禁斷之果18 天气渐冷,枝上的叶子开始泛黄,有时风一吹,就轻飘飘落了下来,在地面积成一小堆。相比起森林里的寒冷,松萝的小屋却是一片暖意融融。 壁炉烧着火,橘红的火光摇曳晃动。松萝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看书,双腿不安分地翘起,裙子顺势往上捲,露出线条圆润的雪白小腿,如粉色珠贝般的脚趾头时不时蜷了蜷。 瓏瓏照惯例地窝在她头顶,眼睛瞇成一条细线,小脑袋一点一点,像是在打瞌睡。 兰瑟走进起居室时,视线立刻被那抹姣好身影所吸引了。 若是旁人做出这副姿态,他定会觉得不合礼节,没个正经样子,可是松萝趴着看书的模样却是可爱极了。 他的目光落在她小巧的脚丫子上,宛如上好白玉雕成,精緻玲瓏。他想托起她的脚,亲吻舔弄她的脚趾头。 兰瑟喉结微动,脑海里尽是綺思,但那张英俊的脸庞却是不动声色,只有体内的热度升了一些。仗着松萝没有抬头,他让视线肆意沿着她修长白皙的腿往上滑动,来至圆翘的臀部、盈盈一握的腰肢、微凹的腰窝、线条优美的背脊、垂散的黑发,以及…… 蹲踞在松萝脑袋上的粉红色毛球。 兰瑟蓝眸微沉,在松萝身边坐下来,状似不经意地想摸摸她头发,屈指一弹,圆滚滚的鸟儿就从松萝头上滚下来。 「敌袭!有敌袭啾!」瓏瓏瞬地张大眼睛,尾羽炸起,紧张地东张西望,「松萝小心,我保护你!」 「没事,安全。」松萝一手托腮,一手摸了摸瓏瓏的头。 瓏瓏张望一下,确认自己还在小木屋里,在看到坐于松萝旁边的金发男人时,小眼睛顿地瞪圆了。 那傢伙的手居然放在牠专属的王位上,松萝的头顶。 瓏瓏气恼地去啄兰瑟的手,没想到却啄到一层坚冰,还因为自己前衝前的力道过强,反馈到牠身上的作用力也强劲,不由得往下一栽,落在软绵绵的地毯上。 牠想再往上扑,被松萝手掌轻压了压,就乖乖地不动了。 兰瑟试探地抚摸松萝头发,没有被闪避,他眼里闪过光芒,修长手指穿梭在她如缎般丝滑的发间。只是这样注视着她,就让他心口充斥一股陌生的骚动。 松萝半瞇着眼,被摸得舒服极了,像隻小猫般用头顶蹭了蹭兰瑟的掌心,虽然把书翻到下一页,心思却已经不在上头,反倒是瓏瓏被图文并茂的页面吸引住了。 她从趴着改为坐着,看似视线还垂在书页上,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往兰瑟身边挪去,一公分、两公分…… 近得兰瑟只要一垂眼,就能隐隐瞧见从她宽松衣领里露出的高耸雪丘,沟壑深深,看起来极为柔软。热度不只往脸上窜,也往下身涌去,他忙不迭移开目光,转而盯着少女的唇。 然后兰瑟就发现,他越发口乾舌燥了。 禁斷之果19 松萝的唇瓣粉润,像初春绽开的花,柔软娇嫩,唇珠微翘,嘟嘟的,让她一双粉唇彷彿在无声地诱人来採擷。 兰瑟痴痴地瞧着她形状姣好的唇,根本压不住去想像那尝起来会是什么滋味。 松萝浑然不觉身旁的金发男人在想些什么,边让他摸着头边将盘算的计画说出来。 在布兰加之森住了叁年多,是时候开始一趟长途旅行了。她有很多地方想去见识,她还想去城里的佣兵公会,看看新委託,寻找可以练手的魔兽或通缉犯,当然还要询问兰瑟身分调查的委託进展。 「如果一直没有进展呢?如果我永远都无法恢復记忆呢?」兰瑟冰蓝色的眸子不自觉地暗了下来,不愿让松萝觉得他是个累赘,也不想与她分开。 「那,你就是我的了。」松萝捉住他的手,认真不过地说:「我捡了你,要负责。」 「好。」兰瑟根本控制不了唇角的弯起,眼中的阴霾散得一乾二净,只觉得一颗心像浸在蜜里面。 他低下头,与松萝离得好近,近得两人的呼吸繾綣交缠,近得他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尝到他梦寐以求的甜美 「我可以吻你吗,我想吻你。」兰瑟低声说道,英俊的脸庞透出强烈渴望与冀求,希望眼前的少女能实现他的心愿。 松萝嗅到他的气息,像雨后的森林一般清新沉稳,又带着一丝清冷。她下意识舔了舔唇,对他的提议蠢蠢欲动。 但是先她一步喊出来的却是瓏瓏近几尖叫的「不可以」。 粉色鸟儿已经炸成了一颗毛球,拍着翅膀就要飞过去啄兰瑟。 兰瑟眼一瞇,细碎的蓝光在指尖闪烁,下一瞬,五根细白的手指猝不及扣住他的大手。兰瑟怕伤到她,急忙散去魔法,与她五指紧紧相扣,深怕她跑掉一样。 「可以。」松萝说道,又补了一句,「不许欺负瓏瓏。」 她的允诺让兰瑟欣喜若狂,哪有心思再顾及瓏瓏,迫不及待将唇贴上去。 少女的嘴唇柔软得不可思议,是他尝过最甜的东西,甜得他无法自拔,只想一尝再尝。他笨拙地含吮着,将两片唇瓣含得湿漉漉。 「唔……」松萝被吻得痒痒的,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双唇张开的同时,兰瑟的舌头不小心探了进去,这个意外让两人同时一震。 松萝不知所措地含住他的舌头,金眸瞠得大大的,被碰触到的舌面有细细的电流窜过,燃起一股酥麻颤慄。 兰瑟在怔愣一瞬后就迅速回过神,急切又激动地在她温暖的口腔里探索,翻搅出嘖嘖水声。 她的小舌好软好滑,只是轻轻一磨擦就让他亢奋难耐。 他心醉沉迷,一手扣住松萝的手指,一手紧搂住她的腰。她娇小的身子像是要嵌进他体内,这感觉太美好,他贪心地想要更多、更多。 兰瑟热切地吻着松萝,吞噬着属于她的甜美气息,他的贪欲终于被唤醒,迅速破土而出,并且疯长茁壮。 禁斷之果20 要离开布兰加之森的前几天,兰瑟住的客房开始出现了不对劲。 房里的镜子有时会传出异响,平滑的镜面甚至起了涟漪,隐隐有人影闪动,就彷彿有什么藏在镜子里。 瓏瓏听到他说起这件事时,第一个想法就是,骗鸟呢! 那镜子在客房里好几年了,从来没有怪事发生,偏偏兰瑟住进去后,就出现异状。 松萝特地进客房仔仔细细地检查过镜子,看不出何异状,也没有听到镜里有声音传出,就只是面普通的镜子。 瓏瓏怀疑镜子有问题是兰瑟编出来的藉口,这个男人就是装可怜、不要脸,说不定他还想藉机跟松萝睡一同间房。 如果他敢说出口,牠就放火烧他! 但当兰瑟并没有如牠所猜想一般这样做时,瓏瓏又觉得可惜了,牠少了可以火烧野男人的机会。 兰瑟的处理方式是冰封住镜子,但维持不到一日,镜面上的寒霜就融了。 松萝见识过兰瑟的冰系魔法,精准、强大,连他的魔法都封不住镜子,难道真是闹鬼吗? 松萝乾脆把镜子搬到外面砸碎,这样兰瑟总能好好入睡了吧。 谁知道某天她半夜出来喝水的时候,看到起居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要不是已经熟悉兰瑟的气息,她差点抄起一旁的花瓶砸过去。 「为什么在这里?」松萝打开魔法灯,仔细端祥一下,发现兰瑟眉间的刻痕比平常深了些,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那些声音又出现了?」 兰瑟稍加犹豫数秒,就面不改色地点头撒谎了,「嗯,吵得我睡不着。」他握住松萝细细的手腕,眉眼低垂,竟是流露出一丝可怜的味道。 睡不着是真,但会特地离开客房来到起居室,不过是因为这里离松萝的寝室更近。 松萝开始思索鬼要如何杀死,冷兵器显然做不到,她也不会魔法,还是说要让瓏瓏吐个火呢?她脑子转动,但也没忘记自己出来是要干嘛。 她任兰瑟握着右手,左手拎起茶壶替自己倒了一杯水,准备喝下去的时候却被兰瑟阻止了。 「水太冷,我去帮你弄热。」 兰瑟站起来要拿走她手里的杯子,但她动作更快,一仰头就把水灌下去。 「要弄火,麻烦。」松萝舔去唇边的水珠,灯光映得她小脸洁白无瑕,如月下的雪。金瞳犹沾着睡意,让她多了丝符合这个年纪的稚气,娇憨可人。 那一闪而过的小舌勾得兰瑟目光一暗,他挲她滑腻的手腕,音线低了几阶,「留在这里陪我一下好不好?」 松萝点点头,看见眼前的男人欣喜地笑了。 兰瑟迫不及待俯身吻住松萝,撬开她柔软的双唇,飞快缠住那条丁香嫩舌。一开始是温柔的吸吮,后来逐渐加重力道,执着地与之纠缠。 她的嘴里像藏着蜜,让他贪婪地汲取,连她细微的喘息也一併被他吞噬。 松萝被吻得晕乎乎的,嫩舌遭到他火热的舌头热情磨擦,蹭出簇簇酥麻的火花,腰肢被他紧紧箍住。 兰瑟越吻越深,鼻息渐重,下压的势头让松萝也跟着向后仰,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跌坐在沙发上。兰瑟大掌护在她后脑勺,顺势压了过来,双唇紧追不捨,舌头热切地扫荡她温暖的小嘴,用自己的气味去标记、去占有。 她是那么的柔软、甜美,身上的淡淡幽香鑽进鼻间,彷彿有一隻无形的手在拨动心里的弦。兰瑟凶猛地吻着她,就像这是他的唯一,他的一切。 松萝仰着小脸,如蝶翼般的长睫垂下,半掩了那一池艳金。男人好似在她体内点了火,她的气息也热了起来。她攀住对方肩颈,碰到他微凉的肌肤,嗅到那让她心旷神怡的好闻气味,不论是他的触感还是味道都让她喜爱不已。 她忍不住缠了上去。 就像是怀抱住一座清冽的森林。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禁斷之果21(微H) 21(微H) 松萝的双手双脚都缠在兰瑟身上,似乎这样做就能缓解在身体里流窜的热意。 兰瑟冰蓝色的眼瞬间暗了下来,如同闷在冰里的烈火在熊熊燃烧。松萝娇小的身子契合在他怀中,就好似她本该如此,天经地义。 他的指尖因为亢奋与激动在微微颤抖,他用力深吻着松萝,将她一双娇嫩的粉唇吻得又红又肿,恍若熟透的樱桃,只要轻轻一啜就会迸出芬芳的汁液。 松萝细白的双腿紧紧圈住兰瑟的腰,两人的下身瞬势贴合在一起,她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察觉到兰瑟的肌肉忽然绷紧僵硬,从喉头溢出一声闷哼。 然后他的吻更加猛烈了,疯狂地在她嘴里肆虐,像是要将她的舌头含化,把她的灵魂一併吸出来。 这还是松萝第一次被吻得要喘不过气了,她小脸涨红,金眸氤氳着水气,来不及嚥下的唾液从唇边流出来。 如果是平时,她定不会让自己这般毫无形象,但现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兰瑟的吻好似带有魔力,让她难以思考,思绪像覆着一层纱,让脑中变得朦胧一片。 她小声地哼唧着,不知所措地蹭着他,换来的是一记充满侵略性的吻。那条湿热的舌头死死缠住她的小舌不放,近几让她溺毙在他带来的情潮中。 兰瑟边吻着松萝边缓缓前后挺动,胀硬的下身抵在松萝柔嫩的腿心,只是稍一磨擦就让他舒服难耐。他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下方的黑发雪肤少女,欢愉的火花燃着他们的神经末梢,一阵颤慄沿着脊柱向上衝。 「松萝,松萝……」兰瑟终于松开她红艳艳的唇,低喘着喊她的名字。坚硬的胸膛压着她丰满的乳肉,胯部不断耸动,像是迫切地想要埋进去,只是因为布料隔着而作罢。 松萝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滋味,陌生的酥酸与痒意逐渐匯聚在体内,挠得她无所适从,有什么要被唤醒了。她忍不住用腿缠紧兰瑟,像是主动把自己献上去。 她脸颊通红,金眸覆着水气,细细的呻吟从微张的小嘴里渗出来。腿心被男人磨得酥酥热热的,内裤里有湿意在扩散,而且兰瑟撞得越大力,那股湿濡感就越明显。 松萝舒服得蜷起脚趾头,像小猫般的细吟带上了甜腻。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她也不知道原来身体可以感受到这样的快乐。 兰瑟被她的呻吟勾得心头火热,他急切地再次吻住她,如同乾渴许久的沙漠旅人终于寻觅到一片绿洲。 他不停用胯部磨擦松萝的腿间,鼻息越发粗重灼热,端正英俊的脸庞不只微微泛红,还笼着一层欲色。丝丝快意匯聚在下腹,他情难自禁地越撞越大力,每一下都会获得松萝细碎的喘息。 她是他的浮木,是他只想抓住的。 「唔嗯……嗯嗯……」松萝睫毛扑闪,不只脸蛋发热,耳朵烫红,身体深处也有一簇火苗被燃起,摇曳着变大。她一定是太热了,才会控制不住地流出水。 好奇怪又好舒服。松萝环抱住兰瑟的肩膀,无师自通地扭起小屁股来获得快慰。 兰瑟呼吸一窒,绷住下頷,抱紧她重重一撞,坚硬无比的勃起卡进她的腿心,如同在隔着睡衣操弄她一样。 松萝的鼻息越发急促,好酸,太酸了,她要忍不住了……她细白的腿用力地箍紧兰瑟的腰,小腹骤地一缩,一小股水流就这么从体内涌了出来,内裤瞬间湿掉大半。 那股甜蜜的颤抖也传递到兰瑟身上,他一边舔吻着松萝的唇,一边继续挺胯撞击,快感越攀越高,他的肌肉越绷越紧,强烈的酥酸感衝破顶点之时,忍不住粗喘着射了出来。 松萝浑身软绵绵的,像被抽了骨头般的软在沙发上,黑发披散,小脸红晕犹存,一双金眸迷离瀲灩。 兰瑟着迷地盯着她,如羽毛般轻柔的吻落在她脸上,额头、眼皮、鼻尖、双唇都没有放过。 松萝高潮过一次,宛如泡过澡般的慵懒感漫涌上来,紧随其后则是浓浓的睏意。她打了个呵欠,推了推兰瑟的肩膀,嘟嚷道:「想睡了,起来。」 兰瑟下巴抵在她肩上,嗅着她甘美的香气,射过一次的下身隐隐又有抬头趋势;但他也仅仅是抱着松萝好一会儿,才依依不捨地起身。 他一起来,就看到松萝裙子捲至腰间,露出一双莹白如玉的腿,内裤明显湿了大半,贴服的布料勾勒出两片如饱满桃瓣的形状。 他眼神一深,体内的火还未平熄又轰地高高燃窜,烧得他喉头发乾,哑着声音说道:「都湿掉了,脱下来给我吧,我拿去洗。」 松萝的脸颊再次染上艳色,她反射性拉下裙襬遮住湿答答的内裤,但很快又想起来,打从兰瑟发现她不擅收拾的小毛病后,就自发地揽下所有家事,衣物清洗也是他一手包办 内裤湿了由他负责洗,好像也……很合理? 松萝被自己说服了,她松开压着裙襬的手,慢慢地屈起双腿脱下内裤,故作镇定地将其交给兰瑟。 当自己的贴身之物被男人接过去后,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耳朵。 「我要去睡了。」她若无其事地转身往房里走,临进房前,不忘跟兰瑟说,「明天,检查你房间。」 禁斷之果22(微H) 兰瑟觉得自己像个变态,他看着手中的纯白内裤,中间的那块水渍是那么明显,但他心里非但没有涌出半点嫌脏的想法,甚至还忍不住将内裤拿近鼻子,嗅着少女残留在布料上的淫甜气息。 太不成体统了。 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却控制不住地吸了更大一口,被这香气勾得下腹胀硬,裤襠那边隆起一大坨。他想着黑发少女迷离惑人的神色,想着那双氤氳着水气的翦翦金瞳,还有她甜软得不可思议的粉唇。 「松萝……」他呢喃她的名字,垂眼看着勃起的下身,鬼迷心窍地拉下裤头,将那件小巧可爱的白色内裤裹上高高翘起的肉棒。 暗红色的巨物被丝滑又湿润的布料一包住,立即亢奋地颤了一下,变得更加雄伟狰狞,前端的小孔快速泌出前液。 兰瑟握紧肉棒,低喘着上下捋动起来,脑海里尽是松萝轻喘细吟的模样。他眼里有欲火有痴色,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渴望。 他彷彿看到松萝被他压在身下,长长如缎的黑发披散,肤白如雪,嘴唇已被他吻得红肿湿漉。他的手指挑开她的釦子,脱下她的衣服,双唇膜拜着她细腻光滑的肌肤,留下一道道水痕。 他会虔诚地吻遍她全身,用舌尖好好品尝她的美好滋味,那双丰满高耸的雪乳遭他欺负得狠了,开满朵朵红花,却比不上顶端的两簇艳梅。 兰瑟粗喘地套弄賁张火热的肉棒,想像松萝的小手正握着自己那处,她会不会伸出粉嫩的小舌去舔顶端的小洞? 「松萝……哈啊……松萝……」他挺着腰,神色隐忍难耐,回忆着她唇舌的柔软,但还不够,他想要更多更多。他想将脸埋进她腿间,再无半点阻碍地含住她粉嘟嘟的花唇;他想将她舔到颤抖呜咽,小穴抽缩着吐出一股股蜜液。 光是内裤上残留的气味就那么美妙了,直接啜饮一定更棒。 兰瑟溢出一声灼热的叹息,这些想法像是在褻瀆松萝一样,充满悖德感,但他停不下,他也不愿停。 他加重擼动的力道,触电般的酥麻游走四肢百骸,快感层层叠加,即将冲破堤防。 在他的遐思里,松萝小脸红彤彤,长长的睫毛掛着泪珠,小肚子一缩一缩,春水汩汩地从小穴里淌出。 「松萝、松萝……」兰瑟低哑的呻吟回盪在房里,右手动得越来越快,一块块肌肉绷紧,突显出紧致有力的线条。 他在脑中勾勒出松萝蹬着小腿高潮的模样,同时肉棒激动一颤,射出的精液将松萝的内裤弄得更脏更湿了。 好一会儿后,兰瑟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復下来。他看着沾满精液的内裤,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真想让松萝穿上去,让她充满自己的味道。 松萝浑然不知兰瑟对她的内裤做了什么,隔天一起来就带着瓏瓏去检查客房,看是不是真的闹鬼,否则怎么镜子都丢了,还会有怪声出现?虽然镜子出现异状这件事本身就够诡异了。 当然,如果让瓏瓏来说的话,有问题的一定是兰瑟。 牠在房里绕了好几圈,都没感应到什么不好的气息,更别说发现一隻鬼了。 既然客房的怪声之谜查不出个所以然,松萝就乾脆不管了。反正她都要外出远行了,小木屋先空置一阵子,说不定房间就会变正常了。 她出门一向随性,武器与钱是重点,储物戒指里放了不少,衣服反倒是少少几件,反正有钱好解决,缺什么再买就好。 但兰瑟整理起行李就是另一种架势了,看得松萝目瞪口呆。这人是想把她惯用的东西都带上吗?他还盯着她的床铺,手指摩挲着戒指,一副要把她的床也打包进去。 松萝忙不迭喊停,她喜欢那张床,但可没想过在外露宿还要把床弄出来,睡在上面太容易成为目标了。 兰瑟只好按下把床铺被褥一起带走的念头。 禁斷之果23 将小木屋的门窗全部上锁,松萝拿出买来的魔法道具,设下一个隐形结界,一般人来到这里都不会发现屋子的存在。 她与兰瑟一块上路了,瓏瓏自然是稳稳窝在松萝的头顶,嘰嘰喳喳地说着话。 森林里,一修长一娇小的身影结伴而行,一路上安祥寧静,让人难以想像这里居然是以魔兽多而恶名远播之地。 似乎是自从松萝宰了叁角犀,又杀掉一群鬣狗人后,森林里的魔兽只要察觉到她的气息就迅速逃窜,谁也不敢跟这个人形凶兽对上。 出了森林,离最近的卡萨城还需要半天的工夫才能抵达,松萝表示她的体力可以,她耐走的;但兰瑟捨不得,他跟附近的农家买了一匹马,两人由步行转为共乘一骑,时间便缩短许多。 下午时分,天色渐渐灰濛,云层压得低低的,水气瀰漫在空气里,显然是快要下雨了,兰瑟加快速度骑马进了城。 黑瓦白墙的屋子櫛比鳞次地立于街道两侧,路上行人匆匆,摊贩也在收拾着东西。松萝负责指路,几个转弯之后,让马儿在一家叫做「银松针」的旅馆前停下来。 「住这,舒服。」 兰瑟自是不会有异议,将马儿交由服务生牵到马厩去,两人进去旅馆办理住房手续。柜檯的褐发男性在看到松萝时,立即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 「您好,松萝小姐。」 「你好,威尔森。」松萝轻頷了首,与旅馆经理打招呼。 「您今天多了一位伙伴,需要再加一间房吗?」威尔森温和询问,但看向兰瑟的目光还是洩露出一丝探究与好奇。 松萝还没开口,藏在她头发里的瓏瓏已经在疯狂地用小翅膀拍打暗示:两间房!两间房! 「再加一间。」松萝竖起食指,「要隔壁。」 「好的。」威尔森从墙上取下两把钥匙,「您们的房间是叁楼的一号房与二号房。我们的餐厅供餐到晚上十点,有需要的话可以吩咐我们。」 「唔。」松萝应了声,眼角馀光悄悄瞟向一旁的兰瑟。银松针的餐点她以前觉得还不错——跟自己的手艺相比——但尝过兰瑟做的料理后,嘴就被养刁了。 兰瑟心念一动,开口说道:「我想跟你们借用厨房。」 「当然可以。」威尔森笑容满面地应允下来,「您只要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就会去吩咐的。」 松萝没什么表情,但一双金瞳却亮了亮,像是有星星洒落其中,手指轻勾了他的一下。 兰瑟忍不住笑了,他的气质冷漠矜贵,让人难以亲近,笑起来的时候才终于添了一抹柔软。 威尔森暗中打量这名金发蓝眼的男子,猜测他与松萝是什么关係。 松萝在佣兵公会卡萨分部的名气很响,分部长对她极好,而银松针又是隶属分部长的產业,威尔森自然不敢怠慢,每每她来投宿,都会将最好的房间留给她。 但以往松萝都是独来独往,从没见过她与谁凑一块,没想到几个月后再见,她身边居然多了一名男子,而且态度还颇亲暱,莫非是男朋友吗?但又不睡同一间房。 威尔森压下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笑咪咪地一手收钱,一手递交钥匙。 禁斷之果24(微H) 窗外是滂沱大雨,窗内的瓏瓏在床上滚了一圈,已经深深被蓬松的棉被魅力所慑服。牠舒舒服服地窝在被子里,听着雨声,打起了小呼噜。 下雨了,松萝就懒得去卡萨分部,反正公会也不可能长脚跑掉,说不定她晚去一天,隔天就能获得发出去的委託讯息。 嗯,没错,就是这样。松萝心安理得地替自己的惰性找了理由,瞄了眼睡得正香的瓏瓏,她思索一下,决定去找兰瑟。 站在隔壁的房门前,她才刚屈指敲了一下,门很快就打开了。 兰瑟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欣喜,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泛着光,让人想到被阳光映照着的湛蓝海面,水波摇曳,使人沉醉。 他迫不及待地侧身让松萝进来,并迅速地关上门,以免有隻不识相的粉红色鸟儿会闯进来打扰。 「瓏瓏睡了。」松萝说,她的目光落在兰瑟的嘴唇上,金瞳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如同一个好学生般提出要求,「想亲。」 兰瑟的一颗心霎就软了,怎么有人能这么可爱?可爱到让他好想紧紧搂在怀中,再也不放开。 他往床上一坐,将松萝抱到自己腿上,主动地吻住她娇软的嘴唇,软得像花瓣,嫩得像桃肉,一吮就能吮出甘美汁水。 松萝一双高耸玉乳抵着他坚硬的胸膛,她仰着小脸承受他炙热的吻,双手充满好奇心地探索他的身体。 那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线条结实又阳刚味十足的男性躯体,透过布料能感受到肌肉绷出的紧致力道。 「可以,伸进去摸吗?」松萝在接吻的间隙说道,指尖停在男人的领口。 兰瑟的回应是直接抓着她的小手塞进衣服里,让她摸个过癮。 相比起兰瑟的吻是火热的,充满欲望的,他的肌肤温度却是微凉的,像是在摸着一块玉,或是大理石。松萝的指尖游走在兰瑟的身体上,摩挲着他劲瘦有力的腰、硬实的胸肌、块垒分明的腹肌。 她摸得沉迷,殊不知她探索般的碰触根本是在点火,兰瑟的呼吸越发粗重,大手按住她后脑杓,急切地吻着松萝的小嘴,勾缠那条香香软软的小舌与自己嬉戏,时轻时重的摩擦带出阵阵快乐的颤慄。 松萝的鼻息也变得热了起来,溢出小小声的软吟,回应着他充满索求的吻,感受到掌心下的皮肤在慢慢升温,像是被她捂暖了一样。 她微微挺腰,小手摸上他的胸膛,不经意蹭过他胸前的突起,感兴趣地捏了捏,立即换来一声性感的低喘,以及更加激烈的深吻。 兰瑟粗热的舌头放纵地在她嘴中翻搅,吸吮属于她的琼浆蜜液,一手轻柔抚弄她的左耳,在她耳朵后面摸到不规则的突起,像是疤痕。 「那里怎么了?」兰瑟分出一缕心神问道,松萝的小嘴太甜了,让他难以自拔。 「以前不小心受伤。」松萝沉浸在他索求无度的亲吻里,湿漉漉的金眸瞅着他,「要,摸摸我吗?」 兰瑟呼吸一窒,差点激动得不能自己。他一把掐住松萝如蜜桃般挺翘的小屁股,肉感又弹性十足,手感实在太好,他的手心彷彿被黏住了一样,根本捨不得松开。 「直接摸。」松萝微喘地说,「像我摸你这样。」 兰瑟要被她挑逗得疯了,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微颤地伸进她裙子里,摸到她滑腻雪白的臀肉。他讚叹地低喘着,冰蓝色的眸子一深,抱着她倒向大床。 松萝趴在他身上,小手胡乱地四处摸着,感觉到自己的屁股也被一双大手不客气地揉弄,奇妙的酥痒在扩散,灼得神经末梢好似都在颤抖。 她的喘息偶尔会洩漏一些出来,但更多的都被兰瑟吞掉。那个男人以着一种近似狂热的态度吮着她的嫩舌,侵犯她的喉头,过度甜腻缠人的吻让她头晕目眩,像是泡在一大缸的蜜里面。 她的脚趾舒服地蜷了蜷,脸蛋上染着红晕,眼神雾濛濛的,无意识扭着小腰,柔嫩的腿心不断蹭着他隆起的裤襠。 兰瑟啃咬松萝的唇瓣,额头覆着薄汗,脸庞也比平时来得红一些,他的下身又硬又涨,里头像闷着一团火。 他一手揉着松萝的臀肉,一手滑过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沿着她的小肚子往上爬,握住一只肥美嫩软的玉乳,只要一掐,乳肉就会从指缝间满溢而出。 「唔嗯……」松萝像触电般地抖了一下,从来不知道胸部被这么一碰就会迸出如此强烈的快感。她脸上的红晕更深,金瞳像沁着水。 兰瑟贪婪地狎弄起这个他覬覦已久的部位,粗粗的硬茧刮过白嫩嫩的奶子,逼出松萝尾音发颤的甜美低吟。他一边吻着松萝,一边揉着她的胸,掐着她的臀,胯部小幅度地往上顶,如同隔着裙子在操着她。 松萝浑身酥热,彷彿要融化在他身上了。两团绵软都被他来回揉过一遍,奶尖俏生生地挺立,他的手指移到哪,那里就会窜过触电般的快意。 她细白的手贴在他硬邦邦的胸肌上,小穴咕啾地收缩一下,一股涓涓细流正缓缓淌出,羞人的湿意蔓延开来。 兰瑟饥渴地把她的小舌叼进自己嘴里尽情吮弄,那势头像是恨不得吞了她,让她与自己再也不分离。 房间里回盪着曖昧的喘息,热度在节节攀升,松萝的鼻息越发急促,像是绷到极限的弦快要断裂。就在这时,她扭着小屁股的动作忽地一滞,眼里的迷离也退了些。 「瓏瓏醒了,在叫我……」她喘着气,双手撑在兰瑟胸膛上想要爬起来,殊不知这个举动反而让她饱满娇嫩的小屄与男人的勃起严丝合缝地紧紧贴在一起。 看出她与高潮只有一步之遥,兰瑟猝不及防按着她小屁股往下重重一压,与此同时,他挺身往上一撞,用力地碾磨一圈。 「哈啊……」松萝背脊骤然绷出一道惑人曲线,手指紧抓着兰瑟衣服,哆嗦着洩了出来。春水不只打湿她的裙子,还将下方男人的裤子也晕染出一圈水渍。 松萝轻喘着气,小穴舒服地连连收缩,可以感觉到屁股下硌着硬硬的大东西。 兰瑟硬得要爆炸了,他掐着松萝的腰,不想让她离开。 松萝焦距有短暂的涣散,她又嗅到了如雨后森林的气味,更加浓馥清冽,教她心荡神迷。 但她脑中同时也响起瓏瓏的呼唤。 松萝轻晃一下脑袋,让神智脱离迷迷濛濛的状态。 「不、不行,瓏瓏在喊,得回去。」她拒绝了兰瑟的挽留,几个深呼吸后,缓了缓急促的心跳,将兰瑟的手指一根根扳开。 兰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要嫉妒起一隻鸟,他压下想要再次挺胯顶撞的欲望,哑着声音开口,「明天,明天你得补偿我。」 「好。」松萝低头亲亲他的嘴,也不问他想要什么补偿。对于自己喜欢上的人,她一向很纵容。 没有人注意到房里的镜子浮现一面繁复的光之图腾,稍纵即逝。 禁斷之果25 隔天一早,松萝去敲隔壁房门时,无人回应。她走下楼梯,来到旅馆大厅,立即有侍者笑容满面地上前来,告知她的伙伴正在替她准备早餐,请她先入座。 他们的座位被安排在隐蔽性高的角落,自成一个小空间,不会被人打扰。松萝小脸平静淡然,然而一双金眸却是透着期待的光。 想到兰瑟的好手艺,她吞了吞口水,频频往厨房的方向望去。 一会儿过后,熟悉的修长身影出现在视野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一与她对视上,立即滑过一抹温柔。 兰瑟手里的早餐香气四溢,勾得其他旅客忍不住看过来,直到他进入他们的视线死角后,才依依不捨地转回去。 松萝与瓏瓏两眼放光地瞧着放下来的一大一小盘子。 鸡蛋与浓郁奶油调成的蛋液煎成了金黄的蛋皮,再包覆上浓馥的起士,捲成饱满的欧姆蛋捲,搭配松露拌炒的蘑菇,看得一人一鸟垂涎欲滴。 松萝舔了舔唇,迫不及待地拿起刀叉准备享用,却注意到兰瑟的桌前竟是空无一物。 「你不吃?」她讶异地看向兰瑟。 「我想吃的,只有你能给。」兰瑟声音压得很低,蓝瞳灼灼,紧锁着松萝不放,「我要跟你领取昨天的补偿.」 松萝眸子微微睁大,还没反应过来他要怎么领取补偿,就见他竟是无声无息地鑽进桌子底下,长长的桌巾完全遮住了他的身体。 松萝愣愣地张着嘴,这发展太让人措手不及了,她一边注意着桌上的瓏瓏,一边悄悄掀起桌巾一角,垂眼往下看去,兰瑟就跪伏在她腿间。 饶是松萝再如何冷静淡定,也被兰瑟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她只能眼睁睁瞧着兰瑟竖起食指贴在唇边,似是要她保持安静。 接着,松萝便看到兰瑟白皙修长的手伸进她裙子里,爬上她的腿,他指腹上的硬茧擦过白嫩嫩的大腿肌肤时,逼出一阵颤慄,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微凉的手指不断往上、再往上,松萝能感觉到内裤的边缘被勾住,跪在她腿间的那个男人竟是慢慢地脱下她的内裤。 松萝屏着气,耳朵尖在发烫,裙子遮住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可是她的感官如此敏锐,她可以清楚知晓内裤已经褪到她的膝弯,随即就松松地滑落至脚踝。 兰瑟捉住她的脚,将其抬起来,让那件绵白的内裤完全脱离她的身体。 在松萝无法窥见的桌子下,兰瑟一手抓着她的内裤,一手解开裤头,释放出自己的灼热。他的眼神幽暗炽烈,神情专注虔诚,彷彿他即将要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 下一秒,松萝放在腰侧的手倏地握紧,金瞳不敢置信地瞠得大大的,一股湿热的气息就喷拂在她的腿心。 兰瑟居然、居然鑽进她裙子里! 她脸颊通红,刷地放下桌巾,但是裙面被撑得高高的,明显看出是个脑袋形状的画面还是存留在脑海里,无法抹灭。 应该要阻止的,这实在太荒唐了。可是松萝却还是想要纵容那个男人,她的双脚不自禁地分得开一点,虚虚地环在他肩膀两侧。 这个动作让兰瑟心脏狂跳、喉头发乾,他知道自己被允许了。他痴痴地用手指描摹着松萝的下身,小屄鼓鼓的,闭拢着的花唇像是两瓣饱满多汁的贝肉,又滑又腻,光洁无瑕,周边没有一根体毛。 他嗅着少女芬芳的气息,忍不住凑得更近了,高挺的鼻尖蹭在那条嫣色的肉缝上,贪婪地想要攫取更多。 禁斷之果26(H) 松萝的手攥得越紧了,小穴紧张地收缩几下。男人的目光恍若实质,她甚至能察觉到那股强烈的覬覦感,彷彿下一秒就会被一口吞掉。 兰瑟的指尖拨开松萝软嫩的花唇,往穴口探了探、揉了揉,再逐渐挤进娇滴滴的小穴里。好紧、好热,美妙的触感令他口乾舌燥、下腹烫热,被松萝内裤裹着的肉棒胀跳几下,变得更大更粗了。 他着迷地挠着穴口内侧的软肉,一点晶莹的蜜露顿地羞答答地渗了出来。 「唔……」松萝发出细细的低吟,又赶紧咬住下唇。 沉浸在美食里的瓏瓏抬起头,豆豆眼里流露出关切,「怎么了,怎么了啾?松萝你脸好红喔,是不舒服吗?」 「只是,有点热。」松萝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试着压下热度。 瓏瓏又往对面的位置一看,不由得咦了一声,「兰瑟呢,怎么不在了啾?」 「他,有事离开一下。」松萝说话的时候,腰肢忽地震颤一下,一条热呼呼又滑腻腻的东西无预警舔上她的小屄,她差点呻吟出声。 陌生的快感流窜在她的四肢百骸里,小穴得了趣般的连连蠕动,夹着入侵的舌头不放。 为了避免引起瓏瓏怀疑,松萝拿起刀叉,将香气腾腾的蛋捲放进嘴里。 食物如此美味,偏偏她却无法集中精神享用,必须努力不让自己失态地喘息。 好舒服,那里被舔是这么快乐的事吗?神经像是要被甜美的电流麻痺了,松萝鞋子里的脚趾头蜷得紧紧,压抑着哆嗦。 桌子下的男人将脸埋在松萝腿心,火热的舌头迫切地鑽进甜丝丝的花穴里,一尝到蜜液的滋味后更是舔得如痴如醉。 他的大手套弄着賁张的肉棒,唇舌狎弄着少女的小屄,将花穴舔得湿淋淋,只要蜜水一流出来就立即被他大口吞掉。 他甚至觉得这样根本不够,舌头仿性交般的快速戳刺起来,操起松萝的嫩乎乎的小穴。舌尖凿着花径,要挖掘出更多的水。 兰瑟的鼻尖顶在花蒂上,像个狂热者般的嗅着她淫甜的香气,含着她娇软的小屄,饮着她的水。 他的他的,只属于他的。 松萝从来不知道一顿早餐起吃起来可以如此折磨,握着刀叉的手指颤颤,却还要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她不禁庆幸侍者将他们的座位安排在这个僻静角落,不会有人经过。 才刚这么想,穿着可爱制服的女侍者举着一壶水走过来。 「松萝小姐,您还需要加水吗?」女侍者笑吟吟地问。 松萝的小穴顿地缩得更紧了,夹得兰瑟的舌头差点动不了。没想到这人竟是用手指撑开湿答答的穴口,舌头与手指并用,放肆地玩起她的小穴。 松萝绷着小脸,但脸颊还是飞上两朵红云,她对女侍者摇摇头。对方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关心地慰问道:「松萝小姐,您还好吗?」 「没事。〃松萝再次摇头,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耗了她极大的心力。 女侍者跟瓏瓏都不会想到,桌子底下有个男人正跪在她腿间,含住她粉软的屄肉,大口大口吸吮起来。那炽热的舌头太会操了,操得她穴里酥酥麻麻。 她的紧张反应反馈到花穴上,只要兰瑟的舌头一戳就会动情地缩紧出水,晶亮的蜜液从滴滴变作涓涓细流。 松萝垂下眼,像是想要专心享用早餐,眼角馀光瞥见女侍者转身离开,她憋着的一口气总算能缓缓吐出来。可是这一放松,下身就更能清晰地感受到兰瑟的舌头是多么火热。 她甚至分不出穴里的湿润究竟是自己的水,还是被兰瑟舔湿的? 兰瑟舌头摁着穴里的一块软肉,手指改而拧住那颗小巧的花蒂,飞快地揉弄起来。两处的快感像火星子般劈里啪啦地炸燃,松萝一手握住叉子,一手搁在大腿上握紧又松开。 小穴好酸好涨,好像有什么破柙而出。 她睫毛颤颤,大冬天的,却有细细的汗水从她额头渗出。小脸被薰得像染上蔷薇花汁,粉粉嫩嫩。她的手越握越紧,脚背也不自禁地弓成月弧状。 兰瑟注意着松萝身体的每个细微反应,加快舌头的操弄速度,瞬间逼得少女猛地用腿夹住他,小穴抽搐着高潮了。 快感来势汹汹,松萝小幅度的打着颤,两条白生生的腿紧圈住兰瑟的肩膀,喷出来的水全教他贪心地吞嚥进去。 他一边快速擼动肉棒,一边啜饮着骚甜的蜜液。松萝一隻手不得不扯住兰瑟的头发,想要把他拉开一些,以免自己的小屄真的被他吃到化掉。 视觉、嗅觉、触觉的叁重享受让兰瑟亢奋不已,他重重捋了下龟头,闷哼着射了出来,浊白的精液将套在上面的内裤浸得湿糊糊、脏兮兮的。 他低喘着气,替松萝穿上那件内裤,一想到少女娇软的小屄被自己的精液泡着,一股奇异的满足感盈满心头。 松萝自然察觉到自己内裤的异状,她抿着唇,小脸肃然,又羞又恼,忍不住用脚跟蹬了兰瑟的背部一下。 但她也不能让兰瑟一直躲在桌下,斜乜了对方一眼后,她转而对瓏瓏说道:「外面,有下雨吗?」 「我去看看啾。」瓏瓏不疑有他,往旅馆门口飞去。 兰瑟趁机鑽出来,重新坐回椅子上,端正英俊的脸庞流露出一缕饜足,彷彿他已享用过一顿珍饈。 禁斷之果27 吃完早餐后,松萝带着兰瑟前往佣兵公会的卡萨分部。她走路的姿势有些彆扭,窝在她头上的瓏瓏没有发现,但兰瑟注意到了。 他的唇角弯了下又很快弭平,免得被松萝瞧见了,那张小脸会绷得更紧,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松萝没有将那件沾满他精液的内裤换下。 卡萨分部是一幢尖顶的建筑物,屋顶漆成明亮的橘红色,在一片黑瓦的屋子中显得极为抢眼。 松萝的兜帽没有披上,如鸦羽的黑发盘成了小圆髻,露出白瓷般的脸蛋与精緻五官。金瞳剔透,彷彿被璀璨阳光映射的美丽水晶。 她一踏进公会,公会人员立即将她与兰瑟一块迎进接待室,奉上热茶与点心。一会儿过后,一名褐发褐眼的魁梧中年男人就大步走来,咧出一个大大的笑,伸开双手就要给松萝一个拥抱。 「哈哈,松萝,你终于愿意出森林了啊.可惜玛莉安出任务了,不然看到你来,她一定会开心死了。」 想到八年前救出的小女孩,松萝眼神也微微一软,她朝约瑟夫伸出手,摆明了不要拥抱,只接受握手。 「好久不见,约瑟夫。」 被唤作约瑟夫的中年男人从善如流地握住她细白的小手,热情地晃了晃,随即感受到冷颼颼的目光扎了过来,室内温度似乎还隐隐下降了。 兰瑟面无表情地站于松萝身后,眼神比冬天的寒风还要酷寒。如果视线可以实质化,那必定会是一把凌厉的剑直接劈落。 约瑟夫颈后的寒毛刷地竖起,他虽然给人的感觉是不拘小节、大剌剌的,但对危险的探测却很是敏锐。他的目光移向兰瑟,审慎地打量起这个看起来英俊又气质不凡的金发男人。 那身气质太过冷冽了,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恍若结着霜,让人彷彿连骨子里都能感受到一股寒意。 「你好,我是卡萨分部的分部长。」约瑟夫伸出手。 「兰瑟。」报上名字的那人只是轻頷了下首。 约瑟夫若无其事地将手伸向松萝头上的粉色鸟儿,「你好啊,瓏瓏,似乎又圆了点。」 瓏瓏不开心地去啄他的手,又用鸟喙理了理羽毛,缩在松萝头上,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 「兰瑟手艺好。」松萝用这句话来解释瓏瓏的圆润度,又开口问道:「我的委託,有进展吗?」 「有。说来真巧,你昨天刚到卡萨城,我们这边就收到消息。有人知道你这位兰瑟先生的身分,希望能亲自跟你们见面,叁天后会过来。」 「再留叁天。」松萝侧头说道。 「嗯。」兰瑟神情淡淡,一点也不为自己即将身分大白一事而有半分喜悦。 约瑟夫觉得这个男人看起来像是更不高兴了,他饶有兴味地看着对方放在松萝肩上的手,有一种宣示主权的味道。 委託的事讲完了,他又东拉西扯地与松萝间聊起来,大都是他说,松萝听,就算是简洁的单音词,他也有办法自个说得开心。 「前阵子啊,有个人发了委託,想找银发蓝眼的少女。结果刚刚又有人来委託,说要找银发蓝眼的男人,不觉得听起来就像是一家叁口分散,互相寻找吗?」 松萝喝了口茶,敷衍地嗯嗯两声,听着约瑟夫兴致勃勃地继续往下说。 她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健谈与热情,从这些看似间聊的对话里说不定还能梳理出一些有用的资讯。她放下杯子后,就捉住兰瑟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没有看到原本眉间刻痕深深的兰瑟瞬地松开眉头,垂眼凝望她的神情无比柔和。 约瑟夫突然可以理解威尔森想要与人分享八卦的那种心情了,还有一种「女儿终于长大了,也会谈恋爱」的老父亲感。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最后把话题转到报酬上。 「你之前累积的奖金,要今天都领走吗?」 「嗯。」松萝点点头,她要跟兰瑟一起展开长途旅行,生活费是很重要的。 「那好,你跟我跟去清点一下数目,确认完之后,我再把钱存进储物戒指里给你。」约瑟夫对她招招手,又和兰瑟说道:「存放奖金的地方只有公会人员与完成委託者才能进去,要麻烦你在这里等候了。如果觉得无聊,也可以去大厅看看,说不定你会发现什么感兴趣的委託。」 对方都这么说了,兰瑟压下想要尾随松萝的念头,直接到大厅去走走看看。他漫不经心地环视厅内一圈,一部分人在柜檯排队,等着与公会人员接洽;一部分人则是挤在墙壁前,看着上面公布的委託单。 半晌后,松萝就出来了,走没几步就会微蹙一下细眉,似在感受什么,然后板着小脸瞪向兰瑟。 身为罪魁祸首的兰瑟迎上去,若无其事地问起一直很在意的问题。 「玛莉安是?」 「约瑟夫的女儿,八年前认识的。」松萝简略说道。 当时的她没想过数年后会再遇见玛莉安,她显然已经摆脱那个变态老男人所带来的阴影,如同薇格所希望地活在阳光下,笑得明媚又开心。 而约瑟夫也从一个佣兵爬到了分部长的位置,之后被调到卡萨城,双方再度有了交集。 得知想要的答案,兰瑟就不再关心玛莉安是谁了。 「要回银松针吗?还是想去哪里逛逛?」他徵询松萝意见,但私心仍是希望她能含着他的精液在外面待久一些,而不是立即回去旅馆更衣。 松萝睨他一眼,将手塞进他的大掌里,给出答案,「逛逛。」 兰瑟脸上的笑意被点亮了,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那隻柔嫩小手,牵着她往外走。 不论是他与松萝,都没有在意一名斗篷裹得紧紧的人低着头,快速地与他们擦身而过。 禁斷之果28 爱蜜莉浑身僵硬,那恶梦般的金眼睛让她难以呼吸,血液像是要被冻结一样,她没有想过居然会在卡萨城里遇见对方。 薇格,她的女儿,她的一切不幸来源! 爱蜜莉手指哆嗦地摸着左眼上的黑色眼罩,她永远忘不了她的眼睛是如何瞎的,那一晚可怕的疼痛与熊熊烈焰从此烙印在她的记忆里。 她的家因为薇格放的火没了,她的父母受不了大量家產的损失,终日鬱鬱寡欢,几个月前去世了,只留下一些微薄的钱财给她。 她孤苦零依,这个世界上,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那个人了。 安斯艾尔。 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六年,但只要一思及银发蓝眼的矜贵俊雅男人,爱蜜莉心头就会泛起一丝甜蜜。初恋般的悸动一直没有散去,她相信对方是爱着她的。 因为在她做出那件事后,他始终没有取走她的性命。 封闭珠诺里森林也一定是因为他不想见到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类吧,他是多么为她着想,相比之下,她就不是个合格的妻子。 为什么她生不出一个拥有他特徵的女儿呢?她想要的是银发蓝眼,最好还有着尖耳朵的精灵女儿,而不是…… 那个像恶魔的女孩。 爱蜜莉深呼吸一口气,挥去方才看到黑发少女的恐惧,加快脚步来到柜檯前,询问她的委託进度。 她太想要带一个女儿去见安斯艾尔了,所以她决定委託佣兵公会帮她找到符合她理想的「女儿」。 只是发布委託之后,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却始终没有收到公会的任何通知,她焦躁难耐,不得不再来这地方一趟。 没有想到,今天竟然获得了好消息。有一名叫做黛芙妮的少女不只拥有漂亮的银色长发、蓝色眼睛,年龄也是十六、七岁左右。 爱蜜莉一阵狂喜,询问那名少女可能会在哪里,兴匆匆地离开公会去找人了。 下午时分,云又开始堆聚了,灰濛濛的云朵翻涌滚动,水气在空气里瀰漫。 爱蜜莉是在一间洋装店发现黛芙妮的,透过玻璃窗看到那头飘逸的银发时,她几乎要激动地推门而入了。 她双手交握,让自己冷静下来,还要再观察观察,她得确认这个女孩是否还有其他家人。 当银发少女从店里出来后,她悄悄地一路尾随,发现对方自始至终都是隻身一人,这让她心里的那个念头越发坚定了。 眼见少女的身影转过街角,她忙不迭追上去,却猝不及防撞进一双蓝色的眼睛里。 「你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黛芙妮警戒地看着一身灰斗篷的爱蜜莉,手指微动,淡淡的白光在闪烁。 爱蜜莉掀开帽兜,露出金发与那张透着风霜却犹显嫵媚的脸蛋。 黛芙妮的目光落在她左眼的眼罩上。一个瞎了一隻眼的陌生女人。 「你有父母吗?或是其他家人吗?」爱蜜莉劈头问道。常年被双亲保护得太好,她做事只凭自己的喜恶,毫不在意他人想法。 「你问这个做什么?」黛芙妮语气尖锐,面色不善,手指一动,一根细不可察的冰针就悬停在对方颈侧。她是个孤儿,骤然被人质问这个问题,只觉得难堪又警戒。 爱蜜莉从她的细微反应就知道答案,忍不住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我叫爱蜜莉,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女儿,你就能拥有一个母亲,以及一个非常非常棒的父亲。」 黛芙妮看她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你听过珠诺里之主吗?那个人,就是我的丈夫。」爱蜜莉挺直背脊,语气藏不住得意与骄傲。 「你胡说!」黛芙妮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张娇美脸庞因为愤怒与嫉妒而扭曲,「你怎么可能会是安斯艾尔大人的妻子!」 爱蜜莉根本想不到她相中的少女就是出自于珠诺里之森,只以为对方会对安斯艾尔用敬称是因为听过他的传闻。 「十六年前,他救了我,我父母邀请他来家里作客。」爱蜜莉隐瞒了下药的事,将她与安斯艾尔之间的关係美化成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黛芙妮紧咬着牙,嫉妒如一条毒蛇在啃蚀她的心。她不愿相信,但是当爱蜜莉说出安斯艾尔的印记在左耳后,是铃兰的形状时,她如遭雷击。 这么私密的事,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就连她……她也是想尽办法偷偷看着安斯艾尔大人,在他将长发束起时,才发现他左耳后有着印记。 忽地,黛芙妮想起了数年前的某一日,她在书房外偷听到一个惊人的秘密。 安斯艾尔大人是有女儿的,那女孩有着脏兮兮的黑发,与他完全找不出半点相像之处。 原来那个没教养的孩子,就是眼前这女人生下来的!显然安斯艾尔大人对她无半丝好感,所以才会把人送走。 黛芙妮看着一脸自以为是的爱蜜莉,沸腾的妒意渐渐冷却下来,脸上流露出她惯常使用的靦腆怯怜表情。 爱蜜莉以为她心动了,将腕上的精緻银环摘下来,放到黛芙妮的手里。 「这是送你的见面礼,我很希望你能当我的女儿。如果你愿意,明天来金盏花旅馆找我。」 「你原本的女儿呢?」黛芙妮握着银色手环,决意要打听出对方的消息,她不能让这两人成为安斯艾尔大人的污点。 「她才不是我的女儿!是恶魔!」爱蜜莉骤然扭曲了脸,歇斯底里地喊道,「她的金眼睛跟黑头发都不是一个精灵该有的样子,只有像你这样美丽的孩子,才配得上我跟安斯艾尔!」 黛芙妮压下对她的厌恶,继续问道:「那她在哪里,你不怕她会突然出现,揭穿我的身分吗?」 「我今天看到她了,在佣兵公会里……我可以、可以找人杀掉她……对,我就该这么做的。」爱蜜莉自言自语,彷彿魔怔了一样。 「她现在还在公会吗?」黛芙妮追问。 爱蜜莉乍然回神,仔细回想一下当时的状况,摇摇头,「她跟一个金发的男人离开了,不过我听到他们住在银松针,应该会在城里待上几天。」 得到想要的消息,黛芙妮终于安心了。看,连上天都在帮助她,否则怎么会那么巧地让这两人都出现在卡萨城? 细细的雨丝落了下来,黛芙妮柔软的嘴唇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一直悬停在爱蜜莉颈侧的冰针终于动了,无声无息地贯穿她的喉咙。 爱蜜莉的声音倏地中断,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喉中发出的「嗬嗬」声响像是坏掉的风箱。她惊恐地踉蹌几步,身子摇摇欲坠,最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这条巷子隐蔽偏僻,被堆了不少杂物,黛芙妮庆幸她刚好拐进了这个地方,她将爱蜜莉的尸体用斗篷裹好,藏进废弃的杂物堆里。 第一次杀人,她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但她的心却奇异地平静无比,甚至感到愉悦与亢奋。 冰凉的雨水落在她脸上,她随意揩了揩,又仔细检查周边一圈,确认万无一失后,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她替安斯爱尔大人解决了一个污点。 接下来,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了。 禁斷之果29 兰瑟跟银松针旅馆借了厨房来用,专心致志地盯着锅子,将糖水与奶油调和煮沸,倒进一些酒与香草籽,再放进切成片状的苹果,甜丝丝的香气盈满了这个半封闭的空间。 等到苹果被煮到近几透明,他又加了一点柠檬皮和柠檬汁提味。拿汤匙舀了一口尝尝味道,他满意地将糖煮苹果起锅,盛装进雪白的浅盘里。 糖水的金褐与半透的苹果相得益彰,顏色煞是好看。 兰瑟端着甜点走出厨房,准备上楼,在柜檯后整理文件的威尔森闻到味道,忍不住笑着说道:「兰瑟先生的手艺真好。」 兰瑟淡淡回视,没了松萝在旁边,他神情越发的冷漠疏离了。冰蓝色的眼睛宛若是寒晶铸成,不存温度,就连长长的睫毛也会让人怀疑是不是凝着霜。 威尔森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下至贩夫走卒,上至王公贵族,都与他们打过交道,也因此他敏锐地注意到,当松萝不在身边时,那名金发蓝眼的男人在无形中会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压。 清冷,且高高在上。 就在这时,大厅的门被推开了,一名披着斗篷的身影带着湿意急急地走进来,门外是滂沱的雨声。 那人边走边解开斗蓬,露出一头银色长发与天空蓝的眼睛,那是一名约莫十七、八岁的纤美少女。 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正要上楼的兰瑟,瞬地一滞。 「好像……」她不敢置信地喃喃低语,随即又摇摇头,「不对,脸完全不一样。」 但即使她这么说,视线却难以从兰瑟脸上移开,甚至忽略了柜檯后的威尔森,着急地喊住对方。 「请问、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兰瑟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往上走,只想早一些让松萝尝到他手里的甜点,想看到她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咳,女士,请问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威尔森轻咳一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银发少女害羞地涨红脸,「我想要一间房,住两个晚上。还有……」 她绞着手指,以着甜软又坚定的嗓音说道。 「我想打听一个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他?他叫安斯艾尔,有着跟我一样的银发与蓝眼睛,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安斯艾尔」这四字让兰瑟的脚步一顿,无意识地皱起眉,但很快的他就将其拋之脑后,上楼去敲响松萝房间的门。 「没锁。」松萝的声音从房里传出. 兰瑟打开门,端着白瓷浅盘走进去,一眼就看到松萝盘腿坐在床上,柔顺的黑发披散,衬得她肌肤莹白无瑕。 她原本是拿着绒布在轻轻擦拭弯刀,不过嗅到香甜的气味后,她立即抬起头,金眸闪闪发光。 她的目光就像是一道柔软缠绵的小勾子,勾得兰瑟心痒痒的,他眉眼间的冷意瞬间冰消雪融,唇畔含笑,在她身旁坐下来。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叉子,叉起一块被糖水浸润的苹果,餵到松萝嘴边。 松萝自发地张开嘴巴,咬住苹果,甘甜的滋味迸散开来,她幸福地瞇着眼,边咀嚼边继续擦着弯刀。 「好吃吗?」兰瑟凝视她饱满粉润的唇。 松萝嘴里有东西,用点头回应。 「我也可以尝尝吗?」 松萝不解地看他。明明就是他做的甜点,为什么要徵求她的同意? 但下一秒,阴影落下,兰瑟忽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舌头鑽了进去,品尝起她嘴中残留的甜味。 「啊啊!你这个人,快放开松萝啾!」瓏瓏气急败坏地喊道。 兰瑟勉为其难分出一点心神,塞了一块苹果过去,好堵住牠的嘴。 瓏瓏瞪着那片晶莹剔透的苹果,嘟嚷两声,可耻地屈服了,乾脆把屁股一转,背对这两人,来个眼不见为净。 兰瑟摩挲着松萝细嫩的脸蛋,温温柔柔地与她唇舌交缠,这是一个过于甜蜜的吻,每个呼吸间好似都充满了甜味。 松萝任凭那条湿滑的舌头在她口中轻缓游走扫荡,被碰到的地方都酥麻酥麻的。她眼睛半瞇,手里的弯刀掉到床上,被兰瑟推到一边,怕伤到她。 他的大手箍在松萝腰上,要不是顾忌瓏瓏还在房里,那几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就会滑至她的腿心慢慢捻揉起来。 松萝仰着小脸,享受斜风细雨般的柔腻亲吻,下唇被含得湿漉漉,舌尖热呼呼的。她眼角馀光瞥见瓏瓏背对他们、埋头吃着糖煮苹果,忽地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腰上,然后抓住兰瑟的手往。 那双金瞳如同在无声地要求:快摸摸我。 她的主动让兰瑟的眸色变得又深又沉,呼吸都重了几分,大手鑽进她的裙子里,隔着内裤揉起她鼓鼓柔软的小屄。 松萝肩膀一缩,呻吟一渗出喉咙就被兰瑟吞去。她的双腿夹住他的手,清楚地感受到他手指是如何动作,慢慢地揉,慢慢地顶进两瓣屄肉间的缝隙。 松萝脸庞渐红,像娇艳的玫瑰快要盛绽,被汗水弄湿的发丝黏贴在颊边。她一手揪住被子,一手掐着兰瑟手臂,像被抽了骨头般瘫软在兰瑟怀中。 兰瑟加重力道吮着她的嫩舌,手指戳进温热的小穴里,一小截布料也跟着被带进去,磨擦出一阵酥意。 松萝眸中浮出濛濛水气,盈盈欲滴,她将兰瑟的手臂越掐越紧,大腿颤颤,穴口被浅浅地抽插,舒服得她绷直了脚丫,从鼻腔溢出甜美的轻吟。 下一瞬,她忽地挺起了腰,背部倏地绷紧又松开,随即就软绵绵地瘫回兰瑟怀中。 两人的唇终于分开,松萝小口小口地喘着气,看见兰瑟从被子里抽出手,指上还沾着点点湿意,正想替他擦掉,却见他舌尖舔去残留的春水,还凑在她耳边低低说道。 「很甜。」 瓏瓏以为他们在说苹果,转过来附和一声,「嗯,没错,很甜啾。」 松萝红着脸,忍不住拧了兰瑟大腿一把。 禁斷之果30 夜深人静,一片幽暗笼罩住客房,倘在床上的兰瑟闭着眼,眉头时皱时松,像是睡得很不安稳。眼皮下的眼珠似在不安地震颤着,额上的冷汗越沁越多。 下一刻,他猛地粗喘着气坐起来,一手按着抽痛的额角,脑海中像是一口气被塞了太多太多东西,无数的画面飞快闪过。 他强忍着脑袋钝钝的涨痛,接收起那些突然涌现的记忆……不,也不能说是突然涌现,它们一直都在,只是被埋在深处,直到今时才完全浮出。 半晌后,兰瑟略微急促的呼吸终于缓了下来,他放下手,脸上的神情趋于平静淡然,彷彿刚刚的不适只是一场错觉。 他掀开被子下床,站到镜子前,只见星星点点的银蓝色光芒繚绕于周身,当光芒由炽转暗,完全消逝的时候,出现在镜中的已不再是金发蓝眼的英俊男人,而是银发蓝眼、清冷矜贵、恍若由冰与雪妆点的俊美男子。 只要与精灵打过交道的人,都会听说过他的名字。 安斯艾尔。 珠诺里之主。 精灵王倚重的左臂右膀。 看着镜子里映照出的本来面目,安斯艾尔反而有种不真实感,甚至都要对自己的脸感到有些陌生了。他像是觉得荒谬地扯了扯唇角,又很快绷直。 他垂着眼,快速地将失忆前后的事情都捋过一遍。他负责处理东方的魔兽潮,在快要清除完毕时,一头濒死魔兽骤然暴起攻击,他虽然将其反杀,但也中毒坠谷。被冲进河里时,头部撞击到石头,导致他失去记忆。 如果不是松萝出现,他或许会因为体内的毒素持续昏迷下去,不是失血过多而死,就是被那里的魔兽当作食物。 想到隔壁房间里的黑发金眼少女,安斯艾尔的神情一柔,他一个弹指,让自己恢復成兰瑟模样,也是松萝所熟悉喜爱的样子。 虽然是两张截然不同的脸,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却是不变的。 安斯艾尔低喃咒语,随着音节的起伏,光滑的镜面上浮出线条繁复的光之图腾,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凯恩斯。」他开口呼唤。 房里安静无比,只有他的声音轻轻回响,一遍又一遍,原本毫无动静的镜子忽地起了阵阵波纹,就像是平静的湖水被风吹动,泛起涟漪。 魔法阵隐去,镜中显示的不再是安斯艾尔的身影,而是一名打着呵欠、强撑着惺忪睡眼的男人。在瞧见安斯艾尔时,那名男人发出了一声像是开心又像是痛苦的呻吟。 「很高兴看到你,安斯艾尔,但你有必要选在大半夜的时候挖我起来吗?」 「你之前想要联系我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个时间。」安斯艾尔淡淡说道。 原来先前小木屋客房里的镜子出现异状,并不是松萝以为的闹鬼,而是精灵王凯恩斯试图用通讯魔法联络安斯艾尔。 「是是是,我接受你的礼尚往来。」凯恩斯叹口气,揉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联系卡萨分部的是你吗?」安斯艾尔问道。 「是我。」凯恩斯点头点,「虽然知道你没有生命危险,但一直不回应我,我还是会担心的。我感应到你离开布兰加之森后,就找上了卡萨分部,没想到他们那里居然有发布跟你相关的寻人委託。」 说到这里,凯恩斯停顿一下,以着匪夷所思的眼神打量安斯艾尔。 「你不解除魔法吗?你这样子我可真不习惯。」 「我自有打算。」安斯艾尔一句话揭过,不想与他多谈论「兰瑟」的事,那是独属于松萝的。 「你开心就好。」凯恩斯耸耸肩,又好奇问道:「那个寻人委託是怎么回事?我确认了你的生命跡象是正常的,你也不是没有过一声不吭就跑去干别的事。但你人好好的,却又让人发了委託,莫非那是给我们一族的暗号吗?也不对,通讯魔法比发委託方便多了,该不会你失忆了?」 凯恩斯瞪大眼,为自己的推测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安斯艾尔皱眉,「陛下,注意言行,这样太不得体了。」 「你半夜挖我起来就很得体吗?」凯恩斯翻了个白眼,随即正了正脸色,「你这几个月发生什么事了?」 「我在清扫收尾时遭到偷袭,中毒,掉进河里又撞到头,导致失忆,有人救了我。」安斯艾尔言简意賅地说道。 「你这说明也太简洁了吧。」凯恩斯又想翻白眼了,但他并不想再被安斯艾尔用冷冰冰的眼神注视,只好忍住。 「所以说,是那个救了你的人发了委託。」凯恩斯釐清了来龙去脉,边说边点头,「那我可得好好感谢他。」 「嗯。」安斯艾尔神情一柔。 凯恩斯诧异地盯着他,这下子睡意是真的都被赶跑了,「真难得你会露出这种表情,安斯艾尔,你喜欢上对方了?」 「是的。」安斯艾尔坦率承认,「我爱她,我想娶她为妻。」 凯恩斯震惊地张大嘴巴,然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我真想看看是谁那么厉害,居然能改变你那个硬脾气。我后天会到,别把人藏起来,我要见见她。」 「还不行。」安斯艾尔拒绝。 「为什么?」凯恩斯的脸垮了下来。 「她还不知道我的真正身分,我需要把一些事情先处理好,再带她回去珠诺里。」 凯恩斯稍一思索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啊,你那个半精灵女儿。」 「很快就不是了。」安斯艾尔语气冷漠,「我会剔除她的精灵血脉,让她与我从此再无关係。」 「她几岁了?十六还十七?进行那个仪式没问题吗?」凯恩斯随口一问,「可能会死吧。」 「那是她的选择。」安斯艾尔漠然回答,「是死是活,她必须自行承担。」 禁斷之果31 在安斯艾尔与凯恩斯对话的同一时间,隔壁房的松萝倏地睁开眼睛,细细的眉毛蹙起,本就白皙的小脸似乎变得更苍白了。 她抓紧被子,闭上眼睛,感受到心脏急促紧缩,像是有无数的针在扎,迸出细细麻麻的刺痛。 她的鼻息有瞬间的紊乱,但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慢慢地呼吸,眉头渐渐松开,面不改色地去习惯那股不适。 窝在枕头边的瓏瓏睡得正香,松萝也不打算吵醒牠。她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世界的她已经十七岁了,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八年前,她与那名银发精灵订下契约,若是不在期限内完成剔除精灵血脉的仪式,她的心脏就会被冻结。 松萝想要完成薇格的心愿,她是一定要去履行约定的,但是要怎么瞒过兰瑟,去珠诺里一趟呢? 那名银发精灵说过,剔除血脉的过程非常痛苦,甚至极有可能送命。 松萝不认为自己会在仪式中丧命,她为了提高存活率,锻鍊这具身体好多年,况且还有瓏瓏守着她;只是,如果被兰瑟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他会难受担心的。 松萝缓缓吐出一口气,一思及草原上的那场伏击,她为了杀掉鬣狗人首领而故意受伤,兰瑟露出的压抑表情,她的心就揪了一下。 跟刚刚的疼痛不一样,而是闷闷酸酸的,让她的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 她得好好想想,什么理由可以让她与兰瑟暂时分开,而又不会被他察觉出异样。 松萝睁开眼睛,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放任思绪飘移涣散。好在契约禁制对心脏带来的刺痛只是短时间,半晌后,那股不适感消失了,她的睡意却也被驱逐大半。 松萝面无表情地叹着气,掀开被子下床。她穿上鞋子,躡着脚,悄无声息地推门走出去。 不过离开房间后,该去哪里,又是一个问题了。 她往前走几步,又突然退回二号房的门前,确认自己刚刚听到的细响不是错觉。 是兰瑟在说话吗?他一个人,能跟谁说话?房里还有其他人吗? 松萝纳闷地看着紧闭的门扉,手举到一半又停住,犹豫是否该敲门。也许人家只是在说梦话?把他吵醒就不好了。 松萝放下手,打算转身下楼,房门忽然被打开了,金发蓝眼的男人在看见走廊上的她时,眼里闪过讶异与关切。 「怎么了?」安斯艾尔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将她带进房里。 「睡不下去,随便走走。」松萝飞快环视同样豪华舒适的客房,没瞧见第叁人,就不将自己方才听到声音的事说出来。 「现在太晚了。」安斯艾尔不赞同地看她,「别去其他地方,待在我房间就好。」 「嗯。」松萝往床上一坐,随意地踢掉鞋子。 如果是以前的安斯艾尔,定是无法忍受这样不合礼节的举止,就连凯恩斯都不知道被他训诫过多少次;可是做出这种举动的人变成松萝,他却一点也不在意了,要不是她动作快,他更想蹲下来替她脱下鞋子。 看着黑发少女悬掛于床边的细白双脚、玉雕般的脚丫,安斯艾尔的眼神灼灼,用视线代替他的手,游曳而过。 松萝自发地鑽进被窝里,还拍了拍空着的另一侧,反客为主地说道:「上来,睡。」 安斯艾尔哪可能会拒绝这样让人心动的要求,他躺在松萝旁边,手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上,充满占有欲地将她圈进自己怀里。 这还是松萝来到这世界后,第一次与别人同床共枕,她感到有些新奇,更加睡不着了。她靠着安斯艾尔结实的胸膛,闻到让人心安的森林气息,忍不住捉着他的手指把玩。 与她相比,安斯艾尔的手掌就大了一号,轻而易举就能包裹住她的手,指腹有粗粗的茧——捡到他之后,没看过他拿剑,反倒是厨刀用的多。 而安斯艾尔则是因为可以与松萝共寝而心潮澎湃,他的鼻尖埋进她丰厚的黑发里,嗅着她的香气。她的手又小又嫩,五指纤纤,指尖像带着电,将电流传递到他身上,烫得他心尖酥麻。 松萝边玩着安斯艾尔的手,边仰起脸去亲他的下巴,丁香小舌一舔而过,留下湿濡的痕跡。 安斯艾尔顿时控制不住地低头去噙住她的小嘴,急切地想尝到她的味道,舌头熟门熟路地撬开唇瓣,鑽进湿暖甘美的口腔里。 「嗯……」松萝发出轻浅的呻吟,抓着他的手像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乾脆把它放到自己高耸的雪乳上。 一碰触到那软嫩又充满弹性的乳肉,安斯艾尔的呼吸不由得炙热起来,迫不及待揉弄起两团绵软。 禁斷之果32(H) 亲吻很舒服,胸部被揉也很舒服。松萝半瞇着眼,与安斯艾尔的身体越挨越近,伸着小舌头让安斯艾尔刁住吮弄,甜蜜的颤慄一波接一波地迸出。 那双她很喜欢的大手爱抚着饱满玉乳,将其揉出下流淫猥的形状,软腻的乳肉时不时会从指缝间溢出。腿心传来酥痒,她不自禁一脚跨在对方身上,夹住那截有力的腰身磨蹭,又觉得这样还不够,抓着他的一隻手往下探。 「这里……也要。」她在接吻的空隙轻喘着要求。 安斯艾尔的吻乍然变得凶狠了,他越吻越深,彷彿连她的喉头也要侵犯。一手大力狎弄她娇嫩的乳肉,忽挤忽掐,一手隔着内裤揉屄。 「呼嗯……」松萝被欢愉的快意刺激得颤巍巍地仰着头,又立即被安斯艾尔追着吻上来。 小屄好痒好酥,像是要被揉到融化了。松萝小手胡乱地在安斯艾尔强健有力的身躯上摸索,摸到他结实的腹肌,以及更下面的賁张巨物。 鼓鼓的,好大一坨,在裤子里都这么有存在感了,解放出来会如何? 当安斯艾尔感受到松萝嫩白的手指伸进裤子里,握住他火热粗硬的肉棒时,整个人要被她挑逗得疯了。 他鼻息不稳,背脊绷住,肉棒激动地在她掌中跳了跳,龟头前端的小孔泌出一股滑腻前液。 「摸摸它,再握大力一点。」他低声哄着松萝。 松萝眼角微挑看他,她不知道自己水气迷离的眼神勾得安斯艾尔心头炽热,手指大胆地鑽进内裤里,拨弄两瓣肥美柔软的屄肉。 在双重的爱抚下,松萝小穴里的湿意越发明显,随着穴肉的蠕动,点点蜜液淌了出来,穴口变得又软又滑,彷彿在无声引诱手指的插入。 安斯艾尔一摸到她流出的水,下腹里的火烧得更盛了。他慢慢地送进一根手指,少女娇软的花穴是那么湿、那么紧,穴肉蠕动,宛如一张张小嘴在讨好嘬吮。 「一根手指够吗?再放进一根好不好?」安斯艾尔虽然是在询问,但第二根手指已经埋进她娇软无比的花穴里动了起来。 「唔嗯……」松萝蜷起脚趾,小穴酸酸酥酥,深处像被凿了泉眼,春水汩汩地涌了出来。粗糙的指腹跟之前插进来的湿热舌头完全不一样,磨得她轻轻颤抖。 而且手指可以进得更深,碰触到更多的地方。花壁被压着揉了一圈,松萝不自禁地蜷着身体抖了抖,从鼻腔里溢出甜腻细吟。 她眼角晕着一抹媚红,金眸湿漉漉的,嫩乎乎的小屄完全落入安斯艾尔的大手里,被他的手指插出更多的水。 小穴舒服得一直在哆嗦,松萝不甘示弱,握住安斯艾尔硬挺的肉棒,笨拙地套弄起来,换来他难耐的低喘。 「对,就是这样,乖孩子……」安斯艾尔粗喘一声,将她的小舌引到唇外,一下一下地舔着,柔嫩的舌面全部染上他的味道。 松萝着迷于他发出的性感声音,拇指蹭过龟头下方的那条凹缝,重重地搓了几下,手中的肉红色巨物胀得更大了,简直像头小怪物一样,张牙舞爪地想要引得她的注意。 她来来回回地擼动那根硬邦邦的大东西,手心很快就黏糊糊一片。如同要嘉奖她做得很好,埋在穴里的两根手指加快速度,敏感的软肉每每被摁压到,她的脚背就会不自禁地弓起。 而她的一双饱满玉乳也被安斯艾尔的手揉出淫靡肉浪,上头烙着点点红痕,乍看像是雪上开出的红梅。挺翘的奶尖更是被揉得红红肿肿,宛若艳红的莓果。 安斯艾尔在松萝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吻得那张泛着潮红的小脸湿答答的;又去舔她的耳朵,舌尖滑过她精緻的耳郭,鑽进她的耳洞里轻轻戳刺,就像手指操穴般的律动。 松萝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敏感带,只要是被金发男人碰到的地方都像触电一样,迸出酥麻火花,一簇簇地灼在她的神经末梢。 她越是舒服,就越想让男人也一样畅快,加重力道套弄手里的硕物,又硬又热,就像握着一根铁棍。她用指腹揉过突起的青筋,指甲刮过前端的小小孔洞,如愿获得低哑诱人的呻吟。 安斯艾尔被她撩拨得头皮发炸、下身涨硬,他挺着腰,小幅地撞击在她的掌心里,埋在她穴中的手指同时飞快抽送起来。 水声噗啾噗啾,听得人面红耳赤。松萝短促地喘着气,呻吟越攀越高,甜腻得像是沾着太妃糖的棉花糖融化开来。 「喜欢我的手指吗?操得你舒不舒服,要不要再操大力一点?」安斯艾尔低哑地问,任谁都想不到一向高冷矜贵的珠诺里之主会说出这样下流的话。 「哈啊……喜欢,喜欢兰瑟的手指……」松萝小穴缩紧,夹住他的手指不放,「再大力一点,我想要高潮。」 「真棒,变得更湿了。」安斯艾尔痴迷讚叹,手指动得越来越快,每次插入都是齐没至指根,拔出时就会带出一小股蜜液,直把松萝的花穴插得汁水淋漓。 安斯艾尔冰蓝色的眼睛被欲望灼得深深沉沉,他想将她重重揉进自己怀里,想要让她喷着水,蹬着脚发出意乱情迷的尖叫。 安斯艾尔猝不及防插进第叁根手指,松萝猛地一颤,呻吟像是乍然绷到极限的弓弦,碎得纷纷扬扬,被插得软热的小穴痉挛着死死咬住手指不放。 那销魂的紧窒感让安斯艾尔神魂颠倒、心头火热,肉棒亢奋地吐出更多前液,整个龟头湿淋淋的,酸爽的快感积累到高处,如箭在弦上。 他捉住松萝停下的小手,重新在自己肉棒上捋动起来,薄唇迷恋地吻着她的小脸,半晌后,他低喘着射了出来。 那分量又多又浓,射得松萝满手都是,她从被子里抽出手,好奇地舔了一口,腥涩的味道在嘴里扩散开来。 安斯艾尔呼吸一窒,被她天真又色情的举动勾得难以自持。 「你的味道,喜欢,下次再给我吃。」松萝慢条斯理地舔着手上的精液,舔得一乾二净,半点不留,身体深处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渴望破土而出。 禁斷之果33(微H) 安斯艾尔是在疯狂的敲门声中醒过来的,他皱着眉,冷着脸,听着催命般的咄咄声响了又响,像是不知道「停歇」两字怎么写。 他捂住松萝的耳朵,不想让她被吵醒,但她眼皮还是颤了颤,浓密如两把小扇子的睫毛搧动,一池朦胧灿金流泻而出。 松萝推着安斯艾尔厚实的胸膛,从床上坐起来,鸦羽似的长长黑发披落,衬得她肤色莹莹如玉。 「瓏瓏找我……」她的嗓音因为未褪的睡意而沙沙的,像小勾子般勾得安斯艾尔心痒难耐。 「再让牠等等。」安斯艾尔也跟着坐起,大手摩挲她白瓷般的脸蛋,心里盈满了欣喜。睁开眼就能看到她在自己床上的感觉太美好了,他根本捨不得放她离开。 他低下头,就想含住那双粉色的唇,却被松萝一手挡下。 「我还没刷牙,不亲。」松萝嘟嚷。 安斯艾尔眼角带笑,抓下她的手,低头吻了上去,舌头缠着她的嫩舌好一会儿,直到松萝又推了他一次,才依依不捨地放开。 「开门,开门啾!兰瑟你这个野男人快把松萝放出来!」 安斯艾尔的表情不太好看,他与松萝明明是两情相悦,野男人叁字是什么意思。 松萝噗嗤一笑,俐落地翻身下床,将睡得捲翘的黑发全部拨到背后,不经意流露出的风情教安斯艾尔真想把她拉回床上,按着她狠狠地再亲一顿。 但他也清楚,在松萝心里,瓏瓏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松萝站在地板上的时候才发现有哪里不对劲,裙子里凉颼颼的。她皱眉,撩起裙襬迅速瞄了一眼,自己竟是没穿内裤。 「内裤呢?」松萝疑惑地问。 但方才的春光还是教安斯艾尔窥见了,少女的小屄饱满粉嫩,像晶莹剔透的贝肉,又如色泽甜美的桃瓣。他的呼吸不由得粗重几分,眸色深深,右手握拳,手背上迸出青筋。 早上的男人禁不起撩的,即使松萝根本没有这个打算。 松萝还在等着答案,下一秒,视野忽地倾斜,她被人抱回床上,一双大手紧紧箍住她的细腰,让她不好坐下,只能跪于床铺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将脸贴在她小腹前的金发男人。 「昨天要帮你穿上新的,你不肯,说要这样睡。」安斯艾尔解释,冰蓝色的眼睛抬起,充满渴求地凝望着她,「让我亲一会儿。」 松萝搜索一下脑中记忆,还真让她回想起来了。昨晚被弄得高潮,这人替她脱了内裤,她觉得下身光溜溜的很舒服,就不想换上新的了。 她轻唔一声,有些赧然,就点点头,答应让安斯艾尔亲了。 然而他的亲根本不是亲嘴的亲,而是…… 松萝再怎么淡漠,也被眼下的状况弄得一懵,随即双颊迅速薰上两朵红云。她揪安斯艾尔的头发,想把他的头推开,他却纹丝不动,专注地吻着她嫩乎乎的屄肉。 敏感的部位被他纳进嘴里,被热切吸吮、舔舐,松萝的腰肢一下子就软了,要不是被安斯艾尔的大手托撑着,她可能会一屁股跌下去。 门外是瓏瓏的催促声,门内是安斯艾尔淫靡又放肆的吸吮声,松萝被他弄得小穴酥软,脸色緋红,她紧抿着下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被瓏瓏听到的话,就太丢脸了。 安斯艾尔抓准了她的心态,肆无忌惮地吻着她的小屄,舌头扎进嫣红的肉缝里舔弄,直把那朵娇媚的肉花舔到洩出蜜水才愿意松口。 松萝气息不匀地瘫坐在床上,丰软高耸的胸脯快速起伏几下,覷见安斯艾尔壮观的勃起时,面无表情地把雪白的脚丫子伸过去,洩恨般地在上面踩了几下。 安斯艾尔低喘一声,触电般的酥麻窜上脊柱,差点被她踩到射出来。他渴求地握住她脚踝,松萝金眸里闪过一抹羞恼,蹬他一脚,自顾自地下床。 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条乾净的内裤穿上,她揉了揉脸,把春意揉掉,走去开门。 几乎是门才开了一条缝,瓏瓏就奋力挤进来了,先是不满地瞪了安斯艾尔一眼,接着亲亲热热地喊着松萝,窝到她头上。 松萝安抚地摸摸牠,又转头对安斯艾尔说道:「出门,下午回来。」 「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安斯艾尔下意识要起身追上去。 松萝往他下身瞄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安斯艾尔苦笑地坐回去,他不介意松萝看,但可不想被一隻鸟瞧见。 禁斷之果34 安斯艾尔下楼来到旅馆大厅时,立即有一名侍者迎上前,转告松萝临走前留下来的讯息。 「兰瑟先生,松萝小姐说她要到卡萨分部看委託,预计下午回到敝馆。」 「嗯。」安斯艾尔淡漠点头。 「您今天要借用厨房吗?」侍者询问。 松萝不在,安斯艾尔自然没有下厨的兴致。他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跟侍者点了一份主厨特製早餐,在等待送餐的过程中,有一人在他隔壁落坐。 「你好。」 柔软又羞怯的少女声音响起。 安斯艾尔转头看过去,一名银发蓝眼的少女立即朝他靦腆地笑了笑。他仅是看了一眼,就冷淡地收回视线,不认识,不重要。 叮铃,旅馆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人推门而入。也许是投宿的旅客,安斯艾尔漠不关心,面色淡淡,垂眼沉思。 就在这时,他察觉到复数的脚步声朝他这个方向走来,他抬眼,在看见四名穿斗篷的身影后,目光落在为首的身影上,眉头皱起。 「兰瑟先生,这位先生说有事找您。」侍者并没有直接将人领到桌前,而是让双方相隔了一段距离。 最前方的那人掀开帽兜,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脸庞与一头银发,他的眼睛是明亮且充满生机的绿色。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凯恩斯咧嘴一笑,眉梢、眼角都透着洋洋得意。 安斯艾尔的眉头都要拧成结了,视线往对方身后一扫,其馀叁人掀开帽兜,恭谨地朝他点头致意。 安斯艾尔一眼就认出他们是凯恩斯的近卫,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包含凯恩斯在内的四人,都用幻术隐藏起精灵特徵的尖耳。在外人看来,不过就是普通人而已。 「你昨晚说的是,后天会到。」安斯艾尔语气冷肃地谴责他的不守信。 「这样你看到我才有惊喜感啊。」凯恩斯理直气壮,又对着隔壁桌的银发少女说道:「抱歉啦,小姐,这个位置可以让给我们吗?」 黛芙妮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张着小嘴,愣愣地看着凯恩斯,必须用上极大的意志力才不至于让自己惊呼出声。 为什么精灵王会出现在卡萨城?而且,他还喊那名金发男人表哥…… 黛芙妮心脏疾跳,手指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巨大的狂喜笼罩住她,一时间反而没听清楚凯恩斯说了什么。 「我们换位置。」安斯艾尔招来侍者吩咐几句,对方立刻去跟经理威尔森通报,接着再回来,带领他们一行人前往隐私性更高的贵宾包厢。 黛芙妮反射性站起来想要追上去,但匆匆走了几步后她又骤然煞住,在侍者关切地朝她走过来时,脚尖一转,急急忙忙地出了旅馆大门。 她按着胸口,怦咚怦咚的心跳声在在证实她方才所见所闻不是一场幻觉。 难怪她会那么在意那个金发男人,难怪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她会如此熟悉,原来那人真的是安斯艾尔大人! 黛芙妮眸里浮出水气,开心又感动。不管安斯艾尔大人变成什么样子,她还是能认出来的,这不是命运又是什么? 她与他,果然是命中注定要相遇的。 她双手交握,置于心口,脸上漾出喜悦的微笑,笑得那一双蓝眼睛深情极了。 禁斷之果35 黛芙妮是偷偷离开珠诺里森林的。 自从森林之主安斯艾尔动身前往东方后,她就一直掛念着那名银发蓝眼的清冷男人。 她每天都会折纸鹤,祈求安斯艾尔的平安,她也曾邀请其他的精灵僕役一起,但他们却是冷冷淡淡,只有女僕长凯妲朵会宽慰她,要她别介意他们的态度。 珠诺里的精灵从来不曾质疑他们的主人,折纸鹤祈求平安反倒会显得他们不信任安斯艾尔的能力;但黛芙妮却觉得这样安斯艾尔好孤单,那些精灵只是盲目信赖,这才不是真正的关心。 甚至在安斯艾尔音讯全无的这几个月,他们都没有想过要去主动找他,只是一逕地认为他不回来一定有他的理由。 就在黛芙妮想去找凯妲朵,表达自己对安斯艾尔的急切担心时,她偷听到了对方与管家列恩的谈话。 他们说,精灵王传来讯息,安斯艾尔大人在东方的布兰加之森。 黛芙妮翻阅过书籍,知道那座森林栖息着数量眾多的魔兽,就算是再老练的佣兵也不会轻易一个人进入那里的。 她别无他法,只能继续悄悄关注凯妲朵与列恩。皇天不负苦心人,她的耐心等待有了回报,某一天下午,她终于得知安斯艾尔的最新消息。 她暗暗记下「卡萨城」这叁字,匆忙收拾好行李,从马厩里偷骑一匹马,悄悄离开珠诺里之森。 她要去把大人带回家,她要让大人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关心他的,她想要将自己满满的爱都献给大人。 黛芙妮快马加鞭地赶往卡萨城,就怕慢上一点儿会与安斯艾尔擦身而过。她在中途也曾遇过想要打劫她的人,好在她会魔法,用着与安斯艾尔相同的冰系魔法杀掉那些强盗时,她心头浮现满足。 在卡萨城遇到爱蜜莉是个意外,不过好在她及时替大人抹去了污点,大人一定会高兴的。 而在亲眼见到精灵王凯恩斯的出现,确认了安斯艾尔的真的身分后,黛芙妮更是欣喜无比。 但是她脸上娇美的笑只掛了片刻就倏然隐去。 黛芙妮想起来了,爱蜜莉死了,可是她还有个女儿,那个骯脏的半精灵。 与此同时,在她脑中浮现的还有爱蜜莉说的一段话。 「她才不是我的女儿!是恶魔!她的金眼睛跟黑头发都不是一个精灵该有的样子!」 「她跟一个金发的男人离开了,不过我听到他们住在银松针,应该会在城里待上几天。」 银松针、金发男人……黛芙妮脸色猛地一白,心脏咚的跳了好大一下。不,不会这么巧的,金发的男人随处可见,跟在那个半精灵身边的男人,不可能是安斯艾尔大人的。 安斯艾尔大人是那么厌恶她,怎么可能容忍她的存在? 可是、可是,如果那个半精灵故意隐瞒身分去接近安斯艾尔大人呢? 黛芙妮越想越心慌,她紧咬着下唇,力道之重,把唇瓣咬得都渗血了,一股铁锈味在嘴里扩散开来。她打了一个激灵,就怕那最不可能的机率成真了。 她必须把一切扼杀在摇篮里,绝对不能让安斯艾尔大人被骯脏的半精灵欺骗了! 黛芙妮加快脚步,先是到卡萨分部打听爱蜜莉女儿的消息,接着又去下城区。这里龙蛇混杂,建筑物也不比市中心的乾净整齐,阴暗的角落里不时传来不怀好意的窥伺目光。 黛芙妮谨慎地在周身施展一圈防护魔法,将斗篷裹得更紧了,只有几缕银发露了出来。 她边走边寻找自己的目标对象,视线一触及在墙边打呵欠的褐发小乞丐,忙不迭快步走过去,丢了一枚硬币在他的盆子里,然后微微掀开帽兜。 「姐姐,你又来了啊。」小乞丐抬头看她,「还没喔,还没找到你要的银发蓝眼的男人。不过银发绿眼睛的,今天倒是有看到一个。」 听到这里,黛芙妮反而更安心了,这就表示这票小乞丐们果然有在注意来卡萨城的旅人。 「我想要请你们再帮我找一个人,今天就要找到。」黛芙妮拿出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小袋子,「跟我差不多年纪,黑头发、金色眼睛的女孩子,她在城里,看到她的话,把这张纸条交给她,带她来找我。」 小乞丐掂了掂重量,听到叮啷的钱币撞击声,满意极了。他一拍胸膛,精神抖擞地道:「没问题,交给我们吧!」 禁斷之果36 入冬的山上萧瑟凄冷,因为昨天下过大雨的关係,山路泥泞,枯叶软烂,走起来更显艰难,一般人都不太会选在今天上山。 但为了委託,松萝还是来了。 她必须在中午前摘满一篮莹光蘑菇,送到卡萨分部。 因为给予的时间太短,就算这个委託内容非常简单,也没有人愿意接下。 直到松萝看到委託为止。 想到莹光蘑菇的美味,加上委託人提供的不错报酬,松萝毫不犹豫地接下委託,抓紧时间上山去採蘑菇。 「松萝,这里,这里啾。」 每每一发现小簇小簇、白得近几透明的美丽蘑菇,瓏瓏就会大声呼喊松萝,一人一鸟合作无间,为了晚上的美食而努力。 唯一让松萝感到可惜的是兰瑟不在身边,有他在的话,现烤蘑菇与野菜大餐想想就很棒。哪像她,她就是有办法将东西烤到灰灰糊糊。 因为惦念着兰瑟,松萝加快动作,中午不到就採收了满满两篮子的蘑菇,一篮留给自己,一篮带回去卡萨分部交差。 今天的分部依旧人声鼎沸,热闹无比,来委託的,接委託的,找人交流组队的,挤得柜檯前都要爆炸了。抱着资料来来回回的公会人员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但是一瞧见松萝的身影,立刻分出人手去接待她。 在佣兵们又羡又妒的眼神下,松萝轻轻松松地越过人群,进了接待室,与公会人员核对委託内容,领取酬劳。 临走时,对方特地跟她说:「松萝小姐,有人来打听你的事。」 「谁?」松萝问道。 「银发、蓝眼睛的女孩子,年纪看起来跟你差不多大。」公会人员将黛芙妮的外表叙述一番。 松萝点点头,感谢那人提供的情报。 她一踏出卡萨分部,瓏瓏就迫不及待冒出来发表意见,「松萝,松萝,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女孩子看上兰瑟,所以跑来打听你的消息啾?」 「说不定,是寻仇。」松萝比较喜欢这个理由。特地跑到卡萨分部打探情敌什么的,太小家子气了,「我抓过的强盗、小偷、山贼、通缉犯的家属,想要报仇。」 「你说的也有道理啾。不过我还是觉得是……」瓏瓏话说到一半,忽地顿住,黑豆豆似的小眼睛盯着原本坐在街灯下,现在忽然起身快步朝松萝走过来的小乞丐。 一在松萝身前站定,小乞丐就摊开手,露出被他攥得皱巴巴的一张纸条。 「姐姐,有人要我拿这个给你。」 「谁?」松萝没有接过来,任凭对方的手悬在半空中。 「不认识。」小乞丐摇摇头,「她给了我钱,叫我把纸条交给你。」 「长什么样子?『松萝又问。 「不知道耶,她穿着斗篷,没有露脸。姐姐你就收下吧,只是一张纸而已。」小乞丐以着天真的语气说道。 「不想收。」松萝拒绝,自顾自地迈开脚步。 小乞丐愣了下,似是没想到居然有人会连这点小事都拒绝。他忙不迭追上去,不死心地想把纸条塞进松萝手里。 然而松萝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他一靠近就灵巧地避开,连衣角都没有让他摸到。 小乞丐脸上闪过恼怒,扬高声音道:「姐姐,你不收下的话,我就唸出来了。」 「唸啊。」松萝轻飘飘地扔下两个字,继续往前走,银松针的招牌隐隐可见了。 小乞丐被她不在意的态度气到了,打开纸条,大声唸道:「我知道你的秘密,不想被揭穿的话,来找我,那个男孩会引路的。」 松萝这一次倒是停下来了,她无视街上行人与周边摊商的打量目光,对着小乞丐咧出一抹笑,好看的,却让人联想到凶兽盯上猎物的笑。 「我的秘密?」她说话慢慢的,像是在认真询问,「告诉我,我的秘密是什么?」 小乞丐哪会知道她的秘密,他只是照本宣科地唸出来而已,但是面对松萝的眼神,他颈后的寒毛却是一根根竖起来,心里的警鐘在敲响。 危险,这个人很危险。 禁斷之果37 小小年纪却可以在下城区生存下来,小乞丐自是有一套趋吉避凶的本事,他嚥了嚥口水,悄悄地往后退一步。 松萝只是看着他淡淡说道:「安格里街口,红发、雀斑,男孩;玛莉亚麵包店,黄发、脸上有瘀伤,女孩……」 她每说出一个地点跟一个人物特徵,小乞丐的眼睛就越瞪越大,神情由错愕转为惊恐。 那是他为了掌握她的行踪,特意安排同伴蹲点监视,谁知道她竟然一个不漏地都点出来了! 小乞丐惊惶地扔掉手中的纸,拔腿就跑,彷彿身后是洪水猛兽。 松萝没有追上去,转身打算回去银松针旅馆,然而她走没几步,忽地眉头一皱,侧身迅速一闪。 与此同时,一圈火焰猝不及防在她身边闪现。 路上的人们忍不住惊呼一声,却惧于金红的炙焰而不敢轻易靠近。当火焰消失时,他们惊讶地发现松萝竟是毫发无伤。 「有人想偷袭啾。」瓏瓏细声说道,不让松萝以外的其他人听到,「是冰系魔法。」 松萝金瞳微瞇,目光锐利地看往某个方向。她不会魔法,自然感受不到魔法波动,可是她能敏锐地捕捉到空气的流动变化。 「一定跟兰瑟有关啾!」瓏瓏义正严词地说,还是不忘将事情推到那名金发男人身上,「他也是用冰系魔法。」 「逮到人,就知道了。」松萝袖口滑出两柄短剑,小脸依旧平静无波,但眼里燃起了好战的光。 她覷准方位,一个箭步要衝出去之际,后方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松萝!」 松萝前衝的势头顿时一止,她回头一看,安斯艾尔大步朝她跑来,冰蓝色的眼睛满是焦灼,大手急切地摸上她的脸,指尖带着哆嗦。 「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安斯艾尔放开她的脸,又飞快地检查她身体有无受伤,确认她真的平安无事,憋在胸口里的那口气终于得以吐出。 松萝不解地微歪一下脑袋,疑惑他怎么会认为自己出事了,随即恍然大悟地轻「啊」一声,想起方才的骚动。 瓏瓏则是不满地瞪向安斯艾尔,「有我在,松萝才不会受伤啾!」 「他们说你被火焰攻击……」安斯艾尔说到这里,像是意识到什么,倏地看向瓏瓏,「是你的火?」 「当然是我的火。」瓏瓏挺起小胸脯,「有人想偷袭松萝被我发现了啾。」 「谁偷袭你?」安斯艾尔的脸色瞬地覆上一层寒霜,眼神与语气都恍若淬了冰。 「不知道。」松萝摇头。她本来是想去逮人的,但被兰瑟喊住,这会儿那人应该是跑了吧,「瓏瓏说是冰系魔法。」 安斯艾尔的表情更沉了,他牵起松萝的手,「先回旅馆,我会让人去查。」 他极其自然的一番话却教松萝多看他一眼。让人去查,谁?他想起什么了吗? 就在这时,安斯艾尔忽地停下来,在捕捉到袭往这个方向的魔法波动后,他的表情冰冷得可怕,迅即将松萝护到身后。 「松萝,又来了啾!」瓏瓏的羽毛警戒地蓬起,正要召出火焰时,眼前的一幕让牠忍不住低叫一声,「咦咦,为什么转向了?」 原本朝这里疾射过来、被阳光折射出璀璨光泽的数枝冰箭先是一个停顿,接着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回去,那风驰电掣之势甚至在天空划下道道凌厉白痕。 「回旅馆等我,我去处理。」安斯艾尔拋下话,迅疾追循着魔法轨跡而去。 松萝也想追上去,但心脏的骤然刺痛却让她滞住步伐。她细眉蹙起,紧抿住唇,试着在几个呼吸间去习惯这阵疼痛。 但这剎那的拖延还是让她追丢了安斯艾尔,只能先回到旅馆。 禁斷之果38 高高的鐘楼里,银发蓝眼的娇美少女蜷成一团,痛苦地喘着气,手里的望远镜再难握住地滚到一旁。洁白的衣服此刻恍若开出朵朵鲜红的花,艳得怵目惊心。 而那些红色甚至还在不断地渲染扩大,蜿蜒地流到地板上。 黛芙妮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好疼,疼得她眼泪一直掉,血色彷彿从她脸上全部褪去,只馀一片惨白。 「为什么……」她呜咽地喃喃,如负伤的小兽一般,「不该是这样的……」 底下的喧嚣与这里的寂静像是两个世界,自是没有人能够回答她的问题。 「好痛……我好痛啊,安斯艾尔大人……」黛芙妮哭着发抖,她刚刚施放出多少枝冰箭,现在身上就有多少伤口,一个个血窟窿带来了鑽心的痛。 她不懂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之前都很顺利的。 她成功杀了那个叫爱蜜莉的女人,她顺利从小乞丐口中获得对方女儿的消息;但是当她迅速拟好计画,准备让小乞丐将那人引到鐘楼附近的无人小巷里,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弄死时,一切就急转直下了。 面对小乞丐的威胁,有着黑发金眼的少女根本不为所动,甚至不知道做了什么,反而让小乞丐吓得拔腿就跑。 当时的黛芙妮透过望远镜看到这一幕,知道机会难有,决定赌一把,她凝出细细的冰针,悄无声息地发射过去。 没想到黑发少女不只躲过了,还施展出火系魔法,将她的冰针融掉。 对方竟然也是个魔法师!黛芙妮扼腕懊恼,但还是打消了再出手的念头。可是当她看见安斯艾尔骤然出现,关切无比地抚着黑发少女的脸,那一瞬间,她脑中好似有一根弦断裂了。 黛芙妮咬着下唇,狠狠地咬出血,一颗心就像是泡在毒液里,又刺又酸又痛,无法容忍那个人与她的安斯艾尔大人无比亲近。 那是她的,是她的! 黛芙妮神情扭曲,咬牙切齿地凝聚出一根根冰箭,就算要耗尽魔力也无所谓。 她要杀掉那个骯脏的半精灵! 然而那些冰箭却在快要接近黑发少女之前,猛地折返,黛芙妮震惊地发现到她失去了对它们的掌控权了。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冰箭迅雷不及掩耳地扎进她体内。 她的血越流越多,她的泪水也越流越多,却都及不上心口的痛楚。 「救救我,安斯艾尔大人……」黛芙妮啜泣不止,死亡的阴影太可怕,她无法承受,即使知道夺去冰箭操纵权的是谁,她还是本能地向其求救。 一阵脚步声猝不及防逼近,那人没有刻意放轻,显然就是要让她察觉自己的存在。 黛芙妮努力仰起头,想要看清楚来人,冷不防与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对上视线。 「大人……」她不敢置信,眸中迸出强烈的光,是渴望也是希望,「安斯艾尔大人……」 她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安斯艾尔的脚,但被避开了。 安斯艾尔没料到对方一开口就喊破他的身分,再认出她就是早上在旅馆意图与他搭话的人,脸色一沉,目光凌厉得像是要扎穿她。 「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偷袭松萝?」 密密麻麻的冰稜平空浮现,尖端全部对准黛芙妮,封住她所有可以逃脱的方向,并且包围圈越缩越小。 太冷了,黛芙妮觉得自己要被冻僵了,只有鲜血与泪水成了她的温暖来源。 说,安斯艾尔冷声逼问 黛芙妮发白的双唇张了张,从喉咙里爆出一声颤音,「大人,是我……是我啊!我是黛芙妮!」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安斯艾尔看她的眼神陌生又冷酷。 黛芙妮眼里的光被猛然击碎,她面色惨白,不敢置信,泣不成声地说道:「是凯妲朵带我回来的,我在珠诺里待了八年……八年啊,大人……」 安斯艾尔终于想起女僕长在数年前捡回一名人类小女孩,他虽然厌恶人类,但在女僕长的请求下,还是破例让对方留下来,只要别出现在他面前就好。 思及此处,安斯艾尔的神色越发冰冷,冰稜抵住黛芙妮的喉咙,割破她细嫩的皮肤,数滴血珠子顿地沁了出来。 「我再问一次,是谁派你来的?」 然而黛芙妮彷彿看不到冰稜的威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没有,没有人派我来的……我是自愿出来找大人的……我跟那些精灵不一样,珠诺里只有我最担心您……」 黛芙妮语带哭腔,「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我这么爱慕您,我不会害您的……」 安斯艾尔的视线依然冰冷,甚至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毫不掩饰的透出厌烦与憎恶。 黛芙妮被他的眼神伤害到了,她哆嗦得越发厉害,却还是卑微又不死心地想抓住他的鞋子。 「大人……」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是为了大人好,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我不能让那个骯脏的半精灵,玷污大人您!」 「闭嘴!」安斯艾尔怒不可遏,眼里淬着怒火。凛冽的白色寒霜倏地以他为圆心快速扩散,将这一层鐘楼化成一个银白世界,连硕大的铜鐘都被冻住了。 黛芙妮惊恐地发现她对外界的知觉在不断消失,先是脚,接着是身体、手臂,转眼间皑皑白霜已爬上她的脖子。 「大人、大人!你们绝对不能在一起的!她是——」黛芙妮拚命尖叫,这也是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银发蓝眼的少女成了一座冰雕,未竟的句子撞击在墙壁上,繚绕出凄然的回音。 安斯艾尔脸色冷峻,握拳的右手手背迸出一条条青筋,他飞快地闭了下眼再睁开,藉以压住被黛芙妮挑起的怒火。 他不再看向被冰冻住的少女,直接用通讯魔法联络凯恩斯,让对方派近卫过来处理。 禁斷之果39 银松针旅馆的叁楼一号房里很是安静,松萝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柔软的大枕头,长长睫毛低垂。 瓏瓏知道她要专心想事情,乖乖地飞到一边去吃威尔森提供的葵花子。 松萝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枕头上打着圈,在心里拟定接下来的行程。 八年之约越来越近,在她年满十七岁的十日内,她必须赶到珠诺里之森,让原身的父亲替她剥除身上的精灵血脉。 听说仪式的过程很痛苦,不过松萝对此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这几年的锻鍊也是为了让身体资质变得更好,足以承担住。 她担心的是…… 兰瑟。 这个名字一浮现在脑海,松萝面无表情地轻叹口气。 上次她为了杀掉躐狗人首领,故意受伤来换取进攻的机会,就已经让他气成这样了。如果被他知道她去珠诺里,是为了剔除精灵血脉,他会不会气疯了。 但不去也不行,她与那名精灵立了契约,期限内没有完成仪式,她的心脏会被冻结。 「瓏瓏。」松萝抱着枕头往床上一倒。 「怎么了啾?」瓏瓏立即跳转过来,尾羽翘得高高的,小眼睛里满是「找我找我,我什么都能解决」的光。 松萝比了比自己的心口,「时间快到了。」 「什么时间?」瓏瓏先是一征,接着粉色的毛全都炸蓬起来了,「啊啊啊,那个冰块精灵逼你立的契约!松萝松萝,还剩下几天啾?」 幸好房间隔音好,不然瓏瓏的尖叫都要引得旅馆侍者衝上来察看了。 「不是逼的,我自愿,剩九天。」松萝朝瓏瓏伸出手,对方立即拍着翅膀飞过来,停在她掌心上,「要想理由,让兰瑟不跟我一起。」 「那还不简单。」瓏瓏用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拇指,「可以说你要去见委託人,那个委託人超级超级讨厌男人的,不许男人出现在半径十公里内啾。」 「十公里,没有男人出现,好像太夸张了。」松萝有点迟疑。 「她住山上啊,山很大啾。」瓏瓏张口就是一个理由。 「好像,有道理。」松萝点点头,指腹摩挲牠的羽毛。 「啊!」瓏瓏又大叫一声,「不然让他去找生日礼物怎么样?松萝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我可以跟他透露你喜欢什么东西,我们就选一个他要去很远的地方才能找到的东西,当作你想要的礼物,他一定会替你实现愿望的啾。」 松萝幽幽地叹了第二口气,「生日到了,但也过了,就是昨天。」 瓏瓏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更加兴奋地说,「这样更好啊,他那么喜欢你,知道错过你的生日后,一定会想补偿你的啾,交给我吧。」 牠用翅膀拍拍胸脯,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一人一鸟针对如何引走兰瑟的议题做了一番讨论,最后选择生日礼物的方案。 等到安斯艾尔回来后,松萝关心了下偷袭者的状况,得知对方已死就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秘密能被对方掌握到。 而安斯艾尔也罕见地没有与松萝细谈黛芙妮的事,他并不相信那名少女所说的话,只是出于对他的爱慕而对松萝出手。他打算先回珠诺里一趟,彻底清查事情,拔除所有可能对松萝造成危险的苗头。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就是他吐露自己身分的时机了。 当他从瓏瓏那里得知松萝的生日就在昨天,以及她有一个非常想得到的礼物后,他稍一思索,觉得这是一个提前回到珠诺里的好机会。 双方各有盘算,自然一下子就达成暂时分别的共识,约定好数天后在卡萨城会合。 禁斷之果40 夜深人静,就连银松针也陷入一片安寧时,安斯艾尔的门却无预警地被敲响了。 敲门的人是松萝,白瓷般的脸蛋带着未褪的婴儿肥,穿着滚毛边的粉红睡衣,还戴着睡帽,整个人看起来毛茸茸的,只有下襬露出两条细白的腿。 这模样对安斯艾尔而言,简直是可爱得过分了,他立即将松萝带进房里,像是怕被别人多看到她一眼。 他没有问松萝这么晚了怎么还来找他,极其自然地把人抱至床上,要哄她入睡,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张小脸神采奕奕,不见半点睡意。 松萝猝不及防捉住安斯艾尔的手,略一使劲,将他也扯到床上来,她俐落地一个翻身坐到他腰间,金眸里是跃跃欲试的光。 「我想过了,要分开好几天,会想你。」松萝双手按着他结实的胸膛,垂眸看他,语调低缓,有种独特的韵味,「我想要你在我身上做记号。」 安斯艾尔被她直白的情话直击心脏,耳朵尖像火在烧,心跳鼓动得厉害。他一开口,声音都带上了沙哑与渴望。 「你想要什么记号?」 松萝翘了翘唇角,她不笑的时候如冰做的洋娃娃,笑起来时却又透着一股无邪的稚气。 安斯艾尔着迷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表情变化。当她浑圆的臀部往下移,肉乎乎的臀瓣抵压着他的胯部时,他呼吸一窒,热度瞬地往上衝。 「我要这个。」松萝认真地说,为免他听不懂自己的意思,还特地扭着屁股去蹭他下身。 这一蹭,反倒刺激得安斯艾尔再也忍不住,冰蓝色的眼睛暗暗沉沉,里头像是掀起了风暴,要将松萝捲进其中。 剎那间的天旋地转之后,松萝发现两人的位置颠倒了,换她躺在床上,睡帽滑落,如瀑的黑发披散,衬得她肤白胜雪、金瞳艳艳,有种夺人心魄的美。 安斯艾尔迫不及待地俯下身去吻她的唇,吻得缠绵悱惻,将她软嫩的唇瓣抹上一层湿濡水光,又吮着她的小舌头,如同要从中吸出蜜水一样。 松萝顺从地张着唇,任凭那条热舌在她嘴里尽情肆虐,将她的气息、津液都占为己有。她的舌尖被吸得热热麻麻的,上頷也被舔得又痒又酥。 明明是这么温柔的吻,却让松萝有一种灵魂彷彿也要被蚕食、侵犯的错觉。 安斯艾尔望向她水气氤氳的眸子,在她眼里看见金发蓝眼的自己。 是他,但也不是真正的他。 安斯艾尔突然有丝不甘心,他想用自己的本来面目去拥抱松萝,将她填满、贯穿,留下专属他的标记。 但现在还不是吐露真相的好时机。安斯艾尔舔吻着松萝的鼻尖、睫毛,又含住她可爱的耳垂,吸出一个红红的印子,啵的一声松开来,凑在她耳边说道:「我想矇住你的眼。」 松萝微微瞠大眼,像是纳闷这是什么奇怪嗜好,但看着他充满渴望的神情,她还是点头答应了。 安斯艾尔拿出一条黑布矇住她的眼,叁两下就将她脱个精光,他的目光如火,热烈又痴迷地凝视着身下的少女。 黑布虽然遮住松萝那双标志性的璀璨金眸,却也让她雪白的小脸看起来更精緻脆弱了,如同献上来的祭品,无助地等人享用。 安斯艾尔心潮澎湃、口乾舌躁,下腹部硬到发疼,裤襠那里隆起一个惊人的鼓包。灼灼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连忘返,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虔诚爱抚。 她浑圆的肩头、精緻的锁骨、高耸雪峰所挤出的深深沟壑、缀在上方的两点粉樱、盈盈一握的腰肢,腿心间的桃源秘境隐隐有甘露淌出,两条白生生的腿被灯光映得莹润润,脚趾头如珠贝一般粉粉嫩嫩,都让他心荡神迷,不能自己。 松萝看不到银蓝色的光芒一闪即逝,也看不到床上的安斯艾尔转眼间已变了模样,从英俊的金发男人恢復为清冷矜贵的银发精灵。 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如暗夜的寒冰封着炽热的火,越是凝视松萝,那团火就烧得越旺盛。 禁斷之果41(H) 松萝的视线虽然被剥夺,但其他的感官反倒变得敏感无比,她可以听见安斯艾尔在床上移动时发出的细响,闻到那股森林般的气息在渐渐远离。 他想去哪里?他想做什么? 当松萝的脚趾头传来一股湿热感时,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反射性就想把脚缩起来,却被铁钳似的大手紧紧握住。 「我会在你身上留下很多记号的。」安斯艾尔低哑地说,含住她小巧的趾头,一颗颗地舔吮起来,舔得湿润润,粉贝似的指甲都覆着一层瀲灩水光。 松萝躲也躲不了,挣又挣不开,只能用力抓住被单,试图缓解那股挠得她不知所措的奇异酥麻。 安斯艾尔托着她弓成月牙的脚掌,慢慢往上吻,在细白的小腿与膝盖上留下蜿蜒水痕。当他来到白嫩嫩的大腿时,那里印出的红痕更多了,甚至还有一个个浅浅牙印。 松萝可没想到这个男人是这样做记号的,她想坐起来,但对方的唇舌却精准地捕获住腿心的那朵肉花,她难耐地呻吟一声,又软软倒回床铺。 安斯艾尔特别喜爱这一处,含着嫩软的屄肉,吸着里面的春水,才刚渗出的水珠很快就被他的舌头捲走。但这根本不够,他饥渴地凿着紧窄的花径,舌尖刮弄内壁黏膜,轻而易举地就将松萝送上第一波小高潮,蜜水汹涌而出,却全部进了他的嘴巴。 黑发少女脸颊緋红地喘着气,嫣红小嘴微张,那一条嫩舌隐约可见。安斯艾尔被她颤抖蠕动的穴肉缠住舌头,那销魂的吸嘬力让他硬得更厉害了。 他甚至在松萝还高潮的时候,更加大力地戳刺起来,火热的舌头猛烈地姦淫花穴,手指也捉住那颗勃起的花蒂快速搓揉。 「啊,哈啊……不行,又要到了……嗯啊、啊!」松萝神情迷离,胡乱蹬着床铺,小腹急促收缩几下,短短时间内就洩了第二次。 安斯艾尔拨开她两瓣肥美屄肉,着迷地盯着一收一缩的穴口,每当嫣红的蜜缝咕啾着吐出春水时,就会被他快速吸走。如此舔弄好一会儿,他才恋恋不捨地松开那朵媚红的肉花。 唇舌继续向上,热情摩挲着她娇嫩滑腻的肌肤,在她可爱的肚脐眼打着转,挑逗得松萝又痒又酥,玉乳随着她的扭动而摇晃荡漾。那美景勾得安斯艾尔呼吸越发粗重,喉头因为渴切而上下滑动。 他冷不防揉上那一双分量十足的雪白奶子,松萝先是一绷,随即她细细的呻吟倏地流出巧克力般的甜蜜。 她不自禁地挺着身子,把一双浑圆玉乳往安斯艾尔的手里送。 当两粒奶尖同时被掐住,快速磨擦起来时,松萝背脊一酥,只觉得有一簇簇的电火花在体内绽燃。那些电流沿着神经四窜,鑽进她的小穴里,电得深处痒痒的,湿意再次瀰漫。 「唔嗯嗯……」松萝无意识地绞紧腿,来回摩擦,玉雕般的脚趾蜷起又松开。她摆动着脑袋,长长黑发随之摇曳晃动。 安斯艾尔不只用手摸,还张开嘴含住嫩红的奶尖,将其吸肿吸大,红通通得如一颗可口樱桃。左边的奶子吸完就换右边的,占有欲十足地做下记号。 但是当安斯艾尔想要吻松萝的嘴时,却被她别着头闪开了。 「不要,亲过脚了。」松萝喘着气嘟嚷,弹嫩的雪乳随之跌宕起伏。 「都是香的。」安斯艾尔好笑地哄着她,大手摩挲她的脸。 松萝抿着嘴,还是不肯张开。 安斯艾尔也不着急,他的舌尖如一枝画笔,慢条斯理地描绘着她红润的双唇、丰满的唇珠,同时解开自己裤头,释放出賁张粗大的肉棒。 先前取悦松萝时,他亦是情动难耐,龟头早就被前液浸得湿漉漉一片,此刻抵在同样湿润的花穴前,几乎不需要费什么力就能撑开穴口了。 松萝被他的手指跟舌头玩弄过小穴,但迎接这么粗的东西还是头一次,热呼呼的龟头磨着小屄舒服得不得了,偏偏深处也痒得不得了。 太空虚了,好想被填得满满当当,好想要被彻底贯穿。 她这个念头一起,安斯艾尔彷彿会读心般,挺腰一撞,粗热的肉棒顿地凿开紧软的穴肉,撑开湿答答的甬道,撞击出尖锐的强烈快感。 「哈啊……」松萝低喘一声,双唇不得不张开。她的小嘴被男人的舌头仿性交般地搅弄着,下面的小穴亦是被男人的肉棒插得水淋淋,蜜液滴滴答答地淌个不停。 黑布下,松萝的金瞳艳得不可思议,眼尾晕着迷离的红。她着迷地闻着独属安斯艾尔的气息,如雨后的森林,草木味道越发浓厚了,变得清冽又醇厚,勾得她的心蠢蠢欲动。 她的魅魔本能终于被唤醒了。 她搂着安斯艾尔的肩膀,两条白嫩嫩的腿热情地缠住他结实有力的腰,主动抬起小屁股想要把肉棒全部吞进去。 安斯艾尔抽了口气,她的小穴湿得一塌糊涂,却也紧得销魂蚀骨,穴肉层层蠕动,如无数条小舌在舔着、吮着,吸裹得肉棒又膨胀一圈。 「唔……」松萝没想到那根粗硬的东西还能再变大,小穴好涨,彷彿要被捅破了一样,可是深处抽搐着想要被大力的撞击。 「兰瑟、兰瑟……」松萝在接吻的间隙呻吟出声,「再插深一点……大力一点干我……」 安斯艾尔要被她的话弄疯了,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忍耐力土崩瓦解。他深深吻住那张诱人小嘴,舌头搅弄出曖昧水声,用浓郁的亲吻让她迷醉,胯下的肉红色巨物趁机一口气插进去。 松萝前一秒还沉浸在他的深吻里,下一秒忽地睁大眼,从手指到脚趾都哆嗦起来,雪背绷住,如张到极致的弓弦。来势汹汹的快感就像高高的海啸猛然兜头砸下,将她整个人都拖进漩涡里。 她呜呜的呻吟全部被安斯艾尔吞进嘴里,小穴疯狂痉挛,不只花心深处涌出大股蜜水,连尿道孔也喷出一道透明清液,竟是被这一下操到潮吹了。 明明黑布遮着眼,但松萝彷彿可以看到眼前飘散着羽状的片片光斑,她小脸酡红,蜷起的脚趾逐渐松开来,美妙的馀韵冲刷过四肢百骸。 好舒服……原来跟兰瑟做爱是这么舒服的事,大脑好像要被麻痺了。 松萝抱着安斯艾尔的脖子,将他缠得更紧了。 禁斷之果42(H) 安斯艾尔低喘一声,难耐地皱着眉,神情隐忍又透着欢愉。松萝高潮着的小穴不断收缩,那吸力与强烈的紧窒感让他险些射出来 他绷住下頷,背部肌肉一块块賁起,强忍住那股射意,继续把心思放在取悦松萝上。他温柔地吮着松萝的唇瓣,在她细白手指要碰触到尖尖的精灵耳朵时,他倏地一滞,但很快就捉住她的手,引领她去抚摸自己结实的胸膛。 松萝沉迷地探索他的身躯,指尖划过的地方似有火苗摇曳,灼着他的神经末梢,带出一波波愉悦颤慄。 少女的嫩穴动情地吸嘬着男人硬邦邦的肉棒,描摹着那一根根突起的青筋、浑圆硕大的龟头、火热的棒身,春水越涌越多,将其泡得湿答答,越发方便它的侵入了 「兰瑟,还要……再插插我……」松萝用自己柔嫩浑圆的丰乳去蹭着他,提出对这个男人而言最甜蜜又折磨的要求 每当安斯艾尔往前一撞时,沉甸甸的囊袋就会拍打在她娇嫩的屄肉上,带来另类的快意。坚硬的肉棒突入紧窒的甬道,摩擦敏感的点,刺激得松萝喘息连连。 安斯艾尔像是觉得这姿势还不够深入,猝然将松萝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怀中,粗热巨物狠狠捣着娇嫩小穴,捣出一股股蜜水。 「哈啊!好深……要被操坏了!」松萝呻吟拔高,整个人彷彿被海浪颠弄的小船,起起伏伏,两团玉乳随之甩晃出淫靡肉浪。 她白玉般的脚丫子蹬在半空中,花穴紧密吸吮着肉棒,被操得水流不止,骚甜的味道瀰漫,勾引得安斯艾尔鼻息越发灼热。 「先射一次给你……」他低喘着边吻边急速律动,被穴肉夹得亢奋难耐,快意层层累积,几欲溃堤。 松萝金瞳濛濛,小脸緋红,沉浸在安斯艾尔带来的快感中,小穴深处抽搐,渴望着精液的注入。 安斯艾尔咬住她的下唇,賁张的肉棒再也忍耐不住地喷射出来,一股股浓精浇灌进去。 松萝舒服地低吟出声,双手双脚缠住安斯艾尔结实强健的身体,晶莹的汗水濡湿黑发,浑身肌肤也染上一层诱人的粉色。她小穴蠕动,贪心地吞着男人的浓精,花心颤颤地又喷出水,舒服得像是要融化了。 安斯艾尔射过一次后仍旧坚挺,他舔去松萝鼻尖上的汗珠,埋在穴里的肉棒很快又抽送起来。 这个体位可以让他肏得很深,龟头碾磨着子宫颈,顿地让松萝绷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安斯艾尔边干她边喊她「心肝、宝贝、亲亲」,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体内,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想让她快乐,想让她永远沉溺在自己的爱里。 松萝软软的呻吟像是加了糖、加了蜜,甜得安斯艾尔情难自禁,心跳如擂鼓,大手揉着她蜜桃似的臀,下身耸得一下比一下凶猛。 可是他的吻却是温柔如水、如丝,要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拢住。 「啊……兰瑟,给我、给我……用你的精液把我灌满……」松萝贪恋地闻着他身上那股像是草叶揉碎般的气息,小穴紧缩,咬着粗硬的肉棒不放,彷彿那是她的浮木。嫩红的奶尖不停蹭着安斯艾尔,又被修长的手指揪住扯弄,她舒爽得直哆嗦。 她意乱情迷的淫言浪语勾得安斯艾尔心跳加速,本就为她神魂颠倒了,现在更是痴狂地想要把她揉进自己体内。 他操干的力道强悍猛烈,颠得松萝像是浪头上的小船,摇摇晃晃。她浑身软绵,但小穴却紧得不行,贪心地咬着粗热的阴茎不放。 花心不停被磨、被撞,甜蜜的骚水一股接一股地流出,将两人相系的部位弄得湿糊糊,松萝的脚背突地又绷紧了。 快感来势汹汹,完全没有停歇的跡象,她被困在情欲的暴风雨里,只能随着男人的衝撞而上下起伏。 「舒服吗?喜欢我这样操你吗?」安斯艾尔贴着她的唇低语,一点也不復往昔的矜贵清冷,冰蓝色的眼睛里烧着炽烈的火,眼角都被灼红了。 「啊……嗯啊啊……喜欢……好喜欢……」松萝的呻吟如泣如诉,她攀紧安斯艾尔的背,在甜美又尖锐的快感衝击下,指甲不自禁挠抓着他强健的背肌,却不知那阵细密的刺痒反倒挠得对方越发的欲火焚身。 安斯艾尔鼻息粗重,大手掐住她的细腰,将她提起又放下,啪啪啪的淫靡撞击声不绝于耳。每当松萝的小屁股落下来时,就会被他凶悍地往上一撞,撞得花心酥酸,像是要化了一样。 在一波狂风骤雨般的抽送后,他又猝然放缓速度,像是要给予松萝喘息的机会。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上她两团绵软,将其挤在一块,两粒奶尖併在一起,被他张口含进去,用舌头舔吮、用牙齿叼咬;胯部亦是小幅度画着圈摇晃,改变阴茎捣弄的角度。 「嗯啊……呼……嗯嗯……」松萝抱着他的头,被吸得浑身颤慄,甚至產生了一种真的要被吸出乳汁的错觉。 安斯艾尔边舔着她滑腻的乳肉边交错着变换插弄的节奏,将高潮延长再延长。 松萝舒爽得泪眼迷濛,眼尾晕出的一抹綺红被藏在黑布下,感觉到男人的阴茎火热又强劲,半点疲软的跡象都没有。她呻吟连连,湿热的甬道反射性吮着那根庞然大物,想要榨出更多的精液。 安斯艾尔如她所愿,边吻着她边再次射了出来。圈圈媚肉吸嘬得他腰眼发酸、头皮发麻,在射精的时候还是鍥而不捨地操着那销魂紧窒的花穴。 这是他的天堂,蕴藏着蜜与奶之地。 「松萝,我的宝贝,我爱你……」他低哑呢喃,一手抚上她的小肚子,只要一想到心爱之人的小穴会被自己的精液灌满,便生出隐密的满足与喜悦。 松萝被操得双颊緋红、神情恍惚,像学舌般呢喃着「爱你」两字,换来安斯艾尔激动的亲吻,那双薄唇堵住她的嘴,狂热的势头像是想把她一口吞下去。 松萝低头与他唇舌纠缠,她看不见男人脸上的表情多么痴迷,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每个碰触透着对她的渴求。 她沉浸在安斯艾尔所带来的甘美快慰之中,小穴蠕动收缩,将对方的阴茎牵引到深处,子宫战慄地发着抖,等待又一股精液的注入。 她的魅魔本能在愉悦地歌唱,她沉溺在安斯艾尔带给她的快感之中。 只有他。 禁斷之果43 次日一早,松萝又是在瓏瓏疯狂的敲门声中醒了过来。她睫毛颤颤,睁开惺忪的睡眼,但还不等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就先感觉到床铺下沉,像是有人坐在她旁边,然后一双手轻轻捂住她耳朵,像是要替她阻挡噪音的骚扰。 「继续睡吧,我去处理牠。」 「不用……该起来了……」松萝顶着一头蓬松乱翘的黑发坐起,发现身上穿着乾净的睡衣。 「松萝萝萝萝,你在里面对不对?那个男人对你下手了对不对啾!」 瓏瓏在她脑中尖叫,如同已经亲眼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栽种的小白菜被外面的野猪拱了一般的痛心疾首。 「是我对他下手。」松萝睡眼惺忪地纠正,接过安斯艾尔递来的衣服,不避讳地脱下睡衣换上。 安斯艾尔垂着眼,不让目光滑过她吻痕斑斑的姣好身躯,不是因为害羞,而是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昨晚的滋味太销魂,他从来不知道他会如此无节制地渴求一个人。 不够不够,想把她揉进骨血里,想与她唇齿相依,想立刻把她带回珠诺里,缔结成为伴侣的婚契。 在瓏瓏鍥而不捨的啄门声中,松萝终于给了牠进来的许可。 粉红色的毛团平空出现在房里,像颗小炮弹衝向安斯艾尔,打算狠狠啄上一啄,但被轻而易举地避开了。 安斯艾尔专心致志地替松萝打理那一头蓬松的长捲发,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瓏瓏。 讨了个没趣,瓏瓏气鼓鼓地飞到松萝手上,被她细白的手指安抚地擼了擼羽毛。 将松萝从头到脚打点好后,安斯艾尔再叁叮嘱她留在卡萨城,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松萝面不改色地点头应允,但安斯艾尔前脚刚离开,她后脚也溜出去了。 跟约瑟夫借了一匹脚程快的骏马,她快马加鞭地前往珠诺里之森。 这是松萝第二次去珠诺里,一切与八年前是那么像,但不同的是,这次不会再有魔兽来袭了。 因为现在的松萝比起牠们更像是一头凶兽。 辽阔的珠诺里之森被银白的霜雪所笼罩,一株又一株的树如冰铸的长枪,森森然地指向天空,充满一股萧瑟苍茫的氛围。 也许是这座森林的主人已经吩咐过,将有一名半精灵到来,所以松萝路上虽遇到几个精灵,并未受到任何阻拦,光明正大地驱马来到大宅前。 那栋灰白色调的屋子还是如记忆中般的巍峨冷肃,松萝跳下马,注意到周边的树枝垂掛着一串串纸鹤,翅膀轻盈,被风吹动时,宛如真的在空中飞翔。 但它们飞起的时间没有太久,一名女精灵就神色伤感地将其取下来。 「日安。」松萝与她打了招呼。 「日安。」女精灵抱着纸鹤转过身,「你一定就是薇格小姐了。」 「嗯。」松萝点头。 「我是这里的女僕长凯妲朵。」女精灵朝她见礼,「很抱歉我还有一些事情必须处理,无法亲自带你进去。请你在大门口稍待片刻,管家列恩会带你去见大人的。」 松萝依她指示在庄严厚重的门扉前等候,很快的,一名外表年龄约莫四十多岁的男精灵前来引领她。 她漫不经心地扫视屋内环境,与外观差不多,都给人一种极其肃穆的风格——对她而言,就是无趣。 松萝还是喜欢自己的小窝,柔软的地毯、垫子、抱枕必不可少,装潢要华丽但不能太沉厚,色调要优雅轻盈,她喜爱的东西要随手可取。 如果瓏瓏知道她内心想法的话,一定会针对最后一点,纵容地叹口气:松萝你就是懒得整理啾。 大宅一楼还可以看到一些精灵在走动,但是到了二楼,氛围却截然不同,安静无比,彷彿针落可闻。 管家列恩带领松萝来到书房前,抬手敲了敲门。 「大人,薇格小姐到了。」 「进来。」 低缓清冷的男音从里头传出。 松萝蹙了下眉,有种熟悉感,但她自认对八年前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的声音不可能记在脑海里。 将这个小小的疑惑拋到脑后,松萝走进书房,与桃心木桌后的银发男人对视上。 男人的相貌俊美矜贵,鼻梁高挺、嘴唇偏薄,浑身气质冷冽幽远,像是生长于严寒雪山上的松柏。松萝注意到,他和兰瑟一样,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眼睛。 然后他眼里的淡漠在下一秒转为欣喜,接着又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化作不敢置信,彷彿平静的冰面骤然碎成片片,闷在底下的水哗啦一声,汹涌而出。 禁斷之果44 安斯艾尔听到敲门声响起时,正将最后一份文件签完名。这些都是他失踪数过月所累积下来的,不算太多,但也得花上一些时间才能全部批阅完。 「进来。」他淡淡说了声,抬眼看向门口 书房门被推开,一道娇小的身影踩着轻盈的步伐走入,黑发在脑后盘成髻,露出来人白瓷般的脸蛋与一双金灿的眼。 安斯艾尔讶异又惊喜,他没有想到松萝竟然会出现在珠诺里,他急忙站起来想迎上前,想问她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但是在对上松萝如同看陌生人般的平静眼神,他突然產生一种头重脚轻的晕眩感,踏出去的脚倏地顿住。 他终于意识到某个地方不对劲了,列恩说过的话闪现在脑海。 「大人,薇格小姐到了。」 谁?谁是薇格? 安斯艾尔紧盯门口的黑发少女,紧紧蜷住手指,指甲用力扎进掌心里,皮肤上爬过针扎般的颤慄。 「你的名字……」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乾涩无比,像被砂纸磨过。 松萝疑惑地看着这个男人,不懂他为何要露出又惊又慌的眼神,好似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真奇怪。松萝微歪一下头,暗暗打量着与多年前记忆里没有太大变化的银发男人,俊美清冷依旧,却似乎多了一点……人气? 不过这又与她何关。松萝不在意地报出名字,「松萝,松萝.薇格。我来履行八年前的约定,请你也遵守承诺,剔除我的精灵血脉。」 为了让这件事可以速战速决,松萝故意吐出他最不喜的两字。 「父亲。」 安斯艾尔面色刷白,胃部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身子猛然摇晃一下,必须扶住桌子才能站稳。他的表情震惊又难堪,抖着唇,却是一句话都挤不出来。 在精灵一族,他以掌控冰系魔法闻名,甚至凯恩斯也曾开玩笑地说过:「你是不是都不会感到冷?」但今天,他终于感受到彻骨冷意鑽进血管里的滋味,彷彿连他的血液要一併冻结。 他以为他们会成为最亲密的伴侣,但现实却狠狠搧了他一巴掌。 他看不起,从来没有放在心里的半精灵女儿,竟然就是松萝,如此讽刺,如此荒谬。 安斯艾尔全身肌肉绷紧,到了微微发抖的地步。他的鼻息粗重,紧咬着后槽牙,被血淋淋的事实衝击得摇摇欲坠。 然而松萝依然用着平淡无比的目光回望他,彷彿他于她而言,只是个不相关之人。 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安斯艾尔猛吸了一口气,他侧头看向玻璃窗,光滑的窗面映出他银发蓝眼的模样。 在松萝眼里,他不是兰瑟,他只是安斯艾尔。一个厌恶人类,巴不得与她切割关係的,精灵、父亲。 「你看起来状况不好。」松萝客观描述,「今天似乎不适合进行仪式,明天可以吗?我不想待太久,我得早点回去。」 她说得轻描淡写,如同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安斯艾尔甚至听能出她句里的迫不及待。 她是那么想要赶快回到卡萨城,浑然不在意剔除血脉的仪式会有多痛苦。 「她几岁了,十六还十七?进行那个仪式没问题吗?可能会死吧。」 凯恩斯当时这样问过他。 他是怎么回答的? 「那是她的选择,是死是活,她必须自行承担。」 安斯艾尔神色惨然,强烈的自我厌恶与痛苦不断啃噬他,让他连直视松萝都做不到。 他爱上了自己的女儿,还像一头发情的野兽疯狂渴求她,将她压在床上肆意索取。 禁斷之果45 松萝匪夷所思地瞅着一脸惨白、如同遭到什么巨大打击的银发男人,对方的沉默让一股古怪的寂静回盪在书房中,她不是很想待在这里。 既然这个男人没有对她的意见提出反驳,她就当作双方都同意了。 「我明天早上再来。」松萝转身要走。 「你要去哪里?」安斯艾尔嘶哑的声音终于衝出喉咙,银白色的光芒在脚下忽隐忽现,淡得让人难以察觉。 「森林里,找个地方窝着,不会待在你这里的。」松萝继续往前走,细白的手指就要碰触到门把。 她的背影像是在坚定强调——我们不相干。 「别走……」安斯艾尔受不了这个,猝不及防抓住她另一隻手,拽得她后退一步。 「放开。」松萝终于回头看他,小脸凛然,视线尖锐如刀。 安斯艾尔曾经着迷于她这样的眼神,但是当自己成为被针对的那一方,他发现这根本难以忍受。 松萝右手微动,努力控制住自己想出手的欲望。她挣了挣,可是安斯艾尔抓得很紧。 「请放手,父亲。」她一字一字地说,知晓这名精灵贵族对这个称谓有多反感。 安斯艾尔瞳孔一缩,像被烫到似的快速松开手。 松萝握住门把,门扉被她打开一条缝之际,寒霜如蛛网般迅雷不及掩耳攀附上去,彷彿有一双看不见的手「砰」的一声将门板封住,就连把手也瞬间凝出薄薄一层冰。 无预警展现在眼前的魔法,对松萝而言不啻于一个攻击宣告,袖中武器迅速滑至掌中,她握紧刀柄,脚尖一旋,警戒地回身与安斯艾尔相对。 双方只有一步之遥。 但松萝眼里的战意很快被抹消,她倏地皱眉,疼痛来得无预警,心脏急促收缩,彷彿有千根针在用力猛戳,疼得她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她额上瞬间布满冷汗,脚下踉蹌,竟是站也站不稳,像枝头上的花要被骤雨打落。 「松萝!」安斯艾尔衝上去扶住她,被她煞白的脸色骇得肝胆欲裂。 「松萝!」瓏瓏克制不住地冒出来,刚拍起翅膀就被一隻手飞快抓住,往松萝面前送过去。 「快治疗她!」安斯艾尔急得眼角都红了,低吼催促。 瓏瓏顾不上他的粗鲁无礼,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松萝,但越是用魔力探索牠越是惊愕,黑豆豆似的小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为什么……为什么松萝你会变这样?你明明没有生病也没有中毒啊啾!」 松萝吸着气、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示弱的呼痛声,但是那股锥心之痛却让她小脸汗涔涔的,血色尽失,连唇瓣也像是褪了色。 她用力眨了几下眼,试着保持清醒,可是如纱的黑暗正朝她拢来,她的意识渐渐朦胧,眼前的景象开始涣散。 「是……是契约。」松萝努力挤出声音,安抚着快要哭出来的瓏瓏,「我睡一下,很快……就会醒了。」 她又仰起脸看向安斯艾尔,望进那双写满焦灼恐慌的冰蓝色眼睛里,嘴唇动了动,轻不可闻的两个音节仅仅停在她的舌尖上,来不及吐出。 松萝头一歪,身子彻底瘫软下来,晕了过去。 禁斷之果46 被夜色笼罩的大宅主卧室里,陷在棉被里的少女看起来精緻又脆弱,鸦羽似的发衬得她肤色苍白如雪,浓密纤长的睫毛温驯垂下,如敛着翅的蝴蝶安静栖息。 安斯艾尔坐在床沿看她。 松萝的呼吸已经变得平稳均匀,彷彿她只是一如往常地沉浸在黑甜乡中,而不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昏迷过去 瓏瓏蹲踞在枕头上,警剔地瞪着床边的银发男人,像是一隻护崽的母鸡,只要他胆敢再碰触松萝就会狠狠啄上去。 安斯艾尔无暇在意瓏瓏,他注视松萝的神情疲惫又悲伤,那双蓝眼睛还残留些许湿意,眼角比之更红了。 在松萝昏迷过去,被他送到房里的时候,他摸到她左耳后的疤痕。 松萝曾说那是不小心受伤的,但,那真的是吗? 安斯艾尔呼出的气息颤颤,难以控制自己去胡思乱想。松萝是多想要摆脱精灵身分,才会把属于他的家族印记抹消? 他视线又落至松萝心口的位置。 契约。 只要一想到这两字,安斯艾尔就忍不住痛苦地闭上眼睛,心脏紧缩,浓烈的涩意流窜在他的血管里,宛若毒素般侵蚀着他的身体。 他的手指微微抽搐,他必须用力地握成拳头,才能不让自己抓住松萝的手。 为什么要订下那个契约?为什么要对当初才八岁的松萝那么严苛?早知道…… 安斯艾尔睁开眼睛,惨淡一笑。 早知道、早知道,这是世界上最苍白又无用的词汇了。什么都无法阻止,什么都无法改变,只会让他体认到他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和松萝是自己女儿一事比起来,安斯艾尔更无法接受松萝的生命在开始倒数,只剩下几天了。 契约一旦成立就无法解开,如果不在期限内进行仪式,她会死。 但是剔除血脉的过程非常痛苦,尤其要剥夺出来的是精灵那一方的强悍血脉,只留下孱弱的人类血脉,松萝的身子会变得虚弱,甚至有可能撑不过仪式结束。 安斯艾尔死死咬着牙,视线重回松萝雪白的脸庞上,那罕见的无助与脆弱让他心口发疼。 她不该承受这种痛苦的,是他的自以为是造成了一切,是他让松萝陷入这个糟透的状况,她根本不知道她当时救回来的人是谁。 如果她知道他的真正身分……冷意鑽进安斯艾尔的骨头里,他忽地害怕起来,他怕松萝对他投以厌恶的眼神。她可以接受兰瑟其实是她的父亲吗? 安斯艾尔的喉咙里彷彿有一个肿块,梗得他不由得发出一丝颤抖的嘶气声。 瓏瓏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难以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会露出畏缩痛苦的眼神,好似快要被什么击溃了。明明厌弃松萝的是他,要松萝订下契约的也是他,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在瓏瓏尖锐的视线下,安斯艾尔却忽然倾身向前,将脸凑到松萝面前。 「你想做什么!」瓏瓏炸蓬了羽毛,飞过去啄他的手臂。 安斯艾尔无视牠的质问,只是一心一意地盯着松萝微动的嘴唇,努力捕捉那细微的音节。 「兰瑟……」 安斯艾尔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眶瞬地红了。 「兰瑟……」松萝像是在说梦话,含含糊糊地嘟嚷着,「要喝鱼汤……」 安斯艾尔吸了一口气,压住窜上鼻头的酸意,低不可闻地说了一个「好」字。他专注地凝望松萝好一会儿,才直起身体从床前退开,大步走出主卧室。 「你要去哪里?你想做什么啾?」瓏瓏气急败坏地追在后面,但飞了一小段后,牠却突然睁大眼,猝不及防来了一个急煞,匆匆飞回床前。 本以为还在沉睡的黑发少女竟是睁开眸子,一池灿金流泻出来。 禁斷之果47 夜色沉沉,枝叶摇晃摩挲的沙沙声回响在周边。 松萝裹着斗篷走在幽暗的森林里,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大宅,如同光与暗的两个世界。 她脚步轻缓,偶尔踩到枯叶时会发出啪嚓细响,吸进肺部的空气是冷的,拂上脸庞的温度也是冷的。她没有让瓏瓏隔绝冬季的冷意,她需要让头脑清醒一下。 冷很好,冷可以让她神经紧绷,让她将以往不曾在意的细节都捋出来。 兰瑟,安斯艾尔。 松萝抿着唇,这两个名字不断在她脑中交替,她终于明白那个银发男人在看见自己走进书房时,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了。 「松萝,松萝,我们要去哪里啾?」 「你还好吗?要不要我替你取暖?」 「松萝,你不要不说话啊,是不是那个精灵又对你做了什么啾?」 松萝摸摸停在头上的粉红色鸟儿,「找个地方窝着。不用。他没做什么。」 瓏瓏安静下来,飞到松萝肩膀,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她脸颊,给她安慰。 松萝绷着的脸蛋线条稍微放松,但也只有一点点,神情还是严肃沉凝的。 她没有去牵她的马儿,马厩那里有精灵顾守,她现在最不想做的就是引起他人注意。她呵出一口白色的气,继续往前走。 本以为很简单的事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这让松萝只想暂时远离那个银发精灵,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沉淀思绪,好让她明天能打起精神去应对一切。 他们会分开吗?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归原本的生活吗? 松萝咬住下唇。她……她做得到,她可以,但她发现她讨厌这个想法。 在她已经喜欢上身边有兰瑟陪伴的温暖与亲密之后,再回到从前,那感觉太寂寞了。 松萝眨了眨眼,眨去突如其来涌上的酸意,这样优柔寡断的自己,她也不喜欢。 她又踏出一步,但这次鞋底的触感却不太一样,不是坚实的泥土地,也不像是叶子。 「瓏瓏,火。」松萝抬起脚,让瓏瓏吐出一团小火球充当照明,她看见一隻被踩得扁扁的纸鹤,视线往前,还可以看到一些馀烬。 白天那个女精灵抱着一堆纸鹤,原来是要拿去烧吗? 松萝捡起纸鹤摊开一看,意外地看见空白那面有着娟秀的字跡。 希望安斯艾尔大人平安归来,黛芙妮。 松萝微蹙着眉,祈求平安的纸鹤照理说不该拿去烧掉的,尤其是当事人已经平安回到珠诺里了。 但疑惑只是一瞬,松萝松开手指,任不成形的纸鹤掉落在地,停顿的脚步再次迈出。 然而走了好一阵子,视线里再次映出她丢弃的纸鹤后,松萝的眉头皱起,发现她竟是在原地兜圈子。影影绰绰的树木伸展着虯结枝叶,像在阻止她离开大宅太远。 就连瓏瓏也察觉不对劲了,牠扭着头四处张望,下一秒牠忽地瞪大眼睛。 「松萝——」 牠的示警倏地中断,圆滚滚的身影平空消失了,用来照明的火球也跟着灭掉,松萝周边瞬间陷入一片幽暗。 万籟俱寂,静得彷彿只剩下松萝的呼吸声,一双手猝不及防从后方伸出来,如铁箍般锁住她,让她不得不往后一靠,靠进一堵坚实的胸膛里,熟悉无比的清冽气息笼罩住她。 她在书房昏迷之前,曾在银发精灵身上闻到,也在与兰瑟肢体交缠在一起时闻过。 「别走。」男人清冷的声音破碎,揉着卑微的祈求,「别离开我……」 松萝没有说话,只是把他扣在身前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她回过身,仰起脸看着那张俊美矜贵的脸庞,在那双覆着阴霾的冰蓝色眼睛里望见自己的倒影。 她伸出手遮住对方的半张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眸。是的,果然熟悉无比,她怎么可能会错认呢? 那是与兰瑟一模一样的眼睛。 禁斷之果48 安斯艾尔端着热汤走进寝室时,窗户开着,窗帘被风吹得掀飞,如同白蝶起舞,又如白鸟展翅,而床上的黑发少女早已不知所踪。 安斯艾尔脸色一白,手指微颤,乳白色的汤在碗里晃出涟漪,险些溅出来。 房里的温度在快速下降,白皑皑的寒霜迅雷不及掩耳地冻住大片地板,散发出凛凛冷意。在它们张牙舞爪地要爬上墙壁时,却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猛地停顿,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无踪。 安斯艾尔将汤放到桌上,闭上眼睛感受着森林里的动静。 他是珠诺里之主,这座森林会将他所需要的一切反馈回来。 在哪里?在哪里?为什么要离开?安斯艾尔神情冷峻,眸色越来越深,他紧紧咬着后槽牙,压制住翻涌的狂躁。 让他与她的身分、血缘关係都见鬼去吧! 在亲眼见到松萝的消失后,安斯艾尔发现他根本不需要再挣扎纠结了,他内心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松萝留下来,他要让她成为他的伴侣。 屋外的枝叶摇晃出成片的沙沙声响,像有人在窃窃私语。接收到森林的回应,安斯艾尔身形一闪,眨眼间就从敞开的窗户掠了出去。 在暗沉沉的森林中,橘红的火光格外显眼,而被暖融光芒镀着的,是一道娇小身影,背脊挺直,迈出的步伐没有迟疑,彷彿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拋下一切,离开这里。 这个想法让安斯艾尔的胃像装着沉甸甸的冰块,一抽一抽地痉挛着。在瓏瓏惊诧的视线与惊叫声中,他往前。 一步、两步、叁步。 火光熄灭了,瓏瓏消失了,他不在意,他眼里只有松萝。他紧紧箍住对方,感受到她的体温与柔软,空洞的心口终于又被填满了。 「别走。」他哑声说道:「别离开我……」 松萝安静地、慢慢地将他的手指扳开,这个拒绝的举动让安斯艾尔如坠冰窖,恐慌如疯长的荆棘缠住他的四肢百骇。 然而松萝却是转过身,抬起手遮住他的半张脸,那双金灿的眸子笔直地望进他的眼睛里。 「兰瑟。」松萝喊出第一个名字,接着又喊出第二个名字,「安斯艾尔。」 叶隙上方的云散了,露出银色的月光,替这个地方增添微弱的光辉。松萝放下手,看见那个银发男人的表情震惊又无措,如同做错事的小孩被逮个正着,然而他的手却再一次伸出,紧紧地攥住她手腕。 「兰瑟是我替陛下出任务时用的身分,安斯艾尔,才是我真正的名字。」安斯艾尔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她,彷彿深怕下一秒她会从自己的眼皮下消失,「我不知道你是……你是当年那个孩子。」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出现颤抖。 「我不该逼你立下契约的,我很抱歉,为这一切,还有为了欺瞒你的事。留下来,不要离开我,我会让仪式成功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松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焦灼如一条蛇般噬咬着安斯艾尔的心。 半晌后,松萝剔透轻缓的嗓音才响起。 「安斯艾尔太拗口了,我喜欢兰瑟这名字。」 安斯艾尔先是一怔,随即强烈的欣喜冲刷过四肢百骸,他迫不及待用力抱住松萝,那凶狠的力道像是要把她勒进自己的身体里。 再也不分开。 禁斷之果49 当瓏瓏被松萝放出来的时候,整隻鸟都很困惑,不解自己怎么又回到了温暖的寝室里。牠左右张望,最先看到的是坐在床上的松萝。 她慢条斯理地喝着汤,金眸因为汤的美味而闪动着光采,一反之前的低气压;而床边的银发男人正关切地凝望着她,眼神繾綣又温柔。 这画面说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瓏瓏可是清楚记得,这个精灵最初是有多么不喜松萝的,却在八年后态度大变,彷彿一刻都捨不得离开松萝,就像是…… 瓏瓏猛地打了一个恶寒,为脑中闪过的人名感到震惊不已,牠仔仔细细端详着银发蓝眼尖耳的男人。 「是兰瑟。」松萝轻飘飘的叁个字宛如平地炸起一声雷,炸得瓏瓏的羽毛也根根竖起。 「不可能!」瓏瓏第一个反应就是否定,「兰瑟明明是金头发,还是一个人类啾!」 「用了魔法。」松萝喝完最后一口汤,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舔下唇,但思及待会自己要做的事,就没有提出再来一碗的要求。 她放下碗,安抚地摸摸陷入混乱状态的瓏瓏,对安斯艾尔说道:「我休息好了,可以进行仪式了。」 「不行。」安斯艾尔反射性拒绝,「不要今天。」 「这个,很麻烦。」松萝比了比心口,如实说道:「我不想半夜睡不好。〃 安斯艾尔脸色不禁一白,用力地攥紧手指,手背青筋一条条迸现,随即一隻细白的手轻轻覆在他手上。 「契约,是我要求的。」松萝不喜欢他把责任都揽在身上,「你也说过,绝对不会让我出事。」 安斯艾尔紧抿着唇,陷入挣扎,既不愿让松萝那么快就要面对仪式的痛苦,却也心疼她遭到契约的折磨。 他飞快地闭了下眼又睁开,对松萝点点头,「那就现在。」 松萝掀开被子要下床,赤裸的双足还没碰到地板,就先被安斯艾尔托住。他蹲下身替她穿上鞋子,一如在小木屋的时候,什么都想替她做好。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瓏瓏觉得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安斯艾尔开啟寝室的暗门,幽暗的密道很快就被魔法灯照得亮堂起来。他带领松萝走下楼梯,规律的脚步声回盪在其间,越走,他的心跳就渐渐平稳,神色也越来越冷静。 短短的时间内,他已做好决定。仪式照旧,但要被剥离的不该是精灵血脉,而是骯脏的人类血脉。 他会把最好的留给松萝。 密道尽头是一扇门,安斯艾尔指尖一触,幽蓝的光芒亮起,门扉自动开了,里面别有洞天,是间宽敞的研究室。 这里拥有比书房更丰富的藏书,架子上还堆放不少卷轴,以及垒在墙边的一个个盒子,而最中央则是一个半人高的黑色石台。 「躺上去。」安斯艾尔吩咐道。 松萝躺在光滑冰凉的平台上,双手交叠于腹部,金眸先是盯着天花板,接着目光又往旁边一转,看见安斯艾尔从盒子里挑选出数颗色泽绚丽的魔法晶石,将其嵌进石台的凹痕里。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郑重其事的味道,神情严肃,连带的让瓏瓏也跟着紧张起来。 在场最放松的大概就是松萝了,她还有间情思考明天的早餐、午餐跟晚餐要吃什么。对她来说,只要安斯艾尔不因为血缘关係而抗拒他们之间的关係,那么她就无须烦恼了。 她的视线随着安斯艾尔移动,看见那个银发男人石台前站定,眼睫低垂,遮住了一池冰蓝。如果不是已经碰触过他的肌肤,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尊精緻的雕像。 「我要开始了。」安斯艾尔的指尖轻拂她手腕一下,如同一个安抚的讯号,紧接着,晦涩难懂的咒语从他双唇流泻而出,回响在密室里。 蓝色与白色的光点浮现在松萝的上方,像藤蔓缠捲住松萝身体,又像涨潮的海水覆盖在松萝的皮肤上,逐渐渗入,让她看起来就像在发光一样。 禁斷之果50 松萝闭上眼睛,感受到心口里好似有东西如雪一般消融。仪式开始进行,契约就正式解除了,但取而代之的是血脉被剥离的痛苦。 松萝的呼吸逐渐变得短促尖锐,额头渗出冷汗,锥心刺骨的剧烈疼痛袭捲而来,强势地撼动她的理智,她无法思考,意识彷彿被烈火灼烧着。 她的拳头越握越紧,指甲扎破掌心,黏糊糊、湿答答的鲜血扩散开来。 很疼,疼得让人想尖叫,可是松萝依然死命强忍着,她用力咬着唇,明明是那么热,那么疼,可是浑身又冷得忍不住颤抖起来。 「松萝!松萝!」 瓏瓏着急的呼唤不断响起,松萝努力让牠的声音进到耳里,让自己不要被黑暗所吞噬。她要完成薇格的愿望,她要与兰瑟在一起。 光芒越来越炽,松萝的身子忽然大力弹动一下,像是离水的鱼痛苦难耐,她猛地抽了一口气,发现有什么在脱离掌控。 心跳声太吵了,吵得她什么也听不见,她要无法呼吸了。 不,不对,停下!松萝以为她喊出来了,但是从嘴里溢出的只有破碎的嘶气声,然后是绝对的安静包围住她。 光芒在慢慢消退,随着最后一个咒语的停落,密室终于恢復原本的能见度,而石台上的纤细身影也曝露出来。 松萝面色苍白,浑身汗涔涔,彷彿刚从水里被捞出来,然而她的耳朵却变得不一样了。 瓏瓏一眼就发现松萝身上的异状,那是属于精灵的尖耳。 「你做了什么?!」牠震惊无比地尖叫,「你为什么把松萝变成精灵了?不可以!这样松萝会……」 瓏瓏的声音戛然而止,下一秒,粉红色的鸟儿就这么平空消失了。 「瓏瓏?」安斯艾尔一怔,突地察觉这个空间太静了,静得连另一个人的呼吸都听不到。 一股颤慄爬上安斯艾尔的背脊,不祥的预感在发酵,那种让人头重脚轻的晕眩感又来了,他飞快扑向石台上的松萝。 黑发白肤的少女仍旧闭着眼睛,像是陷入熟睡,但是她的脸庞比平时还要来得白,丰润的嘴唇像退了色。原本攥得紧紧的双手终于松开,嫩白的掌心上血肉模糊,宛如开出艳红的玫瑰。 「松萝?」安斯艾尔的心脏像是被一隻无形的手用力掐住,他快要喘不过气了,他颤颤地伸出手置在松萝的鼻子下。 没有呼吸。 他掀开松萝的眼皮,看见的是一双失焦涣散的金瞳,再也不会灵动地凝视着他。 松萝的呼吸消失了,心跳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具还带着馀温与柔软的空壳,再过不久,这具躯体就会变得僵硬冰冷。 这个念头要将安斯艾尔击溃了,他脸色惨白,跌跌撞撞地衝到书架前将所有关于治癒魔法的书籍都翻找出来,将那些魔法全部施展在松萝身上。 可是松萝仍然闭着眼,安静得恍若陷入沉睡一样,却是再也不会醒来了。 从这一天起,安斯艾尔的心口像被挖了一个大洞,曾经因为松萝而燃起的火花全数化作灰烬,只馀严寒的冷风灌入。 他将那具冰冷的身躯冰冻起来,在大陆上找寻可以让人起死回生的魔法,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 如果这世上不存在能使人復活的法术,那么就由他来创造吧。 安斯艾尔遣散大宅僕人,封闭自己的领地,疯了似的投入魔法研究中,他无法容忍不相关之人进来森林打扰,擅闯者皆会被他冷酷抹消。 从此珠诺里成了一处禁地。 世人皆知,珠诺里之主走火入魔的举动只为了復活他的伴侣,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始终无人知晓那人最后有无睁开眼睛…… 禁斷之果51 「哈啊!」一道短促的吸气声猝不及防地响起。 松萝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用力地了吸了一大口气。她睁开眼睛,最先映入视线的就是上方交错的木头横梁,接着她眼珠子一转,看到斑驳掉漆的墙壁与简陋无比的家具。 「松萝,松萝,你还好吗?还会痛吗?」 瓏瓏着急的声音嗡嗡地响在她的脑海里,让刚醒来的她觉得脑袋更晕了,忙不迭将牠放出来。 毛茸茸的粉色鸟儿一出现,就立刻发出一声错愕的惊叫。 「松萝!你又变小了!」 「什么?」松萝顾不上整理思绪,反射性坐起来看着自己的手,映入眼中的是小小的掌心、短短的手指。她又撩起洗得发白的衣服,看见大大小小的瘀伤与鞭打痕跡,青紫红黄交错,像是调色盘一般惊人。 她睁圆了眼睛,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底浮现,她跳下床衝到镜子前,果不其然,光滑镜面映照出的是一名七、八岁的黑发小女孩。 松萝张了张嘴,小脸蛋上罕见地写满迷茫。她转头张望这个破旧的地方,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逐渐唤醒她的记忆。 她这是,回到八年前了?回到她刚成为薇格的时间? 「好奇怪,为什么我们会回来?」 瓏瓏虽然也被眼前的状况搞得一头雾水,但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替松萝的身体疗伤。因为松萝没有吩咐,牠这次不只治好了她体内的暗伤,连皮肤上的所有瘀痕也一併消除。 等松萝回过神时,她看见镜子里的小女孩已变得白白净净,一点伤痕都没有了。 她没有立即离开阁楼房间,而是努力整理混乱的思绪。她记得自己躺在石台上接受血脉剥离的仪式,剧烈的痛苦包裹她,那是连松萝光是回忆都忍不住后颈一刺的痛楚。 然后,然后……她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想要呼喊那个银发男人时,意识就被捲进深沉的黑暗里,再睁眼时,就回到了过去。 「后来,我发生什么事了?」松萝问。 瓏瓏先是一愣,紧接着瞪大黑豆豆似的眼睛,气急败坏地喊道:「是兰瑟!都是兰瑟的错,他把你变成了精灵啾!」 「啊……」松萝发出一个恍然大悟的单音。她成了精灵,薇格的愿望就永远无法实现。任务失败,她就必须再重来一次吗? 「松萝,现在该怎么办啾,要再去珠诺里吗?」 「先去救玛莉安。」松萝很快做出决定,她穿上鞋子,拎起一个满是补丁的包包,然而才刚走到门前,复数以上的尖叫无预警地割裂安静,刺得她耳朵隐隐作痛。 松萝神色一凛,迅速跑下楼。 来到一楼与二楼交界处的楼梯口时,一股冰冷的寒意飞快地蔓延上来,楼梯扶手都被冻出一层白霜。她连忙收回手,目光移到下方的大厅。 本该富丽堂皇的大厅此时一片狼籍,满目疮痍,地毯上诡异地矗立着一座座姿态各异的冰雕,透明的冰层后面是被冻结住的惊恐表情。 一圈尖锐冰稜包围住叁个人,两女一男,他们的对面则是一名身姿修长的银发男人,长长的发丝成一束,露出那张俊美矜贵的脸庞与特殊尖耳,然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却像是一滩死水,笼着阴霾与暗影。 与其说这是一名精灵,不如说他更像是带来不祥与灾祸的死神。 「松萝,他、他是不是怪怪的?」瓏瓏的羽毛因警戒而竖起。 松萝困惑地凝望着男人,那是记忆中的脸,却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兰瑟。」她下意识低喃,不懂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他应该在珠诺里的。 但是这轻得彷彿要散逸在空气里的两个字却被男人捕捉到了,他猛地抬头,看见站在楼梯上的娇小女孩,死气沉沉的眼睛里涌现了震惊,随即迸出惊人的光采。 他望着松萝的眼神像是在看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松萝。」安斯艾尔喊出这个他不知道在舌尖呢喃过多少次的名字。 「松萝。」他又低喊一次,那张冷漠的脸庞流露出太多感情,恍若封闭许久的寒地终于迎来阳光,冰消雪融。 他迈开步子,急切地走向松萝,但是有人拉住他的衣袍一角,让他的速度不得不顿了一下。 年轻的金发女子不顾另外两名年长者的阻止,硬是从一根根冰稜中伸出手,紧攥住他的衣角不放。她望向松萝的眼神充满憎厌,但是视线触及安斯艾尔时又变得深情无比。 「不要过去!那才不是我们的女儿,我会再生一个更像你的精灵女儿给你的,我们一家叁口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闭嘴。」安斯艾尔只给了冷冰冰的两字,寒冰凝成的利刃瞬间切断她碰触自己的手指。 金发女子骇然地瞪大眼,火辣辣的刺痛鑽到骨子里,疼得她想尖叫,可是她的声音根本出不来,森冷的白霜从她脖子往上爬,封住她的嘴唇。 「她不是你的女儿。」安斯艾尔轻拍了拍被碰到的衣袍,像是撢去看不见的灰尘,他说,「她是我的伴侣。」 禁斷之果52(完) 无视叁人惊震又骇异的神情,安斯艾尔大步往前走,身后是冰稜迅速收拢,沉闷又让人不快的穿刺声被另外两人炸开来的尖叫掩盖过去,一蓬蓬的血花喷溅开来。 他充耳不闻,眼里只有松萝,脸上是快要溃堤的渴求,与他施放出的寒冰成了强烈反比。 他走上一级级的阶梯,停在个头娇小的松萝前面,伸手紧紧搂住她,只有触及她温暖的体温时,他才觉得自己像是活了过来。 「我终于找到你了。」安斯艾尔的脸埋在她颈窝,微颤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这个美好的奇蹟。 松萝所在的位置让她可以看到楼梯下的景象,锋利的冰稜无情地贯穿叁人身体,冰霜与鲜血交织出一幅怵目惊心的画面。 但很快的,她的脸就被按进一堵宽阔的胸膛里。 「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安斯艾尔说得轻描淡写,缩在松萝头发里的瓏瓏却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觉得这个男人太不对劲了。 「松萝。」牠细声细气地呼唤。 松萝没有回应,她被安斯艾尔搂在怀中,闻到熟悉的雨后森林气息,一时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他看起来是她的兰瑟,可是这个时间点,她与他尚未相遇,为什么他会找到这栋屋子来? 她茫然又困惑,忽地一件宽大的斗篷兜下,裹住她瘦小的身躯,随即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脚腾空,被人抱了起来。 安斯艾尔毫不在意大厅里的惨烈景象,每一步都沉稳又从容,心满意足地抱着松萝离开。 一踏出大门,夜风吹拂而来,院子里的枝叶晃出成片的沙沙声,松萝掀开斗篷一角,看见天色暗沉沉的,像是覆着一层灰蓝色的布。 她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想问了,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先完成薇格的愿望。 「兰瑟。」她揪住安斯艾尔的衣襟,让他低头看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温柔得不可思议,「先去郊外,要救玛莉安。」 「好。」安斯艾尔没有多问地抱她上马,在她身后一拉韁绳,通体雪白的骏马立即撒开四蹄奔驰,如一道白色旋风颳过黑夜。 很快的,他们就来到坐落于郊外的典雅庄园前。但是与上一次松萝悄悄潜入不同,这一次安斯艾尔直接带着她侵门踏户。寒霜肆无忌惮地一路蔓延,冻住守卫,冻住大宅,转眼间将其变为冰与雪之地。 松萝被他抱在怀中,双脚都没有落地,她所掛心的事情就被快速解决了。玛莉安与其他小女孩被赶来的精灵们护送到佣兵公会,而那个有着变态嗜好的老男人则是被安斯艾尔当场格杀。 即使安斯艾尔弄出那么大的骚动,却无人敢置喙,城主甚至还毕恭毕敬地目送他离开。 瓏瓏都看得目瞪口呆,更别说松萝了,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捏安斯艾尔的脸,看看这个人究竟是不是本尊。 之后她被安斯艾尔带回珠诺里,大宅里的精灵待她恭恭敬敬,称她为「小姐」,而她也没有再如八年前那般,看见那个银发蓝眼的小女孩。 「我让别人收养她了。」安斯艾尔轻描淡写地带过。 他安排松萝与他同住一房,对于这个出格的安排,瓏瓏自然是有意见的。牠觉得安斯艾尔身上有某种异常,会让牠寒毛直竖的怪异之处,可是牠又说不上来。 「你怎么回来的?」松萝问道,「你是我的兰瑟,就不是这个时间线的安斯艾尔。」 「我还是他,只是我们的记忆融合了。」 安斯艾尔将她置于怀中,把她小小的手捧在掌心里温柔摩挲。 「我无法让你起死回生,所以我开始研究时间魔法,十年完成不了,就花上五十年、一百年……」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个简单的故事,「几百年过去了,我终于找到方法。」 瓏瓏终于弄懂这个男人的不对劲在哪里,他的希望与渴望全部系在松萝身上,也只有在看向松萝的时候,他的眼睛才有了暖意与人气。 以前的兰瑟还会理牠,视牠为松萝的珍贵灵宠,现在的兰瑟看牠却像是在看待一件物体,就如同路边的野草野花。 然而想到他花了好几百年才终于回溯时间见到松萝,瓏瓏又有点同情他了,可是,但是,这是一回事,与松萝同住一房还是不可以的! 牠吸了一大口气,鼓起胸部,努力向松萝表示牠的强力反对。 「一起住,很好。」松萝仰起头看向安斯艾尔,那张白瓷般的小脸虽然没什么表情,但金瞳却闪动着愉悦。 瓏瓏憋着的那口气不由得洩了出来,蓬起的羽毛也瘪了下去。反对无效,牠只能眼睁睁看着银发蓝眼的男人低头轻轻吻住松萝的嘴唇。 「啊啊啊!」牠还是忍不住尖叫起来,气得去啄对方,「松萝现在才八岁啊啾,你这个变态!」 松萝随着安斯艾尔在珠诺里住了一阵子,接着就被他带到东方的布兰加之森,在那里等待她的是她熟悉无比的小木屋。 一切与记忆中没有不同,就连晾在院子里的高等魔兽皮也是她当初打倒的那一隻。 走进屋里,从家具到摆设都是华丽轻盈的风格,装饰上以曲线和非对衬线条为主,配以织锦缎、珍木贴片与镀金装饰。色彩淡雅的绣品垂掛于墙上,舒适的安乐椅上放着蓬松的软垫,起居室中央特地铺了一块长毛地毯,踩在上面就像踩在云端。 与松萝亲手打造出的小窝一模一样。 一切像是回到了从前,但松萝还是察觉到有某些地方改变了。 例如安斯艾尔无法忍受她离开他的视线太久,他们不只睡在同一房、同一床,他还会将她拢在怀中,用修长的四肢束缚住她,如同陷在一个人体监狱里。 有时候松萝半夜醒来,会发现自己正被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凝视着,那眼神太暗沉,就像被深渊所笼罩、捕获;但很快的,安斯艾尔就会露出她熟悉的温柔弧度,亲吻她的额头、鼻尖,再封住她的双唇,缠绵地勾着她的舌头。 从松萝八岁的时候就没有停过的吻,随着她的年岁渐长而落至身上的其他地方。他会舔过她的指尖、脚趾,他会将脸埋在她腿心间啜饮着汁水,充满占有欲地将她的肌肤覆上他的气味。 因为有安斯艾尔陪伴在身边,松萝不再如上一世那般与某些人深交,像是玛莉安,像是约瑟夫。松萝意识到了,但她没有说。 她也发现安斯艾尔隐藏起来的焦虑,他无法忍受与她分离太久,所以他成为她的老师、同伴、恋人,确保她的世界重心是以他来架构。 瓏瓏曾小声地说这样不太正常,但松萝无所谓,她只要一想到这个银发男人为了寻找到她,花上数百年的时间,她就会想纵容他的一切。 尤其是在她成年时进行了精灵血脉剥离的仪式后,这种心态就越发明显了。 因为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少了半精灵的体质与寿命优势后,松萝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机能在渐渐衰退,就算是瓏瓏也无法阻止这个必然的趋势。 她以为她瞒得很好,这是瓏瓏与她之间的小秘密,但安斯艾尔还是敏锐地察觉那些变化。以前四处游歷的时候,他会与松萝共乘一骑,不过在她变得虚弱后,他买了马车,将其弄得舒适又豪华,带着她继续旅行。 他始终记得松萝的心愿是记录这个世界的概况。 然后,当松萝再也难以承受颠簸时,马车就驶回了布兰加之森,他们在那栋小木屋里珍惜地度过每一天。 松萝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闭上眼的。 她不知道银发的精灵握着她的手,用魔法终止自己漫长的生命,一缕银蓝色的光随着她的意识脱离这个世界…… 梅菲斯特睁开冰蓝色的眼睛,俯身凝望着水晶舱室里的松萝,指尖隔空描摹那张精緻的脸蛋。 「没事的,有我在,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他低声说道,半透明的身子凝实了几分…… ============================================ 终于写完禁断之果了~~谢谢留言与给珠珠的大家,爱你们(比心 接下来会先写安斯艾尔与小松萝的番外,然后再动工魔法少女的世界 不过因为手头上的工作变多了,没有办法像之前那样一週叁更,所以会改为一週更新两次,手速不快,还请你们见谅OQ PS:虽然梅菲斯特没有跟着一起穿越,但世界男主都是他的碎片没错 他就是个小心眼又爱嫉妒的男人 禁斷之果番外-上 「啾啾啾,松萝,你起来了吗?」 瓏瓏精神十足的叫喊在脑里响起,松萝贪恋枕头与被子的温暖,迷迷糊糊地咕噥一句「没有」,连眼皮都没有睁,就继续沉沉睡去,发出小小声的呼嚕。 她的细语被身旁的银发男人听了去,那张矜贵俊美的脸庞泛出微微的笑意,薄唇轻扬,让清冷的气质顿时消退不少,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温暖又宠溺。 他修长的指尖描摹着松萝犹带稚气的精緻眉眼,彷彿永远都看不腻一样。 「安斯艾尔,安斯艾尔,松萝该起床了啾,说好了今天要去狩猎叁角犀的。」瓏瓏改而在门外喊道,还伴随着「篤篤篤」的啄门声。 自从安斯艾尔与松萝同睡一房之后,瓏瓏就自己在另一个房间里弄了个小窝,免得因为一直撞见那个男人老是抱起还小小一隻的松萝亲吻而气死。 从八岁就开始亲,就算只是亲嘴巴,还是让鸟好想大喊变态。当然,瓏瓏不只喊了一次,但是松萝一点也不抗拒,有时还会抱住他的脖子吻了回去。 那画面总是刺激得瓏瓏羽毛竖起,炸成一颗球。最后牠只好来个眼不见为净,免得啄不到安斯艾尔,反而先气死鸟。 「松萝,我探查过了,是一隻看起来很凶很厉害的叁角犀啾。」瓏瓏在门外煽动道。牠太知道松萝最喜欢什么了,狩猎与战斗,喔,还有安斯艾尔——后者牠不是很想承认。 「叁角犀……」松萝睫毛颤了颤,隐隐有些许的金灿流泻出来,努力将缠在神智上的睡意剥下来。 「再多睡一点没关係。」安斯艾尔轻摸着她乌黑的发丝,不喜她被瓏瓏说的其他事物引走注意力,「等你醒来后,我再带你去找比叁角犀还要强悍的魔物。」 一想到可以去挑战更厉害的魔物,松萝立即就放弃叁角犀,重新投回充满诱惑的黑甜乡里。 安斯艾尔替她拢好被子,以着不轻不重的清冷嗓音对房外的鸟儿说道:「去别处,别吵到松萝。」 「啊——你这个人!」瓏瓏气恼地叫道,但顾忌着松萝还想再睡,声音放小了一些。反正牠知道精灵的耳朵尖,牠细碎的嘮嘮叨叨都能捕捉到。 安斯艾尔听得见,不代表他有必要继续听下去,直接设了一个隔音的结界,将烦人的啾啾鸟叫阻隔在外。 瓏瓏碎唸了一阵子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没好气地啄了门板一下,结果啄到一层坚冰。这黑心精灵居然连门都冰起来了! 牠哼一声,在心里的向松萝告状小本本记上一笔,气呼呼地拍着翅膀飞走了。 布兰加之森那么大,牠自个找地方玩去。 松萝窝在柔软的被子里,随着窗外阳光越加灿烂,她的睡意也在一点一滴地消逝,对外界的动静也恢復成原先的敏锐。 这一觉她睡得极饱,虽然神智清醒过来了,但浑身懒洋洋的,不是很想动。她继续闭着眼睛,感受着周边的一切。 旁边的床铺依然是下陷的,显然安斯艾尔并未离开。她能听到对方轻浅的呼吸声,以及感觉到轻柔抚弄她发丝的手指。 安斯艾尔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可以勾画出最细致繁复的法阵,操纵着所有的冰系魔法。他是让人望而生畏的珠诺里之主,精灵王倚重的左臂右膀。 但松萝更喜欢称呼他,兰瑟。 当温度偏低的手指沿着她的眉眼,滑至鼻尖,带来羽毛轻拂般的酥痒后,来到她的唇上。 松萝张开嘴,含住那截指尖,湿软的小舌舔了舔。 她立即听到身旁男人的呼吸重了些,被她含入口中的手指试探性地进得更深了,压在她柔软的舌面上。 松萝闭着眼,一脸无辜地慢慢将对方的手指舔得湿漉漉,还吸了几口,换得一片阴影笼罩在自己身上,以及那袭捲而来的雨后森林气息。 既清新又浓郁。 松萝喜欢安斯艾尔的味道,那会让她心里痒痒的,身体深处有什么在骚动着。她含着安斯艾尔的手指,舌尖划过指尖,调皮地打着旋,又刻意加重力道吸吮一下,满意地听到对方的鼻息越发粗重。 安斯艾尔的眼神沉沉,像暗夜的冰层底下燃着火焰。他俯在松萝身上,双腿屈着落在她身体两侧,一手撑在她脑袋旁,将那根被她又舔又吮的手指抽了出来。 下一秒,安斯艾尔用自己的唇舌堵住松萝的嘴,去汲取更多的琼浆蜜液。舌头如灵巧的蛇游走,舔着她温暖湿润的口腔,将那条柔软的丁香小舌缠住,与之亲密廝磨。 一开始,吻是轻柔的,但安斯艾尔对她越来越渴求,吻得越发深入,将她的小嘴舔了遍,标记上自己的气味。 松萝的小舌被吻得酥酥麻麻,从喉咙里溢出幼猫似的细吟。嚥不下的唾液从唇角流了出来,曖昧下流的水声回盪在耳边,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短促起来,不只自己的嘴巴被侵略,连氧气也被一併掠夺。 她抓住安斯艾尔的长长银发一扯,对方才勉为其难地松开她。那张清贵俊美的脸庞依然温温和和,但是冰蓝色的眼睛满是未褪的渴望,如同汹涌的浪涛拍上礁岩,击出磅礡的水花。 松萝终于睁开眼睛了,金眸瀰漫着水气,瀲灩出一片诱人春光。她努力吸着新鲜空气,小胸脯上下起伏。 「要没气了。」她板着犹带潮红的小脸蛋,认真说道:「缓一下,等等再继续亲。」 安斯艾尔忍不住笑了,手指摩挲她红肿的下唇,又软又充满弹性,像是带着花香的果冻。他暗暗数到十,再次低下头衔住她娇嫩的双唇,贪恋地嘬着她的小舌。 他的吻是温柔中又带着强势,不断地攻城掠地,鲸吞蚕食,每一处都不肯放过,将松萝吻得晕晕乎乎,意识好像陷在软绵绵的云朵里。 她的每一次呼吸,吸进的都是他的味道,而嘴里更是被他的气味彻底侵略。 安斯艾尔对于亲吻松萝有一种病态的痴迷,他想要让她里里外外都散发着自己的味道,让她只看得见自己,所思所想都是自己。 这是他追寻了数百年的珍宝,好不容易找到了,捧在手里了,就绝对不会再放开。 彷彿察觉到安斯艾尔那一瞬的不安全感,松萝细腻如白玉的双臂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去触碰他的舌,立即换来更激烈的深吻,那势头如同要把她吞吃入腹般的饥渴贪婪。 松萝双颊潮红,软了身体,脚趾头难耐地蜷了又张。男人湿热的舌已经侵犯到她的喉头,那里敏感极了,她舒服又难受,发出了小小声的呻吟。 真的要被吃掉了。 她恍惚地想,揪紧安斯艾尔的发丝,娇小的身子颤慄连连,却一点也不想要抵抗。她的魅魔本能在追求安斯艾尔带给她的快乐。 两人的唾液混在一块,她被吮得舌根都发麻了,发出的声音甜得像掺了蜜、加了糖,勾得安斯艾尔只想听到更多更多。 他舔过松萝的上頷,留下湿濡的痕跡后,又退了出来,改而含住她软嫩的唇瓣,吻出綺丽的色泽,让那张脱俗清丽的脸蛋染上了情欲。 彷彿将云端之上的神灵拽下凡世,只为他一人展现这样的姿态。 禁斷之果番外-下(H) 松萝迷濛着金瞳,温驯如一隻乖巧的小猫,任凭他的吻变得放肆不已,先前流出来的口水被他舔了去,覆上他的味道。 随即安斯艾尔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搂在自己怀里继续亲,在她纤细的颈项上吮出一个红艳艳的吻痕。 松萝坐在他腿上,斜靠着他结实的胸膛,仰起小脸,让他可以吻到更多地方。她半瞇着眼,长睫轻颤,情不自禁地扭着小屁股,去磨蹭安斯艾尔的胯部。 打从经歷过上一世之后,松萝体内好像有什么开关被打开了一样,只要一被撩得情动,她就好想要这个男人将她贯穿填满,将浓稠的精液射进来。 只可惜安斯艾尔至今都还没有这样做,顾虑着松萝的身体还青涩,只用他的唇舌与手指在她身上点燃欢愉火花,就如现在这样。 安斯艾尔一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手鑽进她的睡衣里,爱抚起她滑腻的肌肤。指上的硬茧激出松萝舒服的颤慄,让蔷薇般的緋红从脖子一直往下蔓延。 松萝挺着胸,无声地暗示这里也想被摸摸。当两团雪白绵软被轮流抓住的时候,她哆嗦着轻喘一声,甜蜜的快感不只在胸口游走,下身也跟着涌出一阵酥痒,内裤不知不觉间已经被濡湿一小块。 「哈啊……」她溢出一道绵长的呻吟,体内上升的温度让她呼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安斯艾尔柔情密意地吻着她的唇,轻碾重吮来回交替,又哄着她伸出小舌头,让他引到自己嘴里好好啜个够。 甘美的快意游走在四肢百骸里,松萝小脸红通通,被他过度温柔又缠人的吻弄得头晕目眩,眼神越发迷离,神情快乐又茫然。 不只舌头被吸得很舒服,柔软白腻的乳肉也被搓揉得酥酥麻麻的,像是要在男人的大掌里融化了。有时,他修长的手指会弹弄起粉色的乳尖,狎玩得那两个小小的突起逐渐挺立,颤巍巍地顶着薄薄的布料。 安斯艾尔太熟悉松萝的敏感带了,如同弹奏乐器般的把玩她玲瓏有致的身躯,即使她被吻得晕陶陶的,也还是会不经意间洩出甜丝丝的音节。 当安斯艾尔的大手往下移动,撩起她的裙子,抚上隐隐半透的内裤时,松萝打了个激灵,腰骨一软,小穴如一张贪吃的小嘴翕张着,渗出涓涓爱液。 安斯艾尔稍稍松开她的嘴,但唇瓣依然极近地贴着她,以着与清冷气质截然不同的炙热语气说道:「把内裤脱下来。」 松萝小腹里的热意窜得更高了,她无意识地舔舔下唇,小巧的舌尖一探出来就被安斯艾尔再度噙住,迫不及待地吸嘬起来,彷彿行走于沙漠中的旅人终于寻觅到一块绿州。 松萝如他要求地抬起臀部脱下内裤,裙襬也被她撩起捲在腰间,粉嫩嫩的小屄不只暴露在空气里,也暴露在安斯艾尔的视线中。 他喉结上下滚动,冰蓝色的眼睛看起来深沉又饥渴,松萝都能感觉得到安斯艾尔裤襠那里隆起了一大坨。 但这个人仍旧是专心一致地取悦她,手指灵巧地揉起嫩乎乎的小屄,直把松萝弄得全身发软,像奶油般快要融化。小穴更是淌出骚甜的春水,一下子就把安斯艾尔的手弄湿了。 松萝的鼻息越加紧促,手指把安斯艾尔的衣服抓得皱巴巴,雪白的脚丫子在床铺上蹬了又蹬,像是要被快感所击溃。 她又热又湿,体内彷彿烧起了燎原火,但小穴里的水却是流个不停。两瓣肉嘟嘟的花唇被揉成了诱人的粉红,中间那条嫣红肉缝渴切地一张一合,想要吃进手指。 安斯艾尔极有耐心地爱抚她娇嫩无比的小屄,诱使那个甜美的地方吐出更多的蜜水;而他的唇舌也持续纠缠住她的嫩舌不放,热切地深吻着,将她溢出的动听呻吟吞了去,只馀细碎的残响飘荡出来。 手指插进小穴的时候,松萝猛地一颤,金瞳氤氳着水气,眼尾晕出一抹春情瀰漫的红。随着手指抽插的动作变快变重,她雪白的大腿内侧也越绷越紧,珠贝般的脚趾头全部蜷了起来。 咕啾咕啾的水声回盪在房间里,听起来淫荡又下流。松萝小脸潮红,睫毛颤颤,双腿情不自禁地张得更开了,想要追求更强烈的愉悦。 埋在体内的手指从一根变作两根、叁根,快速地律动着,将紧软的媚肉操得红艳艳,吐出更多动情的春水。 安斯艾尔边吻着松萝,边垂眼凝望他的手指是如何操开松萝,是那么的紧、那么的湿,汁水淋漓,勾得他喉头发乾、下腹燥热。 沉浸在快感里的松萝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将熟欲熟的桃子,散发出甜蜜的香气。安斯艾尔痴痴地看着她,手指忍不住抽送得更快了,每一下都会摁过她最脆弱敏感的那一点,逼得松萝仰着脖子,抖个不停。 甜美又尖锐的快慰不断积聚在下腹,她体内好酸好酥好涨,骚动着的热潮在横衝直撞,迫切地想要宣洩出来。 下一秒,松萝的脚背猝不及防绷出月牙似的弧度,小腹猛地一缩,在男人的手中分崩离析,哆嗦着高潮了。 痉挛着的嫩肉紧紧裹住安斯艾尔的手指不放,那美妙诱人的吸力令他口乾舌燥,忍不住又在穴里翻搅一通。 「唔嗯嗯……!」松萝的背部到腰窝瞬地弓起,又很快的如融化的巧克力般瘫软下来,偎靠着安斯艾尔的胸膛轻颤连连。 安斯艾尔一抽出手指,嫩穴咕啾地一缩,随即喷涌出清澈甜骚的春水,如同下了一场淅沥沥的小雨。 强烈的快感就像是疯狂转动的漩涡一样,将她拖了进去。她溺在欲潮里,一时间无法缓过来,脸蛋酡红,失神地张着小嘴喘着气。 安斯艾尔舔去指上的液体,又低头亲亲她娇嫩欲滴的唇,将她的滋味渡进去。 松萝软绵绵地被他捲住了舌头,承受他炙热的亲吻好一阵子后,轻飘飘的神智终于从云端上拽了回来。她忽地转过身一把将安斯艾尔推倒在床上,盯着他隆起的下身,那处如同一个小帐篷般壮硕可观。 她舔舔下唇,凑近用鼻尖顶了顶,嗅到浓馥的雄性气味。那双漂亮的眼睛顿地覆上一层薄薄雾气,像喝了酒般微醺,变得水汪汪、湿漉漉。 她主动拉下安斯艾尔的裤子与底裤,用滑嫩的小手握住那根賁张的肉红色巨物。前端早已一片湿糊糊,滑落的前液将粗壮茎身染上淫猥水光。 安斯艾尔屏气凝神地看着她俯下身,张嘴含住了自己阴茎;但她的嘴太小,含进龟头与一截柱身就是极限了。饶是如此,仍刺激得安斯艾尔倒抽一口气,绷紧下頷,手背青筋迸现。 他轻环住她的后脑杓,努力压制住想要将她往下按的渴望,阴茎胀得似要爆炸。松萝就像舔着冰淇淋一样地上下滑动软嫩的小舌,不只努力舔着粗硕的阴茎,还想把那些淌出来的前液都吞了下去。 彷彿一隻嘴馋又护食的小猫,正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 安斯艾尔的肌肉越绷越紧,压抑又难耐的低吟从嘴里溢出。他的腰胯有几次意图抬起,但又顾虑着怕伤到松萝而生生忍下。 松萝抬眼覷他,舌尖戳着阴茎前端的小小孔洞,顿时逼得安斯艾尔要疯了,鼻息粗重炙热,汗水濡湿额际,大手不敢再覆在她脑袋上,转而用力抓住床单。 女孩的小嘴湿热又紧窄,吮得他亢奋难受,阴茎又膨胀一圈,撑得她嘴里满满当当,难以寸进。 松萝唇舌与双手并用,啄着龟头的模样像是落下一个个甜蜜的亲吻。她揉着沉甸甸的囊当,时不时捋动柱状体,满意地听到安斯艾尔的低喘越发急促。 她的脸颊被浑圆硕大的前端撑得鼓了起来,贪心地连连吸啜,一滴前液都不想放过。越是吸着安斯艾尔的阴茎,她的身子又重新热了起来,无意识地绞着大腿,蹭着床铺。 她实在太想吃到这个男人的精液了,心里好似有小猫的爪子在抓挠,让她蠢蠢欲动,冷不防来了一次深喉。 粗壮火热的阴茎被窄窄的喉道裹住,磨得那里火辣辣的,咽反射的不适瞬地涌上来又被她压下去,缩着两颊卖力地吸吮,只用一双湿漉漉的金瞳看他。 那眼神就像是在无声询问:我做得好吗? 安斯艾尔根本抵挡不了这样的神情,他下腹烧着一团火,阴茎又硬又胀,触电般的快意窜过腰骨,直冲头顶。他猝不及防捞起松萝,将她换了个方向。 两人头脚相对,松萝趴在他身上,小脸对着那根湿答答的肉红色巨物,浓郁的气息縈绕鼻间。她因为突然被调转的恍惚只是一瞬,随即张口含住前端,小手上下快速擼动起来。 安斯艾尔掰开两瓣粉嫩的花唇,粗热的舌头再一次戳进那个湿答答的小穴里,立即被娇软的媚肉争先恐后地缠裹住。 松萝下身酥软,一下子又攀上一波小高潮;与此同时,在她鍥而不捨的吸吮下,安斯艾尔也到达极限了。阴茎颤颤,浓厚的精液噗咻噗咻地灌进来。 她被那咸腥的味道迷得晕陶陶的,努力地吞了又吞,但是量实在太多了,她不得不先把阴茎吐出来,先嚥下嘴里的一部分之后,再用小舌去清理舔舐。 直把所有浊白的液体都啜得一乾二净后,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小小的嗝,如同一隻饜足的小猫。 瓏瓏终于等到松萝离开房间了,不开心地瞄了瞄安斯艾尔,立即拍着小翅膀飞到牠的王座上——松萝的头顶——嘰嘰喳喳地打起小报告。 松萝对于如何安抚牠很是熟练,顺着牠的羽毛,将牠弄得服服贴贴,又应允了今晚一起睡的承诺。 瓏瓏得意地翘着尾巴,怂恿着松萝晚上睡觉时一定要记得塞个枕头在中间,隔绝开那个银发精灵。牠知晓要这两人分开睡不大可能,但牠可以从中作梗呀,让对方抱不到松萝也好。 只是这股兴奋劲维持到晚上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 不是说松萝没有在她与安斯艾尔之间放了枕头以满足瓏瓏的要求,而是瓏瓏发现,松萝睡着了,安斯艾尔却迟迟没睡啊。 一旦少了松萝的关注后,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就会变得死气沉沉,像暗夜里的寂凉湖水,让鸟心头一颤。 瓏瓏就窝在松萝的枕头上,不可避免地会承受到安斯艾尔的目光。牠一扭身体,换了个方向想继续睡,却始终觉得芒刺在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瓏瓏小心翼翼地偷瞅一眼,霎时对上安斯艾尔冷寂的视线。 啊啊啊——吓死鸟了!牠抖了抖羽毛,再也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力,果断飞出帐篷去呼吸新鲜空气。 【公告】 实在是很不好意思,让追这个系列的人等了这么久。 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开第二个世界连载的原因,除了叁次元的工作量越来越多之外,魔法少女的故事也写得不是很顺手OTZ 修改了好几版都不满意,想了想还是决定将稿子全部打掉,改写高岭之花女装大佬X边缘人小学妹的故事。 目前努力积稿中,希望……希望这次可以顺利在暑假时完成OQ 無饜之戀01 喀喀喀——萝丝玛丽踩着高跟鞋,略显急促地走进研究室里。 松萝睫毛轻颤,一池金艳缓缓流泻而出,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在哪,眼神还是茫茫然的。直到视线逐渐聚焦,看见萝丝玛丽那张清丽无双的脸庞后,她才从那种恍惚感中挣脱出来。 「小姑姑,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萝丝玛丽关切问道。 松萝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询问,嘴唇微动,低不可闻地喃喃着「兰瑟」。 「小姑姑?」萝丝玛丽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她脸上。 「……太近了。」松萝被对方长长的发丝弄得脸颊痒痒的,忍不住伸手将萝丝玛丽的脸推开。她从水晶舱室里坐起来,眨了眨眼,又轻轻晃一下脑袋,好让自己更清醒。 「小姑姑,你还好吗?」萝丝玛丽忙不迭又问了一次,「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松萝看向她的眼神依然淡淡的,却不带有半丝陌生感。 萝丝玛丽松了口气,随即就听到松萝又补充了句。 「要给我五百万报酬的乖姪女。」。 萝丝玛丽能否认吗?当然不行。松萝的辈分跟武力值可是稳稳地压在那里,她只能垮着脸,可怜巴巴地道:「小姑姑你放心,等测试完,我一定会乖乖奉上五百万给你的。」。 萝丝玛丽伸手想把她扶起来。 「再待一下,你先出去。」松萝摇摇头,拒绝了。 萝丝玛丽犹豫了会儿,但对着那双水晶般剔透的金色瞳眸时,她似乎意识到什么,顺从地应允下来,「我知道了,小姑姑。」 那抹曼妙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之后,松萝就再也克制不住心里那股酸涩,太酸了,酸得要化作泪水从眼里流出来。 瓏瓏刚想冒出来安慰松萝,却无预警被一根手指弹开,牠气得想蓬起羽毛,但是在发现对牠出手的人是谁之后,立即怂怂地退到一边。 「多久了?」松萝头也不抬地问,就像是早已知晓对方的身分。 「一天。」 梅菲斯特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边。 才一天,松萝却觉得恍若隔世。 是了,她在那个世界里待了至少十几年,过于汹涌的情感一时间让她负荷不了,想到那名银色长发、冰蓝眼睛的矜贵精灵时,泪水终是控制不住地滑了出来,如同断线的珍珠滴滴答答坠下。 梅菲斯特弯下身,拇指揩着她的眼瞼,轻轻拭去那些温热的液体。 「没事的,让我帮你,我可以让你不再那么难受。」 他的低语彷彿带有魔力,松萝仰起脸,水气迷濛的金瞳盯着他半透的身影,鼻间隐隐约约好似又嗅到了雨后森林的清冽气息。 「梅菲,是你吗?」她喃喃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闻到熟悉的气味?为什么她会觉得对方的冰蓝色眼睛跟安斯艾尔那么像…… 突然在自己的从者身上看到恋人的影子,她一时间不知所措。 梅菲斯特总是陪伴在她身边,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对他任性、撒娇,她一直视他为最重要的家人。 梅菲斯特,安斯艾尔……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松萝罕见地露出动摇又茫然的神色。 梅菲斯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低头亲吻她的发旋,温声重复,「让我帮你,好吗?」 松萝盯着他的眼,在那池冰蓝中看见了她熟悉的温柔与浓烈感情。 她缓缓闭上眸,这个举动不啻于是一个允诺。 梅菲斯特将她搂在怀中,如同小时照顾她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低滑如天鹅绒在夜色里舒展开的声音鑽进她耳里。 那是陌生又晦涩的咒语,每个字符串连在一起,从言语化作光的图腾,落在松萝的心口上。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松萝心底翻涌的感情渐渐平缓下来,她依然记得安斯艾尔,但是在想起他时,心头却不会再那么酸痛难忍。 ====================== 不好意思让大家等了这么久,我终于带着松萝回来了OQ 第二部〈无饜之恋〉正式开连载,每週五、六晚上8点更文 这次会取作这个名字,因为男主是个对松萝需索无度的小变态(跟安斯艾尔一比,年纪的确小很多 希望大家会喜欢这个故事 無饜之戀02 松萝睁开眼,抓住梅菲斯特依然半透明、但凝实了些的手,「告诉我,是你吗?」 「是我。」梅菲斯特这次没有再回避,他轻轻松松地抱起松萝,像以往那样将她搂在自己怀里,低低诉说自己的过去。 他曾是深渊里的魔物,生来就懂得操控时空魔法,发现他罕见能力的大魔法师们盯上他、追杀他。在一场混战里,他虽杀了大半的魔法师,但也身受重伤,被困在高等法阵里。他不愿成为别人的实验品,决定玉石俱焚,以生命为代价破除法阵,并杀掉最后一位大魔法师。 但他的灵魂也遭到力量反噬,碎成片片,落到其他世界去;仅存下来的一枚灵魂碎片经过无数年,终于从浑噩的混沌状态中復甦过来,成为梅菲斯特。 后来他被年纪小小的松萝捡到,被她带回魅魔一族的领地,成为她的从者,与她一起生活至今。 他曾提点过萝丝玛丽关于时空魔法的研究——看在她是松萝晚辈,又极为关心松萝的分上——没想到那位魅魔之王真的成功研发出可以穿梭至其他世界的魔法道具。 松萝虽然同意担任测试员,但梅菲斯特不可能让她隻身过去,只是他没想到在穿梭到其他位面去时,那里存在着他的另一枚灵魂碎片。 珠诺里之主,安斯艾尔。 一个世界是不能同时有两个相同的存在,他被安斯艾尔的意识压制住,陷入了深眠般的状态,但又因为他们本是同源、是一体,在这段时间里,双方的灵魂逐渐出现相融现象,只是安斯艾尔一直占据上风。 直到松萝的生命来到尽头,意识必须脱离这个世界时,他为了追随松萝回到原本世界,才将主导权让给梅菲斯特。 「其他世界……也会有你的灵魂碎片?」松萝怔怔地问。 「不用管他们。」梅菲斯特摸着松萝白皙的脸庞,眼神暗沉,「就算没了他们,我也不会有事。」 「可是……」松萝捉住他修长的手指,「你变清楚了。为什么?」 打从松萝幼时遇到梅菲斯特,他一直是半透的虚幻状态,像是灵体一样,但现在看他,却变得比以往再凝实一些。 梅菲斯特沉默着,然而那双金灿灿的漂亮眼睛一直专注地凝视他,儘管不是很情愿,他还是开口说道:「安斯艾尔与我融合了。」 不只是灵魂融合,他还接收了安斯艾尔的所有记忆,但阴暗的独占欲让他并不乐意见到松萝的情感因为对方而產生剧烈波动,儘管那也是他的一部分。 松萝的眼睛微微瞠大,瓏瓏的小眼睛则是瞪圆了。 那个讨鸟厌的精灵,居然是梅菲斯特的一部分灵魂!难怪,难怪都一样偏执、神经病。 瓏瓏暗自腹诽。 在梅菲斯特怀中窝了好一会儿,嗅着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松萝的心情渐渐平復下来。她抬起小脸,手指描摹着梅菲斯特那张俊美无儔的脸庞,暗暗下了决心。 随后她带着瓏瓏去见萝丝玛丽,将写满第一个世界概况的本子交给对方——这是她在脱离那个世界之前,先让瓏瓏收进牠自己的空间里。 萝丝玛丽眼神闪闪发亮,如获至宝般的捧着那本厚厚的书,巴不得亲上松萝一口,但一隻半透的手猝不及防捉住瓏瓏,将其挡在松萝前面。萝丝玛丽连忙煞住,免得亲到一嘴羽毛。 虽然无法用亲亲表示一下她的感激之意,不过萝丝玛丽很快就把所有心思都扑在那本书上,将松萝所带回来的资料一一匯整,并输进魔法道具里。 数据太庞大,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整理完,松萝休养一、两天后就直接去研究室,表明自己要继续测试员的工作。 「咦咦,小姑姑你不再多放几天假吗?」萝丝玛丽正在加固魔法阵,听到她的要求忍不住讶异地抬起头。 「放假,距离拿到钱的时间就会变长。」松萝正色说道。她对自己的欲望十分坦率,她想要五百万,也想要将梅菲斯特的灵魂碎片带回来。 她熟练地躺进水晶舱里,双手交叠于小腹上,神情淡然得好似她只是要睡个午觉而已。 「瓏瓏这次也一起吗?」萝丝玛丽确认地问。 「当然啾。」瓏瓏举着小翅膀。 「那么,我要开始了。小姑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萝丝玛丽殷切地叮嘱,她合上透明的舱盖,啟动法阵—— 無饜之戀03 水,冰凉的水灌进眼睛鼻子嘴巴,明明是那么冰凉的液体,但是松萝的肺却是火烧般的灼烫,强烈的窒息感勒住她的喉咙,让她的大脑无法思考,只是渴求着空气空气。 她需要呼吸! 松萝反射性想抬起头,但是有一隻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进水里,欢快如铃鐺似的笑声透过水面传了进来。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松萝猛地闭上嘴,憋住气,忽略了肺里的不适警告,强迫自己的身体停下挣扎,她在心里读秒,让自己的所有感官都集中水面之上。 似乎是她的无所动作引得按住她后脑的那隻手出现了迟疑,微微一松的剎那,松萝骤然抓住那截手腕,她的力量很大,手指如同要嵌进对方的皮肤里。 她使劲往前一拽,发狠地将那人扯进水里;与此同时,她飞快地抬起头,一边吸着新鲜的空气,一边将那颗想要冒出来的脑袋用力摁入水中。 水声哗啦啦,岸上是惊慌失措的惊叫声,松萝迅速转过头,目光锁定住离她有一小段距离的金发少女。 察觉到对方脸色发白,右脚往后踏了一步,她立即抓紧水中之人的衣领,凶猛地将其提了起来,对于耳边的凄惨咳嗽声置若罔闻,猝不及防地把人扔掷出去。 「砰」的一声,褐发女孩狼狈地落在金发少女的身前,一张脸贴在地面上,疼得浑身抽搐,呜咽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一隻脚踩住后颈。 「不想被踩断颈椎,就别动。」松萝的声音像是被细石子磨过般的沙哑,她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恍若是从水里爬出来的亡灵,湿漉漉的黑发披在身上,皮肤白得连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一双眸子淬着可怕的光。 那是要杀人的眼神。 金发少女似乎是被这变故吓傻了,僵在原地,嘴巴张得大大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松萝的手伸向她的胸口。 「哧啦」一声,少女别在胸前的精美宝石别针被扯了下来,熨得笔挺的衣服顿时裂了道口子,可是少女不敢动,丝丝凉气鑽进她的脚底板,像蛇一般往上爬。 松萝轻巧地弹开别针,细细的针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在金发少女惶惶的注视下,别针猛地扎向她的右眼! 「呀啊啊啊!」少女骇然欲绝地爆出尖叫,浑身抖如筛糠。 但是预期的恐怖痛楚并未出现,她嘶着气,发现针尖在她眼前一釐处堪堪停了下来,是那么的近,只要轻轻再一推,就会戳破她的眼珠。 「别来招惹我。下次,就真的戳进你眼睛里。」松萝扔掉别针,那平淡的语气就彷彿她在说的只是天气很好般的一件小事。 金发少女惨白着脸,她的颤抖停不下来,尤其是她的两条腿,又软又抖,还有透明黄的液体沿着腿间蜿蜒而下,滴滴答答地在地面匯聚出一个小水洼。 竟是在过度惊吓下失禁了。 但是比起羞耻于此刻的丢脸模样,金发少女唯一能清楚感受到的,只有恐惧。她嘴唇颤颤,却是一个单音都发不出来。 松萝移开脚,看也不看如蒙大赦般坐起来的褐发女孩,也不管金发少女是如何腿一腿地跌坐在地上,她拧着湿答答的长发,随意地挑了个方向走。 这座水池似乎是位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方才闹出这样的动静,竟是没有引来一个人。 松萝的脚步停滞一下,她瞇起眼,倏地往右后方看了眼,那里鬱鬱蓊蓊,一棵棵树木的枝条伸展连绵,如同一条绿色的长长带子。 是错觉吗?松萝蹙了下眉,但此时此刻,的确是没有感知到有谁的存在。 她收回目光,继续拧着头发,又一股水被挤了出来,但头发还是沉甸甸的。松萝面无表情地叹口气,决定选择更有效率的方法。 「瓏瓏。」她嘴唇微动,唤醒了沉睡在灵魂里的契兽。 「来了来了,我来了啾。」 一隻又粉又圆滚滚的鸟儿拍着翅膀,平空出现在松萝头顶上。一触到湿淋淋的头发,牠先是睁圆了黑豆豆般的眼睛,接着又飞到松萝前方,看清楚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后,顿地爆出不敢置信的尖叫。 「是谁把你弄湿的!我要把他们都烤来吃啾!」 「没事,已经处理了。」松萝不在意地说道,撩起一綹发丝,「这个,帮我弄乾。」 「交给我吧啾。」瓏瓏小翅膀一挥,就见松萝头发上还有衣服上的湿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一会儿,她身上就不再滴着水了。 瓏瓏落在松萝肩膀上,仍旧气难平地嘀嘀咕咕,与松萝分享着牠能想得到的报復方法。 松萝嗯嗯嗯地应和着,实则是左耳进右耳出,她找了个地方坐下,开始接收这个世界的资讯与原主拉蒂娜的记忆。 無饜之戀04 拉蒂娜本是贵族女儿,却在六岁时跌下山,头部受伤因而失去了记忆,只记得「拉蒂娜」这个名字;幸而被来採摘山菜的孤儿院院长所救,见她忘了一切,更是让她留在院里,这一留就是好几年。 拉蒂娜一边帮忙照顾其他孩子,一边努力学习,目标是考上赫拉松尔学院,她相信等到自己成为优秀的魔法师后,就可以赚取更多的钱来回餽给孤儿院。 然而拉蒂娜平静的生活在却在赫拉松尔考试的那一天打破。 她写完考卷,做完魔力测后,在离开学院时差点被一辆马车撞上。她狼狈地趴跌在地上,盘成髻的头发变得凌乱不堪,马车上的贵族女士下来关切她的状况,却在看到她后颈的蝶形胎记时发出了颤抖的抽气声,哭着将她抱进怀里。 那名贵族女士艾莲娜,就是拉蒂娜的亲生母亲。 艾莲娜迫不及待地想将拉蒂娜带回家,拉蒂娜起初不愿意,但是院长劝她回去与家人团聚,只要她想,再过来孤儿院探望就好。 踏进豪华宅邸的拉蒂娜很不适应所谓的贵族生活,她的口音被奚落,她的礼仪被嘲笑,所有人都拿她跟双胞胎妹妹拉蒂丝做比较。 虽然两人外表极为相似,但是拉蒂娜却是隔代遗传的黑发金眸,不似拉蒂丝与父母都是金发碧眼,和这叁人站在一块,拉蒂娜就像是个局外人。 除了发色眸色的强烈落差,两人的个性也是截然不同。 拉蒂丝甜美又贴心,是每对父母都想要的理想孩子,更是社交圈的宠儿,女孩们都想与她交朋友,男孩们对她趋之若騖。相比之下,拉蒂娜就像是隻丑小鸦,连佣人都在暗地里看不起她。 拉蒂娜根本融不进贵族圈子,太多太多的轻视、訕笑令她喘过不气,她试图让自己充耳不闻,专心在学业上。她虽顺利地考上了赫拉松尔学院,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压力过大,她的魔力开始变得不稳定,魔法测试频频失败,对比之下,拉蒂丝优秀到让她嫉妒的地步。 原本拉蒂娜还可以靠着父母的关爱来让自己撑下去,可是当她在宴会上出了多次丑、学院的成绩每况愈下后,父亲与母亲看她的眼神也就越来越恨铁不成钢。 拉蒂娜甚至暗中听到母亲喃喃自语。 「是不是弄错了?」 「我的孩子不该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能像她妹妹一样优秀?」 拉蒂娜彷彿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在这个家,她不只要喘不过气,甚至有一种快要溺毙的感觉;但是学院也无法让她安心待着,拉蒂丝的崇拜者就像是在比赛如何欺凌她,从言语攻訐升级到暴力以对。 她唯一可以呼吸的地方,只剩下孤儿院。可是面对一直以为她过得幸福的院长,她不敢说出实话,不愿让对方眼里的开心破碎,所以她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压抑着、忍耐着。 然后就是水池边的霸凌事件的到来。 拉蒂娜的头被压进水里,冰凉的水不断灌进她的口鼻,她可以听到女孩们清脆又欢快的笑声。她痛苦又绝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死的时候,女孩们的笑声变作了惊叫,不知是谁用魔法阻止她们,紧压着她不放的手终于松开来。 拉蒂娜悽惨地从水里抬起头,水池边已是空无人一人,要不是草地上还残留着火系魔法造成的焦痕,她真会以为是一场错觉。 或许是濒临死亡的衝击开啟了她的记忆,她逐渐想起幼时的自己,还有,将她推下山的拉蒂丝。 拉蒂娜不懂,自从她被接回家后,对她表现得友善又怜悯的拉蒂丝为什么要这样做? 直到她听到父母与拉蒂丝讨论起温特家族的婚约。 那是即使她在孤儿院里时,都听说过的强大魔法世家,即使连王室成员见了温特家主,都会低头致意。 据说,她的祖母与现任温特家主的母亲交好,口头上说过要让彼此的孙辈缔结婚约,原本是选择了身为长女的她,但是她后来失踪,婚约人选便成了拉蒂丝。 现在,她回来了,谁该嫁给温特家主的儿子便成了一个尷尬的问题。 她的父亲犹豫着是否该让这个婚约回归到她身上,但是母亲大力反对,认为温特家族想要的定是聪明优秀的拉蒂丝,而不是平庸无能的拉蒂娜。 就是这句话让拉蒂娜看到了拉蒂丝瞬间露出的那一抹笑,愉悦的、松了口气的笑容。 下一秒,拉蒂丝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掛上不知所措的神情,连连推却;但父母反过来安慰她不需要感到愧疚,一切都怪拉蒂娜不争气。 平民养大的孩子果然就是上不得檯面。 拉蒂娜心灰意冷,但与此同时,一个荒谬的念头也浮现在脑海。该不会拉蒂丝将她推下山,就是为了温特家族的婚约?但是,那时的拉蒂丝才六岁…… 她困惑不已,也心惊不已,对拉蒂丝开始有了戒心。 或许是少了「拉蒂丝是个好妹妹」的滤镜,先前不得其解的问题都有了答案,她在宴会上叁番两次的出丑,她在学院里遇上的霸凌,还有父母日渐冷淡的态度。 但是,儘管弄清楚是拉蒂丝在背后搞鬼,却还是太晚了。 在一次由学院老师带队的秘境探索中,拉蒂娜意外掉队,在森林里迷了路,遇上凶性大发的魔兽。纵使她拚命抵抗,但魔力枯竭的她最终还是身受重伤,倒地不起。 她看到拉蒂丝突然现身,击杀了那隻魔兽,然后一脸悲痛地跪在她身边,哀哀地哭泣着。 她的眼角馀光瞥见了匆匆赶来的老师与同学,她的耳里鑽进了愉悦如银铃的轻细声音。 「你终于要死了,我的好姐姐。如果你不回来,还可以过上贫困但是安稳的日子,偏偏你回来了,那就怨不得我了。你放心,你的魔力我会好好使用的。」 拉蒂娜瞳孔一缩,终于明白她的魔力为何会逐渐减少。她又怨又恨,可是伴随着这些负面情感一併涌出的,是更加强烈的悵然与失望。 她想着,自己终究是食言了,她没有赚到足够的钱来回馈孤儿院,她无法让那些如同弟弟妹妹的孤儿们过上好日子。 还有,她一直没有找到那曾经出手帮过她一次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再被拉蒂丝窃走魔力,能够成为一个厉害的魔法师,她就能完成她的心愿了。 無饜之戀05 金灿斑驳的阳光透过叶隙洒落,让松萝鸦羽似的长发彷彿被镀上一层浅淡梦幻的光辉,她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右手按在心口。 「我会,帮你实现愿望的。」她低语。 「松萝,现在呢啾?」瓏瓏歪着小脑袋问道。 「我想想。」松萝从拉蒂娜的记忆里翻出了更多资讯。 这个看起来绿意盎然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公园,而是赫拉松尔学院的一隅,因为地处偏僻,所有先前那两名少女才会把拉蒂娜带到这里。 「啊。」松萝忽然低呼一声,微微睁大眼睛。 照原本的发展,会有一人用魔法阻止她们的欺凌,但是现在松萝来了,加害者与受害者的立场瞬间翻转过来,那个神秘人自然是不可能出手相助。 「怎么了,怎么了啾?」瓏瓏关切地飞到她眼前。 「要回去看一下。」松萝脚步匆匆地往回走,当她来到水池边时,一个人影都未见到。她不死心地在周边绕了几圈,还让瓏瓏飞去检查树上是否藏着人,但仍旧什么也没发现。 现在松萝唯一有的线索,就是拉蒂娜记忆中的火系魔法。 「算了,之后再说吧。」松萝嘀咕,很快就将这个不啻于大海捞针的任务先放到一边,脚跟一转,换了个方向走去。 脱离了静謐的角落后,穿着制服的学生渐渐多了起来,他们侧目看向衣着脏污的松萝,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或同情或幸灾乐祸。 松萝浑然不在意,只是踩着不疾不缓的步伐前往女生宿舍。她的房间在叁楼,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垂掛着沙幔的四张床,床边各有衣柜与书桌。 此刻房里一个人都没有,松萝换下脏掉的制服,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之后,穿着乾净的便服走到自己桌前,但是应该是自己桌椅的地方却被堆满了东西。 松萝盯着杂乱的桌子半晌,,开始一个个地将不属于拉蒂娜的物品扔到旁边。瓏瓏也帮着叼起较小的杂物,天女散花地洒到另外叁张床上。 当桌面与椅子都腾出空间后,松萝盘腿坐在椅子上,一边让瓏瓏帮她烘乾头发,一边翻看她的课表。这一看,她才发现现在正是初阶咒文的上课时间,不过她都已经错过了,那就不需要在意了。 至少在松萝所获得的记忆里,初咒课的老师对拉蒂娜冷冷淡淡,每每面对拉蒂娜的课后请教总是敷衍了事,甚至暗示魔力贫瘠的人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松萝手指轻敲桌面,思索拉蒂丝是如何窃取拉蒂娜的魔力。 「瓏瓏。」她低唤一声,「帮我检查这个身体有没有问题。」 「问题?」瓏瓏顿时如临大敌,「松萝你生病了吗?被下咒了吗?是哪个王八蛋敢对你这样做啾!」 「一个,叫拉蒂丝的,讨人厌、让我不愉快的王八蛋。」松萝将瓏瓏的词汇再加了些变化,听见瓏瓏将这个名字咬牙切齿般地重述一遍。 虽然拉蒂娜的愿望里并没有对拉蒂丝復仇这一条,但是松萝也不打算让对方好过。应该说,所有欺辱过拉蒂娜的人,她都会一个个去讨回来了。 首先,就从这间寝室的叁位室友先开始算算帐吧。松萝漫不经心地瞟着其他叁张桌子,在脑内将住宿规则先过了一遍。 不能破坏宿舍的公有物品,不能造成房间损坏。松萝指尖轻点桌面,唇角微微地翘了下,觉得这些她都可以做到。 就在这时,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与热络的交谈声在逐渐靠近,最末停在房间门前。 「喀」的一声,门锁开啟,门把被转动,厚沉的木门被人推了开来,人未进,笑声就先流泻而入。 然而当门被打得更开,房外的叁个人与房里的松萝对上眼后,先是一愣,随即就故作惊讶地掩着嘴。 「哎呀哎呀,有人没去上课呢。」 「老师可是对你的蹺课很不高兴喔,她说你这次不来,以后都不要再来了。反正……」说话者刻意拉长语调,另一人立即接上话。 「反正你也学不了什么魔法,就不要浪费时间了,以免大家看到你,对你的无能感到痛苦。」 叁个人说完,咯咯地笑作一团,只是在瞧见松萝依然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神情淡漠,一点也不似以往那般感到羞辱地涨红脸,她们的笑声渐渐停下来。 無饜之戀06 「卡琳、艾琳、芙琳。」松萝轻唸出叁人的名字,然后点点头,「嗯,对上号了。」 「你在说什么?」卡琳皱眉。 「为什么房里会有一隻鸟?」艾琳注意到停在松萝头上的粉红色鸟儿,「没有我们的同意,谁准你带宠物进来的?」 「我桌子怎么变那么乱!」芙琳声音突然拔尖,「这些东西应该在你桌上的!」 「你的东西,你的桌子。」松萝淡淡说道,「而且。」她顿了一下,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我讨厌,讨厌的人侵占我的地方。」 「你好大的胆子!」芙琳气急败坏地道,「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多,卡琳、艾琳。」 被点名的前者关上门,后者则是双手交握于胸前,嘴唇开合如同在咏唱,点点光芒在她周身闪现。 松萝右手往桌上一抄,握住某个东西后,迅雷不及掩耳地欺近叁名女孩。 太快了,快得不可思议,快得离她最近的芙琳都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被什么划过;紧接着是卡琳与艾琳,同样都是颈项传来一阵细痒的感觉。 咏唱被打断,她们不明所以地摸向自己脖子,又看向彼此,发现皮肤上都被画了一条红痕,她们惊疑不定的目光移向黑发金眸的少女。 松萝已经坐回椅子上,一枝红笔在她指间转出圈圈漂亮的笔花。 「如果这是刀子,你们都死了。」松萝咧开嘴,露出一颗颗森白的牙齿,像是小兽在狞笑。 「你怎么敢!」卡琳按紧脖子,色厉内荏地斥道。 「为什么不?我喜欢,礼尚往来。」松萝歪了一下头反问。她将红笔往空中拋了拋,看似漫不经心,却在芙琳也张嘴要喃唸什么之际,红笔如离弦之箭疾射出去。 芙琳惊恐地瞪大眼,在听到「咚」的一声之后,她反射性回头看去,是红笔撞在门板上再落地造成的声响。 下一秒,她忽地得脸颊有股火辣辣的刺疼,她颤颤地摸了摸,指腹上竟有血珠子摇摇欲坠。 「芙琳你的脸受伤了!」艾琳慌张惊呼,忙不迭拿出手帕替她按住脸上细细的伤痕。 「你、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吓住我们吗?」儘管眼里闪过惧意,但卡琳还是高傲地扬起下巴,虚张声势地说,「就算伯爵夫人接你回家,,你依然是从孤儿院里出来的下等人,下等人就该有下等人的样子!」 「没错!」芙琳不甘示弱地附和,恶狠狠地威吓道,「你才该好好反省一下大家都看你不顺眼的原因,活该你被欺负。」 「拉蒂丝好可怜,居然有你这样粗鄙的姐姐。」艾琳叹息。 她们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把瓏瓏气得膨成了一颗毛球,根根羽毛竖起,拍着小翅膀就想要给她们一个教训。 「没事,我可以。」松萝摸摸头顶上的鸟儿,「继续检查。」 瓏瓏心不甘、情不愿地又缩了回去。 松萝无预警站起来,这个动作立即让叁人如惊弓之鸟地往后退一大步,其中一人甚至已经把手放在门把上了。 「比起关心拉蒂丝,你们需要担心的,是自己。」松萝拿着书坐上床铺,一边解开束起的纱幔,一边淡淡地瞟向叁位室友,语气低缓地宣告,「小心不要睡着,下次,就不是红笔了。」 黑发金瞳的少女露出充满狂气的眼神,让卡琳她们颈后像是被人吹了一口冷气,寒毛根根竖起。 无视叁人瞬间刷得惨白的脸色,松萝放下所有纱幔,在床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窝好,翻起这个世界的魔法教学课本。 门开门关,很快的,房里再次回归一片寂静。松萝满意这样的安静,她一边看着书,一边与拉蒂娜的记忆做对比。 这个世界也有魔法,但是在施展魔法前,必须依靠咏唱来将体内的魔力引导出来,将元素因子编织进去,形成属性魔法。 所谓的属性魔法,和松萝原本世界的概念差不多,都是分作风、火、水、木、地、光、闇七种。一般人大抵可以掌握一到叁种,但是即使是元素亲和力强,可以掌括全属性魔法,也不见得就是最厉害的魔法师。 先前曾经提过,使用魔法的关键步骤就在于咏唱,咏唱越短,对魔法的精准掌控越高。 这也是松萝为什么可以彻底压制卡琳叁人。 因为她够快。 而这世上,还有不须咏唱就能直接发动魔法的魔法师,被称之为辉煌魔法师,堪比传说中的存在,其特徵在于虹色的瞳孔。 「感觉,很厉害。」松萝感兴趣地低语,「打起来,不知道能不能赢?」 「如果松萝也用魔法的话,一定可以的啾。」瓏瓏很有信心地说,牠飞到松萝膝盖上,举起一隻小翅膀,宣告道:「检查完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松萝蹙起细细的眉,「奇怪,拉蒂丝明明说了,是她偷走魔力的。」 「可能是被藏起来了?如果梅菲斯特在的话,说不定就能查得出来啾。」瓏瓏提到松萝从者的名字时,充满不甘心。论起魔法能力,梅菲斯特远在牠之上。 「梅菲……」松萝喃喃这两字,「对了,要找到梅菲才可以。」她将这个目标也列进计画里,等到学院的事处理得差不多,就可以展开寻人之旅了。 「说不定那个傢伙也在学院里,不知道是学生还是教师啾。」瓏瓏猜测,但随即牠就摇摇头,「还是都不是好了,看到他就会生气,他太讨鸟厌了。」 松萝戳了戳瓏瓏的头,「但我喜欢他。」 「那就……晚一点再遇到他好了,先把松萝你要办的事情处理完。目标,打倒拉蒂丝啾!」瓏瓏挥翅疾呼。 「不对,是先赚钱。」松萝纠正,又补充道:「不过该揍的人还是得揍。」 無饜之戀07 是夜,松萝的寝室里一片安静,但又不是所有人都已经沉沉睡去,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其中一人是坐在床上,正盯着松萝的铺位不放,松萝的一个轻微翻身都会让她紧张兮兮地瞪大眼,抓紧被子。 还醒着的这人是芙琳。 就算嘴巴上说得再硬气,但芙琳、艾琳、卡琳在准备就寝的时候,却是不敢全部睡着。她们商量着轮流守夜,以免半夜被松萝割开脖子。 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她们对这个菈蒂丝的仿冒品露怯,她们的自尊是绝不允许的。 然而叁名贵族女孩根本不擅长熬夜,夜半时分就纷纷被睡意所侵袭。 轮到芙琳守夜时,她虽然努力打起精神,但眼见松萝睡得安稳,她的戒心也一点点散了。不知不觉间,眼皮在上下打架,姿势也由原本的坐姿变成了歪倒在床上,很快得就陷进黑甜乡里。 就在芙琳享受着睡眠的同时,卡琳却是睡得很不安稳。 她睁开眼,不期然地对上一双宛如幽幽鬼火的金瞳,颈侧感受到一股冰凉。那瞬间,她除了尖叫还是只能尖叫,悽厉的叫声如刀般割破了寂静的宿舍。 不只芙琳跟艾琳都惊醒了,连舍监贝里卡也被惊动了,「咚咚咚」的敲门声过后,贝里卡用万用钥匙开了门,一点燃魔法灯,看见的就是叁名女孩惶惶然地挤在一张床铺上,而第四名女孩则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 「老师、老师!她要杀我们!」卡琳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一点儿也没有往昔的优雅。 「谁要杀你?」贝里卡的表情立即变了。 「她!」卡琳艾琳与芙琳同时伸手比向松萝。 就见贝里卡脸上的警惕之色逐渐散去,她看看松萝,再看向卡琳她们,板着脸斥责,「不要开玩笑了,这种玩笑不好笑。」 「老师,我没有骗你,是真的!她真的想杀我!」卡琳急切大喊,另外两人也如惊弓之鸟地猛点头。 贝里卡叹口气,一边挥挥手让好奇围观的住宿生们回去睡觉,一边往前走几步,来到卡琳的床前。 「你怎么觉得拉蒂娜有这个能力可以杀你。」她说完这句话后,转头对另一边的松萝道:「抱歉了,拉蒂娜,这是实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接着,她又把目光移回到卡琳她们身上,「不要因为你们不喜欢拉蒂娜,就故意捏造谎言。」 「我们没有!」叁人齐齐喊道。 但是贝里卡根本不信,只是面露失望地摇摇头,「快睡吧,我希望这种事不要再有第二次。」 她转身要走,立即引来叁人一阵恐慌。 「不不不,我们不要待在这个房间了!」卡琳、艾琳、芙琳一点都不想跟松萝共处一室,惊慌失措地爬下床,以着比贝里卡还要快的速度衝出房间。 她们叁人的反应让贝里卡狐疑地回过头,但松萝已经倒回床上了,她耸耸肩,也不再去揪着这件事不放,出去前,细心地将房门反锁关上。 贝里卡并不知道,在她离开后,她以为最无害又最无辜的那一人重新坐起来,白瓷般的脸蛋虽是无波无澜,但眼里闪动着愉快的光芒。 可以一个人独享宽广又安静的房间,松萝很满意。 無饜之戀08 隔天一早,松萝听到了细微的响动,她睁开眼睛,将纱幔挑开一条缝,看见叁个室友作贼似的溜进来,拿了些东西后又赶紧匆匆溜走,彷彿这里是龙潭虎穴,多待一秒就会要了她们的命。 「松萝,早安啾。」瓏瓏很有精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早。」松萝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想了一下今天的课表后,下床洗漱,再去宿舍阳台那边拿回晒乾的制服。 赫拉松尔学院的女生制服是白上衣系红丝带,米色外套,深蓝长裙,如果是需要马术或武术训练的课程,就会搭配马裤。 松萝换上制服,走去学院餐厅,无视了那些投往身上的各式目光,只是一门心思想要填饱肚子。她走去点餐柜檯的半路上,一名男学生出其不意地伸出脚,周边的同学们也发出窃笑声,显然是在等待黑发金眸的少女出个大糗。 松萝眼眸微垂,神情淡然,对着那隻脚直接踩了下去,鞋跟还特地转了转,在对方发出痛号的时候,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餐厅里安静的一剎那,被痛呼声引来注意力的学生纷纷看过来,坐得近的人惊诧地睁大眼,坐得远的人甚至还站起来一探究竟。 松萝毫不在意自己引发的骚动,自顾自地点完餐,端着餐盘寻找空桌。 现在正是用餐的颠峰时间,桌子大都被坐满了,倒是窗边有一张餐桌前只坐了一名银发少女。对方身形纤细笔挺,侧脸白皙优雅,气质清冷,披垂在身后的长长银发被阳光镀上一层朦胧光辉,整个人美得像是一幅画。 从拉蒂娜的记忆里,松萝知道这人是叁年级的崔迪亚,赫赫有名的高岭之花、魔法天才,平素独来独往,是拉蒂丝极想结交亲近的对象,但至今一直碰钉子。 衝着这一点,松萝对这人的印象分数就是从及格起跳。她走到窗边的座位,无视那些投注过来、笑她不自量力的目光,开口问道。 「这里,可以坐吗?」 崔迪亚停下用餐的动作,抬起头,松萝发现她有着一双剔透的冰蓝色眼睛,宛如用最上好的蓝宝石所铸成。在日光映照下,好似有幽幻光芒流转其中。 松萝不禁有些怔愣一下,脑海中浮现了梅菲斯特与安斯艾尔的眼,直至瓏瓏轻揪了她头发一下,她才回过神来,发现周边的目光已经由看好戏变作了不敢置信。 她又看向崔迪亚,对方已经垂下眼,慢条斯理地享用餐点。 「她说可以坐啾。」瓏瓏小声说道。 松萝坐了下来,但鼻间总是若有似无的滑过一股清冽如雨后森林的淡淡气息,她不自禁地前倾身子嗅了嗅。 「你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坐在她对面的崔迪亚倏地松了手上叉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对不起。」松萝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太失礼,乖乖道歉,将注意力放回自己的早餐上,只是眼角馀光还是会时不时偷覷过去,实在是那双眼睛跟对方的味道太让她动摇了。 当松萝将薄煎饼切成数块,一块分给瓏瓏吃的时候,换崔迪亚看了过来,那目光扎鸟得紧,让瓏瓏忍不住把头一扭,来个眼不见为净。 没想到崔迪亚的目光一直没有移走,到后来甚至伸出纤白的手指对着瓏瓏一弹,弹得那个又小又圆滚滚的身子往旁边一倒。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松萝呆了呆,瓏瓏更是瞪大了牠的豆豆眼,更别说偷偷关注这张桌子的其他学生了,谁都没想到清冷脱俗的崔迪亚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 「牠……太胖了,不该让牠吃这么多。」崔迪亚轻咳一声,有些困窘地解释,她的声线偏低,却又透着一股清冽感。 然而就是一个「胖」字令瓏瓏顿时气得膨成一颗球,挥着小翅膀,张嘴就要喷出一团火,还是松萝眼疾手快地捂住牠的嘴,但看向崔迪亚的视线也同样带着一点小不满。 「瓏瓏不胖。」她强调。 当事鸟也猛点头,如果牠的眼神可以实质化,那定是小刀子一般的咻咻咻的射过去。 崔迪亚抿了抿嘴,又看了瓏瓏一眼,随即端起已经空了的餐盘站起来,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不知为何,那抹修长的背影竟有一丝落荒而逃的味道。 崔迪亚一离开,落在这张桌子上的注意力就少了许多。松萝松开瓏瓏,一人一鸟互看好一会儿,沉默了好半晌,前者才有丝不确定地问道。 「是,梅菲吗?」 「一定、肯定是他啾,那个讨鸟厌的傢伙!」瓏瓏气噗噗地说道,牠声音压得很轻,只有松萝听得到。 「梅菲,这次是女生啊……」松萝低声感慨,当震惊的情绪过后,她已经开始在思考该如何去与对方拉近拒距离了。 听说崔迪亚在宿舍里拥有独享一间寝室的殊荣,如果可以成为她的室友…… 松萝咬了煎饼一口,目光漫不经心地在餐厅里游走,发现同坐一桌的卡琳、艾琳、芙琳,她唇角小幅度地翘了下。 無饜之戀09 赫拉松尔学院占地广大、幅员辽阔,中央腹地座落着五栋白色塔楼,上面绘有不同图纹来标志作用,分别是图书馆、宿舍、学生教室、教职员研究室、活动厅。 松萝上午的课是魔法史、药草学、礼仪史,这叁门课的教师对她的态度虽然是不冷不热,却也不允许有人扰乱班上秩序,倒是让松萝可以愜意地学习这个世界的知识,并将之记录下来。 下午是魔法防护课,是在户外的草地上教授,有着鹰勾鼻的瘦高女教师在讲解完这次的咒语后,让学生们一个个上前施展。 当轮到松萝的时候,她唸了咒,却没有半点光芒出现,围在周边观看的同学们纷纷窃笑出声,指指点点;但是松萝的叁个室友没有笑,她们藏在其他人后面,就像是巴不得掩去自己的存在。 女教师皱着眉头,看向松萝的眼神满是失望,她摆摆手,叫松萝去一旁坐着,不要影响到其他人。 「太过分了啾,失败了不是应该要多加指导吗?」瓏瓏小声嘀咕,不满地看着女老师面带笑容地继续进行授课。 星星点点的各色光芒时现时隐,每当有一个坚固的法阵成型时,都会引来一声惊呼。瓏瓏怀疑那些人是故作夸张地渲染情绪,就是为了让松萝自卑。 只是他们意图影响的人,现在却是悠悠间间地坐在树下乘凉,翻看拉蒂娜以前的课堂笔记。 松萝细白的手指滑过咒语,她轻声呢喃,却丝毫没有任何共鸣感,但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灵魂深处有某种力量在流转。 她闭上眼睛,在一片幽暗中彷彿看到了炽热的红与冷冽的蓝相互缠绕,她想起姪女蕾雅曾经说过的话。 「小姑姑,我们魅魔血统特殊,必须透过一定次数的交配与精液才能使用魔法。」 之前在半精灵的那个世界里,她重生后被安斯艾尔护得太好,根本没想过使用魔法这回事。 现在她既然察觉到了,自然要看看自己的魔法天赋是什么。 松萝轻弹了下指,一小簇火苗瞬地燃起,接着她捏熄火苗,这次换小小的冰晶之花绽放于指尖上。 「松萝、松萝,有反应了啾!」瓏瓏突然激动地喊道。 「什么东西有反应了?」松萝侧头看着在她肩上跳来跳去的粉红色鸟儿。 「你把头发撩起来一下啾,魔法不要停喔。」 松萝一边让冰花层层绽放,一边将漆黑的长发撩起,露出洁白的后颈,瓏瓏立即飞到她后方,将自己所看到的画面传递过去。 就在松萝的后颈处,除了一枚蝶形胎记之外,还有一个小巧的繁复图腾在发出微弱的光。每闪烁一下,就会停顿好几秒或是更久,才会再次有光出现,彷彿运转得不是很稳定。 「清得掉吗?」松萝问。 瓏瓏都要把自己瞪成斗鸡眼了,最末有些沮丧地飞到松萝的膝盖上,摇摇小脑袋,「我不理解这里的魔法啾。」 「没关係。」松萝松开手,滑顺的黑发如瀑般披泻而下,就在这一瞬,那种像是被人悄悄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她倏地一转头,但那个方向并没有任何人,不远处则矗立着高耸的白色建筑物──是教职员研究所在地。 「……错觉吗?」松萝蹙起细细的眉,她又瞇起眼打量半晌,确认真的无异状后,才将心思放回到瓏瓏方才发现的图腾,或者说咒印上。 这个世界的魔法分作七种元素属性,有攻击、防护、治疗,自然也有诅咒类型。松萝猜测,拉蒂丝应该是在拉蒂娜搬回伯爵家宅邸时,趁机施下咒印,才有办法从拉蒂娜身上窃取魔力。 但是此刻在这具身体里的是松萝,她本身所拥有的魔法天赋与这个世界的魔力并不一样,因此咒印虽然感受到力量想要汲取,却因为两者体系并不相融,只能徒劳地空转。 摸清楚咒印的运作模式后,松萝融掉冰花,任水珠滴滴落在草地上。她看向另一边其乐融融的师生们,其中的艾琳不小心对上她的视线,顿地刷白一张脸。 松萝对她咧出一抹笑,纤细的手指在颈项前一比。 艾琳哆哆嗦嗦地倒抽一口气,脸色苍白得像是要晕过去。 松萝猜想,也许再过几天,她就有机会换房间了。 無饜之戀10 结束了今天的课程后,松萝第一次踏进教职员所属的白色塔楼里,一进大听就可以看见一座蜿蜒的螺旋梯,如叶脉般伸展至每一层楼。 虽然已是下课时间,但是依然有学生前来找教师讨论课题或是缴交报告,走廊上或楼梯间可见叁叁两两的人影。 松萝看过平面图后,打算前往二楼的药草学老师的研究室。她虽然对药草有点兴趣,感觉很适合拿来做料理──说不定在这个世界,她能成功让自己不再做出灰糊糊的食物──但她会找上对方的原因目前还不是探讨学业,而是想要请假。 赫拉松尔学院规定,如果学生想要请假外出,需要一位科任教师的批准。 松萝打算请假去冒险公会看看,如果可以顺道通过考核,成为一个冒险猎人来接任务自然更好。身为一个还在唸书的学生,她总是可以利用课馀时间来赚钱,好来完成拉蒂娜的愿望。 负责教授药草学的贝伦瑟约莫四十多岁,看起来与舍监贝里卡有几分相似,但是更严肃、更不苟言笑,一头灰发盘在脑后,一双锐利的眼睛彷彿能直击人心深处。 她先是看了看松萝,又看向瓏瓏,沉默半晌后,她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你这隻鸟,是不是有点太圆了。」 瓏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要不是还记着松萝来此的目的是为了请假,牠早就炸膨羽毛地啾啾抗议了。 接连被两个人这么说,松萝抬手摸摸脑袋上的瓏瓏,虽然小脸淡然无波,但语气也罕见地透出一丝动摇,「真的,很圆吗?」 贝伦瑟给予了瓏瓏沉痛一击,「之前上课我就这么觉得了,现在近距离地看,真的太圆了,该减肥比较好。记得让牠多运动,少吃肉。」接着她又问松萝,「来找我什么事?」 松萝拿出请假单,「这个,想请老师签名。」 「只请一天就好?」贝伦瑟飞快地扫了一眼,拿起羽毛笔在假单上面签了一龙飞凤舞的名字,「既然都要请了,不乾脆多请几天出去玩玩?」 「不想玩,想去看冒险者公会。」松萝如实说道,不忘伸手摸摸陷入打击状态的瓏瓏。 贝伦瑟沉吟一下,忽地打开抽屉拿出一张信笺给她,「帮我交给公会的人,我要请他们发布任务。」 松萝接过来瞄了下,发现上面写的是「雪花草十株,奖励一百金」,她的的眸子不由得微微睁大。 一百金可不是小数字,足够孤儿院半年的开销。 她心头一动,问道:「我也可以接吗?」 「我不建议。」贝伦瑟板起脸,「雪花草生长的地方有魔兽出没,你魔力不足,很容易一去就回不来。我不希望你考进学院来,为的就是迎接这种结局。」 「我知道了,我会交给冒险者公会」松萝点点头,将信笺与假单都收进口袋里,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在她走后,还有一道修长人影从研究室里的小隔间走出来。 研究室的门一关上,瓏瓏就开始在松萝耳边小声地哼哼唧唧,「松萝,松萝,一定要减肥吗?我明明是圆润得刚刚好啾。」 「我也觉得圆圆的,手感好。」松萝将瓏瓏捧到手上,仔细地看了看又掂了掂……好像,真的有点沉了,「肉还是可以吃,但该运动一下。」 她把瓏瓏往栏杆上一放,示意牠该自己飞了,而不是窝在她头顶。 瓏瓏有些委屈巴巴地拍着翅膀飞到一楼,而松萝则是从楼梯走,走了没几阶,她发现下方正有人走上来。 这是松萝第一次正式见到拉蒂丝,金发碧眼的少女笑得甜美又靦腆,任谁都想不到是她一手造成了拉蒂娜的人生悲剧。 看到松萝的时候,拉蒂丝眼睛一亮,亲亲热热地唤了声「姐姐」。 松萝没有回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拉蒂丝笑容敛了些,转为忧心忡忡的神色,「姐姐你昨天怎么没有来上初咒课?我很担心你呢,担心你会不会被谁欺负,或是被扔进水池里。」 松萝依然一声不吭,那双金灿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拉蒂丝。就算不用魔法,她也可以一瞬间就杀掉这个人,但是这样是不够的。 拉蒂娜的齷齪手段必须被暴露出来。 「姐姐,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拉蒂丝睫毛扑闪,神情忧伤。 松萝一言不发,冷淡得彷彿这个人不存在。 她与拉蒂丝擦肩而过时,对方纤细的身子忽地晃了晃,彷彿被人推倒般,不稳地就要向下坠落,那张甜美的脸蛋上流露出惊慌。 下一秒,惊慌定格为错愕。 松萝揪住她的衣领,将她稳在楼梯上,金眸与碧眼对上。 「这方法很烂。」松萝说,无视拉蒂丝瞳孔一缩,猝然拽着她往上一扔,让她一屁股跌坐在走廊上。 这一切太快了,底下的学生们根本没有察觉到楼梯上的动静,只看见松萝慢条斯理地走下来。 拉蒂丝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发生什么事,直到一声门扉轻关上的声音响起,她才猛地被惊回神智,反射性转头一看。 关门的人是一名气质清冷脱俗、相貌精緻清丽的银发少女,冰蓝色的眼睛微微垂下,如同在端详着狼狈坐在地上的拉蒂丝。 「学姐……」拉蒂丝脸上立即凝出委屈与楚楚可怜,「不好意思,学姐,让你看笑话了,刚刚是……」 她的话尚未说完,就先被一道剔透如冰晶撞击的声音所打断。 「不会,我看得很开心。」崔迪亚说道,无视拉蒂丝瞬间僵硬的神色,甚至连伸出手要拉一把的动作也没有,只是从她旁边走过去。 目送那道挺拔如剑的背影就这样远去,拉蒂丝屈辱地咬住下唇,双手紧紧攥起,强烈的难堪像条蛇般在噬咬她的自尊心。 当听见楼梯上有脚步声传来时,她深呼吸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轻拉了拉衣领,将制服上的皱摺弭平,脸上已经掛上往昔的甜美笑容。 她对着上楼的学生打了声招呼,和善地与对方寒暄几句才道别离去,没有人听到拉蒂丝含在唇齿间的冰冷低语。 「天才又怎么样,能比得上辉煌魔法师吗?最后能得到他的只会是我,只能是我。」 無饜之戀11 卡琳、艾琳、芙琳快要疯了,她们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安稳睡上一觉。自从半夜时被松萝用刀抵住脖子后,再也没有人把她的警告当笑话。 她们不敢回自己寝室,跑去朋友房里与她们挤在一张床上,但是单人床睡了两个人实在太挤,两、叁天过后,即使是要好的朋友们也颇有微词──尤其是在知道她们居然是因为害怕黑发少女而不敢回房后,只觉得荒谬可笑。 无论卡琳她们叁人如何解释松萝的速度有多快、下手有多狠,都没人相信;再加上被舍监贝里卡发现她们睡在别人寝室里,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房间,继续过上轮流守夜的悲惨生活。 睡眠不足与精神压力过大,很快就反应在叁人的身体状况上,黑眼圈、皮肤变差、青春痘冒出,甚至芙琳开始掉发了。 当芙琳在梳完头发,看到梳子上卡着一大撮金发时,她惊恐地扔掉梳子,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我受够了……我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 「那你说我们能怎么办?贝里卡女士根本不信我们说的话,只觉得拉蒂娜是个小可怜,还要我们不许欺负她。」卡琳烦躁地说道。 「那种可怕的女人怎么会是小可怜!艾琳歇斯底里地尖叫,「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假装弱小,让我们掉以轻心,让其他人都相信她是个无害又胆小的人,这样她就可以尽情地恐吓我们了!」 她们谁都没有提及自己以前将欺辱拉蒂娜一事视作是理所当然。 「卡琳你想想办法,想想办法啊。」芙琳红着眼眶,捉住卡琳的手。 「我能有什么办法,除非她搬出去……」卡琳的声音一顿,重复呢喃着最后叁个字,「搬出去……」 「还有哪个房间有空床,都满了。」艾琳反驳。 卡琳嚥了嚥口水,说道:「还有一个房间。」 另外两人倏地静默下来,显然都意识到她指的是谁的房间了。宿舍里,只有一人拥有独住一房的殊荣。 「可是、可是崔迪亚学姐……」芙琳在提及这个名字时,忍不住瑟缩一下,「不可能的,她最讨厌跟别人接触,她绝对不会同意拉蒂娜搬进去的,就算拉蒂娜是道森伯爵的女儿也没用。」 「连伯爵夫人都不喜欢这个女儿了。」艾琳刻薄地说,但一说完她就紧张地东张西望,怕极了话题里的主角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 「难道你们想跟拉蒂娜再同住两年半?」卡琳逼问。 芙琳跟艾琳连忙疯狂摇头,眼里闪动着畏怕之色,显然那名黑发金眸的少女对她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那不就得了,说不定崔迪亚学姐会同意。」卡琳特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坚定。 「太渺茫了。」芙琳悲观地说,「机率就跟拉蒂娜会嫁给辉煌魔法师一样的低。」 「那不是低,那叫做不可能!」艾琳嘶声地说。 「我同意。」 身形纤长,如瀑银发绑成一束垂在侧边的少女从书本后抬起头,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淡漠地看着跑来找自己的叁名学妹。 「我就知道学姐不会同……等等,您说什么?」卡琳、艾琳不敢置信地瞠大眼,以为自己產生幻听了。 「我同意。」崔迪亚冷澈的声音再次响起。 卡琳与艾琳互视一眼,从彼此的脸上看见震惊之色。 「学姐您、您为什么会同意?」艾琳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当然,我们非常开心您愿意答应这个请求,只是、只是,还是想知道原因,希望您能……」 她越说越小声,被对方漠然如冰的目光扎得后颈一寒,鸡皮疙瘩都浮出来了。 「你们只要知道我同意就好,贝里卡那边我会去跟她说。」崔迪亚合上书,表示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因为这件事太过衝击了,她们两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崔迪亚在提及舍监时,没有用上任何称呼,更别说察觉到她起身离开后,由慢转快的脚步。 無饜之戀12 在其他学生眼里,崔迪亚看起来与平时无异,神情冷漠,彷彿冰雕雪砌一般,然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心里的亢奋如同泡泡般不断冒出。 崔迪亚越走越快,对那些投射过来的或惊艳或崇敬的目光视若无睹,她的目的地很明确,五座塔楼之一的学生宿舍。 虽然男女宿舍都在同一座楼里,但里面的空间其实是被分隔开来的,唯一相通的就是一楼大厅与交谊厅。 崔迪亚踏进宿舍里,迅速地环视室内一圈,没有发现舍监贝里卡的身影,她走向坐在沙发上聊天的两名学生。 「有看到贝里卡吗?」 打从她一进来就在偷偷观察她的一男一女立时挺直背,坐得端端正正,紧张地回道:「贝、贝里卡女士在她的办公室里。」 崔迪亚道了谢,前往后方的舍监办公室,敲了敲门,听到「请进」两字后,她推门而入,再反手关上。 坐在桌前的灰发女性有些讶异地看向来访者,「您怎么来了?」 这是一句任学生们听到都会倍感吃惊的话,虽然崔迪亚被称作魔法天才,但论资歷与年龄,贝里卡都是在她之上,偏偏前者却是对后者使用上了敬语。 崔迪亚也不囉嗦,直接说明来意,「让一年级的拉蒂娜跟我住。」 贝里卡先是一愣,下一秒她双手按在桌子上,猛地站起来,压低声音吼道:「您在想什么,您想要被人发现吗?」 崔迪亚张了张嘴,眉头罕见地皱了起来,但很快的,心底的那抹渴望压倒性地占据上风,强调道:「我会注意的。」 「不不不,您不能这样。」贝里卡摇摇头,「这跟您与其他学生一起上课不一样,那是一起住,住在同一间寝室里,还共用同一个浴室。」 崔迪亚的脸驀地一红,原本清冷的气质就像是冬雪被春风拂过般,消融一些,让她添了几许人气。 贝里卡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的反应,倏地意识到什么,整个人脱力般的跌坐回椅子上。 「我的天啊,您该不会……」她撑着额头,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崔迪亚站在桌前,不再言语,只是耐心等待。 半晌后,贝里卡抬头看着又恢復一副冷冰冰模样的银发少女,但对方眼里的期待却是丝毫不减,就像是有小星星在里面闪烁着一样。 贝里卡叹口气,捏捏眉心,勉为其难地妥协了,「除非她同意,否则我不会让她搬进您的寝室,而且您必须保证不会被她发现您的秘密。」 她原本是在跟崔迪亚说话的,到后来就变成了烦躁的自言自语。 「天啊,要她跟您一起住又要她不能发现秘密,这话我说出来都觉得很矛盾。我为什么要来当舍监,我就该像贝伦瑟一样去当个老师。」 崔迪亚将贝里卡的碎碎唸拋在身后,满意地离开办公室,走向她的第二个目的地──一年级住宿生所在的楼层。 站在松萝寝室门前,崔迪亚举起手想敲门,又倏地想到什么,忙不迭拨了拨头发,理了理制服,务必让自己仪容端正后,她才郑重其事地敲了敲门。 「叩叩叩」轻响后,房门被打开了,却不是崔迪亚所期待的那一人,而是芙琳。 她先是惊讶地睁大眼,随即双颊染上红晕,害羞地低垂着眼,从睫毛缝隙中偷覷着崔迪亚。 「学姐,您找我有什么事?」 「拉蒂娜在吗?」崔迪亚根本没察觉她的羞怯,利用身高之势看向屋内,却没窥见她欲寻找的黑发少女,高昂的情绪不由得沉了下来。 芙琳一听到「拉蒂娜」叁字后,彷彿被打开了心灵创伤的开关,脸色立即转为灰败,哆哆嗦嗦地说,「她、她不在。」 「既然她不在,那我可以进去等吗?」崔迪亚终于正眼看向芙琳了。 但即使被崇拜之人那双美丽的冰蓝色眼睛直视,芙琳现在也高兴不起来,她显然难以想像崔迪亚竟然会与那名恶梦般的室友牵扯在一块。 「我可以进去吗?」崔迪亚没有等到回应,勉强耐着性子又问了一次。 「可、可以。」芙琳哪敢拒绝,点头如捣蒜,又忙不迭侧开身体,让崔迪亚走进房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名银发少女气质太过冷冽的关係,还算宽敞的房间竟莫名地充满压迫感,让芙琳连话都不敢多说,指出松萝的座位后,就赶紧回到自己椅上坐好。 崔迪亚手指轻拂过桌面,看见桌上散乱地放着笔记与课本,还有一些小物,她一边想像着黑发金眸的少女坐在桌前,或是躺在床上的模样,隐在长发里的耳朵尖微微地红了。 但是在他人眼中,崔迪亚依然是冷若冰霜、难以接近。随着时间逐渐流逝,芙琳只觉如坐针毡,甚至產生了空气都要被剥夺的错觉。 「不、不好意思,学姐,我忘了我跟人有约,必须要先离开,您可以留在房里继续等。」她看也不敢看崔迪亚一眼,一说完话就落荒而逃。 崔迪亚看着房门关上,门前只摆着她的鞋子,她忽然站起身,往床边走近一步,接着她又转头看了门口一眼,手指微动,就见门锁自动一转,「喀」的一声上锁了。 她这才安心地坐在松萝的床铺上,紧张地吸了口气,弯下身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嗅着属于对方的气息。 無饜之戀13 松萝今天请了假,一早就离开赫拉尔松学院,在她走了一段路后,就察觉到有人悄悄地跟了上来,是两名相貌陌生,看起来流里流气的男子。 她加快脚步,他们也跟加快;她放慢速度,他们也就慢慢地走在后面,一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判定这两人目前暂无危害后,松萝大半的注意力就放在这个城镇的景观上。 街上铺着石板路,两侧是櫛比鳞次的住家与店铺,这里的建筑物外墙五顏六色,但都有交叉的木框架镶嵌在其上,还有花箱装饰,看起来美观又可爱,彷彿孩子的积木屋被放大无数倍一样。 冒险者公会也是同样的半木构造设计,不过它的尖顶上立着高高的旗帜,让人在远处也能一眼看到它的存在。 松萝先去武器店买了两把趁手的匕首,接着才到冒险者公会递交贝伦瑟的委託,并表明了想登记冒险猎人的意愿。 即使她外表犹带稚气,柜檯的接待人员也依然是笑盈盈地她办理手续,并交代她必须要在叁日内完成一个初级委託,才算是正式成为冒险猎人。 发布的委託都张贴在大厅墙面上,依难易度分作初级、中级、高级与特高级,而贝伦瑟的寻找雪花草则是被列为中级。向人打听雪花草生长地点后,松萝暂时打消今天去摘取的念头。路途太远了,等下次放假再去做任务。 她快速瀏览了下初级委託,再从今日限定里挑选一个帮忙遛狗的委託,跟柜檯说一声,拿到地址后,就准备前往委託者家中。 然而一踏出冒险者公会,那种被暗中监视的感觉又出现了。松萝往后一瞥,果然又是那两名男子,他们正边看着这里边交头接耳。 「还是,早点解决吧。」松萝喃喃自语,接下来她都尽量挑人少的路走,身后的脚步声再也没有刻意放轻,甚至主动拉近距离。 当松萝不小心转进一条死巷后,她看着眼前高耸的围墙,很是满意这个半封闭的空间,安静,又没有多馀的眼睛观看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她脚跟一旋,转身面对大剌剌跟进来的两个男人。 「找我,什么事?」她问,袖里有匕首悄悄滑出。 「还问找她有什么事呢。」短鬚男对着旁边的褐发男说道,脸上满是嘲弄之意,「赫拉松尔的学生是不是被养得太天真了。」 「天真好啊,这样更可以卖个好价钱。」褐发男笑咪咪地说,一步步地走上前,「妓院最喜欢这一款的。」 「既然知道我是赫拉松尔的学生,就不担心我用魔法吗?」松萝又问。 「哈,魔法。」短鬚男嗤笑一声,「你会的话,就用给我看看啊。」 「好啊。」松萝咧嘴一笑,金瞳闪动着凶暴的光,在两人因她的回答而一愣的时候,点点蓝光瀰漫在他们眼前。 在他们一愣神的瞬间,松萝脚尖一点,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射出,眨眼间就欺近到他们面前,两把匕首各钉住一人的肩膀。不等痛呼溢出他们口中,她粗暴地揪住两人头发,将颗脑袋用力撞在一块。 下一秒,她倏地拔出匕首,却不见血花喷溅,反而一层透明蓝的寒光覆在上头;再仔细一看,竟是寒冰以伤口为中心处往上扩散。 「你、你居然会魔法……」短鬚男流着鼻血,肩上的疼痛让他扭曲了表情,他不敢置信地瞪着松萝。 「停下来!让冰停下来!」褐发男惊恐地去拍打身上的冰,却连手指也被冻住。 他骇得转身就想衝去出去,却猛地撞上一堵坚硬的东西,他头昏眼花地向后退一步,按着破皮红肿的额头,只听到身后是惨叫阵阵。 半晌后,他的视野勉强恢復清明,这才看清楚矗立在眼前的是一座冰墙。 他颤抖抖地回过头,不敢置信地发现同伴已经被冻成冰,「匡噹」地倒在地上,溅起阵阵碎冰。 一想到那些冰屑是什么构成,他就不寒而慄。 下一瞬,褐发男颈后的寒毛一根根竖起,只觉得自己是被蛇盯上的青蛙,动弹不得。 黑发金眸的少女凶兽似的目光已经锁定他。 「手不要了,舌头也不需要了。」松萝慢条斯理地说,她的声音轻轻的、低低的,有种奇特的韵味。 随着句子的落下,褐发男恐惧地感受到寒冰已经蔓延到脖子处,正往他嘴里侵入,将他的舌头冻住。 松萝手指在空中点了点,喀啦啦的声响骤然响起。 褐发男只觉得这声音太近了,近得就像是,回盪在他脑海中。 他连惨叫都发不出。 「会把女孩子卖到妓院的人渣,生命也不需要了。」松萝擦了擦匕首,将其收起,神色漠然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她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不疾不徐地走出巷子,徒留两座冰雕在里面。 在她离去后不久,冰雕骤然碎成一地冰沙,在阳光照射下,无声无息地融解、消逝,平静得像是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松萝,松萝,就这样杀掉好吗?你还不知道指使者是谁啾。」瓏瓏有些担心。 「他们知道『我』不会魔法,指使者,最有可能就是拉蒂丝。」松萝重新回到人多的热闹街道,让瓏瓏停在她肩膀上,轻声与牠说明,「而且,不斩草除根,会麻烦。」 「居然想把你卖进那种地方,过分、过分,我要烤了她啾!」瓏瓏气急败坏地嚷道,「把她头发烧光,让她在火里痛苦挣扎!」 「现在还不行。」松萝安抚地摸摸牠,「再等等。」 「那现在要做什么?」瓏瓏还是有些气鼓鼓。 「去遛狗。」松萝宣告道。 無饜之戀14 来到委託者的家中后,松萝终于知道这个今日限定委託为什么至今未有人接下了。 她当时看到「铃鐺犬」叁字,先入为主地就以为是可爱的小型犬,没想到竟是人立起来比她还要高的大型犬;而这名字的由来,就在于牠的尾巴看起来是个铃鐺形状。 而且要遛的不是一隻狗,而是叁隻狗。 委託者本来还很担心外形娇小的松萝制不住铃鐺犬,没想到叁隻大狗见了她,竟是一隻比一隻还乖。 顺利地遛完狗,拿到报酬,松萝又在外头待了好一阵子,摸清一些路线后才回到学校宿舍。 一推开房门,她便愣住了,就连瓏瓏也瞪大了眼。 松萝眨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否则崔迪亚怎么会坐在她的椅子上? 「你回来了。」气质清冷的银发少女站起来,脸不红、气不喘地扭曲贝里卡的原意,「我是来通知你换房间的事,舍监安排你跟我同住一寝。」 「可以一起住?」松萝确认道。 「嗯。」崔迪亚点头,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捏住,不然会控制不住地想抚上对方的脸。明明会露出小兽般的凶猛眼神,但现在的她看起来好乖、好惹人怜爱。 「今天就能搬过去吗?」松萝的语气里有掩不住的期待。 「嗯。」崔迪亚努力压住想要上翘的嘴角,矜持地点点头,意图在松萝面前维持住完美学姐的形象。 她从口袋拿出一个小盒子,「这是储物盒,你可以将个人物品都放进里面。」 「可以装多少?」松萝好奇地问,这东西的作用听起来就跟她世界的空间戒指差不多。 「这间寝室的所有物品都能装进去。」 「包括床?」松萝又问。 「包括床。」崔迪亚给予给定的答案。 松萝接过储物盒,拿在手里转了转,注意到盒子表面隐隐有光丝勾勒出的印记,但她想打开时,却发现它宛如被封死一般,竟是纹风不动。 「要如何打开?」她又试了几次,皆是同样的结果,忍不住想拿出匕首撬看看。 「你要先成为盒子的主人。」崔迪亚将她的匕首按下,一点也没有因为她袖中无预警滑出武器而露出惊诧,「将你的魔力注进去,它就会成为你专属的,只有你才能打开。」 「专属,我的?」松萝有些讶异,「不是借给我吗?」 「庆祝我们成为室友,送给你的搬家礼物。」崔迪亚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谢谢,我很开心。」松萝唇角小幅度扬起,对于这个小巧精美的储物盒是越看越喜欢,随后一个想法滑过心里。 「别人可以破坏吗?」她问道。 「魔力强大的话,的确可以破坏。不过你无须担心,这是特殊储物盒,至少要日阶魔法师才有办法破除上面的禁錮。」崔迪亚向她保证。 松萝想了一下,这世界的魔法师阶级分作,辰阶、星阶、月阶、日阶,以及传说中的辉煌魔法师。日阶魔法师虽然不到极为罕见的地步,但也的确人数不多,大都在国家机构任职或是待在魔法师协会里;换言之,她手上的这个储物盒绝对担得起安全可靠四字。 松萝将储物盒平放在掌心上,试着将一丝魔力注入,但是她明明可以感觉到自身的魔力流动,盒子却是毫无反应。 瓏瓏轻叼了下她一綹发丝当作提醒,松萝这才想起来,她虽然可以在这里使用魔法,却是不同的魔力体系;这也说明了为什么颈后的咒印可以吸取拉蒂娜的魔力,但对她不起作用。 「开不了,浪费你的心意,抱歉。」松萝语气难掩失落,她将储物盒往前递,想要还给对方,但是崔迪亚没有接下,反而是握住她的手。 「我可以把魔力借你。」崔迪亚修长的五指轻柔地包裹住松萝掌心,「将魔力导入你的身体里,再灌注到储物盒,这样它就可以成为你专属的。」 「好。」松萝点点头,几乎是她话音一落,一股温暖的感觉倏地渗进她的皮肤里,像是流水冲刷、轻风拂过,但很快的,崔迪亚眉头一皱,倏地中断魔力输出。 「谁在你身上下了咒印?」她的语调绷紧,严寒在里头流转,彷彿这是一件足以激怒她的事。 無饜之戀15 松萝只是微睁大眼看着崔迪亚,就连瓏胧也盯了过来。 「是谁?」崔迪亚又问一次,她重新注入魔力,感知着咒印所在位置。 松萝想了下,决定还是先不把拉蒂丝说出来,只是摇摇头,「不确定,只知道咒印会吸取魔力,你最好停下。」 「不需要担心。」崔迪亚的手指依然没有离开松萝的手,而她的另一隻手则是探向松萝颈后,确认地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嗯。」松萝把黑发撩到一旁,露出洁白纤细的颈项。 崔迪亚一眼就看到发出微弱光芒的小小图腾,她下頷绷紧,眼神一厉,一中断魔力输出后,想也不想地就要抹除咒印。 当她指尖甫触及松萝后颈的肌肤时,松萝微侧过头,避开了她的手,「要做什么?」 「抹消它,这样你就不会受它影响了。」崔迪亚看那咒印不顺眼极了。 「它已经不会影响我。」松萝觉得这一点还是可以告知的,她重新把长长黑发放下来,「我的力量,有些特殊,无法开啟盒子。可是,能用魔法。」 即使与崔迪亚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松萝本能地认为她是可以信任的人,更别说自己在她身上闻到了那熟悉的气味。 她心念一动,一朵火之花在半空中徐徐绽放,橘緋的色泽映亮了崔迪亚的眼,那双蓝眼睛不禁讶异地微睁。 「你没有咏唱。」 「不是辉煌魔法师。」松萝先一步说道:「我只会火系、水系魔法。」 「我知道。」崔迪亚平静地说,「但你的力量很特别,除了我之外,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即使要施展魔法时,也要偽装咏唱,以免被心怀不轨之人盯上。至于咒印,就算它不会对你造成影响,我还是想替你抹消。」 别人的印记覆在松萝皮肤上的事实,让崔迪亚心生不悦,就好似最重要的珍宝被人暗中覬覦。 「但,我想找到那个人,揭穿她的真面目。」松萝笔直地看向她,「再等等,之后,我会让你抹消咒印的。」 崔迪亚从她眼里看到毫不动摇的坚定意志,知晓自己无法改变她心意后,不由得轻叹口气,将话题拉回到储物盒上。 「我们来让它成为你专属的东西吧。」她说。 「它会吸取魔力。」松萝提醒道。 「只是个准日阶的咒印。」崔迪亚语带轻蔑,她再一次将魔力输出给松萝,同时左手拨开松萝鸦羽似的发丝,将掌心轻覆其上,「我可以直接隔离它,让它感知不到你体内的任何魔力。」 当崔迪亚的魔力透过松萝的手,进入储物盒后,她就发现自己与这东西绑定了,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开它。只是因为崔迪亚的手还握着她的,所以也就只打开那么一咪咪缝隙。 瓏瓏看着这两人,终于受不了地飞去啄崔迪亚的手,「放开松萝啾,脖子后的那隻手也放开。」 「你会讲话?」崔迪亚终于松开手,「看样子不是普通的过胖宠物,而是灵宠了。」她边说着边以挑惕的神色打量起瓏瓏,「身为灵宠,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是否太慢。」 「过胖——?」瓏瓏拔高了声音,那个「胖」字的音都激动得要分岔了。 「不是胖,是……一点点沉。」松萝努力替自家契兽辩驳,「也没有反应慢,我让牠知道你没有危险,可以信赖。」 「这、这样啊,我是你可以信赖的人。」崔迪亚喃喃自语,那双姣好的薄唇抑不住地又想翘起,「那就让我帮你一起收拾行李。」 松萝自是不会拒绝,她与崔迪亚将生活用品、寝具、课堂笔记与课本分类整理好后,再将它们都装进储物盒里。就像崔迪亚所说,这个魔法道具里的空间非常大,那些东西仅占了一个极小的角落。 看着空旷的桌面,松萝满意地收起储物盒,她转向一旁的崔迪亚,想了想,忽地踮起脚尖,在崔迪亚白皙的脸颊亲了一下。 「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你、你……」崔迪亚捂着被亲的地方,一张脸涨得通红,向后退了好几步,心脏怦怦疾跳,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这是道谢的表示。」松萝睁着一双金灿灿的眸子,摆出无辜神色,「你不喜欢?那……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不!我很喜欢。」崔迪亚以着最快速度说道,她轻咳一声,又慎而重之地补充道:「但是我希望,以后只能对我做。」 「好。」松萝自是同意了,这世界会让她想这样做的人也只有崔迪亚。 無饜之戀16 松萝搬到崔迪亚寝室的消息一传出来,立即引得整座宿舍里的人都为之一惊,包括舍监贝里卡——她是被崔迪亚的无耻惊到,居然是打着她同意的名义来诱拐小学妹。 但事以至此,木已成舟,她只能吞下那股鬱闷,耳提面命地要崔迪亚注意再注意。 住宿生们的反应虽然是吃惊为主,但有一部分人的反应却是激烈许多,抗议着学院的高岭之花怎么可以与一个魔力不稳、名声不好的普通生住在一起,甚至激动地想要衝上楼去找崔迪亚。 却在门都还没敲响时,手指已经被门上骤然泛出的寒冰冻得往后一缩。 「学姐,崔迪亚学姐!您为什么要选拉蒂娜当室友?明明宿舍里有其他更好的人,却偏偏、偏偏选了……」 说这话的人声音一滞,不是她不想说,而是被下了闇系的禁言术,让她的嘴再怎么张张合合,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门忽地打开了,崔迪亚高挑的身形挡住了几名学生想要窥看的目光,神色冰冷地道:「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有什么资格对干涉我的生活。」 「那是因为我们很崇拜您,像您这样优秀的人,只有同样优秀的学生才配跟您同住。拉蒂娜她……」 「她很好,我觉得她非常优秀。」崔迪亚不客气截断对方的话,眼神冷淡中透着一丝厌烦,「离开这里,你们吵到我了。」 「可是……」几个住宿生依然不死心。 「自己走下去,或是我让你们滚下去。」崔迪亚抬起手,有一团小小的旋风在掌心上打着转。 「学姐……」她们哀哀地喊道,但谁也不敢去赌崔迪亚的耐心。在尚未有室友前,她就是以冷漠疏离出了名的。 崔迪亚收起魔法,转身回到寝室里。与一般住宿生的房间不同,她的寝室更大,空间划分为卧房、起居室与浴室。 此刻的松萝就趴在起居室的沙发上看书,两条细白的脚翘起,月牙似的脚丫晃呀晃的,勾得崔迪亚的心也扑通扑通地跳,如果那团粉红色毛球没有盘踞在她头上就更好了。 拉蒂娜,她轻声地喊。 松萝转过头,金眸眨巴几下,忽地撑起身子爬起来,坐在沙发上,正色说道:「我想要你喊我松萝,这是我以前的名字。」 崔迪亚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她还没有回到道森家之前所用的名字,而且不知怎么的,崔迪亚就是觉得「松萝」这两字比拉蒂娜更符合眼前的少女。 「好,我以后都叫你松萝。」她的语气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繾綣,在舌尖上品味这个名字。 「那,我可以不喊学姐,直接喊你的名字吗?」松萝也问。 崔迪亚心里一喜,巴不得对方立刻就喊出来,但表面上还是矜持了一下,「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窝在松萝头顶的瓏瓏发出了哼一声,短短一个单音却浓缩了大大的嫌弃。 崔迪亚的手指有些痒,但还是压下想要弹飞牠的欲望,她可没忘记在餐厅的那一次衝动,换来黑发少女微微不满的眼神。 松萝直勾勾地看着崔迪亚,金眸闪过欣喜,以着轻缓但清晰的声音说:「崔迪亚。」 仅仅是这样一声喊,就让崔迪亚心里彷彿被舀进了一杓杓的蜜,甜得让她不知所措,又只想尝到更多。 「崔迪亚。」松萝又唤了一次,很是满意这叁字的音节。她点点头,问着名字的主人,「要先洗澡吗?」 「你说、洗澡?」崔迪亚看着乖巧坐在沙发上的松萝,脸颊倏地飞上两朵红云,理智与渴望在拔着河。 「松萝是问你,你!要不要先洗澡啾。」瓏瓏看不过去,特意在某个字上格外强调。 「我、我当然知道。」崔迪亚立即绷着脸,眨眼间又恢復成一派清冷的模样,绝对不承认方才一瞬间浮想联翩,「我还有一些专题要写,你先洗吧。」 松萝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就走进浴室里。崔迪亚注意到那瓏瓏没有跟进去后,松了口气,在书桌前坐下,命令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上。 無饜之戀17 听着水声哗啦,崔迪亚的心思总是不受控制地飘了飘,书页上的字根本难以进入眼里。反倒是瓏瓏在屋内绕了一圈后,像是觉得无聊,紆尊降贵地飞下来,落到她桌上。 「为什么你在房间里还要穿外套啾?」瓏瓏看着她的米色外套,注意到她白衬衫的釦子全部釦起,却没有系着领带,而是在衣领上打了一个多层次的漂亮领结。她穿的也不是裙子,而是马裤。 「与你无关。」面对瓏瓏时,崔迪亚的态度不自觉就变得更冷淡,「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 瓏瓏哼唧一声,嫌弃地瞟她一眼,在桌上高傲地踱来踱去,那过于圆滚滚的身影看得崔迪亚的手痒痒的,最后屈指一弹—— 毫无防备的瓏瓏顿地滚了下去,在堪堪要碰到地板前赶紧振翅飞起,牠悬停在崔迪亚前方,气得羽毛炸蓬。 「你这个人做什么啾!」 「是你太圆了,才会掉下去。」崔迪亚神色淡漠,理直气壮地把责任归咎于牠身上。 她这副冷淡模样让瓏瓏更火大了,张嘴喷出一小团火球想吓吓她,没想到崔迪亚瞬即张开一层冰墙将火球挡下。 转眼间,这一小面的冰墙又飞快扭曲变形,像是有一隻无形的手将其捏塑为小巧的冰之牢笼,要把瓏瓏关进其中。 瓏瓏哪可能让她如愿,火焰轰的窜出,不只融掉冰笼,还把书上的课本也烧成一蓬灰。 一场小规模的魔法战争就在房间里开打,一人一鸟相看两相厌,谁也不让谁。 就在瓏瓏气急败坏地想要吐出更大的火球砸向崔迪亚时,牠动作忽然一滞,转头往浴室方向看了一眼,接着又气恼地瞪向崔迪亚,嘴里嘟嘟嚷嚷,不甘心地偃旗息鼓。 崔迪亚注意到牠的视线,原本想用火系魔法回敬一番、烧掉牠羽毛的念头也立即压下,重新坐回桌前,若无其事地将方才的魔法痕跡弭平。 「喀」的一声,浴室的门被打开,蒸腾的热气一涌而出,同时从里面走出的还有一道娇小身影。 随着白气逐渐散去,崔迪亚看见了只围着一条大浴巾的松萝。 少女正着拿毛巾擦头发,白瓷般的脸蛋此刻泛着诱人的红,金眸水汪汪的,一滴水珠沿着她脸颊滑落至下巴,再滴到精緻的锁骨上。 她肩头雪白,丰盈的酥胸将浴巾撑得高高的,还可以瞧见两个小突起。两条白生生的腿露了出来,脚丫子是那么小巧可爱,珠贝似的脚趾头会无意识地蜷了蜷。 「我洗好了。」松萝的嗓音透着慵懒,又软又糯。 「你的睡衣……」崔迪亚喉头滚动,一颗心跳得更厉害,控制不住热潮一路往上衝。 「忘了拿。」松萝边说边走向自己的衣柜,弯腰探进里面翻找睡衣,蜜桃似的小屁股撅高,整个暴露在崔迪亚的视线里。 崔迪亚呼吸一窒,猝不及防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动作飞快地从衣柜里拿了换洗衣物后,低着头匆匆从松萝身边经过。步伐之大,彷彿有谁在身后追赶她。 「她走那么快干嘛啾?」瓏瓏莫名其妙地看着如同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不知道。」松萝耸耸肩,「也许,急着上厕所?」 無饜之戀18(微H) 浴室的门将一人一鸟的讨论隔绝在外,崔迪亚涨红了脸,急忙打开水龙头,让哗啦啦的水声回响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 确认水声足以让外头的人听不到里面动静,崔迪亚才缓缓将先前憋着的一口气吐出来,那双细长的冰蓝色眼睛微微下垂,看向自己的马裤。 裤襠那里有着明显的隆起。 这就是为什么崔迪亚是一人独住,以及舍监贝里卡为何会不赞同松萝搬进来的原因。 因为崔迪亚是并不是所有学生都以为的高冷学姐,而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男性。 他平素独来独往,除了是性情使然外,也是为了降低身分被发现的风险。 但是松萝的出现却让他一向沉寂的心起了涟漪,即使知道秘密极有可能会曝光,他还是想要靠近她,与她拥有更多的交集。 想到黑发金眸的少女,崔迪亚的呼吸变得越发炽热,他闭了下眼睛又睁开,伸手解开外套釦子,脱下制服,露出白皙修长的身躯。 就在他准备将制服放进篮子里的时候,注意到里面竟还放着松萝先前换下的衣物。他一边唾弃自己的不堪,一边拿起那件轻薄的绵白内裤凑近鼻前,痴痴地嗅着独属于少女的气息。 本就勃起的肉棒立即胀得更大了,狰狞粗长,龟头上的小孔正渗出透明液体。 崔迪亚放任鼻间充盈着甜蜜的味道,一手握住肉红色的巨物,上上下下地套弄起来,脑海里是松萝只围着大浴巾的模样。 那画面太诱人,勾得他口乾舌燥,理智在摇摇欲坠。 可爱,好可爱,好想要吻住她的唇,肆意品尝她柔软的唇瓣、甘美的唾液,想让她用着湿漉漉的眸子望着自己。 如果能舔去她肌肤上的水珠该有多好?如果能把她揉进怀里,那感觉一定教人心荡神迷。 崔迪亚一边闻着那件绵白的内裤,一边加快擼动的动作,白皙的双颊越来越红,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欲望的光。 修长手指快速摩擦着龟头、柱身,製造出一波波的快意,水声掩去了他炙热的鼻息与压抑的呻吟,门外的少女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正被意淫着。 随着快感的攀升,那股尖锐的射意也越来越明显,崔迪亚鼻息一紧,肌肉绷紧,倏地往后一仰头,肉棒顿地颤动着射了出来。 掌心里一片黏腻溼滑,他喘着气,捏紧内裤,放任自己继续沉浸在亲吻松萝的想像里,好一会儿过后才把松萝的贴身衣物放回去。 崔迪亚若无其事地洗完澡,神情又恢復为一派清冷,只是眼神总是不受控制地瞟向松萝。心里痒痒的,好想将那具娇小的身子搂进自己怀中,将鼻尖抵在对方光滑的颈窝上。 松萝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了崔迪亚脑海中的褻瀆对象,她写完作业,温习完课堂笔记,又跟崔迪亚借了她的书来看,舒服地窝在柔软的大床上,一点也没有初搬过来的拘谨,彷彿已经将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地盘。 崔迪亚的目光也跟着移到床上——瓏瓏自动被他无视——在向舍监贝里卡提出与松萝同房的要求时,理智告诉他应该将原本的大床换作两张单人床,这样才能避免他的性别秘密被发现。 但是崔迪亚还是选择了遵从内心渴望。 他心跳加快地上了床,将一只长抱枕放在床铺中间,做出一个分水岭,换来松萝有些困惑的眼神。 「我睡相不太好。」崔迪亚解释道:「预防万一。」 这理由如果被贝里卡听到的话,定是会受不了地翻个白眼,甚至奉送一句:最好一个抱枕可以挡得了什么。 無饜之戀19 一个抱枕的确阻挡不了什么,尤其松萝还醒得早,她感受着阳光拂上眼帘的温暖,打了个小小呵欠,张张眼睛。 她把头往旁边一转,映入金眸里的就是崔迪亚寧静的睡顏。 那张洁白脸庞精緻又清冷,好看得让松萝的心跳有些加快,熟悉又教人安心的雨后森林气息窜入鼻间。 松萝看了眼同样睡得正熟的瓏瓏,心念一动,将牠收进自己的意识空间里,然后悄悄将抱枕往床角一扔,轻手轻脚地往崔迪亚所在爬过去。 她没有攻略女孩子的经验,但是故作不经意的肢体接触或许可以起到效用?毕竟每当她靠近崔迪亚时,对方都会忍不住红了耳朵。 松萝打定主意,要主动出击,悄悄窝进崔迪亚的怀里,让对方一醒来就可以看到自己。她动作极轻地掀开崔迪亚的被子,随着金灿阳光洒落在崔迪亚身上,有什么也跟着暴露出来。 松萝眨眨眼,再眨眨眼,像是不敢置信自己看到什么。 因为太吃惊了,她甚至还捏了自己脸颊一下。 会痛,所以不是幻觉了。 崔迪亚不似松萝穿着细肩带的连身睡衣,露出大片肌肤,而是穿上高领长袖与长裤,彷彿要将自己包紧紧的。 而松萝此刻的目光正是落在崔迪亚的下身,那隆起的裤襠实在是太惹眼了。 怔愣了数秒后,松萝的唇角忽地翘了翘,翻身坐上崔迪亚的腰,柔软浑圆的臀部恰好就压在那团鼓鼓的隆起上。 被她这么一磨蹭,那部位顿地胀得更大了,同时换来崔迪亚一声难耐的低吟,不自禁地抬起胯部去顶弄那柔软至极之处。 松萝脸颊微红,睡衣底下是极薄的内裤,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对方的坚硬与炽热,完全没有想到这人的裙子底下竟藏着这么巨大的东西。 她的魅魔本能在蠢蠢欲动,渴望榨取这个人的精液。只有他,只想要他。 松萝低下头,凝望着崔迪亚的脸,等着那双冰蓝色眼睛睁开的一剎那。 身上坐了一个人,照理说崔迪亚早就该醒来了,然而昨晚因为贪看松萝的睡脸,他几乎捨不得移开视线,就好似闭上眼了,她就会消失不见,再也寻不着。 直到矇矓日光破开了黑暗,一抹鱼肚白染上天空,崔迪亚才抵挡不了睡意地合上双眼,并且不可控地陷入一场綺梦中。 梦里的黑发少女伸出细白的藕臂圈住他的颈项,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他如同在沙漠里走了许久的旅人终于寻觅到甘霖,迫不及待地嘬住她的舌,汲取她口中的琼瑶蜜液。 甜美的滋味扩散开来,他亢奋得背脊窜过一阵颤慄,只想把这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放手。 他的、他的,欲望与渴望在大声叫嚣,崔迪亚的鼻息不由得加重,忍不住颤颤地搂住那具娇小的身子,抱着她倒向大床。 黑发少女不只吻着他,还用饱满的臀部磨蹭着他,挤压着他,带来一波波甘美的欢愉。 太舒服了……崔迪亚情不自禁地挺着胯,想要撞进那个柔软之处,感受更销魂的快意。 如果不是彼此身上的布料阻隔着,賁张的肉棒就会迫不及待地想埋进少女的秘境里。 「松萝,松萝……」他喃喃低语,下身被磨得酥爽难耐,前液滴滴渗出,却浇不熄体内的那团火。 「我在。」 少女清缓又带着一点甜糯的嗓音响在耳边,惑人的馨香窜进鼻子里,一切是那么真实。 無饜之戀20(微H) 崔迪亚张开睡意矇矓的眼,只以为眼前是美梦的延续。 他怔然地看着坐在他身上的黑发少女,那双金眸正居高临下地凝视他,里头闪动着愉悦与锋利的光。 「早安,崔迪亚……学长。」松萝俯下身,揪住他一綹长长的银发,白瓷般的小脸与他贴得极近,粉唇咧开,露出一颗颗雪白牙齿,像是小兽逮到猎物。 「学长」两字让崔迪亚猛地回过神,瞳孔一缩,双手却是反射性抓紧松萝的腰,将她紧紧箍住,彷彿深怕她会因为自己的秘密而逃掉。 「为什么要假装女生进赫拉松尔?」松萝一点也不介意腰上收紧的力道,不如说,这让她更满意了。她盯住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提出心里的疑问。 如果赫拉松尔是纯女校,为了学院的魔法资源而男扮女装进来,松萝还可以理解;但这里是男女合校,并不需要多此一举。 「我需要隐藏身分。」崔迪亚低哑地说。 或许是因为性别被揭穿,松萝发现他的声音与之前的有一些不同,更低、更醇厚。虽然他没有说明为何要隐藏身分,但松萝也不是很在意,她更想知道的还有一件事。 「你有秘密,为什么要跟我同寝?」松萝一手按在他胸膛上,碰触到结实紧緻的肌肉。 崔迪亚多希望她可以再离自己近一些,想要她柔软的身子紧贴着自己。他望进那双金灿灿的眸子里,看见自己的神色充满渴望。 「为什么,找上我?」松萝又问一次,臀部有意地往着崔迪亚的下身挤了挤,立即感受到腰上的手指一紧,顶着她的火热之物迫切地想要撞上来。 「唔……」崔迪亚低吟一声,双颊熏红。这是比梦中还要美妙的触感,触电般的快慰从尾椎直冲大脑,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挺动腰胯。 松萝的两隻手都放上崔迪亚的胸口,以此当作支撑点,小屁股不安分地扭动磨蹭,被内裤包覆住的两瓣肉嘟嘟花唇更是刻意贴紧裤襠的隆起处。 「哈啊……」崔迪亚快要被这甜蜜的折磨弄疯了,就算是隔着布料的磨蹭,快感依然一股股地涌来,刺激得肉棒酸爽,前液一下子就浸湿了内裤。 「崔迪亚……」松萝轻喃他的名字,前后摆动腰肢,摇晃臀部,小穴深处骚动着,好似只有底下的大东西才能止住她的痒与热。 「水、水池边。」崔迪亚喘着气,努力让自己不要过于失态地大力往上撞击,「我看到你在水池边,原本想要出手,但后来你自己解决了,我有点在意,所以就……」 「是你。」松萝讶异地低呼一声,下意识停下挑逗的磨擦。 本以为会花上许久时间才能替拉蒂娜找到当时的救命恩人,没想到居然近在眼前。 然而松萝的停下却让崔迪亚发出了不满的闷吟,原本掐住松萝细腰的手顿地往下一滑,按在她如蜜桃般弹翘的臀肉上,彷彿那里有魔力在吸住他。 他甚至克制不住地一下一下往上顶,想藉由柔嫩的那处来缓解他的饥渴。 「呼啊……」这下子溢出呻吟的人换成了松萝,她趴倒在崔迪亚身上,彷彿玫瑰花瓣揉碎的红染上她的脸颊。 她的呻吟轻轻的、细细的,却又撩人得紧,崔迪亚还想要听到更多,他一边揉着松萝肉乎乎的臀办,手感太好了,让他根本不想放手,一边再次向往顶弄磨擦。 「唔……」崔迪亚溢出享受的低吟。 「只是,有点在意?」松萝皱了皱小鼻子,有些不满意地说。她的脸就贴在崔迪亚颈窝,说话时的热气拂在他皮肤上,让他打了一个愉悦的激灵。 她自然能感受到抓握在臀部上的双手,更能察觉双手主人的迫切,但她还是重新坐了起来,恢復原本的居高临下之态。 她慢慢地扭着腰,晃起臀部,用自己柔嫩的那处去磨着他的硬挺,教人心荡神迷的火花再一次笼罩彼此。在听到崔迪亚的鼻息加重时,她却骤然停下,甚至刻意撑起自己,抬高屁股。 「拜託……」崔迪亚的手指陷在她饱满的臀肉里,无比渴望把她压回去。 松萝细白的双腿屈在他身体两侧,小屁股悬空,只是微弯着身低头看他。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姿势反而让睡衣里的春光流泻而出,那触手可及的两团雪白绵软让崔迪亚口乾舌躁,下腹里的火烧得越旺了。 甚至隐隐可以窥见两点樱色突起。 在意识到自己看见的是什么后,崔迪亚满脸通红,将松萝的臀部抓得更紧了。 「你说,只是有点在意我?」松萝舔舔下唇。 「我很在意。」崔迪亚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粉润的双唇,将说法做了修正,我一直在想着你,想知道你在做什么、去了哪里。」 「啊。」松萝恍然大悟,想起了那些倏忽即逝的视线感。如果是精通魔法的崔迪亚,就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无法逮到他了。 「我也在意你,非常。」松萝强调后两字,她坐回崔迪亚身上,蹭着他明显的鼓起,如此坚硬火热,彷彿想要撑破裤子布料般的展现出来。 崔迪亚粗喘了一口气,这句话彷彿解除他的制约,手指肆意地大力搓揉她浑圆的臀部,并且将她紧摁在自己身上,不许她再闪避。 「松萝、松萝。」崔迪亚低语她的名字,视线灼灼地锁定住那张緋红小脸,「我可以吻你吗?拜託,拜託,请,让我吻你。」 他的央求透出强烈冀望,好似不这样做,他就会如缺了水的鱼一般乾涸而死。 松萝如他所愿地俯身低头,送上自己的唇,才刚刚轻触到崔迪亚的,就被他迫不及待地吻住。 無饜之戀21(微H) 那是一个笨拙的亲吻,撞到了牙齿,但松萝只是攀住崔迪亚的肩膀,凑得更上去,嫣红的唇瓣微张,主动引着他的舌头进入。 舌面的相触使得崔迪亚后颈窜过一阵颤慄,他急切地汲取松萝的味道,贪婪地舔弄她的嫩舌。 太甜了,太美好了,远不是梦里的遐想所能带来的。 崔迪亚要溺毙在比蜜还甜美的欢愉里了,他热切地吻住松萝,吮着她娇嫩无比的小舌,或是舔舐她温暖的口腔,享受她的每一次轻颤。 松萝的气味、温度、肌肤触感,一口气接受这么多,让他头晕目眩、心跳加快,巴不得一直沉溺其中。 他不停索求松萝的吻,湿软的舌头在她嘴里游走翻搅,如同初入祕境般地想把每个地方都探索过、标记过。 随着松萝趴在他身上的扭动与磨擦,轻薄的裙子不知不觉间捲到了腰间,露出形状如蜜桃般饱满的雪臀。 崔迪亚的手指一碰到滑腻的肌肤,就深深迷上了,他揉弄得更大胆、更放肆,火热的下身紧密贴着她娇嫩的小屄,一下又一下地挺撞。 「呼唔……嗯嗯……」松萝的鼻息变得短促,她双腿夹紧崔迪亚,酥痒的花穴被磨得渐渐流出了水,不只濡湿内裤,甚至还把崔迪亚的裤子也弄脏了。 崔迪亚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加大力道磨顶着松萝,前液越渗越多,一张清冷精緻的脸庞早已被情欲所浸染。 他吸着松萝的嫩舌,呼吸变得又粗又重,体内的欲望在叫嚣着解放。当他摁紧松萝,同时又一次用力往上撞击时,强烈的快感瞬地爆发出来,内裤一下子变得湿糊糊、黏答答。 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欢愉,崔迪亚一时还难以回神,他下意识把松萝搂得更紧了,在她鼻尖、脸颊、嘴唇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松萝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小口小口喘着气,方才的强劲磨擦也让她攀上了一波小高潮,小穴抽搐地吐出春水,甘美的快意像温暖的浪潮般漫涌过四肢百骸。 直到馀韵退去,松萝才懒洋洋地想要爬起来,但被崔迪亚又拉了回去。 「再待一会儿。」崔迪亚哑着嗓音要求,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她光滑如丝绸的肌肤。 「要上课,只能一下下。」松萝咕噥着,但她还是趴在崔迪亚身上,掌心下是他结实的肌肉,还能感受到他的胸口随着呼吸而规律地起起伏伏。 「我教你就好。」崔迪亚将脸埋进她丰厚柔软的黑发里,「我什么都能教你的。」 「药草学,有趣,我想去。」松萝拒绝了这个让许多学生趋之若鶩的提议。 崔迪亚不想承认自己一瞬间对教授药草学的贝伦瑟產生了嫉妒,他不只用手环住松萝,两条长腿也缠住了她,好似这样做,她就无法从自己怀里离开。 「贝伦瑟会的,我几乎都会。」他有些不服气地说。 松萝注意到了那两个字,几乎。她抬起眼,看向察觉出自己说了什么而抿着嘴的崔迪亚,心里彷彿有羽毛搔过。 她亲了亲他的下巴,无声地替他盖上一个「可爱」的印章。 浑然不知道松萝内心所想,崔迪亚一下子就被这个吻安抚了,他的手从松萝的背滑至腰窝,眷恋地徘徊在那处。 虽然松萝很喜欢与崔迪亚一起待在床上,不过窗外越渐炽亮的日光还是让她意识到上课时间逐渐逼近,她拉开崔迪亚的手,从温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在她换上制服时,总能感受到炙热的目光如影随形,像是一隻无形的手在抚摸她的全身。松萝默默地叹口气,这会让她忍不住想爬回床上。 但是药草学、药草学……松萝还是不太想错过这堂课,对这世界的药草了解得越多,对她就越有利。 她知道什么可以转移一下崔迪亚的注意力了。 松萝一边系着领带,一边将瓏瓏放出来。 粉色鸟儿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曾经被收起来一段时间,出现在松萝枕头上时,还在幸福地打着小呼嚕。 一瞥见那团圆滚滚的粉红毛球,崔迪亚脸色立即透出嫌弃,屈指就想把牠弹到床下去。 「不可以欺负瓏瓏。」松萝好似背后有长眼睛,出声警告。 崔迪亚訕訕地收回手指,也起身换掉弄脏的睡衣,只是他脱衣的动作格外地慢条斯理,无比希望松萝可以往他这边多看几眼……不,最好是可以一直盯着他。 当他伸手拿出衣柜里的学生制服时,一颗颗扣上釦子之时,一道拔高的声音猝不及防响在房间里。 「你你你……你胸部为什么那么平啾!」 崔迪亚眉头一皱,当机立断地设下隔音术。即使这层楼只有一间寝室,但难保有谁溜上来,或是声音恰好透出窗外去。 瓏瓏一张开眼睛,下意识就是先找松萝,牠很快就看到了换好制服的松萝,接着又瞄见站在不远处的崔迪亚,这一看,一双豆豆眼顿地瞪得老大。 牠目光随着崔迪亚洁白修长的手指往上移,看到了锁骨,还有喉结。 「你是男的?!」瓏瓏震惊无比,一隻翅膀指向崔迪亚,「你居然是男的啾!」 「嗯,他是。」松萝替崔迪亚回答了。 「他为什么要假扮女生,他是变态吗啾?」瓏瓏气得直跺脚,真想喷出一团火烧掉崔迪亚的头发,「松萝你不能跟变态一起住!」 「不是变态,他需要隐藏身分。」松萝解释,视线也因此移到崔迪亚身上,好奇地看他是如何变装成女性。 崔迪亚将衬衫釦子全部釦好,系上多层领结用以遮挡喉结,再把长长银发绑成高马尾。 他的脸庞本就轻丽脱俗,个子虽高,但体格并不算魁梧;再加上本身的高冷气质让人不敢轻易靠近,胸前看起来虽平坦,却也不会让人起疑心——毕竟学生们光盯她的脸都来不及了。 松萝感到好神奇,先前在床上爱抚亲吻崔迪亚时,他看起来就是彻头彻尾的雄性;但当他穿上制服后,又觉得现在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名宛如高岭之花的美丽女性。 她忍不住往前走几步,摸上崔迪亚的胸。 嗯,平的,很结实。 崔迪亚被她摸得心猿意马,低下头就想索取一吻,却碰到一嘴的羽毛,他眉头倏地皱得死紧,厌恶地抹了抹嘴。 挡在中间的瓏瓏也嫌弃地挥了挥翅膀,一层橘红火焰拂过,如同在替自己消毒。 「松萝要上课了啾。」牠扬起小脑袋,理直气壮地说。 松萝点点头,趁着瓏瓏飞到她头顶窝好时,抓着崔迪亚的衣领将她往下拉,主动送上一吻。 無饜之戀22 或许是松萝与崔迪亚同寝的关係,在上药草学的时候,不只班上同学在偷覷着她,就连教师贝伦瑟也意味深长地多看她几眼。 松萝有点难以确认,那眼神是否叫「请多保重」? 至于以前想要霸凌松萝的卡琳叁人也不敢对她出手了,还有苏菲跟桃乐丝——就是松萝初到这个世界时,在水池那边遇到的二人组。她们对松萝的态度就像是看到洪水猛兽般,避之唯恐不及,这让松萝的校园生活清净不少。 不少,但还是有一点杂音在。 毕竟她搬进崔迪亚的寝室了,让崔迪亚的崇拜者对她嫉妒不已,却又因为崔迪亚只要没课的时候都会陪在松萝身边,而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她表示不满——他们已经听说了第一个跑去向崔迪亚抗议的学生当场就被施了禁言术。 崔迪亚毫不掩饰自己对松萝的喜爱,看她的眼神是似水的温柔,一向冷若冰霜的神情如同融化的春雪。 因为崔迪亚对她的另眼相看,自然也引起一些人对松萝的好奇,从原本的视而不见到主动接近,想要看看这名黑发金眸的魔法无能者有什么特殊之处。 还有不少人跑去向拉蒂丝打听,不过拉蒂丝只是甜笑着说她也不明白,也许崔迪亚只是想要一个漂亮摆设或洋娃娃在身边吧。 松萝也听到了「漂亮摆设」这个说法,还注意到有些男学生对她投以下流的目光。瓏瓏将窃听来的消息告诉她,有人打算趁着崔迪亚不在她身边时,看看她究竟是多么「漂亮」。 那几人与拉蒂丝走得近,所以松萝当然会把这笔帐记在拉蒂丝头上。 她支开崔迪亚,让自己落单于学院的偏僻处,对她动了歪脑筋的男学生们宛如嗅到糖的蚂蚁,尾随在后。 他们想要用魔法制服她,而她也想要削去拉蒂丝的人脉,让他们除了以后不敢接近松萝之外,还会与拉蒂丝逐渐拉开距离,就像卡琳她们那样。 而对付魔法的方法,只要她比他们的咏唱还要快就行;或是,直接打烂他们的嘴。 松萝是个心动就会马上行动的人,面对叁名高壮男生的包围,她不惧反笑,粉唇咧开,露出森森白牙,金眸闪动着猛狞的光。 当他们准备张嘴的一瞬间,她脚尖点地,迅雷不及掩耳地动了。 细白手指不知何时已套上了一圈金属武器,她快狠准地一拳砸上第一个男学生的脸颊,强烈的痛楚瞬地让对方扭曲了表情,张嘴想痛呼,却吐出数颗牙齿与一口含血的唾液。 在另外两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时,松萝身形疾动,指上的金属环圈凶暴地击中他们的下頷,同时膝盖也猛地撞上他们无防护的腹部。 他们发出痛苦的乾呕声,疼得蜷起身体倒在地上,像是两隻被烈阳晒乾的虾米;而第一个被打落牙齿的男学生则是捂着脸,惊恐骇然地看着步步逼近的松萝。 「之后,被我看到你们跟拉蒂丝说一次话,我就揍你们一次。」松萝脱掉手上武器,云淡风轻地宣告。 但就是这样没有起伏的语气,让叁人打从骨子里发寒。他们头一次深深意识到,就算是魔法无能者,压倒性的速度与暴力还是可以彻底碾压他们的。 「你们可以试试,是你们的魔法快,还是我的速度快。」松萝露出了一抹兽般的狞笑。 「或是。」 又有一道清冽的嗓音响起。 「试试我的魔法。」 叁名男学生难以置信地看着慢慢从角落阴影走出来的修长身影。 「崔、崔迪亚学姐……」一人结结巴巴地开口。 只见崔迪亚嘴唇微微嚅动,眨眼间,叁道泛着寒光的白霜如毒蛇吐着信子般迅猛地朝他们袭去。 「噫啊啊啊!」地上的两人惊慌失措地爬起来逃跑,另一人更是早已窜溜得不见踪跡了。 無饜之戀23(微H) 「你不是去……」松萝看向身后,「找老师」叁字还没说出来,崔迪亚已经捉住她的手,竟是拉着她快步走。 「你做什么啾!」瓏瓏从松萝头发里冒出来。 「没事,去其他地方玩。」松萝摸摸头顶的鸟儿,任凭崔迪亚将她带进建筑物的阴影里。 崔迪亚看也不看飞走的粉红色鸟儿,把松萝抵在墙壁上,微微弯身,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望进那双璀璨的金眸里。 「我想亲亲你,让我吻你。」他语气渴望,灼热的鼻息喷拂在松萝脸上。 「好啊。」松萝抬手勾住他脖子,低缓的两字落进崔迪亚耳里,比海妖的歌声还要诱人。 崔迪亚迫不及待地含住松萝嫣红的唇,她的唇瓣又软又甜,彷佛已经成熟的莓果,稍微用力一吸彷彿就会有汁水滴出来。 崔迪亚尽情品尝着松萝嘴唇,吻越渐加重深入,湿热的舌头忍耐不住探进去,挖掘她口腔里的甜美滋味。 好甜,怎么可以这么甜?他上癮般地亲吻着,将她的气味、唾液都占为己有。 打从那一天早上过后,崔迪亚宛如被打开了欲望的开关,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趁着无人之时将松萝拉过去亲吻。 而在看见了松萝悍然出手的凌厉姿态之后,崔迪亚心口火热,只想抱着她狠狠亲上一亲,好缓解他体内的热度。 他越吻越色情,灵巧的舌头搔弄着松萝的小嘴、软舌,让她嘴里满满地染上自己的味道。 「呼嗯……嗯……」松萝溢出细细的呻吟,眼眸半闔,睫毛扑闪像是小蝴蝶振翅。 崔迪亚揽住松萝的腰,让她踩在自己鞋子上,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他鼓起的下身正不断轻轻撞击着松萝的柔软之处。 「唔嗯……」松萝被蹭得酥痒难耐,小穴燥热发痒,体内饥渴地叫嚣着想要尝到浓浓稠稠的精液。 真是奇怪,面对其他男性,她的魅魔本能彷彿沉睡着,只有眼前这人可以唤起。她紧贴着崔迪亚上下蹭弄,换来对方喉间渗出的性感低吟。 当松萝的手伸进对方裙子里,摸到鼓鼓的一大坨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忽地闪过她的脑海。她无预警地往后退开,崔迪亚立即鍥而不捨地追上来想要继续方才的亲吻。 「这个,抓着。」松萝拉高他的长裙,将裙襬塞进他的手中,被前液濡湿一小块布料的内裤顿地暴露出来。 崔迪亚一开始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见到她倏然蹲下,小脸凑近他的胯部,他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想要抓住她肩膀。 松萝比他快一步地将一双粉唇贴上鼓鼓的下身,他喉咙一紧,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她。她也同时微抬金眸,一边透过捲翘睫毛覷着他,一边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去描摹布料下的肉棒轮廓。 崔迪亚激动地倒抽一口气,这比他所做过的任何春梦还要大胆放荡。他一手抓住裙子下襬,一手撑着墙壁,将松萝笼罩于自己的阴影下。 最开始,松萝只是隔着内裤舔舐,唾液与前液混合在一起,布料很快就变得透明,露出底下的肉红色巨物。 浓郁的雄性气味骚动着神经,松萝咕嚕地吞了下口水,双颊浮起两朵红云,眼神迷濛,满脑子只想赶快尝到崔迪亚的精液。 她拉下那件变得半透的内裤,賁张粗大的肉棒瞬时高高翘起,抵在崔迪亚的小腹上,与那张精緻的脸庞形成强烈对比。 松萝先是舔了舔蛋大的龟头,尝到咸涩的前液味道,这味道刺激了味蕾,让她只想要尝到更多。她软软的丁香小舌戳着小洞,不只逼出更多的体液,也换来崔迪亚压抑的低喘。 眼前的肉棒过于巨大,松萝即使努力张大嘴,也只能纳入一半。吞不了的部分她就用双手握住,嫩滑的指腹上下滑动,满意地发现它胀跳得更厉害了。 她抬眼往上一覷,崔迪亚一向予人清冷感的脸此时满是红潮,冰蓝色的眼睛浸着水气,他把裙襬捏得死紧,手背上都暴出了青筋。 松萝想要让他更舒服,她缩着口腔吞吐起坚硬的肉棒,软舌仔仔细细地棒身舔过一轮,描绘着突起的脉络。她不只唇舌并用,手指也没有间下来,揉着粗硕的根部与鼓鼓囊袋。 崔迪亚右手握成拳头抵着墙壁,额头贴在手上,极力忍耐想要挺腰撞进松萝嘴里的衝动。他脑子晕乎乎、轻飘飘的,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快乐。 温热潮湿的小嘴是那么会吸,每一次的口腔收缩都带来强烈的快意,舒爽的酥酸感匯聚在下腹,叫嚣着要释放出来。崔迪亚的呼吸灼热急促,低喘根本停不了。 他抓住摇摇欲坠的理智,挥手设下一个隔音术与匿踪术,颤颤的鼻音过后,是一声声低哑的呻吟。 無饜之戀24(微H) 「松萝……啊、哈啊……松萝……」崔迪亚沉溺在松萝带给他的快乐中,看见她的脸颊被肉棒顶得鼓起来,嚥不下的唾液从嘴角滴出。那模样看他的心头火热,想把她柔软的嘴唇磨得更红,想让她嘴里满满都是自己的味道。 他忍耐不了地往前挺腰,肉棒前端抵到了喉头,那瞬间的紧窒感让他颤巍巍地抽了口气,爽得头皮发麻。 「唔咕……」松萝像吸吮冰棒般地吸着肉红色的庞然大物,手指揉着两颗沉甸甸的囊袋,想要将积蓄在里面的精液都榨出来。 她的小穴深处骚动着,痒意与渴望在氾滥,也想亲自尝一尝正被她含在嘴里的大东西。 「呼嗯……」松萝一手继续捋动棒身,一手忍不住伸进裙子里,红着脸爱抚起自己。 虽然看不清她的手指如何动作,但裙子下的起伏却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这画面太色情了,崔迪亚巴不得是自己的手去触碰松萝,这个念头才刚刚闪过,又被松萝的小嘴吸得再难思考。 「哈啊、啊……唔嗯……松萝,我快要……」他大腿肌肉越绷越紧,粗硬的棒身被舔得湿答答,前液涌个不停。他用力抓紧下襬,裙子布料被抓得皱巴巴,目光紧盯着松萝。 黑发少女脸庞红彤彤,金眸湿润得像是要滴出水,粗长的肉棒在樱桃小嘴里进进出出,被她卖力地吸嘬舐,彷彿那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 「松萝……我要、射了,你快松开……!」崔迪亚快要忍不住了,他捏紧手指,重重地喘息着,肉棒在紧窄的口腔里膨胀,欲望终于失控地溃堤。 崔迪亚想把肉棒拔出来,却还是慢了一步,浓稠的精液瞬地喷射而出,量太多了,不只射满松萝的嘴,在抽出时,还有一部分溅上松萝的脸。 「哈啊……对不起,我不是要弄脏你的……」崔迪亚喘着气,急忙拿出手帕想把松萝的脸擦乾净,却见她嚥下嘴中的精液后,又揩去脸上的浊白,竟是将手指放进嘴里吸吮。 崔迪亚喉结滚动,着迷地看着她毫不犹豫地吞下自己的东西,那饜足的神情如同尝到腥的小猫。 松萝甚至还重新凑上前,伸出粉嫩嫩的小舌舔去龟头上残存的体液。 「嗯……」崔迪亚差点又要被她舔硬了,他注意到松萝的手已经从裙子里抽出来,他不知道她高潮了没,但他好想、好想也尝尝那里的滋味。 仗着魔法遮蔽两人身影,崔迪亚猝不及防跪下来,将松萝推倒在草地上,捉住她肉乎乎的大腿根,将她白生生的两条腿掰开来,露出透出一点水渍的内裤。 「崔迪亚……唔!」松萝低呼一声,随即未竟的句子化作一阵轻喘,先前被手指揉弄过的小屄骤然迎来湿热的舌头。 崔迪亚将脸埋进她的腿心,隔着内裤含住她娇嫩的屄肉,热切地吸吮起来,舌头更是在凹陷处来回舔动。 谁都无法想像,赫拉松尔学院的高岭之花,深受教师喜爱、学生尊敬的崔迪亚有一天居然会如饥似渴地舔着另一人的下身,急切地啜饮着从松萝花穴里淌出的蜜露。 即使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太不成体统了,崔迪亚还是停不下来。 「嗯啊……哈啊,啊啊……小屄好热……啊,要被舔得融化了……」松萝抓住崔迪亚的头发,将他原本梳得整齐的马尾弄得乱七八糟。 虽然处于建筑物的阴影下,但松萝依然可以看到阴影外的蓝天白云与蓊鬱树木,甚至还有学生们走过去的身影。 松萝从没想过,自己居可以大胆放荡到这样。 她情难自禁的淫言浪语令崔迪亚亢奋不已,吸吮的力道加大,舌头时而拍打着嫩屄,时而戳着缝隙。被唾液浸湿的内裤紧密贴合着鼓鼓的小屄,诱人的嫩红色顿地透了出来。 先前松萝吸着崔迪亚肉棒的时候,本就已经被撩拨得情动了,现在被他吞含着屄肉,徘徊在体内的快感立即被挖掘出来。 春水潺潺,小穴酥酥痒痒,像是要尿了的感觉又来了。 「崔迪亚,啊、啊……」松萝抱着那颗银色脑袋,眼神迷离,小嘴微张,流泻而出的娇喘对崔迪亚而言是最动听的歌曲。 「小屄好像要被……舔化了……啊……」松萝被吊在高潮的边缘上,她的小腿悬在半空中蹬着,鞋子不小心掉了下来,小巧的脚丫子绷成了新月状。 崔迪亚又隔着布料去叼住她的小豆豆,顿地逼得松萝颤抖地咿了一声,弓起腰往上挺,小穴抽搐着洩了。 又骚又甜的春水汹涌而出,崔迪亚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饮下,如同那是他渴求已久的甘霖,每吸一下,松萝就会舒爽地哆嗦一下。 「哈、啊,不能再吸了……高潮、停不下来……」她喘着气去推崔迪亚的头,强劲的酥酸让她腰部以下像是要融化了,「之后,还要上课……瓏瓏也要、回来了……」 粉红色鸟儿的名字让崔迪亚暗暗嘖了一声,他又含吸了一大口嫩乎乎的屄肉,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松萝。看着湿答答、近乎透明的内裤,他心中浮现一股满足感。 松萝躺在草地上喘着气,甘美的馀韵游走在四肢百骸里,让她彷彿刚泡完温泉,慵懒地不想起来。 崔迪亚就躺在她身边,魔法还未解除,没人能看到他们两人放纵后的样子。 直到瓏瓏的呼喊声传来,崔迪亚才替松萝整理好仪容,让人完全看不出方才发生的淫靡之事。 無饜之戀25 拉蒂丝发现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她依然被不少同学簇拥着,走在学院里还是能收到不少爱慕的目光;但是最常凑到她面前示好的那几人却开始与她保持距离,遇到她时总是会支支吾吾,然后匆匆离去。 以前只要她故作忧愁地提到拉蒂娜对自己似乎有意见,他们就会迫不及待地去帮她伸张正义。 可是现在他们不只疏远自己,甚至绕着拉蒂娜走——就算有几人曾经跟对方同寝室、同课堂。 是因为崔迪亚吗?拉蒂丝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了。 号称魔法天才、成绩优异、深受教师喜爱、在学院里拥有特权的崔迪亚,已经用她的一举一动表示出对拉蒂娜的照顾。 一想到自己姐姐的校园生活会因此变得更滋润,拉蒂丝就感到深深的不悦。 不该是这样的,拉蒂娜应该活得阴沉,像是过街的小老鼠般被嫌弃、被厌恶,不管是在学院或是家里都一样。 是了,家里。 是该让父亲、母亲见见她这个不争气的姐姐了。 拉蒂丝很快拟定计画,她写了信让人带至伯爵府邸,信里故意提及拉蒂娜因为魔法能力低落,在学院过得很不好,希望父母可以接拉蒂娜回家,让她过一个没有压力的假日。 这样既能再次提醒父母拉蒂娜的无用,也能表现出她的仁慈温柔。 拉蒂丝什么都设想好了,就是没有想到她那个姐姐会一口拒绝,还是极为冷淡的「不要」两字。 「但是姐姐,你不想……」拉蒂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截断。 「不想。」松萝坐在树荫下翻看着魔法相关课本,窝在头上的瓏瓏则是警戒地盯着拉蒂丝。 拉蒂丝神色一僵,但转瞬间又恢復成原本的恳切。 「姐姐,你不想回家看看父亲与母亲吗?」拉蒂丝鍥而不捨地把话说完,「母亲很想你的,写给我的信里都在关心你的近况。」 「不想。」松萝头也不抬,书里的魔法讲解比拉蒂丝那张脸有意思多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冷漠?自从你失踪后,母亲一直很掛念你,我常看到她一个人在偷偷擦眼泪。好不容易你回来了,我们一家人终于能团聚,母亲不知道多高兴,一直跟我说她想好好补偿你;但你却不断疏远她,现在连回家一趟也不肯吗?」拉蒂丝注意到有学生正往这边走来,刻意扬高声音,一脸泫然欲泣。 「我喜欢吃什么?」松萝忽地问道。 「什么?」拉蒂丝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弄一愣。 「你说,她一直想补偿我、关心我,那我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有没有对什么过敏。」松萝稍稍抬起眼,分了一点注意力给那名金发碧眼的甜美少女。 拉蒂丝张着嘴,一时间哑口无言。 松萝又垂下眼,翻着书页,瓏瓏发出了像是「哼」的不屑单音。 「那是因为母亲每次问你喜欢什么,或是想要什么,姐姐你从来不主动告知,你只会说都可以、都喜欢。」拉蒂丝按着眼角,肩膀一颤一颤,从不远处看,就彷彿她难受得要哭出来了。 若是往常有学生见到这一幕,定是会围过来指责松萝,安抚拉蒂丝;然而这一次明明有叁叁两两的学生们经过,却没有谁往这里多看一眼。 就彷彿在他们眼中,这就只是一棵再普通不过的大树,树下空无一人。 为什么?拉蒂丝愕然地转头张望,她甚至看见一名与她交好的女学生,然而对方只是目不斜视地快步从她身旁走过。 「是你?不……不可能,你做不到的。」拉蒂丝先是看向松萝,紧接着又摇摇头,推翻猜测。她这个姐姐的魔力所剩无几,根本无法施展魔法来隐匿她们的声音与行踪。 「嗯,我做不到。」松萝坦率地承认了,她仰起头,金眸看向上方繁茂的枝叶。 拉蒂丝反射性也跟着抬起头,看见丝丝缕缕的银发垂落,接着从枝叶间探出一张清丽无双的精緻脸庞。 「你怎么可以这么愚蠢呢,学妹?」崔迪亚趴在树枝上,身子微微地往下倾斜,学着拉蒂丝方才的句子,只是她淡然无波的语气反倒让那股轻蔑的味道都要满溢出来。 她居高临下的姿态彷彿在看着低等螻蚁。 拉蒂丝必须用力地掐住掌心,指甲深陷进去,才不至于让自己扭曲了表情。她已经意识到是谁施了魔法来蒙蔽其他学生的感官。 「原来是你,崔、迪、亚学姐。」拉蒂丝强撑着笑脸,只是在说出对方名字时,还是忍不住想把那叁字用牙齿磨碎。 「你的表演很乏味,我希望不会再有见到的机会。」崔迪亚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你可以走了。」 拉蒂丝吸了口气,眼圈瞬间就红了,「我做错什么了吗?学姐,你为何要这样针对我?」 「你心知肚明。」崔迪亚没了再与她对话的兴致,目光与松萝的眸子对上,一个眼神间彷彿就已经完成无声交谈。 崔迪亚又缩回树上,而松萝则是重新低下头看书。 两人举动明晃晃地将拉蒂丝视若无物,她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法当场发作,崔迪亚的魔法天赋远在她之上。 拉蒂丝紧咬嘴唇,转身就走。总会有其他办法的,总会有崔迪亚不在拉蒂娜身边的机会。 然而她走没几步,忽地听到一阵低缓的嗓音从后方传来。 「我改变主意了,跟你回去,可以。」 拉蒂丝猛地煞住脚步,回过头,讶然地看向松萝。 黑发金眸的少女神色平淡,要不是她正抬起眼与拉蒂丝回视,拉蒂丝都要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真的……要回家?」她有些迟疑地问道。 「嗯。」松萝回了一个单音,又垂眼看起书。 拉蒂丝知道苏菲跟桃乐丝曾经把拉蒂娜压进水池里,她们当时还兴高采烈地与自己分享过这个欺负方式,她自然是要假意阻止。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将拉蒂娜性情骤变一事归咎于那场意外上。 無饜之戀26 既然答应了拉蒂丝会回去,在下一个学院的放假日,松萝登上了道森伯爵派来的马车。 为了营造出妹妹关心姐姐的表象,拉蒂丝也坐上这辆马车,只是她没想到崔迪亚竟然会跟着一块来。 当看见那名神情淡漠的银发少女时,拉蒂丝甜美的笑脸险些一僵。 「我邀请的。」松萝淡淡地说,与崔迪亚坐在一起。 「学姐愿意来我们家作客,我当然是万分欢迎。」拉蒂丝甜甜一笑,放在裙子上的手指不自禁地收紧,将滑顺的布料抓出皱褶。 虽然崔迪亚的到来出忽意料,但伯爵夫妇对这名据说是温特家族远亲的魔法天才很是欢迎,特地吩咐僕人将他的房间安排在拉蒂丝附近——他们想当然地认为崔迪亚一定是与自家二女儿交好。 崔迪亚拧着眉,看着和乐融融的伯爵夫妇与拉蒂丝,又看向被冷落但依然处之泰然的松萝,不满就像是沸水上的泡泡般不断冒出,叫嚣着炸裂。 察觉到他散发出的低气压,松萝拍拍他的手背,直接打断那叁人的谈话。 「崔迪亚跟我一起住。」 她声音虽轻,却不似之往的唯唯诺诺,透着不容拒绝的独断。 伯爵夫妇这时才像是发现了大女儿的存在,笑意一敛,就想训斥她的失礼,但松萝也没兴趣搭理他们,拉着崔迪亚就往她的房间走。 「拉蒂娜。」伯爵夫人微微提高了声音。 松萝将对方的呼喊当作耳边风,依着拉蒂娜的记忆来到位于二楼房间。也许是知道她要回来,房里被打扫得乾乾净净,花瓶里还放上一束现摘的花,清雅的花香瀰漫。 看着那束怒放的百合,松萝反倒被唤起了一个记忆——曾经发生在拉蒂娜身上的事。 负责打扫的是一名叫做凯莉的女僕,在拉蒂娜刚来到伯爵府的那段时间,凯莉对她最是尊重,也不会用轻视的眼光看她。 后来凯莉不小心打碎伯爵夫人珍贵的收藏品,惊慌失措地找上拉蒂娜,哭求着说自己非常需要这份工作,不能被开除,希望拉蒂娜能替她顶罪。 拉蒂娜心软地答应了,当伯爵夫人因为碎裂的收藏品而愤怒质问时,她咬牙走上前,将这个过错担了下来。 伯爵夫人又惊又气,但因为拉蒂娜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本想就这么算了,没想到凯莉却跳出来,表明拉蒂娜是因为见着拉蒂丝被夸奖了,心里不平衡才会愤而砸坏那件收藏品的,她那时还清楚听见拉蒂娜对拉蒂丝还有伯爵夫人的咒骂。 因为这件事,伯爵夫人对拉蒂娜的成见越深;而拉蒂娜也才知道凯莉先前表现出对她的尊敬、获得她的信赖,都是为了铺陈这件事。 比起去相信一个半路回来的大小姐,眾人显然更愿意相信府里的女僕。而且这名女僕对待大小姐又很是敬重,怎么可能会说谎呢? 松萝算了算时间,似乎再过几天,凯莉就会打破伯爵夫人的收藏品了。 见松萝盯着那束百合花,一时间像是忘了他的存在,崔迪亚不着痕跡地慢慢移动,直到用自己的身体将百合花挡起来。 「你家人平时都这样对你吗?」崔迪亚皱眉。 松萝有些讶异地看着他,「你不知道我的事?」 「什么事?」崔迪亚蹙眉反问,同时脑子疯狂思考起自己还漏了跟松萝相关的什么事。 水池边的惊鸿一瞥,让崔迪亚忍不住开始在意起松萝后,他想要获得更多她的消息,但他的做法不是去向其他学生打听,而是自己偷偷跟踪、窥看。 「我之前,被称作魔法无能者。」松萝直白说道,「虽然考上学院,但后来魔法不稳,渐渐的也使用不了。」 「那个咒印。」崔迪亚一瞬间就将两者串联在一起,但他眉头蹙得更紧了,「可是你的确会魔法。」 他知晓松萝会水系、火系魔法,也知道她不需要咏唱就可以直接发动魔法。 「是……瓏瓏的帮忙。」松萝决定将自己的特殊体质推到瓏瓏身上,「缔结契约后,就可以用魔法了。」 「没错,是我、是我啾!」瓏瓏立即翘着尾羽扬着小脑袋,从松萝头发里冒出来。 崔迪亚投给牠一记险恶的眼神,轻轻嘖了一声。 「我也可以。」他小声又不满地说道,如果早点遇到松萝,他就能把自己的部分魔力给她了。 無饜之戀27(微H) 「什么?」松萝没听清楚崔迪亚说了什么。 银发美青年摇摇头,将对瓏瓏的嫉妒心压下去,问起松萝之后的打算。 见到道森伯爵一家是这样对待松萝的,他内心自是希望松萝可以摆脱这些人。 「我想要,断绝关係。」松萝说出了惊人之语。 崔迪亚眼睛一亮,这话戳中了他的心思,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可以收养你。」 此话一出,不只松萝盯着他,就连瓏瓏也眼神微妙地看他。 松萝上个世界已经当过安斯艾尔的女儿,这世界可不想再多一个父亲,不过床上的小情趣她是不介意的。 顶着一脸淡漠的表情,她脑内想着不和谐的东西。 崔迪亚却是对自己的主意心动不已,已经开始盘算收养手续。 「收养了就不能结婚啾。」瓏瓏没好气地嚷道,真想去啄啄对方的脑袋,怎么会以为这点子棒极了。 而且梅菲斯特的分身到底有什么毛病啊?上次松萝会成为他女儿是无可奈何,这次居然还想把松萝当女儿。 「嗯,不能结婚。」松萝说道,以着有些困惑的语气问道:「一定要收养吗,不能嫁给崔迪亚吗?」 崔迪亚一颗心都要融化了,也不管瓏瓏是不是在场,低头吻住那双娇软的唇瓣,先是轻轻吮弄,随即炙热的舌头就压不住贪婪地舔起她温暖口腔。 在深吻松萝的同时,他还不忘对着瓏瓏挥挥手,意思是:快闪,别碍眼。 瓏瓏不只要碍他的眼,还要碍他的事!牠受不了地飞起衝撞,却直直撞上一面柔软的水壁。 知晓这是松萝要牠自个去外面晃晃的意思,牠嘀咕几句,但还是乖乖遵行,决定去打探打探这个家庭,尤其是着重在拉蒂丝身上。 瓏瓏一飞出去,崔迪亚吻得更热切了,修长手指摩挲着松萝细緻的后颈,舌头游走舞动,与她的热情交缠,甜蜜的火花在神经末梢绽放。 另一隻手则是在她线条滑润的背脊上游走,越摸越往下,在腰窝处流连徘徊。 在他的强势亲吻下,松萝不自禁地从鼻腔发出甜美的细吟,两人紧密贴合在一起。 崔迪亚用他的坚硬去磨蹭松萝的柔软,停留在腰窝上的手指滑到她圆润饱满的小屁股上,那美妙的触感让他忍不住一掐再掐。 随着崔迪亚胯部的前顶,松萝能感受到他惊人的勃起,如此炽热、如此巨大,像是巴不得隔着布料戳进去。 如果可以的话,松萝真想用自己的小穴去容纳那根灼热的硕物,缩紧内壁将浓浓的精液绞出来。 热度在逐渐攀升,松萝下身酥酸,难耐地溢出轻吟。 「你这样会难受,我帮你,很快就好。」崔迪亚抱着她坐到床上,手指伸进裙子里,隔着内裤摁住娇嫩的屄肉,快速地搓揉起来。 「哈啊……啊、嗯嗯……」松萝向后看仰着头,雪颈弯出一道脆弱弧度。 欢愉的甜蜜快感窜了出来,嫩屄又酥又酸爽,让她战慄不止。 松萝抓住崔迪亚手臂,双腿越张越开,仰着小脸靠在他的肩膀上,阵阵欢愉如潮水般冲刷过四肢百骸。 不管她如何扭着腰,那隻手都紧紧贴着她鼓鼓如小馒头的嫩屄不放。 「唔、嗯,好酸……啊啊……」松萝蹬着腿,脚背弓起,彷彿有两枚弦月落了下来。 湿意渐渐瀰漫开来,不只弄湿内裤也弄湿崔迪亚的手指,他的手动得更快了,逼出松萝更加甜美的喘息。 「唔噫……嗯啊……啊……」 「我弄得你舒服吗?快要到了吗?」崔迪亚贴着她耳朵问,声音低哑性感,还带着一丝飢渴。 「哈啊,舒服……啊,要、要到了……」松萝小脸潮红,眼神湿漉漉,急促的呼吸让她浑圆高耸的胸脯跌宕起伏。 「洩出来给我看,我想看。」崔迪亚舔着她的耳朵,迫不及待地加快动作。 「唔、唔唔……」松萝蜷起脚趾头,身子倏地一颤,被崔迪亚的手指弄到高潮了。 快感冲刷过后脊,松萝偎在崔迪亚怀里,轻喘着气,小脸染上晚霞似的红。 小穴还在一抽一抽地流着水,崔迪亚可以感受到那股温暖的潮湿。他轻轻揉了敏感抽搐着的小屄几下,换来松萝难耐的细吟,这才从她行李中拿出乾净内裤帮她换上——那件沾满蜜液的内裤则是被他堂而皇之地收进自己的储物盒里。 松萝注意到他裙子下的隆起,想起那浓稠美妙的精液味道,渴求像簇簇火苗燃起,烧得她心头火热。 「我也想帮你。」松萝舔舔下唇,金眸氤氳着水气,像是一隻嘴馋的小猫渴望被填饱。 崔迪亚喉结滚动,握住她的手拉向自己。 就在这时,煞风景的敲门声突地响起。 「温特小姐,老爷请您下楼一趟,有一位客人想要见您。」 「只有我?」崔迪亚沉了眉眼,不太高兴地问道。 「是的,只有您。」女僕肯定地说,丝毫不认为有客人到来,不让身为大小姐的松萝下楼见客有什么不对。 「我整理一下就下去,你可以离开了。」崔迪亚冷冰冰地说。 崔迪亚为了松萝被忽视而不开心,松萝倒是不在意,她更关心的是崔迪亚这状态要怎么出门。虽然有长裙遮掩,但还是有被发现的风险。 「这个,怎么办?」松萝有些苦恼地问。 「冷静一下就好。」崔迪亚强迫自己想了下贝里卡与贝伦瑟板着脸的叨唸,炽热的情欲顿地冷了下来。 「瓏瓏。」松萝轻唤她的契兽,「客人是谁?」 原本在外边的瓏瓏一感受到她的召唤,下一瞬就直接出现在房间里。牠飞到松萝的肩膀上,亲亲热热地蹭了她几下,又示威地睨了崔迪亚一眼。 「是温特家主的儿子啾。红头发,蓝眼睛。」瓏瓏说出牠听到的情报。 「是艾德蒙。」崔迪亚突然说道。 松萝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她没有兴趣,也觉得无须在意。拉蒂丝想要温特家的婚约就自己去争取吧,她只想要崔迪亚。 等到欲望完全消退后,崔迪亚握住松萝的手。 「跟我一起下去。」他说,根本不在乎伯爵只指名他一人。 無饜之戀28 一楼会客厅里,伯爵夫妇看到松萝时脸色顿一沉,但碍于有重要客人在场,他们很快隐去那股不喜,面上笑意如初。 登门来访的客人是一名红发蓝眼的俊俏少年,是温特家主的儿子,照理说也是道森家的婚约者,却像是对拉蒂丝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客气但疏离。 反倒是在注意到崔迪亚身边的松萝后,眼神透出了一抹兴味。 用餐期间,伯爵夫妇试探地提了婚约,对于拉蒂娜也是极力夸奖,想让艾德蒙留下一个好印象,但这名红发少年只是唇上掛着笑,似在附和,却没有给予一个肯定的答案。 照惯例被伯爵夫妇忽略的松萝毫不在意,自顾自地享用餐点。当崔迪亚将切好的牛排放进她盘中时,她注意到艾德蒙震惊地瞠大了眼,目光在她与崔迪亚之间徘徊。 但是就连拉蒂丝也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与艾德蒙,就让松萝感到疑惑了。 依照拉蒂娜的记忆,拉蒂丝做的一切应该是为了获得温特家的婚约,但面对未婚夫的到来,拉蒂丝露出的笑容是恰到好处的甜美,进退有度,并没有任何亲近示好之意;就连未婚夫的关注是落在她以外的女性身上,她也不以为忤。 这样的表现与她先前费尽心思做的一切形成强烈的矛盾。 真奇怪。松萝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但目前又摸不着任何头绪,便将这件事暂且拋到脑后。 饭后,松萝本想一个人去花园散散步,消化一下,崔迪亚很自然地陪在她身边,没想到的是,连艾德蒙也跟了过来,像条尾巴一样地缀在两人后面。 松萝都能感受到对方灼灼的眼神,更别说崔迪亚了。 他停下步伐,转身看向对方,冰雕般的白皙脸庞有着毫不掩饰的不耐。 「艾德蒙,你想做什么?」 「别那么凶嘛,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崔迪亚、姐、姐。」艾德蒙说到一半就忍不住噗哧地笑出来,「唉唷,不行了,我忍不住了,你穿裙子真的是……哈哈哈。」他抱着腰大笑。 数道银白的线条在地面上快速前进,瞬间就来到艾德蒙脚下,并且以着凶猛的势头往上爬。 「我闭嘴、我闭嘴。」艾德蒙忙不迭举起双手,「不要冻我。」 寒霜止住,崔迪亚冷哼一声,又附在松萝耳边道,「我弟弟。」 松萝微微睁大了眼。世人皆晓晓温特家主有一个儿子,但现在她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文字游戏,温特家主并没有对外挑明他总共有几个孩子。 换言之,艾德蒙跟崔迪亚都有可能成为拉蒂丝的婚约者。 不,等等……电光石火间,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松萝脑海。 该不会拉蒂丝想要的婚约者并不是艾德蒙,而是…… 「温特家的婚约,」她低声问着,「是你还是他?」 「是艾德蒙的。」崔迪亚理所当然地撇清关係,「除了少数人之外,没人知道我的存在。」 「拉蒂丝也不知道?」吗松萝忍不住问道。 「她不可能知道的。」崔迪亚与艾德蒙都斩钉截铁地说。 崔迪亚则是又说一句,「道森家以为的婚约者就是艾德蒙。」 艾德蒙垮下脸,飞快地在周边设下一个隔音术,不满地嚷嚷道:「我才不想要,如果被绑死在一条船上,那些喜爱我的女士们会哭的。那明明是你的婚约,祖母当初就是指名你的。」 「你回去跟父亲说,我已经有想娶的人了。」崔迪亚不容置疑地说。 艾德蒙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他,「她是道森伯爵的女儿,你是温特家的长子,你们两个结婚不就得了,完全符合祖母的要求。」 他拍拍手,一副事情就此结束的模样。 「他们想让拉蒂丝嫁入温特家。」松萝蹙眉,没有说出口的是,她自己也想与道森家族断绝关係。 「我不答应不就好了,至少大家都以为温特家的长子是我。」艾德蒙痞痞地笑了下,突地话锋一转,「我更好奇的是,你,拉蒂娜小姐,他们都说你是魔法无能者。」 他口中的「他们」,自是贵族圈的那一票少爷、小姐,学院里的八卦往往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圈子里传得飞快,不知道这件事的崔迪亚反倒成了一个特例。 「我比较想知道,」艾德蒙声音一顿,上下打量松萝几眼,「你是看上我哥哪里了?」 这出忽意料的问题让松萝一懵,她还以为对方是来兴师问罪,嫌弃她魔力不济配不上崔迪亚之类。 「论脸蛋,我比他更帅吧。」艾德蒙嘻皮笑脸地说。 「他好看,比你好看。」松萝对于自己的审美观一直很诚实。 崔迪亚唇角微翘,藉着宽袖的遮掩,握住松萝的手指,指腹轻轻摩挲,似温柔的爱抚。 艾德蒙撇撇嘴,「真没眼光,我哥就是个冰块脸,又无趣又闷,聊个天都可以聊死。」 「我眼光很好。」松萝认真纠正,「而且崔迪亚很好,知道很多知识。」 崔迪亚眼里的愉悦几乎要溢出来,忍不住挠挠她的掌心。 松萝觉得痒地缩了一下手,但很快就被崔迪亚抓住,在旁人看不见的袖子底下有着小小的嬉闹。 艾德蒙见松萝不为所动,有些无聊地叹口气。 松萝反倒有些好奇他先前的反应了,「为什么,不觉得我不好?」 「你很好。」崔迪亚立刻反驳。 「看。」艾德蒙努努嘴,「崔迪亚那么重视你,就表示你一定有特别的地方;而且会考上赫拉松尔的人怎么可能会是魔法无能者,是当老师的鑑定是假的吗?最有可能的是,你的魔力因某种原因而消失或衰弱。」 他几乎一语中的,松萝看他的目光透出一丝讚赏。 想到松萝颈后的咒印,崔迪亚神情飞快掠过一抹阴暗,他握紧松萝的手。 似乎是察觉他的想法,松萝低低道,「再一些时间,就可以解决的。」 两人亲密地偎在一起窃窃私语,被甩在后面的艾德蒙不甘寂寞,硬是挤到崔迪亚旁边——他知晓自己如果凑到松萝身旁,可能又要被冰针扎上一轮了。 在其他人看来,松萝与艾德蒙、崔迪亚相处得极为融洽,这就让人不禁猜测,温特家主之子是否对拉蒂娜有好感。 拉蒂丝也瞧见了这一幕,她没想到的是,叁人周边竟然还设了隔音术,让人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 她堆起甜笑主动迎上去,艾德蒙看到她后,也露出一个帅气的笑,接着隔音术就被解除了;松萝与崔迪亚也毫不掩饰地摆出懒得搭理的态度,先一步离开,只有艾德蒙留下来与她寒暄。 拉蒂丝睫毛扑闪,掩去晦暗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