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武安三国》 第一章 北海游子 旭日初升,将滚滚奔腾的北海映得分外明亮美丽,充满朝气,似乎全然不知这世道早已残破不堪。 北海城外的一个青年独自坐在沙滩上,双眼迷茫无助,他原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普通本科学生,爱好历史武侠,对三国更是情有独钟,各类小说游戏不知看了多少。半个月前他正在寝室内玩着已经通了不知多少遍的三国志9,不小心将水杯打翻,鬼使神差下被地板排插电到,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当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在北海城内,变为一名叫做武安民的富家少年,半个月来两具身体的灵魂记忆已融合完毕,热爱三国的他自然知道自己已经穿越,还穿越到东汉末年的北海来了! 武家本不过一介寒门,到他这一辈更是父母早丧,只与哥哥相依为命。 哥哥武安国家传武艺精纯,靠着一对铁锤,也打下赫赫威名,算得小有名气。早年于游历中遇上建安七子之一的孔融,孔融不但未曾嫌弃安国出身贫贱,更以礼相待。武安国引为生平至交,并投入麾下。至此已有七八年。武安国更是早已娶妻生子,在北海落地生根,加上勇武无双,在北海打下赫赫威名,此时也称得上城内数一数二的豪强。此时哥哥正随太守孔融出征未归。 只是...... 武安民早已打听清楚,此时是初平二年,正是刘关张三兄弟在虎牢关下大出风头名扬天下的一年。也是温侯吕布确立自己天下无双威名的一年。可自己的哥哥却从此成了废人,从此走下历史舞台再无响动。 至于自己这个弟弟武安民,无论历史还是小说,更是连个名字也未提过,更别提影响历史,掌控天下大势。自己前世便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大学生,现在上天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还要这么默默无闻,做一个富家子弟了此余生,像一个可怜虫一般碌碌无为么? “不!绝不!我定要这天下写满我的故事,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武安民的威名!”武安民站起仰天长啸道,大股释放着心中穿越而来的郁闷与绝望。可该怎么做呢?孔融虽是乱世难得一见的宽仁君子,但见识智谋与曹操刘备等人相差甚远,加上北海地处偏僻,无险可守,更远非合适的发家之地。可就这么投奔曹刘孙中的一家,凭借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左右历史似乎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可既然穿越至此,难道还要居人之下?还要时时防备狡兔死良狗烹,看人脸色行事么? 但自己一无世家背景,二无军马钱粮,要重新开始实在难于登天。甚至再过数年后,曹操扫平中原,占据关中要地,纵是孔明般天赋奇才,也未从曹操后人手上夺下寸土之地,可说时不我待,机会渺茫。 想到这里,武安民心中更是郁闷难当,难道自己又要这么蹉跎一生? “啊啊啊啊啊!”一声声怒吼,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滴滴,召唤系统打开,绑定宿主武安民,请稍后。”武安民脑海中突然想起的电子音吓了一跳,旋即心头一喜:“居然有挂?” “召唤系统绑定完毕,宿主武安民,当前气数为0。认定为初次绑定,系统赠送二次一级召唤机会,可在中国史历代名人与名物中选择,请选择。” “若我召唤出项羽姜尚谁的,岂不是天下我有?” “宿主请自重,召唤人物物品共分五级,这二人都是五级人物,且召唤出的人物原有性格不变,若召唤出有噬主或桀骜性格的人物,且宿主无力降服。则有可能会反叛或直接离开。” “靠,要不要这么无耻的,就是我哪怕运气爆棚召唤出赵匡胤,还得小心他把我劈了呗?太不人性化了。”武安民一边吐槽一边思考自己此时最缺少的是什么。自己对新身体可说是十分满意,从小四处漂泊,习武强身,称得上身强力壮,和前世那虚弱的宅男体制天差地别,家传武学自己也练的七七八八,只是武艺大成的武安国也只能挡住吕布十余回合,在二线武将里虽已算得上惊艳,可距离顶级武将依旧差着十万八千里。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才是最为重要的原则,武安民心中当下有了决议。 “召唤物品分为武学,典籍,兵器,坐骑,其他五项,请宿主选择。” 系统宛如肚子里的蛔虫,适时解决武安民心中的疑惑。 “召唤名人也分为内政,统兵,计谋,高手,其他五项。”武安民心中刚浮现想法,系统再次出声“其他指的是有奇技淫巧之人,例如时迁,张仲景等人。”又是略微的停顿后,系统再次响起:“褒姒妲己等人也在其中。” 被戳中心事的武安民俊脸微红,甩了甩头扫去被戳破心事的窘迫,咳嗽道:“那我召唤一名内政人才与一本武学秘籍。”武安民心中所想当前乱世最重要的就是个人武力要足矣自保,至于文臣武将,三国作为中国历史上人才最为璀璨繁华的年代,自己凭借着未卜先知的能力、去南阳找年幼的孔明,去常山跟十二岁赵云搞搞关系,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况一级人物想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如召唤一个管理内政的,帮助自己看好北海这片家产,也算为自己备好将来起事的军马财粮。 “滴滴,召唤出秘籍武安秘录武功篇(残)一级人物李二。” “哇擦!李世民?他算是一级内政人物?” “请宿主不要做梦,李世民内政方面为四级人物。一级人物李二郎,秦代李冰之子,修有都江堰,造福万民,植入身份为武家总管,兢兢业业,恪守本分。此时已在来海边找宿主的路上。武安秘录乃武安君白起死前所留遗作,分为兵法武功两篇,此为武功残卷。” 武安民平静下来,知道第一次召唤自己太过兴奋,只是这武安秘录还是个四分之一卷,果然一级召唤没什么好东西,但刚才的兴奋也让自己灵光一闪,李世民都只是四级内政人物,显然系统是按照专项数据来出现人物。那若攒着十几次一级召唤去召唤武将,说不定真的能召唤出王猛刘伯温等人。 “感谢宿主发现bug,系统已经更改程序,所召唤人物不会因偏科出现大型偏差,奖励宿主10气数,若以后有bug欢迎宿主提供修改建议。另外每100气数可进行一级召唤,每200气数进行一次2级召唤,每400气数进行一次三级召唤,600气数进行一次四级召唤,1000气数进行一次五级召唤。” “草!居然这么小气。鬼才会给你提醒。” 武安民骂出了声音,对自己瞎琢磨充满了悔恨。 “果然是该闷声发大财啊!” 远处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冲武安民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二少爷,二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第二章 士族大家 武安民看向来人,心中自然出现此人信息,李二郎,哥哥到北海后招募的寒门子弟,为人严谨细致虽无大财,但宽厚仁义,极为义气。 武安民算算日子,暗道不妙,果然李二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面前:“二少爷,坏了,大少爷回来了,受了重伤,您快回去看看罢。“ 武安民一声长叹,虽然和这个便宜哥哥还未谋面,但心中另一个灵魂的存在还是让自己心中一阵阵的疼,当下也不答话,火速朝城中走去。 北海于三国时仍旧地处偏僻,无甚战事,是以城墙并不如何高大,城内面积更没多大。武安民尚未跑回武宅,就早早看到门口围着一圈圈的军士,显然刚随哥哥归来,士兵们对于武安国这个寒门出身的将领一向极为拜服,对于他的弟弟自然爱屋及乌,此时虽心中急切,但看到武安民归来,仍旧行礼示意。 武安民却无心回应,只匆匆摆了摆手,便随李二进入内堂,堂内嫂子武氏和侄子武平一脸的急切,显然哥哥的情况并不太秒。恰巧大夫从内屋出来,看到几人,摇头道:“哎,武将军一生武勇,如今,如今怕是。。。。” 武安民心中一惊,小说中的武安国只是断了之手,被众军人抢下,难道就此伤重不治?旁边嫂嫂与侄女以哭成一团。大夫续道:“武将军怕是再也无法上战场了。” “妈的,说话大喘气的家伙。”武安民心中腹诽,面上仍旧关切问道:“敢问先生,家兄究竟如何?” 大夫不紧不慢道:“将军的右手被连腕斩下,好在救治及时,现下只是归家路途遥远,气血不畅,身子虚弱,我开些补气养身的方子,静养半年应该便可下床走动,只是这右手,却是再找不回来了。” “人没事便好,人没事便好。”武氏听闻总算止住眼泪,轻声道:“如此则谢过先生,烦您劳心了。” 大夫开了方子,便告辞离去,武安民也来到宅外告诉众兵士们哥哥并无大碍,只需敬仰,总算让众人散了去。李二再次出来,双眼泛红对武安民道:“二少爷,大少爷醒了,着您去看看他呢。” 武安民看着李二,也是一声叹息,虽是自己召唤出来的人物,但此人是哥哥于人伢子手中买来,从未当奴隶看过,平等对待从未亏欠,如今哭的到比自己这个便宜弟弟还要难受。安慰道:“哥哥没事,虽说日后无法再上战场建功立业,但性命犹在,以后再不必四处出征,未必不是好事。” 李二点头应是,随武安民一同来至内堂,武安民独自进入哥哥房内,轻声道:“哥哥,我来了。” 武安国一张国字脸与武安民有七分相似,剑眉星目,虽重伤之下仍可看出往日的威严气度,只是此刻显然极度虚弱,面色苍白,听到动静,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挣扎着想要坐起唤道:“安民,不曾想让你看到我如此虚弱无用的一面。” 武安民急忙上前,将武安国扶起道:“哥哥躺好便是,大夫说了您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家中诸事无需担忧,自由弟弟为您分忧。” 武安国漏出欣慰神色,艰难道:“你长大了,为兄相信你定可撑起这个家,你我二人父母早亡,流落江湖,若非孔北海不嫌我们出身贫贱,以上宾待之,此时还不知你我流落何处。如今天下大乱,奸臣当道,国之不国,为兄本有一腔热血,只是无奈技不如人,被那吕布击败,怕是再撑不起这个家,要全靠你了。” 武安民正色道:“哥哥放心,我定让我武家名号,传遍天下,也定为哥哥报仇,亲手斩了那三姓家奴。” 武安国摇头道:“有志气是好的,但切勿贪功冒进,白白丢了性命,那吕布却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无必要,无需着急为哥哥报仇,自有天下义士诛此恶贼。为兄叫你进来,却不是说这些事的。” 武安民恭敬道:“哥哥大请吩咐。” 武安国闭上双眼,深深喘了几口气道:“原本这些事,不该你这么早承担,只是哥哥不中用。”说罢又深深叹了口气道:“你我受北海重恩,得其信任。自该以死报之,只是这北海城内,那些世家大族,从未将我兄弟放在眼中,甚至多次寻衅,只是之前碍着我一身武艺,加上孔北海从中调停,终究没搞出来太大事端来。如今我下不得床,北海领兵在外未归,我担心,那群人会趁机前来欺辱我家,我娘子不过是一个弱女子,平儿年幼,这担子将要全压在你身上了。” 武安民不屑道:“就城中那几人,哥哥大可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必不会惊扰了哥哥清梦,尽管养好身体便是。”武安民穿越而来,心中想的都是曹操刘备,诸葛司马这些一等一的人物,全未将城中那些人看在心里。 武安国担忧道:“弟弟切不可轻视了他们,这些人久居北海,在整个青州都有不小的势力,如徐干孙乾等人,皆有才名。咱们武家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就要万劫不复。”说到激动处,剧烈的咳嗽起来。 武安民急忙将哥哥伏回床上,知道哥哥身体支持不住,再次请求他放心后,离开了内堂。在门口遇上嫂子端着汤药,再次拜托嫂嫂好好照顾哥哥后,找来李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武安民开门见山道:“李二哥,如今我家遭逢大难,城内那几家人,定然时时想着侵占我家财产田地,你可有何对策?” 李二悲愤道:“这群人好厚的脸皮,不想想黄巾军来时,自己是什么嘴脸,全靠大少爷勇猛,守住这一方净土,如今刚逢劫难,就要落井下石么?二少爷放心,我李二便拼了这条性命,也护得二位少爷和全家周全,不让他们动我武家分毫。” 武安民哂笑道:“二哥似乎没把我算进去?” 第三章 暂避锋芒 李二犹豫不语,似在考虑词汇,半晌后方说:“非李二看不起少爷,只是少爷年纪尚幼,无需出头,万事有我。若少爷也糟了不测,我如何面对大少爷。” 武安民无奈道:“敢情二哥是嫌我武功低微,碍手碍脚?” “属下不敢,只是若孙家有意前来,那孙乾身手不弱,一身武功也是远近闻名,少爷实在无需逞一时之勇。” 武安民知道李二心中的自己还是那个苦练家传武学无果的少年,当下也不再反驳,询问道:“二哥可否给我介绍下城中情况?” 李二正色道:“城中除了孔北海,势力最大的便是孙徐二家,皆为世代在此的大族。徐家经营海盐,家事极大,但家主徐干和大少爷也算交好,想必此时不会落井下石。而孙家地产颇丰,在城外良田庄子无数,大少爷来此后受了孔北海不少封赏,其中数处便和孙家挨着,生过不少事端,只是大少爷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里,不住退让,加上孔北海中间调停,这才没有出过大事。只是家主孙乾仗着一手剑法也算耍的漂亮,加上大少爷不住忍让,常对外宣称自己如何武艺高强,大少爷是怕了他才处处退缩,早已嚣张不已。若有人要落井下石,必然是他孙乾打头。至于其他几家既无优秀人才,家事也不如何强大,我认为不需担心。” 武安民让李二先行退下,盘腿坐在床上,心想这孙乾也算刘备前期主要手下,没想到还是武功高手,倒是有些难办。 “滴,宿主的武安秘录武学篇(残)仍未学习,是给自己还是给召唤人物学习?”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提醒武安民还有本秘籍未学,武安民大喜过望,虽然只是一级武学,但好歹是战神白起留下,难道还能比孙乾这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弱了?马上表示自己学习。 念头刚落,武安民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高大伟岸的人影,此人先是盘坐于地,慢慢诵念出一则心法,不需武安民懂得其中穴位与晦涩的语句,体内这些年修炼的内力便已随着人影自觉移动起来,从上至下在体内走了整整三个大周天后,武安民睁开双眼,眼神中精光爆闪,竟是这短短几个时辰内便已功力大进,只是这功法似乎不全,最后还有几处要地并未让真气贯通,只是拐弯绕过,并不圆满。 “哎,毕竟是一级功法,看之后有没有机会召唤出完整版的。” 武安民放松心态,再次闭上双眼,那人影手持一柄长枪,再次舞动起来,一招一式大开大合,满是杀气,虽只在脑海中演练,居然也让武安民额头冒汗,威力极为恐怖。而到了后面数招,居然慢慢平和下来,不再咄咄逼人枪枪夺命,反而大气磅礴,以守代功,却更让人感觉深不可测,想来是白起晚年自觉杀戮太重,虽没了年轻时的锐气,却多了大彻大悟的平和,只是这枪法和内功一样,到了紧要处嘎然而止,让武安民无比难受。 “果然还是得支持正版,这简体中文免安装版的家伙事儿,就是不行。” 吐槽过后的武安民再次闭上双眼,在脑海中一遍遍的过着内功与枪法,功法直接打入脑中,到免了一天天日复一日的乏味修炼,轻松的便融会贯通,只是火候与变化还得在实战中一次次积累。 转眼间武安国回来已经半月有余,虽然还无法下地行走,但精神与面色都好了许多,武安民每日请安之后,都会在前庭练武,前几日还会喊着李二与他对练,只是李二毕竟是一级人物又不是武将型,次次被打的嗷嗷乱叫后,武安民也觉得无趣,索性自己一遍遍演练开来,虽只有半月,但他对武安秘录所载武学已是了然于胸,只是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练手对象暗自叫苦,此时他反而希望孙家可以早日来引发事端,到时就可给他们一个大惊喜。 李二一把撞开家门,气喘吁吁的跑入前庭,武安民暗道来了。果然李二喘着气道:“二少爷,那孙家果然忍不住了,这半月探明大少爷已无力起床后,今日他们便将我家在城南的一块田地抢去,佃户们想要反抗,被他带人狠狠打了一顿,现在将我们的人全部赶走,换上他孙家的旗帜标识,真是可恶。” 武安民悠然道:“就这样?没别的了?” 李二奇怪道:“不然还能怎样?” 武安民笑道:“好歹喊叫着要把我武家逐出北海,不欢迎寒门贱民之类的口号阿,居然这么保守。” 李二着急道:“这都骑在我们头上了,还能如何猖狂,二少爷,我已经叫好兄弟们了,还叫了军中数十个与我交好的兄弟,咱们现在就去孙家兴师问罪,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翻了天去。” 武安民笑道:“不急,你让大家都散了吧,被打的那几个佃户,多赔点钱财,让他们好生休养,咱们那块地就让给孙家。” 李二跺脚道:“二少爷这是何意,若是二少爷顾及孔北海面子,大可装作不知,我带人去便是。” 武安民挥手道:“总之二哥听我一句话,不可鲁莽行事,反而要做出一副胆小怕事,一心求和的样子,现在着实不适合跟孙家翻脸。”见李二仍旧愤愤不平,武安民续道:“总之二哥若还认我这个二少爷,就不许有任何动作,给我看好下面的人,不许和孙家有任何冲突!不然就别进我武家大门了。” 这话说的极重,李二呆了一下,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狠狠的挥了下袖子后走开了。 孙家府上,一个样貌英俊的青年随意把玩着手上的酒杯,问道:“你说武家二少爷听闻我们占他田地,不仅没有义愤填膺,还教训了李二一顿?” 下面跪着的正是武家的一个奴仆,这人恭敬道:“小人不敢骗老爷,那武安民不但完全没想着反击,反而封锁了消息,不许任何人告诉武安国这件事,还传令所有人不得与孙家起冲突,能让就让,一切待武安国康复再说。” 青年不屑笑道:“我孙公佑还真是高看了这几个贱民了,以为这人哪怕没半分本事,好歹有腔热血,居然是个软蛋,捏起来都显得无趣至极。你做得很好,下去吧,再有什么,随时向我汇报。” 第四章 欺人太甚 一月以来,孙家总是找各种理由或不找理由,强行欺辱武家之人,夺武家之产业,而武安民都只让众人忍耐,不可冲动行事,甚至自己还送了拜帖去孙家希望与孙乾一谈,去送信的仆人却被乱棒打出孙家,可说是完全不给武家半点面子。武家不敢反抗的行为也被城内各家认定武安民是个无胆鼠辈,有些小的家族也尝试着分一杯羹,武安民同样没有反应。 武家上下此时则是义愤填膺,一个个都是满腔怒火,城防军中不少武安国旧部,更是无比恼怒,多次有人来武家拜访,表示愿意住武安民一臂之力,夺回产业,都被武安民微笑着送走,有的人出门就大骂武安民对不起乃兄英雄一世,居然有这么个弟弟。 这日武安民又是独自在屋中修习内功,这将近两月的修炼,他内息进步神速,已从开始的一小股到如今几乎布满体内经络,整个人也显得更加神采奕奕,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后,武安民自语道:“也差不多让孙家付出代价了。” 此时外面传来阵阵的敲门声,武安民打开门,看到是嫂嫂贴身婢女翠环,翠环着急道:“二少爷,快去市集看看吧,夫人去市集采买,遇到孙家大奶奶,被那恶妇欺辱,小少爷看不过去,骂了那毒妇,居然被下人一脚踹倒,李二不让我告诉你,自己带人去了。二少爷,您赶紧去吧。”边说还边哭,显然乱了方寸。 武安民一听孙家居然连妇孺也不放过,怒火中烧的同时也大大后悔,没想到孙乾也算历史上有名头的人,居然如此不堪。来不及安慰翠环,自己拔地而起,跃上院墙便消失不见,还在哭泣的翠环只觉得眼前一闪,就不见了武安民人影。 北海城规模不大,也只有东城一处集市,武安民此时轻功内息都已有了火候,几乎转念间便已到达。集市中围了居然已有近百人,最中间的李二带着十余人和孙家对峙,身后护着武氏和小武平。 孙家显然准备充足,足有七八十人,将武家人团团围住,打头一人嚣张道:“李二,你们今天是难逃一劫,不过小爷我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你们所有人从我胯下过去,就饶你们不死。”后面的孙家家丁听完更是放肆的大笑,显然没把这十余人放在眼里。 李二眼中满是怒火,显然若不是身后站着武氏和武平,哪怕人比对面少了三倍,他也早就冲上去了。 那人看李二不敢说话,又道:“若是不想钻胯下,让你们大奶奶陪我家老爷过上一夜也行,到时咱们两家变一家,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纷争。”这话说的却是极为过分,连围观的路人都觉得太过粗俗,纷纷指责。 一枚石头狠狠砸在那人嘴上,整个人仰天躺下,还未躺下便已看到满嘴是血和散落的牙齿,显然这口牙是保不住了。武安民从人群中挤出,歉然道:“安民来迟,让嫂嫂侄儿受惊了。” 武氏看到武安民来,急忙道:“安民,你快带着平儿离开,这里危险。” 武平抱着娘亲大腿道:“平儿不走,平儿要保护娘亲。” 武安民摸了摸武平脑袋,冲孙家人道:“我武家初逢大难,家兄为国效力惨遭毒手,原本以为可在家静养,可你孙家欺人太甚,我处处忍让汝等却越发嚣张,连妇孺都不放过,难道以为这光天化日,天理昭昭,就毫无王法了么!” 对面主事的人显然就是被击倒那位,面面相馈中居然无人说话。武安民续道:“今日北海郡百姓都在,可为我武家评评理,可有孙家这般欺负人的?” 看路人纷纷点头,站在武家一边,孙家家丁心中都发毛,武家本就声望不错,待人有礼,如今若百姓都站在武家一边,日后孔融回来,怕是责难不轻。 武安民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乘胜追击,又道:“今日事就此作罢,日后你孙家莫再如此,否则便休怪我不客气。”说罢就要拉着诸人离开。 李二却是不愿离开,怒道:“二少爷准备又这么算了?之前伤害的是我们下人也就罢了,如今欺负到大奶奶头上。也可就此作罢嘛?二少爷今日不给个交代,就休怪我李二不分尊卑了。” 这变故连孙家人都没想到,气势汹汹赶来助阵,却只是砸了块石头便就此作罢,这武家二郎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软柿子,连自家下人都看不过去。正要出言讥讽,城卫军却适时赶到,围观百姓一哄而散,孙家人也见好就收,四散而去。只有李二愤愤不平,却被武安民一把拉住,在耳边私语一番后,才满面怒气的离去。 孙府中孙乾看着被砸的满嘴是血的家丁,脸上全无关切,反而疑问道:“连这他也忍了?除了那番狠话,再无其他言语?” 诸家丁皆点头称是,孙乾又问身边一人道:“他们从集市离开后,可有其他动静?” 那人道:“并无任何动静,只有李二满腔不平,但也是争吵几句后就入了武宅,武家如今戒备森严,不让闲人进出,连外围田产店铺的人手都撤了回去,显然害怕我们再有行动。” 孙乾无趣道:“这武家二郎居然是个如此彻头彻尾的废物。既然如此,咱们也敬谢不敏,收了他家所有产业便是,等孔北海回来,咱们生米煮成熟饭,孔北海也不会为了几个废物贱民,就与我孙家交恶。” 此时的武家,却不止戒备森严那么简单,从武宅准备好的一条地道中,陆陆续续有人进出,其中大半是军人打扮,赫然是留下的城防军人士。 武安民坐在上首,冲下面数十个军官道:“承蒙诸位大哥不弃,念在家兄份上,仍旧前来一会。” 下手一个粗壮军汉道:“我们都是跟武将军打出来的,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老胡说话直,二少爷别生气,您这一个月来的所作所为,可是让兄弟们抬不起头做人了。” 武安民毫不动气道:“原来是宗宝大哥,家兄常常提起宗大哥勇猛,战前冲锋从来都是一马当先,是我北海城数得上的好汉。只是我大哥刚归来时,再三嘱咐我不要与人产生争执,与人为善,若他孙家侵我地产铺子,便由得他去,待孔北海归来,自由公道给我们,我便遵从大哥意思,一直忍让。只是没想到今日他们居然对我嫂嫂侄儿下手,是可忍熟不可忍。我决定不管家兄交代,让孙家付出代价,诸位大哥可敢与我一同?” 这群军汉十有八九都是寒民出身,对于孙家早已心怀不满,此时见武家再次挑头,一个个无比兴奋。仍旧是宗宝道:“不知二少爷准备怎么让孙家人好看?” 武安民脸上漏出一丝阴狠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三更时分,北海城内早已空无一人,诸家灯火皆灭,除了透过乌云洒出的一点月光,再无其他光亮。孙家府邸内却是一片辉煌,孙乾占了如此大的便宜,最近几日都是夜夜笙歌,呼朋引伴。一身黑衣的武安民从阴影处闪出,双脚蹬墙便一跃而上,以迅雷之势将屋顶放哨护院之人抓下屋外。四周渐渐聚拢起三十余人来,皆是和武安民同样装扮。 武安民低声道:“诸位大哥切记,不可滥杀无辜,更不可对妇人行不轨之事,咱们今日就让孙家在北海城内彻底除名。” 说罢率先围上口罩,越墙而去,其他人没他这等轻功,搭成人梯攀墙而上,也是速率极快。府内最外围的护院岗哨早已被清除干净,内院载歌载舞,不知死神早已慢慢逼近。三十余人四散开来,趁着天黑不能视物,各自前进。 武安民再次放倒两个巡逻而过的护院,已来到孙府正厅之外,仰天长啸一声后,从四面皆传来相似的啸声,显然四处行事都极为顺利,已将孙府正厅包围。 武安民去掉面罩,竟就这么大摇大摆走入前厅,哈哈大笑道:“孙先生好大的雅兴。” 第五章 翦除孙家 孙乾看着大摇大摆走进宴会厅的武安民,显然没想到此人居然大胆至此,居然笑了出来道:“我以为是哪家公子,原来是乌龟公子到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边说边给心腹打去眼色,心腹会意离去,离开大厅。 这等小动作被武安民尽收眼底,也不阻挡,看着满厅一同发笑的客人,亦同样笑道:“孙先生到也不必麻烦,若你的看家护院还有人爬的起来,我武安民也不好意思站在此处与你叙旧。” 孙乾脸色微道:“你究竟来此作甚。可知强闯私宅乃是重罪。” 武安民仍旧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淡淡道:“我来此作甚,先生难道不比我清楚的多么?我自是来为我嫂嫂侄儿,为武家所有受你欺凌之人来寻个公道。” 孙乾终究是一城霸主,武功不凡,此时早已恢复冷静,面色阴沉道:“你是要找死?” 武安民笑道:“若是去他处,或许是寻死,可来孙家主这里,那不才还是信心满满,可为家人讨回公道。” 孙乾终于动怒,拔出腰间佩剑,拍案而起,喝道:“去找阎王爷讨回公道罢。”一脚撑在酒桌之上,整个茶几灌满内劲,迎面向武安民飞来。武安民双手执枪,由上到下狠狠劈出,将桌子砍为两截,自己却不受控制般连退两步,显然是吃了个小亏。 孙乾见状,本略有些惶恐怕这少年有何后着的心彻底放下,单手执剑直指,看起来也极有气势,朗声道:“既然武二公子有意讨教,大伙都不必上手,且看我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在场诸人无论是否身怀武功,此时都看出孙乾大占上风,纷纷呼喊叫好,显然也是未将武安民放在心上。 孙乾看武安民漏出慌张神色,只道这家伙露了怯,被自己刚才那一下吓到。更添轻敌显摆之心,长剑连续舞出剑花后,整个人并不见如何移步,便跨越两人间近十米的距离,身法飘逸至极,又引起在场人一阵欢呼。 武安民却深觉哭笑不得,之前不知道自己实力如何,便又是做缩头乌龟,又是示敌以弱,又是引起城内人公愤,但此时孙乾的动作在他眼中宛如慢动作一般,又可笑又滑稽。但出道第一战,武安民也不敢托大,生怕孙乾有何绝招,当下运气提神,长枪递出与孙乾战在一起,起手用的却是武安枪法中最为精妙的几个守招。 观战者不明所以,只道是孙乾占了大光,逼得武安民只敢防守,无力反击,更觉武安民随时便要败亡。更添兴奋,各类污言秽语是层出不穷,几乎将武家先祖都骂了个便。孙乾却是有苦自己吃,看似他长剑挥舞,步步紧逼,但交战至此时,他的长剑几乎已不受他的控制,每下刺出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跟着武安民的长枪来回滑动,此时孙乾几乎连背脊都湿透,内劲更是即将见底。而武安民却好整以暇,连一枪都未刺出,孙乾至此方才知道自己彻底掉入武安民的陷阱,厅内为自己加油叫好的数十人,往日那悦耳动听的马屁声,此时无比的刺耳。甚至自己生出一丝意兴阑珊不愿再战的心情。 孙乾终究是在历史上留下过名字的人物,知道不能再拖,紧咬舌尖让自己提起精神,运起浑身内劲,长剑如白虹般直刺而出,场下有与他相熟的人更是大喊出来:“白虹刺日,是孙家主的绝招,这小子死定了。” 话音未落,两团人影紧紧交错在一起,乒乒乓乓连续想起金铁交鸣之声,随着一声惨叫,一个人影倒飞而出,随身影喷洒出阵阵鲜血,那人重重砸在地板之上,委顿为一团,再站不起来。却不是众人希望的武安民。 整个大厅内突然无比安静,除了孙乾的惨声外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武安民,甚至有人连欢呼的双手都未放下。此时厅外涌进大股人来,前面数十人被绑的结结实实,赶往孙乾躺着的地方,赫然是孙家上下老小。后面跟着的宗宝李二等人此时扬眉吐气,慢慢分散到四周,隐隐间便把厅内围了个结结实实。 武安民独自走上主位,从地上扶起倒下的酒瓶,灌了一大口后,满足地道:“孙家主,可还有话说?” 孙乾艰难的从地上爬起道:“今日是我孙乾栽了,侵占你的田产铺面,我还你便是。可若要我求饶,那是万万不可能,有种的便将我杀了。” 武安民饶有兴至道:“没想到家主除了欺负妇孺外,还有些许血性,既如此,我必不让家主失望,胡大哥,劳烦你了,将孙家女子都卖去窑子,男子找个贩子卖去为奴。至于孙家主么.......” 孙乾惊恐道:“武安民,你敢!” “你道我敢不敢。” “你难道不知做事留一线,如此赶尽杀绝,不怕遭到报应么?” 武安民呸的一口吐在地上,不屑道:“你侵我家田产铺面,我一直忍让退缩时,你可曾想过做事留一线?可曾想过见好就收?” 孙乾脸色煞白,深深喘息几口道:“罢了,是我小看了你,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只是祸不及妻儿,还请武公子宽恕过公佑。”说罢用尽全身力气,拜了下去,算是彻底服软。 武安民视下去,慢慢道:“孙家主仗势欺人,纵下欺负我家妇孺时,可曾想过祸不及妻儿?” 孙乾浑身巨震,惊恐道:“武将军真要赶尽杀绝?”厅上众人尽皆胆寒,没想到武安民居然真准备将孙家灭族。 门外一个儒雅动听又不缺威严的声音传来:“是谁要赶尽杀绝?” 众人遵循声音看去,而有常驻北海的人早已听出,是北海太守孔融到了。 武安民对这建安七子之首,从小便会让梨的孔子后人同样充满好奇,定眼看去,发现来人身材不高,虽一眼看出是连夜赶路归来,但毫无风尘之气,一身青衣虽样式简单,但配上明亮有神的双眼与长须,让人不自觉便发自内心敬重。 武安民急忙撤离首座,赶至孔融身边,恭敬地行了大礼道:“小子武安民,见过孔北海。” 孙乾知道来了救星,用比刚才虚弱十倍的声调道:“太守救我,孙乾错了。” 孔融抚须道:“上次见你,还是个十三四岁的顽童,不想今日已有胆子要灭人满门。” 武安民漏出惶恐之色道:“小子怎会如此没轻重,只是吓吓公佑罢了。” 宗宝也算北海重将,出列道:“禀太守,武安民这小子确无心伤人,吾等进来时他再三嘱咐尽量少伤人,尤其妇孺更不可惊吓。” 孔融道:“哼,他是个少年不懂分寸也就罢了,你一个军中重将,怎也如此胡闹?亏得我及时赶到,没有酿成大祸,罚你三月俸禄,且三月间不得告假,守夜打更皆有你负责。” 宗宝不敢再言,低头退下。孔融再看向武安民道:“不知贤侄准备如何处理孙家?” 第六章 寒民之身 孔融与武安民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哭天喊地走出城外的孙家老小,孔融悠然道:“若非我回去细细盘问所有参与那晚的士兵,你却有不得伤人的指令,今日必不如你所愿,将孙家赶出北海郡。” 武安民恭敬道:“若非他孙乾咄咄相逼,小子也不敢如此造次,只是嫂嫂侄儿被人当街欺辱,方才忍无可忍。” 孔融抚着胡须,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武安民,半晌后才道:“罢了,我也不愿再问你究竟如何考虑,总之你能在反击前不伤及无辜,我便认你这个侄子。”顿了顿又道:“如今孙家已除,你有何打算?莫说只做个富家翁足矣。” 武安民道:“如今天下大乱,豺狼当道,董卓已然式微,被诛杀是早晚的事,可董卓之后又会如何?百姓受的苦已太多,再经不起折腾了。” 孔融饶有兴致道:“如今董卓虽协天子避于长安,但黄巾已灭。曹操,袁绍,公孙瓒等皆难得一见的良才,卢植皇莆嵩等人一心报国,汉室复兴在即,可贤侄似乎并不看好?” 孔融见武安民沉吟不语,又道:“贤侄大可说出心中所想,今日对话必不传于第三人之耳。” 武安民苦笑道:“孔北海何苦打趣我,想必孔北海心中亦有定数,汉室将倾,天下思变,董卓当年的口号亦是护驾诛贼。谁能保证曹操袁绍们就能不是下一个董卓呢?扪心自问,又有几人能顶住这等号令天下的权力呢?” 孔融思索良久道:“老夫亦知这汉室积重难返,但孔家世受汉恩,但有一口气在,也必要护他周全。” 武安民知道这类老臣,心中对于汉室的忠诚是无法改变的,亲密如曹操荀彧,最后也闹得人死身灭,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道:“无论天下谁属,安民都只想看到百姓安居,只要有我在一天,必不让任何人伤这北海郡内百姓半根毫毛。” 孔融突然深深的拜了下去,武安民急忙扶起,孔融道:“老夫先在此代满城百姓谢过贤侄高德。” 站直后孔融又道:“既然贤侄有心护城,不若从军如何,从牙门将开始,日后必可成就一番事业。” 武安民推辞道:“民尚无寸功,更不愿仰仗兄长余茵,还请孔北海收回成命。但只要有用得到安民的地方,安民肝脑涂地,不敢推辞。” 孔融也不再多言,挥手让武安民先行退下。 城墙下的李二早已焦急不安,见武安民下来,急忙问道:“二少爷如何?太守大人可有为难惩罚您?” 武安民笑道:“哥莫慌,孔北海岂是不知对错的人,不但未罚,还希望我从军做个牙门将军。” 李二兴奋道:“太好了,我这就禀明大少爷,让他开心一下。” 武安民一把拉住转身就要走的李二,暗道这个召唤出来的家伙怎么比自己还沉不住气道:“二哥莫急,我拒绝了太守大人的好意。”看着李二兴奋的眼神,武安民悠然道:“我们之所以被孙乾欺负,便是因为那些世家大族自以为是,不把我们寒门当人看,我又岂会与他们同流合污,我便要以我寒民之身,建立不朽功业,让那些世家豪门知道看不起我们的下场。” 李二此时才真正对这个少爷刮目相看,恭敬道:“不知二少爷如今有何计划,尽管吩咐下来。” 武安民哈哈笑道:“去徐家,商量点发财的事情。” 第七章 发财大计 徐家乃整个青州都数一数二的大族,更是靠着贩制官盐,成为天下有数的富庶之户。而徐干身为建安七子之一,不但诗赋赞绝当代,更是难得的对于寒门毫无偏见的远视之人。武安民对于这个屡次拒绝曹操,被后人称作“轻官乎禄,不耽世荣”的文人,也是充满了好奇。 李二却是闲不下来的人,止不住的发问道:“二少爷指的发财之道是什么?还要与徐家商议?” 武安民轻轻道:“你安静的听听。” 李二停下说话,却除了海浪声什么都听不到,自语道:“只有海浪声阿,难道少爷要找徐家借船出海打鱼?” 武安民没好气道:“去你的,若要指望打鱼发财,咱们这辈子都别想离开北海郡了。” 二人转眼间便来到徐府之外,武安民客气冲看门小厮道:“这位兄弟,我乃武家武安民,昨日以递上拜帖,还请兄弟通知你家主人。” 那小厮听闻是最近风头最火的武安民,眼中透出崇拜的眼光,低声道:“原来是武大侠,你赶走了孙家,我们都是极为高兴的,为我们这些人狠狠出了口恶气。”又放开声音道:“武公子请稍等,小的这就通报。” 不片刻,武安民便来到正堂之外,着李二在外等侯,终于见到徐干。徐干年纪与无安敏吗相仿,也是刚刚成为徐家家主,此时端坐在主位之上,品着香茗,整个人的气质都极为慵懒随性,配上圆圆的脸庞与明亮的大眼,让人顿生好感。 武安民抱拳道:“徐先生好雅兴。” 徐干亦微笑道:“武二公子好手段。” 说罢二人对视一下,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徐干续道:“不知为何,一见到武兄,徐某便顿生亲切,前些日子某迫于压力,并未出手相助,希望武兄万勿介意。” 武安民微笑道:“安民岂是不懂分寸之人,徐家没有落井下石一齐出手,便是极大的帮助。说来还未道谢。” 徐干哈哈笑道:“二公子不知今日有何事拜访?想必不是道谢这么简单。” “自然是有大好的买卖与徐兄商量。” “愿闻其详。” 武安民清清嗓子,悠然道:“若我有办法,将制盐之术的成本缩为当前的十分之一,且品质更佳,不知徐兄有没有兴趣。” 徐干震惊的看着武安民,问道:“此话当真?” 武安民笑道:“自然不是来逗着徐兄耍乐的。当今天下,盐源最好的当属河东种盐之法,乃进贡给陛下之圣物。而徐兄所用的煮盐之法,每担盐需用柴火两三百斤,且品质平平。我有一套晒盐之法,不但省时省力,所出食盐品质更是不输河东种盐。”武安民到也不是乱说,前世他家便是祖传盐农,要他如现代一般制作出高精度食盐自是不可能,但随便一些土办法放置三国,那便是未曾见过的黑科技。“ 徐干坐直身体,全然没了刚才的慵懒,正色道:“若武二公子真有这等制盐奇法,我徐家愿全力配合,所有渠道人脉,皆可为武兄所用。所得利润,我徐家只占三成便够。”徐干亦知道武安民来找他,所为的便是他徐家正规售盐许可,要知此时食盐仍掌握在皇室手中,是税收大项,徐家也是祖上立了大功,才得以管理青州这食盐买卖,若真如武安民所说只需十分之一的材料,那三成便也已是现在三倍的收入。 武安民哈哈笑道:“徐兄快人快语,令人钦佩,安民不过一介白身,还需徐家多多照应,又怎会占徐兄这个便宜,所有利润,我武家和徐家五五分账便是。” 二人再度一齐大笑起来,显然都对未来这大把钱财进入自己口袋,充满了信心。 第八章 好人好事 距离和徐家谈成合作,已过了大半个月,武安民从小耳濡目染的晒盐之法,仅仅三天就让徐干大为震惊,果然不但将成本降低到只有先前的一成,口感味道更是大为进步,比起河东名盐亦是不遑多让。徐干也暗自庆幸没有找过武家麻烦,如今哪怕五五分账,收入也多了数倍不止,加上他暗自销往其他州郡的私盐收入,未来大好钱程,以让他充满信心。 武安民却是把合作盘账等各种事物交与李二负责,自己开开心心的当起甩手掌柜来。此时他在城外不远处将一柄长枪上下翻飞,时而杀气十足宛若战神再世,时而又平缓平和,仿似出世贤者,只是观看便觉得要精神分裂一般,武安民却是乐在其中越演练越有感觉。半晌之后方才停下,又将内力在体内整整运转两个周天后,更是神清气爽。 武安民边回城边自语道:“可惜整个北海城内无一人可和我过招,不知自己这路武安枪法究竟威力如何,若遇上吕布赵云,是否有一战之力。”想起赵云,青州距离常山不算远,这时赵云应该还未投靠公孙瓒,武安民眯着眼睛畅想反正无事,干脆跑去常山先拉了赵云入伙?反正去了河北,干脆顺路直接跑去荆州跟幼齿诸葛亮打好关系?正陷入完全无视地理位置得意的yy之中,突然发现前面路上有一个人影直直的靠在树上,一动不动。 武安民急忙跑上前去,发现是一名老太太,双眼紧闭,急忙靠近道:“老夫人,您可还好?” 那老太太虚弱的睁开双眼道:“恶人,莫走。待我儿子回来,必然给你好看。” 武安民浑身一颤,想起了21世纪一个极为火热的职业-碰瓷,没想到这行当居然有了两千余年的历史,左右看去,看是否有同伙从角落中跳出。好在老太太总算清醒过来,看出面前这人脸生,才虚弱道:“你不是牛二那伙儿?那便快走罢,有恶人追我。” 武安民这才放下心来,心想这古代人民还是很纯朴的嘛,安慰道:“老夫人放心,此处已是北海地界,这里没人比我更恶,您是从何而来,为何有人追您?” 老太太道:“我是前面村子里人,家中独子出外未归,我便独自耕种为生,我们村里有伙叫牛二的恶霸,欺负我孤苦无依,经常来抢我老婆子的粮食,还想侵占我那点薄田,屡次想让我将田产转给他们,今日又来,老身不从,便将我家砸了。我只得来北海,求孔太守给我一个公道。” 武安民听的义愤填膺,怒道:“一群欺辱老人的人渣,也配称得上恶霸么?我这样欺负世家的才算恶霸!老太太,您尽管带路,我去给您出气。” 老人犹豫道:“可他们一伙足有十余人,公子高义老身铭记在心便是,若公子有心,给老身些水米果腹,带我见孔太守,求他主持公道更为妥善。” 武安民拍胸脯道:“这等小事何须劳烦孔北海,我一力为老太太管了,我这有些干粮,老太太吃了,歇息一下,咱们一同去为你讨回公道。” 老太太见他说的笃定,也不再言语,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如此多谢公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不知公子姓名,待我儿从外归来,必报大恩。” 武安民通了姓名,待老者歇息片刻后,便与她一同上路,路上听闻她儿子离家已经两年有余,初时还有些消息,后来慢慢便杳无音讯。暗叹了口气,这世道混乱不堪,听口气这儿子又是个冲动急脾气,怕是哪里遇了不平事,再回不来了,看老太太眉飞色舞的夸着儿子如何懂事孝顺,得乡人尊重,更是不忍。暗下决定必要这善良的老太太可安度晚年。 第九章 红巾武士 老太太脚程慢,回到村里已是晚间,武安民也是暗暗后悔没有回北海找辆马车再来,到了老太太家,发现不但屋内混乱不堪,连屋顶都被人掀了。老太太叹了口气道:“这牛二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年幼时除了块头大爱和小孩子干架,也不是什么坏人,怎么长大之后,居然堕落如此。” 武安民拍胸脯道:“无论他们怎样,我必然把他教训的跟小猫一样,来给老夫人赔罪,将这屋子修缮完好。” 门口突然传来喧哗之声,武安民道:“老太太且在屋内少坐,我出去瞧瞧,若是这伙人去而复返,正好不用咱们再去寻他。”说罢不理老太太想要挽留,持枪出门。 门口带头的是一个红巾汉子,身高八尺,气宇轩昂。太阳穴更是高高鼓起,浑身肌肉,显然也是不可多得的高手,身后十余人或蹲或站,极为嚣张。武安民不禁感叹怎的这种人物居然也来欺负乡里。 那人看到武安民,也是张嘴骂道:“他娘的居然还敢在这待着?不知小爷回来了么。” 武安民怒极反笑道:“你来得,我如何来不得?这里又不是你家,你爷爷我便要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那人怒道:“找死。”拔出背后长枪,一跃而上,武安民亦拔出长枪,与那人战做一团。交手武安民便惊觉此人比起孙乾强了不知多少,一杆长枪快若游龙,且毫无长兵器步战施展不畅的弊病,进攻防御皆无半点破绽,好在此人和武安民一样没想到此处会有这等高手,刚动上手时都存了轻视之意。武安民这才没吃大亏,此时发现对手时是生平仅见的高手,心中豪兴大起,将武安枪法中最犀利的几式先后使将出来,一时之间枪影上下翻飞,宛若怒龙出海,加上这前半套枪法最重气势,杀伐之气直通九霄,旁人看去,几乎像是数百死士一齐出枪决战,声势震天。 反观红巾武者亦是不遑多让,此时杀的兴起,居然毫不退缩畏惧,与武安民势均力敌,一招一式更是一步不让,连声大喝中更添气势。忽的武安民内劲收紧,转攻为守,使出枪法后半段,由狂猛爆裂转为细腻平和,大汉只道武安民内力不济,哈哈大笑中攻势反而更猛了三分,不想武安民使得正是击败孙乾的那招,内力生出一股黏性,枪尖几乎引着大汉的长枪移动,待大汉发现不对,已然来不及,只觉得自己枪尖宛若被人拿住,再不听使唤,大汉知道这么下去自己必然败北。鼓起余力,大喝一声,整个身体疯狂旋转起来,长枪亦随着身体形成一股旋风,将自己紧紧护住,不但脱出武安民的黏性,还将内劲借着这股旋转之力螺旋袭来,武安民招架不住,也有样学样,陀螺般旋转起来,院子中两个人转眼间已快成两团影子,一黑一红,让场边诸人彻底看呆。突听战团中传出两声爆喝,人影极速分开,武安民倒飞而出砸入人群之中,那红衣武士也砸破砖墙,飞入屋内。 武安民大叫不妙,老太太岂不是有危险,却突然发现身旁这些人完全无意袭击自己,反而一个个五花大绑鼻青脸肿。 屋内传来老太太惊喜的声音:“子义,你回来啦!” 武安民猛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问道:“此处是何地?” “东......东莱阿。” 第十章 太史子义 老太太此时正破口大骂:“还以为你出去避祸这几年,能有些许长进,怎的还是这副火爆脾气,不分青红皂白,险些伤了恩公,快跪下道歉!” 红巾武者全无刚才的勇猛,满面愧色不敢还嘴,上前就要拜下道歉。武安民想起这人是谁,如何肯让他再跪,双手扶住将他搀起,这人却是真的想跪,居然力道十足,二人互不相让,一时僵持不下。武安民无奈道:“听老太太言语,阁下莫非是太史慈?” 那人一惊,总算松了力道,疑惑道:“正是不才,恩公如何认出子义?” 武安民暗想若这还猜不到,我这三国就白读了。同时暗自窃喜,果然好人好事还是要多做啊,没事扶老太太过个马路什么的,这些名臣良将真是会从天上掉下来。 太史慈见他半晌无语,眼神飘忽,还道被自己打伤,急忙道:“恩公,恩公?您可有不适?” 武安民这才回过神来,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只是久闻太史子义大名,都言是如何雄壮威武的一条汉子,今日一见,太史兄果然身手了得,名不虚传。” 太史慈抱拳道:“恩公谬赞。尚不知恩公高姓。” 武安民摆手道:“别恩公恩公的叫了,不过是路见不平,算不得大事。在下武安民,太史兄唤我做安民便好。”见太史慈还要客套,武安民道:“不若我们先处理了这几个村霸,再细聊如何?” 太史慈笑道:“到让恩公见笑了,子义去去就来。” 二人将牛二一伙再次教训一顿,命他们连夜将房子修缮完毕,一伙人哪还敢再谈其他,老老实实修起房子。一行三人便先去牛二家暂住。 武安民21世纪的作息还未改,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还是被屋外一阵阵的破空声吵醒。爬起来一看,果然太史慈已晨练许久,武安民看的手痒,大喝声子义小心,便持枪冲进枪影之中。二人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直到中午方才休息。武安民难得实战,只觉体内内息更加精纯浑厚,隐隐有突破那原本无法贯通几处的感觉。枪法也更加纯熟,招式转化变化之间更显圆润自如。 太史慈哈哈笑道:“痛快痛快,好久没和人如此酣畅淋漓的打上一架。” 武安民打趣道:“安民亦畅快淋漓,子义昨夜不会早已发现我不是牛二一伙,故意不说透只为过瘾吧。” 太史慈居然老脸一红,岔开话题道:“安民这套枪法一半杀气冲天,一半平和安详,实乃生平仅见,不知师承何人?” 武安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被自己说中,不禁哑然,倒也不深究,拿出准备好的故事道:“说来也是缘分,我幼年间于北海城外树林遇到一名老者晕倒在地,我便给他吃食,伺候了数日。他问我名字,我如实相告后他却非说我是他白家后人,说没想到于此还能遇到亲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放过,便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我糊里糊涂学了个干净,足足三个月后,老者方才离开。我那时年幼不懂,后来查阅典籍,方才猜到此人必是武安君白起后人,听错我名,以为我复姓武安,是另一旁枝,这才倾囊相授。” 太史慈哈哈笑道道:“如此真是天大的误会,也是安民从小便侠义之心,才可得此良缘。那老者纵然知道认错,也必然不会后悔。” 武安民笑道:“若非我有给路边老者搭话的习惯,也无法遇上子义,那才是人生憾事。” 太史慈开怀道:“可认得安民这个兄弟,亦是我的福分,只是不知安民之后有何打算?” 武安民正色道:“如今汉室倾颓,奸臣恶贼当道,百姓久受其苦,我等男儿既生于乱世,救万民于水火,斩奸佞于庙堂。当带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方对得起这父精母血,不枉在世为人!” 太史慈站起身道:“不错,大丈夫自当提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太史慈愿与安民共成大事!” 武安民对自己这面对面剽窃毫不脸红,紧握太史慈双手道:“便让天下所有魑魅魍魉知道你我兄弟的厉害!” “恭喜宿主折服第一位三国四级人物太史慈,奖励气数值200点,初次完成任务额外奖励气数值200点。 武安民心中一喜,这次真正是一举数得。 第十一章 黄巾复来 武安民待太史慈睡去,急忙盘腿坐于床上,喃喃道:“愿关二爷保佑,抽出个天下无敌的人来。”便在心中呼唤这个一个多月没出现过的系统。 “滴滴,宿主此时有气数值410点,请问是否进行召唤。” “进行一次三级召唤,召唤一名其他类的人才。”武安民也是心中盘算好了的,钱粮有李二管着暂时够了,遇上太史慈也让他暂时无需再召唤将领,谋士似乎也不太用得着,不如先召唤一个有特殊技能的,看是否有意外之喜。“关二爷保佑,这次可别给我出赵飞燕貂蝉谁的。下次,下次阿。“ “恭喜宿主召唤出三级人物朱骥,为明孝宗时期锦衣卫都指挥使,于谦女婿,为人刚正不啊,颇有岳父风范,植入身份为长辈被十常侍冤杀的官宦子弟,会在近日投奔宿主。” “锦衣卫头子?那不就是谍报专家?还是个刚正不啊的,赚了赚了。” 自那日后,武安民本想与太史慈母子搬至北海,但老太太留恋故土,不愿离开,太史慈自然也要陪伴老母亲,武安民思索左右无事,向家中传了消息,干脆厚着脸皮一齐住下。 如此过了一月有余,武安民每日与太史慈演武论战,所得颇丰。这日二人正在乘凉,早已乖乖成为二人跑腿的牛二跑来大喊道:“糟了糟了,二位大哥。北海城被围了。“ 武安民震惊道:“什么?被谁,什么时候的事,有多少人?” 牛二喘着气道:“小的也不知是何人,只是远远瞧了一眼便赶紧跑了,看人数怕是有几十万之多。” 武安民算算日子,想来是黄巾贼管亥前来借粮。只是时间却有些对不上,此时曹操还在东郡做他的太守,没有收缴青州兵,管亥却先来了。 太史慈见他沉默不语,只道是关心家人安慰,站起道:“安民无需担忧,你我这就去看看究竟何人敢围北海,你我再做定夺。” 武安民道:“不错,若真有几十万人,怎也不会如此悄无声息的便来至北海,且城内可战之兵仍有近万,亦不会轻易城破。事不宜迟,你我且先去瞧瞧。” 二人在村内寻了马匹,转瞬便来到城外,太史慈失笑道:“你我皆被牛二骗了,这个憨子,这哪有几十万人,不过数万,且明显都是未经训练的乌合之众,有何惧哉。” 武安民第一次见到如此多人,没有太史慈这辨别人数的眼力,但看他怡然不惧,自己也是豪气顿生:“子义说的不错,不过是乌合之众,这便是你我兄弟名扬天下的第一战。” 太史慈问道:“安民可有良策?” 武安民道:“贼军虽皆乌合之众,但人数众多,不可力敌。现下最紧要是与城内取得联系。” 太史慈大剌剌道:“那简单,冲进去便是。” 武安民豪兴大起:”既如此,敌军初到,尚未开始攻城,此刻必不设防,你我便冲他一阵如何?” 说罢率先骑马挺枪冲锋而去,太史慈不甘落后,紧紧相随。来这里几月,武安民一半时间都在马背上练习,虽说全无基础,与太史慈这种积年累月活在马背上的人仍有差距,好在路近,也并未露怯。 两人距贼本就不远,此时拍马便到,武安民在前,太史慈在后,两人如恶狼入羊群般,略一接触便将阵线撕出一道大口。武安民一柄长枪连续刺出,将反应未及的贼兵一一砍翻,此时他全力冲突,全然不管身后左右。太史慈与他同住一月,默契十足,拔出背上长弓,八面齐射,只要弦响,必然有人倒地。为武安民清空左右。 虽只两人,却勇猛无敌,一个如猛虎般枪尖连挑,一个如飞鹰般羽箭连射,当者无不惨叫倒地,居然被二人就这么杀入重围直到城下。 武安民大喊道:“开门,我是武安民。” 当值守将正是宗宝,此时登高看去是武安民归来,急忙下令开门,二人就此慢悠悠踏入城中,贼兵居然未敢尝试趁机冲杀入城。 第十二章 夜半破敌 二人飞奔入城,直到太守府与孔融相见,介绍了太史慈又是一番客套。安明才道:“不知北海有何破敌良策?” 孔融抚须叹道:“贼军势大,北海城内带甲不足八千,我想向平原刘玄德求救,只是苦于无人适合突围。” 太史慈道:“子义愿代劳,还请太守修书一封。” 武安民心中却有计较,摇手道:“平原据此不近,一来一回需半月之久,若敌军孤注一掷,北海城怕是要遭大难。” 孔融问道:“贤侄可有他策?” 武安民缓缓道:“仍旧是突围,仍旧是给玄德写信求救,只是咱们不小心将信件丢在贼营之中。” 太史慈疑惑道:“那然后呢?岂不是让贼兵有了准备。” 武安民笑道:“正是让他们有准备,从平原至此最少需要十天,十天内贼兵定无防备,我与子义冲突出去后,分兵两路,于今夜突袭贼营,杀他个措手不及,到时以火炮为号,孔北海率人从城内杀出,贼兵必破。” 孔融大叫好计。太史慈兴奋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与安民这就率人冲出去。“ 孔融当下点兵两千分与二人,一人出东门,一人出西门,一齐掩杀,武安民依旧一马当先,大喝“北海武安民在此,当吾者死。”一套武安枪法毫不保留的使将出来,众贼兵见是这个魔星又杀出来,体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默契,纷纷给他让路,居然并未如何掩杀,便冲出重围,让武安民大感无趣。召来小校确认那封给刘备的信是否有“不小心掉下”后,率人略微离开数里,扎营休息,只等今夜三更,率人重杀回去。 武安民此时无比兴奋,也是闲不下,一人在马背上来回奔跑,直到天色将黑,才停下来一齐用饭,军营中千人此时都见识了他的勇猛,无不对他投来崇拜的目光,有几个火热的,让武安民觉得若不是人多,怕是现在就要拉着他说亲了。 好不容易挨到半夜,武安民率众重回城外,果然贼兵毫无防备,甚至连个像样的岗哨都无,一支军轻松的便潜入贼军营地附近。武安民一声令下,上千人一同大喊冲杀入营,士兵们手持火油,到处放火。一部分大喊徐州陶谦三万大军至此,投降免死。武安民则一马当先,左右冲突,手下无一合之将。 几乎同时,营地另一面也传来阵阵喊杀,显然是太史慈到了,两支队伍杀至营地中间,来不及打招呼,换了个方向继续冲杀。城内宗宝听到火炮,也打开城门,率众杀出。 武安民手执长枪四处掩杀,突然一股寒意袭来,本能驱使下弯腰下马,头盔却被人一扫而掉,只差半寸便要连头带盔被人砍了,武安民吓出一身冷汗,看来人乃是一满面胡须的粗豪汉子,那人大叫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敢劫你管亥爷爷的营,纳命来。” 武安民暗道得来全不费功夫,挺枪跃马迎上,抬手便是如潮水般的枪影带着内劲迸发而出,管亥也是武力高强之人,长刀晃起,跃马迎战。武安民枪影却是寸步不离管亥头颅,过不数招,管亥只觉武安国长枪连绵不绝,抵敌不住,长刀挡开一枪,奋力向武安国掷出,转身便想逃跑。武安国见他拼命便知要跑,轻松躲开长枪后拈弓搭箭便射。 只是这箭术比起太史慈实在差的太远,连射三箭都未射中管亥,眼看管亥要逃出视线追之不及,斜刺里一箭飞来正中管亥太阳穴,应声而倒,却是太史慈杀到,哈哈笑道:“安民好箭法。” 脸皮厚如武安民也是老脸一红,暗想日后定要多加联系,下马砍去管亥头颅,与下属其喊:“贼首管亥以然伏诛,其余人等投降免死。” 此时三路军齐声喊叫,贼兵本就没有形成有效抵抗,此时更是望风而降,纷纷跪地求饶。 直至天明,数万贼兵彻底清理完毕,这一夜北海军伤者不过数百,死者更是只有几十。斩首上千,降者更是三万有余,堪称是大获全胜。 武安民将所有降兵聚集到一起问道:“你们可有管事的还在?” 贼兵你看我我看你,无一人敢出来,只有人群中间举起一只手道:“小人朱骥,是现存的最大首领。” 第十三章 孔氏风骨 武安民将朱骥独自提至帐内,只有他与孔融二人在,显出极大诚意。武安民见孔融老神在在,闭口不言,率先张嘴道:“你是什么人?何故加入黄巾军?” 朱骥恭敬道:“禀将军,小人父亲本是洛阳城内禁军一个小头领,因不愿行贿十常侍,惹怒众贼,被诬陷斩首。小人得父亲同僚报信,独自逃了出来,无处藏身,只得落草为寇。” 武安民又道:“那你们共有多少人?可还有援军?” 朱骥道:“我们今日来此的,共有四万余人,皆是精锐。于青州境内仍四散有近十万人,其中大部分是老弱妇孺。”见二人不说话,朱骥将头于地,道:“还望二位大人高义,接收我们这帮人,尤其是那些老幼妇孺,他们都是受战乱无家可归的流民,如今食不果腹,居无定所,吾等也是实在没得吃了,才吃了豹子胆来劫掠北海,还望诸位大人给我们一条活路。”边说边将头不停的磕于地面,咚咚作响。 武安民将他扶起道:“你们这等实力,愿意重归管辖,我们自是求之不得。”见他同意,朱骥正要出言感谢,孔融却总算睁开双眼道:“如若我只愿收编你们这些青壮,其他人我们给予月余粮食,让他们自求生路呢?” 武安民朱骥听了一惊,尤其是武安民没想到孔融居然如此现实,朱骥则再次将头不住磕在地上,嘴里却再说不出什么。武安民抬头看去,发现孔融漏出促狭的表情,冲他不停打眼色。当下了然于胸。扶起朱骥冲孔融道:“太守怎的如此,人心肉长,他们显然皆是携家带口,太守难道忍心看他们妻离子散,骨肉分离?” 孔融叹口气道:“非是我不愿留下他们,只是我北海城小粮薄,实在共养不起这许多人。” 武安民拍胸口道:“这简单,我武家也算薄有资产,这两月与徐家合伙做生意也赚了不少,我与太守买粮便是。所有吃穿用度,我武家一力承担了。” 孔融为难道:“若有安民这句话,老夫也不便多言,你看着办吧。” 朱骥无比感动,磕头道:“武将军高义,朱骥铭记于心,今生唯将军马首是瞻,若有二心,天打雷轰。” 武安民将他扶起道:“朱先生亦是高义,愿为如此一群萍水相逢的人以命相抵,亦是难得一见。先生且先下去,与你兄弟们商讨下是否愿意重归汉室。若愿留下,则粮饷家人皆不必担心。如不愿在此,每人发放十日粮食,自寻出路便是。”朱骥便千恩万谢下去了。 武安民深深拜向孔融道:“孔北海愿放弃自己名声,助小子收服人心。实在是,实在是.......”居然一时语塞,要知此时文人尤其是孔融这等孔子世孙,对名声简直比性命看的还重,如今却愿成全自己。 孔融哈哈笑道:“安民别让我失望,能真正为百姓做些什么,方才不负老夫,至于老夫名声,快进坟墓的人,又有何可在乎的。我孔家于这乱世,也算略尽绵薄之力。”说罢拍了拍武安民肩膀,潇洒离去。走至门口时回头道:“北海粮仓自是对安民免费打开的,只是若真有十余万人,也只够三月之用,其余的却要安民自己想办法了。” 武安民终于忍不住,深深拜下道:“孔北海再造之恩,安民今生必不敢忘。” 孔融哈哈大笑:“可还有别的事,没别的我这老骨头就要歇着去了。” 武安民犹豫再三,终于问出从小的疑问道:“孔北海爱吃梨么?” 孔融一愣,迷惑道:“最讨厌吃梨了,我爹娘还总是买来许多,我都是挑最小的吃,安民可千万别送我梨。”说罢转身离去。 “滴滴,宿主折服三级人物孔融,奖励气数值100,收拢人生第一股势力,奖励气数值200,首次完成势力任务奖励气数值200。” 第十四章 初定方针 城外太史慈早已闲的发慌,这些黄巾军士与其说是士兵,说是难民更合适,此时投降投的十分彻底,一丝反抗逃跑的心思都无,此时终于见到朱骥和武安民出来,太史慈道:“我说安民,你总算出来了,如何了?” 武安民打个眼色,示意朱骥说话,朱骥朗声道:“兄弟们,咱们有家了!武将军愿意接收我们,以及我们的家人!以后我们就是北海人,唯武将军马首是瞻。” 太史慈听出不对,询问的看向武安民,武安民大概一解释,另太史慈对孔融更加佩服。武安民也走向前面道:“今日大家既然相信我,愿意归入麾下,我也必不薄待大家,我与你们一样,都是寒民出身,也有吃不饱穿不暖的年纪。今日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大家记住一句话,我会让你们每一个人吃饱穿暖有地方住!” 下方众军士齐声发出欢呼,对于这个能让他们吃饱穿暖的人,相比只会画大饼的张角,显然更为满意。 武安民示意安静道:“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咱们都是百姓出身,日后如去他处打仗,切记第一条便是不可鱼肉百姓,不可成为我们最痛恨的那类人,若有违反,立斩无赦!” 说罢叫来朱骥道:“你对他们最为熟悉,且将他们按照编制分好,且日后待其他人来了,也需你一个个对出人数,完成后再交给我吧。”说罢便要拉着太史慈离开。 朱骥疑惑道:“将军不派人在此看着?” 武安民道:“多麻烦,你们想跑,我找几个人来也无用,且有你在,我信得过。更何况我现在要去找粮食了,你们一下子过来便是十几万张嘴,总不能来了我的地界,还吃糠咽菜吧。”摆摆手拉着太史慈便往家回。留下朱骥双眼含泪,更添信服。 武宅此时一片热火朝天,二少爷谈笑间便解了危机,早已传遍城内,人人兴奋不已,李二见武安民回来,上前道:“恭迎大英雄回家。” 武安民淬道:“连二哥也来取笑我,马上就有你高兴不出来的事情。” 李二止住笑道:“难道黄巾军卷土重来?” 武安民揉着太阳穴道:“比那还要可怕,我接收了十余万难民,所需的一切吃穿用度,都要交给你来准备了。” 说罢不理张大了嘴的李二,带太史慈进屋看望哥哥,此时武安国却是刚刚睡去,显然也是知道危机解除方才放心休憩。 武安民刚回到自己屋内,来不及和太史慈搭上话,李二便拿哭丧着脸着账簿进来道:“二少爷,咱们家这两个月是赚了不少,可要管十万人的口粮,就算把房子卖了,怕也是支撑不了三天。” 武安民道:“太守大人已经同意开仓,北海未经战事,粮仓充足,够十万人吃上三月。这三个月间,就是咱们想办法赚钱的时刻。” 此时一名小厮跑来道:“禀少爷,徐当家的求见。” 武安民哈哈笑道:“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快有请。” 太史慈奇怪道:“曹操?曹孟德?” 武安民正不知怎么解释,好在徐干来的极快,两人哈哈笑着客套一番后,分宾主坐下,太史慈也识趣离开。 徐干开门见山道:“听闻安民收缴了大量流民,其中善战之士更多达数万,可谓收获颇丰,不知安民之后有何打算?” 武安民好奇道:“徐当家似乎有何意见?” 徐干道:“意见不敢说,可如今安民称得上兵强马壮,若就此蛰伏在北海城内,岂不觉得憋屈?且如今天下大乱,急需能拨乱反正的英豪站出来,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武安民明知故问道:“徐当家莫不是指我吧。” 徐干抱拳道:“安民驱孙式,斩黄巾,收留民。若心中无大志,无担当,可就太让人失望了。” 武安民被徐干激起热血,也不再藏着,站起道:“徐当家既有心,安民岂有隐瞒之理。”从怀中抽出地图道:“徐当家请看,如今青州群龙无首,除孔北海与平原刘备外再无一个有识之士,刘玄德虽汉室宗亲,但兵微地寡不足为据。其他临淄,济南,安乐数郡皆不过守军数千,我们大军开到,岂有不望风而降的道理?到时我们既可安放流民,又可将青州彻底掌握。到时进可攻退可守,天下必有我们一席之地。” 徐干站起兴奋道:“安民果然未让人失望,未出北海却已心怀天下,令人钦佩,从今日起,伟长愿跟随安民左右,有何吩咐需要,我徐家义不容辞。” “滴滴,宿主折服三级人物徐干,得气数值50点,定下初步争夺天下方针,奖励200点,初次完成此类任务,奖励200点气数值。” 第十五章 四级召唤 武安民与徐干商讨至半夜方才回家,这几日来回拼杀奔波,此时早已疲惫不堪,如今放松的躺在浴盆之中,四肢百脉皆放松下来,说不出的惬意,只是他此时却无心享受太久,更衣之后盘腿坐在床上,召唤出了系统。 “宿主有残余气数值750,请问是否进行召唤。” 武安民这几日早已心中有数,每完成一个新任务都会有额外的新手奖励,且相同任务完成次数越多气数值越少,无疑是系统为前期的发展减少难度,可到了后期,气数值必然越来越难以累计,所以自己必须要考虑清楚如何使用。 今日与徐干商讨过程中,发现此人虽有文采头脑,可与顶尖人物相比仍是相差不少,且安于现状,可说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自己对谋臣的需求极为强烈。可内政方面仅靠一个李二似乎也极为不足。统帅方面更是没有一个合适的人才。相比较来说冲锋陷阵方面有自己和太史慈在,想来只要不遇到关张赵和吕布等人,到也暂时够了。 武安民绝望的挠了挠脑袋道:“他娘的太麻烦了,简直是处处漏雨阿。” “请问宿主今晚是否召唤?” “他娘的一个系统还催催催个没完了,难道还要睡觉不成,给小爷老老实实等着。”武安民苦苦思索这个四级机会如何使用,如今距离1000点不远,可万一召唤出一个无比桀骜的人自己无法压制,白白浪费不说,万一是个噬主属性的说不定直接gg。 武安民终于下定决心道:“召唤一个四级谋士。” “滴滴,恭喜宿主召唤出唐朝开国宰相房玄龄,植入身份为济南郡本地名士,将在宿主攻占济南后率众归降。” “赚大了赚大了赚大了,二爷保佑阿。”武安民对于房玄龄这个唐朝开国宰相,可说是远远超出预期,没想到第一次四级召唤就如此血赚一把,高兴的合不拢嘴。对于攻取济南,已是迫不及待。 次日天色刚亮,武安民便兴奋的离开床褥,看得太史慈啧啧称奇道:“安民,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早便醒了,难道是睡不惯这大房间?” 武安民老脸一红,哂道:“去你的,如今我好歹手下几万儿郎,自然得有点样子。子义若无事,与我同去城外一看如何?” 二人来到城外降兵驻地却是吃了一惊,几百北海守军在宗宝带领下,正百无聊赖的转着,全无一点看守俘虏的样子,而原本足有三四万人的营地内,此时更是空空如也,十不足三。武安民叫来宗宝问道:“宗大哥,这事怎么回事?” 宗宝此时全无了当日将武安民看作小弟弟的状态,恭敬道:“禀二公子,他们在那朱骥带领下,昨日就已散去,说是各自找寻各自家人,三日内必会归来,我昨日找不到你,问了太守大人,孔太守说此处有吃有喝,还怕这群人跑了不成,便让我彻底放开,有需要的还可领取三天口粮,从昨日下午到现在,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武安民对于这个不爱吃梨的老者,更添钦佩,眼看军营无事,便又拉着太史慈回东莱,希望能将母亲接来住进武宅,一同享福。 往后两三日中,果然不住有人携家带口赶至北海,只是宗宝一人以然应付不来,孔融便又派数十个会写字的,协助武安民做户籍统计。直到半个月后,才总算不再有人到来,而前来投奔的流民更是远超计划中的十万人,足足达到20余万人,显然不少难民听闻此讯,都赶到北海希望得到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其中适龄的青壮男性更是接近十万,不乏当过兵打过仗甚至做过军官的人才。武安民对这等统计规划最是不喜,索性全部交给朱骥来做,并利用自己丰富的小说和历史知识,想出了各类建设性提案,并设定了严格的军规与暗号切口,令这些原本的乌合之众更加像一只军队。 盘点进行了足足大半个月,加上部分不愿再当兵的青年男子也给与放行。最后收拢士兵七万人,其余十余万人则一部分人分给田地,一部分暂且安置于北海城外,等待机会。 北海军出征的消息不知何时已传遍青州境内,果然各大小郡县未曾抵抗便望风而降。武安民果断受降,且不扰民分毫,反而下令年内减免赋税,民心大悦,无不称赞武安民与孔融的。 武安民将百姓们分配至各郡,命令严格遵守各地法度不得违反,一时之间百姓其乐融融,大有干劲,一扫之前十室九空的破败样子。 第十六章 房家二子 武安民发兵济南之前还有些许疑虑,担心系统强行加难度,给房玄龄一个死战不退最后英勇投降的人设。对于这个算无遗策既定大唐江山的人,自己也是没什么把握和信心的。 数万大军还未到济南,前方斥候便已快马来报道:“禀将军,济南城门大开,百姓夹道而列,似乎在等待我们到来。” 武安民大喜,吩咐大军加快脚步,赶至城下。只见当前一人年纪不过二十许,面如冠玉,气宇轩昂,只是面色极为高傲,一看便是眼高于顶的人。这人一手持长剑,一手持一木盒。见大军赶来,并不施礼,只是抱拳道:“在下率百姓在此恭候武将军久已。略备薄礼,望将军笑纳。” 武安民示意身后人不必紧张,接过木盒,打开后竟是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面不改色道:“这是何意?” 那人漏出赞许神色道:“将军不愧非常人也,此是济南郡守头颅,这人不辨是非,不分形式,居然想像陶谦求救,闭城以拒将军,可惜这人平时鱼肉百姓克扣军饷,如今又岂会有一人为他卖命,在下举手之劳,为将军省去一番手脚。” 武安民哈哈笑道:“如此安民,先谢过房先生了。” 那人震惊道:“将军居然认得遗爱?” 武安民大呼侥幸,本以为这人便是房玄龄,没想到居然是他儿子,还好没有直接叫出来,不然将父子认错,那就真是难以下台,不过没想到这四级人物居然还能携家带口,那怕是四个儿子与他的醋坛子老婆都在了。哈哈一笑掩过尴尬道:“世人皆说房式四子,以二子最为勇武果敢,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法房遗爱经他一捧,也收起倨傲之色,笑道:“遗爱亦久闻将军大名,家父于城中略备薄宴,还望将军不吝一行。” 武安民道冲身边朱骥道:“那就劳烦朱大哥代为整顿,切记不可扰民,我先去吃酒去了。” 朱骥拉住武安民道:“将军就此独去?” 武安民道:“你完事儿了就来找我,当然会给你留上一席,朱大哥放心。” 朱骥哭笑不得道:“城内环境不知如何,将军如今身份不同,还请慎重!” 武安民哈哈笑道:“房老先生名扬天下,怎会做此等事,且我和遗爱一见如故,纵然有事,他也会照拂我。”说罢不理朱骥,冲房遗爱道:“还请遗爱带路。” 房遗爱受他一捧,也早已收起先前那副冷傲的样子,与武安民谈笑离开。心中对武安民更是大为钦佩。却不知武安民却在想着如何让他远离各类王公贵族之女。 房家经过系统植入,家业极大,府宅位于济南城中心地带,十分显赫。 进入房府,武安民也总算见到了这个唐朝开国宰相。只见房玄龄虽只粗布麻衫,但长须飘飘,目光如炬,举手投足间淡雅随意,仙风道骨,让人大生好感。 武安民行晚辈之理道:“久闻房老先生大名,今日安民先代这满城百姓与全军将士像老先生致谢。” 房玄龄淡淡道:“将军谬赞,若非将军风评极佳,所到之处不叨扰百姓,不劫掠钱粮。还减免赋税还地于民,房某又岂会让将军进城。” 双方又是一阵客套后,房玄龄将四子一一介绍,房遗爱更是偷偷打了数个眼色。诸人分宾主坐定后,酒菜齐上,大快朵颐,中间朱骥亦到来,被武安民强行按下,灌起酒菜,逗得全场哈哈大笑。 酒过三巡之后,房玄龄道:“老夫前些年得蔡伯喈赠送一副书法,不知将军可有雅兴。” 武安民会意道:“大家书法,武某自然不愿错过。” 第十七章 房谋杜断 二人直入内堂,房玄龄果然拿出一副字来,淡淡道:“将军可看看这副字,可入得法眼。” 武安民低头看去,对这传说中的飞白书实在是一个字也欣赏不来,前世虽为文科生,可一手字向来有狗爬都更好看的称号,只得硬着头皮道:“不怕先生笑话,安民实在是不懂书法绘画之道,蔡大家这副字,除了一个好字却实在说不出其他道理,便不献丑了吧。” 房玄龄哈哈大笑道:“将军快人快语,难道不知这是老夫给出的题目么?” 武安民老脸一红道:“跟随先生进来,自然知道何意,不然安民实在是更愿与几位公子喝酒耍乐,这亦是安民的乐趣所在。只是想到如今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中原多战之地更是十室九空,更有易子而食这等人间惨剧,安民实在无法安心耍乐喝酒。只得硬着头皮与先生进来。若让安民说出一些笔随意走,气概磅礴,尽显大家风范的话倒也不是不会,可若先生再发问,便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让人瞧不起。天下已遍是空谈浮夸之人,安民希望自己是那个能真正做些事情的人。还望先生见谅。” 房玄龄正色道:“安民小小年纪便有此等见解,且一心为民,不为士族风气影响,无攀比炫耀之心,实在让人佩服。不知可愿听老夫絮叨几句?” “安民正洗耳恭听。” 房玄龄品了口茗,缓缓道:“青州地小民薄,地方偏僻,本非争霸天下之地。但如今恰逢中原大乱,百姓流离避于四处,将军收揽流民实乃大善,皆是日后争霸之基础。如今董卓以然伏诛,固谁接替他得关中要地,谁便可主导天下,若可接得汉帝圣驾,更可名正言顺,号令诸侯。只是将军如今初得青州,根基不稳,盲目远征极易顾此失彼只怕得不偿失。如今司兖军阀林立,互相攻伐不止,但大多不过庸碌泛泛之才,房某观之,所虑者不过东原曹操,幽州袁绍,长沙孙坚等寥寥数人。其他徐州陶谦,荆州刘表皆治世之能臣,乱世难有作为,不足为虑。依房某之见,如今将军宜先打实基础,徐徐图谋。袁绍初得幽州,与公孙瓒必有一战,将军可审时度势,见机而出,将冀幽并三州一举而下,再图司兖。中原既得,扫平南方将只是时间问题。” 房玄龄不愧是一代名相,一通话说的多出两千年知识的武安民也挑不出毛病,但仍忍不住道:“不知先生如何看平原刘备?” 房玄龄愣了一下,续道:“此人号称汉室宗亲,且有贤名在外,可如今天下这等刘姓贵胄怕是足有二百,麾下关张虽皆万人敌,但不过弹丸之地,北有袁绍,南有将军,必定难有作为,将军到时大军压境,他除了投靠好友公孙瓒,再无其他路可走。这三人也是公孙瓒可与袁绍一战的最后筹码。” 武安民对房玄龄已是深深服气,若非自己开了天眼,谁也想不到刘备能从居无定所到打出三分天下,一路上总有贵人相助,又屡败屡战愈战愈勇。当下决定过了今夜,便与临淄的太史慈合兵一处,攻打平原,定要将刘备扼杀于摇篮之中。 同时武安民深深拜下道:“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安民茅塞顿开,不知先生可愿助安民一扫天下。” 房玄龄哈哈笑道:“承蒙不弃,房某定竭尽所能,不负将军信任。” 第十八章 徐州告急 次日一早,便传来太史慈轻取临淄的消息,武安民回信与他相约平原,先将青州境内所有势力扫平。 武安民任房玄龄为军师,将他四子依次封官,可说竭尽礼遇。又大赦全城,减免赋税,于百姓欢送中离开。 平原距济南不过数日时间,武安民日夜与房家或询问学习,或耍乐打趣,关系急速升温。这日眼看来到城下,却看到城内早早竖起太史慈的旗帜,武安民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加快马匹,赶至城内。 太史慈早早看见动静,与武安民相见又是一番谈笑,待介绍了房家父子后,方才打听情况。 太史慈无趣道:“本以为在此可与关张二人一番大战,谁知这群人却早早弃城走了,不敢应战,令人不齿。问城内百姓官员,只知是前些日子来了徐州使者,一番密谈后便尽起士兵,匆匆挂印而去,还留了封装模作样的信,让我们好好对待城内百姓,身有杂事,请恕他不告而别。” 房玄龄赞许道:“此人拿得起放得下,居然对此地毫无留恋,想来是心有大志,倒是我看轻他了。” 太史慈疑惑道:“刘备与公孙瓒乃是故交,于理应投奔北平,如今弃城去徐州是否是怕我们追赶,乃疑兵之计?” 武安民心中知道,必然是曹操报父仇,陶谦的求救信到了,刘备索性顺势离开。但他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沉吟道:“无论刘备去往何处,皆要穿过大片我方领土,数千人的部队且带有女眷辎重,居然毫无情报与动向?” 太史慈道:“城与城之间大片荒野,若他们不走官道,自然极难发现。” 武安民道:“那若袁绍曹操也化整为零,悄然进军,我们岂不是直到兵临城下才可发现?且其他州郡,我们也无可靠稳定的情报源,不知他处发生何事,若真到了紧要处,情报的不如极可能让我们吃上大亏。” 思量间朱骥来报,说孔融有信到此。武安民拍了下自己大腿,怎么把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忘记了,论情报收集这人可是领先了三国快两千年。之前人手紧缺,才让他带兵跟随自己,如今房家加入,大可各尽其才。 武安民看了孔融信件,冲众人道:“果然是陶谦出事,曹操扫平兖州之后,着人去接父亲享福,陶谦本欲借此结好,派人保护,不料部将见财起意,将曹操家人屠杀殆尽,如今曹操兴兵复仇,誓要血洗徐州,尽屠徐州百姓。孔北海着我们去徐州一趟。” 武安民见房玄龄漏出一丝异样,询问道:“军师意下如何?” 房玄龄道:“陶谦虽无进取之力,但及得民心。去营救他也是极好的,如今我有两策可共选择。” “愿闻其详。” “上策围魏救赵,任凭曹陶杀至难解难分之际,我军方才出兵奇袭兖州濮阳,曹操首尾不能兼顾,纵然打下徐州,屠尽百姓,也是无根之萍,再难成大业。下策自是听从调遣,南下解徐州之围。” 武安民极为心动,若抢在吕布之前抄了曹操老家,以他当下势力,曹操今生必然再难翻盘,到时自己占据原本曹操地盘,何大业不成。可若不管徐州,任其自生自灭,几十万百姓或许就此遇难,自己于心何忍。 武安民看向房玄龄,发现他闭眼养神,毫无催促之意,看向朱骥太史慈等人,皆是满目期望,尤其是朱骥近乎哀求的眼神。下定决心道:“安民出身寒民,实在无法看这数十万百姓称为板上鱼肉,任人宰割,但军师所言不错,我这就修书一封寄与陈留太守张邈,看他是否有胆摘兖州这个桃子,我们今日休整,明日出发徐州,大家先退下休息吧。” 见房玄龄仍在位置上,武安民苦笑道:“军师是否对我很失望?” 房玄龄笑道:“相反,我对安民的选择很是欣慰,证明老夫并未选错人。若安民真对徐州百姓弃而不顾,老夫才会失望。但安民切记,慈不掌兵,义不掌柜。终有一日会有更难抉择的道路摆在你面前,希望安民的选择可以永远不负初心。老夫先退下了。” 武安民也松了口气调笑道:“军师快快离开,莫再让我看到,您的提议有多诱惑难道不自知嘛?安民真怕今晚抵受不住诱惑,改了主意。” 第十九章 情报系统 挥别房玄龄后,武安民仍旧难以入眠,便派人叫来朱骥。 朱骥显然也未入睡,且戎装未解,片刻间便已到来,好奇道:“不知将军唤我何事?” 武安民道:“不知朱大哥对刘备这事儿怎么看?” 朱骥沉吟道:“此事可大可小,将军勿怪朱骥泼您冷水,刘备一行数千人几乎纵跨我军整个领地却不被人知,实在是情报上重大疏漏。将军如今虽横扫青州,未逢敌手。可从未遇到真正劲敌,若他日遇到善使奇兵诡计之人,仍是如此,很容易吃大亏。” 武安民赞同道:“这也是我今夜难以入睡的原因,远的不说,曹孟德便是兵法奇才,善抄人后路,断人粮道,斥候与探子如若跟不上,很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朱骥道:“难得将军顺境之中仍不忘反思,朱某佩服。” 武安民哈哈笑道:“朱大哥就别说这些虚的了,我如今手握数万儿郎和一州百姓的命运,岂可沾沾自喜固步自封。今日唤朱大哥来,便是有事请求。” 朱骥道:“朱某这条命早就是将军的了,说什么请不请求,但有吩咐,朱某自当竭尽全力,义不容辞。” 武安民正色道:“既如此,我也不与朱大哥绕弯了,这些日子朱大哥无论统筹规划还是整理名录,可说事无巨细件件处理的井井有条。加上是我军中唯一从洛阳到来,对天子身边事亦最为了解。待人接物处事老练,我希望由朱大哥来做我们情报系统最大的头子,主理我军所有事宜。只是不知朱大哥是否愿意远离前线。若觉得辱没,大可提出意见。” 朱骥惶恐道:“将军但有吩咐,朱某又怎会不从,且这等肥差,乃是人人争抢的位置,将军交给朱骥,感激尚且来不及,又怎会拒绝。” 武安民笑道:“如此最好,那朱大哥便可执我信物,去北海与李二联络,所需一切钱财宝物支持,尽与李二说便是,他会全力支持,必不吝啬。” “朱骥领命。” 武安民又正色道:“虽说用人不疑,可朱大哥也切勿记得,若有擅自私吞贪污不尽心尽力之事发生,安民也必不容情,秉公办理。” 朱骥汗流浃背跪倒余地道:“将军信任朱骥,又怎会有中饱私囊之举,若有负将军信任,朱骥愿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武安民道:“安民只是随口一说,朱大哥只要完成所托,日后便是我军第一大功臣。不知朱大哥心中可有规划。” 朱骥道:“情报一事,最重要便是人脉与钱财,朱骥准备先做商人,将生意遍布中原,其他细作谍者自然而然便随着势力遍布各个州县,朱某自信一年内可将细作遍布各个郡县。只是想要真正渗透各个势力内部,得到核心情报,却是万万急不得,乃是需要一日一日慢慢积累出来,绝非半年一年可成,若是急于求成,反而容易被人发现至事半功倍。还望将军莫要着急,朱骥自会全力以赴。” 武安民满意道:“听朱大哥一席话,便知心有成竹,我不会对你施加任何阻碍与限制,大可放手施为,钱财支持要多少有多少。在此便先祝朱大哥成功了。” 第二十章 初遇云长 次日一早,武安民留下房家四子带兵三万守卫诸城以防袁绍公孙瓒等人偷袭,命太史慈为先锋,带兵一万先行。武安民及房玄龄带领中军五万随后而行。 武安民一路行的小心,且不住派遣斥候士兵去探查徐州情况,前线各种线报或真或假如雪花般飘来,堆在他面前像一座小山一般,愁的武安民大大的出了口气,几乎要把打下这几座城池的气数值全部拿来给自己召唤几个秘书出来。太史慈此时含笑走进来,看着满面愁容的武安民,哈哈笑道:“好在兄弟我只是个先锋,不用被这么些玩意儿烦死,怎么样,可缕出什么头绪了吗?” 武安民没好气道:“有个屁头绪,这些情报有的简直可笑,刚送来这两个,一个说曹操已屠尽徐州,如今徐州已是荒无人烟的鬼蜮,第二个就说关羽大发神威,乱军中砍了曹操头颅,如今刘备尽收曹操势力。还有这个,陶谦请得孙坚刘表助阵,曹操请得袁绍,如今多方混战,参战人数达到100万。我可去他娘的吧,就是一百万头猪在那叫我们现在也听到了。” 太史慈噗地一口茶水喷出道:“这都什么玩意儿?我告诉你,兄弟一场你让我冲锋陷阵没问题,让我帮你看这个我现在就翻脸不认人。” 两人正在调笑,宗宝从外进来道:“禀将军,门外有一长须红脸丹凤眼的大汉,自称徐州使者,特来求见将军。” 武安民几乎从凳子上掉下来道:“居然是二爷来了。快请,快请。顺便将军师叫来。” 宗宝满面疑惑的下去了,太史慈则好奇道:“安民怎么如此失态。” 武安民差点脱口而出自己上学每次考试都是拜二爷才没挂科,如今保护神来了怎能不兴奋,好在及时收住,没好气道:“坐的时间久了,腿麻了不行么?” 片刻之后,房玄龄先到,紧接着终告历史上最负盛名的武圣关羽,闪亮登场。 关羽和传说中的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比太史慈高出足足一个头,丹凤眼,卧蚕眉,面若重枣,唇若涂脂,招牌式的长须轻轻飘动,端的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八十二斤的青龙刀立于身侧,更是气度逼人。 关羽行李道:“某乃刘玄德二弟,关羽关云长,奉为兄玄德之名,来与将军相商。” 武安民压下心中兴奋,先赐坐后淡淡道:“不知如今徐州城境况如何?” 关羽道:“说来惭愧,吾等兄弟到此已晚,徐州城已被曹操十万精兵团团围住,只得先行入驻小沛,期间与曹操数次通信皆未得回复,曹操看我等到来,也并未停止攻城,分出部分人照顾我们,剩下大半人仍是夜以继日狂攻徐州。我等兄弟三人麾下不过六千人,冲突不进,陶恭组亦无法突围,如今在此僵持已有半月。吾兄听闻将军前来,特派我来与将军商议如何退敌。” 武安民道:”我等既然前来,必要守护这徐州百姓与陶恭组不被曹操所害,将军舟车劳顿,不如先行休息,我们商讨一下如何。“关羽知机退下后,武安民问道:”不知军师有何良策?“ 太史慈插嘴道:”便像当日黄巾军围北海一般,当日你我双人两骑,今日有兵有将,何惧曹操?“ 房玄龄摇头道:”曹操士兵尽皆跟随多年的精锐,与黄巾残军岂可相提并论。且我等如今是救援,并非拼命,正面对决损失过大,并非良策。如今曹操远征至此,加上扬言屠城,想必徐州境内并无补给,需从濮阳运送至此,路途遥远,如能断其粮道,必可不战而退。太史将军可率本部军马于两地之间来回巡视观察,看可有机会断其粮草。切记曹操精通兵法,必有精兵强将护送,不可轻举妄动强行出击。“ 太史慈领命率人去后,房玄龄又道:”将军前日已发书函于张邈,此人冲动短视,爱占便宜,必不会让我等失望,只要太史将军可找到曹军粮道,我军再适时跟他打上一仗让他知再拖下去怕是永远回不了兖州,自会退兵。” 武安民好奇道:“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将曹操彻底留在这里。” 房玄龄摇头道:“如今我们根基未稳,实力不足,若与曹操在此发生生死大战,纵然获胜也是惨胜,短期内再无力扩张,曹操的地盘将会白白便宜袁绍等人,到时此消彼长下,我等实在得不偿失。且若不能毕其功于一役,曹操回到兖州重整旗鼓杀来青州,我等就再无力抵抗。不如浅尝辄止,让他知难而退,我们则徐徐发展。” 武安民心中虽然极想将曹操在此扼杀,可房玄龄说的实在有理,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三日后与曹操正面干上一场,看看到底谁更胜一筹。” 第二十一章 初战曹操 徐州城外,武安民率五万人列成阵势,直面曹军。身边则是得了消息率众赶来的刘关张三人。刘备果然与小说中一样,双臂过膝,长耳垂肩,一举一动皆有大家风范让人极易产生好感与信任。张飞则是威武不凡,瓮声瓮气,让人觉得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曹操担心背后陶谦趁乱冲突,仗着兵多,居然留下近半人继续围着徐州城,亲率精兵强将,双方隔着徐州城外大片平原遥遥相望。 武安民率众而出道:“久闻曹孟德大名,当日刺董贼,起义兵,扶汉室,孟德天下闻名,乃我辈楷模,怎的今日平白兴不义之师,屠戮百姓,着实让人失望。” 曹操亦排众出列,却全无于和伟鲍国安那等英雄气概,虽离得极远看不清样貌,但身形并不高大,反而略显臃肿,但声音极富感染力与穿透性:“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怎会是不义之兵。黄口小儿,若不知天道人伦,舔犊情深,不如回到你的乡下好好修习再来丢人现眼。” 武安民不怒反笑道:“我本以为曹孟德乃是天下敬仰的英雄,今日一见,不过一个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只会迁怒于无辜百姓的懦夫,还来与我说教,不妨问问你爷爷可知什么是人伦之乐?” 曹操祖父宦官乃是生平大忌,如今被人当面戳穿,怒发冲冠,喝道:“谁去给我砍了这黄口小儿,拿了此子人头,重赏。” 曹营中一人拍马持枪而出道:“竖子可敢于我一战。” 武安民怡然不惧,也不答话,拍马迎战。武安民自认这是自己初出茅庐一战,不愿脱大,将内力注于长枪,毫无花假的由上而下斩出,那人不知厉害,也是一枪迎来。 “铛”的一声巨响,震的双方耳朵生疼,却见那员健将铁枪只剩一半,武安民在马背也不回身,长枪魔术般从肋下回刺而出,将来人刺于马下眼看是不活了。 武刘联军士气大振,齐声欢呼,却听关羽一声怒吼道:“鼠辈竟敢暗箭伤人!” 武安民同时听到破空声袭来,整个人匐于马背,果然一支羽箭划空而过。张飞这边拍马而出道:“夏侯惇你有种伤人,可有种跟你张爷爷一战。” 果然那边还未独眼的夏侯惇迎马而来,与张飞战在一处。武安民暗道这暗箭伤人的混蛋活该被人射瞎眼睛。就想拔箭让他早点残废,但想了想自己箭法虽有太史慈亲身教授,却还是上不得台面,万一射歪刺中张飞,想到这,武安民才总算压下这极诱人的想法。曹操那边又是两人杀出,关羽耐不住寂寞,舞刀骑马杀出,六人走马灯一般战成一团,打斗中武安民也听出这两人使长剑的是曹洪,另一人是于禁。却不见曹操麾下此时最强的典韦。 这三人虽都是难得一见的猛将,但如何挡得住关张武三人,片刻之后于禁变枪法慢慢散乱,招架不住,被武安民抬起一枪刺中肩膀,被曹洪不顾自身拼死几剑刺出,挡住武安民追杀的路线,才算将于禁救出。剩下夏侯惇如何敢再战,虚晃数刀后落荒而走,房玄龄见势,擂起战鼓,大军冲杀而出。曹操接下三人,则是稳摆阵地,丝毫不惧。 此时方才显现出武家新兵和曹家精锐的区别,武安民这边虽然连胜数场,气势大震,但曹军也是紧守阵地寸步不让。 虽然有武安民关羽张飞三个带头冲杀,但居然硬是无法冲破曹军防线。反而渐渐挽回劣势,有反攻的趋势,房玄龄见势不对,再次下令,刘备率领本部从侧翼冲突而出,截住意图反扑的曹军,两面齐杀也是难以撼动曹军阵型。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徐州城内一声炮响,陶谦终于率众杀出,意图冲破包围圈,将曹军三面合围。 第二十二章 恶来影踪 三方一场混战之后,各自都无法冲破阵线,直到傍晚,纷纷鸣金收兵,各回几寨。 武安民叹道:“曹孟德不愧天下奇才,我军阵前有关张二位万夫莫敌的猛将,且先胜了一阵,居然也无法冲破此人防线。若如此耽搁下去,实在难免夜长梦多。” 张飞扯着自己嗓子道:“武将军你也不简单,若有机会,翼得定要讨教一二。” 刘备喝止道:“翼得成何体统,怎的如此不辨场合。武将军且慢怪罪我三弟,他这人便是如此没轻没重。玄德不才,之前数次与曹操交战,从未见过能与曹操不相上下之人,且房军师指挥得当,进退自如,让曹操也无可奈何。只是如今僵持在此,与外界断绝联系,我担心徐州城内粮少,陶恭祖会坚持不住。” 武安民摆手道:“张将军快人快语,深得我意,待此间事了,我定要找张将军讨教一二。”又叹气道:“只是没想到曹军居然精锐至此,玄德也无需担心,陶公极得民心,短期内必不至有破城危险,今日劳累一天,暂且休息。明日我们再战,定要救出陶公。” 刘备知道这是在下逐客令,含笑带着关张退下。 武安民方才问房玄龄道:“军师对刘备这人如何看?” 房玄龄道:“我倒是轻看了他,这人城府极深,待人接物却极为周到,让人不自觉便生好感,想要为他做些什么。难怪关张这种旷世猛将,愿跟着无兵无地的他。” 武安民道:“此人日后却是劲敌,但当下还是需要解决曹操。若拖下去,被人抄了后路的可能就是我们。今日大战曹操诸将我都见到,唯有恶来典韦不知所踪。必然是负责粮道押运这等重要差事。” 房玄龄点头道:“典韦不会远离曹操,必然是就在附近去接应新到粮草,但愿子义可截住他们,只要断粮,曹操十日内必退。” 武安民问道:“不知军师可有张邈的消息?” 房玄龄也是摇头,武安民暗叹这情报工作还是差的远,如今两眼一抹黑,简直盲人摸象。只能靠太史慈的运气看可否拦截到典韦了。 太史慈深深的打了两个喷嚏,不满道:“还以为是什么好差事,谁知道让半夜这么漫无目的的瞎转。” 旁边宗宝笑道:“武将军那也传来消息,这次胜负全在将军手上,若能截住典韦,则曹军必退。” 太史慈不满道:“他倒是阵前斩将即出风头又杀了个痛快,可怜我守在这深山老林挨冻受罪。” 宗宝嘿嘿笑道:“若将军能趁势将典韦斩首,那才是名扬天下,现在坊间有人传闻,一吕二典。将军若能斩杀典韦,嘿嘿嘿……” 太史慈举手示意安静道:“噤声。” 果然众人朝下看去,前方远远传来人声,只是为了隐蔽,没有一丝火光,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太史慈下令道:“宗宝你找人去看看可否认出来人是谁,有多少人。所有人不得发出声响,按方位分为三队,一队随我出击,二队待火起后听哨响为号,三队由宗将军带领,备好安民旗帜,多备树枝于身上,无论什么场面皆不许出击,直到我高呼安民名讳,到时有多大动静搞出多大动静,明白么?” 众人领命而去,片刻间斥候来报道:“禀太史将军,来人恐不下于两万,看行进速度却是辎重队伍无疑。” 太史慈喜道:“全都退下,一队准备好燃油火箭,等我号令出击。便让我看看这恶来究竟有多恶。” 第二十三章 深夜血战 来者正是典韦和曹军的运粮队,曹操早早知道武安民到来,并未托大,急派典韦率一万五千人来与辎重队汇合,以防劫粮。 太史慈趁着月光看向那票人马,最前一人并没骑马,手持双戟大摇大摆的走在最前面,步伐沉稳有力,几乎每步都在地上留下一道深印,一看便知双戟重逾百斤,此人不是典韦还能有谁! 太史慈取下长弓,手持三根羽箭,身后众军士极有默契,一半人搭弓捻箭,一半人备好火石,待太史慈一声令下便点火放箭。 直到典韦率众过去一大半,太史慈终于下令:“放箭!” 自己则手持三根羽箭,几乎同时劲射而出,直取典韦三处要害,三根箭先后射出,到达时间却几乎同时,瞬间便已到典韦面前。 典韦怡然不惧,双戟上下一番,便将三根羽箭扫落,正要大喊防御,却不防黑暗中第四根箭无声飞来,直插入左肩。典韦一声怒吼,将肩上箭羽拔出,居然连血都未留,被他生生用内劲快速将箭头挡在肌肉之外。 可典韦之外的士兵就无这等身手,数千只火箭从天而降,四面八方居然无一处空间可躲藏,一时间哭喊惨叫声连成一片。典韦双戟疯狂敲击在一起,大喊道:“稳住稳住,全军背靠粮车,注意灭火,盾牌,盾牌!将盾牌举起来!” 太史慈知道这队人人数仍在自己之上,绝不能给他们好整以暇摆好阵势正面对决的机会,便亲率第一小队三千骑兵放下弓箭,从藏身处冲出,直插曹军腰部,将整个两万人的部队割裂成数块,首尾不能相顾,士兵们边冲击边随手扔下各类易燃物品,点燃曹军辎重车辆。 典韦大怒,命人迅速缩小部队间距,人人紧靠在一起,且砍马不砍人,只冲着马腿招呼,一时间太史慈感到压力倍增,且小队速度再也提不起来。便吹响夜枭般的口哨,第二小队早已急不可耐,从典韦军尾部冲突而出,与第一小队一起将被分割开的曹军将士包围,靠小块范围内的优势兵力快速吃掉曹军。 曹军显然没想到居然还有其他人,一时之间招架不住,加上火势更旺,几乎就要溃逃。典韦愤怒的杀掉两个想要逃跑的士兵,大喝道:“不过数千宵小之辈,有何怕的,所有人跟我杀!便持戟冲太史慈冲突而去。一路上见人斩人,逢将砍将,没人能接到他第二戟,太史慈见状,心中不禁豪气冲天,双脚在马背一踩,便从天而降,高高一枪从上而下向典韦戳去。典韦见来了对手,也不托大,双戟紧紧交缠在一起,就要将太史慈这一枪绞在双戟月牙之中,太史慈如何会让他如愿,人枪在空中近乎不可能的一个翻转,堪堪避开双戟,自己向一旁跃出的同时一枪扫在典韦左肩,刚被弓箭射穿的伤口再次迸发,鲜血滚滚流出。 太史慈尚来不及说句场面话,典韦便仿佛被激活了嗜血术一般,双戟狂舞,夹杂着血光宛如魔神在世一般,令人恐惧。太史慈长枪左右遮拦,一时之间居然再找不到机会反扑。典韦更是狂性大发,也不再考虑什么招式精妙,双戟如剁肉般一左一右依次从上往下砸出,太史慈明明知道他要干嘛,却苦于无力抽身,只得被逼和他一下下硬拼,却深知这样下去自己必是枪毁人亡的结局。 好在自己缠住典韦,毁坏粮草的任务已完美完成,数里长的道路上尽是火光与杂乱的喊叫声。太史慈知道再拖下去曹操大军随时会杀来支援,不能再拖。也总算抓住典韦喘息回气的机会,将全身内力灌注枪尖,如暴雨般连续刺出,强如典韦也不得不暂且回避不敢触其锋芒,眼看逼开典韦,太史慈正要召唤第三小队出来收尾撤退,却发现典韦漏出一丝狠笑,居然并未如预想般被自己击退,反而两步踏前,沉下肩膀将太史慈连枪带人狠狠撞飞出去,太史慈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口中鲜血连喷,居然生生将嘴边的宗宝二字,又压了回去。 第二十四章 连场血战 恍惚中太史慈看到一左一右两路大军皆冲杀而来,暗道糟糕,自己这一万人要被人包了饺子,再无侥幸。 好不容易落在地面,尚未站稳,头顶又是破空声传来,太史慈却连抬头看上一眼的力气都没,双手双腿都因力尽而颤抖。 “铛”的一声金铁交击之声从头顶传来,太史慈总算抬头看去,发现不远处落着典韦的一支短戟和一支长箭,仅凭长箭便可击落重四十斤的短戟,太史慈震惊的看去,发现一个赤面长须的汉子,手持青龙刀冲来道:“子义莫慌,关羽来也!” 另一边则是比典韦看起来还要疯狂的张飞,手持丈八蛇矛,挑起短戟扔回典韦道:“你这粗鲁汉子,可敢于张爷爷一战!”说罢也不待典韦搭话,便从马上一跃而下,直取典韦。二人皆是硬桥硬马的打法,一矛二戟在空中不断碰撞,速度之快更是几乎已经连成极长的一声。 关羽不管交战正酣的二人,对太史慈道:“我兄弟二人受武将军所托,下午便出营寻找子义,只是不知子义究竟在何处,这才耽搁了时间,刚刚赶到。如今任务已经完成,我们急速撤退才是。不然曹军援军也随时会到来。” 话音未落,远处喊杀声再起,蒙亮的天空已经可以看到来人最少万余,带头者赫然是夏侯惇,援军来势极快,转瞬间便与关张援军战在一起,三方在这小道上杀得难解难分,混作一团,此时却是想撤都撤不了了。 这边张飞也是狂性大发,狂叫连连一杆长矛忽然转了招式,微微拉开距离,且从刚才硬桥硬马变为了如细雨般细腻绵柔,矛矛不离典韦左肩三寸,典韦虽然勇猛,但终究是力战一夜,左臂受伤,渐渐感觉左肩使不上力,又被张飞先逼着硬拼一阵,再转而针对打击左边,居然渐渐有支撑不住之势。 太史慈也终于缓过劲来,虽仍是力竭,但脑子总算动了起来,眼看双方僵持不下,召集身边人,命齐声大喊武安民到了。 宗宝一队人已看人厮杀一夜,此时正是憋的一肚子火气,总算听见呼唤,齐声大喊杀出,且留下部分人专门大喊,用马尾带着树枝扬起漫天尘土,曹军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来,只看旗帜与动静,只道是武安民大军杀来。 典韦本就力怯难支,夏侯惇也知粮草已被烧毁,若再被人在此歼灭,实在得不偿失,与典韦一同荡开张飞蛇矛,总算发起撤退的鸣金之声。 联军人少,也只是象征性的追击一段,便放过二人去了,太史慈受伤颇重,已经不能独自骑马,便让人抬着寻路回营。 典韦夏侯惇刚刚脱出追击,尚来不及松出一口气,道路两旁又是冲出一队军士,带头者赫然是武安民,大笑道:“在此等候两位将军久已,不如下马入营聊上一聊如何?” 夏侯惇大惊之下,也展现名将风采,虽惊不乱,不敢恋战,强行冲击阵线。 武安民一马当先举枪冲锋,背后乃是军中最为精锐凶猛的一队骑兵,紧随其后,如尖刀般插入曹军,将曹军再次截为两截,曹军居然无法当其锋芒,转眼冲出阵营之后,武安民率众再次转身冲突,夏侯典韦知道若任凭武安民这么冲突下去,必然难以幸免,典韦紧咬牙关,大喝一声:“休得猖狂!”带领嫡系部队,回身冲武安民冲杀而去。 夏侯惇知道此时并非展现战友情的机会,收拢败兵,像曹营撤去,只留下典韦一支孤军殿后。 武安民也不追击,将典韦这支不足百人的队伍团团围起道:“久闻阁下恶来之名,可敢与我单打独斗一场,若你得胜,我放你全军离开。” 第二十五章 独战典韦 典韦傲然道:“现在什么黄口小儿,都敢挑战我老典,你若不怕死的,老典自然愿意送你一程。” 武安民哈哈一笑,持枪下马道:“典将军苦战一夜,可需休息?以免等下战死时心中憋屈,夜半还来敲安民窗户。也免得我被他人说欺辱疲兵,胜之不武。” 典韦果然被激将法将住,怒道:“找死。”双戟敲击,双脚连点,竟然全无血战一夜的疲惫,转瞬间便已杀至武安民面前,右戟由上往下,左戟由下往上,交击而出。武安民知道他乃强弩之末,全凭一股血气撑着,此时一心速战,自己如何会如他所愿。 使出黏劲,靠长兵器的优势和典韦游斗,却毫不近身,哪怕典韦漏出破绽,武安民也如眼瞎一般视若无睹。典韦一戟戟敲出皆宛若砸在棉花之上,有力无处使,心中急躁不已,加上武安民只守不攻,心态更是失衡,丝毫不考虑防御后劲,只想与武安民硬拼两下,解了胸头这股闷气。 武安民见他脚步越发浮滑,章法渐失,心下大喜,知道机会就在眼前。又待典韦数戟砸下,找到典韦换气的短暂停顿,长枪终于出击,枪尖连刺,典韦鼓起余勇,双戟交叉封挡,希望能用戟上月牙将长枪控住,自己方才有获胜之机。武安民如何不知,长枪更添迅急,十招中倒有八招是点到即止的虚招,典韦终究苦战一夜,内力枯竭在即,终于抵挡不住。武安民看准机会,长枪从肋下斜刺而上,点在短戟最为不受力的一点,典韦终究强弩之末,拿捏不住,左戟脱手飞出,中门大开。武安民长枪支地,双脚连环踢出,典韦倒飞而出,空中留下一片血雾。 武安民得理不饶人,持枪追击而去,典韦却是激起了狂性,落地后居然一步不退,右戟划空飞过,又快又准。武安民哪想到典韦仍有力反扑,长枪仓促间横档,没料到短戟居然还有股倒旋之力,月牙终于卡住枪杆,带着长枪脱手飞出。 典韦空手冲上,满身血污,看起来极为恐怖。武安民大叫声好,双拳一前一后击出,迎上典韦,一时间两人打成一团,全是近身短打,招招都朝对方要害击去,极为凶险,双方士兵看的呆滞,连欢呼都忘记了。 典韦终究是久战身疲,又受伤在先,过了先前那股血气,渐渐不支起来,从开始的攻防五五开,渐渐的十招中只能还的一两招,到最后再无力还击,武安民也总算抓住机会,矮身欺近典韦身下,典韦招式用老,收不回来,被武安民狠狠一拳砸在下巴,整个人仰天倒下,再站不起来。 武安民举起手臂高声呐喊,尽出胸中快意。带起所有士兵的齐声欢呼,士气大涨。武安民冲那些士兵道:“你们留下武器,回去吧。告诉曹操,如不想典韦丧命,就好好准备赎金吧。” 说罢扛起典韦,扔给身后士兵,就此回营,典韦手下死士你看我我看你,终究还是没敢将首领抢回来,但就此回营也不合适,居然呆在当地,不知所措。 众人回营自是一番欢天喜地,尤其太史慈的伤也无大碍,只需修养即可。曹军则辎重粮草尽毁损兵折将不说,头号大将典韦还遭人生擒,可说大败亏输。 武安民帐内开起庆功宴,武安民道:“如今战事仍未停止,我们先以茶代酒,庆祝一下。待曹操真正退军,再论功行赏,尽情畅饮!” 下方众人齐声叫好,连太史慈都撑着伤体嗷嗷叫好。 宗宝突然从帐外进来道:“大人,曹操有使者到此。” 第二十六章 后院失火 初夏太阳暖暖的照着,微风轻拂,分外的舒服,若城外没有这两边十余万带甲士兵的肃杀之气,那真是一个无比舒服惬意的早晨。 武安民只待着几个亲兵,刘备也只带着关羽,坐于两军对垒的中间地带,正在随意的扯着闲篇儿,仿佛等下进行的谈判并不是涉及到一州百姓,而只是村头两亩地的归属。 曹操也只带着夏侯兄弟总算姗姗来迟,显示诚意。双方各自坐定后,曹操率先说话:“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典韦乃我兄弟,玄德不妨说说如何才可放他归来。” 刘备笑道:“人是武将军抓的,玄德何德何能,做不了这个主。” 武安民知道曹操故意无视自己,也不生气,笑道:“典将军天生神力,勇猛无敌,孟德似乎笃定我会放他归来。” 曹操一副刚看到武安民的样子道:“如此武将军不妨说出要求,只要不是让我退兵,其他皆好说。” 武安民没好气道:“孟德做得好生意,既不退兵,要我放出他再来杀害我方将士么?” 曹操道:“如此,我愿三倍赔偿武将军此次出征花费,且下属士兵死难者的安家费,我亦一力承担,且保证日后不会追究此事。” 武安民哑然失笑道:“孟德做的一手好生意,难道看不破当下局势么?开出这等条件,实在令人失望,有负盛名。” 曹操亦笑道:“我军仍旧两倍于二位,论装备、训练、精锐皆远胜于你军,虽断了一次辎重,却有些麻烦,可我仍有三月之粮,将军有信心可挡我军三月么?就算可挡,且彻底切断我军粮道,陶谦又能支持多久?此次孟德开出的乃是最好条件,且是将军唯一全身而退的机会。若不把握,孟德舍弃典韦不要,也要让将军再回不去青州。”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三月之粮,孟德何来三月之粮,可是凭空掉下来的?” 曹操漏出高深莫测之样道:“是真是假,安民大可一试。只是是否要拉着玄德陪葬,可得商量好了。” 刘备仍旧是笑呵呵的模样道:“备与安民,自然是共同进退,绝无二意,且安民可全权代表备的意见。” 曹操叹道:“虎牢关下,孟德还道玄德天纵之才,手下关张皆万夫莫敌,不想今日竟以然成了别人的应声虫,着实让人失望。” 武安民摇头道:“我等三人就别在此假惺惺的再耍这种花枪了吧。孟德你这等手段只会让人看轻,且让我更加兴奋。因证明我入了孟德法眼。” 曹操到也光棍,耸了耸肩道:“既然如此,我的条件依旧不变。安民觉得如何?” 武安民摇头道:“既然孟德不说实话,我便替你说了,你军中粮草不过十日,你打着我们退军,陶谦外无强援必然崩溃,到时你一鼓作气,徐州一举可下,补齐粮草再做他算。而且你是否还有十日强攻徐州,又要两说。” 曹操毫无被人戳中的震惊与窘迫,反而好奇道:“安民如何认为我没有十天?” 武安民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物,递与曹操道:“孟德难道还未接到消息?张邈新得吕布,此时怕已经拿下濮阳,进犯鄄城,东阿数郡了。孟德后院失火,还有闲情在此与我扯皮,也是让人钦佩。” 曹操显然还未接到情报,此时面色大变,若兖州有失,就算拿下徐州也是得不偿失。但对于武安民的话却不愿全信。此时沉吟不语。 武安民笑道:“孟德想必不信我的话,既然如此。我便给你两日时间,两日内你若不退,我便尽起全军,于你决一死战。两日内你若退,只需与我打个招呼,我便将典韦送回,并以性命起誓绝不追击。也不要你粮草赔偿,只要日后我若有需要,孟德施以援手便可。” 曹操站起道:“武将军快人快语,且等孟德消息。” 待曹操离去,刘备终于忍不住道:“吕布真的奇袭兖州?” 武安民当然不能说是罗贯中告诉我的,耸肩道:“鬼知道,我瞎编的,但就算没去,张邈新得吕布却是真的,曹操只要稍作计较便该知道此时不是与你我在此争锋的好机会。” 刘备哈哈大笑道:“天下皆说曹操善使诡道诈术,今日一见,却是远不如安民。” 第二十七章 士族偏见 果然第二日一早,曹操便发来书信,请求释放典韦,并愿意赔偿军费。显然是吕布捅了他的菊花。武安民与刘备也不强留,大军让开一条大道,目送曹操离去之后,方才率人入城。 徐州城内此时虽然依旧苍夷满目,但百姓士兵都已知兵灾以解,此时大街上到处都是奔走相告,庆祝胜利的人,更有喜极而泣,相拥大哭庆祝存活的人。 诸人害怕吓到城内百姓,各自只带数十军士便已入城,却不见大队来迎,张飞不满道:“这个陶恭祖,我们帮这么大一忙,居然连亲自迎接都没有。活该被曹操屠城。” 刘备怒道:“三弟说的什么话!百姓被屠难道是活该?陶恭祖仁人君子,必是有事在身。” 张飞嘟囔道:“现在还能有什么事是比迎接咱们入城重要的。”声音极小,刘备却没听到。 武安民虽然听的清楚,但也心存疑惑,于情于理陶谦都该亲自出营。 疑惑并未持续太久,一个青年骑马来至众人身前,显然来的非常着急,连官帽都未戴稳,喘气道:“在下陈登,字元龙,是陶公手下幕僚,陶公本欲亲自来迎,无奈曹军围城这些日子从未休息,如今曹军新退,陶公支持不住,病倒与床,如今还未清醒。元龙担心诸位以为怠慢,这才急切赶来知会,万勿怪罪,万勿怪罪。” 众人皆是一愣,尤其武安民更是吃惊不已,要知陶谦明明是数年后才会死亡,如今看陈登神态,怕是不日便要西去,心下十分不解,暗想:莫非我得到来已经引发蝴蝶效应?开始出现变化?要知演义原著中刘备是速败于禁,直接进城,如今却是在外厮杀半月,陶谦也多了半个月的担惊受怕,强撑身体,提前油尽灯枯也不是不可能。 但震惊归震惊,一行数人还是骑马加快速度赶往太守府,陶谦府外却是整个徐州城惟一一片哀嚎压抑的地方,众人来至屋外,正遇到大夫出来,玄德问道:“敢问先生,陶公身体如何?” 大夫看刘备眼生,不知该如何说,陈登答道:“这几位是玄德公,武将军,都是咱们的恩人,先生但说无妨。” 大夫叹口气道:“陶公年岁已大,如今遭逢大难,百姓又因他惨死无数,心中内疚抑郁难当,怕是......怕是......哎,陶公已醒,诸位去看他最后一面吧。”说罢眼中含泪而去。 武刘二人让房玄龄关张在外等候,二人并肩入内,屋内只有陶谦与他夫人在,陶谦托起病体,艰难坐起道:“陶谦先代这满城百姓谢过玄德公高义,若非玄德公不计生死,这满城百姓皆要被曹操屠戮。” 刘备尴尬道:“并非备一人功劳,这位武将军,才是真正出力之人。” 陶谦显然未听过武安民名字,疑惑看向武安民道:“不知将军高姓,陶谦到是失礼。” 武安民道:“在下北海武安民。” 陶谦道:“字是?” “无字。” 陶谦听完变了表情,用谁都可听出的敷衍语气道:“那便多谢武将军来此。” 刘备尴尬道:“武将军少年英雄,麾下精兵近十万,这次出了大力,且生擒曹军猛将典韦,必将名扬天下。” 陶谦咳嗽几声,陶夫人急忙揉了几下胸口,方才顺过来气,陶谦虚弱至极道:“既得玄德公肯定,能跟着玄德公试炼一番,相信必可成为栋梁之才。” 东汉时期原本双字名便极为少见,大多出自寒民,而若无字,则更一定是贫民出身。若说前几日曹操的讽刺是流于表面的离间,只会让武安民感到被顶尖人物认同的雀跃。如今陶谦这近乎无视的态度,则是真正让武安民心痛,自己虽是穿越而来,但对身份早已认同,当下再无心思与陶谦虚以委蛇,抱歉道:“陶公身体欠佳,安民不便打搅,先行告退了。” 说罢转身离开,隐约还听到身后传来陶谦“这些寒民便是如此不懂礼数,上不得台面,若非有玄德公照拂,岂不是上了天。”更添不忿。 第二十八章 秉烛夜谈 武安民独自坐在楼徐香楼最大的包间内,一杯杯的灌着酒,连房玄龄在内的所有人,都被他支使开去。虽然是穿越而来,但对于武安民这个身份早已越来越认同,反而武安这个名字,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淡。此时前世的记忆,却一幕幕浮上心头,自己也因为父母只是平凡的工人,便选不上班长,也因为家中经济一般,上不了好的补习班,最后只在某人口大省上了普通的二本,却已是乌鸦变凤凰般的骄傲了。更因为过自己的平平无奇,被女生拒绝过。本以为到了东汉,自己可凭借系统和知识,再不做那芸芸众生,可却还是没用,固有的思维和阶级,仍旧能让陶谦这种人物对救命恩人不屑一顾。 想到此处,武安民又是一杯杯的灌着自己,却无奈不知是练功有成还是酒精度太低,自己不但没有丝毫醉意,反而越来越清醒,被人看不起的心情压抑在心间,有股说不出难受。丹田处的内力也不自觉的运转起来,原本不通顺处,竟有两处直接冲破玄关。只因武安民此时心态与白起当年不被信任,至封地赋闲的郁闷一般无二,武安心法自然运作,也算因祸得福。 突然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武安民莫名其妙的根据速率和轻重,脑海中浮现出关羽的身影来,武安民自己也觉得有趣,朗声道:“云长既然来了,和我同饮一番如何?” 吱呀一声包间的门被推开,门外的关羽一脸惊讶道:“安民功力难道又进步了?居然隔着门便知是我。” 武安民漏出惨笑道:“我也不知,但脑海中确实浮现出云长的样子,若在平时,我定要炫耀一番,可此时却全无性质。” 关羽坐下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道:“可是陶徐州?” 武安民摇头道:“还能有谁,我原以为做出成绩,就可被这些士族大家看上一眼,结果呢?若是无事之时还可与你谈天说地,饮酒作乐,可到了要命之时,便懒得再作假,将鄙视与不屑流于表面。” 关羽沉吟道:“话虽如此,可天下仍旧有不少有识之士,愿不看出身,只看能力,最少大哥与孔北海,皆未曾小看安民。” 武安民又是深深灌了一口道:“这酒总是差点意思,若是有瓶牛二,那才真正尽兴,他日若有机会,我定将家乡名酒二锅头拿来与云长分享,到时才能真正喝个痛快。”说罢又是一口抿抿嘴道:“虽有有识之士,但大多数人仍是成见颇深,其实我也并不在乎这些人如何看我,只是被人瞧不起,且是这种原因,着实让人郁闷难平。云长不必担心,或者只是我想喝酒了,这才告诉自己应该郁闷,借此机会大喝一番。” 关羽哈哈笑道:“这二锅头我记下了,但对于安民我是丝毫不担心的。你年少得志,缺毫不骄纵。一身本领又不恃才放旷,待人真诚和善又有大将之风,机敏果断从不拖泥带水。这等人物又岂会因这些小事沉沦。” 武安民哈哈笑道:“得云长这番夸奖,便是他陶谦将唾沫吐在我脸上,我也再不放于心上。来,再干。” 关羽一饮而尽又为二人斟满后道:“安民这赤子之心,着实让人羡慕,但似乎安民并不好奇我来此做什么。” 武安民道:“难不成云长是来杀我” 关羽哑然失笑到:“居然又被猜中了。” 武安民漏出震惊神色道:“是刘备让你来的? “当然不是,大哥为人磊落,怎会在此时对安民下手,我出来时,他还在陶公屋内。” “那云长为何所来,总不能是被曹操买通,来此杀我。” 第二十九章 云长心思 关羽哈哈笑道:“他曹操何德何何能,驱使的动关某。” 武安民好奇道:“那我就不明白云长为何了。” 关羽举起酒杯与武安民碰了一碰,道:“因我在屋外,听到陶公欲将徐州让与大哥,大哥漂泊半生,若得徐州,便算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不再是无根浮萍,徐州如今可用之兵不过两三万,加上我们带来亲兵,也不过你武将军三分之一,我担心安民若心有不忿,直接挥军攻城,我们如何阻挡。” 武安民摇头道:“若云长如此看我,那就着实令人失望,我若对徐州有意,不来救援便是,且可趁你们激战正酣,偷袭东阿鄄城,到时曹操进退两难,你们亦无力北上,到时兖青徐三州尽在掌握。” 关羽显然未曾想至此处,低头沉吟良久道:“若如此,安民却可轻易拿下三州,不知为何舍易取难。” 武安民看着关羽真诚道:“曹操扬言尽屠徐州百姓,若我不管不顾,岂不是害死这几十万冤民,他们做错了什么,便要因我一己之私,命丧黄泉。” 关羽恭敬道:“确实是关某小瞧了安民,我自罚三杯谢罪。” 武安民笑道:“既知我无意徐州,云长是否还要杀我。” “要杀的。” 武安民哑然失笑道:“这又是为何。” 关羽道:“因安民让我看不到弱点,想不到如何击败你,日后大哥经营徐州有成,与安民必有一战,与其那时损兵折将,安民在此独身一人,杀了你,我有信心让房先生出不去城,子义重伤在身难成大事,到时群龙无首,大哥自然从中取利,只是我对不起安民,杀了你后便自裁谢罪。” 武安民好奇道:“既然如此,我为何从云长身上感受不到半分杀气。” 关羽无奈道:“我虽是士族出身,但一直流亡在外,早看遍了这天下的惨象,无论何人,口号喊得再想,也不过是为自己鱼肉百姓找个理由罢了,但我与大哥三弟一路穿越青州,所过之地无不安居乐业,祥和安生。我若在此杀了安民,青州又陷纷争,百姓苦日子过的够久啦,便让他们再快活上一段日子罢。” 武安民举杯道:“难得云长看得起我,你我兄弟便再饮一杯,他日若立场不同,于战场相见,我必不会手下留情。” 关羽举杯道:“关某亦绝不留情。” 武安民喝完扔掉酒杯道:“这酒怎么喝也喝不醉,着实无趣,不如换个耍子。” “安民有何乐子可耍?” 武安民反手拿出放于窗台的长枪道:“云长口口声声杀我,却忽略自己未必便是我的对手,索性无事,证明一下如何。” 关羽哈哈笑道:“只要安民不怕被我错手干掉,关某自当奉陪。”说罢一脚踢翻酒桌,抄起青龙刀一刀斩下。 武安民视线被桌子挡了个严实,索性闭上双眼,心中居然便出现桌后关羽持刀进击的样子,无论角度速度何时攻到自己面前都一清二楚。武安民长枪从腰间直递而出,在桌中间戳出一个破洞,破洞之外却全无破损,关羽想不到武安民精进至此,枪头在眼前越变越大,角度极为刁钻,居然让他生出若不回刀,必然先命丧于此的丧气感觉。只得抽刀后退,再次拉开距离,两人各自占据房中两角,遥遥相望。 第三十章 青龙偃月 关羽抚须道:“安民这枪确实不凡,但若只如此,怕是难道关某黑手。” 武安民嘿嘿一笑:“还请云长再看两招。”说罢长枪藏于身后,双脚连点,直至冲至关羽面前,方才从脑后将长枪抽出,这动作使起来极为别扭,速度也是极慢,偏偏关羽生出一股这枪快至不行,随时会将自己枭首的错觉,震惊之下毫不慌乱,青龙刀转成一圈,封堵住武安民所有攻击角度,武安民大叫声好,不待长枪及身,便收回长枪转身扫至,关羽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轻移偃月刀,封死武安民进击路线。武安民则再次回枪换个角度刺出。二人就此枪不碰刀,转瞬间便已递出十余下,却无一声金铁交击之声。若眼力不够之人看到,还以为二人是喝多了跳舞。只有眼力高明之人方知这十几下几乎是步步杀机,一个不留神便是身死兵断的下场。 武安民后退数步,道:“云长如若不攻,我可使不出看家本领。” 关羽哈哈一笑叫声看刀,终于发出今晚第二刀。 关羽这刀大有来头,充满君临天下一往无前的气势,武安民恍惚中感觉这刀似是活了过来般,不住微调挪动,每一瞬间都在改变进攻的目的地,隐含无数后招,武安民只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应对,都会被封死枪路。且刀未近身,带起的刀气便将武安民的须发尽皆吹起,灼热的刀气如同骄阳般距离越来越近,武安民知道再犹豫不得,索性闭眼依靠本能再次横起枪杆置于胸前。 铛的一声巨响,今晚第一次金铁交击终于发生,武安民如断线风筝般朝后飞退,直到重重砸在墙上,留下一个人形凹陷后,方才落地。武安民双手各执一截断枪,震惊的看着关羽,无法相信这刀居然有如此威力,不自觉道:“关二爷不愧武圣之号。” 关羽愣了一下,哈哈笑道:“安民难道也想加入我三兄弟,做个武四弟?只是这武圣和二爷的名号,关某着实担当不起。” 武安民大叫不好,岔开话题道:“安民不过发自内心夸赞,云长不必谦让,刚才这一刀不知云长使了几分力,着实要了小弟老命。” 关羽道:“安民不愧天纵之才,却有资格在我刀下保命,关某刚才那一刀,已是巅峰一刀,当今天下,除了三弟吕布之外,你是第四个关某无信心杀死之人。” 武安民大感兴趣道:“不知那第四个人是谁?是典韦?颜良?” 关羽抚须笑道:“那人与你年纪倒是差不多,如今在公孙瓒麾下,姓赵名云字子龙。单论身手,或许还在安民之上。” 武安民大呼糟糕,这才想起自己打定注意的养成大计,居然从未实施。不过转瞬又置于脑后,自己有召唤系统可召唤数千年的英雄豪杰,三国时期的璀璨明星们,便交给命运与机缘罢。 关羽见他又是沉吟又是微笑,还道他仍在思索那一刀,便道:“安民若有心,再试关某几刀如何?” 武安民大笑道:“那便战个痛快。” 突然武安民脑中想起系统声:“滴滴,宿主折服首个五级人物,奖励气数值1000点,累计气数值以达4510点。” 第三十一章 离开徐州 武安民醒来已又是日上三竿,阳光照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只是昨晚喝了太多,加上与关羽一夜的互殴,此时着实是浑身难受,不愿动弹。直到侍女壮着胆子进来,说房玄龄已在厅内等了许久,武安民方才远离了自己在这世界唯一的挚爱。 房玄龄老神在在的坐在厅内,见武安民出来,笑道:“将军的睡眠总是让人羡慕,玄龄已是不知多少年没有睡过懒觉了。” 武安民老脸一红道:“先生切莫调笑我,下次若有事,早点叫人把我喊醒便是,何必苦苦等候,不知先生有何事?” 房玄龄喝了口香茗道:“昨夜三更,陶公便顶不住,一命呜呼了。可叹苦尽甘未来,人便已不在。” 武安民摇头道:“想不到居然如此快,那陶谦可是将徐州留给了刘备?” 房玄龄漏出震惊神色道:“将军的思维与见识,总是能出乎老夫意料,却又准之又准。” 武安民暗道这哪是我有见识,是历史书教的好,但当然不能对房玄龄说,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去给刘备道个喜吧。” 房玄龄拦住道:“将军难道全然不惧?” 武安民哈哈笑道:“既然到了此时刘备还未行动,想必不是如此短视忘恩之人。他以仁义待人,最重形象。若在城内将你我二人杀了,他日又如何立足于天下,房先生大可放心。” 房玄龄摇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若不铲除我们,就有可能被我们反打一筢,刘备或许号称仁义,但在如此大的诱惑面前,未必便能谨守原则底线。” “先生的意思是,我们不辞而别?” “且越快越好,最好是现在便出发。” 武安民沉思片刻道:“若我们现在出去,反而会激起刘备怀疑,认为我们有心夺城。不如这样,先生先行离去,我去与刘备道别,有先生在城外主持大局,他们投鼠忌器,也不敢将我如何,若真有杀心,我独自一人,要打要逃,皆自在随意。” 房玄龄点头道:“这确实是个好主意,老夫便不做将军的拖油瓶,现在就带人离开徐州城,于城外等将军回去。” 武安民没好气道:“先生似乎全然不关心安民安危,正常人不应该在此大表忠心表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宁死不愿先出城么。” 房玄龄看看左右无人,趴在武安民耳朵边轻声道:“老夫怕死阿。” 说罢二人齐声大笑,一扫阴霾。武安民又对房玄龄道:“安民还有一事要问先生。” 房玄龄头也不回道:“我就算提出强攻徐州,将军也必不会答应,何必浪费口舌,将军早早拜别刘备,准备返程才是,不然我家里那位母老虎,怕是要上天了。” 房玄龄前脚刚走,刘备后脚已到,连关张都未带,双眼通红,显然是一宿未睡又哭过一晚。武安民行李道:“玄德兄此时应公务繁忙,何故又跑来找我这个闲人。” 刘备苦笑道:“备虽得一州之地,但却可能永远失去安民这个并肩作战的兄弟,当然要先来此与安民解释。” 武安民哈哈笑道:“天理循环,自有定数,老天让玄德进驻徐州,那玄德便一心将他管理好便是,何故在乎我这个寒民。” 刘备皱眉道:“安民还是恼怒玄德。” 武安民道:“安民岂是不知轻重之人,也是发自内心为玄德开心,心中不悦的,乃是其他事情,与玄德无关。” 刘备沉吟片刻道:“我师卢植,如今为朝内中郎将,广交天下有才之士,玄德愿修书一封,安民可拜于其门下。” 武安民震惊的看着刘备,拜师卢植,那便是与天下士族扯上关系,再不是寒民,刘备此举可说是帮他补足身份中最为不足的一面。武安民想不到刘备居然如此够意思,开怀道:“玄德说出此话,可见是真把我当兄弟,不枉安民与你并肩一场。但安民也曾拒绝孔北海好意,如今只得心领了。” 刘备也不再言语,洒脱道:“既然如此,备便预祝安民一路顺风。” 武安民好奇道:“玄德这是在赶我走?” 刘备笑道:“安民在此的诱惑实在太大,若再呆下去,备怕是忍不住掷杯为号,让两侧八百刀斧手杀出来了。” 第三十二章 五连召唤 武安民顺畅的离开徐州,刘备也果然并未有意加害,徐州境内所过之处,百姓尽皆欢庆曹操离开,自己保住性命。且所到之处百姓争相送上犒劳粮资,感谢帮助他们赶走曹操。武安民也是更加安心,庆幸自己没有一念之差,改去偷袭兖州。 太史慈一路上早已恢复的七七八八,不住的打听武安民与典韦关羽两战的细节,也不住与武安民动手试招,两人这半个月皆是进步不小。回到北海城后,武安民先去拜见了孔融,禀报各类细节后,总算回到了家中。 武平长得越发成熟,此时身高已快到武安民腰部,呼呼喝喝的正在拿着树枝比划,武安国也总算可以下床走动,正坐着不住指点武平注意事项与不足之处。众人相见,又是一番客套,大抒久别重逢之喜,当天晚上武安国摆出大宴庆祝凯旋,房玄龄太史慈徐干等人尽皆出席,酒足饭饱后,武安民总算可以回到屋内,赶紧将门关起,换上一身新衣,还顺手点了支香喃喃道:“二爷保佑。” 转瞬又觉得关羽此时实在算不得太神秘的人物了,似乎有点怪怪的,思前想后拜谁都有可能被召唤出来变成自己下属,最后干脆道:“科比保佑,别让我连续打铁,多进几个高难度,人品大爆发吧。” 这才坐在床上召唤出了系统。 “滴滴,宿主现在又4510点气数值,请问是否进行召唤。” 武安民满意的看着这个数值,自己自从召唤房玄龄后就不管系统十点二十点不间断的提醒,直到折服关羽,终于到达了一个可观的数值,此时宛如刘姥姥进大观园,反倒不知该从何下手了。 “宿主是否进行五连抽?五连不可指定方向,只可指定物品或人物,但有大几率抽出高一级别的人或物。” 武安民不爽道:“有五连你不早点说?” “只有当宿主长时间不召唤时才会介绍这项功能,以防宿主彻底忘记系统。” “我了个擦,你这破系统麻花疼做的吧,还循序渐进引我氪金,下一步是不是要开礼盒抽气数值了?” “宿主提出建议认定为有效,奖励积分10点,当前积分4520,请问是否召唤。” 武安民心里又吐槽了下这个系统真是和某只企鹅不相上下,也同时盘算着自己怎么花这笔巨款。 “系统,进行一次四级人物五连召唤。”武安民决定还是先进行人才的召唤,尤其是地盘越来越大,人才实在是不够用,加上徐州城外虽然无惊无险,但若除了太史慈还有一二猛将镇守,那真的是可以大摇大摆的在徐州城内大吃大喝一个礼拜再走。 “抽出第一位四级人物,南宋名将韩世忠,植入身份为原冀州牧韩馥部将,因韩馥不听人言,引袁绍入城,愤而离开,将于数日内带领亲兵来降。” “血赚。”武安民十分满意,且已经摸清门路,一二级人物都是名不见经传的,三级人物则开始有一技之长在历史上留下姓名,四级人物则都是名垂千古的强人了,五级人物想必就是开国元勋或皇帝那个级别。 “第二位四级人物寇恂,汉光武云台二十八将之一,植入身份为房玄龄故交,将于近日内引荐投奔。” 寇恂能文能武,尤其是搞得一手好经济,能在各种绝境中变出钱粮,堪称是刘秀的萧何。 “第三位为五级人物李时珍,有药圣之称,天下名医,植入身份为云游大夫,会与近日到达北海医治百姓。” 武安民听到五级人物差点拍大腿,一听是李时珍不禁有些失望,东汉末年便有张仲景和华佗两个和李时珍不相上下的大夫,人品爆炸在这里着实有些亏了。除非李时珍能开点十全大补丸,九花玉露丸之类吃了功力大进包治百病的药丸,那也算血赚。 “第四位为五级人物,华夏航海第一人,郑和,植入身份为被十常侍排挤的宦官,将于近日流浪至此。” 武安民又是一声哀叹,郑和的鼎鼎大名确实值一个五级,但自己此时一不准备航海殖民,二不要太监伺候,虽说郑和跟着朱棣屡立战功,但比起真正的五级武将还是差距颇大,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第五位为四级人物,孛儿只巾,托雷。植入身份为乌桓小头领,贩马至此。” 武安民真正的惊呆了:“忽必烈他爹阿,拖累安达我等你等的好苦,真是一时五连一时爽,一直五连一直爽阿。” 第三十三章 再次升级 “宿主还有气数值1520点,请问是否继续召唤。” 武安民刚从五连的舒爽中挣脱出来,今天的运气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两个五级人物都不是自己迫切需要的,干脆再召唤一个五级人物,看能否召出一个真正大牛。 “宿主已连续召唤人物超过五个,将强制性召唤物品一次,方能再继续召唤人物。” 武安民大感无趣,这系统连个说明书都没,想出来一茬是一茬的,着实令人讨厌。 “没有说明书是因为幕后大能并未考虑好如何虐待宿主,会根据心情随时增加。” “你他大爷的要不要脸。”武安民气的破口大骂,转瞬觉得不对,这背后大能怕是随时能看到自己所作所为,马上换出一副献媚讨好的神情道:“这大能必然是英明神武,帅气非常,且思虑周到,计谋百出,是古往今来上天下地最顶尖的人物,有些爱好也是正常的嘛。系统兄你快把这段话转述一下。” 系统却一言不发,让武安民觉得白演了,回到正题道:“我的武安心法可否升级为完全版?” “若有低级版本,可指定召唤原版高级,完整版武安秘录(武功篇)为四级功法,宿主只需付出1200点气数值即可指定召唤。” 武安民对于系统已经绝望了,双倍,还只需。简直是抢劫。但考虑到这系统里的四级功法不知有多少,若是召唤出来一些相性不合的,自己岂不是亏大了,但不招呼自己此时功力已到了瓶颈,再难提升。只得哑巴吃黄连道:“那就召唤四级武安秘录。” “恭喜宿主得到武安秘录(武功篇)完整版,附赠四级神兵,武安君随身兵器斩将枪一柄,由天外寒铁打造而成,重八十一斤,无坚不摧,坚硬无比,已放置于宿主房内。” 武安民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白起那孤傲消瘦的身影,开始一招招演练起武安枪法,说是完整版,比起一级时,却只多了三招。第一招为南征北战,乃是指东打西,变化无穷尽含天下九州各处风采的一招。 第二招为坚壁清野,则是将武安枪善守与黏性内力发扬到极致,使出将给人一种附近空气皆被抽空,无处使力又退无可退只得硬拼的绝望情绪。 最后一招为魂归咸阳,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枪直刺,内中却含有数不清的变化与神秒,尤其是一股说不出的凄苦无奈,满腹苦涩,想来是武安君临死前方才创出的一招。武安民猛地挣开双眼,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竟是被白起的悲愤影响,心中说不出的烦躁郁闷,杀气压抑不住的涌上心头,心中除了杀戮再无他想。 好在内力再次由丹田自动运行起来,原本不通畅的几处皆被打通,整个身体连接成为一个真正的整体,内力做到真正如臂指挥,来去自如。且一股清凉舒适的感觉快速席卷了心头,压下了刚才的怒火与杀意。武安民后怕不已,若非系统让内力自行运转,且进行突破,今日自己必然要走火入魔,成为一个只知杀戮的疯子。也真正为白起这最后一枪的威力感到震惊。 第三十四章 整装待发 “宿主还有320点气数值,请问是否进行召唤?” 武安民思考这300点留着也没用了,但是看惯了四五级人物召唤个二级人物也没什么意思,干脆练练手。便道:“召唤三个一级特别物品。” “滴滴,第一件为gta6全dlc完美精装版一个。” “滴滴,第一件五粮液一斤装六瓶。” “滴滴,第三件iphonexxrmax512g炫彩绿一部。” 武安民看着这三个落在床上的东西,心里杀人的心都有了,忍不住大喊了一声:“你tm倒是给我个电脑和充电宝阿!” “宿主还有10点气数值,请问是否使用。” 使用个毛线啊,武安民腹诽道,想了想问道:“这个gta6是哪一年的产品?” “是2030年。” 武安民一声惨叫,为自己前世的伙伴们默默骂了一句r星跳票王。 将辛苦积攒的积分一下用空,武安民心中居然有股说不出的惆怅。数日之中,先是房玄龄引着寇恂前来,武安民便让他任副军师,日后立了功劳再行调配。接着便是北海城内突然多了个免费为百姓治疗各种疑难杂症的神医,不但医术精湛且不取分文。武安民亲去探访,果然是李时珍,交流之后李时珍便暂且留在北海,武安民提供一切所需药材费用,且不对李时珍增加任何限制,随意行动。 然后郑便是和流浪至此,居然与孔融是故交,孔融将郑和介绍给武安民后,武安民方才发现这郑和不愧五级人物,近五十岁的人,肩宽腰窄极为挺拔,星目剑眉配上长须,整个人看起来哪有一丝宦官样子。而且身手比起武安民怕是更强一分,且对于统兵打仗极有看法。更加上祖传还有一手造船技艺,据郑和所说,便是当前最为流行的造船术也要略逊几分,武安民大喜之下,便分拨工匠人士,听候郑和调遣,为之后南下提前做出准备。 而最让武安民惊喜的便是韩世忠居然带了整整一万冀州精锐,皆是不愿在袁绍手下卖命的韩馥死忠。武安民大喊后悔,若早有这一万精锐,武安民有信心将曹操永远留在徐州。托雷则是在徐干的引领下到来,体魄结实,饱经风霜,高眉阔目,一看便是外族人士,此次来青州带了骏马足有千匹,沿途贩卖。第一站便被武安民包圆,且定下日后长期合作梗概,武安民给出的价格也是极高,托雷欢天喜地的去了。 自此青州各郡欣欣向荣,军马肥壮,逐渐发展。 这日武安民正与韩世忠于校场操练,李二气喘吁吁的赶来道:“二公子,长安有使者前来宣旨,此时已到了城主府,孔大人已经在等着了,让您快点赶去。” 武安民好奇道:“长安?李傕郭汜这两个混蛋找我作何事。” 韩世忠无所谓道:“管他有何事,我老韩对汉室早已绝望,想来不过是嘉奖任命一类,以收将军之心。” 武安民道:“无论找我何事,他俩终究现在手掌天子,名正言顺,去看看倒也无妨。” 第三十五章 献帝密函 武安民赶至太守府,果然孔融早已等候在此,笑呵呵道:“安民来了,这位是杨彪杨太尉。快快拜见。” 武安民看向这个名满天下,堪称汉室最后忠臣的名士,这人一袭青衣,面貌毫不出奇,若丢在人海之中肯定转顺便不见,但双目极为明亮,似乎蕴含着无穷的热情与希望。 武安民对于汉室虽无半分忠诚,但对于这些谨守信念,不愿放弃希望的名士,仍是发自内心的尊重。此时恭敬道:“原来是杨太尉,安民早已听闻太尉忠义之名,有失远迎。” 杨彪漏出笑容道:“安民果然一表人才,不愧文举刚才将你直夸上了天,我等皆以老了,汉室未来的兴盛,便要全靠你们了。” 武安民虽然脸皮厚,但对于这么面对面的夸赞,仍是老脸一红道:“杨太尉谬赞了,倒是杨太尉一心为汉室,忠贞不二,实乃天下名士楷模,令人敬佩。” 孔融看不下去这一老一少相互吹捧,插嘴道:“你们两个再这么夸下去,天都要黑了,还是杨太尉说说所来何事吧。” 武安民正色看向杨彪,见他随手拿出两幅圣旨扔给二人道:“这是李傕郭汜写的,任命安民为青州牧,后将军,文举为青州刺史。” 武安民见杨彪如此随意,也懒得取看,笑道:“李郭二人这个智商,着实让人好笑,这等流于表面的离间之计,以完我和孔北海会上当么?难道指望我二人就此火并起来?” 杨彪满意道:“安民不愧智者称号,果然看的透彻,只是外人如何可以得知你与文举情同父子,若是换了他人,怎么也会留下些许芥蒂,又或者我略施小计,必有机会让你们彼此看不顺眼,再不能像如今般合作无间。” 孔融不屑道:“杨太尉若有如此手段,不妨使出来让文举看看,可否成真阿。” 杨彪骂了句老东西后道:“这两张假圣旨是明,杨某还有陛下口谕一条,传于二位。” 孔融跪倒在地道:“孔融愿闻其详。”武安民亦随之拜倒。 杨彪道:“朕先遇董卓,后遭李郭,身陷囫囵之中,从未行帝皇之事,每每想到先祖高祖,武帝,光武帝如何英明神武,朕皆自惭形愧。然今听闻外有忠义之臣,一心除贼,匡扶汉室,朕日日期盼,待有人诛杀二贼,还于旧都,便是汉室中兴之臣,朕翘首以盼。” 二人拜服于地,但心情却截然不同,孔融是惶恐,武安民则更复杂一些。来自未来的他对汉室本就全无忠诚感情,可这么多日子以来,接触最深的几个人,孔融,刘备,关羽皆以汉臣自居,自己若说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此时第一次接到汉献帝这个傀儡皇帝的讯息,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彪却不知武安民心中所想,看他面色连便,只道是与孔融一样乃是惶恐,扶起二人道:“如今陛下身陷于贼,无兵无权,日日夜夜看人脸色行事,身边可信之人更是一只手数的过来,心中只期盼能有社稷之臣,早日救援,祝他脱出苦海。” 第三十六章 托雷求救 杨彪在北海待了数日,便匆匆离开,说是还有他事,武安民转念一想,献帝的口信显然并不是只给他与孔融的,十有八九是让杨彪一路奔波,四处传播。武安民自嘲的笑了笑,还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正在思念间,李二跑来气喘吁吁道:“二公子,那个乌桓人来了,似乎有事相求,正在家中等候。” 武安民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二哥你下次能不能换个出场方式,每次都是气喘吁吁的传达谁来找我。” 托雷在武宅来回度步,显然非常着急,见武安民终于到来,跑上前抓住武安民手道:“安民兄,这次真的要靠你救命。” 武安民极少被男人这么殷切的抓住手,面对面的盯着过,抽开手道:“托雷安达不要着急,慢慢说,发生何事了。” 托雷奇怪道:“安达是什么意思?罢了,安民兄爱怎么叫我都好,安民可知我乌桓现在具体情况。” 武安民道:“略有了解,似乎现在的单于踏顿,雄才大略,极有野心,但确是从子?” 托雷道:“不错,我主楼班乃是单于亲子,当年单于突然撒手人寰,少主年幼,踏顿便纠集数位有实权的人物,立自己为单于。但当时丘力居单于的支持者众多且声望极重,于是便定下于少主年满十八后还政于他,自己退居二位。” 武安民若有所思道:“但如今少主年纪暂长,踏顿却不愿退位让贤,且当年支持丘力居单于的酋长死的死,老的老,剩下的早已忘却前任的好,也不愿出头支持楼班?” 托雷震惊道:“武大人果然神机妙算,足不出户便天下大势了然于胸,少主这次有救了!” 武安民老脸一红,暗道我这数千本的小说白看了不成。惭愧道:“侥幸侥幸。不知托雷准备让我如何帮忙?这中间道路何止千里,且隔了袁绍刘虞公孙瓒等人的地盘,怕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托雷急道:“武大人不是说托雷有何问题皆可来找你么,怎么如今又......” 武安民见他急的要跳脚,急忙道:“我哪有说不帮,只是不知如何帮起。” 托雷长拜于地道:“托雷谢过武大人高义。” 武安民手捂额头,感觉头上飞过数只乌鸦,这托雷怎么全无历史上英明神武基因优良的样子,简直是个又莽又急的憨货。只得道:“托雷兄先起来,咱们入内边吃边聊。” 托雷确实紧紧跪在地上,凄惨道:“若是武大人不答应,托雷便长跪不起。少主将希望寄托于我身,老单于亦对我家族不薄,若救不了少主,托雷便死在这里,求武大人施以援手。” 武安民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如此狗皮膏药一般,无奈道:“先起来吧,我答应你便是,咱们入内从长计议。” 托雷这才爬起来,满脸笑意,哪有半分凄惨孤苦的样子,此时比武安民还急,拉着他向内堂走去道:“我就说武大人必不让人失望,果然乃是人中龙凤急公好义乐善好施我辈楷模令人赞叹。” 武安民一脸黑线,心想要不是这混蛋是召唤出来的,非一刀砍了不可。这系统也果然是不要脸,别人都是召唤人物一心户主忠心不二,到了自己这里全是坑,天理不公啊! 第三十七章 乌桓内情 托雷的脸皮比起武安民果然是厚的多了,有说有笑全然没有刚才哭天喊地的样子。武安民实在看不下去道:“我说托雷,你这要是没什么大事,要不然你去求求刘虞?说不定他愿意庇护于你们。” 托雷一瞬间变为刚才的哭丧脸道:“武大人少年英雄,所向披靡,信义著于天下。不会回心转意失信于人吧。” 武安民大耳刮子几乎就抽在托雷脸上,考虑到这人到底是自己召唤出来的,总算压住了冲动道:“若你再这么挑战我底线,我就把你绑了送给踏顿。” 托雷也怕武安民动了真火,正颜道:“武大人莫气,托雷慢慢跟您说。并不是我不找刘州牧求救,只是州牧如今好像变了个人一般,原本是无比宽厚之人,对我们少数民族,更是一视同仁,从不歧视,在他守护下,我们也从未遭过他人欺辱。只是这几年的刘州牧,却与踏顿越走越近,我曾试探过问他少主年满十八之事,却数次被他顾左右而言他,不正面回答我,更有人告诉我他已决定支持踏顿连任,认为动不如变,一切如常的好。” 武安民吃惊道:“刘虞素有仁名在外,一向刚正不阿,怎会行此懒政之事。可还有其他不对?” 托雷道:“其他都是老样子,公孙瓒越发不服刘大人管教,袁绍数次想要入侵,大小摩擦从未间断。部落内敢于反抗踏顿的人也越来越少,若不趁现在名正言顺,只怕少主再也没有机会重登单于之位,切踏顿的心狠手辣,必然会将少主斩草除根。” 武安民好奇道:“部落内可还有愿为楼班卖命的人?” 托雷道:“如今三大酋长只有难楼还愿意为少主出力,但这人冲动易怒,毫无城府,难堪大任。苏仆延则是个见风使舵的,哪方势大便忠于哪方。乌延更是踏顿忠犬,和他一个鼻孔出气的。” 武安民皱眉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我距离这么远,大军难以通行,若是让我派人将楼班抢出,在我这里做个太平公子,我倒是愿意效劳。” 托雷摇头道:“他们巴不得少主出逃,如此不但可给他安上懦夫之名,到时少主是死是活便再不重要。可只要少主在右北平一天,踏顿便不敢轻易下手,不然极可能引发族内仍记得老单于好处的人不满,这些人或许不愿再为少主出头,但若踏顿斩尽杀绝,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武安民沉吟道:“你还没说我能做些什么。” 托雷低声道:“武大人可带一支精兵潜入乌桓,作为少主最后的力量适时给踏顿致命一击。” 武安民看疯子一样看着托雷,彻底怀疑他是不是不正常,自己可是玩儿过三国志的,乌桓可是常备30w大军的鬼地方,现实里就算没那么多,自己一支偏师轻进,怕是要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托雷成竹在胸无视武安民的视线自信道:“如今乌桓看似平静,实则暗里波涛汹涌,踏顿虽大权在握,但实则也举步维艰,一不小心便万劫不复,只要他与乌延死于非命,再有一支精锐护住少主,则大事可定。” 武安民不停揉着脑袋,按理这种疯狂的行动都是主角提出配角们反对的,妈蛋怎么如今自己成了那个头疼反对的角色,难不成这托雷是从射雕穿越来的正版版本之子?试探道:“托雷你......认识一个叫郭靖的么?” 看着托雷一脸好奇,苦苦思索的样子,武安民才总算确定自己才是版本之子,那这四级人物带来的任务,肯定是可以完成的巨型支线任务,必然奖励颇丰,想起各类小说中那层出不穷的塞外宝藏与神秘莫测的隐士高人,武安民下定决心道:“既然托雷兄信任,我便去闯上一闯,看究竟是怎么个龙潭虎穴。” 第三十八章 险中求富 房玄龄站起愤怒道:“不可,万万不可,将军千金之躯,如今形势大好,待天下有变,我等无论南下徐州还是攻打兖冀,皆是上上之选,何苦因一蛮帮之人数句话语,便孤师深入,行此九死一生之事。” 武安民一脸尴尬,屋内除了房玄龄还有太史慈,朱骥,郑和,寇恂,青州军核心尽到,可此时众人皆是一脸赞同,显然极为赞同房玄龄的话。只有太史慈一脸兴奋跃跃欲试。 武安民求救的看向太史慈,却被这没义气的家伙一头转向别处,显然不愿做和房玄龄争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武安民暗骂一声,朗朗道:“敢问寇先生我军现在可用之兵数量如何?马匹多少?有多少善骑之人?” 寇恂虽不知为何突然扯向这里,仍旧道:“我军带甲十七万,马匹不足三万,善骑之人因我军大多是黄巾败军与难民,只有两万三千。” 武安民又道:“若要加上善骑善射,身手高强的精锐,怕是除了韩将军旧部便寥寥无几了吧。”见寇恂点头,武安民又道:“朱大哥,你且说说其他势力骑步配比如何。” 朱骥站起道:“曹操如今带甲近二十万,骑兵超过五万,皆是随他征战多年的精锐。袁绍带甲超过二十五万,骑兵超过七万。公孙瓒军虽不足十五万,但但骑兵足有十万,堪称数强之最,白马义从更是天下闻名。其余徐州荆州等地带甲均不足十万,骑兵更是寥寥。” 武安民点头道:“朱大哥辛苦了,诸位听到了,我军如今人数虽不少,但若论精锐部队,尤其骑兵部队仍是大大不足,诸位可曾想过,若我军当年有一支精锐无敌的骑兵队,天下可还会有曹操这个人?当时我们何必舍易取难驰援徐州而非奇袭兖州?各位可曾想过,若我军有朝一日与袁绍公孙对决荒野,却无一支可冲阵破敌的骑兵,无可限制敌人两翼的善骑射之兵,将如何与之对敌?若追击撤退埋伏时,无一支可用之骑兵,该如何是好。”见诸人不说话,武安民道:“如今有一个机会,可让我军尽得乌桓数十万精锐,他们在马背上成长,在马背上生活撒尿吃饭。若得他们之助,我军他日必将无敌于天下。可若我们不去,他们就是公孙瓒刘虞的,是袁绍曹操的,到时劫掠我军百姓,残杀我军将士的,还是他们。诸位当我真的闲着没事儿,去趟这滩浑水么?” 太史慈一跃而起,几乎就要欢呼报名,看到房玄龄一脸怒意,把话又憋了回去,讪讪道:“我没事,就是伸个懒腰。”又坐了回去。 武安民对这个怂蛋家伙投去一个鄙视的眼神,续道:“富贵险中求,如若不拼命,我们日后定要吃亏,不知各位可还有话说。” 寇恂张嘴道:“虽说富贵险中求,但如今我等荣辱尽在将军身上,若将军有个万一,我等该如何自处。无论如何,寇某不同意将军亲身赴险。” 韩世忠也道:“但将军说得也有道理,不如老韩我带着儿郎走一趟,必不给将军丢人。” 太史慈插嘴道:“我和韩将军同去,一定护得韩将军周全。” 韩世忠呸了口道:“老子需要你这个毛孩子保护。” 武安民哈哈笑道:“并非我不信任韩将军和子义,只是这等镜花水月危机重重的事,若我不亲自前去,又如何服众?如今既然两位认为此行当去,加上我便是三比三,我身为老大,理应多半票,那就是全员通过,韩老哥,子义你们二人负责挑选三千人马,需要是精锐中的精锐,且都得是善骑能射,以一当十的好汉。带齐粮水装备,咱们择日出发。”说罢不给寇恂和房玄龄反对的机会,转身就跑。留下满脸无奈的二人相视苦笑。 第三十九章 曼巴小队 经过重重挑选的三千精锐此时齐整的站在校场之上,虽是从青州境内四处征调而来,却无半点杂音动静,人人抬头挺胸,气势十足,尽显精锐本色。 武安民站于台上,红衣赤铠,更是威武非凡,却并未大声演讲,而是用恰到好处的声音道:“儿郎们,我们此去,乃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若成,则我军从此有了这天下最为强壮的骑兵后援与数之不尽的马匹牛羊供应。若败,呵呵,我们必不会败。咱们便让那些自捋英雄的荒蛮之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中原勇士。你们便化整为零,先行走小路去往右北平郡外三十里的安平村,朱大哥在那已备好一切,切记我们乃是孤军深入,一无后援,二无身份,一路上小心低调行事,待所有人集合后,再行等候命令,一举破敌,去吧。” 这群人果然是精锐,知道秘密行动,一齐行了个礼后便准备离开,武安民想起什么一样道:“既然是特殊行动,便要有代号,嗯......从今日起,你们便换做曼巴小队,直属于我,无论原来所属为何处,为何官职,封路粮饷都涨一倍,去吧。” 曼巴作为草原上最为恐怖快速神出鬼没猎手,迅如闪电,奇毒无比,一击必中,是所有猎物的噩梦,正符合自己对这支精英部队的期待,与某个打篮球的私人偶像全无半点关系,武安民边想边不自觉的做了个投篮姿势,手腕下压极为标准。下面众士兵不明就里,正在疑惑曼巴是什么意思,此时看到,还道是新小队的特殊手势,渐渐有人举起手来模仿,最后三千人尽皆举起右手投篮,方才散去。 武安民看向身边诸人道:“烦请二位军师摆出我仍在北海城内的动作,麻痹敌人以防探子通风报信。” 房玄龄显然仍在生气,闭口不语,寇恂苦笑道:“武将军放心,你走后我们便放出消息你重病不起,在家修养。然后故意漏出意图出兵兖州的动作,让四方势力皆以为我们欲偷袭兖州与曹操开战,再不疼不痒的与准备充足的曹操打上两场,便装出懊恼的样子让将军在平原出现。”顿了顿道:“这些都是房军师想到的。” 房玄龄哼了一声,再不答话,武安民看着这个傲娇的老头子,心中满是暖意,歉然道:“安民唐突,惹怒军师,还望军师海涵,等他日归来,必给军师带点特产回来。”然后想起什么般小声在房玄龄耳朵边道:“安民在武宅门外那颗榕树下,埋了一瓶好东西,军师如若不弃,便去起了出来,定让军师终身难忘。” 说罢看向旁边跃跃欲试的太史慈与一脸平淡正气十足的郑和道:“那咱们三个也出发吧。”又想到因为抽签抽到独守青州,独自生闷气告假不来的韩世忠,武安民不禁摇头,这一群人怎么全是傲娇患者。 太史慈开心道:“咱们走哪条路?” 武安民道:“按托雷所说,距离他少主十八岁生日尚有三个月之久,在那之前踏顿必然会按兵不动,咱们索性不急,便先去会会刘虞,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郑和道:“将军既然要秘密出行,老夫祖传有易容之术,只需轻微上妆,便可保证除非熟识至极的人,别人必看不出本相。” 第四十章 白衣银枪 “你们听说了吗,公孙大人和刘州牧前几日在大街上吵的不可开交,若不是有人拦着,怕是当街便要动起手来。”广阳城内一个小酒楼里,此时正是一天上客量最大的时候,也是茶余饭后交流消息见闻的地方,各种三教九流皆在此侃侃而谈。 另一个客人道:“刘州牧宽厚温良,公孙大人能征爱战,这两人能平平和和的才是奇怪,若不是袁绍在外虎视眈眈,这俩人怕是早就闹翻了,你们可不知道,最近听说乌桓那边有变动,这二位又是意见大大不同。” 这人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兴趣,纷纷让他继续说下去,这人却搓搓手,不再说话,旁边有眼尖好事的,便大喊小二来续酒,等下大家结账。 这人方才开口道:“乌桓前任单于丘力居死的突然,从子踏顿也就是现任单于才得以大权在握,如今正主楼班成长,想要重夺权势,你们说这踏顿能愿意么?现在据说踏顿找上了刘州牧,希望一切如前不有变动,但楼班找上了公孙大人,希望能助其成事,事后再给予重谢。” 众人道:“如此那便是刘大人不对了,正主即位,那是天经地义啊。” 那人不屑道:“你们懂得什么,那踏顿如今大权在握,众望所归,若是楼班即位,往小说那是刀兵又起,往大了说,嘿嘿若是踏顿赢了,那咱们可就多了个十几万铁骑的敌人。” 又一人道:“那便是了,刘州牧一向和平为先,最厌恶战争,自然不愿插手。” 众人正待要聊,突然一人剧烈咳嗽起来,众人往门外看去,一个浑身白衣,手执长枪的少年下马进门,看清来人后,众人马上自觉散开,不再讨论,店内再无什么声音。 唯有两个满面胡须,肤色黝黑一看便是塞北饱经风霜的汉子和一个短须白衣老者三人毫不受影响,自顾自的喝酒吃菜聊天,其中一人道:“老大,没想到这刘虞和公孙瓒矛盾已然如此明显,满街百姓皆在讨论此事。”听声音赫然便是太史慈,而被他唤做老大的无疑便是武安民,另一老者则是郑和了。 武安民道:“这两人想法做派理念全然不同,若有大敌在外,还可精诚合作,如今袁绍抱恙,且与曹操不清不楚无力北顾,这两人自然要生些事端的。” 那白衣少年皱起眉头道:三位不觉得声音太大么?这广阳城内,虽说州牧宽仁,可如此直呼名讳,是否大不敬了?” 三人看向那少年,白衣一尘不染,阔目浓眉,高鼻厚唇,虽不说如何英俊,但气质非凡,看了一眼便很难离开目光,一看便是极为可靠认真之人,举手投足之间更显大家风范。武安民心中一动,这广阳城内能有这等人物,那必然只能是那人。 刚要张嘴招呼,太史慈这个怕不麻烦的家伙便先张嘴道:“关你鸟事,大爷的嘴长在大爷自己身上,爱说什么说什么。” 那人却并不动怒,摇头道:“我只是好言提醒,兄弟既然不听,大可继续讨论,只是若惹祸上身,休怪我未有言在先。” 太史慈见这人怂了,也觉无趣,低声道:“这人看着一表人材,没想到是个软骨头,看咱们三个人多,屁都不敢放一个。都说这幽州民风彪悍,如今一看也不外如是。” 武安民却是拦都拦不住,太史慈声音虽小,但武功高强之人想听也不是什么难事,那人果然色变,怒道:“我燕赵之地,自古便多豪士,兄弟既然从未见过,今日便教你认识下何谓北国汉子,但愿阁下不是靠嘴吃饭的人。” 太史慈那脾气,却是和张飞一样暴躁的,拔出佩刀怒喝道:“你且出来,爷爷让你知道谁是靠嘴吃饭。” 白衣少年道一声不必,长枪于肉眼难辨的速度从袋中划出,银光闪闪,一看便是宝物。连郑和都眯起双眼变了颜色。 长枪速度极快,转瞬便到了太史慈身前,以太史慈之能居然也做不出什么反应,长刀护于身前,只听叮的一声轻响刀身与枪尾相撞后,长枪又回到那青年手中。 青年面漏惊讶,自己虽留手且用枪尾,但太史慈能守的如此结实也大出意料,长枪耍了个枪花摆出架式,正色道:“常山赵子龙,领教了。” 第四十一章 子龙子义 太史慈毫不为赵云这一枪感到震惊,反而兴奋道:“早已听闻公孙瓒手下头好大将神勇无敌,没想到还挺讲究,你刚才用枪尾,我便用刀背接你几枪。” 赵云笑道:“何须你让。”指了指门口,便走了出去。 太史慈一向是来了性子谁也拦不住的,武安民无奈摇头,看向郑和道:“老爷子怎么一句话不说,我拦不住子义,您老他可是不敢得罪的。” 郑和方正雄阔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道:“老夫年轻时也是这个脾气,若不让子义在无关紧要处吃吃亏,日后难免坏了事,那赵云毫无杀气,必不会重伤了子义。” 两句话的功夫,外面已传来一阵阵呼和与兵器交互的声音,武安民看郑和毫无起身一看究竟的动静,便自己站起朝外走去观战。 两人此时已经快如两股残影,兵器不住交击,太史慈虽用的不是惯用的长枪,但早已到了各种兵器浑然天成的水准,此时刀背朝敌也是不落下风,赵云更是枪若惊雷,快捷无比,又是铛的一声,二人各自退开数步,留下数米的距离。太史慈边喘边笑道:“赵子龙果然名不虚传,再来。” 赵云单手执枪,挺得笔直,衣角连灰尘也未沾染,说不出的潇洒自如,淡淡道:“不若我们就此作罢,子龙若全力施为误伤阁下,实在不美。” 此时哪怕不懂武功之人也看出赵云稳占上风,且显然留有余力。太史慈本就是坚硬不屈之人,此时如何会服软,反而激起心中血性,大喝一声,将刀翻转,一刀劈出,这刀几乎是太史慈毕生心血功力洁净的巅峰一刀,长刀幻出数十刀影,泛出漫天光影,极为华丽。强如武安民也看不出到底哪是真哪是假,哪个是刀光中的真正杀招。赵云面色微变,没想到太史慈居然强劲至此,双脚变换,人明明看似在原地未动,但太史慈偏偏生出看不到眼前这人,无处着力的感觉。刀光因没有目标,终于一滞,赵云反应快捷无比,单手托枪刺入刀光最为强盛之处,两人交接确是安静无比,毫无兵器爆响之声,只是劲力强大,卷起漫天烟尘。 片刻后烟尘散去,太史慈手中只剩半把断刀,口中冒血,显然吃了亏。赵云左臂衣襟被划出一道刀痕,惨被划破,却并未伤到身体。赵云收回长枪,仍旧是那一尘不染的样子,垂首道:“多谢兄台收劲,不然子龙左臂定然废了。” 太史慈惨笑道:“或许我可废了你的手臂,但我这条命却是阁下手下留情才保住,你不怕我就这么废了你手?” 赵云道:“阁下眼中并无杀气,切磋而已,若阁下真不分轻重,那是子龙眼拙,认命便是。” 武安民总算有了插嘴机会道:“既然子龙将军和我二弟惺惺相惜,不若一起如何?也让我和叔叔为二弟鲁莽道歉。” 赵云收起长枪,点头道:“子龙也是最近心情不佳,才如此易怒,不如换个地方,让子龙做东罢。” 第四十二章 幽州形势 赵云带着三人来到一处毫不起眼的小店道:“此处乃子龙最爱的小店,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且各类吃食口味独特,必不让各位失望。” 武安民道:“本就是我二弟唐突,惹怒赵将军,到是我们应该道歉才是。” 赵云摇摇头举起酒杯道:“也是子龙最近心态不佳,总想找人出一出气,多有得罪。” 太史慈笑道:“子义......” 郑和打断道:“一什么一,让你道歉就道歉,有什么好狡辩的。忘记老夫平日怎么教你的么?” 太史慈急忙道:“我是说小子一时不察,这才惹怒将军,不过这一架打的着实爽快。” 赵云笑道:“诸位不必掩饰,你们这等身手气度,岂会是无名之辈。只是看着脸生,必不是袁绍手下,那便不是敌人,咱们只管喝酒便是。” 武安民好奇道:“赵将军名满天下,刘州牧公孙将军如日中天,但听赵将军语气反而有种意兴阑珊之意。” 赵云叹了口气道:“幽州发生何事,几位又岂会不知,就算原本不明就里,这几日广阳大小酒馆也早以传遍,刘州牧与公孙将军关系越来越差,最近更到了无法互相忍受的地步。” 武安民震惊道:“刘州牧一向宽仁,怎会有如此不可调和的矛盾。” 赵云摇头道:“这两人本都是难得一见的英才,但理念风格南辕北辙,若有强敌在外还可齐心协力互补不足,可如今袁绍转战兖司,外敌一消,原本互相看不上的那些便又浮上眼前,谁也不愿退步。” 郑和沉思道:“不知赵将军会站在哪一边。” 赵云苦笑道:“若知道该站在哪边,我便不用如此惆怅,公孙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战场之上从不落人后,体恤下属又骁勇善战。可刘州牧又爱民如子,勤政为民,幽州本是汉室最为积弱贫困的州郡,是刘州牧一步步将他改造为如今这幅景象,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比起中原数州反而更添生气。” 武安民不禁想起自己与孔融,会不会自己的某些做法也不得孔融喜爱,自己与孔融又会不会落得有此一天呢。一时之间四人间居然陷入了沉默。 太史慈受不了这个气氛,张嘴道:“既然公孙将军有知遇之恩,那便该紧紧跟随,以命相随。” 赵云苦笑道:“以下犯上,乃大不敬,从此便要背上嗜主自力的名号,永远不得翻身。” 武安民道:“但若要你不助公孙将军,又万万不行。” 赵云仰天长啸一声,似乎要尽发心中烦闷,双眼中漏出无尽的烦闷忧郁,淡淡道:“我现在只得自欺欺人,但愿这二人永远不用将矛盾抬上明面,但却明知这一天很快会到来。”看向三人道:“不知为何子龙突然忍不住说出心中所想,诸位莫怪子龙交浅言深,但最近幽州必然不太平,不管诸位来此作何,若无他事,还是早点离开的好。但若真有意对我幽州有所图谋,就休怪子龙不念及今日之谊。” 突然外面响起一阵豪迈至极的笑声,一个充满威严之气的声音传来:“听闻子龙在此会友,怎的不叫上我一道,难道怕我到了你的雅兴。” 赵云漏出一丝不快,转而又化作无奈与自嘲,站起道:“只是与几个聊得来的朋友随意攀谈几句,不敢惊扰奋武将军。” 掀开门帘,一个威武不凡的中年人垮了进来,这人身高马大,尤其肩膀极为宽厚,一看便是善战之人,眉宇之间透出强大的自信与魅力,让人大生好感,显然便是奋武将军公孙瓒。 第四十三章 公孙刘虞 公孙瓒大咧咧坐下道:“既然是私下聚会,子龙何必生分,还唤我公孙大哥便是,这劳什子的将军,除了每月多他娘的一点俸禄,全是麻烦事。”说罢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毫不顾忌形象道:“这三位不知是......” 郑和拱手道:“老夫郑平,以前是洛阳富户,受董卓之乱,侥幸逃的一命,带着两位孩子郑文郑武,四处游荡,仍是无根之萍。”乃是三人早已商量好的身份。 公孙瓒笑道:“原来是天子脚下来客,难怪子龙刮目相看,还将你们领至他这个秘密基地,这小店还是当年我带他来的,老板浸淫厨艺三十余年,几道小菜无论口味火候,皆是上上之选。老张,再上份酱牛肉。尤其是这酱牛肉,整个幽州都找不出第二家。” 赵云给公孙瓒斟上一杯,道:“这三位朋友只是和子龙萍水相逢,不知为何聊的极为投契,这才带他们来尝尝老张的手艺。” 公孙瓒却道:“聊的投契?我刚才却听说是打的难分难解,尤其是这位。”公孙瓒看向太史慈。 “小子郑武。” 公孙瓒哈哈一笑:“郑武小兄弟,居然能和子龙打的不分上下,实在是不简单,想必也是出自名家之后,却恕在下实在从未听过这名号。”言下之意显然是不信三人这身份。 赵云漏出怒色,虽明知公孙瓒到此不是巧合,但这么明着盘问也着实过分。这满是怀疑和不信任的行为,本以让赵云心寒心,此刻又一副盘问的样子。赵云终于忍不住道:“奋武将军这是何意,莫是不信任子龙。” 公孙瓒愣了一愣,失笑道:“子龙似乎并不欢迎我。” 武安民暗道那还用说,这么大一个灯泡却全不自知,嘴上却道:“只是我兄弟二人未见过世面,从未见过公孙将军这等英雄人物,怕失了理数。” 门口再次传来笑声,相比公孙瓒则显得内敛平和了许多,推门进来的却是一身素服却满面华贵的老者,这人看到屋内如此多人,故作惊讶道:“刘某还以为是谁这么大排场,原来子龙和公孙兄俱在。”却是故意将赵云名字放在了前面。 看公孙瓒抽动的表情便知,来人正是刘虞。武安民几乎要拍着脑袋喊苍天了,只是吃个饭斗个嘴,怎么要将这全幽州的大佬都聚集在这个小店了。 公孙瓒头都不抬道:“刘大人好雅兴,我与子龙和几位朋友在此吃个便饭,也可遇到大人。” 刘虞呵呵笑道:“刘某只是听闻此处牛肉极为鲜香,自然要来凑凑热闹。”说罢便在隔壁桌坐了下来。 公孙瓒却反而站起道:“本来谈性正酣,却遇到刘大人,那公孙便先告辞了,子龙好好招待这几位贵客,切莫轻慢了。”说罢站起便走,居然是全然不给刘虞面子,已不愿与他同屏出现。 武安民害怕等下刘虞再来盘问他们一遍,那可真是要了亲命,也站起道:“那我们也不叨扰赵兄了,就此告辞。” 刘虞也站起正要发问,赵云抢先道:“刘州牧不必再问了,我与这三位乃是萍水相逢,做个东家。子龙以名誉担保这三位只是路过,绝无他意。” 刘虞被噎了回去,却并不生气,笑道:“我只是想起还有他事,要告辞了。”说罢也是转身走了。这刚才还聚集幽州两大巨头的小店,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又安静了下来。 武安民更是一脸郁闷,摇头道:“这两位大人,已经无聊到这等事也要出来恶心一下对方么?” 赵云满面皆是抑郁之色道:“只是害怕子龙外联强援或倒像对方吧,毕竟子龙还有些用处。” 武安民忍不住道:“既然赵兄在此处待的不快乐,何必委屈自己,以你的能力,这天下岂有不为你敞开的大门。又或者跟我三人去浪迹天涯也好过在这里受夹板气。” 赵云摇头道:“赵某虽不才,但也不至于朝三暮四。无论这二位大人日后如何,子龙都会想办法站到最后一刻。” 武安民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子龙心有底线不愿行龌龊之事,但他人却未必如你一般想法,若不早日决定如何自处,只怕日后会两面不讨好。” 赵云突然道:“三位可知为何我不愿对刘州牧下手。” 第四十四章 子龙心事 武安民道:“不过就是宽厚仁义,爱民如子,幽州百姓在他治下大有可为。” 赵云摇头道:“并非如此,我少年时从小便听惯了大汉江山如何美妙如话,高祖武帝光武等人雄才大略,对内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对外四方来朝,莫敢不从。且我年少时的冀州,更是丰衣足食,平和快乐,百姓从不用为生计担忧。可我中途去外学艺归来,不过短短数年时间,先是黄巾四起,再是董卓不臣,大汉四百年基业居然短短数年时间便辉煌不再,似乎一夜之间便积重难返,皇室倾颓,中原地区更成了人间鬼域,千里无人烟,白骨露于野。那时我便发誓,要让汉室重回荣光,让百姓再次安居乐业。” 武安民看赵云双眼盯着桌子一动不动,知他陷入了对往昔的追忆之中,不愿打扰他,半晌后赵云继续道:“所以我走遍天下,希望能寻找合适之主,可与我共谋大业,最可靠的自然还是刘家子嗣,可西川刘焉贪婪成性难堪大任,荆州刘表虽治世能臣,但乱世中却缺了些狠辣果决。就在我彻底绝望回到常山时,却遇到了公孙大人,那时的他并不像现在这样,雄才大略,心有城府且一身热血愿以身报国,我和他结为知己,转战四地。直到遇见刘州牧,行事果决,待民如子,治下幽州从天下最为贫困积弱的地方,变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兵强马壮。” 武安民道:“所以子龙你便认为刘州牧会是那个正确的人,可带领你们从上而下捡除奸佞,拨乱反正,兴利除弊,完成你的大汉梦,对么?” “大汉梦?”赵云细细思索着这三个字,苦笑道:“你说的不错,或许这确实我的一个梦,一个四方来朝天下太平的强汉梦想。可这个梦终究要被噩梦或现实惊醒,事实证明我错的厉害,人总是会变的。公孙大哥便的越来越贪恋权势,听不进人言。刘州牧也变得越来越多疑敏感,安于现状。当矛盾越来越深,不知从何时开始,居然已是水火不容。” 武安民淡淡道:“可子龙是否想过,这个天下其实早已不再属于汉室。百姓心中的汉室已不再是汉武时的汉室,而是十常侍的乱政祸民,是董卓暴虐的倒行逆施,汉室在百姓心中已经等同于猛虎与噩梦。纵然真的杀了李郭二人,还有袁家兄弟,曹操马腾,谁又能保证他们不是另一个暴君?汉室这条大船,早已千疮百孔不堪重负,百姓则是如滔滔的浪潮一般,早晚会将他彻底掀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赵云一遍遍的重复着八个字,眼中的神采越来越弱,却再说不出话来。 武安民又道:“我心中所想,却只是要还这天下一个清平,我想要一个太平盛世,我不在乎谁是皇帝,百姓也不在乎。百姓在乎的是谁给他吃,谁让他过得幸福,皇帝姓什么,不过是个代号罢了。” 赵云身体巨震道:“阁下究竟是谁。” 武安民知道再藏无用,撕下胡须道:“在下青州武安民。来此是受人之托恰巧路过,绝非要对幽州有任何图谋。最少这趟没有。” 赵云瞪大了眼睛,突然笑道:“早该猜到,能叫子义的除了东莱太史慈,还能是何人。这天下有武青州这等见识的人又能有几个。”说罢看着武安民淡淡道:“武青州果然一表人材,不同凡响,今日一聚,子龙心中茅塞顿开,实在开心。既然武青州信任子龙,子龙也必将保密,不告诉任何人武青州在此,只要不是对我幽州百姓不利,子龙自然睁只眼闭之眼。若有需帮助的地方,也可尽情开口。” 武安民站起肃容道:“子龙看得起安民,那何必在此受这个夹板气,不若与安民同去青州,再谋大事。” 赵云拒绝道:“并非子龙不识抬举,只是公孙大哥他仍未彻底让子龙绝望,我仍相信他可与刘州牧再度和好如初,并肩作战,到时如若需要在战场对垒,子龙必不忘武青州今日所教。” 武安民拱手道:“既然如此,安民便不再叨扰,免得子龙难做,子龙只需记得我青州大门永远为你打开便是。我们三人便告辞了。” 太史慈与郑和站起身,也同赵云告别,只有太史慈喃喃道:“这公孙瓒与刘虞装什么,结果不还是连帐都没结就跑掉了。 第四十五章 深夜遇伏 郑和眯着眼睛道:“安民下午那通话,着实令人印象深刻,仔细想想,我又何尝不是做着大汉梦一觉不醒的人呢?这天下又有多少人做着美梦骗着自己,不愿醒来。” 武安民边生起炭火边道:“若非老爷子及大家看得起,安民的理想不过是一通废话,只有我们所有人团结一心,这天下才能早日真正清平。” 太史慈道:“我与安民认识最早,为何从不与我说起这些?” 武安民淬了口道:“跟你说这些你倒是得愿意听,哪次想与你说些知心话,你他娘的不是嗷嗷叫着跑开?” 太史慈老脸一红道:“你若早说出什么水能翻船还能开船的有趣话来,老子自然与你相谈甚欢。” 三人不禁相视大笑,突然郑和收了笑容,面色凝重起来,接着便是武安民与太史慈也一脸凝重先后安静下来。 太史慈道:“西南方向,怕是足有上百人。” 武安民:“西北方向也有。” 郑和拔出长刀淡淡道:“除了这两个方向,北边也有人,且必然是精锐高手小队,西边这两伙人不过是为了把咱们逼入陷阱。” 太史慈拔出背后长工,武安民则从袖内抽出一对铜锏,乃是为了掩人耳目所准备的兵器。 太史慈暗叫一声来了,松开长箭,伴随着一声惨叫,宣告今晚正式开始。 太史慈的箭术实在是天赋,黑暗中不需视物,捻弓便射无一不中,这是武安民无论如何苦练都拍马难及的。太史慈一壶箭射完,居然敌人已经不敢上前,藏在黑暗中不敢移动,生怕这神箭手看中自己。太史慈哈哈大笑道:“就这等胆量,也来打大爷们的主意么。” 后面则是武安民低声道,咱们向广阳城方向走,那边防御最弱。”说罢一马当先冲出,太史慈扔掉长工改换一柄赵云相赠的长枪,紧随其右,郑和则在左边,三人及默契的成三角形直接便插入来人队伍之中,宛如狼入羊群,武安民双锏几乎变做两杆长枪,上下翻飞一往无前,面前敌人竟无一人有一合之将,加上背后两大高手全力配合,无后顾之忧下更如猛虎般一路卷走敌人性命,但眼前敌人却明显不止一百之数,三人只觉得压力却越来越大,前方敌人也越来越强,显然是反应过来三人撤退路线,将精锐从他处调来。武安民大喝一声“正南”。三人极有默契的转身,以郑和长刀为刃,转而向南冲去,对手哪想得到这三人突然变向要走就走,刚赶至现场的精锐们来不及合围,被三人再次冲开一个口子。但敌人实在杀之不尽,不知有多少,郑和长刀锋芒再盛,居然也未冲出包围,反倒是三人身上已各自带伤。这等密集群战之中想要躲开所有进攻根本不可能,且经常要在左边一斧和右边的一剑中选择不那么重的一下迎上去,降低伤害,对于经验和反应的要求都极高。 武安民侧面再次飞出一柄利剑,角度飘忽,力道十足,显然是敌人真正主力到来。 第四十六章 血战不止 这剑来的又狠又快,武安民躲避不及,下肋处被划出一道长口,来人长剑翻转正要回撤,武安民一锏敲断长剑,另一锏直砸来人头部,当场便不活了。太史慈正要发问是否严重,也突感压力倍增,数件兵器向他递过来,一时左支右着极为狼狈。此时的郑和显现出五级人物的实力来,一柄长刀此时如地府来的无常般,刀芒一扫,便有敌人血溅当场,不但一力顶着前方压力,还能随手帮太史慈解决问题。 突然两把长刀从暗影处闪出,郑和的长刀一闪,直接将右边那人连刀带头斩飞出去,另一手竟就这么握住来刀,鼓起内劲就这么抓碎,碎片飞溅中另一人也是魂归当场。宰了这两人,突觉压力一减,三人向前推进一大截。 突然劲力袭体,五柄各式兵器几乎同时向郑和袭来,郑和眼力何等高明,一眼便看出这五人无论配合功力皆是今晚最强,知道不能给他们任何稳扎稳打的机会,劲运长刀,连续五刀劈出。对方五人居然同时生出郑和是冲自己全力而来的感觉,本不欲强拼只想将人先留下的五人却连后退都不敢,被逼着硬拼一记。 “当”的一声巨响传出,却是郑和这五刀果然快如一刀,五人皆是一声惨叫向后飞去,没入人群,郑和看似风光无限,此时却是有苦自己吃,这五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本欲一举毙敌,此时却只能击退,且自己五内如焚,说不出的难受,不得已下大叫一声换位。 武安民毫不犹豫接上三角箭头这一最艰巨的任务,此时他手上已换了抢来的一柄长枪,武安枪法中最为多变凌厉的南征北战使出,比起郑和的长刀也是不遑多让,三人阵型再次前进数十米,但敌人仍旧如潮水般从四处涌来,似乎永远杀之不尽。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默默看着战场,沉吟道:“这三人究竟什么来头,居然手硬至此,连五子都挡不住一招。” 身后一个高瘦人道:“大人放心,我们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任他们手段通天,也逃不出这重重包围。” 高大人影道:“总之既然动手,就必不能让他们看到明日太阳,此等人物,岂会无背景势力。” 另一个黑影答道:“属下明白。”便发出一声长啸,背后十余个影子略一施礼,便四散而去,身法极为潇洒了得,比起刚才几位高手,又是强出不少。 此时的武安民将武安枪法全力施为出来,数米范围内已无任何人敢靠近,三人势如破竹般飞快前进。 后方的郑和此时则恢复了状态,一招一式稳扎稳打游刃有余,且内力悠然流转,无半分疲态,尽显高手风范。 另一边的太史慈也是杀的兴起,手中长枪如蛟龙出海般疯狂出击,浑身上下皆是鲜血以分不清是敌人还是自己的,修罗般疯狂掩杀。 但好景不长,敌方十余名真正高手已经杀到,四人余武安民前方出现,两剑一刀一斧一齐招呼,逼得武安民只得收起一往无前的枪式,改为半攻半守与敌缠斗。 郑和处也有三人缠住,更是不求伤他,只是外围不住游斗让他无法支援两处。强如郑和一时半会居然也无力杀敌,被紧紧缠住。 形势最为严峻的便是太史慈,敌人将他处作为突破点,足有七名高手从他这个方位杀来,将他的枪式控在半米范围内,且无力做任何反击,只能被动防御。太史慈骨子里乃是遇强愈强的坚毅性子,此时见自己成了敌人突破点,心中那股悍不畏死的血性涌上心头,鼓起全身精力,一声大吼,手中长枪幻起漫天枪影,居然不再自救,疯狂反击,生出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恐怖气势,七名高手居然不敢触其锋芒,纷纷后退,太史慈得理不饶人,长枪追着其中两人,荡开敌方兵刃便已斩下,那两人心胆皆寒,不敢抵敌,其中一人被长枪贯体而过,另一人舍却整只胳膊不要,总算逃出枪影,但另五人找到机会,纷纷进击,太史慈身上即时多出三道伤口。 第四十七章 天罗地网 武安民知道太史慈鼓起一时之勇,看似风光,但若再耽搁片刻,定然抵挡不住,双手攒紧长枪,使出武安枪法中最一往无前的终极杀招魂归咸阳,毫无花假虚招的一枪向前递出,且脱离队伍,独自向前杀出。四名高手不知厉害,以为他着急突围失了冷静,纷纷接招希望借此武安民轻进的机会将他击杀。 枪影在四人眼中越扩越大,四人终于发现这一枪几乎是无可阻挡,自己的兵刃几乎是刚一接触便已断裂,只有一人见机最快,惨叫声中向后飞退,虽持兵刃的手当场被绞断,成为废人,却逃得一命,另三人连惨叫也未发出,便魂归当场,死无全尸。 郑和与太史慈知道机不可失,趁对手震惊失神的机会跟随武安民冲出包围,向前继续赶路。三人刚才一心突围,不了解敌人从何而来,此时突围出来方才想起自己居然毫无目的地,但也一刻不敢停留向前跑去。此刻敌方高手被迫退,寻常人士被三个浑身浴血的恶魔吓得魂飞魄散,如何还敢上前,三人压力骤减,向着一个方向疯狂奔逃。 异变突生!三人突觉的背后劲风袭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席卷而来,知道遇见与之前数人无法相提并论的绝顶高手。郑和大喝一声,长刀回削,准确的与来敌兵器磕在一起,当的一声巨响后,一个蓄势待发追击而来,一个仓促反击,高下立判。郑和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像前飞去,砸在武安民后背,武安民随手背起郑和问道:“老爷子还好么?” 郑和痛苦道:“死不了,但今夜怕是再无作战之力,安民将我放下,自己逃生,切莫管我。”边说口鼻中还边流出鲜血。 好在那人也被郑和一刀镇退,体内内息翻腾止,一时也无力追击。但其他人看到首领亲自出击,且一招毙敌,士气登时高涨不已,喊杀声中再次围了上来,残存的数名高手此时也再度围了上来。 此时三角阵型不在,两人左支右拙,险象环生,片刻间便在身上多出数道伤痕,郑和知道自己成了负累,又道:“安民放我下来,老夫还有一战之力,切莫自误,天下不可无你。” 武安民头也不回道:“老爷子若真不想拖累我,便紧紧搂住我脖子,别让我分出一手扶您,舍友求生这种事,安民不懂得做。”手上却是毫不停留,枪影依旧笼罩数米范围,但敌人知他强大,此时也只是外围游斗,不让三人逃跑。慢慢消耗体力。 太史慈此时着急不已,知道再拖下去待包围圈再次形成,三人必无幸免。大喝一声道:“安民记得替我报仇,万勿让我白白牺牲。” 长枪一往无前的疯狂刺出,对于袭向自己的各类兵器再不管不顾,只要拼的最后一口气杀出一道血路,转眼间太史慈肩头腿部腰间便多出数道伤口,却也有数人毙命于太史慈绝命长枪之下,此时敌人看透太史慈要拼命,如何愿意与他陪葬,反而看破他乃是回光返照即将油尽灯枯。皆是缓步后退,待他这股气过去,一击可成。 后面的武安民看得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背负郑和紧随而上,希望可为他缓解压力。太史慈最后一口气眼看要断,枪式渐渐不支,可三人距离脱出包围圈的希望却越来越少。 远处突然传来阵阵喊杀之声,众人不自觉的看去,发现两匹白马正向这边杀来,而包围圈外并无高手坐镇,加上一名白衣青年手中长枪如暴雨般疯狂洒下,将所有人左右击退,竟无一人可挡他半步。武安民看得真切,大喝道:“子龙救我。”奇怪的是连那数名高手此时也一脸迷惑停止进攻,赵云转瞬冲至三人面前,大喝一声:“上马!” 太史慈骑在赵云身后,武安民则背着郑和上了另一匹马,四人绝尘而去,而包围他们的敌军居然半挡半送,再无刚才拼死留下三人的气势,武安民这才注意到,赵云手中所拿居然是把无头枪,这一路杀来居然未伤一人性命。 那与郑和硬拼一记的高手此时才从地上站起,看向身后的人影道:“公孙大人,子龙将军这是.......” 身后那人果然便是公孙瓒,此时满面愤怒,连手脚都在颤抖,却是不发一语,紧紧盯着四人消失的地方。 第四十八章 心灰意冷 太史慈从马上下来,直接瘫软在地道:“他娘的哪里来的这么多高手,差点去了老子半条小命。” 郑和此时已经回过劲来,跳下马道:“子义最好还是站直调息,力疲之后若放任自己倒下放松,对修为极可能有不进则退的影响,若能打起精神,保持集中的状态调息,对心性修为皆有助益。” 太史慈一个猛子从地上爬起,老老实实调理内息。武安民则拜向赵云道:“今日若非子龙前来,我等三人怕是再看不到明天太阳,大恩不言谢,这个恩德我武安民记下了。”看到赵云面色凝重,全无逃出生天的兴奋,武安民心有所感道:“子龙莫非知道谁人偷袭我们?” 赵云深深叹了口气道:“能在广阳城外短时间内聚起这么一支高手团队,又可未雨绸缪布下这等包围圈的,又能是谁呢。” 武安民心中本就早有答案,此时见赵云意兴阑珊,也不再追问,看向郑和道:“老爷子伤势如何?” 郑和苦笑道:“没什么大碍,并未伤到元气,只是短期内怕是再无力动手了,那小子着实够劲儿。” 太史慈也道:“我没事,大部分都是外伤,休息两天便可完全复原。” 武安民放下心来,三人虽各有损伤,但好在都无大碍,算是不幸中大幸,看赵云依旧不语,询问道:“不知子龙有何打算?”赵云如此公然挑衅公孙瓒,广阳想来无论如何是回不去了。 赵云却道:“赵某送几位再走一段吧,待真正脱出险境,便要告辞回广阳去。” 武安民震惊道:“子龙如此回去,岂非自投罗网,我绝不让子龙如此。” 赵云惨笑一下:“我可保证公孙瓒并不知你三人来历。却只是因与我攀谈起来,便尽起精锐要杀之后快,着实让人齿冷,也是对我赵云最大的侮辱。但他不仁我不能不义,我依旧是他部将,岂可不告而别。” 太史慈劝道:“这等无法容人的宵小之辈,子龙何必将自己与他绑在一起,他又岂会放过你,切勿自误。” 武安民点头道:“若他并不知我们身份,那如此大张旗鼓的围杀我们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对你的不信任。你出手相救更是让他确认自己想法,,此时回去岂能好过。” 赵云摇头道:“我与他相识于微时,他也从来不是这等不择手段之人,是权力与欲望将他变成现在的样子,无论如何我想与他再谈一次,因他不但是我的上司,还是我最好的朋友与大哥,若不尝试将他拉出来,我这辈子都会不安。就像若武青州你变得残暴不仁,太史兄和郑老先生会对你坐视不管么?” 郑和正色道:“子龙你这等情操,着实让人佩服。只是公孙瓒他却未必领情。” 赵云看向天上的弯月,久久不再说话,半晌后方才苦笑道:“无论如何,若不尝试便放弃,我做不到。大家再不用提这个话题,这段路便让子龙尽上做朋友的本分,将诸位安全送离。” 第四十九章 弓箭大师 弯月与点点繁星将路面照的极为光亮,四人不需火把也可安全行走,但此时四人心中各有所想,气氛极为安静尴尬。 太史慈,没话找话道:“子龙似乎对我们为何来此,有何目的毫不在乎关心。” 赵云笑道:“并非不关心,只是早已猜到,楼班的成人礼还有三个月就要到来,但踏顿毫无退位让权之意,楼班及其手下怎会就此坐以待毙,想来你们便是他们找的外援。” 武安民好奇道:“他并未因此找过公孙将军与刘州牧么?” 赵云摇头道:“他们本来便算是幽州治下,怎会不找,这也是二位大人矛盾表面化得原因,刘大人希望一切如旧,最好不要有变动,愿将楼班接至广阳城内,做一个富贵公子。公孙将军却希望以此为契机,扶持楼班,建造一个傀儡单于控制乌桓。必要时可出军将踏顿等人打到服气,再为我所用。” 武安民摇头道:“这二人行事风格全然不同,到此时才闹翻,反而是个奇迹。” 赵云苦笑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嘿,说了不说这个,怎么又回来了。哎,若是往常,我定要阻止三位去搅这滩浑水,因无论成败对幽州都影响过巨,可如今只觉得意兴阑珊不想多事,嘿嘿,子龙到此便不送了,祝三位马到成功吧。”说罢一拱手,便要离开。 武安民叫住他道:“虽是废话,但无论子龙此去如何,我青州大门依旧永远为你打开。” 赵云笑道:“多谢武青州厚爱。”看向太史慈道:“我看子义的弓遗失在荒野,你们此去右北平,城外三十里安平村内有一位专做各类长短弓箭的匠人,因恰巧姓欧,便有人说是欧冶子的传人,不过这位大师说过自己不会金铁之法,只懂木材弓弦。三位若有空不妨顺便去找这位大师看可否有合用的弓弩。只是大师脾气古怪,所做弓箭更是随缘随意。三位不妨报上子龙名字,大师说不定会给个面子。” 说罢赵云再不答话,将身下骏马让与三人,转身离去,武安民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担心,蝴蝶效应下的历史早已改变,没人知道赵云会不会成为公孙瓒刘虞二人斗争的牺牲品,但若再出言阻拦,又实在显得呱噪了些,只得摇摇头,招呼二人继续上路。 安平村是右北平外平平无奇的一处小村,不过只有近百户人家,汉民与胡民杂居在此,其乐融融早没了民族偏见。武安民到达此处便吃了一惊,如此小村,如何藏匿青州军三千精锐。 三人来到村内唯一的小店,要了个包房,武安民用酒在桌上画了个六芒星,果然小二看到后,急忙退出,过不片刻,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推门进来,看起来脑满肠肥,胖脸上堆满了笑容,认谁也想不到他不但是青州军在此处的探子首领张胡,且还是深藏不漏的高手。 张胡行了个礼道:“小人恭候武青州,太史将军,郑老爷子到此,一切已准备妥当,三千精锐前些日子已陆续到齐,小人将他们安置在村外数十里处的荒山之上,必不会被人发现。” 武安民问道:“右北平城内现在情况如何?” 张胡道:“表面看起来仍旧是平静如常,但暗里早已波涛汹涌,各方势力互相牵制,各有各的小算盘,却没人敢打破这平静。” 郑和奇道:“各方势力?城内如今有几方势力。” 张胡道:“除了以楼班踏顿为首的两大势力外,还有辽东公孙度手下的辽东帮,在城内生意极大,可战之士足有上千,不可小视。以及本地人阎柔的北水帮,帮内乌桓人与汉人各半,几乎每个在乌桓三郡跑生活的人都是北水帮人,根基极为厚实。再加上其他大小势力在此的人马,可说形势极为混乱,一触即发。” 第五十章 夜入欧宅 武安民没想到居然如此复杂,挠头道:“托雷可与你有联系。” 张胡道:“小人未得指示,不敢暴露,并未与托雷大人联系。” 武安民站起道:“既然如此,你便不要暴露身份,郑老爷子,别劳烦您跑一趟,看他是否还了解什么内幕。如今我们两眼一抹黑,唯一的优势便是处于暗处,切记做好保密隐藏工作。”顿了顿道:“今日便先如此吧,不知老张你可知村内有位欧大师,专做各类长弓短弩。” 张胡面色一变,为难道:“此时去找欧大师求弓,似乎不太合适。” 两人来到欧大师住所外,郑和伤势仍未痊愈,便留在张胡处休息。太史慈犹豫道:“老张说的不错,此时似乎确实不是合适的机会。”原来欧大师半月前一家数口人一起外出游玩,但三日前却只有欧大师一人归来,面色惨白魂不守舍且一身血污,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再出来,只是路人路过时不住听到屋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诸人皆猜测必然是家人在外碰到马贼强盗,只得他一人归来。 武安民道:“若他真逢大难,我等哪怕出自侠义之心,也该去问问到底发生何事,为他报仇也算替天行道。”说罢大喊道:“欧大师,我等三人慕名而来,请求一见。” 连喊三声,皆无人应答。太史慈道:“这大师该不会想不开,自尽了吧。” 武安民白他一眼道:“那便进去看看罢。”说罢居然当真跃起,翻过院墙,从内打开大门道:“若大事真的想不开,咱们也算救人一命。” 太史慈摇头道:“这便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越来越像我,越来越优秀了。” 欧大师宅内一片黑暗,毫无半点生气,屋内桌椅板凳全都倒地,满地狼藉,可见欧大师此刻万念俱灰的绝望心情。二人直上到二楼,才总算听到抽泣喘息之声,武安民上前道:“欧大师。”突然数道寒光闪至,转眼便至眼前,武安民背后便是毫无知觉的太史慈,因此不敢闪避,气运双手左右连劈,却也只打掉三支,最后一支只得微侧身子,划着脖颈的大动脉破空而去,惊出一身冷汗,且双手微麻,可见威力之大。此时太史慈却只是看到武安民突然动手,依旧不知发生何事。 前方暗影处传来一个撕心裂肺的沙哑声音道:“滚!给我滚,我便是死也不给你们这些恶贼造弓。” 武安民大声道:“在下青州武安民,听闻欧先生遭逢大难,特来一问,大师可否点灯说话。” 黑暗的角落中除了欧大师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音传来,武安民也不着急,慢慢的等着,突然角落中又是寒光闪现,四支弩箭划来,这次武安民有了准备,不再左支右拙,打掉弩箭,微怒道:“大师怎的不听人言,我若是歹人,你这八根弩箭早已倒飞回去,你哪还有命在。” 角落里的喘息声终于停止,片刻后变成了止不住的抽泣声。武安民摇了摇头道:“欧大师,晚辈这就过去了,只是看看您,并无他意。”说罢冲太史慈使了个眼色,二人前去角落中,找到了委顿成一团的欧大师。 第五十一章 血海深仇 欧大师显然受了极大的刺极,被二人从角落拉出后,整个人不但目光涣散,且嘴中嘟嘟囔囔的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武安民拉起他的手,发现欧大师体内真气乱窜,早已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便将一股股精纯至极的真气输入进欧大师体内,片刻之后,欧大师的双眼方才慢慢有了神采。 回复了精神的欧大师显然已不记得二人,惊呼道:“你们是谁,这是哪里?娟儿呢?安儿呢?” 武安民仍旧拉着他边继续输送真气边道:“在下青州武安民,是子龙的朋友,他让我来找您的,不知欧大师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凄惨至此。” 欧大师闭上双眼,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全身再次开始颤抖起来,睁开双目,却是再次湿润了起来道:“方腊,是方腊。这个混蛋,他居然当着我的面侮辱了娟儿,杀死了安儿,还想让我为他的强盗部队配上我的四象弩,做梦,做梦。” 太史慈还没觉得如何,武安民却是心头巨震,方腊,强盗,心狠手辣,不得不让他想起了另一个人,但这明明是东汉末年,难道只是巧合的与一千多年后的那个人重名么? 太史慈好奇道:“欧大师不必着急,先休息一下,再慢慢道来。” 欧大师摇摇头道:“我无法休息,只要闭上眼,便是娟儿绝望看着我的眼神,和安儿啼哭的样子。安儿才八岁啊,他们居然将他折磨了足有一个时辰才杀掉,简直是恶魔。”说着话,欧大师眼中再次充满泪水,但总算渐渐说的有了条理。 原来半月前欧大师和妻子娟儿,儿子欧安和数名仆人一齐外出游玩,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伙强盗,将他们团团围住,贼首名叫方腊。且是早早就盯上欧大师,开出十两黄金一支手弩的价格,想让欧大师将他们全部武装起来。但欧大师的弓弩从未量产,更别提给鱼肉百姓的强盗们配备,当时就果断的拒绝了,结果这才是噩梦的开始,方腊一伙便将欧家所有人绑起来,疯狂折磨虐杀,但这除了更坚定欧大师不与他们合作的决心外,并无他用,最后的目标自然变成了欧大师的妻儿,但此时的欧大师已经神志不清了,恍惚间看着求救的妻儿被杀,更是濒临崩溃。方腊再杀光他的家人时,本要将他一齐杀死,却总算被欧大师找到机会,勇随身藏着的一柄手弩射伤了士兵,骑马逃了回来,但回来后的欧大师因打击太大,体内内息混乱,彻底神志不清,只是一个人在屋内藏着。直到武安民与太史慈进来。若不是这二人没轻没重硬闯进来,再过两天欧大师便很可能饿死在屋内。 欧大师此时彻底恢复清明,双目中满是绝望与悲伤,沉痛道:“欧某早已听说过武将军乃是言而有信,侠义心肠之人,若武将军可将方腊和其手下人头提来祭我族人,我愿放弃祖上不可陷入战争的原则与铁律,全力为青州军打造弓矢。” 武安民拒绝道:“欧大师若有祖训束缚,安民绝不强逼,且方腊这伙人穷凶极恶至此,便是随便一个路人遭此大难,安民也必不会袖手旁观,且更不愿以此要挟大师做不想做之事。” 欧大师摇头道:“你有你的原则,但等价交换,有借有还是我的原则。一切便待安民拿回方腊人头再说。” 武安民道:“我不想拿着方腊的臭头到处游荡,不知可有其他信物可祭拜堂前,以慰欧家惨死之人在天之灵?” 欧大师道:“那便夺回他抢走的追雷吧,此弓极为好认,且方腊必然带在身上。” 第五十二章 系统难度 欧大师又道:“武将军前来想必不是帮我报仇这么简单,既然是子龙朋友,欧某还有压箱底的东西,便算提前给个定钱,也算为将军诛杀方贼尽一份力。随我一起来吧。” 二人随欧大师回到一楼,欧大师旋转机括,打开一扇暗门,自己进去半晌后拿出两个盒子道:“这两个便是我最为骄傲的作品,赠与二位,也愿这二件宝贝可满饮方贼鲜血,为家人报仇。” 太史慈压下心中兴奋,接过盒子打开。第一个盒子中是一柄弓体由特质钢丝缠绕于木材之上,极富有弹性,又不惧刀砍斧劈,弓弦更是以及细的钢丝结成,韧性强到可怕。当下一般的弓不过三十到五十石力道,能有八十石便算强攻,可这把弓太史慈试后,却发现最少要一百五十石才可拉圆,堪称是超级强弓,更妙的是弓中藏有机括,可折为三截,方便携带隐藏。 欧大师看到太史慈轻松将弓拉圆,心中对复仇成功的希望又大了数分道:“此弓名为赶电,与追雷本为一对,奈何追雷从贼。”说罢深深叹了口气续道:“追雷赶电本是我最为满意的作品,愿太史将军可让他名垂千古。”又递上第二个盒子。 武安民打开盒子,却是一副手弩,入手冰冷,遍体乌黑。弩上有六条箭道,用的弩弦比起赶电还要柔韧三分。欧大师道:“若追雷赶电是传统弓矢集大成者,这把六合弩则是我毕生心血,弩不如弓便在于只可一发,第二发所需时间极长,且距离准度都不如弓,但六合弩可提前上满六根弩箭,只需按动机括,既可六箭齐出,又可在无需更换新箭的情况下连续射击六次。刚才我拿来袭击二位的便是未完成的四象弩。若给我时间,我有信心将他继续进化。”武安民吃惊的看着这宛如手枪一般的家伙,刚才欧大师神志不清,自己一心皆被还险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险象环生。若要是自己于对阵之中突然抽出手弩给敌人来上两下,那岂不必胜无疑。诸葛连弩名扬天下也是因可十发连射。这欧大师最少从造箭工艺想象来说,便已不输诸葛亮! 若说追雷赶电是给高手准备的远距离狙杀武器,那无论六合弩还是再进化的八荒弩十全弩都是可给普通士兵装备的保命武器。试想若自己先锋营人手一把,那么冲锋时眼看短兵相接,人人掏出短弩,那还不所向披靡。 欧大师又道:“我这里还有上好弩箭羽箭上千只,两位一同拿去了吧,欧某便在此等待两位的好消息。” 两人知机告退,一人怀中揣着一副满意的武器,心中更是着急想找方腊练练箭法。想到方腊,武安民心中又是一滞,交代太史慈去找张胡看有没有方腊的情报消息后,自己便回到屋内,召唤出了系统。 “宿主是否要进行召唤?” “我们遇到一个叫方腊的人,是巧合还是宋朝的那个大强盗?” “禀报宿主,世间同名同姓之人数不胜数,各类巧合都有可能发生。” 武安民松了口气,暗道还好只是巧合。但一口气还未出完,系统声音又讨厌的传来。 “但这次并不是巧合,因担心宿主过于强大导致无趣,故宿主每召唤满五名人物,系统便会随机空降一名人物,等级特长立场皆随机。前些日宿主已招满五人,因此第一个随机便是四级人物,来自北宋末年的起义军领袖方腊,植入身份为辽东流寇,专行杀人越货之事,麾下八大天王人人悍勇善战。” “我尼玛!”武安民心中愤怒的比出了中指,“鬼才会觉得无趣,老子巴不得赶紧老婆孩子热炕头躺在床上好么。” 第五十三章 白狼血盗 “方腊这伙人来历非常神秘,乃是半年前突然出现在这个区域的,而此前无论任何人都未听说过他们。半年中犯下血案不计其数,且无论平民官兵还是各大势力的商队只要遇到他们便难有活口,且尸体大多被折磨至血肉模糊,因此被人称作血盗。关于他们的情报并不多,因无人知道他们真正根据地所在,也无活人与他们打过交道,刘州牧曾多次派人欲图围剿,但却连人影都找不到。只有一次派出两千精锐逮到他们正在作案,却围杀未果,反而在人数三倍于血盗的情况下,被杀的大败亏输。根据侥幸活下来的那些人传言,血盗大概有五百至八百之间,领头者方腊,大眼阔鼻络腮胡,一看便是凶煞之人。”张胡缓缓道出关于方腊的情报,但却除了可怕与不好惹外,并无其他有用信息。 武安民却是心中惶惶,若非自己平白无故导致反噬,又怎会凭空多了这些杀戮,更下决心定要将血盗铲除。太史慈问道:“可有其他消息?哪怕是不那么准确的也可。” 张胡道:“若说未经证实的消息那更是五花八门,略微靠谱的还有两条,一是血盗大本营在白狼山上,但没有任何证据,只是有人根据行动范围与习惯猜出。二是血盗并非凭空出现,背后有北水帮的支持与帮助,更有人说方腊便是阎柔的化名。” 武安民点头道:“这第一条且不去辨别真伪,但接近一千的部队与马匹,所需钱粮极多,背后有人扶持的概率极大,不知这北水帮什么来头?” 张胡清清嗓子道:“北水帮是近二十年创立的新兴帮会,帮主阎柔极有手段,无论武功智计皆上上之选,如今已是第一大帮会,在三郡内更是左右逢源,谁都要卖他三分面子。咱们与他也有不少生意往来。” 郑和问道:“张老板觉得此人如何。” 张胡道:“小人与他交流不多,不敢多说,但据几次接触了解,此人义气为先,慷慨豪迈,与他做生意从不用担心吃亏,且做事做人都挑不出毛病,极易让人产生好感。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小人也不敢肯定他就一定没问题。” 太史慈叹口气道:“那还是全无线索,原本以为找到方腊大本营,就直接杀进去拿下他的狗头,现在才知简直是大海捞针。” 武安民笑道:“若如此容易,又怎会等到我们,但既然许诺与人,那方腊的脑袋就肯定会在我离开前跟身体分家。”顿了顿看向郑和道:“老爷子身体如何了。” 郑和淡淡道:“早已痊愈,本就不是什么大伤,安民可是想让我去盯着阎柔?” 武安民笑道:“如此就劳烦老爷子了。毕竟他是我们唯一可与方腊联系上的人了。”顿了顿道:“可联系上托雷了?” 郑和道:“与他约在今日晚间右北平内的芙蓉楼内。” 武安民伸了个懒腰道:“既然如此,子义晚上遍和我走一趟,去看看他托雷可有什么奇谋妙计,北水帮那边则要麻烦老爷子了。” 第五十四章 青楼窘境 武安民愣愣的看着面前张灯结彩无比红火的芙蓉楼,和楼外花枝招展不住揽客的女子们,震惊道:“芙蓉楼是他娘的青楼?” 太史慈疑惑道:“青楼又如何,安民何故这个反应。”愣了愣睁大双眼:“说起来,似乎从未见过安民和女子亲近过,你他娘的不会是处男吧?” 武安民老脸一红,暗道惭愧,自己还真是两世为人都乃处男,狡辩道:“追老子的娘儿比你见过的还多,只是我恪守本份,不愿罢了。” 太史慈哈哈大笑起来:“难怪总觉得安民不成熟,来吧,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便让安民成为男人。”说罢不管武安民挣扎,拉着他便往内走。 一个风韵犹存的老鸨极为有眼色的靠了上来道:“两位大爷看着好面生,难道是第一次来芙蓉楼玩儿不成。” 太史慈摸出一锭钱道:“莫管大爷第几次来,你这里姑娘可够娇嫩?” 老鸨一看是豪客,整个身子几乎都要贴在武安民身上,尤其胸前的一对丰满都挤的变了形,娇声道:“我芙蓉楼的姑娘远近驰名,必不让两位大爷失望,不知大爷喜欢什么样的?” 武安民感受着手臂上的柔软,不自然道:“我们与人约好,妈妈不妨先带我们去春雨间,待到了看我朋友如何安排。” 那老鸨看出武安民脸红,更添娇羞道:“原来是托雷大爷的朋友,那便是巧娘的朋友,大爷尽管耍子,有需要与巧娘说便是。”但身子却不离开武安民,就这么贴着他走到门口,才终于松开,正在武安民松口气的时候,巧娘又将嘴凑在武安民耳朵上道:“大爷若要巧娘陪,也不是不行哦。”说罢一脸娇羞的去了,留下满面发红和笑的止不住的太史慈。 武安民咳嗽了几声,狠狠给了太史慈一肘,方才开门进去。却被眼前景象惊呆了。屋内托雷显然已到了许久,屋内足有近十个姑娘,皆在此后他一人,托雷抬头见二人进来,急忙起身道:“你们愣着干嘛,快去把咱们贵客迎进来。一时间莺燕齐动,将二人团团围住拉直桌前坐下。 太史慈显然是花丛老手,左拥右抱极为享受,惹得身边姑娘一阵娇嗔不依。 武安民则要惨的多,没进过这种场所,哪怕前世也未谈过恋爱,此时虽然软玉温香在暖怀,但整个人僵硬无比,毫无享受之意。 托雷看出他不适,试探道:“武大人难道是不好女色?这芙蓉楼内,也是有些俊秀青年的。” 太史慈噗的一口酒喷了出来,惹得旁边女子声声不依,武安民也是窘迫道:“安民取向绝无问题,只是不适应这种局面,不如让姑娘们先休息。我们谈正事?” 托雷见他说的决绝,遍挥挥手,让姑娘们先退下,阵阵不依与娇嗔声中,屋内总算只剩下三人,托雷道:“托雷原以为你们中原人办事前都要享受一番,这才准备妥当,将楼内最红的姑娘都先包下,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了半天,也未找到合适又不伤人自尊的说法。 武安民打断他道:“还是说说正事吧,托雷兄将我们找来,可有什么完整的计划?” 托雷道:“最想干的自然是带一队精锐,直接抄了踏顿老家,将他狗头取下。但现在这个情况,踏顿若死,任谁也知道是我们做的,未必便可好好收尾。”顿了顿喝口酒道:“如今城内各大势力皆在观察风向,看是否可浑水摸鱼。除了双方死忠无人愿意表态支持哪方。” 太史慈好奇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些墙头草争取到自己的一方?” 托雷点头道:“不错,且必须尽快做到,让他们不再摇摆。” 第五十五章 初到宝地 武安民道:“距离楼班的十八岁生宴,尚有足够日子,便让我们从长计议。” 托雷苦笑道:“怕是到不了那日了。”见二人看着自己,托雷道:“我们得到可靠消息,踏顿已打定主意不让少主活至生日。” 武安民奇道:“怎会如此,踏顿若过早对楼班动手,岂非落人口实,不怕到时引起公愤么?” 托雷垂首道:“只有一个可能,便是踏顿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助力,让他有信心在少主死后可稳住一切变动,可如今城内势力错综复杂,托雷也想不到究竟有何助力。” 武安民道:“可有什么线索?” “可说是一盏莫愁,毫无头绪。” 武安民深感脑瓜疼痛,如此毫无把握的仗,尚属第一次,索性道:“不知我武安民的朵儿,在你们这可叫的响亮?” 托雷点头道:“你的名字虽不是家喻户晓,但也是极有分量的。武将军的意思是?” 武安民道:“那便直接对外宣称我已到了右北平,愿全力支持楼班重回单于之位。剩下的便等我见过各大首脑后再说。” 托雷思索片刻道:“这确是无办法中的最好办法,可一旦如此,武将军的安全将无法保证,若有心怀鬼胎之辈,很可能会全力将武将军永远留在乌桓。” 武安民耸肩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连保命的本事也没,我还如何混下去。且我好歹是青州牧前将军。我就不信踏顿敢光明正大的带着部队来杀我,别人不说,公孙瓒第一时间就会打着为我复仇的名号出征三郡,到时刘虞便连阻止的借口都无。” 太史慈明白道:“所以想要杀你,必须要使用水面之下的力量,比如血盗?” 武安民点头道:“不错,血盗看起来和各个势力都毫无瓜葛,杀了我不需擦屁股,到时随便出一些士兵扫荡,敷衍了事。怎么看都是最好的选择。” 托雷一愣道:“你们要对付血盗?” 武安民道:“不错,且许下承诺若不将方腊的脑袋砍下,便不回中原。说起来,托雷你可有血盗的情报。” 托雷沉思道:“血盗绝不好对付,三月前我为了给少主立威,也数次尝试过带人围剿血盗,可不是找不到他们的踪影,就是被他们游击的打法拖的毫无办法,只得黯然收兵。其他除了传说血盗与北水帮的关系似乎不太正常外,再无其他可靠消息。” 武安民试探道:“方腊从属踏顿的概念有多少?” 托雷摇头道:“老实说一成也无,踏顿虽野心勃勃,不愿信守承诺,可做人底线还是有的,无论如何不会暗中培养这等残暴不仁的疯子。” 武安民颓然道:“但却未必不会尝试联系血盗,让他们除掉我。”顿了顿又道:“那么今晚暂且如此,托雷你可将我到达右北平且愿意支持楼班的消息放出去,我这几日便先住在你家,看看会有谁上门与我聊上一聊。” 托雷思考半晌知道也无其他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看看武将军的朵儿在这有几分影响。继续享乐,看看我乌桓少女的魅力如何。”接着便是啪啪拍起手掌,房门打开,一水儿的年轻漂亮涌入屋内,武安民却刷的一下站起道:“安民出去转转。”说罢不理在场诸人,在太史慈讥讽的嘲笑声中逃出房间。 第五十六章 芙蓉密谈 武安民走出房间,长长出了口气,自己两世修来的童贞,岂能莫名其妙丢在这里。但回忆起刚才接触的柔软香嫩,又不禁有些回味。武安民使劲摇了摇脑袋,暗道下次再来定要做好准备,给太史慈一个好看。不然就这么被他传出去,自己还怎么混。 突然一个声音传入耳内:“安民不和子义一起耍子,怎么自己跑出来了?”赫然是郑和的声音,武安民听出是传音入密的功夫,也不敢回头乱看,而是当作无事发生般继续前进。 耳边郑和声音再次响起:“三楼最西春晓间,阎柔马上便到,安民可有兴趣听他准备做什么?” 武安民面不改色,换了方向,径直向西走去,发现最里一间已被人守的严严实实,便随意推开一扇空着的房间,闪身而入。果然片刻之后一身黑衣的郑和便推开窗进入房间道:“闫柔约了大人物在此相见,安民可敢提前潜入屋内?” 武安民皱眉道:“我这一晚的邪火还没发泄,老爷子又让我去听床,也太不人道了。万一这群人只是单纯耍乐,安民岂不是整晚都出不来还满身欲火无处发泄。” 郑和哈哈笑道:“原来安民并非不爱女色,只是洁身自爱。” 武安民老脸一红,感叹怎么今晚绕不开这个话题道:“老爷子莫嘲笑我,安民对男人可无半分兴趣。” 郑和从背后拿出一身黑衣道:“安民先换上,咱们从窗外试试。” 二人一身黑衣翻出窗外,紧贴墙面,来到春晓间的外面。与夜色融为一体。除非仔细观察,不然将极难发现二人身影。 郑和得意道:“这是老夫从洛阳带出的宝贝,不但毫无光泽,且还能根据环境略微变色,堪称偷听跟踪的不二法器。” 武安民点头道:“只是不知他约了谁,这一天难道有不少发现?” 郑和摇头道:“这老小子小心的令人可怕,老夫从未有机会接近过他,晚上来这里也是他下人出来预定时我听到的。但只知约了大人物,但到底有多大,哪里大,却一概不知了。” 屋内终于响起开门声,脚步声却只有两个,一人开口道:“阎帮主果然神通广大,在下刚到右北平不过半日,便被盯上。” 另一个显然是阎柔的豪迈声音哈哈笑道:“公孙先生说的哪里话,你这等人物,到哪里不是满城皆知,雅萱知道先生到了,更是推掉一切恩客,转等宠幸,此时怕早已迫不及待了。”声音浑厚有力,语气也极易让人生出好感。 公孙先生显然对这记马屁极为受用道:“不知阎帮主找我何事,若有公孙恭帮的上的地方,定然不敢推辞。” 阎柔责怪道:“公孙先生说的哪里话,阎某只是知好友前来,尽一尽地主之谊罢了,倒是公孙家若有用得到北水帮的地方,才要尽管开口。” 又是一阵寒暄后,公孙恭果然说话:“最近右北平城内可是不太平。” 阎柔道:“城内大事将近,自然暗流涌动,只是不知公孙先生问的是何事?” 公孙恭道:“阎帮主想必也知,血盗前些日子居然敢在我辽东下手,动了我大哥的东西,这次我来,便是奉命要让这伙人彻底消失。” 阎柔笑道:“找血盗自然该去白狼山,他们哪来的胆子进我右北平城内。” 公孙恭笑道:“据说血盗接到一笔报酬极为丰厚的生意,点子便在这右北平城内,阎帮主竟然没收到风声么。” 阎柔震惊道:“竟有此事,阎某确实不知。右北平城内若真有人敢与这臭名昭著的血盗合作,着实是自掘坟墓,若被人知道,难道不怕惹起众怒么?” 公孙恭也不追问,笑道:“此消息并不确切,说不定只是闲人乱语,阎帮主若不知,也不必放在心上。不如早点将雅萱叫进来,看看这小骚蹄子胖了没有。” 二人淫笑中,开门声传来,一时满屋春色。 第五十七章 误中埋伏 武安民与郑和知道再听不到什么,便闪身回到屋内,武安民道:“若公孙恭所言非虚,那便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只是不知究竟是何人与血盗联系。” 郑和道:“公孙恭十有八九也是心中没底,这才故意试探阎柔,可惜我们看不到阎柔的表情神色,不然还可猜个三分。” 武安民沉吟道:“咱们反正毫无线索,不妨假设公孙恭所言属实。城内如今请得起血盗的势力便只有辽东公孙家,北水帮,加上楼班与踏顿。公孙恭无需这么此地无银三百两,楼班手下最中用的便是托雷,他既找了我们,也没必要与血盗再勾搭。且看他神色也不像知道血盗在城内的事,剩下便只有阎柔和踏顿这两个家伙。” 郑和沉思道:“踏顿若与血盗联系,那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借方腊之手杀掉楼班,自己再假模假样的追杀血盗复仇,或干脆直接就将血盗彻底铲除,以免留下后患。这阎柔嘛……在三郡内已经是一手遮天,他一个汉人也必然不可能成为乌桓单于,找来血盗我实在想不到有何好处。” 突然武安民神色一变道:“不对,怎的突然如此安静。” 郑和竖起耳朵,果然四周喝酒取乐之声全无,门外传出一个声音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在此,何必藏头露尾,出来一叙可好?”赫然便是阎柔。 二人大叫不好,想来是在屋外偷听时被发现,但此人不但没有当时发作,而是布置好一切后再来行动,心计武功果然不负一方霸主之名。武安民知道犹豫不得,冲郑和使了个眼色,郑和会意一脚踢在圆桌之上,圆桌应声飞出窗外,果然外面响起无数喊杀之声,无数弓箭钉在桌子之上,武安民随后冲出窗外,这才发现楼下已满是北水帮众,喊杀声中又是一轮箭雨射来,武安民早有准备,在屋内已脱下外套,此时劲力贯穿衣服,舞成一个圆圈,将射来的弓箭全部抖落,眼看气尽要落在地上,一条布绳缠在腰上一提,将他提往屋外树上,赫然是随后赶出的郑和与他配合默契,一人挡箭,一人先行寻找逃跑路线。 武安民看准春雨间方向,低声道:“随我来。”又是一个起落直冲入春雨间屋内,地上帮众纷纷怒吼,正要追上,却看到四个人影从春雨间内飞出,两两一组,打得难解难分,在空中不住交换拳脚,劲风袭人。又是一声巨响后四人分开,太史慈豪壮道:“哪里来的毛贼,胆敢妨碍你子义爷爷喝酒,报上名来。” 托雷在旁搭腔道:“管他是谁,将他们擒了再慢慢审问。“说罢再次揉身而上,郑和接住他,太史慈则也与武安民在高墙之上动起手来,转眼间便已过了十余招,武安民招招狠辣尽朝着太史慈下体咽喉处去,嘴中还小声嘟囔道:“让你丫笑,笑啊。”。 北水帮众虽不认识太史慈,但对托雷确是一眼认出。见有他动手出头,也不便再围攻,在下方看着四人越打越远,越远喊杀声还越大,直到最后两声惨叫,太史慈与托雷先后两掌拍在郑和武安民身上,二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消失在黑夜之中。二人正要把戏演彻底再追下去,阎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知太史将军远道而来,阎某有失远迎,这等毛贼便交与阎某手下,便让我做个东,当作给太史将军与托雷先生赔罪如何。” 托雷正要拒绝,太史慈却着急赶紧回到温柔乡内,且对武安民郑和二人深感放心,抢先道:“如此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第五十八章 乌桓单于 太史慈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回到托雷为二人准备的宅子中,一身酒气,进门就躺倒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 武安民调侃道:“怎么看起来倒是你在外被人追杀整整一夜,我和郑老爷子偷了一夜懒般。” 太史慈苦笑道:“你道温柔乡是什么好消受的地方么?我这一夜顶着你的名头不知喝了多少,他娘的。” 武安民好奇道:“似乎除了阎柔与公孙恭外,还有其他人来?” 太史慈随意道:“除了这二人,城内有头有脸的几乎都来敬了我一杯,且约下近日定要登门拜访。较有趣的有刘虞派来这里的鲜于兄弟,显然知道公孙瓒和我们在城外打了一架,与我一起将公孙瓒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有踏顿头号大将乌延,且与我定下今日踏顿会上门拜访,让你万勿拒绝。” 武安民奇道:“踏顿难道不知我们来此就是为了他么?” 太史慈耸肩道:“岂有不知之礼,想必是老一套威逼利诱让咱们别趟这滩浑水,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不能就这么将人赶走。反正我喝了一夜要去休息,怎么应付与我无关,你自己看着办吧。” 武安民没好气道:“我到底是你主公,如此不负责任,不怕我炒你鱿鱼么?” “炒鱿鱼?” 武安民解释道:“便是将你下野,再不要你为我效力。” 太史慈呸了一声道:“有种你就炒我鱿鱼,老子先睡去了。”说罢便转身入房。 果然尚未到中午,门外小厮便焦急跑来道:“踏顿在门外求见,将军可要见他。” 武安民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便让我们会会这个乌桓巨头可像传说中那般厉害。”说罢站起身像屋外迎去。远远便看到踏顿独自立于屋外,却全无北国少数民族雄壮粗豪的样子,反而高瘦素雅,做文士打扮,五官柔和加上一身青衣,无论如何也与称霸三郡的乌桓之主联系在一起,反倒更像一名饱经风霜的大儒。 武安民抱拳道:“安民未能迎接单于,切莫责怪。” 踏顿漏出柔和笑容道:“倒是本座失了礼数昨夜匆匆相约,本该先上拜帖再行拜访,但今早无论如何都睡不着,闲逛中走到武将军府邸,忍不住心中迫切,着急与中原年轻一代最杰出的人物见上一面,这才唐突。” 武安民暗叹这人说话严丝合缝且令人舒服,实在无法与托雷形容的危险形象合二为一。索性敞开道:“想必单于也知安民来此所谓何事,如此独自一人大剌剌来到此处,难道不怕安民掷杯为号,两侧涌出数百刀斧手么。” 踏顿愣了一愣,显然没想到武安民说的如此直白,失笑道:“若武安民是这等不择手段之人,青州境内也必不会是如今这般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的人间乐土。” 武安民挠挠头道:“单于实在很会说话,安民来此之前本打定主意与单于为敌,此刻却毫无敌意,只想听单于再夸我几句。” 踏顿彻底被逗笑道:“本座也不愿与将军这等杰出人才闹翻,只是不知将军愿接受什么条件,才可离开右北平,再不管城内之事?” 武安民暗道来了,缓缓道:“单于切莫开价,安民最受不得利诱,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半途而废弃友不顾这种事,安民无论如何干不出来。” 踏顿双眼精光闪现,紧紧的盯住武安民道:“将军就如此有自信,不怕折在这异国他乡,再回不到中原的温柔之乡?” 武安民寸步不让的紧盯着踏顿双眼道:“单于觉得安民怕么?”顿了顿道:“该不会单于也准备了刀斧手,待掷杯为号便要冲进来吧。” 踏顿哑然失笑道:“将军实在有趣,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先礼后兵,所以还是考虑下我的条件为好,包管将军满意。” 武安民道:“愿闻其详。” 踏顿深吸口气道:“我可让楼班与他部下尽数安全离开,且绝不追杀。并且愿欠将军一个人情,若日后有用得到乌桓骑兵的时候,我愿全力与将军合作。”说罢双眼紧盯着武安民,又忽然失笑道:“本座真的不愿与将军这等有趣的人为敌,也不用着急回答,大可好好思考下是否答应,今晚本座在府中略备薄酒,等待将军到来把酒言欢,且无论将军答案如何,本座皆保证在我府内与回家路上的安全。” 第五十九章 血盗情报 太史慈直睡到中午才醒,郑和则极为负责的早早出门去找阎柔。太史慈揉着惺忪睡眼道:“这踏顿居然是这么一个人物?听的我都想将托雷拉来看是否在胡编乱造。” 武安民没好气道:“这只是在我们面前摆出姿态,若真当他是善男信女,我们必然要吃大亏,他之所以不对付我们,十有八九便是昨晚你公开身份令他投鼠忌器,如今我们若在这里平白无故出事,公孙瓒等人必然以此为借口扫平三郡,这将是他最不愿见到的情况。” 太史慈问道:“那我们晚上还去他那喝酒么?我可是一口都喝不下了。” 武安民道:“去自然是要去的,不然岂非让人不齿。只是你小子似乎没觉得我会答应他的条件?” 太史慈不屑道:“我还不知你那点尿性,除非他将三郡都给你,不然什么条件也打动不了你,不过筵无好筵,咱们也得早做打算才是,今晚之后便是正式开战,我们人单力薄,是否要调曼巴军进城以备不测?” 武安民瞥了他一眼道:“我早就让人去城外通知张胡,其中一千人会早早进城分散四处,随时等待召唤。加上楼班也不是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但愿不用走至最后使用武力手段火并吧。” 此时门外又传来叫门声:“在下辽东公孙康,特来与武青州大人一会。” 二人好奇中,将公孙康迎至屋内,武安民道:“不知小将军找我二人有何事?” 公孙康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此时一脸兴奋道:“前些日子我家一支商对遭遇血盗,惨遭横祸,现场血肉模糊残枝遍地,都以为无一活口,但前几日有一名残存的护卫侥幸存活,回到辽东,提供了大量的情报。例如血盗的人员构成,和下一站目的地,二位猜血盗如今在何处?” 二人互看一眼,暗道这情报昨晚便知了,但实在不好说出是自己扒在墙外听到的,装出好奇神色道:“小将军和叔叔皆到此处,莫非血盗已在城内。” 公孙康赞道:“武将军不愧名满天下的人物,只看这点便以猜出。不错,那名护卫本是被血盗拉走要当作奴隶贩卖,但人极为机灵,一路与血盗攀谈,伺候的中血盗极为喜欢,之后有些事便不避讳他,之后他得到机会,杀了一人,才夺马而逃。得知血盗受某人委托,在右北平接了个大单子。” 武安民暗道昨日公孙恭还只是怀疑,今日公孙康便是信誓旦旦,看来昨日公孙恭确实是在试探阎柔,如此来说公孙家也并不确定究竟是何人将血盗吸引至此。 太史慈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情报?” 公孙康道:“最少将血盗人员摸了个清楚,为首的是血手方腊,武功极高,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运功时手会变为血红,据说还含有奇毒。旗下则有八大天王,各有所长,可确定的是没有一人是有人性的。” 武安民不解道:“这等情报应是极为隐秘,小将军何故透露给我们。” 公孙康疑惑道:“血盗这等丧尽天良的渣滓,不该人人得而诛之么?自然要将情报共享,将军难道是不信我?” 武安民暗道惭愧,差点忘记并不是每个人都心机深沉,也有满心热血之辈,歉然道:“安民并无此意,既然小将军与我们目标相同,不妨好好商量下如何合作,只要方腊敢出现,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公孙康漏出兴奋嗜血神情道:“这群渣滓,也活得太久了。”说罢看向二人道:“我公孙家此次共有千余人到此,个个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汉,我们便先找出究竟是谁与血盗联系,有何目的,再根据情况一击而中,不给他们任何逃离的机会。” 待送走热血兴奋的公孙康,太史慈问道:“这个小鬼很有意思,颇有咱们年轻时的样子。” 武安民瞥他一眼道:“像你不像我,我才二十不到,年轻的很。”又大大伸了个懒腰道:“我要去午睡了,下午我们便一同去赴赴这个鸿门宴。” 第六十章 卑鄙偷袭 武安民神清气爽的与太史慈走在街道上,右北平的百姓仿佛全然不知可能要发生的血雨腥风,各个热情洋溢,面带微笑,显然在踏顿治理之下极为幸福。武安民摇头道:“踏顿真的是个人才,将三郡治理的井井有条,真不知咱们的选择是对是错。” 太史慈耸肩道:“是对是错也好,既然咱们认了托雷这个兄弟,便总要为他做些事情的。” 武安民苦笑道:“我真怕等下见到踏顿,会被他三言两语打动,接受提议。” 太史慈好奇道:“这踏顿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让你都觉得动摇。” 武安民看着一群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在街边绕着一辆满是货物的柴车跑来跑去,不禁感慨道:“总之是个让人很难拒绝的人,若非答应托雷,真想与他坐下好好喝上几杯。” 面前的孩子突然跑向武安民,伸手喊道:“抱抱,叔叔抱抱。”身后也有几个孩子拿着各类玩意儿追击而来。武安民含笑抚摸着孩子脑袋,童心大起,将第一个孩子藏至身后,自己伴起老鹰阻挡其他孩子,一群孩子瞬时围在两人身边,笑笑闹闹好不有趣。 太史慈也从口袋中掏出零钱,四顾看有没有什么零食店可给这些可爱的孩子买些吃食。 突然二人心头一震剧跳,旁边柴车之中两个人影飞起,其中一人是个光头和尚,手持一根佛杖冲武安民腰部横扫而去,角度极为狠辣,若武安民闪躲,孩子便要被削去整个脑袋,抽出兵器硬挡产生的气劲孩子又无论如何抵挡不住,可说卑鄙之极。 无奈下武安民整个人前仆而下,将三个孩子向前扑倒在地,一阵寒风贴着背脊扫过,武安民未落地便已转身,拿出斩将枪回身扫出,与禅杖硬拼一记,虽于半空转身发力不足,被重重击倒在地口喷鲜血,好在和尚也未料到武安民反应如此之快,招式用老来不及回气,被武安民击回车内。 太史慈也面对同样问题,面前一人手持长剑,以同样阴损无耻的方式袭向太史慈,太史慈则两条大腿上各抱着一个感受到危险被吓呆不敢动的孩子,还有一个孩子倒在地上不明就里。太史慈若要躲开这剑无比轻松,但腿上的孩子定难幸免,无奈下将身子向右微移,腿上真气轻荡,将这必杀一剑避过一半只刺到自己左肩,且把两个孩子震开自己大腿,终于拔出长枪施展开来,刷刷两枪逼退使长剑之人,尚未来得及开心,身前身后各一名原本以为是路人的敌人拔出衣襟内的兵器冲他杀来,一人持短斧,一人持厚背刀。劲风将地上的孩子同样包裹在内,让他无法躲避只能硬拼。 武安民那处亦有一名持短戟的敌人迎面冲来,不给他起身的机会,同时远处一支劲箭破空袭来,射往武安民身侧半尺,正是他躲避短戟的唯一方向,武安民于口袋中抽出早已备好的六合弩,蹭的一弩射向短戟敌人,那人想不到武安民居然藏有短弩,但反应极为了得,间不容发下短戟回敲,将弩箭荡开,武安民总算得到喘息之机,腰部发力整个人一跃而起,一枪刺出,将戟手彻底逼退。 太史慈深知此刻退不得,全身真气股荡起来,长枪幻起枪影,全不管身后的斧手,以命抵命般长枪连续刺向厚背刀客,那人只道他要拉一个垫背的,如何肯于他以命换命,厚背刀转攻为守,互住面门,太史慈借势前冲半步,将原本砍实的一斧卸掉大半力道,入肉不到半寸便被自己从肋下回刺的枪柄击退回去。 两人总算都站起,背靠背抵在一起,五名敌人丝毫不给二人喘息交流的机会,四人两两一组先后杀向武安民。而最强的和尚手持禅杖展开杖法缠住太史慈,让他无暇支援武安民。 第六十一章 当街刺杀 武安民面对四个敌人全然无惧,分辨出使剑的刺客武功略高其他三人一筹,此时落在最后显然在等待机会一击必杀。 持斧与持戟的二人显出无惧模样,斧戟交叉袭来,武安民顾虑地上孩子仍未跑远,不敢将枪式尽展,索性将斩将脱手扔出,自己揉身而上,闪入斧戟之中,手脚并用,与二人开始了极为惨烈危险的肉搏战,二人哪想到他如此悍勇,本来二打一并不差武安民太多,此时却落入挨打局面,武安民又是一肘直接顶在斧手胸膛,斧手应声而退。 此时才传来当的一声,灌注武安民全身内力的一枪岂是易与,刀手后退三步才站稳,武安民则抄起斩将,越过三人,直冲向使剑那人。 太史慈则与和尚斗了个难解难分,太史慈着急去帮武安民,和尚却一心拖延,禅杖犹如附骨之虫,紧紧贴在太史慈身侧,让他腾不出手去管武安民,且每当他心急如焚想去帮忙时,禅杖便如复活般加上威力,更让太史慈险象环生无力他顾,再不敢分心,鼓起全力希望可快速拿下和尚。 枪影破空。 武安民使出魂归咸阳,毫无花假变化的一枪,直直的冲着持剑人划去。剑手明明三名伙伴在旁围攻武安民,却生出自己孤立无援,天地间尽是枪影的错觉,明明只是一枪,却再无胆抵抗,长剑划出无数剑花,往后飞退,寄望于伙伴可同时跟上。武安民则不管不顾后方三人再次追来,长枪如蛟龙般不死不休的冲剑客划去。 长剑碎为数段。 剑手口喷鲜血向后飞出,但明眼人都看出早在空中他便已失去性命,成为一具尸体。 武安民亦极为难受,这剑手武功高强,临死前的反击极为凌厉。此时武安民体内五脏翻滚,一口血几乎就要吐出却被自己生生咽了回去,一声大吼中背后宛如长了眼睛般,回身用枪间将斧手拖手扔出的短斧砸断在空中,三名敌人哪想到他居然可怕至此,一个照面变杀了武功最高的一人,纷纷心生退意。 太史慈余光看到武安民大获全胜,士气大胜,连续五枪砸在和尚的禅杖之上,每一下两人便各自闷哼一声,到了第五下和尚总算抵抗不住,嘴角冒血向后飞去。同时嘴中吹起尖锐的哨声,自己落于柴车之上后全不停留,脚尖一点便消失在街角,身法极为鬼魅。剩下三人哪还敢久留,各自全力攻出一下后,转身便想逃窜,武安民一声大喝,枪影更盛三分。落在最后的戟手眼看枪影追背,无奈下转身抵挡,却不防不远处的太史慈长枪掷出,穿体而入,将他直挺挺的钉在地上,剩下二人如何还敢逗留,头也不回的闪过街角不见。 四周群众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哭喊尖叫声四起,纷纷找了自己孩子。数名孩子居然除了坐倒在地摔得屁股升疼外,居然无一点伤处,百姓纷纷向二人道谢,更佩服二人这种情况还可优先保护孩子。 一阵马蹄声传来,赫然是守城的巡逻兵听到动静姗姗来迟,为首一人道:“你们乃何人,居然敢在城内私斗杀人?” 四周百姓纷纷帮助二人开脱讲述事情经过,另二人心头大暖。武安民朗声抱歉道:“在下青州武安民,乃是要赴你们单于的约,几位兄弟不必麻烦,我这就去找你们单于投案。” 巡逻兵听的是大名鼎鼎的武安民,纷纷告罪,带走留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后,默默退下。 太史慈疲惫道:“你怎么样?可有大碍?” 武安民苦笑一声:“我我现在内如焚,一口血咽了足有他娘的五次。” 太史慈运功止住了两处伤口的血,呲牙咧嘴道:“我也好不到哪去,这群人究竟是谁,真他娘的够劲儿。” 武安民缓缓道:“无论是谁,现在都可能在暗中监视我们,切不可漏了怯,若让人知道我们是强弩之末,你我恐怕离不开这条大街。” 第六十二章 谁是恶人 武安民和太史慈来到一个成衣店,借了老板毛巾擦掉一身血污,换了两身衣服。 太史慈好奇道:“安民你猜是谁袭击我们。” 武安民道:“不外就是知道咱们行踪的人,我问了那几个孩子,是不久前有人给了他们糖果;让他们见到你我时便围上取乐。显然是知道我们路线和目的地,才可计划的如此周详隐秘,” 太史慈震惊道:“知道我们有约的,那不是只有踏顿!难道是他先下手为强?” 武安民苦笑道:“我实在是对他很有好感,若真是这么不择手段之人,着实让人失望。” 太史慈怒道:“就算不是他指示,也必是他故意透露给别人,要我二人不能再进他的城主府,我们干脆直接出城,带齐人马再回来。” 武安民摇头道:“不可,敌人一定还有暗中监视你我动向的探子和另外的杀手小队,若看出我们胆怯,必然会乘虚而入,相反若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扔去赴会,不但敌人要重新布置,且要对我们状态做出重新分析。” 太史慈笑道:“你对龙潭虎穴总是如此感兴趣,难怪如此讨人喜欢。” 此时一个人影从屋外闪进,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道:“你们两个来之前是否没有算命,怎么天天见血。这是李大夫研制的固本丸,每人一粒,可快速复原,伤的严重么?”赫然是郑和到了。 武安民吃下药丸运起内力,果然浑身舒畅,身体肉眼可见的复原,大喜道:“李大夫果然厉害。若无他的药,怕是今晚我二人都无法与人动手,且现在怕是随便来三五个普通好手,我便要一命归西。好在有了老爷子,便来三五十个也不怕。倒是老爷子如何知道我俩遇袭?” 郑和无心开玩笑道:“你二人遇袭时我便在附近跟踪阎柔,本要直接冲上帮忙,但看角落里有人放暗箭,便先去经他解决,难道你二人没发现只射出一箭么?可惜这小子机灵的很,老夫还没到身前三尺,便撒丫子跑了,追之不及。我又跟着那和尚跑了一路,他们却是早早备好了马匹,直接出城去了并未和城内任何人接触。” 武安民挠头道:“就是说阎柔当时也在附近?他在干什么?” 郑和道:“什么也没干,只是正常无比的巡视睡觉,刚则是到芙蓉楼打了个转,大概是定了包间,惬意的令人嫉妒。” 太史慈插嘴道:“莫不是发现了老爷子?不如老爷子与这家伙一齐赴宴,我这腿脚灵便的去跟踪试试?” 郑和翻了个白眼道:“去你的,老夫要跟踪人,他便是有八只眼睛也发觉不了老夫。”说完想起什么似的道:“前晚是安民这小鬼动静太大,才让老夫暴露。” 三人相视哈哈大笑,一扫此前被人追杀偷袭的阴霾。 太史慈笑的牵动伤口,呲牙咧嘴道:“不如商量下今晚究竟如何应对。” 武安民甩着胳膊道:“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进到单于府内,踏顿便不敢动我们分毫,因要顾虑的太多,所以若仍未放弃取我二人性命,必然是在府外,老爷子不妨依旧暗中行动,看可否挖到刺客们的情况,他们死了两人,肯定会来复仇,我与子义便去瞧瞧这个鸿门宴有多少斤两。” 第六十三章 最远之路 武安民与太史慈擦干抹净,闪出成衣间,门口却有一群早已等候多时要感谢二人的百姓,两人早学了乖,哈哈一笑后便跃上房顶,大喊不必客气中,消失在众人眼前。 武安民道:“此处距离单于府的距离,怕就是我们今晚能否活过去的关键,踏顿与手下必会不择手段将我们拦在府外。” 太史慈道:“安民何以断定踏顿要将我们留在府外?” 武安民道:“因他早已确定我们不会同意他的提议,甚至从未在乎我们是否答应。早上的提议只是缓兵之计,我们从进城的一刻,便已被他决议诛杀。” 太史慈道:“所以他此刻更担心我们逃出城外,那就天高任鸟飞,必然会来报仇。此刻通往城门的路真正是步步杀机。” 二人边说边上蹿下跳,在各个街道房顶中来回变换位置,力求不被发现。武安民道:“但也不可安心,留在我们与城主府之间的刺客也不会弱。他定会将这点考虑进去,白天那六人各有绝技,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再来十个八个,我俩岂能幸免。” 太史慈打了个冷颤道:“尤其那和尚怕是和我不相上下,若非被你我气场震住不愿拼命,且你杀人太快,否则他必然不会就此罢休。” 直到二人距离单于府只剩下一条小巷时,也未受到任何敌人袭击。太史慈疑惑道:“难道是安民猜错了?” 武安民摇头道:“若真的是我猜错就好了,但我感觉到这条路会成为你我这辈子走过最长的路,走罢,但愿我真的感觉错了。” 寒光突闪。 二人几乎踏入小巷的第一步,便受到了袭击,一杆厚背刀袭向太史慈,仍是白天逃出城的那名刀客,太史慈大笑中抽出长枪,枪尖极为准确的磕在刀锋之上。刀客终究弱了一截,太史慈怡然不动,刀客却向后撤出数步,刀客果然只是头兵,二人身前身后又是数人冲出,刀枪剑戟向二人头上一齐招呼。武安民知道不宜久战,此时太史慈看似威风,实则伤口随时可能炸裂。便仍是刚才的策略,长枪抖起,紧紧追着刀手不放,势要依靠人怕死本性冲出一条口子。 谁料刀手完全没了刚才的样子,悍不畏死的将长刀连斩,竟是以死换伤的打法。此时轮到武安民思考划不划算,自己这一枪捅下去刀手必死无疑,但自己难免要挨上不轻的一刀,偏偏今晚强敌环伺。武安民无奈下调转枪头将厚背刀荡开,跳起一脚将刀客踹飞出去,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身后数人越过拼死抵挡的太史慈,已杀了上来,显然武安民乃是第一目标。 武安民正要回身应敌,那鬼魅般的羽箭率先连珠炮般射来,角度无比刁钻不说,甚至还有数箭是射往自己本拟躲闪的方位,武安民见避无可避,大喝一声不进反退闪入人群之中,枪光连闪之后,武安民身上已多了三处伤口,但也有一人被他击飞出战圈,将射来的弓箭全部收入体内。 敌人一起发力之下,武安民与太史慈再次回到街角,一步未能前进。敌人则紧守小巷一步不退,更危险的是,二人身后原本空无一人的街角,也涌出数不尽的黑衣人,喊杀声中向二人杀来,虽身手明显不如面前的高手团,但也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之士。二人知道再不能犹豫,若让两边人汇合、两面受敌的情况下定难幸免。 第六十四章 九死一生 二人默契无须多言,武安民被绝境激起血性,大喝一声划出漫天枪影,太史慈紧随其后,向前方高手团冲去。 敌人此时显然打定主意要等后方援兵到达再议其他,摆出守势,毫不轻进,认二人暴风雨般的攻击连绵不绝,也紧咬牙关一步不退,二人又需提防藏于黑处的那名神箭手,无法全力施为,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背后喊杀声越来越近,武安民知道再拖不得,长枪再次收紧后,一往无前的一枪刺出,对面几人一眼认出这便是将剑客秒杀的一招,终于有人变了颜色,但碍于策略,居然依旧无人退缩,反而纷纷发出怒喝,似乎在给自己打气。 太史慈则感受到背后追兵越来越近,却突破无望,便抽出赶电长弓,右手一抖变将弓伸展开来,摸上箭壶,羽箭连珠炮般射向人潮涌动的敌人。 赶电弓威力果然大的可怕,这数倍力道与普通弓箭的超级重弓,在如此近距离下几乎箭箭可穿体而出,甚至可一箭将两个敌人串在一起。加上太史慈天下无双的箭术,只是片刻间地上便已倒了二十多具尸体。 但好景不长,敌人皆是悍不畏死的死士,仿佛看不到战友们一个个倒下,不管不顾的继续冲锋,太史慈发了十余箭后再无发箭空间,在此取出长枪,杀入人群。 武安民不死不归的一枪终于打乱了敌人的阵型,当先一人抵受不住强大的威压,终于后退一步,武安民得势不饶人,紧跟着便是一步踏上,用身躯堵住这难得的空档,长枪依旧不管不顾直刺而出,敌人显然学乖,不再发呆,兵器一齐往武安民身上招呼。武安民大喝声中硬扛了一剑一戟,总算追上敌人,长枪如将撤退那人绞杀当场,尚来不及高兴,那鬼魅般的连珠弓箭再次袭来,武安民将身体转成陀螺一般,长枪更是快成一道盾牌,将羽箭纷纷荡开,还顺便招呼向几位再次冲来的高手。 太史慈背靠石墙,在人群中奋力搏杀,努力挥舞长枪的空间,杀的血流成河,但敌人仍旧是悍不畏死的疯狂,此时太史慈不但身上被划出数道新伤口,连之前的伤口也崩裂开来,虽暂时可以自保,但早晚会被人海吞没。 武安民虽然击杀一人,但付出的代价着实不小,此时也是一身血污,与重新缠上他的数人战在一团,不时传出惨叫与金铁交鸣之声,敌人显然配合极为默契,此时虽然死了一人,但反而解放了敌人一般,各个悍不畏死的转而开始反击,每当武安民找到机会要伤敌时,总有最少一把兵器帮其防守,一把兵器招呼在自己身上。武安民索性再不将招用实,把坚壁清野使了出来,坚壁清野是后三招中最为神妙的一招,一旦使出来,对手会不自觉被枪尖吸引,武安心法中特别的粘性会大增,而当敌人发现自己被枪式吸引而不是自主进攻时,便为时已晚,主动权尽失。此时众人已经跟着自己的脚步移动,眼看不知不觉中已落入圈套,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大喝。 太史慈此时四周尸体无数,浑身鲜血,分不出是自己还是敌人的。背靠石墙,长枪遥指,如天神下凡般吼道:“来啊!” 敌人也似乎总算知道了害怕,看着这个似乎杀不死战不退的恐怖人物,最前面的数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敢上前。 太史慈深深喘息着,突然双眼睁大,背后石墙碎裂,一杆禅杖从背后破墙而出。 第六十五章 神兵天降 太史慈反应已是不能更快,但背后碎裂的石块仍有不少砸在背后,饱含内气的石块砸的太史慈口吐鲜血,但好在躲过大半,且长枪近乎不可能般从腰后转出,卸下和尚必杀的一击,但整个人再次朝前飞去,重重砸在地上。众死士立即一拥而上。 武安民只觉得头顶劲风带着一股血腥之味袭来,片刻间便已到达头顶,武安民长枪引着兵器至头顶,众人这才发现居然自己的兵器宛若不在自己手中,被迫将这一击攻向天空那人。 那人只面色微微一变,却毫不迟疑,双手变拳为掌,毫不辨别敌我。此举大出武安民意料,他本道这人必然要改换角度或顿上一顿,到时自己在重整阵脚,如今却来不及变招,只得鼓起全身内力,就这么硬拼一记。一方是从高处跃下的致命一击,一方却是被逼无奈的变招。 高下立分。 来人震碎了数把兵器后掌尖变成血红之色,准确无比的与武安民枪尖撞在一起,武安民只觉得一股难闻至极的血型臭味扑鼻而来,而隔着斩将涌入自己体内的霸道内劲更是横冲直撞,武安民再忍不住,仰天一口鲜血喷出后坐倒在地。 那人显然极为重视自己身份,并未追击而是空中一个转身,稳稳落在不远处的地面,而若非刚才他自己将手下全部打伤,此刻一拥而上武安民必无幸免。但这人还未继续攻击,黑暗处又是三根羽箭狂射而来,武安民勉强撑起一口气,极为难看的一个懒驴打滚,总算避开这阴狠无比的冷箭,自己缓慢站起,擦了擦嘴角的血道:“方兄这个血手魔功,果然名不虚传。” 太史慈虽躺倒在地,但受伤远不如看起来那么重,更多的力被他借飞退卸掉,此时众人围上来正和他意,借着大连人群且战且走,尽量远离和尚的追击。和尚则被自己人挡着,杀不到近前,气的大和尚疯狂叫道:“都滚都滚,给老子让路。” 方腊此时风度翩翩的负手而立,双眼中宛若毫无感情,空洞无比,武安民相信只是这双眼便可止小儿夜啼。方腊赞道:“武将军不愧年轻一代最为杰出的人物,本人偷袭在先,居然也可挡本人一击。” 武安民笑道:“可惜方兄并不是一击不中便自重身份不再出手的前辈高手,不然小弟还可逃得一命。” 方腊道:“不错,你今日非死不可。”说罢再不给武安民调息的机会,右手再次变得血红,只一步便跨过两人中近三丈的距离,血手几乎刚抬起便以到达武安民面前,武安民毫不示弱,此时体内翻腾的气血已经抚平,长枪再次舞起,与方腊战至一团,好在其他高手此时并未夹击,远处的弓箭手更未趁机放箭,武安民才得以全心与方腊鏖战,二人的动作已快如两团残影,枪掌不住交接,但明眼人都可看出方腊稳占上风,而武安民落败只是时间问题。果然不过十余招后,方腊血掌镇开武安民长枪,一掌拍向武安民面门。武安民却间不容发间取出六合弩,刷刷刷连续三弩射向方腊头颅喉结,任他魔功震天,若不管不顾就这么中了三弩也必然难逃一死。 太史慈的情况更是不妙,和尚显然没有方腊单打独斗的心情,此时让众人给他腾出一条路后便举起禅杖狂轰,吸引了太史慈八成的注意力,其他人则看准机会不住抽冷子给太史慈来上一下。 远处又是几支弓箭狂射而至,太史慈却莫名生出不需躲避的感觉,果然弓箭蹭着他的肢体劲射而过,数声惨叫后几名围攻他的死士倒地。跟着又是三箭直冲和尚而去,和尚大骂道:“旁万春你他娘的瞎了?” 第六十六章 救兵到来 方腊果然不愿就这么与必死的武安民同归于尽,于空中一个翻滚,避开这突然袭来的三支弩箭,双脚落地后只是轻轻一点,又再次迎上。武安民得到了宝贵的空间,进入了一个神妙的状态,心中再不想生死成败,世间除了方腊与斩将外似乎全都不复存在,更神奇是一瞬间武安民觉得自己仿佛与斩将合二为一。便将全身内气灌注于斩将之上,一往无前的一枪刺出。 空中不住有羽箭射来,但目标再不是太史慈,而是血盗死士与和尚。惨叫声中太史慈压力大减,空中一柄长刀飞来,当的一声与禅杖撞在一起,紧随其后的郑和如神兵天降般,手持长弓,威风凛凛的站在太史慈身旁,扶住他的肩膀。一股股精纯至极的内劲传入太史慈体内,为他治疗已接近崩溃的身体。 血手与斩将碰撞在一起,却在那瞬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两人中的时间如静止一般,转瞬又传出惊天的爆响,武安民喷血飞退数十步方才支着斩将站稳。 方腊也好不到哪去,武安民这超水准的一击大出他的意料,在那瞬间甚至生出自己要不敌的错觉。此时虽比武安民好了不知多少,但也只是强咽下到喉头的鲜血,体内宛如翻江倒海一般。 方腊至此再不敢小视武安民,正要说两句场面话,一柄银光闪闪,遍体寒光的长枪却出现在武安民身后高墙,一袭白衣不染片尘的赵云立于墙上,双目漏出比银枪更冷的寒光道:“吾乃常山赵子龙,领死吧。” 和尚见援兵到来,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若再耽搁下去不知还有多少高手要来。当即发起狂性,命众手下围攻太史慈与郑和,武安民那边数人也早已加入战团,势要先将二人分开,哪怕留不下郑和,也要将重伤的太史慈留在这里。 郑和乃是生力军,一手拉着太史慈源源不断的输送内劲为他疗伤,一边脚下毫不停留,四处游斗,不给敌人包围夹攻的机会,此时的郑和显现出五级召唤人物的强大,步伐轻灵诡异,毫无半分滞涩不说,且总能恰到好处的让能攻击到自己的敌人不过两三人,一手长刀上下翻飞,将近身敌人纷纷击退,近百人的小队,居然一时半会儿无法对二人造成伤害。 赵云不愧被关羽称作年轻一代最为杰出的枪术天才。此时枪式比起武安民还要更胜三分,夜空中仿佛只剩下赵云的白衣银枪,宛若暗夜幽灵般翻飞自如,将方腊压在下风。方腊的血手魔功似乎消耗极大,此时方腊双手不见血红,也无了那股难闻的恶臭之气,苦苦抵抗赵云的银枪。 武安民却是闭目休息,立在原处一动不动。希望恢复体内翻腾的五脏,尽快恢复战斗力。 突然再次传来动静,小巷两头各自涌出无数士兵,当先一人满面通红,双眼显出狂热,大喝道:“方腊受死!”赫然是与二人约好要共擒血盗的公孙康率人赶来。 另一侧则要安静的多,一群黑衣乌甲的士兵仿佛从天而降一般,逢人便杀,将上百血盗渐渐逼至街道中央。赫然是郑和从城外呼唤而至的曼巴小队到来。 方腊知道事不可为,一章劈开赵云长枪,喝道:“邓元觉,带人先走。”说罢双手一抖,身形便如鬼魅般便要越墙而走,赵云如何容得他轻易离开,长枪如影随形,追击而去。方腊显然早有预料,双脚凌空虚踏,以一个违反常识的变向,从半空毫无借力便再次冲下,直冲闭目不动的武安民,竟是并未放弃击杀武安民。手掌再次变的血红,脚下速度更是又快三分,刚才竟是仍旧留有余力。赵云却无这等凌空反身的能力,瞬间便已被拉开数个身位,追之不及,眼睁睁看着方腊偷袭武安民。 第六十七章 功亏一篑 武安民此时仿佛全然不知危险到来,仍旧一动不动,双眼紧闭。远处赵云除了力惯银枪,脱手甩出之外,再无他法。 方腊心头大喜,只道是武安民油尽灯枯无力再动。却不知武安民此时进入了一个极为玄妙的境界,体内武安心法自然流转,不仅快速修复着全身破损的经脉与外伤,且仿佛与大自然合为一体,不住吸收着大自然中的能量,不但内力快速恢复,且还有增长的趋势。 直到方腊血手距离不到半尺之时,武安民方才睁开双眼,双目中的精光从未有过的强烈,也不拔出插入地面的斩将,就这么双掌平推而出,与方腊的血手直直的贴在一起。 武安民脚下方砖瞬间碎裂成粉末,且被激起在半空,却并未如先前般站不稳脚,方腊只觉得一股大至难以想象的气劲袭入体内,居然连带着自己的血手毒功也反噬回来,哪还敢停留,借着一掌之力倒飞而去,转瞬越过高墙,消失不见。 邓元觉则在方腊发声的一瞬间,便已舍下盗众不管,独自一人越墙而走,可怜死士们大多尚未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也少有邓元觉这等功夫,无处逃跑,瞬间便被两方士兵合围,不片刻便被杀伤殆尽,只有少数几个被当作活口留下。 赵云与郑和担心武安民太史慈,且知穷寇莫追,并未追击而去,四人聚在一起,太史慈几乎已经站不住,却仍有力气开玩笑道:“都别拦我,他娘的血盗,老子定要砍的他们一个不剩。” 郑和作势便要放开太史慈手掌道:“既然如此,便预祝子义大功告成,不送了。” 太史慈急忙反手抓住郑和手掌赔笑道:“老爷子怎么什么都当真,我现在连躺下睡觉的力气都没,老爷子若想看我当街毙命,便松开你温暖的大手。” 四人一齐大笑,太史慈武安民更是边笑边喊痛,武安民道:“老爷子及时赶来,乃是预料之中,不知子龙如何得到消息及时赶到。” 赵云淡淡道:“也是运气使然,公孙大哥终于醒悟,经我晓以利害,终愿与刘大人重归于好。且达成协议,全力扶持楼班踏上单于之位,便派我先来传信,顺便给几位道歉。” 三人大感意外,没想到这是这短短几日公孙瓒便转了性子,想来赵云说的容易,但实际必然废了不知多少口舌,甚至是冒着生命危险进行劝谏。愿意全力支持楼班显然也是刘虞的让步,双方的谈判恐怕也不是一帆风顺。 武安民抱拳道:“这已是子龙数天内第二次救我三人于绝境,大恩不言谢,总之子龙以后有任何事情只管开口便是。” 赵云仍是那副淡然之色,笑道:“可惜方腊这手凌空转向不知如何施展,否则今晚定然就要让血盗彻底在这世上除名。已将他逼至绝境,着实是功亏一篑。” 武安民笑道:“你们及时赶到,让他们志在必得的袭杀大败亏输,那才是真正的功亏一篑。且这等祸害一方之人,不将他彻底铲除,我必不离开乌桓半步。” 远处满面通红的公孙康打扫完战场,兴致勃勃的赶来道:“几位大哥真是厉害,稍微漏了几手,便让从未吃过亏的血盗大败亏输,你们二位下午杀的那两位便是八大天王中的司行方与历天润,我们打扫战场更是发现吕师囊与方杰的尸体,想必不知如何死于乱军之中。八大天王去一半,我倒要看他还如何搅风搅雨。” 郑和取出折为三段的长弓道:“这放黑箭的家伙,想必也是劳什子的八大天王吧。” 公孙康漏出震惊神色道:“莫非是神射手庞万春?此人精通隐匿逃生伏击之术,居然也被几位干掉了?” 郑和随意道:“下午让这小子跑了,晚上岂会再给他机会,老夫三拳两脚收拾了,这才赶来,没想到子义居然差点顶不住。” 太史慈正要出言反对,但看到郑和威胁的眼神,乖乖道:“老爷子说的及是,及是。”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不止。 第六十八章 鸿门之宴 武安民正色道:“既然此间事了,不如我们便去单于府,看看踏顿还有何话可说,在他家门口打了整整一夜,半个卫兵不见,要说是巧合可实在是侮辱我等智商了。” 公孙康道:“哪还用问,想来便是踏顿召唤血盗前来,刺杀楼班与武大哥等人。我们直接冲进去质问他便是。” 太史慈没好气道:“你小子怎么比我还冲动,这里是右北平,你以为是辽东么?” 公孙康吐了吐舌头道:“小子一向如此行事,看不惯就揍他。不知子义大哥有什么办法。” 武安民发笑道:“我们似乎与公孙兄弟并不太熟,为何一口一个大哥,叫的我们脸红。” 公孙康兴奋道:“小子在辽东早听便中原各类英雄事迹,以两位大哥千里驰援徐州又分文不取为最,当时若两位大哥奇袭兖州,曹操将成无根之萍,纵然打下徐州,到时已经大肆屠杀过百姓的曹操毫无人心,将军只需举起复仇大旗,曹操便只有引颈待戮的份儿。二位大哥却舍易取难,想来便是为了徐州百姓。小子早就发自内心的佩服二位,这两日一见,更是闻名不如见面,心中敬仰收之不住,还望见谅。” 二人老脸一红,武安民更是暗道自己居然还有脑残粉,哈哈笑道:“不知小将军可敢与我们共同闯闯这鸿门之宴?” 公孙康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兴奋道:“哪怕大哥不说,我也要去的,而且我本来就在受邀名单之列,踏顿这次似乎请遍了右北平城内的显贵,不止你我,楼班,我叔叔,阎柔等人尽皆在邀。” 武安民大感有趣道:“难不成这人狗急跳墙,真准备在宴会上一窝端了不成。” 公孙康道:“此人如此不义,索性我们便一不做二不休,联合楼班,将他灭了了事。” 太史慈越发喜欢这个热血的小子,兴奋道:“便杀他个片甲不留,看看到底谁狠。” 郑和在旁道:“杀你个大头鬼,你小子若没活够,半月之内都别想动手,今晚便老老实实找个安全地方待着,别碍手碍脚。” 太史慈对于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无比清楚,知道郑和所言非虚,深深叹了口气逞强道:“安民与我一向孟不离焦,只怕突然没了我会不适应。 赵云笑道:“反正子龙已经来了,便代替子义看着武将军,必不会叫他缺胳膊少腿,子义大可放心。” 郑和道:“满足了吧。”说罢冲后面道:“小柯过来。” 一名面向平平无奇,但看表情气度就十分稳健的士兵越众而出道:“小人在。” 郑和道:“你带着这只猴子,去找个安全的地方,今晚无论如何不许他乱跑。”小柯便接过太史慈,不管他哀怨的眼神,强行架至队中,又分出两人将他带走,消失不见。 郑和又冲武安民道:“这小子叫柯毕,机灵稳重,手底又硬,绝对可堪大任,是我临时找来暂时负责曼巴小队的事宜。此间事了安民若觉得可用,不访给个正职。” 武安民心中一颤,暗道这缘分,果然妙不可言,便道:“既然老爷子觉得此人没问题,那便自然是靠得住的,便先由他负责。”说罢看向众人道:“既然如此,咱们便去看看他踏顿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第六十九章 单于府外 众人遇袭的地方距离单于府不过转街便到。守卫看到数百人浩浩荡荡而来,如何敢阻拦,关上大门,匆匆去禀报踏顿。 数人倒也不着急,静静候在单于府外,武安民公孙康在前,赵云郑和分立左右,身后跟着数百辽东曼巴联军,端的是威风凛凛。 果然不片刻后踏顿开门迎向众人,仍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翩翩君子样,此时见到众人尽皆浴血,且背后跟着大鼓部队,故作疑惑道:“安民与小将军这是怎么了?带着兵马前来又是何意?” 公孙康是个不做假的,仰着脑袋道:“踏顿你大可收起这幅伪善面具,我们为何如此,为何在此,难道你不知道吗?是男子汉的,便大可坦诚你自己的卑鄙勾当,也不失为一方霸主。” 踏顿面色渐冷,盯着公孙康道:“小将军出言不逊,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莫非以为此处是辽东么?” 武安民一步踏前,挡在公孙康面前道:“我们自是前来赴约,只是右北平内今晚着实不太平,不带点人手,实在寸步难行。” 踏顿道:“诸位可是遭到袭击??不知是何人所为?本座这就吩咐下去,必还给诸位一个公道。” 武安民觉得这人的演技简直可拿去参选奥斯卡,实在滴水不漏,摇头道:“事已至此,单于何必多说,若宴会仍在等我们,不如我们进去再谈。” 踏顿怒极反笑道:“二位带着这么多人进府,是否也太不把本座放在眼内了。” 武安民耸肩道:“进与不进,本身也无甚意思,既然单于不放心,不妨将宴会移至此处,将屋内众贵客也引至此处,咱们将今晚与三个月后的事一齐当面说个清楚便是。” 踏顿显然已经怒极,双手握成拳头发出卡彭卡彭的骨节声,狠狠瞪着武安民,武安民毫不示弱的回视着他的眼睛。片刻后踏顿方才道:“很好,安民你很好,来人,将屋内贵客尽皆请致此处,看看我们的武将军可有什么话说。” 片刻后数十人从屋内出来,大多数人一脸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何事,更有人看到门外乌压压的士兵时更是面色大变。 武安民认识的只有阎柔,他旁边是一名与公孙康有五成相似的中年人,显然便是他的叔叔公孙恭。托雷身是面色仍旧稚嫩的一个少年,显然便是少主楼班,楼班虽然稚气委托,但此时面上毫无惊慌之色,且一脸坚毅,只从面象面可看出为何托雷会对他忠心不二,跟在托雷旁的是一名精壮汉子,应该便是他们在乌桓内最大的依靠楼南。剩余几人武安民却是着实认不出来。 公孙康知机小声道:“那个一脸奸诈样,眼睛贼小的胖子是苏普延,相比军人更像商人,我们与乌桓的生意大半便是他负责,贪财恋色,没什么原则,只会选择最结实的后台。另外那个步伐沉稳一看便是高手的中年人乃是乌延,是踏顿头号死忠。”武安民看向乌延,心中突然有股说不出的感觉。 武安民看众人到齐,朗声道:“安民本被单于邀请来府上做客,但这一路上却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两次遭到血盗袭击,且对于安民的目的地,行进路线出行时间全都了如指掌,布置的天衣无缝,若非安民有几位好朋友帮忙,怕是此刻只能在奈何桥前喝上一杯了。但安民行踪和今晚要来单于府赴宴,除了单于与我兄弟太史慈之外无一人知道,安民想问单于,如何让安民信任单于对于今日发生之事并不知情呢?” 第七十章 府外谈判 踏顿抱拳道:“安民当街于我治下遭遇袭击,我属下早已承报,我亦立即派人彻查与保护安民来府,以免再遇风险,却未找到安民踪影。但今晚安民遇袭,本座着实不知。” 武安民道:“安民第二次遇袭,就在贵府后街,喊杀声虽不说惊天动地,但只要单于府内还有活人,区区一墙之隔又怎会听之不到,难道无人向单于报告?血盗已猖狂至在城内聚众杀人,若说没有城内一手遮天之人指使,怕是将这在场之人都当作白痴了么。” 乌延怒道:“武安民,我们单于已是处处为你着想,给你台阶,别给脸不要脸,你这等毫无证据的肆意污蔑,如何服众,我还可说是你雇佣血盗自导自演,图谋不轨。” 托雷悠然道:“乌延,此处何时轮得到你插嘴,武将军乃是我右北平贵客,更是单于贵客,你这等血口喷人,可是连单于的脸一起打了。” 踏顿伸手止住愤怒的乌延,用他那极为动听的声音道:“本座以诚待人,安民却包藏祸心,无端指责。血盗乃人人得而诛之的狼藉之辈,本座纵然再利欲熏心,也绝不可能与这等贼人为伍,若确是本座与血盗勾当,愿退出三郡,让出单于之位。但若武将军找不到证据,只是凭空猜测坏我名声,休怪本座翻脸不认人。”说到后面几句,更是声音转冷,显然动了真怒。 武安民看着踏顿一副被人冤枉的备份模样,若非再无别的人选,几乎就要被这奥斯卡级别的表演震住。且都踏顿所说句句到点,自己除了推论之外并无任何证据,这也正是踏顿胸有成竹毫不畏惧的原因。 武安民看着乌延,心中却总是有种熟悉又说不出的感觉,干脆用传音入密低声问公孙康道:“方腊的八大天王,未死的三个都是谁。这个乌延又是什么来头。” 公孙康小声道:“一个是恶和尚邓元觉,,一个使一柄单刀,叫石宝,最后一个据说是方腊的师弟,与他师出同门,叫做王寅,这人却是神秘的很,尚未有他的准确消息。至于乌延,乃是土生土长的乌桓人,十余岁时曾去西域学艺,直到七八年前才返回乌桓,及得踏顿信任。” 托雷见武安民不语,以为他被说的哑口无言,却无实际证据,解围道:“单于尚未回答武将军的疑问,为何他的行踪暴露的如此彻底。” 踏顿淡淡道:“本座并不知道,但邀请安民赴宴,并不是什么绝密事情,我府内下人备菜采买之时便有不少人知道,下午得知安民遇袭,已将全部有嫌疑的下人关起审问,只是直到此刻仍未有结果,难道安民有心情亲自审问我家下人?”最后几个字又加重音量,显然极不高兴。 武安民摇头道:“单于何故演习,透露我行踪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便是乌延大人,我说的可有错?” 乌延漏出震惊神色,虽一闪而逝,却被武安民看在眼中。踏顿怒道:“武安民你不要欺人太甚,乌延乃是我乌桓族人,怎会与残害我族百姓的血盗为伍。” 武安民淡淡道:“安民若无证据,怎会信口胡说,不知乌延大人可敢下场与安民过上几招,大家一看便可知安民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乌延道:“武将军着实可笑,以为此处是青州么?对你说单于大人是方腊,岂不是单于大人也要下场!若你只有这等胡搅蛮缠的说辞,不如还是早点回青州,别再丢人显眼。” 武安民嘴角咧出一丝微笑道:“十招,十招内若乌兄不使出本门武功漏出身份,安民便跪下同你认错,且自裁谢罪,不知大人可有种?” 第七十一章 大赌一把 武安民也是被逼无奈,赌上一把,一直未出现的王寅,乌延空白的十余年,再加上乌延的这股一直说不清的熟悉感觉,与方腊的气质极为相似。武安民方才敢赌上这把。 但若乌延死活不下场,或极为有种的不用出血手魔功,又甚至根本不会,那武安民着实走的便是条死路。 武安民见乌延不说话,只得再挤兑他一下道:“若乌大人没种,不敢下场,安民保证不伤大人性命便是。但若是心虚怕被人看穿武功路数,安民也无话可说。只是这乌桓勇士英勇无敌的名号,可就要打了个折了。” 武安民这话可说是过分至极,丝毫不留面子,但凡有点血性的汉子,也是再退缩不得。果然乌延怒道:“武安民,我等皆敬你是名扬天下的人物,怎的如此给脸不要脸,来,便让乌延见识下你这长枪究竟有几分功力。” 背后赵云郑拉住道:“安民你伤势不轻,便让我来吧。” 武安民摆手道:“这等化名藏身胆小如鼠之辈,何须劳烦子龙。” 郑和亦担心道:“安民可有把握。” 武安民取出长枪苦笑道:“老实说半分把握都无,老爷子与子龙便替我祈祷吧。” 说罢单手转起长枪走至中间道:“阁下还在等什么?若是再临阵退缩,可着实让人不齿了。”武安民深知乌延即便下场,但凡他有方腊七分厉害,只要紧守门户,自己便极难在十招内逼出他本门武功。 乌延亦是同样想法,区区十招,只要不冒进,任他武安民通天之能,又能将自己如何。何况自己数年来除了血手魔功又自创苦练降魔锏法十二式,加上已从方腊邓元觉等人口中知道武安民斤两,自问纵然不敌,怎么也可顶得住百多招。 此时手持金锏,走入场内,心中却是已恢复平和,既不受武安民言语相讥,又将他如何看破自己身份一事放在脑后,打定主意稳守十招,让武安民下不来台。 武安民挽起长枪,知道这一战将是自己出道以来最为艰苦的一战,因为并不是要杀死战胜对手,而是要对方拿出隐藏的魔功暴露身份。但神奇的是武安民此时并不将注意力集中在乌延身上,反而在清楚的看着每个人的反应。赵云郑和是不安担心,公孙康托雷则充满自信等着看他大发神威。楼班握紧拳头,极为紧张,踏顿则余怒未消,仍旧寒着脸。 突然间所有杂念排出脑外,集中在乌延身上,连他的心跳呼吸皆可轻松感应,甚至自己如何出枪他如何抵御都已在脑海中演练了一番,这奇妙清晰的感觉让武安民有了坚实无比的自信淡淡道:“第一招。”说完却并未移动,仍旧长枪摇指乌延。 片刻后乌延却突然左脚前移,金锏发出刺耳的破空声,大出全场人意料,居然采取了攻势。乌延却是有苦自己吃,武安民说出三个字后,自己突然生出一股被人看穿看透的不安感觉,浑身上下再无一丝秘密,武安民却全无进攻的样子,乌延生出再等下去自己便要扔锏认输的感觉,无奈下以进为退,主动出招。 场边的赵云终松了口气道:“他居然在这等绝境还可进步。” 郑和也漏出欣慰神色道:“后生可畏啊。” 数丈的距离转瞬即到,武安民长枪却全无变化迎敌的样子,仍是遥指乌延。虽是一动不动,乌延却生出一股自己无论从何处进攻皆会被武安民轻松挡下并反击的挫败感,郁闷感逼得他难受无比。 乌延无可奈何下,只得大声喝道看招,来缓解自己的无力感,金锏也终于砸下。 第七十二章 十招之战 乌延金锏照头劈下,卷起地面的砂石碎屑乱飞,蓄势已久的一击果然不同凡响,尽显高手风范。 武安民嘴角微微上扬,斩将终于挪动,全身内劲灌注在斩将之上,准确无比的敲在金锏之上。 “当”的一声,枪锏相触,发出震天般的巨响,武安民只稍稍退了两步,乌延却被震得倒飞出数丈。 高下立判! 但在场之人仍旧认为武安民必败无疑,因这不是生死决斗,乌延绝非十招可轻易收拾的庸手。 乌延却全然不敢放松,落地后仍是金锏连挥数下,防止武安民偷袭。而就在他停下的瞬间,武安民终于动了! “第二招。” 武安民人随话动,长枪如电般便已刺向乌延,取得正是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瞬间,乌延急切中提起金锏,又是“当”的一声,这次却不像第一声般震耳欲聋,更像是钝器敲击的闷响,乌延又是退了三步,武安民得理不饶人喝道:“第三招。” 长枪如离弦之箭般再次刺向乌延,却在间不容发的瞬间脚尖轻点飞至乌延头顶,斩将照头劈出。 乌延不愧顶尖高手,面对武安民这近乎垂直的变招居然毫不慌乱,金锏举至胸前再次与武安民硬拼一记,乌延站立不住,双腿一软,单膝跪地。武安民毫不留手,抬手又是三枪连环劈出,分刺乌延头顶喉结膝盖三处。乌延在此绝境时刻爆发出十二成的反应与功力,全靠腰力向后翻出不但避开这三枪,且金锏横扫而出,正中武安民斩将枪杆,自己则趁反弹之势向后又滚数米,且让武安民也无力追击。 二人终于散开。 旁人看去乌延显然吃了大亏,不但跪倒在地且又翻又滚无比狼狈。武安民则将乌延从场地一头直迫至另一边,威风凛凛大出风头,若非十招之约,今晚着实是他立威乌桓的夜晚,但如今却可能身败名裂,成为大吹法罗之辈。 乌延此时却是心中摇摆不定,武安民开战之前的威压与开头一击确实让他深感无力,可之后越打越觉得武安民后继无力,至最后自己绝望中的反戈一击更是感觉武安民内息断断续续,不但未对自己造成伤害,且自己还让他吃了小亏。若武安民真是强弩之末,自己若是借机将他击杀,在场诸人没一人可说,全是武安民自取其辱,可若他是扮猪吃虎,自己岂不是落入圈套。正思虑难定时,武安民声音再次传来 “第八招。” 斩将几乎瞬间便已出现在乌延面前,乌黑的枪身遍体冒出刺眼的光芒,看起来夺目缤纷势不可挡的一击在乌延眼中却远不如先前几枪凌厉,生出自己可轻易抵挡的感觉,无论变化路数后招尽在自己脑中出现,乌延再不犹豫,金锏直直刺出,锏尖与枪头精准的刺在一处。 乌延亲眼看到武安民在接触前一刻眼中漏出的震惊与挣扎,显然一直稳守的乌延居然会反击大出他意料,果然武安民已然是强弩之末,略一接触斩将便脱手而出,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向后飞退。 果然武安民连番血战后已是彻底的强弩之末,此时已是油尽灯枯,乌延再不犹豫,持锏闪步追上,照着武安民太阳穴便是一锏砸下,势要趁机夺他性命。 远处的楼班托雷等人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双目瞪得极大,显然料不到武安民为何败得如此又快又狠。 第七十三章 原形毕露 乌延自以为势在必得的一击眼看命中,武安民却突然停止倒飞,堪堪躲过这必杀一击,同时整个人翻身而上,不知怎的便绕至乌延身后,哪还有半分受伤模样,双掌一前一后推出,尚未及体,乌延便感到惊天内息刮的自己皮肤生疼。 乌延惊怒之下,为了性命再来不及反应思考,左手瞬间变得血红,带着一股腥臭之气反手拍出。 场上众人虽未全都见过方腊魔功,但早有耳闻,更何况此时乌延武功明显魔炎冲天,不是正经武功,发出一阵惊呼。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正好十招。” 言未闭双手招式再变,化掌为拳狠击在乌延手背之上,金锏脱手而出。 此时乌延知道中计却为时已晚,再不隐藏,血手魔功全力施为开来,誓要将武安民格杀当场,武安民亦毫不后退,不给乌延任何回气的空隙。二人虽都无兵刃,但展开最为凶险的近身肉搏,一时间拳掌交击之声如爆竹般连绵不断的炸响开来,虽只两人,却营造出宛如战场万人血战的气势,生势滔天,好不热闹。 在场众人看得呼吸都要停止,武功略低者更是头晕目眩,闭眼不敢再看。 忽的一声惨叫,两道人影分开,乌延倒飞而出,披头散发,口鼻见血,哪还有半分高手风范。武安民则负手而立,正落在斩将枪旁,脚尖一提,将斩将提于手中, 全场亦没人反应过来,未发出半点声响。 “噗通” 第一个声响来自于乌延倒地的声音,他面色惨白,不住喘息,再也站不起来。 赵云第一个冲出,脚尖连点,制住他全身穴道,防止乌延狗急跳墙。 武安民一方终于爆发出震天般的叫好欢呼声,庆祝武安民大获全胜,踏顿则面色惨白,不发一言。 武安民将斩将缚于身后,朗声道:“单于大人可还有话说。” 踏顿深吸数口气,终于道:“本座若说全然不知此人身份,亦被蒙在鼓中,诸位可相信。” 托雷哈哈笑道:“单于大人若是如此毫无廉耻之人,可也太让人看不起了。” 踏顿脸上再无半分颜色,颓然道:“既然如此,你们准备如何处置本座。” 武安民道:“单于勾结血盗,残害百姓,且意欲屠杀在下这小小州牧,单于觉得该如何。” 中立的苏普延阴测测道:“单于勾结妖人,引狼入室,还有面目见我乌桓族人?” 踏顿不屑道:“本座识人不明,今日认了栽便是,可这右北平城内仍有数万精兵听命于我,你们真当什么啊猫啊狗便可将我随意羞辱不成?” 武安民道:“单于莫非仍不放弃?” 楼班突然越众而出道:“大家可否听我一言。” 看众人终将目光放在他这个本该是主角的人。楼班稚嫩的脸上居然一红,咳嗽两声道:“大哥你执政十余年,励精图治,还财于民,百姓亦安居乐业,路不拾遗,比我父亲统治之时,好了不知多少,这些都是楼班这些年看在眼中一直学习的,无论大哥信与不信,楼班本意便不愿与大哥争这单于之位,因我必不可能比大哥做得更好,只是无法拒绝他人期望。”楼班顿了顿又道:“所以我相信大哥必不会如此糊涂,不会因贪恋权位,便勾结血盗,残害我乌桓百姓,大哥你只需说你做是未做,若你说未做,我便愿以性命担保与你无关,全力助你找回清白。” 踏顿仰天大笑道:“想不到居然是你最了解我,很好,我很欣慰。”顿了顿问道:“小弟,你我有多久未曾坐在一起吃饭耍乐过了?” 楼班道:“我记不太清楚,但大概已有十年了罢。” 踏顿看着楼班,神色极为复杂,片刻后方道:“若无你这段话,我定要拼死一战,未必便不能扭转战局。只是现在么,我便留这满城百姓一条生路。本座岂是敢做不敢当之辈,你们有胆子的,尽管过来便是!” 第七十四章 神功盖世 蹋顿突然间运起全身劲力,就这么不回头连退三步后两肘连续后击,准确无误的磕在公孙恭腹部,公孙恭虽早已戒备,却没想到蹋顿第一个目标便是自己,反应不及连吃两下,整个人更痛的如虾米般弓了起来,蹋顿再向左侧苏普延闪去,手中却是多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居然是刚才错身时顺手从公孙恭剑鞘抽出。苏普延显示出与身材全然不配的反应,双掌带起震天气劲,毫不退缩的与蹋顿硬拼一记。一声闷响后苏普延并未感受到蹋顿的内力,反而蹋顿却借这一掌之力飘然向外,眼看便要越过院墙,遁于府内,他自己府邸的路径构造他自是最为熟悉,若让他入府,不但府内不知有多少仍忠于他的死党,到时节外生枝被蹋顿逃生的几率将会大增。 托雷却是早已看透蹋顿目的,早早挡在他入院之路上,手持一奇形镰刀,似劈似斩似刺的一击送出,角度时机拿捏皆恰倒好处,功力比起乌延居然也是分毫不差。蹋顿展现出自己一代宗师应有的风范,长剑连抖,手腕不动,剑尖却连续抖动起来,显然是内力已精纯至可隔着整柄剑单纯控制剑尖,功力之强令人乍舌。托雷分辨不出他剑尖究竟指向何处,生出自己全身皆被这几乎不动的一剑锁定的感觉,好在托雷乃是自小磨练出的铁血性子,镰刀脱手而出,旋转击向蹋顿,自己则双手成掌迎向长剑,竟是不顾死活也要将蹋顿留下片刻。 蹋顿上半身凌空微侧,不但躲开旋转而至的镰刀,长剑也划破长空,改刺为扫,直冲托雷前胸,托雷虽勇却不傻,知道这剑若挨上必无幸免,只得双掌略微收回,只留下破空而出的内劲隔空击向蹋顿,身子则向后仰倒。 鲜血洒破长空。 托雷居然一招便已挂彩,好在伤口并不深,但蹋顿也终于被逼下院墙,回到原地。蹋顿毫不迟疑,长剑如流星般射向想向他冲来的难楼,将他迫回原地,自己则一脚撑在苏普延袭来的肥硕巨掌之上,另一脚在空中跟随而出,狠踹在苏普延肚子上。 只是几个照面,乌桓几大高手便先后吃亏,蹋顿功力之强恐怕还在方腊之上。 蹋顿正要再行寻路出逃,郑和长刀已到,劈头盖脸向他袭来,带起的热浪让蹋顿也觉得须发俱燃,用不知从何处摸来的短匕磕向郑和这威势震天的一刀。 “当”的一声传出,却几乎是今晚最为响亮的一记碰撞,二人显出伯仲之间的功力,郑和向后退出数步缓解入体的真气,蹋顿则匕首碎裂,自己脚下青砖尽皆碎裂。又是双掌向前平推,将匕首的数十碎片映着掌风成为意想不到的碎片,袭向持刀赶来的公孙康,惊得公孙康急忙长刀护体,化成一道刀盾,将碎片尽皆击落。 “看箭。” 蹋顿抬头看去,却是赵云拈弓搭箭,显然是已经多对一,不愿再偷袭蹋顿,见他抬头看到自己,赵云连珠六箭射出,一箭在前,两箭在中,三箭在后。蹋顿正要抵抗,后五支箭却是骤然加速,形成六箭其到的神奇现象,赵云箭法之高简直令人乍舌,而在箭到达蹋顿面前时,最后三支射出的弓箭宛如再次加速般,最先到达蹋顿面前。若是平常高手,只是这手弓箭速度变化交替便要手忙脚乱亡于箭下。此刻蹋顿却是不惧不燥,手脚并用将这满灌赵云内力的箭引向他处,并不与之硬憾。 最后一支箭到时蹋顿已在半空,双脚踩在箭上,有一瞬间居然生出御剑飞行的模样,众人尚未反应,只有郑和大叫声糟糕。果然蹋顿已借这一箭之力冲向毫无防备的楼班,楼班身旁此时只有难楼在侧,难楼全然不惧,大叫一声少主快走,自己持起巨斧,旋转向蹋顿袭去,蹋顿毫不停留的一脚撑在斧上,原本蓄势待发的一击居然就这么硬生生停下,反被蹋顿击翻。 楼班知自己逃也来不及,拔出背后双刀一前一后斩向蹋顿,却只听到两声惨叫与兵器堕地之声,楼班的脖子便已在蹋顿手中,再挣扎不得。 第七十五章 杀人灭口 诸人皆觉大失面子,围追堵截之下未将蹋顿擒获便算了,还被他与包围之中擒住楼班。托雷最为着急,叫道:“蹋顿你不要执迷不悟,快放开少主。” 蹋顿哈哈笑道:“反正在你们这群人眼中我已是十恶不赦之徒,何来执迷不悟一说。” 托雷登时语塞,公孙恭道:“蹋顿你究竟想要如何,若你杀了楼班,只会让乌桓进入更为不利的局面。” 蹋顿不屑道:“整个乌桓都已将我摒弃,他是生是死又与我何干。” 苏普延道:“单于大人,我苏普延已性命起誓,只要你放开少主,我等便放你离开,绝不追杀。” 蹋顿呸了口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交易,若你的名誉性命值钱,现在在我手中的便是你这个胖子。” “不知我可够级别与单于大人谈条件呢?”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传出,赫然便是刚才并未出手的武安民,此时武安民仍旧面色苍白,显然消耗极大,此时终于调息完毕,缓慢的走上前来。 蹋顿点头道:“除了安民,却无别人配与我谈条件,也只有安民本座信得过。” 武安民受宠若惊道:“能得单于这等英雄任可,乃安民三生有幸,安民亦不是个罗嗦的人,单于放开楼班,传令三郡自明日起让出单于之位,从此再不踏入三郡领土,且发誓无论任何情况也绝不染指三郡之地,不与乌桓为敌,安民愿已人格保证,在场内任何人若追杀或为难单于,便是与我武安民为敌,定不轻饶。且若单于属下有仍愿忠于单于之人,单于亦可一同带走,安民愿给与每人三个月粮草以备不足,不知单于意下如何。” 众人皆震惊武安民居然给出如此优越的条件,其中苏普延更是忍不住想要出言反对,只是碍于武安民刚揭露蹋顿真面目,实在不好开口。 连蹋顿自己也是震惊不已,想不到武安民给出如此优越的条件,此时的蹋顿亦是尽显枭雄本色,毫不犹豫的放开楼班喉咙,朗声道:“既然如此,本座便谢过安民了,明日一早便离开右北平,且此生再不踏足三郡。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武安民看向众人,赵云与郑和正暗自交流,仿佛此处事情与自己毫无关系。公孙康仍旧是那副兴奋崇拜的眼神,托雷与难楼则是紧紧将楼班拉入身后,查看是否受伤。只有苏普延欲言又止,显然对于这等优越的条件十分不满,只是不便说话。 武安民最后抱拳道:“如此,安民与各位便不叨饶单于,明日我们城门见。”说罢便要招呼众人各自离开。 异变再起。空中数点寒光快急无比的射向躺在地上的乌延,乌延浑身穴道被制,丝毫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寒光射入自己体内却无能为力,只发出一声闷哼便再也不动,竟是就此毙命。 赵云本离他已有数十步之远,此时反应不及,眼睁睁看着这重要情报死在面前,赵云怒至极点,持枪便向寒光射来的方向电驰而去,武安民招呼不急,怕他有失,急忙示意郑和前去照应。 片刻之后二人一同归来,只看面色便知一无所获。赵云一脸不甘道:“必然是方腊怕这混蛋透露血盗机密,这才折返回来杀人灭口。实在是我大意了,被他抓到空子,一击毙命。” 武安民安慰道:“子龙不必介怀,我早已下定决心,这趟不将血盗彻底诛杀干净,便绝不离开,我们有的是时间陪血盗玩,只是不知子龙是否着急回去报道。” 赵云难以释怀道:“若不亲手将方腊干掉,子龙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同时数个声音响起道:“不成,方腊是我的。”赫然是武安民,郑和,公孙康三人,四人相视一看,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尽扫这几日的辛劳奔波与连场血战带来的伤痛。 第七十六章 指天为誓 右北平外绿树匆匆,此时正是万物复苏,鸟语花香的时节,只是城门口却无半点春日该有的生气。踏顿独自站于城门外,他并未如约定般声张自己的离开,也并未去尽力收揽仍愿相信自己的属下。 此时太阳只刚刚升起,城外诺大的空地之上只有踏顿孤零零又高瘦的身影,显得无比凄凉。 踏顿对于自己如今众叛亲离的局面,亦是早有准备,只是真正到了此时,心中仍是说不出的难受,自己出生长大为之奋斗了大半生的地方,将再也不可踏足,踏顿深深的叹了口气,终下定决心,转身便要离开。 “大哥。” 踏顿浑身一震,听出是楼班的声音,转过身来仍旧是那副人畜无害令人感到亲切的脸庞,只是此时却更多了三分凄凉。楼班看去,感到这个不知多久未与自己好好说过话的大哥,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余岁。不禁动容又叫了声:“大哥。” 踏顿漏出欣慰笑容道:“没想到唯一送我的只有你。” 楼班笑道:“原本托雷与难楼两位大哥也是要来的,只是他们若来,就实在无法与大哥说些知心话,所以我与他们约定在一个时辰后来送大哥。” 踏顿吃惊道:“没想到你竟仍愿称我做大哥。” 楼班握住踏顿双手道:“你永远是我的大哥,是那个自小教我骑马射箭的大哥,是惹了父亲生气后,替我背锅挨训的大哥。所以我相信大哥,无论大哥如何说,我都信任血盗之事与大哥毫无关系。” 踏顿动容道:“可我确实不愿归还你单于之位,不愿将这打下的江山还与你。” 楼班摇头道:“这等事情,天下间又有几人可做到?且大哥治理这十几年,我乌桓外无战事,内无纷争。天下大乱之时,乌桓得以独善其身,成为这乱世中的一方净土,又如何不是大哥的功劳。论德论能,于公于私,皆该是大哥继续担任单于。若非托雷哥自作主张,将武将军请来,我......” 踏顿抽出双手,转身离开,边走边道:“有你这番话,便够了。我亦信你会是比起更好的领袖,你有我没有的宽宏与心胸,回去吧,从今日起你便要成为真正的男人,告别一切不成熟与感性。” 楼班终于忍不住流下热泪道:“大哥。” 此时从各个城门中,又涌出近万军士,见到踏顿,纷纷喊道:“单于大人,我们皆不信大人会与血盗同流合污,愿与单于共进退。” 踏顿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些熟悉又热切的面孔,双手终于忍不住颤动了起来,哈哈笑道:“我本以为自己众叛亲离,没想到仍有这么多儿郎愿与我同走,好,咱们便一同去,看看这世间,可有我们容身之处。”言毕转身面向无人的荒野,终于迈步离开,无一人可看到,这一世枭雄脸上,已满是泪水。 楼班用尽全力叫道:“大哥你慢些走,我踏顿以乌桓单于身份,指天为誓。定会查出真相,还大哥清白,让大哥可重回三郡!” “阿嚏!” 武安民被一个喷嚏从被窝中惊醒,看到天色仍早,又是仰面倒下道:“老子现在怕是已成了城内血盗外最不受欢迎的人,还是多睡点吧。” 第七十七章 武穆枪法 武安民直睡到日上三杆,方才不情不愿的离开屋子,屋外郑和赵云柯毕等人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出来,柯毕恭敬道:“禀将军,今日一早,踏顿已离开城内,本是独自一人,并未召唤下属,可城内驻军得到消息,尤其将军所说可让他自行带走所有愿与他同去之人,居然足有万人,占据守军五分之一还多。” 武安民苦笑道:“那咱们这几日还是别出门的好,论不受欢迎程度,说不定我们已凌驾方腊之上了。”又问柯毕道:“血盗可有消息?” 柯毕道:“无论方腊还是其他石宝邓元觉等人,暂时皆无任何消息。” “那子义呢?有没有骂我。” 柯毕漏出为难神色,不敢言语。好在郑和替他解围道:“子义怕是连你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不过这么有力气,应该是没什么大碍,李大夫各类药丸我都有带,已给子义服下。只是想要快速痊愈,却缺了子义当前最为需要的一味药。” 武安民提起精神问道:“什么药?我们搜遍这右北平城内,也要先将子义治好。” “没有润喉清肺的药物,骂你骂累了就容易嗓子疼。” 这次连赵云都跟着笑出了声,众人其乐融融,连进屋斟茶倒水的仆人满是敌意的眼神都已完全无视,也都不是爱凑热闹的人,索性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屋修养,顺便等待太史慈的复原与血盗的消息。 武安民回到屋内,总算想到了自己的系统,一番积攒下来,此时气数值又达到了四千多点,尤其是这连番血战后,武安民深感自己以及身边人的战力实在大大不足。要么在生死线上徘徊,要么是有天降援军,实在都不如靠自己来的稳妥。 武安民喃喃道:“拜关二爷实在是没什么效果,这次败武藤游戏吧。抽卡制卡现场印卡您老最擅长,保佑我想要什么来什么罢。” “滴滴,宿主现有气数值4500点,请问是否进行召唤?” 武安民知道这系统简直是二皮脸,怎么吐槽也没用,早已失去与他互动的乐趣。直接道:“我召唤出的物品,可否与他人分享?” “可将任何物品分与他人。” 武安民下定决心道:“我要五连一次物品,武藤老大保佑给我来五本易筋经,独孤九剑,九阳神功吧。” “宿主请自重,请不要因版权问题害我被404。” “正在抽取第一件物品,恭喜宿主抽出四级武功,碧血掌,乃是方腊所学武功,有速成与正常两版,请问给谁学习。” 武安民暗道第一个武功就这么邪门,还是别害别人了。 “我自己练。”血手功的功法已传入武安民脑海,此时却无暇观看。 “第二件,五级武功,靖康枪法,乃是岳飞所创奇功,堪称南宋初年第一神枪,请问给谁学习。” “血赚!”武安民差点蹦了起来,堂堂五级枪法啊,武安民差点就想给自己,可想到自己刚学了完整版的武安枪法,又有血手功法,还是止住了冲动,贪多嚼不烂啊! 可这枪法给谁呢?武安民思考再三道:“给太史慈学习吧。” 这几日的连番血战,每次都是太史慈伤势最重,这个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原本是三国第一流的武将,此时却是慢慢有了些许跟不上,也是时候给他升级了。 第七十八章 食铁神兽 “第三件为四级物品鬼影爪,乃是不是楚留香的那位盗帅所有,爪身为玄铁所制,爪背机括可射出数丈长的铁丝,乃是天外陨石打造而成,薄如丝,软如纸,利如刃。” 武安民无暇吐槽系统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这鬼影爪实在是居家旅行,偷袭翻墙的绝佳物品,快快乐乐的自己收下,几乎连剩下两件东西不想看边想去体验一把蜘蛛侠的感觉。 “第四件为四级物品屠龙刀,不可号令天下,不是武林至尊,里面也无遗书。但依旧削铁如泥,坚硬无比,乃是不世出的宝物。” 武安民已经无力吐槽系统,将刀分给郑和,边等待第五件物品是否可以爆炸一次人品。 “恭喜宿主,抽取第五件为五级坐骑,上古神兽,中国历史仅有蚩尤一人将之降服的狂暴生物食铁兽,会在右北平城外游荡,由柯毕抓到送给宿主。” 武安民再次跳起,牛逼啊,蚩尤的坐骑,自己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以后出门再也不骑马了,太low太土了。食铁兽,瞧瞧这名字,听起来就能把对面马吓瘫。 不过武安民也知道柯毕说不定哪天才能将食铁兽带来,索性先将鬼影爪拿出,这鬼影爪极为真实,若不细看,更像是一个瘦的只剩骨头的人手,背上爆出一根根青筋,极为恐怖。且入手冰的几乎拿捏不住,哪怕武安民极不识货,也一摸便知不愧是四级物品。 鬼影爪的下面留有数道接口,可将爪子与手完美贴合在一起,不但不会乱晃,且一旦带上手,手掌处便正好有一处机括,只要按动机括,数米长的钢丝便会应声射出,直到尽头或鬼爪抓紧某处,到时再按下机括,便可将人带向目的地,实在是让武安民爱不释手。 而碧血掌更不是什么有伤天和的邪恶武功,方腊所练的乃是速成方法,需要不停的杀人吸取精血以助自己功力不断攀升,所以才满是血腥恶臭。而这武学的正确练法,乃是将全身内劲灌注于一只手掌,将内劲不住压缩,挤压至手掌经脉的角落,最后以点破面,爆发力极强的武学,只是手掌因高度聚集压缩了全身劲气,这才变得血红。 武安民在脑中无数次演练了碧血掌的原理与方法,更是震惊于这套功法威力的可怕,比起武安枪法的魂归咸阳,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次日一早,武安民便被院内的吆喝声吵醒,爬起一看,果然是缠着满身绷带的太史慈强拉着赵云过招,声称自己昨晚做梦,遇到仙人传艺。 赵云本不愿和他一起发疯,可三招一过,眼睛已是大大的睁了起来,打起精神与太史慈走马灯般旋转过招,显然已被太史慈这一夜中疯狂进步的枪法感到难以置信。 二人越打越是投入,显然忘了太史慈仍需静养,直到郑和睡醒冲入场内制止,二人才纷纷收起架势,此时太史慈肩膀等处伤口更是已经渗血,气的郑和让他赶紧去包扎,太史慈新得神功,心情不知有多好,哈哈笑着便跑了。 武安民这才出现,却发现郑和又拉着赵云看他的屠龙刀,两人边看边赞,爱不释手,武安民不禁摇头,暗道真是走了小的来老的,这赵云简直成了二人的观众,实在幼稚的可笑。 自己则拿着鬼手谈上房顶,遥遥看着屋外,期盼柯毕赶紧带着自己的食铁兽回来,若非要矜持冷静,武安民早冲出城外见识这蚩尤坐骑上古神兽了。 好在等候并不漫长,武安民远远看到柯毕带着去曼巴小队的人,拉着一辆盖着黑布的囚车来至武安民临时住所门口道:“武将军,小人柯毕求见,有礼相赠。” 武安民双手扶在背后,尽量作出波澜不惊的随意样子淡淡道:“小柯你这是何意?莫不是将方腊装在车中给我送来了?” 柯毕恭敬道:“小人哪有这等本事,但刚才在城外寻城,偶然间遇到这个物事,神骏非常,威武不凡,声若惊雷,小人等十余人才将之抓住,特来献给将军。”说罢拉下盖在车上的布帘,漏出怪物真容。 众人尽皆目瞪口呆,显然都从未见过这种动物。武安民更是长大了嘴,这食铁兽黑白相间的身子,重重的黑眼圈,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表情。吓得武安民几乎连退三步。 这玩意儿就是食铁兽? 第七十九章 腿短是病 武安民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这只不住发出呼呼咆哮,看起来极为凶悍的神兽。四周诸人哪怕强如太史慈,也有些心虚,不知这家伙心性如何。 可去过成都的武安民实在无法把面前这个黑白相间,为国卖萌的国宝与蚩尤坐骑联系在一起。 忽地武安民一个纵跃跳至屋内一颗竹子前,拔掉大大一块竹竿,伸入笼子。柯毕大喊道:“将军小心,这家伙力气极大。” 笼内果然传来更加震耳的咆哮,武安民只觉得手上一松,竹子便脱手而出,他居然完全反应不过来,还在手上留下数道血痕。武安民看着手上的血痕,尚在发呆,旁边太史慈也抓了跟竹子下来,伸入笼内,这次却是他做好准备,捏紧了竹子,要与熊猫比比力气。 却仍旧是刚伸入内,便被熊猫一嘴咬住,向后一拔,太史慈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若不是自己见机不对及时松手,怕是要连人带竹拉进去。 武安民看着太史慈做好准备也吃了瘪,终于想起这熊猫是野生的,好歹也是熊。咬合力更是极为恐怖的,和动物园里卖萌为生只会睡觉的熊猫恐怕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到自己以后可骑着国宝四处征战,随便叫两声对面的马就要被吓得腿软,武安民心中那点对熊猫的鄙视早就一干二净,哈哈笑道:“走,咱们去城外把这玩意儿放出来,教好了我要骑着它打仗。” 士兵们都是爱凑热闹的,见武安民发话,一个个乐呵呵的推着笼子往城外去。武安民想了想,又将院内几颗竹子都掰下,让人拉着一同往城外去了。 一群人兴致勃勃的来到城外,围成一圈,各自小心戒备后,柯毕终于打开了笼子。所有人都不自觉屏住呼吸,想看看熊猫的全貌。 武安民则独自一人站在笼前,单手持着斩将,衣襟随风舞动,威风凛凛,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让所有人尴尬的数分钟过去后,熊猫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渐渐全场响起了窃窃私语。武安民一人在中间更是显得突兀,poss停也不是,继续摆又真的很累。不禁暗自祈祷:“熊猫大哥你倒是出来呀,哥们儿我很尴尬啊。” 终于熊猫似乎是听到了武安民的祈祷,发出了一声嚎叫,众人也终于重新打起精神,看着笼子。 只见一个躯体雄壮,头大嘴长,四条腿皆粗壮有力,黑白相间的熊猫爬出笼子。接着便人立而起,仰天长啸。足有一人多高的身材配合着粗壮至极来回挥舞的两个前爪,看得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武安民丝毫不惧,鼓足内力,亦发出长啸,宛如真龙降世,震耳欲聋,配合遍体乌黑的斩将与挺拔阔厚的身影,宛如战神在世一般。 那熊猫也总算发现武安民,连声嚎叫之后,四肢着地,向武安民狂奔而来,这熊猫速度着实不凡,比起骏马亦是不遑多让,只是转眼便冲到武安民面前,武安民斩将调转枪头,正要以枪背拍在熊猫身上,却发现这货居然没看到武安民一般,绕过身边,直冲他身后。 众人正要大叫,以为这野兽是要突围逃走,纷纷戒备时,却发现熊猫却又停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旁边堆着的竹子嘎嘣嘎嘣吃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熊猫居然先选择了旁若无人的大吃起来,偏偏嘎嘣嘎嘣的吃的极香,看得众人都想要尝尝竹子的味道。 武安民咽了口吐沫,大着胆子走了过去,拍了拍熊猫的背,在众人惊呼中发现熊猫连头都没抬,只是眼角扫了眼便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武安民又试着挠了挠熊猫的肚皮和下巴。这货居然直接舒服的哼唧起来,躺倒在地边吃边蹭武安民的手。 武安民低声在他耳朵边道:“你若让我骑着,以后数不清的竹子随便你吃,天天有人给你挠肚子。” 说罢又换了几种手法,连续刺激熊猫肚皮。熊猫犹豫了会儿,居然真的听懂一般,咯嘣两口吃完竹子,还嗦了嗦爪子后,终于重新趴在地上。 武安民也不客气,双腿一跨,坐在熊猫身上,心里说不出的得意,这个全世界花钱求养的家伙就这么听话的在自己胯下了。可开心了还没一会儿,骑马靠近的太史慈就让他沮丧的要哭出来,居然忽略了重要的事情。 熊猫这站起来也一人多高的家伙,可居然是个小短腿,此时与太史慈的马并在一起,居然矮了足有两个头。自己头顶才勉强到太史慈胸口。太史慈忍着笑道:“安民你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说骑就得骑。哈哈哈哈哈安民你人呢?我怎么看不见你哈哈哈哈。” 第八十章 神秘情报 武安民百无聊赖的喂着熊猫,看着这家伙跟大爷一样甩着尾巴嘎嘣嘎嘣的嚼着竹子。无奈道:“我说白爷,您老好歹是蚩尤坐骑,怎么除了吃什么都不会,我偷偷问你,蚩尤是不是个矮子,骑着你俩脚不会擦着地么?” 被武安民取名为小白的熊猫连眼都不睁,哼哼唧唧的享受着武安民的挠痒。 武安民拍着脑袋感慨命运不公,怎么自己难得人品爆发,都是这种食之无用弃之可惜的东西。 边想手上还慢了三分,小白居然十分不满的冲他呲了呲牙,还用爪子把他的手重新放在肚子上。让人分不清谁才是主人,居然还不让人停了。 好在柯毕及时出现,武安民赶紧站起来道:“白爷您自己吃着,我忙正事儿。”说罢赶紧搂着柯毕去了。 直到拐出院子,武安民才道:“你小子这是给我抓了个祖宗回来啊。说吧,什么事儿?” 柯毕早已习惯武安民的性格,知道他前半句基本是自言自语,抱拳道:“收到有关血盗的信了。”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张被叠至极小的布条,递给武安民。 武安民打开后看了看道:“去把老爷子,子龙,子义都叫来吧。” 片刻后诸人在屋内坐定,太史慈不但伤势完全恢复,且枪法大进,此时得知有血盗消息,更是摩拳擦掌。赵云则传了消息禀报乌桓之事后,索性留在这里待翦除血盗后再离开。 武安民开门见山道:“我就不绕圈子了,我收到消息,方腊一伙最近暗中招兵买马,收拢亡命之徒,且目前藏匿于白狼山中,随时准备东山再起。” 太史慈兴奋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去给他们好看,让那臭和尚见识见识老子的神枪。” 郑和不屑道:“怕是你又要被人锤爆了卵子,要靠老夫相救吧。” 太史慈撇嘴道:“那臭和尚总是暗地偷袭,这次老子要拍他的黑砖,定把他卵子打出来,让他下辈子也做和尚。倒是老爷子你要注意,老胳膊老腿的不如就留在这等我们凯旋。” 赵云乐呵呵的看着一老一少斗嘴,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放松,自己已不知多少年没有与公孙瓒如此这般好无芥蒂的聊过天了。转问武安民道:“不知可还有其他消息?” 武安民道:“暂时没有其他消息,甚至白狼山的情报也与之前一样未经过证实,但有一点可确认,便是方腊确实三日前在渔阳郡出现过。” 赵云吃惊道:“他竟扔敢大摇大摆的出现?” 武安民摇头道:“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现身,当然是如过街老鼠般不敢见人的。但我的情报来源绝对千真万确。他在渔阳乃是与人商讨合作。” 太史慈好奇道:“朱老大的业务居然已经如此成功了么?连如此隐秘之事都可知道。” 郑和却抓到重点问道:“三郡内居然还有人可与他谈合作?还需他亲自出动,必不是小事。是否需要告诉托雷让他们早做准备。” 武安民摇头道:“暂时不要知会他们为好,毕竟我们是外来人,在他的地盘消息比他还灵通,难免会有些不合适。” 赵云沉吟道:“那我们先去渔阳?看是否可将他劫杀在城内,若方腊身死,剩余人群龙无首,势必难成大器。” 太史慈兴奋道:“没错,咱们在右北平被人偷袭两次,这次咱们在暗,若不无声无息的干他娘的一次,老子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便先去渔阳,与安民的探子会和,看方腊是否还有狗蛋待在城内,只要他还在,咱们就必不能让他再走出渔阳。” 武安民点头道:“没错,既然这次咱们在暗,那就让方腊尝尝被人埋伏的滋味。只是白狼山那边也不好直接放弃不管,反正两处距离不足百里,老爷子,就劳烦您和柯毕走一趟白狼山,稍等我去与托雷打个招呼,再借他些人马,你们一起出发,若找到血盗老窝,不必打草惊蛇,待我们确定方腊所在后,咱们再发动雷霆之击,一举歼灭血盗。” 赵云点头道:“那渔阳城内,便咱们三人同去吧,方腊想必也不敢在城内多派人手,有二位加上子龙当可应付所有问题。至不济或逃或战都可灵活应变。” 武安民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老爷子与柯毕不用着急,你们收拢曼巴小队后,会和等下托雷派来的部队,再一起前进,避免打草惊蛇,不如三日后再出发吧,一路切记小心行事,少走关道,以打探消息为主。” 郑和一向是听从命令,此时点头道:“没问题,便教给老夫,尽可放心。” 第八十一章 渔阳城内 渔阳距离右北平并不远,但规模比起却要小得多,不但城墙只有象征意义的数米之高,且面积更是只有右北平不到一半。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城内百姓亦丝毫没有因权利更迭而有何变化,依旧是自行其乐,各有所依。 赵云叹道:“踏顿真的是有本事的,将乌桓三郡从边陲小地变成如今的人间乐土,可惜怎就行差踏错,与血盗勾结在一起。” 武安民见他说罢便低头不语,知道必然是又想到公孙瓒的变化,安慰道:“人各有志,有时或许只是开始的一件极小的事做错,便会不自觉一点点冲破自己的底线,待到回头再看,才发现根本没了回头路。佛家说回头是岸,可有时回头,便只有无尽的深渊。” 赵云喃喃道:“无尽的深渊,便可越走越远,越错越离谱么?” 太史慈好奇道:“子龙在担心什么,你不是说公孙与刘州牧已和好如初,通力合作么?” 赵云摇头道:“或许是踏顿的错误提醒了我罢,总觉得公孙大哥认错人认太快,太果决,我担心他做出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我暂时留下真的是为了抓捕血盗么?或许只是为了逃避不愿看公孙大哥越变越可怕罢。” 武安民拍拍他肩膀道:“子龙且安心,公孙将军岂是胡作非为之人。何况你与公孙将军相逢与微时,情若兄弟,难道不了解他的心性,我相信可与子龙成为兄弟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大恶之辈,且必是天下英雄,比如我。” 赵云漏出苦笑道:“你说话总是这么有趣,罢了,我也不再杞人忧天,便与你们过了这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再回幽州尽尽人事罢。” 太史慈搂住他道:“没错,天大地大,又怎会无一处安静快乐的角落?安民带路罢,咱们一起去找快乐。” 武安民耸肩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别再去想,咱们便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去喝他个痛快。”说罢便熟门熟路的引路而去。 赵云眼前一亮,不住回味着武安民这几句诗,脚上加紧几步道:“没想到安民还会做事,这几句虽文体奇怪,可着实回味无穷。尤其是前两句,更是发人深省。” 武安民暗叫惭愧,转开话题道:“前面不远便有处酒馆,极为出名,咱们今晚便先论风月,明日再想怎么锤爆方腊的卵子。” 太史慈大声叫好,三人齐步行去。 这家酒馆与张胡那处一样,都是朱骥安插在此处的密探,武安民不愿再让赵云忧心,便将二人安顿于屋内,借尿遁跑了出来。老板早知自己的头号领导来此,此时恭恭敬敬的将武安民带至屋内。 武安民道:“不知大哥可有什么消息?” 那老板惶恐道:“小的可当不起大哥一称,小的叫张古。最早是三日前是我们的探子发现有极像邓元觉的和尚入城。便长了个心眼,让人跟踪,发现这和尚在城内四处乱转,却无什么目的,只是到处乱转。直到五日前,这和尚在芙蓉楼的三楼包了三个房间,但小的们却无能去看到底请了谁。暂时也未从芙蓉楼的女子老鸨处打听出消息,显然极为小心。且我们已经得到消息,邓元觉今晚订了同样一间房。” 第八十二章 夜探青楼 武安民头大道:“又是芙蓉楼?莫非是分店不成?” 张古道:“这芙蓉楼在三郡都有分店,且在幽州也有几处,老板生意做得极大。” 武安民道:“他们老板是谁?若在三郡有如此势力,我怎会没听过。” 张三道:“小的也不知老板是谁,这人极为神秘,从未露面。坊间有人说是阎柔,有人说是踏顿,更有人说这是方腊销赃之处。” 武安民摇头道:“那就劳烦张老哥查查,看可有何蛛丝马迹,方腊既然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逛青楼,要么是与老板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么便是要做的事情必须得在青楼才能完成,先去吧。” 武安民来到房间,看二人已经喝了起来,也不便再让二人停下,上前道:“二位先在此尽兴,安民有件事得去办一下。” 赵云正要同去,太史慈拉着武安民手道:“你能有什么忙的,坐下喝了再去,说好今晚只有风月。” 武安民投降道:“我约了探子今晚相见。你们两个喝痛快就是,我尽快回来。” 赵云知正事重要,便道:“我们与安民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酒什么时候都可喝的。” 武安民将他按了回去道:“小弟被人偷袭那么多次,怎会还不学乖,若有丁点危险谁管你们是不是酒性正浓,都要拉着你们保我小命。这次只是与人见个面遍回来。” 太史慈更是一把将赵云按在座位上道:“咱们哥俩喝就是了,管这个家伙干嘛,还能背着我们去青楼不成,来子龙,再敬你一杯。” 武安民苦笑居然被这货猜对了,不过自己确实不是去享受而是去受罪便是了。 武安民换上黑衣,一路狂奔,直到芙蓉楼的后门处,才小心起来,收紧全身毛孔,藏匿于树上。两城芙蓉楼的构造显然出自一人之手,无论格局风格都大同小异,而后面数个别院此时都灯火辉煌,不住传来靡靡之音,但显然并无什么岗哨护院,毫无防备。 武安民此时所在高树距离芙蓉楼最近的树足有数十丈之远,武安民玩儿的性起,纵身从树上跃下,眼看下坠之时仍未到达一半,武安民伸手射出鬼爪,紧紧卡在树枝之上,一收一抬,身子再次抬高,稳稳落在树丛之中。武安民大呼痛快,自己有了这鬼爪,相当于轻功强了足足一倍,兴奋的他几乎脱口就要喊出“爱慕四百德慢”来。 再次跃下高树,顺着后院的假山草丛,一路小心潜入,同时四处张望,根据张古所说,东南那处别院便是邓元觉所包,此时寂静无声,似乎并未开始营业。武安民却丝毫不敢大意,更加小心的潜入,一路避开奴仆龟公之后,身型如鬼魅般翻入别院之内。 别院只有正门处有几个守卫,身型呼吸来看都是普通庸手,整个院落寂静无声,武安民干脆一跃而上,翻入楼内。刚关上窗户便听到后门又传来破空之声。武安民大叫好运,一个翻身藏于房梁之上,屏气息神。 进入院内的听脚步足有几十人,脚步整齐划一,显然都是即精锐又饱经训练之士。其中两人脚步落地有力,显然是一流好手,武安民心中自然浮现出石宝与邓元觉的样子。 武安民暗自心惊,连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只靠听的便如此清晰明白,这武安心法果然不凡。 第八十三章 柱上君子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个人并排走进屋内,应是石宝的一人道:“我说和尚,老大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包个房间,咱们此时不小心翼翼,还抛头露面,着实不智。” 邓元觉道:“老大应是约了重要人物在此商讨合作,只是不知究竟是谁,竟连你我也瞒着。” 石宝道:“我还道你知道,老大难道是不相信我们,连咱们都不说,那岂不是谁都不知道。” 邓元觉犹豫了一会儿,左右环顾后放低了声音:“你有没有觉得,老大自从右北平全力刺杀那小子失败,王寅又被杀身亡。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总是疑神疑鬼,也没了往日锐气。” 石宝咳嗽了声道:“小声点,若被人传到老大耳朵里,你我皆无好果子吃。”说罢二人再不说话,只是转了整整一圈后,又上了二楼,片刻后两人下来,石宝道:“老大着实太小心了,还让你我先来踩踩盘子,着实没必要。这地方除了女的还能有什么。不如咱们俩先去快乐一番?小云那骚蹄子床上功夫可真是让人试完就忘不了。” 邓元觉阻止道:“得了吧,老大和那人再有一个时辰便要来了,若老大来了看不到咱俩,我可是没活够呢。” 石宝似乎也打了个寒颤,俩人又低声说了不知道什么,一齐发出阵阵淫笑,关门去了。 武安民在梁上干脆整个人躺下,决定看清楚方腊到底约了什么人。自己运起内息,一周天一周天在体内不住运转起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屋外几十血盗的分布情况,行走路线瞬间了然于胸,清楚的出现在脑中。甚至连哪几个人在聊天,哪些人专心站岗尽皆清楚不已。 武安民此时尚且不知,自己已在武学上踏出关键一步,其实这一步从右北平内的连番血战便已跨出,从他可吸收大自然的精华与养分补充自身内力时开始,便已进入了另一个境界,只是尚未有时间好好打实基础,去巩固起来。此时抱着玩乐心态,仔细去感受探查屋外情况,便自然的再次与外界联系起来,吸收起外界养分来补充自己,达到了所谓天人合一的境界,武安民更是说不出的舒服与自在,从未有过这等舒服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武安民猛然睁开双眼,迸发出无与伦比的精光与神采,若此时有旁人在侧,定然会沉迷于这蕴含着天地能力的一双深瞳,显然功力大进。 引起武安民睁开眼的那人推开门进来,武安民不用低头便知是方腊终于到了,身后紧跟着石宝与邓元觉。 方腊的声音传来:“你们可仔细探查过了?” 二人恭敬道:“毫无问题。” 方腊挥手道:“那你们着人上了酒菜,便在外面等着吧。”语气中充满了不容质疑的威严。 邓元觉此时提起勇气道:“不知道大哥究竟约了何人,连我二人都不说。” 方腊不耐烦道:“若该你二人知道,自然会知道,现在问什么问。”语气中已是满含怒气。 二人急忙告罪,匆匆推门去了。 第八十四章 诱惑至极 方腊挥退二人便独自上了二楼,片刻后各样小菜酒水纷纷送到,味道飘至武安民鼻中,才猛然想起自己尚未吃饭,此时真称得上饥肠辘辘。 若是闻不到就好了。 武安民刚想到这里,体内气随意动,极为精准的自动封闭了鼻子上两处穴道,再闻不到任何味道。武安民大感有趣,又试着将真气聚集至双耳,整个世界变得清晰起来,门外守卫们的聊天声居然也可穿入耳内。武安民再次凝神将注意力集中在楼上,果然楼上来回奔走的脚步声,告退声,尽皆传入耳内,连方腊的呼吸声与动筷子与盘子接触的叮咚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片刻后门外再次陷入寂静,显然菜品已经上完。武安民紧了紧手中的斩将,心中有股说不出的冲动,让他现在便去将方腊格杀,如今自己功力大进,加上出其不意,一举免除后患的成功率极高。 虽然外围血盗士兵仍有近百,且有石宝邓元觉两大高手,只要一击功成,武安民仍有信心可轻松撤离,只是方腊这种常年被人追杀的顶尖高手,一旦一击不成,自己将陷入被围攻的窘境。 武安民开始后悔今晚实在太过托大,未将太史慈赵云带来,若三枪皆在,方腊今晚定无幸免。 武安民思忖再三,终究还是决定放下这个诱惑至极的想法。不打草惊蛇,若惊动方腊又不能将其杀死,日后再找他实在太难,便放他一马,顺便看看今晚他究竟与谁有约。 外围突然传来阵阵人声,吆喝咒骂声不绝于耳,且声音越来越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方腊极为敏感,几乎在武安民听到动静的瞬间便已开窗掠出。武安民大呼侥幸,方腊警觉居然如此之高,若自己贸然偷袭,定然难以讨好。 门外传来邓元觉的声音道:“石宝去查看了,应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乃是普通客人之间的争斗。” 方腊摇头道:“怎会如此巧合,你们继续全力戒备,看可否想法尽快平息,别让他们闹到此处,影响了那位先生与我会面的性质,就要他们所有人抵命。” 突然一个脚步声传来,显然是石宝回来,恭敬道:“老大,前面是太史慈与赵云那两个小子,不知怎的也来此地,且与人争吵起来,此时与那桌客人与护院打的正热闹。” 邓元觉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咱们便黄雀在后,待他们打完,让这两个混小子再走不出这芙蓉楼。” 方腊制止道:“不会如此巧合,偏偏在这个时候在芙蓉楼闹事,十有八九有陷阱,你们两个切不可轻举妄动,吩咐所有人稳守别院,别让任何人进来,咱们以不变应万变,日后收拾这两人的机会多的是。” 说罢便转身再次走入屋内,这次他并未上到二楼,而是直接坐在一楼,正在武安民下方丈许处。 武安民再次紧了紧手中斩将,若刚才隔了一整个地板,一举击杀方腊的概率极低,但此时再无隔阂,一步可到,又是偷袭而至。 武安民再不犹豫,将全身内力灌注于斩将,鬼魅般毫无声息的刺向方腊。 第八十五章 别院死斗 武安民这枪用的本是魂归咸阳,但他功力大进,原来气势震天一往无前的一枪,这次被他略加改动,成为无声无息,宛若鬼魅的绝命一枪! 武安民充满信心,更认为自己见过的人中,能在枪身及体前做出反应的绝不超过五人。 这五人肯定包括方腊! 无声无息,连破空声都没的一枪终究没有瞒过这一代魔头,方腊头也不回的反手一掌拍出,不但准确至极的拍中斩将,且毫无狼狈与被偷袭的震惊。 肉掌与斩将碰在一起,却发出金铁一般的声音,可见方腊这双手已与神兵无异。在二人皆有意的控制下,气劲并未四散炸开,狂暴的气劲居然只对二人身边半寸不到的地方产生了破坏,方腊此时仍未回头,淡淡道:“阁下身手高强至此,却甘于做梁上君子,究竟为何而来。” 言下之意,竟是未从刚才那枪认出武安民身份来。武安民哈哈笑道:“方老哥好大的忘形,莫非忘了前几日才与小弟决战?” 方腊震惊的回过头来,满脸的不可置信道:“短短月余时间,你便精进至此?刚才若非院外传来打斗声,你的呼吸声大了三分,方某也难以觉察你的存在。” 武安民这才知问题出在哪里,大叫可惜,同时好奇道:“但方老哥似乎并不准备大喊大叫,引来门外高手相助?” 方腊淡然道:“你是否巴不得我将人喊进来,才可借着混乱逃走?方某未惊动他人,只是想与这梁上君子,谈上一谈。” 武安民有趣道:“但老哥原本并不知是我。” 方腊笑道:“无论是谁,方某都未曾惹过如此高强的对手,所以未必便有血海深仇。便如图阁下一般,你我本就丝毫没有仇怨,硬要说来你连斩我数名手下,该是我恨你而非你追着我跑。” 武安民道:“方老哥似乎不知自己人乃是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方腊哈哈一笑,摊手道:“虽是过街老鼠,也是拥有强大力量的老鼠。说起来,也只是安民急公好义路见不平罢了,没有丝毫仇怨,何必如此打生打死,让他人捡了便宜,安民只要退出三郡,便日后若有所用,方腊全力助你一件事如何?”方腊说出这话,已是服软,他这等枭雄的一件事亦是可以放在心里,极为有用的。 武安民漏出思考神色道:“如此确实说的有理,何必让他人捡了便宜。且让方老哥办的事安民已经想好。” 方腊道:“愿闻其详。” 武安民甩起斩将笑道:“劳烦老哥把头借来一用,待我拜祭了被你无辜杀害的百姓后就还与你。” 方腊大怒道:“找死!”抬脚踢飞面前凳子,武安民同样一脚将凳子踹为粉末后,方腊的手便已经出现在面前,武安民抖擞精神,与方腊战至一处。 二人虽交过一次手,但上次武安民有伤在身又是被围攻,方腊则一心速胜,对对方的武功招数居然并无什么细想,此时二人你来我往的搏击起来,方才发现对方无论招数应变都是上上之选。尤其方腊此时并未使用血手魔功,一套掌法使出,不但毫无破绽,且进退有据,潇洒飘逸,说不出的好看自在。 第八十六章 神弓杨威 方腊也是越打越心惊,距离上次一战不过月余,武安民无论内力功法,皆进步神速,若说自己不叫人进来是心中十拿九稳可制伏武安民,如今却已没了把握,甚至一个不小心,还真有可能折在此处。 方腊心中惊怒不已,更下定决心绝不让武安民生离此地,盖因武安民在右北平便已能在战中不住进步突破极限,如今月余不见又是进步神速,若在容他下去,超越自己便只是早晚的事。方腊发起狠后,原本飘逸灵动的一套掌法突变,转为一套凌厉狂猛的掌法,一对肉掌上下翻飞,步步紧逼。 方腊终究武功略高半筹,如今下定杀心更是越战越勇,将武安民向角落逼去,将他可施展斩将的空间在不知觉中越压缩越小。 武安民心中着急,知道若再这么缠斗下去,不但杀人无望,连脱身都要成为问题,一套枪法终于全力施展出来,瞬时二人你来我往,尽皆是以攻对攻的刚猛路子,虽变化不如刚才巧妙深奥,但双掌追魂,斩将夺魄。其中凶险更强了三分。 突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赫然是门外终于感觉不对,邓元觉打开门来,见二人斗的难解难分,毫不犹豫便手持禅杖而上,从身后双战武安民。 得邓元觉相助,方腊双掌更是很辣了三分,已是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将防御的事情全部交给邓元觉,自己如恶鬼般疯狂进击,誓要将武安民快速击毙,以防外围的太史慈与赵云进来,夜长梦多。 武安民瞬时压力倍增,邓元觉与方腊配合极为默契,突然加入战场后更是彻底解放了方腊。而邓元觉则更像是一个辅助者,禅杖几乎从未招呼过武安民,而是在身前舞的密不透风,将斩将拒之门外。 寒光突显! 远处数支羽箭破空而至,分袭方腊与邓元觉,二人也是了得,只是身型微晃便躲开,心中知道武安民来了援军,手上更是加紧了三分,甚至邓元觉都极有默契的将更多精力放在击杀武安民身上。且边战边把武安民将死角赶去,让远处箭手无从帮忙。 屋外的血盗终于发现首领在屋内已与人打的火热,正要进来帮忙,却听方腊道:“所有人各守己位,准备迎接外敌,绝对不得擅动。” 但说的简单,远处屋顶之上,赵云手持从庞万春处缴来的追雷,隔壁太史慈手持赶电,不住射出夺命劲箭,血盗们意欲还击,但手中普通长弓如何与追雷赶电比拼射程,射出的箭总是距离二人还有十余丈便已落地。 突然楼顶破出一个大洞,武安民从洞内跳跃而出,居然是三人已从一楼打到了楼顶,紧随其后正要漏头的邓元觉猛然感觉头顶劲风扫过,急忙低下光头,这顶尖高手级别的反应,也仍是让他头顶掉了一块皮肉。 武安民脚下瓦片突然偏偏碎裂开来,身下方腊破顶而出,双手终于变为血红,今晚第一次出了绝招! 武安民知道厉害,这血手功乃是将体力内息聚集于手间,再疯狂爆发而出以点破面。方腊此时蓄势一击,将武安民先逼离地面,让他无处借力唤气,接着便是这恐怖的一击。 武安民知道再躲不开,斩将横推而出,要与方腊硬拼一击,同时赵云太史慈的连珠神箭不住到来,逼得邓元觉已经是嗷嗷乱叫,但禅杖依旧舞的密不透风,力保方腊无忧,可快速击杀武安民。 第八十七章 正版血手 武安民斩将横推,与血手狠狠撞击在一起,气劲瞬时四散而出,连追雷赶电射来的劲箭都被吹的偏离方向。离得最近的邓元觉更是被震的睁不开双眼,整个人都呆住,这才发现自己与顶尖高手居然已有如此的距离。 直到一支箭穿过自己的肩膀,剧痛才让他想起仍有两个可怕的高手在虎视眈眈。邓元觉亦不愧一流好手,反应极快,单手将禅杖舞起,自己则向后躺倒,重新回到二楼,脱离出二人的弓箭范围。 方腊同样心中震惊更是难以言喻,月前的那场伏杀原本十拿九稳,虽说武安民总在绝境中找到生机,最后还令自己负伤,但方腊却始终是控制形式,进退自如的一方。这次却全然没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此时全力一掌拍出,未能如愿将武安民击伤不说,自己体内反而翻腾不止,反看武安民面色如常,胸有成竹的样子,更是让方腊心中扶起一丝不详预感。 武安民同样不好受,血手爆炸般的劲力涌入体内,但已知悉血手功法运行的身体却宛如同性相吸一般自动化解了大半入体劲力,剩下小半虽让他体内翻腾,却并无大碍,这一击之下的武安民也是再次凌空飞起。 武安民将斩将交由左手,右手运起血功,身子却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后,完全不可能的在毫无借力点的情况下再次加速向方腊追击。 只有赵云与太史慈知道这小子是在空中借二人射去的一根弓箭后,以此为着力点进行发力,无论应变能力还是时机把握都妙至毫巅。方腊却并未看到武安民神乎其神的一踩,只知武安民如鬼魅般的身法实在是生平仅见。 武安民斩将收于身后,右掌变得红若娇花,充满了神秘与诡谲,却毫无半分邪恶,道:“方老哥便尝尝安民这正版血手如何。” 方腊双眼登时睁的极大,满脸的恐惧与不可置信,惊恐道:“你怎会我碧血功!”手上却不敢停留,双掌齐出,武安民单手对双手,转眼间便对了十余掌。 劲气交击声再次如爆竹般响成一片,方腊却越打越心惊,武安民的血手宛若自己的克星一般,每一丝内劲都如见缝之针般迫入体内,极难化解,对身体的伤害极大。 远处又是一支劲箭飞来,疾射方腊咽喉,又取得是他刚挥退武安民的瞬间,方腊躲之不及,使出压箱底的功夫,腰部用力,上半身近乎扭曲的躲过这必杀一箭,但只是划过的箭气便已滑坡喉咙,流出鲜血。方腊如何还敢再在楼顶与武安民动手,双腿发力,使了个千斤坠,回到二楼。可原本该在此处的邓元觉已消失不见,竟是已独自逃生。 远处的赵云与太史慈此时早已分摊好工作,太史慈劲箭射不住射往外围数十血盗,箭箭有血,随着声声惨叫,此时能站起的已再无一人,赵云则凝气息神,长弓张如满月,等待着方腊再次出现。刚才一箭便是他全力射出,没想到方腊居然仍可躲过,心中也暗生佩服。 第八十八章 围追堵截 太史慈见已再无一人站起,赶电搭箭上弦,轻松道:“当他方腊走出别院的一刻,便是他丧命之时。子龙你刚才已射过一箭,这第一箭可是我的。” 赵云毫不放松道:“莫小看方腊,他惹得天怒人怨仍可威震一方,凭的乃是实打实的本事,你的第一箭将只是序幕,至于他能撑到几箭,则要看他自己究竟有几分本事。” 话音未必,方腊便倒退着冲破一楼窗户,此时披头散发,再无一丝宗师风范,显然吃亏不小。武安民紧随其后,斩将如跗骨之蛆紧咬方腊不放,方腊转瞬到达别院墙边,双腿一撑便要发力出墙,只是刚漏了头在墙外,太史慈绝命一箭便已到达头顶,方腊只得上身下翻,重回院墙之内,脚尖刚刚粘地,斩将便已赶到,幻起满天枪雨,铺天盖地的冲方腊而去。 方腊一对肉掌亦不停留,掌影涵盖身前方寸之地,抵挡武安民延绵不绝的杀招。方腊心知肚明若想活过今晚,必须先越过院墙,那时再凭借自己鬼魅般的身法与芙蓉楼杂乱的环境,逃生几率才可大增。求生欲令他再次爆发出强大力量,连续五掌劈出,武安民虽掌握主动,仍被震的连连后退,体内气海不住翻腾。 方腊终于得到难得空间,再次跃墙而上,远处赵云蓄势待发的一箭如约而至,方腊展示出配得上名号的身手。右手再次唤起魔功,暗红色的手掌极为精准的敲在羽箭之上,将之击落在地。但太史慈紧随其后射来的一箭却再也无力躲避,只能微微错过身子,避开要害,被羽箭穿过左肩,撒出满天血雨,但总算已经跳出别院,只要再前进数丈,便可脱离出二人弓箭的视野,那时才是真正逃出生天。 武安民岂会如他所愿,使出武安枪法中最为霸道凌厉的一招,将整面墙壁穿出一个大洞,于方腊落地的瞬间,斩将也已到达他后心。 方腊终于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却连回身也不敢,整个人如恶狗铺食般极为狼狈又无丝毫形象的姿势前冲趴在地上,方才躲过武安民一枪,虽然后续杀招仍如潮水般涌来,但方腊已得到喘息空间,灰头土脸的转过身子,只靠腰力便弹地而起,单掌与武安民再次战在一处,虽满脸皆是血与尘土混杂在一起的脏乱,却仍未落明显下风。 又是两箭如催命符般连取方腊小腹与胸口。 愤怒的方腊突然发出震天怒吼,整个人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射来的两箭不但皆被他甩开,且被他施展巧力,引至武安民身旁。趁武安民忙于应付的空当,再次施展身法,终于逃至太史慈赵云二人目光死角之处,只要可再甩开身后的武安民,将真正逃出生天。 武安民怎会如他所愿,斩将甩手射出,直插方腊后心,逼得他不得不停下身子反手回应。自己则运起碧血功,双手变得通红,带起破风之声,誓要将这恶魔诛杀当场。 方腊再无需担心两柄神弓威胁,抖擞精神,与武安民战至一处,心中甚至动起趁那二人未到,武安民手中无枪,先将之击毙的想法。 方腊双掌再次变得恶臭难闻,血红中更是参杂进去点点乌黑,乌黑越扩越大,最后整个肉掌都变得乌黑一片,只透出一些难以察觉的暗红。 方腊居然这才显露真正压箱底的功夫! 第八十九章 枭雄绝路 乌黑的铁掌转瞬已到了武安民面前,方腊这对黑掌再不如先前那般饱含恶臭劲力袭人,反而朴实无华,看起来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掌。 武安民却知这掌定是方腊尽显生平所学的绝命一击,且碧血功内也无黑掌的记载。武安民双目漏出凝重神色,同样举起亮红色的双掌。 这掌确实是方腊将碧血功练至极致后创出的新招,但对自身会有不可磨灭的打击,且全力施展三掌后,将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再战之力,所以直到此时有机会击杀武安民,方才拿出来。 黑红两色手掌终于碰撞在一起! 武安民只觉得一股庞杂无比的混乱气息直击自己体内各大经贸,宛如数十位高手一同攻击自己一般。且自己的内息再不能轻易将这内力化解,口喷鲜血向后飞退。 方腊得理不饶人,强压下同样翻腾的五脏六腑,双脚虚踏,就这么凌空与武安民平行相对,黑色血掌再次推出。武安民早有准备,提起膝盖撞向方腊小腹,同时抽出六合弩,又是三弩射出。 方腊笑道:“武将军技穷了!”显然记得武安民这把可连发的弩,身子凌空翻转,避过这几乎面对面射出的三根弩箭,于侧面一掌拍在武安民肩膀。 咔吧! 武安民的肩膀应声断裂,剧痛瞬间侵袭武安民全身,自己也应声向侧面飞去。此时远处传来太史慈的呼唤声,人已出现在不远之处。 方腊鼓起全力,再次扑上。 远处太史慈目眦欲裂,却苦于离得过远,除了绝望中发出一支劲箭外,再无其他可做的。 方腊再次杀至武安民身前,见他手举弩箭,双目透出恐惧,哈哈大笑,这险些毁了自己一世英名的小鬼,终将死在自己手下。再不犹豫,黑色铁掌再次击出。 武安民突然嘴角漏出笑容,方腊虽不知哪里不对,但生出一股极为危险的感觉,待要重新拉开距离时,武安民那本该射空的六合弩再次射出三支夺命之弩。 认方腊有通天之能,这次也再来不及做出反应,三根劲弩先后射入身体,武安民双脚撑地,仍完好的那只手一掌击在方腊胸膛,看着方腊不可思议的表情,武安民轻声道:“此弩名为六合,一次可六弩连放,方老哥一定记清楚了。” 太史慈的箭此时刚好赶到,从后至前,穿过方腊的胸膛后紧紧订在地上。 啪的一声,方腊终于落地,却早已是个毫无生命的尸体。 武安民长出一口气,这个满手血腥的家伙,因欧大师惹上自己,又死在欧大师弓弩之下,也算因果循环。 太史慈与赵云先后赶至武安民身侧,见他满脸鲜血,一只手臂摇摇垂在身侧,正要调笑两句,突然传出阵阵喊杀之声,竟是外围放哨盯梢的血盗余众亡命般从四面八方朝此处赶来。 三人大叫不好,武安民此时几乎已是毫无战斗力。若这群人发了疯的要报仇,形式将极为不利。 众血盗眼看杀至三人面前,四面射来一阵阵箭雨,将近百血盗逼迫至一个极小的范围内,此时方才能看到血盗们的表情,一个个五官扭曲,人人自危,瑟瑟发抖,显然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天空中传来一个极具穿透力,却又温和无比的声音道:“若不想死的,便扔下武器,跪地投降吧。” 众血盗如逢大赦般争先恐后的跪下,再无一人敢反抗。 一个高挑消瘦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道:“武将军,太史将军,赵将军,久违了。” 第九十章 早有准备 来人赫然是被自己武安民赶出三郡的踏顿,太史慈与赵云双双持枪站在武安民面前,太史慈道:“单于不是发誓不再踏进三郡,如今在这是要作何事?” 武安民拍了拍太史慈肩膀道:“放轻松,自己人来的。” 看着太史慈惊讶的目光,武安民缓缓道:“单于离开右北平那晚,我便已觉得不对,若单于真的勾结血盗图谋不轨,所作所为实在不符合逻辑,是以连夜与单于见了面,单于发誓不知乌延的身份,且从未参与过对我们的围杀。” 踏顿漏出微笑道:“武将军亦无比相信本人,所以第二日一早与我一起演了出戏,希望我可在暗中调查血盗一事可还有真正幕后主使。我便四处打听方腊所在,没想到却是他联系了我,希望我可入伙,我装出对二弟与将军无比愤恨的样子,同意他的提议,只是方腊也是无比小心,这半月来居然再未出现过,且我除了血盗在白狼山或许有基地外,也是毫无所获。直到五日前,我接到方腊消息,约我在渔阳一见。” 太史慈床然大悟到:“所以便是你给安民寄的信息,让我们到渔阳来?” 武安民点头道:“不错,一切都在单于计划之内,只是我到了渔阳便与单于失去联系,并不知今晚方腊约的便是单于。若知道,我就再藏一会儿,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还忍着痛站在这里和你们闲聊。” 踏顿失笑道:“确实是踏顿忘记了,武将军伤在何处,让在下看看如何。” 说着便接过武安民的胳膊,摸了摸道:“武将军这下挨得不轻,骨头已经断掉,在下这就帮将军接上。我数到三就开始,将军做好准备。” 武安民想起电视中咬牙切齿忍住剧痛的画面,心里一阵发寒道:“疼不疼啊,有没有温柔点的法子,或者等大夫来啊......哦哦.....”踏顿完全没理武安民的啰嗦,双手一提一带,便将胳膊接好,又找来夹板,将胳膊固定起来道:“武将军这等身手内力,修养个十天半个月,必然便可康复,只是康复前就尽量别再动手,以免留下后遗症。” 武安民呲牙道:“单于你不是记恨我当众害你人心尽失,特意报复吧。” 踏顿哈哈大笑道:“这点小心思也是瞒不过武将军啊。” 赵云此时打扫完战场,回到众人身边道:“已经审过这批血盗,邓元觉不在其中,不知跑哪里去了,石宝则是在我们故意引起注意来制止时,被我与子义杀了。” 武安民则想到另一件事好奇道:“你二人不是在喝酒么?怎会突然来这里帮忙。” 赵云没好气道:“安民你好歹是一军之首,何必总是这么着急忙慌的打头阵?害的手下人担心,是张古兄弟特意跑至我们房间,说你独自去找方腊,他实在放心不下,才自作主张让我们来帮忙,若不是张古担心,你小子现在怕是要和方腊这句又臭又硬的尸体调换位置了。” 武安民老脸一红道:“确实是我鲁莽了,以后有这等事,定然带着兄弟们一起相互照应。只是可惜走丢了邓元觉,没能将血盗高层一网打尽。” 第九十一章 还我清白 太史慈可惜道:“算邓元觉这臭和尚知机跑得快,若掉到我手里,定让他知道两次偷袭老子是什么下场。” 踏顿笑道:“有我在,怎会让他逃走。”冲手下示意后,果然片刻便有数名军士拖着委顿为一团的邓元觉过来,此时这恶和尚哪还有半分风采神气,满脸血污,低头不语。 太史慈蹲下点起他的下巴道:“老兄右北平时,伤的我好狠,怎的如今没了精神?” 邓元觉显然并不是什么宁死不屈的汉子,否则也不会见机不对变早早就落跑。此时满面惊恐,唯唯诺诺道:“小的只是受方腊蛊惑,都是他逼迫小人对几位将军出手,其实小人心中对将军们是无比敬仰,若非受制于人,无论如何不会自不量力的。求几位饶过小人性命吧。” 太史慈一口唾沫吐到地上,不屑道:“原以为好歹是什么混世魔王,没想到是个胆小如鼠的废物,留他也没用,拉下去斩了算了。” 邓元觉吓得整张脸都变了形状,本就丑陋的外表更显扭曲,不住的往地上磕头求饶,到磕的满地都是鲜血,也不敢停下。 武安民一脚将他踹翻,问道:“那乌延到底可与踏顿勾结?” 邓元觉惊疑不定,不知三人与踏顿究竟是敌是友,张开嘴张了半天,却是没有一个字吐出来。太史慈不耐道:“问你话就是问你话,难道是哑了?如果一点话都不会说,我们还留着你何用!” 邓元觉又将头不住磕在地上,求饶道:“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不知啊。” 武安民也敢到不耐,挥手道:“既然是个不会说话的,便将他拖下去罢。” 邓元觉急忙道:“几位将军想知道什么,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顿了顿悄悄抬眼看了下,续道:“或者几位将军想听到什么,只管吩咐下来,小的若说错一字,便死无葬身之地。” 赵云缓缓蹲下身子,双眼紧紧盯着邓元觉道:“我们要你一个字一个字照实说,若有一字假话,定让你想死都死不了。别以为你随便说几句谎话便可蒙混过关,我会一个个问每一个人,若有一人与你说的不同,哼哼......” 邓元觉如何再敢耍花枪,老老实实道:“那王寅,也就是乌延,原本便是乌桓人。后外出学艺碰上我们老....碰上方腊那厮的师傅,因那人只收汉人,这才改了个汉人名字。” 武安民逼问道:“然后呢?” 邓元觉垂头道:“然后便不知如何,那王寅重回了乌桓,还得到了重用。”抬头看了看踏顿神色如常,这才继续道:“之后便是楼班要到十八岁,按照踏顿单于的意思,是想要按照承诺将单于之位传于楼班,王寅担心自己权势不保,便三番五次想方设法挑拨离间,让双方关系恶化。最后得知托雷找来几位作为外援,他便联系我们,希望可将你们刺杀,且放出消息这一切都是单于的意思。到时待事成,双方关系将再无缓和余地,再将一切推给单于,到时楼班已死,单于大失人望,他王寅便站出来统领大局,尽享三郡之地。” 第九十二章 沉冤得雪 邓元觉再次被人拖了下去,武安民抱拳道:“虽早已相信单于并非歹毒勾结血盗之人,但安民年少轻狂,行事冲动,害的单于如今有家回不得。还欠单于一个正式的道歉。”说罢便深深行了一礼道:“安民对不起单于。” 踏顿急忙扶起武安民道:“武将军说哪里话,若非我利欲熏心,沉迷权势不愿放手,又怎会有这一系列是非。” 太史慈最是直来直去,此时大剌剌道:“既然误会已解,且人证齐全,楼班单于也相信单于并非奸邪之人,干脆咱们便一起回右北平,将事情说清楚,还单于一个清白。” 踏顿摇头道:“乌桓只需有一个单于便够,若我回去,我二人难免意见相悖,到时以谁为主?我已经过了十余年压力大至无法睡觉的日子,如今既有人愿意为我接去这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武安民劝道:“但总归需要走一趟右北平,将一切事情说清楚,还单于一个清白,否则安民良心何安,踏顿单于亦会觉得是自己伤了您的心,终日生活在内疚自责之中。” 踏顿点头道:“去自然是要去一趟的,背着这身污名被人戳脊梁骨,也并不是什么开心快乐的事情。只是交代完后,我无论如何不适合再待在三郡之内,传闻再向北边,仍有广阔的天地与草原,我手下仍有这些儿郎,哪里不是认我闯荡遨游。” 武安民笑道:“既然单于看的清楚,安民也不再多言,待他日中原之事告一段落,且安民仍有性命,定要带齐兄弟去塞外去找单于,好好地喝他娘的一个天昏地暗。” 踏顿同样哈哈笑道:“如此,踏顿便要努力找一个草多地肥的地方,好让几位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数日后的右北平内,邓元觉被押在全城人面前又一次说了王寅的妄想,还踏顿与清白。武安民亦真诚的为踏顿道了歉。因踏顿这十余年中极得人心,居然无一人质疑这是高层们自演自导的一出戏,纷纷欢呼雀跃,庆祝自己的大英雄,仍是那个英雄。 踏顿楼班更是进行了隆重的继任仪式,楼班正式成为新一代乌桓单于,踏顿则在武安民建议下,被封为荣誉单于,享受单于之名与一切仪仗,但无任何权力,踏顿乐的接受,在城中盘桓数日之后,便率众离开,向北而去。 武安民等人则是翦除血盗,为三郡人民扫去了道路上最为可怕的敌人,被楼班当众宣布将成为乌桓永远的朋友,全力支持他的各种需要与事业,且日后将只为青州军提供战马,武安民亦从此一举垄断整个东北方面向中原输送战马的源头。 赵云在城内待了没有几日,便匆匆告辞,回到公孙瓒身边,希望可继续挽救这个相识于微时的大哥。 武安民则借着养伤为名,难得享受几日清闲,日日晚睡晚起,说不出的惬意自得。唯一可惜的是因方腊是反向召唤出来的人物,居然并无什么大的奖励,所剩的气数值少得可怜,武安民只用双倍积分换了两箱五粮液,赠送给踏顿与楼班一人一箱。看着二人喝了酒之后一脸的不可置信与满足,武安民更是得意,名正言顺的在右北平当了足有近两个月的大爷。 直到这日郑和面色阴沉的进来,武安民叹了口气,知道度假的日子结束了。 果然郑和道:“刚接到青州来的消息,袁绍起兵马二十万,兵锋直抵乐安济南二郡。” 第九十三章 青州战事 武安民坐下道:“现在什么情况?” 郑和道:“朱骥在冀州的探子于半月前得到消息,吕布于兖州败于曹操后,就率众投靠袁绍,原本自己便有旧部数万,近来仔细经营,收拢残兵,加上袁绍所借之兵数万。如今接受陈宫提议,兵分三路,第一路以藏霸为主将,引军五万攻乐安。一路以张辽为主将,引军五万攻济南。吕布自领十万精兵,另陈宫为军师,携高顺等众将随后出发。共马步精锐二十万,誓要一举攻破青州全境。如今大军怕是已到我方边境。” 武安民双眼紧盯地图,知道这将是到达东汉以来,最为重要与艰难的一战,之前无论与曹操还是黄巾军,都远非如此拼上家底的大战,沉吟道:“吕布竟敢如此孤注一掷,若袁绍怕他做大断其粮草,或曹操报仇抄他后路么?” 郑和道:“曹操如今与李傕郭汜激战正酣,无暇他顾,袁绍则与公孙瓒间一触即发,也急需吕布这等猛虎为他挡住他人偷袭。” 武安民担心赵云,问道:“公孙瓒与袁绍现下如何了?” 郑和知他心事,安慰道:“子龙无事,只是朱骥有一条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公孙瓒一月之前曾莫名消失,有传言是孤身前往冀州,与袁绍达成秘密协议,若此条消息属实,则很可能双方并不会开战,公孙瓒将会把注意力放在幽州内部。” 武安民震惊道:“若此条消息属实,那公孙瓒之前只是缓兵之计,借外辱肃清内部,随时可能与刘虞翻脸,子龙夹在中间,岂不是极为危险。”又摇了摇头道:“可惜我们现在自顾不暇,不然怎也要去助他一臂之力,老爷子,不知现在战事已至何等境况了?” 郑和道:“因我军仍需留下人员防备曹操刘备等人偷袭,可灵活调配之兵只有十万左右,虽进取不足,但守城却是绰绰有余,如今孔北海已亲率五万人,与寇先生一同前往乐安。韩将军则引军五万,驰援济南。方先生依旧坐镇北海,总管后勤粮草。这些消息都是十日前发出的,算算路程,极有可能已与吕布交锋。” 武安民沉吟良久方道:“张辽乃吕布麾下最为出色的名将,且过了济南之后,吕军可畅通无阻直达北海,我相信吕布主力亦会相随而至,至于藏霸本就是以善守稳健闻名,这一路应是以佯攻牵制为主,北海只需谨慎,当无大碍,咱们便先往济南去。” 太史慈担忧道:“最近的路线自然是借道幽州,数日便可到济南,可如今公孙瓒动向不明,若瞒着子龙集重兵埋伏于我,只怕这条路也极不好走。” 武安民点头道:“无论这条消息是真是假,我等皆当他为真,公孙瓒在我们这里的信用早已为零。但若走水路,却最少需要半月之久,便由子义你带领曼巴军及这次我们采购的马匹走水路向南,待到达济南,根据情况随时与我联系再行行动。老爷子,你我二人便连夜行动,尽快赶到济南驰援韩将军,若能趁吕布大军到来前便给予张辽重击,挫其锐气,这仗就好打多了。” 太史慈显然对于这安排不满意,但也自知说不出个原由,只得与郑和同道:“郑和子义领命。” 第九十四章 初至济南 武安民又叫来柯毕,着他派靠谱人士,分别前往欧大师宅邸告知他大仇已报,与幽州赵云处让他小心公孙瓒,最后再与托雷道别后,便与郑和上路,一路尽走山间小道,夜行日歇。倒也并未遇到可能的公孙瓒伏兵。 二人数日间便已到达济南城外不足百里处的一个小林子中,郑和甩了帅满是尘土的衣衫道:“这一路还真是够呛,差点拆了我的老骨头,早知就与子义换换,老老实实躺在船上享受的好。” 武安民同样风尘仆仆,笑道:“老爷子说哪里话,您这身子骨比子义可硬朗多了,那小子若与我同来,怕是才真要散了架。” 郑和摇头道:“安民这嘴果真讨人喜欢,若用在娘儿身上,必然是如战场一般百战百胜。” 武安民老脸一红,岔开话题道:“老爷子莫要说笑,只是不知如今乐安战事如何,韩将军若是英勇无敌,先斩了那张辽,可就苦了你我这一路辛苦。”忽然脸色一变,低声道:“有人来了。” 二人配合极为默契,此时已不用再行言语,各自施展轻功,跃于身后高树之上。 叫喊声越来越大,转眼便到了二人身下密林前面。 却是近百青州士兵在后,紧紧追赶着前面三十余骑冀州骑士,此时双方互相放箭,却都收效甚微。武安民与郑和相视一笑,打出手势。待吕布士兵逃至身下,武安民斩将便如雄鹰般从天而降,一枪将冲在最前的骑士斩于马下,留下空落落的战马独自继续向前奔跑。郑和新得了屠龙刀,也是神勇无敌,刀光连闪之中,便有两人永远失去生命。 其他人哪想到这么从天而降两个杀神,且最前面的明显乃是长官,此时无人指挥加上措手不及,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反击,短暂接触后便四散而逃,身后青州军早已认出这两人乃是武安民,士气大振中一起欢呼,冲杀而上,将这支小队杀了个干干净净,一人未逃。 此时武安民才发现这小队带头的乃是房遗爱,经过历练后的房遗爱早已无了当日浮夸自得的少爷气质,越发沉稳起来。 武安民边拍他肩膀边笑道:“这才有多久不见,遗爱一看便进境极大,沉稳老练的多了,若再过的几年,必然又是房家一名可独当一面的铁将。” 房遗爱得人夸奖,黝黑的俊脸漏出笑容道:“武州牧谬赞了,遗爱能有今日全靠州牧与韩将军提携指教。”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遗爱这拍马屁的功夫可比你老爹强多了,明明是韩将军一手提携,哪有我半分功劳。对了,如今形式如何?可与张辽交锋?” 房遗爱兴奋道:“韩将军打仗果然厉害,那袁绍瞎了眼,居然逼走韩将军。”边说还边呸了一口续道:“那张辽号称天下无敌,遇到韩将军那是没半点办法,阵前与韩将军对上过一次,被韩将军打的屁滚尿流,从此吓得他再也不敢盲目进攻,畏畏缩缩的守着阵地,不知作何打算。” 第九十五章 张辽所图 张辽军人数不足,并未将济南城团团包围起来,只是远远驻扎,除了四处派出斥候探查情报外,并无什么大型攻势。 武安民一行人转眼行至济南城下,房遗爱喊出切口,城内放下吊桥,将诸人迎入城内,因武安民事先交代,此时他与郑和在人群中间,并未暴露身份。 韩世忠此时独自坐在将军帐内,背对着账外,紧紧盯着沙盘沉默不语。 武安民走入帐内,走至沙盘前道:“如今形式如何?” 韩世忠显然思考入迷,此时才发现武安民到来,正要行礼,被武安民紧紧拉住道:“不必多礼,韩将军且说正事。” 韩世忠道:“如今形式极好,甚至好的有点不正常。张辽军五万人屯于城外已有八日,除了前三日引人溺战之外,这几日除了四处散出斥候外,连个像样的进攻都无,简直是来旅游的。” 房遗爱插嘴道:“还不是前几日韩将军单人匹马,揍的那张文远屁滚尿流,吓得他再不敢进军。” 韩世忠严肃道:“遗爱怎的还是如此,说了多少次不可轻视任何敌人,且张辽乃天下名将,与我交锋那次仍旧游刃有余,忽然撤退并不是我刀法更强,你之后摔人掩杀,难道觉得他们有半分溃败之势?且张辽这伙人,不但毫无败相,还进退有序攻守自如,显然都是难得一见的精锐之师。” 房遗爱吓得不敢言语,吐了吐舌头。武安民解围道:“如此说来确实奇怪。若攻城,他这五万人着实不够看,可若是要等吕布主力大军前来,这张辽无论如何不是站着干看等主力的庸才。如今既不攻又不退,岂不是白白耗费粮草?究竟在等些什么。”想了想又道:“韩将军可试过张辽虚实?” 韩世忠点头道:“自然试过,这几日我曾出多次兵溺战,张辽也出阵与我方数场大战,只是同样的都无甚大好机会,双方也都谨慎不愿冒进,是以数次接触下来,仍旧是互相试探的局面。” 武安民道:“若张辽就这么干耗着,那便只有一个原因,他的任务便是拖着韩将军你,吕布主力大军此时仍未到,莫非已到了乐安。” 韩世忠道:“很有可能,但乐安地势偏僻,易守难攻,且过了乐安后仍有重镇临淄,距离北海路途遥远,强攻乐安实在是舍易取难,得不偿失。” 武安民敲敲脑袋道:“如今我们粮草充足,依城而守,坚守久战该是我们想要的。吕布仰人鼻息,一旦袁绍改变主意,变失去根本,若不速战速决,变数实在太多。如今却偏偏不战不退,如今我们既无乐安情报,我又不是被动等别人出招的,不如便真的试试他,我跟老爷子来这除了遗爱那几十人的小队外尚无一人知道,不如今晚便由我与老爷子带两对人马,劫了他张文远的营。看看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韩世忠点头道:“这确不失为没办法中的办法,那便依武州牧,我与郑老爷子各带一军,今晚袭营,武州牧自领一军,于后接应,以防变故。” 第九十六章 夜袭张营 武安民拒绝道:“韩将军不必多说,此处军士都乃你负责统领,若我接手必然不如你如臂指挥,便由我与老爷子各领五千精骑冲击。韩将军你于后掌控全局,到时依情况应变,我们看你信号行事。” 直到这夜二更,天空除了月亮便再无一丝星光,且凉风阵阵,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武安民率五千精骑藏于张辽军营西边数里处的密林中,武安民独自立于最前,表情冷峻,不发一语,心中有股子说不出的不安,却说不上源头。 身后五千精骑人含草马衔枚,不发出半点声响。这些要么是韩世忠带出的子弟兵,要么是来青州后一直跟随他的士兵,各个训练有素,以一当十,堪称青州军目前除了曼巴军之外最为精锐的一帮人。 终于,远处天空爆出一颗闪亮的信号弹,宣告今夜的血战正式拉开序幕。 武安民翻身上马,持起斩将,也不说话,内力灌注至枪尖之上,乌黑的斩将泛起阵阵寒光,向前摇摇一指,便率先向敌营冲去。 五千人仍旧不发出半点声音,宛如五千木偶一般,队列齐整,尽显有素训练。 张辽营地距他们不过眨眼便到,此时的敌营已是火光冲天,显然是先一步到此的郑和并未受到什么阻拦便大肆冲杀,武安民一马当先跨入营地,也不说话,斩将上下连挑,见人便杀。身后精骑亦不甘寂寞紧随其后,五千人如进了羊群的饿狼般,直冲杀入阵地最中间也未遇到有效抵抗。武安民犹豫间看到郑和也率兵杀至,问道:“老爷子那边如何?可遇到什么抵抗?” 郑和摇头道:“这帮子人简直是乌合之众,不但毫无有效的抵抗,连合理的指挥都无,被我惊悚冲至此处。” 武安民好奇道:“但这也不像是陷阱,这营地内怕是足有万人,张辽居然敢拿超过万人作为诱饵骗我们上当么?” 郑和道:“无论如何,今夜不能败兴而归,先通知老韩不必再来,稳守济南便是。”说罢便朝空中放出两色烟花,意为一切顺利不需支援。二人说完这通话,便交叉而过,一边继续放火杀人,一边大声喝出投降免死,而直到真正将这整个局面控制下来到再无人反抗,也没受到任何有组织的反击,武安民心中不安更盛。 突然远处郑和打出意味着自己受到攻击的红色烟花,武安民道:“老爷子你在此稍等,将这些人处理妥当,看可否问出张辽的动向,我带人去看看韩将军那边发生何事。” 说罢武安民再次带上大部队向济南城赶去,武安民的心中却是疑惑难解,张辽营内内虽有万余士兵,却全是些没什么战斗力的老弱新兵,连个靠谱合适的指挥官都没有,几乎是一接即溃,从头到尾也未形成有效反击。若剩余的真正精锐,一直便藏在某处等一个可一举歼灭济南守军的机会,那现在的韩世忠将会极为危险。 想到此处,武安民更是着急,不知前方情况如何,其他人似乎也感受到主将的焦虑,不自觉提起武器,而直到武安民赶至己方阵营,却除了蓄势以待的韩世忠外,并无敌军。 第九十七章 神出鬼没 武安民好奇道:“韩将军,发生何事?敌军并未到此么?” 韩世忠道:“在你们打出进攻信号时,营地前突然出现敌军无数,对我们进行不间断的冲击,好在我们早有准备,敌人数次冲击也未能冲破防线,我看你们发出安全的信号,这才敢打出信号求援,可敌人却来得快走的更快,看到我放出烟花,便如潮水般撤退,我怕有伏兵,不敢追击。” 武安民突然道:“不好,老爷子那有危险。”话音未落,郑和处再次打出求援信号。 武安民续道:“对方这是连续的调虎离山与苦肉计,营内只留了老弱残兵,主力却分为两路,先冲击韩将军主营,若无准备,便一举而下,若有准备,则等你发出求援信号后就撤去,且料定你不敢追击。我们留在敌营打扫战场的部队必然是一心收拾辎重与战利品,毫无准备。” 郑和屠龙刀不住挥起挥下,全力将潮水般冲击的敌人拦住,却是无济于事,因除了像是从天而降的张辽军主力突然杀出外,原本已投降的敌军看到己方援军到来,也是突然暴起,毫无刚才放弃抵抗的样子。己方留下这数千人无准备下,几乎片刻便被切断,数十人数百人的被分割成大小圈子各自为战,难以互相支援。 郑和发现降兵中更有数名穿普通军士衣服的人,嘴中不住下令,显然是军官换了衣服,混入人群,此时才暴起发难。 郑和知道若不先将这几人斩掉,自己这数千人将在内外夹攻下被斩尽杀绝。便举起长刀,大声喝道:“青州军,都随我来!” 屠龙刀幻起漫天刀光,率先朝几名军官冲去,一路上当者披靡,无一人能挡住郑和冲锋,屠龙刀如索命无常般,每次挥下都带走数条人命,郑和也成功将数个被切割的小股部队带出包围圈,身后总算再次聚集起部分残兵,继续朝那几位军官杀去。 为首一人看到郑和杀来,也不再假装,翻身上马,双手各执一把长刀,大喝道:“老匹夫,可敢来与你文远爷爷一战!”赫然是张辽本人。 郑和不怒反笑道:“无胆小儿,藏于俘虏之中,也敢言勇嘛?”屠龙刀爆出刺眼的刀芒,亮如白昼般一往无前,斩向张辽。” 武安民担心郑和,一路急行,突然射来一阵箭雨,梆子声响起,两侧各冲出一队敌军,将武安民麾下士兵拦腰斩成两截。 两侧带头将领径直便向武安民冲来,武安民大怒不已,道:“何处来的鼠辈,敢偷袭大爷。” 两人一人持长刀,一人持长戟,先后道:“我乃郝萌,竖子纳命来!” “老子是曹性,记得是谁砍了你的狗头。” 武安民策马向后微微退了半丈,才将斩将竖起,迎向曹性。 这半丈极为讲究,成功将郝曹二人于自己接触的时间错开。 武安民心知必须速胜,若不将这二人斩了,己方如今被拆分成数段,形式将极为不利。当下再不保留,斩将绝命一枪刺出,右手暗暗拔出六合弩,务求要在郝萌赶上之前,一个照面内将曹性击杀。 第九十八章 斩将神威 曹性不愧吕布手下悍将,丝毫不惧武安民威名,手中长刀带起阵阵刀气,横批一刀斩出。 曹性显然是有郝萌紧随其后,且己方占据上风,全然不准备缠斗,意图合二人之力不给武安民任何重振阵脚的机会,快速击溃这支部队。 此举却正合武安民心意,他现下最耽搁不起的便是时间。斩将枪尖已迎上长刀,劲气毫无保留的迸发而出。 曹性亦是不凡,接触之下虽然面色巨变,却毫不胆怯,长刀变了个方向,仍旧是一往无前的进攻架势,武安民斩将则只是微微上翻,紧贴着长刀削出,曹性若不撒手回撤,整个右手绝对再保不住。 曹性也是蛮性发作,居然咬紧牙关不撤手,长刀反而快了两分,变成用一只手的代价,要换武安民性命。 武安民哈哈一笑,斩将整个枪身不断颤动起来,震的曹性拿捏不住,原本削向武安民头颅的长刀只将武安民左臂划破,曹性却一声惨叫,双手十个手指伴着长刀飞向半空,武安民六合弩连射。 噗噗几声闷响后,两人这才擦肩而过,曹性却已成为一具尸体,摔于马下。 郝萌哪想到一个照面曹性便被收拾,心中已怯了三分,毫无刚才的气势。只是骑虎难下。只得长戟转攻为守,不敢轻进。 武安民剩下的三根弩箭劲射而出,将六合弩还与怀内,左手再伸出时已变得血红。郝萌哪想到弩中还有弹药,左支右拙中打掉弩箭,还未回气,斩将数枪便以刺到,杀的郝萌戟法散乱,招架不住中,武安民凌空跃起,一枪挑开好萌长戟,通红的左掌印上了郝萌胸口。 郑和与张辽数丈范围内已再无一人敢待,这两人都是大开大合的打法,三柄刀不住爆出惊雷般的巨响,两人身影不住交错,外人已看不出二人谁在上风,谁在下风。 但郑和却越打越着急,张辽方本就数倍于己方,还被切割成数段各自为战,自己若拿不下张辽,今晚实在凶多吉少。 唯一的利好便是自己与张辽相争动静极大,青州军士见郑和大发神威,纷纷向此靠拢,居然渐渐重新集结起来,不再各自为战。 但形式仍未好转,张辽军包围圈越来越小,渐渐的外围已不再有抵抗,只有当中郑和周围剩下的数千人还在进行有效的反击。 郑和心知不能再恋战,却如何也甩不脱纠缠,张辽早已打定主意要让郑和无暇指挥突围,将他死死缠在这里。 当的一声巨响,却是郑和鼓足全身内劲,毫无保留的一刀与张辽的双刀碰撞在一起,二人各自后退数步,总算拉开了距离。 张辽压下体内翻腾的血气道:“郑将军老当益壮,一手单刀堪称天下无双,文远佩服。” 郑和抚须笑道:“张将军不愧将才,可若要劝降那就免了,不如过来你我再打一场,看到底谁的刀更锋利。” 张辽叹道:“老将军可是在等援军?此处距离韩世忠大营不远,援军拍马便到,此时未到,怕是永远都赶不到了。” 郑和略一思索,便知路上必有伏兵,张辽愿与自己对话浪费时间,想必更是成竹在胸。对张辽智谋更添佩服,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张将军文武双全,何必屈身侍贼?吕布三姓家奴无信之人。我家将军仁名遍布天下,威名传播四海,何不弃暗投明,共成大事?” 张辽不怒反笑道:“此情此景,似乎我来劝降更为合适吧,老将军莫非糊涂到看不清楚形式?” 郑和尚未答话,营地外围传来一阵阵混乱与喊杀声,武安民的声音更是极为响亮:“老爷子,安民到了!” 郑和哈哈笑道:“张将军不必担心,哪怕形势逆转,我那番话仍旧有效。” 第九十九章 陷阵铁军 曹性郝萌身死之后,剩余人员士气全无,再不敢抵抗,被武安民杀散之后,火速驰援郑和,却是刚好赶到。 武安民看到张辽军牢牢围成一圈方才松出一口气,知道郑和仍在抵抗,带着一晚上来回奔波的怒气,再次冲入人群之中。 张辽手下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虽被武安民突袭,却只在最初的慌乱之后,便快速晃过神来,分出人手快速进行了反击,武安民虽然斩将在手,无比神勇,却也一时半会儿无法冲击至深处将郑和解救出来。 郑和与手下也是精神大振,紧紧圈成一团,抵御着数倍于己方的敌军,且缓步朝着武安民方向前进。 张辽大呼不妙,原本认为曹郝二人纵然不是武安民对手,也可挡着他一时半刻,最少可待自己将郑和这队人吃干抹净。此刻张辽却只得硬着头皮,分出部分人阻挡武安民救援脚步,剩余最精锐的部分,全力击杀郑和部分,只要今晚能将郑和击杀在此,哪怕折了曹郝二人,那也是大赚一笔。 郑和一刀将迎面杀来的一名敌人砍倒,随手夺来那人手中长茅,与屠龙一起飞舞起来。郑和刀法本就最重气势,此刻全力施展起来,浑身上下沾满鲜血,不知已杀了多少敌人,若非手中持的是宝刀屠龙,怕是不知已有多少把刀要被他杀的卷刃。张辽军虽然精锐,也终于被这恶鬼般的敌人折服,渐渐感到害怕,不自觉的向后退去,郑和手下见主将英勇,自然也是士气大振,一齐大喊中不住向武安民部迫近。 武安民一马当先,斩将已从乌黑变成了通红,沾满了鲜血,突然感到压力骤轻,面前空出数十丈的距离来,最前那人赫然正是拼杀了一夜的郑和。 武安民大喜道:“老爷子,还好吧?” 郑和笑道:“再杀他一夜也不累。” 武安民豪气顿起,笑道:“那咱们便杀他个一夜,看这张辽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竟是已将这数万敌军视若无睹。 不过说归说,武安民知道己方人数仍旧不到对方一半,说话间便已调转马头,要突围而去。郑和亦骑马赶上,与他并排而行,双方人马合为一支,从武安民郑和到普通军士,都是心中大宽。 武安民与郑和走在队伍最前,虽然面前仍是密密麻麻的敌军,但一刀一枪默契无比配合无双,已彻底成为张辽军的噩梦。 武安民奇道:“老爷子可感觉到他们的抵抗越来越弱,已远不如方前。” 郑和一刀劈翻一名侧面袭来的骑兵,左手长矛劲射而出,将一名敌人死死钉在地上道:“确实是弱了许多,难道是放弃将我们留在这里了?” 突然部队尾部开始了骚乱,同时传来震天般的喊杀声,二人对视一眼,大呼不妙。 正是张辽率领着一队黑衣黑甲士兵,紧紧咬住了青州军的尾巴。 这队黑衣甲士若是和吕布交战过的人一看便会惊呼出声,黑衣黑甲乃是吕布旗下最为精锐疯狂的五千陷阵营士兵的制式服装。 张辽带着这千余无论装备训练战力都更高出一档的陷阵营,疯狂收割起了青州军士的生命。 第一百章 有负盛名 这一千陷阵营,是张辽死乞白赖从高顺处借来的宝贝疙瘩,在双方刚接触时张辽甚至不舍得让他们参战。现在张辽看破这二人勇武难敌,干脆放开了包围圈,不但让他们成功合并一处,还将前路让给青州军,让所有将士看到突围的希望,甚至生出突围已经成功的错觉,自己则率最为精锐休息了一晚的破阵营生力军,狠狠咬着青州军的尾巴,他料定现在的青州军已经无心再战,必然一心逃脱,自己越是放开前路,咬死后军,青州军越是无心恋战。哪怕武安民与郑和神勇无敌,也必然无力回天。 发现青州军果然如预想般一样在崩溃边缘的张辽正在窃喜,一柄长枪从天而降般狠狠朝自己扎来,转瞬便到了自己眼前,张辽不愧身经百战的猛将,间不容发的一刻将头向一侧歪去,仍被长枪扫破脸颊,冒出鲜血,身后一名士兵却无这等好运,长枪穿胸而过,从马背上被带了下去。 “张辽小儿,除了阴谋诡计,狗一样的咬着尾巴不放,就没有别的本事了么?”赫然是武安民发现不对,赶至部队末尾未答话便先一枪甩出。 张辽笑道:“阁下可是武安民?能说出这等话,实在可笑。可见你不过浪得虚名,若有真才实学,又怎会中了我的计策?” 武安民随手夺了旁边士兵长枪又是一枪甩去,张辽此时有了准备,双刀交叉将长枪荡开,震的双手发麻,怒道:“你怎的如此不讲规矩,除了藏在阴影里偷袭就什么都不敢了么?” 武安民哈哈笑道:“阁下可是张文远?能说出这等话,实在可笑。可见你不过浪得虚名,若有真才实学,又怎会怕了我的飞枪。”却是原话奉还,气的张辽差点便要破口大骂,武安民又道:“看枪。” 吓得张辽急忙全神贯注,预防偷袭,却半晌也没暗器飞来,又听武安民笑道:“跟文远开个玩笑,别当真,俗话说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同样的招数我怎么会用三次。”言未毕又是一杆长枪飞出道:“有时候对比较笨的人,也用三次。” 张辽破口大骂道:“黄口小儿,若让你张爷爷抓着你,定让你后悔生下来。”便再次带领陷阵营冲杀而上。 青州军见主将回归殿后,也总算扫除心中不安与逃跑的念头,回身与武安民一同抗敌。 武安民斩将疾挑,对面陷阵营士兵却是怡然不惧,手中兵刃舞成一团,居然挡住武安民这枪,正要再出一枪,侧面数名敌人已把兵器向武安民招呼而来,角度配合恰到好处,让武安民不得不防,武安民惊呼出声,显然没想到只是士兵便可挡住自己一枪。 郑和没争过武安民,只拿到了冲锋突围的任务,率领全军突围,只是张辽军虽然不再拼命围杀,却并不是毫不抵挡,人数又数倍于青州军,速度无论如何也提不上去。后方又不知什么情况,郑和越发着急起来,若等下再被拆分成数段,或是自己这边断了这口气势,张辽全力收缩起来,那结果将真的是不堪设想。 第一百零一章 乐安城破 战团周围突然爆起数团鲜艳的焰火,紧接着的,便是从各个角度中不断冲出的骑兵,不分先后的直直插入张辽军中,霎时间冲的张辽军阵脚大乱,自顾不暇,郑和眯眼看去,最前面赫然竖着一面大旗,上书韩字,济南军的主力终于清理完一切,赶来参战。 武安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陷阵营士兵果然名不虚传,且配合极为默契,人与人的呼应快速及时,每当他一枪刺出要取人性命,便有其他人攻武安民所必守之处,让他极难在乱军中造成快速有效的杀伤,身上还处处挂彩,极为惨烈。 张辽见韩世忠大军到来,知道今晚再难有什么进展,命人鸣响了回军的切口,将己方士兵归拢起来,聚集于一处,展开了绞肉机般的阵地战。 武安民与郑和也终于跟韩世忠会和,近十万人在张辽军营前混战至天明,方才各自收兵。 韩世忠盘点完损失,缓缓道:“我军损失超过五千,张辽军损失应在三千上下,若非武州牧斩了郝曹二将,今夜着实是吃了大亏。” 武安民自责道:“若非我冲动出击,也不至于让这些将士平白送命。” 郑和拍拍他肩膀道:“昨夜张辽乃是有心算无心,设好陷阱。这等情况下安民你仍可阵前连斩两将,将战局从崩溃边缘拉回,已是极为难得。” 武安民苦笑道:“我当然知道战事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只是头次遭遇这等挫折,心中有点难过。” 韩世忠站起道:“武州牧已是难得的天才,不妨先去休息,待睡醒后便可忘记挫折,头脑也可灵活起来。思考破敌之策。” 武安民想想有道理,便道:“韩将军说的对,那我便去偷个懒,待睡醒便开动我机智的小脑瓜,想想怎么给张辽这家伙来份回礼。”又拍了拍郑和道:“老爷子也一同去休息吧,咱们已是半个月未曾好好睡过一觉了。” 把武安民叫醒的是满面凝重的房遗爱,武安民看到他的脸色便知不对,拉住他道:“怎么了,莫非是吕布到了?” 房遗爱摇头道:“吕布暂时未到,是寇恂寇军师到了。” 武安民心中不详预感越发浓重,急忙洗漱穿衣起来,来到议事厅内,发现韩世忠,郑和,房遗爱与寇恂都到了,只等着他来。却没看到应该与寇恂一起的孔融。 寇恂见他进来,跪倒在地道:“败将寇恂,求州牧责罚。” 武安民急忙扶起他道:“寇先生人没事才是最重要的,究竟发生何事。” 听完寇恂讲述,武安民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脱力般坐倒在凳子上。 原来寇恂与孔融到达乐安后,便兵分两处,孔融率领一半人驻扎于城内,寇恂则在城外一处土山上驻扎,互为犄角,方便随时支援。与藏霸同样是接触不断,互有胜负,直到五日前的夜晚,乐安城内突然起火,漫天的喊杀声。寇恂被藏霸牵制于城外无法救援,乱军之中混战大半夜才到城下,方才发现城头已竖起吕字大旗,这时才知吕布主力居然昨夜便已经到了。 寇恂不敢攻城,于城外收拢败兵,才知道昨夜乐安城内突然火起,被奸细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吕布更是亲率主力一举破城,连孔融也未能逃出。 第一百零二章 人中吕布 武安民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脑中不断闪过与孔融接触的点点滴滴,虎目中渐渐变得湿润。 见他半晌不语,郑和安慰道:“孔北海只是失陷于城内,未必......未必便遇难,说不定也已逃出,现下正在赶来。” 韩世忠也道:“我这遍吩咐下去,让所有人全力搜查,看可有孔北海消息。” 寇恂更是跪在地上道:“末将带兵不利,请大人责罚。” 武安民抬起头,发现寇恂眼中闪过浓浓的愧疚,扶起他道:“胜负乃兵家常事,寇先生不必自责,但愿孔北海他安然无恙,并未遇难吧。”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诸人看去,发现是久违的朱骥终于赶到,朱骥同样满脸凝重,显然在路上便已清楚情况。 武安民强打精神道:“朱大哥切勿再带来坏消息,我的小心脏实在扛不住哩。” 朱骥凝重道:“怕现在只有坏消息了,吕布打下乐安之后独留下藏霸与五万人留守,显然是将乐安当作老巢,粮草辎重尽留在那里,之后大军并未强攻临淄,而是往济南推进。” 韩世忠沉吟道:“吕布这是要强迫我们与他正面对决,以强大兵力将我们压在济南,藏霸只需守好乐安,便再无后顾之忧,可与我们放心大胆的打一场消耗战。” 武安民咬牙道:“吕布这是丝毫不将我们放在眼内,要毕其功于一役,将我们彻底绞杀,这才放弃兵力更为薄弱的临淄不顾,转而绕道杀向济南。” 韩世忠一脸阴沉道:“那便让他来得去不得,真当我青州无人,任他拿捏的么?” 武安民思忖良久,道:“朱大哥,这段日子要麻烦你了,我们再不可吃情报上的亏,尤其是子义的三千精锐,这几日应该便会到达,一定让他隐藏好,这将是我们最重要的奇兵。”又转向众人道:“吕布随时会到,大家这几日养好精神,让他来得去不得。” 城墙处响起震天的号角声,武安民先是一愣,嘴角随即漏出冷酷的笑容道:“走罢,便让我们看看这号称天下无双的吕布是不是三头六臂。” 果然是吕布大军到来,十余万精兵倾巢而出,在城外铺平展开,密密麻麻站满了整个战场。军队中鼓若雷鸣,号角震天,却并不是发起冲击的号令,而是欢快无比的凯旋之乐,显然是庆祝吕布大获全胜。 “砰砰砰!” 连珠的焰火四散炸开,虽在白昼,也亮的让人睁不开眼,十余万大军齐声欢呼,更添士气高涨,人人奋勇,士兵们的兴奋已致顶点。 武安民带领寇恂,韩世忠,郑和,房遗爱等人立于城头,武安民看向四周的士兵,人人面如土色,双目中透出惊惧之色,显然被这气势吓到。与城下的吕布军形成鲜明对比。 “咚咚咚!”极有节奏的战鼓声响起,压过其他所有号角与欢呼之声,吕布军停止欢呼,默默向两旁撤开,分出一条可供人通过的道路,队形丝毫不乱,尽显精锐本色! 武安民功聚双目,看向那趾高气扬走向最前的十余人。当先一人身长九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画戟,坐下嘶风赤兔马,威风凛凛气宇非凡,不是吕布还能是谁! 第一百零三章 敌我对峙 吕布身后跟着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想来便是陈宫,与武安民奋战一夜的张辽也赫然在列,其他人虽未见过,但各个脚步沉稳目光如炬,一看便是饱经战场的久战之士,定是高顺,侯成等人。 而真正让武安民目眦欲裂的却是吕布身旁五花大绑的孔融,此时的孔融再无往日潇洒自如的风范,须发打结,浑身泥土,显然受了不小的苦,这时抬头看去,与武安民目光交汇,漏出一丝苦涩至极的笑容。 武安民又看向得意洋洋的吕布,吕布的目光充满着不屑与自信,双方各不相让,宛如刀剑交锋。 吕布得意道:“武安民,你此时不投降,莫非是想等这满城人皆陪你赴死么?若你跪地求饶,献城投降,本侯便饶你不死。若你执迷不悟,负隅顽抗,哼哼,那便让你如孔融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武安民恢复冷静,平淡道:“在下虽然不才,可也不是跪地投降乞求饶命的人。这种事,却需要温侯这等经验满满之人教学,皆说人中吕布,若论投降认父,温侯确实是天下无双,谁也难以望你项背。” 吕布手下将领士兵纷纷大怒喝骂道:“找死!” 吕布身后一人道:“武安民你死到临头仍敢大言不惭,敢与我温侯作对,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孔融便是例子!你若.......” 狂笑声从郑和口中传出,响彻云霄,尽含睥睨天下的傲气与宁死不屈,视死如归的勇气,将那人的话拦腰斩断道:“如今城未破,仗未打,汝等小儿便如此大出狂言,实在令人发笑。” 吕布发出大笑,似乎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般道:“胜负未分?这才是让人发笑,武安民,我从现在开始数数,若数到十你仍未出城投降,我便将这老头当场击毙。” 孔融瞪大了双眼,沙哑着声音道:“安民千万勿要冲动!定要......”话未说完,便有一人跳下马背,将一坨东西塞入嘴内,堵着了孔融剩下的话语。 武安民目眦欲裂,长笑道:“想我跪地投降还不容易。” 言必纵身便从十余丈的城墙一跃而下,敌我两军皆发出一阵惊呼。 武安民人在空中不住翻滚,下坠之势越来越猛,速度越来越快,眼看要摔于地面粉身碎骨,武安民将斩将狠狠掷出,丈二的长枪足有一半末入地面,武安民力道之强可见一斑! 武安民亦借着这股反冲之力,整个人如没有重量般将速度瞬间降至最低,甚至让人生出他又上升数寸的错觉。 武安民稳稳落于地面,引起守城军震天般的欢呼,本已低落至谷底的士气终于再次被点燃! 武安民刚落于地面便毫不停歇的向前急蹿,不住越过早已挖好的战壕,快若闪电。 吕布方人人如临大敌,握紧手中弓箭,只等武安民进入射程便乱箭射出,任他功力通天,也绝对逃不出被射成刺猬的结局。吕布更是哈哈大笑道:“武将军你便先给我磕个头吧,给我擂鼓!” “咚!” “咚!” “咚!” 第一百零四章 孔融归天 吕布得意道:“尚有七下鼓响,武将军切勿自误!若你不跪下磕头,这整个济南城都要与你陪葬!” 身后诸人纷纷搭弓捻箭,只等着武安民走入射程的瞬间。城上众人更是心急如焚,担心武安民失去理智下强闯敌阵,那是就真的是十死无归,自寻死路。 “咚!咚!咚!” 又是三声鼓响,武安民却在距离敌方阵地足有千步的地方停下脚步,站立不语,面若寒冰的盯着吕布阵中诸人,武功略低的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这双眼中充满杀气,自己虽在十余万人军中,仍宛若野外与他一对一般可怕。 只有吕布怡然不惧,双目透出嗜血之色道:“武安民,我吕布言出必践,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武安民仍旧一动不动。 “咚!” 第十下鼓声如丧钟般响起,吕布狞笑道:“你自找的!” 孔融昂然抬起头,欣然赴死,显示出名士应有的风采。 城上诸人已不忍再看,这个乐善开明,仁善宽厚的老者注定再无生机。 武安民动了。 从怀中掏出折为三分之一的追雷一抖,左手亦不知从哪摸出一根羽箭,瞬间拉至满月,速度快的令人无法相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追雷摇摇指向吕布身后的陈宫,张嘴道:“吕布你大可一掌毙掉孔融,我随意找一人陪葬便是。” 陈宫武功平平,生出一股被人紧紧锁死,动弹不得的感觉,周身空气更如千斤巨石般,压的自己连躲避也做不到,虽在万军丛中,却好像赤身裸体,暴露在武安民面前一样。 在场无一人觉得武安民是大放厥词,皆信他可跨越千步,将陈宫毙于箭下,甚至无一人敢动分毫,生怕将武安民的目标转而引至自己身上。 本该最为艰难的吕布,本该在最得力谋士与孔融中做出艰难选择的吕布此刻却一脸轻松,嘴角漏出残忍的笑容,右手画戟只犹豫了半分,便再次削往孔融头颅。 武安民目眦欲裂,追雷劲射而出,羽箭缩地成寸般便跨越千步的距离,到了陈宫面前。 几乎同时,孔融带着微笑的头颅,飞至半空,站直的身体轰然倒下。 武安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 孔融死了! 这个待自己如儿子般,从不藏私的老者,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羽箭也并未如愿射中陈宫,吕布快若鬼魅的画戟变魔术般闪至陈宫面前,箭戟相交发出一声巨响,羽箭居然就这么碎成了粉末,可见这灌注武安民全力的一箭威力有多么恐怖,吕布面色也闪过一丝苍白,片刻后又恢复原样,大喝道:“吕布军必胜!扫平济南城!” 后方数十万士兵一同大喊口号,响彻了整个云霄。 武安民的大脑一片空白,世界再也不是那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个不爱吃梨的老人为自己保驾护航,做自己最坚强的护盾了。 孔融死了! 这个念头不断的,一遍遍在武安民脑海中回响,脸上不知何时,已流满两行清泪。 第一百零五章 不死不休 武安民凝视着孔融再也站不起来的尸身,目光渐渐从涣散变得冰冷,看向敌方众人,吕布仍旧是一脸凶狠得意,陈宫则惊魂未定,双眼睁的极大;只有张辽面色中漏出些许不忍。 武安民冷冷扫过这些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牢牢记住他们的嘴脸样貌,深深刻在心里。 思绪终于重新回到武安民脑海中。 战争是残酷无情又容不得半分大意内疚后悔的,除了胜利与失败,再容不下其他任何东西,若受任何不理智的感性所影响,做出可笑的事情,等待自己的只有兵败身死。 忽然间武安民忘记了一切烦恼与愤恨,再次感受到与天地合二为一的美妙感觉,并非是他变得不近人情,而是他终于知道,只有化悲愤为力量,全力对付眼前的吕布,才可保住性命,应付眼前的危局。 武安民惨笑道:“孔北海你一路走好,终有一日,我武安民会连本带利的让他们血债血偿。”说罢就这么头也不转,倒退而回,在路过一个个战壕深坑时,都可精准无比的点在坑边,身手灵巧之极,似乎全未受孔融之死所影响。直到城墙边,武安民随手抽出斩将,左手鬼爪射出,整个人顺着铁线攀上城墙,回到原位,一切便如他从未下去过那般。 武安民扫过城墙上诸人,突然迸发出强烈的自信,笑道:“你们可愿与我武安民共生死?”这句话是伴着内力传出,几乎响遍了整个济南城。 整个城墙上的士兵皆目睹了武安民的神勇仁义与吕布的残暴,孔融的惨死丝毫没有吓到士兵,反而激起了他们最大的愤怒,此时齐声喝道 “愿意!” 武安民哈哈大笑,笑声中隐藏了无限的悲凉与伤感,大声道:“三姓家奴!来罢,便让我知道你有几斤几两重!这次我必不会收你为子。” 吕布生平最恨别人戳他痛处,大怒不已,喝道:“找死!”命人吹起进攻的号角,吕布全军迅速进入状态。随着号角声的改变,最前排的骑兵慢慢退下取而代之的是推着云梯,冲车等攻城物品的冲锋营,只待吕布真正下令,便要强攻济南! 城墙上众人早已进入备战状态,早已准备好的热油,弓弩,火箭,石块等物亦随时准备将进入攻击范围的敌人赶将回去。 随着吕布一声令下,最为惨烈的攻城战正式拉开序幕。 武安民命弓手分为三队,听口号分批次射击,以对敌人形成不间断的远程打击。城墙上更有十座投石机分居城墙四面,虽庞大笨重,但可投出超过百斤重的巨石,杀伤力极为可怕。 最前排的吕布士兵终于开始进击,头顶铁盾,身背沙袋亦步亦趋缓慢前进。武安民静静地看着城外铺天盖地而来的敌军,脑海中从未有过的清楚冷静,直到吕布军到达第一道城外防线,意图用沙袋填平挖好的战壕时,也宣告他们到达投石机的射程内。 “放!” 五台投石机先后抬起,包含着怒火的百斤巨石,划过天空,呼啸而去。 第一百零六章 攻城大战 巨石疯狂的砸在人群之中,人力此时显得无比渺小又可笑,毫无反应与抵抗的机会中,士兵们便被一片片的砸倒,惨叫声更不绝于耳,只是第一波五块巨石,便让密集的吕布军损失近百人。 韩世忠率先发出欢呼呐喊声,紧接着便是响彻整个济南城的欢呼声,虽然只是小小的战果,但济南军将着实需要一些振奋人心的事情来舒缓孔融惨死的阴霾与压在头上的苦痛。 巨石不住呼啸,如彩虹般划过天空,带起的却不是美景与浪漫,而是一阵阵的惨叫与断臂残肢,士兵们却仍旧如看不到战友的惨象般,顶着巨石不住前进,一点点的靠近城墙,填平战壕。 “第一小队,射!” 随着敌人终于前进至弓箭范围内,韩世忠终于下达命令,如飞蝗般的箭雨瞬间遍布了整个天空,铺天盖地的朝下飞去。 叮叮咚咚的盾箭交击声中夹杂着士兵的惨叫,不住有人倒下,又不住有人快速填补他的位置,一轮轮的箭雨虽然在地上留下了数不清的尸体,却并不能阻挡敌军前进的决心,前进虽然缓慢又损失惨重,但也从未停下。 城上的弓手早已无力观察自己每一轮箭雨的战果如何,进入了机械化的模式,射出,后退,搭弓,上前,齐射。已不知过去了多久,射出了多少弓箭,地面上虽躺满了尸体,可终于还是接近了护城河,前排的士兵已经开始尝试将沙包填入护城河中,以方便大型攻城器械的出击。 “砰砰砰。” 臂力较好的人,已经可以将沙袋丢入河中,若护城河被填满,济南城将失去最大的屏障,各种大型攻城器械都将派上用场。 城门终于敞开!吊桥亦缓缓放下。 吊桥尚未完全落于地面,武安民便已经跃出。黑衣乌铠,坐下黑色骏马,手持深黑斩将,如黑色旋风般一马当先冲出济南,身后跟着的是五千精骑,各个全副武装,穿着厚重的铠甲,连坐下骏马也是铠甲披身,这五千人可说是青州军唯一的重骑兵部队,人员素质可说是曼巴小队之外最强,坐下战马更是全部选自乌桓送来的上等良驹,才可驼的动这比寻常重上一倍的人甲。 超重的装备意味着超强的冲击力,这五千人如一柄蓄满了力的巨锤般,直接就撕裂了吕布军的阵线,强大的冲击力让吕布军根本无法反应,便被人冲翻在地,惨死当场。 若说远处射来的弓箭巨石仍让士兵们相信运气,或并不能亲眼瞧见死亡,让他们可以不惧生死迎难而上的话,那这五千宛若黑无常的重骑兵,则是真正让他们感受到无力反抗的绝望,重骑兵团在阵地中左右冲突了两趟,杀的七零八落,攻城兵终于抵挡不住,不知是谁第一个转身扔下了兵器,宛如传染般越扩越大,最后整个阵线都彻底溃散开来。 吕布的骑兵这才赶到,但被己方士兵挡住冲锋之路,武安民又早早的见好就收,,不与骑兵接触便转身回归城内。 吊桥与城门合起之后的城内外,彻底成为了两个世界,城内欢呼雀跃,迎接英雄的回归与成功搓退吕布。 城外则遍地伏尸,输了第一阵,士气终于低落。 吕布无奈下,听从陈宫意见,暂时鸣金收兵。 第一百零七章 拉锯之战 武安民已经累的睁不开双眼,但仍旧强撑着在城墙上指挥着守城,自从吕布到达济南外,已过去了二十余天,武安民也已经连续两天不曾合眼。 这二十余天中吕布从未停止过进攻,一波波如潮水的敌人悍不畏死的冲突着济南的防线,这时的护城河已经不用再填,满是浮尸与沙袋,无论人还是马都可如履平地般通过。 武安民再次倾倒下一盆煮的冒泡的金汁,下方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辛苦搭上城墙的云梯再次被破坏掉。 城下的郑和艰难的摔人将城门紧紧顶住,抵御着敌人的冲击,但大门仍旧是肉眼可见的在一点点裂缝,不知再等多久,便会正式寿终正寝,碎成数段。 吕布远远看着战事毫无进展,二十多天不间断的攻城,他手下的士兵也早已到达极限不说,损失更是济南军的三倍以上,中间他曾派张辽等人亲自冒着箭矢强行登城,但都被青州军一点点地化解,数次从城破的边缘挣扎回来。张辽更层成功登上过墙头,但被顽强的守城房逼下了城头,未能站稳脚跟。 “高顺。” 一个面无表情,脸如僵尸般的人上前道:“末将在。” 吕布漏出狞笑道:“今夜便带着你的陷阵营闯上一闯。” 韩世忠担心的看着武安民,劝道:“武将军先休息一下吧,有我与老郑在此,一定可顶住吕布军的攻势,让他无功而返。” 郑和亦帮腔道:“安民你若不好好休息导致撑不下去,我们才是痛失主帅,那时将会任人宰割。” 武安民知道二人说的有理,苦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去我可爱的床上休息一下,两个时辰之后派人来喊我吧。”总算退下前线去休息。 浑身酸痛的武安民几乎在沾着床的的一瞬间,便已打起了呼噜声,他实在是需要休息了。 叫醒武安民的并不是约好的仆人,而是门外传来的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武安民暗叫不妙,从床上一跃而起,只觉得神清气爽全身疲乏解去大半,武安民却没时间享受睡醒后的舒畅,看着已经黑透的天空,随手抄起床边的斩将,便越窗而出。奔赴喊叫最为大声的方向。 登上城墙的敌兵已经越来越多,几乎已可站稳脚尖,与护城兵于城墙上大战。房遗爱一剑刺入面前敌人的胸部,还未来及拔出,两侧敌人便已经杀上,趁他难以回手的瞬间一左一右双双进入体内。 房遗爱不愧名家之后,此时不但运功用护体内气护住全身,不让兵器再深入体内,自己则向后一退将兵器拖出体外后又揉身上前,叮叮当当的一阵金铁声响起,房遗爱身上又多出数道伤口,但两个敌人也死于非命,再无力作恶。尚未来及喘气,这突然间变得无论各方面都比之前都强上数筹的敌人已填补了刚才三人的空当,再次向房遗爱杀来,房遗爱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咬紧牙关正要再战,一柄通体乌黑的长枪不知从何处飞来,刺入面前敌人小腹,武安民紧随而至,血红的手掌连续拍在敌人身上,瞬时便清出一片空地,再无敌人可稳稳站着。 “遗爱下去休息吧,一切便交给我。” 第一百零八章 奇兵破城 乐安城内所有的反抗势力与可能反抗的人物,都已被藏霸收拾的干干净净,此时的乐安城终于算是彻底掌握在藏霸手中。 藏霸却丝毫不敢放松,带着人一遍遍的于城内巡视,吕布现在看似威武霸气,占尽优势,可藏霸知道这不过是表面假象,己方的粮草命脉仍旧掌握在袁绍手中,若他改变主意不再援助,吕布不但再次成为无根浮萍,且所有后勤都将断绝。这也是陈宫力主吕布先行攻下乐安的理由,有了一座落脚之地,方才不用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藏霸巡视过粮仓之后,也总算松了口气,打下乐安之后,发现这里实在称得上富得流油,各类粮草辎重器械,足够二十万人大军用上半年之久,哪怕吕布打不下济南,只要藏霸守紧此处,那也是有家可归,有城可守。 但近来总有不祥的预感在藏霸脑海中闪过,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再次路过一处灯火辉煌,里面传出阵阵笑声乐曲声耍乐声的府邸时,藏霸不禁摇头感叹,便是这户陈姓人家,被陈宫买通,在刚开始攻城时便献城投降,让己方无比轻松的便进入城内,破城之后陈家领了大笔赏赐,便开始了日夜不停的庆祝与宴会,自己迫于面子去了数次之后,发现这主人是个没完没了的,便再也不去,此时已是深夜,这家人却还是灯火辉煌,真的是醉生梦死让人嫉妒。 藏霸摇了摇头,知道和这等人终极混不到一块儿去,便随他去吧,带人兜兜转转,回到了营寨中便要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藏霸被亲兵吵醒,只见亲兵一脸的焦急与惶恐道:“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城内不知从何处冒出数不清的敌军,四处杀人,现在已到了门口了,请将军定夺。” 藏霸惊出了一身冷汗,强压下震惊问道:“有多少人?可知道是谁领军?” 亲兵显然并未了解,结巴道:“这.....小的也不知,大概足有万余人进了城罢。” 藏霸看再问不出什么,好在自己合衣而睡,索性抄起板斧,自己走出营帐门外去看寻情况。 城外出乎意料的并没有喊杀声震天或四处起火,只有自己营寨外不住有人冲击寨门,妄图杀入营内,藏霸松了口气,看来敌人并不如何多,便让亲兵召开传令兵,一系列稳守莫慌,看准敌人目的等待城外三万援军到来的命令传达下去,军营中马上井井有条的运转起来,再无半分被偷袭的混乱样子,藏霸不愧河北名将! 转眼间藏霸来到营寨门口,却尚未看清楚究竟什么情况时,一个黑白相间的影子便冲自己飞来,来势快若闪电,配合黑影不住发出的闷哼声,更添气势,藏霸不知深浅,不敢硬挡,整个人从马背上翻了一圈,避过这不知何物的扑击后再度跃回马背,这才看清这黑白相间半熊半猫的野兽,双眼正闪着寒茫,露着尖利的牙齿,不住呼出腥臭的气体,随时准备再度扑上。 藏霸正要应战,突然间营地中央也传来阵阵恐慌与喊杀声,一队铁甲士兵从地底钻出来般四处杀人冲突,随手放火,转瞬间便将半个营地点燃,火光熊熊燃烧直冲天际。 第一百零九章 峰回路转 陷阵营不愧是当今天下最为精锐的部队之一,虽然只有五千人,在战场却带来了极为庞大的能量,所到之地处处都要告急,武安民韩世忠二人疲于奔命,四处救火,才勉强守住城头,看着潮水般缓慢退去的吕布军,武安民暂时松了口气,又是一天过去,明天呢? 郑和不知从哪里又找了把厚重的斩马刀拿在手上,也是满面憔悴,一拳捶在武安民肩膀道:“安民如何?可需要去休息?” 武安民呲牙咧嘴道:“老爷子你轻点,这肩膀刚才被那劳什子的陷阵营混蛋捅了一枪,力道还真他娘不小。” 郑和同样笑道:“既然还笑得出来,那就离死远得很。” 韩世忠与寇恂也搭伴而来,武安民问道:“韩将军寇先生面色不错,莫非是有什么好事?” 寇恂漏出高深笑容道:“这几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吕布距离溃败已进入倒计时。” 武安民不可置信道:“寇先生别再卖关子,这等好消息,不拿出分享怎么可以。” 韩世忠也漏出一脸震惊,显然并不知情,好奇道:“莫非是军师请来外援?或是袁绍那处断了吕布的粮草?” 寇恂笑道:“朱骥前几日联系上了子义,未来及向州牧禀报,先被我截下了,我自作主张,着子义联系先去乐安联系房遗直揽残兵,及房先生派出的第一批援军,奇袭乐安,算算日子,此时应已破城,捷报不日定将传来。” 武安民好奇道:“先生何故如此自信,藏霸在安乐足有五万余人,且粮足城厚,子义就算聚集十万人,也不是旬日间便可破城。” 寇恂只是摇头不语,再不说话,气的武安民抓耳挠腮,却拿他没办法,只得转向韩世忠道:“现下我们情况如何?” 韩世忠豪气干云道:“任他陷阵营如何精锐,想破我老韩的城也是不可能,眼下我们虽巨石已经告罄,但弓箭够三月使用,粮草可支半年,可参战的士兵也在五万以上,他陷阵营若有十万人我还有些担心,现在嘛,没个一年半年别想着打破老韩的城。” “吾乃东莱太史慈,藏霸小儿,快来领死!”黑夜中的太史慈,宛若从天而降般出现在藏霸军营中间,营地正中一大块地皮消失不见,留下一个深达数米的巨坑。 混乱是从内至外像病毒般快速传播开来的,藏霸拼尽全力,也无法将被两面夹攻的士卒重新聚集起来,加上面前这只黑白相间的野兽,速度快的与四条小短腿毫不相称,且无论利爪尖牙,皆是致命杀器,疯掉的野兽远比身手高强的同类更让人惧怕,野兽所过之处更是无人敢挡,纷纷四散而去。 藏霸知道事不可为,城内兵营再无守住的可能,深深叹了口气,纠集起最后还能听从自己命令的数百亲卫,全队朝粮仓赶去,若此城注定守不住,那也绝不给敌军留下任何辎重,给他们剩下一座空城罢,藏霸近乎绝望的思考着,仍旧不知敌人究竟从何而来。 “啪啪啪啪啪。” 整队的人与马在深夜中看不到路边早已竖起的绊马索,以藏霸为首的数百人要么直接栽倒,要么反应不及被前后人马撞翻,少数几个反应过来的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便被两边飞出的劲箭射倒,再也无法明白发生了何事。 第一百一十章 狗急跳墙 武安民施尽浑身解数,指挥青州军苦守城头,借劲弓强箭与金汁滚油等守城器具,击退一波又一波攻上来的吕布攻城部队,双方均有伤亡,却以主攻的敌人伤亡惨重更多,最少是守城军三倍以上。 吕布军的主力部队一万人,由张辽率领,挥军狂攻,分数路猛攻城头阵地,幸好武安民方面早占上以逸待劳和居高临下的便宜,兼且上下一心,始能稳守战阵,一波又一波打退敌人的进攻。 随着撤退的号角声吹响,原本还在拼命攀城的敌军潮水般褪去,城墙上诸人尚未松口气,头戴紫金冠的吕布面色阴沉的出现在队伍最前,身后跟着的一看便是吕布军中压箱底的亲卫精兵,各个龙行虎步,阵型齐整。 吕布更是将日夜不离身的画戟放至他处,手提两把短刀,方便近身搏击与攀墙攻城,居然是要亲自上阵了。 武安民笑道:“三姓家奴狗急跳墙了,这是要孤注一掷,不死不休。” 韩世忠道:“想来便是后方出了变动,让他不得不拿出压箱底的家伙事,速战速决。”看向寇恂道:“寇先生仍要卖关子么?子义究竟如何可快速破城。” 寇恂神色中漏出些许纠结,正要说话,那边已吹响了冲锋号,竟是一刻不停的要连夜攻城,吕布更是身先士卒,手持双刀走在最前。 郑和与房遗爱听到号角,也从休息处赶来,除了外出不知何去的朱骥外,城内高层尽聚于此,武安民扬声道:“诸位,吕布后路已被我们抄了!如今他们不过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咱们加把力,把这群狗急跳墙的家伙,彻底赶出我们的家园!” 城野上下霎时传出一阵阵的欢呼,韩世忠适时喊道:“青州军必胜!吕布军必败!” “青州军必胜!吕布军必败!” 济南城上下,终于再次鼓起无比的士气,要将吕布彻底打退。 “射!” 吕布终于跨进弓箭范围之内,如雨点般密集的弓箭劲射而出,砸入人群之中。 吕布展现出近乎恐怖的实力,虽拿的不是趁手的画戟,但双刀在手舞成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房源数丈内居然无一根羽箭可完整落地,武安民看的手痒,抄出追雷,瞬间将这过百石的强弓拉至满月状,摇摇瞄准吕布。 武安民看准两波箭雨中的间隙,大喝道:“三姓家奴,可敢接你义父一箭!” 吕布大怒道:“你小子找死!” 城上弓箭手也知机停下射击,看这摇摇对决的二人可否分出胜负。 虽然此时武安民再生不出那日紧紧锁定陈宫,可百发百中的玄妙感,但力道与内息不会骗人,武安民灌满力道的一箭离弦而出,只是刚松手便瞬间移动般闪至吕布军中,连续穿过一块铁盾与两个士兵后,紧紧钉在了地上,虽然效果惊人,可距离吕布却足有五六丈远,可说是偏的离谱,严阵以待的吕布瞪大了双眼,见惯了世面的他居然彻底愣住。 武安民尴尬道:“这劳什子的弓箭果然不适合小爷,改日将他送与别人算了。”转念又道:“你们将军我是个偏科的,这箭是无论如何射不准了,若你们谁可取得这三姓家奴头颅,这把弓就是赏赐!想要的就给我照着吕布射!” 满城上下,再次响起震天的欢呼声! 第一百一十一章 僵持不下 短暂的停歇之后,吕布军再次悍不畏死的向前冲击,尤其在有了武安民的许诺之后,弓手们将注意力尽集中在吕布四周,数不清的箭雨向他涌去,其他方向反倒安全起来,强如吕布也抵挡不住这上千人的特别关照,身上瞬时便有数处挂彩。 疼痛宛如兴奋剂一般激活了吕布的愤怒般,这天下第一人一声怒吼,手上双刀速度丝毫不减,脚下却如安装了弹簧一般,看准两轮箭雨的短暂间隙,起落之间便已前进数十丈,第二阵箭雨尽皆朝着他的落脚点射去,吕布的反应着实快的可怕,先向后退上数步,双脚再次狂点,居然就这么将整波箭阵甩在身后,待到第三波箭雨袭来,吕布却已经闪到城墙之下的死角,脱离了弓手范围。 身后的精锐们亦是毫不犹豫,把握住机会快速前进,与吕布汇合,云梯已经架起,韩世忠已经下令。 热油已经用罄的守城方,将一桶桶的滚水,不住的泼洒下去,下方不住传来阵阵惨叫,但攻城的热情绝不是如此等闲便可压下,士卒们依旧此起彼伏的尝试着攀登。碎石,金汁,滚水不住的泼洒而下,守城军寸步不让的守护着自己的地盘。 武安民四处张望,却再也找不到吕布,或者说吕布自从闪至墙角处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越是如此,武安民越是不敢放松,吸气调息,不住调整着自身的状态。身旁的郑和亦是凝神张望,将精气神调整至最完美的状态,等待吕布的出现。 终于第一个敌军登上了城墙,青州军毫不犹豫的三两人刀剑齐出,将这个第一人砍翻在地。但有了第一人,就会有第二人,第三人,渐渐的越来越多的敌军登上城墙,展开寸土寸金的贴身攻防战。一方希望讲敌人砍翻赶下城墙,一方则努力希望向前多跨一步,让多一个战友上墙。 双方都是寸步不让,紧守阵地,武安民与郑二人却依旧并未参战,只等吕布出现,全力招呼他,吕温侯天下无双的名头,着实太响亮。 吕布果然并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二人前方数十丈的地方,吕布一跃跨上城墙,先是一脚踹飞挡在自己面前的守军,接着手中双刀上下翻飞,扫过身边每个守城军,接触到的士兵毫无幸免,全部被击飞惨叫,转眼便有十余人惨死吕布手下。 突然吕布背后寒毛根根竖起,提醒他有强敌袭到,连头也不转,单刀向后一档。 “当!” 一声巨响划破长空。武安民的斩将与吕布的长刀碰在一起,吕布面色一红,双脚微微搓后两步,武安民却凌空飞出数丈,斩将在地上划出深深的一道印痕方才停下。不给吕布任何回气的机会,郑和的单刀只晚了半晌,便扫至吕布脖颈,带起的劲风早已划破吕布皮肤,渗出点点鲜血。 吕布双刀先后挥出,前一刀刚气势汹汹的斩在郑和屠龙刀刃,后一刀已般无声无息已划向郑和颈部,强如郑和也是刀刃快要及体才做出反应,数十年的经验让他整个上半身向后仰倒避开这鬼魅般的一击。 吕布“咦”了一声,没想到郑和反应如此之快,脚下却毫不迟疑的踹向郑和小腹,角度极为阴损。郑和干脆双腿放松,整个人躺倒在地躲开这脚,整个人十分狼狈的向后连翻几个跟头才算离开吕布的攻击范围。 吕布并非不想追击,只是寇恂与房遗爱的剑,韩世忠的矛同时从三个方向攻来,逼得吕布不得不回身应付。 四条人影瞬时战成一团,四条影子般在城头不住翻滚,最快的仍是吕布的双刀,以一敌三毫不吃亏,还隐隐处于上风。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下无双 先是房遗爱一声闷哼,手中长剑折断,断线风筝般向后飞退。显然受伤不轻,武安民调顺体内气海,凌空接住房遗爱,他胸前被划出一道极长的刀痕,好在入体不深,并未殃及性命,但没有长时间的修养怕是再下不了床。武安民命人将他抬走,闪身加入战团,远处的郑和也是重整阵脚,持刀杀入,青州军最强的四人,一起围杀吕布! 吕布天下无双的名号,果然不是白给,围攻他的四人都可说是天下有数的高手,吕布却是丝毫不惧,手中双刀时而凶狠似猛虎出山,时而阴柔鬼魅如灵蛇探物,身法招式神妙难测,招式套路更是无迹可寻难找破绽。 如此五人僵持了足有百多招,仍是胜负未分,四人心中却是越打越心寒,因若是单打独斗甚至以二对一,也怕是早就要被杀的屁滚尿流,丢盔卸甲。 更令人心寒的是,吕布手持的并非他名扬天下的画戟。 吕布心中也是越斗越着急,毕竟他不是来进行江湖搏杀而是攻城略地,若不能快速将这几人翦除,作为攻城一方的自己,损失将越来越大,而这次出动的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西凉亲随,可说死一个少一个。念及此处,吕布猛的一声大喝,跃至半空之中双腿连踢,将寇恂与韩世忠踹开半步,自己手中双刀不管不顾的冲武安民狂劈而去,旁边郑和的屠龙,则被他彻底无视,决议拼着受伤也要将武安民诛杀当场,瓦解青州军的士气。 武安民怡然不惧,斩将生出阵阵粘性,将吕布的双刀稳稳守住,自己则咬紧牙关,一步不退,身后三人各持兵器杀像吕布。 吕布运起劲力,右手刀几乎不回气的在斩将上连磕三下,武安民只觉得三股连环内劲涌入自己体内,肆意破坏,再顶不住,面色变得煞白往后连退数步,吕布得理不饶人,紧随武安民而出。 除了郑和的刀成功在吕布肩膀留下一道伤痕外,剩下两人的剑矛都无奈击空,但包围网已宣告被破,吕布双刀追着武安民不依不饶,要将他格杀当场! 武安民知道三人再指望不上,自己到了生死一发的危及情况,激起自己心中坚毅不服之心,不退反进的逆流而上,斩将从上而下霸道之极的劈砍而下,与吕布的单刀硬拼一记,武安民虽再次飞退,但吕布也再无力追击,被他震退两步。 左侧郑和的刀,后方寇恂的剑与韩世忠的矛恰在好处的赶到,再次杀成一团。三人中以郑和刀锋最盛,带来的压力最大。韩世忠的矛与他带兵风格一样稳扎稳打,不求有功,但总能在最需要的地方出现,吕布的刀招有超过一半都被他挡下。 最为奇怪的是寇恂,原本他的剑招以潇洒自如,华丽优雅著称,此时却一扫惯有的温婉,如疯魔般不管不顾,十招中十招皆是进攻,毫不考虑吕布砍向自己的刀招,虽有韩世忠不住替他挡去吕布的进击,此时怕是早已饮恨。但就算如此寇恂身上也已伤痕累累,若寇恂再这么打下去,早晚性命不保。韩世忠与郑和皆是满腔疑惑,只是苦于战场之上不便开口询问,只得不住给他帮衬。 吕布何等样人,早已发现寇恂只攻不守,虽疑惑不解,但也慢慢将重心放在寇恂身上,要先将这个不要命的家伙解决。 寇恂再次无视了吕布劈向自己的一刀,仍是不管不顾的用身体迎上,这次韩世忠与郑和也来不及救援,只听噗的一声,吕布单刀已深深入肉,寇恂却如感受不到疼痛般,用手夹住吕布刀刃不容他撤回,手中长剑甩出,直刺向吕布面门。 第一百一十三章 求死之心 吕布不得已下松开左手后退,肉掌横扫,将寇恂这绝命一击弹开,这灌注寇恂毕生功力的一剑却并不是好相与的,吕布面色再变,显然受了暗伤,两侧的郑和与韩世忠目眦欲裂,刀矛其出,疯狂的向吕布扫去。 寇恂舍命换来的机会终于被二人把握住,单刀在手的吕布失了先机,暂时只得被动防御,却换上一套连绵不绝如流水般的细腻刀法,堪称面面俱到毫无疏漏,将二人的攻击尽皆挡下,二人越打越急,若如此仍不能攻破吕布防线,等他重整阵脚,到时少了一人将更无胜机。 “三姓家奴,你可记得虎牢关下遭你断手的武安国么!” 武安民的吼声从远处传来,吕布愣上一愣,显然并未想起那个几年前被自己十数招解决了的人是谁。但武安民迎面袭来,饱含劲力的一枪却绝不会骗人,吕布长刀转向,与斩将撞成一团。 长刀终于受不了这连夜苦战,寸寸碎裂,只剩下刀柄在吕布手中,斩将亦拿捏不住飞上半空。 武安民毫不停歇,双手变得血红,压下体内翻腾的内息,不管不顾的双掌拍出,印上吕布双手。 吕布终于后退,高度压缩的碧血功岂是好受,这炮弹般打入体内的真气连他也消化不得,嘴角溢出鲜血。 武安民亦不好受,连眼珠都变得赤红,头顶隐隐冒出青烟,大喝道:“再来啊!” 韩世忠与郑和毫不耽误的从武安民两侧冲出,袭向负伤的吕布。 吕布双手连抓,化作满天掌影与二人战在一起,片刻后三人一同闷哼,二人倒飞而回,吕布也一个跟头翻下城墙,消失不见。只摇摇传来吕布的声音。 “一掌之赐,奉先绝不相望,他日必有回报。” 满墙的吕布军士兵见主将受伤败退,士气全无,哪还敢继续在墙头对战,纷纷后退撤离,被青州军紧随其后追杀,损失极为惨重。 武安民看敌军尽退,终于支撑不住。啪的一下坐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距离的喘息着,努力压抑体内狂暴的内息,同时大感可惜,若非自己先前受伤太重或太史慈在此,定可让吕布没有机会逃跑。 城野上下传出震天的欢呼声,虽是以多打一,但吕布威名早已传遍天下,己方主帅可正面将这人击退,已是难得的战绩。武安民却没有丝毫喜色,对过来查看自己情况的郑和道:“老爷子快去瞧瞧寇先生,看他如何了。” 韩世忠却是已经浮起寇恂,双手抵住他的后背,一股股内息输进寇恂体内,控制他的情况,郑和搀扶着武安民走近道:“如何了?” 韩世忠尚未说话,满身鲜血,长刀仍旧挂在身上的寇恂艰难的睁开眼睛,虚弱道:“罪将寇恂,以身报州牧厚恩,求州牧看在寇恂并无二心,只为青州的份上,善待寇式子嗣。” 武安民被他一通话说的摸不着头脑,联想到之前寇恂求死般的打法,一幅以身抵罪的样子,武安民稍稍思索,心中有了点影子却又抓不住。只得道:“寇先生好好养身体,但好了之后,再说其他。”同时双眼看向韩世忠,见他满面凄色,默默摇头,知道十有八九寇恂已是药石无灵,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郑和从后赶上,扒拉开寇恂的嘴,将一枚药丸送进寇恂嘴内道:“这是李大夫留下的,叫做安乐丸。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吃下,便可在五日内将身体维持在当下的情况不再恶化,五日后则经脉尽断,神仙难救,但保证毫无痛苦挣扎。只要在五日内可找到李大夫,他必有办法救治寇先生。” 第一百一十四章 寇恂诡谋 吕布的受伤终于让攻城暂且放缓,武安民等人难得的休息了一夜。 次日清晨,武安民,郑和,韩世忠三人站于城头,士兵们来往皆怀着憧憬与信任冲三人点头施礼,显然昨夜之后,这三人尤其是武安民,已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尤其是韩世忠带来的精锐亲兵,从此才真正认可武安民为他们的领袖。 韩世忠低声禀报道:“昨夜一战,吕布军气势大减,被我军连夜杀了一阵,如今离城三十里驻扎,短期内必不敢再有异心,想必撤退已是时间问题。并连夜已联系到朱骥,他就在附近,随时会回来,到时寇先生究竟如何,便可水落石出。” 武安民摇头道:“从孔北海被抓,到后面寇先生瞒着我们对子义下达指示并信心十足,我已猜出了大概。想必是寇先生早已在乐安城中留下了后手,却并未告知孔北海,最后害得他兵败被捉,惨遭杀害,这才心中愧疚吧。” 郑和长出一口气道:“想来便是如此,不然何至于以死明志,只是......只是这......哎。”说罢长长出了口气,显然也不知如何是好。 所有人都知武安民心中对孔融的尊敬与感情,知道这事旁人如何也劝慰不了,寇恂必然也是怕武安民难办,这才一心求死,以免他难办。 三人心中个有思索,一时居然安静沉默了起来,直到片刻之后,朱骥风尘仆仆的走入大厅,这才打破沉默,朱骥看三人不语,叹了口气道:“你们都知道了?”见三人疑惑的看着他,这才拿出一份竹简递给武安民道:“这是寇先生交给我的,说若他遇难,便交给州牧大人。” 武安民心情极为沉重,打开了竹简,果然如他所料。 寇恂原本早已布下诈降之策,假意开城投降,再于城内伏杀藏霸军,但没想到居然是吕布率数十万主力亲来,寇恂思索就算埋伏成功,也难以吃掉这数十万人,反而安乐城门已开,再难守过今夜。干脆便让那人假戏真做,撤掉埋伏,真个让吕布轻松打下全城。而寇恂早就在乐安城内挖好数条地道,其中最大的一条正是通向城内那户陈姓人家,谨慎如藏霸,搜遍全城,却将立了大功的陈家放过,成为漏网之鱼。 之后便是暗中告知朱骥联系下船的太史慈,汇合收揽了败军与带着援军到来的房遗直,从陈家直杀城内军营。而城内军营中央下方,也早被寇恂挖空,连接着陈家密道。只需抽调支撑的木板,便会整个塌陷下去,最后更是料定藏霸知事不可为后必会去烧毁粮仓,釜底抽薪,由柯毕率人绑好绊马索,彻底断绝藏霸的一切想法。 韩世忠疑惑道:“可就算如此,寇先生又何必.......” 郑和道:“或许是寇先生为了保证计策的完整,并未告诉孔北海这事,导致他兵败被擒,这才感到歉疚?” 武安民一言不发,双眼直直的看着自己的茶杯,仿佛茶杯中蕴含着所有事情的答案一般,直到郑和连声咳嗽,武安民这才恍然大悟般醒过来,却又是半晌不语,最后才道:“朱大哥,若有了李大夫或子义的确切消息,再来禀报吧,几位都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吕布虽撤,但未必便彻底放弃,仍需把握机会养精蓄锐,都去吧。我很累,想要休息了。”说罢未待几人反应,站起回房去了。 韩世忠一脸茫然道:“州牧这是......” 郑和不同韩世忠这等军营出身的粗豪汉子,乃是在宫内伺候过皇帝的,略一思索,明白了些许。也站起摇头道:“韩将军去整备一下士卒与军需情况吧,我去与州牧聊聊。”留下一脸茫然的韩世忠看着朱骥,知道自己十有八九也想不明白,干脆等他们愿意说了再问,暗道一句:“这些连眉毛都是空心儿的家伙。”也摇头离开。 第一百一十五章 伯仁之死 郑和来到武安民房内,果然武安民捞出了家乡特产五粮液出来,郑和笑道:“安民准备独自享用美酒呢?” 武安民却是一脸苦相,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性质道:“老爷子想必也明白了?”见郑和点了点头,武安民叹息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如何面对孔北海家中妻儿。” 郑和自顾自坐下,抢过酒瓶道:“安民任何时候都可肆意喝醉,但此时却不可,喝醉只会让你更加痛苦,并不会改变事实。不如给我讲讲伯仁是什么意思?” 武安民苦道:“安民此时哪有兴致讲故事。”但还是一字一句的将伯仁与王导的故事讲清楚,伸手又想要抢过酒瓶,郑和却无论如何不给他,无奈道:“老爷子就不能让我放纵一下么?安民心中真的很苦。”见郑和只是看着他,摇头道:“人生最痛苦的,大概便是如此,明明是为了我好,从道理上讲也确实如此,可......可我该如何是好。” 郑和正色道:“安民若不能正面说出来,任何人也无法帮你,你也永远不能成为真正合格的君主。” 武安民沉吟良久,终于道:“老爷子,哎......我对孔北海始终有股父亲般的崇拜,他又从不对我们作为有任何指摘。但经过乌桓一行我更加清楚,他不会永远的放纵我,在他心中我们永远是汉臣。这是他唯一的底线,若我有不轨之举,我俩大概迟早也会变为公孙瓒与刘虞那样罢。”又拿起酒杯道:“老爷子就让我喝一杯吧。” 郑和摇了摇头,打开酒瓶,倒出两杯酒,与武安民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武安民看向半空之中这未受半点污染的纯净星空道:“所以孔北海被俘根本不是意外,寇先生何等人物,必然早已看到此点,且知我无论如何不会同意对孔北海不利,也为了之后我不与孔北海当面翻脸有损声名,便自作主张,只要他离开北海到前线,一切都在寇先生算计之内,孔北海便一定再也回不去,不然乐安城内那么多密道可通往城外,又怎会如此轻易被擒。” 郑和又倒了两杯酒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借他人之手,让孔北海毫无痛苦的离去。” 武安民双目漏出痛苦之色道:“最可怕的,是我自己,我似乎并未真正生寇先生的气,甚至于,当孔北海仙去的一刻,我心中的解脱庆幸甚至多于愤怒。老爷子,我是否变了,变得不择手段与无下限,我很怕。” 郑和端起酒杯,与武安民又是一饮而尽道:“安民不是变了,只是长大了,知道孰轻孰重,再不是那个感情用事的少年,只需记得最初的梦想与要给予天下百姓的东西,便不算真的改变。” 武安民双眼变得迷离道:“今日是为了霸业牺牲孔北海,无论老爷子信不信,我是真的将他视作父亲一般崇敬的。若他日有需要,我要牺牲老爷子呢?牺牲子义呢?若将身边真心待我好的人一个个牺牲掉,我又真的还是那个我么?” 郑和倒下第三杯酒道:“无论如何,这是今夜的最后一杯,我们需要保持足够的清醒来思考与应敌。安民能想到这里,便已经不负我对你的希望,你的大志是天下,这不是一条易走又毫无代价的路,走至最后,要放弃的或许会比得到的还多,高祖开国,亦将昔日伙伴战友杀害,亦有不得不放弃妻儿,亦有老父被擒,却要在城墙上强颜欢笑应付项羽的情况,他便不是英雄,不是明君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忘初心 武安民将第三杯酒一饮而尽,随手将杯子扔出窗外道:“可我仍旧无法接受自己心中的那片阴暗,或许我根本不是这块料,我现在只想时光倒流,将孔北海救回来。这或许便是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吧。” 郑和亦将杯子甩出道:“无论如何,这件事过了今晚安民便要永远埋藏于心中,再不得拿出,从今晚开始,安民亦要真正成长为一个领袖,努力为天下带来和平与安乐。安民更不用妄自菲薄,你是我见过,最有希望将这个乱世改变的人。” 武安民忍不住道:“老爷子似乎并不怕若有朝一日,我也如此将你牺牲掉。” 郑和咧开大嘴笑道:“我永远记得安民那日关于大汉梦的讲述,我直到如今仍记得你对赵云说的每个字,我的大汉梦醒啦,换成了安民梦,我信任安民必可带领我们还百姓一个清平盛世,这过程中若我这老骨头真有被牺牲的价值,我必毫不犹豫的赴死,因我信任你可做到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相信孔北海若能听到,也会同意我所说。” 武安民身体巨震,虎目中忍不住流出热泪,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道:“安民必不负老爷子教导,不让老爷子失望,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郑和玩味着武安民这四个字道:“有多少人的初心,都是如安民般不为自己,只为理想。可又有多少人,能直到最后还记得自己初始的理想呢?安民休息吧,切记你只可脆弱一晚,明日开始你无论如何都要变回那个无敌的统帅。”说罢转身离去,走至门口又道:“未免你深夜偷偷喝醉,这瓶酒我就收缴啦。”言毕关门不见,一溜烟逃了。 次日一早,不知所踪的李时珍便如瞬间移动般来到城内,到武安民起床,他已为寇恂诊治完毕,正坐在屋内喝茶,见武安民进来,便絮叨道:“武州牧这等生活习惯着实不好,应早睡早起,多做早操晨练,方可延年益寿,我这次出去,认识了个朋友也与我一同看法,他还有一套健身操法,学习后可助人调理内息,大有助益。” 武安民休息一晚,情绪已好转,此时打趣道:“什么操法?难道是五禽戏?” 李时珍瞪大了双眼道:“州牧也认识华佗?他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对于药物及有研究,尤其是对于缓解病人疼痛,在病人无知觉下切除病变部分以确保不会因疼痛难忍而无法治疗这方面更是有一番研究。” 武安民知道这个医痴一旦说起医学便是无穷无尽,急忙打断道:“不知寇先生如何了?” 李时珍倒也配合,不再说自己的医疗经,答道:“幸好你们及时喂他吃下我的安乐丸,只需静养便可,要说这安乐丸可是厉害,是我在蛇毒中提取了部分毒液......” 武安民实在无心情听他再絮叨下去,急忙打断,找了个借口离开。 不知不觉中便走到寇恂房门口,犹豫再三,武安民终于还是推门进去,寇恂经过救治,仍旧是满面惨白,双眼半睁不睁的极为虚弱,看到武安民进来,挣扎着正要坐起,却被武安民轻轻按下道:“寇先生不必多礼了。” 寇恂虚弱道:“州牧都知道了罢。”看 武安民点头后又道:“孔北海着实是个让人钦佩的人,于公于私都无法挑出毛病。只是寇恂与他越是接触,越是对他钦佩不已。且越是知道日后州牧若要图谋天下,他这天生汉臣,定是最大的阻碍,这才自作主张,寇恂心中亦知对不起孔北海。” 武安民看着寇恂,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同样也在激烈的战斗着,最后还是站起道:“寇先生好好养伤,别的事暂时不必操心。你好好活下去,才是对我最大的帮助。”说完便向门口走去,到了房门口突然停下,深深叹了口气道:“我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先生,或者说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待先生伤好,便暂且先在北海休养一段日子吧,我青州实在是离不开先生的。”沉默了半晌武安民又道:“这等事,以后无论如何不允许再发生了,安民争夺天下需要所有人同心协力,也希望每个人都可陪我至最后,不管道路再艰难险阻,安民也有信心走下去,可若再如现在这般遇到问题就走最简单粗暴的法子牺牲自己人,最后我便是夺得了这天下,也不过是一个孤寡之人,又有何乐趣。” 第一百一十七章 离间之计 武安民回到厅内,便看到朱骥已坐在那里,打起精神,暗叹还好有忙不完的军务可以让他无暇思考孔融的事情,不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骥见他进来站起道:“禀州牧,乐安战报已传来,果如寇先生所料,太史将军收揽败军汇合房大公子,共得四万余人,从地道直杀内城,大破藏霸军,柯毕更是生擒贼将藏霸,后又施展诱敌之策,打开城门放城外援军入城,围而歼之。此战斩首近万,俘敌两万余,其余贼军尽皆四散而逃,太史将军整备之后,随时听候调遣。” 武安民心中大喜不已,笑道:“终于有好消息了!”冲门外亲卫道:“去把韩将军,郑老爷子,房二公子都叫来,吕布断了后路,不日间必将撤退。” 片刻后济南城内高层齐聚,武安民将情报一说,诸人大为兴奋,韩世忠道:“吕布这厮被断了后路,又没了粮草,现下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求袁绍继续发粮,可子义人多粮足,想要截断他的粮道那是容易至极,吕布若非丧心病狂,三日内必会退去,若他不退,这辈子都别想再离开青州了。” 武安民点头道:“咱们现在则需要好好想想,该如何送他一个临别赠礼,让他永生难忘。” 几人摩拳擦掌,大感兴奋,郑和道:“吕布深知兵法,手下张辽陈宫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若我们衔尾而去,定要准备妥当,说不好便会被他反咬一口。” 韩世忠信心满满道:“咱们不需追的太紧,吕布撤退初始必然是尽遣精锐殿后,贸然出击肯定还是一场恶战,咱们不如放他一段,精兵藏于暗处,直到他即将踏出青州,放松警惕的时候再挥军而出,定可让他大感惊喜。” 房遗爱兴奋道:“怕这惊喜,能吓得他几个月睡不着觉。” 武安民却嘿嘿一笑道:“几位还是不够狠。” 见几人看向自己,武安民悠悠道:“吕布现在寄人篱下,若非袁绍收留,这十几万人连个安家之所都无,咱们何必将他推往袁绍,白白给自己日后增加这么一个对我们充满仇恨的强敌呢?” 郑和抓到点影子道:“安民的意思是,将他与袁绍离间开来?” 武安民笑道:“他与袁绍一无近恩,二有旧仇。袁绍既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名主,吕布也远非什么忠贞不二的良臣,这二人怕是不必离间,便已貌合神离。” 朱骥恰到好处道:“在下亦得到消息,吕布打下乐安之后,与袁绍的通信中便隐隐有傲然之气,惹得袁绍十分不快,若非吕布军中不少乃是他河北将士,加上审配全力担保,怕是早就断了吕布粮草。” 武安民拍腿道:“便是如此,想必当日吕布出兵,便是审配一力推荐,如今骑虎难下,只得继续支持。我听闻袁绍帐下势力盘根错节,审配支持吕布必然也是为了争权夺势,不安好心,咱们只需找到与审配不甚合拍的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四世三公 武安民侃侃而谈道:“袁绍手下堪称谋士如云,且各有才华,但派系比狗头上的虱子还多,想要分化离间,那是简单的不得了。据我所知审配与逢纪二人,支持袁绍三子袁尚,勾结吕布,必是为袁尚他日袁绍逝去后所结外援。而郭图沮授二人,则是一心辅佐袁绍长子袁谭,我想只要我们可想法子让这四人窝里斗,惹得他袁绍起了疑心,不愿再给吕布容身之所,必然会绝了他吕布后路。” 朱骥震惊道:“州牧大人情报居然如此精确,连何人与何人为党都可知一二,着实令人佩服,州牧莫非有何秘密情报来源。” 武安民老脸一红心想这都是罗贯中告诉我的,哪能跟你说,挠头道:“都是道听途说,未必当的真,若不是朱大哥及时的情报,我们才是真的寸步难行,不知朱大哥那可有何情报。” 朱骥只道是武安民有什么难言之隐,也不再问,回答道:“袁绍手下谋士的党争,朱骥只有大概情报,但与州牧说的已大致吻合,若要分崩离间,朱某觉得应从郭图下手。沮授这人刚正不阿,是个油盐不进的人,以袁家利益为最优先项。且传统守旧,这也是他支持袁谭的重大原因,若要他动手反吕,未必能轻松说服他。可这郭图吗,就有些自命不凡,且贪财好酒,又小肚鸡肠。最易被人说动。” 郑和抚须笑道:“既然如此,不妨让老夫走上一趟,老夫在洛阳最善与这些自命不凡的所谓名士豪门打交道。” 武安民喜道:“若老爷子愿走一趟,那是再好不过了。老爷子大可能许下什么承诺,便许下什么承诺,安民绝不插手过问。”顿了顿想起什么一般又道:“但若要安民和亲,那可恕我万万不得答应,但遗爱,子义这几个小子都未婚娶,卖了也就卖了吧。” 众人瞬时笑成一团,尤其房遗爱更是脸红到了脖子根。 韩世忠拍着房遗爱的肩膀道:“老韩便在此静候老哥哥佳音,想个法子将吕布再留他几日。顺便再将遗爱洗个干净,准备给人送去,哈哈哈哈哈。” 当天晚上,郑和便独自出城往邺城去了,除了随身所带数瓶五粮液,让武安民担心他不到邺城便要喝光外,诸人皆是信心满满。 诸人登上城墙最高处,看着吕布营帐仍旧是毫无动静,韩世忠好奇道:“吕布究竟有何打算?这么耗下去对他有害无益,按照朱先生的情报,吕布军中粮草最多只够一月所用,如今却足足一日一夜未曾攻城,也未有任何撤离举动。究竟有何打算?” 武安民道:“吕布虽只是匹夫之勇,但陈宫狡猾多智,绝不会如此坐以待毙,随时可能撤离甚至借此给我们沉重一击。” 房遗爱担忧道:“可我们终究要做的还是留下他们,若吕布一心想走,我们该如何留下他?” 武安民身子轻轻的靠在墙上,享受着没有血腥味的夜风吹过身体的感觉,悠然道:“这就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了,快开动咱们聪明的小脑瓜留下吕布,让老爷子不至于白跑一趟。” 韩世忠哈哈笑道:“若遗爱不想与郭图家小姐成亲,最好发挥你遗传自方房先生的脑瓜,来证明你大有用处。”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请君入瓮 房遗爱翻了翻白眼道:“我的脑瓜自是比韩将军灵光百倍,最少不会娶个母老虎回家,这等差事怕韩将军回家连说也不敢说上半句吧。”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韩将军似乎不管和谁一起都能找到斗嘴的乐趣。着实让人羡慕,他日若有机会,我定要给韩将军安排个这样的好差事,看看可否能翻了天。” 韩世忠急忙道:“州牧噤声,这等玩笑怎可随意开,那婆娘在城内怕是也有不少眼线。”配合着小眼神左右乱转乱看,有趣至极。 韩世忠不敢再说,急忙转开话题道:“还是商量下如何将吕布留在青州境内到老爷子带回好消息吧。” 武安民悠然道:“吕布军中粮草不足一月,如今最担心的便是彻底失去袁绍的帮助,我想下次袁绍的粮队将会在近日到达,但无论是谁运送,必然不会全力以赴以命相搏,咱们便彻底封锁这条粮道,让吕布提早认为已彻底失去袁绍支援。” 韩世忠疑惑道:“可若如此,不是只会加快他逃跑的想法和行动么?” 武安民淡然道:“顺便再给他一个可快速破城的错觉如何?” 韩世忠疑惑道:“加大封锁容易,只需加大斥候数量与投入,再适时偷袭埋伏,让他们认为前路艰难,袁绍军不过时顺路帮忙,自然会知难而退。可如何让他认为济南轻易可破呢?如今他孤军深入,后路被抄,吕布若真如此有种,当年也不会丢了长安。” 房遗爱抓到点感觉道:“或许州牧的意思并不是济南城呢?” 武安民鼓励道:“遗爱说的不错,可继续说下去。” 房遗爱大受鼓舞,续道:“比如让子义带人出城,且故意被发现行踪,让他们认为我们是要彻底将他包围绞杀,以陈宫之智,十有八九会选择避过子义大军,偷袭乐安。若在野外,他们是来去如风,想去哪去哪的军队,可若进了城,将再无处可逃,成为瓮中之鳖。” 武安民开怀道:“遗爱说的不错,正合我心。且我们还可让子义出城前先将城内所有百姓粮草转移,只留下一座空空如也的瓮,待得他们入城才会发现,这是真正进入了死胡同。” 韩世忠大赞道:“果然妙计,我们还可制造出子义乃是擅自出击,未与我们商量的假象,我们得到消息后便命令子义迅速回乐安,以防吕布袭城,说不定他更会觉得机会难得不容错过,会舍弃掉大半部队,只带嫡系轻骑出击,到时就真的再无反抗之力。” 武安民鼓起精神道:“想到便要做到,我这就去找朱大哥,着他派人去找子义,韩将军,便由你吩咐下去将斥候部队增加两倍,绝对不容许有一颗种子进入青州!但也不必杀伤太重,将袁绍军赶走便是。日后说不定还是我们谈判的砝码。” 又对房遗爱道:“遗爱这次做得极好,你的任务将最为艰巨,我要你想办法做出一些我们联系不上子义的假情报送给吕布,又要他们看不出是我们在做戏,这其中的尺度就交给你把握。陈宫是聪明人,今天就让他们知道什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一百二十章 上钩之鱼 之后的半个月,吕布仍旧在不紧不慢的攻城,但显然并不如之前般拼尽全力以命搏,而是留有余力,显然已经接受短期内难以破城,且还要面对粮草见底的窘境,韩世忠方面与柯毕的曼巴军配合默契,几乎完全封锁了冀州到青州的各条道路,袁绍的运粮军果然如武安民所料并未如何拼命,遇到袭击与埋伏后的第一反应便是保命为主,突破为辅。 柯毕则心机至极的放过数名小校过了封锁线,去禀报袁绍军的粮食此时已是再也运送不来,被拦截在半道。愤怒的吕布如何不知这是袁绍军未出全力,连写了数封催粮书信至袁绍处,可此时的郑和已与郭图打得火热,想办法在半路将书信偷偷更换,将内容改的狂放不已,毫不将袁绍放在眼内,原本还犹豫是否要出兵相助的袁绍大怒不已,不但将使者当场斩首,还将审配重罚,怪他找了个白眼狼来,若非数位谋士武将求情,最后只将审配赋闲,不再认用,更让郭图大喜,打击了袁尚方面的势力。 苦苦等不到支援的吕布,终于彻底放弃攻城,打算谋取后路,这时的太史慈,则也搬空了乐安,恰到好处的离城而去,意图“违背”武安民命令,强行包夹吕布,将他绞杀在济南城外。 吕布愤怒的将情报竹简砸在地上,竹简触地便碎成粉末,可见吕布已是气的不行,大怒道:“他太史慈什么玩意儿,居然也敢浑水摸鱼,真当我军无人,可随意揉捏么。” 陈宫默默抓起竹简,看了一看,沉吟道:“温侯息怒,这未必便不是我们的机会。” 吕布余怒未消,喘着气道:“先生且说,还有何机会,我们如今还有何处可去,袁绍粮草迟迟不来,我邺城内的内应已传来消息,审配已被降罪,且郭图府内最近出现一名上宾,按照描述十有八九便是郑和无疑。我们必然已被袁绍放弃。” 陈宫仍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道:“屈居袁绍之下,本就是权宜之计,温侯如今脱离屋檐,岂有再回去的道理,如今大军再握,天下怎会无我军立足之地。” 吕布不耐烦道:“先生何必再说这些无意义的话,我军粮草将断,最多支撑不过半月,便给我百万大军又如何!不若我们与武安民议和?我有万夫不当之勇,纵然杀了一个老杂毛,他也未必便会记仇,到时修整得当,再做计较如何?” 陈宫叹了口气,吕布虽勇冠天下,可骨子里却没有那股迎难而上的血性与决心,更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若有血性,在长安便不会有李催二人反击的机会,若有打破钢牙和血吞的狠辣,依照他的意思,这半个月便要猛攻济南城,未必便不可一举而下,如今却面对两面夹击,进退失据。想归想,陈宫却不敢说出,安抚道:“温侯何必一再寄人篱下,根据情报,如今太史慈倾巢而出,乐安已是一座空城,且粮草辎重齐备,我们不如舍弃步兵走卒,尽携骑兵,轻装上阵,奇袭乐安,我相信必可人到城破,到时有了立足之地,再缓慢收揽败军,再涂发展,好过如今四处漂泊,看人脸色。” 吕布犹豫道:“只是我军如今步卒足有十万余,若将他们全部放弃,岂不是太过可惜。” 陈宫只得再劝道:“这些步卒,十有八九皆是河北军士,心属袁绍,是我们在青州常驻,他们思想情切,必然生出哗变。但骑兵部队尽是将军从西凉带出嫡系,与将军同生共死,只要他们在,我们的本钱便在,纵横天下的资本便在。还请温侯定夺,早做决定!若等的太史慈抄了我们后路,或武安民反应过来命太史慈回城,我们便真的再无去处,只得仰人鼻息。” 吕布拍了把桌子道:“先生所言,深得我心,便依先生所言,咱们今夜便出发!” 第一百二十一章 瓮中捉鳖 武安民威风凛凛的站在乐安城外,看着这本已在自己治下数年,称得上安居乐业,蓬勃发展的城池,此时却如破烂焦土一般毫无生气,除了来来往往的士卒马匹之外,再无半点活力,武安民心中有股子说不出的感觉,身边的韩世忠看他面色阴沉,也知这位州牧为何惆怅,轻声道:“州牧不必自责,只有经得住痛苦与磨难,才可真正迎来长久的安乐,更何况城内百姓并未受什么罪责,早早已经搬迁了出去。”武安民心中却如何开心的起来,终究是一己之私,将这满城百姓赶走,不禁道:“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韩世忠再不说话,细细品味武安民这几句话的意思,脸上也渐渐没了笑容。 所有计划非常顺利,在巧妙的引导和耽误下,吕布的四万余西凉精骑,已于昨日半夜到达乐安,发动了自以为是的攻城,却在遭到比想象中还聊胜于无的抵抗后,便轻松入城,等到陈宫发现不对,城外青州军主力已将城池团团围住,加上吕布迟疑,丧失了最好的突围逃生机会,成为瓮中之鳖。 更让他难以突围的,是郑和完成任务,已从邺城回来,一起带着的,还有吕布陈宫等人的家眷。在黎明时分吕布终于下定决心突围时,发现青州军最前方的正是这些家眷女子。不知武安民意欲何为的吕布,终究还是先行回城,等待谈判。 武安民却是心情不佳,毫无将这天下无双的温侯逼入绝境的痛快,甚至也无心情去欣赏貂蝉这四大美人之一的美貌。反而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充满了鄙夷与恶心。 但不想做就能不做的日子,早已离自己远去,武安民深深的吸了口气道:“吕温侯,可敢出城一见!” 城上一阵躁动之后,吕布消瘦憔悴了许多的身躯出现在了城楼之上,武安民道:“温侯如何?当日你说一枪之赐,必有回报,不知是准备如何回报安民?” 吕布呸了一声道:“竖子暂时得志罢了,若有种,可敢与本侯一对一?” 武安民哈哈笑道:“安民如今兵多粮足,两三年内什么也不做,也够手下儿郎吃喝,不知温侯有何筹码在手,可与安民搏命。” 吕布双眼气的几乎要鼓出来,不道歉:“本侯仍有数万儿郎,都乃百战之士,未必便会怕了你。” 武安民笑道:“温侯天下无双,安民从未怀疑过,只是不知这些人是否也天下无双?”说罢拍了拍手,士兵从中分开两列,足有数百人被赶出阵仗,大多数是女人孩子和老人,及少数几个刚成年的少年少女。 吕布虎目圆睁,双手青筋暴露,指节不住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显然怒道极致。身后的军官士卒亦不住发出惊呼喝骂。显然各有家人在其中。 吕布愤怒道:“武安民!若你还是个男人,便不要做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 武安民笑道:“温侯不必谢我,袁绍恼羞成怒,要将温侯及属下家眷斩首泄愤,安民只是不忍罢了。” 吕布身侧的张辽怒骂道:“无耻便是无耻,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之话,我本还道武安民你是难得的将才英雄,不成想居然是这等小人,若你还有半分良知,便将这些人放了!” 武安民哈哈笑道:“良知?一月之前,咱们易地而处,诸位也是抓了我这生最为憧憬尊重的长者,我苦苦哀求之后,得到的又是什么?”说罢目光转厉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诸位肆意杀戮时,可曾想过自己也会受制于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搅乱军心 武安民隔着近千步距离也可看出吕布脖颈间的青筋,已是绷的快要爆出来,加把劲道:“只是温侯却无与我相近的勇气,只是个没种的孬货,若你敢同我一样跃下城墙拼上一拼,倒也不负天下无双之名!” 吕布正要说话,却被陈宫一把拉下,陈宫淡淡道:“说千到万,武州牧也不过是一个挟妇孺威胁他人的无耻小人罢了,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传出去不怕天下人取笑么?” 武安民见陈宫出来,身后张辽等人将吕布紧紧抱住,知道再激下去也难有成果,反而逼得吕布三军用命,齐心协力。哈哈笑道道:“陈先生空有智名,怎的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安民与温侯当然不是一路人,更不是欺负妇孺,落井下石绝人妻小的无耻之辈,故温侯大可放心。这些人本是袁绍恼羞成怒,要全部当街斩首,却被安民救下,本欲好好安置,但思及温侯及部下军官都久战在外,与家人聚少离多,特将全部家眷带来,还与诸位,让温侯及部下尽享天伦,便不必谢我了。” 城上诸人尽皆大眼瞪小眼的当,武安民又道:“孔北海教过安民,无论战争如何,定要恪守一件事,祸不及妻儿,战不损百姓。故这数百人送入城内,温侯大可让属下与他们互诉衷肠,若我军发起攻城,温侯只需挑上座大屋,将他们放至屋内,安民保证无论胜败如何,绝对丝毫不扰,秋毫无犯。”说罢再不搭话,挥手示意属下护送这群人向城下走去,城上吕布军大眼瞪小眼,不明白武安民是要干嘛。但这亲人却是真真切切自己的至亲,待武安民大军尽撤,吕布才如梦初醒般打开城门,迎诸人进城。一时间城内喧闹齐天,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有再也见不到家人的绝望嘶吼,更有喜极而泣的哭声。 郑和不解道:“安民着我务必将这些人带回来,难道就是要将他们完好送回吕布?莫非不知这些人有多贵么?尤其是那貂蝉,被袁尚看上,我想尽办法几乎将朱骥在河北的家当搬空,才全赎回来。” 武安民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般倚靠在椅背上,双目微闭道:“不然能怎样呢?杀了他们?只会让吕布麾下万众一心,将凝聚力提至最高,于我毫无益处。” 郑和疑惑道:“自是不可当面杀了,可其中不乏张辽陈宫等人家眷,我们只需让他写上几封书信扔入城内,就算无法策反,也足够让他们互相不再铁板一块,各有心思。” 武安民摇头道:“那我们将难辨真假,真降诈降无法分辨,万一中了陈宫诡计,那才是得不偿失。所以我将他们送回去,且保证不会伤害家眷,若是老爷子,老爷子会如何应对。” 郑和沉吟半晌后道:“自然是丝毫不信,敌人的承诺我是一个字也不会信任的。” “既然不信任,那己方粮草见底,急需突围,又该如何?是带着这数百拖油瓶,还是将他们弃之不顾?”无论他吕布选择那条路,等待他的都是万劫不复。”说到此,武安民终于睁开双眼,复仇的火焰在眼中不住燃烧,相比于怨恨自己与寇恂,吕布才是真正应该怨恨和抱负的对象。 “宫台,你说我们该如何是好?”张辽守在吕布帐外已经整整一夜,吕布却在帐内已貂蝉共度春宵直到日上三竿也未出现。见陈宫到来,急忙问道。 陈宫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不知所措,若温侯愿听我话,昨晚是我们突围的最佳机会,趁着尚有粮草,兵士仍有战意,且武安民包围圈未成。可温侯却沉迷温柔乡,优柔寡断,怕是真正断了我们的生路了。” 张辽狠狠的锤了下帐门道:“这武安民好毒的计策,是吃准了温侯优柔寡断的性子,连带中低层士官的家属一起送来,更是会影响整个部队的士气,我已经听到有人想要携家人逃跑,投降武安民了。” 陈宫摇了摇头道:“无论如何,我会为温侯战斗到最后,如今未必便是绝路,只怕温侯沉迷至此,再无战意。” 张辽双眼变得凶狠起来道:“让我去杀了貂蝉,看可否激起温侯最后的狼性。”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自内而外 武安民悠闲地躺在椅子之上,嘴里叼着稻草,摇摇看着乐安这座如今已残破不堪的城池。韩世忠与郑和分立左右,也是一脸悠闲。 韩世忠道:“已经足足三天城内未有任何动静,他们究竟在干嘛?” 武安民无所谓道:“总之拖得越久,他们离地狱便越近,吕布优柔寡断,不是成大事之人,定会和有血性仍未放弃的手下产生间隙,距离他们军队哗变,怕是已经不远了。咱们只需好好看紧包围圈,连只苍蝇也不许给我飞出去。” 陈宫终于等到吕布,见他现身便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道:“温侯,我军已到生死存亡之际,怎的温侯仍旧沉迷于温柔之乡不做定夺?” 吕布不耐烦道:“他们不是也没攻城么?就算攻城,有你与文远在,他们也未必便能攻破城池。” 陈宫恳切道:“温侯!我军粮草已不足一月,就算杀马而食,也就堪堪再称半月,若他们一直围而不打,我们又该如何?饿死在这里么?” 吕布挥手道:“那便让高顺去附近找找,些许粮食,也要烦我么?” 陈宫正要再言,内堂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吕布猛的站起怒道:“貂蝉!” 整个人瞬间消失在陈宫眼前,不见踪影,陈宫颓然坐倒在地道:“文远,你若能成功,我们便还有一线生机。” 张辽手持双刀将一名女子压在墙边道:“抱歉,本不该让你做这个替罪羊,但为了我城内数万儿郎,只得委屈你了,说罢长刀便直直刺下,吕布的怒吼亦从屋外传来,张辽突然感觉双手再不受控制般,高高抬起,刀上却已多了一枚石子,深陷其中,可见力道之大,张辽尚未反应过来,胸前就是一阵剧痛袭来,最后看到吕布满脸通红的怒容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貂蝉此时才抬起头来,双目波光粼粼,满含泪水,这是一双勾人夺魄可与日月争辉的明眸,吹弹可破的肌肤让人不舍得碰上一碰,其他无论鼻子嘴巴,皆是难以形容的美艳,此时梨花带雨,半躺在地上,不住抽泣,更是我见犹怜令人难以转开目光。 貂蝉哭泣道:“将军!是否貂蝉做错了什么,他们都要貂蝉死,若貂蝉真是不详之人,便请将军放过貂蝉,以免阻碍将军大志。” 吕布急忙将她扶起,上看下看,小心的宛如貂蝉是一个一碰就碎的艺术品般。没发现外伤后吕布松了口气道:“蝉儿你在说什么?你怎会该死,是这群家伙嫉恨你,自己无能为力打出胜仗,这才迁怒于一个弱女子。我这就杀了张辽,为你报仇!” 貂蝉紧紧抱住吕布哭道:“将军不可,无论张将军是为了什么要杀妾身,妾身都相信张将军是为了将军好,绝无二心与私心,将军一定开恩啊。” 这话正好被赶到的陈宫听到,才知必然是张辽功败垂成,摇头叹息。吕布这才看到现场的陈宫,怒道:“宫台,张辽这厮以下犯上,意图刺杀貂蝉,你且说说他该当何罪。” 陈宫意兴阑珊道:“温侯的意思呢?是准备让文远抵命不成。” 朱骥兴冲冲的赶来道:“来了!” 武安民打起精神道:“如何了?” “张辽今日早上,不知为何独自摸进吕布内房,意图刺杀貂蝉,无奈失败,被吕布当场打伤,如今囚于牢中。” 武安民大喜道:“机会来了,原本以为要就这么熬他娘半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变动,吕布手下诸人可有什么动静?”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安了城内 朱骥恭敬道:“确如州牧所料,这几日城内军官与家人团聚,三五成群各有各的小九九,士气早已大不如前,吕布没有把握机会突围,实在是蠢。州牧让我着重观察的宋宪魏续二人,更是夜夜在一起,每次都挥退左右不知在商讨些什么。” 武安民感慨虽因自己的到来,整个三国已经产生了完全不同的变化与发展,但该有的人物仍旧会执行他们的历史使命,武安民站起道:“既然如此,今晚我便独自走一趟乐安城,给吕布敲响最后的丧钟。” 宋宪看着手中的浑酒,惨然道:“你我兄弟英雄一世,原本以为跟着温侯可独步天下,加官晋爵,可如今却被困在这小小乐安城内,难有作为,温侯这几日又沉迷貂蝉,今天更是将文远投入大牢,实在是......” 魏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温侯如今不思突围进取,反而自毁长城,怕是这条路已经走到尽头,再也无法继续了。” 宋宪张嘴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憋了回去,化成一声长叹,两人举起酒杯,也无心再谈笑耍乐,只是机械的一杯杯喝着闷酒。 “两位将军不想着如何保命,却还有这般雅兴空饮美酒,实在让人羡慕。” 二人猛的站起,宛如看到鬼一般看着凭空出现的武安民,宋宪威胁道:“武州牧莫非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如此大摇大摆出现,莫非欺我军无人?宋某只需一声大喊,任凭武州牧通天之能,也难逃一死。” 武安民丝毫不惧道:“安民来此,自然是给二位指出一条明路,若宋将军为了安民一条烂命,便要牺牲自己与家中上下老小二十八口人命的话,那安民也敬宋将军是条汉子。若没记错的话,将军的二房,下个月便要临盆,将军如今并未见到,居然一点不担心么?还是将军早已知安民不会为难她们,以好好安顿在北海了?” 宋宪浑身巨震,显然没想到武安民将自己的情况摸的如此之准。武安民又道:“将军大可放心,我早已吩咐下去,无论我回不回的去,嫂子与孩子,都会得到极好的照顾,安然度过下半生。” 魏续插嘴道:“魏某孜然一身,可没什么让州牧威胁的,宋兄怕你,我可不怕。” 武安民自顾自坐在二人刚才的石桌上道:“冤有头债有主,魏将军当然不必害怕。安民的目标只有吕布一个,其他人只要不是冥顽不灵定要与吕布同生共死的,安民自然不会为难。” 魏续怡然不惧道:“若魏某执意要试试呢?” 武安民面色变寒道:“若魏将军是这等蠢笨之人,那就着实让人失望,不过安民有把握让你在出声之前,就再也出不了声,不信的话,魏将军大可一试。” 宋宪见二人一触即发,急忙站在二人中间道:“武州牧既然独身前来,已是诚意满满,何必如此剑拔弩张,魏兄与我一齐听听武州牧的建议如何。” 魏续本身也是难得一见的高手,但刚才只是被武安民紧紧盯着,便汗流浃背,宛如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此时被宋宪拦住,有了台阶可下,哪还有胆子与武安民叫板,乖乖坐在武安民身旁。 武安民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与二人碰在一起一饮而尽,砸了砸嘴道:“这酒却有些上不了台面,待此间事了,安民营中有一家传好酒,保管而为喝了一次便再也忘不了那味道。”接着言归正传道:“安民今日前来,乃是听说城内发生了大事,张辽因欲刺杀貂蝉,被吕布擒住,若非你们几个老兄弟以死相劝,白天吕布便要将张辽斩首?不知可有此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 众叛亲离 魏续愤愤道:“自从州牧送来城中各人家眷,温侯便再不理军务,任凭陈军师苦口婆心,也不愿再有行动。而是沉迷温柔之乡,不愿自拔。若他肯早做决定,数日前我们便一举突围,州牧想必也很为难吧。” 武安民耸耸肩,毫不隐瞒道:“若你们在到此的第一晚便见机不对强行突围,我根本无力拦截你们,除了目送你们离去外再无他法。甚至在我将家眷送至城内的当晚,我也并未能收好包围圈。你们依旧有机会,但现在嘛,除非五万人皆是吕布,不然无一人能离开乐安三十里。” 宋魏二人护视一眼,显然没想到武安民坦白至此,好感大升。宋宪更问道:“与州牧聊天实在有趣,那我兄弟也不兜圈子,不知州牧此来有何目的?” 武安民开怀道:“宋老哥快人快语,那安民也不藏着掖着,你们军内可用之粮日渐减少,纵然他吕布不愿面对现实继续逃避,陈宫也绝不会坐以待毙,我希望他们突围之日,我可以知道计划的每一个步骤与重点。且城内军士是一个毫无斗志,各有心思的乌合之众。” 魏续道:“州牧这是让我们公然反叛?”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何来反叛一说,良禽择木而栖,他吕布优柔寡断不是成大事之人,在此沉迷酒色不思进取,二位老哥陪他至此已是仁至义尽,互不亏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做那无名之鬼?我青州军欣欣向荣正是寻求发展之时,急需二位这样的人才,我亦不让二位明着与吕布决裂,也不需承担什么风险,只要提供情报,散布谣言便可,何乐而不为呢?” 宋宪与魏续互看一眼,眼神中尽是犹豫,武安民又补一句道:“就算二位不为自己考虑,也为城内数万儿郎考虑,不让他们平白战死,也为各自家人考虑,不要早早成了孤儿寡母,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宋宪有家有口,率先支持不住道:“宋宪愿为武州牧贡献绵薄之力。”边说还边给魏续打眼色,示意他服软,魏续叹了口气道:“魏续也愿在州牧麾下,效犬马之劳。” 武安民大喜不已,急忙将二人扶起道:“安民虽情报遍布城内,可细节仍需向二位征求意见。不知城内现在除了陈宫仍忠于吕布外,其他几位将军如何?” 宋宪道:“若吕布强行突围,最少我与魏兄手下这近万儿郎,皆是我二人心腹亲兵,我有信心他们皆会随我二人而非吕布。张辽则一向是我们及士卒的领袖,他出了事后,城内本就不高的士气更是一落千丈。成廉乃是陈宫一手提拔上来,绝不会背叛吕布与陈宫,侯成则一向与张辽私交过硬,如今张辽身陷囫囵,他也是怨言颇多,是我们最该争取的人物。至于其他大小军官,对吕布皆有怨言,未必便会一心一意随他拼命。” 魏续道:“我与侯成关系不错,也算谈得来,不如今晚我便去探探他究竟心中有何想法。” 武安民喜道我:“如此自然再好不过了,魏兄大可一试,但切记如今安全第一,若事不可为,则千万勿要勉强。” 宋宪盘算道:“若我二人估计无错,几日后吕布突围,会尽心竭力与他共进退的人,将不足一万五千。” 武安民大喜道:“如此则全靠二位老哥了,二位可代为传达:安民要的只是吕布臭头,其他人愿继续在安民麾下混口饭吃的,定有优待。若是不愿的,安民也不强求,天高海阔,绝不阻拦。”边说心中边浮现出奇怪感觉,若吕布仍是死在这二人手下,那日后范疆章达之类的小人物,是否仍可左右三国形式,成为那支扇动翅膀的蝴蝶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郑和的梦 无限的月华照在乐安城内外,虽无华灯结彩,但仍旧明亮爽朗,武安民全身披甲,看着无一丝缺口的满月,心中毫无波动,好像等下要发生的围歼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宛如半空之上的满月,无论神州大地谁主沉浮,如何攻伐厮杀,都按部就班的夕升朝落。 青州军于三日前得到宋宪的消息,吕布终于被陈宫说动,加上城内再无余粮,于今晚三更率全军突围。而更令三军将士寒心的,则是吕布不许任何人携带家眷,偏偏他硬要带着貂蝉等人,连丫鬟侍女都不拉下,加上直到突围当夜,吕布也未将张辽放出,仍关在牢中,更是让原张辽部属心中愤怒,宋宪魏续把握机会,游说不少中低层将领。据他们所说,今夜会全心全意跟随吕布突围的,除了高顺的三千余陷阵营,便是他剩下的不足五千亲兵,总人数绝对不超过一万,剩下的人要么早已投诚武安民,要么摇摆不定,不会全力跟随。 郑和轻轻碰了碰武安民道:“宋魏二人情报可完全信任么?” 武安民自信道:“吕布大树将倒,便是武侯再世,他也翻不出五指山,宋宪魏续这种猢狲,怎会不找新的靠山,而是选择与这么个贪恋女色的胆小之徒共同赴死呢?” 郑和好奇道:“安民似乎总能举出我不知晓的例子,武侯是何方高人?五指山又在何处?” 武安民不禁哑然,暗道自己又犯了老毛病,这是极为放松的情况下才会有的情况,可见此时他的心情,实在是放松无比,吕布绝不可能逃出生天,勉强解释道:“武侯是孙武,是我家乡人的称呼,至于五指山,大概在大海之外,是我小时的一个旅人讲的故事。”说罢大概讲出了孙悟空的故事。 郑和一脸的向往与憧憬道:“若有机会,我定要出海看看,瞧瞧这海洋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武安民知道这前世七下西洋的老者,对于大海的彼岸,是有着说不清的执念与渴望的,开怀道:“无论对岸是什么,待吕布事了,老爷子都可回北海好好研究你的战船了,待时机成熟,安民绝不辜负老爷子,不会再让这些俗事耽搁了老爷子的梦想!” 郑和双眼透出无尽的向往道:“梦想,是啊,我还有梦想呢,这么多年的浑浑噩噩,似乎早就忘记了自己曾有过的追求。直到跟随安民,我才可真正说出自己的梦想,是安民激活了老夫的少年之心哩。但安民也有梦想,老夫会待安民的梦想达成,才去试试看自己还可否去看看大海的尽头。” 武安民看着天空,淡淡道:“安民的梦想,曾经是逐鹿天下,让自己成为这世界最有权力的人。但现在,便只是希望天下人人都可如此轻松自得的与亲人朋友聊天,不必再担心战乱灾祸。”说罢哑然失笑道:“好像要达成还是得成为天下最有权势的人,似乎没变呢。” 郑和不禁莞尔,豪迈道:“安民是进步了,将原本的结尾变成了中间站,将终结变为了开始。且不再是为自己,若天下任何人说出安民这话,我都会觉得道貌岸然,偏偏安民说出,我就觉得必是发自内心。” 武安民心情大好道:“老爷子这等偏爱,让安民后悔了,若不达成天下大同,盛世如歌,绝不放老爷子离开。” 郑和大笑道:“有子义这个小鬼陪你还不够,何苦拉着我这半入坟墓的老头呢。说起子义,安民让他独自入城,真的没问题么?” 武安民收起玩笑,正色道:“子义带的两百人都是我军最为精锐的高手,且有宋魏二人照应,必然无事。今夜陈宫定会将张辽放出主持大局,若此认出来,我们今夜任务难度将倍增,子义只需守住大牢,无论如何不让张辽出来便可,若能顺手宰掉陈宫,就更是双喜临门。” 第一百二十七章 乐安大牢 乐安城大劳之外,宋宪冲太史慈道:“太史将军,陈宫今夜真会偷偷将张辽放出?朝堂之上陈宫已经数次请求吕布放4人,皆被拒绝,最后一次是两天前,二人在帐内狠狠吵了一架,谁也不认谁,陈宫真敢么?” 太史慈好奇道:“吕布的脑瓜子究竟在想些什么,这等突围大事,不让张辽出来戴罪立功,重归于好,还将他关在牢中,是嫌自己命长么?” 魏续低声道:“据说吕布本人在事发后第二天便有放出张辽的意思,但貂蝉在家中沉吟不语,只是抽泣,还说妾身今生可有这数年伺候将军,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如今危在旦夕,不该应妾身与属下大将为难,愿自裁以谢天下,换得将军上下重归于好,万众一心冲出重围。那语调表情凄惨的,真是我见犹怜。吕布听完哪还有半分放掉张辽的意思,反而下令严加看管,谁都不许求情,也就是陈宫敢一再去触这个霉头。” 太史慈玩味的看着魏续道:“魏老兄不会是和貂蝉有一手吧,不然怎会说的如此绘声绘色,身临其境。” 宋宪呸了声道:“就他,你借个胆子他也不敢碰貂蝉一根手指,这小子是和貂蝉下面一个侍女好上,都是侍女说的。” 魏续老脸一红道:“哼,那也是老魏我魅力够强,老宋你可是连人手指都没勾到过。” 此时城中响起阵阵号角,乃是吕布约定的集合之号,太史慈道:“二位且去,切记保护好自身安全,莫让兄弟们白白牺牲,此处便交给我罢,保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死一双。若到了出发时间仍未见到陈宫回去,你们该知道怎么说,他肯定是再也回不去了。” 二人匆匆离去之后,太史慈率人伏于黑暗之处,再不发声,此处是乐安最南端,而宋魏二人皆提议从北门突破,是以等下哪怕打得锣鼓喧天,吕布也未必能派人赶来,只会更加着急的率众逃跑。 果然片刻之后,一队上百人的小队从黑暗中缓慢向此处前进,步伐整齐有力,队伍齐整有序,一看便是极为精锐的部队,太史慈凝神看去,依稀认出带头的乃是高顺,大喜道:“原本还担心这小子的陷阵营会给我们造成麻烦,现在这是自投罗网,所有人,弓箭准备。” 二百人是摇摇分散于地牢入口四周,太史慈下令后传出一声猫叫,所有人极为默契的捻弓搭箭,几乎未发出一丝声响,太史慈更是拿出赶电,摇摇锁定走在最前的高顺。 高顺显然是心不在焉,且完全想不到此处居然会有人埋伏,毫无防备的走至地牢门口,突然心中一紧,常年的经验与本能让他拔出背后长刀挡在胸前,长刀还未摆好,便已寸寸碎裂,赶电余势未消,仍旧插入高顺前胸,但只入三寸便再难寸进,若非他反应极快,此时已是见了阎王。 雨点般的箭雨几乎同时撒向这百人小队,陷阵营虽已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此时能反应过来的不足一半,只是一波箭雨便有最少二十余人倒地不起,高顺还未下令,背后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曼巴军的精锐已经持刀杀上,陷阵营来不及反应,便又倒下一片。太史慈准备极为充分,绝不给任何来此的人,再离开的机会。 可怜高顺刚止住胸前鲜血,跟随自己而来的战士便已倒下一半,心中悲怒不已。随手拔出身边人的佩刀,仇人却已赶到面前,太史慈看似随意至极的一枪直杀高顺。 太史慈修习武穆枪法已有近年,枪法化繁为简,没了先前那些枪花虚招试探的架子,变得直来直去。此时遇到高顺这个高手,心痒难耐,出手便是武穆枪法中最为强硬直接的直捣黄龙,可怜高顺虽是高手,但受伤在前,被偷袭在后,长刀只能近乎绝望的挡在身前,同时双脚连退希望可先挡过这枪,太史慈却是得理不饶人,双脚不知怎的一错,原本尚有半丈的长枪,变魔术般已与长刀接触,长刀宛如纸做的一般,再次碎成片片,好在太史慈还记得武安民的指示,调转枪头将高顺击倒在地,长枪摇摇指着他喉咙,高叫道:“投降免死。” 高顺部下们的战斗本就已接近尾声,剩余还在抵抗的人见高顺被擒,也是战意全无,纷纷丢下兵器,不再反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吕布突围 吕布焦急的等着部队的集结,眼看到了三更,高顺却仍旧未见踪影,陈宫在旁也是坐立不安,脑中乱成一团。 宋宪恰到好处的道:“温侯,高将军生平最为严谨,从不迟到,如今却未到,只怕是......” 吕布已是惊弓之鸟,沉吟道:“莫非高顺也弃我而去?投降武安民?” 陈宫呵斥道:“宋宪你休要胡说,高顺是我派去将文远带来,此时应该已在路上,转瞬便到,你在此时挑拨离间,安的什么心,你当我没听到风声么?你最近四处打听,叫人背叛温侯,此时还敢贼喊捉贼么?” 宋宪知吕布最是信任陈宫,若被他说下去将吕布说动,自己很可能将再看不到明天的太阳,狡辩道:“哼,是非曲直,自有温侯做主,我要反叛,还在此处站着,高顺忠心不二,却不见踪影,究竟谁居心不良?倒是宫台你,这几日与温侯时常争吵,谁知你究竟是不是早已与武安民勾结。害我们身陷这破城的,不就是算无遗策的陈先生么。” 吕布不耐烦道:“都给我闭嘴,现在是内讧的时候么?谁敢再说一句,我就当场宰了!” 宋宪当下便不再言语,陈宫气的食指指住宋宪,终究是再没说什么。 突然南门冒起冲天火光,城外亦传来阵阵喊杀之声,惊的吕布面色大变。 宋宪赶忙道:“我军城门一向坚固无比,武安民要与我们比耐心,也从未攻城,怎的今日我们刚要突围,高将军便不见了。刚不见,武安民便已来攻城破门!” 陈宫正要辩白,宋宪赶忙打断他道:“禀温侯,此时再争论高顺是否叛变已不是时候,武安民大军破了南门,片刻便要到达此处,咱们若不快些做准备,只怕是......” 吕布也知再耽搁不得,画戟一挥道:“开门,突围!” 南面的喊杀声越发接近,火光更是越发热烈,越吹越近,空气中蕴含的热度也是越来越多。 宋宪给魏续打了个眼色,魏续急忙道:“温侯且先走,魏续带人殿后,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必不让贼兵将我们前后包围。” 吕布漏出难得的感动神色道:“魏续你务必保住有用之躯,他日随我东山再起。”说罢再不敢犹豫,率人从北门冲杀而出。 魏续则带着本部万余人回身向南边冲去。心中暗自得意,要知南门只有太史慈与部下两百人,而原本守住城门的更是魏续亲信,所谓火光喊杀声皆是这几百人一齐呐喊造出的假象,魏续率人向南,看到太史慈,翻身下马拜道:“末将魏续,愿为武州牧效力,此生再不敢有二心。” 太史慈急忙扶起他道:“老魏咱们老熟人了,弄这干嘛,此处就交给你了,有多大声响给我弄多大声响,把吕布吓得屁滚尿流最好,我去与大部队汇合,吕贼必活不过今夜。”说罢便率着二百人急匆匆去了,给予魏续极大信任。 魏续看向众人,悠闲道:“兄弟们还等什么,放火,惨叫起来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赶狗入巷 吕布头也不敢回的朝城外逃窜而去,最前的是他与陈宫和数千亲兵,亲兵末尾则是数量马车,装着貂蝉等家眷,而后跟着的则是陷阵营与宋宪侯成等人的部队。宋宪与侯成走在一起,低声道:“咱们的人都已经榜上红色臂带,等下看到青州军,只需扔下兵器便可,你我各找机会脱身。”说罢骑马走开,各归各队。 城外却连一个人影都无,吕布听着南面震破天际的喊杀声,更是相信高顺已经投敌,一心便想向北而去,远离这是非之地。 陈宫拍马赶上道:“温侯,北方无一个贼军,武安民深得兵法,怎会如此托大,定然有诈,不若我们绕上一圈,仍从南门杀入,打他个措手不及,定可建奇功,贼军今夜得了内应破城,必然想不到我们会调转马头。” 吕布头也不回道:“高顺已经投敌,他们对我军部署定然了解无比,此时回去,实在和自杀无异,咱们还是先逃离此处再说。” 陈宫不放弃道:“此处向北数十里便是乐安山,里面有一处极狭小的峡谷,若贼军在那处布满埋伏,堵死去路,再从天扔下巨石,我军将走投无路进入死胡同。实在不智,不如咱们改道向东,往山东去,到时再重整旗鼓。” 吕布终于忍耐不住怒喝道:“高顺平日与你关系最好,他叛变你岂会毫不知情?说不定便是你碍于情面,随便给他个差事放他离开,此时见事不可为,便要我往贼军布好的陷阱去么?若非宫台为我效力日久,尽心尽力。我定然现在就宰了你,再勿多言,我决议向北而去,只要咱们进了山脉,他青州军总有天大能耐,在这崇山峻岭中也摸不到我们的真实动向,那时才是天高任鸟飞。” 陈宫被吕布这一通自以为是的话说的面色苍白,张了张嘴还要再说,终究忍住了,长叹了一口气,放慢速度,渐渐落在吕布身后。本想就这么悄悄脱队离开,心中挣扎再三,终究还是不忍吕布送死,依旧留在了队伍之中。 突然左侧一声爆响,火红色的焰火冲上半空,郑和一马当先,手持长刀大喝着杀来,紧跟着右侧也是炮响,同样的焰火飞上半空炸开,却是韩世忠如猛虎下山般率人直插入吕布侧翼,将他的队伍分为三截,却都没去找吕布前进的麻烦,只是将他身后跟着的士兵切段。一时间呐喊声惨叫声冲击声不绝于耳,闪亮的焰火仍未褪去,火光下是吕布毫无人色,惨白到极点的脸,哪还有半分威震天下的温侯气概。吕布早已不敢再回头厮杀,救出被切断的手下,只是一味夹紧胯下赤兔马,率众加速离开。 两侧不住有青州军杀出,一股股的宛如附骨之蛆一般,杀不散,赶不净。吕布却是丝毫不敢接触,能跑则跑,惶惶如丧家之犬,急急似漏网之鱼,头也不回的终于跑进乐安山中。 左右终于不再有无穷无尽的青州兵杀出,吕布也终于送出一口气,直到这时才敢向左右看去,身边剩下的,只有不到三千人,人人带伤,面有惶恐,宛如惊弓之鸟一般,家人车帐,更是不知何时就已经不见,侯成宋宪等人,更是早就找了机会,慢慢脱离队伍,去投武安民去了。只有陈宫还跟在身边,吕布见他也是面色惨白,不住喘息,显然是费劲万苦,才追上这一路的急行军。 吕布心中突然懊悔无比,陈宫这一路为他出了不知多少计策,自己却连一条都未听过,若肯听一句,也不至于如此,抱歉道:“布自命不凡,屡次不听军师教诲,如今知错了,还望军师不计前嫌,再救吕布一次!” 陈宫面上闪出一丝兴奋的红润,之后又迅速消失,整个人疯了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凄厉恐怖,如吕布这等见惯了市面的人也不禁后退了两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突然陈宫剧烈的咳嗽起来,噗的喷出一口鲜血,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双眼中再无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道不尽的怨毒,满身满脸的鲜血更是显得凄厉,只听陈宫嘶哑着嗓子道:“救你?哪还有救!吕布你瞪大眼睛瞧瞧这是什么地方!” 第一百三十章 陈宫殒落 吕布眼中再次漏出一丝恐惧,左右环顾,发现四周哪还有森林树木,取而代之的是高耸挺拔的峭壁,吕布想起陈宫所说的安乐谷,急忙派人去前方打探,转而向陈宫道:“军师,奉先真的知错了,过了今夜,奉先定然言听计从,再不有二心,军师就算对奉先不满,这数千将士都是与军师出生入死过的,求军师救他们一命吧。” 陈宫仿佛用尽力气一般,此时不住的喘气,整个人倚在马边,摇摇欲坠,声音变得无比沙哑,再无往日的神采,缓缓道:“来不及了,敌人就是要让我们入这安乐谷,前方必然已被石头路障堆满,死路一条,后方也早晚会被人堵上,除了等死,我们再无他路可走。” 吕布不愿放弃道:“军师莫非是不信奉先,奉先愿对天起誓,绝不再辜负先生半点。先生既然跟着来,必然是有逃生之路的。”言辞之间,已经有了哀求之意,再无半点温侯风采。 陈宫嘶哑道:“陈某跟你来,不是有活路,而是要看看你如何作茧自缚,如何自寻死路,要看着你死,我才能安心的去死。”话语之间,已有癫狂之色。 话音刚落,派去探查的士兵已经回来,颤抖道:“禀....禀报温侯,前方,前方.......前方已经被堵死,且只有一条路可出谷。” 吕布听完,再无半分神采,整张脸都无比惨白,深深的喘着气道:“不,我不信,我不信如此便是我吕布绝路,所有人,上马,上马!咱们冲出去。” 陈宫却纹丝不动,笑道:“吕布啊吕布,你自称天下无双,勇武第一,怎的一点骨气与血性都无,我陈宫眼瞎,居然选了你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无胆匪类为主。” 谷外传来阵阵鼓掌声,一个开怀的声音传来道:“陈军师骂得好,骂得痛快,这等无半点胆气的鼠辈,如何担得起天下无双的美号。”赫然是武安民亲自到了,身后跟着亮起无数火把,一望无际,宛若长蛇般延绵不止,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马。 武安民身边跟着的赫然便是消失已久的藏霸,以及侯成宋宪魏续四人,吕布看到四人,大骂道:“无耻叛徒,你们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吗?若不是你们背叛......” 话音未落,宋宪便已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呵斥道:“吕布,若非你刚愎自用,不听军师谏言,还将张文远关入大牢,怎会有今日之败,不是你宠爱貂蝉,一心享乐,我们又怎会投入武州牧麾下!何况你自己便是三姓家奴,先杀丁原,再判董卓,有何颜面说我等?” 吕布被骂的哑口无言,大口喘息不已,片刻后道:“武州牧,奉先受袁绍蛊惑,带兵犯入贵境,如今吕布连败,深深服气,愿鞍前马后,做州牧马前之足,再无二心。”说罢居然就这么单膝跪下。 陈宫哈哈大笑起来:“吕布,吕布,你真的是要笑死我陈宫了,论阵前投敌,翻脸无情,你吕布倒也真称得上天下无双。”说罢又看向武安民道:“若此寮肯听我言,强攻济南,早离乐安,反杀南门,转投荆徐,你可有办法!” 武安民笑道:“先生之才,安民早已佩服于心,若吕布肯听你话,现下便是易地而处也未可知。” 陈宫哈哈笑道:“很好,很好,你倒是肯说实话,可我陈宫绝不降你,绝不降你这等奸猾背叛 主借刀杀人的无耻之辈,你瞒得过别人,我可知道,孔融是怎么........” 陈宫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了,他只觉得突然无比的轻松,身上的病痛再也感觉不到,接着整个世界开始不住的旋转,旋转。直到他看见一个本该是自己身体的无头躯体,慢慢的软倒在地和躯体后手持画戟满面阴狠的吕布。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下无双 吕布一戟将陈宫枭首,跪在地上道:“陈宫自命不凡,看不清楚形式,胆敢在言语上侮辱诋毁州牧,奉先以将他杀了,当作进身之礼,望州牧收容吕布。” 吕布此举,连原本面有愧疚的藏霸都看不下去,怒目而视道:“吕布!军师对你竭尽全力,从未藏私,如今只因说了几句话,你便将他杀了?难道再无半点人性了么?” 吕布怒喝道:“藏霸,你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可是州牧属下,怎可为他敌人说话。”言语变幻之快,脸皮之厚,连武安民都惊得呆了。 武安民两世为人,尤其在21世纪网络爆发的年代,什么人物场面没见过,可吕布这等作为,真的是开了眼界,哭笑不得道:“温侯好歹也是一方诸侯,天下豪杰,怎的......怎的如此不堪,若是再说下去,岂不是要认我做父了。” 吕布打蛇随棍上道歉:“若州牧不弃,奉先愿拜之为父,斟茶送水,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武安民彻底被气笑,乐道:“温侯打住吧,且收起你这天下无双的脸皮。你难道不知,自从你杀了孔北海后,你我之间便是不死不休,绝无其他可能?任你今天说出花来,也绝见不到明日太阳。” 吕布终于色变道:“武安民!你是耍着我玩么?天下还无人敢羞辱我吕布。” 武安民笑道:“不错,这才是吕布该有的气度,不过羞辱你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吕布恼羞成怒道:“所有人,上马,随我一起杀出去,让这混蛋知道我们的厉害。”身后却无一丝动静,无一人听他指令,吕布回头看去,原本对他忠心不二的士卒们,此时的脸上除了鄙夷再无其他,连与他站于一起都觉得羞愧。 武安民趁机道:“只要诸位兄弟放下武器,不再抵抗,我武安民保证,今夜死的只会有吕布一人,其他人无论想走还是想归于我青州,我武安民都绝无二话。” 宋宪在旁搭腔道:“我们原本都以为吕布乃是大英雄,可现在他原形毕露,不过是个无耻小人,而武州牧不但爱民如子,带兵如亲,还神机妙算,勇武非常,重情重义,你们想想咱们初至济南时他为了救人做了什么,今日吕布为了自救又做了什么,何去何从,还需要犹豫嘛?” 近三千精锐你看我,我看你,显然都觉得宋宪说的有理。 “啪嗒。” 第一个兵器落地声传来,紧跟着的便是数不尽的兵器掉落余地的声音响成一片,接着是一个接一个的西凉铁骑跨过中间地带,走向武安民。 片刻之后,陪着吕布仍在原地的,便只剩下赤兔与陈宫已经发凉的尸体。 武安民从背后掏出斩将,上下挥舞道:“事已至此,安民却仍愿尊重温侯,且让安民看看,温侯究竟是如何成为这天下无双的吧。” 吕布面色苍白,眼珠连转,知道这或许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若能生擒武安民,自己说不定还可平安离开此处,强打精神将方天画戟抽出,道:“来吧,想几个一起也行,某便让你们知道我是如何被称作天下无双的。” 武安民突然一笑,调皮道:“这可是你说的,一起也行。”话音刚落,太史舞着长枪出阵道:“我说安民,你啰嗦这么久干嘛,小爷我都快睡着了。” 郑和也微笑着走出己方战阵,跟着便是韩世忠挥着长矛也越阵而出。 武安民挥手拦住也想出来的柯毕与房遗爱道:“四个人够了,咱们不能以多欺少。”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以四敌一 吕布怒道:“武安民,你要不要脸!说好的一对一,居然以多对一?” 武安民耸肩道:“我可没说过一对一,只说尊重。我军最强战力齐战温侯,人人全力以赴,难道不是尊重嘛?更何况温侯也可找人帮忙吗,我也并未要求温侯独自参战。” 说罢单手将枪抗在肩上,一步步就这么朝吕布走去,直到吕布面前一丈,正是长枪最佳攻击位置时,方才止步,仍旧满脸带笑,却是并不动手,轻声道:“温侯还在客气什么?” 吕布终于强迫自己恢复到那个勇武无敌大战虎牢关的状态,画戟横划而出,直扫武安民,眼看至武安民面前,画戟又改扫为刺,就这么毫无预兆与蓄力的变招杀来。 武安民虽看似随意,却并未托大,一直全神贯注,精气神锁死吕布,玄妙的感觉也在这一刻传遍全身,自己仿佛又变成了天空的满月。从吕布横扫而出时,武安民便预感到他会改扫为刺,虽说不上为什么,但心中笃定无比。 握着枪尾的右手就这么轻轻一动,将枪尾与画戟小尖就这么妙至毫巅的撞在了一起,倒像是他站着不动,吕布硬将画戟戳上枪尾一般。 两人面色都是一变,却都未退半步,吕布不知剩下三人何时攻来,但知这段单打独斗的时间会是自己唯一生擒武安民的机会,鼓起全身气劲,画戟如漫天繁星银河降世一般,星星点点,延绵不绝,无穷无尽的狂攻不止。 武安民则完全进入了那个玄妙的状态,虽然吕布的画戟如漫天银河,但自己却如天空中最闪亮的太阳一般,不动如山,了然于胸。斩将亦如山川大河一般,纵横起伏,千变万化难以捕捉。 吕布知现在不是循序渐进找寻破绽的时候,不可再拖,拿出压箱底的功夫来,画戟突然变了节奏,转为大开大合,上下翻飞,次次皆灌满内劲,全力施为,逼得武安民不得不与他硬拼。 “当” “当” “当” 金铁交击的闷声开始不住传来,武安民的面色也终于渐渐变得凝重,吕布的内劲宛若无穷无尽一般,一股股不住的狂轰乱炸,终于又是实打实的一记硬拼,武安民斩将被吕布磕开,中路门户大开。 吕布尚未来得及扩大战果,太史慈的枪便率先赶到,直刺吕布后心,武穆枪法最重气势,这恢弘无比的一枪让吕布生出不躲便要重伤的感觉,无奈下只得放弃扩大战果,画戟朝后划出,整个人亦不断旋转,借着旋转之力将太史慈道银枪远远荡开。 但紧接着一刀一矛便左右齐出,一先一后,配合的极为精准,皆攻向吕布不得不救的要害之处。吕布丝毫不惧,画戟左刺,右腿踢出,将这一刀一矛轻松化解。身侧双枪再次杀到,武安民斩将细腻如画,缠绕不休,太史慈武穆枪一往无前,破釜沉舟。 两人一粗一细,一刚一柔却配合的完美无间,让吕布也大感头痛。郑和与韩世忠也是双脚轻点后便再次揉身而上,四人围成一圈,将吕布包在中间,四面八方不住狂攻。吕布亦被杀的蛮性上冲,方天画戟左敲又挡,转眼间便是百多招过去,吕布居然并未明显落在下风,十招中倒还有三四招可腾出手反攻。 但这四人终究都是天下有数的顶尖人物,纵然吕布真的三头六臂,也是渐渐感到不支,体内真气流转越发晦涩,若再有个百十招,自己终究要内劲枯竭,再无力抵抗。 吕布想活过今夜,唯一的办法与机会便是能生擒这四人中一人,再赖以脱困,心知再不能拖下去,一边招架四人,一边却在缓缓积攒所剩不多的内息,务求可出其不意一击制敌 第一百三十三章 温侯末路 若以其他人为目标,武安民与自己血海深仇,未必便会放自己离开,唯有抓住武安民,才是真正机会。 吕布打定主意,将好不容易积攒起的一点内息爆发出来,先是整个人以奇妙的角度侧身又转回,闪过身后韩世忠的一击后突破韩世忠的矛网,就这么用后背向韩世忠撞去,韩世忠略微后退半步,单手成拳,重重一击砸在吕布背上,却发现并未如何受力,吕布反而借着这一拳整个人向前弹射而出,虽嘴角带着鲜血,但画戟直指正前方的武安民,去势比起先前居然又是提升一个档次。同时单手扬起,数抹寒光于半空闪过,划向郑和,逼得郑和不得不收刀画圆。 太史慈的武穆枪适时杀到,吕布不敢停留,咬紧牙关,用身侧硬吃太史慈一枪后整个人快速凌空旋转,一脚撑在太史慈肚子,将他狠狠击飞。接着画戟招式不变,仍是这么一往无前的冲武安民划去,吕布也终于再次得到梦寐以求与武安民一对一的瞬间。 武安民斩将则是蓄势待发,身子向后微侧,斩将自下而上斜挑而出,角度时机拿捏的准确之至,居然后发先至,重重挑在画戟最不受力的戟枝上,吕布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轰入自己体内,不敢再拿画戟,急忙撒手飞出,整个人去势丝毫不减,双手一前一后,一拳一掌赤手迎上,誓要在几个照面内生擒武安民。 当当当几声响过,此时的郑和方才挡下几枚暗器,心中惶惶,韩世忠则距离稍远,举矛已然不及。太史慈则半蹲在地上,显然未能消化吕布这重重的一脚。 若武安民不能守住这几下,吕布将极有可能真的反败为胜! 两团人影瞬间绞缠在一起,不住传来啪啪肉掌相交之声,武安民早已扔开斩将,双手变得血红,身法鬼魅难测,与吕布战在一起,一时也未落下风。吕布心中却是越打越急,若再来几下,自己画戟以脱手,三人再围上来自己将毫无反抗之力,当下咬紧牙关,不躲不闪的硬吃武安民几下血手,自己迎身而上便要趁武安民尚未回招将他制服,却绝望的发现武安民离自己越来越远,速度之快比起自己骑着赤兔也不遑多让,早已追之不及。 血手浓缩到极致的内息入体又怎会是好消受的,不住在体内破坏着吕布的五脏,加上心中那点希望破灭。吕布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萎顿于地,再也无力反抗,武安民直退到山边才停下,手中正拿着鬼爪,乃是他早知道吕布狗急跳墙,定会拉自己陪葬,所以早早便将鬼手藏在手中,见吕布硬挨自己两掌后便知他定要拼命,拉动鬼手,整个人借着力向后飞退。 韩世忠与郑和此时方才赶上,郑和在吕布身上一阵乱点,制住他的穴道经脉,韩世忠则从怀中掏出一股长绳道:“我这可是西域来的好玩意儿,认温侯你功力震天,也是无力将他扯开。”边说边紧紧的将吕布捆成粽子一般。 吕布心知必死,面色惨白,神情凄惨,全身发抖,却总算是再未说出求饶的话。 武安民走到近前,看着这个号称天下第一的超级猛将,心知却是五味杂陈。杀害孔融的杀手被抓住了,但害死他的自己呢? 武安民只觉得说不出的意兴阑珊,长叹一口气道:“将他绑好了,我要在孔北海墓前将此寮斩首,以慰孔北海在天之灵。”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全盘接收 众人回到安乐,武安民又是当起甩手掌柜,把统计战果的事情交与韩世忠等人,自己闪回屋内,早早的睡下了。 整整一夜武安民不知做了多少梦,有自己初遇孔融,那个拦住自己杀害孙乾的时候,有孔融笑着说自己不爱吃梨的时候,更有自己自徐州受尽委屈,孔融意欲提携自己的画面,而到了最后,一次次的闪回着孔融在济南城外那了无牵挂的微笑,和高高飞起再也不会说话的头颅。 “还我头来!” 孔融没了头的身躯大喊着,歪歪斜斜的朝武安民飞奔而来,宛若厉鬼索命。 武安民猛的坐起,外面旭日以升,不知是什么时间,汗水早让自己全身湿透,满面更都是泪水,武安民双手捂住面庞,深深的喘息着,不敢再去回忆梦中的场景。 忙起来,只有忙起来才能将孔融死去的愧疚请出脑外。 武安民丝毫不敢耽搁,便让人找来诸将,统计这几日的情况。 “昨日一战,我军几乎没有伤亡,吕布麾下近五万铁骑,除了数千人不知所踪外,其余四万皆在城内等候发落。加上前些日子吕布丢弃在济南城外的七万余步卒也尽皆投降,这次我军招揽降军便足有十余万。”朱骥一丝不苟的禀报着,武安民却有些心不在焉,待他说完半晌,仍旧毫无反应,直到郑和咳嗽起来,武安民才有了反应,不好意思的让朱骥再说一次。 武安民听完道:“这次能有这等大胜,全靠几位将军不计前嫌,弃暗投明。我军将士才能将伤亡人数降到最低。在此安民郑重向诸位道谢。既然诸位愿意跟随安民,安民一向是用人不疑,藏霸,宋宪,魏续,侯成几位将军便依旧带领几位旧部,顺手省力,不必再磨合,以后大家便是一家人,同生共死。” 四人一齐站起,大声应是,原本还担心武安民因不信任会削减自己兵权的四人显然对武安民这个安排极为满意。 武安民又道:“不知高顺张辽何在?可愿归降于我?” 藏霸漏出艰难神色道:“我与文远高顺皆算相熟,若他二人不愿归降,还望州牧.....还望州牧.....” 武安民笑道:“藏将军何必犹豫,若是不愿归降,只要藏将军说的他们以后不会再与我为敌,便让他们离开又如何,我信得过将军,自然也信得过将军的朋友。”说罢让人将张辽高顺二人带上来。 高顺被太史慈伏击,现在是一脸血污,凄惨无比,反倒张辽困在牢内,不曾断过吃食,虽然身材消瘦不少,但仍旧神采奕奕。 武安民笑道:“还不快给二位松绑。” 又冲张辽道:“济南城下,文远避实就虚,疑兵重重,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大开眼界,若非安民运气好,只那一晚便要吃了大亏,今日说不定便要易地而处,文远可愿摒弃前嫌,与我并肩作战?到时你我共举大旗,踏遍这神州大地,天下谁人能敌。”顿了顿又道:“若文远不愿意,也大可带着城内家眷离开,我再赠送你粮草钱财,以供路上使用。只是安民实在不愿再与文远这等神鬼莫测的将领为敌啦。” 张辽思忖良久,旁边藏霸等人不住劝说,终于拜服于地道:“文远何德何能,得州牧厚爱,吕布宠信姬妾,我已对他绝望,愿效力州牧麾下。” 武安民大喜不已,亲自为这可止小儿夜啼的孙权克星扶起,坐于旁边。 武安民又看向高顺,朗声道:“高将军陷阵营神勇无敌,实乃安民生平所见之最,不知可愿摒弃前嫌,与安民共同策马?” 高顺却出乎意料的摇头道:“陈军师对我再造之恩,他因州牧而死,高顺不愿降,还请州牧将高顺斩了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四大美人 武安民耸肩道:“高将军治兵带兵皆是天下一绝,就此斩了,也实在太过可惜,将军不愿再考虑一下么?我也佩服陈宫智计为人,愿为他收揽尸体,厚葬于此如何?” 高顺毫不犹豫道:“在下感谢州牧高义,只是心意已决,求州牧成全。” 张辽等人见他求死,正要说话,却被武安民制止道:“我方才已说,若愿归降,那自然极好,若不愿,只要高将军发誓不再与安民为敌,就算携着陷阵营一起离去,我也无话可说。” 高顺一愣,显然没想到武安民说到做到,深深行了一礼道:“州牧仁义,高某怎会不知好歹,自今日起,高顺无论在何地做何事,绝不与州牧起半点冲突,若有违此誓,当如此指!”说罢将左手食指放入嘴中,用力咬下,众人哪想到他说做就做,阻拦不及,高顺已是满嘴鲜血,张嘴将断指吐出道:“高顺不识好歹,从今往后绝不再出现在州牧面前。” 武安民无奈道:“哎,将军这又是何苦,罢了,但高将军记住一句话,无论何时,我青州大门都为将军打开,我亦发自内心敬佩将军。去吧。” 高顺低头离去,厅内也再无刚才兴高采烈的气氛,武安民随意吩咐韩世忠快点重新整备建制,给几名新人安排岗位,并传令下去,无论有多少人愿意与高顺离开,皆不得阻拦为难,且按照人头配给三月的粮草马匹。 吩咐完这些,早有人准备好庆功之宴,武安民不愿扫兴,一群人从中午直喝到晚上,到武安民终于脱身,醉醺醺的回到屋内,已是月上枝头,万物寂静的深夜。 武安民虽然喝的多,但警觉分毫未失,屋内虽黑灯瞎火,但一股均匀悠长的呼吸声不住从屋内传来,武安民反手便要摸背上斩将,才发现今日宴会,居然并未带在身上, “州牧既然到了门口,为何还不回屋休息,莫非当奴家是刺客么?”一个清雅幽然,宛若空谷幽兰的女子声音传出,只听声音,便直击心灵,让人生出一股难以自持的欲火。 武安民暗道厉害,嘴上却道:“屋内可是貂蝉夫人?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安民也并非坐怀不乱的君子,还是找他处休息吧。” 屋内传出一阵银铃般的娇笑道:“将军着实有趣的紧,其他男人听到妾身声音,都是巴不得早点看看奴家样貌,州牧似乎并不感兴趣。尚是第一次见到害怕奴家的男人哩,没想到纵横青州的武安民,居然害怕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州牧若不进来,妾身可就要出去了。” 武安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进去道:“夫人都不怕,安民又怎会怕。” 屋内的窗户微微打开,窗边坐着一位让武安民无法形容的女子,月光透过半开的小窗温柔的洒在她的周身,显得分外迷离,仿佛她便是月光本身,是吸收日月灵气而生的仙女,貂蝉的俏脸与双眼都显出一副与身份不匹配的清纯娇羞,偏偏如山峦般起伏的身体又时刻冲击着男人的心灵,尽显妩媚风情。 此刻的貂蝉双眼满是好奇,上下打量着武安民,好像武安民才是那个引人犯罪的尤物一般。 武安民大呼乖乖不得了,只是这几眼便让他这在现代看遍了天下美女的人欲火丛生,只得开口道:“夫人为何这么看着我,明明你才是那个倾国倾城,引人犯罪的佳人。” 貂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双眸仿佛湿润的要留出水般道:“州牧何必夫人夫人的叫着,叫蝉儿不好么?奴家遭逢大难,本以为要被那些恶军汉轮番羞辱,全靠州牧才得保残躯,州牧便来抱抱奴家,给奴家一点安慰不好么?” 第一百三十六章 貂蝉死志 武安民差点就要坚持不住,一扑而上,好在心里对这大使连环计的美女心怀介意,加上并不像曹操般对人妻有邪恶的特别爱好。搓着鼻子道:“夫人似乎并不知自己对男人意味着什么,安民莫说抱你一下,只要再往前迎半步闻到你那喷香的体味,今晚怕就再也睡不着了。” 貂蝉又是一声娇笑,峰峦起伏的身材跟着更是不住抖动,仿佛上天赐予世间最好的礼物般令人移不开目光。貂蝉半晌方停下笑声道:“不知为何,今日与州牧聊天,说不出的放松,总是莫名的想笑。且停不下来。” 武安民透着月色看到貂蝉面色中再无了妩媚,一股更该是她本身性情的无邪与天真代替了那更像是面具一般的样子。武安民生出一股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疼惜的欲望,想到这个女子在最美好的年华,抛弃了一切该有的梦想与生活,将自己献与恶魔,来回周旋,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在钢丝上跳舞一般的度过了这么多年,武安民心中又生出一股浓浓的敬佩。正色道:“或许是因为夫人终于放下了多年的伪装,再不用将天下与任务放在心头,可重新做回那个真正的自己吧。” 貂蝉娇躯整个的僵硬了起来,一双杏目瞪的极大,看着武安民一言不发。武安民坐下道:“夫人终将脆弱的一面漏了出来,也不必再反驳安民,因你的表情已是最好的证据。” 貂蝉终于回复过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说来奇怪,虽仍是起伏有致性感至极的身躯,此时的貂蝉却全无了先前的妩媚,宛如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一般纯真,貂蝉咧嘴笑道:“那妾身也不问州牧是如何知道的,因一切都已结束,一切都不再重要啦。”言语间已尽是淡然与放松。 武安民心中再无半点杂念,问道:“不知夫人往后如何打算?” 貂蝉道:“奴家这不是被州牧手下送至此处了么?还以为下半生便要如此不断在各个诸侯中如礼物般送来送去,没想到州牧却对奴家完全不感兴趣呢。”边说边漏出一副受了欺负水灵灵的娇艳欲滴样子,直看的武安民手扶额头大声求饶,方才坏笑道:“可今晚却是妾身离开司徒府后最快乐的半晚,因再不用想着如何使尽浑身解数取悦别人,可现在静了下来,却想不到以后该干嘛,硬说的话,或许我想陪吕布去死。” 轮到武安民瞪大了双眼,看着貂蝉宛若说家常一般说出死志。貂蝉却将注意力从他身上挪开,看向半空的明月道:“州牧可知我第一次被义父带出给董卓和吕布,便使了手段,算准天狗食月,最后却给奴家配上一个闭月的美誉,那时奴家还道真的呢。” 武安民静静地看着貂蝉,知道现在并不需要自己说话,果然貂蝉片刻后又道:“初始接触吕布与董卓,就只是任务,可时日越久,便越是慢慢对吕布产生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再分不清楚到底是任务需要还是真的爱上了他。州牧可知他原本并不是现在这样的,长安时的他无所畏惧,所向披靡,无论做何事都毫不犹豫,永远充满了活力与激情,可这几年不住的经受挫折,加上奴家的存在,他的意志与勇气不住被酒色和失败消磨,早已消耗殆尽,才成了现在的样子。州牧可知貂蝉这数年来的心情,不住将自己这些年唯一的守护者与精神寄托往绝路与众叛亲离上推,将自己最深爱的人一点点毁灭殆尽。”貂蝉伸起芊芊玉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凄苦的冲武安民笑道:“州牧该知道这种感觉罢,我无数次希望他若只是乡间小伙,普通的务农之人,我们也会比现在快乐不知多少。”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可怜之人 “妾身今生再无可能偿还欠下吕布的东西,还望州牧成全,让妾身最后陪他一程罢。”说罢盈盈拜下,再无一丝调笑。 武安民亦正色道:“夫人为何不尝试让我放过他呢?” 貂蝉笑道:“若是其他人,妾身或许会以身体求得安平,可他说到底还是那个天下无双的吕奉先啊!或许奴家磨平了他的棱角与冲劲,斩断了他每一丝逐鹿天下的可能,但骨子里的傲气与尊严,还是不容践踏的,妾身亦不愿他接受这等施舍来的生命。” 武安民却是心中明白,貂蝉怕的或许并不是吕布尊严受损,而是吕布真的接受将貂蝉奉献与别人。吕布兵败也好,众叛亲离也好,貂蝉都可说服自己,是美色与烈酒消磨了他。但若吕布真的接受,那她心中唯一的寄托将会轰然倒塌。 武安民对这个女子生出了难以言表的疼惜与爱怜,终于忍不住走过去,将她轻轻的揽入怀中道:“哭吧,将这些年的苦闷与纠结都释放出来罢。” 武安民明显感到怀内的貂蝉身体僵硬了片刻后,整个柔软了下来,接着便是放肆又毫无掩饰的哭声,武安民就这么一言不发,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与后背。心思择也不知飘往何处,来到这里后的一幕幕不住浮现在眼前,出现最多的仍是已经不在的孔融,武安民的虎目,亦渐渐裹上了一层水雾。武安民知道,自己这一生都将如貂蝉一般,在愧疚与悔恨中度过,貂蝉还可以选择死亡来逃避与偿还,自己呢?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孔融的家人,如何面对寇恂。自己又到了何时才可有机会任性和放纵呢?第一次,武安民后悔来到这个乱世,希望自己仍是那个普通平凡的大学生,恋爱毕业,找一份饿不死活不好的工作,庸碌一生,似乎也是挺不错的,或许心情好,写上一本除了自己谁也不喜欢的小说。或许心情差,和兄弟们喝顿酒,骂骂娘,到了第二天一切就又回归平淡。 不知过了多久,貂蝉方才松开紧抱着武安民的双手,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道:“州牧大人可备的有水,奴家累了呢。” 武安民被从思绪中拉出,尴尬的退到桌旁,满满道上一杯茶,貂蝉抓过一饮而尽,接着干脆夺过茶壶,就着壶嘴咕嘟咕嘟灌了足有半壶后,居然还打了个饱嗝。斜眼尴尬的看着武安民道:“奴家从来不会这样的。” 武安民终于忍不住,爆出连串大笑,捂着肚子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倾国倾城的美人打嗝。” 貂蝉双眸透出神色:“倾国倾城,州牧抬举奴家了。” 武安民不禁又道:“一笑相倾国便亡,何劳荆棘使堪伤。” 貂蝉默默沉吟着诗句,低笑道:“州牧文采居然如此之好,若奴家可早点遇到将军便好了。”双目之中,再次泛出点点水雾,显然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绪之中,片刻后貂蝉不住想起什么,抬头道:“州牧真的不想一亲奴家芳泽么?这次是奴家第一次真心实意希望与男人发生关系哩。” 武安民大呼乖乖不得了,貂蝉这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青纯一会儿妩媚,自己着实扛不住,差点就要点头应是,好在心中仍有一丝清明道:“说实话想的要死,不想和夫人发生点什么的男人怕是还未出生过。只是安民佩服夫人献身于国,为国难舍弃了女儿家能舍弃的一切,若安民就此乘虚而入,如何对得起夫人。倒是夫人,是否真的要随吕布而去?我是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貂蝉冲地上吐了口唾沫道:“州牧真是不懂女儿家心思,这么聊天实在惹人讨厌。”旋即又俏皮道:“这么学男儿家说话,着实有趣的紧。” 武安民不放弃道:“人世间有趣的东西不知有多少,夫人从未享受过,就这么去了,着实太过遗憾,安民发自肺腑希望夫人可以再考虑一二。” 貂蝉双目瞧向远方道:“是我让董卓拒绝了李儒各类提议,我让吕布杀了董卓,是我让吕布再不听人言疏远属下,是我害了吕布手下这无数将士,是我逼的张辽要将我刺杀,亦是我将陈军师害死。这无数条冤死的豪杰,若我不死,怕是以后都无法睡一个好觉了。” 武安民张口预言,却被貂蝉打断道:“州牧切勿说出你来搂我睡觉这等话,已经过时不候,且会坏了你在奴家心中的完美形象哩。” 武安民见她说的坦然,知道再也劝不回来,叹息一口道:“既然如此,安民再不强人所难,夫人明日起想去看吕布便去看吧,十日后,我会将吕布当众处斩。”说罢便要退去。 “州牧。”貂蝉却再次叫住了武安民。 第一百三十八章 告一段落 貂蝉轻柔的道:“州牧切莫这么看着奴家呢,奴家可不是让州牧留下同睡,只是有一事相求。” “夫人请说。” 貂蝉道:“此事说来也简单,奴家的丫鬟中,有人是我一亲妹,唤做思平。是与奴家一同被义夫收养,后又作为我的帮手一直与我并肩作战,如今奴家将去,还望将军好好照看与她。”转而又回复做那副俏皮妩媚的样子道:“平儿也是与奴家一起接受训练的,各类魅惑之术不若与奴家,且因奴家不愿她淌这滩浑水,至今仍是完璧,州牧可不要监守自盗哦。” 武安民笑道:“若她有夫人一半绝色,安民必然会监守自盗。”说罢随手带上门,飘然去了。 十日转瞬即过,这十日中,武安民并未再见过貂蝉与吕布,还吩咐下去,只要不离开地牢,想做什么都要满足他二人,且清出整个地牢给二人,供二人享受最后的人生。 直到第十日午时,一脸欣然与淡然的吕布昂首走向了断头台,大剌剌的站在那里,虽以难逃一死,但现在的气度风范却是武安民从未见过。武安民不禁道:“没想到直到现在,居然见到了温侯最完美的一面。” 吕布看到武安民,深深鞠了一躬道:“全靠州牧成全,奉先先前错过了太多啦,现在才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这十日是我今生最为快乐放松的十日,可惜来得太晚。若能早几年看透,定可与州牧成为最好的兄弟。”说罢哈哈笑着,径直走向断头台,再不回头。 武安民眼尖无比,果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带着厚斗笠的貂蝉,虽看不到脸,但也可猜到她现在必然是一脸欣慰,深爱的男人终于在死前,回复到了那个曾经让她爱上的样子。还是那个顶天立地,无所谓惧,欣然面对一切的英雄吕布;而不是那个惜身愛命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小人吕布。 吕布在人群中找到了貂蝉,漏出无比欣慰爽朗的笑容,并带着这最纯净的笑,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人群中亦突然发声尖叫与骚动,赫然是貂蝉已经委顿于地,胸前插着只剩下刀柄的匕首,鲜红的血液,宛如盛开的鲜花一般,将这个绝代佳人进行了最后最为凄美的装饰。 武安民再不忍看,吩咐将这二人合葬于城外后,便独自离开。 这次剿灭吕布,青州虽未取得半寸土地,但吕布所带来的二十万大军几乎尽被俘虏,其中吕布直属的近十万精锐更是被武安民直接收编,分别由张辽藏霸侯成,宋宪魏续几人带领。 而剩下的七万人,武安民则力排众议,连同不计其数的粮草珠宝黄金古玩,全部遣返回冀州袁绍处,已示感谢与诚意。更负信希望与冀州永结和睦。话语中将袁绍捧得极高极大,虽表面上是合伙建盟,但语气中肉麻的简直是求袁绍来将青州收编一般。 武安民则又当起甩手掌柜,每日只是拉了太史慈与曼巴军一起,不住动手过招,尽最大力量训练曼巴军,希望可尽早让他们成为真正意义的超级精锐。 第一百三十九章 系统出现 武安民又是与曼巴军从早至晚打了整整一天,现在的曼巴军已经扩军至五千人。经过他与太史慈的训练,加上郑和等人丰富的经验,已经为曼巴军打造出一套行之有效又威力奇大的合击配合之法,以五人为一个小队,前进后退,令行禁止配合以小有成效,如今五个人围住武安民,都已可让他产生不小的压力与一丝麻烦,让他大感满意。 而他则在众人伺候中,终于沐浴完毕躺在床上,突然想起貂蝉脱自己照顾的思平似乎自己只是提了一嘴让人将貂蝉下属数十人皆来到自己府中做事,却从未去看过究竟谁是思平,若非累的厉害,武安民便要去瞧瞧这个据说不输貂蝉的绝代佳人究竟是何样子。 不过又累又懒的武安民还是躺在了床上,若想不再发生孔融的悲剧,唯一的方法便是让自己强大起来。武安民终于再次呼唤出了久违的系统。 “滴滴,谁找我?” 我擦,武安民一脸黑线,这才不到一百章不去找这个系统,居然已经将自己忘了。 “我是你哥,快算算我还有多少积分。” 武安民这才想起,自己不去找这系统,刚开始系统还时不时滴滴一声通知自己有了新积分,可到了最近还真的像死了一样不提示自己了。 “看来我不是合理的目标客户啊!”武安民不禁暗自感慨道。 “禀报宿主,您剿灭吕布,收揽败兵,离间袁绍部下又与袁绍结盟,且收复张辽藏霸等人,如今拥有气数值6500点,如不召唤,我这就离开,还有别的平行世界有宿主等待召唤氪金呢。” “停停停,什么玩意儿,这服务态度。”武安民不禁大骂这系统真是势利眼。 “若我五连五级人物,是可以爆发出六级隐藏人物还是有别的什么好处吗?” “若五连五级人物,可指定两个方向,并且有机会进行多一次召唤,等级与方向随机。” 武安民大喜,这麻花腾同款机器,果然是对怎么刺激人花钱极为了解,可惜自己不能氪金,要是能,怎么也得氪出来几个五级人物不可。 “宿主提议已进入议题,若通过将会进行奖励。请问是否进行召唤” “行行行,这就招。”武武安民赶忙挥手道,心想这系统真是对自己这种努力玩不开挂不收后宫的人往饿死欺负啊。说罢武安民思考了半晌道:“进行五级人物五连抽。” 突然武安民心中宛如曝出了焰火一样,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在心中燃烧,甚至还响起了“好运来”的bgm,武安民一脸懵逼,系统马上解释道:“这是感谢宿主第一次大手笔,请下达召唤方向。统兵、高手、内政、计谋,其他。” 武安民思考一会儿,自己几乎全盘接受了吕布帐下数人,其中张辽藏霸都是难得一见的将帅之才。 眼下暂时倒是不缺将领了,有了寇恂与房玄龄,计谋方面似乎也不差多,相反自当夜今四人合围加上地利方才战胜吕布,武安民心中有了决定,大声道:“我要五级召唤四名高手与一名军师。” 第一百四十章 五连抽取 “滴滴,第一位召唤人物,五级高手项羽,秦末西楚霸王,项羽!植入身份为张辽同乡,特地前来投奔与他。” 第一个召唤出来的人物就让武安民大喜过望,这可是项羽啊!浑身上下几乎就是全面加强版的吕布。 “第二个五级人物,战国末年天下第一剑客盖聂,植入身份为云游四海的游侠,会与近日内到达济南与助攻回合。” 剑圣啊!武安民几乎要跳起来,这五级人物果然不同凡响,随便一个都是大有来头威震四海的人物。满怀期待的武安民开始等待第三个人物。 “第三个五级人物抽出,乃是明初风水大家,战略奇人,号称诸葛亮第二的刘基刘伯温。植入身份为寇恂好友,知他重伤,特来相见。” 武安民已经趋于平淡,除非召唤出原始天尊,必然自信见过世面的他真想不到还有谁可让自己吓一跳。 “第四位召唤人物,隋末顶级高手,风尘三侠老大虬髯客张仲坚,植入身份为青徐交界富豪,与徐干做生意相识,近日会携家臣来会和。” 虬髯客啊,武安民不无恶意的想到,是不是得绿了这家伙,就能得到他的万贯家财了? “第五位召唤人物,五胡十六国时期北朝慕容鲜卑高手慕容垂,近日会与托雷一齐来此贩马。” 武安民听到慕容垂,不禁就想到慕容复,不知道这个绝顶高手会不会斗转星移。召唤转眼结束,武安民生出一股不够不够的感觉,暗叹这五连真是上瘾,但积分不足,只得先赶紧让这势力的系统滚蛋。 但这五人先后在这几日到来,青州军的实力可说是再次提升了一大截,虽然有些虎头蛇尾,但是光一个项羽加上盖聂这组合,就已经可让武安民偷着乐啦。 武安民总算是怀着幻想睡了个好觉,第二日一早朱骥遍敲响了武安民的房门,大喜的武安民暗道一声这么早就来了,边幻想是谁第一个到此,边打开了门。 朱骥传来的消息却与那五人无关,原来是袁绍收到那遣返的士兵与数不尽的财宝,加上属下被买通之人不住在耳旁吹风,以及武安民那封言辞恳切到卑微的求和信,袁绍终于决定与武安民正式结盟。时间便定在一月之后的邺城,而他的更希望武安民可现在就动身,前往邺城与他商量会盟的细节。 武安民大叹着舒服日子没几天,便又要操劳实在命苦,边让朱骥将所有人叫了过来。 重伤痊愈的差不多的寇恂这次也总算可以移动,出席了这次会议。武安民看着寇恂就不禁念叨着刘伯温什么时候才来看,要不要再揍寇恂一顿让刘伯温赶紧来给自己算算命。 太史慈看了袁绍的信愤怒道:“这哪里是会盟,说是收编还差不多,简直是把我们当附属属下了,安民你当时送去那封书信和士兵我便不理解,何必让袁绍这种人骑在我们头上。” 武安民看众人皆这么看着他,知道问题与太史慈一般无二,喝了口茶缓缓道:“诸位有所不知,朱大哥前几日便已传来消息,曹操与李郭二人的战斗已经到达尾声,李郭败局难以挽回,注定将兵败身死,而整个关中与司州将会全落在曹操手中。甚至天子也已落在他手,不同于那两个废物,曹操必会利用好天子这个资源,以令诸侯,而现在最不适宜的便是与曹操发生争端,所以我故意示弱,让袁绍膨胀起来,去与曹操面对面的消耗,咱们则暗中发展,等待羽翼已丰,再与曹操袁绍中的胜利者决战!” 第一百四十一章 出发邺城 之后数日,武安民一边准备去与袁绍谈判的各种准备,吩咐诸人各自守御城池,以免被人偷袭。一边等待着项羽等人的到来。 盖聂一到便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李时珍拽走, 美其名曰自己巡游天下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伴儿,武安民也不好拒绝,两人居然就这么携手而去。 刘伯温则是寇恂介绍而来,被寇恂推崇备至,更是希望可让刘伯温完全取代自己,显然心中对于孔融之死完全没有放下。武安民再三劝戒无果后,干脆就让寇恂去做他最擅长的事情,回到北海主持一切后勤辎重钱粮的筹备规划,房玄龄仍旧为军师,坐镇北海。刘伯温则就近留在济南,为副军师。 慕容垂与托雷的再次到来,是最让武安民欣喜的,因不止是战马,慕容垂还带来了五千鲜卑族骑士,各个马术惊人,乃是一等一的精锐,加上慕容垂几乎可说是五胡十六国时期北朝最可怕的不败战神,青州集团的骑兵战力宣告达到顶峰。而鲜卑族原本在草原自给自足,但被匈奴欺压,数次大战后更是被赶离草原,再无容身之地。无奈下求助于乌桓,楼班收留了所有人后,便让托雷带战士们进入中原,以助武安民。更希望日后一统中原后,可全力助他回复领地,被武安民一口答应下来。 虬髯客张仲坚,则是与久违了的徐干一起到来,张家是清徐交界处大家,长期与徐干有业务往来,掌握着大量的资金与资源,加上张仲坚本人亦是隋末最为杰出的高手,武安民不禁感慨,这五级人物,果然各个不同凡响,不止本人是最顶尖的人才,连附带的家族或其他资源都令人动容。 而最令武安民心仪的项羽,却不知因为何事一直并未出现,武安民根据系统提示,还专门找张辽询问了一下,张辽却说项羽行踪不明,自己也有十余年未曾与他联系上了,让武安民大为失望。到了夜深人静时,便迫不及待的召唤出了系统。 “五级人物性格特点都极为鲜明,项羽更是五级人物中最为顶尖的一档,不会随便就为宿主效力,而是会观望与调查,若不和他意,甚至可能会另谋高就。” “可有什么办法去找他呢?”武安民不放弃道。 “没有办法,系统只负责将人物召唤至这个世界并给予偏好,但并不会强行控制人物。” “xx你个bbaa。”武安民气的又是骂出脏话,感情自己这人品爆发,说不定是给别人爆发的?幻想着鲜肉项羽路上偶遇曹胖子,聊得投机就此为其效力的可能,武安民不禁又骂上几句。 但时间不等人,武安民不能一直在这干等,一切准备停当之后,武安民也只有出发往邺城去了,考虑到诚意,武安民不愿带人太多,带的少了又没什么作用,不够袁绍塞牙缝的。便干脆只让柯毕挑了二十余身手高强的曼巴军士,与自己同去。加上太史慈,张仲坚与刘伯温三人,一行不过三十余人轻装出行。至于郑和虽然武安民心中十分不舍,但之前已经答应了他,这次干脆便直接放他回了北海,去研究战船去了,既完成郑和梦想,又为自己日后南下做好准备。 其余诸人便各自坚守岗位,严防生变,等待武安民回来,据情况来决定下一步究竟目标何地。 安排完一切,武安民终于又可回他舒服的家,只待明日出发,刚靠近屋子,危险的感觉再度升起,武安民腰部用力,整个人向后躺倒,一点寒光几乎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随着一声娇叱,一个穿着紧身衣,将完美无缺的肉体展现的淋漓尽致的身影出现在了武安民面前。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有女思平 武安民上半身与地面几乎躺成平行,跟着右脚抬起,重重朝女子握着匕首的手腕踢去,女子身法却好的出奇,整个人空中一个扭身,躲过武安民这鬼魅一脚,于侧面再次削出,武安民咦了一声,暗道这三国怎么到处都是高手,招式却是丝毫不停留,单腿撑地仍旧可条约而起,让这一剑从股下划过刺空,显示出极为强硬的功底。 那女子也着实不简单,半空之中仍可变招,匕首上挑,武安民刚才那一跃便已猜到女子变招,整个人随着一跃之力向女子旋转半圈,变成整个人面朝下正在那女子身子正上方j,接着毫不避嫌的放松全身,使了个千斤坠,双手紧紧钳住女子双手,就这么两人几乎叠在一起落在地上。 那女子发出一声吃痛的惨叫,声音轻柔悦耳至极,接着才发现两人姿势如此不雅,全身被武安民紧紧压住,发出一声娇俏的叫声:“死淫贼,快从我身上下来!不然本小姐阉了你。”只是声音中已带了点犹豫,再无刚才匕首刺出的狠辣。 武安民软玉温香,感受着身下这句充满弹性与香味的完美肉体,这尚且是他到此之后第一次与女子如此亲密接触,一时居然忘记回话,沉迷其中。 那女子浑身不自然的颤抖起来,武安民再看时方发现她居然已留下两行清泪,女子抽泣道:“你便杀了我吧,杀了我也不会让你得到我的身体,纵使不能与姐姐报仇,我也决不让你得逞。” 武安民心念一动,终于知道这鲁莽的刺客是谁,连忙翻身离开女子娇躯,一股空虚感火速袭来,另武安民暗叹女色果然是令人难以抗拒。 武安民手里拿着短匕首,发现上面闪着幽暗的光茫,显然是抹了剧毒,不禁后怕道:“我们无冤无仇,思平姑娘怎么如此歹毒。” 思平却全无了刚才的楚楚可怜,整个人弹射而起,一对娇嫩的小手闪电般拍出十余掌,武安民看透她功力不足,没了剧毒绝对无法伤到自己,索性站在那里不闪不避,看着思平娇俏的小手不住拍在自己身上,居然心中还有了一丝快意。 思平见拍到自己手都肿了,也无法动摇武安民半分,索性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撕掉挡在脸上的黑巾,漏出自己绝世的容颜。却转瞬即逝,又将俏脸藏在自己怀中不住抽泣起来。 虽只惊鸿一瞥,武安民却看到了一张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绝美脸庞,若说貂蝉是妩媚性感中带有一丝俏皮可爱的话,那思平便是轻俏绝美,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的小女儿模样。 武安民一向不知如何与女孩交流,见她哭个不停,不知所措的蹲下道:“哭什么呢?可是手疼了,我帮你揉揉可好?” 思平却哭的声音更大了些道:“你这个淫贼,不要碰我,我便死也不让你碰。” 武安民大感疑惑道:“这可是天大冤屈,我可是如假包换未出阁的黄花大闺男,哪来的淫贼之称。” 思平被黄花大闺男这几个字逗得笑了一声,旋即想起自己怎能对这人笑,又将俏脸绷起,一言不发。 武安民见她终于不哭,松了口气道:“不如姑娘说说为何要杀我?还一口一个淫贼。”语气几乎是生平最为温柔清淡,生怕把这小姑娘再惹哭了,同时暗自摇头,难怪被人说是色狼,若换了是个男刺客,此时最少也是断手断脚躺在地上,哪有闲情哄人聊天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齐上路 思平眨巴着大眼睛怒气冲冲道:“男子汉大丈夫,连敢作敢当都做不到嘛?若非你侮辱了姐姐,她怎会有与姐夫的恩爱十日?又怎会在姐夫去后便黯然自杀?定是你这个淫贼将姐姐……将姐姐......”思平终究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孩儿,说到此终于涨红了脸,再说不下去,只是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表示不屑。 武安民拍着脑袋,哪想到会有如此误会,偏偏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哪里学来的那么多弯弯绕绕,就不能是我大义凛然,大发慈悲给他们二人最后的快乐时光么?且若我真对你姐姐不轨,你这个小美女,还可以穿的这么完整躺在地上么?” 思平俏脸一红,急忙往后缩了缩,嘴角又吐出大淫贼三个字。 武安民又道:“而且最简单的,以你姐姐的为人,若我真的侮辱了她,我又怎会知道你的芳名,所以开动你机智的小脑瓜想一想,你姐姐原本死意已决,唯一牵绊的便是你,正不知所措见,遇到了大仁大义,不计前嫌,仁慈宽厚的我,便将你托付给我,着我好好照顾你。” 思平又是小声嘀咕道:“不要脸的大淫贼,哪有这么夸自己的。”但总算停止了抽泣,可爱的小脸漏出思考的神色,半晌后道:“可若你真如你所说是......是这样的人,怎么不干脆放他们离开呢?” 武安民整个人大剌剌躺在思平旁边,几乎要挨着她的身体才停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思平身上的香气,仰面看着星空道:“传说人死后,便会成为繁星中的一员,而何时死,何时变为星星,变为哪一颗,都是早已注定无法改变的。你姐姐也一样,或许自从她接受了你们义夫的任务开始,便已注定了要在此时此刻与吕布同去,共同成为紧挨着的两颗星星,说不定已是最幸福的事情。哎,你姐姐很苦,这些年除了不住伤害自己最爱也最爱自己的人外,又干了些什么呢?” 思平被他说的入神,连挪开点身子远离这个大淫贼都忘记,出神的看着漫天银河道:“那我姐姐会是哪一颗呢?” 武安民轻轻道:“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或许他们便如牛郎织女一般,遥遥相对又紧紧相依在一起吧。”说罢又淡淡的讲出牛郎织女的故事。 思平听的入神道:“若那两颗便是牛郎与织女,我又会变作哪颗呢?还有哪颗有故事,你讲与我听好不好。”全无刚才剑拔弩张的气势。 武安民淡淡的将自己心里的故事一个个讲出来,思平也渐渐放松了身体,躺在地上与他一起看着银河,不知何时,两人再不发出声音,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武安民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正想坐起,才发现自己胳膊上枕着一个可爱的小脑袋,一条腿也紧紧道缠在自己身上,自己睡醒要动这一下,还引得思平睡梦中很是不快,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了什么,手脚还紧了紧,将武安民抱的更结实。 武安民感受着软玉温香与充满弹性与香味的少女身体,微微转过头来,正对着思平的俏脸,吹弹可破的皮肤白里透着红润,虽然并未睁眼,可长长的睫毛微微晃动着,小鼻子时不时皱上一皱,似乎有些呼吸不畅。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口更是不住的开合,最是吸引人来犯罪。 武安民生出若就这么度过一生也挺不错的感觉,不自觉便将嘴又挪进了两分,想要将两片红唇含在嘴里。 “啪。” 武安民脸上突然多出一个巴掌印来,思平的脸红的要滴出血来,清纯中更添了三分娇嫩,结巴道:“大淫贼.....我就说你是淫贼!” 武安民无奈道:“我说大小姐,你骂人是淫贼前道是先看看情况啊,咱们俩现在怎么看也是你更淫贼一点。” 思平这才发现自己枕着武安民胳膊,一条腿还搭在他的身上,更别提两人紧紧依靠在一起几乎毫无间隙。 思平的俏脸更红了,让武安民都要担心会不会滴出血来。思平猛地弹了起来,结巴道:“我我......我不管,总之你就是大淫贼,你若敢将这事说出去,本小姐绝不饶你!”说罢转身便跑。 武安民也不追赶,哈哈笑道:“若思平你不想别人知道,而且是添油加醋夸张五倍的那种知道,便好好收拾收拾行装,明日一早与我一起出发去邺城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下大势 思平捂着耳朵,做出一副我不听不听的样子消失在拐角处,留下武安民漏出笑容,他也不知刚才为何要邀请思平一同去往邺城,只是想到便忍不住要说出,武安民摇了摇头,暗道这大概便是美色的诱惑吧。 转眼到了第二天一早,整整一天一夜思平都没有出现,武安民也不好意思再去追问,只是呆呆的等着,太史慈一肩膀撞在他身侧道:“想什么呢?难道是舍不得这城里哪个小媳妇?” 旁边张仲坚哈哈笑道:“没想到州牧也是性情中人,我听徐干兄说过数次,州牧至今仍未婚娶,若有什么要求,不妨说与在下听听,清徐二州漂亮的女孩、我可说是了若指掌如数家珍。”张仲坚于外号一样,一脸的络腮胡浓密的几乎挡住了半张脸,除了胡子外,整张脸便只有一双大眼,深邃明亮,惹人注目。 太史慈不屑道:“张兄你知道的怕都是青楼女子吧,我们安民可是要找黄花大闺女的。青楼女子,安民可是顶不住。” 张仲坚漏出好奇神色道:“还有此事?子义定要与我讲讲清楚。” 太史慈看了眼武安民还是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一肩膀搂住张仲坚,去一边说武安民的青楼光辉岁月去了。 刘伯温是三十余岁的样子,总是眯着的双眼看起来人畜无害,总是笑呵呵个不停,但高高鼓起的太阳穴与沉稳的步伐说明此人不单单是一个军师而已。手上总是把玩着数个铜钱,不时便会要求给你算上一卦。刘伯温笑呵呵的拉着武安民道:“伯温刚卜了一卦,州牧似乎仍在等人?且是个与此次行程全无关系的人。” 武安民原本是完完全全的无神主义者,对于风水算命这些东西更是分毫不信,但现在偏偏被刘伯温说中心事,老脸一红道:“先生说笑了,安民并未在等什么人,咱们这就出发吧。” 刘伯温仍是笑呵呵的一言未发,看武安民目光转向城外,双眼转了几圈,皎洁道:“州牧,有人来了。” 武安民大喜过望,暗道你还是来了,笑呵呵的就要转头,却先是看到刘伯温奸计得逞的坏笑,接着便看到骑马跑来的朱骥。朱骥赶至诸人面前道:“朱某得到了最新消息,不如让我送诸位一段。” 武安民知道再等思平怕是也不会来了,招呼来诸人,终于出发。 朱骥道:“南方出了大事,袁术不知哪根筋搭错,居然号称自己拿到传国玉玺,就此称帝。这已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武安民道:“袁术势力遍布淮南数州,堪称南方最大的势力,可贸然称帝,对咱们来说未必便是坏事,必然会引起天下群雄起而攻之。咱们可放开手脚发展。” 朱骥点头道:“袁术确实引起天下震动,且在他称帝没几日,荆州刘表,徐州刘备便公然宣战,将与他不死不休。而他麾下最强大的势力孙家孙策,更是直接带着部下与名将韩当、黄盖、周瑜等人宣布与他划清界限,占据扬州。袁术势力损失一下便超过三分之一。陷入三面环敌的险境之中。” 张仲坚道:“此时称帝,简直愚蠢,所谓棒打出头鸟,袁术的好日子,恐怕就此到头了。” 武安民则道:“最高兴的怕是孙策,他本来寄人篱下若公然反叛会影响名望,此时顺势而为,反而成了大义灭亲。且我听说玉玺本就是他老爹从洛阳带走,说不定便是孙策献给袁术蛊惑他称帝,自己再宣布独立,一举数得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北方形式 太史慈点头道:“无论如何,南方这一两年内,将不会太平,咱们的机会也将到来。” 武安民淡淡道:“所以连接袁绍,将成为我们现下最为重要的任务。用他来挡住如日中天的曹操,咱们方可肆意发展。不知北方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朱骥道:“首先自然是李傕郭汜二人得败亡,曹操出奇兵长途奔袭袭破长安,二人反而被曹里外包围在潼关之内,之后曹操又诈败而逃去,两人以为有便宜可占,亲率大军追赶,却被曹操回身杀散,李傕被许褚阵前斩杀,郭汜被夏侯惇斩首,整个关中关西,尽归曹操所有,且迎回献帝,据说想要再次迁都许昌,回到自己的主要势力范围之中。” 武安民摇头道:“李郭这两个废物,居然败的如此又快又脆,曹操下一步,怕是就要对我们与袁绍下手了。” 朱骥道:“很有可能,据说曹操像献帝请求封马腾为凉州牧,威武侯,韩遂为凉州刺史,威奋侯,以安这二人之心,杜绝后患,十有八九便会对冀州下手。” 武安民有道歉:“那么袁绍和公孙瓒呢?可有什么动静。” 朱骥道:“袁绍仍旧是老样子,自以为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早四处招揽贤才,如今势力强大,兵精粮足,戴甲不低于四十万,比起曹操甚至还犹有过之。至于公孙瓒......”居然有些欲言又止。 武安民生出不详预感问道:“怎么了?” 朱骥知道瞒不住,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公孙瓒自我们走后果然与刘虞和谈,双方又重新回到当年初见的样子。往后半年公孙瓒再无任何挑衅行为,仿佛真的看透了一般。直到一月前公孙瓒带兵外出围剿匈奴马贼,而二十天前,刘虞看到公孙瓒打起求救的信号,毫不犹豫率众出城救援,在好不容易找到公孙瓒被马贼包围的地方后,刘虞怕公孙瓒有失,毫不犹豫的率众杀入,可进了阵才发现,这根本是给自己准备的绝阵。里面双方根本没有动手,而是列好队伍等待自己入瓮。公孙瓒更是亲自动手,将刘虞斩首,自立为幽州牧,据说不日就将对乌桓三郡动手,将幽州境内所有不属于自己的势力铲除。” 武安民叹道:“终究还是动手了,不知子龙怎样。朱大哥便将所有重点放在幽州,若公孙瓒真的不顾道义要对乌桓动手,咱们也势必不会看着不动,就算是为了将子龙解救出苦海,我们之后的第一步,也将是幽州。” 众人齐声应诺。 邺城内,袁府内。 袁谭坐在椅子上品着茶,恭敬地问道:“沮老师,此次青州集团前来结盟,您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他们?” 下手左边一个满头银丝的老者,仿佛已经老到走都走不动道,睁不开双眼的地步,这老者自然是袁谭旗下的头号智囊沮授,沮授悠然道:“武安民刚击败吕布,据说最后还与吕布单对单并击而败之。可见无论身手见识掌兵都乃上上之选。尤其据说还派人与郭图秘密来往,可说是完全偏向我们这边,至于态度嘛。老夫建议世子便做好自己,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继续与他搞好关系,若日后有必要,他便是咱们最重要的内应。” 第一百四十六章 袁式子弟 武安民一行人因知了公孙瓒斩杀刘虞,随时会对乌桓下手的消息,再无了出发时游山玩水的心态,一路快马,加上袁绍手下能人异士无数,将这片三国时神州最核心的北部区域治理的井井有条,再不见盗匪与流离失所的百姓,可见袁绍并非如大多数人印象中那样,只几句话便可评价的庸才。 邺城紧临漳水,西有太行之险、南有黄河天然屏障。地处河北大平原之中,交通便利,即可大力发展农业,又易守难攻;不愧日后会成为六朝古都,连曹操也将都城设立在此处。直到隋唐时期的京杭运河未能经过此处,导致经济文化中心他移,邺城才慢慢在历史的长河中平淡下去。 邺城的城建更是中国历史上教科书一般的存在,作为一个功能分区明确、结构严谨的城市,邺城主要道路正对城门,干道丁字形相交于宫门前,把中国古代一般建筑群的中轴线对称的布局手法扩大应用于整个城市,之后隋唐时期重建长安,再到明清时的北京,都多多少少有邺城的影子。 城内门巷修整,绿树垂庭,人流熙熙攘攘,百业兴旺,尽显中原重镇的繁华。以一行人的见多识广,也觉得眼界大开,别有生趣。 太史慈打量着四处涌动的人流,叹道:“这袁绍果然不简单,可将城镇治理规划的如此井井有条,着实有几把刷子。” 武安民笑道:“若只凭一个四世三公的名号,又怎会有如此多的豪杰依附跟随与他,子义切记可在这乱世站稳脚跟的,没一个是真正易于之辈,切不可小瞧了他们。” 张仲坚叹道:“曹操已占据关中及整个司州,握有天下正统,若连这河北也被他夺去,我们的形式将会极为被动,因天下百姓将生出他已彻底问鼎中原大势在手的错觉。” 武安民握紧了拳头道:“所以无论如何,我们要助袁绍打赢这一仗,不然我们只能早点投降寻一个好归宿。”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我们并非没战胜过曹操,这一次也定会让他败兴而归,且留下终身难忘的痛苦。” 武安民哈哈笑道:“子义说的没错,接着便是我们趁他无暇他顾,抢了他的老巢兖州,到时就轮到他头疼该如何是好。”说罢看向欲言又止的柯毕毕道:“柯毕你可有何看法,不妨说来听听。” 柯毕恭敬道:“末将不敢,只是想问州牧,为何会选择袁绍,曹操虽新得长安,但实力上仍旧是袁绍占据上风,若连结曹操,两面夹攻袁绍,再与曹操瓜分冀州岂非更易?” 武安民笑道:“柯毕你会思考,便是好事。是为将者的基本要求。说来简单,因我觉得曹操是更可怕更没有弱点的对手,而袁绍虽也有两把刷子,可从吕布之事便可看出,这人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好谋无断,色厉胆薄,任他如何做大,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双目中透出无比的自信,又道:“五年之内,我必会率大军,从这正门入城,迎接满城百姓的欢呼。” 众人皆是精神大振,连刘伯温亦漏出赞赏与激动神色。 “诸位可是武州牧,太史将军?”突然一个做文士打扮,身高八尺,称得上气宇轩昂仪表堂堂的青年出现在诸人面前,正拱手相问。 武安民回答道:“正是,不知公子是?” 那青年文士漏出欣喜之色道:“在下袁谭,是袁家长子,家父如今在白马延津一代布置防线,尚未归城,我担心诸位遭了怠慢,这才赶紧到此迎接,没想到还是来晚,实在失礼。”言谈中极为恳切真诚,到让武安民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百四十七章 蓄势待发 武安民吃惊道:“形式居然以紧迫至此?莫非曹操以发兵至此,才累得令尊亲自出马?” 袁谭笑道:“也并未到了如此着急的地步,量他曹孟德有几个胆子也不敢轻易犯我疆土。只是得到细作消息,曹操得了长安后十分膨胀,家父这才未雨绸缪,先行布置。其实要战要和,我军内部也尚未达成一致。但愿最后不要让武州牧失望才好。” 武安民对他的坦率大感意外,忍不住道:“公子如此坦率,到让安民有些不知所措了。” 袁谭哈哈大笑道:“州牧帮了袁谭大忙,这等早晚州牧便会知道的所谓“秘密”,瞒着州牧又有什么意思。” 武安民想到吕布是他弟弟袁尚拉来的外援,却被自己三拳两脚收拾,还顺带离间了一把,也难怪他如此春风得意。想必原本最得袁绍喜爱的袁尚,此时正是截然相反的态度,对自己恨得咬牙切齿吧。 袁谭见他不说话,又道:“将军想必还无处安身,不如去寒舍休息如何?比那驿馆不知舒服多少,袁谭也可向将军学习各类经验。” 武安民暗道去了你府上,老子要想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哪还有机会,推辞道:“安民这次带了足有三四十人,且都是粗豪的军汉,万一失礼那就更有损大公子美意,还是不叨扰了。”说罢又小声在袁谭耳旁道:“我终究是外人,若惹得令尊担心你我关系,那就更不好了。” 袁谭漏出感激神色道:“这点袁谭到没想到,多谢州牧提点,可送州牧去驿馆这事,却无论如何容不得州牧推脱了。” 袁谭本想设宴款待武安民,亦已身份不便为由拒绝。约好待结盟之事定下,再一起把酒言欢,袁谭方才依依不舍去了。 太史慈憋的不得了,见他走了,方才放松道:这小子倒是够意思,我喜欢他。” 张仲坚亦点头同意道:“虽然这人结交我们也是必有所求,不过这态度人物老张我是喜欢的。”,这二人都是走惯了江湖的,对这等没什么架子的贵家公子,最易生出好感。 武安民却看向一言不发的刘伯温道:“刘先生怎么看?” 刘伯温仰天抛出自己的宝贝铜钱,指头哗哗搓来搓去半晌后方道:“大吉,袁谭虽别有用心,不过在曹操一事上袁谭一向主速战,袁尚主缓来。就算为了在父亲面前的分数,袁谭也必会为我们达成目的做出不小贡献。” 太史慈摩拳擦掌道:“咱们便股脑着曹袁一场大战后两败俱伤,到时我们趁虚而入,一举拿下山东河北等地,天下间还有谁可匹敌。” 武安民抚额道:“你不要把这两家人想的这么简单,他们如何不知一旦开战其他人都等着捡便宜,咱们必须想个好法子让袁绍认为若让曹操这么发展下去,他的机会与胜算将越来越小,才会不顾一切的与曹操决战。” 刘伯温道:“最重要还是袁绍的态度,此前曹操远征长安,他未能把握机会奇袭许昌,而是坐山观虎斗,实在已失去最佳的机会,现在是否肯出兵与曹操决战更是未知之数。” 柯毕好奇道:“可他不都亲自去布防了,不就是做好了开战的准备么?” 武安民笑道:“只是防御准备,而不是进军准备,他内心显然还是不愿与曹操一战的。咱们且放松几天,待袁绍回来,咱们再给他好好浇上一盆热油。” 第一百四十八章 隔墙有耳 一行人就这么在邺城住了足有三天,三日间除了袁谭不时前来拜会相谈,其他再无人来与数人见面,诸人也乐得清闲,每日在城内乱转,晚睡晚起,太史慈与张仲坚更是连去了几日青楼,还将柯毕这个雏儿带走,美其名曰“提前感受敌人的美人计”。 直到第四日一早,袁谭一早便到了,这时却只有刘伯温独自一人在院中散步,其他太史慈张仲坚宿醉未醒,武安民则是习惯晚起。 袁谭见只有刘伯温一人,好奇道:“刘先生,州牧他们呢?” 刘伯温笑呵呵道:“大公子有何事?我这就去将那几人喊醒。” 袁谭摆手道:“若是未醒,那便不打扰州牧及诸位将军清梦。家父昨夜已经回城,袁谭只是路过,与诸位说一下,约诸位今晚至蔽府一聚,共议大事,想必等下正式拜帖便会送至。袁谭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 一直到午饭送上,几人才先后眯着眼睛先后从房内出来,挥退所有下人后,刘伯温方才说出袁谭已来过。 武安民道:“既然袁绍已归,咱们今晚便好好会会这河北群雄,但愿别像乌桓那样,一路血战而去。” 太史慈紧了紧拳头道:“只要袁绍有一点脑子,就该知我们不是好惹的,若我们死在邺城,麻烦的只会是他。” 刘伯温缓缓道:“若有其他势力不愿你们结盟,从中作梗呢?” 其余人皆是一震,愣愣的看着刘伯温,见他笑呵呵道:“你们几个又怎会想不到其中关键。只是以为一切志在必得尽在掌握便得意忘形,忘了思考。” 武安民老脸一红道:“刘先生教训的是,安民确实得意忘形了,还请先生指教。” 刘伯温漏出赞赏之色道:“这便是州牧最大的优点,永远保持谦逊,乐于听取意见。”说罢又瞪了太史慈等人一眼,看的诸人也是不好意思,方才道:“邺城治安极好,纵然有人要刺杀我们摧毁联盟,也只能是少数几人的精英部队,可若论精英部队,谁又比我们精锐呢?且袁绍比我们还怕出事,定会派部队来迎接我们。所以可说是万无一失。” 太史慈提起精神道:“这不是没事嘛,我也是考虑到此点才......”见刘伯温又瞪着他不说话,赶紧收住话头。 刘伯温这才满意的继续道:“所以当务之急,乃是清楚知道袁绍手下谁主战,谁主和,谁可为我所用,谁需小心注意。”说罢看向柯毕。 柯毕赶紧道:“根据朱统领提供的情报,袁绍部下大致分为三个团体,首先便是拥护长子袁谭的世子党,以沮授,郭图及张颌高览等人为首,目前为了打击袁尚,并趁他不得志不得领兵的时机,希望可与曹操速战,以求巩固自己的地位。其次便是以袁尚为首的三子党,以审配逢纪淳于琼吕氏兄弟等人为核心。也是最为怨恨我们,因我们击败吕布致他被袁绍责罚,剥夺了兵权,但他最得袁绍喜爱,只要过了这一年半载,必可重掌兵权,所以希望可先避战,以休养生息为主。至于最后则是只忠于袁绍无心党争的诸人,这伙人也势力最大,以田丰许攸颜良文丑等人为核心,掌握了大半个冀州的军事力量,这群人中也互相争权夺利,主战主和都有,主广积粮徐发展的是田丰,许攸则希望可与曹操早日决战,不给他再发展的机会。” 驿馆正下方的一间地下室里,数十根管子从四面八方伸入这个房间,宛如血管一般纵横交错,坐在中间的二人正是袁谭与沮授二人。 袁谭沉重道:“老师,这群人对我冀州势力及派系了解的如此之深,显然早对冀州有所图谋且不安好心,我们引他入境对抗曹操与三弟,会不会是引狼入室。” 沮授淡淡道:“大公子,他们既然敢到此处,将一切都已打听清楚及对我们不安好心都早在计划内,不过就是希望我们与曹操互相攻伐消耗罢了。大公子要记得真正的狼乃是曹操,武安民一介布衣,仗着孔融看得起才有今日,偏安青州一隅,难成大患。只要将曹操打败,他们绝对再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大将军府 果然不出刘伯温所料,天刚刚黑下去,袁绍便派了整整二百人的队伍来迎接诸人入府赴宴。 几人商量了一下午,早已胸有成竹,定要将袁绍说动,也坦然跟着去了。 晚间的邺城亦是无比热闹,袁绍并未因几人到来就执行宵禁,导致华灯初上的邺城中无比热闹,作为北方有数的大城,百姓们的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不管是喝酒划拳,还是赌博耍乐,又或是去青楼潇洒,城内无论高贵贫穷,满大街都是乐呵呵着急寻乐子的人,尽显大城生气。 太史慈也是一路左指右点,显然虽然只来了三日,已对城内各类娱乐场所了若指掌,俨然在城内已住了多久一般。 袁绍的大将军府在主道的最尽头,极为宏大,比起右北平的单于府还要大上几分,此时门外更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显示着今晚的客人并不止武安民一行人。 武安民等人报了姓名,得到了极大的优待,管家亲自带路,将诸人引入后院主堂。 袁绍将武安民的位置安排在了左侧上首处,显示了极大的尊重,其他诸人则各有位置,分散各处。武安民刚坐下便发现早已到了此处代替袁绍招待客人的袁谭,袁谭身后跟着两人,三人一齐向武安民走来。 武安民急忙站起,袁谭笑道:“州牧居然来的如此之早,家父突然让小弟替他招待来宾,今晚怕是难以与州牧尽兴了。千万恕罪。” 武安民笑道:“你我兄弟,何必差这一次,不知今晚都有何人?” 袁谭道:“除了州牧外,都是我父亲部下,除了颜良文丑二位将军驻守延津白马二处要地以防曹操外,其他我方主要人物几乎人人皆到了。”说罢突然想起来什么,拉着身后二人介绍道:“这位是别架沮授,这位是郭公则,都是袁谭的好老师好朋友。” 武安民与这三人客套一番后,袁谭道:“便让沮老师代替袁谭,在此陪着州牧,千万勿推辞。”说罢不给武安民客气的机会,带着郭图离开。 武安民与沮授客套两句,便先后坐下,身边多了个不怎么熟的老头,武安民多少有了些不自在,整个人坐的笔直,倒是神游物外,不知神念跑到何处去了。 “这人是三公子袁尚,身后跟着的乃是审配,审配为人机敏,称得上人才,不过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并非成大事之人。” 武安民吃惊的回到现实,看着旁边这位闭目养神的老者,他可确定这老者刚才并未张嘴,可声音却清晰无比的传入自己耳内,且四周虽杂燥,却依旧无一人往自己看来,显然都没听到沮授说话。 “腹语术而已,小小伎俩,不值得州牧如此吃惊。” 武安民也是见过世面的,转过头来,看着气势汹汹向自己走来的三公子袁尚,比起袁谭淡雅的气质,袁尚用21世纪的话来说,就是不折不扣的花美男。原本是男生女相,面白肤细,眉宇间却满是英气,毫无一丝阴柔之气,连武安民也不得不赞一句好帅,不愧是靠着脸蛋便极得袁绍宠爱的儿子。 袁尚此时却没什么性质客套,恶狠狠道:“武州牧好胆,居然仍感来此。” 武安民笑道:“三公子说的有趣,安民来与大将军谈合作,聊结盟共抗曹操,光明正大,怎会无胆来此。” 袁尚漏出鄙夷神色道:“你道我不知你为何来此么?不过就是想看我们与曹操两败俱伤,哼,若让你如愿,我袁尚名字就倒过来写。” 武安民哈哈笑道:“如此就要让三公子失望了,安民并不准备隐瞒大将军自己所求。”说罢在无心理这个毫无礼貌城府的二世祖,自顾自坐下,与沮授攀谈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袁式本初 袁尚讨了个没趣,哼了一声,便带着审配自顾自走了,审配还阴毒的看了武安民一眼。 接着不住有人来打招呼,有沮授在旁指点,武安民道是把每个人认了个清楚,投其所好攀谈几句,让不少人对他大生好感,武安民也暗自感谢袁谭果然办事妥当,专门给自己留下沮授这个冀州通来。 整个大厅渐渐坐满,四处打招呼乱窜的人也各自回到自己位置上,有沮授指点,武安民早将大厅内诸人认了个七七八八,更是胸有成竹。 待整个大厅内近百人坐了个满满当当后,一声锣响,武安民暗道正主来了,果然门帘打开,这个东汉末年一度最有望夺得天下的雄主,终于姗姗来迟。 袁绍更像是袁谭与袁尚的结合体,既有袁尚的俊美,也有几分袁谭的乳儒雅,虽然此时看起来精神似乎并不太好,但眉宇转动间,仍可看出睥睨天下的气势。 见袁绍进来,大厅内攀谈的人自觉停止交流,看着这个北方之主。袁绍站起道:“本侯近日偶然风寒,招待不周,还望诸位见谅。”又举起酒杯道:“今日之宴,一半是庆祝我军前日在延津与曹贼初次接触,颜良将军阵前斩了敌军猛将车胄,挫败贼军士气。” 下方众人齐声发出欢呼,武安民亦融入其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袁绍又倒了一杯道:“这第二杯,则是欢迎青州牧武安民大人来到我冀州,今日一见,果然少年英雄,气度不凡,若我袁绍能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武安民腹诽这他娘是要我做你儿子不成,嘴上却道:“大将军才是一表人才,乱世英豪,安民早已听说大将军威名,无奈俗务缠身,直到今日方才得睹真容,对大将军的敬仰,更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若论拍马屁,武安民实在比这些人多了两千年的经验,若不是怕被人说凑字数,他自信可就这么连说几个小时不重样。台下袁尚等人漏出不齿作呕之态,袁谭则仍是那副笑呵呵的样子。 袁绍哈哈大笑,便吩咐下人端入菜肴,果然是五彩缤纷应有尽有,许多菜肴更是武安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索性不管别的事,自顾自吃了起来,不时有人来敬酒,武安民仗着喝惯了高度数酒,也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直到酒过三巡,气氛渐渐平落,跳舞助兴的舞姬亦纷纷退下,袁谭那排中间一人,清清嗓子,站了起来,在场诸人极为默契的停下声音,将注意力放在那人身上。 武安民早经过沮授介绍,知道此人乃是主和的辛评,知道来了,也凝神看他有何话说。 辛评开门见山道:“在下辛评,有一言请问武州牧,不知州牧来我冀州有何目的。” 武安民拱手道:“早听闻辛式兄弟乃冀州栋梁之才,会担忧自然也是正常,安民亦不是藏着掖着之人,今日到冀州,便是来挑拨离间,唆使鼓动大将军与曹操决战,我好从中取利,坐享其成。” 这次连沮授都睁开双眼,看着武安民不知他究竟准备怎么做。 袁绍则依旧好整以暇的坐在高台,仿佛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般。 辛评不怒反笑道:“州牧如此说,可是欺我冀州无人?可忍得州牧这等羞辱?” 第一百五十一章 舌战群儒 武安民丝毫不惧满厅皆是对他不满的嘘声,淡然道:“辛先生息怒,安民并无恶意,只是提出对冀州最为合适的建议。当今天下,南方袁术贸然称帝,遭群起而攻,短期内无人有暇北顾。而北方如今吕布李郭等人皆被覆灭。势力最大便是大将军与曹操两股势力,不趁南方群雄无暇他顾之机将曹操剿灭,大将军还在等什么?等曹操壮大起来后与南方的胜利者一起夹攻大将军么?” 又一人站起道:“大将军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纵然是开战,也是南方的胜利者与大将军合击曹操的局面。” 武安民认出这人是逢纪,侃侃道:“非也非也,如今曹操尽占中原之地,汉献帝更在其掌握之中,若待他羽翼已丰,到时究竟谁是正统,谁是奸邪,谁是一呼百应,谁又四面为敌,还需安民再说么?” 又一人站起道:“州牧所言虽有道理,但此时我军带甲近百万,曹操不过十余万,我方兵精粮足,土地肥沃。曹操虽占据中原,但尽是百战之地,片片焦土,千里白骨,我方只需徐徐渐进,缓慢蚕食,待得三年五年,曹操便连一战之力也无。” 武安民哈哈笑道:“这位与辛评先生一样神采奕奕的,想必便是辛毗军师。现下情况却如你所言,只是如今虽大批百姓逃难至河北,但人心思归,一旦中原平定,再无战事,又有几人不思归乡?时长日久,只会是中原地区越发兴盛。到时谁被谁蚕食殆尽,就更需考虑。” 又一个一看便是军营汉子的铁将站起道:“老高我不懂得那么多弯弯绕绕,主公让我打我就打,让我停我就停。只是却不懂武州牧为何一力要我与曹操开战。” 武安民道:“早听闻河北多名将,士卒尽虎狼,今日一见高览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安民一力求战,原因说来简单,曹操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安民曾在徐州与他大战,若他得势,第一个不放过的便是我。安民自需找一个靠山,且只有大将军与曹操开战,我才有机会进击兖州,到时少不得要与大将军分一杯羹。” 又一人冷哼道:“如此便是我们在前打生打死,武州牧却乘虚而入,捡了现成便宜,算盘打得倒是精妙。” 武安民毫不退让道:“安民不过是想在一碗热汤之中,分些残羹,大将军若想一统天下,与曹操一战必不可少,若不乘此时南方无暇他顾,曹操久战兵疲,不趁此时开战,还要何时?” 那人又道:“武州牧似乎仍未解释清楚你凭什么分一杯羹?” 武安民傲然道:“便凭我青州有精兵十万,粮草辎重无数,可保证大将军无后顾之忧,尽情与曹军鏖战!” “可我仍旧是为你青州做了嫁衣,若日后武州牧做大,岂不又是我军大敌。” 武安民看来人,赫然是袁军两大谋主之一的许攸,昂首道:“这便叫做非零和博弈,或者双赢。你我虽不免敌对,但未必不可利益共存,同时获利。且大将军雄才大略,难道会怕我区区一州之地?” 袁谭下首紧挨着的一人道:“州牧显然胸怀大志,思路清晰,我们将州牧永远留在冀州,再找个听话之人接管青州,岂非一了百了,一解千愁?” 武安民丝毫不惧道:“皆言田丰乃天下奇才,今日观之不过目光短浅之辈,安民只有一句话问:大将军是立志于天下,还是立志于青冀?若大将军不过偏安自满得过且过的庸碌之辈,那就算我武安民看错了人,便在此引颈待戮,绝不反抗。可若大将军立志天下,想成为这天下之主,便该雷厉风行,毫不犹豫,把握这难得的机会,将北方最大的对手彻底打垮。而不是在这宴会之上,看我与诸位在此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第一百五十二章 青冀联合 袁绍终于不再装聋作哑,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目光缓缓扫过场中诸人,再无一人敢说话,尽显北方一代霸主睥睨天下之色。 袁绍缓缓道:“知我者,武州牧也,我袁家四世三公,背景显赫,如今坐拥冀州,兵精粮足,又岂会怕他一个宦官出身的曹阿瞒。他曹操若知好歹,便该速速投诚,如今既胆敢有与我一决雌雄之心,我便让他知道,什么是来得去不得。” 武安民心中突然一阵恍惚,东汉末年的三大战役的第一战-官渡之战居然是由自己鼓动而成,历史上的袁绍败得又惨又快,这次会如何呢?要知关羽仍在徐州,公孙瓒也依旧健在。比起历史上的曹袁,二人其实大有不同,显然自己出现在此的蝴蝶效应,已导致整个历史都完全不同,袁绍有了自己帮助,未必便会输给曹操! 念及此处,武安民豪气顿生,抱拳道:“如此,安民这就返回青州,准备出兵事宜,但愿可尽快与大将军饮马洛阳!” 袁绍大喜,举起手中酒杯道:“愿在场众人,皆可与我一起,饮马洛阳!” 武安民疲惫的走进驿馆,今晚看似平静,只是舌战,可他知道历史早已改变,若袁绍真的决定采纳历史上田丰等人广积粮,缓称王的计策,自己将再无浑水摸鱼的机会。 接下来数日,武安民一行与袁绍方详细商讨了合作的事宜与细节,武安民一力承担青州军部分粮草,并会在合适时机,进军兖州,叫曹操收尾不能相顾。 这日谈完,武安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道:“如此大体事宜已定,安民便尽早返回青州,静待时机。” 袁绍挥手让左右退下,刘伯温等人亦知己离开,屋内转眼便只剩二人。袁绍微笑道:“前几日宴会之上,安民可有生气?” 武安民未想到这一方霸主突然提起此事,有些不知所措道:“这等事安民怎会放在心上,若安民来此毫无阻力便可得到信任,反而让人意外。” 袁绍看向远方道:“其实安民来前,我也很犹豫该如何,是战还是养,无论如何选择皆有道理。我亦不想伤了任何人和心,实在很苦闷哩。” 武安民忍不住道:“大将军可知,无论何事,最忌便是犹豫不定,若先前大将军趁曹操远征,率一支精锐奇袭许都,曹操将无处容身,便不致有今日之忧。吕布一事亦如此,大将军要么便完全信任与他,要么便不许他出战青州,结果搞得不伦不类,两面不讨好。” 袁绍思考良久方道:“安民教训的对,当日便有人进言让我对许都出兵,却被我拒绝,如今想来,确实错过了最大的机会,悔之晚矣。”顿了顿又道:“我还有一事不明,想问安民,是我着吕布攻伐于你,为何你全不记仇,反而来青州与我会盟。说实话开始时我也觉得你是不安好心,可这些日子来你尽心尽力,所有提议尽在你我双方立场上提出,着实令人满意到不安。” 武安民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坦白,对这北方霸主生出好感道:“难得大将军愿与安民推心置腹,既然如此,安民有几句话说,希望大将军一定放在心内,但勿要生气。”见袁绍点头,武安民长舒口气道:“我帮助大将军是因为若大将军打赢这场仗,安民仍有机会争夺天下,若曹操赢了,我将毫无希望。换言之,我认为将军之才,不如曹操。曹操多谋善断,目光长远,兵法诡诈,安民甚至觉得他称得上当世第一。而大将军易感情用事,将心思留于表面,易被人抓住破绽。” 袁绍不但不生气,反而苦笑道:“如此,安民是认为我必败,才选择了帮我?” 第一百五十三章 公孙异动 武安民也不掩饰,点头道:“确实如此。但将军如今兵力财力尽在上风,占人和。白马延津等未来战场我们早已布防妥当,此占地利。大将军四世三公,门生遍布天下,而曹操宦官之后,董卓故吏,根基未稳,此占天时。且有我青州军全力相助,无论后勤辎重还是两路合围,尽可放心,曹操此战,胜率不过三成。” 袁绍恳切道:“那这三成从何而来?” 武安民想到了官渡之战袁绍的败因,恳切道:“曹操兵法诡谲,爱断人粮道,大将军定要担心,加强粮仓布防,定可让他吃了大亏。以及将军手下文官如云,武将如雨,不乏神机妙算,万人难敌之辈,但小山头错综复杂,互相倾扎,大将军定要想法将人心统一,到时万众一心,大事可成!” 袁绍漏出沉思之色,缓缓道:“安民说的一针见血,直戳痛处,可偏偏我无力反驳,皆被你说中。我亦知如今众人不合的原因,只是......” 武安民头疼道:“安民与大公子交好,但这等事实在轮不到我插嘴,无论大将军立谁为世子,安民都会竭尽全力,完成承诺。” 谈话间二人已到了将军府门口,武安民又道:“大将军不必再送,安民今夜便启程回济南,待时而动,定不让大将军失望。”说罢便与众人一齐离开。 回到驿馆之时,发现朱骥不知从何而来,看他样子显然已等了许久,见诸人进来,迫不及待站起开门见山道:“公孙瓒对乌桓宣战,起兵七万,自广阳出发,兵锋直指右北平,宣称刘虞乃乌桓人所杀,要为他报仇,若楼班不称臣投降,交出凶手和所有权力,便屠尽三郡,鸡犬不留。” 武安民睁大了双眼,没想到公孙瓒居然如此急不可耐,刚杀了刘虞,便向乌桓下手。知道拖不得,武安民当机立断道:“刘先生,子义,你们二人先去济南,准备一切事宜,且做出我已在济南的假象。我与仲坚走一趟幽州。柯毕,你带人随我至临淄,着文远做好准备,我们随时准备开拨。” 又冲朱骥道:“朱大哥,劳烦你再跑一趟,去找慕容垂着他带两万精骑,至临淄与我汇合。” 最后冲众人道:“曹袁战事一触即发,咱们万万不得在此时被牵制太多兵力时间以致袁绍怀疑,务必速战速决,一战而胜,将公孙瓒彻底击溃!” 众人齐声应诺,除了城,便各自散去,毫不耽误。 自邺城至临淄一路皆是平原,武安民与张仲坚数匹马交换着跑,毫不耽搁,不到五日便已到达临淄,比起朱骥的信鸽,也没晚到多少。 张辽知武安民到此,并未声张,只是派亲信在城门迎接,无声无息的将一行人迎进城内。武安民去掉兜帽,沉声道:“如今形式如何?” 张辽指着沙盘道:“公孙瓒显然也怕我们从中作梗,刚到右北平便一刻不停的开始攻城。七万人马围着右北平一刻不停,军内更下达了十五日内扫荡右北平的死令。右北平城低墙薄,守军不过两万,且公孙瓒在乌桓威名极盛,若无外援,且难守过半个月。而公孙瓒亦布置了两处各一万五千人紧紧守住渔阳上谷两处的援兵,只守不攻,只求断绝援兵。” 武安民担忧道:“子龙呢?可有子龙的消息。” 张辽摇头道:“这也是最奇怪的事情,自从刘虞身死,赵云这个公孙瓒头号大将便如失踪了一般,再无半点消息。”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兵贵神速 武安民心中担忧不已,已赵云的性格人品,极可能在公孙瓒斩杀刘虞时公然反抗,赵云武功再高,于数万人的军阵之中,也极可能凶多吉少。武安民站起道:“如此,咱们兵贵神速,趁公孙瓒围攻右北平,将他剿灭在右北平城外!文远,临淄现在可用之兵有多少?只要精锐的骑兵部队,可与我急行军快速到达目的地的。” 张辽恭敬道:“一万人当不成问题。” 武安民点头道:“再加上慕容垂的两万人,足够我们让公孙瓒这个小人来得去不得了。事不宜迟,今晚我便趁黑出发,我上次走的鹰峡林,虽然绕的远了些,但树木茂密,杳无人烟,正是奇兵突进的最好路线,我预估咱们八日可到右北平城外,再修整一晚便可进攻。慕容垂大军两日内会到达此处,到时便由文远转告,着他们走大路,有多嚣张就多嚣张,定要让敌人将他们的行程看得清清楚楚,五日内必须到达右北平城外,到时再看形式随机应变,唯一的要求是,十日内我要公孙瓒势力从这个大陆上消失。”张辽轰然应是后,武安民便与张仲坚点查骑兵,当日晚间便趁着月黑风高,从北门出城,静悄悄的一溜烟去了。张辽则突然实施宵禁,加大力度在城内巡逻,禁止一切可疑人物出入,将公孙瓒可能的探子尽皆看死,让他们无法传信。 托雷大概是城内最忙碌的人了,既要一刻不停的将疯狂攻上城墙的敌人送回原地,又要时时组织着城上一切攻防。楼班此时也在城头鼓舞士气,不愿离开,更是让托雷担心不已,便不时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催他两句说他几言,连哄带骗却是无能为力,楼班宁死不愿从城楼下去,要与士兵们同生共死。气的托雷骂也不是夸也不是, 但真正令托雷担心的,是城内剩余物资即将见底。尤其是防御用的箭矢,与火油等物,更是因未算到公孙瓒会如此快速攻城而准备不多,火箭更是已经告罄,若公孙瓒再度公来,就只能依靠双手和石头来伤敌。 公孙瓒显然对城内究竟几斤几两了若指掌,在托雷宣告货尽之后,公孙瓒的大军便已经再度压上,不同的是这次他齐备了各类工城装置,城楼上的托雷连脸都白了,右北平的城墙,还能档多久呢?” 公孙瓒亦同样是有苦难言,他万万没想到武安民会出动的如此之快,他上次得到的现报还是三日前,武安民的部队距离此处只有五日的距离,换言之,三天内,武安民将随时出现在任何一个角落,但公孙瓒已是骑虎难下,派出精锐部队,日夜不停强攻右北平,只要将楼班等人抓获劝降,武安民再来也是为时已晚。公孙瓒狠了狠心,叫来了大将鲜于通道:“你带原本应急的生力部队,给我将南门东门围起。咱们一鼓作气,今天内定要拿下此城!” 第一百五十五章 闪击之战 公孙瓒派鲜于通将最后的两面围上,将右北平围的水泄不通,一齐攻打,已是孤注一掷,若此时武安民大军杀到,自己将毫无还手之力。 眼看日落西垂,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攻城却仍是进展缓慢,公孙瓒更是急不可耐,下令点了火把,自己手持长斧,亲冒矢石,杀至最前线指挥战斗去了。 公孙瓒边指挥边思考道:还有两日,加上武安民急行军后需要休整一日,三日内自己只要能破城,武安民就算率人赶来,也只能在城外看着自己干着急,再无能为力。 想毕手上更是加紧了几分,自己抢来了一把云梯,便要登城而上。公孙瓒不愧是行伍出身的铁汉,身手虽不如赵云吕布等人,但亦是天下少有的精彩绝伦,此时单手持云梯,单手舞矛抵挡箭矢缓步上行,身后一串士兵见主公应用,士气大振,跟着其上,毫不落后。 城楼上又多了两处城墙要守,加上弓矢将尽,公孙瓒并未付出太大努力便已攀爬至墙边,一个纵跃正要跳入墙头,头顶寒光一闪,正是托雷盯了他许久,早已准备妥当,此时见他出现,蓄势待发的一刀横扫削出,时间取得极为刁钻,正是公孙瓒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瞬间。公孙瓒岂是易与,于不可能间双脚加重力道,踩折了一层云梯,整个人往下落了数分,正好躲开托雷一刀,跟着自己长矛斜挑,将托雷逼退,自己也终于如愿跳入墙内,公孙瓒顿时矛法全力展开,化作星星点点的寒光,为身后的手下扫出一片落脚之地,转眼便有十数人踏上城墙,一齐向里攻杀,希望可为身后人争取出更大的空间。 托雷则寸步不让,长刀划破天际,直冲公孙瓒而去,与他战在一起。 率先知道不对的是鲜于通,他们一个齐整的方阵正在全力攻城,因此处一直并未围攻,而是放给右北平郡民的所谓“逃生之路”,用来瓦解他们死硬的防守。而现在自己这个万人队,却被人拦腰斩成两段。 将他拦腰斩开的正是武安民昼伏夜出的骑兵部队,他们一路走山林小道,隐蔽做得极好,并未被公孙瓒发现,因比慕容垂早出发了数日,虽然走的远路,也比慕容垂的部队早到,武安民更是昨日便已经到了,全军就在不远处的密林休息,可惜公孙瓒早已膨胀的目中无人,连这近在咫尺的密林中都未安排斥候,居然被武安民生生修养了一日一夜,此时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加上武安民与张仲坚两大高手杀在最前,鲜于通这一万人几乎一触即散,毫无抵抗之力。 城墙上的公孙瓒正杀的兴起,要与托雷放两句场面话时,一柄通体乌黑无光的长枪几乎隔着半座城墙冲自己飞来,正是武安民名扬天下的斩将送到了。 公孙瓒本能的举矛至肩膀之上,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公孙瓒连退数步,口吐鲜血。 武安民随后赶到,大笑道:“公孙将军,还安好否?” 公孙瓒见武安民来了,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逞强,也不答话,一个翻身向后便消失在城墙之上,接着便四处传来鸣金收兵的号声,公孙瓒军无愧是饱经训练的精锐,这时听到号令,纷纷从城墙上退下,虽退不乱,保持了极为完整的阵型。 张仲坚杀散了鲜于通的部队,手持鲜于通人头,便再次朝着公孙瓒部队攻击,边率众冲锋边喊贼将已经授首,再不投降便是同样下场。 只是公孙瓒现在亲自殿后,加上幽州军训练有素,哪怕是幽州军自上而下已无心再战,还有张仲坚这等猛将带头冲杀,居然也一时难以再度切入军中。 武安民此时彻底杀退了城墙上的幽州兵,着托雷楼班等人好好安置百姓降兵,以防公孙瓒再次回头,自己就这么跃下城墙,追着张仲坚与公孙瓒的败兵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穷追不舍 武安民一把擦掉脸上的血水,不无敬佩道:“这公孙瓒确实是个人才,被我们这么偷袭,若换了其他庸才,现在在早仰马翻,他却保持如此强的战斗力与纪律。” 张仲坚漏出残酷笑容道:“无论他公孙瓒白马义从如何名扬天下,待他出了这片密林,慕容垂都会让他再也回不到广阳。” 二人经过一夜的追杀与血战,此刻却毫无半点疲惫之态,此刻都赤着上身,冲洗着身体上的血污。虽然并未取得理想中将公孙瓒一举歼灭的壮举,但右北平之危已解,公孙瓒仍要要考虑如何活着逃到广阳。 托雷骑马赶至二人身边道:“仍未联系上慕容垂那混蛋哩,也不知这小子藏在何处了。但公孙康听闻右北平遭难,已于今日拂晓率援军到达,要挫败公孙瓒的野心。” 武安民想起这个曾并肩作战、一心热血的青年,不禁有些思念,大喜道:“不知公孙兄弟现在何处?若再有辽东铁骑在,姓公孙的定然回不到广阳。” 托雷道:“哪需州牧吩咐,公孙康这小子听闻昨夜州牧神兵天降,早急不可耐,与我核对州牧的动向与目的后,便自己带人一路狂奔,现在应该已在我们南边二十里左右,叫做葫芦谷的地方,若公孙瓒想快速回到广阳,这将是必经之路。只等公孙瓒军经过,随时可暴起将他拦截。”说罢在地图上指了一指。 张仲坚看着地图,赞赏道:“这个公孙康着实是个人才,只凭我们将公孙瓒赶入林中,便可推出公孙瓒出林的方位。” 武安民重新穿上黑甲,笑道:“既然如今万事俱备,那便该咱们出场,别让公孙康失望才是。” 张仲坚与托雷哈哈大笑,一齐上马,身后骑士更是一言不发跨上战马,此时的部队除了武安民带来的一万人外,还有托雷从城中挤出的七千人,共一万七千人,且都是精锐骑兵。 公孙瓒在昨夜突逢大难,本能反应下便朝广阳逃窜,此时一夜追逐后,已到了乌桓外最大的山林之中,这处山林延绵足有上百里,无论宽度长度都极为适合逃窜,若非数万人经过的痕迹无论如何抹除不掉,公孙瓒此时将早已不知所踪。 托雷独自走在最前,突然勒马停步,凝重道:“公孙瓒刚经过此处,应是半个时辰前的事情,仍在向南逃窜,咱们要小心了,此处开始,脚步痕迹都以变得齐整统一,显然士兵们已经彻底消除了恐惧与慌乱,再次换回那支天下闻名的军队。” 武安民自信道:“无论他如何收拢人心,昨夜惨败仍旧是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再向前十余里便是公孙康准备好的陷阱,但愿他不会让我们失望,咱们便加快点速度,让公孙瓒再生出一些压迫与绝望。” 现在的公孙瓒一脸血污与泥土,哪还有一方霸主的风范,身后跟着的虽仍有两万人,但人人面色惶恐,再无半点自信。昨夜武安民神兵天降,不知多少青州军四面八方杀来,连头号大将鲜于通也被人斩杀,想到鲜于通,公孙瓒不禁想到不知好歹的赵云,面色上更添了几分怨毒,若非武安民蛊惑,赵云又怎会因一个刘虞便与自己翻脸,若赵云在此,根本不会有武安民救援的机会。 公孙瓒早已散出上千人四散而走,希望可分散敌人注意,还早已派人反向逃跑,希望可与自己留在渔阳上谷的两支部队取得联系,只要他们可及时回援,战争将重新变回拉锯与持久战,到时在自己的地头,青州无论补给后勤皆难以为继,仍是自己的胜面更大。想到此处,公孙瓒心中阴霾总算散去一些。 第一百五十七章 林中密战 公孙康舔着嘴唇,双眼中透露着急不可耐,他率领上万辽东军,早已埋伏妥当,只待武安民将公孙瓒赶到他们画好的陷阱之中。辽东军都是习惯在密林与复杂地形中作战的战士,此时四散藏好,居然不发出一点声响,远远看去仿佛一个人都无一般。 面前宽敞的大道看起来与平时一般无二,可只有他们知道其中早以埋藏好了他们布下的致命陷阱,只待公孙瓒带人踏入。 武安民终于追上了公孙瓒,阵阵马蹄声早已传入他耳内,但武安民并不着急,他深知自己听得到,公孙瓒也听得到,反而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吊着公孙瓒,给他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跑也不是,留下转身迎战也不是,武安民知道这样的时间越长,他的白马义从战斗力便会越低,相反己方将士心中的火气与战意则会在此消彼长中不住攀升。武安民叫来托雷道:“距离公孙康的埋伏地还有多远?” 托雷左右看看,指着地图道:“公孙瓒应在我们前面不足二里处,若保持现在的速度,半个时辰之内将会踏入公孙康的埋伏网。” 武安民嘴角漏出嗜血的笑容道:“那咱们便加加速度,为公孙瓒的灭亡敲起第一声丧钟罢。” 张仲坚早已急不可耐,闻言哈哈一笑,将手中长刀举起,大喝道:“二郎们,冲啊。” 近两万人更是早已战意上涌,此时见不必再小心翼翼跟着,尽皆鼓起肚子,嗷嗷大叫,将震天般的喊杀声传了出去。 身前相隔不远的公孙瓒与公孙康据是心头一颤,暗道来了!只是心情截然不同,公孙康是兴奋与期待。公孙瓒则是恐惧,但恐惧中居然还夹杂了一点解脱。 公孙瓒不知武安民深浅,加上敌我双方士气此消彼长,如何还敢转身迎敌,也下令加速,定要先离开密林,才有机会活着赶到广阳去。 就在公孙瓒胆战心惊,一心逃窜的时候。面前原本平静如常,毫无异像的道路突然变得杀机重重,无数道绊马索从地面弹出,搭配着无数绑在树上带有尖头的木桩从天而降,两侧原本连个人影也看不到的密林中突然浮现出数不清楚的人影,而根本不待公孙瓒做出反应看清楚来人是谁,漫天的箭雨便已不住洒下,尚未有照面,公孙瓒便已损失惨重! 公孙康更是大喝一声:“公孙瓒,可认得你爷爷我嘛?”哈哈大笑着便率众而出,挡住公孙瓒唯一的出路。 武安民听闻前面喊杀声起,更是加紧马镫,全队人都不禁加快了速度,半里的距离转眼即到,武安民再次如砍瓜切菜般,直插入公孙瓒大军之中,这蓄势待发,战意达到最高端的士兵们带来的破坏远比实际的还大,憋了一夜的他们宛如十年没见过女人的花丛老手进了青楼一般,面目狰狞嗷嗷大叫的他们吓的公孙瓒军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与心情,若说昨晚公孙瓒还可有条不絮的缓步撤退,现在则彻底成了丧假之犬,再不敢一战,除了逃跑心中再无其他的想法。 这场原本人数相差并不多势均力敌的一战,却从一开始便已注定了结局,公孙瓒除了开始的抵抗之后,再无一点精锐样子,人人想着逃生保命,随公孙瓒杀破公孙康包围的,只剩下不足三千人,剩余的要么战死,要么投降,要么早早知机逃了。 惶恐的公孙瓒一步不敢停留,绝望的朝广阳奔逃。 武安民也不再追,还拦住意犹未尽的公孙康道:“公孙兄不必追了,还有其他人可为公孙瓒送上最后一程。” 一百五十八章 名将风范 公孙瓒连续奔逃了不知有多远,直到坐下战马一声惨哼,四腿一软,重重的摔在地上,将公孙瓒远远扔了出去,砸在树上。 公孙瓒的脸藏在泥土之中,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败得这么快,这么脆,这么彻底。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袭上他的心头,憋屈的几乎就想大哭起来。 天公仿佛知道他心情一般,应声下起瓢泼大雨,公孙瓒的眼泪终可不必隐藏,混搭着雨水不住流了下来。 身后的士兵见他许久不动,终于鼓足勇气上前,轻轻拉着他道:“将军?将军?您可还好?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公孙瓒几乎就要脱口让他滚蛋,但终究还是忍住了。想到若赵云在此,自己又怎会如此不济,被人如打狗一般追的四散乱逃。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赵云在得知自己杀了刘虞后的样子:“公孙大哥,你我相交于微时,你怎会做下此等毫无道义,叛上杀主之事,如此民心尽失,天下唾弃,必遭报应。从今日起,我再不认你是我的大哥,你是死是活,也再与我赵云没有关系。我曾是这世上唯一看的起你的人,但现在,我是最瞧不起你的那个。” 瞧不起,连赵云也瞧不起我。公孙瓒想起二人少年时,一步步从一无所有没一人瞧得起的妾生孩子,到现在威震一方,整个远东都畏惧的白马将军。自己从未感到如现在般孤立无援,只因没了赵云的支持么?公孙瓒不禁仰面哈哈大笑起来,倾盆的雨水顺着他大张的嘴巴流入体内,双目不住涌出失败的热泪。 赵云,我决不让你瞧不起我。 绝不能有人看不起我。 公孙瓒笑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凄惨可怖,就在手下士卒以为自己的长官要疯了时,公孙瓒终于站了起来,下令道:“点查人数,查看装备,等下报告给我。” 太阳取代乌云与暴雨,重新出现在天空之上,托雷无奈的看着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大雨,苦恼道:“这该死的老天爷,偏偏在此时下雨,这将冲散公孙瓒所有的气味与痕迹,若他化整为零,四散而去,我们能否找到他将全凭运气。” 张仲坚道:“算是老天爷救了他一命,但能不能保住狗命仍要看老天是否保他到底,我们便全军向广阳而去如何,公孙瓒现下如丧家之犬,绝对没种再在这林中与我们周旋。” 武安民忽然道:“若公孙瓒转道向北,不回广阳,莫忘了他仍有三万忠心耿耿的部队在,公孙瓒也非什么真正的庸才,刚才未能将他留下,加上这阵暴雨。我们很可能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公孙康在旁道:“但现在我们已想到他的底牌与所有可能的选择,仍有很大可能将他彻底抹杀不是吗?” 武安民笑道:“当然,我们只是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并非他公孙瓒逃出生天,且别忘了,咱们的慕容垂还未出现,连我也不知他究竟去往何处,但肯定不是迷路了。我相信他出现的一刻,便是公孙瓒彻底走向末路的一刻。” 托雷重新生出自信道:“那我便将手下善于追查跟踪之人,分为数组,四散出去,就算这场大雨将他们所有的气味消除,也绝不可能将他们凭空变没。” 武安民做出总结道:“跟着公孙瓒的,很可能仍在两至三千人,除非他真的有种真正化整为零,独自逃生,不然他定逃脱不了我们的追查。咱们便将队伍的搜查半径彻底拉开,以此处为核心,以向广阳与渔阳两个方向为重点,托雷你带手下善于追踪之人带头。我就不信他还能真的飞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捉你藏 西边再次传来求救的信号,且声音又尖又急,显然遭遇大难。武安民率人极速赶往出事地点,却只发现满地的尸首,足有三十余人的小队居然便在这极短的时间内被人杀戮殆尽。 武安民心痛的跳下马背,寻找活口。却一无所获,敌人下手既狠辣又干脆,所有人几乎都是一击毙命。 张仲坚沉重道:“这已是第四个小队。我们似乎犯了大错误,不该如此小看公孙瓒。经过整整一日追寻,不但我们依旧未能摸到他的影子,反而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托雷道:“他终究要漏出自己真正的目标,无论回广阳还是去渔阳,若他不能尽快到达,纵然逃出这片密林,也一切都为时已晚。如今四处杀人,却又没有一个明显的规律与方位,显然是要彻底打乱我们的部署,待我们自乱阵脚,再从中取利。” 武安民蹲下身子,喃喃道:“看痕迹,他们又向南去了,且人数不会超过二十。应是公孙瓒最为核心与压箱底的高手团了。” 托雷犹豫道:“那我们也向南?” 武安民点头道:“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觉真是不爽,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过咱们几人还是分开,若公孙瓒再派人偷袭,也好分散开来应对,让他难以逃脱,走罢。”说完一行人便向南越河而过。只留下一地的尸首狼藉。 过了片刻,武安民又闪身至此,左右环顾,半晌后方才叹了口气,真正离开此地。 又过了半晌,树顶一阵颤动,公孙瓒独自一人下来,冷哼了一声,反向朝北去了。 又是一声急促的哨响,公孙瓒的精英团再次出手,托雷却漏出喜色,这次哨声传来的方向正是张仲坚所在方位,暗道公孙瓒你终究是难逃一死,率人赶去。 张仲坚身为隋唐时期天下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一手单刀比起郑和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刀法细腻狠辣,带起的刀气更是几乎已有实质,此时他一人在场中,上下翻飞跳动,而仍站着的公孙瓒士兵已不足十人,各个狼狈,不但未能以多取胜,反而给人生出一股他独自一人包围了这十人的感觉。片刻之间便又是数声惨叫传来,站着的已只剩下四人,这四人见形式不妙,并非不想突围逃跑,只是自他们偷袭这路人马到现在这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外面便层层叠叠围了不知多少敌军,可怜他们现在打无论如何不是张仲坚的对手,跑又难以冲出这层层叠叠的人墙。 不过这种憋屈与无奈并未持续太久,张仲坚刀背连点,手指如电般划过这几人周身大穴,转瞬间便再无一人可站着。 托雷挤过人群,正要恭喜,却发现张仲坚毫无喜色,看向躺在地上的二十余人,托雷知道为何他仍旧满脸凝重。 公孙瓒并不在其中! 托雷暗恨道:“这公孙瓒着实有种,居然真的敢脱离他人保护,独自一人逃跑。” 张仲坚呸了声道:“怕是最没种得选择,让手下四处游走杀人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自己却苟且偷生,若不信,托雷兄你不妨好好审问一下他们,我可是一人未杀。看可知公孙瓒现在何处,十有八九是完全不晓得公孙瓒行踪。” 托雷见他说的斩钉截铁,也失去了盘问的兴趣,失望道:“若他们向南往广阳走,公孙瓒十有八九现在已到了最北边,要与两郡的部队汇合了。”说罢叹了口气道:“咱们兄弟居然栽了。” 张仲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谁说我们栽了,托雷兄难道未发现州牧与公孙兄弟都不在么?” 托雷这才发现两人不在,漏出喜色道:“莫非他们看破了公孙瓒诡计,向北去了?” 张仲坚耸了耸肩道:“我不知道,但既然到了现在还未出现在这里,那便肯定不在四周。” 第一百六十章 无力回天 公孙瓒一路小心,多半时间更是从树上来回跳跃,不敢落在地面,生怕引起注意。事实证明他的计策已经成功,越是向北,敌军人数便越少,渐渐的更是许久不见一人,公孙瓒暗自得意,只要出了这密林,到了广阔的平原之上,那还不是天高任鸟飞。在与自己留在两郡的部队汇合,未必便没有了翻盘之力。 公孙瓒越想越是兴奋,可手脚间却是丝毫不敢放松,每走一步双眼都不住的左右环顾,绝不冒险轻进。 渐渐的树木稀疏起来,公孙瓒知道距离出去已经是越来越近,心中更加活络起来,死里逃生的感觉实在是美妙。 “公孙将军还是下来罢,又不是猴子,何必在树上来回跳跃。” 武安民催魂般的声音,突然从树下传出,惊的公孙瓒几乎要掉下树去,急忙稳住心神,想要先寻找武安民的位置。 “将军何必与安民耍这种小心机,若没看到将军,安民怎会吐出如此狂言。换言之安民在河边便已看到将军,只是未曾揭穿罢了。” 公孙瓒终于漏出震惊神色,但仍旧忍着未曾下树,反而一动不动,仍旧认为武安民在使诈。 武安民半天再未发出声音,公孙瓒正自以为得计,耳后再次传来武安民的声音道:“如此将军相信安民了吧。” 公孙瓒又惊又怒,但多年的经验仍让他临危不乱,头也不回便反手一掌平推而出,虽是仓促出手,但掌劲仍可带起阵阵掌风,威力不容小视,尽显高手风范。武安民蓄势待发,右掌变得血红,早已准备好的碧血功轰出,浓缩的内劲爆发而出,公孙瓒只觉得宛如炮弹在体内爆发一样,五脏六腑尽皆搅做一团,口喷鲜血。整个人极为狼狈的从树上掉下。 武安民相随而下,却并未追击,淡淡道:“将军可还有话说?” 公孙瓒不愧一方豪杰,艰难的站起身道:“要杀便杀,难道还指望我摇尾乞怜不成。” 武安民摇头道:“我与将军终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只是想问将军一句,子龙何在?只要将军如实相告,我便放将军走又如何?” 公孙瓒狂笑道:“又是子龙,又是子龙。你们便无一人瞧得起我么?我才是前将军,我才是易侯!都得死,看不起我的人都得死,我仍有三万人马,三万人马。正在赶来此地的路上,待他们到了,鹿死谁手,仍未可知!” 武安民摇头道:“安民既能跟踪将军至此,又怎会对两郡的部队毫无反应,将军派去求援的传讯兵我们并未为难,甚至还送了他们几匹马,在今日早间,两部人马应该便接到消息,向此处赶来接应将军了,若无变故,应该已在林外等候将军了。” 公孙瓒瞪大了双眼道:“你做了什么。” “我军来至幽州的,共有三万人,昨夜与将军作战的,只有一万余。剩下两万,由慕容垂带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但我相信他定能出现在最该出现的地方。” 果然话音未落,林外便传来大笑声,赫然是慕容垂的声音道:“末将得州牧如此肯定,怎会让州牧失望,特备上薄礼,当作慕容垂首战的礼物。” 话音刚落,两个圆滚滚的人头滚了过来,公孙瓒定睛看去,赫然是渔阳上谷两处将领的头颅,公孙瓒终于崩溃,颓然坐倒在地道:“是我败了,你准备如何便如何吧。” 武安民道:“安民仍是那句话,只要将军说出子龙下落,安民愿放将军离去。” 林外突然传来一阵连串密集至极的兵器交击声,接着是一声肉掌相撞的声音。慕容垂发出一声闷哼后,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响起。 “安民如此牵挂子龙,实在令人感动,大可放心,子龙安然无恙。” 第一百六十一章 白衣胜雪 赵云仍是那副云淡风轻,超然物外的样子,一袭白衣不染片尘,背后背着与他一同名扬天下的瑞雪白枪,就那么从天而降,静静地站在武安民对面。 武安民压下心中重遇赵云的欣喜,淡淡道:“子龙仍要救他嘛?” 赵云抽出长枪,点头道:“公孙瓒终究是我大哥,当日我在阵中与他翻脸,他也并未杀我,我今日又怎能弃他而去。” 武安民做出最后努力道:“公孙瓒兵败如山倒,白马义从已彻底成为历史,纵然你将他救走,争霸天下这个棋盘,也早没了公孙瓒置子的余地。” 赵云淡淡道:“若子龙承诺从此投入安民麾下,再无二心呢?” 武安民愣了一下,苦笑道:“子龙这样让我生出一股逼良为娼的罪恶感,强扭的瓜怎么能甜?罢了,你带他走吧,且你最好提醒公孙瓒,最好从此远离中原这是非之地,做个简简单单的富家翁,度过此生才是最好的选择。” 说罢拿出腰间藏着的焰火,朝天空放出一切顺利,各自班师的信号,他也早已与众人约好,会在广阳集合,商量下一步的动向。 赵云双目透出感激,冲武安民点了点头,便要去扶起公孙瓒。公孙瓒却双目全无感激,反而竟是狰狞愤怒,低喝道:“放开我。”甩开了赵云的搀扶,双目狠狠的瞪着武安民,用力之大,让人担心他会连眼珠子都要爆出来,公孙瓒恶狠狠道:“武安民,别以为我会老老实实离开,若你不杀我,我定会让你后悔,幽州忠于我的士兵仍有数万,到时鹿死谁手,仍未可知。” 武安民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公孙瓒,毫不退让且丝毫不惧,嘴角漏出冷峻的笑容道:“若你要找死,我当然奉陪,若你敢再出现在我面前,再也没人能救得了你。” 公孙瓒再次甩开了赵云要将他拦在身后的手,狰狞道:“杀了我吧,现在不杀我,你将失去唯一的机会。” 武安民看着这个已经疯魔的家伙,再无一丝快意,招呼了慕容垂,转身离开,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留下林内不住传出公孙瓒疯狂的喊叫声。 大部队聚集在广阳城内,已是五日后,得知公孙瓒远征部队全灭,又被兵临城下的诸城守将大半并未犹豫,直接开门投降。可见公孙瓒杀害刘虞,在内部也是极为不得人心。 武安民与专程赶来的楼班并列坐在上首,其他诸人各自落座后,武安民道:“这次出其不意,一举击溃公孙瓒,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大获全胜,着实辛苦诸位了。”一番客套之后,武安民又道:“托雷兄,你对幽州最为熟悉,还请说说具体情况。” 托雷清清嗓子道:“如今幽州境内,只有涿郡,蓟县二处仍在公孙瓒旧部之下,未曾投降。其中又以蓟县守将鲜于银,因哥哥前几日战死,又是公孙瓒死忠,宁死不肯开城,偏偏蓟县是幽州粮仓,大量粮草辎重皆囤积在内,可谓城坚硬墙厚。若我们强行攻打,怕是损失不小,但我有信心在两月之内必将这小子首级取来。” 武安民摇头道:“一城事小,但若鲜于银铤而走险,要与我们同归于尽,一把火将蓟县烧掉,那我们着实得不偿失,且幽州百姓短期内将因断粮受到不小的风波。” 公孙康插话道:“若缺粮,我家可提供帮助。” 见诸人将目光转向自己。公孙康脸色微红道:“这次我接到消息就来,除了因公孙瓒狼子野心,若取了乌桓之后必将对我辽东不轨外,也因父亲对我下了命令。”顿了顿后,公孙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道:“父亲说,若武州牧愿信守承诺,带兵来救,并可保证我公孙家在辽东依旧维持现状,便愿从此唯武州牧马首是瞻,听从调遣,我带来这七千人,便与我一同由武州牧指挥。” 第一百六十二章 贼心不死 武安民大喜道:“竟有此事,公孙兄弟你怎么不早说。” 公孙康见武安民欣喜的看着他,又红着脸道:“因家父着我待时机成熟才可说,怕武州牧是第二个公孙瓒。” 张仲坚突然插话道:“公孙兄你若跟着州牧,这动不动就脸红的毛病却是要改改的,不然别人皆会以为你喜欢上我家州牧,要搞龙阳之好。” 公孙康瞪大了双眼,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但脸更是红的血要涌出来一般。所有人更是一同哈哈大笑。托雷更道:“公孙小弟,我也听闻你一直为娶妻,该不会真被说中了吧。” 武安民见公孙康窘迫的不行,咳嗽几声,解围道:“你们几个莫要闹了,都以为谁都与你们一般没了女人便睡不着觉吗?本州牧也是未娶,难道我也是龙阳之好不成?” 慕容垂是少数民族,作风最是大胆,此时干脆吹起口号,嗷嗷叫了起来。场面更是欢快不已,武安民见公孙康已是脸红的要钻到桌子底下去,心中默念这小子该不会真喜欢男人吧,浑身止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又不知为何突然思平那温婉的样子浮上心头,这个放自己鸽子的小鬼,不知现在如何了。武安民摇了摇头,将杂念驱除脑外,清了清嗓子,大声咳嗽几声,总算让这群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家伙安静了下来。 武安民道:“慕容,刚才你笑得最大声,是不是想去打蓟县?等下我给你分五个人,三日之内你打不下蓟县,就提头来见。”见旁边托雷等人还要幸灾乐祸,又道:“那五个人便由托雷,仲坚,你们再随便找两个俘虏做向导组成如何?”说罢也不动怒,仍是笑呵呵的看着众人,只是目光中带有一丝寒色,让众人都收了声音,不敢再言。 武安民满意众人反应,言归正传道:“总之我们以劝降为主,先派使者去蓟县与涿郡看可否和平收回两处,如若冥顽不灵,那也怪不得我们翻脸无情,粮草辎重终究是补的上来,想以此要挟我武安民,那是痴心妄想!” 诸人当下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起来,还有何好办法可兵不血刃收回二地,武安民见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便站起身,飘然离开。 一直逛到后院,武安民才像看到什么一般,冲着空地道:“子龙既然来了,何必藏着不出来。” 赵云略有些吃惊的从树上一跃而下道:“安民可看到有人藏身不难,如何竟可分辨出是我?” 武安民笑道:“安民也不知,只是心有所感,觉得那里待着的便是子龙,就胡乱一猜罢了。” 赵云漏出深思神色:“这等感觉已是道家所说的道胎金丹感应之术,乃是说不清道不明,玄之又玄的境界。” 武安民挠挠脑袋道:“但愿别就这么飞升成仙才好,我对这花花世界可还未享受够本。”二人对视不禁又是一阵长笑,尽显久别重逢后的喜悦。 武安民见赵云只独自一人,心中一动道:“子龙现在来找我,十有八九没什么好事。” 果然赵云漏出苦涩,苦笑道:“我是来与你道歉的,大哥他......哎,我本来一路看着他,想与他先到南方,过个一年半载待幽州彻底肃清,他就算回来也无能为力。可真正退出争霸天下这盘棋。” 武安民见他笑的苦涩,接下去道:“可谁知他假意敷衍于你,却找机会跑了?”见赵云点头,武安民道:“十有八九,他已到了蓟县,难怪鲜于银如此硬气,不愿开城。子龙你来的非常及时,若非你告诉我,我们很可能会吃上大亏。”见赵云沉默不语,武安民又道:“你现在可有何打算么?” 赵云深吸口气道:“我对他已是仁至义尽加彻底绝望,既然他不将我当兄弟,只做着毫不现实的春秋大梦,那便由我彻底击碎他的梦想,战场上见吧。只是不知安民是否还愿让我去弥补自己的错误。” 第一百六十三章 大军压境 众人得知公孙瓒已回到蓟县,托雷道:“那咱们便不用再考虑什么和平解决了,便只看谁的拳头硬吧。” 武安民知道再无其他方法,将赵云与诸人引荐后,亲自带领赵云,慕容垂,张仲坚,托雷,公孙康与五万精锐,开赴蓟县。 蓟县乃是自黄帝以来便存在的古城,春秋战国时更是燕国首都,历史悠久,近千年历史中怡然不倒,堪称幽州第一大城,且地势险要,临高山,有水源,加上地势北高南低,任何人进攻都需要面对居高临下的守军,可说是易守难攻,极难攻破。 城内守军如今虽然不过万人,但隶属于公孙瓒最为忠诚的手下鲜于银,无论忠诚装备都无话说,加上城内粮足城厚,这一仗绝非易打。 蓟县城墙上威风凛凛的幽州士卒,各个英姿飒爽,丝毫未受公孙瓒惨白的影响,仍是士气十足。 武安民喊话道:“鲜于银,如今你外无可救士兵,内无可抗之将,何苦困守孤城,害了这满城士兵性命。” 城上出来的并非鲜于银,而是久违了的公孙瓒,此刻的他仿佛并未经过那场大败,仍旧是一身铠甲,气度非凡,公孙瓒大声道:“武安民,我幽州何时轮得到你说的算,若你仍知死活,便该就此退去,我既往不咎。” 赵云越众而出,正要张嘴说话,公孙瓒率先怒斥道:“背主之贼!赵子龙,我待你不薄,你却害的我数万幽州儿郎死于非命,还有脸苟活于人世?若你有朝一日落到我的手里,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祭奠我幽州数万男儿冤魂!” 城内士卒不明就里,尽皆发出怒吼,声讨这个他们曾经的英雄。 赵云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公孙瓒,是非曲直,自在人心,自今日起,你除了是我的敌人外,再与我无半分瓜葛!” 武安民见公孙瓒已连最基本的脸面都不在讲,知道多说无益,下令全军攻城。五万余人浩浩荡荡,开赴蓟县城下。 幽州士卒若说先前还对公孙瓒的惨败与数倍于己的敌人感到不安与犹豫的话,经过公孙瓒一通恶人先告状,终于同仇敌忾起来,每个攻入他们眼前的敌人仿佛都成了出卖自己兄弟的二五仔,各个奋勇杀敌,毫不畏惧。 而联军战士虽都是各方精锐,且五倍于城内守军,但蓟县本就易守难攻,占据先天地势,又城厚墙坚,防御物料极为充足,几乎可堪称是整个北方最难攻占的城池,在联军连续十天十夜不间断的进攻中,仍是守了个稳稳当当,未漏败相。联军则伤亡极为惨重,士气慢慢从顶峰下落。 托雷忧心忡忡的看着武安民道:“州牧大人,我方伤亡已经超过八千,对方不过三千左右,这么打下去虽然我们必胜无疑,破城只是时间问题,但损失实在太大,未免得不偿失啊!” 武安民同样面露忧色,这十日来他们几人先后亲自带队攻城,却都难以对蓟县造成真正根本上的损害,尤其公孙康还受了不轻的伤。武安民更担心的还不止是此处的得失,冀州形式早已一触即发,自己本计划用闪击战快速即溃公孙瓒,一来一回最多半月便可重回前线,可如今日旷月久,按照现在的进度,最少还需一个月才可攻破蓟县,进度实在太慢,很可能将直接影响自己与袁绍的合作。若非担心影响士气与合作,武安民几乎就想将这里丢给慕容垂自己离开。 慕容垂满面的血泥,手里抱着自己的头盔,一把扔在地上道:“他娘的这块骨头真是又臭又硬,老子刚才已经杀进城墙,眼看能占据一块地方,那群混蛋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拿头来顶我的刀,生生用人海把我们又打了回来。” 第一把六十四章 耐性比拼 武安民举起斩将道:“如今他公孙瓒已经打定了主意当乌龟,短期内咱们也无他法,那就看谁可抗到最后,慕容你休息吧,托雷等仲坚回来,你便去将我替回来,我就不信打不碎他的龟壳。” 蓟县城墙内外,此时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炼狱场,满地尽是残肢与尸首,从墙壁开始向下流淌着数不尽的鲜血,甚至连原本土黄色的城墙,都整面被血液染成了暗红之色,说不出的恐怖与诡异。 武安民戴好头盔,正要带人冲上,填补慕容垂退下来的空缺,突然远处一队人马打着公孙的旗号,遥遥冲城下杀来,武安民正不知敌友间,城墙上传来阵阵欢呼,武安民心念一动,知道必是哪里的援军到此。 武安民大喜不已,赶紧下令张仲坚暂且退下,自己则带着本部兵马,也不搭话,瞬间便冲入这在他看来是找死的敌军。 这伙敌人数量并不太多,打头一人显然也是公孙瓒麾下大将,才会一出现便得到大把欢呼声。那人转起手中铁锏,大喝道:“武安民小贼,见了大爷还不下马投降,我乃前将军麾下大将姓张......” 他叫张什么,武安民再也不知道了,也并不在意。因他的头颅和身子已经大大的分开了来,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武安民几乎一招秒掉这个大嗓门家伙后,更是势如破竹,如虎入羊群一般杀入这数千人的援军之中,可怜这几千人连情况都未搞明白,便被人紧紧围起,且分割成数段分开包围。若非武安民早已下令,不得将他们快速杀散,失了主将的他们绝撑不过一个照面。 武安民调集了超过三万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这群人紧紧围起来,宛如猫抓老鼠一般,缓慢且令人绝望的反复,一点点的将援军吃掉。 城上的士兵看的目眦欲裂,眼看前来救援的兄弟们被人围在城外,进不得退不掉,眼看就要被人杀伤殆尽,有大着胆子的,更是亲自去找公孙瓒,希望他可出兵将城外援军接入城内,公孙瓒却无一例外全部拒绝,美其名曰:“若我救人,只会让敌军趁虚而入,且明显敌人这就是引军出洞的计策,故意不全力出击,而让我们看着自己的兄弟们受苦。以至于失去理智,这事不必再提。而且就算我们全力出击,打破武安民的包围圈,成功将人救回来又能怎样,我们的人数依旧远不如敌人,而且接下来的作战,被救的人将会不再全力以赴作战,而是三心二意,等待着我们救援,这个口子,无论如何不能开,我相信他们不会怪我,会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武安民心中其实也非常忐忑,他只留了万余人看守城池,剩下的人与其说是包围,不如说是增加围观人数,看他如何用最残忍的方法一点点将这支数千人的小队一点点蚕食殆尽。而一旦城内人选择突围,看守城池的万余人将极难抵挡,只能目送敌军离开。 公孙瓒作为敌人,真的是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武安民不用去问去看就知城上此时必然是义愤填膺,目眦欲裂,恨不得生噬自己之肉。但公孙瓒到最后也没有同意出兵,只让城上士兵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被自己虐杀。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人心涣散 接下来的数日,武安民悄悄放缓了进攻的步伐,反而不住派人向城内投掷一些裹着信件的物件。里面不外都写着公孙瓒自私自利,不敢与联军作战,只敢自己龟缩在最为安全的角落,不顾任何人的生死,宁愿看着援军战死也无动于衷。 人心是奇怪的,当你万众一心为了一个目标而努力时,会感觉自己是所向无敌,敌人来再多也不过就是多挥几下兵器的事,而当这个目标变得不那么可靠与值得追随,同样的敌人与事情,突然就会变作大山一般压在身上喘不过气来。 这几日时不时便有小股的公孙军从远处而来,意图杀入城内与公孙瓒会和,却无一例外被武安民拦在城外,团团围困后轻松击杀殆尽,而城内简直如城门坏了一般,绞盘上的锁链连动也没动过一下。 但城内的守军知道,城内并非没有热血的军官想要冲出去,却无一例外,被鲜于银率领宪兵团就地格杀,并且接管了城门的防线,无论士卒们如何哭诉请求,希望可以救救自己的兄弟们,却都遭到了无情的拒绝,除了勒令他们回到自己的岗位外,再无其他说辞与安慰的话语,加上武安民攻城的频率越来越低,城内的士兵们,终于如历史上一般,渐渐的开始对公孙瓒和自己的选择开始了担心,失去了信任。 武安民亦从一次次攻城上清楚的感受到,敌人的守卫已经越来越弱,士气越来越低下,武安民知道,公孙瓒的死期已经越来越近,他会如历史上一般,在这里因众叛亲离,不愿救援手下而彻底走下舞台。 武安民再次召集起所有将领,自己居中而坐道:“我们的计策很是成功,托雷,这次全靠你们乌桓的兄弟。” 原来这次除了第一批前来救援的是真正的援军外,其他人都是武安民安排的演员,联军帐下不少原幽州步卒,此时换上衣服,更是看不出区别,只是假装冲锋被围,再予混乱中各自散去,反正地上多的是尸首残肢,不担心敌人看出破绽。 武安民吩咐道:“我们这几日已可清楚的感受到,敌人的战意已经降至最低,今晚将会是我们发动最终攻击的时刻,今夜无论如何,咱们要将蓟城拿下,不再给公孙瓒重整旗鼓的机会,以免夜长梦多。只许胜,不许败!” 众人一齐大喊,信心十足。 武安民吩咐道:“慕容,你率人优先发难,于二更时分发动第一波进攻!张仲坚,你带一万人于三更时分进攻,不给对手回气的机会。托雷,你带人四更出发,不打灯火,不发声音,在他们激战最酣的时刻冲上,让他们首位不得相顾。我与子龙则作为最后的力量,在五更前出发,尽起所有精锐,天亮之前,定要将这蓟县拿下!攻破他公孙瓒的破壳!” 众人一齐应诺后,先后离去,各自准备所需器械。 只有赵云和武安民二人还留在原地。 赵云看着夜色中的蓟县城墙,感叹道:“这座城池,我不知守护了他多少次,多少次将敌人击倒击退。现在却要亲手将他毁灭。” 武安民也叹道:“子龙说的是公孙瓒,还是蓟县呢?” 赵云愣了一愣,显然自己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半晌后方道:“大概两者都有吧,甚至代指公孙瓒的更多。” 武安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果子龙不愿亲自破城,不如守住后方如何?” 赵云坚定的摇了摇头道:“让我亲自结束这一切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蓟城的守卫,比想象中还要松散无助,在经过了这些天公孙瓒对手下人的漠视之后,城内的兵卒先前那股同仇敌忾的尽头早已随着失望慢慢消耗,加上公孙瓒杀害刘虞一事并非密不透风,消息在士卒之间越传越烈,渐渐的已越变越离谱。什么奇怪的声音都有传出。但唯一不变的,便是公孙瓒的声望与威名,已经越发接近于无了。 慕容垂率领的第一个万人队,尚是这五六日中第一次真正的大规模攻城。蓟城的士兵却已经在佯攻与消磨中耗尽了斗志。连慕容垂也未想到,守军几乎是一触即溃,毫无抵挡之力。被他轻松至极的占领了外城,慕容垂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依照武安民的指令,快速安抚降军与劝降还未放下兵器的人。 等到张仲坚率人杀来,慕容垂已控制了整个城墙,直接打开大门,迎接张仲坚的入内。 张仲坚也是吃了一惊道:“城内这是怎么了?” 慕容垂嘴角一挑,得意道:“当然是大爷我神勇无敌,震的守军不敢反抗。乖乖投降。” 张仲坚呸了一口道:“若你有这一个时辰破城的本事,早几天就不会被人打的跟孙子一样吱嗷乱叫。” 慕容垂被说中心事,急忙改变话题道:“城墙虽被控制,但公孙瓒与鲜于银都未见踪影,接下来的巷战恐怕才是最艰苦的。” 张仲坚拔出长刀道:“有城墙在,他们尚且守不住,没了这屏障,除了等死他还有什么办法。慕容你已立了头功,这公孙瓒的脑袋就让给我吧。”说罢双脚一夹,胯下骏马便绝尘而去。 慕容垂在后大呼狡诈,也是紧紧跟随而去。 城内的战斗果然如张仲坚预料的一样,抵抗微乎其微,更多的人只是想逃生,而对于一心逃跑的人,张仲坚也并未杀孽太重,只是不住询问和搜索公孙瓒的下落。 等到武安民与赵云天亮进城,整个蓟城已尽在联军掌握之中,降兵更是无数,显然这一夜并未发生什么真正的死斗。 武安民叹了口气,这就是士气与民心的作用,公孙瓒只是杀了个无什么兵权的刘虞,便可闹的再无人愿意为他拼命。而刘汉在百姓与士族中的地位,更可见一斑。也难怪曹操一世奸雄,最后也未能荣登大宝,位列九五。不知自己最后,又能否取代刘汉,为神州开辟另一条线路呢? 武安民一面思考,转眼间便已来到了城主府外,近万联军乌泱泱的将这一座小小府邸,齐齐围住,等待武安民来宣告他的结局。而其他士兵则四散城内,消灭最后仍不愿投降的散兵。 见武安民到来,托雷道:“府内大概还有不到两千人仍在负隅顽抗,公孙瓒与鲜于银都在其中。只等州牧一声令下,咱们便将他这破院子拆个干净。” 武安民平淡如水,毫无波动道:“那还等什么呢?” 托雷得令而去,片刻后只听近万士兵发出震天的大吼,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将四面院墙推倒,一步一个脚印的缓步前进,院内的敌人虽还未放下武器,但武安民从他们的脸上再看不到一丝战意与勇气,他们眼中剩下的只有恐惧与犹豫。 眼看一路房屋尽被拆的拆,砸的砸,两千人不敢抵抗,一路退后,直到了公孙瓒所在的,最后的一个三层小阁楼,方才停止。只是一方是退无可退,一方是等待命令,从心态到表情到情境,双方都是天差地远。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公孙将军仍不愿出面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最后防线 公孙瓒总算推开了阁楼的大门,此刻的他终于再无一丝丝霸主气概,双目通红,眼珠混沌无光,发丝一结结的胡乱缠绕在一起,连须发都比半月前白了大半,整个人苍老了足有二十岁,显然这段日子极为难过。 “大哥!” 赵云终究还是忍不住,喊了出声,虎目中泛起淡淡水色,但除了这两个字,居然再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公孙瓒仿佛听不到一般,眼角连转都没转向赵云,只是直直的瞪着武安民,一动不动,配合快要凸出的眼珠,神情动作都是极为可怖。 武安民看着赵云,知他不忍,淡淡道:“公孙将军,事已至此,你又何必执迷不悟。若你肯投降,你我之间终究没有任何解不开的仇怨,也好过这数千儿郎白白死去。” “呜啊呵哈哈哈哈哈。” 公孙瓒突然爆出尖锐到可怕的连串笑声,连他手下士卒都忍不住回头向他看去。半晌后公孙瓒方才艰难的停下笑声,仿佛在说什么极有趣的笑话一般,喘着气道:“我公孙瓒,是丫鬟生的,从小被人看不起,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将我当做人看。我有今天这一切,都是靠我自己,靠我自己拼出来的,武安民,你一个寒民,又凭什么让我投降,你有什么资格!” 武安民见他头发四散,状若疯狂,知道再无药可救,大声道:“公孙瓒执迷不悟,你们也要随他白白送死吗!难道不想想你们家中的爹娘孩子么?士兵需要勇敢服从与精神。但是永远不该为了为将者的自以为是和冥顽不灵去白白送掉性命!刚下兵器,为了你们的亲人朋友,放下吧。” 公孙瓒身旁的鲜于银,已渐渐捏不住手中的兵器,浑身都在发抖。 “啪嗒。” 鲜于银终于还是将兵器放下,跪在公孙瓒面前道:“将军,算了吧!这些孩子都是咱们从小带大的,何苦呢?” 公孙瓒头连动都不动,仍是死死的盯着武安民,狠狠道:“鲜于银,你也要背叛我么?” 鲜于银将头狠狠磕在地上道:“鲜于银受将军大恩,本该以死相报,只是......只是......”说到一半却在说不出口。 公孙瓒嘴角漏出残酷笑容道:“所以你看敌军势大,便想换个人以死相报么?” 鲜于银并未接话,而是重重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后,扔掉兵器站起,就想后退至武安民一边。 异变陡生! 公孙瓒空着的双手不知如何使力便已经一前一后插入鲜于银的身体。其中右手更是透胸而入,显示出了极深厚的功力。 鲜于银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透出的血手,满嘴满鼻都是鲜血,艰难的将头回过去,看着这个自己为之效力一生的主人,此刻的公孙瓒,显得是那么的恐怖与陌生。 鲜于银嘴角的鲜血越来越多,眼中的神采渐渐消失,随着公孙瓒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宣告了这位忠心耿耿的手下彻底离开人世。 数千士兵看到此情此景,也是惊的合不拢嘴,不知是谁第一个,将兵器扔在地上,急匆匆地像武安民一方跑去,投降如病毒一般在士兵中疯狂的传递,有了一个便有第二个,第十个,第一百个......两千人几乎是转瞬间便尽皆将兵器扔在地上,纷纷跪倒在地,再不抵抗。 武安民道:“公孙将军,现在又如何呢。” 公孙瓒脚尖一挑,将鲜于银落在地上的长矛挑起,一掌推在尾部,整个人迎空飞起,大喝道:“武安民,我活不了,你便与我陪葬吧!” 武安民身后的赵云再忍不住,侧飞而出,瑞雪枪正中矛尖,准确无比的将长矛从头至尾,披为细细的两截,力道之精准,角度之巧妙,另在场诸人皆是眼前一亮。 紧随其后的公孙瓒如何挡得住赵云,双手与瑞雪枪间先后接触,嘴中发出阵阵闷哼。整个人比他跳出时还快的速度飞回了原地,嘴角渗出点点鲜血。 第一百六十八章 焚我残躯 落地的公孙瓒毫不停留,转身跳回了阁楼之中,慕容垂哪容他逃跑,正要追入楼内,却被武安民一把拉住。 武安民淡淡道:“让赵云自己解决吧。”心中清楚的知道,公孙瓒随时会点燃这座小楼。 赵云紧随其后追入楼中,阵阵家具倒地破裂与拳掌金铁交击的声音不住从楼内传出。众人听了武安民命令,并无一人冲入,只是不知楼内情况如何,虽对赵云信心十足,但仍旧担心不已。 片刻后公孙瓒嘴角喷血的破开屋顶,倒飞而出,颤颤巍巍的站在楼顶,不住的喘着气。相反赵云则淡淡地持枪跃出,双目中却是说不尽的凄苦与无奈。 武安民鼻子一抽,果然阵阵硫磺与火石的味道从阁楼内传出,并渐渐有白烟冒出。武安民担心赵云有失,大喝道:“子龙小心,屋内可是着火了?” 公孙瓒发出阵阵诡异的笑声道:“哈哈哈哈,没有人可以打败我,没有人可以抓住我,羞辱我。没有人!除了我自己!”整个人满面的鲜血,双目已是凸出的快要掉出一般。 赵云对武安民的呼唤充耳不闻,淡淡道:“大哥,到了此时,你仍旧冥顽不灵,不愿面对现实么!” 公孙瓒疯狂道:“现实?什么现实?现实就是成王败寇,现实就是我绝不向任何人投降。” 公孙瓒不知刚才在房内放了多少把火,只是谈话之间,屋内浓烟便已渐渐冲天而起,赵云与公孙瓒的身影更是渐渐看不清楚。 浓烟中的赵云不住咬了咬牙道:“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咱们一起下去,就算你不愿在安民麾下,我也信他定可放你离开。” 公孙瓒似乎已经彻底疯狂,再不管赵云在说什么,双手双脚疯狂的不断攻击,且毫不考虑赵云是攻是守,自己只是一味的狂攻,有些招数更是不朝着赵云而去,而是朝空地击出。可偏偏这毫无章法又只功不守的打法遇上赵云不愿伤他性命的心态,一时之间居然还占了上风。 下方众人更是忧心忡忡,浓烟越来越大,楼顶的二人已经连人影都看不到,房内不住传来梁柱倒地的巨响与噼里啪啦烈火熊熊燃烧的声音。 托雷忍不住道:“州牧,便让我们上去帮子龙一把吧,再这么下去,就算子龙武功再高,也怕有意外啊!”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这是子龙自己选的。我相信他定会平安归来。”话虽如此,但武安民眼中的关切却比任何人都更多。 火势越来越大,宛若无数条喷着怒火的野兽一般,一寸寸的侵蚀着两人可活动的空间,随着支撑着小阁的柱子一根根倒塌,整个房屋的塌陷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到了那时若仍未离开,纵然赵云武功盖世,也是再也无生还的可能。 赵云知道拖不得,瑞雪枪再不留情,枪尖幻出满天枪影,强烈的枪风带起阵阵的凉意,居然在这怒火重围中可让人感受到一丝丝的舒适。 公孙瓒仍就不顾枪式的疯狂抢攻,连瑞雪枪在身上连续戳出数个血洞,也为让他停止疯狂的攻击,忽然又是一根燃烧许久的柱子倒地,整个房顶的瓦片片片碎裂开来,整座小阁终于宣告不支,散做一团中轰然倒塌,二人也终于再无半点立足之处。赵云一声哀叹,知道再也救不了这个大哥,当机立断,便要趁这最后的机会逃离火场,公孙瓒却突然不管不顾的飞扑而上,面目狰狞道:“一起死吧!”双手张开,就要将赵云抱在怀中,同归于尽。 赵云瑞雪枪调转,将公孙瓒远远弹开,公孙瓒一声惨喝,掉入火场,消失不见。可赵云也失去了落脚点,不住的向下飞落。 只有双脚在空中连点,极为精准的踏在空中到处飞舞的碎砖与杂物,一时之间居然在空中悬浮起来,并未下落,可碎屑终有全部掉落的一刻,到了那时赵云就将掉入火场,再无侥幸。 阁外诸人见小楼倒塌,忍不住纷纷发出惊呼,武安民更是后悔不已,赵云直到此时也未出来,难道真的被公孙瓒拖住同归于尽了么? 武安民正准备强冲火场,将赵云救出,浓烟中一个人影凌空飞出,跃至半空,武安民大喜过望,看也不看的将鬼爪扔出,抓稳那个人影后再向回猛抽。 一个浑身上下黑乎乎全是烟尘,被熏的不住咳嗽的人影颓然坐倒在地,不是赵云还能是谁?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生亦何欢 扑灭了府中大火,公孙瓒残余的部分势力也全都缴械投降。整个幽州境内终于被武安民肃清,再无半点反抗势力,公孙康也已经可以来回走动,伤势无碍,幽州之行总算是完美结束。 赵云离开火场之后,整个人都是闷闷不乐的状态,武安民问过数次火场之中发生了何事,却都被他轻轻带过,明显不愿多说,武安民也不强求,仍旧留下托雷在幽州继续整合公孙瓒留下的势力兵源,休养生息后,武安民带领着大股部队,终于再次出发,开向济南。 张仲坚的心情极为舒畅,满面阳光道:“州牧,这次幽州之行,我们带去三万人,回来却足有五万人,还将整个幽州控制在手中,可说是赚的盆满钵满。” 公孙康从后赶上道:“咱们的收获可不止这么一点。“ 慕容垂在旁悠然道:“州牧还将子龙这等猛将收入麾下,更是可抵整整一州之地的大收获。” 公孙康在旁不住咳嗽,张仲坚依旧道:“当然还有州牧你多了原属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当今天下除了西凉马家,州牧的骑兵部队已可说是天下无敌。” 公孙康撇着嘴,也总算发现这两人在逗自己,呸了一口道:“你们两个家伙,日后若需要我救命,不跪在地上求我我绝对当看不到。” 诸人一起哈哈大笑,气氛十分热烈,武安民却斜眼撇到赵云只是应付着笑了几声,便又沉默的跟在一边。武安民终究忍不住,上前道:“子龙,那天在火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都是自家兄弟,若你有心事,不与我们说还能与谁说呢?” 赵云看向这群人都是满脸殷切的看着自己,叹了口气道:“子龙何德何能,让诸位如此担心。其实没什么,只是那天火场之中,子龙眼看要堕于火场,再无侥幸。使尽浑身解数也无力从其中脱困,突然脚下多了一块力道十足的木块,直砸在脚底,借着这一送之力子龙才能逃出生天。” 张仲坚道:“子龙是觉得公孙瓒良心发现,在死前将你送出火场?” 见他点头,慕容垂道:“子龙救了他不知多少次,无论何种境况皆愿意拉他一把,公孙瓒在死前幡然醒悟也并不是不可能,子龙究竟在思考什么?” 赵云仰头看向远处道:“我也不知是欣慰还是难过,我总觉得是我没将他从那个深渊中拉出来,反而一味纵容,导致他越陷越深,才有今日。” 武安民突然在旁道:“熊熊烈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悲。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众人一时都安静下去,默默品味着武安民这几句话,心中不自觉皆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武安民淡淡道:“公孙瓒绝非坏人,相反还是个从最底层一步步拼搏至一州之主的枭雄,可最后还是被权势迷失了自己,落得死无全尸。哎,若有朝一日,安民也变得如此,再无如今的样子,希望诸位可像子龙一样,将我从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中,拉出来。” 公孙康率先道:“武大哥尽管放心,若有朝一日你变得如公孙瓒一般,公孙康定一拳拳把你打醒为止。” 武安民微笑打趣道:“那公孙老弟你定要好好练功,不然就是我一拳拳将你打至后悔了。” 众人一起大笑中,公孙康涨红了俊脸,恶狠狠的呸了一声。 赵云则小声道:“安民尽管放心,若有朝一日你真的变了,我定会如对公孙瓒一般,绝不放弃你。” 慕容垂与张仲坚,亦是坚定的一齐点头。 第一百七十章 准备充足 济南城如今已是争夺兖州的最前线,青州大量人力物力都已集结至此,武安民一行如赶到此处时,亦为这满城望不到头的民兵与辎重兵感到震惊。 如今在此负责的乃是韩世忠与刘伯温二人,听闻武安民终于赶到,二人连同太史慈,房遗爱房遗泽兄弟,朱骥,张辽,侯成,宋宪,魏续等人一齐出城迎接,诸人久别重逢,又是一番客套热闹后,方才一齐回到议事厅内。 朱骥见武安民的眼色,率先道:“如今战事一触即发,尤其是袁绍与曹操的主力,在白马已经发生正面碰撞,双方主力虽然并未正面决战,但颜良在白马已是连斩曹军数将,大发神威。随时可能迎来真正决战。” 武安民暗道这次关羽仍在徐州,可没人给你百万军中取人首级,有的曹操头疼去了。 朱骥继续道:“白马延津一线的战事无论如何,短期内皆不会有结果,双方皆无力他顾,虽然如今兖州并非空虚,相反还有大军名将驻守,但这仍将是我们的大好机会。经探子回报,如今濮阳主事的乃是夏侯惇与夏侯渊兄弟二人,辅以李典乐进牛金车胄等猛将几十人,谋士以荀彧荀悠叔侄与程笠等人,称得上文武全才,绝对不容小视,若一个不小心有了闪失,很可能我们便会吃上大亏。” 武安民暗暗咂舌,曹操手下人员实在充足的令人嫉妒,只是一支偏师便可阵容如此恐怖,表面上却道:“曹军虽势大,我方也丝毫不差,曹操将最善守大曹仁调走,留下了冲动爱战的夏侯兄弟,这将是他最大的败笔,我们便利用这点,不怕踏夏侯兄弟不出城迎战。若论野战骑兵,天下绝无我军对手。” 众人信心十足,一齐大喝。 朱骥又道:“我方在济南本已集结士兵二十余万,加上州牧你们带来的五万人,兵力接近三十万,几乎是曹军一倍,且粮草充足,光是济南屯留的粮草,便足够一年之用。” 武安民哈哈笑道:“可有人愿为先锋?” “末将愿意!” 武安民看下去,发现慕容垂,张仲坚,太史慈与张辽四人几乎同时站出,不禁哑然道:“诸位如此就让安民为难了,慕容仲坚你二人在蓟县已抢了头功,这次便让让罢,子义,便由你领军三万,取山阳,以房家兄弟为副将。文远,你也领军三万,取东阿,以侯成魏续为副将。切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最要紧是切断这两地与他处联系,将整个兖州分割为数段,令他收尾不得兼顾。” “领命!” 数人一齐接令离开。 “刘先生你为军师,韩将军,慕容,仲坚与我一齐统领中军,紧随两支先头部队出发。” “领命!” “公孙,子龙,济南的防御及粮道运送便交给你二人,切记济南与粮草是我大军一切行动根本,曹操最爱抄人后路,断其粮道,子龙你最为细致谨慎,二人务必小心行事,不可有失!” “领命!”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大战初始 相比于历史,袁曹的势力都略有缩小,尤其是袁绍虽实力上仍旧略胜一筹,却也远非历史上那么夸张,当然曹操也未击败刘备拿下徐州,藏霸张辽尤其是关羽等人如今更在武安民与刘备麾下,可说是原本袁曹的地盘,如今被武袁曹刘四家瓜分。 袁绍的实力虽没有历史上那么强大,但成功与武安民结盟,势力也是大增,曹操则两面受敌,无奈之下,只得分兵两处,无法将部队集合起来,令他两个战场都处于弱势。 武安民率主力大军十五万,在两路先锋率先出发之后三日,方才浩浩荡荡的踏上征程,在与韩世忠等人商议之后,武安民决定越过泰山,直插山阳。 山阳当前的守将夏侯惇虽称得上一代名将,但性烈如火,受不得激。加上一旦山阳城破,泰山则为孤城,再无倚仗,必不能久守,且青州军兵力强盛,又有赵云守护粮道,补给完全不是问题。 朱骥随武安民中军一起,各路探子的各种情报如雪花般不住送来,武安民在外看着,对朱骥大感佩服。他试过自己整理情报,那简直不是人干的活,想到自己曾被各类真假离谱的情报逼得吐血,武安民不禁一阵后怕。 朱骥直到将一整屋的情报读完,方才抬头,看到武安民在帐外已不知站了多久,急忙站起道:“州牧来了多久,为何不叫朱骥迎接。” 武安民笑道:“朱大哥忙于军务,安民怎好打扰,不知这波情报可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朱骥道:“并无什么好消息与新消息,倒是子义在山阳城外与夏侯惇已接触上,狠狠的打了几仗,倒是各有胜负。如今李典独领一军驻扎于城外五里处,与夏侯惇成犄角之势,遥遥相望,互为呼应。” 武安民紧紧盯着沙盘道:“这是夏侯惇对子义只有三万人的想法,若我们大军可突然而至,将李典隔绝在城外,缓缓图之,夏侯惇必会出城相救,到时失去了山阳的高城厚墙,就再容不得他们说了算。” 朱骥点头道:“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可夏侯惇并非庸才,只要得知我们到来的消息,提前便让李典撤兵回城,依靠城墙与我们打一场日旷时久的消耗战,那就着实是得不偿失。” 武安民笑道:“那便不让他知道,咱们这就去找韩将军商议一下。” 韩世忠听完武安民的想法点头道:“安民所想确实好计策,公孙瓒便是因此人心尽失。现下最难的便是如何躲过敌人的探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山阳城外,不然一旦走漏风声,说不定还要被他们阴上一把。” 武安民道:“这个简单,我们大军便到泰山为止,不再进攻,装出准备全力攻打泰山,稳扎稳打的样子,子义则只需做做样子,在绝对不攻城战的前提下与夏侯惇周旋,让他认为我们是要将他留在山阳。” 刘伯温笑道:“子义不需做样子,就让他全力围城,但围而不打,以封锁与切断为目的。夏侯惇与程昱自会上套,他们将想方设法让探子查询我们主力大军位置。发现我们全在泰山后,会认为我们是为了全力攻打泰山,不让他们前来救援才如此。” 武安民喜道:“但我可自己领一支偏师,避开他们的探子,在做出反应前将李典牢牢控制在城外,主力大军这时才真正出发,杀向山阳。最理想是夏侯惇得知泰山被围,派兵前来营救,那我们便更有机可乘。” 韩世忠皱眉道:“可安民率这支人马,人数多了易被发现,人数少了又不够拦住李典大军,若被夏侯惇知机出城,两面围了,就轮到我们揪心。” 武安民自信道:子义已有三万人在,我便也带三万人,一路走山石小道,从泰山出发,两日可到山阳。”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奇兵诡出 韩世忠将大军停在泰山已经快要十日,并在到达的第一日,就发起了猛烈但并不如何拼命用心的攻城,只等武安民成功封锁住李典。 武安民在三日前就已经悄悄离开,走之前还亲冒箭矢,参与了一波攻城。军内如今依旧竖起他的旗帜,时不时有人穿着他的黑甲四处走动,让人以为他还在军中。 太史慈的封锁亦做的十分到位,除了故意放出的几个探子外,并未与夏侯惇发生正面接触,只是遥遥围着山阳城。 夏侯惇与李典显然是得了曹操的指令,紧守不出,以拖延和稳妥为核心。让太史慈在城外觉得十分无聊。 又是一天过去,太史慈吃罢晚饭,独自在帐内看着送来的情报,东阿处张辽已是与夏侯渊在城外连番血战,虽没大的收获,却也斩了几名敌将,小有收获,慕容垂则又是带着公孙康与本部兵马不知何处去了。 太史慈只觉得这几日过得实在太慢,不知武安民何时才能到达。无趣的自言自语道:“这该死的安民,是坐着乌龟来的么,十日了还未有动静。”突然眉头一挑,太史慈随手抓起桌上竹简冲帐顶甩去,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一脚踢碎竹简,整个人还趁这竹简反震之力在空中顿了一顿,这才再次向下,太史慈被这巧妙至极的一顿打乱阵脚,原本蓄势待发的一击再轰不出去,整个人难受至极。 黑影却趁着机会,得理不饶人,双脚在空中向太史慈头部连点,又借着太史慈手掌的抵抗之力翻身而下,身法飘逸至极的来至太史慈面前,双手一前一后,一拳一掌,分袭太史慈。太史慈丝毫不惧,气贯双手与来人在前的一拳接触。 出乎意料的没发出任何声响与动静,太史慈却面色一变,这人的一掌居然毫无劲力,只是随手推出一般,在与自己接触后更是变得不存在一般,消失在自己眼前,待到那人双手再出现,已到了自己脸前数寸,宛若凭空出现一般袭向自己双眼,太史慈却是微微抬头,张开大嘴就要将这手指咬入口中,同时身下无声无息的一脚抬起,狠辣至极的踹向来人小腹。 那人终于向后退去,太史慈以为他要逃窜,正要张嘴大喊,却听到熟悉的声音道:“子义你打架也太不讲究了,什么撩阴咬人样样都来。” 太史慈听出是武安民的声音,啐的一口吐在地上道:“你小子终于来了,老子在这要闲出鸟来了。快说说有什么计划。” 武安民接下面罩道:“我带来了三万人,现下就在你营帐外半里的地方待命。” 太史慈变色道:“我的斥候与巡夜的人呢?” 武安民切了声道:“我都进到了这里了,你还想什么营外的事?” 太史慈不满道:“你若真这么厉害,干脆直接去李典军中将他宰了啊,来我这耀武扬威什么。” 武安民咧嘴一笑道:“居然又被你猜中了,果然知我者子义也。” 太史慈眼前一亮道:“若有这等趣事,无论如何得带着我。”对于这种火中取栗的危险有趣行为来说,他一向是比武安民还要感兴趣的。 武安民道:“这也是我临时起意,若非你小子的营帐这么容易就被我进来,我是无论如何不敢动这心思的。我去将仲坚找来,你去把房家兄弟叫来,咱们好好合计一下。既然今夜我们到了,我这三万人多藏一刻都是危险的,咱们兵贵神速,今夜便让李典知道厉害。” 第一百七十三章 斩首计划 武安民,太史慈,张仲坚与房家兄弟齐齐坐在帐内,刚才武安民又是高来高去,与张仲坚一进一出。依旧未被人发现,更是大大增加了他的信心。 张仲坚沉吟道:“若能在敌军中斩了李典,自然是好的不得了,哪怕夏侯惇吓得再不敢出城,少了李典这数万人和城外支点,他除了缩在城内外,也别无他法。只是这种事实在是不成功便成仁的险着,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我军可承担不起同时失去二位的打击。” 武安民道:“若无半点自信,我又怎会提出。”说罢指着地图道:“李典的营地乃是依银花河而立,本是可攻可守,但如今正直涝季,雨水频繁,水流湍急,他在河边必无什么布置,且会在此布置人手防止我们决堤放水,我们到时从营地侧面偷入,找到李典,仲坚你则务必房家兄弟及时到达,冲击大营,我二人事成之后想方设法再跃入水中,他们将拿我毫无办法。” 太史慈在旁帮腔道:“我这几日担心夏侯惇袭营,早已加倍派了岗哨,仍旧拦不住安民,我二人此行,我觉得是把握十足,有惊无险。只要老哥几个能及时到达,冲乱曹军,绝无危险。” 张仲坚仍是不同意道:“若州牧真想刺杀,不如由我与子义去,这等危险之事,州牧无论如何不该亲自出马。” 武安民摇头道:“我跟子义默契十足,早习惯了一起行动,仲坚你就按时到达帐外,我俩必然无碍,若真是事不可为,我也决不强来,到处放火捣乱,趁乱出逃是绝不成问题的。” 又看向房家二人道:“你们两位也发表意见,你老爹把你们交给我可是给予厚望的。” 房遗直张了张嘴还未说话,房遗爱则兴奋道:“州牧此举,实在是刺激有趣,遗爱认为可行,李典一来料不到我们会突然偷袭,二来遇到袭营,定会将注意力放在外围而非内部,他身边的防卫会大大减少。因这是名将自以为是的习惯,若是庸才,会将部队集中在自己身边,以保护自己为第一要务,反而不易行事。” 武安民道:“遗爱说的不错。李典这次是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房遗直补充道:“若城外李典大营出事,夏侯惇必不会坐视不管,我觉得咱们可分兵一半,守在必经之路上,待他经过,一举而下。” 武安民赞赏道:“你兄弟二人果然有父亲风采,咱们就这么办,仲坚,你率领三万人,于三更夜袭李典大营,我二人会提早去他营中候着等待机会。遗直,你带两万人守在山阳城外,见夏侯惇出来,不必拦他,将他放过。遗爱,你率一万人在李典大营外静待,若夏侯惇路过,也不必管他,等他与仲坚部队战成一团时,你再冲出将他包围。今夜若顺利,咱们便可一举而下,同时拿了夏侯惇与李典两颗人头。” 张仲坚张了张嘴,还是忍了回去,站起道:“末将领命。”说罢便与房家兄弟一道出去,准备今夜战事。 武安民与太史慈则换上一身黑色紧身衣,选了两匹听话安静的骏马,与房家兄弟打了招呼后,便悄然向李典大营行去。 银花河高涨的潮水离得极远便可隐隐听到,二人一路疾行,转眼便到李典大营附近,翻身下马,压着身子朝营中摸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摸入营中 太史慈赶电不负其名,在太史慈精妙的控制下不发出半声弦响,便发出一根又一根催命的劲箭,箭出人倒,无一虚发,边射还有心情打趣武安民道:“当日你射吕布那箭还是有点功夫的,怎么着现在又成瞎子了。” 刚才武安民也是拔出追雷,却是第一箭就射偏,若非太史慈见机的快,补上一箭,但是那名哨兵的惨叫便可叫二人今晚的行动宣告失败。 武安民老脸一红道:“老子的箭不射无名之辈,哪像你以此为乐,专在暗处偷袭这些杂兵。”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别忘了方腊也是老子射死的。”边说抬手又是两箭,将树上的两个暗哨射倒。 武安民左右环顾之后转移话题道:“外围应是清理干净了,走罢。”说完也不理太史慈,压低身子向前赶去,太史慈啐了一口,也跟着去了。 武安民对李典这一路上的布置大为赞赏,暗哨明哨数不尽的出现,废了二人极大的力气,才总算未被人发现来到营帐外围。 这时的二人都换上了曹军衣服,携带标准兵器,惹眼的斩将与武穆枪,是连带也没带。二人又是低头躲过一队巡逻经过的士兵后,对视一眼,跳起跃过鹿角,终于进入营帐内。 武安民道:“李典应在大营中间,但愿他不是那种失眠尿多到处乱转的主儿,不然你我就要逛遍这个大营找他了。” 太史慈突然正色道:“安民你正经答我。”武安民见他问的正经,转头看向他。 太史慈道:“你对夜尿频多这种事这么了解,究竟是不是深受其害,肾亏这种事,李大夫应该是有独门秘方的,藏着不是解决的办法,早点治好才能找女人结婚生子,为我青州延续香火。” 武安民骂道:“去你的,倒是你小子夜夜笙歌,小心早衰,别未到三十便心有余而力不足。” 二人谈笑间,脚下却是丝毫不停,却不防突然与一名小解的士兵撞了个面对面。武安民抢先道:“干嘛的,暗号!” 那人吓得一抖,满手都是尿,怒道:“他娘的你们哪个部队的,不知道小爷是谁嘛?也来消遣老子。活腻了是不是!” 太史慈皱眉道:“我兄弟俩不知你是谁,你若说不上切口,就肯定是奸细。”说罢还有模有样的拔出长枪,歪歪斜斜的摆了个架子。 那人眉头拧成一团道:“tmd定是城内调来的,连老子都不认识。”说罢不情不愿道:“好梦。” 武安民便摆摆手道:“没错,去吧。” 那人生气道:“去你妈的去,下半句呢?” 太史慈把枪收回,挠着脑袋上前道:“大哥你还生气了,这不是稳妥起见吗。”眼看就靠近那人将他擒下。 大营正面突然传来一声震天的巨响,接着便是一阵阵的人叫马蹄与杂乱的喊叫声。武安民与太史慈对视一眼,暗道来了。互相打了个眼色就想先将这人干掉。 结果那人大惊失色中回头看向二人道:“必然是太史慈那小混蛋劫营,这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二人随我来罢,我们去找李将军定夺。” 武安民按下太史慈想砍人的手接道:“太史慈那混蛋真是不知死活,难道不知我们早已准备妥当,这次定叫他来得去不得。不知大哥究竟是何人?我兄弟俩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赎罪。” 那人道:“罢了,你们也是尽忠职守,咱们现在要赶紧去保护李将军才是,我乃是他亲兵营头领,叫李曼。” 太史慈这才终于放下杀心,但心中无论如何咽不下气,骂道:“我听闻那太史慈还算好汉,英雄了得,但是据说那武安民,乃是个无所事事,欺世盗名的废物,据说还是个没女人要的处男。” 第一百七十五章 能演则演 二人随着李曼一路向内,李曼显然是军中大红人,在这等混乱局面下,路过的各路将官仍旧冲他点头示意。 二人更是大呼侥幸,看李典军中虽遭偷袭,却仍旧是有条不紊,令行禁止毫不慌乱,显然是早有准备,若非跟着这个李曼,想潜入中军部分恐怕是痴人说梦。 那李曼跑到一处营帐前,终于停下脚步道:“你们二人且在此稍等,我去与李将军报告一下。” 突然武安民心中浮起一丝疑问与不安,推了推太史慈,给他打了个眼色示意做好准备。 大叫一声:“李曼成!” 李曼浑身一震,脚下却加了速度向内跑去,武安民抽出长刀喝道:“莫跑!”脚下毫不犹豫追上李曼。 太史慈不知发生何事武安民突然发难,但长久以往养成的默契让他也反手拔出长刀,紧跟而去。 武安民脚步极快,缩地成寸般跨过这两步距离,一往无前的一刀已随之劈出。那李曼展示出极强的反应与身手,头也不回抽出腰中长剑反手刺出。功力上却与武安民差了不少,被这一刀干净利落的击入帐内。 武安民大叫不好,刚才这一下自己并无劈实的感觉,李曼却是顺着自己的力道,借力飞退,这人如此着急入帐,里面定是早已布满埋伏,武安民却知道犹豫不得,一咬牙,长刀舞做一团,闪身杀入帐内,太史慈也是仅落后半个身位,紧随其后。 果然此时帐内密密麻麻站了足有二十余人,各个目光深沉,身型稳健,不用问便是这军内最为精锐的高手团队,李曼站在最中间,擦掉嘴角的血迹道:“二位好胆略,敢孤身入我营中,李典佩服。太史将军与我已在阵前见过,这位能让太史将军马首是瞻的,想必便是武安民武州牧了。” 武安民见行迹败露,也不否认,哈哈笑道:“李将军好眼力,好心计,居然一路将我二人引致这重重包围中。” 李典显然并不着急将这已在他囊中的二人收拾,好整以暇道:“曼成却有些疑惑,不知哪里漏出破绽,被州牧看透身份?” 武安民道:“原本将军毫无破绽,只是这一路上所有人对你这个亲卫头子未免太过尊重,且你多次与人对切口暗号,内容又都不一样,想必是一路吩咐下令,顺便带我们走了不少远路,才将军中高手尽集于此,好收拾我二人。” 李典哈哈笑道:“武州牧不愧人中龙凤,心思缜密如斯,但如今身陷重围,再无生路。纵然你武比吕布,也难以逃出生天!”言语间神色越发狠戾,显然并未打算招降二人,而是打定主意,将他们格杀当场。 武安民往后稍稍退了半步,与太史慈站在一起,哈哈大笑道:“李将军想杀我二人,恐怕今日难以如愿,只因......”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李典胜卷在握,但还是生出疑惑,本能中垮前一步想听清楚武安民在说什么。 武安民等的便是这个机会,忽然暴起发难,太史慈更极有默契的在他脚底一推。双脚立如弹簧般弹射而出,长刀锁定李典面门,眨眼间便到了李典身前。 曹军众高手哪想到他说动就动,满满一屋子人居然无一人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李典的求生欲让他顾不得阵型完整,双脚不住后退,想要脱离武安民这一刀的锁定,身边人只得不住向两旁让开,给他腾出生路。 太史慈亦没慢多少,紧随武安民身后,一手刀一手剑,将反应过来的高手团再次劈开,拿出以命换命的疯狂打法,为武安民左右后方清出空间,让他可专心追杀李典。 李典用背部破开帷幔,整个人弹出营帐,帐外早已围的密密麻麻,本欲挥舞的兵器却因顾忌李典,不敢挥下,而为了保护李典,只得不住向两边撤开,腾出一条通道。 太史慈则没有这种好康的事情,众人不敢砸在武安民身上的兵器尽数朝他身上走去。太史慈大发神威,一声虎吼,整个人如陀螺一般旋转起来,手中刀剑亦如旋风般,无死角的向四处狂舞,助他扫开一条血路。紧紧跟在武安民李典之间,不让任何人插入。 第一百七十六章 银花河畔 李典心胆俱寒,此时的他连后悔的机会都无,只是不住的飞退,同时希望两边的士兵可助他脱困,但偏偏武安民与他几乎贴在一起,容不得半点空间,太史慈又神勇无敌,一副不要命的样子疯狂将刀剑挥出,所有靠近的人都被他搅的血肉模糊,极为恐怖。 李典不住的转换方向,进出营帐,用尽浑身解数,却连一个转身的机会都未得到,依旧只能面对着武安民不住倒退。他清楚的感受到死神的镰刀就在自己额头不住的晃动,这种持续濒临死亡的感觉令人越发的绝望,李典明知武安民是故意未全力追赶,是要等一个可全身而退的机会将自己击杀后再离开,只要自己停下可接住武安民一刀,这二人将再无机会,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可自己又生出一旦停下就定然难逃一死的感觉,哪怕脑中不住转着念头,身体却是一刻不敢停的移动着。 营内数万人,李典仍愿相信有人阻这二人一阻,助自己逃出生天后再行反击。 武安民追的轻松,精神力不受旁边任何人的干扰,眼中只有李典,牢牢的将他锁定。太史慈却是心中叫苦,他几乎一人便顶住了四周数不清的刀枪剑戟,一刻也不敢停下,丹田处不住向四肢传输着精纯至极的内息。但渐渐的丹田处肉眼可查的干瘪了起来,刀气渐渐再无一开始的锐气,显得滞涩。 太史慈已是头上冒起大股青烟,整张脸更是变得血红,体内血气阵阵翻滚,渐渐开始不受控制。丹田更是已经发出抗议,再无可供给的货物,却被他咬紧牙关,强行透支着身体,从身体四处挤出可用的内气,一刻不敢停的维持着攻势。 太史慈丝毫不敢让刀式有一丝滞涩,稍有不慎,他与武安民必将万劫不复。 太史慈的情况武安民无暇回头,并不了解,但李典却看的清楚,心知太史慈已濒临崩溃,只要自己再坚持片刻,便将迎来胜利,能把这二人格杀在自己军营内,那便是无与伦比的大功,李典甚至已经幻想自己受曹操大赏,与夏侯和曹家兄弟平起平坐的光辉画面,嘴角居然不自觉浮起一丝得意的微笑。 武安民大喝一声:“笑什么笑,去地狱与阎罗王笑吧。”脚下节奏终于改变,双脚一错,在极速中再次加速,赶上李典,蓄势已久的杀招终于不死不休的攻出。 单是武安民陡然增强的杀气与脚步改变后的气场更迭,便让李典难受的要吐出血来。更遑论武安民随之到来的真正杀招尚未到便已刺的他满面生疼,脖颈间细嫩的皮肤更是渗出血来。 世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鼎沸的人声马叫,李典再也听不到,取而代之的是银花河水潺潺的流动声,这才知自己居然已被武安民引至帐旁河边,李典不甘的伸出双手,却毫无遮挡的作用,双手十指散乱的飞上半空,指尖的剧痛尚未传来,李典便又感受到胸前发生一记沉重结实的碰撞,跟着自己便再不受控制,向后飘了出去。 武安民满含内息的一肩撞的李典全身骨骼尽碎,尤其双肋与胸前更是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武安民随手拉住他风中残烛的身体,向后猛力甩去,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太史慈直接的压力一轻,身边不少人似乎转而去接住李典的身体。武安民一步不敢停留,手中鬼爪伸出,牢牢卡住河岸边的一颗巨树,反手抓住力尽至反应极慢的太史慈,二人如鬼魅般飘然而出,跃入滚滚流动的银花河中。 第一百七十七章 筋疲力尽 武安民与太史慈一跃进入河中,武安民毫不犹豫的排除体内杂气,二人迅速沉至一人多高的河底,紧紧负在河底泥面之上,接着便是一阵阵密密麻麻的箭雨射入水中,只是经过河水的阻隔,到射至二人身前时已半点杀伤都没了。 武安民不敢迟疑,顺着河流,朝下游游去。 张仲坚扔掉砍卷了的刀,随手毙掉一名朝自己攻来的士兵,抢了他的长枪,继续厮杀起来。 张仲坚对于曹军的精锐,也是大为叹服,自己这数万人杀到现在,也只是刚刚突破了第一层的防线,虽是夜间,但曹军对于突然出现的敌人除了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双方快速陷入艰苦卓绝的肉搏白刃战之中,张仲坚已砍断了三把长刀,饶是他功力深厚,此时也觉得一阵阵的脱力。 更令他不安的是曹军直到现在还没有哗变与恐慌产生,那两人的行动显然是并未成功。这乱军之中,若未成功.......张仲坚不敢再想,加紧了冲击,若这二人不成功,最少也要想法尽快给予援助。 两个人影从河中翻上岸边,湿漉漉的头发与衣服不住向下滴着水,两人上了岸便一坐一卧,再不动弹。 武安民力竭的躺在地上,紧紧闭着双眼,不住喘息,刚才虽只劈出一刀,但自己从未试过如此长时间的将精气神提至顶峰,紧紧锁定住一人,身体上虽并未出什么大力,但现在只觉得头疼欲裂,只想找地方睡上一觉。 太史慈正好与他相反,是肉体的力量使用殆尽。刚才连续的输出与高速的移动掩护中,太史慈的丹田早已空空如也,一直在紧张的情绪中还可强提着一口气,现在安全下来,反而虚弱的坐在地上动弹不得,现在哪怕随便来一个路人,太史慈恐怕也是无力再战。 岸边树林中传来一阵阵的颤动,几个人影探出头来,看到二人大喜过望,急忙跑出跪在地上道:“武州牧,太史将军,你们成功了?” 武安民免力抬起眼皮,看到是自己的亲卫,挥挥手道:“李典已经去见了他老爹,你们快去通知给仲坚吧。” 太史慈也调息完毕,悠悠转醒道:“说不定他老爹尚在,去见他祖爷爷了才是稳妥的说法。”说罢躺在地上道:“他娘的下次让老子在前面,你来殿后,要不是老子神勇,我们就再也出不来了。” 张仲坚终于感受到曹军的抵抗渐渐散乱了起来,不再如开始般坚硬稳重,心知一动,唤来身边亲随吩咐几句,片刻之后“李典已经伏诛,汝等切勿再抵抗,投降免死的呼喊声传遍了整个营地。 张仲坚更是随便找了颗人头高高举起,大喊:“李典首级在此,不想与他同样下场的,便尽早投降!” 曹军再次变得犹豫不安起来,以往事必亲躬的李典到此时还未出现已是让人不安,加上中军传来的消息与青州军传出的一模一样,又不知从何处开始流出的李将军已死,太史慈与武安民率精兵偷袭后方的消息。曹军终于渐渐失去了抵抗,更是不知在谁的带领下,部分士兵冲破了宪兵队的封锁与拦截,开始了漫无目的的四处逃跑。 张仲坚大喜过望,知道自己赌对了。 大声道:“武州牧与太史将军大事已成,敌军群龙无首,阿呸,群蛇无首,兄弟们跟我冲啊!”当下青州军士气鼓到顶峰,此消彼长之下,曹军再形成不了有规模的防御,终于彻底乱套。 “砰!砰砰!” 天空又升起三颗焰火。 夏侯惇也上钩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螳螂捕蝉 张仲坚算算时间,夏侯惇至少还需半个时辰才可来到此处,当下更是加紧进攻,命手下打起精神,绝不可让曹军等到援军,以免夜长梦多。 房遗直带两万人在营外暗处等了又等,手上的长剑紧了又紧,好几次都觉得夏侯惇今夜说不定不会出城救援,生出干脆带兵冲出去助张仲坚一臂之力的冲动。 好在终于等到夏侯惇先忍不住,率兵前来营救,房遗直吞了口口水,示意身后所有人不得发出任何声响,士兵们亦知事关紧急,连呼吸都静悄悄的,加上黑夜中不远处的营地打成一片,房遗直这处地方简直宛如空无一人般毫无声响。 过不多久,一彪军马出现在远处,渐渐靠近。为首的一人身穿银铠,满面的络腮胡看起来威风凛凛,眉宇间更是气度不凡,虽未站在地上看不出身高,但房遗直不自觉生出这人必是十分高大威猛的想法。看气度风范,想来这人便是夏侯惇无误。 守在外围的士兵也早早发现夏侯惇到来,齐声发出大喊,警示张仲坚敌军到来。 正在营地深处肃清最后反抗力量的张仲坚再次扔掉卷起了刃的兵器,吐了口血水在地上道:“来得正好。” 说罢又从士兵手中夺来一柄长枪,上下甩了甩试了试分量后,就这么昂首挺胸向外迎去,张仲坚已经杀的性起,只觉得敌人不够多不够强。 双方人马丝毫不废话,亦没有废话的必要,紧紧的便冲在了一起,队伍与队伍之间互相打乱散在一起,士兵间各自为战,青州兵虽已久战,但现在士气正旺,肾上腺素不住的喷发出来,毫无疲兵之态,反而像是刚刚结束了热身运动一般。 夏侯惇手下的曹军更可说是曹操虎豹骑之外最为精锐凶猛的部队,双方辅一接触,便都损失惨重,因各个下的都是死手,毫不留情。 张仲坚如愿找到夏侯惇,怒喝一声:“夏侯小儿,纳命来!”手中长枪疯狂刺出。 夏侯惇见青州军有恃无恐,知道十有八九李典已经败亡,更是大怒。若非程昱拦着自己,说李典无碍,不需担心,自己早已赶到,如今却是救援不及,愤怒的夏侯惇正需泄愤,见张仲坚杀来,大叫找死,与张仲坚战做一团。 房遗直仍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双方交战处,不住舔着嘴唇,身边人道:“将军,咱们上吧!” 房遗直挥手道:“莫急,咱们再等等。等夏侯军彻底陷入缠斗。” 房遗爱放过了夏侯惇,看着夜幕中不动如山的山阳城,心知多了一股冲动与痒痒,自己身边足有近百套曹军衣服。若就这么冒充夏侯惇,不知可否赚开城门呢?城内武将皆已出战,剩下的要么是没什么见识的副将,要么是不懂军事的玩文人。 房遗爱越想越是兴奋,几乎便要忍不住下令出击,黑暗中却突然有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道:“遗爱可是按耐不住,想要去赚开城门?” 房遗爱魂飞魄散,回头看去发现是武安民,这才安下心来道:“遗爱却有这个想法。”看到左右没发现太史慈,疑惑道:“子义大哥呢?” 武安民道:“那只软脚虾被李典吓了个半死,已经藏起来运功养伤去了。不过这赚开城门之事,还是算了的好。” 房遗爱恭敬道:“遗爱不明白。” 武安民道:“夏侯惇出城比他得知李典遇袭要晚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想必是在城内与程昱争吵了一番,才不管谋士计策出城救援,程昱劝不住夏侯惇,也不会坐以待毙,城中现在必然是布满埋伏,杀机重重,现在去赚开城门不难,可想出来怕是难于登天了,且一旦夏侯惇遇险,任他程昱志比天高,敢看着曹操的兄弟身死命陨?”顿了顿道:“所谓贪多嚼不烂,咱们现在只要让夏侯惇回不去城,就足够了,年轻人别太贪心。” 房遗爱吐了吐舌头,武安民这是要把夏侯惇直接干掉,居然还怪自己贪多嚼不烂? 第一百七十九章 围打山阳 武安民与房遗爱直侯到东边天空放出晨光,才终于等来了夏侯惇与其后追击的张仲坚。 曹军虽更为精锐善战,但两面夹攻的青州军终究在士气与人数上占据优势,经过整整半宿的血战,夏侯惇终于挡不住,宣告撤退。 张仲坚知道还有房遗爱在外埋伏,也是杀的兴起,不管不顾的带领一半人马继续追击夏侯惇,穷咬不放,留下房遗直巩固战果,安抚败军。 武安民站起伸了伸懒腰道:“是时候了。” 房遗爱也翻身上马,对身后士兵道:“兄弟们,候了一夜了,张将军那边打了一夜手下兄弟还龙精虎猛,咱们要是没他们精神,回去可是没脸见人了,全部预备,随我冲!” 身后的青州军憋屈了一晚上,睡不好站不直的,此时正是满肚子的火气和不爽无处发泄,随着房遗爱武安民一同冲向满面惊恐的夏侯惇,前后两军将夏侯惇团团包围在中间。 武安民一马当先,挥舞着重回手上的斩将,高呼道:“独眼夏侯,纳命来!” 夏侯惇不自觉的捂了捂自己眼睛,以为武安民骂他眼瞎,也是怒火上涌道:“安民小儿,你才是独眼瞎子!”夏侯惇不愧悍勇猛将,在这等不利局面下仍是丝毫不惧,率众与武安民房遗爱撞在一起!三方军队就这么在山阳城外鏖战起来。 城外杀的热闹非凡,城上的程昱却是气得只想抽自己脸,青州军摆明布好了陷阱等夏侯惇来跳,他却还是不听劝告,不愿让李典回城,见李典被袭又不愿因自己失误让李典兵败,非要出城营救,如今被人紧紧缠在城下,进退不得。 若是其他将领,程昱定会命人安然守城,或象征性的营救一下,以山阳的安全与稳定为第一要素。可偏偏如武安民所言,夏侯惇终究是曹操族弟,若就这么放任不管,虽说曹操明事理,可其他曹家的人未必明白,自己才真正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程昱难为的狠狠跺了跺脚,若出城救援,山阳未必会丢,不出去则夏侯惇死定了。程昱知道其实自己根本没得选,下令全军集结起来,用木板填上了城门口为青州军准备的的巨坑,点起人马,不情不愿的发表着激情澎湃的演讲后,深深叹了口气,率众冲出城门。 两房人马,四支军队,在城下杀的难解难分,天昏地暗,甚至已经分不清楚是谁包围了谁,只是乱糟糟的战成一团,士兵们见人就砍,枪卷刃了就换备用的剑,剑断了就换成盾,头盔,甚至地上捡来的石头,双方近十万人以彻底杀红了眼,整个山阳城外如炼狱场,血水地狱一般,但是士兵们的惨叫依旧被还活着的人的怒吼压住,在城上未出的守军看的更是手脚发寒,浑身冒汗。却未发现危机已经靠近。 程昱费劲万苦,终于杀至中间,与一身鲜血的夏侯惇汇合,夏侯惇见了他的第一句话便是:“程军师!若非你拦着不让我出城,我们又怎会陷入此等田地!” 程昱气的几乎吐出血来,若非他冲动,自己又怎会冒着城池失守的危险来救。也不接他话,转而道:“夏侯将军,你我现在需赶紧突围,山阳已变空城,若敌军仍有一队人马,我们将无处可去。” 夏侯惇这才想起不对,抬起头看向山阳城墙,却发现城墙已挂上了象征武安民的青色旗帜,终于颓然道:“来不及了,城墙已经换了旗帜。”说罢叹了口气,一股无奈与后悔浮现心头,又道:“还望先生献策助我脱险!” 程昱心中将他祖上数倍骂了个遍,现在才听自己的有何用,面上却忍住道:“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朝西突围,去与东阿的妙才将军汇合!” 第一百八十章 独眼夏侯 夏侯惇不甘道:“他们未必便已将全城控制,我们留在城内的士兵仍在抵抗也说不定。” 程昱着急道:“将军,纵然他们并未将城池全面控制,也已差了不多,若我们就这么杀进城去,那就是前有狼后有虎,被人堵在城内再想突围那就是难上加难,还望将军三思啊!” 夏侯惇双眉紧锁,显然仍旧不愿就这么弃城而去。程昱见他犹豫,牵住他的缰绳道:“将军!事已不可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万勿冲动,有愧曹公所托啊!” 夏侯惇咬牙切齿间,武安民从乱军中冲出,看到夏侯惇,大喜道:“独眼龙,有种的别跑!” 夏侯惇怒极道:“你他娘的才是独眼龙!说罢甩开程昱,拍马便上,与武安民战做一团。 武安民经过整夜奋战,此时不但毫无疲累,反而经过与李典之间长时间的精神消耗后,此时更加精神不已,鼓舞精神,斩将横扫直击,与夏侯惇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那边程昱却是已急得跳脚,夏侯惇的性子上来,自己再想拉住就难了。 山阳城内,改换旗帜的正是太史慈,凌晨时武安民将他交与曼巴军,让他好好修养,并留下指令,待太史慈醒来,便与三千曼巴军一同趁城内心不在焉,一举夺下城门。 城内当时剩下的士兵仍有万人往上,太史慈这三千人趁着敌方心思浮动,且日出前光亮不足,不知己方有多少人,居然一举攻破城门,占据城墙。太史慈也知己方实力不够占领全城,只是换了旗帜之后,便全力守住城墙,保住城墙上的旗帜。 远处夏侯惇等人不知深浅,只看城头旗帜已换,便是不敢再进城中,其实若趁现在全军杀入城中,太史慈等人势难抵挡。 夏侯惇与武安民已过了百余招,仍是不分胜负,夏侯惇则是蛮性发作,越打越勇。 张仲坚见这二人再打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头,且是越打越来劲,便暗中举起长弓,鼓足内劲大喝道:“独眼贼,看箭!” 夏侯惇一夜之间,莫名其妙的被人叫了数声独眼贼,已是本能反应,抬头看到暗箭来袭,甩出手中长刀,将利箭从中断开两截,怒吼道:“再有人叫我独眼龙,老子就干死你们!” 太史慈一枪挑翻一个迎来的曹军,反手武穆枪回挑,头也不回的朝后连点五下,五个人凌空飞起,揭是在半空便已无了生命,单身周围上来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太史慈将武穆枪撑在地上,整个人以枪为轴,以手撑住枪杆,双脚在空中画了整整一个圆圈,又是十余人被踹的飞退,太史慈仰天喊道:“城外还没打完嘛?怎么又不告诉老子城内人多的跟蟑螂一样杀也杀不完!” 负责观测的军士道:“还在打,且看不出胜负。” 太史慈嘴里骂骂咧咧道:“怎么每次老子的任务都是又难又苦!”手上当然毫不停留,武穆枪式如燎原烈火般,扫刺戳劈无处不在,一人之力便挡住大片敌人,力守城头不丢。 武安民笑道:“你今日虽不瞎,早晚必会丢掉一只眼睛,看枪。”斩将再次化作黑茫,猛点夏侯惇双目,一副要戳瞎他眼睛的架势。 夏侯惇怒火中烧,如此莫名其妙的战场垃圾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张牙舞爪的朝武安民扑去。 长枪与长刀短时间内便连续碰撞,金铁之声连成一片,刺的人耳膜生疼。夏侯惇又是一刀劈开斩将,武安民瞬时中门大开,夏侯惇哈哈笑道:“竖子受死!”手中长刀迎头向武安民劈下,要将他斩做两段。 武安民变魔术般手上多了一柄手弩,整个人上半身朝后仰倒,六根精钢弩箭射出。 夏侯惇震惊之余展现出顶级反应,长刀将四根必中的弩箭拨开,剩下两根一根狠狠命中夏侯惇持刀的右臂,另一箭终于如愿命中夏侯惇左眼,将他按照历史,变为独眼,夏侯惇一声惨叫,捂住眼睛整个人朝后仰倒。程昱此时才率人冲到夏侯惇面前,惨叫一声:“将军!” 带领身后亲兵,冒死冲上,将夏侯惇抢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连下两城 程昱及手下亲兵,拼死作战,护着再无战斗力的夏侯惇突数万人发了疯的死战。 武安民剑曹军发了狠,索性下令让出一条通道来,待曹军拼了命的突出重围后,再衔尾狂追,咬住不放。突出重围的曹军再无了拼命的心情,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跑得不够快。 青州军直追杀了二十余里,斩首俘虏不计其数,杀的曹军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不敢回头。直到临近东阿,收到消息的夏侯渊派兵出迎,与张辽屯于城外的部队及衔尾追来的青州军又是一场血战,数十万人的部队在东阿附近从早杀到晚,武安民等人直累的手脚发麻,四肢无力,到了太阳即将下山,双方都害怕被偷袭暗算,终于纷纷鸣金,各自退开收兵。 武安民吩咐了张辽仍旧收紧据点,稳据城外后,这才率人重回山阳。 张仲坚也是几乎厮杀了整整一夜一日,累的几乎要瘫在马背上,虚弱道:“州牧你说夏侯惇可否保住狗命,我看你一弩射入他眼窝,十有八九没救了罢。” 武安民也好不到哪去,但为了士气依旧直直的坐在战马上,看起来气势十足,但声音中的疲惫却是藏不住的,轻轻道:“若他就此殒命,那对曹家的损失将是不可估量,远比这两座城池管用。” “两座?” 武安民笑道:“山阳以丢,泰山一座孤城,已是毫无前途与希望可言,曹军若是不投降,那就太让人失望,刘军师更是早早看破此点,亲自去泰山劝降了。”说罢顿了顿道:“只是可惜,我亲眼瞧到夏侯惇在那一弩将及眼球前,便整个人率先向后仰倒,右手更是抓住了弩尾,这六合弩虽然又快又狠,怕是也难以取他狗命。” 张仲坚遗憾道:“可惜,算这独眼龙命大罢。”说完笑了笑道:“州牧这可说是一语成谶,可是和刘先生学了两手卦象?” 武安民大笑道:“这叫心有所感,福至心灵。” 谈话间大部队已经重新回到山阳城下,城上挂的依旧是青州军的旗帜,武安民得意道:“任他曹操兵法精通,良将如云,还不是一个照面便被咱们赶离半个兖州。 突然心念一闪,察觉出不对,几根箭矢闪烁着乌芒冲自己飞来,武安民久战之后身体反应已是最慢,居然眼看着却无力躲闪,旁边张仲坚目眦欲裂,手中长刀下削也已来不及,这几支箭无论来势角度还是速度都称得上可怕,张仲坚闭上眼不忍再看武安民。却并未听到惨叫,反而是一声吃痛的哎哟声传入耳中。 张仲坚睁开眼,发现武安民手上拿着三支没了箭头的箭杆,正捂着胸口夸张的惨叫。 远处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你奶奶的武安民!说好的老子只需要坚持个把时辰就行。援军呢?援军呢?要不是老子勇猛,曼巴军精锐,我们他娘的就栽了!”赫然是怒气冲冲的太史慈持着赶电到来。 原来太史慈带着三千曼巴军抢了城门,占据城墙。却要面对上万曹军的猛攻,苦守阵地,本以为一个时辰左右武安民就可派来援军,结果直到夏侯惇受伤,武安民全军去追,居然把太史慈这支部队忘记了。 好在曼巴军各个精锐,可以一当十,曹军留守的部队又以老弱杂军为主。到夏侯惇战败逃窜,士气又是下降不少。太史慈三千对一万余,居然面对面硬生生的打赢了,还有近半人更是直接投降。只是其中坚苦卓绝的过程,就实在让太史慈想想就生气。 武安民看着太史慈,这才想起自己是真真正正把他给忘记了,赶紧堆起一张笑脸道:“子义天下无敌,以少破多,实在是我军楷模,今日之战,你是头功。话说,刘先生回来了么?” 太史慈没好气道:“早回来了,还带着泰山城的太守一起,等你等的都要睡着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熊猫少女 太史慈余怒未消道:“别扯开话题,先说说你是怎么把本大爷彻底忘记抛之脑后的。” 武安民讨好的搂住太史慈道:“子义啊,这不是因为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对你的实力比较信任么。” 太史慈道:“我可不是,你最好的那位现在在你屋内等着呢,带着小白来一天了。” 武安民不知他说的是谁,也没想起小白是谁,张仲坚暗搓搓插话道:“子义你不会平时与我逛青楼都是装的吧,看你对州牧这态度感觉他才是你真爱。” 武安民与太史慈同时啐了一口,显示自己心中的嫌弃与不屑。 太史慈道:“如今泰山山阳已在手中,根据刘先生的意思,咱们还是稳扎稳打,巩固好这两处城池为优,知道你们辛苦,今晚就不开会了,明日早......明日中午咱们再来商议。”顿了顿道:“不知道你这小子何时金屋藏娇,有了这么个美娇娘,我便不打扰你春宵美梦,明日给我解释清楚到底这女的是谁。”说罢不管张仲坚还要发问,强行揽着他走了。 远处最后传来一声:“给你安排的住处便是城主府,沿着主街走到尽头便是。” 武安民独自往城主府走去,脑子中不知为何浮现出思平的样貌,这个可爱美丽的女孩放了自己鸽子后,现在应该还在乐安吧。 城主府此时早已为他收拾妥当,府外站着的更是曼巴军中相熟的几个人,武安民与他们打了招呼,向主屋走去,眼皮已忍不住的打起架来,武安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疲累,忍不住只想赶紧找张床躺下。 眼看要到屋外,武安民心中一动,一股熟悉至极的香味从屋内隐隐飘来,醉人心脾,武安民忍不住的深深吸了一口,满身疲惫的他整个放松了下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轻声道:“思平大小姐怎么来了。” 屋里传来“咦”的一声,片刻后满眼通红的思平跑了出来,看到武安民四肢健全没什么伤口的样子不由浮上一丝喜色,接着又嘟起可爱的小嘴道:“还道你被人揍的落花流水,再回不来哩。还好意思说,那日约好早晨在城外见,本小姐收拾好东西,发现你早已不知所踪,我又不识得去冀州的路,不知该往何处去。后来才得知你们已经回了济南,我才带着小白出来寻找,又得知你们到了兖州,我正巧遇到公孙康,他便带着我来了。” 武安民听她说的轻巧,可想了想这兵荒马乱,一个女子独身走了数百里路寻找自己,其中艰辛自然不为外人道,不禁心疼道:“那日我久等之后不见你,以为你不来了,才和大伙一同出发,哪想到你对我痴心如此,不远万里来寻我。” 思平啐了一声道:“不要脸,你在外美人环伺,自然不记得我这种小丫头,再说谁对你痴心,我是将小白送来助你作战而已。” 武安民这才终于想起,小白是自己给食铁兽起的名字,没想到被思平专程带来。武安民忍不住道:“不管为何而来,先侍候我更衣洗漱,我们躺在床上说如何。今天我实在累的不行了。” 思平的脸瞬间便红到脖子根,速度简直比武安民的内息还快,思平挥舞起小拳头道:“你这个臭流氓,谁要侍候你啊。” 武安民也不躲闪,任凭粉拳砸在身上,惨哼一声道:“好疼。” 思平变了颜色道:“打痛你了嘛?是不是征战一天,受了暗伤?” 武安民一把抓住她的粉拳道:“来了床上,我再告诉你罢。”说罢将思平拦腰抱起,不管她乱蹬的双腿与叫喊,便往屋中走去。在她耳边轻柔道:“别动,声音这么大,外面的人会以为来了刺客,全都会聚集到这里。” 思平感觉害羞的闭上嘴巴,耳朵迅速升温,又红又暖可爱极了,武安民忍不住在她耳朵上香了一口道:“这才乖嘛。”抱着她向床上走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春意盎然 武安民将思平轻轻放在床上,自己则是随意的甩脱了鞋,与她并排躺在一起,嘴中不住喘着气。 思平终于恢复了一点牙尖嘴利的功夫道:“堂堂青州牧,战场上未逢败绩的武安民大将军,怎么走这两步便气喘吁吁,是在嫌弃本小姐太沉么?” 武安民突然转身侧躺过来,与她面对面,两个鼻尖几乎碰在一起,思平急切间便手脚并用不住后退,武安民使出敌退我进的战术法则,步步紧逼,将思平一步步挤在墙角床边,再也无路可退,仍旧是两个鼻子要碰未碰的距离。武安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思平慌乱的呼吸,不住的喷在自己鼻子上,如兰的体香更是不住刺激着武安民的感官。武安民轻轻道:“你可知我从昨夜到今晚,已苦战了一日一夜,本来筋疲力尽,动弹不得,可看到你便又有了可搬山移海的力气一般,这才将你抱起,只是离了你的身体,我又筋疲力尽罢了。” 思平粉拳打在武安民身上,不依道:“说到底还是嫌人家重,都要搬山移海才抱得动。” 武安民按住她的粉拳,感受着温热与柔嫩的肌肤,低声道:“驱使着我的,是见到思平你的快乐,那驱使我们思平跨越千山万水,历尽千辛万苦,不惜千劫万难来到这里的又是什么呢?” 虽然在黑夜,武安民仍然感受到思平俏脸的温度在不住升高,可以想象她现在定然是脸红的如同苹果一般。 思平反驳道:“你这个坏人,人家才不是专程来看你,是小白。小白最近总是吃的不多,茶饭不思,还总懒洋洋的,说是想见你,我才勉强带着它来找你而已。” 武安民忍不住又逗她道:“那你现在为何在我床上呢?” 思平终究脸薄,再忍不住武安民的调笑,一把拉过他的大手,狠狠一口咬了上去。武安民急忙放松身体,收起内力。任凭她重重的咬在自己手上。 思平过瘾之后吐出大手,呸呸呸了几声道:“你这人不洗澡的嘛?又臭又硬的。哼,原本以为你只是个大坏蛋,哪想到会见了面一言不发就把人抱在床上。大色狼,大淫贼!” 边说又拿起武安民的大手咬了一口,用细若蚊蝇般的小声音道:“人家只是自见过你之后,不知为何便再也睡不好觉,总是做噩梦,梦到你兵败被擒,梦到你被坏人追杀。白日间也总是走神恍惚,脑袋里全被你这个大坏蛋大淫贼大色狼给占据了。够了吗,还要人家怎么说哩。”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发小了,最后两句更是听之不见。 武安民大为感动,没想到思平可说出这么多情话,忍不住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思平全身一颤,不自觉的又往武安民怀里拱了一拱,武安民感受到她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水雾,思平轻声道:“我想姐姐了。” 武安民双臂紧紧的将她搂住道:“还记得我说的么,姐姐已经变成了天上最美丽的星宿,找到了她最后的归宿。” “那人家的归宿呢?” 武安民紧紧的将她搂住道:“当然是我了。” 思平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似乎要牢牢记住武安民身上的味道一般,突然抬起头,眼中的水雾消失不见,变成了绞结的笑意道:“刚才那首诗后两句什么意思呀,你是后悔与我相识不成?” 武安民哪想到她变得这么快,暗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赶紧道:“认识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 思平不依道:“我不管,除非你说出比刚才更动人的诗句,否则人家就不放过你。” 武安民暗笑这还不简单,朗朗道:“身无彩凤双fei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思平喃喃念了几句,却又道:“你用这么个方法骗过多少女孩子啦?这么动人心弦的诗句,居然如此脱口而出。” 武安民大感头痛,这女孩怎么也哄不好,干脆用出最原始方法,大嘴深深的吻上思平,再不给她任何翻身找茬的机会。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下形式 次日一早,武安民率先醒来,看着身边的思平紧闭双眼,睫毛不住的颤抖,便知道她在装睡,自言自语道:“趁着美人未醒,再来一次好了。”说罢便做出翻身而上的动作,吓得思平赶紧睁开双眼,将他拦住,看到武安民还是一脸坏笑,娇嗔道:“你就只会欺负人家。”接着又涨红了俏脸,低声道:“若你真的还想,也.....也.....也可以的。人家并不是很疼。” 武安民疼惜的吻了她一下道:“细水长流,思平你好好的休息,晚上为夫再来看你。”说罢不管她羞红的脸,仔细的盖上被子后,离床而去。 武安民只觉得太阳温暖舒服的不像样,四处的树木花草也娇嫩鲜艳的过分,整个世界似乎都更美丽了一些。武安民哼着小曲儿,得意洋洋的朝前厅走去,路上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小白,还很是得瑟的喂了两根竹子。小白见他来了,懒洋洋的四脚朝天躺下,武安民会意,挠了挠他毛茸茸的肚子,一人一兽都觉得舒服无比。 见武安民这么早便来,太史慈和张仲坚垂头丧气的从口袋中掏出锭金子给刘伯温,齐声道:“还是您老人家神机妙算,算无遗策,策略无双,我兄弟二人服了。” 武安民看着笑吟吟的刘伯温道:“几位这是拿安民赌什么呢?总之见面分一半。” 刘伯温也不啰嗦,抓起一锭金子扔给武安民道:“这两个小子觉得你不到午时离不开床,我则说你必会早起。”说罢看了三人一眼道:“别问我怎么知道,天机不可泄露。” 武安民大感有趣,一屁股坐下道:“你们也别问我她是谁,从何而来,反正我现在惬意的不得了。” 太史慈耸肩道:“我才不在乎她是谁呢,最少现在起我可再无芥蒂的与你做兄弟了,不然真怕你对我不轨。” 武安民笑骂几句,转向刘伯温道:“刘军师,可有何最新的消息?” 刘伯温道:“南边袁术被刘表,刘备孙策三人连手,揍了个稀里哗啦。现在只剩下淮南寿春一代地盘,且残兵败卒,再搅不起什么风浪,就看最后谁家可分得最大的利益了。” 武安民道:“刘表无乱世称雄之才,孙策勇猛有余,谋略不足。最后只怕是被刘备摘了最大的桃子。”同时心中暗道,刘备原本现在还是居无定所,四处投靠袁绍曹操的败军之将,如今坐拥两州之地,若等他再得了诸葛亮庞统甚至孙策等人相助,又是汉室宗亲,名正言顺,那就真如曹操所说,如龙入大海,虎归山林,自己是时候朝南边发展,不能给刘备真正坐大的机会了。 刘伯温点头道:“徐州与我紧邻,若不速做打算,难免会被刘备乘虚而入。”又道:“北方最痛苦的则是曹操,他的主力军与袁绍连番大战,虽是互有胜负,但使劲全力也未能将盐津打下。许褚典韦二人双战颜良文丑,也未占得什么便宜,反而让这河北双雄被冠上无敌之名。南边又被咱们连下两城,还伤了夏侯惇。现在只能苦守东阿范县濮阳几处,短期内绝对无力反扑。我还得到消息,马腾韩遂可能会出兵长安,若被三面围攻,任曹操有通天之能,也是无力回天。” 第一百八十五章 急转直下 武安民道:“若马韩出兵长安,曹操整条战线将拉长到西南北上千里,无论兵源辎重恐怕都将告急,曹操必不会让这等事发生。刘军师,若是你,现在会怎么办?” 刘伯温淡淡道:“放弃黄河北岸,退守关中,据虎牢,函谷之险,以黄河天险为界,袁绍一时将难有作为,甚至东阿朝歌等地也可放弃,自己如乌龟一般缩成一团,要知我们与袁绍可不是什么情义联盟,乃是利益之交,只要得不到想要的利益,联盟自然不攻而散。加上刘备刘表等人仍旧以汉室后人自居,曹操大可借献帝之名,令二刘北上,到时需要为难的,就是咱们了。” 武安民沉吟道:“若曹操可壮士断臂,放弃河北山东大片土地,藏于壳中,确实既可以保护自己的主力与有生力量,又可待时而动,等待天下有变,再杀出重围,夺取旧地,自然不在话下。” 太史慈道:“军师可有什么办法将他拖出他的龟壳?” 刘伯温摇头道:“现在我们担心的不该是曹操,而是袁绍。” 张仲坚不明白道:“袁绍?若要现在撕破脸,是否太早了呢?” 刘伯温淡淡道:“从我们的角度说,自然是太早了,可在袁绍的立场上,我们与他联合后他在白马延津未能存进,我们则先取幽州,又连下二城,兵锋直抵曹操老家。” 武安民点头道:“袁绍这人,我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与情谊,但他本就是庶出,最容不得别人看不起与超过他。外宽而内忌,先前咱们是外人,他要结交名士,求好名声,自然拿出完美的一面给我们。可现下咱们怕是已被他视作手下,如今却尽抢他的风头,一旦有心人在他面前说上点什么。怕是咱们就要走了吕布的老路。” 太史慈撇嘴道:“就算他跟咱们翻脸,咱们又岂会怕了他,我们可不像吕布仰他鼻息,需看他脸色。” 刘伯温摇头道:“只是袁绍咱们自然不怕,可还有曹操呢?这个天下又哪来牢不可破的联盟与解不开的仇怨。尤其安民算是寒民,与他们这些人本就不是一路,若真连成一气,一同攻我,情势将极为危急。” 张仲坚与太史慈仍在打了胜仗,连夺两城的喜悦之中,此时面面相觑,哪想到武安民与刘伯温一分析,情况居然已如此紧张。张仲坚问道:“应当不会恶化至此罢。” 刘伯温道:“我说的是最艰难的情况,十有八九并不会发生。南面三家初得袁术地盘,瓜分与消化战果仍需时日,短期内就算献帝下令,他们也是虚以委蛇,应付差事。” 武安民点头道:“所以当下最需要担心的,仍旧是袁绍的态度,若曹操真的尽弃黄河以北,退守河南,袁绍不但得到大片土地,且会生出我们再无作用的心态。” 武安民看看众人,知道此时都是心中惶惶,站起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在此猜测也是无用,我们做好最差情况的准备便是,其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顿了顿道:“此间战事也就是如此了,夏侯兄弟吃了大亏,肯定是紧守城池,不敢出城。现在情势不明,暂时也不适合再有大规模的攻城战。干脆便先让文远回来罢,以免有意外。我则再去邺城走上一趟,刘军师觉得如何?” 刘伯温将手中的铜板撒向半空,手指比划了半晌方道:“此去实在祸福难料,袁绍这人,喜怒无常。但此卦凶中藏吉,暗含生路,东北方有大吉,州牧但走一趟也无妨。”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语中的 众人商议了整整一天,武安民方才得到机会返回屋内,食髓知味的武安民脑海中已是迫不及待,可来到屋内,却未见到思平,赶紧唤来亲卫,才知道小姑娘带着小白去散步了。武安民只觉得一阵不真实,溜熊猫这种事,真是想都不敢想,可自己突然间到了三国,不但成为这么多人豪大才们的领袖,还真的有机会成为天下共主,可又想到早已不在的孔融,武安民一声叹息,老天给了自己思平来做补偿,自己定要好好对她。 武安民漫无边际的瞎想着,这几日的疲惫涌上心头,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武安民觉得鼻头痒痒的,微微睁开紧闭的双眼,果然是双眼笑的如月牙一般的思平正拿着头发在逗弄自己,边挠嘴角还不住嘟囔着什么,说不出的清纯可爱,惹人爱怜。 武安民索性双手揽出,一个熊抱将思平的娇躯揽入怀中。思平嘤咛一声,再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到了床上,被武安民紧紧压在身下,不由得羞红了脸蛋。 武安民心头火起,忍不住又将大嘴深深的印在了两片樱唇。 第二日武安民终于没有早起,再次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懒洋洋的穿好衣服,又深吻了思平一口,直到她面色潮红不住喘息才哈哈笑着离开。 尚未到议事厅内,武安民便看到朱骥已在那里,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其他太史慈张仲坚刘伯温等人亦是面色凝重。武安民叹了口气,知道定没什么好消息,摇头道:“朱大哥看来又没什么好消息带来。” 朱骥见他进来,苦笑道:“原本带来的是好消息,可与刘军师交流之后,发现这消息将是我们困难的开始。” 武安民道:“看来曹操已经放弃了黄河北岸,退回河南与关中之地了?” 朱骥点头道:“不错,应是十日之前,曹操袁绍的主力军终于在白马遇到,不可避免的大战一触即发,经过数日的血战,最后以袁绍正面对决,张颌高览二人偏师偷袭的法子,打得曹操大败亏输,全军一路撤退,尽弃河北岸所有据点,屯重兵于滑县,以防袁绍越河而击。志得意满的袁绍倒是并未轻进,而是听从沮授等人的意见,屯兵黄河北岸,尽吞曹操留下的势力与战果。” 武安民突然道:“这一仗,袁绍军斩首多少,俘敌多少?得辎重粮草多少?” 朱骥道:“袁军发出的捷报看,斩敌近万,俘敌两万,粮草三百万石。但据我军探子回报,曹操撤退的极有秩序,袁绍的追兵还不大不小吃了点亏。真实数字比起这个怕是要少了一半不止。” 武安民长长呼出一口气道:“这哪里是溃败,根本是战略性撤退,也难怪袁绍听得进沮授等人的建议。因他自己也知曹操并未遭受真正打击。” 朱骥又道:“我听闻州牧准备往邺城走一趟?” 武安民点头道:“朱大哥可有何建议。” 朱骥站起道:“若论建议,便是无论如何也别去,我军何必非要袁绍这个援军呢?何况这次袁家三公子阵前很是力了些功劳,早就重新得到袁绍信任宠爱,而袁谭则又被打入冷宫。” 武安民笑道:“所谓富贵险中求,若我不跑这一趟,我们将很可能成为董卓袁术后的第三个众矢之的,这件事我们昨日已达成一致,便不必再讨论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济南会谈 武安民又问道:“朱大哥,南方如何了?袁术可被彻底收拾干净?” 朱骥道:“袁术已经病死,死时麾下只剩下十余人,连树倒猢狲散都称不上,刘备则进驻豫州,终于成为名正言顺的豫州牧。” 武安民好奇道:“刘表如何呢?难道愿意让刘备白白采摘了这么大的桃子?” 朱骥摇头道:“暂时未有消息说二人不合,暂时仍是如鱼得水的阶段。” 武安民沉吟半晌后道:“若能让这二人不合,我们南方之危将不攻自破,咱们还是先将所有人集合起来,再详细商议对策。” 众人纷纷应和中,四散而去,约定尽快在济南汇合。 直到半月之后,除了张辽藏霸驻守山阳外,整个青州军的上层终于齐聚一堂。 久违的房玄龄,寇恂,郑和亦专程从北海赶来,加上刘伯温组成了青州的智囊团;慕容垂,托雷,公孙康,赵云,太史慈,韩世忠,张仲坚,朱骥等人则是青州最为中坚的力量。武安民看着座下济济一堂的人中龙凤,心中也是升腾出无限的自信:我可召唤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牛人,难道还能怕了谁不成。开口道:“诸位,久违了!近来我青州军百战百胜,攻城略地,北取公孙,西破夏侯,可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全靠诸位不计辛劳,方才有此形式,我武安民在此,发自肺腑的对诸位表示感谢。” 连相熟的太史慈此时也知这次会议将关系到青州集团未来的走向和命运,都并未张嘴开个玩笑,而是静静等待武安民的想法吩咐。 武安民顿了顿道:“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根据可靠情报,我军目前极有可能已成为众矢之的,数股力量皆欲将我们除之而后快,我等岂可坐以待毙!” 太史慈终于发出声音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又怕过谁来,谁敢动我青州一寸土地,我便让他来时双眼,走时变了独眼龙。” 众人对武安民的独眼龙预测早已知晓,此时纷纷发出笑声,一扫刚才阴沉沉的气氛。 武安民微笑道:“对此我自是毫不怀疑的,可若能智取,让敌人自己狗咬狗,才是最为省时省力。如今天下,西南两川之地领袖怯懦,不思进取,无需担忧。西北马韩二人与我相去甚远,不成威胁,所谓远交近攻,他们与曹操又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意下派出一位特使,一起走一趟西凉,看可否与他们有合作的机会。”说罢看向台下,扫过众人。 慕容垂站起道:“末将混迹于塞外多年,与西凉羌族亦有些交情,与韩遂更层一面之缘,愿代替州牧走上一遭。” 武安民大喜道:“如此最好不过了,慕容你就点起随行人员,带够礼物,我许你全权代表于我,其中分寸要点,由你自行把握便可。”顿了顿又道:“我听闻马超,庞德,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慕容你若有机会,不妨与这二人接触交流一番,日后说不定可为我所用。” 慕容垂抱拳道:“末将明白。” 武安民又道:“西南刘璋咱们不必理会,此守户之犬,不值一提。如今孙策叛离袁术,尽得江东之地,但我听闻江东势力错综复杂,土著士族大家势力极大,孙策只是得其地,想得其力,没有个三年五载怕是难以做到,暂时也不必担心。刘璋孙策二处,咱们只需派出使者,安抚交流便可,暂时既不为我所用,又不会对我军造成威胁。” 武安民喝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朗声道:“但刘表刘备如今新得袁术大量地盘,虽名义上仍是一家,还有亲戚之名,但荆徐二州本就势力众多,如今得了豫州大片肥沃繁华的土地,都想为各自多揽点好处,诸位可有什么好计策?” 第一百八十八章 离间之策 房玄龄抚须道:“若二刘仍是现下这般合作无间,各取所需,待他们整理了豫州大片土地后,矛头第一个指向的必然便是我们,老夫的意思,不如我走一趟荆徐,看是否有机可乘。只要这二人不是真的铁板一块,老夫自有办法让他们反目成仇。” 武安民喜道:“若房先生出马,则二刘反目之日必然不远哩。不知先生可有何计策?” 房玄龄道:“刘备这人,声名极好,仁义传于四海,手下之人无论文武,要么是从涿县便跟随他的死忠,要么是徐州起一心为他效力的陶谦旧部,对他皆是心服口服。刘备现在为了自己名声,哪怕心中痒的不行,也极难主动与刘表翻脸。” 武安民道:“军师之意,自然是要从刘表方面下手了?” 房玄龄点头道:“刘表乃治世之才,但乱世之中无论手腕性格,皆差了点意思,手下文武各有心思,只要咱们找准重要人物,施以重利,必可得奇效。” 武安民道:“刘表这人耳根子极软,刘备又一向以大度宽仁著称,若不能一击刺入刘备心窝子,让这二人彻底反目致再无缓和的可能,很可能他们二人反而更合作无间,一心对敌。” 房玄龄难得的漏出阴狠之色道:“老夫心中有数数,定让这二人从此走在路上见到,都要奋起打上一架不死不休。” 满堂人从未听房玄龄说过这等笑话,又是一番大笑。武安民捂着肚子道:“房老你开起这等子义专属玩笑,令人捧腹不止,比子义有趣多了。” 太史慈不满道:“那是房老深悉物以稀为贵,若我也做出房老这等抚须思考,寡言少语的样子,你们不更觉得我有趣?” 满堂之中再次暴发出大笑,武安民看着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朗声道:“我武安民何德何能,得诸位豪杰倾囊相助,毫无保留,绝不让诸位失望,定会与大家一起走向最终的胜利。” 全场再次一同爆出欢呼,气氛热烈。 武安民收起笑声道:“事情还未说完,大家且收上一收,房老独去荆州,这一路并不太平,房老便带上曼巴军与你同去,遗直遗爱也与父亲一起吧。” 顿了顿又道:“荆楚多俊杰,我听闻南阳有一人,号卧龙先生,智计谋略,皆是上上之选,房老若有空,可替我走上一趟。”武安民思索再三,还是将诸葛亮的存在提了出来,且谨慎小心措辞,不敢将他说的天花乱坠,人皆有嫉妒攀比之心,他可不想诸葛亮没来,就惹得堂上诸人如关张一般对他怀有成见,最好是自己可有机会赶去荆州,与他见上一面。对于这个千古一相,几乎可称作三国第一人的忠臣名士,武安民心中的崇敬和期待,或许连他自己都是说不清楚的。 房玄龄领命坐下后,武安民又道:“我军未来安危,就全靠慕容,房老二位了。我亦会在这几日,去一趟邺城,看看袁绍究竟是何态度。” 一直未发言的寇恂张嘴道:“州牧不可,若袁绍撕破脸皮,极可能会对州牧不利。” 武安民道:“上次我与他是敌非友,还可安然归来,这次以盟友身份前去,必然无恙,寇先生不需担心。我这次就与子龙仲坚三人齐去,除了携带礼物的运输兵外,也不必多带兵将。”见厅上诸人要若他有心杀我,进了他的地盘,带三千还是五百人根本没什么区别。倒是只有我三人的话,到时根据形式,逃起来还省心省力,袁绍也难以追踪。” 公孙康突然站起道:“我父亲与袁绍多年相交,我辽东如今亦未表明已投入州牧麾下,我也与州牧同去,必要时刻,袁绍纵然要对州牧不利,也要多少看我家面子。” 武安民略一思考同意道:“如此,公孙也与我一起罢。”说罢站起挥手道歉:“其他人便各归各处,紧守要塞城池,等我归来的好消息。正事已经说完,咱们今晚便该好好庆祝下我们这些日子的胜利,从这一刻起,再不许有人提半句公事,只准喝酒吃肉耍乐。” 第一百八十九章 温柔之乡 武安民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上下都虚浮无力,若非身边有一具柔软温热的肉体贴着自己,武安民就真的记不得自己昨夜究竟是与人血战了一夜还是拼了大半夜的酒。 武安民默默运起心法,周身渐渐流出充满酒气的汗液,一时间整个屋内都是难闻的酒气。思平皱了皱自己可爱的小鼻子,显然对这股味道很是不喜欢,武安民咧嘴一笑,就这么和着被子将她抱起,引起思平一声惊呼,睁开俏眼看着武安民道:“你要干嘛。” 武安民将嘴凑至她耳边小声道:“我一身的汗和这满屋的酒气,跟我的小宝贝一点都不搭调,现在当然是去洗的香喷喷,然后再搂着你美美哒睡上一觉咯。” 接着不理思平的抗议,抱着她纵身向沐浴间跑去。 武安民再次睁开眼,是被饿的咕咕响的肚子吵醒的,看看太阳,发现肯定已过了中午,武安民却是依旧不愿离开温柔乡,紧了紧身边的佳人,武安民深感这才是人生,若自己不选择争霸天下,只是与徐干大贩私盐,在北海做一个安乐富足的商人,是不是会比现在快乐的多呢? 接着苦笑的摇了摇头,暗道难怪吕布沉迷貂蝉,这等舒服安逸的日子,果然比征战沙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要快乐自如幸福的多。 思平的声音从自己怀内传出:“坏蛋你在想什么呢?可是在想别的女人?” 武安民急忙道:“有了思平,我怎么还会想别人。我是在想男人,在想过了今日我便要出发去邺城,又是个把月不能与我的小宝贝见面。” 思平紧了紧双手,害怕武安民离开一般道:“你带着我不好吗?上次也可以带着我,这次为何不带。”顿了顿想起什么一般道:“难道这次无比危险,有杀身之祸?” 武安民暗道女人的第六感果然准确,哄道:“我定会安然回来,不会让你年纪轻轻便守了寡。” 思平捂着他嘴道:“说这些干嘛,不吉利。”接着眼角泛出泪水道:“无论你回不回来,我都只剩下你,再无亲人。若你真的身死,我定会相随而去。” 武安民急忙将她抱在怀里,好生安抚,这才让思平破涕为笑。 武安民这才与思平穿衣起床吃饭。到了下午,又有一个坏消息传来。 朱骥急匆匆赶来道:“州牧,曹操果然如我等所想,派了使者前来。” 武安民转念一想,笑道:“十有八九是来封官的吧,我猜猜,冀州牧?大将军?” 朱骥摇头道:“真想夸赞州牧神机妙算,可惜我却说不出口。且比州牧想的更夸张,是冀青幽并四州州牧,领邺城侯,前将军。” 这下连武安民也吓了一跳道:“并州我连去都没去过,他曹操倒是大方。”接着又凑近朱骥道:“朱大哥可是偷偷看了圣旨?不然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是不是偷偷摸进男人的房间了?居然有这种爱好。” 朱骥跺脚道:“州牧怎么还在开玩笑,莫非不知曹操险恶用心。” 武安民道:“这些不都是在计算内么,朱大哥帮我拖着那使者吧,我可没心情跟太监虚以委蛇,还焚天拜地的。就说我已经出去了,有事去荆州找我吧,算了荆州太近,南蛮吧,就这么定了。” 朱骥道:“那州牧要去哪里?” 武安民伸了个懒腰道:“还能去哪,当然是去我的封地看看风土人情咯。” 第一百九十章 前途渺茫 武安民,赵云,张仲坚与公孙康四人别了思平,再次踏上往邺城的道路。若说上次邺城之行,武安民是志在必得,踌躇满志的话,这一次就真的是心里没底。尤其曹操搞了这么一手离间计,虽然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居心不良,但袁绍远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豁达之人,最怕便是嘴上不在乎,心中却暗自记恨。 武安民尚是确定关系后第一次与思平分开,心中有股淡淡的哀伤,在城门口送别之时,思平更是留下少女清泪,让武安民几乎就想带着她一同离开。好在最后还是理性占据了上风。 张仲坚调笑道:“州牧你要么就守身如玉,要么就如胶似漆,得如花美眷,着实让人羡慕。” 武安民老脸一红道:“我这叫从一而终,哪像你们一般每晚都换不同床伴。”说罢一手揽过公孙康道:“我与公孙,则都是男人楷模,不随便交配的。” 公孙康没想到突然扯上自己,红着脸却并未说话。张仲坚笑道:“公孙你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吧,我发现每次州牧与你靠得近或与你说话,你都会脸红。” 公孙康将手中水壶扔像张仲坚,怒道:“你才有龙阳之癖,我取向正常的很。” 张仲坚更是得意的哈哈大笑。赵云突然道:“有人来了,足有近百人。” 武安民与张仲坚快速收起笑容,反手拔出兵器戒备。他们此时已进入冀州地界,生命安全已不再受自己控制,若袁绍真要杀他们,在未见到面之前便下手也是极有可能的。 对面带头的人离得极远便喊道:“武州牧,久违了。” 武安民听出是郭图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回应道:“原来是公则来了,许久不见,大公子与沮别驾可好?” 郭图赶至诸人面前道:“大公子安好,正是他着我来迎接诸位,若有可能,最好能将诸位劝回去。” 武安民正色道:“情形已危及至此么?连大公子也护不住我们不成。” 郭图摇头道:“三公子立了战功,在主公面前很是说了州牧不少坏话。加上曹操奸计,封州牧领三州之牧,主公亦很是不开心。” 武安民哑然道:“这事大将军居然看不出来是曹操奸计么?我连官印都未领,便已来此。” 郭图道:“主公一向如此,耳根子软又有些犹豫不定,得三公子与审配在耳边连说了几天,现在对州牧究竟什么态度,我们也说不好。” 武安民道:“那便更要跑上这一趟,不然误会只能更加难以解决,我青州是真心实意希望可与大将军永结睦邻的。” 郭图道:“这便是第二件事。”郭图看了看左右,带来的士兵知机放慢速度,给予空间,张仲坚三人亦是散到四周,四处观望。郭图方才道:“大公子与州牧虽交流不多,但也是发自内心的将州牧当作朋友,并无比珍惜。这些话方才敢说,主公及身边小人,现下对州牧的身份亦有不满,吕布甘愿投入麾下,尚且仍被猜忌,何况州牧如今与主公平起平坐,朝廷封的官职更是力压大将军一筹。这次州牧去去主公相见,他必然要逼问州牧这种现实的问题。若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武安民深深叹了口气道:“先生与大公子如此为安民着想,实在令人感动,无论此去结果如何,大公子与公则的情谊,我武安民都牢牢记在心中,必不负所托。我这里有一对玉马,是前秦嬴政宫里的玩意儿,不如便奉给先生,千万勿要推辞,否则就是不把安民当作朋友。” 郭图伸手接了玉马,入手冰凉,质地光滑,显然是上等好玉,受宠若惊道:“公则何德何能,收此大礼。”边说边将玉马塞入怀中道:“总之公则话已带到,无论州牧如何选择,我与大公子都会尽全力在大将军面前为州牧争取。我是偷偷跑出来,如今要赶快回邺城。但愿我们不用数日后在邺城喝酒,因那便是州牧不听劝告,选了一条最艰难的路。” 第一百九十一章 再临邺城 送走了郭图,张仲坚面色沉重道:“说来你们不信,到了此刻,我方才第一次质疑我们此行的必要性。” 赵云亦点头道:“最可怕是袁尚若不顾一切将我们留在邺城,袁绍很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公孙康同意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安民,我们似乎真的需要思考下该如何是好。” 武安民摇头道:“诸位可想过,若我们不走这一趟将会如何?” 赵云凝重道:“袁绍将会名正言顺与我们翻脸,曹操则会落井下石,甚至与袁绍短暂修好,许以重利。我们可能将要面对二者的攻伐,且我们没有黄河天险可守,形式会比曹操更困难。” 武安民点头道:“且不止于此,荆扬方面看我们两面受敌,疲于应付,又怎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房先生的一切努力更将会白费。”安民见三人都仍是不看好此行,反而激起心中豪气,淡然道:“若我们不走这一趟,面临的就将是孤立无援四面楚歌。到时就算我们万众一心,顶住四面来敌。也将失去大量有生力量,领土被蚕食殆尽,永远失去争霸天下的机会,那时大家不如便回家种地吧。” 接着双眼射出充满自信的光芒,豪气冲天道:“但若我们能说服袁绍继续信任我们,不被曹操这等低劣的离间之计所动摇。四面楚歌无处藏身的便将是曹操,到我们杀入关中,尽得中原之地,我们将不必再看任何人的眼色与心情,天下都将是我们兄弟的。所以这趟邺城,我是志在必得且绝不可错过。”说罢伸出单手道:“我这次会如上次一般,让袁绍与我们继续无间的合作下去,这也将是我青州军未来得到天下,改变如今势力版图的第一步。” 三人亦被他说的自信丛生,看向更远处的蓝图,仿佛天下已尽在掌握,纷纷伸出手与他紧紧握在一起,一切已尽在不言之中。 邺城与月前武安民来时,并无什么二致,仍旧是欣欣向荣,生机勃勃。远端的战火并未波及这中原最大的城镇之一,百姓仍是各行其是,自得其乐。 武安民四人来到城门口,因前些日子运送辎重礼物的兵团早已到此替武安民先行送上拜帖,武安民亦是大摇大摆的来至城门,报上自己大名。 出乎意料的守卫并没表示欢迎或敌意,反而是疑惑地道:“武安民?青州牧?大人怎会突然至此,请稍后片刻,小人这就禀报。” 武安民四人面面相觑,大感出乎意料,赵云敏感道:“难道是运输队出了问题?” 武安民捏紧拳头道:“若在冀州境内出事,他袁绍必须给我个交代。” 四人并未等多久,得意洋洋,一脸笑意的袁尚便出现在门口,笑道:“武州牧好胆,竟然仍敢到此。” 武安民回以微笑道:“上次三公子也是与我这般说话,我便如愿与大将军结成联盟,打了胜仗,这次我是否要感谢三公子吉言呢?”顿了顿像想起什么一般,笑道:“差点忘了,不是三公子,是尚袁公子,不知尚公子这次准备赌点什么,好让自己名字倒过来写?” 袁绍色变拔出长剑道:“找死!” 满城护卫虽不明所以,但见到少主拔剑,也是纷纷拔出兵器,将四人团团围住,等待袁尚下令。 武安民等人没想到还未入邺城,便已到了这种情况,亦是不甘示弱拔出兵器,武安民道:“三公子确定要在城外无缘无故与你袁家最大的盟友动手么?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 袁尚道:“汝等四人不请自来,且约定好的粮草辎重已晚了半月仍未到达,如今又空手到此,已是背盟在先,对付背盟之人,何须惧怕天下人?” 武安民得知车队果然未到,不禁变了三分颜色,但嘴上仍不示弱道:“三公子离我不过米半便敢发难,莫非是练成了什么奇妙的神功,可有信心躲过安民一击?” 第一百九十二章 河北双虎 袁尚面色巨变,这才发现自己离武安民不过数步距离,自己虽未见过武安民动过手,但武安民威名在外。此刻武安民双目紧紧凝视着他一眨不眨,袁尚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被脱光了一般,城外虽有上百士兵,且都紧紧为在自己身遭,他却仍旧生出孤立无援一旦动手就会遭擒的预感。 可要袁尚就这么低头离开,又是他的尊严无论如何不允许的,正进退两难之间,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将武安民紧锁自己的精神气引的微微一松,袁尚赶紧后退数步,隐藏在士兵中间。 武安民冲来人看去,只见这人比起自己还要高了半个头,身穿素衣,甚至连头发都未打成发髻,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却让人丝毫生不出杂乱之感,只觉得此人威武不凡,野性十足。袁尚见到这人,也是面露喜色。 那人大剌剌道:“久闻武州牧一手武安枪法刚柔并济,威力无穷,文某好奇久矣,今日切磋一番如何?” 武安民这才知来人乃是河北双雄中的文丑,只是上次来,文丑尚未与袁尚有何私交,今日替他出头,必然已经串成一气,可见袁谭如今却是境况不妙。 赵云踏上一步道:“何须我家州牧出手,若文将军有心,便由子龙奉陪。”同时抽出背后瑞雪枪,遥指文丑。 文丑嘴角漏出笑意道:“江湖皆说青州有三枪,天下无可当,没想到今日已有两位在此,不知太史慈何在?” 赵云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若你能挡我十枪不死,我便告诉你子义何在。” 文丑变了颜色道:“找死。”取下背后一对铜锤,形势已是一触即发。 武安民正要上前拦住二人,自己敢与袁尚硬钢乃是看破他不敢真个动手,如今文丑却明显是来挑事。若他与赵云打起,无论胜败,皆只会让袁绍觉得己方骄纵。 正为难间,城内一人骑马跑出,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双腿在马镫上微一用劲,腿不弯腰不扭便跃至中间道:“文丑你这是干嘛,若伤了贵客,大将军定会重重罚你。” 武安民见文丑乖乖退下毫不还嘴,来人又露了这么一手轻身功夫,心下已是了然,上前道:“可是颜良将军到了。” 比起文丑,颜良多了几分儒雅之气,但一举一动,眼神做派,同样一看便是自信爆棚,极为自负的人,颜良抱拳道:“正是在下,大将军已得知州牧到此,只是身体不适,暂时见不得客,便着颜良先来将州牧接至驿馆休息,待身体好些,再与州牧相见,万物责怪。”又看了眼文丑与袁尚,厉声道:“老文你还在此处做甚,还不退下?三公子请了,颜良有事在身,便不多礼。” 说罢居然再不看脸色巨变满是阴狠的袁尚一眼,径直引着诸人向城内走去。 武安民大呼痛快,冲颜良道:“颜将军如此不给三公子面子,日后难道不怕......” 颜良冷哼一声道:“除了大将军,袁家其他人我都不放在眼内,老文是傻了,才会跟着三公子胡闹,大将军如今风华正茂,岂是党争内斗,各俸其主的好时刻。”说罢看着武安民道:“到是让州牧看了笑话,万勿往心中去。” 谈话间便已到了驿馆门外,武安民还想再说几句,颜良确是一抱拳,便匆匆去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水镜奇榜 张仲坚不满道:“不过一个将领,居然也对州牧如此不敬。袁绍手下的人究竟将我们视作什么。” 武安民揽住他道:“小人得志罢了,终有一天,我们再不必与他们虚以委蛇,让这些人知道我青州厉害。” 四人走进驿馆,仍是上次的那间房子,一应摆设布置丝毫无变,到让武安民有些回家的感觉。四人坐于饭桌之前,公孙康好奇道:“那文丑说什么青州三杆枪,天下最无敌什么的,是什么来头?几位大哥可了解?” 赵云道:“乃是一个无聊之人,自称走遍天下,见过各方风土人情,随意编出的民谣罢了,闲人百姓当作说书来听,当不得真。” 武安民勾起兴趣道:“莫非是什么兵器谱高手榜之类的有趣玩意儿?” 赵云道:“差不多罢,这人最有名的便是十大高手榜与十大谋士榜。还笑称因不愿让自己这变成各路人马询问在野高人去处的情报基地,所有在帮人物都以有去处之人,白衣则不在统计。除了这两大榜单,则还有什么十八枪,十八刀,十八锤之类的十八般兵器谱。例如我青州便有安民,子义与子龙合称三杆枪,还有郑和老爷子与仲坚的刀亦各在其中。” 武安民彻底勾起兴趣,着急道:“我可在天下十大高手中?子龙排第几?仲坚第几?” 赵云见他如此感兴趣,也勾起谈性道:“十大高手榜如今第一的乃是关羽,第二则是虎痴许褚,关羽之弟张飞第三,子龙厚颜排在第四。州牧曾在第五,但虽斩了吕布,却因是四人合战,反而下落三名,排在第八。现今的五至七是颜良,典韦,黄忠。第九第十则是马超与孙策。但这其中大多数人并未交过手,甚至没有可靠的参照物,未必便真的靠谱,比如仲坚与郑老爷子,便觉不在子龙之下。” 张仲坚笑道:“这等虚名,听着有趣便是,又怎会放在心上。”顿了顿又道:“早知刚才便将颜良揍翻,我便可登上第五宝座。” 四人放声大笑,武安民开怀道:“那十八般兵器榜与谋士榜呢?” 赵云道:“兵器榜中,枪里的第一仍是子龙,州牧排在第二,子义则是第十一。但子义在弓箭榜则高居第二,仅次于黄忠。仲坚则在刀榜中排行第十六,其他林林总总,子龙就记不太清楚。” 公孙康嘟囔道:“子龙大哥说不记得,明明与自己有关的都记得如此清楚。” 武安民哈哈大笑中将手中筷子砸向公孙康道:“你若这么说出实话,剩下的谋士榜咱们可听不到了。” 赵云摇摇头道:“这小鬼还真是说到我痛处了,不如改日心情好了再说吧。”说罢作势站起要走,公孙康急忙站起,将他拦住,说了不少好话,赵云这才笑呵呵地坐下道:“这十大谋士榜嘛,排在第一的是曹操手下郭嘉,第二是宛城贾诩,房先生高居第三,老朋友沮授则是第四。第五向后则有荀彧,周瑜,单福,田丰,法正。其中周瑜更是同列剑法榜第三,是唯一登陆文武两个榜单的人物。” 张仲坚道:“若是这身手仍可通过战绩比对盘点个一二,这智计文书又是如何盘点排座次的?” 赵云笑道:“这便是为何我说这个榜单并不如何可靠,更多是供天下闲人茶余饭后,多个谈资罢了。” 武安民好奇道:“究竟是何人,有闲情雅致排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榜单,还可传的天下皆知,这份力量可是非同小可。” 赵云道:“这人是颍川阳翟人,家中在当地乃是知名大族,他却无心仕途,淡泊名利,只是云游天下,四处游历,姓司马单名一个徽,字德操,号水镜先生。” 第一百九十四章 形式紧迫 武安民听到水镜先生的名号,却是心中震荡,这个演义中宛若最强幕后高人的家伙,先生推荐徐庶给刘备,接着又将卧龙凤雏引出,却一生没为任何势力效力。若要在三国中寻找一个最强npc,那定是水镜无疑。 他现在搞这个江湖百晓生一般的水镜奇榜,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有趣这么简单么? 其他三人并未发现武安民的思考,笑闹声中度过了在邺城的第一个夜晚。 第二日一早,袁谭方才急匆匆赶来,见到武安民,自是老友重逢一般寒暄一阵后,方才坐下。 袁谭叹道:“说来惭愧,袁谭到昨日深夜才知州牧已到,不然昨日定不会在城门口让州牧遭遇羞辱。哎,州牧莫非没见到郭图么?” 武安民见他面容憔悴,瘦了许多,显然是最近过的并不如何好,连昨日城门这种路人皆知的事情,也到了深夜才知,可见已在世子的争夺中,落于大大的下风。 武安民叹口气道:“形式究竟有多恶劣?” 袁谭眼中几乎要泛出泪来,摇头道:“也是我自己不争气,在外打了场败仗,三弟却是连胜数场,重得父亲喜爱,连文丑将军都已经投入弟弟那一方。如今我在邺城都以举步维艰,已有半个月没见到父亲了。更有传言父亲已经决定立三弟为世子袭爵,如今众人见我大势已去,纷纷与三弟交往,除了沮老师与郭文泽外,大多数人已对我不理不睬。” 武安民这才知道,形式竟然已经难至如此,紧紧握住袁谭双手感动道:“大公子已到如此田地,正是用人之际,急需帮衬。却还想着安民安危,让安民勿来,着实让人敬佩。这份情谊,安民记下了。” 袁谭摇了摇头道:“哎,在下只是不愿朋友涉险,并未考虑太多,只是如今州牧到此,我却已经无能为力,无法在父亲面前说上话了。若有其他事情需要帮忙,我定不推辞。” 武安民转念道:“却有一事求助公子,我前几日派了车队运送先前许诺的粮草礼物,可昨日到了城门外才发现并未到达邺城,公子可有办法帮我探查一二。” 袁谭点头同意,会尽快给予回复,便满怀心事匆匆去了。 武安民叫来赵云道:“实在想不到袁绍居然心狠至此,堂堂长子在失势之后,居然连面也见不到。不知咱们要在此等到何时。” 赵云道:“若是袁绍打定主意就将我们托在这里,暗中却派兵攻打青州呢?” 武安民摇头道:“原本我还想在此老老实实等上几天,他无论如何会给个面子,可如今看来,真有可能三个月半年也见不到他。” 公孙康道:“不如我与安民一起去求见袁绍,我辽东与青州两大势力求见,袁绍不至于连见都不见一面。” 武安民点头道:“如今局势恶劣,难保袁尚不会落井下石刺杀我们,最好是咱们四人尽量一起活动。青楼这等危险地方,暂时还是不要去了。咱们收拾一下,现在便去将军府外等着,我就不信他袁绍真能藏到我们失去耐性。” 众人一齐点头,便去往大将军府。 街景与豪华壮观的府邸与月前武安民来此几乎一模一样,除了路边树上的叶子随着季节更加茂盛浓郁外毫无不同,武安民的心态却发生了天大的不同,上次的踌躇满志或许有那么三成是装出来的,那么这次的彷徨未知,则是藏也藏不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幸存之人 四人在府中从上午等至午饭,袁绍也未出现,下人奉上午饭时,暴躁的张仲坚几乎要揪着下人的脖子扔出去,却被武安民劝了回来。四人哪有半点心情在此吃饭,怀着满腔的愤怒与不爽,离开了大将军府。 在城内最大的邺味香内三楼包间,四人要了满满一桌菜,却无一人下的动筷子。 张仲坚忿忿道:“既然他袁绍打定主意要翻脸,咱们事不宜迟,也别再在这是非之地待着,今晚便离开如何。” 武安民道:“仲坚说得有理,但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纵然我们放弃袁绍,那五百人的车队却不能这么无缘无故的凭空消失,不查个水落石出知道他们下落,我定不会离开邺城。” 张仲坚待要劝,却被赵云拦住道:“大公子的消息不知何时才能传来,我们不能在此无休无止的候下去,既然车队是在冀州境内丢失,除了袁家谁敢下手,故大公子的情报未必就准确。三日,我们便在此再留三日,三日后若再无进展,咱们便赶紧离开。” 武安民无法反驳,只得点头同意,这顿饭吃的又是味同嚼蜡,毫无食欲,四人结了帐离开酒楼时一个个都是愁眉苦脸,各有心思。 “州牧,州牧大人。” 武安民抬头看去,一个乞丐模样的人,蓬头垢面,嘴里呼唤着。 武安民左右看去,这邺城内除了自己再无一个州牧,好奇道:“你是何人?” 那人掀开头发,漏出满是泥土血液的一张脸道:“小的是曼巴军第三队的大队长步哲,负责这次从济南到邺城运送的便是小人。” 武安民仔细分辨,果然对这人有几分印象,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今晚三更,还在这里相见。”说罢扔了一个铜板给步哲,率人转身去了。 武安民苦等到晚间,让张仲坚与公孙康与自己保持了一定距离后,自己带着赵云去邺味香的后巷。 “州牧大人,请跟我来。” 步哲从暗处钻出,轻声呼喊着二人,赵云与太史慈互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路跟着步哲前进,这步哲不愧曼巴军的大队长,轻身功夫十分了得,上蹿下跳对邺城的大小街道亦是十分熟悉。步哲带着二人来到邺城一处极为隐蔽的民房后,终于翻窗而入,二人毫不犹豫,也是跟着进去,一进屋子却看到步哲跪在地上哭诉道:“州牧,小的无能,未能保住车队,五百余名兄弟几乎全军覆没,逃出的人不到三十,辎重钱财更是丢的一件不剩,还请州牧责罚。”将头不住重重的磕在地上,咚咚作响,没几下就已经流出鲜血。 武安民急忙止住他,将他扶起道:“尽力便好,又怎能因已经过去的事情责罚还在的人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跟我说了,我想办法找到凶手。” 步哲道:“这一路都是太平路段,没有强盗乱军,我们走的也自然是极快,一路不曾耽搁,一直到过了邯郸,距离邺城不过百里时,兄弟们还未发现异常,但那晚我们没赶至邺城,就在城外南边百里处扎营休息,就在这晚,数千人的骑兵部队将我们团团围了起来,我与将士们拼死抵抗,但是人数差距实在太大,敌人又是偷袭而来,我们实在抵挡不住,兄弟们被杀戮殆尽。恐怕只有外围放哨的几人与一开始便在边缘的兄弟成功逃脱,我因为被钝器敲了一下,晕倒在地,侥幸得脱。等我醒来正看到数千人正在分点战利品,不但毫不畏惧袁军听到动静会来的可能,且连挑带选,你说我笑,宛如在自己家中一般。小的便找了机会滚入推车之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没想到一路走了近百里,方才发现这群人的目的地竟是邺城城内。” 第一百九十六章 扑朔迷离 武安民等人早已猜到这个情况,并没有丝毫意外,这事情除了袁家势力,又能是谁,关键在于究竟是谁,若是袁绍亲自做下这等事,那几人除了立即逃之夭夭,将再无其他办法。 武安民问道:“你可跟着他进了城内?看到他们去了何处?” 步哲道:“入城前他们便分成了数股,小的只能跟住其中最大一帮人,在城中穿梭后,就进了眼前这座宅子。”边说边打开了屋内的窗户,一座恢弘大气的院子映入几人眼帘。 院内房屋层叠搭配,错落有致,虽占地极大且各种两三层的房屋遍布其中,却丝毫不显得一丝杂乱无章,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张仲坚问道:“可查出这是何人府邸?” 步哲道:“这个宅子,根本不必探查,邺城内人人皆知。”步哲充满仇恨的眼神看向府邸,仿佛这如刀的眼神能刺透这层层叠叠的建筑物直达主屋,射穿仇人的心脏一般:“这宅子是袁绍数年前赐给袁谭的!” 武安民等人瞪大了双眼,面面相觑,这才是真正的震惊了。 武安民不可置信道:“可袁谭为何,要抢我们东西,这对他有害无利。” 步哲声泪俱下道:“小人不知为何是他,也不知他为何这么做,但可保证其中最大的一帮人,携带了这批物资中最为值钱名贵的部分,进入了这片宅子。” 公孙康道:“如果是袁谭干的,那究竟是为何?” 赵云思考良久,沉吟道:“如果袁谭算定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来到邺城呢?袭击车队,抢劫了我们的财物,我们第一个会怀疑谁,又第一个会亲近谁?” 张仲坚巨震道:“若他心机深沉至此,我们要面对的可就不只是一个满怀恨意的袁尚与摇摆不定的袁绍了。” 武安民摇了摇头,对于袁谭,他是真心当作朋友的,若步哲所言属实,对他实在是极大的伤害。咬牙道:“多猜无意,我相信事实终究会浮出水面,若当真是袁谭做的,我会让他知道,出卖我们会有什么下场。步哲,你可还有其他消息?” 步哲道:“小人无能,除了这个并未查出其他东西,这些日子装作乞丐,在这府邸周围游转,是想找机会可将他刺杀,为兄弟们雪恨,却并未找到合适的机会。” 武安民叹口气道:“现在我来了,你放心,任何一个伤害我兄弟的人,我都会让他后悔生下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你先回青州休息如何?” 步哲双眼中先是透出疑惑,接着变成深深的愤怒道:“州牧大人可是要为了与冀州的合作,放弃我们这些人?” 赵云色变道:“放肆!” 步哲还不退让,双目中已像是要烧着了一般道:“我人微言轻,自然没有资格指摘几位大人,可要我忘记这事,与仇人合作,请恕我万万做不到!” 武安民漏出欣赏神色道:“你放心,我说了会为你们复仇,便一定会做到。若你不放心,便留在城内罢。但不许冲动行事,在事情查明之前,不许轻举妄动。” 步哲正要再说,却看到武安民双目渐渐转冷,紧盯着自己,知道再说也是无益,告辞去了。 步哲刚出门,武安民便冲赵云打了个眼色道:“跟着他。” 赵云点头,静悄悄推门而去。 武安民又看向袁谭的府邸,紧紧盯着一动不动,仿佛那瓦片之上便有答案,面色虽仍是沉静如水,可心中已经风起云涌,五味杂陈,彻底没了分寸与方向。 张仲坚在身后也叹了口气道:“我们今夜探探这世子府如何?说不定会有蛛丝马迹。” 武安民思忖间也知没有其他办法,点了点头。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夜探袁府 武安民与张仲坚换了夜行衣,趁着月黑风高,四处无人,从驿馆出发,一路上高蹿低跃。赵云去跟踪步哲未归,公孙康则留在驿馆中应付可能到来的麻烦。 二人到了袁谭府外时更是绕着府邸转了两圈,并未发现什么暗岗暗哨,二人重新回至步哲的那处民房,房内仍是空空如也,显然数人走后就再无人进来过。 两人也不点灯,就这么各自落座,将窗户微微开了个缝,张仲坚道:“州牧着子龙跟着步哲,莫非是不信任他?” 武安民摇头道:“只是以防万一,我们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任何想当然与大意。” 张仲坚叹口气道:“州牧是不愿相信袁谭会出卖我们罢。” 武安民苦笑道:“我还是将他,看作真正的朋友的。” 张仲坚突然正色道:“州牧大人可以聚齐我们这些人,一心一意的为你出力,就是因为这股真诚与赤子之心。但若要争霸天下,日后难免要做出取舍,这等将所有人往好的方面想的习惯,需要改变。” 武安民不由得想起寇恂与孔融,心中又是一阵绞痛,轻声道:“走罢,去看看袁谭是否可当起我们的信任。” 说罢率先翻窗而出,张仲坚见他不愿多说,只叹了口气,紧跟而出。 二人跃上府外一颗大树,此时正值盛夏,正是植物枝繁叶茂,根叶茂盛的时刻,将二人挡的严严实实。 二人皆是经验丰富,善于潜藏探入的高手,无需任何交流,只在树上观察了一下家丁护院的行为轨迹,便互相给了个眼色,一齐落地,双脚略微一用力,便轻松翻过这只有丈许高的院墙。 后院之中一片黑暗,并没有什么人声,看家护院也是少得可怜,两人刚才在树上观察良久,只有一队数十人的家丁来回转悠,这等程度的防御,对二人来说几乎是不设防的。 武安民轻声道:“你我分开如何,看可有什么线索。” 张仲坚点头道:“那我便查查这后院。州牧你去前面瞧瞧如何?” 武安民调笑道:“看归看,可不要窃玉偷香。” 张仲坚不理他独自去了,武安民则是小心潜伏,向灯火通明的前厅走去。 一路上武安民只觉得袁谭家无论家丁护院,都是懒洋洋的,没有丝毫的紧迫感。武安民却是丝毫不敢放松,小心翼翼的在这诺大的宅子中寻找线索,连翻入了五个大小房间后,皆未在屋中发现什么线索,直到第六个房间,隐隐然与其他房间并不相同,比之周边高了些许,且其他屋子有股众星拱月环绕于其四周的感觉。武安民虽不懂风水,也看出这里不凡。环顾四周,发现守卫虽多了不少,却仍是不紧不慢懒洋洋的,还在互相聊天。武安民摇了摇头,暗道就这种防备,自己若是刺客,袁谭绝对活不过今晚。 思忖间武安民已经伸出鬼爪,稳稳抓住房檐,接着双腿微微一弯,整个人便如鬼魅般票入屋檐之下,守卫却是丝毫没往这个方向瞧,仍旧是各自聊天偷懒。 武安民翻进房内,里面正如外面看着一般,黑灯瞎火,且并没有半点人气与动静。屋内布置淡雅,各类家具装饰皆以简单朴素为主,但武安民看出这些皆是上等的实木,光是这屋木质家具,便足够数个普通人家不吃不喝存上数年。 加上花草处处,发出淡淡清香,花草中更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檀香,更是让人心旷神怡,说不出的舒服。 武安民收敛心神,这间屋子显然是袁谭的会客室或书房,竹简遍布全屋各处,桌子上更散乱着不少竹简,武安民走上前去,借着月光一篇篇翻着,发现都是日常的禀报与公文,没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武安民又翻开抽屉,里面一纸叠好的布块引起武安民的注意,武安民轻轻拿出打开,双眼不由得睁大,心中满是震撼与愤怒,还来不及发作,门外传来卫兵明显提起精神的声音 “恭迎大公子与沮别驾。” 第一百九十八章 梁上密听 “先生辛苦了,不知可有什么消息。”袁谭那温柔细腻的声音传来时,武安民已经跳上房梁,暗暗藏身。 事发突然,武安民并未来及将看到的东西放回抽屉,只来及将抽屉合上。屋内渐渐被灯光照亮,不再如刚才般漆黑一片。袁谭正坐在武安民的正下方,沮授则仍是那副老神在在的神棍样子,半眯着双眼仿佛要睡着一般,轻声道:“仍旧没有什么好事,大将军不知究竟得了什么病,我们买通的几个内侍,皆不知情况,但水米用度,并未减少,不像生病的样子。且曹操的使臣今日到了,大将军虽称病未见,但想来也是通知大将军冀州牧已是武安民,着我们腾出地方。” 袁谭拍了下桌子道:“曹贼狗眼看人低,这等肤浅的挑拨离间,是在侮辱人么。我听说武安民根本没有见曹操派来的使臣,就匆匆赶来冀州,可见诚意。父亲究竟怎么想的,要断绝与青州方面的合作。”言辞恳切愤怒,根本听不出假。 沮授叹口气道:“大将军一向如此,容不得任何人超他半头,所以明知是计,为了尊严,也会直接踩上去。” 武安民在房梁之上,听着这二人一唱一和,全为自己考虑,紧了紧手中东西,更是有些犹豫。 突然武安民心神一紧,感到一阵不安,一种暴露在人眼前被人紧盯的危险感觉浮上心头。武安民正要收敛心神,有所动作,这感觉又消逝无踪,宛如从未出现过一般,一现一没,快的令人怀疑是不是自己根本感觉错误。 “三弟最近亦是越来越过分,好像父亲已经将他立为世子一般,我担心咱们再想不出办法来,冀州将无我容身之地。” 沮授仿佛终于被击中心神一般,睁开双眼道:“所以我们与武安民的合作,将是必须进行下去,不然我们失去这个外援,将彻底失去翻盘的机会。” 袁谭又道:“说到武安民,今日他拜托我帮他调查早该到此的车队现在何处,其实我早觉察不对,武安民不是那种无故延期的人,所以前几日便找了各地驿馆文书,发现车队最后出现是在清风驿,距离邺城不到百里,也是到邺城的最后一站。但是他们自此杳无音讯,宛如凭空失踪一般。只是不知该如何与他说。” 沮授道:“想来他们再也到不了邺城了,必然是出了意外。这支队伍在五百人上下,其中不乏精锐高手,现在连武安民也不知情况,必然是全军覆没。在我们腹地可凑出一支不声不响将这么一股力量剿灭围歼的力量。不必说,大公子也应知道是谁。” 袁谭道:“我担心是父亲做的。” 沮授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大将军,他如今仍在摇摆不定,不会贸然动手。十有八九是三公子干的,他现在已是志在必得,绝不容许青州有任何与我修好的机会。” 袁谭一掌拍在桌子上道:“三弟怎会如此不智,就算我们平了青州,曹操又怎会是好对付的。” 沮授道:“对他来说,平了曹操。青州与大公子将更难对付。大公子切记,无论何时要学会从敌人的方向思考,才能顾全大局。” 二人接着便是一阵虚心讨教与淳淳教诲,再无甚有营养的话题,一直聊到深夜,方才熄灯离去。 梁上的武安民几乎无趣的快要睡着,见二人离开,稍等片刻后,终于才找到机会穿窗而出。 第一百九十九章 各有所得 到了后半夜,宅内的守卫更是稀烂,甚至有些守卫已经昏昏欲睡,或干脆找个靠的地方就睡下了。武安民几乎畅通无阻的往外行去。行至一处灌木丛边,武安民突然心有所感,向旁看去,果然是张仲坚探出脑袋,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并肩朝外奔去。 二人一路并不停留,趁着天亮前最为黑暗的拂晓,加起速度往驿馆赶去。 公孙康独自坐在屋内,脑袋趴在桌上,显然是一夜未睡,趴在桌子上睡的极香。 二人换了衣服,坐在睡的呼呼作响的公孙康身边,张仲坚忍不住咳嗽了数声,公孙康这才迷蒙着双眼,抬起头来左看右看。 张仲坚没好气道:“幸好没让你跟着我们一同去,不然让你在外放哨盯梢,岂不是我们被人捅个底朝天你也不知。” 公孙康迷离着双眼道:“人家太无聊了吗,若是跟二位大哥同去,自然是紧张刺激睡不着觉的。”刚睡醒的声音居然还多了点慵懒清脆,有股说不出的好听。 武安民打趣道:“公孙你睡醒之后的声音倒是说不出的好听,真有点像娘儿了,还人家。” 公孙康仿佛被这句话惊醒一般,甩了甩头,夸张道:“哎哟,连安民大哥都这么说,人家可要藏不住心中思慕了呢。”说罢作势要扑向武安民。 武安民吓得差点一脚踹在他脸上,急忙向后飞退至墙角,速度之快,反应之急,堪称生平巅峰。 公孙康哈哈大笑几声,回到了正常声音道:“两位大哥今夜可有什么收获?” 武安民伸出手示意二人安静,打了个手势道:“能有什么收获,袁尚府上连毛都没有,白白转了一晚,恐怕确实不是他干的。我现在困得不行,只想赶紧休息,咱们还是等到中午子龙回来再说吧。”说吧率先离开房间,二人虽不明其意,但也互道了晚安后,分别离开。 武安民在屋外用口型道:“隔墙有耳,回屋假装休息,半个时辰后再于驿馆外见。” 二人不动声色,各自点头回屋。 半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大亮,路上已有了零零散散的行人。三人各自翻出后墙,跟着武安民一阵奔跑后,武安民随意找了处无人的民房,想来主人已经去农田中干活,三人先后翻入屋内,武安民这才道:“仲坚可有什么收获?” 张仲坚随手从怀内扔出一柄匕首道:“这玩意儿你们看着可面熟?” 匕首不过数寸长,整个鞘上都是黄金打造,其上依次镶嵌着七颗不同色彩的宝石,光彩夺目却毫无一丝庸俗之意,一看便非凡品。手柄用的是上等实木,缠有极为细腻柔顺的丝线,入手极重又温暖软实,舒服的让人不忍松手。 公孙康捡过匕首,噌的一声拔出,三人皆觉得阵阵寒气逼来,只是刀锋上的寒气便让人觉得这匕首可吹毛断发,锋利无比。 武安民失色道:“七星刀!” 这七星刀原本是曹操刺杀失败,情急中又献给董卓,后落于吕布之手。武安民将吕布击杀后,从他的物品中找到这柄宝刀,这次献与袁绍的宝物中,便以这把刀最为贵重。 张仲坚面露凶光道:“这是我在袁谭侧屋中一个密室找到,里面不但有七星刀,还有各类宝贝,其中最少一半,是咱们这次奉给袁绍的礼物。”说罢一声冷哼,看着武安民再不说话。 公孙康倒抽口凉气道:“步哲说的果然属实。” 武安民看着七星刀,心中五味杂陈,叹口气道:“我原本也有发现,可比起这个,似乎微不足道了。” 第二百章 动机成疑 武安民道:“我在袁谭书房内发现了这个。”说罢拿出抽屉中发现的那卷布条。二人接过打开后,公孙康尚没看明白是什么东西,张仲坚却在一开始的疑惑之后,马上色变。指着布卷道:“这里是我们的大堂,这里是安民,我,公孙和子龙的卧房?” 公孙康细细看去,果然张仲坚指着的那几处构造确实如张仲坚所说,与几处屋子一样。公孙康又依据这几处发散看去,居然便是整个驿馆的构造图。 公孙康指着图中每个屋子都带有的几根细线,这些细线缠缠绕绕,最后归于其中一间屋子,好奇道:“这些是什么?”接着恍然道:“这就是隔墙有耳?” 武安民点头道:“是我们太过大意,这等招待外宾的驿馆之中,怎会没有监听设备。这间中枢屋子,并不在我们明面上所能见的屋子之中,显然是藏在某处。” 张仲坚道:“所以袁谭明知我们这里有监听设备,还从未出言提醒?甚至他更自己亲自监听过?” 公孙康面上漏出狠戾之色道:“他不仁我不意,既然袁谭已经将我们出卖,咱们今夜便让他知道出卖我们的后果,然后连夜出城,回济南准备好防御设施,剩下的便看谁的拳头硬,谁能活到最后。” 张仲坚伸出大拇指道:“公孙你够狠,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接着二人齐齐看向武安民,等他作出决断。 武安民却出乎二人意料的拒绝道:“不可,最少今晚不可。我仍未相信袁谭会是这样的人。”见二人看向自己,武安民苦笑道:“说不出是为什么,昨夜我偷听了袁谭与沮授的谈话,他们二人谈话间仍旧是为我们所想,对车队一事明显全然不知。或许他有不少事瞒着我们,并未坦诚,但我还是相信他心中是希望我们可说动袁绍的,因这于他是唯一翻盘的机会。”接着将昨夜的听闻说与二人。 张仲坚道:“会不会是他们发现你在梁上,故意说与你听?” 武安民回忆起昨夜那一瞬的感觉,苦恼道:“我昨夜确实有一瞬间的感觉,生出自己被人监视无处藏身的感觉,但显然并不是那二人。窃这感觉只有极为短暂的一瞬间,更像是猛一激灵,我还道是我感觉错了。” 张仲坚巨震道:“我昨夜也有这个感觉,同样是只有一瞬间生出被人窥探的感觉,本也以为是错觉,可若安民你也有这感觉,那么昨夜闯入袁谭府邸的恐怕不止我们二人。” 公孙康道:“极有可能便是那两人手下高人发现了二位大哥,并暗中使用手法通知了他们,便故意说些好听话与你听?” 武安民摇头道:“除非他有不发出任何动静声响便隔着门传话给二人的功夫,不然这绝不可能。” 张仲坚道:“但若袁谭汝如安民所说,确实被冤枉,这满屋的脏物与这构造图,该怎么解释呢?” 武安民道:“可若却是他们干的,又何必在不知道我所在的情况下,自己给自己演这出戏呢?” 公孙康道:“会不会并不是演给我们看,而是袁谭演给沮授,或沮授演给袁谭呢?” 第二百零一章 杳无音讯 武安民点头同意道:“确有这个可能,是他们二人其中之一瞒着对方做下的。但仍旧不合逻辑,无论他们两个中的谁,拦截车队只会让我们与袁绍彻底闹翻,不欢而散,全无任何好处。” 张仲坚已有了些许不耐烦道:“管他为了什么做的,是针对我们,是伤害我们。那咱们就干他就是了。安民你何时变得如此啰嗦犹豫。” 武安民苦笑道:“我何尝不想快意恩仇杀伐果断,只是如今青幽二州近百万人的身家性命交在我的手上,我如何不管不顾大闹他一场。” 张仲坚焦躁的拍了下桌子,半晌方道:“我去找子龙,你们在这商量吧。”说完转身穿窗而出,显然心里已经极为不耐烦。 公孙康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待张仲坚走出屋子后,刚才问道:“州牧你不去拦住他吗?” 武安民苦笑道:“仲坚岂是两三句话拦得下来的,且除了让他走门别翻窗外,我也想不到别的什么他做的不对的。” 公孙康无意开玩笑道:“我担心他冲动坏事。” 武安民摆摆手,也站起道:“咱们现在的情况,还有什么事可坏呢?且仲坚并不是不知进退的人,这点上无需担心。” 公孙康也随他站起出门道:“袁谭是否冤枉,步哲是不是说了实话,袁尚准备什么时候对付我们,袁绍又准备如何对待我们......这三天的事情实在太多,偏偏还没有一件事能抓得住头绪的。” 武安民随手去推门,发现门从外面已经锁上,苦笑道:“原来门是真的走不成,这我也错怪了仲坚。” 二人无处可去,加上一夜未睡,干脆便回到驿馆先行休息。等二人睡醒已过了午饭时间,武安民只觉得肚中咕咕直叫,发现张仲坚与赵云都还没回来,摇了摇头,去拍响了公孙康的房门,将他喊起,二人离开驿馆,就在驿馆门外找了个饭馆坐下,正对着驿馆大门。 武安民道:“过惯了紧张充实的日子,如今这种被人晾在一边无所事事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适应。” 公孙康笑道:“州牧你这是劳碌命,活该了不能享受。这次真是没想到袁绍居然绝情至此,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们。州牧可有什么打算,若是就这么待上三日,还不如现在就走。” 武安民摇头道:“我说了要为那五百士兵讨回公道,那么在有结果前我都不会离开。我思考良久,我们的方向除了子龙带回的消息外。要么今晚去一趟大将军府,看看袁绍是死是活,要么去袁尚府邸看看,可有什么收获。” 公孙康笑道:“州牧这是对袁家人的卧房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啊,袁绍还有一子袁熙,不如明天去他那。” 武安民想起洛神赋中的甄宓道:“听说袁熙老婆是天下少有的美女,白日无缘的话,趁着夜间去看看是否恰如其名也不错。” 二人正说话间,正看到张仲坚路过,公孙康招呼一声,张仲坚走来看着只有二人,好奇道:“只有你们?子龙还没回来么。” 见二人摇头,张仲坚道:“子龙会不会出了事情,我在城内转了一上午,也未见到他的身影。” 武安民摇头道:“子龙武功还在你我之上,且小心谨慎,不会出事。仲坚先去休息吧,到睡醒我们在商量如何是好。” 张仲坚点了点头,抬步便想回去,走了两步停下道:“仲坚刚才情急,冒犯了州牧,还望赎罪,别往心中去。” 武安民摆手道:“这算什么事儿,我怎会是放在心上的人,快去休息吧。” 第二百零二章 再入袁府 一直到下午张仲坚睡醒,赵云也未回来,三人如今知屋内有人窃听,已经不在房内说话,一同走入院中。 公孙康略有些着急道:“子龙不会出事了吧,我们是不是去找他一下。” 武安民道:“凭子龙的身手机敏,定不会有什么事,恐怕是步哲真的有不对,我今日去外转了一整圈,并没发现步哲的踪迹,连那处屋子也无任何变化。” 张仲坚伸了伸懒腰道:“无论怎样,今夜我肯定睡不着了,州牧可有什么好买卖?” 武安民笑道:“再去一趟袁谭家如何?” 张仲坚无所谓道:“去一趟也好,咱们将这七星刀还回去吧,无论他发没发现东西不见,也好让你彻底看透这人是忠是奸。” 公孙康抗议道:“两位是又要将我排除在外么?独自一人着实很无趣啊。” 张仲坚坏笑摊手道:“谁让你不好好练武,不然怎都有你一份。” 武安民也笑道:“不是因你身手,只是若一人不剩,子龙回来难免乱想,你还是留在此等待子龙回来吧。” 公孙康无奈中只能答应。 二人等到月上中天,换上黑衣,再次往袁谭府去。袁谭府中的守卫与昨晚一样没精打采,毫无一点紧迫的意思,武安民道:“若有机会,定要知会袁谭一声,将这些家伙全换了。” 张仲坚翻白眼道:“到时咱们就得上蹿下跳,隐藏身型小心翼翼的往里进了。”接着指了指府中最为角落的一栋孤零零小屋道:“那里便是我发现这七星刀的屋子。” 武安民顺手看去,那小屋有种与全院说不出的脱节感,孤零零独自立在后院的假山庭院小河之中,说不出的格格不入。武安民点头道:“走罢。” 二人跃下院墙,却丝毫没有大意,仍旧借着树木花草,一路潜行,避开那些并不操心的守卫后,到达这处小屋。张仲坚轻车熟路的推开窗户,翻身入内,武安民紧随其后。 屋内并不如张仲坚所说金山银山到处珍玩,反而是一处柴房一样的杂物屋。 张仲坚蹲在地上摸摸索索,暗道一声:“有了。” 只听咯嘣一声,机括转动,房屋角落的地板慢慢开出一个洞口来,除了那一声轻微之际的咯嘣声外,再无任何声音,机关设计精妙之极。 张仲坚道:“这是我昨夜无意中发现的,进去后就是别有洞天。”率先跑到洞口,朝下看了看道:“我昨夜走前在这里洒下一层粉尘,只要有人踩过,定有痕迹。这一天,绝无人从此处通过过,昨日倒没想过今天就能用上,算是误打误撞。” 武安民点点头,对张仲坚的谨慎大为赞赏,轻笑道:“那就劳烦仲坚带我去看看这袁式宝库。” 张仲坚手一翻,腰一弯,笑道:“州牧请。” 武安民哈哈一笑,率先下去。 通道内已挖的极为平整,高度极为可观,可容得一成年男子半直着身子通过。通道中并没有任何腐臭难闻的味道,相反空气清新,还混杂着泥土的芳香,显然是留有不少隐蔽的透气孔,设计极为精妙。通道并不是垂直向下,而是先直走一段,再弯曲向下,再向上一段,兜兜转转之中,二人不知走了多远。 武安民感叹道:“修建这么条地道,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也就是袁家才有这等工匠金钱。” 张仲坚道:“等下到了那处房间,才是真正震惊的时刻。前面再拐一下应该就到了。” 果然再经过一处拐弯后,整个通道豁然开朗,一个极大的房间出现在二人面前,比起袁谭府的正厅也没小上多少,屋中果然如张仲坚所说,处处金银文玩,画像曲谱,乐器兵器应有尽有,但是武安民大眼一扫,这其中的价值便是一个可怕的天文数字,武安民震惊道:“袁谭居然富有至此。” 张仲坚瞥眼道:“我昨日也是这么想,不过后来想到我家比他有钱,也就罢了。听语气,州牧你似乎很嫉妒啊。” 武安民呸了口道:“你小子也来与我炫富,小心我抄了你家。” 第二百零三章 密室监听 张仲坚不搭理他,拿起七星刀摆至一个专放兵器的架子之上道:“他这里神兵利器是真不少,我看得上眼的就有三五件,不会若论最精贵锋利的,还是这柄七星刀。才会被我一眼瞧见。” 武安民则是独自在藏宝室中四处乱转,突然道:“这里并不是只有一个通道?我看见的与我们来时一样的洞口便有四个。” 张仲坚道:“这里应该是袁谭必要时藏身或逃跑用的,这四个出口有一个应该可直接通往府外某处。” 武安民点头道:“其他几个入口可有你撒下的粉末?” 张仲坚点头道:“当然有,我刚才已经看过,除非有第六个我们看不到的出口,不然今日绝无人进出过这里。” 武安民点头继续四处查看,这满屋琳琅满目的各类珍宝,比他这辈子看到的都要多,不过其中大部分倒是武安民不怎么认识与见过的,还需要张仲坚时不时介绍两句,才知这满屋的真正价值,着实令人咂舌。 突然武安民双目一闪,双手抓起一对手掌大小的玉马,质地柔滑,入手冰凉。武安民递给张仲坚道:“你看这是什么。” 张仲坚疑惑的接过,片刻后睁大了双眼道:“这是州牧赠予郭图的?怎会在这里。” 武安民道:“我心中似乎有点抓住真相,但一时还说不上来。”又指着一扇门道:“那里是何处?” 张仲坚道:“门内是各式各样的铜管,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突然愣住道:“监听用的!” 武安民与他相识一笑,推开房门,果然里面密密麻麻从四面八方伸出一根根铜管,铜管不过寸许见方,都是空心材质,张仲坚将耳朵贴上一根听了半晌后道:“袁谭的管家和他老婆的侍女搞上了,现在正干柴烈火。” 武安民翻白眼道:“人家郎情妾意,你个混蛋还能听上这半天?” 张仲坚嘿嘿笑道:“万一有重要情报呢?”边说边将耳朵附上另一个铜管,武安民大感有趣,也一个个听过。一时间有奴仆们谈天侃地的,婢女们说私房话的,还有偷偷赌博耍子的应有尽有。却没一根管子传来有用的信息。 张仲坚突然面色漏出凝重,招呼武安民过来,武安民与他交换铜管。 “谭儿,你如何解释。”居然是袁绍的声音率先传出。 “父亲,孩儿根本不知三弟在说什么,孩儿问心无愧,何须解释。”袁谭愤怒中满含无奈的声音随之传来。 “我早已得到消息,叔父手下大将纪灵兵败之后便投奔于你,随之带来的还有让叔父兵败身死的东西,我原以为你准备交予父亲,这才一直没有声张,如今父亲来了,大哥拿出便是,若是担心我在不方便,那我离开便是。”赫然是袁尚那讨厌油腻又志得意满的做作声音。 几声脚步声传来后,袁绍威严的声音传来:“尚儿留下,都是一家人,何必藏着掖着,谭儿你当真不肯承认?” “孩儿根本不知父亲与三弟在说什么,孩儿更是从未见过纪灵。” “砰”的一声肉掌与桌子的敲击声响起,显然是袁绍怒极之下拍在桌子上怒吼道:“你藏着不给,莫非是也想学你叔父称帝造反么?我还活着没死,考虑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 又是“咚”的一声传来,袁谭悲哀的声音响起道:“若父亲真的不信,孩儿也无话可说,父亲要搜就搜,要抓就抓,孩儿问心无愧!” 袁尚阴测测的声音响起道:“若无真凭实据,我怎会与父亲到来,大哥真当世上有不透风的墙么?你那地下密室中,有多少东西怕是你自己也记不清楚了吧。” 袁绍与袁谭充满疑惑不解的声音同时传来:“密室?” 第二百零四章 和氏之璧 武安民离开铜管,快速的与张仲坚说了自己听到的东西,又道:“袁尚说的东西,恐怕便是和氏璧,定在这密室之中,仲坚你去找找可有类似砖块的异宝。” 张仲坚点头去了,武安民继续将耳朵贴在铜管之上,袁尚自以为是的声音继续传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哥如此攻于心计,偷袭全灭了青州军,想要陷害于我,可是你万万想不到吧,郭图先生不齿你的作为,早已弃暗投明,投奔于我。将你一切所作所为都告诉了我,我这才能及时通知父亲。” 武安民看不到袁谭的表情,但可以想象他现在必然是悲愤交加,几乎是头号手下的背叛,是袁谭无法受的现实,声音已经变得颤抖的袁谭道:“父亲明鉴,孩儿无愧于心,并无做过任何事情。” 张仲坚手持一个黑布包裹的盒子跑来,神秘的拍了拍武安民道:“我他娘的算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可以换十五座城池了。”说罢打开了黑布与盒子。 昏暗的小屋中突然毫光大放,这宝物仿佛自己便是发光体一般,将原本只有几根烛火照明的密室,变得精彩纷呈,绿色的幽光填满了整个密室,凛冽的寒气刺的二人感到一阵阵冰凉。 武安民也不禁感慨道:“秦昭王就算真出了十五座城,似乎也并不亏。” 张仲坚道:“上面怎样了?” 武安民这才想起正事,忙将和氏璧盖回,屋内瞬时没了光彩,连温度都上升了一些,整个密室无数宝贝都显得如庸脂俗粉一般再无任何吸引人的地方。武安民不禁有些怀念刚才和氏璧在眼前的美妙感觉,控制不住的右手就想去打开盒子。 再看一眼。 就一眼。 眼看着神奇的力量牵引下,武安民就要重新打开盒子,体内一股真气自动游荡起来,沿着他的全身快速行走了一个周天,武安民灵台瞬时清明,赶紧收回右手,背后冒出阵阵汗。 武安民后怕不已,暗道这和氏璧果真有魅人心神的可怕力量。 再次将耳朵贴上铜管,三人的对话似乎已经进行到了最后,袁尚得意的声音传来:“既然大哥不肯承认,咱们便走上一趟,看看你的秘密基地如何。” 袁谭道:“不存在的东西,袁谭有什么可怕,三弟尽管带路。”但语气中已经再无刚才的自信与愤怒,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悲凉与犹豫。郭图的背叛,让他对一切再无把握。一阵脚步声后,管内终于再无任何动静。 武安民道:“他们三人要下来。” 张仲坚本能下快速吹灭了灯火,室内彻底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武安民再控制不住,将和氏璧打开,一时间淡绿色的幽光再次布满全屋。武安民忍住不去看和氏璧道:“袁尚定是要下来找这块和氏璧,可奇怪的是袁谭似乎丝毫不知地下有这间密室。” 张仲坚道:“这密室共有五个入口,不知他们会从哪个下来,何时到此,咱们怎么办?” 武安民道:“和氏璧自然是要带走的,七星刀也拿上吧,顺便看看有什么方便带走的,咱们上去后再从长计议如何?” 张仲坚点头同意,二人一齐跑出监听室,武安民拿起七星刀,看到桌子上有几颗也闪着幽光的夜明珠,虽然比起和氏璧不过萤火之光,但在极度黑夜中也是用的上的,随手抓起装入口袋,又随手拿起几件东西一齐揣入口袋,与张仲坚一齐从原路返回,关上柴房的机括后,两人一路小心,离开了袁谭府邸。 第二百零五章 深谋远虑 二人怀揣重宝,干脆也未回驿馆,而是再度找了个民房翻身而入,张仲坚快速施展手法,将屋内两名主人点住,保证他们天亮前绝对醒不过来。 两人这才坐下,武安民道:“我想袁谭对于车队被劫与和氏璧一事,甚至地下有密室一事都全不知情,一切都是袁尚坐下的局来陷害于他。” 张仲坚道:“但袁绍看到的只会是满密室的金银珠宝,证据确凿,又有郭图作证,袁谭怕是百口莫辩了。” 武安民道:“既然他是无辜的,袁尚又杀了我们足足五百人,我们无论如何该帮他一把。” 张仲坚耸肩道:“要我说,还是一刀将袁尚宰了,可你必然是不同意的。” 武安民没好气道:“能不能正经的出点主意。” 张仲坚突然双眼发亮道:“不砍袁尚的话,郭图如何?我有办法让人神智不清下招出所有事情,且事后除了觉得头疼欲裂外,对发生之事一无所知。” 武安民点头道:“如此甚好,你便去郭图府上,将他擒了,看可否问出什么细节,帮助袁谭翻案。我则去找沮授,若有人能帮我们,且绝不会背叛袁谭的,那便只有他了。” 张仲坚点头道:“那么明早天亮时在驿馆见。”说罢转身出窗,飘然而去。 武安民掏出怀中和氏璧,看了又看,摇摇头随手放在桌子上几两碎银。推门离开。 “这些家伙怎么就不爱走门呢。” 沮授府上此时已经万籁俱静,显然也并未知道袁谭随时会遭难的消息,并无一点异动。 沮授此时正独自一人在书房查看公文,虽然已是深夜,但这个老人早已习惯了晚睡早起,微微眯着的双眼,费力的查看着竹简上的小字,不时喝上一口早已凉透的香茗,却也懒得再次加热。 武安民大剌剌的从天而降,就这么坐在沮授的对面,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倒抽口凉气道:“沮先生喝这么凉的,可是一点都不养生,对肠胃不好。” 沮授似乎一点不好奇这个不速之客,微笑道:“不知州牧要来,自然是有点东西润润嗓子就好。州牧深夜到访,一定没有好消息吧。” 武安民单刀直入道:“三公子与大将军夜探大公子府邸,诬陷他劫我青州车队,私藏和氏璧,意欲自立,还有郭图配合作伪证。这消息够坏嘛?” 镇定如沮授也拿捏不住送到嘴边的杯子,双手一松,杯子啪啦一声掉在桌上,又滚于地面,摔得粉碎。 沮授颤抖道:“到底发生何事。” 武安民细细将今晚听到的,如何听到的,以及为何要去袁谭府上一五一十说了个明白,除了和氏璧仍在他身上外,没有丝毫保留的说与这个可敬的老者。 沮授犹豫了半晌没说出话,长叹了一口气道:“若非你们带走和氏璧,恐怕大公子将活不过明早。实在想不到大公子府下居然有这等地方。如今大将军仍心系和氏璧,必然只将大公子投入大狱,听候发落。最迟明早,恐怕就会来找老夫的麻烦。” 武安民道:“大公子居然确实不知那地下密室?” 沮授摇头道:“这间院子,据说曾是叛贼王莽故居,本是三年前赐给三公子,却被三公子不知用何言语,大将军又转赐大公子,如今想来,怕是那时便已开始了谋算。三公子居然谋算如此之远,到让我小瞧了。” 第二百零六章 魅影初现 武安民惊异道:“大公子居然没有详细的查一下房内是否有密道一类东西么?” 沮授摇头叹息道:“大公子从未动过这方面的心思,毕竟三年前他们仍是兄弟和睦,并未如现在这样。” 突然门外传来极大的呼喊声与剧烈的拍门声,在这寂静无声的夜晚中显得极为突兀,沮授苦笑一声道:“没想到大将军连白天都等不到,我与大公子的身家性命,便都交给州牧了。” 武安民拉住要站起的沮授道:“我与先生一同杀出如何,如今毫无头绪,安民纵然要帮,也是无从下手。” 沮授道:“大公子如今失去一切,身陷囫囵,若连我也跑了,那岂不是关掉了他心中最后的希望。且为人臣者,岂有独自苟且的道理。”说罢挥了挥衣袖,将衣冠礼正,昂首挺胸,毫无惧色的向外走出。临出门口又道:“三公子恃才放旷,如今胜卷在握,必然更加目中无人。郭图背主之贼,但定会心虚,未必不能从他嘴中得知什么消息。州牧若有方法,明日天亮便是最后的机会,三公子定不会让我们活过明天日落。若无办法,便赶着城门开启,第一时间离去罢。” 说罢再不看武安民一眼,昂然离去。 武安民对这老者生出难以言表的敬意,深深鞠上一躬道:“安民必想尽办法,救大公子与先生出来。” 回驿馆的路上,武安民的脑子一刻不停的在转动,思索袁尚的漏洞与自己的机会,却直到驿馆门口,也未想到办法。 驿馆外张仲坚早已回来,与公孙康一同站在门口等他,目光中漏出阵阵紧张,武安民心中一荡,问道:“怎么了?” 公孙康率先道:“子龙昨夜回来了,还受了点伤,但休养几天就无事。已经将所有事情告诉我后,独自找安全之地疗伤去了,不需我们担心。” 接着娓娓道来赵云的经历,原来步哲在分别的第一天晚上就已经遇难,杀他者出手果断,下手狠辣,且发难极为突然,一击致命后还从步哲身上拿出一袋东西后火速离去。赵云相距甚远,未找到任何救他的机会。索性紧紧跟住杀手,只是那人也十分机警,在城内闲转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那人才终于出了城,到了城外数里的一个小村庄中,进入一座民房,赵云在屋外听到,步哲也是被人买通后灭口,而那个杀手禀报完成果后居然也是惨遭灭口。赵云还想再跟下去,却早被人发现,身后一个人爆起发难,赵云与他激战之后,吃了不小的亏,方才找到机会逃脱,但也是再找不到那些杀手的去向与来路了。 武安民吃惊不小道:“一个人?伤了子龙?可打听出那人是谁了?” 公孙康摇头道:“连子龙也没看出那人来路,但身法鬼魅难测,一柄软剑更是诡谲神秘,难以预判。专门嘱咐我们务必小心。” 武安民道:“现在既已确定袁谭无辜,那这人无疑是袁尚麾下,想不到他居然有手这么硬的点子。若非子龙遇到,咱们或许便会吃了大亏。” 张仲坚道:“会不会那晚在袁谭府中感受到的也是此人?” 武安民点头道:“极有可能。但好在他已由暗转明,再不是一无所知。公孙,你无论如何不可再单独行动,今日起最好与我和仲坚寸步不离。” 公孙康耸肩笑道:“似乎一直是你们两个嫌弃我,不许我跟着你们的。” 武安民笑骂两句后问张仲坚道:“仲坚你昨夜收获如何?” 第二百零七章 背主之贼 张仲坚正色道:“自然是手到擒来,那郭图身手差的可笑,被我直接制住,施以独门手法,保证他到了早上不但记忆全无,只会觉得自己头疼难受。” 武安民看了看天色已经大亮,道:“我们三个今日怕是不用睡了,吃个早餐边走边说如何?” 二人自然大声同意。 张仲坚继续道:“那郭图被收买也是最近的事,而且是这小子见袁谭难以翻身,主动去找的袁尚。其中卑躬屈膝,将袁谭底裤颜色都招出来的部分我就跳过不说了,着实恶心。他进入袁尚麾下之后,只做了两件事。首先是作为投名状,以劝我们离开的机会,带人剿了咱们的车队。接着就是得知了袁谭府邸地下密道的事情,携带着大量珍宝文玩,运了进去,完成栽赃最为重要的一步。” 武安民咬牙道:“这人着实可恶至极,良禽择木而栖也就罢了,还将前主子卖的这么彻底。若非仲坚碰巧找到地下入口,现在袁谭与沮授怕是已经变成两具尸首。” 公孙康却担忧道:“但这样仍旧是不够,袁绍又不会让你在他面前对郭图袁尚施以重刑来逼供,该如何让他相信呢?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可当作证据的?” 张仲坚道:“其他就都是一些平淡无奇的小事。”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份竹简道:“这是匈奴人半月前到此的使节团送给袁绍的贡品明细与袁绍封赏明细,也是郭图最近在干的事情。” 武安民接过仔细端详半晌后,心中灵光一闪道:“咱们直接去大将军府如何?” 张仲坚见他突然胸有成竹,好奇道:“你想好办法了?” 武安民神秘道:“山人自有妙计。但想要毁灭一个人,必要先让他膨胀。袁尚心中怕是已经膨胀的不行,咱们这就去毁灭他。” 公孙康道:“但袁绍现在心烦儿子党政,如何有心思见我们。” 武安民嘿嘿一笑拿出装着和氏璧的盒子道:“我这个可换十五座城池的宝贝在,袁绍怎么会不见我们。” 袁绍显然是余怒未消,看着台下跪着的袁谭沮授与郭图。不住喘着粗气,旁边的袁尚不住劝慰着他不要生气,大哥也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之类的话,但眼中哪有一丝关怀与劝慰之色,全是得意与嚣张跋扈的神色,仿佛恨不得当场便要将这碍脚的大哥斩首。 袁绍怒道:“逆子,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三弟仍旧为你说话,你却还是不知悔改,不肯承认么?” 袁尚在旁道:“大哥,你就说了吧,父亲又怎会真的责怪你,何必为了身外之物伤了你我父子兄弟情谊。”接着在袁绍身后不住冲郭图打眼色。 郭图今日不知为何反应极慢,数次没有按照计划接话,仿佛心不在焉一般,让袁尚非常不满。 “等翦除了袁谭,便将这个废物一脚踢开,灭了口,到时就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袁尚舔了舔嘴唇,恶毒的想到。 郭图这是才反应过来,跪下磕头道:“大公子,郭图是不忍看您越陷越深,至泥足深陷,这才出此下策,告知大将军。求您就实话实说了吧,沮先生,您也劝劝他。” 袁谭满含怨恨的眼睛狠狠的盯着郭图,冷笑几声道:“就算再问一千遍,一万遍,孩儿还是那句话,问心无愧。三弟如此善算,布下这么大的网,我认栽便是,要杀要剐,尽给父王决断,但若要我为了活命便承认我从未做过的事情,那是万万不可能。” 袁绍手中的杯子脱手而出,满含劲力的砸在袁谭头上,又碎裂成无数细块,散落于地面。袁谭额角渐渐涌出鲜血,直到最后划过眼角,淌在衣襟之上,素雅的衣服一时尽是鲜血,说不出的凄凉。 袁谭却是一动不动,双眼紧紧的看着处于高位的父亲与弟弟,这二人已变得无比陌生与可怕,但袁谭却毫不退缩,不愿有丝毫让步。 第二百零八章 堂前激辩 “逆子!你是要气死我么。”袁绍的声音已是愤怒的颤抖。袁尚却在其后漏出得逞的狞笑,自己的父亲他自然最为了解,吃软不吃硬,若袁谭苦苦哀求,推脱不知,父亲大概也只会不了了之,或只是微微责罚,但如今这么公然顶撞,注定将再无翻身之日,袁尚残忍的舔了舔嘴唇,思考着自己何时在火上浇油一把,彻底将袁谭推入深渊。 突然大将军府的主管进门,告了罪后,在袁绍耳边耳语几句,只见袁绍瞪大了双眼,全身都呆住了片刻后,冲那管家点了点头。又冲堂上这几人道:“武安民那小子到了,且号称和氏璧就在他身上,特地来献给我。” 堂上几人,除了郭图仍旧在思考发生了什么外,袁谭与沮授双眼中透出希望的光芒,袁尚则是漏出了恨怒交加又带有恐惧与怀疑的复杂神色。 片刻后武安民来至堂前,哈哈笑道:“多日不见,大将军威严不改,春风得意,且受安民一拜。”说完自顾自拜下后,看着满身是血的袁谭装出震惊的样子道:“大公子这是怎么了,如何跪在地上,难道是为了给三公子求情惹了大将军愤怒么?” 袁尚怒道:“武安民,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自称有和氏璧,还不呈上来献与我父亲。若是胡言乱语,休怪我们不顾情分。” 武安民双目射出精芒,狠狠的瞪住袁尚,全身精气神牢牢锁住袁尚,一字一句道:“三公子莫不是忘了你我身份,忘了尊卑?如此对我说话,若非看大将军面子,你现在便已是一具尸体。” 袁尚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只觉得浑身冒出冷汗,不敢再与武安民对视。 袁绍微微了挪了挪身子,将袁尚遮在身后,毫不相让的与武安民对视道:“武州牧这是要给我来下马威么?” 武安民收起精气神道:“安民对大将军自然是尊重无比的,只是大将军的家教似乎并不如何到位。” 袁绍见武安民毫不退让,仍旧紧紧的盯着自己,摇头道:“尚儿还不给武州牧道歉?” 袁尚待要说话,想到现在并不是争一时得失的时候,压下胸中怒火,不情不愿的道了歉。 武安民洒脱一笑道:“这才是大将军应有的威严。不过三公子似乎仍该与大公子换换位置。” 袁绍伸手止住又要爆发的袁尚,问道:“武州牧究竟是何意,不妨敞开了说。” 武安民笑呵呵的从怀内掏出一个黑色盒子,袁尚瞪大了眼睛,他自然知道这就是装着和氏璧的锦盒。武安民笑道:“三公子当对这物件无比眼熟吧,毕竟是一直放在你卧房之内的。” 袁尚再忍不住,怒喝道:“你不要含血喷人,和氏璧怎会在我屋内!” 武安民道:“三公子怎知这是和氏璧?” 袁尚登时背上冒汗,舌头打结道:“这......这自然是......自然是你说了要拿和氏璧,我才猜测这是和氏璧。” 袁绍插嘴道:“若武州牧是来进行这等无谓的口舌之争,文字游戏,大可不必继续下去,本人没有这个闲情雅致。” 武安民笑道:“安民自然不会来玩这种小孩子游戏。但这盒子确确实实,是在三公子房内找到,因我一路跟踪一名我军逃兵至三公子院内。但当时并不知这便是三公子府邸,才斗胆在其中搜索,不小心在主卧内找到这物件。如今也是人证物证俱在,三公子不来解释一下为何这东西在你府中么?” 第二百零九章 巧舌如簧 袁绍皱眉道:“武州牧片面之词,让本人如何相信。” 武安民笑道:“我武安民坐镇一方,今生从未失信于人。当然三公子派人将我送与大将军的车队半路拦截残杀,再将宝物据为己有导致未能如时赶到这事儿不算。如今我这几句话,还得不到大将军信任么?” 袁尚破口骂道:“武安民,你这是胡搅蛮缠,自寻死路,我冀州哪轮得到你说话,信不信我让你永远出不了邺城!” 武安民哈哈笑道:“我自然信三公子有这等本事,但三公子信不信,我武安民定可让你永远离不开这屋子。” 袁绍啪的一声拍在桌上道:“够了!你二人是不将我放在眼内了么?” 武安民拱手道:“安民失礼了,只是不知大将军可否愿让我问上三公子几句,只要他如实回答,自然一切迎刃而解。” 袁绍沉默半晌后,缓缓点头道:“若你问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仗着自己与袁谭相熟便想来为他脱罪,也休怪我翻脸无情。” 武安民笑道:“自然不敢。”说罢转向郭图道:“你我前几日在冀州境内相遇,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你与我相别之后,是否俸三公子之令,顺手将我车队屠戮剿灭?” 郭图仿佛忘记了思考,唯唯诺诺道:“确有此事,小的奉命行事,并非出自本意,还请州牧赎罪。”半晌后想起不对补充道:“不是三公子,是大公子指使的。” 武安民并不与他争论,又问道:“然后便受三公子唆使,着你将所得珍玩放入大公子的地下密室?” 郭图只觉得头疼欲裂,无法思考,但还是强道:“是大公子吩咐我从宅外将珍宝送入地下,并不是三公子。” 武安民好奇道:“既然是大公子吩咐,为何要从宅外,大街之上人多眼杂,若是直接拉入院内,岂不是更加省心省力。” 郭图道:“在下不知,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武安民蹲了下去,抓起他的脸道:“三公子让你关道之上杀人,给了你多少人?我那五百人除了二百农夫,剩下三百人可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想将他们全部围歼,没有一千人做不到吧。” 郭图道:“只带了五百人,都是三公子,都是大公子府上精锐私兵。” 武安民又问道:“既然都是大公子私兵,何人带队,何人掌兵,何人为首你总要知道的吧。” 郭图道:“带队的人是袁.....我忘记了,那些人我都不认识,是大公子临时交在我手上的。” 袁尚突然插嘴道:“武安民你莫再绕弯子,郭图早已招供,你兜三转四,又有何用。” 武安民毫不搭理他道:“袁什么?你记着他姓袁,却转瞬间又忘记了?” “我真的忘记了,我现在头痛的厉害,州牧可否不要再逼问。” 武安民又道:“那负责往袁谭府中运送的是袁康还是袁健?” “是袁康。” 袁尚再忍不住,跳出道:“郭图你含血喷人!”手中长剑就要刺出,结果了郭图。 武安民头也不回,抬起右脚准确无比的踢在袁尚手腕,袁尚吃痛,再拿捏不住,长剑高高飞出。 武安民单手接住长剑,握在剑柄上只是微微运劲,长剑便受力寸寸碎裂成数段。武安民道:“若三公子再不知好歹,就休怪安民替大将军清理门户了。” 袁尚脸色惨白,捂着手腕,恶狠狠的瞪着武安民,却是再不敢说话。 袁绍坐在主座也是面色大变。若先前武安民玩文字游戏,还可说是郭图口误,但袁健袁康乃是袁尚手下门客头子,这是绝对说不错的。袁绍楞楞地看着这个自己深爱并且无比偏心的三子,第一次对他产生了疑问。 第二百一十章 浮出水面 武安民转过身来,双目盯着袁尚,虽然嘴角含笑,满面春光,但袁尚却觉得他仿佛在看一件死物一般看着自己,双脚竟忍不住颤抖起来。底气不足道:“你,你要干什么。” 武安民漏出和煦的笑容道:“既然三公子不想让我问郭图,那我便来问问三公子吧。大公子府外那处密道口位于何处?是西街还是东街?” 袁尚道:“我怎会知道!” 武安民又道:“但既然郭图投诚于你,将一切都告诉你,又怎会偏偏不说外部入口在哪?” 袁尚逞强道:“在西街,刚才被你问的急了,口不择言而已。” 武安民笑呵呵道:“三公子万勿紧张,安民只是随口问问。那日你们往府内偷运,是白日还是晚间?或者是凌晨?” 袁尚道:“我怎知道,是大哥府上人干的,又不会告诉我。” 武安民摇头道:“三公子真是撒谎成性,郭先生刚才已说了是在凌晨拂晓时分,街上最空无一人府内诸人又最是困乏的时候。” 袁尚道:“那便是凌晨。这些你问我作何。” 武安民步步紧逼道:“但也有人看到三公子于夜间在那出现,这等小事三公子竟然也要亲自去瞧瞧么?可是不放心袁健办事?” 袁尚道:“袁健是我府家将,岂会去给大哥做这等苟且之事。” 武安民笑道:“既然不是袁健,那就是袁康?或者是,然我想想,是三公子觉得和氏璧事关重大,不放心手下家将,这才亲自携宝入库,以防万一?” 袁尚被他笑的胆寒,只觉得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不觉得加大声音来为自己壮胆道:“我说了我没去过现场和宝库,是袁健拿着和氏璧下去的!” 武安民哈哈一笑,猛的跳起连点袁尚身上数处大穴,袁尚如何反应的过来,登时再动弹不得,到嘴边想要反驳的话也被压在了口中,整个人直挺挺的躺倒在了地上。 武安民拜向袁绍道:“大将军,我想事实已再不需多言了吧。” 袁绍双目紧紧盯住躺在地上的袁尚,双目透出极为复杂的光彩,有悲哀,有愤怒,有心疼,又有后悔。武安民看着袁绍的表情从震惊渐渐变为愤怒,又转为疲惫,这数息之间,武安民只觉得袁绍似乎老了十余岁一般,连原本鬓边梳的极为平整的白发都比平时更加斑白了一般。 袁绍深深的探出一口长气,连嗓子也变得极为沙哑,似乎再无半点精神道:“我累了,都下去吧,下去吧。” 袁谭终于抬起头,双目中的悲哀却比袁绍还要浓重些许,悲喝道:“父亲!” 袁绍低垂下头,仿佛不敢与他对视,道:“苦了你了谭儿,沮先生也辛苦了。你们都下去,好好休息吧,过了这几日我再与你们道歉。” 袁谭不甘道:“父亲!” 剩下的话却被沮授打断,沮授站起道:“多谢大将军,老臣这就先退下了。”说罢不管袁谭的愤怒和不甘,强拉着他向后退去,袁谭本还要争辩,但终究对沮授无比尊重,将后半段话放在肚子里,哀叹了一声,向武安民深深鞠了一躬后,与沮授一同去了。 袁绍看向武安民道:“州牧仍不打算离开么?” 武安民恭敬道:“安民需要一个公道。” 袁绍疲惫至极,近乎祈求道:“改日再说不行么?” 武安民寸步不让,挺直道:“大将军请恕安民无礼。” 袁绍抬起眼睛,满怀哀伤的眼睛看着武安民,与他就这么互相看了半晌,没半点声音。袁绍终于认输,大声道:“来人,将郭图与袁尚抓入大牢,听候发落。” 武安民知道再逼他也不过如此。告罪一声,便想要离开。 “安民,陪我再说两句可好。” 袁绍疲累的声音再次传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帝王心事 武安民回头看向这个东汉末年,一度势力最为强大,最为接近一统的霸主,袁绍的眼中此时再没有半分夺目的光彩与精气,取而代之的是比刚才更加无望的双眸。袁绍哀叹一声道:“安民,怎会搞成这样,我该怎么办。” 武安民没想到袁绍居然会如此低声下气,对他的鄙夷与不满渐渐又转换为些许同情,垂首道:“安民何德何能,能指教大将军,大将军只是这几日杂事太多,待缓过这几日,一切都会好转。” 袁绍巨震道:“安民!” 武安民实在不忍,张口道:“将军家事,安民本不便多言。只是如今大将军落的如此田地,介是自作自受。大公子年少有为,宽厚温仁,将军就该好好培养,立定他接班人的位置与身份,才好上下一心。就算大将军真的不喜,更偏爱三公子,想要他继承大业,那就该快刀斩乱麻,早早立定三公子的地位,不要再让大公子心有所想。但如今对他二人皆是放任自流,不管不问,还给足暗示,让他们兄弟各自发展势力,纠集党羽,才会有今日之事,落的兄弟相残,欲除对方而后快,难道这就是大将军想看到的么?” 袁绍颓然坐倒,仰面看着屋外,嘴中念叨着:“不,不,我不想,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我不想看他们受到伤害。他们怎会变成这样。” 武安民看他双目神色涣散,暗叫不妙,急忙赶上两步,拉住了袁绍的大手,果然他体内气息混乱,四处乱逃,正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武安民来不及思考,运起自己体内精纯至极的内息,一股股的输入袁绍体内,住他稳住体内情况,袁绍体内情况的糟糕,更是大大出乎武安民的预料,他并不是今日悲哀过度引起,而是心脉附近早已有了郁结,已不知存在多久,阻碍了整条心脉真气与血液的循环流通。 不知过了多久,袁绍体内狂暴的内息终于缓慢沉寂下来,渐渐重新进入正常流动的节奏,武安民这才大出一口气,睁开眼道:“大将军好些了么?” 袁绍尚未回话,一阵距离的咳嗽伴随着大口黑血从口中喷出。但在喷出血块后,面色比之刚才红润了不少,双眼也重新回复了神采。袁绍喘着气道:“多谢州牧不计前嫌,施以援手。” 武安民却毫无喜色,犹豫道:“大将军,你的身体……” 袁绍苦笑道:“你也感觉到了罢,我怕是挺不到明年年关咯。” 武安民刚才在袁绍体内感觉到的郁结,已是大到无法形容,若按现在的医学,大概这便是肿瘤一类的东西吧。若是到现代照个ct核磁共振之类的,说不定一个小手术便可迎刃而解,可在三国,纵然自己功力深厚,也没任何办法化解这个肿瘤。 武安民更理解袁绍顾此失彼纠结难决的心情,张嘴道:“大将军不必绝望,我们拜访名医,未必便没救,华佗,张仲景,我军内还有神医李时珍,定可治好大将军。” 袁绍摇头道:“这都不重要了,我自己的身体,我如何不了解。这也是为何我一直迟迟做不出决定接班人的原因。若我突然离世,谭儿宅心仁厚,定不会为难尚儿,可又怕尚儿拥兵自重,后院失火。可若让尚儿继承,他又定会对谭儿不利,哎……说到底都是我自作自受。” 武安民生出一股难言的感觉,若他日自己也生了数个孩子,会不会也落入这般田地呢?但看到袁绍疲惫的眼神,武安民还是鼓足勇气道:“大将军恕安民无礼,越是这种情况,大将军越要尽快决定谁是接班人,不然一旦哪天……一旦哪天大将军有了不测,二位公子内斗再起,那就真的是亲者痛,仇者快,将军一生打下的大好基业岂不是付诸东流。” 第二百一十二章 家庭为重 武安民离开将军府已是中午,直接变向袁谭府中前行。张仲坚与公孙康早被他安排跟着袁谭,提防那暗中的高手,保护袁谭安全。 得知武安民到来,已经换洗完毕的袁谭急忙出迎,双手紧紧握住武安民的双手,双目中透出无穷的感谢。武安民笑道:“我已一晚未睡,且肚子饿的直叫,待我先去补上他娘的一觉,大公子再准备点美味佳肴,咱们兄弟再述衷肠如何?” 袁谭急忙将武安民带入早已准备好的厢房之中,着人伺候他洗衣睡觉。 武安民一觉醒来时天已微微发暗,正是傍晚时分。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刚下床,门外等待的侍者早已听到动静,争先恐后的进来,倒是吓了武安民一跳。一群人擦脸的擦脸,换鞋的换鞋,更衣的更衣,倒是武安民第一次体验这种衣来伸手的服务,不禁感叹还是这些世族懂得享受。 换上新衣的武安民跟随着侍者前往大厅,却发现公孙康与张仲坚早已吃上,袁谭漏出不好意思的神色道:“我本欲等州牧一起,可看二位实在饿了,这才……州牧万误怪罪,我这就吩咐下人,将备好的饭菜奉上。” 武安民大剌剌坐下道:“大公子不必见外,这两个家伙我比大公子了解多了,定是他们喊着饿,百般催促,才率先开席。” 袁谭笑道:“州牧与属下如此亲密无间,着实让人羡慕。” 武安民看向旁边老神在在独自喝茶的沮授道:“沮先生亦是愿与大公子同生共死的长者,让人敬重。今日若非沮先生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提醒安民袁康袁健的名字与袁尚几处破绽,只怕胜负仍在未知之中。” 沮授嘿嘿笑道:“沮某不过锦上添花,雪中送炭不离不弃的却是州牧。无论如何,要受老夫与大公子一拜。” 武安民推脱不过,只得受了二人一礼后,方才道:“如今境况如何?” 袁谭收起欢喜之色,面色变得凝重,哀叹了一声道:“三弟仍在大牢,但父亲也无任何惩治处理的意思,若父亲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袁谭说不得也要去争上一争。” 武安民看向沮授,发现他并不准备说话,反而冲自己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这老人精是无论如何不会做坏人,还是需要自己来,只得无奈道:“大公子可愿听我一言?” “州牧大可吩咐。” 武安民道:“大公子与三公子,终究是骨肉血亲,没必要闹至你死我亡。大将军虽然偏心不公,但终究是个心软善变之人,最记得人好,今日之事,若大将军决意追究到底,那三公子如今怎么也该被传讯审问细节,可到了现在还没动静,则只有一个理由。” 袁谭好奇道:“是什么?” 武安民续道:“大将军在等,在等一个人去给三公子求情,如今的形式,三公子已无论如何没机会再继承爵位,但大将军终结最偏爱他。只是碍于大公子的面子,不好直接赦免,这时如有一个无法让他拒绝的人去给三公子求情,那么大将军必然牢记于心,绝不敢忘。” 袁谭巨震道:“州牧要袁谭去给三弟求情?” 武安民牢牢的看着他,轻轻道:“只是看大公子究竟想要什么,家庭父子兄弟在大公子的心中究竟有多重要。若大公子不想兄弟相残,父子反目,不想大将军此后每次见你都会想起你害死他三子的痛苦。而是希望父慈子孝,从此再无芥蒂,这一趟无论如何是省不得的。” 袁谭紧紧抿着双唇,沉默不语,武安民也不在逼他,低头开始扒拉自己的饭菜,不时点评两句,夸赞这饭菜入口香嫩好吃。 袁谭则终于下定决心般道:“袁谭相信州牧是真心实意助我,明日一早我便去找父亲求情,放得三弟一命罢。” 第二百一十三章 刺客无名 武安民吃饱喝足,也说服了袁谭,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屋子,白天已经睡了一天,这会儿却实在是有些不困,不禁怀念起思平来,思绪一缕缕的浮上心头,也是说不出的快活,正思春思的起意,武安民突然想起一事,闭眼凝神,呼唤出了系统来。 “滴滴,宿主当前有分数2800分,请问是否进行召唤。” 武安民不禁暗叹这分数是越涨越慢,自己席卷幽州,又下了兖州数城,还折服袁谭沮授袁绍,结果这才多了一两千分,果然难度是逐渐在加强。不过知道了五连后,武安民对于单次招呼已经全然没有乐趣,吩咐道:“我应该已经反向召唤出了第二个人物,那人是谁,可与我接触过了?” “滴,经验证,宿主已经与那人有过接触,可以公布身份,那人姓赵名大,乃是五级刺客。” 武安民想破脑袋,也没想出历史上有这么个刺客,疑问道:“中国历史上哪有这么个人物。” 系统那无比生硬的声音道:“荆轲、豫让、聂政这些刺客固然名满天下,但都是失败者或逃离失败。在刺客中算不得顶尖之辈,真正能入选五级刺客的,自然是碌碌无名,没人听过的人物。” 武安民又问:“那这个赵大总有来头吧,干过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系统答道:“这个赵大乃是赵光义饲养的死士头子,身手头脑智计都堪称可怕,曾刺杀赵匡胤,石领关之战时单枪匹马潜入辽军阵中,斩首辽军将领耶律敌列,梁河之战中曾于十万大军之中背负受伤的赵光义杀出重围,四川农民起义军首领王小波李顺亦死于赵大之手。” 武安民张大了嘴巴半晌没说出话,赵大这份战绩实在厉害的吓人,难怪所谓的五级刺客,都是在历史上留不下名字的,荆轲豫让这些家伙,成绩上也差的太远了。 “怎么反向招唤出来的人都这么可怕!我就没这种运气。” 武安民不甘心的朝天怒吼。 “宿主也召唤出超五级人物项羽,这种级别的人物在整个系统中也只有不到十人。” 武安民不屑道:“你倒是让他出来啊,不出来找不到没人认识没人听过,算什么超五级人物。你们这售后太差了,投诉!我要投诉!” 想到项羽,武安民更是一肚子气,这西楚霸王谱儿也实在太大,到现在连出现都不出现,就算看不上自己,也好歹来打个招呼啊。 武安民静静等着系统回应,暗想说不能要来什么好处,结果等了半晌,系统都没一点动静,武安民不耐烦道:“系统?系统?大哥?系统兄?小系系?”叫唤了半晌却是连半个水花都没,武安民如何不知这家伙又装死消失,大骂道:“白嫖党不算玩家吗?vip怎么充的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啊!” 次日一早,袁谭便独自去往大将军府,张仲坚则是担心那名隐藏的刺客,暗中跟着袁谭去了。 武安民则是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离开床时还是黑着眼圈,打着哈欠的武安民实在没心情到处走动,便写了张条子,着下人放入驿馆中赵云的房间,免得他也找不到自己。 百无聊赖的武安民转到院内,看到公孙康独自在练剑,也不答话,晃了晃腰,甩着斩将便跳入场中,心中暗道一声:“让你破系统昨夜装死。”与无辜的公孙康战至一处。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大失所望 待袁谭与张仲坚从外回来,武安民正杀的公孙康汗流浃背,叫苦不迭。偏偏今天不知武安民吃了什么枪药,美其名曰苦练身手,抓着自己不放。 见张仲坚与袁谭回来,公孙康急忙奋起一击,借着力道不管不顾的飞退到张仲坚身边,一个转身藏到他身后道:“张大哥,今日州牧战意极浓,你陪他过两手吧。” 武安民哈哈一笑,随手将斩将塞入枪袋,却惊异的发现袁谭正一脸不忿与委屈,好奇道:“大公子怎么了,莫非是不顺利?” 袁谭深叹一口气道:“我对父亲,已经彻底绝望,再不会对他抱任何幻想。” 武安民大惊失色道:“究竟如何了。” 袁谭边走边道:“我听了州牧的话,亦是一晚没怎么休息,深感有理,我们终究是一家人,若能摒弃前嫌,携手共进,那自然是最好。可今日一早我刚到将军府,便得知三弟昨夜已经放回家中,这也就罢了,刚到父亲面前还未说话,父亲便将我指责一顿,什么兄弟之间应互助互爱,不要小肚鸡肠,三弟还是个孩子会办错事很正常,要我无论如何别记恨他。哼哼,简直可笑,我满肚子的委屈与冤情又如何呢?若我与三弟易地而处,父亲怕是早将我斩首示众了罢。” 武安民如何也想不到昨日还一副舔犊情深,后悔自责的袁绍只过了一晚便成了这样,惊异道:“大公子可有你父亲身边的探子,究竟大将军为何会如此不智!” 袁谭苦笑道:“自然是有的,也是这位先生将三弟的事告诉了我,父亲昨日一人在厅中坐到晚间,便往大牢而去,独自进去与三弟说话,据他们说,不多时牢内便传出父亲与三弟的嚎啕哭声,震耳欲聋。再过没多久,父亲红着眼从牢内出来,命人将三弟带回家去,罚他禁足三个月,抄诵佛经赎罪。州牧,您说可笑不可笑,我袁谭一条命,便只直三个月禁足。” 武安民对于袁谭的遭遇,已是无话可说,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公子……哎,安民也不知该如何劝你。”武安民对于他的心情亦能感同身受,自己小时候在姥姥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为是外孙,不知遭了姥姥姥爷多少不公正的待遇,不知被哥哥们欺负过多少次。公孙康不知为何也是眼中略有水气,拍了拍袁谭,话语中居然有点哽咽道:“我去房中休息一下。” 随着袁绍的偏心与不讲理,昨日欢乐的气氛一扫而空,原本以为再无翻身之力的袁尚,如今恐怕只要再打上两场胜仗,就又可重新耀武扬威的出现在袁谭面前。 袁谭咕嘟咕嘟的一口不知灌下了多少酒,喘着气道:“州牧,我袁谭究竟哪里做的不好,竟被父亲如此嫌弃。” 武安民已不忍看他,轻声道:“再去思考为何已经毫无作用,既然大将军已做到这一步,大公子如今不该颓废自哀,而是该好好思考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自处。” 袁谭苦笑道:“如何自处,还能如何,过上几个月快乐潇洒的日子等到三弟解除禁足,父亲再随便找个过错将我办了,运气好就在乡下了此余生,运气差便死在这邺城,我还能如何。”语气中已是说不出的悲凉与忧伤。 武安民看着天空的明月道:“人的命运终究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他人,大公子如今门下名将谋士不少,三公子经过此事也定然人望大失,正该大公子厉兵秣马,一展抱负的时刻,怎可如此自怨自哀,放弃自己?” 第二百一十五章 锦簇前程 袁谭又灌了一口酒后,将整个酒坛子扔出,“啪啦”一声酒坛破裂成无数碎片,一时之间酒香四溢,填满整个空间,武安民可惜道:“只是不让大公子再颓废,酒不要可以给我嘛。” 袁谭失笑道:“袁谭实在佩服州牧这等万事随心,永远尽在掌握的自信与气度。不知州牧可有何建议住袁谭脱出现在的泥沼。” 武安民笑道:“那是因为我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对不可改变的事情和已经发生的事情,绝不去放半丝心神在上面,自会变得快乐许多。”接着看着袁谭道:“我与你袁家虽现下结盟,但终有一日会决战杀场,大公子不怕我使用诡计,削弱你袁家势力么?” 袁谭笑道:“这是州牧刚教我的,袁谭可再加上一句,切莫因为未知的将来而失去身旁的朋友。州牧可以说了吗?” 武安民大为感动道:“大公子既将我当做朋友,安民亦绝不会让大公子失望。大公子可知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的道理?” 袁谭剧震道:“州牧是要袁谭放弃邺城?” 武安民摇头道:“并非放弃,而是远离这是非之地。与其在邺城与袁尚争一时之宠,立于危墙之下。不若远避他处,拥兵自重,到时羽翼丰满,无论大将军还是袁尚,将皆对公子无能为力。”接着叹了口气道:“且大将军恐怕命不久亦,三公子手下还有一名神鬼莫测的刺客,连子龙也在他手下吃了小亏。若大公子继续待在邺城,恐怕凶多吉少。” 袁谭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父亲……父亲他……” 武安民安慰道:“大将军得了重疾,恐怕难过明年冬天,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这或许也是他将袁尚放出的原因罢。” 袁谭显然并不能消化这个事实,咬唇道:“若父亲命不久亦,我更不能离他左右,身为长子,此时此刻怎能不在父亲身旁,更何况………” “袁谭你醒醒!” 武安民的大吼止住了袁谭的话语。 “申生如何而亡,大公子忘记了么!生死存亡之际,再讲愚孝愚忠,大公子便是将自己的咽喉送在别人手上,再无自主之权!” 袁谭显然还未接受这个事实,大脑停止运作一般,将脸放在双手之中,过了良久方才抬起头来道:“州牧觉得袁谭应避往何处。” 武安民道:“我听闻大公子与高览将军交好,如今他驻守西河太原二郡,外防匈奴,内御曹操。大公子可避往此处,休养生息,养护羽翼。待中原有变或曹操兵锋再起,公子可审时度势,再定去留方针。” 袁谭思索再三,大感可行,问道:“我该如何与父亲相说呢?” 武安民笑道:“大公子似乎被酒气迷了心神,早忘记思考,如今你想舔犊情深,但真当大将军仍愿天天怀着愧疚看着你么?大公子不但应避往远处,更该立即行动,在大将军心中对你的愧疚消散之前提出这些要求。” 袁谭点头同意道:“那便在这几日,去与父亲提出罢。”叹了口气后又想起什么道:“可若我走了,州牧又该如何自处,没人制约三弟,我怕……” 武安民哈哈笑道:“你三弟经历了这件事,如何还敢到处乱跳,他能得你父亲喜爱,就是因为善于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肆无忌惮,什么时候该夹着尾巴。至于大将军,他短期内怕是没有心思动我,加上我已联系了神医李时珍,这几日应该就能到达邺城,到时才知可否延长你父亲性命。” 第二百一十六章 妙手神医 往后几日,武安民便在袁谭府中住下,袁绍显然近况不佳心情不好,并未召见武安民。倒是赵云于日前寻来,与武安民等人细细描述了那赵大的武功路数与剑法,赵云最后总结道:“若是正面一对一,自己或许能与他不相上下,可若赵大使出他那鬼魅难测的身法打起游击持久战,自己必然难以招架。” 武安民也乐得这几日清闲,便与赵云、张仲坚、公孙康四人日日演练,希望可从赵云的记忆中找到击破赵大的方式。 进境与收获最大的则必然是公孙康无疑,原本逊于三人的他日日与高手对招,指出自己不足,称得上进步神速。 如此过去了足有半个月,李时珍才姗姗来迟。 这个自从召唤出就没与自己说上几句话,只是挂个名义跟随自己的神医,武安民还有几分生疏,客套一番后详细描述了自己在袁绍体内感受到的郁结,问道:“李大夫可见过这类病症?不知可有救?” 李时珍思索半晌道:“我以前倒也见过类似病症,不过是在肩部,已经是极难医治。不过最好还是与他见上一面,当面诊断的好。” 武安民道:“那李大夫就休息一日,明天一早咱们去给大将军瞧病。” 李时珍摆手道:“这等疑难杂症,我不看看岂能睡得着,咱们最好现在便去。” 武安民道:“可是天色已晚,大将军未必方便。” 李时珍撇着白眼道:“他是病人还是你是病人,我就不信他听说神医来了,还能睡得着觉。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只能给人带来公事和麻烦么?快去快去,我就不信他不见我。” 武安民摇头苦笑,这似乎还是自己第一次与这个神医详聊,没想到是这样一名医痴,只得站起,带着李时珍一同向将军府走去。 武安民路上突然想起一事,好奇道:“盖聂呢?我记得当日你拉着他要做保镖,便急着离开了。” 李时珍道:“那家伙怪的不得了,对于各种大城大户,人多的地方都不喜欢的很,知道我要来邺城,将我送到城外就离开了,说是我完事儿后会在城外相见。” 武安民暗道你这个怪老头还说别人奇怪。又想到赵大这等人物,刺杀探查,千里奔袭,潜行跟踪样样能来还随叫随到老实听话。可看看自己这几个五级大哥,要么就是直接消失不见,要么就是挂着名头使唤不动,再要不然就是奇奇怪怪,不禁大叹不公。 这一路走的急快,李时珍显然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拳脚功夫不知,但这一手轻身功夫确让武安民咂舌,自己几乎用尽全力才可勉强跟上,不禁腹黑的想到是不是李时珍为了万一治不好病,被人追着打好逃跑专门练出来的。 转眼到了将军府门口,武安民报上来意,却只说是大将军身体微恙,特让他找来大夫。李时珍却是在背后不住嘟囔,显然对武安民骗人感到不快,差点就要说出绝症就绝症,有什么可藏这种话来。 好在护卫并没有仔细听这个神色倨傲,衣衫破烂的老头嘴里嘟囔什么,赶紧去通报袁绍去了。 过了没多久,来迎接二人的居然是袁尚。 此时的袁尚没了那股自命不凡的样子,做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道:“州牧费心了,还特地找了大夫,快快有请。”说话间嗓子沙哑干涩,显然痛哭过不知多少场。 李时珍道:“小伙子你去抓点胖大海、连翘、甘草来,热水泡开,趁热喝下,不然你这嗓子可是有可能废掉的。” 袁尚正要道谢,李时珍又补上一句:“这一听就是干嚎嚎出来的,年轻人要保护好嗓子,年纪大了说不出话有你后悔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药石有灵 袁尚眼中的狠辣杀气一晃而过,又漏出那副谨慎的样子道:“在下是这几日连哭了数场才导致嗓子不适,多谢神医费心了。” 李时珍不耐烦道:“说是干嚎就是干嚎的,你跟我一大夫扯什么真假。反正药我给你说过了,自己的嗓子自己看罢。大将军在何处?” 武安民在后面几句忍不住笑就要喷出来,自己那日在厅前对峙也未将袁尚怼的如此说不出话,不禁感慨这五级人物的附加作用,那还是无穷的吗。 但该劝还是要劝的:“李大夫别再说了,医者父母心,有时只要说出病人爱听的话便是了。”李时珍回头瞥了武安民一眼,终于关上了自己的话匣子。 此时不过傍晚,太阳仍旧在西垂前尽职尽责的发散着自己今日最后份的光彩,而袁绍却已如残年一般躺在床上,不住咳嗽。 武安民看着明显瘦了不少的袁绍,似乎连睁开双眼打招呼的力气都没了,哪能想到堂堂一代霸主,居然这么短的时间便憔悴成这样。急忙让李时珍上前查看。 李时珍搭上袁绍右手脉络,细细探查,武安民可确定他亦将内力送入袁绍体内,一路跟随探查袁绍病情。良久后袁绍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些许,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吐出一大口带着血丝的脓痰后,重新躺于床上道:“神医妙手,袁某觉得好多了。” 李时珍张了张嘴,似乎想起武安民所说,改口道:“将军只是偶然风寒加上心情郁结,内火上升。并无大碍,修养几日便可,我给将军开几幅化痰生津,去火润喉的药便可。”说罢还冲武安民点了点头,意思是都按你说的做了。 武安民哭笑不得道:“大将军得了什么病,他自己极为清楚,李大夫照实说,都照实说。” 李时珍不满的看了他一眼道:“还说让我说病人想听的,真是麻烦。大将军是心脏生瘤,阻碍血管经脉。老夫只见过一次这种病症,但那人是肩部有瘤,我将他胳膊上肉瘤连皮带肉刮掉,修养了三个月后便恢复如常。可大将军这个却在心脏附近,着实难办。” 武安民在那一瞬捕捉到袁尚嘴角的笑意与袁绍的哀叹,袁绍道:“如此,我是真的没救了么。” 李时珍摇头道:“并非没救,只需大将军修身养性,在不动怒,少吃荤腥油腻,注意作息习惯,我再给开一幅压制内火,减缓代谢的方子三五年之内必无大碍。但恶瘤仍将会慢慢霸占整个心房,占据正常器官所拥有的空间,当压无可压涨无可涨时,心脏便会受到极大损伤,多则五年,少则三年,那时就真的药石无灵。” 袁绍现在的状态好了许多,已能坐起看着几人道:“若我仍是日夜操劳,带兵于外作战呢?” 李时珍道:“那怕是难过一年之期。” 袁尚着急道:“您不是神医么?以前也治好过类似病症,可否再想想办法,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李时珍嫌弃道:“我看病是为了钱么?我要多少钱这人不给我。”武安民见他指向自己,只得尴尬的笑了笑,还是第一次在这里感到如此不知所措。李时珍显然感觉不到他的不知所措,继续道:“真要医治嘛,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极为凶险难办,且我从未真的试过,只是理论上可行。” 袁绍脸上涌起一丝红润道:“愿闻其详。” 李时珍道:“原理和我治那人的肩膀一样,我先用华佗那弄来的麻佛散将大将军迷晕,失去痛觉,再用利刃割开大将军胸膛,取出血瘤,再缝合起来。三公子或其他大将军直系亲人,则需要提前备好血液,待我缝合后输入大将军体内,以防失血过多痛死。” 袁尚刚听完便跳起来道:“武安民!你安的什么心,哪有割开胸膛救人的道理,当我们都是三岁孩子吗?你居心不良,是不是觉得我父亲死了,你便可名正言顺的承接你的邺城侯与冀州牧了呀,我告诉你,做梦!做梦!” 武安民瞪目结舌的看着袁尚表演,英俊的面庞因为得意已经变得扭曲。有李时珍在,却不需要武安民张嘴就已经骂道:“无知小儿,短视之贼,你算什么东西也来骂我,多少人求我看病我看都不看一眼,不治便不治,可质疑我便是从这里排到城门口也轮不到你!” 第二百一十八章 铤而走险 武安民面上劝慰,心中却暗暗给李时珍点赞,希望他多骂几句。 袁绍终究还是有些君主的威严,怒喝道:“尚儿住嘴!”又对李时珍道:“李大夫,对不住,尚儿只是担忧我的身体,且大夫所说的诊治方法着实太过骇人听闻,还望大夫见谅。只是不知这方法大夫有几成把握?” 李时珍沉吟半晌后道:“这诊治方法我一次也未试过,只是存在于想法。所以说实话,我连一成机会都无,只是将军问道,我才将所有方式说出罢了。” 袁绍显然脑海中坐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在这个时代,这种级别的外科手术确实骇人听闻,就算麻佛散可起到麻药的作用,卫生条件,失血过多,以及最难的手术方法与人体内精密的血管构造,哪一块可以切哪一块不能动,都是玄之又玄连武安民也完全不了解的,所以在他看来,李时珍这个方案绝对是天方夜谭,十死无生的。 武安民忍不住道:“李大夫这个想法太过冒险,一成恐怕都说多了。不如大将军还是修身养性,待得一二年,看看可还有其他方法或转机。” 李时珍好歹知道武安民是他最大的金主,总算忍住没有反驳,况且自己确实对这个方案也是没有底气,只是静静地看着袁绍。 袁绍终于道:“我今日累了,几位先下去吧,待我好好思考一下,再给李神医答复。尚儿,替我送客。”却是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 袁尚总算是学了乖,知道这李神医是谁的面子都不看,什么场合也不理。索性一言不发,免得又惹来一顿乱骂。 李时珍却是不依不饶,一会儿保护嗓子少干嚎,一会儿年轻人要注意养生,一会儿什么都不懂就少说话,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连武安民也是暗赞袁尚这充耳不闻装聋子的本事却有不凡。 总算熬到将军府门口,袁尚道一句:“二位慢走,不送了。”便头也不回逃难一般的跑开了。 武安民总算忍不住,哈哈大笑,倒是让李时珍摸不着头脑,差点要查看一下武安民是不是得了什么疯病。 袁谭早在府中等候多时,见二人回来,急不可耐的迎了上来,待武安民说完病情,也是颓然坐倒,叹口气道:“父亲他......父亲他当真是......” 武安民知道他再怎么样,袁绍终究是他父亲,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拍了拍他道:“说起来大公子准备何时动身?” 袁谭道:“原本准备这几日就走,可父亲如今确诊,最少待到他决定了治疗方式吧。” 武安民知道再劝也无用,拍了拍他后便独自离开。与赵云等人又是练了几手后,方才悠闲地躺在了床上。 睡到半夜,武安民自然流转的内息突然急速运转起来,自动进入戒备状态,武安民亦被惊醒,睁开满含精光的双眼,随手抄起斩将便跳下床铺,直到这时屋外才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 “安民休息了么?”赫然是袁绍的声音传来。 武安民急忙打开门,迎向这如今已到末路的霸主。 袁绍道:“深夜打扰安民,实在是迫不得已,哎,说来惭愧,我思前想后,居然除了安民,再无一可诉衷肠之人。” 武安民从他话语中听出一股视死如归的淡然,猜测道:“大将军决定进行手术了?” “手术?”安民这个词有趣,若可成功,这却是手上的法术一般,让我起死回生。” “大将军考虑好了?要知这手术前无古人,没人知道是否真的能成。” 袁绍双眼射出久违的精光道:“我袁绍何时怕过死,我自己身体里的东西还能比吕布董卓更杀人不成?与其苟延残喘,虚度晚年,我宁愿铤而走险,我相信老天必不会这么早收我回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交代后事 此时的袁绍毫无白天卧倒病床的虚弱与半死不活的样子,相反正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武安民也不问他为何装病,反而敬佩道:“现在的大将军,才有了当年朝堂之上,怒斥董卓的王者之气。” 袁绍哑然道:“安民也听过这事?还是那时候好啊,初生牛犊,胸怀天下,满怀热血救世之心,毫无自私怯懦之意。不知何时,我成了现在这个讨厌的样子呢。” 武安民道:“得到的越多,失去的越多,忘掉的也越多。前一个例子便是公孙瓒。” 袁绍双手附后,走向院子中,看着漫天星辰道:“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安民,我都有股不吐不快的欲望,这或许便是缘分罢。” 武安民亦道:“安民也愿意听大将军倾诉一下,毕竟大将军,乃是安民在这世上最佩服的人之一。” 袁绍突然道:“我接下来的话,恐怕会让安民觉得我疯了。” 武安民玩味的看着袁绍道:“大将军肯定不会要将冀州交给我,除了这点,说什么都吓不住我哩。” 袁绍却并未接过话头,而是凝重的看向远方,从怀中掏出一副密函道:“这里面写着,若我死了,由谭儿继承我一切势力,若尚儿听话认输,便好好待他,封个太平逍遥的官职,远离中原吧。若是不听话,心有不忿,意图作乱。”袁绍说到此深深的叹了口气,似乎终于下了极大的决心,一字一句道:“那就全由安民做主,是杀是囚,看他造化吧。” 这番话直说的武安民瞪大了双眼,简直比要将冀州交给他还要令人吃惊。武安民道:“大将军难道不知我与大公子相从甚厚,几乎是生死之交,三公子又一向与我不和,欲除之而后快。” 袁绍淡淡道:“我相信你。” 武安民心中升起一股如做梦般的感觉,他如何也想不到,袁绍会在大半夜来找他交代后事,愣愣地看着袁绍,说不出话来。 袁绍淡淡道:“与其苟延残喘担惊受怕几年,不如轰轰烈烈的试他一试,顺便也要让安民知道,你选错了。” 武安民好奇道:“安民何处错了?” 袁绍笑道:“安民选择与我结盟,难道不是因为觉得我非曹操对手,且事成之后,我比曹操好对付的多?” 武安民被戳中心事,老脸一红,抬手比出极小的一段距离道:“也没有好对付的多,大概只有这么一丢丢吧。” 袁绍哈哈大笑,仿佛听到了最有趣的笑话一般,开怀道:“安民真的很有趣,你去与李神医说一下罢,我已准备好,什么时候有心情,便来找我进行这出......嗯,这出手术。到时就知本人是否还有命争夺这天下。” 武安民紧了紧手中封着火漆的密函,心中升腾起一股奇妙的感觉,那就是袁绍必然可度过这一关,去官渡与曹操真正的拼上一拼。 武安民知道今晚怕是再睡不着,回到屋内独自坐下,想着要不要把谁拍起来跟自己再喝上几杯。手不自觉的摸入怀中,突然脸色巨变,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第二百二十章 早做准备 天刚蒙蒙亮,武安民便先后拍开了赵云,张仲坚与公孙康的房门,四人聚于后院一处偏僻角落,连袁谭等人也远远避开。 张仲坚打着哈欠道:“你个赖床王也会早起,说罢,又有什么坏消息。” 武安民凝重道:“袁绍这几日,对于和氏璧一事,连提也未提,仿佛不存在一般。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张仲坚道:“兴许是他不好意思呢?何况现在还有求于我们。” 赵云却低声道:“和氏璧虽只是一块值钱的石头,但象征意义非凡,只要袁绍有称雄之心,便不可能放过这代表天下正统的宝贝。” 武安民凝重点头,将昨夜袁绍来找自己一事说与众人听,最后总结道:“待袁绍离开,我摸到和氏璧,才想起不对,以袁绍的气度与心计,怎会如此不设防的将一切托付给我,与其说他昨晚是在托孤,我宁愿相信他是在稳住我们。” 公孙康不解道:“稳住我们也没有拿自己命来稳住的道理啊,若州牧心怀不轨,只需与李大夫暗中下手,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武安民道:“袁绍担心的就是我们暗中下手,这才深夜前来,将我稳住,一来让我生出知己之感,二来则是让我放松警惕,认为大公子地位已经稳妥,反而会全力医治他。”边说边将密函仍在桌上道:“这密函很可能将是催命符,里面很可能根本不是立袁谭废袁尚的遗命,而是让所有人将我们全力围杀的指令。” 赵云拿起信函仔细端详,张仲坚则道:“那若我们提前打开信函呢?岂不是早知道他的诡计。” 武安民道:“我认为袁尚那仍有一封密令,便是待我们拿出密函后,他再拿出,指责我们手上的家伙乃是仿造,从头至尾只有这一封是真的,且依照遗命,让我们一人也不得离开邺城。到时重围之下,还有魅影刺客这么个超级高手环伺,我们恐怕是十死无生。” 公孙康道:“我们现在便走如何,留他袁绍自生自灭便是。” 武安民摇头道:“现在走我们将背上背友弃盟,见死不救的污名,到时群起而攻之,我们这一趟岂不是相当于没来。” 正说话间赵云插嘴道:“我有办法不破坏火漆与信封,将东西取出,还能原封不动的放回去。” 武安民大喜道:“那就全靠子龙了。”赵云则摸出一把小刀,自己去一边小心谨慎的开封去了。 武安民看向二人道:“我们现在的筹码实在少的可怜,我甚至怀疑哪怕手术成功,袁绍也会翻脸不认人,我们急需一些能握在手中保命的筹码。” 公孙康道:“总之无论怎么定,别想让我先独自偷生撤离,我这半个月也是进步神速,定不会给几位“高手”拖了后腿。”说到高手二字,还着重加了点声音。 武安民哈哈笑道:“原本还真有让你协宝先走的想法,既然你说了,那这个重任就交给仲坚吧。” 张仲坚不满道:“那我也不偷生,留给子龙吧。” 武安民翻白眼道:“现在哪是斗嘴的时刻,且这任务你比公孙合适,子龙则与那刺客接触过,我需要他留下来帮我。” 张仲坚无奈道:“说罢,让我干什么。” 武安民将和氏璧拿出,早已换上平平无奇的包装,递给张仲坚道:“仲坚你务必将和氏璧带至济南,袁绍称帝的意愿,将会是我们手中最大的筹码。” 这时赵云脸色极为难看的走来,手中拿着已拆封的信件道:“果然不出安民所料,这锦囊中乃是让看到这封信的人,快速将我们绞杀的命令。” 武安民怒道:“我已彻底对袁绍失望,他既敢将我们当小孩子耍,我必让他后悔今日之举。” 若非此时仍需隐忍,武安民几乎便要忍不住长啸出声,自己以诚待人,却总是遭到无情的背叛。偏偏自己现在还无能为力,还需竭尽全力为这个无耻之人医治。 第二百二十一章 恪守本分 武安民犹豫再三,还是去找了李时珍这个看起来迂腐顽固的神医,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试探道:“李大夫,我问你一个问题,若有一个大恶人,欺男霸女,逼良为娼,贪污成性,滥杀无辜,诬陷忠良,鱼肉百姓。简直是恶贯满盈,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穷凶极恶之徒,他得了只有你可医治的绝症,你可会医治于他?” 李时珍翻着白眼看武安民道:“袁绍这厮居然有这么坏?” 武安民哪想到这不知世事的医痴一下遍猜到,老脸一红,磕巴道:“您老就说治还是不治嘛。” “不救,这种人当然是死了干净,老夫岂是因权贵折腰的俗人。” 武安民感觉话题有点跑偏,急忙道:“可若这恶人绑架了您的至亲好友,若治不好或不治,便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一个不留呢?” 李时珍不耐烦道:“我说州牧究竟想说什么,到底要不要我将袁绍治好。” 武安民无奈的打着哈哈道:“这个救,还是要救的吗。咱们不能屈服于恶势力,但也要机智聪明的游斗为先嘛。” 李时珍皱眉道:“怎么个机智法?” 武安民嘿嘿道:“我听说啊,这个高级厉害的大夫,可在医治病人的时候留下一道暗门,或三年五载,或一年半载,便可让那人一命呜呼,再无药可救。” 李时珍呸了一声道:“狗屁高明大夫,这是最低级无良的恶医才会用的办法,好让不住有人找他治病,老夫岂会这么恶毒的办法。” 武安民刚要说点好话,李时珍面色一改道:“不过老夫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这袁绍要真是这么十恶不赦,老夫也不是不能做。” 武安民大喜道:“我就说李神医机智善变,乃是不世出的奇才。” 李时珍摆手道:“得得得,我治病救人也没得到你这么高评价,害人杀生反而不世出了?”见武安民又漏出窘迫,这老者眼中又漏出一丝坏笑,接着才满意道:“不过州牧大人,似乎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前几日老夫所说的一成把握,可是丝毫没有自谦,反而还夸大了不少,实则是一成把握都没。” 武安民道:“若是不成,那自然一切休提。李大夫只要心中有这事儿变可。” “得,这时又从神医变成大夫了。” 武安民不知为何,居然有点怕这大夫,也不再接话,急忙告辞而去。 刚离开李时珍,袁谭便像等候多时一般闪出,拉着武安民道:“安民,我父亲他......哎,父亲他可还有救?” 武安民看着袁谭满面关切,显然无论袁绍如何待他,他都将袁绍当作最尊重的人,终于还是不忍心告诉他真相道:“大公子要做好心理准备,李神医说的一成把握,那便是真的只有一成把握。” 袁谭身子颤了几缠,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武安民看着这个已可称得上生死之交的朋友,还是道:“大公子莫怪安民说话难听,若我是你,今夜便会连夜出城,有多远走多远,以防不测。” 袁谭睁大了眼睛,武安民这已不算是暗示的暗示,还是让他心神俱震。 半晌后,袁谭却还是咬着嘴唇道:“多谢安民好意,只是这等情况下,袁谭无论如何不会离开,不然如何对得起父母养育。哎,至于剩下的,边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外科鼻祖 次日一早,便是武安民与袁绍约定的时间,武安民早早来至李时珍屋外,这一向早起的神医却是久久未起,武安民直等的想要去敲门看看这老头是不清楚了什么事,李时珍屋内方才传来动静,打着哈欠的李时珍走出门看到武安民,袁谭,沮授,公孙康,赵云等人齐齐整整的等在门外,愣了一愣,低声嘟囔道:“几十年没睡过懒觉了,睡一次怎么就这么多人催我起来。看来还是得早睡早起。” 武安民轻松道:“李神医可需要吃点早餐,再沐浴更衣拜拜祖师爷?” 李时珍愣了一愣:“我们哪有什么祖师爷,我也不知扁鹊长什么样啊。” 武安民暗道我倒是知道关公长什么样,可惜拿出来也不太合适。 袁谭有些焦急道:“我早已备好饭菜,若是神医不弃,咱们边走边吃如何?” 李时珍摇头道:“大公子可要想清楚,您父亲这是九死一生。” 武安民道:“生死有命,富贵由天。这是我教他的,李大夫便尽人事听天命罢,剩下的都交给我。” 一行人这才终于浩浩荡荡踏上往袁绍府邸去的路。 武安民只觉得这太平顺畅的一路,简直比自己当日去往单于府的一路还要煎熬,皆因无所事事,脑子则止不住的胡思乱想,远不如一路血战,肾上腺素不住发散的兴奋状态。 袁绍与袁尚亲自在将军府外迎接众人,可说是给足了面子,田丰、审配、辛家兄弟、颜良、文丑等人亦是陪同,毕竟这真正是整个冀州集团最大的事情了。 袁谭却在看到陪在袁绍身边的袁尚时,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与悲哀,被武安民清楚地捕捉到。袁尚将袁谭往死路逼,原本的惩罚便是罚酒三杯的程度,如今却连酒都不罚,武安民几乎听到袁谭握紧拳头发出的骨节声,忍不住用只有二人可听到的声音道:“安民最后提醒公子一句,等下无论成败,若有机会,便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罢。” 接着便越下马来,行礼道:“大将军病体未愈,怎劳驾亲自来迎,快快入内。” 袁绍哈哈笑道:“安民如此重情重义,为我着想,我怎可怠慢。”双手紧紧的与武安民握在一起转头对众人道:“武州牧义薄云天,乃是我袁家最好的伙伴与盟友,我已将身后遗命交代清楚,皆在武州牧手中锦囊。所谓生死有命,等下若我真的不治而亡,你们切不可有任何为难武将军与他随行人员,他已是尽心尽力,若谁敢有任何不轨行为,尚儿,你便看清楚是谁,无论何人皆可当场斩杀。” 若非武安民想明白袁绍的险恶用心,私下偷偷拆开信封,此时定会感动的一塌糊涂,可惜现在则只有对这个混蛋的不齿与恶心。 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武安民作出感动状道:“全赖大将军信任,安民定竭尽所能,助大将军脱困!咱们这便早点开始如何?” 武安民身后即将成为中国外科手术的真正鼻祖的李时珍站出来道:“你竭尽全力也帮不上什么忙,大将军可做好准备了?老夫前些日子说的话仍旧没有变化,大将军可要再考虑一二?” 袁绍漏出豪气干云的大笑道:“若临阵脱逃,袁某还做什么大将军,李大夫,请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功告成 武安民与赵云公孙康坐在堂中,与袁家数十最为核心的文臣武将已是大眼瞪小眼了整整一个上午。除了刚入内还可互相打个招呼后,便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毕竟主子在内九死一生,外面无论谈论风花雪月还是军国大事,都显得不太合适。 这近三十个几乎占领中国半个北方的最高层人员,居然生生是一上午都如老僧入定般没发出半点动静。 袁谭与袁尚,加上袁熙和袁家其他几个直系子侄,作为移动血站,一开始便进去半做助手,半做输血准备。 “要是这群人有那么一两个是戴绿帽子生的,血型不同,袁绍那可真就是死都不知怎么死的。”武安民闲的无趣,满怀恶意的揣测着。 不知李时珍会留下什么暗门呢?武安民看多了电影电视,更是免不了不住的yy,是敲一下锣就死?还是武安民阵前高念几句狠话就倒地而死呢? 过了不知多久,武安民感到一阵饥饿,看看日头,显然是已过了饭点儿,仆人们也是有眼色的很,知道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打扰这批大佬的好。 又过了不知多久,武安民几乎要在这沉闷的环境中睡着,再看袁式众臣也是昏昏欲睡,无精打采,有几个闭目养神的,武安民更是怀疑已经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这寂静无声的聊赖终于被打破,众人听到手术间传来“吱呀”一声门响,皆是精神一振,无论结果如何,这难熬的苦等,似乎终于要结束了。 最先出来的是满身是血的李时珍,他似乎消耗掉了全身的力气,需要身旁袁谭与袁尚合力扶着才可站直。三人身后稀稀拉拉跟着十余名袁氏子弟,显然也都是失血不少,一个个面色惨白,身体无力。 众人一齐站起,围在李时珍面前,却是无一人敢先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只有武安民冲赵云和公孙康打了个眼色,示意做好准备,一旦手术失败,第一时间抢走李时珍,准备突围逃生。武安民可没心思再假模假样的跟众人唱上一出戏后再跑。 好在袁谭终于张嘴,将好消息说出:“父亲吉人天相,终于挺过了这一关,只是现在失血过多,虚弱的不行,暂时无法接见诸位了。” “呼” 武安民总算长出一口气,保住了袁绍的命,他们也终于不必突围离开,杀出城去,回头望去,与他一同长舒一口气的更是大有人在,少数几个沉不住气的,已是开心的吆喝了两句,接着发现情况不对,这才先后收了。 袁尚又道:“诸位都辛苦了,还是先各自下去好好休息吧,待过了这几日我父亲身体好些了,再向诸位表达感谢。” 武安民则是上前想接过李时珍道:“多谢三公子了,我们也先行告退,待李大夫休息过来,我们再来给您父亲复诊。” 袁尚却并未放手,反而拦在武安民面前道:“我父亲刚度过难关,情况仍不稳定,还望州牧能将李大夫留在这里,方便查看,且李大夫透支极大,也不适合到处移动,州牧大可放心,袁尚定将最好的环境与房间留给李大夫,如若不放心,一起留下也可。” 虽是商量的话语,但语气与动作上皆是没有半分商量退让的余地,武安民心中极为不快,转头看向袁谭,却发现他是低着头不敢与自己对视,显然也觉得袁尚说得有理。 武安民知道袁谭终究将家人看得更重一些,却也不好责怪,只得道:“既然如此,我便与李大夫一起住下吧。” 袁尚大喜之下,急忙安排下人准备饭菜房间,颜良文丑田丰审配等人,也是终于先后散去。 李时珍则是在数人搀扶之下,回到屋子连衣服也未换,便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武安民轻轻的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之上,虽然武安民不懂脉象,但也感觉到李时珍脉相微弱,体内真气几乎衰竭,显然是心神耗费巨大,已超过极限,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武安民安顿好累到极致的李时珍,在他体内留下一股精纯至极的内息助他回复,果然李时珍马上打起了呼噜,睡的极为香甜。武安民为他盖上被子,再不打扰他休息,转身离开。 第二百二十四章 局势不妙 武安民刚出房门,便看到一脸愧疚的袁谭站在门外,一脸苦笑的看着他道:“安民是否在怪我。” 武安民点头道:“多少却是有点,但大公子至孝之人,也是让安民佩服的。”武安民左右看看,凑在他耳边道:“但安民还是那句话,邺城乃是非凶险之地,早点离开罢。” 说罢便自顾自离开,去了隔壁房间。 整个大将军府极大,几乎是袁谭府的三倍以上,据将他们带至此处的管家说,类似武安民四人所住的听水阁,在将军府中类似的足有十二处之多,而听水阁已是有四间独立卧房与一间前厅的大宅子了,可见将军府之大实在惊人。 武安民找见赵云与公孙康,三人转来转去,总算找了处四周无人有无任何可供偷听器械的空地,武安民道:“袁尚留我们在将军府,无论目的是好是坏,咱们都需准备好应付意外的后路。今晚公孙就留下保护李大夫,子龙与我分开在府内转转,看可有什么收获,最要紧是看看可否找到通往府外的地道。” 公孙康好奇道:“这听水阁内没有么?” 武安民拍着他肩膀道:“公孙你就要多学学,是你你会将敌人放在可逃生的地道附近么?就算放了,那地道的出口处你会不会准备重兵,等敌人入瓮呢?行了,快去看看咱们的午饭到了没,我可是饿坏了。” 公孙康大感不满,骂骂咧咧道:“不带就不带,说这么多,阿呸。”说着便越走越远。 赵云见他走远,神色渐渐变得凝重道:“事情有多严重?” 武安民漏出还是你懂我的神色道:“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有感觉袁绍早已做好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让我们生离邺城的准备,现在不动手,只是因他自己情况还未稳定,需要我们罢了。” 赵云道:“那今晚便由我去找找看可有地图与密道,安民你则去盯着看可否能听到什么,最好能找到类似袁谭府内的偷听房,便可一劳永逸。” 武安民苦笑道:“怕是那偷听房内早围满三百刀斧手,待我进去就是乱枪刺出,死无全尸。” 赵云拍拍他道:“我并未联系上盖聂,但在林中四处留下标示暗号,只要他还在附近,定可随时出现。” 武安民道:“他将是我们最后的王牌,去吧,无论如何,今日的饭菜他们是不敢下毒的,万一毒死了李神医,那可是要连袁绍一并毒死了。” 当夜晚间,武安民并没准备夜行衣,干脆随便找了几件深色衣服,便与赵云分别出发。 听水阁位于将军府正中偏南的位置,几乎是十二阁中位置最好的,可看出对诸人的礼遇,只是武安民却是高兴不起来,宁愿自己被放逐在最偏僻最冷清的角落里,那时才是攻防都可随心所欲,进退自如。 听水阁之所以名为听水,乃是阁外流经一条人造河流,并由巧匠打造出小型落差,出现一个小瀑布,可随时听到悦耳的水流,可谓巧夺天工。 武安民此时如何有心欣赏,干脆顺河向南,查看可否顺着河水出府。 无奈这人工河浅的连小腿都没没过,想从这处溜走实在是痴人说梦了。 武安民一路向南经过了三个与听水阁类似的别院,却全都是黑不隆咚,毫无人气,武安民一个个钻进去,发现虽然都打扫的一尘不染,但明显都是许久未有人居住的空屋,里面更是除了生活用品外再无一丝异样。 武安民心想这等外围别院怕是找不出任何线索,便转而向中心部分前进,最理想自然是找到袁尚的住处,若要对自己不利,这家伙绝对是先锋头阵。 第二百二十五章 狼心狗肺 偏离了方向的武安民才真正感受到将军府的大,没多远便发现迷失了方向,原本想要回到白日袁绍休息的主院,却发现已经忘记那地方在何处。干脆就这么随处乱转,照着有灯火的地方寻找。 大将军府的守卫比起袁谭府不知强了多少,尤其是袁绍如今病危,更是紧锣密鼓如临大敌。到处都是精神抖擞的士兵在巡逻,如武安民这等身手还有鬼爪之力,也是要小心翼翼,容不得半点瑕疵与大意。 武安民慢慢盘算着,面前的巡逻队已比外围密集了一倍不止,显然是越来越接近袁绍所在,武安民左顾右看,也总算渐渐有了些熟悉的感觉。 认准了一条路,武安民藏在树上,向最中间也是守卫最多的房间行去。树下的守卫已经密集至络绎不绝,武安民不但丝毫没有落地的空间,连在树上也要小心翼翼,只能趁着风势,谨慎无比的前进,树上更时不时有暗哨藏身,武安民不得不不住绕道,最后却发现还是回到了原地。 袁绍居住的地方,已是被毫无破绽的包围保护了起来,哪怕自己真的会飞,也是躲不过这连绵不绝的暗哨明岗。 “飞天是不行了,遁地呢?” 武安民一向想到就做,趁着一队士兵刚刚走过,武安民鬼爪伸出,凌空渡过尽三十丈的距离,鬼魅般附于房沿之下,那队士兵中显然有身手高强之人,生出感应回头向天空看去,却也是来不及,只看到空中飘落的几片树叶。士兵们却是不敢放松,四散开去后探查了半晌,方才重新集合继续前进。 紧紧贴在房沿之下的武安民却是惊出一身冷汗,自己刚才实在是运气好,若是有士兵随便举起火把朝天空看上去,定会发现蝙蝠一般的自己。 武安民再不敢耽搁,踢开窗户后翻身入了这外面看去无一点人气的黑屋子。 武安民从一楼查起,这里应是袁绍平日里办公看书的书房之类,满屋都是数不清的竹简与公文,武安民一本本拉出翻阅,却不是诗词歌赋,便是赋税明细,或是改革之法,却无一本是他现在用的上的。 武安民干脆转换思路,在各类墙角书架地板或摸或踩或转,看可有密室密道之类,却还是一无所获。这屋子似乎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处书房而已。 武安民正大感倒霉,还得冒着风险再出去,这一晚也不知能查几个房间,且很可能都是无用功,登时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正坐在椅子上一筹莫展时,突然耳朵一动,武安民安静迅速的整个人趴在地板之上,果然地底之下传出了脚步声,且越来越近,武安民大呼好运,左顾右看之后,转身藏入一处衣柜之内,收敛心神,观察看是何人从何处出来。 脚步声却神奇的越来越轻,直到完全听不到,武安民大惊失色,按说这人已该入内,难道只是从这间房路过,这里并非出口? 正疑惑间,书房的大门突然打开,随着火光微微亮起,袁尚的声音传出:“袁大,你到了么?” 一个冰冷刺骨,感受不到任何人性的声音响起道:“属下也是刚到。” 武安民心跳不禁快了一分,这袁大定然便是赵大,刚才的脚步声也定然是他,只是他究竟从何入屋,又从何处进来,居然没发出半点声响,但是这份功夫,便让武安民难以捉摸。 袁尚道:“可都准备好了?父亲的身体这两三日应该便会稳定,待那李时珍开出养气活血的方子后,便也再无用处,到时便和武安民那小贼一同去死罢。” 袁大毫无感情的声音传出道:“属下已准备妥当,只需主子一声令下,定让那些人再无生路。” 袁尚点头道:“我已经派人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了你的御虚散气粉,剂量已经降至最低,没有个三五日他们定是感觉不到任何异常,五日后嘛,哼哼,袁大,到时务必留个活口,我要让这群混蛋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过河拆桥 那袁大的声音,冰冷刺骨的令人难以入耳,这难听的声音再次传出道:“属下尽力。只是主人如此,不知大将军那是否好交代。” 袁尚不在乎的声音传来道:“哼,若非有父亲点头,我又岂敢这么着急下手,怎么着也会等到他们离开邺城。” 那袁大道:“如此,小人就放心了,兄弟们会在这一两日陆续从地道入府,在各处埋伏,只等主子下令,便将那四人解决,任他们插翅也难以逃出生天。” 袁尚满意道:“你办事,我是最放心的,去吧,我会随时联络你。” 武安民在衣柜中气的已是瑟瑟发抖,常言道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可这袁家到好,没过桥就想着拆,兔子还活蹦乱跳呢,就要把狗拌成蒜泥。 若非忌惮袁大身手可怕,打草惊蛇,武安民只怕现在便要忍不住将袁尚毙于掌下。 袁大的声音已彻底消失,同来时一样,也是没有一丝脚步声与动静,只剩下袁尚坐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方才起身准备出门。 武安民心中杀机骤起,袁尚独自一人,自己有九成把握可在这小子反应过来前将他击杀。 正握紧了手中没还回去的七星刀,突然心念一动,连忙收敛外放的气息,全身毛孔紧闭,再不发出任何动静,果然袁大的声音再次传出:“袁大就不送了,主子一路小心。”居然并未离开,反而是将脚步与呼吸声都隐藏在袁尚的声音之下,连武安民也去听出了岔子,差点着了道。 武安民大呼侥幸,还好刚才心头扶起警兆,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赵云回到听水阁内时,武安民已经回来一会儿,见赵云归来,后怕道:“今晚我才终于知道,那个伤你的刺客有多可怕。” 赵云吃了一惊道:“你们居然动手了?” 武安民摇摇头,将今晚听到的事情再次说了一遍,本就不忿的公孙康更加生气,拍了一把桌子道;“这对父子简直无耻到了极致。州牧,按我的意思,咱们今晚便走,不给他们任何准备的机会。” 武安民点头道:“公孙这次说到了我的心坎里,但不是今晚,而是待李大夫醒来之后,我们再与他一同商议。” 赵云则道:“我则欠了些运气,并未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如我明天白天出城一趟,看可否找到盖聂,若能多一人,咱们的胜算将可大幅增长。” 武安民道:“不如公孙也一起出去,去找一下朱骥在邺城的探子,且不必再回来,袁尚的目的是我与李大夫,只要我们还在,你们先走,也不会引起注意。” 公孙康不满道:“州牧这次让我来究竟是做什么,每次行动无我就算了,还遇到危险就要我离开,是当嫌弃我扯后腿么?” 武安民笑道:“公孙你是我们的好兄弟,这些话以后再也别提,我只是需要一个人在外接应我与子龙,不然除了将军府,也是一盏莫愁。” 公孙康捂起耳朵道:“总之你永远都有道理,却永远不愿去听我在想什么。” 武安民没想到公孙康突然这么大的反应,居然一时语塞。 公孙康双眼带起水雾,居然是要哭出来般道:“我还是会听你的,谁让我学艺不精,留在这只会给你增加负担呢。” 武安民彻底感到束手无策,他确实是觉得本来就有李时珍要照顾,若在府内与人打起来,多一个公孙康确实是要增加逃脱的难度,只是被公孙康点出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多少有些自私,不禁暗下决心,待离开冀州,就要好好再抽取一些武功,给手下这些人开个挂,进步一下。人物却是无论如何不需要再抽了,一方面是己方人才暂时足够,一方面是若再给对面出来个李世民嬴政什么的,那就真的是血亏不赚。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分头行动 武安民再次对公孙康表示了歉意后,公孙康的情绪也总算稳定下来,愿意先出府去看看朱骥在邺城的势力可否帮上忙。赵云本想直接离开,却被武安民拦下,若是不声不响的离开,容易引起敌人怀疑,如今他们唯一的优势,便是袁家父子还以为他们蒙在鼓里。 直到第二天清晨,李时珍方才从房内出来,虽然已经连睡了接近一天一夜,但这位老者仍旧是精疲力尽的样子,无论表情动作反应,都慢上一截。 武安民关切道:“李神医,你还好么?” 李时珍虽然透着无法掩藏的疲惫,但双眼仍旧透出光来道:“无妨,只是消耗太大,但我成功了,这是从未有过的壮举与成就。我要赶紧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饭呢?我吃完就要赶紧开始了。没什么事不要打搅我。” 武安民问道:“李神医可听过御虚散气粉?” 李时珍愣了一下,似乎反应不过来,半晌才道:“自然听过,是源自岭南一代的慢性毒药,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体内真气涣散,提不起来。最神妙处是它影响的并非“存量”,而是“上限”。即你若不与人拼命全力施展,根本发现不了自己中了毒,而一旦全力以赴,却会突然发现自己的内息已远没有那么多,变成心有余力不足。怎么了?” 武安民不禁一阵后怕,若非自己无意中得知,突围时才发作,那真是死都不知为什么,低声道:“这些饭菜里皆有御虚散气粉,神医还是稍等一下吧,子龙与公孙会带着吃喝回来。” 李时珍皱了皱眉,叹口气道:“州牧安排我的事我都办妥了,袁绍虽挺过这关,但如有需要,随时可让他一命呜呼。” 武安民松了口气,今天总算还是有好消息的,剩下的便要看赵云与公孙康的收获了。李时珍见没东西吃,则又颤颤巍巍的回了屋子。 武安民并未等待太久,赵云率先回来,从怀中摸出买来的吃食,武安民也是第一时间先给李时珍送去后才问道:“可有盖聂的消息?” 赵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一点消息,城外城内留下暗号的地方我都去看了,没有一处有回应的,我又留下几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武安民也是无奈,自己这号称最强的剑客,除了第一天报道的时候见过一面后,就再也杳无音讯,武安民几乎已经忘记这位爷身高体重面向年龄了。又想到见都没见过的项羽,更是摇头苦叹。 过了没多久,公孙康也终于回来,可惜同样是苦着脸,不见半点笑容,武安民几乎不敢开口再问,试探道:“公孙你可不要再说坏消息,我这脆弱的小心脏已受不了哩。” 公孙康嘴角漏出一丝坏笑道:“我可是有大把的好消息。” 武安民双目一亮,一把揽住他肩膀道:“快来说说。” 公孙康面色红了一下道:“我遇到了朱骥大哥。” 赵云好奇道:“他怎会来了?” 公孙康缓缓道:“朱统领一直不放心我们的安危,尤其是前几日便该返回的车队又一直没丝毫消息,便与子义和托雷二位将军,带领了一支千人精锐队伍,化做行脚商队,分批分队向邺城而来,如今只是城内便已有五百人已经到达,分散各处,等待吩咐。” 武安民大喜过望,开心道:“这就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赵云公孙康二人眼前一亮,赞道:“安民随口两句,便是极为工整又有趣,若不是被这天下耽误,怕是什么建安七子,曹家父子,才华皆是远不如你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峰回路转 武安民被夸的老脸一红,不过也早已习惯如此慷他人之慨,咳嗽两声续道:“不知朱大哥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公孙康道:“朱大哥在将军府内亦有内应,且忠诚度绝无问题,今天会找功夫来与我们相见。我也已摆脱朱统领想办法搞到邺城的城建与将军府图纸,看可否给我们提供什么思路,其他的则要等安民吩咐了。” 武安民喜道:“公孙你做的极好,这一两日间,便辛苦你来回奔波传递消息了。除了这两件事,还需你告诉朱大哥随时做好准备,我们会在这一两日间便想办法脱身,具体方法则等他搞到了将军府图纸再说,要着他多准备几处宅子,若我们无法在第一时间离开邺城,绝对需要多几处藏身之地应付搜查。袁尚手下的死士随时会在将军府附近待命,看朱大哥可否找到他们的藏身之所,若可找到,便在他们入府之前给予痛击,可最大限度破坏敌人计划。另外袁谭已经不在将军府内,最好着朱大哥去找他,让他赶紧离开,若他仍旧食古不化,我也算仁至义尽。别的便等待搞到地图之后再说罢,最少在袁绍真正脱离危险前,我们都是无比安全的。” 三人刚商议结束,门外袁尚便已经亲自来请李时珍去复诊,还得知袁绍居然已经醒来,只是依旧虚弱无力。 武安民便留下赵云与公孙康,自己与李时珍同袁尚一起去。 袁尚却是一扫之前的冷淡,不住与二人找着话题道着歉,一副迷途知返浪子回头的样子。显然是认定二人命不久亦下,心情大好,要将几人牢牢的留在这里。 袁绍的房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与中药味,熏得人几乎睁不开双眼。为了保持安静,却并没有几名仆人,只有三四人极为快速安静的更换着纱布药物。而袁绍确实是虚弱的已离不开床,连话都说不出几句,双眼更是几乎睁不开。让武安民更加感到愤怒,一个人已经这样了,居然第一反应是要将自己的救命恩人杀掉,实在是狼心狗肺。若他可与自己推心置腹,以诚相待,自己定会全力助他打赢不久后的官渡,可如今嘛,武安民只会期望他与曹操狗咬狗,两败俱伤,自己则要想办法将青幽二州的利益最大化。 李时珍抹了抹额上的汗水道:“大将军身强体壮,硬朗的很,且求生欲望极强,这些年苦练内功不曾懈怠,恢复的极快。” 武安民怕他说出什么“袁绍已无大碍,我们就告辞了”之类的话,袁尚怕是今晚就要发动。 好在李时珍远非表现出的那么迂腐,淡淡道:“虽渡过了危险期,但情况并未完全稳定,只需要再观察几日,确定没有其他复发与出血等症状,大将军必然无碍。” 袁绍艰难的睁开眼睛,断断续续道:“如此,这几日便要辛苦李大夫了。” 武安民急忙摆手表示一切以袁绍身体为重,便拒绝了袁尚的送别,与李时珍回听水阁去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将军府邸 武安民搀扶着李时珍一路走到听水阁,这个神医直接回到卧房,又躺在床上不动了。武安民实在难以想象李时珍几乎独自一人在各种器械都极为原始的情况下,一个人完成这在21世纪也极为复杂的肿瘤手术究竟耗费了多大的精力,也不再打扰他,又为这老人留下一股真气后,默默离开房间。 门外的二人早已急不可耐,三人又回到那处四周空无一物光秃秃的地方,赵云神秘兮兮道:“安民你猜我们拿到了什么。” 武安民笑道:“怎么子龙也被人传染,变得这么爱打哑谜,总不能是邺城布防图与将军府地图吧。” 公孙康哈哈笑道:“我就说吧子龙,他就是胡猜也会第一时间猜到是这最重要的宝贝。” 武安民双目亮起道:“快拿来看看。” 赵云将图纸铺开来看道:“这里便是听水阁,位于将军府中间一层。整个将军府分为三层,最外围乃是仆人女佣士兵们居住的地方,中间一圈则为十二阁,东西南北各有四间,把将军府的中央,也就是袁绍和家眷生活的区域团团包围起来,且每一道区域之间,居然还有一些低矮的城墙作为防护。 武安民看完正面,又将地图翻过去,看着赵云道:“就这个?没了?” “没了啊,你还想要什么。” 武安民无奈道:“这都是明面上的,没有地道或其他密室地图么?” 赵云苦笑道:“那种东西怕是根本不会有图纸,只会在几个关键人物中口耳相传吧。” 武安民感到一阵失望,又仔细端详起这张地图,指着应是昨晚偷听袁尚谈话的那处道:“这里应该便是昨夜我遇见袁尚与袁大的地方,但愿他们不会跟有私情的男女一样,抓住机会便每晚都在这无人的房间相见,夜夜笙歌吧!这已经是唯一的线索,咱们今晚便去这里查一查,总好过盲人摸象,到处乱转。” 公孙康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武安民道:“公孙你今晚也一起吧,但我接下来这句话,你无论如何要牢记于心并且不许违背。” 见公孙康点头,武安民道:“若我们决定突围逃跑,你无论如何要在当日的白天提前离开,只要我与李大夫在此,对于其他人袁尚必然不会为难。等回到了济南,我定会全力训练你,让你成为可独当一面的顶尖高手,每次行动皆可与我一起,再不将你视做累赘。” 公孙康愣了一愣,接着无比感动道:“有安民这句话,公孙康便不枉认你做大哥。这辈子,这条命,皆为你所用。”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可惜今日只有你我三人,若子义仲坚他们在,咱们不如就学了那刘关张,来个袁府大结义。以后后人再拜,也不让他们拜关二爷,要拜我武大爷,赵二爷,公孙三爷。” 赵云好奇道:“关羽确实是义薄云天,我曾有幸与他三兄弟并肩作战过,确实各个都乃人杰,可安民如何知道后人会拜关羽?” 武安民不知如何回答,顾左右而言他道:“管他为何,总之咱们几个以后便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说罢几乎是抢过二人双手,六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放声大笑。 屋内李时珍默默的翻了个身,拿被子盖在了耳朵上,不满道:“这群小鬼,都不用睡觉的么?” 第二百三十章 书房密道 武安民与赵云二人攀爬在昨日武安民所藏身的树木之上,看着仍旧黑灯瞎火毫无人烟的书房,正大感头痛。 公孙康感受到武安民的真诚,最后还是没有跟来拖二人的后腿,可却忘了此地已经无比接近袁绍卧房,巡逻的卫兵多如牛毛,几乎不间断的从下方路过。 赵云苦笑道:“这就叫善恶终有报,咱们嫌弃公孙,现在我却成了累赘。回去定要给他告个罪。” 武安民嘿嘿笑道:“好在有我为你们这些家伙撑住,哪怕抱紧我的大腿也能带你们飞起。” 说罢看准机会,手中鬼爪飞出,无比准确的绑在屋檐下,整个人应声飞出,再次如大鸟般飞跃这几十丈的距离,藏入房檐之下后,又将鬼爪扔出,准确无误的扔入赵云手中。 二人翻身入内后,武安民笑道:“好到这些家伙没有食髓知味,夜夜欢歌。” 赵云却是把心情放在了别处道:“我说安民为何不好好练练箭法,你这扔暗器的功夫可是精准之极。” 武安民说到这伤心处,也是奇怪的不行,自己除了对吕布那一箭后,几乎是十箭九不中,太史慈也曾经很是用心的教了他许久,最后却是绝望的留下了一句还是苦练枪法更有前途后,再也不愿在他面前提起弓箭二字。武安民也只有苦笑道:“这大概便是人设吧。子龙你的人设是枪狠人淡定。我的则是长得帅魅力强,武功高强还幽默,自带王者之气的人中龙凤,但就是射不中人。” 二人虽然一直在说话,但手上却一刻未停,直到武安民说完这句话,淡定如赵云也不禁停下了手中活儿道:“若不是外面强敌环绕,我定要捅你几个透明窟窿。” 武安民却突然喜道:“有了!”接着便再无声音。 赵云急忙赶去,发现武安民消失的地方正是一张床,床板仍在不住的晃荡,赵云跟了下去,发现下面是一个平整至极的阶梯,空间足有半人高,赵云需要弯着腰才能通过,地道之中并没有什么光亮,只有前方应是武安民的位置传来一阵阵微弱的亮光。武安民轻声道:“这地方修的还不如袁谭府那处地道,无论高度透气照明,都差的远,还好小爷顺了不少夜明珠,不然就真的睁眼瞎一般了。看暗器!” 说着一颗闪着光的珠子向赵云飞来,正中手掌。 赵云惊叹道:“这夜明珠足有拇指大小,已是价值连城,安民你居然还是随手拿的?” 武安民边走边道:“随手拿了七八颗的样子,这袁尚真是下的了血本啊,为了陷害哥哥,怕是连家底儿都掏出来了,却是便宜了咱们。” 楼梯向下大概只有三十余阶,应是离地只有三米余,到了最下面,二人也总算可以直起腰身,武安民顺着夜明珠微弱幽暗的灯光四处望去,这里比起袁谭那处,几乎无法称作密室,只是一条单独的地道而已。 武安民道:“看方向,这地道极可能是延伸往袁绍的住所,但袁大昨日必不可能从那处出来,继续走走看看如何?” 赵云不置可否,有了昨日武安民的经验,二人也不约而同的将脚步降至最低。小心前行。 果然地道向前延伸了数十米后,到了一个大房间中,房间内四通八达的伸出六条分支,并有一条是向上的阶梯。 武安民轻声道:“这上面应该便是袁绍卧房,只是不知出口在何处,剩下六条,则最少有一条通往府外。” 赵云跃跃欲试道:“咱们往上走走如何?若能知道袁绍这间屋子通往何处,对我们将会大有助益。” 武安民笑道:“正有此意,我已去过袁绍府邸两次,只需稍微看上一眼就行。” 二人先后踏上阶梯,更是将精气神同时提至顶峰,身体的气味与呼吸脚步,则降至几乎没有。二人皆有自信,哪怕有人就在出口边上把耳朵贴上,也绝对听不到二人的任何动静。 台阶无论构造还是级数与书房的都相差不多,几十阶后便是一个平整的盖子横在二人头顶,武安民轻轻将耳朵贴在盖子顶,闭上双眼,将功力尽量聚集在双耳,希望可听出这不知多厚的石板上,到底有什么动静。 第二百三十一章 意外收获 武安民与赵云重新退回那个枢纽处一般的房间后,武安民小声道:“说不出我们是好运还是点儿背,那块板子上正是袁绍这个老混蛋的床板。” 赵云笑道:“可惜咱们不能直接让他变成袁绍的棺材板。不过最少证明我们的推测没错,剩下这几条路应该便是通往将军府内各处,且最少有一处是通往府外的。” 武安民期盼道:“若有一条可直接通往城外,那就更完美了。” 赵云哈哈一笑:“那还等什么呢?我走左边的三条路,剩下的交给你如何?” 武安民跃跃欲试道:“我的运气一向比你好,直接出城这种事肯定会被我遇上。”边说边摆手走入最右边的一道。 等二人回到听水阁,久违的太阳已经忍不住穿破夜空与厚厚的云层,开始散发出光与热。 二人浑身疲累,这一整晚几乎都没有停下,不住的弯腰在密道中行走,这探索密道的工作远比想象中困难。但总算查看清楚,让武安民失望的是并没有直通城外的一条路,但除了通往各处房间的道路外,总算有两条密道通往府外,一条的出口是在府外西边一处极为幽静的小路尽头。另一条则往东,正在漳水旁边。 二人正在犹豫是不是先去睡一下,总算恢复了正常作息的李时珍,早早从房内出来,只是面上仍旧显露着难以隐藏的疲惫感。 公孙康则明显也是一夜没怎么睡,听到动静,就黑着眼眶推门出来。 武安民一看人到齐了,索性也不客套,搬了一把凳子四人又来到空地,让李时珍坐下后,将昨晚的收获讲了一遍。武安民总结道:“如今我们的问题在于,何时逃走,怎么进入密道,以及走哪条道。” 赵云接茬儿道:“按理说袁尚府在将军府西北方,若有大部队要入府,定是走西边那条,一来离家近,二来小道乃是一条断头路,只需把守住巷口,外面人将根本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武安民赞同道:“所以我与子龙认为咱们走东边那条路,离开了地道之后便投身漳水,敌人将彻底失去我们的行踪。二位觉得如何?” 公孙康兴奋道:“我也可以提意见吗?所以这次我可以和二位一起并肩作战?” 赵云怕武安民不好意思,插话道:“想什么呢?我们还要全力照顾李大夫,你小子当然在府外与朱骥子义他们联系好,随时准备接应了。” 公孙康知道他说的有理,悻悻道:“那我没有意见了。” 武安民摇摇头,决心要尽快帮公孙康进步。续道:“路线若是走东面,咱们的援军反而不必集结在此,容易打草惊蛇,最重要的任务是看紧袁尚府邸,一旦有任何动作,要第一时间与咱们通气。甚至城内不需留人,以免到时不好撤退。公孙,你负责去与朱大哥子义他们联络。跟着便是咱们何时走?我的意思是越快越好,必须在袁尚并未准备好下手,亦是让他认为袁绍并未脱离危险期仍用得着我们的时候便远离这是非之地。” 第二百三十二章 演技天才 赵云道:“他们必会不住找其他大夫来给袁绍诊断,一旦确定用不到我们后,将拖无可拖。能拖到几时,便全看李大夫了。” 李时珍发出一声不屑的笑声道:“本人看过的病人,认谁来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我说他没救了,就没人敢说他能治活。” 武安民道:“子龙自然不是担心先生的医术。若可以,咱们今晚便可以离开,不知李大夫身体现在如何了?” 李时珍睁大双眼道:“我?我没事啊。” 三人皆漏出关切神色,赵云更道:“局势并未紧张到如此地步,李大夫还是务必先休养好身体,不差这两三日。” 李时珍摇头叹息两声,突然低头在脸上抹了数下,又拿起衣襟狠狠擦了几把。再抬起头整个人的面色变得红润光泽,双眼再无一丝黑眼圈与凹陷,变魔术一般变得神采奕奕,哪还有半分病秧子的意思。 武安民喜道:“李大夫这是?” 李时珍怒其不争般叹息一声,缓缓道:“这叫未雨绸缪,以防万一,都想你们一般临事儿了才想办法,我这老骨头早被整散了。” 这句话倒说的三人脸红,武安民试探道:“神医莫非从一开始就没事?怎么连我们也骗了个干净。” 李时珍道:“怎么会一直没事,你睁着眼睛忙一上午会不累嘛?只不过睡一觉起来就神清气爽了,你们难道忘记我是干什么的?我还能被一个疲劳过度给难为几天?” 武安民被怼的说不出话,赵云解围道:“既然如此,咱们今晚便离开,保管是神不知鬼不觉。” 公孙康却担忧道:“袁绍会不会以此为由,借机攻伐我们呢?” 武安民自信道:“袁绍只是混蛋,并不是傻蛋,只要我们离开邺城,他甚至不敢派出部队来追,我们到时要面对的将只会有袁大的高手刺客团。” 公孙康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先去找朱统领,与他商量晚上接应的事宜。” 武安民点头应是,公孙康则毫不犹豫的转身而去。袁家并不知道自己的奸计已被知悉,加上只要武安民与李时珍这两个眼中钉肉中刺还在,对于公孙康赵云进出府邸倒也并不多加阻拦。 李时珍表示要回屋子去“补补妆”,言语中对于给几人表演这么个技术,废了自己极大力气,得好好休息一下。 武安民则与赵云继续商量各种可能的变数与各类应急方案。 直到下午,袁尚又例行公事来请李时珍去看袁绍可有什么好转。 武安民搀扶着又恢复了眼圈黑陷,面无人色的李时珍一起前行。武安民不禁感慨李时珍的演技着实出色,若非知道他早无大碍,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老态龙钟,感觉不扶着随时便会摔倒的夕阳老人,刚刚还可以指着鼻子将几人说的一无是处。 袁尚看向李时珍的眼神,则是掩藏在恭敬之中,时不时漏出杀意凶光。 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和他那狼心狗肺的爹,早已上了武安民的必杀名单,快则一两年,慢则三五年,必要这二人成为自己阶下囚! 武安民已经再不想看到袁绍那让人生厌的脸,借口人多打扰袁绍休息,独自在府外四处眺望,卧房正东边紧挨着的,便是他们曾两次夜探的袁绍书房,也是他们最为熟悉的一处出口。武安民牢牢盯着书房,思考着有何办法可以将李时珍也从众目睽睽之下拉入房间。 突然武安民感到浑身上下如堕冰窖一般,冰冷透骨,这感觉与那天晚上在袁谭府房梁上的一般无二。 袁大来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针锋相对 武安民将目光转向侧面,一个中等身高,中等身材,面貌更是丢入人群绝对就找不到的普普通通,若不是他目光中透出的点点冰冷与杀意,武安民无论如何不会把这个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百姓的家伙与已谈论过多次却一直未相见的超级刺客袁大放在一起。 袁大宛如看到最美味的猎物一般,嘴角居然漏出一丝笑意,双眼中透出一股股阴森可怕的嗜血之色,一动不动的看着武安民。 更让武安民心惊胆颤的,并不是袁大居然在此,而是袁大身边跟着的一队近五十人的队伍,人人面色阴沉,体态沉稳,一看便是究竟杀伐之地,了不得的高手。 这些人此前绝对未在大将军府出现过! 换言之,这些人绝不是袁绍的侍卫,而是袁尚为自己准备的死亡陷阱。 武安民感觉背脊一阵阵的发冷,袁尚居然已经如此明目张胆的将力量摆在武安民面前,显然已经做好准备,随时会发动致命一击。 武安民更是生平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中感受到了些许恐惧,恍然间已退了一步。哪怕当年面对吕布,武安民也从未有过哪怕半点惧意。 武安民的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腰间的斩将,凭借斩将再度提升自己的气势,来抵挡袁大的凛冽杀气,心中却知这眼神与气势的交锋自己已经落在下风,只能凭借斩将这好搭档的枪锋,来保证自己的信心。 袁大显然感受到了武安民的后退,伸出血红的舌尖微微舔了一下嘴唇,终于低下了头,变回了那个平淡无奇的普通人。 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消退,温暖的阳光仿佛再次降临人间一般,重新给予了武安民温暖,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再无一点痕迹。除了武安民背脊上仍在冒着的冷汗告诉他,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武安民低头去找袁大,却惊异地发现自己找不到他了。 但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武安民一个人一个人的看过去,找了一遍之后又从头去找,终于发现袁大一直就在队伍的最前端,人还是那个人,可杀气全无的袁大仿佛是另一个人般,让武安民感到了无比的陌生。 “咳咳。” 咳嗽声从身后传来,武安民这才终于恍过神,回头看去,袁尚搀扶着“虚弱”的李时珍走出屋子。 袁尚道:“州牧怎么走神了?我二人叫了州牧数声,都如听不到一般。” 武安民咧嘴笑道:“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情不自禁罢了。大将军可还好?” 袁尚道:“全靠李神医不吝相救,父亲情况已在慢慢好转,相信不久便可重新站起来!” 李时珍虚弱的道:“如今只是病后的第一个阶段刚刚度过,也是最为艰苦危险的阶段。但之后并不是就再无危险,最近一定让你父亲稳住心神,不得动怒或着急上火,伤口及血管仍有可能发生断裂或破损,那时将会极难应付,除非深深了解人体血管构造与修复的大夫在,不然哪怕医术通天,也难以救回。” 袁尚脸上漏出难以形容的表情道:“如此就要全仰仗李神医了,大恩不言谢,州牧与李神医务必在寒舍多住些日子。” 武安民搀扶着已摇摇欲坠的李时珍道:“三公子放心,一日大将军不真正脱离危险,我们就绝不会轻易离开。我先扶李神医去休息了,告辞。” 袁尚亦不阻拦,倒是看也没看袁大一眼,转身回屋子了。 武安民扶着李时珍,用仅有二人可听到的声音道:“李神医,袁尚已将所有攻击队伍送入府内,恐怕我们先前估算有误,他随时会发动袭击,夺取你我性命。” 李时珍淡定道:“就是说他可能今晚便会发动,那咱们就走的再早一些便是,我就不信他敢大白天追杀恩人。” 武安民道:“若出了将军府,袁尚自然不敢,可这大将军府内呢?只怕把咱们吃干抹净之后,还要冠上一个刺杀大将军的乱臣罪名。” 李时珍突然歪着脖子道:“这里可是你们说的袁绍书房?” 武安民点点头,迷茫的看着李时珍,不知他要干什么。 李时珍一看武安民点头,整个人立马咚的一声躺倒在地,人事不省。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各自行动 机敏善变如武安民,也是愣了一愣,方才想到李时珍目的,高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李神医晕倒了。”还带上了些许内力,尽量让这声音传的远些。 果然作为如今大将军府上下数百人中最为精贵的一条命,袁尚第一个赶到,跟着便是数不清的人将二人团团围住。 急的武安民不住高喊:“让让,都让让!神医需要新鲜空气与阳光。” “不需要阳光吧,我觉得是中暑了。” “胡说,神医怎么会中暑,是日夜为大将军操劳,如今过度劳累,才倒下了。” “大夫呢,快把府内最好的大夫找来,给李神医看看病。” “......” 四周不住传来各种呼喊与争论,争得武安民耳朵都要懵了也是丝毫不停。武安民干脆的抱起李时珍喊道:“快给我找张床,要阴凉通风舒适的,最主要是离得近,可以让神医赶紧好好休息的那种!” 赵云拦住一个快速奔走的下人道:“这是怎么了?人都在跑什么?出什么事了?” 那下人显然并不认识赵云,着急道:“据说是大将军病情突然恶化,李神医竭尽全力将他抢救回来,可自己却过度操劳,不幸归天啦!” 赵云听的一愣愣地,李时珍死了? 干脆又抓住一人,得到的答案却是南辕北辙,变成了李时珍化身超级刺客,一刀刺入袁绍心脏后仓皇逃窜,武安民作为同党正在府外与卫兵血战,随时准备逃离。 赵云连问了四五人,得到的消息大同小异,什么诡异奇怪的信息都有。最后干脆放弃再去找下人,勉强从诸人的言语中确定了几件事:“李时珍确实出事了,现在应该在袁绍府旁的书房中休息呢,也就是自己昨晚刚去过的地方。但李时珍的身体他清楚无比,都是装出来的。那与武安民二人为何不偏不倚这么巧合的便在书房旁倒下呢? 赵云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在想自己可给予二人什么帮助,二人究竟要做些什么,可肯定的是最少暂时还未与袁家闹翻,不然现在四处奔跑的就是士兵而不是下人们了。赵云摸不清二人究竟要做什么,心念电转之间,干脆向另外的方向跑去。 武安民冲门外道:“让李神医好好休息一下吧,这几日他已是心力憔悴,我真担心......哎,大家给李神医一些空间吧。”说罢一把将大门关上,回到床边。 李时珍早已做起,在床边这拍拍那拍拍,口中道:“这玩意儿确实巧夺天工,我居然找不到下去的方法。”哪还有一丝生病的样子。 武安民道:“李大夫,这个......不是这张床,是另一张才有机关。” 李时珍面不改色的跳下床,向另一张床走去,武安民却一把将他揽下,重新按在床上道:“别急,还有人没进来,我们再应付两拨人随时就走。” 果然话音未落,门口传来阵阵敲门声,袁尚的声音传出道:“李神医,武州牧,我带了府内最好的大夫来了。” 武安民道:“李大夫可得给我做出一副药石无灵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样子,万万别让那些庸医看出来了。” 说完便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去打开了门。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临时起意 李时珍在武安民身后嘟囔道:“谁都不知道你会几个成语了还。” 武安民不理他,调整好情绪后,哭丧着脸推开门道:“有劳三公子了,快来gei李大夫看看吧!” 说罢便不待他们反应,拉着那大夫的衣袖便向着李时珍的床跑去。 李时珍精彩的演技再次爆棚。双眼几乎如盲了一般毫无半点光彩,嘴中不住毫无节奏与意义的嘟囔着什么,一副大势已去命不久矣的样子。 那大夫的手缓缓搭在李时珍的脉搏之上,闭上眼抚着胡须,静静地探查着脉象。 半晌后这大夫站起来,冲武安民和袁尚道:“禀报二位大人......哎,李神医恐怕,过不了这关了。” 武安民早已决定不能让李时珍独占“奥斯卡”,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双眼便止不住的浮出水雾,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头发,嘴里嘟囔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大夫,昨天神医还好好的,您再给他看看,给他看看。” 那大夫只是哀叹着摇摇头道:“老夫已经尽力了,李大夫如今已是我辈楷模与天下医生的榜样,若有半点机会绝不放弃。可如今李神医脉象缓慢又混乱,双眼无神,正是心力交瘁严重透支的表现。” 武安民仍旧不相信的晃着大夫,眼角却瞥向一旁的袁尚,发现他居然漏出了一丝喜色! 武安民终于明白,为何袁尚会如此迫不及待的让袁大入府,为何刺杀会发生在最近。皆因他或许是整个将军府,最想袁绍去死的人! 如今袁谭远避并州,再无力争夺,只要袁绍死了,那么他的一切名声官职位封号财产都将是袁尚的,且无人有话说。所以袁尚根本不必等待袁绍病情稳定,只要安排妥当,人员到其便可下手。至于事成之后的袁绍是死是活已经不再重要。要知道烛光斧影,这些事本来就是袁大最为擅长的东西。 但老天仍旧是帮自己的!若非袁大贸然亮出身份挑衅,让武安民发现这群高手团已经入府,恐怕他们几人还在策划中,便要被人连窝踹了,还自以为高明。 武安民一阵阵的后怕中,送走了袁尚与大夫,在门口还双目含泪道:“三公子去吧,我最后陪一下李神医,哎,是我害了神医。”说罢大力关上房门,还在门后做出一个顺着门板滑下坐倒在地的动作,给门外的诸人演出一副痛苦内疚绝望悲哀的样子。 接着快速跑到李时珍身旁道:“李大夫,我的演技如何,不比你差吧。” 李时珍漏出一副孺子可教的面色道:“还算不错,比起我是差了点火候,但称得上有天赋了。据你看他们何时会忍不住进来看我们?” 武安民笑道:“或许那时我们已到了城外,李大夫可准备好下去了?子龙说不定已经在下面等我们了。” 李时珍还未说话,武安民伸脚在床边猛踹一下,整个床板直接翻起,待床板重新恢复原样时,屋中早已空无一人,再无半点人烟。 武安民掏出怀中的夜明珠,与李时珍一前一后向下走去,果然不出武安民所料的,赵云已经在中转站那里等着二人了。 赵云笑道:“我就知道定然是李大夫借用假病,进到书房,只是不知为何将计划突然提前?公孙还未回来向我们通气啊。” 武安民道:“说来话长,但我们先前都犯了个无比巨大的错误,快些走吧,在被发现之前。且一定要赶在公孙回来之前,若这小子傻乎乎的摸进来,那才是闹了最大的乌龙!” 第二百三十六章 逃出生天 武安民道路向前,三人已在密道中走了很远,距离出口已没有多远。 赵云道:“我们的缺点,便是太把人当人,以为所有人都如我们一般,可却没想到总有狼心狗肺之徒,会不断刷新我们的下限。 武安民点头道:“好在他们并不高明,锋芒毕露,不知收敛,才会让我们真正有了机会。” 三人越走越快,不敢耽搁。毕竟袁尚随时有可能发现屋内已经空无一人,地上的速度更是远远快于地下半弯着腰前进的。 道路已是越走越湿润,显然距离漳水已经越来越近,武安民提着的心,也是终于慢慢的放了下来。 这条路是赵云昨夜发现的,便仍旧是由他打头,在道路慢慢由平转而向上时,赵云慢慢将头顶的一块板子掀开,左右环顾之后快速的跳出。 出口距离漳水不到三丈,在一片草地中间,赵云将石板盖子重新归好之后,地面与出口严丝合缝的并在了一起,看不出任何痕迹,绝对称得上巧夺天工。 听着哗啦啦的水流湍急的从三人身边流过,终于脱离出密道那昏暗的环境,三人都生出再世为人的感觉。 赵云道:“朱大哥的根据地设置在袁尚府邸附近,咱们赶紧赶去,商量一下如何出城,顺便将公孙拦下,万万勿要让他再重归虎穴。” 狞笑着的袁尚一脚踹开大门,身后跟着袁大五十余名死士队伍。袁尚正要张嘴说两句狠话,却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这早已空无一人的书房,楞楞的发起了呆。 身旁的袁大则毫无一丝犹豫,仍旧是那股冰冷生硬惹人厌的声音传出道:“主子,他们必然沿着地道向府外去了,小的认为如今已经不必在地道口设防,咱们只需将所有人手守紧城门,任何想出城的问题都要严加盘查。在水道中设下栅栏,另外一家一户的搜索这几人,我就不信他们还可以飞出城去。” 朱骥不知如何做到将这处紧挨着袁尚府的大院子整个买下,因这处宅子四周不是袁家子弟便是军中重臣,如田丰沮授审配等人的宅子距离这里都几乎是紧挨着的距离,绝不是有钱便可以买到的好地方。 公孙康仍旧不可置信的看着三人,喃喃道:“州牧真是算无遗策,居然如此轻松便脱离虎穴,想必现在袁尚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哈哈哈哈。” 李时珍嘟囔道:“你这小娃娃,明明是老夫想的办法,老夫开启的计划,却是提都不提一句,真的是.......” 公孙康急忙道:“李神医自然是演技出色,应变神速。全靠您的机警反应,大伙儿才可有惊无险的脱离险境。” 李时珍被他夸得舒服,得意洋洋的离开,找地方休息去了。 诸人刚刚坐下,还未与朱骥开始聊出城的事儿,门口太史慈与托雷已是哈哈笑着奔进了院中,几人久别重逢,自然又是一番打趣。 武安民道:“如今虽然离开将军府,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我所料不差,现在的邺城城门已是严阵以待,一旦咱们出现在城门口,便是万刃其身,所以过了下一关,才是我们真正脱离了危险。” 太史慈道:“要我说,咱们就五百人排出队列,一家伙从出城门便是,不要给他们反应和预警的机会,这里距离济南很近,快马三日可到,如何!” 武安民翻白眼道:“当然不如何了,若是可与他们开战,我在将军府就将袁绍袁尚这队乌龟父子宰掉了,还用等到现在嘛?” 第二百三十七章 逃亡大计 太史慈耸了耸肩道:“那你还问我干嘛,指望我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么?” 赵云笑道:“多日不见,子义还是有进步的。最少有自知之明了。” 诸人一齐大笑,虽然还未出城,但在他们眼中最难的一环已经完成,而且是兵不血刃,对于离开邺城与冀州,心中已是毫不担心。 武安民展开朱骥送来的全城地图,淡淡道:“邺城共有四个城门,诸位可有何建议?子义就不必说了,五百人冲出去这种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赵云道:“ 咱们如今最大的优势,便是除了我四人外,所有人都在暗中。我建议朱统领先将人派出去了解袁家父子的动向,看可有破绽和机会。” 朱骥点头道:“儿郎们早已散出。其实我本想直接将四位送出城去,但万万没想到袁家反应如此之快,还未问清楚四门当值城守是谁,城内便已经戒严,如今邺城已是进得出不得。 武安民后怕道:“可见袁尚确实没有耐性等我们确定了袁绍的病情才下手。若我们没有先离开,怕是今晚他便会发动。这次真的是全靠李大夫机敏果断!” 朱骥道:“你们四位,就暂且在这府中潇洒的过上几日吧,暂时不要露面,最好能让袁尚认为你们早已离开。这里是我以洛阳富商的身份,向袁绍一个叔叔买来的,再安全不过了。” 武安民点头道:“那我们就好好的享受几日,随时等待朱大哥的好消息。另外朱统领可先找人通知济南的兄弟,我差不多可以在济南公开露面了。” 朱骥大赞道:“如此甚好,就算他们如何笃定我们仍在城内,看到将军已在济南,也会放松警惕,那时出城,将会是最好的机会。” 袁尚握紧了拳头道:“没找到?他们难道真的已经出城去了?” 袁大那令人难以忘怀的难听嗓音响起:“从时间上来说,他们根本不可能赶在我们前面出城,现在一定还在城内,在等待我们松懈下来的一刻,再想办法出城。这几日我已最大限度的加强了城内的巡逻,挨家挨户敲门找人,城门更都由心腹亲自看守,水道也放下水闸,城内各条通往城外的地道也留有专人全天监听。找到他们,必然只是时间问题。” 袁尚双目漏出凶光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让他们偷跑出邺城,你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距离武安民等人离开将军府,已过了数日,邺城的风波却一点没有减少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显然袁尚已是不将几人找到誓不罢休。 这几日朱骥不停的想办法找机会看可否将四人运出城外,却无一条路可行。在不想大张旗鼓杀出去的前提下,出城已成了妄想。 武安民道是悠闲地很,这几日在府中除了到处乱转,继续自己舒服不已的生活作息外,就是依诺与太史慈赵云等人尽全力指导公孙康,务求让他快速进步。 这日又是一日的苦练之后,武安民终于忍不住拉住了公孙康道:“公孙,这几日你是否太累了,从逃出之后,你便怪怪的,再没漏出过笑容。” 公孙康咬着嘴唇,并未说话,正如他这几日间所表现出的异样,总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武安民见他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挥了几下道:“怎么了这是,有什么话不和我说?是不是看上了谁家姑娘。” 公孙康沉吟良久方道:“我是不是又拖了你们后退。” 武安民愣了一愣,奇怪道:“我们这几日就在这里练武,我与子龙他们虽是教你,但也都进境不小,怎会是拖了后腿。” 公孙康道:“你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事。那日你们从大将军府出来,若是不管我,直接走水道离开邺城,任他袁家父子反应再快,也绝不可能拦得住你们吧!但因我不知你们已经出城,怕我再傻乎乎的溜进将军府,这才特地回来拦住我,若不是我,你们已经在济南城头准备接下来的事情了吧。” 武安民这才知道他一直在闷闷不乐什么,一巴掌糅在他脑袋上道:“第一,你是我的兄弟,在这宅子里的每个人都是我兄弟,我绝不会抛下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偷生,若你因这个自责,我会认为当我遇到危险时,你会放弃我独自逃跑。” “不会的!我公孙康岂是这样的人。” “那就对了,你还在纠结什么呢?证明我并没有看错你这个兄弟。第二,我没有着急离开并不全是因为你,你看我像是那种吃了这种亏后,就悄无声息离开的家伙么?”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反戈一击 公孙康不解道:“可我们现在不仍是明面上的盟友么?他们敢在城中肆无忌惮,是因为整个邺城都在袁家控制下,杀了我们后可随便安插几个罪名给咱们,便可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咱们凭借的不也正是他们不愿将事情闹大,满冀州的追杀咱们。若我们在城中闹事,岂不是正给了袁尚借口。” 武安民笑道:“公孙你长进很多,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红着脸追血盗的小家伙了。不错,袁家有诸多顾虑,若事情不在掌握之内,或没有真凭实据,只靠莫须有的罪名,肯定不会贸然出动大军与我们闹翻,毕竟仍有曹操在旁虎视眈眈,逼急了咱们,吃亏的只会是他。” 公孙康道:“那州牧究竟准备做什么呢?” 武安民双目透出凶光道:“袁大这个人太过危险,有他在,一旦日后我们与袁家闹翻。我军上下将领将难有良梦。我要让他再对我们造不成任何威胁。” 公孙康大感有趣道:“州牧可有计划了?” 武安民重新坐下,瘫倒在椅子中道:“还没有,而且简直是一筹莫展,袁大武功之高,恐怕比起吕布也是不遑多让,而论保命逃生,潜行藏身,恐怕还要在吕布之上。想要有个一击即中的机会,实在太难。” 这时朱骥匆匆从外赶来道:“州牧,你与公孙快点躲躲吧,袁尚终于搜到附近,恐怕随时会寻到此处。” 武安民站起道:“等他们搜遍全城,却一无所获,济南又传来我们已平安到达的消息时,就是我们出手斩掉袁大狗头的时候。朱统领,带路吧。” 转眼又是数日过去,袁军不依不饶的又来了两次,却都提前被朱骥知道,将四人藏在密室之中,连这等有钱人的大宅都遭连搜三遍,城内普通百姓家更是不知受了多少影响。整个邺城如今已称得上风雨飘摇,人心惶惶。 而经过这半个月不间断高强度的守卫与盘查,加上袁绍又不愿让非嫡系的部队知道这件事。如今执行任务的士兵们早已疲惫不堪,城门进出的审查亦是变得松散不已,几乎已经只是例行公事。 这日朱骥终于带来了好消息,武安民将赵云,太史慈,托雷,公孙康召集到一起,李时珍则依旧是对这些没半点兴趣,独自在院子里散步。 朱骥开场道:“济南传来消息,安民与子龙等人已经回归,并发布檄文公告天下,与袁家永为盟友,互不攻伐,共同进退。还准备了新的一批礼物,送往邺城。算算时间,袁尚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 武安民大喜道:“现在的袁尚,原本确定我们仍在城内的自信心将会开始动摇,而更可怕的则是消息将会慢慢传开,士兵们再不会如之前一样拼命。朱统领。” 朱骥会意道:“我已派人四处散播这个消息,保证两天内人尽皆知。” “托雷呢?”武安民看向托雷。 托雷道:“这几日我在城北留下了不少的痕迹,如咱们的暗号,或生活痕迹之类的东西,若敌人有自以为是的高手。必会一眼看出这是走的着急,没好好收拾不小心留下的家伙事儿。” 武安民点头道:“如此,准备工作都已差不多了。咱们是时候给他加上最后一把火了。” 公孙康兴奋道:“我们应该怎么做!” 武安民笑道:“第一步自然是先将李大夫平安送出城,远离这是非,朱统领,没问题吧。” 朱骥点头道:“这事儿交给我办,明日我亲自送李大夫离开。” 武安民看向其他人,淡淡道:“这几日中,我们已让城内咱们的人分批次出城,如今五百人都在城外十里的荒山上待命。托雷,你这两天也出城去吧,去与他们会和,并将人手沿漳河向下游散开,随时准备听令出击。” 武安民顿了顿又道:“至于子龙与公孙,咱们三人也是时候漏个脸,将袁大从邺城引出去了” 公孙康担忧道:“可若我们引出袁军的主力呢?如今我们应该在济南,这么暗搓搓潜伏至邺城外,只怕袁尚得到消息后,会肆无忌惮的派人出城吧。待将我们杀害后,大可做出一副震惊无辜的样子,说并不知是我们到了,还以为是寇边小贼什么的。” 武安民夸张道:“公孙你这人怎么这么可怕,说起自己的死讯毫无顾虑的,多不吉利。且你是完全的高估了袁尚,你难道以为他是什么宽慈仁厚心胸开阔,勇于面对失败的雄主不成?只怕现在袁大正被骂得像孙子一样。像他这样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的人,白天因我们被主子一顿痛骂,晚上就得知罪魁祸首的我们仍在城内,是你,你会去根主子再报告,请他派人支援么?” 第二百三十九章 螳螂捕蝉 正如武安民所料,袁大下午被袁尚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顿臭骂,说他办事不力。此时正恨恨的独自一人在一间破旧的馆子喝酒。 掌柜的显然与他十分熟悉,端上一盘凉菜后,忿忿不平道:“大哥身手盖世,文武全才,何苦这么在袁绍这个黄口小儿手下受这种窝囊气。” 仔细看去,这个老板与袁大一样,无论身型长相,行为举止,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哪怕盯着他看上许久,再转头就想不起他是谁的类型。 袁大猛灌了一口酒道:“袁家仍是最有可能一统天下的势力,我们且忍这一时之气,待天下归于袁家,还怕有我们用得完的荣华富贵么老二。” 那老二正要说话,门口进来一名士兵道:“禀大哥,我们在城北找到了一些线索,很可能是武安民等人这一两日间留下的。” 袁大滕的一下站起,对掌柜道:“老二,我就说武安民这种自以为够义气念情义的人,不可能直接离开邺城,现在必然是收到了风声,准备出城了。” 掌柜的道:“那我们先通知三公子。” 袁大一把拽住他道:“我不想再看到那张脸,我害怕会不小心把他干掉。区区四个人而已,还有一个老不死的。咱们手下的兄弟便足够用了,走罢,就用武安民的脑袋,来偿还我的耻辱。” 武安民与赵云公孙康三人此时换了模样,武安民成了一个穿着武师短衣,胖了一圈的络腮胡汉子,看起来便是恶模恶样不好招惹。赵云则换了招牌白衣,多了一从长须,手执纸扇,双眼也变的细长,一副落魄先生的模样。公孙康则换下了辽东服装,穿上一身华服,俨然是一名富家公子,若不是非常相熟的人,无论如何也认不出三人来。 三人此时就坐在距北门只有数百米的酒楼二层最好的位置,可轻松将城门情况尽收眼底。 赵云摸摸自己变细的眼角,喃喃道:“早知朱统领有这等易容神技,我们也不必在家中憋这半个月,早就可以出城了。” 武安民摸着自己的络腮胡,也觉得十分有趣,嘿然道:“是我让朱统领先将这技术藏起,咱们才好养精蓄锐。看,袁大来哩。” 二人应声看去,果然袁大顺着太史慈一路留下的痕迹,追寻到北门附近,正在与城守不知说着什么。 公孙康道:“看样子他果然没有告知袁尚,身后这几十人,看身型步伐,应该都是他自己手下的刺客群。” 赵云盯着袁大的背影道:“只要这家伙敢出城,他就再也没命回来。” 突然袁大似乎感觉到什么一般,回头向三人所在酒楼扫过,三人急忙收敛心神,将目光放空。 袁大似乎犹豫了半晌,又冲城守不知说了什么,终于上马,率领身后小队出城而去。 武安民笑道:“成了!” 公孙康心有余悸道:“这家伙果然有门道,这么远的距离,居然也可察觉到我们。” 赵云率先站起,向桌上扔了几个铜板道:“这混蛋到底有多少门道,能不能活着回城,可就要看咱们的眼色了。”言语中显示出无比的自信。 三人哈哈大笑中,纷纷离席,冲城外而去。 三人早拿好朱骥准备的通行证,加上容貌样子大变,轻轻松松便离开了邺城,不慌不忙地顺着马蹄印而去。 托雷本身便是第一等的猎手,也是青州集团中最擅长追踪的人才。如今由他在前,不住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痕迹与线索,有些更是肉眼难以察觉,需要依靠强大的观察与猜测联想才可发现,还不时有伪造出的假象错路给袁大。 而越是如此难以辨认看出的痕迹与苦心留下的假线索,更是让袁大心中无比相信自己距离武安民等人已经不远,心中更是对几人摆脱追踪的技巧嗤之以鼻,任他们小心谨慎又如何,还不是被老子死死跟在后面甩不掉,只能像丧家犬一样疯狂逃跑。 袁大此时如嗅到了鲜血的猎狗一般,越发的兴奋,牢牢的追踪着地上留下的痕迹,地上留下的痕迹更是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没经过掩饰,袁大更加的兴奋,很明显这群人认为到达这里后,已经是完全的安全,及甩脱了可能的追兵,再也不做任何掩饰。 终于,袁大到达了漳河边,也在河边发现了两泡新鲜的小便,显然,留下他的人刚离开这里并没有多远! 袁大兴奋的舔了舔嘴唇,下令道:“原地休息,今晚三更,就是武安民授首的时候!” 兴奋的袁大,显然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的三只黄雀,更不知在前面等待着自己的并不是引颈待戮的蝉。 第二百四十章 黄雀在后 武安民三人远远的吊着袁大那七十人左右的部队,不紧不慢的跟着,满地的痕迹根本不需辨认就可轻松跟上,袁大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可能被人尾随,被袁尚怒骂的愤怒和即将嗜血的快乐让他忘记了一名刺客最该有的谨慎。 武安民看着早已暗下的天色道:“不知托雷和子义准备的如何了,袁大肯定会在今夜发起攻击。” 托雷不屑道:“发起攻击?他这叫自投罗网。论做陷阱引君入瓮,这天下也找不出三个比我好的。”对于太史慈不信任的疑问,托雷自然是十分不满。 他早得了武安民的号令,一路留下各种真真假假的痕迹,带着袁大绕了一个圈子后方才于傍晚回到漳河边上这个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之中。武安民亦是早已算定袁大会隐忍至半夜才发动攻击。 太史慈则是从另一个方向绕来,数百精锐已在此劳作了数日,布好了各类陷阱,保证袁大满怀信心地冲入时,得到的只有惊吓。 此时数百精锐已各自散开藏好,他们都是青州军中最为精锐之士,无论藏身何处,都未发出任何声响动静,哪怕是袁大这种经验十足的猎手,在黑夜中也绝对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 武安民三人静静地站在袁大一伙人身后不远处,三人中最弱的公孙康经过这半个月的锻炼,功力也是大为长进,三人凝气息神,并不担心会被发现。 武安民淡淡道:“开始了!” 果然袁大那几十人已先后翻身上马,无论人马都未发出任何声音,无愧顶尖的杀手集团。 漳河依旧发出潺潺的水流声,宛如不知河边即将发生的厮杀。河岸不远处一团篝火熊熊的燃烧着,柴木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与河流声交相辉映。 而除了这两个声音外,深夜的荒野中,再无一丝别的声音,寂静无比。 袁大双目中闪耀着异芒,虽然身为刺客,他今生大多数时候都是潜藏于黑暗中偷袭,绝少有这种大规模正面冲锋的机会,这也让他此时说不出的兴奋,甚至心中不禁暗想,或许相比于行走于黑暗的刺客,自己更适合做一名战士? 长久的刺客与求生本能,突然让袁大产生了一丝危险的感觉! 安静。 太安静了。 连野兽与鸟儿的叫声都无。 连武安民等人的交谈与呼吸声都无。 袁大终于发现了不对,他的身体甚至比起大脑还要快,来不及喝止身后手下的冲击,他双腿已经弹离马背,整个人向后飘去。 其他手下虽然都是百里挑一的顶尖刺客与高手,却远没有他对危险的预知与反应。最前面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却发现自己在不住的下沉,地面渐渐盖住了自己的头顶。 一个极大的陷坑宛如突然挖空了整片土地一般,后面的人停不下马,你推我我推你的最少已有一半人掉入坑中。 跟着的便是巨大的木桩从天而降,准确无比的掉入深坑之中,陷坑中不住传出惨绝人寰的惨叫与呼喊声。但暗中的敌人显然没有一丝丝的怜悯,数不尽的弓箭如雨般从四面射来,侥幸没掉下去的刺客们又被射倒。刺客们本能的便朝着唯一没有敌人的漳河边退去。 但噩梦总是不会那么容易醒来,上百早已掩藏在水中的士兵突然杀出,如水鬼般挥刀狂砍,断掉了刺客们最后的退路。 接下来的战事已经不能算是战斗,本就是数百对几十的近十倍人数差,又被偷袭在先,包围在后。纵然刺客们精锐无比,都是身经百战之士,但面对精锐程度不输自己的青州军,也是再无毫无抵抗之力,没有多久便被杀伤殆尽。 太史慈将枪尖的血迹在鞋底蹭了几蹭,嚣张道:“这就是号称天下第一,连子龙也吃了大亏的刺客团队?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嘛。” 托雷在旁搭腔道:“当然是州牧妙计无双,才可轻松随意的布好陷阱。到是那个号称子龙也不是对手的袁大呢?要是就这么死在乱军之中,也太让人失望了。” 远处的武安民三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甚至战事告一段落,青州军大获全胜之后,三人依旧掩藏在树冠之上。 直到一个快若闪电的身影从战事中心闪过,向外逃窜时,武安民方才低声道:“点子来了,跟上!”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谁是猎物 那七十人各个都是跟随袁大多年,精锐中的精锐,如今一夕之间,损失殆尽,只有他自己得脱,心中正是惊疑不定,悲痛异常。 忽的袁大心头一震,对危险的本能反应让他在疾跑中也可做出反应,向右侧微微避了数寸,几乎是同时,一枚劲箭已经擦着他的肋下划出,可谓险之又险。 跟着袁大一把抽出腰中软剑,头也不回的朝后甩出,一股浑厚无比的巨力隔着软剑袭向体内,袁大也是了得至极,借着这股巨力整个人超前又冲出一段,不但拉开距离,还将入体的劲气全部消化,未对自己造成任何损伤。 尚来不及高兴,一点乌黑的精芒已到了眼前,赫然是一柄精钢长枪,带起的劲风刮的袁大几乎睁不开双眼。 同时后方又是两箭已射到袁大身侧,封死了他所有的躲避空间与退路,袁大无奈之下只得奋起全力,与长枪硬拼一记,整个人再次飞退数步。 那杆长枪自然是斩将,而主人除了武安民又能是谁? 三人一路跟随袁大,加上这些日子中赵云一直在与诸人推敲研究袁大的武功套路,此时自然早已定下战术,赵云持追雷在远处狙击,公孙康打头阵给予重击,武安民则找准机会,给予雷霆一击! 此时武安民占据上风,自然是得理不饶人,使出武安枪法中最为狂猛激进的招数,步步紧逼,不给袁大施展出他鬼魅剑术与身法的机会。如此面对面的硬拼,实在不是袁大擅长的战斗方式,最不善硬拼的软剑更是无奈中不住与最善于强攻的长枪不住碰撞。 公孙康则手持双剑,在外游斗,不住绕着二人转圈,寻找机会,不时的抽冷子刺上几剑,这半月来他日日苦练,且有名师指导,进步神速,虽然比起武安民等人仍有不足,但身手眼光都远非吴下阿蒙。 这二人的合击还不是最让袁大难受的,对他威胁最大的自然是暗中不住发出冷箭的赵云。 赵云本就是三国时期排得上前五的顶尖射手,如今绰上神弓,也在不住调换方向,不住从不同的角度射出绝命劲箭,几乎每次出手都可让袁大头疼难解,穷于应付。因不知赵云的劲箭从何而来,何时到来,袁大此时最头痛的便是赵云的远程狙击。 但袁大不愧是历史上最为顶尖超级刺客,三人连偷袭到围攻,都称得上恰到好处,无懈可击。可偏偏袁大不但未露败相,反而越战越勇,渐渐从绝对的被动挨打中找到了还手的机会,将局势逐渐改变,尤其是经历过初时的偷袭之后,武安民与公孙康终于见识到,那让赵云都夸赞不已,连称诡谲的剑法究竟有多可怕。 袁大此时剑法身形全面展开,宛若鬼魅一般不住上下翻飞,空中留下数不清的残影剑影。虽是二对一,却让武安民生出自己被数人围攻的感觉,面前宛如不是一柄剑,而是五六柄,可见他剑法之快,确实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袁大身法比起剑法,更是诡谲难测,此时他摸清楚只有一人在外放出冷箭,不住围绕着武安民与公孙康绕着圈子,改变位置,用两人的身体来阻挡可能的暗箭,赵云已有半晌未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射出一箭。 又是砰的一声刺耳的脆响,武安民枪势终于无法坚持,被袁大找到机会剑尖连点,将武安民逼退,身后的公孙康更是只有一剑在手,另一柄不知何时掉往何处,此时三人都是微微喘气,不住调息,恢复着自己消耗严重的体力。 “袁老兄你果然不凡,我们这等偷袭,本以为是个轻松愉快的围猎,没想到居然仍是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局面,安民佩服。” 袁大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狞笑道:“围猎?没错,仍是围猎,可你们似乎没搞清楚谁是猎人。” 说罢软剑举起护在胸前,人虽然还站在那没动,但武安民却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好像这人再不存在于这个世间一样,再无法捕捉到袁大一丝一毫。 “剑名影杀,武安民你记清楚是什么将你送至阎王殿!” 第二百四十二章 影杀诡戮 袁大手中影杀疯狂舞起,杀向武安民。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袁大与影杀都在武安民的面前,武安民却丝毫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生出一股眼见为虚的诡异感觉。 武安民整个人憋屈的说不出,袁大给予的这近乎诡异的感觉,让武安民难受的想要吐出一口血来,眼看袁大要到面前,武安民用力的咬了一下舌尖,提起精神,手中斩将全凭感觉一击斜挑而出,在旁人看去这简直是自暴自弃的一击,因武安民一枪刺的既不是袁大也不是他的剑影,而是身旁一处看起来空无一物的地方。 袁大却是漏出一丝惊异,这看起来的空地居然发出一声巨响,金铁交击声中袁大宛如瞬间移动般出现在了武安民指向的空处,甚至说不出究竟是武安民找到了他,还是他迎上了斩将。 武安民大喝一声,鼓起精神,长枪与剑影战在了一处,公孙康虽就在一旁,却生出一股无法插手的感觉,因他几乎已分不清面前的这两团残影究竟哪个是哪个。 无论武安民还是袁大,都比自己高名太多了! 公孙康心中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挫败与无力感。几乎就想将剑扔在地上大哭一场不可。 “别走神,仔细观察,这将是你武道路上最为关键的一次观摩。” 一袭白色的残影,越过公孙康,直杀入战团之中,赫然是赵云放弃了在外围放冷箭,前来参战。 公孙康也狠狠的拍了下脸,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三人你来我往互不退让的战做一团。努力记住自己看到的每一幕,他也是天资高绝之人,知道现在不可能临阵领悟,可只要记住,日后回去自然可以慢慢参悟感受。 有了赵云加入,战况又是大为不同,袁大的身法渐渐被这两杆长枪压制,所能活动闪现的空间越来越小,慢慢的剑尖只能守住身前三寸之地,再无还手反击之力。 武安民更是鼓舞精神,知道袁大终究不是二人对手,落败已是早晚的事。斩将这时宛如有了生命一般,上下翻飞,不住刺出,与赵云洁白的瑞雪枪一黑一白两团残影,将袁大渐渐向后逼退,不住的压迫袁大可活动的空间与角度。 赵云突然大喝一声,瑞雪枪枪势从沉稳老练变得激进狂躁,只功不守的杀向袁大,武安民与他配合默契,斩将同样变得躁动起来,两大使枪高手彻底放弃防守,就这么疯狂的朝袁大进攻,誓要将他击杀当场。 袁大的影杀仿佛感受到了两个对手的狂躁一般,剑网居然又快了三分,将身前数寸处守的密不透风,强如武安民与赵云居然一时也不能攻破。 二人这等狂攻最是消耗气力,如此狂攻了近百招之后,已经久战的武安民率先察觉到了体内的空虚与干涸,眼看就要支持不住眼下的攻势。 袁大却如恶狗般抽了抽鼻子,仿佛率先闻到武安民即将不支一般,嘴角渐渐升起一丝狞笑。 第二百四十三章 剑圣神威 在这极速的攻防之中,稍微弱一下如公孙康已是看的眼花缭乱,分不清楚战况究竟如何,只能听到不住传来的叮叮咣咣声。 而就是这等情况和节奏之下,袁大的双眼突然蒙上一层血红,渐渐的整张脸都变得狰狞起来,血管浮现在脸皮表面,看起来无比的骇人与恐怖,变化的当然不止是他的外貌,袁大整个人的身形剑法,居然又快上了一筹,原本稳稳压制着袁大的平衡,宛如被石子投入的水面一般荡起波纹,平衡再也不见。 二人哪想到袁大在这等境地还可留手爆发,一时之间被打的节节败退。 他二人现在才明白,为何袁大有如此自信,可说出究竟谁是猎人这种话。 袁大的剑宛如真的变做了两把一般,金铁交汇之声已经正式连为一个延绵不断的长声。 率先顶不住的居然是公孙康,被这眼花缭乱的残影震的脑袋生疼,浑身内息都要狂乱起来一般,禁不住退了一步,紧紧闭上了双眼再不敢看。 袁大将自己的目标转在了赵云身上,数不清的剑锋连续不断的敲击在赵云瑞雪枪上,震的赵云不住后退,虽然只是一柄软剑,却还是将他虎口震的生疼,几乎拿捏不住长枪。 袁大接着凌空跃起,双脚狠狠撑在赵云横着的枪杆,赵云正大呼不妙,袁大双腿在空中弯曲,接着狠蹬而出,反作用力将赵云击退数步。 同时袁大的速度提升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影杀彻底融入影子之中,再看不到剑锋所在。连带着的袁大也是诡异至极的在空中不住变换着方位角度,令人难以捉摸到他的身形和要攻击的角度。 直到冲至武安民身前半米,袁大整个人宛如巨石落地一般狠狠的沉在地面,手中软件如灵蛇般贴着地面扫出,武安民几乎可感觉到脚底传来的阵阵凉气,丝毫不敢犹豫,斩将称地,整个人凌空跃起,同时掏出六合弩,六根弩箭连续射出以防止袁大的追击。 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武安民面前的地面居然已是空无一人,刚才绞在地面的袁大消失无踪,武安民反应已是快到极致,血红的右手向后推出,接着便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传进身体,武安民可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右手手骨断裂的脆响,但有这一缓的瞬间,武安民也加快了下落的速度,总算脱离了影杀的必杀范围,但仍是感到背后一阵冰凉,接着便是一阵阵的疼痛传来。 武安民来不及去查看自己究竟受了多重的伤,落地后快速的向一旁连续翻滚,说不出的狼狈不堪。 待他重新转过身面朝天空,却并没有遭受到袁大的追击。 但仍旧有密集的兵器声传来,武安民这才看清楚一个高大消瘦的身影,已与袁大战在一起。 那人手持一柄比起普通长剑无论长度厚度都要多出一多半的超长大剑,剑柄亦是可容双手合握的长度。 剑虽又长又重,挥舞起来也是大开大合,招式也无任何花巧虚招,只是横批竖砍这些刚入门的剑客便可轻松掌握的招数。 但偏偏不但守的密不透风,影杀丝毫不能攻破他的防线,越雷池半步。还逼得袁大上跳下窜,似乎无一处可安身之地。 武安民更发现袁大双眼与脸上的血红与血管正在缓慢退去,随之而来的是他的速度渐渐变慢,再没有刚才的神鬼莫测,显然是他刚才用了什么密法催动身体极限,此时则是外挂到期,无法续费的状态。 袁大显然也知道今夜事不可为,影杀再次幻化出漫天的剑影,与来人的重剑狠狠磕了一下后,借着这股力道,向漳河边飞跃,赵云在一旁观战多时,早料到他会伺机逃跑,此时蓄势待发,瑞雪枪全力迎出,跳起半空拦截,袁大则展示出无与伦比的鬼魅身法,身在半空居然还可连续变向,巧妙之极的跃过赵云,距离漳水已经只有数丈距离。 赵云则是回身将瑞雪枪抛出,双脚更是在上狠狠踢了一脚,瑞雪再次加速,如炮弹般猛烈砸在袁大后背。 “噗通” 袁大终于还是借着枪劲跃入漳河,再找不到。 第二百四十四章 暂回济南 赵云到岸边捡起瑞雪枪,看着满地袁大吐出的鲜血,仍是心有余悸。 公孙康则扶起了武安民,看着他背后一道从左肩一直划到腰部的长口子,咂舌道:“还好这道口子入肉不到一寸。” 武安民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是力战后的疲累,更是稍稍有些大动作便牵扯到背后的伤势,疼的呲牙咧嘴道:“若非老子拿右手挡了一下,你们现在就只能为我收尸,若是没有两三个月,怕是再不能与人动手。” 公孙康惊吓道:“居然这么严重么?” 武安民摇摇头苦笑道:“我感觉自己的胳膊已经断成了一百八十多截,你说严不严重。” 这时那高大的人影走来,武安民看着这人无比的熟悉,似乎在哪里曾经见过,转而想起,感谢道:“全靠盖先生及时赶到,不然我这条命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 武安民这话是丝毫没有夸张,此时三人也都是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只是三人来追,还担心被捣乱与袁大过招的机会,远远抛开大部队,实在是过于托大了。也根本没有想到袁大居然身手硬到这个程度。 赵云持枪走来道:“这位便是剑圣盖聂先生么?” 盖聂微微一笑道:“剑圣不敢当,都是虚名罢了。要感谢,诸位不妨去感谢李神医,是他在附近找到了我,着我来帮忙。我正好经过此地,才能施以援手。” 三人听了更是阵阵后怕,若是运气差一些,与盖聂错过,后果着实不堪设想。 这时一个人影从树丛中窜出道:“老盖你倒是等等我,咦?怎么都在。” 赫然是李时珍终于到了,武安民也不客气,赶紧让他给自己看看胳膊与背后的剑伤,呲牙咧嘴中,总算是包扎完毕,也给李时珍细细说了事情经过。 李时珍最后系紧了绷带后道:“你背上这下,只是皮肉伤,除了留下疤痕外,三五日就可结疤,没有大碍。只是这右手,你若不想留下后遗症,最少两个月内不要再跟任何人动手了。” 武安民急忙应是,几人也终于起身与太史慈等人汇合,路上更是绝望的得知,原来盖聂根本不知青州军的暗号,赵云留下的痕迹他倒是都看到了,只是不知是何意思,武安民急忙将各类暗号含义都与他详细说了,以防日后有需要时又闹了乌龙。 与太史慈等五百人汇合时,他们已经打扫好了战场,七十人无一幸免,全被诛杀埋好,一行人商议之后,也不敢再在这停留,生怕袁尚恼羞成怒,派兵追击,一路快马往青州去了。 武安民到了济南,思平看他重伤,自然又是一通寒暄泪流,但武安民总算彻底放松,美人在旁,静静地在济南城中修养了一段日子,也是滋润的不得了。 快乐的日子过了大概一月有余,李时珍的医术也是着实不凡,远远未到两月之期,武安民的右手已经恢复如初,憋了整整两个月的武安民早已按耐不住,拆封的当天便跑到演武场,与太史慈等人酣畅淋漓的对了一天,说不出的舒服畅快。 最让武安民惊喜的则是公孙康,这一个多月的日子里他比谁都刻苦,向每个可以讨教的人讨教,进步神速,武安民大意之中,居然还吃了不小的亏,一群人乱了一天,直到晚上武安民才一身臭汗的回到房间,自然又是少不了思平一番埋怨,将他赶到浴室之中好好泡澡,方才作罢。 第二百四十五章 再度升级 武安民贼兮兮道:“思平你陪我一起吗,我胳膊疼,擦不到后背。” 思平红着脸呸了声道:“做梦,若是够不到后背,白天能和那群家伙灰头土脸打了一天?够不到的话,我帮你找子义或是仲坚来怎么样?他们力气大,还擦的干净。” 武安民想到三个裸男一同洗澡互相擦背的画面,不禁浑身发寒,喃喃道:“我可不喜欢强人所男,还是思平你来陪我吧。” 思平却是不理他,将换洗衣服仍在他脸上之后,就关门逃之夭夭。 武安民满身疲惫的踏入浴盆之中,滚烫的热水瞬间沁透了全身,说不出的舒服畅快,武安民忍不住的哼唧出了声音,闭着眼,将全身放松开来,大有此生夫复何求的感觉。 武安民享受了会儿后,便百无聊赖的呼唤出了系统,这一个月他的积分已经达到了三千,刚好够一个四级的五连抽,经过袁大的事件,武安民深深感到自己还是不够强大,这次若非盖聂及时赶到,自己只怕凶多吉少,若不快速增强自己的实力,来为日后更为艰难的局面提供报名的筹码。 现在身子彻底好起来,武安民再没有拖延的必要。 “滴滴,宿主现在积分3010,是否进行召唤。” 仍是那冰冷冷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回响在武安民脑中,武安民也早没了和这个冰冷系统调笑的乐趣,等到哪天自己攒够了一万几千分,再来一家伙把这势利眼的系统给氪懵逼。 “进行一次五连四级召唤,指定方向为武功。” “抱歉,五连召唤不可指定方向。” “他娘的,居然把这茬儿忘记了!” 武安民大感不爽,不过想了想,自己连着数次五连,都抽出不少越级人物,根据人品定律,自己这次肯定五连也没有什么爆种的机会了,干脆装出一副暴发户的样子道:“还用你提醒我吗?小爷当然记得,四级武功,给我连抽四次!” 系统倒是不与他争辩,滴滴声不住在他脑海中响起。 “滴滴,第一件四级武功,幽遁术,是北宋梁山天速星戴宗祖传秘术,可日行一千,夜行八百。速度比起战马还要快上数倍,更可燃烧血气激发潜力,在一段时间内得到无与伦比的速度加成,但停下之后,一段时间内都会全身无力,无法动弹。” “第二件物品,武穆散手,乃是岳飞所创徒手武功,善于近身缠斗,翻骨错节,以柔克刚,后发制人。” “第三件物品,太平要诀-人篇,乃是道家无上宝典之一,主修内力,以人御天,共分九重。练至顶层可吸收大自然中的万物气息,保证体内内息生生不绝,延绵不断。” “第四件物品,聂隐剑法,是唐朝怪尼无佛所创,后传至聂隐娘,再行改善进化,剑势悠然难测,延绵不绝,适合阴柔体制的女子学习。” “第五件物品,天狼箭诀,成吉思汗所创箭术要则,详细记载弓箭中各类手法,要诀,注意事项及特点,可谓古今第一箭术图录。” 武安民听完这五本秘籍,感动的几乎要落下泪来,可以说是人品大爆发,样样都极为有用,武安民静静思考之后决定,第一件遁术送给朱骥,助他谈听消息,传递情报,且他日常进行的都是最为危险潜入敌后的工作,如今有了遁术,可谓如虎添翼。 至于武穆散手和太平要诀,武安民都直接给了自己,一样补充自己拳脚上的不足,碧血功虽然可快速聚集内息爆发力极强,但在招数上实在乏善可陈,若与散手搭配,日后近身肉搏时一边卸人腕子,一边运气碧血功,那才真是威力极大。 第二百四十六章 无处安放 太平要诀据传乃是道家无上至宝,出处更是众说纷纭,但究竟由何人所创已不可考,原共分一百七十卷,后由庄子规整改进,化为天地人三卷,天卷据传已经上达仙道,早已无人见过。地卷则包含着无上武学,内外功法,天下百式无所不含,可说是道家之大成的百科全书。 武安民所得人卷,则记载着最为纯净道家内功太平决,共分九层。武安民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给自己学习,系统则是显示出了难得的人性化,并不需要他再从头练起,而是根据他已有的武功修为,将他的太平决定位第七层先天境界,已是无数道家武者究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层次。 所谓先天境界,亦是武安民早已达到但再难有质变的级别,已可简单的与大自然万物产生联系,吸取大地间的精华与能量,修补自身所需。只是之前并没有一套完整的法门来吸收,只能放任自流。 如今有了人卷,武安民只是刚刚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神妙的感觉便已传遍全身,更可清楚的察觉到四周随风飘动的一草一木,大自然中的点点滴滴仿佛都可与他交流,武安民甚至生出自己再这么练下去,到了第八第九层,就可指挥花草树木为自己御敌了。 武安民消化完人卷全部的内容,体内内息已按照新的方式自动运转起来,与先前的功法毫无冲突,也是让武安民大为惊异,或许这便是穿越者的优势吧。 缓缓睁开双目的武安民并不知道自己的双眼此时已多了一股淡淡的精光,片刻后精光消退,双目再次变为正常的黑色,且内敛回收,再无半点外露,居然是已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武安民不知在水中泡了多久,只知道这满池子水都已经凉了,便站起身换上衣物。 推开门的瞬间,武安民方才真正感到整个世界都不太一样了。不但整个世界都清晰明朗了许多,且花草还是树木,自己几乎可看见他们的每一个脉络与变化,微风轻轻吹拂着脸庞,武安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觉得说不出的舒服,武安民边朝屋内走去,边在脑海中查看着天狼箭决,自己这莫名其妙不会射箭的设定,不知可否因为这箭决而改变,虽然追雷已经送给了赵云,但武安民已经幻想着这几日再去演武场,给这几人好好的开开眼界,让他们再嘲讽自己十箭九不中。 走至屋内,武安民发现思平已经独自趴在桌子上睡着,心疼的武安民轻轻将她抱起。 思平艰难的睁开杏眼,发现是武安民,双手便自然的搂上他的脖子,嘴里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嘟囔声,武安民忍不住在她眼上轻轻一吻,思平感受到一阵痒痒,小手在眼睛上抓了几下,说不出的可爱动人。 武安民将她放在床上,心中一动,在她耳边轻声道:“思平还想学武功嘛?让你变得天下无敌那种。” 思平嘟囔道:“不要,人家不学,人家想老老实实在家里等你回来,给你生个孩子,我最不喜欢舞刀弄剑了,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但你若要我学,我就给你学个天下无敌。” 武安民大为感动,又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放弃了将聂隐剑法传给她的想法,心中暗道:“我定会将你保护好,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和危险,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儿。”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房老归来 武安民的枪式依旧是狂猛讯烈,斩将几乎遍布了整个天地一般,四面八方尽是枪影闪动,强如赵云,一时也落入下风,找不到他枪式中那隐晦难明的弱点,一袭白衣白枪的赵云宛若怒海中的扁舟一般,被武安民牢牢锁住,但任凭武安民狂轰乱炸,或急或猛,都无法攻破赵云的防线。 武安民哈哈大笑一声道:“子龙试试我这招。” 说罢斩将突然变换,漫天枪影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斩将原本的样子,不急不燥,如水纹微风般,一下一下的冲赵云袭去。 场外观战的太史慈,张仲坚,公孙康等人突然站起,瞪大了双眼,显然武安民这几下在他们这些内行眼中,已是大大不同。 赵云从狂风暴雨中解脱出来,压力却并未感到半分减小,反而这一招一式交代的极为清楚的几枪,居然让他生出一股无从抵御,无法抗拒的感觉。 赵云知道犹豫不得,大喝一声转守为攻,瑞雪枪从天而降,以硬破柔,以刚猛破徐徐。 武安民大笑一声道:“子龙中计啦!” 斩将突然于赵云的眼前消失,再次出现时,居然已经到了赵云面前数寸,赵云心中的骇然已难以言喻,居然完全不知武安民是如何做到,但天下第四的名头岂是如此容易便会落败,赵云整个上半身向后躺倒,与下半身折成一个九十度的直角,同时两脚先后离地,左脚在前右脚在后,结实无比的踏在斩将枪身,将武安民这势在必得的一击破坏。 同时瑞雪枪在地上一顶,赵云如陀螺般旋转起来,如刺猬一般枪尖随着他同时旋转起来。 武安民斩将难以回防,双手虎口亦是生疼,终于无法维持攻势,不住后退,连退了十多步方才再度找到机会,斩将从腰间递出,铛的一声巨响传遍整个演武场,赵云也终于被震出数步,缓缓落在地上,长发随风飘动,枪尖遥指,说不出的潇洒自如。 场边诸人终于忍不住,先后爆出喝彩。 赵云惊奇道:“安民这一个月虽是不能动手,但枪法居然又上一个层次,实在可喜可贺。” 太史慈一本正经的搭腔道:“还以为你要逆水行舟,没想到居然还百尺竿头,难不成有个女子暖床还有这等好处?看来我也得好好考虑一下终身大事。” 武安民道:“倒不用找人暖床,你把腿伸出来,我敲断你的狗腿,让你不能四处乱跑,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自然没什么事做只能思考武功枪法,保你三个月内可入榜十大高手。” 众人更是哈哈大笑,张仲坚更是作势要将太史慈抓住,帮武安民敲断他的腿。 诸人正嬉闹间,演武场外一个熟悉的影子跑来,哈哈笑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几位将军这是在干什么呢?” 赫然是出使荆州的房遗爱。 太史慈一把揽住这小子道:“我有一个可让人两个月内武功大进的不二法门,安民已经试验过此法可行,刚揍的子龙嗷嗷乱叫,你想不想学?” 房遗爱显然没少吃过太史慈的亏,低头转身拖开他的胳膊,举手投足间居然身手也是进步不少。 房遗爱嘿嘿笑道:“能介绍给我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子义哥自己消受吧,我老爹老哥已经回来,现在正在州牧府内,几位一起回去如何?” 武安民喜上眉梢道:“看遗爱这个样子,就知房老此行不虚,大有所得。走吧,便让我们看看下一步该如何准备,是时候让曹袁知道咱们的厉害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两虎竞食 许久未见的房遗爱此时丝毫没有风尘之色,正喜笑颜开的与刘伯温说着什么,房遗直则是静候一旁,为二人端茶倒水。 武安民拜道:“防老气色依旧,到让安民放下心中愧疚,看来荆州水土不错,养人的很呐。” 房玄龄笑道:“全靠州牧支持,各类补品珍玩,毫不吝啬,房某才能不负所托,顺便中饱私囊,监守自盗。” 诸人没想到房玄龄也会开这种玩笑,又是一番大笑。武安民下令赶紧准备午饭,待饭菜上齐,众人围坐一桌,武安民看着左右刘伯温,房玄龄,韩世忠,托雷,张仲坚,朱骥,房家二子等召唤来的英杰;赵云,太史慈,公孙康,藏霸等三国豪杰,称得上人才济济,加上镇守山阳的张辽,坐镇北海的寇恂与郑和,出使西凉未果的慕容垂,武安民大有一股浓浓的自豪与不真实感。 连喝了数杯之后,武安民方才将心中的激荡压下,知道此时不是激荡的时刻,开门见山道:“房老先说说荆州之行的收获如何?” 房玄龄淡淡道:“老夫这次荆州之行,可谓大获全胜,不负所托。荆州九郡,本就势力错综复杂,本地豪族大家无数,刘表作为一个外来人,从毫无根基到稳坐泰山,手段已是高明了得,但内部势力并未完全臣服,尤其刘表其人过于温吞,对内部大多采取怀柔安抚之策,于治世可为栋梁之臣,但乱世中则显得进取不足,痛失好局。如蒯氏便一直对他不满,军中除黄祖文聘等人算他嫡系外,其他仍在荆州本地大族手中掌握。尤其此次对袁术战后,刘表居然仍旧是不争不抢的态度,并未趁孙策阵脚不稳跨过江东,反而给了他十足的发展机会,辛苦打下的豫州又被他将大片地方让给刘备,只拿了汝南,颍川二地,令荆州人士大为不满,朝堂上发起过数次激烈无比的争执。” 武安民笑道:“这争执之中,只怕有房老不小的功劳吧。” 房玄龄抚须笑道:“不过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罢了。总之如今二刘之间,早不如面上那般来的合作无间,众志成城,只需再有几把火,随时可能真正闹翻。尤其荆州的主战派,对刘备的厚颜无耻更是大为不满,认为对袁术一战中他们出了最大的力,却被刘备摘了果子。” 武安民虚心道:“不知房先生可有何计策?” 房玄龄笑道:“汝南与陈县如今遭逢蝗灾,百姓农民们颗粒无收,全靠上面开仓放粮度日。而如今镇守陈粱二县的正是张飞,镇守汝南的则是蒯越,这二人都是暴躁脾气,一点就着,且早就互相看不顺眼。” 武安民哈哈笑道:“那么哪位愿意去走上这一趟?” 太史慈第一个举手道:“这种搞破坏的事情当然让我来做。” 武安民并没做声,看向张仲坚。 张仲坚识趣站起道:“子义你这个性子,怕是第一天就忍不住跑到陈县城门下让张飞出来与你大战三百合了,还是我去吧,我家在豫州也有不少生意,风土人情,势力分布都略有了解,保证让张蒯二人很被对面睡了老婆一样疯狂。” 太史慈不满道:“老张你该不会是看上了这俩说话老婆了吧,我可告诉你,淫人妻女可没好报!” 武安民笑道:“你以为都是人妻曹这种爱好诡异的吗?仲坚喜欢的可是小姑娘。仲坚,这次切记,捣乱点火虽是不可免,但抢来的粮食,还是尽量还与百姓,莫让他们受了蝗灾,再受兵祸。” 张仲坚点头道:“这个自然,若不分给百姓,还怎么让他们人赃并获?” 诸人三言两语间,已是达成大概方针,各个信心满满。武安民站起总结道:“这次定要让二刘再不能齐心协力,只有他们离心离德,青州军才可继续北顾,待我们扫平操袁,他们再想团结一致,也已是再来不及,只是痴人说梦!”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官渡前夕 武安民开怀道:“现在只等慕蓉的消息,若西凉愿意出兵,我们加上袁家将对曹操形成三面何围,我就看他还可如何后退,可让到何处!藏霸,现在我军情况如何?” 藏霸站起道:“禀州牧,如今我军尽驻泰山山阳二城,带甲二十万,文远日日训练,不曾耽误,粮草更是不曾短缺,如今二城存粮足够大军半年之用,只需将军一声令下,我们便可打破曹操的龟壳,一举拿下兖州全境。” 武安民道:“好极,如今我们的第一目标,当然仍是曹操,但袁家与刘备亦是不可不防,大意不得。尤其北海城阳一片,济南安乐与广阳北平等处则要防袁家父子厚颜无耻,撕毁盟约。仍是我军根本,不知那边如今情况如何?” 刘伯温道:“有郑和与寇恂在,青州可谓稳如磐石,我军势力如今最南已到东海郡,这些年来的经营加固之后,东海,城阳数郡都可谓是城厚粮足,带甲十余万,哪怕刘备有五十万大军临城,我军也可守他个一年半载。” 韩世忠也道:“至于济南乐安二郡,有老夫在这数年中苦苦耕耘,可称得上我军最为坚实可靠的堡垒,就怕他袁家父子怂的不敢来,只要敢来,老夫就有把握让他来得去不得,且正好有了理由,一举破了他邺城!”言语中气势十足,自信无比,显然这些年的养精蓄锐装孙子,早已让韩世忠这战场汉子憋了满肚子鸟气。 托雷急不可耐道:“我乌桓三郡与幽州更不需担心,如今我们得了北水帮全力相助,与汗家百姓亲如一家,只等州牧一声令下,便可直冲冀州!” 武安民摇头道:“你们说的,让我都想不管曹操先将袁家这队狼心狗肺的父子彻底铲除,再不用看他们那恶心的嘴脸。” 众人齐声应诺,显然对于袁家已是恨的不行,早想动手。 武安民伸起胳膊示意安静道:“袁家风光的日子不远了,打败了曹操之后,便是我们与他一决死战的时候,到时所有冤屈都可倾泻而出!”说罢一拳挥在桌上,掷地有声。 又对藏霸道:“藏将军,你明日便启程前往山阳,与文远汇合,做好一切战前准备,我们只待袁曹开始决战,或慕容那里传来消息,便一举抄了曹操的老家。” 藏霸站起领命。 武安民又道:“韩将军,你继续稳守乐安济南,随时准备根据情况驰援各处,并防范袁家背盟。刘军师,劳烦你起草一封书信,问候一下袁绍身体如何,我这还有李神医留下的方子药材,一起送去与他,与他约定看何时可与曹操开战。邺城这地方,以后除非带够几万人马,我是再也不会去了。”众人大笑中,武安民又道:“再给袁谭寄去一封书信,着他务必小心谨慎,切勿主动出击,曹操最善断人粮道,釜底抽薪,只要守好粮仓,曹军将会无计可施。” 说罢倒满一杯酒道:“在此,安民就预祝我军大捷,旗开得胜,但愿下次咱们所有人齐聚,便是在许昌或是邺城,踩着曹操袁绍的狗头喝酒!” 诸人齐声应诺,士气极为高涨,青州集团如今形势大好,兵精粮足,万众一心,对于接下来的战争,自然信心十足! 武安民心中更是激荡不已,终于来了,袁曹的决战将是不可避免,历史上的那次,曹操以弱胜强,奠定了一统北方的基础和整个曹魏基业;自己这次又能否改变这个历史,取代曹操成为北方真正的王者与霸主呢? 第二百五十章 万事俱备 诸人性质大起之中,也都记得大战将近,并未喝的昏天暗地人事不省,浅尝即止之后,纷纷告辞,去自己的岗位准备一切事物。 武安民刚走下桌台,又想起一事道:“房先生,我让您走访南阳,寻找一位诸葛亮的人才,不知收获如何?” 房玄龄道:“我跟着安民指示,在襄阳隆中一代寻访了许久,但并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也并未找到有复姓诸葛的人。” 武安民大感奇怪,按说诸葛亮如今已经快要二十,哪怕才名并未远扬,也不至于根本没有这人。难道因为自己的到来,他与叔父根本没去荆州,依旧在徐州不成? 但武安民的优点就是绝不庸人自扰,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再去想,反正自己已有几大谋士为己效劳,一切顺其自然吧。 武安民挥别房玄龄,心想左右无事,刚想偷懒去找思平,朱骥又拉住他道:“州牧,好消息。” 武安民好奇道:“又有什么好事让朱统领这么神秘,莫非看上了谁家姑娘?” 朱骥不搭理他,说自己的道:“欧大师前些日子已到了北海,还携带了亲手打造的劲弩五百把,已被寇先生指引至此,刚刚得到消息,他已经入城了。” 武安民大喜过望,欧大师的劲弩那可不是普通玩意儿,六合弩更是已经数次救过自己姓名,是自己的王牌暗器,这样的东西有五百把,武安民光是想想就要流下口水,急忙道:“走,咱们去迎接下这位故人。” 欧大师得武安民帮忙报了血海深仇,如今早已没了当日见他时的颓废萎靡,如今梳洗干净,一身素衣,远远看去就有大家之风范,武安民笑道:“许久不见,欧大师风采夺目,实在令人欣慰。“ 欧大师见了武安民,却是直接跪在地上道:“欧某得州牧大义,得报血仇,本该早来效力,只是在家中守孝之期未满,这才耽搁,如今孜然一身,了无牵挂,这条命,这个人,这身手艺,便认凭州牧驱使。” 武安民赶忙将他扶起道:“方腊残害百姓,人人得而诛之,就算没有遇到大师,我也定会取他狗命,何况大师开口请求呢?” 欧大师这才起身,擦干眼角泪痕道:“这几年在下也并非在家干等,共打造了劲弩五百把以资州牧。” 武安民哈哈笑道:“六合弩已不知救了我几次,这五百柄,亦可救我军将士不知多少条命,我在此先代替诸军士谢过先生了。” 欧大师急忙道:“这五百柄并非六合,六合乃是玄铁与精蚕丝所造,其他材质无法支持这强大的威力。这五百把只是四象弩,一次可射出四支劲弩,且不可单发,但威力比起如今军中常备的,仍是强上数倍。” 武安民笑道:“无论六合还是四象,皆是对我军极大的补充与支援,我军随时准备大战,欧大师咱们一起出发去山阳如何?到时再分与诸军士,由先生交与他们使用之法。” 欧大师拜首道:“在下敢不从命。” 数日之后,整个青州集团都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与各类器械装备兵源粮草的运输,除了幽州距离略远,担心引起袁绍怀疑几乎按兵不动外,寇恂与郑和领军十万驻守东海城阳,以防刘备;韩世忠领二十万大军按兵不动,继续驻守济南乐安;剩余聚集起来的共计二十八万马步大军,加上粮草辎重无数,则全员进驻山阳,直逼东阿。 刘伯温,房玄龄,托雷,太史慈,赵云,张辽,藏霸等人则与武安民一起,来到了山阳。 如今的山阳已非当日的小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满城都是来往搬运各类器械的士兵与呼和指挥的军官们。 武安民立在城墙之上,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营帐与士兵们,知道自己的第一个巨大的生死考验即将来临! 第二百五十一章 打响头战 许久未见的张辽缓慢接近着武安民,站在他身后数丈的位置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上近十岁的主公,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复杂。 张辽曾认为吕布是天下第一的英雄,这才死心塌地的跟随,可遇到武安民之后,无论战术战略,还是为人处事,胆略勇气,那个曾经未逢败绩的吕布似乎变了个人一般,处处输他一筹。 而武安民对待自己与藏霸侯成等降将,更是无一丝怀疑偏见,直接便委以重任,自己如今更几乎总览将东边战线的各项大权,可谓整个青州集团最有实权的人物。 “文远既然来了,何必离我那么远,在想些什么呢?” 张辽惊了一惊,自己可肯定武安民没有回头看过哪怕一眼,自己又已尽力放轻了脚步,武安民居然可准确说出自己是谁,这份功力怕是比起当年的吕布,也已经不差多少了。 武安民回过头来,咧开嘴笑道:“文远快来,这尚是我第一次见到几十万人整齐划一的工作哩,着实壮观的很。你说我要是让大伙给我排出来个州牧好什么的,会不会更壮观。” 张辽不禁莞尔,上前数步道:“若州牧真感兴趣,我训练他们排出点别的什么也不是难事,例如州牧很帅,州牧天下无敌之类的。” 武安民捶了张辽一拳道:“你小子还当真了。”接着看向城下密密麻麻井然有序的士兵们道:“这一战,文远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张辽正色道:“如今夏侯兄弟依旧坚守东阿济阴,且曹操不住增兵,如今兵源接近十万,各类器械辎重一应俱全。如今人数不过我军三成,上次他们又吃了大亏,今次恐怕除了固守城墙之外,再不会冒任何风险出城与我军决战。” 武安民缓缓点头道:“十万人,这么说曹操仍旧将主力屯守于黄河南岸,把袁绍视为头号大敌,对我们将仍是以拖为主。妄想凭借东阿、济阴等地坚厚的城墙,将我们拦截在外。” 张辽点头道:“论实力与兵力,恐怕我军与曹操加起来,也就堪堪与袁绍持平。无怪曹操会将袁绍视为头号大敌。” 武安民双手负于背后,道:“曹操将会为他的轻视付出最大的代价,文远,我军最早什么时候可以开赴东阿。” “我军一切设施早已备齐,只待将军一声令下,随时可开拨发兵。” 武安民大手一挥道:“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在议事厅咱们商议下如何让夏侯兄弟,变做夏侯双鬼。” 议事厅内众人还未到齐,只有武安民独自坐下,正闭目养神。 第一个赶到的,又是满面风光,极为兴奋的朱骥,如今他得了朱骥遁术,举手投足之间已尽显高手风范,仿佛带着风一般,显然进步极大。 朱骥喜道:“好消息,袁曹已经正式交锋!” 武安民睁开双眼,放出万道光芒,笑道:“朱统领不急,待大伙儿到齐,再一次说完,好消息也不须一直重复。” 片刻之后,山阳的诸多将领先后到齐,连欧大师也出席落座,武安民介绍之后,方才让朱骥将曹袁情况讲述一遍。” 朱骥清清嗓子,站起道:“曹操虽全军撤离黄河北岸,但于四处渡口附近,早暗藏各类浮桥浮木,于十日之前,许褚,典韦,徐晃三人各率精兵,且身穿袁军军服,于三处渡口快速渡河,连夜破下数城,不但尽取当年失地,还将袁绍重要据点白马拿下,如今全员尽数渡河,袁绍河岸布防全成了笑话。曹军二十万与三十万袁军如今对峙于官渡,如今互相试探,小型交战不断,但真正决战何时发生,仍旧无法预料。” 第二百五十二章 趁虚而入 武安民听完后感到一阵有趣,袁绍原本青幽二州的兵力如今尽在自己手中,原本数倍于曹操的实力如今变得只是略有优势。本就不是曹操对手的他,如今会不会根本不需乌巢之败,许攸之叛,便会兵百如山倒呢?曹操又会不会给自己机会蚕食他兖州势力的机会呢? 武安民实在不放心袁家这对草包父子的能力,一旦被曹操快速击溃,就轮到自己首尾不能兼顾了,当下站起道:“袁曹主力对峙于官渡,将会是决定整个中原地区归属的真正决战,无论谁胜谁负,下一个目标便是我们。而现在,趁他们胜负未分无暇他顾的时候,将是我们发展势力,站稳脚跟的最好机会!” 顿了顿拿出令牌道:“太史慈,赵云。你二人可称为我军中最为勇猛的战将,令你二人各率军五万为先锋,明日出发,分取东阿济阴。若他们敢出城送死,那就许胜不许败。若他们学乌龟一般藏在城内不出,那就团团围起,彻底切断他们与城外的联系与补给,将他们变做两处真正的孤城!刘房二位军师,你们便分别跟着他二人,随机应变。” “领命!” 四人同时应诺,面色皆是无比的坚毅与自信,显然志在必得。 武安民又道:“仲坚,公孙,及房家二位公子与我坐阵中军,领兵八万随后出发去济阴。文远,你与藏霸同样领军八万,取东阿。既然夏侯兄弟打定主意做乌龟,咱们便敲碎他们的龟壳,我看他们还可以往何处藏!两月之内,我要夏侯兄弟的人头在我面前!这两处即破,濮阳陈留独木难支,无论他曹操在官渡胜负如何,都将无回天之力!” 众人一齐站起,齐声应诺。对于这即将到来,再容不得半点花假与计谋,实打实的硬战,在场诸人无一有半点惧色,皆是目光坚定,信心十足! 武安民站在山阳城墙之上,这正门的墙顶,成为这几日他最爱待得地方,每日皆有不少时间独自站在此处。 看着十万士兵在誓师之后,各个士气大振,雄赳赳气昂昂的奔赴战场,仿佛全然不知他们即将面对的将是布满鲜血与生命的炼狱一般,每个人心中想的都是升官进爵与锦绣前程。 武安民不禁叹了口气,这十万先头部队,就算作战顺利,凯旋而归,又有多少人可安然归来呢?到时他们的家人孩子,又该如何面对失去至亲的痛苦。若只是饱含着对曹操的仇恨,但害死他们的,与其说是曹操,不如说是将他们赶至战场的自己更接近杀人凶手。 武安民甩了甩自己的头,暗自摇头,如今一统北方,击溃曹操袁绍的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自己突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 下方不住有士兵抬头看向武安民,行礼表示敬意。武安民亦毫不吝啬赞美与鼓励,不住为士兵们打气,更是士气大振。 武安民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就是青州军的核心与精神支柱,在他们眼中自己已是不败战神一般的存在,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因为任何情绪而有所懈怠,这将会是传染至整个部队的恶疾,大大影响士气。 武安民突然跳至城墙之上,鼓起全身内劲,用尽全力的朝远处大吼而出。 如山崩海啸般的啸声虽远不如各类乐器的百转千回悦耳动听,但毫无疑问是士兵们鼓舞士气最好的良药。 转瞬间数十万士兵皆跟随着他们心中最为无敌的统帅齐声大喊,若说武安民的啸声可延绵数里,络绎不绝,鼓荡人心的话,如今数十万人的齐声呐喊,则是真正的震人心魄,令人相信可破山碎石,无可阻挡。 接着不知是谁开头,渐渐的十余万士兵从单纯的嚎叫,转变成了一声声有意义的呐喊。 “必胜!” “必胜!” “必胜!” 第二百五十三章 胶着难分 这已是武安民大军开赴至济阴的第十日,十日中老对手夏侯惇果然如预料般,坚守不出,无论武安民等人如何诱敌示弱,辱骂挑衅,夏侯惇皆如信了佛一般无动于衷,只是龟缩厚墙之下。张辽所在的东阿亦是同样情况,夏侯渊宛如堵住自己双耳一般,宁死不出,只是紧守城墙。 武安民无奈,因不放心袁绍的能力,一旦曹操大获全胜,将会全军迎击自己,只得下令强行攻城,用自己最不愿也是最伤元气的方法强取二城! 此时的武安民正亲自坐镇中军,他早已不再适合战战皆亲自冲在最前,青州军绝对承担不起任何他受伤甚至战死的情况出现。 雪花般的情报延绵不绝的不住送至他面前,这些已经是朱骥精简再精简之后的,可保证十足的真实可靠。 相对于当前战场局势,武安民深知三五日内不会有什么变化,只是下令紧紧围出济阴四面,哪怕一只苍蝇也不许进出城内外。 故而武安民最担心的仍是袁绍与曹操官渡之战的结果。如今二人兵力几乎相当,袁绍最大的优势变得不再那么碾压,但曹操也无了关羽这个可诛杀颜良文丑的王牌。 各类情报之中,双方对于快速展开决战显然都没有太大的希望,相比于正面战场的决斗,显然找到对方的弱点与破绽,再趁势而为,更适合当今局势。 双方如今皆是不约而同的将各支部队四散放出,看可否寻求机会破敌,主力则按兵不动。 如今双方的战场以官渡为核心,包含了白马,延津,黎阳等城镇,延绵足有数百里,到处都是二人拍出的斥候与小队,今日你赢我一阵,明日我偷袭还上一拳,可说已经进入武安民最为希望与愿意见到的拉锯战之中,短期内必然难以分出胜负。 袁谭亦发出信件,袁绍总算接受了武安民的意见,当然并不是以武安民的身份说出,袁谭如今与高览,张颌携军五万,驻守于乌巢,以防曹操的偷袭。 但许攸一事,武安民思索再三,终究没有说出与袁谭知道,如今许攸没有半点反水的动机与证据,武安民轻易说出反而显得要清理政敌一般,袁绍也未必会信,万一被袁尚抓到口舌,将更为难办,便只是不痛不痒的让袁谭小心注意进出营帐的各类人等,以防奸细。 看着这满桌子数不清看不完的所谓情报信息,武安民终于还是顶不住,直挺挺的站起扭了扭久坐疲累的腰,抄起斩将,带好盔甲,便朝外走去。 大营中仍是热火朝天的气氛,士兵们的士气丝毫没有被这十几日没有寸进而低落,反而见到武安民各个都兴奋不已,与他行礼致敬,武安民亦不敢怠慢,一个个回以微笑与鼓励。等武安民好容易走出大营,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的僵硬,如今已是亲位统领的柯毕骑马赶至武安民身边道:“州牧要去何处,末将这就召集人手与将军同去。” 武安民摆摆手道:“不必了,就你随我去吧,随便转转而已,如今攻城没开始,我想去济阴附近瞧瞧,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破城良策。我可不想前呼后拥几百人跟着跑来跑去。” 柯毕不放心道:“那便叫上当值得几个兄弟罢,不然末将绝不放州牧离开。” 武安民知道拗不过他,便点了点头,片刻后柯毕身后跟着二十余人一齐出来,各个都是曼巴军中最为精锐之士,且各个都配了欧大师带来的四象弩,一身装备都是青州军中之最。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朝两军交战中间地带走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 山中温泉 武安民这几日被这些人按着不许他亲自参战,只能在帐中坐着看那枯燥乏味的情报,憋的是说不出的难受。 如今终于趁着两军休战,溜了出来,武安民忍不住便往济阴附近走去。一路上尽是葱郁茂密的森林,而走了没多远,突然便豁然开朗起来,再无一棵树木植物,只留下一个个树状,而原本的各种树木林子,则早已被砍伐干净,变成了双方互相攻伐的器具,不知损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而济阴城则一目了然的矗立在不远处,虽经过十日的攻打与破坏,城墙依旧没有一丝破败与将要攻破的趋势。武安民不禁摇头,不知要到何时,要有多少士兵永远的留在这里,才可将这固城真正击破。 在城的西边有一座不高的小山,几人站在山底朝上看去,不过二百余米的高度,武安民好奇道:“这座山叫什么名字?” 柯毕恭敬道:“这座山唤做济泉山,山顶有一处温泉,常年向外冒热水,不但甘甜可口,更据说可治百病,延年益寿。只是山顶之上并没什么可驻军的地方,且登山之后也没有什么可看见城中情况的有效观测点,这才并未驻兵于上。” 武安民闻言嘿然一笑道:“有这么个好地方,咱们当然不能错过,需要好好探查一番。”说罢便要朝山上去。 却被柯毕一把拉住马绳道:“这山上乃是绝路,上下山只有一条路可走,背面为悬崖绝壁,若敌人从山脚包围上山,我们将退无可退,陷入绝境!” 武安民挠挠后脑勺,虽然觉得柯毕说的有理,可这几天实在憋坏了,加上夏侯渊如今像乌龟一样藏着,实在心痒难耐道:“柯毕啊,你看夏侯渊这个乌龟如今被我们打的心胆俱寒,像是敢出城迎敌的样子么?就算他有这个胆子,咱们这二十人不到的小部队,离城十万八千里,又没打旗帜,他怎么能看到我们上山呢?就算看到上山,也不知是我,他会为了几个斥候部队,就冒险出城围山?不怕再也回不去么?” 柯毕倒也不和武安民争执,只是道:“总之这等绝地,乃是万万的险恶之地,州牧请自重。” 武安民见他无论如何不愿妥协,大感无趣,只得道:“那就待打下济阴,咱们再一起来这山上泡泡温泉吧。” 柯毕见武安民总算改变主意,也是松了口气,武安民没了兴致,也干脆拨转马头,往营地回了。 刚走没两步,密林中一阵晃动,柯毕等人马上拔出四象弩,指着林中,严阵以待。 “我说子义,到底是什么好地方,你不说清楚,我还有公务没忙完呢。”赫然是公孙康的声音,与他一起的不用想便是太史慈。 果然太史慈的声音传来道:“这地方我跟你说,可是我来这第二天就发现的好地方,就在前面这山里,有一股泉眼,不住的往外冒着温泉,泡一泡,那是延年益寿,舒服的说不出话来。” “啊!” 二人这才走出密林,却见公孙康啊的一声大叫,显然是看到武安民等人也在,武安民笑道:“子义啊子义,你小子不厚道啊,有这么好的去处,居然不跟我说。” 太史慈这才发现武安民也在,叫冤道:“我可是跟柯毕说了,他说你忙,会转告你,这小子居然藏私嘛?” 柯毕倒是面不改色道:“太史将军与我说过之后,我就来这山上探查过了,这山只有一条路,一旦我们上去,夏侯渊若有伏兵,我们将陷入山顶绝路,退无可退,太过危险,我就没与州牧说。” 太史慈“哎呀,哎呀”几声,一把揽住武安民道:“我都来了三次了,夏侯渊早就被我们吓破了胆,哪还敢派人出城。走,去见识见识这天然泉眼,比起咱们城中那柴火烧的,不知舒服到什么地方去了。”说罢不管柯毕在后阻拦,拉着武安民便往山上去。 武安民倒是又被太史慈勾起了欲望,也任性起来,跟着太史慈上山,柯毕见阻拦不住,哎了一声后,只得紧随其后,像山上走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言之凿凿 一行人走到山顶,太史慈显然是已经轻车熟路,跟回自己家一般走在最前,还不住介绍两句景色优美,鸟语花香。 这山头果然如柯毕所说,不过两百余米高,转眼便来到山顶。 山顶是一个不大的平台,勉强可容下两三百人,不过视野着实不好,哪怕站到山顶,也看不出多远,甚至连济阴城都已在视线之外。 但到了山顶之上,则是冒起腾腾蒸汽,整个山顶几乎都在一团团的蒸汽环绕之中,能见度极低。武安民重重的吸了一口,这绝不是二十一世纪的霾,一股说不出的香气立马透人心脾,舒服至极,当下便有些急不可耐,跳下战马率先向前走去。 太史慈哈哈大笑,也随后下马道:“这前面有个亭子,想来是夏侯渊给自己享受用的,不过现在嘛,却便宜了我们。” 武安民见柯毕等人并没有跟上,回头叫了一声道:“柯毕,不必再巡视了,一起来池子里泡泡让兄弟们也解解乏,放松一下。” 柯毕身后几个年轻的士兵正要答应,却听柯毕哼了一声,将手中长矛敲在地上,那几人赶忙转身,四处转悠起来,柯毕道:“二位将军尽管享受,我们的任务便是守卫,我们待城破之日再来不迟。” 武安民无奈道:“那便待城破之日吧。”突然想起什么,左右环顾一圈道:“公孙呢?好像从上山开始就没看到他?” 柯毕回答道:“公孙将军不知为何,并未上山,而是去他处转悠了。” 太史慈道:“这一个二个的,都不会享受,走了安民,好好感受下大自然的馈赠与温暖吧。” 山中的这个亭子建造十分古朴典雅,让人无法相信是夏侯渊这个粗人所盖,而亭中从上到下已经修好了大小数个石池子,池中挖有小孔,从上到下不住流动,乃是最为天然的活水温泉。 武安民脱光了衣服,先用脚沾了沾最上面一个池子的温度,发现这天然温泉足有六七十度,不是一般的烫,根本无法下到池子里。 往下看去,却发现太史慈已经在倒数第三个池子中坐下道:“这几个池子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宝贝石头,每流动一阵,朝下一个池子,就凉上数分,神妙的很。我可警告你,若是你要在我上面,可不准偷偷在水里撒尿。” 武安民“呸”了一声,倒是直接钻进太史慈上面一个池子笑道:“我宁愿被烧死烫死,也不在你小子下面,看你说的言之凿凿的,必然也是干过这种不要脸的事。” 二人笑闹几句,便纷纷不自觉的闭上眼睛,享受着水流缓缓的变化与温热舒服的水温,说不出的惬意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武安民被一阵呼喝声吵醒,才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居然睡着了。 柯毕的声音渐渐清晰的在耳畔响起:“州牧!州牧醒醒,夏侯渊派人上山了!” 武安民瞬间惊醒过来,一个激灵跳起,边穿衣服边把太史慈叫醒道:“什么情况?”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大意遇伏 武安民来至平台边缘,向下方看去,只见下面乌乌泱泱不知多少曹军,布满了整个山道,正气势汹汹的向上冲来,山峰不过两百余米高,环形的山道不过转瞬即可冲到,好在山道狭窄山道也只有数米宽,只能容得不到十人并排而上,曹军就算再多也无法一拥而上。 此时二十余曼巴军已建立起简单的防御工事,但也不过就是几块巨石破木,搭上自己随身携带的盾牌,只能起到最基本的防御作用,但也算是可顶住曹军弓箭。 柯毕已随手朝天放起数颗焰火,只是这漫山的水蒸气朝天不知蔓延了多高,且湿气严重,这焰火能否被数里外的己方军队发现实在难以判断。 太史慈看向下方这密密麻麻数不清楚的敌军,心中涌起一股股的愧疚,拍着柯毕的肩道:“这次是我错了,若非我一意孤行,也不会陷于这等绝境。” 柯毕面色凝重道:“小的劝谏不力,也有责任。” 武安民则是最为愧疚不安的那个,只要自己一句话,又有谁会强行上山呢?但他更知自己不得漏出半点惧意,戳着长枪道:“想办法活下去吧,胜负仍在未知之数,只要咱们能坚持一时半刻,援军定可及时到来。” 太史慈大叫一声:“来了!” 果然曹军已冲至距离他们不过数百步的距离。 “搭箭,向半空高角度,放!” 柯毕见敌人已到了攻坚的范围,仗着居高临下,率先发起了进攻,随着一阵阵箭雨射出,曹军不住的有人倒在地上,但这二十余人射出的弓箭,与那看不到头的曹军相比,实在显的杯水车薪,难以阻挠曹军冲锋的脚步,双方的距离不但并未因有人倒下而放缓,还越来越近。 渐渐的曹军也开始了试探性的回击,虽然因距离和角度的问题,能威胁到武安民等人的箭矢寥寥无几,但武安民的面色却是越来越凝重,正面的碰撞将会越来越近,无法避免。 武安民大声道:“柯毕,你去后面!我们上山时周遭连一个人影都没,曹军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做出反应,恐怕早就在山顶留有哨岗,在等我们麻痹大意,上到山顶,你去看看可有隐藏的下山路。” 柯毕知道这时不是分辨哪个任务更危险的时候,点头领命,独自朝山背面奔去,希望可找到生路或线索。 武安民则是看准了曹军冲锋将至,拔出六合弩喝道:“弃弓换弩,死守阵地,绝不可让敌人冲上山顶半步!” 二十余曼巴军整齐的将长弓扔在地上,换上早已上好弩箭的四象弩,列成三排,严阵以待! 武安民与太史慈站在最前面,武安民咧嘴笑道:“这似乎是你我最为艰难的一次了。” 太史慈双眼朝天似乎在仔细回忆,笑道:“好像还真是,不过我与你一起似乎次次都是绝境,就没有哪次能轻轻松松完成正事儿再开开心心逛青楼的时候。” 武安民斩将舞了几个枪花道:“若济阴城破之日,仍能有完整无缺的青楼,我一定陪子义逛上一逛。”说罢回头冲曼巴军们道:“你们谁敢多嘴告诉思平,我就把你们扔到青楼做龟公!” 众士兵看到主将毫无惧色,仍旧谈笑风生,也是士气大振,齐声大笑,恐惧与阴霾似乎终于一扫而末。 敌人越来越近,武安民手中的六合毫不犹豫,连续射出六枝弩箭,并且手腕不住轻抖,几乎同时射出的六枝劲弩,居然朝向了六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六个曹军也是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 战斗终于正式打响! 第二百五十七章 峰顶之战 武安民长枪收起了所有花活儿,并放弃了几乎所有大开大合的打法,精确无比的刺与捅成为了他最为主要的攻击方法,每次长枪刺出,都有敌人应声倒地,武安民亦暗自庆幸,若非修习了太平决,可令自己无休无止的从周边快速的吸收着神妙的精气补充自身的消耗,只怕早已支持不下去。 武安民又是两枪捅出,将两个冲在最前的曹军刺倒,却实在无力挡住右边一名曹军的偷袭。 身后一柄利箭恰到好处的破空袭来,将那曹兵连同身后一人如糖葫芦般串在一起,倒在地上不住惨叫,威力恐怖至极。 太史慈从后跃出,长枪来回扫动,极为艰难的轻出一片空地道:“安民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 武安民也不啰嗦,知道现在最为重要的便是保持续航能力,向后飞跃,与七八名同样刚退下来的曼巴军站在一起,那七八人已经人人带伤,此时能动的要么在包扎伤口,要么在给自己的四象弩上膛。 而且已有五人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躺在地上不住惨叫,加上倒在阵地外围来不及救回的士兵,相当于已有四分之一的战士失去战斗力,曹军更有超过百人永远失去了生命,可见战斗之惨烈,已是容不得半分放松。 武安民来不及与他们打气,坐在地上紧紧闭起双眼,希望可快速恢复自己的体力。 武安民体内所剩无几的真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至丹田之处,按照太平决的流向自动在体内运转起来,此时的武安民完全进入一个毫无防备的修炼状态,若此时被冲破防线,他将如毫无抵抗能力的孩童一般,但为了尽快回复体力,他也是不得不兵行险着。 在武安民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他的双手不住上下摆动,结出一个个他不知为何意的道家法印,但体内的气流却从一开始的小河小溪渐渐发展壮大,汇聚于一,缓缓的变化为大江大河一般,在体内不住翻腾澎湃,武安民可精确的感受到自己的功力虽然并未变强,但仿佛在体内又发现了一块荒地可以开垦一般,可利用的内息越发多了起来,提供大量可用的新元气。 “砰”的一声巨响,武安民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啸,连山道中正在攻伐的敌人斗愣了一愣,体内激荡的内息渐渐重新归于丹田,不但恢复如初,且总量肉眼可见的充盈起来。 武安民睁开双眼,这山顶仍是先前的山顶,战场仍旧如火如荼。 但一切又似乎完全不同,更加深邃壮丽了起来。 武安民来不及感悟这神功带来的巨变,双腿一弹,转眼间便跃过这数丈空间,来到太史慈的身边,斩将如饿了许久的猛虎一般,疯狂绞杀收割着曹军的性命。 精锐凶悍如曹军,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慌一般,面前这个人仍是先前那人,但却更让他们恐惧。 武安民的面前居然不自觉的清出了一片空地,在这你死我活的战场之上,居然暂时的停歇了起来。 比曹军更震惊的是太史慈,他瞪着眼睛道:“你这个怪物,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可以突破自己,更进一步。” 武安民心中涌起无限战意,把斩将抗在肩上,豪迈道:“不知是哪位将军在此,可敢与安民一见!” 曹军被这震人心魄的气度惊的有些呆滞,居然一时你看我,我看你,即没有人回他话,又没有继续进攻。 突然士兵们渐渐分开一条道路,人群中间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手执摇扇,缓缓道:“武州牧果然名不虚传,神勇无敌,难怪吕布也要败在你的手下,奉孝佩服。” 第二百五十八章 第一军师 武安民震惊不已,这个如今的天下第一谋士,历史上早早殒命未来得及一展身手的郭嘉,居然不声不响的来了济阴,且看这个形式,显然是早有准备,部好了局,等待自己入瓮。 武安民功据双目看去,看到一个不过二十出头,俊美的不像话的年轻人,一身素衣不染片尘,与身边脏兮兮汗淋淋的军士宛如两个世界的人一般,若非郭嘉双眼中透出的自信与精光,绝对无人能将他与替曹操打下半壁江山的首席军师联系在一起,只会以为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富家少爷。 武安民道:“安民对郭军师亦是神交已久,何不走上几步,与安民好好聊上几句,何必这样显得生分。” 郭嘉哈哈笑道:“奉孝手无缚鸡之力,怎敢与州牧见面,万一被射成刺猬,岂不有失文雅,州牧若真想细聊,不如放下长枪,率众投降,以后不但荣华富贵,高官厚禄等着州牧,到时奉孝可与州牧聊到口干舌燥,再说不出话为止。” 武安民大笑道:“郭军师或许是第一流的军师,但实在是第九流的说客,这么几句话就想我武安民弃械投降,岂不是说笑么。” 郭嘉嘿嘿一笑道:“若州牧想听正经劝降之词,奉孝可从现在说到天明,不过州牧若想以此拖延时间,怕是难以奏效。此时秒才将军已领军强攻青州大营,怕是整个中军都是自顾不暇,难以出援,州牧如今区别只在于是即刻赴死,还是顽抗一会儿,但结局早已注定,已是死路一条。” 武安民浑身巨震,郭嘉果然是算无遗策,早已将援军的路堵住,此时就算张辽等人发现自己不见,怕是也无力出兵援助,更因混乱中看不到听不到柯毕放出的焰火,找不到自己所在。 武安民没想到事情紧急至此,但当下绝不是弃子投降的时候,面色沉静道:“是胜是败,仍未可知,郭军师大可放开手脚,让我看你还有何后着,不然等夏侯渊全军覆没,郭军师恐怕连下山逃命的机会都无。” 郭嘉冷哼一声,再不答话,反而曹军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出道:“武安民小贼,可还记得大爷么?” 一个粗壮无比,满身横肉一看就不好惹的壮汉推开左右,走到最前,赫然便是当日被武安民俘虏的典韦。 武安民笑道:“败军之将,尤敢言勇?典韦你可敢与老子单打独斗一场,让你全军将士看看你在不以多欺少时,有多窝囊无用。” 典韦大怒道:“找死!” 说罢手持双戟就要杀上,身旁却有另一个人手持长矛拦住他,那人道:“武安民,死到临头又何必苟延残喘,今日你除了死,再无第二条路可走,兄弟们,曹司空有令,拿了武安民人头的,赏千金!封列侯,冲啊!” 武安民丝毫不惧道:“漂亮话谁不会说,曹军兄弟听着,凡拿了郭嘉典韦,和这个谁来着的无名鼠辈的人头,赏万金,封万户!发财升官就看现在了!” 曹军士兵当然不会听他胡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连声大喝中,曹军再次向山顶发起了进攻,武安民看得清楚,这次典韦与拿矛那人亦是混在其中,显然是发起了真正的总攻,各类精锐高手,也宣告加入战局。 第二百五十九章 山穷水尽 整个济泉山山道之中,不知倒了多少曹军将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武安民与太史慈身边更是剩下仅仅十二人,且弹尽粮绝,无论弓弩都再无一发可用,再无法利用远程攻击将敌人隔绝于外。 柯毕亦早已阴沉着脸从山后回来,山背之上果然除了悬崖绝壁再无半点可供行走的道路,除非长了翅膀,不然任何人都不可能从山顶下去。 山顶这条细道之上,宛如抹了蜂蜜般,如蜜蜂一般的曹军争先恐后密密麻麻的朝山顶蜂拥而至,发起前赴后继的强攻。 太史慈长枪吐出所剩无几的劲气,将几名曹军士兵卷的七倒八歪,向后倒去。太史慈却无半点喜悦,脱力的感觉不住袭上心头,鼓起余力反手又是一枪抽出,将两名曹军击杀,向后倒去。 突然一股凌烈无比的短戟迎面砍来,蕴含的劲气无比猛烈,且无论时间角度都拿捏的刚刚好,让太史慈无从选择,要么退后躲闪,让出这条窄道,被人当作突破口涌上山顶平台,要么硬拼一记。 太史慈奋起全力,暂时忘掉所有伤痛,武穆枪一往无前的刺出,与短戟准确无比的撞在一起。 太史慈哇的一口吐出大片鲜血,但终究是守着阵地一步未退。 来犯者同样喷血后退,漏出典韦不可置信这一记偷袭结果的面容。 不容得太史慈有片刻休息,数杆长枪填上了典韦留下的缺口,上下齐攻,无论气势角度劲力都远非普通曹军士兵可比,显然是真正的精锐高手到了。 太史慈哀叹一声,知道再守不了多久,自己这些人恐怕真的时日无多。 太史慈奋起最后力气,大喝一声,响彻整片战场,继续稳守阵地不失。 武安民听到太史慈的长啸,亦是丝毫不肯落后,斩将带起片片乌芒,将枪法全力展开,使出浑身解数,各类奇招妙招先后施展层出不穷,枪枪皆是拼着受伤也丝毫不退,以命搏命,险中求胜。连杀数十人后,枪下居然无一合之将。无数想要跃上平台的曹军被武安民原封不动的击回,留下一地尸体与鲜血,场面惨烈无比。 “当”! 一柄长矛与斩将结实无比的撞在一起,发出震天的巨响,武安民虎口发麻,这尚是首次能对他产生威胁。且那人连消带打,丝毫未被这一枪击退,双脚点在身后一名曹军将士肩膀之上再度发力,化起漫天矛影,凌空朝武安民功来。 招式可谓精彩绝伦,功力亦称的上深厚精纯。 铺天盖地的矛影,将武安民牢牢锁定,凌厉之极! 武安民却是丝毫不惧,斩将直挺挺向上刺出,且手腕不住颤动,角度不住的微微调节,最后准确无比的与毛尖撞在一起,再次发出一声尖利至极的噪音,那人显然没想到武安民久战之后仍有这等功力,半空之中无处借力,历时陷入被动之中。武安民斩将如影随形,紧紧跟住那人,就要将他结果。 曹军中数名一看就是高手的人面色巨变,的呼一声:“公子!” 默契至极的三人朝武安民杀来,三人去救那使矛高手,武安民看他们如此紧张,再看那人须发皆泛出淡淡黄色,想起此人是谁,哈哈笑道:“曹公子太过客气,送客也不必一路亲自送至地府罢!”这人自然便是曹操儿子中最为善战骁勇的曹彰,若能将他擒住或击杀,说不定还可绝境逢生! 武安民暗中再度催发劲力,斩将又块三分,朝曹彰腰眼处捅去,至于其他亲卫高手,此时无论如何加速,也绝来不及赶至! 曹彰此时展现出自己被曹操看重的武力与应变,虽是半空之中,仍旧艰难的将长矛转动方向,迎向斩将,但半空之中无处借力,刚刚又吃了亏,此时十分力使不出三成。一触即溃,口中喷出漫天鲜血,但却总算得以借力飞退,落入曹军中间。 数位高手亲卫终于赶到,不要命的向武安民围攻而来,逼得他再无半点机会追杀曹彰。 武安民心中可惜不已,知道已失去抓住曹彰的唯一机会,心中郁闷难平之中,干脆大发神威,枪影暴涨,将不甘尽数释放在几名亲卫身上。几个照面之间,几名高手遍纷纷吐血飞退,留下三具尸体。 但武安民心中却是开心不起来,且清楚无比的知道,这或许就是自己的疯狂,这条狭窄的上山口,随时将守护不住,要往后退却。 第二百六十章 柳暗花明 柯毕此时独力站在最前,忘记了生死一般,疯狂的顶着曹军的进攻与上扑,曼巴军带上自己,如今也已只剩下五人。 山顶的小道早已守不住,剩下的七人已经绝望的向后退至小亭之中,失去了这最为险要的屏障,全军覆没将成为不可避免的结局。 曹军此时暂缓了进攻,数百人占据了整个山顶,正在不住转换方向,四处调动。武安民当然不会认为他们是要放过自己,而是要将久战力疲的士兵换下,换上最为精锐的生力军,随时会发起雷霆一击。 武安民看向身边这寥寥数人,心中的愧疚难以言表,终于张嘴道:“柯毕,你带着四位兄弟,扔下武器,出去投降吧!” 柯毕巨震道:“柯毕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武安民摇头道:“你们皆因我的失误才会陷入绝境,你们已尽了全力,无需再证明自己忠诚,更不必白白将性命丢在这里。去吧,你们永远是我武安民最好的兄弟。” 柯毕摇头道:“能与州牧一同战死此处,便是柯毕今生最大的荣耀,除了州牧将柯毕四肢绑起,不然柯毕绝对会死在州牧之前!” 其他四人亦同样道:“我等也一样!定会全力守护州牧,死在州牧之前!” 太史慈扶着枪杆,艰难站起道:“说到底一切都怪我,若非我轻敌大意,怎会有此劫难。今日我太史慈有死而已。哎,只是拖累了你们。”边说虎目更是红了起来。武安民自然知道他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因失误大意,将自己与二十多精锐陷于此地,心中愧疚难平。 武安民还要在说什么,突然竖起了耳朵道:“你们听!是我军的冲锋号令!是援军来了。” 诸人亦是竖起耳朵,听到渐渐变大,延绵不绝的进攻号声,中间更夹杂着曹军慌乱的号声,显然援军已经杀至山脚,开始了努力的攻山。 武安民抖擞精神,笑道:“现在是郭嘉开始头痛了,若他不加紧撤退,将轮到他被困于山中,这里将成为我们与他一同的墓场。” 果然亭外的曹军传出阵阵骚动,接着郭嘉的声音在外响起道:“武州牧,可有兴趣与奉孝聊聊。” 武安民跳出小亭笑道:“郭军师有何想聊的?若想投降,此时正是大好时机。” 郭嘉阴沉道:“州牧莫非以为已胜卷在握不成?” 武安民洒脱道:“这就要由郭军师考虑了,曹二公子,典韦,军师,还有这满山将士的性命,可有我武安民这条贱命值钱。” 郭嘉道:“州牧何必自谦,若你这条是贱命,我们这些岂不是蝼蚁都不如。” 曹彰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武安民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可愿接受我们的条件,两方今日暂且罢休,来日再一决生死!若你执迷不悟,那就再别想看到明天太阳!” 曹彰声音虽坚毅狠辣,但武安民可轻易听出其中的色厉内茬,这才明白为何郭嘉不曾尝试便前来议和。 武安民笑道:“说了这么多,为何不先说说什么条件。” 郭嘉平淡无比的声音道:“武州牧可送出一封手书,让我等全军离开济泉山,绝不追击。作为回报,我军亦停止进攻,并且我可作为人质,待武州牧觉得安全后,再将我放离,如何?” 第二百六十一章 山顶论道 武安民大剌剌的躺在小亭中央,看着走进来的郭嘉道:“郭军师好狠的计策,此时我累的连动都动不了,等下说不得还要人抬我下去。” 郭嘉找了处干净地方,随意坐下,左右环顾一圈发现剩余的几名战士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仍在警戒之中,自己倒是从口袋中掏出一袋东西灌了一口道:“奉孝身体不好,不能饮酒,这只是寻常温水,就不与州牧客气了。” 武安民笑道:“军师似乎心情极好?” 郭嘉毫无形象的啐了一口道:“好个屁,白白损失了超过三百名战士,还将我与典韦的位置暴露的干干净净,连我自己都要身陷敌营之中,这尚是我首次被挫败的如此彻底。” 武安民哑然道:“军师难道认为自己带来的人被尽数歼灭在这山上与我同归于尽更好?” 郭嘉毫不犹豫道:“这个自然,州牧似乎不知自己一无子嗣,二无可靠兄弟,若将军身死,整个青幽二州都将分崩离析,四分五裂,再无抵抗我军之能。只是付出一个不是长子的曹姓公子与我和典韦,加上数千士兵而已,便可得到整个北方,何乐而不为?妈的,武州牧你那一枪若是戳的准一点,将曹彰戳死,现在就不是这个局面。” 武安民对于他的狠辣再次给出新的评估,一个人若连自己也可算计在内,将生死置之度外,将成败得失看的如此冷静,那将是无比恐怖的一件事。 武安民却更好奇另一件事,发问道:“军师言语之中,似乎我军已变成你们在北方唯一的敌人,袁氏如今无论军力人才地盘,可都远在我方之上。” 郭嘉不屑道:“袁绍?不过是一个借着家世顺势而起的废物罢了,他若老实本分,谨守河北,我们一时半会儿还拿他没办法,可如今居然主动出击,妄想与我决战,那就是自寻死路,败亡将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武安民虽明知战争结果,郭嘉所说丝毫无差,但仍旧坚持道:“袁家兵精粮足,岂是朝夕可败?我军如今强攻兖州,半年之内必可尽取兖州全境,到时任凭曹司空占据上风,也只有挨打的份!” 郭嘉嘴角漏出一丝微笑,看向武安民,一字一句道:“州牧可敢与我打赌?两月之内,袁绍会吃上一场让他终生都无翻身之力的败仗,若被奉孝说中,州牧便弃子认输如何?” 武安民不甘示弱道:“只要袁绍稳扎稳打,三十万大军岂是朝夕可破的?更何况只需看稳粮仓,不被你们趁虚而入,断了补给,仍旧是袁家胜率更高!” 郭嘉嘿嘿笑道:“连我这不会武功的废人,都可听出州牧的色厉内茬。且若不是州牧认为袁绍是更好收拾的那个,难道会选择与他结盟而不是我军吗?” 武安民还要再说,门口传来公孙康熟悉又焦急的声音道:“安民,子义,你们还好么?” 郭嘉潇洒的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虽有竖子惜命,让州牧可多活一段时间,但州牧还是考虑清楚奉孝的话,若等到兵临城下,则州牧的投降便不太值钱哩。” 太史慈从外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变色道:“你在找死!” 郭嘉丝毫不惧道:“太史将军要做无信之人嘛?” 武安民无比讨厌他这个有恃无恐得意洋洋的样子,但又实在不愿做无信背义之人,冲太史慈摆了摆手,送郭嘉离开,他也站起身道:“走罢,去看看这几个时辰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夜间袭营 武安民听公孙康转述,才知自己究竟运气有多好,原来他们在山下时公孙康便已经离开,只是喊了几嗓子自己与太史慈并未听到。公孙康则是独自在山下转了几圈,正好看到济阴城门打开,大队曹军士兵冲出,知道不妙,急忙策马赶回大营,着房家兄弟无论如何紧守阵地,自己则带了数千人,害怕遇到敌人大军,绕了远路来山下救援武安民,赶来的时机可说是恰到好处,若再晚上片刻,只怕便只能为武安民收尸了。 武安民侥幸道:“若非公孙你对温泉不感兴趣,若非曹彰贪生怕死,只怕今日我们全都无法回来,山顶之上烟雾缭绕,我军的焰火毫无作用,只怕被吃干抹净了你们也还没发现我和子义失踪。如今大营情况如何?” 公孙康道:“房家兄弟一个勇猛,一个稳重,夏侯渊并未恋战,只是骚扰牵制为主,无论进退,他们都小心翼翼,直到确定夏侯渊退兵,这才小心翼翼率人出城接应我们,此时应该已到了山下了。” 武安民诸人遇上前来支援的房遗爱,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更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可如此儿戏胡来,一行人拼斗了数个时辰,早已疲惫不堪,纷纷回营休息,武安民却是刚刚躺下就想到不对,自己逃出生天,全军上下都会难以避免的产生懈怠并放松,郭嘉如此精于算计,岂会放过这等机会。 当下顾不得休息,再次穿衣下床,喊来亲卫,看到赶来的几人都不再是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武安民心中又是一抽,唉叹了一声道:“对不住了,害你们失去好兄弟。但我武安民以后,再不会犯类似的错误。去吧,去将几位将军都喊来。” 过了不久,房玄龄和其二子,太史慈,公孙康便到了营帐之中,除了太史慈略显疲惫之外,剩下几人人都是精神抖擞,显然对于武安民一向都是极为信任,并未因今天之事便对他失望。 武安民清清嗓子道:“郭嘉回城之后,定会以为我们久战力疲,加上死里逃生,会放下长久以来的戒心与防备,今夜必会前来劫营,诸位觉得如何?” 太史慈精神抖擞道:“如何?那便让他来得去不得,扫平我心中这口鸟气。” 房玄龄抚须道:“只是让他们回不去,似乎仍旧不够。” “房军师请继续说下去。” 房玄龄顿了顿道:“既然郭嘉敢让人来劫营,咱们便送他一个大营。我早在营中备好火种干柴等易燃之物,我这就吩咐下去,着人将这些物事平均放于各处,再将全军与辎重离开大营,今夜吹的将是东风,我们只需在上风口处将敌人堵在营内,任他三头六臂,也是有去无回。” 武安民开怀说出自己最喜欢的一句台词道:“军师所言,深得我心。”顿了顿又道:“只在营外守着实在浪费时间,营外士兵不需和敌军正面接触,就由遗直带一千弓手持火箭等待便可。遗爱则带一万人守在营帐外,只要有人从火场冲出,你便迎头痛击,能杀多少杀多少,但却不需要追击,一旦敌人撤退,只要礼貌性的追上一追就可。子义,公孙,你二人各带五万人,伏于城外东西两处林中,只要看到营地火起,便全军冲击,我要连夜强攻济阴!我则在济泉山下埋伏,无论是谁从我们营地逃出,这里便是他们最后的终点。而从今夜开始,我们对济阴的攻伐将不破不休!我要尽快打下这里,诸位可还有疑问?” 看着诸人纷纷摇头,自信满满的领命而去,武安民心中却是波涛起伏,若郭嘉真的成竹在胸,可于两月之内破掉袁绍,留给自己的时间,便实在是所剩无几。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出所料 武安民率人于济泉山一代埋伏下来时,已接近后半夜。房玄龄认为郭嘉若要袭营,定会选择黎明前的一刻,因那时不但是天色最暗,也是人类生理最为困倦的时刻。 济阴城远远的矗立在数里之外,此时趁着星光月光只可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里面是什么样呢?是果然如武安民所料,正在热火朝天的来回奔波,准备夜间袭营所需的一应用具并调兵遣将么?还是自己错估了郭嘉,城内与城外一般无二,都是平静无比,并未暗藏玄机呢? 武安民并不着急,平淡无比的看着济阴城,无论今夜是否有人出城,他都决定天亮后对济阴发起总攻,郭嘉的话已令他心神不宁,三个月打下两城已是太过缓慢,必须要在袁绍溃败之前,接手兖州全境,那样才能决战无论是在何处,自己都可腾出手,全力以赴对抗曹操。 突然武安民心念一动,睁大了双眼看向济阴城门,果然城门缓缓打开,数不清的曹军将士从城内冲出,不过片刻,便从自己眼前经过,武安民不但丝毫不理,让他们离开,且估算之中,这些人怕是足有三万,相当于带走了城内超过一半的有生力量。心下更是大喜不已,暗下决心,绝不让这数万人有任何回城的机会! 武安民身后的士兵更是赞叹主帅神机妙算,各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等待敌军从完备之师变作败家之犬归来的时候。 只是这静待之中,再也无人注意济阴城门再次打开,一行十余人,静悄悄的离开了济阴城,向西而去。 “轰!” 熊熊的烈火自大营之处漫天燃烧起来,染的半边天际都有了颜色,武安民等人距离大营足有数里,也可感觉到一股股的热浪袭来,可见火势之大。再加上今夜东风刮的起劲,营内又尽是易燃易爆的物品,火借风势,更是转瞬间便扩大了不知多少规模。 接着便是济阴城下响起了漫天的喊杀声,赫然是公孙康与太史慈见到火起,各自领军一从南,一从北,将济阴城两面城门死死围住,连夜开始了攻城。 武安民则仍旧按兵不动,静静等待敌兵到来。无论太史慈还是公孙康,他都有极大的自信,只是不知这次率兵袭营的又是谁,若是典韦或夏侯渊,那曹军的损失将远不止这一城得失! 武安民的等待并未持续太久,甚至不需斥候来报,武安民就听到一阵阵的杂乱与焦糊的声音传来,立即收起所有思绪,跃上战马严阵以待。 数万被熏的浑身上下灰蒙蒙的曹军果然仍旧选择了最近的道路,从诸人面前经过。 武安民耐心的等待着这帮子败军跃过自己身前一半时,方才下令。 “兄弟们,升官加爵,锦绣前程,就看今日!能拿到曹军领军之将头颅的!连升五级,赏千金,冲啊!” 说罢率先冲入曹军,将这本就如惊弓之鸟的曹军从中分为两段,曹军本就惶恐不可终日,此时被人拦腰斩断,前面的人恨不得爹妈多生两条腿,死命了朝前跑,哪还敢回头! 后面的人则是哭爹喊妈,想赶紧冲出与前军汇合的有之,想往后撤退逃跑远离危险的有之,后面不明所以惯性使然仍在前进的更有之,总之这支仍有两万余人的曹军部队未能形成任何有效的反击与抵抗,便被武安民率众冲了个七零八落。 武安民当然志不在此,在冲了两个来回彻底将曹军的抵抗意志剿灭之后,武安民将这里交给了柯毕,独自率领三千曼巴精锐,斜刺里冲出,直插敌军最前方的部分,无论敌军将领是谁,武安民都决定必不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 第二百六十四章 城外围歼 武安民的三千人,无论马术还是身手,都是青州军中最为精锐的部分,此时全力冲刺,意在拦截曹军将领,曹军这七倒八歪,不成阵型的逃兵,就算全心逃跑,又能快到哪去? 武安民在侧翼不住加速,并不理会身边的曹军,直到远远超出曹军最先头的部分后,武安民又下令全军调转马头,反身冲击,要与曹军正面碰撞! 曼巴军此时显示出所谓精锐的原因,马随人动,人随令转,虽是整整三千人的部队,但这等高速转弯变向反杀的动作坐下来之后阵型居然没有半点散乱。 接着号角声响起,原本为矩形的三千人,默契的转换为冲击穿透力最为强大的三角阵型。 武安民斩将竖在身侧,左手抽出六合弩,将身子压低,准备好了即将到来的接触。 身后众军士丝毫不需交流,默契之极的抽出手弩,另一手执长武器,虽是三千对数万,但心中自信满满,毫无惬意。 “嗖嗖嗖” 武安民眼看敌军越来越近,毫不犹豫的放出了第一波六根弩箭,身侧亦不住能感到破风声传来,显然是身侧的曼巴军同样射出了夺命的弩箭。 只见曹军如被风刮到的杂草一般,未接触便一排排的应声倒下。 武安民功聚双目,清楚地看到满脸惊恐的曹彰正不住退入身边显然是亲卫的高手团中间,显然已失去了再战的勇气,只想赶紧回到济阴城内。 武安民哈哈笑道:“曹公子别来无恙?怎的没了白日的威风,出来与我决一死战可好?” 但速度丝毫不减,稍稍变向,便径直向曹彰消失的地方冲去。 一触即溃! 这是武安民对这支曹军唯一的印象,武安民这支队伍如撕破一张卫生纸般便轻易的突破了曹军的防线,但好景并不长久,马上便遭到了强硬的抵抗,显然是曹彰的亲兵团,死命地护住了主子! 武安民长枪此时如死神的镰刀,无常的铁链一般,不住收割着曹军的生命,哪怕是曹军最为精锐的部队,此时面对疯狂愤怒的武安民,居然也无一人可挡他一枪,除了依靠人海与肉身性命之外,居然再无半点办法阻挡武安民的前进。 整个曹军的撤离因武安民的包夹而陷入彻底的停滞,没有人尝试着围攻这只有三千人的部队,没有人能组织起真正的抵抗,只知道前后都有数不清的敌军在不住收割己方的生命。 “投降跪地免死!” “放下武器跪地免死!” 劝降的声音渐渐响彻整个战场,早已崩溃的曹军看到有生的希望,再也不考虑其他,什么加官晋爵,杀出血路早已被他们抛之脑后,成片成片的曹军士兵跪在地上。 曹彰在武安民的眼里,已经是个死人,当这个虽然身手高强但胆小如鼠的曹家公子,没有在第一时间奋力突围,而是胆怯的选择后退时,他的结局便已经注定。 曹彰身前可以保护他的亲卫越来越少,他心中的恐惧,则是越来越盛。 直到他可清清楚楚看到武安民状若疯魔的脸和如怒龙般刺向自己的长枪时,方才鼓起了最后的勇气,抄起手中长矛,杀向了武安民。 但一切都太晚了! 一个是无路可走,迫不得已的进攻;一个是满腔愤怒,士气极盛的冲锋。 别说两人本就有差距,此时此消彼长之下,曹彰更是没有丝毫抵抗之力。 枪矛几乎只是刚刚接触,胜负便已分出,心胆俱裂的曹彰此时与其他士兵并无丝毫不同,手中长矛宛如面条一般,被武安民绞为数段,绝望的曹彰双腿一弹,跳离马背,希望可躲过武安民这必杀一击。 武安民丝毫不让,亦是紧紧跟随跃起,速度比起曹彰快了不知多少,二人的身影在空中一触即散,武安民原路跳回,潇洒之际重新落于马背之上,曹彰却如断线风筝一般,重重的向地面落去。 只有武安民知道,这早已是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 第二百六十五章 围攻济阴 “如何了?” 直到天色放亮,城外的战场才终于彻底没有了任何的抵抗,武安民留下柯毕与一万人打扫战场整理战果,自己则带领剩余人马来到济阴城下。 太史慈擦了擦鼻子道:“夏侯渊这老小子确有两把刷子,将这破城守的滴水不漏。不过他们早是强弩之末,一月之内,必可攻下这座城池!” 武安民摇头道:“一个月太慢了,我担心袁绍撑不了一个月。继续打!一刻不许停,十天,十天之内务必攻下济阴!” 公孙康道:“但士兵们连夜苦战,此时已经疲惫不堪。” 武安民怒道:“我不是连夜血战么?累了就换下来,给我把你部下分为三队,我要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狂攻济阴,任他郭嘉有通天之智,这等绝境,我也不信他可以翻出花儿来。” 顿了顿又道:“子义公孙,你们继续强攻南北二门,先爬上城墙的重重有赏!东门交给我,将他三面牢牢围住,留下西面给他逃跑,给我每面找一百个嗓门大的军士,朝城内喊话,投降放下武器免死,西门没有埋伏,从西门出去的一概不予追杀。我就不信他全城都是视死如归,不顾性命的硬汉。” 太史慈与公孙康见武安民从未有过的严肃,纷纷领命前去,武安民亦丝毫不考虑休息,将部下分为三队,自己更是身先士卒,亲冒矢石的冲在最前。 济阴城墙并没有多高,不过十余丈而已,但城内各种防御器械无比充足,滚石热水,箭矢擂木如不要钱一般,铺天盖地的从城上扔下,武安民哪怕亲自站在最前,亦是难有存进,无论云梯还是冲车,未到有效位置,便要么被火箭烧毁,要么被城墙上的敌人破坏,从天刚亮一直到天色要黑,青州军居然硬是连城墙顶都没有碰到。 甚至若非柯毕亲自赶来,连拉带拽的将武安民硬带离前线,换上房遗爱指挥攻城,武安民不知要在前线待上多久。 武安民回到城外半里处新的大营,房玄龄、公孙康、太史慈等人早已等在此处,见到满身伤痕的武安民,都不禁呆了一呆,哪想到他拼命至此。 房玄龄急忙让军医来查看武安民伤势,武安民亦不啰嗦,脱掉盔甲,只穿着内衣让军医为自己包扎,缓缓道:“你们两处如何了?” 太史慈与公孙康互看了一眼,纷纷摇头表示并无进展。 武安民正要说话,却被房玄龄打断道:“安民,从昨日午间一直到现在,你该去休息了!” 武安民还要辩解,房玄龄一把拍在桌子上道:“武安民!你难道不知现在什么对我们最重要么!若你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如何自处!你现在就去休息,我不听亦不想听任何话语,待你明日睡醒,我们再商量别的。”语气中满是愤怒与不容置疑的肯定。 武安民见房玄龄动了真怒,长叹一口气,颓然坐下道:“我这就去休息,我们明日见。” 公孙康与太史慈亦是松了口气,太史慈更暗暗对房玄龄比出了大拇指。 第二百五十六章 血战连日 武安民再睁开眼睛,天色已经大亮,此时的他只觉得全身都忍不住的疼,虽没有伤及根本的伤势。但此时的他浑身上下被包的如同木乃伊一般,遍布全身的大小伤口不知有多少。 武安民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阵阵喊杀之声,心中升起阵阵不忍,转瞬这不忍又被局势的紧张与危及取代。 慈不掌兵! 这四个字不住的在他脑海中重复,他在努力的自己安慰自己。 武安民打起精神,用力的甩了甩脑袋,走入了议事大帐内,此时房家兄弟正在吃着早餐,房玄龄则紧紧盯着沙盘,在思考着什么。 见他进来,房遗直道:“昨夜到现在,我们攻势一刻未停,虽然损失比起敌军大上一些,但先奔溃的一定是夏侯渊!” 房玄龄抬起头道:“根据昨日俘虏的曹军所说,城中原本守军五万,后由曹彰典韦等人又带来一万人马,共计六万。但其中的一半已在昨夜城外之战中被消灭殆尽。现在城中满打满算,不过两万多人,我军三面强攻,且可分批替换,敌军则需要无时无刻的在高度紧张的情绪中惶惶度日。若我军维持现在的攻势,却有机会在十日内攻下济阴。只是......” 武安民道:“房先生但说无妨。” 房玄龄道:“只是这样的损伤实在太大,是否得不偿失?我仍认为,先前定下的三月破城,最为稳妥。” 武安民见他看着自己,知道是要一个答案,武安民却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说自己知道历史,袁绍会在一个月内被曹操大破于官渡?所以现在时间极为紧迫?武安民只得缓缓道:“因我见了郭嘉,他的样子让我觉得,袁绍会连一个月都顶不住。” 房玄龄道:“这也可能是郭嘉的疑兵之计,意在让我们丧失冷静,掉入陷阱之中。” 武安民点头道:“房军师说得有理,只是安民这次更想相信他说的,但又没有任何证据,军师可否信我一次。” 房玄龄见他说的肯定,也不再劝他,只是淡淡道:“我只是提出建议,最后如何决断,自然还是看安民的,既然安民决定,我除了全力辅助之外,不会再有其他心思。” 武安民感动无比,动容道:“多谢房军师。” 此时门外侍卫端着饭菜进来,武安民一把接过,胡乱扒了几口道:“我现在便去东门,士兵们分做三组,咱们便只能分为两组辛苦一下了。” 说罢出门策马飞奔而去,要将柯毕换下。 房家二子看向自己的父亲,房玄龄无奈摇摇头道:“你们两个也快些去休息吧,待晚上去把子义与公孙康换回。” 整个济阴城便在这等一刻不停,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连番冲击下,进入了最为惨烈无情的攻防血战之中,城中的士兵不愧为夏侯渊最为精锐的老兵,一个个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虽然青州军数倍于自己,但从头至尾,没有一人想过要从西门逃生,亦无一人关心或嫉妒守在西门的那三千人,只是尽忠职守,孜孜不倦的完成着分配给自己的任务,一丝不苟,无论想从城下爬上来的是普通的士兵还是低级军官,又甚至是武安民太史慈等这些高级将领,都会被他们一视同仁,疯狂的用自己的生命与一切,将敌人重新赶回城下,仿佛城墙之上,便是他们要守护的一切,城墙之上,便不容青州兵一丝一毫的踏足。 但人力终有用尽之时,两万余人几乎不眠不休,无人替代,时时刻刻都在高度的紧张与危险之中,已过了整整八日,八日中他们不知击退了敌人多少次进攻,不知有多少次武安民率人攻上城头,又被他们重新打了下去。 此时城内的守军已仅仅剩下一万出头,可谓损失极为惨重。但青州军的损失更是三倍于己。可说这七八日的疯狂之中,已有超过五万士兵,永远将生命留在了这异土他乡,再也回不去家。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夏侯尊严 夏侯渊的嗓子,已有三日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连续的高强度作战和指挥,早已耗尽了这位名将的全部力气,此时他斜靠在城墙一处拐角,正把握着青州军换人的短暂时间,闭着眼打盹儿,这种宝贵的时间,对他来说每天只有三次,其他时候则都要疯狂的打起精神,四处支援指挥,不住在城墙上到处奔跑,出现在各个最为危险和有被攻破危机的方向。他更知道自己不能倒下,甚至不能有一丝一毫懈怠。一旦自己放弃或是透出一丁点力竭的样子,济阴城这早已在城破边缘摇摆的孤城,便会紧随其后的崩溃。 夏侯渊不禁想起八日前,那人离开时力劝自己时说的话:“夏侯将军,武安民今夜开始,必然会一刻不停的疯狂攻城,济阴与其他据点的联系已被彻底切断,城破将只是时间问题,不如我们保证有生力量,一起撤向东阿元让处,至于这济阴,一把火烧了,留给他一处毫无作用的空城便是。” 夏侯渊叹了口气,缓缓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我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因为所谓的尊严,绝不弃城而逃的尊严,在这绞肉机一般的地方,损失了几乎所有的儿郎,甚至不知自己能坚持到何时,这一切真的值得么? 甚至从一开始便是错的,若不支持曹彰这个自己最喜爱的侄子,不去夜袭武安民大营,踏入敌人的陷阱,而是听从郭嘉的话,那此刻城内将还有四万余士兵,郭嘉亦不会心灰意冷下认定此城再不可守,而毅然离开吧,那么此时的情况,将会完全逆转过来吧。 夏侯渊苦笑的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十余年前自己从陈留起兵,再到今日,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有后悔的念头,其他时候无论胜败,无论被打得多惨,都未有过半分后悔之意。 这或许便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夏侯渊突然想到了死,死是什么样的呢?自己若死了,曹操会不会不顾一切的为自己报仇呢? 夏侯渊的念头越想越远,越想越没有逻辑,甚至自己这一生的经历与记忆的各种画面,已经一幕幕的在眼前开始浮现。年幼时与曹操等人在院中玩耍逗蛐蛐,青年时第一次去青楼破了处男之身,替曹操顶罪坐牢,响应号召组成联军讨伐董卓...... 自己这一生,似乎也是很灿烂绚丽的,不知两百年后,是否还有人记得自己呢? 直到青州军催命一般的进攻号角再次响起,夏侯渊才从一幕幕年幼时的回忆中清醒过来,美好的当年重新被血与泪的现实所代替,一切都显得那么讨厌,那么无趣又真实。 夏侯渊重新戴好头盔,属于统帅的一面又重新回来,提起早已缺口的宝刀,向城墙走去。 夏侯渊边走边盘算着,城内准备的攻城器械仍有不少,就算再打上半年,也绰绰有余,可不足的却是人力,如今城内已连去仓库将箭矢油水搬至城墙之上的人手都要凑不出来,更枉论修补破损的城墙器械。 城破将会是这两三日的事情了吧。 山穷水尽啊! 夏侯渊闭上了双眼,多守一天是一天吧! 这个名满天下的将领,从头至尾都没想到过,还可从留出的西门突围逃生。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发起总攻 武安民远远的站在战团之外,不知是何感想,济阴城早已残破不堪,三面城墙处处都是这些日子以来造成的伤痕,远远看去已如一个黑乎乎的大烤炉一般。 可就是这么座残破不堪,似乎一阵风就可将它吹倒的城镇,已让武安民在此损失了不知多少士兵却仍旧屹立不倒。 今日已是第十日,十日来毫不间断的狂攻之后,不止是城内守军的精神濒临崩溃,青州军也已到达了崩溃的临界点。 公孙康忧虑道:“若这两三日内仍不可拼下济阴,我们的士兵可能会先一步抵抗不住。” 武安民面无表情,头也不回的盯着面前激烈的战局,并未说话。公孙康猛然生出一股,武安民距离自己无比遥远的感觉,自己再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太史慈皱眉道:“房家老二似乎要顶不住了,我去将他换下来。” 武安民伸手将他拦住道:“遗爱没问题,现在功的最凶的仍是东门的柯毕,我们三个一起去助他一臂之力吧。我说了十日要破城,这济阴明日便不能姓曹!” 接着翻身上马道:“房老从攻城的第一日起,便留下了一支五千人的部队,至今从未参战,这支生力军将随着我们一同站上极阴城头!” 话音刚落,房玄龄仿佛知他心思一般,便坐着推车出现在他身边道:“安民定下十日之约,想必今日要准备开启最后的总攻了吧!” 身后赫然跟着早已双目通红,急于求战的五千精锐们。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知我者,房先生也。他夏侯渊若能守过今日,我武安民三个字,便倒过来写!子义,公孙,上了。” 房玄龄留下这五千人,原本便是他精挑细选,各营之中最为义气为重,勇猛争先之人。这些人眼睁睁的看着战友一批批死去,却依旧徒劳无功。早已是恨得牙都要咬碎,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场。 此时济阴城外的各类防御工事,护城河流或其他陷坑战壕早已被青州军填平,武安民这五千生力军毫无阻拦的直杀入城下,这些生力军此时各个龙精虎猛,毫无半点其他军士就战疲惫应付差事的样子与态度,人人争先,唯恐落后。 进攻的号角声再次响彻了整个战场。五千人快速向两面分开,漏出中间数百壮汉排成阵列,手推冲车,向着城门方向猛冲而去。旁边则有两倍的军士手持盾牌专心保护,防御着守城方落下的箭矢。 剩余的军士则就这么分成三队,变魔术般从阵中抽出数十把云梯,就这么直直的顶在了城墙之上。 城上的守军明显反应慢上了数拍,此时才想起开始动手反击,弓手朝下疯狂的倾斜着箭雨,最前端的几人则是拿着钩子,不住将竖在城头的云梯推倒,阻止青州军上城的梦想。 战意与士气,无论正面还是反面,都是会快速传染的。 这队如狼似虎的青州精锐杀出,毫无疑问的带起了疲惫不已的友军气势。加上武安民,太史慈,公孙康三人亲冒矢石,冲在最前,不住的鼓励加油,喊出口号,更是人人奋勇,争相进攻。早已停滞不前的攻城进度,终于在不知不觉中再次重新滚动起来。 公孙康带领的是冲击城门的部队,此时他正是一马当先,单手持着最前一辆冲车,悍勇无比的冲向城门。 “咣”! 第一辆冲车狠狠砸在城门之上,却只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坑陷,显然曹军已经在城门后堆堵了不知多少东西来顶住城门。 公孙康只感到整条胳膊都是酥麻的,但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情去思考这条胳膊有没有受伤,大喊中这队士兵持着冲车向旁让开,为后方的车辆空出了位置。 “咣”! 第二百六十九章 攀上高墙 武安民眼见带来的云梯没有一根可以真正竖起在墙头,无论下方如何掩护支撑,也总是来不及让士兵登上城头便被掀翻。自己这五千人带来的五十把云梯,更是没多久便已经损失过半,若再这么折损下去,他们这支生力军势必无功而返,成为笑话。对士气的打击更是无可预料,今日破城更将会成为空口白话。 武安民咬了咬牙,如何肯让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头也不回对身侧紧跟的太史慈与柯毕道:“掩护我。” 接着居然就这么双腿一屈,向上发力,平地跃起数丈,眼看势头将尽,双脚又在城墙上一蹬,接着反手甩出鬼爪,牢牢的抓住城墙边缘,身子极速的向上攀登。曹军的反应极快,不愿给他任何机会,天空中的箭矢马上如雨般落下,尽数袭向武安民。更有机灵的,便去扒拉城墙上的鬼爪。 武安民斩将左拨右挑,舞的密不透风,宛如在身前铸起一道无形墙壁一般,没有半根箭矢可射入他身前数尺见方。 太史慈与他的默契自然不必多说半句,赶电早已在手,连珠劲箭如地府的勾魂使者一般,不住吐出夺命羽箭,目标则全是意图将鬼爪抠下的曹军士兵。 济阴城墙不过十余丈高,对武安民来说只是一轮箭雨的时间,两个起落间他便已落在城墙之上,双脚再在墙根一点,整个人毫不停留的再次跃起,武安民全部的修为在此刻爆发开来,斩将在空中化作点点寒芒与万千枪影。更可怕的是这枪影似乎全是真实,没有哪怕半点虚招,就在武安民一个起落之间,便被他刺死了不知多少曹军士兵,生生清出一片空地来。 武安民这才终于落地,身前半丈已是再无一人。武安民还未来得及调理一下,恢复损失的气力,曹军便已经团团围上,悍勇程度远超他的预期。曹军没有半分的犹豫,没给他一个摆出造型说出狠话的机会,便已经团团围上。 甚至有最前排的曹军连兵器都没举起,就这么赤手空拳向武安民冲来。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用人海战术压缩武安民所有的空间,让他纵有通天彻地之之能,也丝毫无法施展。 青州军在前几日并不是没有成功登上过城墙,只是每次都未能占据有效据点,一旦登上城墙,便要面对潮水般的曹军不要命的冲来,最后只能黯然离开。 武安民这次则真正发了狠,右手握紧斩将,左手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刀,左右开弓,疯狂的绞杀着胆敢向自己冲来的曹军,为身后的援军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与空间。 但强如武安民,对于不要命不考虑后果的数千亡命徒,也是毫无办法,片刻之间,自己可活动的空间便被压缩在了身前数尺之内,甚至斩将已施展不开,因身边全是人,是士兵们用血肉组成的人墙。武安民眼看支撑不住,再无半点可供施展的空间,无奈中便要后退,重新回到城外再想别的方法。 第二百七十章 城头之战 就在武安民失望中要寻找退路时,突然身后一左一右两杆兵器递出,如虎入羊群般冲进曹军人堆,帮武安民分去了极大的压力,身前也终于再度出现半丈左右的空间。 这二人赫然便是太史慈与柯毕,他们将云梯竖在武安民身后,向上攀登,总算是在千钧一发之际赶到,再次为青州军占据了一片有效位置。 三人就这么一人一面,呈三角形牢牢守住这丈余见方的空地,誓死不退。 悍勇的曹军并没有因为敌人多了两倍,就有所犹豫或收敛,反而是更加不要命的向前冲击,他们如何不知一旦被敌人站稳一个据点,那么之后紧随而来的便是排山倒海的攻势,到时自己将在无城可守的情况下,与十倍于己的青州军进行作战,后果于结局自然是不言而喻。 这样的道理曹军懂,青州军如何不明白,只要自己可以登上城墙,敌人将失去一切武装与力量,除了被己方屠杀之外,再不会有半点作为。 此时见三个主将都以不顾性命的率先冲上,青州军如何愿意落后,各个奋勇争先,转眼间便有近十人登上城墙,接着便极为默契的散开,两两之间互相照应,努力向外围扩大,为其后源源不断攀上城墙的友军提供可以施展的空间。 武安民眼看人越来越多,心头也是越来越喜,哈哈笑道:“这登城第一功,已被我自己拿了,小的们再不加把劲儿,我那满屋子的奖赏,可都要自己赏给自己了!” 此时城墙之上已经聚集起了五十余人,在武安民太史慈柯毕三人带领之下,再悍勇的曹军,终究也是血肉之躯,终于渐渐抵挡不住,缓慢向后退去。 青州兵们如何发现不了敌军的变化,齐声发出欢呼,更是奋勇向前,全力冲击。 武安民看向身后渐渐聚集起来的士兵,终于松了口气,知道总算在城内有了第一个据点,武安民下令道:“柯毕,你带着人守好这片地方,无论如何不许被敌人打下去了!子义,你带入向城门冲 走,无论如何给我把控制权拿下,尽快打开城门,将我军放入城中。” 柯毕不放心道:“州牧准备干什么去?还是州牧在此守着,我带人冲杀吧!” 武安民笑道:“你小子乖乖听话,我有客人来了!” 说罢将手中短刀凌空抛起,斩将又在刀尾狠狠的送了一下,只见这刀如离弦之箭般,快速绝伦的飞出,在这人挤人的城墙之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可及时作出反应拦截与它,可见角度之刁钻准确,速度之快。 “咣”! 一声巨响响彻了这乱糟糟的战场,不少人回头看去,看向这声音的发源之地,赫然是夏侯渊提着宝刀终于杀到,身后跟着数百随他不住到处支援救火的亲随部队! 武安民运气内功,仰天喝道:“夏侯渊,你大势已去,还不限城投降,犹自负隅顽抗,莫非要这满城士兵尽阶为你陪葬吗?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战夏侯 夏侯渊怒极反笑道:“武安民你五十万人围攻我这万余人的城池,十余日间不能伤我分毫,还好意思叫我投降?不如你早点投降,我好带你去洛阳长安,瞧瞧什么是真正的高城厚墙。也好过在这偏僻弹丸之地自以为是,夜郎自大,还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武安民随手抢过一柄短刀,依样画葫芦般再次扔出,自己则是仅仅落后半步紧随着飞刀,冲向夏侯渊。脚步比起飞刀居然是分毫不慢,只落后半个身位,嘴中则道:“鼠辈既不惜命,那就休怪我无情。” 夏侯渊早已全神戒备,先是长刀斜劈,将袭来的长刀远远挑开,但紧随其后的武安民几乎同时赶到,斩将从下往上斜挑而出,直指夏侯渊裆部,阴损很辣至极。 夏侯渊怪叫一声,整个人离地而起,并不理会裆下的一击,反而长刀居高临下,气势十足的朝下劈去。居然一上来便是拿命换命的自杀式打法,若武安民原招不变,夏侯渊固然是难逃一死,被斩将贯穿,但武安民也必然会被切成两段。 出乎夏侯渊意料的,武安民居然全然不管自己下劈的一刀,原式不动的继续朝上斜撩,更看到武安民嘴角漏出一丝窃笑。 夏侯渊惊惧之下,想不通为何要与自己这么同归于尽,难道仍有什么后招不成?这一刀居然不敢再劈,转而朝下去封挡武安民这蓄势待发的一枪。 一个是仓促应变,一个是把握十足。 高下自然立判。 夏侯渊狼狈至极的在空中连翻了数个跟头,毫无形象的趴在了地上。 武安民哈哈笑道:“安民可是给了夏侯将军与我同归于尽的机会了,奈何将军没种,那可就怨不得人了。” 武安民所说,与其他士兵看到的正是一模一样,原本气势汹汹要找武安民拼命的夏侯渊,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仓促变招,难道真是怕了死了? 武安民火上浇油道:“既然夏侯将军怕了,安民西门仍旧未留有任何伏兵,只需向西而走,保证可安全到家。” 夏侯渊惊怒道:“武安民,你他娘的胡说八道!” 可除了这干瘪的申辩外,夏侯渊确实再说不出别的。毕竟他是真的怕了,虽然不是怕死,而是怕带不走武安民,可这又如何说得出口。 太史慈在旁搭腔笑道:“夏侯将军神勇无敌,征战一生,何时怕过?想来是觉得自己的命换不了安民一命,这才作罢,安民你若保证夏侯将军死后,你就把脑袋伸出让人砍了,我保证夏侯将军可安然赴死。” 此时登上城墙的青州兵已经越来越多,加上夏侯渊的“怯战”,曹军已渐渐没了先前那股不要命的血性,终于开始了退却。 武安民更是边杀边不住的乱喊乱叫,什么“夏侯将军,你怎的真往西门去了。” “夏侯渊已死,快快投降。” “夏侯渊,你别跑,我把脑袋让你砍一刀还不行么?” “南门北门都失啦,风紧扯呼咯!” 各类不住从武安民和他手下士兵嘴里传出的消息,因这兵荒马乱,混乱不堪,居然慢慢分不清到底是谁传出的,消息真假更是难以考证。 第二百七十二章 济阴巷战 随着太史慈一声欢呼,济阴城那早已摇摇欲坠的大门。终于在内外合力之中被打开,青州军仿佛看到了蜜糖的蚂蚁一般,疯狂的向缺口处冲击,转眼便将城门附近负隅顽抗的曹军淹没。 公孙康大叫道:“给我把能看到的每一个会动的曹军给我砍死,直到城里再没一个会动的为止!” 顿了顿又道:“谁敢骚扰百姓,进入民居民房的,那就跟曹军无异,一样给我砍!肃清全城之后,再来找老子领赏!” 一阵阵欢呼之中,青州军再无半点十日血战的样子和疲惫,一个个仿佛饿了三天的恶虎一般,双眼冒着光便朝城内冲杀,四处寻找还敢动的曹军。 所谓兵败如山倒,东门失守的消息几乎瞬间便传到了全城,北门与南门更是先后告破,一时间全城都是密密麻麻的青州军,疯狂的向城中央冲去。 夏侯渊终于知道,济阴城再不可守,用尽全力的收拢着败兵和落单的士兵们,此时虽然全城都是数不清的敌军,夏侯渊居然还是拼凑了近五千士兵,也几乎成了全城最后还在有组织纪律抵抗的部队。 武安民与太史慈早已不知杀到何处,夏侯渊机械的挥砍着手中宝刀,心中却有了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彷徨。自己这几日没有办错任何事,相反还非常漂亮的连续打退了青州兵的进攻,可却还是功亏一篑,未能等到援军到来。 身后的亲兵上前道:“将军!济阴城三门皆破了,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夏侯渊咬咬牙,知道事不可为,点头道:“走罢,往西门去。” 说罢便一马当先,朝城外冲去,一路之上,数不清的青州兵在城中各处围杀着曹军残兵,几乎每个转角都有十余名曹兵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 夏侯渊咬紧了牙关,无视了每一股需要他救援的士兵,只是这么低着头朝西门猛冲。 不知奔跑了多久,原本转瞬即到的距离,今日不知为何,长的宛如从洛阳到南蛮一般,夏侯渊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放弃了多少还在抵抗的手下,记不清有多少手下在绝望和刀光中,缓缓倒下。 逃出去! 一定要逃出去。 最少要第一时间将城破的消息传出去。 夏侯渊喃喃的重复着几句话,说不清是要安慰还是说服自己。 终于,西边完好无损的城门出现在了夏侯渊的面前,这里仍旧有一千一直未参与战斗防止武安民偷袭的预备兵员。 这一千人此时也遭到了敌人猛烈的攻击,不知多少青州兵将这一千人堵在角落,正狞笑着进攻。 夏侯渊知道能否逃生便在此刻,再次举起长刀喝道:“青州小儿,勿伤我儿郎性命!” 那数千青州兵如何想到此时居然还有这么一大群有组织的敌军存在,迫不及防下,便被轻松的冲散,纷纷逃走。夏侯渊心中的愤怒与憋屈,总算得到了些许发泄,心中的石头也总算落下了地。 但仍旧丝毫不敢停留,大喝道:“开门!开门!全军随我离开!” 第二百七十三章 穷追不舍 筋疲力竭的夏侯渊,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几乎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距离他从济阴城内逃出,一路向西已经连续奔跑了整整一夜,中间丝毫不敢有片刻停留, 直到此时旭日终于再度出现在天边,洒下淡淡的阳光与温暖,夏侯渊终于敢下令全军停下修整。 夏侯渊命令属下检查损失与随他到达此处的人数后,就独自离开,坐在河边静静地思考。 按照速度和方向,他们现在应该是在东阿与陈留中间的位置,该向哪个方向继续逃走,是他接下来最大的难题。 东阿守将是夏侯惇,只是与他一般早已被张辽围在了城中,自己城破逃亡,哥哥那里,恐怕好不到哪里去。可若弃东阿直奔陈留,那整个兖州除了陈留,将再无一处属于他们的据点。 是支援合兵,还是继续逃跑呢? “禀将军,随我们到此的只剩下一千七百四十七人,皆为骑兵,其余步兵恐怕全都在路上跟不上,不知去向了。” 太史慈摇摇晃晃的走在队伍的前面,缓缓道:“我说安民,夏侯渊已被我们杀的尿了裤子,怎么可能还敢去东阿援助,我看他一定会往陈留去,再不敢和我们一战。” 武安民回头道:“夏侯渊终究是一代名将,丢了一座城而已,还是被我们以数倍兵力强攻才破,怎会轻易吓破胆,等他停下脚步,思考清楚,肯定会选择去援助自己老哥的。” 公孙康从前方回来道:“夏侯渊在前方河边略作停留后,便继续向西而去,应是朝陈留去了。” 太史慈哈哈一笑,得意道:“我说什么来着,夏侯渊早被我们杀尿了裤子,怎么还敢把脑袋送上来让我们捶,算无遗策这个称号,还是更适合我嘛。” 武安民咧嘴道:“那就要赌点什么了,我还是要往东阿追。” 太史慈挠挠鼻子道:“你小子除了州牧的位置,有什么是值得老子一赌的。” 武安民翻着白眼道:“这样吧,若你在陈留能拦住夏侯渊,你之后去青楼的费用,我全包了,若是拦不住嘛,你就欠我一件事,以后我想好了再让你做。” 太史慈转了转眼睛道:“赌就赌,你就算让老子学了狗叫,又能怎么滴。公孙,你要不要加注。” 公孙康笑道:“我肯定是与安民一道的,不过我就不需要子义答应我一件事了,若你没在陈留拦住夏侯渊,你就要在下次全员聚齐时,当众叫我三声大哥。” 太史慈道:“多大点事。你们等着输吧。” 说罢便分走一半人,往陈留去了。 武安民突然道:“公孙你似乎没说他拦住夏侯渊的话。你要输点什么?” 公孙康自信无比道:“反正咱们是输不了的,这个大哥我是做定了。夏侯渊绕了一圈,必然会从附近渡河,从这里向上游走不到五里,有一处浅滩,无论流速宽度都最适合快速渡河,咱们赶上几步,找个地方等他如何?” 第二百七十四章 半渡而击 夏侯渊抬头看向天空,今日原本是十五,本正该是月满中天的日子,可满月却被乌云团团盖住,只留下一展残月,惨淡的月光从乌云的缝隙之中点点撒漏出来,只可勉强让人分辨出前路与河流。 夏侯渊暗暗叹了口气,跨过眼前的河流,再向北行进一夜,明日中午就可到达东阿。只是直到现在自己与夏侯惇还未联系上,不知东阿情况如何,但现下这种局面,或许没消息便是好消息,最少没有看到四处奔走的败兵。 对岸突然响起响亮的夜莺叫声,夏侯渊松了口气,知道是派出的斥候在对岸并未发现任何敌军,发出了安全的信息。 “过河” 夏侯渊早已无了任何心情,下达的命令简单明了。 “乖孩子,睡一会儿吧。” 武安民一掌敲在怀中那名曹军的后颈上,那人发出一声闷哼,便缓缓的软倒在地。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公孙康轻轻拔出双剑,蹲在武安民身旁,舔着嘴唇道。 “不着急,所谓半渡而击,一千多人而已,咱们要的是一举而成,让夏侯渊永远到不了东阿。” 夏侯渊见士兵们已有大半渡过河到了对岸,心中的不安也是放下大半。 “区区武安民,不外如是,还不是被老子的疑兵之计骗到了陈留,待我与大哥会和,定让你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 “夏侯将军好胃口,只是不知我吐了出来,你有没有本事吃下去呢?” 武安民阎罗王一般的催命声音在夏侯渊的头顶响起,吓得夏侯渊夹紧马肚子,拔腿就跑,甚至没有去看看敌军究竟在哪,有多少人。 跟着他的一千余人,也早被武安民吓破了胆子,如今见主将已经落跑,如何还敢查看敌势,回身抵抗,更何况身后传来的喊杀声大的可怕,这从天而降般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青州军已彻底让他们胆寒,一个个恨不得自己的马有八条腿,好带着自己一骑绝尘。 若此时有一个人敢回头,就会发现追着他们的不过是武安民和十余个嗓门最大的士兵,根本没有什么千军万马。 尚未过河的曹军同样吓破了胆,只是刚看到武安民的身影与声音,几乎就断了过河的心思,一个个转身逃跑,似乎在与自己的同伴反向赛跑一般。 公孙康手持双剑,不住的转着剑花,就在他怀疑武安民是不是被人发现,转身将他围在当中的时候,夏侯渊那醒目的红色盔甲,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公孙康毫不犹豫,喝道:“斩了夏侯渊头颅者,赏千金,兄弟们,上啊!” 身后数不清的士兵们早忍耐不住,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冲击而出,几乎是一瞬之间,便将夏侯渊和他的部队彻底吞噬。 夏侯渊惊恐之中,总算展现出自己一代名将的风范,艰难的组织起突围,自己一马当先,长刀在身侧划出一道道寒光,不住击杀着身遭的敌军,拼死突围。 公孙康总算在人群中找到目标,大喝一声:“独眼夏侯,哪里跑!” 夏侯渊想起自己哥哥丢失单目的经历,吓得连忙将长刀挡在眼前,防止暗箭。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还会回来 夏侯渊当然没有挡住任何袭向眼睛的暗器,但他等来了早已不可同日而语的公孙康。 两把剑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狠辣至极的分刺夏侯渊喉结与小腹。 饶是夏侯渊久经战阵,居然一时也看不出公孙康这两剑哪为虚,哪为实。只得讲究先来后到,长刀上挑,率先迎向上面先到的一把剑。公孙康早有准备,只是与长刀微微接触,便脱手向天空飞去,右手在后的长剑则再度加速,直刺夏侯渊小腹。夏侯渊的一刀几乎等于砍在了空处,用错力的感觉席卷全身,让他说不出的难受,夏侯渊强忍着已到了喉咙的鲜血,左手拔出腰间匕首,于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公孙康致命一击。 公孙康此时岂会停下给夏侯渊重整旗鼓的机会,长剑如灵蛇般在夏侯渊眼前不住抖动变化,却总是一触即收,不与他产生任何接触。让夏侯渊这硬桥硬马的路子打的极为难受。 突然寒光再次从一个变为两个,却是公孙康接住从天空掉下的长剑,双剑在手,左右开弓,寸步不离夏侯渊面门要害,转眼间便刺出一十二剑。 夏侯渊哪想到面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鬼居然也如此厉害,更是担忧若武安民也在,自己该如何脱身。 突然想到后面还有穷追不舍的武安民,夏侯渊终于想起自己是来突围逃跑的,若再耽搁片刻,被身后的武安民追上,那就真是有死无生了。夏侯渊想到武安民,便隐约感觉到背后似乎传来了喊杀声。当下更是不敢停留,奋起余勇,求生欲令夏侯渊的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锋芒,着急的他已是无心分辨虚实,长刀以力破巧,将自己能顾及到的所有空间全部填满,不给公孙康半点击破防线的机会。 公孙康丝毫不惧,双脚用力,弹离自己的马背,整个人凌空跃至武安民的头顶,双剑化作点点银芒,就这么劈头盖脸的朝夏侯渊洒下。 但意料中的反击或击中的感觉都没有传来,夏侯渊整个人居然并未抵挡,而是双腿用力,整个人翻至马背之下。 公孙康大叫不妙,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夏侯渊再次从马腹下出现,长刀甚至比他更快上三分的朝上挥出,尽显一代名将风范! 公孙康此时无力变招,无奈下全身紧锁,双剑挡在身前。 一股庞大的巨力隔着双剑袭来,公孙康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向后飘飞出足有数丈方才停下。 好在夏侯渊早已被武安民吓破了胆子,此时根本生不起追击而上趁势将公孙康击毙的念头,只顾着拨马逃离险境,总算让公孙康免于一难。 武安民此时方才从后赶上,夏侯渊的部下能逃走的,此时已不见了踪影,剩下的要么躺在地上再无生命,要么是双眼放空,跪地投降。 武安民道:“公孙你还好吧,可有大碍?” 公孙康吐出一口血水道:“不碍事,好在夏侯渊早已被吓破胆子,不然我今日怕是栽了。可惜让夏侯渊跑了。” 武安民笑道:“跑了就跑了吧,咱们原地不动,重新埋伏,明日晚间他定会回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东阿已破 公孙康震惊道:“他怎会回来,此处与东阿之间已经再无任何伏兵了啊!”接着又恍然大悟道:“难道说......” 武安民只是嘿嘿一笑,并不说话。 夏侯渊逃出生天,又是不便方向的狂奔到天亮,看身后没人追来,这才稳下心神,回头查看了一下,这次发现已经连盘点人数的必要都无了,现在还能跟在他身后的一眼便可看到头,充其量不过百余人。 夏侯渊只觉得心中一片凄凉,半个月前,自己身边还有六七万人,只是因为没听郭嘉相劝,加上对侄子的溺爱,此时居然已经只剩下百余人。 憋屈的夏侯渊拔出宝刀,几乎就想在此自决,一了百了。身后的亲兵见他拔出刀,就知将军打击过大,恐怕要寻短见,急忙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哭诉道:“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其余众士兵亦是先后上前,劝住夏侯渊,正在一行百余人争执不休的时候,正北面也就是东阿的方向渐渐传来阵阵喧闹声,一个耳朵灵敏的士兵急忙喊道:“将军,将军!前面有动静!” 夏侯渊听完,也是功聚双耳,自信辨认,更有士兵已经趴在地上,仔细听取。 片刻后趴在地上的士兵站起道:“禀将军,来者大概五千到八千,听脚步声十分杂乱,距离咱们仍在三里开外。但听动静应是正朝着我们来的。” 夏侯渊来不及思考来者何人,生怕又是青州军得了自己走脱的消息来此围杀自己,果断下令道:“走,避入那边的林子。” 这百余人展现出能跟随夏侯渊直到此处的精锐素质,虽然早已疲惫不堪,连续几晚都没有休息过,但仍旧听见号令便先后上马,随夏侯渊避入林中。 片刻之后,一队数千人的部队渐渐出现在地平线,夏侯渊仔细看去,只见这些人一个个垂头丧气,显然是打了败仗。虽然仍可保持整齐,按照队列前进,但有经验者一眼就可看出,这支部队早已不堪一击。更令夏侯渊心惊的是,这支部队穿的是他曹军军服!最前面带领着部队的,一只独眼,另一只眼则被眼罩挡住,不是夏侯惇又能是谁! 夏侯渊急不可耐,为何自己哥哥会这个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说东阿也已经? 夏侯渊跑出树林,大喊道:“元让,元让!你这是怎么了!” 夏侯渊跑近才发现,夏侯惇同样是一脸乌黑,盔甲上尽是刀剑痕迹,看到夏侯渊后也是一愣,片刻后方才哀声道:“妙才在此,怕是济阴也真的不保了么?” 见夏侯渊点头,夏侯惇才开始诉说,原来东阿被张辽率人团团围住,并没有采取武安民那种鱼死网破的疯狂进攻行为,相反进退极为有序,以消耗磨损为主,显然是打定主意与夏侯惇在此打一场消耗战。 甚至直到前日,战事都是在平稳无比的进行着,双方都不急于分出胜负。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东阿夜战 而直到昨日晚上,突然有一队上万的曹兵杀入重围之中,左冲右突,直杀到东阿城下,大叫开门。 夏侯惇急忙赶来时,只听楼下的似乎是弟弟夏侯渊的声音道:“快叫我哥哥来,我是夏侯渊,快让我们进城!” 夏侯惇在城墙之上,又是晚间,加上昨夜月色昏暗,实在是分不清楚这人到底是不是夏侯渊,正要再问上几句,城下张辽的部队再次开始了围城,这次更是直接将城下这万人当作主要目标,将他们团团围住,不住蚕食。 夏侯惇只听的城下不住传来惨叫,自己询问的话语宛若石沉大海,夏侯渊哪有半点心思回他话,率众奋力与张辽军战在一处。 张辽那熟悉无比又无比让人憎恶的声音在战场上突然传出:“夏侯渊,你不下马受降,还在等什么,没看到你已被人彻底放弃了么!若归顺我青州,我保你荣华富贵,且不会被人这般如垃圾一般放弃。” 夏侯渊那有些沙哑的嗓音传出道:“张文远!我纵是死,也决不容你们这等小人侮辱,来啊,不怕死的就来,老子定要把你们全拉来陪葬!” 接着便是震天的喊杀之声不住传出,夏侯惇在高墙之上看不清楚,只能勉强分辨出夏侯渊带人冲入敌阵,混战成一团。 夏侯惇如何还愿意龟缩城内看族弟在外血战,当下就点起万余人,将城门大开,冲杀而出。 到了城外一路拼杀,将不少夏侯渊属下从包围中救出,却唯独找不到夏侯渊的身影。 夏侯惇正着急上头间,听到张辽的声音:“夏侯渊,记得是你文远爷爷送你上的路!” 夏侯惇急忙顺着声音赶去,正看到夏侯渊一声惨叫,长刀断成数截,整个人卧在马背上。张辽正要补上一刀,夏侯惇大喝一声,总算赶到夏侯渊身前。奋起全力,将张辽杀的毫无还手之力,狼狈逃去后,夏侯惇这才去看夏侯渊,只见夏侯渊此时满面鲜血,脸上一刀从脑门直到下巴,将整张脸几乎一分为二,让人完全认不出本来面貌。 只是嘴中断断续续的传出:“元让,元让。济阴破了。”整个人几乎都是进气少,出气多,眼看就要不行了。 夏侯惇目眦欲裂,悲愤交加,派人牢牢护住夏侯渊,又一路向城下杀去,青州军在他的愤怒下显得不堪一击,张辽败逃之后,更是已没有一人可拦得住他片刻。 夏侯惇一路带领这两万余人,一路杀向城下,大喝开门开门! 城上人见是夏侯惇,如何敢犹豫,急忙打开城门,放部队进城。 夏侯惇焦急道:“大夫!大夫!快叫大夫来!”又低头道:“妙才你一定顶住,千万别睡啊!” 接着却睁大了双眼,身后的“夏侯渊”哪还有半点气若游丝的样子,此时神采奕奕站直身体,身边数名照顾他的亲卫已是不明不白的死去。“夏侯渊”哈哈笑道:“多谢大哥关心,妙才一定顶住,不会就此死去。”无论声音动作,哪还有半点夏侯渊的影子。 他带来那万余人,此时更没了半点残兵败将的样子,疯狂的将身边友军斩落马下,接着更是趁夏侯惇及部下反应不及,将城门牢牢控制,打开了大门,将城外潮水般的青州军,尽数放了进来! 第二百七十八章 原封不动 夏侯渊听夏侯惇说完,才知东阿城破过程,居然与自己一样,也是一夜之间,便被攻入城内。而夏侯惇则是死战连夜,也未能将青州军赶出,被张辽等人率领优势兵力,齐齐杀入城中。 直到今日黎明,夏侯渊等人终于被彻底赶出城去,整个东阿宣告彻底失守。 兄弟二人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是说不出的疲惫与憋屈,遥想曹操将这十万人与两座重镇交给自己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守满三个月,待自己攻破冀州之后,便全速来援。自己更是完全听了曹操的话,不轻进,不出城,只是死守,却居然还是连一个月都没守到。 夏侯渊率先道:“哥,我们该如何面对曹司空。” 夏侯惇也是叹了口气,无奈摇头道:“无论如何,我们先去陈留,守好这兖州最后的据点,至于之后如何惩罚我们,我们都好好接受就是。” 夏侯渊点点头,垂头丧气的与夏侯惇一同向陈留赶去。 二人虽然都不说,但在他们和这些幸存的士兵心中,早已留下了武安民与青州军不可战胜的形象,纵然这次可成功躲过一劫,下次对上,心中能否豪无阴影的面对武安民,仍是未知之数。 二人一路行走,路上几乎毫无交流,都是垂头丧气,各有心事。 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夏侯渊才终于抬头道:“哥,咱们向上游走罢,昨夜我在上游五里处遭遇了武安民的袭击,死战逃脱后,他肯定会认为我们怕了他,不敢再从这里过,会在别处埋伏。咱们反其道而行之,仍从这里出发渡河,直达陈留,定可让武贼失算,扑了个空。” 夏侯惇思索片刻后点头道:“就如你所说罢。” 二人商量之间,却都不禁忽视了一件事,这二人根本没有想过要与武安民再打上一仗,或是想法凭借手上这些人找回场子。与他二人以往的风格为人,已是大有不同,显然是不知不觉中,已被武安民彻底打破了胆子。 公孙康啃着手上又干又硬的大饼,灌了口水道:“这玩意儿我是真的吃腻了,真的难吃,咱们什么时候可以正儿八经吃上几顿,喝上几口。” 武安民则是干脆把大饼装回口袋道:“传闻东阿有个东来楼,里面的烤鸡烤鹅都是北方中原一绝,咱们今晚斩了夏侯兄弟后,就去尝上一尝如何?” 公孙康嘿嘿笑道:“那一定要把人叫齐了,他那三声大哥我是等了好久了。” 远在陈留城外附近,将手下斥候四处散开寻找夏侯渊的太史慈“阿嚏”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柯毕从河对岸跳了过来,低声道:“点子来了,大约在六千左右,半个时辰之内可到河对岸。” 武安民大喜道:“所有人各归各位,准备给他们来个终生难忘的礼物。” 公孙康道:“但若他们今夜不渡河呢?”咱们岂不是要蹲上一夜?为何不一开始便在对岸等他们。” 武安民高深道:“不是交了你么,这叫半渡而击,必有奇效。” 第二百七十九章 河边截击 夏侯兄弟的大部队刚到达对岸,便派出数名哨兵,率先跨过河来侦查大体情况。他们二人则在河边稍作休息。 武安民低声道:“我说什么来着,这兄弟俩就是一个路子,你将南边那几个收拾了,我将北边的收拾了。记得留下活口嗷嗷叫上两声。”武安民带来的青州兵并不多,只有五千,但各个皆是善于隐藏伏击的精锐之士,此时五千人分散躲在密林之中,居然不发出半点动静,四周各类鸟叫声依旧不绝于耳,完全感受不到这里即将要发生厮杀。 武安民悄悄跟在六名哨兵身后,这六人皆是身手矫健,头脑灵活之人,此时渡了河,全部趴在地上一边匍匐前进,一边左右乱看,寻找可能存在的敌军。 武安民耐着性子在树上等了片刻,这群人交流了片刻后,显然是分好了路线方向,站起就要四散而去,武安民岂会给他们这等机会,确定河两岸的树影将这里遮挡的严严实实绝对漏不出半点痕迹后,武安民便宛若大鸟一般从半空落下。 落在最后一人刚感觉背后仿佛有风声,还未来及回头。便感觉后脑一痛,躺倒在地。 武安民毫不停留,在地上一个翻滚,双手连点,又是两人躺倒在地。最前面三人听到身后的倒地声,终于在本能下回头,却只看到武安民一张大脸就在咫尺之间,正要张嘴示警,两人已经失去意识,最远端一人则是一个翻滚要先脱离武安民的攻击范围,接着嘴一紧,哨子已经含在嘴里,用尽全力将气吹出。 这人却并未如愿听到示警的哨响,接着喉咙上一阵阵剧痛传来,自己则再也喘不上一口气,单手想要摸向自己的喉咙,却在触及那已几乎穿透的伤口前,就永远的倒下了。 武安民再也不去看那尸身,随便将一名哨兵拍醒后道:“知道我是谁吧?” 那哨兵点了点头。 武安民指着不远处的尸体道:“我问,你答,我不满意或者你有假话。”说着双手指向地上其他几名人事不省的士兵道:“我自会一个个问,若你说假话,就死,说实话,我保证你安然无恙,还有问题吗?” 见那哨兵点头,武安民便快速果断的将对面的兵力,带头人,今晚暗号之类问了个遍后,重新将这名哨兵击昏,拍醒了另一个人。 片刻之后,武安民带着满意的结果找到公孙康,二人对了对口供,武安民满意道:“这群孩子还是很实在又真诚的吗,居然没一个说谎的。怎么样,准备好迎接咱们老朋友了么?” 公孙康嘿嘿一笑,奋力吹响了口中的哨子,按照情报吹出三长一段表示安全的哨声后,青州全军亦进入了备战状态。 果然夏侯兄弟毫无等至天亮过河的耐心或者说胆量,听到对岸响起安全的哨声,迫不及待的便尽起大军,趟水过河。 武安民低声念叨道:“渡半二击,懂么?”看准夏侯兄弟二人和近半士兵都过了河,又是率先跳出道:“夏侯将军今日胃口如何?可有心思将小弟吃掉?” 旁边公孙康则是跳出大喊道:“独眼夏侯,纳命来!” 第二百八十章 齐聚东阿 两个夏侯一个早已独眼,另一个也是早知哥哥是如何变成独眼的,居然说不出哪个更为惊慌,丝毫没有抵抗之心,连努力查清楚武安民究竟带了多少人都没有,就一前一后,奋力厮杀冲出,一心逃窜。 武安民亦是清楚该如何对付这种人,若是死咬着前路不松,定会激起夏侯兄弟和这几千人拼死之心,狗急跳墙。 于是号令连改之中,全军默契的将这二人和大部队放过,接着武安民与公孙康赶至最前,衔尾死追不放。 此时最前的夏侯兄弟早已夺路而逃,无心管后面是不是被人咬着,全队士兵亦是如此,只要杀不到自己,根本无一人有心思回身殿后御敌。 武安民一行人衔尾追杀了整整一夜,直到了天亮,算算已经到了陈留地界,担心遇到曹军大部队,才终于放弃追赶。 此时夏侯兄弟身后跟着的已经只有千人左右,直到武安民撤了不知多久,他们才惊魂未定的发现,自己总算是安全了。 夏侯渊喘着粗气道:“这次安全了吧。” 身前突然再度传出一个声音道:“安全?夏侯将军觉得哪里安全了?老子在这里等了你整整三天了知道吗!” 二位夏侯震惊的抬头看去,赫然是把玩着武穆枪的太史慈,气势汹汹的向自己冲了过去。 等到青州军清理完东阿与济阴两城的残局与损失后,武安民与所有青州军前线的重要人物齐聚于东阿的东来楼时,已是十日之后。 这十日中,夏侯兄弟死战方才得脱太史慈的堵截,带着不足百人逃窜到陈留城内,一生威名尽损不说,还对武安民与青州军留下了深刻的恐惧。 武安民收得投降的残军足有三万余,尽被他送往北海,由寇恂等人分配至各处工作,最好能让他们落地生根,成为真正的自己人。 至于粮草辎重,更是不计其数,这二人破城皆是一夜之间,没来及将这些东西损坏或带走,全都便宜了武安民。 至此二城被破,所属乡县更是望风而降,整个兖州除了陈留之外,已经全部落入武安民和青州军掌握,曹操发家的老窝,几乎是被武安民捅了个干净。 武安民对于打败曹操,深深感到局面尽在掌握,心情极为畅快。这次将所有人聚在这东阿最为出名的酒楼,开怀道:“这次我们能迅速拿下两城,全靠诸位努力向前,不记辛劳,不惧危险,才可大获全胜。房军师,由你盘点这次牺牲阵亡或是重伤不能继续参战的兄弟,以最高规格给予抚恤与补助,绝不能让一人寒了心。” 又看向众人道:“这次文远带兵大破东阿,且损失极小,可畏头功!子龙扮演夏侯渊骗开城门,也是同样头功。这东阿与济阴太守,非你二人莫属!子义公孙与我一齐破了济阴,只是被我采了头香,就先赏千金,步百匹,有什么其他要求不妨尽管说出。至于其他各级军官士兵封赏,便交给刘军师,仔细盘点,切不可漏过任何一位有功之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古井无波 一番封赏与庆祝之后,整个东来楼都沉浸在说不出的喜悦与兴奋之中。 太史慈此时酒过三巡,站起道:“安民你说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可就说了。” 武安民不明所以道:“子义想要什么,说就是了,” 太史慈打了个酒嗝道:“公孙康这小子,想让我喊他三声大哥,那是万万不可,我就要你之前和我打的那个赌约作废,再也提不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议论一番之后,方才知道还有这么件事儿,纷纷呱噪起来,表示太史慈赖皮。 武安民则挥手示意大家伙安静,淡淡道:“这个自然没问题,不过公孙也在,正好我们问问他有什么想要的吧。” 公孙康眼看着武安民给自己不住打眼色,哪还不知他的意思,站起道:“我要的嘛,也简单的很,我要子义喊我三声大哥。” 全场瞬时暴起大笑,连一向淡定的刘伯温与房玄龄都是不住的哈哈笑起。 与众人又是嬉闹了一大番之后,原本应该守城轮值的柯毕走了进来,见现场乱作一团,便径直向武安民走来,路上不住有人向他劝酒,都被他笑着一一躲过。 武安民看见他手里攥着不知什么东西,也是大感头痛,率先道:“若是不急这一天的,那就待我醉过今天再给我看罢。” 柯毕愣了愣道:“应该也不是非常紧急,不然朱统领也不能放下就走了,是张将军与慕容将军,以及河北那边都有消息来,若州牧没心情,那明天再看应该也无妨。” 武安民翻了翻白眼,无奈道:“你都说了,那我还能老老实实喝酒么?拿来吧。” 同时向旁边房玄龄与刘伯温打了个眼色,两人会意来到他身旁,武安民便拧开了第一个信函。 是来自西凉方面慕容垂的消息,原来慕容垂一到西凉,便是先打跑了几火马贼,算是为民除害,接着便与马腾之子马超马岱一同北上,将附近游猎四处作恶的几伙马贼打的彻底不敢再入西凉地界半步,如今不但与马超关系极好,马腾韩遂亦对他信任十足。只是一路上消息不便,道路阻塞,所以直到此刻才有消息传回。 武安民看慕容垂写的虽是极为简略,但可以想象到深入少民聚集之地,人生地不熟中再追杀一股股的马贼,其中过程必然是千难万难。 武安民接着看下去,慕容垂表示自己曾数次提出对曹操进行讨伐,一来入主中原,二来营救汉帝,不枉为汉臣,马韩二人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据马超所说,马腾更有心接受曹操的招安,放弃自己的部曲,入朝为官,以换得西凉和平,自己会想尽办法尽量阻止马腾做这蠢事。 其余皆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叙述与现状,并预祝武安民与青州军早日攻下兖州,到时再一起喝酒。 武安民叹了口气,看向身旁二人道:“两位军师怎么看?” 刘伯温淡淡道:“西凉铁骑可说冠绝天下,无论董卓吕布还是李郭二贼,都是凭借此处骑兵逐鹿天下,若让曹操得了马腾之助,相当于凭空多出这数十万精锐骑兵,无论如何我们需要让马腾回心转意。” 房玄龄则道:“关键是要知道马腾究竟为何要做这等傻事,好好地一方诸侯不做,却要将自己送进险地,任人鱼肉。” 武安民想到历史上的马腾,缓缓道:“马腾低贱出身,父亲乃是与羌人联姻才算是勉强站住脚跟,本就被主流权贵所不齿,一向看他不起,如今曹操代表的汉庭对他发出诚意的邀请,也表示着马家终于不是流寇一般低人一等的存在,而是真正得到汉室正统认可的,对他来说,或许这就是一生所求呢?” 第二百八十二章 弃守乌巢 房玄龄点头道:“大有可能,且马腾这人我有些了解,他本就不是什么心怀天下壮志凌云之人,如今曹操给了他一个可在下半生都轻松的机会,自然会动心。” 武安民运功将慕容垂的书信捏成粉末道:“无论如何,我们与慕容相隔千里,就算有指令与方向,这路途遥远,也只会束缚了他的手脚,咱们干脆不动声色,且看慕容如何处理吧,若真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候,大不了由我找出高手团,将马腾刺杀在半路,决不容他带领西凉人投靠曹操。” 接着又打开第二封信,瞧了瞧道:“这封是真正的好消息,仲坚在豫州四处捣乱,一时冒充张飞,一时又变作黄祖。左右逢源,搅得如今整个豫州局势已是一触即发,若非二刘仍旧保留理智,下令不许任何人轻举妄动,只怕已经打得火热,仲坚如今则是小心翼翼的藏在汝南颍川一带,等待最后浇上一把火的机会,彻底让黄祖或张飞失去理智。” 接着武安民搓开了第三封信,扫了几眼后,忍不住的睁大双眼,双手一抖,居然没有拿住,掉在了桌子上。 房刘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房玄龄捡起信件,看了眼,发现信件是袁谭寄来。 信中所说乃是如今战事仍旧胶着,双方大军索性并未集结于一处,而是各自放出,如颜良守白马,文丑攻盐津,徐晃还朝河北内部捅了几刀子,吓得袁绍急忙回援,淳于琼则围着黎阳打了几日,后也被曹操率军救援。 总之就是如今双方军力错综复杂,都在找对方主力所在,同时四散而出看可否在其他地方找到占据优势与占便宜的机会。袁谭与张颌则被派出去打河内,只留下高览和一万人守住乌巢。二人若有机会破城,可直接威胁许昌,若无机会,则要谨慎后退,不可妄进云云。 房玄龄与刘伯温对看一眼,都看出双方眼中疑惑,这么一封平平无奇,没什么重要情报的书信,怎会让武安民如此失态。 武安民则是颓然坐在凳子上道:“袁绍怕是顶不过十天了,不行,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败了,还有机会,我这就写信。” 房玄龄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拉住武安民道:“安民!到底怎么了。” 武安民这才发现有人在旁一般,解释道:“我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袁谭稳稳守住乌巢,千万别被曹操偷了粮仓大本营,可如今却还是抽空此处兵力,曹操岂会放过这个机会。怕是不日间袁绍便要粮绝,急于求战中只需曹操布下陷阱,袁绍如何可以幸免。” 刘伯温不解道:“州牧一直如此惧怕袁绍粮草被劫,可刘某一直不明,为何州牧一直清楚知道袁家粮仓在乌巢,若是袁谭透露,可他却不会透露给曹军,曹操如何知道该去何处烧粮断补呢?” 武安民差点要说出“因为许攸要叛变”,总算到了嘴边又收了回去,辩解道:“因我有消息表示曹操早已知晓粮仓所在,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 二人只道是朱骥的情报系统强大无比,连这等机密也可探知,不再纠结,房玄龄转而发问道:“可安民如何去通知袁绍,若直说我们知道他粮草在乌巢,岂不是反而要被他误会我们。” 刘伯温道:“若我们说抓到信使,曹操已下令让人偷袭乌巢,但并不知为何,只是出于谨慎,这才通知袁绍呢?” 武安民焦急道:“那就先这么办,总之要先让袁绍知道粮仓不容任何放松,我这就找纸币,袁谭发出这封信距今恐怕已有七八日,我们再寄回仍需七八日,一来一回就是半个月。无论如何,尽人事听天命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官渡惨败 武安民再没有心情在此闲坐,带着房刘二人,站起便离开了东来楼,其他人总有发现不对的,也被武安民劝住流下,着大伙继续耍乐,毕竟这件事并不是人多就行,需要的是脚力与速度。 武安民回到府中,将自己得到情报,拿下曹军细作编了个大概,接着让袁绍务必小心。写完信却发现朱骥不在,只能找普通士兵送信,心中更是担忧能否及时送到。 待武安民找到心腹,让他务必用最快速度送出后,刘房二人才走到武安民身边,可见武安民这一路着急忙慌,丝毫没有迁就二人。 武安民此时已过了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慌乱,怀着歉意道:“倒是安民毁了二位雅兴,还让二位跑了这么一趟,眼下除了期盼袁绍能顶住外,我们别的再做不到,哪怕现在全军不需修养,强攻陈留,冬季之前怕是也讨不了好,只是白费兵力。” 房玄龄松了口气道:“我还怕安民失去理性,会不管不顾的强攻陈留,看来是我低估了安民。” 刘伯温道:“无论袁曹这一战结果如何,入冬之前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完,州牧哪怕即刻北上,一来怕是很难得到袁家信任,二来未必便赶得及,反而被袁绍认为离间他君臣感情。且就算曹操打了个大胜仗,收拢袁家剩余势力亦需要一段日子。我们暂时仍可得到一定时间的休息。” 武安民有些不好意思道:“二位不需劝我,安民经历过上次,再不会做出什么冲动事情,定会事事小心,绝不轻易让自己身陷险境。”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房玄龄道:“既然我们能做的早已做完,不如回去东来楼,来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如何?这句诗还是安民教我的。” 三人都是豁达大度之人,对于不可改变的事情,自然不会多加烦忧,大笑中往东来楼回了。 之后几日,武安民忧心忡忡的等待着消息,既怕有噩耗传来,又被这一无所知的感觉烦的难受。真是恨不得有一部电话,直接呼过去问问到底如何。 直到十日之后,武安民当日派出的曼巴军亲信方才回来,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朱骥。武安民看到朱骥,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朱大哥既然亲自来了,怕是没有一点好消息了。” 朱骥苦笑一声道:“朱某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报丧的厄运呢?还偏偏每次都被安民你说中。” 武安民更是苦笑道:“长痛不如短痛,朱大哥还是说个清楚吧。” 战事果然朝着武安民预料的最坏方向行进,只是与他印象中略有不同的是,袁绍这次败的居然更惨!真实的历史上,袁绍只是丢了乌巢,粮草断决后在官渡输了一阵,之后从自己身死到曹操扫平整个幽冀青并四州,杀掉他所有儿子,还是用了七八年之久。 可如今,先是传出曹操遇刺身亡,曹军乱作一团,一齐撤退的消息,接着袁绍认为有机可乘,率军连追数日,一开始还满怀戒备,不知是否有诈,后发现曹军果然乱做一团,毫无抵抗之力,居然直接放心追过黄河,却在渡河之时,不但已经渡河的曹军主力转身杀回,连曹操也重新出现在曹军中央,彻底乱了袁绍军心。就在他们急于渡河回归北岸,曹操那原本四散而出的心腹将领们,从四面八方杀来,将袁绍三十万大军分割成两段,团团围在黄河两岸。 断水断粮的袁军在坚守了数日之后,终于在绝望中强行突围,却被曹军衔尾追杀,一路又从黄河边连追几百里,到了冀州境内也未停止,在袁绍好不容易逃回邺城之时,却发现城头早已竖起曹军旗号,自己的妻子女儿与亲人,更被城墙上的曹将当面斩首,气的袁绍在邺城下吐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 第二百八十四章 北方变天 袁谭与袁尚拖着人事不省的袁绍一路逃脱,一路向北直到邯郸方才停下得到休整的机会,而袁绍更是直到朱骥得到情报时仍未醒转过来。 一战之后,曹操大获全胜不说,袁式精锐几乎损失殆尽,随着袁家兄弟逃到邯郸的不足两万人,各个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 曹军则几乎尽得了冀并二州大块的土地与大量人口。如今只有冀州北部邯郸,常山,代县和并州北边的太原,西河,定襄等寥寥几郡仍牢牢控制在手中,其他地方要么不在亲信手中,左右摇摆不定,要么干脆已经投降曹操。 而袁式大将知名者如吕家兄弟,淳于琼高览等名将皆身死乱军之中,田丰,逢纪等人亦是杳无音讯,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若说唯一的好消息,便是紧挨着青州的平原,渤海,清河等数郡已投降韩世忠大军,总算不是一无所得。 武安民聚集起众人,宣布了这个沉重的事实,一时之间所有人心头都蒙上了一层乌云,他们中大多数皆不看好袁绍,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袁绍居然连冬天都没顶到,便这么大败亏输,再无翻身之力,连自己都身死不知。 太史慈骂了一句道:“他娘的三十万大军,就算是三十万头猪,他曹操半个月也抓不完吧!” 张辽沉吟道:“既然袁家已经无药可救,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要牢固新得的这些郡县,将他们充实起来,巩固这些战果。曹操经过这么一场大战,恐怕与我们一样都急需休整,来年开春之前应不会再有任何战事,咱们务必要在春天到来前积攒够本钱,以便来年可与曹操决战。” 刘伯温赞道:“文远说的不错,如今咱们要做的便是巩固战果,顺便接收愿向我们投诚的袁家败军,谁能更多的吸收袁家残余势力,谁便可在之后的对决中占据主动与上风。” 武安民不置可否,向朱骥道:“如今袁家兄弟可用之兵还有多少,若曹操不管不顾的发起猛攻,他们可守多久?” 朱骥道:“并州太原西河几处由袁绍侄子高干守住,并未有何损失,可用之兵仍在三万左右。随二袁进入邯郸的也有两万左右,带上其他驻军以及颜良文丑张颌等人尚在,袁家再集结起一支七八万人的部队,应是不成问题。” 武安民点点头,正要说话,本该今日巡城的房遗爱赶至门口,气喘吁吁道:“禀州牧,冀州有人求见。自称是州牧故人沮授。” 武安民双眼一亮道:“快请!” 过了半晌,这个令人尊重的老者,晃晃悠悠的走上了大殿,只是此时的他再无半点慵懒与惬意,原本只是半白的头发如今整个白了起来,整个人的面庞亦是多了不知多少皱纹,像老了十余岁一般,可见这几日对他的打击与消耗有多大。 武安民急忙道:“沮别驾这是怎么了,快坐下。有话慢慢说。” 沮授却并未坐下,而是直直的拜倒在地,磕头道:“求武州牧救救大公子,求州牧救救大公子吧。” 武安民如何受得起,急忙跑下,将这位老者扶起,只见他此时居然已是泪流满面。 武安民震惊道:“大公子究竟如何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袁尚抉择 沮授道:“三公.....阿呸,那个畜生,是他派出刺客刺杀曹操,且言之凿凿的许诺曹操必死,大将军这才放心追赶,中了曹操奸计。如今逃到邯郸,大公子更是直接被软禁,不得进出不说,连大将军的面都不给见,如今更传说大将军已死,三公子意欲率众投降曹操,届时大公子无疑将会成为被献给曹操的礼物。老夫发觉不对,这才连夜出城逃走,若非守城的颜良将军不忍,老夫怕是没命再见州牧了。” 武安民听的震动不已,历史上明明是袁谭投降和亲,袁尚负隅顽抗,如今换了个人不说,居然连抵抗都不抵抗,便要直接投降。按照沮授虽说,甚至有可能是在大战之前,袁尚便已向曹操投诚。若沮授所言属实,那袁谭确将万劫不复,陷于最为危险的境地。 武安民安慰沮授几句,张嘴正要说话,便看到刘伯温房玄龄二人愤怒且坚决的目光瞪着自己,一副知道自己要说什么的样子,武安民无奈道:“大家暂且散了吧,我要好好思考一下如何解救大公子,沮先生,您一路奔波,辛苦不已,便先好好休息吧,请放心,我定不会忘记我与大公子的情谊。” 待得全场人走了个干净,留下的房玄龄道:“我知道安民要做什么,不允许,绝不允许。莫忘了你前几日答应我二人什么。” 武安民还未说话,刘伯温便道:“安民重情重义,不忘初心,本是我们追随你的理由,可你早已不是当年赤子,一举一动,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你有个闪失,我们绝对承受不起。” 房玄龄又道:“你心系朋友自然无错,只是如今局势动荡,情况不明,沮授所言不过一家之言,未必就可全信,切记防人之心不可无。” 刘伯温滔滔不绝道:“就算袁尚决定了投降曹操,救回袁谭对我们亦毫无用处,袁家旧部若要坚守,有他没他都会投降我们。若要投降,有他无他都会追随曹操,至于剩下的两面派,就算投靠我们也不可信,乃是无用之人。” 武安民一句话未说,这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将他所有话语堵了回去。 武安民张嘴张了半晌。硬是没说出一个字,房玄龄喝了口水道:“安民可有什么想说的么?” 武安民愣了半晌方才道:“还有什么可说的呢?两位早把安民能说想说的说完,还指望安民说什么呢?” 房玄龄满意道:“我们想让安民好好留在这里,巩固势力,静待来年与曹操决战,若袁谭活不到那时,到时大可举起为袁绍袁谭报仇的旗帜,名正言顺,大兴正义之士,定可势如破竹。” 刘伯温也道:“若袁谭到那时仍在,则更为简单,我们与他两面夹攻,只需让他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所谓哀兵必胜,仍旧是胜面极大,无论如何,都比州牧你独闯虎穴,深入敌后要来的合适又稳妥。” 武安民知道再说不过这二人,无奈点头道:“知道了,我明日会给沮授回应,稳住他的人,能拖则拖,到了明年开春,再做定夺。” 二人这才告退,留下武安民独自在坐在椅子上,心中则是说不出的惆怅,自己如今拥兵数十万,城池几十座,谋臣猛将无数。可行事却远不如当年自如,想起当年北海城下,与太史慈孑然一身,毫无顾虑的便冲入城内,说不出的快意潇洒,可偏偏无论房玄龄还是刘伯温所说,又都是字字珠玑,无可反驳。 武安民无神的双眼撇向房顶,无助的哀叹一声,仰身躺倒在床上。 第二百八十六章 凄凉老臣 次日一早,武安民便亲自去驿馆找沮授,想要与他说个明白。一路上武安民心中不知盘算了多少种说辞和抱歉的话语,不住的演练,却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让自己良心过得去的借口。 正在盘算思考间这段不算短的路,却如突然移性换位般就到了,武安民却是远远没想好该怎么说,居然叹了口气,又越过驿馆,反方向绕着城又离开了。 远处的茶馆之中,坐着的二人叹了口气,赫然便是房玄龄与刘伯温,刘伯温无奈道:“这个州牧,什么都好,无论人品、武艺、智计、性格、本性,都是极为难得的一时之才,可偏偏这耳根子和心肠。也实在太软了些。” 房玄龄静静地喝了口茶道:“可若不是这性子,你我就会死心塌地跟着他么?昨夜我看你独自扔了几十次你那破铜板,可算出凶吉了?” 刘伯温正色道:“我这宝贝,可是自炎黄时期传下的道道,十卦就中的。”接着叹了口气,双目射出浓浓的忧虑道:“大凶啊,怎么算都是大凶之兆。凶星指于西北,落在邯郸城内,若将星驾临,必有灾祸。” 房玄龄道:“可有解法?” 刘伯温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武安民又一次绕着驿馆反方向离开,竟是要绕第三圈了,无奈道:“除非不去。可就他这个鬼样子,这城内谁能劝得动?赵云?太史慈?公孙康?还是去北海找来郑和与他哥哥?” 房玄龄极为罕见的呸了一口道:“就这么几个人,太史慈估计喊着叫着就要去,公孙康生怕这等事把自己拉下,赵云倒是个冷静的,可他最后肯定是做出让步,表示要与武安民同去。郑老爷子那更是个正气凛然的,怕是知道这事儿,先要将你我骂上一顿。” 刘伯温绝望地将茶碗摔在桌上道:“这小子又绕一趟,第三趟了!我看他能绕几圈。” “除了查圈数,咱还能干点什么?”房玄龄也将杯子放在桌上问道。 “干什么?打听打听附近有什么庙宇道观灵验,咱们去拜拜求菩萨三清保佑他能平安归来吧。但愿咱们这个帝星,是真命天子,不会就这么陨落。” 从早上直溜达到快中午的武安民,自然不知自己被这两人议论了一上午,最后还是守门的卫兵实在忍不住,在武安民不知第几趟到门口时,压力终于让他发话道:“州牧大人来此有何事?可需要小的传达?若是小的有什么不对的......” 武安民叹息一声,不知多少圈前下定有人搭话就进去的决心终于表露,暗道该来的跑不了,轻声道:“带我去找沮授先生吧。” 沮授却是出人意料的并未迎接武安民,询问仆人才知老人家从昨日下午进了房便再也没出来,中间不住从房内传来凄凉的抽泣声,晚饭与早饭更是连碰都没有碰上一下。 武安民心中更是不忍,还是替佣人端着午饭,终于踏进了房门。 房内的沮授此时独自坐在凳子上,双目无神的望着房顶,不知在思考什么。双目通红,眼窝深陷,显然又是一宿没有休息。 武安民坐在他对面轻生道:“沮先生,吃点东西吧。” 沮授仿佛这才发现武安民的到来,双目居然忍不住又落下泪来,沙哑道:“安民,对不起,我真的不该来的。你志在天下,纵然与大公子感情如何深厚,让你这么深入敌后再救出一人,也实在太过任性与强人所难。只是.....只是我.....哎,只是如今大将军恐命不久矣,三公子又执意加害,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找谁帮忙啊安民!” 一番话说的声泪俱下,配合着他无比沙哑绝望又不知所措的语调,武安民几乎就要答应他定将袁谭救出。 第二百八十七章 约法三章 武安民紧紧抓住沮授的双手,张了数次嘴,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重重的拍了拍沮授,一言不发的又离开了。 武安民一路之上心情都是说不出的压抑与难受,一个令人尊重的老者和一个生死相随的朋友,自己真的可以对他们熟视无睹,见死不救么? 刚出驿馆没多久,武安民便听到有人叫他,抬头一看,前方的茶馆中坐着房玄龄与刘伯温二人,武安民心乱如麻中一路低着头,居然并没看到二人。 武安民坐到二人中间,还没说话,房玄龄道:“安民可是答应他了?” 武安民摇了摇头:“我连一句话也没说,他连一个字也没再求我,可越是这样,我越是难受。” 刘伯温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一定要去,那就去吧。” 武安民摇头道:“我自会听二位的,只是这心中,实在是。”接着抬起头道:“军师说什么?” 房玄龄摇头道:“若我们将你强留在这里,怕是你一辈子都过不了这个坎,一生都活在自责之中吧。” 武安民心中不禁又揪了一下,想起因自己而死孔融,双目透出深深的痛苦道:“我救不了孔北海,我真的不想连试都不试,便再放弃一人。” 刘伯温道:“我们让你去,但是得约法三章。” 武安民抬起头来:“军师请说。” 刘伯温淡淡道:“第一,若事不可为,你不许恣意妄为,强行冒险,你此行最大的目的是平安归来,而不是将袁谭带回来,懂么。” 武安民点头同意。 “第二,万事要留有余地,不可信任我们之外的所有人,包括袁谭与沮授,朱骥在邯郸有深厚的探子与势力,不许你将这些透露给袁谭或沮授。” 武安民毫不犹豫的点头。 “第三,这次你带去的人要穿越整个曹操控制的冀州区域上千里的距离,极为危险,动辄便是粉身碎骨,我要求你必须带上子龙,所有事情可不可为,进退抉择,都要听子龙的,明白么?” 武安民抬起头来,好奇道:“就这些么?” 二人无奈点头,房玄龄更是道:“安民,这是你最后一次任性妄为,你要记得你如今的身份和责任,这是绝绝对对的最后一次!” 武安民亦是感动道:“安民记下了,我走后,这里便全靠二位了。感谢二位对安民的教导与不弃。” 武安民解决了这事,心中的石头仿佛落了地,整个人都放松了起来,至于到了邯郸如何解救袁谭又如何带他穿越整个曹军势力范围,则似乎全不在武安民的思考范围之内。 武安民当天便找了朱骥,对邯郸城的种种情况做了详细的了解与分析,又将沮授与房刘等人聚在一处,详细研究该如何解救,如何逃走,逃往何处,有何人可以信任,何人需要避开小心。 沮授沙哑着嗓子道:“大恩不言谢,啰嗦的话我就不客套了,大公子在我走前,便被软禁在太守府内,进出不得,大将军与袁尚亦是住在太守府内,可说大公子时时刻刻,都在袁尚监视范围之内。如何将大公子从府中偷出,并不算难,难得是如何不动声色的再将大公子运出城外。到出了城后,我们继续向西,只需到达定襄便算安全。定襄太守乃是高览,一向是坚决的反曹反袁尚,忠于大公子的。” 房玄龄道:“若曹操得到消息,封锁并州三郡呢?我们的人又该如何回来。” 沮授道:“最安全的路径是绕道匈奴,再转向右北平,就回到了你们的地盘。到时据守三郡,尽力周旋,守个一年半载应不是问题。我们则净后你们大军到来。” 刘伯温摸着下巴,犹豫道:“可如今袁尚应该早已知道先生出逃,以他对你的了解,定会知道是来青州搬取救兵,到时严防死守,以大公子为饵,布下陷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就可。” 第二百八十八章 出发邯郸 沮授道:“这便是此行最大的难点与阻碍,我的想法是我独自回去,故意被人抓住,做出一副并未求得任何援兵与希望的样子,回去与大公子同死,应可最大限度的降低他们的警戒。” 武安民犹豫道:“可袁尚未必便会让先生如愿,若是一阵折磨与凌辱之后,将先生......” 沮授漏出微笑道:“安民可不顾安危,不计回报的全力助我,我这一条残命又有什么值得可惜的。若我一死可以换得袁尚的大意,可助你们将大公子平安带出,那死又何妨。” 武安民还要再劝,却被房玄龄在桌下牢牢抓住他的手抢先道:“沮别驾一心为主,不计名利,实在让人佩服,玄龄在此对别驾,是心服口服。便住别驾一路顺风,得偿所愿,我们会在几日内整理好队伍出发。” 沮授点了点头,知道这是下了逐客令,抱拳道:“无论如何,能认识诸位,都是我与大公子一生的福分,沮授告退了,并且会于今晚离开,提前祝愿此行万事顺利,咱们可于定襄再相见。”说罢便转身离去。 武安民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正要说话,却又被房玄龄打断道:“州牧是否刚才又要胡乱允诺什么,切记我与刘军师的交代,此行除了我们自己的人,其他无论是谁都不可信任,切记人心隔肚皮,你将人当作兄弟,当作生死之交,其他人未必便可同样对你。” 武安民惊异道:“军师可是察觉了什么,若沮授有何不对,安民亦不是不通情理一根筋的蠢货。” 刘伯温道:“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与线索,只是希望你能不断成长,不再被私情困住罢了。” 武安民抱拳道:“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便一定是最后一次。” 房玄龄满意道:“若能如此,那就最好了,我们商量一下这次都谁随你去怎么样?” 武安民道:“若如二位先生所说,子龙必然是要随我一起了。子义与公孙也不是闲着的人。” 刘伯温道:“这三人之外,再带上柯毕与一百曼巴军吧。他们不与你们一起,而是分散入城,到时若有需要与变故,便让他们出来,若一切顺利,他们就当作是去见见世面,不要现身了。” 武安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稍微落后沮授三日出发,到时再一路随机应变吧。” 三日的时间自是转瞬即逝,武安民则是趁着这几日将各类工作安排妥当,在他们不在的这段日子以及开春之前的休战期,好好修养,巩固新得土地,尽可能的招募袁家四散的力量以用来巩固自身。 三日之后,武安民,赵云,太史慈,公孙康与柯毕五人齐聚于城外,一百曼巴军已经化整为零先行出发,只是为了躲避嫌疑,也是散成数条路线四面八方的向邯郸靠拢,所以未必便会比五人先到邯郸。 此时的武安民以后将自己化妆成一个络腮胡粗豪汉子,脸上还有一道从眼睛到下巴的伤痕,一看便是极不好惹的江湖客。其他四人亦是各有装扮,根本认不出来这人原本是谁。 太史慈突然恭敬冲赵云道:“万事俱备,请赵老大下令我们何时出发,走哪条路。” 诸人这才想起出城之前房刘二人的叮嘱,这次行动一切听赵云指挥,赵云翻了翻白眼道:“那子义便单人单骑冲击邺城,为我们三人争取时间,将曹操的注意力全吸引走吧。” 第二百八十九章 河北首府 邯郸,几乎是中国历史最为悠久的重镇之一,从先秦时代就已经存在,战国时更为赵国首都。且是少数从古至今都为改过名字的都市。 邯郸位于四省交界之处,西临太行山脉,东连华北平原,几乎是河北省的南大门,交通更是为极为便利,称得上四通八达,方便快捷。加上邯郸南据黄河,城门更是流过大小数十条河流,是北方难得一见的多水之地。整个邯郸依山傍水,易守难攻,紧紧扼守住中原门户,可说是三国两汉时期最为重要的城镇之一。 只是此时的邯郸早已无了两汉时期“五大都城”的繁华景象,多年的战乱与兵灾,邯郸如今虽不像洛阳那样十室九空,残垣断壁,但也是人景萧条,繁华不在。 此时的邯郸城内,四个胡须壮汉刚刚入城,看着邯郸城中如今萧条荒凉的街道,满街店铺干脆有接近一半就没有开门,剩下开门的部分,也是门可罗雀,生意了了。 “哎,自汉末十常侍暴政,黄巾大乱,董卓入关,如今又是袁曹轮番大战,河北早已没了当初那个景象。不知到了何时,百姓才能重新回归故土,再不用四处逃难。”赵云是河北人,对于家乡的萧条是最有感触与触动的。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余一,念之断人肠。哎,其实我们亦是造成这等局面的祸首之一,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快结束这混沌的乱世,只有天下早日一统,才可真正让天下恢复清平,再不受乱世纷扰。”武安民看着这本该是中原最繁华昌盛的城镇之一,也是有感而发。 “先找地方落脚吧,这该死的天气,远未至腊月,怎么这么快就冷成这样。” 武安民点了点头,满大街寻找着朱骥与他们所说的青州军在此处的秘密大本营。突然眼前一亮,带队走进了名为安平楼的大酒楼。 安平楼几乎是邯郸如今仍在营业的最大酒楼了,位于邯郸城中心大街的中央,可说是城内最好的位置,只是此时已快到午时,食客却是只有了了数人。小二也是没精打采,在角落里打着哈欠,并没有上前招待四人的意思。 直到太史慈咳嗽了数声,叫嚷着小二快来时,方才垂头丧气的来到几人面前。 “来四间上房给我们备着,可能要常驻,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端上来吧,爷们有的是钱。”赵云操着河北话,亮出自己本地人的身份,又拍在桌上一锭银子,小二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点头哈腰的去了。 公孙康担忧道:“子龙,我们终究是来此救人,这么高调是不是不好?” “这算是高调么?别忘了咱们的装扮和目的,穿的这么华贵,一副豪客肥羊的样子,若是一路畏畏缩缩见不得人,那才引起别人注意。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就是最好的隐藏。” 没一会儿小二便端着各类菜肴上来,倒是荤素搭配,应有尽有,显然是赵云的银子发挥了不少作用,小二道声罪,正要告退,赵云张嘴道:“安国护城顺天下。” 小二愣了一下,接道:“民心所向定乾坤。” 赵云点点头道:“等下让你们老板,来房内等我们吧。”小二收起了懒洋洋与献媚,恭敬一拜后,转身离开。 太史慈插嘴道:“这他娘的暗号谁想的,真是马屁精。” 武安民塞了口肉到嘴里,大感味道非常不错,又喝了口酒道:“子义若是羡慕,下次就改成竖子成名,不义不仁,同样是藏头,还不会被人怀疑。” 第二百九十章 邯郸暗流 四人吃完饭,便一齐在小二带领下朝房间走去,给四人准备的房间在顶层最里面,可保证十足的隐私与安全,只是这一路上,整家安平楼内无论食客住客都是少得可怜,可见如今邯郸城内实在是萧条的紧。 小二将四人带到房门口,低头道:“小的唤作任二,几位大爷若有需要,随时叫我就是。”说罢便急忙离去。 四人推开门,武内一名身材圆的像一个球的中年人,笑呵呵的站起道:“州牧大人,可还认得小的。”赫然便是当日在平安村内遇到的老熟人张胡。 武安民大喜道:“原来是老张,我怎会忘记你,有你在我们此行成功率会更高了。”说罢还在他圆滚滚的肚子上拍了一下道:“你老小子亏空了多少钱款,怎么比上次还要胖了不少。” 张胡显然也未想到武安民将他记得这么清楚,还与自己开玩笑,惶恐道:“小的哪有这等能量,州牧与三位大人有任何要求尽管提出就是,小人定尽力为之。” 赵云坐下开门见山道:“老张且说说如今邯郸城内是个什么情况。” 张胡恭敬道:“早听闻白衣子龙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如今的邯郸城,平静无比,尤其是在曹操前几日传出已开始撤退,在开春前不会再行刀兵,故城内虽是人口稀少,但气氛与百姓心情都称得上不错。包括袁家的高层也都是松了口气,城内外都未有什么戒严。只是袁绍据传到此时还未醒来,自从当日邺城一败,已经一个多月了,坊间都在传言他怕是难撑到春天了。” 武安民面色凝重道:“袁家吃了这么大的亏,岂会因为曹操的一道退兵文书就放松警惕,对整个城内毫不设防,恐怕沮先生的消息是真的没错,袁尚已经决定向曹操投诚,所以才有恃无恐,毫不担心。” “如今邯郸城防归谁所管?袁家所住的居所情况,老张你可有了解?最好是有图纸。” 张胡早有准备的从怀中抽出一张图纸道:“他们所住是当年赵王宫修改数次而成的宫殿,占地极大,几乎就是一座城中城,守卫更是森严,由大将文丑亲自率领精锐部队守护,人数在万许之间。至于城守重任,则是在颜良身上。城内守军仍在四万人以上,实力雄厚,哪怕曹操杀来,也仍有一战之力。” 公孙康翻了翻白眼道:“一万人守城,咱们若是一个不小心,那就真的四对一万了。” 武安民与赵云则是默默的将地图翻开。地图共为两份,一份是整个邯郸城的布局与路径,另一个则是赵王宫的详细图略,一笔一画都极为工整,尺寸直径都极为讲究。 张胡得意道:“这张图是我从前任城守那骗来再行临摹,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了用处。”言语之中显然在邯郸已是极为吃得开的人物。 武安民夸赞他数句后重新看图,赵云道:“这赵王宫占地怕是接近十亩,里面楼阁庭院无数,除了前殿议事办公之外,其他整个后半部分都有可能是他们软禁袁谭的地方。若是靠运气在这城内瞎转,实在是大海捞针,且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大海卷入深渊。” “老张你可有什么消息?”武安民知道看不出什么来,转头问张胡。 张胡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沮授呢?可有沮授的消息?” “这个有的,且是这几日中最为轰动的消息,沮授于两日前被押送回城,据说是四通贼寇,原本袁尚当时就要将他斩首示众,可却被众多大臣拦住,这才作罢,只是将他押入大牢。”接着手在地图上指了一下道:“就在这里。” “老张你可有路子让我们或我们中的一人进去牢中,跟沮授谈上一会儿?” 第二百九十一章 邯郸大牢 张胡想了想道:“若是一个人的话,就说是沮先生亲戚希望见他最后一面,应该不成问题,我去安排,快得话明日就可以。” 武安民点头道:“那就有劳老张了,顺便再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打听到袁谭如今的情况以及是否还有忠于他愿意为他出力的人。今日我们便先在这里休息一夜。” 张胡听出武安民意思,知己告退,去安排打听去了。 太史慈看向三人摩拳擦掌道:“又到了漫漫长夜,无心睡眠的时刻了,既然咱们是豪客肥羊,是不是要找个地方被人宰上一宰。” 赵云无奈道:“你就不能安生一夜么?咱们如今可是走钢丝一般,丝毫大意不得。” 太史慈失望地坐下道:“我也是顺应你什么身份做什么事的提议嘛。你们倒说说今晚可有什么正事能做。” 武安民一脸正经,咳嗽两声道:“正事当然有,赶了这么久的路,好好养精蓄锐,由明日开始,我们将会一刻也闲不下来。” 太史慈怪叫一声,夸张的倒在床上,摆做一个大字,再也一动不动。三人亦是不禁发笑,各自离开回到自己房内。 第二天一早,效率极高的张胡便赶到几人房内,传达了好消息,首先是他相熟的那个牢头,收了好处后愿意让一人进去与沮授再见一面,时间定在午时,正是牢中大多数人吃饭休息的时刻,风险最小。 然后便是沮授之外,如今城内最可能惦记袁谭的,居然是颜良,一来是他放沮授出城,二来是他是如今唯一仍不时愿与袁尚发起争执,有所辩论的忠义之士,可他却又从未参与过两位公子的争端,态度不明,未必就真的可靠。 但至于府内的情况,至今仍未有任何消息,府内如今男女下人与卫兵皆被看管的极严,除了采买生活用品外几乎完全不许进出,说是宫内完全隔绝于外都毫不夸张。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若宫内是这个情况,咱们就只能在见过沮授后,晚上去碰碰运气了。至于颜良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去找他为好。你们怎么看?” 赵云轻轻道:“后两件事既然形式不明,那就不要去碰。”说着狠狠瞪了武安民一眼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武安民换了一身粗布短衣,撕掉了络腮胡,将自己化的面容憔悴,双目深陷,宛如一个三天没吃饱饭的流民一般。手中提着一篮子吃食酒水,跟着张胡来到了大牢,门口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双眼浮肿显然是酒色过度,与武安民当前装扮居然有三分相似的人远远便开始叫唤:“快点快点,老子可是冒着丢脑袋的风险让你们进来。” 待得二人走进,那狱卒上下看了看武安民,怀疑道:“沮先生会有这样的亲戚?” 张胡一把抓住牢头的手陪笑道:“老何你这是什么话,我还能害你不成?就算被发现,我这朋友也一口咬死与你无关。” 何牢头将手握牢,快速的放入怀中,显然接了不轻的礼,换上一张笑脸道:“快走吧走吧,一路上都给我低调点,别给我找麻烦。” 武安民也是装出一副沙哑的嗓音道:“多谢何老总帮助了,这次若没你,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何牢头却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便入了地牢,朝下走去。 武安民几乎只是刚入地牢,便觉得一阵不舒服。如今接近寒冬,外部温度本已接近零度,可进了这地牢之中,空气中的寒冷仿佛又低了数度,还有一股浓浓的阴冷,更是让人觉得极为不舒服。甚至连两侧燃烧着的火把,都显得阴测测的毫无生气。 整个地牢朝下延伸了足有十余丈,中间还拐了数个弯道,好不容易到了底部,昏暗潮湿的地牢朝前延伸了不知多远,一眼看不到头。地板上还黏糊糊的不知是何东西,每脚踩下去都是说不出的恶心。 何牢头自顾自走在最前,也不与二人说话,路上遇到同僚,也只是微微点头或是干脆不理,二人跟在他身后居然也无一个发问的,可见他在这牢中地位极高。 一直走到地牢的最深处,何牢头缓缓打开一道铁门的大锁道:“沮先生就在屋内,去吧,只给你一刻钟,有什么话说就赶紧说了。不过这些东西,都不准带进去。”说罢一把抢走武安民提着的小篮子,自顾自去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大牢密谈 张胡知机的转身守住牢门,武安民则推开门进去,一眼便看到角落里那名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却仍旧挺直了腰板,双目漏出浓浓神采的老者。 “沮先生,安民来了。” 那老者自然便是沮授,因武安民化了妆,沮授声音这才认出武安民的身份,上前紧紧抓住武安民的双手道:“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会来的。” 武安民知道时间有限,从袖中抽出张胡准备的两张地图,开门见山道:“沮先生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沮授看到地图,愣了一下后大喜过望,指着图中数处地方道:“这里是地牢,在城最西北边,整个邯郸城的北半部分都为居民生活出入的地方。邯郸的中央则为滏阳河,将整座邯郸一分为二,南边为王城,滏阳河亦成为天然的护城河与屏障。王城内部亦有数条大小河流,水路极为丰富且复杂,王城后半部分的西南角落,唤作冷凝宫的,据传以前是赵王冷宫,如今正是大公子被囚禁的地方。” 武安民沉思道:“里面的守卫情况如何?” 沮授面色沉重至极道:“说实话连我都不知,我当日逃出来时,大公子除了不许出宫,去哪都有两三人跟随外,并没有其他看守。只是如今却不知是何情况。最糟糕的,便是袁尚担心我找来援兵,将大公子的看守大大加强。” 武安民道:“这个便待我们今晚去探查一下再从长计议,最后一个问题,沮先生可否告知如今邯郸城内可有我们能用得上的人?越可靠越好。” 沮授沉吟道:“大公子的亲信早就被袁尚分派各地,若是并州三郡,仍有高览张颌等人可依赖,邯郸城内......恐怕只有颜良可以一试,他虽不是大公子亲信,可却是大将军的头号铁杆,若有人可帮助我们,只能是他了。” 武安民暗叹一声,如今的邯郸,真是彻底被袁尚所控制,武安民更是生出一股孤立无援的感觉。 门口张胡突然推门进来道:“州牧,糟糕,有人来了。” 何牢头亦是急忙催促快走快走。 武安民大吃一惊,这条地牢只有一道直线,此时有人进来,岂不是进退不得。何牢头则是经验十足,显然类似事情做过不少,将隔壁牢房打开道:“若发出一丝声音,老子就宰了你们!” 武安民与张胡急忙避了进去,何牢头刚将牢房恢复关闭,袁尚那讨人厌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沮老先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沮授道:“让三公子失望了,老夫身体好得很。” 隔壁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动静,应是袁尚坐在牢房之中。 “如今大局已尽在我掌握,无论文臣武将,都愿听我号令,沮先生何必执迷不悟,只需你站出指证我大哥私通曹操,才造成这等大败。你就是日后我袁家第一军师!” “阿呸!”沮授的声音传来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如今大将军尚在,你便狼子野心,想要谋害兄长,自立为主。还欲将大将军基业献出,如何对得起我河北百姓!如何对得起你袁家列祖列宗!” 袁尚的声音失去了伪装的耐性与柔和,寒声道:“既然沮先生执迷不悟,看不清现实,那就再不必看了,与大哥一同去吧。”接着又是一阵动静之后,袁尚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只是这次的声音,变得极小,张胡是完全听不到,连武安民都需要功聚双耳,才听出了个大概。 “今晚父亲便会永远离开,你与大哥,就紧随其后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 刻不容缓 武安民讲完了牢中所见所得,摊手坐在桌上道:“我们该如何行事,我是信守承诺的,子龙来说吧。你若要我们撤,我一句话都不说。” 三人显然想不到事情已经如此紧急,公孙康沉吟半晌道:“若袁尚今晚就要对袁绍下手,恐怕随时便会动手将袁谭解决,甚至会直接诬陷是他杀了袁绍,给自己安上一个孝子的名义。” 武安民道:“远不止如此,如今袁家势力最恨的便是曹操,若袁谭将袁绍杀害,将意味着人们心中的恨会转移到袁谭身上,若他来年投降,也会变得不那么突兀与无法接受。” 太史慈摩拳擦掌道:“要我说,袁尚这种畜生早就该杀,子龙,我也是守承诺的,你就下令咱们今晚动手将袁尚做掉吧。” 赵云毫不搭理他,只是闭着眼思考,半晌才缓缓睁开眼道:“如今的局势,已是刻不容缓,我认为袁尚定会将袁绍的死推在袁谭身上,故我们的时间将是此刻开始直到今晚袁谭被押至袁尚身边前。现在距离天黑关闭城门还有两个多时辰,子义,你负责去将城外的曼巴士兵集合入城内,并且找到城内的柯毕,随时待命。公孙,你去与老张商量一下看可有办法今晚将沮授捞出来以及戒严状态下离城的办法。我则去找一趟颜良,看可否将他争取到我们和袁谭这边。我们无论如何,不会在城内待到明晚,今夜若事成则今晚走,若事不可为,明天一早,咱们就离开邯郸,再做打算。” 太史慈与公孙康知道事情严重性,一言不发的去了,武安民坐在原地道:“我呢?我干什么。” 赵云也背好武器,站起道:“如今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沮授的苦肉计,令我们可在暗中行动,颜良那边不知态度如何,不让他知道你的存在为好,你便在屋内,好好思索一条今晚连夜离开的道路吧。”说罢背起长枪,转身离开屋内。留下武安民愁眉苦脸的看着两张地图发呆。 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机灵的机灵的声音传了进来道:“大爷可有小的可以效劳的地方?” 武安民听出是任二,他已经与张胡打听过他,乃是随他从辽东一起调到此处的,十分可靠,可以完全信任。 武安民索性无事,便将他叫了进来,指着两幅地图问他:“若邯郸四门皆封闭,进入戒严状态,我们该从什么地方离开呢?” 任二极为机灵,指着城中几处河流水道:“若四个城门皆关闭,自然要走水路。邯郸城内河流众多,可直接通往城外的便有十二支流,但其中大多数过不了船只,平时已在出口处立下栅栏,成年人根本游不过去。但其中最大的几处为牤牛河、渚河、沁河、输元河四条支流,也是邯郸城水路与外部通行的主要动向,但这四条河早都以派重兵把守,都是颜良将军手下士兵十二时辰不间断的看守巡查。” 武安民皱眉道:“若如你所说,岂不是一旦戒严,根本没有好路可走。” 任二擦擦鼻子笑道:“若是旁人自然无路可走,可有我在,没路也可变出路来。“ 第二百九十四章 各自行事 任二指着城东一处看起来只是城墙的地方道:“这里是十二支流外的一条水道,深不过数尺,宽不过丈,连地图上都没有标出。是清河流经此处的一条支流,因为水又浅又清,连鱼虾都无,所以平时除了玩闹的孩童之外,几乎是无一人注意。前几日我经过那处,发现几个孩子在里面钻来钻去,好奇之下去看了一眼,发现闸口早已腐化如朽木一般,小孩子掰断了其中一根,若成年人再过,只需要再拆掉一根就可轻松通过。” 武安民看着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也是兴趣大增,不得不说任二十分适合讲述这些故事,武安民指着相隔不远处一道水路道:“这里呢?是哪条河,深度宽度如何?” 任二了然于胸道:“这是牤牛河,城内最大的河流之一,与其他三条河流及城内最大的漳水,都在这里汇合。”边说边指了下内城外一处如鲜花般盛开,四通八达的水道。 武安民研究着数条水道与城内街道,心中不住盘算着晚上的逃跑大计,边想边觉得如此空想实在不够直观,干脆便拉上任二,出去看路去了。 赵云一路走到颜良军营门口,寻思着该如何与颜良交流。按照张胡所说,颜良自从入了邯郸城后便再没离开过城墙与军营,身为河北最为顶尖的将领,在整个势力刚吃了史无前例的大败仗,人人自危又人心思动的时候,他并未有丝毫放松,反而治军更严,日常训练不但没有放松,还增加了不少项目,显示出他丝毫没有被打击到信心并随时愿与曹操再行死战的决心。 门口的士兵见有陌生人到来,十分警惕与负责的将长枪竖起对着赵云道:“什么人,敢来闯我大营!” 赵云将双手高举,示意毫无歹心,又换了山东口音道:“琅琊故人,求见严将军,有要事禀报。” 两名卫兵互相看了眼,果然拿不定主意,便分了一人进去禀报,另一人仍旧警惕十足的持枪盯着赵云。 公孙康此时独自再街上走着,张胡则已不见身影。公孙康回想着张胡交代给自己何牢头的为人处事及性格,简单来说就是个八字“贪花爱财,能力有限”,公孙康轻松的在路上走着,在平民区转了许久之后,停在了一处民房之前,重重的拍了几下门道:“何大哥在家么?故人有事相求。” 门内响起何牢头那不耐烦的声音道:“谁啊,不知道老子刚下了公职,需要休息么。” 公孙康将孙子装到底道:“在下知道不该叨扰大哥,只是事急从权,还望大哥开门密谈。” 那何牢头也是久经风雨的人,心中明镜一般,听公孙康这么说,就知道必是有求于他,哪怕不情愿也不愿错过这个赚钱的机会,打开门看看左右道:“进来吧。” 太史慈此时百无聊赖的躺在安平楼房中,敲着二郎腿,嚼着麦杆子,嘴里还不时哼着小曲儿,说不出的潇洒悠闲。他是早早就找到了城中的柯毕,原来此时这一百人都已经到了城内,四处散开之后,就等吩咐任务,若要他们集合,柯毕自有办法再半个时辰内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太史慈思考索性没布置下一步要干什么,干脆就带着柯毕回了安平楼,结果武安民却也不见了,柯毕又不是个会聊天的,总是恭恭敬敬,太史慈觉得无趣,索性就一个人在床上走起了神,等待其他人归来。 第二百九十五章 收获满满 武安民与任二从城东转到城西,从平民区转到王宫前,几乎将整个邯郸城转了个遍,整个城镇规划与路径已是画画一般刻在了武安民脑内,此时任二落在他后面,想说什么又不敢,武安民则是一路低着头,思考着晚上的路线,一句话也不说的朝安平楼走去。 颜良看着赵云,一脸疑惑道:“我似乎并不认识兄弟。不知有何事找我?”颜良本来不愿意见赵云,但想到卫兵说出是同乡,气宇轩昂相貌堂堂之后,想到如今这个情况下,若有名士来投,实在不该就此错过,只是见了赵云之后,发现这人身型样貌自己都毫无印象,便忍不住问起。 赵云道:“当日界桥一战,在下还曾与将军大战上百回合不分胜负,怎的如今就忘了故人?” 颜良瞪大了双眼道:“赵子龙?” 公孙康坐在何牢头屋内,知道对这种人该采用何种攻势,开门见山的从口袋中掏出一小块金子道:“小人本不知如何开口,可见了何大哥之后,只觉得英雄了得,必可救我于水火,便不绕圈子了。小人的亲哥哥,唤作张老三的,如今正在何大哥看守之下,一直得蒙何大哥照顾,还未来及感谢。”这张老三是张胡告诉公孙康的,乃是城中地牢死囚,又是从外地而来,最不会产生怀疑。 何牢头一边说着这是干嘛这是干嘛,一边将小块金子抓入手内,放在口中咬了一口,脸上换了一副喜色道:“都是小事都是小事,不知张老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公孙康暗道你倒是挺会打蛇随棍上,但面上仍道:“小人哥哥犯了死罪,三日后便要问斩,想请牢头帮个忙,将我哥哥救出来,到时小人仍有重谢,保证牢头可一生富贵,不愁吃穿。” 那何牢头瞪大了双眼道:“劫死囚,你可是要害死我?不可能不可能。” 公孙康又从口袋中摸出块金子道:“小人也知这要求实在强人所难,只是一生只有这一个亲人,何大哥又是这邯郸城内最为响当当的人物,本事极大,若你愿帮忙,这等事必然是手到擒来。” 何牢头看了看那块几乎比自己生来所见所有金子加起来还要大不少的黄金,咽了口口水道:“劫死囚出牢,就算我答应你,也需从长计议。要打通的关节亦是多如牛毛。”手却是并没有如刚才般摸向那块金子。 公孙康心中暗骂一句难道还要老子给你跪下不成。面上却漏出一丝难色,犹豫了半晌后从怀中掏出一块小了许多的金子道:“何大哥若说好,其他人又怎会说出个不字,这些虽不多,已是小人全部家财,还望何大哥笑纳,今晚一定要将家兄救出。” 何牢头又咽了一口唾沫,终于将手伸到了两块黄金之上。 颜良道:“如今我们是敌非友,赵云你好大的胆子。” 赵云淡淡道:“我们共同的敌人都是曹操,且有明文同盟协议在,怎会是敌非友?除非将军要投靠曹操不成?” 颜良怒拍桌子道:“你在找死!” 赵云笑道:“子龙自然知道将军忠义无比,只是我听闻城中如今有人要将整个袁家基业献与曹操,将军难道丝毫不知?” 颜良身子抖了一下,显然对这事并非一无所知,瞪着赵云道:“你要说什么?我是不可能背叛大将军的,亦绝不可能帮你们对付将军子嗣。” 赵云道:“在下怎会如此没有自知之明,相反此次子龙代表青州前来,是要救一名袁家子嗣,不让自己最亲密的盟友受到伤害。” 第二百九十六章 初定计划 赵云续道:“我们与大公子的关系,已经不需赘言,三公子是什么人,想必严将军比我们更加了解,如今大公子身陷囫囵,朝不保夕。各类传言只怕将军比我们更加了解,无论如何,明夜是我在邯郸的最后一夜,若明晚城内产生动荡,还望将军高抬贵手,给大将军最后留下一些骨血。” 武安民走入屋内,发现太史慈老神在在的躺在床上哼着小曲,柯毕则仍是坐在角落,警戒的眼神正透过窗户朝外不住巡视,见武安民进来,则是急忙站起行礼。武安民则是将柯毕拉过,在他耳畔说了些什么后,柯毕便点头离去。 没等多久,公孙康也是一身轻松的进了门,还哼着小曲,显然属于他的部分也是极为成功,见公孙康也回来了,太史慈则是再度燃起了情绪,从床上跳下与二人坐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三人仿佛都对晚上即将发生的事毫不关心一般,各个轻松自如,毫无压力。 最后推门进来的自然是赵云,见三人聊的热烈,也是一屁股坐下道:“看来每个人都很成功啊。” 四人相视一笑,太史慈道:“柯毕找到了,曼巴军也都到了城内,只等你们吩咐任务。” 公孙康则道:“何牢头那边没问题了,今晚丑时他接班,我会与他一同进去,以解救张老三的名义,想法将沮先生带出。” 轮到赵云道:“颜良的态度依旧不清不楚,不知会站在哪一方,但是我已给了他一些半真半假的线索,比如我们正在这安平楼对面的百顺楼居住,并吩咐老张找了几个身材与我们差不多的人在那住下。且告诉他行事时间是明晚,若他有心对付我们,对面随时会被人监视起来,咱们只需要观察是否有变就行了,一旦颜良有任何靠不住的行为,咱们今晚的行动便作罢。” 武安民道:“子龙如此安排最为稳妥,我们如今像踩着独木桥一般,一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故绝不可把希望寄托在某一人身上,或只有一个计划可行。我与任二今日在城内整整转了一圈,将城内各类情况了解了个清清楚楚,各类路线亦是了然于胸。我的建议是今晚兵分两路,公孙去地牢救出沮授,我与子龙从西边进入王城,找到冷凝宫,将大公子救出,再将他带出,子义则在王城外准备好接应,之后我们与公孙就在水道汇集之处汇合,想办法摆脱追兵根据情况看从何处逃跑。如何?” 赵云沉吟道:“公孙去地牢多带一些人罢,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最好能在我们准备出城时才爆发混乱,为我们作掩护。” 太史慈挠了挠头道:“这说白了根本就没有任何计划嘛,对敌人各类布置一无所知。” 赵云耸肩道:“但机会只有今晚,且必须在袁绍一命呜呼之前,袁尚定会在动手前将袁谭控制起来。甚至若袁尚耐不住寂寞,在下午就动手,那我们将毫无半点机会。” 太史慈再度摩拳擦掌道:“那我们现在就动手呢?” 公孙康白了他一眼道:“光天化日之下,就由子义独自面对四万守军,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武安民拍桌站起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处了,我们今夜仍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有丝毫问题或事不可为,我们第一时间取消营救,退出城外。”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夜闯王城 几人在屋内又是商量研究了许久,也并未找到更合适或行之有效的方法,便决定先按照开始时的计划进行,只有公孙康带着五十人一齐去地牢,趁其不备先将整个大牢控制起来,太史慈和柯毕带着剩下的五十人在王城外随时准备接应。 入黑之前若说有好消息,便是颜良似乎暂时并未采取什么行动,整个军营内并无动静,且没有任何可疑或心怀不轨的人出现在附近。另外则是袁绍一命呜呼的消息并未传出,标志着成功的大门仍未关闭。 天色只是刚刚黑透,邯郸城本就不如何兴旺的街市就安静了起来,可见城中无论商家还是百姓都是没什么消费或营业的精神。整个安平楼亦是一贯的门可罗雀,诺大的前堂只有寥寥两三桌食客还未离开,但几乎已经是整个城内生意最好的酒楼。安平楼的后院则是与其他地方一样的黑灯瞎火。 几个穿着紧身夜行衣的身影嗖嗖嗖的从屋内冲出,跳出院墙消失不见后,安平楼便再次陷入了黑暗与寂静,再无一点动静。 公孙康看似悠哉悠哉的在地牢周围来回转了几圈,最后查看了周围的地形,五十曼巴军则是早已到位,隐藏在地牢四周的黑暗之中,丝毫没有影响周围的宁静。 武安民三人一路畅通无阻,来到王城西边一处拐角胡同中,高大的城墙和树木遮挡了本就昏暗的月光,更显得黑暗无光,整个小巷之中除了三人轻生的呼吸之外,再无半点动静。 柯毕变魔术一般从暗处闪出,甚至连武安民也没在他出现前感受到他的存在,可见柯毕最近苦练之中,进步极大。 柯毕指着身侧的高墙轻声道:“这里是王城西南方,也是整个王城最为偏僻的角落,守军每半个时辰只会从此经过三次,是我们入城最好的选择。” 武安民看看这高逾十丈的城墙道:“准备好绳索了么?” 柯毕点点头,发出几声猫叫后,从墙顶垂下两根白绳,居然是早已准备妥当。柯毕听到上面又传出两声猫叫,道:“守卫刚刚经过没多久,再有一刻钟才会再经过,我们就在此处等着二位归来。” 武安民与赵云点了点头,一人拽着一根绳索,轻松的借力而上,转眼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赵云与武安民翻上高墙,才可真正感受到这已经数百年的宫殿有多大,二人已几乎是在最高处,却是丝毫看不到宫殿的边缘与整体结构,若非早已将地图熟记于心,哪怕没有敌人环伺,他们想找到袁谭也是大海捞针。 此时的赵王宫一片黑暗,只有中间部分闪着若有若无的灯火,应是袁绍的居所。 武安民低声道:“整个宫殿仍旧是安静无比,毫无半点混乱,袁绍这老小子应该是还健在。” 赵云点点头道:“还是快去找袁谭吧,但愿还来得及。” 两人再不说话,并身朝着冷凝宫的方向而去。 何牢头不知晚上又喝了多少酒,此时晃晃悠悠,颤颤巍巍的朝着地牢走来,对他来说,所谓的值晚班便是喝个舒舒服服,再去牢中找个地方眼一闭天就亮了。 突然一只手拍在他后背轻道一声:“何大哥。” 何牢头整个人如触了电一般怪叫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白天那多金的家伙,不耐烦道:“你小子要吓死老子么?她妈的神出鬼没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公孙康暗道好在来的是我不是子义,不然这家伙脸上必然要多出几个包不可,公孙康的演技爆发道:“何大哥,是小人唐突了。千万勿要责怪,只是小人实在心急难耐,我大哥的事不知怎么样了?请何大哥务必尽力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控制地牢 冷凝宫虽然叫做“宫”,可无论大小面积还是地理位置,都实在与下人的住房差不多,且本身就位于整个王宫主寝和外人居住地方的交界地带,确实旦得上冷宫之名。 此时的冷凝宫却是没有一点动静,无论下人还是看守居然都见不到身影。武安民看了眼赵云,暗道不妙。 果然赵云张嘴道:“看来我们确实来迟了,走吧。” 何牢头不耐烦道:“这事情我又没答应你一定能办成,你在这里催个什么劲。”言语之中居然是准备毫不认账,要耍无赖了。原来何牢头回去之后思考再三,为了这么几锭金子就赌上性命实在有些不划算,可让他退出又是万万不能,干脆在这里耍起无赖。 公孙康目中凶光一闪而过,仍旧装出着急声音道:“可我大哥三日后就要问斩,小人如何等得起呢。” 何牢头道:“那与我有何关系,你给钱,我办事,办不成事也绝不会退钱。”说罢居然还捂了捂钱袋。 公孙康暗叹一声你这是给我杀你的理由啊,面上却是先露出震惊,接着变为愤怒,似乎要与何牢头理论,接着转为焦急与担忧,最后化作了请求道:“最少,让我再见大哥最后一面吧。” 若是武安民在此,定会给公孙康这细腻多变的演技点赞,给他颁个奖,可惜观赏者却只是个醉醺醺的牢头。 何牢头倒是不好意思再拒绝,原本他打定主意若是公孙康不依不饶,那便还他一半,如今变成只是要见一面,赶紧怕他改变主意一般,忙不迭地答应了。 武安民不认命的拉着赵云在冷凝宫中转了一大圈,却别说袁谭,连人影都没见过一个,且宫中桌椅已经落上薄薄的一层灰,显然已多日没人在此居住了。 赵云疑惑道:“难道是袁谭早接到我们要来的情报,将人转移了?” 武安民则是慢慢摇头道:“若早知我们要来,此时等着我们的就不是一座空房,而是五百刀斧手在此待命。可能自从沮授逃跑,他便已被转移他处,我们朝里面转转如何?我保证绝不冒险。” 赵云想了想,也不愿就这么白走一趟,只得点了点头。 何牢头与公孙康推开地牢大门前,公孙康极为隐蔽的将手背在身后,打出几个手势,跟着何牢头便进了地牢之中,公孙康一路左看右看,心中默念道:“守卫二十八个,几乎全在睡觉聊天赌博,这地牢只有一条路,只要曼巴军如自己需要赌住门口,自己有信心将他们全部解决。 公孙康装作不经意间问道:“何大哥,这牢中若是囚犯意图逃跑或是造反,不知你们会如何应付?” 何牢头虽是贪财好酒,但做到牢头多少也有些智慧,不自觉拉开两步距离,警惕道:“你要做什么?我可告诉你,这牢中三十兄弟,各个身手高强,还有你可要考虑清楚,我们牢中有三个钟,只要一个响了,半个时辰内,全城都将可听到,你若要做什么,可得三思而行。” 公孙康漏出一丝微笑道:“既然进来了,自然是已经三思过了,原本何牢头帮了我大忙,应该留你一命,可惜你好好的却心生歹意,就实在怪不得我了。” 何牢头双眼猛然睁大,震惊之中就要发声大叫,结果嘴巴刚张开一半,只发出半个“啊”,这辈子便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委顿在地,到死都来不及后悔,不该随便贪污别人的救命钱。 入口处亦是发出一阵呼喊声,显然曼巴军得到他的指令,已经杀了进来,公孙康来不及去看沮授,朝刚才路过的大钟冲去,双剑一前一后飞出,将两名想要敲钟的狱卒射倒。 第二百九十九章 本初身死 战事开始的快,结束的更快,三十名毫无防备的狱卒如何挡得住曼巴军的突袭,片刻之间整个地牢内便躺满了尸体。曼巴军则是默默的将尸体拖离门口,有几个人换上狱卒衣服以防意外,默契快速,效率极高。 牢内的囚犯们这时才发现不对,原本作威作福的狱卒们居然全都躺在地上,禁不住各个嗷嗷大叫起来,有要求放人的,有要他们别跑的,有说壮士别走请求加入的。 公孙康哪有心情搭理他们,将恐吓的任务交给曼巴军士,自己则一把推开了沮授牢房大门道:“沮先生,受苦了,奉州牧命令,接您出城。” 武安民与赵云在王宫之内四处闲转了许久,却是除了巡逻的卫兵与偶尔出现的一两个仆人外,整个王城都称得上荒无人烟,毫无人气。 突然赵云拉住武安民道:“安民你跟我耍这种心眼儿,可就没意思了。” 武安民愣了一愣,老脸一红道:“还是被你发现了。” 赵云无奈道:“又不是只有你一人看了地图,我就是太信任你,到了现在才发现居然被你绕着圈子带到这核心区了,若我没猜错,再往前没多远,便是袁绍那家伙躺着的地方了吧。” 武安民试探道:“来都来了,要不去看一眼?” 赵云没好气道:“回去定会给二位先生告你一状,走罢。” 越接近袁绍住所,也就是王宫的寝宫,巡逻的士兵便越多,且无论精神状态还是精锐程度,都是远远高出普通精锐的范畴。 二人借着月色与树影,一路潜行到寝宫正上方,宫内此时仍是一切如常,毫无半点动静,二人小心翼翼掀开一块顶砖,朝下看去,果然袁谭袁尚袁绍等人就在下面,团团围在袁绍身遭。 赵云想起什么一般突然道:“你在这里看吧,咱们似乎都忘记了袁大这个超级高手!我在附近负责警戒。” 武安民点了点头,便扭头继续朝下看去。 袁绍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不知几层被子,拢起极高,身旁更是放满了火盆来抵御寒温。 袁绍的双眼此时只能缓缓的睁开一条细缝,嘴角在不住的抽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袁尚紧紧趴在他身前,仔细听着他的交代。 袁尚的身后则站着一脸着急的袁谭,辛家兄弟,审配,文丑等人,也是一脸紧张与着急。 武安民看几人脸色,便推测出恐怕真如袁尚所说,今夜便是袁绍一命呜呼的时候。 只见下方袁尚突然站起道:“审先生,辛家二位先生,我父亲叫你们。” 三人急忙上前,只听袁绍的声音稍微大了些,连武安民也可勉强听清楚道:“我袁绍,出身名门,四世三公,自洛阳逆董卓之命,集十八路诸侯,南征北战十余年,得两州之地,亦有诸位豪杰生死相依,可谓不虚此生。可惜我不听诸位良言,得此惨败,又身染重疾,我有感觉,已是过不了今日了。” 下面数人皆是大惊,纷纷道:“大将军务必保证身体,我军核心仍在,待来年春暖花开,我们再重整旗鼓,与曹操决战,到时定可一战而胜,报仇雪耻。” 袁绍发出几声惨笑面色上透出一股红润,连声音也高昂了几分道:“何必再哄我,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只是我孩子尚且年幼,日后仍需诸位勉力辅佐,不藏私心,切勿让他走上我的老路。” 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浮起同样的念头,按照道理该立袁谭,可袁绍又一向将袁尚当作接班人,究竟以个人为主呢?却又没人敢说上一句话,都是看着明显已是回光返照的袁绍,等他做出最后的决断。 袁绍脸上的红润渐渐褪下,积攒起的力量仿佛重新泄完了一般,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委顿了下去,但依旧咬牙从嘴里蹦出数个字道:“我儿袁尚,英雄之姿,可委大任。还望诸君不吝赐教,务必让他......” “啊啊啊!” 突然一阵阵的惊呼与东西碰撞声响起,武安民瞪大了双眼,无论如何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事情。 第三百章 死不瞑目 公孙康一路狂奔,原本跟着的五十曼巴军早已被他吩咐,散至四处等待召唤。 公孙康随着记忆,一路跑到武安民等人约定的高墙之下,刚至墙边,头顶便有数股寒气袭来,直取天灵盖,无论角度速度皆是可怕无比。 公孙康整个人顺着势子向前扑出,躲过头上的可怕袭击,还未落地便一个翻滚转向来人,双剑已经拿在手中,丝毫不显半点狼狈。 “公孙你身手进步果然极大,居然躲的如此漂亮,赫然便是太史慈与柯毕。 公孙康却是心中焦急道:“大事不妙,我在牢中并未找到沮授先生,而且经过审问,今日中午去地牢并与安民相遇的并不是袁尚,而是袁谭!” 袁谭拔出刺在袁绍胸口的匕首,双手染满了鲜红的血液,袁谭的面容亦没了半点往日的温和恭良,变的冷血又癫狂,袁谭盯着袁绍那恐怕永远都闭不上的双眼,嗓音变的尖利又狂躁道:“老子哪里不好,嗯?哪里不如老三那个酒囊饭带?老子一心伺候你,可曾有过半点怠慢?你他妈的到死都不给我是吧?那我便自己来拿!瞪着我?瞪着我干什么,你还能将我怎样?老不死的,去死吧老不死的去死吧!” 因事情发生的过于突然与无法想象,其余诸人除了发出惊呼外,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袁尚大喝道:“袁谭,你可知你在干什么!文将军,给我将这个逆贼拿下!” 袁谭慢慢的回过头,疯狂的面容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残忍道:“你连身边有什么人,什么人可听你的都不知道,凭什么和我争?嗯?凭什么!” 袁尚惊恐的发现文丑果然没有半点要帮他的样子,仍是背着手站在原地,如看死人一般看着袁尚。不止文丑,连审配与辛家兄弟,也是一动不动,毫无表示,显然早就被袁谭买通。 “袁大,袁大救我!” 袁尚惊恐到极致,退到墙角,张嘴喊出了自己最大的筹码与最可靠手下的名字。 袁大果然应声从侍卫群中跳出,只是影杀却并未指向袁谭,而是幻起阵阵黑影,反手刺向了袁尚的手脚。 袁尚发出连串的惨叫,接着整个人便瘫软在地上,手腕脚腕都不住流出鲜血,手脚恐怕都已经残废。双目更是透出浓浓的恐惧,原本帅气英俊的脸,此时因疼痛和恐惧整个扭曲了起来,口中不住发出阵阵的呼痛声。 袁大则是默默的站在了一边,再也不看袁尚一眼,袁谭慢慢的挪步过去,蹲在地上看着袁尚道:“你这么个废物,怎么就更得父亲的喜欢呢?难道是内在不同?是不是要将你整个剖开之后才能知道呢?”边说还边将手中的匕首在袁尚的皮肤上轻轻的划动着。 一股恶臭味从袁尚的胯下突然传出,接连不断的突变与威胁,加上肉体的疼痛,本就不是什么人物的袁尚彻底崩溃,居然尿了裤子。 袁谭淬了一口在袁尚身上,再对他提不起半点兴趣般站起看向房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兴奋道:“无趣的部分结束了,接下来才是今晚的主菜,袁大,给我将武安民一伙全部抓回。文将军,你负责守住整个王宫,今晚我不允许有一只苍蝇飞出去。” 第三百零一章 王城死地 袁大几乎在袁谭看向房顶的瞬间,便已经闪身跃至房顶,原本趴在房顶的武安民却早已消失不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袁大冲下面长啸一声,身影再次消失不见,不知往何处追踪去了。 文丑冲袁谭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主殿,连声大喝,指派门口的侍卫布防,同时发出示警的啸声,整个王城瞬间变响起连成串的啸声,赫然是散布于各处的高手与士兵们瞬间便进入了紧急的戒备状态,不愧是守卫着王城的精锐之师。 武安民与赵云这时飞速的在王宫中不住奔跑,只是此时却没有了进来时的轻松随意,到处都是追寻他们的卫兵,且远不是刚才应付差事的状态。 “这王宫也没多大嘛,一万人便填的满满当当,连个空隙都找不到。” 二人此时蹲在距离与太史慈等人约好的地方还有近百丈距离的一处房间内。两人也早就发现越是接近外墙,敌人的守卫就越是森严,巡逻的间隙也越来越少,到他们藏到此处,屋外的巡逻兵已经几乎达到一队接一队毫不间断的频率。 赵云思索道:“干脆我们向内走,若能想办法将袁谭抓住,说不定便可借此逃出。” 说到袁谭,武安民心中又是一阵绞痛,这个看起来真诚仁厚,被自己当作真正朋友的人,居然从头到尾,都是在欺骗和利用自己。这个人是否从一开始,就一句实话都没有呢?武安民捏紧拳头道:“我只担心会忍不住当场掐死他,那就得不偿失。而且子义和柯毕仍旧在城墙等我们,若没有我们的消息,只怕他们不会轻易离开,他们在那里待一刻危险便增加一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如何接近城墙吧。” 二人正商议间,门口突然传出列队的声音,半晌后一个威严的男声传出:“所有人听着了,今晚有刺客意图刺杀大将军,身手极为高强,如今文将军亲自坐镇城墙最外围防线,可保证刺客仍在城内,咱们便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给我仔仔细细找,只要发现可疑人等,立杀无赦!” 二人暗自咂舌,想不到居然这么快便开始从外围地毯式搜查,随着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接着便是杂燥的人声与亮光传入屋内,只是武安民与赵云,早已从后面窗户翻身而出。 出窗之后二人便可不敢停留,马不停蹄地继续想方设法朝王宫边缘靠近,只是此时的王宫外围,已经是围得密密麻麻,水泄不通。二人也是不禁为袁军这最后精锐的执行力感到赞许。 武安民不禁有些为难,若此时返回冲袁谭下手,以他的隐忍和心计,恐怕早已在身周布满高手,等待二人自投罗网。 赵云轻声道:“咱们分开行动如何,可将突围的概率高上一倍。” 武安民拉住他道:“只怕你我分开之后,你第一时间就会站在高处大呼我乃常山赵子龙吧。” 赵云拍了拍武安民的肩道:“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当然有,你二人一同奔赴地狱,岂不是再不必纠结为难?” 袁大那沙哑难听的嗓音如鬼魅般从两人身后传来,两人居然无半点知觉,单论潜行魅影,袁大却担得起自己最顶尖刺客的身份! 但二人也不是易与之人,武安民的战将,赵云的瑞雪,几乎在袁大第一个音节发出时便一左一右向后刺出。 袁大剩下的音节此时宛若鬼魅之音一般,从四面八方传出,显然是他正以鬼魅之极的身法围绕着二人旋转,两杆枪亦是一左一右,随着声音的变动紧追袁大不放。 到“难”字发出,袁大的声音居然又是回到了一开始出现的地方,除了二人挥舞长枪带起的烟尘之外,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 第三百零二章 瑞雪影杀 二人身后不禁冒出一身的冷汗,袁大的身法之难测,居然比起当日邺城之战时更恐怖几分。 好在袁大似乎并没有半点想要声张的意思,影杀这时终于出鞘,悄无声息的递向二人背心。 这感觉奇怪极了。 二人可以明确感受到影杀极快的接近,但偏偏又没有一点破风之声传出,若非袁大与影杀刺骨的寒意与杀机在契机相互锁定的情况下可让二人把握到袁大的攻势,恐怕二人将连死也不知是怎么死的。 赵云向左,武安民向右,斩将向左,瑞雪向右。两人与两枪分别以一个相逆的角度回身刺出。两人刺出时,都是满满信心,自认为已经牢牢锁定住影杀的剑尖,但一柄剑怎会被两个人同时锁定! 二人的身后再度变的空无一人,杀气与寒意也再度消失无踪,仿佛二人刚才只是做了个梦一般。 武安民体内至纯至阳的太平决全力施展开来,方圆数丈整个空间内瞬时被一股温暖舒适的气息填满,武安民斩将毫不犹豫的再次刺出,目标却是看起来空无一人的一处地方,除了自己的影子什么都无。 “叮叮咚咚” 连串的碰撞声如爆竹般炸开,袁大从原本只有影子的空地上,变魔术般凭空现身,影杀那诡谲难测的剑术时隔多日,再次全力展现在武安民的面前。 赵云亦知道此时不是单打独斗,展示风度的时候,使出瑞雪枪攻势最为凌厉狂猛的一式:暴雨梨花。连不是目标的武安民,都感觉整个天地除了瑞雪枪其他仿佛都不存在一般,这尚属他第一次看到这个温文尔雅的朋友如此疯狂拼命! 袁大发出一声轻赞,身型却是连闪连现,不但尽数闪过瑞雪的猛击,还突然极为突兀的出现在赵云那只有瑞雪存在的天地之中,影杀平平的一击,削向赵云持枪的右手,若他不撒手弃枪,右手定然难保。 赵云果然如他所愿撒开瑞雪枪,但枪式居然丝毫不减的继续刺出,虽是无人控制,瑞雪居然还可在空中微微摇动,左右调整枪头,宛如有一只无形大手仍在控制一般! 此等骇人听闻的控枪术实在超出袁大想象,迫不得已下持剑后退,剑刃连续回敲,与长枪不住的碰撞在一起,袁大那原本无比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难得的红润,显然是吃了暗亏。 说则慢,其实只是一瞬之间发生的事情,武安民的斩将此时方才刚刚递出,刺向袁大的背身。 袁大身子在空中如陀螺般转起,几乎贴着斩将,旋转着避过武安民者志在必得的一击。 袁大双脚还未沾着地面,赵云弃枪飞起,带着雷霆之势的双掌劈出,袁大在半空中无处借力,饶是他身法天下第一,此时也无力躲避,只得也是身处双掌,与赵云毫无花假的硬拼一记。 赵云全力一击岂是开玩笑,袁大半空中使出的最多不过五分力,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则是借着这股掌势飞退,转眼间消失于黑夜中,临走还不忘发出震天的啸声,通知袁军二人方位。 第三百零三章 死战得脱 武安民与赵云经过这电光火石的一战,虽然皆没受伤,还将袁大击退,但消耗皆是极大,此时气喘吁吁的互相看了一眼,居然都不由得生出一股得逃大难的感觉,可见袁大这鬼魅至极的身法剑术,都给二人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二人尚未来及说话,四周便响起噪杂的人声与火光,显然已被袁大临走的长啸声吸引过来。 二人苦笑一下,再次翻身离开,隐藏在树影之中,继续在树丛之间穿行,袁大的啸声虽然将大量卫兵吸引往此处,但远端往城墙方面的路线,居然也出现了难得的疏漏,二人把握机会,一路继续向前推进。 二人借助着鬼爪之力,在整个王宫上方荡来荡去,眼看距离约定之地已经越来越近。 下方是人山人海影影绰绰的卫兵,争相呼和,寻找着二人的踪影,上方则是安静无比,只有二人来回寻找合适的道路。 寒芒突然袭来! 武安民从未放松的精神再次绷紧,斩将左右挥砍,将十余支射向自己的劲箭拨开,身后的赵云却是传来一声隐忍着的闷哼。 武安民惊讶中回头看到赵云居然在肩膀与小腹处连中两箭,武安民一把拉住赵云,赵云手中却传来一股阴毒无比的内劲,武安民震惊之余,运起体内太平决,将这股阴毒绞杀干净,又将内劲运送至赵云体内,这才发现他体内此时简直如狂风暴雨一般,气息乱作一团,无法控制。 “子龙,你!” 赵云虚弱道:“先走,先走。出了城墙我们再疗伤,我顶得住。” 说话时不知多少声呼啸传来,显然是藏在不知何处的暗哨正在通知大股部队到来,二人终于进入了今日最危险的时刻,武安民清楚知道,一旦被袁军缠上,任凭二人武功盖世,面对一万人的护卫军,也是绝无幸免的道理。 武安民不理赵云的抗议,直接将他负在背上。干脆的落在地上,一个翻腾躲过又一轮的箭雨,继续向前冲去。 呼喝声渐渐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近,武安民知道不能给护卫军任何将自己包围的机会,抢过瑞雪枪,先发制人的将双枪舞成两团枪花。 面前的是一股大概两百余人的卫军,他们如何想到武安民焊勇至此,居然毫不犹豫的冲进自己部队之中。 武安民双枪连挑之中,将最先接触的几名士兵挑飞,又补上一脚,将一具已没了气息的士兵当做挡箭牌一般踢向敌阵。 武安民余光看到袁绍军呼呼喝喝之中,两侧的近百人以一个弧形向自己包围过来,意图围死武安民所有的退路。 武安民丝毫不敢犹豫,大喝一声,双枪在左右两侧挥舞出两团密不透风的气墙,自己则借着那具飞回的尸体,一脚踏起跃在半空,双枪如双斧双锤一般,毫无半点虚招的向下锤击,满含着劲力的双枪瞬间便造成一个不小的空地,范围内的士兵各个七倒八歪,武安民双脚只是稍微点地,便再次跃起,踩在几个士兵头上又是一个翻滚,居然就这么跳出这二百人的包围圈中,鬼爪更是恰到好处的伸出镶在前方房梁上,两人转瞬便消失在房顶,下面的士兵连连呼喊,却没有这种越墙而过的本事,只能在下面绕路追赶,等绕到房子正面,二人却是早已消失不见。 第三百零四章 十面埋伏 “放我下来罢。” 赵云在武安民背后轻声说道,语气已经变的极为平稳,武安民不放心的将手搭在他的身上,内力在他体内转了一圈,发现却无大碍之后,方才放心将他放下。 赵云的脸上仍旧有些苍白,但语气中已多了不少中气道:“那袁大确实有些鬼门道,那一掌看似我大获全胜,但那小子这股阴寒的劲气却是不声不响的侵入我体内,直到咱们全力奔跑起来之后才突然发作,若是在战阵之中突然发作,只怕真的是神仙难救了。” 武安民后怕的点了点头,若赵云的发作晚上片刻,只是那二百余人的小队便可将二人永远留下。看着已经模糊出现在黑夜中的王宫高墙,武安民也是终于放松下来些许道:“好在这小子一嗓子将原本布置整齐妥善的包围圈喊的乱了起来,不然咱们绝没这么容易能到达这里,加上我刚才四处乱转,并没暴露我们的目的地,如今距离脱困则已是一步之遥。” 赵云缺皱起眉头道:“不对,袁军早已表现出了极佳的执行力与纪律,怎会一声呼喊便四散而出,放弃自己要守卫的地方,尤其是接近了城墙这种便于逃脱的地方。” 武安民全身一震道:“不妙,快跑!” 二人刚刚起身想要继续逃窜,迎面的城墙之下便射来数不清的箭雨,虽然距离自己仍有近千步距离,远远构不成威胁,可这阵箭雨却如打开了开关一般,四面八方突然亮起了数不清的火把与鼎沸的人声,虽然距离二人距离仍旧很远,但正在急速的接近着二人,显然圈套早已布下,只等二人自投罗网。 武安民与赵云丝毫不敢犹豫,拼尽全身力气,极速向墙根接近,只要靠近了宫墙,凭借着鬼爪之力,武安民有自信自己仍可脱出宫外。迎面又是一阵箭雨袭来,此时二人已经接近至四五百步,利箭已可对二人造成极大的影响与伤害,武安民却是半步不敢停,将赵云藏在自己身后,两人合成一条直线将受创面减至最小,斩将化作一条黑龙,将所有迎面射来的箭矢尽数拨落,武安民心中亦是自信大增,只要再向前数百步,对面也就再射出一波箭雨,自己与赵云就可接近宫墙,到时墙上仍有太史慈与柯毕等人接近,只要脱离了这宫墙,逃生几率将会大增。 但事情怎会如此简单,二人还未接近严阵以待的士兵们,那片士兵便已经分出一队近五十人的小分队,左手盾右手刀,向自己冲来,文丑更是亲自带队,冲杀在最前面。 武安民怒吼一声“来啊!”即是给自己提起一口气,更是通知墙上隐藏着的太史慈等人自己已经杀到。 “擒贼先擒王。” 武安民用只有赵云听得到声音说完之后,两方人马的距离已经不到五十步,武安民却突然间整个人的速度近乎不可能的又加了三成。文丑只觉得他宛如缩地成寸一般三两步便跃过这几十步的距离,跟着便是不知从何刺出的长枪已杀到自己面前。 文丑震惊之余,却显出自己河北军数一数二的实力,厚盾只是微微抬起,便几乎遮住了自己整个的上半身,跟着长刀从蹲下劈出,在阴影之下,更是让人难以察觉他出招的角度。 武安民丝毫没有与他硬拼的想法,斩将“呛”的一声划在铁盾之上,武安民则是借力而起,凭着这点摩擦力整个弹到半空,再不去看文丑一眼,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侧的高手团队中,果然这队人身手极佳,武安民还未落地,便有数把兵器从四面八方向他扫过,绝不给他半点好好落地再重整旗鼓的机会。 赵云的枪亦宛如从远处瞬移而至一般,武安民刚刚跳起,便大大的出现在文丑面前,几乎已刺到他的眉心。 文丑大惊之下腰部发力,整个上半身向后躺倒,躲过赵云这鬼魅一击,同时抬起左腿,重重踢出,赵云轻笑一声:“多谢相送。” 亦是伸出腿与他踢在一处,接着整个人跃起数丈,反而赶在武安民的前面,若是外人看去,就好像真的是文丑抬起一脚,供赵云借力突围一般。 第三百零五章 白衣残血 文丑何曾受过这等嘲笑,大怒之下整个人居然连身都不转,就这么背对着跳起,直到半空最高点方才转身,双手同时持刀,大喝声中,雷霆万钧的一刀从上自下朝离自己更近的武安民劈去。 武安民此时刚刚杀退第一波反应过来袭向自己的四人,更有两人永远的躺在了地上,武安民肩膀亦留出一道血痕。看着从天而降,威力十足的一刀,武安民斩将亦是毫不畏惧的向上斜挑,准确无比的命中文丑的刀尖,只听到嗙的一声巨响,文丑虽是居高临下,蓄势一刀,但功力显然不如武安民,没讨到半点便宜不说,整个人还被武安民原路击回,文丑本打算在空中一个翻滚,顺势卸去武安民的枪气,却忘掉还有赵云在旁环伺,瑞雪枪准确及时的出现在他下落之处,心胆俱丧的文丑哪还敢就这么落地,将长刀全力抛出,借着这点反震之力自己才算在空中勉强换了位置,躲过赵云这一枪。 可丢了刀又无力回气的文丑面对接下来如暴雨般的攻击,则才是真正的束手无策,为了保命只得不住的飞退躲闪,自己虽有几十上百的手下在旁围攻,可文丑依旧觉得自己是独自奋战一般,得不到任何援助。 文丑一路飞退,从他们迎击武安民二人到墙角足有数百步的距离,文丑居然都没找到半丝空隙与机会来转身提刀,稳住阵脚。 场上的形式变为了文丑在逃,赵云在追,武安民紧随其后遮拦着后方几十追兵,说不出的诡异有趣。 眼看到了宫墙墙角,赵云的枪式居然又快三分,枪枪不离文丑眉心要害,逼得文丑更加是狼狈不堪,守在墙角的士兵此时则是不知所措,若放箭势必伤到自己将军,若不放箭围上来又帮不了什么忙,只能被动的跟着三人战团移动。 此时武安民在后,文丑一心逃命,全场无一人发现赵云的脸色已是极差,一股森白的寒气不知从何处传出,此时已经遍布了他整个俊脸,整张脸上面无血色,说不出的阴森恐怖。赵云却是半生不坑,手上一点不慢,反而在接近宫墙之后,将已是急速的枪法又加了几分力到速度,文丑此时披头散发,手中盾牌已经碎成几片,除了拼劲全力的闪躲外以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纳命来!” 赵云突然狠喝一声,长枪化作一道精光,从腰间斜刺而出,重重的敲在了文丑的左腰,文丑一声残哼,整个人断线风筝一般像后飞去,生死不知。武安民则是恰到好处的射出鬼爪,反手揽住赵云便像墙顶飞去,城墙上面亦是终于射出几十根箭,将下方想要追击放箭的士兵纷纷射倒,无法瞄准。 太史慈那可爱的脸出现在城墙上,伸出手等待抓住二人的身体。 五丈。 武安民心中终于放松,虽然赵云身上不住传来阵阵寒气,但他并不担心,有自己太平决的纯阳之气在,些许寒气随时便可以清除。 三丈。 太史慈的手已经近在眼前,触手可碰。但宫墙顶突然暴起一个黑影,就在太史慈的身旁出现,一剑将太史慈扫向一边,震惊的太史慈无法相信就在自己旁边何时藏了这么一个高手,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一般便摔下宫墙,好在是朝外而非朝内。 接着黑影便沿着宫墙向下,一柄催命的长剑紧紧锁定着二人,嘴中狞笑道:“小爷我的冥玄掌法如何?” 武安民进入一个极为两难的选择之中,若要迎击,则必须放开鬼爪,可一旦掉下去便再无半点上来的机会。可若不松手,自己如何面对袁大这刁钻之极的一剑。 未给武安民太多犹豫思考的机会,原本已无力动弹,全身发冷的赵云突然挣脱开了抓住他的手,踩着武安民的肩膀向上跃起,瑞雪枪再一次展开令人眼花缭乱的枪影,拼尽全力将袁大往一旁拦截。 袁大狞笑一声,影杀剑不甘示弱,却与赵云的华丽不同,整个消失在众人的眼前,影杀剑再出现时,却已经直直的插在了赵云的胸口。瑞雪枪宛如感受到了主人的疼痛一般,只破入袁大腿部不到数寸,便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朝着地面落去。 武安民眼看着赵云那雪白的衣服渐渐被鲜血染红,血印子越来越大,赵云双眼中的神采,亦是越来越少。 “子龙!” 武安民大喝一声,想要放开鬼爪跃回去救赵云,却发现自己不但并未下落,还被拉至城墙之上,接着不待他反应与抗议,一左一右两个人,就这么硬拉着他朝墙外跳下。 第三百零六章 不死不休 最后留在武安民眼中的,是赵云欣慰的笑脸与决绝果断的表情,以及瑞雪枪那再次湛开,如烟花般灿烂的枪影,将贼心不死,想要再冲击向上的袁大一起带回地面。 “放开我,子龙还在里面!” 武安民近乎疯狂的嚎叫,想要爬回宫墙,围墙的内侧仍旧传来阵阵的喊杀声及惨叫,证明着赵云仍旧在苦力支持。 “武安民!你冷静点,你现在不走,除了让我们这一百多人一起送死,还能做什么。我们这群人你觉得有一个怕死的么!”太史慈双目通红,近乎嘶喊的冲着武安民。 公孙康拽着武安民的左臂,丝毫不敢放松,武安民的双眼此时已经变的血红,浑身不住的颤抖,让公孙康觉得他随时会失去理智一般,也劝道:“安民,你让我们去死,我们一定绝无半点怨言,但你要自己送死,我们决不允许。” 武安民猛的抬起头,一字一句道:“走,都走。按照原定计划,我们往城东水道汇聚处聚集。袁谭,我与你不死不休!” 最后几个字,更是语气中满是寒气,连旁边的公孙康也忍不住的一颤,感受到他身上传出的浓烈杀气。 但二人总算松了口气,知道武安民回复了冷静,此时此刻,他们的愤怒和痛苦丝毫不比武安民轻。柯毕从远处探出头道:“出来了,不知多少人的袁军正从咱们西边冲出,正向此处而来。” 武安民最后看了一眼仍旧隐隐传出喊杀声的宫墙,毅然决然的转过身,找到早已备好的绳索,率先翻墙而去。 百余人一言不发,同样怀着沉重的心情,按照顺序先后翻过这条断头之路。 这次来的都是曼巴军的精锐,原本就是经常接受武安民赵云等人的亲自训练,赵云平时虽不如太史慈等人妙语连珠打成一片,但从不藏私和随和淡雅的性子,亦是最得士兵们的尊重,此时都知道除非发生奇迹,赵云将会在也回不来,无一不是沉痛难受。 武安民一路走在最前,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自负与天真导致,决策的失败与轻信于人,终于让他在此付出了最为惨痛的代价。 但武安民的心情却是非常奇怪,宛如当日孔融死时一般。他的头脑再度变的无比的平静与清醒,任何冲动或是冒险行事的想法,皆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便消失不见,反而是最为清晰与稳妥的方案,在他脑海中不住的闪过。 同样的,武安民知道这不是自己变的冷血或是不愤怒。正相反的,他能清楚的感到自己心脏正在一阵阵的抽搐与疼痛,后悔与内疚让他极为压抑与难受,连体内的内劲都不受控制的奔腾起来,急需要有可以发泄的机会与对象,不然体内的内息极有可能将会不受控制,对他造成难以预估的损伤。 一路之上,上百人的队伍依据指示在一路之上渐渐化整为零,越来越少,四散而去,渐渐的只剩下武安民、太史慈、公孙康与柯毕四人一道,终于到达了漆黑一片,沉静无比的数条河道交汇之处,也是整个邯郸城中心点与商业中心。 邯郸城的这处交汇处早已经过无数代人的修建,阔成了一个极大的港口,此时的港口上依旧停留着数十艘大小船只,只是各个黑暗寂静,显然早已休息。 根据武安民等人白日的商议,张胡早已在此备下一艘快船,供四人驾驶离开,直到到达水闸附近时,他们会凿穿船底,再从水中潜伏至东门,从范二发现的短小水道逃出,到时敌人将彻底失去几人的方位与去向。 一艘桅杆上绑着红巾的船终于在数艘大船中间出现,武安民低喝一声:“到了。” 第三百零七章 兵者诡道 “慢着!不对。”武安民看到快艇两侧的大船,皆是吃水极深,虽然深夜人静之中,船上存放些许货物极为合理,但仍旧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浮上心头,让他停下了前进。 果然,片刻之后似乎是看到几人并未上前一般,快艇上渐尖亮起一盏油灯,一股悠扬动听,沁人心脾的琴声传来,为这看似平静和平的夜空注入了一股活力。 只是这琴声对武安民等人来说却没有半点优雅之意,反而代表着无穷的杀机与阴谋。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武州牧许久未见,何不上船一聚?”声音虽然毫无中气,听起来飘忽忽的毫无半点力气,气若游丝一般,但却几乎是此刻武安民等人最不愿听到的声音之一。 武安民的心情却在此刻真正的平静了下来,眼前极有可能是绝境的局面,对他来说,却意味着心中的郁闷与憋屈,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对象。 “奉孝既然有兴趣,安民自然不会弗你美意。” 说罢一马当先,飞向那艘小艇。 身后三人与他的默契完全不需要赘言,没人好奇为何要冲向明显敌人守卫最为强大的水道,而不是转身逃回黑夜之中。只知道此时只需唯他马首是瞻,定可逃出生天! 武安民与太史慈的枪,一前一后,柯毕的矛与公孙康的双剑一左一右,四人组成攻守最为均衡的棱形,向郭嘉所在的快艇冲去。 武安民已经不在乎为何郭嘉会在此处,他又带来多少人马,城外是否有数不清的曹军早已将他们包围。武安民唯一在乎的,便是面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与自己最大的仇敌。 四人与小艇的距离不过百步,转眼便已冲过一半的距离,小艇两侧的大船,亦在此时满船亮起了灯火,却意外的没有丝毫喊杀声传来,两侧各有五名壮汉,手中各执兵器,就这么从船上跳下,气势汹汹的朝四人扑来。 “这十人是司空大人手下最为精锐的贴身侍卫,向来不离司空左右,今日特别借给我,州牧不妨与他们亲热亲热。”郭嘉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出,如解说一般传入四人耳内,若非四人都是意志坚定,勇猛无畏的人,只是这几句话就会担心如此贴身的部队都来了,不知究竟曹军来了多少精锐与高手,心中定会动摇。 武安民哈哈笑道:“这等低级的乱心之术,军师使出不觉得有丢身分嘛?看枪!” 最后那二字却是对最先冲到自己面前那人所说,武安民一路上体内内息早已奔腾澎湃,躁动不安,此时全力出击,威势之凌厉,几乎便是自己生涯最强一击! 先与四人接触的是左方五人,这五人皆是一手刀一手盾,步伐整齐一致,动作更是几乎一般无二,宛如一个人一般整齐,最前的一人见武安民来势凶猛,脚步稍稍调上一调,与身后第二股的两人并在一处,中间一人用盾顶向武安民的战将,左右两人则是长刀齐出,分攻武安民左右两侧必救之处。 武安民暗叹这五人果然不愧曹操的贴身侍卫,只是这一下便可看出这三人若是行走江湖,各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再加上这手合击配合之术,在大多数地方都可以横着走起。 两把刀功的都是武安民必救之处,连武安民都生出若自己原式不动,不但未必能击穿铁盾,自己也难以躲过左右这两刀,暗赞之中,武安民也是依样画葫芦,双脚在极速前进中错上一错,等待身后的公孙康与柯毕从左右两侧冲出,变成三人与三人的对战 第三百零八章 水上死战 那三人虽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面对武安民三人,如何可以轻易讨得到好处,残哼声中,三人纷纷飞退,除了柯毕功力稍弱,是拼着肩膀挨了一刀受点轻伤外,其他人居然都是一招破敌。 三人身后的太史慈恰到好处的从三人夹缝之中冲出,代替了武安民作为攻坚点的位置,武穆枪光芒大涨之中,将剩下两人打的连连败退,再不给五人任何重新聚于一处重整阵势的机会。 说则慢实际只是一个照面的时间,右侧略慢的五人此时方才赶上,只是却发现四人组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五位同僚居然是片刻也没有阻止四人的脚步,就被四人冲破阵型,杀出重围之外。 四人丝毫不停留,也不再管被杀的丢盔卸甲的五人组,就这么几个起跃之间,冲上了小艇之上,琴声直到此时还未有丝毫停顿,小艇舱内居然仍是没有半点动静。 武安民知道面前哪怕是龙潭虎穴,也必须闯上一闯,因为这是自己四人能否活过今夜的唯一生路。武安民斩将运至极致,枪风将船舱的帘子直接搅破,漏出船舱内的一柄琴与三个人影,坐下的那人毫无疑问便是郭嘉。 站着的两人此时一人持戟,一人持双斧,分左右向武安民四人杀出,武安民认出持戟那人赫然便是老对手典韦,另一人身型与他十分相似,都是生平难得一见的雄壮之士,不用说,便是曹操的另一名贴身虎将-虎痴许褚! 这二人走的都是硬桥硬马,大开大合以硬碰硬的打法,斧戟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与虚招,一左一右的几乎填满了整个船舱,也让进入了船舱的武安民一时之间居然避无可避。 但武安民亦是丝毫没有考虑过“退让”二字,他不用回头,只听声音便知道两侧大船之上已经不住跃下不知多少的士兵,而原本黑暗无人之处,更是不用看便知已经涌出了大片的士兵,若四人刚才有些许犹豫,回头逃跑,那定然便是自投罗网,被人团团包围,且再没机会来这里挑战真正抓住郭嘉借以逃生的机会。 武安民双手将斩将紧紧抓住,将毕生功力汇聚于战将之上,原本乌黑幽暗的斩将枪,此时居然冒起了阵阵精光,尤其枪头更是散发出阵阵寒气笼罩住方圆数寸的空间,武安民体内的太平决似乎也是感应到了主人此时进入了生死决断的关键时刻,亦是权力运作起来,更有数股从原本武安民经脉之外的劲气涌出,让他这一击几乎是自己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气力出来。 “咣!” 一声巨响划破长空,几乎整个邯郸城都可听到这平地惊雷一般的巨响声,不知多少孩子从睡梦中惊醒,哇哇乱哭。 几人所在的小艇亦是一阵晃动,就这么向下陷了足有一尺。许褚与典韦站在甲板上的双脚居然就这么将坚固还有着浮力的小艇甲板踩裂,整个甲板都开始快速的漏水。 三人几乎同时喷出鲜血,武安民这拼尽全力的一击,居然生生与典韦许褚二人战成了平手。待身后的太史慈率先赶上,极为默契的也是运起全身气力,跳起向下猛击典韦!公孙康柯毕二人亦是同样杀向旁边的许褚,二人来不及回气,亦不敢就这么后退将身后的郭嘉暴露出来。只得咬牙跺脚,再次与三人战在一起。 数声巨响之后,小艇如何经得住这些当时高手在床上你来我往的决斗,早已破裂的小艇终于挺不住折磨,彻底断为两截。 第三百零九章 借势水遁 许褚与典韦拿捏不住,站立不稳,回身便想先将郭嘉护住,这才是他们接受曹操命令到此的最重要命令。 令他们惊恐的事情却是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武安民经过刚才那一次对轰之后,原本借力跃上半空的他此时已经跃过二人,直冲向二人身后的郭嘉,只要抓住郭嘉,武安民四人无论如何都将得到逃生的最佳机会。 郭嘉却除了因漏水而不再坐着而是站起之外,居然仍是没有半点动静与反应,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武安民,仿佛武安民拿着的并不是能夺他性命的绝世神兵,而是一刻普通的木棍一般。 武安民察觉出些许不对,无论郭嘉如何不动如山,面对生死又岂会如此淡定! “噗”的一声几人所在的甲板之下,一个满身水滴穿着紧身夜行衣的黑影从水中跃出,手中所持的软剑,满含杀机与寒意,杀向武安民。 武安民仇敌见面,更是分外眼红,口中怒喝一声,丝毫不考虑自身安危与防御,或是战术战略,斩将毫不退缩的与影杀接触轰击在一处。 两人一个脚踩水面,一个凌空扫击,都是无处借力无法回气的打法,叮叮当当的兵器交击声再次连成一片,二人转眼间便已经互相递出近百招。 只是此刻袁大显然不为杀敌而来,一口气尽逼退武安民之后,居然难得的并未回气再上,而是一力护住身后的郭嘉,闪身再次跳入水中,除了一些水花与一个扑通声之外,再无半点动静,宛如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武安民亦知此时绝不是追杀仇人穷追不舍的时机,回头招呼一声之后,率先跳入水中,公孙康等三人亦是舍弃了典韦许褚,与他一同落入水中,直接沉入数丈深的水底。 武安民在前,三人在后,就这么顺着河底游动,而最大的威胁袁大,此时显然是带着郭嘉离开,先护送他离开,暂时没有功夫追击数人,而典韦许褚似乎是水性不佳,也并未跳入水中追击。 但四人都知这只是第一关,并未到了真正安全的时刻,黑夜之中深深的水底此时可说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武安民在最前,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凭着水流的动静勉强来分辨方向与前进的目的地,太史慈等三人紧随其后,也是全凭着武安民滑动的水流,才能勉强跟住他。 但好景永远不长,四人正游动之间,忽然水流变的混乱起来,甚至水流渐渐湍急的如入海口一般,甚至连水温都变得温热而非先前的寒冷。 最前的武安民再不能凭借着水流来分辨方向,身后的三人也瞬间再不能紧紧跟随着他,尤其是太史慈等三人伸出手抓了几抓发现完全找不到武安民的身体,也找不到其他几人。 郭嘉身上披着厚实的毯子,在一艘大船之上摇摇站立,身后跟着典韦许褚二人与十名亲位,袁大却是再度不知所踪,郭嘉看着众位士兵不住的朝水中浇着滚滚的热水,搅乱着水流,满意的舔了舔嘴唇道:“谁会第一个出来呢?来吧。” 第三百一十章 四散逃开 武安民知道此时丝毫犹豫不得,来不及照顾其他三人,更知道在这等情况之下,自己根本帮助不到三人分毫不说,若是贸然留下四处闲逛,只会让自己也落入敌人重围之中。 武安民挑准一个方向,暗自祈求运气之后,径直游了出去。 不知游了有多远,直到武安民气息终于供应不上,再也游不动,同时他也感觉到水势早已平稳,且越来越浅,暗自道了几声保佑之后,武安民终于执着斩将从水中猛然跃出,在第一时间看到四周无人之后,再次连闪数下,跨进相邻的一处庭院之中,又是几个翻滚,找到了一处应是空无一人的屋子后,翻滚了进去,躺在地上不住的喘息。 这一夜连番的激战并未给武安民带来任何身体上的创伤,相反他数次在极限状态下作战闭气,体内内息隐隐还有一些上涨进步的趋势,若是能尽快找到机会好好打坐调息,他的功力定然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只是此时的武安民丝毫没有打坐或者是练功的心情,他的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整个身体不住的抽动着,在激烈的战斗和高度紧张的精神下,他可以忘却一切,不去计较和回忆一切。可是此时彻底的静了下来,稳了下来时,武安民的情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再也隐藏不起来。赵云最后的笑颜与欣慰的表情,一次次的浮现在他的眼前,隔着墙的喊杀与呼和声,更是不停的在他脑海中闪回。 如果我回去呢? 说不定只要在城墙上露个头,伸出手,就可将他拉上来呢? 明知不可能的假设,止不住的一次次浮现在武安民的眼前。 “子龙,对不起。” 公孙康筋疲力竭的在河道中央漏出了头,浑身湿淋淋的他,止不住的喘息着,回顾四望,公孙康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看到自己四周居然都还是滚滚的河水,而不远处,一个栅栏状的东西带着身后浓浓的影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居然并没有游动多远,距离他们大战的地方不过数百丈远,反而距离城墙,和他们疑兵之计的东门水栅处,越发的近了。 柯毕趴在河边,感觉自己连动也动不了一下,四肢百骸都是一阵阵的拉伤性的疼痛与难受,几乎从未如此透支过的柯毕,只觉得全身都被抽空一般,不住的喘着气,可是每次呼吸,都带起一阵阵疼痛,但柯毕更知道这绝对不是休息或偷懒的时候,艰难的爬起身,看了看左右,挑选了一条看起来宽阔平坦的大路,走了过去,他认为这是最为安全的一条路。 太史慈已经不知在河边坐了多久,他此时就在那处秘密的小河道旁边,这里的水深不过数尺,连膝盖也盖不过,太史慈看着完好无损的水闸,心中一阵阵的犹豫,为何他们三人都没有来这里?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逃生了呢? 如果他们都还安好,若自己今夜就将这里破坏逃出,岂不是暴露了这个他们唯一可靠的出城方式,将他们困死在城内?太史慈紧了紧拳头,终于还是站起身,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代表自己的符号之后,转而向远处的深夜窜去,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们一定可以像自己一样,脱身而出,不会被就这么困死。 武安民所在的屋子突然亮起了灯光,他急忙几个闪身,藏在了一处桌子下面,却再也没有余力去做别的事情,这时后悔刚才没有努力恢复功力已经无用,他憋着气,不知这深夜还没睡下的人是什么来头。 脚步声渐渐响起,一个厚重的叹息声亦是传出,武安民大着胆子探出头看去,一个雄壮之极,一看便有大将风度和气质的中年男子,正满脸犹豫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张密函,不住的摇着头 第三百一十一章 河北名帅 那中年人看着最多不过三十字的密函愣愣发呆了不知有多久,终于是手上微微一紧,再张开时,那薄如蝉翼的密函居然就这么在他手中变成一堆碎屑,被他冲着窗户一口吹出,无数团碎屑就这么随风飘出,渐渐消散于夜空之中。 武安民暗自咂舌,只是这一手细腻柔和的掌力,自己便无论如何做不来。整个邯郸城内,有本事做到这点,自己又不认识的,恐怕只有一人。 只是这人现在满面的愁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自己四人仍旧在逃,还是因为曹家高手精锐已将这邯郸城看作自己家一般随意杀人围捕呢? 柯毕对于邯郸城的熟悉,在四人中恐怕是仅次于武安民的,他日日夜夜都在外巡视乱转,连接曼巴军士,虽然已经升至曼巴军的头领,可贫苦出身的他对于这些事,一向是能亲力亲为,便绝不假手他人。 此时他已经藏身在青州军在城中的一处据点,而且是曼巴军到此之后临时租住,并没经过张胡之手。今夜他们遭遇围攻,敌人对他们的动向及目的了若指掌,只可能是朱骥手下的人出了问题,这个人可能是张胡,可能是他手下负责快艇的人,但无论是谁,柯毕都认为所有与张胡有关的势力,都不该再用。 门外传来数声有节奏的咳嗽,柯毕同样咳嗽数声后,一个身材壮硕,农民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赫然是他在城内最为亲密的手下,柯达。 柯达低声道:“目前没有任何消息,兄弟们大部分都在,只有小部分被擒,三位将军方面也都没有被擒的消息传来。” 柯毕长长的出了口气,稍稍放下心来。 公孙康艰难的爬上了岸,在水中泡了不知多久的他,本就水性平平,在漆黑无边的水中不住漂流,但郭嘉似乎并没有考虑到会有人在水中迷了路一般,他的周围居然并没有什么袁曹军士。这才一路无惊无险的爬上了岸。 “颜大将军何故叹息?” 武安民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冒险出来与颜良一见,其实这也是原本已被袁家这几口子伤透了心的他,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如今整座城恐怕都在通缉和追杀他们几人,快艇的暴露,亦证明着整座城中已没有任何他们的势力可以帮忙,而除了态度不明的颜良之外,自己确实再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颜良愣了一愣,接着就迅速恢复了平静与风度,双目射出精光道:“武州牧实在是胆大包天,如今我邯郸城内尽是追捕你,要与大将军复仇的士兵,你居然仍敢现身此处。” 武安民道:“若严将军也信是我杀了大将军,那就实在让人失望。” “不是你,难道是大公子不成。” 武安民摇头苦笑道:“颜将军慧眼识珠,一猜就中。” 颜良双目突然变的极大,狠狠的盯着武安民,不可置信道:“你可知就凭你这几句胡言乱语,颜某就可再不顾忌所谓的联盟与你之前的道义,将你拿下!” 第三百一十二章 山重水复 武安民不急不躁的缓缓将今晚一切所见说与颜良之后,总结道:“大公子之前所作所为,一切都是假象与掩饰,更恐怕在他看出大将军不会传位与他后,便已经向曹操投诚,如今更是引曹军入城,可谓是将整个冀州集团卖了个干净,我武安民虽然早晚与你们为敌,可我在盟友期间,可是未曾做过半件有违道德良心之事,至于我所言是真是假,我相信不久后的大公子,就会呈现给将军看。” 颜良双目呆滞的看着地板,看不出他那深沉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武安民也是丝毫不着急,只是静静地坐着,等待颜良的决断。 “大将军对我的知遇之恩,我本该以命相报,可是如今大将军莫名身死,还有可能是被自己亲生孩子给......”袁绍突然抬起头,通红的双目紧紧盯着武安民道:“武安民你可敢对天发誓,今日所言无一字假话,字字属实。” 武安民毫不犹豫的竖起单手道:“我武安民虽时有诡谋,但今日此刻,对颜将军绝无半字虚言,若有任何不实之处,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颜良颓然的坐倒在凳子上,仿佛再无一丝力气道:“你走罢,我会送你出城,我亦会用我的方法验证你今晚所言,无论凶手是谁,我颜良都会让他以命偿命,不得好死!” 出乎颜良意料之外,武安民居然并没有感谢后离去,反而拒绝道:“我的兄弟都还在城内,在得到他们安全的消息前,我绝不会独自苟且。”接着双眼如冒出火一般狠狠道:“更何况若有机会,我仍要将我兄弟的尸体带走。” 颜良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十余年前的袁绍亦是这么血气方刚,义气为先,颜良早已古井无波的心绪抽动了一下,忍不住站起道:“都包在颜某身上,武州牧便先在寒舍住下,我保证没半个人敢来此造次。” 武安民摇头道:“将军好意,安民心领了。只是袁谭如今勾搭上郭嘉,很有可能会对将军不利,若借此对将军进行打击,安民岂不是又失去一个朋友。我在邯郸已经失去的够多哩,在承受不住任何东西了。但安民定会与将军联系,看可有任何我兄弟们的消息。” 颜良大手一挥道:“他袁谭算什么东西,弑父卖国的小人而已,以为得了文丑与郭嘉的帮助,就可一手遮天不成?想动我,莫非不怕这满城士兵哗变么?” 太史慈趁着天仍未大亮,摸到了安平楼附近,不知张胡如今是何状态的他,并没有轻易靠近,而是绕着安平楼四周来回转了数圈,却意外的没发现任何一个岗哨,无论是青州军应有的戒备还是袁谭郭嘉可能会留下的暗哨,都消失无踪。 整个安平楼更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声息,安静的宛如鬼域一般。太史慈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狠了狠心,翻身跃上了安平楼顶,轻轻的推开一扇窗,整个人翻身而入,动作快若闪电,只是几个人影闪动之间,街上遍再度回归安静。 第三百一十三章 安平血案 安平楼整个的三楼,除了没有一点动静与灯火之外,与往日并无任何区别,仍旧是一间间房门静静地闭着,似乎并不知这里的主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或是干了什么。 太史慈步步小心的听着四周的动静,一层层一间间房的推开查看,整个三楼与二楼都几乎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到了一楼的大厅,月光再不能照进这紧锁的酒楼,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可太史慈的鼻子却闻到了浓浓血腥味,且越接近一楼味道越浓烈。 太史慈从口袋里掏出之前在邺城找到的夜明珠,如今的夜明珠被他们专门找了匠人,将三颗镶在一起,虽远不如火把烛火,但幽暗的光亮已经足够他们这些人看清楚夜间的东西。 武安民离开了颜良府邸之后,不愿有丝毫的停留,思考之后,还是朝着安平楼而去。 整个邯郸城中无比的安静,百姓们似乎并未被上半夜那连声的巨响惊醒,又或许他们已习惯深夜中这刺耳的巨响,早就无动于衷。 武安民却是丝毫不敢大意,敌人没有大量的出现,显然并不是觉得他们已经逃跑,放弃了追赶,而是不愿引起大的混乱导致他们浑水摸鱼,此时仍四处散开,在寻找他们的肯定是袁曹二家最为顶尖精锐的高手团队,袁大文丑与典韦许褚四人更不用说一定在内。 武安民远远看到安静又黑暗的安平楼,与太史慈一样绕着四周的建筑物转了数圈,得到了与他同样的答案,还在一棵树上发现了只有太史慈与他明白的暗号,证明太史慈已经进去。只是此时的武安民却并没有着急进入楼内与太史慈相见,而是冷静的躲在一处树上,宛如入定一般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与心跳都已经停下了一般,将所有的身体机能降至最低,几乎再无一点生命体征。 武安民有自信哪怕是袁大亲自从自己身下走过,也绝对感觉不到自己就在树上, 武安民此时眼珠保持在眼内中间位置一动不动,脖子则是不住的左右一直摇动。这是他多年总结出的经验,眼珠不动,可以保证他对于任何环境更加清晰明了的检测与观察,任何微小的事情与哪怕一根草随风飘动,都可让他清清楚楚的发现。 武安民无比小心的检查着四周,为屋内的太史慈把风,心中则是无比的着急,不知太史慈在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武安民在树上蹲了足有半个时辰,屋内太史慈不见出来,屋外也不见有敌人前来,着急的武安民几乎就要跳起进屋去看看太史慈到底如何时,异变终于产生。 太史慈在屋内看到的,是除了张胡之外,几乎整个安平楼的下人与奴仆,更可恶是无论是不是青州军人,小到十余岁的跑堂,老到六十岁的嬷嬷,居然无一生还,全部浑身伤痕的躺在地上,显然死前都遭受到了不轻的虐待与折磨,方才结束了生命。 太史慈几乎咬破了钢牙,对于袁曹军队的残忍与愤恨,更是又上了一个台阶。 “是.....是太史....太史将军么?” 突然之间,这安静压抑,绝望血腥的现场,传出了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 第三百一十四章 惨无人道 太史慈顺着声音看去,整个安平楼大堂早已乱做一团,桌椅板凳倒了一地不说,植被装饰更是散的四处都是,满地都是泥土残花。 声音发起处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太史慈靠近数步之后,才总算在一堆破烂的下面看到了声音的来源。太史慈拨开这满地的障碍物后,终于将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脸露了出来。 “太史将军,是我,是我啊。” 太史慈定睛看去,试探道:“你是任二?”赫然便是那个将他们迎入城中的机灵少年范二。 太史慈继续清理压在他身上的垃圾,越清理越是气氛。范二身上为着片缕,整个人一丝不挂的躺在地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到处都是血痕青紫,显然是受了不知多少折磨。 太史慈双目射出一股寒芒,厉声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任二原本只是虚弱的声音,此时宛如饱受了欺凌的孩子看到家长一般,居然忍不住就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太史慈脱下外衣,罩在了他的身上,同时双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发现这个可怜的人断了得有十余根骨头,身上所受之伤更是不知有多少。 范二崩溃哭泣道:“太史将军,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州牧,对不起张老大,我贪生怕死,我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太史慈缓缓传入一股内力,缓慢修复着范二受伤的身体,唯一让太史慈放心的,便是范二全身虽然到处伤口,但居然并无什么内伤,显然是敌人并没准备杀他,恐怕只是派最低等的士兵不住的揍他折磨他,想到此处,太史慈心中更添了许多怒意,但怒到极致,便是极致的冷静与平淡,太史慈的语气中已几乎没有了任何感情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任二缓慢的止住了哭泣道:“今日下午,就在四位大爷离开之后没多久,一群士兵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张老大还没来及分辨,便被领头的一个壮汉一拳击倒,张老大也是厉害的高手,我们这些人都是他教出来的,可却没挡住那大汉一拳。接着便是如扫荡一般将我们整个安平楼内的客人小二厨师不管三七二十一,尽数赶了出来,集中在大堂之中,先是杀了一大半的人,接着剩下了几人,抓起来一个个折磨盘问,让他们说出四位大爷的去处。张老大宁死也没有出卖四位,其他几位兄弟也都是好样的,到死都没有出卖四位。只有我,只有我,只有我这个废物,没有忍受住他们的折磨和殴打,将我所知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太史将军,你杀了我吧。” 太史慈在他整个的叙述过程之中,一言不发,只是淡淡的修复着他体内的伤势。待修复了任二体内所有的遗郁结之后,太史慈缓缓收回双手道:“我去给你找衣服,若你还算个男人,就与我一起走,我会全力助你报仇,甚至给你机会手刃仇人。但若你今日已被彻底吓破了胆,我也会带你出去,任你选择前路,且绝不怪你的作为,因我理解你当时有多无助。是我们对不起你。” 一声尖利急促的夜枭叫声,从屋外缓缓的传了进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突围而出 太史慈的面色随着这声夜枭叫声变得凝重起来,看向任二一字一句道:“你决定好了没有?” 任二艰难的站起身来,此时他一身的伤,每一下移动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剧痛,艰难的站起来后,双目无比凝重道:“任二班了错事,太史将军丝毫不怪,任二愿以死相报,绝不再有任何贪生怕死之行为!” 太史慈抖了一下武穆枪,傲然道:“好!只要你我活得过今夜,我太史慈就全力培养你,助你报了今日之仇!” 任二虽然不知太史慈听到看到了什么,但只看他的话语姿势也知定是有强敌来袭,喘息道:“太史将军不必管我,自己突围便可,若我命不该绝,一定让袁军付出永久后悔的代价!” 太史慈微微点头后,轻声道:“来了!跟紧我。” 说罢随手抄起两张椅子,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不分先后的直砸向两扇窗户,只听见啪啦两声,这满贯着劲气的椅子破开窗户飞出,几乎是同时,数不清的箭矢射出,两把木椅瞬间成了两只刺猬一般。 太史慈则在凳子刚刚飞出之时,便已经加起速度,团身窜出一扇窗户,武穆枪更是刚出窗,便将枪式全面展开,莫说窗外的敌人注意力尽在别处,就算并未被太史慈分神,也是万万挡不住这狂猛爆裂的太史慈,瞬间便有十余人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身后的任二早从死人身上扒下衣服穿好,忍受着全身的疼痛,紧紧跟随着太史慈窜出,随手捡起两把兵器后,也是虎虎生风的耍了起来。 太史慈一路向前,期间还回头看了一眼,却是默默摇头,这任二确实是一点武功不会,两把兵器舞起毫无半点套路,更像是街头打架一般。 太史慈此时选准了一路向西,因西边冲出没有多远,便可转入一条漆黑的小道,到时再转上几转,仗着黑夜及道路极为复杂,逃生必然不在话下。 太史慈一路拼杀,敌人此时几个高手都为赶到,其他士兵又散的过开还未完成包围便被太史慈发现冲出,此时形成一部分人在后面追着,一部分人在前被太史慈打得七倒八歪无力抵挡,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但太史慈却是暗暗叫苦,自己本就连斗了半晚损失极大,此时仗着一口气硬冲包围圈,初时极为畅快披靡,只是渐渐敌人终究人多,又缓过神来,前路渐渐变得难以挪动,加上身后还有任二在需要他照顾,更为可怕的则是身后的敌人也是渐渐围上,太史慈咬了咬牙,知道一旦被人成功围起来,自己将再无半点机会。 太史慈更是感觉体内一阵阵的空虚,内气已是即将枯竭,可距离西边的小路仍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前方的敌人更是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太史慈深感想要再前进一步,已是难上加难,但他生性悍勇,此时反而更激发起体内的潜能,连声大喝之中,枪式再度爆炸开来,将身遭再度清出一片极大的空间,朝前赶了几步,突然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 “都给老子闪开!” 紧接着便是一个巨大无比重若数百斤的巨木朝自己迎面飞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聚集一处 太史慈武穆枪直直的刺出,将巨木从中间一削为二,变做两个齐整无比的半圆型,但这巨木力道极大,虽被太史慈切开,却还是震的自己虎口发麻,还未缓过劲来,又是一根一般无二的巨木袭来,太史慈正要躲闪,却想到身后还有任二的存在,若自己避开,这小子如何幸免,正要抽起长枪再战,却突然发现腰间一紧,整个人倒飞而出,太史慈反应极快,反手一把抓住任二,两人一起朝着半空倒飞而出,留下一群望洋兴叹无可奈何的敌军。 那个粗厚的声音再度响起道:“都他娘的干嘛呢,给我把他们射下来!” 重士兵这才想起,纷纷搭弓绰箭,可还未来及射出,一阵箭雨比他们更快的迎空洒下,一群不知哪里来的士兵就这么从房后翻出,极为默契娴熟的搭弓齐射,而一人刚刚射出两轮弓箭,曹军眼看反应过来咋咋唬唬正要反击,这群百余人的士兵又再度消失,隐藏在翻出的房后消失不见,宛如并未出现过一般。 太史慈双脚刚落到平地,便是忍不住的一软,一只坚硬可靠的手臂一把掺住他。太史慈喘息着道:“安民你小子他娘的早就来了,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出来。” 武安民双目射出一股浓浓的恨意道:“若我出现的早,如何能找到机会带着你全身而退,此地不宜久留,快走罢。” 武安民看出任二武功极差,接替太史慈一把揽住他道:“任二你还好么?究竟安平楼内发生何事。”腿上则毫不停留,一路上蹿下跳,在街道中来回穿行。 任二被戳中心事,双目再度红了起来,喃喃的将事情再度讲了一遍,只听的武安民双目中的恨意越发浓烈起来。 三人正行走间,一侧黑影中一个人影纵身赶上,喜悦道:“两位将军都没事,真的太好了。”赫然便是纠结起士兵,解救了包围的柯毕。 武安民低声道:“左转,敌人追的仍是非常紧。”率先向左跃入一间屋子,不待屋内主人清醒,双手虚空中连点,准确无比的点住床上人影,四人接着继续翻窗而出,如此这般连续从数个屋子横穿而过之后,武安民总算在一处阴暗的小路停下道:“差不多了,追兵应该已经全部被甩脱。” 太史慈好奇道:“这里是何处?总觉得似曾相识。” 任二终究在城内熟的很,左右环顾道:“这是安平楼后门么?” 武安民默默的点了点头,看向空中的弯月道:“袁家,哼,袁家。我武安民定会一定一点的与你们算清楚。” 柯毕道:“如今只是暂时逃出险境,敌军随时会搜索回来,我们应如何行动?” 武安民看了眼三人,低声道你们三个今夜便出城,跟着任二走东门那条水道出城,公孙仍旧下落不明,我要留到他有消息为止。” 太史慈抗议道:“你又要独身赴险,你觉得我会同意么?” 第三百一十七章 漫长一夜 武安民双眼无比的平淡,宛如古井一般毫无波澜,淡淡道:“我并非冲动行事,逞匹夫之勇,相反我现在无比的冷静,我绝不会再行冒险,也不会急于今夜给予袁家报复,且我也有独自逃生的方法。子义,放心吧,我绝不会再因我的幼稚,让大家身陷险境。” 太史慈见他语气平淡,知道武安民此时心中肯定是无比的难受,叹息了一声,想起了赵云,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只是一把将武安民揽在怀内,重重的拍了他几下背道:“我知道了。” 武安民也是紧紧抓住他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任二却没有他们兄弟间的明白与情谊,挣扎道:“州牧此时不走,我们将那处栅栏拆开逃生之后,随时会被贼兵发现。那时你该如何是好?若您不说出个所以然,我绝不苟且!”言语之中双目已经隐隐含泪,显然是不相信武安民还有办法独自离开。 最为关心武安民安危和谨慎的柯毕也是一样想法,点头道:“他说的不错,若州牧不能说服我,柯毕也绝不会离开。” 武安民看向这三人,眼中投出的全是无比的关切与着急,咧嘴笑道:“我这辈子,从不对自己人说谎话,既然你们一定要问,这城内仍有我们的人。且位高权重,可说是袁谭这畜生最为信任的人,他早已看不惯袁谭作为,今夜咱们相见之前,他已经向我投成,并用身家性命保证我可离开邯郸。” 太史慈皱了皱眉,不放心道:“居然是沮授么?这老滑头是否靠得住?今晚他早早离开牢房,恐怕如今正在郭嘉左右,两个一肚子坏水的老贼人,指不定在商量什么。” 任二也叫道:“这些人能出卖我们一次,便能出卖我们两次,州牧三思啊。” 柯毕也担忧无比道:“州牧刚说了不会轻信于人,感情用事,转眼就将一切托付给一个出卖过我们的人,我认为十分不妥。” 武安民点头道:“确实是十分冒险,所以你们出城前,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我告诉沮授早已联系上你们,约好今夜三更在城北一处民宅相见。子义,柯毕,你们两个想办法赶到那里,看是否有埋伏。若有,你们就在北城门处随便画上一些无意义的东西后立刻出城,我天亮前会去查看。若没有,证明我赌对了人,这城内,就仍有被我们闹个天翻地覆的机会与底牌。但无论如何,柯毕你今晚要找齐所有人手一同离开。”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想到武安民准备的如此充足,太史慈最为洒脱,嘿嘿一笑后,转身离去。柯毕也点了点头,扶着任二离开。 空地中转眼只剩下武安民自己一个,他深深叹了口气,接着便有点支持不住的靠在了墙上,双眼微微闭上,在属下与兄弟面前,他仍旧需要保持十足的自信与乐观,可当所有人离开只剩下他时,无尽的愧疚与后悔,便会一阵阵的袭上心头。 远处渐渐响起打更吆喝的嗓音来,二更天了。 武安民站直了身体,刚才一切的颓废与软弱,瞬间消失无踪,武安民又变回那个无坚不摧的战士,看了看左右后,向后跳跃,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三百一十八章 环环相扣 武安民独自隐藏在滏阳河边的一座吊桥之下,已不知多久一动不动,宛如入定一般,整个人全身上下生出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仿佛这个人不在这里,只是海市蜃楼一般。可又偏偏他本人,就在此处无错。 若有佛道两门的高人在,定会震惊武安民此时的状态,是他们一生修炼的目标,是他们很多所谓高人终其一生也达不到的或天人合一,或入定,甚至肉身成圣。 一个灵巧至极,无比鬼魅的身影从黑夜中到达滏阳桥上,一阵左顾右看之后,发现四处居然空无一人,奇怪的咦了一声。 “公孙,我在下面。来吧。” 那人赫然便是上半夜消失不见的公孙康,此时这小子兴致勃勃的来到了桥下,低声道:“袁谭果然出发,向沮授府邸从来,而且带着的人里,应该没有袁大。” 武安民笑道:“越是喜欢靠出卖朋友来进步获取利益的人,越是喜欢怀疑与不信任,走吧公孙,有好戏看了。 两人一路奔跑期间,公孙康好奇道:“为什么安民会知道袁谭会深夜来沮授府内呢? 武安民恶狠狠道:“其实我并不知道,只是提前做好准备罢了。”边说边朝天空放出一颗红色礼花,续道:“咱们计划失败的如此彻底,敌人又提前布置的如此完美,毫无疑问是因为有内鬼,因为任二绝对不可能今夜才因被虐待,说出一切。郭嘉这么快就准备妥当。” 公孙康道:“那现在呢?找到了是谁么?” 武安民高深莫测的点了点头,远远的注视着前方,轻声道:“我们去袁谭府上悄悄看看热闹如何?” 任二兴奋的道:“看来沮授是真的愿意帮助我们,并没有泄露消息,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埋伏。” 此时远处的天空突然亮起一道红光,赫然便是武安民刚才放出的烟火,太史慈看向天空,面色变得狠辣寒厉起来,一脚踹在任二那条完好的腿上,任二哪会想到太史慈突然发难,单膝瞬间跪倒,任二还没反应过来,武穆枪便已经放在他的脖子上,一阵寒气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并不好受。 任二挣扎道:“太史将军,这是干嘛,小人一心一意......” 话还未说完,太史慈随手扔下一团密函,便插嘴道:“你自己看吧。” 任二艰苦的接了过去,只见上面只写着十余个的字。 “小心任二,可能是内奸,见红色烟火便除掉他。” 任二看着这团密函,绝望道:“小人不知啊,小人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太史慈嘲笑道:“若非安民神机妙算,还真让你们这群混蛋耍的我们连翻跟头。你想问,我就告诉你也无妨。” 原来武安民早在太史慈讲述安平楼内事情时,就发现了不妥。那么大的宅子,那么混乱的场面,以及几乎没有灯光的现场。范二是如何一眼将太史慈认出并准确喊出他的名字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三更时刻 除非是这个武功平平的任二,真的有什么夜视的能力导致他能认出人来,不然正常人根本是看不出这人是谁的。 但武安民仍旧不敢确定,于是他布下陷阱,先假意漏出虚假的关于沮授的情报,再故意让三人远远的绕上一路,给出任二随时通报消息的机会与时间。 武安民更趁着与太史慈拥抱的机会,将准备好的纸条塞入他的手中。并命令早已经摸到安平楼的公孙康,则被武安民安排往袁谭府埋伏,观看袁谭是否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而果不其然,任二在太史慈故意放松的警惕之下,轻松的传出了“沮授已经叛变”的消息。袁谭则是选择在第一时间便倾巢出动,去沮授府上问询。 太史慈得意道:“如何?你还有何话说?叛徒?” 任二震惊的睁大了双眼,显然这一切都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远远接受不了这么大的形势逆转。原本得意洋洋的他,只需要再将太史慈二人引到那所谓的逃生水道之前,或者说是绝命陷阱前,便可大功告成,自己不用说,自然是这件大事的头功,可他还未真正想清楚自己要什么奖赏或如何享受生活时,自己的下半辈子,就已经真正被决定了。 没有下半辈子了。 再也没有了。 这是范二的人头落地前,最后的想法了。 袁谭高高在上的看着跪倒在地的沮授,严重早已经没了先前的那种谦逊与敬重,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楚从何而来的疯狂与偏执,袁谭用无比冰冷的声音将范二的情报说出后,冰冷道:“老师,你还有何话说么?” 沮授抬起头,颤颤巍巍道:“少主,我们中计了!这是武安民的调虎离山,用假情报换真叛徒的计策,那个范二,此刻.....此刻怕是已经死了。” 袁谭瞪大了眼睛道:“老师的意思是,袁谭做错了?不该这么冲动的前来找你,导致武安民一眼看到我们的破绽咯?” 沮授皱起了眉头,突然对于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公子产生了一丝陌生,多年的尊严,也没有让他低下头道歉,而是寸步不让道:“大公子,你这是何意?莫非觉得老臣再也没用了么?” 袁谭笑了笑道:“老师这是干什么,说这些做什么。”边说边慢慢走下了座位,扶着沮授的手道:“老师从小看我长大,袁谭怎会是这样的人?老师对我的帮助,是无法形容的,之后的日子,袁谭亦需要老师不吝赐教,继续为我出谋划策。” 沮授冷笑一声道:“可大公子引曹军入城,与曹操合作击杀大将军,都没有与老臣商量呢。” 袁谭哈哈笑道:“老师这是吃醋了不成?”突然又放低了声音,在沮授耳边道:“既然老师对我有所不满,那就不用再藏着了。” 第三百二十章 毫无人性 沮授愣了一愣,双眼的瞳孔忽然间放大了数倍,嘴唇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断断续续道:“大......大公子......” 袁谭狞笑着离开了沮授,双手沾满了恩师的鲜血,但嘴角居然是上扬着,满脸的得意,没有一丝杀害恩师的犹豫或是愧疚,狞笑道:“我们仍需要将士们对武安民的恨意,只是杀了那老不死的,仍旧有些不够。只有连一心助他出城,信任他并非丧心病狂之人的老师都死在他的手下,才可激发起将士们对青州的仇恨与战意,顺便让曹军看上去,不那么可憎。袁谭思来想去,就只得让老师您牺牲一下了。” 沮授的双眼完全没有合上的意思,颤颤巍巍的身体渐渐的躺在了地上,满腹都是不住流出的鲜血,呼吸声更是越来越重。但疼痛却已经渐渐离他远去一般,越来越远,世界越来越黑,温度也越来越低。直到沮授彻底没了呼吸,他那从未睁开过的双眼仍旧是铜铃一般瞪着。 袁谭不耐烦的将沮授的衣服掀起,盖在他脸上,自语道:“您还是保持那副眯眯眼的状态比较合人眼缘呢。” “啪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玻璃器皿摔坏的声音与一个女子绝望的惊叫声几乎是同时响起,袁谭头也不抬的将手中匕首甩出,准确无比的扎在那名仕女的脖颈上。自己则随意的找了块布擦了擦手,宛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吹着口哨向屋外溜达而出。 “大公子,这里怎么办?” 守候在外的文丑听到动静,走了进来,连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直接询问袁谭。 “既然说了要增加仇恨与愤怒,只是死了两个人怎么够呢?老师这府邸,也是时候翻修一下了。” “末将明白。” 武安民与公孙康二人距离沮授府尚有不断的一段路程时,一股冲天的火焰骤然烧起升高,滚滚的浓烟四起,显然火势在瞬间便已经烧的极大。两人面面相觑之中,公孙康道:“看那个方向,难道是沮授府邸?” 武安民当机立断道:“走!去找子义。恐怕明天开始,我们将成为全城公敌。” 公孙康反应不过来道:“难道沮授烧了自己的府邸,来诬陷我们?” 武安民摇头道:“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只怕袁谭早已算计清楚,要为了曹军入城来造势,并且让百姓们知道,谁是他们真正的敌人。” 范二被绑的如同粽子一般,直直的躺在地上,一声不吭,一动也动不了。 太史慈又是一脚踹在他身上道:“叛徒,你就别让本大爷费事儿,老老实实招了,我给你个痛快不好么?” 这范二倒是极为硬气,此时身上已经多了不知多少新的伤口,却除了几声惨哼之外,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双目则是无比阴狠的瞪着太史慈,充满了无限的怨毒,仿佛太史慈才是那个出卖兄弟,卖主求荣的人一般。 太史慈又是一脚踩在他的手上,只听见咯嘣咯嘣的声音响起,是太史慈这一下用上了内力,只是一脚,范二的手骨已经碎成一截截的渣子一般,哪怕李时珍华佗愿意为他医治,这辈子也绝对没有再恢复如初的可能。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一个交易 范二终于忍不住惨喝出声,强烈的剧痛瞬间传遍了他的每个器官,柯毕恰到好处的捂住了他的嘴,让所有惨叫都变成了沉闷的呜呜声。 “你还有一只手,两只腿,不,三条腿,下面你想断哪一根?太史大爷一定满足你。”太史慈边说,一条腿边不住的在范二的四肢来回移动,形成了强烈的压力。 范二头上禁不住的冒出了冷汗,但仍旧是一言不发,只是口中不住的喘着粗气,显然已经痛到了极点。 太史慈突然察觉出不对,头也不回的将武穆枪朝着背后横扫而出,但除了空气,却是并未碰到任何东西。太史慈毫不意外,朗声道:“袁老哥你既然来了,何必还藏着不出来。” 袁大那飘忽不定,沙哑难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数个他同时发声一般,可见身法已经诡谲到难以置信的地步。 “太史兄好眼力,袁某今晚来此,并没有丝毫恶意,只是来做个交易罢了。” “交易?袁老兄居然觉得自己在我们这里有信誉不成。更何况老兄您连身子都不现,简直连丝毫的诚意都没有。” 袁大那飘忽的声音终于稳定下来,从三人身前的一棵树后冒出了袁大那平凡普通的身影来。 “如何,现在算有点诚意了吗?身为刺客,将身型漏出可是最大的诚意了。” 太史慈玩味道:“看来我脚下这人,对袁老哥你极为重要,你不妨大胆开出条件来。” 袁大赞许道:“太史将军快人快语,不愧英雄,袁某也不说虚的,你放过他,我放过你们,在你们离开邯郸前,我绝对不再出手,如何?” 太史慈抠了抠耳朵道:“这人的命看来并不如何值钱,我还以为袁兄你会送我们出城呢!” 袁大耸了耸肩道:“我这人做生意,讲究一个掷地有声概不还价,他就值这个价,我绝不会加码。若太史兄答应,就将这小子扔下离开便是,若不答应,那就直接砍了他吧。直到天亮前,我这个提议都还有效。当然前提是,他的身上,再不可有任何新伤出现。”说完这话,袁大便如同出现时一样,又消失在树影之中,无论气息还是身影,皆是毫无踪影。 明知这个天下间最可怕的刺客环伺左右,太史慈与柯毕又如何敢放松警惕,全神贯注的防备着四周可能出现的贼兵。 甚至连武安民二人赶来,他们都紧张兮兮的差点挥枪迎上。 四人在分散之后,终于再次汇合,不禁都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互相交代了下见闻之后,武安民道:“既然袁大说了,咱们就将这小子砍了吧。” 太史慈愣了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武安民这么干脆利落,犹豫道:“就算不答应袁大的提议,再审问一番也好,我有的是办法让这小子满怀痛苦的活着。且他能得到袁大亲自出马,身份地位一定不是个简单的卧底而已。” 武安民摇头道:“断一只手不说,那断了四肢也一样不说,杀了吧。”说罢便提起斩将,毫不犹豫的刺向范二,要送他上路。 第三百二十二章 新的价格 武安民的枪距离范二只有不到数寸距离,几乎已经要斩断他的脖子时,袁大的身影终于再次出现,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气急败坏道:“武安民,住手。” 武安民毫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一般,笑道:“袁兄果然尚在附近,不知现在可有兴趣再开一个价格?” 袁大的双眼射出无尽的愤怒,若他是镭射眼,武安民此时怕是已经死了十余次,仿佛受到无尽侮辱的袁大道:“那便由我送四位出城如何?” 武安民将斩将收起,伸了个懒腰道:“袁兄还不带路?”边说边一手提起范二,一把扛在肩上,范二全身被伤势牵动,又是发出一声惨哼,看的袁大眉毛很是抖了一抖。 一言不发的袁大转身便离开,向着城外跳去,只是他明显放慢了速度,方便四人追上。 公孙康有些不放心道:“这袁大无论如何都不可相信,若他将我们引入一片埋伏好的包围圈中,我们岂不是投鼠忌器。” 武安民笑了笑,却是转身对身上的范二道:“你男人对你这么好,倒是不枉费你为他舍身忘死。” 其他三人听完这话几乎都是顿了一顿,不自觉的回头看向范二,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向安静硬挺的范二,也是受不了这几人的猥琐与恶意,怒道:“不许你们这么侮辱我哥!” 武安民呸了一声道:“法克,又他妈的猜错了。” 太史慈与公孙康瞬间没了兴致,一脸鄙视的看着武安民。 只有柯毕仍旧关心着他们的处境,低声道:“袁大是一路向城西去的,现在我们距离城墙恐怕已经不到千步,这一路应该是没有任何的埋伏与动静。” 武安民点点头,黑暗中渐渐现出影子的城墙出现在眼前,几人身法都是极快,转眼便到了城门附近停了下来。 袁大道:“放人吧,还等什么?” 武安民有些啼笑皆非:“我们似乎还没有出城。” 袁大伸入怀中掏出一块牌子道:“这是我出入城用的袁家令牌,只要你们掏出这玩意儿,保证没有一个人敢拦你们。我已经拿出诚意,武州牧似乎也该意思意思。” 武安民想了想,挥手解开范二或者是袁二身上的绳索,却并未放他离开道:“我展现诚意了,袁兄将令牌扔来吧。” 袁大怒道:“武安民!你不要得寸进尺,只要我高声一呼,你们全都要死在这城墙下!” 武安民也变了颜色道:“我知道袁兄做生意是从不还价,可我武安民做生意也有个原则,不见货不试用,绝不付钱!” 四人可清晰看见袁大的双手愤怒的握紧了拳头,血管突兀的在他手腕与胳膊上扶起,武安民可相信若不是那令牌明显是纯金打造,换了柔软一点的质地只怕此时已被他整个捏瘪。 袁大突然抬手一甩,将令牌飞出,武安民腾出一手准确无比的接住令牌,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气传来,震的自己手掌酸疼。 武安民嘿然一笑道:“袁兄何必这么大气,容易死的早哦。” 第三百二十三章 谁比谁狠 袁大阴森森道:“州牧该不会要我亲自送你出去,才肯放人吧。” 武安民恍然大悟般道:“袁兄正好提醒了我,可惜我仍是完全不信任袁兄,不如袁兄先解答安民一个问题如何?这整整一夜无论袁谭还是郭嘉都仿佛已将我们一网打尽一般,安平楼后再没有半点动静,总不会是老哥你为了救弟弟,将他们全拦下了吧。” “我一向是独自行动,无论大公子还是郭嘉,都不会与我商量如何行事,我只接受命令杀人,不管别的。” 袁大这几句话倒是并未撒谎,他无论是跟随袁尚还是袁谭时,向来都是独来独往,并不参与任何杀人之外的事情。 “说起来,尚不知道袁兄是一向从属大公子,还是刚刚弃暗投明呢?” “我一直是大公子的人。武安民,你究竟想要如何,你似乎不知道,我的耐性,一向是很差的。” 武安民哈哈笑道:“我只是完全不信任袁兄而已,不过反正现在还早,最少两个时辰才会天亮,咱们不如从南门出去如何?” 说罢也不管袁大如何反应,自顾自的提着袁二,宛如行李一般又掉头离开。太史慈等三人看的大呼过瘾,袁大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家伙不知道给他们带来过多少麻烦,此时受制于己,无能为力,实在是出了一小口恶气。 武安民今晚则似乎是谈性极佳,又张嘴问道:“袁兄今夜那劳什子的冥玄神掌,似乎是新招,以前并未见过。” 袁大则是珉紧了嘴唇,一言不发,只是随着几人不住奔跑,双目紧紧盯着武安民不放,太史慈与柯毕一左一右在他身旁,紧紧围着他,以防他突然发难。公孙康则是落在最后,四人已是隐隐将袁大包围起来,好战的太史慈更是握紧了武穆枪,盘算着找个机会要在袁大身上捅几个透明窟窿。 突然武安民停下了脚步,其余四人也是齐齐停住,仍旧将袁大围在中间。 袁大仿佛不知自己此时的处境一般,恼怒道:“武安民,你又要搞什么花招!”武安民嘿嘿一笑道:“没什么,只是咱们这一路跑的有点急,令弟似乎顶不住,没了呼吸哩。” 袁大还未来及发出震惊的疑问与动作,还在消化这噩耗时,左边的太史慈,右边的柯毕,身后的公孙康三人四把兵器已经是毫不犹豫的向他刺出,这三人一直保持警惕,全神贯注,等的便是这一刻难得的袁大的破绽。 太史慈的武穆枪最是刚猛迅急,眨眼间便是数枪点到袁大面前,此时的袁大却宛如失了神一般一动不动,对于即将刺到自己身上的兵刃没有半点要抵抗的动静,仿佛弟弟的死是连着他的灵魂一起带走了一般。 公孙康的双剑只落后太史慈半筹,一剑指后脑,一剑指背心,角度刁钻之际,尽显他这半年来的巨大进步。 柯毕无论性格功法,都是以稳为主,循序渐进,此时居然并未着急与二人合围成三人夹击之势,而是缓步前进,等待一个属于自己的机会。 第三百二十四章 料敌先机 袁大直到枪刃及身,方才反应过来一般,一切的犹豫与心痛瞬间消失不见,武安民可清楚的看到他眼角的泪痕一闪而逝。随着眼泪消失不见的,则是袁大的身影,纵然是武安民分心在前,三人偷袭在后,袁大居然仍旧可以轻松逃脱。身法比起邺城时居然是又强了几分。 最为难受的则是太史慈,他眼看就可破开袁大的动脉,却落得一个无功而返,反而全身力气使空,实在是说不出的难受。 武安民身后的影子突然不规则的运动了起来,原本黑乎乎一动不动的影子居然变得立体起来,一股阴寒之极的冷气直吹武安民的腰眼,武安民见机极快,整个人如泥鳅一般滑向一侧,跟着双脚如装了弹簧一般,连续踢出,与袁大瞬间便已经换了十余招,袁大影杀在手,寸步不让的绕着武安民疯狂进攻,其他三人离他们还有数丈,但身法实在慢上一截,居然一时无法赶上支援! 武安民眼看袁大一剑刺向自己喉咙,招式使老的他已是避无可避,顺手便将一直扛着的袁二尸体抛出,当时挡箭牌一般横在二人中间。 “还你。” 袁大则显然早已看破武安民一直扛着尸体不放,必然是要用来保命,可袁大何许人也,哪怕是亲弟弟的尸体,他也是毫不犹豫的一剑挑出,将尸体刺了个透,正要再加把力将尸体击回,突然发现了不对。 伤口处血流喷涌的速度根本不是一个死人该有的,袁大惊恐的看向袁二,只见他艰难的张着嘴,却再说不出来一句话。袁大更是清楚自己这满贯内力的一剑,莫说是弟弟这种武艺低微的人,就算是顶尖高手怕也是五脏俱损,再无幸免。 “老二!!!!” 袁大凄厉的惨叫声突然爆出,加上他那本就沙哑难听的嗓子,更是显得犹如鬼吼一般。 “只是与袁老哥开个玩笑,怎么就当真了呢?还亲手将弟弟杀了。” 武安民嘴上继续讥讽袁大,手上却是丝毫没有停留,两人此时距离极近,武安民干脆连斩将都未抽出,双手皆是一瞬间变的血红,运起武穆散手,一拳一掌先后砸向袁大。 “噗噗噗” 拳掌入肉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无比的美妙与动听,袁大再没有机会施展他那鬼魅的身法,嘴中疯狂的喷出鲜血,整个人如断线风筝一般朝后飞去。 太史慈公孙康柯毕三人早已赶到,三面围攻重伤的袁大,连柯毕都再不想着后发制人,手中兵器疯狂的砸出,誓不给袁大任何回气与重整阵脚的机会与可能。 武安民抽出斩将,迎身而上,堵住了袁大的最后一个逃跑方向,心中更是暗暗可惜,这袁大实在强的可怕,在这等情况下的偷袭,居然仍未能真正伤到他。 袁大此时居然再未放开弟弟的身体,本就不算高大的他此时背着一个成年人尸体,仍旧是上跳下窜,居然一时并未落在下风。 但不同以往的,此刻的袁大明显已经上了头,再不施展他那套神秘诡谲的身法打游击战,而是换成了大开大合的搏命打法,手中影杀更宛如便做了一柄无坚不摧开阵利器。 第三百二十五章 功亏一篑 袁大背着真正成为尸体的弟弟,丝毫不惧的与四人战在一处,虽是多了几乎一倍的重量,袁大的身型居然仍是丝毫不受影响,仍旧是左击右冲,一时仍旧是不漏丝毫败相。 武安民只觉得袁大的影杀比起吕布的画戟也是不差多少,剑锋所向仍旧是锋利无比,哪有半分受了重伤的样子,连武安民都怀疑起自己那两掌难道真的并未伤到他不成? 四人渐渐的缩小着包围圈,封锁袁大可以活动的空间,五柄兵器交织起一张索命的火力网,将袁大牢牢锁死在内,逃脱不得。 袁大突然一声大喝,看准机会将尸体猛抛而出,砸向一侧的公孙康,自己则是紧紧跟着尸体,隐藏在尸体之后,向着公孙康杀去。 公孙康没想到他这一直小心翼翼护住的尸体,居然如此不管不顾的便已经砸出,大惊失色下终于还是退了一步。 整个封锁网因为这一下终于被破,其余三人想要追上,却都觉得有暗器射向自己,纷纷挥舞兵器阻挡,太史慈只觉得武穆枪扫中的是一个柔软滑腻的东西,丝毫不像是金属制的暗器,定睛一看,历时大惊失色,再看向旁边的武安民与柯毕,他二人果然如自己一样,哪里有什么暗器,居然是袁大将袁二的尸体斩做数段,将手脚分别向几人掷出。 柯毕与太史慈惊疑之下,不自觉的慢上了一步。可武安民却知道袁大这是要拼命将公孙康的性命留下,这才连弟弟的尸体都可随意分解,只为了争夺一寸与公孙康一对一的机会。 武安民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今夜也绝不会看赵云之外的又一个人离开自己! 丝毫没有被面前的断脚耽搁片刻,六合已经是六弩连放,而武安民更是几乎比六合的铁弩还要快上分毫一般,斩将不管不顾的递出,只要袁大不回头不闪避,哪怕他真的可以杀掉公孙康,自己也绝对躲不过武安民这连续的攻击。 袁大自己也在做着艰难的抉择,原本根据他的计划,三人只要被阻上一瞬,自己就有把握在几个照面中拼着再受点伤,将公孙康击杀,可万万没想到武安民也已非当日的武安民,无论反应还是坚决,都不可同日而语。 袁大只觉得体内渐渐的开始了一阵阵的翻腾,武安民那两掌不但不是没有伤到他,而且打得结实之极,刚才用密法强行压住的伤势在这久战之下,也终于是渐渐压抑不住。 袁大作为最顶尖的刺客,第一优先的永远是自己的性命安全,这个瞬间他只是稍作判断,便已经下定决心离开。 几乎是在袁大做出决定的瞬间,武安民便再次的失去了对袁大的锁定,明明他仍在自己的眼前,武安民却生出一股斩将永远无法命中他的感觉! 紧接着,袁大的身影便如同他的气息一般,彻底消失在众人眼前,这等遁术与身法,简直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噗噗噗。” 六合的六根劲弩此时才射入袁二那早已没了气息的尸体,公孙康一剑将尸体砍到在地,才发现袁大已经不知所踪。柯毕与太史慈,更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袁大就这么从自己的面前消失。 第三百二十六章 系统难度 对于袁大这鬼魅至极,无法捉摸的身法,四人都是心有余悸。公孙康喘着粗气道:“这小子好像比起上次,又要强了许多,我还以为这些日子来我疯狂苦练,可拉进与他的距离,没想到仍旧是毫无招架之力。” 武安民此时,却是想到了些东西,沉浸入自己的大脑之中,将系统呼唤了出来道:“这袁大究竟什么情况,那劳什子的冥玄神掌,又是什么鬼?” “报告宿主,那冥玄神掌是击退曹操之后,系统定义您的战力与势力过于强大,会感到无趣与烦闷,特地搜罗了一套适合袁大的阴寒功法给他。这套掌法乃是四级武功,威力极大,并且与倚天屠龙记中的那套绝学,完全没有半点关系,绝对不是抄袭,只是恰巧行功方式与威力属性完全一样而已。” “我去你先人!鬼才会觉得无趣烦闷,老子巴不得早点老婆孩子热抗头的好么!”武安民已经被这系统搞的绝望,每五个召唤人物会附带一名随机人物也就罢了,如今自己不住变强的过程中,连曹操刘备等人也会跟着不住变强,那这系统还有什么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么? “安民,安民?” 三人见武安民站直了一动不动,仿佛听不到几人说话一般,都以为他受了暗伤,着急的呼唤着他。 武安民无心再与这扯淡的系统闲聊,直接的退出了界面,睁开双眼,这才发现三个人都是一脸担忧的看着他。这才想起自己不声不响的就沉入系统,与外界断了联系,确实是很吓人的。 武安民歉意道:“我没事,只是在思考这袁大为何一次比一次可怕。刚才我的偷袭,那两掌可确定是结实无比的印在了他的身上,无论何人都该是重伤在身,但他却仍旧可以置如惘然的与我们拼斗,必然是有什么密法可将体内的伤势暂时强行压制,这种密法不用说,对于身体的损伤都一定是极大的。” 公孙康道:“也就是说,短期内,这袁大绝对无法再对我们造成威胁了么?” 太史慈则是跃跃欲试:“不妨大胆一点,他短期内,说不定就要命丧我手呢?” 武安民看了看天色,轻轻道:“距离天亮已经不到一个时辰了,天亮之前我们必须离开邯郸,不然恐怕将再无机会离开。除了安平楼外,这整整一夜城内都是平静如水,我实在不明白郭嘉与袁谭在干什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公孙康道:“如果说袁谭去了沮授那里,把一切都交给郭嘉,也并不是不可能。而且袁谭杀父弑弟,城内的安保与将士大臣们的安抚才是他时下最为重要的事情。” 柯毕沉思道:“如果郭嘉准确预测出了我们要从什么地方出城,再将全部力量都聚集在一起,只等我们齐聚一处,再一起自投罗网呢?” 太史慈不屑道:“柯毕你未免将这郭嘉想的太神了,连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要从何处出城,他又怎么会知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郭嘉迷阵 武安民止住太史慈的话头,沉吟道:“柯毕说的未必没有理由,虽然我们不知自己要去何处,但他很有可能早就根据我们平时行事风格,模拟出我们最可能走的路线,布好了陷阱。” 公孙康着急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武安民嘿嘿一笑道:“那自然还是先将郭嘉忘掉,若是正常路线,我们会从何处出城呢?” 太史慈道:“以你小子的想法,定然是那套劳什子的回马一枪,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还从范二指出的那处水道出城。” “原来我是这么好预判的人么?”武安民被太史慈说中心事,老脸一红,又道:“那条水道真实性尤不可知,但确实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既然郭嘉在那里,咱们便去走一条最不符合我们做法的路线。柯毕,你无论性格还是做事习惯,与我们三人都是天差地远,咱们出城这事儿,就交给你全权指挥吧。” 柯毕震惊道:“小的哪有这个本事,不敢亦无力承担三位的生死啊。” 公孙康一巴掌拍在他背上道:“有什么承担不起的,咱们现在是奇兵之计,越是他想不到,无从推断的事情,越是适合我们选择与行动。” 柯毕又看向武安民与太史慈皆是一脸期望的看着他,等他说出方法,便干脆的咬了咬牙道:“如此,柯毕就斗胆说出来心中所想。邯郸几乎是北方内陆的船运中心,整个邯郸城,每日每夜都有数不清的商船进出,且最早的那些更是天微亮便会出港。咱们趁着天亮之前,随便找一艘即将去往他处的商船如何?无论东西南北,只要不声不响出了城,那时将天高任鸟飞。”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觉得柯毕计划可行。 武安民点头道:“依照我们的性子,现在要么是赶快离城,要么找个地方埋伏准备反戈一击,但绝对不会就这么找到一个地方老老实实蹲着。走吧,看看哪位船老板有这个运气可迎接到我们四个福星降临。” 悠扬动听的琴声,从安平楼内不住的穿出,郭嘉独自坐在杂乱无章的大厅之中,在他的身后仍旧有着那数十具安平楼内或客人或员工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许褚那壮硕有力的身子推开了大门,一步步挪到郭嘉面前,抱拳道:“报告军师,仍旧没发现那四人动静,你所说的六处地方,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影踪。” 郭嘉闻言一顿,终于停下了抚琴的动作,可绕梁三日的琴声,也是紧跟着停了下来,连许褚这种不懂乐理的大老粗,也不禁觉得有些失落,并没有听够。 郭嘉随手抽出城内的地图,道:“这武安民着实有些门道,眼看天亮了,居然仍旧是不漏踪影,毫无半点准备突围的动作。”边说边又在地图上画了几处道:“再让人在这几处定点巡查一下,看看可否有什么收获,我就不信他敢在城中度过今晚。” 第三百二十八章 货船逃生 武安民整个人大大的躺在了仓库之中的地板上,毫无半点形象,伸着懒腰道:“柯毕你是怎么一眼就选中这艘船,把我们送上来的?” 柯毕在旁仍旧保持着自己的警惕,站的绷直不说,还环伺着四处,看可有什么动静。与另外三人或躺或坐毫无形象一比,简直不像是同一个团队中的人一般。 柯毕道:“这艘船吃水最深,显然是已经满载了货物,距离出港显然是不远了,而且挂着的旗帜我从未见过,最少说明不是袁家所有。” 公孙康不解道:“可也有可能是刚刚进港,还未卸货呢?” 柯毕点头道:“正常来说确实如此,可这艘船因为旗帜特殊加上停的位置极好,我已经注意了他许久,亲眼见着了水手们上上下下的搬运货物,此时已经是收工了两天,只要等到水手们花光了银子,随时就会回来,将船开到下一站去。” 公孙康拆台道:“那岂不是什么吃水深之类的,全都没用?全靠你前两天观察所得?” 柯毕挠了挠头:“这不是你们问的么,我原本也想保持一点高深莫测的。” 太史慈也是不屑道:“这要是我有时间,我也是可以发现的吗,下次再遇到郭嘉这种级别的对手,也让我来一次反向推理,将他耍的团团转。” 柯毕道:“其实也不是随随便便挑的,还因为这些船员在搬运过程中,不小心漏过富,完全不像船员该有的财产。于是我偷摸着上过船,这才发现里面往下搬的全是违禁的兵器。这艘船的主人只怕也是来头极大,居然将军火生意,做到了邯郸城来。只怕运走的家伙事儿里,也有不少见不得人的,所以肯定一切都已经打点完毕,出城时不必再忍受士兵的盘问与搜查,咱们自然也是不必担心,老老实实躺着躲过便是了。” 武安民赞许道:“柯毕你的才智与武功,真的是都令人惊喜,待我们回去,让我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所有的才华全部展示出来。” 此时透过仓库那狭小的窗户口可以清楚的看见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天空也露出了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也是懒洋洋的透过了窗户,照在了几人身上。船舱中也渐渐的热闹了起来,人声渐渐从四面八方传来,显然是水手们已经起了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武安民与三人互看了一眼,居然不约而同的都是漏出一副苦笑,大有劫后余生,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次则是连柯毕也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顺着墙角向下一路滑动,直到坐在地上,这才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武安民淡淡道:“但愿他们收拾好吃饱饭,就开始出发,邯郸这破地方,我已经一刻都不想待了。” 最靠近舱门的公孙康忽然伸手示意所有人安静,四人默契至极的四散而开,无声无息的将自己隐藏在各个角落,刚刚藏好,门外一个声音就传了过来。 “无论如何,给我查清楚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传闻武安民他们都在邯郸,也给我务必确定这消息是否属实,若他们确实是在城中,咱们务必,要帮上一帮。” 第三百二十九章 他乡遇故 武安民只觉得这个声音熟悉无比,却又想不起是谁,心念电转之中,却是不小心忘记隐藏行踪,只听那人大喝一声:“何处匪类,居然敢来我船上找死!” 话音从一开始距离几人所在的仓库尚有数丈,到最后一个死字时已经掠入仓库,一只大手已经出现在武安民的面前。武安民反应亦是极快,双手瞬间变的血红,左手五指微屈上迎,右手伸出中食二指,点向来人手腕处,若那人来势不变,武安民就有信心让他腕骨分离。 那人咦了一声,显然没想到居然隐藏在此的不是毛贼而是高手,瞬间变了拳法,双拳凌空击下,拳拳力道十足又变化多端。 武安民则是武穆散手全面施展开来,不但封住所有功向自己的拳头,还不住在那人手腕上做起文章,只要有一时不察,便会被武安民拿住关节,再无力反击。 只是那人从屋外跳起,到凌空飞于武安民头顶,再到两人快若闪电的在空中换了十余招,一时不分胜败,都只是转瞬之间发生的事,但太史慈等人与武安民何等默契,公孙康一个纵跃已将门口赶来的另一人按在地上,双剑紧紧抵住那人的脖子。柯毕则是挺枪冲向二人交战处,支援武安民。太史慈则是老神在在的堵住了大门,以防里面的人逃走或外面有人支援。 武安民见那人落地,终于看出来者是谁,大喜道:“都住手,是自己人!” 接着转向那人,狠狠的来了个熊抱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见到单于。” 那人也是哈哈大笑,赫然便是当年的乌桓单于踏顿。踏顿也是喜道:“我已听说安民的事情,正要派人四处寻找你的身影,没想到你居然自己跑了上来。可说是吉人天相了。” 公孙康也是放开了身下那人,上前施礼。他从小在辽东长大,对踏顿的尊重不下于对武安民的,尤其是知道因自己几人的冲动害的踏顿无家可归后,更是满腹的不安与愧疚。 踏顿看着几人,都是熟悉面孔,连柯毕上次只是在人群中与他见过,都没有被他漏掉,打了一圈招呼之后,踏顿道:“几位这一晚,一定是过的又糟又累,我这里可说绝对安全,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好好大睡一觉,等睡醒了再商议大事如何?不过那时只怕我们已经离开了邯郸,早脱离险境。”言语之中极为自信潇洒,显然是在邯郸吃的及开,无人敢查他的船。 武安民等人也是丝毫不与踏顿客气,各自找了房间休息之后,等武安民再醒来,果然大船已经驶离了邯郸,不知在通往何处的航道上迎风前行。 武安民只觉得全身上下神清气爽,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跟随着仆人来到船中的宴会厅,只见太史慈柯毕公孙康三人早已落座,正胡乱的往嘴里塞着吃喝,踏顿见武安民到来,歉意道:“本座看他们三人已经是饥肠辘辘,这才先开了席,安民切勿怪罪。” 太史慈咽了口嘴里的饭菜道:“单于说哪里话,明明是我死乞白赖求你先开席,这小子出了名的能睡,若是等他,我们就真的是要饿死了。” 第三百三十章 进身之礼 武安民四人虽然只是在邯郸苦战了一晚,却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已有几个月没有这么放松的吃喝一般,纷纷是忘记了形象,大快朵颐。 尤其在将邯郸的遭遇讲述完毕后,几人更是只顾低着头填饱肚子,无心说话。只有武安民总算勉强记得应该聊上几句,问踏顿道:“还没问单于为何这么巧出现在邯郸?” 踏顿微笑道:“我现在是袁家在塞外最大的合作伙伴,收了他的粮草布匹之类的特产,运往塞外换成牛羊马匹,合作了已有快两年了。不知给了他们多大利益,所以在袁家的地头,凡是挂了我踏顿旗号的船只,无一人敢拦截查看。” 顿了顿踏顿又道:“再加上我对外的身份是安民你们的生死之敌,不共戴天,要找到机会复辟三郡的野心家,更是不被怀疑,轻松放我出城。” 武安民老脸一红,歉然道:“这件事......这件事实在是安民受了奸人蒙蔽,害得单于有家不能回。” 踏顿随性的挥了挥手道:“那劳什子的单于,我早就不想干了,楼班又是有才能本事的人,百姓在他治下那是安居乐业。我则是彻底解放了出来,天高海阔,恣意遨游,再不用纠结什么权力,什么利益,实在是说不出的快乐,为此还要感谢安民你们误打误着呢。” 武安民四人都是当时事件的亲历者,都是深感不安,一齐敬了踏顿一杯后,武安民言归正传道:“不知单于出城时,可有什么新的消息与情况?” 踏顿神色变得凝重了些许道:“直到今天天亮,城内仍未开始大规模的巡查追捕,似乎你们的作为尚没有公之于众。袁绍与袁尚身死也暂时是密而不发,显然是袁谭仍在努力做准备,可同时让百姓接受对你们的恨与对曹操统治地认可。” 武安民摇头道:“实在没想到,袁谭居然是如此厉害的一个人,将我从头骗到尾,若不是他自己发难暴露,只怕我是到死都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公孙康安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安民你不要再自责了。” 武安民苦笑一声道:“我不会被已发生的事情拦住脚步,但又怎么能不自责呢?“ 踏顿叹了口气,知道他们在说赵云,犹豫了半晌后终于道:“安民,有件事我不该瞒你,本来刚才就该说的,而且几日后或许就将会有正式的消息传出。那便是赵云可能仍旧未死,而是被囚禁起来,因袁谭派人询问过我的口风,是否愿意转而向他与曹操提供货物与牲口。加上手下的情报表示,袁谭会在明年开春之前亲赴许昌,进行投降仪式,也宣告着整个北方将正式只有你与曹操两股力量。而随袁谭一起的,除了使者郭嘉之外,还有杀害了袁绍与袁尚的青州军杀手,曹操据说最为喜欢的将领:赵子龙!至于是赵云的尸体还是完整的人,本座就不知道了。但既然是献给曹操,很可能子龙仍旧有希望完好无损。” 第三百三十一章 前往许昌 武安民四人的双眼一同亮了起来,显然赵云仍旧存活这种事,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甚至特别要避开与不愿提的。 武安民听说完之后,兴奋道:“单于可知道他们何时出发,走哪条线路?有多少人护航?还是会选择陆路呢?” 踏顿摇头道:“这事情是否真实仍旧是未知之数,甚至袁谭是否会这么快就将投降一事公诸于世也是个问题,毕竟两个月前他们还与曹操打作一团,不死不休。” 武安民却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我们都会牢牢记住,若赵云真的未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将他带回来。单于,还要麻烦您多操心,看可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 踏顿点了点头道:“那现在呢?你们准备去哪,我是准备直接去许昌,与曹操见个面,看是否有合作下去的必要与好处。顺便也可以打听一下赵云究竟生死如何,若他完好,我自己也会想办法将他救出。” 武安民想了想,看向身边跃跃欲试的几人,开怀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与单于一路如何?只需要给我们轻轻画点妆,保证整个许昌也没人能认出我们来。到时我们进了城就会四散离开,保证不给单于造成任何困扰。” 踏顿摇头道:“若就这么把你们送进许昌不管不问,我如何担得起这个责任,更何况我又怎么忍得住不施以援手呢?” 武安民张嘴正要拒绝,踏顿止住他,续道:“从我收到这个消息,我就知道你们会忍不住进城,也一直在想一个合适的身份给你们,最少可保证整个许昌城大多数地方可让你们进出自由。” 武安民感动道:“单于以德报怨,实在是让人感激,若子龙真的因此得救,单于就是我青州全境人士最重要的朋友!”说完觉得有些不对,站起举着酒杯道:“当然了,就算现在,单于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安民干了。” 说罢一饮而尽,抱拳道:“安民也不与单于说那些虚的了,不知单于可有什么计划与合适的身份分与我们四人?” 踏顿淡淡道:“我早已考虑清楚,如今西凉叛变,随时会开战,乌桓的战马又被你们全部包下,如今整个北方对于战马的需求都是极大,又苦于无处寻找货源,袁谭与袁绍亦是多次问我可有合适的人物,可以介绍给他们。而我上次来,就已经答应他们,并且找好了人选,只是这次临出门,那家伙染了重病,无法移动与出远门,这才并未将他带来。” 武安民双目放光道:“即是说单于决定让我们用这人的身份去许昌?” 踏顿点头道:“不错,这人叫做轲比能,是鲜卑族最新崛起的一个头领,暂时势力并不如何强大,但这人野心十足又颇有头脑,称得上难得一见的人才,他早就想与中土产生些关系,希望能找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可以帮助他快速扩大自己的势力与在鲜卑族中的影响力。” 第三百三十二章 马匹贩子 武安民道:“这家伙靠的住么?会不会突然冒出来搅和了好事?” 踏顿笑道:“我做事怎会如此不小心,只要安民想去许昌,我就有的是办法让轲比能无法入关一步,加上这小子不过是刚漏出点苗头,中原认识他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保证这个身份万无一失。待事成之后,给他一些甜头好处,他自然也不会再说三道四。” 武安民转头看向旁边的太史慈公孙康柯毕三人,都是跃跃欲试,连最冷静的柯毕都是对于将赵云救出这事,显得兴趣十足。 武安民暗叹一声,刘老房老,又要对不住你们了。站起行礼道:“既然如此,便全靠单于安排了。” 踏顿伸出大拇指道:“好汉子,那么我们从今日开始,会在可能的范围内放慢速度,二十天之内会到达许昌。这二十天中,就由我手下的人为你们制膜换脸,担保可成为真真正正的鲜卑人。至于你们四个,就老老实实和我学鲜卑族的风土人情,权力构造,务求做到以假乱真,至于鲜卑话,最少要达到能听得清楚明白,一些简单的句子可以口音正确的说出。” 公孙康嘿嘿一笑,用几人听不懂的话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接着又换回汉语道:“小弟就不学了,三位大哥好好加油,不要让人失望。”只看踏顿赞赏的表情,就知道公孙康说的赫然就是正宗地道的鲜卑话,三人不禁皆是漏出羡慕无比的表情,三人虽然都是天纵之才,但要在二十天内掌握一门语言,那也是难度极大的一件事。 三人此时再没有了半点心情,一个个哭丧着脸各自回了房间。 武安民苦着脸回了屋子,突然转变为一脸的兴奋与坏笑,哪还有半点刚才愁眉苦脸的样子。迫不及待的先是一把将屋门关上,一路小跑着便坐在床上,呼唤出了系统。 “滴滴滴滴,宿主如今气数值八百,因系统检测,对手中已经出现了超五级人物袁大,系统也完成了自动升级,气数系统中更新了新功能如下。 宿主自身综合实力达到四级,可以无需抽取换购所有二级以下物品,积分双倍。 系统开通生活技能,琴棋书画皆有,宿主可根据需求学习,并会根据五维指数来收取其数值。 宿主可在系统中看到所有己方人物五维指数,敌方人物则会根据了解程度与交手次数给出已知数据。” 说实话,对武安民来说这三项新功能原本都是鸡肋一般,双倍换取低级别玩意儿?除了送礼用的茅台,武安民还真不知道别的有什么可换的,尤其是看到脑海中蹦哒出了多达数千项的物品明细,更是 没有一点详细翻阅的兴趣,甚至连吐槽两句目录分类都没有的心思也升不起来,反正系统也给不出个一二三或者解决方案来。 至于第二项,则是类似龙珠里弗利萨一伙儿带的战斗力探测仪一般,只需要武安民动起心思,就可以在左眼上方出现一个五边形,分别代表着武力、智力、运气、魅力、政治五项。 第三百三十三章 才艺系统 武安民颇有些迫不及待的先查看了自己,只见五边形快速的上窜下降一通之后,显示出了武力92,智力85,魅力80,运气99,政治60,总计416的数据来,根据系统给出的数据,五维总数超过400或单项破90就是四级人物。而总数超过450或者单项超过96的,就是五级人物,由此可知这五级人物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 单项超人比如李时珍或者盖聂,在自己的领域中有超强能力,其他方面平平无奇的,必然是五级人物中垫底的,真正的五级超人,恐怕就是李世民、成吉思汗这种天下无敌的统帅皇帝等人,这些人的五位数据恐怕是远远超过450。加上单项一百与总数五百也并不是五维的上限,更是大有单项破百的人物存在。 比如项羽。 武安民眼前更有一大片黑乎乎的玻璃盖子,里面隐约可分辨出是身型不一的人形,正是中国各代的人才豪杰们,而数十个亮起来的,毫无疑问则是武安民已经召唤出来的人杰。 武安民怀着心痛与绝望找到了五级人物中亮起的项羽,柜子下面亮起的数据更是闪瞎了武安民的双眼,武力120,智力75,政治45,运气90,魅力120。武安民哀叹了一声,两项能力大拖后腿的情况下的情况下还能达到450这种逆天五维,让武安民不禁哀叹一句,项羽你究竟在哪。 看向盖聂,则是可怜的武力118,智力70,政治40,魅力80,运气80,连四百都不到,武安民不忍再去看李时珍的,赶紧转向了第三个新功能,也是他现在如此开心的原因。 生活技能,或者更通俗地说:才艺系统。 只见系统内庞杂的散落着各类技能,从琴棋书画到钓鱼打猎,再到烹饪酿酒,凡此种种,几乎无所不包。 每项技能都分为入门,贯通,精通,大师四个级别,并且在每项技能中都隐隐闪烁着目前武安民的等级。 只不过现在大部分都是暗淡无光,代表着武安民的不学无术,少数几个则是闪着淡淡的暗光,显然不是刚刚入门,就是勉强贯通。 武安民摇了摇头,意识中的自己宛如逛超市一般,在这知识的海洋中肆意逛了起来,越看越是心惊,因这里的分类实在是太过细致。 以音乐来说,五音不全的武安民此时是黑乎乎的没有入门,想要入门需要支付100点气数值,而想要进入贯通,则需要有十个小项达到入门,例如歌曲,古筝,琵琶,舞蹈等等种类繁多,每样则又需要100点。而想要升级到贯通,除非自己本身有能达到精通的技能外,就需要再支付500点,以此类推,想把一样技能练至大师,所需要的气数值实在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武安民也懒得细细研究每一项,跳过了各类自己暂时用不到的东西之后,终于是找到了自己今晚开心的源头。 天赋:语言。 目前等级:精通。 已有精通小累:现代汉语,古代汉语,英语。 武安民几乎感动的要流泪了,没想到自己的普通话和英语六级,居然能将自己的语言技能直接给托到精通,武安民一边感动,一边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滴滴,宿主是否支付500点气数值,将鲜卑话提升到精通?” 第三百三十四章 赵云生死 接下来的十余天,武安民发挥了自己腹黑又扮猪吃老虎的邪恶爱好,跟着太史慈柯毕一起咿咿呀呀,貌似艰难的学起了鲜卑话。 只是三人之中,只有两人是真的头大如斗,一脸的问号。好在二人都是极为刻苦并天赋卓绝之人,口音什么的一时半会儿或许改不过来,可听个大概,已经是没什么问题。 除了鲜卑话之外,鲜卑族如今的势力分布,势力范围,权力斗争与轲比能的敌人朋友,亦是由踏顿亲自,仔仔细细的一点点告诉他们。 而公孙康则是这几日中最为快乐雀跃的人,不停的在几人面前得瑟,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鲜卑话,更是让太史慈表示,待救出赵云,定要给他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二十日的时间,几乎是转瞬即逝,踏顿这日将几人都叫到了一起,用鲜卑话道:“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咱们距离许昌,已经不到五十里,明日一早,咱们就要准备进城了,而各类情报与现在的情况,经过这些日子的整合,我也整理出了个大概。” 武安民迫不及待道:“听单于的意思,子龙现在仍旧在世?” 踏顿点了点头道:“我在许昌的朋友告诉我,袁谭的礼品单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赵云的名字,想来他是不敢欺骗曹操的。并且我们确定了袁谭会在这个月十五,也就是五日内到达许昌,只是如今无论他的路线还是具体行程进度,我们竭尽全力也是一无所获,保密措施实在做的太好。但咱们也不必着急进城,只要袁谭一日没到,咱们就还有将他伏击于城外,将子龙抢回并不必与大股曹军交战的可能。” 武安民点头道:“若能找到他,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不知许昌城内如今是什么情况呢?” 踏顿道:“许昌城内如今也是暗潮汹涌,有传言说曹操做腻了司空,想要换个丞相当当,甚至还有说他要称王称帝,将献帝这个傀儡彻底踢开。” 熟知历史的武安民道:“曹操绝对不会如此不智,若贸然称王称帝,只会让自己正式成为天下公敌。但丞相吗,倒是很有可能,只是现在曹操已经大权在握,汉室几乎成了他的一言堂,只是个虚名罢了,何必为此得罪大量汉臣,给自己徒添烦恼呢?” 公孙康道:“或许他就是想要借着升任丞相,将所有对他有不满和敌意的汉臣,彻底绞杀干净,为日后的弑帝做好前哨呢?” 踏顿点头道:“极有可能,所以此时的许昌,被曹操借着共庆岁终,迎接新年的名义,几乎是将各地名士豪强聚集在此,看看谁是忠,谁是奸。各路人马也是各怀鬼胎,小心思极多,所以如今整个许昌城,可说是整个神州最为风云际会之所了。” 武安民伸了个懒腰,突然将汉语转换为了极为流畅自然的鲜卑语道:“既然是风云际会,那也是轲某名扬四海,得到中原人支持,为日后一统鲜卑做出准备的时候,便让老子会会这天下群雄,看比起我北国豪杰如何。” 第三百三十五章 许都风云 武安民得意洋洋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数人,仿佛自己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强忍住上扬的嘴角,故作平静道:“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说完还很是装模作样地擦了擦脸。 太史慈一巴掌拍在他肩上道:“你小子他娘的,明明昨天还咿呀学语,今天就能谈笑风生了?” 太史慈虽然现在还说不出几句鲜卑话,但是凭借着强大的记忆力,听已经是没什么大问题,武安民嘴里这字正腔圆的调子,怎么能让他不吃惊。 武安民漏出高深莫测的笑容道:“我是担心子义你独自学习不努力,这才和你一起。没想到换来的是你的嘲讽与不尊重,所以我决定了,不装了,摊牌了。没错,我就是天才,语言天才。”边说还很是得瑟的将双手负于背后,四十五度角仰望着没有天空的天花板,说不出的欠打。 太史慈哇哇叫着就冲了上来,鬼才会相信武安民能半个月就掌握一门语言,很明显太史慈是被他耍了。 其他公孙康柯毕等人也是漏出笑容,他们一行人自从赵云身死,都是被极大的压力与愧疚压在身上,只有不停的用学习与各种事物来充实自己,此时知道赵云十有八九未死,各个都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终于可以开怀的笑起来。 反倒是如何将赵云从这守卫森严的曹军大本营救出,似乎并不在他们的心上。 踏顿看出几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也是欣慰道:“我会将所有人派出去寻找袁谭的路线,三天内若有所获,我们就让他永远到不了许昌。若发现不了,那就算这小子命大,咱们城内见真章!” 许昌几乎可说是中国历史上历史最为悠久的城市之一,夏朝时便建都阳翟,就在许昌境内。春秋战国时期更是先后被郑、韩、魏、楚等过所占,可谓是战火连连,兵家必争之地。如今更是在曹操迎回献帝之后,建都于此,在洛阳被焚毁后,许昌如今可说是神州大地最为重要的首都城市。 许昌位于整个神州大地的核心地带,西接伏牛山脉与大名鼎鼎的中岳嵩山,东面则是庞大的豫东平原,更有颖河,汝河流经,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土地肥沃,气候宜人,可说是最适合百姓安身立命的地方。 整个许昌城内外都称得上是人流熙攘,虽是寒冬。可无论百姓还是往来军士,都是十分的有精神与活力,完全没有中原地区屡遭战乱的苦样子,反而一副蒸蒸日上的幸福样子。 踏顿的到来显然早已得到曹操方的吩咐,只是在码头处出示了令牌亮出名头,马上就得到无比隆重的欢迎,还有专人领航,将踏顿这几艘船领至早已预留好的vip位置,让武安民一阵的感慨。 他们一伙人在附近驻扎了整整三日,可袁谭一行人宛如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打听不到消息,甚至连朱骥也是无能为力,一行人也不发多待,害怕引起怀疑,只得先行进城再做打算。 第三百三十六章 重视之极 武安民等人知道如今的主角是踏顿,都是老老实实的跟在他的后面。根据踏顿所说,身型最为接近轲比能的乃是公孙康,此时公孙康易容为一名浓眉大眼,白净无须,鼻子极为高挺,一看就有异族血统的“轲比能”,正大摇大摆的站在踏顿身旁,显示他首领的身份。 武安民则化名锁奴,是轲比能麾下头号大将,此时不但眉宇被修饰的极为粗旷狂野,配上散发短蚺,头戴武士巾,身穿紧身武士衣,身上爆炸性的肌肉一团团的鼓囊起来,武安民又故意做出极为桀骜不屑的表情来,更是令人望而生畏,知道这家伙极不好惹。 太史慈的身份则是石冯,轲比能部落中的另一名将领,同样是粗旷豪放的打扮,与武安民一左一右,如门神一般站在公孙康身后。 柯毕的外貌,此时却与公孙康的轲比能有三分相似,略带有些异国风情,正是轲比能的弟弟直罗侯。 此时的鲜卑还远不是南北朝时先后建功立国的慕容氏或拓跋氏那般强盛,全族人自从历史上最为杰出的领袖檀石槐死后,再次四分五裂不说,还各自不断攻伐内讧,声势与日俱减。 轲比能就是趁鲜卑各大小部落不断内讧的机会,从一个奴隶做起,凭着勇猛的作战方式与公正的处事为人,成为鲜卑族中不可小视的一股力量。但是比起鲜卑族内此时势力最大的步度根与扶寒罗相比,仍旧是微不足道,这也是为何他会远赴中原,寻求一个靠山与后台的原因,也更说明他是一个野心勃勃,胸有大志的人物。 踏顿的船刚刚靠岸,岸上便传来了一个十分威严的声音,中气十足道:“在下曹操长子曹丕,特奉司空之命,前来迎接单于,家父有要事在身,不能亲自出迎,单于万要赎罪。” 武安民几人不禁左右互相看了眼,心中大感惊奇,尤其连踏顿本人都怀疑,自己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面子,连曹操世子都亲自前来。 等到接驳的工作彻底完成,踏顿与公孙康二人便率先下船与曹丕相见,武安民等三人则因为身份过低,暂时留在了船上。 踏顿率先施礼道:“在下何德何能,居然引得公子亲自前来,实在惶恐。” 曹丕则是一副亲近自然的样子,哈哈笑道:“单于说哪里话,子恒早听闻单于文武全才,乃是北国第一的英雄人物,早已向往,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非凡,相逢恨晚啊。” 虽然明知曹丕说的不过是一些客气的场面话,但这么一通马屁拍下来,踏顿也是受用的不行,连忙一堆夸赞之词还了回去,二人互相一顿商业互吹,那是其乐融融,各自都舒服至极。 曹丕又看向踏顿身旁的公孙康,好奇道:“这位兄弟相貌英奇,气度不凡,想必也是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吧。” 公孙康急忙拜下去,摆出应有的低姿态,故意用十分生硬别扭的汉语道:“小的轲比能,是鲜卑族一名小酋长,早听闻中原繁华,曹公更是如今天下第一的大英雄,特求着单于带我来见识见识,看可有机会结交一下各路豪杰,我亦准备了许多礼物,这就命人送与公子。” 第三百三十七章 黄河鲤鱼 曹丕一把拦住他道:“哎,何必急于一时,子恒看到轲比能兄就觉得十分亲切,正好我父亲已经吩咐了我在城中最好的豫仙楼布置下酒席,给各位接风,他们家的黄河大鲤鱼,可是比起家府上大厨还要好吃数倍,并且每日只下厨做上四十九尾,我许昌各路王公贵族,可都是需要提前预约才吃得到。” 曹丕几句话间,连消带打,既没让二人有半点对于不能第一时间去司空府拜会的意见,还深深感觉到了曹丕对他们的重视,若非二人都是久经各种场面的人物,此时只怕要飘飘欲仙起来,忘记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豫仙楼占据了城中最好最中心的位置,据说自从汉高祖时期,便已经在城内开了店,一开始只是一间小苍蝇馆子,经过数百年的传承,如今已是全许昌乃至整个河南最为顶尖出名的一流酒楼。 武安民等人作为重要手下,也是被公孙康一齐带了出来,远远跟在曹丕等三人身后,身边围着数十名曹丕的亲卫,这些人与曹丕一样也是毫无架子或高冷气质,各个嘻嘻哈哈,转眼间便与三人打成一团,少数有几个接触过鲜卑人的,还能蹦出几个鲜卑词语,大大的拉近了距离。 武安民感觉整支队伍的移动速度渐渐的慢了起来,也是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前面是怎么了?可需要我们兄弟帮忙?”边说还拍了拍身上的兵器,此时他背的是一柄重刀,刀身宽厚沉重,与他的外形非常搭配,语气中十分倨傲,显示出一副急于显摆的乡下佬模样。 那卫兵嘿嘿笑道:“要是在这里闹事,那别说我门兄弟,就是大公子恐怕也是护不住你。我们许昌有个笑话,若是豫仙楼塌了,里面的食客十桌中最少有一个亲王,三个大夫,四个侍郎,最后两个也是正牌将军。可说是全许昌的食客都想在此吃上一顿大师亲自烹饪的大鲤鱼。” 武安民这才知道面前渐渐出现的这栋五层大楼,就是传说中的豫仙楼,距离豫仙楼尚有百十余丈,武安民便可看到门口排队的人群,楼上能看到的每一个地方都是做的满满当当,人生更是鼎沸至极,与邯郸那冷清萧条的样子相比,完全不像是相隔只有数百里的两座北方重镇。 众卫兵此时亮出身份,在前开路,无论是百姓还是排队的一些低级官僚,哪敢有半点阻挠和挡路,纷纷后撤,给众人让出一条道路来。 至于曹丕则是走在最前,显然对这地方已经非常的轻车熟路,进了豫仙楼后,曹丕也不叫着小二,直接上了五楼。前四楼都是人声鼎沸,做的满满当当,而第五层则是一个个的包间,武安民细细数了数,只有十二间,丛数量就可以轻松知道,想要在这里约一桌饭,会有多难。 曹丕大摇大摆的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推开门招呼众人进来分宾主相坐,而且光是一个主位便是踏顿和曹丕来来回回谦让了数次,最后被踏顿强行按下,坐在了主座。 曹丕显然十分满足,嘿嘿一笑,啪啪啪的拍了几下手掌,早已恭候在外的小二进来点了点头,熟练至极的出去准备菜肴去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拉拢人心 这顿饭吃的对于公孙康来说那是得意洋洋舒服不已,曹丕全场不知为何,对于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酋头与踏顿这个已经失势的前单于那是客气的不行,不住的拉拢夸赞,公孙瓒甚至觉得要不是这包间里没有黄纸蜡烛,曹丕都要拉着他们义结金兰了。 踏顿因还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谈,在吃完饭回到船上后,便率先告辞离去。 三人看着得意洋洋的公孙康,武安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道:“你小子得意什么呢?曹丕准备把哪个妹妹嫁你了不成?” 公孙康嘿然道:“还真有这打算,不过得是我把那什么杜草根,寒萝卜的浇灭了才有可能。” 太史慈摇头道:“这曹丕果然是不简单,只是一顿饭,便将我们这伙西贝货伺候的舒舒服服。别说你了,我们这几个侍卫手下,那也是照顾的周周道道。这要是真的轲比能来了,只怕当场就要跪下宣誓效忠。” 公孙康大摇大摆的仰倒在凳子上道:“你们的汉语太标准了,给我注意口音。尤其是石冯你这小子,以后我的饮食起居全靠你了。” 太史慈嘻嘻哈哈的笑了半晌,这才想起自己就是那个石冯,气的随手抓起一个杯子,就朝着公孙康扔去。 武安民制止道:“如今我们的第一步已经完成,那便是进城并且与曹家扯上关系,后面的才是最难的。而且曹丕未必便会相信我们的身份,该有的探查和试探肯定陆续有来,一定注意咱们的行为与口音。” 公孙康忙不迭的在旁插嘴道:“尤其是对我这个领袖,要敬重,敬重懂吗?” 武安民不搭理他,继续道:“柯毕,你先去街上随便转转,想办法与朱大哥的人联系上,不过咱们在邯郸吃了亏,记得不要暴露咱们现在的身份!我就安心给公孙大爷做个贴身跟班,随他到处转一转看一看。” 又看向太史慈道:“你这个鲜卑话说的贼烂的人,就老老实实在船舱内待着,少漏头也少找麻烦。” “混蛋,你找死么?” 突然从太史慈嘴里冒出一句字正腔圆的鲜卑话,吓得武安民几乎一跌,这家伙难道也有了气数系统?居然能突然把鲜卑话说得这么流畅自然,有模有样。” 结果太史慈却就到此为止了,颓然的躺进凳子中道:“别他么看了,老子就这一个成句子的可以说的与本地人一般无二,是我连夜加练的。要听的话,还有其他各种脏话。”紧接着就是一串xxx,bbb,aaa等等需要打上马赛克的话从太史慈嘴里蹦了出来。 武安民摇头苦笑,果然脏话才是人类间交流与进步的基础,任何语言先被外人接受的,永远是脏话,古人诚不我欺啊。 好在太史慈虽然冲动,但绝不是一根筋送死的人,他也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便老老实实的脱了鞋子,啊啊叫着躺回了船上。 武安民等人则是嘻嘻哈哈,先后的挤出了船舱,出去看看情况去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塞外才女 如今的许昌城,可说是热闹非凡,无论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是忙碌不已的来来回回,或者准备些过冬过年的物件,或许在屋外各自聊天取闹,可说是热闹非凡。 武安民更清楚这热闹与喧嚣下,在那许昌城中深处,隐藏着不不知多少暗流。尤其曹操要开的这个劳什子新春佳会,更是将他治下几乎所有数得上的人物聚集于此,只是对于曹操究竟是想如历史上那样先做个丞相,还是干脆踢倒献帝,武安民其实一点也不在乎,他唯一在意的,便是袁谭如今的下落,他无论如何需要先将袁谭找到,并且在赵云被献给曹操之前,想办法将他救出,一旦交接到曹操手上,一切都将来不及。 踏顿对于他们的帮助与支持,更是方方面面的,不但给他们准备了这个身份,更让几乎所有能抽出的手下在许昌各个城门散开闲逛,寻找可能是袁谭一伙的行踪。 是以武安民与公孙康此时在这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除了闲逛,其实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做,这种无力和不知所措的感觉,实在是不舒服至极。 公孙康突然轻声道:“安民,我们究竟该如何做,现在这种毫无头绪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武安民知道他与自己也是同样想法,摇头道:“除了走一步看一步,这尚是我第一次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从明天起,我们先做戏做到十足吧,便如轲比能该做的那样,最少先打蛇随棍上,攀上曹丕这个高枝,说不定到时他可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也说不定。” 两人正无趣的游荡着,突然一队士兵从正前方踏步而来,将道路边的百姓粗暴的向两边赶去,腾出中间一条宽大的道路,武安民与公孙康二人深知形势比人强的道理,老老实实的撤往一边,只是好奇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排面,难道是二人遇到曹操出行了不成? 人群之中永远是打听消息知道情况的最好去处,武安民与公孙康都是竖起了耳朵,看看可否听出个一二三来。 “究竟是谁,这么大的排场,就是曹司空亲自出行,也没有这等威风。” “不是曹司空,我哥哥家邻居的小儿子他老丈人的发小,就是虎豹骑的一员,今天正轮值呢,没听说曹司空出行这消息。” “哼哼,我告诉你们,我可是有真正的消息。” 这个声音的源头引起了武安民与公孙康的注意,纷纷将注意力集中过去,那人见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后,这才洋洋得意道:“前些日子,徐晃将军在匈奴打了一场大胜仗,打得匈奴左贤王的鸟蛋都要出来了,向北连撤了百余里,将今年上半年趁我们无力北顾时吞并的地盘尽数吐了出来不说,还急忙孙子一般请求和平,各种礼物送了上来。” 路人纷纷不满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什么牛羊牲口的,还能让我们这样子让路?” 那人不屑道:“嘿嘿,能让咱们撤军的,可不是几头牛羊岁币那么简单,自然还有曹司空最爱的美人了。据说左贤王这次投其所好,特地将数年前从我中原掳走的蔡邕之女,蔡琰送了回来,看这阵仗,想来是蔡才女到了许昌了。” 第三百四十章 无尽哀愁 蔡琰,也就是后市所说的蔡文姬。可说是如今三国最为可怜凄惨的女子之一,虽然博学多才,文学书画音乐样样全能,但父亲早亡,夫君卫仲道更是连亲都没成,便一命呜呼,孤苦的她刚回到家乡没多久,又正赶上匈奴大举南侵,被俘回塞外,受了不知多少苦。 哪怕在现在这个局面下,武安民对于这个名享千年的三国头号才女,也是有着不俗的兴趣,这种兴趣无关男女之情,只是单纯的对于这传说中的人物,充满了好奇而已。 武安民仗着身高体壮,站的直直的沟头向远处,果然在士兵开路之后,一辆颇具特色的马车便随后到来,民众们此时多多少少知道了车厢中是何人,都是争先恐后的抬头看去,只是无奈着马车裹的严严实实,仅有的一扇小窗也是紧紧关着,别说蔡琰本尊了,连车中究竟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个一二三来。 可武安民明知看不到,却不知为何心神不宁起来,涌起一股强烈又莫名的求知欲,不自觉的跟着车厢的移动而移动着自己的目光,连一瞬也不愿挪开。 车厢中的蔡琰,仿佛受到了武安民的召唤一般,在马车正好经过武安民面前时,宛如命运的召唤一般,蔡琰缓缓的掀开了车窗上的帘子。 原本满大街怀有期待想看看这名声在外,东汉第一才女真容的百姓,却是纷纷感觉到了一丝失望。 蔡文姬远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女,五官或许称得上清秀,但也仅此而已了。百姓们皆觉得从街上随便抓来十个女子,最少也有五六个容颜在她之上的,纷纷有种被骗了的感觉。 才女便是美女。 这种不知是谁传出的妄言,似乎从古至今,一直在广大中国人民心中占据着极重的分量,似乎长得不好看的女子,便没有资格满腹经纶一般。 人流在蔡琰与护送的车队路过之后,便已经早早散开,没看到蔡琰的民众到处打听,想知道她容貌如何,看到的人纷纷夸大其词侃侃而谈,一时间街上再度恢复了热闹与杂燥,除了多了一份谈资之外,再没有任何变化。 公孙康却发现了身边人的不对,武安民仿佛被人定了身一般,仍旧是双目放空的看着远方车队经过的地方,双目中却是包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忧郁与难过。 公孙康不明所以,手肘抬起轻轻敲了敲武安民的腰部道:“安......锁奴,锁奴,你小子傻了么?” 武安民身上打了个机灵,这才反应过来,双目茫然的看着四周,公孙康从中轻松的读到了满满的失落,不禁好奇道:“你是怎么了?那蔡琰难道有什么魔力不成?” 武安民这时才从梦境中醒来一般,喃喃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吸引着我,只是看到她双眼中满含着的忧愁与哀伤,这是我两辈子都没见过的忧郁。我不知她经历过什么,但那一刻我心中升起的保护欲,是我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我现在只想将这个苦命人紧紧的搂在怀中,尽情的安抚与慰藉,但这其中偏偏是没有任何男女私欲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青楼偶遇 好在陪着武安民的是公孙康,而不是太史慈那个家伙,所以话题并没有朝着下三路的方向走去。公孙康哀叹了一声,不知想起了什么,同样一脸愁容的,重重拍了拍武安民宽厚的肩膀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不知为何也是心情极为欠佳,没有半点继续逛下去的心情,咱们就此回去如何?” 二人各有心事,都是略有些心神不宁的走在街道之上,只是隐约分辨着回到码头的路径,行尸走肉般返程。 “轲兄,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实在是有缘分的很。” 一个热情又动听的声音将二人的心思重新拉了回来,公孙康愣了一下,才想起此时自己的身份,抬头发现居然是曹丕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二人。 公孙康急忙恭敬的拜下,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道:“居然是曹公子,我跟锁奴刚才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这才丢了神采,千万勿要怪罪。” 曹丕哈哈笑着,大大咧咧的将公孙康一把揽在怀里道:“你我兄弟,说那些干嘛,大家都是男人,怎么会不明白嘛。不过既然这么巧遇上,今晚无论如何需要让我做东了。” 二人皆是愣了一下,这才缓过神来,发现所在的街道居然已经是张灯结彩,到处是艳红色的绸布与灯火,更是渐渐开始有穿着暴露的女子从一栋栋建筑中出来,各个媚眼含春,说不出的诱人。 公孙康与武安民看了一眼,这才惊觉一路恍惚之下,居然来到了许昌的红灯区,也难怪曹丕笑得如此暧昧。 公孙康急忙道:“大公子误会了,我们二人只是随处逛逛,并没有......” 曹丕身后一人道:“我平时也是这么给我媳妇说的,真的是迷路了才来这里。” 曹丕一行十余人纷纷爆出大笑,曹丕更是不容分说揽着公孙康进了面前的青楼。 曹丕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只是刚刚进门,一个风韵犹存的老鸨便迎了上来,风骚至极道:“曹公子怎么才来,奴家的女儿们都要想死你了。” 曹丕松开了揽着公孙康的手,一爪子拍在老鸨的屁股上狠狠的揉了一下,哈哈笑道:“本大爷明明昨天才来过,你还想我白天都住在这不成。不过小骚蹄子的屁股倒是越来越软了嘛。” 身后十余人又是爆发出一阵猥琐的哄笑声来,那老鸨配合的漏出一丝娇羞,仿佛是未经过人事的少女一般,不依道:“讨厌,曹公子在这里对人家动手动脚,不怕等下秋燕打翻了醋瓶子嘛?” 曹丕嘿嘿一笑道:“她敢,她敢打翻醋瓶子,我就让你们两个都下不来床。” 呼哨与起哄声不住响起,老鸨子则是一边娇羞的红着脸,一边不住与众人嬉闹调情,带着众人也是一路前行,一直到了早已备好的一个包间中,这才道:“奴家这就去给大爷们准备姑娘,马上就来。” 曹丕却拦下了她道:“别急,我这两位兄弟,都是今日才从塞外来的,不但生的好皮囊,更是英雄了得,今晚他们才是主角,你给我好好的安排了,要是有半点差池,我可惟你是问。” 第三百四十二章 香艳房间 那老鸨娇羞的看了眼二人,轻声道:“我就说是哪里来的大爷,看着这么眼生呢,这么威武雄壮的样子,还真担心我家女儿吃不消。” 曹丕嘿嘿笑道:“女儿吃不消,那曼娘你就亲自上阵嘛。” 曼娘不依的撇了曹丕一眼,转而问道:“不知道两位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我这什么样的都有,包你满意。” 公孙康与武安民此时才终于有机会说话,这一路上他们看着花丛老手曹丕一路表演,武安民心中更是暗暗腹诽这曹家别的不说,好色真是遗传的非常到位。但他满打满算这也就是第二次来青楼,看公孙康那小子红着脸不知所措,张着嘴说不出话的样子,恐怕更是一次没来过。 武安民解围道:“大公子,酋长他还没来过这种地方。” 没想到这解围却引来了更大的哄笑声,曹丕更是笑的几乎眼泪都流出来,摆手道:“既然如此,曼娘,去吧,去找几个最骚最老道的姑娘来,给我这两个兄弟来个成人礼。” 接着看向二人的目光中满是玩味,武安民大叫不好,塞外少数民族本就是最对男女之事不设防,比起中原地区不知豪放多少,这时说出这么个理由,只怕要引起曹丕的怀疑。 公孙康却是咽了口口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又好色的表情道:“他妈的别提了,我这该死的老爹,让我练什么不好,偏偏教了我一套所谓的童子功,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我在大成之前破了元阳,不然轻则从此武功再无寸进,重则武功尽废,成了废人。不然也不至于到了现在,还要被兄弟们耻笑。” 曹丕漏出恍然的表情,理解道:“既然如此,那子恒就不勉强轲兄了,不过锁奴兄弟,总不至于也是练童子功的吧。” 武安民急忙漏出一副色狼样道:“小人自然是没有这个困扰,比起酋长,不知快乐了多少。” 众人又是爆发出一阵大笑,这才纷纷落座,各自交流谈论起来,公孙康更是被曹丕强烈要求,坐在了他的隔壁,两人举杯换盏,亲热的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武安民更是暗自感叹,论拉拢人心结识外援,这曹丕比起袁谭那是不知道高明了多少,让人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只是经过袁谭的教训,自己绝不会再轻信这些世家公子,能成为一方诸侯,日后当了皇帝的曹丕,肚子里的坏水鬼知道有多少。 就在诸人嘻嘻哈哈闹作一团的时候,包间的大门终于打开,只是进来的却不只是美丽动人的姑娘们,还有曼娘一个面漏难色,脸上摆出明显的不知所措与强颜欢笑来。 姑娘们和曹丕的狐朋却是没发现这点,各自找了相好,嘻嘻哈哈的坐在了一起。 曹丕的脸上,却是变了颜色,皱眉道:“曼娘,秋燕呢?” 曼娘哭丧着脸道:“秋燕身体突然有些不适,来了例事,今夜恐怕无法陪大公子了。我们还有其他......” 曼娘话还未说完,曹丕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你是在逗我么?秋燕什么时候例事,我他娘的比她自己都清楚,你给我一字一句说,到底怎么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觐身良机 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人敢再说一句话,除了曼娘微微的喘息声外,再无其他任何声音。 曼娘似乎被吓得不轻,又似乎从未见过曹丕这样一般,做出娇柔的样子,梨花带雨道:“大公子,您就别难为曼娘了,实在是,实在是......” 曹丕怒道:“哼,是有别人讲她点了吧,我就问问,这许昌城中,究竟是谁敢叫我的好事,拦我的女人,还能比我难惹不成。” 曼娘哆哆嗦嗦道:“是......是曹三公子。” 曹丕一巴掌将面前的酒壶甩出极远,砸在墙上摔得粉碎,显然是动了真怒,全场人都是禁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曹丕一字一句道:“好,很好,曼娘你是觉得三弟比起我更难惹是么?” 曼娘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显然是怕到了极致。 曹丕从椅子上站起,缓缓的蹲了下去,将手指伸出,搭在曼娘的下巴上,讲她低垂的俏脸缓缓抬起,寒意十足道:“我在问你话。” 曼娘仍旧是说不出话来,但浑身的颤抖越发严重起来,双目中忍不住流下眼泪。 曹丕不屑的将她甩到一旁,宛如扔开了一件废物一般,抬头看向四周,最终将目光投向公孙康身上的时间最长,缓缓道:“有没有人去让三弟知道自己今夜到底做了什么的。” 公孙康与武安民哪还不明白曹丕的意思,武安民更是知道,他们先将袁谭拦下,提前抢走赵云的路子恐怕已彻底失去希望,现在想救回赵云,他们必须找到一切能帮助到自己的人物或力量,如今既然有机会攀上曹丕,无论如何,也不应该错过。 想到此处,武安民离凳站起,瓮声瓮气道:“我和酋长受大公子照顾,跟兄弟一样对待,这是我们从未受过的礼遇,若大公子不弃,锁奴愿为大公子解忧。” 曹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道:“若锁奴兄能帮我曹丕出这口气,日后咱们便是真的兄弟,酋头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曹丕会竭尽全力。” 公孙康抱拳道:“我们与大公子,是意气相投,实在是不愿眼看大公子受辱,这才忍无可忍,锁奴是我族中第一勇士,有他出马,哼哼,不用管是谁,都只能给我乖乖道歉。” 武安民则是跃跃欲试道:“不知大公子希望我将他们打成什么样?” 曹丕哈哈一笑,尽扫刚才的阴霾道:“三弟嘛,终究还是我同胞兄弟,就暂且饶他一次。随他来的必然有杨修丁仪这两个混蛋,杨修是个鸡都掐不死的废物,怕是经不住锁奴兄一下。这个丁仪嘛,居然胆敢号称许昌剑侠,那股子自命不凡自以为是的样子,看得让人想作呕。” 武安民了然于胸道:“那锁奴就让他半年下不了床如何?” 曹丕阴狠道:“只要不伤性命,不伤三弟,不管把他们打成什么样子,都有我给你顶着,父亲绝对怪罪不下来。” 第三百四十四章 寻衅滋事 武安民问清了曹植等人所在的包间,便独自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房间。 武安民心中也是存了心眼,曹丕说的再好听,什么给自己出头做后台,什么青楼之事,曹植一定不敢闹大。但若事情真闹大了,曹丕这种人做出弃车保帅这种事,那肯定是毫不犹豫的。所以武安民到并没有直接一脚踹开大门,再进去打的曹植满面桃花开。 反而是先在房门口等了片刻,脑子里想着怎么能有个由头,能让曹植一方先动手,自己能先占着理那才是最靠谱的方法。 正犹豫间,武安民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喧闹声。 “德祖你怎么才来,快快进去,公子已经等得着急了。” 武安民大喜过望,心到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也不转头,不动声色的靠着听觉,把准了时机,向左侧挪了一大步。 武安民早已听出无论杨修还是那来迎接他的人,都是脚步虚浮,确实都担得上捏不死鸡的名号。 杨修等人正兴高采烈的前进,哪想到路上会突然出现一个山一般的壮汉,结结实实地狠狠撞在武安民的背上,武安民又暗自使劲,将杨修重重的震了出去,摔了个结结实实。 武安民还未转身,大骂声已经传来:“你他妈的是不是瞎了,敢挡大爷们的路,不知道我们是谁么?” 武安民转过身,摆出一副你他妈老几的样子道:“老子跟你们这帮白痴不一样,背后不会长眼,不过是挠了一下,叫唤什么叫唤,又不是他妈的娘儿。” 杨修果然如记载般同样的嚣张跋扈,人还未站起,喝骂声便从嘴中不住的喷出:“哪里来的小畜生,敢挡你杨爷爷的路,小爷不将你揍的哭爹喊娘,我就跟你一个姓。”跟着便是一串不堪入耳的脏话脏字。 武安民这次是真正瞪大了双眼,满脑的不可置信,堂堂杨修好歹也是名享千古的大才子,骂起人居然这么没有技术含量,不过也正好对上武安民的套路,跟着也是一串哇哇啦啦的脏话,边说还觉得不过瘾,各自鲜卑话,英语一起往外蹦,声音更是越来越大,他的嗓门哪是杨修比的了的,一时居然是被压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不住的喘着气。 终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漏出其中的满屋春色与一脸怒意的众人,当先一人生的一表人材,高鼻阔眼,唇若施脂,称得上仪表堂堂。 那人看到倒地的杨修,再看看气势汹汹的武安民,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加上武安民这个生面孔,更是有恃无恐道:“给我弄死这混蛋。”自己则是看也不看,先去将杨修扶起。 曹植身后的十余人,哪个不是作威作福惯了的,老大开了口,一个个怎还会犹豫,如狼似虎的便冲着武安民扑了上来。 武安民不让人察觉的咧嘴一笑,接着几乎毫不还手,嘴里嗷嗷啊啊的乱叫着,声音震的满屋满楼的客人都能听见,两边的窗户与门扇扇打开,一个个头探出来,都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奇与看热闹不愧是人类流传千古不变的最大传统之一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一战成名 武安民一路跟被人踩了尾巴一样,一路大叫着后退,嘴里不住喊着:“别打了,误会而已,再打我就还手了。” “兄弟们哪路人马?报个名号说不定自己人,再动手我就真翻脸了。” “哥几个差不多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仇,非要拼了命嘛?” 只是面前这十几人哪会搭理他说什么,原本还有点担心这小子人高马大会不好对付,此时见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除了一张嘴根本没半点本事,那是各个奋勇争先,跟打了鸡血一般要在曹植面前露上一脸。 曹丕皱了皱眉头道:“这锁奴......” 公孙康还没说话,一直跟着曹丕的一人笑道:“子恒不必担心,这锁奴不但身手高强至极,脑子更是狡猾得很,他根本是在吸引注意和目光,引得这全藏春楼的人都看到是老三仗势欺人,不依不饶。而且那十余人根本就没一个能碰到他衣角的,丁仪今晚定要威名大损了。” 曹丕看了眼公孙康,见他也是好整以暇丝毫没有担心,更是放下心道:“既然子丹说了,那咱们就喝上两杯,再去给锁奴助个声威如何?” 武安民几乎是将整个藏春楼踏了一遍,暗道这动静也是够大了,居然没一个看家护院之类的家伙出来阻拦,却是不知那些看场子的一看是曹植在教训人,哪还敢出头调停,不站出来堵住他的路一起教育他,就已经算的是合格优秀了。 直到退出藏春楼,来到后院这宽大毫无障碍的院落之中,武安民知道差不多到时候了,哇哇叫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们欺人太甚!”终于是一拳一脚的开始了还击,只是打斗中他还生怕丁仪曹丕就这么被吓怂,使出的不超过一成力,一时间你来我往,就这么一对十几,打了个不上不下。 四周围观的人此时已经足有上百,见到武安民骁勇,丝毫不落下风,居然有好事的已经开始偷偷开了盘口,赌谁赢谁负,更有几个胆大不怕曹植的,暗搓搓的喊起了加油。 过了足有两住香的时间后,武安民方才是将这十余人纷纷揍倒,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还能站在场中央,此时他是披头散发,浑身上下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汗水将头发身体沁的湿漉漉的,还不住的喘着气。 不明真相之人还道他是拼尽全力才能惨胜,只有武安民和公孙康知道,唯一难的就是如何小心翼翼的营造出势均力敌惨胜的效果。 “兄弟好胆色,居然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不妨报个名号出来,我丁仪手下不斩无名之人。” 一个身穿武士服,斜挎着长剑看起来玩世不恭的二世祖,正装模作样的放着狠话,不用说这人就是丁仪。他身后跟着的两人此时都是面露吃惊之色,不是杨修和曹植还能是谁。 “西曹掾果然英雄!早听闻你从不趁人之危,不捡现成便宜,果然名不虚传。” 第三百四十六章 影帝演技 丁仪不用看只听声音,便知道说话的是曹真,淡淡道:“偏将军若有不满,大可上来试试,看丁某到底是不是名不虚传。” 武安民恰到好处道:“不论是哪位仗义执言,我锁奴都记下了,今日之事,我锁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们酋长原本吩咐锁奴初到中原,是来结交良友而不是仇敌,无论如何不许惹事生非,但你们欺负我一个外乡人,将脚踩在我的头上,我就绝不让你们好过,一个也好五个也好,想上的尽管上吧,看看到底谁是便宜货。” 话语中虽然音调奇怪,吐字不清,但蕴含的悲愤与无奈却是谁都可以听得出来,围观的人或多或少都目睹了武安民被人一路追打至此,联系他能放倒十余人的身手,一个忍辱负重,被逼无奈的血性汉子跃然于眼前,不禁都是暗自摇头。 丁仪冷哼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何必说那些没用的,你的拳头硬,丁某就给你道歉,你的拳头软,就跪下认错,亮兵刃吧。” 武安民拔出一直背在背后的一刀一盾,“呛呛”的连敲几声道:“来吧。” 那丁仪甩出腰间长剑,挥舞出一片夺目绚丽的剑花,双脚在地上连点,就这么直直的冲向武安民。 公孙康却是干脆的闭上了眼睛,暗道刚才居然还担心这丁仪有什么真才实学,他一眼就看出这丁仪剑法看似华丽,破绽却多的如牛毛一般,就是当年在辽东的自己,怕也比他高出不知多少。这点水平,居然也敢号称什么许昌剑仙,实在是贻笑大方。 武安民亦是同样的想法,但面色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大意窃笑,反而漏出一副凝重神色,似乎被这剑花晃了眼一般。 接着便是一阵叮叮当当剑盾交击之声。在外人看来,丁仪的长剑宛如天女散花一般,将武安民整个人牢牢锁定在剑光之中,武安民则只有单盾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机,只是凭着一口勇气勉力支撑罢了。 公孙康闲暇之余用余光左右扫去,只见曹丕眼中多少还有些着急担忧之色,曹真则是一脸的无所谓,仿佛与自己一样成竹在胸。 曹植那边则没有他们这么安静,不住的发出阵阵欢呼与喝彩。仿佛丁仪随时可以取下武安民人头一般。 武安民此时要忍着不去攻击那多得数不清的破绽,要恰到好处的守住丁仪的攻击又不去封堵他的后招,百无聊赖的他甚至开始玩儿起用盾牌左边挡右边剑,右盾挡左剑这种事。 终于,武安民心中默念的数字达到了一百,双目精光一闪,将劲气运至盾牌之上,丁仪只觉得原本古井无波的铁盾突然多出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将自己震的虎口发麻,再无力保持进攻,无奈的凌空落地时,更是站不住脚,踉跄后退之时,武安民的弯刀终于出击,重重的砸在他的剑上,不堪重负的长剑瞬间碎裂成无数段。 丁仪啊的发出一声惨叫,捂住自己的左眼,武安民的肩膀紧跟着撞在他的身侧,几乎将他整个左臂撞的寸寸碎裂。 “又一个独眼龙。” “老子这演技,也该发一个影帝来鼓励一下了吧。”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不必担心 武安民与公孙康一副喝的酩酊大醉的模样,被曹丕专门派车送回了踏顿的船上,直到下了马车,仍旧是七倒八歪,走不成直线,吓得曹丕仆人急忙上前,生怕这两个可能会变成主子面前红人的二位爷就这么掉入河中淹死。直到扶着二人回了船舱这才放心的离去。 当船上再度空无一人般恢复了平静,武安民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中满是清明,哪还有半点醉酒的样子,刚坐起没多久,门外边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然而不等武安民张嘴,太史慈、公孙康、柯毕三人就自觉打开门,鱼贯而入。 “我说安民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自己不声不响就跑了。青楼陪酒,打架滋事这种应付人的苦差事,我擅长,让我来做啊。” 武安民没好气的看着太史慈道:“你以为我想么?就你小子能和一废物打的有来有回过他个一百八十招?” 公孙康则是不解道:“前面寻衅滋事,示敌以弱我都明白,可最后何必与那丁仪演这么场戏呢?” 武安民笑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堂堂曹植身边最可用的一人居然是个徒有虚名的什么丁仪,曹丕身边除了曹真,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人才。这怎么看也不是堂堂曹家两位公子应有的风采。若我们公然展示出凌驾于其他人的实力与身手,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与关注,他日若我们准备行动,说不定也会引起预料之外的变数。” 公孙康赞叹道:“安民果然是思绪缜密,不过今日之后,丁仪怕是真的要躺在床上半年,更是连眼睛也废了,只怕曹植会将我们视作头号眼中钉,随时会对我们不利。” “怕什么,有曹丕在,加上整个藏春楼的人都看到曹植一伙欺人太甚、不依不饶,若他不趁机落井下石,去找曹操美言几句,那就实在太让人失望。” 柯毕沉吟道:“所以曹植一时半会儿并不会有精神来与我们为难?反而是要应付曹操的刁难么?” 武安民点头道:“且我们初步得到了曹丕的信任,这将是日后我们种种行动的敲门砖,但现在最重要的,仍旧是袁谭与子龙的踪影,且无论如何,半个月后的迎新春晚宴之前,袁谭一定会到。曹操也一定会趁这个机会,宣布袁家的投诚与开春后对我们的战事。” 太史慈跃跃欲试道:“那我们若留到那时,岂不是可在宴会上准备了解曹操派何人为帅,何人为将,领兵多少么?” 公孙康摆了个白眼道:“你怎么不说若我们努力表现,曹操会给我们一个带兵出征的机会呢?” 武安民苦笑道:“哪有这等好事,何况子龙的事必须在宴会交接之前完成,不然将会快速的引起整个许昌和周边地区的围堵。总之,现在我们唯一的任务便是赶紧打听袁谭所在,才能继续进行下面的计划,子义柯毕,就靠你们了。至于曹丕那边,就交给我和公孙来应付。” 第三百四十八章 送上门来 第二天天刚亮,武安民就被门口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武安民摇了摇头,暗道若是那三个小子捣乱,定要让他们好看。 无奈的爬起来打开了房门,发现门外却不是那三个活宝,而是昨日与他们也是把酒言欢了大半夜的,也是曹操其中一名庶子曹干,如今依附在曹丕门下的。武安民入戏入的更是极快,捂着脑袋做出痛苦状喃喃道:“原来是曹干公子,不知找锁奴何事?可是大公子有什么吩咐么。” 曹干道:“我刚才已经去唤了轲比能大人,你们二人赶紧收拾一下,大公子要召见你们,甚至父亲也可能会见你们,千万别出了岔子。” 接着又低声赞道:“锁奴兄昨夜那是威武霸气,一战成名,恐怕这两三日内就会名声鹊起,成为许昌最为炙手可热的新兴高手。我们兄弟对你,那都是佩服的紧的,若有机会,定要再一起把酒言欢。” 武安民感觉这堂堂曹家子弟,居然言语中对自己有巴结之意,不禁有些吃惊。但转瞬又想到曹操只是嫡子便有四五人,庶子更是不计其数,如曹干这种无论文武都没什么可取之处的人,最重要的便是找准一条大腿紧紧抱住,再想方设法和人搞好关系,才可能会有不错的结局。 当下武安民居然觉得这人有些可怜,但仍旧笑道:“都是运气好罢了,若非大公子和兄弟们给脸,我不过就是个初来乍到的野小子罢了。以后还要靠曹干公子多多美言。” 两人正说话间,公孙康已经换洗好了衣服,从屋内出来,二人当即出发跟着曹干,看看究竟曹丕找他们是有何事。 曹干边走边说道:“三哥昨夜刚离开春在楼,就哭着喊着去找了父亲,说什么大哥仗势欺人,峙勇行凶,父亲本就最喜欢三哥,还不知会如何对付我们。” 公孙康故意漏出一丝惊慌道:“那该如何是好,若会给大公子造成困扰,不如我们兄弟二人先行离开避避风头如何?” 曹干神色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得意,接着道:“二位大可放心,有大公子在后面顶着,肯定不会让二位丢了一根毫毛,更何况我也可在父亲面前说上几句,尽管放心便是!” 武安民与公孙康对视一眼,眼神中皆漏出我信你个鬼的表情。但表面当然还是不住感谢,更是让曹干得意不已。 曹丕如今身居中郎将之职,早已独立出来府邸自住,武安民二人进入这比起邯郸王宫也不遑多让的豪宅之后,皆是故意漏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样子,不住的左顾右看。 曹丕则是坐在堂中,正在与人交谈,相谈之间极为畅快,不住的发出哈哈的笑声来,显然曹植告状这事儿根本就没被他放在心上。 曹丕见几人来到屋外,哈哈笑道:“两位终于来了,让子恒好等,来来来,先不必管其他杂事,我给你们介绍一位北方数一数二的少年英雄人物。这位乃是袁本初长子,如今的并冀二州之主,袁谭袁显思是也!” 第三百四十九章 仇人见面 袁谭那人畜无害,怀着春风般微笑的脸再次出现在了武安民与公孙康的面前,这个曾经让武安民当作兄弟的脸,如今却显得无比的虚伪与面目可憎,尤其是当武安民见识过他的两面三刀与疯狂嗜血之后,更是让武安民几乎就有了将他斩杀当场的冲动。 袁谭却是一脸微笑的迎了上来道:“两位想必就是昨夜大杀四方,一夜之间名满许昌的轲比能和锁奴吧。” 公孙康则是狠狠的将袁谭搂在怀内,重重的拍了几下道:“袁氏族人在塞外对我鲜卑族,那是极为照顾与支持的,不知帮了我们多少,想不到今日可看到袁家子弟,实在令人振奋。” 袁谭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忍不住公孙康故意用了力气的拥抱,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后,方才挣脱了公孙康的怀抱。 武安民看着袁谭吃了这个暗亏,心中那是说不出的舒服。伸开手就要学习公孙康也将袁谭揽入怀中,袁谭脸色一变,却是根本来不及挣脱,又被武安民一把揽入怀中,重重的拍了几下道:“袁大公子,多谢你袁家对鲜卑数部的照顾,若不是你们努力,只怕我们早已不知家在何方。” 等到袁谭好不容易挣脱怀抱,脸色已经通红的如猪肝一般,但是看着武安民与公孙康那一脸热切与兴奋,终究还是无法把怒火发泄出来。 曹丕哈哈笑道:“三位都是曹丕最好的朋友,没想到居然还有这层关系与羁绊,那实在是天定的缘分,来来来,应该都还没有进早饭吧,一起看看可否能吃得惯我许昌特产。” 一群人这才分宾主坐定,除了袁谭是强颜欢笑外,其他三人倒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曹丕率先道:“锁奴兄昨夜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三弟那个鼻涕虫,就这么哭着去找父亲告状,哼哼,不过大可放心,我曹丕保证你们不会有半点麻烦。” 武安民站起抱拳道:“有大公子在,锁奴从头至尾都没有担心过,日后只要大公子有需要,就算是让我将曹三公子的鸟蛋打出来,锁奴也绝无二话。” 曹丕伸手示意武安民坐下,笑道:“有锁奴兄这句话,曹丕夫复何求,从昨日起,咱们就是亲兄弟一般,别的话再不用客气。只要安心在此帮我,待一切平定后,无论轲比能兄有任何需求曹丕都绝无二话。” 公孙康会意站起道:“轲比能在此先谢过曹大公子了!我们这次兄弟四人齐来,别的没有,一身的本领一腔的热血,自今日起,便都归属于曹大公子了!” 袁谭也是哈哈笑道:“不止二位,袁谭亦愿意将全副身家与本领,尽托付与曹大公子,全力助大公子达成所愿。” 公孙康见他毫不犹豫便将袁绍一生心血轻易送人,差点忍不住就要嘲讽几句,却被武安民背后伸手将他牢牢抓住,不住道:“今日实在是高兴,只是可惜还在白天,下午仍有事情要办,不然定要一醉方休!” 曹丕笑道:“这有何难,今晚仍在藏春楼,曹丕备上一桌,袁兄可带上心腹兄弟,轲比能你也带齐兄弟,咱们不见不散,好好的闹上他一闹!” 第三百五十章 曹操相邀 武安民与公孙康知道是时候告退,当下站起道:“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今夜定好好与大公子袁先生喝个痛快。” 袁谭也随之站起道:“显思也告退了,正好与二位一路,之前说与曹公子的,还望放在心上。” 武安民心里实在不愿意与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一路行走,只可惜实在无法拒绝,只得与他相伴离开。 三人并肩行走,一路并无什么过多交流,直到出了中郎将府没几步,袁谭终于长叹一声道:“锁奴兄可知自己是死里逃生,差点就性命不保。” 武安民心中冷哼一声,暗道来了,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道:“袁公子何出此言?” 袁谭看看左右,放低了声音道:“若非锁奴兄昨夜有一手示敌以弱,引得全藏春楼的人可给你作证是曹植不依不饶,只怕现在就是中郎将亲自压着你去司空面前请罪。” 武安民漏出无法相信的表情道:“怎会如此,大公子明明许诺过无论怎样,都会为我出头。” 公孙康伸手示意武安民安静后道:“其实我兄弟也知道这是走钢丝一般的行动,一不留神便会落入万丈深渊,只是如今我族实在是到了间不容发的关键时刻,若不孤注一掷,得到中原真正有实力的人相助,恐怕我们回到族内,也只有等死一条路可走。哎,只是不知袁公子何必说与我们兄弟知道,平白无故得罪了中郎将。” 袁谭漏出他那招牌的人畜无害笑容道:“其实显思也不知为何,大概是这便是缘分,不忍心你们这等英雄,却平白成了别人手中随时可抛弃的棋子罢。其实我又何尝不是,两位只怕心中是非常看不起在下吧,父亲前脚刚被人害死,后脚我便投靠了最大的仇敌。”说罢还双眼望向前方,发出一阵阵叹息,做哀苦无奈状。 二人心中一齐骂这人演技实在是做作的恶心,但面上仍旧不好拆穿,一顿安慰之后,公孙康道:“无论如何,我兄弟都要感谢袁公子仗义执言,不知如今袁公子下榻何处?这几日得了空闲,我们兄弟便去拜访一二,不知是否方便。” 袁谭笑道:“酋长这么张嘴,哪有不方便的道理,我如今便住在东大街上的袁府,也是我袁家祖传的宅子,非常好认,若有空随时可来府上做客,我听闻你们如今是住在船上,想必非常不便,不如直接来我府上居住如何?” 公孙康兴奋之下便要答应,若能与他住在一起,对于探查赵云的下落那是前进了非常大的一步,却被武安民在背后轻轻拉了一把,这才婉拒道:“我们都是闲散惯了不受拘束的人,只怕会坏了府上规矩,还是先在船上居住,更是无拘无束,舒服得很。” “袁公子,二位。” 三人回头看向声音传来处,发现居然是曹真追来。 曹真喊住三人道:“今夜怕是不能一起去藏春楼了,刚接到司空的消息,着几位公子,还有袁公子,酋长一齐去司空府参与晚宴。” 第三百五十一章 司空府邸 距离天色变暗仍有不少距离时,曹丕便早早派了人来邀请几人赴宴,武安民与公孙康急忙洗漱沐浴一番,跟随着使者一齐出门。 得知了袁谭的住处后,武安民便决定早做打算,便让太史慈与柯毕先行出发,去袁谭府上探查一番,看看可有收获,最好是能直接找到赵云被囚禁的地方。 一路上武安民不住询问使者,方才得知今夜晚宴是曹操专门准备给初回许昌的蔡琰,也就是蔡文姬的。整个许昌数的上号的人物都会出席,场面极大,便是比起不久后的新春会,恐怕也不会小到哪里去。自己恐怕是凭借着昨夜的表现,引起了曹操的注意,这才受邀参加,不然以他们的身份地位,万万是没机会出席的。 司空府几乎是紧挨着许昌的皇宫,其规模之恢弘,造型之考究,比起皇宫恐怕亦是不遑多让,至于里面种种装饰家具,假山景观,更是武安民等人见所未见,这次不需要武安民来装,就真的是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不住的左顾右看了。 此时距离正式开席还有许久,但司空府早已是是人山人海,处处都是闲聊的王公贵族,达官显贵们。显然没人敢压着时间点来,生怕落了曹操的口实来对付自己。 使者将他们送入门口后,便自己离开,武安民与公孙康倒是乐得潇洒自在,一路闲逛,除了曹丕袁谭外,他们二人可以说是无一人认识,也不会有人贸然前来搭讪。 “哼,哪里来的野狗,也配来我司空府做客么?” 武安民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刻薄的声音是曹植无疑,这个名享千年的大才子,从未让武安民感受过他的才学,实在是名不副实。 武安民则是微笑道:“不知昨日那位剑手可还好?中郎将还嫌弃我下手太重,着我早日去道歉,尤其是要收起这幅凶恶样子,以免再吓得他人屁滚尿流,涕泪俱下,实在大大不妥。” 曹植身后两人瞬时变了颜色,上前一步就要发作,武安民与公孙康何时怕过这个,丝毫不惧的迎上一步,狠狠的瞪着几人。 “三弟最近倒是长了本事,在藏春楼丢人丢的不够,还要来父亲府上胡闹么?” 曹植眼中闪过恶毒之色,低声道:“你可知每年有多少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想来许都闯出名堂,最后却连骨头也省不下来?若你们能活过开春,我曹植二字便倒过来写。”说罢带人气势汹汹地去了。 曹丕这才走到近前,不屑道:“三弟实在幼稚的可笑,在这里放狠话能有什么作用。走吧,我带二位认识一下这许都的达贵,日后说不定可帮上你们不少。” 公孙康笑道:“若他不识好歹,敢对我兄弟下手,我定会让他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回忆。” 武安民更是火上添油道:“若大公子有需要,锁奴最擅长伏击刺杀之术,保管神不知鬼不觉。” 第三百五十二章 芳踪乍现 曹丕双眼中亦是闪过一丝厉色,接着重新变为柔和微笑的目光道:“这个不急,如今父王盯我们盯的极紧,不但不许我们接触任何有官职在身的文武官员,还牢牢控制我们手下私兵数量。” 武安民这才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为何自己几人不过是远道而来的外族,却能得到曹丕如此礼遇。曹操的性格让他即想要看到手下儿子们为了世子之位,相杀相夺,但又不愿看到他们结党营私,实力过大。所以先行锁死了他们找到人才的路子。也说明为何二人身边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因这些二世祖所代表的不止是自己,还有其身后庞大的家族。像杨修仍旧是白身,丁仪则是刚刚出仕,曹真则从小与曹丕一起长大,感情极深。 所以当下无论曹丕还是曹植,都称得上求贤若渴,但凡发现一些好的苗子与可用之人,便巴不得赶紧笼络起来,昨日自己漏了一手,公孙康又一副好整以暇高深莫测的样子,又有求于曹丕,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人才。 武安民边想边一路随着曹丕与各路人物打招呼,只见上到刘氏子弟,曹家宗族,文武大官,下到边防驻将,一城太守,几乎是囊括了曹家大半个人才库。 最让武安民记忆深刻的,则是号称枪王的张绣,如今的张绣早没了当年叱咤风云的样子,只是一个唯唯诺诺的中年人,双目中毫无半点精光,看到曹丕马上就低下了头颅,颓废的让人心疼,只是如今典韦未死,不知当日的皖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与张绣孟不离郊的则是一个比他还要猥琐颓废的老者,双目上尽是眼屎,如浆糊般糊住了双眼,让人担心他是否还能看得见,不用说这人便是三国时期最懂得明哲保身的贾诩了。 至于其他熟人还有有独了眼的夏侯惇,老神在在躺在椅座上一动不动的郭嘉,以及武安民第一次见到的程昱、荀彧、荀悠等人,加上仍旧缓缓赶来充实着司空府的人更是络绎不绝,这次晚宴,怎么看也不像是临时起意而举办的,武安民忍不住询问了曹丕,曹丕嘿嘿笑道:“锁奴兄果然是妙眼,这顿晚宴父亲准备了最少已有一个月之久,只看何时蔡大才女到达,何时就开始,所以人人都是有备而来。” “咚咚咚!” 一阵缓慢浑厚的鼓声从堂内传来,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拉到了主座中央,接着便是那个已有数年未见,仍旧是胖的像一个球一般的曹操,哈哈笑着,从内堂走出,在他身旁跟着的,正是武安民在街上匆匆一瞥便难以忘记的才女蔡琰。 蔡琰的精神比起昨天,多少要好了一些,苍白的脸上,总算多了一些红润之色,只是目光之中,仍旧是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让人望而生怜。 曹操哈哈笑道:“老夫自从十余年前,与蔡中郎相识于洛阳,因为生平知己,蔡中郎实在称得上天下间最懂老夫的人。可惜,天妒英才!好在天可怜见,今日让老夫将贤侄女救回,重归故土。蔡老在天有灵,定可瞑目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 奸雄本色 司空府的宴会并不是一行人各自落座,就原地不动吃吃喝喝了事,相反在曹操致辞,酒饭过半之后,不知在谁的带领之下,众人便是纷纷离席相聚,反而更像是数千年后的酒会一般。 此时公孙康被曹丕拉去,到处与人打起关系,只留下武安民独自一人,倒也乐得清闲。 只是全场的核心毫无疑问是蔡琰与曹操,两人身边围了足有十余人,不知讨论什么,气氛热烈至极,加上旁边还有虎视眈眈随时准备迎上去后补的一些人,武安民只是看看这个阵仗,就觉得满头大汗,并且可以清楚感觉到才女面上的敷衍与无奈,不禁漏出一丝了解的苦笑。 蔡琰则巧之又巧的抬起了头,蕴含了不知多少东西的双眸与武安民的虎目在空中对在了一起,武安民回以微笑和同情的目光,却并没有任何迎上去的意思。 蔡琰回以一个无奈的微笑,却又不知想起什么一般,在曹操耳畔轻语了几句什么,接着给围着她的众人道了个罪,便越众而出,居然径直朝着武安民走了过来。 武安民左顾右看,却除了发现数不清的目光终于聚集在自己身上之外,再没有别人,不禁挠了挠头道:“蔡姑娘是来找我么?” 蔡琰不禁笑了一声道:“不来找你还能找谁呢?你可别左顾右看,让别人查出不对。我告诉曹叔叔,是看到了故人想要叙叙旧,这才脱身出来。”接着漏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出来,那并不美丽,只算得上清秀的脸庞,顿时多了些许人性,而不再是机械式的笑容与哀愁。 纵然武安民看惯了思平这样的角色美女,依旧是愣了一愣,直到蔡琰抬起头看着他,这才老脸一红,窘迫道:“在下锁奴,是鲜卑族人,蔡姑娘等下可千万不要说错了故人的名字。” 蔡琰摇头道:“你这人哩,脸皮是有多厚,居然可面不改色的盯着女儿家一动不动的。” 武安民大呼侥幸,若不是脸上的面具,自己这刻恐怕已是窘迫的不行了。 “侄女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故人么?” 曹操那久违了的声音从二人身侧传来。 蔡文姬不依道:“曹叔叔明知道人家是为何离开,何必再追问,好在我已问了这位故人姓名。唤做锁奴,是鲜卑人。别的人家还没问出来吗。” 曹操哈哈大笑起来道:“我也知道侄女不喜欢这些人多的场合,只是难得你回归故土,我心中实在欢喜,我保证日后若非必要,绝不再安排这种麻烦事给你了。” 接着看向武安民道:“这位锁奴兄可是我许都这一两日来最为火热的人物,文姬你看他无人搭理,以为是僻静之所便躲到这里,却不知这家伙自带惹麻烦的属性,千万要离他远些。” 蔡琰呵呵一笑道:“只是聊聊嘛。” 武安民却是心头一震,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来。 曹操则是看也不看他,对蔡琰道:“文姬若是累了,不妨找地休息一下,我和这位锁奴,还有些话说。” 第三百五十四章 各凭本事 蔡琰道:“曹叔叔每次这么说,肯定都没好事,侄女与这位锁奴兄虽然还没说到五句话,但已经将他当作最好的朋友哩,曹叔叔千万不要欺负他。”接着便告辞而去。 曹操见蔡琰走远,淡淡道:“你可知若不是你小子运气好,得了文姬这几句话,今夜我无论如何不许你回到踏顿的船上。” 武安民丝毫不惧道:“锁奴不明白。” 曹操哼了一声,冷冷道:“有何不明白的,你这么落值儿的面子,真当有人证说上几句,丕儿照顾一下,我就可以当作没事发生了?” 武安民心中巨震,哪想到曹操居然已经对曹植偏心至此,但面具之上看起来仍是毫无表情,丝毫不惧道:“既然如此,还请司空大人示意准备如何处理锁奴。” 曹操回过头来,紧紧盯着武安民的双眼道:“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是干嘛,想要什么,我曹操也不是不可以与你们合作,助你们击垮布度根扶韩罗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们要记得,这北方,说的算的是我曹操,不是我的儿子们。” “若司空肯助我们翻身,我可代替酋长保证边境永享安宁,绝不南下,且若有需要,我鲜卑精骑,愿随时听候调遣。” 曹操哈哈大笑起来,将不少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接着拍了拍武安民的肩膀道:“你很好,很好,若你今晚能活着到达踏顿的船上,咱们便既往不咎,我也会好好考虑是否要全力支持你们,至于是不是要搭上你的酋长与其他兄弟,就看你自己如何斟酌了。祝你好运。” 说罢就再不搭理武安民,转身去找其他人畅谈去了。曹操刚走,曹丕便跟了上来,低声道:“父亲与锁奴兄说了什么?” 武安民心中涌起一丝不满,因为曹丕的脸上满是疑问与怀疑,而无半点关心,当下道:“不过是叫我小心今夜罢了,若大公子无事,锁奴就要先告退了,以免害的大公子引火上身。” 曹丕皱眉道:“锁奴兄这是什么话,既然是为我曹丕出力,我怎会看你受辱。” 武安民再无半点与这些世家子弟虚以委蛇的心思,直接道:“司空说今夜会尽全力将我杀死,不看任何人的面子。大公子还是独自小心吧。”说完再不管曹丕脸色如何,自顾自离开,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姿态。 公孙康早关注着武安民,大踏步来到面前道:“怎么了?” 武安民苦笑中转告后,正色道:“曹操只要不让手下士兵强行围杀,区区几个高手的话,根本不在我的眼内,放心吧。”看公孙康仍不释怀,显然不会放他独自离开,指着前方道:“袁谭来了,要由你好好的应付他,将他缠在这里,那二人才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消息,去吧,处处都是战场哩,没有谁可以轻松度过今晚。” 说罢再不容许公孙康多言,继续向前行进,只是隐隐约约听到背后袁谭的好奇的发问,和公孙康无奈的叹息之声。 第三百五十五章 无影无踪 武安民离开了宴会大厅,只觉得说不出的神清气爽,虽然马上就要面对曹操那不知有多少的追杀,可武安民心中却依旧没有半点惧怕,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后,武安民仰天道:“既然都到了,何必藏着,大家以后说不定都是司空大人手下,今日以死相拼,千万勿要往心中去。” 可迎接武安民的除了寂静和微风之外,再无其他,武安民摇头笑道:“真是无趣,给了你们机会,出了司空府,可是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接着身型一动,趁着乌云蔽月的瞬间,转眼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过了片刻之后,从不远处的树上才跳下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是找不到任何武安民的影踪与痕迹,互相点了点头之后,再次朝两个方向而去。 又过了片刻之后,武安民变魔术般从一处阴影里闪出,嘿嘿笑了几声,这才朝着司空府门外跑去,一路之上果然各种警卫,明暗哨岗要少了许多,显然是被他吸引到了不知何处。 许久未用的鬼爪电射而出,武安民整个人如黑夜中的灵猫一般,上蹿下跳,不住在暗影中穿行,哪怕府中仍旧留下大量的哨岗,却依旧是连武安民的毛发也摸不到。 武安民最后掠上一堵高墙,一巴掌将隐藏在墙角凹陷处的一名暗哨拍昏,正要一跃而下,正式离开司空府,一阵急促的警铃声迅速以自己为核心,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武安民哪还敢犹豫,纵身一跃而下,落在了司空府外,接着连续在路边翻滚隐匿,专挑小路胡同与不是道路的道路而逃。 但身后的劲风仍旧是越来越多,且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只听脚步声便有不下五十之众,武安民不禁摇头苦叹,这曹操还真是下了血本,一定要自己的命啊。 武安民抽出盾牌,看也不看的反手递出,“噔噔噔”的闷响传来,背后袭来的弩箭被他纷纷挑开。 但最危险的事情这才开始。 武安民虎目四处扫射而去,大呼不妙,曹操不知在府外布置了究竟多少人,自己一路小心,布下疑阵,居然还是刚出了司空府,就被人团团围住。 尤其是面前大概三百步处二十余名曹军已经好整以暇的搭上弓箭,随时会放出,而每个人腰间还夸着一副劲弩,显然可随时弃弓换努,连续射出两拨夺命铁箭来。 武安民却没有如预料般转向他处,甚至没有任何犹豫的加速奔出,三百步的距离转眼便只剩下三分之二。 曹军虽没想到他如此悍不畏死,但仍旧显示出极高的素养,二十余支劲箭迎面射出,且紧跟着便是同样数量的铁弩,无论角度速度还是覆盖面,都显示出极为默契的配合。 武安民铁盾护在最前,整个人鱼贯而出,将受创面降至最低,只听不住的叮当声连续响起,武安民去势却是丝毫未减,铁盾接着疾飞而出,面前的曹军不知厉害,妄想空手接住,却被铁盾砸的七倒八歪。武安民右手弯刀拔出。毫不犹豫的旋转扔出,这下曹军学了乖,不敢再接,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通道来。 武安民一个纵跃跳出包围圈,哈哈笑道:“告诉曹司空,不必再送啦。” 第三百五十六章 如你所愿 武安民路上为了避免麻烦,早就在路上把衣服换了汉族服饰,头发也重新竖起发髻,重新做回汉人模样,晃晃悠悠,大摇大摆地走在许昌各个街道之上,果然越是这样,越是没有任何人对这个陌生人产生怀疑。 直到入了港口,武安民也再未遭到什么袭击与围剿,不禁伸了个懒腰,就想着赶紧回到船上休息一下。 “阁下果然是不凡,无论身手气度还是头脑,都是上上之选,倒是老夫小瞧了你了。” 武安民不必回头,虽然心中暗自震惊曹操居然亲自来此,但仍旧面不改色道:“一切都是运气好罢了,若不是司空府内正好有一处难以察觉的阴影,锁奴绝对无法脱离出大部队的监视。加上锁奴初到许昌,无论面貌还是习惯都不被大多数人熟悉,这才幸运脱身罢了。” 曹操并未回答他,反而再次发问道:“你们初来乍到,便如此锋芒毕露,不怕引火烧身么?” 武安民淡淡道:“你们汉人有一句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鲜卑也有句话叫做箭射出头鸟,这等道理锁奴怎么会不懂?只是如今族内实在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身周几个大部落更是虎视眈眈。若循序渐进,缓慢为之,或许是更为稳妥,可我们却未必能等得起了。” 曹操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没有说话,武安民缓缓转过身来,望着这个哪怕整个中国历史,也数的上号的全才,心中涌起一股不真实的感觉来。 若自己只是南柯一梦,醒来后与父母说,自己在梦中和曹操刘备都平倍论交,与太史慈赵云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会不会被当作白痴呢?究竟这段经历是梦还是现实会更让自己快乐呢? 曹操突然道:“当年在洛阳,我与本初也是这样,满怀抱负,急于证明自己,幻想着有朝一日可成为中兴汉室的股肱之臣。好,既然你们是为了名利而来,我就给你们个机会,至于最后能否说动老夫,能否靠自己的本事找到外援完成你们的夙愿,那就要看你们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 说完便挥了挥手道:“不知为何,看到你我总有种遇到了宿敌的感觉,若干年后你或许会成为我最可怕的强敌。” 接着自己干笑了两声道:“自本初和青州的那个小子之后,尚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有趣,有趣。” 武安民呆呆的看着曹操渐行渐远的背影,实在有些摸不清头脑,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直到曹操的身影早已在夜色中消失不见,武安民才回过神来一般,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转身朝码头的船只继续走去。还未靠近船只,公孙康的身影便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道:“他与你说些什么?我还以为他是来找你说上几句,便要掷杯为号,让五百刀斧手左右杀出呢。” 武安民白了他一眼道:“他离我不过丈余,你以为他是我们,会将自己置于危墙之下么?” 第三百五十七章 略有眉目 武安民二人回到踏顿的船上,踏顿早在甲板上等着,看到武安民的装束愣了一愣道:“这是......” 武安民笑道:“说来话长,咱们边走边说如何?子义与柯毕应该都回来了吧。” 武安民这一路看似无惊无险,其实消耗也是不小,晚上又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等到五人围在一起坐下时,桌上又已经摆满了饭菜。 踏顿沉吟道:“曹操无论是要杀你还是之后贸然的现身,实在是都不像他一贯的作风。伤了丁仪这种事,按照往常,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插手的,更惘论孤身出现在一个完全摸不到底细的高手面前。” 武安民道:“我也摸不透他究竟想要干嘛,但无论如何,今晚这关我们已经过了,且证明了实力,无论曹丕还是曹操,都会对我们高看一眼,这是危险,但更是机遇。”说着看向太史慈道:“子义今晚有什么收获?袁谭府中情况如何?” 太史慈喝了口酒道:“整个袁谭府简直如皇宫一般被里三册外三层包裹的严严实实,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且袁谭这次带来的都是真正久经战阵的精锐,数量在二百上下。” 公孙康插嘴道:“子义这么吹嘘一波,一定是轻松如意的潜了进去,且发现了什么吧。” 太史慈得意道:“本大爷出马,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袁谭府中看守最严密的地方,是一间极为偏僻的厢房,足有三分之一的人以他为中心四处巡视,里面的不用说就是极重要又担心会逃跑或被人劫走的人和物。” 武安民眼睛一亮道:“莫非是子龙在里面?” 太史慈道:“这个倒不一定,但是里面肯定有线索。” 踏顿摇了摇头道:“袁谭并非少智之人,若是他故布疑阵,摆好陷阱请君入瓮呢?” 太史慈点头道:“我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只是在外围四处游荡观察,记录好岗哨的数量和位置后,就离开了,并没有打草惊蛇。” 武安民赞扬道:“子义谋定后动,进步很大嘛。这几日咱们便约上袁谭,去他府中逛上一逛,看能不能再找到些蛛丝马迹。” 柯毕道:“今日我试着寻找了朱大哥在许昌的探子,当然是以其他身份联系,只是直到晚上我们回来前,都没有得到回应,我担心这里和邯郸一样,都被人看破,彻底铲除了。” 武安民越发欣慰道:“吃一堑长一智,咱们终究会在苦难和挫折中成为天下无敌的组合,到时无论曹操刘备还是袁谭,都将会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武安民一番话说的人人心中热血沸腾,加上赵云和踪影终于渐渐有了眉目,一行人全无了这些日子的疲惫与痛苦,又谈笑道半夜,这才先后离开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武安民从睡梦中吵醒。 “锁奴,锁奴,快醒醒,我算是知道曹操昨晚说让我们声名大起,是个他娘的什么意思了。”武安民急忙起了床,打开门看到一脸焦急的公孙康,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众矢之的 公孙康着急道:“曹操这招真是够狠,把我们几乎置于全城人的对立面与视野之下,以后无论想要做什么,都是难上加难了。” 原来这日一早,曹操的消息就传了出来,而且以十分可怕的速度快速蔓延到整个许昌城。 昨日有一名鲜卑族战士锁奴,单人挑了司空府近五十名精锐虎豹骑,逃出包围圈,在从司空府到达许昌码头的路上,更是潇洒至极的隐藏于市井之中,耍弄的整个许昌城士兵如顽童一般,完全摸不到他的影子,最后安然无恙的上了船。 在有心人的操控之下,这则留言传播的速度快到无法想象,版本的更迭更是快速不已。 短短半个时辰,武安民已经从单人突破五十人包围圈,变成了武安民一人将整个虎豹骑营地给挑了。如今整个虎豹营能动的甚至已经不到十分之一。 这种夸张的谣言连武安民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自己要是有这么厉害,何必还单枪匹马来到许昌,早就直接扫平整个中原了。 几人正对曹操的用意不太理解,摸不着头脑时,答案自己找上了门来。门口的小厮开始了一趟趟的往屋内告罪、送请柬、离开、再告罪入门送请柬。 几人纷纷看着雪花般递来的请柬,过了没多久,便一个个哭丧着脸,武安民道:“这都是什么和什么,这许昌究竟有多少武道馆,这么多的挑战书,亏他们写的这么快。” 几人收到的这十几份,赫然便是许昌大大小小的武道馆寄来的战帖,要挑战“锁奴”这个所谓的许昌第一高手。 踏顿道:“不要看我,我也是第一次到许昌来,这些劳什子的武道馆我一个也不知道。” 太史慈抽出一个道:“这个叫天下一武道馆的,感觉很不赖,要不要去挑掉一个最强的,其他的肯定就闭嘴了。” 武安民白他一眼没好气道:“若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恐怕咱们挑下一个,就是有另一个,等到所有武馆都不敢说话,那就是军方和其他各类高手约战,只要开了头,那就是一个无休无止的局面。我可不想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杀杂鱼之上。 几人正商议间,袁谭突然到了。几人急忙摆正了姿势,有漏出满脸苦相的,有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也有漏出思索表情苦思解决良方的。 武安民看向几人,更是暗自叹息,这些家伙演技越来越好,只怕早晚要抢了自己的最佳男主角奖。 袁谭毫不见外的坐下笑道:“锁奴兄昨夜大杀四方,单人匹马将整个虎豹骑给挑了,被封为天下第一勇士,实在是可喜可贺。” 武安民瞪大了眼睛:“谣言居然已经夸张到这种地步了么?” 袁谭笑了笑从袖子中拿出一份竹简道:“还不止,袁谭在许昌有名亲戚也是开武馆的,今天一早便着袁谭务必将战书送到,随时恭候大驾。” 武安民哀叹一声:“袁公子不会是来劝我迎战的吧!”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人怕出名 袁谭笑道:“我倒是比较好奇,锁奴兄昨夜究竟扫了多少虎豹骑精锐,你可知如今整个虎豹骑都如受了莫大的委屈与侮辱一般,咬牙跺脚要找你报仇。” 武安民瞪大了双眼道:“天可怜见,我昨夜满打满算只伤了一人,接着便是抱头鼠窜,连头也不敢回,一路如走在阳光大道的老鼠一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袁谭思索几句,笑道:“锁奴兄妙人妙语,无论是什么抱头鼠窜,如履薄冰,听起来都神妙无比。” 太史慈却是没有一丝与这仇人啰嗦,冷峻道:“袁公子若是来聊天的,大可不必,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如今与我们扯上关系那可是大大不妙。” 袁谭作出震惊状道:“酋长怎能这么说显思,显思是真正把几位当朋友,这才一早便来给几位出谋划策的。” 公孙康担心太史慈再说下去引起怀疑,急忙插嘴道:“袁公子若有办法解了我们眼下局面,那便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袁谭道:“如今的局面,说白了有上中下三策。下策便是四位摆起擂台,开门迎战,直到将整个许昌城打服为止。中策么,则是几位就此离开许昌,他日再寻机会。至于上策,则是找一个真正可以依靠的背景,四处打点疏通,平了这股子怨气。许昌城每日不知会发生多少事,不消几日,便会彻底被抛诸脑后。” 公孙康哼了一声道:“袁公子的意思,是让我们兄弟依附于你?” 袁谭摆手道:“依附如何说的上,袁谭如今也是寄人篱下,哪有资格收容几位。只不过嘛,如今曹丕已经不敢再行插手这件事,最多只会在明面上与你们说些敷衍之词。但显思将几位视为最好的朋友,真正佩服你们的本事与为人,这才不自量力,想要帮上这个忙。” 太史慈不屑道:“我们似乎并不如何熟悉,哪来的了解什么人品为人。” 袁谭好奇道:“石冯兄似乎对在下敌意极重。” 柯毕急忙拦住太史慈,解释道:“我这个兄弟,最是直来直去,藏不住事儿,袁公子万勿见怪。” 公孙康岔开话题道:“不如袁公子说说你的条件,实不相瞒,我们兄弟来中原,为的就是找到一颗大树好乘凉,他日可助我们扫平鲜卑诸部。说句得罪人的话,袁公子如今不过是败军之将,依附于曹家,日后未必便可继续率领冀并之众,如何让我们相信呢?” 袁谭丝毫不动怒道:“不怪几位不信任,换了他人必然也是同样想法,只是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袁家如今依附只是权宜之计,袁氏门生依旧遍布天下,忠于我们的军队仍有数十万之多,谋臣猛将更是不计其数,怎会没有一战之力。” 武安民震惊于他的坦白,好奇道:“袁公子难道不怕我们反水,直接就告诉司空你的所想所为么?” 袁谭哈哈笑道:“几位怎会是这样不智的人呢?” 第三百六十章 陆续有来 袁谭双眼一转不转的看着公孙康,一字一句道:“难道诸位想看到一个大一统的强大王朝重新形成在中原么?” 武安民突然间明白了为何袁谭会如何有恃无恐的将计划告知诸人,全因为于情于理,对于他们这些外族都希望看到一个战火纷飞的中原大地,既可以让他们自由自在的发展壮大,又可看准机会南下劫掠,因他们早已吃够了大一统王朝的亏。 强大的汉朝自从汉武开始,便不住对周边展开不间断的攻击,无论是盛极一时的匈奴还是其他民族,除了可短暂的劫掠之外,大多数时候都只能挨打逃窜。 而如今曹操只是略微打了胜仗,便腾出手来打的曾劫掠到中原腹地的匈奴抱头鼠窜,连蔡文姬都送了回来。 公孙康哈哈笑道:“袁公子如此坦白,我们兄弟又岂会再做其他姿态。只要袁公子能助我们平安顺利的过了这关,我们兄弟几个便尽量助你,到时我们互惠互利,各取所需如何?” 袁谭哈哈笑中站了起来,将手与公孙康的重重的握在了一起。 待袁谭离去,武安民刚才皱着眉头道:“子义你若再如此沉不住气,就干脆回北海去。我们如今是火中取栗,动辄便粉身碎骨。你道我愿意与袁谭说上半句话吗?你道我看见袁谭不想一刀砍掉他的狗头么?” 太史慈张了张嘴,终究知道自己丝毫不占理,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我再不会如此,但若有机会,袁谭的狗头一定要让我亲自砍下来。” 武安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总之无论袁谭准备怎么做,他的话我都一个字也不会再信,说不得现在他转身便会将我们出卖。要知道这次咱们的目的不是杀袁谭而是救子龙,只要将子龙带出许昌城,取袁谭狗头的机会,以后将多的是。” 四人话还没说完,门口又有人进来道:“曹三公子到了。” 四人揭是一脸震惊,没想到曹植这个最不可能到来的人居然来了。 武安民一挥手道:“有请。” 曹植仍旧是那副扯高气昂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自顾自坐下,嚣张的翘起二郎腿道:“如何呢?现在可有后悔挑衅本公子?” 公孙康也学他的样子仰躺在椅子里道:“三公子在说什么呢?我们何时曾挑衅过您呢?” 曹植道:“本公子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保证日后为我所用,我便去找父亲,让他放你们一马,且之前一切事情都既往不咎,如何呢?” 武安民翻了翻白眼,对于这个七步成诗的所谓才子,实在是再无了半分尊重,不屑道:“三公子当我们是什么人呢?乞丐么?” 曹植脸色也冷了下来道:“你们来许昌,难道不是乞讨么?本公子屈尊前来,你们不要不识好歹,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公孙康大咧咧站起来,一手推开房门,做出请的姿势道:“三公子若没有其他话说,那就请吧,我们兄弟四人命贱,吃不了这种送到嘴边的东西。” 第三百六十一章 无所畏惧 赶走了怒气冲冲的曹植,武安民摇头道:“曹操居然会在他与曹丕之间犹豫,双眼到底是有多瞎。” 太史慈调笑道:“大概是看透了曹丕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想赌一赌曹植会不会是个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的人呢?” 四人一齐哈哈大笑,柯毕道:“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呢?是否就这么藏在船上不动?” 武安民耸肩道:“那也太无趣了,而且岂不是要被人当作缩头乌龟?就算咱们摆不起擂台开门迎宾,也不至于被吓的出不了门。干脆今夜咱们就在藏春楼摆上一桌,我就看看到底有谁敢来触我们的霉头。” 太史慈兴奋道:“这虽然不是摆擂台,倒也差得不多了,今夜就让许昌人知道咱们究竟有几斤几两。” 柯毕沉吟道:“可咱们不是要等袁谭解决么?” 武安民站起道:“咱们什么时候是老老实实将命运和事情交给别人解决的人了?” 太史慈站起嘿嘿笑道:“我这就去藏春楼订个包间。” 武安民补充道:“订个最大的包间和最好的姑娘,越高调越好。咱们今夜干脆就毕其功于一役,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打咱们的注意。” 太史慈无比兴奋的去了,刚出门却又拐了回来,探头道:“藏春楼怎么走来着?” “自己去问!” 武安民没好气的将他赶了出去,接着看向柯毕道:“今夜你趁机再去袁谭府邸转上一转如何?今夜袁谭一定会带齐高手去藏春楼凑这个热闹,正是最好的机会。” 柯毕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 踏顿正巧从门外回来,一脸疑惑道:“你们难道不知现在城内什么风声么?为何子义还一脸笑容的朝外跑?” 武安民将几人想法与他说后,踏顿道:“你们这么做,恐怕只会激化矛盾,让城中各路人马更加对你们不满,恐怕是百害而无一益啊。” 武安民道:“若我们就这么躲着,才是百害而无一益,因我知道曹操是什么人,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若不能让他看的起,之后我们的道路会更加难走。我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做好我们无法将子龙在接收前救出的准备,那时我们将会直接与曹操交锋,明抢肯定不行,但若能用政治手段或谈判将子龙带往鲜卑,曹操未必不会答应。” 几人都没想到此点,精神大振道:“如此确实是上了双重保险。” 踏顿也是兴奋道:“似乎只要跟着你们,便有无穷的冒险与热闹发生,连本座也觉得年轻了许多,今晚可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么?” 武安民道:“单于自然是逃不掉的,今晚就和我们共坐一席,为我们压阵如何?” 踏顿跃跃欲试道:“只是压阵,不需要我出手揍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么?” 武安民开怀笑道:“哪需要老哥出手,我们几个还要控制力道,争取做出每场都是险胜、势均力敌的效果呢,好未日后可能的冲突留下底牌。老哥这种成名高手,就不要趟这摊浑水,自堕威名了吧。” 踏顿失笑道:“你是怕我收不住力嘛?不如现在就试试,看看谁的演技更加高超。” 第三百六十二章 准备就绪 武安民跳起一刀劈向踏顿的肉掌,踏顿左手马上如禁不住刀锋一般不住的颤抖起来,但武安民却生出无法瞄准,这一刀无论如何都会劈空的感觉,当机立断的转劈为扫,踏顿哈哈大笑一声,提起双脚连续踹在刀面上,震得武安民差点弯刀脱手,武安民也是不甘示弱,左手铁盾凌空飞出,同时整个人借着踏顿的气劲反向转出半圈,反手一刀划向踏顿后背。 刀锋在即将到达踏顿背脊,只需再发下力就可穿透肉体时,间不容发的停了下来,踏顿亦是微笑着缓缓收回附在武安民胸口的拳头。 船上其他仆从此时一半人都张大了嘴巴,眼力不够之人还以为两人打着打着动了真火要生死相拼,直到两人这妙到毫巅的同时停手,方才松了一大口气。 踏顿道:“安民果真是练武奇才,只是这么几年未见,居然进步如此神速。” 武安民急忙谦让道:“若非单于手下留情,我这刀顶多破了你的皮肉,安民却是要小命难保了。” 太史慈早已安排完毕,这时转动着胳膊道:“你们俩别客气了,快快快下一场该我,谁和本大爷快活快活。” 公孙康正手痒难耐,下人又来通报,袁谭居然是去而复返了。 武安民哈哈笑道:“子义你等到晚上再放松吧,到时让你打了头阵就是,咱们先把这位安排妥当才是。”言语中已是充满了无尽的自信。 袁谭带着一脸的疑惑与不满道:“酋长这是何意?莫非是信不过袁谭么?” 公孙康早成竹在胸,摆手道:“袁公子多虑了,只是今日家中实在是来了几个不受欢迎的客人,当然并不是你。那些人让我们觉得,就这么做缩头乌龟,将会一辈子看不起自己。我们兄弟几个,终究是不愿意跪着。” 袁谭着急道:“何必呢?袁谭已经安排妥当,只要再过个两三日,一切都将不再是问题。” 公孙康站起,豪迈之极的哈哈笑道:“总之这件事,就不劳袁公子操心了。当然我们的协议,仍未完全失效,若我们活得过今晚,便再来找袁公子如何?” 袁谭脸色变的阴晴不定起来,但看出公孙康在下逐客令,终于是谈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今晚就让袁谭为几位压阵吧,我会带齐好手,看可否帮上什么忙。” 公孙康心中大喜不已,带齐好手,那岂不是府中将会空虚,面子上当然不敢显露出来,反而皱眉道:“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不愿连累公子,公子今晚最好是离藏春楼越远越好,撇清一切关系,免得引火上身。” 袁谭漏出一副坚定不移,视公孙康为兄弟般的表情道:“显思佩服你们,就绝对会帮到底。何况咱们号称要携手共进,我又怎会对你们的险境置之不理,视若无睹呢?就让我在能力范围内帮助你们吧!” 送走袁谭后,四人再度商量了下晚上的对策,踏顿更是派出了几名得力好手帮助柯毕,一同去袁府查个究竟。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武安民终于站起道:“走吧,尽情耍乐子去。” 这时又有人来报,说是曹丕到了。 武安民笑道:“那就邀请他一起走一段儿吧。” 四人连同踏顿,一同踏出船舱,曹丕则是无了往日英姿勃发的样子,满脸的担忧与风尘之色,看向几人道:“哎,我只是来晚了些许,你们何苦如此正面挑战整个许昌?这一整日我都没有闲着,一直在找父亲看可否有和平折中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公孙康洒然道:“得知大公子没有抛弃我们,轲比能已经是十分宽慰,至于今晚,我相信我们兄弟几人福大命大,一定可安然过关。” 第三百六十三章 藏春之行 曹丕不满道:“我怎会放弃你们,尤其此事全因我而起,若置之不理,我曹丕以后还如何在许昌城混。” 看几人毫无改变主意的意思,曹丕继续道:“现在你们只需要回到船上,藏春楼那边的场子,我一力帮你们担了便是。” 武安民笑道:“我们兄弟若愿意不要脸面,做缩头乌龟,那当时就不会来许昌了。多谢大公子垂青,今夜我们仍是充满自信的。” 曹丕仍不愿意放弃,拦住众人道:“你们不要以为全许昌都是丁仪那样的废物,这里是整个北方最为繁华的皇城,这里是各路英杰想要扬名立万的最好选择,不知有多少人和你们想法一样来到许昌,只要一个不小心,那就是粉身碎骨,懂么?” 太史慈嘿嘿笑道:“懂自然是懂得,可大公子这么一说,我更加兴奋,想要看看这群雄聚会的许昌。嘿嘿,我石冯就是这么个性子,大公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曹丕见其他几人也是一样的表情,知道再劝不住,且他从未如此尽心又不被人领情,说在脸上过,恼羞成怒道:“你们爱怎样便怎样吧,休怪曹丕没有尽心尽力!”说罢转身便拂袖而去。 武安民四人互相看了一眼,反而感觉卸下了心中的石头,昂首挺胸的上了踏顿早备好的马匹,一齐向藏春楼走去。 今晚的花街乍看下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仍旧是灯火辉煌,年轻貌美的姑娘们则正是精神百倍,妆容花好的时刻,正豪不留力的不住释放着自己年轻动人的肉体,希望可吸引恩客上门。 但武安民等人却是一踏入这条花街后,就感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压力与注视,这整条街上的男人仿佛都在一瞬间转变了取向,姑娘们再无法吸引男人们的注意力一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行不到十人的身上。 公孙康哈哈一笑,丝毫不惧的走到最前,将踏顿配给他的一对短枪抗在肩上,大摇大摆的朝藏春楼走去。 踏顿一袭白衣,面带微笑紧跟在他身侧,仍是那副飘然如仙的样子。 武安民、太史慈、柯毕三人则各个凶神恶煞,几乎占据了整条街道,仿佛感觉不到全街男人对他们的注视礼一般,到真的就像是准备去喝个单纯的花酒。 藏春楼门口一位十分富态,满脸堆笑的中年人见几人过来,乐呵呵的迎了上来道:“小人路宽,是藏春楼的老板,今日得几位垂青,让我们每间房都早早被定了出去,生意好得不得了,实在是感谢不已。” 公孙康奇道:“路老板似乎不知道我们是来搞破坏的?等下打烂了你满楼的桌椅板凳,我们可是赔不太起的。” 路宽哈哈一笑,满脸的肉堆积在了一起,称得上是真正的喜笑颜开道:“这些不需要几位大爷担心,自然会有人来买单。且光是今晚的赌局,就足够小人大赚一笔,怎会在乎一些桌椅板凳呢?” 武安民感兴趣道:“赌局是如何的?” 路宽道:“自然是赌你们有几人可生离此地,如今最受欢迎的选项是你们四人无一人可离开,可赔率只有一赔一点五。” 太史慈不满道:“那岂不是大多数人已将我们视作死人?” 路宽嘿嘿一笑道:“小人自己买了一手几位可全员离开,若能做到,将是十倍赔付。因小人非常看好诸位,认为你们乃是真正的英雄与有本事的人,定不会让我失望。” 武安民哈哈一笑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道:“那我就跟老板走上一手,明日老板将钱送到码头船上即可。” 第三百六十四章 恶战开端 路宽裂开大嘴哈哈笑道:“这就是小人为几位准备的厢房,今夜可尽情享受,明日我便将十倍金子送到船上去。” 几人这才发现路宽已将他们带到藏春楼一个独立的别院顶楼唯一的房间前,打开房门里面各类瓜果蔬菜酒水更是已经齐备,周到的不能更周到,而大开的窗户下正将整个藏春楼的后院看的清清楚楚一览无余,院中原本的假山树木此时居然已经被移走,空空荡荡的正好当作擂台。 路宽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几座山都是极为名贵的玄石打造,小人着实有些不舍得的。” 武安民放声大笑,对于这个妓院老板更是添了几分好感道:“路老板果然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到处都是路子,不知今晚都有哪些朋友会来跟我们凑这个热闹呢?” 路宽丝毫不掩饰道:“那些想趁火打劫浑水摸鱼的家伙就不说了。最有名的自然有曹植公子,还有今夜最想干掉你们的虎豹骑也要了一桌,据说他们的统领曹休将军也亲自来了,还有便是枪王张绣与西凉马腾,这两人应是来看热闹的,还有偏将军王子服与昭信将军吴子兰也已到了,剩下的便是许昌城内大大小小的武馆道场,但其中需要注意,有顶尖好手并且能入了诸位法眼的,恐怕只有天狼道场与青烟馆两家,余者皆不足惧。” 太史慈听着这详尽无比的报告道:“路老板这番说辞,实在是让我觉得你收了我们头儿的钱,是早已安插下的耳目。” 路宽哈哈大笑道:“我也是爱看热闹的人嘛,且除了好赌之外,实在并不看好各位,这才稍微透露些许,看可否为自己的胜利添砖加瓦。”接着便告辞离去。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且全都是自己人,踏顿的手下早分散四处,看可有窃听或偷窥用的器具,几人倒也不急,太史慈更是直接躺成一个大字型,舒服的不得了。 踏顿见手下摆出一切安好的手势,这才张嘴道:“今晚可说是群英荟萃,不知谁会是第一个沉不住气来找茬的呢?” 武安民耸耸肩道:“无论是谁先来,都让子义打个头阵,不然这小子就要憋出病来了。” 太史慈得意洋洋的站起来道:“知我者,锁奴兄也,咱们既然来了,那就嚣张到底如何?” 说罢也不待几人说话,直接推开窗户,大喝一声吸引来大半个藏春楼的注意后,直接一个纵跃跳了下去,在空中连翻了数个跟头后双脚在一楼外探出的房檐上一撑,方才潇洒无比的落在地上。 四周的厢房阁楼有大半都传出一声惊呼,要知道武安民他们是在三层的顶楼,距离地面足有五六丈,太史慈就这么不借助外力潇洒落地,大露了一手,已经让不少想捡便宜的人打了退堂鼓,不敢再出头。 太史慈对于这等出风头的事那是极为享受的,扛着踏顿为他准备的长矛,太史慈朗声道:“我们兄弟出到贵宝地,人生地不熟的,更不懂贵境规矩。这几日怕是做了不少错事,落了各位大爷的面子。有朋友劝我们赶紧找个地洞藏起来再不要见人,才可保住性命。可我们兄弟,命硬!这辈子学不会弯腰。在场诸位有觉得我们几个做得不对的,做得不好的,大可下来指教一二,我们鲜卑人其他的本事没有,但认刀枪拳脚,你身手够硬,我就服你。若是没有真才实学,那也不要怪我们兄弟不守规矩!” 这段话说的阴阳顿挫,霸道至极,瞬时便引得各个楼宇内传来不少喝骂声。 太史慈丝毫没有被一群人问候的感觉,怡然自得的扛着长矛,嚣张道:“若诸位只欺负我汉语不佳,逞口舌之利,那我就要用鲜卑话骂人了!”接着便是一连串自己苦练多日,发音标准,流畅至极的脏话成串的冒了出来,居然硬生生将四方的喝骂声压了下去。 院子东面一栋阁楼上,同样是三层的高楼,一个矫健至极的身影如太史慈一样凌空打着跟头落下,且并未如太史慈一般在房檐借力,而是直接落至地面,这人身型健壮,虽然并不如太史慈姿势潇洒好看,但也是漏了极硬的一手,登时惹来漫天的欢呼声为他加油。 那人随手拔出背后的长剑,淡淡道:“青烟馆首席坐教任羊,请阁下指教。” 大战终于拉开序幕! 第三百六十五章 青烟天狼 路宽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来道:“这任羊几乎是青烟馆最强高手,仅次于馆主任重,可说是下任馆主的不二人选。没想到青烟馆一上来便派出这等高手。” 武安民笑道:“若不是老石漏出这么一手,恐怕我们还要和喽啰们先打上半夜,如今嘛,则有点自知之明的人都该藏起,做好自己的缩头乌龟,以免丢人。” 场内的太史慈和任羊则是已经战在了一起,那任羊不愧是许昌城中最大武馆的强者,一柄长剑比起丁仪那所谓的剑客,不知高到何处去了。 任羊的长剑走的却不是时下流行的华丽多变,而是沉稳至极,大开大合,武安民看出他的剑比起寻常宝剑来说,要长上数寸、还宽上不少,重量只怕也是远非寻常宝剑可比。不用说他的气力内劲,走的也必然是源远流长,稳重悠然的路子。 任羊还不知几招过去,自己便已经被武安民等人看了个透彻,仍旧一剑一剑或守或攻,极为稳健。既不贪功冒进,又不放过任何机会,身手确实是极为不凡。 可他遇到的是太史慈。 只见太史慈在遵照约定,极为焦灼的对上了近百招后,暗道也是差不多了,故意装出气力渐渐不济,似乎抵挡不住要开始败退的样子。那任羊眼看有了机会,手中重剑更是加重了三分力道,步步紧逼,跟随着败退的太史慈连追了二十余步,每一步皆劈出一剑,一时间铛铛铛的巨响传遍了整个藏春楼。 可太史慈却总是在要败不败,要破不破的边缘一般,任羊的每一剑刺出都觉得可以击败此人,可偏偏每一剑出去都是无功而返。近三十几剑的全力出手后,哪怕是任羊那浑厚悠长的内息,也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滞涩与枯竭。 任羊又是一剑劈出后,突然觉得丹田处一阵阵的疼痛与抗议,居然是内气接近衰竭,开始了抗议,原本完美无缺的剑法脚步不自觉的便顿了一顿,太史慈等的便是此刻! 只见被压制已久的长矛突然如活了过来一般,反手搅出,矛尖如蛇蝎般寸步不离任羊面前三丈,二人间的攻守形式瞬间逆转,但此时一个蓄势待发,一个强弩之末,高下哪还不立判? 任羊在连挡了太史慈五矛之后,终于宣告力竭,长剑被高高的荡开,整个人中门大开,太史慈揉身靠近他身周,双拳不住击出,打的任羊吐血飞退,连退了十多步方才站稳脚跟。 太史慈并未追击,反而十分客气的抱拳道:“任老师承让了,若非小弟使用诈术,恐怕今夜绝无取胜的机会。” 一番话客气至极,与刚才的嚣张跋扈完全不同,可说是给足了任羊面子。任羊也想不到他居然如此客气,抱了抱拳后,转身离开院子。 太史慈仰天喊道:“还有哪位英雄,愿意来赐教的?” 西边一处厢房中,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道:“你小子苦战一场,何必逞强,这时谁下去都要被冠上一个偷奸耍滑趁虚而入的名声,谁敢下去?赶紧滚下去换个人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天狼青烟 这番话听起来是让太史慈滚开,其实却是将所有跃跃欲试想要捡个便宜的人给彻底拦住,就算有这心思,这时谁还好意思下去呢?更有不少原本打定主意的人,暗骂这个声音的主人。 踏顿却听出这声音是谁,哈哈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前将军到了。自五年前一别,故人音容未变,实在可喜可贺。” 马腾却笑骂道:“踏顿你个老小子居然还未死,要不要你下场陪老子玩儿上两手啊?” 南边又一个声音传来道:“前将军似乎不知自己身份阵营,却如此帮外族说话,是否有些不合适呢?” 要知道马腾也是汉人与羌人混血所生,因血统问题年幼时不知遭过多少白眼与不公,此时这不长眼的居然拿这个来讽刺于他,破口大骂道:“你小子找死!给老子滚下来,老子让你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武安民却是已经来到了太史慈身侧,此时全藏春楼的目光都在院子中央,可居然没几个人看出武安民用了什么身法,怎么从三楼跳下来的,一时间议论声纷纷响起,询问身边可有人知道武安民是怎么跳下来的。 武安民暗自好笑,自己明明是走楼梯一步步走下来,在大摇大摆来到太史慈身旁,怎么就成了神出鬼没难以捉摸的身法诡谲之人了? 武安民压下心中好笑,大声道:“刚才是哪位朋友看不起我们外族,连前将军一起骂了的,请下来吧,锁奴领教一二。若是没种下来,那就请闭上尊口,做好你的乌龟,老老实实看就行了。” 开口那人此时是后悔都来不及,本来只是想勾起人们对外族的仇恨,哪想到连马腾的仇恨都一起勾了出来,偏偏整个许昌城中几乎都找不出不认识他的人,若不下场,以后真是没办法混了。 武安民眼看着一人犹犹豫豫,慢慢悠悠地走出,心里对于这种后世键盘侠一样的家伙,那是不齿至极,嘲笑道:“兄弟怎么称呼?打得可是醉拳?不然何必一晃三摇,让人看不清楚步伐套路?” 武安民一方瞬时爆出震天的笑声,尤以太史慈与公孙康二人声音最大,甚至连刚才被击败的任羊都是哈哈大笑。 那人却是强行提起精神,拔出背后长剑道:“本座是天狼武馆副馆主沈良,许昌的朋友给面子,叫我做......” 武安民打断他道:“知道你叫什么就行了,对于你这种胡言乱语嚼舌根子的小人,我没心情听你的光辉事迹,来吧!” 说罢左盾右刀,咣咣的连敲了数下,震人心魄的声音响彻云霄之中,接着双脚遍快速的交换着向前,朝着沈良冲去。 那沈良原本就因口舌上吃了亏才无奈下来,下来后又被武安民抢白,此时正是无论心态状态都极差的时候。 就在他还后悔着自己不该多言,让青烟馆的人丢脸就好,自己下来干嘛时,武安民已经杀到了他的进前,右手弯刀从下而上,角度刁钻至极的一击削出,那沈良反应不及,本能的就把手中长剑举起,要去挡这弯刀,却忘记了武安民右手还有一块铁盾,武安民脚底加速,整个人就这么藏在铁盾之后,接着便是狠狠的撞在了沈良的胸前,将他整个人又远又重的撞飞了出去,躺在数丈外的地上,一动不动。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主菜上桌 全场瞬间安静至一根针落地也可听清楚,那沈良也算得上许昌鼎鼎大名的人物,与任羊不相上下的高手,居然被武安民一击秒杀。 虽然有眼力高明者可以看出武安民是仗着气势十足,攻敌不备,加上沈良心中怯懦,才一击得手,可只是这对敌我心思的把握,对瞬息万变战局的掌控,都是不可多得的上上之选。 连太史慈都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嘴里喃喃道:“不是说好要他娘的保存实力么?” 武安民瞥他一眼,低声道:“这叫因势利导,见机行事,该立威就要立威。” 接着武安民放声笑道:“锁奴就在这里,若有人是对我昨夜行为产生误会,锁奴愿意一字一句解释给诸位来听,更愿意道歉认错,可若还是如这人般出口就要伤人,那就别怪锁奴下手无情。” 马腾的声音传来道:“说的不错,咱们就事论事,若是再口出秽言,那就别怪老夫手重。” 两场胜利与这二人半恐吓的话语之后,整个藏春楼瞬间便安静了不少。不少包间厢房之内,皆传出了骂声,若不是这沈良胡乱说话,未必便会惹出马腾这个灾星来,若只是这四个鲜卑小子,那大可使用各种手段,可加上马腾这个一方诸侯,无论是谁都要掂量一二。 “我看热场活动就到此结束吧,我们虎豹骑昨夜因你丢了大人,无论如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武安民暗道正主终于到场,可还未发话,就有人率先道:“夏侯尚你这小鬼什么时候有资格替虎豹骑说话了?不怕丢人丢的更大么?” 武安民心中瞬时了然,曹军内部想来也是分派系势力山头的,虎豹骑被称作天下第一精锐之师,自然就有其他看不过眼的部队眼红,只是不知道这个胳膊肘朝外拐的人是谁。 夏侯尚的声音朗朗传来道:“洪叔大可放心,小子绝不会让虎豹骑再行蒙羞,会守好这天下第一的牌匾,谁也别想打他的主意!” 武安民暗道厉害,这夏侯尚随意几句,便将虎豹骑这天下第一的名号搬了出来,尊重中还有警告,让曹洪无话可说。 又一人哈哈大笑道:“尚儿好样的,不愧是我族数一数二的后起之秀。”听声音赫然便是久违了的夏侯敦。 武安民更是知道,看来虽然出身同门,但曹姓与夏侯家,多少还是有一些竞争与看不对眼在其中的,只是不知这些不和有多浓重,但愿自己日后利用得上。 太史慈自然不是甘愿被人抢了风头的,大声道:“不知可是夏侯将军亲自下场呢?”接着又低声嘟囔道:“保证让你变成另一个独眼夏侯。” 夏侯尚笑道:“都是小子们的玩意儿,何必轮到我出手,除非轲比能兄你愿意落场陪我玩儿上两手。”言语之中,显然是没将刚刚大出风头的武安民与太史慈放在眼内。 公孙康笑道:“我这里没有什么小的们,他们就是我,我就是他们,不过夏侯将军既然愿意落场,轲比能定不会让你扫兴而归。” 眼看要将夏侯合逼落场内,又是一个悦耳至极的女声响起道:“杀鸡焉用牛刀,就让我们姐妹向二位请教一下吧。” 武安民愣了一愣,这听起来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声音,为何又是用着两个人的称谓呢? 整个藏春楼亦是发出阵阵惊呼,接着转变为不间断的私语嘟囔,显然是知道二人来路的,正在向身边的人解释这二人来头。 两个无论身型、穿着,装备都完全一样的人影从夏侯尚那间房跃出,用着完全一样的姿势动作,从二楼一路跃下,夜空之中两个人如复制粘贴一般完全相同的动作,加上紧身衣下包裹着的充满着青春气息与活力的肉体,更是让所有人看起来都深感赏心悦目,不愿挪开眼睛。 待二人落地,太史慈方才看清楚这二人的样貌,果然是一对无论外貌还是身材都看起来没有半点区别的孪生姐妹花,更妙的是他们有着同一张娇艳欲滴的美丽脸蛋和修长双腿,稍微定力差一点的人,恐怕此时都要大咽口水,把持不住。 第三百六十八章 虎豹双珠 太史慈笑呵呵道:“本大爷可是不打女人的,还是让你们将军下来罢。” 那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的少女道:“你们这等杂鱼,也配与我们将军一战么?” 太史慈耸肩道:“我这人一向不善于摧毁美丽的事物,锁奴,你上吧,以你小子的身手,一对二一定不成问题,我给你压阵便是。” “石冯老兄不要拖大,这二位在我虎豹骑内,那也是最顶尖超一流的人物,且合作连击的本事更称得上一句全军第一,若你轻敌大意送了性命,可不要怪夏侯尚没有提醒与你。” 太史慈忍不住道:“夏侯将军究竟是哪边的人,为何一副担心我们赢不了的样子,却全然不关心这对姐妹花?难道是被她们痴缠的厉害,急于脱身么?” 二女不自觉脸上同时浮现出一丝红霞,跺脚道:“胡言乱语,看招。”居然从动作到表情仍旧是一般无二,简直就如一个人在照镜子一样。 太史慈嘴上虽然不着边际,但是心里一刻也没有放松,从二女跃下楼层的样子就能看出他们精通配合攻击之术,而且身法比起自己与武安民,恐怕也差不了多少去。 此时二女几个起落间一左一右已经攻向二人,显然丝毫没有准备“以二敌一”,眼看到的近前,二人又再次交换身位,虽然因相貌的原因让人看不出什么改变,但身处阵中的二人却是切实的生出一股面前敌人完全不一样了的感觉,登时间忍不住一齐后退了两步。 满场响起巨大的喝彩声来,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偏偏此时在藏春楼内的,大半都是行家,看出二女已经占据了真正主动。 两人一个左手持剑,一个右手持剑,真真正正如照镜子一般的招数杀向武安民和太史慈二人,强如武安民与太史慈,也是一时间措手不及,应付的有些狼狈,加上二女不住交换着位置,左右交替,让两人无法明确捕捉到机会与破绽,更是落入下风。 说来也奇怪,两个女子用的虽然都是同样无二的招数,偏偏不是一人用出就真的如完全不同的两招一样。 四个人你上我下,化作四条残影一般在整个院落中不住对抗,处处都是剑气与刀矛哗啦出的痕迹,过不多会儿,整个院子都如遭了暴风雨一般,到处都是飞舞的花草与尘土碎屑,眼力差一些的人都已经看不出场中究竟情况如何,只能勉强分辨出几个人影与不断传出的乒乒乓乓声。 金属交击的声音突然频率又变的快速急促起来,最后又渐渐变得缓慢,但声音却大了数倍不止。 终于,这如交响乐一般的轰鸣声终于停止,整个院落重新恢复了安静,漫天的草屑尘土也渐渐落回地面,整个藏春楼的人都眯着眼睛,争相朝场内看去,想知道谁胜谁负,却只能看到四个各自站立的人影,在场中一动不动。 踏顿几乎是在场功力最为高绝的人,他只是站起瞥了一眼,便哈哈笑中坐了下来,显然结局极为让他满意。 场内的尘埃彻底落下,只见两姐妹手中持着只剩下一半的长剑,正傻傻的发着愣。 太史慈不住咳嗽着,似乎被这烟尘呛得厉害。 武安民则是盾牌不知到了哪里去,只拿着一把弯刀昂然而立。 胜负自然不需再多说。 夏侯尚立在窗户上,淡淡道:“两位果然不凡,我夏侯尚佩服,良辰美景,还不上来嘛?” 那对双胞胎姐妹还记得拱手行礼后,这才转身朝楼上而去。 太史慈却是一个纵跃跳到二人面前道:“慢着。” 这下连踏顿与武安民都皱了皱眉头,不知他又要干嘛。 “你要干嘛。”两名女子紧了紧手上的断剑,显然不是那种甘愿受辱的人。 “还不知道两位姐姐的名字嘛,在下这一生,还未见过如此精彩的女儿家。” 其中一人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你是聋的吗?没听到夏侯将军叫我们良辰美景么?” “那谁是良辰,谁又是美景?” 另一女孩一脚踩在太史慈脚面上,恶狠狠道:“自己猜吧。”便拉着那不知良辰还是美景的一溜烟跑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受人之托 太史慈抱着脚丫子在那夸张的蹦着,跟受了什么致命伤一般。场上经过这一闹,气氛居然有了几分缓和,不再那么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终于更加像是青楼而不是其他地方了。 公孙康恰到好处站起来道:“不知夏侯将军可还有什么指教?但无论怎样,轲比能在此都要说,我们兄弟几人对于虎豹骑这支天下最为精锐的部队,除了敬佩与向往之外,绝无其他心思,今日和昨夜的一切都是一个美妙的误会罢了。” 在场众人都是暗叫厉害,公孙康这么段话还是在开打之前说,只会被人嘲笑胆小如鼠,畏首畏尾。可如今连胜三场之后,任何人都已认可了他们的实力,再不觉得他有何不妥,反而觉得这个轲比能极会做人。 难题被抛到了夏侯尚这里,此时他也是两头不讨好。若就此罢手,夏侯尚无论如何咽不下连败两阵这口气。可要是不依不饶,再派人下去,又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不知进退。万一再败,对于虎豹骑的声誉影响将会是无法预估的。 夏侯尚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决定吃了这个亏,正要张嘴把事情带过,一个沙哑浓厚的声音率先传了过来。 “既然无人下场,找个人陪本将过上两手如何?” 参加过一次宴会的武安民和公孙康,表情不由得变得凝重了起来,将目光锁向了发出声音的厢房,正是刚才马腾说话的地方。 太史慈看出武安民表情不对,低声问道:“这人究竟是谁?” “子龙前的天下第一枪,张绣。” 此时的张绣与历史上略有不同,根据情报,自从宛城投降曹操之后,张绣并没有因为邹氏的问题而刺杀曹操,典韦和曹安民也因此还活着。只是曹操长子曹昂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从未诞生在这个世上一般,曹丕则不但依旧是嫡长子,还成了真正的大儿子。 但自从张绣投降之后,整个人变得完全不同,不但再未领兵出征过哪怕半次,还放弃所有官职,安安乐乐的做了一个富家翁,每日里饮酒寻欢,自在无比。 这也直接导致他从水镜榜上掉了出来,寻不到他的名字。 但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张绣是真真正正的枪王,且从未有过任何败绩,哪怕是这些年锋芒不露,也没一人敢小瞧于他。 张绣的动作僵硬的如七八十岁一般活动着筋骨,身上的各处关节嘎嘣嘎嘣的响着,就这么空手从三楼跳了下来,正要往二人身前走,另一个影子却从武安民等人身后跃出,拦在了中间道:“你这种半入土的老头子来凑什么热闹,要活动也是你与我活动,和小辈干嘛?”赫然是踏顿率先跳下发话。 张绣苦笑道:“你道我愿意么?这些年我每日里饮酒作乐什么都干,就是没有练功。若不是受人之托无法推荐,孙子才来凑这个热闹。” 踏顿好奇道:“这天下间居然还有人能用的动你?” 张绣道:“还是有几个的,但里面肯定没你踏顿。所以还是让开吧,若想讨教,明日可以去我府上打个痛快,现在嘛,就不要挡路了。” 张绣看踏顿仍是寸步不让,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终于举手投降道:“好了,老子保证不杀这两个小子,且不会伤到他们,什么肢体残疾,体内暗伤这种事可以放心,绝对不会有的。” 第三百七十章 北地枪王 武安民在踏顿身后道:“单于大可让开,锁奴也想与这位前天下第一枪过上几手,绝不会伤及根本,可绝对放心。”武安民特意加重了“前”字与“根本”几个字,前面是讥讽张绣,至于后面则是说过踏顿来听,表示自己无论如何,绝对不会漏出自己的成名根本武功,让他大可放心。 踏顿知道自己拦不住摇头叹了口气,转身朝三楼飞跃而上,那边厢马腾的声音再度传来道:“这才对嘛,踏顿老儿你要是想打,等下老子陪你打个痛快。” 此时的藏春楼才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都想仔细看看这年轻高手和早已成名的老枪王的直接对话,现场虽然安静,但每个人的呼吸都极为凝重,有关心战局的人,更是手掌冒出不少汗液,紧张的仿佛自己要上午打一样。 武安民恭敬到位的行礼:“不知将军准备怎么打,怎么分胜负?” 张绣笑道:“我就这么打,打到你们喊投降为止,如何?”语气虽是笑着说出,可武安能感觉到他完全没有开玩笑,自己更是感觉完全无法看破这个人的一举一动,神秘莫测的简直如无底深渊一般,深不可测。 武安民索性撂挑子摊开双手道:“那好吧,我投降,请张将军处置。” 张绣哪想到他脸皮这么厚,居然真的就投降,正要说话,却发现武安民极为刁钻的一刀已经从下往上划出,张绣却居然还来得及微微一笑,这才朝后退了半步,这半步看起来缓慢无比,更像是老年人走着路随便退了半步一般。可是却就能将武安民这偷袭一刀躲的干干净净。 武安民得理不饶人,短刀瞬间展开了一轮猛烈至极的狂攻,全然没有刚才久战后应有的疲惫。 武安民攻的好看,大开大合,气吞天地。 张绣守的精彩,他的双脚看似沉重又缓慢,好像随时便会被武安民切成碎片一般,可武安民却是有苦自己知,这些攻式看起来神勇无敌,他却知道没有哪怕一刀能真正接近张绣的身体。不禁暗自想道:“若自带的是习惯的斩将,今夜有没有机会攻破张绣的防御呢?” 武安民突然撤开短刀,翻着跟头向后退了数步,重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弯刀斜斜的指着张绣道:“张将军为何不还手呢?” 张绣笑道:“还没到时候,而且我答应了踏顿,绝对不能伤你们一根毫毛,我还没考虑清楚该怎么还手好。” 武安民暗自心惊,自己刚才虽然仍记得不要使出全力,可却越打越是畅快,到了最后几刀,已是完全控制不住的全力出击,却还是被张绣轻松至极的一个纵跃脱出范围。 武安民咽了口吐沫道:“可这么打下去实在是无趣得很,这样如何,锁奴最后再出一刀,若将军仍然可以轻松避过,那也不需要再打了,因这是锁奴用尽全力的巅峰一击了。若伤不到元帅,锁奴干脆直接就弃刀认输如何?” 第三百七十一章 决战枪王 踏顿思考了一下后,便缓缓点头道:“妥!” 武安民哈哈一笑,单手刀改为双手握住,将弯刀在腰眼处不住积蓄着力量,同时刀头不住的颤抖着,竟是只凭双手,便将刀气贯穿整个弯刀,让整个刀身颤动起来。” 张绣终于收起了玩笑的表情,面色认真的沉吟起来,他作为武安民刀势首当其冲的目标,感觉更是极为强烈,在他的视野中,武安民几乎已经化作了不知多少残影,刀尖更是瞄准向了自己浑身上下所有要害,连张绣都无法把握到武安民真正的目标与进攻方向,只知道一旦武安民出击,便是雷霆万钧的一刀。 偏偏张绣刚才夸口,会等着武安民这一刀,此时迫于面子,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在武安民气势升至顶峰前率先进攻,只得宁气息神,蓄势以待。 两人对峙了不知多久,武安民的气势终于攀到了顶峰,左脚率先踏出第一步! 张绣只觉得面前那原本无数的人影和刀影,重新化作了原本的一人一刀。但却仍旧把握不到分毫武安民的真正进击路线。 武安民右脚再次踏出一步,两人间的距离剩下只有两步,只需武安民再次踏出一步,张绣就将会进入武安民的攻击范围之内。 气势与力道都攀至巅峰的武安民,再不犹豫,双手持刀再次改为单手,但剩下的一步却并没有跨出,或者说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跨出的,只见武安民更像是将自己向前平移了一步一般,转眼便到了张绣面前,腰间刺出的一刀变成了由上而下直直劈出的一刀。 这一切都很慢,每个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却没几个人能看出武安民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这感觉诡异难懂的不行。 最难受的当然还是张绣,此时的他终于在忍不住,他终于生出再不还手,自己将会进入武安民无穷无尽的攻式与潮水般的刀招,至死方休。 这种感觉张绣已经不知多少年没有感受过了,忍耐不住的他,终于化手为枪,左手化作他那无往不利的炫彩金枪,就这么与武安民的刀锋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没有任何气劲爆发出来,就好像两个全不会武功的人随意将胳膊架在一起一般毫无任何动静。 武安民的刀突然间碎裂成不知多少段,武安民更是吐着血向后飞退,太史慈大惊之下急忙跳出,一把将武安民揽在怀中,着急的探查着武安民的伤势。好在张绣并没有追击,只是不为所知的悄悄将手背在了身后,负手而立道:“是我输了,锁奴兄这一刀,实在是精彩的厉害,本将已有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凌厉的攻势了呢?能逼得本将不得不还手,只怕今日这整个藏春楼,也再找不出五个人来。” 武安民此时已经落在地上,用手擦去嘴角的血渍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锁奴今日才知什么是强中还有强中手。” 张绣哈哈笑道:“今日之事,就这么了了,再有何人敢拿这位小朋友那不实的传言来找他寻仇,即是与我张绣为敌,不怕死的,那就尽管有请罢。” 第三百七十二章 告一段落 武安民怎也没有想到,事情会以张绣的出场与面子告一段落,剩下哪怕依旧不服或有心扬名的人,至此也是不敢再出头。 更何况武安民刚才所表现出的实力,更是让他们大惊失色,又有几人敢拍胸脯保证自己能稳赢呢?更何况还有怎么看都与他不相上下的太史慈,和从未出过手的公孙康与柯毕,更是让所有人打消了与他们为敌的想法。 武安民与太史慈回到包厢,发现路宽早已哈哈笑着陪在房内,见武安民回来,更是笑的嘴也合不住道:“今夜小人实在是大赚特赚了一笔,几位爷今夜尽管吃喝,所有费用,小人都给你们免了。马上就叫最红的姑娘上来陪陪几位。” 太史慈嘿嘿自夸道:“这舞刀弄枪的本事,我只是略胜我这几位兄弟,可要论对姑娘们,那我老石,称得上部内第一。” 路宽喜笑颜开道:“几位今日都称得上许昌城内最为炙手可热的人物,只怕这一两天内就会有无数人登门造访,到时不要忘了小人才好。至于石大爷,我就给你安排几位最野性难驯的姑娘,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手段,在这上面,我老路也是不输于人的。” 一时间房内嘻嘻哈哈,闹成一片,这最为艰难的一夜,总算过去。 藏春楼另一处包厢内,三个中年人与一个华服青年,出奇的房内却没有任何其他仆人或女子。 华服青年道:“三位觉得这几人如何?是否能为我所用?” 左侧那人道:“子兰觉得这几人无论实力还是智慧勇气,都担得起一句上上之选,且看样子都是极够义气与团结的一群人,心性想来也不错,可以一试。” 另一人却道:“我觉得不行,这几人来许昌,为的可不是保我汉室江山,全无忠诚可言。为的是投机取巧,借助中土的力量来帮助他们成长自己的势力,只怕一旦稍有些成就,便会翻脸不认人。”顿了顿又道:“何况他们来此,看重的是实力,而不是忠义。我认为这等追求利益之辈,断不可轻信。” 华服青年叹了口气道:“二位将军说的都有道理,哎,叔叔怎么看呢?” 最后那人微笑道:“正因为他们一心追求利益,也只看利益,才是我们争取他们的最大砝码。别忘了这些番外蛮族,最怕的就是整个中原的一统,我们越是纷乱不断,他们越是有机会浑水摸鱼,一个混乱的中原,才是他们想看到的东西。况且他们想看中原乱作一团,咱们又何尝不希望整个塞外各自为政呢?” 张绣回到房间,屋内此时除了与他同来的马腾,还又多了一个胖子,张绣见了那人,急忙跪下道:“张绣参见司空大人。” 曹操捋了捋自己的短须,笑道:“张将军做的极好,这么意气风发,所向无敌的张绣,孟德已有多少年未曾见过了呢?” 张绣惶恐道:“若非司空大度,张绣早已化作冢中枯骨,哪还有今日风采。何况司空数年来首次开口,张绣哪能不尽力而为。” 武安民拉过踏顿,悄声道:“柯毕去了多久了?” 踏顿道:“从你下去,他就不在了,连我都没发现这小子什么时候离开的。” 敲门声响起。 太史慈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兴奋道:“娘儿来了。” 兴冲冲打开门的太史慈,却发现门口只站着两个男人,不禁意兴阑珊道:“曹公子来了,请进。” 边说还边谈头朝外看了几看,却根本没发现路宽的身影。 第三百七十三章 天上地下 曹丕带着曹真,一进门就坐在公孙康旁道:“几位真的是让子桓非常头痛。” 公孙康知道这时该拿出什么态度,故作敷衍道:“让中郎将费心了。” 曹丕苦笑一声道:“你们是否当我什么都没做呢?” 见几人目光都看向自己,曹丕摇头道:“曹丕来此实在不是邀功来了。只是想到若今日不来,只怕我们的关系将会产生无法弥补的窟窿,这才厚着脸皮前来。” 曹真愤愤不平一唱一和道:“这小子说什么也不愿意来,要不是我硬拖着,哼哼。” 公孙康被勾起兴趣道:“如此,似乎是我们错怪了大公子了?”称呼间已经把中郎将这个生分得称谓换成了亲切许多的大公子。 曹丕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数年前张绣欠了我一个大人情,今日让他还了而已。”言语之间说的十分轻松,但是漏出的意思,任谁也看出是故作轻松。 曹真抗议道:“我还去按着夏侯尚不许他亲自下场呢,那小子事后可是没少敲诈我。” 武安民公孙康算是明白这两个家伙来做什么,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去核实夏侯尚有没有被拦住,张绣有没有欠他的人情,但现在这个时刻无论如何不该得罪这两人,一通道谢挽留之后,二曹倒是没有久待,匆匆告辞离去了。 敲门声又一次响起,太史慈得意道:“这次总是了吧。”又是跃起将门打开,这次的太史慈却是愣了更久,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直到一个妖娆好听的声音传来道:“怎么了,不让我们进去嘛?” 武安民立刻听出是良辰美景中的一个,太史慈急忙让开,摆出英明神武的姿态道:“怎么会不欢迎,只是被两位姐姐的样貌惊呆住罢了。” 其中一人道:“谁是你姐姐呢?” 太史慈得意道:“那便是两位妹妹,不知道该怎么分辨你们呢?” 一人道:“左撇子是良辰。” 另一人道:“但是美景的左手也很流畅。” 武安民大感头痛道:“两位来此有什么吩咐呢?夏侯将军不会仍旧不愿意放过我们吧。” “夏侯将军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以为都像你们一样嘛?是我们大统领想见你们,明日晚间就在虎豹骑军营,不见不散哦。” “要是不敢来,怕被我们吃了,不来我们也不会到处宣扬的。” 说完便带着一股香风离去,只留下满屋的香味,仿佛人还未走一般。 太史慈深深的吸了口气道:“我大概找到我的爱情了。” 武安民没好气道:“滚,你能分清她们谁是谁嘛?” 太史慈点头道:“确实分不清,所以我爱上的是她们两人。” 公孙康把手上的果盘甩出道:“滚远点,快去找你的爱情,别在这里碍大爷的眼。” 结果没想到太史慈接着果盘,哈哈笑道:“石冯领命。”居然真的就穿门而出,追着两女去了。 太史慈刚出去,路宽就笑呵呵的出现道:“让诸位久等了,姑娘们这就到了。咦?刚才出去那人确实是石大爷么?是否等的太久着急了?” 武安民哈哈笑道:“这小子没有义气,独自去找爱情了,老路你快点让我们的爱情进来,以慰我们受伤的心灵。” 路宽啪啪啪的拍了几下手掌,立时有十余名衣着暴露性感,面容姣好的少女鱼贯进屋,一时间整个屋内春风拂面,暖意十足。 到酒过三巡,众人都是一扫紧张与压抑的气氛,武安民道了声罪,将倚着他的两个姑娘推开,独自朝门外走去,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吹吹风。 从三楼一直转到一楼,到处都是喝醉的恩客与满脸娇羞的女子,实在是没有一处能算得上安静无人的地方。 武安民索性也懒得回到那欢乐场,干脆直接朝外走去,来到了刚才还是战场,此时已经空无一人,安静无比的花园之中。 第三百七十四章 刘氏皇叔 武安民淡淡道:“是哪位朋友,不如出来聊一聊罢。” 一个中年人从阴影处慢慢出来,满脸皆带着和煦如阳光般的笑容,似乎毫不意外自己被武安民发现,正是刚才与王子服吴子兰同桌的另一人。 “锁奴将军刚才大发神威,何故不在那厢房之中继续取乐,却要独自偷跑出来。” 那人虽然不震惊武安民将他点出,但这人却让武安民吃了一大惊,面色大变,若非带着面具,只怕当场就要让人觉察出不对。 因这人的出现实在太让人吃惊,赫然便是许久未见,如今风头最盛的徐州之主刘备!武安民终究是见惯世面的人,开始的吃惊之后,终于收敛了心神,何况刘备在此,只怕关张二人也离得不远。 武安民轻声道:“我这人并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不知阁下是什么人?若我所料不差,只怕是从我们厢房门口,便一路跟我到此了吧。” 刘备微笑道:“失礼了,若非刘某找你要商量的事,实在是太过艰险机密,这才出此下策,千万勿要见怪。对了,在下姓刘名备,字玄德。” 武安民这才配合的漏出震惊的表情道:“徐州刘玄德?” 见刘备微笑着点了点头,武安民这才道:“你怎会在这里,若是曹司空知道,只怕第一时间就会将你追杀至死吧。” 刘备耸了耸肩,似乎自己在这里是无比平凡正常的一件事般,笑道:“只要将军不出卖我,曹操自然把握不到我的动向。不过,嘿,这里却不是一个合适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细谈如何?” 武安民暗想哪怕关羽张飞就在左近,也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有什么可怕,做出请的手势,紧跟着刘备而去。 刘备直接从后门将武安民带出藏春楼,拐了几拐之后,带着武安民进了一间只有一进的民房之中,房内除了最为简单的桌椅板凳与床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东西,怎么看都是一家无比寻常的民房。 刘备笑道:“将军请坐吧,这是玄德在许昌城中的一个落脚处,十分安全的。” 武安民坐下道:“刘州牧似乎仍未说出找在下有何事。” 刘备却依旧不答道:“将军觉得人世间什么最重要呢?” 武安民仰头道:“我从未考虑过这个,但似乎现在对我最重要的,便是我们部落的繁荣和长久发展,兄弟姐妹不用日日夜夜担心我们会被别的部落马贼劫掠残杀。至于强大之后,我就没有想过了。嘿,刘州牧问这个干嘛?” 刘备道:“其实我与将军一样,我想要的也是自己的部落强大起来,不被别人随意欺辱糟蹋,想让他继续的留存下去,只是我部落的问题,都来自于内部而已。” 武安民道:“想来你的部落,就叫做“汉”吧。但是州牧仍旧没有说出找我干什么,出来时锁奴觉得无趣,现在却很想要回去找乐子呢。” 刘备哈哈笑道:“将军是明白人,何必玄德说的那么清楚,你们要的,是一个纷乱不断,战争不止的中原。那么投靠曹操实在是一个最差的选择。” 武安民打断他道:“实不相瞒,这几日已经许多人对我们说过类似的话,但州牧的却是最没有说服力的,若阁下没有其他话说,锁奴要回去耍乐啦,放心,我绝不会将你在许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我们老大。”说罢便站起作势要走。 刘备摇头苦笑道:“和将军说话,让我想起一位故人,也是一样的单刀直入,绝不啰嗦。我们拥有的东西确实不多,但我们姓刘,仍旧是天下正统,最名正言顺的统治者。” 武安民寸步不让道:“但天下百姓并不在乎皇帝姓什么,只在乎皇帝能不能让他们过得更好。在这点上,刘家实在是不太合格,自桓灵二帝到现在,百姓有多久没有可以自由自在,不担心生死的生活了?不用妻离子散,四处逃荒或逃躲战乱了?你还记得上次大部分天下百姓发自内心的快乐是什么时候么?从这点看,无论曹操还是武安民,又甚至孙家,都比刘家合适的多。” 第三百七十五章 汉室之主 刘备愣了许久方才道:“将军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我觉得一个边远外族,看着天下形式都要比大多数身在局中的人看的清楚呢?” 武安民重新坐下道:“大概因为我从小便没有感受过丰衣足食,安全快乐的生活。所以我从小就恨鲜卑族的大小部落酋长,就是因为他们的无能与自私,才会让我们从小就经历了太多的痛苦。我如此,轲比能如此,我们的每个兄弟都如此。” 刘备再次沉默了下去,半晌后才道:“可有一点是没错的,百姓并不在乎谁是皇帝,若我们可再度中兴汉室,辅以能臣猛将,励精图治,未必便不能再现盛世辉煌。” 武安民无所谓道:“这些我都不在乎,州牧找我来想必是来谈合作的,不如先说出你的筹码,再让我回去与我们酋长商量一下如何?” 刘备笑道:“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一点耐性都没有呢?好吧,若你们愿辅佐献帝,清除奸佞,祝我大汉中兴,我可代表陛下答应全力推举你做鲜卑族真正的大酋,助你如檀石槐那般,将全族真正的统率起来如何?” 武安民摇头道:“第一,是帮助我大哥柯毕能而不是我。第二,你们所谓的大一统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与痛苦,况且你刘备今日许诺,明日若你失势,皇帝便可将一切推翻,毫不认账。而且就算我们帮助你诛杀司空成功,再等你接受完他的势力,那时我们的部落是否还存在都是一个问题,这等长线,恕我难以接受。”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皇叔的许诺,那朕的许诺,可否能算数呢?” 门外一个华服青年,轻轻地将门板推开,点头示意刘备无需多礼后,坐在剩下的最后一个位置上,不是当今天子汉献帝,还能是谁呢? 汉献帝坐在凳子上道:“说实话,皇叔来找你们,我是一百个不愿意,我汉室如今倾颓在即,可用者不过寥寥几人,比起曹操的兵强马壮说上一句不堪一击,那都是在自夸。但纵然如此,我也不愿相信一个初来乍到不知底牌人品如何的家伙。” 武安民翻了翻白眼,毫无半点见到皇帝的尊重,耸肩道:“陛下想的确实是周到的,病急乱投医只会让病症越来越严重。更何况你们现在该做的并不是寻找我们这些炮灰一般毫无势力的外族人,而是该团结那些仍旧以汉臣自居的元老们。” 汉献帝苦笑道:“哪还有那么多元老旧臣,如今要么都是曹操麾下走狗,要么便是一心自立的乱臣贼子。我曾以为马腾是勤王的好人选,西凉铁骑一出,哪还不所向披靡?结果他刚到许昌,就与曹操打得火热,封侯拜将后再不管什么大义汉室,整日只知游玩,与那张绣到称得上一对难兄难弟。至于青州武安民,哼,不知多少年前我就派人与他联系过,可却是全无回应,只知扩张地盘,牟取私利。其他什么刘璋张鲁孙策,更是不值一提。如今天下真正愿意为我汉室效力的,实在是寥寥无几了。若非山穷水尽,我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来与你们相见呢?” 武安民听他说得可怜,也是不禁叹了口气。汉献帝几乎可说是中国历史上最为憋屈的几个皇帝之一了。他或许有才华野心与能力,却只能一辈子做一个傀儡,一辈子只能活在别人的屋檐下,苟延残喘的守护着整个汉室王朝。 第三百七十六章 汉室尊严 武安民笑道:“所以干脆便冒着风险,先下手为强,在我与司空不对付,正在敌对的时刻,送上我无法拒绝的橄榄枝和厚重的利益。” 汉献帝道:“所以,锁奴你究竟是如何想的,是否愿意与我同心协力,重铸汉室辉煌,到时你就是中兴的重臣,到时就如汉初三杰,云台二八将一般,永远受人尊重与敬仰。” 武安民摇头道:“陛下仍未说出自己的条件,且我们并不是汉人,所以对于各类虚名与传承,并没一点在乎。” 汉献帝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可写下血书,只要你们愿意一心助我重铸汉室,我不但肯定会帮你们一统鲜卑各部,还将整个并幽二州送给你们如何?” 武安民这次是真的震惊了,所谓君无戏言,尤其汉献帝还愿意立下字据,白白将这两州之地送与外族,这是整个汉朝四百年从未有过的事情,要知道这可不是后来赵宋那等全无廉耻的王朝。可见汉献帝是真的被逼至无奈,才会出此下策。 武安民不可置信道:“陛下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汉献帝道:“我在出卖整个汉室的尊严,但我也在为汉室最后的机会而努力。” 武安民站起道:“这个条件,确实让人无法拒绝,我相信全天下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开出更好的条件了,我现在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何陛下会盯上我们几个全无根基,势力小的可怜的小鬼,我不信你没有其他的选择。” 汉献帝笑道:“因为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和我一样的东西,一样的强敌环伺,一样的不甘平凡,一样的弱小,一样的希望将命运永远掌握在自己手中。我认为,同类人之间,总是可以找到共鸣的,不是嘛?” 武安民站起道:“得陛下这几句话,锁奴夫复何求。我现在就返回藏春楼,全力说服酋长同意与陛下的合作。若能说服他,我们该在什么地方见呢?” 汉献帝的表情中,看不到半点欢喜,仍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道:“就还在这里吧,皇叔会定期派人来查看是否有你们的消息的。” 武安民走后,汉献帝捂着仍未止血的食指道:“皇叔觉得这人可信么?” 刘备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人让我感觉完全看不透,一时像是个只看利益不管荣誉的投机者,一时又像是愿为朋友道义两肋插刀的好男儿。” 汉献帝摇头道:“我无法完完全全的相信他,皇叔,我刚才故意更改了自己的笔迹,哪怕是他向曹操投诚,出卖我们,我也有信心过了这一关让他完全找不到证据。” 刘备点了点头道:“属下明白了。”接着便走出了屋子,一阵人影闪动后,两个高大无比的身影出现在了刘备面前,刘备道:“二弟三弟,你们现在便跟着刚才离开的那人,若他有任何要与曹操或其他人联络并出卖我们的举动和意图的话,就别留下任何活口了。” 两道高大的身影回了声“是”后,也不见如何动作,居然马上就这么消失不见。献帝从窗口看着这两道消失不见的绝世强人,心中涌起一股不知是自信还是嫉妒的复杂情绪来。 第三百七十七章 蝴蝶翅膀 一群人一直在藏春楼胡闹到半夜,方才终于向兴致满满的路宽告辞,除了几名踏顿的手下留着过夜后,其他人回到踏顿的船上时,距离天亮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只是不但跟着良辰美景出去的太史慈未归,连柯毕也没有回来。 踏顿道:“太史慈那小子可以放心,今日之后,虎豹骑绝对不会这么着急对他下手,至于柯毕那里,我专门让他们分为数队,每人身上都有示警用的焰火。绝不可能每个人被同时击败,至今未归只怕是真的得到了靠谱有用的情报与消息吧,安心等待就是。” 只是柯毕此行关系到赵云和他们这趟行程的成败,认是武安民见惯风浪,也实在是无法独自安寝。只得苦笑道:“我反正晚上并未喝什么酒,就在这里等着吧,单于和公孙却是累了一天,不如先去休息。” 踏顿也是一屁股坐下道:“老夫也是精神焕发,无心休息。说起来,你中间那段出去了许久,究竟是做什么事去了?” 武安民本也不准备瞒他道:“本来我是准备等子义与柯毕回来再一次说完,现在反正没事,那就等下麻烦公孙再复述吧。”接着将刘备与汉献帝面见自己的事情全部说出。 公孙康震惊道:“这汉献帝居然张嘴就是两州之地,莫非是疯了不成。” 踏顿则是摸着下巴沉吟道:“这或许也说明了汉室的情况如今已经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虽然仍有刘备、刘表、刘璋三个汉室宗亲有一战之力,只是除了刘备之外,剩下两人是否还将自己视做汉臣还要两说,更惘论助他脱离险境,匡扶汉室。” 武安民冷笑一声道:“说不定他们二人比曹操还希望皇帝早点驾崩,那时候说不定还可以趁机自己名正言顺登上帝位。这两人好歹是直系血亲,比起刘备这个中山靖王后不知多少代的旁系亲属,资格要正的多的。” 公孙康突然皱起眉头道:“可是刘备来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呢?许昌城内仍愿意为献帝效忠的人早已不多,他难道还想从内部颠覆曹操不成?” 武安民闻言一震,这才发现自己疏漏了极为重要的一点。刘备与历史上不同,需要到处奔跑来求得喘息安枕之地。如今他统领两州,势力极大,几乎是南方最有实力的诸侯,如此亲赴险境,若只是向皇帝效忠或是帮他重铸起自己的势力,实在是天方夜谭的一件事。 接着武安民想到,如今董承、王子服等人还没死,那么恐怕吉平也没向曹操下手,这些本该发生的事情似乎都与原本的历史不太相同,而或许自己正是那只在南美掀起翅膀的蝴蝶。 想到此,武安民更觉得有股不真实的诡异感,自己前世记得的那些历史,又还有哪些能用得上的呢? 接着心念一动,武安民看着二人道:“如果刘备在许昌早有内应布置好一切,到时趁着新春的晚会一举而动,袭杀曹操呢?到时他只需带一旅偏师入城,紧紧守好汉帝,再通知四方人马前来勤王,到时曹操大树已倒,原本摇摆不定和见风使舵之人定会直接投诚,未必不能成事。” 公孙康拍桌道:“若是能连夏侯兄弟等曹军中威望能力俱佳的大将也一起干掉,那曹军更将群龙无首,乱作一团。在我们不知深浅和具体形式时,恐怕还没反应过来占什么便宜,就被他将北方大把土地控制在手中。” 踏顿表示赞同道:“无论刘备来许昌干什么,他的身份比起我们恐怕更要尴尬,我们与曹操之间,还留有余地甚至合作的机会。可刘备与曹操却是真正的不死不休,因为他或许是当今天下间唯一可真正从内部动摇曹操根本的人。” 第三百七十八章 锁定目标 几人正在谈论分析之间,门外人终于来报,柯毕和跟着他的几人回来了。 踏顿先吩咐几名手下早点休息,今夜辛苦,跟着屏退所有人,四个人团团坐下。柯毕见三个人都是睁大着眼睛看自己,不禁笑道:“你们是在藏春楼没见过娘儿么?都这么兴奋的看着我干嘛。” 连一向安静寡语的柯毕都开起了玩笑,显然的今夜没有白跑,武安民大喜道:“柯毕你别卖关子了,快快分享下今晚有什么收获。” 柯毕这才正色道:“我们这次仍旧如上次一般,潜到袁谭府内,原本想直接摸到上次的偏房附近,结果到了地方却发现那里已经黑灯瞎火,空无一人。” 公孙康忍不住的啊了一声,柯毕不待他发问,接着笑道:“我怎么会就这么放弃,吩咐单于的手下四散去找找线索后,我就独自潜入那间偏房。房内如平常房屋一样,并没有什么痕迹或特点,只是在我努力的巡查之下,终于在床板上发现了一些痕迹。那明显是铁锁之类的硬物在上面摩擦产生的凹痕,只能是有被锁链锁住之人在上面长期躺着,才会有这种痕迹。最少证明,袁谭确实是带着一个十分重要的重要人物,来到了许昌。” 武安民欣喜道:“若只是这样,老柯你绝不会这么喜形于色,说罢,还有什么好消息让大家一起高兴一下。” 柯毕道:“确实不出州牧所料,我们在另一处偏院中,发现了如上次一般的大规模士兵的集中式看守。我思索来都来了,何况袁大一定早就跟着袁谭出去,就想找方法溜进屋内,只是看守实在太过严密,可说是没有任何办法可溜进去。正在我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们的换班时间到了,另一组士兵前来进行交换,并未还打开房门进去巡查,显然是每次换班都要做的例行检查,我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从打开的窗户缝隙中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子龙。” 公孙康大喜道:“子龙还好么?” 柯毕道:“子龙的状态明显是不太好的,被人五花大绑按在床上,一动不得动,那新来的队长显然还有喂食的任务,我亲眼见他将子龙扶起,朝他嘴里灌着什么,这时看得更加清楚,这人确实是子龙无疑。” 武安民喜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等子义回来,咱们就好好谋划一下如何将子龙救出来,务求一击即中,不然恐怕将会打草惊蛇,以袁谭的谨慎,我们将再无机会。” 柯毕笑着从怀中掏出一物展开道:“完成那些就回的话,我最少可赶上再喝半场酒,不过思前想后,剩下的时间我干脆在府内来回转了数圈,一是了解了他们大概换防布防的规律,二是画了这幅大概的图纸,绝对可称得上精确了。” 武安民低头看去,只见一副精确至极的地图出现在自己面前,不但图形画的真实,让宛如自己身临其境一般。在各处还标有小河,假山,正厅,书房,仓库,柴房等等,可谓精确至极,无比细致。 柯毕指着图上几块地方道:“这一处便是我们前几日时发现子龙的房间,这一处则是今晚我们发现的位置。这两处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关系与规律,袁谭究竟是依据什么规律转移囚禁子龙的方向,则还要继续的探查。至于整个袁府的守卫则在一千上下,其中三成人紧守着子龙,这一夜中换了两次班,每一个半时辰一次,每次都会入内查看子龙情况,喂他一些东西,可以说是非常谨慎。” 第三百七十九章 五天时间 武安民道:“能找到子龙,最少证明我们没有白来,剩下的就是找到合适的机会与方案,将他解救出来并离开许昌。只要到了荒野之上,将再没人能对我们有任何办法。” 公孙康也是精神大振道:“那接下来就由我和柯毕对袁府进行监视,看可否有机会动手。” 武安民摇头道:“你现在可是堂堂的鲜卑族长,怎么能做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还是让柯毕负责,还要麻烦单于找几个能干的兄弟,与柯毕一道努力。” 踏顿当然是表示没问题,柯毕则也不客气,要了昨夜与他一起的几人,以踏顿手下中最心腹的鲜于威和鲜于猛兄弟为首,又额外分出几人,凑够十个人,随柯毕展开监视。 武安民见苦等太史慈不到,不知这小子去了哪里开心,干脆就散了场子,一群人先去休息了。 一直到日上三竿,连午饭时间都快过了,武安民这才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却看到太史慈已经怡然自得的坐在桌子上正开心的吃着,还哼着小曲,可说是得意之极,全然没有一夜未睡的疲惫感。 武安民好奇道:“你难道昨晚便拿下了那对姐妹花不成?怎会如此神清气爽。” 太史慈得意道:“虽然还没将她们芳心俘获,但也差不多了。更何况我也不是为了女人去的,主要是为了咱们的大计。” 武安民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你觉得我会信吗?赶紧收拾收拾休息一下,我们的事情仍旧多的数不过来哩。” 太史慈得意道:“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大爷昨夜可是得到了精确的情报。” 武安民见他不像吹牛,赶忙坐下道:“太史大爷那就说说,昨夜得到了什么女孩儿贞操之外的东西吧?” 太史慈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饭菜道:“昨夜我跟着良辰美景缠了一路,终于这两个尤物与我搭上了话,且最后被我打听出,在五日之后,许昌会有大事发生。” 武安民提起精神道:“五日之后?什么大事,除了迎春宴会外还能有其他大事发生不成?” 太史慈双目亮了起来道:“自然是袁谭正式的受降仪式,所有的条约与条件则是一直在谈论之中,五日后将会尘埃落定,在那之前将是我们救出子龙的唯一机会。” 武安民皱眉道:“只是一夜之间,她们便会对你吐露这等机密么?” 太史慈更加得意无比道:“自然不是她们透露的,是我根据她们的只言片语分析出的,至于时间节点则是她们亲口说出,这几日会非常忙碌,不然还有心情陪我玩上一玩。” 武安民则一边将柯毕昨夜的发现与现在又去了监视袁府说出,同时开始思考起若时间只有五日,他们该如何入侵袁府再将赵云平安带出。 说到底还是人手太少,加上在别人的地头,处处受到钳制,袁府每次轮换一个半时辰,若是能在两班人马调换的间隙将赵云带出,他们将有整整一个时辰来逃离,那时将会天高任鸟飞,谁也再抓不住他们。 只是该如何把人带出呢? 这时公孙康也走了出来,坐下道:“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 武安民道:“我想去见下刘备,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计划,他一定不是一个人来,说不定可以帮上我们。” 公孙康皱眉道:“会不会太冒险呢,咱们连他来此的目的都不知道。” 武安民点头道:“当然是危险的,但他也不知道我们是来干嘛的,所以风险是相互的,未必不能一赌。” 第三百八十章 枭雄眼光 独自离开了大船,武安民心中却是思潮起伏,他让公孙康又去了找曹丕感谢他的帮助,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曹丕这个准世子,仍旧是可以给他们不该放弃的一条线。 至于刘备,若谈的不错,是否能把自己真正的身份暴露给他呢?最少在想要撬动曹操一事上,他们是在同一阵线的。可是在不知对方深浅的情况下,也很可能将自己几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正纠结犹豫之中,武安民已经到了昨夜那处民房附近,暗道反正也没别的办法,干脆试她娘的一试。 武安民在门口敲了敲门,却是没有人来开门,武安民也是完全感觉不到屋内有什么动静。失望之下正准备离开,突然心中浮现出一股警兆! 武安民深深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受到极大的威胁,全凭着感觉中连头也来不及回,只勉力将身子朝一旁挪了一挪。 从身后飘来的却远不是什么神兵利器或杀人器件,居然只是数片树叶,武安民不禁大惊失色,急忙回头看去,这种飞花草业也可伤人的功力实在是骇人听闻,只在武侠小说中才看过的事情。 身后两个人并肩走来,刘备那和煦的声音响起道:“锁奴兄的身手,实在是不凡,昨夜只怕也是远远没有用尽全力吧。” 旁边的人豹首环眼,气度非凡,只看外表,便觉得震人心魄,不是久违了的张飞还能是谁。 刘备率先推开了房门笑道:“我们在附近有数间类似的房间,以防万一。锁奴兄进来吧,我这兄弟外形太过显然,实在是不太适合大白天在外乱转的。” 武安民心中涌起不妙的感觉,自己刚才的本能反应实在是太过高明,远远超过昨夜的表现,恐怕全程观看的刘备已经起了疑心。 只是索性也没有别的方法,暗道既来之则安之,还是跟随着刘备进入了小屋之中,张飞在最后轻轻带上了门,就此守着不动。 刘备坐下后,随手到了两杯水道:“条件简陋,无法有香茗敬上,只能以水代茶了。” 武安民笑道:“皇叔不必客气,锁奴今日来此,也不是为了两盏香茗。” 刘备笑道:“阁下驰骋疆场,名扬天下,自然不是为了两盏香茗才来许昌的。” 武安民面色巨变,好在有人皮面具遮挡,所以哪怕人精明如刘备,也无法从表面上看出武安民澎湃的内心。 武安民瞬间变反应过来,苦笑道:“皇叔这是何意,若锁奴真名扬天下,我们兄弟何必在此蜗居,苦苦寻求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呢?” 刘备摇头道:“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总归你肯定不是寂寂无名的边外别族。” 武安民被勾起兴趣道:“皇叔这么说,总得有根据与证据吧。” 刘备伸出三根手指缓缓道:“破绽有三。第一,你虽然竭力装出极为难听别扭的口音,但语法也实在太流畅,怎么也不像是刚学汉语的人。当然也不排除你有个好的汉语老师,将一切用语知识都完整的交给了你,口音却没办法改。第二,自然是你刚才的反应实在太强,三弟刚才那下子,除非是早已进入先天境界的顶级高手才能生出反应,若是你昨夜显现出来的本领看,绝无可能有这个反应,作为一个寻求机会想向上爬的人来说,无论如何不该隐藏实力。” 武安民见他半晌不说话,好奇道:“那第三呢?” 刘备喝了口茶道:“第三便是你见到我,见到皇帝,见到三弟的反应都太过淡定了点,无论说些什么看到什么,面色都毫无半点变化,可你的表情与眼神很明显是有过短暂的或犹豫或震惊的,那很明显,只能是带了人皮面具,是不是啊,安民。” 第三百八十一章 目的一致 武安民这次则是做好了准备,在没有漏出迟疑或是震惊的表情,只是哈哈笑道:“皇叔这些猜测都动人的很,可惜却没一条说中。” 刘备很是放松的抖了抖肩道:“安民你这就没意思了,你的身形背影,走路方式都没有改变,我或许看不出来,但二弟是此中能手,早已把你认出,我只是稍加试探而已。再不济,我让三弟试试你如何?我就不信还逼不出你的真实本领。” 武安民长叹了口气,知道刘备是拿准了他,无奈中只有蜕下面具,漏出本来面目道:“皇叔果真是目光如炬,居然瞒不过你。” 刘备漏出得意之色道:“安民风采依旧,着实令人欣慰。我就单刀直入了,无论以后我们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到了许昌,我们的目的仍是一样的,对么?” 武安民毫不隐瞒道:“皇叔要是想刺杀曹操,可要恕安民不能奉陪,因那实在是难以完成的任务。我来这只是要带走一个人而已。” 刘备道:“子龙果然还未死么?” “似乎什么都瞒不过皇叔呢。” 刘备长叹道:“谁没有几个探子呢?你们在邯郸的所作所为,和在邺城为袁家做的,我全都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你们居然仍敢到许昌来。” 武安民双目透出内疚之色道:“子龙是因我的失误被擒,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他在这饱受折磨,最差情况下,我也要亲手他痛快上路,免他受辱。” 张飞在门口突然道:“好汉子,我张飞佩服你。” 武安民回头漏出苦笑,却是摇头无奈道:“不知皇叔来此是为了什么呢?” 刘备轻松道:“不是已经被你猜到了么?” 武安民这次才是真正的惊了,瞪着双目道:“但这是风险远大于收益的事情,不像是皇叔的风格。我昨夜也与兄弟们商量了足足一夜,在猜皇叔究竟为何而来。” 刘备轻笑道:“只凭我们兄弟三个,当然是不可能完成。可我们在城内仍有不少内应,在紧要地方亦有外援,这任务并非不可想象。” 武安民回忆起那有名的事件,暗道也要展现一下自己存在的必要,才不会被刘备处处掌握主动,以为可将他拿在手上,淡淡道:“董国舅也好,王子服与吴子兰也好,虽然都有将军之名,但没半点可用之兵,只靠那没见过血腥的数千家将扑奴,只怕除了送死,再没有别的机会。” 这次轮到刘备目瞪口呆,那会想到这种机密至极的事情,会被武安说的如此清楚。武安民又道:“参与的外援,想必就是马腾了,但西凉铁骑虽然名震天下,只是更善野战,攻城一向不是所长,只要曹操稍微回过神来,许昌这种城高墙厚,兵精将广的地方,我们实在是没有半点机会的。” 刘备像是第一次认识武安民一般道:“是我低估了安民了。可是若我有方法,让曹操离开许昌,那西凉铁骑将会成为所向披靡的无敌骑兵。加上二弟三弟会带人进行斩首行动,将曹操留于城内的心腹将领全部斩杀,只要城内乱成一团,我们自有办法快速收拢人心军力,让曹操在回城时,只能看到一个不再姓曹的许昌。” 武安民有点明白过来道:“你们拿下了谁?” “徐晃。” 第三百八十二章 大干一票 武安民独自走在路上,仍旧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是恍惚和无法置信的。刘备透露出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 许昌城附件,就埋伏有不知多少的西凉精锐,虽然刘备没有多说,那十有八九定是马超统领着。马腾本就是那衣袋昭上的人物,会对付曹操还在意料之中。 可是徐州集团居然放下了豫州,刘关张三人都到了这里,而且除了三人,恐怕精锐兵士和其他将领也不会少来,只他们和马腾这就是一支极为庞大可怕的力量了,尤其这支部队很可能还已经进驻了城内。 但若说刘备马腾二人的动向,都可以让他猜到的话,徐晃的叛变,是让武安民完全无法想象的。 在张辽投降于自己后,徐晃和于禁二人几乎可说就是曹军异性将领中兵权最大地位最高的二人了,且自己印象中的徐晃,对曹操的忠诚更是无比坚定的。而且徐晃从来不是荀彧或崔琰这类骨子中的汉室死忠,武安民实在想不明白,名利都有,又饱受信任的徐晃,究竟为什么会叛变曹操。 但如今的局势,外有精兵,内有内应,有心算无心下,或许真的可以一战功成,将曹操势力彻底剿灭。 武安民动心了。 虽然刘备并没有对他说出真正的计划与真正的人手,但这个机会已经真真切切的摆在了武安民的面前,不容的他不动心。 若按照刘备所说,曹操会在三日内离开许昌,进行一场围猎,到时几乎所有的精锐与文武官员都会随他离开。而徐晃,正是许昌如今的城守,负责许昌城内的布防与留守。 城外则只需要将汉献帝从围猎的营地带出,再又西凉的精锐偷袭营地,加上有关张隐藏在营地之中早早锁定一些重要人物进行斩首,就算曹操可以逃脱性命,带着剩余的残兵回到许昌,此时的徐晃也早已将城头的旗帜换掉。缺少辎重与根据地的曹操除了寻找其他心腹所在的城镇驻扎外,将没有任何办法反扑。 到时只要汉献帝登高一呼,做实操操汉贼的名号,只怕如今他地盘内应声而起的城镇不会低于四成,至于剩下的,大半兵力将会被武安民和刘备的势力阻拦住,无力回援,其余地盘则是地广人稀,再难成事。 计划成功的概率,确实不低。 武安民心中不住的澎拜着,但他更知道刘备绝对不是一个如此简单便把全盘计划托出的人物,自己如果轻易的相信了他,很可能便会掉进坑里,万劫不复。 要是两位军师在就好了,就可以和自己分析一下是不是可以真的大干一票。 公孙康从曹丕府内出来时,涌起了极大的不真实感,曹丕在帮了他们这么大一个忙后,俨然已将他们正式视做了自己人,尤其不知从哪得知曹植居然在昨日专程去了他们船上后,更是与公孙康大肆的嘲笑了曹植一番。 谈笑之后,曹丕更是提出,三日后许都围猎,让他们也一道参加,到时凭着四人的勇武定可大出风头,曹丕再把握机会,为他们求个一官半职,更是皆大欢喜。 公孙康自然是做出一副无比感动的样子,但心中却是惊喜交加,袁谭会不会也出城呢?府内的守卫会不会降至最低?还是说他会把赵云一起带上,趁机献给曹操呢? 不管怎么样,三天后开始的围猎,将会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机会既然到了,那就一起大干一场吧! 第三百八十三章 许都围猎 所谓的许都围猎,曾经是汉天子向百官展示权威的盛典。如今却更像是曹操展现武力与趁机提拔人才的形式主义,至于原本是主角的汉室宗亲甚至皇帝,都成了瑟瑟发抖中被迫看曹操表演的观众。 与其叫做围猎,不如说是武力威慑更合适。且目标不只是汉献帝而已,所有仍旧心向大汉的臣子,所有对曹操有想法的狂徒来说,每年的围猎都是削弱他们信心与勇气的时刻。 武安民的记忆之中,更是记得曹操站在天子身前,接受百官高呼万岁,差点激得关羽不管不顾就要痛下杀手。 如今虽然情况大有不同,但似乎仍就是曹操炫耀武力,刘关张积蓄力量寻找反击的一次盛典。 只是这次有了自己,有了马腾,还有了徐晃。实力相差虽然仍旧悬殊,但未必没有机会。 “锁奴,锁奴,竟然这么巧的。” 一个低沉的声音隔着几乎整条街道,高喊着武安民的名字。武安民思考的过于投入,一时间居然忘记自己锁奴的名字,直到感觉身边人都在看自己,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去。发现正是昨晚放了自己一马的张绣。 武安民急忙赶上几步道:“没想到在此看到宣威侯,昨夜之事,锁奴还没找到机会感谢你。” 张绣笑道:“何必说那些,我也是受人之托而已,看你刚才想得入神,莫非还有什么烦心事?” 武安民岔开话题道:“只是想起了家乡的兄弟姐妹罢。嘿,正巧锁奴从肚子有些饿了,不如让我做个小东,请宣威侯吃上一顿表示谢意如何?” 张绣点头道:“看来不让你做点什么,是不会放过我了,走罢,我知道有一间小店,里面几味小菜非常不错。对了,不要叫我宣威侯了,我还是喜欢听人叫我张绣或是张将军。” 墙角处的一个人影一闪,转眼消失不见,速度身法之快,都称得上是上上之选,公孙康却是一眼认出这人就是太史慈。 “这家伙又要干什么。” 公孙康只是稍微犹豫一瞬,便追着太史慈消失的街角而去,要看看这小子又干嘛去了。 转过街角的公孙康却是大呼头痛,原来这里看似是一个胡同小道,但转过来后却发现居然是跳三岔路口,加上地面全是各种脚印,让公孙康连跟踪都很难办到。 “喂,你那兄弟到底有没有毛病,总是缠着我们,人家连正常的巡逻都干不了了。” 公孙康向北电到的兔子一样朝后跳开,这才发现良辰美景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背后,若这对姐妹花心怀不轨,偷袭与他,只怕刚才已经得手了。 说到太史慈,公孙康才明白为何太史慈会有闲情雅致在这街上跑来跑去。根本是来泡妞来了么。但看着两位的表情,说是死乞白赖紧抱着大腿也是毫不过分。 公孙康笑道:“我只要回去,就直接禁了这小子的足,不许他再骚扰二位,若是他不听,就打断他的狗腿。” 剑跨在左侧,像是妹妹的美景道:“也不用打断腿,只要不让他再来烦姐姐就是了。” 这次轮到公孙康瞪大眼睛,听这意思,美景居然是真的看上了太史慈不成? 那美景看公孙康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大感不好意思,正要说点什么,公孙康背后就有声音传来。 “嘿嘿嘿,我就说你们跑不了这么快,果然被我逮到了吧。”赫然就是太史慈的声音,看他这意思,这捉迷藏的游戏他玩儿的倒是非常有趣。 公孙康一膀子把太史慈拦下,搂在怀里道:“我跟我兄弟找酒喝,最少今晚他肯定不会烦你们,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露出马脚 张绣与武安民坐定之后,显然是老客户的张绣露出了vip客户的特权,不需要他交代,老板马上挥退左右,接着自己也是道了个罪后,默默退出,还将门给带上了。 张绣见左右没人,低声道:“马太守究竟为何要帮你?他绝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武安民脑子转动起来,马腾帮了我们什么吗?似乎并没有什么啊。可是不明深浅下,不敢直说,只是道:“马太守?我不认识啊,是哪个马太守。” 张绣摇头道:“若是素不相识,他又怎会厚着脸皮来找我,让多年不管事儿的我向你发起挑战并且结束这场闹剧呢?” 居然是马腾。 武安民同时也是摇头苦叹,若是所有人说的都不错,那就是从曹家三位到马腾刘备一伙儿,都将这张绣当作了可以争取的帮手,可是最后卖的,却是马腾的面子。但马腾为何会为自己说项呢? 一个恐怖的念头在武安心里渐渐浮现起来。 自己的身份早就被刘备或其他人看透了,只是在陪自己演这出戏,看看自己究竟要干什么。 不然根本无法解释马腾为何会对真真正正素未谋面的几个外族小子出头。 太史慈不满的扒拉开公孙康的爪子道:“你小子除了捣乱还能干嘛,真是的,老子差点就追上他们了。” 公孙康皱眉道:“还有五天就要行动了,三天后还有大型的围猎,我们哪有时间在女人身上胡闹。” 太史慈松松垮垮的坐在凳子上,不屑道:“谁说我是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我也找到了珍贵至极的情报。” 公孙康伸出单手道:“来来来,说说你有什么收获。” 太史慈哼哼一笑道:“三日后许昌围猎大典,所以今日是她们在城内的最后一夜,明日一早,整个虎豹骑都会离营出发,率先打好前哨站,以防贼人。整个虎豹骑的高层如夏侯合曹纯等人都会出城,包括独眼兄弟的主力军也会离城提前做好侦查,所以城内即将迎来一个军力的空档期。所以今晚也是我最后能拿下她们的机会,都被你毁了。” 公孙康没好气道:“去你的,说到底还是去鬼混,我可告诉你,我们这两日可能会有极大的行动,你若是节外生枝,耽误了进度,到时你可承担不起。” 太史慈正色道:“正事我自然不会耽搁,只是我需要一些调味剂来冲淡心中的担忧与不安罢了。” 公孙康心中一动,叹了口气道:“罢了,今晚你就去胡混吧,切记不要惹事!那个美景,我看对你并不是全无情谊哩。” 太史慈一听顿时收起了刚才的忧愁,一把搂住公孙康道:“快来快来,说说是怎么个全无。” 张绣见武安民一句话也不说,好奇道:“你是真的不认识马太守么?” 武安民摇头道:“我们在东北,他在西北,中间隔着的岂止千里之遥,我确实是从未见过马太守。”武安民越说越是不安,急忙站起道歉:“今日实在抱歉,锁奴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先回船上了。待下次再与张将军一聚。” 说罢便急匆匆的走了。 武安民刚离开包厢,冲到街上,包厢的门便再次打开,赫然是司空曹操亲自到了。 “如何?这小子靠的住么?” 张绣摇了摇头道:“他听到是马腾救了他后,表现的十分不自然,并不是好奇或欢喜,而是......而是恐惧和不安。” 顿了顿又道:“加上昨晚他表现出的实力,我觉得依旧不是全力施为,张绣实在不明白,为何他会在那种时候还保存实力。” 第三百八十五章 意外来客 武安民挥别了张绣,心中的不安却是越来越多,还偏偏找不到方向。但船上此时除了鲜于威和手下正在休息等待去换班柯毕外,其余人一个都不在,武安民着急不已的在船上干等着,不知其他人去了哪里。 正一个人头大时,鲜于威皱着眉头过来道:“禀大人,有个人自称是你们鲜卑族的同族,请求一见。” 太史慈不知一个人又跑到哪里去了,公孙康一个人所幸无事,便悄悄的来到了袁府附近,在附近随意的溜达着,公孙康暗道踏顿这批人确实是精锐能干,他一共发现了六个暗哨,各个都是隐藏的极好,视野极佳。若非有心观察加上他也是寻踪匿迹的高手,恐怕难以发现这些人。 刚转满一圈,柯毕就径直从对面向他走来,两人使了个眼色并未说话,而是就这么擦肩而过。半晌后,在一条街以外的地方,柯毕好奇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有了新的情况?” 公孙康将三日后的围猎说出后,淡淡道:“我现在担心的是,我们力量本就薄弱的情况下,若再分兵数路,岂不是更加脆弱,难以成事。可若不分开,无论去城外还是留在城内,都是大大不妙,不能两全其美。” 柯毕思考片刻后道:“关键还是袁谭会不会带着子龙出城,我们实在没有力量在一分为二,必须找准一个方向下个大注,无论成败皆是只有一手。” 公孙康点点头道:“只能如此了,你这里是否有什么发现?” 柯毕摇头道:“除了把家丁府兵的数量查了个准确无误,并没有什么其他发现,都与我之前发现的事情一样。” 武安民好奇中,却是不敢不见,不然自己只怕莫明奇妙就要变成有了金钱地位就不顾族中兄弟的家伙了,于是干脆换到正厅等待。 过了没一会儿,武安民的眼睛就大大的瞪了起来,因跟着鲜于威进来的那个人,实在让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武安民二话不说,站起狠狠的抱住了那人,低声道:“好兄弟,好久不见。辛苦你了。” 鲜于威看到二人居然是真的朋友便放心的带上门离开。 武安民笑道:“我还以为哪里来的同乡,没想到居然是慕容。” 来人赫然便是受武安民之命,去往西凉的大将慕容垂,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想来在西凉的日子并不怎么难过。 慕容垂哈哈笑道:“我本来就是鲜卑族,与你们这锁奴轲比能一样,都是出生自小部落的可怜家伙。” 武安民却是提出了心中疑问道:“可是你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呢?” 慕容垂哈哈道:“别忘了我也是鲜卑族人,那柯比能等人我都是见过的,柯比能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大将之才,只是手下什么锁奴,石冯,都是提不上台面的小角色,这几人能在许昌城掀起这么大的风浪,我慕容垂一个不信。再加上你们和踏顿单于搞在一起,哪还有犹豫,一定是你们几个变得戏法。” 接着不待武安民发问,便得意道:“我带了两万精骑,就在城外不到三十里的伏牛山中,随时可以发难。” 武安民道:“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慕容垂道:“三个月前,我和马超收到了马腾的来信,着我们立刻点起兵马,化整为零分批次前往许昌附近,准备起事,沿途一定注意不许被人发现,低调谨慎为主。这一路我们是昼伏夜出,尽挑小路山路而行,直到十天之前,两万人才集结完毕。” 武安民皱了皱眉头道:“莫非你们也不知道来这里是干什么,有什么任务不成?” 第三百八十六章 抽丝剥茧 慕容垂点点头道:“细节确实不知道,甚至不止我,连马超和庞德也不知道。”说到这慕容垂顿了一顿道:“这两人一个勇猛无敌,一个文武双全,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有机会,一定要招致麾下。” 武安民苦笑道:“这些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有更艰巨的任务。”接着将赵云如何被擒,如何来到许昌,又如何与刘备等人搭上关系一一说了出来。 慕容垂则是听的须发尽竖,听到关键处还愤怒的一拳砸向了桌子。 到武安民说完,踏顿方才道:“无论子龙是否能平安归来,袁谭这混蛋我都要他不得好死。” 武安民也是恶狠狠道:“只怕想要他不得好死的人有些多了。”接着转会话题道:“你们可见过刘备或其他徐州集团的人?是谁跟你们联系的呢?” 慕容垂也是多智之人,听到这里就知道不对道:“一直是一个叫王芳的家伙和我们联系,但是从未见过徐州集团的高层或核心人物,且我可确定马超也没见过。你是担心,刘备会对我们不利?” 武安民淡淡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刘备这次实在太好说话,出现的太过巧合。且他的目标未必是杀掉曹操,因为到时最大的受益者只会是我或者袁谭,甚至刘表,却绝不是不与曹操地盘挨着的他。” 两人正谈论间,公孙康也回到船上,看到慕容垂又是一番欢喜后,坐下道:“你们说到哪了?” 听二人陈述完毕,公孙康道:“关键处还是刘备,他究竟想要干什么从未与我们透露,在许昌城中我们或许是朋友,但许昌城外呢?只怕早晚是兵戎相见的仇敌。他为什么会帮我们清除这么大的一个障碍呢?” 武安民点点头道:“反正也想不明白,干脆我再去见一次刘备,看看可有什么收获,若能了解到他真正的意图,我们将会更有把握。” 慕容垂则是兴奋道:“有什么我能干的?” 武安民道:“最少什么也别干,当作从没来过我们这,咱们也依旧并不认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或许会成为我们唯一反败为胜的契机呢。” 公孙康道:“那我去陪陪柯毕,看他是不是需要帮忙,子义这小子则是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去鬼混,很可能又要到天亮才能回来。” 武安民没好气道:“这种时候仍旧要去胡闹么?” 公孙康叹了口气,将太史慈探听出的情报说给了武安民。 武安民翻着白眼道:“这算什么情报,明天一早我随便拉一个路过的老头,他也能说出来谁谁谁今早带着大部队出城,应该是干嘛干嘛去了。” 众人哈哈大笑中,知道柯毕和太史慈肯定是不会再回来,干脆各自散会离开。 武安民暗自编排自己这两天已经连在妓院附近这条路走了三遍,却连一个名妓也没搭上,实在是失败的很。 到步行至藏春楼附近时,武安民心中一动,转身走入一条黑灯瞎火的小道之中,接着双脚一用力,便攀上了这丈半高的围墙,接着就这么靠着记忆,从房顶朝着刘备的房间走去。 这一路上明岗暗哨几乎数都数不尽,说得上五步一岗,七步一哨,可见刘备对于安全的谨慎已经到了夸张的地步。 武安民却是如履平地一般,朝着房间靠近,并且不住靠着阴影,器具与反应,躲过了每一波对手的岗哨。 等武安民无惊无险的回到了那处民房之上时,屋内仍旧是空无一人。武安民索性就趴在屋顶之上一动不动,看看可否有什么收获。 第三百八十七章 偷听大法 武安民趴在民房之上不知过了多久,心中一阵阵的后悔,就这么无边无际,没头没脑的,鬼知道今晚刘备会不会来,万一他今晚去什么地方取乐,那岂不是自己白白在这大冬天里趴上一夜? 正犹豫要不要干脆换个地方,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时,远处终于亮起了些许灯火,一行足有十余人,正朝着这里前进,武安民赶紧宁气息神,将呼吸的速率降至最低,同时收缩了全身的毛孔,将所有外放的气味收敛至体内,同时紧紧闭上了双眼,宛如睡着一般,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屋顶。 开门声传来,一行人身份较低的留在了屋外,其他人则鱼贯进入了屋内。 “大哥,我们这么做是否不太讲道义。” 这个声音武安民熟悉无比,正是那晚在徐州城内与他秉烛夜谈了整整一夜的关羽! 刘备的声音传来道:“哎,事到如今,汉室与私情,我们总要做出取舍。总有人要在这乱世背负骂名,做一些肮脏之事。” 武安民在上面听的抓耳挠腮,这两人说话都只说一半,还不说重点,真是着急死人。 另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道:“大哥二哥,咱们也别在这犹豫,军师既然已经吩咐下来,咱们还像以前那样遵从就是,那武安民确实是个好汉子真英雄,只是早晚会与我们对决沙场,到时又会有多少儿郎损命与他之手呢?” 张飞这话,却是粗中有细,与他一向只知蛮干的形象不太符合。 关羽又是一声长叹,接着便不再说话。 武安民在上面却是听的暗自心惊,无论刘备在谋划什么,他武安民肯定是第一号的牺牲品! 屋内又一个声音道:“这武安民确实称得上人中龙凤,可越是如此,我们越不能让他离开许昌。如果曹操与武安民可以同时殒命于此,那天下将再没有人能抵挡你我联军,扫平天下将只会是时间的问题。”听声音赫然是前几日帮过自己的马腾。 刘备却问道:“马太守的部下可到了附近么?” 马腾回复道:“还未完全集结,如今到了许昌附近的还只在万许人间,其他人仍旧联系不上。” 刘备似乎是摇了摇头,接着道:“若只有万人,哪怕加上徐晃的守城军和在下带来的精锐,恐怕人数也依旧差上一些。曹氏兄弟的虎豹骑,虎贲卫皆全军驻扎在许昌,加上如今距离许昌在一日范围内的驻军更是不少于十万。若咱们不能一蹴而就,变成旷日持久的攻坚和消耗战,我们恐怕毫无半点胜机。” 马腾阴狠狠道:“所以才需要武安民那群小子来做这个出头鸟嘛,不知刘徐州准备怎么利用他们?” 刘备并没有如武安民理想般托出计划,反而顾左右而言他道:“早听说贵子马超,勇猛无敌,这次终于可以好好见识见识了呢。” 马腾知道他是不愿脱出所有计划,哼了一声道:“比起武勇,自然是不及你这两位兄弟的。可既然我们要合作,最起码的坦诚相待总要有的吧。不然老子干嘛来趟这摊浑水,在西凉做我的土皇帝不好么?” “大胆!” 赫然是张飞关羽二人被马腾这句话激怒。刘备和煦的笑声却紧接着传来,显然是挥手按住了两位弟弟道:“马将军说的没错,确实是玄德疏忽了。计划说来也简单,他们四人的目的是干掉袁谭,以血邯郸被出卖之仇,而袁谭是肯定会跟随曹操一起外出围猎的,这四人作为如今最火热的人物,自然也是难以脱身,定要一起的,到时我们提前放出消息,说这四人图谋不轨,意图刺杀曹操,自然可轻松将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他们身上,到时我们想干什么,不都是手到擒来。” 第三百八十八章 左右逢源 马腾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十分满意道:“既然如此,皇叔何必瞒着我,莫不是要把我便做那出头之鸟,牺牲掉么?” 刘备无比平淡道:“若马将军对刘备连这点信心也没有,那我们实在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了,各走各路如何?” “你找死!” 只听房内啪的一声桌响,显然是马腾拍桌而起,可紧接着连成串的凳子移动声接连响起,不用看就是关张二人丝毫不让。 马腾剧烈的呼吸声不住响起,接着显然是评估过关张的武力之后,又重新坐下道:“皇叔如此,实在是让人寒了心。” 刘备却是淡淡道:“玄德绝不会在这等大事上出卖盟友,马将军大可放心,计划的细节玄德仍旧在盘算,待玄德整理清楚后,自然会和盘托出。” 马腾冷笑道:“只怕到那时,我的骨头都没有了。刘玄德,别以为我来了许昌,就一定要上你的船。到明天晚间,若你不能给我一个完美的计划与答案,就休怪老夫不奉陪了。”说罢屋内传来一阵阵桌椅板凳挪动的声音,接着大门打开,一行四五人就这么离去。 武安民仍旧在房顶上一动不动,刘备显然是没安好心,无论对他还是对马腾,这人心中究竟在想什么,准备做些什么呢? “主公这么惹怒马腾,似乎不太合时宜。” 一个从未听过的声音传了过来,应该是刚才拿十余人中刘关张之外的人,只听他的语气,便知这人地位绝对不低,又叫刘备做主公,那么十有八九,便是那个化名单福的徐元直了。 果然刘备道:“单军师说的自然有理,可马腾又将实话告诉我们了么?他既然来了许昌,就绝对不会空手而归,到明夜我会再去探他的口风,定要让他先将底牌亮给我们看看。” 武安民正盘算着要不要离开,还是留下看能不能再听到点别的什么东西时,远处又有动静传来,黑暗中只有两个人影缓步向小屋走来。 “袁谭拜见刘皇叔,还请开门一叙。” 武安民身子忍不住的一震,袁谭怎会来这里! “外面天凉,贤侄快快进来暖和暖和。” 武安民几乎用尽全力收敛心神,才让自己的呼吸与心跳血流依旧维持最低的活跃度,没有随着这个大仇人的到来而变了节奏。 刘备与袁谭,显然是早有勾结! 武安民的心情,马上平静了下来,若这两人有勾结,那么他们的阴谋要说与自己无关,是谁也不会相信的。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临时起意碰碰运气的举动,说不定可以真正挽救自己的性命! 刘备缓缓道:“贤侄如今进行的如何了?可得到了曹操的信任?” 袁谭的语气,与武安民初见他时一样,一样的恭敬有礼。 “都完成了,从我来到许昌,这出戏就已经开台,从第一天起我就布下疑阵,营造出赵云就在我的府内的假象。哼哼,他们不来就算了,若是敢进来,无论太史慈武安民这群小子有多勇猛,我都会让他们再也出不来!” 刘备满意道:“虎父无犬子,贤侄愿意听我的,与曹操合作,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这些日子,倒是让你委屈了。” 袁谭急忙道:“曹操虽然亦是我的仇人,但武安民那混蛋才是罪魁祸首。他逼的我爹口吐鲜血,最后更是痛下杀手,毫无同盟之情,若让他落在我的手里,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武安民在房顶听的那是一愣一愣的,大叫乖乖了不得,这袁谭一堆话,就把武安民说成了一个毫无道义的混蛋,把自己说的委曲求全,卧底于贼的忠肝义胆之人。 但同时,赵云居然并不在他的府内,真正的赵云究竟在哪呢? 第三百八十九章 惊天阴谋 刘备安抚了袁谭几句后道:“不知贤侄如今可知道他们隐藏在许昌的身份?” 袁谭道:“还不知晓,小侄这几日也在不住的打探查询却都毫无消息。但这群小人本就是自私自利之辈,恐怕未必会为了区区一个赵云,孤身犯险。” 刘备道:“但他们如今不在自己地盘上,却是毫无疑问。也说不定赵云只是他们的幌子,来此有更大的阴谋也说不定。” 袁谭忽然道:“不知皇叔对那几个鲜卑人怎么看?若非皇叔保证,我觉得便是这几人最为可疑。” 刘备摇头道:“应该不是他们,首先踏顿与武安民等人称得上不共戴天之仇,不会帮他们隐瞒。其次我手下还有几个鲜卑部族之人,都表示这几人应是货真价实。” 武安民至此彻底摸不清楚刘备心中所想,究竟要干什么,他似乎瞒着所有人,却又在其中左右逢源,所有人有似乎都是他的棋子和可供利用的工具。 刘备接着又道:“总之这几日贤侄务必小心,他们若要动手,定会挑选围猎之前,恐怕随时会发难。但若他们找不到赵云,只怕随时会恼羞成怒,不如你就将那几个鲜卑人带在身边,我看这几人都不是池中之物,说不定可在关键时刻帮你一把。” 袁谭点头道:“小侄定会注意,不知除了这些,皇叔可还有什么需要小侄帮忙的地方?” 刘备高深莫测道:“围猎之时,尽量离曹操远一些吧。别的就见机行事便可。” 二人接着又聊了一大堆父母兄弟,天下大事之类无关痛痒的东西后,袁谭终于起身告辞。 武安民趴在房顶上,脑袋瓜却还是无法将整件事统筹起来,顺成一条,依旧感觉缺了很重要的东西。 待袁谭离开后,关羽担忧道:“这人绝不是面上那么毫无机心,是否值得相信呢?” 单福笑道:“自然是一个字都不可相信。袁绍之死至今还是无头公案,武安民等人实在没有杀他的必要与动机。” 关羽震惊道:“军师的意思是袁谭......” 单福道:“只是一个最符合逻辑的猜想而已,倒是主公,有没有决定这次我们究竟如何行事?事已至此,再不能犹豫了。总是要有些取舍的。” 武安民这才发现,这刘备居然也没想好要如何行动?却先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刘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全听军师吩咐吧。” 单福清了清嗓子道:“明日我们找到武安民,告诉他袁谭会将赵云带到围猎现场,让曹操用来祭旗,一定要在开始前制造混乱,杀死几名重臣,再伺机救人,我会将目标的名单给予他们。至于马腾,就靠关张二位将军了,你们会随他一起到围猎现场,伺机刺杀曹操或其他重臣。你们到时摆出全听马腾指示的样子。但是你们最后的目标,则是在马超带兵杀来之前,先将马腾杀死,尽量的制造混乱。董承会尽全力将陛下保护起来,你们在事成之后,尽量向他们靠拢。王子服和吴子兰负责在城内起事,让曹操两面遇敌,自顾不暇。我和军师会在伏牛山中备好兵马,接着你们。到时无论是马超的铁骑,还是武安民暗藏的后手,都会让曹操无比头痛,绝对没有时间和精力来追查我们。咱们到时再根据情况,来制定离开的路线吧。” 第三百九十章 形势逆转 武安民自己不知是怎么从房顶下来,又重新向回走的,今夜的消息量实在太大,他需要在路上好好消化一番。 刘备的目的,居然既不是杀死曹操,也不是拥立汉帝,更不是一举拿下许昌再强行据守孤城。 而是要代替曹操,做那个挟天子的人! 将天子接到他的地盘,到时他刘备才是一人之下的堂堂汉臣,其他所有人都变的名不正,言不顺。甚至因为这汉室皇叔的身份,就算他废掉汉献帝,也依旧是名正言顺。 虽然是在大冬天,武安民也禁不住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真是好算计。 让马腾以为他是要和自己共分天下,带领西凉铁骑横扫中原,结果却只是分散注意力的炮灰。 让袁谭以为被他恭敬的外表骗住,会为了他父亲找武安民报仇,其实也依旧只是炮灰而已。 至于自己,更是被他当作了几个刽子手和引起混乱的工具而已。 甚至董承、王子服、吴子兰等人,一旦发起难来,谁又是曹操的对手?其实还是被他利用的炮灰而已。 真的是好大的局,好大的算计。 只是一个徐庶而已,就可以布下这么大的局,若是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呢? 好在,老天仍旧是向着他的,今晚之后,形式已经逆转。 刘备最大的依仗,就是这几波人马,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或想法,他却如一条四通八达的道路中,那唯一的汇合点一般,将所有资源情报阻截在这里,再由他根据形势和需要,适量的放出对自己有利的部分。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武安民在身上的冷汗蜕下之后,反而感觉到了无比的轻松,重新感到一切尽在掌握。 哼,如今是自己一切尽在掌握,并且还有属于自己的暗棋。 武安民迫不及待的先到了袁府,找到了柯毕。 “如何,这里可有什么发现?” 柯毕摇了摇头:“与之前的一样,且他们转移子龙的方式似乎并没有什么规律,只是到了时辰,就随便找个屋子将他安顿。” 武安民提起精神道:“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子龙并不在这里,走罢。” 看着柯毕一脸的不可置信,武安民道:“有别的话,咱们回去了再说,我们现在分头去找公孙和子义,无论能否找到,一个时辰后在船上集合。” 踏顿出了留下鲜于威鲜于猛兄弟,让其他所有手下都离开了船舱,加上武安民四人,一共七人团团围在圆桌之前,听武安民将今晚的听闻叙述一遍之后,每个人都禁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气。 太史慈砸桌子道:“这刘备,亏他仁义之名传遍天下,居然是这么一个混蛋。” 公孙康却是面色难看至极道:“不说这个,我更担心的是,哎,若袁谭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而准备,子龙会不会根本就已经遇难了呢?” 武安民心中其实已经早已考虑到这点,但此时实在不适合说出来,安慰道:“未必,袁谭这人最懂得趋利避害,工于心计,加上更自以为了解我。杀了子龙除了会让我们恨他之外,再无半点好处。相反,留下子龙一命牢牢控制在手中,说不定随时可以威胁或胁迫我们。所以子龙如今很可能还掌握在袁谭手中,只是究竟下落在哪,还需要我们好好探查。” 一番话后,几人心中石头多多少少都放下了一些。武安民接着道:“可若子龙真的遭遇不幸,许昌城外的猎场,将会是袁谭最后看到的地方。” 第三百九十一章 谋定后动 太史慈舔着嘴唇道:“无论子龙在何地,袁谭都将会付出他无法想象的代价。” 公孙康恶狠狠道:“不只是袁谭,刘备将我们所有人当作白痴,我也不会让他随随便便拍拍屁股就可离开。” 踏顿笑笑道:“本座也愿当好安民手下的小卒,尽管吩咐。” 柯毕则是一如既往的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鲜于兄弟作为踏顿头号手下,也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武安民看到众人情绪都被调动起来,清清嗓子道:“两天后就是围猎之期,这两天内我们要尽量低调,我则会继续四处去寻找可为我们助力的人物。子义你也不要再出去鬼混,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公孙你继续去与曹丕混好关系,到时围猎开始,说不定可帮到我们。柯毕,你去城外联系上慕容,他的力量将会是我们这次能否成功的重要凭证。” 踏顿不解道:“那我呢?” 武安民哈哈笑道:“单于在许昌的生意不是已经完成了么?围猎开始前便出城去吧。从这里出城沿颖水向西不远便是伏牛山脉,单于在其中找一个隐蔽的支流静待三日,我们到时在那里汇合怎样?” 踏顿好奇道:“这个自然没问题,颖水进了伏牛山后,尽是细小支流,找个藏身之处绝不成问题。只是围猎之日我们究竟准备做些什么呢?” 武安民漏出怀笑道:“自然是他刘备要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一行七人继续谈论着这次行动的细节,和如何从关张董承手中抢走汉献帝再顺手拿住袁谭,找他换来赵云等等一切事宜。 就这么一直聊到天色泛起鱼肚白,众人方才停下,踏顿命人去准备了早餐。正大快朵颐之间,外面一名护卫进来道:“有个环眼汉子在船下求见。” 武安民大笑一声“来了”,便独自出去迎接张飞。 张飞倒是简单,只是留下一句“今晚三更,主公着你去小屋进行最后的商讨”便转身离去。 武安民回屋与诸人又商量几句后,想到今晚十有八九又是不眠之夜,摇头暗道自己这睡眠真是再也规律不起来了。便干脆回了房间去补觉。 等武安民再次睁开双眼,只觉得肚子中嗷嗷嗷的乱叫抗议,大声叫起了空城计,再看天色居然已经是到了傍晚,暗道自己居然睡了整整一个白天,难怪肚子里饿的嗷嗷乱叫。 起床着人备了食物,先祭了自己的五脏庙再说。 吃饭间发现几人都不在了,询问几句才知道大家伙先后起床便各自出去了,只有太史慈比他还能睡,依旧没有起床。 武安民吃饱了肚子,暗想距离三更还早,现在精神又大好,时间无论如何不能这么浪费了,便打了招呼,独自下船到处去转转。 边走武安民继续思考着这次行动的难点,如今最难的无疑是如何同时拿下袁谭与汉献帝两人又全身而退,他们的敌人更是多的可怕,若非鬼使神差下,去往西凉的慕容垂也到了这里,只凭他们四人,恐怕真的是早点离开许昌才是唯一的选择。但如今多了慕容垂手下这万人骑兵部队,一切都将会不一样了。 刘备,曹操,袁谭。 就看看谁是这三国最为杰出的人物吧! “锁奴兄,昨日匆匆而别,咱们再来一顿如何?” 将武安民从思绪中带出的,又是张绣。 武安民咧开嘴道:“正合我意,不知张将军想要吃荤的,还是素的呢?” 第三百九十二章 酒馆夜话 张绣似乎对于静谧安静的小馆子、非常的情有独钟,武安民跟着他又到了许昌城中一个毫不起眼的破落馆子中,张绣笑道:“不怕锁奴你见笑,在下对于这等小馆子,总是有说不出的喜爱,反而越是人多越是热闹的地方,便实在是不太爱去。” 武安民笑道:“锁奴在家乡,也没有少吃这一类的馆子,嘿,只要味道好,在哪吃并不重要。锁奴对于应酬与一群人正襟危坐的吃法,也是很不感冒哩。”边说还脱掉了鞋子,极为没有形象的把腿远远的伸了出去。 张绣见状哈哈大笑道:“锁奴你实在是个妙人。”边说也边将自己的鞋袜褪去,整个人彻底放松的斜挎着坐在那里,随手拿起一罐酒,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灌了将近一整瓶后,方才放下酒瓶子,大呼过瘾。接着又是一串毫无意义的大笑声。 武安民有些好奇道:“张将军似乎压抑了很久呢,是许昌的生活不快乐么?” 张绣愣了一愣道:“快乐,怎会不快乐呢?这里可说是天下间最安逸舒适的地方,还有整条街的青楼,里面有天下最美的女子,有什么不快乐呢?” 武安民也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道:“我也听说张将军自从归于汉室后,日日与酒色作伴,夜夜笙歌,可两次邀请锁奴,都是到这些地方呢。” 张绣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哀伤后,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道:“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也要试一下这隐于市的感觉嘛。”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可我觉得将军,并不快乐。” 张绣笑道:“哦?你且说说本人如何不快乐了?” 武安民笑道:“将军不愿别人称呼你做宣威侯,只怕......是因为这个名号对于你来说,是一种侮辱吧。” 武安民准确的把握到,张绣眉眼中一闪而过的震惊,知道自己说的定是八九不离十了。当下更决定,必要将这个天下有数的猛将,争取到自己这边来。 武安民接着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让将军这么一个所向披靡,征战四方,无所畏惧的大英雄,变成了如今这样一个......”武安民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语言后继续说道。 “可怜虫。” 张绣拿酒杯的手,很明显的定住了,接着愤怒道:“你在找死么?说谁是可怜虫。” 武安民不但丝毫不惧,反而还拿起酒杯,与张绣悬在空中的杯子碰了一碰道:“是谁从不自称本侯,本将而是在下,本人便是谁。谁用酒精和声色犬马麻醉自己不去面对现实便是谁。谁藏其锋芒,在角落里舔犊伤口瑟瑟发抖,便是谁。” 张绣整个人宛如被点了穴道一样,除了呆呆地抬起头外,便一动不再动。双眼紧紧盯着面前这个连汉语也说不好,只有二十余岁的外族汉子,似乎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接着张绣突然咧嘴笑了起来道:“司空说的不错,你果然不是什么小部落的锁奴,只怕你那几个兄弟也是一样吧。你们是什么人?” 这次轮到武安民的心头巨震,曹操居然也怀疑了他们的身份?这将是非常可怖的一件事,若曹操确定了他们是易容乔装,除了现在立刻跟随踏顿离开外,他们将没有任何一条路可走。 张绣笑了笑道:“看来被我说中了。重新交个朋友怎么样?若聊的开心,我可以当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三百九十三章 前尘往事 武安民摇头笑道:“我是谁最少我自己是清楚知道的,可将军是谁,将军自己还知道么?” 张绣道:“我是谁,我自然清楚。” 张绣还要在说,却被武安民生硬的打断插嘴道:“你若是知道,就不会坐在这里闲聊了。要么就爆起将我拿下,交与司空,那是大功一件,还可以继续做你那在角落中苟延残喘的懦夫。要么就听听我来这里究竟要干些什么,然后与我一道,改变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乱世。可将军现在,却是犹豫不已,不知所措。所以与其说我,还不如说说你,找找真正的自己。” 张绣愣了几愣,似乎从没考虑过这件事一般,低头细细思考着武安民说的话。武安民看到有戏,又加了一味药道:“若将军身无长处,只是万千众生中那平平无奇的一人,知不知道自己是谁那确实没什么。但将军是金城早早成名的年少英豪,是雄踞宛城数战曹操而不败的大将之才,是南阳城连败曹操上百里,再不敢有南下之心的不败神话,我倒要先问问将军,究竟是什么让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连声色犬马,留恋酒色这种事都要装出样子来。” 张绣的面上漏出难以言喻的痛苦之色,长叹了口气后张绣又是拍开一罐酒,大口大口的将这瓶酒喝的一干二净,再用力的扔在地上。 “嗙”的一声巨响,酒瓶在地上寸寸碎裂开来,张绣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因一口酒喝的有些急,此时正向上冒着红晕。武安民突然感觉到面前这位曾不可一世的战将,正无比的脆弱。 张绣声音带着些许忧伤道:“本人这样,已经整整八年了吧。那个所向无敌的我,恐怕早已死了。” 武安民此时,心中的好奇已经多于要将张绣策反过来的欲望,禁不住问:“八年前在宛城,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是武安民最大的疑问,根据情报来看,张绣并没有谋反,典韦当然也依然活着,但究竟为什么张绣会拿酒色来丑化自己呢? 张绣叹了口气道:“八年前曹操正是大出风头,风华正茂的时候,扫黄巾,败吕布,清河北,可说未逢败绩。我叔叔刚被刘表害死,眼看被他赶尽杀绝,我便与文和商议,干脆投降曹操,共襄盛举,原本一切都和想象中一样。曹操轻松击退刘表,对我也十分看重,原本是其乐融融,我已经幻想在他麾下四处征战,最后横扫中原的场景,可是......” “可是好景不长,那曹操贪花好色,居然将手伸到了将军婶婶那里,邹氏誓死不从,居然被他趁着酒气上涌,侮辱后杀害了。” 一个声音从隔壁缓缓传来,武安民不自觉遍提起手中弯刀,大呼失策,居然忘记去探查是否隔墙有耳! 张绣伸手拦住他道:“是文和,这个地方就是文和的。” 武安民这才放下弯刀,站起开门,将门外的贾诩迎了进来。 这个三国里最能活,让曹操吃过大亏又最懂得中庸生存之道的顶尖谋士,武安民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尚是第一次近距离的观察他。 贾诩的双目似乎永远都是半睁半闭的样子,但仔细观察却可以发现里面蕴含着无穷的智慧与深意,整张脸上早已遍布皱纹,已看不出他有多大岁数,走路也是十分缓慢,若不说他的身份,武安民只会以为他是一名行将就木的老人。 但任何敢对他放松警惕小看于他的人,几乎都被他送进了坟墓。 张绣冲贾诩打了个招呼,为他斟上一杯酒,继续道:“我当时只觉得受到了无比的侮辱,根据充斥着我整个脑海,当场就要起兵,给曹操好看。只是却被文和拦住了。” 武安民好奇的看着贾诩,等着他说出理由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一大助力 贾诩道:“当时无论我军还是曹军,几乎都进驻在宛城之内,城内几十万百姓尚未撤走,若将军爆起发难,只怕城内百姓损失将会极为可怕。” “杀了他,依旧难解我心头之恨,不杀他,宛城不过区区数万曹军,哪怕全歼灭也不能动摇曹操根基分毫。”张绣看着贾诩道:“你当时是这么跟我说的吧。” 贾诩点头道:“这些年来,辛苦将军了,难为将军忍辱负重,献身于贼,感谢将军对老儿的信任。” 武安民好奇道:“那贾先生准备如何,何时对付曹操呢?” 贾诩笑道:“自然是等他攀至顶峰,最洋洋得意,忘乎所以的时候,将他狠狠的拉下来,让他摔得再也站不起来!” 武安民心中涌起一股不真实的感觉,站起道:“那自然就是现在了!” 张绣道:“但我们似乎还不知道阁下是谁!” 走出饭馆的武安民,只觉得整个局面,正越来越向着自己倾斜,除了赵云的下落仍旧没有头绪外,一切渐渐清晰明白起来。 现在又得了张绣贾诩这对黄金搭档,他的把握已经越来越大,武安民看看天色,距离刘备的三更之约,也剩下没有多久,辨认了一下道路,就朝着刘备的小屋走去。 屋内此时仍旧是黑灯瞎火,毫无半点人气,但武安民依旧可以感觉到四面八方最少有六个暗哨,正紧盯着自己的行动。 武安民生出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 他奇妙的可以感觉到那六名岗哨都是刘备的人,都是熟悉的气息,没有任何敌意。这种感觉是玄妙又无法言喻的,武安民咧嘴一笑,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黑乎乎的屋中。 过了没多久,刘备的脚步声便从外面传来。 “锁奴兄居然来的这么早,倒是玄德失礼了。” 接着便推门而入。 武安民笑道:“皇叔客气了,快请坐下。不知今夜让我到此,有何吩咐?” 刘备道:“锁奴稍安勿躁,今夜只是将我们这次的盟友全部招来,大家认识一下,再进行最后的统筹,以保证到时行事之时,可互相配合无间,将曹操彻底诛杀,让他绝无任何翻身或逃脱的机会。” 武安民点头表示认可,好奇道:“都有谁呢?” 刘备漏出神秘的笑容道:“保证不让锁奴失望。” 接着又凑在武安民耳边道:“我并未向他们透露安民的身份,等下袁谭也会到来,还请安民稍安勿躁,我定会替安民安排一个讨回公道的机会。” 武安民赶紧做出一副震怒的样子道:“那请恕安民不奉陪了!我与袁谭只有生死,绝无其他。更何况安民怎么能相信皇叔没对袁谭那混蛋说出同样的话。” 说完站起便作势要走。 “安民这是干嘛,难道不准备先听听我的计划么?要知道赵云如今并不在袁谭府内!” 刘备见武安民果然“如愿”浑身震了一震,接着转过身来看着自己,嘴角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窃笑,接着正颜道:“安民先坐下再说。” 武安民仍旧“余怒未消”,愤愤不平道:“皇叔最好有一个合适的说辞,不然休想安民再与你们合作。” 刘备道:“我与袁绍也算故知旧交,惺惺相惜,如今他惨遭亲子谋害,就算没有安民这层关系在,我也决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更何况我与安民关系就在这里呢?” 武安民做出感激状道:“全凭皇叔安排吧。” 刘备道:“这次你们仍旧以鲜卑族人的身份出现,且有我们为你做保,等下无论我吩咐你们什么任务,你都记得要分出几人看好袁谭,对于他我也是完全的不放心,一旦时机到了,你们就负责将袁谭擒住,到时再逼问出赵云的下落,或换或抢,如果有需要,可随时向我开口。” 第三百九十五章 各有心思 虽然对于刘备的话,武安民现在一个字也不相信。但不得不承认,刘备是一个十分讨人喜欢说话办事都挑不出毛病的人。 在武安民之后,马腾,袁谭,王子服,董承几人先后入内,但是却不见刘备之前所说的徐晃。 马腾,王子服,董承三人早在数年前,就曾接过衣带诏,倒是还算熟人,对彼此的出现并不吃惊。倒是袁谭在自报家门后,几人都漏出一丝喜色。 袁家虽然官渡惨败,声势早已大不如前,在北方中原地带的三家诸侯之中,已经敬陪末座,但实力仍旧是不可轻辱。 但对于武安民的出现,几人就没有那么友好了。尤其是董承,作为皇帝的小舅子,本就自视甚高,如今突然加入一个不知底细的外族人,立马就居高临下的态度道:“这人来许昌,不过是求财求出头,是否值得依靠呢?” 这话当面说出,就差直接指着武安民的鼻子骂你小子贪恋权势,完全不可信任了。 还不待武安民发火,袁谭就率先跳出道:“国舅错矣,锁奴兄本就不是那等小人,来中原也是为了自己族人可过上好的日子,绝非言而无信,见利忘义的小人,袁谭愿以家族荣誉担保,锁奴兄可绝对信任。” 边说还边给武安民做了个鬼脸。 武安民不禁哀叹一声,若非知道袁谭的真实面目,定要被他这高超演技所骗到,但此时却是在心中冷笑一声,接着自己也表态道:“锁奴和酋长是真心愿意帮助各位英雄,锁奴愿用我们的守护神马勒笔发誓绝无二心。”接着用一串鲜卑话,将董承骂了个狗血喷头,但表面却做出一副虔诚祈祷的模样出来。 “噗!”马腾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武安民暗道不妙,居然把马腾忘记了,他本就是羌人,会几句鲜卑话,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却看马腾强忍住咳嗽道:“没事没事,只是有点呛到,继续,继续。” 刘备站出来道:“如今既然我们都站在这里,那证明走的都是同一条路,无论以前是否有救怨,在围猎结束前,都请大家暂且收回去,以大局为重。”边说边看了一眼武安民,意思这句话就是给老兄你说的。 袁谭则笑道:“在这里的,都是心中仍有汉室的汉臣,就请皇叔吩咐下我们的任务,咱们好好规划一下吧。” 刘备点头道:“整个计划,说来其实简单。在这次围猎,王子服与未到的吴子兰将军,已经被曹操吩咐留守城内,你们两家加上董国舅府上的家将,可凑出3000人,你们在围猎的第一天晚上,便悄悄将这些人集结起来,在城内四处放火,尽可能的制造混乱,但皇城内仍旧有曹纯带领的一万五千禁卫军,注意一定不要与他们接战,尽可能的化整为零,四处放火,务必要让城内彻底乱起来。” 马腾皱眉道:“可除了一万五千禁卫,还有徐晃的两万守城军在城内驻扎呢?若是三万人合围,区区三千人只怕还不够塞牙缝。” 刘备笑道:“大家不用担心徐晃,他已经投到我们这边,在那天晚上,他会尽量的放慢反应,晚点出营,甚至会想办法趁着黑夜,与禁卫军打上一仗。而且别忘了,禁卫军仍旧有守护皇城的任务,最少会留下一半人看守内城,对于你们要面对的,将只是六七千人。主要你们可坚持到天亮,马腾与袁谭二位将军的士兵,就会开赴城下,到时徐晃打开城门,曹纯如不及时审时度势,弃城逃走,那就再也离开不了啦。” 接着看向马腾与袁谭道:“二位手下士兵可到位了?” 马腾道:“西凉军两万,都已经在伏牛山中隐藏妥当,只要城中火起,我儿马超就会按照信号杀向曹操营地。” 袁谭也道:“显思这次带来的兵马不多,只有八千,但各个是我军中精锐,各个可以一当十。” 刘备道:“显思就让这八千人,于西南方突出,在马腾将军的骑兵冲入敌阵之后,再进行第二波的攻击,曹操纵然有通天之力,也绝对想不到自己家腹地会有这么大股的敌军” 第三百九十六章 藏器于身 袁谭道:“显思领命,这次带军的是颜良将军,定可一举而胜,给曹贼一个无法想象的大礼。” 刘备点头道:“吾弟云长,会带领我军精锐两万人,从侧翼杀入,将整个围猎队伍彻底的拆为两截。” 顿了顿看向袁谭道:“显思还是要深入敌境,以免曹操起疑,若你身边人手不足,我三弟可以跟着你,以作保护。” 武安民忍不住道:“要不还是换人来保护袁公子吧,张将军的外形......实在是有些好认。”武安民对于刘备是完全不放心的,谁知道他放张飞在袁谭身边,是为了防自己还是防曹操,到时若自己动手时除了袁大,还平白多了这个万人敌,就实在麻烦的很了。 刘备苦笑道:“是我想当然了,他确实不适合出现在能被人看见的地方,既然如此,我就让他干原本打算分给你的任务吧。这次除了偷袭之外,我们要同步进行刺杀行动,要让曹军的上层彻底乱起来。而除了曹操之外,他们最为重要的数人,恐怕首选便是曹仁,夏侯合,于禁这三个统军大将,以及荀彧叔侄,程昱,许攸,郭嘉,贾诩这几人。” 武安民道:“想要刺杀成功且不引起敌人的防备,最好是同时进行,可咱们的人手似乎不太够啊。我们兄弟四人,可两两一组,选择两个目标。” 刘备笑道:“全部杀掉,只会贪多嚼不烂,我们从中选出一半的人进行刺杀并且成功,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夏侯合的虎豹骑这次负责整个围猎区域的排兵布阵,此子是必须除掉的。就交给翼德去吧。至于曹仁和于禁,一个把自己武装的像龟壳一样,一个以谨慎小心著名,我们只挑一人下手就可,锁奴你可有什么想法吗?” 武安民道:“那便把于禁交给我,放曹仁这只乌龟一条小命好了。“ 刘备笑道:“那便算曹仁走运了。显思,你这边能抽出的顶级高手有几个?最少也得是二流以上高手。且要在保证你安全的情况下。” 袁谭沉吟半晌后道:“凑出十余人应不成问题。” 刘备点点头道:“那便将这些人分做两个小组,目标就定做荀彧叔侄和程昱如何?” 武安民不解道:“我听说郭嘉和贾诩是曹操手下诡变最多,最为可怕的策士,为何不选他们呢?” 刘备道:“这几人确实以郭嘉最为重要,可他却是几乎时时刻刻陪伴在曹操身边的,可说是高手如云,防护严密的无法想象,成功几率太低,咱们就不打他的主意了。” “显思明白了。” 刘备最后看向董承道:“国舅的任务则是最为艰难和重要的。我要你随时随地都陪在陛下身侧,全心全意保护陛下,免他在乱军之中受道伤害!” 董承凝重的点了点头道:“交给我就好。” 刘备终于交代完后,似乎终于松了口气道:“大概就是这样了,我们再细细盘算一下细节如何?” 第三百九十七章 反向为之 武安民离开隐秘的见面点之后,天色已经开的微微发亮,一行人居然是在屋内一路攀谈至天明。刚出门没多久,背后的袁谭便喊着追了上来。 袁谭带点不满道:“锁奴兄你们何时与刘备联系上,为何不与我说一下呢?” 武安民计上心头,丝毫不给面子道:“大公子似乎并不是我们的主子,我们想做什么自然不需要与大公子商量。” 袁谭不解道:“究竟发生什么事,锁奴何故这么对我?” 武安民漏出再不愿与他说下去的意思道:“大公子做过什么心中自然清楚,锁奴是直来直去的人,不会作假。围猎时我们仍会全力保护二公子免受伤害,但围猎结束后,咱们就各走各路吧。” 袁谭终于色变道:“锁奴,本公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你大可说出来,如此不给面子,真当本公子是泥菩萨,一点火性也没有么?” 武安民暗笑一声,停下脚步转回头毫不相让的看着袁谭道:“既然大公子问了,锁奴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得到消息,如今赵云赵子龙就在你麾下效力。之前赵云在公孙瓒手下时,手上不知沾染了我鲜卑部落多少好汉的鲜血,我们兄弟既然来到中原,那是准备放弃一些原则与底线,与人做些脏活累活来换取全部落的生存机会的。但与仇人并肩作战,请恕我们还没那个觉悟,大公子请了。” 说罢又行了一礼后便要转身离开。丝毫不去看袁谭的面色与表情,要将戏演到完美。 袁谭果然如武安民之愿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武安民则是一脸不耐的转过身来。 “这个消息究竟是谁透露给你们的?” 武安民漏出坚毅之色道:“锁奴虽不才,但这种事也不会随意到处透露,大公子若再不放手,就不要怪锁奴翻脸了!” 袁谭却是毫不退让道:“若是别人对我如此无礼,显思绝不会再与他分辨半个字。但我是真把诸位当作朋友,这才愿意多说一句,无论这件事你们从何处得到消息,这都是全不存在的事情。” 武安民漏出深思的表情道:“我们的情报源绝对可信,我相信他更是多过公子,若公子说赵云不在你麾下,那请问他如今身在何处?” 袁谭叹了口气,向左右看了看,确保马腾等人早已走远后,方才小声在武安民耳边道:“赵云却在我手上,但绝不是我麾下,只是阶下囚徒。我与他以及他身后的武安民,只怕仇恨并不比你们更少。” 武安民“震惊”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若有半字虚言,教我不得好死。” 武安民低头犹豫半晌咬牙道:“这件事锁奴作不得主,我会回去与酋长商量,若确实属实,锁奴愿意跪下向公子谢罪。” 袁谭重重的拍了拍他道:“自家兄弟,什么谢不谢罪的。只要你们知道我是真将你们当兄弟就好!” 武安民这才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匆匆与袁谭道别离去。 走在路上的武安民只觉得神清气爽,有一股子说不出的惬意。 赵云果然还未死! 第三百九十八章 最后规划 等武安民无比舒服的睡醒一觉起来,才发现自己又是最后一人,不但公孙康、柯毕、太史慈踏顿早就坐在一起,连慕容垂也从城外摸了进来,要开始最后的会议。 武安民开门见山道:“慕容,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慕容垂拿出一副地图指着一处山峰道:“仍旧是三万人,都在伏牛山的牛角峰上埋伏,且养精蓄锐,随时可以展开雷霆一击。” “这其中有多少人是你可完全控制,属于你的嫡系?” “除了我当时带去的五千人,再加上这些日子来渗透的人马,最少八千人绝对没有问题。” 武安民将刘备昨夜的规划和盘托出后道:“刘备定下让西凉人打头阵,那就是赤裸裸的不安好心,可马腾也藏起一万人来,慕容你可知道他要干什么么?” 慕容垂漏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道:“藏起的就是我的这支部队。” 武安民吃惊不已道:“他竟然如此相信你,选择你而不是马超当作这隐藏力量么?” 慕容垂耸肩道:“因他也是不怀好意与无可奈何,马超威名响彻天下,谁人不识他?所以只有让他打头阵,才可以安了所有人的心。何况我是一个生面孔,没人认识,若马腾想要干点什么,我们这伙没人知道见过的隐藏力量,才能让他在事后撇清关系。” 武安民哈哈笑道:“可惜他机关算尽,却是与我们做了嫁衣了!慕容你仍旧听命行事就可以,他着你怎样便怎样就行了。据我猜测,他恐怕是要你绑架汉献帝,一路掳到西凉去。你就照办便是,只不过在离开时。”武安民伸手指了指他与踏顿约定好的藏身处道:“单于明天一早就会借故出城,会在这里等着我们,你若成功绑到汉献帝,就将他送往船上,交给单于便是。” 慕容垂喜道:“交给我便是。” 踏顿也道:“那我就先走一步,围猎开始前,我会再想办法混入大部队看能否帮上点什么。” 武安民又道:“刘备安排我们保护袁谭与刺杀于禁。到时子义和柯毕你们去于禁那里转上一圈,若有机会,就顺手宰了,若是形势不妙,则以保护自身安危为首要任务。我和公孙则盯紧袁谭不放,找准机会将他控制。只要子龙还活着,我就不信他的嘴能比我的刑具还硬。至于具体什么时候动手,就让我们随机应变,尤其要注意在整个许昌都没出现的袁大,他将会成为最大的变数。” 柯毕、公孙康、太史慈一齐兴奋道:“没有问题。” 武安民思考了一会儿道:“公孙你等一下去找一趟袁谭吧,与他约在晚上,说是有事要谈。他不明白深浅的情况下,一定会把所有力量带上,到时就可以知道袁大那混蛋究竟是伤势未愈没来,还是一直隐藏起来了。” 武安民又道:“我这几日是闲不下来了,我要再去见两个人,进行最后的准备。” 第三百九十九章 事实面前 武安民趁着天还没黑,干脆就与慕容垂一齐潜出城外。慕容垂这几日已经几进几出,轻车熟路的带着武安民从一条水道潜游出去,再出来时,已经是在颖水之中,二人爬上河岸,各自运功将衣衫烘干。 慕容垂潇洒的甩着自己湿透的长发道:“这条水道是我第一次与马超潜入城内给马腾汇报情况时知道的,除了狭窄一些,无法容得大队士兵进出外,可以说十分隐蔽。不知安民出城是要找谁?” 武安民笑道:“自然是再去找八千人的援军了。” 慕容垂巨震道:“颜良?” 武安民凭着昨夜袁谭所说,一直绕到城西三十里处,终于看到了一个高高竖着袁字和颜字大旗的军营。 此时天色才刚刚黑下去,正是生活做饭的时候,整个军营内正热火朝天的忙成一团,炊烟缭绕生起,武安民距离仍有不短距离时已可闻到淡淡的饭香味,居然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袁军因为是在敌军腹地进行类似出使的任务,所以虽然是颜良亲自带队,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严密的暗哨,明面上守卫的士兵因为即将吃饭,也是没什么心思紧守阵地,只是不住的朝里看,寻思着换班的人怎么还不来。 武安民原本还担心引起怀疑,想要光明正大的通传,一看这个情况,则是免了这个麻烦,身型闪动之间,已经是无惊无险的进入了营地,路上还随手找了身袁军军服,换上后更是大摇大摆的在军营中四处游荡,寻找颜良的踪影。 边在营地中晃荡,武安民还边感慨颜良不愧是河北第一的名将,虽然作为关羽名扬天下的注脚,他在历史上并没有什么英名留下,但只看营地布置井然有条,士兵虽然松散,但只看他们的眼神与身型,就知道这是一群精锐无比的士兵,只要颜良一声令下,他们就可快速集结起来,应付各种突发的情况与意外。 颜良正独自坐在帐内,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那碗和士兵们并没什么区别的饭菜,却是没什么心情动嘴,唉声叹了口气后,颜良将筷子放下,一口也不愿吃了。 “颜将军难道是想我想的茶饭不思了么,看起来清瘦了许多。” 颜良眉头一皱,正要反手去拔刀,面前已经坐下了一人,不是武安民还能是谁。 “你不吃的话,安民可就越俎代庖了。” 说完也不管颜良什么表情,抓起碗筷,朝嘴里塞了一大口道:“将军这厨子不行啊,远不如我青州军的厨子,他们可真是化腐朽为神奇,能将一堆什么破玩意儿都做的跟满汉全席一样。” 颜良默默回味着化腐朽为神奇和满汉全席两个词语道:“州牧却是妙语连珠,随便几个词语都让人回味良久,你今日来找我,总不会是来蹭我一顿大锅饭吧。” 武安民放下已经被吃空了的碗筷,极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道:“兄弟我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将军的事,颜兄已经查清楚了吧。” 颜良双目中透出浓烈的愤怒与仇恨道:“我通过府内几个还靠得住的仆人和你说的情况进行了分析和猜测,恐怕确实是我最不愿相信的情况了。” 第四百章 釜底抽薪 武安民道:“最少证明颜兄当日放我一马的行为,并没有做错。” 颜良摇头道:“我宁愿当初错信了你,今日一见你便要拔刀相对。” 武安民略一错愕,颜良也抬起头,两人不禁同时漏出苦涩的微笑。 武安民道:“那我如今可彻底将颜兄视作自己人了。不知颜兄可知道赵云如今的下落?” 颜良道:“不知道,按你们所说,赵云绝无幸免之理,可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关于赵云殒命或是被俘的消息,大公子....阿呸,袁谭这小畜生,这种事做的总是滴水不漏的。” 武安民知他不会骗自己,但连颜良也不知道,那赵云究竟去了哪里呢? 颜良见他不语,怕他想不开道:“最少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对了,你可知袁谭在谋划什么?他让我在围猎的第一晚,看城内城外的信号,只要火光冲天,便第一时间冲向城外火光处,着我见人就杀,那些人将全是我们的敌人。” 武安民将刘备的计划,和自己分析出的计划毫无保留的向颜良全部说出,只保留了慕容垂那支人马后道:“我这人,最讨厌被人当作白痴来耍,既然刘备做了初一,我就来做十五。我准备将天子掳走,代替曹操来做那个挟天子以令不臣的人。” 颜良正色道:“需要我怎么做。” 武安民嘴角翘起道:“我准备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但首先需要营造出他所有的依仗都被抽掉,孤立无援觉得自己身处险境之中的错觉,这样他才会真正漏出藏在身后隐藏的势力。” “隐藏的势力?” 武安民点头道:“刘备统筹了整个布局,了解所有信息,一切尽在掌握。马腾拥兵三万,却藏起了一万人不对外告知。董承等三人则是早就与刘备串通一气,看他们敢在城内造反,恐怕要么是被刘备哄的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要么便是早已决定牺牲自己,换取曹操势力的倒塌。我们几个则是要救子龙,杀袁谭。可说是人人都有诉求,人人都有认为自己稳赚不亏。可是袁谭呢?他一切的底牌都在我们面前展示着,却也要参与这个吃力不讨好的计划中,他究竟图什么,凭什么呢?” 颜良沉吟道:“这次随他前来的,除了我这八千人外,就只有跟着他的近百亲卫,其他人就算有,也实在是我不知道的了。” 武安民笑道:“但这件事还是要落在颜老哥你身上,只有你能让他感到恐惧。” 武安民回到踏顿船上时,背上已经多了一大包东西,太史慈好奇中将他打开,发现居然是数套袁军的衣甲。武安民笑道:“咱们在城外,已经多了一个老朋友可以出力,今晚我是又睡不了了,尚有另一个朋友,需要我去聊上一聊。” 太史慈耸肩道:“恐怕你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了,公孙约了袁谭,再有半个时辰后就要在藏春楼再摆上一桌,商量后天的事情。且点名要你出席。” 第四百零一章 藏春之宴 袁谭端着一杯酒站起道:“袁谭不知几位从何处得到了错误的消息,导致我们之间凭空生了无数不该有的误会,这一杯,就当袁谭给各位赔罪了。” 袁谭的对面,正坐着武安民、公孙康和太史慈三人,公孙康与柯毕一脸欢愉,武安民则面漏愧色,低头不语。 公孙康放下酒杯道:“该道歉的根本是我们才对。我们兄弟初来乍到,不知谁人是朋友,谁又是敌人,这才误信了人言,公子千万勿要往心里去,更不要影响我们的关系。” 接着非常明显的在桌下狠狠踢了武安民一脚。武安民一副下定决心的模样站了起来,手里端着酒杯道:“锁奴这人,向来不会说什么表面话,直来直去,喜欢谁便是喜欢,看不上谁便一句话也不会多说。今日都是锁奴鲁莽,经酋长解释才知道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大公子若要怪罪,便都冲着本人来好了,与酋长和石冯无关。” 袁谭大笑起来,急忙将武安民扶下,面漏凶狠道:“我们都是被武安民这个奸人奸计所害,我父亲兄弟都因他而死,与他只会是不共戴天,他手下的人,我亦半个也不会接受,只有他死我亡,再没半点其他可能。” 公孙康更是一同站起道:“公子的敌人,便是我们的敌人,从今往后,他会取代赵云成为我们的头号目标。” 武安民在旁张了张嘴,却是没说出话来,袁谭十分体贴道:“锁奴兄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就是,自家兄弟有何不可说出的呢?” 武安民这才站起道:“公子莫怪锁奴不懂事,我想知道赵云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若公子利用完后,可否让锁奴亲自动手,送他下地狱。因我父亲兄弟,都是死在此人枪下,实在不共戴天!” 袁谭眼中果然闪过一丝不快道:“赵云如今就在颜良军中,只是如今我还要将他留作鱼饵,等武安民上钩,待一切事了,再交给锁奴处置如何?” 公孙康一把拉过武安民道:“如此就谢过公子了。”边说还给了太史慈和武安民一个眼色。 太史慈会意在旁敬酒大闹开起玩笑来,一桌人也终于开始交杯换盏,气氛十分热烈欢快。 一群人正大闹之间,门外一名穿着颜良军手下衣服的军士跑了进来,在袁谭耳边低声说了数句话之后,袁谭整个人忽的面色大变,拍了拍手,肃容道:“请各位姐姐妹妹先行出去,我们有些话要说。” 登时全场人走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武安民四人与袁谭和身后的几名手下。 袁谭面色无比凝重道:“武安民来了!” 公孙康暗道老子们早就到了,但面上仍旧道:“这小子居然敢来许昌么?现下他在哪里,有多少人?我们兄弟这就去为公子解了这心头之恨。” 袁谭笑道:“暂时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数个时辰前,他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颜良将军账中,两人密谈了足有半个时辰方才离开。” “什么!” 武安民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袁谭。 第四百零二章 凭仗何来 袁谭奇怪的看着武安民,不知他为何如此吃惊。 武安民咬牙道:“告诉我赵云如今正秘密为公子效力的,正是颜良将军!我还以为他是公子心腹,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抹黑公子,没想到居然是早就和武安民勾结上了!” 这正是武安民计划的第一步,他从颜良营中离开时,早被颜良指了几个是袁谭放在他军中的探子。故意大摇大摆,被这几人看的清清楚楚方才离开。要知道如今是在许昌而不是邯郸,袁谭明面上的势力只有颜良一人可镇住这支部队,如今颜良有谋反的可能,袁谭首先要做的,就是联系上他隐藏起来的势力,接收了这支部队。 武安民跃跃欲试的看着袁谭,心想无论你怎么出招,大爷们今晚都跟定你了。 袁谭站起道:“今晚的宴会暂且到此结束,袁谭先行离开,这件事极为严重,若一个不好,很可能颜良会将我们布置的一切透露给武安民甚至曹操,几位请自便吧。” 武安民站起道:“公子这算什么话,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公子有难,锁奴岂能当没看到呢?我们与公子一起,去将那无信小人诛杀。” 袁谭哪会同意他们一起,急忙道:“颜良在军中地位极高,处理这事必须小心谨慎,若让军士们不认识的人出手,恐怕会引起哗变。就不劳烦三位了。咱们明日再见。” 说罢再不理武安民等人,穿门而出。 武安民大咧咧的坐下又夹了两块肉道:“你们说,这小子会去找谁呢?” 太史慈笑道:“就算是袁大亲来,有单于和柯毕二人联手,他也只能乖乖将自己的底牌暴露出来。” 武安民看了眼时间道:“我要再去跑一个地方,你们两人在这里等我一下如何?” 公孙康大剌剌的躺在地板上道:“快滚吧,给你半个时辰办事。” 太史慈怪笑一声道:“哪要的了半个时辰,只怕我一杯酒没喝完,就完事回来了。” 武安民懒得跟这两人说话,鄙视的骂了一句,比出一根中指后,便转身离开。 张绣在自己长期包下的房间中,正百无聊赖的喝着闷酒,他昨夜与武安民约定好,如果在围猎前仍需要见面,就在这藏春楼内,许久没有燃烧的热血和兴奋刺激的张绣几乎太阳还没下山,便独自来到了房间中等待着不知道会不会来的武安民。 敲门声响起,张绣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却失望地发现只是来送酒菜的仆佣,张绣撇撇嘴,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随叔叔出征时,也是这般坐立不安,兴奋的睡不着觉,恨不得单枪匹马就冲出去大杀一番,想到这里,张绣自己都忍不住咧嘴笑了一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几年没上过战场,怎么就像是个雏儿一般了。 “张将军似乎很有雅兴呀,独自畅饮还能漏出这么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张绣回头看着早已坐在位置上的武安民道:“还请武州牧吩咐小将,鞍前马后,冲锋陷阵,小将绝不推辞!” 第四百零三章 好事连台 武安民道:“张将军这次出行,能带出多少人?要保证身手和忠诚都绝无问题。” 张绣道:“加上我与文和的家将与部分亲兵,凑出一支千人队应不成问题。且可保证各个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 武安民抽出地图道:“根据刘备的透露,我们会在颖水与山脉中间的大块平原之上驻扎,天子车架则在最中间处,曹操肯定会紧挨天子。四周则是其他皇族与文武百官依照身份顺次排开。” 张绣指着地图道:“我到时应在这里。” 武安民略有些吃惊道:“竟是紧挨着皇族与曹操营帐之下么?” 要知道这营帐分布几乎可说是按照身份高低由内往外扩散开来的,张绣营帐预留的地方来看,他的身份地位可说是尊崇无比了。 张绣笑道:“莫要小瞧我,本将可说是如今投降于汉室中人势力最为强大,兵员最为广阔之人。更何况还不参军政,放开所有权利,安全的不得了,有这么一个位置那是理所应当的。” 武安民已是喜的合不拢嘴道:“那将军就早做准备,一旦营地发生动荡,就由你这最为忠心的人士,带兵护住汉献帝,接着向北移动,那边会有人接应你。我会着他们提前做好暗号。” 接着又谈论了些地理与营帐分布该如何下手刺杀的细节之后,武安民方才告辞离开。 原本厅内的太史慈一副久候不耐的样子道:“可以走了嘛?” 武安民微一点头,太史慈与公孙康马上漏出兴奋神色,随着武安民离开了藏春楼。 三人一路顺着柯毕留下的痕迹追寻而出,一路向着痕迹却在东城门处嘎然而止,如今紧锁的城门和四处巡逻的城卫兵都让人头痛不已,不知该如何继续追下去。 武安民道:“天助我也,随我来。”带着二人向慕容垂指出的那条水道潜伏而去。武安民心中则是大叫侥幸,如果袁谭不是从东门出去,距离这条密道不过百丈之距,只怕今夜便什么也来不及了。 三人出城来不及烘干衣服,便极有默契的散开,各自继续寻找柯毕留下的记号。 深夜的许昌城外,已经是无比寂静,没有一丝人烟,除了偶尔发出鸣叫的动物与城墙上不时巡逻路过的士兵之外,再没半点动静。 “这边!” 公孙康率先发现记号,带着三人朝前跟踪。一路离开许昌城外的大片荒野,最后甚至越过了颖水,再沿着水路直向着伏牛山走去,渐渐的周边树木草丛越来越少,直到最后真正接近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时,柯毕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道:“这边。” 三人大喜下急忙赶去,一齐蹲在草丛之中,太史慈迫不及待道:“怎么样了。” 柯毕道:“袁谭现在依旧还在山上,只是这山道之上草丛茂密,小路繁多,不知有多少岗哨。我担心打草惊蛇,这才留在这里等待,没有贸然上去。 武安民翻开地图道:“我们现在应是在这里,这里叫做比邻双峰,在他的旁边还有一座高度模样与他差不多的。”武安民指了指一旁紧挨着,从外形来看几乎一样的另一座山峰。 第四百零四章 比邻双峰 武安民继续道:“柯毕你可观察过另一座山峰?” 柯毕摇了摇头道:“我也是刚到此处,害怕你们不明就里中闯了上去,所以一直在这里等着。” 武安民道:“那就子义与我上去一趟看能否发现什么。你们两个还在这里守着,若是袁谭有什么行动,你们遍见机行事,万事小心。” 说罢便带着太史慈向比邻峰的“邻居”攀越而去。这座山无论从高度还是外表,都与另一座山相差不大,加上沿途随处可见的高树与草丛,这里确实是一个适合埋伏与伏击的地方,难怪如柯毕这等人物也不愿冒险行事。 二人直走到山顶,也是没有遇到一点阻碍,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都是缓缓升起一丝不真实感。 无论袁谭安排在这里的人是谁,居然会忘记占据这战略要点,白白送给他们么? 两人默默收起兵器,朝着对面望去。太史慈道:“无论袁谭让谁在这里领兵,这人都绝对是个庸才,一击可破。” 武安民微笑中朝对面山峰看去,却发现哪怕两人已经爬到山顶,将对面一览无余,却还是发现不了任何火光与动静。 太史慈皱眉道:“怎会没有一点动静的。” 武安民沉吟道:“必然是隔壁山峰有着可容纳数千甚至上万人的山洞一类,可让他们所有人藏于其中,还不惧被人发现,可惜咱们却不太适合上去一探,因极可能与袁谭打个照面。” 太史慈叹口气道:“原以为今晚会有的一乐,结果却让人失望。” 武安民笑道:“那就留你在这里守着如何?到了明天天亮,看看可有什么发现。” 太史慈急忙拔腿离开道:“这种事还是换能忍住寂寞的人来做吧,我是出名怕冷的。” 二人离开山顶回到山下时,公孙康与柯毕仍旧是那个样子,袁谭也并未下山。 武安民道:“袁谭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颜良的叛变,这才急匆匆地来到这里掀开自己的底牌以防万一,袁谭此刻更绝对没有胆子进去颜良军营兴师问罪。我已经让颜良写上一封信,将我如何入营,如何劝降,但为了一举扫了我带着的精锐部队,这才虚以委蛇,哪怕袁谭并不相信,一时半刻之间,也拿颜良没有办法,相反还要依靠他来牵制我那可能存在的精兵。” 公孙康赞叹道:“安民你这手声东击西确实漂亮,不知你准备怎么对付山上这支部队呢?” 武安民笑道:“既然知道了他们在哪,若还容得他们随心所欲,我们还怎么混。子义,你既然不愿待在此处监视,你就说服他们两人中留下一人吧。”说完双肩一耸,一副“看你的了”老神在在的样子,气的太史慈就差哇哇乱叫了。 太史慈不爽的翻了翻白眼无奈道:“我他娘的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老子看清楚他们深浅之后呢?该怎么办。” 公孙康与柯毕忍俊不禁,都是紧紧抿住嘴唇努力憋笑,武安民笑道:“慕容和马超就在距离这里西边二十里的牛首峰,该怎么办就不用我说了吧。” 第四百零五章 围猎大典 武安民等人回到许昌城里时,已经天色将亮,因为围猎的队伍一早就要出发,此时城中远不像平日那样安静无声,各路人马都是早早从睡梦中醒来,渐渐往集合处聚集起来,就连没份参与的百姓们,难得恰逢这等大会,也是一个两个早早起来凑上热闹。 武安民哀叹一声道:“又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无,但愿一会儿不会在马背上睡着。” 三人一齐苦笑,来到港口时,踏顿的船却已经踪迹不在,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水中一个人影已经冒了出来,潇洒的甩了甩头发后,看着三人笑道:“怎么又能这么巧的?”却不是潜回城内的踏顿还能是谁。 四人坐在城内一间清幽的小馆坐下,饿了一晚的几人正大快朵颐,踏顿苦笑道:“似乎每次见到你们,都总是没有吃饱的样子。” 武安民亦道:“不但是饿死鬼投胎,还是渴睡鬼附体哩。” 几人哈哈大笑中,将昨晚经历再次讲述一遍后,武安民道:“事情大体已经安排妥当,剩下就看谁的本事更大。现在除了刘备仍有一支不知藏于何处的士兵外,剩下所有人的兵力都尽在我们眼皮之下,且无论谁人,都不知道我们的真实力量,这才是我们最后可以致胜的根本原因,再努力一把吧,明日此时,我们就将是真正的护驾功臣啦。” 四人又是一阵大笑不止,直到老板一副看到疯子的表情看向四人后,四人方才志得意满的离开。 汉室的围猎,自从汉武时期便已初步形成规模,之后渐渐变为一年一度的大事件,至今已有四百年的历史,几乎可说是汉室最为重要的活动之一,在汉室最为昌盛的几年,更是对外各附属藩国展示实力,耀武扬威的重要场合。同样更是各个汉室子弟,达官显贵与精英子弟们出人头地,各擅胜场的大好机会。 只是到了现在,汉室衰微,权臣当道,此时的围猎反而更像是曹操及其手下耀武扬威,确立威信的仪式。 皇宫的广场之上已经称得上人山人海,各路人马自成方针分列各处,数不清楚的各色旗帜和标志正迎风飘荡,布条迎着寒风正嘶嘶作响,说不出的威武。 武安民眯眼扫向各处,高台之上仍旧迎风飘荡着大大的“汉”字旗,只是汉献帝尚未出场讲话。而高台之下最为显眼的,便是人数足有数千的曹操方阵,这队人马自已曹操为首,下属如曹仁,夏侯惇,于禁等人身穿金甲,骑高头大马,自是威风凛凛。身后跟着的儿郎们亦是人人穿上新衣猎服,斜挎大弓厚刀,更是说不出的朝气蓬勃,气势十足。 只是相比于曹操阵营占据了超过三成人数的庞大队伍,其他无论是汉室皇亲还是其他达官贵族,无论气势还是风度,又或者精气神,都差了不知多少档次,显然是早已接受了这围猎,是只属于曹操自己的扬威仪式。” 第四百零六章 围猎开始 城卫军与禁卫军各一万人,则是威风凛凛的分站队伍两侧,负责应付可能的突发情况,保护圣驾及百官安全。 一名相貌英武,满面胡须手持一柄开山巨斧的金甲将军正不住的左右奔跑,与人交流,吩咐各类任务,行止之间井然有序,令行禁止,却有大将风范。武安民只看那柄巨斧,就知道乃是那不知到底真的偏向刘备还是根本躺着中枪的徐晃。 武安民彻底放松了心情,呼吸着新鲜又干冷的空气,以观赏的心态看着这历史上真正统一了北方,只是在赤壁棋差一招的曹氏集团。 武安民心中突然涌起了无限豪气,忍不住的长啸出了声来,悠扬而浑厚的长啸声瞬时将全场熙熙攘攘各自交流的话语声压了下去,从周边到四方的人们不自觉望向这边,接着更不知谁开了头,连串的吼叫声渐渐地越扩越大,最后除了场地边缘的两万军士外,几乎全场的人都高声嚎叫起来,尽展心中快意豪气! 叫吧,尽情地叫吧! 你们会知道,谁是将打败你们这原本霸主的人,今日就让我先收个利息吧! 此时鼓声巨响,二十四面大鼓同时震动起来,真个是惊天震地,连脚下的地面都不住的颤动起来,所有人极有默契的看向高台之上,知道原本该是今日主角的汉献帝,在数十禁卫和皇后的簇拥下,终于姗姗来迟! 似乎是要隐藏心中的喜悦,汉献帝并没有如武安民所想那般长篇大论一翻,反而只是简单扼要的说了几句例如祝有好收获之类的话语,汉献帝正准备下令出发时,突然一人从百官之中越众而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上了检阅台,不是曹操又还能是谁? 全场再次安静至无一人说话,虽是数万人的集合聚会,却是万籁俱寂,针落有声。 曹操以一阵哈哈大笑,开启了他的演讲,武安民却无心听他那些不知谁写出的福利辞藻,反而左右看去,只见大部分人都是一脸振奋,显然都是曹操部属,剩下的人又有一大半面无表情,或是将脑袋深深埋在地上,不敢抬头。最后的那一佐人,数量不超过二十个,则是面漏愤慨,咬牙切齿,显然是对于曹操的越俎代庖,尊卑不分大为不满,但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为汉献帝说半句话。 武安民注意到汉献帝的眼光曾在那么一瞬间变得满是杀气与狂怒,可接着便又恢复到了那副人畜无害,有心无力的苦样子。武安民不禁感慨,能在历史上留下大量痕迹的人,又有哪一个是真正的孬种,一无是处呢? “出发吧!儿郎们!” 当曹操终于满怀着笑意结束了演讲后,欢呼声顿时响彻云霄,数万人的庞大部队,终于开始了为期三日的围猎大典。 就算有人对于曹操的各个语病和身份有不满,却也被压在漫天的欢呼与人潮之中,再无能为力。 武安民看着漫天飘扬的旗帜与不住移动的人群,终于发现了自己想找的人,微微一笑,带着身后两人迎了上去。 第四百零七章 颖水岸边 武安民落后两步,与大大打着袁字旗的袁谭一行人撞在了一起,看着袁谭血红的双眼和疲惫的身躯,显然是一夜没有休息。 武安民故意道:“袁公子面色疲惫,莫非是昨晚没休息好么?到底是有什么什么重大事件,才让你昨晚匆匆离去呢?” 武安民边说边看向袁谭身后,除了前几日见过的侍卫外,又多了几个龙行虎步,太阳穴鼓起,双目暗含精光的人物,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其中两人武安民还在邺城见过,可见昨日那一下,确实吓掉了袁谭半条小命。 袁谭苦笑道:“只是我家一些内部事情罢了,哎,锁奴兄你说曹操是否也如我一样,夜夜都没觉可睡,天天被各类事情烦得头痛呢?” 武安民没想到他突然这么表露心迹,脑中一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嘛。” 说罢左右看看道:“我去找曹丕看看现下情况如何了。” 实际则是无心再与袁谭啰嗦,四处游荡了起来。 此时大部队已经离开了许昌城,徐晃作为城守,也将护卫工作交接给早已等候在外的虎豹骑,自己则率领部下继续回城守护。 虎豹骑领头的三人正是武安民等打过交道夏侯合与良辰美景二人,另一个统领曹纯则应该是扎好了营地,在目的地等待。 数万人的部队行进间并没有严格遵守同样的步伐与速度,渐渐地阵线越来越长,足有数十里之多。 颖水边的营地早已布好了层层营帐,此时旌旗迎风飘展,配上精锐无敌的虎豹骑来往巡查,虽非真正战阵对决,但也似模似样,有一股肃杀之气。 由于这里地势平坦,平原广泽,无险可恃,所以设的是方营,除了朝颖水的一面外,其他三面都设满拒鹿绊马索,早早挖好陷阱,以防万一。 汉献帝所在的营帐处于最中心,以他为核心,整个营地向四面扩展足有数里。所有人马根据地位亲疏也是依次散开,各寻自己营帐。 整个营地之间每隔一段距离便留下一个巨大的广场,供人玩乐。各类赛马用的跑道,靶场,和其他各类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各路人马尤其是年轻人正在其中尽情释放着自己的荷尔蒙与激情。 整个环境之热闹有趣,居然让武安民想起了二十一世纪时的各类欢乐谷,方特长隆等娱乐场所。 此时距离围猎大典正式开始,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武安民无心参与活动,便拉着踏顿一路来到了张绣营帐外,张绣正拿着磨刀石,一下一下磨着一柄寒光四射的宝枪,双目中透出浓郁的兴奋与炙热。 武安民笑道:“想来这就是将军名震天下、未逢一败的盘神枪了吧。” 张绣笑道:“他已有不知多久,未曾饮过鲜血,今夜定要让他饱餐一顿。” 武安民顺手接过盘神,只觉得入手沉重至极,比起斩将恐怕还要重上两分,整体枪身更是比起普通长枪宽了半寸,长出五寸,确实是难得一见,可流传百代的宝物。 “何止今夜,应是从今夜起直到张将军再次归隐为止,盘神都会成为最让人惧怕与闻风丧胆的催命符咒!” 第四百零八章 步步争先 张绣与武安民并肩在营地内驰骋整圈之后,才在颖水边看着滚滚流动的河水。 张绣道:“不知武州牧认为刘备会如何进行袭击呢?” 武安民哈哈笑道:“张将军这是开始考教我肚子里的存货咯?”见张绣只是微笑不语,武安民才道:“如今正值干燥寒冬,整个豫东平原更是超过一个月未曾有过降雨,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恐怕现在汉献帝正着急忙活的在自己营地各处涂满火油,只待一声令下,就把自己能控制的所有营地全部点燃起来。这时马超的骑兵队,颜良的八千人和刘备那支部队,就会先后杀到!若我和袁谭真的如刘备所想,再杀他几个曹军要人,哪怕曹操有三头六臂,也要头风病犯,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决。” 张绣点头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嘛。”武安民看了看颍河之水道:“哪怕现在正值隆冬,这水流量也显得小了些吧。” 接着两人互视一眼,大觉一切尽在掌握,禁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张绣兴奋道:“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我有些等不及到深夜,州牧可否给我找些乐子来打发一下时间?” 武安民双目一亮道:“若我们想办法让马超相信,袁谭的那支部队是来自曹操呢?” 两人身后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道:“老子回来了,可有错过什么精彩的东西哩?” 武安民大感今日一切都顺风顺水,开怀道:“子义来的极巧,不过你肯定是没得休息了,我们要去找点战前甜点来吃。” 三人三骑并排驰骋在豫东广阔的土地之上,虽然一路上尽挑树林小道,避开宽广的官道,但三人都是骑术顶尖之辈,速度比起普通人在大道直路上居然还要快了不少。 “照我观其动静,袁谭这支劳什子的伏兵人数约在五千人间,可是阵势不固,旗号紊乱,士气更是散涣,行动无比迟缓,号令无法传达到位,只要给大爷一枝千人组成的精兵,保证可打得他们妈都不认识。“ 武安民大奇道:“袁谭竟然将这么一支残军败将当作底牌嘛?” 太史慈耸肩道:“我也是如此怀疑,所以从天亮一直观察到刚才,方才敢确定这帮人确实是如此废物。” 武安民仍是不敢相信,却苦思得不到任何思路,正百思不得其解时,张绣突然勒停骏马,极速奔跑中的战马前蹄离地,人立而起。张绣则是稳稳的坐于马背,尽显顶尖骑术。 武安民与太史慈略慢了一步,前冲了数步之外方才停下,回头看向张绣,一脸的迷惑。 张绣却是从马背上跃下道:“地图拿来,他们是在哪座山上呢?” 二人一看有门,急忙递上地图,三人就此席地而坐,太史慈指出比邻峰位置后,张绣哈哈大笑起来道:“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定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有本将军这数年来投闲置散,日日四处闲逛的人在,他袁谭想干什么都别想逃过我的火眼。” 第四百零九章 败絮其外 张绣指着地图道:“这两座山峰因外貌相似,又离得极近,所以换作比邻峰。可在当地猎户口中,这左峰换作直插峰,右峰,也就是袁谭伏兵的这座山,唤做子神峰。” “子神峰?” “不错,所谓子神,就是老鼠。这座山峰中,有一个天然的地洞,占地极广不说,其中道路更是四通八达,虽然极易迷路,但只要运气不是太差,总可以从遍布全山的大小洞窟钻出来,正像是老鼠打出的一个个洞穴一般。” 武安民反应过来道:“张将军的意思是袁谭只不过将一队靶子摆在这里,真正杀人的兵器,却是隐藏在洞穴之中?” 张绣微笑着点点头,显然对武安民的反应之快极为满意,接着道:“可是他们藏于山中何处,哪个洞窟又或者从哪里冲出,我就实在无法预测与应对了。” 武安民眉毛一挑道:“何必知道他们藏在哪里,咱们将他叫了出来不就可以了。走,就让子义送给那良辰美景一个别开生面的礼物。” 公孙康故意道:“不是送给马超么?” 太史慈一巴掌将他推开,堆砌起笑脸道:“还是安民待我如亲兄弟一般。至于不懂男女之情的白痴小鬼,就老老实实滚到一旁,出发你对马超这西凉第一美男子,有些特殊的爱好,我就将这个机会让给你如何。”接着当然不理公孙康的白眼,一把揽着武安民去商量该如何准备了。 从一早徒步到营地,到现在热闹了一整天,到接近了黄昏时,无论男女老少,皇室成员,文武百官都总算停歇了下来,远远没有白日的喧嚣与嘈杂。 可知道围猎流程的人都知道,待夕阳西下,月上中天,就会开始一场可持续到天亮的盛大宴会,白天打到的猎物此时已经渐渐开始被扒皮洗净,准备好了上烧烤架子。 而只要汉献帝与其他当权者开心,更是有数不清的机会可让尚未得志的少年们,在他们面前表演出自己的种种技能,极有可能一步登天,从此变身为树梢上的凤凰。 张绣好奇的看着正百无聊赖中拿刷子在营长内部不断刷刷洗洗,淡淡的火油味渐渐的传遍了各个帐篷之中。 武安民擦了擦汗道:“汉献帝的对手可是曹操。咱们当然得在这里帮上他一把,尽量把这个火势扩大。”边说还递了个刷子给张绣,继续在原本就干燥易燃的木柴上,垫砖加瓦。 良辰美景身后跟着整整一支万人队,随着太史慈来到比邻峰附近,良辰一脸怀疑道:“若你敢骗我们,老娘就当场阉了你,送你进宫当太监。” 美景的俏脸一红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呢,都不羞人的嘛?” 太史慈看着身边一刁蛮一可爱的双胞胎,不禁有些色授魂与,正呆呆看着二人时,美景继续道:“直接斩成十七八段,留在这里喂狗就是了。”接着还一巴掌拍在太史慈背上道:“喂,你倒是说说那山中具体什么情况,夏侯将军派我们来,可是吩咐了,不管是谁的人头,我们总要带回去几个的。” 第四百一十章 金玉其中 太史慈看看天色,距离天色彻底黑下去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正来得及布置行事。当下嘿嘿笑道:“大敌当前,我石冯岂会胡言乱语。夏侯将军既然让你们来了,那就是信我信的足有十成十。” 接着太史慈将袁谭的布置和比邻峰的情况细细道来,良辰皱眉道:“你一个初到许昌的家伙,怎么对我们这里如此了解。” 太史慈嘿嘿一笑道:“那自然是因为看到了仙女一般的人物,这才拼命做那个不顾自身安危的马前小卒咯。” 良辰毫无形象的呸了一口道:“快点给本姑娘把计划一一招出,我再看你是否够资格做我们的马前卒哩。” 在围猎营帐区的外围,基本上是以各地藩王诸侯与部分核心将领混合分配,美其名曰内外结合,培养默契,互相交流。但所有人都知道更多是为了监视,以防有人心怀不轨。 武安民看着残阳之中泛着血色的马字大旗,运足力气大喝道:“锁奴前来拜会马刺史,感谢当日藏春楼中仗义执言。” 过了不久之后,丝毫没有易容变装的刘备,喜笑颜开的迎了出来道:“难得锁奴兄有心,快快有请。” 武安民带点不可置信道:“皇叔居然丝毫不需要变装么?” 刘备带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一把拉住武安民衣袖道:“我这种容貌,实在是扔进人海也找不到的,又不是我二弟三弟,只需远远看到背影就可以高声喊出他们的名字。哎,倒是经常害得连我也不可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 武安民看着刘备毫无心机满面春风的笑容,双目清澈见底毫无半点浑浊与阴谋诡计,武安民不禁感慨,如果真的要在东汉末年到三国时期评出一个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真正的是非刘备莫属。 两人一路进入主帐之中,马腾正看着地上的简易沙盘,沉吟不语。 直到听见动静,这才抬头看向二人,也不客套,朗朗道:“我军已在上游布好水闸与浮桥,今夜入更之后,只要看到城中火起,便会率先放下浮桥,并在此处设下阻拦的木桩。待浮桥顺流而下,我儿孟起会携精骑渡河,到时就由皇叔率人护住陛下。我们的精锐高手团则各找目标,将敌人核心高层斩首。” 刘备续道:“二弟三弟已经暗中潜入营中,找好目标随时准备动手。麋竺糜芳兄弟则会携我军主力,以护住陛下安危为第一要素。且万一进军不顺,曹操的抵抗远远超出我们预期与想象,且刺杀也不尽如意的话,就由原路撤退,只要我们全军退回河面对岸,就吩咐上游我军将士放开水闸,激增的水流会阻断曹操所有追击的幻想,足够我们全身而退。” 武安民暗道你确实会阻断追兵,但只怕阻挡下来的不止是曹操的追兵,还有马腾袁谭和自己的逃生道路,到时曹操反应过来,除了将所有怒火发泄在无路可退处于绝境的这队孤军之外,难道还有其他路走? 第四百一十一章 山间激战 良辰与太史慈并肩而立,面前就是比邻峰怪石林立,草木繁多的山路。良辰瞥了一眼太史慈道:“若你的消息有半点不准确,我保证一巴掌扭掉你的脑袋。” 太史慈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道:“都到了这里,大姐居然还不信任小弟!枉我一腔热血,现在被浇的只剩下冰冷彻骨的失望哩。” 良辰显然早知道这小子口花花,举起长剑呲牙咧嘴道:“若是假的,自然有你好受,若是真的嘛,给点奖励也不是不可。” 太史慈漏出欢欣落后两步紧靠在良辰身侧道:“什么奖励,是否能奖励小卒子一个香吻呢。” 良辰一膝顶在他肆无忌惮靠在自己腿上的大腿外侧道:“想的美,快去给本姑娘找敌人。” 太史慈夸张的捂着大腿,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道:“小卒遵命,哪怕已痛的撕心裂肺,也定不让大姐失望。” 边说边大喝一声,率先向山腰间走去,将长矛抗在肩上,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倒总算把良辰逗的娇笑连连。 二人这毫不掩饰的动静,总算引起山间那队“精锐”的注意,当先几人手持兵器,大声喝骂道:“什么人,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太史慈大喝一声:“这里自然是你们的墓地!” 长矛就这么挑起路边一块巨石,凌空一击将巨石敲成无数小块,布满方圆数丈范围朝着那几名哨兵飞去。 惨叫声接连响起,可怜那几人还未看清楚来者何人,便已经七倒八歪,非死即伤! 太史慈又是一个跟头翻起,转瞬间掠过数丈距离,长矛凌空洒下,第一批接触的敌人就此全部了结,再无半点动静。 但开始的呼喊与惨叫声早已引起注意,山洞内两起斑斑点点的人影,喊杀声与呼喊声不住传出,身后的良辰立即化身一头凶恶的雌虎,一声娇斥之后,双脚一弹,不甘于后的杀到太史慈身前,身子跨越太史慈时还极为巧妙的一脚踩在他的肩膀,借力之后又前窜出数丈之远,一马当先的杀入敌阵,长剑如同索命的恶鬼一般,在敌人还未反应到发生了什么时,已有数十人倒在良辰剑下。 身后数千名虎豹骑精锐,直到此时方才露出凶恶的獠牙,展现出北方最顶尖部队的风采,转瞬间便杀的这队表面上的伏兵丢盔卸甲,毫无半点抵抗之力。 杀在最前端的太史慈轻撞了一下身侧的良辰,两人互相点了点头,良辰吹起一声口哨,最前排的虎豹骑精锐立刻变魔术般整齐划一的从身后掏出一块铁盾,刚刚置于头顶,便听到叮叮当当的响声如炒豆子般落在盾牌之上。 却是袁谭真正的伏兵居然已经在悄无声息之中来到附近,且进入伏击位置,占据了最为有利的方向。若非太史慈早早发现且准备妥当,只是这一阵箭雨,就会让他们损失惨重! 在两阵互射之后,双方的距离已经快速拉近,良辰大喝一声:“拔刀!” 只听苍苍苍的声音连串响起,虎豹骑的士兵们发扬着自己令行禁止,绝不犹豫的精神,丝毫不惧的上前迎击!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不相上下 连太史慈与良辰这等见过世面和大阵仗的人物,都不得不感慨袁谭这队伏兵。确实真真正正称得上精锐无敌,无论是作战素养,单兵能力还是团队间的配合,都可说与虎豹骑是不相上下,加上占有居高临下的地理优势,兵器挥砍之间的威力更要大上三分,居然一时间压的这数千虎豹骑节节败退,不住的向山下退走。 良辰顶在队伍的最前,展现出她为何可以一介女流之身,却可和妹妹并肩统领这曹操手下最为精锐的部队还人人皆无二言,确是与她们的貌美无半点干系。 此时的良辰再无半点刁蛮或女儿家样子,反而是指挥若定,各类战阵细节知识比起太史慈,居然也是不遑多让,倒是让太史慈大感有趣。 良辰抽出身子来,低声在太史慈耳畔道:“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居然如此厉害。” 太史慈只觉得耳垂被良辰的香风吹的瘙痒难耐,舒服的难以言喻。却可惜她只说出这几个字来便结束了交流。 太史慈启是吃亏的人,依样画葫芦的将嘴凑在良辰耳边,几乎要贴在她身上一般道:“从哪里来的我不知道,但肯定是心怀不轨,欲对曹司空与陛下不利的。且就算历史又怎样,我们男女搭配,有这天下无双的计策随时可实行,他们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说完只觉得良辰的耳垂可爱的不得了,大力吸了一口良辰身上带着的少女香气,只觉得受用无穷,一辈子都不想改变现在的姿势。 太史慈隐隐约约脖子间漏出了一抹潮红,更是说不出的娇俏可人,太史慈实在忍不住,轻轻地一口香在了良辰那柔嫩的耳垂上,还重重的朝良辰的耳洞中哈气道:“大姐你脸红了哩。” 良辰虽日日夜夜都与数万男人混在一起,从业着堪称世界上男女比例最失调的职业,可却从未有人敢对她如此轻薄,被太史慈说了一嘴后,更是整张俏脸配上脖子根都红透了,好在此时夕阳正在逐渐消失于山脚,正在努力释放着一天中最后的华彩,暗红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之上,到是将良辰通红的面孔遮去了大半。 太史慈岂是有便宜不占的人,此时眼看着良辰呆在那里失了魂一般,更是忍不住,朝着良辰脸上又是轻轻一吻道:“大姐该指挥撤退了。” 良辰的灵魂仿佛刚从天空外回归肉体一般,喊杀声与惨叫声再次不绝于耳,响彻整个比邻峰。 良辰奋起内力,狠狠的一肘砸在太史慈肚子上,恶狠狠道:“下次再敢占我便宜,就真的阉了你!”接着口中发出尖锐的哨声,正是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保持阵型缓慢撤退的命令。 太史慈却是心中痒痒的不得了,下次再阉,那岂不是这次就默许,就这么过去了嘛? 若非现在实在不是时候,只怕太史慈会直接将良辰揽入怀中,让她感受自己男子汉的气息,只可惜现在无论时间地点都太不合适。 第四百一十三章 子神剿敌 边打边退之间,转眼间良辰太史慈等人已经退到山脚之下,仍在不住的后退着。 虎豹骑作为曹军手下最为顶尖的精锐,此时更是虽退却不乱,死守阵脚,不给敌人任何冲击己方阵型意图化解防御阵势的机会和可能。 就在这数千人眼看退离山脚半里距离时,良辰认为距离已够,当下将哨子的节凑换成了慷慨激昂,勇往直前的冲锋号领! 果然顺着低沉的喊杀声,不但良辰与太史慈所率领的部队奋起精神,顽强抵抗。 更令敌军绝望与恐惧的,则是他们两侧也同样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两面各有一队两千人的部队从埋伏地喊杀而出,将袁谭这队精锐团团围住。 三面合围之下,敌人仍旧是没有展示出丝毫惧意,外围的敌人迅速转身,改为面对着包抄过来的敌军,同时进行着缓缓的撤退,向空着的那一面缓步撤退,同样精锐的两支部队,自然士兵们有着同样的素养。 只是现在哪怕三面将人围起,袁军居然仍旧是丝毫不乱,更别说惧怕,反而在这逆境之中,依旧展现出了不弱的实力。 改变战场上焦灼状态的,是一支千人骑兵,在美景的带领之下,他们变戏法一般从敌军最大的希望。唯一空着的那个方向出现,直接便宛如一柄最为锋利嗜血的利刃,直直的插入了袁军的心脏,将他们一分为二,相互之间再也无法支援。 万许人间的阵势,对于速度已经冲到极限的部队来说,只是眨眼间便可将他穿透,在冲透了袁家阵型之后,美景毫不犹豫的继续变向前行,一马当先的开始游荡于敌军外围部分,不住射出阵阵冷箭,在找到机会之后则会再次冲入,再从正对角冲出。接着继续如此反复,往来奔波。所到之处,更是血肉横飞,惨烈无比。 他们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还积极抵抗,寸步不让的袁军将士,在这千人骑兵队出现之后,尤其是看到了她恐怖的冲击力和杀伤力之后,更是几乎瞬间便失去了大半的抵抗之心。 在美景第五次杀入敌阵,又成功的冲出之后,袁军终于彻底崩溃!抵抗从人人都在抵抗变成了只有半数人,再到只有三成,最后越来越少。 武安民离开了刘备和马腾的营帐,看着张绣和汉献帝手下,正孜孜不倦的朝着墙上和木材上喷洒着燃油,务求等下随时可以燃起大火,将整个园区都扩散到。 武安民则是突然发现,自己似乎终于没有地方可去没有工作可做了,这尚是自己离开东阿之后首次,之前无论在邯郸还是许昌,从来都是一个接一个的阴谋,一个接一个的事情要烦,哪有现在这样轻松潇洒的机会。 武安民实在是十分满意现在的状态,眼看太阳将落,夕阳最后的余晖散落在各处,武安民干脆就这么席地躺下,嘴中咬着竹签不住摇晃着晒着太阳,等待着之后的发展。 第四百一十四章 再见才女 “锁奴将军似乎非常悠闲,是没有事情可忙么?” 一个悦耳动听,又素颜清淡的声音从武安身后响起。 武安民则是头也不回的继续看着前方道:“蔡大才女不也是悠闲的很么?况且我这叫人生自古何其乐,偷得浮生半日闲。自来许昌之后,这尚是我首次有机会这么偷懒发呆,实在是说不出的快意呢。” “人生自古何其乐,偷得浮生半日闲”,蔡文姬忍不住的连续轻念了数遍后才道:“想不到锁奴将军一个外族,居然可随时随地编排出如此简单大气又妙趣横生的诗句来,文姬极少见过这等水平的诗句可信手拈来,实在是让人佩服。“ 武安民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回过头道:“只是在别处听过罢了,并不是我自己写的,蔡大才女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且我这种三天晒网两天打鱼的性子,只怕更是不值得人嫉妒与羡慕的。” 蔡文姬的双目渐渐亮了起来道:“三天晒网,两天打鱼。”接着又沉头不语,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武安民知道越说越错,再说下去,他要是逼着自己对对子写文章,尤其是那种没得抄的,自己该如何是好。当下便道:“突然锁奴响起仍有事要做。”说完便想要转身离开。 蔡文姬却是一反常态的叫着她道:“哼,将军在耍弄人家呢,是否是只要人家出现,你便会有急事需要离开呢?” 武安民看着大感吃不消道:“蔡大才女这样,就实在是逼迫在下撒谎了。” 蔡琰道:“除非将军说出一个真实的情况来说服人家,为何只有与我接触,便要么消失无踪,要么临时有事。不然人家绝对不放过你呢。”接着漏出无比促狭的眼神道:“我可是曹司空当前红人,看了一下午锁奴将军你的收获,居然是大剌剌的零,要知道就算是孩童,也多多少少打到了几只野兔山鸡呢。” 武安民那想到她查询的如此清楚,且连自己划水划了一下午都可以看出。但总不能告诉她自己今日着急忙慌的四处乱跑,联系各路将军人马,准备对付曹司空,所以才并没有时间打猎。 武安民只得摇头道:“我这人很怪,称得上是无肉不欢,一顿饭没有肉也吃不下去。但是对于这种不为了填饱口舌之欲,只是为了彰显实力和炫耀的狩猎大会,实在是提不起精神,且也不愿让小动物们死于这么冤枉的原因。才女说,我是否很矛盾呢?” 太史慈又是一脚踹在一名俘虏的腰间,痛得他如虾子般蜷缩了起来。太史慈毫不退让道:“娘啊,你到底会不会说话,若是不会,我就换下一个,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你把所有能想到的都提出来如何?” 在太史慈数到三后,那人仍是闭口不言,太史慈到是干脆的很,才不管他是在考虑还是在寻找理由拖延时间,直接拔出长矛,将那人一矛刺死,接着才不慌不忙的拔出长矛,将血迹在那人身上擦了几擦后扬声道:“你们这群人给我听着,小爷今晚有时间,我会一个一个砍,直到有人给我说实话为止,你们好自为之!下一个。” 第四百一十五章 才女青睐 太史慈连着斩了六名俘虏后,下一人终于顶受不住这冷血的行为,大声哭喊着告饶,愿意将所有情报相告。态势微微一笑,将这人扶起,挥挥手招来两名士兵道:“去给我好好问,把他昨天底裤的颜色都给我问出来。”接着看向那名士兵道:“我会一个个问,只要你们的答案一致,待我确定并不是胡侃几句敷衍我后,恭喜你兄弟,你下半生将再不必刀头舔血,为生计发愁了。” 太史慈看了眼身侧的良辰美景,两女全然没有被他狠辣的手段吓到,甚至连半分迟疑都没有,只是有趣的瞪着眼睛看着他,太史慈漏出自认为最有魅力的笑容后,拉来几位士兵道:“交给你们了,还按照我刚才的方法,保证快速有效。然后再将他们分开审问就是。” 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冲二女道:“现在可以确定老石我说一不二,没有骗人了吧,两位大姐是不是该给点奖励了?” 美景呸了一口道:“你才是大姐呢,我们姐妹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不过算你小子有些鬼门道吧,居然侥幸可叫我们如此轻松便大获全胜。” 太史慈漏出受尽冤枉的委屈表情:“我为两位做了那么多,只值得鬼门道三个字嘛?这精锐上山,示敌以弱,埋伏包围,歼而杀之的计划,怎么也担得起天纵之才,英雄少年之类的词语吧。” 美景翻了翻白眼道:“臭不要脸。姐姐你倒是骂她两句,这小子坏的很。” 良辰不知是不是想起了太史慈刚从对他的轻薄,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走了神,此时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太史慈还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不禁俏脸又是一红,答非所问道:“自然是很坏的坏人。” 蔡琰听武安民说得有趣,居然一屁股就这么坐在他的身旁道:“今日锁奴兄似乎谈性不佳呢。” 武安民大感意外道:“蔡大才女也是有违我对你的印象,你不该是高雅淡泊,宁静从容的人么?为何对锁奴极为感兴趣呢?” 蔡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是想说我冷漠生硬,不近人情吧。”接着考虑了一会儿方才道:“大概是和你一样吧,平日里总有各色人等缠着想要与我说话,我烦的头都大了。可是突然有个人对我不假颜色,便说什么也要打听明白哩。对了,不要再叫我什么蔡大才女了,人家何德何能呢?叫我文姬或者蔡夫人吧。” 武安民反倒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这个内心深处满含着眼泪与绝望的女子,为何会突然对自己假以颜色呢? 武安民忍不住转头看向蔡琰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蔡琰则也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武安民,半晌后终于忍受不住道:“你这样很无理呢。” 武安民咧嘴笑了起来道:“只是突然有种今天才认识文姬的感觉,所以想要仔仔细细的将你看清楚罢了。嘿,你想打猎的话,今夜我们一起怎么样?我们鲜卑族有一手夜猎的本事,保证可满载而归。”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天色渐黑 蔡琰有些不满道:“锁奴兄似乎有些逾越了。” 武安民恍然大悟,想起这时代正是儒家思想的第一个高峰期的汉朝,虽然没有如之后用裹脚来束缚女性,但这么深夜相邀,无论如何是不符合规矩的,道歉道:“是锁奴逾越了,只是习惯了和族中女子,都如此开玩笑而已。蔡才女啊不,文姬千万不要往心内去。不如就明日上午吧,明日上午一起如何?”当然心中暗道,说不得也要放一次才女鸽子了,明日一早,恐怕自己早已离开豫东不知所踪了。 蔡文姬却突然低头不语,半晌后才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武安民道:“锁奴兄带文姬走好么?” “走?”武安民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文姬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司空对你青睐有加,花尽心思将你从匈奴带回家,为何要离开呢。” 蔡琰低声道:“叔叔待我确实是极好的,只是每次我看到这朝内百官,皆......哎,锁奴兄休怪我叫浅言深,这文武百官十有八九皆把叔叔当作权威和效忠的对象,尤其武将之中更是被曹家一手遮天,我父亲到死都是汉臣,文姬也想做汉臣。锁奴兄懂我意思嘛?” 武安民看着蔡琰闪动着水光的双眼,斜下的残阳正洒在她清秀的脸上,那并不如何艳美的容颜,此时配上夕阳,正宛如这将颓的汉室江山一般,尽力支撑着大地上最后的光与热。 武安民被勾起些许心事,叹口气道:“自炎黄二帝,奠定中原基础,到子启创立夏朝,之后商汤灭夏桀,周武灭商纣,再到秦王扫六合,高祖败项羽,方才奠定他大汉四百年基业。一切都是因果循环,天道轮回,如今汉室军权旁落,诸侯四起,覆灭将只是时间问题,纵然将来仍可延续,那也是外镇刘姓诸侯,光武帝这一支,已注定走到尽头。文姬你只是一名弱女子,就如那大海怒涛之中无所依托的扁舟一般,纵然再心有不甘,满怀期待,可也是无力回天,那又何必纠结于天下谁属呢?你已受了太多的苦和难,剩下的,便该只过好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你父亲的,你老师的,或其他任何人的。” 蔡琰呆呆的看着武安民,显然没想到会突然说出这么些长篇大论来,双眼再次变得凄迷起来,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得淡淡道:“所以,你不愿带我走么?” 武安民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身而起道:“说实话,想的不得了。可远方还有不知多少人,期待着我们四个能带回希望,去改变和结束这一切,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人总要做些并不是心中所想,却又得全力为之的事情。嘿,天色彻底暗哩,让我送才女回去好么?” 蔡琰不依道:“可你刚才才说不要反抗,而要享受自己的人生嘛。” 武安民咧开大嘴,漏出一个无比阳光与自信的笑容道:“我有力回天嘛。”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万事俱备 武安民一路将蔡琰送回营地,似乎是因为自己拒绝了她的请求,这一路上二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一直到归反营地,蔡琰方才盈盈施礼,算是谢过了武安民的护送。 武安民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张嘴道:“今夜我有股不好的预感,文姬你一定紧随在司空身侧,那无论是否真的有贼人,都可保证你的安全。” 蔡琰身子猛地一震,却是没有回头,继续朝着营内走去。 几乎是蔡琰刚转身回营,公孙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道:“锁奴兄倒是风流的紧,这种时候还有心情与才女风花雪月。” 武安民没好气道:“除了有风,剩下三样可是都没有。” 接着又道:“我总觉得今天的蔡琰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妙。子义和单于回来了么?情况如何?” 公孙康耸肩道:“大概是因为看到了咱们的情圣,导致进退失据,难以自抑吧。” 武安民撇了公孙康一眼道:“你怎么一副吃醋的样子,你小子是他娘看上蔡琰还是看上我了?要是看上蔡琰,我还能给你想想办法,看上我的话,我就只能让你滚回辽东了。” 两人一路嬉闹,回到了张绣的营地,这里也成了他们暂时集合的地方,踏顿与柯毕正在营内与张绣商量着今晚的事宜,只有太史慈与虎豹骑去先行绞杀袁谭的伏兵,暂时还没出现。 武安民道:“如何了?可有什么新的进展。” 张绣道:“帐里早涂满了火油,顺带手我让柯毕趁着没人,连隔壁几家也涂满了,只等城内火起,咱们便烧他个痛快。” 踏顿也自信道:“我在营内四处游荡,尤其是马腾那处营帐,也没发现有什么人外出入内,应不会有其他变动。何况有颜良与慕容两支人马在,咱们可说是万无一失。” 武安民沉思片刻后道:“柯毕,你现在就出发去颜良营中,着他一旦许昌城内火起,便想办法脱离监视和跟踪,朝伏牛山脉赶来,先渡过河岸后,再与他一起等待机会,只要有人渡河,就先远远跟着,随时准备出击。” “公孙,你去找慕容,让他想办法说服马超,将部队分做两股,先去上游将刘备控制水势的人马诛杀,这队人马数量定然不多,切记动静一定要小,尤其不要被他们提前将水坝打开。” “对了,贾先生可有了脱身良策呢?” 张绣道:“放心,老师他拖病没有参与围猎,且今天我们刚出城,他便从其他城门离开,到时直接在东啊与我们汇合。” 武安民这才放心道:“那么咱们三个,既然接了刘备的任务,怎么也要找几个倒霉鬼来开刀,张将军久居许昌,可有什么讨人厌的家伙,咱们顺手把他带走如何?” 张绣笑道:“我讨厌的要么是趋炎附势的小人,要么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带走他们有什么用,我自有其他目标,可让整个曹营陷入极大的被动。” 武安民动容道:“愿闻其详。” “首先是夏侯恩,这小子倒是完全符合趋炎附势,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这几个字。唯一的长处便是察言观色溜须拍马,但极得曹操信任和喜爱,几乎就是他的头号传令兵。” 第四百一十八章 刺杀名单 武安民心中一动道:“这夏侯恩可是还背着曹操的青罡宝剑?” 张绣意外道:“不错,所谓见剑如见人,由此可见夏侯恩有多得曹操宠信,咱们只需在火起之后,夏侯恩落单传令时突起杀手,这小子绝无半点机会。” 武安民道:“断了他们的传信,却是头等要事,其他还有谁呢?” 张绣道:“第二第三人则是一起的,虎豹骑的夏侯尚与曹纯,这两个小子可称得上是曹家年轻一辈最为优秀的二人,如今统领虎豹骑,也是不负众望,一手将这支部队改造成如今全天下闻至变色的可怕部队,如今虎豹骑也是今夜最为重要的守卫力量,若能将这二人除去,要负责虎豹骑的人将变为曹休这个胸无点墨的废物,那么今夜无论我们要战要逃,都可随心所欲。” 踏顿沉吟道:“既然是虎豹骑统领,只怕是护卫环伺,守卫森严,纵然成功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咱们人手是否有些不足呢?” 张绣点头道:“确实是有些难办,但并非全无方法,夏侯尚是个没有生活的家伙,一心扑在军政之上,想让他落单下手,恐怕有些难度。” 武安民知道他必然有话说,问道:“那曹纯呢?” 张绣嘿嘿一笑:“曹纯在藏春楼待得时间恐怕比我还要长上三分,把酒言欢的日子更是数不胜数,想要把他骗出来,倒并不是什么难事。” “拿他武功身手如何?” 张绣道:“这小子不得不说,确实是最顶级的天才,虽然纵情酒色,但身手比起夏侯合最少要强上一筹。我曾经与他玩过两手,虽然都没有使出全力,但若要以命相搏,我并没有必胜他的把握。若假以时日,这小子定将成为曹军内的第一高手。” 张绣对曹纯的评价不可谓不高,且这不输于张绣的武力,只怕比起夏侯兄弟和曹仁等人,那也是不遑多让了。 武安民却是丝毫不惧道:“但我们还有单于和张将军这等超级高手,只要能让他落单,这小子就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张绣笑道:“我与他也算是臭味相投,如果许昌城内是子时起事,那我就提前半个时辰去找他,保证可将他骗出营地,到时咱们联手,任这小子天赋再高,也只有死路一条。” 武安民道:“那这小子就交给单于和张将军如何?那么安民就要偷个懒了,只能挑容易下手的夏侯恩了。” 踏顿道:“杀掉他们之后呢?” 武安民道:“我杀掉夏侯恩之时,肯定是城内城外都已经火起,马超精锐渡过河岸的时候,咱们自然是要朝汉献帝的方向移动,那时就看我们与刘备,谁更能先一步把汉献帝控制在手中了。” 帐内的帘子突然掀开起来,太史慈的脸出现在门口,看着三人道:“成了,袁谭所有的后手都被扫除干净,这小子除了等死再没别的路走。而且我还成功说服良辰美景带领那支多达万人的虎豹骑,留在比邻峰上埋伏可能会去传令汇合的反贼。” 又看着三人道:“那么还有什么任务交给本大爷么?” 第四百一十九章 奸雄信任 武安民大喜道:“子义干的漂亮。如此,曹操又少了一万可用之兵,就算他们在火起的瞬间就得到消息返程,到此也需要一个时辰以上,到时早尘埃落定,子义你的相好还可以得到一个天大的功劳。” 踏顿与张绣同时漏出男人特懂的诡秘笑容,尤其是张绣这花丛中老手,更是邪恶道:“这对姐妹花的味道一定相当不错。且她们很可能至今仍是完璧之躯。” 太史慈却正经道:“我是真的找到心中的爱情哩,张将军切莫要再逗我。” 武安民这次真正漏出震惊模样道:“告诉我你在开玩笑。” 太史慈摇头苦笑道:“我也知这说法很不合时宜,但我太史慈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呢?哎,可怜我与她们的接触从来都是以一个假面,若她们知道我是个大骗子,只怕这辈子除了想杀我,再不会有其他感情了。” 武安民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最少你将她们远远调离出战场,可保证她们今晚绝不会受伤。” 太史慈却是真正动了感情,忍不住的又是哀叹几声,一时之间气氛沉闷,再没有刚才的热烈与快乐。 突然张绣的亲兵进来道:“曹司空的人来了,有请锁奴大爷前去一叙。” 四人都不禁漏出古怪的表情,曹操怎会在这个时候请见武安民?若是发现不对,以曹操的性格和果断,只会第一时间派人前来围剿,而不是客客气气的请见。 武安民则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道:“既然司空有请,锁奴自然不会推辞,几位就守好自己的岗位,等待锁奴归来吧。” 曹操并未在营帐之中等他,而是正独自一人在校场之上射靶子玩儿,三百步外的箭靶之上,已有了十余根利箭,大半都在红心之内,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已是十分了不得的成绩了。 刷的又是一箭射出,再次正中靶心! 武安民知道是时候了,大赞道:“司空好箭法!”紧跟着鼓起掌来,身边的诸位亲兵,也就是大名鼎鼎的虎贲卫,也是不甘落后的大声喝彩起来。 曹操哈哈笑道:“虽然明知你们只是溜须拍马,我这点箭术不过是丢人显眼。但偏偏人心里还是舒服的不得了,这大概就是为何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容易腐败与昏庸吧。” 武安民没想到曹操的开场白如此直白,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抬头看向曹操身后站着的两个巨人典韦和许褚,都是一脸严肃,仿佛不知道曹操说了什么一般,不禁感慨道还是做个单纯的傻子简单舒服啊。 曹操拿布擦了擦手,笑道:“锁奴来,陪本人走走。” 武安民受宠若惊的跟了上去,曹操更是挥手示意典韦与许褚不必跟上。 见到四周再无人可听到两人对话,曹操方才笑呵呵道:“锁奴可知道为何我把你叫了过来?” 武安民道:“锁奴不知,但肯定是极为信任锁奴,这才没让两位将军跟上。” 曹操哈哈笑道:“其实我怕得很,若你真的暴起伤人,我实在是没有半点反制手段,好在我似乎并没有赌错,锁奴你并没有伤人之心。” 第四百二十章 火焰滔天 武安民坦白道:“老实说锁奴确实有点冲动,我们要的只是一个混乱不堪的中土,只要我能杀了司空,我其他几位兄弟只要有一人能脱身,凭着我这个战绩,无论武安民还是袁家,肯定都乐意接受我们,并帮助我们。” 曹操大感有趣道:“那你为何没有动手?” 武安民拜下道:“若有人许以重利,锁奴或许会动手伤人,但司空既然给了我强大的信任,锁奴亦绝不会让你失望。” 曹操哈哈笑道:“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但你现在却还是有事瞒我,你根本不是锁奴,轲比能也根本不是轲比能是么?” 武安民面色大变,好在有面具在脸,再次挡住了自己不自然的面色,缓缓抬起头道:“司空在说什么,锁奴不明白。” 曹操负手于身后道:“因我自你们来许昌的第二天搞出那等事后,就派人去你们那部落查了个清楚,所谓的锁奴不过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小小部落勇士罢了,哪有本事把我们许昌搞的人仰马翻。更何况或许你们没有发现,你那个所谓的酋长,虽然也是人才,可却总是不自觉的将目光锁定于你,尤其在要做决定的时候,更是不自觉的会向你求助,寻找你的同意。主仆间的关系,还用我再说嘛?” 武安民脑海中的念头如电般闪动,思考着曹操真正的目的,和究竟掌握了多少他们的信息。曹操看着他赞许道:“直到此刻,你身上仍是没有一丝杀气,居然让老夫有些佩服了。你又何必这么隐藏自己,究竟在怕些什么,在谋划些什么呢?” 武安民知道再拖不下去,灵机一动,单膝跪下道:“是我错了,不该隐瞒司空,小人就是轲比能。只是因为不知许昌城内情况与敌友,这才隐瞒身份,司空千万恕罪。” 曹操满意的将他扶起道:“这等小伎俩,如何瞒得住我。不过既然我将你找来,那就是没将这种事放在心上。我听文姬说,你认为今晚会有人对我们不利?可有具体证据和想法呢?” 武安民背上汗如如下,终于知道为何曹操会在这个时候召见自己。被信任之人出卖的感觉再次浮现在心头,充满了不舒服的感觉。只是现在曹操已经完成了一整圈的距离,正好重新回到典韦和许褚的保护之下,笑道:“轲比能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安民深刻的感觉到,什么是笑里藏刀,更是知道自己一个字说不对,等待自己的恐怕就是翻脸无情的曹操和一拥而上的虎贲卫。 武安民道:“在下没有任何证据,只是在于蔡琰夫人分开时,心中突然跳了一跳,这是今晚绝不太平的信号,也是这种感觉,在荒野和草原上,救了小人不知道多少次。” 曹操显然并不是很满意他的答案,正要在发问时,忽然瞪大了双眼,右手举起,摇摇指着武安民身后,许昌城的位置。 武安民不自觉地回头看去,只见这个如今北方最为繁华昌盛的城市,已冒起了冲天的火光,红色的火焰配合着黑色的烟尘直冲云霄,半个天空都被染成了血一般的艳红之色。 第四百二十一章 正中下怀 “砰”! 曹操愤怒的将手中宝剑扔在地上,怒道:“是谁胆敢在城内放火,触了本司空虎须!” 许褚抱拳道:“司空尽管放心,城内仍有徐晃将军和三万城卫在,我们出来之前早将城内翻了个遍,绝没有能成气候的贼人,末将看来,不过是一群小贼不自量力罢了,末将相信不消多久,徐将军方面捷报就可传来!” 曹操愤怒地哼了一声道:“我就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典韦,你去外面给我把形式稳住,只是城内起了几处火头,怎么闹成这样!” 话音未毕,帐门被猛地掀开,赫然是武安民的老朋友郭嘉。 郭嘉此时虽表面仍旧是不急不躁,可他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却是颗颗留下,显然也是一路小跑而来,郭嘉进门也不施礼,直接道:“禀司空,陛下营帐也已火起,且火焰瞬间就遍布了几乎整个陛下营帐。” 曹操这次真正呆了一下,接着愤怒道:“找死!夏侯恩,传我号令,你先去找曹纯和夏侯尚,着他们给我稳住所有人,任何人不许离开自己营帐,有违者与叛党同罪立斩!再去找曹仁,命他紧守外围,以防有敌人趁火打劫从外突入。祭酒可还有其他想法。” 郭嘉补充道:“要注意所有起火的营帐,这个时候起火的,要么就是今夜准备做反的敌人,要么就是有内奸混入其中,总之谁家起火,就给我全部擒住,不许有一人漏网。” 接着郭嘉又道:“典将军可带一半虎贲卫去陛下龙帐守卫,将包括陛下在内所有人控制起来。有妄想冲入者斩,有妄想突围者斩!” 接着又有些犹豫道:“如今外面烽火四起,只怕没有什么太平地方,夏侯将军独去,似乎有些危险。” 曹操看了看四周,紧急之间,除了许褚,身边居然再没有一个可靠之人。不禁将目光落在武安民身上。 武安民知机道:“就让小人守护夏侯将军报信如何!” 郭嘉皱起眉头,显然并不十分信任武安民。曹操却知此刻正风雨飘摇,绝容不得任何犹豫,下定决心道:“那就交给轲比能你了。只要我们可度过今夜,我就全力助你掌握鲜卑全族。” 武安民大喜之下,不露声色的领命,随着夏侯恩离去。 临走前还听到屋内传出郭嘉的声音。 “据我猜测,此事必然是那些汉室遗老不自量力,胆大妄为!且定有外援,不然绝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祭酒觉得谁最可疑?” “董承绝对有份,外援十有八九是马腾,袁谭也极可能参与,咱们应先将这二人控制起来。” 武安民还想再听两句,夏侯恩却是见武安民不慌不忙,连连催促道:“快点,现在是慢慢悠悠的时候么?别以为司空答应了你,你就可高枕无忧,过不去今夜,你我都他妈要陪葬!” 武安民到也不与他一般见识,唯唯诺诺中骑上骏马,跟随而去。 此时的围猎营地,已经乱作一团,在有心人操控之下,到处都是乱跑的人群,惊慌失措不便东西的到处奔跑,武安民四顾望去,起火的已经不止是许昌城中和汉献帝的龙帐,其他营帐也是四处起火,慌忙间能认出的就有袁谭,马腾和接近十处不知谁属的大帐正哄哄燃烧着烈火。 夏侯恩的脸色早已变的苍白无色,只是机械的鞭策着战马,向着虎豹营驻地奔驰而去。 身后典韦愤怒的喝骂声更是传来,命令所有人回到自己营地,若有敢不遵从的,全都斩杀当场,毫不容情! 第四百二十二章 虎豹之首 夏侯恩正恍然无措间,自己似乎总跑不到地方,只觉得四周都是漆黑的浓烟和滚滚的烈火,一时间居然迷失了方向。 突然夏侯恩觉得胯下骏马一紧,接着不受自己控制的猛朝一个方向跑去。正要喝止间,一阵大风吹过,将面前挥之不去的浓烟吹散,夏侯恩才看清正是武安民,刚送了口气准备道谢,询问是否知道何处是虎豹骑驻地时,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从胸前传来,张嘴想要喝骂,却发现除了滚滚流出的鲜血外,自己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夏侯恩吃惊的低下头,发现面前这个鲜卑人,正一脸狞笑着从自己胸前将短刀抽出,仰天倒下的夏侯恩最后看到的画面,便是这人抽出了自己背后的青罡剑,正细细欣赏这天下少有的宝物。 在围猎大营的最外围,曹纯一脸震惊道:“城内怎会起火!下次再品尝好酒。张将军正好与我同去捉拿贼人。” 突然曹纯发现不对,整个人离地跃起,还未翻起半尺,原本脚下的土地已经寸寸碎裂,化作漫天沙尘。 张绣那几乎入了曹营便再也没拿出过的的盘神,终于再次出鞘。 曹纯震惊的看着张绣手中神枪如追命阎罗神符一般猛烈的刺出,枪式之烈,转眼已将他身侧数丈范围全面覆盖,连地面上的浮尘都被粒粒激起,飞在两人中间。 曹纯更不愧是被张绣钦点的曹军未来第一高手,虽惊不乱下仍在间不容发的瞬间抽出腰间重刀,就这么凌空发力,虽是落入下风,但败相丝毫未露,只听一串爆响之后曹纯终于落地,口中不住喘着粗气,显然抵挡了张绣这全力以赴的攻击后。他也并不轻松。 曹纯还未来及说话,背后又是一道人影飞出,一对肉掌不知从何而来,由何处出现,但只是眨眼间便已经杀至曹纯面前。 曹纯几乎是在本能反应下弯下上半身避开这必杀的几掌,接着手中重刀大巧不工的一刀挥出,不但挡住来者所有后着难以追击,还直扫来人双手。 曹纯的反应显然大大超出踏顿预料,吃惊中双脚在地上一撑,快讯无比的踹向曹纯腰间,同时双手改推为压,丝毫不惧曹纯那锋利无比的刀锋,反而要以空手夺他兵刃。 曹纯却是有苦自己知,自己本就是未及回气,如今这刀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威势凌厉,知道应聘不得的曹纯居然就这么凌空一个旋身,重刀牢牢护住要害,还借着旋转之力将踏顿的一脚顶回。只是踏顿那凌空劈下的两掌却无论如何再避不过,无奈之下的曹纯伸出一掌,与踏顿狠狠撞在一起。 劲气瞬间满满充盈在两丈范围之内,整个地面上的花草植物纷纷被拔根而起,飞于空中,地面上宛如被压土机过了一遍一般,全是黑乎乎的土地,而两丈之外则是齐齐整整的仍是绿草茵茵,可见这二人对于劲气控制之巧妙,力道之强悍,都已到达自如随意的境界。 曹纯脸色巨变一下,连续三次变的苍白又恢复常色之后,方才长出一口气道:“张将军是要造反么?” 张绣与踏顿却是吃惊的互相看了一眼,踏顿本认为曹纯刚才必然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可几个吐息之间,居然一副恢复如初的样子,必然是有一套可快速复原的功法护体。 张绣转起长枪道:“各为其主,曹老弟小心了。”说罢盘神带起阵阵烟尘,直直的杀向曹纯,踏顿也知现在不是一对一公平决斗的时候,大喝一声,双手一拳一掌,先后击出,不愿再给曹纯任何机会。 同时,一阵阵山崩地裂的喊杀声突然响起,方向正是距离不远的颖水! 第四百二十三章 冒名顶替 曹纯只觉得自己体内宛如翻起了滔天巨浪一般,张绣与踏顿两人的联手合击岂是易与,曹纯再次架开踏顿连续击出的几拳,但面对张绣刺向自己咽喉的夺命一枪,却实在无能为力,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微微避开喉间的动脉,这一枪只能轻轻划破喉间皮肉,但鲜血仍是喷涌而出。曹纯却是凭着一口不屈之气,重刀连续挥动,整个人更是向后连退,总算是躲开二人的又一波攻击,不住喘着粗气,重刀摇摇指着二人,显然已是强弩之末,连站直都要费尽力气。 踏顿叹了一声道:“若是寻常动手,我绝不舍得杀你这种后起之秀,只是如今乃是战争,休怪本人无情了!”说罢再次凌空跃起,曹纯只觉得踏顿此时浑身上下处处都是夺命的武器,却不知他会先攻往何处,加上张绣将盘神背于身后,快速向他冲来,毫无疑问只要杀至面前,盘神便可能从任何一个角度伸出,送上必杀一枪。 曹纯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今日再难以幸免,天性悍勇的他却是丝毫没有惧色,反而大笑起来,同时下定决心,自己纵然无mian,也要拼死带走一人! 武安民在虎豹骑营外,一副焦急的样子道:“让我进去,我要见曹纯或夏侯尚将军!你们再耽搁下去,谁担的起责任!” 但是围在他身前的十余名虎豹骑士兵却是面无表情,毫无让开之意,另有一人道:“你小子自重,以为拿了把剑便可代替司空号令么?传令这种大事怎会让你一个外族来办!夏侯恩将军呢?若非我们统领前几日下了命令不可伤你,现在定让你知道死字怎么写。” 武安民则是一副着急上脑的样子道:“你们延误军机,就休怪锁奴无礼了!” 说罢抽出弯刀,作势就要强行闯关。 虎豹骑士兵知道他厉害,人人挺枪立盾,如临大敌,那名首领更是叫嚣道:“有本事就来吧。” 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道:“住手!把兵刃都收起来!”赫然是夏侯尚终于出现。 武安民迫不及待道:“夏侯统领,我奉曹司空之命,特来通报,营地内处处起火,敌人位置仍旧不明,他着你现在速速将人分为两队,一半负责营帐内的治安和秩序,所有人胆敢出自己营帐半步,立斩!另一半人则去东北方向,司空得到消息,在那处会有敌人来袭!” 武安民这段话半真半假,真的部分营内的治安确实需要人来管理,可后半部分,则全靠他根据感觉,营地一侧为颖水,一侧为许昌,剩下两个方向,一边是豫东平原,乃是一望无际的大路官道,最不适合埋伏与藏军,相反东北方有着极大的树林,里面尽是参天大树,哪怕藏下一支五万人的部队也是绰绰有余,刘备那支不宣于口的部队,一定是在那边。武安民已经下定决心,绝不让刘备的人有机会靠近营地,相比较而言,马超和马腾,要容易对付的多了。 夏侯尚正沉吟之间,武安民又喊道:“夏侯恩将军已经阵亡,若我有半句虚言,早早离开让你们紧守阵地就是,何必如此执着让你们出来镇压动乱?更何况若我心怀不轨,只要在比邻峰藏上一支精锐,虎豹骑一万人就不可能活着回来,夏侯统领请自行决定。” 夏侯尚终于下定决心,显然武安民之前的光辉历史和太史慈今晚传来的线报,都让他的可信度大大增加,当机立断道:“曹休,你率一半人镇守营地,任何人敢在外乱跑,立刻斩首!其他人随我来,咱们在东北边布防。” 武安民松口气道:“我还要去找曹仁将军,夏侯统领可知道他的下落?” 第四百二十四章 狐假虎威 武安民看着身后跟着的十名虎豹骑士兵,正紧紧跟着自己朝曹仁的营地赶去,路上遇到数队曹仁派出打探消息和支援的小队,互相询问打听之后,倒是互不干扰,各行其事。 武安民正带头奔跑间,突然感受到几股无比凌厉的气劲似乎就在附近,心中一盘算,只怕十有八九乃是踏顿和张绣正在围杀曹纯,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如此了得,可以顶住二人夹击到此时还没被干掉。 武安民大叫道:“这边,这边来。” 说罢带领十人变向而去,果然刚跨过数道营寨,再转过一处土坡之后,浑身是血的曹纯正背靠着土山不住喘息,张绣左臂也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势,曹纯居然在刚才的一击中,不但保住了性命,还反戈一击,将张绣击得重伤。 虎豹骑士兵们如何看得了首领重伤,不用武安民吩咐,一齐大叫一声,向二人杀去。 战场中的三人同时色变,接着又一同放宽了心。踏顿张绣是因为看到了武安民的到来,曹纯则是看到援军到来,也终于松了口气。 “是曹纯将军么?小人锁奴,奉曹司空和夏侯统领之命,去曹仁军中传令,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你!” 曹纯喘着粗气道:“快走,快走,这两人都强的可怕,绝不是十名士兵可以拦住的。” 果然话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一阵阵的惨叫声,武安民嘿嘿一笑,全然不急道:“可曹将军似乎忘记了,我与踏顿是一伙的哩。” 说罢短刀抽出,在曹纯毫无半点反应下,连续三刀砍出,分指曹纯受伤的右肩与喉结下体三处,狠辣无比,乃是武安民看到踏顿与张绣的惨样后,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杀招,绝不让曹纯有机会回到虎豹营去。 曹纯震惊之余便想挥刀反击,可刚刚提起胳膊,久战之后元气大伤的他只感到一阵阵的虚脱无力,正是透支再放松后的疲惫感终于传来,让他再也无法提起那口气。 哪怕他身穿重甲,但武安民的弯刀仍旧是连续捅穿了他的肉身,最后一刀更是从心脏处狠狠钻出,曹纯瞪大的双眼久久不能合上,一只手无力的放在刀柄之上,一只手狠狠的抓在武安民弯刀尾部,不住朝下留着鲜血。 武安民一脚蹬出,将再没一丝气息的曹纯放倒在地,张绣与踏顿,也正巧解决了虎豹骑的士兵们,除了张绣肩膀还在微微的冒着血外,两人皆是一脸轻松。 踏顿更是没好气道:“我们两个老胳膊老腿的,却被你这小鬼捡了便宜。” 武安民嘿嘿一笑道:“运气为先嘛。”接着又关切的看着张绣道:“张将军可还好?切勿逞强,不如趁着战事还未开始,就先退往山中船上如何?” 张绣耸肩道:“这等小伤,有什么紧要,我现在热血正滚滚燃烧,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了,除非你把我绑成粽子,不然休想我回去。” 武安民被他的豪气也是激起冲天战意,双目盯着正传来冲天喊杀声与火光,且已经掠过颖水,正在冲击曹仁防御的马超部队道:“咱们就去迎接一下圣驾如何?” 第四百二十五章 联合冲阵 太史慈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看着三人道:“你们去哪里了?老子一个人到处放火,被曹军追着咬的跟孙子一样。” 武安民拍了拍他道:“你看看我们三个,有哪个比你轻松了?怎么样,有没有汉献帝的消息,该咱们救驾冲锋,做社稷之臣了。” 太史慈看看三个人也是各个带伤,指着远处道:“刚才就听到动静了,就等你们几个回来了。” 武安民开怀道:“带路吧。” 此时整个围猎营地中已经渐渐归于平静,大多数人恐惧于曹操的铁血政策,被吓得窝在营中不敢出来,少数几个自己营帐被烧成灰烬的,更是胡乱藏往周边人的营帐之中,瑟瑟发抖。 四人在路上反而没遇到任何杂乱的人群,只要避开一股股巡逻的虎贲卫或虎豹骑,一路也是畅通无阻,武安民更是不禁赞叹曹操不愧是曹操,这等突然冒起传遍全营的乱象,居然这么快便可以基本压下。 前方喊杀之声渐渐传入四人耳朵,且越来越大,踏顿沉吟道:“声音怎会这么大的,听起来最少有三四千人之多。” 武安民面色一变,立刻加快了速度道:“糟糕!应是汉献帝想要突围,却被人发现并围住了。原本该在此时来到的颜良与刘备部队,却都被咱们拦在了外面!这支人马只怕成为了孤军了。” 踏顿犹豫道:“可咱们只有四人。” 倒是太史慈无比兴奋道:“咱们可有四人呢。区区几个群龙无首的虎贲卫,有何惧哉。” 三人正被太史慈说的心中澎湃时,马蹄声从侧面响起传来,听声音最少在数百人以上。 武安民回头看去,只见一队二百人左右的重装骑兵正极速像自己靠近,带头一人自己略有印象,今日似乎在马腾的营地中见过,与马腾还有三分相似,武安民搜肠刮肚后试着喊道:“马岱将军?” 来人原本持刀拔箭,正要顺手将四人收拾,此时却是突然大喜道:“原来是武州牧!”接着纵马赶上道:“糟了,我哥至今难以突破曹仁在河边的守御,只有我偷偷带了小队人马,从侧翼绕了过来想要保住爹爹,可直到现在还没发现他的身影。原本刘皇叔与袁谭答应要出现的援军更是连个人毛也没看到!” 武安民道:“只怕这两人都只想着从中获利,哪管别人损伤多少,我们听到前面喊杀声不断,十有八九便是你爹爹和陛下被困在其中,我们一起杀去如何?” 马岱喜道:“有州牧做主,马岱定紧随其后。” 说话间几人再登上一个不高的土坡,惨烈的战事终于出现在几人面前! 只见最少两千的虎贲卫正在典韦的带领下,疯狂的围着一队不足一千的人马并攻击着,更不断压迫着这些人的防御阵型,里面那队人马已经明显只有抵抗之力,不断有人惨叫倒下,全无突围的力量或是想法,被歼灭将只是时间问题。 武安民立于坡顶,猛地将骏马拉的人立而起,随着他一声怒吼道:“兄弟们,建功立业,勤王扫贼就在今晚!咱们杀下去,就是汉室再兴的最大功臣,封侯拜相皆不在话下,随我杀啊!” 两百余人更是齐声大吼,就这么顺着土坡并不如何陡峭的山路朝下飞奔而去。 武安民一马当先,太史慈和马岱紧随其后,受了伤的张绣和踏顿则是分在两翼,各个士气高涨,到仿佛是他们要以两千人去冲锋敌人的两百残兵一般。 震天动地的呼喊声早让虎贲卫听到,最外围的虎贲卫本能下回头查看时,武安民早杀入敌阵!手上换了一把重枪的武安民如虎入羊群,枪尖连扫之间,就有数人惨呼倒下。身后的西凉骑兵则更像是虎群一般,疯狂的冲入敌阵,毫不留情的收缴着生命。 第四百二十六章 骑冠天下 若说谁是当今天下最为精锐的部队,那么无论是曹操麾下的虎豹骑、虎贲卫,还是武安民的曼巴军与青州兵,甚至江东水军,川蜀步兵,都可自信的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但若是把这个范围缩小到天下最佳的骑兵,那么西凉铁骑将绝对是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 无论是董卓还是吕布,都是靠着这支横行天下的骑兵部队,打出过横扫千军的气势,成为不可一世的霸主。 如今马岱所带领的三百人,更是再一次应证了这个道理。 虽然围着汉献帝圣驾的已经是天下有数的虎贲卫,但面对从坡顶冲下,充满力量和爆炸性力量的西凉骑兵,简直如豆腐一般便被直插入他们的腹地。 甚至连处于队伍最前端的武安民都是暗自心惊,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会如此简单就撕扯开了虎贲卫的防线,也难怪马岱只带了区区数百人,便这么有恃无恐。 太史慈与马岱一左一右,宛如左右护法一般紧跟武安民,三人不住挑起砍倒胆敢拦路的敌军,马岱的英勇更是远远超出武安民的想象,这个除了背后给过魏延一刀的家伙,如今看起来比起太史慈居然并不差多少,那么声势远在他之上的马超,又该有多么勇猛呢? 直到冲破了不知多少障碍物后,速度才终于慢了下来。武安民抬眼望去,距离汉献帝等被围着的包围圈,已经非常近,双方之间相隔着的不过只有十余排士兵。 可越是深处,士兵们站的越是密集,骑兵的冲击力减弱之后,也不禁落入了重围之中,好在距离已经极近,武安民咬牙之下,将全身力量灌注枪身,大喝一声,手中西凉特制的重枪全面施展开来,纵然是虎贲卫悍不畏死,此时面对这捧着残,砸到死的杀神,也终于再不敢接其锋芒,不自觉地微微让出了一条通道。 武安民大喜之下,哪里敢犹豫,双脚一夹马腹,身后的太史慈等人更是极有默契的一齐发力,虎贲卫这最后十余排士兵再也抵挡不住,如豆腐一般被他们撕破,直直冲入包围圈的核心部分。 圈内此时只有简易的鹿角拒马作为守护,但早已不堪一击摇摇欲坠,剩下的千余人仍在抵抗着虎贲卫四面八方的冲击,眼看越来越无力时,武安民率人杀到,立刻压力大减,同时士气大振之中,居然成功将逼上的虎贲卫纷纷击退,加上武安民一声令下,这数百骑兵再次兵分两路,一个顺时针,一个逆时针,围绕着包围圈的内侧来回冲杀,哪里危疾便杀向哪里。 武安民正杀的兴起,双眼余光扫到正在前端指挥战斗的马腾,大喜道:“马将军安好!刘皇叔和陛下呢?” 马腾却是因冲突不出,有些气急败坏道:“在里面!” 武安民也不啰嗦,翻身下马,直冲阵地中间而去,众士兵见了他刚才如神兵天降一般的表现之后,也不阻拦,自觉的让开一条通道之后,武安民一路走到最内侧。 只见一个身穿龙袍的俊美青年,正着急的在阵地中央一个不大的空地上来回踱步,显然已经失了方寸,刘备与徐庶则是在他身旁正不住的说些什么,显然是正在宽慰让他放宽了心。 刘备此时脱了一半的衣服,漏出一只粗壮的左臂,上面有一块包扎起来的伤口正不住朝外涌着鲜血,脸色苍白,显然受伤不轻,站着都已用尽全力。 武安民急忙赶去道:“皇叔这是怎么了,怎么连包扎都这么敷衍。”说完直接撕开那乱七八糟的包扎,漏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来,武安民微微咂舌之后,又从腰间摸出止血的药粉为他擦上,换上新的绷带后道:“这药粉乃是神医李时珍特制,生津止血,愈合极快。” 第四百二十七章 救驾来迟 包扎好了刘备的伤口,又着他吃了两粒特质药丸后,武安民这才单膝跪地道:“末将武安民,救驾来迟,还望陛下赎罪。” 汉献帝此时已经是急不可耐,慌张的抬起武安民道:“武爱卿免礼,你如今可有什么脱身之策,助朕突围么?” 武安民起身四面望去,只见这核心圈子中,除了刘备和徐庶外,只有两名应是伏皇后与董贵妃的华府美貌少女,与几个正脸色苍白的内侍之外,再无其他人,想来董承不是已经身死殉国,就是在外指挥战斗。 武安民正要说话,外面止战的鸣金之声已经响起,武安民大叫一声:“糟了!” 看几人都瞧向自己,武安民解释道:“曹军攻势正凌,突然叫停,只能是他得了强援,完全不担心我们有逃跑的机会,这才作为胜利者一般前来放话。” 话音刚落,外围的马腾、张绣和一个满脸疲惫但仍旧坚毅的将领挤了进来,太史慈、踏顿、马岱等人则是守在外围,预防曹操突然发难。 汉献帝显然更信任那名将领,走到他身边道:“国舅还好么?” 董承点了点头道:“不知为何曹贼停下了进攻,我们这才退了回来,只是外围的虎贲卫已是越来越多,恐怕已有五千以上了。” 武安民临危不惧道:“如今咱们还有多少人?” 董承虽不知他是谁,但现在不是怀疑的时刻,见刘备与汉献帝都没有制止他的意思便道:“这位是青州的武安民武州牧,特来救驾的。如今我们阵内不带你带来的人,应该还在一千五百人左右,但是人人士气低落,且大半带伤。” 武安民眉头一皱道:“在此的虎贲卫已经全员到齐,还在五千上下,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虎豹骑忙于应付马超的突击,无瑕来管我们,但这里终究是曹贼势力腹地,马超将军突围的时间恐怕难以快过曹贼支援的时间。所以现下反而是我们面对防守最为薄弱的时刻。必须尽快突围。” 武安民目光扫过众人,只见汉献帝与董承都是一脸担忧,显然帮不上忙,张绣与马腾虽然毫无惧色,但都不擅长出谋划策,也是指望不上。只有刘备与徐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跟自己想到了一块儿,但碍于面子,实在不好明言。 武安民暗道那就我来做坏人吧,朗朗道:“如今想要脱身,我们若连成一队,将会把敌人所有的火力集中于一处,想要成功实在太难。最好的办法,就是分为数队,各自突击。” 董承皱眉道:“我们本就实力不强,还要自己分散力量,是否太过冒险呢?” 武安民摇头道:“如今要救圣驾,牺牲已是必不可少。我建议我们分为数队,目前战力最强的西凉军护住陛下,其他人分别从各个方向冲出。最大限度的吸引敌人火力,且需要有一队人,让曹操生出陛下就在其中的感觉。” 汉献帝皱眉道:“那岂不是那队人马必死无疑。” 武安民也不隐瞒,点头道:“确实是必死无疑。且最好是主动揽责。” 汉献帝身后,一只娇俏的小手,突然间颤颤巍巍的举了起来。 第四百二十八章 巾帼英豪 “贵妃!” “妹子!” 随着汉献帝与董承同时惊呼出声,武安民才知她的身份。 吃惊的看着董贵妃,亦是武安民首次打量她的样貌。 薄薄的眉毛并没有明显的弧度,配合那圆圆的杏眼,显示出这女孩并不是什么有心机的女子,配合小巧的鼻头与鲜红的小口,配上此时颤颤巍巍显然已经怕到极点的表情,哪怕她身穿华服,也让人觉得她只是一个走丢穿错衣服的小女孩,绝不会有人将她与国母相提并论。 武安民也皱眉道:“董贵妃该知道这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董贵妃说出那句话后,松了口气般再不害怕,抓住身侧皇后的嫩手道:“总是你们男儿家保护我们,也该有机会,让我保护你们一次了。而且若没有一两个陛下的贴身人露面,又怎会让曹贼上当呢?” 董贵妃背后又有两名内侍和一名侍女跪下道:“奴才/奴婢愿与贵妃同生共死!” 董承也插口道:“我是国舅,自当以身奔赴国难,只要陛下可以脱身,万死不辞。” 武安民心中涌起冲天豪气,但同时亦有些自责,自己是否太过功利与无情了呢?若不是自己截断了袁谭和刘备的布置,局面绝对不会如此被动,也不会有这些人白白献出生命。但理性又告诉他,现在实在不是犹豫和优柔的时候,武安民长出一口气,抱拳道:“董国舅高义,董贵妃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武安民发自内心的佩服几位大仁大义。” 接着也不推辞,张嘴道:“如今我们最为精锐的便是西凉的三百骑兵,可迅速唤他们进来,与国舅麾下人马换了衣服坐骑。也劳烦陛下换上寻常士兵衣服,找一人穿上龙袍。等下就混在这三百西凉军中,一齐杀出。” 接着便是一串人马与方向的分配,一边吩咐中,西凉人也已一脸迷茫的进来换了衣服,却仍然不知该干些什么,待一切吩咐妥当之后,曹操的声音终于传来。 “轲比能!亏老夫将你视作心腹,你居然敢背信弃义,劫持天子圣驾,其罪当诛!” 武安民哪有心思与他啰嗦,亦知现在定是曹军防御最为松散的时刻,皆因以为多少会有人出来与他们对话。 武安民点点头示意时机到了,早已换上普通军装的他骑上一匹高马,将汉献帝牢牢绑在自己身后,同时在汉献帝的背上绑上一块巨大的铁盾,便隐身于士兵之中。 同时大笑道:“轲比能何德何能,可得到司空垂青,只是在下命薄福浅,做不了这大汉叛臣的走狗,还请司空恕罪。” 武安民的回话亦是他们约定好的冲锋令。 三百换了衣服的西凉铁骑毫不犹豫的率先冲出,带头的乃是马腾马岱父子,休息了片刻的西凉军如猛虎出笼一般,瞬间便已冲入敌阵。 曹操震怒无比,正要下令全军围剿,只见营地背面又是一声号起,一队五百余人的士兵冲阵而出。 紧接着便是一声有一声的绑子声响起,一共六支小队分在六个方向先后突围而出。 所有人都知这是他们最后逃生的希望与机会,故而不管分到哪一队的士兵,都是死命向前,毫不犹豫,各个奋勇争先,一时间爆发出的战斗力居然连虎贲卫都难以阻挡。 曹操震怒之余,登上了土坡之顶,此时早有程昱、郭嘉等人守候在土坡上,将下面情形尽收眼底! 第四百二十九章 化整为零 程昱眯着眼道化整为零,且都换了衣服,让我们看不出谁是皇帝,谁是佯攻,他们中必然有才智高绝之人,确实高明。” 郭嘉不知是不是深夜爬起没有睡好,面色比起前几次更要苍白了许多,此时轻声道:“无论再高明,终究有迹可循,司空不必着急,他们定会漏出破绽,咱们先正常防御便是。” 此时六队人马各自散开,仿佛相互间没有联系与汇合的必要一般,各自挑了一个方向冲锋突围。 郭嘉道:“正南一队,图为方向乃是颖水河边,目的自然是要与马超小儿汇合,咱们先围追这一方向。” 传令官见曹操点头,马上令旗挥舞起来,一时间兵马调动,原本在他身侧的人马立刻将注意力放在这边。 这队朝南的士兵,带头者正是马腾马岱父子,这二人皆不负西凉勇士的名号,勇猛无敌的冲在最前,正杀的兴起时,剧增的压力立时让他们的前进速度慢了下来。 马腾点了点头,马岱立刻吹响口中哨子,一股尖利的声音传出,朝西的一队士兵阵中立刻有两人杀出,一是太史慈,一是张绣。 两个人,两杆枪,突然从阵中跳出两个杀神,虎贲卫顿时吃了大亏,这二人带队一路朝东,压力骤减之下也是无人能挡。 程昱正要张嘴,郭嘉却摆手道:“不急,还有变化。” 曹操却是咬牙切齿道:“张绣!先给我传令城内,着徐晃给我将张绣和贾诩两家人全部擒来!” 此时阵中又有变化,正东、东南和正北的三支队伍也是突然勇力大增,仿佛吃了大力丸一般奋力向外冲突,这几支队伍却都没有如先前两队那么强大的带头人,是以虽然各个奋勇,但破坏性却远不如那两队。 郭嘉道:“这三支队伍应是没什么问题,着人拦住慢慢厮杀就可。” 话音未落,最后一支朝向东北方向的部队,也终于亮出了自己的獠牙,仔细看去,这支队伍穿的都是西凉兵衣服,与他人都有大大不同,胯下骏马亦是个高马大,显然品种极为优良。 程昱道:“应是这一队了吧,用麾下最为精锐的西凉军护住,天子定然在其内。” 郭嘉正不置可否间,曹操道:“虎豹骑早送来战报,正东有一支五千人左右的部队埋伏于草地之中,如今被得到消息的夏侯尚拦截在半路,但这消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很可能是奔着这支八千人的援军去的。” 郭嘉却有些驴唇不对马嘴道:“许昌城外颜良的部队如今动向如何?可有袁谭的消息?” 下面自有人报告道:“袁谭消失不见,但颜良的部队也是按兵不动,只在刚有动静的时候派出人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忙,被拒绝后便再无任何行动,但是中间有几人溜了进去,但绝无人出来。” 郭嘉道:“那么投奔袁谭定是不可能了,这小子看来是如乌龟一般藏了起来,以免罪责。” 第四百三十章 求生之路 郭嘉突然道:“东北那队西凉军,绝不会是汉献帝所在,重点仍是距离颖水更近的马腾与张绣两支队伍,因颖水将是他们唯一的生路,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够稳妥,给我继续强攻这两支队伍。” 传令兵见曹操不反对,早已习惯了的他们立刻传下命令。 马腾等人的压力顿时又大了几分,而远在其他方向的三支队伍,此时无人带领,在一开始的冲劲儿勇气下堕之后,更是如强弩之末一般,再难寸进,渐渐被曹军包围起来,被剿灭将已经是时间问题。 此时这三队带头之人,突然再次吹响号角,互相之间听到声音之后,立刻改向外为互相靠拢,改变了曹军没想到他们会突然改变方向,且不再像是突围反而更像是回去,顿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被三支队伍快速靠近,士兵们在感觉到胜利与汇合就在眼前时,再次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在付出了不知多少生命与鲜血之后,终于得到了回报。连连突破封锁最后成功的以三合一,变为一支人数近八百,占据了三成力量的部队,这时的他们士气大振,继续向外冲击,曹军反应不及下终于处在下风,被他们朝外突破了一大段距离,眼看要冲突而出时,典韦率领的支援分队终于赶到,万夫莫敌的典韦也不骑马,双手持戟,大吼声中带领着身后的生力军加入了这处战场,形式登时逆转起来! 曹操再不关注这片已成定局的战场。转而淡淡道:“仲康,你也去吧。目标是东北那支部队,试试他们到底有几斤几两重,随时用令旗传报消息!” 许褚低头领命之后,招呼一声,带领着土坡上一半的士兵,杀奔战场而去! 却说董承如今就在即将成为许褚目标的这队人马中,自己更是亲自上阵,杀在最前面。此时的他心中更是澎湃起伏,除了因此时他阵内不但有自己的女儿和几位忠心的内侍,更是禁卫军中最为精锐的部分尽在此处,却都在他接下人物那一刻起,便注定在今日,为了汉献帝牺牲,绝难有一人幸免。董承心潮起伏之中,正在回忆往昔的种种或风光或痛苦的经历时,阵阵喊杀和惨叫声将他从回忆中拉出。 面前一人体宽腰远,威风凛凛,不是曹操的侍卫。虎痴许褚还能是谁! 被曹操主力拦截的董承没有感到绝望,反而漏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如此,陛下可以逃脱了吧! 立下死志的董承再没有任何惧色,反而拿起手中长矛,拼了命的朝许褚杀去。 许褚愣了一愣,哪想到平时唯唯诺诺从不敢在自己面前大声说话的董承突然发了疯,加上旁边还有数个亲兵更是悍不畏死,不管不顾的围攻与他,一时居然被他们缠住,难以打发。 许褚之子许仪也在阵中,此时他也是举起砍刀,正左右杀的兴起,比起父亲多了心眼的他更是知道他们的任务,此时正不住拼杀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声,许仪大喜下看去,果然发现女扮男装的董贵妃此时正被两名虎贲卫截住,只是身边还有数名亲卫正发了疯的反击。 许仪哈哈笑声中,骑马赶上,左右挥砍,几刀便结果了董贵妃身边的亲卫,自己一跃而起,将董贵妃擒下,正准备继续将杀向自己的士兵剁翻,却发现没人再对自己感兴趣一般,纷纷朝着远处退去,似乎还保护着一个什么人。 许仪大喜之下,更是看到其中有数名董贵妃和汉献帝的亲信,哪还犹豫,连忙转身去找父亲,将发现告诉给他,正应付董承拼死攻击的许褚一听,顿时大喜,下令传令兵舞起代表正主在此的旗号,自己则是奋起勇力,当当当几刀击退董承,与他一起围攻自己的士兵更是非死即伤。 董承惨叫一声道:“许仲康,你也是汉室子弟,世受汉恩的,何必如此与汉贼为伍,自堕身份呢?” 许褚怒道:“你才是汉贼,你全家都是汉贼!” 接着便不管不顾的朝董承杀去。 曹操道:“许褚发现了董贵妃和大量内侍,看来他们确实没有选择颖水的马超,而是东边的那支伏军。现在可有东面战事的消息?” 下面有人道:“禀司空,仍旧是半个时辰以前的消息,领兵者应是关羽,此时还在与夏侯将军鏖战。” 郭嘉道:“关羽?这么说刘备也在下面!刘备既然在,绝不会将保护陛下的重责交给董承!” 程昱却道:“不然,刘备这个皇叔比起朝夕相处的董承未必可靠,且陛下最是优柔寡断,要他放开女眷,甚至让宠爱的董贵妃送死,绝对不是他能干出的事情,我认为陛下就在许将军方面。” 第四百三十一章 颖水逃生 程昱与郭嘉称得上是多年的拍档,虽时常有意见不合,但无论默契还是感情,都是不容置疑。此时二人对于汉献帝的下落各执一词,当下也是互相一笑,齐齐盯着曹操,等他定夺。 曹操淡淡道:“若你们是董承和他手下那些未经战场,不曾患难的手下,会不会拼死给人作饵呢?传令下去,再抽掉一千人与仲康一起围杀董承,绝不可让他冲出包围圈。” 顿了顿又道:“徐晃的人怎么还没到?虎豹骑还有一万人去了何处?快些将他们召回。曹纯怎么也杳无音讯,他与夏侯尚断不会一同去东南剿敌。”说到此,曹操的心中突然生气了一丝无力感与不好的感觉,却又把握不住到底是什么,但唯一可确定让他头疼的,便是此时的兵力,实在是被拉扯得太开,有些捉襟见肘了。 马岱落回部队中间喜道:“确实如州牧所料,曹军有了动静,有小部分人朝着董将军的方向去了,只是我们的压力并没有明显变小!” 此时的武安民身穿着士兵们一样的衣服,除了他高大威猛的身型气度与身后缚着的一个盾牌与人硬之外,比起普通将士全然看不到任何区别。 武安民身旁一个高大的人影大喜道:“安民果然算无遗策,咱们这就杀出一条血路如何?”仔细看去,不是踏顿又能是谁。 武安民知是时候了,点头道:“马岱将军,咱们现在全力向子义与张将军靠拢,务求要快速合军一处,在汇合之后,我们再一起突围。要快,咱们的时间越来越少,徐晃和他的守城军随时会将城内扫平,向我们杀来,若那时我们还没有成功与马超汇合,恐怕将再也无法汇合了!” 马岱知道事情轻重,点头道:“那州牧就再休息一下,等我们三支人马合并一处,你再出场不迟!” 说罢抹了下脑门上的血迹,再次骑马冲出。武安民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刻,拉了下本想跃出的踏顿将他拦下,此时与他们一起养精蓄锐并没有出动的士兵则还有一百左右,都是西凉军最为精锐悍勇的人员,再加上仍旧因失血过多,面色几位苍白的刘备,这将是他们最后的王牌与凭仗。 浑身上下都是鲜红血液,分不清哪里是敌人,哪里是自己的张绣推开人群,虽然失血与脱力都让他的精神不再那么足,但此刻张绣仍旧是无比欢喜道:“成了,子义现在带人在外面抵挡曹军,许褚也已经被董承将军尽数吸引到咱们的背面!” 武安民知道是时候了,点头道:“张将军稍微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皇叔可还有一战之力?” 刘备微微一笑,从马腹处抽出两把精钢长剑道:“早就不耐烦了。” 武安民再不犹豫,大喝一声,这支最后的百人生力军,终于如猛虎出笼,饿久了的狼群一般,从战友们让出的道路中杀出,直击面前的曹军。 第四百三十二章 争分夺秒 武安民与踏顿可谓是这群人中单兵能力最强的二人,加上身侧的刘备、太史慈、张绣与马腾父子,哪怕是一场大型会战,这个武将配置也已经是十分豪华奢侈,何况只是面对一支被调走了核心将领,区区三四倍于他们的敌人呢? 更何况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歼敌周旋,而是全力奔逃。在武安民、踏顿、太史慈、马岱四人带头冲杀的带领和一百名生力军近乎疯狂的冲锋下,一时间曹军虽然数倍于他们,却是发挥不出人数上的优势,被杀的人仰马翻,七零八落。 武安民此时已经杀的麻木起来,长枪早已忘记什么招式战术,保持体力的想法,而只是不住的机械化的抬起,挥下,抬起,挥下。 但也正是这样的攻击,配合着无与伦比的强大内劲,哪怕他们面对的虎贲卫已经是天下有数的精兵,可人都是怕死的。面对这支将领高手如云,士兵悍不畏死的部队,终于开始了不住的败退。 强大的压力忽然一松,武安民近乎机械的一枪终于挥空,面前居然再无一个曹军将士,武安民大喜之下,举起长枪,仰天一声长啸,宣告着曹操的包围圈终于被完全甩在了身后。 武安民是半步不敢停留,双腿猛击马腹之后,胯下的骏马似乎知道此时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候。打出一个响亮的长嘶响鼻,速度再次加快,就此将曹军远远甩在身后。 武安民一马当先,身后的士兵们更是争先恐后要脱离出魔窟,曹军的防线就像是破了临界点一般,再坚持不住,窟窿不断的变大! 而当所有还站着的人冲出之后,更是一步不敢停留,全军极为默契统一的朝颖水边冲去。 同时身后也再次传来响彻天地的怒吼和声音,武安民回头一看之下,更是不敢停留,下令全军继续前进。 虎痴来了! 这也意味着董承和他的部队彻底完了,恐怕再无一个生还。 武安民哀叹一声,更知道自己等人绝不能辜负董承的牺牲,大声喊叫声中,身后是仍旧超过五百的己方军士,正发足狂奔,不敢停留。 五百人的身后,则是数千虎贲卫,更是各个如被人耍了一般,愤怒无比的衔尾不放。两伙人一前一后,一多一少,在围猎区广大的平原中竞相追逐起来。 虎贲卫们嘴中骂骂咧咧,在许褚的带领下不住的射出弓箭,嗖嗖嗖的射往落后的士兵们。虽然不住有士兵惨叫声中倒地落马,再被人追上结果。偶尔有几人感情极深,想要为落马的战友兄弟再尽一分力,帮上一把,可却无一人成功,得到的只是两人一起共赴黄泉。 士兵们各个目眦欲裂,双目含泪,但再不敢稍稍停下,只得咬紧牙关,连头也不回的继续朝颖水奔跑而去。 河边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渐渐地传入诸人耳中,能听到的人都不禁面上一喜,知道胜利就在眼前。马岱更是追上武安民道:“咱们朝下游再偏上半里,那里有我们来时布好的浮桥。” 第四百三十三章 生死一线 武安民皱眉道:“是否已经被人发现呢?若我们绕过令兄且浮桥被发现,恐怕再没有另一个机会回来。” 马岱自信无比道:“我留下最机灵的几个心腹看守浮桥,且早早命他们将浮桥先拖上岸,这种情况下,绝不怕被人发现。” 武安民当机立断道:“那就由马将军带路了。” 此时早已进入深夜,天空繁星罗布,月色朦胧,配上豫东广阔的平原与森林,原本是一副大好的景色,可令人心思神往,可如今处处黑烟滚滚,火光熊熊。 一行人一路专挑树林小路乱钻,虎贲卫则大多数以步兵为主,骑术实在是远不如这些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西凉人,渐渐的已经失去了踪影,听不到任何动静,暂时肯定是难以追上武安民等人了。 武安民不禁看向许昌城的方向,只见城内的火焰不知何时已被彻底扑下,只剩下袅袅的黑烟升起,似乎在诉说着今晚的动乱和不甘。 武安民知道王子服和吴子兰都完蛋了,跟着遭殃的还会有他们那不知道有多少的亲族。武安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 马岱咻得一声朝天空放出一枚火箭,果然林中岸边立刻有同样火箭传出。马岱得意道:“他们回信号的地方距离实际渡河的地方仍有半里,不怕被人发现,我们现在赶去,他们应可正好布好浮桥。” 武安民突然觉得心中猛然一跳道:“不对,徐晃呢?徐晃早该结束了城内的战斗,为何到此时还未出现。” 一群人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刘备,刘备倒是脸皮极厚,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道:“徐晃对曹操忠心不二,实在不是可以买通的人,我说他已经投诚,只是为了增加诸位信心而已。” 武安民看着马腾的表情,丝毫不怀疑若不是众人还在极速逃亡之中,马腾一定会将刘备撕着吃了。武安民解围道:“既然徐晃不是咱们的人,那么他随时会在任何地方出现。数万城卫军将会是压倒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马将军,不知你可否传令马超,让他开始退兵,退回对岸呢?” 马腾眉头皱起道:“可他还需要担起为我们掩护的责任,一旦离开,恐怕曹仁那数万军队将会全力追捕咱们。” 武安民解释道:“正因如此,才要马超撤退。只有他离开,才可以营造出我们已经安全汇合,只需要考虑如何离开的假象来。” 马腾略一思索,觉得武安民说得有理,正要朝天放出火箭,却被武安民拦住道:“大人莫急,曹军中尽时才智高绝之人,我们实在不该透出任何我们位置和目的的信息出来。我建议派出合适人选,直接通知令郎。” 马岱站出道:“那便只能是我了,我能来,便能回去。且兄弟们都认识我,不会产生误会。” 武安民暗道你确实是最佳人选,仍旧礼貌的看了一圈,见众人都没意见后,便同意马岱前去,走之前还找他详细学习了与他手下联络的信号手势等等一切暗号。 第四百三十四章 需则实之 在颖河边丛林的最深处,武安民等人终于等到了难得的休息时间,数百人正各自或坐或躺,贪婪的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武安民回头看了看如今的部队,在经过许褚的追杀之后,现在还剩下的人马已经不到五百,且半数带伤,士气并不高涨。大多数还是马岱带来的三百人和马腾自己的亲兵,也就是马最快,骑术最好的一些人。 早已被武安民解下的汉献帝与独自骑马的伏皇后此时都喘着粗气,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显然是惊魂未定,难以自己。 武安民等人先后向两人请罪告好之后,一群人再次围成了一堆,武安民道:“如今咱们距离颖水还有一整个森林的距离,我总是觉得这处密林中掩藏着的全是杀机。一旦敌人隐藏在暗处并发现我们的踪迹。那时将会真正的全军覆没一起完蛋。” 马腾道:“我们直接冲往河边呢?只要趁敌人没有布置好防线,咱们说不定可一击功成。” 武安民摇头道:“但谁也不知道徐晃如今在哪里,我们更没有本钱去冒险,若徐晃一开始便分出一半人在颖水边守住,防止有人强渡大河呢?那我们极有可能任何的动作都会成为自投罗网。” 刘备惨白着脸道:“若我们试探出徐晃布置的深浅,便可想办法牵扯拉锯他的兵力,再寻找薄弱处便可一举而破。” 张绣皱着眉头道:“说来容易,可我们只有数百人,哪里有本钱试探徐晃的深浅呢?” 武安民接话道:“我们人虽少,可却都是精锐,各个以一当十。且徐晃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与想法,只能大把捞针一般将部队散开,再呈口袋状将我们围困在里面。” 马腾有些不耐烦道:“你就直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武安民咧开大嘴道:“首先是要确定徐晃这个口袋哪里是袋口,哪里又是袋底。我们要靠自己的动作将他引的远远离开颖水。” 这次轮到太史慈不明所以道:“可我们想要活命,除了渡水之外,再无其他方法,因这边全是曹操的军队。” 武安民摇起手指,好整以暇道:“可若我们一路沿着树林向下游狂奔,并不在附近渡河。再找机会寻一处浅滩或水流微弱的地方渡河,甚至摆出一副不准备渡河,而是一路南下到襄阳或南阳呢?换做你们是徐晃,你们会怎么做呢?” 张绣摸到点边道:“自然是禀明曹操后,再全军沿着树林向下追击,绝不容许我们脱离他的掌控。” 武安民赞许道:“张将军高见。咱们现在要先做出极大的动静,一副要造伐渡河的样子,巴不得要让他们发现咱们的目的。” 太史慈道:“然后呢?等他们大军追上来么?” 武安民笑道:“自然是虚则实之,见咱们大张旗鼓的伐木造船,依照徐晃的性子,绝不会贸然出击,反而会是先行掌握我们的位置人数,再慢慢缩紧完善包围圈。咱们只要在这之中来回调动他的防线,定会有机会杀至颖水。” 密林之中,几百人正不住的砍树,接着再绑在一起,显然是要制作木筏。可让徐晃不解的是,他们明明可以用更稳妥更安静的方式,如今却弄得唯恐天下不知一般,叮叮咣咣,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群家伙在盖房子呢。 绝不是要去河边!徐晃心中迅速总结出了答案,同时冷笑一声,这等浮夸的演技与谋略,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眼么? 徐晃的外貌看起来粗豪摄人,不可一世,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不但不是一个有勇无谋之辈,相反还可说是当今天下最为文武双全的智将之一。 谨慎和稳妥更是他一向的标签,徐晃微微一笑,向手下传出指令,一时之间树林内处处都浮现出一个个的人头,接着人马在极安静的情况下开始了大规模的调动,要将这个袋子,最后收紧。 “这家伙上当了,走,去报告诸位大人。” 徐晃却是不知,在杂草丛生快要漫过膝盖的地面上,几个匍匐前进的士兵已经将他种种表现尽收眼底,就要回去报告了。 第三百四十五章 渡河而去 武安民听闻了徐晃的兵员调动,心中大喜过剩,知道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接着又有人来报道:“报告,有曹军手持长矛,并成一排,扫荡一般像我们走来了。” 武安民笑道:“看来袋子已经差不多布置妥当,现在是要派人将我们搂着底儿一起带回许昌了。” 马腾早已被武安民勾起兴奋,舔着嘴唇道:“接下来呢?” 武安民笑道:“接下来自然是让他认为,自己坏了我们的好事,彻底断绝我们渡向对岸的想法,只能无奈中采取planb。” 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道:“普兰比?什么意思。” 武安民这才发现又不小心说错话,随意糖塞了几句之后,率先夸上大马道:“来吧,让咱们惊慌失措,措手不及的逃跑给他看看。” 众人哄笑之中,一齐上马,朝着南方一路奔逃起来,连造了一半的浮桥都被做出一副来不及收拾的样子,被彻底舍弃。还顺手丢掉不少沉重的边甲,辎重,一副发现了敌情就火速逃跑的样子。 “丧家之犬!” 徐晃不屑的哼出了四个字,在他眼中,这对数百人的队伍无论跑路还是打仗,实在都是业余的不行,弄出的动静简直跟郊游一样。 “这次是老天给我机会让我立下这个大功了,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典韦与仲康居然这都拦不下来。” 徐晃仍旧在缓慢的骑行着,稳稳的吊在那队人马的后面,但是他丝毫不着急,他要等待的,是一个全歼所有人,没有一个漏网之鱼的机会。 “禀报将军,南端的口袋已经成功牵手,随时可以收缩缩网。” 徐晃冷笑一声道:“看你们还有几斤几两重!” 接着便亲自拿起传令用的响弓响箭,连续三发先后射向天空,咻咻咻的破空声瞬间传满整个密林。 意思则是让所有士兵可以出现,以森林为界,进行收网。 武安民看着天空的响箭笑道:“上钩了!走吧兄弟们。” 刚才伐木的声音只是随便找了几个嗓门最大的人不停的拍着树,嚎叫着,几乎相当于休整了整个时辰的人马,此时再没有一点困乏之色,一个个龙精虎猛,一扫颓气看的武安民也是大为欣喜。 武安民笑道:“咱们就先从了他的意思。” 说罢一马当先朝着南方前进。 徐晃骑在马上,斥候们的消息雪花般传到他的手上。徐晃看着手中的战报,再次下令,命两翼的士兵收紧阵型缩小包围网面积,只要牢牢将武安民等人围在其中就行,接着再次下令将口袋的尾部,也就是正对着武安民等人图为方向的士兵再次加固,多派去了足有上千人,以防止他们靠这速度和冲击力强行突围。虎贲卫刚才就因为对西凉军冲击力的估计不足,导致吃了大亏,自己如今有了前车之鉴,自然是做好了充足准备。 徐晃正得意洋洋思考之间,传令兵的下一条消息,却是突然让他毛骨悚然起来。 “敌军五百人突然失去了踪影,就这么凭空消失。” 徐晃瞪大了眼睛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咱们的斥候不是一直紧跟在他们身边么?” 传令兵道:“小人正去寻找斥候要取最新情报,可正赶到斥候们该在的地方时,却总是空无一人,连续跑了八个地方,除了空无一人的寂静外,再无其他东西。” 武安民将长枪上的血擦拭干净道:“差不多了吧,附近可还有不要命的?” 太史慈耸耸肩道:“我一个都感受不到了,这徐晃肚子里确实有货,若不是老子技高一筹,断了他所有消息,只怕今晚我们实在难以脱身。” 武安民哈哈一笑,转身停下队伍道:“兄弟们,渡河的时间到哩。” 众士兵本向欢呼,可考虑到毕竟是敌军腹地,终于还是忍了下来,安安静静地掉了个头,朝着反方向飞奔而去。 徐晃此时正是一展莫愁。 他们究竟要往哪个方向去?重新派出的士兵们暂时还没有给出消息,徐晃干脆也依旧是以不变应万变,继续着他的口袋缩小计划。他依旧坚信五百余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他们只是脱离了自己的视线,只要继续缩小包围圈,一定会无所遁形。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跑了过来,徐晃的心中,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妙。 徐晃总共只有三万人,原本是他们的接近一百倍,可为了将他们全面包围,徐晃自然是舍难取易,将部队更大规模的散了出去,这样自然是将控制范围数倍的扩大了,可在敌人大概率不会赶去的地方,则难免出现了兵力空虚,难以抵抗的问题。 武安民一马当先,将守在袋子口的几名士兵砍倒,之后再看也不看倒在地上打滚的士兵,因自有跟在身后的人去补上致命一刀。 第四百三十六章 反脸无情 河岸边马岱留下的亲兵早已等的不耐烦,此时看到大部队打着暗号到来,齐声招呼中率先跃河而过。待所有人渡过河岸后,更是放上大石,剪断绳索将浮桥沉入水底,神不知鬼不觉,纵使徐晃追来,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武安民等人终于微微松了口气,知道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接下来只要汇合各处人马,偷偷回到自己驻地就行了。 一行人又继续向上游而去,不到数里边看到一队仍在一万多两万人的西凉军队正在一边倒退渡河,一边抵抗着曹军不依不饶的追击。 其中殿后的两个人中,一个白袍银凯,虽然血战之中早已一身血污,但雪长袍仍旧迎风飘扬,手上两柄银锏上下飞舞,半丈之内居然是无一人可以进他身旁,碍于他的勇猛,曹军更是都默默躲过他的攻击范围,以免送命,不用说便是还未名震天下的锦马超马孟起! 另一人虽然身手间不如马超大开大合的华丽好看,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着着狠辣精准,毫不容情,配合他坚毅平静的面容,不用想便是一个心智极为成熟深沉,胸有城府又不好对付的人,十有八九便是抬棺而战的庞德了。 老朋友马岱则是在队伍的最前方组织众人合理有效的撤离战斗地点。 眼看整支队伍都已离开对岸,除了紧咬不放的曹军之外再无一人留在对岸,武安民知道时间到了,再次朝天空放出信号与火箭。 轰轰隆隆的巨响声突然从上游传来,巨大的声音震的双方都是一愣,抬头向上游看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正好在河道中间追杀的曹军却永远没有机会知道发生什么了。来不及反应之中,从上游席卷而下的水浪如混入了东海龙王一般,咆哮着吼叫着飞驰而下,没有给曹军任何准备与反应的时间,立在河中间的数百人瞬间消失不见,连一句话语一个衣角也未留下。 双方人马隔着渐渐趋于平静的水面摇摇对峙,一时间居然都被这惊天水浪惊得呆住。 直到武安民站出道:“曹将军不必送了,也顺便回去告诉司空,我们有缘再见吧。” 说罢回头看向呆住的众人道:“还不走,等着被徐晃和附近的驻军杀来围上嘛?”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上马朝着伏牛山的深处而去。 部队一路奔跑到天空将将亮起鱼肚白,且眼看伏牛山脉在望,身后又再无追兵的样子,这近两万的士兵经过整夜的奔波和血战,眼看都已是强弩之末,马腾终于还是下令,暂且休整片刻。 众人此时心情与昨晚相比早已大不相同,曹操这一夜损兵折将,还丢了手上最为重要的筹码。只需汉献帝回到安全的地方,再下一道诛杀曹操的圣旨,到时天下群雄群起而攻之,曹操风光的日子将会到此为止了。 诸人正放松之间,马腾带着马超、马岱、庞德三人大剌剌来到队伍最前,介绍道:“这是犬子孟起,这是吾侄庞德,都是我西凉军中最为炙手可热的后起之秀。这是皇叔玄德公,这是青州牧武安民。” 几人一番寒暄之后,武安民与刘备都知道马腾还有话要说,笑呵呵的看着他等他画出道儿。 果然马腾话锋一转道:“昨夜全赖二位奋勇杀敌,出谋划策,我们才能营救出陛下,脱离狼吻。这份救驾之功,实在可称得上是再造我汉室,马腾替天下苍生谢过两位了。” 武安民知道马腾接下来必然没有什么好话,老神在在的看着他,丝毫没有着急,旁边的刘备也是一般样子,也不搭话,只等他说完。 果然马腾又道:“如今曹贼仍未放松搜捕追击,只怕片刻之内便会有大军追来,再跟着我们实在是太过危险,二位就此别过如何?” 第四百三十七章 暗度陈仓 武安民冷笑一声道:“马将军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咯?” 接着看向众人,刘备仍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马超则是神色傲然,手按银锏,防备万一一言不合,这二人会伤了马腾。庞德与马岱则都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对马腾这决定略有不满,只是碍于身份,也并为提出。 马腾面色冷了下来,哼了一声道:“马某是在乎并肩作战之谊,念你们都是汉室忠臣,这才没有痛下杀手,不要不知进退,你们若还想活命,那么现在就离开。否则休怪我反脸无情了。” 武安民还想说什么,刘备却是一把按住他道:“如此,玄德与安民就告辞了,祝马将军一路顺风,千万不要被曹军追上剿灭才好。” 马超面色一寒喝道:“刘玄德你什么意思!” 刘备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全然没有被小辈顶撞的愤怒,轻松道:“自然就是单纯的祝福,我们准备向南,不知马兄准备如何离开曹军控制范围?” 马腾哈哈一笑道:“这就不劳费心了吧,皇叔请,武州牧请。” 说罢再不理二人,转身带着手下离开,只有马岱离开时,还对武安民投来了一个抱歉的眼神,却也没敢在说什么,紧跟着离开了。 转眼间数万人的军队快速离开,只剩下武安民、张绣与刘备三人笑呵呵的站在原地呵呵傻笑,全然没有被人摆了一道的自觉。 刘备好奇道:“不知子义兄和单于去了何处?” 武安民耸了耸肩轻松道:“不知皇叔将糜家兄弟派向了何处呢?” 刘备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最为有趣的笑话一般,直到连眼泪也笑了出来后,方才摇着头道:“我就知瞒不过安民,走罢,随我来。” 三人这才重新移动起来,正朝着伏牛山深处走去。 张绣此时还没明白过来,与武安民稍稍落后于刘备,好奇道:“我居然现在才发现子义与单于不见了,他们去了何处?” 武安民解释道:“昨夜我便让子义盯紧刘备,他这种人怎么会将一切主动权都交给别人,自己孤身留在险境呢?要知道马腾一旦翻脸,我跟他都只能任人鱼肉,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果然在我们准备渡河时,刘备暗中吩咐了麋家兄弟,偷偷的将汉献帝换成了个与他足有八成像的家伙,接着便找了个机会溜走。正巧单于也看到,就跟子义一起去了。现在不知追到了何处了。” 刘备突然回过头笑呵呵道:“他们就在前面牛首峰上。” 武安民没好气道:“皇叔还真是省事,居然连个营寨也不建,就这么鸠占鹊巢了么。”牛首峰正是之前马腾屯军的地方,刘备倒是拿来就用。 刘备嘿嘿道:“我们家小业小,自然是能省就省了。” 武安民赶上两步道:“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装纯洁了,皇叔一会儿准备怎么对付我们兄弟呢?你要是说山上只有麋家兄弟,我可是半个字都不信。” 刘备似乎全然感觉不到左右两边紧贴着自己的二人已经摩拳擦掌准备拿下自己,反而依旧平淡道:“自然是等下到了地方,再根据形式随机应变咯。带队的可是我三弟,安民最好是先跟我赶去看看情况,不然三弟这暴躁脾气,可不要顺手把陛下子义等人都砍了才好。” 武安民呸了一声,全没好气道:“带路吧,我亲爱的皇叔。”但与张绣却是一左一右紧紧将刘备挤在了中间,以免他再有任何诡计。 第四百三十八章 陛下归属 武安民三人一路上看起来是有说有笑,丝毫不急,仿佛是来春游一般,但却没一个人是放松精神,处处小心担忧,都害怕对方有什么突然出现的雷霆手段。 直到进入森林,远远看到如牛头一般,也正因此得名的牛首峰附近时,眼里最好的武安民才突然看到一丝不对劲,渐渐张绣与刘备也发现有些不对头,便一起赶上。 只见山坡之下,数千名士兵团团围成了一个圈,却并没有喊杀声跟喝骂声传来。刘备皱了皱眉,走到进前时咳嗽了几声,士兵们纷纷转过头来,发现是自己的主公到了,急忙向两旁散开,一个接一个的给三人腾出一条通道来。 在圈子的内部,张飞手持蛇矛,正威风凛凛,摇摇指着站在场地中心的太史慈和踏顿。太史慈身前两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十有八九便是他们跟踪而来的麋家兄弟,已被太史慈收拾。踏顿则在太史慈身边盎然而来,手中揽着真不住哆嗦的汉献帝,神色淡定无比,显然也没将这几千人放在眼内。 刘备率先发话道:“三弟这是干嘛,都是自家兄弟,怎么就刀枪相见了呢。” 张飞此时正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是好,若要强攻,自己这一万人一口吐沫也把这两人淹死了,只是麋家兄弟可是堂堂刘备小舅子,更何况还有汉献帝在他们手中,这三人怕是会比这两人还要先去另一个世界。 此时听到身后刘备声音,大喜之中就要寻求帮助,这一回头不打紧,张飞的心又是下沉了一大截。自己的大哥,怎么和那两个家伙这么亲近,亲近到手挽着手,肩挨着肩,这形影不离的样子,简直是数十年的至交好友。 不对,大哥怎么面带点疼痛和不自然呢?大哥也被抓了??该怎么办,该怎么救大哥和陛下呢? 张飞的小脑瓜正疯狂的转动时,武安民开口道:“咱们终究是在曹操地盘核心地带,能不能有点紧张感。把什么东西都快速解决了再各走各路呢?” 刘备笑道:“安民要走就走便是,我们还能拦着吗?来人,备马。” 武安民没好气道:“你给我装什么傻,玄德公不跟我走一趟,我哪敢独自离开?” 刘备道:“不如安民说出来准备怎么处理怎样?” 武安民嘿嘿一笑道:“皇叔快人快语,我的想法很简单,何况我这人一向最是公平。如今麋家兄弟在我们手上,那就用子义和单于换了,皇叔是皇亲国戚,一个换我和张将军两个那也是稳赚不赔的,咱们就各自放开,各走各路不就行了?”接着张嘴就要让太史慈放人。 刘备见他避重就轻,也是犯了个白眼道:“安民似乎忘记了地位最尊崇,身份最重要的陛下了。” 武安民急忙道:“皇叔可不要乱说,安民怎会将陛下忘记。如今曹操大军出现在即,不如我们还是化整为零,由我们四人抄小路一路走山道避开大部队,在这伏牛山中绕上几圈,再将陛下送到徐州如何?” 刘备笑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帮你们吸引曹操的注意力嘛?” 武安民急忙夸张道:“刘皇叔大仁大义,甘冒奇险,愿为陛下殿后,扫平一切危险,武安民自愧不如,请受安民一拜,在下定会全力护送陛下,将他送至安全地带不辜负皇叔一番好心。” 第四百三十九章 厚颜无耻 趁着刘备还没说话,武安民接着自顾自道:“不过皇叔乃是皇亲国戚,劳苦功高地位尊崇,这种亲冒失石九死一生的重活,还是不太方便亲自上场。左右张三将军也在此,不如就由张三将军留下,我掩护陛下和皇叔先走吧。” 说完对着太史慈眨了眨眼,转身就要拉着刘备出去。 “武安民你他妈慢着!” 饶是刘备这等心如明镜,涵养极佳的人,被武安民这么一套话说的都是忍不住爆出了粗口,若不是还有些理性,只怕什么话都要说出来。 张飞却没有这等涵养,嘴里跟着就是一串叽里哇啦的脏话爆出,显然也是从未见过这等厚颜无耻之辈。 武安民漏出一副天真的面孔道:“不知还有什么吩咐?可是要告别?还是皇叔不愿独活?我告诉你啊,留得青山在,那个不怕没柴烧,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够了!”刘备实在是有些气急败坏了,他什么人没见过,但任何时候都可保持一颗平常心,笑看风云,偏偏这个相识已久的家伙,一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英雄无敌的家伙,耍起无赖来居然如此彻底。刘备深深的调整了一下呼吸道:“安民你这么走,实在不合适。” 武安民道:“那皇叔不妨说说怎么样才合适,我正在洗耳恭听。” 刘备张了张嘴,却是没说出话来,最合理当然是你小子带着所有人给我滚蛋,可惜这话说出来除了自取其辱外再没有别的用处。 “最合适当然是你小子带着所有手下赶紧给老子滚蛋,要不然就跟老子打上一场,若你赢了,你便将陛下带走,若你输了,哼哼,趁早离开的好。” 武安民又是一副小兔子一般的表情道:“张将军这是要仗着武力,强行夺走陛下嘛?” “不次.....” “翼德!” 张飞的一个不错的错刚发出一个音节,便被刘备一声大吼叫了回去,开玩笑,这话是可以随随便便说出来的么?哪怕现场除了自己的亲兵外再没别的人,但刘备要脸啊。 武安民倒是不急不躁,打着哈欠道:“皇叔最好快些决定,不然不止是曹操,怕是连马腾也要发现不对,追上来了。” 刘备恶狠狠地盯了武安民一下,偏偏他说的有理,一行人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快一个时辰,天色眼看就要大亮,实在不适合再继续扯皮。刘备道:“就请安民说吧,今日你究竟打算怎样。”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自然还是刚才所说,我带着皇叔,保护陛下先行离去,张三将军殿后。” 刘备皱眉道:“若安民你如此,那便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咱们就耗在这里,看看马腾和曹操谁先找到我们好了。” 武安民见他神色坚定,知道差不多了,笑道:“那就让我带着陛下离开,你们随后跟上如何?” 刘备再闭口无言,此时他无比想念徐庶,若他在场,那几方一定不会让武安民这么占尽上方,任意拿捏。 刘备再长长叹了口气,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办法,只得无奈道:“那咱们就断箭为盟,你先带陛下离开,我们半个时辰后追上,到时甩脱了追兵,便将陛下交给我来保护如何?” 武安民非常明白刘备意思,乃是让自己先跑,只要被刘备追上,那就要将汉献帝还给刘备。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皇叔乃是天下闻名的君子和有信之人,当然不会食言而肥,安民不信谁,也不会怀疑皇叔,不过半个时辰也太短了,三个时辰如何?”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一个半时辰!安民你若再说,那就过分了!” “成交,那就一个半时辰后见!” 第四百四十章 一丘之貉 武安民与识途老马张绣在前,太史慈带着汉献帝在中间,踏顿这经验丰富的追踪高手则落在最后,负责清理各类痕迹,并布置一些假象与干扰,让追兵们找不到正确的路径。 五个人就这么在树林中上蹿下行,遇到河水浅窄的地方还会渡河换边,前行一段距离后再绕回来,一路想方设法抛离追兵。 太史慈有些好奇道:“安民,我们这是朝着哪里去?” 武安民嘿嘿笑道:“自然是先去找你的相好了。” 太史慈先是漏出喜色,接着疑惑不解道:“可比邻峰那里都是曹军啊。” 看着张绣等人也是一副不接的样子,武安民笑道:“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举报有功石冯,精忠报国锁奴,无欲无求张绣,这整整乱了一夜,知道我们身份的找不到良辰美景,知道良辰美景所在的夏侯尚又远去抵抗关羽。她们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张绣顿时大喜,只有太史慈不知是要见到可人儿还是又要欺骗她们,反而有些沉默起来。 踏顿见几人速度放慢,追上问道:“怎么了?刘备肯定不会乖乖等上一个多时辰,只怕咱们转头离开他就跟上了。” 武安民漏出高深的笑容道:“山人自有妙计。单于就继续制造假的痕迹,可否制造的敷衍一些,让高手们可一眼看出咱们的真实方向。但又看不出是故意的。” 踏顿掌握到点感觉般点点头道:“这自然不在话下,我这就去准备。不知要多明显,让他们多久可以追上我们呢?” 武安民道:“就以咱们到达比邻峰附近时为准吧。” 踏顿点点头,离开准备去了。 武安民看着一句话未说,一直只是淡淡看着几人的汉献帝道:“旅途辛苦,且长路漫漫,这一路上要难为陛下了。” 汉献帝出奇的平静道:“州牧大人何必假惺惺,反正朕与一件物品并无二异,无论掌握在谁手里,都只是一个只需要按照你们需要而做事情的傀儡罢了。” 武安民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汉献帝会看的如此痛彻而悲观,忍不住道:“陛下未免太过悲观,皇叔也好,微臣也好,哪怕曹操也罢,也都仍是汉臣。” 汉献帝似乎难得的被他勾起了谈性,继续道:“什么汉室忠臣,不过是需要一个名头将自己权利和利益最大化罢了。现在不自立,只是时机未到怕成为众矢之的罢了,袁术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但若天下归一,再无半点阻力时,曹操也好,刘备也好,你也好,难道真能仍以臣子自居,不想来尝尝这九五至尊,称孤道寡的感觉么?说到底都只是一丘之貉罢了。” 武安民有点疑惑道:“那陛下何苦与刘备一道冒险受苦呢?老老实实做曹操的傀儡,岂不是更加安全,最少到死也可尽享富贵,最差也可做一个富家翁。” 汉献帝突然叹了口气道:“最少刘备也姓刘,无论他想干什么,天下仍旧是我刘汉的天下,待我百年之后,可自豪的告诉列祖列宗,汉室并未在我手中而亡,反而在我之后,更加繁荣昌盛。” 武安民对于这个末代皇帝,突然生出了一股浓浓的同情与怜悯。 在天下人看来,他是九五至尊,一国之主,尊荣无双。可实际上呢?从董卓,到李郭二人,再到曹操和可能的刘备马腾,甚至自己,又有真的将他当作过一个平等的人呢? 武安民心中涌起一阵不舒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一字一句道:“我武安民一生都将以汉臣自居,只要陛下可励精图治,显示出一代明君的样子和潜力,我会在天下归一后,把一切都还你,卸甲归田。你也大可培养自己的势力与班底,为将来重新接手这个天下而做准备!” 第四百四十一章 难以置信 汉献帝被武安民的几句话震的目瞪口呆,接下来的路程他宛如真的成了傀儡一般,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只是机械的跟着奔跑。 刘协或许曾有过壮志,有过宏大的愿景。董卓曾给过他这样的假象,王司徒也给过,甚至当曹操杀灭李郭二人时,他也曾相信这就是汉室中兴的股肱之臣、栋梁之才。 可一次次的打击与失望,一次次让刘协在漆黑中看到希望再又无情的浇灭。 想让一个人绝望么?那就给他希望,再掐灭。 这样的事情刘协经历了无数次。 所以直到现在,刘协已经完全变做了一个逆来顺受,再无半点雄心的人。跟随刘备的逃离,或许已经是他为了刘汉天下,所作出的最后努力。 可当再一次失败,只是从曹操变做了武安民时,他已经彻底绝望与任命,直到武安民的这几句话,再次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 但是,这会不会是又一个假象与让人崩溃的绝望呢? 武安民的声音从他的耳畔传来,将刘协从深思中带了回来。 “陛下,微尘要得罪一下了。”说完不待刘协反应,踏顿便在他脸上哗啦哗啦的画了起来。武安民也并未闲着,好奇道:“刘备还有多久会追上呢?” 踏顿道:“半个时辰之内,咱们一定会出现在他的视野内,为了追上咱们,这支人马不会多,恐怕还会一人两马以保证速度和续航性,且绝对会是刘备手下能抽出的最为精锐之军。而且我担心.....” 武安民笑道:“单于是担心刘备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下手,但到了乱军之中,陛下很可能会被流失射中是么?” 踏顿点了点头,显然被说中心事。 武安民笑道:“所以我们才要来这里,好好地利用一下男色。” 边说边一脚踹在太史慈坐下马屁之上道:“快赶上两步,给我装出一副受了委屈险死还生的样子,让你的小情人来保护我们。” 太史慈哭丧着脸,仿佛不是让他去求援,而是让他去死一般道:“安民你就别耍我了,不让我再去骗她们了行么?” 武安民一愣,到了此刻他终于确定自己的兄弟居然是真的动了感情了,于是道:“那你就战死吧。” 太史慈瞪大了双眼道:“什么?” “我告诉她们,她们的石冯已经英勇就义,他日若有机会,你就以太史慈的身份再追人家一次不就得了,现在你就祈祷,自己的人格魅力不要太强,导致人家两姐妹对你念念不忘,至死不嫁。” 太史慈挠挠头笑道:“嘿,本大爷的吸引力那自然是......不是,本大爷一向是没什么吸引力的,妈的也不对。总之老子不去骗人了。” 武安民哈哈大笑中,在太史慈耳边说了几句,太史慈便点了点头,离开了现场。 武安民看了几人一眼道:“陛下还准备逃么?” 刘协愣了一下,机械的摇了摇头。 武安民洒脱道:“放开吧,我相信陛下会与我们同一阵营了。我跟单于在这里等着刘备的大军,如果顺利遇见,我就将他们往峰下引,张将军就有劳你去山上把救兵搬下来了。” 张绣点了点头,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再啰嗦,转身朝半山腰走去。 武安民张开身体,伸了伸懒腰道:“这一路,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等回了北海,老子一定要好好养回来。”说完便与踏顿和刘协一起上了马,找了个方向去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藏军于谷 武安民等四人深伏在一棵参天巨树之上,浓密的枝杆与树叶将几人挡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特别注意,一直抬头仰望的话,哪怕走到树下,也很难发现几人踪影。 至于马匹则是早早放开,此时已经不知道奔向何处了。 踏顿看着不远处的林子内不住有受惊的鸟儿成群飞起,叽叽喳喳叫着向四处乱飞。低声道:“来了!” 武安民立刻凝神静气,还对着刘协道:“陛下将双眼捂住吧,以免被敌人发现不对。” 刘协早习惯了听人吩咐,此时毫不怀疑的双手将眼睛紧紧捂住,就这么蜷成一团,一句话不说,安静的宛如雕像一般。 武安民摇了摇头,静待着刘备部队的路过。 果然,随着鸟儿们四散而起,敌人也正在跟着踏顿故意留下的线索缓慢前进,武安民细细瞧去,发现这对人马人数果然精简了许多,人数应在千人左右,带队的则正是张飞,只是刘备却不知去向。 张飞身边则是有两个明显是经验丰富的猎手,一人牵着一条巨大的猎狗,一路时不时在地上闻一闻土地的味道,或是不住寻找几人经过的痕迹,很多地方或是掩盖痕迹的伪装这两人都是随意一看便转身离开,虽然细致至极但到并不怎么浪费时间。只是显然踏顿要更棋高一着,在他的掩盖下,武安民三人的味道被他用一种树果脂液涂抹全身而掩盖下来,哪怕鼻子最灵的猎狗也闻不到几人的味道,这一千余人快速安静的从几人下面路过,虽无比信任踏顿,但武安民仍旧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有一人正巧抬头从缝隙中发现什么,那几人真是死的冤枉至极。 见部队过去,武安民一跃而下道:“他们会向着什么方向去呢?” 踏顿嘿嘿一笑道:“自然是沿着森林一路向比邻峰而去了,走罢,有良辰美景收拾他们就够了。” 武安民接过从树上跃下的刘协,与踏顿朝着张飞等人来时的方向而去。 踏顿道:“如今所有的追兵应该都暂时被彻底甩开,尤其是马腾就算发现自己收了个赝品,恐怕也不敢再大张旗鼓的回来,只要咱们小心,再不会被人追上了。” 武安民点头道:“子义去找了慕容垂,只要这支各方面都极为完美的部队及时回来,咱们这一路上将再不怕任何人。走罢,先去你的船边,最佳的路线仍旧是水路呢。” 踏顿藏船的地方极为隐秘,在伏牛山脉深处一个支流处,更妙处这条支流有一段长达数百米的地方又细又窄又浅,除非有人在上游闸住水流,在入内时再将水闸放开才能足够一条大船出入,平时则只是一条一眼可看至水底的浅河,绝不会被人发现。而过了这段距离,便又是一道上好的河道,顺着河道向里走去,则是一个极大的幽谷,与河道一样,外面看起来只是一条曲径通幽的小道,可在转过几个弯之后,便是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圆形深谷静静地立在这里。 这好地方连当地的猎户居民都有许多完全不知,若非张绣指出,恐怕踏顿再找三个月,也难以想到这里是如此好的一个地方。 武安民踏顿三人赶到时,这地方已经是非常热闹,数千人的部队正在这里驻扎,看服装正是颜良手下的冀州精锐。 鲜于兄弟则是早早得到了岗哨的消息,和颜良正笑呵呵的守在谷口,迎接三人。 待听完武安民的讲述,颜良的脸色连变,最后夸赞道:“颜某确实没有看错人,安民奇谋频出,诡计不断,又英勇无敌,这天下终究会是你的天下。” 武安民笑道:“不,天下自然是陛下的天下。”这才将刘协介绍给几人。只是鲜于兄弟久居关外,对皇帝并没什么感觉,颜良一方霸主,早将袁家视作皇帝,也只是微微施礼便停下。 武安民附耳在刘协耳边轻轻道:“看到了吗,没有人尊重你,你想拿回这一切,就得靠你自己,我绝不会帮你,想要这天下,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第四百四十三章 大敌去向 颜良突然正色道:“说起来,我还有情报要告诉你。” “我正在洗耳恭听。” 颜良道:“辛评就在我军中,被我派人扣下了,昨夜他居然独自被袁谭派来,着我在子时带军进攻许昌。哼,当我是刚出道的雏儿么?这种送死的事情,指望谁去做。也是那一刻开始,我颜良对于袁家再没有半分瓜葛。” 武安民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喜道:“辛评可知道袁谭和子龙的去向?” 颜良叹了口气道:“你要做好准备。” 武安民双眼不自觉的扩大,生出了一股极为不详的感觉。 颜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袁谭应是沿着伏牛山一路向东北方潜伏,只要出了山脉,再沿途北上不远,就能到达冀州。那时他将再无半点” 言语中却是完全不提赵云的事。 武安民哪还不明白赵云恐怕再也回不来,双目再次忍不住淡出水光来。 武安民强忍着悲伤道:“把辛评带上来!” 武安民与辛评也有过数面之缘,印象中的他虽说不上什么仙风道骨,但也是风度极佳。只是此时却是一身的血污,瘫软的趴在地上,不住的呻吟出声,毫无半点形象。 武安民再次恢复了平静道:“先生要是不想再受苦,那就有什么说什么吧,我们有最好的大夫,保证你是死不掉的。” 辛评虚弱无比的道:“州牧大人,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知道的我全都说出来了。您别再打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武安民看他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来人,把他拉下去,只要不死,就不许让他歇着。” 辛评凄厉的惨叫起来道:“大人,大人,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武安民毫无感情道:“那就好好想想,还有什么能保住你命的信息。” 辛评喘着粗气,不住的抽泣着,似乎在回忆着还有没有什么消息,武安民等了半晌后道:“我的耐心用完了,拉他下去吧。” 辛评突然尖叫起来:“牛肋峰,牛肋峰!公子在牛肋峰!” 武安民身手示意暂且停下,饶有兴致的看着辛评道:“说下去。” 辛评道:“前几日晚间,公子让我们所有人离开,我临时有事禀报,在屋外等待通报时,隐约在门口听到:那就事成之后,在牛肋峰不见不散。除了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求求你,求求你。”辛评再没有一点形象,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不住的求饶。武安民看的也是于心不忍,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一挥手道:“将辛先生带下去医治一下吧。” 这时柯毕与张绣也是嘻嘻哈哈的走了进来,张绣一见诸人皆在,开怀道:“那良辰美景果然是不知昨夜发生何事,见到我去,还以为怎么了,我将昨夜之事半真半假的说了,她们便着急忙慌的下山去了,我跟在后面悄悄走了一段,正跟张飞撞了个正着,哈哈,我看张飞是凶多吉少了。” 说完发现几人并没有计划成功的开心,这才疑惑道:“怎么了?” 踏顿知道武安民定然不愿再说,简单说出之后,张绣不愧是久经战阵的人,毫不犹豫的将地图拿出道:“牛肋峰是在伏牛山脉中间部分,无论高矮景观都没甚出彩之处,四周八方也更是没有什么可供藏兵埋伏的深谷一类,除了延绵起伏的山脉与一望无际的森林之外,不但是毫无人烟,反倒正是野兽猛虎之类出没的地方。 第四百四十四章 山间小道 武安民道:“这袁谭小子是早就定好了逃窜的路线,一早就准备跑了。可惜辛评这废物除了牛肋峰这三个字外一点线索和别的东西都不知道,我们无论是对面的人数和人员,都是一无所知。老颜你可有什么头绪么?” 颜良愣了一下,显然对老颜这个称号有点奇怪,接着才道:“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知道,我随袁谭来时也很好奇为何要带着我,因我从未进入过他的核心圈子,除了身份和资历外,我这种前朝老臣他应该是除之而后快的。不过现在我明白了,他只是想带我出来,根本没有想要让我回去。” 武安民皱了皱眉道:“既然没有头绪,咱们用排除法怎么样?比如肯定不是袁尚,那臭小子早死了。” 颜良没好气道:“还不是我呢。” 武安民挠挠头道:“既然是接应袁谭,那一定是办事可靠,文武双全可堪大用的心腹之人,这样的人还有谁呢?” 颜良思考道:“首先肯定不是文丑,文丑如今要镇守我们最重要的据点邯郸,绝对不会离开。如今冀州当年的八大猛将,吕家兄弟和淳于琼早亡,我改换门面,只有高览和张颌仍在效力。其中张颌常年镇守并州,与袁谭关系极佳,尤其是袁谭曾在并州经营过许久。至于高览,则与我差不多,只是忠于大将军,大将军死后自然便忠于他的接班人了,只是他也常年驻守在外,对其中内情只怕并不知晓。” 武安民道:“但袁谭也定然不会让一个不知深浅不明底细的人作为最后底牌,所以很大可能便是张颌与他的并州集团在那。” 柯毕突然道:“我们是不是将袁大这个人都忘记了?在整个许昌我们都没见过这人。总不会是真被我们重伤至死了吧。” 武安民则道:“只要袁大还能走路,袁谭就不会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既然这一路都没出现,那十有八九是重伤未愈,就算他好了,与张颌一起等在那牛肋峰,一个武夫而已,我们能两次把他打的到处跑,就能再干他第三次。张将军,不如还是你继续说说从我们这里到牛肋峰该怎么走吧。” 张绣清清嗓子道:“说来简单,排除掉那些全无人烟的林中野路外,大概的路线还有三条。首先便是顺着颖水一路向北。第二条则是走旱路官道,这伏牛山脉中虽然通行之人不多,但勉强修理出可贯穿全处的官道还是没有问题的。但这两条路恐怕袁谭都不会选,水路是逆流而上,速度上有先天劣势,容易被反应过来的我们或是曹操追杀。官道则是同样的道理,因一路避过各处高峰,绕了极大一圈,速度上也成为题。” 武安民提起兴趣道:“那么他们一定会走最后那条路咯?不知是哪条路。” 张绣道:“这条路说起来并不是什么隐秘的暗道,反而是最舒服最直来直往的一条路,乃是猎户、农民、采药人和商贾们共同开发出的一条直路,是在官道的基础之上,在部分山峰上并没有绕开,而是直行而去,时间上可省一大半,若走这条路,虽然翻山越岭,可是只需半个月就可穿行这山脉,比走官道的接近一个月,要省上接近一半。” 接着张绣在地图上详细指出这条商贾百姓们专用的道路详情,一一解释何处为山,何处窄道,何处又有水源河流。 第四百四十五章 追击而去 武安民道:“袁谭十有八九是昨晚子时离开,现在已经比我们快了一夜,咱们要是想追上,必须得轻装上阵、立即出发,且日夜兼程,恐怕才能把这段路程追上。” 在场诸人,要么与袁谭有深仇大恨,要么被袁谭杀了最敬重的主公,一听武安民所说,各个摩拳擦掌,响应热烈。 武安民想了想道:“如果他们在牛肋峰汇合,想要回邯郸或其他地方,大概需要多久,走哪条路,如果我们派出大部队,有没有可能拦截住他们。” 张绣皱眉道:“这实在有些难度,不是路程上的,而是安全上的,我们的大部队若要在伏牛山中穿行,要面对的远不止是袁谭的部队,还有曹操随时可能追击而来的人,更何况一旦出了山脉,那就到了袁谭的地盘,更将危机四伏。” 武安民叹了口气,放下了心中所想,无奈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赌一把,无论如何要在牛肋峰之前把袁谭拦下来,让他们永远无法汇合,如果做不到,那就让袁谭再苟活一阵,我们在战场上一刀一刀的,让他感受到什么是绝望。” 见几人眼中冒火的看着自己,武安民笑道:“单于和袁谭似乎是没什么仇的,就留下等待公孙康他们到来吧,待他们到来后你们再快速离开这是非危险之地。并且,陛下也交给你了,你们共同乘船离开,这一路上,要全靠你照顾了。” 踏顿知道这任务实在是重要无比,点了点头道:“把一切交给我就是了。” 武安民站起将手与踏顿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双方再不说一句话,尽在不言之中。 武安民又道:“颜将军,你部队之中,若要找出几个称得上顶尖的好手,能凑出多少人呢?” 颜良道:“一百余人绝不成问题,且可有足够的将领能保证这支人马平安返回青兖。” 武安民喜道:“那就将他们全部带上,你我,加上张将军和柯毕,事不宜迟,咱们清点完人数现在就出发如何?” 颜良的性子便是从不啰嗦,站起便朝外走去,去盘点人数去了。 踏顿突然笑道:“若是子义他们回来,发现你们完全没有等他们的意思,只怕会当场爆炸。”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那就看命了,咱们不是还没走呢么?如果能赶上那就自然会带他们一起。” 伏牛山位于河南省的西南部,东西绵延八百余里,南北宽达一百六十余里,属秦岭山脉东段支脉,也是秦岭延伸到河南省的一条重要山脉,形如卧牛,故称伏牛山,它更是构成了黄河、淮河和长江三大水系的重要分水岭。可说是整个河南平原最大的山脉,也是最为重要的南北分界点之一。 武安民等人所在的幽谷基本上是在伏牛山脉的开头处,而袁谭的目的地则基本上横跨了整个伏牛山,距离山脉尽头已经不远。 武安民、张绣、颜良、柯毕四人带领着最后由颜良精挑细选出来的两百名高手,一路追赶,日夜兼程之下,到今日已经连追了十一日。 无论是武安民这种级别的高手,还是下面的士兵,到了这个时候都可以称得上是人困马乏,疲惫不堪,可是袁谭却犹如消失了一般,这一路上毫无半点踪迹,张绣利用丰富的知识和经验,一路上已经不住微微改变线路,却是一点袁谭的影子也没抓住。而距离牛肋峰,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两日的路程。 连追十余日,最后却要无功而返,一行人的士气一时之间更是无比低落。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天大乌龙 武安民独自立在一处山峰之上,这里是群山之中算得上出类拔萃的高峰,四周景象皆可尽收眼底,而武安民朝前方看时,牛肋峰的影子更是已经若隐若现,他们的机会已经是越来越少了。 颜良无力的坐在地上,这十几日日夜兼程的赶路,早已让他疲惫不堪,一脸的风霜之色,此时苦笑道:“这袁谭是长了翅膀不成?他绝无道理比我们快的。” 张绣看着地图苦思道:“除非他与我们一样,也是日夜兼程,疯狂赶路,那么本就比咱们早出发了一天的他,确实是无论如何追不上的。” 颜良摇头道:“绝不可能,一来袁谭并不清楚许昌发生什么事什么事,二来他也无法确定我们是否有空搭理他,最后袁谭终究是个贪图享受受不了苦的富家公子哥,在前几日或许还能疯狂赶路,可当觉得自己安全之后,便绝不会再疯狂的逃窜了。“ 武安民点头同意道:“他深处荒山之中,绝对没有任何渠道可以得知实时的情报,他逃走也定能是因为不看好我们的胜利,这才抓紧逃窜,看可否回到冀州再捡上一些便宜。辛评的失踪或许会给他带来一些紧迫感,但说到底,他根本不会相信我们能有好的下场。且更有可能的是,他早已与曹操达成某种协议,这才果断离开。” 张绣带些疑惑道:“可若他与曹操达成协议,就该大摇大摆走官道离开,何必走这荒无人烟的野道呢?” 武安民咧嘴一笑道:“那就是兄弟我的威名了,有我在附近伺机而动,借他个胆子,也绝不敢大摇大摆的走官道。” 柯毕突然举起手道:“我在想,咱们有张将军带路,所以一路抄着小道,日夜赶路,但袁谭身边未必有这么一个识途老马啊。” 武安民、张绣、颜良皆是一呆,显然都没有想过这么个问题。 张绣更是赶紧拿出地图道:“如果袁谭并不知道这条小路的话,那他最佳的路线便是沿着颖水,绕上一大圈子,水路旱路都可,且他最后要来到这里与等待的部队汇合的话。”张绣顿了顿,指着地图上一处湖泊和延转出去的路径道:“这里也是伏牛山中一处奇景,亦是最大的湖泊,因湖面常年堆积浓重的水雾无法散去,宛如有仙人在其中一般,所以换做半仙湖。从半仙湖继续向山脉内部行走,就要彻底离开颖水,有一处必经之路,叫做千丈岩。此处一个狭长的山谷,两侧则都是高耸入云,光滑无比,无处落脚的巨岩。就算是最善爬树攀岩的灵猴一类,也绝对无法从这两侧爬出去。” 武安民喜道:“这里确实是最适合埋伏不过了,只要他踏入这峡谷,就绝没有再出去的可能。” 接着武安民吩咐道:“颜善,你带几个人去牛肋峰查看一下是否还有接应袁谭之人的痕迹。” 颜善乃是颜良族人,头脑机灵,身手更可入一流高手之列,最得颜良信任,点了点头,转身便召集人去了。 “张将军你就负责将所有人带入峡谷,找好埋伏的点位和计划,一切都交给你了。” 张绣点点头,这种事对于他这个活地图来说,确实是最适合的,张绣想了想又道:“还是别叫我将军将军的了,太生分,和叫老颜一样,叫我老张或者别的什么不行么?”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那就全靠老张你了。”接着心中腹诽,还好自己兄弟之中,似乎没有姓王的,不然一定要把思平藏好了。想到思平,武安民心中更是涌起爱意,离开自己地盘,转眼已经快半年了,是该回去休息了。只待干掉袁谭这个混蛋,那多少也可以休息一阵子了。 武安民扭了扭脖子,压下心中的思念对几人道:“柯毕,老颜,走罢。咱们去半仙湖瞧瞧袁谭到了没有。” 第四百四十七章 半仙半幻 半仙湖并不是极大,方圆不过几十公里,但胜在清雅幽静,宛如世外桃源一般,加上这群山环绕,绿树匆匆的荒野之间,有这么一处仙气缭绕如梦似幻的湖泊,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武安民更是觉得若是在二十一世纪,只是这片湖水带起的水雾与周边美景,加上毫无半点人工最少也是一个六七a的景区,比那些充满人为商业气息的地方要不知好了多少。 柯毕几个闪身之后,从前面回来道:“湖边暂时仍是空无一人,且没有任何最近有人经过或驻扎的痕迹。袁谭要么是没有走这条路,要么是还未到达。” 武安民沉吟道:“根据老张说的,咱们现在比袁谭要快了三五日的行程,他没到才是正常的,咱们就再等上几天,正好休整一下状态,好在这里无论景色还是气候,都舒服的很,除了没有大床睡觉,也并不是什么苦差事。” 武安民再次派出柯毕,沿着颖水反向朝来路探查,最好能找到袁谭的准确行踪,颜良带来的那200人则是除了第一天在布置阵地练习之外,接下来就安安静静的休息,以恢复体力。 在第四日时,颜善终于回来,在牛肋峰上确实有一支万许人间的部队,只是没有树立旗帜,并不知道领军之人是谁。 武安民等人更是大喜过望,因这说明了袁谭确实还未赶到。 接下来的两天,武安民无比耐心的等待。 终于在他们到达这里六天之后,柯毕一早便带着人一脸喜色的回来了。 柯毕开门见山道:“袁谭距离这里,应该已经不到一日路程,今夜晚间或明天一早,一定可以到达湖边。” 武安民拍手道:“这次我看谁能救的了她,谁能让他逃出生天。走罢,就我与老颜留在这里,看看都有什么人在。其他人都去千丈岩那里等着吧。” 直到这日晚间,天色完全黑下来后,才终于缓缓传来脚步与交谈声,听声音气氛,显然是非常放松,毫无半点警惕之心。 武安民突然觉得无比的紧张,拳头紧紧握住,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掌心整个湿润,汗珠不停的流下。 中天之上,一轮弯弯的弧月挂在天空,透着昏暗暧昧的黄光,比起他周边的满天繁星,也亮不了多少,所以整个大地之上都是昏暗的很,只能做到勉强分辨道路。 突然间人影和燃烧着的火把从拐弯处转了出来,整个世界瞬时亮了起来,三十余人鱼贯走到湖边。带头的几人正兴奋无比的谈笑风生,显然是极为放松,宛如旅游散步一般。 最前面相谈甚欢的两人,一个是有过数面之缘的辛毗,与他哥哥辛评到有五分相似,只是比起死鬼辛评现在那狼狈不堪,苦苦求饶的样子,辛毗显然是正得意洋洋,风华正茂。 颜良低声在武安民耳旁到:“竟然是鞠义来了!” 看武安民看着自己,颜良继续道:“我河北军中,轮名气声望,自然以我与文丑张颌为先,其余吕家兄弟,高览淳于琼等人也是各擅胜场。这鞠义只能敬陪末座。可这并不是因为他能力不如几人,而是因他名声太差,打骂士兵,强虏民女,欺行霸市等等可说是无恶不作,战场上则是战胜必屠杀俘虏或百姓,十足十的马贼强盗作风,无论在军中还是百姓之中,都是极为不受欢迎的家伙。” 武安民顺着颜良的话语,不需要他介绍也一眼看出,走在袁谭身后那个一脸戾气,双目满含凶光,仿佛随时就会爆起伤人的中年壮汉就是鞠义。 鞠义仿佛感受到有人注视一般,猛地抬头射出一股凶芒,武安民本能反应一般闭上了双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颜良低声道:“这小子有个很强的能力,便是能如野兽一般闻到危险的味道,有许多次就是凭借这点预感,让他在绝境中反杀对手,这才一步步从一个普通裨将变成了如今镇守一方的大将。只是不知道袁谭发了什么疯,居然把这人找来了。” 武安民点点头道:“其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家伙么?” 颜良的目光扫过这三十多人的队伍,除了领投三人外,其他人颜良居然没一个认识的,但只看气度步伐,高高鼓起的太阳穴和不住左右乱转的眼神,就知道每个人都是可以一当百的一流好手,而且经验丰富绝非易与。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那就走吧,任他们身手滔天,到了千丈岩,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第四百四十八章 请君入瓮 武安民与颜良退回了千丈岩,柯毕早汇报了情况,此时两百人分为两队,一队在峡谷的另一侧挖了深坑,布置了种种陷阱,早已严阵以待。 另一半人则在入口处备好了滚石垒木,隐藏在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整条千丈岩峡谷宽不过十余丈,长却自由数里,且其中弯弯绕绕,不走到最深处根本发现不了任何布置,确实是杀人越货埋伏偷袭的上好地方。 武安民知道袁谭绝不会连夜赶路,甚至明天一早也很可能会先在半仙湖游览一圈,才会上路。只是此时的袁谭在他看来已经是板上鱼肉,任他宰割,初见的兴奋也早已衰退,冷静无比的武安民索性便下令所有人先去休息,只留下守夜放哨的人以防万一。 武安民这一等,便又是三天,袁谭一行人宛如住上瘾了一般,就这么在湖边赏起了风景,气的武安民几乎就破口大骂,差点要冲出去就这么把人全宰了。 若不是理性还在,不想节外生枝给袁谭再次跑路的机会,且只要进了这峡谷就绝对再没有生机的肯定,这才让武安民压下了心中的愤怒和着急,乖乖等着袁谭送上门来。 直到了第四天一早,柯毕终于兴冲冲的赶来,表示袁谭终于上了路。 武安民不禁长出一口气,这几天来他们和敌人近在咫尺,那是话不敢说,天儿不敢聊,天黑了连个火也不敢烧,全靠自己的目力勉强把手和饭分别清楚,这天寒地冻的,实在是真的不好受。 柯毕汇报完,转身便离开峡谷入口,连跑了数百米才到达他们隐藏杜塞入口的石头垒木一类物品,因担心被人发现,这才放的远远的以防万一。 武安民和颜良蹲在树上,焦急的等待着最后报仇的机会。 终于,袁谭那看似人畜无害的笑脸出现在几人的眼前,旁边的辛毗也是怡然自得,嘻嘻哈哈的交流着这几日游览的心得见识。 武安民更是暗恨不已,默默地盯着这几人一步步向峡谷走进。 百丈。 五十丈。 三十丈。 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对,没有人提出要先去看看是否有埋伏,袁谭这一行人显然早已丢失了谨慎和耐性,恐怕更是深深相信绝无追兵在侧。 终于,走在最前的袁谭和辛毗跨入了峡谷之中,紧跟着身后的鞠义和三十余名士兵也是嘻嘻哈哈的走入峡谷。 成了! 武安民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兴奋和激动过,再稍等了片刻,袁谭等人拐过第一个弯后,武安民抬起双手,做出一个动手的手势。 柯毕毫不犹豫带领近百名士兵,推着装满垒木巨石的简易小车,将狭窄的谷口彻底堵死,百余名军士不愧是颜良手下最为精锐的部队,不需要指示和命令,便各自找了合适的位置和掩护,拿出早已备好的短弩长弓,快速无比的进入了战斗准备。 武安民招呼一声,留下了张绣和五十人在这里守好出入口,同时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长啸之声,带着柯毕和剩下的五十人直直的冲入谷中。 没走多远,喊杀声和惨叫声已经传来。 第四百四十九章 得报大仇 颜良和手下占尽了地理优势,又是偷袭出手,加上根本没有准备流下任何活口,故而一动上手就是很辣无比的夺命打法,只是一开始的两轮劲弩射出之后,袁谭方面就倒下了一半以上的人。等武安民等冲到,颜良已经杀的这群人节节败退,若非流下了几十人守住谷口以免有人逃走,只怕现在已经没有一人能站起来了。 武安民大喝一声道:“袁谭留给老子。”抄起久违的斩将,如猛虎遇到羊群一般,疯狂的冲杀而上。身后柯毕与数十军士更是纷纷抽出短弩,一阵齐射之后,能站起的人更是已经不足十人。 鞠义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护着袁谭一路倒退,直到背脊紧紧贴在岩石之上,再退无可退时,鞠义才发现身边剩下的,加上自己和袁谭也只有五人了。 武安民举着斩将,一步一步的走到最前方道:“袁公子,久违了。” 袁谭此时脸色煞白,显然在这突变之中还未缓得过气来,此时正不住的喘息着,突然怒吼道:“颜良!我袁家何曾薄待过你!你这无耻的背主之贼!” 颜良哈哈笑起来道:“待我不薄的乃是大将军,我且问你,大将军何在?谁将大将军杀害,难道你自己不清楚么!你那日让我强攻许昌,又是安的什么心,当我不知么?现在怎么还有脸说我。” 武安民接话道:“你这么一个对父亲兄弟不孝,对部下不仁,对兄弟不义,对大汉不忠的混蛋,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小人,居然也敢在这里教训人么!” 袁谭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身旁的鞠义再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大吼一声,持着手中长剑冲前,柯毕不待吩咐,一个跟头翻出,与鞠义战到一处,武安民似乎全然不关系一旁传来的阵阵怒吼与金铁交际的声音,只是双目一转不转的瞪着袁谭,双目中涌起了滔天恨意,一字一句道:“我武安民哪里对你不起,全心全意助你,居然只换回你的恩将仇报么?” 此时鞠义一声惨叫,持剑的右手齐腕被柯毕削掉,得势不饶人的柯毕又是赶上三步,一道寒光在鞠义喉间闪过,鞠义又是踉跄的连退数步,双眼透出一股股的凶气,接着又演化为剧痛与不可置信,最后整个人双目圆睁,单手捂住的喉间淌出如泉鲜血,终于颓然倒地。 武安民对于这一切都是视若无睹,宛如旁边只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进行了生死搏斗一般,剩下的三个人再忍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和绝望,纷纷大喝一声,举起兵刃要向前冲,却只迈出两步,就被早已全身戒备的弩手射成了刺猬,每人身上都扎了数十根箭。 只剩下独自一人的袁谭,静静地靠着岩壁站立,眼中流露出阵阵的不甘与绝望。 武安民冷冷道:“连话也不会说了么?” 袁谭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夸张的笑意让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前仰后合的抖动了半晌,袁谭方才停了下来道:“武安民,很好,你很好,是我错了,我低估了你,我该利用你到底的。” 武安民对眼前这人的厌恶终于达到了顶峰,从未见过如此死到临头却全不知悔改的极恶之徒。 再不愿与他啰嗦下去,武安民长枪离手飞出,准确无比的插在了袁谭的胸口,跟着将他向后带入到岩壁之上,惯体而出的斩将当的一声插入岩壁足有尺余,可见武安民力道之大,心中之恨。 第四百五十章 重聚东阿 亲眼看着袁谭断气之后,武安民并未将他们安葬,而是任由这三十余人暴尸荒野,做了野兽的腹中之餐才能解恨。 但好在大仇已报,一行人的心态也大有不同,在张绣带路之下,一群人也算是游山玩水,惬意前行。一通放松之后,武安民的心情也总算彻底好了起来。 在山间行走了足有大半个月后,武安民终于忍不住叫来张绣道:“老张,咱们现在到底在哪?什么时候才能俩开这淡出鸟的荒山啊。” 张绣失笑道:“想要离开,自然是随时都能离开,咱们本就是在山脉边缘前进的,只不过从这里出去,尽是曹军地盘,我的计划是再向东行进三天后,就到了陈留东阿一带咱们再行离开伏牛山,那时到了自己地盘,自然是可以大摇大摆,随意出入了。” 武安民一听只有三天,倒也不再催促,所幸彻底放开心情,在这三天之中彻底的放松起来,再不去想回到青州后的一切事宜。 直到七天之后,久违的东阿终于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从武安民柯毕到下面颜良的手下,此时都是禁不住大声欢呼起来。 可是他们却忘记了,一个多月的山中生活,一群人早已是衣衫不整,破破烂烂,而且多达两百人突然出现在城下,守城的士兵请立刻紧张起来,长弓纷纷搭上,从城墙上摇指这二百余人。城门处的士兵也是火速架起盾牌,从缝隙中伸出根根长矛,阵势极为整齐漂亮。 颜良打趣道:“安民你们这欢迎礼,可是有些别开生面啊。” 武安民老脸一红,顿觉大失面子,好在这阵势摆的不赖,比自己离开时还要强上几分,看来张辽这几个月也是从未偷懒。 武安民左摸右摸,才发现身上没有半件信物,无奈之下,只得运起中气,大吼道:“张文远,我来了,快点给开门!不然老子要饿死了!”接着还低声对身后几人道:“你们也喊,不然那小子听不到。” 守城士兵的长官面色一变,这人居然敢如此当街大呼长官名号,那还了得,怒吼道:“大胆,张太守的名字是你随便叫的么?若你还不能拿出入城文书或其他证据,那就快点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武安民却是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么认真尽责,等下我让张辽给你升官。” 那将领脸色一变,只道是武安民在拿他取乐,正要下令进入攻击状态,却突然觉得背后一紧,回头看去,不是太守张辽还是谁,正要解释。 张辽笑着道:“州牧大人说要给你升官呢,还不叩谢?现在你是百人将吧,念你尽忠职守,严格谨慎,升你做牙门将,即刻生效!下去吧。” 众士兵这才知道,面前这群乞丐一样的家伙,居然是自己的主公,鼎鼎大名的武安民,哪还敢站直,纷纷跪下行礼请罪。 武安民哪会在乎这个,让张辽安排了众人先去休息洗漱,休息一天后,再进行会议和别的事情。 第四百五十一章 任务系统 武安民把自己整个泡在久违的热水中,尽情的解掉身上的疲乏,微闭着双眼,不住发出舒服的哼唧声。同时暗叹可怜这时代连个桑拿也没有,不然蒸一蒸,搓一搓背,再打个奶刮个痧,那才是真的享受。 再次醒来的武安民是被冰冷的池水冻醒的,近半年紧张压抑急促的快速生活之后,终于从生死线上下来的武安民,在彻底放松下来后才终于感叹,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悠闲、惬意。 晃了晃脑袋,武安民从水中出来,只觉得四肢百脉都是说不出的舒畅与放松。 他们进城的时候还是早上,此时却早已月上中天,从四周无比寂静无半点人声的情况看,显然已经是半夜时分。 索性再没有一点睡意,武安民穿上衣服,悠哉悠哉的走了出去,同时摇头苦笑,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自己这个生物钟都是再也调整不对了。 独自坐在床上的武安民,干脆再次呼唤出了系统,这些日子的紧凑之中,居然忙的他在没心情去了解。 升了级的系统,再不只是一个机械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回响,变得更加绚丽多彩起来,武安民宛如进入了一个rpg游戏界面一般,纯黑色的天地,配合自己面前三条选项:召唤人/物,查看能力,才艺系统。 在召唤界面,则更为细致的分化出人物和物品两项,再进入之后,纯黑的天地则被一分为二,左边是一个个或彩色或黑白色的宛如弗利萨疗伤的营养皿一般的东西,亮着的是武安民已经召唤出来的人,只有寥寥十余个,剩下千许则全是黑白色,按照1-5的等级编号依次而立。 一至四级人员可以用双倍积分直接选取,五级人物则是不能自选,必须用传统的抽奖方式。 物品方面则也是一样,唯一不同之处在于部分物品可无限领取,尤其以一二级物品为主。 剩下两个目录也与之前的并无什么大不同,只是这连个目录和搜索栏都没有,实在是让人没有继续研究和好好看下去的心思。 武安民刚想到此处,那讨人厌的机械声马上再次传了出来。 “报告宿主,系统已打开任务系统,可完成各类任务来得到各类奖励,各类任务根据级别与难易程度,会有不同的奖励和对系统进行补全。例如宿主想要全部的目录,只需要完成每日任务,积攒到五百积分后就可以呼唤出目录。” 武安民忍不住问了一句:“这个任务系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自从系统更新之后就有了。” 妈的!果然。 “你干嘛不早点和我说。” “因为宿主没有询问,我认为宿主并不需要。” 武安民满腹的脏话,却并没有骂出来,反正这系统也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干脆不在这里浪费字数,也正好维持自己的形象。 一阵难熬的沉寂之后,武安民总算在心里把各类脏话喷完,这才又问道:“怎么领取任务呢?” 第四百五十二章 系统升级 “任务分为每日任务,随机任务和主线任务三种。每日任务会在每天子时更新五个,基本都极为简单,可得到少量气数值,气数值除了抽取人员与物品外,将可以开始更新和升级系统界面。” 接着一串数字在武安民面前显示出来。 城镇大厅:共三级当前一级。可以挖矿与生产农民。 兵营:当前无,可生产初级兵种并进行研究。 铁匠铺:当前无,可进行所有兵种的进化与研究。 国王祭坛:当前无,可以雇佣和复活英雄 神秘胜地:当前无,可以研究魔法兵种 武安民一开始还看的津津有味,可是越看越是不对,终于爆发道:“这他妈的都是什么玩意儿?不侵权的吗?真的不会404的吗?” “宿主不喜欢的话,我们这里还有另一套。 接着大墓地,通灵塔,地穴,屠宰场等建筑物又浮现在武安民的面前。 武安民崩溃道:“大哥你串场了吧!就这么干我他娘的憋出二十条奇美拉冰霜,曹操刘备还打个球啊。”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系统那冰冷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抱歉,刚才是给一位氪金宿主准备的系统,保证他可以在五代十国时期可以轻松大杀四方,尽享富贵荣华的。” 武安民试探道:“那要是我,也想来这么一套,得怎么个氪法?” 武安民心想如今自己也是坐拥两州以上的地盘,还都是最为繁华的地段,怎么也能小氪一把了。不说奇美拉冰霜巨龙什么的,给自己来一队美国大兵,那也是可以去他娘的统筹规划一路平a了。 “氪金系统是给顶级vip玩家和专业玩家准备的,宿主这类意外进入系统轮回的,没有氪金的机会。” 妈蛋,武安民又是大骂出声,感情自己就是一三等玩家,连氪金的资格都没的那种。 “那么这个世界,没有别的玩家了吧。” 开玩笑,要是有个氪金玩家在,自己岂不是成了别人的“游戏体验”了? “宿主请放心,我们并不会如此安排,不过这个提议非常好,我会向上禀报,因提出有效意见,奖励宿主气数值100点。” 你大爷啊!老子就为了这一百点,就可能给自己空降一队奇美拉? 武安民的脸拉的又长又黑,实在再也没有心情和系统聊下去,暗骂自己怎么学不乖,每次都要这么自取其辱。 “算了算了,你给我找找属于我的系统升级吧。” “禀报宿主,已经将升级计划转入到你的脑海之中。” 武安民欣喜的看起自己可以升级的选项,却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凉了个通透。 可升级选项: 1.人物目录 2.物品目录 3.技能目录 4.各类信息搜索系统 5界面优化美化装饰系统。 我尼玛! 武安民是真的要骂出声来了。 老子是后妈生的吗?别说奇美拉冰霜巨龙山岭猎人了,这是他娘的连个小精灵寺僧都没有嘛? 感情自己就拿了一个局域网版本百度呗? 第四百五十三章 仰天喷血 武安民再也没心情去和别人比,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颓然道:“那任务呢?任务给我看看总行吧。” “每日任务五个。1.找到失踪的宠物小花,奖励气数值20。2.帮助东阿城外李大娘耕地,奖励气数值30。” “停停停,这都什么东西?” “每日任务!” 系统的回答坚定而又自信。 “我是下忍嘛?还是社区委员会的?这都什么东西?” “每日任务之所以叫做每日任务,就是因为简单,每日都有的特性,是休闲养生种田类玩家的最爱。而且不能假手于别人。” 武安民只觉得自己再说下去,心脏病都要犯了。岔开话题道:“那么随机任务和主线任务呢?”武安民心里还是有一丝期待的,这么牛逼的名字,怎么着也不能再让自己去抓小猫小狗了吧。” “没有。” “没有????” “是的,暂时并没有这两样任务。所谓随机任务,就是根据心情和情况,随机出现的或难或易的各类任务。现在并没有随机蹦出来。” 武安民只觉得一口血憋在心头喷不出来,就算是与袁大决斗时都没有过这么绝望和难受的感觉。 “那么主线任务呢?我进行到这里,主线任务总不能是随机出现的吧,怎么也是没有?” “主线任务就是三国中的各类大事件,例如剿灭黄巾余党,拯救徐州,官渡大战等等一系列事件。” “那我不是都干了吗?都有我啊!” “当时并未领取任务,所以不算做任务奖励,若宿主现在想要领取,也是可以的。但是主线任务同时只能领取一个,不能放弃,不能变更,直到完成为止。” 武安民再也忍不住,终于仰天一声惨叫,趴在虚拟的黑色界面中,只感觉失去了全身的力量。 突然武安民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正要说话,系统那冰冷又让人绝望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剿灭黄巾任务的结尾是干掉张角,拯救徐州则是在曹操手下救出淘谦,至于官渡则支线玩儿法极为丰富,是中前期最为有趣的任务,无论帮助袁绍还是曹操,只要最后这二人中干掉一个就算任务成功。” “你他大爷的!” “他大爷的!” “大爷的!” 武安民绝望的嘶吼,在这没有一人的纯色空间之中,来回飘荡,久久不能消散与沉寂。 这美滋滋的来看看系统等级,妈蛋原来除了能把这里弄好看点,根本毛都没有啊。 武安民躺在地上,绝望的点开了美化界面的选项。就算是没什么可以调整的,那给自己选点好看的装饰总是不过分的吧。 5250这个数字在界面的左上角不住的闪动漂浮着,仿佛在诱导武安民赶紧将它花掉一般。 在经过袁大和方腊的出现后,武安民已经决定短期内不再进行召唤,以免有自己对付不了的家伙出现。对于自己的运气,武安民早就彻底放弃了希望。 第四百五十四章 天下大势 界面中闪闪发光的各类产品,下到各种墙纸瓷砖、花草树木,上到城堡别墅,平层洋房,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可是看着那动辄几百上千的价格,武安民更是忍不住想要吐血。 就他么一个谁也看不到的独立空间,我装修给谁看啊? 到最后武安民也就只是抠抠索索的买了四盆一级绿萝,算是点缀一下这个空旷无趣的房间便作罢。 等武安民再次睁开眼睛,不知不觉已经天色大亮,这一觉他居然是睡了一天一夜,好在他一向是出了名的嗜睡,也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等武安民走出屋子,早已等待在此的柯毕急不可耐的跟上道:“快去议事厅吧,天下要大变样了。” 武安民如何不知道自己这几个月,尤其在许昌搅出的风雨,确实是改变了整个天下局势的,尤其是连汉献帝都被他带来,几乎可以说,直接另起炉灶,打造一个新的朝廷已经不在话下。 在柯毕的描述下,太史慈公孙康慕容垂等人比他们早了数日回到济阴,昨日知道他们回来后,便已经快速朝东阿赶来。 张辽更是早已吩咐所有人,在东阿集合,准备开启一个将决定开春后他们战略战术方向和往后目标的重大会议,也几乎就要决定武安民集团,究竟准备如何自处下去。 武安民与柯毕见到早已在太守府内等着的张辽,更是由他介绍了当下的局势。 自从他们几人离开到回来,南北方各有几件大事发生。首先是袁绍袁尚的死,实在疑点太多,不明不白,纵然袁谭将一切黑锅都砸在武安民头上,但信与不信却又是两说,尤其原本一些外围的将领,更是直接投向了武安民的怀抱,如今整个冀州已被一分为三,武安民、曹操和袁家各占一份。 而袁家在袁绍和袁尚死后,袁谭再次不知所踪,尤其在数日前张颌带回袁谭已死的消息后,群臣干脆拥立了袁绍的另一名儿子袁熙,仍旧已邯郸作为根据地,加上大半个并州,部下兵马仍旧有十余万,实力不容小视。 而这次损失最大的无疑就是马腾和曹操二人。马腾带去的西凉军不但莫名其妙少了一万在路上更是被曹操疯狂追杀,一路被追杀到武威,方才在韩遂的支援下,摆脱了曹操,但纵然如此,回到西凉的人马已经不足一万。在西凉的势力瞬间被互相制衡面和心不和的韩遂压了一头,以后如何发展还难以明说。 至于曹操则是四处放出消息,汉献帝刘协在围猎之中被奸人所害,命丧黄泉,呜呼哀哉的话说了一大堆后,将凶手直指武安民,马腾,刘备三人。号召天下群雄群起而攻之,为陛下报仇。 武安民对此只是不屑摇头,刘协如今百分百与自己合作,只需找几个见过刘协本人的大儒或世家,证明这是真的并不如何难,到时谁是奸,谁是正,自然一目了然。 至于南边,两川的刘璋张鲁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紧闭城门,做自己的土皇帝。 刘备和刘表的关系,却是非常不妙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作战会议 在张仲坚坚持不懈的偷袭骚扰和没事儿找事儿挑拨离间之后,黄祖终于耐不住寂寞和火气,趁着刘备三兄弟不在,起兵连夺了豫州数座城池,最后靠着孙策从江左发来的救兵,才总算帮刘备守住了豫州的一亩三分地,不至于被人打到老家。 之后在刘表的强烈反对与严厉斥责后,黄祖才终于愿意退兵,但夺得的土地粮食辎重,那是无论如何不愿意还的了。 好在刘备回来之后,整个局面总算被控制下来,更是主动邀请刘表,在襄阳摆上了一桌。 刘关张三人只带了数十亲兵,便赶赴刘表的边防大阵,尽显诚意。 但连连得胜得黄祖早失去了理智,认为这是可以将刘备彻底铲除,拿下徐州的大好机会,居然背着刘表暗自找了刀斧手,要将刘关张格杀当场。 只是不知为何被刘表发现,阻止了这次刺杀,并且将黄祖贬回荆州城,做了个闲职,豫州则换上与刘备交好的大公子刘琦,以缓和两个宗亲间的关系。 武安民边聊边听之间,下面人来报,济阴来的太史慈,公孙康,慕容垂和房家父子都到了,加上本就在城内的张辽藏霸。 张仲坚则完成了任务,正在回来的途中,除了镇守青州的寇恂和厉兵秣马于邯郸附近的韩世忠刘伯温外,青州集团可以说是所有高层齐聚一堂。 数人见面之中,自然又是一番欢喜和调笑。又过了数日,骑着小白的思平也是姗姗来迟,一见了武安民的面,就忍不住的号啕大哭起来,看的武安民于心不忍,难受的不行,直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思平横抱而起,迎着所有人的口哨和起哄声,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又过了数日之后,安排好一切措施的韩世忠和刘伯温也终于到了,决定日后方向的会议,也终于开始。 武安民并没有坐在上首,而是将座位空出来道:“诸位都知我们几人外出了整整半年,乃是为了营救。一开始是救袁谭,之后是救子龙。说来惭愧,这两件事我们办的一塌糊涂。好在,我们救出了令一个人,让我们这趟旅行,并不是完全失败。”说完打了个手势,一个充当内饰官的宦官马上高喊道:“有请陛下上朝!” 汉献帝刘协,这才在人搀扶之下,身穿一身龙袍,颤颤巍巍的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在坐下后却是有些紧张,一时之间居然看着所有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在武安民鼓励的眼神下,刘协终于放开道:“武爱卿这次护驾有功,将朕推出魔爪,得以与众位倾家再聚于此,互诉衷肠,实在是可喜可贺。不知诸位卿家想要什么奖赏呢?”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武安民,等着他发出自己的想法。且每个人都生出一股不真实的感觉,自己居然真的可以成为天子身边的近臣了?又看了看意气风发的武安民,每人都知道,在这里,他才是那个有实无名的皇上,一切都还要他来做主。 第四百五十六章 暂且记下 武安民朗朗而谈到:“我等将陛下救回,乃是当臣子的本分和应该所做之事,且到的如此之晚,还要害陛下舟车劳顿,一路辛苦,安民实在是不敢要任何奖赏。” 刘协有些摸不到他的路子,加上自己一向扮演逆来顺受得过且过的皇帝身份,居然一时没了主意。 武安民叹了口气,知道这皇帝的种种心思还需要慢慢去磨练与进步,无奈摇头道:“陛下尽管宣布就是,武安民抉不敢有二意。” 刘协却如何敢宣布他无功,思考了半晌还未说话时,武安民识趣道:“这奖励不妨就先给我们兄弟几人记下,等我们扫平了邯郸,再行封赏如何?” 刘协哪里会有意见,连连摇头不止,其他人则是听出下一个目标就是邯郸,尤其以早已埋兵于那处的韩世忠和刘伯温最为兴奋。 韩世忠笑道:“那老夫说不得要领一个先锋官的身份了,我看谁敢和我抢。” 韩世忠这话一说,碍于他的资历能力,确实是除了武安民外再没人有资格说话。 刘协也不啰嗦,拍了一下桌子道:“既然如此,那就暂且记下,等诸位诛灭不臣之人,朕再行封赏如何?”顿了顿又道:“不过既然永远的脱离了曹操的伪朝,咱们也是需要立起新的朝廷与机构的,就请州牧大人给上一份名单,朕在酌情录用如何?” 武安民深深拜下道:“微臣谨尊圣旨。” 刘协又道:“只是如今你身为社稷重臣,救驾首功,这个州牧的身份似乎并不太相称了。武安民接旨。朕命你为丞相,领青州,冀州,兖州三州州牧,统全国军马大权,一切事宜,由你自行决定就可。” 武安民这一惊着实不小,要知道汉室早已废掉丞相一职不知多久,直到赤壁前的曹操方才重新恢复,如今刘协居然毫不犹豫的又封给自己,这完全是计划之外的事情。 刘协见他不起,如何不知他心中想法,哈哈笑道:“朕在曹贼魔掌之中时,那曹操便日夜要求,朕重建丞相制,封他为丞相,一手把控朝政,为日后篡位谋权布下伏笔。朕偏是不许,如今武爱卿中正体国,不辞辛劳,绝对担得起这丞相一职,日后我更要那曹操知道,什么人才配得上我们大汉丞相!” 一席话说的阴阳顿挫,掷地有声,纵然是原本并没有把他放在眼内的几人,也不禁有些对他刮目相看,再不把他当作一个简单的傀儡。 武安民更是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给刘协自信,尊重与权力后,对自己究竟又是福是祸呢? 武安民下跪接旨后道:“如今北方形式大好,弑父杀弟的袁谭已经伏法,只有文武德望皆不能服众的袁熙担任首领,微臣建议,以韩世忠将军为先锋,以刘伯温为军师,起先锋军五万,取邯郸。微臣随后起中军十万,携太史慈,公孙康,慕容垂,张仲坚等人杀至战场,勿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邯郸拿下,邯郸既丢,袁家在黄河南岸将再无一处据点,整个冀州将尽在我军手下。” 第四百五十七章 天子心事 再又细细商量了待开春后进军邯郸的细节,各类人员调度,粮草供应、各类器械之后,武安民总算是彻底的放松了起来,再次招呼所有人一起吃了晚餐,自然又是一番大闹,气氛热烈,人人都极为雀跃。 酒过三巡之后,武安民再次以喝多头痛为由,就想要离开酒场。 太史慈哪会让他如意,怪叫道:“这才半年没见,连酒都不敢喝啦,我明天就与思平好好聊上一聊,你在藏春楼那几个相好的。可是各个都倾国倾城啊。” 全场立刻响起阵阵嘘声和尖叫。 武安民耸肩道:“公孙康你好好管管你弟弟,喝点酒便在这里胡言乱语,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公孙康哪还不会意,嗷嗷叫着站起来道:“对,子义弟,你今晚还没向为兄敬酒,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太史慈气的乱叫,偏偏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两人的赌约,一瞬之间,众人调笑的对象便从武安民换到了太史慈身上。 武安民哪还不趁机离开,穿过太守府长长的花园和各类小道,武安民却发现总是找不到回屋的道路和方向,也不知是太守府太大,还是自己喝的太多,居然迷了路。 转着转着,武安民突然发现一个人正坐在一个幽静典雅的小亭子之中,独自一人对月独酌,不是汉献帝刘协还能是谁。 武安民今日的宴会也邀请了他,可却被以水土不服和舟车劳顿为由,拒绝了邀请,没想到却在这里独饮。 武安民道:“陛下何故不去热闹热闹,要在这里独酌呢?” 汉献帝回头发现是武安民,漏出笑容道:“丞相请做吧。配朕聊聊如何。” 武安民对于新的身份还是有些不适应,挠挠头道:“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名号,听起来还真有些陌生。” 刘协不知从何处又变出一个杯子,为他斟满后,却有些答非所问道:“丞相不怕我去了,借机拉拢文武官员,夺你的权力嘛?” 武安民笑道:“若我害怕,就不会在那日与你说这些话,陛下不必怀疑,我每个字都是认认真真的。尤其是最后那几句,只有你证明了你能成为汉室中兴的皇帝人选后,我才会放心大胆的放权给你、离开隐居。” 刘协好奇道:“我还是不明白。就算王司徒这种一心扑在汉室的忠心老臣,在得到了无比的权利与尊荣后,也不免有些忘乎所以,为何你似乎对这些全不在意的。” 武安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人各有志,在我看来,逐鹿天下,扫平六合,是我的乐趣,更是以战止战,要知道,能带来和平的只有战争。老百姓受的苦太多啦。” 刘协静静重复着能带来和平的只有战争这句话,武安民则又道:“但是对于当皇帝,尤其是当一个好皇帝,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批奏折,早朝,思考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解决各路矛盾八方外敌真的是听一听就让人头大,所以这是我绝对不会做的选择。” 刘协无比震惊的看着武安民,他也是见过了这个时代无数的英雄豪杰,枭雄奸雄,可是如武安民这样的,却真的是第一次见到。 第四百五十八章 人各有志 刘协道:“这人人奋勇争先,为了得到他不择手段不惜牺牲一切的位置,你居然真的不在乎么?” 武安民无所谓道:“你看我像在乎的样子么?遇到陛下前,我就想过将皇位让给刘先生或是房先生,只有这种睿智的大儒,才能真正让这个天下好起来。可是他们都太老啦,等到天下评定,又不知是什么样子了。陛下年纪和我差不多,又有治国之心,若真有大志,便展示给我看吧。” 刘协有些不明白道:“那你的志向究竟是什么呢?便是完成了一切,再给别人去摘了果子么?” 武安民无所谓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志向是什么,但肯定不是起早贪黑的做一个好皇帝。我想有花不完的钱,兄弟爱人都在身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简单来说就是不想负任何责任,不想有任何负担,就只为了自己活着。” 刘协有些抑郁道:“我突然有些羡慕你,只为自己活着,而不是身边所有人。朕这辈子还没有为自己活过呢。” “那陛下觉得自己想做一个好的皇帝,再次中兴这汉室么?” “想,我想像高祖光武二帝,想象文景二帝,想名垂千古,做一个清平盛世的皇帝。” 武安民站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想,那就去做吧。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我自然就会功成身退。” 接着伸了个懒腰道:“我实在是累的不行了,要去休息了,陛下也少喝一些,早点睡下吧。” 武安民本以为到了半夜,思平肯定是早已经睡下,可没想到进了院子,思平仍旧一个人拿胳膊撑着下巴,双眼微闭,脑袋正一垂一垂的眼看就要坚持不住。 武安民心中涌起说不清的感觉,怜惜,疼爱,温暖,内疚,各种感觉五味杂陈的涌上心头,双眼中忍不住冒出水气来。 思平听到动静,长长的睫毛抖了一抖,艰难的睁开双眼,却还没分辨出是谁进来时,已经被人一把揽在怀中,横抱而起。 思平“哎呀”的一声尖叫,清醒了大半,衣袖中的匕首自然划出就要刺出,手腕还没挪动,一个温暖有力的大手就将她的手腕牢牢抓住,那个思念了许久的声音在她耳边道:“你若还是这么凶悍,终有一日不小心把我干掉怎么办。” 思平这才清醒过来,认出面前这个,正是搅动了自己芳心,让自己夜不能寐日日思念的混蛋家伙。虽然早几日已经见过,可不知为何在此刻思平再次涌起久别重逢的感觉来,忍不住张开小口,狠狠的咬在了武安民的肩膀,带着哭声道:“大坏蛋,臭混蛋,你若下次再这么吓我,我就真的一刀了结了你。” 武安民哈哈大笑起来,接着在她耳畔低声道:“若为夫死了,娘子一个人如何守得住空房,这天寒地冻的没人给你暖床,你如何受得了?” 思平俏脸历时变得通红,简直要滴下水来,粉拳不依的在武安民胸膛上乱锤。 “别动,到床边了。” 随着思平一声娇呼。 一时间,自然又是满堂春色。 第四百五十九章 就不懂事 武安民睁开双眼时,太阳自然又是早已爬上三杆,散发着阵阵的温暖,武安民暗道自己却不是一个可以日日早起勤政的料子。 微微转过头,看着仍旧熟睡的思平,长长的睫毛不住微微颤动着,小鼻子一皱一皱的说不出的可爱。 武安民感觉到他睫毛的抖动十分不自然,眼皮也有些微微的晃动,那还不知道她在装睡。 故意坏笑着道:“反正还没早,干脆再来一次好了。” 说着就将禄山之爪伸向思平敏感的部位去,经过一夜杀伐的思平哪里受得住,急忙睁开眼睛,害羞无比的抓住武安民作怪的手到:“不要.....不要了嘛.....今天晚上思平再陪你好么?” 武安民得意道:“还敢装睡嘛?” 思平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气的举起粉拳就要痛打武安民,却忘记自己仍旧是赤身裸体,被子自然的从坐直的身体上划了下来,漏出极不平凡的身体,春光立刻就洒满了屋内。 吓得思平急忙又缩了回去,将被子牢牢盖在身上。武安民哈哈大笑道:“思平你的春色,比起这冬天的日头要暖和的多呢。” 思平更加不依的赖在被子中,被武安民极为宠溺的抱在了怀里,不住在她耳边说着情话。 二十一世纪的情话,哪里是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抵挡得住的,什么你是我的灵魂,你是我的生命之类的话,武安民什么甜腻恶心说什呢,只把思平说的双目含春,浑身发热不止,要不是昨夜之后实在有些疼痛,怎么也要再向武安民求欢。 “你是不是过了冬天,就又要离开了?” 思平无比乖巧的躺在武安民的怀里,喃喃的问他。 武安民安慰道:“这次去不了太久,袁家早已如明日黄花,再没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和机会,一定是马到功成。” 思平摇了摇头道:“你上次也说只去几天,结果一走就是大半年,还没有半点音讯,你知道人家有多担心嘛?每天都要翘首以盼你的归来,却每天都得到失望的答案,甚至有几次我听到别人议论,传来你已经战死的讯息,若不是被房先生拦着,我有多少次忍不住都准备一死了之,去下面找你。” 武安民无比内疚的抱住她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这不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么?我以后也会如此,一次次离开,一次次回来,直到有一天我们再不用担心战乱和敌人,我就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了。” 思平摇头道:“我不,我不想再跟怨妇一样天天等待着你的归来,除了等待什么都做不了的日子我受够了,我要跟你一起,我再也不要放你离开我。带着我吧,我绝不会拖你的后腿,会好好听话,做你的马前卒,最忠心的小兵。” 武安民苦笑道:“懂点事好么?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军队中带着女眷像什么样子呢。” 思平却捂住了耳朵道:“不懂事不懂事,这次说什么也就不懂事,什么理由也不听,什么道理也不讲,我一定要和你一起。” 第四百六十章 当务之急 武安民想说的话,被思平狠狠的堵在嘴里说不出来,只得道:“可战场上瞬息万变,我很可能会没有力气保护你哩。” 思平听他语气有了松动的迹象,大喜道:“才不用你保护呢,我跟着姐夫也是走过军队的,我穿上你亲兵的衣服就是了,一定不给你惹麻烦,而且本小姐的身手你忘了不成,比你的亲卫门那是指强不弱,而且还有小白在可以保护我呢。” 武安民听到小白,不禁想起那个短腿的家伙,就那个只知道吃睡卖萌的黑白家伙,指望他保护谁呢?不过也终于再不忍心拒绝思平,只得宠溺的答应了她。 大喜过望的思平,更是把武安民伺候的舒舒服服,替他更衣、洗漱、吃饭,那是说不出的体贴温柔,尽情展示自己哪怕到了军旅之中,也绝不是一无是处。 武安民离开自己的院子之后,议事厅中房玄龄和刘伯温两人早已等在这里。好在两位早已熟悉了他的作息,倒也没任何的不耐烦,一人一杯茶,正怡然自得的品着。 武安民也早没了不好意思,嘿然道:“两位军师可有什么指示呢?” 房玄龄与他相交最久,几乎已经把武安民当作了自己的儿子,此时也是慈祥无比道:“如今距离立春还有足足一个多月,咱们厉兵秣马,准备齐各类用度最少也需要这个日子。出兵的日子就定在立春当天如何?” 武安民点头道:“这些事就交给军事去做了。” 房玄龄又道:“至于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传出消息,陛下已经在东阿城中,且是如假包换的陛下,昭告天下诸侯,谁人为贼,谁人有功。曹操早在半月之前,就发出诏令,说陛下已被奸贼害死,咱们定要反将他这一军。” 武安民有些担忧道:“但若他单方面再拥立新帝,是否会给我们造成麻烦呢?” 刘伯温接口道:“如假包换的陛下正在我们城中,他曹操凭什么不信呢?我已邀请了我们境内最为有名的名家大儒来与陛下商谈,还请了郑和邀请一些有名望的人士,来与陛下见上一面,只有用他们的嘴,传出的消息才最是可信和有说服力。” 武安民对于这些事,并不是太感兴趣,转向另一个方向问道:“那么是否我们要先把曹操打成祸国殃民的反动派,好让天下人人欲食其肉,拆其骨呢?” 房玄龄笑道:“正该如此,前几日,有一原本袁绍帐下的谋士前来投奔于老夫,姓陈名琳,字孔樟的。文学造诣堪称当世之最,若有他来撰写,定可事半功倍。” 武安民脑中一闪,想到正是这个陈琳,在为袁绍檄豫州文中,把曹操祖上三代骂得狗血淋头,还没一个脏字,气的曹操七窍冒烟,武安民更是恶意的想到,曹操那个头风病,说不定有一半就是被陈琳气的,这次再来一个,说不定可以直接把他气嗝屁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先搞臭你 武安民大喜道:“那就让陈琳写吧,若写的好,骂得痛快,我一定重用于他。” 房玄龄笑道:“我这就把他召来,想怎么写,就有安民跟他说吧。 一时间武安民脑子中出现了各类题材和剧情,哼哼,哪怕是莫须有的事情,我也要把你曹操抹个黑光发亮。 片刻后一身文士打扮,一看就是饱读诗书之辈的陈琳走了进来,施了大礼之后道:“不知武州牧有何吩咐?” 房玄龄笑呵呵道:“不是州牧,是丞相了。” 陈琳漏出一丝惊异之后,又恢复正常道:“下官刚得知这等喜讯,还请丞相见谅。” 武安民哪会与他计较,大笑道:“陈先生请坐,这次找你来,确实有件大事要你帮忙。” 陈琳忙道:“这如何当得起,丞相尽管吩咐就是。” 武安民道:“前几年,你帮助大将军写了一份为袁绍檄豫州文,那是极为精彩到位,本人看了不知多少遍,每次看都如沐春风,说不出的舒畅。” 陈琳有些摸不着头脑道:“陈琳不明白。” 武安民道:“就是想让你按照这个节奏和方法,再给我写一份如何?” 陈琳道:“这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不知丞相有什么要求和需要注意的重点呢?” 武安民淫笑道:“首先自然是祸国殃民,无所不为,欺上瞒下,凌辱陛下,无恶不作,有多坏写多坏。然后私德方面嘛,欺行霸市,欺男霸女,强占土地,霸占产业,无所不为。嗯,放高利贷,逼良为娼,赌场出千,害得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还有啊......” “咳咳咳。” 房玄龄终于看不下去,强烈的咳嗽起来,止住了武安民的话语,冲陈琳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孔樟去吧,写好后送上来给我过目一下。”房玄龄也是担心陈琳真的听了武安民的话,写成这样那就真的不堪入目,反而不是好事。 武安民却是被这种背后损人,无耻下流的事情提起了极大的兴趣,索性道:“朱冀在附近么?我要他帮忙我做件事。” 房玄龄道:“朱统领一向是找不太到人的,不过早穿了消息给他,按照他现在的脚力,怎么也到了城中了。” 朱冀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了过来道:“不知丞相找下官有何事?” 武安民大喜道:“果然是说曹咳咳,说朱冀朱冀就到,朱大哥就先不要耍我了,快来让我瞧瞧瘦了没有。” 两人转眼也是有将近一年没见,此时久别重逢,自是一番亲热。 武安民开门见山道:“朱大哥如今情报系统遍布整个中原九州,我要你把等下陈琳送来的文章,抄录一千,不,一万,算了,有多少抄多少,我要它们流传于中原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我要每一个人,每一个酒肆驿站,每一个角落,不管是高堂之上还是荒野之中,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平民百姓,有人的地方就要谈论这件事,我要曹操的名声彻底臭下来。” 第四百六十二章 汉室水军 武安民正和朱冀兴致勃勃的说着如何散播谣言与扩大声势,那边陈琳果然是天纵之才,才思敏捷,带着写好的文章已经来了。 武安民有些迟疑的接过陈琳递上的两份文章道:“这是......” 陈琳恭恭敬敬道:“这是孔樟看刚才丞相说的,特地准备了两份以备选择,一份以陛下与天下大义入手,言明曹操如何欺辱陛下,倒行逆施,在朝野中欺上瞒下,结党营私,任用私人,买官卖爵,弄的天怒人怨,天灾不断,人民流离失所。” 武安民有些呆呆的道:“这水旱灾害也怪他?” 陈琳未与武安民共事过,试探道:“那下官改一改?” 武安民赶紧摆手道:“不不不不,可以再加上拒绝难民,乱收苛捐杂税,劫富济己。”接着把手中那份言辞华丽,没有半个脏字几乎可以背诵并默写全文的文章递给了旁边的房玄龄。 武安民又道:“那这一份是?” 陈琳漏出一丝坏笑道:“这一份嘛,就全是污言秽语,民间谣传,写满曹操欺男霸女,开设赌场妓院全靠出千和逼良为娼。对官员是看不舒服就轻则打骂,重则抄家,且与不少官员妻女都不明不白。对百姓则是吃饭从不给钱,还收取保护费。还举了不少例子。比如一次遇到一个老妇人没有来得及给他让路就被曹贼当街活活打死。又例如一个女子只因貌美不从,就被曹操想方设法害的家破人亡,最后限于青楼之中,永世为奴。” 这次轮到武安民有些瞠目结舌,这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那是再自然不过了,从陈琳这么一个读书人的嘴里说出来,那就真的是了不得了,而且其中几个例子更是绘声绘色,看的武安民沉迷其中,哪怕明知是随手拈来的故事,也是要气的武安民要拍桌怒吼。 人才。 绝对的人才。 这年代能写各类文章,辞藻华丽的人多了去了。建安七子,曹氏三人,蔡家父女,哪个不是天纵之才,一时之选。 可是你让那些人写这些下三滥的东西,恐怕没一个人会给你一个好脸色,可这个陈琳,不但没有丝毫负担,还洋洋得意乐在其中。讲的那是绘声绘色,言辞并茂,简直跟这些莫须有的事儿确实发生在自己眼前一样。 人才!必须得把握在自己手中。 今天是曹操,以后打马腾,征刘备,扫荆樊,都得让这家伙给自己先来上一段儿。 武安民甚至生出,陈琳不去天桥下面说书,实在是可惜了的感觉。 那边房玄龄、刘伯温、朱冀三人看完,一时也是有些难以相信。尤其是引荐他的房玄龄,更是老脸有些挂不住,自己这是找了个什么人啊。偏偏看他的样子,似乎和武安民很是情投意合,互相吸引。房玄龄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为自己日后的工作展开,很是担忧了一把。 武安民则是哈哈大笑的搂着朱冀,对第二篇文章中的几处细节,正十分不良的暗自揣摩,下首的陈琳,也是难得的面有得色,似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组织和真正施展才华的地方一般! 第四百六十三章 冬去春来 武安民将传播和抄录的任务都交给了朱冀和陈琳二人,嘴上则是止不住的淫笑,显然是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去看曹操那张其成猪肝色的脸了。 最好是头风就此发作,不省人事才是最好的。 房玄龄和刘伯温虽然都是智计百出的人物,可是对于这等下三滥的路数,多多少少还有些排斥,此时看着武安民那一脸淫笑,不禁的互视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 在开春之前,除了刘协的新闻发布会和见面会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可让武安民来做,包括这件事其实也不需要他操什么心,索性便当了甩手掌柜,将一切事物和流程交给了刘房二人,自己则是天天与太史慈、张仲坚、公孙康这几个没有官职在身,不需要统兵镇守一方的家伙四处耍乐,或是打猎射箭,或是喝酒取乐,直到立春前几日,才总算是收了心情,老老实实各回各家修身养性,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这尚属武安民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有如此多的时间,来全心全意的投入到生活和大自然中,说不出的惬意和放松,也更加确定了武安民在一切尘埃落定后,远离一切烦心事和勾心斗角打打杀杀。 韩世忠的大军,早已在距离邯郸不足百里的清河集结完毕,武安民初出茅庐时的私盐生意现在已经做向全国,是天下间最为畅销的盐货,为他赚到了大笔的利润。以及不断的收拢难民,分与土地,加上青州境内又常年没有什么战事发生。这几年又是风调雨顺,年年大丰收,所以虽是十几万人的辎重粮草,也并没有废武安民什么事便准备妥当,早早运往前线。 武安民这日一早,捂着略有些宿醉疼痛的头醒了过来,替还在熟睡的思平盖好了被子,独自走出了房间。 春天越来越近,不止是气温早已开始了回暖,花草万物更是开始了复苏,葱郁的树木又渐渐代替了干枯的枝桠,出现了院子之中。 房玄龄拿着不知是谁的报告,恰到好处的出现,笑吟吟的看着武安民。 武安民道:“军师是早已守候多时,还是抓稳了安民的起床时间,不然怎能来的如此巧合。” 房玄龄微笑道:“自然是早知你不会早起,吃完了早膳,又四处转了一转后方才来找你。”边说边递上了手中的东西道:“这是韩将军在前线送来的情况说明,安民请过目。” 武安民接过展开,细细地看了起来。情报乃是韩世忠亲自写好,里面尽写了大军士气如何高昂,人人奋勇,迫不及待地出兵开打,辎重粮草、攻城器械更是早已准备妥当齐整,只等武安民一声令下,便可一战攻成,尽取冀州之地。文章的最后甚至更让武安民可以提前准备好下一步,对付曹操的战术战略。 武安民看着看着,不禁皱起了眉头,房玄龄看他神色不对,也是狐疑着接过报告,细细看了起来。 看完后疑惑道:“一切都很正常,安民为何面漏凝重呢?” 第四百六十四章 轻敌冒进 武安民道:“报告中自然没有任何问题,韩将军带兵数十年,各类细节方针一应俱全,可说是面面俱到,只是我担心.....他太乐观了,这篇报告中他完全没有将袁熙放在眼中。” 房玄龄也是千年的距离,武安民轻轻一点,他那还不明白武安民的意思。 袁家虽然早已式微,再不像年前那么威震一方,可是良将如文丑张颌高览等人仍在,谋士如田丰亦不是可小瞧之人。但如今韩世忠却全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中,极有可能会引来大败。 武安民更是直接担忧道:“烦请军师现在就修书一封,着韩将军万事小心,千万不要小看对手,这次我们虽是志在必得。但这是战略上的藐视,战术上一定要重视起来,不可轻敌。” 武安民突觉得好心情突然间便被一扫而空,难以言喻的担忧袭上心头,同时暗暗怪罪自己也是这几日玩儿的太疯,居然到现在才想起这些事来。忍不住问道:“从清河到我们这里,一路上需要多久呢?” 房玄龄道:“若是快马加鞭日夜不歇,七八日可到,但传令兵在这等情况下恐怕不会那么拼命,最少也得是十日左右了。” 武安民心中更是焦虑,暗叹一声道:“但愿只是我们想多了,而且还有刘先生在,十有八九只是咱们胡乱担心吧。” 接着又叫来亲兵,令他们把所有人叫来,进行出发前的最后会议。 武安民坐于上首,房玄龄作为头号智囊则是在左侧首席,后面依次坐着朱冀、陈琳公孙康等人。 右侧首席则是如今坐镇西线的张辽,下面是他的首席副手臧霸,依次朝下则还有太史慈,慕容垂,张仲坚等人。 武安民见人齐了,张嘴道:“这次咱们北伐袁熙,定要一举成功,尽扫袁家在冀州的一切势力,但袁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绝非我们举手投足间就可随意拿下的!轻敌大意,自古以来都没有好的结局。商纣王认为周氏兵少无将,不足道哉。结果成就周氏八百年兴盛。项羽小看刘邦,王莽看不起光武帝,最后又有什么好的下场?咱们若是轻敌大意,未必没有可能重蹈覆辙!我已警告韩将军事事小心,绝不可轻敌。” 一席话正说中在场诸人的心思,这次韩世忠说是先锋军,可人人都认定袁家早没了任何抵抗之力,韩世忠自己就足矣收拾袁熙和他剩下的残兵。武安民所率领的中军主力,也是气氛轻松,更多也只是为了去接收袁家的地盘而做准备。 如今方才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是轻敌大意了。 武安民又道:“当然这一切也是因我而起,是我得意忘形在先,日后若我再有这种行为,在坐的诸位皆可以任何身份来点醒我,给安民当头棒喝,安民只会发自内心的感谢!” 在场诸人无论文官武将,都是汗流浃背,只觉得阵阵冷风吹入屋内,都是一阵阵的后怕。 第四百六十五章 全军出击 武安民见目的达到,也不再啰嗦,简短道:“别的也并没有什么事情,咱们仍是三天后出发,起大军十万,除张辽臧霸二位将军及本部兵马留守东阿济阴以防曹操外,子义,公孙康,慕容垂,仲坚都与我一道去吧!” 众人欣然领命,只是心中的态度与情绪早已大不相同,一向没什么架子与他们更像是家人朋友一般的武安民突然发难,成功拉紧了每一个人身上的那根弦,重新以紧张重视的心态,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争。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十万大军和数十员大将早早在东阿城外集合,春风簌簌的轻轻划过每个人的面庞,空气中含着淡淡的第一股花香,说不出的舒服和沁人心脾。 武安民登上点将台,只见十万人无比肃穆,未发出半点声音,等着他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武安民看向这早已不再是当年衣甲不全,训练不精的乌合之众,武安民有信心他们面对当世任何一支雄兵,也有一战之力,并战而胜之。自豪与自信的成就感满满的充裕了武安民的胸怀之中,清了清嗓子大声喝道:“我相信这次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志在必得,马到成功!我也这么认为,因为我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有和我一起冲击过徐州的兄弟,有和我一起在城头抵抗过吕布的生死之交,还有许多我叫不上名字,但早已和我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有你们在,我相信我们是战无不胜的!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可以随我到最后,享受由我们自己一手一脚打出来的清平盛世!享受这安和幸福的盛世!所以,绝对不要大意,不要放松,绷紧我们所有的神经,一鼓作气,将敌人送入地狱吧!” “送入地狱!” “送入地狱!” “送入地狱!” 十万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响彻了整个天际,显示出他们现在如虹的士气和自信,失败,早已不是这支部队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 武安民意气风发道:“别的话再不多说,出发!” 在下面太史慈等人的带领下,十万人再次一边高喊着“必胜”,一边终于再次踏上了征途。 武安民骑着一匹乌黑的发亮的骏马,身上没有一根杂毛,且全身的毛发都柔顺飘逸,马鬃随风飘荡起来,说不出的神俊非凡,乃是托雷特意为他远赴沙漠之中寻找的马种,无论速度耐力还是灵性,比起赤兔也是不差多少! 武安民仍旧是一身漆黑铁甲,手持纯黑的斩将神枪,宛如霸王再世一般,士兵们看着他一路走过,各个发出欢呼,毫不掩饰心中对这位战神一般人物的憧憬和佩服,武安民也是一路点头微笑,遇到认识的还会打上两句招呼,没有丝毫架子,更是让原本已经极高的士气再次爆发出来。 思平同样身穿黑甲,胯下骑着小白,比其他人明显矮上一头,但是看似忠厚可爱,除了萌一无是处的小白此时展示出野兽应有的气概,无论谁的马匹,居然皆是不敢靠近方圆数丈范围之内。 第四百六十六章 前线噩耗 思平笑呵呵地看着武安民那已经笑得有些僵硬的脸,挥手示意他靠上来。 武安民坐下的黑马居然毫不惧怕冲他呲牙咧嘴发出呜呜低吼的小白,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迎了上去,倒是让原本想让武安民出个小丑的思平稍稍吃了一惊道:“你这匹马好厉害,居然都不怕小白的。” 武安民不屑道:“他吃素的,有什么好怕?” 小白似乎听得懂人言,低吼变成了不满的嗷嗷叫声,同时展露着自己满嘴的尖牙,似乎在抗议着自己吃素只是因为爱好。 思平宠溺的挠了挠小白的毛,舒服的它哼出声来,咧开的大嘴也是乖乖闭了回去。思平看向武安民的骏马道:“你这个大家伙,又俊又勇敢,总该给它起个名字,不然总是马啊马的叫,它会不高兴的。” 武安民宠溺道:“你想叫它做什么呢?我听你的就是。” 思平嘟起小嘴,苦苦思索着名字,眉头更是越皱越深,看起来无比可爱,武安民正静静欣赏她这难得一见的认真样儿时,思平突然叫道:“有了,就叫小黑吧!” “好,好,听......啥?小黑?” 武安民原本张嘴就要答应她,突然愣住,感情想了这么长时间,努了这么多力,就想起这么一个名字么? 思平嘟起小嘴道:“多好听,小白也喜欢自己的名字,就是我起的。不然你自己起一个吗。” 武安民苦笑摇头,也不禁努力思索起合适的名字,半晌后道:“我不喜欢战争,却要以此来安定天下,更希望天下可从此安定起来,便是以战止战。就叫它止战吧。” 思平嘟起小嘴道:“哪有小黑好听,小黑也一定喜欢我这个名字,对不对小黑。”边说还伸出手想要挠它的马鬃。 武安民生怕止战就这么从了,这要是把脑袋探过去自己可是大获全败,以后只能骑着小黑上战场了。想想别人的都叫什么踢雪乌骓,照夜玉狮子,绝影,黄爪飞电。自己叫小黑也太过不去了。 好在止战总算保持了高冷的马设,并没有把脑袋伸过去,反而打了个大大的醒鼻,吓得思平抽回手去。武安民哈哈大笑中道:“就这么定了,就叫止战。” 思平则是小声抗议道:“我才不管呢,我就叫它小黑。“ 突然武安民眉头一皱,因为看到远处一道如闪电般快捷的身影,正鬼魅般向自己这支部队靠近。 朱冀回来了! 一股不详的预感浮上武安民的心头,朱冀虽然早掌握了遁术,单以身法而论,整个集团军中都以他为首,可这么全速冲刺而回,一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果然当朱冀停在武安民身前时,喘着粗气,面色中透出极度的担忧和不安,咬牙道:“韩将军败了!” 整支军队都暂且停了下来,稍作休息。各路将领被武安民召集到身前,众人也没来及扎营,就这么围成一团,听朱冀叙述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四百六十七章 难逃一败 朱冀喘匀了气息,这才缓缓道:“韩将军原本整兵清河,只待我们一声令下,他便出击横扫邯郸。只是五日之前,突然韩将军营中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文丑的亲信,说是愿意投诚,将邯郸献给韩将军,只求能保住性命。原本韩将军并不相信,结果那人说为了表示诚意和以绝后患,文丑已经秘密命他将所有家眷带出城,此时就在帐外。韩将军于是拉了颜将军一起去查看,确认了确实是文丑全家连父母,妻妾和子女共计二十八人。打发了那人稍等之后,韩将军,刘军师和颜将军三人一起商量了许久,最后决定信任文丑,便与那人商议第二日夜间,文丑守城时会将北门打开,迎入我军。结果当我大军冲入城中时,才发现处处皆是伏兵陷阱,被杀的溃不成军,艰难逃出邯郸后,又一路皆是追兵,韩将军这一阵被追杀了整整一夜一日,不但清河丢了,还损失惨重,五万人损失近半,如今在阳平驻扎,暂行修养。” 武安民担忧道:“他们三人可还好?” 朱冀道:“不幸中之大幸,便是三位主将除了有些小伤,都无大碍。” 武安民这才松了口气道:“这袁熙,似乎比袁谭还要难对付一些,大家可有什么办法。” 太史慈抢先道:“自然是怎么输的就怎么打回去,咱们是好欺负的不成。” 公孙康冷静的多道:“我建议我们先取轻骑一路急奔,助韩将军守稳阵脚,以免敌人趁胜追击,大军不易急行,保住体力与士气才是重中之重,我们军力仍旧占尽上风,其他的从长计议就可。” 慕容垂摇头道:“所谓兵贵神速,轻骑是要出的,但不该只是稳守城池,而应该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接以奇兵强袭围城的袁军,韩将军再趁势而出,两面夹击,他们岂有不败之理?” 三个人,三种方案其实也正说明了三个人的性格,太史慈冲动,公孙康稳妥,慕容垂则爱出奇兵冒险。 武安民看着房玄龄道:“房先生有什么见地?” 房玄龄发挥自己万金油的身份,慢慢道:“几位将军说的都有道理,但如今我们一来不清楚敌人谁带兵,谁出谋,有多少人在又有没有援军,若这些不清楚,剩下的都是白来。无论袁熙还是谁,我们已知的人物怕是都想不出来这种毒辣的计策。” 武安民心念一转问道:“不知文丑的家人是真是假?” 朱冀道:“那夜我们虽然败得又快又急,但是镇守清河的刘军师在撤退时也将文丑一家带走,经过颜良将军的仔细盘问和审讯之后,可以确认是如假包换的家眷。” 武安民沉寂下来,有些搞不清楚情况,文丑居然会是为了一战得失,就损失所有家人亲眷的家伙么?就算文丑够狠,又有谁能想出这种釜底抽薪的毒辣之计策呢? 突然间武安民心中涌起了一阵极为不舒服的感觉,如此不择手段,狠辣无情又与袁家站在一起的人物,似乎真的有一个。 第四百六十八章 识敌为先 在不明敌方深浅的情况下,武安民并没有轻骑冒进,反而是全军稳扎稳打,按照原本的计划缓步前行,一路派出斥候侦查探索。 一方面是武安民的谨慎,一方面则是相信,凭借韩世忠、颜良、刘伯温三人,有三万士兵,有高城在手,十余天是绝对不需去担心城破的。 索性亦步亦趋,稳妥为先,若是连这支主力部队也因为冒进而打上一场败仗,那么对于士气的损失,将是难以估量的。 一直行进到第八日,距离阳平不过一日路程,整个阳平已经隐隐在地平线前矗立时,斥候终于有了回报。 敌军在阳平城外的树林之中,也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曾藏下过大量的伏军,从留下的痕迹和规模来看,最少超过两万人,几乎是整个邯郸部分一半的兵力了。 武安民与太史慈等人走进预先埋伏的山林,细细查看,希望可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慕容垂率先大叫道:“这树上全是涂抹过焦油的痕迹,还有不少残留的碎碳火石,若是我们贸然杀入,只怕不用他们出手,只是一把火就能将我们烧的七分熟。”言语之中满含着侥幸和后怕。 太史慈更是咂舌道:“这等人数规模埋伏在这里,岂不是他们根本没有怎么对阳平展开围攻?” 武安民也有些后怕道:“显然敌人看出在我们大军到来之前,无法对阳平产生真正的威胁,索性围而不打,或只是做做样子。真正的目标乃是可能会轻军冒进的援兵。不管这人是谁,都是极为了解我们行事作风,并极为心狠手辣又拎得清的人物。” 房玄龄喃喃道:“难道是田丰?不对,田丰虽然素有才名,可他走的是光明正大,硬桥硬马的路子,绝不会如此狠辣精细。” 太史慈也是猜测道:“难道是郭嘉又来了?这小子确实是有些鬼门道,而且和袁家有过合作的。” 武安民突然道:“曹操当下正焦头烂额要应付陛下出走的烂摊子,哪有心情派人出来支援一个立场不明的势力呢?” 公孙康看着满地狼藉道:“敌人应该是在两天前撤离此处,显然是看出我们没有不管不顾的支援而来,且一路小心谨慎,没有机会,这才又极为及时的将伏兵撤走。” 武安民心中更是侥幸,若非自己经过数次生死,不再如以前一般冲动,感情用事。只怕又不知多少士兵要葬身火海。 而这人似乎对自己的行为习惯都极为了解,每一步每一着都下在自己的痛点和要害之上。 可怕的敌人。 这是武安民最后定下的总结。 这时前方朱冀带领的探马来报,从这里一直到阳平,再无半点敌军,甚至连包围阳平的袁军都已经连夜撤退,就宛如从未来过一般,彻底消失在阳平城前。 武安民叹道:“这个人根本没有准备和我们的主力决战,知进退,明得失,晓强弱。走吧,让我们回去问问韩将军,这一阵,究竟是怎么输的。”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不明所以 刘伯温的面色极差,唏嘘的胡渣布满整个面庞的下半部分,再没有那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双鬓间更是多了不少白发,显然这些日子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颜良和韩世忠反倒还好,虽然满面疲惫,却依旧是神采奕奕,显然一场失败的战斗并没有消去他们的自信和傲气。 颜良率先道:“这次最大的责任在我,是我轻信于人,以为文丑这个混蛋还有救,没想到他居然可以说服他全家人来送死。” 韩世忠挥手道:“颜良你不必这么说,我是主将,我们大败亏输一场,负责任的不是我还能是谁。” 两人正争执想要请罪之间,刘伯温却是仍旧低头不语,一言不发,让武安民大感不对,冲房玄龄使了个眼色,让他半拉板拽的将刘伯温带下去,找一个无人的角落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武安民问道:“颜将军平日与文丑关系如何?他家人平时难道就是这种视死如归之辈么?” 颜良不屑道:“我与文丑虽然并不太合的来,但相识也有将近二十年,彼此多少都有些佩服。只是这混蛋居然敢行刺大将军。哼,至于他的家人,文丑最是护短不过,他几个儿子在城内向来都是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的那种,更不用说那几个妻妾,最少表面上是算得恩爱无比的。至于视死如归,就他们那几块料,听到上战场恐怕吓得裤子都会湿透,要么是游手好闲的二世祖,要么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普通女性,绝对不可能做这几乎就十死无生的事情的。” 武安民靠在凳子中,仰头看着天道:“这也是为什么颜将军会对他们深信不疑的原因么?” 颜良点头道:“文丑绝不是那种会牺牲全家的人,他全家也更没这个种。哎,怎会这样呢?” “可审过他那一家老小了?” “全部分开一一审过了,除了鬼哭狼嚎和求饶之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的一群废物罢了,只知道是文丑决定献城,接着便连夜把他们从城内送出到我们这里,他们还以为等着自己的是荣华富贵,一个个高兴的不得了。” 武安民面色凝重道:“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只有两个可能性了。第一是文丑确实为了打赢这一场,牺牲了全家老小,而且是瞒着他们,让他们来送死的。第二则是文丑却有投诚之心,只是从头到尾都被人发现并监视,再将他利用起来。文丑这种自私自利的家伙,在他家人已经被送出城外之后,只要被人抓起来,逼他在自己和家人之中选择一个,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苟活。” 韩世忠插话道:“难怪文丑在整场战事之中,不要命一般到处冲砍,还屡次亲冒烈火追杀我们,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是他搞出来的一般。” 颜良颓然道:“这是让他绝了投降之心,这样的人纵然再来说自己愿意投降,恐怕也不会有人愿意接收,只能做一只忠诚安静的狗了。” 第四百七十章 侧写大师 颜良面色发寒道:“既然如此,咱们就遂了袁家的心愿,拿文丑家人祭旗,以慰我军战死沙场之英灵。” 武安民正要说话,门外房玄龄与刘伯温总算携手归来,刘伯温的面色并没有变得更好,反而连房玄龄的面色都凝重了些许。武安民好奇道:“二位军师是怎么了,难道发现了什么?” 房玄龄道:“正是因为什么都未发现,才会有这个脸色。我与刘老细细商议了一番,袁家如今剩下的人,实在是没有一人能布置出这样的陷阱并环环相扣的,对人性,对形式,对大局和机会的掌控都堪称完美,更算准我们军中几位将军的性格,要是安民你真如以前那样带领一部分精锐部队先行,恐怕现在也是难道覆灭。” 武安民终于知道这二位智者在担心什么。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亦是他们二人一向奉行的标准,可如今自己被敌人知己知彼,几方却连敌人是谁都一无所知。 不了解敌人的性格和行为习惯,将会无法针对布局用策,注定会一直处于下风之中。 武安民想起二十一世纪的侧写来,警方可根据案件的种种习惯细节与特点来描述出犯人的心理状态,生活习惯,行为特征甚至穿着打扮。 自己虽然只看过几部电影和几个案例,但是在这个时代也是独一无二的大师了。 当下道:“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无迹可寻,反正现在袁军不敢轻进,咱们也需要时间收拢败兵重振士气。我觉得我们应该透露一些讯息出来,让士兵们讨论起来,当然要有选择的透露,朱统领,就让你那几名斥候来吧,让他们大力宣扬我们虽然前锋军被打败,但中军谨慎行事,一路破坏了敌人预谋的伏击十余次,次次都是只敢在外围远处观望,不敢上前。这件事就交给你和陈琳来做吧。”武安民虽然还没有感受到舆论战的胜利果实,但那是等他回来之后再品尝的,但现在武安民显然已经上瘾,陈琳与武安民比也是不遑多让,点了点头,兴奋的去起草段子和具体内容去了。 武安民看着留下的诸人,随手拿出文房四宝道:“现在咱们就让那无迹可寻的人,显出行迹来。”接着说出了侧写的方法和自己的理解,用各大小战事之中每个知名军师想出的天才点子和行为习惯与特征,进行交叉比对,看看是否有人与这个人相近或类似的行为与习惯。 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工程,首先是每个人脑海中记得的事情便不计其数,加上当年或许因立场的不同或许因所站角度的不同,导致同一件事往往有南辕北辙的看法。 武安民在里面顶了半个时辰之后,对这个方法的难度也是暗自咂舌,大呼后悔,旁边太史慈颜良韩世忠等人则是早有些迷迷糊糊,不知道这几人在干什么,过了初始的兴奋之后,一个个也是意兴阑珊。 紧接着就是从太史慈开始,找了个借口就跑了出去,然后便是张仲坚,慕容垂等人先后跑路,最后只剩下房刘二人和武安民颜良韩世忠五人还在继续商讨。 第四百七十一章 前所未有 五人从中午一直研究到天色彻底黑了下去,但其中颜良与韩世忠是心中有愧,希望可尽一份力,但提不出太多有效的意见,武安民则是全无经验和入手点,只是将这个概念交了出来。 所以更多的比对分析和交叉处理,全是靠房刘这二位千古智者来完成。武安民更是不得不感慨天才到了哪里都是天才,虽然他们少了自己一千几百年的见识,但只要稍稍提出,思路立刻就可以扩散开来,举一反三,丝毫没有被时代禁锢住他们的思想。 到武安民颜良和韩世忠三人实在饿得受不住,去吃了晚饭回来时,发现这二位可敬的老者似乎终于完成了任务,各自仰躺在自己的凳子上,毫无半点形象,显然是脑力损耗极大,武安民急忙命下人将准备好的茶水吃食奉上,先让二人好好恢复了一番体力。 房玄龄揉着太阳穴道:“安民随意一句话,实在是妙用无穷,我们两个老头越研究越觉得有意思,中间更是试着分析了自己和我们熟悉的人,发现这个侧写法确实有用并且可靠!却如安民所说,每个人无论智力高低,心机深浅,做事总是有自己的一套规律和痕迹的。” 武安民喜道:“那这个人是谁?” 刘伯温苦笑道:“不知道。” 看着三人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更是摇头苦笑道:“别以为我是胡吹法罗,安民的方法没问题,只是这人实在太过高明,与我们的几次接触要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么就是雷霆出击,暂时还是无迹可寻。若要硬从狠辣果决,不择手段和理智知机来说,有三个人都和他多少有一些类似。” 房玄龄接过道:“郭嘉的诡变难测,贾诩的狠辣果决,周瑜的随心自如。” 韩世忠有些不信道:“只是打了一场败仗,军师救将这人抬的如此高,会不会太夸张了?” 颜良也是有些不相信,只是碍于身份,并没提出来罢了。 刘伯温道:“总之这人,称得上前所未有的劲敌,若是我们稍有不慎,恐怕这次冀州之行,便会万劫不复。” 房玄龄却是发现了低头不语的武安民,轻轻拍了拍他道:“安民莫非有什么线索?” 武安民仿佛被惊醒一般,身子猛地一颤,这才回过神道:“我只是在想,这个人说不定非常年轻,这只是他出道之战,那我们就无处去把握他的痕迹与弱点,甚至咱们有可能要成为他的经验值和别人用来分析的例子呢。” 这次是四人一齐吃惊的看着武安民,这尚是他第一次漏出这种颓然无助的样子,若他失去动力和勇气,对士气的打击将会是无法预估的。 武安民深吸口气道:“把贾诩先生和张绣将军招来吧。我本想让他们负责向南的攻势,看来一时半会儿,咱们是没有机会对荆樊,徐州用兵咯。” 武安民抬头扫像几人,发现他们都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咧嘴笑道:“不需担心我,我这辈子谁也不会怕,谁也不曾怕过。别说咱们现在仍旧占据大大的优势,便是咱们被数倍的敌人困于孤城,我也丝毫不惧。” 第四百七十二章 矫枉过正 经过斥候的回报,袁军在将整个清河一扫而光,并推倒了城墙之后,便全军离开,退回邯郸,并没有丝毫耽搁。 武安民索性也没有再回清河,而是就将大军驻扎在阳平,派出大量的斥候部队,在阳平到邯郸中间广大的平原之上来回探查,袁军也是不甘落后,四处探查。双方小股的部队不断的发生碰撞与摩擦,小规模的战斗不停发生。但双方主力都仍旧是驻扎城内,相隔足有数百里,反倒是极有默契,不动如山一般,各自都在等待着什么。 武安民心中却是丝毫没有放松,天下皆知青州粮草储备如今称得上天下之冠,要与他们比消耗比持久战,那是自寻死路,可偏偏武安民不知道对方要干些什么。 双方就此对峙了足有半个月后,太史慈终于是忍不住,带着关系最好的慕容垂和张仲坚,气势汹汹的冲着武安民而来,太史慈开门见山道:“安民,咱们就这么等着么?所谓见招拆招,对面不出,咱们得出啊。” 慕容垂也道:“无论那个不知是谁的家伙有多厉害,如今邯郸到阳平中间的广阔地带都绝无能威胁到我们的伏兵,何况邯郸城中士兵也不过是我们三成,我永远相信一力降十慧。纵算他智可通天,在三倍军力的差距下,我也不信他还能翻出天来。” 张仲坚在最后虽然没说话,但紧紧和二人站在一起,显示自己的阵线是与二人完全一致的。 武安民笑道:“不是我裹足不前,只是我想等贾诩先生到了之后再做定夺,刘房二位擅长的是阳谋强攻,但轮阴谋诡计,还得贾先生到了再说。” 太史慈皱眉道:“安民你是怎么了,就这么干干的耗下去,那劳什子的谋士没办法他也想出办法来了!你究竟在畏首畏尾些什么啊!” 武安民不禁哑然,对啊,自己在犹豫什么呢?是因为想到了可能是那个人,就吓得畏首畏尾,不敢动弹了么? 这时刘房二老也来了,看着一群人的架势,笑道:“子义这是终于忍不住,来逼安民出兵了么?” 太史慈看出这二位似乎也和自己统一战线,更是得意道:“自然,所谓兵贵神速,犹豫不决者必败,安民如今这个状态,实在太让人不满了,谁没打过败仗呢?” 房玄龄也是慈祥的看着武安民道:“安民还是说说吧,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谨慎到胆怯呢?若只是因为那区区一败,我们是谁也不相信的。我与刘老本以为你只是暂时稳妥行事,可如今看来,怎么也是不正常的了。” 武安民暗叹了一声,心道这大概就是矫枉过正了吧。终于张嘴道:“房老还记得你出使荆州时,我着你要找的一个人么?我觉得就是这人出山了。” 房玄龄思索后疑惑道:“就算是这人出山,也不过弱冠之年,安民何必如此在意。” 武安民暗道我自然不能告诉你们是未来三十年这人未逢一败的可怕战绩,和未来两千年世世代代从皇帝到百姓对他的无比推崇才让我如此的。 第四百七十三章 卧龙出山 武安民思忖再三,也没想到该如何解释,只得道:“这种感觉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我可确信这人会是我们一统天下的最大阻碍,和最为恐怖的对手。” 众人见他说的真切,以前武安民也有过数次因这难言的直觉来拯救众人于水火,所以除了震惊于只是这感觉便将武安民变了个人一般,倒也并没有别的什么话说。 只有太史慈道:“无论怎么样,他不过一名匹夫而已,只要咱们漂漂亮亮的打上两场胜仗,一个弱冠少年,还能再受人信任不成?他出山咱就把他打回山里去。” 慕容垂也是豪气干云道:“既然是劲敌,那就怎么也躲不过去,安民你不是常说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么?咱们来一个便杀他一个,来两个就杀一双,我老垂这辈子谁也没怕过。”说完还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胸口。 武安民被这简朴又真情流露的鼓舞感动到了,也是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为自己鼓起一口气。 是啊,自己再不是那个一无所有,孜然一身的废柴大学生。自己如今有着这么些名传千古的名将贤相包围在身边,三个臭皮匠就顶一个诸葛亮,何况自己这里有数名未必就输诸葛亮多少的顶级智者呢?更何况自己还有超过两千年的经验和知识储备。区区诸葛亮,又有什么可怕,来吧,那就来吧! 武安民振作道:“是安民愚钝了,区区一个初出茅庐的山野村夫而已,就让咱们看看他究竟有没有三头六臂。传令下去,今日全军休整,明日大军出发,直奔邯郸。” 太史慈大笑道:“这才是老子追随的武安民,何必依靠贾诩那个老头子,咱们兄弟就能打的那诸葛亮满面桃花开!” “咳咳咳,子义兄许久不见,这个....这个精神依旧嘛。”张绣的声音极为不巧的出现在几人身后,与他孟不离郊的贾诩则正老神在在的研究着天上的一块浮云,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太史慈看着能看到张绣二人到来方向的武安民,见他正一脸坏笑的瞧着自己,赶紧讨好的搀扶着贾诩道:“老爷子辛苦了,这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受了不少苦吧。” 贾诩微笑道:“哪里哪里,我就是个糟老头子,早就不中用咯,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众人心中一齐为太史慈祷告并且同情,贾诩的阴损和毒辣,可是在整个三国都赫赫有名的。 武安民试探的小声问张绣道:“贾老先生最近心情和脾气如何?不像年轻时那么有仇必报了吧。” 张绣道:“现在好多了,早不像年轻时那么暴戾了。” 竖着耳朵听着这边动静的太史慈不由得松了口气,正要在拍几句马屁,没想到张绣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已经有十余年没有出过人命了,都是小惩大戒,点到即止,极有分寸的。” 武安民看到太史慈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居然都差点被张绣一句话吓了个踉跄,这才真正知道在这帮“原住民”眼里,贾诩这个名字究竟是代表着什么。 第四百七十四章 初遇伏龙 阳平距离邯郸,不过两日的马程,而当武安民大军迈出阳平的那一刻开始,袁军的斥候和骚扰部队,便宛如从未出过城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数次小规模的交战中,俘虏来的士兵也好,低级军官也好,没一个知道城中到底在准备什么有何谋划的,问到军中的将领,也只知道田丰文丑和袁熙。 武安民看着邯郸城墙之上,迎风招展的袁字大旗,城墙之上的士兵各个耀武扬威,不住的朝着下方喝骂跟挑衅着,全不将城下三倍于己的敌人放在眼内,仿佛自己才是人数占优的一方一样。 武安民却知道他们有自傲的资本,邯郸本就是袁家手上最后的北方重镇,几乎大半的精锐都集合于此,还有高达十余丈的城墙,无比的坚实厚重。加上两面环山,且都是不可攀登的悬崖峭壁,整个邯郸可说是易守难攻,在辎重不缺,器具足够的情况下,区区三倍人马,确实有可能吃不下这个昔日的王都邯郸。 武安民独自一人,从部队中缓缓走出数十步,一身黑甲,坐下止战更是神骏非凡,整个人威风凛凛,气宇轩昂,一时间居然单人单骑就将城内外的声音降下去了大半。 武安民鼓足内息,大喝道:“我等奉天子之命讨贼,只诛袁家叛贼贼首,其他一应人等,只要投降,陛下宽宏大量,皆可既往不咎,继续为我大汉效力。若你们仍旧冥顽不灵,就休怪我皇家铁蹄冷血无情了!” 武安民更是心中大呼过瘾,这还是他第一次能把侵略别家土地说的义正严辞,的确是不同凡响,说不出的舒服,想来之前曹操也是这么享受的。 楼上一像是袁谭和袁尚结合体的青年站了出来,回应道:“武安民!谁是汉贼还未可知,你绑架陛下,意图谋反,禁锢皇室,其罪当诛,我哥一心匡扶汉室,想要解救陛下,却被你这等狂徒斩杀。我袁熙今日就要为我父亲兄弟,陛下皇后,和千千万万受你迫害的百姓出了这口恶气!你武安民尽管来,若退上一步,我们就不是河北男儿!” “必胜!” “必胜!” “必胜!” 袁熙一通话说的阴阳顿挫,激情澎湃,再次将邯郸的士气拉起到一个新的高度。 武安民心中却涌起一丝感觉,嘴角漏出一丝笑容道:“袁兄你的文采口才几乎比得上我部的陈琳先生了,却是不同凡响,不如让你身后那位替你写稿的高人出来一见如何?” 袁谭显然没想到武安民不反驳他的说辞,不下令攻城,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一时居然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不自觉的向身侧望去。 武安民哪还不知自己完全猜对,袁家要是有这么一个有本事的二儿子,又岂会落得这种田地。 更是将目光向一侧转移,正是袁熙目光落下的地方,大笑道:“诸葛亮,孔明,伏龙,卧龙先生,先生想我用哪个名字称呼你呢?” 第四百七十五章 诸葛孔明 城墙之上只是稍稍安静了片刻,便有一名青年率众而出。 武安民功聚双目,紧紧盯着这个未来的千古一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不世天才。 诸葛亮大概二十上下的岁数,身材极高,比起身边人都要高上一头。并没有如书中所说那样羽扇纶巾,道骨仙风,相反只是简单的穿了一件素色长袍,腰间居然还斜挎了一柄长剑。 若说武安民在二十一世纪也好,在现在也好,见过的帅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其他人无论马超还是袁尚,比起诸葛亮,皆要差了不少,清秀俊朗又棱角分明的俊脸,无可挑剔的五官虽然有些女相,可却没一人会觉得他是小白脸或是娘炮,全因整个人只需摇摇而立,不必说话便端的是气度不凡,自有一股难以言喻,舍我其谁的气质在那里。 最令人无法转移开视线的便是他那一对满含着智慧,宛如包含着世间万物的精灵双眼,因这对眼睛并不因多智近妖而显得深邃难测或是不近人情,相反武安民丛里能看出满满的激情、炙热与向往。 诸葛亮确实担得上三国两晋第一名士的称号! 这便是武安民对诸葛亮的第一印象。 同时武安民又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之前无论面对自己最爱的赵云,怀揣尊重的关羽或其他任何传说中的人物,他或许有兴奋,或许有激动,但从未如现在般居然有点止不住的颤抖,连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 或许,这就是粉丝看到心中偶像的反应? 若不是场合不对,只怕武安民当场便会喊起 “诸葛亮我爱你。” “孔明孔明你最棒。” 诸如此类的话语来。 直到身边人狠狠推了武安民一把,武安民方才不知从哪个境地里清醒过来,呆呆地看着全场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哪还不知丢了脸。 “你干嘛呢,把人叫出来却又不说话。” 太史慈有点着急和奇怪。 “说,说什么啊?我说过了。他说什么了?” 武安民简直如刚睡醒一般,口不择言,乱七八糟。 “他说居然鼎鼎大名的武州牧也知道他一个徐州村夫,实在是受宠若惊,不知你有何见教。” 武安民无心去纠结为何是“徐州”而不是“隆中”,只知道自己再不说话,那就实在丢人丢大了,整了整思路道:“既知你是山野村夫,何必挡我圣军前路?我们替陛下办事,替陛下诛奸佞,杀反贼,你要与他们同路吗?” 诸葛亮哈哈笑道:“州牧此言差矣,在下虽是布衣,可也有忠义之心,有护驾之意,天下谁人不知是你武安民从许都将陛下强行掳走,杀伤无数朝廷大臣,你这等狼子野心之辈,居然也敢和我提什么汉室荣耀,陛下旨意嘛?若你还有半点廉耻,就该将陛下送返许洛,才能还我天下清平!” 武安民呸了一声,妈的,我倒是愿意还,你敢让我还给曹操么?只是这话却是实在说不出口,同时暗叹诸葛亮的口才与激辩,确实是名不虚传,难怪可以靠着一张嘴便独扫江左。 第四百七十六章 初次交锋 武安民抱拳道:“是非公断,日后自有人说,我武安民问心无愧,上对的起苍天厚土,下对得住世受汉恩,且谁是汉贼,谁是汉臣,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但陛下最是一清二楚,诸葛亮你不妨与我同归青州,看看陛下如何想法,岂不是可解心中疑惑!” 忽然武安民脑后寒光一闪,一根钢箭已借着武安民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的空档,快捷无比的飞向城墙,横跨过这千余步的距离,直冲诸葛亮激射而去。 原来的武安民已经收拾心情,又见诸葛亮站的靠前,全无掩护,虽然极为不愿,可也知道现在不是偶像见面会,需当机立断,于是单手在身后摆了一下,作出狙杀敌首的手势来。 太史慈与武安民何等默契,不需要武安民再有第二个动作,就知道他要干掉的是谁,久违了的赶电带着一阵破空之声直杀城楼之上。 诸葛亮仍旧是那副好整以暇,微微淡笑的样子,身边无论是袁熙还是其他亲卫士兵,此时别说预判保护,连发现这根借着反光与速度杀来的钢箭都做不到,如何躲闪应对? 只是短短几秒,武安民却只感觉过的极慢,宛如被人在身后将时间的流动紧紧拉住不放一般,手心更是少见的冒出汗珠来,几乎可说是他来此之后,最为紧张和矛盾的一次。 要中啊! 可是中了的话,少了诸葛亮,会少了多少传承呢? 武安民的矛盾并没有持续太久,诸葛亮身侧一名个子不高,但身形极瘦的亲兵手持长剑跳了出来,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本就力道将尽的一箭彻底被击落在地,再没有半点杀伤之力。 “呸,好不要脸的混蛋,奸贼!让我们出来,就是为了暗箭伤人嘛?” 一个悦耳动听,如百灵鸟一般的女声传出,这个卫兵居然是一名女子! “咳咳,月英,月英,注意形象。” 诸葛亮的脸蛋居然红了一下,匆匆拉着那名显然是黄月英的女子退了下去。 武安民知道再说无异,袁熙又显然打定主意要做乌龟,斩将朝前一指,冲锋的鼓声终于响起。 咚咚咚的战鼓声立时响彻了整个空间,青州军更是一齐发喊出声,憋了数日的战意在此刻终于爆发出来,各个奋勇,迈着整齐的步伐,齐声大喝中朝着邯郸城冲去。 邯郸城上漫天的箭雨密密麻麻如蝗虫过境一般洒下,洒满整个战场。 青州军各个都乃久经战阵的老兵,经验丰富的他们早准备好了巨盾,或置于身前,或举在头顶,一时间如爆豆子一般的叮叮当当声不间断地传来,其中间杂着几声不幸者的惨叫。 箭阵只能延缓,却并不能阻挡青州军前进的脚步,眼看到达护城河前,青州军两翼突然各奔出一队手持沙袋的骑兵出来,借着守城方的注意力尽被中军吸引走,他们沿河而奔,沿途仍下沙包,对护城河完成了第一波的掩埋。 第四百七十七章 邯郸攻防 而在守军反应过来前,两队精骑便已经完成了任务,重新返回队中在巨盾的掩护下等待着下一次机会。 守军一来一回之间,不禁有些混乱和犹豫,大军趁着机会又是朝邯郸前进了大块距离。 “冷静,全军听令,朝着中军部分,继续放箭!” 城墙上传来智慧的声音,中气十足,声音传撤整个战场。 青州军的前队终于正式靠近护城河,沙袋从后向前快速的传递并朝着河中扔去,最前排的人足有千许,所以只是一个回合,一波投掷,护城河便肉眼可见的上升了不少,大量的河水从内涌出,淹的岸边人双脚全都湿透。 突然城内的号角声同样传遍整个大地,接着邯郸城门居然大开起来,一扇沉重的桥门轰然倒下,砸的范围内的青州兵非死即伤,损失惨重。 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和喊杀声从门内传出。只是迎面的城门之中便冲出近万人,无论人还是马全都身穿厚重的盔甲,将自己捂的只有一双招子还在外漏着。他们手上的长枪更是不同寻常,而是与马身紧紧固定起来,不需担心会被人打断,士兵们只需要把握前进方向就可,同时枪身全部加粗加长起来,显然是为了增加冲击力。这么一队人马顺着吊桥便横冲而来,威式极强。 同时又是咚咚两声传来,显然是邯郸的两处侧门也已打开,跟着号角声再起,两面近万人的战士冲杀而来,却并没有直直冲来,人人捻弓搭箭,绕着圈子向青州军两翼包抄而去。 “杀啊!” 正面的敌军如尖刀般冲破青州军的阵线,杀入其中。 武安民等人都没想到袁军居然说冲出便冲出,而且如此快速和人多势众,一时间居然都有些措手不及。 武安民率先反应过来,大喝道:“慕容垂,张仲坚,你二人各领五千人,给我把两边的人给剿了!子义,你去中军救援,我不许他们再前进一步!” 两翼的偏军此时放出阵阵劲箭,射住了想要包围的侧翼,但并不靠前,反而只是在弓箭能射到的范围内来回奔跑,不停挑衅嚎叫,一轮又一轮的劲箭不住射出。 侧翼的军队不是不想反击,只是因为他们移动及快,青州军又人数太多,阵型过于庞杂导致流转不便,一个是活靶子,一个却只需要随意放出箭来便大有收获,自然是高下立见! 在此刻,人数居然成了青州军的劣势! 正面的战场同样不是非常乐观,进万重骑兵来往冲突,因为攻城军最前的全是短兵器为主的运输兵,更是无力反击,被杀的丢盔卸甲。 武安民却是丝毫不担心,只要两翼的骑兵冲上,拦截住这两队泥鳅一般滑不溜手的骑兵,就可立马稳住局势,到了那时,这三支加起来足有两万的士兵最后的结果就已经注定,再无人可以更改。 正在三队士兵你来我往,耀武扬威大杀四方时,城内突然鸣起收兵的讯号,三队人马更是毫不迟疑,转身就朝城内回走,武安民追之不急,又缺少骑兵,在慕容垂和张仲坚赶到时,已经连城门都已经紧紧关上。 第四百七十八章 以硬碰硬 只是这一阵趁青州军惯性思维有些大意的机会,三队出城的守军便反守为攻杀害了足有数千青州军人! 武安民并没有下令暂且撤退休整,并不是因目眦欲裂下,失去了冷静。相反现在军队损失最大的乃是士气,接连两次接触都以己方的败北告终,若他再轻易退军,很可能将在士兵心中,留下敌人已经强至不可抵抗的错觉来。 “咚咚咚!” “咚咚咚!” 十六面战鼓再次齐声奏响,这次声音更加震耳欲聋,更加激进猛烈,而武安民更是替换掉一名擂鼓者,亲自上阵擂鼓! 太史慈这时也来到了军队的最前方,通体乌黑的武穆枪直直的指出,攻城两个字,从他嘴里淡淡的传出,见主将身先士卒,士兵们短暂的扫去了刚才的颓然和郁闷,再次鼓起气力,继续开始填河冲城的壮举。 慕容垂和张仲坚自然也不会反身回阵,就这么绕着圈子,耀武扬威的在城下来回奔跑,不住向上放出劲箭,其声吆喝中,威势绝不比刚才冲出的邯郸人少。 沉重的鼓声不间歇的响着,宛如一下下敲在守城军的心坎上一般,刚才小胜一波的喜悦转眼间消失不见,人人重新面色凝重的看着城下这呜呜泱泱宛如蝗虫过境一般,随时准备收缴自己性命的敌人。 诸葛亮在城上,面色略有些沉重道:“武安民却是名不虚传,有几把刷子。” 旁边的黄月英此时脱掉了头盔,一头秀丽的长发飘逸的撒了下来,并不是绝美而只能称得上略有姿色的她,却有一双比例好的过分的修长大腿,让她整体的形象都拔升了不少。 黄月英皱了皱鼻子,有些不屑道:“这不就是轻进的莽夫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是个暗箭伤人的小人罢了。” 诸葛亮的另一侧,一个青年微笑道:“嫂夫人有所不知,这武安民要是遇到这点挫折便撤退,他们的士气将会受到极大的打击,咱们则可以尽情消化这两次胜利果实,此消彼长之下,咱们的机会才能越来越大。” 诸葛亮点头道:“无论如何,他都总能看破我们的想法一般,一次次从陷阱里爬出来。且实话实说,无论人数还是士兵作战能力,咱们都略微处于下风,若不能把握住每一个机会和反败为胜的点,咱们将只能打消耗最大,收益最小的持久战,这是对他对我们都极为不利的。” 此时喊杀声已经渐渐接近,显然已经越过了护城河。 诸葛亮又叹了一声道:“可惜我们人手比起他们实在有些不足,只能期盼张将军那里,可以给他们当头棒喝了。” 那青年哈哈笑道:“先生何必自谦,只要有你在就算他们再多上一倍人马,也别想打破邯郸,我此刻的信心之强,就连我父亲尚在时,也就不过如此而已了。” 黄月英俏皮道:“袁兄该不是要认父亲了吧。” 诸葛亮面色一紧,皱眉道:“月英!” 黄月英吐了吐舌头,极为可爱的道:“不好意思嘛,人家只是开个玩笑,袁兄宽宏大量,自然不会跟我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 第四百七十九章 进展缓慢 武安民皱着眉头,对于战场上的形式极为不满,因为损失实在过于巨大,无数青州子弟在一波波的攻城战中奋勇争先,毫不畏惧的冲上,又无奈地倒下,永远的失去生命。 武安民已将攻城的指挥全权交给了最善攻的贾诩,自己则成了马前之卒,随意调遣。 贾诩这些日子来便干脆找了一架三十余丈高的超高云梯,几乎住在了上面。不住从上传下各类指令和战术。 武安民亦是在这数日的攻城战中,对贾诩的认识与敬佩又更高了一筹,这个貌不惊人,似乎永远睡不醒又像是一觉睡去就再也醒不过来的老者,对于士兵部队的指挥已经上升到了艺术的级别,进攻的时机,节奏,战术,以及对城内守军的调动,应变,猜测诸葛亮的想法和目的等等一切指令,都让人叹为观止,尤其是武安民,只觉得自己在上课一般。 全军中大多数将领也是如此想法。 例如慕容垂曾被派往一处无人的城门外埋伏,半日之后果然有大波敌军从城内杀出,原因只是站在高处的贾诩看到了城内有部分不参加防御的士兵缓慢向那个方向移动。 又例如太史慈所在的城门和方向,总是敌人抵抗最为强烈,防御中杀伤性侵略性最强的一方。只是全然不露痕迹,若非武安民发现每次太史慈灰头土脸一身血污的回来,都得到张绣同情和担忧的眼神安慰,武安民实在发觉不了贾诩居然在这等情况下,还能不动声色,又不妨碍任何战局的情况下,稍稍的报复了太史慈。 武安民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按时按点的从前线退了下来,坐在中军的他再次开始一点点查看朱冀送来的情报和各路消息。 攻城已经进行了快半个月,可诸葛亮虽然展示出不输给贾诩的指挥艺术,让他们毫无寸进,但武安民实在放心不下,无法相信诸葛亮会就这么凭着一座城池困守而无其他任何准备和后路。 半个月里武安民看的情报比他到来以后看的所有情报加起来还要多,事无大小,只要确定是真实的,他就不放弃,可是却无法从中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和思路。 桌前的还有堆积如山的情报信息没看,门外的朱冀便又是抱着一大堆走了进来,看的武安民摇头苦笑道:“朱大哥你天天就看这么些东西么?回去我一定给你加俸禄,这他娘的根本不是人干事儿啊!” 朱冀笑道:“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可以坐的下来,看这些东西,倒是最适合我的事情了。” 武安民惨叫了一声,夸张的躺在了地上道:“今天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么?” 朱冀笑了笑道:“并没有什么值得安民你特别注意的,不过你还是得再看一遍不是吗?” 武安民惨叫了一声,行尸走肉一般爬了起来,继续开始翻看手中的竹简。 “禀统领,有来自东阿的飞鸽传书。” 朱冀愣了一愣,赶忙接过火漆封好的竹筒,吩咐来人先下去后,便随手递给了武安民。 第四百八十章 暗度陈仓 武安民知道朱冀为何面色沉重,飞鸽传书这种东西,虽然从楚汉争霸时代就有了,可从未真正登上过台面,更没有信鸽的概念。 自己给朱冀提出了这个想法与概念后,朱冀也很是找了一批养鸽人,苦苦训练鸽子们送信,但进展却一直极慢,直到现在,能稳定送到书信,可勉强称为信鸽的鸽子,也不过两手之数。若是寻常事情,任何人都是绝不舍得让这些鸽子进出战场这种险地的。 武安民搓开了火漆,瞬时面色大变,站起道:“朱大哥劳烦你将所有不在战场的将军们叫来,山阳和东阿都出现了大批敌军!” 片刻之后,房玄龄,刘伯温和正巧在休息的颜良,张仲坚,太史慈,张绣,公孙康等几人都到了现场。 武安民道:“我长话短说,不知是哪里来的敌人,应是在三日之前突然出现在了山阳和东阿城前,展开了猛烈的攻击,文远猝不及防下,东阿险些被敌人一举而破,好在之后稳扎稳打,总算挽回局面,如今进入了相持状态。据文远说,这支部队人数超过三万,不知是从哪条路,哪个关卡而出,突然间就出现了。带队的应该是张颌。” 朱冀看武安民看向自己,急忙跪下道:“是小人错了,我没发现任何敌情和敌人的影踪。” 武安民摇头道:“不是怪你,只是这次必须了解清楚敌人是如何出现的,我们才能在接下来的日子稳守缺口,不再给敌人机会。这次是运气好城未破,若真的产生了难以逆转的打击呢?” 朱冀汗流浃背中,唯唯诺诺不敢抬头说话。 武安民无奈,只得一把将他扶起,却再没说什么。 房玄龄道:“若山阳被破,敌军兵锋将直达北海,中间再无什么重镇大城,我们安身之本恐将不存,必须立刻回援。” 刘伯温则道:“这必然是那诸葛亮的计谋,我们何必中他之计策,文远将军身经百战,还有臧霸等人相助,一支轻军冒入的孤军罢了,我们并不需太过在意。继续攻打邯郸就是。”其他人也是纷纷开口,一时间乱成一团,各执一词。 武安民见这样下去也是争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了想道:“去叫贾先生来吧,大家一起商议。” 张绣道:“那就非我莫属了,其他人怕是都没好脸色可看。”说罢拜了一下,便独自离开。 武安民却仍旧是有些不明白,凭借一支孤军,骚扰抢掠可以,可想要在青兖二州真正的打下并守住一座城池,武安民可确定,只要张辽一天尚在,无论谁来这都是痴人说梦。所以诸葛亮断不会用这种自损精兵数万的行为来做所谓的后手。 那么是什么呢? 武安民苦苦思索着诸葛亮的目的,却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和头绪涌出。 此时张绣独自一人回来了,看到贾诩不在,武安民好奇道:“贾先生呢?” 张绣道:“我给先生说了整个经过,他只留了四个字给我们。” 第四百八十一章 四字箴言 武安民精神大振道:“哪四个字!” “稍安勿躁。” 武安民也就是嘴中无水,不然非要全喷到张绣脸上不可,全屋原本兴高采烈想要听一下贾诩高见的人,更是一个个失望的坐了下去。 房玄龄与刘伯温互相看了一眼,房玄龄道:“一支孤军,后勤补给是最大的问题,只要有文远在,我才不信他可以翻出天来!” 武安民道:“我担心的是,诸葛亮绝不会无缘无故派出一支孤军出来送死,只要我们稍作分析,这等围魏救赵之计,就不可能吸引的走我军主力。” 刘伯温突然道:“围魏救赵!糟了。” 武安民混身一震,也想到了问题究竟在哪里。 张颌远在并州,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兖州境内,在不可能从幽州通过的前提下,那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借道曹操刘表的地盘,绕上一大圈,方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也意味着,不止是诸葛亮代表着的刘备,连曹操与刘表二人,也投入到了这场战争,最少是四方的联合部队杀来。甚至武安民曾得罪过的马腾父子,也未必就不来分杯羹。 房玄龄面色无比凝重道:“若张颌真的是借道曹刘两家地盘,这很可能将只是一个开始。”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容垂也有些颓然的坐下道:“若是四面皆是敌军,我们就真的糟糕了。” 此时门帘掀开,贾诩那张疲惫不堪的脸缓缓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看到众人都是一脸凝重,笑道:“都想到最差的那个可能性了?” 见众人一齐点头,贾诩缓缓道:“可有对策?” 武安民站起道:“还在等先生指教。” 贾诩在张绣的搀扶下,缓缓坐下,双目微微睁着,重新回到了那副死期将近的可怜样子道:“要我说,事情未必有那么糟,据我所知,二刘早已是面和心不和,黄祖偷袭的事情也只是勉强压下而已。至于曹操更是一向顾忌刘备,想要张颌借道,大军便要经过洛阳许昌,就算曹操肯让他通过,你是张颌,你敢么?袁家人敢么?” 颜良在旁吐槽道:“张颌这小子,本事肯定是有的,但胆子一直很小,且自私自利,绝不是会敢冒奇险的人。” 帐内的众人都是稍稍松了一口气,发现情况未必就真的那么糟,张仲坚则是笑道:“原来先生让我们稍安勿躁,是这个原因。” 房玄龄却是摇头道:“纵然曹操没有参与,但这个可能并不能完全排除,且按照安民所说,诸葛亮来自徐州,必然是刘备账下,刘备必然已是虎视眈眈。” 武安民点头道:“朱大哥,你立刻着人通知郑老爷子和寇恂,让他们务必紧张小心起来,若徐州有任何动静,第一时间要通传过来,一定要守住我们的发家之地!” 朱冀点头离去后,武安民又道:“我的意思是,邯郸继续打,就当作我们不知道这件事,飞鸽的速度比起快马,要快上三天,我们就用这个时间差好好的让他上个当。” 第四百八十二章 情报差距 见众人不太明白,武安民补充道:“在他们的计算中,我们将会在三天后才得知这个消息,我们就用这三天,将部队撤下一部分,在邯郸城外和我们撤退的必经之路埋伏一手,这三天我们则是不要有任何异样,继续攻城。三日后,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让他们“觉得”我们得知了这个晴天霹雳!” 张仲坚大笑道:“那时我们再仓皇撤退,只要敌人衔尾追来,就可以给他迎头痛击!” 房玄龄则是微微一笑道:“仲坚说的不对,不是仓皇离开,而是要小心翼翼,精彩漂亮的离开。” 张仲坚挠挠头不明白道:“可若是准备充分,那他们不就不敢追来了么?” 刘伯温解释道:“因为我们这里也是称得上英才汇聚,若做戏做的太过,反而不像真的,就让我们好好研究下如何精彩漂亮的撤退,让他们追无可追。” 贾诩睁开眼睛道:“你们聊,我要回到那高台之上了,我得一直在那里,才是我们最正常的表现。” 武安民突然有些不安道:“贾老不妨休息一下,安民或二位先生都可以替您上去,您年纪已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贾诩笑道道:“老夫前半生,随着董卓不知做了多少错事,后半生又陪着这不成器的侄儿已经苟延残喘了十年,攒着用这种事儿,早就不是我要考虑的了。”接着双目缓缓睁开,放出极为狂热的光芒道:“而且这个诸葛亮,实在是让人很有兴趣,攻守之间,进退自如,大局小节都可照顾的面面俱到,老夫若是不在这三天给他一个难以忘怀的礼物,岂不是让人小看了!走,张绣,扶着我回去,看看这半个时辰那诸葛亮有没有又搞出什么有趣的玩意儿来。” 武安民冲张绣点了点头,不禁对这个老者肃然起敬,望着他渐渐离开远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后悔,自己真的应该将他找来吗? 房玄龄也站起道:“就让慕容垂和张仲坚先随我跟刘老来,我们抓紧在附近多找几处合适埋伏的地方。武安民摇头道:“我让柯毕陪您二位去吧,他是唯一没上过战场的,仲坚和慕容等下就要上去了。选好地方,再来通知我们就可。” 武安民想了想,又唤来朱冀道:“朱大哥,这几日你的人辛苦一下,在各方向边境都要注意一下,虽说刘表曹操或许只是疑兵,但也不可不防。” 这时帐外喊杀声再次响起,显然是贾诩已经到位,组织起了又一次的攻城。 武安民暗叹一声,心中非常理解贾诩的选择。自己遇到关羽吕布,又何尝不想分出一个高下胜负来呢?但愿这个已入暮年的老者,可以得偿夙愿,完成可能是自己人生中的的最后一个挑战。 诸葛亮,来吧。 就让我看看,这个武庙传奇,千古一相,更是自己心中真正最敬佩,最喜欢甚至崇拜的三国人物,究竟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 第四百八十三章 鸣金收兵 三日几乎是转瞬即逝,三天之中,贾诩仍旧与前几日一样,除了必要的休息外,几乎未从高台上下来过,双眼已经几乎通红,显然对于这场仗,他是最为奋力和疯狂的一个人。 只是好消息并未传来,城高墙厚又人马齐备的邯郸,加上还有名士统帅,并不是如此轻松便可攻下的,饶是贾诩费尽心力,也是未能打破城池一角,但其中种种战术的应用,或强攻或引诱或示弱或避实或就虚,已经是让武安民大开眼界,惊为天人。 甚至武安民觉得,也就是诸葛亮,若换了普通将领,真的有可能在这短短时间之中便找到城池破绽,将其击破。 这感觉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古代打仗,尤其是攻城战经常都是时间极长的,尤其是守城方如现在这般准备极为完善的情况下,动辄就需一年半载。 例如关羽水淹七军之后,围着残破的樊城和曹仁残军,居然一年有余硬是没有打下。直到最后孙权背盟,徐晃来援,这才真正断了蜀汉唯一再续汉统的机会。 武安民在军营中往来巡视着情况,不住与士兵们交流并聊上几句,保证他们的士气。看着人来人往的军营,和不住从战场上台下的伤员,武安民不禁感叹战争的残酷。 房玄龄看武安民脸色,就知道他又有些陷入思潮,拍了拍武安民的背道:“以战止战,用短暂的阵痛换来长久的安平,这正是安民你对我们说的,也是我们现在正在努力做的。” 武安民笑道:“房老放心,安民只是依旧不喜欢这种场面罢了。” 收拾下心情后,武安民又道:“三日已到,不知军师准备的如何了?” 房玄龄道:“我和刘伯温这三日几乎没闲着,选好了适合埋伏的地方十余处,从邯郸城外直到清河,只要诸葛亮敢出城,那么这一路将会是他们从未走过的绝望。” “就让这条路,成为他们通往地狱的道路吧。我们则在路边,为他们送行和种上彼岸之花。走吧,让所有人集合起来,士兵暂时撤退,也让贾老先行休息一下。” 苍凉浑厚的鸣金之声,渐渐的传遍整个战场,由午时开始,青州的人马开始了缓慢却又整齐的撤退,一队队,一个方阵一个方阵的撤离了战场。 诸葛亮登上城墙,赞叹道:“青州军果然是非同凡响,进而有序,退而不乱,哪怕我们有心追击,也是无能为力。” 袁熙在旁好奇道:“就算他们退的再井然有序,也是败兵,而且想来是张颌已经成功导致他们撤退,咱们趁势追上,他们哪里有心应战。” 诸葛亮笑道:“因为无论武安民,还是这几日一直负责指挥的贾诩,都实在是十年一见的奇才,贸然出击只会是自取其辱,咱们还是老老实实的看他们退下吧。” 袁熙还要辩驳时,诸葛亮已经潇洒朝城下走去,头也不回道:“袁将军还是来与我商量一下该怎么继续接下来的事情吧。” 第四百八十四章 地狱之路 武安民看着全员到齐的手下们,率先关切道:“贾先生可还好么?” 贾诩已是疲累的坐不直身子,现在是几乎半躺在一张太师椅中,无比的虚弱,可听到武安民问自己,却是漏出一丝无比欣慰和自豪的笑容道:“老夫没事,而且这城池攻防之战,老夫还是天下第一,若不是有三天之期可以更加省时省力,老夫一月之内,定可破了这邯郸!”边说却是边不住的剧烈咳嗽了起来,旁边的张绣急忙上前,不住的抚着贾诩的背脊,同时朝内输送着内息,调息着这位老者的身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拿出一粒暗红色的药丸,让贾诩吃下。但贾诩面色好转的同时,张绣却是面色中透露出浓重的不安与着急。 武安民心下更是不安,但现在实在不适合再问,只得强行逼迫自己岔开话题道:“房先生与刘先生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所有的事情,让他们二位来说吧。” 房玄龄与刘伯温乃是多年的搭档,也不需要谦让,房玄龄当仁不让道:“计划说来极为简单,咱们散会后便立刻开始撤离,等下由子义带第一队一万人朝清河去,向南走五里既可以遇到一座高峰,山上有水源,你们带够十日的干粮,藏于山上,不许点火,不许有任何动静,绝对不许被人发现。” 太史慈绝望的看向房玄龄,要知道现在还是初春,山上的温度仍旧不高,又不许点火,只靠干粮和冷水,实在是太过煎熬。 房玄龄无视了他的目光,接着道:“张仲坚与慕容垂,你们二人各领一万人,在子义离开一个时辰后离开,你们向南二十里后,就在官道两侧树林埋伏起来,敌人无论路过还是离开,都不要理他们,让他们过去就是。直到我们下令,才可冲杀出来。” 接着又道:“颜良,公孙康,你们二人也各领一万人,两个时辰后出发,到了清河外五里后不要入城,就在附近找地埋伏起来。” “安民和柯毕便带领两万人殿后,最后待所有人离开时才缓缓撤离,若有人敢追上来,就往死里揍他们,打得他们落荒而逃后,不要追击,立刻转小路朝邯郸走,等我们发起信号后,立刻攻城。” 贾诩突然举起手道:“也分给我和张绣一队人马吧,我有事情要做。” 房玄龄愣了一愣,不禁有些为难的看着武安民。要知道大军之中,这种事情除非主将点头,不然实在不太好办。 武安民也是求助的看向张绣,希望他可以劝一劝贾诩,结果张绣也是双眼中射出坚定的光芒,低头道:“还请丞相成全。” 这尚是张绣第一次叫自己做丞相。 武安民心中不详的预感越发浓重,顿了几顿,终究没有问出,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房玄龄见武安民首肯,只得继续道:“剩下的人,作为中军,两个时辰以后,随韩将军一起出发撤退,目标清河。” 第四百八十五章 倔强智者 在众人尽皆散去之后,众人各自匆匆去忙自己的事情,太史慈更是点齐了人马,第一个离开了。武安民则和房玄龄与刘伯温强行拽住了要离开的张绣贾诩二人。 武安民开门见山道::“你们到底要干嘛,贾老的身体现在究竟如何了?” 张绣苦笑了一下,却是摇头道:“你们得问贾老,我可是猜不透他的心思的。” 武安民直愣愣的看着贾诩,等着他说出个一二三来,贾诩突然一个猛子站了起来,甚至还围着自己的太师椅转了个圈,哪还有刚才快要丢了老命的样子,得意道:“老夫的演技如何?若不是实在老身子老骨,定要翻个跟头给你们看,现在你们想看,只能是张绣给你们翻了。” 武安民看他身体无碍,大喜道:“您老究竟是哪一出,何必这么瞒着我们呢?” 贾诩哼了一声道:“还不是担心你们这群娃娃演技太差,给人看了破绽。我已经放出消息,如今华佗就在幽州,老夫是病入膏肓了,必须去找华佗续命。那诸葛亮一定会想方设法追上老夫,趁我病,要我命。到时张绣会让他好看的。老夫本想到时暗搓搓带着一个诸葛亮回来,没想到你们这群人,一点秘密不给人留的。” 午安民还是有些不信道:“那何必连我们都骗。” 贾诩白了他一眼道:“那是骗你们么?那骗的所有能看到我在高台之上的人,骗的是我这一路走来,所有看到我的人,骗的是万一有不长眼的打开帐门,看到我的人。” 房玄龄突然在旁接话道:“安民就让他去吧,难得贾老如此有兴致,咱们绝不能坏了他的乐趣。” 武安民也知道拦不住他,挥手道:“去吧去吧,真不知道到底谁是丞相,谁是老大。” 几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对于未来几日的事情,信心更是大增。 袁熙看着整装待命,且已经有一队队人马离开营地的青州兵,开怀道:“他们果然中计,我们现在是否需要现在下去痛打落水狗。” 诸葛亮看白痴一般看了他一眼,将心中对他的鄙视压下道:“袁公子请看,敌军最为精锐的曼巴军,仍旧守在最后方,显然便是防备我们出城追击,这等精锐无敌的部队,实在不适合在野战中与他们打遭遇战。” 袁熙有些不满道:“先生什么意思,我冀州兵马不够精锐么?” 诸葛亮急忙道:“不是不是,是在下不小心说错了话,只是不适合在敌人有防备的情况下与他们火并罢了,咱们再等上一等,等上一等。” 转眼间,十余万人的大营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武安民和柯毕所率领的两万曼巴军精锐殿后,柯毕率人将所有无法带走的东西聚集于一处,并全都抹上易燃的焦油后,来到武安民身边道:“丞相,都准备好了。” 武安民放开了一直拉着的思平,笑道:“怕么?” 思平拍了拍正抱着一根竹子乱啃的小白道:“有他在,一点都不怕!” “那就出发吧!点火。” 第四百八十六章 互相算计 袁熙看着青州军营中熊熊燃烧的烈火,十分可惜道:“先生就不该拦着我,只看他们这么多的粮草辎重来不及带走就地焚烧,就知道他们一定是匆匆离去,没有半点准备和抵抗之心的,定然可以大获全胜。” 诸葛亮缓缓道:“并非不让袁公子去追,只是孔明用兵一向谨慎,宁失机会,不冒大险。且武安民亲自殿后,所带部队都是他麾下最为精锐可靠的力量,无论士气还是装备,都不可小视。因此孔明才多次阻挠将军,实在是不忍看将军送.....咳咳,不忍看将军败兴而归。” 袁熙拍案而起道:“你是想说我去送死是么?” 诸葛亮急忙站起道:“孔明并没有这个意思,袁公子不要多想,孔明只是认为,实在不宜追击。” 袁熙咄咄逼人道:“你却给我说出为何不宜追击!说不出我就要你好看。” 孔明终究不是泥人,何况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同样拍桌而起道:“孔明所想所做,都是顾全大局,放眼长远,公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非要孔明说出伤了和气的话呢。” 袁熙冷哼一声道:“诸葛亮你可敢与我打赌,若我前去追击,得胜归来,你便如何?” 诸葛亮丝毫不退道:“我便身穿女装,在邯郸广场上向你道歉!” 袁熙道:“一言为定,等着穿女红吧!” 说罢气势汹汹的转身而去,丝毫不给诸葛亮半点面子和转圜的余地。 眼看袁熙走的看不到了,那天与诸葛亮一起的青年转了出来,摇头道:“果然是成不了大事啊,轻轻一激,便如此着急的去送死。不知孔明先生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诸葛亮笑呵呵的坐了下来,哪还有半点刚才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喝了口茶道:“还不全都是依照咱们约定好的,才会逼他去死,咱们便召集人马,等他回来后,去给他报仇就是了。” 武安民与柯毕二人,落在两万殿后军的最后,慢慢悠悠,完全没有一点紧急撤退的样子,反而像是一次正常无比的行军一般。 柯毕道:“丞相,柯毕一直有一事不明。” 武安民道:“想来是不明白为何我们用精兵殿后,对追击而来的敌人迎头痛击?” 柯毕点头道:“不错,若如此,虽然我们打的敌人抱头鼠窜,可埋伏的几路兵马不就没用了吗?” “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越是聪明人,越会上咱们的当,且第一波来的,肯定只是试探性的攻击,无论兵力战力,都定是平平无奇,只有把这第一队人马击败,敌人才会放心大胆的追上来!看,来了。” 柯毕回头望去,果然远处烟尘滚滚,显然是有大部队杀来,隐隐约约,可见一个红里带着淡紫色的袁字大旗,耀武扬威的忽闪着。 柯毕调转马头,大喝一声:“列队!调转马头,准备冲击!传令兵呢?传令兵给我吹响冲锋号!” 第四百八十七章 随机任务 袁熙仍旧茫然不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正神采奕奕的幻想着自己单核收拾掉武安民和他手下最为精锐的曼巴精兵,甚至生擒殿后的武安民也未可知呢?这是父兄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哼哼,我也不赖嘛,果然我差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扬名立万的契机。那诸葛亮,一定是怕我立了这等大功之后,再也无法掌控我,这才横加阻拦。” 越想越是得意的袁熙,甚至忘记了观察敌军的阵势,连武安民等人已经带领队伍,疯狂的重逢起来,带起阵阵的烟尘和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时,袁熙还没有发现情况已经不对。 直到他身边的几名将领,突然惨叫着跌下马去,甚至连惨叫声也没有发出,只是带起阵阵血雾仰天倒下时,袁熙才终于从震惊中醒了过来,瞪大的双眼中,武安民那得意狰狞的脸,越来越大,那柄已经是天下所有人恶梦一般存在的斩将枪,更是同样在他面前越来越大。 这场几乎不能说是战斗,更该说是屠杀的遭遇战,来的快,去得也快。 抱着捡便宜和捞战功的袁熙军团,根本没有预料到武安民还可以有抵抗,刚一接触,便已经全面溃败起来,虽然是人数相当,但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这句亘古不变的真理,在这里再次显现。 袁熙是个没用的二世祖,他的手下,又能强到哪去? 武安民依照之前商议好的说法,在快速扫灭掉这支追击部队的大量有生力量和反抗的欲望后,武安民并没有恋战,也没有收缴战场上的物资和战利品,率众再次快速离开。 柯毕回头看着早已看不见的战场,有些不放心道:“我们会不会太过分了,被咱们杀的这么惨,真的还会再追上来么?” 武安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发现只有身后士兵密密麻麻的脑袋,无趣的转过头道:“放心吧,越是聪明人,越会上这个当,要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家伙,我们反倒没有机会。” 突然武安民面色一变,脑海中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系统发布随机任务。 任务名称:告别东汉。 内容:彻底剿灭袁氏在冀州并州的势力,彻底断绝袁氏血脉。 任务达成条件:一个月内将袁绍的所有儿子全部授首,瓦解袁家势力。 任务达成奖励:五级人物抽奖一次,且不算在反向召唤的数量之中。 失败惩罚:如不能完成所有条件,将会随机召唤一个五级人物,效力于刘备。 完毕。” 武安民气的差点再次大骂起来,袁谭袁熙袁尚三人都死了,居然还没啥干净,那鬼知道袁绍剩下的儿子在哪,鬼知道袁绍有没有在西凉岭南塞外南蛮或者哪个犄角旮旯里和女子发生一夜情留下自己都不认识的种! “本次任务仅限于袁绍三名成年的儿子,即袁谭,袁尚,袁熙三人。目前已有两人丧命,只有一人存活。” 武安民这才松了口气,因他瞬间便想到,看来袁尚那小子虽然被吓的尿了,但终究是被袁谭留了一命,只要打下邯郸,好好搜索一下,一定可以结束了他。 easy! 第四百八十八章 衔尾追来 邯郸城下,微微的春风轻拂在每个人的脸上,三万士兵整齐划一的集合在城外,各个神情肃穆,面色悲愤,显然已经被高人来了一大波鸡汤灌入肚中,此时正是恨不得赶紧将自己的荷尔蒙尽情施展发泄在敌人身上的时候。 这三万人也是城内最后的有生力量,也几乎是整个冀州,属于袁家最后的力量了。 诸葛亮和那名华服青年静静地站在队伍最前,拿命青年已经换上了一身战甲,正不住挥起手臂,进行着最后一轮的鼓动。 在最后走到诸葛亮面前时,诸葛亮笑道:“孔明就住袁公子此去,一雪前耻,大获全胜,尽兴而归。” 文丑此时也骑马赶到面前道:“大公子,一切都办妥了,兄弟们现在都是士气高涨,跟被武安民强了全家亲人一样,恨不得立刻就能扒了他的皮。” 黄月英小脸一红,显然是不满文丑粗俗的用语。诸葛亮却是不以为意,单手轻轻抓了一下黄月英的小手已是安慰后,静静地等着回话。 若是武安民在此,一定会吃惊不已的发现,那名被称作大公子的,正是早该没命的袁谭,那个被他亲自斩掉的宿敌,居然完好无损,意气风发的又站在了这里。 袁谭笑道:“先生遵守诺言,袁谭自然也不会食言而肥,自今日起,我们全军,将会以皇叔马首是瞻,绝对再无二心。” 诸葛亮微笑起来,看似随意的瞧着身后高大雄壮的邯郸城道:“公子真舍得放弃这大好基业,到徐州去么?” 袁谭叹了口气目光中涌出深深的恨意道:“我袁家自从官渡之后,缕遭重创,早已无了镇守一方的实力。与其守住这几座城池苟延残喘,早晚是一个城破人灭的结局。不如早做打算,为自己,为这些儿郎,谋一个出路,袁谭亦深信皇叔不会薄待与我。至于那些目光短浅,只看眼前的笨蛋,就由得他们自生自灭吧。” 诸葛亮单手扶住腰间宝剑,目光朝着远方看去,淡淡道:“难得公子有此灼见,那我们就在徐州再会,倒是在把酒言欢如何?” 袁谭哈哈笑道:“最好是可以在北海再见,再把酒言欢。军师,不送了。” 说罢拱了拱手,与诸葛亮行了个礼,与文丑带着部队离城而去。 看着渐渐走散离开的大军,黄月英突然道:“相公,这袁谭真能回到徐州么?我总感觉他这是有去无回,怎也不是武安民的对手啊。” 诸葛亮回头看着她轻轻道:“回来,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他跟张颌的任务是托住青州这十几万重兵,让我们可以在北海城内饮马!走吧月英,该去与三将军汇合了。”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武安民等人经过整整一日的行军,虽然落后了几个时辰的路程,但也总算是追上了韩世忠的主力部队。 一行人坐在军帐之中,正仔细听着朱冀报告着各地的形式,最差的情况果然没有出现,无论曹操还是刘表,境内都暂时没有任何举兵的动静。 第四百八十九章 尽管来吧 “除了这两个诸侯外,刘备对于徐州也暂时并未行动,只是张颌的大军在初次突袭东阿并简单的对峙几天后,便再次消失不见,张辽将军已经将人手四散出去,寻找这支部队的踪影,只是暂时仍旧没有发现,但诸城此时都已经严阵以待起来,就算张颌再想冲击快速贡献某座城邦,也是绝对再没有机会了。” 武安民听着朱冀的报告,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而是难以理解堂堂诸葛亮,居然如此的只是打一枪便走,没有任何后着么?那么当自己解决掉境内这支张颌的精兵,回过神来的时候,邯郸终究还是不可守的。 见武安民仍旧不语,最了解他的房玄龄如何不知他在想什么,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筷,安慰道:“安民再想也是无用。虽然我们的任务就是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想到每一个可能,但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真的只是我们想多了。” 武安民咧开嘴笑了笑,可心中仍旧不能释怀,好在他从来不是钻牛角尖和死理的人,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去想,总会在某个时间地点,自然而然的融会贯通起来。见众人仍是不放心的看着他,翻了翻白眼道:“你们看什么,我又不是什么美女。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应付敌人即将到来的追击吧。” 房玄龄见他终于放松,也是放下心道:“根据咱们的速度,和敌人接到败军,讨论,整军,再出发所需的时间和大概的速度,虽然晚了咱们半天,但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咱们附近,虎视眈眈起来了。” 武安民心中突然想起小时候最流行的小明和哥哥不同时间和速度出发上学,再在路上相遇时间的应用题,不禁笑了出来,轻松道:“无论想袭营还是想埋伏,都最重一个机密和出其不意,现在袁家的小子几乎连底裤都要被我们看穿,人数又远少于我们,我倒是要看看他们究竟凭什么活着回去。” 韩世忠更是哈哈大笑道:“我故意撤掉大半的斥候,让他们以为咱们是急于回援而放松警惕,其实营内我早已准备好大片礼物,只等他们到来,保证惊喜不断。” 武安民坏笑道:“只怕只有惊吓,哪来的惊喜。” 一群人顿时是哈哈大笑起来,气氛极为轻松,仿佛等下不管是谁来,都是来送死一般。 凌晨三四点时,也就是寅时十分,是每个人生理时间来说最为困顿和疲倦的时间,尤其是经过长时间的行军和劳累之后,到了这个时间更是困的睁不开眼来。 一队五十余人的黑衣人静悄悄的出现在了武安民的军营之外,各个身手极为矫健,身型灵活多变,在地上只需轻轻点上几点便可以前进一大段距离,无论身法还是动作,显然都是究竟训练的身手高强之人。 这些人完全不需交流,只要几个手势便极为默契的相互掩护,潜入营中,最外围巡逻和放哨的士兵本就只是勉强睁开眼睛,强行撑住不睡而已。 第四百九十章 夜探营地 这五十余人悄无声息的就将营地背面执勤巡逻的几十个士兵放倒,更难得是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所以固然有些士兵看到自己的同伴莫名倒下,或是背后有黑影闪动,也是还没有开口提醒警示,自己就有些莫名的倒了下去。 这些人将外围所有士兵放倒之后,轻轻吹响一声夜莺叫般的口哨,换上了青州军的衣服,摇身一变成了巡逻士兵,大摇大摆成群结队的在军营中走动了起来。 万物寂静的夜空之中,那声刻意压下的鸟叫声仍然是划破了夜空,被武安民听入耳中,大喜之下站起道:“点子来了!” 接着又问身侧的韩世忠道:“门外巡逻的那些,确定都是死刑犯么?” 韩世忠也是兴奋非常道:“放心,全都是死有余辜的,或强上民女,或仗势杀人,本就是敢死营中十死无生的人。” 武安民放下心来道:“韩将军有什么计划?现在可以告诉本丞相了吧。” 韩世忠笑道:“这尚是安民第一次拿身份来呀我呢,好奇害死猫啊。” 接着道:“我早猜到他们会派高手身穿军服进入营地,那几十套军服我全都经过了特殊的处理,一眼就可分辨出不是咱们的人,我想他们一定会先来帅帐之中尝试刺杀你我,而无论成败如何,只要引发混乱,那么营外的大军就会毫无忌惮的强攻进来,确实是万无一失。” 武安民笑道:“只可惜咱们这次真的是连他们的底裤都看的清清楚楚了。” 这时韩世忠的一名亲兵上来报告道:“来者一共五十三人,已被兄弟们已各种借口拉在一起,如今是被我们差不多二百人包围了。正在渐渐靠近将军帅帐。” 武安民大感有趣道:“那就直接将他们带来吧,我跟老韩就在这里等一等。看他们有几把刷子可来暗杀我们。” 韩世忠也是被武安民激起了豪气,拔出刀舞了两个刀花道:“好久没见过这么着急来送死的贼人了。正好让老韩开开骨活活血。” 不消片刻,一队两百余人的士兵急匆匆的向他们帅帐跑来,武安民发现这对人各个都是百中百中无一眼高手,除了中间有五十余人头盔的中心都与其他人的方形不同,而是一个四边的菱形外,其他方面与正常的士兵完全一样。 此时那五十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惊喜,居然如此轻易的敌军亲自给送到面前来,实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而殊不知包围他们的这两百人,更是让武安民放心,因各个都是曼巴军中最为精锐的人物,各个都与武安民过过两手,甚至柯毕自己都化妆藏身其中。 此时柯毕一本正经的踏上一步道:“末将已集结完毕,请丞相指示。”说罢跪下在地,其他所有人亦是跟着跪下,虽然慢了一拍,可居然也是有模有样,整整齐齐。 武安民艰难的藏住笑意,抿着嘴道:“切记,人数有限,尽量留下活口,一个也不许跑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审讯刺客 那五十余人正听的迷迷糊糊,没反应过来时,早有人备好钝器,几乎同时便朝他们膝盖处砸下,另有人捂住他们的嘴免至他们痛喊出声。跟着又是几棒子砸在他们四肢,卸兵器的卸兵器,砸人的砸人。捂嘴的捂嘴。 有心算无心下,加上这曼巴军同样是高手,居然只是一个照面之间,袁谭派来这五十多人的高手集团居然便毫无抵抗之力的被人擒住。 突然柯毕叫道:“给我扒开他们的嘴,不许他们死了。”原来他怀中那人居然口鼻中已经冒血,想来是眼看被擒,直接咬破了嘴中毒药以免受辱,同样毫不犹豫自尽的人居然只是这一瞬之间,便有超过半数,可见这支部队无论身手心性,都是可怕至极。 武安民更是心中凄然,同时想起了一个许久未见的可怕人物,站起道:“咱们时间有限,就不绕虚的了。袁大那小子呢?是否怕了我,不敢自己来,才让你们送死的?” 武安民仔细观察着余下二十几人的表情,虽然没一人说话,但其中十余人是面色丝毫不变,仍旧恶狠狠的瞪着武安民。还有十余人则是或微微低下头,或目光中透出挣扎和纠结之色,还有一两人则是透出深深的恐惧。 武安民直接笑道:“第一排第一第二第九个,第二排第三第五第八个,还有第四排的第一第二第五第六第七第十人,杀了吧。” 曼巴军毫不犹豫,被点到的十几人毫不犹豫摸出匕首,在身前的人脖颈中划了一下,接着宛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将尸体放下,站直了身体。 武安民仍旧是笑呵呵的样子道:“好了,时间又少了一些,咱们务必把握时机,袁大呢?你们有什么暗号?” 武安民的话语果然是如时间不等人一般,变得简短起来,还多问了一个问题。 只见剩下的十余人各个眼中漏出恐惧,显然没想到他如此一言不合便突然下了杀手,哪怕是早存好死志,真到了此刻,这些人本来就是心智相对不那么坚毅的,此时更是被武安民震慑。 武安民知道宜快不宜慢,手指着其中一个面色最为苍白无力的人,真要说话,这人却不知从何来的力量,挣开了捂着他嘴巴的手道:“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不要杀我。” 武安民大手一挥,将其余人纷纷带走,蹲在那人面前道:“时间紧迫,别的话我不想说了,自己说吧,只要你说的是实话,我保证你不会死。” 那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几乎是抽泣着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待他说完之后,武安民一脚将这人踢晕道:“拉下去,放在敢死营中,能活多久,就看他自己了。” 韩世忠有些不放心道:“不再问问别人了?” 武安民无比自信道:“不必了,这种情况下,这小子绝不敢说谎。时间紧迫,韩将军,准备吧。” 韩世忠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道:“妈的,你小子这几个字,还真是有点吓人。” 第四百九十二章 再决生死 随着营地中一阵混乱和人马吆喝怒吼声传来,接着便是营地深处一阵阵的火起,熊熊的烈火蹭蹭的燃烧着,半里之外的袁谭看的真真切切,大喜道:“成功了。” 文丑在一旁瓮声瓮气道:“只是不知是哪个倒霉鬼中了暗算,若是武安民那就太好了。” 话音未落,营地中连续曝出三颗大红色的烟火,根据他们的约定,正是“主将已亡的意思。 袁谭更是大喜过望,站起道:“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了武安民这混蛋,兄弟们,跟我冲啊!” 说完跨上骏马,只是稍稍落后于文丑,朝着那看似混乱动荡,再无半点战斗力的营地冲去。 按照袁谭的计划,此时的武安民,应是在杀退了追兵,全部人马精神最为放松和困倦的时刻,武安民既死,那营中自然应该是毫无半点抵抗的。 果然如他所料,营地中全无半点准备,连拒鹿和绊马索一类的防御工事都未铺设,被他和三万精锐轻轻松松的杀入营中,一路上袁谭只看到燃烧的帐篷和四散倒地的物件,但士兵也好将领也好,深入营地半晌之后袁谭居然也是未能看到几个,空空旷旷的宛如一座空营一般。 “不好!停下,快停下,停下!” 袁谭终于发现了不对,无论如何,营地的外围不该是如此空无一人的! 可是三万人的冲击,又是深夜之中,加上声音砸糟光线昏暗看不真切,哪能说停就停,前面看到的人刚想停下,就被后面的人马挤着朝前赶,一时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 跟着四面都是炮响,刚才还一人不见得营地,宛如大变活人一般不知从哪里冒出数不清的青州军,各个恶狠狠的冲沙而来,将袁谭这三万人牢牢包围在正中间。 武安民更是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的走出来,气运丹田大喝道:“袁谭,你给老子滚出来,上次你小子找替身逃过一劫,今天你要是能从这逃出去,老子的名字。” 武安民想了想,也是忘记自己之前有没有立下过若杀不死袁谭就将名字倒过来写的flag了,干脆顿了一下道:“韩世忠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韩世忠从后面跟上皱着眉头道:“你小子怎么这么不要脸。”说完显然也是觉得忠世韩这么个名字有些不雅,手持尖刀,气势汹汹的杀了出去道:“今天谁他妈敢让袁谭跑了,就都给老子等着!” 袁谭与文丑此时已经缩入阵中,苦苦思考着如何从此处突围出去。 四周数不清的士兵,多如牛毛的利箭,正不住的朝着他们杀来,不停的压缩着袁谭们生存的空间。 武安民见韩世忠杀了出去,也是哈哈一笑,斩将一甩,就要冲出。没想到身边一个黑白相间的影子居然比自己还快,像一阵风般从自己身侧闪过,转眼便杀入敌阵之中,武安民正目瞪口呆时,思平从后面赶上道:“小白小白,你干嘛去,回来啊回来啊。” 武安民急忙跳下马,一把将她揽住道:“我的祖宗,小白比咱俩加起来还能打,你去追什么追。” 第四百九十三章 草木皆兵 袁谭原本打着趁夜偷袭,让武安民的主力军吃上一个永生难忘的大亏,再趁他全军混乱不堪时,不往北上,转而南下徐州,那样哪怕武安民回过神来组织起力量去围剿自己,也只能扑了个空,收获几座早已被他搬空的空城而已。 人算不如天算。 袁谭本就人数不及武安民中军的一半,又落入重重埋伏与陷阱之中,无论士气还是战力都大打了折扣,几乎在战斗刚开始,便已经宣告了结束,里三层外三层的青州军将这三万人围的密不透风,结结实实。 可出乎武安民与所有人意料的,这支几乎代表着袁家最后一丝力量与荣耀的部队,在经历过最初的震惊与混乱后,居然快速的重整了阵脚,组织起了一波波井然有序的反击和突围计划。 虽然占尽上风,可几个来回之后,青州军居然并没有占到明显的上风,双方同样的死伤惨重,战损比几乎可达到一比一。 从包围圈中连杀了几个来回,此时正气喘吁吁站着休息的韩世忠皱眉道:“这群人却称得上真正的精锐,若非我们早有准备,被他们占了先机,却是会吃上一个不小的苦头。” 武安民却是毫不在意,笑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现在不过是抱着一口气宁死不屈罢了,只要断了这口气,自然再难有作为。” 房玄龄骑着马迎了上来道:“那还不放行么?” 武安民微微一笑,冲身侧的柯毕道:“去吧,北边围着的应是咱们曼巴军的,你去让他们放个水,让出一条路来。”说完拉着房玄龄,转身回营帐中去了。 韩世忠也明白了几人的意思,哈哈大笑中,随着武安民一起入账去研究反攻的方式去了。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外面的喊杀声与动静才慢慢减小,直到没有。 又是半晌后柯毕一脸兴奋的进来道:“人全部放走了,我又衔尾追了一段,留下了他们不少人,我看跑出去的最多只有一万许人。” 武安民笑道:“还没到休息的时候,你再带着一千曼巴军,去他们南下徐州的必经之路上,摇旗呐喊,多插旗帜草人,要他们不敢南投刘备。” 见柯毕领命去了,刘伯温才道:“这次他们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丢了这支人马,在冀州他们将再无半点立足之地,破掉邯郸,将只在今夜。” 武安民看着地图笑道:“只怕不只是邯郸,我军势力大举侵入,曹操凭什么觉得自己可稳守邺城和黄河以南的土地,三个月之内,我要整个黄河南岸,皆姓了我武安民!” 韩世忠植入的身份中,与袁家曹家都有说不清的仇怨,此时眼看大仇得报,也是兴奋的连敲桌子道:“就让我们的旗帜,飘扬在整个冀州!这些事,就交给属下去做吧。” 武安民道:“不是韩将军还能是谁呢?不过韩将军现在要暗自祈祷,忠坚,慕容他们可以成功抓到袁谭,不然明天起你就是忠将军了!”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韩世忠则是吐着吐沫道:“哪有拿别人名字发誓的!” 全场立刻又是一阵哄乱的大笑,一扫此前的郁闷压抑。 第四百九十四章 喜得邯郸 次日一早,武安民又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懒洋洋的从被窝中爬了起来,旁边的思平同样睡的很沉,感受到动静后又是皱了皱小鼻子,但并未醒转,只是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起来。 武安民心中涌起无限爱意,只觉得这一切,真的都是上天的恩赐,实在是太过美好。 洗漱穿衣之后,武安民来到营帐之中,一脸兴奋的慕容垂等人早等的不耐烦,见他进来,慕容垂第一个迎上道:“我与仲坚苦等了半夜,终于等到袁谭的败兵,他们一路跌跌撞撞,感觉还想要向南而走,早被我们一拥而上,杀了个落花流水,这一阵,我们连同斩敌和俘虏的敌军超过八千,自己损失不到五百,可谓大获全胜。” 张仲坚道:“可惜袁谭这小混蛋和文丑摔着亲兵逃了,这份功劳却是要便宜了子义了。” 武安民笑道:“这小子这段日子被贾老头折磨的不轻,什么艰难困苦的事儿都让他干了,也该他得个好处微风一把了。” 柯毕也道:“这一路沿途只要朝南的方向都我布置下了疑兵。以他们现在丧家之犬的样子,绝对不敢越雷池一步,只会顺着我们留下朝着邯郸的那条路一路走到子义的怀中。” 武安民笑道:“那咱们就在这里修养三天,等着子义的好消息传来,也让兄弟们放个假,三天后,我们就以邯郸为核心,将所有还敢在冀州地界耀武扬威的家伙扫出去!” 要不了三天,只是第二天的上午,太史慈便雄赳赳气昂昂的抓着一个盒子,手上提着一个一身血污,狼狈不堪的家伙闯进了军营。 武安民还诈做不知,故意惊奇道:“子义这是送礼来了么?” 太史慈一把将手中的盒子扔给武安民道:“快想想怎么赏老子吧。妈的在山上冻了一夜,差点死在山上。” 武安民打开锦盒,赫然便是文丑那张丑陋不堪的脸,只是永远没了耀武扬威的身体,只能永远躺在盒子之中了。 一群人坐在帐中,听太史慈讲述这两天的情况。 原来太史慈根本没有等到天亮,而是接到了房玄龄的密令,同样在人生理上最困的凌晨发动了突袭,虽然只有一万人,可邯郸城早已被刘备与袁谭搬空转移,守在城中的也只有三千残兵,实在是不堪一击,天还没亮就被太史慈彻底控制起来。 接着太史慈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战报或是挂上大旗,邯郸城头仍旧挂着袁家的旗帜。 直到昨夜晚间,实在无处可去被逼至绝境的袁谭,只得试着敲开了邯郸城的大门。 可惜等待他的却只有城内张牙舞爪的太史慈和其手下,奔波数日连场连败的袁家精锐,终于在没有了一点反抗之力,除了文丑仍想反戈一击,却被太史慈阵前斩杀,其他人纷纷放下兵器,无奈选择了投降。 至此,虽然仍有张颌等人领兵在外,但已成了无主孤魂,袁家的势力彻底被浇灭,告别了这方舞台! 第四百九十五章 得抱大仇 武安民告别了所有人,独自来到了关押袁谭的大牢之中。 当然说是大牢,不过是个有人守护的营帐罢了。武安民挥退了看守的狱卒,独自走进了这座显得极为冷清的大帐。 披头散发,一身皆是泥土的袁谭颓然的坐倒在临时搭起的铁笼之中,双目毫无半分神采,哪还有袁家大公子的风采形象! 武安民不禁想起自己与他相交的点点滴滴,从初识,到渐渐熟悉起来成为肝胆相照的兄弟,自己更是数度为了他甘冒大险,屡闯难关,可在这人眼中,自己大概只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白痴吧。 武安民叹了口气,席地坐在了袁谭面前,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显思我究竟哪里对不住你,你要屡次害我伤我,将我当做棋子一般呢?” 袁谭嘴角抹出一丝微笑道:“你没有对不住我,相反,你对我极好,好的挑不出一丝毛病来,甚至我那死鬼父亲,也远不如你对我的真情义气。” 武安民一巴掌拍在地上,怒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为何要利用与我,为何要害死子龙!若你想要做袁绍的继承人,我会不帮你助你么?” “会,自然会。”袁谭的情绪似乎没有一点点波动,直直的看着武安民道:“可然后呢?我如何自处?是你的手下?你的附庸?还是你的伙伴?老子不要这样我袁显思,一辈子被人看不起,被我爹爹妈妈,被我兄弟姐妹,被我袁家的各位叔伯兄弟,没一人看得起我,凭什么,凭什么我成了一方诸侯之后,还要看你武安民的脸色,凭什么我还要做你的应声虫,你告诉我武安民,凭什么!啊?老子是四世三公,老子是这天下最为鼎盛的豪门世子,你他妈算什么,一个寒民,一个有点运气的下等人,我凭什么,你告诉我。” 武安民静静地看着竭斯底里的近乎变态的袁谭,心中却是出奇的没有什么愤怒,有的只是可笑和可悲。从小的压榨和不公平待遇,让袁谭的内心早就变得扭曲丑恶,同样的也认为别人一样的丑恶,在他的世界里,或许早没了真善美,剩下的只是怪兽一般的仇恨,以及善良与和旭外皮下隐藏的扭曲,他每装一天人畜无害,心中的愤怒扭曲就多一分。到了这等绝境,终于将所有的丑恶爆发了出来。 武安民再没有心思与他说上一句话,转身站起缓缓的离开了营帐。 “给他个痛快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赵云的大仇终于得报,武安民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喜悦与解脱。 相反,更为沉重的阴霾再次压在了他的身上,缓缓自赵云的祭台边离开,看着同样虎目中包含着热泪的太史慈,公孙康,慕容垂等人,武安民看着天边肆意游荡,变幻莫测的云海,心中突然生出了说不出的羡慕与期待,梦的回过头来,武安民朗声道:“让我们结束这一切,让这世间再没有这等难过的生离!” 第四百九十六章 五级召唤 武安民哄睡了思平,看着她满足无比,带着笑意睡去,武安民则是缓缓离开了床榻,坐在了凳子之上,再次进入了系统。 “恭喜宿主完成随机任务,请问是否现在进行召唤?” “召唤。” 武安民已经慢慢的养成了再不与二皮脸系统对话的习惯。 “滴滴,召唤五级人物,请稍后。滴滴,恭喜宿主,五级人物,北周大将,结束五代十国乱世,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已经抽出!植入身份为韩世忠副将,会在今日来向宿主汇报情况。” 武安民心中大喜不已,这才是真正的五级人物啊!赵匡胤这辈子可说是足够的光彩夺目,论统帅,打仗未逢败绩,论武力,也是千万军中取敌方上将首级的人物,论执政,优化科举,重农业民生,减轻赋税徭役,还有繁荣一时的建隆之治。 在开国皇帝中,或许比不上嬴政李世民这种不可一世的霸主,但在第二梯队中也是稳居前列的人物。不过就是有点不吉利,这家伙不会哪天路过陈桥,就给自己披上个黄袍子吧! 武安民摇头苦笑,不过说来也是有趣,杀害了赵匡胤的赵大变做了袁大不知所踪,不知道能不能这辈子让赵匡胤把仇给报了,倒是韩世忠,原本是赵匡胤重孙子辈的手下,如今却成了他的顶头上司,倒也是因果循环。 武安民又审查了一遍自己的召唤系统和积分,已经累积到7000的分数他暂时仍旧不想用,在人才足够的情况下,加上袁大仍旧不知在何处搅风搅雨,干脆还是先不进行召唤,这等随机任务才是赚钱赚手下的好机会,武安民又去看向了“每日任务”,可惜虽然不用抓猫抓狗,却变成了帮士兵抓虱子,做饭烧柴这种事,武安民摇了摇头,还是无视了这么些无趣的玩意儿。 开玩笑,老子都当丞相了,还干这种下忍都嫌弃的活计吗? 第二天一早,果然一个无比陌生的面孔就来拜访了武安民,显然就是赵匡胤。 赵匡胤的身材并不高,但十分精壮厚实,太阳穴高高鼓起,走路时更是带起阵阵风声,显示了他极强的功力和不可一世,无比自信的心态。配上剑眉星目,方鼻阔口,算得上一表人才,威风凛凛。 武安民一看到赵匡胤便是说不出的喜欢,静静地听他做完报告后,很是夸赞了他一番后,又是拉起了家常,你家有几个人呀?有没有婚娶呀?喜不喜欢黄色呀?如果有人给你穿马甲你接不接呀? 等等一系列话,几乎把赵匡胤自己都说懵了。 我与丞相的关系这么好么? 好到称兄道弟了么?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自己全无印象呢? 两人正你一问我一答的进行着无意义的对话,一脸阴森和凝重的朱冀到了。 武安民大呼不妙,虽然每次朱冀出场都伴随着噩耗,但从未如此凝重过,一定发生了大事! 武安民急忙命人去把将领们召唤集合,自己则上前迎住了朱冀。 第四百九十七章 得闻噩耗 朱冀无比凝重道:“丞相千万顶住。北海出事了!” 武安民大呼不妥,若只是城丢,朱冀怎会让自己稳住,着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快一五一十说来,是谁出事了?” 朱冀道:“是您哥哥嫂嫂出事了!” 武安民突然整个人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对于这个便宜哥哥,自从自己离开北海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虽然偶有书信往来,但自己似乎也并未细细的思念过这个哥哥。 可到了此刻,他体内原本属于武安民自己的那部分血肉,突然活跃了过来,武安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浑身的血脉都喷涌了开来,汗毛根根树立,双目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大股大股顺着眼眶留下。 武安民颤抖着身体道:“是谁!” 经过朱冀大致的讲述,武安民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今的北海作为武安民的大本营,早已发展为大陆上难得一见的顶级都市,规模人口与繁华度都与以前的自己不可同日而语。 加上地处后方,极少有敌袭,加上武安国亲自坐镇,他本就极有人望,自己又是平易近人、公正合理的性子,北海更是几乎达到了夜不闭户的理想状态。 直到三日之前,关羽率领大军突然出现在北海城下,宛如神兵天降一般骤然间便开始了攻城,好在寇恂早在城内布下重病和种种防御工事,虽是偷袭却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寇恂和郑和二人亲自上阵,数次打退关羽的进攻。 而到了深夜,携带妻子前去劳军的武安国刚刚走到营地门口,便被不知什么人当场袭击杀害!连妻子武氏也未能幸免。双双殒命。 而寇恂与郑和也是未能免于受袭,在帅帐之中被人偷袭,居然更是同时身负了不轻的伤势!更可怕的是,几万大军,居然没有抓到刺客的身影,几十人的刺客团,居然逃走了大半,剩下的十余人也是一无活口,只剩下十几具冰冷的身体。 “袁大!” 虽然没有抓住任何活口,但这等执行力,神出鬼没的踪影,和能同时打伤寇恂与郑和的武力,普天之下,除了袁大,还能是谁?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了武安民的脑海,愤怒,不甘,内疚,数不清的情绪五味杂陈的一同聚集在了武安民的四肢百骸之中,让他憋屈的想要去死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武安民的怒吼,几乎响彻了整个军营,所有人都呆愣愣的抬起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日之后,武安民将冀州的一切事宜都交给了韩世忠与刘伯温,并留下了大部分的兵员。 自己则是与太史慈,慕容垂,公孙康,张仲坚等人一齐带领两万轻骑,一路奔赴北海而去。 而颜良则与房玄龄等人携三万步骑混合兵种,稍稍落后于大军,缓步前进。 一路疯狂的急行军之后,武安民等人只用了不到十日,便已经从冀州赶到青州地界,距离北海只有一日路程的齐都临淄。 第四百九十八章 智者所虑 张绣骑在马上,看着周边的荒野树林,不由得有些奇怪,自从他们要了兵马,远离大部队后,贾诩便带着他们一路朝东,根据路程,张绣认为此时已经几乎到了冀州和青州交界地带,但具体是哪,一无标示二无村落,他却无论如何想不出来,更不明白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贾诩老神在在的在地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正在闭目养神,看起来神色十分不错,可张绣心中却是担心不已,如今天下,加上他与贾诩自己,也只有那个怪脾气的李时珍知道,贾诩已经没有几日的阳寿了。 突然贾诩又是一阵剧烈无比的咳嗽,本就红润的面色更是红灯的有些不自然和不健康起来。 张绣急忙从口袋中掏出那个小小的瓷瓶,小心翼翼地道出了一粒药丸喂到了贾诩口中。 轻轻抚着这位相交半生,半父半友的老者,看着他慢慢地捋顺了呼吸,平静了下来,张绣心中却是更加酸楚了起来。 那日李时珍所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一般。 “贾老年事已高,身子骨已经不起任何的折腾啦,若是休养生息,好好调养,不动怒,不喝酒在注意饮食,应还能有个三五年阳寿。” 可就在张绣稍稍放下心时,一向佛系的贾诩突然张了嘴:“若我不休养生息呢?” 李时珍有些好奇的看着贾诩,淡淡道:“若是如此,随时都有可能提不上那口气。若真到了鬼门关边上,神仙也难救你回来。” 张绣正要劝说两句,没想到贾诩又道:“李大夫可有什么能让我在一段日子内保持精神状态和体力的药物,后遗症大些也没问题。” “开什么玩笑,李大夫怎么可能有那种药,文和你不要闹了,老老实实听李大夫的静养才是道理。” “有,倒是有的,只是如你所说,副作用极大,一般是我拿来给那些病入膏肓,却又有心愿未完成的病人死的瞑目用的。” “拿来。” 贾诩的态度坚定而简单。 李时珍摇了摇头道:“不行,你还远未到病入膏肓那个级别,仍旧有救,恕老夫不能答应。” 贾诩突然侃侃而谈道:“老夫这前半生,犯了数不清的罪孽,害了数不清的人,失身于贼而沾沾自喜,迫害于民而毫无自知。到了中年,又遇到这小子,与他一起蹉跎岁月,等待明主,转眼又是十年。现在老啦,想赎罪,想为天下百姓办点儿事儿,尽尽力,一个养老等死的我,怎么去做呢?你说对么李大夫。” 李时珍忽然站起,拜下道:“贾老所言,字字戳心,李时珍服了,我治病救人,不也是为了多帮一个人,多救一个人么?这药丸换做夏虫。因服了他的人,无论如何,都见不到秋日的太阳。但在秋季来临之前,一整个季度,都可保证身体无悠,可尽情享受。” 张绣看着那瓶中的药丸,只剩下最后三颗,根据李时珍的说法,贾诩的命,将无论如何最多只剩下三日。 第四百九十九章 守株待兔 张绣紧紧攥着手中的瓷瓶,心中止不住的波澜起伏,难以平静。 三天。 只有最后三天生命的贾诩此时却是老神在在,丝毫不着急或是急躁,只看两人的神态举动,仿佛只剩下三天寿命的是张绣一般。 相识二十年来,无论贾诩说什么,张绣都只有一句“好”,或是“没问题”,从未问过什么质疑过什么。 他让自己投降曹操时,自己点头了,让自己忍一时之气,四处遨游放下心中戾气的时候,自己也没问过,甚至当二人决定赌上一把,跟随武安民时,也从未有过深刻的交流,而只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现在,张绣实在忍不住了,张嘴道:“贾诩,你究竟要干什么!” 贾诩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睁开眼微笑道:“你上次叫我贾诩,我还跟随着李郭二贼为祸天下而不自知呢。到现在得有多少年了?” 张绣看他好整以暇又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道:“二十年,二十年你让我干什么我不是言听计从,不问因果,可今天,今天你必须得跟我说清楚你究竟图什么,等什么!要干什么!” 贾诩摇头道:“怎么年岁越大,你的耐性却越少呢?你的声音太大了,会把我的猎物吓跑的。” “猎物?什么猎物?” 贾诩笑道:“自然是诸葛亮!” 不等张绣再发问,贾诩与其说是回答,不如说是更像自言自语一般道:“原本服这口药,是想帮着武安民快速一统全冀州,让这久经战乱的百姓,少受些苦,少死些人。可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个诸葛亮。人算不如天算啊,这等英才,几乎可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张绣虽没想到贾诩只凭数面之缘,就将一个年轻谋士捧得如此之高,可早已习惯了倾听的他,此时却再没有插嘴,而是静静的听着。 “不可一世,智谋百出,机敏诡谲的人,不说多,老夫这辈子也见的过三五个。郭嘉,程昱都可算的翘楚。可直到这诸葛亮,恐怕从刘备去许昌谋划这一切开始,所有人所有事都在他的谋算之中,唯一出乎意料的,便是居然还有武安民也卷了进来。不然如今天下便是曹操失去天子,还与马腾失和,袁家归附,他刘皇叔则义正严辞名正言顺的担起监国中兴,北伐曹贼换回旧都的旗号。” 贾诩摇了摇头继续道:“此人不可不除,若有他在世,这天下说不得要再起争端,这仗最少要多打十年。那时不知又要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男儿血染沙场,以我一命,换他一命,也换得天下十年太平,百万人民免于一死。这就是我能为这天下,所做的最后的事了。” 张绣眼中泛起泪花,渐渐的汇成泪水滚滚的留下他坚毅的脸庞,颤抖道:“文和。” 贾诩不以为诩道:“所以,老实等着吧,他会来的,三天内,他一定会从这里经过,我们守株待兔就是了。” 第五百章 唯一血脉 武安民到达临淄后,便着急的唤来各路将领,尤其是朱冀所属的探子,询问北海的状况。 临淄的太守如今正是老熟人宗宝,也是孔融昔日的部下。看到武安民这个自己几乎看着长大,如今已是一方霸主的人物时,宗宝却是突然红了眼眶道:“武大哥,武大哥他......” 武安民再忍不住,一把将宗宝搂入怀中,也是双目泛红,虎目含泪,淡淡道:“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让这伙刺客无处遁行,死无葬身之地!” 宗宝推开武安民道:“安民,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平儿若是连你也没了,该怎么办啊!” 武安民大喜道:“平儿没事?”对于这个数年未见的侄子,武安民对于他的样貌早已有些淡了,可当年被孙乾等人欺辱时,他丝毫不惧,敢做敢当的男子汉样子,武安民却是丝毫没忘,算算日子如今的武平也该有十五六岁,差不多可以与他一同出征历练了。 宗宝的眼睛又红了起来道:“平儿他正巧前几日来临淄玩耍,这才躲过一劫,方才能为武大哥留下一丝骨血!” 此时一个年约十五六,相貌与武安民还有三分相似,但只是略矮了一头的少年闯了进来,看到武安民后,双目再次泛红了起来,可他却坚强的忍住眼泪,只是跪下道:“二叔,我爹爹妈妈死得好惨。二叔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武安民上前两步,扶起这个,自己在这世上唯一还有血脉关系的健壮少年无比坚定的道:“放心吧,有我在一天,那群贼人就再没一天好日子可以过!” 接着武安民拉过二人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北海如今究竟是什么形式。” 此时众人安顿好了带来的军士,让他们把握时间好好休息,将领们则当然没有这个福气,站在太守府中,由宗宝介绍现在的情况,武平则因为身份特殊,被武安民特许加入旁听。 “数日之前,北海城中突然火起,且越烧越大,我被人叫醒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接着我便想率军出城救援,可想到寇先生曾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北海发生什么,有什么消息传来,都不许我轻举妄动,擅自出城。我这才忍住了冲动,只是让所有人进入戒备状态,紧守城池,忧心忡忡的看着北海的情况。” 武安民点头赞道:“宗大哥干得好,若你贸然出城,只怕如今临淄已经姓了刘了。” 宗宝继续道:“一直到天明,整个北海的火势都未被扑灭,我派出小部队前去查看情况,可派出的十组人马,只有一组回来,可见敌人早已在路上布满伏兵,那队人马也是残缺不全,五十人的部队只有十余人回来,原来如今北海城已被团团围死,进出都被牢牢控制住,他们也只是远远看了几眼就赶忙回来,距今已有快半个月了,期间我数次派人去探查情况,只知道北海如今仍为陷落,可为保临淄,我也没有派人出战支援。” 第五百零一章 陷阵神兵 宗宝的目光突然又泛起红来,咬牙道:“而直到十日之前,敌人葱城外送上两具首级,正是武大哥与嫂夫人的,告诉我们北海已破,速速开门投降。被我派人一阵箭给射了回去,可之后再无人试过前来攻城或是赚我城门,倒是令人无法理解。” 武安民在作战会议时,总能将个人的情感压至最低,所以并未再次情绪失控。 何况知宗宝的能力与水平都有限,能稳守临淄没被人赚开城门,就已经是超水准发挥,很难指望他再有什么情报,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后,只得将目光放在了朱冀身上。 朱冀咳嗽一声,慢慢道:“宗将军说的大体没有问题,我只有几处细节可以补充一下。一,那晚除了武先生和其夫人遇难外,寇先生和郑老爷子,也遭遇了袭击,还都受了不轻的伤,敌人四处逃窜之后,北海的北门被奸细从内侧打开,接着便是大股的贼军蜂拥而入,好在我军在城内的势力非凡,守军超过两万,万众一心下,才勉强挡住敌军没有继续冲入城内。” “第二,则是最关键的一点,在我军于北城门与敌人周旋不下难以赶出敌人时,有一队千人的精锐军团从天而降一般,在城门口将敌人强行一切为二,接着两面杀敌,不但将城外的敌军赶出,还将城内的部分彻底包围。苦战一夜之后,才终于彻底扫灭了城内的每一个贼军,亦暂时顶住了城外的攻击。” 武安民好奇道:“是哪路人马到了?能解救我北海之围?” 要知道北海刚刚火起,唯一能按时赶到的宗宝选择了稳妥,那么附近其他任何己方力量,都该赶不到才对。 朱冀道:“暂时不能确定帮手的身份,但可以确定不属于我军建制,且人人都是步兵,各个奋勇向前,以一当十。每人额头上系一条赤红武士巾,很是显眼,从装束和战斗力以及立场分析的话,应该是......” 朱冀还未说完,武安民双目突然亮了起来道:“陷阵营!高顺的陷阵营来了!” 悍不畏死,勇猛无敌,全是步兵,头戴红巾,又会在此时支援武安民的人,除了当年未降独自离开的高顺,还能是谁呢? 得知高顺到了,武安民已是放下了一百八十个心,陷阵营人数虽少,但单论素质,几乎可说是天下第一,在吕布那以骑兵为主的部队中,更是独树一帜的纯步兵团体。 高顺自己更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攻守进退皆有一套,有他在稳住局面,难怪刘备军在这等大好情况下,也无力拔城。 朱冀缓缓道:“最后一个信息,领兵前来的将领,乃是关羽关云长!” 武安民想起与关羽上次正式见面,还是数年前的徐州,那时二人虽亦敌亦友,但还可把酒言欢,酣饮整夜,如今却注定要不死不休,成了注定难以化解的仇敌。 世间万物,确实是瞬息万变,难以预料。 第五百零二章 智者对决 太阳再次完成了自己一日的使命,缓缓的沉入西山,只留下残美无限,娇艳非凡的夕阳,作为迎接星空与圆月的礼物一般。 张绣站起活动了一下坐的发麻的双脚,左右渡起了步子,显得焦躁不安。 贾诩淡淡道:“张绣,你这是越来越不长进了。好好坐下等着不行吗?” 张绣着急道:“坐下,你让我怎么坐下,明天,明天.....哎,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我们却在此虚度了这么久的光阴,你让我如何淡定。” 贾诩笑道:“这里是往北海去最为隐秘又唯一可过辎重的道路。诸葛亮想要往援青州,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张绣不安道:“可他若不走这里呢?绕了远路呢?我们哪还有时间等待。” 贾诩叹了口气道:“我拿命赌上这一把,你居然不信我嘛?” 张绣愣了愣,只得哎了一声叹出一口气,随手将只剩下一颗药丸的瓷瓶扔入贾诩的怀中,躺在地上拿了个帽子盖在脸上道:“我是不管了,你看着办吧。” 贾诩笑了笑,也是再次闭上了双眼,同时打开自己怀里的瓷瓶,倒出最后一粒药丸含入嘴中。 “最后十二个时辰了,诸葛亮,你不会让老夫临死前的最后一把,输的如此彻底吧。” 当天边飞舞绚丽的晚霞,如贾诩一般经历过最后的灿烂,再缓缓消失于空中,繁星与一轮圆月正式接管了整片天空,整片大地,也彻底的昏暗了下去,宣告了黑夜的到来。 贾诩与张绣和一万名士兵早已习惯了这漫无目的的等待,再没有什么质疑和交流,全都自觉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未知的敌人。 “吱扭,吱扭。” 木轮车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打破了这静谧的夜空,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乱,车轮滚动的声音,压抑的马嘶声,和低沉的交流话语声,渐渐的彻底压过了所有的鸟兽叫声,席卷了整个大地。 张绣的双目猛地亮了起来,从未有过的兴奋席卷了他的全身。 “文和,我们......” 贾诩伸出手示意噤声,轻轻道:“等。” 这支徐州的部队,大多数是辎重队伍,多达百辆以上的骡车缓慢前行,运送的粮食,恐怕足够一座小一些的城池吃上一年。 张绣看的也是目瞪口呆,转瞬想到,恐怕这些东西,算是袁谭原本准备的进身之礼,也恐怕便是袁家最后拿的出来的家当了。 转眼间车队已经尽数过去,车队后面跟着的,最前两人一男一女,男的英姿勃发,清秀绝伦。女的则身材比例近乎完美,一双长腿让人无法挪开目光,不是诸葛亮与黄月英还能是谁! 张绣伸出舌头,舔了舔因兴奋而有些干裂的嘴唇,转眼看向贾诩,等待他发出号令。 这支部队的实力无论怎么看,都不够强大。运粮队的人数虽有近万,但人人没有兵器,不过是普通的民夫而已,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 而诸葛亮身边的护卫,放眼望去也不过只有千余,自己这一万人一鼓作气,他们根本没有抵抗和还手的余地。 可贾诩的面上却没有半点得意,反而显出一丝疑惑。 第五百零三章 你死我活 张绣以为自己看漏了什么,可藏在草丛之中,左右望去,却仍旧是没有任何发现。 贾诩突然低声在张绣耳旁道:“等下我下令出击时,你先不要出手,不要管发生何事,定要沉住一口气,等我发出通知时再行出击,只要杀掉诸葛亮,哪怕我们全军覆没也是值得的,明白么?” 张绣不明白为何如此一边倒的局面,贾诩仍要如此慎重,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早告诉他,不需要去质疑贾诩,跟着做就对了。 当下张绣微微的点了点头。 贾诩十分满意的将手放在了口中,笑道:“几十年了,一直想试试这亲自吹响冲锋哨的感觉如何。” 一声嘹亮无比的口哨从贾诩口中响起。 一万人的部队在此守了不知多少天,此时早闲出了鸟来,一个个如饿了三天的猛虎一般,疯狂的冲向了这千余人的护卫队,十倍的人数前后左右瞬间将这支前任队伍团团包围起来,各个奋勇争先,朝里面拼命厮杀。 贾诩落在外围,也是放弃了所有书生和文人形象,不住高喊道:“抓住诸葛亮,连升五级,赏千金,封列侯!要死不要生!给我杀!” 但出乎贾诩预料的,这千余人的战斗力与应变能力,强到惊人,虽是被偷袭包围,可他们在瞬间便列出了一个圆形的阵势,层层叠叠地围在一起,将诸葛亮夫妇护在了最里面。 最外围都是带有巨盾的刀兵,一边抵御进攻,一面反手抽刀。 第二层则是长兵器的枪兵,娴熟至极的从缝隙中不断刺出黑枪,更是让人防不胜防,逢出枪必有士兵惨叫倒下。 再里面则是弓箭手与弩手,不住的仰天放出弓弩,尽可能的杀伤敌人。 青州军虽然也是不甘示弱朝里放箭,但敌人围得紧,又有盾牌竖向天空,极难对他们造成有效杀伤。一时之间,十倍于人的青州军居然还在局部落了下风! 贾诩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起来,只看敌人这有备而来的样子,便知道肯定还有后着! 果然,贾诩的身后那本该是运粮队,身穿粗布麻衣的民夫们,突然从那本该是辎重的骡车上披了一件胸甲,一个头盔,随意互助要害,又从车底抽出一把把长刀,便气势汹汹的向贾诩这一万人包围而来。 贾诩知道不妙,咬牙中再次吹响口哨,从那围攻诸葛亮千人队的万人中抽出一半,回身抵御气势汹汹杀来的敌人。 万万没想到,在这等应是毫无防备,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诸葛亮居然仍可以藏起一队伏兵,进行极限的反杀! 贾诩的一万人分坐两队,一边是疯狂的攻击着诸葛亮,希望可尽快击杀敌方主将,再行撤退。 另一边则是拼死抵住冲沙而来的民兵,但从气势和人数来说,都落了下风的情况下,青州兵难以避免的开始了节节败退,不住的压缩着中间这一块空地,直到最后,两个五千人队居然背靠背碰在了一起,贾诩则被围在了中间。 第五百零四章 舍弃一切 此时的情况早已逆转,变成了一万徐州兵,将青州兵前后包围了起来,虽然一边只有一千不到的兵力,可刚刚的一轮战斗后,那一千人几乎以五比一的战损比杀害着青州的士兵,早已让人胆寒,不愿再与他们接触。 两侧的喊杀声,突然之间渐渐的停歇了下来,双方不知从谁先开始,极有默契的暂时停下了战斗,而且还微微拉开了距离,似乎在给双方的将领一个交流的机会。 果然,诸葛亮那爽朗的声音传来道:“不知是青州哪位将军在此主事,聊上几句如何?” 贾诩笑了两声,回应道:“卧龙先生不愧智名,老夫贾诩叹为观止,五体投地。” 诸葛亮略带有疑惑的声音传来:“居然是文和前辈,可既然是文和前辈主事,早该看出我这队运粮兵从气度素养,到车辙印子的深度都不是简单的粮队,该知我有备而来,为何仍旧不知进退,要行这不可能完成的袭击呢?” 贾诩道:“为将者,若知难而退,不思进取,不闯虎穴,不冒奇险,庸才!何况这么好的机会能与你交流,老夫又怎么舍得白白放过呢。” 贾诩边说,边分开众军士,朝前走动着,最后独自一人来到了两军阵前,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诸葛亮也是带着黄月英和几名亲兵,越众而出,两名跨越了一整个时代的顶级智者,终于正式见面。 贾诩饶有兴致地看着诸葛亮,笑道:“诸葛亮你确是不凡,居然硬是让人找不出半分破绽,无法出手。” 诸葛亮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来道:“贾先生你却是一身的破绽,让人忍不住想要动手呢。” 贾诩突然又是走前一步,大笑着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诸葛亮不疑有他,同样伸出双手回应,与贾诩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张绣动了! 张绣知道时机到了。 这是贾诩豁出自己的老脸,舍弃了一切尊严和面子,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后,给自己争取到的绝杀机会。 张绣没有丝毫的犹豫,盘神率先刺出,人随枪动,接着宛若合二为一一般,化作了一整个枪影! 虽然还有数丈距离,可张绣已经牢牢锁定了诸葛亮的位置,更为可怕的是,张绣这一枪没有带起任何的破风之声,所有劲气、响动,枪气全部内敛至体内,仿佛只是一团空气飘过一般。 偏偏这又是极快的一枪! 转瞬间便已经到了诸葛亮的身侧,距离诸葛亮最近的黄月英,仍旧没有回头,甚至根本没有发现这个从草丛中窜出的绝代杀神正要夺走自己夫君的姓名。 成了! 张绣自信满满,距离诸葛亮已经只剩下不到半丈的距离,仍旧没有任何人发现自己,只需再踏出一步,再踏出一步,盘神就将刺入诸葛亮的身体之中,那么无论自己这支万人队是什么结局,他们都算是大获全胜了! “啪” 张绣的一步终于踩实在地面。 一时间张绣突然觉得一切都放慢了,黄月英惊恐的面容,诸葛亮略带吃惊的表情,和贾诩死得其所的满足纷纷传入了自己的眼中,无比的清楚明确。 “噗”的一声,兵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如泉涌的鲜血喷洒向半空之中,为这枯燥单调的黑夜,带去了一丝色彩。 第五百零五章 解围北海 武安民并没有等待颜良大军的到来,也没有移动宗宝的守城军。 在部队休整了两天之后,仍旧带领着两万精骑出城而去。 根据朱冀和这两日的信息来看,关羽对北海的进攻并不成功,原本可一鼓作气趁黑破掉的城池,在来了陷阵营后,被守的固若金汤,甚至连那晚打开的缺口,都被疯狂的陷阵营士兵用生命和悍不畏死的态度给重新填了上去。 唯一让武安民有些不理解的是,明知事不可为,关羽这少数的兵力囤于青州腹地,就真的不怕永远回不到徐州了么? 诸葛亮是不是还有什么隐藏的招数没有打出来呢? 贾诩又去干什么了呢? 但疑问虽多,武安民也知道既然想不通,房玄龄也想不通,那就只有不去想,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就算刘备有天大的阴谋,关羽和数万士卒,那是踏踏实实真真正正就在北海城下的。他都不怕陷于重围,全军覆没。 自己又怕什么呢? 临淄于北海距离不足百里,且一路都是平原绝少山脉,一马平川之下,不用一天便可到达。 他们早晨出发,太阳眼看将要西落时,他们便已经可遥遥听到北海城内外传来极为杂乱的喊杀声。 北海可说就是太史慈的家乡,加上老母亲早已移居城内,此时北海被围,最为担忧的便是他。 眼看将到地方,太史慈已是忍不住,走上前道:“安民,我这就去给他一点颜色瞧瞧如何?” 武安民略一沉吟,边点头应是,着太史慈带一万人马先行,见机行事。 太史慈欢天喜地的领了人马,转身去了。 武安民又担心诸葛亮有什么诡计,叫过慕容垂,让他也带着五千人马随后出发,根据战况挑选合适的入场时机。 如今武安民部下之中,若单论出奇制胜,埋伏阴人,除了还不知道风格的赵匡胤外,慕容垂可说是第一,让他去照拂,可说是安稳无比的。 武安民待两拨人走后,看看身边只剩下的五千人,倒也不着急朝着北海前进,而是干脆绕着城外转起了圈。 也是不符合逻辑的事情,便越有不对。 这是武安民一向以来的宗旨跟核心思想。 可直到城外的喊杀声有小转大,再由大转小,最后当天色彻底黑了下去之后,双方纷纷鸣金收兵之时,武安民却还是毫无发现,无奈之下干脆策马朝城外太史慈二人的驻地而行。 武安民一见太史慈却是吃了一惊,只是不过一个多时辰的鏖战,这小子居然跟血战了两昼夜一般,浑身血污,肩膀上还被人划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实在是有些狼狈不堪。 慕容垂见他进来,没好气道:“这小子跟疯了一样,冲进敌阵就直冲关羽杀去,结果没想到关羽那一刀却是有点料子,差点连小命也没保住。 太史慈呸了一口道:“放屁,他能拿老子怎么滴,第一刀我大意了而已,后面几十招,他碰着我一根头发了么?” 慕容垂耸肩道:“只怕要不是我去的及时,你就不是被人砍一条膀子了。” 第五百零六章 再遇武圣 武安民看两人斗嘴斗的热闹,也是放下心来,知道太史慈伤势不重。 却突然想起本该被关羽秒掉的颜良文丑华雄,现在想来全是一个套路,出其不意,速度极快,气势惊人,虎吼之中一刀斩下,身首分家。但当与关羽斗到几十回合之上,无论黄忠,徐晃,夏侯,甚至纪灵都能全身而退。 再想到自己武艺远未大成之时,在徐州与关羽那一夜的论武,几乎可说是自己进境最大,收益最深的一个夜晚,关羽也是同样力主先发制人,以气夺人之心,以势震人之魄,再施重手速战速决。 思考之中,武安民定下明天如何与关羽周旋的策略与想法,毕竟面临一代武圣,当年徐州关羽使出多少力,这些年又有多少进步,都还是未知之数。 是夜无话,等到天色刚刚放明,雷打不动的鸡鸣声便已照常响起,仿佛全然不知城内城外已成战场炼狱。 武安民军经过整夜的修养,此时鲜衣怒马,在武安民带领下徐徐朝着关羽营地进发。 久违了的武圣关羽,亦是没有耍起任何阴谋诡计的意思,丝毫不觉得自己如今乃是在敌方腹地且最少两面是敌,轻抚着长至腰间的美髯,豪迈道:“徐州一别,至今日已有几年了?今日得见故人,关某实在是开心至极。” 武安民亦道:“云长在徐州教导,武安民从未敢忘,嘴上虽未说,但心中早讲你看做生平至交,只是你今日何苦占我大汉土地,伤我汉室子民,还刺杀汉家官员?敢问,你,是要反嘛?” 武安民边说边感到无比的酸爽,这种动辄就给人带上高帽,先在道德高地发起攻击的事情,干起来确实是爽的不行。 关羽果然一时语塞,他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这等口舌之争,自然是比不过武安民,加上他与刘备一向以汉臣自居,以中兴汉室为己任。更是哑口无言。 武安民见他不说话,咄咄逼人道:“如今云长大错尚未铸成,仍有回头的路,不如与我同赴陛下面前,我定全力为你说话,我相信陛下宽宏大量,一定不会怪你。” 这就纯粹是在恶心人了。 果然关羽脸上抽了几抽,愠怒道:“武安民,几年不见你怎么竞走下坡路,何必在此废话连篇,关某人在此,马在此,刀在此!你若有话说,便问过我的青龙刀吧!” 说完再不答话,一声震破天际的虎吼,胯下那虽不是赤兔,但亦是神骏非常的白马四蹄狂奔,向武安民杀来。 武安民大笑一声,却是没有冲出己阵,反而反手抽出从太史慈处借来的追雷,抬手便是三连箭发了出去,经过长时间的锻炼与秘籍的指导,武安民如今的箭技或许比之太史慈等人仍有差距,但已是天下少有。 三根箭矢几乎一根贴着一根,连珠蛋一般紧贴着飞行而出,在飞至一半距离时更是几乎不可能的散开分袭三处,在武安民的神妙手法之下,三根箭矢更是不止角度,连速度都发生了区别,一根加速,一根减速,一根维持原速。 这等箭技,确实是惊世骇俗! 第五百零七章 决战关羽 关羽眼看他不按规矩,先放冷箭,怒吼一声:“无耻!” 接着青龙刀只是轻轻一摆,武安民这三根角度力度都挑不出毛病的劲箭遍被一举打散,在空中便已化作点点飞灰。 武安民不禁腹诽,谁他娘的说关羽箭防不佳,逢箭必中的?简直误人子弟! 但关羽因这三箭,终究是气势已泄,战马的步伐也被微微打乱。 高手之争,在乎的便是这点点细节。 武安民斩将顺手飞出,比他的速度更快上三分。止战则更是如要与斩将赛跑一般,四蹄撒开狂奔,居然渐渐追上武安民这奋力掷出的一枪。 “当”的一声巨响,乃是关羽用青龙刀柄将斩将凌空击飞,武安民则是毫不犹豫的离马跃起,在半空之中双手握紧满含劲气的斩将,接着大吼一声,双手持枪,凌空自上而下,无比凌厉的一击就这么砸向关羽。 这亦是武安民的战术,你先声夺人,速战速决。 那我就比你还要先声夺人,速战速决,率先抢到先机。 “咣”!!! 青龙偃月刀和斩将神枪的碰撞,在双方都无意隐藏和压制气劲的扩散下,瞬时间整个地面上的尘土碎石纷纷飞起,搅乱了二人方圆数丈的整个空间,外围观战的人马更是不由得揭发出一声惊呼,因再看不到两人胜负如何,只能看到两个身影在烟尘之中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传出声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互之声。 突然又是传出数声怒喝,让人无法分辨出究竟是谁的喊声,接着两匹良驹终于交错而过,各自换了方向,从那一股似乎永远不准备散开的烟尘之中各自突出。 止战突然前蹄高高离地,整匹马离地而起,接着就这么两支后蹄着地,借着腰力生生扭过整个身子,连停也不停的继续朝着白马冲去。 武安民方向瞬间爆出阵阵喝彩!这等神乎其技的骑术实在太过炫目。 武安民斩将在半空画出两道圆圈,趁着关羽马匹还未转过身来,转眼便已突进至斩将的攻击范围之内,只需武安民再递出半尺,关羽便注定要饮恨当场! 可关羽终究是关羽,坐下白马虽远不如止战,但也是数一数二的良驹,动物的本能让他感受到无尽的危险,四蹄撒开,在间不容发之际跨前一步,同时关羽青龙刀反身递出,准确无比的挡住了武安民志在必得的一击,借着一档一推之力,再次拉开武安民半个身位,离开了斩将的攻击范围。 接着便头也不回的朝前跑去,武安民则在身后紧追不舍,斩将不住刺出,虽然不能给关羽真正的伤害,但亦可逼得他无力回身,只能继续奔逃,就这样两个人一追一逃,绕着双方士兵空出的广场之上兜了足足半圈。 武安民一方自然是喜笑颜开,欢呼阵阵,各种污言秽语,嘲讽挑衅之话,更是毫不间断。 相反关羽那方则是安静无比,宛如死一般的寂静。 “小心拖刀计!” 一声爆喝,突然从武安民的阵营之中传了出来,划破了整个长空! 第五百零八章 功亏一篑 “张绣!” 贾诩一声惊呼传出,仍拉着诸葛亮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双目更是大大的睁了开来,完全无法相信面前的事实。 张绣的右肩被一柄蛇矛从背后整个贯穿,鲜血如喷泉般止不住的喷出,一名豹首环眼的汉子正狞笑着抽出手中的蛇矛。 不是张飞还能是谁! 盘神掉落在距离诸葛亮身前不到半尺的地上,强劲的枪风在他喉咙处划出道道血痕,却再也无力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张绣这全神贯注的一击,却居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潜伏到位的敌人。既因为张绣全神贯注,关注着场上的形式,更因为张飞那无声无息的潜行,没有任何气息和动静发出。 但张绣仍旧可以躲开的,在张飞出手的瞬间,他仍旧感受到了身后的危险,只是在那个瞬间,他选择了再踏前一步,杀死诸葛亮,不然今夜将再没有机会。 只是他赌输了。 随着蛇矛完全抽离张绣的身体,张绣一声惨叫,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钻心的疼痛不住的冲击着他的神经。 我输了。 文和用一生英明与尊严换来的机会,我没有把握住。 自责与内疚快速填满着张绣的内心。完全无视了背后想要再递上致命一击的张飞。 诸葛亮用目光制止了张飞后道:“你们二位,这又是何苦由来。” 贾诩同样跪在了张绣的身侧,双手缓慢但稳健的收拾着张绣的伤口。待包扎完毕,勉强止住了血流后才道:“若你活着,这个世间会多了数不清的杀戮与战乱,一统天下,长治久安何时才能到来?” 诸葛亮愣了一下,突然深深的拜了下去道:“孔明佩服先生,若换了孔明,绝做不出这等......这等......” 贾诩哈哈笑道:“这等下做之事,是么?” 见诸葛亮点头,贾诩又道:“但我们仍旧没输,你只要进了这个林子,就绝对再也走不出去了。” 张飞在张绣身后怒喝道:“军师,我们跟这两个疯子啰嗦什么?翼德一矛一个了结了就是了。” 诸葛亮却是摇摇头,好奇道:“我很好奇贾先生还有什么后手。” 贾诩笑起来道:“我贾诩一生,都在趋利避害,见风使舵,更绝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才是你明知这里或许有埋伏,却仍敢来此的原因吧。” 诸葛亮浑身一震,突然明白过来,可还未来及说话,贾诩口中的哨子便再次吹响。 几乎一瞬之间,密林的四面八方同时燃起了涛涛烈焰,将林中这两万人围在了火海之中。 当下本就是刚进了春天,一场春雨未下,正是树木干枯,易点易燃的阶段。何况贾诩早布置下在外围四处涂上焦油助燃。 熊熊的烈火与热浪浓烟,几乎瞬间就将一群人包围起来。 贾诩再次吹响口中哨子,原本呆呆立着的士兵顿时听出,这是原地解散各自离开的号令。 第五百零九章 火海求生 贾诩缓缓道:“无论多精锐的士兵,都是怕死的。他们可以面对强大的敌人勇往直前,可面对伟大的大自然,无情的水火,他们只会被周围的环境重重影响!” 果然,随着贾诩的说话声,四散的青州士兵到处逃生,早没了阵型与队列。 而诸葛亮带来的精锐,在经过短暂的呆滞与不知所为后,看到敌人已经四散逃开,不知是谁第一个发了声喊,转身朝火海之外逃走。 跟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第一百个。 宪兵队一开始还试着呼喊喝止,甚至不惜杀人惩戒。可熊熊的烈火早已让人失去了理智,片刻之后,甚至连宪兵队也开始了带头的逃跑撤离! 贾诩随意舒适的坐在了地上,笑道:“跑吧,老夫已经尽力了,能不能留你在此,就全看天意。我是注定,永远留在这里咯。” 愤怒的张飞气的嗷嗷直叫,抬起蛇矛就要先将贾诩解决,却被诸葛亮严辞喝止道:“翼德!算了,我们先走。就让他们知道,究竟天命在谁那里,谁可以笑到最后。带路吧!” 张飞狠狠的哼了一声,转身率先离去,诸葛亮与黄月英也是紧随其后,向着火海之外逃离。 张绣见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自己与贾诩,突然笑了一声道:“真是老胳膊老腿了,我原本计算着,只需那一枪,哪怕丢掉性命,也能将那诸葛亮击杀当场,没想到那张飞居然如此之快,不仅后发先至,还先行卸掉了我的膀子。” 贾诩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喘着气道:“这里的浓烟越来越大,张绣,快跑吧,还有机会的。” 张绣摇了摇头道:“你是趋利避害,见风使舵的一生,我就不是了么?我让在这里陪着吧。但愿来生,我能真的有一个你这样的父亲。” 贾诩哈哈笑了起来道:“我他妈才不要你这个不肖子!” 张绣突然静静的看着贾诩道:“我认真的。” “那就先叫声父亲来听听。” 张绣大喜,忍着肩上的疼痛,跪倒在地,深深的磕了几个头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别的就不说啦,说了也达不成了。说同年同月同日死,似乎也有点不合时宜。” 贾诩呸了一声道:“谁要和你这便宜儿子同年同月同日死,你又不是美女。” 张绣愣了一下,贾诩突然转身朝着不远处一颗巨树走去,在那斑驳混乱的树皮上摸了几摸,手上突然用了把劲,将一大块树皮整个扣了下来,漏出一个可容一人穿行的树洞。 贾诩得意道:“别忘了你老子我是谁,我贾文和,会不给自己留下后路么?进去吧。” 说罢率先走了进去,留下一脸震惊的张绣,努了努嘴,也是跟着下去,还不忘回手将那块没什么用的树皮扣了回去。 两人沿着伸手不见五指的纯粹黑暗中,连续下行了不知多深,接着又拐了数个弯道,最后当贾诩点亮火折子时,发现两人正在一个数丈见方的方形空间之中,房子的一侧放满了装水的坛子与干粮,其他地方则都是空空如也。 第五百一十章 有样学样 贾诩微笑着道:“其他的你不需要担心,你只要祈祷三五天内,这场大火可被扑灭,或者天降甘露,不然当空气用完,外面浓烟涌进,你小子也是难逃一死。” 饶是张绣对于贾诩层出不穷的惊喜与后路早已习惯,此刻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伏击的地点,失败的应对,逃生的路子,这些都是他在什么时候布置下来的呢? 这是张绣根本无法理解的,好在相交二十余年,他也早已习惯了不再发问。 但他在乎的是另一个问题。 “义父,你呢?” 贾诩显然对于这两句义父十分受用,眯着眼睛笑道:“你似乎忘记了无论如何我都只有一天的寿命,我自然是去找一个角落,选一个舒服的死法,难道还在这里与你争抢空气么?” 张绣双目中泛起阵阵水花,突然间发现什么一般道:“你吃夏虫,也是为了这一天么?” 贾诩的微笑淡了很多,正颜道:“有备也好,巧合也罢,这些都不重要,但我确实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没有两天可活的老人了。对了,你小子千万不要说什么死无葬身之地,死无全尸这种话,因我根本不在乎。你也不需要在乎,若你想拜祭我,跟我说上两句,随便找块石头牌位,我定是听得见的,有没有冢穴,并不重要。” 太史慈的声音刚落,关羽已经双眼冒火的转了过来,青龙刀宛若吸尽了周遭的天地精华一般,整个刀身突然都亮了起来,泛起阵阵精光。 威势无双的一刀反身朝着武安民身侧袭来,这几乎比武安民看到的关羽都第一刀还要凌烈数倍的一招,虽只是平平无奇,简简单单的一招回马拖刀,却让武安民久违的生出了一股无法躲避,难以招架的感觉,正如那夜在徐州时的感觉一样。 但武安民早非吴下阿蒙! 武安民双腿一夹,止战便如读懂人性一般四蹄弯曲,在高速之中骤然停下,并深深的低了下去。武安民低头弯腰,整个人正从青龙刀这必杀一刀的下方躲过,同时左手六合已经拔出,“嗖嗖嗖”一连六声机括响声中,六根铁弩与斩将几乎笼罩了关羽全身上下所有的角度。 这是绝不可能躲过的! 武安民自信满满这一击最少也要让关羽跃离马背,可眼前的关羽突然越来越小,马蹄则是越来愈大,竟然是关羽依样画葫芦,同样让战马人立而起,用马腹抵挡了连续七下本可夺他性命的杀招后,随着白马一声惨叫,关羽再次依样画葫芦,双脚在马背上一弹,用尽了白马的最后一丝力量后,高高跃起的关羽双手持刀,一切都宛如两个刚开战时样子,只是如今攻守互换,但无论谁处于守方,这沉重的压力和必杀的绝技,都让人绝对无法轻视,只得奋起全身力气硬顶而上。 随着关羽马匹倒地,止战则是神骏非常的站了起来,再次让关羽计算失误,原本蓄势待发已到巅峰的一刀被迫提前斩出,无论威力还是角度速度,都差了一筹不止,被武安民轻松挡下。 关羽一击不成,更不恋战,朝后连退到己方阵营前时才淡淡道:“关某服啦,安民确实是进步神速,这一两日,关某便会撤军离开。“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两面合围 见关羽败走,整个阵列中都传出震天般的欢呼声来,一时间武安民甚至觉得整个天地间都要震动起来一般。 但战场就是战场。 武安民尚未来及说话,太史慈已是长枪一指,两万人马高呼中一齐冲锋而上,转眼间便将武安民淹没在人海之中。 徐州阵中又岂会在此时服软,同样发出一声呼喝,双方同时奏起震天动地的战鼓,宛如两只重拳一般毫无花假的撞击在了一起! 一时间,宛如地狱修罗再临一般,喊杀声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战场。 武安民带来的骑兵此时士气大振,加上体力方面也有不小的优势,渐渐的将关羽军压入下风,逐步蚕食着关羽军队的生命和抵抗力。 突然之间,北海城内也是一声炮响,城门大开,一队千余人,各个头戴红巾的战士鱼贯而出,喊叫声中朝着战场奔来。 在千余人身后,则是一支五千人左右的部队,稍稍落后,但也是气势十足的杀将出来。 转眼之间,关羽军已从略占下风变成了两面受敌,局势极为不利起来。 尤其是新加入的陷阵营,更是宛如索命的恶鬼一般,不顾自身性命,疯狂的砍杀狂攻,这类把自己的生命都当做蝼蚁的部队,往往是最可怕最可以让人感到绝望与恐惧的。 因当你一刀砍破敌人皮肤,对他造成致命一击时,却发现敌人不但没有惨叫倒地,反而挥舞着兵器反手给了你脑袋一下。 这种无力和恐惧是会快速传染的,关羽军的败势终于是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喝止不住。 武安民却在此时生出了奇怪的感觉,为什么关羽还不退,于情于理,此时都不是强撑英雄宁死不屈的时候,关羽更不是如此不智之人。 他在等待什么呢? 武安民忍不住将目光朝着南方瞧去,是等待南方徐州的援军么? 突然,关羽阵中终于响起了连绵不绝的鸣金之声。久战不利,越来越陷入下风的关羽,终于还是决定退了! 关羽和一名青年将军两人带领了殿后的队伍,分出数千人来继续厮杀,其他人则缓慢而整齐的转身列队,缓缓离开战场。 关羽的武勇自然不用多说,可说是万人敌的他,不但一己之力强行架住了太史慈与慕容垂两人,更是不住抽冷子将四方奔来的青州兵拦阻与自己马下。 但让武安民吃惊的,乃是那名年轻将军,他更是一己之力架住了高顺和公孙康两人丝毫不落下风,手中的青龙刀虽看起来远不如关羽的那么厚重,但少说也有六七十斤,此时在他手中居然宛如一根竹竿一般,灵活多变,诡谲难认。哪怕是高顺与公孙康两人围攻,百招之间恐怕也难以占得上风。 突然关羽一声虎吼,青龙刀整个横扫而出,巨大的劲气瞬间充盈了整个方圆数丈的空间,从最左至最右足足三丈的空间皆被这一击所笼罩,公孙康,高顺,太史慈,慕容垂四人同时变色,不得已下皆是回招闪躲。只是十余名冲在最前的士卒却没有了这等身手,居然同时发出惨叫,或胸前或脖子皆是喷涌出鲜血,倒地身亡。 “平儿,撤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心酸过往 关羽带着关平终于渐渐退去,碍于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刀,无论四将还是士卒们心中都不禁有些戚戚,一时间居然不敢向前。 直到关羽等人退出十余步,最为胆大包天的太史慈才终于发现己方实在有些丢人。大喝一声:“哪里走!”再次挺枪追上, 其他人见太史慈武勇,也是放下心中石头,追击而上。 这一追直从北海追到城阳,从午间追到太阳将要落山方才停下。 直到城阳大门打开,身穿徐州军甲的士卒涌出,代替关羽接过了武安民等人的追击,方才缓缓退入城内,再也闭门不出! 武安民等人甚至直到此刻才知,城阳居然不知何时,已经被刘备拿下,而无论朱冀还是宗宝等人居然对此都毫不知情。 眼看夜间不适合攻城,又不知敌军是否还有埋伏,苦战了整整一日的士卒们此刻亦不适合临时安营扎寨,那是更加危险的。武安民干脆下令全军连夜返回北海,再做下一步的安排。 回到北海时,时间已经接近深夜,妥善安排了士卒们休息后,众人才终于有了团聚和叙旧的机会。 武安民第一反应,便是一把将满身灰尘的高顺牢牢的抱在了怀中。 口中感谢道:“谢谢你兄弟,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们不但北海要丢,恐怕整个青州都将不保,且郑老爷子,寇先生恐怕更无一人能生还,你便是我武安民最亲的兄弟,最重要的伙伴。“ 一向沉默的高顺不禁双眼也有些湿润,数年的颠沛流离与居无定所,早让他心中的踌躇满志有些被磨平了棱角。 当日不愿投降武安民,只因他不愿与杀了吕布和自己无数兄弟的人共同作战。可之后从吕布死前的样子,和各路人马口中的点点滴滴中,早得知吕布的死,几乎可说是对他自己来说最好的下场。 可仍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这数年来,他带领着原本接近三千的陷阵营士兵四处游荡,但没有投降于任何一股势力,三千人的吃穿用度,对于一个无根之人可说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在极端困难之下,士兵将领们难免有些微辞,也是走的走,散的散。 直到一年前,高顺带着还愿意跟着他的一千余人流浪到青州时,几乎已经山穷水尽,除了落草为寇和就地解散外再无其他路可走的他们,遇到了久违的寇恂,寇恂对于高顺是既佩服又有些同情,干脆便在北海附近找了一座小城给他们歇脚,吃穿用度大部分由高顺自己想办法,剩下的则看情况援助一些,但却并没有将他收入麾下,也从未管过他的事情。 直到数日前高顺在他的小城之内,无意中抓到了两个细作,得知刘备会连夜偷袭北海,进行斩首刺杀行动,高顺这才尽起陷阵营,奔赴北海,正巧赶上。将水火之中的北海城救了下来。 也救了满城士兵和寇恂郑和的性命。 第五百一十三章 久别重逢 武安民听完高顺的讲述,更是对这个恪守原则的铁汉感到了由衷的佩服,重重的拍了他几下,尽情抒发着心中的感谢。 此时郑和与寇恂也是安排好了一切,微笑着赶到。郑和永远是那副精力无限,毫不显老的豪迈样子,但若是仔细观察,鬓间仍旧是多了几分白色。寇恂则依旧翩翩而至,宛如神仙中人一般。数年过去,当年釜底抽薪间接害死孔融的事情,虽然仍如鲠在喉,但终究是冲淡了许多,武安民更知寇恂决意以命换命来洗刷过错,武安民忍不住也是一人给了一个拥抱,久久不愿放手。 直到郑和发出抗议,才终于讪笑着放手道:“我听说老爷子和寇先生都被人打的丢掉半条小命,如今一看,明明是毫发无损嘛。是谁乱传续假情报,损害二位威名啊?” 郑和苦笑道:“这话可没有半分夸大,老夫确实是丢掉了半条命,我这辈子从未见过那么快的剑和身法若非我与寇先生在一起,只怕我二人都是难逃一死。最后在我二人拼死,加上数十亲卫的包围之下,却仍旧让那家伙逃出生天,还给我们一人留了份不轻的礼物。” 寇恂接话道:“这么可怕的刺客,若与我们为敌,那将是无比可怕的事情,我会尽快查出这人是谁,想办法将他解决。” 武安民挥手道:“不必了,我知道他是谁。”接着将袁大的所有信息,全部说出。说到激动处,众人更是一齐哀叹赵云,感慨万千。 到讲故事说完,郑和率先道:“我老身子骨,是有些支持不住了,先去休息了。安民你......哎,安民你要回去看看么?” 武安民知道他是问自己是否回家,武安民点头道:“其实我很害怕回去,我不想去看。” 寇恂道:“不如就等天色彻底亮起来再去吧,太史夫人也在武府内,不要打搅了她们的休息。到天亮,咱们便一起去,也顺便看看子义的母亲。 这一整夜,武安民都没有睡下,独自坐在房中的他,奇怪的感觉一股股的浮上心头。 那些原本并不清楚和明亮的回忆,那些原本不属于他的回忆,一幕幕的浮上心头。 从与武安国相依为命,苦苦求存,四处流浪,到遇到孔融,得到赏识,终于能有口饭吃,再到日子越过越好,成为北海内数一数二的势力。 其中的点点滴滴,原本无比陌生的人与物,突然都无比清楚明白的开始印在武安民的心头。 到了天色亮起,武安民才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抹干了脸上的泪痕,离开了凳子。 这是第一次,武安民生出了自己就是那个土生土长在东汉,随着武安国四处奔波求存的武家老二,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与武安民的灵魂和肉体都深深的,完完全全的融合在了一起。 放心吧。 放心吧武安民,我虽然不是你,但我就是你,我会以你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第五百一十四章 全力培养 武家的老宅,武安民已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回来过了,上次回来时,武安国还刚刚恢复了身体,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这个弟弟。 孔融还活着,想要给自己一个“字”,让自己真正融入这个时代的上流社会。 这两个一开始便对自己掏心掏肺,全心全意为自己好的人却都已经不在了。 武安民生出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缓缓地推开了家门。 随着“吱呀”一声响起,无比熟悉的一切再次出现在了武安民的面前。 自己当年亲手种下的树苗,如今已是亭亭如盖,葱郁茂盛,哥哥最喜欢的盆栽花卉,似乎也并未受到任何影响,仍旧鲜活生长,充满了本就该属于春天的生命力。 若不是已搭建起的灵堂,以武平,李二等人为首,跪满了整个大堂,哭声不止的人们告诉武安民,兄长大嫂已撒手人寰,一切都仿佛武安民从未离开过一样。 身份早已不同的武安民一推开门,便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仆从们自觉的为武安民让开了一条道路,让他进去深深的拜了下去。 泪水再次无声的从脸颊滑落。 “二少爷!” “叔叔!” 李二和武平的惨呼声再次响起,武安民踏上一步,伸出双手,三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虽然前几日已在临淄与武平见过,但那时大敌当前,又未真正回到家中,此时睹物思人,武安民又经过了整夜的灵魂融合,终于彻底的释放了出来,三人抱在一起,嚎啕大哭了起来。 再没有任何包袱,任何顾忌和任何的隐藏。 接下来的两个月中,武安民再没有离开北海,除了全权处理武安国的身后事,也将思平接了过来之外,再没有管任何战场和外面的纷纷扰扰,把一切都交给了手下去办。 直到这一日,张绣终于也赶到了北海。 早在一个多月前,武安民就接到了张绣的大概报告,只是那时他受伤颇重,并没有赶路,在一个多月的修养后,才终于康复大半,这才踏上旅途。 武安民拉过武平,这个孩子如今早已长大成人,年纪刚刚十五,身高比起武安民并没有低了多少,双眼中满是坚毅与勇敢,充满了年轻人的拼劲和活力。 在经过武安国数年的训练与教导后,这个孩子不但身手早已不凡,浑身更是随时都迸发着活力与热情。 武安民淡淡道:“平儿,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想要走什么样子的路?” 武平坚毅无比道:“我自然想和爹爹叔叔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千古留名。” 武安民看着他道:“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嘛?这会是一条很长,很累,要经过无数告别与痛苦,承受数不尽的折磨与取舍绝望之后,才可以到达终点的路,你确定吗?” “我确定,我想要像你们一样!” 武安民直直的盯着满含憧憬的武平,点头道:“好,那从今日起,我会尽全力将你培养成我的接班人,全力让你成为这个乱世,最闪亮的明星。亦会更严格百倍的教你,你踏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和后悔的机会!” 第五百一十五章 准备反扑 武安民就在自己的家中,接见了张绣。 此时的张绣仍旧没有完全恢复,苍白的脸上尽显着虚弱,显然张飞那一记蛇矛,给他造成的伤害出乎意料的大。 武安民静静地听完了他的讲述,心中突然明白了关羽在等待什么。他等的正是诸葛亮和张飞的精兵,无论他是否可以及时救援北海,又或者关羽能否打下北海,只要诸葛亮到达时,他们仍在交战,那么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想象到,居然会从自己的大后方,冒出这么一支精锐来,那时才真的是难以抵抗,甚至很可能整个武安民的青州集团,都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武安民不禁感慨道:“武安民何德何能,能有文和与张兄你如此尽心尽力,舍弃一切的帮我助我?让我良心如何得安!” 张绣笑道:“一切都是文和的意思,我不过是个马后小卒罢了。” 武安民道:“你我之间,何必还说这个,你的身子如何了?还受不受得起出征复仇了?” 张绣目光亮了起来道:“没有问题,我这点伤根本不碍事!我张绣岂是那种受了欺负就老实躺在后方等别人替我报仇的孬种?” 武安民豪兴大气,站起道:“那就走吧,我早已备好一切,只等你回来与我一同为文和报仇。” 寇恂作为地主,早已在房内布置好了一个巨大的沙盘,整个青州与徐州的地貌特征,山川河流,清楚无比的在沙盘上展示着,惟妙惟肖,简直就是个缩小版的真实情况再现。 连武安民这见惯市面的人,也是不禁叹为观止,赞不绝口。 武安民率先道:“还是先让朱统领,介绍一下如今的情况,我们才好决定接下来的目标和步骤!” 朱骥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站出道:“两个月来,我军的情况可说大为改善,蒸蒸日上,首先整个冀州已几乎全在我军掌握之中,邺城邯郸等大都市都已在我军掌握之中,韩将军部下,更有一名后起之秀叫赵匡胤的,更是屡立奇功,表现极为精彩。曹操现如今更是内忧外患,民乱不断,只是控制住境内因流言蜚语而导致的种种汉臣发起的叛乱,便已竭尽全力,暂时再无半点力气出击。被我军死死压制在陈留一带,只要破了陈留,快马一天可到许昌!更有传言说,曹操已经决议迁回洛阳,依靠虎牢函谷二关天险,来抵御我军进攻!” 武安民不禁感慨,这水军确实是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无比有用的,如今不费一兵一卒,就让曹操地盘内部纷乱四起,自顾不暇,自己才可以有机会,南下复仇刘备。 朱骥歇了口气继续道:“刘备如今,则正是如日中天,据说他已彻底收服孙策,江东已愿俯首称臣,再无二心,更是让他实力大增。不过我军在荆州的代表,亦是成功与刘表那边搭上关系,在金元攻势下,一向与刘备不和的荆州第一大将蔡冒很愿意为我们说上几句话。” 第五百一十六章 攻心为上 武安民双目亮起道:“若能惹的二刘反目,我们才会更无后顾之忧,将刘备彻底扫平。” 房玄龄笑道:“那就让刘表重新用起黄祖如何?黄祖这人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一向跟张飞不睦。如今正是张飞守着鲁县与汝阴,他与黄祖如今已是用不到我们再挑拨离间,恐怕自己就能打起来。” 朱骥笑道:“这事好办,黄祖这人靠的就是与刘表关系极好,相交足有三十年,加上如今汝南守将文聘,一向是刚正不阿的性子,早就不受蔡冒喜欢,让他说话换将,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武安民满意道:“这件事就全权交给朱统领去办吧。” 朱骥领命后继续道:“如今刘备自己属下,军力大概在二十万左右,除去守卫豫州的张飞下属五万人动不了外,可抽调来与我们作战的将在十五万人以上,如果再加上可能已经投诚的孙策一伙,那么人数将很可能在二十万人以上,孙策本身更是神勇无敌的猛将,手下武有韩当,黄盖,甘宁,凌统等人,文有张昭,鲁肃,虞翻等人,还有文武双全,至今未逢一败的周瑜,实在是不可小视的一股力量。” 武安民听着一个个响当当的东吴名号,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和东吴的人杰人才们,似乎仍旧没有半点交集,突然笑道:“孙策素有小霸王之名,不知为何居然会选择投降于刘备呢?” 朱骥道:“这个我们暂时也没有确切的情报,一切都是猜测与分析。” 房玄龄与武安民的默契早已无间,知道武安民的意思,替他分析道:“孙策这种一方诸侯,在没有战败的情况下之所以投靠刘备,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求名,但刘备自己不过一个皇叔,哪有什么资格给人名利呢?二是求助,必有什么事是孙策自己解决不了,需要外援前来帮助,这才无奈求助于与他接壤的刘备。” 武安民笑道:“若要名,我们便是如今天下最为名正言顺的人,我这就奏请陛下,给孙策封上一个,大到他无法拒绝的官职。至于解决不了的事情么,我早听闻江左势力错综复杂,山头不计其数,各自为政,各谋其职,谁也不服谁,孙策只是一个名义上的统治者而已。郑老爷子,咱们的水军如今如何了?” 郑和哈哈笑道:“就知道你小子要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如今我在北海码头已建成楼船二十艘,每艘可容兵源两千人,斗舰一百艘,可容纳兵员五百人,最小的艨艟两百余艘,每条船可乘一百人。三样船与当今主流战船并没有大的不同,但细节上都经过老夫改造,无论性能,稳定还是速度都绝不输那些南方人的船只。更经过我的加固技术改造后,哪怕行驶在海面,也绝不会轻易颠簸翻船。无论河战海战,老夫都有无比自信!” 武安民看着自信满满的郑和道:“老爷子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整个东南亚都被您一人扫平,江东那几只猴子,能成什么气候!” 第五百一十七章 战略方针 郑和一脸好奇的道:“东南亚?那是什么地方?不过江东鼠辈,在老夫眼中,确实是如猴子一般。哈哈哈。” 武安民急忙嘟囔两句,将这话题跳过道:“虽是鼠辈,可现在咱们却需要他能在背后捅上刘备一刀,不然若只是正面作战,只会让其他人坐收渔利。还让他们更加团结。” 最急于雪耻的张绣道:“丞相准备怎么做,我们自然马首是瞻,绝无二意。” 武安民自信道:“三个月,我们用三个月瓦解刘备所有的同盟和助力,顺便给韩将军一个消化蚕食冀州地盘的时间。” 朱骥会意道:“我这就通知韩将军,让他在三个月内,集中力量扫平冀州,在我们大力支持下,这应不是什么难题。” 武安民点头道:“我还需要一名巧辩善言之人,出使荆州,这个人要做的事只有一个:全力离间二刘,谁讨厌刘备就扶持谁,谁属刘备一党就打击谁,同样是三个月,我要他三个月内挑拨的二刘开战,从此有你没我,互不姑息。” 张仲坚站起道:“这种事自然是我来做,且我家在荆州也有不少生意,算得半个地头蛇,去到那里也并不如何扎眼。” 武安民道:“当年刘表孤身一人入荆,除了一纸任命书外再无他物,可居然硬是被他使出各种手段,从一个无兵无卒的人,成了如今雄霸一方带甲数十万的诸侯,可见这人手段高明,绝不可小视。可惜这人却是没什么进取之心,不然身处这四通八达的核心地带,无论如何也该干出更大的事业来的。我听闻这人很是好色,贪恋美色娶了荆州豪门蔡氏,还在正室死后立刻改蔡氏为正房,之后更是生出子嗣,连带着大公子刘琦亦是再不得宠,据说如今刘表的接班人选项中,已基本排除了刘琦,要改立蔡氏所生的二子刘综,荆州蔡氏、张氏两大家族,更是一心偏向刘粽,远刘备,大可从这里下手。” 房玄龄有些惊讶道:“老夫上次远赴荆州,多翻了解勘查,才得知这些情报,安民居然如自己去过一般,如此了解。” 武安民打个哈哈道:“都是朱统领平日情报做的到位,安民才有这点见识罢了。” 张仲坚点头道:“就怕他们铁板一块,团结一致。既然是一团散沙,那我这趟就容易多了。” 太史慈道:“既然有人去了荆州,有人去了冀州,我们这三个月干什么呢?” 武安民笑道:“是你们,不是我们。你们要继续操练士卒,稳守边境,不可懈怠。切不可再让刘备乘虚而入。” 太史慈好奇不已道:“那你们呢?你们去哪?” 武安民哈哈一笑,将整个江左划了起来道:“我去给孙策提一个绝对无法拒绝的条件,在刘备的菊花上,狠狠的捅他一记!” 太史慈大感兴趣道:“那一定不能少了我!” 武安民道:“不止你,平儿,公孙康,慕容垂,咱们五个一道出发,郑老爷子则率领水军在后,成震慑作用。” 第五百一十八章 巧夺天工 郑和自豪道:“老夫这战船,也终于派上用场,且我还有一艘可容纳五千人的超大主舰,如今尚未命名下水,不如就有安民为它起个名字,这次我们便尽起水军,不由得他们不服。” 武安民笑道:“那就先去参观一下郑老爷子的造船工厂如何?” 郑和的大工厂,位于北海城外的海岸线上,规模极为宏大,哪怕武安民这个未来人,也从未见过这等规模的工厂。 工厂内足有数千工人,分为数十组,各自研究制造着大小不等的各类船只。 在三国时期,各路诸侯豪情仍是重陆军,轻水军,甚至当前流行的楼船,艨艟等战舰,直到隋唐时期都无甚巨大改变,沿用了几百年之久,但陆军却各类新式兵种战术层出不穷,不断进步。 当下流行的战船中,以楼船最大,可容纳两三千人,因在甲板上筑起数层如高楼般的建筑作战而得名,但也因船只过高,导致重心太高,在风浪中极为不稳,尤其是小河道中的战斗中,更显的有些笨重缓慢,更适合做震慑之用。 相较而言,小上一号的斗舰则真正是如今战场上的主战部队,可容纳数百人的船只无论河道海面,旋转自如,攻守随心。 搭配上最小的艨艟,更是可演化出各类战术,应付各类突发情况。 郑和此时得意道:“老夫祖传的造船之术,比起其他那些粗糙的玩意儿,高上不知多少。以楼船为例,老夫在船底加了实心的铁木,将重心过高的问题解决,同时改造了船头的造型,以更加尖利的船头取代了圆形船头。不但抵消了船底加重造成的灵活性减少,更增加了船只的冲撞能力,若可正面撞到敌船,定可直接将敌船肢解分裂。” 郑和顿了顿,整个面色都红润了起来,反复再介绍自己的亲儿子一般兴奋无比道:“再比如最小的艨艟,根据老夫的经验与改装,无论性能,速度,杀伤力,比起当前其他家所用的战船,更是高出不少,我的儿郎如今差的将只是经验。当他们受过几次战争的洗礼后,保证无论面对当今天下任何一支水军,都可大获全胜!” 武安民也是被郑和的兴奋感染起来,开怀道:“若是江左孙家不识好歹,不知进退,就由老爷子告诉他们,谁是天下水师之冠!” 郑和经他一捧,更是开心不已,恨不得哼起小曲。 武安民道:“如今万事俱备,就只待出发了,便让咱们一道,看看这江左世家,究竟都是些什么人物。” 郑和则是拉着武安民继续前行,一艘位于中央,只等着敲掉船底挡扣便可下水航行的巨大船只,出现在几人面前。 这艘巨大的楼船高足有八层,比其他同等级的船高了将近一倍,船头一根粗木摇摇伸出,只需配合它的体积便可以想象若被正面撞到,任何船只都难逃粉身碎骨。 配合船体上开出的枪孔与弩孔,整艘船宛如一个巨大的怪物一般,蓄势待发。 第五百一十九章 出使江东 郑和无比满意的看着自己最为满意的作品,兴奋道:“安民为它取一个名字吧!” 武安民思索片刻后道:“这等威势,这等强横的船,自然需要一个霸气外漏的名号。” 太史慈同样兴奋道:“就叫霸道如何?” 武安民瞥了他一眼,差点脱口而出还不如叫普拉多,但被太史慈提醒,笑道:“就叫航母吧!所有船只在他面前,都将如孩童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郑和等人细细品了品这名字,虽然都觉得不太明白其中含义,觉得还不如太史慈的霸道,但看武安民兴奋无比的这摸摸那碰碰,终究还是没有反对。 三日之后,张仲坚与武安民分头离开了北海。 房玄龄和寇恂则去了邺城,他的任务是要协助汉献帝重组东汉朝廷,官位,赋税,服役,制度等等一系列的东西,这等复杂又细致的东西,武安民毫无半点兴趣,更丝毫不愿意碰,索性全交给了房玄龄,寇恂与刘伯温三人来办。 颜良和张绣则是细细规整了整个青州的布防,颜良亲自驻扎在北海,张绣驻扎临淄,更去三郡召开了托雷,着他携带精兵前来支援。防备刘备再有其他阴谋诡计。 张辽则依旧守紧兖州诸城,但重点都放在了曹操方向,至于与二刘接壤的地方,则让他深刻贯彻尊刘表贬刘备的政策,继续想办法深化和扩大两人的矛盾。 航母稳健无比的行驶在海面之上,此时的近海还丝毫没有受到任何污染,湛蓝的海水纯净无比,远方海天一线的交界处更是壮观无比,让人挪不开双眼,船上几名未乘船看过大海的人,更是感叹不已,深觉从未见过这等壮观的景象。 “叮叮叮叮” 一连串的爆响声从甲板上传出,一个手持流行铁锤的少年正不断猛攻着武安民。 那少年正是武平,手持着家传的流星锤,此时上下翻飞,闪转腾挪,也是似模似样。只是距离攻破武安民那固若金汤的防线,却仍是遥不可及。 武安民突然间木枪在虚空处连点三下,武平却仿佛中了邪一般,不自觉地朝着枪尖撞去,接着一声惨呼,坐倒在地上。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平儿你可知自己输在哪里?” 武平毫不妥协的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听到武安民的疑问,苦思起来,半晌后才道:“平儿有些不明白,明明叔叔是朝着空处击去,为何我会在那一刻控制不住自己,撞了上去呢?” 武安民解释道:“并非是你不受控制,而是你的一招一式太过死板,到了第十二招流星赶日,跟着就一定要左跨三步使下一招披星戴月。若到了战场之上,最怕的就是被人看破你的套路与招数,要成为高手,首先就要忘掉你所有的招数和套路,只有审时度势,随机应变,才可以出奇制胜,不断进步。” 武平细细品了片刻后,喜道:“平儿明白了,叔叔再来。” 说罢甩起流星锤又杀了上去。 第五百二十章 晕船大队 如此在武安民,郑和,太史慈等人的轮番教育和指导下,这趟旅程收益最大的反而是武平,众人对于这个懂事能干,又奋发努力的小鬼都是说不出的喜欢,每个人都是毫无藏私,不住指出他的不足与需要进步的地方,十多天后,武平的进步已是肉眼可见,他的天赋更是让众人连连点头。 只是好景不长,在船只行驶到如今的上海,宁波一代时,却突然遭遇了风暴,形容不出几级的狂风巨浪不住吹打着航母和周边的小船。 为了安全起见,郑和则是下令将所有船只先行绑在一起,并肩前行,一来可以有效保护安全,二来则是可以一定限度的减缓船只的摇晃。 “呕呕呕呕呕呕.......” 郑和心疼的看着趴在船边,疯狂朝下喷洒着呕吐物的武安民,太史慈和慕容垂。这三人几乎连胆汁都喷了出来,却没有什么中气把东西喷远,几乎全是挨着船边,流满了整个船身。 武安民打压着嗓子嘶吼道:“他妈的练武有什么用?你们告诉我有什么用?还不是无法战胜大自然?” 旁边的太史慈一样道:“太可怕了,这水战根本就是还没打,就自损八百啊!江东那帮猴子也这样吗?” 慕容垂更是边吐边干嚎道:“所以老子早就说了,骑兵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三人一边吐槽,还一边吐着,站在几人身后的公孙康皱了皱眉,对郑和道:“老爷子,我还是撤吧,再看一会儿,我也要吐了。” 郑和摇头苦笑道:“我这可是第一次出航,上好的木头,全让他们糟蹋了,糟蹋了啊!” 接着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看着公孙康道:“你不晕船么?” 公孙康耸耸肩道:“我从小也跟着渔民出过海,早过了他们这个阶段了。” 接着有点佩服道:“但还没到老爷子这样可以注视着那么多恶心的东西,还面不改色。呜呜,太史慈,你他娘的吐自己衣服上了!注意逆风,你们几个给我趴下去,逆风吹到甲板上了!喂!”公孙康终于是抵受不住,捂着嘴,转身跑离开了甲板。毫无义气的留下郑和自己在甲板上。 大风一直持续了足有五天,天空才终于彻底放晴。整艘船也终于停止了剧烈的晃动,重新归于平静。晕船小分队宛如经历了一条地狱之路,被人从地下拉了回来一般,一个个虚弱无比的仰躺在甲板上,傻乎乎的笑着。 “结束了,结束了。”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上岸,让我上安吧。” 可惜郑和对于这几个将他甲板和船身喷得一塌糊涂的家伙,那是没有半点同情和理解,一看恢复了精神,二话不说,就将几人拉近了作战会议室,准备召开会议。 看这几个人一个个浑身无力双目无神的样子,郑和更是想到自己的宝贝财产,唉叹道:“你们几个,以后,都给我离我的船远一点!” 第五百二十一章 登陆会稽 郑和不管几人死鱼一样的趴在那里有气无力,叹气道:“我们明日就要登陆会稽,你们可有什么准备和应变之策么?” 太史慈半死不活道:“哪有什么准备,赶紧上岸,上岸,只要能上岸,老爷子说什么都行,说什么我都听。” 郑和没好气道:“那你小子现在就给我跳下去吧,自尽吧,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武安民见郑和有些动了真怒,连忙道:“老爷子息怒,息怒,你看看如何安排我们几人脑子现在都有些乱,不受控制的。” 郑和叹了口气,终究看几人这么辛苦,也有些不忍道:“罢了。整个扬州的势力,都可说是极为错综复杂,家族林立,少数民族更是数不胜数,各个势力之间互相伤害,暗中下绊子的事儿更是数不胜数。简单来说,就是谁也不服谁,谁也看不惯谁,只是如今暂时在孙策的统领下,才勉强有些样子吧。” 武安民感觉自己的脑瓜子恢复了些,勉强道:“那么为何选择在会稽登陆呢?在他们势力核心吴郡不是更可直接见到孙策么?” 郑和对于这个完全不做功课,只想着临时抱佛脚的家伙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无奈道:“正因为吴郡是势力核心,单是孙家和四大家族,便是错综复杂,咱们贸然登陆,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很可能会产生反效果。但会稽不同,会稽甚至在整个扬州都算是异类,因这里少见的全是汉人,少数民族几乎绝迹,且能说上话的也只有虞家,整个虞家更是极为少见的,只听家主虞翻一人的话,这等一言堂的地方,十分适合咱们作为第一站前来。” 武安民有些愧疚道:“若非老爷子提前做好功课,我们这趟就真的是睁眼膜瞎子,白来一次了。” 郑和翻了翻白眼道:“哪有那么夸张,别给老夫戴高帽子。来会稽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我们的海盐销量,在扬州最大的买家便是会稽虞氏,也由他们再销往整个扬州。作为合作伙伴,他多少也会更加的偏向我们。” 武安民甩了甩头,将脑海里的昏沉甩走,恢复点清明道:“原来还有这层关系,老爷子怎的不早说,害得安民还心中不安。” 郑和似乎是被这群人彻底逼的有些发疯,就差跳脚般叫道:“你们究竟是来游山玩水还是来找人结盟寻找助力的?” 武安民老脸一红,勉强解释道:“朱统领倒是给了情报,只是这十多天全是风浪,我们实在是没时间和机会来看和钻研啊!” 太史慈也是在一旁告饶道:“老爷子就饶了我们吧,您再说说这个虞翻有什么爱好或缺点,明天咱们要对症下药。” 郑和似乎对这二人终于提出一个建设性的意见表示赞赏,脸上总算带了点笑意道:“哼哼,要是等你们,那就黄花菜都凉了,虞翻这人最爱美女舞妓,好色之极。” 武安民有些不好意思道:“可我并没有见到有女子随船呀?” 第五百二十二章 会稽一霸 郑和没好气道:“你们也不瞧瞧这几日这么大的风浪,你们两个糙汉子都瘫软成这样,那些娇滴滴如花似玉的姑娘怎么受的了?我早让徐干准备好一应礼物,都在咱们在会稽的产业里准备好了。” 武安民急忙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道:“还是老爷子想的周到,若无你在,那我们就真的狼狈。” 郑和哼了一声,显然也是被武安民夸的多少有些飘飘然起来。 次日一早,郑和将随兴而来的近百艘楼船,艨艟,斗舰等各大小战舰远远停在港口之外,以免被人认为他们是持强而来,要以武力压迫,只有高大的航母独自进了港口,还有随船的千余名士兵,随着他们一起进了码头。 会稽的码头比起武安民之前去过的任何一处城镇,都要大上数倍不止,哪怕是曾经的王都许昌,比起会稽来说也是略逊两筹。充分显示了什么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庞大的码头此时更是停满了大小船只,且种类多变,远不像内地城镇那样单一。从大小战船,到商船,渔船等等,简直就是一个三国时期的船只博物馆,也是让武安民这些旱鸭子,大开了一次眼界。 此时航道之中为他们留出了一个极宽的通道,所有船只都闭往两侧,不敢挡他们的道路。 码头之上此时也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数不清的人马正在岸边翘首以盼,显然是郑和早已通知下去,他们今日便会到达此地。 如今青州与扬州名义上仍旧是个不相干,甚至作为合作伙伴还有些交情,所以面对武安民这个名义上的丞相,虞翻仍旧是举办了规模不小的欢迎仪式。 武安民率先走下船来,几乎整整一个月没有踩在结实厚重的土地上,武安民的双腿几乎就要一软,好在及时撑住身体,脚踏实地的感觉更是让他忍不住几乎就想大吻一口这久违的土地。 好在一人及时走了上来,一把揽住武安民的双手,将他亲吻土地的欲望及时压了下去。 眼前这人中等身材,相貌原本还算的清秀,只是一对细长的眼睛写满了精明,一看便不是一个容易对付之人,让人不禁少了几分好感。 而握上武安民的双手则是让武安民感受到了极多的老茧,让人并不能把他和普通的脑满肠肥的商人混作一团,显然这人是有不俗的身手,并且时常锻炼。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早听徐干提过多次家主之名,乃是我们在南方最好的朋友和生意伙伴,对于家主的性格作风更是多次赞口不绝,安民早就想来拜会,没想到拖到今日才有机会,实在是大大失礼。” 虞翻见武安民这么给面子,上来就把他跨上了天,也是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哈哈笑道:“丞相才是少年英雄,今日一见,确实名不虚传。北打袁绍曹操,南打徐州刘备,正是我辈楷模!尤其那些徒有仁义之名的伪君子们,哼哼。” 第五百二十三章 热情洋溢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不过是运气使然,加上有一众好朋友帮衬,安民才能有这点小成就,比起虞家主一己之力镇守会稽,从未让其他势力染指过,便是让人佩服不已。” 武安民心中却是在思考虞翻的话语,听他的语气,这人对刘备似乎并不怎么买账。但能混到这种地步和地位的,都是十足的人精,武安民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两句话就单纯的将他划分为自己的一档。 说到底,仍旧是利益,自己若能给出远超刘备所能给他们的,那这江东,自然便不会再成为自己的麻烦。 虞翻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咱们若就这么夸下去,怕是今晚都回不到家中,虞某已在家中备齐酒菜,只等丞相一行人到来了。” 武安民此来为的便是收拢人心,化解干戈,怎会不给虞翻面子,哪怕现在实在是疲累的不行,胃中仍在反复,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同时笑道:“只是我这几名手下,从未做过船只,前几日又遇到风暴,现在是吐的亲妈都不认识,不知可否先将他们安顿下来?” 虞翻豪迈道:“这个自然没问题,不过寒舍准备的,都是化晕开胃的吃食,诸位还是去尝一尝得好,虞某不但保证各位身体舒适,食指大开,且会比躺在床上更易恢复过来。” 武安民一听,也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他的美意,笑道:“那就叨扰家主了。” 武安民只留下公孙康带领三千跟随进城的士兵依旧驻守船上,虞翻更是另有安排,早有人将大量补给美食送上航母。 哪怕武安民没有带上这数千人,光是虞翻迎接的队伍便超过五百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城中前进。 虞翻则更是亲自与武安民共乘一辆马车,尽显亲切友好之意。 武安民所在的“头车”可谓是让他大开了眼界,足有六匹马拉着的豪华车厢内,分为两排座椅,每排可供四人并肩而坐且毫不拥挤,车内无论车壁还是地板,更是都用软布棉花包裹的严严实实,踩上去软乎乎的说不出的舒服,且关了车门之后,更是这时代少有的隔音极佳,几乎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恐怕这就是这时代的限量版劳斯莱斯或是宾利,最少武安民在北方从未见过这等“豪车”。 武安民更是邪恶的想到:“这虞翻最是好色,只怕每一次坐车,都会紧闭车门,和美女妻妾在这车里翻雨覆云一番。” 虞翻亲热的与武安民并肩而坐,先是为他一路介绍了会稽的各路风景名胜与美食文化,做起了十足十的向导,加上虞翻本身就是饱学之士,说起话来不紧不慢,语调动人,哪怕是最为简单的事情都被他如莲花般的舌头说的津津有味,令人大感兴趣。 在车辆行进了足有一刻钟后,虞翻终于咳嗽一声,笑道:“会稽城外便是东海,城内则是各类土产特产数不胜数,不知丞相这次来访,是看中了我会稽城外的海产,还是其他特产风味呢?” 第五百二十四章 利益交换 武安民暗道一声来了,更是知道外围这数百敲锣打鼓的迎宾队伍,恐怕自己一个答不好,转身就会成为强攻他们的战士。虞翻这话看似是表示会稽地大物博,人均采摘,但实际则是在问武安民究竟来此想要什么。 当下理了理思路,哈哈笑道:“虞家主这是什么花,安民来此乃是做客,岂会拿走会稽任何东西,不但不会拿走任何东西,还是来给虞家主送礼的。” 虞翻大感兴趣道:“哦?不知丞相带来了什么礼物呢?” 武安民摆手道:“虞家主富甲一方,家产不计其数,若是普通钱财古玩之类,肯定看不入你法眼。实不相瞒,安民此来乃是有两个身份与目的。第一嘛,自然是作为家主最好的合作伙伴,来看看江东风情,领略不同的风光文化,顺便瞧瞧有什么可以继续合作的。第二嘛,则是以丞相的身份,为整个江东送来你们最缺少,最想要的东西。” 虞翻双目有些亮起道:“不知是什么?” 武安民看他意动,更是不着急道:“当年乌程侯孙坚威震江左,何等的英雄了得,黄巾乱军作乱天下,却惟独根本不敢过江半步,扬州百姓更是因此少了不知多少苦难灾祸。乌程侯这等英雄,最后却转战中原,哪怕遇到某些小人的地域偏见,也是从未言败。我想先问问虞家主,乌程侯又为何如此?” 孙坚在江东,乃是根深蒂固,极得尊重,几乎没有人不尊重或是敬仰他,虞翻自然也不例外,见武安民说到,连忙正色道:“自然是因为我江东地处东南,偏安一隅,不受人重视,又屡遭北人不公待遇,文台公这才亲身犯险,为我江东争夺荣誉与重视!” 武安民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可安民要在此说句大不敬的话来,自从楚霸王与高祖相争失败,我江东子弟遍从未受到过公平待遇!哼,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嫉妒江东子弟多才俊,整整四百年的不公待遇与另眼相看,实在是让人不齿!南人凭什么就要屈居人下呢?” 虞翻被说的有些热血沸腾,要知道整个江东势力林乱,各自为政,所谓的就是地域与种族之间极大的排他性与自主性,对于地域和血统的认可更是高到一种难以理解的地步。 此时武安民一说,虞翻更是有些兴奋,终于有一个当权者,认识到我们江东的力量与重要性! 武安民接着道:“我自幼流浪四处,直到北海才安下家来,自小更是对吴越楚地文化深深仰慕,自然更是知道我江东弟子,各个身有奇谋,各怀绝技,血气方刚,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好儿郎。” 虞翻被武安民的一同吹捧和高帽哄的云里雾里,几乎就不知人生几何,但好在他也是见惯风浪和市面的人,虽然喜形于色,倒也没被这几句话哄的不知自己是谁,仍旧是笑着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此时却突然传来敲门声,原来是地方到了。 第五百二十五章 虞府家宴 虞翻差点要拦住车门让武安民说完才下车,但考虑到实在不合礼数,这才率先站起,推开车门请武安民下车。 武安民嘿嘿一笑,在经过虞翻身边时在他耳畔轻轻道:“早听说虞家主最爱美人,我们北国女子在这点上是完全不输南方的,至于怎么个不输法,恐怕要今晚家主才能知晓了!” 说罢跟虞翻交流了一个只有男人才懂得眼神后潇洒离去。 下了车的武安民,又是被虞翻的府邸震了一下,这座府邸恐怕足有武安民在北海的居所四个大,光是围墙便几乎给人一种望不到边的感觉,起步走入其中时,更是被内里的各类园林小景,假山流水美到,一路目不暇接宛如逛公园一般瞧着虞翻的府邸,武安民则是越来越高兴。 越是贪图享受,喜欢美女美景美食的人,越是拒绝不了他此次南下准备的礼物。 一路前行经过了数个庭院之后,才终于到达虞翻准备的宴会大厅,此大厅更是摆满了桌子,武安民大眼一扫,恐怕这大厅就是坐上百人,也是依旧宽松,不嫌的丝毫拥挤。 虞翻将武安民恭请到上座之后,自己在一侧相配,其他郑和,武平,太史慈等人也是高居上位,有会稽的各路名士相配,场面极大。 此时距离午饭时间还有段距离,桌上并未上菜,只放了各类瓜果甜点。 虞翻笑道:“诸位朋友一路南来,想必是受了不小的苦,桌上揭是开胃小点,保证吃下去后再不记得船上那些痛苦难忘的事情,只剩下我南国大好风光。 说毕拍了几下手,马上有一队舞姬走入厅内,配合着盈盈的声乐,舞起了绝妙的舞姿,看的人如痴如醉,沉迷其中。 武安民则是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欣赏着令人惊艳的舞蹈,就是不往一旁的虞翻看去,可怜虞翻又是使眼色又是轻声咳嗽,都没把武安民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半晌后虞翻实在有些着急,只得趁着一曲舞罢,舞女们转换队形的间隙,轻轻拉着武安民的衣袖道:“丞相就不要卖关子了,还是快说说究竟带来了什么宝贝吧。虞某最受不了这等煎熬与等待了。” 武安民见也差不多了,也就不再藏着,微笑道:“不知虞家主如今可有官位?会稽如今太守是谁呢?” 虞翻出奇的老脸一红,犹豫道:“在下是白身,至于这会稽太守嘛,嘿,早年间曾派过来一个,后来不知为何就跑了。我也是奇怪不已。” 武安民见他言辞闪烁,哪还不知什么情况,笑着在他耳畔低声道:“那就有虞家主来接任这会稽太守吧,且我可保证,三年内不需要对中央和我们缴税,一应收入与税费,都由虞太守自己处理如何?” 武安民一句话中将称谓从家主自然而然的转变成太守,且条件好的让他无法接受。又小声在他耳畔道:“不过这俸禄也就不发了,就让安民中饱私囊了吧。” 第五百二十六章 隔墙有耳 虞翻突然咳嗽了几声,虽然还未说话,但眼中透出的光彩却是丝毫无法掩盖与隐藏的。这等若是武安民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封号,且言下之意,并不会对他们添加什么管束,仍旧是任他施为,实在是让他大为动心。 虞翻试探道:“我自幼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不会天上掉下馅饼。不知丞相究竟想要什么呢?” 武安民微微一笑道:“这只是给我们最好的朋友一些礼物罢了,太守这几年,可是没少让我们赚钱啊!能帮到我武安民,与我武安民站在同一阵线的,我武安民绝不会有半分亏待,但所有与我为敌的嘛,天下人自会看到他们的下场。” 虞翻不禁背上流出一丝冷汗,武安民这番恩威并施,语带威胁的话,并没有让他感到不快,相反,公孙瓒,吕布,袁家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甚至武安民与袁谭的恩怨纠葛,也早有探子报到江东,虞翻早有耳闻。 虞翻思考了一会儿,仍旧是问道:“丞相此行,总不会是为了我一个小小的会稽太守而来吧。” 武安民笑道:“这个自然不是,同样的任命书,我怀里还有数份,且除了会稽太守外,其他都没有写上名字,只是盖了陛下的玉玺。太守明白了么?” 虞翻这次是真正的惊到了。 武安民这一手极为漂亮,既展现了诚意,又显示了他当下的权利,与名正言顺的丞相身份。 虞翻至此再说不出什么,恰巧此时舞女们都下去了,带走阵阵香风之外,热气腾腾,香气喷鼻的饭菜也终于代替了舞女,重新占据了大家的感官。 武安民举杯站起道:“安民今日初到江东,只有一个感觉,那便是此前的二十余年,自称走遍天下,见惯各处风土人情,都不及今日见闻广博,实在是早该来此与大家一聚的。” 全场瞬时响起一阵热切的欢呼与具备声,气氛达到顶峰,虞翻也恰到好处站起道:“这杯则是我敬丞相与各位的,祝各位在我江东过得愉快,心想事成!” 武安民则是笑道:“现在却不能叫虞家主,要叫虞太守了,哈哈哈哈。” 等武安民终于坐下,大快朵颐时,眼角余光发现虞翻却有些坐立不安,眼角不时向着厅后撇去,武安民心念电转之间,哪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道:“太守坐立不安,可是内急?无需在此陪我,觉得失礼,大家自己兄弟嘛。” 虞翻如蒙皇恩大赦,陪笑中急急去了,武安民看全场也是交杯换盏,不亦乐乎,暂时没人注意他,也是微微一笑,转身顺着虞翻的去路离开。 原来他们上坐之后,还有一条隐藏的小路,直通大厅之后,虞翻及其家眷居住的地方,只是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前厅,连仆人护院亦是不见一个。 武安民佻目四望,发现虞翻的身影在一处房门外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武安民微微一笑,大鸟般跃起,没有丝毫声响的轻轻落在了那栋房屋顶上。 第五百二十七章 富贵公子 武安民在房顶上轻轻的趴了下去,功聚双耳,听着房内的动静,同时暗道好在这里不像那限量版豪车一般隔音极好,只有几个瓦片,可让房内的声音准确无比的传入自己耳中。 虞翻的声音率先传出道:“公瑾,那武安民一到便极力的笼络人心,言下之意,似是要将我江东子弟尽数封赏,想来之后便想要我们为他出兵打仗,为他所用。” 一个极好听悦耳,乍一听甚至有些男女难辨的声音传来道:“他打得一手好算盘,只是几张不值钱的圣旨和空名,就想我们为他出生入死么?” 虞翻道:“不止如此,他还说会完全放开我们的赋税权利,五年内全不管我们如何,任凭我们施为。” 一声清脆的杯子与杯盖相合的声音传来,想必是周瑜也略感吃惊,将杯子放下,半晌后才道:“他倒是好大的手笔,比起那刘备的空头支票,却是让人动心多了。哼,我也有些想要见见这个号称战无不胜的家伙,究竟有几斤几两了。” 虞翻道:“要不要我去安排一下。” 周瑜否定道:“不急,我们不妨再看看这武安民还有什么法宝。” 武安民知道再没有听下去的必要,转身离开,重新回到宴会厅,仿佛从未离开过一般,看着桌上精致美味的江南小炒,也是不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 没多会儿,虞翻也是匆匆回到厅内,武安民怕他起疑,率先道:“太守去了何处?安民刚才去后院苦寻不到,只得随处找了个树后方便。” 虞翻不禁哑然,半晌后才道:“是我疏忽了,嘿,丞相现在还想方便么?我可找位舞姬陪你去呢。”说话间还漏出男人间特有的坏笑。 武安民急忙道:“这就不必了,不过太守以后还是自称做本官或是下官较好,终究需要适应身份嘛。”接着又小声在他耳畔道:“太守最好也少去方便,不然晚上见了本人私下送出的礼物,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就糟糕透顶了。” 整场宴会接下来再没有什么风雨,酒足饭饱之后,虞翻又是亲自将武安民等人送到一处与他府邸不相上下的大宅内道:“这处也是在......咳咳,下官的一处府邸,就请丞相与诸位在此好好休息。” 接着众人又是一番客套后,虞翻这才离去。 太史慈与慕容垂一路晕船,中午在陪席人的连番劝酒下,也是喝了不知多少,此时都醉熏熏的找了床,倒下就睡。 武平更是惊艳浅薄,没到府邸就醉倒在车上,被人生生背回来的。 郑和则是去了准备送给虞翻的各类礼物,早被朱骥送到城内一处属于他们的府邸。 公孙康更是早在府内苦候了不知他们多久,见这群人一个个醉醺醺的回来,不平衡道:“你们一个个吃香喝辣,把我丢在船上,根本是一点义气都无!” 武安民哈哈笑道:“那我就陪公孙你去街上转转,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吃什么喝什么如何?” 公孙康老脸一红,喃喃道:“我倒是吃的也挺撑了,这江东菜肴却有可取之处,不过出去转转嘛,总是没错的。” 第五百二十八章 街边偶遇 整个会稽无论建筑风格还是气候特征,比起他们长待的北地都大有不同,最大区别就是因雨水更多,房顶的倾斜角度都更大,方便雨水流下而不至于积攒于房顶。 而整个空气因紧挨着海边,闻起来亦是湿润无比,街道上亦是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百姓的脸上全都洋溢着笑容和欢乐,显然这久未经过战乱的地方,比起中原大多数十室九空的城镇,确实要好上不少。 武安民不禁感慨道:“我中原地大物博,自古就是政治经济的中心,百家争鸣,各类科技、民生思想比起南方,更是不知先进了多少,可惜却征战不断,每隔一段日子便有不间断的大型战争,百姓不断流离失所,一次次逃难又一次次奋发图强,重建家园,可见人民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只是再这么战乱不停,征战下去,早晚百姓与财富,世家子弟,商贾地主,都会渐渐开始南迁,国家的中心亦会早晚彻底南移。” 公孙康沉默不语中,武安民又道:“这或许就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吧。我们要做的,则就是尽快结束这一切,让天下重新回到那个美好的太平盛世。” 此时一个无比清脆好听的声音传来,武安民不用回头就听出,正是虞翻房内的周瑜。 “听兄台所言,似乎对百姓民众南移,有些不满呢。” 武安民笑道:“这就是兄弟乱言了,对我来说,南方也好,北方也好,都是我中原子民,都是同宗同源,同一血脉,南也好,北也罢,重心在何处并不重要,重要的乃是天下清平,再不用受战乱之苦。” 说完武安民转过身来,终于看到了距离自己半丈之远,潇洒至极,大名鼎鼎的周瑜。 周瑜并不像诸葛亮那般有着完美无缺的五官和外表,相对的,他的脸略有些长,颧骨也有些高。但他只要站在那里,便自然而然生出一股翩翩公子的大家之气,一双灵动之极的眼睛,更是宛如蕴藏了整个天下一般,为他的整张脸和整体形象加分不少。 若说诸葛亮是清秀俊雅,英俊帅气的极致,那周瑜便是气度非凡,魅力无限的顶点。 武安民原本对自己的样貌气度也是极有自信的,可最近几个月连续见到这两个三国时期最为杰出的军师智将,却都可在某一方面将自己比对下去。 周瑜见他转过身,露出极为和煦的笑容道:“丞相到来江东,在下有失远迎,万误怪罪。” 武安民略有些吃惊道:“我还以为公瑾准备隐瞒身份,要在言语上与我讨教一二呢。” 周瑜哈哈大笑起来道:“丞相确实是非常人,无论思想说话都极为有趣。只是公瑾想到,无论是隐藏身份还是直报家门,似乎并没什么区别,丞相应该是早就见过公瑾了吧。” 只此一句,武安民便知他听到了房顶的动静,只是当时并未揭穿,可见此人不但智计为江东第一,身手更是不可小视,乃是真真正正,文武双全的顶尖人物。 第五百二十九章 天皇巨星 周瑜轻车熟路的带着武安民与公孙康在城内穿梭,最后停在一处即为豪华壮观的馆子门外,显然周瑜的大名在整个江东,都是极为吃的开的,小二一见到周瑜,立马笑呵呵的迎了上来道:“周公到了,还是老位置么?” 周瑜微笑着点了点头,随手扔出两块碎银道:“一切照旧,忙去吧,不必管我。” 小二拿了赏钱,喜滋滋的去了。 此时早已过了中午用膳的时候,这座酒楼虽然规模宏大,装饰豪华,却已经没了几桌客人。 但周瑜的外貌身型,却是无论如何不需隐藏也难以隐藏的,几乎每一桌客人看到周瑜,要么点头示好,要么站起摇摇举杯示意。 周瑜倒也不吝啬自己的微笑,一路打着招呼,上到了五楼,接着自顾自走入最东面一间包房之内。 这间包房正面着会稽的海岸线,向屋外看去更是一览无余,面朝大海,风光无限。 这才坐下道:“此处算是在下在会稽的一处秘密基地,不但景色优美,管中几类小食更是极为精致,万万不可错过。” 武安民挠着头道:“只是此处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秘密”基地啊。安民还以为所谓秘密基地,都是无人知晓,隐于角落和小巷之中呢。” 周瑜不禁失笑道:“谁说必须在小巷中才可有好吃好玩的呢?这里就唤做观海楼,是整个会稽中最大最顶尖的酒楼,酒菜自然也是与其规模匹配,周某没什么爱好,只喜口舌之欲,是以这会稽城中大大小小的管子,我没吃过的还真不多,最后还是以这观海楼最为和我口味。” 武安民有些苦恼道:“可惜我刚刚吃的极饱,若这里比起虞太守府内的还要好吃,那我岂不是亏大了。” 周瑜哈哈笑起道:“那有何难,只要丞相何时肚饿,公瑾随时可以给你做东。” 武安民则是抚着良心夸道:“周兄确实是不同凡响,只是这等平易近人,毫无架子,无论与何人都可聊上几句,又绝不做伪,实在是安民生平仅见,让人不自觉就生出好感来。” 周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倒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这么夸我,之前夸我智比天高,用兵如神的倒是数不胜数。” 说完自己再憋不住,与武安民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又道:“公瑾也只是一个人而已,既然百姓商贾,大小官员都给公瑾面子,喜欢跟我聊上几句,我自然是不能将人拒之千里之外,不给个好脸色看,那岂不是让人失望。” 武安民脱口而出道:“若是所有天王巨星,都如你一样,我定可以多要来不少签名。” 周瑜愣了一下,品了品类似天王巨星,签名这等词汇,却是没太明白,经武安民略微一解释后,方才急忙谦让不止。 此时小二敲门而入内,端上几盘小点道:“周公请先用,剩下的稍后就到,因过了中午,马厨师正在重新准备食材。” 第五百三十章 所为何来 待小二离去之后,周瑜才笑道:“公瑾就开门见山了,不知丞相这次南下,有何打算呢?” 武安民看着满桌的小点,虽然肚子一点不饿,还是忍不住叨了几筷子细细品尝后,赞不绝口道:“不愧是公瑾选的地方,却是别有一番风味,这几日定要再来一次。” 周瑜却只是微笑着看着武安民,等他切入正题。武安民道:“公瑾难道看不到安民一来会稽,便送出大礼么?我这次南下,自然是来送礼的。” 周瑜道:“有朋自远方来,自然不亦乐乎,可丞相这礼,送给谁,不送给谁,可有一个大概的想法呢?” 武安民道:“自然是只送给朋友,不送给敌人了。至于谁敌谁友,虞太守与我们精诚合作已有数年,从未出过纰漏,自然是我的朋友,至于其他的,我初来乍到,尚不了解,则要全靠公瑾指教了。” 周瑜见武安民一番话说出,虽没有明说,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你孙家势力若是不与我站在同一战线,那就别怪我扶持别人。 偏偏江东地方虽不大,人口更是稀少,但碍于民族众多,大小势力更是数不胜数,这问题自从战国时的楚国开始便不断的困扰楚国君主,直到秦王扫六合之后也未完全解决。 所以武安民想要从这些人里找出来一个,扶持起来做他的代理人,那简直比在路边找一间酒楼还要容易! 此时的孙家虽然名义上已经控制住了整个扬州,但更多的势力只是碍于自己和孙策的多谋武勇,才勉强称臣,一旦有武安民这个根正苗红,名正言顺的家伙来撩拨一二,哪还不随风而起,迎风飘展呢? 周瑜不禁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恰巧路过会稽,这才能第一时间与武安民照上面,若是晚了,只怕就要被别人家分去了。 念及此处,周瑜抱起双手道:“不知如何才算丞相的朋友呢?” 武安民哈哈一笑,豪迈道:“不是我朋友的自然就是敌人,而敌人的朋友亦是同样的敌人。刘备杀我兄嫂,夺我地盘,自然是我不共戴天的仇敌,只是不知公瑾与他,是什么关系呢?” 周瑜被他犀利直接的词风逼的有些落入下风,但也只是略微有些沉吟之后,立刻侃侃而谈道:“谁敌谁友,自然不是饭桌上一顿饭便可说清楚的,且也不是公瑾与主公二人一言可决。但这次得知丞相南来,无论我还是我家主公,都是深感荣幸,更是立刻便派我来此,与将军商谈合作的可能。” 武安民那还不知他的意思,笑道:“听公瑾的意思,江东似乎如今,仍不是伯符说的算么?我虽敬仰公瑾才名与伯符的武勇,早想结交,可这次南下实在是忙里偷闲,时间并不充裕。” 这话又是极为厉害,就差明说若你家做不了江东的主,我就直接去找说的算的人去了。 周瑜忙道:“江东自然是孙家说了算,只是如今势力错综复杂,更要照顾到多方的利益,权衡之下,实在难以两三句中就做出决定。” 第五百三十一章 江东形势 武安民知道周瑜接下来一定有话说,也不着急,继续一味一味的品尝着桌上的小点,等待着周瑜。 在武安民在尝着第三味菜肴时,周瑜也终于开口道:“实不相瞒,且想必丞相南下之前,便已将我江东的情况打听的八九不离十了。江东隶属楚地,自春秋战国以来,就是国家林立,民族众多的地区。大国如吴越,小国更是不计其数,足有数十个之多,自从楚地西征秦国失败,屡战不胜,方才向东南扩张,强行吞并大小国家十余个,自己更是迁都寿春,以避强秦。可纵是在楚国最为强大,名将辈出的年代,也未将这些小国全部收复,哪怕是名震一时的春申君,也在削番和集中权利的路径上吃过大亏。” 武安民故意笑道:“可如此错综复杂,势力林立的江东,不还是在公瑾与伯符的努力下,重新归于一处,万众一心了么。” 周瑜苦笑摇头道:“丞相何必明知故问,如今我与伯符只是勉强震慑这四方势力,大多数的兵力更是用来驻扎各处,以防有变。虽号称带甲二十万,可真能抽出向外扩张的兵力,实在是少得可怜。而如会稽虞家这类全心全意与我们一心的势力,更是屈指可数。” 武安民听到这里,才知道江东势力居然真的已经艰难至此,能让周瑜这种心高气傲,目空一切的家伙主动示弱,可见之前无论郑和或是朱骥所说,都没能真正看到如今孙家和其手下的情况。 武安民却是喜怒不形于色,淡淡道:“刘备能给你们的,我只会给的更多更好,不过我倒是想先听听,公瑾可有什么办法?” 周瑜双目中突然透出一股狠辣之色,嘴角抽了一下道:“若有足够的兵力与支持,我自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行将最冒头最没有自知之明的几家拿下,杀鸡儆猴。其他的,自然只能乖乖听话,再不敢说三道四,暗里托我们的后腿。” 武安民突然心中一动,问道:“公瑾既然有此心,以你的谋略,孙家部将的武勇,若要动上几家不长眼的,恐怕也并不需要什么外力吧。” 周瑜冷笑一声道:“若只是江东这些自以为是的世家望族,我自然不将他们瞧在眼中,只是如今天下人人都知道我江东形势,更是人人想要来分一杯羹。无论刘备刘表,都将狗爪子伸入了我们扬州内部,各自扶植了力量,不容得我们不投鼠忌器,无法任意形势,而且我们江东内部,也有我们的苦衷与权利斗争,未必就是所有人,都乐意看到整个江东,真正有一个人说的算!” 武安民不禁有些头疼,对于这些阴谋诡计,政治斗争,自己最是不擅长,偏偏这次带来的几位都不是什么擅长这东西的,只怕去问他们,一个二个除了拔刀就砍,恐怕难有什么好的建议。 武安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公孙康,这算是目下最理性的一个人了,武安民不禁尝试道:“公孙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砍了就是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四大家族 武安民不禁捂着脑袋哀嚎了一声,果然不出所料,更是后悔没将寇恂或是房玄龄带来。 不过话已经聊到了这里,自然也不需要再藏着掖着,索性直接道:“我们这次带来了足有两万人,各个能征善战,虽然水战远不如江东水军,但陆地之上,也称得上所向披靡!公瑾大可说出心中计划。” 周瑜抱拳道:“早听闻丞相快人快语,干净利落,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那公瑾也不拿出对付别人那套虚的。就只先问丞相一句,准备如何安置我江东子弟。” 武安民知道,自己的下一句话或许就将直接决定和影响自己此次南下的成功与否,也是正色道:“我也不问公瑾能否说的算,我接下来这句话无论对谁,都是这么说:只要孙家可轲守本分,全心助我,那我除了助你们解决掉整个扬州的问题以及你们名义上的效忠投诚外,五年内都绝对不会从你们这里拿走一斗粮食,一尾海鱼,且绝对再无任何要求。如若不信,大可去看看如今辽东的形式如何。” 说罢轻轻踢了公孙康一脚,公孙康咳嗽一声道:“不错,安民说的不错,我辽东至今就没起过要上贡品岁币的想法,一切如旧,丝毫没有变化。” 武安民接着道:“至于五年之后,要战要和,要维持现状还是再做其他打算,我们到时再聊如何?” 这个条件,不可谓不优厚,不可谓不真诚。甚至优厚到周瑜连还价的必要与空间都没有。 且言语之中,更是直接表明,若你们不同意,我自会去找其他人,过时不候。 周瑜站起笑道:“好!公瑾如今就越俎代庖!代替伯符替他做出决定,自今日起,我江东军与丞相将是最紧密最要好的合作伙伴。” 说罢将手与武安民的紧紧握在了一起,也宣告了一个纵跨南北的联盟,正式达成协议! 周瑜坐下后继续进入主题道:“如今势力最为错综复杂的地方,就是我们当前的驻地吴郡,除了伯符的孙家势力,还有本土的四大家族,分别是陆家,朱家,顾家以及张家。” 武安民问道:“这四家如今可有谁与你们一心的么?” 周瑜苦笑一声,略带点自嘲道:“说来可笑,除了和我们带点亲戚的陆家之外,其他三家都与我们是貌合神离,全无半点担当与同走一条路的态度。可陆家如今的家主陆骏,是个胸无大志,唯唯诺诺的好好先生,与其说与我们站在同一战线,还不如说他是墙头草,谁也不愿得罪。” 武安民想到,这陆骏就是大名鼎鼎的陆逊老爹,没想到儿子堪称社稷之臣,老爹却是个好好先生。同时问道:“那么其他三家呢?难道都依附于别人家了?” 周瑜继续道:“朱家自从乌程侯起兵,便一直跟随于他,立下赫赫战功,在军队中更是极有名望,几位老将军如程普,韩当,黄盖,都与他是莫逆之交。” 第五百三十三章 各自击破 武安民这才真正皱起眉头道:“那岂不是连军队都掌握在别人手中?”所谓枪杆子下出政权,若是各地豪强文人各自为政,武安民并没有什么担心,可这朱家的朱恒,朱异,个个都是名镇一方的大将,又根基极深,若说要动他们又没有什么好的理由的话,极易引起士兵的哗变。 周瑜解释道:“唯一可以安心的是,他们家是唯一没有与外人勾结的。只是自持功高,两代老臣,对于我们这些新人很是有些不屑,不愿与我们并肩作战,几位年轻的将军或是他处投奔来的将军,都是郁郁不得志,又敢怒不敢言。” 武安民差点站起说若是吕蒙,甘宁,周泰这些人不受欢迎,郁郁不得志,那就直接跟我走吧!好在及时忍住这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咳嗽几声道:“那么剩下几家呢?张昭先生素有贤名,又是托孤老臣,难道也不与伯符同心么?” 周瑜道:“张先生的问题有点类似陆家,力求安稳,不图上进,只想偏安一隅,守着长江天险,自给自足就是。” 武安民却是心中一动,这种心态多好,若是东吴掌权的都是这样的人,那可以省掉多少麻烦啊! 但是这话当然无法说出,只是发问道:“听这个做人做事的态度和理念,想必他们就是和刘荆州关系极好的吧。” 周瑜笑道:“不错,他一向与刘荆州手下来往甚密,且动不动就爱拿出刘表来压我,最是让人不喜。” 接着周瑜又道:“至于剩下的顾家,则是在我军入主江东之前,就与刘备交好,一直希望刘备可从徐州越过长江,接手扬州。可碍于种种原因,尤其是袁术被灭之后留下的遗产过重,消化急需时间,又牵扯到和刘表的利益纠葛,这才给了我们之间,一举拿下扬州,刘备又碍于自己所谓的仁义之名,不好再对我们这个名义上依附于他的势力下手,这才只得先容着我们发展,可顾家在他的指示下,虽然不敢明面上如何,但私下里没少拖我们的后腿,四处找茬。” 武安民手指催着鼻子沉吟起来,思考者该如何处理这几家的问题。半晌后方才道:“我认为,陆家是墙头之草,咱们只要稳住他就可,另外再封他一个足以让别人眼红的大官,让人知道只要跟着你们,便有的是好处。朱家在军队中地位根深蒂固,最好也先不碰他们,以免引起可能的哗变。” 周瑜笑道:“丞相所言,正和我心,在我看来,咱们就拿顾家下手如何?即可杀鸡儆猴,又能表达我们的心意。” 武安民大笑起来,这周瑜确实是懂得人情世故,只要扫平了顾家,将他们收拾妥当,那也就意味着和刘备的正是决裂,再不给他任何面子,也就自然而然的与武安民站在了同一个阵线上,再没有任何退路! 武安民嘿嘿一笑道:“至于剩下的两家嘛,公瑾听说过二桃杀三士么?” 第五百三十四章 二桃三士 周瑜双眼一亮,哈哈笑了起来道:“丞相却是有神鬼莫测之姿,让人敬服。如此一来,咱们只需要收拾了顾家,其他几家,再不成威胁。” 接着站起道:“小二,热菜不必上了,让马师傅歇着吧,我改日再来!” 又看向武安民道:“说的我有些手痒了,咱们换个地方如何?” 武安民作出请的手势道:“公瑾请带路。” 三人一路疾走,周瑜显然是因为心中理想即将达成,有些兴奋难耐,走路的速度不自然的就快了起来,连路边不住与他打招呼的“粉丝”们,都无心再回应了。 周瑜带着二人,又是回到了虞翻府上,到了大门处更是连通传都不需要,仆人只问了声好便放他们进去,周瑜则跟回了自己家一般,左拐右绕之后,带着二人进到一个偏僻幽静的四合院中,笑道:“这里是我在虞老哥,哦不,虞太守家中固定的房间,请了。“ 武安民笑吟吟的跟着周瑜推开房门,只见这房内原本大厅的地方,却没有什么桌椅板凳,名家字画来做装饰,只有一个几乎占据了全屋的巨大沙盘,里面高山流水画的极为生动形象,仿佛自己真的站在这苍茫大地上观看一般,周瑜随手抄起一根棍子道:“如今我们在这里,而距离我们不远的曲阿,就是顾家的根据地。在城内驻扎的三万士兵,几乎全是他顾家私养的家将死士,除非顾雍点头,不然我们是完全操控不了的。” 顿了顿又道:“在曲阿城外三十里,则有我们留下的一万五千兵马,在城外驻扎,以防不时之需。带队的是凌统,是十足十的自己人,可以完全相信。” 武安民看着曲阿的城防道:“三万士兵,若我们突然强攻,咱们也就四万余人,恐怕未必能讨得好来,且若不能一蹴而就,还会给其他有心人机会和借口,行不轨之事。” 说罢看着周瑜,意思是剩下的你来表演,看看可有什么计策,是让我们青州军来送死,还是真的竭诚合作的。 周瑜道:“自然不需强攻,整个计划之中,我都没有准备发生大规模的军事战争,毕竟每个人都是我江东儿郎,都是我们的兄弟,若在内讧之中死伤过多,对于我们之后的治理,更加没有好处。” 接着却突然没头没尾的说道:“伯符得知丞相远道而来,如今已在路上。明日一早应该就能到得会稽,到时咱们一起入曲阿如何?” 武安民大感刺激道:“就是你,我,伯符,我的这几个手下,再各自带上一队亲兵如何?” 周瑜点头同意,接着又道:“丞相的两万人,不如就先去找凌统,我会提前安排好一切,他们将成为必备的威慑力量,且我有九成把握,他们根本不用出动。” 武安民道:“若能没有伤亡,自然是最好,不知公瑾如何安排?可需要我化身为一个尽忠职守的小卒子或是其他?” 第五百三十五章 恢复系统 周瑜心领神会道:“那就委屈丞相了。”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大概形式方针,和需要注意的地方后,方才各自散去。 武安民在船上吐了这么多天,中午又很是喝了不少酒,此刻只觉得浑身无力,还昏昏欲睡,回到房间后,突然想起自己好好的系统不用,干什么要受这个罪呢? 直接久愉快的召唤出系统道:“有没有什么解酒晕船的药?快给我来上两盒。” “滴滴滴,并没有那种东西,但我们有肉体机能修复系统,非常好用,哪怕人只剩下一口气,只要还活着,都可以完好如初。” 武安民差点又要骂出声来,这系统跟他娘的作者一样,想起一出是一出,天天整这幺蛾子,有事没事就蹦出来点新鲜玩意儿。” 系统当然无视了武安民的吐槽,继续自顾自发出声音。 “请问宿主是否要修复身体?根据宿主现在的身体状况,共需要恢复体力至满格,分解体内酒精,缓解晕船的后遗症。共需要气数值58点,用时三分之一个时辰。” 武安民骂道:“居然还要老子钱?还浪费时间,那我自己排酒精不行么?花这钱干嘛!” “因为非常舒适,会让宿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所以收一些好处还是必要的。” 武安民听的心中一动,试探着道:“那就试试?” 系统的声音几乎在武安民话音刚落就传了过来,生怕他后悔一般发了出来。 “滴滴,宿主支付58点气数值进行康复。现在开始,三分一时辰内不可移动或进行其他任何活动。” ...... ...... 武安民再次睁开双眼时,果然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都是力气,精气神都达到了顶峰。可是他却是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他娘的又骗老子,哪来的不一样的感觉和快乐?” “报告宿主,无忧无虑,不用吃药运功就可以快速恢复如初,这就是所有人所期待的美好和快乐。通话结束。” 武安民知道再喊再叫也没有用,甚至已经算不清楚自己被这个系统坑了多少次,真不知道自己跟他谁才是宿主! 不过总算是发现了一个新的功能,只是不知道想要把身体从濒死完全恢复如初需要多少积分,这该死的系统却又开始装聋作哑,不然真要问问这混蛋究竟还藏了多少货。 不过此时神清气爽的武安民,却是没有了半点睡意,走出了屋子后,本打算去看看其他人在干嘛,约着去逛一逛,却发现每间屋子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显然是全都睡死了。 武安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他们所在的院子里,此时居然是一个仆人都没有,只有院子外可以摇摇听到几个人交流谈话的声音,武安民心中一动,轻手轻脚的摸了过去,隔着院子听了起来。 “宝贝儿,想死哥哥我了,总算把所有人都支开了,快让哥哥先来亲一个。” 一个色眯眯的男声传了过来,显然是急色的不行。 “嗯,讨厌嘛,不要,他们马上就回来了。” 女孩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婉,带着南方人特有的气质,听声音应该是某个奴婢和侍卫好上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监视行动 武安民自然是没有心思听这对小情侣的活春宫,正要离去时,却听到那个女子带着剧烈喘息的娇喘声道:“好了齐哥,不要了,人家晚上再去找你好么?主人让我们看着这些北人,若他们醒来要及时报告的,不要害我误了正事。” 接着又是一阵衣服摩擦和娇喘之声传来,那男子才道:“今天就先放过你,快去吧,晚上一定要来我房间啊!” 武安民则早怀着疑惑回到了屋内,脑海中不禁好奇起来,究竟为什么要盯着自己这群人呢?难道周瑜和虞翻仍有什么诡计对付自己不成? 此时屋外换来脚步声,武安民则是配合着发出了柔和而平缓的呼噜声。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娇嗔道:“齐哥你讨厌,怎么又来了!” 那齐哥道:“我还是等不及你这个小宝贝吗,老王他们刚才回来,又被我打发走了,没有半个时辰无论如何也回不来的,我记得这院落里仍有一间空房?” 两人才在半推半就下离开,接着就是关门的响声传来。 武安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哼,半个时辰么?就让我看看你们这些人究竟准备干嘛。 武安民快速的脱掉衣服,换上一身黑袍,闪身便从后窗翻了出去。 这时的天色只是微微黑了下去,却远没有进入黑夜,武安民看准后院无人,一个翻身闪了出去,接着凭借记忆,朝着周瑜的房间走去,一路上虞府的守卫并不如何森严,武安民只靠着耳朵就躲过了所有应付差事的卫兵后,便来到了周瑜暂住的那栋四合院。 武安民小心翼翼的翻了进院子,将全身的气味毛孔都收敛起来,在窗外仔细听着,却发现每间屋内都是没有任何动静,可保证此时一人都没有。 武安民不禁有些无奈,除了这里,他是真的想不到还有哪里可以听到可能的阴谋。因除了这里,他根本不知道虞翻的主宅在哪,他们会在书房还是客房还是其他什么地方商议。若是这么一间间找过去,恐怕找到时,黄花菜都已经凉透了。 武安民正犹豫间,门口一队数十人端着饭菜的仆人从门外匆匆路过。 武安民大喜不已,能有这么多人伺候,那必然是招呼贵客或者主人,武安民再次闪身阴影树丛之中,一路跟着手端饭菜的仆人们。 过了几个院落之后,按照武安民的估算与分辨,应该是到了整个虞府最为中央的屋子,一般这里都是用来作为主人的居所或是招待最为尊贵的客人而用的。 此时这座屋外则是站了整整两排卫兵,神情冷热,一看便是精锐部队,正严阵以待,在头领的指挥下,一个个检查饭菜,放人进入。 可惜这大屋地处中央,四周又没有什么可供攀爬隐藏的大树,方圆数丈内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更是绝对无法藏身。 武安民暗道一声抱歉了兄弟。随手抄起一颗小石子,暗运指力,射了出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江东霸王 屋前一名准备接受检查的仆人一声惨叫,左脚绊右脚一般往前栽去,手中的菜肴更是不受控制的泼了身前军士一身。 “你他妈的瞎嘛?” 那名军士也是暴躁脾气,张嘴就骂不说,抬起一脚将那名仆人踹倒,那人倒下时又不可避免的与身后几人相撞,一时间惨叫声哎呦声,怒骂声此起彼伏,场面乱成一团。 武安民暗道一声抱歉了兄弟,把握机会,从黑影灌木中潜行而出,速度极快的落在军士的身后,又宛如一道影子一般,闪身跃上屋顶,期间脚步极轻,本身就毫无半点动静,下面又是骂成一团时,更是落地无声,绝不会被人发现。 此时屋内一个无比浑厚低沉,又极富有磁力的声音传出道:“怎么了?安静点。” 那侍卫头领急忙道:“是这些下人不长眼,将菜泼在了老张身上,这才有些争执。” 那声音又道:“哼,这种小事,就不要发出声响打扰我们了,快点去换了衣服,换了新菜就是了!” 那侍卫再不敢说话,好了声罪后退下了,仆人们更是噤若寒蝉,更是小心翼翼的上菜或是离开。 武安民则是紧紧趴在屋顶,有了被周瑜发现的前车之鉴,这次的他更加小心,将全身的味道和呼吸都收到了若有若无的地步,武安民甚至有种感觉,哪怕是袁大来此潜伏,也不会比自己做的更好了。 武安民的双眼更是微微的闭了起来,全心全意的融入大自然与这一方夜色之中,忽然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楚开阔了起来,虽然并未紧紧贴着房顶,也没有运功双耳,但屋内的声音却是一字不漏的传入了耳朵。 首先便是刚才的低音男声道:“让孙先生笑话了,我家下人没有见过世面,看到贵客,难免有些战战兢兢。” 一个武安民听起来无比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的声音紧接着响起道:“孙将军说哪里话,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这本就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有些事情失了足,只是换身衣服就可以,有些事嘛,一旦行差踏错,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这人言语之中虽然客气,但三言两语之间便暗含威胁,让人听起来极为不爽难受。 那孙将军又道:“伯符不明白孙先生所说何意。” 武安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的卫兵明显不属于虞翻府中之人,却又对这孙将军无比恭敬。整个江东,除了小霸王孙策之外,还能有哪个孙姓人氏有这等威风气度呢? 另一个孙先生玩味的笑了两声道:“咱们都姓孙,五百年前乃是一家,公佑乃是看在此处,才好意出言提醒,孙将军万勿自误!我听说,青州有人到了会稽了?” 武安民这才记起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是谁,之所以想不起来,乃是因为已有十年没有见过或听过这人说话,正是自己在北海出道时,拿下的第一个“boss”孙乾! 第五百三十八章 心里没数 周瑜那好听动人的声音此时响起,还带些不满道:“孙先生不觉得太过咄咄逼人么?我江东要接待什么客人,还要与你通报一声么?” 被武安民认出的孙乾突然发出夸张又毫不间断的笑声,半晌后才道:“接待别人,我自然管不着,可青州人如今乃是我军死敌,二位如此明目张胆与他们勾结,是否太不知轻重了呢?” 房顶上的武安民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来,就算原本还有些犹豫纠结究竟是远交近攻还是远攻近交,就孙乾这几句话,孙策这在整个三国都出名的暴脾气,怎么能忍的了他?简直是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推啊。 但出乎武安民预料的,孙策居然并未发火,反而唯唯诺诺道:“孙先生好言相劝,伯符怎会不放在心上,今夜孙先生暂且休息,我刚到此地,不知发生何事,还需要与公瑾商量。” “啪”的一声拍桌子的巨响传来,孙乾不耐烦道:“何须商量,是友是敌,孙将军一言可决,公佑并没什么功夫在此浪费。” 听的又是一声拍桌子的巨响,只是比起刚才那声却要收敛聚集了数倍不止,显然武功要高过孙乾数倍。 “公瑾!给我坐下!” 孙策的怒喝声传来,却并不是针对无理的孙乾,而是周瑜。 “孙先生暂且休息,无论如何,明日我都会给孙先生一个交代。” 只听孙乾又是哼的一声,这才道:“那公佑就劝孙将军,好自为之了!” 接着脚步声响起,离开了大厅,接着越来越小,消失于黑暗之中。 武安民几乎没忍住想要跟上,直接把这无理的家伙干掉,但终于还是没有冲动,因屋内再次传来了说话声。 “伯符,你这是干嘛!从小到大,我们兄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就是他刘备亲来,也不敢和我们这么说话!” “阎王好惹,小鬼难防。公瑾,你以为我愿意在他们这些人面前摇尾乞怜么?” 周瑜道:“你究竟怎么了伯符,哪怕是上个月的你,我根本不信他孙乾能走出这个大厅!你有什么顾虑,连我也不能说么?” 孙策一声长长的叹息传来道:“十天前我在丹徒山打猎,因走的太快,与大部队走散,不查被刺客袭击,一通血战之后,那刺客虽然没有取我性命,可也给我留下了,恐怕这辈子都好不了的伤势。正好神医华佗最近就在吴郡,我找他看病之后,结果很差。那刺客的长剑染有剧毒,哪怕是神医,也只能为我略微续命,怕是最多再有一个月,我就再也挺不住了!” 这些话显然从未对周瑜说过,沉默了半晌后,孙策刚才叹了口气道:“时间越短,我要做的事情越多,我要给仲谋留下一个后顾无忧的江东,哪怕他无心渡河北上,我也要让他可安安稳稳的。所以,我才要忍辱负重,去评估每一个可能,为他选择和铺下,最安稳平静的一条路。你能理解我么?公瑾。” 第五百三十九章 霸王陌路 武安民听到此处,心中忍不住的抽了一下,孙策对孙权的这份舔犊之情,与武安国对自己的,孔融对自己的,又有何区别呢? 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静,突然又是两声拍桌子的巨响,应是周瑜或孙策不甘与愤恨的发泄着自己的郁闷。 但武安民突然心中一紧,危险的感觉瞬间袭满了大脑,本能驱使之下,整个人在无法施力的情况下,近乎不可能的平移了半尺,刚刚移开,原本他胸口的地方,就有一柄闪着精光的长剑破洞而出,若自己闪的稍慢,那就真的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武安民尚来不及擦干头上的冷汗,那柄长剑得理不饶人的又是三剑刺出,下下都瞄准武安民的胸口、喉结等致命之处,不但快速绝伦,角度方位更是无可挑剔,只看这几剑,就知来人绝对不可小视。 武安民却是不躲不闪,用出一个千斤坠,砸破屋顶,重重的落在了屋内。 这一着显然大出那人意料,愣了一瞬后方才闪身回到屋内,长剑举起遥指,正是那文武双全的周瑜。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安民只是睡不着找个地方纳凉,公瑾你没必要这么迎接我吧。” 周瑜出了口气,却并未将长剑收回剑鞘道:“丞相不会只是纳凉这么简单吧。” 武安民潇洒至极的耸了耸肩道:“大概还顺便听了听某些目中无人的混蛋,是怎么胆大妄为,言语上不住逼迫江东第一英雄小霸王的。” 孙策哈哈笑道:“伯符何德何能,得丞相如此厚爱,坐下再吃上几口如何?” 武安民嘿嘿一笑,自觉至极的坐在了凳子上,摇头道:“我实在不明白孙将军在犹豫什么,从诚意,态度,条件,再到那些虚头巴脑的名份,地位,刘备应该都是远远不如我们的,孙将军不妨说出来,看安民可否为你解惑。” 孙策嘴角笑了一下道:“很简单,丞相刚才都听到了,伯符将不久于人世,我扬州紧邻荆徐,若二刘执意吞并,青州远在千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该如何是好。” 武安民点头笑道:“第一,你江东有公瑾这等天下第一流的人物,加上文有张昭,虞翻,诸葛瑾,鲁肃,武有甘宁,吕蒙,周泰,更有文台的一众老臣,再有长江天险存在,他二刘何德何能,可以渡江取你寸土之地呢?第二,就算他们不知自重,强行渡江,有我武安民在一天,他们敢么?难道不怕我偷了他们老家么?” 孙策道:“非是伯符不信任丞相,只是你远在天边,且曹操整个兖州如何丢掉,袁家如何败亡,我们都有目共睹。我怎知丞相会不会坐山观虎斗,待战局最为焦灼难分之时,才发兵南下,那时死的伤的受难的,全都是我江东子弟。” 武安民冷哼一声道:“若伯符就只有这点肚量,那就实在太让安民失望了,孙将军,本相告辞了,也绝不会让你难做,明日一早就会离开!” 第五百四十章 诚意满满 说罢不待周瑜的阻拦,大步走出了房间。 心中对于孙策,更是说不出的失望。 伤病和即将离开人世的恐惧,已经完全夺走了这个男人的勇气和果决,将他变成了一个再无半点魅力的人。 武安民抬头看向漫天的繁星,看着宛若江水滚滚流动的银河,不禁笑了一声,轻轻道:“公瑾,你总不会让我失望吧。” 武安民回到房间时,公孙康等人都已经睡醒,饱餐与平地上的床,果然是让他们感到了回家的感觉,此时一个个龙精虎猛,精力无限,正围成一圈不知道商量着什么。 武安民远远看去,太史慈正围在正中间口沫横飞,不用说就是在邀请大伙儿一起去青楼。 武安民笑了一下,突然面色一紧,赶忙上前两步,一把将武平从人群中拉了出来,不满道:“子义,你把他们带坏也就算了,平儿才十六,能跟你们去那种地方么?” 太史慈大呼冤枉道:“我可没有带他,是他自己凑过来的。” 武安民诧异的看向武平,只见小伙儿的脸羞的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囫囵。只是不住偷偷拿眼角到处撇着求救。 还是慕容垂略微够一些义气道:“平儿也十六岁了,平时一心练武,这次难得出来,我们这些做叔叔的,自然要带他见见世面。” 武平羞涩的小脸此时终于鼓起勇气道:“我几个朋友,此时父亲都当上了呢,平儿却还是,平儿却还是.......” 一向老实的公孙康也解围道:“安民,就放他随这群家伙去吧,见识见识也不会有什么。” 武安民这才想到这个时代,男女十几岁结婚生子乃是无比正常的事情,富贵人家的孩子,更是早熟的很,自己把他当作孩子,似乎确实有些不妥。只得站起道:“去就去吧,不过你们可给我把他看好了,不准喝多,不准度夜!” 太史慈嗷嗷的发出一声欢呼,站起道:“那就走吧,还等什么。” 说罢迫不及待的就要朝外走。 武安民耸了耸肩道:“我还有事要考虑,就不去了。” 公孙康看了看武安民,又看了看其他几人,尤其是武平,无奈道:“我还是去一趟吧,这两个家伙看着平儿,怕是要从此留下沉重的阴影了。” 慕容垂哈哈一笑道:“这好像是你小子第一次随我们逛青楼,走着,等下你第一个选,你选满意了,才轮到我们兄弟。” 一群人这才哈哈笑着去了。 武安民也是伸了伸懒腰,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要思考或是可以办的,此时追上去也有些不合适,干脆就这么坐在了院子之中,发起了呆。 武安民刚刚坐下,就听到背后有破空声传来,福至心灵下,轻声道:“公瑾这就到了?”抽了抽鼻子,闻到空气中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回头道:“公瑾带了什么?” 周瑜面带微笑,手上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道:“自然是满满的诚意。” 第五百四十一章 堵死退路 周瑜边说,边自顾自的坐在了武安民面前的位置上,缓缓解开包裹道:“按理说两国交锋,不斩来使。只是一来这家伙实在惹人厌,二来伯符最近变得太多,需要我来彻底堵死他的后路,让他重回那个该有的,小霸王的样子。” 包裹只是被随意包起,周瑜三两下解开后,漏出的赫然便是刚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孙乾脑袋。只是此时孙乾的脸上,却只剩下了惊恐和不解。 武安民伸出拇指赞道:“公瑾兄够狠。” 周瑜拱手道:“公瑾这就去告诉伯符这个消息,丞相要一起么?” 武安民毫不犹豫站起道:“请吧。” 孙策的到来,虞翻自然是无比重视,将他安置在主院相邻的一处超大院子中。 只是这个院子便要比不少大户人家的房子要大,里面更是五脏俱全,河流,假山,精心布置的园林景观,都让人叹为观止。 此时的武安民与周瑜却是没有半点心情去细细观察品味,一路奔到主楼,周瑜“咚咚咚”的拍响了大门。 孙策略带些疲惫的声传了过来道:“是公瑾么?是就直接进来吧。还有一人是丞相么?” 武安民与周瑜对视了一眼,周瑜还好,武安民却是对孙策的耳力生出佩服之感,同时更是感到震惊,这等人物,究竟是什么人可以伤到他呢? 虽然已经到了深夜,但孙策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依旧和衣坐在屋中,此时显然也闻到了血腥味,问道:“你们这是?” 周瑜开门见山道:“我将孙乾这个不知死活的混蛋杀了,然后才去找的丞相,与他一起来看看你,伯符,你还要考虑么?” 一句话,便将前因后果,所来何事说的一清二楚。 孙策面上漏出两分怒意道:“公瑾你莫非已经背叛我,投于大汉丞相了么?” 孙策还特意加重了大汉丞相四字,显然对于周瑜的自作主张十分不满。 武安民插嘴道:“我可证明公瑾是完全忠于孙将军,且绝无二心,也正是因此,他才会不顾名声,舍己杀人,已定将军之心,将军却到此刻都还不懂么?” 孙策冷笑一声道:“若我还是不答应,是否二位就要用强了?” 周瑜也是不满道:“伯符!你到底是怎么了。” 武安民则耸肩道:“我倒是想动粗,可若我有半点要对孙将军不敬,只怕公瑾第一个就会与我拼命,舍身护主。” 顿了顿又道:“我也很是好奇,刘备究竟给将军开过什么条件?我的条件公瑾已经与你说过了吧。我不信任何人能比我有诚意和底气。” 孙策紧紧看着二人,双眼一眨不眨,面色渐渐变得凶狠,又终于长叹一口气道:“罢了,杀了就杀了吧。我如何不知道公瑾是为了我好,只是我一向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无惧生死,可真到了大限已至,心知肚明的时候,却充满了恐惧与不安,总担心自己去后,父亲留下的这一切,我自己打下的这一切,将会荡然无存。”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一滴蜜糖 周瑜巨震道:“伯符!” 武安民却是突然想到了自己前世很喜欢的一本小说中的一个故事,张嘴道:“曾经有一个男人,独自旅行在沙漠之上,感受生命的美好和无限可能。可在沙漠中行走了足足半个月后,他却断掉了所有的补给,粮水都已经告罄。下一个绿洲却还不知有多远,正在绝望的时候,突然几声狼嚎传来,数头饿狼发现了他,并且开始了拼命的追逐。男人除了逃跑,再无别的选择,对生的渴望之下,更是让他爆发出生命的潜能,一路狂奔到一处废弃的村庄,在村庄内发现了一口井,这个男人别无选择之下,纵身一跃跳入井中。” 孙策瞪大了眼睛,显然被武安民的故事所吸引,忍不住好奇道:“想必这个井中不但有水,还让饿狼不敢跃入,这个男人最后依此得救了吧。” 武安民微笑着摇头道:“正相反,这是一个足有十余丈深的枯井,井内还有一群吐着信子的毒舌在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好在这个男人在下落至一半时,抓住了凌空伸出的一杆树枝,这才暂时保住了性命。” 周瑜也融入了故事之中,问道:“那么靠着这根树枝,一定可以等待饿狼离开后,在爬出深井,也可保住一命吧。” 谁知武安民又摇了摇头,继续用他那古井无波,无比平淡的声音缓缓道:“可惜这并不是一个天无绝人之路的故事,在树枝的尽头,他无法触及的地方,传来了吱吱呀呀的声音,这个男人惊恐的发现,一群老鼠正在啃咬着树枝,这个他唯一保命活下去的凭借,正在摇摇欲坠。” 孙策与周瑜,这次都没有再插话,静静地听着,等待着下文,他们不自觉的将自己带入到这个环境中,到了此时此刻,又应该如何求生。 “就在这个男人彻底陷入绝望的时候,他看到树枝上,有一滴晶莹剔透,看起来就无比甘甜的水珠。这个男人干脆便彻底忘却了蓄势待发的饿狼,虎视眈眈的毒蛇和正不断下垂的树枝,闭上了双眼,全心全意的伸出了舌头,品尝这他苦苦寻找了数日的,甘甜的水滴。” 周瑜跟孙策的双眼,几乎同一时间放出了光来。 屋内一时间再没有人说话,只有屋外静静吹过的微风轻拂着树叶的响动。 武安民说完了这个自己最爱的小说家,所写出的预言后,也宛如大出了一口气般,轻轻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放松开来,心中也是与二人同样的思绪起伏。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 自己也是如那人一般,在生死之间,绝境之处,全心品尝甘露与人生的嘛? 周瑜更是站起赞道:“这是公瑾今生听过最美妙动人的故事,枉我自以为博学多才,自命不凡,可丞相随意几句话,便可道出人生真谛。这白驹过隙般短暂的人生,正该如此,把握住每一个可享受的瞬间与机会,才可不枉此生,在世为人!” 第五百四十三章 霸王本色 孙策虎目中,更是忍不住的流出热泪来。 自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他仿佛早已忘记了那个叱咤风云,战无不胜的江东霸王是谁,反而成为了一个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懦夫。 并不是因为他不再勇敢,而是因为,年幼的弟弟,动乱的局势,兄弟的托付,父亲的遗愿,这一切都让他不甘心,不舍得,不愿离开。 孙策深深的抽了一下鼻子,双手抹去脸上的泪痕,平静道:“让丞相见笑了,是孙策太过失态。但更要感谢丞相,孙策自这一刻起,终于不再浑浑噩噩如废人一样,我会闭上双眼,全心全意的品尝属于我的甘露。至于之后,是命丧狼吻,还是毒蛇之口,皆由天命吧!” 周瑜大喜道:“伯符!” 武安民虽然仍是坐着一动不动,孙策也仍旧是那个孙策,可他却感受到了完全的不同。面前的这个孙策,才是那个威震江东的小霸王。 孙策的情绪重归平静后,雷厉风行道:“我听公瑾说,丞相此次带来了两万人,各个是精锐之师?” 武安民笑道:“愿为吴侯,效犬马之劳。” “吴侯?” “不错,吴侯,我来之前,已经禀明陛下,封孙将军为吴侯,前将军,领扬州牧,总督扬州军事。不知孙将军可满意?” 出乎武安民意料的,孙策并未兴奋感谢,反而平静无比道:“将这个位置,留个我弟弟孙权可好?他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 武安民笑道:“吴侯,自然是世袭之位,到时再由孙将军传给令弟不是更好。” 孙策摇头道:“我传给他,与丞相册封于他,影响力与效果是完全不同的。我不想让江东这些世家认为他是蒙祖上余荫,但若丞相直接册封于他,认可于他,则对江东诸族的威慑与惊醒,将是无法轻视的。” 武安民到此,才知孙策对于孙权的感情有多么浓厚,伸出双手,紧紧的与孙策握在一起道:“有孙将军今天这一席话,我武安民今生绝不会碰江东孙氏半寸土地,且这一生,你们都是我最好的盟友。” 孙策感激不已,单膝跪于地道:“孙策不才,愿以残躯服侍于丞相,江东诸郡,亦愿效劳丞相,绝不敢忘!”周瑜亦是毫不犹豫,一同跪下。 武安民急忙扶起孙策周瑜,哈哈笑道:“武安民不胜荣幸,可得江东子弟扶持。可孙将军有句话说错了,不是安民驱使于你,而是你驱使安民。江东四大家族,仍旧是需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说的算的那个人!” 孙策完全恢复了小霸王的豪气,大手一挥道:“那伯符就却之不恭了。咱们今夜就直接出发汇合凌统如何?” 武安民略有些吃惊道:“孙将军不需要找个借口理由么?” “理由?”孙策冷哼一声,面色阴沉起来道:“咱们连夜破了曲阿,他顾府之中,尽是数不清的与刘备互通的信件,还需要什么借口。” 第五百四十四章 曲阿城外 周瑜更是在一旁阴测测笑道:“纵然没有书信,我们说他勾结,他就是勾结,咱们名正言顺,势力占优,我看谁敢做那个出头鸟,打抱不平!” 三人找来虞翻,先是命他去青楼通知太史慈等人,让他们玩儿到深夜后,便自行想办法出城,通传了暗号信息之后,虞翻命人急匆匆去了。 接着周瑜又道:“虞先生,这次我们兵贵神速,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能否瞒过顾家在此的探子,可就全靠你了。” 虞翻亦是多智之人,笑道:“交给我,尽管放心,保证你们打下曲阿之后,顾家在此的探子仍旧茫然不知主子家出了事。” 武安民兴奋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城。” 周瑜道:“那由我负责去接应郑将军的援兵,整个江东,没人比我更熟悉,我会在明天日落之前,带人无声无息的到达曲阿近郊。” 武安民点了点头,亲自手写了一封书信交与周瑜之后,他才匆匆去了。 曲阿位于会稽西北,几乎是紧挨着的两座大城,快马半日之间便可到达。 武安民与孙策索性将戏做到全套,天色一亮便各自在会稽城中转了一圈,顺便吃了些东西后,这才在虞翻的安排下悄无声息的潜离出城。 此时整个江东地广人稀的特点便展露了出来,虽然是大白天,但武安民与孙策两骑马也是肆意驰骋在荒野之间,除了戴上面罩,换了常穿的衣服之外,再不做任何掩藏,丝毫不惧被人发现怀疑。 到了天色渐黑,日头将落时,凌统的大营已经出现在地平线的远端。 武安民赞道:“依山靠水,可攻可守,凌将军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啊!” 孙策却是摇头苦笑道:“可惜这等将才,却不能去战场厮杀,只能守在我军腹地之中,苦苦挣扎,防备自己人。实在有些可笑。” 武安民听他的言语中又有些意兴阑珊的味道,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越是从一盘散沙聚集起来的队伍,日后越是坚不可摧,不容毁坏。” 孙策笑了起来道:“看,凌统出来接我们了哩。” 武安民放眼望去,果然数十骑离营而出,正朝着两人走来。 见武安民满脸疑惑,孙策毫无保留道:“是我军特有的传令方式,凌将军早在营地四周布了岗哨,由哨兵用特殊方法传出讯息,这才能未卜先知,提前出迎。” 武安民毫不介怀道:“有这种连我都可瞒过的传令之术,只此一点,江东子弟就不输天下任意一支军队。” 此时凌统早赶上前,身后跟着的赫然正是昨夜已经提前到达的太史慈,武平,公孙康等人。 凌统长得浓眉大眼,一看便是究经战阵的能战之士,哈哈笑着一拳砸在孙策胸口道:“你小子终于来了。说罢,这次想干嘛。这几个家伙。”凌统指了指身后的几人道:“嘴比鸭子还硬,一个字都不告诉我。” 声音之大,正好被几人全部听入耳中,眼看几人变了颜色,孙策急忙道:“不是他们不说,实在是伯符的嘴似乎比鸭子软不了多少,并没告诉他们来这里干嘛。” 第五百四十五章 计划初定 一行人鱼贯往帐内去时,前面带头的孙策与凌统不知道低声说了些什么。 到入了大帐,凌统一脸勉强的站在几人面前道:“末将不知丞相到此,有眼不识泰山,对丞相和诸位多有得罪,还望多多恕罪。” 太史慈哼了一声道:“放心,我们大人有大量。不会与你计较的。” 凌统面色一寒,正要说话,武安民急忙道:“子义,你这是干嘛!咱们来江东是干嘛来了。” 孙策也拉下凌统,两人这才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各自归位。 这时周瑜也是独自一人,匆匆赶到,原来他们也已经在半个时辰前,无惊无险的到达了曲阿,与凌统这支队伍互成犄角,相互照应,且可保证没有被曲阿守军发现。 孙策站起到沙盘上,缓缓道:“曲阿城内守军足有三万,咱们的人马则在四万许间,若正面对抗,以硬碰硬,恐怕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与便宜。丞相,您怎么看。” 武安民嘿嘿一笑道:“论地理,人望,和关系,我都远远不及几位,咱们就不必谦让了,还是听公瑾说吧。” 周瑜也不客气,清了清嗓子道:“强攻不可,自然该智取。在北门的守将,乃是我们的人,我建议由丞相找人先行摸入城内,这支部队不需人多,两百就行。在入城之后,则快速向南门潜行,等待我们的消息与信号后,就强取城门,快速打开将门外的郑将军及其兵马,引进城来。公绩,你在今夜子时准时发难,借着北门城开,强攻入城,一路向着顾府杀去!” 武安民皱了皱眉插话道:“可如此一来,进行最为激烈与大消耗的巷战,似乎仍旧是我们不想要的结果。” 周瑜笑道:“擒贼先擒王,我与伯符,会令选高手刺客,攻入顾府,务求一击致敌,生擒顾雍。这也是为何我让两支部队都朝着顾家杀去的原因,顾雍这人,最是贪花好色,晚晚都流连青楼,若是曲阿城破,此人定会第一时间离开青楼,南北皆有敌军,他定会沿小路归家保命,咱们只需要在他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纵然他有三万大军在手,也得乖乖下令他们老老实实,等候发落。” 武安民笑道:“那么顾雍在青楼的防卫势力又如何呢?咱们带多少人比较稳妥。” 周瑜道:“平日跟着他的会有五十余人,但其中称得上好手的不过十六人,大言不惭的自称做什么江东十六君子,实在贻笑大方。其中头领乃是顾雍之子顾邵,此人剑法非常不错,称得上一等一的高手,除此之外再没有需要注意的人。至于顾雍本人,不过是个三流庸手,不足为惧。” 武安民笑道:“那么为寻求稳妥快速,咱们至少准备五十人吧,由伯符,公瑾,我”武安民看了看跃跃欲试的公孙康,太史慈几人,笑道:“平儿与我一起去吧。你们三个家伙,都带着那二百士兵,抢城门去吧。” 第五百四十六章 夜袭曲阿 曲阿的规模比起会稽,几乎是一并大小,且因相邻而建,设计师似乎也是出自一人之手,城建规划大同小异,宛若进入了另一个会稽一般。 武安民与武平蹲在一处小道边的树冠之上,郁郁葱葱的树冠无比茂密,除非有心人抬头仔细查看,不然根本不惧会被人发现。 两人身侧树冠,草丛,以及房顶之上,更是隐藏了二十余人,都是他们带进城来的精锐高手。 而在小路的另一面,则是孙策周瑜埋伏的地方,武安民从树丛中看去,哪怕是他,在除了微风带起的波澜吹起树叶簌簌作响外,可说是没有一点动静,隐藏的完美无缺。武安民不禁赞叹江东军却是不容轻辱,势力强劲。 同时更是暗自庆幸刘备派来的是孙乾,若是派来徐庶一类礼贤下士,温文尔雅,胸有大志的人来,自己这次恐怕难以讨好,连能否离开会稽都将是一关。 武安民回头看了看武平,发现他的面容此时居然有些扭曲,兴奋、紧张、不安等等情绪相继交织在稚嫩的脸庞之上。 武安民轻笑一声安慰他道:“平儿是第一次杀人么?” 武平愣了一下,才想起武安民是与自己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是第一次。” “紧张么?还是兴奋?” 武平想了想道:“平儿也不知是什么心情,有些兴奋,但并不是因要杀人了,而是叔叔终于将我视作大人,愿意带我一起。也有些紧张和恐惧,若是因我失误,功亏一篑,我该如何面对你们。” 武安民拍了拍他道:“若有可能,我真希望永远将你视作孩子一般保护起来,可你既然心有大志,我自然不会强行决定你的人生。放松吧,就像平时练习和切磋时那样,并没有什么不同。你要记住等下的感觉,因那感觉,可能会伴随你整个后半生。但永远不要爱上他,甚至要愤恨和讨厌这种感觉,不要忘了你是为什么杀人,为什么而战斗,只有永远牢记这些,你才能不忘初心,不会变成那些令人恐惧,厌恶的暴君和畜生,懂么?” 武安民也不知道他是否完全理解了自己的话,只见武平深深的点了点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被坚毅和勇敢取代。 突然,喊杀声和火光开始从北边传出,武安民知道,凌统开始了计划的第一步。 当喊杀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杂躁时,城内还没回家,或喝酒或混迹于青楼的百姓商贾官员,纷纷从温柔乡中跑了出来,往他们心中最安全的家中跑去。 过了不大一会儿,南边也传来了阵阵喊杀,紧接着便是青州军那特有的冲锋号响起,武安民知道,太史慈也得手了,黑夜之中,两百精锐从内部偷袭毫无防备的敌人,对太史慈和慕容垂来说,实在是小事一桩。 城内此时也终于彻底陷入了混乱,不住有号角声,吆喝声响起,不住有仓皇的行人,整装的士兵列队跑过。 突然,一声嘹亮的,足以划破夜空的夜莺叫声终于响起! 第五百四十七章 斩首行动 啼声尚未完全落下,一行几十人的队伍,已经慌慌张张的出现在了武安民与武平的面前,此时人人行色匆匆,根本没有再探查虚实,寻找埋伏的心情,一心只想回到安全的地方。 孙策的啸声率先传出,数十根弩箭怒吼着喷射而出,瞬时便有十几人惨叫倒下,武安民亦是不甘示弱,四象努如今已几乎成了青州曼巴军的标配,三四倍于孙策那方的弩箭紧随其后的呼啸而至。 只是一个照面之间,顾雍那方的人就倒下了大半,只有不到二十人还能站着,一边瑟瑟发抖的拿着武器遥指四方,一边色厉内荏的吼叫着,谩骂着来隐藏自己心中的恐惧。 武安民知是时候了,率先跳下场中,百十余人更是不需要吩咐和指挥,便极有默契和经验的各自占据有效位置,将敌人所有可能的退路全部堵死。 孙策哈哈笑道:“顾大人仍旧要顽抗吗?” 顾雍脸色巨变,愤怒道:“孙伯符!老子犯了什么罪,你敢来攻我曲阿,待我与张大人,朱将军说后,你再别想睡一个安稳觉!” 周瑜故作夸张道:“张大人这是拿属下,来压主公么?只是这犯上作乱,图谋不轨,我们便判你死刑又怎样!” 顾雍更是恼怒不已,宛如被踩了尾巴一般大叫道:“哼,你以为拿什么主公就可以压住老子么!别忘了,我与刘皇叔一向关系非常亲密,若你们敢伤我,不怕皇叔报复吗!” 武安民听出这人早已吓破了胆子,此时喊的声音越大,越证明他的底气不足,心有恐惧。 当下便笑了起来道:“拿别家诸侯,来吓唬自家的君主,顾先生这个罪名,似乎更大了!” 顾雍显然并不知这人就是武安民,还以为只是孙策周瑜手下一名借机生事的小卒,被愤怒和恐惧冲昏了头脑的顾雍更是大喊道:“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也配这么对本大人说话吗?” 周瑜恰到好处的做出震惊之极的表情,无比浮夸道:“恭喜顾大人,又多了一条死罪,这位乃是当朝丞相,圣上的御史,青州牧武安民大人。侮辱圣使,那就是对陛下不敬。就是诛你九族,也是够了!” 眼看顾雍节节败退,他身前一名与他有三分相似的青年道:“够了!黑也是你们,白也是你们!全要你们来说,可说到底不还是靠着偷袭诡计来与我们厮杀,若是有种的,可敢与我一战?” 周瑜冷笑一声道:“顾兄认为此刻仍有资格与本钱,说这种幼稚的话么?” 顾邵面色一冷,正要说话,武安民率先道:“难得顾小哥有种,若你能胜一场,我们就全面退出曲阿如何?” 顾邵冷哼一声,正要答应,此时的顾雍却终于恢复了冷静,拦住顾邵道:“丞相战温侯,胜夏侯,名震天下,莫非还要欺负小辈么?” 却是一张嘴,就要把武安民将住,武安民冷笑一声道:“顾先生放心,您儿子,尚不配让我出手。” 第五百四十八章 武平出战 顾邵面色一寒,但终究知道武安民威震天下,没有说出话来反驳。 武安民回头叫道:“平儿,来吧。” 武平呆了一呆,有些紧张道:“我.....我么?” 武安民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说了今晚需要你见首红,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没用罢了,现在既然顾小兄有心思给你练手,何乐而不为呢?” 言语之中更是完全没将顾邵放在眼中。 饶是顾邵再顾忌武安民的威名,如此不被放在眼内的行为也令他几乎气炸了,大吼道:“武安民,你不要欺人太甚!记得你说的话,等下小爷手重伤了人,可别给我言而无信。” 武安民又拍了武平一下,在他耳畔小声道:“这小子心浮气躁,示敌以弱,他一定上当。” 接着才大声道:“去吧,尝尝人血的味道。” 武平终究不是什么胆怯之人,正相反他还心怀大志,不甘平凡,此时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腰间抽出流星锤,行礼道:“小....小弟武平,请,请.......请指教。” 说着将流星锤缓慢的旋转了起来,在身侧形成了一道微弱的旋风。 武平的流星锤,乃是武家真正的家传武艺,武安国凭着这手绝技,也是威震一方,与吕布大战数十合方才落败。 这流星锤的威力,武安民更是早就体验过,三尺长的铁链可刚可柔,进攻角度更是叵测难辨,初次交手之下,连武安民也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 此时武平做出一副胆战心惊的初哥儿样子,一副不敢进击,战战兢兢的样子。 顾邵冷哼一声,心中更是因武安民派上这么一个没有经验的家伙来与自己对战,一向自视甚高的他,心中早已在盘算,要如何把这个初哥儿好好整治一番,既能断手断脚,又不伤他性命,事后还能显出自己游刃有余,宽宏大量的气度,更不惧武安民来报复。 正思潮澎湃,想着自己如何大杀四方,逆转乾坤时,武平却是先动了。 流星锤的链子在自己的左右两侧来回变换,让人无法分辨究竟哪处是实招,在距离顾邵仍有半寸之时,武平猛的将流星锤平推而出,铁链更是瞬间崩的笔直,宛如本身就是铁棍一般,直击顾邵胸前。 顾邵却是冷笑一声,在他眼中,武平这一击简直慢的可笑,有意卖弄下,长剑瞬间舞出漫天剑影,宛如数百根剑同时刺出,砸向武平,看上去确实是威势凌厉,很有功夫。 “花拳绣腿。” “华而不实。” “徒有虚名。” 武安民,周瑜,孙策三人几乎同时发出对顾邵的评价,互相看了一眼,发出会心的微笑。 巨响猛烈地响起,流星锤与长剑终于撞击在一起,武平一副无法抵挡的样子,双脚连续后撤,流星锤则是舞成一圈,竭尽全力的抵挡着顾邵无孔不入的长剑。 顾邵见他如此不堪一击,一触即溃,更是大发神威!长剑更加疯狂的狂攻而出,誓要将武平斩于剑下! 第五百四十九章 无法翻身 正在顾邵得意至极,甚至完全忘记了防守,一心只想将自己华丽绝伦的剑招全部用出来,让这些北方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邵儿小心啊!” 顾雍突然发出一声担忧绝望的惨叫。 顾邵却仍旧不知发生了什么,是武安民或孙策发现自己快要取胜,背后偷袭我?还是终于准备不守承诺,要将我围杀嘛? 不对! 流星锤呢? 那个讨厌至极飞来飞去的流星锤呢? 顾邵终于再也不用左右回顾,去寻找武平的流星锤。 因为他背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钻心的疼痛配合流星锤特有的针扎,拳锤的双重痛感瞬间袭满全身。 武平嘴角发出冷笑,凌空跳起,左脚踹开顾邵那软绵绵刺出的一剑,右脚凌空踢出第二脚,正中顾邵前胸。 一锤一脚两记重击让顾邵口喷鲜血,却因为两面受创,并未飞出,反而是双膝一软,就这么嘴角留着止不住的鲜血,双膝跪倒在地。 武平则是潇洒至极的再耍了一个花式,流星锤宛如绕着他舞动的狂龙一般,绕着他身周不断游动。 “看到了么?这种花哨无用的东西,我八岁开始就不玩了。”说完再不看一眼地上的败军之将,昂首走回了武安民的方阵之中。 顾邵这才满怀不甘与不解的,重重倒在了地上,鲜血终于从背后大片的渗出,却再没有发出一丝惨叫哀嚎。 欢呼声震天般响起!虽然并不确定这个少年是谁,但就是这个身手和气度,就足矣让在场的所有士兵疯狂。 “怎么样,什么感觉?” 武安民看着凯旋的武平,终于忍不住问道。 “还不赖,或者说非常好。”武平顿了顿又道:“但不是因为杀人,而是因为,有这么多人,在为我欢呼雀跃,这种处于中心成为英雄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武安民对于他的回答十分满意,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笑道:“顾先生还不束手就擒,是在等什么呢?莫非是等城内百姓流离失所,死于战乱,三万忠于你的儿郎彻底死尽死绝,永无翻身之地么?” 顾雍却只是跪在地上,抱着顾邵的尸体,不住的哀嚎与痛哭着。 武安民叹了口气,突然发现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者,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再不觉得他可恶可厌,反而有些可怜。 毕竟武安民自己,就是依靠不住的杀人,不住的让对手妻离子散,来得到了今天的一切。 周瑜努了努嘴,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兵争先恐后的围了上去,将趴在地上的顾雍,紧紧的绑了起来。 周瑜走过去一脚踢在顾雍身上,冷笑道:“顾先生投靠刘备,出卖我们,扯我们后腿时,可想过会有今天呢?” 顾雍满含怨毒的看着武安民三人,恶狠狠道:“连文台都不敢这么对我,你们三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怎么敢!” 孙策冷哼一声道:“正是因为父亲太过纵容与放任,才会有江东今日四分五裂,貌合神离的局面,自今日起,凡我孙策治下,必须人人团结,奋勇争先,所有敢动小心思或出卖我们的,今日的你就会是所有人的下场!” 第五百五十章 连锁反应 在拿下顾雍和他的死党之后,整个曲阿城在“顾雍已经被擒,所有人放弃抵抗不杀,咱们都是江东人”的口号声中,快速的恢复了平静祥和,到了第二天早上,办事效率极高的周瑜已经闯进了武安民的大门,笑道:“我军昨夜进行斩首行动的士兵,未有一人受伤或丧命,这实在是个奇迹。另外强攻曲阿城的士兵,则略有些损失。南城门处凌统部下,战死一百二十人,伤一千零一十六。城北太史慈所率抢夺城门的队伍,损失最为惨重,两百人只有九十八人可平安回来,战损超过一半。而郑和的功城军,也是一百余死,一千多人受伤。至于投降的敌军,初步估算,应该在两万七千人左右。这次可说是大获全胜,且代价极小。” 武安民满意道:“如此大获全胜,确实是可喜可贺。只是接下来,恐怕都会是硬骨头了。 周瑜点点头道:“除去偏向我们的陆家,剩下两家在城内定有细作,现在只怕已经快马出城,回报主子去了。咱们现在只需静静等待,不加阻挠,自然会有人来找我们,或是投诚,或是开展谈判!” 武安民笑道:“公瑾所言,深和我心,正好我现在饿了,你带路去找一家曲阿最好的饭店如何?” 太史慈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道:“有好吃的,怎能不带我。安民顺便我讲讲,昨夜平儿是怎么大杀四方,所向无敌的。” 在曲阿最大的酒楼中,武安民,公孙康,太史慈,慕容垂,郑和以及今日的明星武平,加上作陪的周瑜孙策凌统三人,包下了最大的包间,正你一言我一语的调笑着,以闪电之势彻底拿下曲阿,剿灭一向偏于刘备的顾家,无论是对武安民,还是对孙策,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武平更是被一群不良的中年人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着,惯着酒,连与他们不太对付的凌统都是加入了这个行列之中。 武平脸又嫩,经验又少,甚至是连主菜都没上桌时,便闷哼一声,向后仰倒在地,发出阵阵呼声,引起了一片大笑。 当天众人连吃两顿,到半夜睡下之时,连武安民都觉得头痛难忍,苦不堪言。 到第二天天明,又是众人聚在一起吃早餐时,他们的探子终于回报。 朱家与张家这一文一武,对于孙策一声不响就强行动武,剿灭了顾家十分不满,虽然四大家族明里暗里的斗争不断,没有一个看别家顺眼的,但此时唇亡齿寒,兔死狐悲,一个比一个强硬。 据探子报,他们会发出正式的邀请,让武安民,孙策周瑜都去乌郡与他们一聚,好好详细的聊一聊顾家的事情。 当然,话说的好听又受用,但用孙策的话来说,这场鸿门宴,根本就是兴师问罪与要求分享利益,甚至代替顾家作为一个新的统治者,降临曲阿。 说到底,根本没有人在乎顾家是死是活,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家的利益,以及孙策接下来会不会对付他们! 第五百五十一章 准备出行 果然刚过中午,两封言辞并茂,与其诚恳的书函就分别送到了孙策与武安民手中,两封书信除了收信对象与部分文字不同之外,几乎说的便是同一件事。 武安民甩着信封道:“这文笔,着实是比我们陈琳的,差了远了。暗讽不暗讽,明骂又不敢,弄出个这么四不像的东西,一定不是张昭老爷子动的笔吧。” 周瑜接过信瞧了瞧笑道:“只看字迹就知道是朱治这个老家伙写的,没有半点文化素养,除了摆高姿态,以乌程侯旧将自称之外,再没有半点本事。” 孙策更是冷笑道:“张昭这个老狐狸,这种事自然也不会出头,老实说他肯在信底画押,就大大出乎老子的意料了。只是不知道朱老是怎么威胁恐吓,软硬兼施才拿下的。” 凌统阴测测笑道:“说不定是手把手,强蹩着让张昭签下的呢。” 众人一起大笑之后,孙策捂着肚子道:“丞相认为我们应当如何应对呢?” 武安民笑道:“仍旧是前几日,我与公瑾商议的那样,二桃杀三士!如今第一个桃子,自然是要给一向与我们交好的陆家,至于剩下那个嘛,哼哼,就看谁的眼神更加活络,谁更早投向我们咯。” 凌统有些兴奋道:“那剩下的一家,自然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说罢单手朝下狠狠的挥了一下。 武安民比起大拇指赞道:“凌统兄够狠。只是这么做却容易让剩下的两家做大,成为新的无法控制的势力。安民认为,虽然是二桃杀三士,但这只是第一轮的桃子,咱们之后还会有第二轮,第三轮。且每轮对象都会增加,我会不住的向江东投放一些好处,或官职,或真金白银,或资源供给,总之谁是我们的朋友,谁就有数不清楚的好处。他们自视甚高不愿听从指挥也好,与外家联络,谋取他路也罢,其实说到底,为的不外是利益与保障两个词语。如今,利益上,全国没有人能给我给出的更加丰厚动人和名正言顺。至于保障,我武安民说一不二,五年内不收赋税,不征兵,不动江东的誓言许出,我是真的很好奇,他们还能要求什么呢?” 周瑜点头赞道:“丞相分析的非常到位和细致,我也认为,当利益给够时,任何忍都无法拒绝我们的条件。” “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杆秤,有一个价格,和一个底线。就让咱们试试,谁家会为了所谓的自由,而放弃一切利益。尤其是别人家已经开始享受这种利益和快感时。” 周瑜心中一动道:“那自然是陆家了,不知安民如今,吴侯之下最大的官是什么?咱们就直接送给陆家家主便是。” 武安民再次竖起大拇指道:“公瑾果真深得我心,剩下最合适的官职,自然就是我们的吴郡太守了,从官职来看,虽然并不是最高,只是一城之首,可吴郡太守,不用我说,二位也知道代表着什么。”武安民转了转眼珠道:“不知陆骏之子陆逊,公瑾可了解!” 第五百五十二章 暗箭难逃 周瑜皱了皱眉头,明显苦思后才道:“陆逊么?” 武安民点了点头,周瑜摇摇头道:“这个孩子很聪明,可如今比平儿还要小上四五岁,只是刚过十岁的孩子啊。” 武安民笑道:“这就是我的计划中,最让人满意的地方。若我们不捧陆骏,转而捧一个平平无奇的孩子,让他来做吴郡太守。你觉得其他家族会怎么选呢?” 孙策皱着眉头,这几天他的眉头总是这样,好像从未展开过一般,孙策轻轻道:“其他家族怎么想暂且不说,可陆骏会不会认为我们是在耍他和敷衍她,连这个最好最重要的盟友也失去呢?谁愿意在一个十岁太守的城镇中,老老实实听话呢?更何况,一旦陆逊当了太守,其他几家会不会认为所谓的投靠与忠心,换来的只是名义上的鼓励和升迁,却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武安民自信满满道:“陆逊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绝非池中之物,只要他当上太守,一定可以不间断的带给我们乐趣与惊喜。二位就信我一次如何。” 周瑜与孙策面面相视,还是孙策壮着胆子道:“可丞相只是第一次来江东,为何好像对我军将领真是孩子,都无比熟悉的样子。” 武安民再次差点脱口而出,说陆逊夷陵之战如何大杀四方,天下无敌,如何镇守边疆,几十年没被曹魏夺去半寸土地。 “我听我们情报统领提过一次,说这人甚至有可能,是江东自项羽之后,最为杰出的将领与天才。这才念念不忘,如今有了机会,我是真的想看看究竟被我们朱统领吹上天的神童,究竟有几分本事与天赋。” 周瑜听到是情报人员说的之后,也识趣的并不追问,开怀道:“总之无论如何,恐怕咱们入了吴郡之后,所作所为将再不受我们自己控制,处处要受限于人,大部队不用想,除非再次发起强攻,不然人家不让进,我们就根本没有机会将部队大规模的偷带进去,可如今敌人早有了防备,收到消息后的这两天,不用说就是在鼓舞士气,布置城防,顺便骂我们背信弃义,无故诛杀老臣,其心可诛。” 武安民有些吃惊道:“吴郡如今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听公瑾所说,你们连立足之地都没有呢?” 孙策苦笑道:“说来可笑,这些家族从我进入吴郡之前不知多久,便已经更深帝国,扎根于此,我们反而是外来户一般。城内如今守城的部队,大概分为两支,一支由朱治的儿子朱然亲自带领,都是骑兵,实力在一万人左右。剩下的部分则几乎全是步兵,人数在两万。再加上三大家各自珍藏的家将府兵,吴郡的总兵力应在十万左右。” 武安民倒抽一口凉气道:“那岂不是进入了吴郡,就是九死一生,全无主动权,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周瑜长叹一口气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但我们多少,也是有些力量,可以帮助我们的。” 第五百五十三章 险中求富 孙策苦笑道:“尤其当下的情况根本不容得我们不去吴郡,因我的妻儿老小,全部宗族都在那里。他们根本是有持无恐。” 武安民突然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若吴郡一直是这个样子,周瑜也好,孙策也罢,这两人没一个是计短冲动之人,绝不会在没准备的情况下,便这么突袭曲阿。 自己十有八九,又落入了他们的陷阱之中。 武安民当下冷哼了一声道:“想必二位早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也必然早就有了应对之策吧。说来听听如何?本相也不是会轻易便将自己置身险境的人哩。” 周瑜道:“丞相动怒了。” “公瑾似乎很骄傲呢?” 周瑜急忙拜倒下去道:“公瑾确实在某些事情隐瞒了丞相,但我与伯符所说一切,句句属实。更是衷心投靠,绝无二心。” 武安民死死瞪着二人,并没有去搀扶起周瑜,半晌后方才道:“说吧,大家自己兄弟,若不能开诚布公,坦诚相见,还怎么谈合作,怎么让安民为了你们去拼命?” 周瑜犹豫了半晌后,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道:“丞相可知如今整个江东,扬州四十余州,我们这名义上的主人,能真正使唤的动,甚至可放心入城的,不超过一半。剩下的皆被控制在各家各族手上,只是认了伯符的统治,却没有半点尊重敬畏之心,只要没有异心就算我们的奢求了。” “听你们说,与其说他们臣服于你们,不如说更像是随时会因利益闹翻的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周瑜品了品这四个字,又是苦笑一声道:“确实是,更像是同等地位的合作伙伴,偏偏还得各怀鬼胎的那种伙伴。” 孙策也是同样道:“且我们是根本没得选,若我没有受伤,再给我个十年八年,我有信心将江东重新拧为一股麻绳。可如今我......缓药已经来不及了,我必须要为仲谋,留下一条平稳的道路。” 武安民看着两人真诚又无奈的样子,只得摇了摇头道:“我这人,就是心肠软,看不得别人这样,说罢,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最好一五一十说的清清楚楚,若再有任何隐瞒,我将不顾一切的转身离开,去想想办法怎么打下徐州。” 周瑜道:“自然再不敢有半分欺瞒丞相,且原本在去吴郡之前,我们也准备与丞相全部说了。我们原本的计划说来极为简单,将家人亲族留在吴郡以麻痹他们的耳目,再到会稽见刘备派来说服虞翻的使者,无论如何,都要先得到刘备的全力支持,让他放弃与其他家族继续暗通往来。只有先解决了这个,我们才有机会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武安民笑道:“可没想到我恰巧在此时到来,还带来了大量的有生力量与部队,所以你们决定为富贵险中求?” 孙策道:“不错,富贵险中求,在公瑾杀掉孙乾之后,我们就决定全心全意投靠于丞相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吴郡风雨 “可接下来呢?你们仍旧没说接下来准备如何。” 武安民看着二人,眼神中透露的坚定绝不许他们再有任何隐瞒,尤其是经过了袁谭的事情后,他再不会轻信任何人,让自己与兄弟们置身险境。 周瑜缓缓道:“在诛除了顾家之后,吴郡实际上已经变为了一座孤城,四面八方都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内,现在要轮到朱家与张家头痛。继续与我们对抗,他能得到什么呢?就算他胆大妄为,杀干净孙家与周家的亲族,除了众叛亲离,引起公愤外,再没有半点作用。十万人的部队驻守城中,各类消耗已经是天文数字,就这么与我们耗着,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孙策也道:“若是他们仍旧执迷不悟,我们加上会稽和曲阿的降兵,到时抽出十余万人绝对不成问题。只需围紧吴郡,围而不攻,先顶不住的仍旧是他们。” 武安民在心中徘徊和分析着这两人的话语,良久后道:“那你们需要我做什么呢?” 孙策与周瑜知道,终于暂时压下了武安民的疑虑,孙策大喜道:“首先我们希望丞相可派人截断长江水道。可先去丹江口汇合驻扎于那里的甘宁,只要截断了整条水道,他们无论找谁求援,都将是上天无路。” 武安民道:“需要多少人马?” “一万足矣。” “这好办,我这就通知郑和,着他走水路去汇合甘宁将军。” 周瑜继续道:“只要水道彻底封锁,断绝了长江两岸的联系,咱们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入吴郡,我周瑜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他们绝不敢动我们半根毫毛。” “至于接下来,就要看我们朱将军和张大人,谁先顶不住,谁先眼红前来与我们密会了。”孙策说完,三人不禁一起哈哈笑了起来。 吴郡,几乎可说是整个江东最为古老,历史最为悠久的大城,春秋时作为吴国的第二个都城,一度是天下间最为繁华,最为强大的城市,可在夫差之后,便风光不再,渐渐隐藏于于历史的洪流之中。直到南宋时,才在政治文化经济南移的情况下,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如今的吴郡,依旧是江东最为重要的城镇之一,人口与规模都是当今最大最多的。城市内的各类风景名胜,百行百业,更是欣欣向荣,蓬勃发展。 武安民与孙策周瑜入城时,已是他们接到通知后的第五天,也是他们预估中,甘宁与郑和正式接手长江流域,彻底封锁两岸交通的时候。 只是出乎意料的,来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朱家或张家的人,而是一名年岁不大,紫须碧眼的少年。 不用说,这就是日后稳守江东四十年的孙权了。 孙策夹马迎上道:“仲谋,如今城内是什么情况了?他们居然会放你自己出来迎接我们?” 孙权缓缓道:“他们如今将整个孙府与周府团团围起,不许任何人进出,却又不敢冒天下之大不为将我们怎样,彻底是骑虎难下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初到吴郡 孙权好奇的看着站在二人中间,被众星拱月一般的武安民,一辑到地道:“仲谋感谢丞相高义,我江东百姓皆赶您大恩大德。” 武安民有些忍俊不禁道:“我尚且什么都没做,仲谋何故给我带上这么一顶高帽子。” 孙权侃侃而谈道:“丞相只要来了,那就是我江东的救星,仲谋相信一切都可和平解决,无数百姓士兵免于内战,流离失所,这顶帽子在仲谋来看,并不算高。”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难怪伯符多次在我面前夸赞你聪慧多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最少聊天这一点,就远比你哥擅长。” 周瑜笑了一笑道:“那公瑾就先告辞了,但愿顺利的话,咱们半个月后就可相见!” 武安民关注着孙权的表情,发现他不但没有发问,也没有漏出一丝好奇,更是让武安民暗暗称奇,一代枭雄,果然是不同凡响。 这次武安民与孙策担心朱家张家狗急跳墙,无所顾忌,特意让周瑜,慕容垂与公孙康携带大军留在城外,随他们进城的,只有凌统、武平、太史慈与三千最为精锐与忠心的子弟兵,加上孙策府邸早已被他改造为一座城中之城,防御器械更是准备充足。哪怕城内十万大军孤注一掷,他们也有自信守上数日。 一行数千人,中间还有数辆重兵看守的马车,上面正是顾雍与他的亲族。浩浩荡荡地开往城内。 两侧的百姓看到孙策回来,更是欢呼雀跃,不住的向他发出呼喊。 武安民笑道:“伯符在吴郡内有这等人望,还何愁大事不成。” 孙策看看左右,小声在武安民耳边道:“领头的那几位都是公瑾早早安排下的,至于其他人,十有八九是趁着热闹,一起喊上几声。” 武安民愣了一愣,不禁低声道:“没想到拖儿这种职业,居然也有数千年的历史。” 孙策愣了一愣道:“什么?” 武安民打了个哈哈道:“我们现在先去哪里呢?” 太史从身后冒了出来,贼笑道:“最好有动手的机会,我又手痒的不行了哩。” 孙策嘿嘿一笑道:“来了吴郡,机会自然是多多,咱们先去周府门口,把那些混蛋都给清扫了如何?” 孙权略有些犹豫的插话道:“在我们两处府邸外包围的人手,最少各有三千人左右。只怕是......” 武安民豪气顿生道:“不过就是六千人,咱们就好好的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太史慈兴奋的将整匹骏马拉的人立而起,哈哈笑道:“老子要打头阵。” 凌统不甘示弱的将战马拉起,更是无比豪气道:“我们江东的地头,自然是甘小爷我当仁不让。” 说完两人居然就赛跑一般朝前冲去,转眼不见。 只是身后的士兵们没有主将下令,更是不知这二人要干嘛去,居然也是没有一人跟上。 武安民跟孙策互相看了一眼,满面都是尴尬和无奈,武安民甚至感觉脑袋上有几只乌鸦飞过。 “下面人不成器,让丞相(伯符)见笑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先来后到 孙策与武安民反而更加不急,还极有默契的放缓了脚步,他们都想看看太史慈凌统这两个活宝发现没有人跟上,会怎么灰溜溜的回来。 到一行人马以最慢的速度终于缓缓走到道路尽头,转过街角时,发现太史慈跟凌统正两脸懵逼的站在那里,颇有些坐立不安,无所适从。 武安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二位将军难道是迷路了嘛?” 太史慈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这小子还号称江东猛将,居然连主公家在何处都不知道,亏我以为他能带路,一路跟着跑来。” 凌统却是涨红了脸,嘴里张张合合,终于是没有说出话来。 毕竟他既不能说忘记孙策家府邸在何处,更不愿说老子觉得二打六千有些不是对手。只得是先吃了这个哑巴亏。 短暂的插曲过后,一群人这次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孙府前进,据孙策所说,因孙策周瑜自幼就是伙伴,一起读书习武,所以在吴郡的府邸,更是紧紧挨着,一东一西,互相辉映。 眼看再拐过一个弯,就要到达目的地,一群人正摩拳擦掌,准备教育一下在这里围困看守的士兵时,却是发现,这里哪还有一个士兵,早跑的一干二净,一个不剩。 孙策回头看着孙权,孙权无奈的挠着脑袋,喃喃道:“我上午出府时,嗨满满当当呜呜泱泱站满了呀,怎么这就全跑了呢?” 最失望的自然是太史慈和凌统,两个人正攒着劲儿,要一血刚才的耻辱,结果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武安民道:“还是先进去看看,府中家人可有什么事。” 不需要孙策上前拍门,早已听到动静的仆人小心翼翼的开了个门缝,想瞧瞧这去而复来的究竟是谁。眼尖的仆人早发现是孙策回来,登时欢呼起来。 片刻之后,武安民与孙策一行人留下士兵在门外看守,其他人皆聚到了孙策家中。 武安民坐在主座,下手是孙策孙权,以及两个几乎九成像的绝美女子。 若说良辰美景这对双胞胎的美艳是惊世骇俗难以忘却的,那么大小乔这对姐妹花的美貌,则是真正不属于人间的绝色,武安民甚至觉得哪怕是貂蝉,比起二乔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优势。 二乔先后向武安民施礼后,便乖巧的陪侍在下首,再不插话。 武安民强行将自己的心神从这女子身上挪开道:“当务之急,咱们还是需要将所有力量聚集于一处,以防止敌人接下来可能的诡计或各个击破,毕竟虽然敌人暂时退却,但仍旧不知他们准备如何应对我们。” 孙策点头同意道:“弟妹,这就麻烦你了,我们家的防御与物料更加齐全,请你将家中所有人和重要东西都暂时搬到这边来。” 小乔颤巍巍的站起,行礼道:“小乔知道了,这就去准备。” 她的姐姐也是同时站起道:“我也去帮忙。” 这时一名看门的军士进来道:“门外有一名青年文士求见。” 第五百五十七章 率先出手 孙策大笑一声道:“这就来了。”接着挥了挥手,示意将人带上来。 武安民笑道:“伯符猜猜是谁先来了?” 孙策的眼珠转了几转道:“让我猜,可就有些欺负人了。” 武安民咧嘴一笑道:“那么我来猜吧,我猜是陆逊到了。” 孙策不解的看着武安民道:“丞相如何猜出的?” 武安民道:“既然是青年文士,那想必不是朱家人士,而说到青年文士时,那名士兵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些许不解和不忿,想必要么是那人言语中得罪了他,要么是年纪太小,让人无法理解。不过那士兵又没有怒色,那必然是因为年纪名声之类的原因,导致他面带疑惑与轻视。” 门外一阵掌声啪啪啪的响起,武安民扭头看去,一名比孙权武平还要小上几岁的俊俏公子,正笑盈盈的看着几人道:“丞相果然不愧智者之名,见微知著,难怪可横行天下,未逢一败。” 武安民今天先后听了两段极为舒服的马屁,此时心情好得不得了,又有意考教道:“伯言你可有什么办法来解决当下形式?” 陆逊拜倒道:“陆逊斗胆,求丞相向陛下请命,赏伯言一个官做做。” 武安民与孙策互看了一眼,同时哈哈哈大笑起来,说不出的痛快写意,孙策更是道:“难怪丞相在城外就说要封伯言为官,我还不知为何,现在我才是真正明白丞相的意思。” 陆逊则是不骄不躁,微微抬起头道:“这个官,自然还是越大越好。” 武安民无比欢喜的扶起陆逊道:“若不是我早向伯符推荐了你来做吴郡太守,就真的要将你带去北方才好,你这等天资,实在好的让人嫉妒了些。” 武安民边说边不经意的朝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武平仍是面色如常,还透露出些许羡慕和向往。 但孙权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连陆逊都有些吃惊的抬头道:“吴郡太守?丞相可是认真的么?伯言年纪尚轻,恐怕不足以服众。” 武安民笑道:“官是你要讨来的,怎么现在给你了,却又不敢要了么?不敢,我可就收回了!” 陆逊急忙道:“怎会不敢,丞相敢给,伯言就一定能做好!” 武安民满意道:“那么你可知道回去要做些什么么?” 陆逊笑起来道:“自然是敲锣打鼓,到处宣扬,尽快让全城人都知道,当朝丞相,武安民武大人亲自到了吴郡,就在孙将军家中安顿,我一个竖子,只是与他交谈几句,达成了一些合作协议,便得封大官。” 武安民越看陆逊越觉得喜欢,差点要伸出手去揉揉他的脑袋,开怀道:“最好能想办法宣传出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后到没有,机会错过再也没有的感觉。” 陆逊道:“伯言明白。” 武安民点了点头,看着身边的武平道:“平儿,你与他差不多岁数,这几天不如就跟着伯言,能学得多少,就学多少,这就是我希望你变成的样子。” 第五百五十八章 先到先得 武平只是这短暂的交流之中,对于陆逊这个少年老成的智者,就已经十分欢喜,此时更是美滋滋的跪下领命,随着陆逊一起去了。 武安民回头看向孙权,却突然发现这个貌似谦逊的小鬼,眼中居然有着一丝杀气。让武安民大皱眉头。 散会之后,武安民悄悄将孙策拉至一旁,犹豫道:“伯符,你我一见如故,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不该插手,可又实在有些不吐不快。” 孙策大咧咧的拍了拍武安民道:“丞相与我,何必再说这些虚的?有什么说什么就是。” 武安民正要说话,孙权从一侧寻来道:“大哥,丞相,张昭先生也派人来了。” 孙策嘿嘿一笑道:“我就说这些人,根本没有种与我们正面一战吧?” 说完又拍了拍武安民的肩膀,与他一起离开。武安民的话,也被暂时的压了下去。 来的是张昭的侄子张奋,也是张家如今在部队中,最有话语权的一位年轻将军,同时也是一名巧将,在军队中地位很是不低。 张奋手中拿着一封信道:“家叔知道将军归来,心中不胜欢喜,只是身体略有不适,无法亲自前来谢罪,还望包涵,并邀请将军后日晚上,去往兴吴楼一聚。” 孙策打开信封,果然所说与张奋形容的一样,是一封邀请函,干脆的邀请孙策与武安民他们,前往兴吴楼一聚的。 孙策随意的看了看后便道:“我知道了,辛苦张将军,要不要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再走呢?” 张奋摆手道:“不必了,可我叔父说了,务必要得到孙将军以及丞相一个确定准确的回复,不然我也不必回去了。” 武安民皱眉道:“你好不好交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这几日我们需要休整你们派来“保护”的士兵留下的垃圾,未必可以去。” 张奋压住火气道:“那就是不去,不准备出席咯?” 武安民赶忙摆手道:“张先生德高望重,他亲自书写的邀请函,我们怎会不去,这等第一次拜谒老先生的机会,安民期待许久了。” 张奋终于快要爆炸一般道:“那就是丞相与将军一定会出席咯?” 武安民再次耸了耸肩:“这个也难说,毕竟我们刚到这里住下,环境还不熟悉,又要打扫卫生,整理各类公文,也确实可能没有时间。” 张奋终于爆发,怒道:“你们耍着我玩儿是么?” 武安民则也是毫不留情道:“谁有空没事呆着耍你们这群.....哼哼,反正这就是我的答案,你看着向你叔父禀报吧,如果张先生有什么问题或不满,欢迎他亲自来找我们两个,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张奋知道再没有什么可说的,面对这两个不讲理的家伙,冷哼了一声,愤怒的走出了孙府。 武安民却是得理不饶人一般,也不见他双腿如何弯曲,就这么离凳而起,高高的跳出,还在空中转了一个身,恰到好处的落在了张奋面前,与他面对了面。 第五百五十九章 下马之威 张奋被突然出现的武安民吓了一跳,左手本能反应下就按向剑把,可用力的瞬间却觉得往日里无往不利的宝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从剑鞘中抽出,吃惊下他低头看去,只见武安民的两根手指正紧紧按在他的剑柄之上,死死压住,让他无法动弹。 惊怒之余的张奋也是深深感觉到两人间无可逾越的差距,但仍旧强硬道:“丞相这是做什么?” 武安民仿佛不知自己的速度与这准确无比手法是多么惊世骇俗,淡淡道:“孙家与周家承蒙你们照顾那么久,如今主人回来了,你们还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 张奋听他言语不善,双脚向后微微退了半步,想要争取出拔剑的空间来,可刚将长剑拔出不到半尺,便再次被武安民的手指卡住,再动不了一下,而武安民却还是站在原地,除了手指向前伸出之外,与刚才相比竟是没有半点变化。 惊怒之下的张奋干脆右手解开绑住剑鞘的绳带,只听“茨啦啦”的声音传出,剑鞘就这么自由落体,向下滑去。 眼看要脱离出剑身,武安民却是双指向下一压,长剑再次怎么出来的,便怎么回去。张奋被武安民双指之力一压,整个人再站不住,居然就这么单膝跪地,长剑未端陷入地面数寸,重新贴紧离开他的腰间。 张奋出道以来大小上百战,却从未如此憋屈与难受过,更别说被人两根手指就压得连剑都拔不出来。满面通红的张奋彻底忘记了应变之举,只是不住的用劲,一波又一波的力量妄想朝上反扑,整柄剑却仿佛镶死在那里一般一动不动。 憋屈的张奋又一次拼尽全力想要抽出剑来,突然感觉到压力一轻,长剑终于如愿脱离剑鞘,只是他用的力气实在太大,又没做好真的能将剑抽出的准备,居然是整个人都被带的站起一个踉跄,长剑更是拿捏不住,脱手飞出落在数十步远的地方,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整个现场都安静的鸦雀无声,张奋此时羞愧的宁愿全场对他发出哄笑或是嘲讽,偏偏却安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张奋更是恨不得变为地上那把剑,也会比现在好受一些。 武安民却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看也不再看他一眼,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张将军请回吧,告诉令叔,最近很忙,但我们如果有时间,定会前去拜访。” 张奋犹如得到皇恩大赦,连再会或告辞的话也不说,站起就朝着府外逃难一般去了。 孙策终于再忍不住,放肆的发出哈哈哈的笑声出来。 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声,孙策看着武安民道:“好一招下马威,不知丞相接下来,准备如何应对?” 武安民好整以暇道:“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伯言那小子我信得过,咱们等他将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就行,接下来张家也好,朱家也罢,若仍是这幅态度,以为随便派个人来就行,那就等着继续被我折辱吧。” 第五百六十章 静候佳音 果然,在羞辱般的赶走了张奋之后,直到晚上也再没有张家或是朱家的人再来找不愉快,相反一些原本就忠于孙策,没有什么小九九的官员将军,先后来与孙策相见。 第一个来此的,正是孙坚时代就跟随孙家起兵的老将黄盖,一向对孙家忠心不二的他,一见到孙策,就大骂不止,直言某些人不尽臣子下属的本分,反而总想着为自己谋利,为自己家族谋利,却将整个江东的利益置于不顾。 孙策急忙道:“黄将军说的极对,若我江东人人都与你一样,一心一意,团结一致,我们又怎会像现在这样,需要仰仗二刘的鼻息,看他们眼色做人呢?” 黄盖更是气愤不已:“老程他们也是看不清事实,总想着不管不顾,坐享其成,不愿意出来说话,可我江东如今已经在分崩离析的边缘了,只要有心人再来加上一嘴,你孙家两代打下的基业,随时都会付之一炬啊!” 孙策更是叹息道:“哎,我认为他们都是本土氏族,父亲老臣,敬他们如叔如父,不愿大动干戈,可无论谁都是不懂我的苦心,反而越来越是过分!只说顾先生,我一向对他尊重有加,可这次到了曲阿,他怎么对我的?勾结刘备不说,还将孙乾领入府中,意图不轨,若不是丞相恰巧来到江东,听闻他们诡计,只怕黄将军此刻已见不到孙策了!”孙策一番话半真半假,把脏水泼到顾雍身上,更是气的黄盖大拍桌子。 武安民恰到好处道:“哎,我武安民与孙将军一见如故,愿与他一起,肃清江东内部,事成之后,绝不会有半分贪功,更不会将我的触手深入江东半寸,只是如今我们实力不足,一旦起了冲突,只怕......” 孙策也道:“黄将军与朱将军乃是二十年的老友,伯符更不敢让黄将军难做,只求一旦真有事起,黄将军能护着仲谋,为我孙家留下最后的骨血!” “他们敢!” 黄盖一巴掌几乎将纯实木的桌子拍成两截,怒气冲冲的站起道:“伯符你不需担心,我这就去找老程老韩他们,我就不信朱治真敢做什么。” 送走了怒气冲冲的黄盖,武安民与孙策知道,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完成,只有先将这些原本事不关己的文臣武将拉入己方的阵营,才能真正的乱了朱家张家的阵脚,让他们投鼠忌器,只能乖乖听话。 黄盖之后,又是有不少官员或望族到来,武安民也是毫不吝啬,只要孙策说明来人姓甚名谁,现居何职,武安民都能从他的口袋里变魔术一般摸出一纸任命书,保管每个人都可乘兴而来,乘兴而归,绝不失望。 这期间陆逊果然是不负所托,四处宣扬孙策的无奈,武安民的气度,对江东又毫无野心,且愿意让江东自由自主发展,只要愿与孙策站在同一阵线,就绝对不会薄待,也证明你已经与汉室正统,站在同一阵线。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主动求和 这种悠闲又惬意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五天之久,五天之中,除了守在丹江口的甘宁与郑和送来了几波妄想渡河的人外,无论张家还是朱家,也只是互相见了几面,却没有什么新的反应。 武安民更是问清楚送来的每个被郑和送来的人从属何方后,都原封不动的给送了回去,尽显他们的信心与无所畏惧的实力。 五天之中,武安民不但将各类大小官职分出不知多少,连他自己这准备充足的圣旨与任命书都几乎告罄。 较为重要的几份官职中,除了留给孙权的吴侯与给周瑜留下的镇南将军外。 最重要的征南大将军留给了程普,黄盖作为第一个投诚与起到团结作用的人,将曲阿太守给了他。其余各地太守,将军,治中,别驾,郡丞,都尉等等更是不计其数。 到了第六日,张昭与朱治终于再沉不住气,加上以程普,黄盖等人的施压之下,终于暂时宣布了投降。 黄盖笑呵呵的来到孙府道:“张昭与朱然服软了,他们请求在今日晚间,来孙府一聚,不知丞相觉得如何?” 武安民笑道:“我只是客人,作不得主的,还是要问伯符觉得怎么样。” 黄盖显然也没准备真让武安民决定,只是小小的试探一下武安民会不会在大局已定后,漏出本来面目,迫不及待的将触手深入江东。 此时他显然对武安民的反应很满意,微笑了一下后,看向了孙策。 孙策也是开怀道:“我们之所以愿意进入吴郡,又一直按兵不动,为的就是不想要我江东子弟再因为内乱而流离失所,失去性命。为的就是可以和平解决所有问题。有劳黄将军回去告诉他们,我孙策保证,只要可达成协议,对以前的一切,无论是他们阳奉阴违,勾结外敌还是派兵围我府邸,伯符都可既往不咎。哪怕今晚真的不欢而散,我也可保证他们能安全的回到家中,万事明日再说!” 黄盖道:“不需伯符为此担心,他们今晚若仍旧是不知好歹,妄想着什么,我跟老韩老程,就第一个让他们知道谁是主,谁是臣!” 再次送走了黄盖后,武安民玩味的看着孙策道:“伯符觉得如何?他们这次可是真心求和?” 孙策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张昭从我认识他起,就从来不是一个能让人轻易看透的人,我从来不知他想要什么,他想干什么。至于朱治,他自己一向就是宁折不弯的性子,所以我一直迁就与隐忍,就是不想逼得他孤注一掷,可现在却仍旧是不得不与他们正面交锋。” 武安民见他语气中透出一丝担忧与意兴阑珊,关心道:“伯符,你的身体还好么?还能支持多久?” 孙策笑了笑道:“若是按华佗神医所说,应该只剩下不到一个月。可我如今正在全心全意的品尝属于我的甘露,根本感觉不到生命已经走到尽头,要我说的话,再支持个十年八年绝对不成问题。” 第五百六十二章 刺客何来 武安民重重的拍了拍孙策的肩膀道:“现在说这个可能有些早,但你放心吧,有我在一天,都会保着孙权的,更何况还有周瑜,韩当,程普,黄盖这些人在,江东这等人杰地灵的地方,人才多的连我都要嫉妒三分啊。” 孙策哈哈笑道:“我江东的人,可不许你带走一个,不然我就天天在你的床边缠着你,保证你再睡不了一个好觉。” 武安民发现这个好友,似乎终于摆脱了阴霾,正在全心全意的,享受他接下去的生命,也是开怀大笑起来。 突然武安民想起一件事道:“对了,上次我要与你说的那件事,你受伤遇袭,究竟是怎么个情况,可知道是谁做的么?” 孙策愣了一愣,显然没想到武安民突然将话题扯到此处,接着才道:“说实话我不知道,公瑾一直在查到底是谁下的手,可却是毫无头绪。但要说有可能下手的人,无论王朗,严白虎,甚至袁术这几人的旧部,又或者荆州徐州两处的杀手,都有除我而后快的可能和动机。” 武安民心中一动,又想起了那个神出鬼没的可怕敌人袁大,疑问道:“当时是什么人下的手?可是一个神出鬼没,剑法通神的高手?” 孙策皱了皱眉,摇头道:“并不是,偷袭我的人一共有五个,身手只可以勉强称得上一流,只是人人兵刃带毒,我一时大意,被剧毒侵入体内,这毒药最恐怖的地方,乃是刚中毒时,没有一点反应,直到毒液侵入骨髓,无法祛除的时候,我方才感到不适,但又没有当作一回事,等真的痛苦不已,无法自拔时,更是一切都来不及,连华佗神医都束手无策了。” 武安民单手拖着下巴,不解道:“那岂不是来人对你的性格,反应以及弱点都了若指掌?伯符你是在什么情况下遭遇伏击的?” 孙策回忆道:“这就是最为奇怪的地方,我是在围猎中遇到的敌人。但我围猎的场所选址,都是临时选定,绝不存在预先埋伏或是有人通风报信的可能。在多方探查之后,我认为确实是运气不好,遇到了这几名一直尾随着我,想趁机取我性命的小贼。” 武安民道:“那么是怎么个临时法呢?是你心情好就随便选了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还是别的?” 孙策苦苦回忆了一下道:“我这人最是随性,那日是我与公瑾随便在野外溜达,找到一处林子,又正巧听到林内似乎有猛虎的吼声,这才决定在那里狩猎,看看手气。” 武安民闭上了双眼,有些犹豫道:“所以,是你和公瑾两人,一起决定在那里狩猎吗?” 孙策突然色变,接着十分不快道:“丞相,够了!” 武安民缓缓睁开双眼道:“我们生在乱世,就要准备承担着一切,我曾经也愿意将自己的性命毫无保留的交给别人,可得到的却只有背叛和眼泪。伯符,没有人愿意怀疑与自己最为亲近和要好的兄弟,但当这种可能成为最大的可能时,我们难道仍要逃避么?“ 第五百六十三章 己所不欲 孙策无比冷静的看着武安民,一字一句道:“丞相,我孙策愿意认你做一辈子的兄弟和朋友,但你若侮辱我和公瑾的感情,侮辱他的为人,就请恕伯符,不能与你继续并肩作战。” 武安民看着孙策满含热情与愤怒的双眼,忍不住想起,自己数年前,也是这么相信着袁谭,愿为他去冒险,去拼命。不禁长叹了一声道:“谁愿意用恶意去揣摩自己最亲近的人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伯符,如果真的是公瑾,你现在的坚持和顽固,都是在赌仲谋的将来,你要负起责任,领袖的责任!领袖,是需要冷血无情,怀疑所有能怀疑的,质疑所有能质疑的,路走得越远,朋友就越少。想称孤道寡,就得先习惯孤独寂寞。我的话,到此为止,无论你怎么选,我都会陪着你把今晚度过。” 说罢武安民哀叹着,转身离去,留下仍旧有些无法释怀,不愿相信的孙策,武安民可以听到他在身后无力的坐下,除了呼吸声外,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孙策的反应,并没有让武安民吃惊,相反,以孙策的智谋与头脑,他不可能没有怀疑过周瑜,只是面对这个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最好的兄弟,或许这种想法,只是在孙策的脑海中一闪,便连自己也无比嫌弃的将它丢在了角落,不愿细想。 武安民无比理解孙策,心里无比烦闷的他,也再没有心思到处闲逛,回到了自己的别院之中,躺在床上发起了呆。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想要最后登顶,想要打败所有敌人,那么就需要用最大的恶意和最残忍的想法,来思考每一个人,去猜度每一个人。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最起码的要求。 兄弟相残,父子反目,朋友间信义全无,割席断义,是这个时代最多,也最为少见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刘关张可以名垂千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诸葛亮被称作千古一相,这就是缺稀的意义。 武安民不禁想到,会不会有一天,如今的好兄弟们,也会背叛自己呢?为了私欲,为了家族,为了理想,公孙康们会不会也将自己彻底出卖呢? 想到此处,武安民忍不住的全身打了个寒颤,一阵阵的恶心袭上了心头。 没发生的事,就别再去想了,徒增烦恼罢了。 突然,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了起来。 “系统发布随机任务:寻找刺杀孙策事件的幕后主使。 时间限定:三天内。 任务成功后奖励:得到五级人物项羽的重要线索。 任务失败惩罚:项羽将会直接投入敌对阵营。 “卧槽!!!!!” 武安民刚刚躺下的身子,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就弹了起来,这算是什么鬼任务?先不说任务难度如何,达成了只是得到一个线索。 失败了,自己人品爆发召唤出来,连毛都没看到的项羽,直接就转投他阵? 武安民更加怀疑:tmd刘备刘表谁的,不会是个人民币玩家吧!还能这么整我的。 第五百六十四章 徒增烦恼 武安民一个人在屋子里生着闷气,连午饭都没有出去吃,他发现自己要思考的实在太多了,三天内要找到并且揪出幕后黑手,可自己现在,却又实在是没有半点头绪,甚至连孙策与周瑜苦苦调查了这么久,都一无所获。哪怕是周瑜故意将线索藏起,以周瑜的心机,又怎会露出破绽呢? 武安民不禁头痛起来,干脆自己盲猜周瑜算了。 武安民当即就进入了系统道:“这个黑手怎么判定,是随便猜还是有其他提示呢?” “宿主只需充值口币,每50口币就可以......” “什么?什么口币?怎么充值?” 武安民瞬间来了精神,自己现在家大业大,氪金这种有趣的事情,自然也是十分有底气了。 “咳咳,宿主只有一次机会,一旦选择错误,系统将会直接判定失败,时间还有两天十一个时辰两刻。” “喂,你把话说清楚啊喂,什么口币,什么充值,老子也要氪啊。” 系统却是死了一般,彻底陷入了沉默,任凭武安民怎么呼唤,都是再没有反应和回答。 武安民被气的几乎要把脑海里的系统画面给拆了,不停的大喊大叫。 “你快给我出来,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数到三,不出来老子就把这里拆了。” “你大爷的,真以为小爷拿你没办法嘛!” “好,你牛逼,我这就打12315投诉你们!” “欺瞒消费者!隐藏不良信息!” “我们要阳光!要透明!要平衡!” “坚决抵制黑幕!阴影!py交易!” ...... ...... ...... 在武安民孜孜不倦,毫不放弃反而越挫越勇,甚至在一级物品里兑换出来了许多银嗓子喉宝和矿泉水的时候,系统终于发出了让武安民更加绝望的声音。 “宿主请自重,您得到的是简体中文免安装版系统,没有充值通道。可以充值的是完美豪华多语种精装版。” “三天之内,除非宿主完成任务或任务失败,我将再不会出现。请自重” 这句话之后,系统再次归于沉静,而且是打定了主意再不出现了。 武安民则是颓然的躺倒在地上,不禁哀嚎起来。 “凭什么我就是简体中文版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简体中文版?” 武平的声音恰在此时传了过来,手上端着饭菜,一脸的担忧和疑惑的走了进来。 武安民这才发现,自己抗议的太过投入,居然连武平敲门推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武平倒是没有深究武安民到底在喊些什么,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后,担忧得道:“现在整个府邸都传遍了,说什么的都有,但更多的是说因为叔叔你对于之前许下的承诺反悔,这才让孙将军十分不满。叔叔,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这一切都是骗局嘛?” 武安民看着武平那纯真担忧的脸庞,知道他经过这段日子的并肩作战,早对江东群雄生出了异样的感情,若是自己出尔反尔,只怕他第一个就会反对! 第五百六十五章 露出马脚 武安民踹了武平一脚道:“混小子想什么呢?对你叔叔就没有一点信心么?” 接着才正色道:“被我认定为朋友的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他的。懂么?” 武平小脸一红,不好意思道:“叔叔......” 武安民伸手示意他坐下,淡淡道:“但你说,我和伯符吵架争执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孙府了么?” 武平点了点头道:“不错,而且下人们说的有模有样,似乎当时就在旁边听到一般。” 武安民不禁犹豫起来,自己与孙策的争执,远远到不了吵架的地步,而且两人都没有失去理智,一直在观察着周围的形式,别说在旁边偷听,就是远远看着,也难以逃过二人的观察。 但武安民几乎可以确定,当时四周绝对没有可清楚看到听到他们对话的人。 纵使在遥远的地方有人暗中查看,也绝难看出两人究竟是争执还是闲聊。 究竟是谁在散播传言呢? 武安民又头痛起来,武平看出武安民的头痛,想起什么般道:“伯言也在孙府,是与我一起回来的,要不要把他叫进来一起分析一下呢?” 武安民正要点头答应,接着又突然想到,能在孙家如此快速准确的释放出消息,整个人很可能就是孙家内部的某个重要人士,这才摇了摇头道:“这件事还是你去问他吧,就告诉他我拒不承认与伯符的争端,不愿与你多说,你非常担心,这才与他商议。” 武平愣了一愣,正要反驳,武安民道:“如果这件事真的是有心人放出来的消息,我们将无法确定伯言究竟是不是与我们一个阵营,去吧,切记不要感情用事,我们如今远在江东,不是自己的地盘,如果真的孙家对我们图谋不轨,那将真的是踩在万丈悬崖边边上,动辄就要粉身碎骨。” 武平见武安民说的肯定,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了。 武安民独自坐在屋内,心里却是思潮起伏。 尤其是他突然想到了谁最可能将这个半真半假的消息快速传播出去。 孙策! 如果真的是孙策,武安民不敢再想下去,被袁谭出卖的阴影再度浮上心头。 与孙策不愿意去怀疑周瑜一样,武安民也不愿意去怀疑孙策。 如果是孙策的话,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是在自己死后,让武安民被江东的人记恨,从而无法控制江东么? 甚至于,将自己的死,归结于武安民的身上,那时同仇敌忾的江东子弟,不但会团结一致,紧紧围绕着孙权,更会对北方势力恨之入骨。 武安民越想,身子骨越是一阵阵的发凉。 如果孙策真的从武安民到此,就开始了算计和准备身后事,那么他也好,周瑜也好,这份心计,也实在太可怕了。 更可怕的是,一旦孙策真的巧妙的在某个只有武安民与他独处,或者加上周瑜的场景中殒命,武安民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刺杀他的凶手究竟是谁呢? 第五百六十六章 抽丝剥茧 武安民只感觉自己思考的头都大了,偏偏自己又不能随便抓来几名孙府仆人逼问,又或者下令他们不许再讨论。 谁在乱传消息。 谁策划了刺杀孙策。 这两个问题让武安民只觉得头都要爆炸了。 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太史慈推门进来,看着武安民道:“你还在这里坐的下去么?” 武安民苦笑道:“又有什么惨烈的坏消息了不成?” 太史慈自顾自坐下,撇嘴道:“整个孙府都讨论开了,你的目的是取孙家而代之,在收买人心之后,就会趁机将孙策孙权等人全部做掉,最后扶持一个傀儡,助尼长守江东。” 武安民瞪大了眼睛道:“这也太离谱了,方才还只是我与伯符争执不下,怎么现在我就成了大野心家了。” 太史慈耸耸肩道:“因为这确实很符合情理,不然你为何一到吴郡,各类官职称谓就跟不要钱一样到处乱发,若不是为了收买人心,难道是来做慈善么?” 武安民摇头道:“再这么传下去,只怕今晚那顿饭就不必吃了。吴郡百姓一人一口唾沫就要把我们淹死。” 太史慈道:“干脆我去把什么张昭,朱然都绑了,免得他们再妖言惑众,四处乱传。” 武安民惊异道:“是他们传的?”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不然难道是我传的嘛?自然是谣言对谁有好处谁传出来的,能将你和孙家分拆开来,他们哪还能不胜算大增。” 武安民突然拍桌站起,太史慈这几句话,却是将他从牛角尖里拉了出来。 他总是觉得只有证据确凿,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的人,才会这么半真半假的传出谣言。 可若是敌人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根据自己的需求和有利面传出一些凭空捏造的东西来呢? 只不过恰巧是和事实确有些重叠罢了。 武安民心中一阵阵的兴奋,连他自己都有些惊异。接着恍然大悟,想来自己早已将孙策周瑜当作了过命的兄弟,此时在他们之外有了其他的怀疑对象,武安民才无比兴奋起来。 太史慈看白痴一样看着武安民,皱眉道:“你兴奋什么?真准备让我把人绑了么?”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你先出发去找周瑜,我要与他在一个绝对安全且没人知道的地方见上一面。有些东西我一定要当面问问他。” 太史慈道:“这个好办,我只要装作去找公孙康就行,在营地内找个机会跟周瑜说上一句就行。” 武安民道:“事不宜迟,你这就出发吧,一个时辰后,我在城门口等你,咱们一起去赴约。” 见太史慈领命去了,武安民也不想再干坐着,也是随便扒了几口饭后,换了衣服推门而出。 他要去找孙策,只有孙策愿意放开所有心结,才能真正全心全意和武安民找出杀手和传递留言的人。 不然他们仍极可能一败涂地。 武安民突然生出一股,今晚虽然是在主场,却仍旧是鸿门之宴,有来无回的可能极大。 第五百六十七章 舆论之争 武安民去见了孙策,发现他与自己一样,对于府内真是城内传出的各类谣言有些不知所以,但看他的表情,武安民十分愿意相信他确实不知情。 孙策此时已经吩咐下去,全府任何人讨论这种不实传言,都重打二十,逐出孙府。 可府内的他能全部控制,可府外却在短时间内无能为力了。 武安民叹道:“无论是谁散播这等谣言中伤与我,首先肯定是在城内有着根深蒂固的势力,方才可以一日之间便传的满城风雨,其次则是你我反目后,或者百姓士兵们相信你我反目之后,可以得到最大的利益。” 孙策哼了一声道:“那自然便是张昭了,朱治无论如何,是没有这个头脑的。哼,到了这个时候,居然仍旧心怀侥幸,今晚我定会让他好看。” 武安民拍了拍他道:“你心中没有芥蒂就好,但最重要的是,因你不久于人世,他们所说的每句话,都更将会入木三分,不容得人不信。我则会成为过街老鼠一般的人物,再不能大摇大摆的走在吴郡大街上。” 孙策道:“丞相可有什么办法?” 武安民道:“既然来了,自然是早有办法,对付这等谣言离间之策,最好的办法当然还是以毒攻毒。” 孙策双目一亮道:“具体如何进行?” “论势力根深蒂固,孙家怎会输给任何一人,咱们也快速传出消息,张昭,朱治意图不轨,故意散播谣言,妄想将我赶走。咱们的协议,更可以稍稍透露一些出去,若是能让人略微思考就能想到则最好。我们的结盟,会大大损失谁的利益,我们反目,谁又会从中取利。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思考。” 孙策点头道:“我这就去安排,到晚饭前的几个时辰内,就算不能彻底扭转舆论,最少也可以传到有心人耳中,短时间内,这就完全足够了。”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那么城内则交给你,我要去见一下公瑾。” 武安民清楚的捕捉到孙策脸上显现出的一丝犹豫,但一闪而过后,轻声道:“安民不是仍旧怀疑公瑾对我下手么。” 武安民笑道:“谁愿意怀疑最好的兄弟呢?就让我此去洗脱他的嫌疑吧。” 武安民在城门口找到苦等他的太史慈,两人这才一起向城外奔走。 周瑜将见面的地方选在了一处小山峰之上,光秃秃的土山,极为少见的几乎没有任何植物,大眼一扫既可一览无余整座山峰的情况,绝对不怕被人偷听或是接近。 此时山峰下已经有数十名士兵散了开去,各自伏好以防有人接近,太史慈亦识趣的待在山下。 几日不见,周瑜的风采丝毫没有衰减,仍旧是那意气风发的样子,见武安民上来,笑道:“丞相找公瑾,有什么事情呢?” 武安民道:“因我越想越不对劲,担心是自己人对伯符不利,他又不愿多言,这才来找你,想问问具体的情况与线索。” 第五百六十八章 可疑名单 周瑜也不藏着,瞬间明白了武安民的疑虑,裂开大嘴笑道:“丞相定是怀疑公瑾了吧。” 武安民知瞒他不过,也不否认道:“不错,从伯符描述的情况来看,无论如何,你都是最可能最方便布下杀手的人,尤其是针对伯符的性格来定制毒药,让他发现时早已错过了时机,药石无灵神仙难救。” 周瑜点头道:“说实话,当我知道那几名刺客准备的毒药后,连我自己都吓坏了,以为真的是自己布置的陷阱。” 武安民摊开手道:“我与伯符一样,不愿意相信是你所做,公瑾不妨详细说出那日都有什么疑点,心中又有什么怀疑的目标。” 周瑜清了清嗓子,捋了捋思路后,轻咳一声道:“我与伯符,在打猎时一向是走到哪里,兴致来了便在哪里围起一圈,就地打猎,所以很难有人预先知道我们的路线并安排杀手。因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这就是敌人第一个聪明的地方,现在想来,他们应是早早准备了一只猛虎,只需要分辨或猜测出我与伯符的大致前进方向,再让猛虎发出吼叫,那我们自然不愿错过射杀猛虎的机会,停下,并自投罗网的几率将会极大。” 武安民沉吟道:“所以第一,杀手绝不是普通的刺客或是败于你们手下的敌酋,因他们很难如此清楚的把握道你们的性格与行事方法。” 周瑜点头道:“不错,定是十分了解我与伯符,知道我们何时会放松警惕。第二点,那日我与伯符要争夺头筹,看谁先发现并射杀那支猛虎,所以在进入那片森林时,就已经分头行动,可见对我们的了解极深。我们各自带了二十余名军士,分不同方向向林内探查。可那老虎之后就如消失了一般,再没有发布任何声响,我们也是不自觉的越走越远,越分越开。等我听到喊杀声和惨叫声再赶到时,伯符那二十余骑人马几乎全部倒下,只有五人还能站直,伯符自己也是身上有数处伤口。至于五名敌人,则有三当场毙命,剩下一人虽然没死透,但也咬破了嘴里的毒囊,自杀身亡。另一人则被伯符提在手中,被打的满面开花,分辨不出人样来。” 武安民道:“好快的手脚,好狠的手段。” 周瑜苦笑道:“你是说伯符还是那刺客?” 接着又继续道:“所以,敌人全军覆没没有任何活口,我细细地,分开询问了活下来的五人,可五个人的答案却是完全一样,没有任何破绽或自作聪明的谎言,可见若有内奸,最少绝不在那五人之中。” 武安民也道:“这么一来,所有亲历现场的人,都说不出个一二三,伯符又不愿意多说,确实是陷入了死循环之中。” 周瑜苦笑道:“何止是死循环,连我自己都越查越觉得就是自己做的。”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既然没有线索,就只能用排除法了,公瑾你可有一个可能下手的名单?” 周瑜张开双唇,轻轻道:“我,张昭,朱治,程普,顾雍。” 第五百六十九章 进展缓慢 武安民听他第一个就说出自己的名字,摇头道:“公瑾别再耍我了,虽然你的嫌疑大,可是仔细想来,杀了伯符对你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如今你在江东可说是一人之下,换了他人做主,你的地位还能更高不成?” 周瑜笑道:“要不是想不明白动机,我就自己将自己绑起来了。”笑了一阵后道:“程普的疑点则正是因此而起,原本乌程侯在时,他是江东无可争议的二号人物,可自从乌程侯离开后,伯符亲近于我,凌统,甘宁等年轻一代的文武官员,对于他,韩当,黄盖等老一辈的将领,难免有些疏远。也正因如此,若他可杀掉伯符,又嫁祸于我,无论谁接替我们的位置,他都绝对可东山再起,占尽优势。” 武安民沉吟道:“听你所说,似乎如今他的嫌疑最大?” 周瑜道:“可惜,别说是真凭实据,我们连一点指向他的线索都没有。其他朱治,张昭都只是有嫌疑,但真正杀掉伯符,对于他们都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好处。” 顿了顿又道:“顾雍则是上一个最有可能下手的人,这也是我们将目标定在曲阿的原因。可在彻底击垮他们,将他囚禁起来审讯之后,却也被排除了嫌疑。” 武安民无奈道:“那么说到底,还是全凭臆想,毫无实质进展。” 周瑜苦恼的点了点头道:“这就是树敌太多,局势过于复杂的后果了。” 武安民道:“就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么?” 周瑜道:“哎,我曾想过从刺客的行头上入手,可他们身上,衣服是来自蜀中的绸缎,兵器是西凉特质的弩箭与马刀。除了几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钱袋之外,身上什么装饰品、刺青、特殊发型都没有。加上样貌又都是生面孔,无一人能辨认出他们是谁。” 武安民听周瑜的口气,就知道他这一通探查审讯,是废了多大力气,可却全无所获,进展缓慢。 武安民心中一动,隐约中抓住点什么,可又说不上来,低声道:“公瑾你刚才最后一句说什么,再说一遍。” “样貌又都是生面孔,无一人能辨认出他们是谁。” “四个人都是生面孔,可伯符却要将第五人打的面目全非,不可辨认,这是为什么?伯符难道有这样的前科或者爱好么?”武安民感觉自己抓住了一点东西。 周瑜这智比天高的人,武安民只是提上一句,马上反应过来,睁大了双眼道:“伯符又不是变态,怎会有这种爱好。他会不顾一切,疯狂的先将那人打的面目全非,无法辨认,恐怕只有一个原因了。”周瑜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都不自信起来。显然是这个推测太过不合理与骇人听闻。 武安民知道周瑜已经猜到,只是不愿说出,当下代替他道:“因为伯符认出了那个人是谁!且确定一旦你们看到他,也会认出那是谁。但是,他不想让你查到。” 第五百七十章 宴会时间 周瑜道:“若是如此,这个幕后之人一定是很让伯符挂念与不舍的,宁愿自己吃了哑巴亏,甚至因此丧命,也不愿说出那人是谁,仍旧认他逍遥法外。” 武安民道:“接下去还要不要查,就看你了,我终究是外人。” 周瑜双目中燃起浓浓的怒火与不甘道:“不论那个人是谁,我都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不管伯符愿不愿意,他们必须付出代价。”接着自嘲一般的笑了一下道:“伯符挂着小霸王的名号,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杀伐果断,霸道纵横的家伙。可我这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人怎会不明白,这一切都是他营造出来的假象,其实他比谁都脆弱敏感,比谁都更在乎身边的朋友与家人。” 武安民拍了拍他道:“这也是为何,我愿意毫无保留的帮助他,这就叫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吧。” 周瑜笑了笑道:“哪怕是为了仲谋的安全,我也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我听说今晚你们有一个宴会,吴郡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到场是么?” 见武安民点头,周瑜又道:“那就简单了,能被伯符一眼认出,又担心会被我认出的,每家每户就那么几人,等下我与你一起入城,只要看看谁不在,少了谁,在跟踪查看几天,看看究竟有谁是真的下落不明,就知道究竟是谁,能让伯符牺牲这么多了。” 武安民回到城中时,已是华灯初上,夜幕低垂,吴郡虽没有了白天的喧哗与人山人海,但依旧是热闹非凡,行人及多,这在整个北方都是不多见的,不禁让武安民感慨,有长江天险存在,南方人民的日子,确实要好过不少。 孙府此时已经是张灯结彩,迎接今晚会来的贵宾。虽然今晚的宴会,对于双方来说都可能是有去无回的鸿门宴,但至少表面上,此刻仍旧是其乐融融,互相照顾,极为热闹。 在门口迎宾行礼,担起大责的正是仍旧年幼的孙权,可见孙策已经在渐渐准备,将一切传承给他,正在给他表现的机会。 孙权的旁边则正是陆逊,两个仍旧稚嫩的半大孩子,此时虽然是应接不暇,但仍旧是彬彬有礼,做得非常不错。 周瑜从武安民身后站出道:“安民就随便逛逛,我要去四处看看,可有什么人少了。” 武安民点了点头,便与周瑜分开。周瑜轻车熟路的在阴影中穿行一段,转眼间便找不到人了。 武安民则是大摇大摆的来到门口。 孙权与陆逊看到他,急忙行礼道:“丞相大人到了。” 武安民呵呵一笑:“未来的江东之主与吴郡太守两位大人亲自迎接,武安民不胜荣幸。” 两子愣了一愣,接着才哈哈笑起来,将武安民迎了进去。 陆逊则是小声在武安民耳边道:“丞相大人这招以毒攻毒,着实高明,只是一下午,满城百姓都已经分不清究竟孰真孰假,索性便都当作谣传,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哩。” 第五百七十一章 私下密谈 武安民挥别了孙权,陆逊。独自一人进入了大院,此时的孙家大院内彻底恢复了生机与活力,仆人四处奔走,或找人或准备各类事宜,也是忙的热火朝天。 虽然这次晚宴来参加的人数并不多,但可说整个江东最为重要和顶尖的几名文臣武将都会到来,更有可能会直接决定未来的走向与命运,所以无论是孙策还是手下的人,都是忙作一团。 各处岗哨更是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只是武安民从大门走入到中亭之前的短短距离,就被他感觉到了不下十名藏于各处的暗哨,可见孙策对于今晚的重视。 索性宴会还要许久才会开始,武安民干脆找了处僻静的地方溜了过去,既不用应付人情往来,又可以思考晚上该如何应对,张昭朱然二人又会如何出招。 突然武安民心中一动,回头看了过去,只见一名身材瘦长,双目深邃有神,长须及颈的清雅老者正向自己跑来,嘴上叫道:“丞相,丞相。” 武安民自觉的停下了脚步,询问的看着这名老者,只看他华贵的服饰和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武安民就将他的身份猜出大半。 “老朽张昭,见过丞相大人。” 武安民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就看看你老头有什么话说。 “张先生快快请起,早听闻先生智谋超群,乃是江东第一流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武安民如今对于这种空洞的马屁,早已经是驾轻就熟,张口就来。 张昭马上漏出笑容道:“不知丞相可否陪老朽走上一段?” 武安民暗道这你让我如何拒绝。点了点头,随张昭找了个方向继续向前。 张昭左看右顾,看看远近都无人后,方才道:“今日吴郡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都说丞相所来另有所图,不知是真是假?” 武安民瞬间涌起不舒服的感觉,只是这个充满怀疑的开场白,就让武安民对他恶感大生,武安民冷哼道:“谣言止于智者,若问心无愧,自然不会去关心那些谣传。更何况,这城内沸沸扬扬的谣言,谁知道有多少呢?” 武安民这句话先是暗讽张昭并非智者,又暗指张昭同样不安好心,词锋极为犀利。 张昭仿佛早想到他会这么说,丝毫没有动怒,反而仍旧笑呵呵道:“丞相说笑了,我也只是随意听来,顺口一问罢了。可老朽仍旧不明白,若是别无所图,丞相又怎会亲赴险境,如此劳心劳力,帮助孙将军呢?” 武安民心中对他的鄙夷更是无以复加,头也不回道:“大概张先生这种智者,永远不知什么是情谊与底线吧。”说完再不搭理他,转身离开。留下略有些不知所措的张昭独自在那里。 离开了张昭的武安民,也总算知道了为何江东空有猛将良帅,却在白衣渡江之后,再没有打下半寸土地。 全因为这种各自为政,只为自己思考,无法团结一致的氏族把控了大量的力量与资源。 第五百七十二章 略有收获 武安民也再没有了闲逛的心情,连张昭都是如此一个只顾眼前毫无远见的人,其他人又能好到哪里去?武安民毫不怀疑若是自己再闲逛下去,就是朱治找到他要求一起彻底剿灭孙策孙权也并不是毫无可能。 武安民叹了口气,本准备继续前行绕过张昭那个方向再回到主厅。 可转念一想,老子行得正站的直,干嘛要躲着张昭,他们躲着我才对。何必绕这么一圈。 干脆就转过身原路返回,心有不快的武安民还特意的加快了脚步,准备要与张昭碰上一面,再挖苦他两句。 可武安民直到远远走过刚才两人说话的地方,也再未看到张昭的身影。 “不对,张昭如果要回到大厅,无论如何不可能走的这么快。” 既然没有回到大厅,那就只能是还在附近闲逛,这黑灯瞎火空无一人的后院,又有什么可转的呢? 武安民心念一闪间,刚才张昭出现的也实在太过巧合,更像是隐隐间要把自己气走一般。 武安民当下立刻加快了脚步,回到刚才两人说话的地方,这里是一条三岔路口,自己去的方向一定没有问题,而另一个方向则是来路,也正是张昭追上自己的方向。 武安民冷笑一声,朝着最后的那个方向飞奔而去,这次的他要小心得多,一路借着各处阴影树丛灌木来藏身。 这条小路武安民也从未走过,不知究竟通向什么地方,只是看起来曲径通幽,越来越细,但两侧的花草树木却是越来越茂密繁盛。 武安民感觉自己简直不是走在院内,更像是走在森林中一样。 突然间道路到了尽头,一丝光亮从尽头处照了过来。武安民正要直接冲出,心头却突然猛烈的一动,武安民在离弦之箭的状态下,硬生生使了个千斤坠,整个人就如在半空突然失去了一切阻力和重力一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没发出任何声音。 果然就在他趴下的瞬间,亮光处马上有一个人弹出了脑袋,盯着茂密的树林敲了足足有半盏茶功夫后,方才将脑袋伸了回去。 武安民大呼侥幸,若不是自己感觉到不对快速趴下,那么自己就要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被人发现,倒是不怕闹成什么样子,更不怕自己不是对手,但若丢了这好不容易发现的不对劲,那就真的是冤枉大了。 武安民趴在地上,双耳倾听着附近的所有情况,半晌后方才慢速的匍匐爬出树林,林外是一间看起来略有些破旧的小房子,这房子看去看就如茅厕一般,在这美景遍地的孙府之中,显得极为突兀与不合时宜,说不出的不自然。 武安民就着外面的火光,仔细分辨出站在场内的共有四人,其中两人正是张昭与刚才在林口闪过的人影。 那人道:“禀大人,林内并没有任何动静与人影。” 另两人都是武将打扮,一中年,一少年,看起来都是威风凛凛。 张昭道:“还好老夫远远看到武安民朝这方向来,用言语将他激走,不然就要被他坏了好事。” 第五百七十三章 诡计多端 那名中年武将道:“然儿,你去林外守着,看到任何人接近,都想办法示警。” 武安民看他们身型相貌,早想到就是朱治朱然这对父子。 张昭用目光看了眼与他一起的年轻人,那人点了点头,与朱然一起离开了这块林中的小天地。 武安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两人只要走入林中,随便的看上两眼,自己绝对无处可躲。好在这两人都是刚从这里进入,加上刚刚回头看过,并不怀疑林内会有人藏匿,便径直走出林子,来到了武安民与张昭见面的岔路口。 武安民将心放回了胸口,静静听起这两个老狐狸有什么话说。 只听朱治先道:“孙策与武安民这两个小子,居然如此目中无人,不给台阶下,逼得我们如此低声下气前来,实在令人气愤!” 张昭则是不急不慢道:“朱将军何必那么动怒,竖子而已,还不是被老夫几句话,便激得转身而去。与其白白气愤,不如好好商量下今晚该如何应对。” 朱治哼了一声道:“我管他们准备如何,老子就是老子,不会接受任何形式上的改变。” 张昭道:“他们如今已经尽数将那群老家伙拉在自己一边,把我们俩孤立起来,只怕到时候我们孤立无援,迫不得已下只能接受他的条件。” “孤立?他们做梦!不想想老子跟程普是多少年的关系么?张老放心,我早已与程普商议好了,他与韩当都是假意来调节,等到了正事和关键处时,他会出来替我们说话,用言语将住孙策。哼哼,我就要看看到时孙策还有什么话好说!” 张昭引得他说出心里话,也是大喜道:“既然朱将军早有准备,那老朽就放心了,只是这顾雍,咱们还是要想办法救他一救。” 武安民趴在地上听的冒出一身冷汗来,若韩当程普二人却如他们所说,乃是打着和事佬的名号出头,却又完全向着朱治,那武安民与孙策到时将会陷入无比的被动当中。因他们若拒绝了程普等人提出的看似无比公平公正的条件后,将会变成不识好歹,贪得无厌的后辈,那时他们苦苦营造出的舆论优势,将会再荡然无存。 武安民再没有听下去的心思,站起身子,小心翼翼的从林中脱身而出,随便找了个方向,在树冠上一路飞奔,甚至还不得以打晕了几个暗哨后,才终于摇身一变,重新从梁上君子,变回了大汉丞相。 着急的武安民刚落下地,便大概分辨了方向,朝着孙策大概会在的中庭走去。 刚走没两步,周瑜的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道:“丞相,丞相。” 武安民头也不回,只是稍稍放慢脚步道:“先去找伯符,我有话跟他说。你有什么发现么?” 周瑜跟上武安民的脚步道:“暂时没有什么发现,我能一眼认出的家伙,几乎全都在现场了,少数几个不在的,我都能确定他们仍旧在人世,除非动手的根本不是城内的这几家望族。究竟会是什么人呢?会不会我们根本想错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晚宴开端 武安民摇头道:“咱们的方向不会有错,若不是有可能被你一眼认出,伯符绝不会着急的将那人彻底打到毁容。应是人选的事情,若不是城内这几户,江东其他地方还有人会对伯符下手么?确定所有人都想到了么?” 周瑜道:“还是那句话,其他地方想要伯符命的人,那是数之不尽。可却没任何人会让伯符如此,而只会让他无比兴奋的留下活口,这正是我们一举扫灭反抗势力的大好机会。” 武安民皱了皱眉道:“可就算不知凶手究竟是谁,你们也可以大开杀戒啊!” 周瑜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建议的,有些哪怕这次不是他们,也早晚会动手的家伙,正可以靠着这次机会把他们送入深渊。可惜伯符却一口拒绝了我的提议,而在不久后他发现身中剧毒,我更是无法说服他去干这事了。”说话间两人到了热闹无比的中庭,孙策与孙权此时正众星拱月一般在一群人的围绕下高谈阔论,广场上亦是宾客满朋,显然是已到了七七八八。 武安民远远冲孙策打了个眼色,他立马甩脱了身边的人,将他们交给孙权应付后,拉着二人到了一处空地。 武安民与周瑜早商量好先不将调查的事告诉他,以免孙策不快,只有武安民讲述了今晚的发现后,孙策气的狠狠跺了一下地面,将地砖都剁碎了两块,不忿道:“这群该死的,不知进退的混蛋,我看他们都想与顾雍一个下场了!” 周瑜道:“可偏偏咱们现在是主,不能率先发难,不然更是落人口实。” 武安民可清楚的看到孙策头上的青筋爆出,双手捏的又重又狠,显然是对这些江东老臣,已经彻底绝望。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但好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谋划,不如伯符先说说原本准备怎么了事,我们才好依据这个设立对策,先堵住韩当程普的嘴。” 孙策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油然道:“让公斤说与丞相吧,伯符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一下。” 说完不管武安民和周瑜不能理解的眼神,独自一人去了。 周瑜在武安民发问前,率先道:“这群人,各个都是看着伯符长大的,伯符在心中,将他们全都看做自己的长辈叔父。所以才无法接受吧。” 武安民有些好奇道:“既然是这等关系,为何会闹至这般田地,只是因为伯符更亲近你们这些新人么?” 周瑜道:“这是最重要的原因。而有这个演变出的权力更迭,兵力统帅,甚至税收,土地以及各项收入与家族利益,都深深的牵扯在一起。他们不愿让出任何已经握在手中的利益,伯符则认为想要进步,打出江东,必须改变一些东西,转变一些思想。任用新人,增大士兵奖励,减少百姓赋税这些,都只是最基础的方式,却也是最能影响到他们利益的方式。” 突然一声锣响。 宣告着晚宴即将开始,邀请各位宾客入席。 第五百七十五章 八仙过海 武安民与周瑜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留下一句“各自小心,见机行事”后,纷纷前往宴席处,找好自己的位置准备入席。 晚宴的位置是在孙府最大的主厅之中,硕大的主厅装饰极为华贵,各类金银装饰,木质家具,古董花瓶不计其数,偏偏又让人觉得极为舒服,没有半点暴发户的恶俗。 主厅之中此时分做两圈,内圈两侧都各有超过三十张桌子,每席两人来算,只是这大厅之中最内一圈,就可轻松的坐下六十人,全是吴郡内最为重要和地位最高的人物。 而在向外一圈,则还备有另一圈桌椅,则是属于地位稍低的人物和内圈大佬们的亲随家属。 武安民的位置乃是在高台之上,与孙策的位置紧紧挨在一起,显示着他与孙策的关系和不同凡响的地位。 此时孙策还未出现,应是作为主人,需要在宾客落座之后,方才出场。 武安民则全无这方面的顾虑,大摇大摆的直接走入席中,自顾自的坐下了。 放眼朝下望去,此时的大厅内已经坐的七七八八,大部分外围的桌子都已经坐满,太史慈则是与凌统一席,坐在内圈的下手处,得到相当的尊重。 武平则在两人身后一席,与他同席的是一名没有见过的青年,正与凌统有说有笑,显然关系不错。 其他武安民认识的,孙权与陆逊正跑前跑后,四处接待指引,周瑜则是就在武安民的下手首座,表明着他江东一人之下的地位。 周瑜的对面则是黄盖与几名他不认识的中年将领,不用说就是韩当程普等人。 至于今晚的主角张昭与朱治,则还是未见踪影。出乎武安预料的则是虞翻与顾雍都到了,还共坐一席,只是顾雍此时面色苍白,双眼无神,显然吃了不少的苦头。想来虞翻是收到了监视的任务,以防他狗急跳墙。 又是一声锣响,示意大家尽快落座,宴会即将开始。 这时张昭朱治等人,方才慢悠悠的走入了大厅,只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胸有成竹,丝毫不惧。 等到大厅内所有位置都坐满,再无一个空座时,第三声螺响终于敲出,一直窃窃私语,互相聊的兴起,显得有些杂乱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孙策从后转出到前厅,笑呵呵道:“抱歉,孙策来迟了。” 下面立刻响起一阵阵话语声表示没事,叫的最响亮的几人,正是最近从武安民这里得到了不错官职的人物。 孙策伸手示意安静后,淡淡道:“最近吴郡之中,风言风语不断,谣言误传更是惹得满城风雨。原本谣言止于智者,本将军并不想过多解释,只是最近各种谣言却越演越烈,越来越离谱可怕,毫无停歇收止之意。本将军这才将各位邀请至此,共聚一餐!我江东子弟,向来最是团结齐心,四百年前便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说法,因为什么?正因为我江东子弟多才俊,又一致向外,这才让所有人感到惧怕!” 第五百七十六章 先发制人 满堂登时响起震天的欢呼声来,尤其是那些年轻一辈的将领,文臣,更是满面兴奋,高呼不已,显示着孙策在年轻一代中绝无仅有的人气与地位。 孙策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后又道:“如今谣言的核心,便是张昭老先生,朱治将军,对我孙策不满,心有芥蒂。更有甚者,还传言他们意图刺杀与我,再取而代之!”孙策顿了顿,举起酒杯笑道:“可笑,天大的可笑!我孙策在此,只说一句话,若他们真的心怀不轨,今夜竟敢独身来此赴宴嘛?不怕我小霸王,让他们再出不了这个大门么?我孙策认为,越是心怀坦荡,无所畏惧之人,越是心怀江东,不顾自身之人,就越是不怕流言蜚语,不需躲藏避嫌!今日,诸位坦荡地来,我孙策出了这杯水酒,便在没什么说的,先干为敬!” 说罢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现场再次响起一阵阵的叫好声来。 武安民更是心中叫好,孙策这一着也是高明之极,先发制人,用言语将住在场众人,等下无论他再说出什么,只要名正言顺,义正言辞,那无论是谁,都再不好说出反对的话来。 武安民与全场的注意力,此时纷纷转到张昭,朱治等几个人身上,看他们如何应对。 武安民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进退两难的样子。举杯,那今晚就弱了一头,再难翻身。不举杯,则是公然与孙策闹翻,那么恐怕不需孙策说话,这场中的,孙策的支持者们,就不会与他们善罢甘休。 张昭此时颤巍巍的站起来,做出一副老态龙钟,命不久矣的样子。 武安民却在心内呸了一声,这老头,刚刚跑起来追自己的时候,那可是龙精虎猛着呢。 只见张昭举起酒杯淡淡道:“我张昭亦是无比憎恨那些别有用心,意图乱我江东之人,这些人散布谣言其心可诛!若让我知道是谁行如此下作之事,无论他是什么身份什么人物,我也定与他不死不休!我身为江东人,一心只有匡扶江东,辅助伯符治理好这一方家园。无论任何事,只要是对江东好,我就会双手赞成。当然,若是对江东无利,我亦会拼尽全力,守护江东!” 武安民暗暗的冷哼一声,这张昭话说得好听,可最后还是把自己的利益强行和江东利益挂在一处,早早为自己的后路做好了打算。 朱治见张昭喝了,自己也是站起,一饮而尽。 孙策哈哈笑道:“在场的诸位,咱们共饮此杯。接着自己又是满上一杯,率先一饮而尽。 全场官员更是热闹非凡,齐声欢呼之中,纷纷干掉手中的酒,气氛极为热烈。 接着孙策拍了拍手,门外早已守候着的舞姬鱼贯而入,在中间空出的位置,跳起了如梦似幻的舞蹈,将整个宴会的氛围,再次掀上了一个高峰。 孙策坐下后,小声在武安民耳侧道:“丞相少喝一点,等下可能会有变故。” 第五百七十七章 宴前挑衅 武安民潇洒道:“若真有不长眼的,本相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孙策亦是洒然一笑道:“伯符担心的是,丞相喝多了酒,收不住力道,把人打的太惨。”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怕就怕咱们两个没有出手的机会,就被子义凌统他们把这美差抢去。” 孙策仰头看向场中正搂着脖子无比亲切互相灌酒的太史慈与凌统,也是有些感触道:“我已经不知多久,没有那么与人放任的喝酒了。” 武安民倒是从来不在意这些礼数的,直接一把搂住孙策的脖子,端起酒杯道:“这还不简单么?今夜就让你如愿。” 孙策愣了一愣,双眼渐渐浮现出一股不舍与悲哀的神色,看的武安民也是心中一震。 这等英雄好汉,终究也是逃不过天命,最多也只有不到一个月可活了。 自己呢?能斗过天命么? 孙策此时却度过了那瞬间的哀愁,也是哈哈笑着,反手将胳膊搭上了武安民的肩膀,笑道:“谢谢你,丞相!” 武安民道:“谢个屁,等过了今晚,咱们再好好喝上一场,看谁先爬到桌子下面起不来。” 两个人这极为不合礼数,不顾自身形象行为,自然而然的引起了一部分老派人士的不满。 可偏偏这两人一个是大汉丞相,一个是江东之主,除了私下哼哼几句之外,也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相反年轻的将领们则更是在二人的“以身作则”之下,喝的聊的更加热烈起来。 此时悠扬婉转,悦耳动听的舞曲也终于告一段落,十余名无论身材样貌,都是一等一的顶尖舞姬,也是无比妖娆的施了个礼,盈盈而去。 一时间失去了这满塘春色与莺莺燕燕,气氛也终于渐渐的削弱了下来。 武安民道:“若是有,那就快要来了。” 孙策自顾自的灌了口酒,笑道:“我就要看看,究竟是谁第一个不怕死的。别让我等太久才好!” 好在,其他人的耐性似乎也并没有多好,尤其是朱治这种直接粗鲁的大将,在他心中有事的情况下,更是难以一直等着别人先行出招。 台下众人,尤其是张昭朱然等几个主要人物则是早早在武安民的关注之中,武安民此时看到不耐烦的朱治,正回头与身后的朱然不知说些什么,但看着两人都是面色不善,显然不是在聊风花雪月,风流韵事。 果然在朱治不知说了些什么之后,朱然朗朗从桌子上站起,施施然走到了大厅中间,舞姬们腾出的极大空间之中。 空荡荡的大厅,突然多出一个人,自然是无比引人注目的,尤其是,这人的父亲还是大名鼎鼎的朱治,那就更加让人不自觉地停下交流说话,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宴会厅在一个极快的时间内,立刻无比诡异的彻底安静了下来。 朱然显然是十分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盎然道:“小将在此,有一个不情之请。” 第五百七十八章 有个彩头 孙策眯着眼睛道:“小朱将军不妨说来听听,有什么不情之请,让本人看看,究竟有多不情。” 朱然一副完全没听出孙策话中的敌意与严厉一般,仍旧朗朗道:“末将早听闻丞相枪法名震天下,今日趁着酒兴,想恳请丞相赐教。” 全场瞬间被朱然这番公然溺战惊的安静下来。 朱然可说是整个江东,年轻一辈中最为顶尖的高手之一,比起甘宁,凌统等人也是丝毫不差什么,加上有个好父亲,隐隐然有江东青年第三人的称号,只是略逊于孙策与周瑜。 武安民双目一亮道:“好胆色!” 要知道朱然虽然在江东名声极大,可比起真正名震天下未逢一败的武安民,无论声势战绩,都还是要相差不少的。 朱然将姿态摆的极低道:“朱然怎会胆敢触摸丞相虎须,只是手痒难耐,恳请指导罢了。” “你小子也实在是没有自知之明,不知深浅,丞相是你这种小角色便可以随便挑战的么?” 一段毫无半点保留,不给一丝面子的话语,从朱然背后传出,听声音,除了好战分子太史慈外,还能是谁! 朱治眉头皱了起来,正要说话,朱然却伸手制止了父亲道:“若是丞相不愿下场,太史将军与我过上两招怎样?” 太史慈冷哼一声,站起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正准备迈出己席,不察觉肩膀却被人按住,赫然是凌统也站了起来道:“我们江东的小鬼不懂事,自然是我们江东人来教训,子义你就不要越俎代庖了吧。” 全场又是一片哗然,要知道武安民等人,仍旧算是“外人”,凌统这么明目张胆的偏帮,极易引起己方的不满。 立刻便有一明显喝多的人道:“凌统,你小子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么?” 武安民冷哼一声道:“我是大汉丞相,子义是大汉将军,你们是大汉子民,大汉官员。谁是外人?谁是内人?莫非说话这位朋友,不把自己当作大汉子民了么?” 说话那人就在张昭背后,想来不是他的亲属孩子,便是亲信,被武安民这几句话震的浑身冒汗,可偏偏说出的话,泼出的水,那是无论如何收不回来了。 好在武安民似乎并不打算深究,看了孙策一眼,从他那里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眼神之后,武安民笑道:“这宴中比武助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正可显我大汉子弟军威。可是这大殿之上,宴会之中,若是有流血死伤,终究是不好。凌统,朱然,你们二人给我听着,绝不许下手过重,给我点到即止。虽说刀剑无眼,但若是伤了对方性命,我定有处罚,明白么?” 武安民边说还给凌统打了个眼色,言下之意,就是只要不伤了性命,给我有多重下多重的手。 凌统与朱然都是一喜,一齐应是。 武安民又道:“不过干打,总是没什么意思,不如这样,你们二位谁赢,便封胜者为偏将军,伯符意下如何?” 孙策笑道:“丞相给出彩头,我又怎能吝啬,官职我是给不出了,我孙家在吴郡城西有一块良田,你们谁胜,便将这田地拿去吧!” 第五百七十九章 宴前大战 全场又是一阵哗然,要知道孙策家城西那片土地,无论面积还是收成,土地的肥沃度,都堪称极佳,乃是吴郡最重要的产粮地之一。孙策居然如此随意就许诺了出去,当下更是有不少人后悔没有比这两人早一步跳出来,不然只要赢了,又是将军又是良田,实在稳赚不亏。 凌统哈哈一笑道:“那末将,就要准备宴席,感谢丞相与孙将军的慷慨相赠!” 言语中仿佛自己已经赢了,全没把朱然放在眼内。 朱然冷哼一声道:“凌兄高兴的未免太早,拔剑吧!” 凌统却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歪着脑袋道:“剑就在这里,能不能出鞘,则要看你的本事了。” 说完还拍了拍挂在左侧的宝剑,双目死死的盯着朱然。 凌统说的虽然嚣张跋扈,可心中却是无比小心,朱然名声在江东极大,又早有威名在外,容不得他丝毫大意。 全场彻底安静下来,苦苦等待着两人的交锋。 武安民与孙策却知道他们的交锋其实早就已经开始,言辞上的互不相让只是热身,此时的两人全身肌肉都已经崩起,宛如两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苦苦守候着猎物的放松与破绽。 气机牵引之下,虽然两人还没交锋,可中间的地带已经有股千军万马在一起厮杀的杀气传出,原本坐在战场中间位置的几个人,更是功力不足,双膝发软,口舌干燥,居然有种想要跪下的感觉,这几人赶紧挪了桌子,朝后挪了极远,方才停了下来。 凌统却是不急不躁,毕竟排在江东第三的不是他,长时间的对峙与不出手,影响的只会是朱然的声望,而不是自己,因此他就这么站着,微笑不语。 果然,朱然的面子不许他一直这么等着凌统出现破绽,与他一直对峙下去。 只得是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一声怒吼,长剑幻出漫天雨点,暴雨般朝凌统杀去。 无论威势,力道,速度,都称得上顶尖之选,确实对得起他的威名。 凌统哈哈一笑道:“朱兄中计了!” 说完不退反进,左脚朝前轻轻挪了一步,接着右手拔出腰间宝剑,却是宛如没看到朱然的攻击一般,朝着应是空无一人的空处刺了过去。 这一着连朱然也完全没有想到他要做什么,因自己所有的后招与应变,都没有要向那个空地而去的准备。 只有孙策与武安民,面上漏出了一丝赞许的微笑。 眼看朱然的剑已经要触及凌统的身体,可他却还是宛如喝醉了一般不管不顾,朝着空地空刺。 就在胆小的人都不忍再看凌统血溅当场,捂双眼时,凌统突然动了。 他的上半身依旧维持了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但双腿却宛如平移一般,快速的将身子转过了九十度,快速侧移的身体,让人感觉他好像是瞬移了数寸一般,将朱然的第一波攻势让到了身后,接着原本刺在空处的长剑回转,削往朱然的脖子。 第五百八十章 大胜而归 朱然猝不及防下,展示出他深厚的功底与快速的应变,漫天的剑雨瞬间规划为一,消散不见。 接着就是当的一声巨响,凌统蓄势待发的一剑与他临时变招的一剑相比,高下自然立判。 朱然的脸色变了一变,瞬间有些苍白,接着又恢复了原状。 可凌统紧随其后那连绵不绝如大江大河般狂暴进攻,却再没有给朱然半点回气的时间。 高手之争,一旦落入下风,想要再搬回来,自然是难上加难。 凌统的剑招一时大开大合,如沙场对决,威猛十足,一时又如织女穿花,细腻柔软,一时又如长江天险,延绵不绝,一浪接着一浪。 朱然亦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能力,在凌统这天马行空般多变又绚丽的狂攻之下,虽然他找不到任何机会还手与扳平形式,可也守的毫无破绽,让凌统无法攻破他的防线。 转眼间百十余剑已经过去,二人从厅中杀至厅尾,又从厅尾杀至厅前,一路火星飞溅,劲气四射,甚至越打连空间也越大,因最前面的人,都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不少,以免殃及池鱼。 谁也拿不下谁的二人此时头上都已经冒出汗珠,头顶更是隐隐然有白烟放出,已经到了最为凶险与关键的时刻。 凌统虽然主攻,占据上风,可却无法攻破朱然的防线,一旦他这口气断了,迎接他的就将是朱然等待已久,雷霆万钧的反击。 朱然则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的他早已身心俱疲,全靠一口气死撑着防护网,将太史慈的剑拦在自己半尺之外,一个不留神,他就会是血溅当场的结局。 此时主攻的凌统似乎终于疲惫,后继无力的他手上的剑似乎慢上了不少,全场观战的人更是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们都知胜负即将分出。 可惜朱然此时也是强弩之末,虽然能看出凌统剑法越来越慢,破绽越来越多,可偏偏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力反扑。 突然,朱然感到面前一阵轻松,纠缠了自己整晚的剑网突然消失不见! 凌统居然是在进击之中双腿发软,左脚绊在右脚上,整个人跪了下去。 朱然那还会给他机会,大喜之下高举长剑,就要抬手劈下,再不愿给他一点扳平的机会。 “小贼大胆!” 突然一声爆喝传入了朱然的耳中,可他却无力去分辨究竟是谁发出的吼叫,又是为了什么发出,只是听起来似乎是父亲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难忍的剧痛从小腹传来。 竟然是凌统佯装摔倒,却在地面从腰间抽出另一把兵器,狠辣的刺在了朱然的肚子上,这自下而上的一击,端的是狠辣阴毒,令人防不胜防。同时凌统双手如变魔术一般,快速绝伦的在朱然身上连敲了不知多少下。 也难怪朱治会如此惊怒,不顾身份的爆喝出声。 凌统潇洒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接替因疼痛而倒下去人事不省的朱然,看也不看他一眼道:“凌统侥幸得胜,就恬不知耻的多谢赏赐了。” 第五百八十一章 手下留情 朱治却是关心孩儿,无心管其他的事情,快速跑到了朱然的身侧。 若是凌统腰中抽出的是一把匕首或者利器,只是小腹那一下,朱然便难以幸免,何况之后的连续数击! 就在朱治准备声讨凌统,为孩儿讨回公道时,却发现朱然的身上,居然没有流出一滴血液,此时的朱然才看见,凌统一只手上拿的,居然是一根类似烧火棍一般的短棍,别说锋利的尖刃,看起来简直就是随便捡来的一根黑木棍。 又不放心的摸了摸朱然的全身,朱治这才彻底安下心来,除了两处胳膊有骨折的痕迹外,朱然全身居然再没有什么伤痕。 朱治哪还不知道凌统手下留情,再不说什么,命人将朱然先行抬走休息后,居然少见的冲凌统点了点头。 他并不是不讲理或是顽固不化的人,只是在利益与权力的诱惑下,让朱治不愿意放弃那些属于他的东西,但遇到真正帮助了自己的人时,朱治是从不吝啬自己的谢意的。 孙策此时才哈哈笑道:“凌统做的不错,即没有见血,又让我们看到了一场精彩的决战,让我们一起恭喜凌偏将。” 全场的大多数人立刻举起酒杯,热烈的欢呼响彻了全场,凌统如众星拱月一般,享受着全场的欢呼。 孙策挥手示意大家安静,又道:“亦要感谢朱然的表演,我江东有此男儿,何须再仰人鼻息,受人牵制?我孙策在此,斗胆向丞相再讨个偏将军,赐给朱然。” 武安民哈哈笑道:“这个好说,便让两位将军同认偏将,共同为我大汉出力!” 孙策借机道:“我孙策愿代表江东全体,向丞相与陛下表达最深刻的敬意与忠诚,永不反判,一心为我大汉出力。任何丞相与陛下的敌人,就是我们江东子弟的敌人。” 武安民看着台下的张昭面色巨变,哈哈大笑几声将张昭想说的话彻底拦了回去道:“我大汉如今正是风雨飘摇,国立空虚之时,能得孙将军臂助,实在犹如猛虎添翼!我武安民亦在此,奉上陛下的旨意:五年内,所有江东赋税,将全部减免,汉室再不过问半句,收取半点。在此我武安民亦祝愿江东子弟风调雨顺!祝我大汉国运昌盛,万代不损!” “国运昌盛,万代不损!” “国运昌盛,万代不损!” 店内大多数人,都是心向孙策,或是得武安民安抚封官之后,心想汉室的人,再加上有心人在其中的推波助澜,一时间欢呼声此起彼伏,简直比舞姬跳舞时还要热闹! 张昭却是脸色巨变,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但却是想不到该如何阻止。回头看向老伙计朱治,只见他现在面色冷静如水,没有半点要说话的意思,显然也是受了凌统的手下留情,让这名铁汉最喜爱的儿子得以活命还没有任何后遗症,此时的朱治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张昭知道只能靠自己,无奈的剧烈咳嗽了几声,双手下挥示意大家安静,显然有话要说。 第五百八十二章 唇枪舌剑 武安民却是抢在张昭面前道:“如今江东重新归于我大汉管辖之内,实在是可喜可贺,自这一刻起,所有对此事仍旧有任何侥幸心理或仍有他心者,就是与我大汉为敌,是为汉贼!人人得而诛之!” 顿了顿又道:“各位大人对于此事,还有什么建议,大可提出来,咱们探讨探讨嘛。” 但眼中却是泛起寒芒,冷冷的看着下面每一个人,大有你们若敢说出什么,就立刻就地处决的威势。 下面原本还与张昭等人站在一边的家伙,立刻吓得有些发抖不知所措的左看右看,但肯定是不敢再发表什么意见,做起了缩头乌龟。 张昭却是仍旧不愿放弃,他的执着甚至远远超出了武安民的预期。究竟刘家给他许诺了什么无法拒绝的条件,让他在这等情况之下,仍旧不愿投降,反而要反抗到底。 若不是这个时代没有裸照,武安民真的要怀疑张昭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被别人掌握在了手里。 张昭对四周的一切都是视若不见,朗朗道:“不知丞相所谓的重归汉室,是什么意思?” 武安民笑道:“自然是回到我汉室治理,且有国家做你们最为坚实的后盾与力量,任何胆敢威胁,针对,勒索甚至攻打你们的人,都将被视作反贼,国贼!我们亦会全力相助。” 张昭又道:“丞相这段话的意思,似乎是我江东之前脱离了汉室?那这个汉贼究竟是谁?” 武安民冷哼一声,骂道:“大胆狂徒!居然敢污蔑乌程侯?乌程侯乃是我武安民最为敬佩的人,悉心教导从不敢有片刻忘记。他英年早逝,乃是我汉室最大的损失。可如今,你张昭居然敢骂他是国贼?你可知罪!” 武安民这一顶帽子紧紧的扣在张昭头上,让他拿不下取不走,再说任何话就跟反贼一样,就是不支持国家的建设。哪怕张昭一个字也没说,可是武安民就强行要把他想说的,往孙坚那边指引,让他有口说不清。至于张昭到底想说的什么,武安民表示,老子一点都不在乎! 张昭怒道:“你说什么!我何时说过乌程侯是汉贼。” 武安民笑道:“那你说的是谁?江东自项羽之后,每一年每个月都是归于汉室,从未提过波折。可你偏偏说重归汉室,不禁让本相很是不解。不妨请张先生说出人选,让我看看我能不能看出这人是真的间谍汉贼如何?” 张昭再次被武安民说的有些哑口无言,不知所措,武安民这等无赖式的偷换概念转移矛盾,乃是二十一世纪网上最为流行的喷人方法,哪怕张昭是三国时期最顶尖的谋士之一,也是无能为力,少了两千年的见识,只能无奈吃了这个暗亏。 武安民此时又是站起道:“既然大家都没有疑问,那就请听安民再宣布一件大事,此事极为重要,很可能会直接影响到江东日后的发展与方向。” 武安民顿了顿,将所有人的心思转移到自己这里后,朗朗道:“新的扬州刺史已经在伯符的建议下,选择完毕。” 第五百八十三章 扬州刺史 扬州刺史! 在如今交州大片土地仍在士燮手上,未能被孙氏控制的情况下,扬州刺史可说是如今他们可得到的最大官职。 更何况武安民的话并不是公布人选,而是和孙策一起决定了人选,那么这个人就肯定不是孙策。 一时间全场人都再次屏住了呼吸,虽然明知不可能是自己,但每个人都仍旧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与幻想。 万一真的是我呢? 万一我真的是天选之子呢? 武安民见全场再次落入安静,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时,笑了笑道:“我在此,以大汉丞相的身份,奉陛下旨意,特在此任命孙权孙仲谋,为吴侯,领扬州刺史,前将军。总督扬州军事,所有行为不需向中央申请,可自行决定军事,民生,税收等各类决策。仲谋,还不来领旨谢恩么?” 台下的孙权此时彻底的呆住,瞪大了眼睛一言不发,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当了一晚的观众,几乎一言不发的他突然在这一刻成了主角,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但这一切都不及武安民与孙策这个决定带给他的冲击大,甚至不止他,连张昭,朱治都是睁大了双眼,震惊不已。 武安民见孙权彻底愣在那里,笑道:“仲谋,还在等什么,上来说几句吧。” 孙权的眼中突然涌出滚滚的泪水,面色变得极为扭曲,多种表情在他脸上同时涌现出来,甚至让武安民都看不清楚是什么。 因为武安民更多的,看到的居然是忏悔和愧疚的样子。 突然,武安民的心中猛然抽了一下! 一丝不太对的感觉,再次涌上了他的心头。 武安民忍不住的抬眼扫向了台下,只见张昭,朱治两人都是变了颜色,尤其是张昭,更是面色数变,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连续的咳嗽了数声,显然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现在没有一个人在看他,也没有一个人有心思理会身后的咳嗽声罢了。 武安民又看向韩当与程普,这两人居然也是面色不善,一脸的凝重之色。 武安民眼看张昭吸引不了诸人的注意力,已经迈腿朝着中间前进,危机感让武安民的心思飞快的旋转了起来。 “仲谋!哈哈哈哈,既然你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那不妨举起酒杯,跟大伙先喝上一杯,让大伙替你保密,不然扬州刺史若是这副样子,说出去可要笑死人的。” 孙策却是没发现下面众人表情的变化一般,仍是十分欣慰的看着孙权,开起了玩笑,想要他先压压心中的情绪。 武安民却是突然变色,低喝了一声道:“公瑾,你在干嘛呢。” 众人的眼光再次不自觉的转向了周瑜,他距离孙权不远,就在他的斜前方,此时的周瑜居然是一手持酒杯,一手拔出腰中长剑,左扭右晃,长剑到处乱挥,还不住的发出大笑。 身边的人害怕他的剑法地位,纷纷躲向一边,免得殃及池鱼。 周瑜醉醺醺道:“谁啊,来啊,来跟老子打一架啊。” 孙策皱了皱眉,对周瑜的突然失态大感意外。 “子义,给我将公瑾带下去冷静冷静。” 第五百八十四章 对你不起 太史慈点了点头,朝上赶了几步,就要将周瑜拉出屋外。 谁知周瑜见有人上来,更加不依不饶,醉醺醺道:“来啊,来啊,太史慈是吗,来,让我瞧瞧你的武幕枪有几分颜色。” 边说长剑边舞出数朵剑花,虽是醉酒之中,居然也是有模有样。 武安民见太史慈不好上前,谈了一句道:“凌将军,你与子义一道吧,将公瑾带下去,小心点别伤了他。”顿了顿又道:“若是他酒醒不过来,那就顺着他,让他想去哪就去哪,你们跟着别让他出事就行。” 凌统听完也是小心翼翼的扑了上去,与太史慈一左一右,在宴席间猫捉老鼠一般围追堵截,还要小心不能伤了周瑜,直接让这赤手空拳的两人反而有些捉襟见肘,险些被他刺到。 三人转作一团,最后还是太史慈灵机一动道:“公瑾,这里地方太小,你可敢随我出去找个开阔地方打上一场?” 周瑜冷哼一声道:“有何不敢?不将你打趴下我就跟你姓太!” “老子姓太史!给我过来吧。” 凌统在身后也是一路推波助澜,这才总算是合力将周瑜带了出去。 刚出大门,众人就听到太史慈的惨叫道:“周瑜,你他妈偷袭,戳老子屁股干什么!” “兵不厌诈,你懂什么!” 随着一阵阵的喧闹与兵器的当当声渐渐远去,这场突发的闹剧才终于结束,也总算让众人的精神重新回到了孙权孙策的身上。 孙策此时已经走下了主座,与孙权站到一起,笑呵呵道:“自今日起,你就是扬州之主,再不是一个孩子。定要担起该有的责任,勇敢起来。我江东人才济济,老中青三代无论文臣武将,都是当今人杰,有他们助你,我是无比的放心的。” 孙权脸色变了一变,有些吃惊道:“哥......哥你......你不和我在一起么?” 孙策笑着拍了拍孙权的肩膀道:“你知道的。” 孙权的双目再次涌出热泪,颤抖道:“哥,我对不起你。”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是极小,四周的人又自觉的散开给兄弟二人空间,加上刚才的震惊已经过去,此时全场都是不间断的窃窃私语与商讨,讨论为何是孙权而不是孙策,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猜测的各种理由与真实情况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武安民看到张昭等人正小心翼翼的朝着孙家兄弟靠近,当机立断的大声笑了出来,再次将全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无论讨论还是走动都几乎在瞬间停了下来。 张昭等人此时却是心急如焚,所有人都安静的站着,自己再强行移动,那就太扎眼了些。 武安民笑道:“我听到不少同僚,对孙策将军的去向都表示了好奇与不解,更不知该如何安顿。其实陛下早就做好了安排。孙策接旨!” 这次连孙策都有些吃惊,因这并不是计划内的安排。但知道武安民不会害他的孙策,也是下跪道:“孙策听旨!” “特册封孙策为征南将军,交州刺史。总管对交州一应行动,早日将交州从士燮手中夺回,重归我大汉领土!” 第五百八十五章 原来如此 全场愣了一下,终于再次爆发出欢呼声来。交州如今可说是东南唯一可与孙氏势力为敌的武装力量,比起孙家并不弱上多少。 大多数人也自以为认为明白了武安民的想法。 孙策主外,孙权主内。 无论大军出征多久,他们兄弟间都不需要担心内外有变,可说是进可攻退可守。 攘外安内同时进行,可说武安民也是费尽了心力,看着全场的欢呼与掌声,武安民在江东人的心中,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不求回报,一心付出,有伟大节操的人物。 唯一怀有疑问的,只有孙策,他命不久矣的事情,在场只有武安民知道,为什么还要把这种重任放在自己身上呢? 孙策怀着疑问的站起接过圣旨,正要打开,就被武安民一把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要打开,里面是空的,我可没准备交州刺史的职位给你。” 孙策没头没脑道:“你知道了?” 武安民低声道:“恐怕有危险,随机应变。” 这才笑着分开孙策,又掺过孙权笑道:“吴侯自今日起,就是大人了,无论以前做过什么,干过什么,那都是孩子行径,日后定要担起责任,绝不可再行差踏错!” 孙策与孙权都是呆呆的看着武安民,武安民则是目光冷冷的扫视全场,缓缓道:“无论迎接咱们的是什么,看来仲谋都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立场了?” 武安民看着张昭朱治等人眼中流出的凶光,终于将所有的事情缕了清楚。 刺杀孙策的,正是孙权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孙策在现场,会毫不犹豫的毁掉那个可能会被人看出身份的刺客,因那个人恐怕正是孙权的贴身手下。 这也是为什么周瑜为何想尽方法,看遍了所有人的跟班手下,都找不到那个少了的人。因为连智商高绝如周瑜,都想不到居然是孙权亲自下手,也想不到孙策对家族与这个弟弟的看重,居然到了明知自己被他所害,还要一心维护,甚至将一切交给他的地步。 孙权在知道自己成为吴侯之后的表情,也正将武安民心中所有的疑惑解开。 只有他知道一切,并做了这一切的情况下,才会如此的震惊与痛苦。那种后悔与愧疚,是他绝对无法演出来的! 武安民此时看着聚在一起面露凶光的张昭与朱治,更是冷笑了一声,孙权敢这么干,这两人在后面的教唆与画饼,绝对占据了重大的原因! 孙策可以原谅孙权的一时冲动,却绝对无法原谅,这些离间挑拨他们兄弟感情的人。 孙权的眼泪不住的流下,后悔与愧疚已经将他彻底淹没,此时更是断断续续道:“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鬼迷心窍,我被他们.....是他们.....是他们说你我年岁相差不大,我这辈子都是居于你下,绝无半点.....半点机会。我这才猪油蒙了心,做下这等错事。” 孙策拍了拍他的肩膀,昂首哈哈笑道:“是谁蛊惑我的弟弟,想夺我江东基业的,还不敢站出来嘛?” 第五百八十六章 正面冲突 孙权的哭诉与孙策的溺战,都没有放低声音,尤其是孙策的挑衅,更是全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全场在今晚,不知道第几次彻底静了下来。一个比一个吃惊的看着全场的惊变。 大部分人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不知所措,但少部分反应快的,再顺着孙策等人的目光,哪还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张昭哈哈笑了起来,淡淡道:“孙将军似乎意有所指,莫非是在说老夫图谋不轨么?” 孙策冷冷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孙伯符这辈子,还从未说过谎话,也从未诬陷过任何一个人!至于我说的是谁,谁心里没数么?嗯?” 孙策双目中有若电光闪过,连武安民都觉得这目光有些可怕,若是目光能杀人,只怕张昭等人,此时已经死了不知多少次! 朱治毕竟武将出身,此时站起道:“哼,孙策你何必指桑骂槐,明人不做暗事!就是我做的,又怎样,你倒行逆施,任用亲信,将我们这些跟随乌程侯许久的老兄弟老朋友们,放在了何处?你早丢尽了人心,却仍不自知么?你仍不自知自己所处位置,简直可笑。” 武安民哈哈大笑起来道:“可笑?究竟是谁可笑?伯符做事如何,为人如何,乃是有目共睹,你不妨问问这在场之人,便自有公道在人心!” 武安民看遍全场之后,又是冷哼一声道:“说到底,不过是你们这些揪着过去不放,固步自封,不愿向前看的家伙,为了自己的利益与好处,便将其他所有人和整个江东的利益抛诸脑后,甚至为了一己私欲,想要刺杀伯符!哼,究竟谁居心不良,谁不得人心,谁又不知自处,还需要我武安民再说么!” 朱治终究是武将出身,论斗嘴自然不是武安民的对手,此时面色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昭冷哼一声道:“丞相何必再说那么多,你这个丞相,究竟是如何得来,还需要我们说么?你一个窃国之贼,胆敢绑架陛下,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诛除国贼,匡扶汉室!” 武安民摇头道:“张先生就不要说废话了,你就告诉我,谁是“我们”,谁不是就好了。至于其他的,我武安民还是那句话,公道自在人心!” 此时满场的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更不敢有一点动静,生怕被人当作心怀不轨,成了出头之鸟。 孙策也是看出了场上所有人的担忧和焦虑,笑道:“不相干又不愿站队的人,就先行出去吧。我孙策绝不强迫任何一人,过了今夜也绝不会事后清算,诸位大可放心。” 言语中满含自信,显然是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输。 朱治冷哼一声道:“无关之人便离去就是了,但留下帮助我们的,事成之后,我朱治必有答谢!” 场上一时间仍旧是无比安静,人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没人敢动。 第一个动起来的,让全场人都无比吃惊,正是一向明哲保身,不站队不参与任何斗争的陆骏与他儿子陆逊。 第五百八十七章 站在哪队 陆骏道:“我陆家一向不喜欢参与这等事情。但我们两代受孙家信任恩宠,无论孙家谁人掌权,我们都会永远与孙家站在一起。” 说完便昂首带着陆逊往孙策一方身后走去,挺胸阔步,大气凛然,哪还有半分平时那好好先生的样子! 虞翻冷笑一声,也是施施然站起,一言不发的往孙策身后走去,接着的一人则是让所有人吃惊,居然是前几日还镇守曲阿,却被孙策连根拔起的顾雍,只见他也是一言不发,苍白着脸走到孙策身后,只在路过他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但愿你遵从承诺。” 下一个站起移动的,却是大出所有人意外的。正是本应该代表老人一方的黄盖,只见这名老者手指着朱治与张昭的鼻子怒道:“无论怎样,你们居然对乌程侯的儿子下手!我黄盖,绝不会与你们这些人为伍。更羞于与你们为伍!呸。” 又对着孙策鞠躬道:“我黄盖,亦不愿,更不能对这些老兄弟下手,还请伯符准我离开。若今晚你命丧于此,我黄盖定相随而去,以表忠心!” 见孙策点头后,便再不管其他人脸色有多么难看,转身离开了大厅。 之后的场面,变得混乱起来,因大家都动了起来,选择自己下注并可托付的一方后面站定。 到全场尘埃落定时,全场居然有大半人都站在孙策与武安民身后,而张昭等人身后,则只有程普、韩当等数十名自孙坚时代就一直跟随孙家的老人。只有少数十几人,趁着混乱,悄悄离开了大殿,决定两不相帮。 孙策摇头叹息道:“诸位都是跟随我父亲已久,与我们共患难同生死的前辈,伯符实在不愿刀兵相见,若你们现在选择离开,我孙策仍可保证你们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整晚没有张嘴的程普此时道:“伯符你何必再说那些没用的,今晚谁胜谁负,仍未可知,你道我们会全无准备的来到你的宅邸之中么!” 武安民抽出斩将枪道:“几位老先生,有什么后招大招,就全拿出来吧,再藏着掖着,这辈子都拿不出了!” 程普冷哼一声,从腰间拔出自己的长刀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你小子以为我江东无人么?” 武安民摇头道:“江东弟子多才俊,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只不过这才俊,乃是伯符,公瑾,凌统甘宁等人,和你们,那是没有半点关系的!若程老爷子觉得不服,安民绝不吝啬让你先行上路。” “好胆!” 程普一声爆喝,刀光突然闪起,整个人都被那突然暴起的刀光笼罩起来,接着一团刀光如电转般朝着武安民杀去。 武安民将斩将收在身后,单手反拿,双脚连点之下,就已经杀出几阵,丝毫不惧的与程普这可称作江东第一人的老将杀在一起。 武安民锋芒不露,长枪直到整个人钻入刀光时还未从背后转出。 全场无论支持哪方的人,都是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惊呼! 第五百八十八章 真正血战 要知武安民的长枪本该最擅远战,方能施展出他那威凌天下,霸气十足的枪法。 而程普的刀则是更膻近身,闪转腾挪之间无论劈砍,都是威力十足。他也早打定主意第一时间就要减少与武安民之间的距离,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此时武安民突然闯入刀光,却是突然打乱了程普的节奏。武安民的斩将枪却直到杀入刀光,还没从身后抽出。仍旧是单手背在身后,整个人犹如风中柳絮一般,左摇右摆,身法极为诡谲难认,程普居然一时间也难以在他这身法中找到破绽,伤害到他。 反倒是怡然不惧的武安民,拳打脚踢,肘击膝撞,肩膀脚尖,无一处不是他的进攻武器,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每一个部位都是伤敌利器。 一时间难以适应武安民这疯狂打法的程普,居然在自己持刀的情况下,陷入了被动之中。 武安民却是越战越勇,场边观战之人,若是身手略差,功力稍低之人,甚至已经看不清楚武安民的身影何在,又在这刀光之中做些什么。 两人打斗造成的气浪更是早已将这全场的桌椅板凳掀翻大半,更只需被被刀光稍稍扫中,就如面粉般碎成粉末,可见两人此时已是拼尽全力的生死之拼! 可武安民的斩将却仍未从背后掏出,给人一种仍未竟全力,游刃有余的感觉,给张昭一方的人,尤其是程普,造成了无比的心理压力。 事实当然不是如此。 武安民此时岳氏散手已经是全力出击,混合着血手功的威力,全力施为下与他用不用枪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可却仍旧是无法真正占得上风,可见程普久负盛名之下,却有真才实学。 若不是武安民藏着斩将不出,让他一直担心武安民的后着,此时的局面绝不会是一个不胜不败! 武安民左手又是平推而出,正中程普刀身极不受力的一点,跟着趁程普稍退半步的时机,离地跳起,双膝连顶刀光最为暗淡的一处,正是程普刀法中少见的一处破绽。 程普冷哼一声,刀身突然反转,反手砸向武安民,所谓的破绽果然便是程普故意漏出。 武安民丝毫不惧,上半身微微地下,藏于身后的斩将准确无比的挡住程普的刀身,接着双腿劈开,整个人借着一刀之力迅速下沉,枪身调转,自下而上刺出。 “当”的一声惊雷般的巨响,宣告武安民终把斩将掏出,展开了最为凌厉恐怖的反击! 程普失了先手,无奈下紧守门户,也是密不透风,滴水不进! 让武安民也一时无力攻破他的防线。 但武安民深知这将是自己最好的机会,绝不可让程普再次回过气来,那时就将再次陷入苦战,胜负难料之下,所有变故都将超过自己的掌握。 武安民当下紧咬牙关,武安枪法疯狂的全力攻击而出,要用自己的先天内劲与年少气足。誓要靠着一口气将程普毙于枪下。 一时间两天人影闪作一团,全场的人除孙策外再看不出两人究竟谁胜谁负,谁占据上风。 只能勉强从孙策那关切又着急的表情中看出武安民似乎并没稳占上风。 突然又是一声极为难听的滋啦声传来,接着武安民与程普同时发出一声闷哼,满场的枪影刀光终于彻底散去,天空中飞舞的浮沉,传遍满场的气劲也终于消失不见。 虽然还不知道战况如何,但所有人,终于可以睁开双眼,松出那口憋了许久的气。 第五百八十九章 早有准备 两道人影各自分开,重新退回到了原本己方阵营所在的位置,武安民仍旧是执枪而立,程普也手持宝刀,站在张昭的身前。 若不是全场的桌椅不知被打翻打碎掉多少,整个大厅都乱糟糟的惨不忍睹,告诉着所有人这里刚刚经过了一场盘蛇大战,只是两人都仍旧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就让人怀疑是不是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程普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起来,整个人往后又退了半步,双腿一软,正好坐在一张仍为打翻的桌子之上。 程普气喘吁吁道:“好,好!不愧是英雄出少年,是老夫刚才说错了话。” 再不用当事人公布结果,所有好奇的人都知道了,程普是败了! 武安民也是深深换出一口气道:“承让了。” 孙策的手一直搭在武安民的肩上,内力在他体内来回运转查看了数个周天后,也是松了一口气,因武安民除了内力的损耗显得又些空虚外,并没受到什么伤害。 松了口气的孙策看向对面,豪气冲天道:“不知可还有人想要出来指教一下?我孙策全接下了!一个也好两个也行,咱们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那边韩当与朱治如何受得了这种挑衅,正要站起,却被张昭一把拦在身后,自己站起道:“阵前拼命,不过是匹夫之勇,我僧都是胸怀天下之辈,何必在这跟他们小子呕气!孙策,武安民,今日就算你们战神在世,以一敌百,我也要你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武安民冷哼一声,不屑道:“你凭什么?凭你的舌头么?” 张昭并未搭话,只是将手高高举起,接着再狠狠放下。那名武安民在院子中见过的少年,此时早候在屋外,见他手势,立刻拉响了手中准备已久的焰火,一声巨响之后,武安民等人虽在屋内,可也能清楚的看到屋外在那个瞬间,亮的犹如白昼一般。 孙策道:“张先生倒是好定力,到了这一刻才将伏军叫出,来吧,让我瞧瞧你准备了多少人来取我孙策的人头!” 张昭仍旧是冷哼一声,没有理他,但人却微微向后站了一些,让韩当,朱治,与他们带来的亲随们护在最前面,以防止武安民和孙策可能的狗急跳墙! 屋外的喊杀声也终于渐渐的传了进来,由远而近,直到最后,一队足有数千,各个头戴黑巾,身穿黑甲的士兵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张昭哈哈大笑道:“孙策!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江东小霸王,究竟能以一敌几!” 孙策抽出自己的霸王枪,无比淡定道:“我有兄弟,有朋友,有忠于我的臣子,我何必独自出手!张昭,你有准备,当我孙策就没有任何准备么!” 张昭冷哼一声道:“你们城内的兵力不过数千,如何与我们对抗,就算你有所准备,我就会怕你了么!你当我不知,你们刚才让周瑜他们出去是干嘛么?我正是要他进来,将你们一网打尽!” 第五百九十章 士气高昂 孙策哈哈大笑道:“张昭!你会为刚才的大意与想当然,付出你这辈子最后的代价。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家将是否有本事伤到我!” 此时以虞翻等人为首的孙策死忠们,则也是夸前一步,掏出个样兵器道:“张昭,你犯上作乱,死有余辜,我江东男儿,岂会有一人屈服于你!今日纵是战死此地,再无全尸,我虞翻也要为孙家,为死去的乌程侯讨回一个公道!” “讨回一个公道!” “讨回一个公道!” 怒吼声先后响起在孙策的身周! 今日能来到这个大厅之上的,无一不是吴郡乃至整个江东最为顶尖的人物,他们既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站到了孙策的身后,那么最少半数人,都是已经立下死志,愿以生命护卫孙策了! 至于剩下那些趋利避害后,选择了孙策的人,在这个时候亦是不可能再站出,表示自己站错了队,想要换个方向站站,那无论哪方得胜,恐怕第一个收拾的便是这种随风倒的墙头草。 一时间愤慨,忠诚,被逼无奈的绝望等等各类情绪集中到孙策与这数百人的队伍之中,居然在这等绝境之中,再次焕发出无穷的战意! 武安民与孙策一齐越过虞翻等人,走到队伍的最前端,孙策道:“年纪大的,不习武的兄弟,不需感到愧疚,请自觉退到中间,今日你们与我孙策站在一起,那日后便是无穷的富贵荣华,我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与我同生共死的人!” 武安民更是豪气冲天道:“来吧,你们这些鼠辈,我武安民这辈子,怕过谁来!程普就是你们的第一个榜样,不怕死的,就来做第二个吧!” 武安民话说完,张昭等人才惊觉程普居然自从回来,就再也没有说过话,韩当忍不住唤了几声,轻轻摸了一下程普那仍旧坐的笔直的身躯,一股冰凉从他触及之处传来,居然已是不知在什么时候,断了气息。 武安民一方,再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我们的领袖,可以无伤杀掉你们最强的人,你们凭什么和我们一战! 恐惧被武安民带来的自信彻底祛除,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战意与兴奋! 武平手持流星锤,孙权手拿一把长剑,两人也是相互扶持,走到了队伍最前。 武平看到武安民,无比坚定道:“叔,我一点都不怕!” 武安民点了点头,眼光中全是赞许与欣慰。 孙权则仍旧带着哭腔的嗓音喊道:“我孙权,猪油蒙了心,竟做出行刺兄长,这等罪无可恕的恶行,本该以死谢罪,但今日事急,我孙权最后的热血,将在今日洒在此地,洗刷我的罪过,若我能活过今日,那么什么审判,惩罚,唾骂,我都会一力承担!大家伙,请与我们并肩作战,再信我一次!” 张昭直到此刻,才终于从程普的突然惨死中反应过来,彻底气急败坏的他,原本胜卷在握的他,突然生出了后悔。 后悔不该让周瑜离开,但事已至此,张昭只得是愤怒的吼道:“给我杀!给我杀!杀干净他们!” 第五百九十一章 血染孙府 足有三千人的大部队,从厅外疯狂的涌入大厅之内,瞬间将这本宽敞无比的大厅,挤得满满当当,连声呼喊之中便越过了张昭等人,直杀向武安民一方。 武安民与孙策丝毫不惧,驾轻就熟的指挥着他们仅有的两百余人缓步后退,直到退至墙边,再不惧被人包围后,方才停了下来,严阵以待。 此时的敌军则也越过了刚才他们所在的中间地带。 武安民冷笑一声,反手抽出藏在身后的六合,率先将六根铁弩电转般射出,宣告了大战的正式开始! 六名冲在最前方的倒霉鬼,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哼,因他们还未完全发出声音,便已经被身后蜂拥而上的自己人推倒,踩在地上,再也没有半点回响。 孙策的霸王枪此时终于出山! 这尚是武安民第一次亲眼见到孙策的出手。 霸王枪果然名不虚传,且枪如其名。 孙策的枪法走的乃是最为狂猛强硬的路子,硬桥硬马,枪枪刺出,都有一往无前,誓不回头的观感。 且每一枪都配合着孙策的怒喝,单以枪法的气势恢弘,孙策实在称得上武安民生平所见第一人,若是带上所有兵器,也只有关羽可在气势上与他一战! 随着孙策的每一次出枪,每一次的横扫直劈,都有数名敌人惨叫着倒下,却是不负小霸王之名。 武安民紧紧守在孙策身旁,斩将比起霸王枪丝毫没有逊色,灿若梨花的枪招亦不断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在武安民与孙策身旁,便是背靠背而站的孙权与武平,这两人年纪虽小,但都是从小习武,得到最顶尖的教诲与指导,此时拼起命来,也是虎虎生风,一时难以有人能伤到他们。 至于其他人的形式,就远没有他们这么好了,十倍的人数差终究是难以抹平的鸿沟,加上这些人中还有不少乃是文官儒士,手无缚鸡之力的只能藏在队伍的最中间。 若不是武安民一早便指挥着这两百余人靠在墙边,不至于四面受敌,只怕几个照面之下,他们便要全军覆没。 但包围圈仍旧是不可阻挡的越来越小,武安民等人的压力更是越来越大。 孙策眼看着这些忠于他们的名士,死伤惨重,更是爆喝一声,长枪突然间化作了晴空霹雳一般,洋洋洒洒的散在面前所有敌人身上,无论威力还是速度都更快上了三分。 在将敌人的攻势稍稍打退数步之后,孙策更是离地跳起,放心的将这里交给武安民,自己则是凌空数个跟头,向着受创最重,形式最为危机的一个方向奔去。 枪身随着身影,在空中不住洒下电闪雷鸣般的攻击,不住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武安民则是接过了原本属于他和孙策两人的防线,斩将枪此刻丝毫不逊色于孙策,纯黑色的枪身犹如死神的镰刀,无情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里。 突然一柄长刀饱含着惊人的气劲,从敌军阵中不声不响的探了出来,直指武安民的腰间要害,无论角度力道还是出击的时间,都称得上无比狠辣,难以抵挡。 第五百九十二章 援军终至 武安民紧急之间根本无力闪躲这蓄势待发,观察了不知多久的一刀,情急之中只能抬起右腿重重的的朝着持刀人的手腕踹去,同时左脚为轴,贴地微微旋转了数寸,调整角度。 那人却是完全没有理会武安民狠辣的一脚,长刀在极速之中居然又快了数分,准确的削上了武安民的腰间,若非武安民左腿微微的移动数寸,避开了要害,只怕此刻的他已经被人腰斩,惨死当场。 此刻武安民的右腿也早已攻到,准确无比的踹在那人手腕之上,一声惨呼之中,长刀脱手,终于没能在武安民体内造成过大的伤害。 武安民忍住剧痛,左脚向前一送,神乎其神的将长刀反向踹回,扎在了那人的胸口。惨叫声中,偷袭他的刀手终于自作自受,死在自己的刀下。 虽然解决了这名高手,武安民却是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起来,因这人的出现,就证明了,敌人终于再等不及,派出了最为精锐的高手团队前来收割。 果然,武安民这一想法还没有落地,他立刻就感觉到压力大增,数名无论衣着,身手还是配合都远高于普通士兵的人物,将武安民团团围了起来,全力出击,要将武安民斩于当场。 百忙之中武安民台眼扫向孙策与武平,发现他们也是一样的压力大增,显然敌人备下的高手团队数量并不少。 武安民着急之中,咬紧了钢牙,再不愿犹豫,斩将枪只攻不守的负担疯狂的出击。拼着身上被人连砍了数下,自己则是斩将吐出杀人的气息,将围攻他的高手尽数诛除。 但武安民也是瞬间膝盖一软,觉得三天内无比的空虚难受,正是内力消耗过大的前兆。武安民大呼不妙,若周瑜还不到来。只怕他们真的是坚持不了多久! “该不会玩儿大了吧!” 武安民忍不住的吐槽一句,吐掉口中的鲜血,运功暂时封住身上又多出的不知多少的留血伤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武安民再次发出怒吼,朝着当下形式最为恶劣的武平孙权杀去,力求帮二人分解尽量多的压力。 战至此刻,他们的部队已经从两百余人,缩减到现在的一百出头,其中还有一半是毫无战力,需要人保护的文人。 当然敌人的损失更是严重,在武安民等人的反抗之下,三千士兵此刻剩下的已经不足两千!可说是战果极为丰厚。 可武安民却知道,若是周瑜不能在一盏茶时间内赶来,自己这群人,那就注定了再难有活口。 “不行,最少要让孙权与武平可以逃的性命!” 武安民暗下决心之中,已经是再次冲着数步之外的二人靠近,正要开口规劝,让两人想办法离开时。 武安民的的耳朵猛的一颤。 又有人到了!而且数量极多,多到只是脚步声就可以透过这千军万马传入武安民的耳朵之中。 太史慈那充满磁性的男低音凭着内力从远处传了出来道:“武安民,你可不能给老子死,给我顶住!” 周瑜亦是好整以暇道:“你们的军官已经跑了,你们仍要对他忠诚,为他送死嘛?我周瑜在此保证,只要你们所有人放下兵器投降,我周瑜事后绝不追究!” 第五百九十三章 逃出生天 周瑜的声音武安民远远的便全都收入耳中,心中一惊,张昭等人居然是已经逃离了现场么? 果然,武安民清楚的感觉到,敌人的阵线开始散乱起来,当下忍住身体上传来的虚弱与乏力,咬紧牙关,大喝道:“投降免死!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同时双手加上一份力气,压榨出自己体内仅余的力气,一边抵挡着敌人最后的反扑,一边疯狂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自己身边其他人,亦是人人奋勇,鼓起原本已经衰落至最低的士气,生的可能性跟欲望,让他们重新焕发了活力,一时之间居然还将已经缩至不能再小的包围圈,朝外扩大了不少。 孙策此时已经彻底进入了无我的杀神状态,双眼微微眯着,霸王枪疯狂的输出着伤害,进行着最后摧毁人心的收割。 终于,当武安民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周瑜与太史慈的喊杀声与身影时,敌人也终于在两面的合围之下,宣告彻底崩溃,不知多少人,无奈的丢下了自己手中的兵刃,跪倒在地上,宣布投降。 当所有的黑甲士兵放弃了抵抗,宣告投降后,武安民终于是深喘了一口气,整个人再顶不住,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出着气。 身上一阵阵的疼痛与脱力感,更是止不住的朝着自己涌来,武安民此时方才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尤其是在刚才面对高手团的袭击时,身上最少中了十余下,从脚到啵颈之间没有一处幸免。 最严重的一下更是几乎擦着他脖子处的大动脉划过,可说是只差半寸,自己便要大大的糟糕了。 逃出生天的感觉,总是无比的舒服与畅快淋漓。武安民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无比的贪婪。 突然一只手伸在了武安民的面前,只看手的样子,修长白净,宛如艺术品一般好看,只有仔细看他的手掌心时,才能勉强发现数不清的老茧,证明此人也是拿惯刀枪的武者。 正是周瑜此时打扫完毕了战场,向武安民伸出的援手。 武安民惨呼道:“公瑾可否人道一点,难道不知你们再晚来半刻,看到的就将是我们这群人的尸体了。现在就让我喘口气再站起吧!” 周瑜哑然道:“哪有那么夸张!我们在离开大厅之后,已是用了最快的速度集结人马,再把外围的敌人清除掉之后,立刻杀将进来,已经是拼了老命了好么?” 太史慈此时恨恨的走上前道:“他娘的,张昭这群老混搭,倒是见机的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溜走,居然没在路上被我们撞到!算他们命大!” 武安民皱着眉头道:“公瑾可知道他们会去往何处?” 周瑜有些为难道:“让他们溜走,恐怕结果将会是非常严重。” 武安民听到这里,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故作绝望的惨哼道:“竟然还能比今晚更严重么?” 旁边的孙策此时比武安民好不到哪里去,也是撑着霸王枪走来道:“别忘了他们还有数万守城的士卒与家将。” 第五百九十四章 穷寇要追 武安民打起精神道:“如今城内究竟什么情况,忠于我们和忠于他们的人,各有多少,若是不管不顾的打起来,咱们胜算几何?” 周瑜道:“吴郡内原本的守军,就在十万左右,可说是我江东一半的兵力都在此处,这十万人中,有最少一半本身便是朱然韩当程普等人的死忠亲兵,再加上他们的家将府兵,人数当在六七万间。” 周瑜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自己的兵力,接着道:“至于我们,加上今夜正式投靠于我们的人马,加上陆家的人,也有接近一半的兵力,是可听命于伯符的。加上城外凌统带来的士兵,以及我早几日便从丹江口召唤来的,属于甘宁的一万人。单从兵力来说,我们是大大优胜于对面的。只是......” 太史慈着急道:“只是什么?到了现在公瑾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全说出来,咱们一起杀过去,彻底浇灭这群人的一切反抗就是了。” 武安民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让他将自己从地上拉起道:“子义说的容易,可你别忘了,这都是人自家兄弟,当然是能不打就不打,能不自相残杀,就尽量和平解决。” 周瑜漏出感激的目光道:“还是丞相了解公瑾心中所想,只是此刻张昭等人,恐怕早早就跑进兵营之内,不知会如何妖言惑众,要组织兵力对我们进行反扑了!” 孙策冷哼一声道:“我待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从未有半分薄待,如今他们如此冥顽不灵,我孙策岂是任人宰割好欺负的人?公瑾,我再也不想与人虚以委蛇了,也不想再假惺惺的与人谈判解决问题。你就替我下个最终通牒,若他们心中有愧,我允许他们在天亮之前离开吴郡,并永远滚出我的地盘,不然定杀无赦!若是冥顽不灵,不知进退,那就在战场之上见吧!” 武安民却道:“伯符何必如此冲动!他们在这种能情况下,不可能会相信我们的任何允诺与承诺,只会想着背水一战,毕其功于一役。所谓的最后通牒只会让他们在天亮前准备齐整,进行最后的反扑!” 周瑜道:“丞相的意思是?” 武安民自信无比道:“我们先去见一个人,只要这个人能真正站在我们这边,则最少可以缓解一大半的压力与纠结。” 周瑜并不知道黄盖的离去与表态,仍旧不得其解时,孙策却是双目一亮道:“黄盖!” 武安民点头道:“伯符还走的动么?你我一同去见他一面怎样?只要晓以利害,痛陈是非,黄盖定不会继续中立,袖手旁观的。” 孙策哈哈笑道:“早已恢复过来,区区几名杂兵,就想伤我孙策性命嘛?” 武安民点头道:“那这里就交给公瑾了。我与伯符走上一趟,你则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应付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与计划之外的事情。尤其是通知好城外的我方人员,做好准备,或战或放,随时等我们的消息。若是谈判结果不佳,咱们就要以雷霆之势,彻底扫灭他们,绝不给他们任何准备和恢复元气的机会!” 第五百九十五章 霸王心思 武安民与孙策略微调息之后,只觉得身体恢复了足有六七成,刀伤剑痕更是在运功之下早已结疤,没有大碍。 两人又与周瑜太史慈等人商讨了一系列的细节与要注意的问题后,挥别几人,离开了孙府。 再次来到大街之上,两人都生出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尤其是府内伏尸处处,到处都是血迹与战斗的痕迹。府外的大街却干净的宛如世外桃源一般,空无一人,只有仍未睡下的动物时不时发出一些叫声。 武安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道:“这次实在是死里逃生,若非公瑾及时看破,张昭又托大不与阻拦,让公瑾子义成功出府去搬来救兵,恐怕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孙策却依旧是愁眉不展道:“丞相,别怪我好么。” 虽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武安民却是清楚知道,他在为孙权的事道歉,拍了拍孙策的肩膀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虽不是父母,但乌程侯早逝,长兄为父,也是一样的了。你不说出他,为的也只是想让自己的弟弟可改过自新,认清一切,且最后咱们也赌赢了不是么?孙权仍旧只是一个孩子,一时糊涂罢了,以后有公瑾,伯言等人在他身边,必然不会再走上歧途。” 孙策感动道:“丞相为了我一个将死之人,如此劳心劳力,亲赴险境。孙策实在是.......实在是无以为报。” 武安民道:“这或许便是一见如故吧,我与公瑾是一见如故,与伯符也是一见如故。我把你当做兄弟,就自然会全心全意助你,若易地而处,伯符难道不会同样对我么?” 孙策突然站定不动道:“伯符仍有一件事,想要请求丞相。” 武安民笑道:“就算伯符不说,我也会将孙权视作自己亲弟,定会全力帮他,且有生之年,绝不会越过长江一步,伯符大可放心。” 孙策再忍不住,单膝跪下道:“伯符今生福薄,命数到此为止,不能追随丞相横扫天下,一统山河,实在是生平憾事。若有来生,伯符定鞍前马后,追随丞相,了却此生遗憾。” 武安民哈哈笑着将他扶起道:“真没想到,第一个与我私定来生的,居然是个男子,我还以为会是个娇俏的可人儿呢。” 孙策亦是一扫阴霾,哈哈大笑道:“得主如此,夫复何求!” 武安民紧紧的将孙策搂入怀中道:“伯符不再试试么?华佗神医无能为力,我军中还有李神医,说不定仍有办法。” 孙策摇了摇头道:“人最怕有假的希望,虚假的泡沫破灭之后,那种绝望和无力感,是你无法想象的。我现在早已看开,过的一天是一天,再不想生生死死,往后如何,只会全心全意的,品尝属于我的那滴甘泉。” 武安民被他的豁达感动,发自内心道:“伯符的心态,实在让人钦佩,若我在你的位置上,此刻定是疯狂的四处寻医,以求苟延残喘,因我真的是很怕死的。” 孙策哈哈笑道:“你是我见过最不怕死的人了,居然和我说这个。到哩,我们进去再聊如何?” 第五百九十六章 老将抉择 黄盖并没有睡下,也根本不会有心思,在这个不眠之夜独自躺下,此时正独自一人,在后院的凉亭之中,默默喝着闷酒。 还没睡的下人将武安民与孙策送到后院之外道:“主人吩咐了,我们任何人今晚不许进入这个花园。劳烦二位大人亲自进入了。”说罢深深行了个礼后转身离开。 “黄老将军好雅兴,居然在此月下独酌,却不邀请我们,实在有些不够意思。” 黄盖被声音惊起,抬头看到二人,面色瞬间变得哀愁起来道:“老程老韩他们......哎,罢了。路是自己选的,但是还请孙将军和丞相,放过他们的家人。黄盖愿用生命担保,他们再不会有任何不轨之心。” 武安民自顾自坐下,给自己与孙策各倒了一杯道:“老程确实已经不在了,路是他自己选的,在与我决斗后,运气不好,当场毙命。但其他几位,如今可都还活的好好的。” 黄盖微微抬起头,有些奇怪道:“末将不明白。二位大人莫非是来清算老夫不帮忙之罪么。” 孙策急忙否认,将现场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想法说给黄盖之后,总结道:“黄将军如今已经成为我们两方罢斗的唯一可能和桥梁了。还请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再劝上他们一劝,为我江东数十万儿郎,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争取一个不必死于自己人手上的机会。” 武安民淡淡道:“我们如今无论民心,士气,军力,将领都全面凌驾于那几位的势力,只是如今是真的不愿再起刀兵,我江东子弟,已在内讧中伤的够多啦!” 孙策亦补上一句道:“只要他们肯投降,我保证既往不咎,只让他们带齐家眷离开江东就可。” 这个条件可说是极为丰厚,甚至在黄盖觉得,有些过于“宽宏大量”了。 在黄盖的想法和预料中,若是孙策获胜,只要不株连到自己那几位好友的旁系亲族,不牵连过大,就心满意足了,自己更是打算豁出老命不要,要为他们请命一番。当然就算胜负调转,他也是同样想法。而且今晚他的两不相帮,说到底乃是最笨的做法,无论之后谁人掌权,谁人占据上风,他都难逃投闲置散,甚至极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孙策打断了黄盖的思路道:“黄老将军究竟如何决断,若仍是两不相帮,独自在这里喝闷酒,到了日出之后,我江东子弟将会有不计其数的死伤,无数的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请黄老将军念在此,出手帮上一帮。” 黄盖道:“伯符你来求我,老夫本就没有拒绝的道理和理由,我犹豫的,不是帮不帮,而是想代替所有无辜之人,感谢你的宽宏大量与不计前嫌!” 顿了顿,黄盖整理了一下心情后道:“二位想让我怎么做?” 武安民淡淡道:“如今他们自以为得势,若黄将军亲自去劝说他们,恐怕十有八九无法成功,若他们丧心病狂,甚至可能无法全身而退。” 第五百九十七章 真正霸王 黄盖道:“丞相的意思是?” 武安民道:“若让黄将军去说服中下层的军官与士兵,晓以利害,您有把握说服多少人?” 黄盖沉吟了些许后道:“军队中属于我的部下在万许人间,这部分人绝没有问题,我几名亲信在军中的至交所率的部分应该也没有问题,再加上部分原本就心向孙氏的士兵军官,最少说服两万多三万人应不是问题。” 孙策满意道:“若是如此,他们的军力将会缩减整整一半,且数量将会远低于我军。” 武安民更是兴奋道:“且士兵们若产生哗变,产生的连锁反应将更是他们无法阻止的!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刺杀领袖的是他们,除了真正的子弟兵与亲信外,其他人却是没有必要与他们共同赴死。” 黄盖当机立断站起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进行准备,联系亲随。一定在天亮前,争取到尽可能多的士兵站在我们一边。” 孙策道:“我与你一起去罢,若有我亲自出马,哪怕摇摆不定仍在犹豫的士兵们,也一定能相信我们的承诺与诚意。定可事半功倍。” 黄盖道:“伯符不怕这是陷阱么?” 孙策端起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嘿嘿一笑道:“到了这个时候,伯符还有什么可不信的?我完全相信黄老将军。况且哪怕只是为了这十余万士卒不必自相残杀,我也要赌上这一把。” 武安民则是伸了个懒腰,无比放松道:“那我就祝二位马到功成,我则要去找个地方好好睡他娘的一觉,年纪大了,早支撑不起这么多的熬夜了。” 黄盖显然仍不适应武安民这平易近人作风,略有些接不上话,结巴道:“那末将在府上为丞相找一个放假吧。” 孙策则是没好气道:“不必劳烦黄将军了,这家伙的意思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干点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走吧,明天日出前,咱们在城门处相见就是了。” 武安民伸出大拇指,欣然道:“还是咱们臭味相投,默契十足。” 武安民三人离开黄府之后,便各自分开,其实自己也并不知道想要去干些什么,只是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感觉告诉他,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该去做。 武安民心中一动,想起了十分重要的事情,找了个没人的阴暗角落后,意识再次沉入了系统之中。 那漆黑一片搭配着透明玻璃板,满是高科技感的界面再次出现,武安民着急道:“行刺孙策的乃是孙权,帮凶则还有张昭、朱治等人。快告诉我项羽的线索。” “滴滴滴,宿主完成了系统任务,可得到项羽关键线索一个。” “系统识别之后,提供线索为:西楚霸王项羽如今正在吴郡内,正在某个极有势力之人府邸上暂行居住。” 武安民正静静等着,却发现系统再次没了声音,任凭他怎么呼喊,却都只是重复着这么一句话。 “你他娘的,这也叫线索?直接说他还在地球上不就行了?” 第五百九十八章 霸王何在 武安民绝望的退出了系统,但却不愿就这么自暴自弃,因这或许是他与项羽最接近的一次了。 武安民也生出一种感觉,项羽这种哪怕是五级人物中也最为顶尖的存在,显然是不受系统真正控制,会直接追随自己的,甚至一个不合,直接斩掉宿主或是投靠于更与他合得来的人物,都是极有可能的。 只有自己努力去找线索,才有希望真正将他收复麾下。 想到这里,武安民开始思索系统跟他说的每一句话。因这系统虽然混蛋又不负责任,但每句话,每件事都是极有逻辑和可以分析的。 系统在发布任务时说,提供项羽的线索或他直接投靠于敌人,如今又说项羽早在吴郡内居住。 所以项羽一直都在吴郡之中! 那么有什么人,是自己一旦猜错人选,就会站在张昭等人一方的呢? 张昭、朱治、韩当,程普等等敌对的名字,一个个的浮现在自己眼前。可又一个个都不太像是真正的答案。 项羽,西楚霸王,性格无比自信,甚至到了自负的地步,堪称目空一切。对于他看不上,看不起的人物,不会有一个好脸色,但对于自己认清楚的兄弟,却可以无所畏惧,付出一切。 这样的人物,究竟会在哪里居住呢? 这些卖主之贼,为了私利将整个江东利益弃之不顾的人,项羽肯定是一眼都不愿意多看的。 武安民突然灵感一闪,四级人物与五级人物的召唤中,经常会带有家属亲友,项羽最重要的人,毫无疑问便是最后与他一同赴死的虞姬。 虞姬,虞姬,虞姬。 武安民默默地念着名字。 虞翻! 系统也是经常会给召唤出的人物,安排一些真正的身份,以用来融入这个世界。 无论是皇室宦官郑和,乌丸人托雷,又或是自带整个家族的房玄龄和张仲坚。给虞姬安排一个家族也是极为可能的。 可虞翻早就听命于孙策,又怎会一个不对,就变做敌人呢? 但武安民最大的优点,仍旧是想不明白,就先不去想,反正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事情去做,武安民干脆的就朝着虞翻府上先行去看看。 整个吴郡武安民早就摸的熟透,没几步就来到虞府门外,此时的虞府正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动静,显然是深夜之中,大家都已经睡下。 武安民倒也懒得敲门求见,简单干脆有十分嚣张的,一跃而上,跳入了虞府之内。 看着一片黑暗的院子,武安民毫不犹豫,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朝着府内深处跑去。 在连续的路过了几个大院和建筑群后,异变突生! 一股强大到几乎宛如实体墙壁的气劲牢牢的锁住了武安民,一股难以言喻的,宛如战场上万马千军不住冲杀又倒下的惨烈感觉席卷了武安民的心头。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武安民便感觉到自己整个背脊都湿透了。再不敢拖大的武安民急忙站定,恭恭敬敬道 “在下武安民,特来寻找项羽先生,还请屈尊一见。” 第五百九十九章 日出之前 随着一声好奇的“咦”,锁住武安民的气墙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接着,一个足足比武安民高了一头,身材比例匀称均衡的无比完美,身上每一寸肌肤与肌肉都迫不及待要爆发出无比强烈的力量一般,鼓鼓囊囊的让人看着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项羽张开嘴,传出一个无比磁性,宛若自带重低音立体环绕声的音响一般的声音道:“你是何人,居然知道项籍在此。”说话之中,那人走上几步,端的是龙行虎步,令人忍不住的想要折服。 武安民这才看清楚项羽穿着的居然是一身粗布麻衣的下人衣裳,不禁有些愣住。 项羽见他不说话,知道他在惊奇什么一般,笑道:“项某如今是客居在这虞府之内,做一个下人,每日里砍柴担水,还顺道学了两手小菜。但阁下似乎仍未说出自己的来意。” 武安民这才反应过来道:“在下武安民,久闻项将军大名,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将军在此......在此客居,这才赶来想要一见。” 项羽道:“原来是当朝丞相,项某倒是失敬了。这声将军项某倒是愧不敢当。且接下去的话不必再说了,项某完全无意出山,在这里做一个下人,怡然自得,说不出的惬意,再不想出去参与这天下的纷扰了。” 武安民当然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抱拳道:“项将军......咳咳,项兄可知今晚整个虞府差点遭遇灭顶之灾?” 项羽淡淡道:“略有耳闻,似乎整个吴郡如今都是风雨飘摇,稍有不慎便会遭遇灭族之灾。” 武安民道:“但好在,胜利的是我们,今夜除非有人不识时务,宁愿全族人与他陪葬也要顽抗到底外,不会有任何人遭遇灭顶之灾。如今我与孙伯符,也在想尽办法解决问题,可让所有人的损失降到最低。” 项羽点了点头道:“如此,辛苦你们了。可与我有何关系呢?” 武安民看着如同老僧一般仿佛对所有事情提不起精神的项羽,好奇道:“与其说这些,安民倒是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让大名鼎鼎的项兄,变得如此,似乎.....似乎.....嘿,似乎有些过于随波逐流呢?” 项羽笑道:“你小子倒是很会说话。我已有不知多久没这么与人说过话了。”接着将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着空中的明月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且实不相瞒,数年前我曾想过去青州投奔与你,可就在路上之时,不知为何我突然做了一个梦。梦中无论是亚父、龙且、英布还是钟离味与项庄,全都在一个叫亥下的地方被人斩杀殆尽,无一存活。甚至连虞姬,也为了我可逃走,自刎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力感,那种绝望和痛苦,一切都宛如真实发生一般,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上!当我满含热泪的从梦中醒来时,就生出一股意兴阑珊的感觉,再不愿踏足这个复杂纷乱的世界,只想找一个无人认识,不用再管这些纷乱复杂的事情,安安静静度过余生。” 第六百章 打动人心 武安民看着项羽那满是满足与欣慰的表情,突然联想到自己又何尝没有一次次做梦,梦到自己在大学宿舍里无拘无束的打着游戏,与宿友开黑一整夜,再苦苦思考着攻略的美好日子。 武安民长长的叹了口气,发自内心的无比羡慕道:“我很嫉妒。” 项羽则也是真真正正的愣住了,突然失笑道:“我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想要继续说服你,让你赶紧离开不要再打扰我的话,可却被你一句话全都堵在了肚子里,说不出来。” 武安民道:“我原本也准备了一肚子想要让你出山助我,从个人理想到天下大同,从饮马天下到名流千古。可也被你一番话堵在了肚子中。因我无比了解和明白你的心情与想法,这也是我的梦想与追求,若不是如今有无数的兄弟追随于我,我说不定分分钟便会撂挑子不干。” 项羽疑问道:“摊子只会越来越大,你也越来越离不开,且最后真的你达成目标,成为天下之主,难道连皇帝也不做,要自己离开么?” 武安民毫不隐瞒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根本不愿做这劳什子的皇帝,且就算最后天下一统,我也只想找一个靠谱的人来做皇帝,我则找个地方过自己的喜欢的日子。我这人最是懒惰,现在就要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若外无远忧,内无近愁,我十有八九会是个鱼肉百姓的混蛋皇帝,十年不早朝,宠信奸佞,贪图酒色,留下千古骂名。这种事,我是决不会做的。” 项羽突然哈哈笑道:“你真的是很有意思,很让人喜欢。” 正要接着说话,屋内突然传出一个无比慵懒动人,酥麻到骨子里的声音道:“项郎,你在屋外做什么?” 项羽脸上露出无比宠溺的目光,回应道:“遇到一个朋友,我马上就回去。” 接着看向武安民道:“她就是我如今最大的追求,我亦会将保护她,作为我人生最为重要的目标。” 武安民开怀道:“我也有这么一位美娇娘,所以完全不嫉妒项兄,就不打扰项兄美梦,安民这就告辞了,但愿若干年后,我可以与项兄在某处相遇,再把酒言欢罢。告辞了。” 此刻的武安民,已是彻底断了再来打扰这位不世人雄的念想,只希望他能安安稳稳,幸福的随着自己的性子过完后半生。 项羽却突然拦住他道:“不知丞相可今晚有什么项某帮得到的?” 武安民一愣,却终于还是没有提起,笑道:“不劳项兄费神啦,一切都已尽在我们掌握了。” 项羽笑道:“若是尽在掌握,你今夜又怎会来找我呢?不必客气,项某如今虽只是一介下人。但英布,龙且,钟离昧等人都在军中效力,若有需要,只需要我一句话就行。” 武安民大喜道:“如此,就真的是帮了大忙了!我已找了黄盖帮忙说项,能让不少士卒倒戈。若能再加上几位将军帮忙,定可事半功倍,不战而胜!” 第六百零一章 黎明到来 武安民近乎贪婪的呼吸着日出后新鲜可口的空气,看着红日自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将阳光与温暖渐渐洒满整个大地。 胸有成竹,解决了所有问题的武安民,此时无比悠闲自在的站在吴郡北边军营之外,等待着孙策等人的到来。 昨夜项羽被他说的意动,亲自出马奔赴军营,去寻找他之前的部下,按照项羽所说,如今他的几名部下早已进入吴郡核心位置,地位最高的龙且如今更是成为了程普的头号手下。 在程普死后,几乎全权掌握着程普偷偷带来的两万士兵。 武安民听完更是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自己杀掉程普,又找到项羽,只是程普这支不为人知的奇兵,就能让他们吃上大亏! 好在一切都以雨过天晴,项羽半个晚上的奔走相告,就已经让超过两万人的部队弃暗投明。尤其在项羽的安排下,他们全都做出是被孙策黄盖说动的样子来倒戈相向,并未暴露出项羽这个幕后的真正大霸王。 “丞相大人不是据传一向贪睡晚起么?怎么今日天还没亮就到了。与传言实在不符啊。” 武安民听到背后的声音,笑道:“只听伯符的语气,就知道这次大获全胜,说罢,有多少人愿意投向我们?” 武安民并未透露项羽的存在,明知故问道。 孙策自然也是不疑有他,开怀道:“不该说有多少人投向我们,该说有多少人仍在坚持!敌人的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下韩当、朱治与张昭等人的亲兵仍愿坚守,已经是不足两万人。其他的部队,甚至连程普的头号手下龙且,都率众来投!这次我们是大获全胜,哼,只要不是脑子有病,任何理智的人都会选择接受我们的条件。” 黄盖也是兴奋无比道:“这个成绩连老夫都感到震惊,我原本计划中,能被老夫说动的人应只有现在的一半左右。” 武安民也是无比的融入到这兴奋的环境之中,笑道:“看来黄将军是低估了自己在军中的影响力与地位了。” 孙策哈哈大笑道:“丞相怎么能这么简单就下定论,这里面还有我的功劳呢!我江东小霸王,在军中的影响力,那也是独一无二的。” 武安民哈哈笑的捂起了肚子,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开心道:“我真的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好不容易才终于忍住了笑声的武安民,一边捂着肚子,一边喘着气道:“那咱们,现在准备干嘛呢?” 孙策同样也是笑的十分夸张,抹掉了笑出的眼泪道:“自然是等着就行了,别忘了本少爷可是江东最大的官,剩下的事当然再不需要我自己去做。公瑾会接受投降的士兵,并且派人去给张昭他们送去我们的条件和劝降书,至于怎么选就要全看他们是不是石乐志咯。” 黄盖此时也是终于适应了这两人无所顾忌的说话方式,也是忍不住开玩笑道:“哪怕在我们三人之中,伯符你也不是最大的官,丞相才是。” 第六百零二章 苦苦等待 三人就这么惬意的闲聊着,无所顾忌的玩笑着,尤其孙策更是无比的放肆与享受此刻的胜利。 因对于他来说,如今整个扬州的内忧都已经被他解决。已经尽最大可能的为孙权铺平了道路,并给未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且为孙权保留了大量的有生力量,各路将领谋臣,更是自此之后万众一心。 至于剩下的,则就要看孙权究竟有几斤几两,能否更进一步了! 了无遗憾! 这就是孙策如今的状态与心理。 也是他真正开始,享受自己人生与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周瑜此时从几人身后赶上,却是无比的冷静与淡定,仿佛这些胜利早就是他计划之中的囊内之物一般。 “禀告丞相,将军,已经清点完投诚士兵数量,共有步兵六万五千四百三十二人,骑兵五千五百六十八人,总计七万一千人。根据情报,此时仍旧在城内坚守不出的,已经不足三万人,都是贼首叛贼张昭、韩当、朱治等人的子弟兵亲信,应再不会有投降的可能了。” 孙策正颜道:“劝降信与我提供的条件可曾传递进去?” 周瑜顿了一顿,低头道:“都已经办妥,且为了增加敌人紧迫感,公瑾自作主张,告诉他们若在辰时之前不予回复,我们将会进行最猛烈的进攻,那时将再不会有和解与生存的希望。” 孙策点头道:“做得很好,去吧,但仍要做好他们不准备投降。仍以顽抗到底的准备。“ 周瑜领命离去之后,陆逊也是寻路来到几人身旁,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之后道:“不知丞相与孙将军,准备如何对付仍未投降之人。” 孙策道:“我不愿赶尽杀绝,只要他们心中还有半点理智,就该同意我的思路与想法,不要顽抗到底,空伤性命。” 陆逊大喜拜倒道:“有孙将军一句话,伯言再次谢过了。”说完便急不可耐的离开了。 武安民看向天空道:“还有多久到辰时呢?” 黄盖分辨了一下影子与太阳的高度后道:“再有一刻钟时,应该就到辰时了。” 孙策突然将眉头皱了起来,不解道:“为何他们仍未选择投降呢?任何人都该知道,他们绝没有任何机会与可能性了!” 武安民也是无比奇怪。暗暗道:“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他们不相信你,不相信你提供的优越条件,为了保证自身安全,恐怕已经在准备突围了。不然无论如何,他们此时也该商量出一个结果来了,毕竟就这么拖着,并不能解决他们的问题。” 孙策的面目表情变的凝重起来道:“如果他们执意突围,不识好歹的话,那我也唯有不计代价情谊,将他们扼杀了!” 此时周瑜再次到来,恭敬道:“距离辰时已经不到一盏茶时间,敌人仍未有外出投降的动静,也更没有想要投降的样子。请将军下令。” 孙策却是摇头道:“再等等,再等等吧! 第六百零三章 落荒而逃 见周瑜退下,孙策突然道:“黄将军,我有些话想私下对丞相说。” 黄盖嘿然一笑,没有丝毫不满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孙策有些黯然道:“恐怕,这一仗仍旧是非打不可。” 武安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执迷不悟的是他们,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为他们争取了。” 孙策苦笑道:“不知是否大限将至,我整个人也变得优柔寡断,悲天悯人起来,以前我从不会为敌人感到悲哀与不忍的。可现在,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武安民拍了拍他道:“这大概是因为,他们也曾是你并肩作战的战友兄弟吧!哎,若你实在不忍,等下就有我来代替你指挥战斗吧。” 孙策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让我来吧。结束这一切。” 武安民看他心情又变得不佳,岔开话题道:“这次事了,伯符准备去做些什么?” 孙策道:“老实说我还不知道,有可能就是找一个地方发呆,也有可能会去我没去过的北方看看山川河流,秀美风光。但接下来的一个月,一定是我人生中最为绚丽多彩和灿烂幸福的一个月。” 一声剧烈的锣响与人马喝骂冲锋的声音突然间从城墙上传出。 完全打断了两人的闲聊,两人相视苦笑一阵,知道终于还是没有成功停止这无谓的一战。 在一阵阵的喧闹与喧嚣中,周瑜再次回到了二人身侧,周瑜道:“黄老将军仍是不愿与老部下老朋友们绝战沙场,知道开战之后,便回家去了。如今张昭等人精锐尽出,夺路而逃。我并未在前方给予他们太大的阻拦,而是放过前队,一边将他们尽可能多的分割开来,削弱他们的战力。太史慈与凌统各率一队,从后衔尾追击最前面的张昭等人。太史慈与甘宁则是早已绕至前方必经之路埋伏,只等敌军到达,便会给予致命一击。其他郑和,武平,慕容垂与我军虞翻等人,也是各自率军分开,在路上对于敌军进行围追堵截。若我所料不差,敌军最后,会被赶至落雁峡歇脚。不过也应该是两天后的事情了,丞相,将军,我们现在就出发如何?若走直线,我们可比敌人快上一天的马程到达。” 武安民点头道:“公瑾布置的如此到位妥帖,我们不去也没得选了。” 孙策却是突然道:“公瑾莫非早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投降,所以才能提前安排的如此妥帖。” 话语中居然传出了说不出的意兴阑珊。 周瑜急忙道:“公瑾只是未雨绸缪,将事情做在前面罢了,我自小在这里长大,各种路径方向,不需要提前布置了解就全在胸中牢记,所以听起来复杂,其实一切都是在胸中已经勾勒出无数次,并只是他们前半个时辰没有选择投降后,公瑾才开始的布置。” 孙策默然道:“江东能有你这等天纵奇才,实在是江东之幸,仲谋之幸。他日待我离开之后,这江东的一切,都要依靠公瑾了!” 周瑜双目泛起微红,忍不住道:“伯符!” 孙策放声大笑道:“走罢,落雁峡,已不知多久没有去过哩。” 第六百零四章 落雁之峡 落雁峡是在吴郡再向东北数百里的地方,骑快马一日之间便可到达。 一路之上武安民听周瑜大概讲解了如何巧布陷阱,布置伏兵,一路上如何将张昭一行人巧妙又不露破绽的引入陷阱之中。 武安民听完更是大加赞叹道:“我从未有过如此刻般的感觉,就是庆幸公瑾不是敌人,这等追击引导之术,实在是闻所未闻,惊为天人。” 一向淡定自如的周瑜听到夸奖,也是有些兴奋道:“只是略施小计罢了,咱们如今只要在峡谷两侧布下伏兵,只等张昭他们入谷后便落下滚石将两侧出入口堵死,这连大雁也无法飞过的峡谷,他们自然是插翅难飞!” 周瑜所说的落雁峡,乃是一个悠然漫长的峡谷,两侧都是高达千仞的绝壁,不但角度极为可怕,近乎垂直,凭人力完全无法攀爬,绝壁上更是寸草不生,全是光秃秃的石壁,看起来极为骇人。加上高度直插云锋,高不可见,确实是连最善高飞的大雁也难以轻易飞至顶端,却不愧于他落雁峡的名号。 周瑜兴奋的忙碌不歇,布置着埋伏的各处细节,无论崖顶士兵要用的滚石木桩,还是武安民孙策等人在谷外随时准备冲入的部队,都被他井井有条的分派开来,无论细节大局,都是毫无破绽与疏漏,更是让武安民不禁感叹,周瑜却是可与诸葛亮争个高下的顶尖人才。 武安民等人并没有在山谷外等待太久,一切布置妥当后不到一日,天色刚刚暗下去之后,周瑜布置在外围的斥候便前来回报,张昭等人已到了距离峡谷不到百里处,随时可能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时他们剩下的人数已经只在万许人间,短短两日一夜,居然就已经损失了超过一半的兵力,可见这一路上,他们并不好过,显然是经过了难以形容的血战才到达此处。 在一轮弯月正式高挂在天空,抛洒着自己黄澄澄的月光时,武安民等人的等待也终于宣告结束,随着一阵阵人马悲鸣嘶吼,一队队形早已无比散乱,人人带伤,无论士兵军官都是浑身血污与灰尘的部队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武安民可清楚地感觉到身边两人完全不同的情绪,周瑜是无比的兴奋中带着些许紧张,显然也担心敌人并未如他所愿进入峡谷,那么所有布置都将白费。 孙策的反应则有些奇怪,既没有大事将成的兴奋,也没有即将功成身退的放松,反而是一股难言的感觉混杂在他的全身,让武安民看不透他的想法。 “来了!进来了!” 周瑜的注意力全在那队残兵身上,此时见他们忠于中计,选择了他为他们精心准备的坟墓,兴奋不已的低喊着。 在确定敌人已经深入,并预估了大概的时间之后,周瑜终于拉响了手中的焰火,随着“砰砰砰”的巨响发出,响彻整个世界,远处应是峡谷尽头的地方,也是不甘落后,发出了阵阵巨石落地的轰鸣声。 第六百零五章 雁鸣也哀 “成了!” 周瑜似乎是全场最为兴奋的人,大喊一声后,率先站起道:“丞相,伯符,请把!” 武安民与孙策微微一笑,翻身上马,带头朝着峡谷内部前行。 落雁峡内是一个细长狭窄的通道,谷内最宽处也只能容纳十人并排通过,大部分地方更是狭窄的只能容两三人紧贴着通过。 在顺着峡谷前进了足有数千步之后,武安民、孙策、周瑜终于与张昭等人狭路相逢。 此时的张昭哪还有半分儒雅气质,仙风道骨。原本灰白的胡子此时杂乱无章,沾染着血污与泥巴,早就已经凝结成一团团,看起来无比凄惨。 张昭身侧的韩当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手上提着的长矛更是早已崩开了不知多少的口子,但武将终究是武将,此刻的他没有一丝颓然,仍旧是昂首挺胸,巍然屹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只是不见了朱治,不知道是不是在逃窜的过程中,丢了性命。 孙策忍不住赞道:“韩将军风采依旧,令人佩服不已,有此等气概本领,又是我孙家老臣,伯符实在不懂,为何你们非要背叛于我。” 张昭冷哼一声道:“事已至此,孙策你又何必假惺惺的故作姿态,今日我们有死而已,但你若想羞辱我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武安民忍不住道:“我倒要问问,是谁背主作乱,图谋不轨?是谁挑拨兄弟感情,差点让兄弟相残,反目成仇?又是谁执迷不悟,非要自寻死路?我武安民倒是不知,是什么让张先生在此刻仍旧如受害者一般喊出这些大义凛然的话来,难道不知什么是羞耻,什么是底线么?” 孙策则显得有些落寞道:“我给了张先生路走,给了你们所有人路走,为何你们却仍旧执迷不悟,非要走到绝路之上?” 韩当大大的呸了一口道:“哼,孙策,那也叫路?你居然管这种条件叫机会么?那与让我直接带着亲族去死有何区别?我告诉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我韩当就算死,也绝不会......”韩当正说之间,一支饱含着劲气的弓箭直飞而出,正飞向他的面门。韩当长矛上挑,当的一声将冷箭挑飞,接着极为愤怒道:“混蛋!小人!以为这等雕虫小技,就可取了我的性命么?做梦!” 武安民此时也皱着眉头,看向正将弓箭缓缓收起的周瑜,心念一闪后,正要说话,却见孙策已经是满脸怒容的看着周瑜,一字一句道:“我的话,你是不是一个字也没有传到!” 周瑜此时反而是丝毫不惧,淡然道:“我为的是,江东未来的平和昌盛。这些早有反意的家伙,不过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狗,就算这次放过他们,以后如何保障他们不再起反意?这次我们躲过了,下次呢?” 孙策无比愤怒道:“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原封不动的将我的信传递出去!” 周瑜昂首挺胸道:“我问心无愧!” 第六百零六章 两难局面 孙策已经怒到极致,在马背上的他再忍不住,一把拉住周瑜的铠甲,宛如老鹰提小鸡一般,将他从马背上提起扔在地上,怒喝道:“你这么布局,将他们全杀了,日后谁撑起我江东的脊梁?谁还敢为我孙家效命!” 周瑜忍着全身的疼痛,缓缓从地上站起道:“这不是针对他们,更不是针对将军,公瑾针对的乃是这全江东想要掌权的人。若不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只是从轻发落。那么日后人人模仿怎么办?凭什么我们好好工作、忠心不二的将领,要随时活在可能被人背后捅刀子的痛苦情况下,连自己的队友也不能百分百相信呢?只有他们全死了,他们的亲族全死了。用最恐怖狠辣无情的方式处理他们,才能真正震慑到城内的那些左右摇摆,心中仍有幻想的家伙,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将心里所有不切实际的遐想都永远压在心中,不敢冒出一点,这样我们的政局才能稳如泰山,再不用担心后院起火。” 周瑜的一大段话,显然并未说服孙策,孙策仍是冷哼一声道:“我有我的计划和想法,何时轮到你自作主张,是不是下一步,就要与他们一样,意图谋害于我了!” 远处的张昭发出一声无比不屑的冷哼声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早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你们还在这里争什么对错,演什么戏,演给谁看呢?若是男子汉大丈夫,便承认就是想杀我们,我张昭也敬你杀伐果断,是个汉子!” 孙策坐在马上,也是丝毫不退让道:“我训我的人,又关你张昭什么事的!” 接着又低头看向周瑜道:“今日之后,公瑾就自寻出路吧!我江东孙家,容不下你这等人才。” “伯符!” 周瑜双目瞪的极大,显然不相信孙策居然会这么决定,无法反应过来的他居然就这么站在战场中央,一言不发,愣愣地思考着孙策的决定,整个人都忘记了还可以移动一般。 孙策再没有心情理周瑜,更是对准备张嘴的武安民道:“丞相也不必再劝了,今日到了这个局面,我不愿再听关于公瑾的半个字。” 说完孙策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淤结彻底叹平一般,可看他的表情,显然这个效果并不好。 “走罢,除了把他们干掉,我们还有什么路可以选呢?!” 孙策最后留下了一句话,便一马当先,朝着张昭等人的方向狂冲而去。 武安民看他冲得过快,担心他义气难平,心绪不稳下出什么岔子,也是丝毫不敢停留,夹紧马肚,仅仅随着孙策冲杀而出。 两人冲过的地方,还有周瑜呆呆傻傻的站着,宛如忘记自己身在何方,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一动不动的傻站着。 只是不知他是后悔,内疚,不解,还是其他什么情绪呢? 武安民知道现在的主角不是周瑜,而是急于发泄与释放的孙策。 当下武安民再没有心情去看周瑜,或是劝他两句,只在经过时对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但周瑜却如傻了一般,只是呆呆看着一个方向,没有任何的反应。武安民无奈下,再不敢拖,便跟着孙策冲杀而去。 第六百零七章 并不完美 战争以孙策的狂怒与绝望为开端,威猛无比,毫无半点保留的孙策近乎报复的,疯狂的发泄着再次被最亲近之人所欺瞒的痛苦。 相比之下,张昭等人的抵抗则显得无比的脆弱与苍白,在背后被巨石堵死,天空中又依然不断有巨石弓箭落下,让他们无可阻挡的情况下,早就疲惫不堪的士兵们根本没有兴起半点反抗的意识,两面夹击之下,他们的溃败比武安民想象的,要快得多,也惨得多。 整个战争从开始到结束,不过个许时辰,这万许人马便降的降,死的死,张昭、韩当、朱然、朱治等人,更是全都凄惨的死于乱军之中。 整个扬州的叛乱,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也更加突然,但无论失败者,还是胜利者,似乎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 张昭等人自不必说,兵败身死,连个全尸都没有留在世上,被孙策一把火,全部在落雁峡中烧了个干干净净,再没留下半点痕迹。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之上。 回程的路上,周瑜远远的跟在最后,一言不发,双目无神。武安民数次想要跟他说些什么,都被他报以苦笑和无奈的哀叹。 武安民也只能无奈安慰道:“公瑾不必着急,伯符的性子是急了些,我去劝劝他,等他消了气,自然一切都会过去。” 周瑜依旧苦笑道:“不劳丞相费心了,公瑾自作自受,自作聪明,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公瑾在这里,谢过丞相关心了。” 武安民见他没有心思跟自己再聊下去,只得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朝前赶了几步,追上了孙策。 还没等武安民说话,孙策率先道:“丞相不必再为公瑾说话了。我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是为了我孙家考虑,也为了我好。” 武安民道:“那为何......” 孙策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就让我这个坏人做到底罢。” 武安民愣了一愣道:“伯符你是要......” 孙策咧嘴一笑:“最少公瑾有一点是没错的,斩草要除根,杀人要彻底!” 说完,孙策再没管武安民,而是转头悠然的看着远方的天边,若有所思道:“想要安安静静的离开,真的是有点难啊。” 一行人马回到了吴郡之后,孙策却仿佛彻底撕掉了自己的面具,完全换了个人一般,疯狂的开启了自己的屠杀。 张家、朱家已经韩程等人的亲族,在这等双方已经染上深深血仇,再无半点转圜之地的情况下,孙策再没有任何留情,大手一挥,下达了斩尽杀绝的命令。 一时间整个江东都是一阵阵的腥风血雨,被株连者何止千人,哀鸣声几乎传遍了整个长江南岸。 孙策的威势却在这时终于攀上了最高的顶峰,再没一人敢违背忤逆于他,甚至连原本亲近的虞翻等人,都是看不过眼,数次劝谏无果之后,默默的退守自己的封地,眼不见心不烦。 第六百零八章 江东魔王 距离那场决定了整个江东的政变与战争,已经过去了整整半个月。 对于叛党余孽的清剿与诛杀清除,也基本进入到了尾声。这次清剿,无论男女老幼,是否参与,只要与几大家族有半点关系,全都严惩不贷。孙策更是颁布下连坐的政策,任何敢私藏或是帮助目标人士的,无论地位如何,全家有罪,轻则发配充军,重则处死。 一时间,整个江东扬州都陷入了风声鹤唳的状态之中,再没人敢大声说话,也没人敢谈论什么,甚至连旅店都不敢收身份不明的陌生人。 这半个月中,孙策从人人喜爱的救世主、温良领袖小霸王,变成了宛如修罗转世的恶魔,整个江东对他都是又怕又敬。再没有人敢亲切的与孙策打招呼,开玩笑,任何人见到他都恨不得赶紧离开,以免引火上身。当然这也彻底杜绝了任何人,再敢起不轨之心,意图颠覆孙家的统治。 武安民看着这一切血腥的场面与政策,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终究也是没有说出来。 周瑜自从那一日后,便真的告辞离开了吴郡,这半个月中,再也没见过他的身影。连带着整个周府和小乔等人,也是一起消失不见。 武安民眼看着杀戮渐渐结束,吴郡的百姓也重新进入了生活的正轨,开店的开店,做买卖的做买卖,虽然仍有点人心惶惶,但每个人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许笑意和血色。 武安民离开了人来人往的街头,转身进入了孙策府邸所在的街道,这原本还算热闹的大街,此时却是还没恢复元气,孙策的嗜杀让所有人恐惧,不论做什么,再没有人敢靠近这条街道。 孙府的管家看到武安民,急忙恭敬的赶上来道:“丞相到了!里面请把,主人他就在书房,特别吩咐只要是丞相来,直接进去就可。” 武安民点了点头,轻车熟路的越过重叠的园林与景观,来到了书房之外。 “进来吧,门没锁。” 孙策带有些疲惫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武安民也不客气,轻轻的将门推开,与坐在凳子上的孙策面对面坐下。 武安民看着面容十分憔悴的孙策,此时的他简直老了十岁一般,再没有半点小霸王的风采,深陷的眼窝显示他已经不知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双鬓之间,更是多出了星星点点的白发,配上杂乱的胡须与发型,孙策的整个状态都显得十分不对。 “丞相整整半个月没有来看孙策,是否对我的做为很失望呢?”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正相反,这或许是现在这个情况下,最好的选择了。只是我这人,也是天生心软,实在不想看你杀那么多人,做下那么多孽。” 孙策深深的闭上了双目,语气中带有着无尽的悲凉道:“我每天都睡不着,每天都做梦,他们要来杀我。有花甲老人,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有我认识多年的同僚。他们全都恨我,全都想杀了我。好在他们并不用等很久,再有十多天,我就可以下去赎罪了。” 第六百零九章 孙策用心 武安民无比心疼的看着这个莫逆之交,淡淡道:“我很开心,你仍旧是那个我肝胆相照的孙伯符。你没有变,只是为了以后,不得不选择罢了。” 孙策苦笑道:“变或没变,都不重要了。公瑾被我赶走,不知所踪,虞翻避至会稽,连仲谋都不理解我,好几日没与我说话了。百官对我敢怒不敢言,百姓又对我敬而远之。哼,我现在真的是很惨啊。” 武安民从背后变魔术一般,拿出两瓶兑换出的茅台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现在杜康没有,但这两瓶,可说是天下最好的酒,应该也差不多的。” 孙策笑着拧开瓶盖,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灌下了一大口后,将瓶子猛的放回在桌子上赞道:“好酒!好烈!” 武安民则是拿起酒瓶,轻轻的抿了一口道:“这酒不是这么喝的,得一小口一小口的品,你这样牛嚼牡丹,下次就没你的份了。” 孙策摇了摇头,果然如武安民所说一般,仰起头,轻轻的放在嘴里一小口,闭上眼细细品味一番,方才咽下道:“这慢慢喝,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一股子香气在我嘴里徘徊不散,我却除了好喝再说不出别的评语。可惜公瑾不在,不然他一定能比我这个粗人说出百倍的好。” 武安民看着他道:“既然不舍,就去把他找回来吧。如今整个扬州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么?” 孙策道:“最少我就不知道,你这个兄弟,究竟在想些什么。” 孙策又是深深叹了口气道:“公瑾没事的,他会自己想通,可让他回来重新任职这种事,我想要交给仲谋去做,到时还想要丞相,再给公瑾留下一份镇南将军的职位。至于我如今留下的那些疯狂的,严苛的,不近人情的苛政,都要由仲谋,来拨乱反正,来重新赢得民心。百姓对我的恨与怕,很快,就会转变为对仲谋的爱与敬,那时的江东,才真正是铁板一块。士燮,哼,只有挨打的份。” 武安民看着这个,为了弟弟,不惜让自己堕入魔道与深渊的兄弟,目光中再次闪现出无限的感情来。武安民叹了口气道:“今日,其实我是来与你辞行的,想到今日一别之后,或许就是最后一面,再无后会之期,实在是不愿说出口来。” 孙策哈哈笑了起来,笑声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豪迈勇武,睥睨天下的样子,孙策将酒高高举起道:“得丞相这么一个好兄弟,我孙策此生夫复何求?可惜我时日无多,无法跟你许下那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豪言。” 武安民则是从不计较这些,朗声道:“这有什么,越是没出息之人,才越在乎那些。”说完转身跪在地上道:“皇天在上,厚土为证,我武安民,今日与孙策伯符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更不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孙策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道:“你这混蛋,刚说完不在乎。”接着也是跪下朝着门外青天道:“我孙策,亦愿与武安民结尾异性兄弟,别无所求,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第六百一十章 义结金兰 武安民一巴掌抽在孙策的胸前笑骂道:“你还说老子混蛋,你小子又好到哪去,以后做了我武安民的二弟,你可得稳重成熟一些,不要叫人看了笑话。” 孙策翻着白眼道:“谁是谁的二弟?看面相看年纪,我都比你大好吧,看哥哥我头上的银发,这就是年长的佐证,你有么?” 武安民没好气道:“少白头也算嘛?你还是多吃点黑芝麻补一补身体,早点白发变黑发吧。大哥我今年......”武安民突然顿了一下,看着孙策道:“你多大?” 孙策呸呸呸呸呸的连骂了数声后道:“老子四十,你他娘的休想把我年纪套出来,再自己说个大的占我便宜。” 武安民笑道:“看来你还没喝多,来,再来。看谁先喝多谁就是他娘的弟弟!” 当武安民再次苏醒,恢复意识的时候,自己已经是脱了个干净,躺在一个清幽的厢房内。 武安民正想爬起来,却感受到脑袋一阵阵的疼痛。武安民痛苦的回忆着,自己与孙策拼酒的始末,最后的印象,好像就是孙策看着躺在地上不动的自己,高兴的唱着“弟弟,你是弟弟”,显然是喝赢了武安民。 武安民突然眉头一皱,想起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武安民急忙潜入系统之中查看自己的积分,果然,让他绝望和疯狂的事情出现了,原本应该已经有七千余分的他,现在居然只剩下不到五千! 他妈的昨天两个人最多喝了四五瓶,也就是几百的积分。 武安民继续回忆着,回忆着。 “老弟你这个酒不赖啊,能不能送我几瓶?” “几瓶酒算什么,你叫我一声大哥,送你二十瓶也不是问题。” “哥!亲哥!” “那老弟你看啊,我给你变魔术,空手变茅台!” “一个!哎,又一瓶。看我的,我变!” ...... 回忆着自己从嘴里耳朵里胳膊肘屁股下面各个方向变戏法一样变出一瓶瓶茅台。 武安民的心简直就在滴血。 武安民无奈的捂着脑袋,整个人再次瘫软在床上。 什么叫后悔。 什么叫绝望。 什么叫无奈。 正在武安民无比后悔,想着是不是可以想个什么办法,去把酒要回来,哪怕要回来一半也行啊。 这时敲门声突然传来,孙府老管家的声音传来道:“丞相大人,老奴听到动静,您是不是已经起来了?” 武安民甩了甩脑袋,将悔意甩出脑海道:“进来吧,我已经醒了。” 管家推开了门,恭恭敬敬道:“禀报丞相,主子已经在数个时辰前离开了吴郡,只留下了一封信着老奴待丞相醒来后,立刻交给丞相大人。并且让老奴替他转告一声抱歉,他实在不想再体会离别的痛苦,就独自离去了。还让老奴感谢一下丞相大人,那叫做茅台的酒,是他生平喝过最烈最好喝的酒,这也是他此生最好的回忆,他日江湖悠悠,有缘再见。” 说完,管家再次行礼之后,这才缓缓离去,只留下武安民拿着信封发呆。 第六百一十一章 暂别江东 武安民待老管家彻底关上了门,整个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他一人,武安民打开了信封,一张歪歪扭扭,字不成字的信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二弟武安民亲启,愚兄本想大摆宴席,大张旗鼓的离开吴郡,可转念一想,这个城市已经有了足够的苦难与血腥,且都是我造成的。那我还是不要再给这个城市和整个江东增添任何记忆了。那我就还是老老实实,低调小心的偷摸离开好了。切勿挂念,也切勿寻找,我一个人很好,也很快乐,这是我自出生那一日开始,第一次可以完全放下一切,家族也好,百姓也好,霸业也好,一切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想要看看大海,想要看看高山,想要去看看江东各个民族的风土人情。我之前浪费了实在太多的时间来操心那些烦心事了。所以我真的很快乐。江湖悠悠,山高水长,我想我们可能再也没有再会的一天,但伯符此生可得安民这等肝胆相照的亲兄弟,此生无憾。只恨我时日无多,没有更多日子与你饮酒作乐,与你饮马天下,与你共论天下。人生之憾,不过如此。私事到此为止,接下来的公事,仲谋年纪过轻,德望暂时不足以震压群雄,还需要安民多多照顾,四处打点。我给仲谋,黄盖,甘宁,凌统等人都各自留了书信,大体无碍,只望他日我江东若陷入危险时,安民可不吝相助,务必出手,此乃愚兄唯一的请求了。最后,感谢安民的茅台,这确实是我此生,喝过最烈,最香醇的美酒。” 武安民看完孙策这整封信,只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身体里发酵着。 这孙策的文笔实在是提不上台面,字迹更是说不出的凑合,比起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小子,或者是某个心血来潮的写手,倒是都堪称不相上下,难分伯仲。 可偏偏每个字每句话,都可以深深印在武安民的心中。又想到从此之后,或许再也见不到孙策,心中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武安民摇头苦笑,暗道若不是有思平,自己还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性取向有了问题。 哎的一声长叹,武安民终于还是收拾好了心情,起身洗了洗脸,穿戴好衣帽。 孙策已经离开,整个江东也再没有什么自己留下的必要和需要自己的地方。索性还是早点离开江东,回北方看看如今战事究竟如何了。 想起留在北方未跟随自己南下的兄弟们,武安民又是心中一暖,几个月不见,还真的是有些想他们了。 武安民运功清除了体内郁结留下的酒气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再次恢复如初,昂首阔步地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的武安民,与这几日并肩作战的甘宁,凌统等人一一告别,又与孙权很是深聊了一番,彻底定下江东之后自治的主权与税收自主等一系列措施之后,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对孙权与陆逊二人刮目相看,这加起来不知有没有三十五岁的两个小鬼,思路清晰,脉络准确,无论细节还是大局都有自己的想法,果然不愧千古才名! 第六百一十二章 北方战况 在讨论清楚了所有细节与合作方向后,武安民也是告别了江东,直接自吴郡上船,一行数万人,连同郑和,太史慈,公孙康,武平等人,一齐踏上了南归之路。 这次南下武安民等人可谓是大获全胜,不但彻底断绝了江东和二刘的合作,还将他们完全拉到了自己一方,哪怕孙权暂时需要去解决交州士燮的问题,但有周瑜,甘宁,凌统黄盖等一干文臣武将,相信年内就有很大希望彻底拿下交州,将整个长江南岸完全掌握在手中。 到了那时,就该是荆徐二州的刘备与刘表感到头痛,体会到两面受敌,无法全力攻伐一方的感觉。 一行人沿着大海一路北上,只觉得神清气爽,武安民更是不住幻想着,想要好好看看大海的孙策,会不会就在岸边,或者干脆与自己等人,在这大海中相遇呢? 这次的运气与天气,比起上次都好了不知多少。再也没有遇到风暴或是大浪,一路都是风平浪静,说不出的惬意自在,一群人也是乐的轻松,钓鱼烧烤,练武过招,每个人都享受着这难得的假期和悠闲的时光。 逆流北上了整个一个多月后,武安民等人终于回到了久违的北海,自渤海转入内海,再进入了北海的码头之后,早已收到消息,在码头上列队欢迎的寇恂等人,也是乐呵呵的将一行人迎下了船只。 一路到达了早已准备妥当的宴会厅中,众人久别重逢自然是个有一番喧闹,武安民看着众人欢喜,寇恂等人也是一脸喜色,也知道各方战事一定是都顺利进行,索性也不提正事,直到酒过三巡,一群人喝得东倒西歪后,宴会才终于在热闹的气氛中宣告结束。 第二天,武安民再次标志性的一直睡到快要中午,这才伸着懒腰从床上爬起。 待准备好一切,从屋里出来,到了议事厅和沙盘前时,果然众人早就全部到齐,只等待他的到来。 武安民这时候早习惯了自己的晚到,没有半分不好意思道:“寇先生说说吧,如今四方战事情况如何?” 寇恂得意道:“如今我们四处的战事都称得上成功,尤其是韩世忠将军的大军,在整个冀州可说是大获全胜,将袁家几乎所有残余势力全部消灭,如今整个冀州都已落入我军掌握,其中新进的副将赵匡胤,更是屡战屡胜,数建奇功。可说是我军如今新一辈将领中最为顶尖和突出的人才。丞相不妨多关注一下他,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见武安民点头示意,寇恂继续道:“赵匡胤如今率领韩世忠集团军的半数士兵,正猛攻并州几大重镇,破城并控制并州,将只是时间问题。如今陛下与思平,包括其他我军大部分将领与官员,都已经迁到邺城,陛下更是有心在邺城建立新的国都,以继大统。我认为丞相第一件大事,就是奔赴邺城,主持各类事宜。” 武安民点了点头,无比满意道:“邺城自然是要再去一趟的,那么徐州方面与曹操方面如今如何呢?” 第六百一十三章 齐聚邺城 寇恂道:“曹操如今,可是不太妙了!在好不容易将境内几乎所有反抗和起义的声音彻底压下之后,疲惫不堪的曹操还没休息,就遭到西凉的猛攻,马腾与韩遂亲自起大军十余万,奇袭长安得手,接着猛攻潼关,虽暂时还没有胜负消息传来。但曹操已可确定是明日黄花,强弩之末了。” 武安民想到曹操无论文采武功,还是政治理念,都可说是历史上第一档,毫无疑问的五级人物,当下谨慎道:“曹操终究是曹操,很难让人相信他会就此一蹶不振,让朱统领继续增加对曹操的监视,任何小的变动与疑点都不可忽视,绝不可轻忽大意之中被他趁机捡了便宜。” 寇恂点了点头道:“丞相放心,现在朱统领的人早已经深深渗入到各个势力之中,这方面绝不会疏忽。且不止是曹操,刘备与刘表如今同样是焦头烂额,说起来,现在倒是我们最为轻松。” 武安民大感兴趣道:“是仲坚有消息传回来么?” “仲坚在荆州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贿赂与讨好蔡冒,让他拉了一把在家投闲置散的黄祖,更是让他再次官复原职,到了豫州镇守,而刘备留在豫州的,则依旧是与黄祖称得上不共戴天的张飞。” 武安民乐道:“那不就又是火星撞地球?刘表是否脑子进了水,居然会让黄祖回去。” 寇恂道:“刘表是不是脑子进水还不知道,但刘备如今肯定是一个头两个大。在仲坚传回消息后,张绣与颜良二位将军立刻将我军全部压至刘备地盘,摆出随时准备决斗的态势来,逼得他哪怕想要调走关羽与张飞交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武安民道:“那诸葛亮呢?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动静?整个蜀.....咳咳,整个刘备集团,我唯一担心的就只有诸葛亮。” 寇恂摇头道:“并没有什么动静,甚至在丞相去往江东之后,诸葛亮都再没有什么动作出现,我们与二刘之间,仍旧是互相牵制互相制衡,谁也不敢先动。” 武安民笑道:“既然谁也不敢先动,那么我即日就启程,先去往邺城,先把内部所有的问题和事情处理之后,哼哼,第一个要倒霉的,就是曹操!寇先生,还请你发出消息,请我们所有落在各处的将领,除了留下必要的防备力量后,尽快齐聚邺城,兄弟们跟了我这么久,是时候给大家一个名分了!” 寇恂点头道:“属下这就去做。若丞相没有其他吩咐,那寇恂就告退了。”说完,寇恂转身就想要离开。 “寇先生。”武安民突然张嘴,又将他叫住,寇恂好奇的转过身来,看着武安民疑惑不已。 武安民犹豫了半晌,却不知该如何张嘴,最后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当年太过冲动,有些事情都在我们的预料之外,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孔北海他几乎就是我的父亲,他因你而死,我确实难以释怀。” 第六百一十四章 祛除芥蒂 寇恂没想到武安民会这么说,哪怕冷静多智如他,也是愣了几愣,接不上话来。在寇恂的心中,自己使用苦肉计,加上在孔融被俘后从未真正想过去救他,最后害的孔融身死阵前。对于自己和重情的武安民来说,他们的交情也基本宣告到此为止。没有被投闲置散,而是让自己镇守后方已经是武安民宽宏大量的表现了,寇恂也再未生出过想要重回武安民势力集团核心圈子的想法。 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吧。做好自己能做的,真正的建功立业,名垂千古,就都留给其他人去做吧。 可武安民此时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实在让寇恂难以反应。 武安民见他不语,接着道:“我在江东,看到了和我们一样的事情。”接着将孙策与周瑜的情况一点点说了出来。 当整个故事讲完,武安民也是再次的哀叹了一声道:“我实在不想有朝一日,频临死亡之时,却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全心全意为我的兄弟,因做了一件错事,就被我永远的赶走,从此郁郁不得志,耽误了大好青春与一身才华。” “丞相!” 寇恂再说不出话来,双膝一弯,直直的跪倒在地上道:“寇恂今生,绝不敢再有半点欺瞒,绝不会再自作主张,牺牲他人。愿全心全意,继续为丞相效力!” 武安民将他整个人搀扶起来道:“其实自从我们当年,在城头血战吕布,你想要用生命来换取宽恕与弥补错误时,我就该原谅你。是我太过固执,也太过执着了。走罢,随我一起去邺城,一起看看这广阔的天地。在北海待着,是委屈你了。” 寇恂再说不出话来,只是不住的重重点着头。 武安民拍了拍他道:“柯毕呢?他和他的曼巴军如何了?” 寇恂收拾心情,深吸了几口气道:“这次南下没有带他,他也并没有荒废时间,现在的曼巴军已经被他扩充至两万人,无论装备还是训练以及待遇,都享受如今我方最高的规格。邺可说是我方如今最强最为精锐的一支力量。现在他们真在山中按照丞相留下的练兵之法日夜苦练,昨日我已经下令让他们回来,应该随时都会进城来。” 武安民满意道:“那就等他们到了,咱们再汇合张绣颜良,一起出发去邺城吧。” 到了这天晚上,果然一身风尘的柯毕便准时回来,数月不见,柯毕显得更加粗壮了一些,本就沉默寡言不爱说话的他,更多了几分沉稳和老练,武安民只看他的仪态眼神,就知道这小子又进步不少,恐怕如今自己想要拿下他,也要大废一番周章。 到了第二天一早,颜良也从前线赶回,准备与武安民等人一起出发。至于张绣则是独自留在前线继续给关羽和刘备施加压力。 性子沉稳老练,又经验丰富的张绣也确实是最佳人选,哪怕是面对诸葛亮,近十万的精兵与高城厚墙在,又是准备充足,想在个把月内破城,那也是痴人说梦。 第六百一十五章 到达邺城 武安民与寇恂、柯毕、武平、太史慈、公孙康、慕容垂、颜良以及两万曼巴军,在次日一早,也是终于全军出发,朝着邺城而去。 郑和则留下继续摆弄他的战船与水军,为之后可能的水战做准备。 张绣则是接到命令,率领八万人紧守城池关卡,在武安民等人回来前,绝不出城。 在刚刚踏入冀州地界时,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韩世忠与匆匆自荆州赶回的张仲坚,也是与众人汇合一道,一齐向着邺城前进。 武安民想起赵匡胤,忍不住询问几句。 韩世忠笑道:“这小子翅膀硬了,他妈的带病打上瘾了,如今整个并州只有太原还在勉强支持,据老夫推算,一个月之内一定可破开太原城的大门,打下并州全境!到时安民你可要给匡胤一个大大的奖赏!” 武安民笑道:“韩老说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我一向亏待了你或是谁?若有谁被亏待的,大可说出来,看我武安民是否小气之人。” 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太史慈笑道:“我啊我啊,老子官,官没做过,地,地没拿着,钱,钱似乎没少拿。算了,总之老子出力最多跟你最久,要点好处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武安民道:“自然是不过分,明天起子义的俸禄减半,原因嘛,质疑长官,目无王法,涉嫌用恶毒且不真实的语言侮辱当朝丞相。可有人准备为他说话?若是没有,那就这么定了!” 全场所有能听到几人对话的,都是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说不出的放松,这亦是武安民自来到这里后,最为享受,最为舒服时候了。 北海与邺城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武安民反正不急,干脆就一路游山玩水,不亦乐乎。 于是在一行人连带着两万兵马到达邺城时,已经是大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邺城之外,早已收到消息,并赶到此地的房玄龄与刘伯温此时已经出城十里迎接众人的到来,而站在两人面前中间位置的,则正是汉献帝刘协。 武安民看着刘协无论精神还是仪态都好了不知多少,显然是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尊重和身为帝王该有的威仪。 武安民看到汉献帝,心想该有的程序,仍旧是要有的,急忙翻身下马,迎了上去。双膝还未弯下,便被刘协一把扶住,将他扶起道:“丞相此行劳苦功高,不但又为我大汉收复一片土地,更得到无数忠臣良将,此等大功,就不必再行礼了!来吧,我们快快入城,朕与诸位爱卿早准备好酒席犒劳各位将士。” 武安民仍旧行礼道:“谢陛下隆恩。” 这才直起身子,与刘伯温、房玄龄等人远远的打了个眼色示意后,这才随刘协一同入城。 一路上的刘协都极为兴奋,不住的与武安民探讨着各类问题。 直到快要到达邺城的古王宫门前时,武安民听着皇宫处不住传来的敲击声,面带疑惑时,刘协才道:“这处王宫原本朕已经觉得够了,可刘先生却无论如何都要重新修缮装潢一番,才对得起朕的身份与我大汉新国都的身份,这才开始了翻新工程。” 第六百一十六章 分封大典 武安民随着兴奋的刘协一路深入皇宫,越过了外围的宫殿群后,直达主宴会的地方,刘协兴奋道:“所谓不破不立,朕这次得丞相匡扶,汉室中兴有望,此次翻修宫殿,更是将所有宫殿名字全部打乱,再不按照古法与祖宗制度,这宴会厅,就叫做兴汉殿!每次在这里设宴,都代表着我汉室距离中兴,更进一步!” 刘协拉着武安民的手,无比亲切的一路穿行,直到殿内的高台之下时,刘协却全没有松手的打算,拉着武安民就要继续向上。 武安民站定不动,皱眉道:“陛下,臣的位置到了。” 刘协道:“丞相与朕,不必分那些东西,我要与你同席共饮。” 武安民却是不漏声色的轻轻将自己手掌脱出,小声道:“陛下不必如此,武安民说过的话,每一字每一句都会应诺,且武安民不是曹操,更不是董卓,陛下不需如此的。” 说完又大声道:“臣恭请陛下入席!” 汉献帝愣愣的看了武安民半晌,仿佛要将这个人看清楚看透一般,良久后方才哈哈一笑,转身在黄门的搀扶下,上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宴会的举行无比顺利,各类歌舞酒菜都是最高的标准,哪怕是武安民,也不禁感到大为有趣,不自觉地融入其中。 坐在武安民身侧的,仍是房玄龄与刘伯温这对老搭档,武安民看着他们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终于忍不住道:“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让二位这么看着我?” 房玄龄笑道:“只是想问问丞相,看到汉献帝今日的表现是否满意罢了。” 武安民哂道:“房老也来耍我,就叫我安民不行么?别丞相丞相的。”接着才回答道:“他是陛下,是我们如今手上最为重要和关键的力量。能让他高高兴兴的配合,自然是更好的。” 刘伯温道:“可我听说,安民你默许了他培养自己的势力,若天下清平之后,你会选择激流勇退?” 武安民正色道:“刘先生什么意思?” 刘伯温双眼紧紧的盯着武安民道:“这句话不会传于第四人之耳,我们想问安民,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做皇帝。” 武安民没想到他突然间就问的这么直接,但这件事他早做好了心理的打算与准备,也是直言不讳道:“说实话,我不想。但当然不是因为什么身为汉臣绝不蹿汉这类废话。只是做皇帝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想恩泽天下,让百姓吃饱穿暖,让天下安平无乱,只是想想就要麻烦的不行,若我真的可以一统山河,那下半辈子只想带着思平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点无忧无虑什么都不去想的清闲日子,最少每日睡醒时,几位都不用在议事厅之类的地方苦苦等我,那样真的睡不好哩。” 房玄龄失笑道:“我们所有人加起来的睡眠质量,都不一定比你好,你居然还嫌弃我们了?” 刘伯温也是摇头道:“无论如何,既然安民将话说出,我们两个老家伙就会跟着你一路到底,绝不相负。” 第六百一十七章 加官晋爵 宴会的结束,是在一片歌功颂德与欢乐的气氛中结束的,毕竟是皇室晚宴,所有人也并没有多喝,离开时也基本都是清醒的。 宴会中的二老自对武安民发问之后,便再也没有与他说话,直到宴会结束,武安民才在二人的邀请下,三人共乘一车返回居所。 武安民看着二人道:“两位先生是否觉得安民做的太过,太不为大家考虑呢?” 刘伯温摇头道:“不然,激流勇退所需要的勇气与决心,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尤其安民放弃的可说是这个天下最让人渴望,最多人想要的位置。这是需要大智慧的,我们对你只有敬佩。” 房玄龄也道:“我们也相信安民不会什么都不管便转身离开,定会给所有人准备一个合适的出路于晚年后,才会功成身退。” 武安民感动道:“若没有二位,安民就真的,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接着武安民道:“兄弟们也好,二位先生也罢,跟随我这么久,却一直没有给你们讨来过一官半职,不知二位可有什么想法与想干的官职么?趁着我还在,陛下无法反对,最好是一起讨要了。” 房玄龄哈哈笑道:“早就准备好了,安民不妨拿去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与不同意,咱们再商量就是。” 武安民看也不看的塞入怀中道:“若连二位也不信,安民还能信谁呢?明日我便去找陛下,请他同意,咱们再休息上几日,剩下的,就该是曹操头疼如何顶过今年冬天吧!” 第二日一早,武安民就将房玄龄拟好的名单与官职交了上去,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想法,共同等待刘协的审批,刘协倒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大笔一挥,全部通过。 又几日后韩世忠张辽等人也终于赶到,武安民旗下几乎所有重要将领,除了必须守在边境的,其余人等全部到齐。 又择了黄道吉日,终于汉献帝刘协在祭祖大典的当日,公布了一系列的任命。 首先是刘伯温升任司徒,掌管各类民生,税收,土地等等一系列民生问题,也几乎撑起了新汉室朝廷的整个后勤工作。 房玄龄则认尚书令,总管一切内阁官员政务,原则是乃是直接对刘协负责,实际则可为武安民把控着整个朝中的局势,可说是武安民的荀彧。 寇恂则任司马,总管汉室军马调拨与出征。 这三人则也成为武安民部下最为重要的文官,只要这三人不倒,并与武安民一心,那么整个后方与前线,都不需再担心有任何问题。 张绣,张辽,颜良,韩世忠则分拜征东,征西,征南,征北四征将军,负责四方的战事与各类军事行动。 太史慈,公孙康,慕容垂,张仲坚则为镇东,镇南,镇西,镇北四镇将军,与上面四人同级,但大多数时候并不坐镇一方,所以在兵权上稍稍落后于四征将军。 其他如陈琳,徐干,臧霸,侯成,等人也是各自封为将军、侍郎等职位。 第六百一十八章 新鲜玩意 除了这些常规的封赏与官位外,武安民还准备了其他一些东西。 例如朱骥作为武安民旗下最为重要的情报头子与信息来源,武安民也懒得再想,直接从明朝照抄来锦衣卫这一新的职权部门,只是取消了他们的审问、抓捕等职责,变为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情报与间谍系统,负责全国各处的信息收集整编与报备。 朱骥的正直廉明,也是让武安民放心,愿把这真正代表着生命线的东西,全权交给他一人来掌控,而朱骥在这些年中,也是从未让武安民失望过。 除了这阉割版的锦衣卫外,柯毕被封为曼巴将军,总领两万曼巴军,作为武安民的亲兵营与护卫,与武安民共同进退,这两万人也可称得上是如今天下最为精锐的几支部队之一,人人身经百战,可以一当十,加上装备精良,武安民更是自信他们遇到任何一支部队,也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武平则暂时为柯毕的副手,与他一起掌管曼巴军,顺便跟在武安民的身边吸收经验与知识,尽快成长起来成为可独当一面的人才。 另外,武安民又设置了辽东与乌丸两处远东都护府,分别由公孙康的老爹公孙度和久未蒙面的楼班分别掌管,再加上东吴的孙权,三方势力形成了汉室远端的三个类似诸侯国的存在。 但虽说是臣服,就像武安民当时许诺的一样,除了每年面子上必备的礼物与贺品外,再不干涉他们的内政军政,更不会派人前去监视驻扎。 当有人不放心的向武安民提起此事,希望他能加强对这两处的掌控时,武安民则只是笑道:“这便是一国两制了!反正咱们暂时也管不到他们的地盘去,所有政令,命令本就难以传达,传达到了也很难真正执行,索性做个君子,任他们随便来,待天下平定时,再去解决他们的问题不迟。” 至于武安民自己,除了依旧出任丞相之外,则还领了青、冀、并、幽四州州牧,总领四州军事,成为名副其实的总长官与总指挥。 在祭祖结束之后,升了官,名正言顺的众人自然又是少不了互相的比较挖苦或是玩笑,各处的大小宴会更是不断,一直持续了整整半个月后,武安民才总算是彻底应付完了所有人和所有邀请,眼看太史慈等好事的家伙又要再来第二轮,大呼顶不住的武安民才终于求饶,再不许这么胡闹下去。更是贴出号令,着仍在邺城内的将军们,一齐到议事厅开会,准备下一步,定要赶在曹操与马腾在长安纠结腾不出手以及入冬之前,进一步蚕食曹操的地盘与势力,尽快统一北方,争取可以早日南下。 因为是半个月来的第一次会议,武安民一反常态的早早到达了自己家中准备的沙盘和战略分析室,结果所有人都习惯了武安民的迟到和晚到,干脆没有一个人提前到。 只有房玄龄和刘伯温两位老先生,总算是没有迟到的按时赶来,其他人竟是全部迟到! 第六百一十九章 终生大事 二老看到武安民早早到了,也是一愣。房玄龄打趣道:“安民莫非是昨晚没睡,一直在这里等着?” 刘伯温哈哈大笑道:“安民与思平小别胜新婚,一夜不睡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尤其我听说安民一向不逛青楼的。” 武安民老脸一红,翻了翻白眼道:“刘先生你现在也是三公之一,朝廷重臣,可否积点口德,注意一下形象呢?” 刘伯温与房玄龄都是不禁笑了起来,对于武安民,他们早已是心悦诚服,尤其是当武安民并未按照两人提交的名单给他们二人官职,而是将几乎不低于武安民自己的官职任命给二人,更是令他们心服口服,此时看着武安民,真的是如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了。 武安民突然正色道:“说到这里,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两位先生帮忙。” 房玄龄道:“有什么事居然让丞相用的是吧帮忙而不是吩咐呢?” 武安民投降道:“我说二位就别再耍我了,安民在你们面前永远都是那个出身北海的武安民,这劳什子的丞相,我可是连能管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顿了顿,武安民又道:“这事儿说起来,大不大,小不小的,还真是有点难以启齿。” 房玄龄看他的样子,登时明白了武安民的意思,笑道:“可是你小子的终生大事?” 武安民大喜道:“知我者,房先生也!思平跟着我这么久,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名分,我想要将他明媒正娶入府,也做一做丞相夫人。” 刘伯温微笑道:“这事儿不用你说,房老早就操上心了。在你刚去江东的时候,房老就认了思平做干女儿。现在的思平,可不是没有娘家的江湖女子,乃是房府正儿八经的姑娘!” 武安民开怀道:“如此,就真的多谢二位了!思平一直没有娘家,我一直担心她感觉自己无依无靠,如今有房老照拂,自然再不需要担心了,还得请刘先生去给我提个亲,做个媒人,我要明媒正娶,风风光光的将她正式接入我的门内。” 刘伯温笑道:“这个自然没问题,且就算你不说,恐怕房老就要忍不住去找你了。他可是发自内心喜欢思平这个小姑娘的。” 武安民挠了挠头道:“思平确实是很讨人喜欢的。” 三人又是一阵大笑声中,正巧思平路过,确实是一夜没有怎么睡的她,看到三人相谈甚欢,还没有开始讨论正事的样子,也是几个闪身,来到了议事厅中,笑道:“干爹,刘先生,你们在和这小子谈什么呢?” 武安民故意严肃道:“自然是兴师问罪,为何你成了房家闺女,一个字都不和我说的。害得我好苦你知道么?” 思平尽显泼辣的挺起腰板道:“我认我的干爹,能给你找什么麻烦?” 刘伯温哈哈笑道:“他莫名其妙多了个岳父,以前叫房老,以后得叫爹,这还不算吃亏嘛?” 思平愣了一下,俏脸突然变得通红,大哂道:“谁要嫁他啊!” 第六百二十章 齐聚一堂 武安民故意佯怒道:“不嫁我你嫁给谁?我看看这天下有哪个男人还敢要你的?” 思平跺了跺脚,却发现武安民说的好像有道理,脸蛋更是红的能滴出血来,赶忙藏到房玄龄的身后寻求保护道:“干爹,这两个人都欺负女儿!” 房玄龄更是坏笑道:“既然这样,那我这就关上我家大门,武安民这小子也好,刘伯温这老不羞也好,谁都不许进我家门提亲,拿多少礼物都不许进门。” “也......也别吧.....真的诚意够,干爹让他们进来也行的。” 思平说完,却发现三人都是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 思平终于还是脸皮薄,娇羞道:“全凭干爹决断啦。”然后就闪电般跑了出去,速度居然比来时还要快上不少。 这时太史慈、公孙康、慕容垂等人才一齐从外面进来,看着思平红着脸逃跑,都是大惑不解,尤其太史慈无比八卦道:“这是怎么了?把思平羞成这样?” 武安民笑道:“当然是形容不出的好事啦。” “什么好事?” 房玄龄笑道:“你们马上就有喜酒可喝了,这算不算好事?” 太史慈一愣,接着也是大笑起来道:“好小子,有你的,准备什么时候办事?要我说就在出征曹操之前,冲一冲喜,保证你新婚燕尔,可以大获全胜。” 慕容垂则是坏笑道:“只怕越是新婚燕尔,越是有气无力,把力气都用到别的地方去了。” 太史慈与慕容垂这两个不良的家伙,对视一眼之后,纷纷满怀恶意的嘿嘿贼笑起来。 武安民呸了一声道:“你们两个混蛋,我看是又想讨点好差事了,正好赵匡胤在北边最近和匈奴冲突不断,找我要人,不行就你们两个去吧。” 结果二人却是不但不怕,更是止不住的哈哈大笑,慕容垂更是道:“我们走了,那没人在你身边保护你,气喘吁吁有气无力的你,那可是要大大的危险了!” 众人又是一番喧闹之中,每个人也都是发自内心的为武安民开心。 此时屋内该来的人,也是已经渐渐都到齐了。除了武安民与房玄龄,刘伯温外,八大将军中除了颜良、张绣镇守青州南方外,其余更是全部到齐。再加上寇恂与朱骥二人,可说是如今新汉室大半军政要员全部到齐。 武安民咳嗽几声道:“难得今日咱们聚的齐,我认为就趁着今日将我们之后的斗争路线定下基调来。刘表与刘备二人,虽然一个二个都是意图不轨,可一来貌合神离,二来江东孙氏在长江对岸虎视眈眈,可短期内恐怕谁都不敢贸然北上又或是互相攻伐,我认为咱们仍旧应该以离间分化为主,让他们不能把心用在一处,各自为政。因此不用给他们任何压力,若他们觉得自己唇亡齿寒危在旦夕,那就算不得已,恐怕也会再次团结一致。那是我们最不乐意见到的!” 第六百二十一章 攻打曹操 房玄龄道:“如今我们是汉室正统,名正言顺,这个优势万万不能放弃了。我认为首先咱们颁布命令,痛骂曹操祸国殃民,拘禁陛下意图谋反。邀请天下英豪共同诛之。然后则是分别给马腾、韩遂、刘表、刘璋、张鲁等人一个显赫的身份,无论接与不接,难受的都将是他们,接则意味着臣服,不接则可将他们打为反贼。” 武安民道:“这便是挟天子以令不臣了!辛辛苦苦将陛下从千里外带回,咱们自然是该先收些利息的。” 寇恂此时一洗之前的颓废,意气风发道:“最好是能让刘备压上刘表一头,刘表或许觉得没什么,可如今他身边小人环伺,定受不了这等“侮辱”,与刘备的关系注定会进一步恶化。尤其如今黄祖与张飞关系更是极差,两人又都是脾气火爆的主,只需想办法再点上一把火,到时就是咱们坐收渔人之利的机会。” 武安民道:“这些就交给尚书令与司徒二位大人了,最好是明升暗降,再找一个能言善辩,最喜欢煽风点火,无中生有,挑拨离间的聪慧之人作为使者前去荆州,那就更加事半功倍。” 房玄龄笑道:“都交给我来办就好,论阴谋诡计,在这等阴人之事上的突发奇想,安民确实是极有天赋的。” 武安民没好气道:“房先生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寇恂哈哈大笑道:“自然是夸你智计无双,无耻至极了。” 武安民举起双手投降道:“算我错了,以后这种事我都不再发表意见好了。” 慕容垂也是忍不住道:“那只怕所有咱们的敌人,都要放鞭炮庆祝咯。” 武安民这群家伙越说越有劲儿,拍了几下手道:“停停停,咱们说正事行么。朱统领,你给我们说一下如今曹操的军力布置吧。” 朱骥忍住笑道:“是!如今马腾攻破了长安,十万铁骑兵临潼关之下,只要破了潼关,那么豫西的大片土地都将再无遮拦,曹操也再无力抵挡,任凭西凉铁骑践踏。那也将基本宣告着,曹操的霸业正式到此结束。” 武安民道:“所以说,如今曹操的兵力都集中在潼关之下,与马腾作战是吗?” 朱骥点头道:“曹军如今的兵力应在二十至二十五万间,如今只是潼关一处,他便聚集了接近十万大军镇守,其他各处官防要地,则大多数都空虚无比。” 最了解曹军情况的张辽道:“朱统领说的不错,如今曹军已经隐隐然有要放弃兖州大片土地的趋势,转而将兵力聚集于几处要地关隘,可见如今的兵力,已经是大为吃紧与周转不开,这才被迫回收,以待反攻之日。” 武安民站起道:“反攻之日?哼,只怕曹操这辈子,再等不到那么一天了,我不会再给予他任何翻身的机会,这一仗,我要尽破曹操老穴!光复旧都!还我大汉一个清平。” 武安民看着朱骥笑道:“缴文等一系列宣传手段,就由朱统领和陈琳一起先打上一个前哨战,做好宣传工作,让百姓等待着光复与还望故国吧!” 第六百二十二章 出发之前 往后几日,武安民与众人详细商量了各路情况与大概的进攻策略后,颜良、韩世忠等人便匆匆离开,重回驻地,以免被人偷袭。 赵匡胤在并州则是顺风顺水,抵抗的力量已经极为微小,据他送回的战报所说,只有太原守将仍在顽抗不降,若一切顺利,月内就可打下太原,尽扫北方的抵抗势力。 这次武安民等人决定由兖州进军,先取颍川,河内等郡,直切入曹操势力腹地,对洛阳许昌等地形成包围之势。 张辽则是早早回去,联合臧霸准备各类进攻事宜。如今的张辽军团人数已经超过八万,各个都是战场上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他们也将成为这次战斗的先锋军先行开拨。 随后则有武安民带领慕容垂,太史慈,公孙康,张仲坚等人率众军十五万,浩浩荡荡杀赴战场。 在离开邺城之前,武安民也是终于完成了人生大事,在与刘伯温一起无比正式的登门造访房玄龄并提亲后,自然也是水到渠成,将婚事定在了明年新年,也是武安民计划的扫灭曹操势力后,凯旋回归的日子。 刘协得知武安民大婚将近,也是一封圣旨降下,封思平为君主,好与武安民的身份匹配,更是送了不知多少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让娇羞的思平喜不自胜。 这天晚上,思平姣好的身体赤裸躺在武安民的怀中,微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说不出的美艳,武安民紧紧的搂着她,大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的感觉。 思平轻柔动人的声音传来道:“安民,这次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再不想与你分开。” 武安民宠溺的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道:“好好在邺城待着,这里需要一个女主人。曹操狡猾多智,部下能人及多,所以虽然我们占尽优势,但仍是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吃上大亏,只有你镇守好后方,你相公我才能放开手脚,无所顾忌的大杀四方,争取早日凯旋,好赢取我的美娇娘。” 思平的脸几乎是在武安民说完话便瞬间红了起来,不好意思道:“你是谁的相公,不要总想着占人家便宜。” 武安民皱眉憋笑道:“原来你和不是相公的人,也可以如此嘛?” 思平这才想到现在的自己正赤身裸体趴在武安民的身上,脸色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吹弹可破的肌肤让武安民看着无比的爱怜,轻轻贴上思平那因害羞而变的火热的脸蛋,感受着娇嫩肌肤的顺滑,武安民轻轻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娘子,跑都不要想跑,而且这一世,下一世,千千万万世,我都要你做我的妻子。” 思平何时听过这么动人的情话,情不自禁地嘤咛一声,嘴里不知说了些什么,武安民更是清楚的感觉到她全身散发着的,正节节攀升的温度,武安民忍不住再次紧了紧双手,将怀中的人儿朝自己又拉近了几寸。 娇呼声中,思平再说不出话来,无比主动的献上了自己的红唇。 一时间,满室皆春。 第六百二十三章 奇袭虎牢 十五万的主力大军,在邺城外进行了无比庄严隆重的祭天仪式与动员大会后,于辰时三刻准点出发,开赴陈留,这也是曹军在虎牢关外,最后的一个大型据点,由曹操最为信任的,也是武安民老对手的夏侯兄弟率军守卫。 如今的陈留,据朱骥所说,仍旧有超过五万的精锐士兵,无论装备,忠诚还是战斗力,都仍旧是屈指可数的精锐部队,如此兵精粮足,又准备齐全的情况下,想要轻松破城,仍旧是痴人说梦。 根据张辽传来的消息,此时的夏侯兄弟仍旧在顽强的抵抗着张辽一波波的进攻。 只是张辽手上的士兵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也没办法对陈留进行全面的包围,战事也是一时间陷入了停滞与焦灼。 当武安民大军到达陈留附近时,张辽与臧霸二人,也是亲自前来迎接。 看着风尘仆仆的张辽臧霸,武安民笑道:“二位将军辛苦了!如今形势如何?” 张辽道:“与前几日报告的并没什么区别,且夏侯兄弟如今是打定了主意做缩头乌龟,宁死也不出龟壳。显然是准备低抗到底了。” 臧霸更是骂骂咧咧道:“我这几日简直把夏侯家祖上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所有亲属不论男女,都与我发生了点关系,结果这两人就是跟聋了哑了一般,该干嘛干嘛,就是不出城迎战。” 张辽也是无奈道:“再加上我们手上兵力也不足,不敢冒着风险将陈留团团围起,所以现在对于陈留,其实我们是完全没有任何控制力与掌握的。” 武安民道:“既然现在我们来了,兵力再不成问题,文远对于这里情况最为了解,认为怎么做合适?” 张辽道:“如今夏侯兄弟显然是得令死守陈留,决意与城同亡。如今我们兵力齐备,又粮草充足,我建议留下一半人围攻陈留,但围而不打,目的在于断绝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哪怕他粮草再充足,人心仔坚毅,这等与世隔绝的状态之下,不出一年半载,他们也早晚会弹尽粮绝,精神崩溃。至于剩下的一半人,就有末将带领,越过陈留直取虎牢关!只要能以闪电之势破开虎牢,陈留是战是降,都已经不再重要。” 武安民沉吟道:“是否太过冒险?一旦夏侯兄弟发现风吹草动,虎牢关内又提早准备、不能一蹴而就的话,你这支部队将会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军。一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张辽自信道:“行军打仗哪有不拼命不赌博的道理。况且我这些日子来早看透夏侯兄弟绝对会龟缩不出,不敢妄动,虎牢关的守将更是一样,从这里到虎牢不过数百里,其中又多是无人区。只要我一路小心,昼伏夜出,不被人发现,成功的几率绝对在七成左右。就算虎牢守将早有准备,又或者向陈留撤退的方向被敌人堵死,我只要转而朝东北方向行进,邺城距离并不太远,曹操亦是同样对我无可奈何。” 第六百二十四章 围而不打 武安民思索良久后,转而问其他太史慈等人道:“你们觉得文远次计如何?” 一向性子稳妥的公孙康道:“我认为文远说的不错,此次计划在有心算无心之下,成功的几率确实极大。” 爱冒险用奇的慕容垂道:“我也认为可行,此计的难点在于保持机密,不被敌人发现。我麾下的斥候追击部队可说是当今最为精锐的,我愿意随文远一起去,所有清除或躲开敌军探子,以及沿途搜索岗哨与烽火台又或是堵截传信兵的任务,可以全权交给我,保管万无一失。” 张辽大喜道:“有慕容将军相助,此时的成功率可再提高一成。” 武安民苦思之后,觉得张辽计策确实极为可行,点头道:“既然如此,就有文远为主,慕容辅之,带均十万,明日晚间朝虎牢进发。至于明天白天,则和我再漏上一面,演一出戏,好安贼军之心。” 当夜无话,早已决定坚守的夏侯兄弟并没有尝试趁着援军新到,夜袭营地。反而如完全不知一般,安静的度过了整晚。 次日一早,二十余万大军在陈留城下一字排开,视线所及范围之内,密密麻麻、呜呜泱泱的全是武安民手下士卒,几乎从城下一直延绵到地平线。两翼皆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中间最前排则是举着巨盾的步兵,稍后是蓄势待发,箭在弦上的弓箭兵,中间穿插着一队队举着投石机和巨弩等巨型器械的工程兵,队伍的最后则是推着云梯,巨木等攻城器械的士兵,加上除了纯黑色衣甲的曼巴军外,近二十万人全部身穿统一的制式青色衣甲,旗帜飘扬,随着微风徐徐,衣甲、旗帜纷纷发出肃穆的声响。说不出的震撼与令人心胆发寒。 一身乌衣黑甲的武安民缓缓的从军中策马骑出,只是刚刚来到队伍最前,二十余万人就齐声欢呼起来。 “大汉必胜!” “丞相必胜!” “我军必胜!” 响彻云霄的巨喊声此起彼伏,端的是震人心魄,若是胆子稍小,心态不坚之人,只是看到这个阵势,恐怕就要心胆俱寒,不敢再与之对战。 武安民的斩将无比潇洒的高举在天空,震彻天地的欢呼声霎时间停止,又回到一声不响的状态,若非仍有叫喊声不住在天地间回响徘徊提醒着人们,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武安民又是策马朝前数十步后,看着身侧跟着的张辽、太史慈、慕容垂等人,豪气顿生的武安民朝着陈留城内喊道:“两位缩头将军,仍要把乌龟做到底么?不如出来与故人一会吧,如果是惧怕不敢,本相可保证你们和你们眼睛的安全,绝对无人敢放半根暗箭。” 城内城外,在武安民的这一声充满挑衅意味的话语之后,仍旧是鸦雀无声,虽然是三十万人的对峙,却偏偏安静的仿佛没一个人一般。 武安民摇了摇头,看来张辽说的没错,这两人已经是打定主意将乌龟做到底了。 当下再次举起长枪,猛喝道:“给我把陈留城围了,不许有一只苍蝇飞出飞入!” 第六百二十五章 兵分两路 二十余万大军分做六队,分别由武安民,张辽,臧霸,太史慈,公孙康,慕容垂六人带领,每队各四万人,四支队伍将陈留城团团围住,且首尾相连之下,武安民有信心任何人不经他们的同意,绝对无法越过雷池一步。 其余的两支部队,则摆出随时接班,交替休息的职责,只是每次交班时,都会不声不响的抽走一小部分士兵,因为休息的营地与陈留相隔甚远,正好在视力所及之外,所以任凭城内如何注意观察,除非能一个人头一个人头的去数,不然哪怕是经验丰富如夏侯兄弟,也根本不可能发现城外大军之中人数有缓慢的变少。 在三日之后,一支五万人的精锐部队也终于成功的给张辽腾了出来,在这一日的深夜,慕容垂在先,张辽在后,分成两队朝着数百里外的虎牢关而去。 武安民看着绝尘而去的部队,也是突然的放松了下来,如果一切顺利,他们应该能在明日晚间到达虎牢关,若守将无能,疏于防御的话,只要能一举拿下虎牢关,就基本宣告了,曹操霸业的终结。 那时无论许昌还是洛阳又或是整个司州,都将完完全全的暴露在武安民的视野之下,再没有一处险地关隘可守。 祝你们成功! 武安民微微一笑,转身回到了军营之中。 明日也差不多该开始攻城给予夏侯兄弟一些压力了! 第二天一早,武安民所在的东门方向,就一反常态的吹起了响亮热烈的冲锋号! 其他三方营地,更是不甘示弱,先后吹奏起慷慨激昂又热烈的冲锋号互相回应着。 武安民绰枪走在最前,看着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这干净纯洁的天空,在两千年后,就要化作满是pm2.5的雾霾天,莫说是万里无云,能看到一丢丢蓝天,都是无比幸运与开心的事情了。 武安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与怀疑,却说不上到底是为什么。 皱着眉头的武安民闭上双眼,站在原地苦苦思索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却一点都抓不住问题的关键。 但冲锋号已经响起,如果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就停止冲锋和攻城,那么对于士气的影响,将会是无可估量的。 武安民知道如今乃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长枪猛的指向前方,身后那些憋了数日,早已蓄势待发着急建功立业的士卒们,立刻如蒙受黄恩大赦般,迫不及待的发出阵阵大吼,宣告着攻城战的开始。 其他三个方向,更是不甘示弱的发出阵阵怒吼,显然是听到这边的喊声,不甘示弱下,疯狂的宣泄着自己憋了很久的这口气势。 然而就在四面的武安民军疯狂喊杀着,冲锋着接近城墙时,就在最前排的步兵将巨盾顶起,防御着等下随时会来的箭矢与其他东西时,就在后排的工程兵开始了一点点拼凑自己早已准备好了各类攻城器械时,就在弓箭手们纷纷将手中长弓拉为一个个满月蓄势待发时。 陈留四个城门的吊桥居然一同打开,其后的城门更是一同大开,空荡荡的城门,瞬间让这二十余万人震惊不已,不由自主的放缓了步子,不知所措的停下,只能呆呆地等着将军们发号施令。 第六百二十六章 真正空城 不止是士卒们看呆了,连武安民与四方的将领也是看呆了,一向见惯了世面,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们,实在想不到打定主意坚守,一副与城同生死共存亡的夏侯兄弟居然会就这么打开城门! 紧接着城门大开的,是城墙之上四处竖起的白旗,宣告着陈留的不战而降,武安民身侧的柯毕皱着眉头道:“二叔,这不对,城内会不会有埋伏!” 武平也是沉吟道:“应该不会有埋伏,因再怎么精心准备的埋伏和设下的陷阱,都只有一战之力而已,远不如陈留这坚实可靠的城墙所能带给我们的伤害和麻烦。夏侯兄弟或许有诡计,但无论如何不该是这么样的。” 武安民正要说话,突然发现城内燃起了漫天的浓烟和火光。 柯毕目瞪口呆道:“该不会是他们准备好的火器油脂之类的火攻物件自燃了吧。” 武安民突然面色一变,大呼一声:“不妙!文远恐怕有危险!” 说完赶紧冲传令兵道:“给我吹响号角,全军快速入城,接收了俘虏之后,所有将领来东门见我!” 接着对柯毕道:“让曼巴军少尉休息一下,不要解甲,我们随时准备出发。” 片刻之后,最让武安民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没有陷阱,也不是空城计。 城中不但没有所谓的夏侯兄弟,甚至连百姓都已经全部撤离不见,整个陈留城居然不知什么时候,便已经成了一座完完全全的空城! 而城中放置着所有粮草与军备器械的四个大仓库,全部起火,当众人冲入城内时,看到的只有被付之一炬的残壁与浓烟滚滚。 太史慈揪着一个垂垂老矣,身穿着曹军低级军官制服的士兵,狠狠的扔在了武安民的面前。 太史慈恶狠狠道:“如今城内只有老弱残兵不到三千,这老头就是城内最高的指挥官了。” 武安民道:“夏侯兄弟是什么时候走的?” 那老军士吓得瑟瑟发抖,结结巴巴道:“禀报丞相大人,是......是自一个月前,便已经分批率领着百姓与一组组的士兵离开了。五万士兵与数十万百姓,则是在五日前便彻底撤离干净,连殿后的夏侯渊将军,也是在那日离开的。” 这老将显然是害怕被武安民等人杀死泄愤,不用他问,又自觉道:“他们临走之前命我们在仓库涂好火油,备好火石,一旦你们开始进攻,就让我们点起火苗,开门投降,绝对不可抵抗,以免惹来杀身之祸。” 武安民气的恨不得一枪将他塑死,终究是忍住又问一句道:“让你们在这里等死,就不怕恼羞成怒的我们杀死你们泄愤么?” 那老人吓得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道:“丞相开恩,丞相开恩!郭祭酒走前曾说,虽然我们留下,可武安民堂堂大汉丞相,心胸开阔,不计点滴之仇,只要我们真心投降,不曾反抗,加上又是一群老弱残兵。丞相一定不会为难。还说......” 第六百二十七章 坚壁清野 武安民被他气的有些笑出来道:“并且什么?” 那老头道:“并且,郭祭酒说若丞相一定要杀我们泄愤,那就算他郭嘉看错了人,交错了朋友,实在让他很是失望。不过为了保住小人等的命,祭酒还给我留了一条口讯,也是一个情报。说是丞相大军到时,说出来就可保命。” 武安民冷笑一声道:“他可是说,虎牢关外这广阔平原,所有谷粒土地粮草,以及百姓牲口等等一切能带走能拿下的物资,都已经被他带入关内,让我们小心行事,注意补给?” 那老将惊了一下,磕头道:“丞相天威,丞相天威,丞相可未卜先知,小人服了,小人服了。” 武安民知道再问不出什么来,冲手下人打了个手势,将这个老头押了下去。 太史慈听着那老者不住传来的,杀猪一般的喊叫声,也是叹了一口气道:“安民,接下来咱们怎么办,这几千老弱病残,你准备怎么处理?” 武安民也是十分无奈,苦笑道:“还能怎么处理,真能杀了坑了出气不成?这种无能狂怒的事情,怎么会是我干的出的。老规矩吧,全带到后方,再各自拆分发配到各地去吧。且这只是小事,我现在担心的,是文远和慕容。若是郭嘉真的坚壁清野,将这一路上所有人都撤离入关内,只留给我们一个烂摊子和无人区的话,那不可能不在路上布置下伏兵,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我带领曼巴军在前,一定要在出事之前,将文远他们拦住。” 太史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皱眉道:“那你便立即出发,这里先交给我,我尽快处理好一切,出发前往虎牢。” 武安民点头道:“一定要保持联系与通讯,我们原本占尽上风的兵力如今被迫分成三股,兵力上的优势已经被最大化的削弱了,务必小心!” 太史慈郑重无比道:“放心吧,交给我跟公孙和老张就行。” 武安民再不啰嗦,转身让武平与柯毕重新集结起两万曼巴军,一直在待命的士卒们迅速恢复队列,没有任何疑问与抗拒,一言不发的随着武安民等三人继续上路,朝虎牢关开赴,尽显他们如今作为武军最精锐部队的身份与素养。 武安民一路之上越走越是心惊,这一路上他尽量走村庄和人烟聚集的县城与小城市,可果然是如他所料,这一路上简直如戈壁沙漠中间的无人区一般,所有的人,家畜,甚至是农田,能移动的全部消失不见,带不走拿不动的就付之一炬,除了偶尔有几只野生的动物能让人感受到一丝生气之外,整个从陈留到虎牢,方圆数百里的范围内,全部成为了空无一人的“死域”。 坚壁清野,焦土政策,再凭借虎牢关那人力难以逾越的天险守护住关内的土地,至于关外以陈留为核心的广阔土地则全部放弃,并且带走所有资源,留下一片空无一人的焦土。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两难之间 郭嘉这条计策,确实是又恨又毒辣。 如果武安民不管不顾,强攻虎牢,过长的补给线会极大的消耗他们的人力物力,只是路途上的消耗便是极大。且这广阔的土地上,只要郭嘉再派出几队精骑不住骚扰扰乱粮道,那任凭武安民兵力再强,后方粮草再充足,也难逃最后无奈退走的局面。 而如果武安民只占据陈留,再从核心地带重新迁来居民和官员重新缓慢发展,徐徐图之,又实在太过日旷月久,加上虎牢关仍旧牢牢把握在曹操手上,陈留到虎牢这中间的大片土地实在是无险可守。所有的土地与发展出的农业,最后极有可能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甚至曹军只需派出一股股的小队军士不住的骚扰劫掠,与武安民一方无论如何都是得不偿失。 甚至等到曹操解决了马腾的进犯与围攻后,腾出手脚和兵力来与武安民决战,甚至再连接了刘表或刘备的话,头疼的就又要轮到武安民了。 但相比于这一切都是后话的选择,更让武安民担心的乃是张辽与慕容垂。以及那支肯定存在,但无论人数兵力,带兵首领都一无所知的,活跃在虎牢关外的部队。 武安民可肯定他们一定在某处虎视眈眈,且十有八九已经凭借对地理的熟悉,盯上了自己或张辽。 一定要赶上啊! 武安民一路之上,为了能够吸引注意力与被人发现,不但没有进行任何的隐藏或是小心翼翼的保护,反而在很多马尾绑上了树枝,带起了漫天烟尘。远远看去就宛如一朵移动的乌云一般,声势极为骇人。 武安民肯定只要有人在附近并且不是瞎子,就一定可以发现他们这支队伍。 可直到这天夜间,天色完全暗了下去后,武安民都还没有吸引来任何自己的队伍,更没有遇上张辽或慕容垂的大军。心中无比担忧的武安民,更是不敢休息,加紧速度,想要连夜赶上张辽等人。 可直到后半夜,仍旧是一无所获,且没有任何动静。 到了这个时候,训练有素的曼巴军士还没有什么问题,仍旧可以顶住困倦与疲惫,可驮着他们的战马,背着一百多公斤的人与装备奔跑了近十个时辰后,却是无论如何也顶不住了,哪怕是战定这等顶级良驹,都已经开始口吐白沫,眼看就要支持不下去了。 武安民知道继续强撑也再无半点好处,且彻底成为疲兵的他们,也将失去为之骄傲的战斗力。 无奈之下,武安民只得是下令所有人暂时停下,原地休整两个时辰,等到日出之后,再继续前进。 武平走到武安民身旁,这等接近十个时辰的连续急行军,尚且是他第一次经历,饶是他武功有成,此时也是面色略有些苍白,显得疲惫不堪。 武安民关切道:“还顶得住么?” 武平漏出充满活力的微笑道:“这有什么,平儿想跟随叔父纵横天下,这种身体上的疲惫,有什么顶不住的。” 第六百二十九章 为时已晚 武安民欣慰的拍了拍武平的肩膀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发现,或者有什么想说的么?” 武平道:“只是觉得有些不对而已。” 武安民鼓励道:“想到什么就说出来,只有敢想敢说,才有机会成为真正的统帅,只做一个应声虫或是靠武勇取胜,那要么是一个庸才,要么是一个武夫,这些都不是我对你的期望。” 武平受到鼓舞后,更是有些兴奋道:“我在想,张将军和慕容将军二人,都是深悉兵法之人,他们也不知郭嘉的焦土之策,为了躲避敌军的耳目,只会一路沿着小道与荒无人烟的地方前进,可我们却一路沿着官道与大路行进,虽说方向一样,可仍旧是南辕北辙。其次,我们是一路疾行,毫不停歇,可二位将军却是小心谨慎,斥候在前,主力在后,又只比我们早出发了一天,这个时候,很可能已经在我们身后了。” 武安民经武平一说,这才恍然大悟过来道:“这次全靠你了平儿,我居然会犯下这等基础和可笑的错误!若不是你及时发现,只怕我们一直跑到虎牢关下,也发现不了张辽的踪影,那时才真的是为时已晚。若这次我们可以及时赶上,你就真的立下头功了!” 武安民看看天色,距离天亮和他们定好的出发时间,还有一个时辰左右,看着一脸兴奋与紧张的武平,武安民轻声道:“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休息足够的时间,一个时辰日出之后我们才会出发,平儿你先去休息吧,学会把握时机充分的休息,也是成为合格领袖的必备条件。” 看着武平点头应是,快速跑开,武安民却是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变得凝重起来,自己的这次失误,将很可能造严重的损失,武安民的心思此时早飞到了附近的荒山之中,无数次想要下令全军这就开拨,无奈理性却让他压下了冲动,老老实实等待天亮,以保证曼巴军的体力和战斗力。 武安民召来柯毕,将武平的想法全盘说出后,缓缓道:“我们距离虎牢关,仍在百多里的路程,虎牢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若你是文远,你会选择哪个方向朝虎牢偷进呢?” 柯毕道:“毫无疑问会选择嵩岳山脉,因文远并不清楚整个虎牢关前已经没有任何城镇与守军,而黄河边正是城镇村落林立的地方,但嵩山内,却是影影绰绰山峰林立,以隐藏大军前进和避人耳目来说,要比黄河边合适的多。” 武安民点头道:“我也如此认为,根据我的估测,文远和慕容垂的大军应该在我们身后几十里的地方,那也是他们正常行军应该到达的地方,但愿他们仍旧没有遭到敌军袭击,又或者早已发现敌踪,正严阵以待,并没有被偷袭成功。” 柯毕安慰他道:“吉人自有天相,丞相放心,就算敌军真的偷袭得手,文远跟慕容都是久经战阵的将才,绝不会一击而溃,绝没有人可轻易将他们打垮,一切都会来得及的。” 第六百三十章 恰到好处 武安民笑了笑,在未说话,只是心中却一直用柯毕的话来安慰和鼓励自己,同时双眼紧盯着东面的地平线,焦急的等待着太阳的东升,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着急和渴望的等待着日出。 终于,当第一点日光从地平线上缓缓漏出,重新代替淡黄色的月光笼罩大地时,早已急不可耐的武安民下令全军上马,先向南后朝东,全速寻找应在山脉某处的张辽部队。 连绵足有上千里的嵩岳山脉,隶属于伏牛山脉,是中国文化最为重要的发源地之一,北瞰黄河、洛水,南临颍水、箕山,东通郑汴,西连古都洛阳,是古京师洛阳东方最重要的屏障,素为京畿之地,亦是自古至今,兵家必争之地。 此时的武安民却全然无心去欣赏这千古山脉,无数文人墨客、帝皇贵胄曾亲临过的绝美山脉,满心焦急的他恨不得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周围各类声响动静。 在沿着山脉再次奔跑了个余时辰之后,终于,武安民梦寐以求的喊杀声从不远处传来。 只听声音大小,就让武安民放心了许多,因此时的喊杀声极为激烈疯狂,显然是已经陷入了激烈又势均力敌的焦灼状态。 既然知道并未来迟,武安民反而放下心来,吩咐道:“听声音,战场应在东面数里外,柯毕,你率领五千人绕至北侧,看可否还有敌人埋伏,平儿,你带五千人紧贴山脉探查,防止山边有敌人踪影,若无敌人,你们就等待我大军杀入阵中后再行冲击,若有敌人埋伏,就发出信号,随机应变。去吧。” 二人点头之后,点起一半兵马,朝着各自方向查看而去,武安民则是亲自带领一万曼巴军,手绰斩将长枪,高喊一声:“兄弟们,建功立业,破敌争先就在此刻!能破了这支敌军,虎牢就将是脱光了衣服的娘儿,任凭你们前来宠幸宰割!” 曼巴军齐声发出大笑与怒吼,声音之大比起数里外的战场亦是不遑多让,武安民再次高喝道:“大汉军必胜!曹贼必败!” “大汉军必胜!曹军必败!” 震耳欲聋的喊声随着武安民率先的冲锋,一齐响彻云霄,向着前方传去。 武安民心道只要不是聋子,都该知道有人到来,但愿可以略微减轻张辽与慕容垂的压力。 数里的距离在快马夹持之下,也是转瞬即到,武安民清楚的看到,足有五六万的曹军,将明显只有他们一半左右的张辽军团团围了起来,且包围圈正在肉眼可见的缩小着,压缩着。 武安民狂喝一声:“独眼夏侯,可敢来与你爷爷一战!我保证你连一只眼睛也不剩下!” 武安民随口叫嚣着,胯下止战却是再次加速,快人一步的武安民瞬间杀入敌阵之中,哪怕是敌人早有准备,严阵以待,仍旧是被斩将连转挥舞之间,瞬时就有十余名敌军惨叫中躺倒在地! 就在敌人刚刚反应过来,想要反击之时,身后一万乌衣黑甲的曼巴军已经如潮水一般,疯狂的涌入曹军阵势之中! 第六百三十一章 嵩岳血战 武安民的一晚铁军如砍刀切菜一般冲入敌阵时,也正是阵内张辽最为痛苦和即将崩溃的时刻。 张辽一路小心翼翼,还有慕容垂的大军四散而出一路查看,可却仍旧在昨夜晚间全军停下脚步休息时,突然遭到了暴风雨般的袭击。 张辽甚至不知道敌军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仿佛全都是从天而降一般,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四万人的营地已经被敌人冲突而进,肆意砍杀。 若不是张辽统军极严,士兵们又都是随他征战多年的老兵,经验丰富临危不乱,在最开始短暂的惊恐与迷茫之后,便迅速反应了过来,在张辽的指挥之下,迅速结成了阵势,苦苦抵挡着敌军潮水般毫不间断的攻击。 而直到早上天色开始亮起,张辽才终于勉强看清楚敌军人数几何。而几方更是在深夜中被切割为数段,在危难中来得及向自己靠拢的更是只有两万余人,剩余的士兵在群龙无首,混乱不堪的情况下,要么死伤殆尽,要么早已见机投降。 到了武安民率军终于支援赶到时,张辽已经努力过无数次想要组织起突围或是反攻,却无一例外的全部失败,敌人结成了铁通一般的阵势,寸步不让的朝里冲杀着。 此时的张辽虽然只是苦战了一夜,却已经产生了最坏的想法。 人数损失了超过一半,士兵们无论士气还是抵抗能力都在肉眼可见的下降,数次突围都无功而返不说,还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早该接到信号前来支援的慕容垂却又直到此刻都杳无音讯不见动静,十有八九也是凶多吉少。 落败,将只是时间的问题。 就在张辽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改变战局与自己的命运时,武安民的曼巴军终于适时杀到! 这支最为精锐的铁军如利刃一般直直的插入敌阵之内,只是一个照面之间,便依靠着强大无比的冲击力,搅乱了敌军的整个布置。 武安民更是一马当先,斩将左戳右捅,如入无人之境,手下更是无一人可当一合之将。 在武安民这最为锋利的枪尖带领之下,一万曼巴军更是发挥着他们可怕的攻击力,朝着包围圈的核心冲突而去。 就在敌人将重心渐渐转移到武安民这支队伍中,抵抗越来越强硬,冲击的速度也渐渐慢下来时,南边北边两个方向几乎在同时一声炮响! 柯毕与武平一左一右,宛若两尊新的杀神一般,高喊着同时冲入敌阵。 三把同样尖利的刺刀,如连续捅入三处要害的致命刀伤一般,刺的敌军惨叫连连,再难以维持。 加上眼看援军到来,自己生存有望的张辽与其部下此时更是鼓起最后的勇气与战力,疯狂的反扑着,绞杀着。让敌军更加难以兼顾四个方向的冲击。 终于,敌军缓慢又嘹亮的号声响起,与曹军战斗多次的众人哪里会听不出来,这正是曹军一向的撤退号角! 眼看敌军要退,武安民更是如打了鸡血一般,死死咬住身前的敌人不松,同时自己又是朝前来往冲突,不给敌人轻易撤离战场的机会。 第六百三十二章 野外追逐 敌人撤退的号角越吹越响,节奏随着战局的略微改变也在不住的改变着。 渐渐的,敌人终究是在不断后退与调整之中,再次聚集在一处,结成一个无比坚实厚硬的防御阵型,开始了正式的缓慢后退。 武安民等四人亦是成功合并一处,四万余人的部队亦是一口不松,紧紧咬着敌军的尾巴,让他们无法顺利撤走。 此时武安民亦是忍不住夸赞敌军的精锐与经验丰富,统兵之人一定不是普通庸才或泛泛之辈。 只看他们退而不乱,不慌不忙,不争不抢,落在后面的士兵就主动回身抵挡着追兵,前队的部分亦没有一丝慌乱与慌不择路马不停蹄逃离现场的意思,而是队列保持着整齐划一,整齐无比的倒退着。 但此时武安民也好,逃出生天的张辽也好,都是正杀的兴起,不愿放松半步,仍旧紧紧咬着敌军尾巴,不给他们从容转身逃离现场的机会。 要知道大军想在激战之中撤退,尤其想要全身而退,最怕的就是人心不一,各个想争先逃离,一旦发生互相争抢,再不敢回头殿后的情况,那就真的是兵败如山倒,任你兵仙转世,也无力回天,止住颓势了。 武安民相信,只要他们衔尾不放,死死咬住敌军的尾巴,那么一直倒退抵抗的敌人一定会先他们一步崩溃与散乱,那时就是他们奋起余力,全力反扑的时候了! 于是战场上一方整整齐齐,没有丝毫恐惧与败相的缓步后退。 一方如狼似虎,如饿了三天的猛虎看到食物一般紧咬不放,死死追逐。 两方接近十万人的部队就这么在嵩岳山脉与黄河边的旷阔土地上开启了你争我夺的追逐战! 因为武安民等人咬的死,敌方带兵之人一时间内也是一筹莫展,也没有朝着虎牢关的方向撤退,反而是在这广阔的无人区中如贪吃蛇一般歪歪扭扭来来回回的游荡。 就这么你追我赶,从天亮到天黑又到天亮,撕咬了整整一日一夜,双方无论士兵还是将领都已经筋疲力竭,全都是靠着一股气强行吊着才没有崩溃。 这一日一夜整整十余个时辰的追赶之中,最让武安民担心的乃是慕容垂的安危,他已经派出最少五队士兵朝着慕容垂可能在的方向探查追踪而去,可却全部一无所获,直到现在,也不知慕容垂究竟是死是活,身在何处。 这更是武安民一路紧追不放的原因,只有抓住敌军将领,才能掌握到慕容垂的下落与安危。 这场战争也早就从争胜负,变成了肉体与精神的双重考验,谁能顶住最后一口气,不在敌人崩溃前崩溃,那就可大获全胜,品尝到胜利的滋味。 武安民看着身侧武平柯毕与张辽三人都已经是筋疲力尽,虽然表面上没有半点反应,但双目中都闪动着无法掩盖的疲惫与乏力。 尤其是比他们多战了一夜的张辽更是双目之中满是血丝,显然精神与肉体都已经到达了崩溃的边缘。 第六百三十三章 决胜时刻 武安民尤其心疼的看着武平,这尚是他第一次正经踏上战场,便是如此难熬的消耗战,只是武平自己却没有喊出半个累字,仍旧顽强的指挥着部下。 武安民将三人都喊到自己身边,也是有些有气无力道:“敌人一路上并没有直接向虎牢关逃窜,据我猜测,恐怕是虎牢如今也是守备空虚,难以支援他们,甚至害怕当士兵们看到己方关隘近在眼前时,会彻底失去约束,疯狂的想要离开战场,入城避难。可在我们紧咬不放的情况下,虎牢守将未必就敢开门迎接他们,那对敌军士气的打击,才真正将会是毁灭性的。” 张辽沉吟道:“如此,只要我们继续撕咬着他们不放,他们终究要朝着虎牢关下逃窜,那时才将会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张辽吃了大亏,四万人的部队如今只剩下两万出头,让他就此收手,放过敌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柯毕也道:“我们接近到达极限,比我们这两万人多战了整整一夜的敌军距离极限只会比我们更近,若是就这么放弃,确实有些浪费了我们这一日的努力。” 武平沉思道:“可会不会是敌人其实就是在拖延时间呢?他们并未朝虎牢逃生而去,会否是对付慕容将军的那支部队,已经得手,如今正在某个方向等待我们落入陷阱呢?” 武安民面色阴沉道:“很有可能。所以我认为无论如何,不该再拖下去。我们仍有一万人一直没有参与过正面的战斗,只是一直跟着行军,相对来说仍保持着一定的战力。我们等下立刻发动全面的攻势,柯毕,你和平儿率领主力大军等下强行冲突,一定要把对面咬死在那里,我要他们陷入十足的混战无法脱身。文远,等下你与我各率五千人,从左右两翼骚扰突进,切割和分散战场,找准时机插入敌阵!今日将是我们最后的努力,无论能不能吃掉这帮子人,士兵的精力和补给,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敌人援兵,都让我们不能再坚持下去了!明白么?” 见三人都是郑重点头,武安民再次鼓舞了一番士气之后,与张辽各自分开点起那剩下一万没有参与战斗只是远远跟着的士卒,进行着最后的战前动员。 当进攻的号角声再次响起,士兵们已经显得有些疲惫与心不在焉,再没有开始时震天动地的喊声与无往不利的气势,更像是应付工作一般。 好在曹军亦好不到哪里去,多经过了半夜作战的他们,此时的体力与精神只会更差更接近清零。但为了保命,也仍旧是转过身来与身后的敌军交战。 武安民丝毫没有着急,带领着身后的士兵仍旧在把握最后的时间补充着体力与填一填肚子。 这时又一阵战鼓声响起,正是武安民与柯毕约定的,待全面缠上曹军,让他们疲于应付时的信号。 武安民随手抽出斩将,双脚一夹马肚,再不啰嗦半句,从左翼率军冲突而出! 第六百三十四章 两翼齐飞 武安民不但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斩将更是不住的在天上画出漂亮精彩的枪花,显示着自己充沛的精力。 武安民当然不是为了炫耀,只是为了以身作则,尽最后的努力鼓舞一下士气。 其实他此时的状态,比起士兵们并没有好上多少,他也是凭着一口精纯的内息强行支撑着自己表面上的活力与精神。 这次武安民并没有急于冲入敌阵,因为无论战马与士兵,都难以再保持强大的冲击力来冲破敌阵的防御。 反而是选择了先在远距离进行骚扰式的射击。 武安民手下这队选自曼巴军的精锐士兵,各个都是马步交战,肉搏骑射能力都极为优秀的全能战士,此时五千人散成一个狭长的长蛇之阵,可以最大程度的输出着自己的远程火力。 阵阵惨叫声之中,外围的敌人纷纷倒下,虽然也有人想要搭弓回射,可武安民这五千人机动性极强,虽然是极度疲惫之下,可也是丝毫没有停留,移动之中让敌人根本把握不住他们的动向,更惘论对他们造成真正的伤害。 在武安民带领士兵往来冲突,远距离射了三轮弓箭之后,最少两千人的士兵惨叫着躺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敌人也终于再忍不了这种无法还手只能单方面挨打的情况。 只听两声炮响,一支数千人的骑兵队伍从曹军队伍的最前端反身杀了回来,只看他们骑马的状态与精神,就知道他们肯定如同武安民留下的这一万生力军一样,是一直在养精蓄锐的精锐之师。 听到两声炮响,想来张辽那一侧也是有人冲出专门对付他。 武安民招呼一声,整支队伍极为默契的前队转后队,后队变先锋,转身绕着主力军的战阵潇洒离去。离去的途中还不住的回身朝着追兵射击,只是双方距离过远,风向也不佳,并没有成功给对手带来什么真正的伤害。 武安民丝毫没有感到遗憾,反而更加兴奋的缓慢将这支队伍吸引离开,距离主力军正在慢慢的越来越远! 武安民看看距离,暗道一声差不多了,又是一声大喝之中,武安民胯下止战立刻人立而起,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改背对为正面,其他曼巴军士亦是各个有样学样,一时间五千匹战马都是嘶吼着人立而起,在空中一个极为潇洒与违反物理常识的转身,几乎在一瞬间就完成了队伍的调头,且场面整齐划一,极为潇洒好看,不愧是天下最为精锐可怕的骑兵部队。 伴随着这精彩华丽的转身,武安民身后的士兵再次多少回复了一些士气,大喝声中再次展开了冲锋。 不远处的曹军却一来没有这等几乎原地转身的水平,二来知道此时再逃将会让武安民重回刚才肆意射杀己方步兵的局面。 随着领军将领一声大吼之中,这支曹君仿佛完全没有被武安民这漂亮的一手镇住,丝毫不惧怕的迎面冲锋而来。 第六百三十五章 互有胜负 武安民随手拔出腰间的六合,轻轻一抖将它恢复成待发射的状态,同时仰天发出长啸,身后士兵极为默契的也是一手持枪,一手拔出腰间的四象弩,全军丝毫不停留的朝着曹军冲杀而去。 武安民越离越近,此时发现对面带军的果然是自己的老熟人夏侯渊! 武安民哈哈笑道:“妙才兄好久不见,可想好要丢掉哪只眼睛,好不让乃兄独享独眼的称号了么?” 夏侯渊丝毫不答话,手中的大刀威猛无比的举在腰间,也是丝毫不让的朝着武安民冲锋。 双方的冲撞发生的又快又重! 武安民一方手持的弩箭在射速与射数之上都要远远高于夏侯渊所率士兵,阵阵铁弩如下雨般,以三四倍的数量与曹军对射。 武安民更是十分不良的六根弩箭全部朝着夏侯渊的眼珠附近射去,气的夏侯渊嗷嗷大叫不止。 其他中弩之人尚且来不及发出惨叫与查看自己的伤势,立即就迎来了疯狂的撞击。 因为双方都是速度极快,冲击力极强,除了“彭彭彭”的撞击声外,大部分人甚至根本来不及拿出自己的武器与施展出所谓的招数与套路。只能近乎使用本能的胡乱甩着手中的兵器。 哪怕是武安民与夏侯渊这等高手,一时间也是没有办法找准目标与决定自己的进攻目标,只能被逼着随波逐流而前进。 武安民更是因为空间太小,速度太快,又一马当先几乎是所有人的目标,所以哪怕是他,在刚一接触的情况下,就不可避免的连中了数下,身上登时又多了几处深深浅浅的伤口。 又痛又怒之下,武安民也是连声怒喝之中,疯狂的在最小的空间中,用动静最小的戳刺不住对敌军造成着伤害。 忽然之间,武安民只觉得面前一轻,居然是双方已经错身而过,各自穿透了对方的阵势。 这时武安民等人那手原地转体的本事再次施展了出来!在夏侯渊和部下还没来及转过身来时,武安民的五千精锐已经再次开始了加速与冲锋,转眼之间就再次杀入敌阵,而且这次的敌人,大多数没有来得及转身,只能转身朝后勉强应付甚至根本来不及翻身,只能背对着武安民的大军,任人宰割。 武安民这次落在了最后,但对于战事的结局已经是胸有成竹,把握十足,在这等近距离的来回冲锋之下,武安民有自信天下之间没有任何一只部队是自己的对手!在他的心中,如今唯一的问题便是能不能擒住夏侯渊了! 夏侯渊此时作为资深的将领与猛将,深知这是兵员素质上的差距,短时间内绝对无法弥补。任他生来组织过多少次大战,此时也是无能为力,在这等近身肉搏的决斗之中,所有花招和智谋都宛如笑话一般,派不上用场。 夏侯渊也是当机立断,毫不犹豫的直接下令全军后退,自己更是没有丝毫呈无谓英雄的想法,亲自跑在队伍的最前,撒丫子发了疯一般,朝着己方的战阵逃去。 第六百三十六章 破阵杀敌 武安民率人疯狂厮杀着夏侯渊的部下,打得他们连回头和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只是转瞬间就已经损失惨重。 武安民却对这些杂兵没有兴趣,自己夹紧马肚,疯狂的朝前冲杀着,斩将如长在他身上,坚硬无比的刺一般,疯狂的扎伤伤害着敢于靠近他的曹军。 可武安民却发现,敌军的抵抗力越来越弱,且已经彻底放弃了转过身来应战,而是渐渐的开始了各自逃跑,四散而逃。 武安民大喜之下,扬声大喝道:“能斩夏侯渊狗头者,封将军!赏白银千两。能给我射瞎他一只眼的,奖金翻倍!兄弟们,都跟我杀呀!” 队伍最前的夏侯渊听到武安民的调侃几乎气的背过气去,几乎就忍耐不住,想要策马回身讨个说法,决一死战,好在左右的意识仍然在,紧紧的拉住他的马头不放手,强行拉他一起跑路。 就在武安民这边大获全胜时,张辽那处的起因过程与结果,比起武安民这一边也是不遑多让,几乎如出一辙。 先是外围劲射,吸引出敌方的侧翼士兵后,便转身拉开距离,再转身不住勾引撩拨,最后转身混战,那边没有了夏侯渊或者其他知名将领带队,败的自然是更快更彻底,几个照面冲突之后,那支数千人的部队就被张辽打了个通透,宛如被捅出数十个透明窟窿一般,距离全军覆没只剩下时间的问题。 这个时候夏侯渊也总算略微摆脱了武安民的追击,朝着大部队核心阵容的方向奔逃而来,原本随他出去的五千骑兵,此时剩下的已经不足两千,可见这短短时间内,哪怕是疲惫不堪的曼巴军,也依旧能疯狂的输出与阻碍敌军的目的地。 武安民等人在夏侯渊的背后穷追不舍,大声喝骂之中不住的射出弓弩,只是想要伤害到队伍最前端的夏侯渊却实在有些难度。 就在夏侯渊的两千人重新冲入阵内,刚刚松上一口气时,武安民便再次止步不前,不再管阵势内部的夏侯渊如何如何,再次拔出弓箭,对外围的步兵进行着可怕的射杀。 此时武安民发现敌军阵地对面,也是有一股子烟尘荡起,伴随着敌军慌乱的调整着阵型应对,武安民得意道:“看来是文远得手了!兄弟们,随我最后再杀一顿,过了今日,就是咱们功成名就,领赏赐享受生活的时间了!过了今日,咱们就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他娘的一个礼拜吧!” 五千士卒的信心与士气再次大震起来,宛如吃了鸡血一般各个兴奋无比!各个怀着心中对休息的期待以及巨额的赏钱,嗷嗷叫着对着敌军,最后一次的冲杀而去!更是不住有人嘴里喊着 “独眼夏侯,出来受死!” “独眼夏侯,让我把你眼睛给抠了吧!” 虎入羊群,无可阻挡!这是能给武安民和这队疯狂的士兵,所能做出的唯一评价! 就在武安民和张辽一左一右,肆意杀戮着曹军吸收着他们的生命时,武安民突然无比清楚的听到了己方阵中传出的鸣金之声! 第六百三十七章 形势逆转 听到清晰的收兵之声,武安民虽然满怀不舍,不愿放弃这么一个大量杀伤敌人的机会,也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实在不愿就此退去。 但柯毕一向稳重老成,从未让他失望或是无的放矢过,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他无法控制的意外情况,才会如此急促的响起收兵之声。 正在武安民两难犹豫之间,又是一阵更加紧促的号角声传来,正是他们所定下最为严峻的紧急撤退信号。 武安民知道柯毕绝不会如此没有轻重,十有八九,恐怕是曹操的援军到了,且数量一定不在少数,才会让柯毕如此着急。 武安民咬了咬牙,知道一旦杀出去,断了这口气,那无论自己还是部下士卒们,都将失去锐气,最少一两日内是难以恢复元气,对敌军进行第二次的打击的。武安民不禁暗道夏侯渊这老小子,确实是好运的不得了!上次便是哥哥夏侯惇替他挨了一箭,这次又是死里逃生。 武安民口中发出声势极为摄人的长啸,转而率领曼巴军朝着外围冲突,已是决议先离开再说,同时发出的长啸,也是为了提醒张辽,以免他不明所以下,仍决定再杀上一阵。 武安民的撤离并未受到什么太大的抵抗与阻力,正相反,疲惫不堪的曹军甚至是巴不得这群催命鬼一般的家伙赶紧离开,距离自己越远越好。 当武安民再次冲出敌阵,并借着机会杀伤了不少曹军士卒后,看到远方的一切时,这才知道究竟为什么柯毕退军的号声会如此一阵急过一阵。 只见虎牢关方向已经扬起了漫天烟尘,一支扔不知有多少人,打着曹军旗号的部队正在急速接近武安民等人! 从气势和造成的动静来看,这队人马最少在三万以上!而且还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力军,一旦被他们缠上,只要他们不是真的酒囊饭袋,那后果确实是不堪设想。 武安民率领的五千人此时人数仍旧在四千多人,阵势未散,此时人人看到远方的烟尘,也是不禁变了颜色,有些后怕。 武安民算了算距离,援军赶到此处最少还需大半个时辰,不禁也是松了口气,若自己再留恋片刻,没有及时出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如今嘛,则一切都仍旧来得及。 武安民率军朝着己方阵营奔去,远远的看到张辽与自己也是前脚后脚的情况,同时回归到了己阵。 着急的柯毕与武平此时已经在尝试缓慢脱离战场,好在夏侯渊部下也是强弩之末,各个疲惫不堪,此时看到援军到来,一个个想的并不是如何将敌人留下好报这被追杀了整夜的仇,而是一个个欢喜不已的就想先后退与援军会和。 纠缠了整整几十个时辰的两支部队也总算如即将久别的恋人一般,万分不舍的渐渐分开了距离,一支向前,一支向后,各怀心事与侥幸,却总算都没有生出新的变化来。 柯毕迎上武安民道:“丞相,接下来怎么办!” 第六百三十八章 物尽其用 武安民道:“摆好阵势,不要慌乱,缓慢撤退,不管那支援军是真的有这么大规模还是虚张声势,此时都不是我们孤注一掷冒险的好时机。” 柯毕领命离去之后,武安民对张辽道:“文远,你我则还要再辛苦几分了,为防止敌人不管不顾的杀将过来,我们这两支勉强算得上生力军的,只能是再辛苦一番。” 张辽笑道:“丞相尽管吩咐就是。” 武安民点头道:“不管敌军等下如何抉择,我们都需要让他认为我们的主力部队就在不远处,且随时可以杀来,才能让他们不敢继续追击。” 张辽答道:“这个简单,只需要我放上几炮,打出几簇召唤友军的烟火便可以。” 武安民又道:“最好是隐秘一些,隐秘到敌人是经过重重努力与观察,才发现我们在召唤援兵那种。” 张辽得意的拍胸脯道:“丞相放心,这种小事,我最为擅长了。只要敌人派出斥候部队,那就保管他们是极为艰难与巧合下才发现我们要召唤援军。” 说完,张辽便领着收下部队离开,只剩下武安民与身后的四千余人站在原地。 此时武安民的前方是正缓缓后退,满怀侥幸与欣喜向援军逃窜的夏侯军。后方则是筋疲力尽,缓慢后退的大军。至于地平线处正缓缓靠近与杀来的曹操援军,此时则是越来越近,武安民甚至觉得已经可以勉强看到烟尘中的人影憧憧。 武安民回头看向同样是十分疲惫的部下,大喝道:“兄弟们,再陪我辛苦一次,再去冒一次险,甚至说是送死也不为过,去为咱们所有的兄弟和朋友殿后一次,你们可愿意?” 四千余人毫不犹豫,虽然已经是极度的困顿与疲惫,仍旧是发出无比响亮的声音。 “我们愿意!” “丞相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顺便夺了夏侯渊的眼睛,刚才我最多就差半寸!” 武安民顿时豪气冲天,哈哈大笑道:“可与你们并肩作战,此生夫复何求!我武安等下,一定会是第一个冲入敌阵,并最后一个杀出来的人!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仍在敌阵的兄弟!” 此时武安民耳边传来张辽那小心谨慎,要藏不藏的炮响声,正是呼唤援军的意思。 武安民知道定是他已经发现了敌军的斥候才会如此,至于有没有人上当,敌军会不会继续杀来,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其余的那便听天由命吧! 武安民当然不会无脑的就这么朝着敌军冲杀而去,而是将斩将潇洒至极的抗在肩膀之上,走在队伍的最末尾段,与主力军拉开一段距离之后缓缓的离开着。 时不时的武安民会回头看上一眼,果然那滚动的烟尘此时是全力追击,转眼之间已经是越过了夏侯渊的大军,两军交错之间并没有丝毫停留或是交流一般,毫不犹豫的便交错而过。 夏侯渊率领着已经没什么战斗力的大军继续向虎牢关退去,那一只三万人的援军,则是马力全开,朝着武安民等人追了过来。 第六百三十九章 独自殿后 武安民的五千人仍旧是不紧不慢的撤退着,仿佛完全无视背后疯狂冲杀而来的数万敌兵一般。 武安民亲自殿后,落在最后面的行为,更是让跟着他一起的士兵们感动无比,此时没有一人生出想要加快速度逃跑的想法,反而人人胸中涌起一股子豪气。 丞相都不怕死,愿为了我们亲自殿后,我们又怕什么呢?贱命一条,就与丞相一起战死在这里,又能如何? 武安民眼看着原本已经疲惫不堪的士兵们此时涌起了肉眼可见的斗志,同样亦是心中无比激荡,忍不住大声道:“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武安民的声音极大,慷慨豪迈的声音几乎传遍了军中每个人的耳朵,听不清楚的人则是左右打听他们的丞相又说了什么出来。 每个听到诗歌的人,都是忍不住的双目发红,浑身颤抖,握着兵器的双手更是狠狠的捏紧了手中的兵刃,心中涌起的斗志与战意,更是突破了身体与精神的瓶颈,一个个双目喷火,甚至恨不得敌军现在就追上来。 渐渐的,军中的声音更是变得整齐划一起来。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数千人的齐声诵念,让武安民都忍不住双目发红,跟随着士兵们一起,整齐划一的释放着心中的情感。 此时武安民不忘回头看去,只见三万追兵已经到达了近在咫尺的位置,距离他们不过数千步之远,且速度极快,显然是打算将他们趁势赶尽杀绝。 武安民哈哈一笑,知道时机已到,此时士兵们的士气更是不需要他再做任何的动员,任何的话语此时都显得无比多余。 武安民下达的指令,只有一个字! “杀!” 四千余殿后的曼巴军士,仿佛终于得到了情绪的宣泄口一般,齐声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杀!” 这一声甚至振的曹军有些愣住。 究竟谁在追谁? 究竟谁是疲惫之兵,谁又是蓄势待发? 究竟谁只有几千殿后军,谁有三万精锐? 疑问一个接一个,可数千步的距离在双方一同狂奔的情况下,只是转瞬即逝,没有人再有任何啰嗦或解题答疑的时间与机会。 双方的碰撞发生的又快又狠! 武安民率人排成了最为锋利与适合突击的三角阵型,武安民更是亲自担纲那最前方的刃尖。 出乎意料的曹军看着敌人双眼闪着怒火与决绝,在他们眼中本该是飞蛾的敌人,此刻却突然变成了巨大的上古翼龙一般,疯狂的朝着他们这可怜的火苗飞扑而来! 武安民一马当先,斩将疯狂的上下飞舞,漆黑的枪身如黑洞一般收割着每一个接近他的敌人的生命。身后四千曼巴军更是各个争先,悍不畏死的随他冲杀而入。 五千人宛如观光旅游一般,自阵前杀入,又从阵侧杀出,搅得曹军的阵势无比混乱之后,又再次在武安民的带领下冲出重围,回到了他们本来该在的前方。 第六百四十章 万夫莫敌 当武安民和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的曼巴军重回原地,依旧在曹军面前数百步的距离不急不缓的走着,除了曹军散乱的旗帜,地上留下的尸体,和盔甲上满是鲜血的曼巴军士兵外,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不,改变的还有曹军眼中的恐惧与不可置信。 原本志得意满,意在将武安民大军一口吃下的他们,此时面色上全是不敢相信。 谁能相信呢? 五千已经苦战了一日一夜的疲惫之军,居然将三万人杀的丢盔弃甲。 无法置信。 此时武安民坐的笔直,意气风发的从队伍的最前端,一步一步回到了队伍的末尾,如杀神一般盯着跟在身后的曹军。 虽然相隔仍旧有千步之外,可曹军人人都能感觉到武安民那睥睨天下的气势与压迫,最前排的几人居然是紧张的淹了一口唾沫。 好在武安民并没有再杀上来,而是就此转过身去,跟随着大部队继续qian?jin。 前排的几名曹军将领此时纷纷大出了一口气,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几万人跟在身后,孤立无援的孤军一般。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禁生出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三万人,居然被几千人给吓尿了?还被人就这么往来冲突了一番还全身而退? 其中一人道:“咱们怕什么,刚才不过是一时大意,才被他们捡了便宜,现在咱们做好了准备,还能被他们再逃出生天?” 另一人也是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数万大军,也是暗怪自己怎么就生出想要逃跑的想法呢?也是大声道:“说的不错,咱们三万人要是被他五千人打崩了,脸往哪搁?我刚才可是看清楚了,对面殿后的可是武安民!要是能一举将他擒下,那咱们这个功劳可是天大的!以后吃香喝辣,富贵荣华,还用兄弟我说吗?” 几名将军听到此,总算把心里的疑虑和恐惧彻底清除出去,所谓富贵险中求,众人想到之后的锦绣前程,也算是将刚才失去的勇气再次找了回来。 众人齐声发了一声喊后,再次骑马加速,朝着面前这几千人的部队冲去。 武安民听到身后呱噪声音传来,面带寒霜的转头看去,只见数万人的部队再次加速冲来。武安民怒哼一声,毫不犹豫,仿佛自己带领的是几万雄兵一般,毫不畏缩的冲着曹军再次杀了上去。 “鼠辈何不惜命!” 随着武安民的一声似吼似问的声音发出,那名喊着富贵融化锦绣前程的将军第一个被他一枪斩落马下!身后四千名乌衣黑铠的曼巴军,更是如蝗虫过境一般疯狂的涌入敌阵,厮杀着,掠夺着敌人的生命! 当武安民再次从敌军阵中离开时,留在曹军脸上的就只剩下惊恐和不可置信了。 这次的武安民甚至没有在一离开敌阵便离开,反而是独自一人站在曹军阵前,生生将数万曹军逼停在自己的面前。武安民把斩将轻轻一抖,枪尖上仍残留着的血液被他狠狠甩在地上,斩将重新回归那神秘的乌黑之色。 第六百四十一章 一夫当关 武安民面若寒霜的看着面前这数万噤若寒蝉的曹军,双眼中没有一丝的感情与温暖,无比阴冷道:“这是最后一次。” 接着武安民再不说一句话,转身缓缓的离开。 这次武安民甚至没有去追击早在他命令下先行前进的部队,而是不紧不缓的独自走在曹军身前数百步的距离。 大地之上登时出现了一幅极为诡异的画面。 最前方是数千名黑衣骑兵,正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身后。 在他们数百步外,正是孤身一人,只有一枪一马陪伴身畔的武安民,正不紧不慢的前进着。 武安民的身后则是三万原本气势汹汹,志在必得的曹军,却是进不得,退不得,仍旧是缓缓跟在武安民身后,却是没有胆子再发起一次进攻。 直到有一名士官,终究觉得就这么跟着实在太过窝囊,看武安民背对自己,于是鼓起胆子,从马背抽出自己的长弓,朝着武安民的背心射去一根劲箭。 其余众人此时仿佛如梦初醒一般,突然想到不冲上去,此时武安民早在射程之内,可以射他啊! 可就在众人正准备掏出长弓,准备开始一轮齐射时,武安民却突然如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就在马背之上半转身子,就这么准确无比的徒手将飞舞中的羽箭握在手中。同时近乎变魔术一般,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弓。 接着只听到“嗖”的一声破空之声传出,利箭以比去势快了数倍的速度,准确无比的飞了回来,正中突施冷箭那人的喉咙,穿喉而过的利箭更是去势不止,再次穿透他身后那人的胸膛,将身后那人狠狠的从马背上带了下去,钉在地上之后,才终于停止了动静。 此时第一个中箭的人,才单手捂着冒出滚滚血水的喉咙,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全场再次陷入了难以言语的沉默之中,刚刚摸出弓箭的众人更是不敢动上一动,生怕成为武安民的下一个目标。 可让他们就此离去,又实在是抹不开面子和下不了决心。 再试一试呢? 或许再试一次武安民就会抵挡不住,束手就擒呢? 在这种心态之下,曹军仍旧是远远跟着武安民,却是没有人敢于再做出头之鸟。 三队人马就这么在这种诡异难辨的气氛下又行进了数里之远,却是没有人做出任何动作。 突然间武安民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冷冷的看着三万曹军,区区数百步的距离,让曹军诸将可清楚的看到武安民那冰冷的面色,看着揣揣不安的曹军,武安民大喝道:“战又不战,撤又不撤,你们这群酒囊饭袋,是来游山玩水嘛?” 数万曹军猛然间停下了脚步,居然是不敢再越雷池半步,可又无一人敢于发声,全都无比安静的看着武安民。 武安民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将背上的斩将平平指出,瞄着身前数万名曹军淡淡道:“既然不战,那就是要撤,敢越此线者,死!” 说完运起内劲,斩将带起一股近五丈长的枪气在地上自左向右狠狠划出一道长逾十丈的枪痕。 第六百四十二章 疲惫不堪 武安民冷冷的看着噤若寒蝉,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曹军,冷笑一声道:“若是没别的事,武某人可就走了。” 说完再不搭理曹军,转身便要离开。 就在曹军进不得,退不得恍然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突然不远处一声炮响,一队黑衣骑兵大吼声中便从林子中杀将出来,威势十足! 武安民回头一看,知是张辽来了,大喜之下更是回头发出一声呼喊,做出要夹击而上的样子来。 曹军大惊之下,甚至来不及看张辽带来的有多少人,只以为是武安民早已经布下的伏兵,等他们踏入陷阱就要围而歼之。 大惊失色之下,早如惊弓之鸟的曹军再不敢去试探和查看敌军实力究竟如何,一个个没有半分犹豫,转身就跑。一个个慌不择路,你推我涌的疯狂逃窜,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跑得不够快。 张辽也知道自己这队所谓的“奇兵”,乃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倒也不敢逼得太急太狠,只是在后面耀武扬威的叫喊与发出阵阵杀声,将曹军吓得屁滚尿流,兔子一样逃窜,并自己踩死踩伤了不知多少人之后,也就鸣金收兵,去与武安民汇合去了。 武安民看着张辽与其部下一脸崇拜与不可置信的走了上来,胸头那口豪气几乎是瞬间便泄了个干净,一股难以抑制的脱力感与虚弱感浮上了心头,脑袋更是一阵阵的昏沉,好在张辽及时赶到身前,武安民急忙一把扶住张辽,低声在他耳边道:“老子累的快要死了,快随便说上几句场面话带我找地方歇着吧,我要找地方好好他娘的睡上一觉。” 张辽看着仍旧一脸霸气,逼格十足的武安民仍在单手挥舞斩将迎接士兵们近乎疯狂的崇拜与膜拜,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这么一番话,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张辽心中更是不禁有一丝恶趣味浮上心头,想要就这么把武安民仍在这里不管,看看他虚脱丢脸的样子。但好在为人属下,张辽还是要尽人之事,伸手示意士兵们安静后道:“我与丞相有重要事情要谈,你们给我离远一点看好了,别让那群曹军软脚虾再杀了回来!” 众士兵齐声应诺之后,也是自觉的退后,给二人留出空间,同时忍不住的交头接耳,谈论刚才看到的武安民一挡三万,如天神下凡般的气概。 武安民则是突然大声道:“文远既然想看,那就看罢。”说完就把斩将扔给张辽,张辽正疑惑不已,这破枪有什么好看的?武安民却低声道:“实在拿不动了。” 张辽苦笑摇头,知道武安民实在是累的不行了,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体内一股股精纯无比的内气运作起来,一点点修复着武安民干枯的体内。 张辽低声道:“肉体上的疲惫,我有办法帮你,可精神上的疲乏就全靠你自己了,等下你要是在众军面前直接睡着,丢了大人,那可不怪我。” 武安民嘿嘿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第六百四十三章 声望巅峰 武安民和张辽所带领的一万人与忧心忡忡的柯毕和武平终于相遇时,连着太史慈与公孙康等人也总算是整理好了陈留的情况,带着主力大军到来。 武安民撑着眼皮和最后的精力,登高发出了一通演讲与鼓舞人心的话语后,留下一句所有将军以上人物与我一起进账商讨下一步动作,士卒们则分为苦战过后的几万人,要尽快休息,恢复元气,其他刚赶到的主力则是原地树立起防御措施,以防备反应过来的曹军再次杀将过来。 几乎在进入军帐的一瞬间,武安民便惨叫一声,整个人找到一张床,整个瘫软了上去,看着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几人道:“文远、柯毕平儿你们不困的嘛?随便找个地方先休息下吧,等我睡醒再说别的,子义你们等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出去,说高层要商讨机密,担纲兄弟们小心谨慎,守好阵地。”说完之后,武安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双眼一合,就不省人事的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张辽与柯毕武平二人此时的精神比起武安民也好不到哪去,尤其张辽更是多经过了半夜的血战,此时更是强弩之末,索性便一人找了一个角落,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张辽临闭眼前,总算想起是要交代一下的,简短道:“丞相现在是以一敌万的超级英雄,这股子气势和面子不能丢,等下你们出去记得说我们在商讨怎么反击就行。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就找当事的士兵问吧,我是没心情解释了。”说完张辽也是放松的彻底躺了下去闭上双眼不省人事。 等到武安民睁开双眼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去,帐内几个角落躺着张辽、武平与柯毕三人,仍旧沉睡未醒。 武安民只觉得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帐内的空气也不够流通,只觉得全身乏力,脑袋又说不出的昏沉,索性便轻轻的站起身,缓步走到帐外。除了张辽的眼皮略微眨了几下之外,倒没有惊动任何人。来到了帐外的武安民,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后,突然发现守在帐外的几名士兵,正以从未有过的狂热眼神看着武安民。 略有些不自在与不适应的武安民挠着后脑勺道:“我可不是娘儿,你们再怎么看我,我也不会喜欢男人的。” 几名亲兵发出一阵笑声,之后领头那人无比恭敬道:“丞相不顾自身安危,亲自殿后,又以一己之力吓得十万万曹军不敢动弹,落荒而逃。丞相这种舍己为人,真正把我们当兄弟的人,是小人从军数年来从未见过的!我这条命,从今日起,就跟着丞相了,就算你要我就地自刎,我也没半句话说。” 武安民吃惊道:“曹军人数已经到十万了么?其实最多只有三分之一吧,三万人而已,并没有那么夸张!” 另一名亲兵道:“丞相居功不傲,仍旧待我们如亲人一般,能跟随丞相,是我等一生的荣耀。” 武安民有些受不住道:“都是自家兄弟,就别说这些了,现在我倒是真有个艰巨并且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 第六百四十四章 功力大进 亲兵头子无比郑重的站直行礼道:“丞相尽管丰富,我武江绝没有半句推脱。” 武安民看着这名叫武江的亲兵,想起他和几位兄弟都是跟随黄巾的流民,原本是连名字也没有的。在跟随武安民之后,索性都跟了武安民姓,其中最优秀的几人,更是被武安民分别赐名做江河湖海,日月星辰。这个武江就是其中最可靠的一人,也是做了武安民的亲兵头领。 武安民笑道:“这事儿还真是关乎到我的生死,快要饿死了,有两三日没有好好吃过东西,快给我找点吃的,若是晚了将我饿死,你们就是罪人!对了,顺便将子义等人叫过来。” 武江听出武安民在开玩笑,也是嘿嘿一笑,转身带着几个人离去了。 武安民闲着没事,又与人打了招呼后,便闪身回到了军帐之中。 三人仍旧是无比安祥的在睡梦之中,没有半点要清醒的样子,武安民也不打扰他们,重新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闭上双眼的武安民,只觉得体内的内息在这次长时间的透支之后,在恢复之后居然是前所未有过的充盈与澎湃,比起之前的总量要多出了三成还不止!同时相应的,武安民的感官与对外界的感应,更是清楚了不知多少,原本只能凭借脚步声与呼吸声来辨别是否有人靠近的武安民,此时只是靠着空气中微微浮动的风向,便神妙无比的在脑海中勾画出了一幅清晰无比的画面,草草木木,桌椅板凳乃至来回走动的人影,全都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 武安民尝试性的将这种类似于元神出窍的感觉向外不住的延伸,惊喜的发现,哪怕隔着一个厚重的军帐,方圆十余丈的范围就全在他的掌控之下。 例如太史慈与公孙康两人正喜笑颜开的朝着军帐走来,身后跟着的武江等人则是端着军营中极为少见的丰富饭菜。 突然武安民又是心头一动,清楚无比的感觉到张辽的呼吸变了节奏,显然是醒转过来。 有心卖弄的武安民双眼紧闭,故作高深道:“文远,你去外面迎接一下子义他们吧,正好祭一下我们的五脏庙。” 武安民不需要睁开双眼,就可以感受到张辽的震惊与微微张开的尾巴。要知道张辽只是刚刚醒来,连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又是背对着武安民侧躺,现在连他自己都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居然就被武安民发现。 震惊的张辽刚刚站起,还没来得及发问,门外的公孙康与太史慈就已经推门进来,身后的武江把饭菜摆在桌上之后,便无比识趣的退了出门。 太史慈看着一脸惊异的张辽,玩笑道:“文远是看到妖怪了不成?还是兄弟我脸上长了花?” 张辽吞了一口唾沫道:“比见到妖怪还可怕,因我有种丞相如今就是妖怪化身的感觉。” 武安民此时潇洒的睁开眼笑道:“不过是开个玩笑,文远怎么就咒我去死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慕容去向 听张辽说完了武安民隔墙辨人与感应到自己醒来的事情后,太史慈与公孙康也是一脸惊异,无法置信。 太史慈更是将手背在身后道:“我伸出了几根手指?” 武安民笑了一下,高深莫测道:“食指,大拇指,中指共三根。” 太史慈惊的几乎要跳起来一般,又换了个姿势,将自己卡在角落里道:“现在呢?” 武安民还没说话,身后武平的声音率先出来道:“看不见了,被他全挡住了。” 众人回过头去,这才发现柯毕与武平已经醒来,看他的样子,刚才显然是武平给武安民“通风报信”说出究竟几根手指。 太史慈笑骂道:“你这小混蛋,翅膀长硬了敢耍你子义叔叔,回去定要你好看。”接着居然是松了口气一般道:“看来不是进化成可透视感应的人不人鬼不鬼,只是运气好而已。” 武安民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我是功力略有进境,能听到数丈外的脚步声与呼吸声罢了,你以为我真是开了天眼,能隔人隔墙看物了不成?” 太史慈哀叹一声道:“可惜,不然有你在,就是我们最好的斥候,哪还有人能埋伏我们?只有我们阴别人的份儿。” 说到埋伏,武安民急忙问道:“说起来,慕容垂呢?可有他的消息么?” 公孙康笑道:“不用担心慕容,他早派人回来与我们通气了,前日张辽被人包围偷袭,他本准备从后来个螳螂捕蝉,但一来发现安民你们已经到达附近,随时可以救援,二来更是在不远处,发现另一队形态奇怪的曹军,这群超过五千的人马没有参与到攻击或者说根本没有加入战团的意思,反而是俏咪咪怕被人发现一般朝着虎牢偷偷摸摸去了。慕容垂思考再三后,决定跟着这队曹军看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武安民笑道:“被慕容垂盯上,那就是最可怕的噩梦了,这小子无论追踪潜行,还是埋伏阴人,都是咱们军中最一等一的好手。” 公孙康继续道:“而在半个时辰之前,慕容垂的第二封战报也已经送到,原来那五千人乃是护送郭嘉返回关内的士兵。慕容将军在虎牢关外对他们进行了狠戾的打击,将他们彻底打散,在乱军之中,有大概千余人护送着郭嘉向远处逃了,却不敢进入虎牢关。慕容将军想到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入关。不走正路十有八九乃是因为有别的道路,便保持了极大的距离之后,悄悄跟在身后观察。” 武安民大喜道:“好!若慕容真能发现不攻打虎牢却能越关而过的办法,就是此战的第一大功臣!咱们就静候佳音,看他能变出什么戏法来。” 武平却是担忧道:“可若是真的时间拖得太久,慕容将军部下上万人,可是没有任何补给与救援的,就算真的孤军深入,我担心也是十分危险。” 武安民笑道:“没有粮食,那该担心的乃是嵩岳山脉之内数不清的野兽野菜们,论就地取材,补充军需,咱们几个人绑起来也不是慕容的对手。” 公孙康也道:“何况慕容将军只带了五千人,将装备与人数都最大化的精简了。剩下的五千人也在刚才一起回到了营地之中。” 第六百四十六章 里应外合 武安民赞道:“慕容垂只带了一半人便深入敌后,虽然兵力上更加不足,可若真能绕到虎牢之后,那五千人与一万人其实并没什么区别,只要被人发现都是万劫不复。少带人还可以减少消耗,减少被发现的可能与缩小目标。慕容垂确实是艺高人胆大,换了我,怕是不敢如此冒险。” 公孙康道:“那我们接下来如何办事,总要想个方法接应一下慕容垂的。” 武安民道:“我军现在有多少人马,粮草可支撑多久?” 张辽道:“这次我们共出动了二十三万人,守在陈留的臧霸与三万人,慕容垂带走了五千人,末将不慎,遭遇埋伏损失了两万余人,这一路上纠缠血战,或伤或战死的士兵也超过了一万人。如今我方到达此处可一起进攻的,仍在十五万人以上。根据朱统领的情报,虎牢关如今的守军,应该是在八至十万人间,除掉被我们杀伤的力量,最后应该在六至八万人,不足我军一半。” 太史慈则是叹了口气续道:“但我军的粮草将成为大问题,如今军中所携带粮勉强还可支持一个月,加上新一批的补给最近就会到达陈留,可再支撑一个月,但两个月后,下一批的粮草就实在不知什么时候可以送到了。因这路途实在过于遥远,哪怕路上没有人抢尽断我方粮道,只是这路上的损耗就是极为惊人的数字。” 武安民沉吟道:“若是派出士兵去附近广阔的区域打猎与寻找野菜一类来补充军用呢?” 太史慈道:“若是能派出一万人去周边打猎钓鱼的话,应该可以再支撑半个月,可半个月后就注定是无米无粮,不得不撤了,就怕到时被曹军从后面咬死,欲退不得。” 武安民道:“那便是说,最差情况下,我们也有两个半月的时间,除去我们退回陈留或东阿以及与敌军纠缠的时间,一个半月之内,我们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缺粮一事的。” 太史慈兴奋起来道:“安民你想做什么,直截了当说出来吧。你小子以一敌万出尽风头,慕容那混蛋又自己跑去立功,怎么也该我出出风头了。” 武安民笑道:“那还用说么,明天日出,咱们就全军发往虎牢,开始为期一个半月的强攻计划。” 公孙康皱眉道:“虎牢关可说是如今天下最为厚重耐守的关口,甚至有天下第一关之称,尤其是如今兵精粮足,准备充分,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们恐怕很难给他造成真正的打击,很可能只是徒添伤亡。” 武安民自信道:“这一个半月,并不是破城的时间,而是我留出给慕容在后方搅风搅雨的时间。若是一个半月后慕容仍旧没有搞出什么动静,要么已经回来,要么就是兵败被擒,无论这两种情况的哪一种发生,我们都需要赶紧撤退,以陈留为核心,重新构建防御线与生态圈,再徐徐图之。” 第六百四十七章 虎牢关下 太史慈嘿嘿笑道:“慕容最擅长这种马贼强盗一般神出鬼没的游击战法,这也是他们族人赖以生存的看家本领,我才不信在一心逃跑的情况下,有人能在山野林间追得上慕容。” 武安民虽然远没有太史慈乐观,但表面仍是做出无比自信与成竹在胸的样子,与众人一齐吃喝喧闹起来。 只是有一句话在武安民心中并没有说出来。 若是这次打不下虎牢关,等曹操收拾了马腾韩遂,自己真的还有这么好的机会,来面对一个只守不攻的对手,去攻打虎牢么? 虎牢关,几乎可说是中国历史最为悠久与古老的关口,在西周时期,它就已经早早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相传周穆王姬满在圃田泽打猎,命随从掠林惊兽时,忽然看到有老虎在芦苇丛中游荡,“天子将至,七萃之士高奔戎生捕虎而献之天子,命之为柙,畜之东虢,是曰虎牢矣。然则虎牢之名,自此始也。 子颓之乱时,郑国便在此打败了燕国大军。之后的战国末期,六国更是以虎牢关为最后的关口,团结一心抵抗西秦。再之后无论刘邦项羽的成皋之战,还是李世民与寇建德的武牢之战,都在此地留下了不可忽视的痕迹。 最近的故事,则就发生在十余年前,倒行逆施的董卓面对十八路诸侯联军,吕布怒战三英,四人一齐名动天下。 那一年,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年。 也就是那一年,自己的哥哥,却是从此成了废人,在不久前又杳然西去。 回首看去,当年的十八路诸侯以及董卓吕布,却是除了曹操与当时还居于人下的刘备外,都已经不在人世,世事变化之快,实在是让人不胜唏嘘。 武安民看着眼前这立于山脉与黄河之间的雄关,数十丈的关墙气势汹汹的紧紧扎在地面,大有一关在此,天下我有的霸气与风采。 那厚重又带点黑色的城墙,其上不知染上过多少热血男儿的鲜血与生命,说虎牢关是中国历史排行前三的绞肉机和索命之处,也是丝毫不为过。 虎牢关前数十里的范围之内,早已是草木不生,光秃秃的空无一物,任何人想要靠近至城墙下不被发现或是射成刺猬,则根本是痴人说梦! 武安民突然想到,当年,啊不。 数百年后的李世民,也是据守虎牢,用坚壁清野的策略对付寇建德,待他军粮耗尽,士气全无时大举从关内杀出,寇建德自此一蹶不振,李唐更是从此奠定了整个北方的统一。 武安民不禁苦笑道:“这地方,对我还真是不吉利啊。” 公孙康听到武安民的话,好奇道:“有什么不吉利的?” 却被深知武安国之事的太史慈一把搂了过去,嘀嘀咕咕的解释起来。 武安民莞尔一笑,心中再次涌起了数不清的豪气与必胜的信念。 关上的不是李世民,我武安民,更不是寇建德这种人可以比得了的! 郭嘉?有本事,就守住虎牢一直到曹操凯旋吧! 第六百四十八章 第一雄关 虎牢关二十余丈的墙高,比起武安民去过的任何一座城市的城墙都要高上不少,所以常规的云梯与攻城用的巨弩与投石机等,在这里几乎都无法派上用场。 好在武安民军中,还存在着一位天下有数的兵器大师。 欧大师与武安民早早对他们的各处目标及目标的情况进行了深刻的分析,准备了各式各样适合各种地理环境与敌军情况的攻城器械。 这次武安民大军带来虎牢关的,就有三种专门针对虎牢关这种超高城墙所准备的器械。 首先是加长加高的云梯,被武安民十分恶趣味的取名叫做梯云纵。这种云梯不但高度最高可达到二十五丈,在木杆的连接处增加了可加固加厚的铁板,下方更是增加了车轮与巨大的底座,可保证他的平衡与底部的稳定,也不易被敌人推倒,又可由士兵在后面推着前进,省力又灵活。 然后则是加重加沉了足有一倍,被欧大师起名叫做破天的投石机,这种投石机的攻击范围可达到一千五百步至一千八百步,最高的高度可达到三十丈,所装的石头或木头,更是比普通投石机大了一半以上,可说是武安民军如今杀伤力最强也最可怕的武器。只是机动性却非常差,运送也是极为困难,加上制作与安装都十分复杂,每台机器需要最少十二名士兵才能灵活运转起来。所以这次武安民只带了二十台破天来。 最后一种则是新式的长弓,这类长弓几乎可比得上武安民和太史慈的追雷赶电,射程只比他们的略短上一点,可达到八百至一千步!只是这等神弓无论是制作还是材料的寻找都十分困难,加上开弓者对于臂力的要求极高,普通人连拉圆都做不到,更别提瞄准伤人,所以如今只有曼巴军中最为精锐和身手高强的五百人才装备有这唤做射日的神弓。 在三种强力器械的帮助下,武安民等人一到达虎牢关,便直接发动了猛烈的进攻,武安民将士兵分做五队,分别由自己,太史慈,张辽,公孙康,柯毕带领,一队人马上前厮杀攻城,两队人马在旁虎视眈眈,以防止虎牢关城门突然打开敌人出城迎击。剩下两队人马则是在后方休息调养,等待自己被换上。 与攻打其他城池时一样,武安民也是发动了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疯狂打击,不给予敌人任何休息和调整的时间,而人手不足的虎牢关,则只有每日进攻的部队进行交换时,才能趁那短暂的时间进行休息。 虎牢关确实是不负天下第一关的称号,亦不愧十八路诸侯在几乎集结了当时天下所有英豪,却在董卓自己不作死的情况下,也对虎牢关无能为力。 武安民此时率领士兵,已经连续攻打了大半个月,如今的虎牢关前,再次留下了数不清的尸体与破损的石头,兵器,与各类器械。城墙之上更是在破天的打击之下,出现了数不清的缺口与凹痕,看起来无比凄惨与摇摇欲坠,可武安民却是清楚的知道,虎牢关距离陷落,还早得很,甚至他的根本,到此时都还没有被自己触及! 第六百四十九章 两难境地 武安民独自坐在军帐之中,看着朱骥送来的各类报告与各种消息。 武安民的大军,已经猛攻了虎牢关二十天,因为更多的只是为了慕容垂争取注意力与等待他找到那可能的破绽,所以武安民这二十天来并未真正舍死忘生的狂攻,更多只是骚扰与远距离的对射,所以士兵的伤亡暂时并不如何大。 看着朱骥送来的报告,武安民却是眉头不展,难以开怀。 首先便是西凉军久攻潼关而不下,如今在内部已有了撤军的想法,且曹操很可能对马腾韩遂二人使用了离间之计,据朱骥情报所说,两人现在是分为了两个军营,一人攻打潼关一日,这等上下班打卡一般的态度与心思,又怎么可能给同样易守难攻的潼关带来真正的伤害呢? 且更有消息说羌人更是在后方蠢蠢欲动,准备趁大军不在,再次反水。 在这多重压力与不安因素在,马韩很可能会与曹操达成停战协议,只占据长安周边的大片土地便退回西凉去。 而最让武安民担心的,则是至曹操许昌洛阳为核心的中央统治地带,最近居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武安民特别交代过朱骥,无论是盗匪横行,还是骂贼出没,这些可能是慕容垂所为的事情,都要及时报上来,可偏偏到现在还是杳无音讯,让武安民无比担忧慕容垂的生死。 唯一的好消息则是他们离开邺城时准备的第一批粮草,已经成功运送至陈留,且并未遇到过什么骚扰。再有十天左右,便可送进他们军中,大大补充他们的消耗。 可这也大概率将是他们得到的最后一批补给了。遥远的距离,不太平的道路,都阻止了武安民想要让寇恂不间断往这里输送粮草,强攻虎牢关的欲望跟想法。 而更让人难以抉择的是,距离武安民定下的四十五天之约,只有二十余天了。若那时真的仍旧毫无进展,自己真的狠得下心,彻底不管音讯全无的慕容垂,洒然退兵么? 太史慈走进营帐,看着愁眉不展正陷入困境的武安民,打招呼道:“安民是在惆怅这虎牢关该如何打下么?” 武安民苦笑一声道:“不然还能担心什么呢?子义可有什么破城良方么?” 太史慈撇了撇嘴道:“给我二十万人和充足的粮草辎重,以及攻城器械,哪怕曹军打定主意缩在壳里不出来,我也有把握在半年内攻下此关。” 武安民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道:“若是要这么打,哪还用你?随便找个谁不行?” 太史慈耸肩道:“还好你是统帅我不是,我只需要担心我手下儿郎的生死就好。可有慕容那小子的消息么?” 武安民摇了摇头:“一点消息都没有,实在不知道这小混蛋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偏偏曹军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让人猜不透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太史慈突然拍桌而起道:“既然等不到他,我们去找他怎么样?反正慕容垂出现和消失的地方,我们都有大概的方向,他又送回了五千士卒,再问问他们就是了。” 第六百五十章 搜索小队 武安民一拍大腿道:“好主意!与其在这里无望的等待,还不如出去寻找一下,看看到底发生何事。反正夏侯兄弟打定了主意做缩头乌龟,根本不可能也不敢冲出来,虎牢的战事反而是最不需要担心的。” 太史慈道:“也不看看是谁的天才脑瓜想出来的,我这就去召集人马,这次却的人不宜太多,一千至两千精锐就行。” 武安民道:“我去将文远也叫来,我走后,这里便交给他吧。” 谁知武安民说完这话,原本兴奋的太史慈跟被电打中一般,站着不动,接着转过身来道:“这种危险的事情,还是让我们来吧,你的身份完全不同,若是有个万一,我如何担待的起。” 武安民奇怪的看着他道:“你小子什么时候也会婆婆妈妈,啰里八嗦了,快去准备吧,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亲自去。” 太史慈还要再说什么,武安民直接又道:“是思平还是房老跟你说什么了不成?” 太史慈也不隐瞒,撇了撇嘴道:“都说了,让我看好你,不许你私下去干危险的事情。” 武安民笑道:“这不是大家商量好才去么?算什么私下行动。更何况咱们只是去探查路线寻找慕容垂,算劳三什子的危险事情,要说危险,留在这里攻城才危险吧。你小子快去把人召集起来,咱们先商量再说其他,哪有你这么啰啰嗦嗦的。” 太史慈张了张嘴,骂了一句之后,总算也是再不啰嗦,转身去找慕容垂的副将去了。 武安民则是出门吩咐武江去将张辽公孙康等人都叫来。 片刻之后,除了现在正当值主持攻城的武平和柯毕外,张辽、公孙康等人都是一脸迷惑的来到武安民帐内,太史慈则是和一个相貌堂堂,极有威势的中年将军在一起。 几人都与慕容垂相交多年,知道这是他族中的表兄慕容俊,也是如今他手下最为信任的副将。几人见武安民将众人集合至此,知道他必然有话要说,都是静静地看着武安民,等他发话。 武安民见人到齐,开门见山道:“我们如今粮草不济,运输线又长又险,在此处强行破关,从损耗和难度来说,都是得不偿失,十分艰难的,大家可同意?” 众人都是不禁暗自点头,张辽更是张嘴道:“可我们一开始就不准备真正打下虎牢关,而是在等待慕容垂将军可能的情报与偷袭,今日丞相把我们找来,可是有什么新的消息?” 武安民摇头道:“很遗憾,一点消息都没有。但是我今日与子义详谈之后,都认为不该在此空等,既然浪费粮草,空损士卒性命,又极难真正的杀伤曹军,与其如此,还不如早点退回陈留,缓缓经营。” 公孙康道:“安民难道是要退兵了么?”眼神中满是好奇,显然他心中的武安民并不是这么一个半途而废的人,甚至还有慕容垂生死未卜,这绝不是武安民的风格。” 武安民笑道:“自然不是,我只是不想再白白等待,准备成立一个搜索小队!” 第六百五十一章 情况不对 “搜索小队?” 除了太史慈之外的其他人都是漏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 武安民淡淡道:“根据朱统领的消息,时至今日,曹操境内没有任何盗匪或是马贼一类的部队出现,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因慕容垂携带的粮草最多只够他支持大半个月,以他的性子,绝不会等到弹尽粮绝才会去寻找补给。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且考虑到最为糟糕的状况,慕容甚至有可能已经被人抓到,兵败身死。所以才会如此毫无动静。 公孙康道:“那也不应该,慕容乃是天下闻名的猛将,能擒住或是杀掉他,那对于双方士气的提升与打击,都是不可估量的,若是我得到了夏侯渊的脑袋,我绝对会第一时间公布出来,并宣告天下的。” 武安民点头道:“不错,这也正是我决心成立这么一支小分队的底气。由他们进入深山寻找慕容垂的踪迹。 武安民转眼看着众人,太史慈管不住自己的无奈与急于去冒险的兴奋,张辽低头沉思,公孙康则也是跃跃欲试,但是慕容俊的表现却让武安民有些奇怪。 面无表情,似乎既不打算制止也不打算支持,仿佛他们要去寻找的并不是他的族长与领袖,而是一个不相关的人。 武安民灵机一动,微微的闭上双眼,去探索空气中与众人的情况。 每个人的血流与呼吸,都与他们实际表现出来的样子一般无二。只有慕容俊,在面不改色的外表之下,他血流的速度与脉搏跳动的速度,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紧张。 或许说是不安。 总之此时的武安民看着他,总觉得有一些说不出的怪异。武安民干脆点名道:“慕容将军,你可有什么想法?你们族长走前,可曾留下什么讯号?” 慕容俊依旧是面不改色,恭敬无比道:“禀丞相,末将认为不该去营救或搜索族长,因无论他此刻是什么状况,我们都很难帮上忙,甚至有可能因配合不佳,反而将他陷入险境。若族长已遭遇不幸,我们再身犯险境,则是实在不智!” 顿了顿又道:“至于族长走前,并未留下什么特别的消息,所有留言,我都在那日与丞相禀报过了,只是让我们找到大部队,并告诉大家不需担心他。” 武安民依旧是仔细感受着这奇妙的感觉,慕容俊的每个字,都是掷地有声,有理有据,不论语气与表情,都没有任何毛病。 但偏偏连刚才不正常的地方,也变得正常起来,这就实在是让武安民不解了。 犹豫了一下,武安民决定再试他一下道:“慕容将军似乎对慕容垂的死活,并不如何担心呢?” 慕容俊身子一阵,双目射出一丝恐惧,紧接着便恢复正常道:“末将不敢!族长带领我族投靠丞相后,无论我们兄弟还是族中的老弱妇孺,都得到了极好的照顾,是我族百十年来最好的一段日子,这些全靠族长的英明带领,我们怎会希望他出现不幸。” 第六百五十二章 二十之约 武安民皱了皱眉,慕容俊无论表情还是语气,都依旧毫无问题,可为什么在自己提到慕容垂时,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恐惧,又是因为什么呢? 武安民苦思片刻后,知道现在不是细想的好时候,抬头道:“无论如何,我们在此空等,白白消耗粮草与让士兵牺牲都是下下之策,退也好进也好都必须有个决断!我认为搜索小队必须组成,且今日就要出发,在山中的小队,则是无论如何,都要在二十日内回来,到了那时我们再决定下一步该如何去走。” 张辽道:“我同意,这支小队最好人数不要太多,但全是擅长野外生存的精锐部队。” 武安民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认为就以两千人为好,全由曼巴军形成。”接着看向慕容俊道:“慕容将军最好也可以参与进来,你对于你们族内的各类暗号与痕迹都了若指掌,将会是最重要的向导!” 慕容俊这次没有漏出犹豫和不安,直接跪下道:“末将遵命,到时末将可再带上我族内最善于追查的十余人,齐心协力之下,应可事半功倍。” 武安民点了点头,接着将目光环伺了整个屋子道:“这次就有我和子义带队,慕容将军负起联络与带路的责任。文远,这里就先交给你与公孙康。”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纷纷抱拳应诺,准备离开。 武安民道:“子义跟文远稍微留一下,我有话对你们说。” 当屋内只剩下三人时,武安民快速道:“子义,你现在立刻从我账后绕出去,跟着慕容俊,看看他都与什么人接触,干了什么,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具体为什么等你回来我再解释。” 太史慈与他合作惯了,毫不废话,点了点头便一个纵身从帐内翻了出去,自动跟踪去了。 武安民看着张辽,还没来及说话,张辽便先下手为强道:“千万不要说什么二十天内没等到你们就先行离开的废话,我做不了那么大的主。” 武安民被他堵了一句,还说中心事,不禁老脸一红,但话还是要说,也是硬着头皮道:“我还以为你是比较理性的那一个,早知就留下公孙康了。” 张辽耸肩道:“你就是留下公孙康,也是一样的结果。你这种爱到处乱跑不管不顾的习惯,早被我们列上了黑名单。防止你乱跑,简直比防敌军的偷袭还要严密。” 武安民没好气道:“那你刚才怎么不阻止我。” 张辽也是潇洒的摊了摊手道:“我们阻止有用的话,你就不会上这黑名单了。” 武安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道:“没想到文远你也是会开玩笑的。” 张辽摇了摇头道:“这是我最不想展露幽默的时候,你仍旧可以选择不去的,且不会有任何人怪你。”说完双目炯炯的看着武安民,显然仍旧是希望他改变主意,不亲自以身犯险。 武安民拍了拍他肩膀道:“仍是二十天,二十天内无论情况如何,你都必须撤回陈留,因你留在这里不但没有任何用处,还会让十多万士卒白白陪葬!懂么!” 第六百五十三章 疑点全无 张辽长叹了口气道:“我真希望我是一个任性妄为,不管不顾如太史慈一般的家伙。哎,放心吧,二十日后,我会确保这十余万人完好无损的回到陈留。” 武安民感动的拍了拍张辽道:“有你在,我便无比的放心了,只是公孙康和平儿那里......” 张辽道:“放心吧,这种坏人我很擅长的。倒是你,为何让子义去跟踪慕容俊呢?” 武安民道:“说实话,我也只是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慕容俊对于慕容垂的失踪,表现的有点......嗯,有点太正常了些。” 张辽十分不解道:“太过正常也不对么?” 武安民摇头,但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挠了挠头方才道:“其实我真的说不出来,只是有这么一股感觉罢了。” 张辽放弃道:“好吧,有时这种感觉确实是会拯救一场战争甚至整个战局,但愿这不是没来由的胡思乱想吧。” 说完张辽也再没有什么什么可说下去的,便告辞离开。 武安民则是吩咐武江点出两千最善于野战与山林间攀爬求生的士兵,随时准备出发。 自己则在帐内又等了许久,从天黑直到后半夜,甚至武安民都有些坐立不安,担心处理什么事时,太史慈方才打着哈欠回来。 武安民急切的迎上去道:“怎么样了?那小子可有联系什么人或是尝试送出去什么东西么?” 太史慈撇了武安民一眼道:“有个鬼,他回营地这一路除了与迎上来的士兵打了几个招呼外,就没跟任何人交流,而到了他们鲜卑族的营地之后,也是一路直接走回帐内,我可保证他没与任何人交流,而是直接躺在床上就休息了起来,显然是准备养精蓄锐,好准备明天开始的行军。至于他的亲兵与手下心腹之类,更是没一人与他有过任何打招呼之外的接触。我一直等到后半夜,这小子倒是呼呼睡的很好。最后我实在耐不住,便脱了衣甲,拿黑布蒙着脸冒充刺客潜入他的床前,匕首都捅到他鼻尖了,也没见他的呼吸有任何散乱,睡的倒是真死。不过也可以确定他应该是心中无鬼,才能睡的如此踏实。” 武安民点头道:“如此只是我多想,那就最好不过了。你赶紧休息一下,天一亮咱们就出发!” 太史慈哀嚎一声道:“这离天亮就剩三个时辰,我刚喂了整晚的蚊子,眼都没闭,你他娘的一点人性都没有啊。” 武安民耸了耸肩道:“你若再啰嗦一会儿,那就只有两个时辰了。” 太史慈又是张牙舞爪了一番后,也不客气,双脚在地上一搓,整个人如大鸟般腾空而起,落在了武安民的床上,老神在在道:“别的我是不管了,出发的时候叫我起来吧。” 武安民摇了摇头,也是懒得跟他再争,就地闭上双眼,盘腿坐下休息。 同时脑海中却是一刻也停不下来,努力思索着慕容俊今天所表现出来的不正常。 同时还有一点,是武安民刚刚才想到的:真实的历史上,慕容俊就是无比嫉妒慕容垂,将他害得极惨,若不是慕容俊自己短命早死,只怕慕容垂直接被他整死也不是不可能。 第六百五十四章 进入深山 “我们当日是沿着嵩岳山脉一路向西,只比身后张辽的大军略微领先了数里,负责探查敌情与寻找敌踪。最后我们发现那支五千人的曹军便大概是在此处。” 慕容俊带着众人来到前几日他们最后蹲守的地方,指着身前一处极大的密林,显然正是当日慕容垂他们藏身的地方。 慕容俊又指向身后道:“向东数里就是文远将军遇伏的地方,我们那日发现了潜行靠近的曹军,原本准备就这么尾随其后,来个螳螂捕蝉,可发现另一队看起来更像是护送而不是参战的部队,朝着虎牢关方向去了,族长本来尚在两难之间不知该如何决断,正好我们的兄弟发现丞相您带着援军正从虎牢关方向赶来。那时我们不知道为何您会从反方向出现,可您和大军的出现,显然也打乱了他们直奔虎牢关的计划,那队五千人左右的部队直接被逼进了密林之中。族长犹豫再三,便率领我们一齐追击而上,去看看这队人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武安民和太史慈在慕容俊的身前,身后则是两千精挑细选,最擅长攀山越岭,荒野求生的士卒,其中更挑出三百余人,由武江带头,这些人要么是猎户出身,要么做过跟踪剪径的强盗活计,专门负责此次寻找工作的“技术指导”。 武安民冲武江道:“可有什么发现嘛?” 武江哭丧着脸道:“自大军到此已经过去二十余天,就算有什么痕迹,也早风吹日晒的丢了个干净,我们只能尽量根据感觉向前赶,看可否发现新一些的迹象。” 武安民点了点头:“这次就全靠你们了。” 慕容俊在最前面道:“再往前走上七里左右,就是我们与族长分开的地方,再往后族长去到哪里,就连我也不知道了。” 众人顺着慕容俊的指引,沿着密林一路西行,果然行不数里,慕容俊在一个看似是被树木全部挡住的断头绝路上,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武安民心中一惊,正要说话,慕容俊又将脑袋探了回来道:“确实是这里,末将并没有记错,这里是我们和族长分兵两处的地方。” 武安民等人跟着他在那绝路上一拐,登时大好风景出现在众人眼前,不但道路看起来像官道一般平整宽阔,且树木匆匆,景色宜人,远远看去这条路延绵不断,不知通向何处,但可以清晰看出他是一条环着山峰曲折向上的上山之路。 武安民忍不住道:“这就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谁能想到这密林深处居然有这么一条路。” 太史慈在一旁道:“也难怪慕容垂要分掉一半的士兵,这条路远远的一眼就看望到头,藏身之处却是寥寥,确实是人越多越容易被发现。” 武江感受到了武安民的目光,仍旧是摇头道:“这里仍旧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看不出近期是否有人通过,我们是不是再往里面进进?” 第六百五十五章 鬼斧神工 这条如管道一般平整宽阔的道路,道并没有持续太长,更并未如几人所想那样一直延绵到山顶或越过群山,反而只是拐过了一个弯后,道路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山路,也正是此时此刻该出现在这里的道路。 此时武江率领三百人在前不住的探路与寻找可能的线索,武安民等人则是缓缓跟在后面,因为路途艰险,很不好走,所以速度也是极慢。 好在这条路倒是没有再分出什么岔路口来,只有一条,且确实如他们一开始所料,是不住向山顶攀去的登山之路。 又行走了不知多远后,武江急匆匆的赶了回来道:“丞相,有发现了!请跟我来” 武安民急忙跟去,同时道:“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武江思考了一下道:“应该是好消息吧,再向前数里便是一个急转弯,在转弯之后则是一个极大的平地,似乎我们这一路攀登并未上到山顶,而是仍在平地一般。这个平台之上,我们发现了数千匹马。” “什么?数千匹马?” “不错,数千匹,且从马身上的装备和标示来看,这其中有我们的,也有曹军的。但是并没有任何打斗或是其他任何痕迹。” 武安民沉吟道:“这么说很有可能是再向前的道路已经不能依靠马儿,这才让双方都不得不放弃了战马,徒步前行。” 武江道:“我们也是如此想的,且已经派人上前探查去了,看究竟再向前是个什么情况。” 武安民道:“那么那处平地呢?又是什么情况。” 武江挠了挠脑袋道:“我读书少,不知该怎么形容,嗯......大概就是从来没见过,跟老天爷弄出来的一样。” 话音未落,武安民等人便跟着他到达道路尽头,拐过之后武安民方才明白武江的无法形容是因为什么。 一大片宽阔平坦,与他们刚才所走山路相比犹如另一个世界一般的平地出现在眼前,而在平地的尽头还有一片极大的,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湖泊。武安民生出一股无比荒谬的感觉,专门退后一步,看了看他们爬上来的那曲折离奇的山道,生出一股自己刚才是在地底,现在才来到地面的感觉出来。 同时这广阔的平原之上,还有数千匹马无人看管一般四处乱荡,其中大半都披着武安民方面的制式马鞍,剩余的小部分,则一看就是属于曹操麾下。 太史慈此时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咽了口唾沫,强行把话题拉回现实道:“恐怕再往前,就是彻底无法依靠马力的山路了,不然以慕容垂那小子嗜马如命的性子,绝不可能将马儿全留在这里。” 武江也道:“不错,且双方应该都是闲暇之余,主动将马匹留下的,马身上所有能带走的装备,全部被清扫一空,一件不剩。现场更是没有任何打斗厮杀的痕迹,马身上的各类伤痕,也大多是老伤和被同类撕咬出来的。” 第六百五十六章 曲折蜿蜒 太史慈道:“可是这数量上,是不是有些不对,现场的马儿最多不过三千,远不足双方骑兵的数量。” 武安民翻着白眼道:“又没有被绑起来,饿了不会到处去找吃的么?能有这小半还留在这里,就已经是驯马有方,老马识途了。” 同时武安民又转向武江道:“这么些好马儿,终究是不能浪费了,武江,你抽出三百对马儿习性最为了解的兄弟留下,想办法将所有马儿都在这里饲养好了,最好是能隐蔽起来,不被人轻易发现,以备不时之需。” 武江道:“这个好办,这处平原向前有一片密林,恐怕逃跑的马儿也有不少是在那里,他们在里面藏身就可以,至于慕容将军他们,应该是朝着另一条路上山去了,我们在山道上发现了一些足迹,从情况上来看,应该确实是二十日之前留下的不错。只是那里,恐怕是无法再骑马了,我们向上攀登没多远,就发现不少地方连人也只能手脚并用的上去。” 武安民欣喜道:“无论如何,总算是有消息了,咱们这就上去,看看这条道究竟是通往何处,经堂能让慕容他们消失了二十天。” 突然武安民想起什么一般左右看去,发现慕容俊正面色如常的独自一人站在人群之中,也不与旁边人说话,显得格格不入。 武安民不禁感慨一声,终究是做过皇帝的人,只是这份气度和城府,便是不可小视。 武安民将武江拉了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吩咐道:“再找几个机灵又聪明的,给我看着慕容俊,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 武江点了点头,对于武安民的任务,他是从来不会质疑与发问的,这也是最讨武安民喜欢的一点。 太史慈此时已经漫步到水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水中不知多少鱼儿正欢脱的游来游去,太史慈忍不住道:“真的是见的越多,越觉得自己的渺小,若不来这里,我们如何能幻想到这群山之中,还有这么一处......这么一处......嘿,怎么形容来着。” 武安民笑道:“鬼斧神工,天造地设,大自然的伟大馈赠。” 太史慈一拍大腿哈哈笑道:“对,就是这个词!以后若有机会退休,我就来这里好了!” 武安民故意道:“那计划带着良辰美景在半仙湖隐居的是谁呢?” 太史慈难得的老脸一红道:“老子十有八九是失恋了,那么那个伤心之地,就再也别提了吧。” 武安民看着不远处的慕容俊与和他不远不近保持着距离又丝毫不突兀的几名士兵,暗赞武江却是有两下子,这几个监视之人,哪怕自己知道这几人心怀不轨,居然也是看不出他们的破绽来。 武安民又回头看向大湖,低笑道:“毕竟是你骗了人家,再见面不捅你几个透明窟窿,就算是人心胸宽广大仁大义了。” 太史慈悲他戳中心事,顿时委顿下去,突然又想到什么一般,笑道:“别说我,你小子对蔡文姬大才女,难道就没什么愧疚别扭的心思么?” 第六百五十七章 崎岖不平 武安民的眼角一直用余光撇着慕容俊,观察着他的反应,武安民发现慕容俊表情一变,还以为他要有什么表现或是发现时,慕容俊却又一巴掌拍在自己脖子上,看来是招了蚊虫。 武安民不禁摇头苦笑,暗道自己也真的是有些矫枉过正,成了惊弓之鸟。 太史慈却是把武安民这苦笑当作了心照不宣或是于心有愧,嘿嘿笑道:“放心,自家兄弟,我不会告诉思平的,不过以蔡才女的身份怕是不愿意做妾,可让思平做妾又实在不太合适。哎,这确实是麻烦事了。” 武安民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道:“这才哪到哪?你小子这么喜欢脑补,怎么不去天桥下面说书去?” 太史慈哈哈一笑,漏出一副“是男人,我懂的”贱贱地表情,一个人去了。 武安民知道拿他没办法,只得摇摇头,找来武江问道:“如何了?可将三百人找齐了?” 武江点了点头道:“军队中最不缺的就是懂马爱马的兄弟,加上我们又在前面那片林子中搜了一圈,果然找到不少跑到那边的马匹,再加上那边山林茂盛,草料肥沃,又有湖可以打鱼,无论是人马的吃喝还是隐藏踪迹,都完全不成问题。” 武安民喜道:“那就好,你传令下去,再休息半个时辰,咱们就继续出发。” 接下来的道路,果然是远不如之前的好走。也难怪无论是慕容垂还是那些曹军将士,都将马留了下来。 道路不但是崎岖不平,宽窄不一,最窄的地方更是能容得下两三人并肩而行,最宽处也不过只能容下五六人。 再加上还是一路环着向上,在一队人马沿着环山道路极为艰难的向上攀登时,更是越上越是心惊胆战,因道路的一侧是几乎垂直的峭壁,可说全无下手相扶的地方,另一侧又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悬崖,若是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一路之上倒是也不怎么需要再派人向前寻找慕容垂的踪迹,因为在这只有一条绝路的情况下,那已经是全无必要,再没别的道路可走。 就这么沿着山中这不算道的山道一路攀延,有时上、有时下,在山与山之中不住的盘旋上下,连续转了五天之后,风景仍旧是没有半点变化,目光之内,全部都是持续不变的山间峭壁或是似乎永远数不尽的野林,在一开始仍感到有趣和经验绝美之后,一成不变和无穷无尽的道路之后,人人都已经是疲惫不堪与兴致全无,只希望可以结束这不知何时到头的山道。 此时部队的最前面带头的还是武江跟数十名身手最为矫健的士兵,之后则就是武安民与太史慈慕容俊等人,整支两千人的部队延绵足有里许,在山道之间犹如蚂蚁一般络绎不绝,占据了整片山道。 太史慈此时一脸的愁容,随手抄起腰间的水壶,仰头想要灌下一大口水,却只有一小口水顺着瓶身流出,进入他的口中。 第六百五十八章 水源告急 太史慈无奈的晃了晃水袋,在耳旁听了一下,可惜是早已见底,再没有任何动静。 愁眉不展的太史慈拉住武安民道:“安民,我三袋水已经没了两袋,最后这袋水再怎么省着,恐怕也是坚持不了两天,若是再不下雨或是再找不到水源,恐怕我们......” 太史慈的话没有说完,但武安民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水源是他们无论如何都难以躲过的一关,认他们武功再高,智谋再如何超群,水,终究是没有那便再也没有的了。 武安民叹了口气,也是不禁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做好准备与探查,凭着一时想法就翻山越岭,却是没有考虑水源的问题,更没想到这群山之中,居然没遇到一处河流。 武安民忍不住晃了晃自己的水袋,苦笑道:“我也差不多,一袋多一点,慕容俊,你传令下去,让所有人看好自己的水袋,看看大伙儿都还剩下多少。” 慕容俊点了点头,转身朝后传令去了,此时的山道依旧狭窄,不能一下传达到位,只能通过一个传一个这种效率最低的方法来通知。 武安民看一时半会儿恐怕也是难以有结果,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天空,又是苦笑一声道:“只看这天色,怕是三五天内老天爷都难以留下一滴雨来。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去找了。” 太史慈则是目光看着前方道:“最少我们现在仍是下山路,地面上的水总比山顶上好找多了。”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还有武江他们,很可能他们下次回来,就是告诉咱们前面有一块足矣让两千人一起游泳的大水塘,想喝多少喝多少。” 太史慈笑道:“你这人太贪心,要我说,一人能再装满三袋我就心满意足了!” 下山的道路仍旧是崎岖难行,加上有些道路坡度极大,士兵们经过数日的行军之后,又是脚跟不稳,身心俱疲,经常有人走着走着便是一个踉跄,好在两千人都是身手敏捷又走的不快,总能准确的将摔倒的人从地上或悬崖边上拉回来,所以直到现在,最少还没有一人因为失足而摔落山崖。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在前探路的武江等人数次回来,都是毫无发现,且仍旧是这一条上上下下的山路不知要蔓延到何处去。 而一向平淡的武江眼中,此时也是漏出了点点愁容,水源的问题已经迫在眉梢,无论是武安民,还是其他士卒,手上的水可以说都是捉襟见肘,再难坚持了。 而人困力乏之下,这两日更是已经有数名士兵失足跌入深谷之中,连尸身都找不到,整支部队的士气更是无比的低落。 太史慈就十分担忧道:“安民,若是再找不到水源或是天公不作美,我担心兄弟们怕是快要扛不住了!” 武安民看了看仍旧万里无云的天空,叹道:“这他娘的贼老天,该塔刮风下雨的时候,就小气的连一片云彩也不舍得有,该他晴空万里,就给我暴雨连连。” 第六百五十九章 幽默细胞 太史慈道:“你在我心里一向是无所不能的,我问你个事儿呗?” 武安民道:“什么事儿?要是问我爱不爱你,我对男人可是没有半毛钱兴趣的。” 太史慈没好气道:“要不是这里是悬崖,一脚下去你可能会死,老子现在就要踹死你。我是要问,你会不会登台做法,求雨唤水。” 武安民回过头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太史慈道:“你要么是渴到昏了头,要么就是真的把我当神仙了。但无论是哪种,你现在的病都十分不轻了。” 太史慈刚想呸一口,想到现在水源紧缺,居然是硬生生又把这口唾沫咽了回去,十分的恶心,看的武安民都是皱了皱眉,漏出了一脸的嫌弃。 太史慈喘了口气道:“缺水是连着你的幽默感一起带缺了么?” 武安民再没心情和他啰嗦下去,叹了口气道:“少说点话省点口水吧你。” 这时武江恰到好处的从前方走了回来,武安民喜道:“武江,可有什么收获么?” 武江还没说话,可双方对向走着,距离越来越近之下,武安民却是看到了武江苦着的脸,知道又是没有好消息。 果然武江叹息道:“暂时仍旧没有发现水源,反而路上已经发现了好几个扔掉的空水袋,显然是慕容垂走到此处时,也是水资源告罄,军心不稳,和我们是一样的。” 武安民沉吟道:“但这一路肯定是有水源的,不然曹军喝什么?他们既然敢毫不犹豫的进山,那么山内合适的位置上,肯定是有能供给几千人的水源的。” 武江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慕容将军又没有回头,路上更没有任何血迹、塌方或是其他任何搏斗的痕迹,我可肯定他们仍在我们的前方。” 武安民叹口气道:“继续去找吧,这两千人的生死就全靠你们了。” 武江点了点头,正要离开时,武安民叫住他道:“你现在能不能分辨出我们现在的位置和方向呢?” 武江看了眼太阳的方位道:“因为我们走的全是环山路,所以很难真正分辨出我们真正的前进方向。但根据我的经验,咱们大体上,应该仍旧是沿着西北方向前进。” “西北方向么。”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总不会我们一出去,就直接到了长安吧。” 武江显然是没有什么幽默细胞的,急忙纠正道:“若要到达长安,以我们现在的速度,恐怕在这山中最少要再走一个多月到两个月左右。” 武安民差点要捂住脑袋哀叹,身边这两个家伙一个要自己求雨,幽默感过盛,一个是什么玩意儿都要解释清楚,半点幽默感都欠奉。 武安民再说不下去,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找到水源才是我们现在唯一的问题,其他的都可以放到次要了。” 见武江离开,太史慈从武安民身后探出脑袋道:“你这个地理是跟哪位先生学的?我们是在洛阳以东,虎牢以东,怎么走怎么穿,能杀到长安附近啊!” 武安民没好气的抬起一脚就踹在太史慈身上。 第六百六十章 望梅止渴 太史慈夸张的一声惨叫,浮夸无比的做出一副哎呀呀我要掉进悬崖了的样子,还拿手抚着胸口道:“你的地理真的是隔壁老李教的吧!从这里摔下去会死你不知道么?” 武安民再没有一点搭理他的心情,举起水袋又喝了一小口,晃了晃,发现自己的水总算也是距离彻底告罄不远了。 武安民此时心中实在是非常的烦恼,因为哪怕是不考虑因缺水导致的军心不稳,甚至可能的士兵哗变,恐怕也很难坚持到两天以后了。两天内再找不到水源,那所有人的水都绝对要告罄了,顶着夏日的烈阳,还要保持体力,不停的在山路中行走,完全没有水来补充的情况下,哪怕是自己与太史慈这等顶尖高手,恐怕也是坚持不到三天,普通士兵恐怕更是两天便是一道大关。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武安民也是大感一筹莫展,除了指望武江这些最顶级的猎人与探子外,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如此在山间又行走了三日。 而在昨天,不但每个人带着的水都彻底告罄,无论再怎么节省都找不出一滴来,武江等人更是仍未发现任何水源,还有一个坏消息传来。 山道之上,终于出现了尸体,看装束与铠甲,正是慕容垂麾下的鲜卑战士,士兵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有的只是死后十余天仍旧未闭上的双眼与微张的双唇,显然,他是没有顶住烈日和缺水,活活渴死在路上了。 为保军心的平稳,不让他们触景生情,武安民更是狠心命令武江把尸体推下悬崖,以免士兵们看到。 当难熬的白天过去,月亮升上天空时,白天的燥热感总算渐渐消除,每个人心头总算是多了一丝清凉,武安民和太史慈并肩坐着,太史慈苦笑道:“若是我们兄弟俩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荒无人烟的鬼地方,那才真的是冤的阎王爷都未必肯收!” 武安民惨笑一声道:“若是真不收,我回去就给阎王爷供上一副香火,且保证他是我治下最为烟火旺盛的好去处!” 太史慈的嘴唇此时已经干裂的有些疼痛,淡淡道:“你可还有什么办法么?” 武安民道:“办法倒是还有一个,可却是饮鸠止渴,只可用一次,且最多只有一天的效果,过了这一天,士气与状态都可能会直接崩溃。” 太史慈感兴趣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卖什么关子。” 武安民心里对曹操先说了声谢谢后,指着远方道:“若我说再有两日路程,就有一片极大的湖泊,可以保证每个人同饮一番,兄弟们应该可以立刻重新焕发出生机。” 太史慈漏出赞赏神色道:“这确实是现在唯一的办法与出路了,安民你确实是厉害,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武安民苦笑道:“我几天前就想到了,可是两天之后呢?若是什么都没有,大家的士气恐怕会一下子便彻底崩掉,再也无法聚集起来,到时哪怕曼巴军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师,也难说会不会有几个发疯的家伙,真的惹出什么事来。” 第六百六十一章 计划乱套 太史慈无比理解道:“所以你还想留着这最后一手,到了兄弟们实在顶不住,崩溃之前来使用?”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让处于黑暗中的人拥有希望,却在之后发现全都是假的,那将会让他们陷入更黑暗的绝望之中。”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这确实是最后的办法了,但愿武江他们可以快点回来,给我们带来一些真正的希望吧。” 当夜无话,十分疲累的两人再没什么可说的,就这么睡下,第二天天亮之后,趁着太阳不大,还不算太热,两千余人再次爬了起来,朝着不知目的地为何处的方向继续前进。 可这一天刚刚上路,武安民就觉得后面躁动的人群有些不对,最少武安民目光能看到的几人,表情都已经不再是这几日的毫无精气神,而是重新焕发了活力与神采,武安民眉头一皱,这绝不是正常该有的反应,急忙叫来慕容俊道:“大家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这么兴奋。” 慕容俊也是一脸兴奋道:“丞相不必再瞒着属下了,昨夜属下睡的并不太熟,隐隐约约中听到二位在讨论水源的事情,说两日之内就有极大的湖泊,可让大家饱饮一番,今日早上我看兄弟们实在是士气全无,没有什么精气神,便忍不住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现在大伙都是精神焕发,恨不得一天便走完两天的路,早日到达呢!” “你!” 武安民气的瞪大了双眼,气的几乎立刻就要拔出斩将把这个多嘴的家伙立斩当场! 可颤抖的手刚摸到冰凉的斩将,一股冰凉舒服的气息便从手心一路上传,直到传入他充满血的脑袋之中,经这舒服的冰冷一激,满腔的愤怒与热血终于是又消散了下去,杀了他,实在是于事无补,反而会让士兵们担心究竟是为什么杀了慕容俊。在这个时候,人的脑子都很会擅长联想,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是因为慕容俊说了或做了不该说不该做的事情才导致身死,接着便会想到由他泄漏的水源的消息恐怕有假。 现在的士兵们,便是武安民昨晚所担心的,处于黑暗中的人,得到了难得的希望,若自己再将这希望扑灭,想要再把人从绝望中拉出,那恐怕是再也不可能了。 武安民长叹了口气,松开了握紧斩将的双手。慕容俊仍旧不知自己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满脸的兴奋与雀跃,显然也是深信两日后就可以喝到甘甜的河水,他自己正是武安民这招望梅止渴,第一个被鼓舞到的人。 反正,只是早了一天吧,距离自己的计划也只早了一天。但愿两天内真的可以找到水源,或者天公作美吧。 武安民抬头看了看,仍旧是万里无云,晴空万里,丝毫没有突然暴风雨意思的天空,强颜笑意道:“原本打算今早才通知大家的,既然慕容将军提前说了,我也正好省事了,最后两日,你一定要让大家坚持住!加油鼓气就要靠你了!” 第六百六十二章 壕无人性 看着一副被重新激起斗志模样的慕容俊,武安民也是不禁感慨,信仰与希望的威力,确实是可以激起人体内所有的潜力与意志力的。 此时太史慈走过来道:“可恶的慕容俊,若不是现在杀了他会影响军心,老子一定当场就把他砍了,真的是误了我们的大事。” 武安民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道:“也只是早了一天吧。但愿两天内真的可以找到足够的水源。” 太史慈仍记不能释怀道:“要不是老子看在慕容垂的份上,定要炮制一场慕容俊一不留神摔下悬崖死不见尸的戏码出来。” 武安民知道太史慈只是说笑,也跟着道:“那最好把他身上的水袋留下再踹,哪怕剩一滴水,现在也是浪费不了的。” 这一整日,士兵们的热情,都是空前高涨的,连带着行军的速度,都要快了不少,除了中午日头最大的时候照常休息外,这日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进入晚间休息时,走的路程已经几乎是超出前几日路程的一倍以上,可见士兵们对于这终于到手的“希望”,是多么的渴望与快乐。 可这一日一整日,武江都没有出现,不知是离得太远,还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真的找到了河流。 可惜武安民如今也是嘴唇干裂,又渴又虚弱,实在无力再去找寻武江的下落了。 太史慈晃着早已空无一物的水袋,仿佛想要再从中找到一些水一样,可惜现在的水袋简直比他们的口袋还要干净的多,是再没有任何水可以饮用了。 太史慈整个人瘫软到地上道:“哎,若是真的就这么顶不住,也实在是太过憋屈了。安民,你可带酒了?好久没喝你的茅台了,要是现在有一罐新开的茅台,啧啧啧.......夫复何求啊。” 太史慈等了半晌,都没等到武安民的回应,还以为他怎么了,勉力回头瞧了一眼,却发现武安民如今一脸的震惊,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太史慈伸出手掌在他面前晃了几下道:“安民?安民?你不会就这么挂了吧。” 这时的武安民正在自己的识海之中与系统沟通着。 “有没有能喝的,便宜的,划算的水?最好能供应两千人的。” “滴滴,禀报宿主,有康帅博矿泉水,20积分一瓶,千岁山矿泉水,一百积分一瓶,不限量不涨价,价格十分合适,请问宿主准备要多少?” “你他娘的怎么不去抢!武安民再次在系统中咆哮起来,开玩笑,自己两千人,20分一瓶,一人一瓶也是20000分,自己现在,满打满算,全部砸出去也就是三百来瓶,还是几次大副本大任务连五级人物都没舍得抽攒下来的,现在一口气就花掉还完全不够,换谁谁都是绝望的。 武安民试探着道:“买的多能不能打折呢?” “请不要和只能简单进行沟通的程序讨价还价。” 武安民呸的一声吐了出来,妈的你是只会简单沟通的程序? 第六百六十三章 全打包了 武安民惆怅啊,烦恼哪,绝望呀。 现在两条路摆在他面前,他要么把所有气数值砸出来,虽然是杯水车薪,但多少也是能缓解现在的问题。 要么藏着不管,放弃这两千人,只带着太史慈,那么只需要花费千分之一的积分,且绝对可以轻松度过这不知通向何处的山道。 第二种想法,几乎在浮现出脑海的一瞬间,就被武安民pass掉了,只因为他回头看去,看到那一个个虽然口干舌燥,面色苍白的士兵们刚刚焕发出的活力与信任,他们全是因为信任自己,才来到这个地方的,哪怕断水断粮,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过任何的异议与不满,放弃他们,自己如何能狠得下心来! 当下,武安民已经决定了,不就是几千积分么,分没了再赚就是,要是没了人心,做了逃兵,自己这一辈子看得起自己么?太史慈哪怕活命,又能看得起自己么? 不,只怕太史慈会留下和众人同生死,只会给自己留下一个无比鄙视和瞧不起的眼神吧。 武安民想到这里,再不犹豫,对系统道:“兑换三百瓶康帅博矿泉水。” “收到宿主订单,因订单量过大,再次确认,请问宿主是要兑换三百桶康帅博18.9升装纯净水么?” “是的,确.......啥?多少升一桶?不是五百毫升装的么?” “请不要以为我们系统是发灾难财坐地起价漫天要钱的冷血葛朗台,每件物品都是有标价与说明的,请宿主自重并详读说明书。” 武安民大有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要不是这个系统只是一个声音,他恐怕现在就要抱住他亲上几口。 在武安民睁开双眼,意识回归的时候,太史慈已经一只手举在半空,看那样子,已经是着急的准备大耳刮子抽上来唤醒武安民了。 千钧一发之刻,武安民一声大喊,整个人向后仰了几寸,惊魂未定道:“你小子这是准备犯上作乱么?” 太史慈见他醒过来,也是松了口气道:“小爷以为你就这么西去了,自然要想办法叫醒你,你刚才怎么了?” 武安民神秘一笑道:“要是我说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东海龙王说明天一早就有水喝,你信不信?” 太史慈看白痴一样看着武安民,脏爪子又想伸到武安民的脸上看看他是不是发了烧。 被武安民没好气的一巴掌拍掉之后,太史慈摇了摇头道:“睡吧,但愿我也能做一个美梦,最好是王母娘娘来给我送水,年轻的王母娘娘最好。” 武安民知道他不信,笑呵呵道:“我去前面转上一圈,明天你别喝老子的水。” 太史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滚,赶紧滚,别烦老子。” 武安民笑着朝前走了数步,再次沉入系统中道:“来啊,先给爷打包一百桶纯净水,等下喝完了再买新的。” 那气势,那风度,那份骄傲,简直就和夜总会里连开二百瓶皇家礼炮的款爷一样。 第六百六十四章 登台做法 当次日一早所有人醒来时,武安民已经是得意洋洋的站在了道路中央,见所有人都列起方阵,准备朝着那遥不可及,但今晚就能遇见的水源前进,一个个也是涌起了最后的希望与力量,想要早点出发早点到达。 武安民见所有人起来,用全场都听得到的声音大声道:“兄弟们,昨夜我收到太上老君托梦,他自称是我前世的老师,告诉我们水源在今日因火星上行,与水星并为一线,导致金星的下行最后与日月成为一个三角,这千年一遇的奇事,导致我们即将到达的那处水源干涸,今日没有办法再找到水了!” 太史慈震惊的看着武安民,任他脑子转得再快,想破天去,也想不到武安民会想出这么一个狗屁不是的点子来,还一早就说出来,是生怕士兵们士气太盛,不产生哗变么? 武安民的眼角瞥向全场,除了太史慈的震惊,其他士兵们的反应则几乎全是无限的绝望和失望,被勾起了希望的他们,此时宛如被人剪断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慕容俊,这个一直深藏不露,喜怒不形于色的家伙,居然是在那个瞬间,漏出了一丝得逞的微笑,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也被有心观察的武安民尽收眼底。 武安民见挥手示意并不能压下议论纷纷感到绝望的曼巴军士们,便干脆直接一声虎吼,巨大的声浪在这安静的山道之上传出足有数里,这才终于重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武安民得意道:“我话还没有说完,太上老君说,若因他们天庭的盛事,害了我们这虔诚又勇敢的数千勇士,终究是于心不忍!所以又说,只要今日我许诺回去后为他修建一座三清庙,就愿意全力助我们降下水源,度过难关!兄弟们,太上老君已经发话,也已经将水源交给我了,我们回去之后,大家一定要宣扬三清的伟大,多送香火,保证他的旺盛!才不负仙人所托。” 武安民见众人慢慢燃起希望,有些将信将疑的看着自己,笑道:“等下大家不要插队,一个一个来,千万不要拥挤,惹了太上老君他老人家不高兴,那就不好了。” 武安民看着太史慈,笑道:“子义,你第一个,等什么呢?快点接了水,就要上路了。” 太史慈虽然不相信武安民什么太上老君托梦的说法,但作为兄弟,该挺的时候他也从未落后过,当下做出一副十分虔诚的样子,先是鞠了三躬,接着捧住水袋,漏出无比虔诚的样子,双手递了上去。 武安民没好气道:“打开水袋!指望我帮你拧开么?” 太史慈这才翻着白眼,将打开盖子的水袋再次递上。 武安民右手两指放在嘴边,口中念念有词,接着伸手一指水袋。 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 太史慈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武安民手指中流出一股许久未见过,无比清澈的水,只是看见水流就让太史慈咽了口所剩无几的唾沫,满脸的惊异。 武安民笑着道:“满了,不走你还在等什么?续杯嘛?下一个!” 山谷内能看到这边情况的百余名士兵,一个个更是在短暂的愣神之后,一起发出了震天般的欢呼! 第六百五十五章 天不绝人 当最后一名,满脸带着近乎崇拜的憧憬,无比虔诚的接满了这一袋在他们眼中凭空出现,从天而降的水后,更是双目流出感动的泪水,跪在地上磕了个头之后,才继续向前走去。 太史慈一直跟在武安民的旁边,等他送走了最后一位士兵,马上跑过去抬起他的右手,左看右看,要研究出他究竟是怎么凭空变出水来的。 武安民翻着白眼道:“干嘛干嘛,你要是一袋不够,我还为你准备的有私房水,给你就是,也不用抢啊。” 太史慈撇嘴道:“别啰嗦,快告诉我水怎么来的?” 武安民道:“不是说了么,我师父太上老君托梦送来的。” “放屁,鬼才信你。” 武安民见他说的坚决,投降道:“好吧,我身体里有一个系统,可以用平时做好人好事积攒的分数换各种东西,水就是其中一种。” 太史慈呸的一声,几天没见过的大口唾沫喷在了地上,紧接着道:“鬼才会信你,我宁愿相信是太上老君托梦。” 紧接着又道:“老君这个水,该不会限量吧,要是两三日内找不到水源,这一袋水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武安民道:“不会太久了,不然曹军怎么穿过这片山区呢?我有预感,两日内,一定能出现我们需要的补给。” 太史慈此时对他已经是深信不疑,心悦诚服的点头道:“经过这事儿,我是真的相信你小子,是无所不能的,或许你真是太上老君转世,来拯救这万民、天下于水火的呢?” 武安民笑道:“走罢,队伍还需要我们来带路呢。 说完与太史慈一起,朝前赶去。 这一路武安民一个个越过了曼巴军的士兵,武安民可以感受到他们的脸上,对自己已经不再是出于对统帅的尊重与佩服。而是更多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与类似信仰的东西。 武安民一路与士卒们打着招呼,一路赶到了队伍的最前端。 但是这一天,武江却依旧没有什么发现,但在武安民的吩咐下,三百名最为辛苦的探子们,也是全员回到部队之中,接受武安民那来自“太上老君”的馈赠,一时间整支队伍的士气与凝聚力,都是强到了一个无法言语的地步,所有人再没有半点怀疑与私心,都是无比的相信着,武安民可以带他们走出困境。 如此又走了两天,却仍旧是宛如在沙漠中一般,找不到任何的水源,而更可怕的则是,连他们带着的粮食,也已经快要见底! 而这次连武安民也知道,若是再找不到补给,哪怕是变,自己也没有足够的积分变出来足够的吃喝来喂饱这两千张嗷嗷待哺的嘴了。 到了第三天,当大多数人的水再次用完,可怜巴巴的看着武安民,甚至武安民自己都准备再次兑换一次,把剩下的积分全部用掉来再坚持几日时,武江终于回来了! 而且这一次武江带回来的再不是一无所获,而是有了真正的发现。 第六百六十六章 走出困境 “再向前走上半个时辰,就是一段笔直得下坡路,这段路的尽头,就是一片和我们进入这片山地时几乎一样的景色,广阔的湖泊,茂密的树林,还有很多的动物可供打猎,最少短期内维持住大家伙的生存,绝对不成问题。” 武安民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兴奋道:“快去把这个消息,传递给所有兄弟听吧!这该死的路,终于到头了。对了,有没有慕容垂的踪迹呢?” 武江道:“暂时还没有,但也是因为我们刚发现了出路,还没来及仔细查看,等我们到了地方时,留在那里的儿郎应该已经将附近了解清楚,给上一份详细的报告。” 武安民点头道:“那就到了再说吧,慕容俊,麻烦你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兄弟们,这次是真的了,两个时辰之内,就可以脱离这该死的、没有尽头的山路了。” 人的心思是很奇怪的,当你满怀失望,没有一点盼头时,两个时辰的路会像两天一样难走,可当你充满了希望与期待时,两个时辰将会是转瞬即逝。 在这种心情下,这一段路走的众人无比的愉悦,甚至身后的士兵,还开始唱起来欢快的军歌。连武安民因为解决了危机,又彻底保住了自己剩下的那可怜的气数值,也是发自内心的双重高兴,离得远远的便感觉鼻子一抽一抽的,闻到了空气中浓厚的水气。 而当那广阔无垠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湖泊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最前方的太史慈率先发出一声欢呼,祖传的轻身功夫全面展开,爆发出武安民所见过的,最快的速度冲至河边,接着一个翻腾,整个人扑入了湖中,将全身侵泡了起来。 主将已经如此,身后那两千名士兵又怎么能端着,一个个看着湖泊都是蠢蠢欲动,只是碍于军纪与武安民还没下令,不好意思彻底放开。 武安民看着他们,漏出会心的微笑道:“去吧,憋了这么久,不要太过分就好。” 苦候的士兵们齐声发出剧烈的欢呼,便争先恐后的朝着那巨大的湖泊冲去,有性子急的更是边走边脱衣服,等到了湖边已经是赤条条的,一个翻身便投入了水中。 武安民微微一笑,举起手中剩下不多的水,咕噜噜大口大口的全部灌了进去,节衣缩食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有底气大快朵颐一次了。 当所有人都是欢脱着往水中冲击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却是逆着人流而去,不但没有往水中扑去展现久违的渴望,反而是越走越远,朝着林子去了。 武安民心中一动,便也是不漏声色的跟着去了。 武安民见光是从这平地之上到达密林这百十丈的空间上可以说是一览无余没有半点可以藏身或是隐藏的地方,只要慕容俊回一下头,自己就是无处遁身。 武安民干脆便朝着密林的另一个方向全力发足狂奔,在快速到达密林之后,这才隐下身型,慢慢依靠着树木的遮挡,朝着他猜测中慕容俊进入林子的方向潜伏而去。 第六百六十七章 似曾相识 武安民宛若大鸟般无声的落在一棵极为茂密的树冠之上,下方的慕容俊则是左顾右看的走来,独自靠在了一棵树杆之上。 让武安民感到奇怪的,却是并没有人来与慕容俊汇合或是街头,慕容俊仿佛只是累的很了,找一处休息而已,整个人无比放松的躺倒在地上,闭上双眼,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武安民足足在树上蹲守了半个时辰,也是没有一个人来与慕容俊见面,甚至连慕容俊也没有一点要做些什么的样子,居然还毫无防备的打起了呼噜。 看的武安民直呼后悔,甚至对这个家伙的防备,都丢掉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不好意思与歉意。原来只是一个不太合群或者不会游泳的家伙,自己却满怀期待的希望他是间谍一般。 可此时的武安民确实有些进退不得,离开吧,恐怕难以逃过慕容俊的耳目,要是被发现,反而是另生间隙,可就在这里等着,这家伙已经睡了半个时辰,鬼知道他还要睡多久。 武安民目光四处张望着,看着这片密林总感觉似曾相识,越看越觉得它和自己来时那片林子,相差不多,极为相似。 突然远方传来几个微弱至不可查的脚步声,武安民皱着眉头,只听脚步声,就能听出来人都是经验丰富,经验丰富的高手,不但落地声静谧的近乎没有,且整齐划一,连武安民一时半会儿都是听不出到底有几个人。 树下的慕容俊到了此时方才睁开眼,居然比起武安民,也只是略晚了片刻就发现有人接近,机警的慕容俊毫不犹豫,就近便跃上一棵大树隐藏起来。 武安民看着慕容俊,却是皱起了眉头。 无论反应还是刚才上树这一下,慕容俊展示出来的身手和机警,都是远超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形象和本事的。 慕容俊果然不是表面这么简单的。 声音与动静越来越近,武安民已经渐渐可以勉强看到,从远处过来的一共有三个人,且居然都是身穿汉室军服! 武安民大感奇怪,武江手下负责探查的人,此时还未出动,现在过来的又是谁呢? 好在那三人的速度也是极快,兔起鹤落之间,就已经来到武安民身下的大树,武安民也是清楚的看到,那三人他居然都认识!正是他们走之前留在原地,看守马群的武河及两名属下! 武安民登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几人怎会出现在这里?他们现在不是应该已经相距数百里么? 武安民正疑惑之间,却是抬头发现原本躲在树冠上的慕容俊,居然是几个闪身之后,消失不见,原路反了回去。 大感不妥的武安民也不再藏着,从树冠上一跃而下。 武河十足的戒备之中,突然感受到树顶传来动静,头也来不及回,从腰间拔出佩剑,直直的向上刺出,无论角度还是速度,都是十分不错,显示他已可列入一流的身手。 武安民则是无比轻松的脚尖在剑身上一点,接着转身而下落在几人面前道:“是我!” 第六百六十八章 原地转圈 武河看到是武安民,无比兴奋道:“卑职在此守候多日,没想到是丞相到了,还望恕罪!” 武安民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武河脸上露出一丝诡异,道:“我们一直就在这里啊,倒是丞相此行收获如何?可找到慕容将军了?” 武安民瞪大了双眼,无法置信道:“你们怎么可能一直就在这里?” 武河显然不明白武安民为何这副样子,但看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是有些惶恐道:“是......是丞相让我们在这里看护着马儿,等待你们可能的归来啊。” 武安民止不住的后退几步,无力的靠在树杆上道:“你们的意思是,我这十余日的游荡之后,又重新回到了原地?这里就是我们分开的那处湖泊和密林?那么马儿呢?其他人呢?都去哪里了?” 武河也是感觉到十分不对,无论找没找到慕容垂,武安民的反应都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他,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定道:“不错,还是当日我们分别的地方。至于其他兄弟们和马儿,在我们分别当天,我们就派人去和张辽将军汇报情况,中间我们便一直有着联系。而在昨日,张辽将军又派人前来,命令我们全体离开,直接退往陈留与他汇合。我们担心若丞相原路返回,一个人也看不到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留下了三十人继续驻扎在这里,随时准备与丞相可能的会面。” 武安民突然站起道:“文远已经撤退了?” 武河道:“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就是这一两日间的事情了。” 武安民咬牙道:“走,先去跟兄弟们汇合,咱们再考虑下一步怎么办,和究竟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武安民,太史慈,与武江武河几人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团团围成一圈,听武河说完他们居然是原地转圈,又回到了原点时,几个人都是漏出了震惊与不可置信。 尤其武江道:“可我们每日都有看太阳的位置,星辰的位置,虽然有不少路径是曲折四处转弯的,但大体方向我们应更仍旧是朝西走的啊。” 太史慈摇头道:“但中间有很多地方,都是树木林立,根本看不到日月星辰,甚至有几处是在山涧之中行走,根本无法辨认方向的。” 武江静了下去,显然太史慈所说无误,尤其是道路的后半段,他们早已精疲力尽,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在意太阳的方向,只是疲惫又机械的寻找着道路和水源。 武安民突然道:“慕容俊呢?你们可有人看到他了?” 武江道:“刚才还看到他在林边,我让他过来,慕容将军说马上就到。” 武安民大呼一声:“糟糕!” 率先发足朝着远处狂奔道:“所有人跟我一起找慕容俊,一旦找到,务必把他带到我的面前来!反抗的话,动粗也可以!” 太史慈与他最是默契,不发一句问话,转身便朝着另一个方向寻去,武江武河虽然慢上一拍,却也是立马发动人手,一起寻找。 第六百六十九章 大事不妙 整整半个时辰之后,武安民与太史慈等人方才再次聚集起来,至于慕容俊,则是宛如人间蒸发了一般,找了整个峡谷也没找到人影,彻底消失不见。 太史慈仍旧是一头雾水,问道:“这小子跑哪去了?难道他是曹军的探子么?” 武安民凝重的点头道:“恐怕从一开始,我们就落入圈套了,慕容俊负责请君入瓮,带领我们在这荒山野岭中浪费时间,四处乱逛。且若不是我上达天听,凭空变出水来,这个季节又是最为干旱少雨的季节,只怕这十几日的山路,我们根本就出不来,会全部干死在山中。” 太史慈反应过来,无比担忧道:“那岂不是慕容垂危险了!” 武安民摇头道:“这个倒未必,最好的谎话当然是真假相结合,且总不能五千人全都是曹操的人吧。恐怕慕容垂的去向和分兵都是真实情况,唯一的谎话,恐怕只是慕容垂入山的地方并不是这里,而是在附近其他的地方。” 太史慈点头道:“附近群山环绕,道路复杂,这确实是有很大的可能。” 接着太史慈眉头一皱道:“可这么一手请君入瓮,不会就这么只是为了我们这支部队吧,毕竟谁也无法确定是谁领军进入山中探查,若只有一支偏师进入,这么大的阵势,岂不是还白白折了一个慕容俊么?这种级别的将领,想要策反绝不是易事。” 武安民面色无比凝重道:“如果是你刚刚逃出生天,计划失败,子义你会先去干什么。” 太史慈道:“自然是赶紧去报告,所有之后的计划都可能要重新调整以及开始。” 突然太史慈盯着武安民,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武安民凝重的点了点头道:“看来子义也想到了,他们现在所有的图谋所有的计划,能针对的只有文远和他的大军,若文远一时不察,毫无察觉并只防备着虎牢关方面的曹军,再加上文远这一两日内,就会开始撤军,毫无疑问只要移动和撤军,就会漏出破绽,这恐怕就是郭嘉和曹军的图谋了。” 太史慈更是道:“若是嵩岳山脉内有一条他们非常了解的,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带我们原地兜圈子的路径,又有一条,可以带着慕容垂在山中绕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的道路,那么再有一条从虎牢关西面神不知鬼不觉地运送大量兵力绕到文远大军身后的道路,也并不是不可能。” 武安民道:“这就是我担心的事情了,文远已经是难得的将才,小心谨慎绝不冲动,可任凭他再怎么想象,在撤退时会防御的,也只有虎牢关内杀出的曹军和那一支不知是否真的存在,且数量不会多的骚扰部队。绝不会想到或者堤防还有一支从关内杀出的敌军。” 太史慈无比担忧道:“最害怕文远布下自己早已断粮,急需撤退的假象出来,想要让虎牢关追击的敌人吃个大亏。” 第六百七十章 料敌先机 武安民道:“这不用害怕,这是文远一定会尝试的事情,这正是为将者的本份。可敌人既然能想到把我们骗入深山,再把大军引入关东,那文远的谋划与想法一定早在敌人预料跟掌握之中,只怕到时就变成作茧自缚。” 武江跟武河这时候无比的着急,但却苦于插不上话,这时看二人终于停下来,武江急忙插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不如我立刻快马去警告文远将军,让他一定小心。” 武安民不答反问道:“武河,文远计划的撤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武河道:“正是今夜子时开始撤退,但其他所有细节与计划,我就完全不知了。” 武安民看看天色,沉吟道:“无论如何,我们一无马匹,二来士兵体力精神都到了极限。绝对来不及时间赶到虎牢之外了。” 武安民边说边拿起斩将,在地上画出一副简易的地图,喃喃道:“依我对文远的了解,他十有八九,会先示敌以弱,做出急于撤退、一泻千里的样子,接着早早在这几处布下伏兵,只要他诈败到包围圈之中,四周伏军杀出,自己再回身破敌。” 一边说,武安民一边在那简易的地图上写写画画,将一个大概的撤退诈败伏击的路线,完完整整的画了出来。 武江道:“那我们该怎么办。现在距离子时已经只有六个时辰,从这里到虎牢外文远的驻军之地,是肯定赶不上的。” 武河更道:“何况这里只有十余匹马儿,我们连快马加鞭的本钱都没有。” 武安民道:“所以干脆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不去通知文远,用最好的状态迎接晚上的大战。子义,我要你现在就出发往虎牢关,大白天敌人不知你的身份与要干什么,一定不会阻拦,我要你尽最快的速度追上文远,能早一刻告诉他,让他早一刻做好准备,那就一定要早一刻,明白么?” 太史慈皱眉道:“你又要一个人当英雄,把我支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要做什么,以卵击石,必死无疑的!” 武安民笑道:“是不是以卵击石,必死无疑,我们今晚自然见分晓,别忘了三万曹军,都不敢追上杀我一人,今晚,哼,他们凭什么!” 武安民的双目无比自信的亮了起来,仿佛他今晚要面对的不是数倍于自己的曹军精锐,而只是村中的顽童一般。 太史慈仍旧摇头道:“传信这种事,武江也好,武河也好,他们都能做,我要留下与你一起。” 武安民道:“我并不是在于你商量,这是命令。更何况若曹军早有准备,一路上布置下重重关卡埋伏,除了你,还有谁能杀出去呢?若是死在路上,那文远和手下十余万大军,就真的危险了!子义,你担着的并不是你一人的尊严和义气,你担着的,是十余万人的生死啊!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在这个时候,你居然要抗命不尊么?” 第六百七十一章 自寻死路 太史慈双目中泛出点点湿润,终于还是投降道:“我总是说不过你的,总是拿你没办法。似乎每次你都是占理得那个。” 武安民重重的将他拥入怀内,道:“这就是为什么我是丞相,你只是我手下的小兵了。一路走好,兄弟。” 太史慈重重的锤了武安民一拳,轻轻地点着头道:“活着回来,兄弟。” 说完再不看武安民一眼,问了武河马在何处拴着之后,独自一人,洒然离去。 武江武河也被二人毫不惧生死,大义凛然的气节感动,此时胸中也是涌起了无限的战意,武江道:“丞相,说吧,我们干什么。” 武安民微微一笑道:“怕死么?今晚我们,恐怕是九死一生了。” 武河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毫不犹豫道:“能和丞相同生共死,荣辱与共,是武河这一生的荣耀,就算让我独闯许昌,武河也绝没有一个不字!丞相尽管吩咐就是。” 武安民失笑道:“第一个任务就不用打生打死,放轻松,先把兄弟们全都集合起来吧,我要说点东西。” 片刻之后,武安民独自站在一个光秃秃的巨石上面,立起一人多高的石头可以让武安民清楚无比的看到身前这两千名对他忠心不二的精锐士兵们。 武江上前几步行礼道:“禀报丞相,全员共计一千九百九十八人,全员到齐,等候丞相指示!” 武安民站直身体,单手将扛在肩上的斩将咣的一声,牢牢插入石头,只是这一下,尺余长的枪尖连着一小段枪身,便如进入棉花一般,钻进了石头之内。 武安民小小的露了一手,场上都是与他并肩作战多年的曼巴军士,登时一齐爆发出一阵响彻天际的叫好声。 武安民待欢呼声停下之后,方才无比平淡道:“你们怕死嘛?”声音虽然轻柔又毫无波澜,可却是准确无误的传入了在场两千人的每一只耳朵之内,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武安民为何要这么问时,武江武河便率先喊道:“不怕!愿与丞相生死与共!” “不怕?愿与丞相生死与共!” 登时,又是三遍整齐无比的狂呼声,武安民甚至相信,这并不是他们为了拍马屁与迎合,自己自从单骑退曹兵与在完全不可能的山中凭空变出水源,救了这所有人一命后,早已成为他们心中神一样的不败存在! 武安民直言不讳道:“今晚,实话实说,今晚我们要去执行的任务,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能够生存的几率,可以说微乎其微。可这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去送死,更不是我要抛弃你们,将你们当做炮灰。正相反,你们这两千人,是我最好的兄弟,最看重的部下,你们有很多人,我都认识。王双,你从北海就跟着我了吧。李二,你老婆去年就怀孕了,现在也差不多该生了吧。陈叔,去年不是就让您退伍,怎么今日还在我军中?还有你,别藏着张虎,两年前你抢了一村民的粮食,拿三十军棍我也是亲自打了的......” 第六百七十二章 同生共死 被武安民点到的几个人,不由得都是骄傲的又听了挺胸膛,站得更加笔直了些,显然因为武安民还记得他们,一个个都是十分的骄傲。 武安民继续道:“还有很多人,你们中我能叫上名字的,最少还有一二百人。你们都是我最好的兄弟,但是今晚,我们要做的事情太过疯狂也太过危险,所以在这里,我认为我没有办法给你们承诺,给你们安全,我允许你们离开!这绝不是临阵脱逃,这也绝不是贪生怕死,这是我武安民,许诺给你们的生路,现在所有人都在一起,我知道你们肯定不好意思离开,所以等下解散之后,我们会有两个时辰的时间来休息和整备,你们可以挑那个时候离开,绝不会有人发现,我也拿性命与荣誉担保,绝对没有任何人,会在事后与你们清算。” 武安民顿了一顿,看着下面一个个仍旧昂首挺胸的士兵们,点头继续道:“我要说的话,就是这些,解散吧,接下来两个时辰,你们尽量的休息与吃东西,以及离开,任何人不得阻拦和威胁或是相劝。两个时辰后,我们将会出发,去寻找敌军的主力,并一决生死。那么现在,解散!” 说完这些,武安民随手拔起了插在石中的斩将,独自一人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过了没多久,拿着水与一条刚烤好的鱼的武江远远走了过来。 武安民接过吃喝,淡淡道:“我说的可以走,是包括你与武河的。” 武江漏出十分悲愤的神色道:“丞相当我是什么人?我武江这条命是丞相给的,自然也该是丞相拿去,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是我宁死也不会做的。不止我,这一千九百多名兄弟,也没有一人会做。更何况丞相自己万金之躯,都毫不惜命,又何况我们贱命一条呢?” 武安民笑道:“鱼是你烤的么?味道很不错啊。武江,我是真的将你们看作亲兄弟,才会说刚才那些话,哪怕是一千多人全部走掉,我武安民也只会觉得自己失败,而不会恨你们临阵脱逃。趋利避害,本就是生物最该有的本性。” 武江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丞相在说什么,可武江知道,这一千九百人,没一个孬种,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会有一人多说半个字。丞相尽管放心,在这里养精蓄锐就是,两个时辰后,我相信绝对是一人不少的全员集合。” 武安民笑道:“若是如此,我就真的不枉此生了。” 武江凝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给了武安民一个独立思考的空间。 这次布局从头到尾,可说是完美无缺,若不是自己有着系统,凭空变出数百桶纯净水,定然是一败涂地。能想到这种一环扣一环,毫无破嘴的计谋的,恐怕整个曹营,就只有一个人。 郭嘉郭奉孝! 武安民喝了一口水,继续思考者,若自己是郭嘉,会在何处布兵,何处出击,又在何处收紧包围。 又思考着慕容俊的离去,会给今晚的战局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与变数。 是敌人会快速集结,先将谷内的这支部队歼灭?还是在路上布置下重重难关,阻挠自己通风报信呢?又或者会将计就计,在今晚的埋伏圈中为自己留下一个口袋呢? 第六百七十三章 不惧生死 两个时辰的时间转瞬即逝,不知是慕容俊并没有及时汇报,还是郭嘉知道了也并未来及重新部署,总之两个时辰内,整个山谷之内风平浪静,没有任何动静。 眼看天色将黑,武安民也总算睁开双眼,命武武江武河去把守在谷外的士兵们全部撤了回来,两千人再次齐聚一堂,列成队伍,等待武安民下达最后的命令。 武安民道:“啰嗦的话不说了,我武安民在此,感谢在场的每一位没有离我武安民而去!不同的是,今晚一战,我再也给不出任何承诺,无法保证你们任何人的安全。但唯一相同的是,今夜会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我武安民会是第一个冲入敌阵,最后一个冲出来的!” 武安民举起手中斩将,怒吼道:“兄弟们,唯一的希望,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兴奋的怒吼声传遍整个山谷,声势之大,震天动地! 仿佛这支队伍完全不是要去赴死,而是去打一场必胜的战役一般。 武安民率先跳下大石,带着部队离开了峡谷,根据他的计算,朝着虎牢关的方向,缓缓开始了移动。 武安民的计划很简单,他要找到敌军的一支伏军,再用尽可能大的动静将他们快速击溃,再继续寻找,直到引起张辽的注意,让他可以从容应付,或是直到彻底打乱郭嘉的部署与埋伏,逼得他不得不撤底改变战略,或彻底无法继续埋伏。 武安民看着略略落后于自己一个身位的武江武河,突然道:“你们两个,兄弟几个,可曾婚娶?孩子多大啦。” 武江笑道:“我还有三个弟弟,是家中老大,我妻子还是归顺于丞相后,在北海认识的呢。孩子都有两个咯。”边说边漏出幸福的微笑,显然是想起了家中的妻儿老小。 武河则是脸色略有些暗淡道:“我母亲早丧,几个兄弟也早都因战乱饥荒不在了。现在只有我跟我父亲。” 武江哈哈笑道:“这小子别说老婆了,怕是娘儿的手还没有拉过呢。” 看武河涨红了脸,武安民知道武江说的怕是不中也不远,笑道:“武河你现在回一趟陈留,联系臧霸,让他务必小心,无论何人叫门或是求援,天亮之前都不许出城,以防被郭嘉偷城。他绝对会双管齐下,派人偷袭陈留。若陈留一丢,哪怕张辽大军没有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也将失去退路,也只是苟延残喘,恐怕终将难以逃过一劫。” 武河愣了一下,着急道:“丞相!说好要同生共死,你怎么......” 武安民拍了拍他道:“我并不是不将你当兄弟,更不是不信你的决心。可我现在需要一个最靠得住,又身手高强的人来做这件重要的事情,子义之后就轮到你与武江了。你未婚娶,又没兄弟姐妹,自然是最适合的人选。” 武江伸手揽住武河的肩膀道:“兄弟,别再说了,我的妻儿,以后就靠你了,一定要将他们照顾好,并告诉我的两个孩子,他们的爹爹,是无所畏惧的大英雄。” 第六百七十四章 偷袭得手 看着武河不情不愿的离去,武安民终于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早已升起,取代了太阳的月亮。悠悠道:“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可以看到月亮与这美丽的星空,武江你不多看几眼么?” 武江笑道:“我没有丞相的风雅文气,有看着月光的时间,宁愿多想想我家婆娘和孩子哩。” 武安民淡淡道:“可若人死后,就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继续守护着自己所爱的人,总要提前看一看,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星宿来寄居吧。” 武江被勾起了兴趣道:“若可以选,那我就做北极星好了,那是我婆娘唯一认识的星星,也永远在正北,不怕她认错了星星。” 武安民失笑道:“要是如此,那只怕如此想的人不在少数,北极星上怕是早已经住满了。” 武江哈哈笑了起来道:“就凭我这手力气,打也能打出一个位置来。” 两人还要继续闲聊时,此时派出去的斥候跑了回来,禀报道:“丞相,前方三里处发现敌军踪影,现在正在休息之中,人数约在五千许,看旗号是一个秦字,不知是曹军哪一个秦姓将军。” 武安民道:“曹军何时有过秦姓的名将,不外是送上嘴边的肉罢了。武江,传令下去,所有人保持安静,向敌军靠拢。” 三里外的这处曹军,乃是曹将秦琪所带领,也是郭嘉布置下的包围圈最外面一道,正在此休整,等待子时以后,张辽撤退时再大军杀出! 只是现在被武安民盯上,就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 武江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整个外围没有一名岗哨,阵地松散,士卒缺少纪律,果然只是庸碌之辈。” 武安民嘿嘿一笑道:“那还等什么呢?但愿他们有足够的马匹替我们代步吧!” 此时武安民等人距离秦琪营地只有数百步之远,转眼就可到达弓箭范围之内,武安民大手一挥,曼巴军无比默契的四散开来,形成一个半圆,隐隐然将秦琪营地半围了起来。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趴在草地上匍匐前进,转眼距离已经到了五百步内,曹军说话聊天的声音已经可以隐隐传入武安民的耳中。 这时两名外出小解的曹军仍是没有任何警惕的朝着武安民趴伏的草地附近赶来,武安民鼻子中发出一声冷哼,随手捡起地上两颗石子,整个人闪电般从地上弹起,嗖嗖两声响过,那两名士兵额头前现出一点红色,大睁着眼睛,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仰天躺下! 众士卒见武安民已经动手,哪里还忍得住,齐声发出大喊,转眼间已是一轮箭雨怒射而出,仍旧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曹军哪里反应的过来,惨呼声中,便有不知多少人中箭倒地。 武安民拔出斩将,大喊道:“大汉丞相武安民携五万大军到此,汝等还不速降?” 当第一个字发出时,武安民距离曹营还有近百丈的距离,而最后一个降字喊出时,已有三名倒霉的曹军惨死在斩将之下! 第六百七十五章 雷霆手法 两千名憋着口气,决意赴死的精锐曼巴军,与五千名不知所以仍在休息的曹军相比,战斗的结果可以说是一览无余的。 只不到半个时辰,五千曹军便已经死伤大半,剩下一小半除了见机不对,及时逃跑的小部分人,全部被投降,被武安民等人围在中间。 武江看着这群降兵道:“丞相,此战我军死伤不到三十,敌军投降者一千一百人,剩余大多数战死,这些人怎么处置。” 武安民站在俘虏的面前大声道:“秦琪还活着吗?” 鸦雀无声,所有降兵没有一人敢抬头或是说出一句话,对于这神出鬼没的武安民,他们早已失去了信心,生怕被他看中,引火上身。 见没有人说话,武安民直接道:“第一排这五十人,全杀了!” 曹军士兵们还没消化掉武安民说的是什么,训练有素的曼巴军可没有不杀俘虏善待降兵的心思,一人盯住一人,就是五十根利箭穿胸而过,那五十人没有发出一丝惨哼,便死得不能再干净了。 到这些人倒地,曹军士兵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少人一声惨叫,本能反应下就想站起逃跑,可惜曼巴军早有准备,站起想逃的数十人,来不及迈出哪怕一步,便纷纷中箭倒地。 武江更是大喊:“不想死的就给我跪好!” 剩下的人这才安静下来,一个个瑟瑟发抖,再不敢有任何动静。 武安民则还是那句话:“秦琪还活着么?” 这次仍旧没有人敢说话,但不少士兵,已经不自觉的将头扭向中间部分一名身穿普通士兵衣服的大汉身上。 那人知道逃脱不了,索性站起,张嘴就骂道:“老子就是秦琪,武安民你这竖子,敢拿本大爷如何!我叔叔可是蔡阳,你他们的......” 剩下的话秦琪再说不出来,因为两名曼巴军战士已经赶到,见他口出秽言,其中一人更是毫不考虑,一枪柄狠狠扫在他的嘴上,满口白牙瞬间落的到处都是,一嘴的鲜血混着碎牙,喷的嘴里地上到处都是,痛得他在地上来回打滚。 曼巴战士怎会顾及他的疼痛死活,两个人宛如拖牲口一般,将他拖出俘虏的中间,其他曹军将士,更是被吓的噤若寒蝉,一声不敢吭。 武江看着武安民,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 武安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在脖子上一划,便转身拉着秦琪找了个眼不见为净的地方去了。 秦琪满嘴的鲜血混着泥土,正不住的干咳着,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的混乱和惨叫声,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琪再没有半点刚才的硬汉样子,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上,同时武安民闻到了一股腥臭的骚味,低头一看,居然是秦琪吓得尿了裤子。 武安民皱着眉头道:“说吧,除了郭嘉和那两个夏侯,这次还有谁到了这里?潼关的战事结束了么?你们来了多少人?都埋伏在什么地方?” 第六百七十六章 以资军用 秦琪涕泪横流,看起来无比的可怜与窝囊,哆哆嗦嗦道:“我说出来,丞相可以饶小人一命么?” 武安民漏出了一个自认为无比和煦,在秦琪看来却是阴森恐怖到极点的笑容道:“你居然以为,还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你不说,我去下个地方再抓个人来问就是了。至于能否活命,就看我的心情了。” 秦琪哪还敢啰嗦,磕头如捣蒜道:“十万人,我们这次来到虎牢之外再加上夏侯渊将军虎牢关内准备杀出的士卒,一共有二十万人。分别由夏侯渊,夏侯惇和我叔叔蔡阳三人统帅,郭嘉为军师,定在今夜子时,张辽将军撤退时,我们趁他与出击的夏侯渊苦战时,再分段合围,将这十多万人牢牢的围死在这里。” 武安民笑道:“还有呢?” 秦琪哭诉道:“没有了,小的知道的就这么多,再也没有了,这些还是听我叔叔说的,小人级别不够,别的真的不知道了,求丞相给我一个机会,饶小人一条贱命吧。”边说秦琪边不住的在地上磕头,咚咚声极为强烈,用的力气倒是不小。 突然间,秦琪的磕头声停止了下来,秦琪的双眼中透露出一股冰冷与失去生气的绝望,双手捂着被割开的喉咙,张着嘴“啊啊啊”的再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武安民将斩将上的鲜血在秦琪的身上擦了一擦,再不看一眼这个随时会变为尸体的家伙,转身朝武江那边去了。 武江见武安民出来,急忙迎上道:“丞相,全解决了,没有任何意外,还从曹军阵营里找到了两千匹马,正好可供我们使用!下一步我们去哪里。” 武安民满意道:“居然还能有人资助我们的军需,确实是意外之喜,可惜这秦琪只是个不入流的家伙,除了人数外没有任何消息,走罢,我们去找下一个倒霉蛋,看看谁会被我们碰上。” 武江却是一把拽住武安民道:“丞相,有句话,小人不知该不该说。” 武安民道:“不该说,收住吧。今夜我一定会与你们在一起,我武安民别的本事没有,信守承诺,表里如一,还是可以做到的。” 武江却是不依不饶的跪在地上道:“丞相!我们未必需要一层层的打进去,敌人的包围圈一定是外松内紧,只要我们可以冲入包围圈,提醒文远将军继续坚守,哪怕是两面遇袭,也一定可以坚持下来,陈留和东阿几处,一定可快速收到消息前来救援,只要我们坚持过一个月,曹军绝对可以无功而返啊!” 武安民伸手想要将他扶起,谁知武江却是牢牢跪死,一动不动,坚定的目光和动作让武安民毫不怀疑,若自己再用力,只能是将他的肩膀拉到脱臼。武安民叹了口气,淡淡道:“别忘了慕容俊那个叛徒早就不知所踪,再往前走,想要汇合,等待我们的将是天罗地网,咱们这两千人,还不够塞牙缝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全力吸引曹军和郭嘉的注意力,让他们分神和改变包围圈,张辽才有机会脱困。” 第六百七十七章 四面楚歌 武江被武安民说的哑口无言,想要辩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武安民笑着拍了拍他道:“好兄弟,我们今晚未必就是必死之局,别忘了就算曹军再怎么攻其无备,他手下也有十五万以上的战士呢,咱们只要将这手快速奔袭的战术打到极致,很可能到了张辽将军退到陈留时,我们仍旧有大半人可保住性命呢。” 武安民此时眼珠一转,笑道:“对了,让兄弟们都挑几件干净的曹军铠甲换上,既然马是曹军的马,那装备与服装,自然也得备上,今夜,就是咱们曼巴军名震天下,让曹军从此以后都不敢正眼瞧我们的时刻!” 武安民与身穿着曹军军服的一千九百多人,凭着武安民的感觉,继续朝着西边摸去,有了战马的帮助和服装的掩盖,他们更是速度极快,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住的发动袭击,如幽灵一般奔袭在整个豫东平原上。 每偷袭一个营地,武安民都秉承绝不留活口的宗旨,不给曹军留下任何有生力量,且不住的更换战马,补充箭矢兵刃。 整个曼巴军也在武安民的带领下,一整夜都保持着极为旺盛的活力与战意,虽然人数越来越少,可武安民毫不怀疑,他们此刻,就是今生最为巅峰的完美状态。 武江此时已经更换了不知几根长枪,现在拿的是一柄带着圆头的战斧,乃是刚刚从一名曹军将领手中抢来的。满面鲜血与污垢,并没有阻挡武江满脸的兴奋与闪着光芒的双眼,此时他迎上坐着休息的武安民道:“丞相,这已经是第七个营地,总共剿灭的曹军应在三万人左右了。可是兄弟们也只剩下不到一千,接下来我们往何处去?” 武安民手上拿着缴来的地图道:“根据零零散散的情报与我的估计,咱们现在已经无比逼近第二道防线的主力了,也就是夏侯惇主持的主力军,恐怕已经离我们不远了,距离子时,也已经不到一个时辰。若我估算的不错,现在咱们应该是已经四面受敌,被人团团包围起来了。” 武江变了颜色道:“那丞相,我们是继续向里,还是?” 武安民指着地图道:“咱们换方向,朝南去,往嵩岳山脉走。郭嘉一定想不到我们会放弃与张辽或是陈留汇合,反而朝他们伏军最密集的地方去。让兄弟们在马背上多备点干粮和水,大不了咱们就再次遁入深山。” 武江突然觉得事有转机,虽然早下了必死的决心,可能安然无恙的活着,那自然是比什么都好的。兴奋的武江赶忙下去将这个消息传出。 本已是强弩之末的曼巴军听到有可能可以活命,虽然仍旧是九死一生,可还是焕发出了强大的斗志,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最后再大干一场。 就在武安民在地上挑挑拣拣,想再选几件备用的武器与干粮时,突然漫山遍野,四面八方都传来了曹军专用的冲锋号声! 果然,被包围了,武安民漏出一丝微笑,郭嘉终于是选择了先诛除自己,再回头对付张辽的大军! 第六百七十八章 以卵击石 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瞬间再次紧绷起来,武江效率极高的把所有士兵集合起来,等待武安民发号施令。 武安民冷冷的看着在场仍旧跑得动的士兵,如今已经只剩下千人左右,武安民举起长枪道:“来吧,兄弟们,但愿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冲锋!” 说完,武安民带头向南跑去,身影渐渐消失于夜色之中。 一千人的曼巴军也是紧随主帅身后,只留下一摊满是尸体与火光的残破营地。 武安民虽然不知敌人有多少,在何方,由何人领兵,可他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来。 南边的群山,是他们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渐渐地,漆黑一片的树林之中,传来了阵阵战鼓与整齐划一的呐喊声,尽情显示着敌军强大的实力与无比的自信。 武安民此时却是进入了再没有半点杂念的冥想状态一般,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再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手持着追雷,一手提着三支羽箭,胯下还放着足足八壶箭的武安民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与念头。 当吾者死! 避吾者生! 当第一名敌军从武安民右侧隐藏的林子中举着火把探出身时,早已进入自己的“领域”“zone”一般的状态,火光只是微微闪烁,还没看到武安民如何动作,“嗖嗖嗖”的破空声就已经响起。 伴随着一声惨叫,大地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竟是武安民在一瞬之间,便同时将人连带火把全部浇灭。 可黑暗只维持了短短的瞬间,紧接着无数根火把亮起,不知多少的曹军从林子中闪现身影,当先一人手持大砍刀,威风凛凛宛如战神一般,那人大喝道:“武安民,看到本大爷还不下马跪地求饶么?” 武安民没心情与他废话,或是喷上两句,毫不犹豫的手中连珠箭如机关枪一般毫不间断的射出,脚下更是丝毫不停,不住的朝着树林靠近。 随着不住响起的惨叫声,武安民甚至没有心情去看究竟有几个倒霉者,因左边同样的亮起了不知多少的火把,竟然是已被两边团团围住。 前方的密林,虽然仍旧是一片黑暗,可武安民却是毫不怀疑它同样隐藏着阵阵杀机,只是现在再没有别的选择,三杯毒药,武安民总要选一杯喝下。 “备箭!方向不变,继续冲锋!” 武安民知道犹豫不得,他们唯一活命的机会,便是趁着敌军阵脚不稳,没有完成合围时便率先冲杀出去! 对于两侧的敌军武安民再没有心情理会他们会干什么,武安民的眼中,只剩下面前那处仍旧乌黑的密林。 来吧,究竟是最后的生路,还是生命的终点。 究竟有多硬的一块石头,能挡在自己这块鸡蛋的面前呢? 八百步。 武安民和一千余曼巴军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弓弩,另一只手将羽箭搭上长弓。 五百步。 距离弓箭有效的范围,已经是近在眼前。 林子内终于亮起了火把! 可数量却几乎让武安民感到绝望。 漫山遍野,连绵不绝,宛如一条空中的火龙一般,遍布了武安民目光所能及的每一个角落。 恐怕,最少有三万人吧。本相的面子,还真大啊。 武安民不无自嘲的想到。 第六百七十九章 冲锋陷阵 退,是肯定来不及再退了。 武安民不需要回头不需要去看,就知道身后那两侧的敌军肯定已经完成了合围,如今自己这一千人,早已被数万敌军团团围住,除了保持速度继续冲击外,再没一条道路可走。 武安民眼看进入弓箭的范围之内,大喝一声道:“射!” 曼巴军中的弓,都是欧大师特质,无论攻击的距离,准度还是所需的力道,可以说都是远远超过当前普通的弓弩。 此时武安民等人仗着仍在曹军攻击范围之外,肆无忌惮的连续射出两轮箭雨,两轮之后,最前排原本准备护射得敌军早已在猝不及防之下,变得七倒八歪,最前排的阵势早已混乱不堪。 武安民将内劲不自觉的输进胯下马儿体内,一时间已经在极速奔跑的马儿居然又快了几分,骤然加速的马更让敌军措手不及,转眼间武安民便已经冲入敌阵。 武安民弃弓持枪,斩将猛地划出漫天寒芒,一时间仿佛取代了夜空中的星宿一般闪出点点亮光,只是这亮光却不会带给人温暖,只会带来永远的黑暗与寒冷。 武安民一声爆喝,这几乎灌注着他毕生所有功力得最巅峰一击,居然只是在冲入敌阵的瞬间,便制造出了一个数丈见方的空间来,空间内所有曹军,无论人马,居然都被震得朝后猛退,且在后退的路上就已经变做了一具具尸体。 见武安民勇猛至此,武江等人亦是士气大振,对于生的渴望让他们人人爆发出无可比拟的力量出来,大喊声中,紧随着武安民朝前疯狂冲击,不住的撕扯着曹军的防线。 武安民此时一手执斩将,另一手拔出一柄别处抢来的利剑,一黑一白,一长一短,简直成了地狱的恶魔一般,疯狂的收割着敌军的生命,手底下更是无一人能挡他一招一式。 “吾乃大将蔡阳,武安民小儿,纳民......” 一个曹军将领连话也未说完,便在一个照面下失去了大好头颅,武安民根本没有心情去想这人是谁,自己是不是杀了曹军此次前来围剿的三大将领之一,只是微微好奇,似乎有个人能挡了自己一枪才死。 突然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从左肋处传来,一名曹军终于趁武安民不备,第一次真正伤到了他。可惜那人还没来得及高兴,一旁的武江边发了疯一般的赶上将他一枪刺死。 “丞相,没事吧!” 武安民咧嘴一笑道:“这等枭小之辈,怎么有资格伤我!” “武安民!那我够资格么?” 说话间一柄厚重的长刀迎面砍来,无论气势角度,都称得上一流高手。 武安民顾不得左肋疼痛,手中的长剑如飞镖一般飞出,同时双手合握斩将,居然是不闪不避,从下往上猛力上挑而出? 来将更是悍勇之人,大笑一声,长刀居然又是加了三分力气,连速度也快了三分。 若只是一般高手,在这生死时刻必然会对这电光火石间的变化措手不及,以至于最终落败。 可他面对的,是武安民! 第六百八十章 先行离开 来人变招快,武安民却变得更快! 双手紧握的斩将,居然并没如来将所料与他硬拼一记,反而是近乎不可能的,凭空划出一个美妙难言的弧线,绕过长刀直刺来将小腹。 那人惊的魂飞天外,若是武安民这一刺刺实,这一刀或许可以伤到武安民,但自己绝无幸免之理,偏偏他现在人在半空无处借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斩将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除了闭目等死外无能为力。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那人睁开双眼一看,赫然是另一将拍马赶到,于间不容发之际,射出一支冷箭,逼得武安民不得不回枪格挡,这才逃过一劫。 那人笑道:“焦触,你怎么才到,你我合力干掉武安民,便是今夜头功!” 焦触笑道:“老张,来的可不止我一人,武安民,今日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武安民心中了然,这两人应该就是袁绍麾下大将张南焦触,到一直是一对好拍档。 武安民听着身后喊杀声越来越近,知道时间不容得他浪费时间,回头对武江道:“你带人继续朝山中突破,我随后就赶上!” 武江知道不是啰嗦的时候,无比信任的点了点头,回身招呼士卒们绕过二人继续奔袭。 张南焦触也不阻拦,毕竟这支已不到千人的部队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临死前进行最后反抗的猎物,只有杀掉武安民,那才是今夜的大功! 武安民再不与他们啰嗦半句,夹紧马腹,随手从马鞍上抽出又一柄长剑,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张南冲击而去。 焦触此时早策马飞奔而来,与张南一左一右,分别架住了武安民势若雷霆的一枪一剑。 武安民一击未能奏效,毫不犹豫的变换角度,枪剑其换了个诡谲无比的角度再次送出,可还未离开身前半尺,身后突然出现的马蹄声吸引了武安民的注意力,近乎本能的反应之下,武安民双腿用力,就这么离马而起,高高跃上半空,身后的情况这才映入眼帘,只见一名持短刀,一名持长枪的敌将早已到了自己身后,只是刚刚跃离马背,马儿便发出一声惨哼,被拿持刀的人一下斩为两段,可见这一刀力道之大。 半空之中的武安民见四人一齐抬头,显然是准备趁自己于半空之中无处借力,只能这么落下无法改变方向的瞬间,将自己格杀当场。 武安民却是丝毫不惧,仿佛没看到下面虎视眈眈的四人一般,斩将突然暴起枪芒,虽是绝境之中,仍让那四人生出不敢直视的压迫感来。 那名持刀将领忍受不了武安民带给自己的,这君临天下一般感觉。给自己打气一般大吼道:“武安民,你的人头,我曹洪收下了!” 另一人也道:“下了地府之后,记得杀你的人是你乐进爷爷!” 四柄武器,登时分不同角度,同时向上刺来,封死了武安民的每一个落脚点以及身前的每一处空间,誓要让他在落地之前,就变作一句尸体! 第六百八十一章 以一挑四 武安民在这等绝境之下,心思反而彻底放了平缓下来,只是一瞬间变分辨出,四人中以曹洪的刀对自己威胁最大,也最难以闪开,乐进的长枪则紧随其后,同样不好对付。 只是这两人,便几乎封死了武安民所有落地的空间和变招。 但决定一个桶,能接多少水的终究还是最短的那一块板子! 武安民突然甩出手中长剑,满含劲气的一剑直直的飞向乐进胸前,逼得他不得不回身格挡躲避。 接着武安民选择了彻底无视曹洪那势大力沉的一刀,半转过身子,将全身所有功力尽数聚集于枪尖。 斩将的枪身在武安民手中仍旧是犹如泰山般丝毫不动,但玄铁打造的枪头却突然仿佛如丝绸一般开始了水蛇般的抖动! 这违反物理常识的变招让焦触与张南瞬间生出不知该如何抵挡的感觉,下意识中两人居然同时退上了一步,下方的火力网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曹洪一人。 武安民却依旧没有搭理曹洪那一刀,整个后背都暴露在曹洪的面前。 正当曹洪以为武安民黔驴技穷,无力抵挡自己这一刀,更是又加了三分力气砍向武安民的后背。 “当!” 长刀砍在武安民的背上。传来的居然并不是入肉的快感,而是一声金铁交鸣的异响。 武安民反而借着这一刀之力,在半空中再次加速变向,冲至张南面前,那蓄势已久的一枪终于刺出! 张南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便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武安民丝毫没有停留在他的马身上重重一踩,整个人连身都未转,便朝着焦触倒飞而去。 还未反应过来的焦触只看到原本背对着自己的武安民不知从何处的空隙之中将斩将递出,准确无比的插入了自己的喉管之中。 将焦触的尸体一脚踢离马背,武安民仍未停止自己的疯狂,依旧是在马背上双脚一点,马儿一声惨叫之中突然如全身骨头全碎一般,委顿于地面之上,武安民左手连续朝着乐进挥出,乐进大感不妙之下,旋起长枪,却是没有任何暗器向自己飞来。 这才知自己上当的乐进正要拍马上前,却发现武安民已经与曹洪战至一处,叮叮咣咣的怒响连成了一片,就在乐进跨过这数丈的距离时,二人以快打快,已经连对了二十余招! 突然曹洪一声惨叫,从不离身的长刀脱手飞出,整个右臂上浮现出一条深可见骨的骇人伤口,鲜血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武安民再次朝着乐进甩起左手,乐进本以为又是诈术,并没有第一时间躲避,可下一个瞬间他便生出悔不当初的绝望,一柄细长的利剑几乎已经到了他的身前。 多年的经验让乐进在间不容发之际微微侧过了身子,一阵剧痛从右胸处传来,震得乐进直接从马上堕下,虽然总算是避过了要害之处,但乐进知道恐怕几个月内自己再也别想上战场了。 武安民却是没有心情去查看自己的战果,远处传来的喊杀声与一阵阵脱力与疼痛,让他心急如焚的朝着武江等人消失的地方赶去。 第六百八十二章 绝望之中 刚才的以一敌四,虽然看似又快又狠,轻松自在,可曹洪那一刀却是真真切切狠狠的砸在了武安民的背上,若不是他早早在背后垫有一柄长剑,恐怕此时早已魂归地府。 可绕是如此,那磅礴的内劲仍旧是难以消化,此时武安民几乎整条背脊都是钻心的疼痛,难过的他几乎就要立刻跳下战马,躺倒在地上休息一下。 可前方的喊杀声终究还是让他抵御住了这勾人的想法,武安民纵马向前没有多远,果然发现自己的手下正被一群最少三千往上的曹军团团围了起来,且正不住的缩小着包围。 眼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武安民无比愤怒的大喊道:“大胆狗贼!休伤我兄弟性命,有种的便来这里取我武安民人头!” 曼巴军士看到主将仍然健在,再次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武安民修罗噩鬼一般的身影,再次疯狂的杀入曹军阵中,疯狂绞杀着敌人。 当这三千人再次被杀的溃散,武安民带着所剩无几的士兵们继续朝着那似乎永远也到不了的山林中冲去。 早已脱力的武安民已经忘记了路上究竟遇见了多少曹兵,自己又杀掉了多少曹军战士,只剩下本能在那里近乎机械的挥砍着手中的长枪,武安民的大脑几乎已经忘记了思考与分析,甚至整个世界都已经变得安静无声,连武安民也不知是伤到了耳朵,还是自己其实已经死了,只剩下灵魂还在不屈的战斗。 但武安民仍旧记得,但也只记得,要将每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敌人,第一时间杀死。也就是这个想法,支撑着他不住的绞杀着仍然敢挡在他面前的曹军。 直到身边传来了一声无比熟悉的惨叫声,武安民这才稍稍回过神来,却只看到满脸不甘的武江胸前插着一根已透胸而入的长矛,缓缓地倒下马背。 喊杀声此时终于再次传入了武安民的耳内,震天动地的叫喊声,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曹军的士兵和高举的火把。 武安民放目四望,突然发现自己手下,居然再没有一名士卒跟随,只剩下形单影只的自己,无比渺小的面对着不知还有多少的曹军士兵。 疼痛是紧随着听觉回到武安民身上的,左肋的一下,曹洪的一刀,是他受伤最重的两个地方,武安民此时甚至已经感受不到左臂的存在,数次努力都没有让他举起自己的左手。 直到低头看了一眼仍旧完整挂在肩上的左臂,武安民才松了口气,最少今夜,不用变作杨过。 胯下的战马仍旧在奔跑着,无论身上的主人是谁,都会尽职尽责的行驶着骑手的指挥。 “嗖”的一声破空声响起时,武安民才发现一根羽箭已经牢牢的叮在了自己的左肩。 剧烈的疼痛让武安民再次清醒过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彻底被人包围起来,战马已经惨叫中倒在地上,不知多少曹军把他团团围了起来。 只是武安民从他们的脸上却没有看到一丝立了大功的喜悦,正相反,每个人的眼中,都包含着满满的恐惧。 第六百八十三章 谁敢杀我 武安民用斩将将自己沉重疲乏的身体支起,淡淡的环顾四周这数不清的曹兵,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直笑的自己伤口一阵阵的疼痛,剧烈的咳嗽起来才停歇。 武安民右手拔出斩将,直直的举起,指着面前的曹军,自有一股君临天下,无所不能的气势在其中。 最前排被他目光扫过的曹军,居然在这等情形之下,仍旧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武安民仿佛全然不知,自己如今身陷重围,反而有一种自己把这所有曹军包围了起来的气势,武安民咧开嘴角道:“我武安民,就在这里。不怕死的,尽管来拿我的人头啊!来啊!” 怒吼声中,武安民手持斩将,整整绕了一圈,可曹军士兵却无一人敢动,反而还将包围圈朝外阔了几步。 “我们怕他干什么,大伙拿出弓箭,四面齐射,他就是元始天尊转世,也绝对招架不住!啊.....” 说话那人刚刚说完最后一个字,这句话却也变成了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武安民就在他说话时,生生拔出了肩上的羽箭,反手直接掷出,正中那人喉管! “还有谁!” 武安民仍旧是那副睥睨天下的豪气,看着四面八方的曹军。 见仍旧没人要动,武安民笑道:“既然不杀我,那就别怪我杀你们了!给老子滚开!” 这短暂的休息,让武安民恢复了一丝宝贵的力气,灵台亦终于再次一片清明。 再不啰嗦半句,武安民挑起长枪,直接单手飞出,接着一脚狠狠踹在枪尾,斩将犹如炮弹一般电射而出,身前的曹军如何反应的来!惨叫声中,斩将这一记飞出,居然生生穿透了五名曹军士兵,无视了铠甲与肉体的阻碍,串糖葫芦一般将他们穿在了一起。 随后赶到的武安民又是一拳狠狠砸在枪尾,斩将再没停留,从五人的体内穿体而出,正被武安民紧紧的握在手中! 早已是一身血红,浑身上下皆是血浆的武安民如同恶鬼一般,一出手便杀伤了五人性命。 紧接着武安民又是从左至右一个距离跨度足有丈半的横扫,数十名在枪身及枪气范围内的曹军,又是纷纷发出惨叫,更有三五人直接被武安民这爆炸性的一击直接腰斩,断为两截! 漫天的鲜血与残肢带来的视觉震撼与恐惧,彻底击溃了围着武安民的曹军!虽然人数仍旧数千倍于武安民一人,可他们的勇气却被武安民打击的一分不剩! 在武安民提枪再次上前时,无比恐惧和绝望的曹军,终于纷纷发出惨叫,四散而逃去了! 武安民则顺手再次抢了一匹马,继续朝着深山奔跑而去。 接下来的路程,武安民感觉到身边的曹军越来越少,阻挡他和拦截他的曹军,更是寥寥无几。 终于,当所有的喊杀声都渐渐听之不见,当所有的火把都被武安民远远抛在身后的密林之中,当武安民再没遇到一名敢于拦截和阻挡他的曹军时,杀的右手都抬不起来的武安民,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六百八十四章 重伤之下 当疼痛感剧烈的从全身上下一起传来,干渴的喉结也近乎爆炸般的向身体抗议着,急需要水源的补充。 武安民用尽全力,才勉强将双眼睁开,紧了紧右手,一股斩将独有的冰凉舒适从右手传到了自己的全身。 武安民这才松了口气,最少自己的好搭档并未在混乱中丢失,武安民用斩将支撑着身体勉强坐起,环目四顾而去,发现自己早已到了群山之中,目光所及之处再没半点人烟,身后不远处则是满口冒着白沫,早已死去多时的战马,正是它的竭尽全力,恪尽职守,才让武安民逃过一劫。 武安民确定了周边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这才闭上了双眼,无比自信的召唤出系统。 “系统,将我的身体全面修复,需要多久,多少积分。” “滴滴滴,禀报宿主,您身体如今属于严重伤残,左肩箭伤入肉五寸,还造成了肩部韧带撕裂,左肋的枪伤深七寸。背脊受了严重打击,内出血严重。断了三根肋骨,其他部分大大小小林林总总伤口共有二十八处,全部修复完成需要三千八百积分,十八个时辰。” 武安民一直听到三千八百积分那里,都还算自然,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伤居然重成这样,可听到最后那句十八个时辰,要不是实在累的跳不起来,武安民定要使劲骂上一通。 “你这也算超时代未来无敌什么鬼系统吗?十八个时辰我要你干嘛!我不会自己调息么?” “十八个时辰不能动,我躺在这里当咸鱼嘛?阿呸,连咸鱼都不如,咸鱼还能翻身呢!” “给我来一只蓝胖子,也他娘比你好五百倍行不?你就说说你能干嘛,帮的倒忙比正忙多多少?啊?” “我养个哈士奇都比你有用!” 武安民在系统里是彻彻底底舒舒服服的骂了个痛快后,大感一肚子的郁闷和痛苦消散了不少,尤其是在自己的意识中开骂,不消耗任何体力,也不需要牵动伤势,更是让武安民觉得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好地方。 当发泄的差不多了后,武安民又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道:“那能不能只先修复一部分,剩下的我自行修复呢?” 武安民肚子里继续酝酿着脏话,只要系统敢说出一个不字,武安民立刻就准备破口大骂出出气。 “可以的,请问宿主准备修复哪个部分?” “你他娘的......还真是可靠啊,修复左肩带胳膊的骨头需要多久?” 武安民差点就下意识的骂出来,好在及时发现居然是好消息,这才临阵将骂出口的脏话收了回来。 “只修复左肩和左臂的伤势,需要多久?” 武安民想的很清楚,肋骨可以自己先接上,短时间内可以支撑自己逃亡,背后的内伤靠着功力,也可以暂时压下去,其他小伤口,更是在武安心法强大的恢复力下已经开始结疤,只有左侧这一串的伤口,又深又痛,严重影响了自己的战斗力。 “若是左边的伤势,需要两个时辰与五百积分。” 武安民看看远处暂时没有任何的灯火与动静,知道曹军短时间内无法追上自己,松了口气道:“修复!” 第六百八十五章 黎明到来 武安民再次睁开双眼时,仍旧感受到虚弱,身上的疼痛也并未减少很多。 可最少他的左臂已经完全恢复如初,武安民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左臂粗壮了不少。 而且上次醒来时早已见底的真气,更在这个时候已经恢复补充了大半,更是增添了武安民逃生的把握和自信。 远端缓缓升起的旭日,正在慢慢冒出地平线,宣告着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也宣告着昨夜的痛苦已经彻底过去,接下来,就是他武安民如何冲破重围,逃出生天了。 武安民撑着斩将从地上站起,一阵阵虚弱和失血后的头昏依旧席卷着自己。 武安民轻轻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保持清醒,弯下腰在战马的马鞍上摸摸索索,被他找到了一袋水,足够两天所用的干粮与一柄长弓和一壶箭。 追雷早在逃亡的路上被他当作暗器打了出去,倒是有些对不起欧大师,至于六合弩虽然仍旧在腰间斜挎着,只是却连一根钢弩都没能剩下,只能在腰间做一个摆设。 武安民大口吃着干粮,往肚子里灌着凉水,终于是再次感到体力和精神,都渐渐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看了眼东边的太阳,武安民扛起斩将,便朝着东边走去。 他的第一目的地,当然是陈留,只是首先却要确定自己如今是在什么地方,离陈留有多远,中间是否还有曹军的大规模部队。 且很大的可能,在曹军与张辽军发生碰撞后,现在仍在僵持阶段,武安民离开山区就找到己方大部队的概率,也是非常之高的! 所以无论自己在哪,第一时间朝东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武安民理清楚了思路之后,便携带着仅剩的水与干粮,踏上了旅程。 武安民沿着不算陡峭的山路与树林一路向东,从黎明一直走到中午,直到水袋中的水喝完,自己又吃了不少干粮补充体力后,才终于到达山区的边缘,准备进入丛林与平原地带。 武安民不禁感慨那匹战马确实是极为神骏,在自己人事不省的情况下,居然仍可独自奔跑这么远才将自己放下。 武安民刚跨出山区,闪身进入丛林,沿着葱葱郁郁的丛林走了没有多远,便双耳一动,闪身跃上了树冠,在茂密无比的树叶之中藏好了身形。 刚刚藏好身影,甚至连树枝的晃动都未完全停下时,一大队足有数百的曹军便已经列队来到了他的正下方。 武安民大呼侥幸,看来受伤之后自己无论反应还是对危险的感应,都比巅峰时差了不知多少。 此时只要有一名经验丰富的高手抬头看,就能发现树枝树叶那极不自然的抖动,状态没有恢复的武安民便是九死一生的死局。 好在这队曹兵似乎士气极为低落,不但没有一人抬头看,还各个垂头丧气,宛如打了大败仗一般。 领头的军官抬头看了一眼通往山区的入口就在眼前,又见身后的士兵们早已是散漫之际,边干脆下令原地修整。 武安民不禁大呼侥幸,这趟不但没有暴露行踪,说不定还可以趁着曹军休息,能谈听到什么有效的情报。 第六百八十六章 前途险阻 武安民在树上轻巧的连续越过数颗大树,伏在两名曹军将领的正上方,再一动不动。 两名曹军将领此时显然没心情去关心头顶树木是不是在晃动,反而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其中一人道:“老王,夏侯将军不是让我们带队守紧山道入口,不让武安民那家伙逃脱么?” 王将军道:“我呸,老张我告诉你,要送死你去,可别拉上我。昨天那武安民有多可怕你没看到么?简直是他娘的修罗降世!咱们昨晚十万人拦截他区区两千来人,居然被他跑了不说。”老王突然放低声音,左右看看发现没人凑在两位长官身边,这才张嘴道:“我听说昨夜咱们的损失最少在五万以上!这还只是武安民这两千人造成的,夏侯渊将军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据说也是没占到什么便宜,被张辽大军完整的冲过了包围圈,与陈留的守军汇合在了一处。” 张将军也是惊魂未定,显然又被王将军勾起了昨夜的回忆道:“我可是看到了武安民一己之力同时力战曹洪、乐进、张南、焦触四位将军,那武安民那杆枪,简直就是如来佛祖的五指山一般!这四位将军按说都是我军中有数的猛将,可居然是挡不住他一个照面!我当时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张、焦二位将军就已经身手分家,曹乐二位,则也只是勉强保住性命。那武安民,就直接是踩着虚空,居然是就这么飞走了!” “飞走了?” 老王显然是不信。 “真真切切,我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我可告诉你老王,别说什么万户侯、前将军、赏千金,就是他奖赏再高一倍,这没命花的功劳我也不去抢。咱们就在这里应付一下差事,他若来,咱们就随便遮拦几下,跑就跑了。要是不来,那正好兄弟们也当作休息一下就是。” 老王也是点了点头道:“且就算他从我们这里跑了又能怎么样,外面还有十多万大军等着他呢。整个嵩岳山脉和陈留之间被我们层层叠叠的大军守的结结实实,一只苍蝇也飞不过去,哪位兄弟有本事赚这钱,就让他去吧,我这人反正是知足常乐的。” 到此,武安民再没有半点听下去的心情。也顾不得引起身下曹军的注意,就这么在树梢上快速的离开,且并没有朝着陈留的方向出山而去,反而是原路返回了山中。 武安民此时心中一首心潮澎湃,只听刚才二人的说话,就知道自己昨晚这拼命一击,取得了卓越的成效。 虽然武安民不知自己究竟有没有剿灭那三万人,但自己却是真真切切的将一半以上的曹军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这一方向来,同时太史慈也必然成功联系到了张辽,让他可在这等情况下,仍旧可以从容不迫的撤军,化解了被敌人重重包围,孤立无援的局面。 而且这一仗,武安民更是将自己无敌战神、生命收割者的形象,深深印在了每一个曹军的脑海之中,无论之后是谁在战场上看到他武安民,便注定了要先怂上三分。 只是....... 第六百八十七章 出师不利 只是,武安民也基本猜到,自己现在显然仍旧是在陈留的西边,在自己与陈留中间,仍旧隔着巨大的鸿沟。 隔着一整条曹军的防线。 不管刚才那两名军官再如何吹嘘自己所向无敌,战神降世。武安民却是丝毫不会上头,想要以一己之力突破十余万人的封锁,毫无疑问是痴人说梦。 甚至刚才如果不是两名被自己打怕了的将军带队,换成重赏之下的勇夫,自己此刻只怕已经被上千人牢牢缠住,难以脱身。 以武安民现在的状态,小规模的战斗或许可以顶住,但想向昨夜那么干上整整一夜,只怕不用敌人,只是他自己的内伤便足矣让武安民魂归地府。 武安民最后看了一眼东方那一望无际的平原,那里不到两百里处,就是代表着安全的陈留和属于自己的二十万大军。 长叹了口气之后,武安民终于掉过头去,朝着西北方前进。 武安民几乎要用尽全部的理智,来说服自己不继续朝着陈留东去。 他把所有侥幸与想当然的念头排出脑外,且仿佛害怕自己会后悔一般,武安民再不朝东看上一眼,飞也似的在山路之中穿行。 根据那两名军人所说,显然曹军此刻已经将所有地方包围,堵死了每一个他们能掌握的出入口,然后再朝着山内进行地毯式的搜索,若自己心怀侥幸,继续朝陈留而去,只怕第一时间就会落入曹军的包围,那时才是真的是叫天无门,叫地不应。 当那匹累死的战马重新出现在武安民的眼前时,时间已经接近了下午,这一天之中,除了让伤势稍稍好转之外,武安民居然是没有其他任何进展。 突然武安民的神色一紧,感觉到一阵不对,他早晨离开时盖在战马身上的泥土,居然有了明显被扒动的痕迹!且一看就绝不是野兽干的,而是人类所为。 武安民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思考,整个人在一瞬间便转向离开,朝着正北方而去。 武安民清楚的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怒骂和吆喝声,显然埋伏好的曹军也发现了武安民转而离开,这才顾不得隐藏身形,大军一举杀出。 只听身后的动静,武安民便是大呼不妙,听脚步声来人最少在数百之间,且人人配有战马,无论速度耐力都远在自己这个病号之上! 饶是武安民疯狂的发足狂奔,一颗未曾停留,可他终究是重伤之身,肺叶一阵阵的抽动抗议着,让武安民感觉到一阵阵难忍的疼痛,加上曹洪昨晚那一刀所造成的内伤,更是在此时隐隐作痛起来。 若非这一路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马儿没办法真正加起速度来,武安民此时肯定已经被赶上,凡就算如此,双方的距离仍旧在不断的接近之中,强弩之末的武安民被赶上将只是时间的问题。 “出师不利啊!” 武安民不禁暗叹一声,自己的好运气,果然是已经用完了么。 摆在武安民面前的,似乎只剩下两条路。 一直逃跑到筋疲力尽,然后毫无抵抗之力的被人擒住。 或是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停下,趁着仍有一战之力,有尊严的拼杀至死! 第六百八十八章 天不绝人 就在武安民近乎绝望的,要在两条必死之路中做一个选择时,一阵阵湍急的流水声突然传入了武安民的耳内。 只听声音,虽然距离武安民仍旧有不短距离,但仍可知道是一个落差极大,水流量更是不小的瀑布。 武安民精神一振,知道这或许是自己唯一的逃生机会,奋起余力,循着水声继续奔走。 武安民同时可感觉到,身后追击的敌人显然也是听到了这水声,猜到武安民要借助水遁,马蹄声与呼喊声更是加急了几分,与武安民间距离的缩短,居然又是快了几分。 武安民心中这才了然,显然敌人之前并未竟全力,而是远远吊着武安民,要先行将他的体力消耗殆尽。 只是这突然出现的河流瀑布,彻底打乱了敌人的计划,这才全力加速追来。 水流的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武安民甚至觉得,这水流比起自己昨夜点将时那两千人齐声发出的怒吼还要大上不少。 胆大如武安民,此时也是咽了口唾沫,只听这个动静,这水流的落差岂不是最少要有十余丈! “嗖嗖嗖”的羽箭,已经开始不住的落在武安民的周围,虽然大多数都还只是落在他身后数尺之外,但少数几根明显是高手射出的劲箭,已经可威胁到武安民! 斩将此时已经不住的在身后左右遮挡,当当当的声音不断传来,虽然仍旧没有一枝箭可以伤到武安民,可武安民的面色却是越来越差,一来可威胁到他的箭矢越来越多,二来武安民可清楚感觉到,这支人马中最少有三四人身手极为高强,最少不逊于昨夜的张南焦触! 凭武安民现在的状态,若是被这群人追上,绝对将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再朝前奔跑了十余丈后,武安民只觉得自己全身骨骼和内脏都已经发出阵阵哀鸣,四肢都要彻底断掉一般。 身后的喊杀声已经逐渐清楚了起来,武安民更是几乎已经可以听到身后敌人所说出的每一个字。 突然身后一阵破空声响起,武安民清楚的感受到了十足的威胁,武安民毫不怀疑,若自己再不停步回头,只是背后这人就可要了自己的性命! 武安民双脚突然如镶入地面一般,无比坚实的立定在原地,同时武安民腰上用力,下半身不动的情况下,整个上半身几乎扭转成一百八十度,斩将从腰间一个正常人根本难以理解的角度斜刺而出。 追上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接着一个漆黑无比的锋利枪头便宛如瞬间移动一般闪现在自己的面前。 那人反应已是极快,在这等避无可避的情况之下,仍旧将上半身朝后仰出数寸,同时手中的长刀上挑,想将武安民这一枪顺势卸掉。 但预想中的碰撞并未发生,武安民这一枪居然仍能在这种情况下作出恐怖的变化,枪尖在武安民巧妙的控制之下,微不可查的向下降了数寸,几乎是堪堪贴着长刀擦过,深深刺入那人胸膛! 第六百八十九章 联手合击 武安民虽是大发神威,一招毙敌,但只是这稍微的一点耽搁,另有三人已经分左中右三路同时杀到。 只看他们看似同时杀来,但其实分有先后,三杆兵器绝不会同时劈下,又相互之间紧密联系,让武安民生出无论攻向哪一人,剩下两人都可及时救援到位的挫败感。 左侧那人的画戟率先劈到,武安民尚未来及阻拦,右侧的剑与中间的铁棍遍紧随其后杀到。 强如武安民,在此状态不佳又无心恋战的情况下,一时间也是节节败退,再无力速胜对手。 偏偏后方数百名追兵已是越来越近,距离武安民只是数息之间就可将他团团围起,那也将基本宣告武安民今日再逃不出生天。 那三人亦是清楚知道如今时间便是生命,只要不让武安民快速脱身,待手下士兵将他团团围起,那他们三人就将立下从未有过的大功! 此时三人也是抖擞精神,戟剑棍配合无间,让方圆数丈范围内犹如凭空多出一堵密不透风的气墙一般,将被围在中间的武安民牢牢锁在其中。 武安民对这滴水不漏,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打法,一时间也是一筹莫展,苦思脱身之策。 眼看身后骑兵越来越近,武安民知道最后的机会已经到来,再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犹豫。 斩将突然再次暴起漫天寒芒,宛如冬日中突然盛开了一朵绚丽的鲜花一般。 一连十一枪,几乎是武安民在同一时间同时刺出,每一枪都凌厉无比,隐含着漫天的杀气! 这十一枪武安民再没有选择雨露均沾,而是全部招呼在现在在他左侧,持着画戟的那人。 剩下两人此时已经形成思维定势一般,一人将铁棍砸向武安民天灵盖,身后的长剑则是狠辣无比的挑向武安民的琵琶骨。 按理说这两下哪怕挨上一下,都是必死无疑的绝杀。武安民应该是不得不回枪自救,快速的闪躲开来,再行组织攻势。 可他们忘了武安民已经命悬一线! 命悬一线的人总会干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比如武安民现在,便是宛如身后那仅凭气浪,便已经割伤他皮肤的兵器犹如纸叠的一般毫不理会。斩将刺出的那十一枪,仍旧是一招不变,枪枪指着使戟这人的十一处要害。 恐惧终于在他心中蔓延开来,在这人眼中,武安民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绝望不已的困兽,在临死前想要再多拉一个垫背的! 他不愿意,也不甘心! 马上就能享受到无穷的荣华富贵和英雄般的凯旋,凭什么自己只因为运气不好,就要死在此地,为他人做了嫁衣呢? 终于退了! 使戟这人终于在武安民这喷着怒火的枪法中惊恐后退,原本固若金汤的阵型登时被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武安民再不犹豫,得势不饶人的乘势追击而上,一枪快似一枪,一击狠似一击,打落水狗一般将这名戟手疯狂逼退。 三人阵势已乱,没了合体战术的他们,再次显得不堪一击,毫无半点能威胁到武安民的可能! 第六百九十章 汜水逃生 武安民苦追着这持戟的高手,一路逼着他向传来巨大水流声的瀑布方向而去,但武安民却并没有下杀手,就如同他们刚才溜着自己一样,有这个持戟人在身前,最少再没有人敢随便放冷箭搞偷袭,简直成了武安民的半个人质! 武安民继续毫不间断的猛攻着,但并未有真正一击伤到他的根本,而是宛如军训整队一般,不住调整着后退的方向与目的地。 剩下俩人虽然是着急忙慌想要上前帮忙,重组阵势,但武安民哪会如他们所愿,不停的将追上的两人再次击退,将三个人变成了三个独立的个体。 就在这种半打半退,各怀心思的诡异环境之下,可救武安民性命的水声终于是清晰的不能再清晰,武安民相信只要再拐过一个弯,就可以看到滚滚流动的河水,只要自己可以独自跳入水中,借着水流一路向下游走,保证可快速甩开所有追击他的敌人。 果然,当武安民再次一枪刺出,同时自己变换角度,可清楚的看到使戟那人身后不远,便是武安民心心念念的河水。 武安民哈哈大笑一声道:“诸位,咱们今日便到此为止,后会无期,不必再送了,哈哈哈哈哈。” 说罢武安民斩将居然再次加快了速度与激情,连续三枪避无可避的重击分别很辣无比的刺向三人,只听三声巨响在这刹那间连成了一声!让三人根本不知道究竟武安民先朝谁攻去,但三人都产生了相同的感觉:武安民盯上我了!准备在走前将我带走。 这个想法让三个人都生出了不敢力敌,先行撤退的念头出来,再没一人敢正面接上武安民这威猛狂暴的一击,反而三人居然同时向后退上两步,接着才拿起兵器再次格挡。 武安民长出一口气,自己此刻根本是强弩之末,外强中干,自己这几枪已经是透支自己体内的生命力才能使出,但真实威力远远不够看,三人中只要一人敢于反击和抵挡,那武安民究竟剩下几斤几两,便是再也藏不住,很可能这辈子都到达不了汜水。 武安民见三人退后,暗呼老天爷终究还是站在我武安民一边的。 同时武安民哈哈笑道:“众位,山水有相逢,今日所赠,武安民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十倍偿还!” 说完,武安民再不敢有半分犹豫和装逼行为,趁着身后士兵刚刚赶到来不及射箭的功夫,纵身一跃,边跳入无比湍急的河流之中! 武安民刚一入河,就感觉到无与伦比的巨大冲击力袭来,几乎是推着自己朝前飞速随波而流。 武安民丝毫不慌,反而如释重负的将所有毛孔闭合,同时双眼一合,再次进入了先天的内呼吸状态,还将全身缩成一团,护住了头部,以防止发生与河道的撞击。 武安民不知自己漂了多久,可能是几个时辰,也可能只有几秒钟,但总之,失重和浮空的感觉突然席卷了他的全身!武安民不自觉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现在正身处半空,身后是刚将自己“吐出来”的汜水,身下则是二十余丈的空白后、才终于是一个不知多大多深的湖泊。 第六百九十一章 长路漫漫 武安民从水中爬上岸边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武安民只觉得全身骨节都要碎开了一般,全身瘫软的趴在河边的地上,深深的喘息着。 武安民顺着河流不知飘了多远,中间更有一段时间,他在极度疲惫之下,控制不住中彻底晕了过去。现在武安民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但也正是这么一冲,武安民相信曹军也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的任何线索。 无论足迹,气味,包括自己究竟会在何处上岸,上岸后朝什么方向去,这些连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任凭郭嘉智可通天,也绝对无法预估出任何有效的围捕方法,仍然只能靠最慢最笨的地毯式搜索。 武安民撑起身体,强忍着疼痛疲惫一跃而上,再次将自己藏身在一处树木之中,闭上了双眼。 “系统,给我把自己的身体修复到最优越的状态!” 几乎在说完这句话后,武安民便再次失去了知觉。 当武安民再次恢复意识时,天色居然仍旧是漆黑一片,武安民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不可能是只回复了一两个时辰,十有八九,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了。 武安民的双目猛然睁开,其中蕴含的精光哪怕在深夜中也无比摄人,自有一股动人心魄的力量。 武安民更是满足的感觉到,无论丹田还是全身经脉之中,都蕴含着无比充裕的内劲。 这是他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属于自己的巅峰状态。 若不是现在十有八九还在重围之中,武安民定要仰天长啸一声,来抒发一下自己内心的澎湃和兴奋。 可几乎是下一个瞬间,武安民的脸瞬间便哭丧了起来,只因为在系统之内,武安民仍旧可使用的气数值,只剩下了极为可怜的三百分。 随着一声哀叹,武安民再不愿去思索系统究竟克扣了自己多少分数。看了眼天空的星辰,大概分辨了方向之后,便快速的朝着预计的目的地东阿,飞奔而去。 在不知有多大的丛林之中奔行了整整一夜,武安民虽然并没有找到这广袤无垠的密林边境,但也再未发现曹军的任何动静。 难道自己一阵漂流之后,已经彻底脱离了曹军的包围圈不成? 武安民不无侥幸的幻想着。 但理智仍旧在一遍遍的提醒着他,无论郭嘉还是曹操,在确定自己孤身一人落入这荒野之中时,都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自己,对自己的追杀和围捕,绝对是无穷无尽的。 武安民再次找了一棵巨大的树木藏身其中之后,便停了下来,闭目养神。虽然他觉得自己体内还有无穷无尽的力气,但现在不知曹军情况如何,自己又连身居何处都没一点头绪,与其跑路到筋疲力尽,还不如尽量维持着自己的状态,让身体精神都可以长时间的维持在巅峰。 尽量昼伏夜出,再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感觉,武安民根本不相信有人能在这密林山区之中摸到自己的尾巴。 第六百九十二章 趁夜制敌 武安民在树上一直休息到了傍晚,靠着沿途找到的瓜果填了填五脏庙后,眼看着太阳即将落山,武安民便准备再次动身。 突然武安民双耳一动,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蹄声。 短暂的纠结之后,武安民并没有选择转身离开,反而是屏住呼吸,将全身的毛孔与气味全部收缩起来,防止有气味外泄,待在原处一动不动。 出乎武安民意料的,率先传来的居然并不是人马之声,反而是猎狗那狂暴的吠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武安民大叫不妙,居然忘记早在秦汉时期,便已经有人畜养鼻子灵敏的狗儿作为打猎的帮手。 自己收缩的毛孔与气息虽然可以瞒过一流的高手以及最顶尖的追踪专家,但对于只依靠本能的猎狗,却是没有半点办法。 武安民紧了紧手中的斩将,如今再逃跑也已经来之不及,只能祈求这队曹兵只是碰巧路过,而不是一路搜查至此,不然难免又将是一场血战! 仿佛听到武安民的祈祷一般,一队五十余人的曹军骑士牵着足有七八只猎狗从自己身下的树木呼啸而过,并没有半分停留。 武安民大大的松了口气,接着心中一动,也不离开树木,就这么在树与树之间不住的跳跃,远远吊着那一整队骑兵。 如此保持着一段只能微微听到动静的距离行进了又有整个时辰后,这队骑兵总算想起了休息,搭起了简易的营帐,接着砍柴的砍柴,打猎的打猎,生火的生火,各司其职之下,倒也是井井有条。 武安民将斩将藏于树冠密丛之中,接着便跳下树木,蹑手蹑脚的跟上数名负责砍柴的曹军。 武安民先追上略微堕后的一人,一手捂住他的嘴巴,另一只手很辣的直接将他喉骨一下捏碎,那人挣扎了两下,便彻底气绝身亡。 武安民顺手取了他的佩剑,又摘了他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便跟上另一名敌人,那人似乎发现不对,回头刚要说话,武安民已经一剑刺入他的喉咙,接着迅速赶上两步,将那人的尸体紧紧抱入怀中,再轻轻放下,没发出半点声响。 “老郑,你干嘛呢?快点找齐了东西就睡觉了。你特么的倒是不困。” 武安民随口嘟囔应付了两句,那人看武安民带着“老郑”的帽子,便转过头去再没说什么。 武安民则几乎在他转回的瞬间便已经紧紧跟上,驾轻就熟的一手捂住嘴巴,长剑则悄无声息的从背后刺穿了他的心脏。 最前那一人正与身后这人漫无目的的聊着,突然失去了回应,回头要骂时,一柄锋利的匕首已经破体而入,这人再发不出半点声音来,便直挺挺的躺倒在了地上。 武安民如此这般,故技重施的又收拾了三波敌人,总计二十人后,曹军总算发现了不对,尤其是浓重的血腥味,已经让七八头猎狗们疯狂的吼叫了起来。 敌人的反应也是极快,发现不对之后,余下的三十多人便迅速结成了队伍,紧紧靠在一起。 第六百九十三章 全部剿灭 武安民知道想要再悄无声息的杀人已是难上加难,索性便脱条沾满鲜血的衣服藏在一棵大树之上,接着自己挑了一身相对干净没有沾染血腥的衣服换上后,又快速的绕了一大圈,正好来到那三十多人的身后。 此时三十多人结成阵势,正在猎狗的指引下,亦步亦趋的小心前进,距离武安民藏着衣服的大树也是越来越近。 最外围的曹军此时显然也是极为紧张,武安民这么一个陌生面孔从后赶上,只有一人发现并注意到他,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才到。” 武安民故意唯唯诺诺道:“小的叫任群,刚才离得有些远了,这才追上大伙,怎么了?” 但那人显然仍未解惑,又问道:“任群?我们没有姓任的啊。” 武安民随口编道:“小人是跟着郑头的,大哥不认识我也正常。”接着岔开话题道:“看,似乎找到了,狗儿们将那棵树围起来了呢。” 那人见武安民穿的是自家衣服,又年纪轻轻对答如流没有半点紧张,总算是放下了疑心,转而将注意力朝着猎狗围着的大树之上。 带头那人将手伸起,打了几个手势,这三十多人瞬间便极为默契的散开成一个扇形,隐隐然将大树包围起来。 领头的人道:“武安民,若你仍是个汉子的话,便不要藏头露尾,赶紧给我出来,若我一声令下,将你射成马蜂窝,就不好看了!” 接着又做了个手势,这三十人也是训练有素,人人不发一言之中便举起手中劲弩,“嗖嗖嗖”的一齐朝着树冠射出一轮弩箭。 结果当然是没有任何收益与回报,除了几片叶子落下之外再没有半点动静。 可狗儿们的吠声却是丝毫没有衰减,反而有越喊越大的趋势。 领头那人皱了皱眉头,正要再发问时,身后的手下突然传来惊呼道:“咦?老张呢?” 这一声问话宛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跟着又有数人发出类似的疑问,显然都有伙伴突然消失不见。 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突然消失,乃是武安民趁着这几句话的功夫,故技重施,从背后一个个放倒。 此时在场上仍旧站着的已经只有十七八人,那领头的军官道:“赵虎呢?让赵虎来见我!” 一群人面面相觑,显然赵虎已经在先前成了武安民的剑下亡魂。 武安民此时将帽子压低,举手道:“我在这里!” 众人正愕然朝他看来时,武安民早准备好的两柄铁弩已经发出勾魂夺魄的声音,最前面几人瞬间躺倒在地上,武安民接着就第一个翻滚,手中长剑幻出漫天剑影,惨叫声中又有几人倒地不起。 到敌人七零八落的终于想起还击,却只有几根歪歪斜斜的弩箭朝武安民射来,无论密度准度都无法对他造成半点影响,只听当当连响过后,武安民不但挡开了所有的弩箭,还顺带又解决了三名敌人。 至此敌人终于锐气全丢,被他吓破了胆,四散奔逃而去。 第六百九十四章 好好聊天 武安民暗道老子这么一路潜行刺杀,难道是给你们有活口逃出不成,连续掷出数柄早已揣在腰间的匕首,惨叫连声之中,所有敌人终于全部倒地,再没一人站得起来。 而能依旧发出呻吟和惨叫的,也只剩下领头的军官一人。 武安民故意放慢了速度,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他面前,满脸微笑道:“疼么?” 那人一声惨叫,登时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武安民张了张嘴,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暗骂道:“我他妈的是有多丑,能把人直接吓休克了都?” 郑平终于醒来时,率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五十多具自己兄弟的尸体,整整齐齐的摆在自己面前,而在尸体的后面,则是那如恶鬼修罗一般的武安民,正老神在在的啃着一只鸡腿。 见他醒来,武安民再次漏出和煦的微笑道:“为了怕你晕倒,我这次专门离你远一些,咱们都是实在人,那我就开门见山说了兄弟。你想死嘛?” 郑平的头瞬间便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显然是一点都不想死。 武安民笑道:“很好,我最喜欢和怕死的人聊天,你叫什么名字,身处什么部门,阿呸,身处哪支部队?” 那人急忙道:“小人姓郑,叫郑平,是满宠将军麾下一名百夫长。” 武安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看,合作的话,咱们还是可以聊的非常愉快的。那接下来我们正式开始,之后的问题你都要想清楚再回答了,答错或我觉得你答错。”武安民顿了顿随手抽出一把匕首旋转飞出,正落在郑平胯下三两肉前不到三寸的地方,狠狠的扎入了地面,还不住的配合着郑平,与他一同微微颤抖。 武安民道:“那就得在你身上留下点印记了。” 见面如死灰的郑平不住点着头,武安民道:“第一,你的兄弟们,都全了么?可全部都在这里?” 郑平咽了口口水,仔细分辨了一圈后道:“不....不全,还有一个叫张三和李狗蛋的,不在这里。” 武安民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两具尸体正是他故意藏起,没有搬过来的,武安民道:“很诚实,我喜欢,那么下一个问题,你们来这山区追杀我的,一共有多少人,由何人带领?” 郑平再不敢有半分隐瞒,老实道:“进山的一共不过一万人,全部是满宠将军部下,也有他全权指挥。他和他手下的寻踪营是曹司空麾下最善于追捕寻踪的部队。” 武安民道:“这么大的地方,只有一万人你们倒是自信的很,下一个问题,曹军的大部队和其他人呢?” 郑平道:“具体的布置小人也不知晓,但应大概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守在虎牢关外,东据陈留敌军,西防丞相从山中溜出,与大军汇合。剩下一部分则去了东阿,应该是要围攻东阿。” 武安民浑身止不住的一阵颤抖,他才不信曹操敢在这种情况下再强攻东阿,另开战场,这支部队摆明是防止自己溜到东阿去,提前做好准备的。 十有八九,又是郭嘉的谋划。 武安民紧了紧拳头,郭嘉不除,迟早会给自己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 第六百九十五章 身处何地 武安民将心中的震怒完全压在心中,丝毫没有显露出来,继续道:“问题剩下的不多了,继续保持你的诚实,现在我们身处何地,距离虎牢,东阿,陈留这几个重镇分别有多远?” 郑平道:“我们.....我们距离这三个地方都很远啊!” “什么?” 武安民第一次没有压住心中的震惊,问道:“究竟在什么地方,离哪个城镇最近!” 郑平见他发怒,战战兢兢道:“离得最近的,应是河内与朝歌二郡,都在两百里左右。” 武安民再次压下心中卷起的千层浪花,平静地点了点头道:“很好,我没有问题了。” 郑平带点期待,又满是恐惧的试探道:“那小人......那小人是否可以.....” 武安民暗道这等危险情况,生死一刻的绝境之中,兄弟你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了!淡淡道:“我似乎没有说过,若你答得好,就不杀你吧。” 一天后的武安民,已经无惊无险的接近了朝歌这座古老而有着辉煌历史的城镇,如今的朝歌早没了千年前的辉煌与灿烂,只是一座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小城,但这里也是武安民如今所控制的,最西边的城镇。 根据郑平的描述,武安民只需再翻过两座山头,最多五天之内,朝歌就将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而那时自己也将真正的安全起来。 想到此处,武安民更是精神抖擞,拍了下胯下的马儿,朝着东边前进。 平静下来的武安民,也开始思考着如今的局势,听郑平所言,双方应仍旧是势均力敌的状态,唯一担心的,便是自己消失这么久,身边的兄弟,尤其是在家等着自己的美娇娘思平,会有多么担心自己的安危。 好在自己安然无恙,曹操拿不出任何证明自己已死或已在他们手上的证据,倒也不担心因此会产生什么不可测的结局来。 武安民此时的心境已是大有不同,彻底逃出险境的他,反而还有了点游山玩水的心态,恣意呼吸着大自然清新的空气,欣赏着毫无半点人工痕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绝美杰作,武安民只觉得身心都无比的开怀舒适。 到了第三日的晚间,武安民已经是登上了第一座山峰的峰顶,随意的找了处遮阳防风的角落,武安民吃了点东西,便轻松的躺了下来。 把武安民从睡梦中吵醒的,是一阵阵突然发出的人声。 “兄弟们到齐了没有?” “都到齐了,已经按照计划埋伏好,就等点子自投罗网了。” 武安民眉头一皱,这已经接近自己地盘的地方,满宠居然仍旧可以如此准确的把握到自己的位置么?正犹豫是要直接跳出突围还是如何时,来人的声音再度响起。 “点子已经到山腰,大概半个时辰能到这里。” “全部隐藏,务必要一击中的,不给他们任何还手的机会!” 武安民这才恍然大悟,这些人居然并不是冲着自己来,只是自己不凑巧遇上了江湖仇杀罢了。 第六百九十六章 仗义出手 既然与自己无关,武安民的心思倒是放松了开来,还八卦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这是仇杀呢?还是情杀,又或者是抢地盘争面子要钱财呢? 这等江湖事,武安民早过了随意插手拔刀相助的年纪,等下只要双方不是太过残忍过分,他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作没看到了。 这帮人的消息果然是十分准确,过了大半个时辰,“吱吱呀呀”的马车轱辘声便传了过来,接着便是男男女女说笑的声音传来。 听声音这一队人马步伐十分散乱,人数虽然足有近百,但是恐怕会武功的不超过三分之一,其他大部分恐怕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奴仆婢女。 武安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若只是普通的仇杀,他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眼前明显是对妇孺的屠杀,那无论如何,武安民都做不出袖手旁观的事情来。 只听着声音越来越近,武安民大骂一声,感叹自己运气真是太差,居然在逃生中也遇到这种事! 武安民想到便做到,毫不犹豫的一个闪身从藏身的石头缝中钻了出来,仰天发出极大的啸声。 那队人马立即警戒起来,一队三十余人的武士来到最前,将五六十名没有战斗力的妇孺和马车护在了身后,反应也是极快,绝对称得上训练有素、经验丰富。 埋伏好的那帮人那里想得到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不知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一时间倒是没有发出任何动静,仍旧守在原地没有现身。 “面前这位朋友是碰巧路过还是有事相求?不妨画出道儿来。” 对面说话的是一个极为稳重成熟的声音,言语中还带有三分客气,极易让人产生好感。 武安民哈哈笑道:“别管我来此做什么,我要是你们,现在就会全神戒备,竖起盾牌,以防止贼人偷袭!” 那人听出武安民话中有话,倒没有第一时间发问,而是却如武安民所说,下令手下竖起防御工事,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响声连成一串。 武安心头警兆突生,微微侧过脑袋,果然两根闪着寒芒的劲弩立刻擦身而过。 紧接着一阵骂声和惨叫接连响起,显然是埋伏的人听出武安民是敌非友,当机立断开启了攻击。 甚至还专门有七八个黑衣人,抬着兵器朝武安民冲了过来,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显然是不准备让这个讨厌的家伙生离此地。 武安民不知这两伙人究竟什么来路,不愿暴露自己身份的武安民并未抽出斩将,而是一对肉掌便迎了上去。 武安民早已到了大巧若拙,万般兵器大同小异的境界,此时双掌幻化出漫天的掌影,那些黑衣人只是普通士兵,何曾见过这等天马行空的招式,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一个个惨叫着躺倒在地。 武安民抬眼瞧了瞧主战场,只见黑衣人一方无论人数兵器还是身手都远远高出新来的一方,已是杀的对面丢盔弃甲,步步紧逼。 新来一方人中只有一名相貌威严的中年汉子可算得上高手,但此时也是被七八个敌人缠住,无暇去帮助身边手下。 第六百九十七章 司马夫人 武安民随手捡了地上两柄铁弩,飞身赶上,刷刷两下机括声响,黑衣人最外围的两个人便是膝盖中箭,惨叫着倒在地上,黑衣人哪想得到武安民居然这么快就收拾掉他们的伙伴,惊怒之下分了神,被防御的一方发起狠劲,连续剁倒了几人。 那名看似首领的中年人,更是趁机大发神威,两根护臂连续出击,转眼击倒了三名将他包围的敌人。 武安民本着送佛送到西的想法,再次揉身而上,整个人欺入敌军深处,身子连续旋转出击,宛如万花丛中一点异样的颜色,任凭他如何翻滚移动,也没有半片叶子可以沾着他的身子。 武安民这华丽快速,又威力十足的打法几乎在进入敌阵的瞬间,便宣告了战事的结束,眼看无法抵挡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顶尖高手,那黑衣人领袖知道今夜恐怕再讨不到好处,发出一声尖啸,早被武安民杀破了胆的黑衣人众哪还犹豫,纷纷转身离开,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向着四面八方一哄而散。 武安民也不追击,只是微笑着看所有黑衣人撤离,这才施了个礼,便又回到自己那舒适的巨石后面休息去了。 过了没一会儿,应是打扫好了战场,将死者和伤者处理之后,那名中年壮汉走了过来,隔着石头道:“在下张凡,这次全靠恩公拔刀相助,不然绝对是十死无生之局,张某在此谢过了。还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武安民从石头后冒出头来道:“只是顺手罢了,若不是听到你们队伍中女眷极多,恐怕我是不会出手的。” 张凡顿了一顿道:“恩公可是担心我们并非善类,所以并未下杀手毙敌,也并未追击而去?” 见武安民没有回话,张凡又道:“恩公可以放心,我张凡以人格担保,我们家绝未做过伤天害理或是欺压良善之事,今夜的事情纯粹是家族间正常的矛盾,恩公若不相信,可去询问一下那几位俘虏。” 武安民道:“我对你们的恩怨并不感兴趣,只是碰巧路过的旅人罢了,过了今夜,咱们则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那张凡知道武安民不愿透露姓名,也不想过多的参与进他们的事情,当下也不再啰嗦,知趣的离开了。 武安民刚落的清净没多久,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武安民清楚的听出这次乃是一男一女两人,男的依旧是张凡,女的是还没见,但十有八九便是车内要保护的人物。 一个好听如空谷幽兰的声音幽幽传来道:“贱妾张春华,在此拜谢恩公,且还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恩公听上两句废话。” 居然是张春华! 武安民瞬间来了兴趣,这个三国最终赢家的妻子,居然在这里跟自己偶遇。 单说司马懿这个人,武安民是从头到脚没有一丝好感的。 打仗也好,政治也好,夺权也好,司马懿整个人生,都只突出了一句话: 苟住,我们能赢! 但是对于他大名鼎鼎的夫人,武安民还是有几分兴趣的。 第六百九十八章 保镖生意 张春华的有名,一是在狠,二是在惨。 司马懿对她的始乱终弃和晚年的百般侮辱,让所有人都不禁觉得唏嘘,尤其是年轻时与司马懿相濡以沫,为他杀人,为他亲自下厨,最后却落得晚景凄凉,这也正是武安民看不起司马懿的另一个原因。 张春华见武安民并未搭话,不放弃道:“张凡乃是从小看贱妾长大的家奴,最是忠心不二,可是却有些不会说话,太过刚正,若是刚才有话得罪了恩公,还请恩公千万恕罪。凡叔,还不跪下道歉。” 武安民从石头后面绕了出来,一把扶住想要跪下的张凡道:“夫人就不必与我演这出苦肉计了,若不是张兄刚才言语得当,不卑不亢,我或许根本不会出手帮忙。” 武安民这才趁机看向张春华,只见她五官极为美艳,虽然年纪不大,可却有一股说不出的,本该只属于熟女才有的魅惑和性感,让人看了她的脸,便忍不住将目光朝下移动一些,关注她那鼓胀无比的胸脯。 武安民这等定力和修养,也是没有忍住扫了一眼后,在脑海中默念了一句“真大!” 张春华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美艳诱惑的脸上又现出一丝属于少女的可爱与俏皮,只听她笑着道:“恩公说笑了,贱妾还未婚娶,只能算是姑娘,算不得夫人呢,难道是恩公觉得贱妾很老么?”说完还极为大方的展示了一下她那充满魅力的身躯。 武安民忍住了自己咽唾沫的冲动,以免丢人现眼,同时双目紧盯着张春华的脸蛋道:“那便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小姐切莫见怪。” 张春华撒娇不依道:“你这人哩,连这等时候都不愿做个自我介绍。” 武安民大呼乖乖不得了,张春华这一副仿佛不知自己对男人有多大吸引力的天真娇羞样,实在是让人无法抵挡。 连忙道:“张姑娘说笑了,在下武民,只是一个无根之人,碰巧路过这里罢了。实在是担不起恩公的名号。夜已经深了哩,姑娘还不回去休息,不怕人说闲话吗?” 张春华又是一声娇笑,还故意挺了挺鼓胀的胸脯作出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来道:“奴家才不怕呢,且与武恩公这等英雄有些说不清,并非什么坏事呢。”眼中秋波连转之中,更添动人心魄的美艳。 武安民见张凡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不禁哀叹一声这司马懿未来的头上还有多少绿色,自己却是苦笑道:“姑娘若是表达感谢,武民已经收到了,顺势而为而已,无需再放在心上,不如就此别过如何?” 武安民这句话已是下了十足的逐客令,并不是他不想和这个动人的女子继续待下去,只是武安民实在不是曹操,对于人妻实在是还有些心理上的抗拒的。 张春华却仿佛听不出武安民的逐客令一般,又道:“并非奴家死赖着不走,只是有一件事想请求恩公,还请恩公千万不要拒绝。”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莫不是要请我做保镖吧。” 第六百九十九章 结伴而行 张春华对着张凡道:“张叔,还请你先去指挥大家就地扎营,夜路漫漫,又危机四伏,咱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 支走了张凡后,张春华突然漏出和煦的笑容道:“我可以与恩公坐在一起吗?” 武安民对这大胆的美女感到十足的束手无策,只得耸肩道:“难道我可以拒绝嘛?” 张春华漏出一副奸计得逞的娇俏样儿,喜滋滋的移步到武安民的身边,在只差尺许就可挨着武安民的位置坐了下来。 闻着张春华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武安民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丝因张春华没有与自己真正挨在一起的失望,也是不禁暗笑自己想的太多。 张春华晃着自己的脚丫道:“奴家想请恩公,一路护送着我们到朝歌去,那群黑衣人不知还有多少,且可肯定他们仍未死心,若无恩公保护,只怕我们这些人,能不能见到明日的太阳都是一大问题呢。” 武安民道:“那是不知他们潜伏在附近的情况下,如今知道了他们的存在,这里距离朝歌又不过两个山头的距离,只要派出几名信得过的手下去通报一声,难道朝歌没有人可来保护迎接你们嘛?” 张春华道:“人家不愿意等嘛,且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再连夜杀上来?那时没了恩公,谁都知道我们要遭受什么样的下场哩。”张春华边说,双眼还隐隐泛出一丝水雾,仿佛是对那可能发生的事情感受到了十足的害怕。 武安民点了点头,确实,在这荒山之中,若不是自己出手相助,那如今肯定是张凡等人战死,张春华和跟着她的奴仆侍女,则要面对那比死还可怕的多的下场。 张春华见武安民不说话,知道他是意动,又轻声道:“若换了别人,人家定拿出足够的金子又甚至人家的身子来请求恩公相助。可人家一眼就看出恩公不是这种金银女色可收买的了的英雄人物。” 武安民失笑道:“我怎么看也不像一个苦行僧类的人物吧,正相反,酒色财气什么的,我是样样喜欢呢。” 张春华将手攀上武安民的肩膀,全然不顾自己淑女的形象,笑的花枝乱颤,不住抖动的娇躯更是与武安民的身子不住接触,让武安民有种色授魂与的感觉。 笑的眼泪都出来的张春华将下巴放在武安民的肩膀上,无比暧昧的在武安民的耳边道:“你这人哩,若换了别人,定要在此时表示人家说的没错,大大显露一番英雄豪气呢。” 武安民只觉得自己耳边痒的不行,将头猛然转了过来,与张春华的美丽脸蛋相隔不到一尺,两只高挺的鼻梁更是几乎要撞在一起,武安民轻轻道:“姑娘难道不知自己对男人有多大的魅惑力么?现在这个距离,实在是危险的很。” 张春华侧过脸在武安民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道:“人家就是知道,才故意这样呢。但恩公千万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都愿意与他如此亲近。咱们明早见啦!” 说完之后,张春华一个翻身便弹了起来,身手居然还很是不错。 武安民哑然道:“可我还没答应你们呢。” 第七百章 举族外迁 张春华却是做出一副少女样子,捂着耳朵装作听不见的一溜烟跑掉,让武安民哭笑不得,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哪怕武安民铁石心肠,也实在是不适合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武安民最近难得养成的荒野生物钟准时响起,让他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却发现张凡早在数丈之外负手而立,似乎在等着什么一般。 见武安民醒来,张凡也是赶紧上前道:“张凡不敢打扰恩公休息,但听小姐说恩公已经答应了她保护我们一路到朝歌去,张凡在此,先代替所有人,对恩公表示感谢了。”说完张凡深深的鞠了一躬后,又将身上背着的一个黑色布袋拿了下来道:“这是小姐让我给予恩公的,说是商量好的报酬,且没有按照规矩先给一半,直接把全部都拿过来了。” 武安民知道这趟活儿自己是无论如何不得不接了,好在双方目的地一致,不用担心路途不同的问题。 武安民也不再客气,随手接过袋子道:“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张凡恭敬道:“大概是一个时辰后吧,我们的女眷有些多,是会稍微慢一些的。” 武安民点头表示理解后,张凡便十分知趣的离开了,武安民看着远处鼎沸的人声,仍旧是无比乐呵,仿佛全然不知昨晚他们差点就要经历可怕的人间惨剧。 武安民站起扭了扭身子,抬了抬那一袋金子,倒也是分量十足,张春华的出手,倒是阔绰的很。 那边张凡见武安民朝着这边过来,急忙迎上道:“恩公来了。” 武安民挥手道:“什么恩公,叫我武民或者小武就行,张大哥可知道昨夜来袭击的是什么人,又究竟是冲着谁来的么?” 张凡道:“实不相瞒,恩公可知道河内郡的司马家嘛?” 武安民心道我何止是知道,我还知道他儿子孙子太孙子呢,当然话不能这么说出来,只是点头道:“司马家名门望族,在下自然是略有耳闻的。” 张凡道:“司马家原本是在曹操朝中为官,可自从汉献帝离开许都,在武安民的帮助下重新另起炉灶,将曹操打做汉贼后,司马防老爷子便一直心有去意,想要东来投靠陛下,只是一直都有许多阻碍,曹操更是因担心士族们的外迁,早派人将各个大族监视起来,老爷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张家则是一向与司马家亲近,且因家世不大,势力浅薄,一直都没有被曹操和他手下的人重视。这次便是我们以访亲探友之名,来朝歌寻找一名可靠的人,为司马家的东迁做准备。” 武安民道:“这种事一定是非常机密与不为外人道的,张大哥居然就这么告诉我。” 张凡豪迈无比道:“我这人虽然本事不大,可自认绝不会看错人,武兄你绝不是卖友求荣的那类人。更何况,我们的线路早被所谓的“自己人”透露个干净,在这里防备着救命恩人,又有什么意思?” 第七百零一章 识破身份 武安民昨夜的见义勇为与勇猛的表演,让他刚一加入这支队伍,就成为了队伍的焦点与核心。 男人们迫不及待的想与他说上两句,希望能得到他指点两句,好能让自己的武艺有一番突破。 女孩子们更是叽叽喳喳的围在武安民的周围,不住的与他送着秋波,希望可得他高看一眼,更有几名大胆貌美的侍女,不停的与武安民接触,言语之中更是疯狂暗示,希望能与他度过美妙的一夜。 武安民在这莺莺燕燕之中,也是大觉有趣,尤其其中有几位侍女,更是秀色可餐,姿色不俗。 唯一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最诱人有趣的张春华,这一整日都未从自己的轿子中出来,倒让武安民有股子若有所失的遗憾。 这一日中他们只是刚刚下了山头,再次来到广阔的平原之上,虽然速度比起武安民独自一人时慢了不知多少,但无论心情与状态,武安民都要好上不知多少。 尤其在满宠等人应该仍未放弃搜索自己存在的情况下,与这些人高调的混在一起,反而不让人觉得可疑。 到了天色黑透,张凡担心黑衣人再次袭击,询问了武安民与张春华的意见后,便早早停下了步子,再次扎起简易的帐篷,准备到了天亮时再继续路程。 武安民身份超然,又是全团人的依靠,自然是不需要做任何工作,他也乐得清闲,独自找了处没人的角落,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武民你似乎很喜欢独自一人呢。” 武安民早听出张春华的脚步声,轻声道:“张姑娘不也是一整日没有出来,未与其他人说话么?” 张春华蹲在武安民的面前,巧笑嫣然的看着他,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武安民。 武安民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脸上有画嘛?” 张春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只是好奇嘛。” “好奇什么?” “好奇名震天下的大汉丞相,我们即将去投奔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心中在想些什么呢?” 饶是武安民见惯了风浪,此时仍是心中涌起翻腾巨浪,可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张姑娘说笑了,我是武民,不是武安民,这一字之差,可是权倾天下,与孤家寡人孜然一身的天大区别。” 张春华道:“丞相你问问奴家是怎么猜出来的嘛?” 武安民没好气道:“若是被人听到,你这一声丞相可就要为我引来杀身之祸。” 张春华却是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笑吟吟道:“第一嘛,就是你完全不受人家的勾引,对人家的身体也全无兴趣,若不是武安民这等见过美女的英雄好汉,权势擎天之人,怎能有如此定力?” 武安民笑道:“说不定我不好女色呢?况且张小姐你对自己的姿色,似乎也自信的过了分些。” 张春华终究是正值青春的少女,自小在所有人的夸赞中长大,不服气的挺了挺胸,撅着香润动人的嘴唇道:“人家可是河内第一美人呢,我才不信武安民之外的人,能顶得住人家的美色。” 第七百零二章 月色撩人 武安民看着张春华近在咫尺的红唇和那无比可人的娇俏模样,再不忍耐,一个熊扑而上,将张春华紧紧的压在地上。 “啊呀!呜呜.....”张春华一声惊呼刚刚发出一半,便除了嘴巴被堵住的呜呜声再发不出别的声音来。 堵住她小嘴的,除了武安民的嘴之外,又能是什么呢? 武安民尽情在她身上占尽了便宜后,方才微微抬起头来,望着张春华那嫩的可滴出水来的小脸道:“姑娘现在还觉得我是武安民么?还觉得我能忍受住你的勾引嘛?” 张春华在短暂的羞涩和措手不及后,恢复了魔女的本色,虽然脸还是红的滴血,但嘴上却还是丝毫不让道:“在这等情况下还能忍住,更加做实了你的身份.....你.....你......你还不下去嘛!” 张春华刚刚恢复一点的脸色突然又彻底红了个通透,只因为武安民那紧绷了许久的精神在这两天突然放松下来,又与张春华那动人的身体进行了亲密的接触,此时终于是忍不住产生了强烈的反应。 武安民嘿嘿一笑道:“我若此时离开,岂不是做实了我大汉丞相的身份?我要好好考虑一下是选择眼下的美人,还是去权倾天下。” 边说还边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换了个更加舒服放松的姿势出来。 张春华忍不住又是一声“哎呦”,终于求饶道:“我错了,你不是武安民,不是武安民,快放开我吧。” 武安民哈哈一笑,这才终于满意的翻了个身,侧躺在张春华的身边,将胳膊垫在了自己的脑袋下面。 失去了张春华有致的温暖,武安民居然不禁觉得有些失落与空虚。 张春华也是慢慢的缕顺了自己的呼吸,这才张嘴道:“你这人,真的很无理呢!” 武安民笑道:“我还以为春华你刚才是在暗示我赶紧上手呢。” 张春华的小拳头重重的锤在武安民的身上,不依道:“人家哪有这个意思!而且我和你很熟嘛?干嘛叫我春华。” 武安民微微的翻过身来,侧躺着看着张春华,没想到张春华吓得急忙朝后翻了两下,与他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无比警惕道:“你要干嘛?” 武安民突然轻声吟道:“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春华你这样,如何对得起我发自内心对你的赞美呢?”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张春华忍不住跟着念了一遍这出自李白的绝美诗篇,颤抖道:“你还说你不是武安民,这么动人的诗句,我才不信是随便一个游侠剑客就能顺口说出的。” 武安民笑道:“若春华你再给我亲亲抱抱一下,我就告诉你我究竟是谁。” 张春华又是伸出粉拳,想要打在武安民身上。却被武安民一把拉住,紧紧拉住她的手向自己怀中一带,再次将她搂入了怀中。 张春华一声嘤咛,两具身体再次贴在了一起,张春华深深喘息了两下后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第七百零三章 敌影缥缈 武安民坏笑道:“说了是亲亲抱抱,如今只有抱抱,自然还不能告诉你。” 张春华在极小的范围内又是不依的哼了一声,接着闭上了双眼,睫毛和小嘴都微微的颤抖着,说不出的美艳,再加上这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连武安民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低头就想再找到张春华的樱唇。 远处却突然传来了张凡的叫喊声:“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张春华浑身一颤,猛地推了武安民一把,从他怀里逃生出来,略微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丝和衣衫,无限哀怨的撇了武安民一眼后,回答道:“我在这里呢。” 武安民却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玩味的看着张春华狼狈的样子,嘴角漏出丝丝坏笑。 张春华又踢了他一脚,“恶狠狠”道:“这次就看在你能念出那么动人的诗篇,暂且饶过你,再有下次,哼,我一定狠狠的揍你。” 说完转身便朝着张凡的方向去了。 武安民差点将她叫住,询问是不是若自己能说出其他类似的诗篇,就可以继续一亲芳泽。可惜张凡越来越近,武安民知道并不是合适的机会,终于是放弃了站起将张春华重新揽入怀中的欲望。 武安民看着张春华婀娜的背影,想到不久后他就会是大名鼎鼎的司马懿的妻子,心中居然还涌起了一丝异样的快感。 “他娘的,我不会是跟曹操打得多了,也被他传染了奇怪的爱好了吧。” 武安民摇了摇头安慰自己:“她还只是个姑娘,并为过门,甚至还没有婚约呢,充其量我算是第三者插足,可不算是淫人妻子。” 张春华似乎是觉得不好意思,接下来的一整晚都没有再现身与武安民相见,让满怀期待的武安民也是不禁有些失望。 而且不止当晚,之后连着三日三夜,武安民都没能看到张春华,她仿佛是彻底住在了自己的轿子中,打定主意不见武安民一般,就是不露面。 直到第三日的晚间,武安民正与一众崇拜者们过着招,同时随口指点几句,这些年轻的护卫各个如获至宝,其他人则更是兴奋,排着队希望能得到武安民的指导。 此时张凡却是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冲武安民打了个眼色后,武安民便找了个借口直接离开,与张凡寻了个无人的地方,武安民开门见山道:“怎么了?莫非是发现了敌踪?” 张凡摇了摇头道:“正相反,这一路上可以说是古井无波,没有半个敌影。” 武安民道:“那张兄何必这个表情,总不会是因为没发现什么意外,想要将我酬金要走吧。” 张凡摆手道:“小武你说的什么话,我跟小姐怎会做这种事。我担心的,乃是敌人明明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绝对是不死不休,如今却虎头蛇尾,实在不像他们的作风。” 武安民皱着眉头道:“听张兄的意思,难道已经猜到是谁要对我们下手不成?” 第七百零四章 绝不允许 张凡凝重的点了点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小武你可知道如今曹操方面其实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武安民点头道:“西线长安失守,困守潼关。东线战场又被迫放弃陈留和虎牢关外的大片土地,同样只能依关死守,确实是到了生死存亡,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的境地。” 张凡点了点头道:“不错,但曹操的烦恼还不止于这些外部的压力。更麻烦的是在他的领地内部,早已不是铁板一块,陛下的离开,甚至直接被武安民打为汉贼,让原本因着陛下投靠于他并视他为领袖的广大北方士族,如今也是蠢蠢欲动,不愿与他一齐背上汉贼的名号。” 武安民没想到张凡一介下人,居然有这等见识,正说到如今曹操的痛点之上,点头同意道:“确实,攘外必先安内,曹操如今却是内外同时火起,可说是内外交困。而且想必张家和司马家,都已经决定弃他而去了吧。” 张凡苦笑道:“我们张家算什么,最重要的仍是司马家的立场,他们不但在朝中身居高位,势力不小,在整个北方士族中,更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若司马家决定并成功迁移,那么整个河南地区的士族,恐怕都将以司马家马首是瞻,一同想办法逃离。” 张凡顿了顿继续道:“这也是为什么曹操方面的人会绝不允许我们到达朝歌,因为那将意味着他对整个河南地区的失控。” 武安民道:“想必如今镇守河内的郡守,正是死硬的曹操支持者吧,他是无论如何不允许有人能成功与武安民方面建立联系,会尽全力将一切扼杀在摇篮之中,更不介意施展雷霆手段,杀鸡儆猴,给所有人看到他的决心和背叛曹操的下场。” 张凡点头赞道:“不错,贾逵是绝对不会容许我们活着到达朝歌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奇怪为何前路之上再没有一个伏兵的原因,这实在不合情理。” 武安民沉吟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做的是这种动辄便会祸连九族,万劫不复的事情,为什么会派小姐和这么多没有战斗力的人出来呢?” 张凡道:“看来小武你终于抓到事情的重点了,我们此次离开河内的行动,任何一个步骤都是非常隐秘慎重的,别说外人,就是很多张家直系血亲都不知道我们究竟要去做什么。这些跟着的奴仆挑选的标准更是除了忠心无二绝无问题的贴身心腹外,其余人都是从未出过河内,不分东西南北,甚至目不识丁的人物,他们恐怕直到此刻,都不知我们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甚至连我们现在在哪里都不清楚。” 武安民道:“张兄有信心问题不是出在内部么?” 见张凡无比自信的点了点头,武安民道:“那么问题就出在知道这件事的高层跟两家核心人物身上了。” 张春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道:“知道并谋划了这次行程的,分别是我父亲,司马防老爷子,以及司马朗和司马懿两兄弟一共四人。” 第七百零五章 探寻敌踪 武安民回头向张春华报以微笑道:“那他们四人中,春华你认为谁有问题呢?” 张春华似乎想起了武安民那晚的不规矩,俏脸红了一红后道:“说实话,这四人我都不愿意怀疑。我父亲与司马老爷子,都是自小看我长大,可敬可重的老者。司马朗大哥则是从小看我长大的兄长一般的人物。司马懿......司马懿则是.......则是我将来的夫君。” 张凡奇怪的看了看两人间奇怪的气氛,道:“老爷自然不会让小姐来送死。司马防老爷子更是提出计划与进行了策划的人物,也绝对不会如此。” 武安民道:“那就只能是司马朗与.....”武安民看了看张春华,缓缓道:“与司马懿兄弟二人了。” 张凡揉着脑袋道:“偏偏无论从任何角度去想,这两人都不该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们又都是才智高绝的人物,绝不会相信什么花言巧语或是虚无的许诺。” 武安民见他们二人都是一盏莫愁,豪无头绪,张嘴道:“其实,我们现在并不需要去考虑谁是内奸,谁又出卖了谁。那都是我们平安完成任务并回到河内之后才需要做的事情。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我们要赶紧找到敌人究竟在何处埋伏。” 张凡道:“从地形来看,明夜我们将登上到达朝歌前的最后一个山头,翻过之后我们就可直望朝歌,再给他们个天来做胆,也绝不敢在平原之上,当着朝歌守军的面来袭杀我们。可偏偏我今日早提前一步沿途寻找踪迹,却是一无所获。” 武安民道:“那我再去寻找一番如何?” 看张凡与张春华都看着他,武安民急忙道:“并非是不相信张兄,只是我们如今确实是需要一个稳妥安全的办法,容不得半点放松和想当然。” 张凡急忙道:“我怎会因这个产生不满。只是我们萍水相逢,这么危险的事情交给小武你去做,我实在是......” 武安民咧嘴笑道:“我收了钱的。张兄就放心吧,明天天亮前,我会回到队伍中。” 张凡也不再啰嗦,突然跪伏在地上道:“小武你大恩大德,张某没齿难忘!大恩不言谢,张某便守在这里,等待小武你的好消息!” 武安民急忙将他扶起道:“这如何担得起,我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张春华则道:“奴家也在此谢过恩公了。张叔可否回避一下,我与恩公有些私话要说。” 看着一脸疑惑着离开的张凡,武安民立刻笑道:“春华仍敢与我单独在一起吗?” 张春华小脸一红道:“有什么可怕,你还能吃了人家吗?” 武安民道:“春华还想知道我是不是武安民嘛?” 张春华娇羞不依又万种风情的撇了武安民一眼道:“此时此刻,若是你真的想要了人家的身子,人家说得出一个不字嘛?” 武安民大呼厉害,张春华这一句话立刻让他再有任何进一步的行动,都犹如趁人之危的小人一般。 第七百零六章 秘密信件 不过武安民哪会就此认输,反而是踏前一步,到两人的胸膛几乎贴在一起时方才停下道:“春华若当我是坐怀不乱谨守本份的君子,可是要吃上大亏的。” 张春华呼吸止不住的加快道:“你离的太近哩,人家还有正事要和你说,先说完好么?” 武安民咧嘴一笑,终于是退后了小半步,但两人的距离却仍在一臂之内,可以清除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气。 张春华这才镇定下来道:“我不相信张凡。” 武安民却仿佛毫不意外一般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张春华从怀中摸出一封被火漆封死的书信道:“这是我父亲给我,也是让我到了朝歌之后,转交给我们的接头人的书信,这封信写着我们此次东迁的所有计划与细节。凭着这封信,最少那人能在朝歌做好一切准备等我们到来,还可以在这沿途之中,想办法与我们进行联络。” 武安民道:“那接头之人究竟是谁?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张春华道:“是武安民旗下负责情报的锦衣卫总指挥使朱骥。” 张春华顿了顿道:“我已经把一切秘密都说出来了,武民你可否回答我一些问题?” 武安民笑道:“这你主动说出的秘密,也要等价交换的嘛?我岂不是亏大了。” 张春华双目中委屈的泛起水光,急得跺脚道:“你究竟要人家怎样啊!难道真要人家将身子在这里教给你么?” 武安民抵受不住,终于还是退后了半步,举手投降道:“春华请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春华道:“你究竟是谁!我才不信随便一个游侠,就有你这等做派。” 武安民道:“我确实不是武民,且与曹操是不共戴天的死敌这点,和你们是完全一致的。” 张春华呸了一口道:“这也叫言无不尽嘛?算了,那我可否求你一件事呢?” 武安民点头道:“我一定把信送到,及时拉来朝歌的援军,保证你们这次可顺利过关。” 张春华点了点头,又将话题重新绕回去道:“张凡是这次事情中,唯一可能的叛徒,如果真的被我不幸言中,我们很可能将无法等到你搬来救兵。但只要这封信能交到朱骥手上,我们的牺牲就不算白费,这次的任务也算完满。” 武安民这才知道,她的心中居然是早已经不抱着任何希望,认为自己势难幸免。 对于张春华这个面似柔弱的巾帼英豪,武安民不禁又高看了一眼,思考了一下道:“这次是张凡激的我不得不脱离队伍独自上路,若张凡真是叛徒,那就绝对早有布置,不会许我活着回来。若你听我的,就以等我归来为借口,在这处山上尽量拖延时间,在我回来之前不挪开一步。同时警惕四周,防止有人偷偷摸上来。那样张凡的计划则势必要大幅改变,从知道我逃脱到达朝歌再到他接到消息改变计划,最少可额外争取到一日一夜的时间,应该已经足够我带着朝歌的救兵回来了。” 第七百零七章 狭路相逢 张春华看着武安民大无畏的样子,不禁迟疑道:“其实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真的不必为我做这么多,我才不信你是那种为了一袋金子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武安民道:“不是说了么?我与曹操同样是不共戴天的死敌,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就好。” 张春华的俏脸突然短暂的红了一下,接着突然迎上了两步,整个人冲入了武安民的怀中,接着点起脚尖,颤抖的樱唇轻轻的在武安民的嘴上印了一下又仿佛害怕什么一样,火速的退了开去。 武安民有些发愣的摸着自己仍留有余香的嘴唇道:“刚才太快了没有反应过来,可否再来一次呢?” 张春华回复了一贯的刁蛮笑道:“谁让你反应慢呢?这就是感谢你为我们舍生忘死,若你能活着回来,人家就考虑答应你一个要求,什么都可以哦。” 武安民没想到她突然如此大胆,咧嘴笑道:“你这样我很容易随便应付一下就跑回来,先领了奖赏再说的。” 张春华挥舞起粉拳凶狠道:“不怕死的话就给我试试看。” 武安民看着她故意做出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其实满含着压力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道:“我有信心,将你安全带离险境,跟我一起走如何?” 张春华却是转过了身边走边挥手道:“你以为本小姐是你三言两语就可以拐走的嘛?若你下次能再说出类似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一样美丽的诗句,人家再考虑和你一起走罢。” 到了天亮时,武安民已经快速攀下了山坡,连另一座山都已经爬上了一半,来到了山腰的位置。 这一路上倒是确如张凡所说,没有看到任何暗哨或是曾经有过暗哨的痕迹,只是普普通通的荒野道路一般。 武安民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灵感全开,此时虽然仍旧没有发现危险,心里却反而是有些不妙的感觉。 武安民叹了口气,回头再次看了眼张春华等人所在的山峰,知道自己现在是无能为力,就算回去也难以护住他们的生命,最好的办法,确实是早日将朱骥的救兵搬回。 想到许久未见的朱骥,和总算能与自己人联系上,告诉他们自己仍旧是安然无恙,思平也好,几位兄弟也好,最少也可大大松了口气了吧。 武安民心情稍稍好了起来,倒也不再休息,拔腿遍继续朝着山顶奔去。 突然武安民狂奔的双足猛地停了下来。 并不宽阔的山路正中,此时站了一个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的男子,武安民皱了皱眉头道:“兄弟,你挡着路了。” 那人却是连头也不回道:“留下怀中书信,自断一臂,我饶你不死。” 武安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无比装逼的人物,只看他高瘦挺拔的身形与散乱齐腰的长发,却有些高手风范,只是武安民却实在从他身上感受不到什么危险的气息。 难道是已经返璞归真的顶尖高手么? 第七百零八章 河内四煞 张凡此时远远避开了大部队,独自一人来到密林之中,这里却早有一名华服男子在等着他,见张凡到来,那人道:“张凡,事情办得如何了?” 张凡道:“放心,一切都已经办妥,那个武民也被我骗了出去,只要先生的埋伏没有问题,那人就绝对回不来,这里这一百余人,就只有等死的份。” 那人并没有看张凡,仍旧是看着半空,衣服目空一切的样子冷冷道:“哼,既然我出手了,你以为那什么武民仍可活命么?我已派了河内四煞去对付他,哪怕他比你形容的再厉害五倍,也是难逃一死。” 接着那人寒冷如没有一丝感情的双眸直勾勾的看向张凡道:“你现在就回去,催促他们尽快启程,我们的人会在你们下山前的最后一处陡坡下手,那时你只需要早早找个借口离开大部队,保准你没事,至于事后的赏赐,会在那时给你。” 张凡嘿嘿笑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只是不知哪时候,可否让我把张春华这女娃儿给......嘿嘿嘿。” 那人十分不屑的哼了一声道:“随便你吧。” 武安民握紧了手中久未出鞘的斩将,无比凝重的盯着来人,脑海中在苦苦思索着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嘴上则是丝毫不让道:“阁下不妨转过身来,这么迎风而立,风和沙子不会吹进眼睛么?” “好胆!” 那人仿佛被激怒一般,缓缓转过身子,一张丑陋无比,小眼塌鼻阔嘴,还满脸痘痘的形象立刻出现在武安民面前。 武安民被吓的忍不住退了一步,斩将更是几乎没忍住整个举起,进入了备战状态。 武安民咽了口唾沫道:“要不,您还是转过去?咱有话好好说?” 同时武安民的脑海中飞快的旋转起来,三国时可有什么面貌丑陋但战力无双的人物,试探道:“阁下是童渊?左慈?于吉?” 那人冷笑一声道:“连我河内四煞的陈不凡也没听过,也敢妄称英雄么?” 武安民心中一震,不动声色的将灵觉与感应催到顶峰,却是再没感觉到任何动静,武安民心中更是一阵紧张。若是有三名自己无法感应的人物藏在左近,那至少也是袁大那级别的人物,自己这次恐怕确实是要危险了。 武安民面色上却是丝毫没有显露出半点异样,不动声色的斩将抗在肩上,改为防御的姿势道:“既然是四煞,不妨将其他三位也叫出来吧。” 那人道:“已经到齐了,河内四煞从不藏头露尾。” 武安民心中更是一阵紧张,在他看来,这种身手的人,自然是不屑于说这等谎话来故弄玄虚的。 武安民此时反而将心情完全放松下来,暗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又有什么用呢? 武安民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把握时间,速战速决吧!” 边说边朝着山上走去,同时心中盘算,自己处于下风处,无论风向还是角度都极为不利,若不能在第一时间便争得上风,夺得主动,那今日就真的是凶多吉少。 见武安民主动攻击,陈不凡冷笑一声道:“好胆!” 说完也并不拿出兵器,一对肉掌舞起,双脚一点便朝着武安民杀去。 看着陈不凡杀来,武安民不禁大惊失色! 第七百零九章 义气为先 陈不凡的一对肉掌,直勾勾的冲着武安民杀将而来。 让武安民震惊的,则是这气势不凡的陈不凡,无论速度力道还是掌法变化,都实在是太过平凡。 平凡到武安民一枪刺出,所有准备好的后招变化都一点用不出来,就一枪刺入陈不凡的手掌。 陈不凡毫无形象的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捂着手躺在地上来回打滚。 武安民则是到此刻还没反应过来,此时半张着嘴,看着这个看起来气势十足,威猛无双的家伙。 那陈不凡突然一个翻身,武安民还以为他是扮猪吃虎,趁势偷袭,举起斩将又是一枪挥下,结果那陈不凡居然是一个翻身就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道:“大大大爷......小的只是受人之托,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婴孩,求大爷一定饶了小人性命啊。” 武安民这一枪则是在他头上数寸处准确无比的停了下来,武安民第一反应则是左右环顾,看看四周可有其他人。 若是被谁看到自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对着这么个家伙,真是一世英名尽付流水了。 武安民暗道好在这家伙根本没看出自己刚才的谨慎,松口气道:“你们河内的剩下三煞呢?” 陈不凡壳头道:“小.....小人就是河内四煞啊。因为我排名老四,别名陈老四,加上拳掌,义气,酒量,赌术四样都是河内一绝,在方圆百里,那也是极有名号身份的。这才有了这个外号。” 武安民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小子一边无比怂逼,一边说着这自夸自卖的话,实在是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道:“就你这样,也能百里内无敌?” 见陈不凡毫不脸红与不好意思的点头,武安民道:“要我看,你叫五煞算了,再多一个脸皮厚,那就是真的实至名归。” 那陈不凡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居然还沾沾自喜道:“大侠果然好眼光,这话说的,却是深合我心。” 武安民感觉到头顶立刻飞过了四只乌鸦,不愿意再和这个无赖啰嗦下去道:“行了,你就说出这次谁雇你来,他们还有什么布置,若说的不错,我就饶你不死。” “我不说。” 武安民看着一百年痛哭流涕,一边坚定摇头的陈不凡,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拒绝自己,斩将枪立刻又下压了数寸,锋利的枪尖已经刺破他喉间的皮肤,渗出点点鲜血,武安民道:“你不怕死?” “怕,小人怕死,求大侠开恩,饶小的一命,小的家中还有七十老母......” 武安民突然将全身的气势与威压牢牢锁死在陈不凡身上,震的他向后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哪还有半点高手风范,陈不凡的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就差哭出声来了。 “说不说?不说我就捅你二十八个透明窟窿,还保证你死不了。” 陈不凡委屈的已经快要哭出来一般,说话间已经带着满满的哭腔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人拿了钱财,无力替人消灾,但是万万不能再吐露雇主的秘密了,大.....大大......大侠要杀便杀,我不怕的!” 第七百一十章 久别重逢 武安民见他用最怂的肢体表现着最有职业道德的底线,心中不禁也觉得这人十分有趣,突然想起朱骥有一套逼供专用,极可怕的刑术,故意漏出一副阴冷的样子道:“我有一套针法,叫做九针灭魄,这九针会从你周身九处大穴依次扎入,从百汇、肩井、华盖一直到气海、涌泉。施针之后,保证你全身上下如百蚁钻心,又痒又痛,偏偏四肢难以动弹,想自杀或是瘙痒也做不到。保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还有十息的时间考虑,若你还不说,我就开始了。” 陈不凡这时显然被武安民那阴冷的语气和表情吓到了,彻底的被吓哭了出来,涕泪齐流道:“大侠,大爷,大哥,爹!爷爷!亲爹!您饶了我吧,真的饶了我吧。” “十” 武安民已经掏出了背后藏着的弩箭,徒手削了几下,将几根弩箭变成了可以刺入穴道的针状。 “小人就是一个蝼蚁,一个臭虫,一个沙砾,您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能说啊。” “五” 武安民故意直接跳过了一半的数字,还伸手在陈不凡的头顶摸了起来,一副在寻找穴位的样子。 “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了,祖宗,您就是日月,我只是烛火。您就是长江黄河,我不过是一滴露水,您是我亲祖宗,饶了我饶了我吧。” “三。” 武安民对于陈不凡的求饶充耳不闻,右手持针,已经准备直接插入陈不凡的百会穴中。 陈不凡仿佛彻底崩溃放弃了一般,再也一动不动,也不再说话,只是不住的抽泣着,颤抖着。 “行了安民,这小子应该是不会说了,给他个痛快吧。” 武安民嘿嘿笑着站起,仿佛早知道有人在身后一般,转过身看也不看就是一个熊抱搂住了来人,笑道:“朱统领,久违了。你的遁术轻功,怕是已经炉火纯青,普天之下,再找不到你的对手了。” 来者赫然便是朱骥,这个掌控着几乎整个神州大地情报系统的锦衣卫指挥使,已经是眼含热泪,紧紧搂着武安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就知道,区区几十万曹军,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的。” 武安民哈哈笑道:“朱大哥折煞我了,我可是被曹贼追的差点忘记了自己姓什么了。” 朱骥笑着松开了武安民,重重的拍了拍他,看着陈不凡道:“这小子,应该便是那种万里挑一的最重义气又怂的无比的那类人,也算是奇葩至极了,不如就放了他吧。” 武安民随手一掌将陈不凡击昏道:“我们边走边说如何?” 朱骥点头道:“如今各方战事都暂时落入焦灼,我军已经守稳陈留和周边数座县城,虽然暂时难以攻破虎牢,但关外已经再无任何曹军的据点。但各方人马其实都在等待你的消息。现在最为有趣的则是张辽和郭嘉都各自找了个替身在墙头,互相耀武扬威。且整个嵩岳山脉里现在漫山遍野都是双方派入寻找你的部队,人数几乎比正面战场上还要多了。” 第七百一十一章 紧随其后 武安民道:“可有慕容垂的消息?这老小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朱骥道:“在那晚的后半夜,慕容超就已经从山中又摸了出来。他也是和你们一样,被人诓入深山之中迷了路经。不过只是那晚,他便给了郭嘉很是不小的打击,他与安民你这两支奇兵,正是那晚我们大军几乎毫发无伤,还占了不少便宜的最大原因。如今也是他亲自带队,在嵩岳山脉中寻找你的下落。” 武安民想起慕容垂、太史慈等兄弟,也是了然一笑道:“等我办妥了这里的事情,就去和他们汇合。” 朱骥道:“可是河内郡司马家投诚的事情?” 武安民随手掏出张春华的信封,将巧合之下救了他们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当然将自己与张春华暧昧的部分全部省略掉之后,朱骥沉吟道:“我也是根据情报算到他们早该在前两日便应该到达朝歌,可却到现在还全无音讯,这才出来探查,没想到居然能和你相遇。” 武安民道:“可有贾逵手下的踪影?若是找不到他们,司马家这队人马,实在是没有一点战斗力的。” 朱骥摇了摇头道:“只是一股数百人的部队,又有心隐藏,在这山野之中本就难以发现。更何况他们又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暂时仍未有任何消息,但我可打包票,从我们这里一直到朝歌,都没有任何敌踪。” 武安民突然停下脚步,浑身一震道:“糟了!我们一直认为贾逵会在沿途提前布置下陷阱和埋伏请君入瓮,可却忘记他们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尤其在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志在必得的情况下,若张凡真的是奸细,他们唯一担心的便只是我这个突如其来的不安定因素,如今我已经离队,只怕......” 朱骥也是经验丰富,才智卓绝之人,立刻明白道:“他根本不是要你调查埋伏,是要将你引走。贾逵的人则根本一直就跟在队伍的后面!随时准备雷霆一击。” 武安民道:“朱大哥,你现在立刻聚集起一队可靠的人马,我则去拖延时间,无论如何要保住这支人马,若能顺利与司马家联系上,并将他们全部迁入我方地盘,那对曹操的打击和伤害,绝对会是他无法承受的。” 朱骥对于武安民的信任是从来没有二话的,点头道:“我散在附近的探子可在半个时辰内集合出一支两百人左右的小队,对付贾逵已是绰绰有余,你只需要拖住半个时辰,我保证可以及时赶到。” 武安民又重重的抱了一下朱骥后,立刻转身飞速朝着张春华等人所在的山峰飞奔而去。 “张叔,我也好,我父亲也好,可曾把你当过下人?可曾亏待于你过?” 张春华手持一柄软剑,正紧靠在马车旁边气喘吁吁,显然已经经过一场大战,身边跟着的已经不到三十人,且大多都是没什么战斗力的随行人员。 第七百一十二章 千钧一发 张凡随意的将自己的兵器在一具尸体上蹭了蹭,将血迹擦干后方才道:“不错,你们确实是从未薄待于我,我更可说是一直看着你长大。” 张春华贝齿紧咬,樱唇上已被咬出丝丝血迹,无比惨然道:“那你为何,为何!” 张凡哈哈大笑道:“没有为什么,硬说的话,大概从十多年前我进入张府时,便是带着任务和目的的吧。” 张凡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超过二百的人马,又看了眼张春华身侧那仅剩的三十余人,摇头道:“春华,你就不要反抗了。老老实实的投降,等一下好好的伺候一下你的张叔,说不定我心情一好,便不杀你,只是将你卖入春楼呢?” 张春华面色巨变,一个妙龄女子可以不怕死,但对于张凡这赤裸无比的眼神和威胁,却是能让她瞬间崩溃掉的。 “人渣!你不要做梦了,就是做鬼,我也绝不会让你得逞的!” 张春华说完,便刚烈无比的将软剑架在脖子上,手腕稍一用力,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雪白的脖子间刚刚冒出一丝血红,张春华便突然一声痛呼,软剑应声而飞,手腕处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张凡身边,那个前日与他密会的神秘人冷冷道:“女娃儿,你是我准备好的报酬,可不能就这么没了。张凡,别拖时间了,快点下手。” 张凡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奸笑道:“小的们,去吧,若是伤了那些女娃儿的皮肤和身体,享受不了的可是你们。嘿嘿嘿,张春华留给我,谁都不许伤了她半根汗毛!” 张春华身边的人齐声发出满含恐惧的惨叫,几乎毫无抵抗能力的他们立刻四散而逃。 可面对如狼似虎,不断发出淫笑的黑衣人部队,却是各个没有跑出几步就被打倒在地。 男的全都是一剑砍倒,毫不留情的斩杀当场。 但此时死亡未必是噩运,在场的女子各个都是被几名大汉照顾,面貌姣好的几人更是有十余人将他们团团围住。不住的撕扯着她们的衣服,如猫戏老鼠一般不断的折磨着她们的神经和肉体。 惨叫声和哭喊声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山顶,凄惨的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张春华再次捡起地上的软剑,看着淫笑着向自己走来的张凡,无比愤怒的挥剑而上。 张凡轻松无比的弹开软剑,笑道:“春华你还是这么活力四射,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这么喜欢你。” “恶心!” 张春华寸步不让的回头一剑削出,只是无论准头还是力道都差了太多,张凡微微一侧身,脚下使了个绊子,张春华惨叫一声躺倒在地上,软剑也是再次脱手飞出。 张凡仿佛欣赏猎物一般,一步一步的跟上在地面不住后退的张春华,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道:“春华你最好是继续反抗,若你像死鱼一般,那就实在有些无趣了。” 张春华将上半身艰难的靠在马车上,直起上半身道:“来吧。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我也相信,你不用我等太久就一定会来跟我相见的。” 第七百一十三章 及时赶到 张凡怪笑着趴下身子,半跪在在张春华不住颤抖的身子前,一只手死死捏着张春华的俏脸,接着在她那滑嫩可口的肌肤上亲了一口,又深深的在她发间吸了一口气道:“春华,你真香。” 张春华眼中现出了十足的不不齿与嫌弃,一口唾沫吐在张凡的脸上,那对原本怀揣着无限美好的双眼,此时此刻射出的却只有无穷无尽的怒火。 张凡不但没有丝毫愤怒,甚至还更加兴奋道:“就是这个眼神春华,你要一直保持这样的眼神,我等下才会更有乐趣和感觉,若你大喊求饶,就太让人失望了。” 话音刚落,张凡终于折辱够了张春华,两只禄山之爪向着两侧猛烈的一撕,张春华的上半身便在这光天化日之中暴露了出来。 这本是张春华引以为傲的资本,可在这时,却注定要给她带来数不尽的耻辱。 张春华一声惊呼,双手不受控制的遮盖在自己的身体之上,饶是她见惯风浪,心中坚定无比,也终于在此刻留下了两行清泪。 “武民会替我报仇的,他拿走了该拿走的东西,也会传达该传达的!张凡,你会被我们张家和司马家永远的追杀到死的!” 张凡冷哼一声道:“谁?那个爱管闲事的小鬼么?哼哼,他现在怕是已经先你一步,成为了尸体了!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 “你说谁,成为尸体了?嗯?” 当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张凡的头顶传来时,他甚至没有机会抬起头去看究竟是谁胆敢打扰自己的雅兴,便被一阵无法抵抗的巨力猛的轰了出去。 张凡整个人酥软的躺倒在十余丈外的地上,宛如烂泥一般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张春华的眼泪还未止住,便被一件宽厚温暖的披风彻底改在了身上。 “春华,抱歉,我来晚了。” 武安民那满是和煦与温暖的笑容回头看向张春华,继续温柔道:“你的眼睛,是我见过最美的,永远不要用她来流泪。闭上眼吧,接下来的画面,你最好永远不要记得。” “武民......快跑,跑啊!若信没有送到,我们所有的牺牲都白费了!” 张春华的第一反应却远不是开心,武安民出现的实在太快,无论他的脚程有多快,都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从这里到朝歌跑一个来回的,唯一的可能,便是武安民半路发现了不对,转而回身到此送死。 武安民转过头,看着身前那足有三百的黑衣死士,语气再度变得毫无感情起来道:“独自逃生,从来不是我会做的事情!” 武安民的突然出现与张凡的倒地,瞬间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名黑衣人领袖举步向前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闯进来!给我杀了他!” 正在享乐和折磨生者的死士们,对于这个突然出现搅乱了他们兴致的家伙,自然是充满着无限的恼怒与不爽,但只有一个人的武安民,显然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一番推诿之后,原本仍在排队和等待的几十名士兵,终于是骂骂咧咧的冲着武安民围了上来。 第七百一十四章 以一敌百 在武安民的眼中,眼前围上的这几十人,已经与尸体没有半点区别。对于敌人的轻视,武安民会让他们付出生命的代价! 斩将在半空之中,抡出了一个宽达数丈的气墙,最前排几名刚刚进入墙内的死士突然感觉到一阵毫无由头,逆向的狂风吹来,就在他们刚刚眯上眼睛的瞬间,他们便永远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武安民一枪刺出,便有七八人死于非命,身后的死士看到兄弟惨死,立刻齐声发出呼喊,举起手中兵刃蜂拥而上! 武安民一声冷笑,斩将再度舞起,那曾经杀的数十万曹军惊惧不已,魂飞天外,那曾一夜间斩首曹将四十余员,名将如乐进曹洪也非三合之敌的斩将神枪,再次绽放开来! 区区几十人的围剿,居然在几个照面之内,就被武安民彻底打散,除了满地的残肢血水,和侥幸存活但也断手断脚,不断鬼哭狼号的死士之外,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 映着阳光,那通体乌黑的枪身,滴答滴答滴着血水的枪头,和笔直而立,冷冷看着面前这些人的武安民,都让黑衣人领袖想起了一个可怕的名字。一个让整个曹军势力如坐针毡,无比恐惧的名字。 武安民轻轻的将斩将一辉,枪锋上沾染的血迹立刻如垃圾一般被他洒在地上。 “来啊,都别跑。” 武安民的语气中没有半分杀气与狠毒,无比的平静与冷淡,但却偏偏让那些刀头舔血,以命换命从不畏惧的死士们感到了一阵说不出的恐惧。 那名领袖道:“我们四百人,怕他一个么?传出去,我们还如何立足于世!给我围上去!就算吐口水,也给我把这个家伙淹死!” 他的喊叫终于激起了死士们的斗志,不知是谁开了头,呐喊声中,所有人都放下了正在做的事情,捡起了武器,剩下的三百余人疯狂的向着武安民杀将而来! 武安民丝毫不惧,只看他的表情,宛如是他带着三四百人围攻对方一人一般! 武安民一声冷笑,突然朝后轻轻踢了一脚,将张春华轻轻送入马车之下。 接着猛的拔地而起,居然就这么一跃而起,再借着两人高的马车于半空中再次跃起,整个人跃起足有五六丈高。 死士们也算训练有素,见武安民跳起,怀揣弩箭的死士纷纷抽出铁弩,机括声连连响起,向着武安民凌空飞去,一部分向着他现在的身位,还有一部分则是预判他即将到达的地方。 人在半空之中,本该是无处借力,无法灵活闪转,在下面众人眼中,武安民已经是一具飞在半空的靶子,无论他如何厉害,也逃离不了被设成刺猬的下场。 可令他们震惊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武安民如履平地一般整个人在空中连续旋转,不但避开了所有的箭,还在一柄飞来的弩箭上重重一点,整个人竟然只靠着这点力量,便在半空之中再次加速,无比迅猛的砸入了敌阵中央! 第七百一十五章 誓不退后 饶是众死士悍不畏死,面对武安民这犹如陨石天降的一击,仍旧是下意识的后退,给他腾出了一小块空间出来。 仍在天空的武安民却仿佛并不领情一般,不但没有就此落地,反而斩将在半空之中连刺了不知多少次,最少十余人惨叫声中冒着鲜血倒地。 武安民则是再次于不可能之中借力飞起,斩将一时间由一变十,从十化百。整个天地间都被这一杆细长的铁枪所占据一般,无论死士们平时如何训练,如何对敌,在武安民这不讲道理又无处可躲的一枪之中,也是犹如蝼蚁一般纷纷惨死,难有人能挡他一枪。 人群终于四散而开。 处于重重包围之中的武安民一身鲜血,双目冷冷的朝四周看去。 此时他身边足足有一个接近五丈的真空地带,居然是除了尸体之外,再空无一人。 武安民看着身前,这些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死士,此时宛如看到了阎罗王一般,微微的颤抖着,双脚不住的颤抖着。 似乎是他们的本能在唆使他们离开,而一贯接受的训练又让他们在此刻紧守阵线,一步不退,直到杀死敌人为止。 武安民仿佛可清楚看出他们的纠结与犹豫,冷笑一声道:“既然你们不敢来,那就我先来了!” 说完武安民的腰如猎豹一般弓了起来,就在他身前的敌人以为武安民要正面冲击,严阵以待时,武安民却是突然闪电般朝后倒退而去,人在半空中已经彻底转过身,惨叫声再次如潮水般响起,原本在他身后,稍稍有些松口气的死士们再次伤亡惨重,只是一个照面便又有数人倒下。 此时仿佛安民在面对的并不是一队久经沙场的精锐部队,而更像是入了羊群的猛虎,左冲右突,所向无敌。 劲风突然及体! 武安民斩将向左侧一档,一股巨力立刻沿着斩将就要进入武安民的经脉,武安民眉头微微一皱,化解掉入体劲力的同时抬眼看去,发现果然是黑衣人的领袖到了,只是这人鸡贼的不行,一击中的后,立刻飞身朝外围飘去,因所有人的衣服几乎都是统一样式,一时间居然彻底消失在了人海之中,连武安民也找不出他。 只是这一瞬间的耽搁,武安民突然感到肩膀上一阵疼痛,乃是有人趁他走神,在他肩膀上重重的划了一剑。 吃痛的武安民立刻崩紧了全身肌肉,将来剑几乎牢牢卡在肌肉中,接着左脚快速抬起,那名伤到他的士兵连惨叫都没法发出,便朝着后面飞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但这人的倒下居然并没让黑衣死士们感到恐慌或害怕,正相反的,当他们发现武安民并非是真的刀枪不入,而是与他们一样的肉体凡胎,会流血受伤之后,死士们那凶悍与不惧生死的本性终于再次回归,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声大吼,数百黑衣人再度围了上去,将武安民牢牢的围在了中间。 第七百一十六章 群鼠嗤虎 武安民再没有了刚才的自如与随意,因他的受伤而重新燃起血性的敌人,一波又一波,宛如那繁殖能力极强的老鼠一般,毫不间断、争先恐后的朝着他冲杀而来。 加上还有那名隐藏在人海之中,时不时的找机会抽冷子冲上前给他一下偷袭之后,又快速离开的首领,更是需要武安民不停的全神戒备,不敢有丝毫松懈。 黑衣死士的数量,终究还是太多了。 四百比一的悬殊人数差距,饶是武安民先声夺人,又不住的厮杀,却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伤痕慢慢增多,虽然没有哪怕一下能真正伤到他的根本,但越来越多的伤口,还是让他的身影显得越来越恐恐怖。 那名黑衣人领袖更是在人群中不断冷笑,再这么下去,只是止不住的失血,便足够宣告眼前这难缠的惊人的家伙去往地府! 武安民不住的转移着自己的角度与方向,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同时面对的敌人最少,让更多的人被他们的同伴挡住,无法攻击到自己。 突然间武安民一声大吼,斩将从手中迅猛无比的飞出,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当的一声,牢牢的钉在了马车之上,枪身穿入马车足有一半之多,还有两个人宛如糖葫芦般被串在一起,贴在马车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断气。 “要打就来找我,去找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就是你们的作风么?” 武安民的怒喝与质问再次让黑衣人的进攻停顿了下来,人人面面相觑,仿佛被他说中心事一般。 “他兵器没了,兄弟们再加把劲,上啊!” 短暂的发愣之后,人海再度移动起来,朝着武安民冲杀而来。 失去了斩将的武安民,并没有变得好对付,一对肉掌上下翻飞,威力比起斩将在手居然并没有弱上多少! 正相反,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武安民的近身搏击之术全面展开,更是无论头、肩、肘、手、臀、膝、腿,武安民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化作杀人凶器,疯狂的收割着每一个接近自己的人的生命。 但武安民的疯狂杀戮,带来的便是难以抗拒和规避的损伤。 在敌人的数量快速下降的时候,武安民身上的伤痕更是不断的出现。 那名领袖再次默默的潜伏到武安民的身侧,接着一掌劈出。 首领对于这一掌无比自信。 这一掌又慢又静,不要说这乱军之中无比杂乱,就算是无比安静的环境之中,一般人也绝对难以发现。 眼看这铁掌即将砸上武安民的后背,首领正暗自得意的时候,武安民背后宛如突然长了眼睛一般,两只手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一拳一掌朝着他杀将而来。 首领反应不及之下,索性咬了咬牙,双手变了方向,同样的前后上下分开与武安民的双掌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在他的计算内,自己蓄势而发,先发制人。 武安民久战力疲,仓促应战,应该是自己大获全胜,将武安民彻底击倒才是。 第七百一十七章 天黑之前 武安民的双掌虽看起来只有角度的区别,但其实他在转过身前,便早发现了身后图谋不轨的首领。 武安民在前的左手成拳,只用了两分力气。而在后的右手,却是足足用了八分力气! 略一接触之下,那首领只觉得武安民的左手劲气不足,不过是强弩之末,远不如自己的力道十足。 可兴奋还未过去,武安民的右手已到,一股排山倒海的狂暴劲力汹涌而出,首领朝天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炮弹一般朝后倒飞而回,只看他左臂已经扭曲成一节奇怪的角度,显然里面的骨头已经碎成一片片骨节,这辈子能否再回复也已是未知之数。 武安民同样不好过,他诱敌的左手同样肿胀了起来,且久战之后武安民体内的内劲已经快要见底,无力去驱赶首领传进体内的强大劲气。 一口鲜血从武安民的嘴里狂喷而出,武安民只觉得整个左半身都酥麻无比,用不上力气。 但身边围着的敌军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毫不迟疑的再次一拥而上,就要将他彻底斩与乱兵之中。 危机时刻,武安民体内再次爆发出一股求生的意志与力量,只靠着一只右手,武安民如陀螺般旋转起来,旋转的残影中一只铁掌不住出击,岳氏散手全力出击! 在武安民再次为自己赢得片刻喘息之机,将紧紧围在身边的人击退之后,一阵阵的疲乏再次袭上心头。 趁着仍有余力,武安民把握住这短暂的空档,整个人再次跃起,紧紧靠在了张春华藏身的马车上,同时单手用力,将镶入车厢的斩将再次拔出,牢牢的撑在地上,也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躯。 张春华仿佛感受到武安民的到来一般,缓缓地从车底钻了出来,猛一看到武安民一身的血污与伤痕,少女的泪水再次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武民,武民......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回来。” 武安民仍有心情咧嘴一笑道:“春华你才傻,何必把我支走,让我白白走了这许多路程。” 张春华梨花带雨道:“值得么?” “若你能信守承诺,答应我的要求,那就一切都值得。” “可惜,可惜我们都没有命去兑现诺言了。” 张春华看着仍在三百人左右的死士正缓缓地将马车团团围住,狞笑着向上走来,以武安民现在的状态,显然张春华已经再不报任何希望。 武安民道:“我这人虽然有时候傻点,但绝不是莽撞之人,若不是有十足把握和后援,我来此的第一件事就是想法带你突围。你就只要裹好你的衣服,不要被这群小贼看到了你的春光,其他的,便再不要管了!” 嘴角仍旧带着鲜血的首领缓缓的走向最强,狞笑道:“饶你神功盖世,今日也休想逃出生天,放心吧小子,我不会杀你的!我会打断你的四肢,废掉你的功夫,再让你亲眼看着我们的人,是如何把这小妞弄的死去活来的!” 武安民却是对他不管不顾,仰头看向天边道:“天要黑了呢,他们也该到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 形势逆转 武安民的声音很小,除了张春华外再没有人听得清楚,但首领似乎被武安民的目光所吸引,也同样的将目光看向远方,阴冷道:“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天黑之前,务必取了这两人的首级,以免夜长梦多。” “夜长梦多?” 武安民笑着把斩将再度抬起,嘴角微微向上一抬道:“你们,今夜都不会有梦的,以后也不会有。” “杀!只要死的!” 那名首领没有再和武安民啰嗦下去,双手一引,蓄势待发的死士立刻冲击而上。 武安民背靠马车,将张春华藏在身后,在自己的身前再次舞出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线来。 身前半丈之内,全是斩将挥舞而过所带出的气墙。虽然三百名死士仍旧是死命向前,但一时间居然也是无法绕过这道防御线半步。 但武安民的情况绝不好过,这所谓的全面防御,是极为损耗体力的,可偏偏他却连一刻也无法停下来,因为每一瞬间的停顿,都会让防御圈缩小一寸,他们生存的空间也就越小一分。 此刻的死士们反而并不着急冲上,围而杀之。反而是不住的发出嘲讽与谩骂,等待着武安民力气耗尽,再不能维持守势。 异变突起! 武安民近乎本能的将张春华从身后拉出,赶到了身侧,几乎在同时,两杆饱含着杀意的长矛透过车厢直刺而出,武安民之来得及抬起手臂躲过其中一根,另一根却是实在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扎入自己的身体。 武安民一声怒吼,卯足全力的斩将带起漫天的烟尘横扫而出,整个实木所制的马车居然就此应声断为两截,车厢中两名偷袭的死士。更是就此被一分为二,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 没有人去同情或为死去的伙伴悲痛,他们看到的只有武安民再受重创,且失去了身后的马车,武安民所要面对的敌人,再次从一个方向,变为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 武安民咬牙将长矛从自己身前拔出,两杆长兵器直直的插在地上。 “怕嘛?” 张春华在武安民的身侧,看着这个为了自己几乎拼掉整条生命的男人,少女的芳心早已经波涛汹涌,无法平静,此时她坚定的摇了摇头道:“能与你死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武安民哈哈笑道:“很好,可惜要让你失望了,我们今天都死不了!而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那些黑衣人正要再发出嘲讽,却突然一个与他们装束一样,混在队伍之中的男子突然抽出两柄短匕首,连杀了身边数人之后跳到了武安民的身边下跪道:“属下支援来迟,还望丞相责罚。” 武安民道:“我还以为朱统领你迷失了道路,把我丢在这里了呢!给我杀,一个都不留!” 朱骥道:“属下遵命!” 接着站起身道:“听到了么?丞相让你们一个都不留!” 就在死士们仍在奇怪这两人在说什么天方夜谭时,他们突然惊恐地发现,原来站在自己身边不住高喊怒骂的战友,那些只是样子有些生疏但一直在自己身侧的同志们,突然变了脸色,将手中兵器无情的举起,朝着他们恨劈而下! 第七百一十九章 数尺见方 武安民早看出了有人正不断从外围混入黑衣死士之中,且人人身穿黑衣,除了胳膊上多出一条红色绑带外所有装束的一般无二,也难怪混乱之中,居然没有一人发现自己身边混入了如此多,不认识的人。 武安民再不去关心战场上的形势,而是拉着张春华缓缓的就地坐下,上半身还直接依靠在张春华的身上,无比享受道:“放心吧,把一切交给他们就行了,我要好好睡上一觉,我不许你的身子离开我半步,好么?“ 说完,武安民便将精神和肉体完全放松下来,整个人彻底歪倒在张春华的怀中,沉沉睡去。 还顺便让系统用剩下的所有积分,来尽量修复自己的身体。 当武安民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华美柔软的大床上,原本那沾满血污和泥土的衣服早已被人脱下,此时自己满身都是绷带,被缠的严严实实,身上则只穿着最贴身的内衣。 一股淡淡的清香从武安民的身边传来,他翻身看去时,发现正是张春华和衣躺在自己身侧,连日的疲惫与精神紧绷后,她此时也正睡的无比安祥。 武安民看着张春华嘟起的小嘴无比可爱,实在是忍不住,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身子,轻轻的吻了上去。 睡梦中的张春华感觉到鼻头和嘴巴有些痒,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嘴里则嘟囔着不知所以的呓语,但是并没从睡梦中醒来。 武安民大觉有趣,且“得寸进尺”的又朝前挪了挪,直到两具躯体彻底贴在一起,武安民也是丝毫不客气的再次吻了上去,双手还将张春华紧紧揽在了怀中。 这么大的动作,张春华终于从睡梦中惊醒,迷茫的大眼睛刚刚睁开,就看到武安民近在咫尺的大脸,不禁吓了一跳,急忙朝后退了数寸。 武安民笑道:“你在怕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张春华无比娇羞道:“若是怕你吃了我,我就不会登上你的床榻了。” 武安民食指大动道:“你这么说似乎是在鼓励我呢。” 张春华不依的打了武安民一下道:“你这人哩,总是这么不给女儿家留脸子。” 武安民夸张的哎哟一声道:“别忘了我有重伤在身,你是在谋杀亲夫吗?” 说到谋杀亲夫四字时,张春华的脸色突然不可抑制的暗了下去,还长长的叹了口气。 武安民怜惜道:“你早有婚配,有了未婚夫是么?” 张春华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与他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可我更多只是把他当作哥哥,当作一个可以倾述心事的人,父亲将我许配给他的时候,我也只觉得不是他还能是谁呢?今生今世也就是如此罢了。直到你的突然出现。从未有人这么对过我的,高兴时就对人家又亲又抱,不高兴时就一言不发,一点不懂得女儿家心事,偏偏又.....偏偏又愿意放弃一切,为人家打死打生的。” 武安民又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为你打生打死,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张春华的身子再次剧震了一下,眉眼中满是春意的看着武安民,无比动情道:“你想要我么?武安民?” 第七百二十章 寻找内奸 武安民完全不好奇她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份,握着她的手道:“我想要你,想的不能再想,但我绝不会在这里要你的身子的。在你决定究竟会选我和司马懿中的哪一个前,我都不会要你的。” 张春华再次巨震,紧紧搂住武安民,双眼中的情泪止不住的流下道:“武安民,你究竟要人家怎样啊!” 武安民拿出极大的定力,从她的怀抱中挣脱,一个纵身跳下床榻道:“春华你似乎仍旧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魅力呢。我绝不会冒着让你一生都活在愧疚与不幸福的危险,而在这里拿了你的身子的。因我是真的爱你敬你。起来吧,我们去找朱统领,看看可有什么线索。” 说完武安民仿佛害怕再看张春华那躺在床上妩媚无比的样子般,独自下了床去寻找衣服穿上。 早已等在大堂之中的朱骥见武安民和张春华携手走来,十分不良的比出了几个手势,表示丞相实在厉害,下官不服不行。 武安民则是没好气的回以你想多了,普通朋友而已。 朱骥最后干脆的比出了一根中指,这是他从武安民处学来的,特有的骂人方式。 武安民再懒的搭理他,坐在位置上道:“活捉了几个?审出来什么了么?” 朱骥漏出夸张的表情道:“不是说不留一个活口么……我还以为你早心中有数了呢。” 武安民道:“你小子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子义带上了你的面具来耍我,你他娘的好的不学,怎么越来越油嘴滑舌。” 一侧的张春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又急忙收住,重新正襟危坐起来。 朱骥这专管谍报,见惯了美女的指挥使也不禁愣了一下才道:“也确实有几个死得不那么彻底的,被我们救了回来,只是嘴巴紧得很,我已审问了一天一夜,用尽了办法,却还没能撬开他们的嘴。” 武安民道:“没有撬不开的嘴,只有用不对的方法。这群人全是死士,死亡也好,残废折磨也好,他们根本不怕,得从别的方向入手。” 朱骥玩味十足笑道:“丞相有什么高招?” 武安民道:“我们去看看俘虏怎么样?” 同时又对张春华道:“春华就休息一下,准备好晚饭等我们回来如何?” 张春华知道等下的画面定然是有些不适合她看,但仍然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怕,他们杀了我所有的仆从和姐妹,我要亲眼看着他们遭受报应!” 朱骥赞赏的点了点头道:“那么来吧。” 被活捉的人,一共有十二名,可惜的是那名首领并不在其中,不知道是及时跑路,还是死在了乱军之中。 但让武安民惊喜的,是这十二人中,居然还有张凡这个吃里扒外的内奸。 看着张春华一脸的愤怒,武安民轻轻道:“害怕杀人么?” 张春华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坚定的摇了摇头。 武安民笑了笑,将一柄短匕放入了她的手中。 张凡眼看这两人的动作,哪还不知道自己恐怕连被审问的资格都没了,破口骂道:“小贱人,你敢杀我?你忘记是谁看光你的身体,把你压在身下......” 第七百二十一章 逼供奇招 张凡接下来的话,却连一个字也吐不出口,因朱骥早一脚正踢在他的嘴上,将张凡远远的踹了出去,满口白牙眼看着已是一颗不剩,满嘴的血水混合着他的呻吟声,满地打滚。 张春华感激的看了朱骥一眼,接着再不犹豫,快步上前,将手中的匕首,重重的刺入张凡的身体。 “这一下,是替所有被你害死的张家人。” 匕首快速的拔出,再一次狠狠插入张凡的肚子。 “这一下,是惩罚你辜负了我父亲的信任。” 第二次,匕首被拔了出来,张凡已经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眼看是命不久矣,张春华双手攥着匕首,冲着他的心脏再次扎了下去。 “最后这刀,告诉你,我们女人不是你的玩物,可被你随意当作礼物和奖赏的!” 张春华再次站起时,全身都已经被鲜血沾满,缓步走回武安民的身边时,出奇的她并没有留下眼泪或是情绪激动。 武安民怜惜的道:“去换身衣服吧。” 张春华却再次倔强的摇了摇头道:“我要亲眼看着这群混蛋,受到应有的惩罚!” 武安民点了点头,再次将目光洒向面前这剩下的十一人,看着这群人要么低头不语,要么仍旧敢抬头与他对视,忍不住笑了一下道:“确实是一群好汉,朱统领,把第一排第三个给我留着,剩下十个全部分开关押,独自审讯,我就不信每个人的嘴都这么严。” 朱骥一挥手,这十一人立刻被分别带走,各自关押。 武安民在朱骥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之后,朱骥漏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匆匆走了。 张春华好奇道:“他去干什么呢?” 武安民拍了拍她的翘臀道:“去给你准备一个换衣服的时间,去吧,满身是血的,成何体统呢。” 张春华风情无限的瞥了他一眼后,方才盈盈而去。 武安民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的等了没多久,朱骥和张春华便先后回来,朱骥和手下的手上,还分别拽了十余个不断蠕动的袋子。 张春华好奇道:“这是什么啊。” 朱骥故作神秘道:“能让他们招供的好家伙。咱们一人一个?” 武安民一手拉过张春华,另一手接着袋子,转身去了他点名的那个俘虏屋内。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四面都是灰蒙蒙的砖墙,地板上到处是早已干涸,斑斑点点的暗红色血迹,更增添了这牢房阴森恐怖,不知留下多少人的痛苦回忆。 那名俘虏早已按照武安民的需要,坐在地上被牢牢绑住,他的两条腿更是被分的极开,各自绑住。 武安民轻轻抬起那人的头,仔细端详着他,只见这人年纪不大,最多二十出头。样貌也称得上难得一见的俊朗,肯定是极得女孩儿喜欢的类型。 武安民轻轻道:“可怜了这大好皮囊,兄弟想必也是经历了很长一段风流快活又声色犬马的风光日子吧。” 那人却只是低头不语,不与武安民搭话。 第七百二十二章 严刑逼供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现在不说,等下有机会的。我先说说我的规矩好了,我只要供词,不养俘虏,而且我也不喜欢杀俘虏,若你能扛到今晚子时还不招供,我就放你离开。” 那人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来,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武安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好歹也是大汉丞相,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的。那我接着说我的规矩,等下开始之后,你要是愿意说,就喊停,要是不愿意呢,就继续扛着就是了。” 说完再不等他回话,双手向下,一把将这人的裤子整个扒了下来。 张春华哪想到武安民突然脱人的裤子,啊呀一声娇羞的叫了出来,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武安民抱歉道:“差点忘了春华还在这里,险些污了你的眼睛。” 张春华犹豫道:“你干嘛拖他的裤子,该不会......该不会你要......” 说到后面,张春华的脸蛋儿更是整个的红了起来。 “难怪你不让我看,还不要我。” 说完这话,张春华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脸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 武安民没好气的站起,宠溺又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直到把她的整个发型都弄的混乱无比才停下道:“你的小脑瓜都在想什么啊,等着吧,我这一招,是从一个姓腾的高手那里学来的,保管有用。” 说完武安民便提起了那个不断蠕动的袋子道:“你要是害怕呢,就喊停。” 边说边打开了袋子,居然是一个装满肥大的老鼠,正不断的在袋子中钻来钻去的袋子! 武安民道:“这些宝贝啊,最喜欢在黑夜里打洞了,看到什么就咬什么,挖什么,特别可爱。” 说完,武安民再不啰嗦,将敞开的袋子口紧紧地套在了那人的两腿之间,也遮挡住了他那不雅的裸露。 又来到那人身后紧了紧袋子,确保不会漏之后,武安民道:“我就坐在那边等着你,不着急哦。” “武安民,你好毒的心啊!” 那人此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身下那不断涌动和爬行的生物,虽然暂时还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越是如此,越是让他全身紧绷,不住的颤抖着。 武安民对他的喝骂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倒了两杯酒道:“春华,我赌这个人撑不到一个时辰。” 张春华则是故意道:“可惜了这张俊脸,以后就算是活着出去,也是个再也用不上的废物了。” 那人此时犹如百蚁挠心,坐立不安。寂静的牢房中除了他胯下鼠群偶尔发出的叫声外,几乎是万籁俱寂。 安静更让他无法把注意力从身下转移开来,他的感官在这一刻几乎达到了人生的巅峰,每一只老鼠的每一个动作,几乎都可以准确的传入他的脑海之中。 武安民仍旧是沉默不语,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是满头大汗,整条背脊都已经湿透了的家伙。 “我说,我说了!快把它们拿走,拿走!” 第七百二十三章 内奸身份 武安民故意道:“什么?你说什么?” “我招,丞相大人,我什么都说,都说!” 武安民故意慢悠悠的站起伸了个懒腰道:“行,你别急啊,我这就挪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啊啊啊!” 那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显然是胯下的老鼠已经找对了地方,开始了征战! “我叫冯远,西凉人,隶属于贾充将军麾下的三千天机营第三队,入伍五年,拿走,快拿走啊,我求您了。” 武安民见他已经涕泪齐流,竭斯底里,彻底崩溃,终于是满意的上前,随手拿开布袋,重新让冯远的“弟弟”恢复了安全。 武安民随手拉过一件囚服盖在冯远的腿上笑道:“说吧,还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对了,你最好不要乱说,除非你有自信其他十人都能说出与你同样的谎话,或是全都是宁死不屈绝不退缩的好汉子!” 冯远剧烈的喘息终于停歇下来,双眼突然现出狠辣的颜色道:“丞相可保证那十人全都无法离开这里么?” 武安民哈哈大笑起来,竖起大拇指道:“冯兄果然够狠,是做大事的人,可这就要看你提供的情报质量,与提供情报的速度,是不是够快够准确了。” 冯远道:“我与贾充将军最宠爱的小妾关系极佳,可以得到很多机密信息,我保证他们十个人,绝对没我知道的多!我只要他们都死,我就可以做丞相大人深入敌阵的一柄利刃!” 武安民兴趣大起道:“说来听听,我准许你放慢速度,思考仔细了再说,缕顺你的思路,一点一点来。” 冯远道:“首先,这次我们能及时得到消息,紧跟着你们而来,除了张凡这个内鬼外,还在司马家有一个地位极高的内应。不然只是张凡,他只能提供路线,却并不能真正知道张家究竟要你们来朝歌做什么。” 武安民满意道:“说出他的名字。” 冯远却是顿了一顿,似乎是咬紧牙关后方才道:“没有丞相大人的其他保证,哪怕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我也不会再说一个字。”竟是打定主意要与武安民谈条件了。 “啪啪啪”武安民缓缓的鼓起了掌道:“冯兄果然是不凡之人,这种时候还敢与我谈条件,令人钦佩。不过嘛,我怎么认为,你根本不知司马家那人的身份,只是信口胡言呢?” 冯远也不否认,点头道:“丞相说的不错,我确实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但越是如此,我才越有价值。丞相,难道不是么?” 武安民却是没有搭理他,反而看向了张春华道:“我有点想放了他,春华觉得呢?” 张春华显然有些受宠若惊,意外道:“这种事丞相何必问春华呢?” “因为我不想因为一个小子,就惹的你不高兴啊。” 武安民的语气,仿佛在回答一个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一般理所以当。 张春华大为感动,站起身盈盈拜下道:“只有这一句问话,春华此生无憾,一切都听丞相安排,绝不会有二心。” “那么第一件事,你就随便叫我什么吧,别叫丞相别叫大人别叫恩公,别的随便你。” 第七百二十四章 制衡之术 张春华再次羞红了脸蛋,这几日中她脸红的次数简直比这一生加起来还要多,自己特别的容易动情与害羞,此时她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到,小声呢喃道:“让我回去想想,明早告诉你吧。” 武安民哈哈笑了起来,忍不住又在她羞红的脸上香了一口,转而对牢房外的士兵道:“来人,给我把这位冯兄的所有伤都治好了,好酒好肉好女人,给我好生伺候,不许怠慢,严加保护以防刺客。明天早上休息好了,我再来找他。” 冯远哪还不知道武安民是要让人将他看守好了,以免他逃跑,也是毫不介意,先过了这关,保住自己的亲“弟弟”,才是他现在最松了口气的事情。 武安民走出牢房,在地牢那不大的大厅等着朱骥,还叫人送来了整整一桌的酒菜,自己一人边喝边吃,全然不在意这里的环境恶劣,气味难闻。 又过了足有大半个时辰,朱骥方才一脸喜色的从牢房中出来,武安民招呼道:“朱统领,快坐,只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大有收获。” 朱骥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道:“除了有三人是真的宁死不屈,已被我斩了。其他七人都招了出来,经过详细对比和交叉审问之后,又确定有三人是信口胡吹,也被我顺手宰了。剩下的四人,那是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武安民道:“他们可知道司马家还有一名位高权重的人,是贾逵买通的内应么?” 朱骥摇了摇头道:“没人知道,看来丞相你收获也不小呢。” 武安民将冯远说的每一个字与朱骥重新讲述了一遍后,两人又是互相商讨分析了许久。直到张春华连连打起了哈欠,武安民方才笑道:“春华不如先去休息吧,我和朱统领还有些话要说。至于那四人,朱统领不妨先把他们和冯远一通安置,明日再处理他们。” 张春华识趣的点了点头,拜别离开。 朱骥则是吩咐手下,把剩下那四人各自安排,严加看守。 武安民看他忙完,站起道:“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如何?” 两人走出地牢后也并未走远,此时正是盛夏,深夜的朝歌城中刮过难得的清风,两人随意找了处迎风的大树坐下,感受着少见的清凉,武安民道:“我的意思是,这五人全都留着,并且放回去。但要想办法将他们牢牢控制在手中,以免到时因为虚假的信息而平白送了我们儿郎的性命。” 朱骥道:“这个可交给我来办,只要让他们全部手写一份工整的供述再按上手印,再补上一份效忠于我们的效忠书,保证他们可老老实实的为我们服务。” 武安民道:“最好是写五份,五个人每人手上都拿着别人的效忠书,才可以互相牵制,互相制衡。” 朱骥咧开嘴道:“交给我去办,且我有办法让他们每个人都认为是自己掌握了其他四人的生杀大权。” 武安民道:“这种事,自然是朱大哥最为擅长,全都交给你去做。” 第七百二十五章 前往河内 朱骥道:“放心吧,有这几人混入贾充的队伍,日后无论我们是要颠覆河内,还是迎接司马家的到来,都是如虎添翼,事半功倍。” 武安民道:“那剩下的就明天再说,我就先去休息了。” 朱骥看着武安民,突然道:“思平姑娘想你想的紧呢,你不要到处乱跑,先回邺城稳定一下军心吧。” 武安民没好气道:“你是怕我被人拐跑了么?” 朱骥耸了耸肩,一副我最懂你的样子道:“你的前科太多,实在是不让人放心的。” 武安民做了个鬼脸,无奈道:“我倒还真的是准备去河内走一趟。若真的能依靠司马家的影响力,从内部将河内颠覆,那么河内郡紧挨着的河东河南等郡,不也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嘛?那时我们就不用在虎牢关与人打生打死,可想办法直接绕道,强攻许昌洛阳!他曹操将只有等死的份了。” 朱骥整个人夸张的躺在地上道:“有时候真的想对你用刑,让你有点丞相该有的觉悟和自爱,不要总是跑来跑去。” “可惜我是你的老板,敢动我一下,老子就断了你的俸禄。夜啦,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武安民挥别朱骥,本想去张春华的房内,但想到她那勾人的神态与身体,不禁还是怂了一下,转而去找了间无人的厢房,边走还边嘟囔着:“不要淫人妻女,不要淫人妻女。” 殊不知若是司马懿看见了他和张春华的举动,怕是分分钟就要剥了武安民的皮不可。 第二天一中,武安民便无比准时的爬了起来,朱骥此时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显然是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在他身边坐着的则是许久未见,文采飞扬的陈琳。 见武安民到来,朱骥笑道:“那五人我已经全部放走,还给他们一人想了一段苦战得脱,装死保命之类的故事,能不能瞒过去,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你平安无事的消息我也已经传回了陈留和邺城。” 陈淋则从口袋中掏出一封信函道:“这是我给司马家喝张家准备的回信,与他们详细诉说了你求贤若渴,无比期待和欢迎他们的到来,朝歌和汉室的大门,永远为心中藏有汉室的忠臣敞开着。并且按照统领的指示,与他们约定了迎接与撤离的种种细节,并愿意提供各类帮助。” 武安民满意道:“你们二人办事,我总是无比放心的。”接着就转向朱骥道:“朱统领,你现在能给我凑出多少人来?” 朱骥苦笑着摇头道:“我就知道是管不住说不动你的。我已经将附近的锦衣卫全部召回,组成一支一千人的精锐之师不成问题。” 武安民笑道:“我这无处安放的灵魂,自然是停不下来,无法让自己老实待在后方的。” 朱骥道:“但你绝不可以用武安民的身份去河内,最好有其他靠谱和安全的身份。” 武安民道:“这个自然,我的灵魂只是无处安放,但可没有半点想法让他离我的身体远去啊。” 第七百二十六章 摇身一变 武安民继续道:“张春华应该已经将我在半路救了他们的事情传回了河内,武民这个名字已经被人清楚知晓。我就以这个名字去河内吧。” 朱骥翻了翻白眼道:“你这人是有多懒,取个假名字都只是减一个字,就不怕被人联想到嘛?老老实实随便取个张三李四也是好的呀。” 武安民嘿嘿一笑道:“一开始只是随手相助,哪想到之后还有这等缘分和因由,再改名字也来不及了。” 朱骥邪恶的咧开嘴角道:“是看到人家队伍中有一个美貌不可方物的女人,才不舍得离开的吧。” 武安民还没说话,张春华已经从门外赶来,手上还端着一盘早已泡好的茶叶,笑吟吟道:“这本是我专门给朱统领的礼物,只是遭逢大难,大部分礼物都在混乱中丢失不见,只有这点点香茶,聊表谢意吧。” 朱骥老实不客气的接过托盘,笑道:“先坐先坐,丞相有话对你说。” 武安民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道:“我想与你一起去河内,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顺便揪出司马家的这个叛徒。但我的身份实在有些尴尬,我还想用武民这个名字与你一起,不知道你怎么想?” 张春华想到可以与武安民再次同行,顿时站起大喜道:“这再好不过了!” 接着才发现失态,俏脸一红,又坐了下去。 朱骥毫不掩饰的哈哈大笑起来道:“春华的春心动了哩,干脆就推掉司马家的婚事,嫁给我们丞相,也绝对不算辱没了你。” 张春华那脸红娇羞的可爱样虽然无比的诱人,但武安民恨不得整日整夜都对着看,但终于还是忍不住张春华在桌下的重重一脚,替她解围道:“朱大哥休要胡说,咱们还是说正事。” 朱骥这才笑呵呵道:“我计划这次明面上只派出二百人跟你们一起回程。但暗中还有一千人对你们进行保护,并且会在合适的时间内分批进入河内郡,随时支援你们。” 武安民道:“这次我们去河内,最重要的任务乃是和张家、司马家细谈关于这次东迁的事情,务必想出一个安全可靠又快速可行的方案来。若是时机合适,情况准许,再与其他忠于汉室的家族联系上,那就更妙了。” 朱骥紧随其后道:“若是能给贾逵这小子一个沉重的打击,那就更加完美了。” 武安民无所谓道:“贪多嚼不烂,不要想太多有的没的,这是我一次次的经验给我的教训。” 接着又转向张春华道:“你们家和司马家,有多少可用之兵?又有多少妇孺家眷?” 张春华苦思道:“说实话我并不太清楚,这些东西我爹爹一向不与我聊的。据我的猜测估算,能忠于我们两家的士兵与家将,最少在一千人左右吧。家眷妇孺则也在一千左右的数字。但是如今我弟弟张秋霜乃是河内南门守将,应该可给予我们极大的帮助。” 武安民点头道:“对于司马家可能的内奸,你有没有头绪呢?能不能想到是什么人嫌疑最大。” 第七百二十七章 易容上路 张春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根据我爹爹所说,这次事情只有他,司马伯伯,和司马朗司马懿兄弟二人知道,至于张凡,则是在启程后才从我父亲嘴中知道了部分皮毛。” 武安民沉吟道:“这么说来,张大人自然不会出卖自己女儿,司马防老爷子又是这件事的发起人与策划者。至于司马兄弟.....” 朱骥见武安民看向自己,抚须道:“司马朗从小与父亲一起长大,最得父亲喜爱,脾性什么的更是颇有乃父之风;司马懿嘛,也是坚实的反曹一派,曾经为了躲避曹丕的征用,不惜自断双腿。这两人都实在不像是那个人。” 武安民点头道:“那就劳烦朱统领继续探查,看有什么新的线索,或是我们不知道的人物参与了进来。我们则按照计划,明早出发。” 朱骥道:“还需要我为安民稍稍画一下妆,改变你的样子,若被人认出来,可就大大不妙。” 张春华道:“但是我派回家的那名家将,却是见过丞相样子的,会不会......” 朱骥哈哈笑道:“我这双手,若连这点似是而非的手法也做不到,就妄称安民旗下情报第一人了。保证明天连春华你见了,也是看不出哪里有问题,且绝对无人能把这武民与武安民联系上。” 张春华知道说错了话,急忙吐了吐舌头道:“春华关心则乱,朱大哥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武安民也是帮忙解围两句,众人这才在一片嬉闹声中散了。 武安民这一晚正好有了借口在朱骥的房中化妆,顺便学习一些口音与改变自己的姿态动作,好让人们彻底无法将他和武安民联系起来。 直到深夜时,武安民依旧还坐在铜镜之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正一点点变得不像自己,可偏偏五官之间又没什么变化,这感觉说不出的诡异。 终于,朱骥双手一拍道:“大功告成,接下来只要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气度身型,保证就算是子义那小子和你面对面,也无法第一时间认出你来。” 武安民看着镜中的自己,五官可说是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但发鬓中多了几缕白发,眉眼中则带上了一些岁月蹉跎的皱纹与蜡黄,鼻头也被稍稍压下去些许,最妙是下巴和颧骨处都有了说不出的改变,整个人虽没有大的变化,但远远看去,却是一点也不一样。 武安民赞叹道:“朱统领确实是鬼斧神工,一双妙手。可到了河内,我该找谁补妆呢?总不能就这么耗着不梳洗换衣吧。” 朱骥没好气的撇了武安民一眼道:“能否对我有点信心呢?你只要不拿着毛巾死命搓,个把月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且这里离河内又不远,我忙完这边的事情,通知完所有人你又肆意妄为,不听劝导,自然就会到河内与你接头。” 武安民举手投降道:“是安民说错话哩,现在我可去休息了么?明日又是一早出发,没有懒觉可睡呢。” 第七百二十八章 一路轻松 张春华次日看到武安民时,也是忍不住的张大了嘴合不上,若不是朱骥陈琳等人都在左近,她定要伸手摸摸武安民的脸蛋,看看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朱骥看着她惊异的样子,无比得意道:“如何呢?我这双妙手,是否称得上天下少有?” 张春华知道他还在为昨日的怀疑耿耿于怀,千娇百媚的作了个揖道:“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今日才知天下还有这等奇术,人明明还是那个人,却又感觉哪里都不同了。实在佩服。” 武安民见朱骥一副得意的样子,忍不住道:“春华少夸了他一项,除了这双妙手,这家伙自卖自夸的本事,那也是称得上天下少见的。且若不是我悟性高,一夜间就能改了语调和行为姿态,哪能有如此效果!” 张春华这才忍不住朝武安民看去,发现他果然略微驼背,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差了不少,还矮了数寸,眉宇之间更是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与阳光灿烂,反而是多了不少愁云惨淡与被岁月蹉跎的颓唐之感,确实是大有不同。 张春华捂住嘴轻笑道:“丞相大人自然也是天资卓绝,你们两位,春华都佩服得紧呢。那咱们现在可以出发了么?” 武安民等人这才哈哈大笑,挥别了朱骥,在两百锦衣卫的陪同之下,踏上了返回河内的路途。 这一路上,所有人的心思和情绪都大不一样,张春华更是几乎没有进入马车,一路上骑着马与武安民到处赏色观景,不亦乐乎。 只有在在到了张春华等人被埋伏,损失惨重的山头时,张春华才突然被勾起那惨痛的回忆,忍不住痛哭起来,武安民则也是特别停了下来,对逝去的人儿进行了一番吊唁。 之后的路程武安民几乎使劲浑身解数,才让张春华从悲伤中脱离出来,继续带着欢笑与他一路前行。 这一路上也再没有任何人对他们的返程进行阻拦和埋伏。 他们行走的速度虽然已经是极为缓慢,中午出发,日落就停,无比轻松休闲,可在半个月后,终于还是无比的接近了河内郡。 武安民早感觉到张春华的情绪似乎随着距离河内越近,便越是低沉,这日黄昏,武安民终于还是忍不住,在所有人都驻扎停下之后,独自来到了张春华的营帐之内。 看着武安民进来,张春华漏出笑脸道:“这尚是丞相第一次进来春华的营帐呢。” 武安民道:“还不是因为春华太过诱人,我担心一旦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 张春华娇羞的撇了武安民一眼道:“春华并不反对呢。” 武安民大呼乖乖不得了,同时心中涌起一股将她就地正法的冲动,这等尤物白白留给不是什么好鸟的司马懿,还被始乱终弃,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好在武安民仍旧记得自己是来干嘛的,吸了口气道:“要不我们还是出去转转?” 张春华忍不住的咯咯娇笑起来道:“丞相怕了哩。” 第七百二十九章 黄昏时分 武安民与张春华漫步走出营帐,武安民总算从刚才的惊艳中醒了过来,轻声道:“春华似乎并不太高兴呢。” 张春华笑道:“就要回家了,还完成了家中给的任务,可让父亲落叶归根,春华怎会不开心呢?” 武安民拉住张春华,双目一眨不眨的与张春华的美目对视,道:“开心与不开心,瞒得过别人,瞒得过我,和你自己么?” 此刻的武安民收起了半个月来一直颓废的形象,重新恢复到那个威凌天下的武安民,张春华仿佛受不了武安民那攻击性极强和咄咄逼人的目光般,将脑袋垂下道:“春华一想到回去河内,就要面对更多的尔虞我诈,还要查出家中可能的叛徒,无论那人是谁,都难逃骨肉相残的局面,人家如何开心的起来呢。” 武安民听她说到这里,偏偏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无可避免的事实,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宽慰于她,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后,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道:“无论怎样,我都会以命护你和张家所有人的周全,放心吧。” 张春华浑身一震,娇呼道:“丞相!” 武安民再忍不住,整个人迎上,狠狠吻住了张春华娇俏的小嘴。 一番痛吻后,武安民用极大的意志力将自己的唇与张春华分开,看着她眉眼如丝和不住喘息的娇躯,轻声道:“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回绝掉司马家的婚约好么?” 张春华身子又是一震,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颤抖的双手轻轻推开武安民,惨然道:“让春华再考虑一下好么。” 武安民如遭雷击,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退了一步,接着颓然笑道:“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 张春华突然大声的否定出来,接着才发现自己的失态,才小声道:“人家和仲达的婚约,关系到两个家族的兴盛和族中的合作,实在不是春华一句话就可决定的。” 武安民也知道自己失态,双膝一弯,随意的坐在了地上,双手撑着地转移话题道:“我突然想起,咱们在牢房内时,我才告诉春华若是想不到一个名字来称呼我,就要重重罚你的,可那日之后,你除了丞相再没有叫过我别的呢。” 张春华也是不顾形象的在武安民身边坐下道:“春华也说过,若是丞相没想到同样美丽的诗词来哄我,也不许再对人家动手动脚呢。” 武安民静静地看着张春华,又瞧向远方正释放着今日份最后华光的太阳,紫红色的光芒映照着整个天空,无比的精彩美丽。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李商隐的名句被武安民脱口而出。 张春华再次震了一下,双目中的情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忍不住想到自己与武安民现在这偷欢般的欢愉和快乐,何尝不是如夕阳一般,无论再怎么美好,也定然会在不久之后彻底被夜空取代呢? “武郎,为什么春华不能早几年遇到你呢?” 第七百三十章 春华秋霜 武安民轻轻地吻掉张春华眼睑上的泪水,又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道:“无论什么时候遇到,我都只会感谢老天能让我们在这里相遇。走罢,明日就要到达河内了,若你仍旧肿着双眼,被人以为我欺负了你一路,恐怕我未进城便要被你父亲大人一举擒下呢。” 张春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这人哩。” 说罢盈盈站起道:“武郎啊,春华去了。” 看着缓缓走回自己营帐内的张春华,武安民终究没有紧紧的跟随而去,保持了极大克制的他,第一次后悔自己这所谓恪守的底线,究竟是不是有价值呢? 第二日中午时分,两百人的队伍终于还是到达了河内城,这一日张春华似乎下定了决心般,再没有从车厢内出来,武安民则是按照张春华的嘱托,特意绕至南边,从她弟弟张秋霜镇守的南门进入。 张春华此次东行,给出的理由是去祭奠亡母的祖坟,武安民这队人马,也自然而然成为了张母娘家派来保护的家将队伍。 河内城的南门早已经大大的敞开,一队数百人的曹军士兵正列着两排整齐的队列,最前面站着的是一位少年将军,样貌上与张春华足有五分相似,想来就是张春华的那位亲弟弟张秋霜了。” 张秋霜看到武安民等人到来,便是立刻迫不及待地拍马赶了上来,看到列队的武安民后,先是从上到下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接着也不打招呼,竟是越过武安民而去,直接向着队中唯一的马车道:“姐姐,你还好么?” 武安民摇了摇头,知道这家伙定是看自己穿着平凡,又神色枯槁,没将自己放在眼内。 张春华从马车内钻了出来,看了看挠头苦笑的武安民和撇都不撇他一眼的武秋霜,那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轻声道:“霜儿,姐姐这次差点就不能回来与你相见了!若不是这位武壮士舍命相救,那便真的是天人永隔了。” 张秋霜这才又看了眼武安民,老大不乐意的抱拳道:“多谢武壮士了,若想领赏,等下到了我家,我张家绝不会薄待于你的。” 武安民冷笑一声道:“若是为了些许赏钱,武某也不必冒着生命危险保护张小姐,张公子未免把人看的小了些!” 张秋霜面色一寒,正要说话,却被张春华一把拦住,不悦道:“霜儿,你这是要干嘛,父亲说的待客之道你都忘记了么?” 张秋霜显然是极为倨傲之人,仍旧没有给武安民道歉或是在说什么,冷哼一声后,便拉着张春华离去。 张春华也是叹了口气,回头满是歉意的看了眼武安民后,跟着张秋霜去了。 武安民自然是不会与他一般见识,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后,便带领着二百人紧随其后入城。 守城士兵早得了交代,并没有阻挠他们,武安民自然也是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这中原地区极为古老与重要的重镇之中。 第七百三十一章 河内望族 河内郡的规模虽然比不了邺城、许昌等历史悠久的名城,但也是规模极大,名门望族极多的一座城镇。 除了张家与司马家之外,仍有如贾逵贾充为代表的贾式,杨彪杨修父子的杨氏,以及大名鼎鼎的关羽、徐晃等人,也是在河内周边的郡县出生长大,可说是中原地区最为人杰地灵的核心之地。 张家在城内的势力显然非常不凡,张府坐落于城南没多远的一处道路尽头,周边清幽安静,淡雅清新,很有一番文人雅士最爱的清香之气。 府门更是极为雄浑厚重,宽达数丈的红色府门上书苍劲有力的张府二字,饶是武安民完全不懂书法,也看出这两个字定是出自名家之手,极为不凡。 张家老爷子张汪此时早等候在了大门口,一见众人归来,立刻亲热无比的迎了上来,先是好好宽慰了一番张春华,接着握紧武安民的双手道:“这次若不是武壮士路见不平,我怕是再也看不到春华了。” 张汪的看重与亲切,让武安民十分受用,尤其是看到旁边的张秋霜一脸尴尬,更是满心欢喜,将所有感谢照单全收,敬谢不敏。 张汪身后又有三人并肩而立,居中一人与张汪年纪差不多岁数,一身华府,身板笔直,看起来极为精神,想来就是一心归汉的司马防。 左侧那人与右侧那人有三四分相似,年纪相差不大,只是左侧那人一脸的忠厚,五官更加宽厚一些,与武安民对视的双眼清澈无比,面带微笑的与武安民点头示意,正是司马防的大儿子司马朗。 右侧那人的五官则显得阴测了些许,细长的双眼间,距离稍稍有些过宽,但因为似乎永远含着笑意,所以看起来却并无半点不适,反而让人十分想要亲近,但带点鹰钩的鼻子和单薄的嘴唇,颇有鹰鹫之相,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天性凉薄的冷酷之人,整个人看起来反倒有些别扭和不自然。武安民略一思索,便猜到这认定是大名鼎鼎的司马懿! 见武安民不住的打量和看着自己,司马懿又是友好地一笑,双眼弯做一对细长的月牙般,立刻将他原本不讨喜的嘴巴和鼻子掩盖了下去,显得十分亲切。 武安民同样报以微笑和热情后,张汪等人也算完成了寒暄,朝府内走去。 宴会厅之内的司马防与张汪自然是各自坐在了主座和左侧上首的位置,出乎武安民意外的,却是右侧最上首的位置居然给了他,显示了二老对他的重视和感谢。 武安民身侧相陪的则是司马懿,这人果然是名不虚传,言语之中无论语气还是话题都十分到位,特别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和想要亲近。 武安民对面斜对着的正是对他很是不屑的张秋霜,此时正双目含火的看着武安民,显然是嫉妒他何德何能,居然地位比自己还高,武安民毫不怀疑若不是现在宴会之上,长辈全在,这小子定会叫嚣着向自己挑战。 第七百三十二章 天高地厚 武安民不禁摇头苦笑,实在不明白这小子究竟哪来的那么大的恨意,偏偏盯着自己不放。 身边的司马懿显然也是看出张秋霜的样子,在他耳边道:“秋霜这臭小子就是争强好胜,一向不服输的,但是人没有半点坏心眼儿。这次应该是两位老爷子和回来报信儿的那位将你夸的跟温候再世一样,才激起了他的不服吧,武兄大可放心,等下酒过三巡,我就拉着这臭小子来给你赔罪。” 哪怕武安民对这司马懿早有成见,认为他是个远称不上英雄,九矿打一矿还被武侯打得不敢冒头的老乌龟,最后被时势所造,靠着对手弱智才登上顶峰的家伙,也不得不承认司马懿是个十分讨人喜欢,能说会道的人物。 武安民将所有心事压下,微微一笑道:“年轻人气盛一些,才有冲劲嘛,不碍事的。” 这时陪坐的客人也是陆陆续续到来,渐渐将这宴会厅塞得满满当当,武安民放眼看去,这厅内足有七八十人,司马懿则是做足了解说的职责,将每个人都给武安民介绍了一番,显然也是因为司马懿的能说会道,张汪才将他与自己安排在同一席,以免武安民感到无趣和尴尬。 来赴宴的这七八十人大多数都是司马家和张家的亲族,少数人则是他们在城中的故交好友。 最让武安民注意的则有两人,一个是大名鼎鼎的杨修之父,前太尉杨彪,他与司马防乃是几十年的好友,来此自然是毫不意外。 另一人则是处于宴会厅最下席,几乎到了宴会厅门口的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这人面色阴霾,满面寒霜,但只看高高鼓起的太阳穴与行动间所漏出的满是老茧的右手,都证明这人恐怕是全场武安民外最强的好手。 对于他司马懿却只有无比简短的介绍。 “宋云翔,我们司马家的家将首领,也是不错的好手。” 武安民默默点头,对这宋云翔自然是操上了心,只看这人气度身型,就知他的身手绝对不止“不错”而已。 这时眼看全员到齐,张汪也终于站了起来,举杯道:“这次邀请大家欢聚一堂,乃是为小女接风洗尘,原本小女回乡省亲,不该这么大张旗鼓,只是这一路极为不太平,有山贼强盗居然将爪子伸到了老夫家人身上。哼,此事老夫定会彻查到底绝不姑息!到时还请诸位一定多多帮衬。” 武安民立时猜到,这宴会之上定有贾逵的人,不然张汪绝不至于在此来这手敲山震虎。 张汪又道:“小女今次得脱厄运,幸免于难,则是全靠这位武民大侠仗义出手,拔刀相助,才杀退贼人,护得小女周全!在此老夫敬武英雄一杯,相救之恩,没齿难忘!” 武安民急忙举杯站起,客套两句之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全场登时想起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声,气氛热烈。 临坐下时,武安民环顾全场,发现大多数人只是随口应和,少数几人如司马朗等则是冲着武安民点头示意,表示友好。 只有张秋霜和宋云翔二人,一个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一个则是满脸不服气,七不服八不忿的瞧着武安民,目光中尽是挑衅的意味。 第七百三十三章 当众挑战 武安民自然也懒得与他一般见识,干脆将目光转向别处,眼不见为净。 张汪的祝酒辞结束之后,整个大厅立刻陷入一片热闹的气氛之中,加上早有一队舞姬从外进入厅内跳起了华美绝伦的舞蹈,在乐曲相伴之下,厅内气氛更是达到顶峰。 武安民在张汪的感谢之后,也并未成为场上的主角,显然在场的各位都未将这个初来乍到的游侠真正放在眼内,武安民倒也乐得清静省心,自得其乐的品尝着河内的各种美食,加上有司马懿在旁相配,更是丝毫不会觉得无趣。 当众舞姬数曲舞罢,带着满厅的香风盈盈而退时,武安民的双目亦是不自觉的跟随着她们的离去一路看向门口,发现此时张秋霜正与宋云翔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 武安民脑袋一痛,瞬间有种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果然当舞姬退下没有多久,武安民扒拉了没有两口饭时,那张秋霜就越众而出,站在大厅的中央一动不动。 这等显眼的行为如何不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移到张秋霜的身上,连张汪与司马防也是停下了交流,看着张秋霜。 张秋霜见父亲终于看到自己,双手抱拳道:“父亲,舞姬们已经离开,咱们这个宴会却还有大半。实在是有些无趣,孩儿有心再来个助兴活动,好让在场各位贵客都可尽兴而归。” 全场立刻再次兴奋起来,显然对张秋霜的所谓助兴活动十分感兴趣。 张汪也不明所以,还以为儿子有什么惊喜送上,笑吟吟道:“秋霜有什么活动,只要可尽兴,尽管提出就是。” 张秋霜得意的瞥了一眼武安民,大声道:“孩儿听闻这位武民大侠奋不顾身营救姐姐,更是以一当百,身手极为了不得,秋霜乃是好武之人,早已手痒难耐,今日反正气氛热烈,不如请无大侠下场陪秋霜走上几招,秋霜保证不伤人,不流血,尽量控制力度。” 全场几乎在他开始说话的时候,便突然安静下来,认凭再没有心机的人,也听出张秋霜对武安民的不信任与挑衅,尤其最后那几句话,就差直接说明你一个欺世盗名之辈,看小爷拆穿你的伪装。可说是一点面子都没给武安民留下。 张汪也想不到自己这个儿子居然如此不分场合,公然溺战,呵斥道:“大胆,武大侠乃是贵客,你怎可如此没有礼数!快给我滚下去。” 张秋霜却是仍旧立在殿心道:“孩儿保证只是随手切磋,绝不伤人,只是顺道为大家助兴罢了。” 竟是丝毫不让,当众违抗自己的父亲,气的张汪手都抖了起来,指着张秋霜说不出话来。 司马懿眼看陷入僵局,在武安民耳畔道:“哎,长老就张公子这么一个独子,从小宠溺的多了,武兄千万不要见怪。” 又拍了拍武安民的肩膀站起笑道:“来者是客,秋霜你怎么如此不懂规矩,反正是助兴娱乐,不如让愚兄陪你舞上一段,保证大家满意而归。” 第七百三十四章 三招约定 张秋霜显然对于司马懿很是忌惮,见他站起说话,居然也是结巴了几句,但明显又不愿就此退下,强撑道:“若是仲达愿意陪小弟走上几招,那就更好不过了,也顺便让大家看看我们河内武者的实力,以免有人自以为是,坐井观天,以为自己英雄无敌了。” 这几句话说的已是不客气到了极致,武安民甚至毫不怀疑,若是没有这七八十号人和长辈看着,这张秋霜定会指着自己鼻子大骂欺世盗名,沽名钓誉,名不副实。 所谓泥菩萨也有三分气性,何况武安民从来不是那种认怂的性子,整个圈子内,除了太史慈这个爱惹是生非的家伙外,他几乎就是第二号热血的人物。 武安民冷笑一声,伸手将司马懿按下的同时,自己也站了起来道:“既然张公子好奇在下身手,武某自然不会吝啬出手,只是不知张公子准备打到什么程度?还是先定下规矩比较好,不然这宴会之中,失了和气,也是极为不好的。” 张秋霜冷笑一声,只道是武安民怕了,在提前为自己留下后路,完全不理会台上的张汪与司马防,昂首道:“就以三十招为数如何?当然若是武兄中途觉得顶不住,可以随时叫停。” 武安民洒然一笑,双腿一点便轻轻跃过桌子,与张秋霜隔着七八丈的距离遥遥相望,淡淡道:“三十招也太多了,就三招如何?” 张秋霜愣了一愣,接着狂笑道:“三招也太过敷衍了吧,在场诸位哪能看得尽兴呢?” 在他眼中,武安民显然是心怯示弱,这才定下三招之数,以免自己出丑。 张秋霜甚至还在默默怪着自己,刚才太过高看武安民,居然定下三十之数,要是定下二十招,岂不是更加显得自己胸有成竹! 武安民摇头道:“三招已是公子的极限,超过三招,武民担心公子受伤,那就极为不雅了。” 张秋霜原本还想大笑,接着才反应过来武安民居然是说自己顶不住三招,狂怒道:“大胆,小爷若是顶不住你三招,当场跪下叫你爷爷。” 张秋霜这话说完,气的台上的张汪几乎要丢掉拐棍来揍他,这小混蛋若是输了,岂不是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个爹? 武安民冷笑一声,就这么负手而立,轻声道:“张公子,请了!” 张秋霜爆喝一声,随手拔出腰中的佩剑,摆了个架势后,三步并作两步,杀至武安民的面前。 只看步法剑术,确实是出自名家之手,有着几分底子,也难怪这家伙居然如此嚣张。 可惜张秋霜遇到的是武安民! 他那引以为傲的华丽剑招,未曾遇过对手的虚实转换,和快若流行的速度,在武安民眼中都仿佛是慢动作回放一般。 武安民背在身后的双手仍旧没有拿出,就这么双脚一错,已是侧身闪过了张秋霜这自以为凌厉无比满是后招的一击。 张秋霜考虑过武安民各种各样的回应,也准备了数十种应变的方法。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武安民居然只是两脚一错,就将自己甩得这么干干净净。 第七百三十五章 教育孩子 张秋霜经验十足的剑身回挑身后,以防武安民趁势攻击,可连续几剑斩在空气之中,这才发现武安民居然没有半点想要追击的意思。 而在现场大部分人的眼中,张秋霜只是自己跳了过来,又和武安民擦身而过,接着又自己朝着身后胡乱戳刺,实在是说不出的滑稽。 武安民则是借着机会扫视了全场,只有宋云翔面露凝重,显然看出武安民的身手远在张秋霜之上,对得起自己高手的身份。 司马懿则是平静如常,甚至还在武安民转过眼的时候,微微点头与他示意。 张秋霜的注意力,却全集中在人群之中,几声不怎么隐藏的窃笑准确的传入了他的耳中,被他当作了是对自己的无情嘲笑。 张秋霜缓缓回过头来,看着武安民的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武安民却是淡淡一笑道:“不如就此止住如何?” 张秋霜此时早已理智全无,冷哼了一声,认为武安民刚才只是凑巧躲过,想要见好就收,他怎会给武安民这种机会。 张秋霜再不说话,双目中的怒火已经是肉眼可见的燃烧着,他的身子微微的弯了下来,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一般,随时准备爆发出体内积蓄的力量来撕咬自己的猎物。 武安民却仍旧是那副老神在在,双手负后的样子,仍旧让武安民头痛的,并不是眼前的张秋霜,而是张秋霜为何如此敌视自己的原因。 因于情于理,张秋霜对自己应该都是只有感激之情,而不该有半分恨意,现在看他的样子,简直跟自己是暗算他姐姐和害得张家上百奴仆家将全军覆没的人一样。 除非有人挑拨离间,而且是在自己与张春华回来之前,就已经搬弄是非,惹得张秋霜对自己满腹不满。 可是谁呢?是谁能从中受益,又能说动张秋霜呢? 张秋霜突然一声野兽般的嘶吼,整个人的重心压的极低,几乎以四肢朝地的姿态猛地扑击而上,手中长剑吞吞吐吐,漂移不定。 这已经是张秋霜如今最强的一招,也是最压箱底的本事,可武安民却一副刚从思考中惊醒的样子一般,背在身后的双手仍旧没有移动,反而是左脚抬起,以一个鞭腿的姿势,后发先至,以快到令人无法看清的速度准确无比的敲在了张秋霜的剑侧,带的整柄长剑都向一旁荡开,所有的攻势瞬间一点不剩,化为乌有。 可张秋霜的速度对他自己来说却实在是太快,剑招被破,但身子刹不住车,宛如是整个人朝着武安民的怀里飞去一样。 武安民可不想和一个高傲的二世祖来一个亲密接触,身子向左又转了九十度,刚刚落下的左脚撑在地上,右腿以一个几乎完全一样的镜像般的鞭腿踹出。 这一腿正中张秋霜帅气的脸蛋,直到鞋底挨着张秋霜的脸,武安民才突然想起这人可是张春华的亲弟弟,这一脚下去怕是他半边脸都要毁容,急忙收了力道只是在他脸上轻轻印了一下,便立刻收了回来。 第七百三十六章 宴会之后 虽然是及时收了九成的力气,但武安民一成力的一脚又岂是好受?张秋霜一声参叫,整个人被武安民踹飞出足有数丈,方才在地上站稳。 此时两招刚过,只要不是瞎子都可以看出张秋霜连让武安民拿出双手的水准都欠奉,张秋霜脸上那一个完整的鞋印子和正在缓缓鼓起的脸蛋,正是最好的证明。 武安民道:“张公子,我说了咱们到此为止就好。” 张秋霜捂着自己的脸,受到如此生平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张秋霜怎么可能会忍得住,一声惨嚎之后,居然要不管不顾的继续冲上来。 武安民皱着眉头,正要等他冲过来彻底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打晕,司马懿却是率先站在了两人中间,武安民只觉得眼前一花,司马懿居然已经将张秋霜的剑夺在了自己的手上! 张秋霜失去了佩剑,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司马懿。司马懿笑道:“秋霜你喝的太多了,连剑都拿不稳了,云翔,来啊,送张公子出去醒醒酒。” 那张秋霜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立刻赶到的宋云翔牢牢的搂在了怀中,带着他告了个罪,匆匆离开了大厅。 司马懿转头对着武安民漏出了一个抱歉的微笑,轻声在他耳边道:“张老爷子和秋霜都是要面子的,武兄千万勿要怪罪仲达自作主张。” 武安民微微一笑道:“怎么会,还要感谢仲达从中斡旋,才能皆大欢喜呢。” 此时四周方才渐渐响起种种议论声来。 “我就说张秋霜不可能这么弱,怎么会让了双手还摸不到人家的衣角。” “切,你刚才不是还说张秋霜必败无疑嘛?” “败是十有八九会败,但是我猜,若是双方都最佳状态,这武民怎么也得百十招后才能稳稳拿下张秋霜。 “不错不错,刚才这武民,可是只喝了一口酒,张秋霜已经是喝的剑都拿不稳了。” 武安民再懒得听这些人的分析,他也根本不在乎这些人如何看他,若无其事的向四周行了个礼,便自顾自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接下来的宴会再没什么特别之处,酒过三巡后整个大厅的人便先后散去,武安民则是早早受了张汪的一个眼神,留在了最后,当整个屋子的人都散去后,除了仍然侍立在左右的仆人外,就只剩下司马懿、司马朗兄弟和武安民三人。两位老爷子则是外出送客未归。 老成持重的司马朗也是终于走了过来道:“武兄,张老爷子刚才临去时,告诉我他最近收藏了一柄难得的宝剑,无论造型还是材质,都可谓是上上之选,我们一起去掌掌眼如何?” 武安民有些意外道:“可两位老爷子还未回来。” 司马朗微笑道:“他们早吩咐了我与仲达带你先过去,在屋外稍等他片刻。” 武安民也不啰嗦,站起身道:“那就劳烦二位司马兄带路了。” 司马懿笑道:“是一位司马兄带路,我去看看秋霜,这小子从未受过这等挫折,不要寻了短见才好。”说完漏出抱歉的笑容,匆匆去了。 第七百三十七章 藏器阁中 武安民与司马朗二人在诺大的张府中来回转了许久,走过一个接一个的庭院与楼房,最后在武安民感觉自己都快要迷路了的时候,终于到了一处造型极为古朴典雅的院子之外。 院子大门前的牌匾上,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 藏器阁。 司马朗道:“这藏器阁是张老爷子的收藏馆,所有喜爱的书画瓷器或其他各类收藏品,全在这个小院之内。据说整个张府烧了,张老爷子都不会心疼,但若是这个院子有了哪怕一点火星,老爷子也定会心疼的掉下眼泪来。” 武安民道:“可惜小弟除了对兵器略有研究外,对其他各类书法字画,花瓶古董都是一窍不通,不然定可大开眼界。” 两人正闲聊间,张汪与司马防终于是姗姗来迟,看到只有两个人在,司马防皱眉道:“仲达呢?又跑到哪里去了。” 司马朗如实道:“他去寻找宋大哥和秋霜了。” 司马防十分不满道:“这小子难道不知道哪边的事情更重要更需要他么?” 武安民笑道:“老爷子不必在意,是在下没了轻重,才导致这件意外之事,仲达兄只是兄弟情深罢了。” 张汪叹了一声道:“哎,这个逆子,屡次说他都不听,总自以为上了战场就是勇冠三军的猛将,可以纵横天下,武大侠这次能让他吃个亏,摔得满头是包,也未必不是好事。” 司马防道:“仲达这小子不知何时才来,不如我们先进去吧!” 几人点了点头,这才一起朝着院内走去。 这藏器阁的大门之内,却与武安民想象的完全不同,他本以为这里会是假山处处,小河潺潺,一副美不胜收的优雅姿态。 可推开门后却发现这院子中居然光秃秃的连一棵树都没有,其他花草摆设更是不必多说,除了三间相挨着的房间外,只有中间放有一个石桌和四张石凳,几乎可说是空无一物。 看到武安民略带吃惊的面色,张汪笑道:“我实在是有些宝贵这里面的东西,所以将所有可能造成火灾或是藏纳贼人的树木装饰全部拆了,任何人想偷偷溜进来,那都是不可能的。” 武安民哈哈笑道:“在下虽然完全不懂得欣赏艺术品,现在也对老爷子的各类收藏无比好奇了。” 张汪得意的哈哈笑了起来,带头领着三人朝最右侧的屋子走去,边走边给武安民介绍道:“这里共分三个区域,中间藏书,左侧藏器,右侧这里,则是藏兵,分别放置书画,各类器具以及我苦苦收藏的各类兵刃。” 张汪从怀中拿出三把钥匙,原本老的已经有些颤抖和满是橘皮的双手在这一刻仿佛恢复了生命一般,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一套极为复杂的开锁手法,看的武安民眼花缭乱,如看魔术一般,看着张汪打开房门,领着三人入内。 落在最后的司马朗则在一进屋之后,便将房门紧紧关住。 武安民缓缓扫过全屋,脑海中却只浮现出了四个字。 平平无奇。 第七百三十八章 剑赠英雄 这藏兵阁中,放了有七八个兵器架,上面挂满了各类兵器,足有近百件之多,而在几张桌子与单独列出的架子之上,还有七八柄一看就更加名贵和优秀的兵刃静静躺在其中。 可武安民偏偏是见惯了各类宝物。从他自己的斩将,太史慈的武穆,张绣的盘神,无一不是最为顶尖的神兵利器。 再加上七星刀,追雷赶电,武安民见过的神兵利器,实在是数不胜数。 张汪却没发现武安民的平淡,兴致勃勃的拿过一柄光是剑鞘上就镶有七八枚宝石,通体用黄金打造,剑柄却是朴实无华,只是看着那暗黑色的护手,就能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袭面而来。 这次武安民大感兴趣起来,连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将剑抽出,看看究竟是什么神兵利器。 张汪仿佛看透了武安民的心思一般,微笑着将这宝剑递给武安民道:“这柄剑从我得到他起,就想方设法的追查源头,找寻资料,想知道他究竟为何人所铸,又为何人所用。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半点关于他的,真正有用的消息。所以干脆就叫他无名。” 武安民听到这里,更是大为心动,接过长剑,“噌”的一声从鞘中将无名拔出,预想中的金光闪闪或是寒气逼人都没有传出,这柄剑仿佛如一把死物一般,剑身剑柄都是同样的黝黑,暗淡无光,武安民手指碰上剑锋,一种似铁飞铁,似木非木的奇怪触觉顺着武安民的手指传入他的五脏,接着快速的走遍他的全身。 仿佛是听到了宝剑的呼唤一般,武安民突然运起内力,他惊异的发现体内内息竟然如刚睡醒的欢脱孩子一般,撒着欢的从手掌朝着无名之中狠灌,转眼间武安民便感觉超过三成的内力在不动声色下凭空消失。 大惊失色的武安民正要控制体内真气,想要奋力挽回时,这股诡异的吸力居然又如它到来时那般突然,转眼间消失无踪。 武安民紧接着更是感觉到被吸走的内力又再次回归到自己的体内,而且比之前更加精纯可靠! 武安民禁不住的紧紧盯着这柄黑剑,心里的疑惑和兴奋同时浮上心头。 其他人的眼中,却是武安民面色连续变了几变之后,突然黑剑发出了一股震人心魄的暗芒来,三个人都生出了要被这黑剑吸入的错觉出来。 片刻之后,就在三人不知所措,又无法让自己挪开紧盯着黑剑的目光时,武安民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一般,猛地将长剑放回剑鞘。 一切幻想和错觉在剑与鞘所发出的那一声“叮”后,立刻消失不见,几人不禁抬头睁眼,震惊无比的互相看着对方。 张汪心有余悸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柄剑会发出光芒来,还有股震人心魄的神妙力量,简直要将我吸入剑中一般。” 其他两人亦是同时点头,显然也没比张汪好到哪里去。 张汪看着同样一脸凝重的武安民道:“所谓宝剑赠英雄,武大侠对我张家的大恩大德,张某本无以为报,但这柄剑与武大侠一看便是极有缘份的命中之剑,与其让他在我这里躺着继续吃灰,不如放他离开,去物尽其用,见见这广阔的天地。” 第七百三十九章 室内密道 武安民心中对这柄奇妙的神兵,早已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只是就这么却之不恭,又有些不好意思,武安民抱拳道:“无功不受禄,在下保护张姑娘回归的酬劳早已付清,这么重厚的礼物,在下实在担当不起。” 张汪道:“老夫说了,宝剑赠英雄。何况这柄剑与你所生出的感应,更是老夫这么些年所见的头一次。老夫更是从来不算他的主人,更像是持有者,在等待着真命之人出现罢了。” 司马防也呵呵笑道:“武大侠就不必谦让了,我从未见过张老如此恳切的想要送出一件东西呢。” 张汪更是道:“自今日起,无名虽仍然无名,但再也不是无主孤魂了。” 武安民再不谦让,双手举起无名道:“在下定不负所托。” 将无名收于腰间后,武安民知道这几人一定还有话说,好在他本就是来替这几人排忧解难的,现在还凭空多了把宝剑,心情极佳,索性主动道:“无功不受禄,张老爷子若是还有什么嘱托,大可说出,只要武民办得到,绝不敢有半分推辞。” 张汪显然对武安民的反应十分满意,点了点头道:“不急,武大侠你不妨再来与我看看这边这杆长枪。” 武安民跟着张汪继续向内部行走,果然看到有一个兵器架上放了五杆长枪,虽然都是利器,可比起无名,却是不知差了多少。 司马朗率先走上两步,在第三杆和第五杆长枪上转了两转,一阵细不可闻的呜呜声即刻传来,在枪架的下方,一个平米见方的洞口立即露了出来,张汪道:“武大侠,请了。” 洞口内是一个数十层台阶,向下延绵不知多深的通道,张汪随手在洞口处拿了一根火把点燃后,便率先向下行走。 武安民则紧随其后,司马防与司马朗两人,却没有下来,反而是由司马朗再次操纵枪杆,将地道重新封上。 地道内立刻陷入一片黑暗,除了张汪那根火把散发出的有限光芒外,再看不到任何东西。 地道并不算很深,在下了十余个台阶之后重新转为平地,又前行了数丈后,便来到了地道的尽头,只有一个厚重的铁门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张汪极有节奏的敲击了数下之后,这扇铁门终于吱扭着打开。 张春华那娇俏的脸庞则在门后笑吟吟的出现,向着二人盈盈一拜道:“春华见过爹爹,见过武大侠。” 张汪熄灭了手上的火把,率先走进门内。 门后早点满了蜡烛与油灯,所以虽然仍旧是没有阳光,但已经可将一切看在眼中。这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密室,但其中布置摆设极为简单,除了一张桌子和数张椅子外,只有角落里还零散的放着几口大箱子,不知里面是些什么。 而另武安民惊异的,并不是这精妙的暗室或者摆设,而是正向自己走来,一脸歉意的,正是刚才还要对着自己喊打喊杀的张秋霜。 第七百四十章 密室密话 张秋霜低头拜道:“小子绝对无意与武兄争锋,刚才都是家父嘱咐,武兄救了姐姐,这等大恩大德,小子除了感谢之外,再没有半点别的想法。” 武安民急忙扶起张秋霜,一脸迷茫的看着这张家三人。 张汪坐下道:“我们与司马家的事情,想必武大侠都已经清楚了。只是曹贼对于我们这些大族,看的那是极紧,一点也不愿放松。说来惭愧,我和司马兄这满府家眷下人,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是贾逵那家伙的人。” 武安民这才心下了然,难怪这两人一路故布疑阵,在自己府中也要如此小心。 张春华那悦耳的声音,久违的响起道:“秋霜最近则是与那贾充混的不错,那贾充又总是明里暗里,中伤于你,挑拨离间,二弟这才将计就计,一直摆出与你为难的架势。” 张秋霜面色一红,不好意思道:“不过小弟如何也没想到武兄你身手居然高明至此,原本还想有一番苦战的,日后若能脱身,小弟定要好好讨教一番。” 武安民至此已对张秋霜再没半点恶意,反而对他的坦白十分喜爱,早已暗下决心,哪怕为了张春华,也要好好栽培一下这位小弟。 张汪见几人客套的差不多,也是终于咳嗽一声,带入正题道:“此次让武大侠进入密室细谈,我们实在是商量了许久,讨论了许久,最后在春华的多次担保与催促下,才下定决心,完全信任与你。千万勿要见怪。” 武安民笑道:“这确实是动辄便粉身碎骨,家破人亡的事情,小心谨慎,自然是必须的。何况本人与曹操亦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莫说我与你们如此投缘,就算是偶然遇到,也绝不会袖手旁观。张老爷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下来就是。” 张汪道:“武大侠快人快语,那张某也不啰嗦,此次我们两族举族东迁,原本是无比机密的事情,如今却弄的几乎天下皆知,这第一要事,就是找出叛徒和奸细,再除而后快,不然只怕我们稍有不慎,就是灭族之祸。” 张汪顿了顿又道:“这次我们已经极为小心,直到出发前一刻,我才告诉十余年的老仆张凡此次的目的地,但并没告诉他是去干什么,可见除他之外,仍有更高层的人,被敌人买通。” 武安民有些不解道:“若是有人被买通,真凭实据在手,贾逵为何仍不发动呢?” 张汪摇头道:“如今曹操的所有领地都是风雨飘摇,人心思动,虽被他以雷霆手段将所有冒头的人物都诛杀殆尽,但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若在这种时候,他再只凭着一面之词,将处于领袖地位的司马家除掉,那引起的风波与后果,绝对是他无法承受的。” 武安民点头道:“老爷子不妨直说,希望我去监视或跟踪谁。又或者有什么人是需要特别注意的呢?” 张汪看了一眼张春华,叹了口气道:“有两个人,一个是司马懿,一个是我弟弟张全。” 第七百四十一章 嫌疑人物 武安民愣了一愣道:“司马懿它不是......”边说边看向了张春华,看的她也是俏脸一红,低了下去。 张秋霜没有发现两人间的暧昧,解释道:“对仲达的怀疑,其实直到这次宴会才真正开始。因我的胡闹,是他第一时间派宋云翔前去安抚,但老宋这家伙,居然并没有怎么安慰我,反而是仍在挑拨离间,话中的意思,若有机会他会亲自向武兄讨教。” 武安民皱眉道:“你们怀疑,是司马懿让他去的?” 张汪点头道:“司马懿鹤宋云翔最是交好,名为主仆,却亲如兄弟,如果没有他的首肯,宋云翔是不会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的。” 武安民道:“那么张全呢?” 张汪道:“我那二弟,其实是个庸人,对家里各类事情,种种现象都是置若罔闻,一心只有酒色财气。最喜欢的就是赌钱和逛青楼,在赌场欠下的钱,已经是个天文数字,只是如今碍着我的面子,人家并未上门讨要罢了。” 武安民道:“老爷子是担心他被人用金钱收买?” 张汪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们的所有商议与计划都没有通知张全,但其中有数次,他却都恰到好处的出现在附近,所以我们也难以确定,他究竟听到或是看到了多少。” 武安民道:“还有其他的线索或是较为有真凭实据的人物值得怀疑么?”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武安民则是大感头痛,这与毫无头绪,大海捞针简直是同样的事情。但既然接下了活儿,那就总归是要完成的,站起道:“那么今日就先到这里?我便先自行在这河内城中转一转,看看可否找到什么灵感或是线索。” 张春华站起道:“武.....武兄,我们......” 话还未说完,张汪便打断道:“我们进来的已经够久了,再不出去难免引起别人的怀疑,有什么事,就下次再说吧。” 武安民心中一转,立刻想到张汪恐怕仍未完全相信自己,张春华则十有八九是想要详细说说何时离开,何时行动,却被张汪率先打断了。 武安民微微一笑,也不着紧,跟着张汪站起道:“那我出了门,就先去街上转转吧。” 张汪对于他毫不追问的态度极为赞赏道:“武大侠确实是做大事的人,暂时不如就留在我的府内,代替张凡的空缺,成为新认的大管家如何?” 武安民急忙道:“还是算了,武某恐怕实在没有心思和水平,去搞定这府中大小事宜和林林总总的麻烦事。” 张汪哈哈笑道:“只是挂个名头就行,所有事情,自然有副管事一应操劳。” 武安民这才点头答应后,四人才再次分开,从不同的铁门各自离开。 张汪仍旧举着火把在前,武安民紧跟在身后。 突然间张汪停下了脚步,回头对武安民道:“武大侠,张汪其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武安民有些惊异道:“老爷子请说。” 第七百四十二章 跟踪潜行 武安民看着张汪,突然感觉他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一般,瞬间苍老了数十岁,张汪长叹了口气道:“我弟弟张全,不需要武大侠去注意,我可以确定他是一个完全无关紧要的局外之人。我张家该被怀疑的,另有一人。” 武安民看他的样子和表情,反应过来道:“难道是秋霜公子?” 只看张汪那再次黯淡的神情,武安民就知道自己所料无差。当下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张汪,只得陪他一道重重的叹了口气。 张汪再次转过身去道:“秋霜他,与贾充走的有些太近了,近的让我不放心。但若真的武大侠掌握了真凭实据,确定是他。也请先告诉老夫,好么?” 武安民哪还不知张汪的意思,同意道:“老爷子尽管放心,武民定竭尽全力,护住张家上下周全。” 张汪身子顿了一顿,又是一声哀叹道:“事成之后,无论武大侠你要什么,我张汪都会竭尽全力,举全族之力为你达成。” 武安民差点破口而出说出想要张春华为妻,好在理智仍在,知道现在实在不是提要求的好时候,转而摸了摸腰间的无名道:“有此宝剑傍身,武民再无所求。” 当两人走出密道,早已等候在此的司马家三人都是笑吟吟的迎了上来。 几人十分默契的并未交流密事,互相点了点头之后,就一起出了这藏器阁。 武安民刚一出门,灵敏的灵觉就掌握到这阁内居然还真是四面八方藏匿了最少五人,在他们开门而出后立刻四散而去。 武安民忍不住苦笑,这张府还真是没有一处安全和安静的地方。 拒绝了司马兄弟热情的同游邀请后,武安民总算是独自一人溜了出来。 武安民刚出府门,随他一同到来的锦衣卫头领,已经迎了上来。 武安民记得这人叫做张宁,是从黄巾军时期就跟随朱骥的嫡系心腹,如今也是八名锦衣卫副指挥使之一。 武安民叫来张宁道:“怎么样了?那一千人的部队可进城了?” 张宁点了点头道:“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已经在城内四处安下了身,若有需要,最快半个时辰便可将他们召集起来。至于我们随行而来的两百人,除了我,其他人明面上已经离开河内,同样会在两三日内分批潜回城内!” 武安民对于锦衣卫的效率满意道:“不愧是我军机动性最强的部队,你们会是这次河内之行我唯一的筹码,一定把兄弟们看好了。” 顿了顿,武安民又道:“张家少爷可出去了?” 张秋霜是张汪的独子,虽然张宁没有与他见过面,但武安民毫不担心他会认不出张秋霜来。 果然张宁点头道:“根据兄弟们的消息,张秋霜还未出府,但根据他一向行事的做风和习惯来看,今夜他不轮值,应该会往醉凤楼或是异香府去。” 武安民再次感慨这支锦衣卫部队的全知全能,甚至生出自己干脆只要躺在家里,把所有事情交给他们去做的想法。 第七百四十三章 重逢之喜 武安民也是老实不客气,想到就做的家伙,立刻吩咐张宁要注意的几个人,又找他要了河内地图与一套夜行衣。 最后向他问清楚了张秋霜平日出府的习惯路径后,便闪身蹲在了一处阴影之内,这里也是张秋霜出府的必经之路,等待张秋霜的出门。 张宁的情报果然是又准又狠,过不片刻,换了一身华服的张秋霜就在几名手下的陪同之中,策马离开了张府。 武安民大骂一声,居然忘记他们绝对是会骑马出行的!无奈下只得是辛苦一下自己的腿脚,翻身上了两侧的房顶,紧紧的吊着张秋霜等人。 早知道就把这个任务让给张宁,自己也不必如此辛苦,大半夜还要在这房梁之上疯狂奔跑。 武安民跟了一段距离后,确定张秋霜的目的地是醉凤楼这河内最大的青楼,干脆也不再吊着他们,在房顶上高跳低伏,按照脑海中刚才看到的地图,一路朝着醉凤楼前进。 武安民是省去了不少的腿脚绕路之苦,等他到达灯火辉煌的醉凤楼外时,张秋霜等老老实实绕着路走的人,自然是还没有到。 武安民坐下稍稍调息了片刻,到全身内息再次调匀,感到神清气爽时,武安民睁开了锐利的双眼,到了此刻,张秋霜等人菜姗姗来迟。 只看张秋霜和老鸨龟公都是一副无比熟悉的样子,便知道这小子定然是经常流连青楼的熟客,武安民看准机会,早已经几个纵跃,跨过了数丈的长街,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已经跳过了醉凤楼的大门,来到了内部。 武安民快速的脱掉夜行衣,换上原本的华丽服装,趁着没人注意,直接跳入了醉凤楼的后院之中,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富家公子。 张秋霜一行人则是动静极大,前呼后拥的从武安民身前走过,直达后院一处最为华丽的独院,想来就是张秋霜和贾充两人密议的地方了。 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地,武安民再没心思跟着这群人缓慢前进,直接一个闪身,准备先行跃进那处独院。 河内郡已经许久没有开战,又没什么要紧事情发生,连城门的守卫都极为敷衍与应付,何况这等烟花之地? 独院门口只有四名看起来雄壮之极的大汉分两侧站定,与其说是保镖,倒不如说是另一种形式的装饰品更为合适。 武安民冷笑一声,如履平地的翻入院内,这里面只有一栋五层高的小楼,楼门前极为华丽张扬的写着四个大字。 药师鹿灵。 武安民对这四个字正大惑不解之间,一个油腻讨好又尖细的女声传了过来道:“今晚鹿灵姑娘被另一位大爷包下了,正在二楼陪客,等下只要我告诉这乖女儿将军来了,不需我找借口,她肯定自己就忍不住要赶紧见见自己的心上之人。” 武安民暗赞这青楼之人别的不说,在说话和哄人方面却有一手,就这么几句话,张秋霜等下定不好意思去强要鹿灵来陪他。 张秋霜果然极为受用,问道:“那药师姑娘总在吧。” 第七百四十四章 青楼重逢 那老鸨急忙笑道:“不止师师呢,今夜听闻将军和贾公子要来,女儿们早迫不及待,争先恐后要来相陪哩。师师已在陪着贾公子了。奴家在大把女儿的请求下,也只得是先选出最想念将军的月燕来,倒是让其他女儿失望了呢。” 张秋霜哈哈笑道:“就你这种小嘴最会说话,不知是不是抹了蜜呢。” 那老鸨娇呼一声道:“是不是抹了蜜,张将军还不是尝一尝就知道呢。” 武安民再没有听下去的意思,根据经验,这等五层小楼,四楼五楼显然是那药师鹿灵两位红阿姑侍寝的地方,一楼则是贴身的丫鬟奴婢所居。既然二楼被另一名贵客所占,那显然三楼就是贾充和张秋霜的地盘了。 武安民绕到空无一人的小楼后面,只是微微一闪,便化作一道影子,跃上了数丈高的楼层,接着又是落地无声的轻轻一点,直接跃上了四楼。 在他刚出上来的瞬间,早已经看到二楼三楼此时都是欢声笑语,好不快乐。 武安民便无比放心的落在四楼,确定整层楼都没有半点声响之后,武安民轻轻推开窗户,整个人跳入屋内。 接着运起灵功,将听觉提至极限,探听着楼下的动静。 欢声笑语,莺莺燕燕的娇呼和年轻男子的嬉笑声立刻清楚的传入了武安民的耳中。 先是一个没听过的年轻男声道:“张兄来迟了,还不先罚上三杯?” 张秋霜哈哈道:“咱们约的可是戌时,我这是准确无比的到了。倒是贾兄你,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早早来了,莫不是要背着我,和药师姑娘干点儿什么?” 一个好听的女声立刻响起娇嗔道:“贾公子你快管管这人哩,来晚了不知自罚,还要拉人家下水,好不讲道理呢。” 贾充哈哈笑道:“可他说的不错啊,我就是着急与药师你早点相见,才偷偷先来一亲芳泽,这不是也全靠我能早点到来,才能得偿所愿么?” 楼下立刻响起一阵调笑和暧昧不清的笑声来。 张秋霜显然是个中老手,立刻道:“如此我还是先罚三杯,免得贾兄体力不支,双腿发软,等下还怪我占了便宜。” 药师立刻不依道:“贾公子可是威猛着.......”接着仿佛刚发现自己说错话一般,将车紧紧刹住。 但下面早传来震天又不怀好意的大笑声,其中夹杂着少女娇羞不依的声音,更是不住惹人遐思与畅想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武安民则是无奈的摇摇头,这跟踪偷听确实不是每次都能立见成效,自己今晚还不知要听多久的活春宫与这群人的废话,偏偏在这之前,自己却是无处可去。 突然武安民耳朵一动,已经听到门外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 “陈先生,你喝多了呢。” “不多不多,灵儿姑娘你才是喝多了。直接上到五楼来了。” 显然是一对已经喝的差不多的男女要上楼偷欢来了。 女的自然是那早已被人选走的鹿灵。 可这男人的声音,倒让武安民有一丝熟悉。 第七百四十五章 忠诚小弟 在那短暂的时间之内,武安民想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于是并没有选择藏匿起来,而是依旧这么老神在在的坐在桌上。 “吱扭” 房间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浓重的酒气带着两个男女调笑的声音传了进来。 只是屋内并为开窗,漆黑一片中这两个早已喝多的人自然是还没发现武安民的存在,又是一阵热烈的亲嘴声响起后,那两人居然是就这么朝着床上去了。 武安民正大叫不妙,若这两人真的不来开灯,那岂不是自己要听上一整晚的活春宫? “大侠,你先去开灯嘛,人家梳洗一下再来陪你好么?” 一阵剧烈的亲热与喘息声紧接着传了过来,接着那个男声道:“你这个小妖精不放手,让我怎么去开灯呢?去吧,给我洗的白白净净了,大爷再来把你办的舒舒服服的。” 说话之中,这男人总算是摸着黑,朝武安民所坐的桌子走来,想要先点亮油灯。 当光芒终于亮起,照亮了整个屋子后,那男人第一时间发现了武安民,惊叫一声道:“什么人!” 武安民却是不紧不慢,随手抬起一掌,掌风隔着十余丈正劈在床上刚坐起的一名娇艳女子身上,她哼也不哼一声,便仰面躺倒在床上。 武安民这才缓缓道:“陈不凡,不认得我了么?” 来人居然正是那胆小够义气的河内四煞陈不凡! 武安民的样貌已经是经过了不小的改变,陈不凡第一时间混着酒气与震惊,并没认出他来,此刻听到武安民毫不掩饰的声音,立刻道:“恩公!” 这次轮到武安民有些吃惊道:“我毁了你的生意,坏了你的名声,怎么反倒成了你的恩公了。” 陈不凡拜倒在地道:“我当日螳臂当车,妄图杀害恩公。恩公却不但毫不追究,还没在外到处宣扬我的丑事。甚至我回到河内之后,不知从何处起的谣言,宣称我是唯一能与您战的不分上下有来有回的人,也是唯一从你手下生还之人。更有夸张的,说我还在你之上,当日只是起了惺惺相惜之意,没有追击而已。” 武安民略微一愣,立刻猜到必然是朱骥找人传出的消息,若这陈不凡被敌人当作是追杀他武安民的最后武器..... 陈不凡继续道:“所以我刚回来时,也算是受尽白眼,都以为我是个逃兵,可没几日后,贾充的人便又来巴结与我。送钱送物,没有半点怠慢。” 武安民微微一笑,朱骥对于情报和舆论导向的把握,确实是又稳又准。 “陈兄看来过的很是不错,你这等义气深厚,重情重义的人,确实是值得这样的生活。” 陈不凡老脸一红道:“这些事.....就不要提了吧。总之是恩公当日不杀,日后不传,才有陈某今日风光。今日恩公来此,想来是有事需要陈某来做,尽管放心吩咐下来就是,河内这一亩三分地,还是有我说话的空间的。且若恩公不弃,我陈不凡愿自今日起投入恩公麾下,绝无二心,唯你马首是瞻。” 第七百四十六章 探查虚实 武安民早从朱骥的情报与分析中知道这人一向风评不错,说得出做得到,在河内也算极为吃得开的人物,绝对是可以信任的人物。 武安民哈哈笑道:“能得陈兄相助,大事成矣!且在下还真有事情需要陈兄相助。” 陈不凡挥手道:“什么陈兄在下的,恩公既然不弃,就叫我不凡便是。无论何事,都尽管吩咐下来就是。” 武安民也不谦让,笑道:“楼下那两位,不凡你可知道是谁?” 陈不凡昂首道:“自然知道,一个是河内太守之子贾充,一个是张汪家的公子。哼,张秋霜这小子,让我去埋伏恩公的,便是贾充的人。” 武安民失笑道:“陈兄似乎说漏了嘴哩。” 陈不凡显然想到随口说出的正是自己当日誓死不说的秘密,如今却是轻松吐口,不禁有点脸红道:“此一时彼一时嘛。现在我是恩公的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安民也不再逗他,笑道:“陈兄和他们熟么?若是就这么踏入他们房间共饮,可会有问题。” 陈不凡挠了挠头,老实道:“这个还真有点问题,我一向是和贾充的头号手下贾伟联系,和贾充只是一面之缘,与张秋霜更是连面也没有见过。” 武安民脑子一转,笑道:“有我在,自会给你创造这个机会,只是看你敢不敢为我打入他们内部,做个卧底。” 陈不凡毫不犹豫道:“说了是恩公的人,我陈不凡又怎会推三阻四。包在我身上就是。” 武安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果然是好兄弟。我等下会做出要刺杀贾充的架势,你看准时机出场,大杀四方就是了。只是他们若要问你我是谁,你只说没见过就行。” 陈不凡显然是脑子转得极快的人,轻拍桌子道:“那等下就全靠恩公了!” 武安民站起来到窗边道:“全靠你才是,等下你就尽管全力施为,有多帅就打多帅,我会全力配合与你。我要去准备一下,快去看看你的美娇娘吧,她也差不多要醒过来了。” 陈不凡这才想起床上还有一个昏过去的相好,转头去看时,果然药师已经发出了轻轻的哼声。 “大侠,奴家是怎么了?为何感觉头又痛又晕?” 陈不凡怕她看到武安民,直接扑倒在床上将她压在身下道:“大概是酒气上涌了吧。别管了,本大爷这就让你舒服起来。” 药师娇呼之中,陈不凡已经再次堵上了她的嘴。 再回头去看时,武安民早已经不知所踪。 武安民从楼后重新跃回到地面,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番后,发现张秋霜与贾充带来的手下加起来也只有十二三人,还有几个显然也有相好的,已经不知去了哪里胡混,此时仍留在楼下坚守的只剩下八人,在武安民眼里这几个家伙更是不堪一击。 看着这浮于表面的防备,武安民甚至生出干脆假戏真做,真的干掉贾充算了的想法。 可惜除非今夜能在一起干掉贾逵,再连夜让司马家和张家收拾好细软离开,不然到了天亮,将在无一人能离开这座城镇。 第七百四十七章 夜袭青楼 武安民努力的摇了摇脑袋,将这个诱人无比的想法从脑海中清除了出去,长舒了口气后重新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再将面孔牢牢的遮住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小院。 那几名随从此时正七倒八歪的闲聊打屁,没有半点警戒之心,甚至到武安民已经要跨入院门时,才有一人看过来,发现了这个一身黑衣一看就不是来喝酒的家伙。 “喂,你谁啊!” 武安民哪有心思和这些家伙啰嗦,直接闪身至几人中间,双拳闪电般击出,痛喝声中,已有七人几乎在同时倒地。 只剩下最后离得较远的一人,则是武安民懒得再招呼他。那人何时见过这等高深快速的拳法,此时早吓得屁滚尿流,不敢再上前来,反而是一步三回头的,磕磕绊绊的朝着楼内跑去,边跑还不忘记大喊。 “有刺客!有刺客!” 武安民双足用力,膝盖只是微微一屈,便直接跃上二楼,接着再次借力,只是两次跳跃便已经来到了足有六七丈高的阁楼之外,看准屋内的人影,武安民噗的一声,便是破窗而入! 实木打造的窗户犹如纸糊一般,在武安民的冲击力下瞬间碎裂成寸寸木屑,此时背对窗户而坐的贾充仍然没有来得及回头。 张秋霜却仿佛早听到了楼下的呼喊声般,顺手拔出腰间的佩剑,已是一往无前的冲着武安民杀了过来。 贾充则是直到武安民破窗而入,一对铁掌眼看要杀至自己背后时,方才猛地仰倒在地,同时一脚猛踹在身前的桌子上,将一张实木圆桌,连带着满桌的汤汤水水一并杂向武安民。 同时木桌还巧妙的遮挡了武安民对屋内的大半视野,为张秋霜的进击提供了极好的掩护。 两人一先一后,一个拔地而起一个装模作样,配合的极为默契。 武安民冷笑一声,就是怕你们太过不济,老子一招得手,才放人报信,现在这样,自己才能将戏做个全套。 直到此刻,屋中数名妓女与侍者方才反应过来,发出尖利的叫声来。 武安民不愿被那满桌秽物弄脏,神乎其神的一个闪身,瞬间移动般已经到了桌后,此时的贾充却是躺在地上仍旧没有起来。 看到武安民神出鬼没的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贾充亦是面色大变,后悔刚才实在有些托大。 好在张秋霜的剑已经恰到好处的杀到,连刺武安民三处要害,若武安民执意要杀贾充而不回防。定要被他戳出三个透明窟窿出来! 武安民做出一副可惜的样子,不得不回身迎击。 当当当三声脆响闪过后,虽然逼退了张秋霜的援助,但贾充也已经缓过神来,翻身而起。 武安民又是一声爆喝,双拳再次冲杀而出,贾充与张秋霜一左一右,三个人影一时间战在一处,居然也是不相上下,打的有来有回! 就在三人极快的拆了近百招后,武安民期盼已久的那声喊终于传了过来! “何方毛贼,居然敢惊扰本大爷休息!” 第七百四十八章 大发神威 贾充二人面色一变,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只是面前这个黑衣人便已经稳稳压着二人,若是再来一人,两人只怕今夜便难以逃出生天! 武安民则是配合的漏出焦急之色,拳法从有功有守不急不躁,瞬间变为大开大合的全攻之势,二人的攻势只要不是伤及根本,功向要害的便被他完全无视掉。 猛然加剧的节奏另二人更是招架不得,先是张秋霜闷哼一声,整个人面色苍白的倒飞而出,接着便是爆喝声连连响起,贾充独自一人更是极为不济的被武安民连续三拳砸在双臂,震得他双臂发麻,再抬不起来! 眼看着面前越来越大的拳头就要击向自己,贾充暗呼一声我命休矣! 可这拳头最终却没砸在他的身上,而是被从他身后递出的一掌顶住! 贾充瞬时间觉得一股难以抵抗的巨力在自己面前猛烈的爆炸开来,只是劲风便刮的他站不稳双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哼,本座问是什么毛贼在此行凶,你居然敢当做没听到么!” 陈不凡那威武的声音从贾充背后传了出来,武安民则是双眼漏出十足的震惊之色,朝后连退了数步,双手极为到位的微微颤抖着。 “在下受人之托,在此执行任务,没有及时通知各路英雄却有不对,还望兄弟高抬贵手,给个面子。日后我定有回报!” 武安民故作沙哑的声音传出,意图收买陈不凡。 “哼,本座这双手,专管天下不平之事,想收买我,是否要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武安民怒道:“给你面子,你却不知死活么?罢了,我今日就免费多杀一人!到了阎王爷那,记着是你多管闲事才招来此祸的!” 说罢武安民双拳再次挥舞而上,与陈不凡极为惨烈的撞击在了一起。 只见武安民双拳上下翻飞,整个人围着陈不凡四处乱转,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一步也停不下来。 陈不凡则是早遵循了武安民的指示,加上对武安民信心十足,也完全不去管武安民究竟在干什么,就只是自顾自的打着他那套拳法。 在贾充与张秋霜的眼中,陈不凡就厉害了! 武安民此时宛如秋后的蚂蚱一般,在凭借着最后的力气疯狂的蹦跶。 而陈不凡则是临危不乱,气势十足又无比缓慢的或攻或防。 而陈不凡几乎每一下攻击,在他们看来都是打在空处,可每当这一击完全击出之后,武安民便宛如自己撞上一般,将自己的身体迎上陈不凡的拳脚。 贾充与张秋霜忍不住对看了一眼,张秋霜震惊道:“看出来了么?” 贾充点头道:“这人竟然是能预判到对手的每一个动作和下一步要做什么么?每一下都是恰到好处的攻在敌人必去之地!” 张秋霜道:“已慢胜快,后发制人,以柔克刚。这与天下哪一位高手的理念和战法都是南辕北辙,毫不相干啊!” 武安民早已听到那两人的对话,暗道也是差不多了,小声在陈不凡耳边道:“差不多了,我准备撤了,你适当追两步就是了,一定能要与他们打好关系,才不枉我今天这出戏!” 第七百四十九章 打入内部 武安民话音刚落,便是一胸膛顶在陈不凡那原本不知道伸出来要干嘛的腿上,立刻惨叫一声朝后飞退至窗边,接着顺势翻滚而下。 陈不凡冷哼一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 跟着也是身轻如燕的两个纵跃,紧跟着武安民翻下楼去。 张贾二人来不及跟进,只是远远的就听到楼外传来爆豆一般快速连续的巨响!接着就是两声巨响,显然是二人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张秋霜面色苍白道:“从三楼到一楼,他们便过了最少有近百招!这速度比起刚才对我们,实在是快的不可思议!” 贾充着急的跨前几步,在床边朝外看着,只见两个人影在楼下已经彻底快成了两个黑影,让人完全无法分辨出他们在干什么。 突然间又是一声惨哼,那个纯黑色的身影突然高高飞起,稳稳站在围墙之上,冷哼一声道:“今日数拳之赠,在下绝不敢问,阁下可敢说出名号?日后必有所报!” 陈不凡笑道:“来河内,找我河内四煞陈不凡就是了!有种的随时可来找本座复仇。” 武安民再不说话,翻身跃下围墙,几个闪身之间,趁着黑夜,转眼间消失不见。 陈不凡也不追赶,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后,突然双膝一弯,凭空跃起,竟然是直接跳过了三层楼,直接到达了四楼窗边,闪身回到了房间之中,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贾充与张秋霜面面相觑,无法相信世间居然有这等可一跃数十丈的轻功,但今晚对他们的震撼已经太大,两个人咽了口口水,看着楼下到此时方才姗姗来迟,属于醉凤楼的护卫家丁匆匆赶到,看着满地狼藉,不知所措。 却说武安民趁着夜色和所有包围力量都朝着发出巨响的方向去时,自己则是轻松的逆着方向,重新出了醉凤楼。 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武安民对陈不凡这个家伙装逼的能力是百分百信任,再加上自己给他留下的鬼爪,定可把那两个家伙哄的团团乱转。自己则再没有在这里白等上一夜的必要,武安民想了想,干脆便是找准了方向,朝着城东而去。 东面正是陈不凡告诉武安民他的居所所在,且据他所说,整个宅子只有他一人居住,是接头与作为秘密基地的好地方。 武安民顺着街道一路小跑后,没多远来到陈不凡所说的居所,数到第十二间后,便是直接跃起,跳入宅子之中。 这里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四合院,且无论外貌还是内里,与他旁边那几十所房子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区别和特别之处,院中也只是有三间口字形排开的房间,虽然比起普通百姓的房子已经大了不少,但比起张汪府邸来说,也不过就是一个别院的大小而已。 武安民满意的随便推开一间房,看着里面简单又实用的各类生活用品,也懒得再更衣,就直接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等待着明天陈不凡的归来。 第七百五十章 进展喜人 一阵大门打开的吱呀声将武安民从睡梦中带醒了过来,听脚步声倒是只有陈不凡一人。 武安民微微睁开双眼,太阳早已经透过窗户射了进来,正照在武安民的脸上,他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就这么从床上跳起,推开了屋门打招呼道:“不凡,你让我等得好苦。” 陈不凡见自己家中突然来了人,显然也是吓了一跳,朝后蹦了足有数尺,接着摆出架式道:“什么人!” 武安民又打了个哈欠道:“别站着了,你家有什么吃的么?好饿啊。” 陈不凡这才看清楚居然是武安民连夜到了,显然还在他家中休息了一晚,立刻道:“恩公你进屋稍等,我这就买点东西来吃。” 等武安民坐在桌子上随意的吃着陈不凡带来的早餐道:“昨晚收获如何?” 陈不凡得意道:“有恩公你亲自配合,又给我留下这么好用的宝贝,自然是进展喜人,我才有脸与你相见。” 顿了顿陈不凡道:“我听足了恩公的吩咐,昨夜借着这宝贝又是大大的露了一手,回房与药师又大战.....” 武安民急忙摆手打断道:“这段不用说了,我不好奇,直接跳过进入重点行么?” 陈不凡居然有些害羞的道:“是,是。那两人显然在楼下也是坐立不安,走不得玩儿不得又睡不得,直接来拍我的房门吧,他们又担心得罪我。我估计这两个家伙十有八九是在屋外这么干耗了一夜。这样我才能早上一睡醒,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 武安民笑道:“想来是一番引诱,希望不凡你能上了他们的贼船?” 陈不凡笑道:“这些自然是难以瞒过恩公的,这两人倒是将姿态摆的极低,一再感谢与佩服之后,倒是拿出不少宝物和赠礼,只是都被我拒绝了。最后无奈下与我约定今晚在醉凤楼不见不散。” 武安民笑道:“很好,今晚你就继续表演,争取早日打入他们的内部。看能否得到什么机密情报。对了,还没有问你,事成之后想要什么奖赏?” 陈不凡突然站起跪倒在地道:“不凡不要奖赏,只想要与恩公一起,跟随左右。” 武安民失笑道:“可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若我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你岂不是所托非人么?” 陈不凡摇头道:“若是大恶人,又怎会有恩公这等气度与做事方法呢?且若恩公不愿说出身份,不凡也绝不会有半点意见,更不会擅自乱猜,只会用自己的行动表示出绝对的诚意,消除恩公的疑惑。” 武安民道:“看你的意思,似乎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不如你猜个几次,若是能猜到我的身份,我就真正收你入我麾下如何?” 陈不凡大喜道:“恩公当真?” 武安民摇头道:“看你的样子,显然的志在必得,而我似乎是有输无赢了呢。” 陈不凡笑道:“毕竟有恩公这等身手气度,胸襟见识之人,这普天之下,也是一只手数的过来的。自然并不难猜。” 第七百五十一章 揭露身份 陈不凡道:“恩公这等身手气度,又要对付曹操,首先便绝不是闲云野鹤一类的人物,且必然是他敌对一方的人物。” 武安民笑道:“不错,继续。” 陈不凡无比自信道:“如今与曹操敌对的几家,马腾和孙家的手伸不到这边,刘备刘表纷争不下,刘璋又自顾不暇。恩公只可能是武安民一方的人物。” 顿了顿陈不凡又道:“我虽然身手武功不及恩公十分之一,但自问眼力不差,我曾见过夏侯惇将军全力出手,比起恩公恐怕还要逊上两筹。这等身手,在大汉军队中,恐怕只有太史慈,慕容垂,张仲坚三人。这三人中以太史慈和丞相关系最好,相识于微,也只有他会如此简单粗暴的借用丞相的名字,不知我猜的对与不对呢太史慈将军?” 武安民哈哈笑道:“前面都猜的不错,非常接近,可这最后一下,却是偏的有些多,我可比子义那小子英俊大气多了!” 陈不凡愣了一愣,猛然拜下道:“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丞相责罚。” 前面急忙将他扶起,笑道:“陈兄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还是否要继续跟随我呢?” 陈不凡毫不犹豫道:“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陈不凡这条命,从昨晚开始就已经是丞相的了。” 武安民出了陈家后,并没有直接回去张府,而是先转弯去找了张宁。 锦衣卫们似乎都是完全不需要休息与睡觉的,武安民摸上门时,张宁正精神无比的翻着一本册子。 到武安民直接推开窗子翻身而入时,突然寒光一闪,背上的无名“沧”的一声出窍,几乎在同时,武安民感觉到一阵生死临头的战栗,无名连续挥洒之间,已经有七八跟钢针应声落地。 张宁这才发现来者居然是武安民,吓得慌忙跪倒在地道:“属下未能察觉是丞相到访,险些伤了丞相,求丞相责罚。” 武安民此时也是汗流浃背,后怕不已,若是自己反应再慢上数息,现在恐怕已经身插钢针,非死即伤了。 武安民咽了口唾沫扶起张宁道:“是我有好好的大门不走,偏要翻窗户,下次我一定先敲门。” 接着又捡起地上的钢针道:“你这手飞针绝技,我早听朱统领说过,今日一见,确实是不同凡响。” 张宁仍旧惶恐道:“属下下次定会先辨好敌友,再行出针,绝不敢鲁莽行事。” 武安民摇了摇头,这些家伙什么都好,就是太把自己当丞相,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武安民不得已又是安抚了他数句后才进入主题道:“我的身份已经告知了陈不凡,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吧。” 进入了本职工作的张宁立刻变得有些不一样起来,认真道:“知道的,这人口碑算得上极佳,非常够义气,身手也算上得了台面。所以虽然是孜然一身,但在河内一代也是非常吃的开的。” 武安民满意道:“但他究竟不是我们自己人,你再分出人手,跟他一段日子,看看是否真的靠的住吧。” 第七百五十二章 身份问题 武安民又问道:“昨夜让你跟的几个人,可有什么动静么?” 张宁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任何反常,司马懿与宋云翔都是一夜没有出府,张全则一如既往的在府内开起宴会,闹了一整夜。” 武安民有些头痛,如此毫无线索的大海捞针,想要找出叛徒实在也太难了,但偏偏此事又是丝毫拖不得,不然天知道还有多少机密要泄漏出去。 张宁看出武安民惆怅,也是叹口气道:“如今我们人力倒是不缺,且都是身经百战的兄弟,我会吩咐他们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盯梢,绝不会有半点偷懒。一旦有任何发现,立刻通知丞相。” 武安民知道如今除了这最笨的办法,也是别无他法,又是夸赞了一番张宁后,又跟他约定了张府外接头和密会的信号后,也是离开了这处住宅。 这一路上武安民的脑袋都没有停下来,在疯狂的旋转着,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尽快解决眼前的难题。 “只有先去找张汪老爷子,看看张秋霜有没有如实禀报陈不凡的事情了。” 武安民直到了张府门口,也没有想到什么合适又稳妥的方法来,便索性先去找张汪。 府外的家丁显然早得到了指示,并未对武安民进行阻拦,武安民问清楚了张汪所在后,便马不停蹄的找他去了。 此时的张汪早已辞去了原本的汉室官职,在他们看来,没了汉献帝的曹操,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汉贼,自然再不愿与他为伍。 此时张汪正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之中遛鸟赏花,好不自在,全无半点即将东迁,动辄便是家破人亡的样子。 武安民坐下道:“老爷子好雅兴啊。” 张汪笑了笑道:“愁眉苦脸,也是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索性在这里忙中偷闲,也是一件乐事。” 武安民也是微微一笑,拿起竹竿逗弄着鸟儿,随口道:“公子可回来了么?” 张汪亦是随口道:“早回来了,现在正睡的舒服。下午便要轮到他去城门轮值呢。” 张汪见武安民看着自己不说话,继续道:“昨夜那名刺客是你吧。” 见武安民点头,张汪居然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道:“那么陈不凡也是你的人了。秋霜还担心贾充多了这名高手相助,我们的计划会更加难以实施。” 武安民忍不住道:“张老究竟有什么计划与布置,可否告诉在下?如此被自己人蒙在鼓里的感觉,着实是不太好哩。” 张汪双眼灼灼的盯着武安民,仿佛要努力将他看透一般,半晌后才道:“最少我得知道你是谁吧?从春华传来消息开始,我便一再的打探与寻找你的身份,可直到现在,仍旧是一无所获,你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突然就到了我们面前,又随便起了个名字。若是你,会百分百的相信这么一个人么?” 武安民苦笑道:“但在下与曹操的仇恨是假不了的,对司马、张两家更是发自真心全力相助的。” 第七百五十三章 接二连三 张汪摇了摇头道:“这些都可以演出来。现在只有你我二人在场,我也不怕武民你见怪。在真正知道你的身份与目的前,我们是不会百分之百的信任与你的。换了是你,也不会真正将身家性命,托付在一个从天而降的游侠身上吧。” 武安民有些好奇道:“武民有些不明白,张老这些话昨日便该说,为何非要到了今日才一吐为快呢?” 张汪道:“因你只是一夜之间,便轻松将一个有用的棋子布入贾充阵营之内,而这人还偏偏是我们河内土生土长的知名人士。你的厉害让我不愿再与你虚以委蛇,而是要么一拍两散,要么真正的竭诚合作。” 武安民看着张汪,两人一时间居然彻底沉默了下来,武安民半晌后终于投降道:“空口无凭,不知老爷子想要什么样的证据与承诺呢?” 张汪笑道:“这就要看你了。” 武安民想了一下道:“武安民麾下锦衣卫使,几乎是整个天下最为快速多变,最擅长刺探情报与传递消息的机构,他们在河内地区的负责人,张老爷子可曾听过或是见过?” 张汪道:“这人是朱骥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叫做张宁,只是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不曾见过。” 武安民头痛的扔下一个腰牌道:“那看来将他叫出也无法证明我的清白了。” 这枚腰牌正是朱骥给他,用来联系全国各处的锦衣卫所需要的腰牌,代表着锦衣卫总指挥使的身份,整个武安民麾下,也只有他和朱骥二人拥有。 张汪小心的拿起腰牌看了几下,接着震惊道:“这是锦衣卫总指挥使的牌子,你难道便是朱骥?” 接着张汪又摇头道:“不对,朱骥根据情报已经是一名五十余岁的老人,怎会如此年轻。且朱骥也好,他的手下也好,绝不敢这么顶着忌讳,使用武民这个名字。” 武安民暗叹了口气,当日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恩怨纠葛,才随意起了武民这个名字,没想到如今居然成了被人接二连三看破自己身份的重要原因。 武安民看着张汪道:“那么老爷子现在可以相信我了么?” 张汪似乎仍旧是不敢相信,尤其是不相信武安民居然如此轻易的就承认了,睁大着眼睛道:“你真的就是当今丞相,武安民?” 武安民站起转了个圈,摊手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保真,如假包换。” 张汪却是突然跪下道:“下官张汪,拜见丞相大人!” 武安民吓了一跳,张汪可不同于陈不凡,急忙上前两部,在他拜下之前就微微用力将他扶了起来道:“老爷子这是干什么,安民如何受得起。” 张汪却是已经眼含热泪道:“我们这些老骨头,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可为汉室效力,死于汉土。可先是十常侍,又是董卓与李郭二贼。我们原以为曹操乃是社稷之臣,可托付陛下,共创中兴,可谁知,可谁知他也是狼子野心,独把朝政,图谋不轨!” 第七百五十四章 外有强援 武安民看着张汪苍老又满面泪痕的脸,忍不住道:“张老爷子就不担心我武安民,也是曹操那类人么?” 张汪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们.....”张汪突然顿了一顿,才继续道:“但我们愿意相信丞相,你是孔融教出来的,孔北海乃是当世间难得一见的君子,他死后你的作为我们更是早有耳闻,我们愿意相信你是那个真正的汉室中兴之臣,是那个可顶起一切的股肱之臣!” 武安民看着他有些奇怪的样子,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反而安慰道:“张老放心,我武安民曾向陛下发誓,有生之年必不做任何有违君臣道义之事,亦希望陛下早日组建属于自己的班底,待天下清平,重回正轨之后,我只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做一个快乐自在的闲人。” 张汪再次拜下道:“丞相有这等胸襟和气度,张汪发自内心的佩服,亦愿为丞相与汉室,甘效死命!” 武安民扶起他道:“张老先起,安民突然想到一个可盘查内奸的方法。若内奸真是昨夜说的那几人,说不定可一举将他们找出来!” 张汪站起道:“老夫愿全力配合丞相。” 武安民笑道:“张老不妨先将司马防老爷子与几位公子全都找来。” 当武安民,张汪,司马防以及司马朗,司马懿,张秋霜,张春华等人全部齐聚于昨日的那间密室时,密室中还多了一人,正是锦衣卫在河内地区的指挥使张宁! 只是张宁此时已经经过了的易容,哪怕是武安民,也已经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样貌。 武安民介绍道:“这位是张宁张指挥使,乃是汉锦衣卫使朱骥的左膀右臂,这次也是在春华与朱骥统领联系上后,朱统领专门派来协助我们,看能否接应我们安全离开的。” 司马防大喜道:“太好了!这次能成功联系上,侄女当记头功,我们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许多了。” 张宁早受了武安民交代,此时一本正经道:“小将受朱统领吩咐,已经带了二百人先行进城,随后还有三百人会想办法混进城来。诸位心怀大汉,朱统领已经禀明陛下,待我们回归故土,陛下定有奖赏!在我们离开前,诸位有任何需要可随时与我联系。” 张汪问道:“不知剩下的三百人何时能到?” “在三五日内,应可全部混入城内!” 司马防喝道:“好!如今我们外有强援,再没有拖下去的必要,还请张指挥使回传朱统领,我们会尽快清点与准备好详细的计划,在十日内出城离开!” 司马防叫来司马朗道:“朗儿,你负责点一下我们家中人数,看一共有多少人可跟我们一起,所有仆从下人,只要不是特别亲近的,直接遣散了便是。至于张家。” 司马防将目光转向了张秋霜,张秋霜立刻会意,瞧了眼父亲后,点头道:“张家的,就交给小侄,我会尽快整理出一个准确的数字来。” 第七百五十五章 故布疑阵 接着众人又大致商量了各类联络手法与所需的帮助后,便各自散开去忙自己的事情。 武安民则是叫下了张秋霜,等到所有人离去之后,武安民方才把他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道:“张兄可知我把你拉来有什么事么?” 张秋霜看看左右空无一人,疑惑道:“武大侠尽管吩咐就是。” 武安民轻声道:“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张府和司马府中,是藏有叛徒和奸细的,且可清楚确定他们的身份很高,甚至有可能......” 张秋霜知道武安民的意思,配合的点了点头道:“武大侠莫非是有了头绪?” 武安民苦笑道:“我只来了一天,哪里来的消息与头绪呢?我找你是有另外的事要商量。除了这件事事关重大外,更因为除了两位老爷子,我武民在河内最信任的便是张兄。” 张秋霜受了武安民一捧,更是义不容辞道:“武大侠有事直说就是。” 武安民看看左右,无比小心道:“其实我是丞相的人,和张宁亦是早已认识的故交。” 张秋霜毫不意外道:“我早猜到了,除了丞相大人的手下,其他人又怎会如此费心费力,以命相搏呢?” 武安民道:“所以,其实张宁剩下的那三百人,其实已经到了城外,我们希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城来,最好是在今晚,出其不意,才能攻其无备!若有了这支我们掌控下,敌人却一无所知的队伍,才是进可攻退可守。” 张秋霜点头道:“今晚正好是我轮值,交给我办就好,保证今夜他们可瞒天过海,轻松入城无人知晓。” 武安民拜别了张秋霜,立刻出府,在一处隐蔽的民房内又找到张宁道:“如何了?” 张宁笑道:“幸不辱命,我已经私下中偷偷找司马懿说过了,今晚会有三百人在北城门附近,希望能想办法连夜让他们进城。他也是满口答应,去安排了。” 武安民出了口气道:“现在最有嫌疑的两人都已经进了计划,就看他们是否上套了。跟踪的兄弟怎么样了?” 张宁有些得意道:“丞相尽管放心。论冲锋打仗,守成拒敌我们或许不如曼巴军与陷阵营。可若要比潜伏跟踪,就是他们两个加起来,也不如我们锦衣卫。”张宁言语中满满的自信,更是为他的说话增添了可信的砝码。 武安民悠哉的躺在床上道:“我还需要你替我去办一件事。” “丞相尽管吩咐下来就是。” 武安民笑道:“我要见冯远,和其他四名当时被放走的死士,当然,我要分开来见。” 张宁点头道:“他们早就已经归队了,且有陈副统领为他们编造的故事和经历,在队中并没有受到什么排挤与不信任,仍旧与先前一样训练,冯远甚至还升了官,成为了一名小队长。中间一直与我们有联系,我这就把他们叫来。” 看着张宁远走的身影,武安民感觉到无比的感慨。 当老大就是好啊,一张嘴就足够别人跑断腿了。 第七百五十六章 卧底情报 武安民在张宁布置下的另一处民房中已经连续接见了四名士兵,这四人分别手握着别人的效忠书与认罪书,各个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只是可惜这四人都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从司马家可能的内奸到贾逵贾充今日的动向都可说是一无所知! “咚,咚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又隐含着其他意思的敲门声终于再次响起。 “进来。” 进来的赫然便是那日他亲自审问的冯远,此时的冯远一身干净整洁的军服,外带头发脸庞都是打理的井井有条,配上他颇有些卖相的脸蛋,确实是威武不凡,也难怪他一回来便升了官,还比别人多知道些隐秘,显然背后也是有人罩着的。 武安民知道对付这一类人,需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感情与理念是他们绝对不会放在心上的,唯有利益与恐惧,才可以长久的控制住他。 武安民并没有转过身来,而是就这么背对着门口,负手对着窗外那平平无奇的景色装逼。 果然冯远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口,并不敢再跨前半步。 武安民淡淡道:“让你查的事情,可有什么进展?” 冯远唯唯诺诺道:“禀报大人,还没有任何消息。” 武安民此时背对而立,又进行了易容,所以冯远只知道面前这人是个级别极高的大官,却并没有认出武安民的身份来。 武安民冷哼了声道:“我听说你回到这里,立刻升了个小官,也算得上春风得意,可你似乎忘记了,你的小命,全都掌握在我们的手里。而与你同样的,还有四人。他们四个可都是很眼红你现在的地位的。” 武安民可清楚的感觉到冯远心跳与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显然是武安民所说的并非虚言。 冯远汗流浃背道:“小人一直在努力寻找机会与情报,只是目前确实是没有任何活动,小人也很是无奈。” 武安民道:“你该知道,我们并不需要五个卧底这么多的,去吧。听说你是丞相大人亲自看重的,日后若有所成,身份地位比起现在只会高不会低。”说完,武安民随手掏出两块金子,头也不回的扔了出去。 两块金子宛如长了眼睛一般,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冯远身前三寸的地方,更恐怖的是,金子虽然仍旧完好无损,可承接它们的那块方砖,却是已经碎裂成无数小片! 只是这神乎其神的一手,立刻吓得冯远又跪了下去道:“要说动静,我们也有一些的。只是似乎与丞相的大事,并不相关。” 武安民冷哼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决定情报对我们是否有用了?” 冯远吓得趴在地上道:“统领命我们找出二十名身手最好的兄弟,今晚去杀一个人,命我们务必拿下这人的人头。“ 武安民眉头一皱,突然想起一事道:“陈不凡?” 冯远此时对武安民已经再产生不了任何抵抗和反对的意思,惊为天人般道:“大人手眼通天,确实是没有任何事情瞒得住你的,小人佩服,佩服!” 第七百五十七章 狐假虎威 “砰” 听完了武安民的叙述,本就胆子不大的陈不凡更是屁股一软,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丞相,这可如何是好,贾逵那队死士我只听说过的,各个悍不畏死不说,还一个个身手高强,这次一来就是二十个.......” 武安民没好气道:“我说你河内四煞的名号不也是自己一手一脚打下来的么?那日在山头拦截我的那股君临天下的气势呢?” 陈不凡苦笑着伸出刚刚痊愈的右手道:“这血窟窿才刚好,还能让我学不会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么?况且我这所谓的四煞名号,靠的是我因势利导,趋利避害,巧妙的挑选对手选择时机,再加上够义气,大家伙给面子才有的。” 武安民翻着白眼道:“就是欺软怕硬,专捏软柿子是吧。” 陈不凡老脸一红道:“我也没欺负老实人,都是欺负的比我稍微弱一些的坏蛋。” 武安民算是拿这人没办法,觉得陈不凡早晚会精神分裂,干脆绕开话题道:“还是说说今晚怎么过关吧。我在南北两门各有一摊麻烦事要处理,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藏好吧。躲过了今晚,我就帮你把那群人全料理了。” 陈不凡哭丧着脸道:“丞相这是要我刚刚大出了风头,就做缩头乌龟么。不如丞相抽出来几个人,替我将那几人收拾了,到时神不知鬼不觉,还以为又是我大发神威。” “狗屁缩头乌龟。” 武安民忍不住骂了一句道:“你都不知道会有人来干掉你,藏起来算什么缩头乌龟?” 看着陈不凡那一脸的委屈和害怕,偏偏还带点跃跃欲试和失望,武安民更是越来越觉得这家伙有趣,摇头道:“罢了,看他们运气吧,今晚你就在这房子里待着,子时之前若是有人来了,我保证他们活不到明天。若是子时他们没来,你就祈祷自己能活过明天吧。” 陈不凡大喜下正要感谢,武安民却伸手示意他安静。 接着冲陈不凡使了个眼色,陈不凡人精一样的人物,立刻明白道:“哼,是哪位朋友光临寒舍,何必藏头露尾,直接进来聊聊不好么?” 有武安民在,陈不凡立刻恢复了当日山间拦截武安民的气势和腔调,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 武安民则是一声不吭地反身找了个柜子直接躲了进去,进去之前只是传音给陈不凡道:“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别的随便。” 陈不凡发出邀请后,四周仍旧是一片安静与祥和,平和到陈不凡都要怀疑武安民是不是产生了幻听。 接着异变突起! 陈不凡眼睁睁看着房顶突然传来一声惨哼,接着一个手指粗细的破洞出现在自己的房顶,最后则是啪的一声,一个重物从房顶滚下,重重摔在地上。 “既然朋友们不愿露面,那就别怪陈某不客气了!”陈不凡反应极快的冷哼一声,还顺道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满桌茶壶杯子都是嗡嗡作响,险些翻过去。 第七百五十八章 不凡逞威 紧接着的,居然是又一阵的沉默与安静,哪怕陈不凡运功运的耳膜都要破掉,也再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就来了一个人么?” 就在陈不凡有些恍惚与放松时,四面八方的头顶与窗外几乎同时爆炸开来。 头上的四人成四个角度将陈不凡紧紧围住,各执长剑向他杀来。 两扇窗户外则各有一人射出夺命弩箭! 虽然陈不凡先声夺人,干掉一人,但敌人这等无间的配合与堵死他所有进退道路的战法,也实在是完美的可怕,若是一般庸手,此刻除了闭目等死外,再没有其他办法。 可在所有人眼中,陈不凡此刻却是稳如泰山,一动不动,眼中居然还透露着些许的不屑。 紧接着又是一阵惨叫响起,陈不凡仍旧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可围着他的四人已经全部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两根射向他的弩箭也在半空中不知遇到了什么阻碍,断裂成数截散落在地上,射箭的士兵却每人头上多了一个血洞,双目圆睁的躺在地上,已经死于非命。 屋内屋外,再次陷入了无比的安静之中。 陈不凡的名声早已传遍整个河内地区,众死士此次也是抱着必死之心前来完成任务。 可万万想不到,陈不凡坐着一动不动,甚至连屁股都没离开椅背,就将己方将近一半的人打倒在地。 一时间原本布置好的一切轮番冲击,在外埋伏,远程攻击等等一串配合与后招,居然全都卡在这里,难受的不行。 “来又不来,退又不退。哼,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陈不凡恰到好处的又发出一声冷哼,却仍旧没能将敌人激出来,陈不凡又道:“既然不进来,那陈某人就要出去了。” 说完便拍桌站起,一副气势汹汹要杀将出去的样子。 柜中的武安民差点要大喊出声让他稳住,若是这小子得意忘形,真的跑出去,那自己还怎么这么藏在柜中? 好在陈不凡只是刚刚站起,似乎立刻想到自己不过是只狐狸,要是脱离了老虎的保护,那可是威风不起来的。 “哼,本座今日心情好,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滚吧。若是再不滚,就休怪我无情。” 说罢,陈不凡居然是就这么厚着脸皮又坐了下来,这份临危不乱与气定神闲,也实在是让武安民十分佩服。 屋外仍旧是没有半分动静,直到两扇打开的窗户再次闭合起来屋内再次进入一个外界无法观察的密室后,武安民方才从柜内出来道:“人都走了,他们只是来试一下你是不是真的肚里有货,应该不会再来了,放心吧。” 陈不凡呼的送出一口气道:“老天保佑,若不是丞相你正好知道他们的阴谋,老陈我今天就真的是栽了。这下我终于可以自在的去赴贾充的约了。” 武安民笑道:“就这么去赴约,就着实有些不礼貌了,不凡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么?” 第七百五十九章 青楼逞凶 陈不凡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之上,身后一名农夫打扮的人则是推着一辆载满东西的推车,紧跟在他的身后。 车上还缓缓传出一阵阵的血腥味。 陈不凡也不回头,看着即将到达的青楼一条街道:“丞相大人,咱们就这么推着一车尸体,是不是有些......嘿,有些太过冒险呢。” 身后的农夫正是武安民化妆而成,低声道:“有我在,你怕什么。对贾充这种人,越是忍让与打哈哈,他就越是不把你当人看。何况有我在,还能让你吃了亏么?” 陈不凡想到武安民的神勇无敌,有他跟在自己身边,哪怕是许褚典韦亲来,也拿自己没什么办法。立刻换了个人般,昂首阔步地朝着醉凤楼走去。 门外的龟公与老鸨子对于这个老客显然也是熟悉的不行,见他来到,立刻便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可老鸨还没来及说话,先看到陈不凡那绷的紧紧的丑脸,虽然立刻感觉到不对,立刻小心翼翼的招呼道:“陈大侠怎么今日才到?药师可是等你等地急死了呢。” 陈不凡冷哼了一声道:“贾充呢?来了么?” “贾公子,来是来了。可是......” 陈不凡一把推开老鸨道:“没什么可是的,他今晚请的就是我,你还能拦着我么?” 老鸨看他气势汹汹,不敢拦截,还下意识地躲向乐一边。 可看到陈不凡身后也想跟着进门,穿的破烂不堪还隐隐发出臭味的武安民,立刻道:“你是什么人,醉凤楼也是你进的了的么?” 老鸨突然觉得一股巨力袭来,将她柔软较弱的身躯整个按在了墙上,陈不凡那张丑陋的脸几乎就贴在她的面前恶狠狠道:“这是我的人,也是你能拦得么?” 那老鸨吓得屁滚尿流,双眼立刻淌下泪来哭道:“不敢,小人不敢。” 陈不凡冷哼一声,将她放下。 老鸨子整个人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除了不住的抽搐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陈不凡威武的向着四周扫了一眼道:“我就是来找麻烦的,不怕死的,就拦着我。走,咱们去后院给人送礼。” 后面那句话,自然是对着武安民说的。 陈不凡与武安民彻底无视了两侧噤若寒蝉的青楼人士与客人,一前一后,两人一车,大摇大摆的朝着上次武安民见到他们,住着药师鹿灵两位当红阿姑的独院去了。 看着左近无人,武安民轻声道:“看不出来,你欺负人也是很有经验和气场的。” 陈不凡老脸一红道:“职业需要,职业需要。” 说完还想转过身来再跟武安民说些什么,却听武安民的声音宛如就在耳边一般发出。 “来人了,小心点。” 果然话音刚落,前方黑暗中就有十余人迎了出来,成半圆形将二人隐隐围在中央。 陈不凡入戏极快,立刻从唯唯诺诺的下属变成那个气度非凡的河内四煞道:“贾充是否心虚了呢?连见我都不敢见了?” 黑影中另一个声音传来道:“陈大侠说的什么话,明明是贾充亲自来此迎接你了。” 第七百六十章 意外发现 陈不凡一声冷喝道:“好,算贾公子你还算敢做敢当,陈某倒想听听你有什么话说。” 贾充从黑影中走出,但却并未向前,而是被身边的的高手紧紧围在中心。 “陈大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误会?大家自己兄弟,我相信没什么解不开的局面。” “哼,自家兄弟?”陈不凡不屑道:“确实是自家兄弟,贾公子刚才送去的大礼,陈某非常满意,这次是特意来送给你回礼的。” 说完冲着身后的武安民抖了抖手,武安民立刻充当起一名合格的手下,颠颠的推着小车到了贾充面前。 十余名手下几乎是同时拔出兵器,黑夜中满是寒光的兵刃同时指着武安民。 贾充与陈不凡却几乎同一时间喝道:“大胆!” 贾充见陈不凡双腿已经微微弯曲,一副随时要出手的样子。见识过他身手的贾充立刻先下手为强,呵斥道:“陈大侠给我送礼,你们怎可如此没有礼貌!快给我收了。” 众人这才不情不愿的,将兵器再次收回。 武安民则仿佛被吓坏了一般,双脚哆哆嗦嗦,不停的沿着唾沫。 陈不凡喝道:“把礼物掀开吧,也让贾公子看看是否和他的心意。” 武安民立刻一把揭掉盖在车上的黑布,接着将车把抬起,只看几个人型的物体先后滚到了地上。 武安民也是不敢多看的样子,一路拉着推车,反跑回陈不凡的身后。 陈不凡随手拿出一锭金子道:“走吧。” 接着又转向已经面色大变的贾充道:“如何,贾公子喜欢陈某的礼物么?” 武安民转身离开的同时,贾充手下中有胆子大的已经走上前去看了车上究竟是什么。 “尸体!七具尸体!” 几乎在下一个瞬间,那名手下便惊呼起来。 贾充面色变得冷峻起来道:“陈大侠这是什么意思?” 陈不凡呵呵笑道:“我什么意思?我倒要问贾公子是什么意思!是嫌陈某人不可靠,还是要试试陈某的身手?” 且不说贾充与陈不凡在广场上的对峙,武安民装作离开后,立刻找了处黑暗的地方脱掉了破旧的外衣,漏出里面贴身的一套紧身夜行衣来,再次藏入了树木之中,看着陈不凡与贾充对峙。 两人显然一时间也不会有人动手,贾充更是会尽量避免冲突,武安民闲的无事,索性是一双眼睛四处乱瞧着,观察着醉凤楼的布局。 突然一个熟悉无比的身影出现在院墙的另一侧,也是同样趁着黑暗,几个闪落之后便消失不见。 只看那人的背影与身型,不是司马懿还能是谁? 武安民回头看了看陈不凡气势汹汹的与贾充在广场上对峙,心想有这七具尸体在,贾充绝对不敢轻易与陈不凡动手,加上他的目的又只是试试陈不凡是否真才实学而不是取他性命。 武安民咬了咬牙,暗道一声不凡你小子可千万不要做得太过分,逼得贾充兔子咬人才好。 这才一个闪身落下围墙。冲着司马懿消失的方向赶去。 第七百六十一章 错有错着 武安民顺着自己刚才所看到的司马懿消失的方向一路跟踪,连续穿过了数个小院与林子后,却是一无所获。 武安民不禁立在一处暗影之中,思考着这宛如凭空消失的司马懿究竟跑到了哪里去。 武安民放眼四望,此时的时间尚早,诺大的醉凤楼中大部分独院还未亮起灯火,显然是还没有开始进入真正的夜晚狂欢时间。 正在武安民有些头痛,不知该去往何处的时候,又一个熟悉的影子出现在不远处,正是司马懿的忠仆宋云翔。 武安民大叫天助我也,几个闪身之中,跟随着宋云翔一路朝着醉凤楼深处继续行走。 这一路上尽是树林,除了宋云翔外更是毫无人烟,武安民一路紧随其后,哪怕宋云翔已经是非常小心的一路注意,各类反跟踪手段用了个遍,显示出他身为司马懿心腹绝佳的经验与智慧。 可惜武安民更是个中好手,一路吊着宋云翔的尾巴,对方却连他的尾巴也抓不到。 当宋云翔终于放下戒心,拐入一个偏僻的小院内时,武安民也是快要失去耐性,几乎忍不住,准备拉住宋云翔爆揍一顿逼问出地点了。 正在武安民放松了警惕准备紧随其后进入时,心头突然传来一阵警兆,生生停住了要跃下树木的动作,静止在树冠之上。 果然几乎同一时间,六个人从院外院内的角落中走了出来。重回院门口那里,其中赫然就有司马懿与宋云翔。 只听司马懿小声道:“看来确实没有人跟踪我们,就算有,恐怕也早已被云翔你甩脱了。” 宋云翔得意道:“老宋我摆脱跟踪反侦察的本事,那也是看家吃饭的家伙,公子可以放心,绝对没有任何人跟着我们。” 司马懿点头道:“干得很好,无论有没有人跟踪,你都已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走。走吧,事情正好也办完了,我们要准备去接应那不知存不存在的三百人马了。” 宋云翔好奇道:“居然有可能不存在么?公子难道是怀疑那张宁的身份和诚意?” 司马懿冷笑道:“是他怀疑我们的诚意,就我看来,今晚十有八九是他故布疑阵,寻找内奸的行动,不然怎会不找父亲,偏偏找上了我。” 几人虽然是放低了声音,可夜深人静之下,还是被武安民听了个清楚。 武安民的谋划被司马懿轻松看穿,武安民不禁暗自埋怨,自己实在是太过小视司马懿了,他毕竟是整个三国中,唯一与诸葛亮正面对决十余年,却没有真正吃过大亏的人! 还能与宋云翔分开行动,让宋云翔到处乱窜吸引注意力,自己则偷偷的与他需要见面的人完成了碰头。 好在自己仍未输个干净,今晚自己鬼使神差下在这里遇到了司马懿,就是天助我也。 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来这里见了谁,若能找到这个人,武安民今晚就仍就算是大获全胜,也只有摸清楚了司马懿究竟是哪个阵营,是否可靠,武安民才能放手一搏。 第七百六十二章 不知踪影 武安民看所有人都已经离开,知道跟着司马懿也是去北门接应自己布下的疑兵,索性遍小心翼翼的又回到了那个独院之中。 这处独院无论装饰、盆栽、花草还是阁楼的新旧比起武安民去过的药师鹿灵破旧了不知多少,地点也是在醉凤楼最外围的角落,显然里面住的不是下人就是早已失宠,风光不再的女子。 武安民绕着院子转了整整一圈,居然没发现任何人影或是动静,整个楼内也是漆黑一片鸦雀无声。 武安民轻轻的找到一扇窗户推开,接着闪身进入楼中。 这个只有三层的小楼里面倒也算清雅古朴,各类家具也算考究,只是一看便是年久失宠,都已经落上了厚厚的灰尘。 只是从一楼到三楼,却仍旧是没有一点动静,没有半个人影在,甚至武安民搜遍了整个阁楼,也没有找到一处可疑或是任何不协调的地方。 可司马懿明明是来这里见了什么人或是办了什么事,怎会如空气一般,变得什么都没有呢? 密道! 对,密道! 武安民突然想到这个独院几乎紧贴着醉凤楼的外墙,若有地道,并不需要修建太长就可以通往院外,与司马懿碰面那人一定是同样身份敏感,不愿世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想到就去做是武安民一向的准则,重新回到屋内的武安民,小心翼翼的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在全屋各个角落仔细的寻找敲击。 可一圈过去,既没有空心的地板砖,也没有能打开旋转的机关,墙壁床铺等等各个地方,都是结实无比,绝对没有可能被武安民漏掉。 武安民苦笑一声,看来今晚又是全无收获,脸司马懿在这里见了谁,那人又如何离开都不知道。 无奈的武安民知道再留在这里也是没有用处,想起陈不凡还在和贾充虚以委蛇,也是干脆的抽身而出,朝着陈不凡所在地方向而去。 可当武安民来到他们刚才分别的地方,却突然发现这里居然是空无一人,连他扔下的几具尸体,都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不知扔去了哪里。 武安民深深的吸了口气,若是陈不凡真的个人动起手来导致失败被擒受辱,那自己的愧疚将会无法弥补! 武安民几乎是趴在地上,回忆着他们在相逢,仔细寻找着搏斗或是血迹等其他任何痕迹。 可结果却依然是耐人寻味的。 每个人的脚步都清晰无比,每个人的步伐也都不是蓄势待发随时开打的紧张状态。可偏偏在一行数人接近后,所有人有突然朝着醉凤楼的大门而去。 武安民松了口气,最少看脚印来说,陈不凡并没有受到攻击,也应该没有被人套出什么机密。而是在聊天之后,选择了跟着他们一起走。 武安民立刻想到,陈不凡恐怕是过了这第一道关卡,被人带去参加复试了。 贾充后面的复试官,那除了贾逵,还能是什么人呢? 武安民看看天色,知道自己现在再去醉凤楼门口那杂乱的无法分辨去向的大门也是白去,便干脆的转身离去了。 第七百六十三章 相安无事 时间将将接近子时,整个城内城外都已进入无比安静的状态,除了职业需求仍在打更或是守卫城门的士兵外,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武安民此时正带着三百重新溜出城外的锦衣卫,藏身在河内城南门外数里处的密林之中。 根据约定,张秋霜会亲自前来与他们接头,并将他们送进城内,而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张秋霜却依旧不知所踪。 武安民的面色十分冷峻,毕竟在他心中司马懿已经十分不可靠了,若是连张秋霜也有问题,那他们这次的行动,面对的阻碍将会远远超出想象。 一阵细长的尖啸声突然传来,武安民身边的一人正想要按照计划同样吹响口号,却被武安民伸手示意稍等,又过了片刻后,那尖啸声再次传来,距离还近了不少,武安民却仍旧是不做理睬。 直到又过了一会儿,两名早布置好的探子从两侧回来,低声道:“没问题,来的只有五个人。身前身后都没有什么人跟着。” 武安民这才点了点头,张嘴发出了同样的啸声,同时带人去与张秋霜汇合。 张秋霜见到武安民,点头笑道:“久等了,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武大侠和兄弟们随我走吧。”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辛苦张公子了。” 说完回手摆了一下,三百人悄无声息的从藏身的地方闪了出来,但声音动静却如只有一人一般,不但整齐划一,且没有任何其他拖泥带水的动作。 张秋霜边走边忍不住赞道:“只看这对人马,就知丞相麾下尽是虎狼之师,精锐之士!” 武安民轻声道:“加上城内的两百人,这五百人将会是我们这次撤离最重要也是最可靠的隐藏力量,张公子就放心吧。” 他们藏身的地方距离城门并不远,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且整个迎接与入城的流程又快又准,张秋霜只是稍稍打了个招呼,城门上的士兵就稍稍打开了数尺城门,三百人整齐划一的快速通过,接着也不打招呼,立刻就消失在黑夜中。 张秋霜有些震惊道:“他们这是要去哪里?我已经准备了秘密的地方收藏兄弟们,可保证绝对的安全。” 武安民摇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们毕竟是张宁的人,张宁这个人又讨厌的很,嘴严的跟石头一样,连我也是一个字都不透露。” 张秋霜有些迟疑道:“可你们不是同僚么?若莲这点默契与信任都没有,该如何合作。” 武安民道:“我终究不是锦衣卫系统的,恐怕他们从未将我当过自己人吧。加上丞相大人最是信任朱统领,所以他们带些傲气倒也是正常的。” 张秋霜拍了拍武安民道:“等我们去了武丞相那边,小弟一定跟紧武兄,到时我就不信他们区区几个副指挥使还能骑在我们头上!” 武安民微微色变道:“秋霜!注意言辞。”接着朝左右看了看道:“隔墙有耳,这也是他们锦衣卫最擅长的事情。” 第七百六十四章 挑拨离间 张秋霜愣了一愣道:“哼,不过是一些靠着钻人床底,探查隐私,见不得光的家伙罢了。哪知道咱们这些真的上阵杀敌,真刀真枪拼命的人的辛苦。” 武安民笑了笑,再没有接话,只是拍了张秋霜一下道:“夜了,我就不在这里陪秋霜你值夜了,我这老身子老骨,实在是熬不了夜的。” 离开了城门的武安民,心中却是忍不住澎拜起来。张秋霜那几句看似无意的话,让人不得不多想。 司马懿已经不可靠了,若是张秋霜还另有所图...... 武安民叹了口气,但愿张秋霜只是想拍自己的马屁,与自己更加亲近一些吧。 武安民回到张府时,整个府邸都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除了看家护院的几名家将仍在尽职尽责的巡逻外,其他人早已经睡下。 武安民敲开门后,便是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可躺在床上的武安民,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在床上来回翻腾了许久之后,终于还是一个挺身坐了起来。 武安民发现自己十分的想念张春华,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她。 或许是因为,张春华已经是整个河内成最懂他也最值得信任的人之一了吧。 也或许是因为,忽然间发现身边的人总是各有心思,尔虞我诈,让武安民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 苦笑了几声,武安民便打开房门,朝着张春华的独院走了过去。 不知道春华是不是想见自己呢?来到河内之后,两人的交流便少了许多,她是否已经下定了决心,要遵守家族的声望与诺言,嫁给司马懿呢? 武安民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些忐忑,宛如初哥儿要去见暧昧中的姑娘一般紧张。 武安民轻松地避过了有些应付差事的家丁们,直接便跃入了张春华的院子中。 刚想要拍拍窗户,将张春华叫醒,武安民却突然发现,屋内居然有动静! 武安民近乎本能的闪身离开窗户,接着向上一跃,没发出半点声响便跃上了房顶,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 一阵脚步声从屋内缓缓走来,窗户被轻轻的推开,半晌后一个声音才道:“春华,没有人,应是你过度紧张了。” 武安民如遭重击,面色历时变得有些苍白。 这声音竟然是司马懿的,这等深夜两人还在房中私会,关系如何,已是不必再说了。 “仲达,夜已经深了,你还是先回去吧。被人看到了不好。” 张春华那动听娇柔的声音传来。 “春华,你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为何这次回来后,你就对我如此冷淡呢?” “你想多了仲达,只是最近事情比较多,我实在是放不下心来而已。” “哼,春华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武民了?我能感觉到,能感觉到你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 一阵动静和张春华低声的尖叫伴随着司马懿变得严厉的语气一同传来,房顶上的武安民立刻想到定是司马懿抓住了张春华的肩膀或是玉手,发出了他的质问。 第七百六十五章 闺房密话 张春华显然没想到司马懿突然如此咄咄逼人,低声道:“仲达,你先放开我,放开我。” 司马懿坚定的声音传来道:“我要你一五一十的回答我,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武民。” 张春华无比疲惫道:“很晚了,让我睡下好么?我真的困了仲达。” “哼哼哼,你困了,春华,你若真的不想嫁我,我司马懿绝不是那种会逼着女子下嫁的男人,这点脸皮我还是有的。明日我就告诉父亲,让他取消了我们的婚约,再不让你为难。” 司马懿的话,说的很是决绝,但语气中却已经带上了些许的哭腔。 “不!” 张春华突然惊呼出来,接着似乎是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大,有小声道:“我真的累了,仲达,我们以后再说好么?我们的婚约是上一辈定下的,我绝不会让他们凭白背上无信之名的。” 下面的房间,突然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武安民亦是同样的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但有一个无比清楚的感觉,已经浮上了他的心头。 张春华,或许要永远的离开自己了。 她真的要为了家族的信义与名声,选择司马懿了。 让武安民从痛苦中醒过来的,是司马懿开门关门,与张春华告别的声音。 而直到司马懿去了不知多久,武安民也还未从房顶上下去,他甚至决定不了,是不是要再去见张春华一面。 也直到此刻,武安民才发现张春华在自己心中,居然已经占据了如此重要的地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席卷着心头,武安民之感觉到整个世界似乎都是晃动着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武安民,我们是不是真的只能如黄昏一般,再美丽也只能一闪而过呢。” 听到张春华那无比凄凉的声音,武安民再也忍不住,一个翻身跳下了房顶,与正看着屋外月色发呆的张春华正好四目无比清楚的对在了一起。 两行清泪在张春华的脸上不住的流下,似乎在替她与武安民告别一般。 武安民再忍不住心中的疼痛,不理一脸震惊的张春华,纵身跃入了屋内,一把将张春华紧紧搂在怀里。 张春华想要发出的尖叫被武安民的大嘴直接堵在腹中,感受到熟悉无比的亲吻,张春华也立刻紧紧闭上双眼,无比投入的享受着这片刻的欢愉。 不知过了多久。 唇分。 武安民低头看着眉眼如丝的张春华,无比爱恋的吻掉了她仍挂在脸上的泪痕,怜惜道:“对不起春华。” 张春华整个人震了一震道:“你听到了。” 见武安民点了点头,张春华悲凉道:“你不怨我么?为什么要对我道歉,是我该道歉啊。” “因为我的出现,才让你如此痛苦啊,难道不该是我道歉么?若我能早几年遇到你,在婚约定下之前遇到你,又怎会有现在的痛苦。” 张春华的泪水再一次止不住流下道:“武安民,若你是一个无甚实权的游侠多好,春华一定会放下一切跟你走,可你偏偏是权倾天下的大汉丞相。” 第七百六十六章 残阳之美 武安民心中涌起滔天巨浪,瞬间明白了张春华的担忧。 张汪以汉臣自居,一生行得正坐得端,从未有什么丑闻传出。 可若今日张春华悔婚司马懿,嫁给了权倾天下的武安民,那世人会如何说张汪,又会如何指着张汪的脊梁骨呢? 贪慕虚荣,忘友求权? 原本一心好意,为了一腔热血忠魂回归汉室,却变成了贪图富贵,攀附丞相的小人之举。 武安民毫不怀疑,以张汪的脾性,直接被气的背过气去也并非全无可能。 可若自己只是一方游侠,无权无势,除了一身武艺外了无一物。大可放弃一切,洒然离去,相忘江湖。 那世人再无半句闲话可说,就算不是一方美谈,最少污水也绝不会引到张汪身上。 武安民长叹一口气,几乎将我们放弃一切离开的话脱口而出,可最终还是只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来。 因在那一瞬间,无数的人影和责任,涌上了武安民的脑海。 武安民突然无比的思念起与太史慈刚刚见面的自己。 若自己还是那个北海的少年,一定可毫无阻碍的说出那句话吧。 武安民微微退后了一步,有千言万语在胸中不吐不快,可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可以拍着胸脯说不会有一人敢说闲话,可谁又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呢? 他可以说出山无棱天地合的誓言,可他又怎么忍心看着张春华一定要在家人和自己之中,做出选择呢。 武安民甚至可以将张春华推倒在床上,生米煮成熟饭,可他终究还是一个人。 张春华似乎也在等待着武安民说出挽留与说服的话语,可两人之间却陷入了长久又无比痛苦的沉默之中。 就这么各自坐在凳子上,离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转不转的盯着对面的人儿,整整一晚。 直到窗外的雄鸡终于打起了鸡鸣,宣告着即将到来的黎明与阳光。 张春华终于再也忍不住,颤抖着道:“就,到这里吧。武郎,春华今生可得你垂青,再无所求。只是妾身今生,再无伺候你左右的福分与机会。” 武安民再忍不住,剧烈的颤抖着,低吼道:“春华!” 张春华漏出一个绝美的笑容道:“武郎,走吧。春华希望在你心中,永远是那副娇俏可人,美艳无双的样子哩,等下春华或许会不顾形象,无比丑陋的痛哭一场,我不想被你看到。” 武安民同样憋屈的想要哭出来,可早已练就的忍耐与城府,终究让他忍住了眼泪。 “春华,再见。我会用尽一切方法和努力,护住你和张家司马家的周全的!” 说完,武安民再不愿,或者说不敢去看张春华一眼,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身后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更是如一根根钢针一般,刺痛着武安民的心。 武安民并未在张府中停留,而是直接出了府门,朝着张宁藏身的地方而去。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忘记失去张春华给自己带来的伤痛。 第七百六十七章 心情郁闷 张宁小心的看着面色不善的武安民,报告道:“昨晚北门没有任何异常,司马懿将我们接入城内后,并未细究我们要去哪里,只是问了两句需不需要找藏身之处后,就离开了。” “陈不凡呢?回家了么?” 张宁恭敬道:“也在昨夜晚间回到了家中,但我们的人被甩开了,在他离开醉凤楼后去了哪里,又见了谁,一无所知。” 武安民皱眉道:“那最后是在什么地方找到他的?是在家中直接等到的?” 张宁摇头道:“不,仍是在醉凤楼附近找到的他。我们猜测,贾充到他见的人,应该就在醉凤楼附近的某一处楼房中。不过.....” 武安民道:“有什么不过的,发现什么就和我说,难道是听不得其他话的人么?” 张宁急忙道:“属下不敢,只是我们在跟踪陈不凡的路上,发现他身边多了几个人,我们也不知是监视还是保护。这几个人虽然比起我们仍有点距离,但各个都称得上好手,潜伏跟踪之术,也算得上一流了。” 武安民捏了捏拳头道:“这就是有人送上门来给我试拳了。我先去见陈不凡,问清楚他知不知道这群人的来历。” 顿了顿又道:“今日司马家和张家恐怕就会统计出他们有多少人,又要带走多少人,行动就会在这一两日,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寻找可能的内奸,如果最后实在没有头绪,那我们就在行动前,将司马懿和张秋霜控制起来,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拜别了张宁,又问出他们在陈不凡府外的布置后,便转身独自离去。 张宁在陈不凡府外一共布置下八处岗哨,分别列在八个方向,将陈不凡附近的情况全部控制在视线之中。 负责此处的人叫做张洁,年纪虽然不大,是否到二十岁也是个问题,但双目精灵十足,一看就是个聪明多变的人物,也是凭着聪明,成为了锦衣卫中的一个小头目。 张洁毕恭毕敬对着武安民这战神般的人物道:“陈不凡府邸四面八方都被我们死死看住,任何人进出都绝对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守在陈府外的有八人,两两一组守住陈府的四个方向,也同样被我们看的死死的,且他们绝对没有发现我们的存在。” 武安民听张杰话语中满含的自信,笑道:“若我现在想进去,又不被他们发现,你可有什么办法嘛?” 张洁道:“这个简单,丞相可从后门进去,那边的树木最多也最茂盛,我只要找人随便制造点动静,吸引开他们的注意就行。” 武安民对这个机灵的家伙十分喜欢,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不错,好好干。我记着你的名字了。” 张洁被武安民拍了两下,当面夸奖,突然涨红了整张脸,再没有刚才的精灵,咽了口唾沫结巴道:“是....是,绝不让丞相失望。” 武安民哈哈大笑起来,暗道这大概就是偶像和小迷弟的亲密接触吧。同时也觉得心中的郁闷被扫掉了不少。 第七百六十八章 深夜来客 武安民藏身在后门的树丛之中,离他不远处的一个树丛之中,隐约可见有两个人隐藏在其中。 就在武安民藏起没有多久,身后一处民宅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接着浓烈的烟尘直冲入天际。 武安民暗道这张洁手笔还真大。 接着毫不犹豫,趁着浓烟吸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武安民一个闪身,直接跃入院内,接着也不借助树木的掩护,双脚连续发力,快如闪电一般冲向陈不凡的房子。 就在武安民要冲入屋内时,房门突然恰到好处的打开,漏出了一脸迷茫与好奇的陈不凡来。 陈不凡刚听到巨响,好奇中打开房门正要一看究竟,结果还没看到浓烟烈火,一个黑影就迅捷无比的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陈不凡终究也称得上一方高手,本能之中提起膝盖就要将这团不明物体踹飞,结果这黑影突然长身而起,一张熟悉的脸正对在自己面前,接着只听到“砰”的一声,房门再次关上。 陈不凡咽了口唾沫,拍着胸口道:“我说丞相,您能不能来之前打个招呼,这样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武安民道:“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知道了呢,开门开的这么准时。” 陈不凡摸着头道:“那不是听到了一声巨响么?外面究竟这么了?” 武安民没好气的看着他道:“你怎么也算一方高手,怎么又胆小又好事,没有一点高手风范的。” 顿了顿武安民又道:“还不是为了溜进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么?你小子被人盯得死死的,门口一共有八名不知来历的家伙监视着你,你昨晚去见谁了?也不先报备一下,好去支援你,昨天暗中保护你的兄弟全跟丢了。” 陈不凡见武安民恶人先告状,气不打一出来道:“你还说,说好是你在暗中保护我,让我尽情享受高手的身份的,结果呢?整整一晚上我想尽办法打暗号,溜出来溜进去,厕所我上了最少十八次,也没等到您的现身,现在还来怪我乱跑了。” 陈不凡气愤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道:“要不是我见惯了世面,临危不惧。贾充那小子被我彻底镇住,这次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武安民见他怨气冲天,也是对自己昨天不声不响跑掉了有些愧疚,抱歉道:“昨晚是我不对,等咱们回了朝歌,我一定大大的赏你,绝不让你吃亏,这总行了吧。说吧,昨夜和贾充去见谁了?” 陈不凡喘了两口气,这才道:“昨夜贾充神秘兮兮的说带我去见个人,就还没喝上两杯,就被他拉出了醉凤楼,绕着醉凤楼四处绕了足有半个时辰,最后又回到了醉凤楼的后门附近,带我进了一处民宅。” 武安民皱了皱眉头道:“后门?” 陈不凡点了点头道:“不错,后门,屋里面有两个人,你......” “你要是敢让我猜,我就把你是我的人的事情公之于众,保证你在河内接下来的日子里,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陈不凡被武安民一句话噎的剧烈的咳嗽起来,把要说出口的半句话重新咽了回去,咳嗽道:“贾逵,是贾逵和满宠。” 第七百六十九章 主动出击 武安民有些吃惊道:“贾逵已经见你了么?都说了什么?满宠居然也到了?” 陈不凡并没有发现武安民皱起的眉头,侃侃而谈道:“他们父子一见了我,跟遇见了救星一般,对我那是极端的礼遇,夸的陈某都不认识自己了。还说我是什么国士无双,英勇无敌,一对铁拳天下少有,不过当然了,也是老陈我气宇不凡,仪态大方,才能一言不发就镇住他们......” 武安民撇了撇嘴道:“你要是和子义遇上,一定能成为好兄弟,简直是王婆卖瓜二人组。” “王婆是谁?在哪里卖瓜?” 武安民看着终于停下来的陈不凡,摇头道:“你别管她是谁,要是有兴趣我改天再介绍你认识,你就告诉我重点行么?我今天的心情差劲的不行。” 陈不凡咽了口唾沫,对于前面,他终究是不同于太史慈等人,是满怀着恐惧的,此时老老实实道:“他们希望我能养精蓄锐,这一两日中,会安排我做一件非常大的大事。需要我替他们挡住一名高手,但具体时间和对手是谁,都没有告诉我。” 武安民点头道:“这才正常,符合他们谨慎的作风。他们无论要对付谁,竟然将重任压在你这么一个新人身上,要么居心不良,想让你做炮灰,要么是真的已经无人可用到山穷水尽了。” 顿了顿武安民又道:“对于满宠,你有什么印象和感觉么?”对于这个突然出现,曾在山区中给了自己无穷压力与麻烦的家伙,武安民还是非常在意与不敢放松的。 “嗯,硬要说的话,就是很可怕,他的眼神与说话的腔调,都几乎没有任何感情一般,冰冷生硬的好像是念经一般。若是普通人,恐怕连站稳在他身前的勇气都没有。” 武安民无视了陈不凡的自夸,心中猛然间下了一个决定,忽然道:“那么说门口的那几名盯梢的,你是完全不知情咯?” 陈不凡点头道:“我怎会找人来监视自己呢。” 武安民站起伸了个懒腰道:“既然他们学不得乖,一再的送上门来,那我就废点力,将他们彻底送走好了。” 陈不凡愣了一下道:“送往哪里去?” “地狱。” 陈不凡的房门被再次打开,陈不凡独自一人走出屋子,突然跃上了围墙,站在高处大喝道:“你们这些魑魅魍魉,不知死活,我再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待老子屋内的这驻香烧完,若你们还赖着不走,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完话,陈不凡便又一个闪身回到屋里,重重的将房门关上! 屋内陈不凡一脸不解的看着武安民道:“咱们不是要主动出击么?我这么出去,不会打草惊蛇,让他们跑掉么?” 武安民微笑道:“不着急的,香烧完前,你就知道了。” 陈不凡也是不由得顺着武安民的话,看着面前已经烧掉了小半的一炷熏香。默默的坐了下去 第七百七十章 心狠手辣 就在陈不凡觉得双眼都有些痛了,那株香也终于快要燃烧殆尽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武安民淡淡道:“去开门吧不凡,是自己人。” 陈不凡一脸疑惑的将门打开,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名满眼精灵,不满二十的少年,正是张洁。 张洁身边则是躺着两个不知死活的大汉,在他脚边一动不动。 陈不凡还没反应过来,张洁就已经漏出极为热烈的笑容道:“你就是陈大侠吧,久闻不如见面,我叫张洁,也是为丞相效力的。” 武安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道:“张洁,进来吧,关好门再说。” 三人围成一圈坐在一起后,张洁轻松无比道:“门口八个人都已经收拾了,保证没有留下任何尾巴,这两个是活捉的,看看丞相有没有要问的。” 武安民对张洁的效率非常满眼,随手拍醒一人,那人突然醒来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很是迷糊了一下,才发现地上躺着的同僚,惊叫道:“老王,你怎么了!” 张洁直接一拳抽在那人肚子上,打的他像虾米一般弓起了身子,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张洁又揪起他的头发道:“我家大人有话问你,答得对,他满意,你就有活路。答得不好,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懂么?” 那人哪怕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是急忙颤抖着身子点了点头。 武安民也懒得啰嗦,开门见山道:“满宠躲在哪里?” 那人愣了一下,道:“我....我不知道,我不认识满大人。只是碰巧路过不知为什么就被人打晕了。”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非要吃点苦头才能好好说话呢?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显得我很残暴么。” 张洁立刻会意,一脚踹在那人膝盖处,将他踹的跪倒在地上,接着又是一脚直接无比狠辣的踩在那人脚踝处,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不用说也知道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但那人却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张洁早准备好一块厚布,准确的堵在了他的嘴上。 下手之狠辣,反应之快,不止陈不凡漏出了一丝冷汗,忍不住退后了一点,连武安民都不由得暗自咂舌。 张洁松开了那人的嘴巴,轻轻道:“还是刚才的问题,乖乖说吧。” 那人此刻背被疼痛不住的刺激着神经,身上冒了不知多少汗,断断续续道:“小......小人是......是真的不知。只知道有一位神秘的大人到了河内。” “他在什么地方落脚?” “大概是在.....是在醉凤楼附近,别的东西,小的真的是完全不知,完全不知了。饶命,大人饶命啊。” 武安民看着这人不住的惨叫,再不想与他啰嗦,示意张洁将他击昏之后,将另一人拍醒。 同样由张洁施展了下马威后,武安民笑道:“该说的他已经说了,现在要看看你们两个谁更诚实一点,你们这几日有位大人来了河内,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第七百七十一章 藏身之地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正在组织说辞时,张洁已经狠狠揪住他的头发道:“我劝你最好想好了再说话,这兄弟可是连你的祖坟在哪,都交代了个清楚啊老王。” 那老王愣了一下,狠狠的看了一眼晕倒在地的同伴,这才道:“大概是三日之前吧,是从西门入的城,直接就住进了贾大人的宅子。” 武安民道:“可这位兄弟说,那人现在并不在贾府,我信谁好呢?” 老王道:“现在确实是不在贾府,已经换了贾大人另一处产业居住。” 武安民懒洋洋道:“咱们就别一问一答了,你老实把知道的东西全交代了吧。” 老王看了眼躺在身边的伙伴,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般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们并不是被安排在那位大人身边保护他的,只是在入城时将他接入城中。但进入城内的第一个晚上,那位大人就派人叫了女子来陪寝,应是个喜好女的人。之后搬走,应该也是在方便他行事的地方。” 武安民道:“在醉凤楼附近,可有贾逵的产业在么?” 老王想了一下道:“有的。就在醉凤楼后门。” 张洁一听有门,手上加了把劲儿道:“说出来那房子的具体地址。” “就是醉凤楼后门正对着的那处大宅,门口写着翠园的就是了。”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解决了他们吧,今晚咱们出发,看能不能在行动前,先给贾逵送上一份大礼。” 老王听武安民说完,突然挣扎起来,却被张洁又是一拳抽在肚子上,随手拉出一根绳索,就要向他脖子上套去。 老王趁着绳索没有及身,近乎竭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我还有用,守着那处住宅的士兵中,有一人是我哥哥!” 武安民伸手制止张洁,笑道:“你当我是傻瓜么?你连那人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却知道自己亲哥哥在当守卫?” 老王急忙道:“在的,在的,他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且自第一天起就是被选定的护卫,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哪,但是可以确定他们在一起。” 武安民这才点了点头,对张洁道:“把另一人处理了,去找张宁,把所有事告诉他,你们尽快将那处房产监视起来,尽量摸清楚里面的情况,今晚我会来找你们。” 张洁点了点头,随手拉起两人就要离开,武安民突然又想起一事,叫住他道:“那处宅子在醉凤楼中很可能还有一个密道,大概位置就在醉凤楼后门附近那处阁楼里面,你去查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 张洁点了点头,又冲陈不凡打了个招呼后,拖着两人离开了。 陈不凡担忧道:“我是否需要躲一下呢?昨天见了我之后立刻出事,很容易怀疑到我的身上。”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不必,越是如此,你反而越是安全,若你躲起来,岂不是不打自招?我反而建议你,今晚仍旧去醉凤楼喝酒,最好是搂个娘儿睡他娘的一夜,保证平安无事。” 第七百七十二章 离开之法 武安民告别了陈不凡,便朝着张府赶去,到达府内时,张汪、司马防与司马朗,司马懿四人都已经在密室中,只留着张春华在藏器阁外以防万一。 二人突然间再次独处,饶是武安民见惯风浪,也觉得有些难以自持,心中好不容易蜕下的刺痛,再次隐隐传来。 原本无比享受与舒服的独处,变得越早结束越好。 武安民叹了口气,明知故问道:“他们都在下面嘛?” 张春华也是满面的悲切,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出话来。 武安民再受不了这难言的场景,不自觉地跑了起来,推开藏器阁的大门,下到了密室之中。 直到将密室的入口再次关上,完全隔绝掉外界的日光与张春华后,武安民才终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武安民只觉得心里面似乎永远的少了一些什么,武安民知道,无论以后自己是权倾天下,还是洒然离去,慢游神州,都永远补不上这块缺口。 或许,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吧。 武安民强行收揽心神,长长的出了口气,连续的深呼吸后,才终于感觉稍微好了一些,缓步朝着楼下走去。 密室之中的四人已不知在此聊了多久,当他们看到武安民时,武安民已经暂时忘掉了儿女情长,再次恢复成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武民。 看到武安民到来,张汪欣喜道:“武大侠终于来了,先坐。我们已经清理出了这次离开,要带的人与物,以及所有可用之兵。” 武安民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发表意见。 司马朗道:“我们司马家在河内,有直系血亲共计二百七十八人,可用的壮丁九百二十人,其中完全可靠,称得上训练精良的,能凑出五百人。” 张汪跟着道:“至于我们张家,这次跟着一起走的有一百六十人,可用之兵则只有两百人,但加上秋霜在军队中的心腹,可为我们提供帮助的,应该也在两百人左右。” 武安民点头道:“就是说,咱们没有战斗力的人马,在四百人左右,可进行殿后与作战的,加上朱骥派来的五百人,大概是一千四百人?” 司马懿点头道:“这数字已经是尽量多算的,我们还要考虑到沿途需要携带的辎重,我们的各类钱财家底,恐怕只是分出要推车拉车的,就最少需要五百人。” 武安民皱眉道:“若是有太多的骡车,那我们出城需要多久?” “若我们都从秋霜镇守的南门出发,最少需要一个时辰。” 武安民摇头道:“这也太久了,河内的守军不是瞎子,这么多人,这么慢的速度,他们一定会发现并追上来。” 司马防道:“这也正是我们无比担心的事情,就算我们可轻易出城,如今河内成还有足足两万的守军,只要他们出动,我们将没有任何侥幸。” 司马懿突然道:“所以我觉得,咱们离开的事情未免考虑的太过轻松和简单,这几本就是十死无生的局面,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第七百七十三章 大事初定 武安民看着司马懿,虽然明知他说的是当下最好最妥善的法子,但偏偏发自内心的有些讨厌他。忍不住道:“不,我们今晚就走!过了今晚可能将再无机会。” 四人都震惊的看着武安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说。 连武安民自己其实都不知自己这么几句话为何脱口而出,且其实没有任何计划。 武安民微闭上双眼,深吸了口气后,成竹在胸道:“我接到消息,满宠已经亲自到达河内,所来为何,相信不用我多说了吧。” 看着四人都是一脸吃惊,武安民又道:“且满宠到达已是多日前的事情,若不是运气好,我们可能仍被蒙在鼓中。这几日中我们不知道满宠在干什么,贾充贾逵在干什么。但可以肯定,曹军中最擅长收集情报,总结消息,追踪探查这种事的便是满宠。若我们不能快刀斩乱麻,快速的离开,很有可能会被他率先找到证据与由头,先下手为强。” 司马防面色冰冷道:“但就算我们今晚紧急离开,又怎能在平地上快过曹军的骑兵。恐怕到达不了山区,就会全军覆没。” 武安民道:“若我有办法,彻底斩断他们追击的心思呢?” 司马懿道:“说得容易,但这种事是说到就能办到的么?” 武安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豪气冲天道:“哼,我说的话,从未办不到过。若不信,就尽管留在这里等死好了。” 司马懿被他呛了两句,也是忍不住道:“你以为你是谁,空口白牙两句话,就要我们搭上全家上千口人的性命么?” 武安民冷哼道:“武安民三个字,够了么?” 四个人一齐抽了口凉气,司马懿忍不住道:“你说是就是么?” 武安民看着这个自始至终自己都不喜欢的家伙,冷冷道:“需要我把张宁或朱骥叫来么?还是你想试试我的斩将?” 司马懿还要说话,却被司马朗一把揽在身后道:“并非我们不信,只是突然之间实在难以接受。若阁下可想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我司马朗,愿代表司马家磕头道歉,以命相赔。” 武安民摇头道:“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呢?把春华叫来吧,她的话,你们总可以相信吧。” 武安民注意到司马懿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憎恶与妒忌,摇了摇头,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与对司马懿的不友善,毕竟他已经注定是张春华未来的夫婿了。 片刻后司马朗带着张春华一齐到了密室之中,武安民道:“春华,你可告诉两位老爷子,与两位司马兄我的真实身份了。” 张春华愣了一愣,但看到武安民鼓励的眼神,点头道:“他是大汉丞相,武安民。也是他在朝歌城外,舍命救我,若不是他奋不顾身,春华绝无任何可能在这里与大家见面。” 当司马懿眼中的嫉恨再次一闪而过时,武安民已经无心再搭理他,看着二位老人,武安民淡淡道:“两位可相信我了么?” 二老互相看了一眼,一齐拜下道:“一切,都听丞相指示!” 第七百七十四章 混淆视听 武安民扶起二人后,淡淡道:“那我们今晚就走。你们舍弃掉所有的财产与重物,只带着随身的粮草。所有损失,到了邺城后,我武安民双倍偿还给二位。” 这是武安民的真心话,对于这一心向汉的可敬长者,武安民除了敬佩再无其他。 又安抚了几句后,武安民道:“首先,今晚秋霜公子要想办法占据南门的所有控制权,等待我们到来。” 张汪点头道:“犬子在军队中本就算得上有人望,快速控制城门并放我们离去绝对不成问题。” 武安民道:“第二步,则是破坏他们的指挥核心。”武安民看了一眼司马懿,淡淡道:“我会在今晚去拿下贾充贾逵的狗头,为了让成功率最高,我们要先设法找出贾氏父子和满宠的藏身地,若能同时掌握,无论他们是否在一起,我都会先派一支疑兵突袭满宠,让他们以为我们的注意力在满宠身上,当敌军的力量倾斜,我会亲自出手,取掉贾氏父子的狗头。” 几人对武安民能够做到这种近乎不可能的事,似乎完全不震惊,也不好奇他要如何去做,都是齐齐点头。 司马朗更是道:“如果再刺杀几名军中的中层将领,可更彻底的切段他们的指挥,让他们如无头苍蝇一般。” 武安民点头道:“司马兄可给我一份名单,我会交给张宁,让他酌情选择击杀对象。但贪多嚼不烂,司马兄最好是能将每个人的习惯爱好与身边防卫摸出个大概来。” 司马朗兴奋的点头道:“没有问题,军中的人,我多多少少都是熟悉的,等下就会交出一份详细的情报。” 武安民顿了顿道:“最后,当一切完成时,我会朝天空放出代表成功的红色火炮,那时就是你们离开的时候,可将府中彻底点燃,向南门集合,快速离开河内。” 司马懿道:“但最多只需要到明天天亮,敌人定可以完成一定程度的整合,到时腾出手来,只需派出一队精锐,就可以轻松追上我们,那时我们无险可守,无势可依,岂不是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武安民神秘一笑,豪气冲天道:“山人自有妙计,若连这点本事也没有,我如何转战千里,不败于天下?” 张春华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认真做一件事情时,是如此的充满魅力又举重若轻,原本是九死一生的拼命之旅,却被他三言两语之间,说的十拿九稳,志在必得。让在场所有人都充满了信心。 若自己没有婚约,就好了。 张春华的眼中,忍不住的流出难以割舍的爱意,双眼满含情意的端详着武安民那充满了魅力与自信的脸庞。 就这一次了,最后一次。 等离开了河内,过了今晚,将再没有任何机会,也没有任何立场,去看这个,让自己如此深爱又着迷的男人了。 武安民何尝感受不到张春华那灼热的目光,但理智与痛苦,让他早决定了长痛不如短痛,再不愿去看这个女子一眼,似乎每多看一眼,都会让他彻底沉迷进去,再也割舍不了对张春华那无穷无尽的爱。 第七百七十五章 兵行险招 吩咐完了一切,虽然今晚的行动仍旧是前景不明,生死未卜,但武安民却感到了大大的放松。 无论如何,今晚都是他在河内的最后一天了,这个令武安民无比断肠之地,他再不愿与这里有任何关系。 武安民在密室之中又商量了些许细节,又回答了很多司马防和张汪关于汉献帝如今情况的问题后,司马朗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名单,交给了武安民。 武安民扫了一眼,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十余个人名,每个名字下面还或详细或简单的描述了这人的身手、能力与爱好。 司马朗道:“这是我这些年来与军中所有人的交往中,总结出的一些大致情况。其中最为重要的,毫无疑问便是统领骑兵的贾南,负责传令的陈雷,以及总管城防的刘思。若能将这三人连同副官一同击杀,整个河内将会变为无头苍蝇一般,无法指挥。” 武安民再次看了眼手上的名单,排在前三的正是贾南、陈雷、刘思这三人,三人的各类信息与出没地点、家庭住址,更是写的。武安民点头道:“有了大公子这份情报,张宁将会更容易成功。事不宜迟,我这就去通知张宁,看今夜如何行事。” 司马懿突然站起举手道:“仲达仍有个问题要问。既然我们布局不周,计划只有个雏形,为何非要赶在今夜呢?再匀出个一两日,细化和研究清楚每一个步骤,岂不是更稳妥。” 武安民并未停下站起的身子,边走边道:“因为我们想不到今夜走,也没做好准备。那么敌人也是一样,两万对两千,自然是都准备的不充足计划混乱一些对我们更有利。若不兵行险招,那我们所有人都不必再离开了。” 顿了顿,武安民转过身来,将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后,无比自信道:“既然诸位选择信任我,我武安民此生从未让人失望过。今晚,就是我们回归汉室怀抱的日子。张老爷子,你送我一段可好?” 武安民与张汪二人,几乎并排走在狭窄的通道之中,其他人则是识趣的并未跟上,给了二人足够的空间。 “老爷子,今晚之事,实在是九死一生。但今晚不行动,恐怕更是十死无生。所以今夜我们必须无所不用其极,暂时放弃掉自己原本的一些原则与底线,方能增加生的希望。” 张汪道:“老夫明白,丞相尽管吩咐就是!” 武安民道:“第一件事,究竟谁是那名奸细,安民直到今日也没有找出。但无论秋霜还是仲达,都有些疑点。甚至这两人都是奸细,也并不是全无可能。我希望您在转告秋霜任务时,不要告诉他我们要干什么,仍是告诉他做好准备,今夜张宁会带一批人出城,希望他可以安排。” 张汪震了一震,虽然早做好准备,但显然仍不愿相信自己的爱子会是那个人。双唇并未发出任何一个音节,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武安民叹气道:“秋霜的嫌疑其实并不是最大的,只是以防万一罢了。最有可能的,还是司马懿!” 第七百七十六章 虚虚实实 武安民随手打开了密室的盖板,重新回到地面之上后,便马不停蹄的又去寻找张宁去了。 今次他们已是完完全全的在与时间赛跑,自己的计划能否成功,司马朗的这份名单,将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张汪并没有离开密室,而是原路返回,担负起监视司马懿的任务,武安民已经要求他只要司马懿不离开张府,就要想尽办法不让司马懿离开自己的视野,并随时与门外守候的锦衣卫保持通讯。 武安民将司马朗的报告给予了张宁,随口问道:“怎么样,和我们掌握的情况一致么?” 张宁细细看后,点头道:“基本吻合,甚至在很多地方比我们了解的还要详尽许多。” 武安民道:“最前面的这三个人,今晚必须死!若他们活着,我们就算可以刺杀满宠,离开河内,恐怕也难以活着回到朝歌。” 张宁点头道:“我去想办法,他们的守卫都算不上森严,问题并不大。” “然后把咱们现在的人手,多抽出来一些去盯紧贾氏父子,最好可以挑个合适的时间,被人发现一些端倪。” 张宁最大的优点,便是从不发问,虽然被武安民的要求摸不着头脑,但仍旧点头应是。 “当然咱们最能干的人还是要盯紧满宠,原计划并不改变。再帮我将冯远找来,我要通过他放一些消息出去。” 冯远这几日过的十分煎熬,武安民等人的到来让他惶惶不可终日,既担心他们让自己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又担心自己做不好,一切前程和未来尽毁不说,十有八九还要丢掉自己的小命。 若能有办法,脱离他们的控制,那就好了。 “来的很准时嘛,看来最近过得不错,已是在军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 冯远听到这个让自己又怕又恨的声音,离开老实的跪下道:“请大人尽管吩咐,冯远绝不推辞。” 武安民道:“两件事,第一,我要你给我传个消息出去,就说有人在城南数里处发现了最少万人的,不知名部队。第二,若你不想死,明晚不管你们有什么行动,都最好想办法请个病假,甚至事后迅速更名换姓,走为上策也是好主意。” 冯远抬头道:“大人!小的不明白,你们明晚是要......” 武安民随手扔下数锭足够普通人无比富足的活上几辈子的金子道:“别的你别再问,也别再管。丞相对你已经仁至义尽,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选择了。” 完成了所有事情的武安民,突然觉得一阵不知所措,因在张宁给他传回消息前,他似乎终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这还是来到河内之后的第一次。武安民叹了口气,缓缓在张宁藏身的凳子坐下。 所有真真假假,虚实并存的消息与动作他都已经放出,剩下的,就看鱼儿会不会咬钩,以及怎么咬钩了。 看着即将落下的夕阳,武安民自言自语道:“来了,漫长的夜晚。” 第七百七十七章 街边偶遇 在太阳全部落下,正式进入黑夜之前,张洁率先回来了。 张洁是原本是留在张府之外,随时准备接替张汪监视司马懿的。此时过来,显然是有了发现或是进展。 张洁道:“根据张老爷子的消息,司马懿在张府内老实的跟小猫一样,一个人都没有接触,之后则是跟着父亲兄弟一起,回到了司马府邸,做最后的准备。” “竟然没有其他的动静了么?” 张洁摇头道:“司马府邸很多我们的安插的人都被人开除了,现在整个司马府中,除了必备的贴身奴仆外,再没什么人了,我们的人实在混不进去,所以真的不知道究竟司马家内部是什么情况。” 武安民摇头苦叹,他们在河内的势力终究还是浅薄了些。 “那便将司马府给我牢牢监视起来,不止司马懿和宋云翔,任何人出门我都要你们能清楚掌握他们去了哪,见了谁。” 张洁抱拳道:“没问题!” 张洁几乎是前脚刚离开,张宁后脚就到。 张宁道:“已经把那份名单传递给兄弟们了,他们会在两个时辰内将可下手与不可下手的目标给出,我们会尽可能用手上的力量,多刺杀几人。方便我们之后的离开。”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不,我们这次除了司马家知道的五百人外,最多只能抽出二百人参与城内的一切活动。包括刺杀,监视与其他一切接应事宜。剩下的五百人,我要他们立刻想办法出城,做好埋伏,准备堵截杀来的敌军。” 张宁皱了皱眉头道:“那恐怕直接能参与刺杀的兄弟将只有一百人左右。若以十五人一组,可拿下七名目标。”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不,以二十人一组,我们要保证最大的成功率和成功后兄弟们离开的可能,咱们只需要瞄准五个目标就可以。” 张宁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再次送走张宁后,武安民还是心中不安,坐立不宁,便干脆再次起身离开了藏身之处。 正晃晃悠悠,犹如普通民众一般转在大街之上时,突然看到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在街角处一闪而过。 武安民心中一动,立刻闪身跟了上去。 那人身背长剑,身形挺拔,正是司马懿的忠仆宋云翔。 武安民大叫失策,既然张家会有一个秘密无人知的暗道,司马家没有才是怪事。自己却傻乎乎的让所有人盯着府门,也难怪宋云翔可以轻松的从包围中偷跑而出。 好在老天仍是站在自己这边,这么大的河内城,居然能被自己遇上,也是算他倒霉了! 武安民一路高藏低伏,远远地吊着宋云翔,任凭他一路小心,绕了不少圈,也是没能发现武安民,在转了足足半个时辰后,宋云翔却是回到了武安民遇到他的那条小街附近,左右看看无人之后,立刻一个闪身溜了进去。 武安民正想要紧跟着溜出,突然心头一颤,身子一矮,重新躲回了墙角。 第七百七十八章 房上偷听 片刻之后,宋云翔居然又是从房内倒退而出,双眼警惕的朝着四周快速而机警的扫视了一圈。 武安民急忙闭上双眼,以防止他透过自己双目中的精光发现不对。 宋云翔极为狡猾的扫视了一圈后,居然是再次转身,进入了隔壁那间房子。 武安民这才得意的一笑,紧跟着身体如电般射出,如暗夜中一只精灵的大猫般,悄无声息的趴在了那个房顶之上。 “有人跟着你么?” 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率先传了出来。 “放心吧,我在四处已经转了整整半个时辰,就算有人跟着,也早没了影子。” “那么你们究竟做好了决定没有,快点说吧!” 宋云翔顿了片刻,终于道:“仍旧是那个条件,我司马家所有人你们不得伤害。” 那人不耐烦道:“若他们肯听话,今夜不出司马府,我们自然不会节外生枝,可若他们执迷不悟,一心把这条黑路走到底,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这个我家少爷自会安排,今夜司马家不会有人离开家门半步。” 那人冷哼道:“那张家人,我们就可以随便下手了吧,若是一个人也不许杀,那这次是张家和司马家,下次就是杨家,荀家,我们必须杀鸡儆猴。” 下面沉默了许久后,宋云翔终于道:“尽量别折磨他们,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行了,不用再啰嗦了,快说吧,那边来的是谁,有什么计划。” 宋云翔道:“是武安民亲自来了!连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带来的人马则最少在五百左右,他们计划今晚行刺贾大人父子,以及各路将领,并在今夜趁乱出城离开。” 那人吃惊道:“竟然是武安民亲自到了?那只要拿下他,哼,就算放过你们两家所有人也没有任何问题!” 宋云翔道:“话已经说完了,还望陈大人你,信守承诺,不要让我们失望。” 那人显然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心情,着急道:“放心吧,一切有我,我这就去先禀报贾大人,想办法将武安民擒住!那就真的是大功一件。” 说完这话,两人先后出门离去。 武安民心中暗暗思考了一下,立刻选择了跟着那明显是陈雷的陈大人。 那陈大人身材较为肥胖,但轻功居然很是不错,一路上速度也称得上极快。 武安民紧跟着他奔走了足有半刻钟,先是靠着独门记号召来了两名锦衣卫后,又确定附近再无任何人,再不犹豫,突然从天而降,一脚踹出。 那陈雷反应居然很是不错,肥胖的身躯朝后一仰,连续朝后翻了数个跟头,嘴中怒喝道:“什么人,敢对本大爷下手么!” 武安民却是恶狠狠道:“我家公子让我送你上路,安息吧胖子!” 说话中已经揉身而上腰后的无名快若闪电的拔了出来,只见寒光一闪,尺长的剑身已经整个没入了陈雷的肚子! 陈雷不能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人,再说不出半句话,肥胖的身体“啪”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七百七十九章 万事就绪 武安民召来的一名锦衣卫恰到好处的赶到,低声道:“附近没有点子,保证没人发现,这里距离这胖子和宋大哥见面的地方距离足够远,绝不会怀疑到宋大哥身上!” 武安民笑道:“倒是苦了宋大哥,白白在这废物面前装了这么久的孙子。” “都是为了三天后的行动,三天后咱们定要让这河内城都换了姓氏。” 武安民看了眼在地上手指微微动着的陈雷,笑道:“我听说武安民已经带着数万精锐到了附近,只等咱们掌握了形式,举火为号,立刻就能杀将进来!到时候兄弟们就是第一大功,大家跟着我吃香喝辣就是!” “噤声!小心隔墙有耳。” 武安民嘿嘿一笑道:“这附近除了这胖子,连个苍蝇都没,怕什么。我这就枭了他的首级,看他那张嘴去什么地方说去。” 武安民正要弯腰干活,远处一个人赶来道:“快走!有人到了,别被怀疑到公子和宋大哥身上!” 武安民呸了一口道:“便宜他了!” 说完却是顺手又朝陈雷的背后给了一剑后道:“走吧!” 三人一齐转身,朝着黑暗中各自散开,转眼间便消失无踪。 紧接着便又是有几个人影赶到,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雷,惊呼道:“陈大人!” 又一人反应快些,急忙来到陈雷身前,在他脖子上量了一下道:“还有气!快,来得及!” 这几人赶紧脱掉陈雷的衣服,为他简易的包扎止血后,背着他朝远处去了。 这一切都被藏在黑暗中的武安民看在眼内,武安民冷笑一声道:“哼,老子不想杀的人,就算是来只狗也能把他救活了。” 又转向两人道:“你们两个,去找张宁和张洁,告诉他们今晚行动不变,不过可以把陈雷从名单中划掉了。” 说完立刻大鹏展翅般朝着那几人消失的方向跟去。 这四人背着一个胖子,路上又不敢动静太大,速度又慢,目标又大,武安民简直如逛街一般便轻松跟上他们。 几人一路前行到一处巨大的宅子之前,通报了一声后,便抬着陈雷进去了。 武安民则是远远的就已经停下,他早已发现这座宅子周边的布置与暗岗防卫比其他地方不知严密了多少,哪怕是武安民,也没有自信在这个人人提起精神防备的时刻溜进去。 不过只要不傻,便可以看出这里显然就是贾式父子的大本营。 武安民微微一笑,也不关心陈雷与贾式父子会如何报告,自信满满地转身离去。 他的第一站是陈不凡的家中,只是此刻陈不凡应是听了他的话,屋中黑乎乎的空无一人,武安民却如不知道一般,闪身进入门内,伸手在屋内唯一的桌子下面摸了几把,立刻会心一笑,如愿摸到了陈不凡留下的暗号。 武安民再不需要在这里停留,又马不停蹄的离开这里,朝着与张宁约好的地方去了。 对武安民来说,局已经布好。剩下的,便是请君入瓮以及大开杀戒了! 第七百八十章 蓄势待发 武安民与张宁站在他们那隐秘的小屋之中,武安民此刻已经是智珠在握,胸有成竹,不急不缓道:“你那边如何了?” 张宁道:“咱们的五百人已经借助工具,趁夜攀出了城外,随时准备呼唤。需要刺杀的五人已经被我们全面监控起来,只需要一声令下,随时可进行雷霆一击!” 武安民放松的仰倒在椅子上道:“我也已经让贾氏父子认为我们的行动是在三日后,今晚开始他们虽然会加强戒备,但重点仍将是三日后。” 张宁虽然一向是不发问,但此刻面色奇怪,嘴张了几张,终于还是没有问出嘴。 武安民笑道:“有什么不明白的,问出来就是了。咱们自家兄弟,还要有这层顾忌么?” 张宁道:“我们故意泄漏消息与他们,无论他们认为是真是假,终究是两万人的兵力在手,若他们觉得真凭实据,根本不等三日后,今晚就发动雷霆攻势呢?” “不会的,司马家和张家的身份地位都非同小可,若是无凭无证,乱下杀手,在曹操势力这么个风雨飘摇的时候,只会是雪上加霜,得不偿失。不然他们早就动手了!所以他们只会等待我们提前准备,离城而去时,才会真正动手,那时证据充足,事实不容抵赖,他们即可杀个痛快,又能杀鸡儆猴,才是一举两得。更何况在他们的心中,我们早已经是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多活个一天两天,又会怎样?” “可.....我们也没必要早早的让他们知道消息,无论消息是真是假,这三天他们的警戒心都会提至最高。” 武安民笑道:“不,司马家与张家的门生故吏不知有多少,在河内早根深蒂固,影响力巨大。若他们贸然将这消息透出,除了引起骚乱恐慌外,更无法保证消息的绝密,所以不压至最后一刻,他们绝不会透露出消息。正相反,只有当他们自以为掌握了我们所有消息后,才会肆无忌惮的,将时间和消息压缩到,他们以为的最后时刻!” 张宁佩服道:“小人服了!丞相确实是天纵之才,算无遗策。” 武安民哈哈笑起道:“别拍马屁了,走吧,我们还有一个尾巴要扫除的!” “哪里?” 武安民双目透出精光道:“司马懿,宋云翔!” 次时的司马府,在外面看来毫无半点波澜,该黑的黑,该亮的亮,但只有走入府内,才能感受到那人人浮于表面的紧张气氛。 武安民与张宁一前一后,来到司马府内,司马防早兴奋的迎了上来道:“丞相,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只等你一声令下,至于不跟我们走的人,已被我锁在后门,待我们大火点起,会有人打开大门,让他们一起逃生。” 武安民看着兴奋的司马防,一时间居然不知该如何开口打断他的兴奋,毕竟自己马上要干的事,实在有些煞风景。 张宁则是早体察上意,抱拳道:“还请老爷子能将宋云翔大哥叫出来,我有些事还需要他配合一下。” 第七百八十一章 一举擒下 宋云翔丝毫不疑有他,没多久便赶了过来道:“不知张指挥使有何用到宋某的地方?” 张宁看了眼武安民,阴森道:“要借你一样东西用。” 宋云翔愣了一下,大气道:“张兄尽管说就是。” “借你的脑袋一用!” 张宁说完,手中不知从何处变出两柄短匕,一前一后,便已毒蛇一般闪电刺出。 宋云翔终究是经验丰富,丝毫不惧,反手拔出背上长剑,叮当两声将张宁的突袭挡在身外,呵斥道:“你要干嘛!” 突然张宁觉得背后一凉,武安民居然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潜到了他的身后,两根食指闪电一般连续刺出,宋云翔立刻如滚地葫芦一般,僵硬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双眼睛惊恐的左右乱转,却是再动不了一根手指,说不出一个字来。 司马防此刻才反应过来,震惊道:“小宋是我家二十余年的忠仆,丞相你这是做什么。” 武安民抱拳道:“事急从权,老爷子千万勿要怪罪,还有一个人,抓到他后,我们再慢慢分辨如何。” 司马防浑身如遭电击,忍不住退了一步道:“是.....是......” 武安民抱歉的点了点头道:“二公子,现在何处?” 司马防在那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余岁般,从一个满怀期待无比兴奋的老顽童,瞬间回到了一个无比苍老疲惫的状态,缓缓道:“那孽畜......那孽畜在自己房内不知做些什么。”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还请老爷子再麻烦一次,把仲达叫来对峙,若不能说服老爷子相信他们两人就是内奸,我武安民会亲自替他们松绑,跪地道歉。” 司马防紧紧的闭上双眼,无比虚弱道:“一切,都听丞相的吧。” 司马府内的正厅之中,一脸苦相的司马防,与看着几人仍旧不明所以的司马朗相挨而坐。武安民坐在司马防的对面,身后则是蓄势待发,随时可进入状态的张宁。而在大厅的中间,则躺着一动不动的宋云翔,看起来极为诡异。 司马懿显然仍旧不知自己的命运与要面对什么,丝毫不疑有诈的进入了大厅。 司马懿前脚刚踏进屋子,守在门外的两名家丁遍一左一右将大门快速关上。 司马懿的一个疑问声还没发出,张宁的一对铁匕首已经缠了上去,上下翻飞之间,便将司马懿从门口一路追打,逼到了房屋一处没有窗户的角落,司马懿的拳脚功夫比武安民预估的还要差劲不少,没几个回合,居然就被张宁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堵在墙角进退不得。 张宁早得了武安民的吩咐,将司马懿逼在墙角后,便停止了进攻,只是遥遥锁定着他,让司马懿难以动弹。 司马懿双目血红,盯着武安民道:“丞相,你这是做什么。” 武安民微微一笑道:“你做了什么,或准备做什么,你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么?” 司马懿冷笑一声道:“司马懿不明白,丞相若是想恃强杀人,那直接动手便是,仲达死了,自然没人再跟您争夺春华。” 第七百八十二章 再不深究 武安民被气的笑出来道:“司马懿啊司马懿,亏我将你当作个人物,却连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出来。我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宋云翔向陈雷保证有办法让全府的人出不了门,除了下药在井中或是晚饭,哪还有其他的办法。二位,你们不妨搜一下宋云翔的身上,一定有大剂量的让人无法行动的东西。” 司马懿面色登时转寒,司马朗则是在司马防的点头示意下,摸向了宋云翔的身上。 过不片刻,司马朗果然是颤抖着,从宋云翔身上摸出一包粉末,打开闻了一下后,愤怒的将这包东西举在司马懿脸前道:“老二,我需要一个解释!” 司马懿却是冷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道宋大哥身上为何有这东西,谁知是不是神通广大的某人自己放上去的。” 武安民道:“你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还真是不好看啊。武安民边说边拍了宋云翔两下,解开了他的穴道,让他可重新说话。 “宋大哥,说说吧,今晚戌时,你在哪,你在干什么。为什么整整一个时辰不在府中,而是绕着西大街的几条小巷绕了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又在西街四巷的第一间房中,和一个死胖子在说什么?是不是将我们整个计划全盘托出给他,并请求他放过司马家上下数百口人命,还向他保证,今晚不会有任何一个姓司马的离开这座府邸?” 宋云翔面色苍白,忽然闭上了双眼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没有顶住陈雷的诱惑与收买,这才为他办事,出卖了你们。今日既然时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这是我一人所为,与二公子没有一点关系,武安民你不要公报私仇。” 武安民不怒反笑,缓缓的鼓起掌道:“宋大哥果然为人仗义,不愧整个司马家上下都叫你的这声宋大哥!到了这个时候,仍是铁骨铮铮的一条好汉。张宁,既然他把这个事扛下来了,那便让他求仁得仁,给个痛快吧。” 张宁点了下头,拉着宋云翔的头发,便要把这名铁汉拉下去处理掉。 司马朗忍不住道:“且慢!” 看武安民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司马朗道:“丞相,现在我们事关紧急,实在不适合阵前斩人,宋大哥跟了我们司马家二十余年,一向忠心耿耿,我相信他只是一时糊涂,求丞相给他一条活路吧。”说完,司马朗双腿一弯,就要跪下,却被武安民抬起脚尖,轻轻点在他膝盖麻骨之上,激得司马朗弹地而起,一对膝盖再跪不下去。 武安民收起了和颜悦色,面色冷峻道:“司马兄,我武安民,是决不会将后背交给出卖过自己的人的,要么今日我在这里处死宋云翔,这件事到此结束。要么,哼。”武安民回头冷冷的瞥了眼司马懿道:“要不然,就是没完没了了。” 司马朗还要在说时,司马防已经站立起来,叫道:“朗儿,闭嘴!丞相,是老宋做错事,一切都听你的吩咐。” 第七百八十三章 扫除内乱 司马懿一言不发,双目血红的看着武安民,看着张宁将宋云翔带了下去,但终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武安民则是毫不示弱的回看着司马懿道:“仲达,你还有什么话说不成?” 在场的司马朗与司马防早看出宋云翔是受了司马懿的指使,才会干出这等卖主之事,更知道武安民是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才会放过司马懿一马,此时见司马懿面色不善,生怕他再口出狂言,尤其是离得近的司马朗,已是一把搂住司马懿道:“丞相,我二弟他累了,我这就将他带回去休息,保证今晚行动之前,他都在好好的休息,绝不会有任何麻烦。” 武安民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而是仍旧不冷不淡的看着司马懿。 司马朗哪还敢等武安民表态,着急的就要拉着司马懿先走。却被司马懿拦下道:“哥,丞相,我就说一句话。说完我就老老实实听话,再不添任何麻烦。” “说吧。” 武安民玩味的看着司马懿。 “丞相,是司马懿错了,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全天下都是如我般小肚鸡肠的无能之辈,这才挑衅丞相。加上仲达对下属管教不严,居然不知他会背着我,做出这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情。仲达自然亦是同样要罚,还请丞相成全,从重发落。” 武安民见他如变脸一般,瞬间从刚才的迷茫无助,变得大义凛然,宛如自己才是受了委屈的人一般,大感有趣道:“司马懿确实是司马懿。老爷子,你们看着办吧。但无论如何,今晚再不许他自由活动。若再有任何差池,我定杀之无赦!” 说完,便独自出门,寻到已经处理了宋云翔的张宁,两人一起出府而去。 武安民吩咐道:“你去联络那几路等待机会刺杀的兄弟,等我的号令,再一起出手!以免他们有了提防。事成之后,所有人往南门集合,准备撤退。” 与张宁分开后,武安民在寂静的夜色中不住奔跑,安静祥和的河内城,显然并不知道,今晚会是如何漫长的一夜。 “咕咕咕。” 几声惟妙惟肖的鸣叫声从醉凤楼后门那幽暗的角落中传出,武安民微微一笑,立刻变了方向,朝那角落走去。 张洁则是早迫不及待的溜了出来道:“丞相,一切都已经就绪了。” “找到醉凤楼内的密道了么?” “还没有,我们按照丞相吩咐,几乎将整个醉凤楼的后院翻了个跟头,也没找到疑似密道的地方。嘿,这曹操手下,确实是能人众多,修起这密道暗室,确实是有一手,连我们也可以瞒过。” 武安民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道:“你小子哪学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觉得我错了就直说,若连自己的错误都不敢承认,还如何逐鹿天下,治理天下?” 看着张洁一脸不好意思,武安民这才道:“居然没有密道,那么满宠呢?满宠在里面么? 第七百八十四章 暗夜杀机 张洁摸了摸被拍痛的脑袋道:“除非他真的从那我们完全找不到的密道中溜走,不然百分之百在里面。刚才贾充的手下还专门来这里,进去见了满宠。 武安民道:“可有什么高手或是力量坐镇其中,保护他的安全? “如今大多数人都被吸引至贾氏父子那边。至于满宠身边的护卫,应该在一百左右,虽然人数不多,但几乎全是满宠从许昌带来的嫡系,无论身手还是忠诚都无懈可击,称得上最一流的精锐,十分难办。” 武安民笑道:“精锐而已,老子们一向打的就是精锐!” “至于高手.....”张洁玩味的看着武安民道:“据我们所知,里面身份最高,身手最强的,是陈不凡。” 武安民笑道:“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今晚绝对会是满宠生命的最后一夜。” 张洁无比兴奋道:“什么时候动手?” “今晚亥时,准时动手,半个时辰内务必一击攻成!” 满宠如今所住的宅子,正在醉凤楼后门的正对面,也是他特意要求的。 因满宠这辈子最是好色,几乎是夜夜无女不欢,可让他天天在这边境附近出入青楼,醉生梦死,满宠又实在是不敢。 索性便就近居住,方便贾逵为他安排女子。 这处住宅因为地处河内城的中心位置,所以占地面积并不算大,故而没有什么太大的花园景观。 但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家具样式考究,各个价值不菲,墙上挂的更不乏名家字画,精品花瓶。 此时整个屋子四面八方都站满了侍卫,尤其是各个向外的出入口与窗户,更是牢牢控制在视线之内,以防有人偷袭。 至于满宠,则是身处卧房之中,此时正不住从里面传来各种引人遐思的靡靡之音。 “这满宠却有两把刷子,只看这个布防,就知道是深悉兵法之人。想要不声不响的执行刺杀,确实有些难度。”张洁有些头大的看着布防几乎毫无破绽的小楼,大有一筹莫展的感觉。 “但也说明这满小子,早被我们吓破了胆,连做这种快乐之事,都要派一百几十人在外面听他发春,倒也是苦了他们了。” 张洁被武安民一句话逗得大笑不止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帮他们化解痛苦呢?” 武安民淡淡道:“下令吧,就现在。” 张洁兴奋的点了点头,接着就是一声划破夜空的长啸突然响起,满宠的手下不愧精锐之名,反应极快,立刻便已经人人拔出兵器在手,占据了宅子的出入口和战略要点。 可锦衣卫们比他们更快,在张洁的啸声还未完全落下,仍飘荡在夜空中时,四面八方不知多少铁弩已经如蝗虫般飞了出去,无孔不入见缝插针地从窗户、门缝及其他各个缝隙中射了进屋。 惨叫声此起彼伏中,更可怕的是锦衣卫第一步瞄准的全是掌灯之人以及他们身侧的油灯火把等各类照明设备,几乎只是第一个照面,满宠和手下就陷入了极端的黑暗之中! 第七百八十五章 不知所踪 接着又是数十个火光被丢进了屋内,随着“砰砰砰”的落地声响起,刺鼻的烟雾瞬时占据了整个屋子。 屋内的护卫不住的发出剧烈的咳嗽与惨叫。 这烟雾弹是武安民模仿电视剧中看到的特警突袭有组织罪犯所想到的战术,跟军中的巧匠沟通之后,用一个铁皮包裹,里面填满硫磺,粪便,等各类发出浓烟与难闻气味的东西,再用油泡上一泡,只要点燃扔出,立刻会散发出阵阵让人流泪干呕的恶心味道与浓烟。 虽然在开阔之地没有什么用处,但在这密封无风的屋子内,正是他发挥最大作用的地方。 武安民眼看差不多了,又是一声长啸,几十名早佩戴好类似“防毒面具”的厚重布块的士兵,立刻如群狼般杀入屋内。 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在被铁弩先发制人,又被臭气蛋熏了个半死的满宠手下,几乎没有展示出什么像样的战斗力,便被锦衣卫们诛杀殆尽! 武安民则是没有管外围的战斗,越过战作一团的士兵,直杀入内室! 可此时的内室居然已是空无一人,或者说是没有一个活人,因全屋除了一个全身赤裸,面带痛苦的妙龄女子外,再没有半个人影。 此时屋外的战斗也已到达了尾声,张洁和数名战士浑身是血的杀了进来,其中张洁手上还提了一个同样衣衫不整的女子。 武安民问道:“陈不凡和满宠呢?” 那女子显然已被吓得慌了神:“贱妾.....贱妾不知。真的不知,他们突然就走了。饶命,大爷饶命啊。” 张洁一剑捅进房内唯一可供藏匿的衣柜,道:“屋内一定有密道,所有人,给我搜!” 武安民看着四散开来到处搜索的锦衣卫们,眉头一皱,低声道:“他们若是在我们冲进来的第一时间便进入密道,等我们找到恐怕也早就来不及了。” 张洁道:“那怎么办,这等杂兵杀掉再多,若让满宠跑了我们很有可能也是满盘皆输。” 武安民心中一动,笑道:“你们就留在这里,把这间房子给我搜个底朝天,以防满宠再杀个回马枪。我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武安民独自穿窗而出后,看了眼仍旧灯火辉煌,欢声笑语不断传出的醉凤楼。几个闪身之后,便消失在了醉凤楼的高墙之内。 武安民来到前几日司马懿神出鬼没,让自己摸不着头脑的那处小院儿。此时这里仍旧是黑洞洞的空无一人,与前院那莺莺燕燕欢声笑语不断的灯火辉煌相比,简直不像是一个世界。 满宠此时是满心的愤怒与惶恐,亏那贾逵让自己放宽心,说是三日内绝不会有行动,还说什么司马家武安民的目光和注意力全在他们父子身上。 妈的,回去之后,定要好好的参他父子一本! “满大人,这处密道是通往何处的?要我说咱们根本就不需要怕他,有陈某在,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 第七百八十六章 影帝级别 满宠回头看了眼身后这名贾氏父子特地派来保护自己的所谓高手,刚才自己想要逃离,他就不住反对希望自己留下。 哼。 老子这条命金贵着呢,怎么会留在这里和你们这些草莽拼命? 但话当然不能这么说,满宠现在最需要依赖的就是这人,关键时刻,这名据说与武安民不相上下的顶级高手,将会是自己的保命砝码! “陈大侠有所不知,他们趁黑而来,显然是准备充足,我们连他们兵力几个都不知道,实在犯不着与他们盲目硬拼。还不如保住自己的状态,等待时机再复仇。” 陈不凡心里却是有些担忧,刚才他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让满宠这出人意料的胆小鬼留在那里,本来想要出手把他拿下,又担心自己不是对手,还丢了自己性命就得不偿失了。 可若就这么一直跟下去,万一真到了敌人力量的核心区域,那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也不知那群家伙能不能发现自己没关紧的密道门,是否可以及时赶到。 若今晚的行动,就这么功亏一篑,所有准备付之一炬,自己又怎么对得起武安民的信任呢。 就在陈不凡终于咬了咬牙,决定不管不顾,要这么先将满宠击杀时,满宠居然又转过头来笑道:“到了,咱们从这里出去,保证武安民那小子追不到我们。”顿了顿看到陈不凡面露凶相,戒备道:“陈大侠!” 陈不凡这人最厉害的,就是演技和脸皮,此时眼看被人发现怀疑,却是丝毫不露怯,双眼越过满宠,丝毫没有将敌意收回,反而更提起数分道:“大人小心,外面可能有敌人蹲守我们。” 陈不凡有些不信道:“不可能,这个密道无比机密,就是我军内部,知道的人也不多,怎会被人知道!” “宁信其有,莫信其无。我的灵感已经为我躲过了不知多少仇杀,大人最好还是让我先出去打个头阵,以免中伏!” 满宠见他说的煞有介事,哪还敢再坚持,急忙让出半个身位,让陈不凡走过,自己则在身后指导道:“开关在上面右手边,有一个圆环,只要顺时针转三圈就可打开密道出口了。” 陈不凡谨慎缓慢的挪动着开关,另一手则是向后微举,示意满宠小心。 接着陈不凡突然猛地将盖子打开,自己则是突然飞身跳出,大喝道钱:“大胆贼人!居然敢在这里埋伏老子。” 满宠听的连头也不敢抬,紧紧藏在密道之中不敢现身,只听到外面陈不凡不住的大喝,破空声与噼里啪啦的兵器相交的声音不住的传来,中间还夹杂着几声惨叫,却不知是陈不凡,还是那些伏兵。 满宠此时心中不住的祈祷着,陈不凡定要大发神威,把所有伏兵都干掉,千万不要失手。同时也在考虑着万一陈不凡真的没有顶住,自己又该去往何处,是沿着原路返回?还是假装自己不存在,又或者干脆趁着现在敌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走,奋死突围呢? 第七百八十七章 一切顺利 当满宠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脚步越来越杂乱与庞杂时,终于下定决心,若继续躲在这里,就是将命完全交给了陈不凡,与其如此,还不如冲出去趁乱逃跑! 满宠咬了咬牙,深呼吸了数次后,也是拔出腰间的长剑,大喝了一声,猛然跳出来了这个密道! 眼前的景象,让满宠彻底呆住了! 足足二十余人,此时正围了满满一圈,将自己的这个出口包围了起来。 想象中的杀戮与血战更是完全没有发生,陈不凡正和一名黑衣青年男子并肩而站,有说有笑。 早看惯了各类武安民画像的满宠几乎立刻就认出,面前这个男子,就是他们的头号大敌,也是头号威胁。他的项上人头,更是可以换得一个三品实权官位和数不清的奖赏。 满宠无论如何没法相信,这个人,现在正看傻子一般看着自己不住发笑。 武安民笑道:“你们看,我就说他不会等到战事停下,胜负已分再出来吧?这等自私之人,肯定是趁着混乱先自己逃走!每人一两银子,都不许给我拖欠啊!” 武安民身边的张洁道:“全靠丞相神机妙算,我们才能得此大功!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神机妙算的不是我,立下头功的更不是我。不凡,这次你做的很好,尤其是出了这破地洞后,便大喊大叫,吸引我来,才好把这出戏的尾巴唱个十足。等过了今晚,我一定大大有赏!” 原来此处正在那间武安民搜了数次的庭院之中,只是地方却是在大院的正中间,也难怪武安民等人搜遍了所有角落,居然会把这最显眼最中间的地方给漏了。 满宠怒喝道:“陈不凡,你这个小人!卖主求荣,不得好死!” 陈不凡转身冷冷道:“我一开始便是混入你们内部的一着,哪来的卖主?” 武安民站起伸了个懒腰道:“行了,我们今晚的事情还有很多,满大人,您是自裁呢?还是让我们动手帮您呢?” 随着醉凤楼后院一个闪烁着红光的焰火打起,不仅宣告着满宠授首,也宣告着河内军官们,今夜的噩梦正式开启! 以张宁为首的数支斩首小分队,几乎同时开始了行动! 青楼中,酒馆内,自己的家里,情人的床上,夜间巡逻的路途中,都留下了数不尽的惨叫与献血,突如其来的袭击与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们,几乎在红色焰火响起后,不到半刻钟的时间里,便先后放出了六枚蓝色烟火。 武安民与张洁、陈不凡和几十名锦衣卫则是马不停蹄的朝着南门方向的张家奔行而去。 “没想到这么快,就可全部成功!这次河内城的各级组织与统帅人员几乎死了个干净,就算他贾逵贾充立刻发现,也绝对组织不起有效的力量来追杀我们了。” 张洁对武安民的佩服,早已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此时又是忍不住夸赞起来。 武安民看着远处突然冒起窜天火苗的司马家,淡淡道:“在没有脱离险境之前,都不要放松,谁都不知,还有什么变数!” 第七百八十八章 私放仲达 张府上下数百人,此时早穿好衣服,背好行囊,整装待发。 府内一起去的核心人物,有惶恐不安的,有跃跃欲试无比兴奋的,也有仍不知自己要干嘛,满面疑惑的。 而当武安民赶到张府时,司马家的人也早已赶到,整个张府的人数已经超过一千。 武安民拉来张汪与司马防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刻点燃张府,往张公子那边去!只要能顺利出得城门,最少天亮之前,我们将会是绝对安全的。” 两人点头,正要离去时,武安民突然拉住司马防道:“仲达呢?” 司马防面色猛然一变,直接跪下道:“丞相,还请饶小儿一条生路吧,他已知错,绝不敢再犯了。” 武安民大叫不好,强行用力扶起司马防道:“司马懿呢?我何时说过要杀他,那件事我说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我只问,他现在人呢?” 一旁的司马朗豁出去一般,挡在父亲身前道:“是小人私自放了仲达,但也是五花大绑,把他缚的结结实实,还有忠仆在旁监视。无论如何,他绝不可能危害到我们今晚的行动,求丞相责罚。” 武安民怒极反笑道:“司马朗,司马防,好,你们好样的。若今晚有任何变故,节外生枝,害得我们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没,将全都是你们二人的责任!张老,放火,走!越快越好。” 武安民带领着众人将火光冲天的张府渐渐抛在身后,怒极的武安民,此时不住的喘着粗气,为司马家父子的行为感受到了深深的不爽,以及不安。 显然这两人根本不信任自己准备放过司马懿,不然绝不会选择让他留在这里也不随他们回去。 哼,这两个家伙,根本还是把自己当作曹操一类的人物。 此时张春华突然从队伍的后面挤到了队伍的最前端,今日的张春华换上了一身紧身武士袍,玲珑有致的身躯可引起所有人无限的遐思。 武安民见她过来,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冲动,还不等张春华说话,突然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紧握着她的手不放道:“张老爷子,司马老爷子,我其实倾心春华已久,只是之前她与司马懿情投意合,又有媒妁之言,在下从未有过半点非分之想,只是今日既然司马懿不跟着我们走,恐怕日后与春华也难有再见之日,不如解除了他们的婚约,将春华许配给本相可好!”语气中不容得丝毫质疑。 武安民一句话,用了我,在下,本相三个自称,点醒他们自己的身份和你我双方的形式,与其说是商量,到了最后,说是威胁才更合适。 司马父子面面相觑,无论如何想不到武安民会忽然来这么一出,但也清楚知道,这是武安民在向他们报复,在落他们的面子。 司马防也知道,若只是这点让步,就能让这位天下间最有权势的人不计前嫌,忘掉所有不愉快的话,这代价实在是小得微不足道。 第七百八十九章 痛改前非 当下司马防毫不犹豫道:“犬子不孝,早没了迎娶春华的资格与脸面,就算丞相不说,我们也准备安全后,就向张老辞婚的。” 司马朗的面色变了一变,接着叹了口气,显然也知道这是当下最好的方法。 张春华则是完全没想到话题突然到了自己的身上,俏脸已红的能冒出烟来,被武安民紧握的手更是挣脱不得,整个人扭捏的不成样子。 张汪见司马防松口,知道自己再没有反对的理由或必要,也是点头道:“如此,小女就真的是高攀丞相了。” 武安民心中涌起了一股幸福与放下心中大石的畅快感,点头道:“那安民就在回到邺城后,再正式上门提亲说媒,绝不让春华受半点委屈,更不会少了一分礼数,还请岳丈大人放心。” 上千人的队伍虽然一直在说话,可脚步却半点没有停下,此时这支大部队已经快要到达南门门下,距离逃出河内城,已经只是咫尺之间! 就在武安民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几个人影突然向着这支部队迎面跑来。 武安民抽出无名,对身旁的张宁张洁道:“一个不留!” 此时他的手,也才终于松开了张春华的柔荑,将无比娇羞的张春华,让到了队伍的后面。 就在武安民无名准备大开杀戒时,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却是率先从对面响了起来。 “父亲,姐,司马叔叔,是你们么?” 居然正是本该在南门等待他们的张秋霜! 武安民皱眉道:“不是让你在南门等着么?你怎么跑出来了!南门现在由谁控制?” 张秋霜道:“是仲达给我穿了信息,告诉我今夜我们要走,南门只是一个佯攻与诱饵,让我在看到火起后,立刻想办法离开,以防被敌人控制。” 武安民大叫不好道:“恐怕现在我们去南门,也只有强行攻门这一条路可走了!接替你的人,是不是与司马懿或宋云翔的关系很是不错?” 张春华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点头道:“他是经常与宋云翔喝酒。” 武安民大感头痛不已,发狠道:“走,咱们仍是朝着南门前进,等下张公子先去叫门,有任何人敢阻止或是啰嗦,张宁,张洁,你们两个带领所有锦衣卫,随时准备动手!” “是!” 武安民看着司马防与张汪道:“二位不需担心,一切仍旧可以挽回,还请先避到队伍中间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丞相,你们不能走南门!咱们走西门。” 一个声音从黑暗中再次响起,这次还带着剧烈的喘息声,显然是一路疾行,才赶到这里。 武安民道:“司马懿,你到底要干什么!”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司马朗放走的叛徒,司马家二公子司马懿! 司马懿完全无视了武安民的仇视,努力抚平着自己的呼吸道:“丞相,仲达深知自己有罪,唯一所想,便是要将功赎罪!才不枉丞相与父亲的大度。我大哥放我离开后,我思前想后,绝不该就此像懦夫一样离开,所以我立刻去找了贾充,希望可挽回自己的错误!还望丞相听我说完。” 第七百九十章 眼皮之下 武安民看着面前一脸诚恳与期望的司马懿,但两世为人的成见,和对这家伙天生的不喜,本让武安民连一个字都不想听下去,可看到司马防和司马朗一脸的欣慰与期待,终究是不愿寒了他们的心。 “说吧,你干了什么。” 司马懿得到首肯,急忙跪下道:“我去找到贾充。告诉他今晚你们就要出城,而且会进行大规模的刺杀。当然,我用的是特别浮夸与无法让人相信的语气,果然他们不但不信,还要讲我当作伤害陈雷的帮凶绑起来。” 司马防担心道:“然后呢?他们可伤害你了?” 司马懿摇了摇头道:“不碍事,他们也不敢在情况未明下真的对我怎样,只是将我缚住而已。可在子时之后,丞相和手下成功完成刺杀,各路情报雪花一般飘至他们府中时,这二人才真的乱了阵脚,急急的将孩儿领去,听取我的建议。” 武安民双臂抱肩,面无表情道:“然后你就告诉贾充我们会从南门张秋霜这里逃走?” 司马懿恭敬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丞相,正是这样,但同时我担心秋霜公子预险,早在去见贾充前,就让下属心腹去给秋霜公子送信,让他在今晚看到家中火起,立刻以回家看看为由,离开城门!” 武安民道:“仲达好算计,想必仲达放弃南门,是早就想好了全盘的计划吧!” 司马懿道:“仲达大胆,确实是先斩后奏。可全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秋霜守南门乃是全城都知,我们走最近的路途出城定会被他们一下看破,随后就会派追兵前来追赶,哪怕丞相早备好了千般妙计,终究是要有些损伤和危险的。” “仲达,你就别卖关子了,把你所有的计划说出来吧。” 司马懿恭敬道:“是!我们与其着急忙慌的出城逃窜,不如不急着离开,而是找一个无比安全,让人想不到的地方藏好,只要躲过他们的第一波追兵,咱们自然就可以再不紧不慢的朝朝歌赶去,到时荒野之上,咱们在他们的后面,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我们就在后面跟着。” 武安民道:“想必连我们藏身的地方,仲达都早已考虑清楚了吧,想要一个能容纳千多人,又无比安全不被人怀疑的地方,我还真的想不到城内会有这么个地方。” 司马懿笑道:“丞相错了,不是在城内,而是在城外!” 武安民看着司马懿,思索着他这胆大包天,将所有人置于敌人眼皮底下、视觉盲区的疯狂计划。 武安民摇了摇头,若是有任何选择,自己绝不愿意将这么多人的生死成败,全交在司马懿的手上。可现在张秋霜率先放弃了南门,此时再赶去恐怕贾充的人早就已经到了,也是来之不及。 武安民紧紧盯着司马懿的眼睛,想要看透他所有的想法一般,可司马懿却是丝毫不惧,光明正大的与武安民对视着,展示着自己的决心。 “仲达带路吧,我们所有人,都交到你的手上了。” 第七百九十一章 善守之将 司马懿大喜下又拜了一拜道:“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往西走,西门距离贾家父子的据点最远,守将也是我除了张公子外最好的生死之交,可百分之百的完全信任!” 说罢便率先朝西而去。 武安民反手拔出无名,对着身边的张宁做出一个全神戒备,若有变动立刻杀无赦的手势后,这才跟着司马懿前进。 锦衣卫早在他们启程时,便已经四散了出去,提防着与守城军狭路相逢的可能。 好在此刻全城最为重要的几名将领,都被武安民等人诛杀,整个城防都陷入到群龙无首,混乱不堪的境地。 这一路上他们在锦衣卫提前的指导下,不住变换路线,与数波守城士兵擦肩而过,却没有被发现分毫踪影,一路无惊无险的成功到了西门附近。 司马懿挥手示意众人暂且等待一下,自己则是迈步朝前,直接来到了守城军在城门前的岗哨。 武安民眼色一转,张洁立刻点头跟了上去,以防司马懿妄想突然逃跑。 可司马懿今晚的行为却是一再证明着武安民仿佛才是那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他带着一个极为粗壮结实的汉子,一同回到了武安民的身边。 司马懿介绍道:“这位是郝昭将军,西门的城守,更是仲达的生死之交。” 那名大汉微微一拜,浑厚的声音响起道:“郝昭见过司马老爷子,张老爷子,司马大哥,秋霜兄,久违了。” 接着看向武安民,忽然拜倒道:“伯道早听闻丞相英勇无敌,一表人才,今日得见,是实在三生有幸,愿投于丞相麾下,效犬马之劳!” 武安民看着这三国后期,几乎是全天下最善守的猛将,那个曾以一千余兵力,抵挡诸葛亮数万大军于陈仓之外一月有余,可说的上是少数在正面战场,让诸葛亮吃过瘪的天才,心中其实已是说不出的喜欢。 武安民急忙迎上,将郝昭一把扶起道:“我虽是丞相,可我们这一千余人的生死性命,今夜却全掌握在伯道手上,若我们能平安到达朝歌。你与仲达,便是头功!” 郝昭急忙道:“郝昭不敢当,能为丞相效劳,才是郝昭的荣幸。这边请,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武安民知道此时犹豫不但不会再有任何作用,反而会让所有人看不起自己,索性一马当先,跟着郝昭朝着城门走去。 郝昭走在队伍的正前,冲看门的士卒道:“开门!” 那士卒显然也是郝昭心腹死党,拜了一下后,毫不犹豫的与身边伙伴将城门整个打开。 象征着自由安全的荒野与城外葱郁的林地,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武安民的眼前! 郝昭道:“小人这西门常驻的兵马在一千左右,除了两百名不识天威的死硬分子,已经全被我收拾了。其余八百人皆是我的心腹,愿意与丞相共同上路,甘效死力。” 武安民哈哈笑道:“有伯道这支奇兵相助,我们的胜算,更是大大增加了!” 第七百九十二章 天然洞穴 司马懿在城外为武安民等人所准备好的所谓藏身之地,是离开西门不过半里处的一个深林之中的山洞。 这山洞外表看着不过一个数人宽的正常山洞,但走进去之后才知道,内部的空间居然极大,连武安民也感慨,不知是大自然如何的鬼斧神工,才能修建出如此能容纳两千余人的巨大天然要塞。 此时洞内众人,已是各自找了地方或坐或躺,三三两两的聊了起来,都是无比的放松。 司马懿在洞口对武安民道:“这处山洞是我打猎时无意中发现的,当时以为是巨熊居所,谁知走进洞穴后才知道别有洞天,里面纵深足有千米,只是黑咕隆咚,分叉路口及多,连我也不知最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郝昭笑道:“当时我还与仲达打赌,这里面究竟有多深,可我俩数次前来探险,也没有走出一个所以然来。最深的一次,我甚至在里面待了足足一天一夜,可除了感到越来越潮湿与闷热外,却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到最后无论火把还是吃喝,都几乎耗尽,这才终于放弃,从洞穴内走了出来。” 武安民大感有趣道:“等咱们重回河内,驱逐了曹贼之后,便一起再来探上一探,看这山洞内部,究竟是个什么天地!” 三人正随意聊天时,张宁从外赶来道:“敌军出城了,领兵的应该是贾充,带了一队两千人的骑兵,从西门出来,向着朝歌的方向追去了。” 司马懿喜道:“这两千人几乎是整个河内所有的骑兵了,他们倒也是够下血本了,可惜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们就在后面看着。丞相,我建议咱们立刻启程,稍稍绕个弯路,应可与他们错身而过,安全返回。” 武安民摇头道:“既然他们出城了,我们就该彻底剪断这跟讨厌的尾巴。伯道,你从你的人中,挑出三百最可靠也最狠的,可向着昔日同僚下狠手毫无负罪感那种人,张宁你也挑出七百人,互相配合,贾充今晚回程之时,就是他命丧黄泉的一刻!” 司马懿面色微变道:“是否太冒险了呢。”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仲达能想出这种大胆的计策,又怎么会是不敢冒险的人,咱们有心算无心之下,只要布置妥当,这一仗绝对是有胜无败!” 郝昭兴奋道:“我这就去准备人马!” 张宁也道:“我也去安排人手!” 郝昭不愧是日后名动天下的人物,行兵打仗,埋伏藏兵各方面都是极有见地与水准,令武安民称赞不已。 郝昭选取的地方,是距离河内城只有三里的地方,也是城外官道最为狭窄的一处,只能勉强容的三五人并行经过,而官道两旁尽是一人多高的草丛与大树,最适合埋伏藏兵。 最妙的是这里距离河内已是触手可及,敌人经过这里时,正是即将回家,整个精神状态最为放松的时刻。 在这里埋伏布阵,确实是最适合也最为妥当的! 第七百九十三章 大获全胜 这次随武安民前来的,除了郝昭的三百人,还有张宁精挑细选出的七百人,热血好事的张洁自然也是身处其中。 此刻一切陷阱都已布置妥当,武安民与郝昭的三百人及两百锦衣卫,正蹲在道路的一侧。 而道路的对面则是张宁张洁和剩下的五百人。 整装待发,万事就绪,剩下的就只等搜索无果败性归来的贾充自投罗网。 夜风带起阵阵的凉意,让人说不出的舒服,也似乎在宣告着秋天已经取代夏天,进入了新的季节。 阵阵草浪不住的翻腾着,肆意挥洒着他们今年最后的生命力。 当然不会有人知道,在这阵阵代表着磅礴生命力的草场之中,蕴含着的却是数不清的杀意与夺命的战士! “来了!” 武安民猛然睁开闭上的双眼,第一个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马蹄之声,紧接着郝昭也是睁开双眼,兴奋的紧了紧手中的一柄鬼头砍刀。 马蹄声与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近,河内城唯有的两千骑兵,正排着一个不算整齐与严谨的阵型,飞快的朝着被武安民布满陷阱的地狱之路前进着。 终于,走在最前头的贾充和数名亲信,越过了埋伏圈的最前端。 武安民并没有着急,闭上眼睛,暗暗数了三声之后,贾充已经接近了埋伏圈的尾端,眼看就在武安民的面前,要冲出埋伏圈了。 “绊马索起!” 武安民终于大声喊起了久违的号令。 一时间数十条早已备好的绊马索被两侧士兵默契十足的拉了个笔直! 几乎是一瞬之间,原本就不甚齐整的队伍立刻人仰马翻! 直接碰到绊马索的,被身前身后人推搡着摔倒的,自己刹住车无奈被整个杂乱的大部队带到的,各种各样摔倒的方式原因都有,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或许再也站不起来了! “箭!” 第二声指令在武安中气十足的嗓音中爆发了开来,两边近千只箭划着美丽的弧线,疯狂的射向仍旧没有反应过来的骑兵。 这等密集的站位让武安民士兵们根本不需要瞄准,只需要朝着天空放箭,便一定能有收获。 “拔剑!白刃!” 两波箭阵之后,武安民的第三声指令再次放出,两侧各五百早已饥渴难耐的士兵立刻杀了出去,疯狂的收割着已经不知所措,不敢抵挡的贾充将士。 武安民眼看着郝昭如巨灵之神一般疯狂跳起,看准了贾充就充了过去,一柄鬼头刀带着阵阵恐怖的风声疯狂的收割着敢于拦路的士兵的生命,转眼便与贾充战在一处,两人一时间倒也是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武安民看了两眼后,确定郝昭绝不会有什么问题,便提起无名,转而朝着抵抗最为强烈,没有受到绊马索攻击的后军杀去。 贾充一边与郝昭鏖战,一边不住的发出各类指令,仍旧希望能将败兵收拢起来,好与自己一起突围。 贾充全力抵挡着郝昭一重重一波波的进攻,自己不住的后退着,双眼则是快速又机警的查看着周遭的形式。 第七百九十四章 再接再厉 贾充也是多智勇猛之人,仔细观察着场上的形式,刚才那一阵突袭之下,虽然他们损失惨重,可人数仍旧占据不小的优势。 当下他也是丝毫不急不躁,稳稳的守着最后的阵地,不住招呼着手下想办法像自己靠拢。 既然连主将都没乱,下面的士兵也都是久战的精锐,也终于是渐渐稳住阵脚,向着贾充靠拢而去。 张宁随手砍死一名向他杀来的敌军,在武安民身边道:“丞相,他们这伙人确实不简单。再这么打下去,恐怕我们纵然胜,也会是惨胜,是不是早做打算!” 武安民道:“擒贼先擒王,你帮我稳住后军,绝不许他们再向贾充靠近。” 说完无名疯狂挥舞起来,居然在这狭窄的战场,硬生生为自己清理出一片丈许范围的空间出来!可见无名威力之强,丝毫不逊色于斩将! 武安民一路前行,跳高跃低,宛如一只灵动的狼王一般,四处收割着猎物的生命。 武安民眨眼间便到达了郝昭与贾充决战的地方,也是全场争斗最为白热化和激烈的地方。 郝昭与贾充两人此时都是身上数个地方挂彩,留着鲜红的血液,可两人却都不知疲倦与疼痛般,反而是越战越勇,越战越不愿后退。 武安民眼看二人从开始到现在,恐怕已是斗了不下两百招,棋逢敌手之下,恐怕再来两百招也是难分胜负。 若是正常的战场之上,武安民决不会插手这势均力敌的决斗,可此时他们争得就是时间与快速杀伤,若再拖下去,消灭不了这队骑兵不说,若城内的士兵听到动静,出城救援,那时就是他们想走不能走,面临全军覆没的局面了。 “郝昭退下,让我来!” 武安民在郝昭身后一声大喊,整个人突然大鸟般从地上跃起一人多高,直接越过了郝昭。 接着便是凌厉无比,雷霆万钧的一剑从半空极速斩下,直取贾充双眼之间!大有一招内便取他性命的架势。 贾充丝毫不惧。一声怒吼响起,手中的一杆长枪也是化作银龙,自下而上一枪挑起,与武安民的无名剧烈的撞击在了一起! 哪怕是数千人疯狂喊叫,杂乱无章的战场,也无法阻挡这无比剧烈的一生巨响。 这一声瞬间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过来,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看到的,是同一件事。 刚从空中好整以暇的落地,潇洒持剑准备再次跃起的武安民。 以及口喷鲜血,单膝跪倒在地,举着半个刀柄的贾充。 谁强谁弱,自然不需要再说。 士兵们的士气,自然也是向着两个极端,开始着快速的蔓延。 再次跃起的武安民没有给贾充任何其他的机会,仍是那毫无花假,自上而下的一剑,无比迅疾的斩向贾充的头颅。 不同的是,这次贾充再没了半点还手之力,除了近乎绝望的提起只剩下刀柄的残刀尽尽人事之外,可说是再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森白色的剑光闪过,武安民稳稳的落在贾充的身后,贾充却是一脸的痛苦与绝望,一只手捂住开始疯狂的向外喷涌鲜血的喉咙,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第七百九十五章 不退反进 随着武安民两剑收割了贾充,也宣告了整支两千人的部队,彻底进入了崩溃和四散而逃的局面。 武安民的手下疯狂的散开,追杀着向各个角落逃跑的敌军,快速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正在整支队伍大杀特杀的时候,张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来道:“丞相,河内出兵了!一队应在五千人左右的敌军离城,向着我们走来,应该是看到了我们这里的战局。我们是不是快速拆队,化整为零,重新藏入山野之中呢?” 武安民笑道:“不必。” 接着大声道:“所有人听令,清除了你们能看到的每一个敌军之后,立刻归于位,藏好自己,不许漏出半分马脚!若能连胜两阵,今天所有参战人员,你们的奖赏将会是想不到的丰厚!” 众军士齐声发出一声喊,立刻各个又抖擞起三分精神,加紧追杀面前的敌军,接着便一个翻滚闪身,重新藏在了刚才他们埋伏的草丛之间。 当所有人原地藏好身子,战场上除了仍旧在惨叫的重伤人员外,满地都是残肢与还在流动的鲜血与尸体。 可见刚才那一组战斗虽然是埋伏,但过程却无比的迅捷,无比的焦灼。 武安民同样还是藏在郝昭的身边,丝毫不带喘息的看着几乎已经喘不上来的郝昭,笑道:“伯道你这明显的是缺乏训练啊,只是与人打了几个回合体力就顶不住了么?” 郝昭丝毫不示弱道:“我的字典里没有顶不住这三个字。不过贾充这小子,确实是有几把刷子的。若不是丞相帮忙,说不得就要跟他战个千八百招,才能分出胜负来。” 武安民突然伸手道:“嘘,要来了!” 郝昭渐渐调平了自己的呼吸,道:“这次我们怎么杀?” 武安民道:“等他看到他儿子的尸体,竭斯底里失去理智的时候,就是我们冲出去一波将这人带走的机会!” 带队的果然如武安民所料,正是忧心忡忡,远远看到儿子遇伏,匆匆赶来的贾逵。 几乎刚到现场,贾逵整个人便愣住了。 突然间贾逵的双目中蕴满了泪水,哭嚎道:“儿子啊,我的儿子啊!” 边哭还边不断的捶胸顿足,显然已是在崩溃与疯狂的边缘来回试探,只是不知会走向哪一步。 突然,贾逵双目通红地停了下来道:“给我追,往前追,这群混蛋一定还没有走远,一定要给充儿报仇!”随着他一声令下,五千人的队伍再次开始行进,只是这次速度要慢了不少。 只是这次武安民也并未再着急,而是一直等到贾逵的整支部队越过了自己包围的区域后,看着茫然不知身后仍旧埋伏着大队死神的贾逵与手下,武安民不禁冷笑一声,心中默默数了几个数后,再次吼叫起来:“放箭!换弩!” 只见再次在那一瞬之间,近千只弓箭,疯狂的飞上了天,接着又画出一个优美漂亮的弧线,准确无比的落在了贾逵的部队之中! “杀啊!” 武安民一反刚才不急不忙的态度,冲杀在了最前面! 第七百九十六章 擒贼擒王 贾逵的五千人才刚发出阵阵惨叫,被第一轮箭雨不知射倒了多少人,剩下的刃倒也算得上精锐,在贾逵的指挥下,立刻结成防御队形,快速的转过身来应战。 可迎接他们的并不是锦衣卫们的兵器和肉身,而是又一轮坚硬迅疾的铁弩。 武安民军队的铁弩早经过欧大师的改造和进化,虽然不是曼巴军所佩戴的四象,但无论铁弩的穿透力还是杀伤力,都仍旧比普通的弩机强上一筹。 尚未来得及举起盾牌与兵器的河内军,几乎就在那个瞬间,立刻又惨叫着倒下一大片! 身处后排的人,甚至还不明白前面发生了什么时,一个左手长剑,右手长枪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逢战必冲在最前的,不是武安民还能是谁呢? 武安民一剑一枪,如看到了羊群的猛虎一般,疯狂的撕破了河内军的防线,化作最为锋利的尖刃,开始了自己的收割。 武安民的左右分别是郝昭与张洁这两把同样锋利的尖刀。 在三人的带领之下,区区不到一千人的部队,此时居然是完全压制着贾逵的五千人。 气势大振之中,士气早已高涨的锦衣卫和郝昭手下联军,一路向前。 突然间武安民感觉到一阵轻松,面前豁然开朗,再没有一个人挡在自己的面前,居然是杀了个通透! 武安民哈哈一笑,大感舒畅与轻松,武安民带着队伍,朝前奔跑一段后,立刻转身,一记回马枪,再次杀入了阵中! 厮杀之中,原本人数五倍于武安民锦衣卫的河内士兵,居然是节节败退,抵抗极为不利。 但贾逵终究不是泛泛之辈,在这等逆境之中,仍旧毫不放弃的在阵中不住的吆喝与疯狂的下着指令,希望可以揽住退败的己方士兵。 五千人的队伍,体量终究是比武安民等人多了太多,且河内军也终究算的上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在贾逵的带领下,终于是渐渐重新稳住了阵脚。开始了反击。 张洁从后面赶上对武安民道:“丞相,这群混蛋似乎要翻身啊!他们的抵抗明显越来越有章法了。” 郝昭也是一刀剁翻了一个冲自己杀来的敌军道:“他们都是贾家的亲兵,论精锐与战力,确实是在我手下儿郎之上的!” 武安民冷哼一声道:“那就擒贼先擒王,彻底击溃他们的士气!” 看了眼远方在人群层层保护之中,不停发号施令的贾逵,武安民长枪一甩,反手将无名重新插回背后道:“张洁,伯道,掩护我!” 话音未落,武安民已经是双腿一曲,高高的从地上一跃而起,接着长枪再次化作天空中的万千雨点,无孔不入的朝着身前的敌军重围之中刺出。 这等夺天地造化,避无可避,笼罩了数丈范围内的枪法,岂是下面这些普通士兵可以抵挡的?几乎是那么一瞬之间,武安民身下数十名士兵已经惨叫倒地。 可此时的河内军也已经杀起了性子,丝毫不惧的朝着刚刚落地,正在回气的武安民疯狂的杀了过去。 第七百九十七章 最利之刃 眼看十几名敌军就要杀到,武安民却是丝毫不惧,连头也不抬,仍旧是自顾自的回着气。 武安民左右两侧一高一壮两道人影已经闪过,丝毫不让的朝着敌军杀去,接替武安民成为先锋,挡住了最快冲来的敌兵。 紧接着便是潮水般冲上的锦衣卫,将武安民劈出的空间直接堵满。 武安民随手扔掉已经有了缺口的长枪,又潇洒的从地上挑起一柄长枪,一声大吼,再次大鸟般跳起,跃过身前己方的士兵,跳至张洁与郝昭身旁笑道:“你们这个进度,很是不行啊!等下不要落后我太多!” 说毕自己又是一个纵跃,早吃过亏的河内士兵还以为武安民又要故技重施,不自觉地便要纷纷后撤,想脱离他那无所不在的恐怖枪势! 武安民却在空中近乎不可能的连续反转了数圈,不但没有出枪,反而将长枪随手抛出砸在地上,自己则是趁着这反震之力,再次升起丈余多高。竟然是就此越过了不知多少人的头顶,直朝着被人团团保护起来的贾逵而去! 下面的河内士兵看神仙一样,忍不住的抬头随着武安民的移动而转动着视线,一时间居然忘记了攻击与移动。 郝昭和张洁却是早反应过来,没有发呆去看武安民的表演,而是想起来武安民的那句话。 “不要落后我太多!” 开玩笑,就算你是丞相大人,这么单枪匹马,千军之中孤军深入,我们难道只负责在后面鼓掌喊加油嘛? 郝昭与张洁对视了一眼,同时发出一声笑,趁着河内士兵走神的功夫,再次带人疯狂的冲杀了上去,绝不愿意落后武安民太多! 此时的武安民却是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不知多少根铁弩,人还在空中时,双手如千手观音般不住的伸出,每次手臂伸直,都必然会伴随着一声无比剧烈的惨叫。 就在武安民于空中转身的这么几个瞬间,贾逵身前的士兵在毫无抵抗的,一个个的倒下。 贾逵甚至突然生出一股虽在万军之中,却是孤立无援,毫无半点保护的暴露于武安民的面前。 武安民突然发出一股震耳欲聋,响彻天地的长啸来,几名原本想要闪过身来保护贾逵的亲兵立刻在那一瞬间,双目发直,浑身一震,停下了脚步。甚至还有人在耳孔中留下了隐隐的鲜血。 武安民反手拔出抄在腰后的无名,整个人不知如何做到,居然在半空之中,这无处借力的情况下,再次加速,直取暴露在自己身前的贾逵。 贾逵眼看着无名和武安民在自己的眼前越变越大,越来越近,双腿一软,居然生出了一股想要立刻跪下,臣服于武安民的恐怖感觉出来。 但贾逵终究是究竟战场的老兵,在这等绝境时刻,猛的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重新清醒振作起来,运起吃奶力气和毕生之所学,将手中的兵刃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跃过了无名,直刺武安民的心脏。 第七百九十八章 得胜而归 贾逵有信心,若武安民原招不变,自己或许难逃一死,但武安民也绝对要给自己陪葬! 但若武安民心中胆怯,转攻为守,那己方接下来如水般的攻击将再不会给武安民任何击杀和和撤退的机会! 武安民微微一笑,赞道:“这招还有点样子!” 整个人居然是依旧原招不变,无名仍旧猛刺向贾逵胸口。 同时武安民的另一只手蜷缩为拳,接着中指与大拇指错在一起,最后中指配合着整只手掌的伸展而狠狠弹出。 一股凌厉无比的劲风包含着一颗圆形的暗器,比无名更快的和贾逵手中的兵刃碰撞在了一起! “砰!” 一声宛若凭空出现的旱地惊雷突然炸响在整个战场,而除了交战的两人之外,居然再没有任何一人知道这声音是从何而起。 哪怕是知道的两人,其中的贾逵也是吃了大亏,整个枪尖彻底碎成了漂浮在空中的渣子,自己则是口吐鲜血。 但也正是如此,贾逵总算是趁着武安民一击之力,再不敢与武安民硬拼,疯狂的朝后飞退数丈,躲开了无名那必杀的一击。 双脚刚刚落地的贾逵只觉得双脚一软,几乎就要站不直自己的身体,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微微颤抖着,不可置信的看着武安民,同时用尽全力,去驱赶武安民那冲入他身体的狂暴内劲! 好在两侧的亲兵此时总算反应过来,疯了一般的围了上来,将贾逵再次护在身后,整队人马将贾逵护在中间,面对着已经冲杀过来的张洁和郝昭,且战且退。 郝昭与张洁杀的兴起,也是取代了武安民箭头的位置,形成了一左一右双箭头戴兵疯狂冲杀贾逵的阵营。 过了不知多久,双方的人数差虽然仍旧大的可怕,超过三倍,但人数多的那一方,终于抵挡不住,或者说再不愿抵挡锦衣卫们疯狂的冲击,鸣金撤退的号声,终于从阵地中间响了起来。 武安民嘴角咧起,与张洁和郝昭又追杀了一阵后,发现贾逵虽退却不乱,反而守在最后的士兵却是越战越勇,燃气了不俗的斗志与战力。 终于,武安民大手一挥,全军一起停止了追击,看着仓皇离去,旗帜散乱毫无士气,甚至直到此刻人数仍在自己三倍左右的曹军,武安民笑道:“我说什么来着,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郝昭哈哈大笑起来道:“郝昭这辈子自认也打过几场漂亮仗,可与丞相这几手相比,实在是不足挂齿,上不得台面了。就算是吕布复生,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张洁在旁边拍着他道:“你是不知道吕布怎么死的吗?那三姓家奴,正是死在丞相的枪下。哼,想要比丞相,怎么也得是西楚霸王再世,那才是是真正担得起天下无双四个字的无双猛将!” 武安民心情大好,哈哈笑道:“不要再拍马屁了,再拍我可就要当真了,走吧,咱们先回营庆祝一下,再顺便为等下赶回来的兄弟庆功。” 第七百九十九章 摒弃前嫌 “等下回来的兄弟?” 郝昭显然没想到,武安民居然还一副留有后手的样子,是远处的弓箭手?还是早做好陷阱埋伏的游侠呢? 武安民朝前努了努嘴道:“任何时候,都要准备有后手,以防万一。” 武安民话音刚落,前方一队几乎是从地平线的边上冒出来的骑兵,趁着黑夜,突然杀进了河内的败军之阵。 武安民笑道:“看,庆功宴就是给这帮兄弟做的。等下我们好好梳理一下战损和收获比,接着,就是美丽又壮阔的朝歌和邺城,等待咱们的回归了。” 说罢武安民再不去看前方战事的胜负与情况,他完完全全的相信张宁可以从容的指挥这早就埋伏在城外,已经恨得牙痒痒,一身戾气无处释放的狼崽子们。 需要担心的,只有贾逵。 武安民等人率先回到那处藏身的山洞,陈不凡和司马朗并肩站在洞口,不知一直在闲聊些什么。 武安民打了个招呼后,就立刻张罗人,准备些酒菜吃喝,要先将这劳苦了几乎整整一晚的士兵们喂饱。 此次与武安民一起出动的士兵共有一千人,此次回来的,却只剩下八百余人。 虽说武安民以一千人的兵力,先后破了贾充贾逵父子两路兵,已经是无论到哪都可以大吹特吹的厉害。但武安民却仍旧是愁眉不展的端起杯子道:“军中不可饮酒,咱们今日以茶代酒,祭奠为了能让我们安全离开,而将生命永远的留在这里的兄弟们!” 众人立刻轰然大叫,接着人人一饮而尽,倒是真的感到有些神清气爽。 片刻之后,张宁也是终于回来,只看他一脸轻松,就知道这次战果不错。 “这次我们出动骑兵五百人,大破四千人的曹军。打的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祈求老天爷保命。可惜的是贾逵这个老狐狸,居然早看出自己的手下看似人多,可其实数败之后已经士气全无,不堪一击,自己偷偷换了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就偷偷溜了。” 武安民拍着他肩膀道:“区区一个河内太守贾逵,跑了也就跑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要把心思放的宽一些,才能感受这个世界的美好。” 司马朗此时却突然从旁边一侧出来,叫着武安民道:“丞相,司马朗有句话想要对你说。” 张宁见司马朗看着自己,知道他们必然有私密话要说,立刻十分知趣的挪去了山东外面。 武安民笑道:“什么事,弄的这么神秘。” 司马朗道:“其实不是我,是仲达他.....担心被丞相拒绝,这才先来与我商量。”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让他来吧,我武安民虽然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人,但却也不会一直揪着一个小辫子不放,连想重新做人都不给机会。” 司马朗大喜之中,立刻招呼道:“二弟,二弟,快来,丞相原谅你了哩。” 司马懿显然是早在一旁相候,一见司马朗呼唤,立刻开心的朝着武安民等人所在地赶去。 第八百章 虚情假意 司马懿如盟皇恩大赦般,直直的跪在武安民的面前道:“仲达恬不知耻,办错了事,请丞相尽管责罚,绝不敢有二言!求丞相原谅。” 武安民摇了摇头,若有得选,武安民定会在这里一刀把前面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砍了,可偏偏司马家那么多人就在武安民身边,让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动手,除了离心离德再没有任何结果。 武安民一把将司马懿扶起道:“人这辈子会做很多事,有些人做了很多错事,有多人做了很多坏事。做了错事是可以悔改的,但做了坏事,那就是心脏了烂了。我相信仲达只是办错了事,绝不会让我失望!” 司马懿大喜下却并没有站起,仍旧跪着道:“仲达已经听说了春华......咳咳,听说了丞相夫人的事情,仲达在此保证,绝对不会因此对丞相有任何怨言,相反的,仲达输给丞相,仲达是心服口服的。是我自己不懂把握机会,行差踏错,我也绝对不配与春华这等女子在一起,共度余生的!” 武安民看着满脸情真意切,容不得半点沙子,甚至滴落了几滴眼泪的司马懿,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 又能怎样呢?又能怎么继续端着呢? 一把扶起司马懿道:“好好干,我武安民,一定会给仲达你找一个人见人爱,貌美如花又德才兼备的女子。” 司马懿急忙拜下,无比感激道:“一切,都听从丞相的安排指挥。” 话说的是真情意切,令人感动,塑造出了一个完美的游侠浪子回头是岸的形象身份。 可就在司马懿低下头的那个瞬间,武安民却突然觉得,他的眼神,似乎满含着杀气与不屑,当然最多的,还是隐忍。 这感觉只是一扫而过,甚至武安民都说不清楚是自己先入为主,给了自己一个定论的暗示。还是真的感觉到了司马懿那压在心中最深处的杀意。 武安民摇了摇头,将所有思绪赶出脑海,同时自嘲的想到在司马懿的地盘河内,他都要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听自己的。何况到了自己的地盘。这司马懿又能怎么翻出天来不成? 当下武安民干脆做戏做全套,双手用力,将司马懿扶起,同时双眼中也是隐隐泛出泪水道:“有仲达相助,这天下,大事成矣!我还是那句话,仲达只是做错了事,并不是做了坏事。以后跟了我到了邺城,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将会源源不断的向你涌来。来吧仲达,我们一起开创一个美好的新世界!” 武安民说完,自己心里都翻起一阵阵的恶心,这么肉麻的话,自己对着张春华与思平都没有说过,没想到今日居然对这司马懿源源不绝的说了,真是越活越倒数了。 好在此时,太阳终于从地平线升了起来,将阳光洒满大地,武安民也终于放松下来,再不用和这个自己不喜欢的家伙虚情假意,商业互吹。 又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后,武安民回身对着所有人道:“出发,目标朝歌!” 第八百零一章 久别重逢 武安民一行人,在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不再担心可能随时会出城追杀的河内大军后,也是彻底放松了开来,两千余人的队伍一路上走走停停,游山玩水,肆意欣赏着这条路上一切的美景。 而过大的队伍和过慢的速度,也让这一行人走了快一个月,也还没到达朝歌。 中间早知道他们计划的朱骥,则是早急的要跳脚,还以为他们出了什么意外,数次派人前来联系与查看情况。 这日的早晨,武安民等人刚刚无比悠闲地踏上了道路行走了没有多久,便发现前面终于不再是无限的风光,而是整个变了一个风格。 朱骥和太史慈、慕容垂三人打头,站在最前。身后跟着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铁甲军士,武安民只是大眼一扫,便发现居然最少有三万人到了这里。 而在这三人中间,一个骑着四肢短粗,面相可爱,画风完全不同于身边高头大马的熊猫的绝美女子,早就忍不住的流下了潺潺泪水! 不是思平又还能是谁呢? 思平看到武安民的队伍走来,立刻骑着小白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武安民也是跳下了骑着的大马,潇洒的跳在地上,伸开了自己的双手。 就在距离武安民还有数丈距离时,思平突然双脚猛的离开了小白的肚子,双脚在小白背上一点,整个人无比优美潇洒的凌空飞了起来,接着便是一个大大的熊抱,整个人都粘在了武安民的怀内。 “坏蛋,大坏蛋,混蛋,死人,渣渣,连大猪都不如的笨蛋!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思平躺在武安民的怀里,疯狂的发泄着自己思念的情绪,泪水如泉涌般不住的流下,在骂完了自己所会的所有脏字后,又是张开大嘴,狠狠的咬在了武安民的脖子上,一边咬还一边颤抖着身子哭泣。 武安民道抽了一口凉气,但立刻放松了全身,把护体的真气全部散掉,让自己的脖子尽量的柔软好吃,同时双眼中也是忍不住泛起了泪花,轻轻地拍着思平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回来了,完好无损,一点伤口都没有,还带来了很多好朋友和好兄弟。” 说到这里,思平才突然想起在场能看到自己的恐怕足有几千人,甚至还有数万人虽然看不到,可也在窃窃私语聊着自己这无比失态的行为。 不好意思的思平立刻涨红了自己的脸蛋,不好意思的从武安民的身上跳了下来,又打了武安民一下道:“大坏蛋,故意害人家出丑的。” 接着又看到武安民脖子上那已经被自己咬破,流下两道血痕的伤口,立刻心疼无比,拿出手绢擦了擦道:“大傻瓜,不疼的么?你怎么不运功挡住呢。” 武安民咧开大嘴笑道:“因为我是个大傻瓜,傻到这么久没见到我的平儿,在安全后居然不是第一时间来找你报告,居然不第一时间来缓解你的相思之苦。做错了这么多事,哪里还有胆子躲和喊疼呢?” 接着武安民又小声的在思平耳畔道:“这个伤口,会是我全身上下,最重要最有意义的伤口,因为别的伤口都在告诉我,我又杀了谁,谁又想杀我。只有这个伤口告诉我,我真的薄待了我的小宝贝,小天使。我会用一生来让她幸福和偿还我对她的疏漏。” 第八百零二章 思平之心 肩膀上传来的一阵疼痛,把武安民从美妙的梦境中叫醒了过来,武安民宠溺的摸上伏在自己肩头,思平那可爱的小脑袋,涌出了说不尽的幸福感。 “你这小妖精,大早上就要谋杀亲夫么。” 思平却是恶狠狠的挥舞着粉拳道:“你死了才好,这么久不出现,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么?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么?” 武安民爱怜的将她揽入怀中道:“相公知错了,娘子别再怪我好不好。” 按照以往的经验,思平定是不依声中被武安民得逞,一切也就此揭过。 可谁知思平这次却是真的卯足了力气撑着武安民的胸口,不愿被他揽入怀中。 “你等一下,等一下,人家有话要好好和你说。是正事!” 武安民有些奇怪的放开了手道:“有什么是比我准备做的事情,更正经呢?” 思平俏脸红了一下道:“你个没正形的!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快给我如实招来。” 武安民大惑不解道:“招什么?” “你这次去河内,不全是为了这汉室忠臣,可以重回天威之下吧。” 武安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思平在说的是什么。 张春华! 想来,思平对自己跟张春华的关系早就略有所知,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武安民看着思平道:“对不起,我......没有忍住。她为我做了很多,我也真的很喜欢她。” 思平的双眼立刻变得朦胧起来道:“是啊,她是大族之女,张家背后的力量与关系更是不可估量,她确实是你更好的伴侣。” 武安民毫不犹豫的捂住思平的嘴道:“你说这些干嘛,我喜欢她,是因为她吸引了我。与她身后是什么背景没有半分钱关系。若我不喜欢,就算是王母娘娘,我也不会正眼看她一眼。更何况......” 思平抽了抽小鼻子道:“何况什么?” 武安民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何书桓,心中暗道,说不得也要渣一次了。 “何况,我仍未娶她过门,也没有与她发生过什么。所以只需要你一句话,我就再也不见她,再也不与她有任何联系。因为我的思平,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思平愣了一下,双目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是。” 武安民爱怜的将她搂入怀中,吻掉她脸上的泪水道:“我再也不想看你流泪了,如果这件事让你不开心,我就再也不提她了,好么?” 思平摇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是想说,思平只是一个民女,何德何能,做丞相府的大夫人呢?张姐姐她无论身家性格,都比我合适了不知多少。我只要可以陪在大坏蛋的身边,你不要赶我走就满足了。这半年来,我已经做够了大夫人这个无比尊荣和美丽的梦了,现在是时候醒过来了,不是么?” 听思平说完,武安民的良心更是大受折磨。这么好的女孩,却被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误会了她的意思,还以为是她醋性大发。 深感难受的武安民,也再不犹豫,说出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哪怕是王母娘娘,汉室公主,西凉蛮女,还是其他什么人。任何人都抢不走我们思平大夫人的位置。你就是我武安民的结发之妻,最爱的女人。和你的身份地位,没有一点关系。懂了么?” 第八百零三章 慕容发现 武安民与思平再次分开,离开房间时,已经几乎是中午时分,倒也正是武安民一向起床的时间。 加上昨天他们到来时,就已经举行了极为热烈的宴会来欢迎归汉的两个家族,大多数人都喝的酩酊大醉,更是不显得突兀。 “你自己去和你那帮子兄弟叙旧商讨大事吧,我有别的事情要做。” 两人刚吃完饭,思平倒是觉得武安民烦一般,早早的打发了武安民,自己一溜烟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此时聚集在朝歌这座小城的,除了武安民与朱骥外,还有那日一起来接他的慕容垂与太史慈,以及自己的亲兵头子柯毕自然也在。 几人带来的,更是有两万大军和柯毕的一万曼巴军,以这么一座小城镇来说,实在是兵强马壮的有些过分了。 按理说哪怕兄弟几个情比金坚,许久不见,也是绝对不需要这么大的阵仗专门来迎他的。 原本昨夜武安民就满怀着疑问和好奇,想要询问一番,只是气氛太过热烈,慕容垂和太史慈两个家伙又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藏头露尾的不说,倒是让武安民心里面痒的不行。 正巧此时一名亲兵赶来,告诉武安民朱骥和太史慈慕容垂已经到了战略室中,邀请武安民立刻过去。 战略室中的三人面前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无论河流高山,荒野城镇,还是各个村落、关卡等种种地貌都是活灵活现,将整个虎牢陈留洛阳一代的地貌实景重现。 武安民一进门就看到这个精彩的沙盘,不禁赞道:“这么个宝贝,是出自哪个巧匠之手?” 慕容垂嘿嘿一笑,得意道:“除了老子,还能是谁。安民你快来看看。” 武安民又赞了两句,这才走了上去。 慕容垂道:“安民可能看出,这沙盘有什么特别之处?” 武安民摇头道:“除了惟妙惟肖外,我确实是看不出别的不同了。” 慕容垂哈哈一笑,更是得意用手指向沙盘中心那一大块代表着山脉,连绵起伏的地方道:“这一块,原本在任何人的地图或是沙盘中,都只是一摊黑乎乎的,因人际罕至,没有道路,别说是用兵从中经过,就算是猎人村民,也难以从山路中通过,只能围着山下,多转不知多少路才能翻过这山。” 武安民此时终于看出端倪,那本该是一摊黑乎乎的群山的地方,里面居然开出了一条条盘根错节的小路! 武安民摇头道:“这些小路,是你迷路的时候找到的?” 慕容垂不满的呸了一口道:“那叫迷路吗?老子那叫探查敌情!我要是想出来,三天就能离开那破山!” “对啊,往里走一天,再转头原路返回,谁三天都出得来。” 太史慈一句话,气的慕容垂嗷嗷叫道:“子义你个混蛋,小心老子把你扔在这破山沟里让你再也出不来!” 武安民却是一直盯着地图,突然伸手指着地图道:“这条路,可以一直通到洛阳?” 慕容垂这才放过太史慈,转过来道:“不错,从这条路出了山后,便是虎牢的西面,正越过这处天险!我当时转的稀里糊涂,好不容易离开了大山,还以为自己面前是哪座城池,没想到居然是虎牢关。” “详细说说这条路究竟如何,是否安全可靠。” 慕容垂道:“这条路可以说绝对安全,是我彻底迷路之后,一路披荆斩棘,硬造出的一条路,难能可贵的是,它正好处于两座山头中间,一路都是平缓的坡道,相对于其他蜿蜒的山路,更适合大军出发!” “安全程度呢?会不会是郭嘉专门留下的陷阱与圈套呢?” 慕容垂摇头道:“我说不好,但是我偏向于认为,郭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因进了山没多久后,我们就被彻底甩开,我当时担心被人包了饺子前后合围,第一反应便是带着人到处乱窜乱跑,能不走山路就不走山路,几天之后,连我自己都不知我乱窜到了哪里,且一路上再没有发现任何监视或是跟踪的人,早被我们不知道甩到了哪里去。” 武安民对于慕容垂是无比的信任的,尤其是荒野中跟踪反跟踪这一类事,更是他们信手拈来看家吃饭的本领。更知道他平时没个正形,可到了正事上,绝不会有半点夸张和信口胡来。 第八百零四章 奇袭之路 武安民道:“你说的这条路,若保持最大的机动性与通过性,最多有多少人可安然通过?” 慕容垂停了一下,计算了之后道:“一万五千到两万人应该是极限了,人数再多的话,很容易有其他变故发生。” 武安民咧嘴笑了一下道:“朱统领,你那边如何呢?有没有相关的情况。” 朱骥摇头道:“没有任何关于这条路的消息,我们的人甚至已经潜进郭嘉和曹操的府邸,也是依旧没有任何文件类或是地图出现。” “所以说,这条路有可能会成为灭亡曹操的胜利之路,也可能是两万精锐的埋骨之所咯?” 朱骥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我已经派了大量锦衣卫去探查,想要更加系统和确切的了解清楚,可目前为止,除了能确定连附近的当地人与村民也完全不知有这么一条路外,再没有其他任何进展。” 慕容垂无比豪迈道:“路是我发现的,自然也应该是我去冒险。若能成,则整个北方可定,剩下寥寥数子再不足惧。若不能成,哼,这世间又哪有绝对能成的事情呢?我慕容垂愿拿命赌这一铺!” 武安民摇头道:“慕容,不是我胆小谨慎,只是你是我军最重要的将领之一,我绝不容许你去冒这种没必要的险。好酒不怕藏,咱们还是再等等朱统领的人回报,综合考虑后再行决定。” 慕容垂耸了耸肩,知道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除了有些可惜外,别的倒也无所谓。 武安民又道:“朱统领,无论如何,这是我们拿下整个北方最好最便捷的机会,还请你一定加派人手,把这一片摸熟摸透了。” “放心吧,都交给我就好。” “对了,最近除了我,你们还有什么消息么?” “仍旧是在一片焦灼之中,我们因补给线和丞相的失踪,暂时停下了所有进攻,转而全力经营我们拿下的陈留等地。马腾则是在一场大败后,也是没有拿下潼关,退回了长安。不过曹操似乎并不准备就此罢休,已经准备起兵,誓要夺回长安。” 武安民不屑道:“这种情况他居然仍敢两线作战,真是不知死活!荆徐现在什么情况呢?二刘的关系如何了。” “现在的情况并不太好,刘表在个月前突染重疾,至今卧床不起,麾下所有势力都是回撤收缩,哪还有半点心思与刘备交恶,尤其是他的发小黄祖,更是抛下了军务,赶回荆州。” 太史慈道:“这小子,难道是回去奔丧么?” 慕容垂笑道:“恐怕虽不中,亦不远了。十有八九,是去见刘表最后一面。” 武安民面色凝重道:“若刘表身死,继承荆州的就是刘琦还是二子刘琮?” 朱骥道:“看现在的形式,十有八九是二子刘琮继位。他母亲蔡氏本就是荆襄本地大族,如今更是几乎掌握了整个荆州大半的军政力量,恐怕刘琦现在想见刘表一面,都是难于登天。” 第八百零五章 保住景升 武安民突然道:“刘表不能死,若刘表死了,无论谁继位,都将对我们大为不利!” 三人一齐奇怪的看着武安民,他们本都是看热闹的心态,且刘表只要一死,整个荆州都会有如抽掉了脊梁一般,想要抵抗他们的南下,将会更无可能。 武安民解释道:“大公子刘琦一向与刘备交好,若是他继位,那与刘备直接得了荆州再没一点区别。若是整个南方都连成铁板一块,而不是现在这样松松垮垮的联盟,对我们实在是百害而无一利。” 太史慈道:“那就干脆找人去把刘琦干掉,若是刘琮继位,他也好,他那母亲和几个叔叔也好,一个个的都是只顾眼前的庸才,为我们挑拨二刘关系,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武安民还是摇头道:“他们能帮助我们抵抗刘备不假,但整个蔡氏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顶尖人物,反而只要刘备和诸葛亮略施小计,恐怕他们立刻就会率先撕毁联盟,铤而走险去攻击刘备。到了那个时候,一边是主公新丧,人心不齐,将帅庸碌。一边是众志成城,猛将名帅,你们认为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太史慈道:“恐怕刘琮顶不住刘备的三招两式,会被刘备轻易收拾,那结果将会比刘琦接替还要更艰难。” “可若刘琮能挡个一年半载,最少等到我们收拾了曹操之后,那时我们大可趁势而出,渔人得利。” 武安民看着慕容垂,叹气道:“哪有这么容易,何况你认为是我们收拾曹操容易方便,还是刘备收拾刘琮快呢?总之我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保住刘表的命。” 朱骥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若是刘表天数已到,我们又不是神仙,该怎么救他。” 武安民道:“我们都能想到刘表死后的境况,刘备难道会想不到么?不怕天灾,就怕人为啊。” 就在四人一筹莫展,不知如何办合适时,练了遁术后身法灵觉都提到巅峰的朱骥突然面色一沉。 武安民稍晚了一下,也是抬头看向房顶,紧接着便是功力稍稍若他半筹的太史慈与慕容垂也是发现了不妙。 “砰”的一声爆响,那瓦片铺成,丈许范围内的房顶猛然间,犹如碎沙一般碎成了漫天的粉尘,完全遮盖了下方四人的视线。 接着一道如鬼魅般的人影从天而降,手中长剑则呼啸着催命的劲风直指武安民! 场内四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虽然目光被遮挡,但反应可是一个也不慢,朱骥反手掏出腰间欧大师为他特制的另一柄手驽,瞬间便是六根弩箭分刺四方,呼啸而去。 太史慈则是一脚踹飞面前的凳子,冲着那道人影飞翔而去,自己则是一脚踏上沙盘,就这么空手朝着来人杀去。 慕容垂是场中唯一携带着看家兵刃的,一柄斩马刀几乎是变戏法般就出现在他的手中,全力施为之下,他那独有的,来自北疆大漠的内功心法,立刻让他身遭的温度都大大提升了起来。 可这三人再快,再猛,再准,终究还是慢了那人一线,那鬼魅般的长剑,让武安民生出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但武安民知道这熟悉感并不能保住自己的命,眼看着所有劲气剑风被汇集于一点,很辣无比的杀向自己。 武安民突然生出一股若是自己一个应对不好,哪怕有三人环伺在侧,自己也很可能命丧今日的恐怖感觉! 濒死的难受感觉让武安民也同样将自己的气势增至顶峰! 在他的身前居然出现了一堵几乎接近实质的气墙出来! 第八百零六章 恰到好处 来人显然也没想到武安民居然已经到了凝气为墙这等高明的境界,原本无往不利,如死神的镰刀一般的剑势,也终于是滞了一滞,慢上了一拍。 就是这一拍! 武安民使尽浑身解数,为自己争夺到的这喘息之机,怎会被他自己浪费。 武安民左拳划出一个无比优美,浑然天成,毫无半点人力迹象的弧线出来,无比巧妙地绕过剑刃,直击长剑的侧面。 那人只觉得武安民这一拳说不出的玄妙神奇,仿佛自己这一剑无论如何刺出,如何变幻方位和速度,都无法避过武安民这一拳,都会被他狠狠击在剑身的侧面。 在这等你死我活的情况下,那人居然亦是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好!” 可他手上的剑却没这等闲情雅致,既然避无可避,那就让他提前发生! 在旁人觉得这一剑已是快至肉眼难辨,产生残影的情况下,这无比凌厉的一剑,居然再次加速!宛如瞬间移动一般,再次伸前了数寸。 这与武安民预估的略有些冲突的数寸,已是危险无比! 武安民只觉得哪怕自己击中剑身,却也难逃被长剑穿体的厄运! 但此时变招已来不及,武安民只得是硬着头皮,将这一拳硬轰到底,同时身子拼尽全力,也只微微侧了半寸,避开了心脏要害。 “叮!” 一声清脆尖锐,直入云霄的巨响终于传来,武安民的拳准确无比的击中了那人的剑,武安民全身的力量毫无保留,如潮水一般顺着拳头轰击到长剑之上。 虽是仓促之间,但这一拳,已可说是武安民生平最强的一击! 却仍不能避免胸前被那人划出了一道三寸长的伤口! 可见那人身手剑法,确实已到了惊天动地,人力可企及的极限! 但武安民的一拳又怎是好受,转眼之间,那人已经借着这一拳之力疯狂后退,顺带将武安民那无穷无尽的内息全部排出体外。 而直到这时,剩下三人才赶到! 朱骥的弩箭毫无疑问的全部射飞,但他的身法也同样是快至鬼魅,双掌铺天盖地的狂攻而至! 几乎同一时间,慕容垂的斩马刀,太史慈的凳子腿,也是一齐赶到! 那人哈哈一笑,长剑诡异无比的冲着三人连点了三下,看起来这只是三下平平无奇的直刺,除了够快之外,再无半点特别。 可朱骥、太史慈、慕容垂三人却是不约而同的变了颜色,再继续不了攻势,同时收招后退! 此时的武安民回过气来,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了来人的身份! “盖前辈,你这是玩儿的哪一出啊!是收了钱来要小子的命吗?” 来人居然正是召唤出后,几乎从未给武安民出过力的剑圣盖聂! 盖聂哈哈笑道:“丞相不必妄自菲薄,刚才我已经是全力出击,没有半点保留,就算我收了钱,也是拿你没有办法,要把钱吐出去咯。” 剩下三人看到是盖聂,也终于是一同松了口气,太史慈更是道:“盖前辈,下次想过招就光明正大的来,万一我失手伤了您怎么办?” 盖聂翻着白眼看他道:“若你能伤了我,那就是老夫无能,活该被人戳死。” 顿了顿又道:“这次过来,是老李那怪老头行遍天下,路过朝歌,听说你们也在,就想着来打个招呼,顺便要点钱花花,老李那老头,我告诉你们真的是花钱如流水。偏偏看病还从不收钱,要不是老夫顺手接点儿私活儿杀几个贪官污吏,土财恶霸,那我们真的是要饿死的。” 武安民双目一亮,心中突然有了想法,笑道:“李大夫现在在哪儿?” 盖聂道:“不知道,应该快进城了吧,我等不及门口排队,直接翻墙进来,看你们都在,便一时手痒,试试你们有没有长进。” 第八百零七章 套路神医 太史慈道:“幸亏老哥哥你没有蒙面黑衣,不然我们几个万一误伤了你,岂不是尴尬。” 盖聂翻着白眼道:“别说蒙面,我就是蒙着双眼,你太史慈伤的到我嘛?” 太史慈呸了一口道:“老子一人是打不过你,我们四个,不把你揍成孙子吗?” 盖聂切了一声道:“你们三个,还真是差点意思。他么,说不定还有点机会。” 武安民微微一笑道:“老哥谬赞了,能否伤到你不一定。不过我打他们三个,也是同样不成问题。” 太史慈被挤兑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偏偏这俩人大言不惭说的都是事实,让他无从反驳。 “老盖你这个混蛋,自己一声不响居然就先跑进来了,害得本神医排了那么久的队,紧赶慢赶才到这里。” 太史慈有如见到救星一般,两眼一眯,一溜烟跑出屋子,笑着迎了上去,无比亲切的抓住李时珍的双手道:“李神医,你终于到了,可想死我了!” 李时珍也是无比兴奋的瞧着太史慈道:“你得不治之症了?需要老夫来治?太好了,来吧,我好久没遇到什么有挑战性的疑难杂症了!” 说完手掌一翻,就搭在了太史慈的脉搏上,皱着眉头道:“不对啊,脉象有力沉稳,健康的不能行,难道是什么我没见过的怪病?” 说完就想把手往太史慈的眼上鼻子上去抠,吓得太史慈急忙一个撤步,拉开距离道:“我没病,我健康着呢,就是想你老爷子了不行么?” 李时珍呸了一口道:“鬼才信你们会想我,上次你们嗷嗷叫着想我,把我骗去给袁绍治病,差点丢掉老夫半条老命,这次可别妄想我会上当。” 太史慈这一上午尽被人抢白挤兑,也是郁闷的不行,翻着白眼道:“算了算了,反正今日我是里外不是人了,老子自己去寻乐子去了。” 说罢倒是也不回头,就挥了挥手,便独自出门而去。 慕容垂忍住笑道:“那今日就这样吧,我去陪着子义如何?”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马上就要入冬了你这条线路我们仍旧要好好研究与探索一下,若是切实可行,那曹操将看不到下一个冬天!” 慕容垂点了点头,也是紧跟着太史慈而去。 武安民则是换了一张无比灿烂好看的笑脸,迎上了李时珍道:“李神医说哪里话,上次袁绍那病,难道没给你非常有趣的体验和挑战,还开拓了你那丰富的医治历史嘛?” 李时珍道:“这么说到也没错,确实是我从业以来,最有趣最难办的几种病症之一!” “那现在若还有一个将死之人,身患奇疾,您老是不是愿意为他看上一看呢?” 李时珍立刻兴奋道:“哪儿呢?老夫最喜欢从黑白无常手里抢人了!” “在荆州!” 李时珍立刻失望无比道:“那么远,岂不是最少一个月才能看到,那时候说不定都已经死了,不过若是能让他向北,我向南,倒是半个月就够了。” “李神医愿意医治?” “哪儿的话,就算是头疼脑热,偶然风寒,到我手上也是一样医治,何况是奇疾怪病呢。”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那就太好了,我这就修书一封,为你做引荐之用,保管这一路上,没半个人阻拦,让你以最快的速度见到病人。” 李时珍一愣道:“还修书一封?我要去救谁,这么大的谱儿。” “荆州牧刘表啊!他身患重病,难道李神医没有听说么?” 旁边的朱骥和盖聂,则是早反应过来武安民一步步又把李时珍推到坑里,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八百零八章 南下荆襄 李时珍这才发觉上了当,急忙道:“不去不去,谁不知道你大汉丞相如今四处征战,到处都是你的敌人,尤其是那刘备刘刘表,早是你南下的最大障碍!我这一去,怕是治得好治不好,都回不来了!” 武安民笑道:“有我陪您去,您老还怕什么,安全的很呢。” 李时珍极为没有形象的呸了一口道:“老夫才不信呢!上次治袁绍,若是你小子不在,他们怎么也得大宴三天,锦衣玉食的招待感谢我,可结果呢?就因为你小子在,我差点没出的了邺城。” 武安民老脸一红,确有些不好意思道:“可这刘表和袁绍,全不相同,刘表最重名声和道义,绝不会对救命恩人下手。” “狗屁,我傻吗?我不傻,仁义道德都是你们拿来骗人的,不去不去,总之我是不去。” 武安民见他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态度极为坚决,也是无奈道:“哎,听说刘表那病,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一会儿精神无比,一会儿又神智不清。天下医者,至今都是毫无办法。” 朱骥看武安民突然冲自己使了个眼色,立刻会意,接话道:“也不是全无办法,属下听闻华佗就在江东,距离荆州只隔着一条长江,且现在已经准备启程去荆州为刘表看上一看。” 武安民故作姿态道:“若有华佗去,那就没问题了,我还没听说过有什么疑难杂症是他解决不了的,确实担得起天下第一神医这个名号的。” “你放屁,他华佗算个毛的天下第一神医!数到第五第六也轮不到他!” 李时珍的脸憋的通红,怒视着旁边的盖聂道:“老盖,你干嘛,说话呀,咱俩这一路,我救了多少人,帮了多少人?解决了多少疑难杂症,奇疾怪病?快,说给他们听听。” 盖聂放下水杯,抬头看了眼,看到武安民满怀请求的眼神,终于还是心软道:“确实是救了数不清的人,治了数不清的病。了说到底,你救好的袁绍已经死了。若是他华佗治好了刘表......” 盖聂的话嘎然而止,可只要稍微有点联想能力的,都会知道他的下一句是什么。 “那天下第一神医这个名号,十有八九就是他华佗的了。” 李时珍啪的拍了下桌子站起道:“行,你们可以啊。都逼我是吧?都逼我是吧?老夫去还不行么?我明天就启程去荆州。” 看武安民正要说话,李时珍的手指指了起来道:“你小子不准去,我可不想治完病还跟你玩儿亡命天涯的戏码。” 盖聂也是站起道:“放心吧,有我陪老李,绝对安全。” 武安民挠了挠头道:“倒不是不放心二位的安全,只是我有些事要去办。” 李时珍两手一摊道:“你要办什么你随便,我反正不跟着掺合,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朱骥看着这个活宝,忍住笑道:“丞相要干什么?不知下属可又能效劳分担的地方?” 武安民看李时珍是打定主意不会让自己去了,只得叹了口气道:“因为我们不知道是谁害的刘表,不知他是生病还是中毒,若是没有一个精通外交,善于交际的人一起,我担心你们就算去了也有可能见不到刘表,总不能从大门一路杀进去吧。” 朱骥道:“丞相的意思是?” “如今刘表身边最亲近的就是蔡氏一族,而他们是肯定不会希望刘表好起来的,只有刘表越病越重直到一命呜呼,他们的刘琮才能继位,接管荆州。所以若我们真的派去神医,恐怕他们并不会让我们如愿。” 朱骥道:“所以,我们需要先打通蔡氏这一关卡,让他们同意我们去见刘表?” 武安民点头道:“不错,我有明暗两条计策,咱们可两路俱发,双管齐下。明的,就是我去领一份圣旨,乃是陛下亲自授意李神医前去给大汉忠臣刘表治病。同时把消息传出去,让天下人知道陛下心系皇族,不敢相忘。至于暗的,则是找一能言善辩之人,先去说服蔡氏,让他们相信,我们这次只是虚应样子,在我们心里,更愿意他们掌管荆州。再开出一些有的没的条件,他们便绝对不会再行阻拦!” 李时珍被武安民说的晕了,摇头道:“那我究竟是治还是不治?我可告诉你,只要我去了,就不存在故意治不好这个选项!”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保证李神医既可得到刘表的感谢,又不被蔡氏嫉恨,可以两全其美,既证己名,又可满足你猎奇的心。” 李时珍看着武安民,显然想不到他的山人妙计是什么,但有一句话,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们这些玩儿政治争天下的,心也太脏了!” 第八百零九章 出使人选 武安民老脸一红,转移话题道:“朱统领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能跟着二位一起,负责生活起居和对外事宜的呢?” 朱骥思考了一会儿道:“若是司马防或张汪两位老爷子能出手,那就最好不过了!无论声望经验,还是手段智谋,都是上上之选。” 武安民点头道:“在这朝歌城内,这老二位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我这就去跟他们商量一下,看是否愿意走这一趟。” 接着对盖聂道:“盖老哥,这一趟的安全问题,可就全靠着你了!” 盖聂点头道:“放心吧,有我在,纵是千军万马,也休想能伤的他们。” 武安民离开自己的府邸后,想了想,终于还是朝着张家去了,倒并不是武安民不信任司马防,而是因着司马懿的存在,武安民始终心存芥蒂,担心若是唯一能压着司马懿的司马防离去后,他真的搞出什么风雨来。 如今张家就被朱骥在距离武安民府邸不远的地方,倒也是转眼就到。 因为也是刚到朝歌,也没有什么需要拜会的朋友或是关系,张家父子此时也是悠闲自得的正在院中对弈。 武安民笑呵呵的赶上去道:“张老爷子,住的可还好?有什么需要的可随时吩咐下人,朱统领早吩咐了他们,有任何需要,绝对满足你们。” 张汪成功回归故国,此时也是无比的放松与悠闲,笑呵呵道:“没有,没有,一切都很满意,今日睡了一大觉后,更是不知多少年没有经历过的轻松自在,尤其想到不久后就可面见陛下,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开心。” 武安民见他一脸向往与幸福一时间居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请求。 张汪这么多年与人勾心斗角,眼力那是何等的高明,立刻笑道:“丞相可是有事来找老夫?尽管但说无妨,我张家归于大汗,全凭丞相不计生死的帮助,任何事情,老夫都绝不会有半分推辞。”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若天下人人都像张老爷子一般,这世道便早就没有那么多妖魔鬼怪了。是这样,我听说荆州牧刘表身染重疾,随时可能撒手西去。我希望老爷子能替我走一趟。” “此去有什么目的?” 武安民见他问的直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救治好刘表,让他可多坚持几年,最少我剿灭曹贼之前,我都不希望他有任何闪失。只是刘表此次病的突然又诡异,我很担心......” “担心是身边的人下手,我们怀着好意去救治,却会被百般为难,拦在屋外?”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所以我希望有一个身份地位智谋都顶尖的人物,一来可试探探查究竟刘表是天灾还是人祸,二来最好可摸透如今荆州与徐州的关系,以及荆州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谁人掌权,谁人主持,若能与他们打好关系那就更好了。” 张汪点了点头道:“若是能有一份陛下给出的圣旨,着我前去探望,那就更加合适与方便。” 武安民道:“我早有此意,已经派人去邺城请一份圣旨回来,快马加鞭之下,这几日应该就能到。随着张老爷子一起的,则还有神医李时珍与我手下第一剑客盖聂,无论专业还是安全,都绝无问题,至于其他条件,老爷子有什么需要都尽管提出就是!” 第八百一十章 一抔黃土 张汪道:“既然丞相说了绝对安全,那便是绝对安全,只需要再有几名仆人跟着,照顾我的饮食起居即可。” 武安民一拜到地,恭敬道:“如此,就全靠张老爷子了。只是苦了您舟车劳顿,且面见圣上,又要晚上几月。” 张汪道:“这些都不碍事,人已经离开了曹贼的地盘,别的还需要担心么?倒是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丞相。” 说完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张秋霜离开。 待张秋霜一脸疑惑的离开后,张汪也收起了自己的笑脸,无比严肃正经道:“我这句话,问起来是大逆不道的,可若不问出口,心中实在不安。” 武安民立刻知道他要问什么,摇头道:“老爷子离开河内前,难道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么?” “那时我们只想赶紧脱离曹贼的控制,但至于是不是刚出虎穴,就入狼巢,就不是那时我们可以考虑的了。” 说完,张汪双眼直直的看着武安民,丝毫不让道:“现在我想问问丞相,你是汉臣,还是别有他想?” 武安民看着张汪瘦弱但无比坚挺的身影,突然肃然起敬起来。 张汪这句话,对于他自己,可说是百害而无一利,无论武安民的答案是什么,两人之间都定然会存下难以挽回的芥蒂。 武安民忍不住反问道:“老爷子难道不知,空口无凭,难以做数。更何况今日我想的,和十年后我想的,就能一样么?当外无忧患,内无叛乱,我有一人之下,位极人臣。到了那时,老爷子觉得我的心情,还会和现在一样么?” “那丞相十年前想的,和现在想的又一样么?” 武安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朗声道:“十年前我还是个茫然无知的孩童,最大的愿望只是哥哥可以早日回家陪我玩耍,跟现在想的自然不同。甚至五年前,我想的也只是征战天下,立下赫赫威名,名传千古,流芳百世!哪想到今日竟已位极人臣,成为天下权利最大的人。” 张汪摇头道:“丞相似乎在回避我的问题。” 武安民长出了一口气道:“老实说,我并不知道,我不知我会变成什么样。但最少我现在想的,是让这个乱世重回平稳,再创盛世,至于之后,或许是藏北,或许是岭南,又或许是海外。我会去探索所有我没去过的地方,去看我没看过的风土人情,去见我没见过的一切。大自然为这个世界创造的东西,要比我们的争权夺利,有趣的多呢。” 张汪愣了一下,由衷道:“说实话,我没想过丞相会是这么一个答案,我想过你会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永为汉臣,想过你会说一生为汉室操劳,又或者其他的答案。可偏偏没想过丞相年纪轻轻,便已看透一切般,想要归隐山林。” 武安民笑道:“生前再争再抢,死后也带不走任何东西,任何人都不过数尺之地,一抔黃土罢了,这是这个世界,唯一公平的东西了。” 第八百一十一章 其乐融融 张汪也是同样尊重的一拜到底后道:“一抔黃土,数尺之间,老夫服了。老夫愿将一切压在丞相身上,信任丞相可中兴汉室,再续正统,可扫灭这世间的魑魅魍魉。” 武安民急忙扶起张汪道:“老爷子这是干什么,我如何担当得起!” 张汪道:“丞相的回答,是这没有答案的问题中,最好的答案,老夫如何能不服?只望到了天下太平那一日时,丞相不要吝啬自己游历天下的席位,无论如何要为老夫留下一个位置。”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只要老爷子愿意奉陪,安民如何会拒绝呢?” 张汪笑道:“丞相还叫我老爷子?” 武安民亦是开怀道:“岳丈大人还叫我丞相?” 一时间一老一小的笑声,传遍了整间院子,宣告着武安民在获得北方士族支持的路上,踏下了最为重要和坚实的一步。 “对了,不知春华现在可在?我这两日都没有时间跟她说上话。” 张汪笑道:“我不知道,她一早就出门去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并没有问。” 武安民没有见到张春华,多少有些失望,又与张汪闲聊了许久后,也是独自从张府离开。 武安民想了想,自己独身一人,太史慈跟慕容垂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干脆便朝自己家中走去。 边走边想起思平的俏脸,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想起了很多邪恶又快乐的事情,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在朝歌这不大的街道上小跑起来。 眼看进了家门,又朝着自己住的后院跑去,可还未到院子里,武安民突然听到院内传来一阵阵娇俏好听的笑声,武安民愣了一下,按说这里只有思平一人,但笑声却是此起彼伏,明显最少也有两名女子。 武安民心念一动,脑海中想起了一些更加快乐和刺激,与二和鸟有关的词语。 武安民不由得老脸一红,满怀期待的踏入了院子。 果然! 院内正是武安民最想看到的景象。 只见思平与张春华两人正坐在一起,手拉着手宛如相交多年的姐妹一般,正不知说些什么,都是笑的合不拢嘴,全无形象。 武安民也是厚着脸皮,乐呵呵的往两人对面一坐道:“两位娘子,在聊些什么呢?带着为夫一起可好?” 张春华终究脸子有些薄,从未在人前与武安民这么打情骂俏过,红着脸低头说不出话来。 思平则泼辣的多,掐着腰道:“哼,没看到你一来我们就聊不下去了吗?快滚快滚,滚到一个不碍眼的地方去,还有,地上这些,左边是我送给春华妹妹的,右边是妹妹给我的,你给我都搬到屋子里去好好规整一下。” 接着思平又小声在张春华耳畔道:“妹妹别管他,咱们继续聊,你说的河内的那个胭脂,真的这么厉害呀。” 武安民看着两人全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便夸张的哀叹了一声道:“人人以为我享尽齐人福,殊不知却被当作奴隶使用。” 思平见他还啰嗦,立刻吹了一声口哨,将不远处的小白召唤来道:“小白,他再这晃荡,就给我狠狠咬他!” 张春华却是第一次看到这黑白相间萌的不行的大家伙,立刻犯起花痴道:“它好可爱,我可以摸它嘛?” 第八百一十二章 厨神上身 武安民见二女把目标转移到小白身上,也不管小白是否反对,就是一爪子一爪子的在它身上挠着。 小白那张国宝脸倒是看不出一点感情来,不过从它冲着武安民嗷嗷了几声后,就无比顺从的趴了下去,呼噜呼噜的哼唧着,应该也挺舒服的。 “废话,两个大美女一起按摩,能不舒服么,老子都没享受过呢。” 武安民被冷落在一旁,忍不住嘟囔了两句。 这两句话却让思平发现他这个家伙居然还赖着没走,立刻大发雌威,双手掐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把东西搬走,顺便再给我们小白弄两根竹子来,它饿啦。” “它饿!它都是止战两个重了!早该减肥了。” 武安民刚刚说完,小白突然就发出一阵跟小猫一样乖巧又带点委屈的哼唧声,整个身子还蜷缩起来,看着十分可怜。 思平更是生气道:“你还不去?要把我们小白饿死吗?看把小白都说委屈了。小白,小白不哭,他是个大坏蛋,我们不理他好不好。”说完又是弯下腰,几乎整个人贴在小白身上,不住的揉着小白的耳朵根子。 武安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两女一兽,甚至他还觉得小白用眼角极为得意的撇了自己一眼。 当下武安民是哀叹一声,大叹人不如猫,抱着两女采买的不知多少礼物,一个人回屋子去了。 想想左右无事,武安民也不愿再去两女那里讨白眼,被人来下马威,索性是独自到了厨房之中,在系统中花了自己所剩无几的积分,把厨艺直接从一片白板,提升了两个级别。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菜式和烹饪方法,泉水一般疯狂的涌进了武安民的脑海之中。 武安民干脆就直接将所有下人和厨子轰了出去,亲自下场,制作了一大桌子菜肴。 其中更有不少,是这个时代还为流行过,在二十一世纪已是家常菜的名菜。 宫保鸡丁,东坡肉,红烧排骨,鱼香肉丝等等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被武安民一盘盘从厨房内端上了桌子。 武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极为自恋的想到,若是这个时代有什么特级厨师考级大赛,自己光凭着这几个家常菜,就能一举夺魁。 到时候就在胳膊上系上一块白布,到处跑去装逼打脸,说不定还能收集到传说中的厨具呢。 武安民正傻兮兮的想着自己是不是再找个日本人徒弟时,思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好香啊!老胡这个家伙,今天是怎么了,饭菜香气比起以前强了最少两个档次!” 说话之间,思平就已经手拉着张春华,两人携手走进了厅内。 看着一身油烟味,还穿着大围裙的武安民,思平道:“你这是去给老胡打下手啦?” 武安民苦笑道:“就不能是我亲力亲为,劳心劳力为两位娘子准备了一桌饭菜吗?” 思平皱着眉头道:“你不是说自己除了那个叫什么泡面的家乡特产外,什么都不会做吗?” 第八百一十三章 现代厨艺 武安民挠了挠头毫不害羞道:“这些比泡面简单很多呀,那个泡面,虽然只是一碗面,但可以根据需要,作出海鲜、牛肉、排骨、鸡汁、酸汤种种完全不同的味道,几乎可说是当今天下最为神奇的料理。那是我的看家本领,等到那天闲了,我再表演给你们看!今天就是牛刀小试,给你们来一些家常菜尝尝。” 张春华镇惊道:“竟然有这种神奇的厨艺么?” 武安民嘿嘿笑道:“叫我一声好相公,我就找一天给你们做上一份。” 张春华的脸立刻变得通红,思平却是哼了一声道:“臭不要脸,先让本姑娘尝尝你的菜是不是真的好吃,可不要中看不中用,空有一个好皮囊。” 武安民举手投降道:“姑奶奶,快吃吧。保准你吃一次想三次,久久不能忘怀。” 思平这才终于拉着张春华坐下,随手叨了一筷子放在嘴里,刚咀嚼了一下,立刻瞪大了眼睛看着武安民道:“这.....这是什么菜?” 武安民看她的眼神,还以为她吃不惯,急忙道:“鱼香肉丝啊,怎么了,不合口味么?” 思平却是咽了口唾沫道:“这个菜应该是全桌最好吃了,你不许吃,都是我和春华的。” 武安民哈哈笑道:“那你恐怕要后悔了,我劝你还是先把这几盘菜都好好尝一尝。” 张春华在一旁,也是怯生生的找了一块宫保鸡丁放在嘴里,同样是双目中放出异彩道:“我可以确定丞相不是吹牛,姐姐你确实是会后悔的。” 武安民白了她一眼道:“丞相?你叫谁丞相?” 张春华又是俏脸一红,用低的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无比小声的低头道:“相公好厨艺。” 武安民立刻哈哈大笑起来道:“吃,都吃,多吃点,对厨师来说,最大的满足就是他的所有饭都被人吃个干净!” 一顿饭就这么在三个人一齐大快朵颐,争先恐后毫无形象的大吃大喝中结束了,思平第一个放下筷子,摸着肚子道:“啊,好满足。我感觉从无比的这么饱过。” 见武安民不怀好意,笑呵呵的看着自己,思平也是顺势站起,伸着懒腰道:“我要自己去散散步,消消食儿,你们都别跟来,你把妹妹给我完好无损的送回家,要是路上敢欺负她.....哼哼。” 思平挥舞了一下自己可爱的粉拳后,便是头也不回,独自离去,给武安民和张春华留下了一个,他们自当日离开朝歌后,第一个独处的机会, 武安民再也忍不住,挪了挪凳子,朝着张春华一直靠近,直到两人的胳膊几乎碰在一起,武安民才终于停了下来,无比小声温柔的在张春华耳边道:“春华,我好想你。” 张春华也是抬头回望着武安民,双眼射出的爱意几乎浓稠的可以滴出水来,武安再忍不住,一把将张春华揽入自己的怀中找到了她柔软的小嘴,再没有任何保留的吻着自己的爱人。 第八百一十四章 女儿心事 两人缠绵了不知多久,武安民才终于靠着极大的意志力,离开了张春华的香唇,喘着粗气在她耳边小声道:“今晚别走了,好么?” 张春华愣了一愣,突然摇头道:“不可以的,我还没有过门,父亲会担心,而且......” 武安民的怪手一刻不停的在她身上尽情的讨着便宜,心不在焉道:“你父亲那边你不需要担心,今天他已正面要求,我叫她一声岳丈呢,别的你还有什么顾虑呢?在而且什么?” 张春华突然无比诱惑的“哦”了一声,挡着武安民作恶的怪手,求饶道:“先停一停可以吗?春华有话和你说。” 武安民见她意志坚定,也是叹了口气,十分不舍的往后挪了数寸,与张春华拉开了距离看着她道:“有什么事情呢?” 张春华剧烈的喘了几下,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后道:“若是我到的第一天,就和姐姐这么争宠,那以后我们还如何相处啊!而且你不觉得姐姐今天怪怪的么?” 武安民道:“怎么是争宠呢?思平可说是我见过最懂事最聪明的女孩了,她既然接受了你,就绝不会再起任何嫉恨之心。至于怪怪的,我真的没有觉察到啊。她平时也这样啊。” “男人啊”张春华叹了一声道:“她平日里虽然也是大大咧咧,但想必人前人后都会非常给你面子,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大发雌威吧。或许姐姐自己都没有觉察,但她确实是故意在我面前,证明你们真的很恩爱。武郎啊,姐姐真的是特别好的一个人,绝不要因为我,伤了她的心好么?” 武安民听张春华说完,这才仔细回忆思平今日的行为,似乎确实有一些类似于动物确立自己领地的意思。 武安民看着张春华,涌起歉意道:“若不是你,我肯定会完全疏忽掉这个,那时思平痛苦难受,我也完全不知从何而起了。娘子你帮我解决了这么大的问题,想要我怎么谢你呢?”边说,武安民的怪手便作势又要行坏。 张春华此时早回复了理智,轻轻地拍掉武安民的手,笑道:“武郎,你最讨人喜欢的地方,就是明明口花花,嘴也没个正形,可每到关键处,对我们女儿家的尊重,都是我此生从未见过的。快去吧,去陪陪姐姐,她现在正是心里没底儿,担心会失去你的时候,也是最需要你去安慰与给她爱意的,至于我,早晚会嫁进你们武家的。今晚就先放人家回去好吗?” 武安民不舍道:“那最少也要让我再香一口才走吧。” 张春华却已经站了起来,笑呵呵道:“武郎似乎不知自己对女儿家有多大的诱惑力呢,若再被你吻上一口,我就绝对回不去了。就到这吧,早有几位叔叔是陪我一起来的,他们会送我回去,放心吧。” 武安民见再拦她不住,只得点头同意道:“那最少也送你到门口吧。” “那你可不许再趁机占人家的便宜。” 武安民一把抓起张春华娇嫩的小手道:“那只是拉拉小手,无论如何也不算占便宜吧?” 第八百一十五章 女人的心 武安民送走了张春华,想到思平此刻还不知在哪里一个转悠,立刻加紧脚步,满院子的寻找思平的身影,却都是一无所获。 武安民正心急如焚之间,发现久久没有人住的侧房,居然亮起了一盏灯,武安民心中一动,便直接开门跑了进去。 果然思平正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双目发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甚至连武安民进了门,她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武安民二话不说将她横身抱起时,思平才反应过来,夸张的啊了一声。 “叫这么大声干嘛。是要全府的人都知道你相公厉害吗?” 思平双手为了保持平衡,紧紧的揽在武安民的肩上,两个脑袋相距只有不到一尺,武安民几乎可清楚的看到她那不施粉黛的绝美脸庞上,每一个毛孔和每一寸肌肤,不等她答话,武安民的大嘴便堵住了思平所有想说的话,两人更是朝着床上一步步走去。 一番极尽疯狂的缠绵之后,思平躺在武安民坚实的臂膀之中道:“你不用去陪着妹妹么?为何要来找我?” 武安民经过开导,早知道思平心中难受,转过身与她面对面后,又吻了她一口道:“因为你是我的娘子,我发现你不开心,那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我抛下,懂吗傻姑娘?” “人家......人家哪有不开心?” 武安民刮了她鼻子一下道:“还不承认,是不是要我狠狠揍你的屁股你才愿意说实话?” 看着思平仍旧不说话,武安民轻轻道:“思平,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总是想着自己坐享齐人之福,幸福生活,却全然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我以为你口头答应,就是真的答应,可今天看到你的表现,我才知道你不是同意,只是不愿让我难过,我不想要这样,真的。” 思平终于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泪珠流了下来道:“大坏蛋,大坏蛋,为什么非要让人家哭。” 武安民无比爱怜的抹掉思平的泪水道:“我昨晚说的都是真的,若你不愿,我就不会娶春华过门。” “那若我真的不许,你会恨我么?” 武安民坚定的摇头道:“我会很伤心,会很难受,会觉得对她不起,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怎会恨你呢?我只会加倍对你好,让你愿意原谅我。” 思平突然又狠狠的咬了一口武安民的胳膊,接着道:“大笨蛋,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大笨蛋。人家今日这么与春华相处,一口一个姐姐妹妹,如此亲热,还怎么会拒绝她入门呢?你真的太讨厌了,一定要人家把话说出来。” 武安民无比感动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思平。” 思平道:“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好么?” “当然,我对你的爱和好,永远都不会变的,放心吧。” “可是,那为什么今天她一来,你就做了那么大一桌子好吃的饭菜,可其他时候,却不愿为了我一展厨艺呢?” 武安民这才知道,思平真正的醋意来自哪里,淡淡道:“还记得我的家传绝学,最看家的那道菜么?” “泡面?” “这道菜,我今生,只为你一个人煮!” 第八百一十六章 邺城来信 汉献帝的圣旨,传来的极快,而且一共有四份。 第一份,是册封李时珍为御医,并给了他一堆无比响亮的名号,命他与张汪即刻上路,去为大汉忠臣,皇室宗亲刘表医治疾病,同行而来的还有数车送给刘表的慰问品,可谓十分重视与厚待。 第二封和第三封分别是给张汪与司马防的,用最高的规格与尊重,给予了二人无尽的感谢,对二人回归大汉,心怀天子、不辞劳苦、不惧生死的大无畏精神,表达了极大的感激,并将二人同封做列侯,并在邺城附近分别给予了一块很是肥沃的封地,比起他们在河内时的财产,要大上一倍有余。也算是应了武安民当日许下的诺言。 同时昭告天下,我大汉未亡,仍在这天下有属于自己的忠臣良将,所有心怀龌龊与不轨之人,早晚会受到正义的审判。 整篇感谢信与传令天下的檄文,词藻都是极尽华丽又头头是道,言语之中更是数不清的悲凉苦痛,不堪回首。接着又笔锋一转,赞扬起当朝丞相武安民利国利民,是真正的忠臣,与那些披着羊皮的狼完全不同,相信武安民将会是真正的中兴之臣,大汉希望。 一篇圣旨洋洋洒洒不过数百字,却看的两名老臣涕泪纵横,抱头痛哭,连武安民都觉得有些感同身受,心中满不是滋味。 而看着朱骥的表情,这文章是十有八九是他现在的专用笔头陈琳写出来的,却是再一次证明了陈琳的文采,确实是不负盛名。 第四封则是给武安民的,里面则是写尽了他如何为大汉效力,亲冒矢石,不顾生死的高尚行为,汉献帝更是亲自代表天下百姓,数十万大军,向武安民表示了感谢。 只是除了感谢之外却并没有其他的什么赏赐。武安民倒也无所谓,他对于封公拜王,并没有太大的兴趣,现在已是位极人臣,自己又好不容易与代表着汉室最后骨血的张家和司马家搞好关系,实在不适合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些虚名节外生枝。 几道圣旨下来,其中两道陈琳撰写的檄文,更是直接昭告了天下,传到了每一处武安民与朱骥能控制到的地方。 一时之间,天下士子之心思动,所有仍旧心向大汉的老臣,无论身处何地,归属于谁,全都是蠢蠢欲动,有心归汉。 荆州与徐州的情况倒也算还好,因着刘备刘表,也都是汉室宗亲,一个是汉左将军,一个是汉荆州牧,也算是地地道道的汉臣。 最苦的则就是曹操了,司马与张家两家本就是根基深厚,影响力极大,他们的出走更是引得无数家族动起了心思。 无论洛阳许昌,还是河内河东,又或者颍川及其他各郡各县,那好不容易被曹操压下的反动势力,居然不约而同的再次冒起了头,让曹操头痛不已。 当然,曹操的头大,只会让武安民感到开心和愉快,只会巴不得,曹操的头再大一些! 第八百一十七章 出城十里 张汪与盖聂李时珍,以及两百名连同护卫与仆从组成的部队,则是在邺城的圣旨到来后的第二天,就匆匆离开了。 数十辆大车组成的队伍,一路向南,担负起了武安民对南边战略,最为重要的一步。 至于武安民,则是又在朝歌享受了数日悠哉悠哉的日子后,终于也是耐不住司马防那期盼的双眼,拉起队伍,与司马家和张家留下的人,以及太史慈,慕容垂及其部下兵马,一同出发向着邺城前进。 至于朱骥,则是独身沿着慕容垂画出的地图,朝着那条无比隐秘和重要的路线前去探查。 武安民有信心,若朱骥的行程一切顺利,这个冬天,就将会是曹操所能安稳度过的最后一个冬天了! 大部队走走停停,再次回到邺城时,整个天气季节,已经彻底接近了深秋。 邺城地属于河南河北两省的交界,在三国时又没有气候变暖的问题,所以虽然只是秋季,已经是寒风凛冽,温度极低,武安民等人更是早早的换上了大衣。 在距离邺城仍有数十里地的时候,千余骑黑衣黑甲的曼巴军,远远冲着武安民等人而来。 带头的则正是许久未见的柯毕与公孙康。 柯毕还好,仍旧是守着上下级的从属关系,虽然目光炽烈,却也只是行了下属之礼后,就退到了一旁。 公孙康可是从来不管这一套,哈哈笑着便跳下马,与同样跃下的武安民重重的抱在了一起。 公孙康哈哈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陛下已经率领文武百官,在邺城门外十里处已经列好了队伍迎接你的归来。这一战,虽未胜,但安民你的威名和义气,却是真真正正传遍了天下!” 武安民咧嘴笑道:“既然陛下亲自出迎,那咱们就赶紧的,不要让陛下和百官久候了。” 汉献帝刘协独自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身后站着的,是他新纳的妃子,再向后,则是如今朝内地位最高的房玄龄与刘伯温二人,再向后,则是新招募来的文武百官,也正是他们,在后方撑起了如今大汉的半壁江山。 刘协焦急的探着脖子,看着道路的尽头,似乎全然没有感觉到阵阵寒风吹在脸上,那极不舒服的感觉。哪怕是身后的大臣们,都已经是早早的缩起了脖子,卷曲起了身子来抵御风寒。 道路尽头处突然扬起漫天风沙,刘协立刻兴奋道:“来了!丞相回来了!” 兴奋的刘协全然不顾礼数,就这么跳下了自己的天子车驾,徒步迎了上去。吓得紧跟着的小黄门,一个个都是急忙跟上,生怕有了闪失。 队伍最前的武安民则是离着数丈远,就率先跳下马背,迎上刘协道:“臣无能,未能攻下虎牢,还有劳陛下亲自出迎,臣愧不敢当!” 刘协赶忙扶起武安民道:“丞相说的那里话,整个战局我都详细的听人描述过了,丞相哪里是没功劳,难道保卫我大汉男儿不被曹贼屠戮,不是功劳吗?难道一己之力独闯曹营,一夜间连斩曹贼六十多员大将,不算功劳吗?难道一战之后,杀的曹贼屁滚尿流,丢盔卸甲,整个许昌听到武安民三字,已可止小儿夜啼,不算功劳吗?那丞相告诉我,什么是功劳!” 第八百一十八章 自信爆棚 武安民看着自信满满,慷慨陈词,大有挥斥方遒一展抱负状态的汉献帝,又想起当年被他从许昌偷回那个得过且过,万事无所谓的知命天子。实在是无法把这两个状态的人,合二为一。 不过短短两三年,一个人的改变和进步就能到这个地步,也让武安民大感有趣。 武安民索性把面子给到十足,一挥身前的披风,单膝跪下,将内劲运到极致,大喊道:全靠陛下圣威之佑,微臣才有此番作为,我大汉在陛下率领之下,定可再度兴盛,重现高祖,汉武、光武帝等人的辉煌。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安民身后的两万人此时早下了马,与武安民同样跪下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之大,足可传出数十里之远,穹顶之上,尽显士兵之精锐与默契。 刘协看了眼武安民身后的部队,双眼中忍不住的漏出了一丝的羡慕j,接着赶忙将武安民扶起道:“丞相快快免礼,各位爱卿也请免礼,我们这就回城,我早准备了最为丰盛的国宴,为诸位英雄洗尘!” 接着又放低了声音,在武安民耳畔小声道:“谢谢你。” 言罢再不理武安民,而是看着武安民身旁的司马防,突然又拜下道:“这位定是身在曹营,心却忠于我大汉的司马防先生,朕在此,代表文武百官,天下百姓,向司马先生予以最大的感想与尊重,只有你们这些人的付出,才有我大汉天下的兴盛富强!” 司马防如何敢接着汉献帝一拜,吓得急忙跪倒在地,将头压在地上道:“陛下折煞老臣了,折煞老臣了。这一切都是我们应当做的,只是我们都曾屈身侍贼,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刘协哈哈大笑道:“司马先生也不要妄自菲薄,有你的到来,最近已经有数个大族,表示也想要回归我们大汉呢。” 武安民在一旁笑道:“陛下,文武百官都已经跪的双腿发麻了,不如我们先回了邺城,大快朵颐一番的好。” 刘协哈哈大笑,顺手拉起武安民的手道:“丞相请与我共乘一驾!不许拒绝,拒绝就是违抗圣旨。” 说罢不由分说,拉着武安民朝自己的车驾走去。 随着黄门的一声传令,文武百官一同起身,朝着邺城而回。 太史慈慕容垂等人也是一路紧跟,只留下柯毕负责清点士卒,并找地方安营扎寨。 刘协一直到了车上,方才松开了武安民的手。那名美艳的妃子,则是极有眼色的避往别处去了。 刘协看着四周恭敬的从者,和地平线远端若隐若现的邺城,无比兴奋道:“丞相,你可知道,朕现在有多开心?” 武安民道:“看到陛下开心,我也很开心。陛下与当日我所见的样子,已是完全不同。” “这些,全都是拜丞相所赐,若无丞相,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绝不存在。” “陛下谬赞了!” “什么谬赞,你为我大汉做了什么,难道朕会看不到么?” 说到此,刘协的双手,突然再一次紧紧的扶在了武安民的双肩上,双目炯炯的看着武安民,一字一句道:“丞相,永远不要负朕,不要负大汉,好么?” 第八百一十九章 邺城盛宴 回到邺城的这一路上,尽是张灯结彩,鲜花遍地。除了前来迎接的大臣外,无数百姓更是分列道路两侧,来迎接他们的英雄。 只见圣驾所到之处,便定然会有人发出震天般的喝彩声与欢呼声。 “丞相千岁!” “丞相神勇无敌,打得曹贼哭爹喊娘!” “丞相!丞相!丞相!” 只是这欢呼声中,居然倒有大半是送给武安民的。 刘协似乎全不在意,微笑道:“丞相若是不出去迎接一下欢呼,恐怕只是百姓们的声浪,便会直接将我们的车驾掀翻呢。” 武安民哈哈一笑,也不谦让,便转身出了这密封的车驾,探出头来,迎接所有人的欢呼。 让武安民有些吃惊的,居然便是此时车驾的“司机”,居然便是刘协的那名美艳妃子。 以武安民的眼力,刚才也只觉得她是一名普通的富家小姐,可现在看来,居然还有这么一手驾车的本事。 只是还不待武安民与她说话,进行再进一步的了解,便已经被人彻底打断。 看到武安民出来,全场的百姓更是拼命喝彩,不少人甚至已经喊的嗓子沙哑。 武安民摇了摇头,微笑致意四方,大有一种超级明星进行全国巡演的感觉。 等穿越过整个被百姓筑起的人墙,终于来到皇宫,断绝了所有百姓之后,武安民也终于是松了口气,两只手在自己脸上不住按摩着已经笑得僵硬的肌肉道:“这万众仰慕的感觉,还真不是容易消受的。” 刘协定住了一瞬,有些落寞的陪笑道:“下次若丞相嫌烦,可以有朕代劳。” 武安民看着汉献帝,正要说话,门口一个无比悦耳的声音传来道:“陛下,丞相,我们到了哩。” 汉献帝收起落寞,重新换上一张笑脸道:“走吧,去品尝一下我大汉最高规格的国宴,这几位厨师,可都是当年从洛阳逃荒而出,又被朕收用的,论手艺,可说天下间也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刘协与宠妃坐在高台的主座之上,下边武安民在左侧首座,正对着的则是司马防,虽然他尚没有正式官职,但只看刘协给他安排的位置,就可以知道刘协对他的尊重。 当所有人落座之后,刘协站起兴奋道:“这次,我们是双喜临门,首先是丞相平安归来,且打得曹贼那些手下,恐怕从此不敢再与丞相对垒。第二,则是张家与司马家,作为我大汉最为忠诚与值得信赖的家族,在司马防与张汪二位老爷子的带领下,成功回归我大汉,实在是可喜可贺,也宣告着我们终究是天下正统,天下士人皆心向我们,曹贼也好,其他各路占地为王割据一方的贼寇,他们再没有几天好日子过了!只待我们大军一至,必将望风而降,到时我们大汉再次中兴,在座的每一位,都是中兴重臣!可随我,随丞相,随千千万万为了我大汉抛头颅洒热血的士兵们,一同载入史册,名流千古!” 第八百二十章 汉室血脉 在刘协说完这一通鼓舞人心的话语,全场立刻欢声雷动,气氛热烈。 刘协自己也是满脸通红,显然很是兴奋与激动。 “开席!” 随着刘协最后一句话,全场立刻再次进入另一个热烈的气氛。 仆者们端上各类美味菜肴,一队数十名极为美艳的女子,也是鱼贯而入,跳起了精彩华丽的舞蹈。 武安民则是品尝着刘协这“仅此一家别无分号”的国宴,心里也是终于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此时房玄龄端着酒杯走了过来道:“许久不见,安民气色依旧,让人欣慰。这一仗后,只怕整个许昌以后止小儿夜啼最有用的,就是你的名字了。” 武安民急忙站起道:“房老说哪里话,这次我们才是险些落入敌人全套,若不是运气上佳,恐怕就回不来了。” “房玄龄又是哈哈笑了两声道:“等明日晚上,安民务必要来我的府上再聚一次,让老夫好好与你叙叙旧。” “安民明日,定然准时。” 等房玄龄悠然离去,整场也彻底都进入了交杯换盏,极为热烈与欢乐之中,更是不断有人前来给武安民与司马防敬酒交谈。 到酒过三巡,全场一大半人都有些醉醺醺的时候,一个衣着华贵无比,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孩子突然从殿外跑了进来。 这小孩子一路哈哈笑着,一边朝着刘协所在的高台跑去,这时全场的人才突然发现这个小鬼居然是毫不认生,一路嘻嘻哈哈跟每个人打招呼。 显然在场的每个人都认识这个小家伙,都是恭敬无比的与他打着招呼。 武安民正好奇这小鬼是谁时,刘协突然站起道:“皇儿,来,来父亲这里。” 武安民这才恍然大悟,这居然是刘协的儿子。 可自己从许昌带走的,就只有刘协自己,他又从哪里找到这么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呢? 好在房玄龄的声音及时传到武安民的耳内:“这是陛下在长安时生下的龙种,但是早就因为战乱失散,于半年前才刚刚找回,也是陛下至今唯一留在身边的血脉,所以对他十分宠爱。 刘协抱着那小男孩,笑着介绍道:“这尚是丞相第一次见到我儿吧,复儿,快叫丞相大人。这是我们大汉最重要的英雄和支柱呢。” 武安民急忙摆手谦让,那刘复却已经像模像样的行了个礼道:“父皇经常说丞相英雄无敌,今日复儿才得以见到,果然名不虚传。” 武安民看着这个机灵的小鬼,不但皮肤光滑细嫩,白中透红,五官更是无比清秀,长大后定然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加上一举一动都颇有皇室风采,尤其是眼睛中不时闪过的灵动与活力,更是让人增添不少喜爱。 武安民发自内心道:“陛下得以巡回皇子,实在是可喜可贺,不知皇子现在可有老师教导?” 刘协显然对刘复也是极为喜爱,宠溺道:“每日都有先生授课,只是正牌的少傅的人选还没有定下。” 第八百二十一章 太子少傅 武安民道:“若是每日都由不同的先生教学,虽然可博采众家之长,但是难免没有重点,学习容易杂乱无章,反倒是有些不美,臣以为,不如还是先定下少傅一职,温度皇子打下坚实的基础,待他年龄稍大,根基充实后,再多看多学,博采众长如何?” 刘协点头道:“丞相说的及是,不如就将皇儿交给丞相如何?” 武安民挠头道:“我自己都是不学无术,各类典籍一窍不通,恐怕让我交,就真把皇子教的跑偏了。陛下还是另谋他人吧。” 刘协哈哈一笑,抱着刘复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伸手示意安静。 原本热烈喧闹的气氛,立刻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刘协,不知道这位陛下有什么话说。 刘协咳嗽了一声道:“我儿刘复,已经到了该正式学习各类课程的时候,现在我想为他寻找一名少傅专职教导于他,不知重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要知道太子少傅,虽然说是没有什么实权的官职,除了教导太子外没有任何官职,但也正是教导太子,会日日夜夜与太子在一起,说是太子也就是未来的皇帝最亲近和信任的人也不为过。他日新皇登基,这少傅的能量,可就大的没办法想象了。 此时不少人都是有些跃跃欲试,想毛遂自荐的有之,想举荐他人的也有之。 只是看到武安民昂首站在最前面,此时居然也是没有一人敢冒这个头。 开玩笑,虽然武安民一向以亲切和蔼的一面示人,可谁都知道他在战场上是个什么样的怪物。若是这个时候提出他不满意的人选,若是被他以为是心怀不轨,想要与他分庭抗礼,那就大大不妙了。 所以虽然有不少人跃跃欲试,可一时间居然也没有一人真正站出来。 就在场面变得有些尴尬,让刘协也有点不知所措时,司马防身后一个人突然走了出来,跪倒在地道:“小人司马防次子司马懿,自认熟读各类典故,今日大言不惭,愿请命成为太子少傅,还望陛下恩准。” 武安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若说这全场所有人,武安民最不想,甚至说唯一不愿他成为少傅的,就是司马懿。 对于这个狼顾鹰视,又毫无底线的家伙,武安民从未有过半点放松和信任。 哪怕他在一行人离开河内时,曾立下过大功,可这一看就是小心眼的家伙,武安民才不信他会就此老实下来。 刘协自然不知道武安民心中所想,见终于有人跳出,虽然是个青年,但也是点头问向司马防道:“司马先生觉得令郎能否胜任此职呢?” 司马防拜下道:“我儿确实是熟读各类兵书、典籍,古往今来各类典故更可信手拈来,在河内已是略有虚名。臣斗胆,认为犬子可以胜任。” 武安民见司马防也站了出来,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已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出面阻止了。 “司马公子擅文,乃是有名的才子,做太子少傅正合适,老臣斗胆也举荐一人,此人兵马娴熟,忠于汉室,亦是难得的人才。” 第八百二十二章 蔡氏兄弟 武安民回头看去,发现正是房玄龄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他要举荐何人。 房玄龄继续道:“丞相有一侄子武平,兵法谋略身手皆是上上之选,我大汉太子自然需要文武双全,才可纵横天下,扫平六合。望陛下恩准,同时拜两位少傅给太子殿下。” 刘协笑道:“武平可在现场?” 武平的位置,在几乎贴近大殿门口的外围,此时听见呼喊,也是急忙出列拜下道:“末将在。” “你可愿接受这少傅一职,与司马懿共同辅佐教导我儿,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室接班之人?” 武平本是不太自信,只得微微那眼角瞥了下房玄龄与武安民,见两人都是一脸的鼓励与信任,武平也是再次拜下道:“末将愿为太子效死力,竭尽全力将生平所学传授给太子。” 刘协哈哈笑道:“好,好,好!果然是虎叔无犬侄,有你二人一文一武,教导我复儿,他日我复儿,定可成为我大汉最好的接班之人!” 顿了顿刘协又道:“司马懿,武平听封,现命你二人同为太子少傅,教导复儿,即日生效!” “谢陛下隆恩。” 武平与司马懿同时拜下。 武平是带点紧张与不安,而司马懿,则是双眼中,再次流露出了浓浓的怨毒。 接下来的宴会,再没什么事情发生,武安民在终于应付完了所有人后,也是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丞相府。 已经喝的足有七分醉的武安民,也是到家瘫在床上便进入了梦乡。 “张大人所言可是认真的?” 在荆州城的一处暗室之中,一个面貌有些猥琐的中年人,正兴致勃勃的质问着张汪。二人的身侧则还有两名相貌同样猥琐的人物坐着。 只见张汪微微一笑道:“自然是真的,武丞相对蔡氏昆仲神交已久,时不时就说天下之间若论水战,蔡氏昆仲说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若是能有你们接手荆州,丞相愿与你们签订协议,保证永不侵犯荆州地界,且各类税收政策,也可有你们兄弟自行决定。” 蔡冒咽了口口水道:“那丞相还派来神医干嘛,直接让刘表死了就是。” 张汪摇手道:“蔡将军有所不知,我们丞相认为,若是刘表在此时咽气,那最高兴的将是刘备。因为刘琦为了自己的权利,定会在第一时间投奔刘备,与他一道杀回荆州。” 蔡冒透出一股凶狠之色道:“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让刘琦再也离不开荆州!” 张汪笑道:“那岂不是更给了刘备借口,打着为大公子和刘表报仇的旗号,杀将而来?那时丞相被曹操拖住,无暇南顾,那刘备与诸葛亮若是正面对决还好,我们未必就怕了他。偏偏诸葛亮是个诡计多端的,那时只怕......” 蔡冒不耐烦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张大人来此,究竟是要干什么的!” 张汪淡淡道:“让刘表活着,但永远也下不了床如何?” 蔡氏兄弟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后,终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八百二十三章 房府警告 武安民来到房玄龄府邸时,多少有些吃惊,原本他以为房玄龄最少会将公孙康,太史慈等人一起叫来,可结果却只有他与武平,加上房玄龄一共只有三人围在一张桌子前。 房玄龄笑道:“安民你可是好奇为何今晚只有你我三人?” 武安民道:“先生想必是有些话要对我说吧。” 武平则是识趣道:“拿小侄出去上个茅厕。” 房玄龄给二人各自倒上一杯茶,笑道:“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避开的,何况这件事,主要就是对平儿所说。” 顿了顿,房玄龄道:“安民还记得我与伯温当日问你的话嘛?” 武安民想起那日的场景,犹如昨日重现般就在眼前,也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道:“若是房老今日问我,安民仍旧是同样的答案。” 房玄龄叹了口气道:“安民你的赤子之心从未有过半点改变,可别的人未必就不会变。若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恐怕早晚会吃上大亏。” 武安民看着这名可敬的智者道:“你是说陛下?” “陛下已经开始笼络和打造自己的班底。比如司马家和张家,很有可能就是他第一个要笼络的对象。安民你将他们带回来,实在是,有些不智。因他们两人代表的,很可能是整个中原地区豪门士族的想法与立场,若被陛下将他们吸收过去,对于我们的影响将会极大。” 武安民道:“这不正是我所希望的吗?等到天下太平,我正好可以快快乐乐,毫无牵挂的独自去享受我的人生。” “安民!你怎么还不明白。”房玄龄的语气少见的严厉起来道:“你以诚信待人,别人未必以诚信待你。你说你想要功成身退,急流勇退。可谁相信呢?他们只会认为这是你以退为进的借口,甚至会觉得你只会在天下太平后,想着更进一步!所以有些人,绝对不会容许你活到那一天,更绝对不会给你功成身退的机会!明白吗。” 武安民愣了一下,是啊。房玄龄说的极有道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怀着的,就是这天下间最大的权利和兵力。狡兔死,良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种道理武安民不是不懂,只是一直不愿意去考虑,而是天真的认为,所有人都与他一样的想法。 武安民道:“房老教训的是,确实是安民想的太过简单和单纯了,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呢?” 房玄龄道:“首先,你要对所有人都充满防备,地位越高,想要谋夺你地位的人也就越多。第二,则是再太子身上,也就在平儿身上。” 武平见话题到了自己身上,急忙坐直道:“平儿在听着。” 房玄龄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我听说那司马懿,于安民你十分不对付是么?”见武安民点了点头,房玄龄继续道:“平儿你要做的,就是让太子喜欢上你,疏远司马懿。只有太子发自内心的喜欢你和我们这一方,那司马懿区区一个少傅,自然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第八百二十四章 大婚之日 房玄龄见武安民与武平如此受教,也是终于松了口气,语气转缓道:“安民,老夫并不是反对你的想法与做法,正相反,我对你的种种作为,都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古往今来,能逃出这个权字的,又有几人呢?我只是不希望有朝一日,你被自己原本信任与寄予厚望的人出卖时,方才发现自己的问题,那才真是悔之不及。” 武安民端起身前的茶杯道:“房老所言,安民自然不敢相忘,字字句句,安民全都牢记于心。” 武平则道:“不知平儿该如何做,才能得到太子信任呢?” 房玄龄眯着双眼,笑吟吟道:“平儿你是怎么从小就崇拜安民的呢?” 武平思索了一下,欢喜道:“平儿明白了!少年耳濡目染的,身边人灌输给他的是什么,那他认为的,相信的便是什么。” 武安民笑着拍拍他道:“孺子可教也。现在闲事说完,我们是不是可以切入正题了?” 房玄龄笑道:“不错,该是说正事的时候了,而且是人生大事!” 轮到武安民愣了一下道:“什么?” 房玄龄冷哼了一声,故作不悦道:“你还不准备给我的好女儿一个名分嘛?如今时机成熟,人员齐备,时间充裕。你这个浑小子还准备拖着不成?” 武安民这才反应过来,想起思平早拜了房玄龄为义父。急忙赔笑道:“房老说的那里话,这件事安民一直放在心上。” “房老?” “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房玄龄这才满意道:“明日我就找老刘去算个好日子,你小子给我赶紧准备好聘礼和媒人,把这日子给我定了,且无论如何不许拖到你下次离开邺城,你等得,我闺女可等不得。” 武安民苦笑一声道:“这个......小婿倒有别的一件事想要禀报。” 房玄龄冷哼道:“是张家那闺女吧,你身为丞相,多取几房自然也是没什么可说的,到时一起迎进门就是了。” 武安民道:“可张汪老爷子出去为我们辛苦奔波,若我们趁他不在就私自定了日子,或是在有婚约的情况下,率先娶了别家姑娘,只怕是......” 房玄龄看着武安民道:“那若是他张汪半年不回来?” “那我武安民,就半年不出征。反正文远,老韩,匡胤他们,各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材,有我没我都一样的。” 武平也是怯生生的在一旁道:“还不止呢房老,我叔叔他也是为了得到士卒们的支持,若是能与张家结为连理,那我们得到的支持将会更加可靠与巩固。” 房玄龄没好气道:“连你这个差我两辈的臭小鬼也来说废话,我不知道这些道理嘛难道,还需要你来啰嗦。总之这次,你不把我家闺女娶回家,就算是曹操打到邺城城门口,你也不许给我出门迎敌!” 武安民急忙赔笑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一切听从岳丈大人吩咐。” 顿了顿,眼看房玄龄态度好转,武安民又试探道:“那小婿可以说另一件正事了么?” “嗯?” “上菜吧,好饿啊!” 第八百二十五章 荆州风云 荆州牧的府邸之上,此时早没有了往日常见的喧嚣与繁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的愁云惨雾与人心惶惶。 荆州牧刘表自从两个月前一病不起后,便再也没有出过自己的屋子,躺在自己诺大的卧室之中,除了蔡夫人,二子刘琮和蔡夫人的几名哥哥之外,其他人一律不得见他。 这其他人中,也正包含了刘表的大儿子刘琦! 此时刘琦正呆坐在自己屋中,双目无神的看着父亲那间曾经无比亲切,如今却靠近不得半分的房间,想到自己身为人子,却在父亲重病之时,别说去尽尽孝道,伺候膝下,如今连父亲生死都一无所知,实在是妄为人子! 想到这里,刘琦忍不住的,又是一声长叹。 “大公子何故在此长吁短叹,可是有什么心结解不开么?” 刘表闻言,面色上并没有因为这突然出现的声音震惊,反而现出一抹喜色转身道:“军师,你终于来了!刘琦求军师助我,再去见爹爹一面吧。” 说完双膝一软,就要原地跪下。 那军师面如冠玉,五官清秀,剑眉星目之下更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样子,不是诸葛亮还能是谁? 此时诸葛亮急忙向前,将刘琦扶起道:“公子切切不可施此大礼,孔明如何担当得起。” 刘琦却是双眼中已经涌出泪水道:“父亲生死不知,我却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哎,妄为人子,妄为人子啊!” 孔明也是叹气道:“枉费公子一腔热血,满腹孝心,如今刘荆州身侧却被奸人环伺,生死不明,实在是......实在是.......哎。” “军师既然到了,一定有办法助我见到爹爹是不是。” 孔明摇头道:“办法是有的,只是......只是......哎,不提也罢。” 刘琦却是站起紧紧抓着诸葛亮的衣服道:“军师上次助我,要我远避夏口,便是我屏退左右,撤去梯子才愿教导,这次难道仍要刘琦同样而为么?” “其实,避往夏口,未免不是公子保命的良方啊。” 刘琦松开诸葛亮的衣袖,边摇头边退后道:“父亲生死未卜,我怎能弃他不顾独自逃生?我以后如何面对这天下悠悠之口,如何面对我刘氏列祖列宗?” 诸葛亮又是叹了口气道:“可如今,蔡氏残害忠良,把持荆州军政大权,想要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早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刘琦无比颓然的坐下道:“连军师,连军师都没有办法,让我再见父亲一面了么?” 诸葛亮看着刘琦,张了数次嘴,又抬了几次手,最终还是放下摇头道:“最好的办法,还是公子尽快启程,避往夏口吧。不然刘荆州真的一命呜呼,撒手而去,他们蔡氏第一个要杀的,便是公子了。” 刘琦却是从诸葛亮的欲言又止中,看到了希望,猛然跪下磕头如捣蒜道:“只要能看到父亲,确认他有没有被奸人所害,刘琦什么都愿意做,求丞相成全!” “哎,好吧,你听我说。” 第八百二十六章 蔡氏抉择 张汪看着身前一名无比美艳的妇人,和她怀中抱着的,一名十三四岁,仍旧稚气未脱奶里奶器的少年,微笑道:“州牧夫人不要着急,有李神医在,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不需要有任何担心。” 那美艳夫人,不必说就是如今荆州唯一能接近刘表,也是他最宠爱的蔡夫人,这妇人也是漏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笑容道:“张大人办事,妾身自然是十分放心的。只是不知道,丞相究竟是如何向张大人许诺的呢?可有什么....嘿嘿,可有什么真凭实据出来给妾身看看呢?” 张汪高深莫测的一笑道:“蔡夫人虽是女流之辈,但思维缜密,行为及有条理,却是巾帼英豪。且先不说丞相给了什么许诺。只看当年宣威候无兵无将,孜然一身投靠丞相,是什么待遇,只看乌丸那等荒蛮之地,一个乳臭小儿投靠丞相,如今是什么待遇。甚至老夫与司马防,只是一句话,丞相便不顾生死,之身前往河内将我二人举族带出,今日就已经对我委以重任,还在邺城附近给我了一块极为肥沃富饶的封地。这些前人的待遇,蔡夫人还有何不可信的呢?” 蔡夫人仍是有些犹豫道:“妾身也不说那些妄言,只是实话实说。我儿一无贾诩先生那等惊天之智,二无张将军那种盖世武勇。更无甚坚定的报国之心,又地处荆州这等肥沃的四战之地,如何可相信张老的话呢?” 张汪笑道:“刘夫人何必妄自菲薄?论实力,你几位族兄论水战整个江北难寻敌手。论声望,刘荆州当日赤手空拳来到荆州,十余年间整合了整个荆州的政务军备,对荆州有再世之恩。论人脉,整个荆州公认的领袖,是你刘氏,是刘荆州的后人,丞相岂会如此无智,做杀鸡取卵的事情?” 蔡夫人点了点头道:“可如今刘备环伺在旁,虎视眈眈。我担心夫君一旦撒手人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人,就会是刘备!到时他只需联合刘琦,随便给我们安上一个什么罪名,便可大军压境。” 张汪笑道:“一个织席贩履、欺世盗名之辈罢了。且不说我荆州兵强马壮,名将辈出,抵挡他刘备全然不成问题。江东孙氏更早已与我家丞相同气连枝!他刘备只要敢动,孙氏就可出兵合肥,压的他一动不得。况且,张某这是将夫人真正当作自己人,才透露与你的消息,我们已有了十足十的把握,可在三个月内贡献虎牢,半年内尽夺关西之地,一年,一年内,天下将再无曹操这个名字!” 蔡夫人倒吸一口冷气道:“丞相居然有如此把握?” 张汪淡淡笑道:“不然夫人以为,丞相为何会独身突然来到河内呢?更细节的事情,请恕张某不便多说。不过丞相有一句口谕,却是可留给夫人的:只要有他在一天,刘荆州的后人,就永为荆州之主,至于如何选择,便全看夫人抉择了。” 第八百二十七章 占得先机 诸葛亮淡淡的伸出三根手指道:“孔明有上中下三策,可供公子选择。” 刘琦跺脚道:“军师就别卖关子了,快些交给刘琦吧。” “上策,仍旧是孔明先前告诉公子的,避往夏口,眼不见心不烦,既可保护自己安危,有公子在外,借给那些人一个胆子,也绝不敢轻易伤害州牧。” 刘琦摇头道:“不可不可,我早说了不会离开此地。” 诸葛亮放下一根手指道:“这中策,就是清父侧,扫僭妄。这次随孔明前来的,还有一队极为精锐的部队。人数身手忠诚都绝无问题,只要公子一声令下,他们便可冲入府内,扫掉所有意图不轨之人,到时公子想如何照顾父亲,自然是随心所欲。” 刘琦这次直接拍桌而起道:“军师怎可让我做这等无义之人!” 诸葛亮摇了摇头,只留下最后一根手指道:“这下策,哎,随我前来的,还有江东神医华佗,公子可试着带他一同前往拜见,看是否能得到见面的机会。我们则会在整个荆州城内散布各类消息,谅他们也绝对不敢阻止公子进入与州牧一会。” 刘琦道:“这本就是最好的计策,军师何故说是下策?神医现在在何处?我现在就与他一起去见母亲。” 诸葛亮道:“哎,可怜公子一番孝心,我这就去将华佗带来,公子务必耐心等候。” 蔡夫人无比动人的身子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无比动人道:“那妾身,就信任先生,将我一家老小的所有,全部压在丞相身上。” 张汪恰到好处的漏出色眯眯的样子,盯着蔡夫人那保养有方,风姿犹存的身子道:“也有些别的,可以压在老夫身上呢。” 蔡夫人俏脸红了一下,熟练无比的召唤来一名侍女将完全不明白二人在说什么,早已不耐烦的刘琮带了出去,换上了一副无比羞答答的样子盈盈拜下道:“妾身还有一事想要询问先生,我们到房内再谈如何?” 张汪咧嘴一笑,暗道这一趟看来也并不是如何辛苦的事情,紧跟着蔡夫人而入。 蔡夫人临进门前,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对着门外的侍卫道:“事情紧急,立刻着李神医去给大人看病吧。”接着又是媚眼如丝的看着张汪道:“张大人,请了。” 刘表那宽阔又华丽的房内,此时布满着难闻的药味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味道,让李时珍一进门就皱着眉头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们是把里面这家伙当垃圾场了么?寒性热性凉性,什么玩意儿都混合着往他嘴里喂么?现在还没咽气,也称得上是命硬了!” 跟在他身后的蔡和有些尴尬道:“是看了许多家的大夫了,因一直不好,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好在有神医前来。一切都可解决了。” 李时珍头也不回道:“行了,你出去吧,我看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 蔡和却道:“还是在下在旁看着吧,好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通报一声。” 第八百二十八章 诊断刘表 李时珍皱了皱眉,还要说话时,身后突然没有了一点动静。 盖聂的声音恰到好处传来道:“跟他啰嗦什么?等下我保证你想让他记得什么,他就记得什么。” 李时珍撇嘴道:“还不是你小子总是藏着不出来,跟着来看看吧。” 李时珍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面色无比苍白,除了仍旧在呼吸外,已经没了半点儿活人气息的刘表,皱眉道:“这人现在还没死,倒也真是个奇迹。” 盖聂则是随意的找了个凳子坐下,翘起二郎腿道:“那就看你李神医,究竟是不是另一个更大的奇迹了。” “这是中毒啊!身上的慢性毒药已经积累了最少五六年,最近才爆发出来而已。每次药量应该都是极轻,也难怪那帮子白痴庸医根本查不到生病的原因。” “这毒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藏的极深,隐在骨髓之中外,要解倒是容易。” “就是他娘的这胡乱用药的白痴们,是这么看病的么?什么玩意儿都给人往肚子里灌,这是治病呢还是玩儿人呢?” 盖聂双眼微闭,十分悠闲地哼着小曲,全然不管李时珍的碎碎念,更是没有一点心思去与他搭话。 废话,自己又不懂医术,这时候上去,除了遭他白眼,被说的和白痴一样,还能有什么收获? 就在李时珍抄出随身的一大包长短粗细不一的钢针,准备给刘表用针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李时珍皱眉道:“怎么回事?” 盖聂微微一笑:“我这就把这家伙解开,您老倒是不忙施救。” 说完只听一阵微弱的风声响起,蔡和有些迷糊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道:“怎么了这是?” 李时珍不耐烦道:“咱们刚进来,现在屋外有人要闯进来,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蔡和一听门外果然无比喧闹,隐隐然还听到了刘琦不依不饶的喊声,也不管不可留下李时珍独自一人的规矩,急急忙忙就一人跑了出去。 蔡和前脚刚跑出去,盖聂后脚又飘了进来道:“对你来说,最有趣的事情来了。” “什么事儿?” “华佗到了,不知道咱们天下第一神医,敢不敢和他见面呢?” 李时珍呸了一声道:“有什么不敢的,老子在他进来前就能把刘表治活。” 盖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道:“可那也只能说明你跑得比他快,可说明不了你医术比他强。” 李时珍一拍大腿道:“不错!这刘表的病,没什么出奇的地方,是个猴子都能那他治好。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盖聂听他把全荆州的大夫都说成猴子,也难得讽刺,反倒是一脸的有趣,想看看这个老搭档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突然李时珍再次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有了!简单之至。我把刘表弄死不就行了!” 盖聂吓得张大了嘴,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惊恐道:“老李,你可想清楚,一世英名啊!杀病人这种事,可是有违人和的。” 第八百二十九章 神医对决 李时珍呸了一声道:“弄死他,再救回来,那是有违人和么?哼,老子就看看这个华佗究竟几斤几两重!”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直接喂到了刘表的嘴里,还和着水,直接帮他咽了下去。 只见刘表的面色突然变得红润起来,接着呼吸变得极为剧烈,连盖聂都觉得他简直要把肺都呼吸炸了才罢休一般。 接着刘表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后,终于再没有了半点儿气息,彻底安静了下去。 李时珍微微一笑道:“成了,走吧。” 盖聂看着得意的李时珍,摇了摇头,转身便离开而去。 李时珍则是大摇大摆的推门而出,看着门外的众人道:“别吵了!都听我说。” 门外刘琦和蔡和正争执不休,一个宣称带来神医要给父亲诊治,一个坚称已有神医再看病,好歹保持一个先来后到。 此时看到房门打开,不自觉地便安静了下来,看他有什么话说。 李时珍满意的看着几人的反应,淡淡道:“州牧已经咽气了,让这位大夫进来,看看还有没有解救的办法吧。” 刘琦听完李时珍的话,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般,双腿一软就要倒下,却被身后一个老者伸出手臂将他扛住,同时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塞入他的口中道:“公子不必担心,老夫这就进去看看,可还有什么补救之策。” 刘琦吃了药丸,即刻便恢复了些体力,站直道:“全靠神医了。” 那蔡和还要阻止,李时珍却插嘴道:“行了,人命关天,让他随我一起进来吧!” 蔡和本想拒绝,可想到这毕竟是丞相派来的亲信,终究还是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双眼一转,突然想到此时更需要的是什么。立刻吩咐手下道:“两位神医诊治期间,任何人想要进去,都以谋逆刺杀之罪名,立刻诛杀!所有人都包括。” 说完还看了眼刘琦,便匆匆而去。想要赶紧找齐哥哥姐姐们,看看如何处理刘表的身后之事。 刘琦因为华佗已经进去,哪怕心中仍旧是焦躁不安,但终归是忍住了强闯的意思,而是怪怪的站在了门外。 看着十几名宠着自己张牙舞爪,全不把自己这个正经嫡子放在眼内的士卒,刘琦也是忍不住自嘲的笑了几声。 房内。 华佗伸手把着刘表的脉,翻开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珠。又不住的用各类方法查看着刘表的情况。半晌后才叹了口气道:“还没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李时珍笑道:“李时珍,华神医可能看出什么来了嘛?” 华佗苦笑道:“看是看出来了。慢性毒药,加上胡乱调理,乱用药房,才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只是还没想到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又该怎么解救。” 李时珍不慌不忙道:“不急不急,时间有的是,华神医可以慢慢研究。” 华佗道:“看来李神医是决意要在这里分个高下咯?” “华神医尽管研究便是,总之我有办法在三日内,让这人回复健康,完好如初。” 华佗愣了一下,神色极为凝重的看着刘表,拿出细针在刘表的手指上扎了一下,放出一点鲜血,在自己的鼻子上细细的闻着,最后又直接含入了口中。 第八百三十章 难分高下 李时珍看起来仍是毫无畏惧地看着华佗,但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此时的他,已经是紧张的就差汗流浃背了。 只见华佗微闭上双眼,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半晌后终于是缓缓的站了起来道:“李兄这道假死丸,确实厉害。老夫思来想去,都想不到他里面最重要的,可中转生死,化险为夷的那位奇药是什么,老夫甘拜下风。” 李时珍心中的石头这才猛然落地,可表面上却是不露声色,淡淡道:“也不是什么难找的东西,不过是武夷山顶的一束彼岸花罢了。” 华佗愣了一下,问道:“可是那只长在山背,受不得半点阴冷,又不可见一点阳光,白日枯萎,夜间开放,宛如冥界之花的彼岸花么?” 见李时珍点了定头,华佗才自言自语道:“难怪,难怪我想不出是什么,因为我根本没有见到过这个。” 两人突然又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去,华佗仍旧是闭目苦思,李时珍仍旧是好整以暇。 又过去了不知多久,华佗方才睁开眼睛道:“李兄可有办法,让他完好无损的醒来,且一切恢复如初呢?” 李时珍笑道:“我是大夫,又不是杀手。经我手的人,只会越来越好,怎会不能玩好无损的活过来呢?” 华佗站起道:“若李兄能办到,那华佗自问不如,甘拜下风。” 李时珍得意道:“不需什么手法,这老头睡满一日一夜,自然就会醒来,到时体内各类代谢毒素都会排出,不但会好得不能再好,比起之前,年轻三五岁也不是什么难事。这轮回丹,我一共只有三颗,原本是准备用在其他更合适的地方,今日看到华大夫,是实在忍不住手痒,才拿来炫耀一番。万勿怪罪。” 华佗却是由衷道:“向死而生,先破后立,华佗甘拜下风。自愧不如。” 李时珍见他认怂,心中更是喜不自胜,不过远没有到得意忘形的地步,仍旧道:“这次我占了先手,又拿你从未见过的好家伙来炫耀,顶多算是略胜半筹。我们的比试也远未到分胜负的情况。他日若有机会,就有华大夫出题,占先手,我来破解。到了那时,老夫赢,也才能赢个心安理得。” “那到时,便是同样的原则,无论使什么手段,目的都只能是为了病人的健康。” 李时珍笑道:“早说了,我们是大夫,又不是杀手。杀人越货,勾心斗角这种事,我没半点心情。” 华佗则是又拜了一拜,昂首离开了房间。 屋外满面着急的蔡和与衣衫不整,面色微红的蔡夫人,张汪等数十人正翘首以盼的看着屋内,一看有人出来,立刻一齐眼巴巴的看着华佗。 华佗原本输掉比试,多少有些不甘与郁闷时,突然发现自己走出房门,怎么却一点声音都没。 刚微微抬起头,却是吓了一跳。 数十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宛如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圣旨一般。 华佗咽了口口水道:“刘州牧病入膏肓,老夫已经无力可解。这就回去了,但李神医似乎还有什么办法,你们等等他的消息吧。” 第八百三十一章 又入险境 刘琦一脸着急的跟着华佗回到自己的屋子中,一路上数次发问,华佗都是垂头不语。 直到回到屋子中,见到已经在此坐了许久的诸葛亮。华佗方才张嘴道:“华某无能,无力救治刘荆州,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也不理诸葛亮那略带些疑惑的目光,便已开始收拾起自己极为简单的行囊。 “华神医莫非在医术上输给了那李时珍?” 华佗笑道:“医术一道,进无止境,何来输赢之说?都是为了治病救人而已。” 说完再不搭话,背起行囊,再次行了个礼后便匆匆离开。 期间刘琦数次想要发问,都被诸葛亮用眼神制止,直到华佗远去之后,诸葛亮才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 刘琦烦躁道:“神医不发一语就独自离去,父亲生死不知,仍旧被奸人把持,何喜之有啊?” 诸葛亮微笑道:“公子莫慌,神医说的是比试输了,可不是救人输了。言下之意,那是刘荆州有救了!只是这最后一点,确实是无能为力了。刘荆州英雄一世,想不到最后,却落到要仰人鼻息,再无半点自由的境地。” 刘琦原本要雀跃的心,立刻又低沉下来道:“刘琦不明白,还请军师明说。” 诸葛亮缓缓道:“如今刘荆州只是病重,他们便不许公子前去见面,这等狼子之心,公子还看不透么?不管日后刘荆州是好是坏,恐怕公子都再难见到荆州一面了。更何况......” 刘琦的双眼中,渐渐冒出火来,着急道:“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纵然那李神医有通天妙手,刘荆州年纪已大,如此在病床上躺了数月之久,就算回天有有数,将他拉了回来,恐怕也难以再现往日风采。到了那时,还不是蔡氏说什么,就是什么?” 刘琦愤怒的砸了一下桌子道:“不可,不可如此!不可让父亲如此。” 此时刘表的房内,李时珍早收起了嬉笑之色,一脸凝重的在刘表身上各处大穴不住施针,刘表的全身上下,此时早已不知插入了多少根针,看起来极为恐怖。 可刘表自己的面色,却是渐渐红润,连呼吸都渐渐的平稳深沉起来。 又是一根极粗的银针从刘表的百汇穴内刺进头颅,刘表突然一声极为距离的咳嗽,早有准备的李时珍快速将一团棉花放入了刘表口中转了一大圈后,再次拿出时,原本洁白的棉花已经变得无比污黑,李时珍又连续换了三团棉花,污黑色的脏污也渐渐变回正常的血红之后,刘表的咳嗽才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李时珍的面上终于漏出一股如释重负的微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开始一点点拔掉刘表身上的银针。 就在李时珍彻底放松心情时,门外一阵骚动与喝骂声传了过来。 李时珍眉头一皱,盖聂已经又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道:“不知道是谁带着一队士兵围了过来,人数足有五百以上。已经将整个院落彻底围起来了,还不知道是谁。” 第八百三十二章 公子谋反 李时珍皱眉道:“那我呢?安全么?” 盖聂呸了一口道:“没有五千人,在老子面前说什么危险,你就安心在房内休息就是了。” 屋外。 蔡夫人和张汪以及蔡氏兄弟以及几十名侍卫退守在台阶之上,面对着足足数百人的围攻,各个都是有些发抖。 蔡夫人无比愤怒道:“刘琦!你要来弑父么!” 刘琦拔出随身的佩剑道:“是谁判上作乱,谁心里清楚,你们不许我见父亲,究竟所为何事?我父亲是死是活,你们可敢给我一句明言?你们现在可敢将我父亲带出,让我与他见上一面!” 蔡冒站出道:“你这等逆子!意图弑父,谋杀后母亲弟,还敢在这里呵斥长辈么?谁给你的胆气!” 张汪更是道:“我乃是当今陛下派来的钦差之臣,你敢拿剑对着我,就是拿剑对着陛下!是要叛国么?刘荆州一生何等英雄,怎会有你这等判上作乱的逆子!” 几个大帽子一扣,本就有些犹豫和底气不足的刘琦,当下就有些想要打退堂鼓,不自禁的退了一步,身后一个满面短须的汉子却是从后推了他一把道:“刘公子乃是汉室正统,刘荆州嫡子,却被你们这些人拦在外面,欲行孝道而不得,你们居然还好意思先行血口喷人么?” 刘琦仿佛被这人带起胆气,也是壮起胆子道:“不错!今日无论如何,要让我见到父亲,不然今日,便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那满面胡须的人又在刘琦耳边小声道:“刘公子,这里终究是他们的地方,随时会有大量卫兵到达支援,我们随时可能腹背受敌,再不适宜与他们一点点谈判了!要当机立断,以免夜长梦多啊!” 刘琦手中的长剑高高举起道:“我数到三,若你们还不让我去见父亲,那咱们就只能血溅当场了!” 蔡夫人终究是女流之辈,双脚一软就想要瘫软下去,无助道:“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张汪道:“我早在他们刚出现时,就已经放出信号,随我来的士兵随时会冲杀进来,只要我们可挡住第一波的冲击就是。” 蔡冒、蔡中、蔡和等人,毕竟也称得上一时名将,威震一方。此时己方战力不足对面十分之一,却也是纷纷拔出兵器,丝毫不惧的与刘琦等人对视。 蔡冒更是冷哼一声道:“倒是我这个做舅舅的一向小瞧了你,以为你不过是个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废物软蛋,没想到今日居然有种犯上,想必是有人在你背后撑腰吧。” 那名短须汉子显然再没有与他们啰嗦的心思,狞笑着跃众而出道:“早听闻蔡冒你的威名,只是怎么看都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今天你可敢与某家一对一打上一场?若是你赢,我们即刻退走如何?” 蔡冒冷哼道:“哪里来的无名小卒,也敢向本将军叫板了?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 “魏延,魏文长是也!” 第八百三十三章 文长立威 魏延拔出自己随身长刀,对身后的刘琦道:“老子会在三合内取他的狗头,公子,你们届时再不要啰嗦,立刻挥兵而上,他蔡家核心尽在此地,只要他们全死在这里,荆州就全在你的掌握之内了!” 刘表还要说话,魏延却已经画出一个刀花,跨步而去。 蔡冒同样对身后的人道:“我会尽量留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杀,来拖延时间。只要我们的军队到达,刘琦这混蛋,将再无翻身之日!到时整个荆州,都是我们蔡氏说了算。” 魏延停下脚步,正立于台阶之下,威风凛凛的抬头看着蔡冒,那不屑的眼神与姿态,就差仰天大笑三声,说蔡冒你个垃圾赶紧下来了。 蔡冒则同样是冷笑一声,这人居然给了自己居高临下,借助地势与位置发起攻击的机会,看来自己还高估了这个不知从哪冒出的野小子,怎么看都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毫无经验的二愣子。 蔡冒一声爆喝,决意出招就要尽全力,将魏延压在无法翻身的下风去。 两柄短斧在蔡冒的有意为之之下,先是两两一碰,发出一声震天之响,正是蔡冒成名绝技震天雷。 若是心智不坚之人,只是这一下,就可以夺去他的心神,再难与蔡冒匹敌。 果然魏延神色中透出一股淡淡的慌张与吃惊,蔡冒哼哼一笑,这等狂徒他见得多了,只是结局好的,他尚是一次未见。 蔡冒趁着魏延受这震天雷所震慑,立刻飞跃而出,蓄势待发的两柄短斧一前一后,无比凌厉的卷向魏延,却当得起他如今的赫赫威名! 突然间,魏延嘴角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窃笑,面上那震惊慌张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得意。 只见魏延居然并没选择闪躲或是硬拼,而是就这么原地高高跃起。 这一跃同样是魏延蓄势待发的一下,脚下的数块方砖在他用力之下,已经碎做寸寸飞灰。 随之带来的则是魏延这一跃居然并不是如何高的让人震惊,反而只有一人半多高。 但蔡冒的震惊和恐惧,却是难以形容的弥漫开来! 因他终于发现,魏延这一跃,竟然是正好避开了他如今势头双斧所能控制到的每一寸空间! 一种任凭自己如何变招,如何施力,都难以逃脱魏延刀影的恐怖情绪,几乎在那一瞬间便已经传遍了蔡冒的身心。 魏延眼看蔡冒势头已尽,又是一声大喝,双手握紧宝刀,直直的劈砍而下,取得正是蔡冒的脑袋! 绝境之中,蔡冒强迫自己转过身子,双斧交叉阻拦而出。 “咣”的一声巨响,蔡冒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如遭巨石砸中一般,猛烈的砸在了地上,魏延却是借着这一招之力,漂亮的向后一个转身,无比华丽的耍了个刀花,几位卖弄的站在地上道:“记着吧,杀你的无名小卒,叫做魏延,魏文长!” 话音未落,手中长刀便是毫不留情的劈砍而下! 第八百三十四章 剑圣之能 魏延这一刀眼看劈到,蔡冒就要头身分家,台阶上的众人哪想到蔡冒连一招也没接住,此时谁人能反映的过来救援,一个个除了闭上眼睛或是惊声尖叫外,再没半点办法。 想象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发出。 蔡冒也并未身首异处,血染当场。 反倒是魏延双目凝重,面色无比阴沉道:“是哪位高人在此,既然坏了某家的兵刃,却不敢现身一见,只敢藏透露尾么?” 全场人不论身份立场合属,此时居然不约而同的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刘琦更是道:“魏将军,在你身后!” 魏延闻言,虽然全不知究竟身后有什么,谁在身后,但千锤百炼的经验与技巧,早已让他毫不犹豫的反手一刀砍出! 但力量用空的难受感觉,却再次席卷了魏延。 用力过度让他极为丢人的几乎原地转了一圈,却看到无论自己身前身后,都没有半个人影。 “我早就来了,你看不到,怎么却怪我藏头露尾,不敢见人呢?” 魏延怒哼道:“那就不要装神弄鬼,正经站在某家的面前啊!” 突然,魏延的话语中止,看着面前那不知何时出现,又好似早已站在那里,已经久到与环境融为一体的高瘦身影。 盖聂双手背在身后道:“怎么了?没话说了么?” 魏延紧了紧手中的钢刀,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收起心中的恐惧,缓缓道:“你是什么人?” 盖聂将高手风范使用到极致,微笑道:“我的名字,不报给无名小将。若你们实相,现在就立刻转身离开。全军撤离的话,本座保证绝不追究,更不会追杀。” 魏延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一样,捂着肚子擦着笑出的眼泪道:“你一人?追杀我们五百人?” 接着魏延防腐笑够了一般,直起腰身,长刀前指道:“兄弟们,给我把这群人全宰了,一个不留!” 盖聂双目一睁,怒喝道:“谁敢找死!哼,你小子,以为大笑可以消除心中的恐惧么?我告诉你,那这会让你更害怕我,在我杀你的时候,也只会更后悔为何今日要来惹我!” 魏延被他戳中了心事,更是一声怒吼道:“兄弟们,不要听他废话,给我杀!” “自己不敢上,却让手下来送死么?” 盖聂仿佛面对的不是数百精兵,而是数百孩童一般,双腿也不弯,就这么向前一跃,横跨过数丈的空间,几乎紧贴着魏延的身子方才停下。 魏延流着汗的脑门,不住因咽着口水而抖动的喉结,都无比清晰的印在了盖聂的眼中。 盖聂点头道:“不错,居然没有就此落荒而逃。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我双手背后,双脚不动,让你砍我三刀。若你能伤我一片衣角,我转身就离开,今日之事再不插手。可若你只能劈到三刀空气,那就别管我无情。你,今日,必死!” 盖聂笑了笑,居然又转过身去,背对着魏延道:“若你不敢,那就现在滚吧,仍是刚才说的,我绝不追击。” 第八百三十五章 大功告成 魏延咽了口口水,手中的长刀数次想要举起,却数次不受控制的一动不动。 魏延此生,还从未如此的憋屈和难受过,也从未如此陷入两难和无奈之中。 害怕。 这两个字,人生第一次出现在了魏延的脑海之中。 魏延此时突然难过的想哭。 这是他投靠刘备以来,第一次独自带兵出征。虽然只是五百人,攻打一群没有高手没有大军也没有高墙厚土的州牧府。但对他来说,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让自己的名字声扬九州,最少,先声扬荆州。 事情的前半段,确实如他所想,一切顺利。可之后的,从面前这个家伙的出现开始,一切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魏延看着盖聂高瘦的背影,明明恨的咬牙切齿,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自己的身体,提起那陪伴了自己十余年的长刀。 “魏将军,放风的兄弟发来暗号了!有人从门外杀进来了!” 魏延如蒙黄天大赦般撒脚转身就跑,边跑还边道:“今日就此别过,他日若是......” 盖聂转过身来,冷哼道:“我劝你小子不要乱放狠话,有些人,你惹不起的!” 魏延那后半段“必有回报”之类的狠话,立刻被人声压在肚子里,五百人的队伍头也不回的逃出了广场,刚才还站得满满当当的地方立刻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躺在地上的蔡冒与盖聂二人,还在广场之中。 张汪微笑着走下台阶,笑道:“这次全靠剑圣出手,我们方才化险为夷,得脱大难,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盖聂随意说了一下手道:“举手之劳罢了,你们不妨进去看一下刘荆州,他应该已经差不多醒了。” 蔡夫人一听,立刻转头推开大门,人还没进去,哭喊和哀嚎声紧跟着就传了出来。 李时珍皱眉看着这突然闯进来,如疯婆子一般的女人,不耐烦道:“你声音小点,病人刚醒,想让他被你的喊声再吓过去么?” 蔡夫人这才收敛了夸张的哭声,转为微不可闻的抽泣和止不住流下的泪花低声道:“老爷,老爷,你醒来就好了。妾身,妾身,妾身差点就要与你天人永绝了。” 刘表已经醒来一会儿,早听见外面的动静,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外面刚才怎么那么吵?” “老爷,是刘琦那不孝子!他看您可能要不行了,居然勾结外人,想要将妾身杀死!还要,还要.....还要让妾身去军女支营去劳军!老爷,您要给我做主啊......” 李时珍摇了摇头,再没有心思去听这女人的哭诉,只是留下一句别说的太多,他需要休息后,就拿着药箱离开了房间。 门外盖聂拦在最前面,见李时珍出来,问道:“都搞定了?” 李时珍点头道:“搞定了,不过他受损太重,一时间难以恢复,还是别去太多人打扰他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和盖聂二人穿过人群,朝着屋外去了。 只留下张汪在那里打发着蔡氏兄弟。 “你刚才怎么不干掉那姓魏的,顺便把那五百个人全干掉!” “大哥,你是大夫啊,怎么比我还像打手!而且我是人啊,你以为我真是剑圣,还是不会累的那种。何况就是五百头猪,我杀也得杀三天!废这力气干嘛。” 第八百三十六章 荆州事了 武安民看着荆州传来的密报,脸上止不住的漏出笑容,若不是看着身前坐着的人实在有些多,只怕他分分钟就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太史慈最为明白武安民,张嘴道:“你小子似笑非笑好死不死的干嘛呢?难道是曹操的祖坟被人扒拉了?” 武安民切了一声道:“扒他的祖坟,我高兴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两千年后。是荆州传来的捷报,张大人和李神医,盖剑圣三人,不负所托,大功告成了!” 房玄龄欢喜道:“如何个大功告成?” “不但将刘表救了回来,还顺带把刘琦彻底赶出了荆州的核心圈子,恐怕这辈子再不可能回到荆州了。” 武安民接着,便将整个过程说了出来。 太史慈由衷道:“好在是盖聂去的,才能一剑不出,就彻底震住场子。妈的,我也好想试试这种被逼的不敢出招的感觉。慕容,下次你一定要陪我去。” 慕容垂呸了一口道:“那是你有受虐的爱好,老子可没有,这种挨打的事情,我只可以看和做揍人的那个,被揍就免了吧。” 朱骥则是笑道:“这李神医如此漂亮的赢了华佗一把,我定要尽快昭告天下,将他的医术流传出去。顺带再把这汉丞相体恤诸侯,亲派神医挽残躯的故事好好说道说道。顺便这魏延,拿得起放得下,又身手不俗,看来也是不简单的人物,我得好好研究下他是什么来头。” 武安民忍不住卖弄道:“魏延,字文长,河南义阳人。善养士卒,勇猛过人,但性格高傲,性情极恶,非常不得人心。但带兵打仗,冲锋陷阵,确实是一把好手。” 一群人看着武安民如数家珍般将魏延的信息和盘托出,都是呆呆的看着他,尤其是朱骥,身为锦衣卫使,这等情报自己一点不知却被领导当面点出,饶是朱骥足够老练,也是不由得脸上一红。 房玄龄及时解围道:“这次看似大获全胜,其实是险之又险。若不是盖剑圣以一人之力,震慑住了五百人和那魏延不敢出手。若是真成了乱战之局,胜负将仍是未知之数,我们保住蔡氏和刘表的几率恐怕将不足三成,甚至能否脱身都是一件难事。” “且到时候刘琦成了弑父弑母弑弟的凶手,那还不是连命根子都被刘备捏在手里,让他向东就得向东,让他向西就得向西。” 武安民也是无比后怕,接着道:“这诸葛亮,确实对人心,谋略,时机都把握的极为到位,确实称得上我们最为可怕的敌人。若这次被他计成,我们苦苦维持的两雄对峙,就将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慕容垂拍了下桌子道:“所以收拾曹操和马腾,将是我们必须尽快完成的事情。因刘表这风烛残年与蔡氏的昏庸无道,就算再借给他们双手双脚,也不够刘备和诸葛亮打的。” 武安民冷笑道:“能否在明年,彻底让曹操消失,就要看慕容你的那条小道是否真的安全可靠了。” 第八百三十七章 计定虎牢 慕容垂嘿嘿一笑,得意道:“我敢拿人头保证,这条道路别说曹操郭嘉,就算是飞鸟野兽,也没几只知道的。” 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份极大的地图铺展开来,只看那细致入微的笔法和比例精准的山河湖海,就知道与在朝歌的沙盘一样,都出自慕容垂这粗中有细的妙手。 慕容垂得意道:“当日我们是从这里直接进入嵩岳山脉,之后沿着山路一路跟踪那伙人。但他们明显也是识途老马,在第三日后,我们就彻底丢失了他们的方向。但偏偏在那一路之上,只有一条绝路可走。任凭我手下最出色的猎人们想方设法,也没找到他们的踪迹出来。而到了最后,我则是秉承了没有路,那就自己干一条路出来的心思,照着一条明显无人走过的荒山野径,一路披荆斩棘而去。” 武安民突然笑道:“世上本无路,走得人多了,自然也就成了路。” 慕容垂道:“不错,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我们五千人索性也不照方位,一路随心所欲,且留下不知多少斥候在后面防止有人跟踪。到了第五日上下,我已经可以确定,没有任何人在我们三日路程之内。这时候我干脆又派了更多的人,专门负责在后面制造各类混乱和假象,所以这也是为何我有信心,我们这一路绝没被任何人跟踪与发现。我才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人可以在我们全力防备的情况下,还能追到我们的踪迹。” 慕容垂越说越是得意,到了最后两句更是忍不住自夸起来。 武安民突然伸手制止道:“等等,我有个问题需要问你。” “什么事儿?” “水呢?你们五千人的水是从哪里找到的?老子同样在山里转了半个月,差点没渴的连尿都喝了。” 慕容垂愣了一下更加得意道:“很简单啊,老子有一手鼻子探水源的功夫,只要地下丈内或是山壁之中有水,分分钟就可以凿开喝个痛快。” “想学?” 慕容垂看着武安民、太史慈等人道。 见武安民重重的点了点头,慕容垂却是话锋一转,翘起二郎腿道:“交不了,天生的,天赋。谁都学不会。” “草!” 一连串的脏字从众人口中带着芬芳喷薄而出,慕容垂却是面带微笑,照单全收。得意洋洋的继续道:“总之就这么在山中晃荡了不知多久,当我们终于走出这群山时,突然发现,虎牢居然在他娘的我们身后,洛阳的城门,更是在远处若隐若现。要不是怕你们嫉妒我独自抢了头功,老子当时就把洛阳拿下了!” “你意思是,你的族人没日没夜的在山里,吃不饱穿不暖的干了他娘的大半个月,最后居然还有战斗力能攻下洛阳?” 武安民撇着嘴问到。 “那当然,你们难道不知我们鲜卑族,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以一当十的超级精锐么?” 武安民哈哈站起,拍着桌子道:“那就没问题了,这一次咱们,就用慕容垂的五千人,奇袭洛阳,其他兄弟吗,咱们就在邺城静候佳音吧!” 慕容垂愣了一下,嗷嗷道:“你们不随后支援一下?出大军攻打虎牢河东等郡牵制一下也行啊。最起码,让我写封书信,告诉马超让他从长安配合我一下啊。” 太史慈郑重的拍了拍慕容垂的肩膀道:“我们相信你,你的兄弟族人都是战神转世,刑天本体,区区洛阳城和不到五十万随时可能杀到的援军而已。不在话下,不在话下。我负责给你准备最隆重最地道的凯旋大宴!放心去吧。” 房玄龄终于是看不下去一群人欺负慕容垂,站起解围道:“那么一切都等朱统领的人给出一份最详尽和细致的报告后,只要确定这条路可容大军通行,咱们就在开春后,让曹操知道什么是从天而降!” 第八百三十八章 兴国之府 快乐又悠闲的日子,过得总是转瞬即逝,回味无穷。转眼间武安民等人已经在邺城居住了一月有余。 而这一日一早,武安民、房玄龄、刘伯温、太史慈、慕容垂、公孙康等等文武百官和心腹群臣,甚至连很少在人前露面的思平与张春华,都是现身在此。 此时众人却是齐刷刷的聚集在一处新盖好的巨大府邸之前。 武安民看着这大门处仍旧空荡荡的华丽府邸,笑道:“这么久了,这居然是我第一次可以住新房子。之前都是各种前朝遗老,当地富户或是其他什么人遗留下来的房子,住新房,还真的是第一次。” 刘伯温呵呵笑道:“身为当朝丞相,若是没一间真正属于自己的宅子,那像是什么事?这座宅邸,可是老刘我翻遍了周易,算了几次大褂,方才找到的风水宝地。保证安民你长盛不衰,平安百岁。里面的一草一木,假河假山,更是全部出自我手,保管任何人来,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武安民哈哈笑道:“真的是辛苦刘老了,可惜我这手字实在是见不得人,更现不得丑。不知哪位愿意青樱,帮我把这门头写上呢?” 房玄龄微微一笑道:“轮字体,老夫可不能自谦,不然就是害了安民,写上别人的丑字,来啊,拿文房四宝。” 下人们早已准备妥当,就在纸笔刚刚准备好时,一个尖锐难听的声音传来道:“圣旨到~~。” 武安民听着这招牌式的尾音,就知是刘协如今最宠信的太监头子,郑喜来了。 武安民换上笑脸道:“郑大人来了,不知有何喜讯传来?” 边说边带领身后百余人,一齐跪了下去,等待郑喜宣旨。 郑喜清了清嗓子道:“建安十三年十一月初八,汉献帝诏:念丞相武安民护国有功,兴国安邦,今日丞相府竣工之日,特奉上陛下亲笔题字一副。并封丞相武安民为兴国公,食邑万户,准许丞相武安民开府设军,只愿丞相再接再厉,为国分忧,早日诛除捏贼叛党!钦此。” “臣武安民谢恩!” 当武安民接过圣旨,这群人也是终于放松了下来,尤其武安民与郑喜也算得上是私交不错,此时武安民打探道:“郑大人可知道,陛下这是何意啊?如此突然之间,实在是有些折煞我了。” 郑喜笑道:“丞相,啊不。兴国公这是说哪里话,这就是陛下最近身体不适,无法亲自前来道贺,特让小人送上的一份厚礼罢了。兴国公不先来看看陛下的字如何么?” 说完一拍手,跟着的两个小太监立即抱着一副裱好的牌匾跑了过来。 匾上书写着三个大字:看不懂! 看着郑喜在一旁等着武安民点评,武安民却是有些不知所措,这看字学习,分析书法,一向是他最差的地方,甚至到了现在,除了签字画押,自己名字的那三个字外,其他所有字无一例外都是烂的没法看。 武安民咳嗽了一声,暗道闭着眼也得上了,朗朗而谈道:“这块牌匾字体苍劲,龙飞凤舞,笔走龙蛇之间仿佛尽含着天地之理,实在是变化无穷,引人深思。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来啊,给我挂上去!有这块圣赐之物,我这......”武安民突然顿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朝后挪了一下,小声问道:“这是几个字?写的都是什么来着?” 房玄龄强忍住自己的笑意,低声道:“兴国公府。” “原来是四个字,我还以为是三个字呢。”武安民更为小心的嘟囔了一句后,毫不露怯的道:“我这兴国公府,那是犹如陛下亲临,蓬荜生辉啊!” 都八百三十九章 逃生之路 武安民哈哈笑着,总算将这一关过去,接着便是率先越过门口那两只无比威武的石狮子,终于第一次踏进了自己这还没入住,就已经改了名字的新家。 整个府邸的一切都是崭新的,各类花草植被,更是郁郁葱葱,全无半点如今已经深秋的萧条,植被之间的层次感更是丰富又整齐,使人一眼望去,除了舒服之外,再想不到别的形容词来。 武安民率领着众人一路越过前庭,跟着的便是一块极大的建筑群,武安民大概估算了一下道:“这里最少有一百多间房子,我就是一天住一间,也得最少四个月才住的完一遍。” 思平噗嗤一声没有忍住道:“这算什么,洛阳的司徒府,那更是雄伟壮阔。足有四五百间房子呢。你这里不过小巫见大巫罢了。” 武安民见思平主动提起司徒府,又面无异色,知道她一定已经彻底走出了那段充满阴影与黑暗的日子,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狠狠的捏了一下思平的小手,倒是把小姑娘逗得俏脸一红。 等武安民率人将这整个府邸转了一整圈后,已经是整整一个时辰之后,可见这做原本是丞相府的兴国公府,是有多么的大。 转完一圈后,武安民也懒得主持其他项目,干脆便让所有人自行活动,只要在等下的午饭上及时到来就行。 至于武安民自己,则是拉着刘伯温,两个人无比神秘的跑进了一间无人的房间。 刘伯温抚着胡须道:“兴国公把我找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不成?” 武安民道:“那个,那个那个那个。就是你懂的吗刘先生,在这里会不会有一种绝境之中,反败为胜,绝地反击的那种专用地方?” 刘伯温撇了撇嘴道:“就说想要密道呗,来,我这就带你去。” 说完刘伯温便是哼哼一笑,但身子却一点不动。 武安民则是想到马上就有属于自己的密道了,那种兴奋和快乐就跟小时候看到了糖豆一样,恨不得手舞足蹈起来。 “刘先生,快啊快啊,在等什么呢?快按动机关,把我传送到兴国公府的外面吧。” 刘伯温淡淡道:“因为现在就在地道的正上方,如何,是不是感觉充实,与地道没有半点关系。” 见武安民殷切的点了点头,刘伯温道:“开启方法就在这桌子背面,将手抠在桌子的最中间,连点五下后,在逆时针旋转半圈。” 刘伯温边说,边一只手在桌子下不住移动。突然武安民听到极为悦耳一声“咔嚓”,应该是机括对准并开始工作的意思。 接着二人的脚下,居然渐渐再打开一个数尺见方的地洞,正适合一人一人先后通过。 武安民一声怪叫,毫不犹豫的朝下就跑,全然无视了刘伯温嫌弃的眼神。 果然,武安民刚跑出去,就又快速撤了出来道:“这什么破味道!” “地道刚刚建成,通风孔还没有正式开展工作。里面的各类气体没有排完,自然是下不去。” 刘伯温边说,便拿出两个早已准备好的“防毒面具。” 当然了,所谓的防毒面具,也只是几块厚重的布料,在刘伯温浇了不少水后,才与武安民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这个地道与武安民走过的其他几家地道道也是并没有什么大的区别,都是先垂直向下的数十层阶梯,然后进入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面。此时这房间仍旧是空荡荡的。 “这里是总控室,这个密道共有六个府内的入口和八个在府外的出口。最远的出口距离丞相府已经足足有数里之远,几乎接近了城墙,可保证你逃出后,立刻翻墙逃生。” 第八百四十章 旧情早灭 刘伯温边走边道:“这里共有十余条路,可通往任何一个出口或是入口,至于具体哪是哪,还是你自己摸索记住的更快。” 说完,刘伯温从怀中掏出一份厚重的东西道:“所有的细节与使用和开启的方法,我都清清楚楚列了出来了,你只要能背会,那么最少在这府内,谁想抓你都是白日做梦。对了,这东西是孤本,只此一份,且就算弄丢了,你想要让老夫再默写,也是写不出来的。” 武安民大喜中接过书道:“多谢刘老,安民一定好好保管,有你这密函在,安民便是多了不知多少条命。” 刘伯温道:“那么若没有事,老夫就先上去了。年纪大了,最受不了这种阴暗和幽闭,憋屈的不行。” 等刘伯温离开,武安民兴致勃勃的打开了给自己的“攻略秘籍”,一页页仔细研究着地道的分布,出口的位置,和测试着从这里逃脱或攻击,需要多久,怎么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此时武安民看到图册上有一个满是管子的房间,每根管子则是朝着不同的地方延伸,不知朝着什么地方去了。 武安民嘿嘿一笑,这不正是当年袁绍府内,偷听专用的宝贝房间么。正好去看看有没有趁着自己不在,而说自己的坏话。 武安民满腹的恶趣味,顺着方向,推开了中央室左侧的一道石门。 果然,当大门打开时,里面是自由三四十根毫不相同的金属管子。 武安民早已是识途老马,知道怎么使用。 此时武安民已经是随便选了个一个,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耳朵贴在了铜管之上! “慕容,你说你小子,平时看起来虎的一逼,怎么到事儿上这么怂呢?” 第一个居然就是太史慈的声音传了过来。 “因为打不过啊,打不过的架,我才不去受虐呢,这种奇怪的嗜好,只有你才会有,我是不奉陪了。” 武安民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这两人定是相约等到盖聂回来,再一起去找他比试!可惜慕容垂是个现实的,怎么样都不愿意去挨打。 “子义,我陪你去吧。” 公孙康的声音也是紧接着传来道:“你被人打的哭爹喊妈,干嘛还非要拉个垫背的呢,自己去不就行了吗?” 武安民再懒得听三个人扯皮,又随便换了一根后,把耳朵贴了上去。 “春华,你就对我这么无情?连再见我一面都不愿了么?” 居然是司马懿的声音。 武安民冷哼一声,这混蛋果然是对张春华贼心不死。 “仲达,我早晚会嫁做人妇,你又何必苦苦纠缠呢?去找更适合你,更单纯的女孩子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爱我对不对,你爱我对不对春华!我知道的,你不敢见我,不敢看我,不敢理我,不敢与我说话,都是因为爱我对不对?都是因为武安民那个混蛋,趁人之危,强行将你收入府中!那个卑鄙小人!衣冠禽兽!” “住口!仲达,你对我未来的夫君,客气一点。若你再口出狂言,我就对你不客气!” “春华!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你知道我为你做过什么么?” 张春华冷哼了一声,淡淡道:“我只知道,你选择了曹操,选择了牺牲我们所有人。从那一刻起,你就绝不可能是春华的夫君了,我的夫君,是永远,永远,不会做这种卖父卖友来求荣之事的!” 司马懿悲哀中带点疯狂的声音再次传来道:“我那是为了你!为了你!你怎么不懂呢春华?若不是担心你被那混蛋拐走,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我所有的盘算和出卖,针对的都只是那一个人,只要他死了,你家也好,我家也好。都是绝对不会有问题和后顾之忧的!我是担心你被他骗啊!” “住口吧司马懿!你这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第八百四十一章 谨防马儿 “春华!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么。” 司马懿仍旧不愿放弃,语气中甚至已经带上了三分祈求。 “司马懿,最少在你背叛我爹与你爹前,在你还是个人的时候,我虽然对武安民有好感,但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想要履行婚约。但在那之后,我对你只有失望。你也别再这样了,这样除了让我看不起你,除了让我彻底忘记那个与我一起长大,爱我护我的司马仲达外,没有任何作用。” 当脚步声响起,武安民知道是张春华已经独自离开,留下的司马懿许久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来。就在武安民怀疑,是不是这个传音系统不够好,漏掉了他的脚步声时,司马懿充满那怨毒的声音再次响起。 “武安民!” 饶是武安民见惯风浪,饶是经过这长长的铜管后人的声音都失真了不知多少。 武安民仍旧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因为司马懿的声音,几乎是从地狱中传来般,怨毒而冰冷。 武安民再没有听下去的心情,也没有继续探险的意思。而是直接走出密室,去找朱骥去了。 这个三国最后的赢家,是武安民无论如何不会轻视与小看的。哪怕他如今只是一名小小的少傅,无兵无权无人脉,但只凭着他能耗死诸葛亮,耗死曹真,耗死曹丕曹睿父子,再一击而成掌握整个魏国的隐忍和野心,武安民都永远不会对他有半点放松。 朱骥皱着眉头道:“这种人,我统一称之为麻烦。小麻烦就该趁他成为真正的麻烦前,彻底清理掉。” 看着朱骥满含杀气的目光,武安民说实话,心中无比意动。 可偏偏司马懿是司马防的爱子,又是太子少傅。自己夺他妻子,与他不和的事情,又几乎是人人皆知。 若是他刚到邺城就突然身死,对司马家乃至整个北方的士族,对整个北方的统一大计,都很可能将产生难以预估的负面影响。 见武安民面色沉重,朱骥明白道:“我可以做的像是十足的意外,保证没有任何人能看得出来一点破绽。” 武安民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还是先饶他一命吧,他短时间内不会有任何影响,反而是他的死,哪怕再正常也很容易被人怀疑不正常。等我们收归了整个北方后,再说吧。” 朱骥也是知道利害的人,只得无奈点头道:“就让他在苟活一段日子吧。我的人会把他彻底盯死,绝不给他半点作妖的机会。” “那家伙在那边呢,喂,丞相大人,你搬新家,怎么自己不管不顾,躲在这角落嘀嘀咕咕又要谋算谁呢?” 武安民回头看到是思平与张春华携手而来,低声道:“去吧,今日是开心的日子,不能再说更多的公事了。” 朱骥微微一笑,大声道:“我就不打扰三位谈情说爱,共享天伦,致敬周公了,这地方隐秘的很,丞相和二位夫人,可以尽情享受和释放,放心吧。” 说完很是不良的哈哈大笑而走,气的思平张牙舞爪,小拳头十分厉害的挥舞着。 第八百四十二章 全员到齐 武安民看着二女一个如春天的杜鹃,朝气蓬勃,活泼俏皮,一个如夏季的玫瑰,娇艳欲滴,引人遐思,终于是忍不住,哈哈一声大笑,整个人如大鸟一般拔地而起,一边一个,将两女的手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两个女孩都是脸皮薄的人,且从未同时与武安民亲热过,加上还没走远的朱骥又是一声呼哨,哈哈笑着,一副手捂双眼不见为净的样子跑走,更是惹得她们的脸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思平正要抗议时,武安民却是抢先道:“你们都别动,这一刻大概是我前半生最为满足和快乐的一刻,让我好好的体会和享受一下。” 思平的手在天上顿了一下,终于还是红着脸,反手拉住了武安民,轻声道:“思平也是。很快乐,很幸福。” “你呢?” 武安民轻声问道。 张春华恨不得将头埋在武安民的怀中不出来,当然却屡告失败,终于还是小声道:“我也是。谢谢你。” 武安民无比满足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等你爹回来,我们就即刻大婚,我一天都不想拖下去了,我要你们名正言顺的做丞相夫人。要你们大大方方的叫我夫君大人。” 武安民两女在侧,说不出的满足和幸福,这无关于肉欲和征服,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幸福和期待。 “我们走吧,若是再在这里待下去,只怕再出去时,朱骥就要把我们传的白日宣淫,酒池肉林,毫不讲究了。” “朱统领也是的,一个搞情报的,偏偏嘴比谁都大。”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越是如此,才越是合适。若是惜字如金,岂不是很容易被人从他口里知道一些珍贵的信息?相反越是满嘴废话,叨叨个不停,反而让人不知他哪句真,哪句假,哪句又是无中生有信口胡编。” 思平不信道:“哪有这些弯弯绕绕,他就是单纯的坏蛋吧。” 武安民哈哈大笑中,早看到一个人探头探脑的四处乱转,似乎在找着什么。 武安民灵光一动,想起这人就是随着张汪去往荆州的其中一名护卫。武安民不情不愿的松开二女,招呼道:“王麻子,我在这边,你们这是都回来了么?” 那王麻子愣了一下,发现居然是武安民在叫他,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兴奋又激动的跑了过来道:“属下确实是王麻子,张大人,李神医,盖剑圣都已经到了,且现在都已经入了丞相府,着小人来找丞相呢。” 武安民听到这好消息,开心的凌空翻了个跟头。跟着随手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递给他道:“好小子,去喝酒吧,我这就去见他们。” 那王麻子看也不敢看手中的玉佩,受宠若惊的跪下道:“谢丞相,谢丞相,王麻子感谢您记得我的名字。” 武安民摆了摆手,接着一边一个,一左一右的拉着二女就朝着人最多的广场跑去。 “两位娘子,咱们的大婚之期,越来越近了!我这就去给张大人正式提亲。” 第八百四十三章 三喜临门 广场之上,一路顺风又大功告成的张汪气色极佳,正和好友司马防,以及其他几位显然也是旧交的老臣不知聊着什么,李时珍则是一如既往的坐在一侧,身前居然也站了三四个人,看那样子,似乎都是向他约时间看病的。 至于盖聂身边则最是热闹,太史慈等一干武将把他围了个严实,想切磋的,想听他说如何以一敌五百的,甚至连想拜他为师的都有,咋咋唬唬的,只这七八人,居然就产生了广场上一半的噪音。 武安民先和盖聂跟李时珍打了招呼之后,就赶忙到了张汪那一圈人之前,张春华和思平则是早就不好意思,挣脱了他的大手。 武安民拜下道:“武安民祝贺张大人圆满归来,为我大汉重回正轨,再度兴盛,立下了重要一功。” 张汪连忙扶起武安民道:“哎,哪有什么大功,老夫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而已,真正出力的,还是李神医与盖剑圣。若没他们,我这次恐怕就注定是无功而返了。” 武安民道:“张大人就别自谦了,今日你回来,带上我的新府邸建成,那就是真的三喜临门!” 张汪一愣道:“这不是双喜么?何来的三喜?” 武安民笑道:“岳丈在上,小婿希望可尽快将春华娶回家中,不知岳丈可愿意。若岳丈答应,这就是第三喜,也是最重要的一喜了。” 周遭的人一起哈哈大笑,司马防更是打趣道:“你小子这次远行,倒是占了不少便宜,一转眼多了个老婆不说,还多了个女婿。” 众人再次一同漏出会心又邪恶的笑容来,让武安民感慨只要是男人说到女人,还真的是不管什么岁数,那都是没有任何代沟。 张汪切了两声,止住众人的坏笑道:“小女能嫁入丞相府上,那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自然是越早越好。丞相可随意选日子,我就在府中,等你的好消息了!” 武安民哈哈笑道:“何必去府中呢?我这就找个专家来给咱们挑个好日子。诸位大人且稍等。” 武安民说完,立刻是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绕着院子转了没有半圈,就找到了正和房玄龄聊天的刘伯温,一把拉住他道:“刘老,来这边,给我们算个好日子出来。” 言毕就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刘伯温,一路小跑回到了张汪那群人身前道:“若说卜挂算命,咱们整个大汉,刘先生说第一,那是连说自己第二的人都没有。” 刘伯温摆手道:“你到底让我算什么日子,我可说好,你这帽子戴得再高,涉及天机大事的,我可是不告诉你。” 武安民看房玄龄也是亦步亦趋,微笑着赶到这边,笑道:“哪有什么天机,想请刘先生,给安民算个黄道吉日,好迎娶二位小姐回家罢了。” 刘伯温笑道:“下个月十六怎么样?乃是少见的黄道吉日,万事皆宜,最利婚娶,保证在这日娶亲,往后可一帆风顺,再没半点挫折苦难。” 第八百四十四章 大凶之卦 武安民哈哈笑道:“不知岳丈意下如何?” 张汪哪里还有拒绝的必要,十分满意道:“那便是下个月的十六,小女正式过门入丞相府中。” 武安民抱拳道:“所有礼仪事宜酒桌,便都交给安民安排就是。彩金礼物,安民早已购置妥当齐备,只等岳丈回来,就直接送入府上。” 此时不远处的太史慈等人早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笑嘻嘻的过来道:“今日三喜临门,看来安民你注定是要喝的躺在酒桌上爬不起来才能上床睡觉了。” 武安民嘿然道:“那就来吧,看看是谁先倒地,想把我喝挂,最少你们得准备十个人。” 太史慈怪眼一翻道:“嘿,兄弟们,我就喜欢这种大言不惭,不知深浅的家伙,咱们这就去酒桌上等着他,看看等会儿是谁被喝的哭爹喊妈。” 说完招呼一声,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 张汪等人也是一拜,同样嘻嘻哈哈的离开。 一直到只剩下房玄龄、刘伯温与武安民三人时,刘伯温道:“走,找张桌子,老夫再给你开上一卦,看看那日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武安民嘿嘿一笑道:“走,想必也定然是上上之签。” 三人立刻找了一张桌子团团坐下,刘伯温随手摸出自己从不离身的龟壳和几个铜板,念念有词的晃了几下后,将铜板从龟壳中扔出,只见七个铜板或正或翻,随意的洒在半张桌子上。 武安民看了一会儿,实在不明白这都是些什么,又能看出什么,只得是抬头看着刘伯温,却发现他面色极为凝重,不知发现了什么。 果然刘伯温又看了一会儿却又皱起眉头道:“下个月十六这一日,似乎又些不妙,这卦象不但是大吉,反而是一个下下签。主有人身死陨命,血光之灾。不如,我们还是换上一些日子吧。” 武安民耸了耸肩,在早就经历过更高科技的宇宙飞船什么的东西之后,对于算命和日子这些讲究,他早就没了半分相信。只是既然自己口都开了,也不能直接否定,直接道:“不知接下来还有什么好日子?下月十七?十八?“ 刘伯温道:“那得到了开春后,也就是四个月后的三月十二,才有下一个百无禁忌的好日子了!” 武安民摇了摇头,四个月不但时间上太久,自己根本等不急。且不知到时是否已经大军出境,甚至若是大型战役,很有可能武安民又是一整年回不到邺城。加上武安民更不可能因为自己而导致大军延后出发。 武安民只能摇头道:“那么下个月十六,究竟有多大的问题和意外发生?能不能想办法避过去?” 刘伯温道:“若是知道是什么事,我早就直接告诉你了。现在只能看出那天定会有大事发生,且对我们十分不利。” 武安民苦笑道:“那岂不是又是大海捞针,全无一点线索么?” 刘伯温摇头道:“所以我还是倾向于将获得婚礼改到明年开春后,以免发生难以挽回的意外。 第八百四十五章 逆势而为 武安民坐下思考了许久,终于还是摇头道:“我们已经定下年后就要大军发出虎牢,不能有任何耽搁,更不能因为我一人的原因改变早已定下的战略部署,难道要我再等一年么?” 刘伯温叹了口气道:“卦象如此,人力确实难以改变。” 武安民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人力定能胜天,刘先生,还请您对卦象的事情保密。我会小心行事,在每个环节和要点上都做好准备,绝不疏忽。可若要我再向后沿上一年,那是万万不行,对思平,对春华,对房老都将是无法交代的一件事。” 刘伯温看着武安民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劝不动他,只得道:“那最少,就让我做这婚宴的总负责人吧。我会想办法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填补起来。” 武安民站起道:“那就多谢刘先生了,走吧。无论如何,我们也是时候开饭了。” 这一整顿饭,武安民吃的都不是特别顺畅,心中总有一块石头要落不落的悬在半空,让他说不出的难受,索性他也来者不拒,任何上前与他拼酒的人,都是一力揽下不啰嗦半句。 在众人的起哄声和叫好声中,武安民这一次醉的特别快,也特别的彻底。 等武安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居然是整整的睡了一天一夜。好在他一向嗜睡,刘协特许他不需要参加早朝,只要在午后去皇宫内与他见上一面就行。 武安民也是匆匆洗漱之后,就立刻上了路,朝着皇宫走去。 至于给张家的各类聘礼,则是早早的就有思平负责,一车车的拉向了张家。 来到皇宫内时,所有的侍卫见到武安民都是肃然起敬,立刻站的笔直,向他行以无比尊重的礼节。 一路畅通无阻之下,武安民一路来到刘协用膳的偏殿之外,才终于停下脚步,等待宣召。 当然,等待是很短暂的,基本只是看门的太监进去传了个话,郑喜就匆匆的赶了出来道:“兴国公这是干嘛,到了这里直接进去就是,这是陛下亲自吩咐的呢,里面请,里面请。” “郑大人哪里话,这礼数,陛下不在乎,我还是必须要讲的嘛。” 二人一前一后,说不了两句话,就已经进入了内殿,正在吃饭的刘协大手一摆,示意郑喜下去,自己则道:“兴国公不用跪了,还没吃呢吗,快来快来,陪朕吃上两口,一人吃饭,实在有些无趣。” 武安民应了声后,来到刘协身前,盘腿坐下,此时面前早有一副碗筷为武安民备好,武安民笑道:“陛下似乎早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来到?” 刘协笑道:“不知道,我每次午饭都会多放一双筷子而已,以备丞相到来使用,只不过每次你都来得太晚,赶不上我的饭点。如何,新府邸住着可习惯么?” 武安民看着这越来越有帝皇风范的亡国之君,笑道:“除了听到兴国公三字时,还总是有些不知在叫谁外,别的都非常习惯。” 第八百四十六章 衣冠之冢 刘协哈哈笑道:“实话告诉丞相,那也是我前两日刚刚想到的名头。你可是不知道,为了给你搬迁新居准备一个合适的礼物,朕可是想的脑袋都破了,才想到这么个封号给你,可还满意么?” 武安民道:“臣非常满意,只不过是陛下的那幅字,臣完全看不懂,大概就有些暴殄天物了。” 刘协噗嗤一下几乎将嘴中的饭菜喷出来,摇头道:“你啊你,为何都是拒绝朕的好意,说朕的不是,曹操董卓,就让我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丞相就让我无比舒服,感觉到久违的快乐呢?” 武安民道:“大概是臣,真的把自己当作汉臣,且真正把陛下当陛下吧。” 刘协点头道:“大汉有丞相,实在是祖上显灵,天佑大汉。丞相还有什么要求,可一并提出。只要朕办得到的,绝无任何二话。” 武安民道:“陛下的眼睛越来越厉害了,连臣是有求而来都知道。” 这次轮到刘协漏出坏笑道:“还真有事?” 武安民无比郑重的点了点头道:“臣有两件事。第一,下个月十六,是臣大婚之日,希望陛下无论如何,都亲来一趟,给臣做个主婚之人。” 刘协点头道:“这个自然没问题,其实昨日我也想去,只是想到我一去,怕是你们都不能尽兴,索性就在宫中躺着了。第二件呢?” 武安民道:“第二件事,臣想在邺城外立一个衣冠冢,祭奠那些离臣远去的人们,也希望陛下能亲去一趟,因其中的两人,就是教会我为大汉效力,毫无保留付出的两人。” 刘协身子一震,正色道:“可是孔北海与你哥哥武安国?” 武安民点头道:“还望陛下成全。” 刘协道:“这两件事,实在都算不上是事。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有没有别的我可以做的吧。” 武安民笑道:“再加个菜怎么样?臣有些不够吃了。” 武安民离开刘协之后,独自朝着宫外行走,同时心中在思考着,究竟那日,是会有什么不好之事出现。百思不解的情况下,武安民也是叹了口气,这种事还是交给朱骥去做吧,让他小心和注意所有外来与各路危险人物,先将可能发生的人祸,降至最低。 思绪已定,武安民正要先去不远处的锦衣卫驻扎地,却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兵刃交击之声,心中一动,边朝着那边走去。 闪过两个拐弯之后,就看到太子刘复正手持着一柄未开锋的铁剑,与身前的武平有模有样的打在了一起。 武平边打口中边不住的提出建议,与需要注意的要点,并时不时的还会抽冷子回上一下。 只有八岁的刘复此时大汗淋漓,口中不停的喘着粗气,腿上却一步不让,丝毫不惧的追击着武平。 突然间,武平仿佛是抵挡不住般,手中长剑被荡开,漏出一个巨大的破绽。 刘复年纪虽小,剑法已经似模似样,此时看到有机会击到这自己从来都应付不来的老师,立刻精神大振,大喊了一声,赶步朝前追去。 第八百四十七章 孺子可教 只见刘复长剑一往无前的朝前猛刺,已是似模似样,很有功底。 武平却是嘿嘿一笑道:“殿下中计了!” 言未毕,已经是双脚连续踹出,先是将刘复手中之剑踹飞,接着第二脚已经伸在刘复的腰间,只是武平十分有分寸,只是微微沾了一下,即刻便已经收回。 刘复从眼看可以大胜到突然莫名其妙就兵器脱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虽是帝王家之子,此时第一反应却是嗷嗷大叫起来:“少傅你赖皮的,说好只是考教复儿的剑术,怎么却又上了脚!” 武平抱拳道:“太子要谨记,他日上了战场,或是遇到刺客需要与人生死搏斗,那便是要无所不用其极,用尽所有办法助自己取胜。因敌人不会对你有任何留情,若你身死,杀你的人更不会因为你没有使诈而觉得抱歉或是胜之不武,殿下明白么。” 刘复那可爱的大眼睛转了几转,不耐烦的往地上一坐拍着地面道:“我不管,我是太子,我得赢,我不能输。”边说居然还真的号啕大哭起来,声音极大,惹得附近的宫娥侍卫都向这边看了过来。 武平哪见过这个阵仗,一时间脑门冒汗,手足无措的蹲了下去,想要将刘富扶起来。 却没提防刘复皎洁活泼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只见刘复一把抓住武平的手,另一只手则是早在地上抹了大把的泥,直接糊在了武平的衣襟领口之上。 “哈哈哈,这就叫善用自己的优势,示敌以弱,这一次是少傅输了吧。” 武平没好气的看着刘复得意的笑脸,也是无奈苦笑,一把将他拉起道:“这次算殿下得逞了,小胜臣下一把。不过嘛.....” “不过什么?” 武平两只手突然同时抬起,同样的两手泥抹在了刘复的脸上道:“不过吗,斩草要除根,杀敌要彻底,殿下忘记再防我一手了。” 武安民在远侧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玩儿得不亦说乎,满场追打,也是漏出了笑容。 武平做的不错,若自己他日真的功成身退,那这群兄弟,跟着自己的这些人们,必须要继续与汉献帝和他的继任者打好关系,才能真正的站稳脚跟,发展下去。 再没管这两个相处极好的孩子,武安民已经是继续朝外走去,他心中依旧还是被刘伯温的卦象所压着。 虽然自己全然不信这所谓的天理命数,周易八卦。但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武安民终于还是决定,在大婚之前,会将整座邺城彻底控制在自己手中,不容得任何意外的发生。 如今邺城的城守与副城守,正是当年随着吕布的败亡,而投靠自己的宋宪与侯成这对老搭档,他们虽无甚大才,但此刻对武安民早已忠心无二,且心思缜密,经验老道,最适合在这等腹地担起守城的重任。 武安民心念一转,便决定还是先去找这两人,让他们最近无论如何,要把城防严加看管起来,绝不给任何人面子,更不许任何人随意出进。 第八百四十八章 全权委托 与宋宪侯成严加交代了之后,刘伯温便找了过来,与武安民并行在街上,刘伯温道:“时间只有一个月,其实是紧的不行,尤其你这小子还是享尽齐人之福,要同娶两家姑娘,那难度更是极大,好在房老与张家距离不远,倒也不用太操劳。只是这各类东西的采买与选择,还是需要你这个新郎官操操心的。” 武安民大感头痛,捂着脑袋道:“刘先生都帮我办了不行么?钱什么的都不是问题,什么都用最好的便是。” 刘伯温没好气的撇了武安民一眼道:“你这个撒手郎官是准备当到底了?” 武安民举双手投降道:“安民只是什么都不懂,家中又无长辈,房老现在摇身一变,成了娘家人,那除了您,难道要我依靠子义那群家伙嘛?” 刘伯温想到武安民如今看似风光,实则孤家寡人一般,除了武平,确实是连一个亲族都再找不到。也是叹了口气,有些心疼道:“哎,那便都交给我吧,但需要你出面的时候,你小子也是一刻都不许消失,得给我随传随到,不准推脱。” 武安民如蒙皇恩大赦,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全靠刘老操心了。” 刘伯温大有一股自己又被他骗进坑中的不爽感觉,但揽都揽下了,再推托也实在不合适,只能在心中暗下决心,定要将这个前期的流程弄得无比复杂,要武安民累的跺脚,才能一解自己心中烦闷。 “我们这就出城了?刘老是要带我去哪里?” 刘伯温没好气的看着武安民道:“你这个人,真的是什么都可以甩手不管,不是你说想要建立一个衣冠冢,祭奠一下亡人么?地址我已经选好了,特来带你去看看。” 武安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赔笑道:“有刘老在,安民难免有些懈怠嘛,若没了你们,我就真的是除了喝酒打架,便一无是处了。” 刘伯温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的马屁,两人两骑就这么出了邺城,一路朝着西北方而去。 沿着官道直奔走了足有数十里后,刘伯温方才转而向山中沿着一条左右皆是峭壁,只能容七八人并行通过的山路又走了数里,接着山壁突然向两侧打开延伸出去,武安民的眼前也是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山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山谷中原本郁郁葱葱的苍天大树,此时已被砍去了足有三分之一,上千名农夫仍在孜孜不倦的继续工作,不断的将木材和其他各类材料运进运出。 武安民咽了口口水道:“这里怕不是最少能放下一万人的部队?” “严格来说,若将所有树木和其他东西伐去,可放下三万到三万五千人的部队。” 武安民看着刘伯温道“可我是要做个衣冠冢,不是要塞啊。” 刘伯温道:“确实是衣冠冢,可我们也要为以后可能的各类情况做准备,万一真的有需要呢?你跟我来,我带你看看这个山谷的全貌,你才知道他究竟是个多宝贵的好地方。” 第八百四十九章 藏军之谷 刘伯温一路侃侃而谈道:“这座山谷还有个名字,叫做藏军谷,由名可知,这是个多好的地方。首先距离邺城不到二十里,快马个许时辰就能到,无论偷袭还是救援,都极为便利。加上他背后紧靠大山,山中又有溪水流下,在谷内汇聚成湖,湖内鱼虾之类更是无数,哪怕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只需三四千人守好入口,哪怕十万人,没有个半年也休想攻下这里。” 武安民道:“确实是处军事宝地,可惜守成有余,进攻却不行,我们可紧守入口,也可以有人紧守出口。同样只需要几千人,就能压得谷内数万人动弹不得。只适合做一个秘密基地。” 刘伯温道:“你还真准备在这里立城开国不成?忘记我们来干什么了?” 武安民这才发现自己职业病又犯了,急忙道:“是是是,刘先生继续说。” “他的军事意义只是我选择这里的部分原因,最重要的原因,自然还是他山明水秀,加上此处为山脉尽头,也就是所谓的龙头。左右皆有山脉环护,前后又另有砂山护卫,藏风聚气。前有水相绕,水不急,天门大开,地户又闭。可得水存气,几乎是邺城外最理想的风水阴宅了。” 武安民听着刘伯温这一串词,实在是有听无懂,但看着这山明水秀,环境极好的山谷,也是点头道:“刘先生为我找的,自然就是天下最好的。就这里吧。” 刘伯温道:“早知道你不会反对,他们在三日前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干活了。行了,你小子也什么都不必管了,准备准备排位吧,别的都交给我这可怜的老骨头来做吧。” 这时一名黑衣黑甲的曼巴军士官看到二人,急匆匆跑来道:“下属见过丞相,见过刘司徒。” 武安民认出他就是与武江武河一起的八名曼巴军将领之一的武海,点头道:“居然是你在这里,那便更是不用担心工期和质量问题了。” 武海道:“丞相谬赞了,末将只是尽力完成任务罢了。原本有件事,我是准备明日才禀报的,没想到二位大人今日到了。” “什么事?难道挖出宝藏了?”武安民忍不住打趣道。 “差不多吧,虽不是宝藏,却比有些宝藏更重要。” 武安民与刘伯温都被他勾起了兴趣,异口同声道:“快带我们去瞧瞧吧。” 武海点头道:“这边请。”便独自在前带路而去。 三人一直行走到山谷的最深处,一个巨大的,可容纳最少四五十人同时进入的洞穴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武海道:“这个洞原本是被各类植物和大树牢牢挡住,今日我们清理植物之后,方才显露了真容出来,小人好事儿,忍不住便和一队兄弟进去查看了一番,发现他居然......” 武安民也是被彻底勾起了兴趣,有些着急道:“到底通向哪里?” “这山洞直接通过了整条山脉,到达了山的另一侧,出去之后距离邯郸将是一路畅通无阻,快马一天就能到达!” 第八百五十章 无心插柳 武安民一边摇头,一边随着刘伯温往邺城而回,武安民苦笑道:“真的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好好的修一座衣冠冢,居然也能发现这么一个地方。” 刘伯温也是道:“原本我也想好好的修一座衣冠冢就算了,可偏偏这山洞口却就在这风水宝地最为关键的一处,不把它堵着,反而是紫气尽泄,宝地变凶地,大为不美。” “既然是老天爷留给我们的,那就把它留好吧。事情一定要保密,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 刘伯温点头道:“放心吧,武海非常知道分寸,除了发现山洞的二十余人外,消息早被他彻底封锁,我这就回去将最为亲信可靠的曼巴军大举调来撤换他们,以后,这或许会成为我们绝境之中的翻盘倚仗。” 两人走回邺城时,早已是月上中天,武安民笑道:“这一日麻烦您了,刘老可准备去我那吃上一顿?” 刘伯温摇头道:“算了吧,我这个月注定是忙的两脚挨不着地,你小子就大发慈悲,不要再给我找新麻烦就是了。” 武安民老脸一红,也是满含歉意道:“这个月,就全靠刘老了,到我大婚那日,我定会多敬你几杯。” 刘伯温耸了耸肩,留下一句“算了吧你”,便是骑着马转身率先离去了。 武安民转身也是正要离开,突然眼角一扫,发现有一个黑色的人影转身闪入了一条街角消失不见。 武安民虽然完全没看到那人是谁,但心中却有着一股必须要追上一看的冲动。 当下叫来一名守城士兵将止战交给了他,自己则是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武安民的轻功此时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虽然落后那人足有上千步的距离,但仍旧是几个拐弯之后,还是跟上了那人的身影。 前方那人身手已经算得上十分不错,闪转腾挪之间足可称得上江湖上二流高手,警觉性更是极佳,不停的布下一些小陷阱看是否有人跟踪他。 武安民则是不紧不慢,宛如在散步一般,丝毫不担心那人会脱出自己的视线。 那人一直跑到了邺城东西两条主大街交叉的地方,也是整个邺城白天时最为热闹和繁华的地段才终于停下。 此时已接近深夜,四周空无一人,非常安静,那人左顾右盼一圈发现没人之后,便找了一根处在角落的柱子,在上面画了一些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后,立刻又转身离开,武安民看他走远,四周又仍旧是万籁俱寂空无一人,立刻跳了出去,在那处墙角看了一眼。 一个圆圈内寥寥数笔勾勒出两柄斜着交叉而过的匕首,一柄匕首朝着现代时钟九点钟的方向,另一柄则是朝着六点钟的方向。 武安民看过之后,立刻转身离开,再次追着那人而去,只是那人似乎完成了所有目的一样,再没有任何行动和防备,而是直接进入了西街的一处毫不起眼的民房内,武安民在外等候了片刻后,发现那人居然就此洗漱妥当,上床睡觉去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 解烦去忧 朱骥满怀疑惑的敲响了武安民新居的大门,之所以满怀疑惑,是因为此时还是天色微亮,原本正该是武安民这个赖床鬼熟睡的时刻。 看到已是一脸清醒坐在椅子上的武安民,朱骥打趣道:“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居然这么早就起床。” 武安民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那张纸递出给朱骥道:“朱统领可见过这个么?” 朱骥疑惑的接过纸,正是武安民昨夜所见的那幅暗记。 朱骥的眉头皱了起来道:“这是哪里看到的,我还从未见过这类似的图案。” “居然连朱统领也不知道么?” “确实是,我从未在江湖上已知的任何帮派或是组织中看到过类似的图案。一个圆圈,两个匕首.......” “啪啦” 正在两人仔细琢磨和研究这幅图究竟是什么意思,又出自什么组织的时候,盘子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突然传来。 二人一同回头看去,发现居然是思平正一脸震惊的看着两人,或者说,看着朱骥手中的那张图。 武安民看着思平,也是皱眉道:“你怎么了?难道平儿你认识这个图案?” 思平的神色变得极为纠结与难看,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与恐怖的回忆。 武安民走上前,轻轻地拉着思平的手,温柔道:“没事,有我在的。” 思平的手,同样无比坚定的反握着武安民道:“我确实知道这是什么,或者说,我曾经就是他们的一员,只是我以为他们早被李郭二贼彻底剿灭,没想到居然还存在吧。” “什么?难道说是司徒王允,当年为了扶持汉室,所建立的去忧阁么?” 思平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朱大哥说的不错,确实是去忧阁。只是他们并不是义父所创立,而是自光武帝刘秀时便已经存在,专为各位皇帝解烦去忧,刺杀各路人士的刺客集团。” 这次轮到武安民震惊道:“所以,是陛下把他们找来的?” 思平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据姐姐所说,这去忧阁在窦太后及其亲族专权时选择助纣为虐,暗杀了不知多少忠臣良将,惹得天怒人怨。所以在窦氏倒台之后,也是立刻被人清算,到处追杀,最后名存实亡,干脆便被桓帝彻底废弃与取消了。义父则是为了匡扶汉室,再次将他建立,姐姐就是这一代的解烦夫人,也就是去忧阁的阁主。只是自长安之后,郭李二贼对于我们更是追杀不止,姐姐干脆便下令,将本以只剩下几十人的去忧阁彻底解散,着大家各奔东西,好保住性命。” 武安民哪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好奇道:“那么这去忧阁中,有没有对于汉室无比忠诚的厉害人物呢?” 思平摇了摇头道:“没有了,我们大多数被诛杀殆尽,有本事的人更是首当其冲,当姐姐解散去忧阁时,剩下的已经是老弱病残,再没有半点战斗力的去忧阁了。” “那对于去忧阁,有特殊感情的人呢?” “这还真的有一个!” 第八百五十二章 解烦先生 思平继续开动着自己的小脑瓜回忆道:“有一个人,叫做成大器的。他的本事和身手都是平平,但对于去忧阁,却有一股常人难以理解的狂热,仿佛自己的一身荣辱,所有得失,都与这去忧阁紧密联系在一起。当年姐姐解散去忧阁,唯一的反对声音便出自他,最后他更是拒绝解散,在大吵一架后,独自一人连遣散金都没有领,便离开了。从此之后,我们再没听过他的消息。” 朱骥沉吟道:“可若是本事平平,又哪有本事重建这去忧阁呢?” 武安民则是沉吟道:“无论是不是这个成大器,现在这个去忧阁出现在邺城,且几乎可肯定是敌非友。无论如何我们要查出他们究竟要干什么,又有多少力量。” 朱骥道:“交给属下去办就是。” 思平看着那幅图,心中显然有着说不出道不明的感情,半晌后才道:“这两根匕首,略长的代表天地,指的是时辰。另一个则代表汉室,指的是方位。看这个暗号的意思,应是明早黎明时分,在正南方相见。可具体南到哪里,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就实在不知道了。至于他们的领袖,每一代的领袖都会号做解烦,只是有时是解烦先生,有时是解烦夫人罢了。除此之外,我就实在想不到别的什么了。我当年也只是刚刚加入,除了诛杀董贼的任务之外,再没有执行过其他任务。” 朱骥点头道:“如此已经帮了大忙了,我这就去查一下看看可有什么线索与信息。” 武安民又将那人的住处和身材容貌大概形容了一番后,朱骥便正式告辞离去。 武安民拉着思平的手道:“若他们真的是敌人,思平愿意看我下手么?” 思平身子震了一下,抬头看向武安民道:“安民你......” “若你不想,我会想尽办法将他们收编麾下或是就地遣散的。” 思平漏出无比感动的神色出来,接着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他们代表着思平的过去,且或许除了名字,已和我全无关系。而安民你代表着我的现在和未来。我绝不容许有任何人对我们现在的生活,造成任何威胁的!” 武安民重重的又握了她的手一下道:“我会保护你的,去休息吧。顺便找人告诉柯毕,让他将我们府邸的护卫加强三倍。我更是决不允许有任何人,威胁到我现在拥有的一切的。” 直到这日晚间,朱骥也并未回来向他报告。毕竟这是一个已经消失了足有十年的神秘组织,只是靠着一个人和一幅图,就想找到它的根,实在是太过艰难。 反倒是刘伯温来了一次,告诉武安民需要采买的各类用品物料,武安民索性便将这件事交给了思平,以免她独自一人无所事事时胡乱猜想。 刘伯温却是不满的看了武安民数眼,显然认为他是在故意偷懒,逃避责任。 直到武安民将去忧阁的事情告诉他,并让他务必小心,不管去哪一定要多带士兵保护自身的安全后,刘伯温方才去了。 第八百五十三章 不知所踪 第二天一早,武安民仍旧是一反常态的早早爬了起来,只是这次却没有任何新的进展,武安民干脆亲自去了一趟锦衣卫所,才知道朱骥昨天下午回了一趟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了朱骥的情报,这所谓的去忧阁便只有那名不知身份地位如何的男子一条线索,偏偏又没办法不管不顾的就把那男人抓起来严刑逼供,打草惊蛇绝不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武安民叹了口气,可怜自己眼看就要大婚,偏偏还生出这些事端,想要好好的做一个甩手掌柜都是不行。 索性不知该去什么地方,武安民居然是走着走着,便到了昨日东西大街交叉口处,也就是那人留下信号的地方。 此时正是一天中最为热闹的上午,加上基本已经入冬,百姓们都已没了什么农活,各类商贩布满街道两侧,来往的人流更是极大。 武安民孤身一人,虽然比起旁边大多数人都要高上不少,可他有意收敛了精气神,真正见过他与他交流过的人又没有几个,所以此时也并未引起什么骚乱,满街百姓都仍是各行各事。 武安民装作随意乱逛,眼睛则是不住的四处扫射,想要看看是否有什么可疑之人,顺便看看那处暗记附近是否有什么多出或是改变了的东西。 “兴国公好,小人朱权,奉朱统领之命在此守候敌人。” 武安民不动声色的转过头看那名压低声音与自己对话的商贩,装作把玩着他面前的商品,举起一个银钗道:“有什么发现么?” 那朱权道:“客人好眼光,这是小人摊上最好的东西了。还没有什么发现,但朱统领嘱咐我,若是看到了兴国公,便让兴国公先行回家,等他的消息,一切已经尽在指挥使掌握之中。这两三日内,定有回报。” 武安民点了点头,随手掏出几个铜钱,扔在摊位后,便拿着银钗转身而去。 等武安民转过了街角,眼看要向自己府中回去时,却是突然发足狂奔起来,接着直冲到一条小巷的尽头,又是几个闪身之后,便宣告消失不见。 那朱权眼看武安民消失不见,又是心不在焉的卖了很大一会儿之后,一个僧侣模样的人出现在他摊前,突然停下对他道了一声佛号后,便又自顾自离开。 那朱权却如得了什么指令一般,立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朝着另一条小道转身而去。 他那摊位正对着的一个露天酒馆,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趴在那里的醉汉,却突然抬起头,眨着醉醺醺的双眼,仿佛终于喝饱了一般,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一步三摇的朝着朱权消失的地方而去。 只见他步子又歪又斜,衣服更是破破烂烂的不知多久没有洗过,发出阵阵的异味。 身侧的人一个个都无比嫌弃的看着他,不自觉向两侧散开,生怕这打着酒嗝的醉汉一口吐出来,脏了自己的身子。 可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一下这醉汉,就会发现这人居然便是当今的大汉丞相,兴国公武安民! 第八百五十四章 青龙和尚 武安民的步子虽然是又歪又斜,看起来一步三摇岁时就会跌倒,可速度却是极快,几步便走过了那朱权的身边,超过了他。 那朱权皱了皱眉,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眼看武安民越走越慢,几乎一个人挡住了整条小巷。 朱权嘴里不干不净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是加紧了脚步,从武安民的身侧绕了过去,还越走越快,转眼便消失在巷子口。 武安民看了眼他消失的方向,嘴角漏出一丝窃笑,立刻转身朝着另一条路而去。 不紧不慢的武安民仿佛一切都成竹在胸,自顾自的左绕右绕,看似全然没有任何规律,宛如迷路了一般,可在他又拐过一条街角后,朱权居然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只是这次依旧是背对着武安民,还立刻闪身,进入了一栋独立的民房之中。 武安民早判定这左右无人,没有半个监视的人或是暗哨,当下也是毫不犹豫的便闪入了那民房的窗边,就着微微打开的窗户听着里面动静。 屋内仍旧是只有两人,其中一人自然就是朱权,只是另一人从呼吸到脚步声都让武安民十分陌生,应该是他从未见过的人物。 “属下朱权,见过青龙堂主。” “朱权你带着外人来这里,是要害死我么?” 那堂主的声音沙哑低沉,听起来极为难受,可第一句话居然便要指出武安民的存在。 只听朱权急忙道:“没有,小人早已小心翼翼,绕了数圈,绝没有任何人跟踪与我。” “哼,你这点微末道行,遇见高人自然是发现不了,外面的施主,要藏到什么时候呢?外面天寒地冻,不如进来一叙如何?” 武安民皱了皱眉,这青龙堂主居然耳目如此灵通,已经发现了自己么? “哼,施主既然不进门,也不离开,那就别怪贫僧不客气了!” 虽然隔着一堵墙,武安民仍旧能感觉到那青龙堂主居然真的凝聚起功力,发出一声怒喝,似乎就要冲出门外。 武安民直觉仍旧觉得他并未发现自己,当下更是收敛了呼吸,蹲在窗外看那青龙堂主是否会真的冲出,那时大不了便三两下将他制服,然后再带回去慢慢审问算了。 果然,一番夸张的虚张声势后,屋内彻底恢复了平静,那青龙道:“行了,外面应该是真的没人。怎么样了?可有什么收获?” 朱权这才反应过来,方才那一通居然全是演戏,心中也是暗自腹诽这和尚的小心翼翼,嘴上当然不敢说出,反而无比恭敬道:“那武安民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被窝三言两语诓住,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且这两三天内,应该都会投鼠忌器,害怕打草惊蛇,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的。” 青龙道:“说起来那朱骥也是厉害,昨夜居然真的摸到我们邺城分舵之中,若不是贫僧和副宗主都在,恐怕便要被他探去大量消息。不过现在嘛,他就只能在城外乱葬岗去打听自己的消息了!” 第八百五十五章 刺客部队 窗外的武安民心中一惊,心急如焚地想到:朱骥居然出事了? 屋内青龙仍旧是得意无比道:“那朱骥爪子倒也算硬,我和副宗主联手,也才堪堪将他拿下,若不是副宗主刚好从外归来,我们这次就真的危险了。” 朱权立刻将马屁送上道:“还是堂主英明神武,不惧强敌,才与副宗主合作无间,这朱骥一去,武安民立刻如瞎了眼的老虎一般,再没办法掌握到我们半点消息,若我们这次能成,堂主这头功,是免不去了。” 武安民听着屋内两人发出得意的狂笑,实在不愿意相信朱骥居然会折在这种货色手上,只听青龙又道:“你三言两语间诓的那武安民回府等消息,最少三五天内,我们将是完全处在暗中,没有任何危险,这个功劳肯定还是要给你的。倒是这两日到那摊位前寻找你的兄弟,有多少人了?” 朱权急忙谦让一番,表示都是堂主领导有方后才道:“进入邺城的兄弟仍然不多,只在十余人左右,那武安民不知发了什么疯,为了自己成个亲,将整个邺城的城防都加重了数倍。原本的关系已经弄不进来人,只能另行想办法。” 青龙叹了口气道:“那我们在城内的人手,岂不是依旧只有三十多人?这也太少了,若要举事,仍得兄弟们都进城来才有希望。我会亲自去与副宗主说,朱权你既然已经暴露,还在城内难免有些不安全,便转而去城外与我们的人联系吧,我会派新的人去那里进行接头。” 朱权道:“多谢堂主!” 青龙则是冷笑一声道:“他们随时都会到,等他们来了,武安民这次定然是难逃一死!在这之前,我们准备好自己的就可,到时揭竿而起,一举功成,你我都是大功一件!以后的荣华富贵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朱权似乎愣了一下,试探道:“他们难道指的是?” 青龙道:“能被称作他们的,自然是宗主和他直属的小队。” “这次究竟是谁付钱请我们办事,居然同时动用了四堂主不说,连宗主副宗主都亲自来了,咱们去忧阁,似乎还从未有过这等规模的行动呢。” “嘘,这些话,还是不要我们研究的好。若被人听去,那可是天大的祸事。” 朱权似乎仍旧不愿放弃,试探道:“属下该死,只是实在有些好奇,这将我们所有人都出动,只是价格就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天价,还不说宗主一向都不是有钱就愿意为人办事的。小人只是认为堂主一向神通广大,最得宗主器重,兄弟们更说,下任宗主很可能就是堂主呢。所以这等事情也定然会有消息而已。”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朱权这一通话说完,连捧带挤兑的,青龙既觉得飘飘然,又有些挂不住道:“大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么,不过既然你真想知道。那我就给你透露一点,这次事情,是洛阳和徐州的两位,一起努力撮合而成的!” 第八百五十六章 卧底其中 那朱权又与青龙闲聊了许久,马屁一个接一个的拍的青龙喜笑颜开,最后兴奋之下,更是赏了朱权不少银子,两人一直谈了足有大半时辰后,方才都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民房。 朱权一路又是高跳低跃,最后确认无人跟踪他后,方才再次进入了一个十分偏僻,看起来已经荒废许久,尽是杂草和枯死的树木的院落。 此时院落中间早有一人,双手附后,正笑呵呵的看着朱权。 赫然便是武安民! 朱权原本转身就要离开,可看到武安民后,居然又停了下来道:“你这样,很容易吓死人的,就不能敲门进来嘛?” 朱权边说边在自己脸上抹了几抹,又脱下了鞋子从里面掏出几块垫脚的软块,整个人立刻矮上了几寸,脸上更是再没有半点朱权的样子,反而是消瘦了不少,一对满含智慧和坏水的细长眼睛,正看着武安民坏笑。 不是那本该在“乱葬岗”的朱骥,还能是谁! 武安民却是全不吃惊,笑道:“你不是在乱葬岗么?怎么摇身一变,又在搅风搅雨了?” 朱骥面色沉重道:“哎,昨晚是我大意了,原本潜藏在他们的密室外面,可却不提防身后居然又有一名高手到了,正是那所谓的副宗主,在数人围攻之下,我死命方才逃脱,一路跑到漳水旁,终于还是被他们追上,那副宗主一掌拍在我的背上,将我直接震入河中。好在老子还有一手遁术中的龟息假死之术,他们之后也只是派人把我随便运往城外找地方一埋了事。” 武安民笑道:“还好老哥你的脑袋不值钱,不然若他们要你的脑袋来领赏,你就真的是阴沟翻船了。” 朱骥也是点头后怕道:“这尚是我第一次为自己平时的低调做人感到自豪。” “这副宗主和青龙的武功怎么样?” “那青龙绝对称得上一流高手,与我应是不相上下的。至于那副宗主,更是无论轻功还是身手,都稳稳在我之上,要不是老子对邺城无比熟悉又机灵,怕是挨不到河边就要被人射成刺猬,那时什么龟息假死,都是开玩笑了。” 武安民拍了拍朱骥的肩膀道:“你这个朱权又是怎么来的?” “这小子也是倒霉,我昨夜醒过来后,便趁着夜色又潜回了邺城,重新回到那处宅子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没想到他竟然独自一人守在那里,我看他身材体型都跟我相差不远,干脆便将他干掉,换了他的衣服,鸠占鹊巢。” “有青龙和这副宗主两个高手坐镇,听他们所说,这劳神子的去忧阁恐怕最少还有三个堂主和一个宗主四个高手,你独自卧底在内,定要万般小心,稍有问题,便要及时脱身。” 朱骥点头道:“放心吧,我的命我比谁看的都重,我也不会再此久留,只要等到那宗主和他们所谓的精锐团队之后,我就会第一时间脱身,只要知道他们进了邺城,并掌握到行踪,他们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板上鱼肉,任我们宰割。” 第八百五十七章 一惊一乍 “那你锦衣卫方面的工作交给谁来负责?无论他们混乱不堪还是一切如常,恐怕都将引起别人的怀疑吧。” 朱骥翻了翻白眼道:“我好歹也是苦苦耕耘数年,要是连几个我突然失踪的预备方案都没有,还混什么混。你就放一百个心,老老实实等着收网捉鳖吧!” 武安民也是开怀一笑道:“有你老哥在,我自然是省心省力,只负责去让我的脑袋更加值钱,好保住你们的就可以了。” 朱骥见武安民笑得开心,也是放松道:“你高兴的恐怕不是能拿下这所谓的刺客集团,是知道了雇佣他们的,并不是咱们内部的人吧。” 武安民耸了耸肩道:“敌人在外面,总比在自己内部要好得多。曹操也好,刘备也罢,既然已经下作到用暗杀斩首这种事来进行反击,就更说明他们能蹦跶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朱骥道:“哼,就让我们来好好接一下这曹刘的最后一蹦哒吧。以后我们便在这里见面,若有事禀告,我自会先行留下记号,有任何情况随时联系。要是不能在你大婚之前把这事儿解决,我是万万不好意思去喝那一壶喜酒的。” 武安民离开那秘密的落脚地后,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显然无论气运还是老天,都仍旧是向着自己的。 “滴滴滴,随即任务产生,宿主需在去忧阁到达邺城之后,将他们的首领全部击杀,四堂主每击杀一人可得到一次三级召唤,击杀副宗主可得到一次四级召唤,击杀宗主可得到一次五级召唤。所有召唤都为物品人物随机抽取,不得指定。任务时常:去忧阁离开邺城之前都有效。同时发布反向任务:去忧阁每逃离一人,扣掉一次同等级的召唤次数,若逃走人数超过一半,则扣除相对应气数值,若气数值低于零,则双倍扣除。” 武安民听完系统这长篇大论,计划立刻就要骂出声来。 这特么的系统平时跟个死人一样,猛一出来还以为是给自己送什么福利,可这惩罚居然比奖励还多,还有什么负数扣双倍这种玩意儿存在。 “我现在有多少气数值?” 最近武安民过的轻松自在,已经几乎忘记了系统存在,这次突然提起,也是赶紧进去瞧上一瞧。 “宿主现有气数值两百。请问是否使用?” 武安民呸了一口,再懒得搭理这破系统。 六个人,四次三级,一次四级和一次五级。 原本还怀着大婚之日不太适合大开杀戒,尤其是对这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还和思平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家伙们,武安民此刻已是暗下决心,再不让他们任何一人,生离邺城! “你小子一大早的跑哪去了,害我等了你许久,来吧,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老子要告诉你。” 武安民这才发现,就在自己暗下决心斩尽杀绝时,居然也已经回到了自家家门口,且不知从哪冒出的太史慈显然是等了许久,一把将武安民揽住,不由分说的便一起向着屋内走去。 第八百五十八章 明星巡演 武安民一脸疑惑的看着太史慈道:“什么好事儿?你去把曹操的脑袋砍下来给我当贺礼了?” “阿呸。”太史慈没好气的吐了一口道:“马上大婚的人了,能不能不要喊打喊杀,我们阳光一点不行么?不过你说的也对了一半,大爷确实是给你找来了一份天大的贺礼。” 武安民被勾起兴趣,太史慈虽然一向是说话夸张,言过其实,可在正经事上却是说到做到,不禁好奇道:“什么好东西?玄铁做的神枪?还是刀枪不入的甲胄?” 太史慈似乎是对武安民这不解风情的人彻底绝望,当下再不搭理他,一路将武安民领入兴国公府的正厅之中。 思平此时正代替武安民接待着一名衣着华贵,但身材却胖的像一个球般的大胖子。 这胖子的身高和体重,体宽和体长都已经到了一个几乎相等的恐怖样子,整个人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陷在了凳子中,武安民更是不由得有些同情自己家的宝贵凳子,别被他压坏了才好。 “不知这位是?” 武安民面上自然不会有任何异色,好奇的看着三人。 那胖子十分豪爽的哈哈笑起来道:“在下叫做金山,道上的兄弟给面子,都叫我金老板。” 见武安民仍是一脸疑惑,太史慈在一旁十分嫌弃的解释道:“金老板麾下的歌舞团,可说是如今天下最为火爆和受欢迎的歌舞团。说是天下第一毫不为过,且团中的台柱石柔小姐,更是艳绝天下,被称作天下第一舞姬的,怎么样,这份礼物够大吧。” 那金老板急忙道:“太史将军谬赞了,谬赞了。是太史将军给老金面子,我们才有机会在丞相府上演一出戏,对我们歌舞团,那也是大大的好事和荣誉的。” 武安民这才明白这金老板是什么人物。 他的歌舞团恐怕就和二十一世纪的偶像团体一般,到处巡演,吸引粉丝。而那石柔,则就是他团内的c位选手,超级巨星。这金老板,则更像是经纪人一般,四处招揽生意,联系全国的巡回演唱会。 思平也是在一旁道:“金老板的演出,一向都是十分难约,一般都要提前半年到一年预约才可得到他们的档期呢,这次子义能提前一个月就将他们找来,确实是非常不易呢。” “半年到一年!”武安民不禁有些失声,这才知道金老板这个偶像团体,居然有这么火爆的人气。 那金老板显然也是见惯了市面,并没有因此显出得意,反而是抱拳道:“可小人虽答应了太史将军,但所谓先小人后君子,有些话不得不先说。” “金老板请说。” “小人这歌舞团,一向有个规矩,就是不管到何处演出,都需要主家给出一个保证,那便是我们所有人都要在主家的保护之下,无论任何人都不得强行要求石柔姑娘,或是我们团内任何姑娘脱团,嫁入其中。且需要昭告天下,将请柬告帖大张旗鼓的送入我们歌舞团中才行。” 武安民这才恍然大悟,原本他还好奇,在这么一个乱世,这样的歌舞团如何独善其身,不让自己艳名远播的明星台柱被哪方豪强强行要去当了小妾,原来是早早就做好准备,用天下悠悠之口,先堵住了别人的嘴。 第八百五十九章 十绝之女 太史慈在一旁道:“本来嘛,这担保的人自然是我,可金老板听说是在安民你的婚宴上表演,居然是有些不信任我的担保,非要再来你的府上见你一见。” 那金老板肥的冒油的脸上立刻堆砌起一脸真诚无比的笑容道:“太史将军说哪里话,这天下间谁不知太史慈乃是一等一的好汉与孝子,向来是一诺千金,童叟无欺的。谁敢说你的不是,我老金第一个跳出来教训他。我们来邺城,也自然是有了你的许诺就足够。只不过是老金早听闻丞相英雄无敌,所谓相闻不如见面,我是实在忍不住想和心目中的英雄见上一面,这才想要到此一见,没想到还让太史将军误会,全怪老金,全怪老金不会说话。” 武安民心中暗赞一声,这金老板不愧是一路打拼过来,习惯与各路神仙权贵打交道的人物。这么一通高帽子戴起来,不但太史慈心里舒服,连武安民为了自己兄弟的面子,都是不得不替太史慈保证他们这歌舞团的安全来。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太史慈此刻是四肢百脉无比顺畅,得意道:“我只是开个玩笑,金老板何故当真了?倒是你家的十绝美女,什么时候可以入城,若是可能,我实在是想早些与她见上一见。” “十绝美女?” “所谓十绝,就是艺、舞、歌、酒、诗、文、器、品、趣、色十绝。” 武安民失声道:“这么夸张的么?如此说来,岂不是比起我家思平,也只是略逊半筹?” 太史慈与金老板同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思平在一旁则是狠狠的捏了武安民一把,满面通红的飘然而去。 金老板笑道:“早听闻丞相无论气量、谋略,还是智计枪法,都是真正的上上之选,我女儿不过是沾了个虚名,丞相才是真正担得起这十全称号的英雄豪杰。” 武安民不由得赞叹这金老板确实是很会说话,一番话捧得自己飘飘然不说,连太史慈都舒服无比,没有一点被冷落的样子。 武安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劳金老板费心,到时在我婚宴之上,为我带来一场精彩的表演了。” 金老板嘿嘿一笑道:“说实话,连我都无比期待我女儿面对丞相这等天下少有的英雄时,会拿出什么新奇玩意儿。要知道他们的彩排,一向是不许我看的。所以也是巴不得那一天早点到来呢。” 三人又是一阵大笑后,太史慈道:“老板就别废话了,快将十绝女带进来才是正事。” 金老板举手投降道:“自得到太史将军的邀约和许诺后,他们便已经上路了,算算时间,到达邺城应该也就是这一两日的事情。” 武安民好奇道:“你们不是一向要等到雇主将所有消息放出后才会出发么?” 金老板咧着自己的嘴,嘿嘿笑道:“其他人自然如此,可这次是太史将军发话,我们哪还需要犹豫。收拾收拾行囊,恨不得第二天就能到达邺城哩。” 第八百六十章 当务之急 太史慈送走了金老板后,也是飘飘然回到厅内,笑道:“如何,我这份礼物,够得上独一无二,别具匠心了吧。” 武安民看了他一眼道:“还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么?我可是劝告你,若是你监守自盗,到时毁了名声的可不只是你一个,我们整个兴国公府都要给你小子擦屁股。” 太史慈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你这个人都要成亲了怎么还如此龌龊,我感兴趣的只是艺术与歌舞,至于是男人跳还是女人跳,美女跳还是丑女跳,一点都不重要。” 武安民呸了一口道:“那石柔若是个相貌丑陋的死胖子,你会看她跳一下?” 太史慈道:“还能比金山更丑更肥吗?刚才难道不是我跟他眼神相交,聊了那么久么?” 武安民看着一脸义正严辞,一点脸都不要的太史慈,也是无奈道:“那你觉得这金山除了真的向座山外,如何?” 太史慈道:“我只是看了他几眼,但也只是忍住不嫌弃的级别,何况他是个男人,你居然想把我与他凑在一起么?” “滚你大爷的!” “好了好了。我看此人也是深藏不露,看起来市侩庸俗,其实心中有数的很,最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看他这么多年来带着石柔这么个谁都想收归私房的绝色佳人而不翻船,不惹出祸端,就知道这人很不简单。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现在去忧阁随时会进行暗杀,我们却连他们的具体部署,实力深浅,甚至暗杀对象是谁都不知道。我很担心会因此吃上大亏。” 太史慈道:“怕什么,邺城是我们的地盘,带甲之士足有十万,只要他们进了城来,有多少都是有去无回。” “不要大意!要知我明敌暗,我们几斤几两他们可是掌握的清清楚楚。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不小心翼翼,被他真个刺杀成功,少了我们几员大将,甚至我也一时不察着了道儿,那才真的是满盘皆输,得不偿失。” 太史慈这才举手投降道:“知道了,我会出进都带齐护卫手下的,绝对不给他们暗杀我的机会。到时你小子,无论是谁雇他们来,你都绝对是第一目标和最危险的人物。” 武安民点了点头,将自己与朱骥这两日的收获全部说出,接着道:“当务之急,仍旧是找出除了青龙之外,所有藏在邺城的去忧阁成员。在不暴露我们手中情报的情况下,快速将他们一网打尽。” 太史慈点头道:“这事儿我会配合朱统领,命令手下儿郎待命。只要他一声令下,我们的人随时可以冲上。” 武安民道:“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万一他们的目标不止我一个呢?甚至主要目标根本不是我。” 太史慈那爱搞事的性格再次浮现在了脸上,笑道:“那就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 “今晚我在如仙楼摆上一桌,咱们自然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 第八百六十一章 上了贼船 天色刚刚变黑,太史慈、慕容垂这两个最爱青楼,终日留恋其中的家伙就已经开开心心迎了上来。 慕容垂更是直接搂住武安民道:“听说你小子今晚要去如仙楼一坐,现在整个邺城的娘儿都已经洗干净画好了妆,只等你武大少亲临了。” 武安民惊呼道:“哪有这么夸张,难道没有其他王公贵族去青楼里耍子么?” “嘿嘿,这就叫物以稀为贵,你小子破天荒第一遭造访青楼,别的不说,只是那如仙楼的老板就吓的差点昏倒,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你,差点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武安民终于还是受不了这两个兄弟,举手投降道:“别忘了今晚我们是去干什么的,这么高调是否不妥呢。” 太史慈不耐烦的拉住武安民就走,头也不回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今晚保证不醉不归。” 武安民苦笑的看着这两个家伙,不禁摇头叹息。想到白天时太史慈信誓旦旦的话,更是感觉自己上了贼船。 “我告诉你安民,咱们就是这么大张旗鼓,让人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是高调无比大摇大摆的去青楼鬼混,他们要做预先调查的人,第一步就是知道你的爱好你的行踪和你的弱点。你小子天天窝在家里,怎么给人机会,怎么引蛇出洞?今晚什么都别说,就看我的安排,保证他们只要敢漏头,就会被我们牢牢钉死。” 武安民又是叹了口气,如今怎么看,太史慈都不像是引蛇出洞,更像是要持蛇入洞。 武安民终究是现代人的思想,以前没有女人,自然是随便鬼混毫无任何心理负担。可如今思平就在家中,张春华也在城内,自己这么明目张胆的鬼混,实在是心里有些不安。 还是随便敷衍几下,就立刻回家好了。 说话间二人早已是轻车熟路的带着武安民到了邺城的红灯区。 这里与邺城其他地方宛如两个完全不同的城镇一般。 其他的地方,都是白天热闹,一旦入了夜,便会快速的安静和冷清下来,只有打更和巡逻队不时路过。 而这条街,作为如今天子脚下最为繁华和高级的红灯区,则是每个早上和白天都安静无比,空无一人。当夕阳西下,月上中天,则会开始属于自己的热闹与狂欢。 酒色财气,便是这里最重要,也是唯一重要的标准。 而如仙楼,正在整条街道的最中间,也占据了最大最繁华的门头和位置,几乎可说是整个邺城中最为有名和规模最大的青楼了。 “这里的老板叫刘能,按照辈分,还是当今陛下的叔叔呢。可惜这家伙对于政治权利,升官进爵没有半点兴趣,而是早早就仗着自己的身份,将自己的青楼开在了整个冀州。” 武安民听到刘能这个名字,几乎就差点忍不住笑出来。慕容垂却是立刻把握到了武安民嘴角的笑容,风骚无比道:“我就说嘛,哪有猫儿不偷腥,安民走到门口,也是忍不住漏出本色。走吧,今晚绝不让你失望!” 第八百六十二章 神秘礼物 武安民也懒得解释,潇洒的耸了下肩膀道:“别罗嗦了,快点带路吧,我才不信今晚就只有我们三个。” 太史慈笑道:“安民果然是智计无双,知道你要来,整个邺城几乎都要震动起来,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拒绝了大多数人,不过放心,今晚只有咱们自己兄弟在。” 此时三人距离如仙楼的大门口还有数百步,可三人一来都是人高马大,肩宽腰窄那种最令男人羡慕女人流连的身材,再加上太史慈、慕容垂早是风月常客,今日会带武安民到此的消息又早传的沸沸扬扬,所以早早的就成为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跟核心,几乎这条街上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看着几人。 而如仙楼内,更是浩浩荡荡走出了足有十余人之多,最前面一个双眼细长,透着浓浓精明的中年人,左侧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则是威武雄壮了许多,步履之间颇有气势,显然是个不俗的高手。两人身后的则是十余名巧笑嫣然,美丽娇俏的年轻女子。 “这人就是刘能,身后的那个是他的心腹手下,叫赵四,也是他的头号打手。” 武安民前世的记忆,让他几乎没办法正视这刘能赵四,反而是低声道:“如今我们万众瞩目,所有人都看着我们到来,还怎么分辨谁是去忧阁,谁是吃瓜群众?” 太史慈愣了一下,挠头道:“这个我好像忘记考虑了。” 慕容垂则是笑道:“管那个干嘛,自有专业人士帮我们观察,咱们就好好享受今晚就是了。嘿,刘老板,您怎么亲自迎出这么远来,平时我来,可没有这个阵势。” 那刘能哈哈哈哈的笑声隔着还有几十步便传了出来道:“慕容将军胡说,你第一次来的时候老刘我是怎么招待你的?那可是把压箱底的百年精酿都拿出来给你了,居然还在这里卖我的不是!等下我就让小燕儿好好替我教训你。” 武安民暗赞这些欢场老板,确实都有一套,一番话连消带打,不但丝毫不会得罪慕容垂,还让自己这个“稀客”丝毫不觉得尴尬与被人过分重视。 刘能又走上几步,深深一拜道:“刘能见过兴国公,我一向以为兴国公乃是不爱这等欢乐场所的,没想到今日有幸与您共饮,兴国公等下定要给我个面子,与我多喝几杯,不醉不归。” 武安民忙摆手示意,客套几句。 刘能又是斜眼给了赵四一个眼色,那赵四立刻会意,双手捧着一个盒子上前道:“这是小人老板遍寻天下后,所收藏的藏品之中,最为喜欢和精彩的一件,相信兴国公定会喜欢。也只有这一件,最能配得上兴国公的身份。” 武安民受他们这接二连三的捧,也是有飘飘然,原本想要拒绝,却实在有些架不住他们的热情,加上心里也是实在有些好奇,这刘能可以给自己送上什么宝贝。 赵四自觉的将手中盒子打开,漏出里面所放着的宝贝。 第八百六十三章 薄如蝉翼 武安民刚向里面瞧了一眼,立刻一股凛然的寒气扑面而来,饶是武安民见多识广,此刻也是不自然的眯起了眼睛。 待那瘆人的寒光散去,一柄小巧精致的短剑静静地躺在那华贵的盒中,仿佛在等待它的主人一般。 武安民忍不住探手抚摸了一下剑身,一股通体的寒冷立刻袭上手指,武安民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了几缠,赞道:“好兵器!” 刘能笑道:“兴国公喜欢,那就是最好不过了。它自这一刻起,就是兴国公的东西了。” 武安民道:“这等贵重的礼物,我无功无禄,怎么好意思收下,还是请老板收起来吧。” 刘能却是丝毫不着急,仍旧笑道:“自古宝剑赠英雄,这家伙在我这里躺着,便是一件只供观赏的废铁,我本身武艺不精,赵四又是个使大锤大斧的粗人,那这么个兵器,怕是他宁愿端着菜刀上阵。至于这功劳吗,兴国公肯赏光来我这小地方喝酒耍乐,就是最大的功劳,我欢迎还来不及,如何还会别有所求呢?我刘能别的本事没有,说话还是有三分算数的。我保证日后绝不因这柄利剑,让兴国公为我烦恼。这只是单纯的见面礼罢了。” 太史慈也是在一旁帮腔道:“安民你就收下吧,刘老板呢,这辈子最爱交朋友,送给我们的东西,同样是无比华贵。” 慕容垂也道:“且从来没有让我们为他办过任何事情。” 刘能道:“那还是有的,各位天天来我这里喝酒,就是我求你们为我办的事了。” 武安民见这几个人一个接一个的劝,加上对这刘能和短剑也确实都有三分好感,也是不再扭捏,随手从盒子内拿出这短剑。 短剑的剑柄显然也是用了不知什么特殊的材料,入手极为舒服,更重要的是在好几个地方,还设置有手指专用的凹槽,拿在手上说不出的舒适。用现在的话说,便是极为符合人体工程学。 而这短剑的重量,更是轻的令人发指,恐怕只有同为短剑的无名三成重量。可只看它那闪着银光的剑刃,就知道它的锋利程度,绝对不容小视! 武安民随手舞了个剑花出来,这短剑的剑锋居然立刻随着武安民的舞动而左右舞动起来,武安民又用指尖点着剑尖,轻轻的朝下一掰,剑尖立刻弯出一个几乎一百八十度的平角出来,更是令武安民赞叹不已。 薄如蝉翼,利若千钧。 武安民忍不住又是赞了一声,这等宝剑,确实是整个天下间,都难得一见的宝物。 刘能见武安民终于收下,抱拳笑道:“此剑名为蝉翼,有兴国公使用,定可名流千古,不逊于天下间任何一柄神兵!” 太史慈则是上前搂住武安民道:“既然招呼打完了,我们是不是赶紧进去?恐怕老张他们早就等的着急忙慌了吧。可不要我们还没进去,这群家伙就已经喝多躺下了,到时还要说我胜之不武。” 第八百六十四章 鬼混连连 刘能哈哈一笑,立刻伸出一只手,给武安民三人让出一条通道出来,三人走在最中间,也是出尽风头,享尽了注目礼,方才进入了这如仙楼。 刘能亲自道路,一路引着三人朝着如仙楼后的独院走去,一路上刘能也是妙语连珠,引得一行人大笑连连,武安民也是更加感觉这刘能是个人才。 一行人一直走到后院最为中央的一处独院,门口守着的二十余名士兵一看众人到来,立刻站定行礼,居然全是曼巴军中的精锐。 武安民有些意想不到道:“这是?” 太史慈耸了耸肩道:“自然是柯毕那不解风情的小子,非要带来足够的护卫,还说自己进不进去无所谓,但兴国公你的安全必须保护。” 武安民捶了太史慈一拳道:“人这是尽忠职守,不忘职责,你以为全和你一样吗?” 说罢又转向那二十余名站得笔直的曼巴军士,挥了挥手道:“行了,你们也散吧,该找乐子找乐子,别在这里守着了。这里不需要你们了。” 太史慈更是豪气冲天道:“今晚你们就在如仙楼里玩儿,所有费用,我都出了便是。刘老板,都记在我的账上。” “好说,好说。” 刘能双手拍了两下,身后立刻分出两名貌美的女子,就要上前将那些军士带走,可他们却是一个个依旧昂然而立,显然不打算离开。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快去吧,都是我说的,若柯毕敢在今晚后算账,都推到我的身上就是。” 慕容垂则是哈哈一笑道:“我保证灌的那小子三天都下不了床,你们几个就安心去吧,万事有我们三个顶着还不够么?” 那几十名军士你看我,我看你,终于还是有一人带头,所有人跟着那两名美姬去了。 武安民则是大步上前,一把推开大门,只见里面早已是成了寻欢的海洋,数十名女子不住的发出娇笑,几名男子则是不住的占着她们的便宜,边恣意的喝着身前的酒水。 武安民定睛一看,只见里面玩儿的最欢的无疑就是张仲坚这个出身富贵的家伙,说起青楼,他恐怕是在场唯一比太史慈还要熟悉的青楼风向标。 其余最不合群的,毫无疑问便是柯毕,他一个人坐在角落,不住的朝窗外看着,不知在担心什么,对酒更是浅尝即止,仿佛是来开会,而不是寻欢。 另有一人则明显还没有放开,半推半就之中,看着也是极为有趣,便是自从来到这里后,还没有和武安民有过什么接触的赵匡胤。 除了这几人外,最让武安民吃惊的,居然是连刘伯温与房玄龄都来到了这里,这两名智者也是坐在一侧,在一起继续不知聊着些什么。 另有两个人,则是武安民许久未见,惊喜的发现他们居然也在这里的托雷和楼班。 托雷哈哈笑着站起,与武安民率先来了一个熊抱。楼班则明显成熟粗壮了许多,多年未见的他早没了半点稚气,举手投足之间,已是有了一方霸主的气势与气魄。 第八百六十五章 再见托雷 刘能十分有眼色的道:“我为兴国公与两位将军安排的女儿,马上就到,诸位就先在此叙叙旧,小人这就先退下了。” 说完便是缓缓后退,为他们带上了门。 武安民无比惊喜的拉着托雷与楼班道:“你们两个家伙,怎么偷摸摸就跑来了,跑来了居然还不先通知我,该当何罪?” 托雷也是开怀道:“我们也是今日下午刚到,原本想第一时间去与你打个招呼,可刚进城就遇到了子义,他非要我们先去他的府上,晚上一起给你一个惊喜。” 太史慈此时也是死皮赖脸的蹭了上来道:“我发现你们三人都是对男人更有兴趣,难道没有发现我们的姑娘看你们的眼神都不对了嘛?” 虽然明知太史慈在胡扯,武安民却还是忍不住朝着原本陪着托雷与楼班的几名女子,发现她们居然还真是各个手捂小嘴,不知在笑些什么。 托雷也是个久经战场的老手,如何愿意就这么吃亏,也是嘿然道:“子义你是嫉妒我们讨妹妹们喜欢,一直在她们的注视之下吧。哪像你小子一向不讨人喜欢,只能在我们男人群里找到存在感了。” 太史慈呸了一口,还要反驳时,屋子的大门再度打开,赫然便是满脸堆笑的刘能走了进来。 这次刘能身后并没有跟着太多人,连头号手下赵四也不在身边,只有三名绝美的女子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 刘能自己则还提着两大坛酒,脸上堆着笑道:“这两坛,是我剩下最后的两坛好酒,今日趁着高兴,酒泉贡献出来了,太史将军与慕容将军,你们两个以后可不要再来找我要酒喝了,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刘能身边那两名极为貌美的女子就一人抱着一大坛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斟上了一杯,接着便各自坐在了太史慈与慕容垂的身边,显然是他们的老相好。 至于最后一名女子,则是直到此刻都还隐在刘能的身后,众人除了勉强透过刘能,能看到她玲珑的身姿和瀑布般的长发外,再接受不到一点她的讯息,偏偏又人人都知她定然是千中无一的绝色,不然绝不会让刘能亲自送来,让她陪着武安民。 慕容垂起哄道:“我说老刘,你对自己的这个尊荣难道没有自知之明嘛?赶紧给我让开,不要挡着我们欣赏佳人。” 慕容垂身边那名女子立刻不依的瘫倒在慕容垂怀中道:“慕蓉大哥你好讨厌,在人家身边坐着,却硬要看别家的姑娘。” 众人立刻齐声发出哄笑,可对于刘能身后那名女子,却是更加的好奇和想要一睹为快了。 刘能双手抱拳道:“我身后这位,来头可是不小,而且实话实说,这就叫缘分使然,因她也不过是第一天来我这里报道,之前可一直是在荆州的书香苑中的。若不是今日兴国公到了,我无论如何也要这女儿再休息三天才开门迎客的。” 武安民明显感觉到,屋子里最少张仲坚、慕容垂、太史慈三人,都是愣了一下,接着几乎同时张嘴惊呼道:“难道是殷沐舒姑娘到了?” 第八百六十六章 第一名姬 刘能哈哈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三位。沐舒,还藏在后面干嘛,来见过几位英雄。” 刘能至此,才终于是挪开了脚步,为身后那名女子让开了道路。 一时间无论男女,无论老少,都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到了殷沐舒的身上。 武安民初瞧之下,只觉得这殷沐舒相貌虽然美级,可偏偏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绝美,比起思平和张春华来,还要稍逊半筹。 可偏偏仿佛她的脸上带有魔力一般,在一瞥之后,便再舍不得挪开目光,恨不得一生一世都盯着她再不看别人半眼。 殷沐舒怯生生的盈盈拜下道:“小女子沐舒,见过兴国公,见过各位大人,各位将军。” 声音中更是满含着魅惑与说不出的勾人,听在耳朵中宛如最动听悦耳的乐章一般。 武安民甚至毫不怀疑若是定力稍差之人,恐怕只听她说了这一句简单的问候之话,就大感色授魂与,招架不来。 全场男人在这一刻都陷入了少见的安静,显然都被这知名美姬的一颦一笑所吸引。 武安民轻咬了下舌尖,恢复了灵台一旦清明,重新聚起精神道:“沐舒姑娘,果然是国色天香,不同凡响,只是刘老板这一手,就让安民后悔,应该多多来这如仙楼中转上一转,才能多遇到一些沐舒姑娘这样的绝色。” 刘能故意漏出夸张的神色道:“谁说我们兴国公是个不解女儿情趣的男人?明明是最会花言巧语讨女儿家欢心的那类嘛。” 张仲坚此时也是恢复过来,哈哈笑道:“这就是刘老板孤陋寡闻了。若是安民念起诗来,那才真的是神采奕奕,无比勾人的。不然刘老板以为安民是凭什么可同一天迎娶两位美娇娘,还能其乐融融,亲如姐妹吗?” 刘能酣笑中举起酒杯道:“这一杯,就是我敬兴国公,提前祝兴国公新婚快乐,更祝你在我这玩儿的高兴。刘某就不在这里打扰各位雅兴了,咱们改日再聊。” 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便是缓缓而退。 那姬沐舒则是直到此刻,才风姿绰约的走到武安民的身侧跪下,轻声道:“兴国公似乎对人家并不太感兴趣哩。” 武安民苦笑道:“我只是从未听过姑娘大名,不知姑娘来历,害怕等下聊起来唐突佳人。这才向身边这两位兄弟询问一下,看看他们这些久经战场的老手,可否给我提供什么经验罢了。” 太史慈立刻抗议道:“安民你这人果然是见色忘义,装出一副新手的样子,可你在乌丸、许昌,在吴郡、北海,哪个地方的青楼你少去了?” 托雷也是哈哈笑道:“不错,别的地方不知道,我们乌丸的姑娘,可是直到今日还在感叹安民的风采呢。” 武安民见这几人一唱一和,争着要在殷沐舒面前留下印象,只得是举起双手投降道:“你们说的都有理,我确实不是个雏儿了。那现在有人可向我介绍一下沐舒姑娘为何这么大名鼎鼎,似乎你们每个人都认识的样子了么?” “安民你居然真的不知道,沐舒姑娘被称作天下第一名妓的么?” 第八百六十七章 销魂之乡 武安民循声看去,发现居然是坐在角落的房玄龄说话,他与刘伯温两人身侧,更是唯二没有姑娘作陪的一席。 “居然连房老也知道么?” “这天下间,有一个水镜奇榜,专记天下有才有德武力高强之人。可还有那么一些无聊的人,比如子义这样的家伙,还另有一份榜单,叫做天下十大美女。这其中有公侯之女,有各家夫人,也有有名的才貌双全的待嫁之女。可其中只有一人最为特别,便是我们的这位沐舒姑娘。” 武安民还未说话,殷沐舒便已盈盈站起道:“多谢房先生介绍,剩下的话便让沐舒来说,这所有人中,只有沐舒一个烟花女子,出身低贱,不受人尊重罢。” 言语之中,期期艾艾,颇有些自怜自艾的意思,在场男人们虽然都是明知她早成名多年,入幕之宾裙下之臣不知有多少,可却都在此刻,生出无比爱怜与同情的感觉来。 殷沐舒缓缓的举起一杯酒,漏出一个任何人见过都再无法忘记的笑容道:“沐舒的事情,就到此为止罢,这杯酒是沐舒敬在场每一位的,咱们之后,便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沐舒身上,珍惜眼前之人,才不妄今晚一夜荒唐。” 众人齐声喝彩,更是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此时恰逢门外的舞姬准备好了舞蹈,连带着数十名乐师一起进了房间,开始了今晚的第一轮舞蹈。 此时人人携美在怀,又得舞曲助兴,一时间气氛也终于进入了正轨,人人欢呼雀跃,左拥右抱,几杯换盏之间,再没一人记得今晚似乎是要来“引蛇出洞”的。 殷沐舒也是轻轻靠在武安民的身边,既让武安民感受到肌肤之亲那若有若无的触感,又似乎是隔靴搔痒,让人想要更进一步的将她揽入怀内。 武安民终于忍不住轻声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殷沐舒娇躯忍不住的颤了一下,惊道:“这是兴国公临时所做,还是从他人处听来的诗句?” 武安民老脸忍不住一红,偏偏又说不出这诗出自李白,正要承认这是自己随便听来的,殷沐舒忽然又道:“是了,应是兴国公自己所做,若是他人,谁敢这么平白无故的就说成帝的妃子呢?” 武安民这才想起,西汉东汉都是汉,祖宗都是刘邦那家伙,还好自己是在烟花之地随口说出,不然若是被那些较真儿的大儒听到,还不知要怎么编排自己的不是。 殷沐舒的话似乎格外的多,看到武安民仍未说话,淡淡道:“兴国公将贱妾与堂堂皇后相提并论,沐舒实在是有些担待不起呢。不过也难怪他们说兴国公最会讨女儿家欢心,只是这四句诗,人家今晚便想留着兴国公不许回家哩。” 武安民哪想到这殷沐舒看起来柔柔弱弱,可说出话却是如此大胆直接,也是忙不迭的摆手道:“殷姑娘这么几句话,才是真的让人承受不住,可惜在下家有雌虎,不回家是万万使不得的。” 第八百六十八章 鱼饵出行 殷沐舒不以为然,淡淡的举起酒杯道:“早听闻兴国公不爱烟花只宠爱妻,果然没有让人失望,沐舒就再敬兴国公一杯。” 武安民举起酒杯,无比潇洒的一饮而尽道:“姑娘莫不是生气了吧。” “任何一个女人,已经不要脸子的发出共度一宿的邀请,却被毫不犹豫的无情拒绝,试问怎么能不有些伤心呢?” 武安民哪想到这殷沐舒如此直接,看着她含春的双眼,大呼乖乖不得了,这女子不愧是可霍乱众生的妖精,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之间,尽是说不清的风情。 武安民道:“可并非是姑娘没有魅力,正相反,是因为姑娘魅力太过耀眼,在下担心一宿之后便乐不思蜀。” “乐不思蜀?” 武安民拍了拍脑袋,暗道一声糊涂刘禅现在连蜀地都没去过,何来的乐不思蜀。 武安民连忙解释道:“是我家乡的一个故事罢了,就是说有一个蜀地的人作为俘虏到了我们这里,之后被好吃好喝供起来过了数年,有人问他是否想家,要不要回家看看。那人却是一边喝酒取乐,一边摆手连连表示此间乐,不思蜀。” 殷沐舒低声品了几句后,便又是端起酒杯道:“那看来是此处仍旧不够乐,让兴国公仍旧思念家中的娇妻吧。这全是沐舒的责任,就让我再敬兴国公一杯。” 武安民微笑着举起酒杯道:“姑娘你若是想要就这么一杯杯将我灌醉,怕是打错了主意呢。” 殷沐舒风情无限的撇了武安民一眼道:“人家就不能是准备将自己灌醉么?” 武安民被她这一撇,立刻又有些魂飞天外,差点就想要答应她今晚干脆留下好了。 好在此刻厅中的舞姬终于跳完了第一段的舞蹈,纷纷告退离去,突然没了管弦之音,房间立刻陷入了一阵安静之中。 房玄龄与刘伯温二人趁机同时站起到武安民身边道:“安民,我们两把老骨头,就不陪你们疯了,这就先行回家去了。” 武安民疑惑中站起道:“二位这是......” 要说这二位老人精是为了看武安民难得来一次青楼,这才跟着前来,那是打死他都不信的。 房玄龄微笑着凑到武安民耳畔,声音低至难以入耳道:“鱼饵。” 说罢又拍了拍武安民的肩膀道:“若是我女儿明日找我哭诉你在这个时间段还留恋青楼,夜不归宿,明日就有你小子好看的。” 武安民心中立刻明白,恐怕太史慈也早已与这二位说过,他们这才选择了今晚一起出现。 因刺杀很可能是一连串的,好达到让人应接不暇难以应付的地步。而这两位身份地位都是极高,又都是不通武技之人,将他们列为目标,确实是受益最大,风险最小的行为。 武安民嘴上却是大喊冤枉道:“我可是从未夜不归宿过,房老你千万不要被人挑拨离间,相信思平她的偏状。”同时武安民斜眼瞧了一下柯毕,只见这个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警惕与专注的最合格的保镖,也是早已站起,显然是准备随着二人一同出去。 第八百六十九章 风情无限 其他人眼看三人要走,也是纷纷站起挽留,直到看三人去意已决,这才纷纷作罢,将三人送出房门后便是各归各位,继续自己的乐子。 张仲坚眼看诺大的房内少了三人,又没了舞姬助兴,立刻起哄道:“安民你不要总是和沐舒说话,倒是和我们这些老兄弟说上几句,不然别人会都当你是重色轻友,见色忘义的家伙。” 殷沐舒盈盈道:“张将军说的哪里话,这屋内若说有一个人是正人君子,便一定是兴国公呢。方才他才拒绝了人家求他留下陪我一晚的要求呢。” 张仲坚吃惊道:“安民莫非你已经喜欢上了男人?不然怎么能狠下心,做出这等令人难以相信的拒绝?” 武安民呸了一口道:“放心,老子就算是喜欢男人,也绝对不会看上你这个满面胡须,连嘴巴在哪里都看不到的家伙。” 太史慈则是站出来道:“安民拒绝想必是因为家中有娇妻相候,可我子义可是没有半点这方面的困惑,更愿意为我最好的兄弟代劳。” 殷沐舒漏出娇羞的样子,气的跺脚道:“燕子,你快快看看你家太史将军,给我狠狠的教训他,居然在有如此美人在怀的情况下,还来逗弄沐舒。” 那燕子果然是极为配合的一把捏在太史慈腰间的软肉之上,痛的太史慈嗷嗷直叫。 现场更是再次陷入一阵极大的哄笑之中。 慕容垂则是站起道:“咱们不要去管这个脸皮比鞋底还厚的家伙。倒是我们早听闻沐舒你除了国色天香之外,还有歌舞双绝,几乎是冠绝天下,不知道我们今日有没有机会得以一饱眼福呢?” 殷沐舒无比慵懒、风情无限的举杯站起道:“沐舒原本今日刚到,还未彩排过不欲现丑的,可是......” 慕容垂一看有戏,立即拍胸脯道:“沐舒你大可说出有何可是,我慕容垂一力帮你承担了就是。” 殷沐舒漏出她那无比魅惑的笑容,淡淡道:“今晚兴国公连人家的名字都不肯叫上一句,喊了一整晚的姑娘,这么生分与见外,又让人家怎么为你们尽心表演呢?” 殷沐舒话音刚落,这边太史慈、慕容垂、张仲坚甚至托雷与楼班都是一起发出嘘声,狂喷武安民不解风情。 武安民看着殷沐舒那得逞的小表情,终于是无奈举起双手道:“算我错,沐舒你快去更衣准备一下,为这些色中饿鬼表演一番,不然我今晚就真的要死在这个房中了。” 殷沐舒漏出一个算你啦的样子,屈身拜下道:“那就请诸位稍候片刻,尤其是要看好兴国公,不许他因没了我就再叫他人陪侍,那时沐舒定不饶你们哩。” 离武安民最近的托雷立刻站起占据了殷沐舒的位置,一把搂住武安民道:“沐舒你尽管去,有我在,这小子就算想叫她人,也没有半个地方坐。” 殷沐舒得意的一笑,这才终于欠身而去,风情无限的走出了房间。 第八百七十章 乌桓近况 见殷沐舒出去,又示意原本陪着自己的姑娘不需过来,好好陪着楼班便是。 托雷这才低声在武安民耳畔道:“这次我们来中原,除了祝贺参加你的大婚之外,还准备看看能有什么帮到你的。我早听说你与曹操的战争已经进入到了最为白热化的阶段,若有我们从右北平出发,与你两面合击,定可事半功倍。” 武安民笑道:“就算你不来找我,在春天到来之前,我也准备到乌桓去见一下老朋友们了。不过看你的状态,似乎整个乌桓的情况都算得不错?” 托雷得意道:“我们内乱已除,你又减免了大量的赋税,还几乎包圆了我们的战马牲口,这几年我们可说是大发了一笔横财。附近各个大小部落再没有一个敢和我们叫板,全都臣服于我们之下。反倒是儿郎们现在一个个都是养的白白胖胖,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有一场大仗可打。” 武安民道:“你们能出来多少人马?” “若是举全族之力,十万人应不成问题,且可以保证儿郎们的战斗力。” 武安民有些吃惊道:“若是举族之力,你们内部的防御怎么办?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托雷笑道:“辽东公孙家那帮家伙早就和我们亲的跟一家人一样,别说不会偷我的老家,哪怕是有人瞎了眼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他公孙度第一个就要说不,随时可以出兵相助。” 武安民仍旧是摇了摇头道:“仍是不需要这么孤注一掷,现在是我们占尽上风,随时可一击破敌,还是稳妥为主的好。你们就准备好五万人便行,等到春暖花开,冰川融化之后,随时准备出击,夺取曹操在黄河北岸的所有据点。” 武安民顿了顿,突然又站起道:“匡胤,你来一下。” 正在一名娇艳欲滴的女子耍的不亦乐乎的赵匡胤一看是武安民的呼唤,立刻展现出了极大的定力,轻轻推开那名女子,甩了甩头将酒气尽量抛离出脑外,便朝着武安民走来。 武安民一边一个揽住这二人,突然生出一种极为荒谬的感觉。赵匡胤驱逐击溃中原各路政权,好不容易才将在唐末和五代十国那几十年中受尽磨难的中原大地重新归为一统。 而托雷的儿子忽必烈,则正是毁灭大宋,建立起第一个大一统的外族王朝之人。 可此时两个人却是亲如兄弟,团结在自己的左右等待命令。 武安民摇了摇头,将这不真实的感觉祛除出脑外,为二人介绍道:“这是赵匡胤,乃是我军后起之秀中最为出色的将领,如今正是他与韩世忠共领北方兵马,负责北部战线,你们两个这几日可以好好交流商讨一下,看看开春之后可以如何配合,与我们一同对曹操发出最后的进攻。” 武安民眼看二人双眼都是放出光来,急忙道:“今晚就不必联系了,把公事全都放在一边吧,好好享受。只要在托雷离开前将计划交给我就可以。” 此时大门再次打开,一个魅力四射的身影,终于是伴随着悠扬的管弦之声,出现在了门口。 第八百七十一章 天籁之声 殷沐舒并没有走进屋内,反而是她那清转悠扬的声音,率先飘进了屋内所有人的耳朵。 或低语,或嘹亮,或魅惑,或清雅,一时间连在二十一世纪听惯了全世界各种曲风的武安民都愣了起来,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只是一个人,便能唱出这等天籁之声,更令人呆住的,是歌声中蕴含的那种种感情,不断转换。 虽然到此时仍未有歌词相配,只是殷沐舒不住的发出哼声,但众人偏偏都生出了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都沉入了她那歌中的世界去了。 殷沐舒到了此时,才终于动了起来! 武安民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个不懂音律舞蹈的俗人,可殷沐舒的舞蹈,却让武安民生出了一股惊心动魄的感觉! 没错,惊心动魄。 惊于她每一个动作,柔若无骨的身体似乎不受关节的限制,灵动无比的随意转换着自己的身子和丰韵的身体。 一个接一个的动作,宛如在诉说着一个无比凄美痛苦的故事一般,让在场的每一个人,不论男女,都彻底的沉醉在殷沐舒的歌舞之中。 过了不知多久,配乐的管弦之声彻底停止,殷沐舒的身子也彻底停止了那惊心动魄的跳动,只见她白洁无暇的赤足盈盈立于地上,嘴中终于吟唱出了最美妙的歌声:“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 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 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奇服旷世,骨像应图。 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 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 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 左倚采旄,右荫桂旗。 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一曲唱毕,全场所有人居然没有半点动静,更别提掌声与呐喊声,无论武安民、太史慈、慕容垂,还是陪侍在旁的莺莺燕燕,一时间居然全被殷沐舒的歌声和舞蹈彻底的吸引住,数名多情善感的女子,更是留下了两行难以形容的热泪。 “小女子殷沐舒,感谢各位大人赏面。” 随着殷沐舒那清脆的嗓音再次响起,全场这才终于反应过来,想起了震天动地的叫喊与掌声来,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为殷沐舒鼓着掌,喝着采。 “沐舒你这一曲,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恐怕那十绝美女,也是不过如此罢了。” 张仲坚发自内心的夸赞,引发了其他人络绎不绝的赞美声,殷沐舒却都是微微一笑,盈盈拜下表示感谢,直到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词穷语尽,殷沐舒才看着武安民,笑道:“到了现在,还没有听到兴国公的一句夸赞呢,沐舒就这么不得兴国公的爱怜么?” 第八百七十二章 护花使者 武安民这才意识到,自己突然再次在殷沐舒的手段下,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武安民忙道:“我想说的都已经被他们说完,除了鼓掌与叫好外,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殷沐舒却是不愿放过武安民,娇羞不依道:“沐舒不理,兴国公若是说不出类似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的美妙诗句,沐舒今晚绝不放你离开呢。” 武安民苦笑道:“这等妙手偶得的佳句,又岂是说话间便可得到的,倒是安民该向沐舒你道歉,区区赵飞燕,又怎能及得上你歌舞全才,惊艳全场呢?当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殷沐舒又是愣了一愣,接着快步走到武安民的身侧举起一杯酒道:“只是妙手偶得这四个字,便说尽了天下文人雅士平日里创作的实景。更何况还有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美妙评价,沐舒服气了哩,这杯酒就敬兴国公。” 待武安民与她一起一饮而尽后,殷沐舒再次端起一杯酒道:“沐舒舟车劳顿,赶了足有半月的路才到得此处,刚才又尽情舞蹈一番,此刻实在是有些累的招架不住,还望各位放我一马,容我喝完这最后一杯,便回房休息。” 在场众人此时仍在回味她的舞蹈与歌声,不管舍不舍得她离开,都已是心满意足,值回票价。当下也是纷纷举杯,居然没有一人有要强留她的意思。 殷沐舒微微一笑,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大声道:“沐舒真的倦了,兴国公可否将人家送入住处呢?” 全场立刻在太史慈的带领下,响起了阵阵的起哄之声,哪怕是十岁的孩子,也能从殷沐舒的话里听出十足的挑逗与请他留宿之意。 武安民大感头痛,若是他现在再表示拒绝,也实在是太不给这绝代佳人面子,偏偏她又是如此的充满诱惑,让武安民心中更加是跃跃欲试,不舍得拒绝。 就在武安民还未来及说出半句话时,两侧的托雷与慕容垂已经是一左一右将武安民从地板上扛起,推出了桌子,慕容垂道:“若你知道你这个护花使者,到了别处都是要打破头来争抢的,便知道你这刻的犹豫意味着什么。快去吧,我保证在场所有人都不会让思平知道。” 武安民此时骑虎难下,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干嘛要卖弄这一番,只得道:“沐舒,请了。” 殷沐舒再次漏出一个奸计得逞的小女儿坏笑,说不出的美艳动人,接着便是双手搀上了武安民的胳膊,与他并肩朝着门外走去。 直到两人走出房门,屋内的起哄与怪笑声,都是络绎不绝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 当房门内的杂燥渐渐被抛在身后,出了屋子的殷沐舒却是出奇的安静与沉默,一言不发,与刚才交际花的身份完全不符。 武安民则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打破沉默道:“你刚才那段表演的词曲都是自己写的么?” 殷沐舒似乎突然被武安民击中了心事一般,接着才淡淡道:“是一个最好的朋友写的。” 第八百七十三章 敌友难分 武安民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那首洛神赋,可说是曹植这一生最为巅峰的作品,只凭着这一篇才华横溢,可惊天人的文章,就足矣让曹子建之名,挤入中国上下五千年这璀璨夺目无比的文学金字塔顶。 如今殷沐舒这么一副心有所属,不愿多说的样子,则是让武安民生出了一股近乎本能的不安感。 能和曹子建关系匪浅,甚至身心皆属于他的女子,对自己这曹家如今最大的仇敌,说全无坏心,只是单纯的仰慕,不是不可能,但武安民是无论如何不愿去赌这一把的。 “兴国公,真的不进来与沐舒再畅谈一番么?” 转眼间二人已经走到殷沐舒的房间之外,这一路上因为武安民的胡思乱想,二人居然都只是各说了一句话,若让太史慈那帮饿狼知道,定要怪武安民不懂得欣赏,导致唐突佳人,不解风情。 武安民看着殷沐舒那梨花带雨,秋波风情无限的娇俏样子,虽明知她可能对自己不怀好意,居然还是心中小鹿乱撞,忍不住就要答应她再进房一叙的要求。 殷沐舒看着武安民在门外不进也不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实在想不到兴国公是这样的一个人哩。” 武安民忍不住反问道:“什么样的人?” “有色心却无色胆的惧内之人呗。” 虽说殷沐舒说的是挖苦嘲笑之话,但偏偏武安民不但生不出一点厌恶和被人讽刺的难堪,反而是再次忍不住,一步跨进了殷沐舒的房内,同时还步步紧逼,朝着殷沐舒一步步靠近。 殷沐舒则是一副受不了武安民突然这么主动的样子,双手在前虚挡,整个人则是娇呼一声,紧跟着武安民不住的后退。 “哎呦。” 殷沐舒又是一声惊呼,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武安民紧紧的贴在了墙上,武安民那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庞距离她只有咫尺之遥,一只手支在墙上,双眼极具攻击性的盯着殷沐舒一眨不眨。 武安民用力的嗅了一下殷沐舒浑身散发出的体香,无比陶醉道:“沐舒你刚才那句话,可是真的引狼入室了。” 殷沐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却是怡然不惧的挺了挺高耸的胸膛,示威一般道:“但是到了现在,兴国公干的还是有贼心无贼胆的事情呢。” 武安民正想要一口堵住殷沐舒那讨人厌的小口,却是突然灵台一明,一股不知出自何地的力量在潜意识中告诉他不要这么做! 武安民转而在殷沐舒性感的耳垂上吻了一口,还朝内吹了口气道:“还是沐舒赢了,就当我武安民是个有贼心无贼胆的家伙吧。” 说罢松开了顶在墙上的手,朝后退了半步,放开了殷沐舒那无比动人的躯体。 武安民看着殷沐舒娇躯一晃,几乎就要倒在地上,接着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与犹豫。 武安民笑道:“长夜漫漫,干柴烈火,沐舒还是独守空房吧,恕安民不奉陪了。” 说完再不看殷沐舒一眼,走出了房门。 第八百七十四章 去而复返 武安民离开了殷沐舒的房间后,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股无比放松和舒适的感觉,整个人还觉得一阵阵的疲惫。仿佛刚才他并不是携美在怀,而是与最顶尖的高手搏斗了一场般。 武安民再没心思去参与太史慈的所谓“计划”,更懒得去与他们胡混,索性便是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如仙楼的大门,期间还与守在门外的赵四打了个招呼,在武安民朝着日常回家的路线走了几条街之后,便是突然一个闪身藏到黑暗之中,接着也不管是不是有人真的跟在自己身后,就换了一条更加幽静偏僻的小路,朝着如仙楼而回。 武安民并没有再次进入,反而是找到了一处柯毕布下的岗哨,简单询问了几句之后,便讨要了一身黑衣。 立刻是摇身一变,从身穿华服的兴国公,大汉丞相,变为了一个昼伏夜出,专干地下买卖的黑衣人士。 武安民也不犹豫,几个起落便是轻松越过了如仙楼的院墙,接着便借助树木,假山,河流一路潜伏到了殷沐舒刚才休息下的房间外, 武安民小心翼翼的确定了周边再没一人后,便是一跃而起,如灵猫般无比安静的落在了房顶,接着功运双耳,听着下面的动静。 其实在武安民从街上调转方向,到换了黑衣潜伏于此之前,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清楚为何要如此行事,只是冥冥中关于殷沐舒对于洛神赋的特殊感情,让他觉得有些不安罢了。 可就在武安民趴下的瞬间,屋内立刻传来了让他大感不虚此行的声音。 “你说那武安民,居然可抗拒你的魅力,不受引诱不说,还在最后要吻上你,眼看大功告成时撒然而去?” 武安民感觉这个温婉的男声,有些说不出的熟悉,但一时间却是想不到,这人究竟是谁。 “就是如此,这尚是我第一次失败,正感到无尽的挫败呢,你不来好好安慰一下人家嘛?” 殷沐舒的话语中,依旧满含着一向的慵懒和魅惑。 “哼,不要对我用你这劳神子的魅女之术,别忘记这是谁教给你的。” 殷沐舒慵懒的声音传来道:“可人家并没有用什么秘法神功,只是想有人陪人家度过这难眠的夜。” “想要我陪你,最少也要先将你那要人命的唇脂擦掉吧,我可不愿死在你的石榴裙下。” 过了半晌后,殷沐舒的声音再度响起道:“人家忘记了嘛,何况这么美丽好看的唇脂,在人家唇上多留一会儿不好么?呜呜.....” 一阵只要是经过人事的人便都明白的亲热声从下方传了过来。 片刻后那男声喘息着低声道:“你这个小妖精,当真是迷死人不偿命,我才不信有任何正常的男人,可以抵抗你的诱惑。说,是不是看到那武安民英俊,就不舍得下杀手,不然他怎么可能挡得住你的攻势。” “哼,你以为每个男人,都是贪花好色,没有半点底线的么?” 第八百七十五章 温柔杀机 “啪”的一声轻响传来,伴随着殷沐舒一声痛呼,那个男人又是几掌拍在殷沐舒的身上。 “不要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除非你是真的想要惹我生气。” 殷沐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人家只是随口一说罢了,何必这么大的醋意呢?长夜已经过去大半,与其在这里喝干醋,快来疼爱人家不好嘛?” 武安民再不愿听下面那无比暧昧诱惑的男女之声,同时也知道再听不到任何有用信息,武安民立刻转身跳出,想要回到曼巴军布防的地方,看看他们今晚可有什么收获。 武安民翻出如仙楼的院墙,刚到他刚才换衣服的秘密据点时,却发现这里已经来了一名客人。 “听说今晚天下第一名妓殷沐舒刚到邺城,就邀请你做她的入幕之宾呢。” 消息如此灵通的,整个邺城,除了朱骥还能有谁呢? 武安民苦笑道:“不要说是入幕之宾,差点就成为花下之鬼,这殷沐舒,恐怕就是去忧阁的干将之一。” 朱骥惊道:“怎么可能,这殷沐舒这几年风头极盛,裙下之臣不知有多少,却没一人是因为与她相好而死,若她是杀手,这效率也未免太低了。” “可有她个人的详细信息呢?” 朱骥点头道:“我这就找人去指挥所中找齐她的资料,明天天亮之前,一定送到你的面前。” 武安民再次感慨朱骥这无所不在的情报系统,同时好奇道:“你不是要扮演什么朱权么?怎么有空偷偷跑出来,难道不怕引人注目么?” 朱骥耸肩道:“我这种小喽啰,自然是跑到哪里,都根本不会有人在意的。那青龙堂主今日一整日我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不知藏到哪里去做泥鳅去了。加上听说你今天居然要破天荒来逛青楼,自然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是不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的。” 武安民双眼一转道:“还真有一个地方或许你可以帮忙!那殷沐舒杀人的手法,似乎是依靠自己那艳丽的唇脂,只要与她深吻之后,便难逃一死。若是今晚有机会,不如进她的闺房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是个什么神奇的东西,以免以后防不胜防。只是他们屋内现在一对狗男女正在翻云覆雨,怕是难有机会了。” 朱骥得意道:“这就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我这里还真有办法。”说完变魔术般从背后掏出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放着的是几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条。 “这几根木条,是我一名属下近日从云南公干回来,特意带给我的当地特产,名字叫做迷醉。只要喝了它泡的水,或是将它烧着燃起的烟吸入鼻中,保证立刻变人事不省,最少要三五个时辰才可以醒过来。最妙的是它无色无味,没有半点痕迹,甚至在人醒来后,都不会有半点头痛或是其他感觉,只会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深沉的梦。” 武安民站起笑道:“那我们还等什么?那男人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现在也该完事了,正是一觉睡到天光的好时候。” 第八百七十六章 易容之人 武安民在后面看着朱骥忙活了半天,才将一根“迷醉”的树枝点燃,并无比轻巧的勾开殷沐舒的窗户,将细细的白烟,轻轻的朝里面吹着。 当一根短木彻底烧完,白烟也已经尽数吹进屋内后,朱骥轻松的拍了拍手道:“一切搞定,接下来就等一下屋内白烟散尽,免得明早他们起来,发现有一对男人并肩躺在地上。” 武安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看着天边的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朱骥则是没有这般放松,不住的看着时间,更是在小半个时辰之后,冒险打开了房间的数个窗户来加快散味儿。 当几乎整个时辰过去后,朱骥这才拿出一个面巾道:“走吧,听他们这震天的鼾声,现在就是搬空他整个屋子,他们也绝对醒不过来。” 武安民咧嘴一笑立刻一个翻身向下,整个人大大咧咧的翻入了房内。 屋内两个人都在发出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武安民忍不住向那边瞥了一眼,只见一男一女都是早已身无片缕,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那男子的年纪看起来比武安民还要老上十多岁,最少也有四十开外,配上满面的络腮胡,怎么看也是一个粗豪的北方汉子,与他刚发出的,那温润无比的年轻嗓音实在是一点也搭不上。 武安民心中一动。忍不住就是走上几步,在那人的脸上默默抓抓起来。 “这人已经睡死了不假,可安民你若是就这么趁人之危,去占便宜,也有些咳咳咳.....” 武安民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我是在摸这个男人!” 朱骥若刚才还是在开玩笑的话,这一刻整个脸色都有些尴尬道:“就算是男人,趁人之危,这么夜间偷袭也不太对吧。” “我不是要摸他,不信你来摸摸看,保证感觉完全不对。” 朱骥却是忍不住的后退了两步道:“不必了,我一点都不想知道男人和女人摸起来有什么不同,我只要知道,女人摸起来很舒服就够了。” “滚蛋!我是让你来摸摸他的脸,我觉得他易容了!” 朱骥这才反应过来武安民在干嘛,讪笑着跑上前来,专业的大手左右摸索了一番道:“确实是易容了,而且水准很是不低,称得上是顶尖水平。可惜我只有办法拆下来,却没有把握把它重新恢复回去。若我们不准备今晚就把他们全部一举击倒,而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那最好是暂且不要碰他的脸。” 武安民这才摇头道:“那今晚便算是这小子命大,我们抓紧做正事吧。” 朱骥这才最后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两人,喃喃道:“这殷沐舒也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容颜,怎么就能吸引到这全天下爱逛青楼的男人的心,还得到天下第一名妓这种毫无半点争议的名号呢?” 武安民被他一说,不自觉便朝着殷沐舒的脸蛋看去,只见此刻虽然殷沐舒的脸仍旧美艳动人,艳丽非常,可确实是没有了今晚相见时的那股淡淡的傲气,和十足的魅惑之力。反而让见惯美女的武安民,生出了不过如此,平平无奇的感觉出来。 第八百七十七章 彻底消失 武安民奇道:“脸绝对还是这张脸,难不成因为她被男人压在身下,就少了魅力么?” 朱骥则是双目一转,想起什么般道:“我听闻这世间有一种神奇的功法,练成之后,可让女子从肢体语言,散发的体香,一颦一笑甚至一个眼神的流转,都透露出无穷的魅力,让人难以抵挡,不自觉便限身其中。” 武安民想起殷沐舒今晚出场时的样子,几乎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却是一颦一笑中,都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现在看来,想必只要她醒着,说着话,便是在不断的发功与勾人。武安民不禁也是一阵后怕道:“若不是我定力深厚,刚正不阿,不为美色所动,只怕今日就真的着了他们的道了。” 朱骥甩了甩手上的一抹嫣红,看着床上的两人道:“这应该就是她今晚所用的唇脂,我这就拿去让李神医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倒是你,决定怎么处置这两个家伙。要不要我就近将他们带入卫所?一晚的突击审问,足够我敲开他们的嘴巴,明日天亮之前,保证可将所有城内的去忧阁人员全部抓住。”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那未免也太过简单粗暴了。何况这个去忧阁一次不成,便会有下一次,这次既然我们抓到了他们的尾巴,那就该好好利用一番,将他们彻底抹出。这种势力庞大,高手聚集,能人辈出又随时可能给我们强烈打击的危险组织,还是让他们彻底消失比较安全。” 朱骥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如此想法,那么就走吧,我会尽快将殷沐舒和这个唇脂的信息送到你的桌前的。” 武安民第二日从床上艰难爬起时,思平早已洗漱完毕,而且还备好了洗漱用具与早餐等在屋内,一看武安民醒来,立刻笑呵呵的迎上道:“昨晚辛苦了,先让思平伺候你洗漱一番吧。” 武安民从未见过思平如此贴心服务,不自觉的在床上后退了半尺,有些不放心道:“思平你这是......我昨晚虽然回来的晚,但我可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肌肤之亲啊。” 思平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天下无敌的武安民,却害怕我这个小女子嘛?快来吧,人家就是知道你昨晚不但很乖很老实,还有一大半时间都在拼命,这才想要好好补偿你呢,快来吧。” 武安民这才松出一口气道:“那就有劳我的娘子啦。” 在享受思平无微不至的伺候与更衣服务时,武安民自然也不可能老老实实,昨晚被殷沐舒挑起的邪火再次高涨,不停的占着思平的便宜,直到门外传来一声通报,说是朱骥有信送到,思平这才终于挣脱出来,红扑扑的俏脸说不出的美丽,嗔怪的看了武安民一眼后,思平这才整理了衣服,去为门口的人开门。 片刻后,思平手持着两封信件回来道:“那么我的相公大人,是先吃饭,还是先看信呢?” 武安民无比邪恶的坏笑道:“还是先吃你吧!” 第八百七十八章 出身之谜 武安民刚穿好的衣服再次丢的满地都是,旁边还多了许多女性的服装,正是思平所穿。 而此时的武安民则是一边吃着早已备好的早餐,一边看着朱骥送来的情报,至于思平则是依旧红着脸,躺在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武安民看着第一封写满了殷沐舒出身的信件,大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殷沐舒,据传是周朝殷氏后人,殷氏的风光在六七百年前就已经消耗殆尽,所以她虽然有着曾经的皇室血脉,可家道中落之后,也只有被父母卖到青楼,换取一家人生活下去的希望。 自十岁被卖入许昌的一所青楼后,殷沐舒在之后的七年内,再没有离开过那座青楼半步。直到十七岁那年,已经渐渐有些声望,在殷沐舒几乎成为许昌的头牌红阿姑之后,她的老板转而向南发展,连同她一起带到了荆州襄樊一代,在那个天下交通枢纽,南北交界的繁华之地,殷沐舒彻底打响了名头,在三年之间,便成为了天下有名的才女,更被人冠上天下第一名妓的美名。而在数月之前,殷沐舒便正式为自己赎了身,离开了荆州北上,不知为何居然还是到了这邺城的青楼之中。 而除此之外,关于殷沐舒便再没有任何资料,或者说,也再不需要有其他任何资料了,因为不论怎么看,不过就是一个从十岁起,就一直在青楼出卖色相的可怜女子而已。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武安民不知她是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的前提下。 在信件的第二页,则是详细写了书香苑的老板。老板叫做赵朗,是十常侍赵忠的远房亲戚,曾经仗着叔叔的淫威,也是欺行霸市,逼良为娼,为祸一方。可在十常侍倒台,曹操几乎掌握了半个北方后,他的日子便是越发的难过,最后终于是不得不举族搬迁,逃到南方,这中间也是损失了不知多少财产地盘。 而到了荆州之后,凭借着殷沐舒几乎无人可挡的魅力与他做生意的天赋,居然是成功东山再起,几年间便再次成为了整个南方最大的青楼老板之一。 至于殷沐舒,则更是早就为自己筹够了赎身的钱财,早已为自己赎了身。可却一直没有离开书香苑,据说他与赵朗的关系,早已从主仆变做了合伙人,赵朗对她更是早已失去了大部分的约束力。 这也是为什么殷沐舒可说走就走,想北上便北上的原因罢。 武安民皱了皱眉,这两人的资料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都是这乱世中常见的不可再常见的身份与情况。 当然,疑点并不是没有。 殷沐舒为何在许昌时名气平平,到了荆州就摇身一变成了天下第一名妓呢? 赵朗又是如何在无比憎恶十常侍的曹操身边,得以苟延残喘数年,维持生意,最后又可以在不伤元气的情况下,成功到达荆州呢? 武安民摇了摇头,这些事,果然还是交给朱骥去调查比较合适与简单。 第八百七十九章 用心险恶 武安民打开了第二封信件,这封信倒不是朱骥所写,而是李时珍的招牌狂草。看着那龙飞凤舞,可以说完全无法辨认的字迹,武安民瞪大了眼睛,绝望的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 古往今来四千年,无论医术高低,难道就没有一个好好写字的大夫嘛? 好在里面并不只有这一张纸,还另附着一张朱骥那正常字体所写的一封信。 “李大夫的字,除了他自己恐怕再无一人可以辨认,我已经考虑是否把这个字体加入到我们锦衣卫的密码系统之中。所以在此特附上一封我耳听之后,凭着记忆所写下的版本。” 武安民撇着嘴,几乎就可以想到朱骥那一脸贱笑得逞的样子,接着看了下去。 “这唇脂确实含有剧毒,是用了云南山间一种名为双针毒蝎的尾部剧毒,再加以其他良性草药中和。所以虽是剧毒,但并不是即刻发作的急毒。中毒者在中毒的初期只会感到有些许头痛,正像是宿醉之后的感觉。而在大概十二个时辰之后,用来中和的部分将会彻底消耗殆尽,蝎毒到了此刻,也早已深入人体,就宛如真正的夺命蝎尾一般,一发作直刺心脏,将心脏的跳动与供血在刹那间彻底停止,一命呜呼,神仙难救。至于殷沐舒将毒药用在唇脂之上,想必也是事先便服用了解药,不担心反噬。另外这蝎毒也并不是无法可解,甚至说极为简单,只要及时服下最为标配的蝎毒解药,就可以根治。而这毒药最为恶毒的地方,便是它在不知不觉中让你中毒,甚至还辅以少量的解药,直到蝎毒攻心,甚至到你即将一命呜呼时,都未能发现自己原来中了毒。李神医还调制了几幅蝎毒的解药,若有需要可以随时服下。” 武安民看完信件,又在信封中倒了几下,果然有三颗黑乎乎的药丸掉了出来,武安民本能的那在鼻子上闻了几闻,发现不但没有半点香气,还有那么一些微臭,丹药本身更是毫无半点卖相,黑乎乎的跟焦了一样。 武安民摇了摇头,将这怎么看都不像救命稻草的解药塞入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此时又有人上门,居然是赵四亲自上门,携带着昨夜许诺给武安民的蝉翼而来,并另外配上了一个华丽无比,镶满了玛瑙宝石的彩色剑鞘,算是附赠之品。 武安民昨夜已经答应下来,自然是不会再推脱,做那惺惺之态,干脆的收下了蝉翼之后,将赵四送走,武安民也是感觉到以后怕是无论如何,都不得不给着善于做人做事的刘能三分面子了。 武安民看着这华丽的完全不像男儿家的剑鞘,心里倒是有些挣扎。 这蝉翼确实是天下少见的至宝。可惜却是走飘逸灵动路子的兵刃,与自己一向的习惯并不符合,再加上这个华丽的剑鞘实在是有些太过华丽,若是把剑鞘扔了不用,似乎又有些不太好意思。 第八百八十章 宝剑美人 “相公,这是什么呀,金光闪闪的好漂亮。” 思平终于从回笼觉中醒了过来,恢复了活力的她蹦蹦跳跳的就来到了武安民身边。 见她对蝉翼感兴趣,武安民也是微微一笑,反手将宝剑递上道:“娘子看看是否合心意吧。” 武安民少有称呼思平为娘子,突然听到这两个字,思平也是俏脸微红,嘟囔道:“谁是你的娘子呢。”手上却是一点不慢,一把接过蝉翼拔了出来。 只见蝉翼那独有的寒气再次扑面而来,将本就有些阴凉的深秋,再次衬的冷了几分。 思平转手舞出了几个剑花,摆上几个架势,身手之间极为矫捷,仍有当日一言不合,就要拔剑怒砍武安民的样子。 武安民也是想起自己与思平那初见时犹如仇人一般的日子,不自觉漏出微笑道:“来,就让为夫试试娘子还有几分功夫。” 说完便从腰间抽出无名,大跨步中就杀了上去,思平哼哼一声冷笑,大叫一声:“看招!”也是丝毫不让,舞起蝉翼冲上。 思平虽然已是久未与人动手,但打下的底子仍在,一招一式见极为扎实,加上蝉翼这轻薄柔软的剑身搭上思平专走轻盈飘逸路子的身法,更是相得益彰,一上手便是极为默契,宛如配合了多年的好搭档一般。 武安民单手持无名,也是亦步亦趋,半步不让。 一时间广场上男的玉树临风,举重若轻,潇洒无比。 女的青春靓丽,上下翻飞宛如花间蝴蝶。 若是有人在此刻路过,定会被这神仙一般的眷侣惊的呆住。 两人就此在广场上你来我往的打了足有两百余招后,思平终于是一声娇嗔,连续数个跟头无比华丽的朝后翻动,拉开了距离。 思平距离的喘息着道:“不打了不打了。你这人哩,一点都不让着人家,一点意思都没有。” 武安民苦笑道:“若我不让你,你居然认为自己可以在我手下走到两百招嘛?” 思平无比可爱的伸了伸舌头道:“我不管,总之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就应该让我砍上两剑出出气才好的。” “是谁又惹姐姐生气,要让姐姐砍他几剑才能出气这么过分的。” 武安民听到张春华的声音,还以为来了救星,立刻喜滋滋的转身道:“春华你来评评理,我送她宝剑,陪她过招,她却还要砍我几个透明窟窿,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你可要替我主持公道啊。”说完还漏出一个无比可怜与委屈的表情来。 思平气鼓鼓道:“哼,妹妹你不要听他胡说,你可知道这柄剑是怎么来的嘛?是这家伙昨晚逛青楼,人家老板送的。你说若不是经常去,消费的极多,怎会平白无故送他这等大礼。送也就算了,居然还只有一柄,岂不是让我们姐妹反目嘛?倒是妹妹来给我们评评理,看看是谁的问题大。” 武安民哪想到思平转瞬间就黑白颠倒,抹杀事实,还没来及反驳时,张春华就已经挥舞着拳头掐在武安民的腰间道:“居然去逛青楼,还敢让我给你主持公道,好呀,就让你知道我们张家的公道是如何主持的。” 第八百八十一章 携手而来 与二女又是厮闹了一大场之后,武安民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不知道被她们掐了多少下,好在房玄龄与刘伯温及时赶到,看着三人无比羡慕道:“若我妻子也可这么与其他女子和睦相处,那就完美了。也不必我昨夜早早就回家,欣赏不到殷沐舒的绝美舞姿。” 思平立刻翻着白眼道:“殷沐舒?我好像听过这个人,是荆州还是徐州的头号名妓吧?相公真是好福气呢。” 武安民只感觉到腰间的手又紧了几下,急忙大喊冤枉,同时眼睛撇向二老,请求支援。 刘伯温立刻会意,点头道:“我听说安民昨晚走的极早,想必是家中有娇妻,不愿在外留宿吧。连殷沐舒明目张胆发出的请求同宿的要求都置之不理,只是将她送回屋中就抽身而退,确实是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值得我辈学习与当作榜样啊。” 武安民听完前半句,还以为刘伯温有点良心,哪知听完全部,除了瞪大眼睛看着这两个以为是救兵,结果是逗逼的不良家伙,和忍不住又是发出一声惨叫外,再没有任何话说。 “哼,相公昨晚想必很痛苦吧,天下第一名妓的邀请都拒绝了呢。” 武安民再不敢指望那两个老不羞,急忙求饶道:“没有没有,一点都没有。我对野花没有半点乐趣。哪有思平与春华这样藏在家中的鲜花柔美香甜呢。” 思平原本仍旧不愿意放过武安民,好在张春华还是识得大体,拉住思平道:“两位先生来找相......来找安民,应是有事商量,不如我们先回避一下吧。” 刘伯温急忙摆手道:“不回避,不回避,我这次就是来找你们两个的。这小子做的一手好甩手掌柜,什么辛苦事都交给我这个老骨头,哎,劳碌命哟。今日我约了邺城最好的裁缝来给你们量体制作嫁衣,现在已经到了家里了。你们还是随我一同吧。” 二女听到嫁衣,双眼同时都是一亮,古往今来几千年,有哪个姑娘不想在婚礼之上,穿的漂漂亮亮,艳压群芳呢?一时间立刻忘记了武安民,蹦蹦跳跳的随着刘伯温去了。 房玄龄则是微笑着坐在凳子上道:“听说安民昨夜确实是艳福不浅?” 武安民摆手苦笑道:“艳福是没错可惜全是桃花劫。”接着便把整个事情叙述了一遍,听的房玄龄也是连连称奇,最后更是佩服道:“安民正是血气方刚,干柴烈火的年纪,却可以拒绝这等优惠,实在是让老夫佩服啊。” 武安民道:“只是运气好罢了,那一刻我也不知为何,只是本能觉得绝不可吻她,至于我自己,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是个十足的好色之徒呢。” 房玄龄哈哈笑道:“安民实在是有趣之际的磊落之人,实在让人佩服。” “房老不要再给我戴高帽了,我实在是承受不住,房老不如说说来找我做什么,另外昨晚可有什么发现么?” 第八百八十二章 保卫皇宫 房玄龄收起笑容,正色道:“昨夜我们两个老骨头故意没有带上任何护卫,只有柯毕和几名曼巴军中最得力的高手暗中潜伏跟随。可一路上他们却没有发现任何痕迹和跟踪的人影。恐怕是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 武安民摇头道:“可我自己离开时,也没有感受到任何跟踪盯梢的人。要么是他们高明至连我们都发现不了,要么便是我们真的错估了他们。” “朱统领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和动静么?” 武安民摇头道:“仍旧是没有任何进展,但最少也丝毫没有被人怀疑。那个所谓的青龙堂主,更是昨日消失了一整日不知干什么去了。” 房玄龄道:“但最少现在他们浮出水面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多。青龙堂主不说,那殷沐舒这等身份,恐怕十有八九也是四堂主之一,至于那个男人,是宗主甚至副宗主也不是没有可能。” 武安民点头道:“我们只需要自己小心谨慎,不给他们任何机会,越来越着急的只会是他们。朱统领今早已经派人牢牢将殷沐舒和他房内的那名男人监视和跟踪起来。我相信,真相和真正的敌人,一定会自己浮出水面的。” 房玄龄则是有些担忧道:“那青龙既然说了这事儿是刘备与曹操共同撮合而成的,那我们需要担心的,很可能将不只是去忧阁。还有曹刘派来捣乱的精锐人马。千万别忘了我们是怎么将陛下从许昌带回来的。” 武安民浑身一震,正色道:“房先生的意思是......连我可能都是那个佯攻的诱饵么?” 房玄龄道:“宁信其有,莫信其无。这种事情,既然我们能做,刘备能做,那便所有人都能做。最怕就是我们所有的注意力被吸引至你我等几个文武大将身上,最后却被声东击西,丢了我们最重要的筹码。那时就轮到我们体会他们现在的进退两难了。” 武安民道:“还好我们现在想到了,我与陛下的关系又非常不错,最少我们不需要担心陛下三言两语间就跟着敌人跑掉。而且邺城终究是我的地盘,有心算无心可以,我们防备十足的情况下,他曹刘凭什么从深宫厚墙之中,将陛下劫走呢?” 房玄龄却道:“但仍旧是不能放松的。如今武平正好在宫内任少傅一职,不如向陛下申请,再给平儿寻一个皇宫内城守将的职位,一同担起守护皇宫的任务。” 武安民喜道:“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我这就去找陛下请官,只要有平儿在,控制了皇宫的防备力量,那我们就可放心,陛下绝不会出事。” 房玄龄更是道:“最好再将你的曼巴军抽出几百人,派上几名靠谱的人一起守卫皇宫!” 武安民点头同意道:“就让日月星辰四个人去吧,他们本来就长时间驻守邺城,对城内的情况最为清楚。而且无论身手头脑还是忠诚度都绝无问题,应是最好的人选了。” 第八百八十三章 悠闲时光 接下来的半个月,都在古井无波的日子中平安度过了。 继续卧底于青龙和尚身边,负责迎接去忧阁主的朱骥,在这几日中不但并没得到任何指示需要他与谁接头,甚至连青龙和那副宗主的面,也再没见过。好像这几人都人间蒸发了一般。 同时朱骥关于赵朗和殷沐舒更加详尽的报告也已经送了过来。 赵朗在十常侍倒台之后立刻转为地下,不再抛头露面,直到十八路诸侯攻打虎牢时,他才再次冒头,做为内应为曹操打开了通往洛阳的大门,更在之后曹操追杀董卓失败惨遭埋伏,几乎丧命的时候,为曹操伸去了无比重要的援手,也因此,赵朗得以在许昌和洛阳等地,继续发展了这十数年。 直到数年之前,赵朗因一些生意上和曹家公子互相争风吃醋闹得过大,彻底得罪了曹操,这才举族逃走,南下荆州。 曹操念在当年的情分,倒也没有斩尽杀绝,紧追不放。 可这份看起来充实的报告,却仍旧没有解决掉武安民的任何烦恼,反而更让他发现这赵朗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商人那么简单。审时度势,看准机会,立刻一往无前的下出重注,与其说他是一个商人,不如说赵朗是一个胆大心细、雷厉风行的顶尖赌徒。 而殷沐舒,则更是没有任何进展,除了知道她那数不清的面首和裙下之臣都有谁外,再没有更多的消息和情报。 至于太史慈、慕容垂等爱热闹爱逛青楼的家伙,自从得知了殷沐舒不是善类之后,则是彻底不再去打她的注意,虽然如仙楼仍是照去不误,但却每次都拒绝了殷沐舒。 慕容垂的天才脑瓜更是想出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殷沐舒是武安民看上的女人,哪怕并不会娶她过门,但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也绝不会碰嫂嫂半根头发。 这借口自然是气的武安民嗷嗷乱叫,而思平和张春华更是借机掐了武安民不知多少下,恨的武安民一看到慕容垂与太史慈,就恨的牙痒痒,想要狠狠揍这俩混蛋家伙一顿。 负责房玄龄与刘伯温安全的柯毕,则是这半个月最为辛苦的人,没黑夜没白天的守着老二位,却是没有半点收获。手下的士兵可以几班来回倒,可他却是亲力亲为,事事认真负责,已完成武安民布置下的任务。 如果房玄龄还能称得上乐呵呵的怡然自得,除了上朝与整理政务外,便是四处喝茶下棋,倒也是快乐自得。 刘伯温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与闲情雅致了,全权接手了武安民的婚礼策划之后,他便是没白天没黑夜的忙碌起来,所需的一应材料,物件,装饰,衣衫,配饰全交给了他,中间还要抽时间要去城外瞧一下衣冠冢的进度,忙的他恨不得给自己生出八条腿来。 武安民则是最闲也最舒服的一个,这十几日中他彻底放弃了早朝,向汉献帝告假,美其名曰准备婚礼,彻底将朝堂上的事情放开了来。 无比放松与悠闲地武安民,这一日又是独自一人在家,思平与张春华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武安民索性便一人离开了家,准备到大街上转上一转。” 第八百八十四章 河边偶遇 早已进入腊月的邺城,虽然还未下起冬季的第一场雪,但路边行色匆匆的百姓,无一不是缩着脖子搓着手,尽量的为自己争取些许温暖。路边的摊位比起月前少了足有一半,愿意驻足观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显然都是已经受不得这明显降下的温度,尽量减少了在室外活动的时间。 相比较而言,那些处于室内的酒馆茶楼饭馆,生意则是大大的好了起来。尤其是烤上一炉熊熊的烈火,散发着无限热量的小酒馆,更是到处都人满为患,闲着无事的民众聚在火炉的四周,三三两两的各自讲着自己的八卦闲话,也是乐的舒服自在。 武安民漫无目的的在东西大街上来回转着,看着这些在自己努力之下,过得很是幸福与无忧无虑的百姓们,也是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有些自恋起来。 不知不觉之间,武安民已是走到了邺城的西南边,这里流淌着城内最为重要的水源-漳水。 此时漳水距离上冻显然还有一段不少的日子,虽然比起汛期的流水少了不知多少,但仍旧潺潺流过,不住发出哗哗的水声。 “兴国公果然是好雅兴,这么天寒地冻的时刻,却宁愿独自一人在这里看着城墙与河水发呆么?” 一个满含着哀怨,又无比好听的声音,从武安民的身后传了过来。 并不是武安民没有听到脚步声,只是他早早的分辨出,这声音的主人,哪怕从背后靠近自己,也无法对自己造成任何威胁。 武安民头也不转的道:“不过是忙里偷闲罢了,这几日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倒是沐舒你,怎么有时间出来闲逛。不应该是好好补觉,晚上才有精神应付那数不清的狂蜂浪蝶么?” “你还好意思说。”殷沐舒的声音更多了三分气恼,对着武安民道:“你那几名兄弟,到处宣扬我已是你的女人,连他们都不敢找我唱个曲儿跳支舞,其他人哪有半个敢来如仙楼找我的?偏偏唯一有胆子来找我的人,又宛如失踪了一般再不见踪影。这半个月人家不知有多清闲,几乎晚晚都是画好妆容后就在屋中独守空房。” 武安民心中暗道才怪,最少还有那名胡须大汉来陪你渡过长夜。可面上当然无法这么说,回过头微微一笑道:“不过是子义他们胡乱猜测,无聊犯傻罢了,我等下就找到他们,让他们不许再乱说半句。” 殷沐舒似恨似娇的撇了武安民一眼道:“这样便人人都可知道,沐舒刚到邺城,便被邺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给抛弃了嘛。” 武安民潇洒的耸了耸肩道:“清者自清,只需问心无愧,那些无趣的人又能多嘴几日呢?” “可若我不愿清白,又问心有愧呢?” 殷沐舒的双眼几乎在刹那间便充满了水雾,一对明亮的杏眼变得朦胧模糊起来,配合整个人慵懒难名的气质,哪怕武安民明知她不怀好意,心有杀机,也是忍不住生出要将她一把揽入怀内好好爱怜安慰一番的冲动。 第八百八十五章 别样较量 “兴国公就真的连正眼也不愿瞧沐舒一下么?” 殷沐舒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哭腔,武安民哪想到她说哭就哭,有些措手不及道:“沐舒你想多了,你这种绝代佳人,只要是正常男人,都难以拒绝你的好意与垂青。” 殷沐舒忽然加紧了两步,整个人投入在武安民的怀内,彻底哭了起来道:“什么绝代佳人,沐舒知道都是骗人的。男人们图的不过是沐舒的身子,沐舒自己更早已是残花败柳,人人皆可采摘的野花。兴国公这种人,自然是不愿多看沐舒一眼的对么?” 武安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怀内的殷沐舒,一时间居然有点不明白她究竟是真的演戏,还是已经假戏真做,联系到自己悲惨的身世,彻底放开自己痛哭起来。 对于美女,哪怕是不怀好意的美女,男人总是难以真正狠下心来说出拒绝的话。更难以将她推出自己的怀抱。武安民悬在半空的手终于还是缓缓落在了殷沐舒的背上与头上,不住轻抚着她,淡淡道:“沐舒何必自怜自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沐舒绝不该如此的。” 殷沐舒似乎被武安民的诗句再次震撼一般,整个人更加毫无忌惮与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两人就这么站在河边,一个双手爱抚,一个吹头痛哭,过了不知有多久后,直到武安民感觉自己这冬季的厚衣都已经湿的差不多了,殷沐舒方才将头从武安民的怀中抬了起来,原本精致好看的妆容,也在这一番痛苦之中,变得有些花。 殷沐舒看着武安民有些咧开的嘴角,突然捂着自己的脸娇嗔道:“不许看,不许看,我现在一定丑的和一只花猫一样。不要你看这样的我。” 武安民却是双手拉住殷沐舒的双手,不待她有任何抵抗,轻轻地拉开,漏出仍旧梨花带雨的俏脸道:“别动,这才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儿,之前的你,虽然一举一动都可勾魂夺魄,乱人心神,可我总觉得那不是真正的你,而是你多年来练出的面具。只有这一刻,我觉得这才是你。” 殷沐舒愣了一下,突然低头道:“哪有你这样的,不喜欢人家最美的时候,却挑着我最难看的时候夸我。”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现在的你,才真的有点嫦娥下凡,投入凡间的感觉呢。” 殷沐舒的双眼再次漏出难以理解的神采出来,双唇更是忍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武安民眼看她双唇此刻未有半点唇脂,知道她定没有将那要命的毒药涂在嘴上,当下再不犹豫,也不愿再强行压制自己的欲望,终于低下头,重重的吻在了殷沐舒的嘴上。 殷沐舒整个身体在四唇接触的刹那间,突然整个僵硬了起来,可在武安民的攻势之下,几乎立刻就变得无比柔软,不住的散发着迷人的热气,殷沐舒自己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武安民的热吻之中。 第八百八十六章 虚以委蛇 唇分。 殷沐舒的双脚几乎已经彻底软掉,全靠将自己倚在武安民身上才能勉强站着,娇嫩的小口微微张着,缓缓地出着气。 殷沐舒有些气恼道:“你这人,怎么说亲就亲上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可是大街上啊。” 武安民搓了搓自己的鼻子道:“可同样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却有人一把扑在我的怀里呢。” 饶是殷沐舒久经欢场,也是忍不住粉拳敲在武安民的身上娇嗔道:“但沐舒很高兴呢。自己并不是不入兴国公的法眼,只是因为兴国公是个有原则的男人罢了。” 武安民挠了挠头,有些窘迫道:“惧内也算是有原则嘛?” 殷沐舒忍不住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道:“总之沐舒不管,今晚你必须到如仙楼找我,不然人家就找到你的门上,向你的夫人们痛陈你光天化日之下占人便宜的事情。” 武安民暗道让你上门去那还得了,只得是举手投降道:“算你赢啦,今晚我定会到如仙楼找你。” 殷沐舒立刻喜笑颜开,一对可爱的杏眼变作两道月牙,又在武安民的唇上轻啄了一下道:“不见不散。”说完就转身飞也似的逃走了。 武安民摸着自己扔留有余香的双唇,忍不住感慨美女确实是有些别样的特权。虽然明知道殷沐舒不怀好意,甚至随时会取自己的性命,但仍是难以抵抗,或者说不愿意去抵抗她的魅力。 武安民摇了摇头,也是转身朝着自己家中走去。 “不行,不许你去。这个蛇蝎妇人,上次已经想要取你性命,你这次还敢去与他私会嘛?” 武安民看着大发雌威的思平,双手连连摆着道:“我自然知道她不怀好意,这也是无奈之法。我们明知去忧阁的刺客已经大举进入邺城,却一点也抓不住他们的尾巴。眼看大婚将近,若是拖到那一天还抓不住敌人的虚实,我们很可能将会付出极大的代价。这种情况下,我除了亲自犯险,打入敌后外,还能有什么方法来改变现在这死水一般的局面呢?” 思平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嘛?你是不是还想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使用美男计,让那女人弃暗投明,接入府中呢?” 武安民看她醋意大发,急忙摆手道:“上次我不知她有歹意,都可以全身而退,连手都没有牵她一下,现在明知她不怀好意,怎么还会老实上钩?” 思平转过脸不看他道:“总之我不管,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但这种烟花女子,还心有歹意的,我绝对不许她进门的。” 武安民苦笑道:“哪有你想的这么远,我保证对她没有半点歹意,更没有任何把她娶进门的想法,有你和春华两位美娇娘,难道我还不满足嘛?” “那谁知道,你们男人有哪个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毫不自觉呢?” 武安民看思平意见实在是太大,举手投降道:“那就派人去送一封信吧,告诉她今晚我有事,就不去找她了。” 第八百八十七章 温柔陷阱 思平叹了口气道:“那岂不是传出去又是我吃醋善妒,你夫冈不振嘛?哎,去吧。我并不是吃醋争宠,只是实在担心你的安全,你这人一向心软,我还不是担心你被她三招两式迷的神魂颠倒,最后不小心着了她的道儿。” 武安民一把抱住思平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意。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就是你了,等我今晚回来,给你煮一碗秘传的泡面,好么?” 思平这才叹了口气道:“一定要小心,我真的很担心你。若是明刀明枪,这天下谁来你也不惧,可若是温柔陷阱,暗箭伤人,那真的防不胜防。” 武安民在她唇上印了一口道:“放心吧,我今晚不喝她一口酒,不吃她一口菜,全部自带如何?想来就算我不消费他们的东西,那刘能也绝对不会把我赶出大门吧。” “噗嗤”的一声,思平终于宣告失败,被武安民成功破功,但仍旧是义正严辞道:“今晚我就不吃饭了,只等着你那绝世泡面。今晚我想吃牛肉味的。” “没问题,红烧牛肉,是我最擅长的口味了。” 思平站起踹了武安民一脚道:“快滚吧,看你那迫不及待的样子,最好是死在如仙楼里。” 武安民色变道:“可现在刚过中午,连饭都没吃呢。” “我才不管你,去找那个女人吃饭吧,家里没有你的饭了。” 说完便是不依不饶的将武安民强行推出了屋门。 当月上中天,华灯初上时,武安民便又是独自一人,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如仙楼的门口。 因并未提前知会刘能,守在门外迎客的几人也并未认出他便是武安民。但从他不俗的气度,睥睨天下的神采以及无比华贵的服装,都看出这人定然是一头待宰的肥羊。 一名风韵犹存的老鸨一步三摇的甩着自己的腰臀,羞答答的迎上武安民道:“这位公子,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么?看着你有些面生呢。”边说还毫不吝啬的用自己的身体,在武安民身上不断的蹭着。 武安民笑道:“并不是第一次来,只是上次是刘老板亲自接待,所以你们可能不认识我吧。” 老板的朋友!还是亲自接待的朋友! 那老鸨立刻更加来了兴头,不由分说的便拉着武安民朝里走去道:“那不知公子这次几个人来?要找哪位姑娘?还是准备尝尝鲜呢?奴家有几个女儿,都是又美又乖,保管让公子今夜满意而归。” 武安民道:“今夜只有我一人,你也不必惊动刘老板了。我找沐舒姑娘,只要她一人来房内陪我就行。” 那老鸨身子震了一下,稍稍挪开一点距离道:“公子,奴家与你投缘,又极聊得来,这才跟你说下这私房话。这殷沐舒虽说挂着我们如仙楼头牌的名字,可却是从未接过客人,公子若是慕名而来,还是换一个的好。” 武安民大感有趣,故意道:“为何?难道是沐舒姑娘挑三拣四,不是她喜欢的客人遍一律不见,还是专门有名美貌的丫鬟替她把关呢?” 第八百八十八章 独处时光 那老鸨夸张的左右看了两眼,低声道:“实不相瞒,并不是沐舒姑娘挑三拣四,而是实在没人敢要她相陪。” “她是老虎不成,居然人人畏之如虎?” “是老虎的不是她,是她的男人。”老鸨又是左右看了几眼,确定没人后,才又压低了几分声音道:“她的男人,正是如今的汉氏栋梁,兴国公大人。你说,这邺城之中,还有谁敢与兴国公争风吃醋,争抢女人呢?所以为了公子好,奴家还是希望公子再考虑一下,不要误了自己的前程啊!我这里漂亮的女儿多的是。各个不输殷沐舒呢。” 武安民笑道:“我也不信那兴国公是这等小气之人,你就帮我安排吧,赏钱一分少不了你的,都给我按照最高的规格布置就是了。” 说完武安民随手掏出一枚金子道:“尽管安排吧,不够了再来找我要。” 老鸨见武安民出手如此大方,暗道十有八九也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故意来与武安民打擂台,知道这类公子一向是越劝越来劲儿,索性也不再劝,将武安民领入后院一个独立的小阁楼处,便请安离开。 武安民并没有在屋中等待太久,不消片刻,满桌的饭菜水果酒水就已经全部上了桌子,而几乎就在所有仆人退出之后,门便再次打开,一道向风飞也似的朝着武安民飞奔而来,一把撞进了他的怀里,不是殷沐舒还能是谁呢?” “沐舒还以为兴国公不来了,等的你好苦。” 武安民反手搂住他道:“既然约定好了,又怎会不来呢?快起来坐好,咱们好好的说几句话。” 殷沐舒又在武安民的怀中很是舒服的蹭了几下后,方才听话的坐起,可身子却是依旧紧挨着武安民,没有留出半点缝隙。 武安民苦笑道:“门还开着呢,好歹先将门关上,你再挂在我身上不好么?” “不好不好,你等下肯定又是匆匆而去,沐舒才不愿浪费时间去关门呢。” 武安民摇了摇头,这殷沐舒确实是每句话,都可以戳中男人最舒服的点,让人难以拒绝。 武安民随意的挥起一手,一阵悠然的掌风立刻穿越过数丈的距离,“碰”的一声,将门紧紧关住。 殷沐舒却仍旧如长在武安民身上一般,也不喝酒吃菜,只是仅仅靠在武安民的身上。 武安民道:“沐舒你究竟要干嘛,我中午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了,我们聊聊天吃点东西行么?” 殷沐舒却是抬起头,双目中满含着雾气道:“沐舒虽然是烟花女子,可今生从未如此低三下四过,正相反,若即若离,忽远忽近,不让男人们轻易得到我的身体,更是我一向的宗旨和敛财的方式。可面对兴国公,沐舒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要放掉所有的尊严,毫无尊严的求欢。兴国公啊,奴家已经如此了,你还要人家怎样呢?沐舒知道你今夜还要回家,只求一夕之欢愉,连留宿也不奢望,这样也不行么?” 第八百八十九章 好景不长 武安民看着殷沐舒那渴望的眼神,一时间居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整个人有些愣在了那里。 殷沐舒看到武安民眼中和行动上的犹豫,双眼中的清泪再不受半点控制,成股留过整个脸庞。 “既然如此,那沐舒再不敢纠缠兴国公,就此别过吧。” 边说双眼中的泪痕更是接连不断的朝下涌出。无比凄然的就要站起离开。 那一刻殷沐舒脸上留过的,有自卑自弃、自怜自艾,说不出的悲凉沧然。 武安民的心在这一刻被彻底击中,尤其是她发现殷沐舒并没有抹上那要人命的唇脂,而是淡妆上阵。不知为何,武安民再不愿相信,这一刻的殷沐舒是在演戏,是为了麻痹自己而惺惺作态。 一把将站起想要离开的殷沐舒拉入怀内,武安民在她的耳垂上轻轻的吹了口气道:“你不施粉黛的样子,真的很美。” 殷沐舒娇躯忍不住的一颤,只觉得自己的樱唇已经被人极有攻击性的占据,接着便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天旋地转与说不出的幸福。 当云收雨歇之后,武安民仍旧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小猫一般趴在自己胸口休息的殷沐舒,涌起无限爱怜的同时,却是一阵阵的头痛。 自己终究无法只把她当作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更没法在一夕之缘后便将她再度当做陌路之人对待。 殷沐舒此时突然坐起,在武安民的唇上印了一口后娇声道:“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么?你这人说来就来,都不提前打个招呼的,现在人家饿死了呢。” 武安民失笑道:“刚才似乎并不是我在喊着不够不够呢。” 殷沐舒俏脸一红,饶是她见惯这类场面,夜终究还是个女儿家,一口咬在武安民的肩膀上后,恶狠狠道:“等下再要你好看!” 说毕就这么推开被子站了起来,毫不介意自己那无比姣好的身材,一览无余的展露在武安民的眼前。 就在武安民痴痴地看着这人间尤物,有些难以自拔时,武安民的双眼突然猛地睁大了起来。 随意的披上了几件衣服的殷沐舒,居然在给自己补妆,而要死不死的,她手边拿着的唇脂,与她们第一晚相见时的颜色几乎一样。 无比的艳丽多姿,引人注目。 武安民满腔的柔情几乎在殷沐舒将樱唇印在唇脂上的瞬间便彻底凉了下来。 殷沐舒仍未有丝毫察觉,回过头无比灿烂的笑道:“兴国公仍要在床上坐到何时哩,来与沐舒一起吃点东西吧。” 武安民仍旧心怀侥幸,穿好衣服下床走至桌边,随口问道:“沐舒你的唇脂很特别,说不出的诱人呢,是我们初见时的那一支么?” 殷沐舒愣了一愣,显然没想到武安民突然说到自己的唇脂上,但只有一瞬间的迟疑之后,殷沐舒便再次妩媚的笑起来道:“是我在荆州买的呢,也是我最爱的颜色,兴国公要不要尝一下它的味道呢?”边说还极为诱惑的伸出了香舌,在唇边舔了一下。 第八百八十九章 虚情假意 武安民对于殷沐舒,再没有半点幻想,取而代之的只有满心的鄙夷与不齿。 在他的眼中,从未因殷沐舒的出身而掀起过她,甚至知道她对自己的歹意之后,也没生出过半点伤心或鄙视。 但当殷沐舒刚才那番亦可乱真的表演之后,再得知她依旧是那个不知谁人派来的杀手后,武安民心里再没有了半点遐想。 既然是敌人,那就别怪我对你用尽各种手段了! 武安民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这种种念头,接着微微一笑,不露声色道:“都说了我最喜欢不施粉黛的你,那样子的你才最真实。” 接着武安民跨上一步,再次搂住殷沐舒,同时另一只手极为隐蔽的掏出了李时珍为他准备的药丸,指尖微微发力,便弹入口中。 “但你浓妆艳抹的样子,更让人想要脱掉你所有的衣服呢!” 说完便是再度吻上了殷沐舒。 这一次武安民再没半点柔情与感动,攻击力十足又充满霸气的近乎强吻着殷沐舒唇上的每一个角落,接着一个翻身,自己坐在凳子上,却仍没有放过她,让殷沐舒面对面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继续肆意的予取予求。 过了不知多久后,殷沐舒方才努力的从武安民的魔掌之中挣脱出来,距离的喘息道:“等下再来好么?人家现在真的很饿呢。” 武安民漏出霸道的微笑道:“那就多吃点,等一下我可不许你再吃第二顿了。” “人家哪有那么能吃啊。” 武安民坏坏的一笑道:“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 殷沐舒俏脸又红了一下,这才扭捏道:“先让人家下来好么?沐舒真的很饿了。” 武安民这才放过她,让殷沐舒自己爬了下去,还直接逃跑到武安民正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几乎就是一张桌子上最远的距离了。 武安民看着她小女儿家的动作,有趣道:“怕我吃了你么?跑那么远干嘛。” 殷沐舒做了一个鬼脸,无比俏皮道:“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大色狼,快点吃东西。” 说完便是非常没有形象的大吃起来,每道菜居然都吃了不少,食量很是不小。 武安民却是一筷子也没有动,只是手拿着筷子,静静地看着殷沐舒。 殷沐舒大快朵颐了许久之后,方才感觉到有什么不对,抬起头看着武安民,好奇道:“你在干嘛啊,快吃呀,我自己吃,会显得我像个大胖子一样。” 武安民仍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柔声道:“我在想,怎么能让我武安民的女人离开这种地方,不用再面对任何男人,与他们虚以委蛇。” 殷沐舒笑道:“那恐怕就只能把人家娶回你的兴国公府了呢。不然人家上无父母,下无兄弟。离开了如仙楼,便只能去天桥下面睡桥洞了哩。” “好啊,就娶你入门。思平与春华都是极好的女孩儿,她们绝不会因为你的以前就欺负你看不起你。反而还会加倍的疼惜你。只是苦了我,以后家中就有三支雌虎,我怕是再也来不了如仙楼之类的好地方了。” 第八百九十一章 借力打力 殷沐舒愣了一下,接着道:“兴国公可知有多少人对沐舒说过这样的话?” 武安民极为潇洒的抖了抖肩道:“我不在乎,因为你都没答应不是么?你只要答应了我,便再也不用去面对那些狂风浪蝶了。” 武安民已经打定主意,将计就计,借力打力。既然他们要与自己玩这种爱情游戏,引自己上钩,那自己便也再不遵守底线,拿出全部的本事来搅乱殷沐舒的芳心。 殷沐舒却仿佛没听到一般,仿佛自言自语般道:“他们有些是得到我之前,随口许下的承诺,有些是在欢愉之后,在枕边吹出的香风,也有些只是为了所谓的面子,想要娶我这样一个女子回家证明自己的魅力。可我能感觉到,他们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想要娶我这个人的。” 武安民道:“我说了,我才不在乎有几个人说过什么或是做过什么。我武安民说出的话,一向算数,也一向不胡乱说些什么,尤其是对我的女人。沐舒你知道为何我不爱混迹青楼,寻欢作乐么?因为我无法像子义他们,逢场作戏,一觉醒来便可忘却一切。我更不喜欢随便就和什么人在一起,虚情假意,我不喜欢。” 殷沐舒仿佛看着从未见过的外星生物一般看着武安民道:“可就算你真的愿意娶我,可你家中的美娇娘呢?她们怎会愿意与我一个人尽可夫的烟花女子共侍一夫呢?” “人人生来平等,陈胜可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自然不只是针对男人。且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寻欢作乐。女人自然也可以,无外是能不能接受的问题。我只希望我的女人与我在一起后便一心一意再不想他人,至于之前的,我一点都不在乎,也不会去想,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更何况你又不是天生贱命,人尽可夫,不过是一个生来命苦,陷于青楼的可怜女子罢了。” 殷沐舒的双眼中再次忍不住泛出泪花,武安民这男女平等,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理论,实在是她生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在这强烈的冲击力下,殷沐舒全身都有些颤抖,忍不住道:“可你怎么知道,我对你不是和对其他人一样,只是虚以委蛇,为了生存而找上一棵大树,好依身乘凉呢?” 武安民漏出无比自信的表情,铿锵有力道:“因为我武安民,自认是天下间最有魅力的男人。我才不信沐舒可以顶得住我的魅力。无论屋内还是屋外。” 殷沐舒显然想起了武安民刚才的威武,忍不住俏脸一红,接着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玉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樱唇。 武安民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了一抹希望。 若她告诉自己,她其实是个来杀自己的杀手,并让自己回去医治这绝不是无药可救的剧毒呢? 自己是否能选择原谅她,并真正的接纳她进入自己的府中呢? 武安民看着面前的殷沐舒,双目中满含着期待,他发自内心的希望,殷沐舒这杯毒药,可以真的去掉自己的毒性。 第八百九十二章 彻底死心 殷沐舒的手,缓缓地又从自己的唇上放了下来,双目中透出一股凄然与挣扎,片刻之后,她的眼中便只剩下了悲哀,殷沐舒的唇再次缓缓张开道:“郎君,再爱人家一次好么?” 武安民看着媚眼如丝,诱人无比的殷沐舒,心中剩下的却只有失望和难过。 殷沐舒终究还是在自己和组织之间,选择了组织。 武安民嚯的一下站起,三步并作两步走至殷沐舒的身边,将她横抱而起,重重地扔在了床上。 “你终于还是拒绝了我。” 武安民在殷沐舒耳边最后说出了一句话后,便再不与她有任何交流,宛如争伐战场一般,又宛如拼命的泄愤一般,在这三尺之地尽情驰骋,肆意挥洒。 武安民离开如仙楼时,早已经到了深夜,连一向代表着邺城最为热闹繁华的夜生活的如仙楼,都已经陷入了一片沉寂,大部分人要么已经离开,要么在房中肆意制造着下一代。 武安民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之上,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是失望还是自怜,但最少这一切,应该都会在明日自己“身死”之后,告一段落吧。 如仙楼,殷沐舒的房间内。 那名髯须汉子双目冰冷的站在殷沐舒的窗前,看着如烂泥一般躺在床上,双目中仍在流泪的殷沐舒。眼中闪过了一丝瞧不起的鄙夷,缓缓道:“哼,怎么了,毒死了自己的情郎,觉得对不起他,想要相随而去,还是想要去告诉他他命不久矣啊?” 殷沐舒仍是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一句话没有说出。 那髯须汉子不耐烦道:“我在问你话,你是被他弄傻了么?我告诉你,这是我争夺世子最重要的一次机会!绝对不容许有任何失败。事成之后,你想要做皇后,我就让你做皇后。你想要去找我三弟,那你就去找我三弟!但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做好,若有半点疏漏,我会让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殷沐舒苦笑了三声,缓缓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任凭被子滑落而不管,悲切道:“我就只能是一件物品或是工具么?你就不能讲我当做你的妻子么?” 那汉子呸了一声道:“你自己做了什么,经历过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么?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但你自己都不知与多少人睡过了吧。这样的女人,你觉得我一个日后的天下之主,我会要么?” 殷沐舒颓然的躺倒在床上,再次仰目看着天花板,声音中已是再没有了半点气力,缓缓而道:“你出去,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髯须汉子冷笑一声,恶狠狠道:“你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你。但这件事你绝对不许一时冲动,就给我毁了!不然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生下来!我们所有行动,都会在武安民暴毙之后展开,在那之前,你就在这个屋子中好好的待着吧。” 说完再不愿看一眼瘫倒在床上的殷沐舒,推开窗户便消失不见。 “给我看好她,不允许她离开这里半步。” 楼下的髯须汉子,对着几名藏在暗中的守卫吩咐之后,又仰天看着头顶的明月,缓缓道:“但愿一切顺利,助我曹家从夺这天下!” 第八百九十三章 用心良苦 武安民在回家的路上,拐了一趟锦衣卫的指挥所,给朱骥留下了一条密令之后,便再不犹豫,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看着仍旧撑着眼皮,苦苦等着自己回来的思平,武安民心中涌起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思平却是听到动静后,立刻睁眼跳起,发现是武安民回来,这才打着哈欠道:“你这个混蛋,怎么不到明早在回来,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本姑娘都快要饿死了。” 说完看到武安民面色有些不对,立刻道:“怎么了?事情有什么不对嘛?” 武安民叹了口气,终于还是决定不隐瞒思平,将今晚所发生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说完之后的武安民,只觉得说不出的轻松,长出了一口气后看着没有叉过半句话的思平,等待着她的审判。 “说完了?” “说完了!” “没有了?” “没有了。” “那睡觉吧,很困了。” 武安民虎躯一震,失声道:“思平!” “怎么了?” 武安民不安道:“你就不说些什么嘛?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我仍是中了他们的美人计,错得不能再错。” 思平叹了口气,缓缓道:“我能怎么办呢?相公,思平从来不是善妒的人,亦不在乎你将外面的女人娶进家门。我反对的,只是你明知她不怀好意,却还要自己撞上去。说得好听是深入敌后使用美男计。可你究竟是不是见了殷沐舒便不愿拒绝,见色起意,你我心中都如明镜一般。这次是你早知道她的杀机在何处,可若你不知呢?是不是我与春华还未过门,就要成了未亡之人?” 武安民心中更是过意不去,紧紧抓住思平的手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如此了。” “你最讨人喜欢的地方,就是从不讲我当做你的附庸,而是一个平等的人,这是姐夫从没给姐姐的尊重。我不是生气,只是真的担忧,你的安全。要知道你的位置越高,危险就越大,想杀你的人就越多。相公,绝对不要,让我们失去你好么?” 武安民大为感动的紧紧抱住思平,柔声道:“有你在,我就绝不会让自己出事,放心吧,经过今晚,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只要布置得当,他们去忧阁,来多少人,都是自寻死路!” 思平道:“真的没事才好,我真的倦了,我们睡下好么?明天再吃你的牛肉面。” 武安民摇了摇头,无比爱怜道:“你先去吧,我还有一些人要见,有事情要处理。过了这几晚,我们就可以安心的等待新婚之日了。” 思平乖巧的点了点头,独自回到房中去了。 武安民则是坐在屋内,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约来的人。 过了没多久,一脸不爽的李时珍就已经在盖聂的扶持之下来到了屋内。 一把挣脱开盖聂,李时珍打着哈欠道:“我自己不会走路的吗,非要这个家伙夹着我来。” 武安民一向敬重这个神医,也是陪笑道:“事出紧急,还望神医见谅。还是需要你好好查看一下安民的身体,看看是否有什么不适或事中了毒。” 第八百九十四章 布置妥当 李时珍皱着眉头为武安民进行了详尽的检查之后道:“身体里的蝎毒根本就没有进入到血管,就已经被我的良药清除,还化作了养分为你养了几分身子。除了你小子今晚明显是纵欲极多,稍显有几分虚弱外,虽然年轻,你也得注意次数,要知道细水长流,等到有朝一日力不从心,那就真的神仙难救。除此之外再没任何问题了。” 武安民老脸一红,急忙伸手挡住李时珍的嘴巴,回头看看,好在思平仍在休息,不然不知又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眼看着李时珍又是一脸不爽的被盖聂单手提起,大鸟般消失在夜空之中,武安民对这对搭档,也是除了苦笑之外再没话说。 朱骥此时则突然从一个深井之中冒出了头,看着武安民道:“李神医他们来过了么?” 武安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朱骥,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怎么了?看到鬼了不成。” “不是......我就是突然想到,盖先生根本没必要夹着李神医高来低去的受罪,只要走地道就可以保证安全和秘密了。” 朱骥感觉到自己头上冒出不少冷汗,想到正是自己通知他们两人一起来,务必小心敌人的暗哨,却也忘记告诉他们可以走地道,不禁咽了口唾沫道:“保密,保密。这种不快乐的事情,就别四处宣扬了吧。” 武安民也是摇了摇头道:“不错不错,还是说正事吧。” 顿了一顿,将思绪拉回来后,武安民道:“明日这个时候,我应该就会一命呜呼,到时就要劳烦朱统领你,想办法制造出一个最真实最该有的反应了。” 朱骥点了点头道:“这个交给我,我保证可营造出一种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却又不小心泄露出只言片语,让有心人只需稍稍联想,就知是你出了事。” 武安民道:“至于我的“墓穴”,最好是找一个方便伏击、藏兵的地方,好让所有敌人有来无回,逃不出一个。” 朱骥道:“那除了你的那处衣冠冢,便再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至于兵力的问题,这次很可能会有我们内部的人也参与了刺杀,为了掩人耳目,不引人怀疑,最好是从邺城之外的地方调来军队。说完递出一块令牌道:“劳烦朱统领,再跑一趟,将这块令牌给到赵匡胤,着他尽快去山阳调来两万人,并在衣冠冢之内藏身。这小子最是机灵,绝对没有问题。” 武安民又是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道:“皇宫内有平儿和日月星辰在,安全绝对没有问题,也需要你去告诉他们,万事一定小心谨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擅离职守,以守护好陛下和皇宫的安全,为第一要素!至于子义,慕容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做一回群众演员,好好的为我哭泣一场吧。” 接着二人又是极为轻松的,分析了一下整个计划的疏漏和细节,务求一击即中,绝不给敌人任何反抗和逃跑的空间,待思考了所有的可能和变数之后,天色也已经微微亮了起来,朱骥站起伸了个懒腰道:“我去通知各家各户,让他们做好准备,安国公你就安心的去死吧。” 第八百九十五章 曹氏手段 那髯须汉子得意的坐在一处极为阴暗的房间内,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起来。 “哼,武安民,当日你截走刘协。害得我被父亲责罚,处处被老三压制欺辱。哼,今日我就看你能不能变成鬼来翻盘!” 这髯须汉子显然认为已是胜卷在握,一把从后脑处撕开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口子,接着向两边扒拉开来,一张人皮面具立刻分作两半掉了下来,确实是巧夺天工,也难怪朱骥一时间居然没找到他易容的证据。 在看这人,哪还是什么髯须汉子,变做了一个年纪与武安民相若的青年公子,正是曹操如今的长子,曹丕。 只见曹丕得意的站了起来,左右在屋中踱着步子。仔细听着一个个传入进来的喜报。 “李时珍已经进入兴国公府足有三个时辰,至今未出。” “慕容垂匆匆向兴国公府去了。” “太史慈也从城外回来了。” “刘伯温,房玄龄携手同行,进入兴国公府。” “太史慈和公孙康一起出来了,这两人联络了两位城守,将邺城牢牢的互住,不许任何人出入了!” “慕容垂与柯毕,带领曼巴军士,开始在城内四处巡逻抓人,如今邺城已经人人自危!” 曹丕淡淡的听着,却是仍未睁开眼来,直到一个胖子走进密室之内,笑呵呵道:“恭喜贤侄!那武安民应该是一命呜呼了!” 曹丕惊喜的转过头来,笑道:“刘老板说的可是真的?” 来人正是如仙楼的老板刘能,只见这胖子仍旧是那副谁都不得罪的弥勒嘴脸,笑道:“我留在兴国公府内的人给我传出消息,在所有重要人物聚集的主宅之内,于半个时辰前传来了一阵悲惨无比的哭声,所有仍在宅内的人,都是如丧考妣,目光呆滞,若是他武安民度过了这一劫,又岂会有这般样子?” 曹丕双目放出光来道:“好!好得很。哼,武安民这颗大树既倒,其他人还能成得什么事?他这兴国公府,倒是住了没有一个月,就要再换主人了。” “公子今日立了这等大功,日后曹公重返邺城,还不是你想要什么奖励,就可以给你什么奖励?别说一座兴国公府,就是想要当今陛下的寝宫,怕是也不成问题!” 曹丕无比得意的哈哈哈大笑起来道:“早听说武安民的两名娇妻美貌无比,称得上人间绝色,到时我定会好好宠爱他们一番。不过现在吗,仍旧需要谨防武安民使诈,刘老板,让你的人尽量出去多收集消息,看看如今情况如何,我们务求一击必中,绝不可有任何闪失大意。” 刘能恭敬无比道:“是,公子尽管交给刘某便是,他日曹氏得了天下,公子接替了曹公的班,万万不要忘了小人才是。” 曹丕哈哈笑道:“我曹丕从不会亏欠任何一个跟随我的人,刘老板尽管放心,等到了那一天,无论什么生意,什么官职,你都尽管提出要求便是。” 第八百九十六章 一出大戏 刘伯温和房玄龄二人坐在早已锁死不许任何人进来的房内,怡然自得的下着围棋。 而那对外宣称已经命不久矣病入膏肓的武安民,自然是没有半点事,而是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道:“二位先生觉得这去忧阁,什么时候会发动他们都攻势。” 刘伯温道:“他们的目标若只是你,那如今目的已经达成,未必就会发动攻势。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谋划着逃走的事情了。” 武安民愣了一下道:“不会这么没出息吧,殷沐舒这等棋子都毫无保留的放了出来,只为了我一条人命?居然不顺带把你们这些毫无准备的家伙全都一窝端了么?” 房玄龄没好气道:“安民你似乎总是不知道你的脑袋值多少钱。在如今的黑市,你的脑袋毫无争议的排在第一,而且第二到第五的价格加起来,也就堪堪与你持平。赚了你这一票,何必再冒着危险赚那些低回报的散钱呢?” 武安民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看着二人道:“那我演这出戏干嘛,为了恭送他们离开么?” “你想一个办法,让他们觉得这笔收入是唾手可得,送货上门的轻松差事不就可以了。” “你的死因也需要好好打磨一下,总不能当朝丞相,说死就死,毫不追究吧。” 武安民突然咧嘴笑道:“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保证可以骗过他们所有人,还让他们认为有机可趁。毫无保留的尽起精锐,杀将而来。” 此时敲门声轻轻响起,武平的声音传来道:“我带着公子到了,请先生开门。” 武安民从床上一跃而起道:“这便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让咱们合力演一出大戏,请君入瓮。” 此时房玄龄已经缓缓将门打开,门口除了武平之外,还有一名一身黑衣,中等身材的男子,这人一见门开,立刻闪身进来,同时脱掉头上的兜帽,正是当今天子刘协! 刘协一把拦住准备下跪的武安民道道:“兴国公真的是要吓死我了,若不是少傅告诉我你只是假死,我定要封锁邺城,彻查到底,让胆敢害你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武安民感动道:“劳烦陛下费心了,这一切全在微臣掌握之中,只是关键之处,还需要陛下屈尊,与我配合些许,如此才能将贼人主力部队全都引出,自己将脑袋放在咱们的铡刀之上。” 刘协笑道:“任何人都只有得了失心疯,才会敢于来挑战兴国公,真是不知死活。说吧,朕有什么任务,最好是有些惊险刺激的活计,我最近也是憋得够呛了呢。” 武安民挠了挠脑袋,苦笑道:“实不相瞒,陛下的任务不但不紧张刺激,反而无聊无趣的很。” 刘协故作夸张的站起道:“什么?那你还让朕来这里做什么,直接传话不就好了。总之你务必给朕安排一个有趣的位置。” 武安民看着这自信心与气度都已爆棚的刘协,也是有些欣慰道:“陛下千金之躯,何必在前线做这些呢?您的任务虽然没有打打杀杀,但也同样重要呢。” 第八百九十七章 疑兵之计 刘协耸了耸肩道:“得了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家伙,不会给我任何有趣的事情来做,说吧,到底要我干什么。” 武安民道:“只需要陛下回到宫内后,在“得知”了我的情况后,紧锁宫门,闭门不出,任何人都不见,也任何人都不许入宫觐见,对外只宣称自己重病即可。” 刘协叹了口气道:“就这样?没了?” 当夜色渐渐退去,太阳再度接过明月,开始释放着今日份的阳光。 整个邺城虽然明面上看起来,仍旧是波澜不惊,安静祥和。可只要是稍微敏锐,或是从各个地方得到一些所谓内幕的人士,早已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商讨着邺城如今略有些不对的气氛。 而在如仙楼的地下密室之中,刘能正在一点点汇报着自己得到的情报。 “有可靠消息,如今武安民并没有将怀疑的目标放在殷沐舒身上,正相反的,武安民昨日出事之前,汉献帝送去了数盏特质甜点,武安民正是在吃了那份甜点之后便一命呜呼。如今武平和武安民的数名家将所率领的万余名原本作为皇城守军的曼巴精锐,已经逼近皇城,要求刘协出来给一个说法。” 曹丕惊喜道:“哈哈,果然是天助我也。如此一来,武安民城内所剩不多的力量,又有大半被吸引至他们该去的地方。最好是那武平被冲动侵占了头脑,顺便将刘协的人头斩下,那就更是美妙。” 刘能继续道:“还不止如此,如今整个兴国公府对于武安民的事情秘而不宣,想必是不准备发丧,尤其是在他们真正瓜分完武安民留下的权力之前,这群人越是群龙无首,打做一团,我们便越是可以浑水摸鱼,顺手牵羊。” 曹丕兴奋无比的站起来回踱步,终于咬牙道:“继续打听,找出我们的机会。这一次,我们便来个釜底抽薪,彻底将他们的高层扫个干干净净!” 此时又有消息传到,曹丕打开后,更是边看边笑,最后甚至哈哈大笑起来,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刘能道:“连房玄龄和刘伯温这两个老不死的,都开始了内讧,房玄龄更是不知为何,被气的当场昏倒,那李时珍空有神医之名,我就要看看他这次救得了谁!” 刘能更是坏笑道:“原本我还担心,这两人都是多智之人。很有可能会看透我们的图谋,发现不是刘协所为,现在看来,恐怕武安民出事,他们并不比我们开心的少啊!我们是否考虑支持其中一方,好将另一方彻底打乱呢?” 曹丕漏出无比阴狠的神色道:“不,若有外敌在侧,他们难免会摒弃成见,我们就一直暗中观察,不到有一击必杀,彻底毁灭他们的机会,便一直在暗中隐忍便是。” “老板,门口有兴国公府来的人,想要见一下殷沐舒姑娘。” 刘能愣了一下冲着门外道:“他们这个时候,来我们府上干什么?” 曹丕缓缓道:“去看看也无妨,一个死人而已,何必怕他。” 刘能点了点头,便躬身而去,将曹丕自己留在了房内。 第八百九十八章 特来相邀 刘能一脸疑惑的迎上兴国公府派来的人,却发现居然是一名面带凄然,无比貌美的女子。 那名女子看到刘能进来,站起施礼道:“小女子思平,是兴国公未过门的夫人。” 刘能这才恍然大悟,忙恭敬道:“不知夫人到此,有何贵干?我刘能与兴国公也是肝胆相照的朋友,若夫人有任何需要,尽管张口就是。”接着又故作幽默的试探道:“可若要我对兴国公他们紧闭大门,却有些做不到呢。” 刘能的这个笑话,可说是既无礼又无趣,他偷偷的观察着思平的反应,若是正常女儿家,此刻就算不立即发怒,也要面色变上几变,谁知思平却是漏出一个苦笑道:“我什么时候能管得住他呢?若能管得住,我也不必在此时来这里了。闲话不多说,刘老板,我夫君让我来此,是希望能让殷沐舒姑娘到我们府上一叙,若是方便的话,最好现在就能随我一起出发。” 刘能早知她的来意,但此时此刻怎么放心让殷沐舒孤身入敌巢呢?当下故作为难道:“可是,沐舒也是身体不适,突然发了高烧,到了现在还没能爬起床来,不如等她病体稍安,我再亲自将她送到府上可好?” 思平摇了摇头,无比坚定道:“刘老板最好是不要推三阻四,你该知道一个女人来找另一个女人回家,心情是什么样子的。能安安稳稳,和平解决,那便最好是安安稳稳,和平解决。” 刘能面色微变道:“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思平淡淡道:“你不必明白,但若是我这趟带不走殷沐舒,那这如仙楼,也不必再竖在这里了。”说完思平便淡淡的站起,走至屋外道:“我只在门口等两柱香的时间,要么刘老板想办法把人给我抬出来,要么我带人冲进来,拆了你的如仙楼,再顺便把人带走,自己考虑吧。” 说完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刘能则是心中涌起滔天之浪,正要说两句狠话时,一名仆人已经是屁滚尿流的跑了进来,哭诉道:“老板,老板,门口聚集了足有几千名士兵,将我们各个出入口全部堵了个严实!” 刘能这才真正明白思平的意思,再看思平时,却发现她已经离开如仙楼,到门口等着了。 密室之内,曹丕一掌狠狠的拍在桌上,忿忿道:“这思平,究竟要干什么!” 刘能道:“我也不知,十有八九,他们便是多少有些怀疑沐舒,要将她带去审问。但看那思平的样子,武安民应确确实实,是一命呜呼了。” 曹丕看着坐在角落不语的殷沐舒,淡淡道:“沐舒你怎么想。” 殷沐舒凄然一笑道:“我们似乎并没有可挑的选项,就让沐舒随她去吧,若是他们打算屈打成招,沐舒已经备好毒药在口中,早早的自我了断便是。” 曹丕站起道:“甄......沐舒,你......” 殷沐舒凄然一笑道:“这便是我的命吧。我害了他,便再赔给他,也没什么不好。” 第八百九十九章 一起逃生 殷沐舒缓缓地从如仙楼内走出,凄然拜下道:“殷沐舒何德何能,得到夫人亲自迎接,可惜贱体不适,累得夫人久候了。” 思平满怀敌意的上下打量了殷沐舒整整一圈,冷冷道:“却是倾国倾城的可人儿,难怪那人为你要死要活的。走罢,到了府上见到他再说。” “真的还能,见到他么?” 殷沐舒的心中,不知为何,浮出了一丝不切实际的妄想与期盼。 刘能与曹丕,站在如仙楼最高的主楼之上,看着数千人缓缓离去,刘能不解道:“他们真的是怀疑到我们头上了不成?” 曹丕摇了摇头道:“若是如此,刚才就不会先礼后兵,而是把我们所有人都绑了,押入那锦衣卫所之中。十有八九,是武安民临死前留下了什么话语吧。” 突然曹丕眉头一皱,疑惑道:“说到锦衣卫所,那锦衣卫统领朱骥呢?这人耳目通天,几乎无所不知,若是找不到他,恐怕会成为我们的心腹之患。” 刘能笑道:“公子放心,那边也有消息传来,在前几日那朱骥闯入了那人的藏身之地,之后便被他们随手打发,如今怕是已经变作了城外乱葬岗上的残破尸块了。” 殷沐舒与思平在这一路上,都没再说过一句话,一直到了兴国公府之外,思平吩咐所有人留在门外,只有她们二人一路进了这此时气氛无比压抑,说不出难受的豪宅之中。 一直到了最中央的主屋时,思平方才说出了她的第一句话:“想见他吗?就在里面,去吧。” 殷沐舒娇躯一颤,道:“他在里面么?” “不然呢?走罢。” 打开屋门的,是另一名绝美的女子,比起思平的清秀,她的美艳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只是此时双眼通红,梨花带雨,说不出的凄然可怜。 “姐姐,这就是那人念念不忘的殷沐舒么?” 思平点了点头道:“走罢,进去说。” 大门关上之后,殷沐舒感到屋内一阵阵的寒冷,比起室外居然还要凉上数分,不但没有生火取暖,还在各个角落都布置了冰块。 张春华走向床前,掀起那盖的紧紧的被子,漏出武安民那早已苍白不堪,冰冷的不能更冰冷的身体。 殷沐舒所有的期盼与希望,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整个人烂泥一般,软绵绵的瘫倒在了地上。 “他昨夜不知受了谁的暗算,突然之间便一命呜呼。临死之前,除了抓着我的胳膊,不停的叫着你的名字,让我去找你,带你一起逃走外,居然再没说过任何别的话语。可笑,真的可笑。” 殷沐舒娇躯再次忍不住的巨颤起来,泪水如崩坏的大堤一般喷涌而出道:“真的吗?他真的这么说么?” 思平自嘲般笑了一声道:“你以为我愿意把自己相公死前一直喊着的女人叫到面前,再编造一些这种谎言,来羞辱自己么?” 思平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后,缓缓道:“这是他的遗愿,我会替他达成的。现在整个邺城风声鹤唳,不知谁人可信,谁人是奸贼,甚至不知是谁杀了他。我们已经决定三天后在他出殡的时候,直接从他的陵墓处逃离邺城,远赴江东。那里有他最好最可靠的兄弟。至于你,三天后来或不来,我都不管。我只负责把话说到。” 第九百章 三日之期 殷沐舒忘记了自己是怎么从兴国公府回到如仙楼的,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坐在密室之中,面对着面前这两个一脸期盼与防备,却唯独没有关切的男人。 曹丕有些急不可耐道:“怎么样了?他们找你去做什么?” 刘能则道:“她有没有逼问你,你有没有出卖我们?” 殷沐舒凄然冷笑一声道:“我就只是你们达成目的的一个工具么?一个完全不需要关心的傀儡么?” 曹丕感觉到殷沐舒语气之中的颓然,大感不妙,双眼一转,给了刘能一个眼色后,刘能立即识趣的转身出去,还将门缓缓带上。 曹丕则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手搭在殷沐舒的手上,声音也变得无比温润起来道:“宓儿,你怎么了?” 殷沐舒宛如被雷击中一般娇躯一震,浑身颤抖着道:“别说那个名字。甄宓早就已经死了,我是殷沐舒,殷沐舒!” 曹丕却并没有放开她的手,将她一把揽在怀内道:“宓儿,你又是何苦呢?是我亲手把你变成现在的样子,你以为我不难受,不痛苦么?你可知前几天我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那种无情的话的?” 殷沐舒冷冷道:“但你还是说出来了不是么?” “我是嫉妒,是嫉妒。武安民让我又想起了当年的情景,又让我想起了那个晚上!子建才高八斗,无可匹敌。他能写出若轻云之蔽月,若流风之回雪这种我一生都写不出的词句。这武安民,则是文采武功,都在我之上的世之英才。是你的话,你不会嫉妒么?” 殷沐舒冷笑道:“到了现在,你还是不相信我,我与子建没有半点瓜葛,没有半点逾越。是你觉得我人尽可夫,毫无妇道。我才变成这样,人尽可夫,毫无妇道。” 曹丕的双手,搂的越发的紧了起来,无比深情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是我的善妒和霸道,才让我们变成这样。而你对武安民动心的样子,才让我知道,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不能没有你。宓儿,回来吧,回来吧。我们忘掉这些年的这些事,等此间事了,便回到许昌,你仍是世子夫人,是我曹丕最爱的夫人,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么。” 思平和张春华一左一右依在武安民的两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思平看着天边,缓缓道:“你仍旧是不想放弃她,对么?希望她回心转意,不会出卖你第二次。” 武安民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知道瞒你不过的。但无论她是否出卖我,都已与大局无关。会影响的,只是我的良心罢了。” 张春华在一旁道:“我曾经与姐姐一样,绝不愿意这么一个女人入了我们的家门。可刚才看到她近乎崩溃的样子,我相信她与我们一样,都是对夫君有感情的。区别只是,她比我们可怜的多罢。” 思平哼了一声道:“春华你最坏了,总是让我来做这个坏人。我不管了不管了。你们爱原谅谁就原谅谁,反正她敢进门,我就使劲的欺负她,使唤她,我才不信她坚持的下去,哼。” 第九百零一章 一出好戏 三日之期转瞬即逝,此时整个邺城之中,哪怕是最迟钝,最没有嗅觉的人也已经发现大事将至。 这几日来到处都是本来跑去的士兵与巡逻队,各个都是面色凶狠毫不留情。 连整个邺城上空都有一层厚重的乌云,将气压压的极低,每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皇宫之中,武平已经在刘协的寝宫之外站了整整三天,要求汉献帝出面给个说法。当然对外部的说辞,乃是有刺客在近日会来,所以加强了整个皇宫,尤其是对陛下的守护。 当然,刘协也已经整整三日没有上过朝。在兴国公府核心外围的文武大臣们,更是止不住的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所有兴国公一系的人,这几日都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甚至还有武安民已经病逝,房玄龄危在旦夕的种种传言,扫荡着朝堂之上的每一个人。 殷沐舒于这日一早,便换上了一袭纯白色的素衣,未施半点粉黛,盈盈来到兴国公府前。 思平打开大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你决定了?” 见殷沐舒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思平让开半个身位,淡淡道:“那么欢迎你,加入武家,成为我们武家的一份子。” 殷沐舒微微的点了点头,走进了大门之内。 此时兴国公府那原本宽阔无比的大院,已经站满了黑衣黑甲的战士。站在最前的几位,殷沐舒认出的除了一身劲装的张春华外,便只有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柯毕以及托雷和楼班。 其余太史慈。公孙康,慕容垂等人,居然没有一个出现在这里。而托雷与楼班的出现,则让她有些许奇怪,明明是去江东,为何却有这乌桓之人在场呢? 思平叹了口气道:“树倒猢狲散,就是这样的了。这些是除了平儿之外,最后愿意忠于我们,保护我们的力量了。其他的人,都忙着去争取自己的东西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随我们走了,或许此后半生,都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寄人篱下。你还有时间考虑的。” 殷沐舒快速的摇了摇头,无比坚定道:“我随你们一起。” 思平漏出一丝微笑,冲着柯毕道:“柯将军,我们走吧,以免夜长梦多。托雷将军,楼班单于,这一路上,就全靠你们了。” 柯毕点了点头,可还未出发,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阵的喧哗之声,大门紧接着被人推开。 门外站着的,正是刘伯温,太史慈,公孙康,慕容垂和张仲坚五人。五人都是一身丧服,太史慈走前几步道:“我与安民相识十余年,可说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嫂嫂何故秘密发丧,不告诉我们兄弟?不让我们尽一份心力?” 思平淡淡道:“因为思平记得,我夫君西去那一夜,诸位的嘴脸与样子,恕思平无能,实在无法相忘。夫君的丧事,就不劳烦各位操心了。” 刘伯温笑道:“思平你何必如此,就让我们最后送安民一程又如何?” 第九百零二章 最后一程 思平笑道:“若是送我夫君一程,诸位何必带着这许多军士?我夫君生前热热闹闹,风光无限。死后我只希望他能安安静静,再不招惹凡事,难道这也不行么?” 慕容垂走上前道:“我们只是担心这一路路途遥远,担心有贼人劫掠,这才特来保护。嫂子切莫多想。” 张春华终于忍不住走向前道:“你们够了,这邺城之外,谁危险,哪安全,你们真当我们姐妹不知么?若几位有心,那便呵退士兵,我们有柯毕与这数百曼巴军,便足可保证安全。若诸位另有所图,那便请画下道儿,我们两名女子,却也不怕你们!”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刘伯温终于还是走向前道:“既然平儿与春华不放心,那便让我们五人送安民一程吧。所有军士都留在城内,可否?” 思平与张春华对视了一眼,这才微微点头,大部队也终于再次站起,准备开赴城外武安民备好的衣冠冢处。 太史慈、公孙康、慕容垂与张仲坚四人,则是各自上前,赶走了原本抬棺的人,一人一边,亲自抬起了武安民的棺材。 于是思平与张春华在前,刘伯温、柯毕、托雷、楼班四人紧随其后,殷沐舒则是夹杂在队伍之中,缓缓地跟随着众人前进。 殷沐舒眼角的余光瞥向武安民的棺材,双眼却是突然睁大了起来。 慕容垂与太史慈二人,在张仲坚与公孙康的掩护下,居然一人一掌,拍在了武安民的棺木之上! 饶是殷沐舒不懂武艺,也看出整个棺木内震了几震,显然是隔山打牛的顶尖功夫! 这群人,原来与自己和曹丕一样,早已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 可笑。 这天下间,果然万事万物,都逃不出这一个利字,人与人之间,更是没有半点真情,不外是互相利用与互相坑害吧。 藏军谷,也就是武安民定下的建造衣冠冢之处,距离邺城不到二十里,一行人虽是行动不快,可十余里的道路,也是转瞬即到。 此时的藏军谷经过一个月的努力修建,与武安民上次来时已是大不相同,原本散乱的树木被砍了个干干净净,漏出大片刚被填平的地面,站在谷口便可一览无余的看遍整个峡谷。 而在藏军谷的尽头,那原本应是大山洞的地方,则已经被一座距离完工还有不知多久,但一眼就可看出日后定是无比威武壮观的半成品建筑物遮住。除非走到面前并越过这建筑,才可以看到它后面那隐藏着的山洞。 思平叹了口气道:“就到这里吧,既然是夫君自己为自己选择的终点,咱们遍满足他最后的愿望吧。” 边说,思平还将目光在殷沐舒的身上转动了一下,似乎在说着,你也是我夫君的遗愿之一。 刘伯温极为矫健的跳下马来,站在思平旁边道:“平儿不用担心,我接下来会用所有精力,来完成安民的这座衣冠冢,绝不会半途而废。” 思平漏出一个极为疲倦的笑容道:“一切从简吧。我们取消了灵堂,吊唁,还有所有的仪式,只想让他赶紧入土为安。我真的很累,很倦。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刘伯温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太史慈等四人也终于抬着棺木,走向了墓中。 第九百零三章 送上门来 思平淡淡的看着太史慈等人抬着棺木走入墓穴,美丽的俏脸之上如雕像般没有半点感情露出,更没有一人能看得出她究竟是喜是悲,心中又在想些什么。 “或许她的泪水早就流干了吧。” 殷沐舒站在思平与张春华身后数尺的地方,静静的看着这两个女人。 “就让这一切,都在今天结束吧,再也不用受这凡尘的气,不用去理会那些让人绝望的种种。” 殷沐舒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似乎在等待着最后的裁决的到来。 “公子,这处衣冠冢中,只有五百到六百的曼巴军士,而所有太史慈等人的护卫与嫡系,都在思平的坚持之下,留在了邺城之中,且我可确定,这里乃是一个有进无出的绝地,只要我们看死谷口,他们将会落入有死无生的境地!” 曹丕的表情,比起刘能要放松与谨慎的多,他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那只容得数十人处进的狭窄谷口,若有所思道:“若他们守死最狭窄处,我们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攻入,若是旷日时久,甚至只要到了太阳落山后他们仍未回到邺城,留在城内的人便很有可能会离城而来,到时就轮到我们陷入进退两难的绝境之中了。” 赵四在一旁道:“可他们现在早已是貌合神离,互相之间争权夺势,说不定知道了城外的这些人有危险,城内的人高兴与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 “若我们将胜利的关键,压在对手的内讧之上的话,那也太过危险了。这次父亲将最精锐的虎豹骑全数交给了我,若我不能打个漂亮之极的歼灭之战,只怕回去了也依旧要被子健他们碎碎念个没完。” 此时一名青年将军从曹丕身后冒了出来,这名男子身穿华府,面目坚毅,五官如刀斧雕刻过一般棱角分明,正是虎豹骑的领袖夏侯尚。 曹丕摆出十分尊敬的表情,对夏侯尚道:“夏侯将军,今日之事,你怎么看?认为如何最为稳妥。” 夏侯尚道:“此处实在是个天然的好战场,实在太过适合埋伏与固守。只要有一支军队守住谷口,无论进还是出,都绝对是难于上青天。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便是一击而出,便直筒要害,让敌人所有抵抗的力量败退出这山道,直到山谷之中,只有如此,我们人数的威力才能显现出来。若是没有做到,不能一击而成,那便要转身就走,不再做任何的纠结,若是真的陷入缠斗之中,吃不了兜着走的就会是我们了。” “那一切便都交给夏侯将军了?” 此时两个灵动无比的身影从山谷中闪了出来,连曹丕都是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居然会在此时突然有人出现,正要挥手示意,先将这二人斩杀,却被夏侯尚伸手拦住道:“没事,自己人。” 曹丕这才放松下来,看着两个越来越近的人影。也是终于认出这两人,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道:“没想到他们也来了。” 第九百零四章 崩溃的心 那两道人影越走越近,竟然是两个无论身形还是样貌穿着都几乎毫无分别的女子。更令人称道的则是她们那几乎一眼的绝美脸庞,绝对可当得起一句当世尤物,不是太史慈曾经痴恋的良辰美景还能是谁?只要看看她们的样子,便知道当年太史慈为何会为了她们而魂牵梦绕。 “禀报统领,谷内整个山道之内空无一人,无论明岗还是暗哨都空空如也,不知是他们因悲伤过度彻底忘记了布防,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曹丕笑道:“夏侯将军怎么看?我们是否直接冲进去,将他们堵在墓穴门外呢?” 夏侯尚道:“公子何必自谦,我们只是司空派来协助与你的,无论任何决策,我都会尽全力去完成。” 曹丕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狠笑道:“哼,那便为谷内所有的人,敲响最后的丧钟吧。” 猛然之间殷沐舒睁开了原本微闭的双眼,一阵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里止不住的发散开来。她张目四望,这才发现原本站在她四周的人,此刻居然全都躲避着瘟疫一般离得她远远的,且每个人的注意力都由看着墓穴,转为紧盯着她,每个人的眼神更是充满了鄙夷与不齿。 而四面八方的所有通道,更是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围了个密不透风,严丝合缝。 队伍的一角则在此刻突然散开了一条通道,思平与张春华二人携手穿过队伍,来到殷沐舒的面前。 思平犹如看着死物一般看着殷沐舒道:“你那劳什子的唇脂,早在第一次与我夫君相见时,就已经被他看出有毒,且早早的做好了预防的措施。你这个贱人,还需要我说下去么?” 殷沐舒如遭雷击,身子不受控制的震动了起来,自嘲般道:“所以从一开始,他也和所有人一样,都在利用我是么?” “呸!”张春华踏前一步,毫不留情的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道:“我夫君怎会和其他人一样,他每一次都是真的在给你机会,你自己数数有多少次,是他给你的机会,有多少次,是他真的想要娶你过门?甚至直到你在床上用那等卑鄙无耻的手段对他下毒,他回到家中时的交代,仍旧是身不由己,泥足深陷。希望我们能将你拉出来,只要你不透露我们这次的行止,不对我们这对寡妇斩尽杀绝,他就仍然打算将你迎进家中。贱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殷沐舒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与身体,整个人不受半点控制的倒在地上,止不住的抽泣起来。 愧疚与后悔一次次的袭击着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感官,热泪更是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那本该被她害死的武安民恰在此时跃众而出,与思平和张春华站在一起,同样冷冷的看着殷沐舒。 “武安民,你杀了我吧。我对不起你,更配不上你。” 武安民仰天一声长笑,同样充满着鄙夷道:“我曾以为你真的会对我动心,可没想到你却一再的出卖与我。哼,不是想杀我武安民和我的兄弟们么?那就来吧,就让我们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第九百零五章 送上门来 山谷外的山道之上,突然间响起了阵阵战鼓击鸣,士兵喊杀之声。 武安民无比潇洒的一笑道:“就让我们看看,这一直在幕后想要置我于死地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罢再不理殷沐舒,仿佛她就只是一件死物一般,带人洒然而去。 原本还站满了人的空地之上,转眼间便空无一人。只剩下殷沐舒独自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峡谷外的曹丕不理身侧夏侯尚一脸的不满,无比得意道:“不过是五百毫无士气的残兵败将,夏侯将军何必过于认真呢?何况我这通鼓,为的是先声夺人,先彻底吓破他们的胆子。” 言语间已是急为嚣张,显然是认为大事已成,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夏侯尚摇头道:“既然司空吩咐了是公子主持一切,夏侯尚自然会完全合作,只是公子你仍是需要小心谨慎。刘伯温多智,太史,慕容武勇,他们人数再少,也是不容小视的一支力量。” “是,是。曹丕明白了,保证下不为例。” 曹丕的嘴上虽然仍旧保持了谦逊和知错能改,可哪怕是三岁的孩子,也能看出曹丕此刻的兴奋与心不在焉,显然只是敷衍夏侯尚,完全没将他的忠告放在心上。 当曹丕带领着超过五千人的虎豹骑终于冲入山谷时,他们却是什么都没看到,那五百人既没有反应过来紧守山谷入口,也没有在平地上四处乱跑乱了方寸。更没有自杀般列阵于广场之上,要与曹丕正面决战。 空荡荡。 除了面前那座半成的衣冠冢外,整个峡谷内别说几百军士,根本连一个苍蝇都没有。 “公子,事情不妙,夏侯尚建议您立即退兵,这次能杀了武安民已是大功一件,将您完好无损的带回去,才是司空给我的最大的命令。” 曹丕看着一脸小心的夏侯尚,心里却是充满了鄙视,只见他嘴角微微抬起道:“他们显然是看到我们到来,走投无路躲入那衣冠冢中。行百里者半九十,我们岂可在这个时候自己吓自己,突然撤退?若是能将那穴内的太史慈等人尽数诛杀,就算他刘协和房玄龄能稳住局面,也将再无可用之人。" 良辰皱着眉道:“我家将军向来算无遗策,公子不如还是采纳将军的意见,以防贪多嚼不烂。” 曹丕却是冷哼了一声道:“你们虎豹骑若是怕,那就让我的人来打头阵好了。赵四,你率领一千人,给我去探探那墓穴的虚实,若是能斩获头功,本公子重重有赏。” 刘能于赵四早和曹丕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此刻虽然也觉得夏侯尚与良辰说的有道理,但却不像他们那样敢拒绝。赵四只得是站了出来,抱拳道:“小人领命。” 说完,便是带着他们自己的一千人,拔出兵刃,务必小心的朝着墓穴而去。 眼看距离那不大的穴口尚有数百步时,突然一阵如蝗虫般的箭雨铺天盖地的飞来,最前排的数十名士兵,更是哼都不哼一声,便宣告倒地身亡。 第九百零六章 围而歼之 夏侯尚的面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无比凝重道:“这绝不是五百人能在一瞬间齐射出弓箭数量,走!立刻走!” 说罢再不理曹丕的任性和想说的辩解,直接单手抓住曹丕马匹的缰绳,转身就要朝谷外而去。 虎豹骑乃是曹操旗下最为精锐的部队,各个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绝不发问这等士兵的基础素质更是他们平时训练的重中之重,此刻夏侯尚一声令下,所有人立刻后队变前队,前队转殿后,并在中间分开出一道可供将领穿行其中的通道,整个转身变向让道的过程没有半分混乱与犹豫,夏侯尚自己更是有自信这天下间任何一个懂兵之人看到这一幕,都要伸出手指夸赞一句“厉害”。 只是夏侯尚此刻哪有心情去思考这些东西,急不可耐地他几乎瞬间就将马速提升到最快,来到队伍的最前端就要尽快远离着诡异万分的峡谷。 可刚刚踏入这峡谷的山道之内,一阵几乎可震破耳膜的巨响就已经传来。 “是巨石,出谷的路,恐怕已经被彻底封住了。” 夏侯尚听到那阵阵的巨响,居然又就此停住,无比颓然的说出了这句话。 曹丕到此刻才终于意识到问题的可怕与严重性,手拉着夏侯尚道:“夏侯将军,你要想办法带我出去啊,我爹说了你务必要带我完整安全的回去的。” 夏侯尚眼中闪过一丝几乎毫不掩饰的鄙夷道:“战场之上,哪有务必和绝对这种事情,公子不听人言,落入陷阱。我自然会选择殿后,力战至死来完成队司空的承诺。至于公子,还请从这里尽快出去,想办法攀过那拦路的石头,看看可否逃生吧。” 说完随手抽出兵刃,厉喝道:“所有人,结成防御阵型!后退百步,进入峡谷,准备距敌!” “我还道是谁想取我武安民的性命,原来是曹司空家的公子和大名鼎鼎的虎豹骑来了!不过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来打,将我这邺城当作什么地方了?” 夏侯尚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已经从墓穴内传了出来。而赵四带去的一千人,居然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全部躺在了地上,再无一人可站起来。 取而代之的,是整个被推倒的墓穴墙壁,漏出了原本隐藏在墓穴之中,此时却划着整齐的步伐,不断从墓穴中走出,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的兴国公大军。 强弱之势,便在此刻彻底逆转。 曹丕早听出那声音是武安民,面容扭曲的如见了鬼般大喊道:“武安民,你居然没死?”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想要我武某人死的,这天下间没有十万也有八万。若是人人都可得逞一次,我武安民岂不是欠了阎罗王十几万条人命了?倒是曹公子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哼哼,现在想要走,那可就不是你说的算了。匡胤,子义,慕容,你们三人给我冲上去!我要他们一人也走不脱!” 第九百零七章 前狼后虎 惊慌失措的曹丕面无人色的又从峡谷的山道之中跑了回来,边跑还边叫唤着。 “夏侯将军,后面有人,后面也有人。怎么办,我们的路被彻底堵死了,怎么办。” 夏侯尚的面色仍旧是一变未变。他自从听到那巨石落下响声后,就已经知道今日恐怕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之所以仍让曹丕去试试那条路是否能走得通,更多的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既然前有敌军,后又堵截,那公子不妨像个男人一样。与我一道昂首赴死,至少绝不可被任何人看不起。” 曹丕怒哼道:“你什么意思。本公子怎么能死在这里。本公子是要继承父亲大业的人,怎么可以死在这里。我不管,你必须想办法将本公子带出去!” 夏侯尚不屑的冷哼一声道:“为人臣者,我所能做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事已至此,时属下已经无能为力了,还请公子自行想办法吧。” 说完再不搭理疯狂的曹丕,转身独自朝着阵前而去。 武安民此时正是意气风发,与众人摇摇看着那五千虎豹骑士兵摆起阵势,等待着这几乎必败无疑的一战。 “夏侯兄别来无恙?当日许昌,安民也是承蒙你多方照顾,一直铭记于心,不敢相忘。” 夏侯尚听到武安民这熟悉的声音,立刻将他与锁奴联系起来。 “哼,我还道当日那几位谁是谁,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武安民,居然便是锁奴。只是不知道柯比能与石冯又是哪两位呢?” 良辰美景此时也是一左一右跳了出来,高昂着下巴道:“叫石冯哪个混蛋来见我们。居然把我们姐妹骗得那么惨,然后转眼就消失不见,哼,这也算得是男人么?” 武安民一脸坏笑的看着太史慈道:“子义你当年究竟干了什么,看这二位的意思,怎么也是你始乱终弃,不负责任吧。” 太史慈老脸一红,但仍旧尝试道:“安民可否给我个面子。” 武安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道:“看你的本事吧。你知道我的底线。但他们如今的架势,显然是不死不休了。” 太史慈面露喜色,开怀道:“谢了。” 接着便走出阵中道:“小弟石冯,也是太史慈。见过两位大姐。” 良辰美景齐刷刷的呸了一声道:“谁是你大姐,不看看自己的年纪嘛,不知羞。” 太史慈也不觉得窘迫,反而漏出一副终于挨了你们的骂的舒服表情,简直让武安民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太史慈哈哈一笑,咧开嘴道:“之前是小弟多有得罪,但今日小弟却希望二位能给我个机会弥补。” 妹妹美景道:“太史慈你难道要放我们全员离去么?若是如此,那我们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 太史慈无奈道:“今时今日的情况,怎么可能让你们全员离开呢?留下夏侯尚和曹丕,你们其他所有人都可以离开。我们保证绝不追击,让你们安反自己的地盘。” 第九百零八章 誓死不从 良辰美景愣了一下,这条件虽说极为严苛,可以眼下的情况来说,已经是难以想象和期待的优待了。 曹丕却在此时突然跳出道:“不要相信他们!不要相信他们!他们只是在挑拨离间,希望瓦解我们的斗志,再一举功成而已,更何况,夏侯将军岂是束手就擒的人物?” 无论良辰美景,还是夏侯尚,甚至连能听到他说话的武安民等人,都在此刻同时漏出了极为鄙夷的神色。 太史慈冷哼道:“曹丕你居然还有胆子说话吗?若你不想死,我可以给你个优待,来和老子单挑!若你能坚持十招不死,我就看在良辰美景的面子上放过你如何?” 曹丕如何会搭理太史慈的挑衅,更心知肚明自己比起他们的差距是全方位被碾压的。仍旧是看着夏侯尚,等待着他的反应。若是这一向以体恤手下著称,又急得人心的家伙真的选择牺牲自己...... 曹丕头上的冷汗,已经是几乎不间断的成股留下,等待着夏侯尚的抉择。 数千名士兵,在太史慈故意放大了声音唯恐有人听不到的情况之下,可说人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可偏偏此刻数千虎豹骑,却是没人发出半点声音,没引起半点骚乱,仿佛即将被决定生死的,不是他们本人只是毫不相关的人物而已。 夏侯尚微微一笑,终于站出来道:“夏侯尚感谢太史将军的大方与仁义。可夏侯尚的任务便是保住这曹家的血脉,请恕夏侯尚执迷不悟,不识好歹。闲话休要再提,来吧,就让我们在此绝个生死。” 太史慈不忍道:“夏侯将军不问问手下儿郎们的意思么?我太史慈愿以名誉和项上人头保证说到做到。” 夏侯尚豪气冲天的大笑道:“我从未对我的兄弟们有任何阻拦,他们任何人想要离开我都决不阻拦。只是......”夏侯尚转头看向自己的手下们,高喊道:“你们愿意苟且偷生,放下兵器投降,从而保住性命么?” “不愿!” “虎豹骑只有战死的男儿,从未有过投降的软蛋!” “愿与夏侯将军同生共死,绝不偷生!” “就是死,老子也要多杀两个人垫背,你们这些人,不怕的就来啊!” 呐喊声一声接一声,连良辰美景都已加入了这喧闹的呐喊之中。 数千人的吼叫声,最后渐渐在夏侯尚满意又欣慰的眼神之中,变得整齐划一起来。 “虎豹骑!绝不偷生!” 武安民忍不住走出队列上前,与太史慈并肩站在一起道:“夏侯将军果然是豪气冲天,令人佩服。令人不忍下手。我武安民再向你提出一个条件如何?留下罪魁祸首曹丕和刘能二人,其他人可尽管离开这里,如何?” 这次的条件,连夏侯尚自己和良辰美景都有些吃惊,万万想不到武安民居然们真的愿意彻底放过这支部队。 要知道虎豹骑声名在外,几乎可说是天下最为精锐的几只部队之一,现在有机会对他们进行这等毁灭性的打击,武安民居然愿意放弃? 第九百零九章 拼死一战 现在的曹丕,则真的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若说刚才夏侯尚还要考虑,因他自己的头颅也在太史慈点名的范围之内,哪怕为了自己,夏侯尚也很可能会选择硬顶倒地,再找机会离开。 可现在连夏侯尚都从名单中挪了出去,只剩下自己一个,若是夏侯尚真的不管不顾,答应了武安民,回去也大可随便编造一个故事出来....... 曹丕不敢再想象下去张嘴正要说话时。夏侯尚却是仰天大笑起来道“夏侯尚感谢丞相好心!可是为将者,若是连军令都无法达成,甚至还要自己亲手杀掉保护的人,请恕夏侯不明事理了,兴国公也不必再费唇舌,今日我夏侯尚和手下这些儿郎,不过就是一死罢了。” 武安民也不再说话,轻轻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道:“走罢,你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让他们在战场上解决吧。” 太史慈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发出任何一个音节出来,无奈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柯毕与赵匡胤的方向绝望而回。 第一波的攻势,就在此刻终于开始! 峡谷内的赵匡胤以及峡谷外那支断掉曹丕等人后路的部队,从前后两方同时发起夹攻,夏侯尚低声吩咐道:“良辰美景,你们去顶住峡谷外面,找准机会随时准备强行突围冲出,能走得一人是一人!公子,你就与良辰美景一起吧,他们的主力部队,就全交给我来挡住,在你们彻底顶不住之前,我绝对不会后退半步。去吧。” 良辰美景虽是女子,可在此时也是展现出久经战阵的果断。二话不说,点了点头便带着曹丕朝着谷外而去。 带领着谷外大军的,正是以朱骥为首的锦衣卫大军,朱骥看到敌军居然分出大半朝着自己这边而来,嘴角微微上扬道:“给我杀!不许放过任何一人过去。” 良辰美景双珠巾帼不让须眉,一左一右犹如两个残影般立刻就杀进敌阵之中,作为最尖锐的刺刀,努力冲击着朱骥的大军。 锦衣卫大军虽然极少在正面战场上对敌,但各个都是经验丰富,从各个部队调动而来的机智多变之士,战斗力同样是丝毫不容得小看。 只见两股大军顷刻间便撞在一起,良辰美景二人不断冲击,带领着数千曹军最为精锐的虎豹骑,居然是一路突破,宛如一条长龙般在这狭窄无比的山道之中,不住的前进与靠近着谷口。 朱骥此时则是隐藏在乱军之中,不住的变换着位置,却并没有着急出手迎敌,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良辰美景二人突然间感觉到整个压力一轻,哪随手披出的几剑居然全都落在空处。 良辰大喜道:“冲出来了?” 美景却是一脸绝望的看着眼前道:“是冲到死路了。” 良辰这才抬头看去,果然也是立刻如美景一样绝望起来。 面前确实再也没有半个锦衣卫大军。 但取代锦衣卫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是高达十余丈,延绵不知多远的巨大岩石与垒木组成的障碍物。 第九百一十章 生擒曹丕 朱骥直到此时,菜一脸得意的出现在部队的最前面,双方的位置在刚才那短暂的交锋之后,居然完全的交换了位置。 可双方的士气已经完全不同。 一方是有意为之,将敌人放过,彻底堵在绝境之中。 一方则是拼尽全力突围之后,却发现还是在绝地之中。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夏侯尚的压力,此时已经是大的不能再大,他只觉得几乎有整个五岳山脉压在自己的身上一般。 浑身上下更是已经挂彩足有十余处,到处都是鲜血,到处都是伤口。 夏侯尚又是长剑劈出,荡开了太史慈正面斩出的一枪,同时双脚止不住的连退数步,避开了武安民的斩将。 可武安民随后跟着递出的无名,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在他胸前再度留下了一道不浅的伤口。 武安民看着仍然死战不退,站死在最前方一动不动的夏侯尚,满怀着崇敬道:“夏侯将军确实是人中龙凤,在这等环境之下,还能挡我兄弟二十余招不败,武安民佩服。与其守着这不争气不中用,只会用下流手段的公子,与日沉西山再难有作为的曹操,不如转而投靠我如何?我保证......” 武安民的话音未落,就被夏侯尚一阵笑声打断。 “兴国公不必再浪费口舌,我夏侯尚虽然称不上什么英雄人物,更比不上你的雄才大略,可这忠诚二字,却是在心中永不敢忘的。若是兴国公再说下去,就实在让人有些瞧不起了。” 曹丕很害怕,他隐藏在乱军之中,眼看着良辰美景终于冲出重温,还以为可以逃出生天,谁知却看到了那原本已经被几乎忘记的障碍石墙。 彻底绝望的曹丕,只觉得双脚一软,就要倒在地上。 双目发直,已经忘记去管再次开始激战的双方,也没有和少数人那样去负责想办法凿开一条生路。 他很奇怪,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哪里做错了。明明是个时辰之前,自己还稳操胜卷,一切尽在掌握,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团灭武安民的所有力量。 为什么短短时间之后,就变成了自己陷入绝境,连逃生都成为了几乎不可能的奢望? 一阵巨痛,突然将曹丕从他的胡思乱想中带了回来! 再醒过来的曹丕,惊恐地发现自己身边居然再没有几名护卫,反而是朱骥正不住的发出冷笑看着曹丕,以及他受了重伤,明显在不停大量渗血的左臂。 “曹公子,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如何呢?是不是很好很美妙呢?” 说完朱骥便又是数剑刺出,步步紧逼,将曹丕身遭数尺范围之内全部笼罩起来。 心神早已被夺,魂不守舍的曹丕如何顶得住朱骥蓄势待发疯狂进击的鬼魅身法? 转眼间曹丕便已经是身上连续受创,多处流出滚滚鲜血。 曹丕狂吼一声,状若疯狂的连续挥舞出数下攻击,只是这疯狂的反击却是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章法,对朱骥构不成任何威胁。 朱骥哈哈一笑,转眼间又消失在曹丕的面前,绕到他的身后双手连续点出,曹丕再发不出半点反应,身子一软,立刻躺倒在了地上。 第九百一十一章 夏侯之死 良辰美景眼看曹丕倒地,配合无比默契的二人立刻娇嗔一声,一左一右闪电般杀到朱骥身边,就要先把曹丕救回。 朱骥冷哼一声,从遁术上学来的顶级身法再次全面展开,整个人犹如变作数个黑色影子一般。上下左右散做无数虚影,独自迎战二女,居然是完全不落下风。 赵匡胤与慕容垂等人,此刻都是一脸的鲜血,面色上却已经是极为放松与自然,放眼望去,整个战场之上除了夏侯尚仍旧一身献血勉力支撑站在地上之外,居然已经再没有一名虎豹骑士兵还能站起,数不清的兴国军士兵,团团将夏侯尚围了个结结实实。 武安民独身走上前来,双手抱拳道:“安民对于将军忠义,是真正发自内心的佩服。就让安民送将军去完成心中的忠义。” 夏侯尚洒然一笑,甩了甩手中长剑道:“那就承蒙兴国公指教了。” 武安民微微一笑,斩将再次毫不犹豫的刺出,武安枪法毫不保留地全面施展开来,武安民也是放弃了所有的试探,放弃了所有的虚招,正面对着夏侯尚攻杀而出! 这也是他能给予夏侯尚这名值得尊重的将领,最大的尊重! “好枪法!” 夏侯尚高叫一声,不带丝毫恐惧和犹豫,长剑如游龙一般席卷而出,与斩将快速直接的绞杀在了一起。 只听一阵炸雷般的响声接连响起,二人以快打快,转眼间便已在这寸土之间过了足有近百招。 突然之间,所有的动静消失,声音也停止不见,两人犹如决斗过的角斗士一般,各自退后数步,相隔足有数十步,一动不动,仿佛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与他们二人毫无关系一般。 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武安民的身上仍旧是一尘不染,黑甲飘飘,说不出的潇洒自然。 夏侯尚却除了刚才的伤口之外,自己的左肩一直到右侧腹部,出现了一条深可见骨的恐怖伤痕。 夏侯尚长剑勉强支撑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身前的鲜血如喷泉般疯狂的涌出,夏侯尚嘴角再次咧了一咧,极为满足道:“武安枪法和斩将神枪。确实是当今天下最为顶尖的枪法。夏侯尚自愧不如,服啦!” 说完之后,夏侯尚双眼微闭,再没有发出半点动静,居然是就此站着死去。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哎,将他厚葬吧。这天下间的英雄,又少了一个。” 太史慈此刻已经脱离了武安民那边,着急忙慌的朝着朱骥所在道另一半战场,此时这边的战场也早已经到达了尾声,还能站着的虎豹骑军士已经只有不到一百,被数千人团团挤在墙角动弹不得。 朱骥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着太史慈笑道:“子义是来抢功劳还是找老婆?若是抢功劳,曹丕已经被老子两下三下收拾了。要是找老婆吗......” 太史慈此时被人挡在最外围,对里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也是无比着急道:“找老婆怎样?” 第九百一十二章 告一段落 朱骥哈哈笑道:“就知道你小子不安好心,满是色意。放心吧,我特地没有伤害那两名绝色,就知道你小子会跑来。去吧,就在最里面,至于怎么个英雄救美法,就看你自己想办法了。” 太史慈听完立刻摆了摆手,连头也不回的便是大叫着“让开让开,让老子太史慈过去。” 众锦衣卫本就是负责情报工作的,哪有不认识他太史慈的。甚至太史慈和良辰美景的故事和八卦,这里面都最少有一半人知道个七七八八。 当下所有人立刻给太史慈让出一条路出来,太史慈也不感谢,更不停留,一路朝里面疯跑,终于跑到战场中央时,心中立刻涌起了一股深深的心疼。 此时还能站着的虎豹骑士兵,比他到来时还要更少,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而良辰美景更是浑身浴血,长剑都已经崩出了不知道多少缺口,气喘吁吁的站在最前面。 “良辰美景,事已至此,你们还要顽抗到底么?我们好好聊聊不行么?” 太史慈再次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事已至此?事以至何处啊?” “曹丕被擒,刘能死于乱军之中,夏侯......夏侯将军与兴国公单打独斗后不敌,身死当场!他所带领的一千后军更是已经彻底全军覆没,现在整个山谷之中,仍旧属于虎豹骑的,便只有你们这些人了。这难道还不够事已至此四个字么?” 良辰美景听到别的地方还好,可听到夏侯尚已经身死时,却是不约而同地一颤,良辰更是哀声道:“统领!” 美景则是宛如丢掉了所有力气一般,控制不住的坐倒在了地上。 太史慈不理身侧人的阻挡,独自踏前数步,穿越了双方对峙的空地,无视了仍旧高度戒备,举起病人对着他的虎豹骑军士,深情满满道:“良辰美景,夏侯尚已经死了,你们也已经展现了你们的忠诚和力量,投降吧,放下你们的兵刃,也为你们虎豹骑,留下一些最后的血脉,好么?” 良辰扶起坐倒在地上的美景,狠狠道:“不要再来假惺惺了!自从你变作石冯不告而别,还将我们狠狠的摆了一道后,我们间便不可能有任何结局和故事,有的只会是仇恨!太史慈,若你仍是个男人,对我们姐妹有那么一点感情的话,就下令动手吧,将我们所有人击杀当场。陪着统领一起离去,这就是我们战士该有的归宿。” “不!”太史慈一声惊呼,看着两个一样相貌,又一样表情,不愿屈服的良辰美景,却偏偏是再想不到任何的话来说。 他想把她们放走。可在动手之前可以。现在她们杀了不知多少锦衣卫,手上染了不知多少鲜血,若她们连表面的投降都不肯,自己又如何动手帮助她们,放过她们呢? “让她们走吧,任凭他们拆开这障碍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武安民的声音恰到好处的传了过来,彻底解了太史慈的燃眉之急。 “安民!” “行了,别说了。我放他们离开,不是为了给子义你找老婆。是为了给曾经的朋友道歉,也是为了弥补我曾经那么彻底的骗过她们。只是致以歉意罢了。” 第九百一十三章 地牢之中 悲痛欲绝的良辰美景,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一同带走的,还有夏侯尚那,已经千疮百孔的尸体。 太史慈也再没有与她们调笑的心情,只是在她们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句话。 “别再上战场,别再遇到了。” 处理完了曹丕的这次大规模暗杀,武安民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同时朱骥也是及时下令,将城内早被他们看住的青龙堂主拿下。 可当锦衣卫们冲入小屋,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没留下半个人影。 发现有些不对的武安民,立刻选择了沉入系统。 果然,系统颁布给他的随机任务一个都没有完成。也就是说,无论曹丕刘能,还是殷沐舒,他们全都不是去忧阁的人。仍旧有一批难以解决的顶尖刺客,隐藏在黑暗之中。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的第二天。 武安民与朱骥并身朝着锦衣卫的大牢走去,因为放走了良辰美景的原因,这次他们生擒的人并不多,只有区区几十人,还大多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也是顷刻间就填满了锦衣卫的牢房。 至于这里面最为重要的,毫无疑问便是殷沐舒与曹丕两人。 武安民刚一进入牢,一阵难以忍受,混杂着血腥味、腐败的发霉味与其他各类诡异味道的恶臭遍扑鼻而来。 武安民的喉头忍不住的动了两下,这才压下肚子里那想要翻涌而出的食物。 朱骥却仿佛什么都没闻见一般,直直的朝里走着。 “这次抓来的人,那些最基层的家伙我全部发配到边境去做苦力了,这两日就会出发,而稍微有些军职的,则从拉他们进来开始,就已经不停的审问,可惜到现在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不需要他们说出来什么,看曹丕那个蠢样子,还怕他藏着掖着,保护自己的盟军么?” 朱骥也是笑道:“所以这次我准备的所有项目,不管是不是真的能问出来东西,声光效果都是极强的。保证这两天内曹丕早就听的瑟瑟发抖,魂飞魄散了。” 武安民拍了拍这个好搭档,漏出阴测测的笑容道:“还是朱统领最懂我。” 前面带路的锦衣卫一路走到牢房的尽头,这里一左一右共有两扇石头做的厚重大门,门上都有一个不小的通风口,既可以用来传递食物,又能让里面的人清楚听到锦衣卫想让他们听到的声音。 “左边是曹丕,右边是殷沐舒。安民你想先见见谁?” 武安民愣了一下,苦叹道:“我不想再见到那个女人了,朱统领不如给她个痛快好了。” 那名锦衣卫也是极为有眼色的,立刻拿出钥匙,将曹丕的牢房门打开,然后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武安民走进牢房,只见角落里的曹丕此刻仍旧穿着他那身华丽无比的衣服,只是血污、泥土和铺在地上的碎草屑早已经让这身衣服脏乱无比,比起街边的乞丐也好不到哪里去。 武安民看着这再无半点公子风范的曹丕,笑道:“曹公子,久违了。” 第九百一十四章 去忧阁主 曹丕仿佛刚从什么回忆之中醒过来一般,跳起道:“武安民,啊不,丞相大人,兴国公大人。我当年也是对你不薄,从未亏待与你,是不是。” 武安民不置可否的微笑一下道:“不错,我当日初到许昌,确实是承蒙大公子多方照顾的。” 曹丕双眼中亮出一道光芒,仿佛看到希望一般,剧烈喘息着道:“那是否,可以还我一个人情呢?” 武安民道:“曹公子似乎并没有什么筹码让我还你人情呢。” 曹丕毫不犹豫道:“兴国公想知道,什么,曹丕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公子果然是识时务之人。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都简单了。我听闻这次对我的刺杀,是你们与徐州的刘备联手出击,各自派出了可靠的刺客团队,并且还雇佣了去忧阁?是么?” 听完武安民这自信满满的话,曹丕面色立刻变得苍白无力起来,这些原本都是他留着压箱底的保命筹码,此刻却被武安民谈笑之中尽数说了出来。 曹丕如何不明白,自己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做一个对武安民有用处的人,此刻的他彻底安静了下来,静静地思考着,还有什么筹码能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武安民也不着急,知道自己已经戳中了曹丕最为脆弱的一点,索性就这么靠着墙角,静静地等着曹丕招供。 “我们派来的人,便是以我为首,以早已混入邺城的大老板刘能为内应,辅以虎豹骑的精锐,但事到如今,所有行动都已经宣告失败,我也被你们擒住。” 武安民点了点头,并未插话,示意曹丕继续。 “至于刘备派来的人,我暂时还没有接触过。但根据我父亲告诉我的,他们称得上天下间最好的刺客团,也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而所谓的去忧阁,其实便是属于刘备麾下的。” 朱骥此时火上浇油道:“曹公子若是不想浪费时间,不想让我动手冒犯,最好是说些有用的和我们不知道的,这些人人可知的事情,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吧。” 曹丕面色又是一白,咽了口唾沫道:“刘备属下的人,目标并不只是兴国公和其手下,甚至他的首要目标,便是当今陛下。” 武安民道:“这些东西和逻辑,我比你理得还要清楚,曹公子不妨快点进入正题,比如去忧阁的阁主副阁主的身份,四大堂主又都是谁,还有什么骨干与隐藏的力量。” 曹丕道:“我只知道他们的副阁主是一个美艳女人,四大堂主则是一个和尚,一对有龙阳之好的情侣,以及一名中年人。至于他们的阁主,我并不知道是谁,以及真正的身份。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届阁主乃是去忧阁成立百年来,身手最为高强,也最为可怕的人物。除了他似乎姓袁,与袁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之外,我也不知他的真正身份。” 武安民与朱骥同时一震,互相看了一眼,都想起了那个最为可怕的家伙。” 袁大。 第九百一十五章 甄宓之意 曹丕说完了心中的所有情报之后,充满希望的看着武安民,希望他可以点点头,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轻巧的说上一句:“很好,我很满意,曹公子请离开吧。” 可惜,这一切都没有如实发生,反而是武安民冷冷的看着曹丕,双目中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性,缓缓道:“曹公子若是只有这些不清不楚,模棱两可的说话,那就休要怪安民翻脸不认人了。因你这些东西,根本不足以换你一命。” 曹丕瞪大了双眼,不住的吞咽着自己的唾沫,额头上的冷汗更是止不住的开始冒出。 朱骥恰到好处道:“既然这人已经没用了,便交给我来解决吧。” “不!不!”曹丕的精神终于再度崩溃,竭斯底里的大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还知道很多东西。比如虎牢关如何布防,潼关又是怎样的,许昌入城的密道,父亲住的司空府,还有八条密道,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武安民冷笑一声,面无表情道:“这个人没用了,杀了他吧。记得我的承诺,不要让他有什么痛苦。” 说完话,武安民便是转身离去,留下朱骥与曹丕在牢房之中。 “武安民,你想要甄宓对不对,我给你,我把甄宓给你好不好,别杀我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我还知道很多东西,我藏了很多金银在许昌......” 曹丕剩下的话,武安民再也听不到,也没有兴趣去听了,朱骥一身轻松的从已经变得无比安静的牢房中走了出来,顺着武安民的目光,看向对面那关着殷沐舒的牢房。 “喂,你小子。把钥匙给我。” 那名锦衣卫一时没反应过来朱骥是与他说话,愣了一下之后,急忙递上牢房的钥匙。 朱骥轻巧的接过之后,直接递给武安民后,一句话也未说,直接拉着那锦衣卫离开了。 武安民看了看手上的钥匙,摇头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打开了这一扇石门。 这间牢房和对面的相比,简直让武安民无法相信这居然是相邻的两个房间。 虽然仍旧是昏暗难闻,充满潮味。但这里不但没了满地的杂草和垃圾秽物,反而还桌椅板凳样样齐全,若不是没有窗户和阳光,与普通的房间,也是没有什么区别了。 殷沐舒此时换了一身素衣,也未曾施以半点粉黛,清秀的脸庞经过这几日的磨难,也是消瘦了许多,尤其是一对美目此时深深陷入眼眶之中,显得整个人没有半点精神。 “我是应该叫你甄宓呢?还是叫你沐舒呢。” “兴国公来此,应该不是问这些无聊问题的吧。”殷沐舒,或者说是甄宓,无比平淡的回应着武安民的话。 “至于想叫我什么,就都看兴国公高兴就好。” 武安民听着她那平淡如水,再没有半点风情万种与迷人魅力,也是不由得生出恍如隔世的感觉,心痛道:“曹丕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么?” 第九百一十六章 可怜之人 甄宓苦笑一声道:“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与兴国公的雄才大略,宽广胸怀相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有半点可比之处。” “你们究竟是什么情况,据我所知,当年曹操破了袁绍,曹丕就将你从袁家抢了过来,做了自己的正房夫人,为何如今成了......成了这个样子。” 甄宓漏出无比痛苦和难以回忆的惨样道:“兴国公想听我说么?” 武安民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很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将你送入青楼,百般凌辱。”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完全不是。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是个文采武功,都是上上之选的人,虽然有些城府心机,但并不是真正的坏人,我也真的为他心动。直到你们带着陛下从许昌离开。” “我们?” “不错,你们劫走陛下,司空的怒火几乎全部都降在他的身上,甚至很多同族之人,尤其是他的兄弟们,更是落井下石,极尽侮辱讽刺之能事。从那时起,他才慢慢的变得吓人和恐怖起来。让人无法相认。而第二个变故,则是曹植的诬陷。那一日,他与曹真等人外出游猎,曹植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消息,便偷偷的摸到了我们家中,说是要等哥哥回来有要事相商。我那时还不知曹植早已包藏祸心,只看到他那天下无双的才华和几乎溢出的文采。仿佛兮若流风之回雪,飘飖兮若轻云之蔽月。呵呵,我怎么也想不到,写出这种诗句的人,居然是那么卑鄙无耻的小人。” 武安民猜测道:“他难道对你下了药?” 甄宓点了点头道:“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了,总之就是恰好赶到的曹丕,与及时逃跑的曹植。家丑不可外扬,那时又正是多事之秋。受了这等奇耻大辱的曹丕,却又偏偏没有半点办法去惩治或闹大这件事。渐渐的他彻底不信任我的清白,认为我是故意给了曹植机会,与他通奸。恼羞成怒之下,再不听我的任何解释,直接将我送入了青楼之中,顶替了一个刚刚因病死去的红牌姑娘,和赵老板一起到了荆州。那时的我也是彻底的自暴自弃起来,既然我最爱的人不信任我,那我就真的做给他看。我可以与任何人发生关系,一起度夜,就是为了伤害他,也伤害我自己。直到半年之前,他居然真的到了荆州,说希望与我重新开始,唯一的先决条件,便是先跟他来一趟邺城。剩下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武安民听完这故事,只觉得面前这个女子,真的十分可怜,忍不住就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道:“何必呢?何必呢?值得么?” 甄宓反手紧紧搂住武安民,泪水无声的从双目中流了出来,轻声道:“我多希望,第一个碰到的男人是你啊。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武安民轻抚着她的头发道:“现在也依旧来得及,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第九百一十七章 归于虚无 甄宓的身子震了一震,却是坚决的摇头道:“不,来不及了,我做错的事情太多,我没有资格。” “我说你有,你便有这个资格,随我出去吧,我带你正式的认识思平与春华。” 甄宓更加坚定的抱住武安民道:“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大气,也最有魅力的男人了。为什么上天却要让我这么晚才遇到你?” 甄宓整个人似乎在这一刻都激动起来,整个身子都忍不住的发抖与发热,双手更是紧紧的搂住了武安民。 过了不知多久后,武安民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猛的放开了甄宓,看着她热的不自然的身躯,和快的不像样子的呼吸。 “你怎么了?” 甄宓漏出一个凄美到无法形容的笑容道:“我吃了毒药,哪怕是李神医即刻赶到,也注定是药石无灵,挽救不得了。别说话了,抱着我好么,让我牢牢记住你的味道,你的拥抱,你的一切。若有来生,我定要早早的遇到你,早早的与你在一起。再不分开,也再不去管任何纷纷扰扰。” “甄宓!你怎么这么傻!我们可以的,可以的。” 甄宓那纤细修长的玉指轻轻的挡住了武安民的嘴,声音无比微弱道:“别说了好吗?做错了事,就要承受代价。你给了我机会,我没有把握。都只怪我自己。我们别再说这些了好吗?就抱着我,让我记着你。别叫我甄宓,叫我沐舒吧。爱上你的,也是那个殷沐舒。” “沐舒,沐舒。别走啊,回来,我这就带你去找李神医,有救的,一定有救的。” 殷沐舒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回应武安民的叫喊与挽留。原本柔软火热的身体,也在快速的变得冰冷和僵硬起来。 “沐舒,沐舒,你醒醒啊,再与我说两句话吧。” 武安民紧紧的抱着殷沐舒已经彻底冰凉的身体,久久不愿松开双手,虎目中的热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下。 “来世,我一定早早地去找你,再不让你受这些苦,受这些难。我们一起找一个美丽的湖边或是山中,快快乐乐的过这一生,好么?” 可是回应他的,除了殷沐舒渐渐松开又无力垂下的双手外,便再没有任何东西了。 “曹植,曹子建!” 此时整个邺城,都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状态,四处奔跑的锦衣卫和士兵都再度消失不见,武安民和刘协更是数次携手同行,体察民情。将所有他们二人间不和或是有人死掉的留言都击的粉碎。 健忘的百姓们,口中的话题也早从邺城的惊变,转换为了金老板和他的歌舞团,尤其是十绝女石柔的即将到来。 距离武安民的大婚,转眼间已经只剩下只有八日。而在这一日的早晨,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金山和他的歌舞团,也终于进到了邺城之中。 全权负责此事的太史慈亲自前去迎接,将他们安顿在邺城规格最高的宾馆之中,尽显他们的尊重。 第九百一十八章 再度振作 思平手提着一篮吃食,缓缓地走入了兴国公府最大也是最美丽的一个园林之中。 只是此时接近深冬,无论花草还是树木,都已经陷入了光秃秃的休眠期。 武安民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看着面前的大树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思平坐在他的面前,打开手中的饭笼,一道道的拿出自己亲手准备的小菜以及一壶酒,又为武安民斟满一杯道:“相公你现在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即将大婚的人,若是对我们姐妹不满想要换人,现在也是来得及的呢。” 武安民漏出一脸苦笑道:“我只是因为.....心情实在糟糕,哎。能得你们两位娇妻,我又怎会不满意呢?这大概是我十辈子修来的福分罢。” “那就不要再想别的人好么?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更需要你啊。” 武安民报以歉意道:“我自然知道,为了一个差点害死我们所有人的女人如此消沉实在是太不应该。只是看着这无比萧瑟的场景,与其说我是在思念她,不如说我是在害怕吧。我害怕有一天,会像失去她,失去子龙,哥哥和孔北海他们一样。永远的失去你们。只要想到这里,我都害怕的不敢合眼。我甚至生出不如就此一走了之,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带着你和春华安定下来。男耕女织,惬意自得的过了这一生岂不是更好。” 思平端起杯中酒与武安民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擦干嘴角的酒渍笑道:“若是夫君如此,思平只会无比的开心与快乐。但心里却会有些看你不起。因我喜欢的武安民,是那个无所畏惧的武安民,而不是会退缩与害怕的武安民。你看这萧瑟的树木花草,光秃秃的没有半点颜色,可这就是生命的神奇之处啊。到了三月四月,他们便又是一片翠绿与鲜艳,回到那个生机勃勃的样子和状态,树木花草如此,我们也一样啊。有春夏秋冬,有志得意满所向披靡,自然也有痛苦难过,委屈难言。只要顶过了寒冬,那便又是春暖花开。” 武安民赞道:“想不到我的思平,也能说出这么有哲理和深意的话来,实在是令我刮目相看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种简单的道理,我居然硬是想不明白。若非我有个美貌与智慧并存的贤内助,真的是险些误了大事。” 思平没好气的白了武安民一眼道:“那自然,像我这样为了别的女人来规劝自己夫君的女子,天下又能有几个呢。”顿了顿思平又抓住武安民的手道:“若是夫君不忍,就让甄宓进了咱们的衣冠冢吧。她也不过是天下间千千万万的可怜人之一而已。” 武安民感动的抱住思平道:“对不起,谢谢你。有你真的很好,思平。” 思平却是推开武安民道:“接下来我说的话,那才是真的要让你感谢我和赞叹居然有我这么好的妻子。” 武安民好奇道:“你在我心中已经高大的犹如夸父盘古一般了,还有什么能让你更加高大呢?” 思平撇了撇嘴道:“金山和那十绝美人今日进了城了,子义已经替他们约了你,明晚在临漳管吃饭,千万不要迟到,也不要再见到漂亮女子,就想收入家中了。” 第九百一十九章 偶像天团 想到那未曾见面的十绝美人,以及即将到来的大婚之日。武安民也是终于站了起来道:“我是不能这么下去了,最少也要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我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夫君终于醒过来了哩。” “思平,若我一统天下之后,真的选择离开,去找一个清幽无人的地方隐居,你愿意放弃这一切荣华富贵与地位,与我一起离开么?” 思平将头缓缓地沉入武安民的胸口喃喃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当然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相信春华的选择也会与我一样的。” 武安民快怀大笑道:“得妻如此,武安民夫复何求!” 临漳楼,顾名思义,是邺城中紧挨着漳水,占据了最好观景位置的酒楼,也是邺城中最为红火,最受欢迎的酒楼。 武安民到达临漳楼时,早有得了吩咐的小二极为殷勤的将武安民领入三楼包厢之中,此时时间尚早,只有太史慈一人作为东家,早早到了。 武安民见太史慈独自坐着,远没有平日中的活力与兴奋,仿佛即将要见的不是他朝思暮想的美人,而是即将兴师问罪的什么人一般。 武安民知道这小子定是再次与良辰美景失之交臂后,陷入了沉默低潮期。 武安民忍不住八卦道:“不去试试追追那姐妹两人么?” 太史慈却是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昨天才回到城中么?你以为我去干嘛去了。她们对夏侯尚的感情实在太深了,完全无法原谅和与我和平相处,若不是她们克制手下,只怕那群虎豹骑的小子就要当场把我撕了泄愤。” 武安民却是拍了拍太史慈道:“最少她们仍旧是向着你的,不然把你小子擒住,再不济也是大功一件。” “算了吧,她们只是恪守底线和原则罢了,不愿对刚放了她们的人下手。但我们的情路,也几乎在夏侯尚死去的那一瞬,便彻底终结了。” 武安民见他更加消沉,也是不由得想起香消玉殒的殷沐舒,不由得也是叹了口气。 又想到自己仍有两位娇妻在侧,太史慈却是仍旧孜然一身,忍不住拍了拍他道:“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例如我们马上要见到的,或许就是这天下间最有名气的超级明星了。” “超级明星?” 武安民爱了拍头,想起这个名词不知要到多少年后才能登上历史舞台,转口道:“就是天下间最有名的女人,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天下间各路英雄豪侠,她见了怕是没有九成九,也有八成八,却没一人能让她动心。若是你太史慈做得到,那可就真的是.....” 太史慈摇头道:“我现在心如死灰,再没有任何心思去和别的女人扯上关系。只想赶紧痛痛快快的醉上几场,然后彻底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这次若不是出于邀请人和担保人的身份,我是万万不会组织这场聚会的。” 武安民见他果真被伤的不轻,叹了口气,再次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 第九百二十章 超级明星 此时大门终于再度打开,却是慕容垂与公孙康二人携手而来。 几人打了招呼之后,大门再次开启,这次进来的却是有些偷偷摸摸的武平。 太史慈有些吃惊道:“平儿你不是说不来么?怎么又有心思出现,难道是动了春心,想见见这十绝之女?” 武平脸色一红道:“并不是我要来的,只是顺便带一位朋友一起来凑个热闹。” 武平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便从他身后闪了出来,无比兴奋道:“朕听说今日石柔到了邺城。索性我闲着没事,便强行要求少傅带我出来见见世面,看看这天下间最有名望的舞姬究竟是什么样子。” 武安民等人也是急忙站起,要知当今天下,敢自称为朕的,数来数去,也只有刘协一个人罢了。 “陛下既然有心出席,何必让平儿带你来,知会一声,安民直接将她约之宫中就好。” 刘协却是笑道:“朕是听说这石柔除了才艺样貌舞蹈外,还有一手卜天问卦,识人看相的绝招,这才心中痒痒,想来凑个热闹,几位等下就叫我做刘公子就好,千万不要暴露了我的身份。” 武安民则是站起,让出主位道:“那就请刘公子上座吧。” 刘协却是摇了摇头,拉着武平一起,坐在了慕容垂的身侧道:“我这么一个人,坐在主位岂不是告诉人家我就是当今天子么?我就坐这里就可。” 武安民咧嘴一笑,也不较真,便是原地坐下。 因为刘协的到来,这群人虽然都不太将刘协视作真正的陛下,但也多少有些收敛,不再胡天海地的乱聊,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居然有些尴尬。 好在大门移动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张仲坚率先进屋,同时对着身后道:“石小姐,金老板,请了。” 只听一阵轻柔淡雅的铃声响起,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十绝女石柔,终于出现在了门口。 这次连武安民,都真正的看的痴了起来。 轮清秀活力,她不输于思平。 轮美艳动人,她不输于张春华。 轮勾魂夺魄,她不输于甄宓。 甚至轮清幽淡雅,她还不输给蔡文姬。 这等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堪称南辕北辙的种种气质,居然同时出现在了石柔的身上。 武安民甚至生出你想要她是什么风格,什么类型,那边盯着她看,就能找到她与你所需契合的样子。 武安民忍不住站起道:“早听闻十绝女大名,武安民原以为多少有些夸张失真之处,今日一见,却发现根本是传言太过保守,不能将姑娘的动人处描绘出十分之一。” 石柔低垂下自己那分明的眉眼,盈盈拜下道:“兴国公谬赞了,石柔不过是一名烟花女子,如何担得起这等赞誉。” 那站在石柔身后,本有三个人那么大块头的金山,此时却彻底成了隐形人一般,没有一人与他搭话。 显然金山早习惯了与这美女同时出现,便会被尽数抢走风头一般,丝毫不以为意的在后哈哈大笑道:“不是老金我乱吹,若是各位准备就这么站着夸我女儿,怕是到了明早我们也无法坐下了。” 第九百二十一章 三杯酒水 金山的幽默令在场所有人都是捧腹不已,虽然有些王婆卖瓜的嫌疑,可金山的这个瓜,确实是又大又甜,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众人分宾主坐定之后,石柔极为主动的为自己斟上一杯酒道:“小女子不才,因酒量极差,加上身子不好,所以一向有个十分不好的规矩。便是任何酒桌之上,都只喝三杯水酒,喝完之后便是滴酒不沾。还望诸位大人包容则个。” 这么一个娇滴滴,美如画的女子,用这等声音说出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在场众人哪个愿意违背,纷纷端起酒杯,与石柔喝上了这第一杯。 石柔以袖掩面,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微笑道:“虽然不可以灌柔儿,但金老板酒量极佳,有最爱杯中之物,大家千万不要放他轻松离开呢。” 众人又是一阵止不住的大笑传来。 此时的气氛再度热闹起来,在场的众人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争相朝着石柔大献殷勤,卖弄心中的墨水。 武安民则是少有的自成名之后,成为桌上的配角,他对此更是不以为意,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叨菜喝酒,感受着这其乐融融的氛围。 此时刘协咳嗽了两声,对着石柔道:“久闻石才女除了最善歌舞之外,还有的一手面相看人之术,不知可否在这桌上大展身手,也好让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大开眼界呢?” 武安民不置可否的看着刘协,以及他那热烈期盼的目光,显然这一国之君,居然也是对这石柔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石柔娇滴滴道:“柔儿只是初摸门道,一知半解,如何当得起刘公子这番夸奖呢。” 刘协哈哈笑道:“才女不必自谦,我们都是慕名而来,想要开开眼界罢了,若是才女不好意思,不妨先为我算上一卦,给大家伙打个样如何?” 石柔这才娇滴滴的站起拜下道:“如此,柔儿就得罪了。” “公子面像满月,体如珍贝。举头观镇时身体会随之转动,近看饱满而远看有威,初看时像被云遮住的月亮一样,长久注视才觉明亮。只有锋芒藏于身内才能有此气度。可见公子绝对不是平常之人。此外,颧骨连耳,直入天仓,可见公子官位极髙,哪怕在场的诸位,也没一人能与公子相提并论。但公子天庭不够饱满,福源不够,若是天降大任,突然发达,未必就是好事,极可能会有大难随之而来,这难又长又恨,且难以躲避。还望公子务必小心......” “柔儿你胡说什么,在场诸位都是一等一的人中龙凤,哪来的大灾大难,快自罚一杯向刘公子道歉。” 刘协却是想到自己当年只有八九岁,便被董卓扶上帝位,可董贼之后,还有李郭,之后又是曹操。说来可笑,自己堂堂的天下之主,一国之君,当了十余年的皇帝,却直到现在自己在武安民的扶持之下,才有些许尊严,有了些许身为皇帝的感觉。 可是.....刘协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武安民,可是还有一个功高震主的可怕人物永远都在自己的身边。 刘协忍不住叹了口气,那金山却当作刘协有些不悦,急忙又是催促石柔道歉。 刘协却是又在那一声叹息之后,恢复了自己的心情,微笑着站起道:“金老板这是干什么,若是因为石才女几句准之又准的话语,就罚她喝了第二杯酒,我可是第一个不愿意的。这杯酒应该我来喝,且我还想听石才女继续说下去,说说我的后半生会如何。” 石柔看了一眼金山后,还是一口将杯中酒饮尽道:“柔儿胡乱说话,确实是乱了大家的心情,这一杯确实是不罚不可。至于公子的后半生,只看公子天庭饱满,下颌方润,就知道寿命及长,且后半生更是如意自在,可得偿所愿。” 刘协兴奋的哈哈笑了几声道:“我就当作石才女所说都是真的,而不是受了金老板的吓唬而随意敷衍与我,这一杯就当作谢礼,可石才女切莫陪我,不然这一桌人都要将我殴打至残了。” 一桌人这才又是哈哈大笑起来,纷纷举杯。 第九百二十二章 帝皇之相 整个酒桌之上,却只有武安民与太史慈两人似乎一直没有融入这其乐融融的气氛之中,尤其是太史慈一反常态,不住的喝着闷酒,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武安民更是摇头看着太史慈,直到这一刻他才相信太史慈对良辰美景的感情居然深到这种地步,连石柔这种最精彩的女子,都难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武安民终于还是看不惯太史慈的长吁短叹,一肘顶在太史慈的腰间道:“你把人请来的,倒是也互动两句,不然显得你这个主家也太过不称职了。” 太史慈此时已经喝了不知多少杯酒,听武安民说完,居然是颤颤巍巍的直接站起道:“石才女刚才那一套面相之法,实在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不知才女可否再为我兄弟兴国公武安民刊上一眼,看看这小子有几分气运,能走到什么位置。” 武安民皱眉道:“子义!你喝多了,快坐下。” 刘协却是微笑道:“自然不能是我一人专享石才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还请才女不吝赐教。这次却是不许金老板再插嘴,不然就罚你再喝三杯。” 武安民面色微变,看着脸上带点红润的刘协,不明白他为何非要坚持石柔为自己看这一卦。 石柔笑道:“兴国公乃是国之栋梁,又有刘伯温这等前辈高人在侧,柔儿还是不献丑了吧。” 太史慈则是眯着双眼再度道:“有什么献丑不献丑的,柔姑娘看出什么,都尽管说出来便是。” 石柔苦笑一下道:“那柔儿就献丑了。兴国公剑眉星目,天庭饱满,眼距极宽,这乃是极有福泽的面相,耳垂偏大,耳朵坚挺,则是长寿之相。奇怪,只看兴国公的面相,总有种兴国公如今已经四五十岁的感觉。果然还是柔儿学艺不精呢。” 武安民却是被她一句话震的瞪大了双眼,自己前世活了二十余岁,这一辈子再世为人,加上武安民自己的人生和记忆早已融合贯通。确实是四五十岁的阅历与生命历程。 至此武安民也是真的相信石柔不是简单的江湖骗子,而是真的通晓此道,且钻研颇深。 “兴国公印堂隆起,伏羲骨又极为突出,加上耳白于面,天饱地圆,实在是最为顶尖的大富大贵之相。所谓人有七相,为淸、奇、古、怪、秀、异、端。而同时这七种形体皆有有神气蕴藏在内则必为非凡之人,在场诸位也只有刘公子具有六相,微微差于兴国公。若说刘公子这是王侯之相,兴国公则是真正的帝.....” “啪”的一声巨响,却是金山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那可怜的凳子居然是没有支撑住他的重量,整个碎倒在地。 在场唯有武安民看出这是金老板为了阻止石柔说出后面那几个大逆不道的字,故意摔倒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也总算成功将那几个字憋回了石柔的肚子中。 武安民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刘协,见他面色不悲不喜,没有显露出半点儿异样,武安民却知道,越是帝王,越是能想到石柔憋回肚子里的是什么话。 帝皇之相。 这四个字和武安民如今的身份地位和权利再联系到一起,对于刘协来说,确实是非常恐怖与令人难以释怀的。 此时石柔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也是俏脸变的煞白,急忙端起一杯酒道:“这最后一杯酒,柔儿也不留着了,就当作是我刚才胡言乱语倒惩罚吧。” 说罢便是一饮而尽。 石柔的三倍酒已喝完,加上所有人都心知刘协在场,刚才的话可大可小,一时间桌上的气氛也是变得有些尴尬,最终也是在武安民的提议之下,早早的散了场,诸人各自安排回程。 第九百二十三章 长夜漫漫 当所有人先后离开临漳楼,太史慈作为主家负责将所有人送走后,便只剩下武安民,武平与刘协三人在楼下。 武安民如何不知刘协有话要说,拍了拍武平的肩膀道:“回去休息吧,陛下由我保护,送回宫中。” 武平会意的点了点头,也是转身离开,只剩下武安民与刘协和一架等着离开的马车。 刘协也是走上前,将那御用的车夫遣走后,回头对着武安民道:“朕现在,只想走一走呢,兴国公陪朕一起可好?” “就算陛下不要求,臣也定会相陪,咱们这就启程如何?” 武安民与刘协并肩沿着漳水一路前行,刘协率先打开话匣子道:“兴国公可知,若是曹操邀请朕走这空无一人的夜路,朕只会觉得命不久矣,怕是再难见到明日的太阳了。” 武安民忍不住笑出声道:“但陛下似乎仍旧格外相信我,愿与我走上这一路。” “朕其实只是想说,我无比的信任兴国公,今晚那些话,你连一个字也不必放在心上,朕更是只将他当作今晚的酒后胡言。” “只要能让陛下尽去疑心,我们君臣可继续合作,臣便什么都不怕。” “但朕还是有个问题想要问兴国公。” “陛下请说。臣在洗耳恭听。” “洗耳恭听,兴国公真的总是有许多这些新奇有趣的词语呢。朕只是好奇,你应是个不拘于俗理,不忠于任何人的豪杰。为何却对朕推心置腹,愿辅佐我重建大汉呢?” 武安民看着刘协道:“打天下易,守天下难。想要二度中兴在百姓心中已经如明日黄花一般的汉室,更是难上加难。我这个人,一向是知难而退,顺流而下的,这种麻烦又得劳心劳力。天天早出晚归不停加班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刘协道:“那你大可另起门户,创建一个大齐,大魏,大楚。为何要走这艰难的一步呢?就算是协天子以令不臣,也大可在我失去作用之后,将我罢黜禅让,为何你却全没有这个意思,还允许我组建自己的班底与亲信,全然不加控制和防备的。” “陛下说得不错,我并不是忠于大汉,对于大汉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归属感。但我忠于哥哥,忠于孔北海,他们是汉臣,为了大汉立下汗马功劳,至死不渝。那我就只会继承他们的遗志,继续为大汉作出贡献。绝不会有其他的想法。更何况.....” 武安民笑着转向刘协道:“更何况陛下是我的朋友,我武安民这辈子,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朋友的事情。所以请陛下完全放心。待扫除四方敌寇不臣之后,武安民便会彻底消失,或许是海边,或许是山中,或许会一直就这么走下去,总之会找一个令你眼不见心不烦的偏僻地方,快乐慵懒的搂着娇妻度过这一生。” 刘协感动道:“兴国公将刘协当作朋友兄弟,刘协也会以兄弟朋友来对待兴国公!有生之年,我绝不负你!” 武安民微笑着伸出手与刘协的手握在一起道:“陛下就尽管放心的组建自己的班底。因我这帮子兄弟,到时很可能都会随我一起离开,他们留下的空缺,兵力,都要交给陛下的人来全权负责了。” 刘协还要再说话时,武安民突然面色一紧,将刘协拉到自己身后,看着缓缓流过的漳水,大声呵斥道:“这天寒地冻的,朋友们却在这刺骨的水里等了我如此久,若是再不出来,安民可是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了。” 武安民话音刚落,突然三根水箭闪耀着寒芒,从河中喷薄而出,武安民随手拔出背后的无名,当当当三下将袭来的水箭击落,果然是裹着水花的普通暗器。 可武安民握着无名的手却是有些微微颤抖,这三下暗器不但各个来势汹涌紧急,且蕴含的真气各不相同,或纯阴或纯阳,猛一交手下,居然让武安民吃了个小亏,被真气袭入体内。 第九百二十四章 深夜缠斗 刘协直到三根钢弩落地,方才反应过来,发出一声惊呼。 “陛下不必担心,小小毛贼而已。站在我身后便可。” 武安民话音刚落,水中便先后飞出三条影子。 三人都是身穿紧身水靠,以黑巾蒙面,其中一人还在头上扎上了厚厚的布巾。 武安民心中一动,立刻猜到这三人是什么来头。 只见三人散的极开,每两人中间最少相隔达三丈,一前两后向着武安民二人围杀而来。 武安民立刻掌握了三人的策略,显然中间冲前那人负起了缠住武安民的责任,其余两人则是趁机越过武安民,目标毫无疑问便是刘协! 武安民冷哼一声,从腰后拔出无名,看似平平无奇,极为简单的一剑削向冲的最前的那名布巾黑衣人。 这一剑看似再平常不过,可若有眼力足够的人在场,定要惊呼一句武安民居然又有进步!这一剑早已到了返璞归真,平淡见惊奇的顶尖地步,恐怕比起盖聂,也已经是不遑多让。 只听一声巨响,那人几乎在与武安民接触的一瞬。立刻便如断线风筝一般吐血飞退,居然连武安民一招也没接住。 这人的不济显然打乱了三人原本的部署,那两人吃惊之余脚步不由得顿上了半步,就这半步之机,武安民已经再度调整脚步,牢牢的挡在了刘协的身前。 惊天的剑幕瞬间便铺天盖地的撒下,那二人早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是硬着头皮,冲进了武安民的剑幕之中。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连响之后,二人再度飞退,虽然没有如第一人那样口吐鲜血,却也是气喘不止,持兵器的手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突然一声尖细的啸声传来,这二人立刻头也不回的一跃跳入漳水之中,同时水中又是十余道寒光闪出,直取武安民与刘协,居然是仍有不少人埋伏在水中等待机会。只是这原本留作杀手的埋伏,此刻却只能当作撤退的掩护。 武安民轻松的带着刘协又退了数步,躲过所有寒芒,却是不敢再去追击。 刚才他看似轻松随意,一步未退的的杀退三人,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体内真气是何等的波澜起伏。 这三人放在天下间,都可称得上一等一的高手,实在是给武安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最前面那一人,挡着头颅,没看到半根头发,十有八九就是青龙秃驴。至于那两人单拉出来,都要略逊青龙一筹,但自有一套精妙无比的配合之术,战斗力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水准。应该就是四堂主中的那对同性恋了。 武安民短暂的调息之后,总算将翻腾的气海重新归于平静,回头看向惊魂未定的刘协道:“陛下还好吧。” “全靠兴国公英勇,朕并没受什么伤。只是这群贼人,也实在太过猖狂,居然就这么行刺到朕和兴国公的头上来了。” 武安民冷酷无比的笑道:“就怕他们不来,现在既然他们敢从老鼠洞中冒出头,那臣就绝不会再让他们回去。只是陛下显然也是他们的主要目标,这几日在彻底安全之前,无必要加强戒备,小心谨慎。他们的首领,极有可能是一个身手仍在臣之上的可怕人物。” 第九百二十五章 老鼠出洞 直到此刻,听到动静的夜训军士们方才姗姗来迟,带头的那人显然是见过武安民的,原本气势汹汹要来兴师问罪的他,看到居然是武安民在这里站着,几乎立刻就双腿一软,跪下道:“不知兴国公在此,下属罪该万死。” 武安民道:“立刻去让侯成和宋宪两人来皇宫外来见我,居然让刺客如此大摇大摆杀进城内埋伏刺杀,我看他们这个城守也是不想当了。” 知道了居然是武安民受到刺杀,那将领如何敢再说话,磕头如捣蒜般就想离开。 却被武安民叫住道:“还有,立刻给我搜索全城。所有最近入城的外来人口,尤其是外来和尚,都给我严加审问。再让朱骥和太史慈,慕容垂他们,全都到皇宫外等我!” 交代完这一番话,武安民方才又回头道:“就让臣下,继续护送陛下回宫吧。” 一路之上,两人再没有任何谈性,武安民在思索着如何将这群老鼠找出来,彻底解决,尤其是那可怕的袁大,好彻底解决后顾之忧。 至于刘协也是沉默不语,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两人走了没有多远,武平便已经率领数千名曼巴军赶到。 “武平太过大意,姗姗来迟,险些误了大事,还请责罚!” 武安民扶起跪下的武平道:“无妨,谁也想不到漳水之中,居然会有这么多潜藏的刺客,你即刻送陛下回宫,务必将陛下好好保护起来。朱骥他们到了哪里了?” “朱统领已经到了宫外,与他一同的还有慕容,太史几位将军。” 武安民点了点头,又对刘协安抚了两句之后,便是换了匹马,先行离去。 此时宫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其中两人在这寒冬腊月,居然也是满头冷汗,不安的走来走去,不停的踱着步子。 这两人正是如今邺城的城守侯成与宋宪,武安民和汉献帝同时遇刺,他们这放了刺客进门的城守自然是首当其冲,罪责最大。 一看武安民骑马奔来,这二人离得远远的便是一同跪倒在地道:“卑职办事不力,让贼人潜入城内,希望兴国公能给我们兄弟一个机会,戴罪立功惩治这些贼人。” 武安民跳下马一把将二人扶起道:“二位将军不必如此,这次刺杀我的并不是简单的刺客,而是这天下间最为可怕的刺客团队,你们拦不住他,也是情有可原。” 二人听到这里,都是止不住的松了口气,心中暗道武安民果然是宽宏大量,正要感谢时,武安民继续道:“但若是一点责罚也没有,难免有些奖罚不分的嫌疑。这样吧,你们两个都降上半级,担任副手,若是能有立功表现,就官复原职。至于城守一职嘛......” 武安民看着在场众将,陷入了沉思之中,突然武安民双眼一亮,看到了站在队伍角落,沉默不语的一人,笑道:“高顺将军,现在这个情况,城守一职,便是非你莫属了!” 第九百二十六章 非你莫属 高顺为人最是小心谨慎,治军严谨,为人更是刚正不阿,甚至有些不通人情,死板教条。所以高顺也一向不是特别讨人喜欢,各类聚会和娱乐场所,更是从不踏足。几乎可称得上武安民旗下人缘最差的家伙之一了。 可到了这个特殊时候,越是高顺这样的人,就越是适合成为城守的角色。 他那近乎不近人情的作风和旗下五百名陷阵营士卒,也定会将整个邺城守的严丝合缝,任何想从正门走入城内的不法之徒,都绝对过不了他的五指之关。 高顺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单膝下跪道:“高顺领命,定不会让半个贼人溜进邺城之内。” 旁边的侯成与宋宪,也是彻底松了口气,他们与高顺本就是吕布时期的同僚,虽然对他也有许多看不顺眼的地方,但对他的能力和人品,从来都是赞不绝口,发自内心佩服的。 现在有高顺站出来顶了这烫手山芋一般的肥差,二人也是没有半点不满。 武安民接着道:“你们三人,这就去吧,一定给我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盯紧城防,我不许有人进,更不许有人出。除非有我的手谕,不然就算是在场的诸位同僚,也不许离开邺城半步。” “末将领命!” 三人站起身子,即刻离开,回归到自己的岗位,高顺更是派出人手去将自己熟睡中的五百陷阵精锐,全部喊起到城门集合。 武安民接着给了朱骥一个讯号。朱骥也是立刻会意道:“袭击你的人到现在仍未找到,他们显然是早就计划好了逃离的路线与方向,无论水上水下,都没有半点踪影,且我们的人即刻便沉入水中。也暂时没有找到半点蛛丝马迹。可见敌人确实是经验丰富又精明之极。”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给我将全城都监控起来,有任何疑似符合曹丕描述的人,都立刻跟上盘问,我大婚之期已经不足十天,这十天内,必须将去忧阁连根拔起,以免他在我大婚之时爆起发难!” 武安民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般继续道:“还有,立刻通知所有有可能成为刺杀目标的人,这些日子里务必小心,进出都要有侍卫保护,不许任何人有宴请或是聚会,喜欢去青楼鬼混的,这几日也给我停下,不许给他们任何机会。我就不信,在精锐的刺客,也是在黑暗中生活的老鼠,我就不信在我们自己的地头上,照不出几只死老鼠。” 接着武安民又是吩咐下去一系列命令,最主要当然是以保护房玄龄,刘伯温等没有什么战斗能力的重要人物为主,以免他们成为敌人突破的目标。 众人尽皆领命之后,便是缓缓散去,每个人身边还都跟上了数量不菲的亲卫,以免自己成为目标。 武安民看着身边留下的柯毕与数百名曼巴军,也是多少将绷紧的心弦放了下来,轻松道:“走罢,回家去。接下来的几天,将会是我们最累最痛苦的几日。” 第九百二十七章 家中惊变 柯毕作为武安民的专职保镖,经验已经是无比丰富,早早的派人去兴国公府做好了一切的布置,将每一处角落和死角都布置了足够的岗哨,或明或暗,将整个兴国公府都完全掌握在了自己的控制之中。 武安民一身疲惫的回到家中,与一脸困惑的思平详细解释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是惊得思平忍不住捂紧了嘴巴。 柯毕此时布置完毕,走上前道:“兴国公尽管休息吧,整个兴国公府,我保证连一只蚊子也再飞不进来。” 武安民点头道:“你办事我放心,你也注意休息,劳逸结合,早些睡下吧。” 一夜无话。 次日武安民一早起来,柯毕就已经守在了屋外,见武安民醒来,便上前道:“这一夜四处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可惜我们也是没有抓到任何去忧阁的人物。只有金老板和石柔两个人,都上门来了。” “哦?他们怎么会来。” “金老板的意思,是昨天你们赴宴之后,就遭遇了敌袭,实在是心中过意不去,这才一早就来,看看兴国公可有什么大碍。若是兴国公不想见他们,我这就将他们赶走。”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终究再过几日,他们就要在我府上表演,让他们进来吧。” 胖的如球一般的金山与头戴斗笠,将自己绝世容颜全部压在帽檐与纱巾之下的石柔二人一同走进武安民的大厅之中。 金山一进门便是面露关心担忧之色道:“兴国公可还好?我听说昨夜居然有宵小胆敢行刺于你。” 武安民摆手道:“不过是几个毛贼罢了,还伤不了我。倒是金老板的消息,很是灵通啊。” 金山苦笑道:“哪里是消息灵通,是想不灵通都不行。今早一起来,整个邺城就已经是风雨飘摇,谣言便天飞了。这才来看看兴国公,若是兴国公从我的宴上一离开便遭遇袭击,那金某可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后面的石柔此时也是放下帽子道:“而且昨夜柔儿胡乱说话,险些铸下大错,还要请兴国公原谅。” 武安民看着这个绝色女子,仍旧是觉得她昨夜的表现似乎有些不妥,可偏偏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太对。 “呜!” 突然一声低沉的闷哼从武安民的房内传出,武安民猛地站起。 屋内此时只有思平自己,这声闷哼怎么听都是她被人控制之后的哼声。 转眼看去金山与石柔,两人仍旧是一脸平淡,还带些歉意,显然并没有武安民这么好的听力,听到屋内的惨叫。 武安民则是来不及解释,也不理身后两人“兴国公”的惊呼之声,转身就朝着内屋跑去,啪的一声推在门上,发现仍旧是从内锁紧,可思平却没有被这动静镇醒一般,没发出任何动静。 武安民运起力气,一脚踹出,将仍旧紧锁的大门踢开。 屋内的景象令武安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却是站在屋外,并没有进去,静静地看着屋内。 “兴国公大人,当日一别转瞬已有数年,不知你可安好?” 第九百二十八章 宿敌现身 “拖袁兄鸿福,安民这些年却是过得不错,倒是你似乎也过得不错,每次见你,都隶属于不同的主人呢。” 袁大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道:“人往高处走,良禽择木而栖罢了。倒是兴国公难道不准备进来,就这么在门口待着么?” “兴国公,这是怎么了?” 直到此刻,金山和石柔方才赶到,还没看清楚情况的二人忍不住发出疑问。 “小心!” 武安民早感觉到四周还埋伏有其他敌人,只是突然之间忘记这两人也会紧跟着追上,居然直到埋伏的敌人跳出才想起提醒。 只听两声惨呼,这两个几乎不会任何功夫的人,便是通通两声倒地,再没有任何动静。 武安民目眦欲裂道:“他们和此事有什么关系!你居然便下这等毒手!” 身后杀掉石柔与金山的二人宛如只发生了无比平常的事情一般,轻巧的抱起两人的尸体,扔在了屋内便又退了出去。 袁大操着他那极为难听的标志性声音道:“兴国公不必着急,我只是难得有机会与你一对一好好的谈一谈。不想被人打扰罢了。”说完看着武安民不善的眼神,终于失笑道:“贵夫人仍在床上躺着,放心,只是睡的比较香罢了。” 武安民握紧拳头,紧盯着袁大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袁大道:“不要着急,好戏还未上演。兴国公马上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武安民虽然心中焦急无比,恨不得立刻撕了袁大,可偏偏如今思平生死未知,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下什么只有一人能解的毒药,在他说明来意,划下道子前,也只能是乖乖听话。 果然,过不片刻,柯毕的声音便在屋外响起。 “兴国公,朱统领在巡查时遭遇刺杀,锦衣卫损失惨重!太史慈与慕容垂二位将军,也几乎同时便遭到了刺杀,但所幸都无大碍。” 武安民静静地看着袁大,却是一言不发,等着袁大说出来意。 “兴国公就告诉他,赶紧去援助房玄龄与刘伯温二位,以防他们惨遭不测,将府内的人手尽数派遣出去就可,接下来咱们就能好好聊聊天了。” 用的却是传音入密的功夫,除了武安民,再不传二人之耳。 武安民用同样方法道:“这么简单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我怎么可能会上,柯毕定然不会相信。” 袁大耸肩道:“那并不是我的问题,兴国公若是没这个本事,也可以选择叫人进来帮忙,将我格杀。只是贵夫人,却要与我陪葬了。” 武安民的指节握的噼啪作响,已经隐隐泛出白色,脑门上的血管更是高高鼓起,显然已经动了真怒。 “兴国公?兴国公?” 柯毕着急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这么久,屋内却没有一点动静,早已是惊弓之鸟的柯毕忍不住就要抬脚将大门跺开。 可就在他脚丫子刚刚抬起运气时,房门却是自己打开,柯毕的一脚几乎就要揣在武安民的脸上时,方才急忙收回。 第九百二十九章 逼入绝境 武安民皱眉道:“你小子要造反,还是被人买通了准备干掉我?” 柯毕窘迫道:“只是等了半晌没有动静,担心兴国公的安危,这才着急动手,以至冒犯了兴国公。” 武安民摇头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快说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都有哪些人遇袭了?” “朱骥大人,太史慈,慕容垂和张仲坚将军,一共四人,全都遭遇了不同规模的刺杀,除了朱统领那边动静较大,足有近百人参与,导致锦衣卫损失惨重外,别的地方都没有太大损失。” 武安民却是突然睁大眼睛道:“糟糕!柯毕,你立刻率领所有士兵离开兴国公府,然后兵分两路,分取刘先生和房老家中!” 柯毕皱眉道:“若是我们走了,这府内的安全怎么办?这明显是敌人的调虎离山,梅花分瓣之计啊!” 武安民摇头道:“确实是调虎离山,可他们目标的山头却不一定是我这里。而是房先生与刘老那里。不然你试想一下,若你是刺客,要进行无差别的刺杀,用来霍乱我军阵脚,进退失据,你会选择哪个目标?是武功高强,小心谨慎还有无数亲兵跟随的太史慈、慕容垂等人,还是本身实力不足,全靠外人保护的房玄龄和刘伯温呢?” “自然是二位先生!” “不错,他们现在的目的,并不是击杀几位将军,而是要让我们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市井之上,四处搜索和寻找他们,把有生力量都聚集在几位将军身边,疲于奔命。这个时候,两位先生身边,难免就会出现大的空档与机会,那或许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若是两位先生都不在了,我们毫无疑问就相当于断掉了整条手臂,内政与国事将会陷入长时间的混乱之中!” 柯毕道:“确实有这个可能。我这就吩咐下去,让所有人坚守本位,同时再调出足够的士兵去保护二位先生。” 武安民摇了摇头,将双手放在柯毕的肩上,郑重其事道:“来不及了,他们的攻势随时会再度爆发,那时恐怕就是真的雷霆一击,孤注一掷的全力以赴了!凭两位先生手上现在的力量,是绝对阻挡不了的,必须由你用最快的速度赶去通知并保护他们免遭敌人伤害。” 柯毕仍旧有些犹豫道:“可是......可是兴国公这里。” 武安民道:“不要再婆妈了!现在立刻就去。我自己在这里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你尽管放心就是,就算抵挡不过,我想要逃跑,这天下间也没几个人堵得住我。放心吧。” 柯毕又看了眼武安民,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道:“那兴国公万事小心,切记不可硬来逞强,属下会尽快完成任务赶回保护你的!” 说完再不啰嗦,转身离开,边走还边吹响了手中哨子,将散于府内各处的曼巴军士尽数呼唤出来,随着他一起离开,浩浩荡荡的开赴房、刘的住处。 武安民回到屋内,看着一脸得意,却仍旧一言未发的袁大道:“还要想我干什么?” 第九百三十章 室内血战 袁大笑道:“我们来这里,自然是想要兴国公的脑袋。” 武安民冷哼一声道:“那就不要再在这里耍花枪,袁兄可一向不是这样的人。有什么道儿尽管画下来便是。” 袁大道:“兴国公想必是希望能保得家人爱妻安全,再顺手干掉老兄我。” “老兄难道不是希望我遣散走所有手下,再集合精锐将我一举擒杀么?现在我妻子在你手上,袁兄还是不要放过了这最好的机会才是,若你对她有半分不轨,我逃离之后,定会不分昼夜,全天下的追杀于你。” 袁大哈哈笑道:“兴国公仍是当年的快人快语,令人欣喜。放心,为了我自己可安然离开,我决不会在杀你之前伤害尊夫人。但若你本事不济,丢了脑袋,可就怪不得袁某斩尽杀绝了。” 武安民立刻明白了袁大的图谋,自己绝不是那种被人拿住尾巴便毫不反抗之人,若是知道思平无救,或是思平已死,说不得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偏偏是此刻思平生死不知,躺在床上,武安民就只能在他那绝不公平,但有一线希望的规则下拼死一战。 武安民嘴角咧起道:“袁老哥似乎不知安民这些年来勤学苦练,为的就是能赶上老哥的身手!” 说到最后两字时,武安民已经是全身鼓起真气,无名已是迅急无比的削出,直冲袁大而去。 “来得好!” 袁大一声赞叹,接着不知什么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他那柄名震天下,给武安民带来了无数痛苦回忆的影杀。 预想中的爆响并没有如预料中那样传出,二人的剑宛如两条鲶鱼一般,滑不溜手的疯狂抖动。却偏偏是没有接触分毫一般,没发出半点声音。 若是有不懂行的人远远望去,只会认为这两人是喝多了一般,拿着兵器乱挥。 但武安民却是清楚知道这坐于凳子上的近身决战,是多么的凶险与可怕,无论是谁只要稍有不慎,那便是万劫不复,兵败身死。 武安民又是犹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的一剑划着一道美妙的弧线斜刺而出。 袁大至此终于色变,手中影杀连续变换了不知多少节奏与角度,也未能再次避开武安民这一剑! “当”的一声巨响,这久坐的二人中间,终于爆发出第一声声响。 袁大面色数变,显然是吃了暗亏,胯下的凳子整个碎成了粉末,自己也是顺着武安民的剑劲反向弹出。 武安民得理不饶人,刷刷刷又是三剑同时从难以理解的角度划出,紧追不舍,不给袁大任何回气的机会。 眼看袁大应接不暇,被武安民逼入下风,二人头顶的天花板突然在此刻破碎开来,带着阵阵粉末之中,两个人影一左一右向武安民夺命而来! 武安民生出若是自己原式不变,或许可以重创袁大,可自己势必要在这二人的合击之下丧命。 迫不得已之中,武安民只得是放弃这绝好的机会,抽身后退的同时不忘用无名给这二人递上亲切的问候。 第九百三十一章 巧计连连 二人凌空而下,早想到武安民的选择。倒也不急于建功,成功逼退武安后便是转攻为守,挥动手中兵刃守好身前三尺之地。 当当当当声音连响之际,武安民三人早已分开两边。 “糟糕!” 袁大发出一声呼喊,却是已经为时已晚,武安民退后的方向正是思平躺着的床上。 武安民一把抓住思平的手腕,鼓动着体内真气输入思平体内片刻之后方才放下心来,思平只是穴道受制,并未有其他什么状况。 “兴国公好手段,三招两式之间便是重回贵夫人身边,袁某自愧不如。朱雀,白虎,还不见过兴国公!” 那两个黑衣人,赫然便是昨夜偷袭武安民的一对男子搭档,此刻二人仍旧是喘息不止,显然是昨夜的损伤未能修复的情况下,再次与武安民激战之后,难以回过气来。 武安民单手搭在思平的腕上,不住的试探着思平极为郁结与堵塞的经脉,希望可将她赶紧唤醒,不然拖着一个没有意识的思平,武安民仍旧是难以脱身。 “兴国公最好是小心行事,嫂子中的是老哥我的独门手法,若是无外界移动与干扰,睡满十二个时辰就会苏醒,可若是有人不明就里,胡乱施以手法,哼哼,那有什么下场与结局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兴国公了。” 武安民面色在袁大的声音中也是越来越差,因他越是试探与尝试,便越是发现袁大所言非虚,偏偏自己此刻又没有时间与精力细细研究思平的身体情况,武安民闭上双目沉思了片刻之后,方才松开手无奈的看着面前三人道:“袁老哥果然是好手段,看来今日是打定主意要将小弟留在屋内了。” “兴国公既然明白,就该小心谨慎,不要再被我钻了空子。 袁大话音刚落,武安民突觉不妙,一阵狂爆的劲风从武安民背后袭来,危机之中,武安民那近乎本能的反应再次奏效,右手转瞬间变得血红,瞧也不瞧的回身一掌拍出。 一股如泰山五岳般的气劲立刻翻山倒海般透过武安民的血掌冲入他的体内。 “哼!” “唔!” 接连两声闷哼几乎同时响起。武安民止不住的朝前连挪了三步,口中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显然已是受伤不轻。 身后那人居然是原本早该死去的金山! 金山那肥硕的身躯则是退的更猛更快,一直到墙边将整个墙壁都砸出一个深坑后,方才勉强停下,只见他已经是脸色煞白,胸前一滩血液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武安民看清楚是金山之后,心中更是大叫一声不妙! 若金山也是去忧阁的高手,那与他一道的石柔,又怎会是清清白白的普通艺人? 几乎在武安民发现不对的同时,一根似金非金的女子头钗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无论角度还是速度,又或者出现的实际都是刁钻的可怕,金钗带起的寒风更是刺骨难言,武安民几乎就要忍不住闭上眼睛。 第九百三十二章 以一敌五 但常年苦练和挣扎与生死之间的经验与毅力还是让武安民睁大双目,没有放弃抵抗。 所谓一寸短一寸险。 头钗这等比匕首还要短上三分的兵刃更是走的全是惊险诡奇的路子,以快打快,几乎钗钗不离武安民双眼喉结这等人身最为脆弱的要害之处。 武安民气血翻腾之间,也是无力速胜,干脆便是抛掉无名,双手如穿花一般丝毫不让的抵挡着石柔的攻击。 两个人,四只手,却在这一刻幻化出十余个掌影翻飞舞动的景象出来。哪怕是那朱雀与白虎,此刻也是看的有些眼花缭乱起来。 武安民则更是越打越心惊,这石柔看似弱不禁风,昨夜与她的交流更是丝毫没有发现她身怀绝技。 武安民深知如此下去,自己的局面将会越来越差,干脆便是咬紧牙关,拼着石柔一钗刺在自己左肩之上,自己却是反手一掌直拍在石柔的小腹。 转瞬之间,一股阴毒无比,至寒至冷的劲气涌入武安民的体内,刺激的武安民又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同时一股脱力感浮上心头,让他终于是双腿一软,坐倒在思平的床上。 武安民大口的喘着气,努力平复着自己体内翻腾的劲气,双眼却是丝毫不惧,仍旧满含杀气的看着面前这五人。 单论身手而言,自然是以袁大胜过其他人两筹,紧接着便是石柔。她比起其他三人居然仍要隐隐高出一筹,应该便是去忧阁的那位副阁主了! 至于其他三人,武安民有把握金山已经短时间内彻底失去战斗力,再难对自己产生威胁,那朱雀与玄武却是有一门独创的联手合击功夫,若是分开来看无一人是武安民五招之敌,可若联手并进,武安民自问也无法在三五十招内速胜两人。 袁大此时彻底调息完毕,双足稳健的踏前几步道:“就让袁大再次领教兴国公的高招。” 武安民呸了一声道:“老哥你怎的如今如此不要脸,究竟是和谁学的?” 袁大冷笑一声道:“我一向便是如此。莫要忘了我是刺客,并不是阵前与人相斗的傻瓜。” 话音未落时,袁大那鬼魅的身法便再次展开,缩地成寸般闪现在武安民的眼前。 影杀却是让人再次捉摸不透的消失于武安民的眼前。 武安民心中暗暗叫苦,且不说金山的一掌和石柔的一钗自己仍旧没有消化完毕,体内仍是翻江倒海的状态。 刚才自己与袁大的比拼看似自己占尽上风,其实是因为自己出手果断,借着出其不意让袁大无法站起,放弃自己最为鬼魅的身法优势与自己拼斗一番。 但武安民此刻却是退不得半步,他的身后便是仍未醒来的思平,武安民如何会让自己深爱的人面对这等杀机! 武安民再次咬紧牙关,毫无退缩和惧意,无名从腋下鬼魅刺出,只听金铁交击之声再度传来,却是武安民准确无比的找到那消失的影杀,两柄剑再次相碰。 第九百三十三章 命悬一线 袁大这次却是一触即走,那几乎称得上天下无敌的身法再次全面展开,一个人生生展示出十余人的攻击效果出来,叮叮当当的响声不住的发出,诡谲至极的影杀更是从四面八方不住的朝着武安民攻击而来。 两个人,两柄剑,快到连场边四人都看得眼花缭乱,难以分辨出谁高谁低,谁在上风。 四人在场边虎视眈眈,手中紧紧握着兵刃,却是全都生出无力叉手,难以帮忙的无力感出来。 突然间又是爆竹般的响声接连传来,两道人影终于就此分开。 武安民仍旧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袁大却是凌空翻起无数跟头,朝后跃回。 剩下还有战斗力的三人与他何等默契,不需要袁大吩咐,便是齐齐的发出一声呼喊,与他错身而过,同时攻向武安民。 武安民苦笑一声,刚才自己与袁大并没有分出什么胜负,自己更是没有占到丝毫上风与便宜,纯粹是袁大一口气尽,便是轻松无比的脱身而去,换上三个生力军继续纠缠自己。 武安民此时正是前气已尽,后气未到的尴尬局面,偏偏却是退后不得,只能是咬紧牙关,再次挺身而上。 这三人中,石柔直接闪身到武安民的身后,一根金钗几乎是片刻不离武安民后心附近数寸。 至于朱雀白虎则是正面强攻,两人一左一右,将那套联手合击的功夫再次施展出来,也是虎虎生风,气势十足。 武安民心知肚明,这四人已经是打定主意要用车轮之战将自己消耗殆尽,再找机会一击破己。 若是让这四人来回换上几轮,哪怕自己再强上几分,天生神力,也终究是会有自己的极限。 武安民知道再拖不得,不然只会越打越是疲惫,越来越没有翻盘生存的希望! 在这生死一刻的时段,武安民再次彻底沉下心来,不骄不躁,完全忘记了外界的威胁与自己这九死一生的局面,一边平静的抵御着三人无孔不入,密不透风的攻击网,一边苦苦的积攒着自己的力量,尽量在这乱战之中一点点恢复自己可怜的元气。 同时也在等待着一击必杀,逆转局面的机会。 身前的白虎突然一声大喝,手中的巨大斩刀气势十足的自上而下破空而来,朱雀则是半隐在白虎的身后,长剑并未出手,而是等待着机会。 武安民心知肚明,这是白虎撤退前的最后一击,这一击之后无论效果如何,他都会火速退去,朱雀则会接替他的位置,阻碍自己的追击,等待袁大的再次杀出。 武安民抖擞精神,知道已经到了自己今日究竟能否活命的关键阶段! 当下武安民再不保存体力,终于再次毫无保留的使出杀招! 武安民没有理会身后石柔那直指后心的一钗,因他有自信可在金钗及体之前就脱离石柔的攻击范围。 武安民大喝一声,无名已经是闪电般绕着白虎的斩刀盘旋而出。 第九百三十四章 柳暗花明 白虎惊呼一声,只觉得自己手中伙伴再不受半点控制,欲退而不得,与撒而无能。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名绞向自己的右手。 身后的朱雀怒哼一声,长剑从白虎的腋下诡谲至极的递出,势要化解武安民这突如其来的可怕一剑。 武安民却是不管不顾,反而手上再度加速,只听白虎一声痛哼,整个小臂连同手中斩刀便是永远的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武安民不依不饶,整个身子继续前探,不但脱离出石柔的钗,还再近身的瞬间攻出三掌,结结实实的砸在了白虎的身上。 白虎整个人一声不吭的便是朝后飞出,正砸向袁大赶来的方向。 袁大怒哼一声,随手挑开白虎那早已没了气息的尸体,同时大喊道:“朱雀不要轻举妄动!快退!” 却是知道这二人感情深厚,担心朱雀不管不顾的冲杀上去。 可这一声终究是晚了,武安民反手将无名掷出,准确无比的与石柔的金钗撞在一处。 只听石柔娇嗔一声,脸色数变之中不得已停下了自己的势子。 武安民却已经向着面露凶光与悲愤的朱雀投身而上,只听一阵沉闷的噗噗噗声接连响起,朱雀已经瞪大了双眼,如断线风筝一般朝后飞去。 武安民则是紧随其人跃出一段距离后在地上一个翻滚。 袁大则是半空之中紧急变向,朝着武安民疯狂冲杀而来。 只见他面目狰狞,目眦欲裂,显然饶是冷酷无情如他,两名得力手下接连身死,也让他陷入深深的愤怒之中。 就在他距离武安民只有不到数尺之处,对于扔在地上没有转身的武安民已是志在必得时。 突然一股漆黑色的寒芒迎面而来,原以为武安民仍旧空手的袁大哪想到武安民突然变出一柄兵器,变招不急的情况下只能强行扭转身形,同时把影杀抵在身前,重重的与武安民的兵器撞在一起。 一个蓄势待发,计谋得逞。 一个愤怒之下,突遭变故。 胜负历时分了出来,只见袁大口中鲜血狂喷,重重的砸在一处房梁之上,一人合抱之粗的房梁宛如被巨石砸中一般,几乎断为两截,袁大整个人更是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武安民则是神清气爽的起身,双手紧握老伙计斩将,得理不饶人的朝着袁大杀去。 原来武安民早已计算好朱雀尸体飞去的方向,看似是追击朱雀给出致命一击,实则是趁乱撞倒兵器架,无声无息之中取了斩将,这才称敌不备,一击得手! “武安民!你不要你夫人的命了么?” 武安民眼尾扫去,发现正是石柔已经将金钗抵在思平的咽喉,洁白细嫩的脖颈已经冒出丝丝鲜血。 出乎石柔预料的,居然却是武安民只拿眼角到了自己一眼,居然便是不管不顾继续朝着袁大杀去。 出乎意料的石柔没想到居然威胁不到武安民,正要干脆狠下杀手,将思平刺死当场,却是突然感到手上一轻,思平居然已经手持无名弹了起来! 第九百三十五章 去忧去忧 武安民早在刚才拉着思平的手时,便已经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救不醒她,所幸便是沉入系统之中,命系统将思平的身子恢复如初。 对于系统或者现代医学来说,思平只是有些血管堵塞,导致沉睡不醒,不过是最为简单的血管软化与疏通,要不了多少积分与时间,甚至金山与石柔没有暴起时,思平就已经彻底恢复过来。 武安民在她耳边留下一句无人可闻的“小心谨慎,等待机会”之后,便是与五人战在一起。 加上武安民此前抽到的三级武功,最适合女子使用却一直没有分出去的聂隐剑法,更是在那么片刻之间便已经被思平融会贯通,一动手便让石柔吃了大亏,金钗整个断成数截。 聂隐剑法主打的便是灵巧翻飞,以柔打快,而在几记杀招之中,更是隐藏了最适合刺客使用,一击必杀的可怕招式。 此刻思平与空手的石柔战在一处,也是稳占上风,让武安民完全不需要担忧。 此时武安民则也是再度与袁大战在一处。 此刻的武安民犹如猛虎出笼,再没有半分保留,武安枪法中所有爆裂凌厉的杀招被他接连不断的使用出来,疯狂的攻击着袁大,再不愿给他半点回气与重整旗鼓的机会。加上武安民担心袁大凭仗自己可怕的身法再度逃跑,此时更是疯狂压上,不给袁大半点转身逃离的机会和空间。 武安民早已决定哪怕拼着自己伤上加伤,也绝不让这个恐怖的敌人再度逃脱。 突然间下面传来一阵噪音,武安民眼角余光扫去,发现居然是金山已经调息完毕。 好在金山并没有选择夹击自己或是思平,而是眼看这次刺杀已经注定难以成功,朱雀白虎更是已经身死当场,金山再不敢停留当场,趁着所有人没空管他,居然是仗着身厚体阔,硬生生将墙壁撞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再不管自己的伙伴,独自逃生而去。 袁大忍不住的发出一声怒吼,这金山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逃跑,若是金山转身合围思平,并将她再度制伏,他们仍旧有机会逆转局势。 可惜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袁大更是知道金山的逃跑已经宣告着他们这次计划全面,精英尽出,一度占尽上风的刺杀已经宣告失败。现在需要考虑的,已经是如何趁暂时只有武安民一人时,自己如何逃出生天。 突然间金山那巨大的肥胖身子,居然一脸惊恐的朝着室内又跑了回来,边跑还边惊恐的叫嚷着:“鬼,鬼啊,鬼啊!” 这五个字说完,金山便宛如用尽力气一般,巨大的身体怦然倒地再一动不动,居然是宛如被人吓死一般! 袁大知道定是武安民方面的高手已经在武安民的安排下到来,若是自己再不跑,将真的再无任何机会。 袁大当下面色一寒,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双目间渐渐的蒙上了一股诡异的血红。 接着袁大张开大嘴,一大口黑红色的血液猛烈的喷涌而出! 第九百三十六章 全军覆没 武安民早料到袁大这手,当年同样是在邺城之外,便是靠着这手保命绝技,从盖聂的手下成功逃脱。 但今日武安民如何会再给他这种机会! 只见武安民居然再不管袁大,反而是斜身便朝着大门冲去,同时单手向窗口处掷出斩将神枪。 袁大这保命绝技虽可以极大限度的提升自己的速度,却也需要运功的时间,在刹那之间运功完毕时,却发现武安民已经紧守门口,来不及思考的他立刻转而朝着窗边跃去,却彻底忽略了武安民借着阴影角度扔出的斩将。 却在刚接近窗口时,先发后至的斩将恰到好处的到达,袁大确实是当世最为顶尖的高手人物,在这等情况下仍旧凭着本能转身。 只听他一声闷哼,影杀与斩将同时飞旋而起,升上天空。 袁大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伤上加伤。自己却也已经成功逃出房间,冲至屋外。 只听屋外一阵喝骂与兵器交替打砸的声音传来,但却是越来越远。 接着又是两道人影破门而入,正是慕容垂与张仲坚二人,两人毫不犹豫的便向着石柔扑去。 石柔武器已丢,又是久战乏力,只是思平自己就让她难以招架,何况现在又来了两名饿狼一般的生力军。只是三数招内,石柔便是惨叫一声,被太史慈一枪戳在小腹,一代佳人便是躺在地上再一动不动,彻底成为了没有生命的尸体。 武安民略微调息之后,看着三人道:你们保护好思平,我去追袁大那混蛋!” 说完立刻推开大门,顺着声音和明显有过战斗痕迹的道路直直追去。 这一路上武安民不住看到有己方的人躺在地上或是呻吟惨叫,或是失去了生命,更是让他目眦欲裂,满腔愤慨,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脚步。 可武安民越走却越是有些心惊。 这袁大逃走的方向居然并不是城外或是其他小道小巷,而是一路沿着主大街,朝着皇宫而去。 这一路上袁大和追兵不知打翻了多少摊子,毁了多少公物私物,显然仍旧被追兵赶的极紧。 武安民一直循迹追到皇城外围,按照着自己人留下的暗号,这才发现袁大居然真的爬进了皇宫之中! 武安民心头涌起一阵奇怪,这袁大居然要干什么,不趁着追他的人不多,赶紧逃跑,向着皇城这绝地与重兵把守的皇宫而来,究竟是要干什么? 武安民越过高墙,又是奔跑了一阵后,终于如愿听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喝骂与杂乱的呐喊声。 武安民这才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不但追对了方向,袁大在众人的纠缠之下,也是没有能够脱身。 只见足有上千名的护卫手提长枪,紧紧围在城墙根部,显然在防备有什么人从里面出来。 武安民则是干脆的大喊一声:“让路!” 所有士兵回头看到是武安民,立刻极有秩序的向两侧散开,给武安民留出一条通道出来。 武安民也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第九百三十七章 因果循环 只见盖聂此时负手而立,双手在背后无趣的玩儿着自己的神剑。 而太史慈与公孙康二人却是一齐迎上,正在合力围剿着披头散发,双目仍旧通红的袁大。 此时的袁大早没了半分神采与潇洒,取而代之的是不住发出的惨叫以及破风般的嘶吼,全身上下已经足有十余处大小伤口,进退之间,更是早已九分守,一分攻。 很显然,袁大的败亡,将会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公孙康死命的缠住袁大刺来的一剑,让他无法收回同时太史慈默契十足的一脚飞出,准确无比的揣在袁大的小腹之上,又是一声惨叫之后,袁大飞退了足有数丈,手上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长剑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二,浑身浴血的他犹如地狱中的恶鬼,十分恐怖狰狞。 可惜武安民等人,现在就像是捉鬼的钟馗,正气凛然,稳占上风。 武安民握紧手中斩将,走进对峙的三人中间,看着袁大道:“袁老哥可认得这是什么地方?” 袁大冷笑一声道:“老子去过那么多地方,怎么会记得这里是哪里。” 公孙康踏上一步道:“你可记得当年你在这里,杀了子龙!” 太史慈同样甩起武穆枪道:“你绝对想不到,会有今天吧。” “哼,我杀的人比去过的地方还多,自然更记不住杀了谁。” 武安民沉默的走上前道:“你不必记得,你只需要记得这里是你的葬身之处就可以了!” 说罢武安民便是持枪冲上,太史慈与公孙康则是一左一右,誓不给袁大任何逃生的机会和可能。 袁大一声冷笑发出道:“想杀老子,做梦!” 说罢双膝微微一弯,便是凌空跃起足有七八丈,在这等情况和体力下,仍能跃起这么高,实在是让武安民三人都有些震惊,一时间居然慢上了一步。 武安民反应却是极快,毫不犹豫的弹地而起,紧追不放。 袁大手中断剑却是凌空甩出,要将武安民上冲的势头停住,同时自己借着这一扔之力,居然又是上升了不少,眼看就要到达城墙之外,到了那时以袁大的身手和机敏,想要再次将他堵住,恐怕又是难上加难。 就在武安民迫不得已准备持枪扫开袁大的剑时,一阵劲风擦耳而过,准确无比的命中那断剑,却是太史慈张弓搭箭,用赵云的弓,射出了这一剑。 同时武安民只觉得脚下一实,却是公孙康脱手扔出兵刃,在武安民的脚下一垫,武安民立刻有了再次攀高的力量。 且速度比起袁大只快不慢!转眼间便已经与袁大几乎平行而上。 “这一枪,是代替子龙还你的!” 武安民一枪刺下,准确无比的没进了袁大的背心。 此时的袁大距离城墙顶只有数尺的距离,只要再给他那么数息的时间,他一定可以逃过高墙,转死为生。 可惜,他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袁大的手无力的向上伸着,似乎还在努力的去抓那自己永远也抓不到的墙边,满面的不甘与绝望,则是作为最后的表情,永远的留在了他的尸体之上。 第九百三十八章 收获满满 “噗通。” 袁大那半空中就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尸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那绝望之中抬起的手,也是终于无力的砸在了地上。 武安民杀了这生命中最危险也是最可怕的大敌之后,却是没有半点的喜色,反而是面露悲伤,他身侧的太史慈与公孙康,则正是当日与他一起,目睹了子龙死亡的人。 此时仍旧是三人一起,用几乎一样的方式,将这个最后的仇敌杀死,三人都是不自禁的漏出悲痛与怀念之色。 太史慈更是两步赶上,一下将袁大的头颅斩掉,珍而重之的包起来道:“子龙在天之灵,请保佑我们接下来无往而不利吧。” 一时间众人也再没有了庆祝与放松的心情,怀着沉痛的怀念,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三日之后,在那仍旧没有建成的衣冠冢中,摆上了袁大的头颅以及他的影杀剑,一行人无比凝重的祭拜了赵云之后,也是再度离开藏军谷,武安民更是吩咐军士,尽快将这衣冠冢完工,好在自己离开邺城之时,可以再次祭拜留在这里的人们。 “哎,不管怎么说,曹刘的刺客行动,已被我们彻底破坏与阻绝,他们也都是损兵折将,安民你大婚之日已经不到五天,最少这次可以安安心心的,先将这个人生大事给完成了!” 武安民此时的心情,也是好了起来,尤其想到这心头大事终于在横生数次枝节之后,可以彻底尘埃落定,也是忍不住笑道:“但愿子义你不要再给我准备奇怪的礼物才好。” 公孙康哈哈大笑道:“等安民大婚之后,春暖花开之时,就是我们进攻虎牢,彻底摧毁曹操的日子,就让他好好的再过最后一个新年吧。” 太史慈耸肩道:“新春之前死了儿子,我才不信曹操可以好好的过年。哼,先是曹操,再是二刘,等这三人彻底除去,剩下的汉中张鲁,西川刘璋,若不审时度势,即使归顺,就定要让他们也没半点好果子可吃!” 一行人哈哈大笑之中,也是终于一扫阴霾,回到邺城之中,为了武安民的大婚做起最后的准备。 武安民则是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特意沐浴更衣,斋戒了整整一顿晚饭,还向天上了一炷香后,便独自在书房之中盘腿坐下,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系统。 “滴滴,宿主完成随机任务,成功剿灭去忧阁,共得到三级召唤四次,四级召唤一次,五级召唤一次。” “舒服,穷了这么久,终于阔了。” 武安民也是终于舒服的躺倒在椅子中,享受着这难得的阔气。 青龙和尚乃是在邺城中组织和统帅各路人马分别袭击各处作为佯攻,给其他人争取空间时,被朱骥找到藏身之处,一举擒杀。 “全部召唤统帅型人物,立刻,现在,马上!” 武安民一副暴发户的样子,无比潇洒的指挥着系统。 “收到宿主指示,正在为宿主抽取人物。” 第九百三十九章 人品爆炸 “滴滴,抽出三级人物南北朝巾帼英豪花木兰,代父从军,官至将军,忠烈无双,植入身份为思平昔日好友,赶来参加思平婚宴。” “yes!牛x啊这人品,第一个就是花木兰,正好思平与春华缺一个方便近身护卫的女子,这花木兰就从天而降,今天真的是个好日子!” 甚至武安民还贱贱的想到,若是花木兰长得貌美,性子合适,与二女处的极好,说不得自己还可以三美在怀,那才真的是人间一件美事。 武安民正思量间,系统却是丝毫不给他继续yy的机会,迫不及待的宣布出了接下来的人物。 “滴滴,召唤出三级人物两名,安史之乱的始作俑者,唐朝河东三镇节度使安禄山与范阳节度使史思明。植入身份为塞外少数民族的首领,近日携大军投降托雷,亦与他一同到了邺城参加大婚。” “我擦,这是啥?我要这俩人干嘛,能不能直接砍了?能不能啊!或者我不要了让他们回去行不?” 系统自然不会搭理武安民的抗议,悠然自话自说的公布着武安民的人品。 “召唤出三级人物楚国公杨玄感与五级人物隋朝开国之帝,隋文帝杨坚!植入身份为弘农名门大族杨氏一员,杨彪的亲兄,杨玄感的亲父。因心挂汉室,特来与司马防,张汪二人相聚,并商讨到来的机会与事宜。” “......” “......” 武安民已经感觉到一阵阵的无奈与疯狂,这杨玄感自绝后路,不听人言的废柴也就算了。杨坚是什么人物?那可是树科举,修律法,改州县,立三省六部的伟大皇帝,说他是文武双全,雄才大略那是一点都不过分的。甚至中国所有皇帝加起来,他也是能稳稳排入前十甚至前五的人物,也就明显输给唐宗,汉武,秦始等寥寥数人。 这一切都好,这一切都证明他是个合格的五级人物。 可偏偏加上前面那三个哥们儿,这杨坚也是干掉自己老大登记的啊! 武安民实在再吐槽不出,冷眼瞧着空气,呆呆的近乎等待审判一般,等待最后一个四级人物的出现。 武安民才不信已经没下限到这个地步的系统,会给自己一个正面有用的人物。 “滴滴,召唤出四级人物,明辽东总兵,清平西王,山海关守将吴三桂。植入身份为张辽新收的手下,文武双全,才名极盛,也会在近日随张辽进邺城参加婚礼。” “呵呵。” “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去你大爷的系统,这他娘的什么玩意?耍我是吧!这什么组合你告诉我?复仇者联盟?还是反叛者联盟?我挖了你家祖坟是吧!这几个人我都不要,你去送给刘备曹操好不?白送行吗?我再附赠两千匹马一万石粮食行嘛?您老别玩儿我了好么?” “.......” 系统秉承了自己一向的到关键时刻就装死的传统,一言不发,宛如不存在一般。 武安民绝望的嘶吼道:“我把他们全砍了行吗?全砍了行吧!这五个人脑后有反骨,我不要行吧。” 第九百四十章 反叛者们 “若是宿主无故斩杀或是攻击或是用其他不公平的手段对付属于己方的系统人物,将会被认为挑衅系统与无视系统,将会遭遇天罚,当场遭遇雷劈死亡。” “.......” 武安民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也再懒得与系统说半句话。 既来之则安之吧。 武安民考虑到反正自己正值壮年,也不作死,更有这么多好兄弟好手下,只要把这些人分散各地,不掌兵权,有人看着,应该也不会有事吧...... “哎,”随着武安民的又一声长叹,“我太难了!” 时光飞逝,日沉月升,五天的日子也是转瞬即逝,武安民在这五天之中也是彻底累劈了叉,不停的从天南地北有人前来贺喜,参加他的婚宴,他更需要不停的接见。 只是自家兄弟,无论是镇守北边的韩世忠,负责东边战事的张辽,管理西边的张绣,统领南方的寇恂郑和,一个没缺全部到来,反正是天寒地冻,难以兴军,各个方面都只留下了副手和充足的兵力,防御着各个方面可能的敌袭。 而那反叛者联盟五人组,则也是一个不漏的出现,武安民接见他们每一人的同时,也是都带上了朱骥,让朱骥记下这每个人的名字,以防日后的万一。 武安民才不相信这该死的系统会给自己什么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为了之后的阴谋诡计所准备。 这五人之中,安史组合最是不讨人喜欢,只看样貌的话,安禄山几乎就是年轻版的董卓,虎背熊腰,面向粗狂,可偏偏一对小眼转来转去,仿佛有着数不清的鬼点子一般。 史思明也没好到哪里去,除了比安禄山瘦上一些,也是一副外族打扮,贼眉鼠眼惹人厌烦。 偏偏托雷与楼班对于他们刚收下的这两员虎将都喜爱的不行,武安民见他们一副宠爱有加的样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怕是都进不了他们的耳朵,只得苦叹一声,祈求这几人不要真的和历史上一样吧。 至于杨坚与杨玄感这对“便宜父子”,倒是卖相不错,尤其是杨玄感生的高大威武,颇有气魄,让人极易产生好感。 至于杨坚这开国之君,更是生的方脸阔目,仪表不凡,龙行虎步之间,更是满含着自信与霸者之气,让人过目难忘。 他们因为是偷摸而来,并没有与武安民在明面上见面,只是在司马家的密室之中,商讨了关于如何回归大汉,在武安民攻击曹操时如何配合的问题。 武安民当然不会把实话告诉这两人,仍旧是打算兵分三路,分别强攻虎牢,北边的并州与河东河内数郡,具体哪一路为真正主力,武安民没说,这两人倒也识趣的没问。 吴三桂则是一员儒将,并没有穿着盔甲,反而是一袭书生长袍,眉宇行止之间,更是包含着书香之气,同样也是文武双全,城府极深的人物。 至于武安民唯一报以期待的花木兰,也是瞬间打破了武安民共享三人的美梦。 因花木兰是那种,你只要见了面,就忍不住想要与她桃园结义做兄弟的类型。 第九百四十一章 洞房花烛 若要为花木兰的样子提供一个模板,武安民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权力的游戏中,那来自塔斯的布莱尼。 也说明了为何她能从军十余年不被发现女儿之身。但好在花木兰的忠义与勇武,是完全不需要怀疑的,一言一行之间,尽显巾帼不让须眉的气概与自信,丝毫没有这个年代大多数女性只将自己视为男人的附庸,时时刻刻只想讨男人的欢心的那种姿态。 武安民也是放心的让她负起类似“伴娘”的职责,一路跟随着二女,以防备真的还有没死心的贼人刺客。 好在这一路上,都是无比的平静,除了欢呼与看热闹的百姓让队伍的行进时间有些超时之外,再没有任何意外,一切都按照计划而来。 汉献帝刘协更是亲自作为主婚之人,为三人主持了婚礼。 而无论张家还是当作干爹的房玄龄,更是笑的合不拢嘴,看着三人拜了天地,说不出的欢喜与开心。 在这一切仪式完成之后,二女被送入洞房,武安民则是被早等不及的太史慈等人抓走,这群人早决定了不将武安民灌的七迷八昏倒地不起,就绝对不放他去洞房。 整个邺城之内,更是一片的祥和快乐,处处都在欢声笑语与祝福声中。 因武安民这次手笔之大,已是令人咂舌,在刘伯温的建议之下,武安民干脆的包下了全城所有的酒楼! 除了最为亲近与地位最高的数百人进入兴国公府一同赴宴吃喝之外,其余全城百姓和大小官员,则是分散到全程之中,尽情的享用着美食美酒,挥洒着自己的快乐,送出自己的祝福。 等到天色已晚,走路已经是一步三晃,连路都认不清楚直线都无法走好的武安民,才终于在百般求饶之下,从太史慈等人的围追堵截之下脱身,回到了洞房之外。 看着房中缓缓燃烧的红色烛光与到处都是的红色灯笼,红色贴纸,还有那红色的布条,处处都在诉说着喜悦,武安民自己的酒,也是在这一刻醒了小半,武安民不自觉的漏出些许笑意。 这或许就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快乐美满的一天了吧。 “吱呀”一声大门被武安民轻轻推开,看着屋内问稳稳坐在床上,仍旧盖着红盖头的二位美娇娘,前面也是忍不住的漏出傻笑道:“两位娘子久等了,夫君这就来为你们掀开盖头,咱们好好洞房。” 武安民看着两女的手紧紧抓在一起,还不住的颤抖着,显然是十分紧张,武安民微微一笑,走上前同时牵着二人的手,转身坐在她们中间,接着微微一用力,一把将二人揽在自己怀中,笑道:“这就是我从认识你们开始,就在幻想的那一刻了。真好,真好。” 两女同时发出一声娇呼,思平不依地道:“你好坏,原来第一眼看到人家,就已经心怀不轨。” 武安民嘿嘿笑道:“心怀不轨的怕是你吧,我可记得当初手持宝剑,叫着要取我狗命,为姐姐报仇血恨的女孩呢。” 第九百四十二章 春宵一刻 虽然思平脸上的盖头仍未掀开,可武安民以及更能从她的反应中感受到她的窘迫和不依,武安民突然夸张的哎呦一声,思平不明就里下急忙掀开盖头,却发现武安民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思平当即不依道:“你这个坏人,又来骗我。” 武安民大喊冤屈,举手道:“明明是春华在背后暗算与我,怎么是怪我大骗子呢。” “相公说的哪里话,春华只是看不惯你欺负姐姐,这才小惩大戒。”说完还漏了漏自己的指甲,显然刚才就是她给了武安民一下。 思平却是捂着嘴笑道:“夫君你还不打算掀开妹妹的红盖头么?” 武安民道:“原本就要掀开,谁知你自己就把盖头掀掉,你这么急不可耐,现在却来怪我。” 思平不依的又要打在武安民身上,却被武安民一把抓住,向着自己怀里拉了进来。 同时武安民的另一只手继续做怪,只听见张春华“哎呦”一声,也是被武安民一把拉入怀中,整个红盖头也被武安民顺势掀掉,那张武安民永远也看不够的俏脸,羞红着缩在武安民的怀中,却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思平却是翻着白眼道:“只怕夫君仍会忍不住,见一个爱一个呢。” 武安民大喊冤屈道:“哪有这回事,你们以为我是子义慕容那样的家伙么。” 张春华悠悠的在旁补刀道:“我听说许昌的大才女蔡文姬,也和夫君很有好感呢。” 思平立刻大发神威,从武安民怀内挣脱出来,双手掐腰道:“好你个兴国公,快给我如实招来,究竟还有几个等着进门的女子。” 武安民无助的举起双手道:“我都忘记蔡文姬长什么样子了,二位夫人就饶了我吧。春华也定是听子义胡说八道,那臭小子情场失意,就变着法子的来耍我。春华,你快说,是不是子义告诉你的。” 二女见武安民孩子般的样子,忍不住一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个清雅秀丽,犹如春季之花。 一个性感丰腴,犹如夏日烈阳。 连武安民一时间都看的呆了,一眨不眨的盯着二女,却是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你这个坏人,在看什么啊。” 武安民嘴角咧起道:“自然是在看要与我共度后半生,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的美娇娘了。” 两人早听多了武安民的情话,可此时此刻,却也都是羞红了小脸,不约而同的拉上了武安民的手。异口同声道:“奴家也愿与相公后半生,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与你在一起。” 武安民再忍不住,第二次将两人搂入怀中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两位娘子,咱们已经浪费了大半个晚上,就别再啰嗦了吧。” 在皇宫中专门为官员准备的殿宇之中,司马懿正一个人闷闷的喝着苦酒,他也几乎是除了当值士兵之外,唯一没有参加婚礼的人。 司马懿双目含着热泪,一杯杯的灌着自己,仿佛只要自己喝的够多,就可以忘掉今日的一切,忘掉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 “仲达你也称得上是一代英才,怎么不去凑那兴国公的热闹,却在此一人独饮?” 司马懿一个激灵打了出来,转过身看着身后空无一人,却传出说话声的黑暗,却是一无所获。 “难道是因为这酒特别的香醇难舍,才让仲达不去凑那热闹么。” 司马懿惊恐的再度转过头,发现自己面前的位置上,已经不知何时坐上了一个五短身材,相貌极为难看,难看到让人过目难忘的男子。 “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在下庞统,无名之辈罢了。” “哼,若连凤雏庞士元都乃无名之辈,那我们又算是什么呢?” 第九百四十三章 痴心妄想 整个邺城自武安民的大婚开始,整个都陷入了与当下寒冬绝不相称的热闹状态之中,为了所有当值和忙碌的百姓官员士兵都吃的上武安民的喜酒,这全城的大宴,更是持续了足足三日之久。 这三日中,整个邺城不知消耗了多少酒水,多少粮食,但自上到下,自刘协到路边的乞丐,却几乎是人人兴高采烈,说不出的兴奋快乐。 这场几乎天下间最为轰动的喜事,一直持续了足有半个月,满城百姓才终于渐渐安静和平复下来,只有各大酒楼饭店茶肆的老板,一个个红着眼睛,兴奋的计算着这半个月的收入。 兴国公府。 武安民足足过了半个月没羞没臊,快乐慵懒,享尽齐人之福的日子,若不是朱骥到来,有要事与他商量,武安民也是实在不愿意远离这温柔之乡。 朱骥瞪着眼睛,在武安民的面上左瞧右瞧,看的武安民都不自在起来,忍不住道:“你到底要干嘛,我脸上长了花嘛?” 朱骥却是哈哈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药方来道:“我在听说安民你这半个月过的是极尽欢愉享乐,担心你入不敷出,年少气盛不知细水长流才是真正本事,专门去李神医那里为你求了个补气壮体,固本培元的方子。不过现在嘛,似乎也没那个必要了。” 说完就要将那要方装回口袋。 武安民却是一把抢了过来道:“朱统领说的什么话,我武安民的身子骨你还不了解?别说是两位夫人,就算是二十位夫人,也用不到这药方,还是说说正事,这次你来找我干什么?” 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停,极为娴熟自然的便将那方子装回了口袋。 朱骥哑然失笑道:“确实是有大事来给你禀报。你可知道,你已经被人打做陛下身边的奸佞小人,祸乱天下,已经人神共愤了。” 武安民道:“是谁还在这个时候要跟我们玩儿这种宣传战?简直是不自量力。刘备?马腾?刘璋?” 朱骥笑道:“是当今魏王曹操,他会在一个月后正式接受陛下密诏,被册封为魏王,总领天下兵马。顺便也将会担负起汉室中兴,清理君侧的重任!” 武安民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震惊道:“他曹操莫不是被我干掉了两个儿子,得了失心疯吧?别人说我是汉贼也就罢了,他一个头号汉贼,凭什么说我?” 朱骥耸了耸肩道:“还真的有可能是失心疯了。据说良辰美景带回曹丕与夏侯尚阵亡的消息后,曹操整个人当场就晕倒在了众人面前,躺了足足半个月,离开病床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宣称自己拿到了陛下的密诏。” 武安民如何也想不到这一代奸雄,居然会做出这种不智的事情,此时称王与当年袁术贸然称帝没有半点区别,除了失去人心,众叛亲离以及加速败亡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可能。 当下武安民也是叹了口气道:“我始终不相信曹操会行如此不智之事,朱统领,你继续探查各方消息,务必谨慎起来,不错过任何细节。我们则是原定计划不变,来年开春与河水解冻之日,就是曹操正式踏上败亡之路的开始。” 长安城内,马腾看着窗外缓缓飘下的瑞雪,淡淡道:“二弟觉得如何?我们该站在哪一方?” 身后的韩遂面露狠色道:“若天下太平,再无战事,我们充其量便只是蜗居西凉边关,永远进不了那繁华喧嚣的中原。只有继续打下去,乱下去,我们才有机会和可能,完成我们西凉人从未完成的伟业!” 第九百四十四章 春暖花开 曹操称王的消息真正传到邺城时,已经又是一个月之后,此时也正式跨入了新年,整个邺城道路两侧的树木都已冒出新的嫩芽,地面上的花草更是已经开始焕发新的生机,似乎在诉说着一切大好,好日子随时都会到来一般。 兴国公府内,武安民则是正与托雷和楼班进行着最后的话别。 “二位此去,我们整个黄河北岸的行动,就全靠你们了。只要听到我兵压虎牢的消息,你们便可立即起军大军沿着黄河直插曹操黄黄河北岸的所有据点与城镇。我要他在黄河北边再没有一兵一卒可用!” 托雷哈哈笑道:“一只老去了的老虎罢了,都交给我就是。若是你们打得太慢,小心我直接跨过黄河,比你们还先到达许昌!” 武安民则是语重心长道:“虽是老去的老虎,可余威犹在,托雷你务必小心,不要轻兵冒进,这次我们优势极大,只要稳扎稳打,就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楼班在一旁点头道:“兴国公放心,有楼班在,绝不会让托雷哥太过放肆,一定会按部就班,绝不给你们拖后腿。” “对你们,我自然是极为放心的。哼,白马,津延,官渡。这些让曹操拿到生平最大荣耀和胜利的地方,即将成为他真正的墓场。去吧,一路小心。” 楼班又施了一礼,正要离开时,武安民却是看到屋外等的有些不耐烦,正豪无仪态的瘫在墙边的安禄山,史思明,忍不住道:“那两个人,毕竟是刚刚投奔,立场不明。你们一定小心,不要委以重任,我担心他们很可能会扯住你们的后腿。” 托雷撇了一眼屋外的二人道:“放心吧,我看人一向很准,这两兄弟确实是野心十足,不甘人下的家伙。但也确实都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我会好好使用他们的。” 说完三人又是一一拥抱后,这来自乌桓的盟友,终于离城而去。 武安民心中却是仍旧有些说不出的担忧和焦虑,干脆便去找了仍在城内的颜良,也是他军中最熟悉河北一带情况的大将。 “颜将军,我们整个河北方面的军事行动,就全交给你了。务必小心谨慎,不要给曹操任何翻身的机会,尤其是对于内部。”武安民顿了顿,继续道:“最近我们势力发展太快,很多新降或是刚刚加入之人,例如安禄山,史思明。务必要小心他们另有图谋,坏了我们的好事。” 颜良皱了皱眉道:“兴国公恕我直言,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么从内部小心提防,影响的只会是我军的战斗力与配合。既然当年兴国公毫不犹豫就信任颜良,为何今日不能......” 武安民也是摇头苦叹,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未卜先知,看出这些人不是好鸟吧。只得支支吾吾一通什么脑后有反骨,面向是多主多变之人,不能委以重任。 只看颜良的表情,武安民便知道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这通胡侃,但颜良总算是一代名将,对武安民也一向是言听计从,点头应是之后,也是离府而去。 武安民叹了口气,这系统给自己搞出的这一圈劳神子反叛者联盟,真是让人头大,甚至比刘备曹操,还让自己难受。毕竟自己终究是不能直接二话不说把他们全砍了了事 第九百四十五章 大风起兮 武安民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见了张辽与郑和,张绣等人,这些人都是守着一方要地,也更需要他们在自己北征曹操时,看紧自己的地盘,以免被刘备等人乘虚而入。 在各镇将领统军尽数见了一遍之后,武安民终于将所有琐碎的事情处理完毕,所有剩下待命的将领们,也是再一次,在兴国公府内集合。 除了已经各自散去的将领外,太史慈,慕容垂,公孙康,张辽,臧霸,朱骥,高顺,柯毕等人尽数到齐。 而张汪与司马防,则是因为已经联系了中原地区的大量氏族,也破例参与了会议。 至于刚刚召唤出的吴三桂,则是敬陪末座,坐在席位。但初出茅庐就能参加这等级别的军事会议,已经显示出张辽对他的器重和喜爱。 武安民看众人坐定,朗朗道:“经过了整个冬天的休息,诸位都闲出鸟了吧。” 太史慈与武安民关系最好,翻了下白眼道:“子义最羡慕兴国公,闲的鸟都没了。” 武安民瞥了他一眼道:“高顺,将子义编入你的陷阵营与敢死队,到时第一批攻城就让这小子上,不死不许下来。” 众人立刻忍不住齐声大笑起来,显然心态极为放松。 武安民伸手示意安静后道:“这次我们的策略,大概分为三个部分。第一,就是我们的主力大军汇合文远驻扎于陈留的部队,对虎牢关进行强攻。文远,陈留现在什么情况。” 张辽站起道:“陈留除了十万士卒早已枕戈待命外,一应攻城器械,箭矢盔甲,长枪短剑都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城内八个大仓所储备的粮草便是足够二十万人吃上半年,若再加上后期的供应以及补给,足够我们打上一场持久之战。” 武安民赞道:“好!有文远的准备在,这次我们定可以无往而不利!马到功成。至于这第二步,则是在我们围攻虎牢的时候,由乌桓人带领,尽数攻占曹操在黄河北岸的据点,要让他在北岸再无一个可用之兵,没有半条退路,除了死守洛阳许昌之外,再无其他一条道路可走!我已经吩咐好了托雷与楼班,这一路,大家尽可以放心。至于这第三路,全是司马和张家负责与沟通,就有请司马老爷子来说上一二。” 司马防客气了两句后,站起道:“曹操身有汉贼之名,早就天下离心,不为我们士族所喜,各地时不时便有反抗与叛乱,只是靠着高压手段,才勉强压下而已。这次他贸然称王,更是彻底搅乱了这整个中原,不少原本保持中立得过且过的家族,都被曹操此举彻底激怒,主动与我们联系在了一起。在杨氏,荀氏等大族的带领下,只等我们振臂一呼,他们便会揭竿而起,彻底粉碎曹操的外围势力。根据我们现在的预测,只要兴国公可以攻破虎牢关,他们就能在第一时间举起义旗。到了那时,曹操除了洛阳,许昌以及老家谯郡外,将全部脱离他的掌握,陷入四面重围的绝境之中。” 武安民再无丝毫保留的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字的武安民看着下方众人,心中涌起无限豪情道:“这一战后,整个北方将不会再有第二个声音!至于西南所剩的那几位,将只有投降与兵败两个选项!一年,一年之内,我们将会攻破许昌,擒下曹贼!诸位大人可有信心?” 下方众人被武安民提起血性,一同站起双手抱拳道:“愿为兴国公效犬马之劳,扫平曹操,一统天下!” 武安民也是站起,随手扔出两块先锋令牌道:“子义,慕容,你们两个就为左右先锋官,各领军一万,即日出发虎牢!” “张辽,臧霸,你们仍旧统领本部军马,守稳陈留,等待我们大军开赴。” “公孙康,高顺,柯毕,你们三人随我共领中军十万,三日后出发,半年内,我要破了虎牢,在这关口之顶与你们一同喝酒!” 第九百四十六章 虎牢密路 经过接近半个月的急行军,武安民所率领的十万大军已经开赴虎牢关下,而比他们早到了数日的太史慈与慕容垂,也是一道关下,就迫不及待的开启了进攻,配合着身后张辽臧霸的十万人,这些日子里已经是大举压上,打得关内的曹军漏不出头,只能被动的抵御着无时无刻的攻击。 武安民与太史慈,慕容垂,张辽,臧霸等人遥遥站在虎牢关外足有数里的一座小山坡上,看着关下你死我亡,宛如地狱般的战场,早见惯了这类修罗场的武安民也是仍旧不忍道:“虎牢关确实是天下第一雄关,若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正面强攻于它,确实是哪怕有十倍于它的军力,也要损失惨重,旷日时久才有打下它的可能。” 张辽更是在一旁道:“如今虎牢的守将乃是曹仁,可说是曹军之中最善守的良将。又是曹操族弟,什么反间之类的计策全不管用,加上他比夏侯兄弟还要更像三分乌龟,打定了主意不漏头不出关,确实是有些难办。” 武安民笑道:“难办,那就不办咯。慕容,你觉得呢?” 慕容垂也是坏笑道:“不错,难办,那就不办,咱们直接打洛阳就好了。” 张辽漏出不解神色道:“若能直接打洛阳,鬼才在这里对着这破烂关卡损兵折将呢。” 太史慈终于忍不住大笑道:“慕容垂你这个混蛋,若是再不把事说个清楚,文远就要拿刀砍你了。” 慕容垂这才忍着笑道:“我上次被曹军带偏,迷路在群山之中,顺手就在嵩岳山脉之中,找到了一条密径。” “秘径?” “一条可以直通虎牢关后,距离洛阳不到五十里的秘径。” “什么?” 张辽睁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盯着几人,半晌后才消化掉这个消息,咽了口唾沫道:“那我们还在这里打个鬼,直接大军偷过密道,让曹仁这个死乌龟,就死在虎牢关内算了!” 武安民道:“这个不急,一来我们需要继续强攻,以免敌人心生疑惑,二来这条路我们还不能确定是郭嘉或其他人的计谋,请君入瓮,还是真的一条无比安全,可供我们通过的胜利之路。” 慕容垂看着远方的群山,淡淡道:“现在只等我的族人和朱骥的人给出最后的情报,若是一切顺利,一个月内,洛阳就定会陷落。” 武安民补充道:“不止是洛阳,到时整个河南区域,都将尽数脱离曹操的控制,除了许昌和谯郡这两座孤城,曹操再没有半个根据地。” “死守孤城?哼哼,到了那时,曹操的败亡不过就是时间而已了。” 这时柯毕兴冲冲的赶了过来,登上山坡道:“慕容将军的族人和朱统领的人到了!现在就在主帐之中等待。” 武安民大喜过望,笑道:“只看柯毕你的表情,就知道什么叫天助我也,走吧,让我们去为曹操敲响丧钟。” 一行人都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快马朝着山下的营帐飞奔而去。 毕竟,不用强攻虎牢,不仅代表着可节省半年甚至一年的时间,还代表着数万士兵的生命,得到了最大的保证! 第九百四十七章 畅通无阻 等在大帐之中的,共有两人,一个是慕容垂的族人慕容纳,也是如今慕容垂最为信任的族人。另一人则正是亲自出马探查的朱骥。 武安民一看这两人都是满面红光,兴奋之气溢于言表,那还不明白此行的结果,也是立刻大喜道:“一切顺利吗?” 慕容纳站起笑道:“自然是一切顺利。我们在山里转了整整大半个月,别说是埋伏,根本就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之后我们又一路穿行,都是毫无阻碍,最后更是直接到达了洛阳城外,我和朱统领还在那里转了一圈,保证敌人对这条道路,是茫然不知的。” 朱骥补充道:“慕容兄说的不错,我可保证这一路绝无危险。我为了预防有诈,还在山脉的另一面留下了五百名锦衣卫,分作二十族,埋伏在四面八方,以防敌人进山或是有诈,除非敌人能在进山埋伏的同时还算到我留下的这二十支小队,并可同时歼灭他们不留一个活口。” 武安民道:“哼,若是他们有这个本事,那也不会被我们压在虎牢关内出不来了。朱统领,可有洛阳附近城镇兵力的大概情况?” 朱骥笑道:“这个自然尽在掌握。如今曹操手下兵源已经是非常不足,最为精锐的部队则是大部分交给虎牢关的曹仁和潼关的徐晃之处。这两处关卡的士兵应在十五万左右,几乎已是曹操如今七成的力量。而剩下的军力,则是几乎全都蜷缩在许昌,其他如洛阳,偃师,荥阳等地,都是空虚非常,几乎没有足够的守军。至于洛阳,如今虽有曹洪与夏侯渊这等名将镇守,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供他们调遣的士兵应该在万许之间,且有不少都是没上过战场的初哥儿。” 武安民听到此,心中更是信心大增,转过身看着在场所有人,笑道:“现在需要有人,带起精锐穿过这条山路,给敌人和洛阳致命一击了。” 慕容垂哈哈笑道:“我发现的路,难道还不让我来走嘛?还请安民成全。” 武安民道:“慕容你愿意去,那自然最好不过了,你就带领本部兵马一万,我再让柯毕带领一万曼巴军跟着你,只要出了山道,你们立即寻找机会偷袭洛阳,只要能打下洛阳,曹操就再无翻身之力了。” 太史慈也站起道:“这种好事怎么能让慕容独享,我才不要在这边看他大展神威。” 武安民笑道:“自然有适合子义的位置。你也带两万人,与他们一同出发,出了谷道之后,立刻带人回头去找虎牢关,在虎牢两侧寻找合适的地方埋伏,曹仁听到洛阳失陷,一定会不管不顾的率军救援,我要你给我把他们全都打回去,打散了!不许驰援洛阳半步。” 太史慈喜道:“遵命。” 武安民继续道:“至于这面子工作,我们仍旧是一刻不能停,文远,臧霸,我们依旧坐镇中军,摆出打定主意要做持久战的样子,继续强攻虎牢,尽可能的吸引曹仁注意。” 第九百四十八章 虎牢关破 吩咐完所有的任务之后,众人都是各自散去,去准备自己所需要的物料与辎重。 到了这一日的深夜,慕容垂,太史慈,柯毕三人便是收拾好了行囊与足够使用的辎重,拜别了武安民朝山中走去。 “兴国公似乎还有心事?” 张辽站在武安民的身边,略有些不解的看着武安民。 武安民微笑道:“只是有些地方和关键之处,仍觉得不太顺畅而已。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子义他们穿梭这座山脉,需要十日左右,加上休整与攻破洛阳的时间,最多半个月,曹仁定会弃关而去。这半个月里,我们就用尽全力,让这支曹军成为一支疲惫不堪毫无战力与士气的部队。” 张辽会意道:“属下明白。我这就去布置,定会在损失最小,伤亡最轻的情况下,不被曹仁发现我们只是虚应了事,让他十二个时辰都得打起精神以防我们的攻击。” 武安民点了点头,示意张辽可以先行离去布置。 公孙康此时也是进入帐内,面带愁容道:“安民。我有个问题一直想不清楚。” 武安民道:“可是担心若曹仁仍旧坚守,不管身后洛阳,这样一来,我们在难以快速攻破虎牢的情况下,子义他们会变成一支孤军对么?” “原来你早就想到了。” “不止是我,连慕容也早就想到了,不然我也不会就这么讲他送往如此危险的一条路。” 公孙康看着武安民胸有成竹的样子,却是依旧不解道:“那你还让他们去么?况且不只是曹仁的问题,洛阳终究是之前的皇都,城高墙厚,辎重齐备,几乎可称作是天下最难以攻陷的城镇,两万人,还有一半是不擅攻城的骑兵部队,实在太过冒险了。” 武安民道:“这些之外,公孙你却漏掉了其他重要的东西。” “什么?” 武安民双手负后,仰头看着天空道:“你忘了曹操如今已是魏王,虽然不至于众叛亲离,但也是将士离心。尤其是杨家和荀氏,这两个几乎是整个中原河南地区,最负盛名和最有能量的两个家族了。他们现在之所以按兵不动,静观我们与曹操的胜负,不过是因为趋利避害,想要看清楚再压下这筹码罢了,若是我们兵临洛阳城下,城破又只在旦夕之间,虎牢关的部队则被我们两个方向死死压在虎牢关内。他们若在这个时候还不跳起呐喊,以后天下太平了,凭什么从我手上分一杯羹去?” 公孙康仍旧有些不安道:“可我仍旧觉得,将这一切都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是不太靠谱的一件事。” 武安民拍了拍他道:“富贵险中求,我们几率更低的事情,都曾经义无反顾的做过,何况这件事基本已是十拿九稳,胜卷在握,公孙你怎么反而不自信了。” 公孙康叹了口气道:“但愿只是我想的多了吧。我总觉得曹操哪怕死了儿子,也不会如此毫无防备,被我们轻松拿下。” 第四百四十九章 洛阳巷战 当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了久违的朝阳,再次取代黑夜之后,太史慈也是终于松出了一口气道:“总算是他娘的出来了。这一路也太他娘的太难走了,慕容你们是怎么发现这鬼路子的?” 慕容垂笑呵呵道:“与其说是路难走,不如说敌人终究是棋差一着,没算到这条秘径。看!那个黑乎乎的影子,就是洛阳城!从这里出发,只需半日就可兵临城下,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太史慈嘴角漏出阴冷的笑容道:“这头功就留给你小子了,我则去给曹仁送上一份终生难忘的大礼!” 武安民满身鲜血的从战场上再次退了下来,气喘吁吁道:“这曹仁确实是守城的天才,十多天日夜不停的攻打,哪怕是我们未尽全力,应付了事,可这小子守得也真是密不透风,到现在了居然连个墙毛都没摸到。” 张辽同样一身的疲惫与脏乱,双目有神的盯着虎牢关的方向道:“可惜再怎么善于守城,大势之下,也没有他发挥的余地了。算算日子,子义他们应该已经出了群山,恐怕再有三四日,就能听到洛阳传来的好消息了。” 两人仍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朱骥已经笑呵呵的赶了上来道:“来了!慕容垂的飞鸽传书,按照时间来看,他们三日前已经出了群山,会在两日的休整后,即刻出发。趁夜偷袭洛阳。” 武安民大喜道:“好!太好了!文远,即刻传令下去,全军后退五里,暂停攻打虎牢关,让兄弟们好好的休息一下,静观其变。朱统领,你继续探查四方消息,一旦有动静或有消息传来,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朱骥点头领命而去,武安民也是伸了个懒腰道:“文远,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回去睡上一下。是时候准备给曹操绝命一击了。” 洛阳城内此刻已经是烟雾缭绕,四面都在冒着黑烟,街道之上处处都是力战而死的士兵尸体。 此刻全城大部分地方,都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老皇城附近,仍旧不住的传出阵阵喊之声,显然洛阳的守军,已经被慕容垂赶至一处,疯狂保护着,自己最后的据点。 “慕容将军,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们从靠近洛阳开始,已经连续大战了两天两夜,你连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柯毕看着浑身浴血,宛若疯魔的慕容垂,心中无比担忧。 慕容垂却是嘴角咧了起来道:“若在这个时候休息,手下的兄弟们如何会再拼命?现在曹洪和于禁好不容易被我们赶到了这处死角,若是让他们再杀出来,我们还得费上多少力气!” 柯毕却仍是不放弃道:“那就和手下儿郎一起休息吧,有我带领曼巴军顶上!你们先负责外围的守御,以防援军到来。” “哼?援军?哪来的援军!我们是深夜之中贸然冲城,整个城门连半个时辰都没守到就被我们砸开,他们哪有时间去求援!” 第九百五十章 帝都沦陷 “更何况,曹操离这里最近,又有足够兵力驰援的就是许昌。我才不信他曹操敢冒这个奇险,率军支援洛阳!至于虎牢关,曹仁不出来还好,只要他敢开门,子义就不会再让他回去!柯毕,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柯毕见他态度坚决,知道再劝也是没用,干脆跺脚道:“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曼巴军从后面围上,咱们两万人一起攻打,将整个打击面扩大,曹军如今剩下的已经不过万余人,绝对无力防守整个皇城!” 慕容垂点头道:“不错,去吧,就让老子看看,咱们两个谁先砍了曹洪和于禁的狗头。” 说完之后,慕容垂仿佛真的要比赛一般,立刻挥舞长枪,直冲入阵中。 “怎么一个个的全是疯子。” 柯毕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吩咐曼巴军的进攻方向与范围,好与慕容垂配合。 却说皇城内部最中央的地方,此时的曹洪整条左臂都无力的垂在下面,旁边一名医者正在仔细的为他包扎处理伤口,于禁一脸的沉重,提着大刀,看着远方不断传来呼喊的方向。 曹洪呲牙咧嘴的享受着这钻心的疼痛,忍不住张嘴岔开话题道:“我说老于,你倒是想想办法!” 于禁苦笑了一下,摇头道:“哪还有什么办法,鬼知道这兴国军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又从什么地方杀过来的。如今我们失了选手,在巷战的时候吃了太大的亏,现在不过万许人间,又被团团围在这绝境之中,就算我们一心防守。将防御圈缩小到最后,顶天也就能再守个三五日吧。” “三五日也够了!我哥就在虎牢关,他绝不会放任我们死在这里。” 于禁摇头道:“曹仁恐怕也是自身难保了。甚至虎牢关很可能已经不声不响之间陷落,不然这数万人的部队,从何而来?” 曹洪又吃了一下痛,借着这个痛一声大吼叫了出来,到把医生吓了一跳。 只见曹洪愤愤不平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在这里躺平了等死么?” 于禁道:“或许从他们杀进城内开始,我们除了等死和弃城而逃外,就再没第三条路可走了。现在被人团团包围,恐怕更是连弃城都做不到了。” 曹洪眼见大夫已经包扎完毕,一把推开大夫,提着刀猛的站了起来道:“等死?我曹洪这辈子从未干过等死的事情,想要我曹洪的命,就最少得拿一百条命来换!老于,你跟我再冲一次,这次咱们定然能冲出去。” 于禁看着曹洪笑起来道:“好!前三次咱们冲不出去,这第四次,一定冲的出去,就让我们再拼他娘的一次。” “好汉子!之前有些看不起你,觉得老于你做事犹犹豫豫,毫不果断,不算是好男儿,今日却是要向你赔个罪了!” 于禁道:“不,还是我要向子廉你赔罪的。” “什么?你对我赔什么罪?” 曹洪好奇的回过头,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他的头颅已经在这个时候,脱离了身体,飞上了半空。 “投降啦,投降啦!于禁率大军投降啦。” 第九百五十一章 全线崩溃 武安民接到洛阳沦陷的消息时,已经是于禁亲手杀掉曹洪,率众投降后的第三天。 同时传来的,还有数不尽的好消息与情报。 首先便是北边的乌桓大军,托雷与史思明起大军十万,一路以秋风扫落叶的姿态,掀翻了这一路所有曹军的据点和兵力,本就薄弱的河北地区,在短短一个月内,便被乌桓拔了个干净,曹操再无任何退路,只能困守河南那有限的地区。 同时,洛阳陷落的消息被朱骥第一时间撒向整个河南地区。 得到消息之后,在杨彪、杨坚以及其他各大士族的振臂一呼之下,大量城镇郡县乡村几乎同时宣布脱离曹操的麾下,重回汉室,共同声讨国贼曹操。 杨坚更是聚集了数万人马,浩浩荡荡的开赴许昌,这个曹操最后的根据地。 而虎牢关外的太史慈在埋伏了半个月之后,终于等到了打开关门想要逃跑的曹仁。 深夜之中,一个是仓皇出逃,如丧家之犬,一个是蓄势待发,蓄谋已久。 虽然太史慈只有一万人,却一夜之间将曹仁的数万大军打了个七零八落,不成阵势,在追击了一夜,整整上百里后,太史慈终于追上了曹仁,手气枪落之后,一代名将曹仁,也终于宣告陨落。 至此,仍在曹操手上的地盘,只剩下老家许昌和夏侯兄弟重兵把守的潼关,而偏偏两地之间相隔极远,也是几乎彻底断了联系。 当一个月后,休整完毕,补给完全的武安民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赴至许昌城下时,这里已经成了真真正正的一座孤城。 杨坚的五万人驻于城南,托雷的七万人驻于城北,太史慈、慕容垂加上洛阳的降兵共三万人,则是驻于城西。 此时三方人马的将领,都是来到了城东的武安民帐中,准备开攻城前,最后一次军事会议。 武安民座于上首,开场道:“这次我们能一路势如破竹,短短两个月间就彻底毁灭了曹操所有势力,聚集于许昌城下,诸位的功劳都是不可言喻的,待攻下许昌,我会再论功行赏,保证任何一个有功之人,都不会被错漏,诸位回去呢,也准备下演讲稿,好好的发表一通获奖感言。还有就是将有功者的名单准备一下,我要大大的封赏!” 说完武安民看着朱骥道:“老规矩,朱统领说一下曹操现在的情况吧。” 朱骥站起,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曹操如今困守孤城,进退无门,但城内的势力仍旧不可小视。据估算,城内仍旧有虎豹骑与虎贲卫这等精英军团三万人以上。其他久经战阵的精锐部队,也在七八万上下。整个许昌的可战之兵,仍在十万许间,且曹操经营许昌十余年,无论各类粮草辎重,还是药品补给,又或是守城所需要的各类器械,都可说是无比充足,恐怕十万人就是这么用上一年,也不会告罄。所以想要围而不打,等他们崩溃,也是难上加难,很可能先粮草告急的会是我们。” 第九百五十二章 围攻许昌 此时杨坚站起道:“粮草方面不需要担心,我们几大士族早已决定大开仓门,所有粮食任凭兴国公使用,来之前我做了粗略统计,足够我方三十万人,吃上一年。” 武安民如何不知杨坚这个老狐狸,也是在为自己日后的身份地位寻找筹码,当下哈哈大笑道:“好!这天下间缺的就是杨公这等开名之士。来人,给我记下:凡战中我军使用的各族粮草辎重,都需要详细计算,不得少了一石,待平定曹操,论功行赏之时,全部提高当前市价的三成给予答谢。” 杨坚急忙摆手想要谦让,却被武安民大手一挥拦下道:“这种小事,就不必再说了,朱大哥,你请继续。” 朱骥这才继续道:“除了许昌之外,曹操在潼关,仍旧有一只精锐部队,且统兵者乃是夏侯兄弟,对曹操极为忠诚,可说是他的死忠嫡系,这只部队的人马在七万许间,也是绝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武安民道:“可有人自告奋勇,愿去潼关,拦下这队人马,以防他们驰援许昌?” 武安民看着下面的太史慈,慕容垂等人,等着他们的毛遂自荐。 可惜等了半晌,似乎没人愿意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记,显然是对于攻破许昌更感兴趣。 武安民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公孙康在此时站起道:“末将公孙康,愿领此命。” 武安民向公孙康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若是却没人站出来,那在这新降的杨坚等人面前,那可是不大不小的丢了个人。 “那就全靠公孙将军了,我分你十万人,开赴潼关,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不让夏侯兄弟离开潼关,那就算你的大功一件。” 武安民接着将视线扫过下面所有人,还特别给了太史慈与慕容垂这两个家伙一个白眼,看的这两个家伙都不自禁微微脸红,武安民这才接着道:“那就按照诸位如今驻守的方向,杨公打南门,托雷打北门,慕容垂子义你们打西门,我则和文远攻东门。能第一个打开城门,攻入城内的,便是头功!” 在场所有人一同站起,士气无比饱满道:“领命!” 武安民也是站起道:“那么从今晚开始,就让我们开始为曹操,准备上路的所有东西!去吧。” 待所有人散去之后,只有朱骥故意落在最后,悄悄对武安民道:“安民找我有事?”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荀彧,荀忧,郭嘉,程昱等人都是多谋多智,谋略通天之人,可直到此刻,都没有任何他们的消息传来,我实在有些不放心,朱统领可有什么消息?” 朱骥道:“若是这几人,安民大可不必担忧。他们早已再不能为曹操分忧。郭嘉在曹操称王之前,就已经病死。荀氏叔侄因为不支持曹操称王,加上自己家族反叛,早被曹操投进死牢,据说已经被曹操命人处死。至于程昱,这人一向刚而不折,不愿服软,在曹操要处置荀氏的时候,他就站了出来请求曹操收回成命,结果当然是被拒绝,接着二人就当着所有大臣的面争吵起来,最后直接被曹操罚仗一百,被当庭打死了!” 第九百五十三章 目瞪口呆 武安民看着朱骥,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朱骥忍俊不禁道:“就是这个表情,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 武安民这嘴张了许久之后,才终于强行闭上,咽了口差点流出来的口水,武安民仍旧是难以相信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准确么?” 朱骥点了点头道:“这消息最早是大半个月前开始,断断续续收到的。一开始我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所以也一直没有禀报。可在多方查看,多方打听之后,尤其在今日到了许昌,我城内的探子冒死送出了消息,除了荀氏叔侄的生死仍旧未知外,郭程二人,都可以确定已经身死。” 武安民又是愣了许久之后,方才哈哈大笑起来道:“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这曹操居然在这个时候得了失心疯,这是连老天都要他死!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大军四面围城强攻!不留半点余地,第一个攻破许昌的人,就为洛阳许昌之主!” “咚!咚!咚!咚!咚!” “杀!杀!杀!杀!杀!” 伴随着旭日的初升,兴国军四个方向,几乎同时响起了震彻天地的战鼓,配合着士兵们疯狂又充满斗志的呐喊,让数十里内的天地之间,都为之变色。 武安民则是大摇大摆的站在阵前,冲着身后比划了一下。 立刻有五十名精挑细选,各个中气足,底气强嗓门大的士卒从队内走了出来,齐声大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马上放弃所有无谓的抵抗,立刻放下武器出城投降,这是你们唯一的活命机会,也是你们重新做人,改过自新的唯一机会,如果仍旧执迷不悟,我们就要开始攻城了!” 武安民在后面点着头点评道:“不错,嗓门够大,声音够亮。可惜少了点真情实感,太过机械,难以直击心灵,需要继续进步。” 随着这群人又是喊了一阵之后,第二通战鼓也是再次响起。” “冲!冲!冲!冲!冲!” 数十万的士兵,也是再次发出了第二轮的呐喊,各个摩拳擦掌,脸上都冒出了嗜血和兴奋的神情。 武安民静静地看着城墙之上,仍旧未有一名熟悉的面孔出现,更没有一名拿得出台面的将领在城墙之上与城下的兴国军互骂。 武安民哼了一声道:“看来这曹操是得了乌龟病,除了把脑袋缩起来等死之外,什么都不会了!柯毕,擂第三通鼓,全军出击!”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代表着冲锋与进攻的终极鼓号响起,二十余万士兵,如潮水一般向着那此刻显得有些渺小的许昌城杀了过去! 如惊涛骇浪一般的兴国军,面对着此刻犹如怒海之中一叶孤舟的许昌城,终于开始了,这最后决定中原,乃至决定整个北方最后统一的惨烈一战! 武安民再次身先士卒,骑在神驹之上,一马当先的向着许昌冲去! 第九百五十四章 四面围城 武安民双手各持一把长枪,右手的自然是老搭档斩将,左手则是临行之前,欧大师又特意为他打造的一柄精钢重枪,这柄枪比起心肠士兵所用的,重了足有五倍,已经超过了青龙偃月刀的八十一斤,足有近百斤重!通体皆有白练之后的精钢打造,枪尖更是用了欧大师不知从哪找来的天外陨铁,只是将这陨石练化,与精钢融合,就废了不知欧大师多少心血与汗水。 这柄枪,也被武安民取了个极有意义与好听的名字。 神赐。 陨石是天外的神赐的。 武安民自己的第二次生命同样是不知谁赐的。 右手斩将,左手神赐的武安民,在这一刻彻底化身成为战神,两柄枪宛若两根空心的竹竿一般,被武安民挥舞出一整道两丈余宽的气墙! 所有从城墙上射下的弓箭铁弩,一律在碰到这堵气墙之后就化作粉末,难以伤及武安民分毫! 突然武安民觉得眼前一黑,抬头看去发现居然是一个恐怕足有数百斤重的巨石在投石机的力量之下,迎空飞来,正砸向武安民的头顶。 身边的护卫士兵,纷纷发出一声惊叫,就想要将武安民拉向一旁。 结果武安民的动作却比所有人更快,只见他双脚一弹,整个人便离开了马背,接着整个人如旋风般快速的旋转起来,接着只听到一个极为难听的“吱纽”声响了起来,就像是后世手指甲在黑板上划过的声音一般。 附近的士卒被这刺耳的怪声震的不自觉地闭上双眼,捂起了耳朵。 可在下一刻,他们就全都后悔不已。 因为整个部队前排,都爆起了震天的欢呼与喝彩声来,这才反应过来的士兵们,再抬头看去,哪还有石头的半点踪影,只剩下重回马背的武安民和满地的碎石,在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武安民面色丝毫不变,双枪继续朝前指去,大喝道:“给我杀!剿灭所有敢于反抗的混蛋!” 武安民这东门的士兵们立刻再度士气大振,发了狂的超前奔去,敌人漫天飞舞的所有箭矢,巨石都如看不见一般,不再被他们放在眼内,不再去躲闪。 连主将都拼命杀到最前,我们哪还有不全力以赴,拼死一战的道理呢? 一时之间,东城门这数量最大的一队兴国军,在这个时候也是冲的最快,最猛,在武安民的带领之下,任凭阵阵箭雨落在阵地之中,一个个士兵倒在地上,一个个士兵填补了他们的位置。 终于,第一个士兵接触到了许昌的城墙,虽然在刹那之间就有从城墙上扔下的垒木将他砸成粉末,但紧接着便是十个,一百个,一千个士兵接触到了城墙。 然后便是一直藏于人群之中的云梯与攻城门用的巨木被从后面抬了过来。 一架架云梯在许昌士兵疯狂的阻碍与破坏之下被一个个推倒、毁坏。 但总有新的云梯再度竖起,被推向许昌城中。 “咣!” 随着第一声巨木撞击城门的声音响起,也正式宣告,城下最惨烈的夺墙之战开始! 第九百五十五章 血染残阳 “咣!咣!咣!” “一,二,三,撞!” “云梯,云梯,所有人保护云梯,给我把所有弓箭擂木都他娘的拦下来,把梯子推到城墙边!” “不要退!不要退!臂力大的,神射手队,神射手队呢?给老子都过来,把墙上那群狗日的魏兵都给我射下来!” “掩护!掩护!给我掩护!” “上去了,上去了!所有人,给我扶好这个梯子,不许它倒下来,上上上上上!一个接一个,快一点,只要上了城墙,这群混蛋就拿我们没有半点办法了!” 整个战场之上,被划分成了无数个小队和无数个战场,不停的有人发号着各类命令,下达着种种指令。 武安民则是刚刚包扎好了肩上的一处小伤,便是重新披挂准备上阵。 旁边的柯毕一把拦住他道:“兴国公,您刚才太危险了,怎么能如此拼命的就第一个登上城墙,若您有个万一,我们整个士气都会崩溃啊!” 武安民无所谓的笑了一声道:“若我不争先,兄弟们谁肯效死命?且这群魏兵能奈我何,不过是肩头让人划了一下,擦破皮肉而已,走吧柯毕,有时间拦我,不如和我一起杀上去,尽快推倒这许昌的城墙。” 说完,武安民便是再度上马,接过两杆钢枪再度朝着前线冲去。 士兵们看到刚才勇猛无比,身先士卒第一个杀上城头的主将居然又杀了回来,立刻齐声发出欢呼,整个东门的士气再度大涨起来。 武安民更是哈哈大笑之中,随手夺过一把梯子道:“兄弟们,想升官发财又不怕死的,就跟我武安民冲啊!” 说罢便是将梯子竖起在城墙,第一个冲了上去。 几乎一瞬之间,便是近百把云梯紧随其后,如雨后春笋一般密密麻麻的竖在了墙头,数不清的勇士们更是毫不畏惧的开始了攀登,想要成为第一个爬上墙头的战士。 城墙上的魏军也是训练有素,丝毫不畏惧,更没有丝毫犹豫,将早已准备好的各类金汁、巨石、擂木不要钱一般朝着下面胡乱扔出,反正人海密集,就算不瞄,也总能砸到目标。 同时更有不少人手持长兵器,奋力要将梯子推离城墙,只是下面仍有不少人在奋力的扶着梯子,不让它倒下。 一时之间,惨叫声,怒吼声,喊杀声,推倒梯子的兴奋喊声,死命支撑着不让梯子倒下的呐喊声,以及那一个个倒下再重新竖起的梯子,各类声音和景象混在一起,配合着即将沉入西山的残阳,自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凄美和壮烈! 此时的武安民,则是大发神威,不管不顾的一个人几乎便挡住了方圆丈许的所有攻击,两柄长枪同时在手挥舞,双脚踩在近乎垂直的梯子之上,却是如履平地一般不需双手扶着,一路疯狂的向上攀登,身后更是跟着数不清的曼巴军士,随着他一路向上攀爬。 突然之间,武安民一个跃起,整个人完全脱离了梯子,甚至还高过城墙数尺。 第九百五十六章 血战不止 两柄长枪在武安民跃起的这一瞬间,立刻便化为了黑白无常的夺命锁链,一左一右的横扫开去,在武安民的真气全力加持之下,更有一股横扫千军的霸烈之气。 只听一阵惨叫声响起,武安民只是这一击,至少就有超过二十人死于非命,整个城墙之上,居然被他再次硬生生清出一片空地来。 只是许昌城内的魏军,已经是曹操最后的精锐与嫡系,他们都是随着曹操征战数十年,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的悍勇,比起曼巴军更是丝毫不弱,他们更知道若让武安民在城头占据一块据点,意味着什么。 一时之间,更多的魏兵居然毫不犹豫的向着武安民冲杀而来,其中更有数人连兵器都没有举起,只是单纯的冲杀,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 你武安民终究是人,只要是人就需要空间和落脚的地方。我们用生命和尸体,来占据你辛苦腾出的空间,隔断你在城头的战场,让你武安民除了反身跃回城外再无别的路径可走。 武安民对于这不怕死的打法,也是头疼的不行,现在仍旧隐隐作痛的左肩,就是在敌人这种打法之下遭遇了不轻的创伤。 武安民回头看了眼只需再有数息就可攀登上来的友军,更是咬紧了牙关,大喝道:“武安民的脑袋就在这里,有本事的就来拿啊!” 说完两杆长枪立时化作两股狂暴的旋风,围绕着身体开始了飞速的旋转和收割,每一个靠近武安民的魏军都被这极速的双枪绞杀飞走。 碰着就死,擦着就亡! 整个魏军阵中,竟无一人可在武安民的枪下走上一招半式。 就在武安民这拼命制造出的空间终于稳定住,身后更有数名曼巴军已经紧随其后,翻上了城墙时,武安民的枪式终于产生了滞涩! 武安民何等经验,左手斩将刚有一些挥舞不动,武安民就知是曹军高手终于赶到,毫不犹豫的右手神赐递出,两杆钢枪,一正一反,一刚猛一个更刚猛! “咣!” 哪怕是这数十万人喊打喊杀的纷乱战场之上,也可以听见这震慑人心的一声巨响,甚至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忍不住朝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 在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曹军将士也是开始了欢呼。 “是虎痴将军来了!” “关内侯来了!” “杀啊兄弟们,有关内侯在,我们还怕什么,把这群混蛋杀回去!” 魏军那有些低落的士气在这一刻再度提升起来,武安民则是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敌军的欢呼在他耳中不过是空气一般,双手两杆枪瞬间放弃了以力打力的刚猛式子,转而幻化出如彩虹一般的漫天残影,铺天盖地的朝着手提长刀的许褚杀去。 许褚见武安民如此硬气,也是被勾起了心中的血性和怒意,一声虎吼便提着长刀,分毫不退的与武安民战在了一处! 一个虎痴,平生大小上百战,从未退缩过半步! 一个战神,以一挡百,单骑退敌,打下赫赫威名! 第九百五十七章 血战许褚 一个双枪在手,宛若天下之间大小事情尽在掌中。 一个单刀横扫,不惧世间所有英豪霸主尽管来战。 武安民与许褚的战斗转眼间便波及了整个城墙,两人走的全是大开大合,虎虎生风硬桥硬马的路子,没得半分花假与虚招,无论是兵器的碰撞还是两人不住发出的呼喊之声,都宛如两台厚实的坦克发出阵阵碰撞与震动。 一时之间,连整个城墙之上的双方士兵都看的有些呆滞,忘记了他们本职的拼杀工作。 武安民与许褚却是都进入了无我的状态之中,彻底忘掉了身边是什么情况,只剩下近乎本能的拼杀和对轰。 此时的武安民头上已经冒出浓浓白烟,每一脚踏在地上,都能将这实砖打造的坚硬地板踩出一个浅浅的白坑,许褚那边亦是分毫不让,同样一步一个脚印,手中的长刀更是不管不顾的向着武安民拚命挥砍。 原本两人之间,武安民是稳稳高出一筹,只是现在许褚不要了命一般疯狂,武安民则又是得到双枪之后第一次与高手对决,忍不住开始尽情的试招享受,宛若平时在校场之中训练一般。 转眼之间,两人已经连斗了足有百招上下,这边许褚已经是有些微微气喘,攻势比起刚才也是弱了三分,与他相比,武安民却是愈战愈勇,双枪的配合越发凌厉完美,破绽越来越少,甚至已经渐渐的没有了任何人工斧凿的感觉,每一枪刺出,都有若天马行空,羚羊挂角,让人难以预测招架。 这边许褚已是越大越急,越打越是心惊。 因他惊恐地发现,武安民的枪法居然让自己越来越无法看透,无从判断! “噗”的一声轻响,许褚终于在武安民诡谲难辨的一枪之下吃了亏,整个左肋之下被武安民划出一道极深的口子! 此时登上城头的曼巴军齐声欢呼,宛若许褚已被斩首了一般。 “你们在等什么?跟我杀啊!” 武安民此时才发现身后已经聚集了足有近百曼巴军,可所有人都一副看戏的态度在看着他与许褚的决斗。 经过武安民这一嗓子,双方总算同时反应了过来,一齐大喊之中,开始了新的一轮拼杀。 只是曼巴军此刻主将刚刚大胜,正是气势如虹,不可阻挡。 而魏军心中己方最强的战将却是棋差一招,士气不可避免了产生了明显的下滑。 一时间,数不清的魏军居然被武安民带领着这百余人打的节节败退,整个城墙的缺口更是越来越大! “都给我滚开!” 一声野兽咆哮般的巨吼如惊雷一般在魏军之中响起。 只见一个脱掉了盔甲,赤着上半身的汉子双手各持一刀,疯狂的冲了上来,吼道:“武安民小儿,可敢与你仲康爷爷再战一次!” 武安民哈哈笑道:“手下败将,不去角落中藏着舔犊伤口,还敢来送死嘛?” 说完也是举起双枪,朝着许褚杀去。 许褚彻底红了双眼,两把刀在身前剧烈的撞了两下,发出阵阵火花,不但不退,还又向前冲了数步。 第九百五十八章 寸土之争 魏军见主帅如此疯狂,连护甲都不要,也是各个奋勇,再次爆发,将武安民这百余人向着城墙边再度逼退数步,尽量压缩着他们的空间。 只有武安民和许褚的身边,被极为默契的流出了一个数丈大小的空间,供二人在其中拼命。 此时的武安民,双枪合击的威力越打越足,招式更是越来越融会贯通。 可怜许褚没了护甲,更被武安民步步紧逼之下也是越来越难。 只是三五十招之后,许褚已是满身血痕,不知被武安民刺中了多少下。 若非许褚此刻虎性发作,誓死不退,加上刀刀都是以命换命,死拚不退的架势,让不愿与他换命的武安民难以施展致命之击,只怕也是早已抵抗不住。 可是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一个浑身是血气喘吁吁,一个黑袍飘飘,潇洒自如。 许褚的战败甚至战死,已经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只见许褚又是极为不甘的发出了数声大吼,长刀又一次无视武安民滑向自己胸口的长枪,朝着武安民的脑门砍去。 武安民这次却是嘴角一笑,手中长枪并未转向,反而是脱手而出,同时整个人朝后飞退,避开了许褚这以命换命的一刀。 许褚睁大了双眼,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武安民居然会将长枪当作暗器,只是此刻的他早已没了闪躲的力气,远远伸出的长刀更是来不及回收,除了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长枪罐体,似乎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突然一把短戟凭空出现在许褚面前,将斩将狠狠的击飞到半空之中,助许褚解了身死当场的窘境。 早已脱力体虚的许褚此刻绷紧的神经突然之间全部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再支持不住,双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 武安民则是摇头叹息,大叫可惜,若能在这里杀了许褚,对于敌我双方的士气,影响都将是极为巨大的。 但看清来人之后,武安民也是冷哼一声,跃起半空重新接回斩将,转而向着城墙边的曼巴军士兵跃去。 “这次就是你这只病猫运气好捡回一条命,下次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或者,就带上你这好兄弟典韦一起来送死吧!” 跃至墙边的武安民,再次凭空洒下一阵枪影,为身边的士兵解了当下被围攻的燃眉之急。 眼看许褚未死,典韦又带来了大量的生力军前来援助,己方留在城墙上的士兵已经只有二十余人,架设的梯子又实在有些不够,后续的兵员许久未能补上,绝对难以维持城墙上这数丈见方的地盘。 武安民也是当机立断道:“所有人,原路撤退,我来殿后,就让这许昌城,再多坚持一日!” 说罢便是横枪立马,站在己方战阵之前,背靠城墙,长枪缓缓举起,嘴角漏出残酷的笑容道:“仍有不怕死的,那便来吧!让我武安民看看,是你们先伤着我一根头发,还是我先送你们去见了阎王!” 第九百五十九章 无计可施 整整一日的攻城之战,伴随着太阳彻底沉入西山与四门几乎同时响起的鸣金之声,宣告了结束。 第一日的攻城之战,对于敌我双方,都仍只算是热身与试探。 除了东门的武安民成功登上城墙,并差点击杀许褚外,其他三路并没有什么可值得一提的战绩。 待将所有士兵彻底安顿下来,各自生活造饭,休息的休息,治伤的治伤,执勤的执勤。 武安民经过城墙顶的大发神威之后,居然并没有引起什么过分轰动的效果。 开玩笑,在场的士兵早见过他单核断后,以千挡万的神迹,只是区区差点干掉许褚,这种事除了新兵蛋子会兴奋的讨论之外,老兵们只会用一种没见过世面的眼神看着他们,甩下一句不懈的鄙视。 “兴国公能干的事,比你能想象的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在武安民的大帐之中,朱骥手下的锦衣卫们正在报告着今日的战局与损失。 “今日我军损失总计已经超过了三千人,其中八百五十人只是轻伤,可在短期内回归战场,一千三百人重伤,或是短期内无法回归,或是永远也上不了战场。阵亡将士则超过了一千人。至于许昌方面的损失暂时无法统计,但根据经验与预估,应在我方的三分之一左右。” 武安民叹了口气,示意这人下去,看着在场的人道:“虽然都是意料之中与计划内的,可若是这么消耗下去,只怕是我们打下许昌,最少也要八九个月甚至一年以上。仍旧需要有什么好的破城良策,不然就算最后打下许昌,我们的损失也太大了些,对于日后谋取西凉、荆徐等地,将会有着难以预估的负面影响。” 太史慈道:“现在曹操摆明车马宁死不出,与城同亡。恐怕任何吸引他出来与我们决一死战的计策都不会有用。今日我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慕容垂最善用奇兵,此时沉吟道:“曹操依仗的,不过就是城厚墙高,补给和存粮足够支撑到我们崩溃。若是能想办法把他的粮仓军械库烧个干净,许昌必能不战而溃。” 武安民将目光移向朱骥,却见朱骥摇了摇头道:“这个恐怕很难,或者说根本不可能办到。在我们出兵之前,我就已经按照安民的吩咐,想方设法的将锦衣卫向着许昌城内输送,可惜,许昌的城防早已严到蚊子也飞不进去,所以到了现在,我们在许昌城内仍旧只有不到两百人可用。而曹操如今在城内共有四座大营,分别在四个城门之外,所有的粮仓都直接安放在了军营的中间。且十二个时辰都有虎贲卫亲自看守,想要混进去一把火把它烧了,就已经是难以完成的事情,加上周边又配有水源与各类灭火器材在旁,就算能放火成功,在火势扩大之前,也会被轻松灭掉。这条路可说是根本走不通的。” 第九百六十章 曹魏降将 武安民叹了口气,也是大感一筹莫展。 难道真的是除了在这里拼消耗之外,就再无他法了么? 若是积年累月的在这里耗着,确实是能打下许昌剿灭曹操不错,可付出的代价之大,根本是武安民不愿去想象的。 甚至现在在四面围城的士兵,有一半以上都会无法回到家乡。 就这还不算刘备与诸葛亮这两人,是不是会在南边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突然间张辽站起道:“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武安民大感兴奋道:“是谁?” “于禁啊!他新降我军正是想要立功的时候,不如把他召开,看看可有什么办法?” 武安民拍着脑袋道:“居然把他忘记了,快,快把于禁请来。” 片刻之后,一脸正色的于禁走了进来,进门就单膝下跪道:“罪将于禁,见过兴国公,见过诸位将军。” 武安民亲自站起,哈哈笑着将于禁扶了起来道:“于将军弃暗投明,重回大汉怀抱,本就是可喜可贺,我们也早已是一家人,说什么罪不罪错不错的,快请坐,请坐。” 将于禁按下之后,武安民这才道:“原本早该与将军相见,只是最近战事繁忙,愁的我一个头两个大,这才没时间和机会与将军好好聊聊,于将军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于禁抱拳道:“末将不敢,不知兴国公将我找来,可是许昌战事不顺?有用的到末将的地方?” 武安民笑道:“于将军心里有数,那就最好不过了,不知可有什么办法为我排忧解难?” 于禁抱拳道:“如今许昌,兵精粮足,辎重粮草充裕,最好的办法便是一把火将他的粮草烧掉,可是......”接着于禁几乎一字不差的将朱骥刚才所说的又说了一遍,听的武安民对他也是放下心来,这个历史上就曾毫无节操的投降关羽的家伙,也确实是做一行爱一行,似乎并没有半点隐瞒,而是毫不犹豫的就将心中所知的说了出来。 “于将军说的,我们之前都已经有了一些了解,现在的问题便是,似乎并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将这粮仓军械毁掉。” 于禁道:“确实如此,可魏王.....不,可曹操这人,一向多疑多虑,又自私自利。若他真的战败,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敌人占到自己一丝一毫的便宜的。” 武安民一听有门,鼓励道:“于将军请继续说下去。” “在去年我们与西凉马腾韩遂二人议和之后,马腾派人送来了一份奇怪的礼物,是一共三十桶,足有上百上千石的黑色的水。” 武安民突然站起道:“可是那种,遇火就燃,烧的极快,而且难以扑灭的黑色液体?” 于禁有些吃惊的看着武安民道:“不错,就是这种水,且不但会燃烧,若是遇到巨大的热量,它还会爆炸开来,威力大的简直可怕。马腾则是将它称作祝融饮。据他所说,这种东西是火神祝融当年所喝的饮品,所以才会如此爆裂。整个西凉,也不过拥有不到百桶。” 第九百六十一章 恐怖石油 武安民整个人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这什么祝融饮,别人不知道是什么,可他却是清清楚楚。 石油! 二十一世纪所有战争的源泉,人类最宝贵的资源之一,所有人都想掌握在手上的宝贝。 武安民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年代,居然会有石油。而且还在自己敌人的手上。 石油的威力,武安民清楚的不能再清楚。若是曹操将这石油用在战场上,用投石机投往各处,只需要一把火,武安民这几十万人,很可能就会灰飞烟灭。 武安民面色变得极为凝重道:“于将军可知这石油.....不,祝融饮被曹操放在什么地方?” “就在四个仓库之中,与其他军械放在一处,末将的意思是,若能将这些祝融饮全部引燃,就算他曹操准备的灭火措施再齐备,也绝对是无能为力。且曹操本来的目的,也是在万一城破之时,不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财产被敌人享用,率先一把火将它们彻底毁灭。” 武安民摇头道:“可怕的根本不是这祝融饮会被当作防御措施,而是若曹操明白过来它在战场上的作用,对我们将会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试想若曹操将这些祝融饮绑在投石机上朝着人群之中抛出,再跟着射出大量的火箭。这人群中爆发出的杀伤力,将是我们从未见过的恐怖,对我军士气和信心的影响,更是难以预估。” 此时其他人并未见过听过石油,尚没有什么反应和特别在意,但见过石油,也就是祝融饮那疯狂的燃烧和蔓延能力的于禁,却是瞬间瞪大了眼睛,显然知道武安民所言非虚,毫无夸大。 武安民站起身子,面色无比凝重道:“吩咐下去,所有人,所有城门,必须给我注意这黑色的祝融饮和木桶,若一旦看见或发现敌军从城墙或投石机上扔出这类东西,立刻撤退!立刻!我不管那个时候你们是攻入了城内,还是拿下了一块城墙,又或者有其他任何进展,都给我第一时间撑起盾,撤退!懂么?若有任何迟疑,导致我军的损失,无论任何人,都严惩不贷,以违抗军令论处,明白么!” 武安民凝重的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见武安民说的凝重认真,在场所有人也都是郑重的点头道:“属下遵命。” 接着武安民才终于坐了下来道:“那么现在,我们讲没得选择和犹豫,必须进一趟许昌,或是与城内的人联系上,这三十桶祝融饮,我不允许他留在这世上,留在曹操的手中!于将军,你可有什么办法和主意?” 于禁低头沉思道:“许昌早在曹操准备称王时,就已经进入了严格的宵禁与高压政策之中,任何人想要进城已经是极难,更何况现在两军交战,只怕是......” 武安民见其他人也是沉默不语,也是叹了口气,苦无任何良策。 只有公孙康道:“既然没有办法,我们就用最笨的办法吧。” 第九百六十二章 兄弟翻脸 武安民看着他道:“什么笨方法?” “挖地道怎么样,我们在正常攻打之外,四门同时动手挖掘,总有一路可以成功挖进城去。” 于禁摇头道:“恐怕不行,曹操在城内各处都布置有监听的部队,就是为了提防有人偷挖地道,恐怕我们还没进入城内,就已经被人发现,成为瓮中之鳖。” 慕容垂道:“杨先生家中势力庞大,人望极为鼎盛,不知可在许昌城内有什么内应或是靠得住的人呢?” 杨坚苦笑一声道:“原本是有的,可早在我们准备举事的时候,我为了不牵连他人,就早早的通知了所有城内亲朋,让他们想办法离开许昌。那些没通知和没离开的,则都是不值得信任的点头之交罢了。” 太史慈站起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干脆就还是正常攻打许昌,我就不信区区几桶劳神子的祝融饮,能改变曹操的命运!” 武安民拍桌而起道:“子义!你忘记我刚才说的什么了么?任何人敢不听指挥,面对祝融饮还死战不退,害得整个部队遭遇重创的话,哪怕是你我也绝不轻饶!” 太史慈哼了一声道:“什么绝不轻饶,老子哪次打仗不是身先士卒,不怕死的去干的?你现在要我小心翼翼的打,动不动就撤退逃跑?不好意思,这个仗我不会打。” 武安民本就烦躁,太史慈现在又在这里不给他分毫面子的发疯,气的一脚踹翻了桌子道:“太史慈!你以为我们是发小兄弟,你就可以没大没小不知尊卑嘛!我告诉你,我是兴国公,大汉丞相!你可有一刻将我当做你的上司?你一口一个武安民武安民,我可与你计较过?若你敢不听号令,害我损兵折将,哼,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太史慈也是蛮劲发作,站起道:“属下遵命,兴国公大人!小的不过是您北海时的玩伴,哪怕是见过您光屁股玩儿泥巴的样子,也确实是什么都算不上。”兴国公三个字,更是一字一顿,阴阳怪气,说不出的讨人厌。 武安民气的几乎要从身后拔出无名,太史慈却是已经被慕容垂一把抱住按下道:“子义,你疯了么?这是在干什么!” 太史慈却是浑身一抖,死命挣脱了慕容垂,指着武安民道:“你想拔剑砍我是么?来啊!我要是缩一下脑袋,我就是你生的!来,今天你不斩了我,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太史慈!” 武安民的双眼瞪得极大,几乎要将太史慈彻底吃掉一般,不住的喘着粗气,显然是动了真怒。 “兴国公息怒,子义今晚是吃多了,脑子进了水,千万不要和他计较。” 公孙康眼看事情越来越严重,急忙跃众而出,单膝跪下求情。 与太史慈关系最好的慕容垂更是一把将太史慈按到地上道:“我这就回去好好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混蛋,兴国公息怒。” 武安民仍是满面的怒意,一字一句道:“慕容,你给我把这小子放开!我要问他一句话。” 第九百六十三章 反目成仇 慕容垂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松开手,把不停挣扎的太史慈放开,还不住的在他身后拉着他的衣服,示意太史慈冷静。 武安民紧盯着太史慈道:“子义我问你,你是否不服我,认为在我之下是折辱了你?” 太史慈不管身后的慕容垂和身前的公孙康,冷哼一声道:“不错,你不过是救了我的母亲,便要我拜你为兄。我们一同起兵,一同参军,凭什么你身居高位,位极人臣,我却要在你之下,任凭趋使,当一个小喽啰?风光出头的事你来,藏头露尾的肮脏事我来。就连我好不容易喜欢两个姑娘,都她妈的要因为你,因为你一定要杀夏侯尚,不肯放他一条生路,我才与他们反目成仇,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武安民我问你,这又是为什么?凭什么?” 武安民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我算是听出来了太史慈,你还是因为良辰美景那两个娘们是吧,那你走啊,她们就在城里,你越过这堵墙,保证你是曹操雪中送炭的大英雄,她们还不立刻献身于你?你今晚走,今晚就能爬上她们的床来个齐人之福,太史慈,你还犹豫什么想什么呢?难道是你不行了,害怕上了人家的床,也是个软趴趴的娘们一样,啊?” 武安民这几句话,说的确实是有些太重,连张辽都皱着眉头道:“兴国公,差不多行了。” 太史慈则是哈哈大笑起来道:“武安民,你好样的,你这尊大佛,我太史慈供不起了行么?玩儿不下去了好么?我现在就走,什么鬼将军元帅,老子不干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说完太史慈就要脱下自己的战袍,却再度被公孙康与慕容垂抱住。 武安民冷笑一声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此时不留爷?我告诉你太史慈,你哪里都去不了!柯毕,你给我过来,派一百人给我把太史慈看牢了,不许他离开大帐半步,若是人丢了,你和那一百人就全都把脑袋放腰上来见我!” “武安民!你当我是囚犯么?老子要去哪,从来没有人能拦住!” “哼,拦住?今天我告诉你,你就是哪都去不了!来人,给我把太史慈拖下去,打一百军棍!” 慕容垂与公孙康张辽都是面色一变,他们哪想到武安民和太史慈说闹翻就闹翻,正要开口求情,却被武安民一脚又踹在桌子上道:“谁敢给太史慈求情的,就跟他一起去领这一百棍!” 太史慈冷笑三声道:“好,武安民。好!我太史慈瞎了眼,才会跟你一起打天下,你要打一百军棍也好,要砍我的头也好。都尽管来,若是喊一个不字,求一声饶,我太史慈就是你生的!来吧。” 说完便是自己脱掉战裙,拉来一条凳子趴上道:“来吧。” 几名进来的曼巴军士,却是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人敢下手的。 武安民更是愤怒,气道:“你们都不打是吧,好,我打,我来打!都给我让开。” 第九百六十四章 心有反骨 武安民亲自跳下高台,对于慕容垂和公孙康,张辽,托雷等人的求饶,却是全都不管不顾,将这几人推开后,亲自抢了棒子,“啪”的一下就打在了太史慈的背上。 “一!” “啪,啪,啪,啪,啪!” 一声声棍子贴肉的响声传来,听的每个人都是触目惊心,不敢直视。 太史慈更是执意要与武安民斗气,不肯服输。不但不运起内功抵挡,还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虽然是痛的满头大汗,牙齿咬的胳膊都留下滋滋的鲜血,却居然真的是一声未吭。 武安民一直打到第五十棍,公孙康等人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互相使了个眼色后,几人一同跪下道:“求兴国公开恩,子义他真的扛不住了!他不运功抵抗,真的扛不住了。再打下去。就要被打死了。” “兴国公!子义他只是话直了些,性子莽了些,可却是您真正的好兄弟啊!后五十棍就先记下吧!日后他立了功劳,再两两相抵吧。” 甚至连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坚。也在此时叹气道:“兴国公,算了吧,子义毕竟是我方先锋大将,若是阵前无故斩将,对士气,对我军的战力,都会有极大地影响啊!” 武安民看着跪倒了整整一屋的人,愤愤的扔下了手中的军棍道:“柯毕,给我把他压下去,还是刚才说的,不许这小子走出大帐半步,若他想出来,你们可以先斩后奏!我绝不怪罪。快拉着他滚吧!” 柯毕急忙带人将已经痛的近乎昏厥,没有半点力气喝骂的太史慈抬了下去。 武安民看着在座的众人,也是终于压下了火气,缓缓道:“倒是让于将军和杨先生看笑话了。不过这人恃宠而骄,不分进退,不识尊卑,就算今日不爆发,也早晚是个炸弹。今日不如就先到这里,还请诸位先回去休息,暂时我们仍旧像今日这般正常攻城,只要小心那可怕的祝融饮就可。” 杨坚与于禁知道今日再谈不了什么,也是纷纷起身,告辞而去。 只留下了托雷,公孙康,慕容垂三个人还在。 眼看外人都离开了,公孙康第一个忍不住兴师问罪道:“安民你这是干什么,子义那小子一向这样,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武安民冷哼一声道:“所以反倒是我的错了么?” 公孙康张了张嘴,却是一时语塞无话可说,因确实是太史慈不对在先,顶撞武安民。 武安民道:“我不想再说那个小子了,你们都下去吧。慕容留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在大帐之外,杨坚和杨玄感两个人并肩朝着自己的大营而去,身后缓缓跟着数百名护卫,杨玄感好奇道:“爹爹,屋内刚才发生了什么?我似乎听到了十分严重的争吵,好看到似乎是太史慈被人抬了出来?” 杨坚微微一笑,高深莫测道:“打的未必是太史慈,生气的也未必是武安民。” 杨玄感好奇道:“孩儿不明白。” 杨素哈哈笑道:“只要多想的那个,不是我们就行,剩下的你就好好看着吧。” 第九百六十五章 兄弟情义 这一夜之中,无论武安民,还是慕容垂,太史慈等人,没有一人能睡得着觉。 武安民想起,从当年在东莱的初遇和误会,到自己扫青州,救徐州,闯辽东,奔河北,潜许昌。 自己去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太史慈的陪伴与帮衬,若要武安民说一个自己最好的兄弟,那在这所有人当中,毫无疑问便是太史慈。 武安民又是长叹了口气,看着远方的圆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武安民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郁闷难平。偏偏军中禁酒,自己身为统帅,自然得以身作则,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又如何立威与管理。 “兴国公,还没睡么?” 武安民听到声音,回头看去,发现居然是于禁,也是苦笑道:“若是你,就睡得着么?” 于禁愣了一下,也是道:“太史将军与我,虽然并无深交,话也不曾说过几句,可各类情报我却多的是,我更认为他不是那种犯上做乱,胡搅蛮缠,不通事理的人。” “所以你是在说,都是我的错么?” 于禁愣了一下,急忙道:“末将不敢,末将也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认为,若兴国公与太史将军闹至现在这个局面,最高兴的只会是魏王。” 武安民摇了摇头,却是没有说话,于禁不明他的心意,也是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 “夜深了,去吧。” 武安民最后又留下了五个字后,便是再不搭理于禁,转身离去。 “武安民这个混蛋,若不是老子陪他起兵,一路为他保驾护航,不遗余力,舍生忘死的给他拼命,他能有今日的地位和身份么?他妈的居然如此不给老子面子,混蛋,混蛋!” 太史慈的声音从监禁他的营帐之中,毫无保留的传了出来,语气之中满是愤恨和不满。 慕容垂看着守在帐外的几名曼巴军士,各个都是满脸尴尬,大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 慕容垂走上前,拍了拍几个人的肩膀道:“回去该怎么禀报就怎么禀报,不用替这小子隐瞒。” “可是将军......太史将军他......” 带头的小队长显然是对太史慈很是敬重,显然是不愿向武安民汇报太史慈的这些话。 慕容垂却是轻松道:“放心吧,子义和兴国公是什么关系你们还不知道么?子义的脾气,他更是了解的清清楚楚,若是子义回来之后,就老老实实,一心改过,那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史慈么?该说什么就说,不然你们不但帮不到子义,让他们兄弟之间间隙更深,还会害得自己引火上身,遭受责罚。” 那几名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大喜之下一齐道:“多些慕容将军指教。” 慕容垂叹了口气,拍拍他们道:“都是一起并肩作战,奋斗多年的兄弟,有什么谢不谢的呢。对了,能让我进去给子义上点药么?”边说慕容垂还边拿出一罐药膏,甩了几下。 第九百六十六章 防患火灾 几名士兵为难道:“可是......” 慕容垂笑了一下道:“可是什么可是,你们一样如实禀报就行,我要进去,是你们几个拦得住的么?” 说完便是自顾自朝着里面走去,几名士兵你看我我看你,也总算是不再阻拦,各自向两侧散开,那名头领更是颤巍巍道:“慕容将军,太史将军和兴国公,会和好嘛?” 慕容垂神秘一笑道:“不然你们以为我是来干嘛的呢?子义这次,确实是有些过分了。哎......让我劝劝他吧。” 武安民独自在大帐之中,看着身前的沙盘,仍旧是无心睡眠,苦苦思索着对于石油的应变方法。 武安民不禁想起前世接受的关于石油火灾的特点燃烧速度快;火焰温度高;易发生爆炸,火势蔓延快;含水油品易发生突沸;燃烧猛烈阶段,扑救十分困难。 可是扑救方法,武安民却只知道用灭火器。倒是干粉和泡沫的都行。 想到此处,武安民急忙沉入系统之中,刚想询问自己的积分几何,却看到一个大剌剌的五十竖在那最显眼的位置。 武安民哀叹一声,就算这系统一反常态,变得极为厚道,这五十分也就买五十桶灭火器顶天了,想到自己几十万人的部队,这实在是杯水车薪了。 武安民又是叹了一声,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方法,只得先将侍卫叫来吩咐道:“传令下去,明日四门同时停止攻城,每人从清早起就开始掘土,每人多负重十斤干土在身上,若是遇到曹操将祝融饮洒下,任何方向一旦着火,就立刻将沙土洒过去,且那祝融饮一旦落到阵地之中,无论如何第一时间就要将盾牌竖向半空,以防曹操紧随其后的的火箭攻势!去吧。” 吩咐之后,武安民的心情却是没有半点好转和放下来,自己的所谓办法,全是曹操出招之后的被迫应变,还不说士兵们真的见到参天火海,还有多少人记得拿沙土掩埋,又有多少人记得自己的吩咐竖起盾牌。 这种一切尽在掌握之外的感觉,实在太差了,也太不让人喜欢,太让人充满不安和担忧了。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希望曹操完全想不到将这些把自己与城同亡的准备,用到战场上了。” “等什么呢?脱裤子吧。” 慕容垂翻着怪眼,不耐烦的冲趴在床上的太史慈道。 太史慈却是同样一脸嫌弃道:“滚吧,老子还没被男人看过屁股,你现在居然还想拿着这玩意儿往我屁股上抹?做梦!” “你他娘的以为我愿意在你屁股上摸来摸去么?你以为老子摸过男人的屁股?我告诉你太史慈,这件事你若是传出去,我第一个剐了你,行了,现在赶紧给我把裤子脱了,屁股撅高!” 帐外的小队长有些目瞪口呆的咽了口唾沫道:“要不是我知道太史将军身受重伤......” “别多想,别多想,纵然他们真的是在做什么运动,太史将军的伤势也是不允许的。” 第九百六十七章 随着太史慈一阵阵的呲牙咧嘴的喊叫声间隙内,慕容垂也是语重心长道:“子义,你刚才也太过冲动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安民下不来台,闹得这么不愉快,实在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太史慈呸了一声道:“狗屁下不来台,我还下不来台呢。他武安民就是在上面坐的太久,把咱们这些老兄弟呼来喝去的惯了,根本就是把我们当手下了。哎呦,你轻点儿!屁股开花的不是你是吧。” 慕容垂却是没搭理太史慈,低声道:“但我们终究也确实是他的部下,就算有分歧和意见相左,也终究是要向他道歉低头的。” “道歉?我太史慈除了向我母亲,没向任何人低过头。他武安民何德何能?更何况我不是说了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太史慈一身本领,哪怕不说惊世骇俗空前绝后,说一句天下少有,不世之材,那也不为过吧。还怕找不到去处吗?” 慕容垂却是突然剧烈的咳嗽了数声,将太史慈后面的几句话压了下去,机警的看了眼大帐外面,慕容垂道:“你小子疯了!知道你刚才说的什么话么?门口那些士兵,已经是很敬重你,才会让我单独进来,但若是真的听到你的话,传给安民的话,那是什么下场,不用我说吧?” 太史慈哼了一声道:“大不了就是脑袋落地,我太史慈怕过什么?慕容,我也正儿八经的问你一句,你正面回答我好不好?” 见慕容垂没说话,太史慈也是压低了声音道:“若我真的和那混蛋闹翻,要离开这里,你会怎么做?” 慕容垂愣了一下,看看左右,这才道:“你认真的?” 见太史慈点了点头,慕容垂却是再没有说话,更没有询问,只是默默的继续擦着药膏。 “慕容,平时在这军中,只有你我加上仲坚那大胡子最是投缘,现在他不在,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绝没有之一。你想想,我们在武安民的帐下,就算再勇猛善战,横扫天下,那功劳会被归在谁的身上?武安民!谁被万民敬仰?武安民!谁又被历史永远记住,流芳百世?还是他武安民。我们呢?我们就只会是他功劳中的边角料和跟班小弟。只会在史书的末尾加上一句太史慈慕容垂也为了武安民的霸业,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你真的甘心如此么?你不想取代他成为那个万民敬仰,横扫天下,青史留名的人么?” 慕容垂却是皱了皱眉,只是轻声道:“你好好养伤,切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以免罪上加罪。” 太史慈却是不依不饶道:“这些事我已经想了许久,早就是深思熟虑,我只问你一句,做兄弟的,是出卖我,纵容我,还是与我一同离去共图大业?我只要你一句话,无论你怎么选,你都还是我太史慈最好的兄弟!” 慕容垂苦笑道:“你何必如此逼我?我们是最好的兄弟,我自然不会送你去死,但我也绝不会背叛安民的,夜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慕容垂便是收起了药膏,转身离开了帐篷。 等慕容垂的身影消失,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从帐篷角落闪出身型,看着离去的慕容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之后,也是转身朝着黑夜中而去,消失不见。 第九百六十八章 火上浇油 之后接连整整三天,武安民都没有再次发动攻城,反而是要求所有士兵,不断面对可能的祝融饮时,如何快速自救和灭火防火。 攻占许昌,并不差在这几日,但若真的被一桶桶的石油浇下来,再点起一把大火,那很可能不但武安民几年之内都无力进入许昌,连刚刚得到的虎牢,洛阳,荥阳等地,都将难以保留,那就真的是这趟除了损兵折将,消耗钱粮之外,就一无所获了。 许昌城中,并不明白为何气势汹汹的武安民,居然只攻了一天城,就偃旗息鼓,再无动静,反而在城下开始了种种操练。 城墙上的典韦双目冒火的看着下面的兴国军,忿忿道:“仲康,你说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许褚难得有展现智慧的时候,得意无比道:“恶来你不懂了吧,这叫疑兵之计,他武安民故意不攻城,在下面看似悠哉悠哉的训练士卒,为的就是让我们生气,觉得他们在羞辱我们,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愤怒和不平,想出去干他?” 见典韦点了点头,许褚满意道:“看,这就是他们的目的,据我猜测,只要我们大军出城,他埋伏在城门两侧的士兵立刻就会倾巢而出,前后将我们包围,那时候一旦在城下混战,城内的兄弟那才真是开门支援迎入我们也不是,不管不顾独自偷生也不是,彻底陷入两难之中。” 典韦看着许昌城下数里范围内早已被砍伐的什么都不剩,光秃秃的平地。疑惑道:“仲康说得有理,可他们的伏军在什么地方呢?这下面怎么看也没有地方埋伏啊!” 许褚自信满满的正要继续讲解,可顺着典韦的话看了过去,却是一时语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才思敏捷的聪慧之人,能卖弄到这里就已经是少有的脑瓜转得快。 现在突然被典韦一问,更是彻底语塞,只得支支吾吾道:“总之他们想的就是把我们骗出去,再借机剿灭我们。这个城门是绝对开不得的,只要咱们有耐心,他们定会无功而返!” 城下的武安民自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上面说些什么,猜测什么。 他静静地看着许昌那在全天下也值得称赞的高城厚墙,心里却是依旧有些不安。 这时张辽走来道:“兴国公在想些什么?” 武安民道:“只是思考破城之策罢了。文远有什么想法么?” 张辽摇了摇头道:“除了继续攻城,看敌人能否漏出破绽外,文远也是无能为力了。不过......” “哼,你也是来给子义求情的吧?” “兴国公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子义这人一向口无遮拦,不懂进退。不如让他养好伤后就重新归队,戴罪立功如何?” 武安民冷哼道:“文远也觉得是我的错么?” “属下不敢!” “不敢个屁!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是来找我让我原谅子义?为什么不是他太史慈来找我,求我原谅?我们谁是长,谁是幼?谁是上,谁是下?” 第九百六十九章 陷入僵局 “兴国公.....” “文远不必再说了!若你真的有心想我和子义和解,就去告诉他,这次我绝不会低头。让他自己背着藤条来向我请罪,我就考虑让他官复原职,继续征战,若仍是抱着所谓的自尊在那里怄气,哼,他也就再不用上战场了!” 此时于禁不知从何处过来,走上前道:“禀报兴国公,士卒们这三日已经训练的差不多了,他们本就是久经战场的精锐之师,应变、配合与接受能力都是非常强的。”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那么明日起,我们就继续攻城!文则,去吧。” 等于禁领命离开后,武安民方才对张辽道:“文远也去吧,记得好好把我的话转告给子义。若他仍是执迷不悟。哼!我兴国公府上,也有的是可用的人才。” 太史慈这次被武安民打的极重,两瓣屁股几乎是同时开了花,整个人在床上趴了数日都没有起来移动过,憋的爱热闹爱乱转的太史慈几乎是要疯掉了。好在是这几日张辽,慕容垂,公孙康等人都是不时来看看他,与他聊上一聊,总算让太史慈不必太过孤单到失去理性。 张辽与武安民聊过之后,一路摇头晃脑,长吁短叹,显然不知该如何去与太史慈说。 太史慈这人,乃是宁折不弯的性子,若是武安民肯去找太史慈说上两句,以他们的交情和过往,恐怕当场就能把事情解决。可偏偏这次武安民居然较了真儿,半步不愿退,一句话的软也不服,显然也是动了真怒,不愿再迁就这个老兄弟。 “张将军,看你长吁短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张辽回过头去,发现是不远处的于禁赶了过来,一脸诚恳的问着。 张辽苦笑一下道:“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两人的事,谁也不愿让上一步,我真担心无事化小,小事化大。最后两兄弟闹的不可开交。” 于禁道:“不会吧,兴国公与太史兄,不是自年少时就已结为兄弟,共同进退至今么?怎么也不至于几句言语上的冲突,就闹成这样吧。” 张辽看看左右无人,小声道:“我也不瞒文则。他们早就有过不少冲突,只是兴国公一向大度,子义又是那种说完就忘的性子,这才没有什么真正的冲突。可这次兴国公显然是真的着急,子义还没有半点眼色的顶撞于他,哎。哪怕子义现在心怀悔意,兴国公现在这个完全不给台阶下的态度,恐怕子义也绝对不会服软了。” 于禁面色凝重的拍了拍张辽道:“张兄也不必考虑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么多年的感情。也绝不会因为这种事彻底闹翻。你现在准备去看子义么?不如我与你一起吧,我新降兴国公,也正好借这机会与大家打好关系。” 张辽点了点头道:“那便一起吧,也正好与我一起劝劝子义。文则你也是才思敏捷的人物,正好与我一起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规劝一下子义。” 第九百七十章 口不择言 “禀报兴国公,张辽与于禁二人,一齐向太史将军那里去了。” 武安民点了点头,挥退了这名士兵后,双手附后叹气道:“子义,别让我失望啊。” 身后的慕容垂正一脸嫌弃的给太史慈抹着膏药。 张辽和于禁 一把掀开帘子,顿时居然有些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要是打扰了你们,我就等会再进来?” 慕容垂一把将手中盛放药膏的瓷瓶子扔了过去,嘴中笑骂道:“去你大爷的,你以为老子愿意对着这么一个大屁股指指点点,搓搓柔柔?这混蛋也不知道上辈子修了什么德,能让老子连着摸了这么多天男人的屁股。” 太史慈见有人进来,也是不由得默默放低了屁股,平趴下去,只是上面的药膏还没有抹匀,也没干,让他一时穿裤子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张辽有些啼笑皆非道:“果然还是我们二人打扰了你们,不然就抹匀了我再来吧。” 慕容垂骂道:“你们要是敢出这个门,再飞过去的就是我的长枪,不是瓷瓶了。” 张辽嬉笑着将瓶子递了过去,同时一眼扫向太史慈的屁股,经过这几日的养护和太史慈自己运功疗伤,原本皮开肉绽不忍直视的屁股,已经基本全都结了疤,只是整个屁股都仍旧是青一块紫一块,看得令人心疼。 张辽叹了口气道:“我就开门见山,早说早完事,以免打扰你们兄弟对屁股的钻研。我这次来,还是想要问问子义是怎么想的。” 太史慈哼了一声道:“他让我出了这么大的丑,闹了这么大的笑话。我告诉你文远,你也切末准备当什么和事佬,若你想要我们两个和好,就去告诉他,必须亲自上门请罪,承认他错了,我太史慈才会考虑继续为他效力。若他执迷不悟,死端着架子,那就要么杀了我,要么老子就要去别......哎呦,慕容你他娘的轻点。” 于禁这时却走上道:“太史兄,我初来乍到,原本是不该说话不该表态,老老实实做好本分就行的。可这次的事我却实在忍不住想说上两句。” 太史慈哼了一声道:“随便你说。” 于禁这才道:“这次事情,虽然兴国公也有错,可太史兄你也并不是全没问题。当着我和杨老这两个外人的面,当众冲撞与兴国公,让他下不来台,这才会有后面的事情。” 太史慈怪眼一翻道:“你的意思,也是我的错咯?” 于禁急忙道:“文则不是那个意思。可只是觉得,太史兄你若能屈尊,去找兴国公道个歉,这件事定然会就这么翻过篇去,更不会影响你们兄弟的感情。” “哼,他若真的去在乎我们的兄弟感情,就不会这么不管不顾的不给面子!还当众打我,哼。我太史慈会让他后悔当日所做的一切!” 第九百七十一章 生出二心 杨坚笑呵呵的看着前来传令的士兵,随意问道:“太史将军和兴国公如何了?可和好了么?” 那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杨坚突然问上这么一句,但这事儿也不是什么机密,便毫不隐瞒道:“禀报杨公,还没有和好,若是杨公有心,也帮忙劝一劝那二位吧,我们人微言轻,实在是说不上话。” 杨坚笑着道:“放心吧,他们这跟小时候兄弟俩打架一样,等伤疤好了,自然而然就能和好如初。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也不会因为几句话就闹翻。” 到那名士兵满怀着怀疑而去,杨玄感才好奇的问着自己老爹道:“父亲,你突然问这一句是......” 杨坚高深一笑道:“静观其变,一切照旧就好。倒是兴国公既然吩咐下来明日我们开始攻城,那你便先去做好准备吧。” 太史慈听慕容垂说完明日武安民就要继续进攻许昌,更是皱起眉头,不满道:“所以我的问题,就被他彻底搁置在这里了是么?” 慕容垂叹口气道:“我也又去劝了他一次,哎,我总觉得安民最近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哼,只怕不是他变了,而是觉得大权在握,天下近在咫尺,所以暴露了本性罢。现在只是眼看北方归一,他就已经迫不及待,等到真的扫平九州,你猜猜他会怎么对付我们这些老兄弟?” 慕容垂皱眉道:“子义!话不能乱说。” “慕容,不是我说你,你小子也是最爱用奇兵险招的人,对这些东西,难道真的就没有半点想法嘛?韩信,彭越,英布的例子你难道不知道么?要我说,我们就要先下手为强,在他清算我们之前,把他清算了!” 慕容垂面色转寒道:“子义!若你再说这种话,就不要怪做兄弟的不够义气了!今日到此为止,我就当作你说的都是梦话,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姑息。” 说完慕容垂便是站起身,转头就要离开。 “慕容垂!你前几日不该说我是你最好的兄弟,会与我共同进退么?” “那是指,若安民真的不能饶恕你,要将你罢免的话,我自会随你而去,决不在这多待一天。若他武安民要杀你,我就杀了他。但绝不是现在这样,心生恶意,想要反戈一击。” 说完,慕容垂又是转过头来,双面紧紧的盯着太史慈道:“子义,你一字一句告诉我,刚才那些话,是你一时冲动,还是真的有了这种想法!” 太史慈看着慕容垂毫不动摇的坚持,也是终于噗嗤一声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慕容垂,我说你这人怎么一点玩笑都开不起,还恩断义绝,他娘的我就知道你小子前几天那话,是哄我骗我的。” 慕容垂也是不禁松了口气,但仍旧有些狐疑道:“你当真是开玩笑?” 太史慈耸肩道:“我太史慈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是这辈子也没说谎话骗过自己兄弟吧。不过我心中对安民是真的不满,他这次要是不来给我道歉,我绝对不会服软!” 第九百七十二章 痛下杀手 慕容垂这才松了口气道:“放心吧,有我在一天,就一定会给你说话,安民也只是一时糊涂,气上心头,过了这几天,还不是老老实实的来给你赔礼和好?你们两个这一类的路子都走了多少遍了,倒是也不嫌烦。” 太史慈却是重新趴回到垫子上道:“现在我是真的一个字也不想提那家伙,倒是我屁股好的差不多了,慕容你再来给我涂涂怎么样?” 慕容垂嘴里骂道:“你他娘的混蛋,老子要是因为这件事阳痿,就一定把你那话儿爷剁了陪葬!” 说完便是笑呵呵的走了上去,坐在太史慈的旁边道:“但是我也是依旧相信,安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这次也是他实在太过气愤,加上有新降的于禁和杨坚在,才会有些落不下面子来,要我看呀,子义你........” 慕容垂的话突然间戛然而止,双目瞪的极大,嘴唇更是微微张开,一张一合的说不出话来。 太史慈却是目漏残忍,狞笑道:“你那些大道理,就留着去根阎罗王说吧。我说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想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却绝不会在当众侮辱我的人手下效力!” 慕容垂颤抖的双手缓缓向上摸着,紧紧抓在太史慈放在自己胸口的手,那里此时已经是一片猩红,滚滚热血不住的向外涌出。而太史慈的手上,正是当年从袁尚的宝库中拿到的七星宝刀,这斩金断玉,削铁如泥的宝刃,此刻已经完完全全的陷入了慕容垂的胸口,只有尾处那华丽的刀柄仍旧露在外面。 慕容垂不可置信的握紧太史慈的双手,断断续续道:“子义,子义......居然是你....” 接着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紧贴在了太史慈的身上。 太史慈此刻哪还有半分虚弱,一把将慕容垂的尸体推开,狞笑道;可我给了你机会,可惜你却是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话音未落,门口的帘子却被忽然掀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闪身而入。太史慈面色一变,此刻他犯了这等惊天大罪,正是草木皆兵高度紧张的时刻,若让任何人知道他做的事情,任凭他太史慈如何悍勇,也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只见太史慈双手一展,床边的武穆枪就已经来到了手上,枪式在刹那间就洒满了整个帐篷中不大的地方。 那黑衣人也是了得,双手各持一柄短刀,居然是分毫不差的接下了太史慈的所有杀招! 但在太史慈的技巧之下,第一轮攻势过后,两人已经换了地方,太史慈已经站在了大帐门口,挡住了那人所有的逃跑方向,同时武穆枪一甩,就要再度杀上。他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要在侍卫们听到动静,感觉不对之前杀掉这人,再赶紧逃窜。 “子义莫慌,是我!我可以帮你!” 那人却是没有再度抵抗,而是喘息着拉下了脸上的黑布。 第九百七十三章 狼狈为奸 太史慈枪式眼看要全面展开,突然发现这人居然是于禁。 这才停下道:“哼,是你又如何?今日没有人可以从我面前活着出去。” 于禁急忙摆手道:“我可以帮助子义!” 太史慈这才停下道:“你可以帮我?那就说来听听,不过若你有半个字骗我,那就休怪我无情!定让你身首异处于当场。” 于禁这才道:“若我说我仍旧是魏王麾下,子义可信么?” 太史慈漏出微笑道:“你杀了曹操的族弟,然后说你仍是他的麾下,那我告诉你我杀慕容垂,但其实也仍旧是武安民麾下,你可相信?” 于禁道:“子义只看我这身衣服,这身行头,若不是当细作寻找机会,难道是在四处闲逛么?” “只是一身衣服,就想让我以性命相托,于禁你是不是太天真了,对我来说,还是杀了你比较安心一些。” “子义不妨听我一席话,再决定如何?若你听完仍旧是执意要杀我,我绝不反抗,引颈待戮如何?” 见太史慈点头,于禁这才咳嗽了一声道:“首先,我们去把门外的几具尸体拉进来如何?这也算是我的诚意,不然只是你我刚才的动静,就足矣惊动整个营地了。” 太史慈双目转寒,嘴角轻轻的抬起道:“很好,我便姑且听你说这一席话。” 待两人将门外的八具尸体全部抬了回来之后,于禁方才无比放松的躺倒在了床上呻吟道:”累死老子了。” “累?” “说是累,不如说是终于不用演下去了,和所有人称兄道弟,和所有人亲切交谈,可自己心里却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为了取他们性命。这真的是世上最累最难的事情了。” 太史慈冷笑一声道:“我没心情听你对我冷嘲热讽,不如说出你有什么筹码才是当下最重要的,毕竟没人知道下一个人什么时候会到。” “不知子义你此去离开,准备去往何处?” 太史慈见他转而发问,撇嘴道:“总之肯定不是只剩下一座孤城的魏王。徐州刘备,荆州刘表,又或者是益州刘璋,凭我的本事,天下何愁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子义此言差矣。刘表人到末年,命不久矣,我听说你们早与刘琮和蔡氏打好交道,只要刘表一去,只怕整个荆州都会举族来投吧?” “是又如何。” “既然是,那么荆州便是最不适合的去处。至于刘璋更是个笑话,一个怯懦平庸,不思进取的守成之徒,只怕兴国公打下许昌后,稍微对他勾一下手指,就会乖乖砍了将军首级送上吧。” 太史慈道:“这些我自然早就想过,所以我早打定主意投奔刘备,此人雄才大略,世之枭雄,文有卧龙诸葛,武有关张,在徐州耕耘数年,又与刘琦关系极好,刘表若真的去了,荆州谁属,仍是未知之数呢。” 于禁哈哈笑道:“子义此言差矣,刘备那里,正是最不合适的去处!” 第九百七十四章 一拍即合 “于某在此大胆问上一句,子义离开武安民,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他那日针对于你,不给你面子,还是因为别的呢?” “别的?” “不错!子义难道不是因为不甘居于人下,不愿永远做武安民背后的那个影子,不愿什么时候都是配角么?若子义去了刘备处,将永远是刘关张之下的第四人,地位永远居于这三人之后,纵然你立下天大功劳,最后也不过是编外之人,难以融入他们兄弟中去,甚至到的天下大定,会不会重演今日之事,飞鸟尽良弓藏,这个道理子义你肯定明白!” 太史慈笑道:“那根据于禁你的意思,除了去魏王处,我便没有一条路可走了么?” 于禁也不推辞,点头道:“确实没有他处可去。第一,魏王如今形式极坏,子义的投奔将会是雪中送炭,更显的难能可贵,若大事可成,魏王会如何待子义还用我说么?第二,魏王如今损兵折将,曹仁、曹洪、一众谋士,又失去了北方各大士族的拥护和人才支持,子义此去,完全不需要担心地位和未来发展的空间,魏王登基之后,子义就是第一大功臣!未来封王拜候,统领兵马,还需要我来给你绘画未来的蓝图么?” 太史慈听于禁说完,仍旧是沉吟不语,低头苦思,不知在想些什么,于禁见太史慈似乎意动,又是补上一句道:“我听闻子义和虎豹骑的那对姐妹花,很是有些情谊。若是子义前去归顺,我便请求魏王封你做新的虎豹骑首领,那时近水楼台,什么误会,也可以解得开了!” 太史慈终于心动道:“良辰美景可还好么?” “哈哈哈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子义果然也不例外。我也有一年有余没进过许昌,没见过那对姐妹花,所以她们究竟怎样,还是需要子义前去看上一眼。” 太史慈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即刻出发!” 于禁道:“子义可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带上几名心腹?” 太史慈冷笑一声道:“现在这个情况,你能杀掉曹洪取得信任,我就不能杀慕容垂取得信任么?若我再带上几十上百名心腹,还指望魏王如何信我?只要魏王答应我武安民退兵之后,可容我自行招募和劝降属于自己的心腹部队就可以。” 于禁点头道:“子义果然非常之人,于某现在对于子义,已是再无任何怀疑,充满信任。” 太史慈道:“废话少说,带路吧。” 于禁笑道:“等我砍了这慕容垂的首级,回去也是大功一件。” 太史慈却是一把拉住于禁的手,双目变得冰冷无比道:“我们并没有那么熟。但慕容垂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不会容许有人动他的尸体,懂么?” 于禁举手笑道:“既然子义坚持,那就算了。走吧,我的人已经尽数集合,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出发!” 太史慈道:“从西门走,那里的将领是我和慕容垂,现在我们两个都不在了,防御和反应定然都是最慢的!” 第九百七十五章 势不两立 武安民看着西边的大营忽然间燃起冲天大火,接着人声立时鼎沸起来,喊杀和惨叫声连成一片,乱的不成样子。 “兴国公,末将去看一下!” 武安民回头看去,发现是柯毕和张辽同时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武安民摇了摇头道:“不必了,十有八九是子义想要出逃。这个混蛋,混蛋。”武安民突然拿起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整个杯子碎成不知多少块,武安民却还是低着头看着那地上的碎片,深深的吸口气道:“破镜难以重圆,覆水更是难收。你们去把西边大营整顿完好,把损失降到最低。至于子义,这混蛋想去哪就去哪吧。算我武安民遇人不淑,识人不明。今晚,就当作是我最后给他的宽恕吧。” 说到此,武安民显然是不愿再说话,也没有任何性质,低着头转身进入了大帐之中。 二人只听得里面传出一阵阵剧烈的东西摔打破碎之声,和武安民的破口大骂。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不由得摇了摇头,转身朝着西门奔跑而去。 骚乱一直持续了大半夜才被彻底平息下来,重归平静的大营,却没有掩盖住一点也不平静的武安民。 武安民浑身发抖的看着面前这三十余具尸体,排在最前面的,正是慕容垂的尸体,只看他满脸震惊与后悔,仿佛他面前的人做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一般,武安民仍旧是一言不发,静静地站在慕容垂的身前,浑身却是止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一日之中,接连失去了两位最好的兄弟,武安民几乎就在崩溃的边缘,身侧的柯毕和张辽毫不怀疑,若不是现场人数众多,武安民要担起领袖的职责,以身作则,若他崩溃,方寸大乱,那么对于整支部队的士气,都会产生难以预估的打击。 武安民的一对虎目之中,已经是忍不住的流下两行滚滚男儿热泪,如泉水一般的朝着地上滴去。 武安民强行的深呼吸几次,让自己的情绪稍稍平缓下来道:“除了慕容,还有什么事。” “于禁将军和他带来投降的五百人,随着太史慈尽数不见了。” “我去你大爷!!!” 武安民再忍不住,终于仰天大吼了一声。 接着剧烈的喘息着,双目中带着浓厚的仇恨与愤怒道:“传令下去,明日五更起床,六更做饭,吃完早饭之后,全军出击!我要让曹操知道惹我,触碰我底线的后果!太史慈,于禁。我不将你们千刀万剐,我武安民誓不为人!” 太史慈依旧是吊儿郎当的看着面前这个身穿黑色王服,威式十足的曹操,遥遥拜下道:“末将太史慈,见过魏王。” 曹操比起当年武安民等人一起来到许昌,已是苍老了不知多少岁。 兄弟,手下,儿子,地盘,一个接一个的离去和打击,虽然让这个霸主屡遭重创,但从未真正击溃他,这个王者直到此刻,仍旧饱含着属于他的骄傲和威严。 第九百七十六章 十通鼓响 曹操漏出一丝微笑道:“太史将军,自从数年前许昌一别,没想到今日居然是在这等情况下重新相遇。” 太史慈也是报以微笑道:“我也曾以为,我们的再次见面,会是你我交换位置,你跪倒在地请求我的宽恕。没想到居然是这等情况。” 曹操身侧的典韦怒吼道:“大胆!狂徒莫要口出狂言。” 太史慈冷笑一声道:“我便是这样的人,得罪武安民,也是因为这个性子,若是魏王受不了,送我离开或是其他什么处理方式都可。但我现在没有丝毫心情去捧着您的脚去舔,还望魏王恕罪。” 嘴上虽说恕罪,可太史慈的样子却是没有丝毫请罪的样子。那边典韦闷哼一声,正要说话,于禁却是走上一步道:“魏王请听末将一言。太史将军刚刚迫于无奈,为求生存,才刚刚将自己最好的兄弟杀掉,这才成功混入城内,心情不好,难以抽身而退也是正常的,今夜时间已晚,不如让太史将军先回去休息,明日精神好点了,我们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曹操点头道:“来人,送太史将军下去好好休息,他有任何要求和需要,都给我好好地满足和答应,若有半分不周,就休怪我无情。” 太史慈也不客气,又是拜了一次后便转身跟着那几名仆人离开。 见太史慈走远,曹操方才淡淡道:“文则辛苦了,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之后你就也快些去休息吧。” 于禁点头道:“魏王但问无妨。” “你觉得这太史慈有几分可信?” “应有八到九成可信。我可确定他确实杀掉了慕容垂,也确定他与武安民的矛盾究竟从何而来,都要从那日关于祝融饮的情报之上......” 武安民自然不知道城内都发生了什么,但这一整夜他都没能合上眼,门外的侍卫数次进来想要劝慰他几句,却都是无功而返。 终于等到天色大亮,所有士兵起床吃饭完毕,正式集结之后,武安民方才洗了把脸,便转身披上了铠甲和披风,走出了大帐之中。 “城内的人给我听着,若你门在半个时辰之内,给我将太史慈和于禁两个畜生交出来,我武安民保证城破之后,不会伤及妇孺老弱,投降者一律免死,百姓秋毫不动。可若是你们执迷不悟,仍要窝藏这两人,那就别怪我武安民将你们看作牲畜!异日城破之后,我保证城内从人到一只狗,一只猪,也绝对得不到一个全尸!不将你们整个许昌屠个干净,我武安民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来人,给我擂鼓!十通鼓后,若我还见不到人,就从我军中的俘虏开始杀!” 武安民话音刚落,一排排的俘虏便被拉上了最前线,同时“咚咚咚”的第一道鼓声响起。 “第一通鼓,给我杀!” “是!” 刽子手们齐声应喝之后,第一排一百名俘虏的头便是齐声落地。 刽子手们也走到了第二排人面前。 “咚咚咚!” “第二通鼓。给我杀!” 第九百七十七章 心绪难平 直到第十通鼓响完毕,城内莫说没有把于禁和太史慈两人送出来,更是两个搭话的人都没有,仿佛整个许昌的高层都已经死绝了一般。 但城下的平地之上,却已经滚了满地的头颅,足有上千名俘虏被武安民在阵前斩首,潺潺的血流几乎染红了整片土地,上千具尸体更是在一侧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饶是最久经这种场面的刽子手们,此时听到第十声鼓毕,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一个个面色通红,头上冒出不知多少冷汗,若不是有大刀可以撑地,只怕他们全都要虚脱倒地。 毕竟这种场面,他们也从未见过。 武安民的面色却是一如往常,看不到半点波澜和心情如何。只见他仍旧是那么抬头看着许昌城墙,从第一通鼓时就一动不动,宛如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 直到所有的俘虏都被杀尽,曹操也没有给出任何答案,武安民闭上眼长叹一声道:“给我杀!四面将城门给我围死,我不许许昌城有一只苍蝇跑出去,传令下去,他日许昌城破之时,我允许所有士卒在城内肆意乱为十日!绝不牵扯其中或是横加干预!” 张辽张了张嘴,但终于还是知道武安民如今的心情已经差到极致,一夜之间失去两个最好的兄弟,还是其中一人杀了另一人。 “诺!” 疯狂的喊杀声终于再度响起! 武安民的士兵本来便是军纪极严,从未干过任何出格的坏事,但个个都是血气方刚,此刻太史慈的叛变和慕容垂的惨死,早引发了他们的滔天怒意和战意,此刻武安民一声令下,各个如狼似虎,朝着许昌城杀去。 武安民这次没有冲上,只是落在队伍的最后,观看着己方的士卒疯狂的杀向许昌。 许昌城内的曹操,则是面色阴沉的看着太史慈,冷冷道:“你可知道方才城外发生了什么?” “子义知道,可大王也并未将我交出去不是么?” “哼,你最好能证明,你的价值抵得上城外惨死的上千兄弟!” 太史慈道:“魏王可是想到什么要吩咐给我的事情了?” 曹操漏出一丝狞笑道:“聪明,并不能让你多活几日。” 太史慈也是丝毫不让道:“让我活到现在的,从来也不是聪明。任何聪明人也不会投奔已是明日黄花的魏王。” 曹操啪的一声拍在自己龙座之上道:“你在找死!” 太史慈笑道:“若我现在死了,所有人只会当作魏王是怕了武安民。所以若我是魏王,现在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保住我这条小命,那至少不会落下什么难听的名声。” 曹操重新坐回在龙椅之上道:“你该知道,这个时候,我不会放心你去看守负责任何一个城门,统领任何一支部队,更不会有什么重任交给你。” 太史慈道:“可魏王叫我来这里,也一定不是闲来无事,聊上几句解解闷儿的。” “和聪明人聊天,总是很有趣的。” 第九百七十八章 久攻不下 武安民组织起的攻城之战,已经持续了整整三个月,双方将士在城下都已经死伤惨重,伤亡报告与战损情况也早已不在武安民的关心之中,整个许昌城外已是血流成河,死尸无数。 而许昌城墙之上,也早已在各类攻城器械的攻击之下,留下了星星点点的凹槽和损毁,镔铁打造的城门更是早已经被轰击的破破烂烂,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只是在城门之后,还有不知多少的障碍物与石头木头,将四座城门堵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这才没有一座城门倒下。 此时只要稍通兵法的人都知道,战事已经进入了最为惨烈和残酷的焦灼拉锯状态。 双方现在拼的已经不再是兵法谋略或是其他,比拼的,早已经只剩下双方谁的经验更丰富,谁的士兵神经更为大条,谁的补给和辎重更为丰富,谁就能顶到最后,成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 武安民也早已将所有士兵平均分做三队,分三个班次交替围城,不给城上的守军半点休息和轮换的空隙与时间。 武安民的优势在于人数和兵力,但粮草的消耗本身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曹操的优势在于没有补给线,许昌城便是他最大的粮仓。 前线仍旧不住传来凶狠杂乱的喊杀之声,可在重重军帐围住的武安民大帐之中,仍旧是汇集了张辽,柯毕,托雷和杨坚等兴国军在此的最高级将领。 柯毕接替的,则正是慕容垂和太史慈不在之后的整个西线攻击点。 武安民一字一句道:“战事打到这个情况,诸位可还有什么计策与想法,助我们破城的么?” 在场诸人此刻早被连日来的战争拖的疲惫不堪,此时连大脑似乎都转的慢了许多,一时之间居然无一人说话,更无一人有任何表示,直到许久之后,张辽才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抱拳道:“禀报兴国公,文远现在能想到的,就是暂时放弃一道城门的进攻,给敌人让出一条逃生之路,我们再在道路之上做好埋伏,只有让敌人认为有一条可以尝试的生路,他们才不会负隅顽抗到底,才会心有杂念,难以全力抵抗。” 武安民摇头道:“这个方法,只适合再围上数月之后,敌人接近崩溃之前使用。现在使用,不过是给了他们一个休息和调整的机会罢了。城内毕竟所有人都是曹操的亲信与骨干力量,士兵们更是各个都称得上百战之师,精锐程度可与我们最优秀的部队相提并论的。” 杨坚道:“事已至此,若是我就会先放弃许昌的争夺,转而全力经营洛阳与周边各大城市,广积粮草,维护统治,曹操如今真正能掌握的只有许昌和潼关两处,这两处偏偏又相隔极远,难以兼顾。只要我们断了他所有的商贸往来,再时不时出兵骚扰他城外的农田水利,不需太久,最多三四年,曹操一来无力支撑庞大的军需用度,二来困守孤城,难有任何作为,那时再收拾他,将会是手到擒来,轻松无比。” 第九百七十九章 前车之鉴 武安民皱了皱眉,摇头道:“曹操乃是世之奸雄,当今天下能与他一战的不过寥寥数人,我绝不会给他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与可能。更不会将战线拉得过长。胜负,就只在现在,只在许昌,曹操的墓地,也只能在许昌!” 杨坚虽然被拒绝,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双拳一抱后便是轻松的坐了回去,似笑非笑的看着武安民。 武安民见在场众人也是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和想法,当下道:“就到这里吧,诸位暂且离去,好好休息,准备接下来的战斗吧。” 众人也是纷纷站起,告辞离去,只有杨坚动作缓慢,慢悠悠的站起,落在人群的最后,缓缓朝着账外而去。 “杨公可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安民说?” 杨坚回过头笑道:“兴国公所有谋划,若有杨某帮得到,出得了力的,就尽管与我说就是了。不需有任何客气。” 说完便是再不说话,只是笑呵呵的看着武安民。 武安民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杨坚道:“既然杨老有意,随我去拜祭一下慕容垂可好?” “杨某敢不从命?” 太史慈在许昌城内,已经是悠哉悠哉的过了整整三个月,三个月中,无论酒肉女人还是其他什么,曹操可说是从不拒绝,要多少有多少,可唯一拒绝的,就是让太史慈离开魏王宫,几乎是将他整个人软禁在这里。 这天已经到了夜深之时,整个许昌城内却没有半点人静的感觉,城外的喊杀声和城内来回巡逻的士兵,都宣告着许昌如今危急的形式和不太平。 太史慈此刻则是耍起武穆枪,在自己的小院之中疯狂舞动起来,施展着自己无处安放的活力与精力。 “好!子义这套枪法,攻守兼顾,进退有度,确称得上天下少见,对得起水镜榜上的位置,令人叹为观止。” 太史慈此时正打完武穆枪中最为凌厉的最后一式北定中原,整个人如雕塑一般立在广场中央,半晌后调息完毕,回头看了一眼道:“文则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难道是武安民撤军了?” 于禁苦笑道:“子义难道听不到这满城的喊杀声么,武安民怎会如此轻易的离城而去。我只是过来看看好友是否过得舒服罢了。” “舒服自然是舒服的,不过也实在无趣了些。我这种人,最是闲不下来的。” 于禁道:“魏王也真是的,我已经不知向他说了多少次子义的忠义与可靠,他却都不为所动,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意思。” 太史慈笑道:“毕竟有你这个前车之鉴,魏王不信任我也是正常的。” 于禁脸色变了一变,长叹一声道:“我们换个地方边吃边喝边说如何?”说完举了举手中的篮子,显然是放满了酒菜的。“这个可是我珍藏已久的宝贝,与魏王赐你的那些普通货色,没有半点可比之性。” 太史慈道:“正好我睡不着觉,那就一起来吧,说完便是随手扔掉了武穆枪,就这么赤膊着上身,率先进了屋子。 “魏王赐给我的奴仆们都睡下了,就咱们兄弟俩,我看也不必再叫醒他们了吧。” 于禁道:“叫醒了又能怎样,你我兄弟也说不出半句贴心话儿来。” 太史慈看着他一脸苦相,终于忍不住好奇道:“那么文则你究竟是怎么杀死曹洪的呢?若要牺牲一个人打入武安民的系统内部,怎么看也应该是曹洪干掉你才对。” 于禁双目紧盯着身前的酒杯,举起杯子一饮而尽道:“这酒换做明日事,几乎是我见过最辣最烈的好酒,寻常酒量的人,只要喝上半斤,所有事情便都只能推到明日去做了。” 接着于禁顿了一顿,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说,直到太史慈也一杯喝完,又给二人都斟上后,于禁才缓缓道:“子廉的死,并不是我的意思,也更不是魏王的意思。是他自己知道自己早已染上重疾,命不久矣,这才早早与我说了,若是有朝一日洛阳城保不住,与其留着他这残破不堪的身体,不如最后再为魏王尽一份力。我这才.......哎,若不是形式所迫,谁又愿意杀掉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兄弟呢?” 太史慈看着于禁道:“说实话,我很后悔。我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都睡不着觉,会看到慕容垂来向我索命,会看到那八名守卫,来向我索命。我这辈子杀了不知多少人,害了不知多少人命,可从未有过半分后悔和自责。只有杀慕容垂的时候......”太史慈又是自嘲的笑了一声,再次饮尽杯中之物,当他再低下头来的时候,一对虎目之中,已经满含热泪,泪水止不住的顺着他的面颊向下流着,太史慈道:“只有杀慕容垂的时候,我感觉一起杀掉的,还有我自己。” 第九百八十章 恩断义绝 于禁并未插话,而是静静的为太史慈又道上一杯,默默的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也是毫不客套的随手拿起酒杯,再次吞下道:“这酒却是不凡,辣的我嗓子剧痛,但愿他真的能让我忘却前事,好好地睡一觉,做一个好梦罢。” 于禁又给太史慈倒上一杯,又摇了摇壶中的酒道:“子义可不能这么一杯接一杯,这酒我也只有两壶,若是三两下就喝个干净,可就后继无酒了。” 太史慈哈哈笑起道:“文则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会内疚么?会想起若是自己不那么冲动,曹洪或许还有得救,现在还可以在这里喝酒么。” 于禁也是苦笑一下道:“我做的噩梦,并不比你少半点,但我知道事已至此,更需要坚定自己的心,不被任何东西左右。路是我们自己选择的,既然走了,那就要走到底。因我清楚知道,我们这类人回过头去,绝不是岸。而是茫茫的苦海,只会更让人痛苦和绝望。”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文则是担心我心不在此,又转头去找武安民么?” 于禁道:“怕是子义现在想回去,也已经回不去了。” 太史慈好奇道:“什么意思?” “我们刚收到消息,子义的母亲,已在数日之前暴毙,死因不明。在这个时候,这个关口,令堂突然撒手人寰,实在让人不得不多想。” 太史慈手中的酒杯不受控制的摔落在地,整个人睁大了双眼,紧紧的看着于禁道:“你可当真?” 于禁苦笑道:“这种事,是能拿来开玩笑或是虚报的么?子义日后自己一问,自然就一清二楚,水落石出。” 太史慈的手再次浮上了自己的额头,刚刚止住泪水的虎目,又一次流下停不住的泪水。 “我不想再说话了,文则,让我安静一下好么?” 于禁却是又摸出一个杯子满上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的,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子义何必压着,将心中所有的愤慨都释放出来就是了!” 太史慈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擦干了嘴角,双目中失去了所有的感情,取而代之的只有冰冷与寒芒。 连于禁这久经生死考验的人物,此刻也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只听太史慈一字一句道:“武安民,自今日起,我太史慈除了杀你,再不会有任何事可做!” 于禁举起杯子自己灌了自己一大口,才勉强自己从太史慈的目光中挣扎出来,看着太史慈,试探道:“子义可需要我让魏王找来良辰美景来陪你?” 太史慈无比阴冷的笑道:“原本我认为,我一个身犯重罪的罪人,再没资格染指这对姐妹,也早已断了再见她们的念想。现在么,哼哼......文则,再喝一杯。” 于禁见太史慈似乎终于恢复过来,也是举起杯中酒与太史慈又干了一杯道:“好男儿正当如此,着眼将来,不被过去和无法改变的事情劳神伤心,享受当下,来,我们再干了这几杯,我就去找魏王将那对姐妹花送来!” 第九百八十一章 峰回路转 慕容垂的墓碑,就被武安民安放在四个大营中间的位置,正对着许昌这座慕容垂永远也无法攻占的雄城。 主墓的旁边,则是跟着八个略小一些,散布于四处,隐隐形成保护与卫星的职责的墓穴,正是当日与慕容垂一同惨死的几名曼巴军侍卫。 “杨公,我将慕容安放在这里,唯一想的,便是希望他日许昌城破,慕容能第一时间看到这一番胜景,可看到我们为他报仇,手刃那无义之徒!” 杨坚站在武安民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迎着月光和火光,遥遥看向那仍在不住喊杀的攻城部队,淡淡道:“这墓穴之中,真的有尸体么?” 武安民转过头来,看着杨坚道:“我不明白杨老的意思。” “尸体自然是有的,恐怕与慕容将军还有八分相似,不然如何瞒得过那些细作与探子呢?” 武安民看着杨坚,嘴角终于渐渐咧开,漏出这三个月来从未有过的笑容道:“我就知道,这整个军营之中,只有杨公是瞒不住的。只是可惜了这八名忠心耿耿的士兵,我实在没想到,那于禁居然这么狠,这么快,没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 杨坚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牺牲更是在所难免,只要给他们家人足够的抚恤,那也算对得起他们了。兴国公还是说说,有什么需要杨坚做的吧。” 武安民道:“我想让杨公帮我钓一个人出来。” “谁?” “我和朱统领都觉得,我们的情报,我们的动作,我们这群核心人物的点点滴滴,都被曹操看在眼中,他在我们部队之中,尤其是高层身边,一定有一个不容忽视的探子潜伏在我的身边。” 太史慈头痛欲裂的从床上醒来时,只觉得阳光无比的刺眼,直射入自己的双眼。 太史慈忍不住举手遮挡着双眼,做起了身子,随着他的移动,头痛和干渴的喉咙更是一阵阵的折磨着他的身体。 “你醒了?” 一个柔弱好听,但冰冷的几乎没有半点感情的声音传来,太史慈勉力抬头看去,发现两个身姿摇曳无比动人的女子,正坐在距离自己不远的身前。 “良辰美景?” “哼,太史慈,你倒是越来越让人看得起了,连请求魏王将我们赐给你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了。” 太史慈锤着自己的脑袋,苦苦思索着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跟于禁的交流和酒后的胡言渐渐浮上心头,但至于自己怎么睡下,这二人怎么进了自己的屋门,却是再没有半点印象。 太史慈痛苦的闭上眼道:“我昨晚没有对你们做什么吧,若是做了,我现在却没有半点印象,那岂不是亏大了?” “若是没做呢?” 太史慈笑道:“那自然是现在来做了,我投奔魏王其中之一的目的,便是你们。如今有机会得偿夙愿,怎么可能会错过。” “不要脸!” “畜生!” “禽兽!” “人渣!” “想得到我们姐妹,做你的春秋大梦罢。” “除非是我们的尸体,不然你想都不要想。” 太史慈看着两个突然大发雌威的美女,淫笑道:“这就是我最喜欢你们的原因了,够辣,够味道!” 美景却是恨恨道:“我们曾经也对你有过不一样的感觉,但对于现在的你,除了恶心与厌恶外,再没有半点别的想法。” 良辰娇躯一震,推了美景一下道:“不要乱说,我什么时候对他有过不一样的感觉!我自始至终都说,太史慈是个不值得信赖,只懂骗人和阴谋诡计的混蛋!” 太史慈又不是情场初哥儿,只看二女的表现,哪还看不出她们确实是对他大有情意,或者说,曾经大有情意。 “没想到小弟居然真的得到了二位大姐的垂青,那咱们还犹豫什么呢?现在就来进行最后一步,之后就是一家人,我自会全心全意为丞相大人效力!” 第九百八十二章 试探连连 良辰美景同时冷哼一声,齐声道:“魏王有令,我们姐妹自然无法驳斥违逆,但你太史慈想借此得到我们姐妹,哼,那也是痴心妄想。若你再向前半步,我们两个便当场死在这里。” 说罢二人便是同时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毫不犹豫的抵在自己的喉咙处。 太史慈举手投降道:“你们两个,实在是一点趣味都没得有,滚蛋吧,别脏了我的房间。我太史大爷,也不是找不到女人的货色。” 良辰美景互看了一眼,冷哼道:“别以为你让我们走了,我们就会对你另眼相看。叛徒和杀自己兄弟的人,我们是永远都不会看得起的。” 太史慈耸肩道:“好在我早就是你们最为不齿的敌人,再多加一条罪状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从零到负的区别罢了。” 良辰忍不住道:“太史慈,你......真的杀了慕容垂?” 太史慈面色转寒,哼了一声道:“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你们当我太史慈真的是狼心狗肺,毫无人性的渣渣么?” 良辰大着胆子走上了两步,几乎就到了太史慈可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的距离,试探道:“太史慈,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不然你也根本不会就这么轻易让我们离开。” 太史慈有些玩味的看着良辰道:“你们似乎很希望我没有杀死慕容垂?” 良辰咬紧牙关道:“不管怎样,在我们心中,你还是一个值得瞧上一眼的男人的。统领死后,我们也想过要恨你,要去杀你们。可却不知为什么,完全无法强迫自己提起对你的恨意,脑海中总有另一个声音,在说着战场敌对,生死个安天命。你们赢得光明正大,统领死得其所。” 美景却是在她身后尖叫道:“姐,你在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那样了。” 可太史慈那灼热的目光,却是猛地转向了美景,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终于让这个泼辣些的妹妹红了脸,低下头去。 太史慈却是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双手盖在脸上道:“他娘的,我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你们快滚吧,我不想看到你们,更不想跟你们再说半句话,也不会再找魏王,做讨要你们这种下贱的事情。我头很痛,要再休息一下。” 两女见太史慈下了逐客令,知道再留下去也没意思,互相点了点头,同时朝着屋外走去,直到关上门的前一刻,美景终于还是回过头对着太史慈道:“无论如何,哪怕立场不一,身份不同,可我不相信你会是出卖兄弟的人。” 在魏王府一个昏暗狭小的房间之中,曹操和于禁正坐在一起,于禁轻声道:“魏王觉得如何?” 曹操缓缓睁开自己细长的双眼道:“我仍旧不相信,太史慈会为了自己所谓的地位,而杀掉慕容垂,最后禁止你枭首领功,更是很可能慕容垂根本未死。” 于禁道:“这个确实是末将疏忽,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必须在带回太史慈和与他当场闹翻之间,选上一条路。” 曹操道:“孤牺牲了子廉的残躯,才将你送入武安民的大营,你却就这么出来了。哼,若这真的是武安民的计策,我定会将你五马分尸!” 于禁仓皇跪下道:“魏王请听末将一言,这句话憋在末将心中许久,今日就算得罪魏王,也不得不说出。” “说吧,孤恕你无罪。” “自从虎牢失守,洛阳沦陷,我军其实就已经失去了与武安民正面决战的资格和能力。所能依靠的只有两点。一便是南方发生巨大变故,吸引走他的注意力。可除非是刘备拿下荆州,攻破宛城,才能真正吸引走武安民的注意力,不然他只会先将我们剿灭,才会回头去找刘备。” 第九百八十三章 曹氏希望 曹操点头道:“继续说。” “可守卫南边的,无论是颜良、张绣还是郑和、寇恂,都是天下有名的战将,兵精粮足无一庸才。若是等待刘备起军,怕是我们早已连尸骨都已不知所踪了。所以我们能依靠的,其实只有一点,就是他们内部先乱!无论是汉献帝和忠于大汉的老臣,还是武安民部下这林林总总的山头,终有一天会因为对许昌久攻不下,难以寸进,产生他们的分歧和矛盾的。” 曹操道:“不错,奉孝临死前最后留下的话语,便是这么几句。可那时我们仍有洛阳,仍有虎牢关,仍有中原跟河北的大片土地!” 于禁道:“所以末将知道再也等不了了!我就算再卧底再潜伏,在武安民真正攻破许昌前,他也绝不会重用于我,更不要说让我领兵,让我担任要职。继续潜伏下去,也只是眼睁睁看着许昌灭亡罢了。到了那时,我的潜伏,岂不是成了真正的笑话,和千古的骂名嘛?” 曹操冷哼一声道:“所以呢?” “所以末将认为,太史慈的叛变是我们最后的机会,若能一举抽调太史慈和慕容垂这两个武安民最重要的将领,对于他们士气和内部的破坏,将会是无比巨大的!只要我们能顶住武安民最后的狂攻。多则一年,少则半年,他定然会因为种种原因退去。那时我们大可趁势收回土地,太史慈更可成为我们破坏武安民内部,最为重要的一枚棋子,太史慈在武安民的青州军中,在他的核心部队中,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号召力与影响力,只要他振臂一呼,最少也可有三四成武安民的士兵前来归顺!那时,就是我们唯一的反击机会,与彻底击败武安民的机会!” 曹操看着于禁,笑道:“没想到文则所想,居然如此深刻,比起孤的几名军师,也已是不遑多让,可你是否想过,若我们躲不过这一劫呢?” 于禁站起身子,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那末将,就与城同亡,绝不苟且!” 曹操看着于禁,缓缓道:“文则,之前倒是我小看与亏待了你了!早知,就让你与子建一起走了。” 于禁身子震了一震,再次跪下道:“末将,誓与魏王同生死!” 此时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良辰美景的声音道:“良辰美景,请求参加魏王。” “进来吧。” 看着二人推门进来,曹操笑道:“如何?你们觉得太史慈是否可信?” 良辰清了下嗓子道:“说实话我们不知道,潜意识中,我们都不愿相信,也绝不认为太史慈会是卖友求荣,杀掉兄弟的那类人。但.....” 美景补上道:“但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和趋向能证明太史慈是不是真心投奔。因他所表现出的种种样子与反应,都在证明他确实是杀了慕容垂,且现在满怀歉疚,充满矛盾,对于自己更是充满了怀疑。” 曹操看向于禁道:“文则呢?你怎么看。” 于禁正色道:“他是我带进来的,我自然是信任太史慈,也愿用身家性命,和我曹魏未来的希望,来赌这一把!” 曹操再次看到良辰美景,从她们的脸上读到的,却是满满的犹豫,曹操不由得摇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再最后试他一试吧。哼哼,实在想不到,我曹魏的未来与希望,居然最后,要全部压在一个降将身上。” 第九百八十四章 锁定叛徒 围城的攻坚战,转眼间又持续了一个月,但攻守双方,却都没有什么真正的好办法可以退敌破城,也都并未能给予敌人真正的打击。 而在这一个月中,哪怕是武安民麾下的兴国军各个身经百战,都是经验丰富的精锐之辈,也顶不住这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 最先受不了的,乃是进攻东门的杨氏混编部队,论精锐,人数与战意,他们都远远不如其他三处,在杨坚与杨玄感的请求之下,武安民也是无奈,让这些人先从战场上退了下来,进行休整,补上去的,则是从其他几处抽调来的士兵,对许昌进行持续的压迫。 可武安民更知道这撤下的事情既然开了头,其他人难免就会心中不舒服,干脆便是下令,将原本的三队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围城,改成了四队八个时辰轮换,同时四个城门每日,则是有一个城门进行无规则的轮休,在最大限度解放己方士兵,让他们可以尽量休息的情况下,给予许昌城持续的压力,令他们自顾不暇,难以真正休息。 武安民在帐内看着一个个满面疲惫,一身风尘的手下们,也是忍不住叹口气道:“这一仗的意义,再不需要我说了,是可以决定整个北方归属的最后决战,且我们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诸位务必要顶住,也务必要最后再坚持一下,我已有了万全之策,一个月之内,许昌定会成为我们的囊中之物!” 张辽惊喜道:“我就知道兴国公绝不会就这么傻乎乎的打下去,快说有何妙计,需要我怎么配合?” 武安民笑道:“天机不可泄露,文远你只需继续维持攻势就可。其余三个方向,也是同样要求,尽量维持你们的攻势,且最好将声势弄的越大越好,实际则只需保持正常的攻势就行。你们的重点,在于让曹操一心关注城门处,将他所有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托雷道:“这便是声东击西吧。那你的这个西,又在何处呢?” 武安民笑道:“托雷兄不必着急,还是那句话,山人自有妙计。行了,就到此为止,诸位先下去休息吧。” 等得所有人都已经退下,武安民便是站起身子,也紧跟着朝账外走去。门外几名侍卫跟上道:“兴国公要去何处?” 武安民道:“文远往哪个方向去了?” “禀兴国公,向他自己大帐去了。” 武安民点点头,便是转身朝着张辽的营帐而去。 “文远,文远,等一等。” 张辽并未走远,一脸疑惑的回过头道:“兴国公?” 武安民三步并作两步赶上道:“文远走的这么快,差点要累死我。刚才人多,有一件事不好明说,现在左右无人,才是交待给你的好机会。” 张辽知道定是有关许昌城破的大计,正色道:“兴国公尽管吩咐。” 武安民道:“我们城内的探子拼死送回了消息,如今许昌城内那我们最害怕的祝融饮,大部分都藏在我们强攻的南门。若我们能想办法攻入南门,一把火将它烧个干净,那之后就算曹操想起使用这宝贝,杀伤力也将大大减少。” 张辽皱眉道:“可这祝融饮终究在城内,若我们能杀的入城内,又何必把目光放在区区祝融饮上呢?” 武安民神秘道:“自然是有个办法,可让小股精锐摸入城内,放上这一把火了。” “那这队精锐若是直接强攻城门.....” 武安民一把搂住张辽道:“你小子真傻还是假傻,我的意思是,这小股精锐,就是你我,最多再加上十名身手最为高强的士兵,乘夜摸入这许昌城内。” 张辽眉头更是皱的舒展不开道:“这也太冒险了,兴国公绝不需要冒此奇险啊!” “危险是肯定的,但也没有那么夸张,你猜我为何同意杨公的恳求,撤下一门不打呢?就是为了放松曹操的警惕,我们出动之时,就是轮到我们休整的那日,思维惯性之下,那将是曹操最为放松,和我们最好的机会。” 张辽终于意动,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听兴国公的。” 武安民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胸脯道:“这件事一定保密,不可透露给任何人,我怀疑我们军中有内鬼。且级别并不低,最少也可参与到不少军政要务之中。” 张辽止不住的震了一震,这才道:“此事当真?” “自然当真,只是把握不到真正的证据罢了。l 说完话,武安民便是转身离开,待在营中兜了几个圈子之后,终于在营地边上追上了托雷。 “托雷兄,我得到消息,祝融饮就藏在你们攻打的北门,我们找个日子,偷进城去如何......” 第九百八十五章 各出奇谋 “没问题,什么时候行动,尽管知会我一声,保证带齐我军中最精锐的士卒,一起去干他娘的一票大的。” 与谨慎的张辽不同,托雷一听有这等冒险和立下奇功的机会,立刻兴冲冲的答应了,且看他的意思,时间是越早越好,最好是今晚立刻行动。 武安民拜别了托雷,又是快速绕往那本属于太史慈和慕容垂的营帐方向,终于在帐外又截住了柯毕。 当惯了护卫的柯毕更是不同于张辽的谋定后动和托雷的兴致勃勃,毫不犹豫的便是摇手拒绝。 “兴国公,你如此轻信于人,把自己轻易放入险境之中已经多少次了?到了今时今日,有了如此的富贵和权位,你怎么还如此.....还如此不长进呢?总之这次我绝不许你去,若你不收回成命,不收回这个想法,柯毕只有自刎死于你身前,以明志向!” 说完之后,柯毕便是跪在当地,再不说一句话,显然是当真,并不是随便说出当作拿捏武安民的筹码。 武安民颇有些哭笑不得,无奈之中只得把他扶起道:“起来吧起来吧,让我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方法,不然就由你或者其他人带队摸入城内好了。” “兴国公可不许骗我!” 柯毕半信半疑的站了起来,眉宇之间,显然是对“劣迹满满”的武安民没有半丝信任。 太史慈跟着身前的典韦,一路前行,却并不是去往曹操所在的大殿,而是朝着魏王宫外一路行去。 这尚且是太史慈进入许昌后,第一次离开魏王宫。不由得有些好奇,看着四处的街景和建筑,有些他仍旧有印象,与他们数年前摸进许昌时并没有半点区别,但满街欢快自由的百姓,却是已经一个不见。 战乱之中,许昌早已实行了严格的禁行指令,除非是有需要帮助和劳作的情况下,全城百姓无论身份如何,一律不准离开自己的房间。 看着空荡荡的大街和城市,太史慈不由得有些不真实和恍如隔世的感觉,可这一路上前进的方向,却是越走越是陌生,已经是太史慈数年前没有到过的部分。 可典韦出了一句“魏王有请”之外,却是一句话也再没说过,看着他紧绷的脸和神经,太史慈也是懒得与典韦搭话,免得热脸贴上冷屁股。 又拐过一个弯后,典韦指了指前方道:“去吧,魏王就在前面等你。” 太史慈看了眼四周,发现这里是个极大的广场,里面早已人影绰绰,只是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至于广场外围,早有数不清的魏军将它牢牢围住,除了太史慈和典韦走进的入口外,再没有半点空隙。 太史慈笑了一下道:“这是不需要掷杯为号,就已经有五百刀斧手,将我牢牢围起来了是么。” 典韦哼了一声,却是并没搭话,又是朝里指了一下之后,便是双手附后,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太史慈撇了撇嘴道:“老子还怕你吃了我不成。” 第九百八十六章 手刃故人 太史慈一路走过层层叠叠的魏军,大概估计了一下,这些人最少有三千之众,不禁咂舌道:“魏王也真是看得起我,居然准备了这么大的阵势给我。” 广场尽头处,站着曹操,许褚,徐晃以及良辰美景五人,与太史慈最熟悉的于禁却是并没有到。 在五人的面前,则还跪着的一个看起来有些熟悉的身影。 太史慈走上前好奇道:“魏王叫子义到此,不知有何需要?” 站着的五人还未说话,跪着的那人却已经浑身一颤,转过头来道:“子义,你居然真的在这里!” 太史慈看着那人,双眼不可置信的睁大,亦是忍不住的虎躯一震道:“公孙康?你怎会在这里!” 曹操笑道:“因他还认为自己是你的好兄弟,昨夜也不知如何做到,居然一个人摸进了许昌城内,却被公明巡逻时抓个正着,将他绑了。我也是想起这人正是子义故人,这才叫你来与他见上一面。” 太史慈道:“他认为的不错,他确实仍旧是我最好的兄弟,这一点,绝不会因为我的立场和身份改变而改变。” 公孙康不可置信道:“子义!” 曹操哈哈笑道:“既然是最好的兄弟,子义你打算如何呢?” 太史慈耸了耸肩道:“打算转身离开,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如果我说服不了自己,那就好好的大醉一场,好把这事儿忘记。” 曹操冷笑一声道:“子义说的到轻巧,你来我这里,是不是还少一份投名状呢?” 太史慈看着曹操道:“杀了慕容垂还不算么?” 曹操还没说话,公孙康却是先道:“太史慈!你说的是真的?安民告诉我的也是真的?你真的杀了慕容垂?你看着我,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太史慈并没有将目光转向公孙康,而是将目光朝向远方道:“是我干的,我没有任何话可说。” “我去你大爷!我有话说!” 公孙康一声大骂,便是挣扎着站起,四肢被缚紧的他一脑袋就向着太史慈撞去道:“混蛋!混蛋!混蛋!” 太史慈本来不闪不避,闭上双眼就想要挨上公孙康这一脑袋,徐晃却是已经怒喝一声。 “大胆!” 接着整个人跳起,一脚踹在公孙康身上,将他远远地踹了出去道:“这也是你撒野的地方么?” 看着公孙康痛的在地上爬不起来,太史慈睁大了双眼,一字一句看着曹操道:“魏王究竟要我做什么,是劝降?是看戏?还是要羞辱我?” 曹操咧嘴阴狠的笑道:“我要你亲手杀了他。”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魏王当我太史慈是什么人?我杀了一个兄弟了。不会再杀第二个,魏王今日要么就连我一起杀了,要么就让我现在立刻离去。” “子义居然不替他求情么?” “成王败寇,他摸进城内的时候就应该想好了现在的结局了,我怎么为他求情?他公孙康更和我太史慈不一样,不是卖友求荣,随风飘动的墙头草,而是铁骨铮铮的硬汉,绝不可能劝降!魏王若是想听子义的话,那便是给他个全尸,让他少受些折磨。” 第九百八十七章 奇技淫巧 曹操道:“子义来我这里,求的不外是一个功名利禄,一个出人头地,不再被武安民那寒民踩在脚下的机会。你不纳一个投名状,让我如何信任你呢?” 太史慈道:“魏王若不信我,那就不信吧,子义也没有必要和你解释清楚,你打开城门让我出去,生死自然各安天命!” “哈哈哈哈哈哈。”曹操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道:“你当这许昌城,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 太史慈看着曹操,寸步不让道:“魏王的意思,今日要么我杀了公孙康,要么我们俩一起死在这里咯?” “不错!” 太史慈闻言,居然就这么盘腿于原地坐下,大大咧咧道:“那么魏王要杀就杀罢,我太史慈绝无二话,你们几千人将我围起,想必也从未想过要将我再放回去。你们要杀公孙康就尽管杀,我绝不多言,这是立场问题。但你想让我亲自动手,再手刃一个兄弟,抱歉,太史慈做不到。” 曹操举起手中短剑,指着太史慈怒道:“你当真如此冥顽不灵?” 太史慈道:“冥顽不灵的不是我,是魏王。你已经到了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却不想着如何反败为胜,反而要将一心归降我逼上绝路。魏王难道不觉得有趣么。那日我杀慕容垂,已是睡不着觉,难以入眠无比煎熬。今日要我再杀公孙康,那是万万不能。” “这个时候你恪守的底线,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死去的慕容垂么?” “说的好像我现在干点什么,就能得到慕容垂的原谅一般。何况我这辈子,只会向前看,更不为任何人活着,办事做人更不看任何人的面子和脸色,魏王想强迫我再杀一名兄弟,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那若是日后战阵之中,你碰见了他们呢?” “各为其主,自然势不两立。可这种情况嘛,魏王看着办吧。子义确实是下不了这个手。” 曹操哈哈大笑起来,随手将手中短剑扔向身旁的许褚,朗朗道:“曹真,不必再演下去了,好好站起来,与太史将军打个招呼。” 那“公孙康”居然就这么应了一声,自己三下两下解开了身上的绳索,又在脸上揉了几下,漏出一张与曹操有着两分相似的脸来,抱拳道:“危机时刻,不得不小心谨慎,还望太史将军见谅。” 太史慈看着曹真站起后,整个人不但换了张脸,连身高身型气质都有了不小的变化,不禁赞叹道:“曹将军这手易容术,那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称得上天下无双。” 曹真道:“这算什么,教我这手的......” “咳咳!” 曹真的话说到一半,被曹操严厉的咳嗽声打断,急忙改口道:“奇技淫巧罢了,奇技淫巧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曹操却是丝毫不觉得尴尬,咧嘴道:“今日之后,我们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条船上的兄弟,再没有半点怀疑与猜忌!子义,你会是我对付武安民的秘密法宝!” 太史慈心中暗骂毫无猜忌才怪,最起码你就不敢让曹真把话说完。但嘴上当然是不漏声色的点了点头道:“能得魏王信任,太史慈也不算白来这一遭,倒是子义有个问题很是好奇。” 曹操看了太史慈一眼道:“若你真的要杀了公孙康,这种卖主求荣,毫无底线和原则的人,我是不敢重用的。更何况曹真又没被真的绑住,哪怕你一刀下去,他也绝对有时间和机会躲得过去。” 第九百八十八章 寻衅滋事 转眼间又是半个月过去,武安民再没有和任何人提过他的入城大计,有人私下询问时,他也只是微微一笑道:“时机未到。” 战事仍旧如之前几个月一般,似乎永远不会有停下来和结束的一天,身心俱疲的也不只是城外的攻城军,城内的守军因为人少,更是疲惫不堪,随时会到达极限。 而经验丰富的士兵,则会把握每一个可以休息的机会,寻找地方或靠或坐或躺,尽量的多休息一刻,来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战斗力与效率。 太史慈这几日已经获准出入魏王府,良辰美景更是经过那日的事后,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主动申请了监视的职责,只要太史慈离开王府,她们便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太史慈。 太史慈也不知是喜是忧,无奈耸肩道:“你们二位这是吃了什么药了,要是跟着我,就真的跟到床上去,你们这到了门口就不见了算什么。” 良辰耸了耸肩道:“魏王并没吩咐我们上你的床啊,如果吩咐了,我们也不会拒绝。” 太史慈嘟嘟囔囔的骂了几句后道:“又不是没吩咐过,两个人都要死要活的。差点血溅当场。” 美景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太史大爷,我们知道错了,你那日的神勇表现,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我们心里,你在我们心中的身影,已经又一次高大起来了呢。” 太史慈无奈的撇了她们一眼,心中对美景的话更是半个字都不信,也懒得再说话,就这么绕着许昌的大街四处乱晃起来。 “你要去什么地方?” “自然是想找个可以解闷儿的地方,我最爱去什么地方,难道你们不知道么?这该死的,全城居然没有一家娱乐场所营业,憋死大爷了。就是有个地方能让我出出气也是好的。” 良辰突然双目一亮,笑吟吟道:“太史大爷想出气活活筋骨,我倒是有个好地方呢。” “难道是你的床上?” 太史慈贱兮兮的看着二女。 良辰呸了一口吐在地上道:“做梦吧!本小姐说的是武管。现在许昌风声鹤唳,唯一在营业,且能给你带来乐趣的,怕是只有武馆了吧。” 太史慈经她一说,立刻想起了当年那与他们有过不愉快经历的天狼青烟两处道馆,立刻笑道:“这里最有名的,不就是天狼青烟两处嘛?我们去青烟馆怎么样?我记得他们的副馆主,是叫做什么任羊的,就让我再去教育他一次。” 美景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青烟馆嘛,和我们的关系还是有些不错的,反正都是找麻烦,去天狼馆怎么样?那里的家伙都是讨厌的不得了。” 太史慈现在只觉得全身憋的都是力气,只要能发挥出去就行,才不管是不是被二女当了打手和棋子,立刻哈哈一笑道:“带路吧。” 天狼道场距离魏王府称得上是极远,几乎要纵跨整个许昌城方才能够到达,可虽然地方偏僻,几乎就在许昌的边缘,可无论占地大小还是气派无比的门头,都能说明如今的天狼道场也是气势正盛,身份不低。 这也难怪,这种教人武艺的道场武馆,尤其是有些本事和名声的,一向都是各地名流和统治者首要巴结的对象,因这里也是乱世之中,最容易出人头地的地方。 而下到看家护院,贴身随从,上到部队中的军人,士官乃至高层将领,都会有不少人,是出自各地的武馆道场之中。 东汉时期又是最重师徒名分,尊卑高低的年代,所以各大武馆,在各个军队之中,都会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第九百八十九章 打架斗殴 太史慈大脚直接踹开了天狼馆的大门,大摇大摆了走了进去。 此时正值许昌生死存亡的大战之时,青烟馆诺大的广场之上,只有三个半大孩子心不在焉的扫着地,干着活。其余大部分的门徒,要么亲自上阵,帮助守军守城,要么早早被各大势力争抢选走,进入自己的府邸做一个贴身侍卫高手,保护安全。 太史慈一看里面的情况,哪还看不出来剩下的不过是大猫小猫两三只,真真是不够他热身与出汗的。 “什么人?居然硬闯我天狼会馆?若是拜师学艺,现在不是时候,请改日再来。若是找茬儿打架么,哼,我们三个未必就不是你的对手!” 太史慈看着这三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心想若是自己和他们打,怕是一指头一个,还要担心会不会把他们打死,有些哭笑不得道:“你们的师傅或是馆主呢?叫他出来跟我一战。”同时转过头看着身后似笑非笑的两女,立刻明白这两个家伙哪里是带他来发泄,根本是带自己来出洋相的。 “这里就我们三个,我们也不欺负你,一个一个上,绝不以多欺少。” 三个小孩,倒也是颇有规矩,可惜太史慈是完全不领情,这日后传了出去,只会是太史慈趁人不备,于战争期间所有人外出公干的时期,偷袭天狼馆,那自己一世英名,可是毁了个干净。 突然间太史慈推后了一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故意耍我?” 美景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这个时候,那会有地方给你真正练手,就算你敢,我们也不敢啊。” “那为什么不去青烟馆,非要来这里?” “因为哪里不少刚退下的战士,正是脾气火爆,受不得半点刺激的,若是真的打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我们姐妹如何向魏王交代?” 太史慈呸了一口,大感没有意思,正要转身离开时,站在最后一直默默扫地的一个孩子突然大吼着跑了过来,手举着扫把道:“我认识你,你是武安民那边的坏人,吃我一棍!看招!” 太史慈如何会把这小孩儿看在眼里,身型稍稍一闪,避过那扫把和少年,同时双手运起一个巧劲,把少年整个人原封不动的摔了回去。 那少年倒飞出十余米,眼看就要落地摔得骨折腰断,偏偏却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两个伙伴都闭上眼不敢看时,他仿佛受到一股无形之力凭空一拖,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再看太史慈与良辰美景,却已经消失不见。 柯毕一脸不满的赶上了武安民道:“兴国公要到什么地方去?前线战事正在焦灼之中,兴国公实在是不适合孤身犯险,若有个意外,我们谁能承担得起。” 武安民看见柯毕,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家伙哪里都好,偏偏就是太过较真儿,眼里一点沙子都揉不得。 武安民叹口气道:“只是随便转转罢了,柯毕你安心回去看好自己的兵崽子就行,不要管我。” “我是兴国公的护卫,怎能不管兴国公?倒是兴国公,是否又打算执行自己那不切实际的所谓妙计?好把自己快点送入虎口之中?” 武安民不悦道:“柯毕你说话倒是越来越没有尊卑了,我武安民做什么,还需要向你禀报么?” “若是平日在邺城,兴国公自然是去哪都可以,可如今战事正紧,兴国公又前科累累,不由得柯毕不多想。还请兴国公快点回营,不然就不要怪柯毕没有眼力见了!” 说完柯毕就清了清嗓子,一副你不回营我就随时准备大喊,不吸引来一千几百曼巴军,就决不罢休的态度。 武安民见他态度坚定,不容置疑,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声道:“你小子真是......算了,我这就回去老老实实待在军营之中总可以了吧。这个探查城门外消息和动静的重任,就让给你了!” 说完便是一脸不满的朝着自己营中走去。 这时杨坚也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回来,手中拿着一份细小的纸条道:“有新消息到了。” 武安民大喜之下,便是抛开了柯毕,拉着杨坚朝自己的大帐走去,边走边接过杨坚手中的字条打开仔细看了一遍后,哈哈笑道:“天助我也,这次一月之期,总算是没有半点难度,可以真真正正做到了!” 不远处的柯毕显然是仍旧关注着这边的动静,看到武安民兴奋的动作,又是跑上来道:“若是兴国公恣意妄为,身赴险境,那就休怪我带人把兴国公抓回来了!” 第九百九十章 深夜路边 武安民收到了杨坚的消息之后,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拉住追来的柯毕道:“给你小子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你给我秘密准备三十个曼巴军中最为精锐,最擅长飞檐走壁的兄弟,三日后正是乌云蔽月,月黑风高干坏事的好机会,在你攻打的那个方向停下攻击后半个时辰内给我集合,准备听我号令行事。” 柯毕漏出狐疑与不信任道:“兴国公又要亲赴险境?” 武安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道:“哪那么多花花肠子,让你干你就干,我保证一点都不危险,我自己也不会做危险的事情,这样满意了吧。” 柯毕显然是完全不满意,可长时间养成的服从习惯,还是让他领命而去。 接着武安民看向远方道:“但愿一切顺利。” 杨坚漏出微笑道:“放心吧,这一趟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三日的时间,几乎是转瞬即逝,这一日柯毕所负责的城门一直狂攻到深夜,直到过了子时,方才缓缓地鸣金收兵,战士们亦终于松了口气,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松了口气的,当然还有城墙上的魏军,已经将近半年的高度紧张生活,早让他们疲惫的攻势刚停,就可以躺下瞬间睡着,响起呼噜声。 温暖舒适的床,早已是他们不敢奢望的美好了。 柯毕虽然满腹狐疑,却仍旧是抽出了三十名精锐,将自己的帅帐交给心腹后,便是从大营之中偷偷的溜了出来。 一直到方才刚刚撤下的地方时,一声熟悉的呼啸声响起,柯毕向左右看了一眼后,悄无声息的做了个手势,三十人立刻向道路的右侧一闪,消失在道路的一侧。 伏在路边的柯毕道:“这是要去做什么。兴国公,我丑话说在前面,若是你想亲自摸进许昌,我可当场就把你擒住,这三十名兄弟。都是我最心腹的手下,绝对是听我的不听你的。” 武安民漏出诡异的神色看着柯毕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拿兵变威胁你的直属长官?” “三十人也叫兵变嘛?” “一个人都他娘的算!” “那兵变就兵变吧,总之不许你去做傻事!” 武安民看着柯毕坚定的眼神,不由得升起一股感动道:“为何你总认为我要去送死?” 柯毕双眼红起道:“我们都知道太史将军和慕容将军与兴国公的感情。所以,我很担心你......” 武安民静静地拍了拍柯毕的肩膀道:“那就这样吧,我不去了,咱们走吧。明日这个时候,你随我再到西门去等个人。” 柯毕一脸迷茫,完全摸不清楚状况道:“为何是明日?” 武安民耸耸肩道:“我记错了不行嘛?走吧,今日奋战了一天,定然是累了,好好养精蓄锐,明天晚上,才是决胜负的时候。” 说完便是自己起身,转身离去。 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柯毕分明从武安民身上看到了无比复杂的神色。 有愤怒,不甘,悔恨,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不少的喜悦与安心。 第九百九十一章 将计就计 第二天几乎同一个时间,柯毕与武安民再次趴在了路边,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一次陪在他们身边的还有托雷,杨玄感,一脸淡定的杨坚以及数百名一声不发,一看就是精锐的士兵。 柯毕正要发问,却被武安伸手拦住轻声道:“等下只有我出去,你们都安安静静在这里留着就好,除非我发出指令,不然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许乱动。” 说完这话,武安民就一个纵跃,从路边的埋伏中跳了出去,这一夜比起前一天,更是乌漆麻黑,整个月亮都被乌云遮挡住,星光更是少有的黯淡,在这种地方,哪怕武安民明知下面有上百人的埋伏,在不借助火把的情况下,也是完全看不出下面有人存在。 过了片刻,一阵整齐划一,一听就是训练有素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听声音,人数应该在三十人上下。黑暗之中无人可以看到武安民的脸色如何,但只听那熟悉的夜枭叫声,就可大概猜出他现在的心情,仍旧是无比平静。 张辽的声音,在此刻传了出来。 “兴国公,究竟有什么谋划,若是大半夜就这么摸进许昌,实在是凶多吉少,胜算太低啊!” 武安民压低声音道:“文远尽管放心,我早已有了万全之策,城内也早已有了接应之人。” 张辽倒吸口气道:“子义果然不是叛徒?” 武安民否认道:“那个小子,会是我这次最想干掉的人,可惜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就留他的头到城破那一天,再交还给我好了。” 张辽不解道:“可若不是子义,其他人都难以让人信服。若是兴国公不能说个清楚,末将自己去拼上一拼还没什么,可若是兴国公有个万一,文远纵然百死也难以洗脱罪责。” 武安民无奈道:“忘了杨公么?杨公在城内的势力可说是根深蒂固,这次就是有他的人和我们成功牵上了线,并且有一条直通城外的密道。若在平时还不一定安全,可经过这数月来的缠斗和消耗,这条路几乎可保证是绝对安全的。” “可我从未听说过有这条路!” 武安民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文远又没来过许昌,怎会知道有没有这条路呢。” 张辽明显的顿了一顿,继续道:“只是顺口一言而已,因这件事兹事体大,并非张某怕死,只是若搭上兴国公的命,那就实在有些太过冲动了。” 武安民又道:“不知文远对于城内的布防和防御体系怎么看?” “这个末将也不是特别清楚,只能从这些日子中的战斗中猜出个大概,若是兴国公想听,不妨回营再说。” “文远和于禁很熟么?为何他来了之后,数次都是你与他在一起,最后更是由你数次带他进入太史慈的房间。” 哪怕此时天色昏暗,难以看清人影,在场的人也能感觉到张辽突然涨红的脸和满腔的怒意道:“兴国公究竟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何必把末将骗到这里,来百般折辱呢?” 第九百九十二章 揪出内奸 武安民笑道:“文远何必着急呢,只是随口与你聊几句罢了。只是想起当日慕容垂告诉我,你和于禁去到子义的帐中时。都有些怪怪的。一个是专挑子义不爱听的,火上浇油的话说个没完,一个则是明知子义的脾气,却是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和想法,而是听之任之。” 张辽终于是再忍不下去,怒道:“兴国公若是不信我,那就将我抓起来好了,何必在这里拿言语挤兑于我?”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那文远可否给我解释一下,自从月前我告诉你曹军祝融饮所藏的位置后,城内的士兵调动便出现了明显的侧重,不少士兵集结于此,显然是未雨绸缪,早做准备,等着迎接某只送上门去的肥羊呢?” “这个末将怎会知道,若末将能清楚知道,那这仗也不必再打了,直接就可破城而入。” 武安民继续道:“就算是巧合罢,那我再问你,为何我只告诉了你的秘密,许褚和典韦会知道,这两人怎么就未卜先知一般的,藏在了这城门之后?” “末将不知。”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文远你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好吧,那我最后问你一句,你那五十名与你同姓同族的亲兵,去了哪里?为何已经整整四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们?为何自从我们到这里后,他们就一起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难道是同时阵亡,同时回家娶亲,同时告老还乡了?” 武安民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让张辽说不出半个字来,半晌之后,张辽方才叹了口气道:“既然兴国公什么都知道了,那末将,还有最后一句话要告诉兴国公。” 武安民哈哈笑道:“不必告诉我了,不就是让我去死么?就让我看看是谁先死!” 接着一声响亮的呼哨,道路两侧犹如神兵天降一般,扑出了数百人之多,几乎瞬间便将张辽的人围了个结结实实,张辽反应更是极快,拔出腰间长刀,呼喊道:“兄弟们,不想死的就随我死命杀出去!” 说完便是一马当先,趁着黑夜朝武安民杀去。 武安民丝毫不惧,背后双枪变魔术一般来到手上,转眼间便已经与张辽战至一处。 这两人一个一心突围,保存性命,一个则是一心阻挡,只要拖延住时间,就可大获全胜。 转眼间两人已经如电般换了十余招,却是不分胜负。 突然武安民心头警兆突现,纯黑暗中整个人像后猛然躺倒,果然一股无比阴寒的风已擦着他的胸前扫过。 更在这半躺的情况下武安民双枪近乎不可能的在零角度之中连环扫出。 两个明显是某种软兵器的金属与武安民的双枪立刻缠在了一起,但功法劲力与刚才已经是完全不同。仿佛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般。 武安民吃惊与措手不及之下,一时间也是无力追击反攻,居然是被硬生生被压在下风。 又是数十招过去,张辽那依靠招式诡谲和突变所带来的优势,再次被武安民一点点抹平。 第九百九十三章 纵虎归山 “叮”的一声脆响,张辽整个人无比潇洒好看的朝着后方翻腾而去,虽明知这是一名壮汉,可武安民偏偏生出一股“摇曳生姿,灿烂若花”的奇怪感觉出来。 武安民并没被这全不相搭的身法所困扰,不依不饶的继续追杀而上。 没了那突然展现的诡异打法,张辽更加难以抵挡武安民的狂攻,节节败退之下,更是且战且退,倒也是渐渐脱离了仍在厮杀的大部队,越打越远。 又是随着“叮叮叮叮”一阵几乎连成一串的轻响,武安民与张辽再度分开两侧。 武安民潇洒的直立于地,仿佛刚才激战的并不是他一般,随口问道:“你根本不是张辽!真正的张辽究竟在哪。” 此时两人身后的喊杀声也渐渐的归于平静,一蓬蓬的火把更是先后亮起,将这片原本难以视物的大地照的恍若白日。 张辽独自一人,气喘吁吁的看着武安民,却是丝毫不惧,反而张嘴问道:“武安民,你究竟是如何看出我的身份的。” 武安民哈哈笑道:“我根本没看出来,也没有任何消息。只是因为曹操辛苦布下的棋子,居然那么轻易就带着敌友莫辨的太史慈离开,加上最近总有些不对和难以理解的事情发生,我才怀疑我军高层之中,混入了曹操的卧底。更何况在场的诸位,我都跟他们说过同样的话,却只有你压不住性子,心中有鬼的自己跳了出来!” “张辽”突然换了个声音道:“我可不止不是张辽,相公,你难道还听不出我究竟是谁么?” 武安民面色微微一变,这“张辽”居然换成了女声,且语句声音之中,居然与思平的一模一样! 趁着武安民这难得的一个失神,“张辽”已经是又一个翻滚,头也不回的朝着许昌城逃窜而去! 当武安民和众人反应过来时,“张辽”已经逃出数十丈之外,武安民怒喝一声:“做梦!” 已是双足发力,狂奔而去,转眼间便将二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张辽听到身后破空声响,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会是武安民的对手,引以为傲的身法更是及不上武安民,为求保命,双手朝后猛挥两下。 “叮!叮!” 又是两声巨响,武安民于极速之中不得已停了下来,将那飞来的奇怪软兵器挡了开去,这一顿之下,“张辽”又已经冲前不少,将距离拉开到二十丈以上。 武安民一声冷哼,丝毫不以为意的拔出腰后的长弓,捻弓搭箭,连瞄也不需瞄,随手便是三根连珠箭射出。 此时的武安民早不是当年那怎么也射不准的菜鸟,苦练“天狼箭决”的他,恐怕当今天下除了那素未谋面的黄忠外,再无一人比他更准! 那张辽的灵觉与反应也是快的可怕,在那极速逃跑的情况下,仍旧可清楚辨认出身后的破空之声,闪转腾挪之间便是躲过了三根冷箭。 可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以及“噗”的一声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 武安民一声冷笑,这正是天狼箭决中最诡谲的一式,叫做众星拱月。三根速度极快的箭矢掩护着一根稍慢一些,几乎没有声音的主杀之箭,哪怕是听觉再厉害的人,也是难以辨别出三箭之外居然还有一箭。最适合这种黑夜之中,目不能视的追杀局面!那张辽虽然厉害,却也是难以避过这要命的一箭。 武安民眼见那张辽速度虽然稍稍变慢,但仍旧是不依不饶的朝着许昌方向逃窜,武安民冷笑一声道:“若阁下还能有命回到许昌,并且见到曹操,记得替安民问候一句,并告诉他:慕容垂的仇,我已经记在他的身上!许昌城破之日,我武安民定会亲自取他的人头!” 第九百九十四章 四面围城 柯毕和托雷等人赶了上来,看到武安民居然任凭那人逃走,托雷忍不住好奇道:“为何要放她离开?你抓住她应该并不是难事吧!” 武安民拍了拍托雷道:“一个手下败将而已,与其留他在这里,不如让他进城去给曹操再添上一抹疑虑!我吩咐你们的事情,都准备好了么?” 托雷立刻兴奋道:“没有任何问题,只等你一声令下,立刻就可以爆揍他的娘!” 武安民看向其他几人,咧嘴道:“那就劳烦各位,再辛苦一把,立刻开始围城,给我把曹操锤的他娘都不认识他!” 柯毕和托雷立刻点头,领命而去,杨坚则是吩咐了杨玄感,自己却是留在了武安民的身边,当全场只剩下两个人站在这荒野之中时,杨坚终于道:“老夫实在有些看不懂兴国公的部署,于此刻揭露张辽的身份,却没拿他做一些文章,实在有些暴殄天物啊!” 武安民道:“只要他能把我们的对话一字不漏的传给曹操,那就是最好的文章了!更何况许昌城现在已经彻底成了一座孤岛,对于外面的所有信息一概不知,只要我们再加上一把火,许昌的败亡,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杨坚道:“你准备去潼关?” 武安民哈哈笑起:“杨公尚且是第一个,无论我想做什么都能磨得一清二楚的人。将大军交给杨公,安民也可无比放心了!” “不知兴国公需要杨某在此做什么?” “只要彻底切断许昌与外面的所有联系,无论天上地下还是水中,我不许有一只蚊子飞进去,除此之外,再无他求。当然,若是杨公能巧施妙手,把这许昌顺手拿了,安民也绝无任何意见。” 杨坚更是哈哈大笑起来道:“兴国公尽管去吧,老夫便勉力试一试,能否在你回来前把这许昌打破!” 武安民看着从远处带着数百名精锐到来的柯毕,再不啰嗦,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和一个兵符道:“我已从陈留将臧霸调来帮助杨公,这整个战场,就正式交给杨公了!” 许昌城内,曹操的双拳握的噼啪作响,看着良辰美景围在张辽身前忙个不停。 此时张辽的上身早被脱了个精光,光滑如羊脂白玉的皮肤,哪有半分男子的粗糙。都说明着这个“张辽”居然不但不是张辽,甚至连一名男子都不是! “啊!”的一声嘹亮尖利的惨叫声响起,却是良辰一把将破体入内的断箭拔了出来。美景则是紧随其后,配合极为默契的为她敷上了药草,堵住了喷涌而出的鲜血。 两人又是一番施为与味下了药草后,才总算将人放倒在了床上。 良辰转身道:“禀魏王,老师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短期内恐怕难以再为魏王效力了。” 曹操看着躺在床上的张辽,脸上漏出了无比复杂的神色,缓缓道:“现在将她送出城,还有办法么?” 良辰美景互相看了一眼,为难道:“恐怕.....已是难上加难。在老师进城后,武安民便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城,且一副憋了许久,要毕其功于一役的样子般,这次进攻无论规模还是声势,都是以往难以比拟的强势。” 张辽此时悠悠醒转过来,无比虚弱道:“蔡琰无能,有负魏王嘱托。未能完成任务。” 曹操摇头道:“侄女好好休息吧,你已经尽力了,早日恢复身体,再为我大魏出力才是重点。” 蔡琰却是挣扎道:“魏王答应过蔡琰的......只要这次事了,便让我......” “等你回复了身体,再说吧。” 第九百九十五章 西凉战神 潼关,位于陕西省潼关县,因临近潼水而得名。它南依秦岭,有禁沟深谷之险;北有渭、洛,汇黄河抱关而下之要;西有华山之屏障;东面山峰连接,谷深崖绝,中通羊肠小道,仅容一车一骑,人行其间,俯察黄河,险厄峻极。唐代有诗人感叹道:“山势雄三辅,关门扼九州”。 潼关作为汉中的东大门,尽力过的大小战事不计其数。马超曾拒此关对抗曹操,安禄山曾经更只是占据潼关,便吓得李隆基一路西逃至四川,惶惶不可终日。 由此可见在长安为天下中心的年代时。潼关的地位可说是无比重要,称作是关中政权的最后一块挡兜布与咽喉也毫不过分。只要能保住潼关,也就意味着保住了整个关中和长安,无惧东来的势力。 这也是为何强秦可以一敌六,横扫八方的重要原因之一。 因六国打不进潼关,就永远拿秦无能为力,而秦国想要东侵,则只需出兵潼关就可。 若曹操仍能保住长安与关中之地,他就大可迁都长安,放弃许昌。 可惜如今的曹操被马腾韩遂暗搓搓爆了菊花,潼关反而成为了西拒西凉铁骑的最后防线。连最后逃离中原的退路,都彻底没了。 此时的武安民,正与柯毕和数百名曼巴精锐,站在潼关向南数十里处,面对着雄伟的山川与隐隐可见的雄关,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而在他们向北的主战场,则同样是无比安静。公孙康所带领的精锐并未对潼关发起什么正式的攻击,一向稳重的他正稳妥的听从着武安民的命令:只要不让夏侯兄弟驰援许昌,那便足够了。 武安民看着雄伟壮丽的景色,想起那首名震天下的诗歌,忍不住诵念道:“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柯毕是个粗野的农民出身,并不懂这词曲诗歌,平仄韵律,可此时也是忍不住动容道:“兴国公这首诗......” 武安民笑道:“怎么了?” “柯毕一向不懂这些东西,说不出个好坏,可最后那六个字,却是震耳欲聋,难以忘怀!” 此时一股无比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林子传出,满怀着喜悦和兴奋道:“哪六个字,能让柯毕你难以忘怀,震耳欲聋啊?” 武安民听到这一声,更是开心无比的跳下马来,给了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道:“慕容,好久不见!” 来人居然正是那早该被太史慈杀掉的慕容垂! 此时的慕容垂却是容光焕发,满面得意,哪有半点死鬼样子。哈哈笑着与武安民寒暄着,完全不理身后不住擦眼睛,不敢相信的柯毕是如何震惊。 慕容垂的身后树林,则更是动静越来越大,紧接着便是一匹纯白色的高头大马穿过林子出来,马上背着的那名男子,天生女向,说不出的俊美如玉,但偏偏神色之间满是倨傲与坚毅,保准没任何一人敢对他说出一个“娘”字。 这人白衣银铠,不是那在西凉打下赫赫威名,让羌人闻风丧胆的天威将军马超,还能是谁? 武安民哈哈笑道:“久稳锦马超天下无双,名动西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柯毕,把礼物先拿上来再说正事!” 马超却是轻巧无比的从马背上跳下,伸手拒绝道:“礼物就不必了,你们当年坑害的我爹那么惨,咱们实在是敌非友,若不是我与慕容垂相交甚厚,认得他这个兄弟,今日是绝不会背着爹爹,冒险到此的。武安民,你有什么话大可直说就是,也不必再绕弯子,我听完自会酌情向父亲禀报!” 第九百九十六章 舌战孟起 慕容垂无奈的耸了下肩膀道:“这小子就是这个样子,其实心里心动与好奇的不行,对咱们也是十分感兴趣,可偏偏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鬼样子来。” 马超撇了撇嘴,不满道:“若你小子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转身离去,什么话也不必谈了。” 慕容垂叹了口气,瞧了眼武安民便再不说话,意思很明显:一切交给你了,我不管咯。 武安民也不再搭理慕容垂,看着马超道:“孟起天纵之才,横行西陲,不知可有什么想法与打算?” 马超毫不犹豫的便是侃侃而谈道:“自然是转战天下,尽败天下豪杰,成就不世功名。”接着指了指慕容垂道:“这小子最讨人喜欢的一句话,便是大丈夫生之于世,当提三尺长剑,立不世之功!便是正合我意。” 武安民看着慕容垂这个二手剽窃的家伙毫无愧意,反而还有些自得的看着自己,自然不会拆穿他,继续道:“那孟起你可有什么万全之策,助你们马家横行天下?” 马超愣了一愣,显然没想到武安民突然发问,更显然自己的心中从未为此做过打算,只能硬着头皮道:“第一战自然是拿下长安与潼关,尽夺关中之地,之后再以关中为基础,横扫天下!” 武安民不急不躁,缓缓道:“这长安你们自然是拿下了,可这潼关,你们似乎并没什么办法?且就算你们拿下了,又准备如何凭着横扫天下?” 马超顿了一顿,一时居然无言以对,武安民笑了笑道:“就由我来说吧,你们占据关中,据守潼关,到时自然是进可攻退可守,进则南下汉中、西川,尽取当年秦皇旧地,再以巴、蜀及汉中等天府之地为粮仓,或东伐中原,或南下荆州,皆可有一番作为,对也不对?” 马超道:“孟起只是一员战将,对于天下大势,自然没有兴国公了解的透彻明白,但我父亲叔父,都是天下少有的将帅之才,孟起到时自会听从他们的吩咐,兴我西凉。” 武安民笑道:“孟起又错了,大丈夫生之在世,哪怕是父亲叔父,又怎可全赖他人鼻息,如行尸走肉一般听从他人吩咐?全无半点自己的想法呢?” 马超警惕道:“你若以为凭借几句挑拨之语,就能让我反判父亲,那就更是天大笑话,还会让人不齿。” 武安民摆手道:“我自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作为朋友,稍稍对孟起斟酌几句罢了。咱们说回正事,就算孟起成功拿下川蜀汉中,凭借雄关可偏安西陲,可孟起有没有想过,你们又凭什么占据中原,横扫六合呢?你马家兵锋再盛,比起当年的董卓,李傕,郭汜又如何?当年董卓占据关西,横扫天下,挟天子以令诸侯,何等的风光无限,孟起可想到为何最后弄得天怒人怨,四面树敌?” 马超道:“自然是董卓倒行逆施,欺辱汉室,才会人人得而诛之!” 第九百九十七章 计定潼关 武安民摇头道:“可董卓初到洛阳,难道不是摆出礼贤下士,谨慎谦虚的态度么?对于汉室老臣,可有过半点不敬?对于文武百官,可又曾有过半点折辱?” 武安民顿了顿道:“没有,一点都没有,甚至董卓在初入洛阳时,满心的都是匡扶汉室,成为中兴能臣!可等待他的是什么?是汉室老臣自以为是的轻怠,是皇室战战兢兢的敷衍,是天下百姓不明所以的唾弃,是明明对曹操有知遇之恩,却还落得险遭行刺,更是天下群雄想尽方法要明杀暗算,得而诛之!自此之后,董卓才知自己无论怎样努力,怎样去做,也终究在那些人眼里,不过是一个边蛮粗人,不过是一个混血外族,不过是一个粗鄙非常,上不得台面的野蛮人!这也是为什么,明明董卓面对关东联军,明明占尽上风,只需紧紧守住虎牢就可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却偏偏要让出洛阳与中原,远赴长安。他累了,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哪怕凭着一时兵锋无双,凭着吕布,郭汜,李傕之勇,凭着李儒,贾文和等人之智,他也只能威风一时,难以真正成为天下认可之人。这才是他崩坏黑化的原因和实情。我想问问孟起,你马家韩家,或许有吕布之勇,但可有董卓的兵锋?可有文和之智?可有天下纷乱,入主中原的良机?” 马超被武安民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他本就不是词锋锋利善于辩论的人,此时更是急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对他来说,若有得选,宁愿面对武安民名震天下的长枪,也实在是不愿和他争论半句。 武安民见马超一言不发,继续道:“我替孟起来答吧,没机会,没可能,没悬念!想要以西陲之兵,再次入主中原,无疑是痴人说梦!”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么干等着去死嘛?” 马超终于说出武安民一直等着他说的那句话,立刻接茬儿道:“自然不是,若是不能入主中原,便等于去死,那有多少人还有活着的必要?首先,孟起不妨先听听我的条件?” 见马超点头,武安民这才道:“潼关,汉中,西川,这些地方,我可尽数交给你们马家,交给你马超,你们只需名义上服从于汉室便可,不需人质,不需上供,不需配合我们的种种行动,与其说是上下主仆,说是合作伙伴,更为合适。只要有我武安民一天,我就保证你们西凉的自有一天,如何?” 马超道:“那与我们现在,有什么区别?” 武安民笑了一下道:“区别自然大了去了。首先,你们是汉室认可的正规诸侯,和现在的杂牌军野路子大不相同。其次嘛,有了我这个如今天下间最为强大的人做你们的盟友,无论你们想打汉中还是西川,难道我会袖手旁观,不施以援手么?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你们西凉在平地野战,那是所向无敌,可在这山路之中攻城拔寨,有几斤几两重,不需我来提示吧。” 马超仍旧嘴硬道:“纵然没有你们所谓的援助,刘璋张鲁这种泛泛之辈,又岂在我的双眼之内!” 武安民耸肩道:“纵然他们不在你的眼内,那我呢?若我不是盟友,那便是敌人,孟起觉得我会放弃你们南下的机会,视而不见么?” 马超怒道:“你在威胁我?” 武安民笑了笑道:“这怎么能是威胁,这是好处大的不得了的商量。也是你们马家最好和最大的机会。” 马超看着武安民道:“除此之外呢?” 武安民道:“除此之外,孙权南下琉球,隔海攻占了大块宝地。我结好辽东,凭空多了不少兵源战将。刘焉平南蛮。你们与羌人也是征战不止,与其将目光放在中原这有限的地块之中。孟起对于广阔的草原,更北,更西,对于山的那边,河的尽头,难道没有一丝丝的好奇与向往吗?” 第九百九十八章 最强盟友 马超漏出不屑神色道:“不过是穷山恶水,荒蛮之地,就算把它全部征服,又有何意思?” 武安民却是漏出全然不同的向往神色道:“商朝时的西岐,是荒蛮之地。楚庄王称霸之前,荆楚之地也是荒蛮。甚至强秦困兽西南,又何尝不曾被六国认作荒蛮?现在对我们来说,南蛮,百越,辽东,匈奴,羌族都是荒蛮。可谁能知道百十年之后,他们不会是中原的主人?这个世界与天下,本就是不断融合,不断扩大发展的天下,若孟起只把目光放在中原这寸许之地,难免会失去数不清的乐趣与成就。” 马超漏出深思的神色,显然被武安民深深打动,武安民则是趁热打铁,继续滔滔不绝道:“我相信,在海的尽头,仍旧有数不清的大陆,而在西凉的西边,当越过沙漠,越过高山,仍会有其他的文明,其他的国家,那会是和我们完全不同的存在,每当发现一个不同的东西与新鲜的事物,那种激动和快乐,难道孟起真的不感兴趣,也不向往么?” 只从马超凭着关系,便敢随着慕容垂来到这里,便知道马超生来,便是最爱冒险最爱追求未知与奇遇的那类人,或许他不是能言善辩与机变百出之人,但绝对不是少智无谋的莽夫。 对于中土的渴望,与其说是马超的梦想,不如说是西凉边疆人士,对于中原的执念,以及对于马超来说,“入主中原”这四个字,不过就是挑战最强,挑战未知的旅途罢了。 武安民淡淡的看着马超,却是再未说出一句话,该说的话,自己已经说完,再说话都只会适得其反,至于怎么选择,武安民则全部交给马超自己来做决定。 马超并未回答武安民,反而突然发问道:“不知兴国公对于以后,又是怎么想呢?” 武安民侃侃而谈道:“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人也好,形式也好,都是会变的。但对我来说,若今日便是以后,那我定会第一时间撇下一切,带着妻儿友人,去看看黄河长江的尽头,去看看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兴国公难道甘心就这么离开,放弃自己一手打下的江山和权位么?” 武安民哈哈大笑起来道:“权位也好,天下也好,对我来说更像是另一种的探险与旅行。当天下归一,百姓生平,那便意味着旅途已经到达终点。与其赖在终点不走,等到他所有的景色与美好都失去了光彩,变的令人生厌才欲离去而不得,不如便让他永远留一个最好最美的景色在我的心中。” 说完之后,武安民目光灼灼的看着马超道:“我相信孟起与我,是一类人,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和人生观,你也必然不会拒绝我,不会令我于百般不愿之中,再次与你为敌。” 马超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仿佛终于下了决心一般,以手锤胸口道:“兴国公做枪手的本领,孟起还未能体会,恐怕也难有机会真正体验了。但做说客的水准,确实是天下第一流的。我回去之后,会全力说服父亲与叔叔,与你们达成同盟协议!” 武安民一把将马超揽住,重重的拍了一下道:“孟起何必自谦,有你为我们说项,我才不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我更是会百分百的完全信任你。一个月之后,我们大军会强攻潼关,到时孟起只需带兵看准时机从另一面偷袭,我们两面先后进攻,他夏侯兄弟哪怕三头六臂,也只有等死的份!” 慕容垂见两人终于谈妥,也是喜滋滋的迎了上来道:“兴国公仍未说出,究竟是哪六个字让柯毕这小子都赞叹不已的。”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第九百九十九章 重回许昌 距离武安民和兴国军大举出击虎牢与洛阳许昌等地,已经过了整整八个多月,从初春到立秋,三个季节几乎都是转瞬即逝。 凭借着强大的后勤和补给系统,此时的洛阳,河东,河内等诸郡,都已经被重新安排了大量的百姓、士兵、官员来再次开荒,此时各地都已经是一副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无论是谁,也看不出这里在半年前还是一片废墟和战场。 更不会联想到两百里外的许昌,仍旧是战火纷飞,功伐不止,宛如炼狱一般。 杨坚接手许昌的攻防至今,也已经过了将近三个月,虽然他们仍旧不能进入许昌城内,可杨坚能清楚的感觉到,魏军的士气,已经降到了谷底,攻入城内,真正占据一个可靠的据点,已经是早晚的事情。 甚至若不是凭借许褚、典韦、徐晃等人的武勇和军中的地位在那里,恐怕许昌这毫无希望的城市早已崩溃,甚至有人投降。 但此时最让杨坚头痛的,并不是许昌何时告破,而是在他的情报之中,许昌保有战力又忠于曹操的精锐嫡系士兵仍在两万之上,有这两万人在,再配合着其他士兵,只是城破之后的巷战,便是难以想象的灿烈和恐怖。 “哎,兴国公究竟何时回来,这等消耗战,实在是要愁死老夫。” “杨公既然想安民了,那安民哪有不出现的道理?” 仿佛是老天听到杨坚的叹息一般,武安民的声音,突兀的便出现在了大帐之外。 杨坚忍不住揉了揉眼睛,捣了捣耳朵,看着虽然风尘仆仆,但满面带笑的武安民正卓然立在门外,笑呵呵的看着杨坚。 “兴国公终于回来了!一切可顺利么?” 杨坚终究不是房玄龄或刘伯温,并没有开口调笑,有的只是最为简单直接的问候。 武安民提了提手中拿着的三个包裹道:“顺利的不得了,这里已经成了完完全全的一座孤城,曹操将再无任何依仗,且我还顺手给他送来了三个礼物,保证他喜欢的不得了。” 杨坚这才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这是......” “这是曹操的命根子和最后的希望。我已经把他彻底斩断。走吧杨公,咱们这就去给曹操送上这份大礼。” “兴国公不休息一下嘛?” “不休息了,倒是止战它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我从潼关一路跑到这里,可是一刻钟也没有停过,更没换过马匹,若不是止战神骏,我最少还要一天才能到此。” 杨坚猛然站起道:“潼关?难道说潼关已破?” 武安民贱兮兮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兴不兴奋?” 杨坚顺手扫了扫身上的灰,欣慰道:“那就去看看,曹操绝望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吧!” 原本如火如荼打得无比热闹的攻城军与艰难守卫阵地的守军,突然在城外一阵响彻天地的收兵信号之中,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城外的兴国军,退的快速而严谨,丝毫不乱的情况下,更是各个无比兴奋,因他们都从那号令之中,听到了一个无比雀跃的消息。 他们的战神。 兴国公武安民。 回来了! 虽然他们并不清楚武安民去了哪里,但每当战事最为焦灼甚至落于下风的时候,最能带领他们走出困境,重夺希望的人,就是武安民! 武安民创造的奇迹更是从未让他们失望过。 身骑一匹通身乌黑,周身上下没有半点杂毛的神骏之马,背后背着两杆通体发亮,闪着寒光的宝枪的武安民缓缓走出阵势,对着许昌城内高喊道:“曹阿瞒,久违了!我武安民,来给你送上一份你最爱的礼物,难道都不出城见一下嘛?” 第一千章 雪上加霜 许昌城内,仍旧与这几个月的反应一样,面对兴国军的喊话,叫嚣或其他种种手段,都采取了不闻不问,任凭你随便表演的态度。 武安民在下面等了半晌之后,又是摇头笑道:“看来曹阿瞒你不但对潼关的事情不感兴趣,对三公子曹植的生死,同样是不感兴趣呢。” 城上的士兵们,听到潼关二字,立刻发出一阵不安的躁动,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能死守孤城到现在,潼关那十万大军的存在,也是他们不可低估的一种寄托。 若是他日城破,潼关依旧是他们的去处。 若是他日潼关援军到来,里应外合之下,未必不能反打武安民军。 可现在....... 城上的士兵看着武安民自信满满,不急不躁的样子,一个个都是不禁心中忐忑。 潼关究竟怎么了? 这也是第一次,他们无比的希望曹操可以出来,可以与武安民谈上一谈。 又是过了一阵之后,城墙之上再度骚乱起来,只见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护着一个矮小的胖子,走到了城墙前边。 武安民见正主终于亮相,哈哈笑道:“曹阿瞒,久违了!” “哼,哪里来的寒门竖子,不过一时得势,居然也敢叫寡人名讳?难道不知尊卑,不知死字怎么写么?” “我是大汗丞相,陛下亲封的一等世袭公爵,兴国公。你呢?不过一个窃国之贼,也敢称孤道寡,不知自量的宦官之后罢了,我是在三军之前,给你面子才唤你做曹阿瞒,若是不给你面子,就叫你做窃国狗贼了!” 曹操此刻哪有心情与武安民一直斗嘴,丝毫不接武安民的话茬儿,转而问道:“你说潼关如何,我三儿如何,我不过是来看看你有什么疯言乱语要说。” 武安民道:“疯言乱语倒是没有,只是有三件礼物,想要曹阿瞒你签收一下。” 说完从马颈之下掏出了刚才给杨坚看的那个华丽袋子,又道:“这是我快马加鞭,累的差点站不直腰,方才第一时间从潼关带来的礼物,希望可符合你的喜好与心中所想吧。” 说罢武安民将锦盒递给身边一名士卒,那名士兵立刻骑马奔向许昌城下,将锦盒端端正正的放在城下之后,便是头也不回的回归了己阵。 武安民见城墙上的人无一人有反应,更是摇头道:“怎么,贵军已经连个走下城墙看看我这究竟是何物的胆子都没了么?若是如此,不如当场缴械投降吧,还打个什么劲儿!” 曹操此刻,已经是深深的后悔走出来与武安民相对,因他已经想到那个最可怕的事情很可能已经发生了。 此刻他的腿,已经忍不住的有些颤抖起来,但却仍旧是咽了口唾沫,口中轻声道:“关内侯!” “是!” 许褚说完这个字,立刻纵身一跃,从数十丈的城墙之上一跃而下,就在极速下落,眼看要摔得骨断筋折时,突然整个身子不可思议的一滞,居然就这么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城上的曹军立刻止不住的发出一阵惊天喝彩,总算为他们低垂的士气,续上了一口气。 紧接着许褚的好搭档典韦立刻从城上摔下一根不知从何而来的绳索,许褚就这么一手持盒子,一手抓绳,轻巧的踩着城墙攀檐而回。 武安民全程不管不顾,也不喝采,无比淡定地说道:“仲康果然好身手,他日若有机会,定和你再续墙头一战!” 武安民一席话,立刻让在场双方想起数月前武安民几乎阵前斩杀许褚的战绩,托雷更是恰到好处道:“到时就有我接住典韦兄,以防止有人不讲规矩,横加干预!” 一句话毕,城下的兴国军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将刚才被夺走的气势,立刻数倍的抢了回来! 第一千零一章 大势已去 武安民眼看曹操并未接过许褚手上的盒子,又是补刀道:“丞相难道不准备看看你的族弟与三子么?他们当日在潼关,可是心心念念,想要再见您一面呢。” 曹操的身躯,忍不住的又是一颤,典韦急忙上前一步,扶住曹操。许褚则是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盒子,有些不知所措。 “曹阿瞒你既然不愿看,那我来告诉你吧。潼关已在五日之前被我攻破,城内数万大军,或死或降,已被彻底打散打残,再无一战之力。守将夏侯渊于城破当日被我一枪戳了个透明窟窿,顺便枭了他的首级。至于夏侯惇不但对自己的弟弟见死不救,反而还掩护着什么重要人物一般,向着关外猛冲。距离成功逃走更是只有一步之遥。可惜,可惜呀,就是这一步之遥,夏侯惇将军被我最重要的盟友迎头相撞,那夏侯将军,倒也算得上一时英雄,与西凉战神马超大战了足有五十余回合方才落败。到了这时,我们才发现,原本只是想要捉两只孤狼。没想到在狼群之中,还发现了一头幼狮!曹阿瞒,我们发现了谁,你只要打开盒子,就会比谁都了解了!” 听到此,曹操再坚持不住,只觉得一直头晕目眩,曹操勉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疯狂的嚎叫道:“武安民!我曹操就算死于九泉,化为厉鬼,也定要生吃你肉,吸干你的鲜血!” 武安民笑道:“还是不麻烦你了,我自会送曹贼你去地下,和你的几个儿子团聚!” 一股剧痛猛然直袭曹操的大脑,只见曹操仰天喷出一口鲜血,就这么朝后仰躺而下,典韦急忙护住曹操,大喊道:“仲康,我带魏王下去医治,你务必带人守好城墙!” 许褚道:“快去吧,这里就交给我和公名与文则吧!” 城下的武安民眼看曹操倒下,心知肚明他是激怒攻心,头风发作,仰天长啸道:“曹贼已死!敌军群龙无首,兄弟们,建功立业,攻破贼都就在今日!所有人给我冲!第一个攻破城门的小队,赏百金,升三级!第一个登上城墙的,赏百金,升三级!能拿下许褚,徐晃,于禁人头的,连升五级!能拿下太史慈这个混蛋人头的,封世袭侯爵,赏千金!给我杀!”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与惊天动地的滚滚战鼓之声,数十万大军再次开始了惨烈的攻城之战。 这次却是截然不同了。 兴国军第一次相信,胜利就在今朝!这是破城的一战。 而魏军却接连遭受了数重打击,更是士气不振,军心不稳。 武安民在城下却是并不着急,一把拉住想要冲杀而出的托雷道:“你小子干嘛去。” “还能干嘛,上阵杀敌,争取奖励啊。” “我可去你的吧,你要是连升三级,岂不是要比你们单于地位还高了?我再给你指条别的路如何?” 托雷道:“兴国公有指令尽管便下,托雷一定给完成的漂漂亮亮!” 第一千零二章 大势所趋 武安民道:“你现在立刻撤掉北门的部队,给敌人留出一条逃生之路,让他们不愿拼死抵抗,而是留有一丝逃跑的念想。至于你的人,就在城北八里处的那片密林埋伏起来,那是曹军逃生的必经之路,剩下的事情,不用我教你了吧。” 托雷哈哈一笑,立刻喜滋滋的去了,武安民则是亲自来到阵前督军,进一步提升己方的士气与战意。 典韦搀扶着曹操一路奔向王宫,路上更是早吩咐士卒去将城内所有大夫都叫到王宫之外,来给曹操治病。 一路之上,曹操的意识时有时无,双眼从未睁开过,面如死灰,嘴中不住的说着胡话。 “黄须孩儿,黄须孩儿,若有你在,定不叫那竖子逞凶,孩儿,你在哪里啊。” “子桓,子桓!我不叫你去邺城。说了不叫你去邺城,你怎么就不听呢。” “子建,子建给我念首诗吧,我不让你争世子,不是不喜欢你啊,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儿。我只是不想这世间的污秽,沾染到你的才气啊!” “武安民......武安民!你杀了我一个又一个的孩儿!我绝不放过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子廉?子孝?给我杀!给我杀了武安民!我要他死无葬身之地!我要他魂堕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典韦听着曹操这一路近乎失去意识的诅咒与回忆,心中已经知道,这个自己陪伴了十多年,几乎从未打过败仗的英主,真的时日无多了。 他败了,败的彻彻底底,再无一丝反叛的希望。 送出去希望可躲过一劫的爱子,却再一次死在了自己之前。 典韦的一对虎目止不住的红润了起来,一股走投无路,不知如何是好的念头,生平头一次的涌上了心头。 “恶来,这是怎么了?武安民做了什么?魏王怎会.....” 典韦抬起头,看到魏王府外站着的,正是那进了城之后,几乎毫无作为只是天天寻欢作乐的太史慈。 典韦收拾心情道:“与你何干,快让开,魏王需要大夫!” 太史慈无比配合的挪开半步道:“大夫早已到了,快进去吧!” 典韦连点头都已来不及做,便抱着曹操再度朝府内冲去,突然之间,典韦心头一紧,猛然止住了前冲的势头,转而朝一侧略微倾斜了半尺。 疼痛! 一股钻心的疼痛配合着成股的鲜血喷涌而出,典韦只觉得自己整条左臂都失去了知觉,愤怒至极的他大吼道:“太史慈!混蛋!你敢!” 太史慈狞笑道:“我本就是前来卧底,又有什么不敢的?纳命来吧!” 说完手中武穆枪变已卷起无比炙热的枪劲,向着典韦袭杀而去。 而此时的魏王府内,早已是遍地尸骸,一队足有五百人的小队正狞笑着看着被太史慈一枪刺入府内的典韦。 典韦此时才反应过来,抬眼看着满地的尸骸,已再无一名自己人的魏王府,不禁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之感。 那五百名士兵,正是由朱骥亲自带领的锦衣卫,正是这几个月中,不知如何一个个一波波混入这许昌之内的。 朱骥走前几步笑道:“典将军,你已是走投无路,不妨放下国贼曹操,我保证你之后的地位,只会比现在更高,不会低。” 典韦奋力的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将那无力感从自己大脑强行驱散出去,恢复了那冷血无情的自己,这才冷喝道:“士可杀不可辱!若想要我和魏王的人头,那就自己来抢吧!” 就在典韦紧了紧手中双戟,准备尽尽人事,拼死一战的时候,锦衣卫的后方突然响起阵阵喊杀声!同时典韦的身后,太史慈的身前,也传来了几声愤怒的娇嗔! 第一千零三章 古之恶来 “子丹救我!” 典韦看的真切,后方偷袭锦衣卫的,正是曹真所带领的虎豹骑,而自己身后与太史慈战做一团的,正是良辰美景这对姐妹花。 典韦大喜之下,低声对曹操道:“魏王,得罪了!” 接着右手用力,将背上的曹操平平的抛了出去,嘴上大喊:“良辰美景,背着魏王快些离开!这里交给我和子丹就是!” 良辰美景应了声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徘徊,同时又向着太史慈递出一剑后,变追着曹操而去。 典韦则是强忍身体的疼痛,右手拿着仅剩一支的短戟向着太史慈横扫而出,这一下几乎已是典韦十二成的功力输出,哪怕强如太史慈,也生出一股身前的空气都被扭曲了的诡异感觉。面对着这明明不快,更不刁钻的一戟,却生出难以躲避与无视,身边所有角度都被锁死的恐怖感觉出来。 太史慈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执意去追杀曹操,典韦那随之而来,排山倒海的攻势将会如黄河般滔滔不绝,直到自己力尽身死! 无奈之下,太史慈只得放弃翻出了院墙的良辰美景与曹操,转而双手紧握武穆枪,一股炽烈无比的气流从他身上迸发而出,不闪不避的太史慈,没有丝毫惧怕的还以一招同样的横扫千军! 一时之间,太史慈与典韦脚下那丈许见方的青石路整块整块的碎成细粉一般,远处朱骥等人更是忘记了拼杀,愣愣地看着变得犹如太阳一般耀眼的两人。 预想中的爆炸声响并没有传出,与之相对的却是太史慈整个人如炸弹般向后飞弹而出,双手空空的砸在了身后七八丈处的铁门之上。 “咣”的一声巨响,镔铁铸造的大门,被太史慈生生的砸进了一个半人厚的人形陷坑出来。 曹真大喜之下,正要欢呼,却是突然张大了嘴,将呼喊声永远的留在了心中。 尘埃落定之后,典韦独自一人仍站在原地,仍旧保持着单手持戟横扫而出的姿势。 唯一不同的,便是他手上的短戟只剩下一半,同时在咽喉之上,正正的插着太史慈的武穆枪。 曹真咬了咬牙,知道再不可为,加上曹操已经成功离开险境,在这里耽搁下去没有任何好处。 没有半分犹豫,口中吹响了无比嘹亮的哨声,数百虎豹骑士兵,立刻如潮水般整齐划一的褪去。 武安民此时吩咐妥当了围三放一的策略,原本身在后方督战的他,眼看战事进展缓慢,难以真正突破城墙的防御,也是有些不耐烦起来。 身旁的杨坚笑道:“兴国公手痒了?” 武安民耸了耸肩道:“我还是比较习惯,自己冲在最前面!” “可兴国公需要记住,你的地位越来越高,职责越来越重,这条命,也是越来越值钱。冲锋陷阵这种事,终有一天是不该你再去做的!” 武安民看了眼杨坚笑道:“既然是终有一天,那就肯定不是现在咯?” 杨坚也是回以白眼道:“反正杨某就算说需要兴国公坐镇后方,也肯定是无用之功吧。” 武安民哈哈一笑,也再不说话,双腿夹紧马腹便是冲刺而出! 第一千零肆章 城门告急 朱骥担心太史慈的安危,加上他们此时看似风光,其实整个城内能用之兵却也只有这五百人,丝毫没有兴起半点去追击曹真的念想,快步跑到太史慈身边道:“子义,你还好吧!” 太史慈深深的喘息着,苦笑道:“这典韦,实在是厉害,只剩下一只手,居然还差点干掉老子!朱统领,你去搜一下他的身上,应该有虎贲卫的令牌,现在虎贲卫尽在东城门,若我们能将他们引走,就可以快速打开城门了!” 朱骥随手从怀里摸出两道牌子道:“有假的要真的干嘛,我早就仿造好了。” 太史慈哈哈笑道:“那咱们就要赶快了!只有比曹真快,咱们才能争取最多的时间!” 朱骥道:“曹成过来,你拿着这块令牌,去东城门传令,让许褚那个没脑子的家伙,立刻携带所有虎贲卫本部士兵,前来驰援魏王府,就说太史慈反叛,还有数千兴国军偷入城内,典韦已经战死,只剩下曹真护着丞相苦苦挣扎。” 锦衣卫中一名华府男子立刻闪身而出,接过令牌就转身向着东方而去。 太史慈却是瞪大了眼睛道:“这家伙.....不是曹操最为信任的魏王府主管么?我听说他跟了曹操已经快二十年了!” 朱骥道:“确实是跟了二十年了,可这点办法也没有,我如何负责锦衣卫呢?子义你现在可有力气再战?” 太史慈“卡彭”一声,从门上的人形凹陷中跳了下来道:“不妨事,再战八百回合也有的是力气。咱们这就去追曹真如何?” 武安民亲自上了战场之后,整个战局和士兵们的士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武安民亲自竖起云梯,跃上城墙之后的呐喊,更是激起了士兵们的战意。 “小子们!你们是帮老子省钱吗?若是我第一个站稳脚跟,那连升三级和一百金,我就留着自己用了!” 随着武安民的鼓动,越来越多的士兵和云梯,成功架在了城墙上,此消彼长之下,曹魏的士兵更是节节败退,城墙上属于兴国军一方的地盘,也是越来越大。 武安民一边冲杀在最前,一边嚣张的喷着自己的垃圾话。 “许褚呢?让他滚出来和老子一战!以为做缩头乌龟,就能逃过一死了么?” “许褚不敢来的话,典韦呢?于禁呢?徐晃呢?就没一个有本事的,来接本公三枪么?” “小的们,你们给我数清楚了,曹魏有一人能接我三枪不死的,咱都留着不杀!这就叫识英雄重英雄!” 随着武安民不停的叫嚣,可曹军各个名将之中,却终究是没有一个人真的站出来与他对敌。徐晃于禁典韦等人不在这里,武安民自然心中有数,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许褚,居然也是一直避而不战,却让武安民有些奇怪。 此时的他自然不知道,许褚和守卫东门最精锐的数千虎贲卫,此时已经被朱骥骗离了城门,向着空无一人的魏王府去了! 第一千零五章 城门告破 “咣!咣!咣!” 随着一阵剧烈的响声从城下传出,武安民所带领的士兵们更是精神一振,所有人都知道,城门距离被正式攻破已是越来越近。 可随着这三声巨响之后,居然再没后续的声音发出,武安民眉头一皱,余光一闪发现城门正上方一队两百余人的曹军正在长官的指挥下疯狂的倾泻着手中的箭矢巨石等物,打得城下的武安民军叫苦不迭,再难以前进半步。 武安民大吼一声,愤怒无比的将左手中的神赐猛掷而出,此时他距离城门那处,还足有二三十丈,可神赐刚刚扔出,他已双足在地一点,整个人居然比自己掷出的神枪还要快上半分,右手斩将改为双手并握,凌空一记横扫而出,雄厚的真气从体内倾泻而出,所有挡在面前三丈内的曹军一个不剩,全部惨叫中躺倒在地,居然硬是无一人能挡住飞出的神赐。 武安民一枪挥出。双脚却是丝毫不停,反手又从后腰处掏出无名,一枪一剑。一长一短,一刚一柔,发疯似的朝着城门正上方拼杀而去。 身后的兴国军见主将勇猛至此,如何肯落在他身后,一起发出大喊,更添三分悍不畏死的杀意,疯狂碾压着身前的曹军。 “噗”的一声轻响,这在数十万人混战的沙场之上,实在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可这一声轻响却让神赐连续穿过了四个人的身子,最后如穿糖葫芦一般,将这四人钉在了城墙之上。 而这四人中,正有一人便是如今率领着曹军发起最后反击的将领! 武安民一声虎吼,整个人以如战神般凌空落到人群之中,一枪一剑疯狂舞动,大杀四方,身边的曹军哪里还有人敢抵挡半分,群龙无首之下,不知哪一个人率先发出一声惨叫,扔掉兵器转身就逃,身边的伙伴战友们看到有一个人逃窜,立刻仿佛被打开了开关一般,纷纷转身而逃,再不敢抵抗片刻,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曹操已死!伪国已破,除贼首外,所有人跪下免死!” 武安民恰到好处的率先喊起了劝降的口号,还擅自加上了曹操的死讯,在他的带领下,城墙上所有兴国军哪管真假,跟着他便是毫不吝啬的大喊起来。同时手上丝毫不停,所有还犹豫,不跪下的人,全被他们一刀刀砍倒在地。 “咚!咚!咚!” 又是数声巨响传来,紧接着便是震天般的欢呼声和一个巨大物体倒地的声音传来。 武安民知道,城门终于正式顶不住,被自己的士兵们彻底推倒! 所谓兵败如山倒,尤其是劣势之下,又无可靠的将领统帅,城门和城墙还同时失守,此刻东城门的曹军再没有了半点抵抗和反击重夺失地的勇气和胆子,虽然人数仍在数万,可再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反击。 一半人跪下投降,一半人四散而去,不知逃到哪里去了。还有一小撮死硬的曹军分子,则是还未能说清楚自己死前的壮烈宣言,就被潮水一般涌进城内的士兵彻底淹没。 第一千零六章 奸雄之命 “兴国公,小人是朱骥统领派入魏王府的人。现在曹操已被曹真和虎豹骑救走,朱统领和子义将军正在追逐他们,小人来之前,看他们是向着城北去了。” 武安民看着那人递来的令牌,确认真假后点头道:“带我们去找他们吧!” 曹操在数名大夫合力施针之下,终于悠悠醒转了过来。 此时曹操的身前,站着的除了几名大夫之外,就只剩下曹真自己一人,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昏暗的房间之中,甚至身下那柔软的触感,也并不是床,而是一堆杂草。 曹真见曹操醒来,兴奋道:“魏王,您终于醒了,末将这就带你杀出重围!” 曹操刚想要思考一下当前的局势和自己昏倒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一阵阵剧烈的头痛,却让他再次闭上了眼,不得不停止了思考。 “魏王受的打击过大,整个头部都有不小的创伤,还是暂时不要太过劳神才好。” 此时良辰走进来道:“太史慈那混蛋追上来了!我妹妹带着几十人,去附近布置了不少险境与虚假的痕迹,希望可将他们拖的再久一点,可.....他们依旧随时可以找到我们,若是可以,最好尽快离开这里,找一处城门依靠。” 曹真急忙给良辰打个眼色,示意不要说的太多,却是已经来不及,曹操缓缓地睁开眼睛,无比虚弱道:“恶来呢?仲康呢?” 曹真与良辰对着看了一眼,还是叹气道:“关内侯仍在镇守城门,不敢脱离战线。典韦将军他.......他独自留下殿后,生死不知。” 曹操重重的喘了两口气道:“就是说如今许昌仍未失陷,但城内却有这么一股敌军在追着我们?” 见曹真点头,曹操冷哼了一声道:“不过几百人,你们就不敢迎战了么!这还是在许昌,若在荒野,你们是不是就要放下我跪地投降了!” 曹真震了一下,惶恐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不知魏王身体如何,不敢贸然迎战,若魏王有失,末将如何担当得起!” 曹操又是深吸了数口气,似乎在平复着脑子中的疼痛,半晌后双眼再次射出自信与坚定的目光道:“你们,都被太史慈给吓坏了么!我就不信在这许昌城中,我们还能被一小股敌军给打的到处乱窜!子丹,这里是靠近城西的那出庙宇吧!你们现在立刻分人先去告诉西门的徐晃,让他务必紧守城门,不需有任何顾忌,另外再分出一千人来,帮助我们围剿太史慈这个混蛋!” 又看向良辰道:“我们则就在这里,等着太史慈过来!让你妹妹多转两圈之后,想办法彻底把太史慈甩掉,在许昌城中,这并不难办,然后就隐藏起来,等我们这边打的如火如荼时,她在找机会杀将进来!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可足够抵挡数百人的冲锋?若是够,我们就在此等他前来送死!” 第一千零柒章 小庙之局 曹真被曹操的一番话再度激励起来,同时暗自骂自己刚才失了方寸,在这许昌城中,不过数百偷摸进来的贼军,怕他们干什么? 当下曹真也是正色道:“禀报魏王,现在我们在这里的还有七百人,各个都是我虎豹骑中最为精锐之师,且我早发出号令,让城中一直待命的三千虎豹骑将士速速向此地前来,他们随时都可能到来,太史慈不来还好,若他敢来,定叫他来得去不得!” 曹操点了点头,也是心下稍安,只要许昌未破,隔着这四道城墙,城外别说有二十万兴国军,就算是有五十万,他也不怕! “立刻传令各个城门,让他们继续稳守,有任何情况,都来这里汇报,要尽快将我们的消息流通起来!” 此时太史慈和朱骥,早就放弃了去追美景和那几十人负责吸引注意力的小队,五百名锦衣卫全都静静地伏在距离小庙不远的一个巷子之中。 “朱统领,你说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直接杀进去给曹操个痛快,也省了外面的兄弟继续打生打死。” 朱骥白了太史慈一眼道:“难怪兴国公一定要你来做奸细。就你这动不动就要砍人的性子,他根本是受不了你了。你也不想想,现在四个城门未破,我们在许昌城内跟一只蚂蚁没有半点区别,曹操随随便便就能组织起上万人的部队来围剿我们。现在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赶紧化整为零,四散逃去。在魏王府没干掉曹操,我们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了。” 太史慈被朱骥呛了一口,却是丝毫不以为意道:“最少咱们也得在这里盯着曹操吧,以防这小胖子见机不妙,逃得无影无踪。” 此时那曹成再次赶到,恭敬道:“禀统领,许褚成功被我骗开,东门已经破了!现在兴国公带领东门数万将士已经杀入城内!他现在分出一半人去支援离得最近也是抵抗最弱的南门,剩下的一半人,顷刻间就会到达!” 太史慈一个跟头翻起道:“老朱,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趁着曹操不知这个消息,去杀他娘的呀!” 朱骥看着太史慈,无奈道:“去去去,杀杀杀,去杀他娘的!” 接着转头又道:“留下一百人给我将这四周监视好了,你们要尽可能的阻断所有探子,信使,传令兵的靠近,每晚一刻让曹操知道城门失陷,他就会晚一刻逃跑,我们生擒他的机会就更大!” 太史慈则是想起什么一般道:“顺便,你们去通知兴国公,让他分人绕开这里,朝着城西去,那里是虎豹骑的大营,现在他们的援兵定然是源源不绝的正在朝这里来,若是兴国公能阻绝虎豹骑的援军,则大事定矣!” 说完,便是拿起武穆枪道:“好了,谁愿意去和我活捉曹操?” 朱骥也是紧跟着站起,没好气的看了眼太史慈道:“敢让兴国公去替你阻断援兵,你自己抢拿下曹操的大功,子义也真是让人佩服了。” 第一千零八章 全面告破 柯毕早就听到了城东已经告破,大批兴国军士兵杀入城内的消息,可自己狂攻的这处南门,却偏偏是难啃的很,直到现在,距离武安民破门已有将近一个时辰,他们却还是没能在城墙上占据一块有力的地盘,想要攻进城内更是遥遥无期。 柯毕自己更是数次亲自杀上城头,可惜一来他没有武安民那强大的实力去以一敌百,二来这里的于禁几乎可说是天下最为善守的将领之一,一攻一守之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各个讯息指令传达的又是极为到位,也是将柯毕打的完全没有脾气,只能继续耗下去。 突然间,柯毕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他隐隐看到城内似乎燃起了黑色的烟雾,同时城墙上的敌人也变得不那么强硬和坚决,取而代之的是人人都满面恐慌与着急。 柯毕灵机一动,立刻想到必然是武安民的人已经杀到,当下奋起精神,振臂一呼道:“东门的兄弟已经来支援我们了,兄弟们,不是孬种的就跟我上,难道还准备让东门的兄弟帮我们打开城门,请我们进去嘛!还要脸的就都给我往上冲!杀啊!” 一时之间,所有军士也是奋起力量,喊杀声更盛三分,与城内的混乱更是相得益彰。 哪怕于禁再善守,在这两面夹攻之下,无论兵力士气都大大的落入下风的情况下,也知道这城门再不可守,当机立断的他,立刻下令全军成建制后退,尽可能的保存有生力量。 柯毕如猛虎出笼一般,从城墙上一路向着城下绞杀,在与武安民派来的援军成功汇合之后,则是继续朝着于禁大军穷追不舍,至于武安民派来的援军,则是转向继续去支援另一扇城门。 武安民方面,则是率大军火速朝着太史慈和曹操等人所在的方向前进。 而直到此时此刻,徐晃等人都还没有接到武安民大军已经冲入城内的准确情报,仍在前线孜孜不倦的厮杀着。 太史慈与朱骥则是再不忍耐,二人各带领一半人马,从左右两侧,直直的插入了虎豹骑所守卫的阵型之中。 他们的出现,比曹真和美景预估的略早了一些,各类防御器械和陷阱都远远没有布置完成,但七百虎豹骑精锐又岂是易与之辈,本来就满腹憋屈,又看着典韦身死的他们,也是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将朱骥与太史慈团团缠死,不让他们进入小庙的内部。 曹真跪在地上,看着闭目养神的曹操,郑重道:“禀丞相,良辰的诱敌并未成功,太史慈比我们预料中来的略快了一些。” “你们顶不住么?” 曹真愣了一下,接着无比自信与阴冷道:“区区五百人,哪怕是没有援军和后手,子丹也有信心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曹操这才睁开双眼,淡淡道:“那就快一点解决他们!武安民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将这五百人送入城内,成为一根无根浮萍般的孤军。若我们不快点讲他解决,很可能会发生一些我们无法控制的事情!” 第一千零九章 难以挽回 武安民骑在马上一路狂奔,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擒贼先擒王! 只要曹操授首,那么接下来所有的抵抗都将可忽略不计。 “咚!” 武安民看着身后猛然响起的巨响,和哪怕白昼之中也无比鲜艳的彩色焰火升上半空,更是心中大定! 柯毕得手了,整座许昌,已有最少一半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大局已定! 接下来的,将是曹操所做的困兽之斗,能有多么强烈和疯狂了! 武安民更知道,现在他们最重要的,就是与时间的赛跑。 若能在曹操得到准确消息并做出准确的指示与布置之前,就将他拿下,那武安民方面的损失,就可以最大程度的弥补。 反之,若是曹操现在就得到准确的消息,并及时将仍旧残存,并保存了完整建致的部队再度团结起来,在许昌城内发生武安民最不愿发生的巷战的话,那种最是刺刀见红,以命换命的肉搏战,兴国军的损失再多上三成甚至一半,也并不是全无可能。 “许褚呢?可有他的消息?若是他先我们一步找到曹操,就大事不妙了。” “禀报兴国公,许褚和他的虎贲卫在半个时辰前曾出现在魏王府中,在里面快速的转了一圈之后,便离开了魏王府,之后我们的探子应是被他发现,便再也没能传回任何消息。到现在为止,许褚仍旧是不知踪影。”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罢了,我们继续朝曹操所在的地方前进,第一要素,仍旧是切断他与城内外的所有联系!只凭着虎豹骑的那一支孤军,我才不信能挡得住我们!” 太史慈“刷刷刷”的连续三枪刺出,对面的曹真寸步不让,手中长剑同样幻起漫天剑影,丝毫不落下风。 “好身手!” 太史慈忍不住赞了一句,手上却是丝毫不慢,三枪之后又是七枪连续捅出,三枪又快又重,宛若雷霆万钧,三枪似快实缓,又似锦里藏针。 最后的一枪,则是隐藏在六枪之后,看似平平无奇,古井无波,可却是太史慈生平全力出击,不但劲气十足,角度更是刁钻难明,被先前的六枪挡得严严实实,若是普通高手,怕是根本看不到这一枪,就要命丧当场。 而其余六枪,看似威猛无比,步步杀机,其实全是为这最后一击铺垫的虚招,只要曹真眼力不足,不能分辨出真假虚实,定难以逃过太史慈这连串进击! 用于诱敌的六枪转瞬即逝,被曹真左闪右挡,一一化解。 真正夺命的一枪也在此刻宛若缩地成寸版,突然冒出在曹真的眼前! 比起太史慈,曹真终究还是弱了一档,这宛若来自九天之外的一枪,惊的他魂飞魄散,原本规整严谨的剑法瞬时显得有些混乱。 只听啪啪数声连响,曹真绝望中递出的一剑不但被太史慈轻松化解,曹真手中长剑更是刹那之间,便碎成了无数碎片,只留下一个剑柄空荡荡的留在曹真手上。 第一千零一十章 各自为战 一阵难言的混乱突然从武安民队伍的末尾传了过来,惨叫声与人仰马翻的巨大动静此起彼伏,武安民皱眉道:“什么情况。” 武安民的队伍保持了极好的队形与阵势,两侧更是有数不清的探子脱离大部队,随时监控着队伍周围的情况,此时动乱刚刚发生,立刻就有探子上前道:“禀报兴国公,我军后队遭遇敌袭,看旗帜与衣着,应是来自许褚的虎贲卫!” “哼,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吩咐后队,给我死死缠住许褚,不许让他逃跑或是突破。全军成扇形给我把他包起来。再分出三千人跟我来!我们去捅破了许褚的菊花!” 话音刚落,武安民骑着马转身就走。而训练有素配合精妙的士兵们,则是立刻分出三千最为精锐的曼巴军,随着武安民身后一齐开始扰路。 武安民前军距离后军只有里许的距离,可说是上马就到,此时整个后方已经接替城墙边,成为了真正的修罗战场。 满怀着被耍的愤怒与丢掉城门后的恼羞成怒,此时的许褚根本没有去考虑什么大局或是城内的情况,于城中乱转的功夫看到了武安民的部队,立刻不管不顾的就杀了过来。 武安民带着三千人一路绕行到许褚部队的末尾,立刻斜刺里杀出,直插入许褚的大部队之中。 此时的虎贲卫只当城内只有这一股敌军,哪里想得到武安民这尊杀神突然之间,跟从石缝里跳出一般气势汹汹的杀到。 只是转瞬之间,武安民带的人马就凭借着速度与强大的冲击力,将许褚的部队一分为二,彻底的分割开来! 太史慈眼看曹真长剑碎裂,朝后飞退,再无力抵挡自己这无比精妙的一枪,心中更是无比欣喜,更是全力催动武穆枪,双脚如影随形的迈开步子,就要将曹真斩杀当场! 突然一个高挑好看的人影杀到,伴随着一阵香风,不管不顾的杀向太史慈。 招式之中,竟然是十成十全部都是进攻之招数,更有大半招数,打出来就意味着四个字。 “不想活了!” 太史慈却是第一时间看出这人正是良辰! 从他的人与虎豹骑接触以来,太史慈就一直明里暗里在躲避着良辰,不愿与她直接对敌,明白太史慈心意的朱骥更是一早就拦下了良辰,与她杀在一起。 只是良辰眼看曹真命在旦夕之间,随时就要惨死,也是拼死几剑逼开朱骥,整个人投身太史慈。 “良辰!你停一停。我不想伤你。” 太史慈面对良辰,如何还能全力出手,武穆枪转攻为守,护在身前,嘴上却是还有闲暇说出话来。 朱骥原本想要赶上接过良辰,可知道大局的他眼看曹真就要转身逃走,立刻大吼一声:“逆贼哪里逃!” 施展他那天下间最为诡异快速的身法,后发先至的赶上了曹真。 朱骥的一对肉掌连续照着曹真的背脊拍出十余掌,掌掌不离曹真后心,掌掌都是要夺人性命的杀招! 第一千零一是一章 多处战场 心惊胆战的曹真如何还敢回头,整个人毫无半点形象与面子的就地几个懒驴打滚,浑身粘着泥土在地上翻滚出数丈,手下士兵更是及时冲上,将朱骥拦下,这才堪堪把曹真救下。 从阎王殿中重新踏出一只脚的曹真一时间哪还敢再战,咽了口唾沫后,便是闪身朝着庙内曹操而去。 武安民与许褚,虎贲卫与曼巴军,最强的护卫军团与最锋利的亲兵团,在此时已经正式的彻底战做一团,双方士兵都不需要任何的鼓劲与指挥,每个人都化作了只知道机械中不停劈砍的机器,只要身边看到衣服不同的敌人,立刻就向他挥去夺命的一招! 没有任何花架子,没有任何试探与计谋。武安民最不愿发生的,也是最为惨烈的巷战,正式敲响了帷幕。 武安民所带的几千人完成了突击分割的任务,从虎贲卫中直直的杀出一条通道,可根本没容的他们扩大战果,转身回去再冲一遭,刚才被打开的道路却已经完全锁上,再没有半点空隙容得下他们转身再次冲锋。 武安民此刻也是被杀起了血性与怒意,恨恨道:“先给我打出信号,所有部队的目的都转向破庙,但路上不需着急赶路,只要看到敌人的部队,不需要任何犹豫,立刻围上去,杀之无赦,我们人数够多,休息又比敌人足,哼,你曹操想跟我拼消耗,我就遂了你的意!” 说完之后,武安民不管传令兵如何行动,自己却是转头又杀入了敌阵之中。 此时的西门,却与全城那疯狂的状态完全不同,反而是安静的近乎诡异。 杨坚正笑呵呵的站在城门之下喊道:“徐晃将军,我们早听闻你的勇武忠贞,但现在曹贼大势已去,三面城门告破,只有你这里还在坚守,可片刻之后,我们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到来,你们却已经弹尽粮绝战无可战,与其让数万儿郎与你一同背着反贼的名声白白丧命,不如就此投降如何?我杨坚可发誓,只要你们解除武装并投降,绝不会伤你们任何人一根毫毛,待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更不对你们之后的去向有任何干涉如何?” 城墙上手持一柄开山斧的徐晃,如门神一般威风凛凛的站着,看着下方的杨坚道:“想让我投降武安民,那是半点可能也没有!有本事的,就来将我们杀个干净罢!” 杨坚微笑道:“趁现在还有机会,徐晃将军不妨听我一言,万勿自误!” 城北数里处的托雷,已经等的是不厌其烦,若不是对武安民言听计从,从没有过半点怀疑,此刻的他恐怕早就离开埋伏点,向着许昌杀去了。 “我说头儿,这兴国公眼看城破,却把我们兄弟派到这种地方干等,究竟是他娘的什么意思啊!” 瓮声瓮气的安禄山,忍不住问向托雷。 旁边的史思明也是搭腔道:“兄弟们打生打死了快要一年,眼看可以收获果实了,却把我们全都派出来,果子全让别人吃了。头儿,我真的是有点不舒服。”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隐忧初现 托雷皱了皱眉道:“你们两个混蛋,毛还没长全,就来这里挑拨离间胡言乱语么?兴国公的为人我最知道,他怎会和你们两个一样,做这种苟且之事!” 安禄山毫不在意道:“就算头儿你要罚我我也得说,在我心里只有头儿是值得我卖名的英雄,他武安民算个屁!今日他把我们调走,不让我们立功,哼,我看分明就是嫉妒!害怕我们立下大功,阻碍了他们本部军马的功劳。” 史思明阴测测道:“头儿,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咱们都不是汉人,他武安民自始至终都防备着咱们,不信任咱们?” 安禄山哼了一声道:“我就听过汉人的一句屁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够了!都他妈的给我闭嘴!你们两个想死么?”托雷满面的怒容,显然已经被二人彻底激怒,一字一句,恶狠狠道:“武安民三个字,也是你们两个混蛋配叫得出嘴的么?我与他的关系,又是你们两个有资格品头论足的么?” 托雷余怒未消,正要接着骂下去时,早有探马赶到,跪下道:“禀报将军,城内有一队两万人左右的部队出城了,正向着我们这边走来,看旗帜装束,应该是于禁的人!” 太史慈愤怒的撇了二人一眼,吓得他们连头也不敢抬,汗流浃背的跪在地上。 “算你们运气好,等杀败了这群曹军,我再和你们算账!” “徐将军觉得我的条件如何?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根据我的情报,你已经是最后在抵抗的人了。其他三处城门都已经告破,于禁更是带着人朝北方落荒而逃,典韦身死当场,你们已经是积重难返,哪怕白起降世,韩信再临,也再无半点回天之力,我不明白徐将军还在犹豫什么!” 许褚于乱军之中,正杀的兴起,同时也在苦苦寻找着武安民的踪影。 只是两人一个在队伍的最前端,一个在最末端,想要照面实在是要越过千山万水,重重人墙,一时间也是无能为力。 柯毕一路追寻着于禁撤退的方向,朝着北边一路寻找,最后直到城门时,才发现这里早已将人去楼空,空荡荡的大门敞开着,城上城下已经是再无一兵一卒。 柯毕犹豫片刻之后,叫来心腹吩咐道:“你带一万人,朝着城外,顺着痕迹朝北去,托雷将军在那里埋伏已久,你们去支援他,以防于禁走脱。其他人,随我往城内去援助兴国公!” 美景率领着她的五十人,多次尝试冲入太史慈和朱骥布置的防御网,无奈锦衣卫们咬死了不愿松口,数次冲突之后,不但没有半点进展,没能冲入敌阵,反而是损兵折将,此时剩下的反而已经只剩下二十人不到。 美景干脆放弃冲入,转而朝着其他方向奔走,希望可寻找到城内剩余的己方士兵,再共同前来援助曹操。 美景循着声音和动乱之声,一路前行,终于看到了正在混战之中的许褚和武安民。 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濒临死境 武安民正在拼杀之中,突然听到对面的虎贲卫响起了熟悉的撤退的号角之声,原本还死命拼杀,宁死也要给对面补上一刀的虎贲卫们,则也是快速的显示了他们身位最顶级部队的素质,纷纷甩开身边的敌军,重新集结,布成了一个利守的方阵,开始缓缓后退。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多损失了不知多少战士,但所有人仍旧是如机器般快速运作,丝毫不为所动! 武安民也是不由得赞叹,曹操麾下的这两支精锐部队,确实是强的可怕。 同时武安民又如何不知,一定是曹操的人成功联系上了许褚,虎贲卫们这才快速放弃当前的战斗,转而后退去寻找曹操,与他汇合。 “给我杀!杀!杀!拦住他们,拦住他们!绝不许他们轻易的脱离战斗!” 伴随着武安民的嚎叫,一进一退,一攻一守的双方,终于是开始了无比艰难的移动。 “良辰,算了吧,你不是我的对手,曹操也早已大势已去,你.....何苦呢?” 太史慈仍旧不愿对良辰下死手,苦苦劝慰着她。 “太史慈!混蛋!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本小姐不需要一个骗子的同情和虚伪!” 说话之间,良辰那疯狂又不顾生死的长剑从未停止,她迅猛的剑招此刻已经不像是剑。就算是换上一柄开山斧,一个碎金锤,也是没有任何违和感。 太史慈武穆枪不住的招架着,良辰心智混乱的现在,他已看到了不知多少个可以一击杀死良辰的机会,可每看到良辰的脸,两次欺骗,这些日子里的交流,让太史慈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杀手。 另一方面的朱骥,知道太史慈短时间内恐怕难以拿下良辰,索性彻底不管二人,带着锦衣卫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虎豹骑最后的防线。 小庙之中,曹操看着无比狼狈的曹真,淡淡道:“援兵还未到么?徐晃,于禁,许褚那边什么情况?” 曹真摇头道:“仍旧没有任何回应,但敌人的援军也未到,情况未必就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几位将军应该只是暂时抽不开身,魏王不必着急。” “哈哈哈哈。”曹操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道:“子丹,我像是那么天真和理想的人么。四门守军,哪怕距离最远的东门,此刻若仍在,怕是也已经到了。现在没人来,恐怕就真的不会有人来了。” “魏王!不可绝望啊!我虎豹骑将士仍在拼命,三千虎豹骑士,也在赶来的路上,他们一定可及时赶到的!更何况太史慈不过数百人,我们未必就抵挡不住。” “子丹露怯了,刚才还说必然能胜,现在却已经变成未必会输。那太史慈,确实是很难应付吧。” “魏王......” 曹真止不住的震了一震,看着曹操,他从这个不可一世的霸主口中,听到的不再是往常自信满满,霸气十足的训话,反而是充满了萧瑟与孤苦的自嘲。 “魏王,你真的要放弃么。” 第一千零一十四章 悔不当初 曹操笑道:“孤只是看得透了,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就算我们逃出去,逃出许昌,又能怎么样呢?潼关没了,植儿也没了。我一个儿子都没了,都没了啊。我原本以为,把植儿放在最安全最远的潼关,还告诉他若事不可为,便及时找好下家与投降的对象,为我们曹家一脉,留下最后的些许骨血。没想到啊,没想到。他武安民,居然能给我来个釜底抽薪!呵呵呵呵呵......武安民!” 太史慈终于看准良辰剑招中一个极大的破绽,久战身疲的良辰难以继续维持那高强度高密度的攻势,一剑之后,漏出了一个极大极慢的空档出来。 太史慈如何会放弃这等好机会,整个人投身而上,一手钳制住良辰的脖子,微微用力之下,良辰立刻喘不上气来,双手无力的下垂。 太史慈一个闪身,紧贴在良辰身后,在她长剑难以触及的死角,轻轻道:“别再动了好么,待事情了结,你和美景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我绝不干预,更不敢强迫你们嫁给我。若你们不弃,仍愿认我这个朋友或是......我愿意辞去官职,与你们一起离开,好么?我求你了。” 良辰无比虚弱道:“此话当真么?太史慈。” “当真,当真!我绝不会再骗你第三次了。” 良辰脸上突然现出一抹笑容,闭上双眼道:“你知道吗太史慈,我和妹妹,真的考虑过一起嫁给你,共享天伦和后半生呢。” 太史慈尚来不及感动,突然间面色大变,因良辰的长剑已经在手中反转,跟着便朝着自己的胸口猛刺而入! 长剑透过良辰的身体,又从身后冒出足有数尺,鲜艳的血花转瞬间就染满了她胸前的衣襟。 可太史慈,却在本能的驱使之下,已经在间不容发的瞬间,稍稍的朝后移开,虽然剑尖同样刺入了他的胸口,但终究入肉只有数寸,没有真正对他造成伤害。 太史慈无视胸前的疼痛与长剑,双目中瞬间涌满了泪水,哭喊道:“良辰!” 此时一阵整齐划一的马蹄声终于传来,一队三千人的精装骑兵朝着双方的阵地杀将而来。 看服装,看旗帜,正是曹真最后的精锐兵力,今日还未上过战场的虎豹骑大军! 朱骥大叫不妙时,嘴中已经吹响了尖锐的口哨,所有锦衣卫没有丝毫的迟疑与停留,在刹那之间便已经四散而退,与虎贲卫或其他部队撤退时的井然有序不同,锦衣卫出身都是探子与擅长翻墙爬城的人物。 此刻朱骥一声令下,所有人各显神通,爬墙的爬墙,就地翻滚闪入身侧小道的也是转瞬不见。轻工较好的则是干脆借着树木之间的空隙,几个起落之间便消失不见。 朱骥则是回过头,一把拉住悲痛之中的太史慈,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道:“风紧,撤了!” 被这一巴掌惊醒的太史慈,这才看到前方滚滚冲来的虎豹骑,强行压下悲痛,抱着良辰的尸体转身去了。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全员集结 锦衣卫们如潮水般转瞬间退的一干二净,新到的虎豹骑士兵,也并未追击,在长官的吩咐之下,他们布好防御阵势,以防再有敌人杀出,带兵的曹纯匆匆赶尽小庙之内,看到了半卧于地的曹操,再忍不住心中的悲愤,跪下痛哭道:“魏王!破了!全破了!四个城门全都破掉了。” 早已准备好接受一切的曹操,并没有露出什么惊异与震荡,反而淡淡道:“破就破了吧,本来我们也知,这一战就是胜少负多。于禁,许褚,徐晃他们呢?” “于禁不知所踪,据说已独自带兵逃了。许褚将军仍在奋战,正在努力向我们这边靠过来。徐晃他......徐晃已经献门投降。现在整座许昌已经被武安民牢牢控制,我们可用之兵,恐怕也只剩下万余了。” 曹操出奇的没有对徐晃和于禁的行为表示愤慨,反而无比欣慰道:“关内侯仍在战斗是吗?好,好。我曹操这辈子,总是看着手下人哪里做错了,哪里做坏了。却从未看过谁哪里做得好。” 曹真无比着急道:“魏王!咱们现在,还是应该快点商议对策,怎么脱身而去,东山再起啊!” 此时门外又是一阵骚乱,接着许褚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道:“罪将许褚,误中敌人奸计,害得城门失守,请魏王惩罚!” 太史慈仍旧魂不守舍的抱着良辰的尸体发呆,武安民忍不住走上前拍了拍他,与他蹲在一起,无比内疚道:“对不起。对不起子义。” 太史慈微微笑了一下,看着武安民道:“没什么值得道歉的,我跟她们本就立场不同,身份不同,早注定了我们的结局,是我自己看不清楚事实,偏要行这不可能的事情。” “子义......你......” “行了,不要婆婆妈妈了。曹操所有剩余的力量都在这里了,我们还是快点了结这里的一切,开庆功宴吧。” 柯毕也走上前道:“我们在北门外发现了于禁遁逃的痕迹,分了一半人去帮助埋伏的托雷,于禁纵然插翅也是难飞。” 杨坚也从一旁走来道:“徐晃举众投降,暂时被我缴了械,全都在城门附近关了起来,等待发落。” 朱骥则是一脸轻松的走来道:“我军只是聚集在这小破庙周围的士兵,就已经超过了五万。据我估计,庙内现在剩下的人马应以三千虎豹骑和许褚的一万虎贲卫为主,再加上部分一路偷偷跑来的残兵,总人数总人数绝不超过两万。” 武安民叹了口气,最后捏了一把太史慈的肩膀道:“可有小庙的地图么?” “自然没有我老朱搞不到手的东西。” 一张地图被平铺在地面上时,整个进攻许昌的高层也是除了托雷之外,全部到达。 武安民看着地图,淡淡道:“这个庙宇的结构极为简单,一个不大的院子之内,便是一个只有一进的殿宇。四周的围墙更是年久失修,经不起几个冲击。” 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终极一战 杨坚抚须笑道:“曹操的兵力,有一半布置在这庙宇之外,共搭建了三层简易的防御工事,不过比起他们昨天还拥有的许昌,不过是土狗瓦鸡,不值一提罢了。我军将士从人员到士气到装备,都占据极大的优势,两个时辰之内,保证他们抵挡不了我们的冲击。” 武安民道:“唯一要防备的,就是曹操随时会选择突围,若不能预测到他突围的时机与方向,很可能真的会被他逃了出去。” 朱骥道:“若我是曹操,定会预留好最精锐与最忠心的一支部队,在我们陷入全面的死战,难以抽身时,再率众出逃。到时凭借着他们对许昌城的熟悉,与我们未能完全控制许昌的情况下,或许真的能有机会冲出城去。” 武安民冷哼道:“我们的人数占据绝对的上风,他可以留出人马,难道我们不行么?柯毕,你将所有曼巴军人员都预留出来,分作四队,占据四个方向的战略点,随时等待我的消息,准备一举冲出。” 接着武安民又在地图上画了一圈道:“这里是小庙周边的数条小巷,也是我们布置阵势的地方。让我们收紧防线,绝不许曹操,跨过这道线半步!” 谈话之间,夕阳已经渐渐沉下,血红的残阳照在武安民与整支大军的身上,说不出的悲壮与美丽。 武安民淡淡道:“终于,要结束了!开始吧!” 随着冲锋号的再次响起,四面八方数万士兵同时发出了怒吼之声! 但这次他们并未率先冲出,数十台从城墙上早早拆卸下来运到战场的投石车与巨弩机,转换了方向,将屠刀对准了曹魏的士兵。 这曾经隔着城墙,不知给兴国军带来了多少损失与痛苦的杀人机器,只是第一轮输出,就已经让曹军的防线血流成河,损失惨重! “杀!杀!杀!” 伴随着数轮远距离的轰炸后,四支分别由太史慈,武安民,杨玄感与前来支援的臧霸四人所带领的大军终于正式与曹军守卫在最前的士兵发生了碰撞! 而远处的投石机与巨弩,也并未停止他们恐怖的收割效率。虽然在这个年代,所有的器械都有些笨拙,准头极差,但在这种曹军几乎人挨人的密集站位下,这些笨重的杀人机器,正好爆发了无与伦比的杀伤力。 武安民两杆长枪在手,冲杀在最前面,此刻的他也是忍不住要为曹军这最后的精锐叫一声好。 他们并没有因为濒临绝境便失去战斗力,反而在这明知必死的局面之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 武安民再没有往日那随意收割斩杀,快速冲阵的所向披靡,相对的,最少已有近十人,对于武安民刺出的长枪不管不顾,不闻不问,仿佛刺在自己身上的只是棉花一般,哪怕被刺了个通透,随时会气绝,却仍要赶上两步。对武安民挥出一击。 在曹军这种悍不畏死,以命换命甚至以命换伤的情况下,兴国军一时半会儿,居然也是难以突破他们的防线。 第一千零一章 突围时机 但越是如此,武安民反而越是被激起了心中的血性与杀意,手中两杆长枪几乎已经变做了两团黑色龙卷风,不住的收割与旋卷,疯狂的厮杀着,掠夺着曹军的生命。 突然又是一阵好叫声响起,武安民属下所有士兵立刻无比配合的左右错开,每两个人中间都腾出来了一个可供一人多两人通过的通道。 就在曹军有些好奇,这是要干嘛时,疼痛与冰冷,已经回答了他们的疑问。 只见数不清的兴国军重骑兵,从缝隙之中冲锋而出,强大的冲击力和杀伤力几乎在刹那之间就冲破了曹军刚才苦苦坚守的防线! 武安民则是随手拉下一名己方骑士,一跃而上,双腿夹紧马儿,一股股浑厚的内力直接输入马身,这匹战马立刻犹如刚吃饱饭一般,双足再次发力狂奔,几乎要连己方的骑兵都要甩脱到身后。 武安民带领骑兵一阵冲突之后,一堵破旧不堪的围墙就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不是那庙宇的外墙又能是哪里? 围墙上密密麻麻站满了数不清的曹军。人人捻弓搭箭,见武安民等骑兵冲出,立刻毫不犹豫的一声呼喊,蝗虫般的弓箭立刻呼啸而至。 武安民冷笑一声道:“曹孟德,你还不出来吗!难道要看着你手下儿郎死伤殆尽,再无一人忠诚于你,你方才罢休么?” 曹操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与武安民对线来自取其辱。 整个庙宇无比的安静,仿佛里面没有一个人一般。武安民则是没时间说出第二句话,因为一轮轮的箭已经如找妈妈的小蝌蚪一般,疯狂的朝他射来。 武安民双枪再度化作两个黑色龙卷,不但将弓箭全部挡下,反而还在武安民极为巧妙的控制之下,有不少箭矢居然原路返回,反插在他原本主人的身上,带起阵阵惨叫。 可就算如此,战事的进展仍旧极为缓慢,眼看杨坚预估的两个时辰即将到来,四路兵马却还是进展不大,甚至连围墙都还没有摸到。 武安民正有些烦闷时,月亮也终于取代了太阳,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黄昏到天黑,仿佛只用了几个照面一般,天色就彻底暗了下去,整个现场都显得昏暗无比。 武安民心念一动,高喊道:“小心,曹操要出来了!快点火把!” 武安民声音未落,曹军中央已经响起了属于他们的号角之声,果然,曹操选择了一个无论天时地利,都最为合适的时机选择了出击。 站在高处观察着一切的杨坚,却并没有如预计般吹响代表方向的号角,反而是“咚咚咚”的鼓声率先响起。 曹军先一步,发起了自己的反击! “呜呜呜。” 武安民意想之中的号角这才响起,可代表的含义却并不是某个方位,而是代表着敌情不明,小心应对的意思。 武安民略一思索,立刻明白过来。 曹操定然不是只出动了一支部队突围,而是分作数队,每队朝不同方向逃跑。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奸雄末路 恐怕每个队伍之中,还都有一名“曹操”压阵,这才能最大限度的分散和搅乱武安民的判断和主要追击方向。 忽然之间,寺庙的围墙如豆腐块一般,整个碎裂开来!而墙后站着的,正是曹真所带领的一支数千人的部队,武安民看的清清楚楚,队伍中央有一人黑巾遮头,却看不出究竟是谁!但只看身材和样子,以及身边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怎么看都这人就是魏王“曹操”。 武安民叹了口气,就算明知只有四分之一的机会,也得冲上去看看,当下振臂一呼道:“兄弟们,曹操出来了!都给我加把劲,不要把功劳被别人抢了!杀啊!” 武安民说罢,便是风骚嚣张无比的从马背上再度站了起来,隔着足有十余排士兵的距离,居然就这么跃起朝着曹真冲了过去。 武安民双脚毫不留情的在中间几名士兵的头上一踩,那两名倒霉鬼连哼也没有哼出一声,就如烂泥一般软倒在地,一动不动。 武安民则是借助着这一跃之力,双枪已经来到了曹真的身前。 只见曹真大吼一声,丝毫不惧的跃马而起,口中道:“武安民休走,给我留下头来。” 武安民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道:“大言不惭,老子才不会走。老子要的是你和你老板的命!” 曹真的剑和武安民的枪在这两句话中便已经同时递出,狠狠的碰在了一起。 武安民明明身在半空,却在这一刻宛如身在平地一般,于不可能中再次凭空跃起数尺,曹真所有的剑式,招数,都是针对着刚才的武安民,武安民这一跃,缺几乎将他所有的谋划和准备打乱,所有正好的招式,此刻都变得差之毫厘,难以奏效。 相反武安民一切都已在准备与预料之中,手中双枪一前一后,重重的斩了下去。 可怜曹真本就比武安民等人弱上一筹,先前与太史慈对战所受的伤又没能痊愈,如何抵挡武安民这全力之击。 只见他那不知从哪找到的替代兵器再次碎成粉末,且这一档只是挡下了斩将攻出的一枪,对于其后神赐那冲来的一枪,曹真连躲闪和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等到,便被神赐穿胸而过,睁大道双眼充满了不可置信与难以理解,可却永远失去了光彩与神色。 “啪。” “刷。” 曹真尸体落地与武安民站在地上几乎同时发生,所有的曹军都想不到自己的主帅居然连一个照面都没顶过,就被武安民斩杀当场,一时间这个早就被传得如修罗魔王一般的家伙,更显的恐怖起来,居然没有人敢趁机向武安民攻击。 武安民从背后熟练无比的拔出无名,一剑割下曹真的头颅举在手上高声道:“曹真已死,所有人投降免死!若再有任何抵抗,以及冥顽不灵,曹真就是你们最好的例子!” 那“曹操”见曹真死的如此又惨又快,居然吓的从马背上滚了下来,距离武安民只有数丈的他忍不住喊道:“我不是曹操,我不是曹操!不要杀我!”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奸雄下落 武安民如何会就这么便相信他,眼看身边的曹军已经失去了抵抗的意识与信心,加上两名主将一个惨死,一个居然哭着投降,曹军们再坚持不下去,纷纷扔下了兵器,宣告投降。 武安民则是小心翼翼的冲上,一脚印在曹操的胸口,只见那人惨叫着向后翻出数十个跟头,肥胖的身子再爬不起来,在地上发出极为惨烈的惨叫声出来。 武安民走上前,依旧没有丝毫放松,拆开那人兜帽,发现确实不是曹操后,立刻回身大喊道:“曹操不在这里,我们去支援其他方向!” 太史慈无力的垂下了手中的武穆,看着身前那个他最不愿在这里看到的女孩,痛苦道:“美景!投降吧,你们杀不出去的。” 美景却是冷哼一声道:“伪君子!道貌岸然!我都知道了,你杀了姐姐,我要你替她偿命!” 太史慈漏出了一个无比沉痛的笑道:“动手吧。” 手中的长枪居然真的并未举起,反而闭上双目,一副欣然等死的样子。 身边的士兵们却如何肯让主将就此近乎自杀一般的死去,纷纷顶了上来,将太史慈牢牢围住。 美景的剑怀揣着冲天的怒意和恨,疯狂的从半空之中撒了下来,剑剑夺命,没有半点收敛留情。 太史慈身边的士兵如何是她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之中,便有七八人惨叫中倒下,说不出的凄惨。 太史慈没有等到想要的疼痛与解脱,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的好兄弟们,正在被美景疯狂的屠戮着。 于情于理,太史慈都知道自己绝不能因自己的自私,就害的兄弟们纷纷惨死,再忍耐不住的他,发出了一声响彻天地,几乎战场上每一个人都能清楚听到的大吼。 这一声吼中,包含了满满的失望、自责、后悔、内疚与无助。 而这一声之后,太史慈仿佛终于放下了所有东西,武穆被他再次举起,朝着美景杀了过去。 “哼!卑鄙小人,我知道你一定只是逢场作戏,刚才的,不过是你的又一句谎言罢了!” 太史慈再不敢与美景说半句话,因现在的他,只感觉到与美景说的每一句话,美景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让他想起香消玉殒的良辰。 太史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掉,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觉得,后悔生下来,后悔当年去许昌,更后悔选择爱上这两个个性分明的姐妹花。 突然,一阵不真实的触感和破开肉体的熟悉感觉将太史慈从恍惚的精神状态之中拉了回来。 可眼前看到的场景,却让他恨不得再一次死去,真正的死去。 武穆枪的尽头,已经消失在了美景的身体里,整个枪头都进入了美景的胸膛。 只见美景漏出了一个无比解脱与残忍的微笑,看着太史慈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会让你这辈子都怀着对我们姐妹的愧疚和悔恨!” “美景!” 随着太史慈的又一声痛呼,美景却是自己又朝前走了两步,太史慈急忙将武穆枪松开,美景居然也就这么的再度来到了太史慈的怀里。 “太史慈,我爱你。单更恨你。” 第一千零二十章 虎痴之战 武安民彻底杀散了这一路所有还在顽抗的曹军后,立刻专向他处,朝着最近的杨玄感方向杀了过去,两面夹击之下,这一路由曹纯带领的精锐,也是快速的死伤殆尽,连带统军的曹纯,也是被杨玄感手起刀落,杀的身首异处,再无力反扑。 可惜,曹操却依旧不在这里。这里的仍旧是一个替身。 武安民看了眼前方仍在激烈斗争的方向,拍了拍杨玄感道:“最后一路了。” 杨玄感擦了下脸上的鲜血道:“曹操,绝对出不了我们的包围圈!” 说罢,二人便是伴着月色,领兵朝着最后的方向杀去。 这一边,自然是真正的曹操,领军的则是如今曹操最为信任,也是最为强大的许褚。 他们这一路兵马也全部是由虎贲卫和虎豹骑中,最为忠心与深受高强的士兵组成。 当武安民与杨玄感赶上他们,追到队伍的尾巴时,埋伏的柯毕与正面进攻的朱骥这两队兵马,居然是都在这里吃了瘪,他们二人合力,也没能挡下许褚近乎疯狂的进击,整支部队,也是在许褚的保护和带领下,一路势如破竹,眼看就要冲破柯毕与朱骥的防御网。 许褚此时已经进入了彻底的疯魔状态,手中一柄大刀看似全无章法与节奏,只是不住的机械的挥舞着。 可偏偏越是这样简单又毫无半点轨迹可循的刀法,让朱骥与柯毕两人一起,都难以招架,被许褚杀的节节败退。 突然间许褚凌空跳起一刀劈在柯毕的长枪上,劈的他招架不住,连退数步,同时许褚抬起一脚正踹在朱骥心窝处,可怜朱骥虽然轻功天下无双,面对这等硬桥硬马的硬拚,也是无能为力,张口喷出一股鲜血,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己军士兵群中,一动不动,显然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 许褚连看也不去看一眼朱骥的情况,就招呼起手下,继续朝外冲去。 他虽然此刻看似失去理智,疯狂乱杀,但其实心中比谁都明白,比谁都清楚。许褚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只有彻底甩掉这两个家伙,那么自己和曹操才有出城的希望,逃生的希望。 柯毕此时再度站起,丝毫不惧怕的朝着许褚冲杀而去,同时早吩咐了手下士兵,许褚之后,那个带着兜帽不愿露脸的胖子,才是他们这次真正的目标。 “钉!” 柯毕的长枪终于再度和许褚的搅在一起。 “就是现在!” 柯毕拼尽全力,也要将许褚缠死在这里,给手下军士一个击杀曹操的最好机会。 许褚如何不知道柯毕的打算,当然更不会给他们这个吸引走自己,借此机会杀害曹操的可能。只见许褚心中也是同样决定了速战速绝,只有在其他几个方向的人没有发现真相,没有发现真正的曹操在自己这里时,他们才真正有机会逃脱这里。 许褚脑子转得快,手上更是丝毫不慢,他只瞄准柯毕一人,其他不管什么兵器,什么人,能躲则躲,躲不了就换个轻一点的角度硬挨一下,但首要目的,仍旧是杀掉柯毕!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困兽犹斗 几乎只是一瞬之间,许褚就已经满身鲜血,身上受创足有十余处,虽然在他的控制和“挑选”之下,没有一处真正伤及根骨和要害的大伤,但只看样子,端的是无比恐怖。 而在许褚几乎不管不顾的狂攻之下,柯毕同样一身鲜血,与许褚不同的是,柯毕身上只有一处伤口,正开在他持枪的右肩上,整条胳膊被许褚连皮带肉几乎削去一半,眼看已是没了再战之力。 许褚大发神威之下,跳起又是一脚踹出,精准的印在柯毕的胸口,将他远远的击飞出去。 曼巴士卒眼看主将不敌,一个个更是疯狂无比的一拥而上,不但堵上柯毕败走后腾出的空档,许褚的活动空间居然还更小了一些! “妈的!没完没了了么!都给老子去死!” 许褚眼看突围工作寸步难行,怒吼之中手中大刀狂斩,一时间士兵们死伤惨重,最前排的十余人更是惨叫声中惨然倒下。 “不想死的,都跟老子冲!” 许褚一声吼出,身后的士兵更是丝毫没有惧怕,紧跟着这当世界虎将,一起朝外突围。 这一路上许褚早忘记自己杀了多少人,又有多少兄弟被杀。 忘记了自己劈坏了几把刀,许褚只记得劈崩了一把,就转手再夺过来一把 除了不敢停下分毫,疯狂的朝前突破着,斩杀着身边每一个敢于阻挡和拦住自己的敌人外,许褚的脑海中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忽然之间,压力陡然轻了起来。 许褚连续两刀都劈在了空处,没有丝毫劈中目标的满足感和回馈。 许褚这才终于从机械化的劈砍和冲击中,醒了过来,许褚的面前,终于再没有一名敌军。 “成功了,成功了!我们冲出来了!兄弟们,随我护着魏王,继续朝外冲啊!” 可许褚的背后,并没有收到自己想要的回应与迎合。 没有欢呼声,没有吼叫声,更没有劫后余生的兴奋呐喊。 身子突然僵直的许褚回头一看,发现因自己冲的太猛,冲的太过疯狂,身后的士卒居然并没能跟上,而是被阻断开来,他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自己和身后的人拉开了距离,也不知道在这个过程中,究竟有没有人大声呼喊过自己,请求过自己。 也难怪,在许褚冲出来后,居然一时之间没有一人再来管他,反而全都将精力投向了许褚的身后。 是啊,曹操才是目标,才是他们升官发财最好的捷径。 至于许褚这个满身鲜血的杀神,走就走了吧。 不对,是赶紧走,赶紧逃跑才好,不然不知道又有多少兄弟,要丧命在他的手下。 许褚呆呆的站着原地。 一边是几乎通往生与自由的康庄大道,一边是无尽的阿鼻地狱,转身回去后,可能再没有半点活过今晚的可能。 许褚低下头,自嘲地摇了摇头,一把揪掉自己身上早已破破烂烂的盔甲,摸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最后看了一眼那漆黑无光,没有半点动静的生路。 接着再无半点犹豫,捡起两把刀,朝着鏖战之处,再度冲了进去。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死得其所 “全部都滚开!” 伴随着许褚一声震彻天地的怒吼,一个重达数百斤的,立于道旁的一座石狮子从天而降,将数十名兴国军将士砸得东倒西歪,站立不住。 落地的石狮子更是碎成无数碎块,再次弹地而起,砸死砸伤不知多少将士。 借着所有人慌神的一瞬,许褚再度跳回战圈,双刀舞动连砍,将背对着自己的士兵一名接一名的挑飞出去。 “侯爷!” 一队只剩下百余人的虎贲卫早被数倍于他们的军士围起来,正做着最后绝望的抵抗,眼看许褚居然又从外围杀了回来,一个个顿时再度奋起余勇,居然将此处的敌军全部杀散! “魏王呢?” “我们......我们不知道,刚才杀着杀着,整个队伍就乱了散了,但是那边仍旧有不小的动静,若是魏王还在,定然在那边。” 许褚点了点头道:“你们若是有种的,便随我再冲进去。若是没种,就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再不理这队士兵,转身朝着最热闹的地方冲了过去。 如此这般之下,许褚已经连续救出了三波总计超过五百人的士兵,却仍旧没有找到曹操的身影,唯一值得欣喜的,便是聚在身边的人,终于是越来越多了起来。 许褚喘着气,只觉得整个肺部都要破掉了一般,全身上下无比的疼痛与不适。 许褚的双手更是已经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侯爷,咱们.....咱们往什么地方去啊。” 许褚回头看去,发现正是自己的一名同乡,和自己一同加入曹军,已经并肩作战十余年的兄弟。 许褚突然生出一阵难以言喻的不忍,苦笑了一声道:“你们投降吧。我们终究是没有机会的。” “那.....那侯爷你呢?” “我?哼哼哼,我自然是要去找魏王。我是他的贴身侍卫,无论谁要他的命,我都只能死在他的身前!” 说话之间,许褚撕下两块衣襟,将刀紧紧的绑在自己双手之上,以防力尽之后拿捏不住。 “侯爷尚且不惜命,我等岂会偷生!愿与侯爷共生死!” “愿与侯爷共生死!” “愿与侯爷共生死!” 五百余人的嚎叫声一时间也是响彻云霄,完全不像是山穷水尽,即将遭到全灭的部队,反而像是一支即将大获全胜的得胜之师! 许褚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好兄弟!就让咱们最后再拼这一把,看老天会不会再给我们一次生机!” 说完之后,许褚找了个方向,再度带军冲杀而去。 许褚一马当先,双刀第一时间敲在了身前士兵的背上,紧接着五百余虎贲卫发了狂一般的朝着里面死命冲击而去,只是这次许褚明显的感觉到了面前这支部队的不同。 无论抵抗、纪律还是身手,甚至阻挡他向前的力量都与先前相遇的士兵们不可同日而语。 许褚哪还不明白,这次一定是到了正确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许褚更是放生大吼一声道:“魏王!仲康来了!” 就在许褚想要继续杀敌的时候,两股强大的令他汗毛一竖,甚至感到一丝恐慌的气劲凌空而来!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如你所愿 许褚反应已是极快,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朝后一个空翻,躲开了这宛如小陨石落地一般的重击,只听“咚”的一声巨响,许褚刚才所站的地方,居然被硬生生轰出一块尺许见方,深达半尺的坑洞出来,强如许褚,也是止不住的流下冷汗,后怕起来。 当烟尘落去,手持双枪的武安民无比潇洒的洒然而立道:“关内侯,久违了。” 许褚紧了紧手中双刀道:“魏王呢?” “就在里面,可是,你有本事杀过去么?” 话音刚落,武安民已经再次跃起,双枪一前一后同时击出,威势之盛,速度之快,已到了令人膛目结舌的地步。 大部分人都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就已经失去了武安民的踪影,下一刻武安民则已经出现在许褚的身后,斩将距离许褚的后心,更是已不足三寸。 许褚怒喝一声,腰间用力,整个上半身极快的弯了下去,同时手中长刀看也不看的朝后挥出。 “当” 一声巨响之后,武安民本想要转刺为压的神赐脱手而飞,被震向天空,同时许褚那远本如生了根一般紧紧粘在地上的双脚突然同时离地。带动他整个人庞大的身躯旋转了起来,两柄长刀更是借助这一转之力,连续劈砍而出。 当许褚连续劈出十刀时,武安民双目中神采猛然改变,斩将更是改守为攻,划出一道如羚羊挂角般优美华丽的弧线,准确无比的越过许褚那威猛的双刀,正刺向他的喉结。 许褚魂飞魄散之余,哪里还敢继续劈出那注定徒劳的两刀,双手同时从下往上敲出。 原本打定主意不死也要受上不轻的伤势的许褚,却并未感受到什么强硬的抵抗,斩将居然如同棉花一般,软绵绵的便飞上天空。 “糟了!” 许褚念头刚刚冒出,身前的武安民已经再度失去了踪影,同一时间,一阵直达胸腔的疼痛传来,神赐那乌黑发亮,带着滚滚鲜血的枪尖,也从他的胸前透了出来。 不知何时绕到许褚身后的武安民,脸上没有半丝斩将之后的喜悦,而是满脸佩服与疼惜道:“许将军,你本可独自逃生,却为了护主再回这必死之地。我武安民佩服你,你可还有什么遗愿?” “许褚口中不住的冒出鲜血,咕噜噜的支吾道:“魏王,魏王。仲康来找你了。” 武安民止不住的一震,默默的向一侧挪了一挪,同时双手放在口中,吹响了一声足矣响彻战场的哨声。 武安民身前的士兵立刻默契的让往两旁,清出了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道路。 许褚身子晃了一晃,几乎就要倒在地上,可终于还是支持住了,只见他一步一个血红色的脚印,胸前的鲜血更是从未停止过流淌,整个人的移动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但仍旧一步步的朝着包围圈的最内侧艰苦的移动着。 直到许褚穿过兴国军布置的整个包围圈,终于看到被围在最里面,只剩下几百人的一个魏军方阵时,松了口气的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魏王,属下救驾来迟,百死莫赎。”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 为何亡孤 随着许褚近乎悲壮的惨死,双方也进入了一个近乎诡异的安静与对峙之中。 曹军阵营之中,突然涌起了一阵阵的骚动,曹操那略显臃肿的身影,从人群之中挤了出来。 看到许褚那半跪在地上,早已没了呼吸的失身。哪怕坚强如曹操,也终于忍不住的剧烈颤抖起来。 许褚几乎可说是最后一个忠于他的将士了。 “曹孟德,自当年徐州初遇,到得今日,你我之间,对敌了已有多少年啦。” 曹操自嘲般的苦笑起来道:“我记不得啦,十年?二十年?感觉徐州初遇,似乎还只是上个月的事情。想我曹操这一辈子,对黄巾,对董卓,对袁绍,对李傕郭汜,对马腾韩遂。谁见了我不要吓的屁滚尿流,不被我打的落荒而逃。可偏偏是你武安民,我似乎从未在你身上占过半点便宜,每次都被你按在下风。”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窜汉称王,不得人心。杀戮过重,天下皆恨。名不正则言不顺,有今日下场,自然只是时间问题。” 曹操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放你妈的屁武安民,放你妈的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十年之后,你不还是另一个曹孟德嘛?你以为十年之前的我,就不想匡扶汉室,成中兴重臣嘛?就不想以仁德立天下,以善意拢民心嘛?人都会变的,我会变,你,也会!只是时间未到,机会未到罢了。”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样,会贪恋权势,会害怕权势。我武安民,只会是武安民,而你曹操,早已忘记谁是曹操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你一个寒民贱子,居然也敢来训斥我曹操?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曹操虽死,却也能在地狱等着你武安民的到来!那一天不会晚的。我定能等到你。早有人为你准备了最丰厚的礼物,祝愿你余生愉快,武安民!” 武安民脸色巨变道:“什么礼物!什么!” “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离你而去,就像今日的我一样。” “你拥有的一切,都会在不久后消失,就像今日的我一样。” “到那时,你才会安心的,和我在地狱相会。”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天为何亡,为何亡孤!丕儿,彭儿,植儿,父王来了!” 武安民大叫不好,跨步追上,一把捏碎了曹操的下巴,可却早已来不及,曹操那再也合不拢的下巴,漫出了数不尽的黑色腥臭血液,显然是曹操早已咬烂了口中的毒囊,身死当场。 一年前,曹丕身死的消息刚传至许昌。 曹操看着那个五短身材,面貌极为丑陋跪在地上,却没有半点崇敬与尊重之色的男子,冷哼道:“你就是凤雏?” “正是小人,小人今日来此,乃是为刘皇叔做个说课,想与司空谈上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若司空能放开一切,勾引的武安民来年疯狂进攻与你,并坚守两年,我们便有办法从内部,彻底毁掉他。毁掉我们共同的大敌。” “哼,我自己心中有数,何必与你们合作!” “司空明明已经没得选择,除了投降,你本就是武安民第一个必杀目标。可若与我们合作,待诛除武安民后,我们可跨河而治,平分天下,岂不美哉?”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一片废墟 曹魏的势力,随着曹操,许褚,曹真等一系列曹氏核心人物的共同阵亡,彻底宣告了结束。在周边各郡县、关卡或许仍有少部分曹操的死忠,但这一部分人,武安民已经全权去交给杨坚处理。 看着杨坚那得意的笑容,武安民如何不知他定会借着这一命令,将所有与他关系不好,或会分享他既得利益的家族官员杀个干净。只是杨坚这次出人出力,若再不给他一些甜头,这整个中原的士族,恐怕就又要闹上一闹了。 托雷和安史二人,则是携手带回了于禁的人头和数万的降兵,被他们堵了个正着的于禁,根本没有逃生的机会便被斩杀。 而在许昌城破掉的三天后,慕容垂与公孙康,也终于携带大军回到了许昌,他们同时带来的,还有马腾与韩遂,在潼关等他见面的消息。 双方将在潼关开启一次正式的会谈,商讨武安民给予马超的许诺与许下的好处,时间则定在了一个月后,正好足够武安民收拾许昌的烂摊子。 另外有人从张辽在陈留的家中,挖出了张辽已经腐烂多时的尸体,只是实在不知是在何时遇难。 那名从始至终没有出现在攻城战中的神秘刺客,也成了武安民等人如鲠在喉的结症。 武安民此时正站在许昌最高处的塔楼,俯瞰着已经变为废墟的许昌城,想到正是因为自己的疯狂与欲望,导致这数百年的古城毁于一旦,更有不知多少人死在这近乎一年的战争之中,重建工作更是任重道远。 武安民叹了口气,突然张口道:“子义,你还好么?” 太史慈默默的从楼梯上爬到这顶端,站在武安民的身边道:“很不好,真的很不好。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良辰美景两人在向我索命,也是我自作孽,居然亲手,把她们两个都杀了。” “子义!” “没事儿安民,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寻死觅活,非要殉情。只是我真的有些受够这些了。你可否给我一个轻松自在的地方,让我休息一段日子。” 武安民看着太史慈,叹口气道:“虎牢关怎么样?如今许昌洛阳也好,陈留东阿也好。都已经尽在我们掌握。你就在虎牢关,好好调整一段。想去许昌洛阳喝酒也好,想去陈留东阿逛逛窑子也罢。这里应该是最适合你现在心情的地方。” 太史慈笑道:“还是你小子最懂我!” 武安民哈哈笑着拍了拍太史慈道:“最多一年,我最多只给你一年放纵和沉沦的时间,一年后,你无论如何要调整好心态,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毕竟我没你不行啊混蛋。” 太史慈哈哈笑着一个翻身,从塔楼上跃了下去道:“看老子的心情吧,若是这种悠闲的生活不适合我,说不定三个月我就又回到你身边来烦你了。”此时朱骥宛如算好了太史慈离去的时间一般,恰到好处的来到了武安民身边道:“那个人的身份,我已经查的八九不离十了。”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 再见才女 武安民叹口气道:“该不会又是我认识的人吧。” “还真的,跟兴国公你有过数面之缘。你还记得大才女蔡琰么?” 武安民不可置信道:“居然是她么?怎么可能。” 朱骥耸肩道:“我也觉得不可能。但综合种种线索与相关人员的叙述和我们自己的推论,是她的可能性最大。” 武安民收拢心情道:“她可还在城中?” 朱骥道:“在还是在的,只是不久前得了重病,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起过床了。” 武安民道:“这也是你们怀疑她的原因吧。哎,所幸无事,就让我登门拜访一下吧。朱统领,就劳烦你先帮我送个拜帖吧。” 朱骥立刻嘿嘿笑道:“我这就让陈琳着手准备。” 第二天一早,梳洗打扮的极为得体的武安民,早早便来到了蔡琰的府外,看门的小厮早知道这如今整个北方最大的大人物要来,早早就将门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无比谦恭的等着武安民的到来。 “兴国公大人,里面请,里面请。” 看到武安民到来,甚至没有人通传一声,便径直带着武安民朝着院内走去。 在拐了数个弯后,明显到达了女眷居住的内院,则由另一名婢女接替那名小厮,带着武安民朝内继续行进。 这一路上武安民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带路的两个人也除了恭敬的问候外,再没有说一句话。 可越走,武安民越觉得不对。 因怎么看,她们要领自己去的地方都不像是会客之所,反而更像是朝着女儿家的闺房而去。 若不是看透面前这个女子不会一点武功,没有半点杀气与紧张的话,武安民恐怕早就要沉不住气。 终于,在武安民觉得他们几乎走遍了整间府邸后,那名婢女终于停了下来道:“夫人就在屋内等待兴国公,还请兴国公自己进去吧。” 说完便是盈盈一拜,缓缓地离去。 武安民本能的察觉到,这屋内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便也是不再犹豫,连招呼也不打,大咧咧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与血腥味,蔡琰则是居然连床都没有起,仍旧是趴在床上,一对蕴含着不知多少东西的美眸,静静地看着武安民。 武安民叹口气道:“这是我与才女第几次见面了呢?” “见了几次,兴国公不会自己数嘛?最好是连着你身为索奴的次数也一起算上。” 武安民见她似乎根本不打算隐瞒自己,索性敞开道:“那么除了索奴,慕容俊一次,张文远一次。哈哈哈哈,说来有趣,与才女每次相见,似乎都有一人不是以本来面目示人。所以说到底,这才是你我第一次正式见面呢。” 蔡琰笑道:“那是否需要小女子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呢?” 武安民耸耸肩道:“自我介绍就不必了,我只是比较好奇才女的身份,与曹操的关系,以及为何全然不怕死的样子,等我送上门来找你麻烦。”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大祸将来 蔡琰道:“因张辽并不是我所杀,咱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解不开的血仇。更何况,我只是一名弱女子嘛。” 武安民自顾自坐下道:“才女一家之言,安民如何敢信,若只是以此为凭借,也未免太过托大了。”武安民顿了顿,又瞥了她一眼道:“何况若说你是弱女子,那这世上得有多少男儿都是娘炮啊。” 蔡琰缓缓坐起,被子向下滑落时漏出的却不是美好的酮体,正相反,衣服是好好的穿在她的身上的。 蔡琰看着武安民的眼神,笑道:“兴国公似乎有些失望呢?” “才女还是有话就说得好。” 蔡琰这才道:“自然是我有一份足矣让兴国公放过我的情报了。” 武安民见她终于进入正题,也是专心道:“在下正洗耳恭听。” “大概在一年之前,也就是曹丕身死的消息传入许昌时,那时的魏王还是司空,失去儿子的痛苦让他悲痛莫名。头风发作,在床上躺了足有一个月。而在这个时候,魏王见了一个人。” “是谁?” 蔡琰摇了摇头道:“我并不知道是谁,我也没有见到他。但我要说的是,在见过他之后,魏王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再理智,不再正常。不再如以前那般集思广益,礼贤下士。反而是连干了数件自取灭亡的可笑事情。仿佛是......仿佛就是......” 武安民忍不住插嘴道:“仿佛就是求死自作孽一般?” 蔡琰点了点头道:“不错,他的种种作为,仿佛都是在勾引着你们快点前来进攻,不要把精神集中在其他地方。早些来把他灭掉一样。” 武安民皱起了眉头,实在有些摸不到头脑。 曹操绝对是那种最现实,最为自私与看重利益的人。让他为了别人舍死忘生,抛弃一切,不是不可能,但那是二十岁的曹操才会做的事。 突然武安民想起被送往潼关的曹植,张嘴道:“曹操早早的将仅剩下的儿子送往边关,看似危险,其实是最为安全的地方,因我们若无外援,只有在彻底攻陷许昌后,才会转而攻打潼关。”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唯一合理的理由就是:曹操和人达成了协议,用自己的死亡,来拖住兴国军一年到两年的时间,来完成某件阴谋。” “之后最差的结果,就是曹操身死,魏国消失于尘埃之中,而曹植和曹操最信任的夏侯兄弟,则作为火种,继续传承下去。想必来见曹操的人,也给了他足够的许诺和保证。” 武安民和蔡琰再度安静了下去,武安民突然想起什么般道:“来的那人,可有什么样貌特征?可是一个仙风道骨,面若冠玉,身高八尺的年轻文士?” 蔡琰摇了摇头道:“正相反,我听说来的那个人,五短身材,胖得如球一般,且样貌极为丑陋,满脸的麻子与坑。让人看了一眼再不愿去看第二眼的类型。” 武安民猛的站起,瞪大眼睛道:“凤雏,庞统?”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 反武联盟 蔡琰也皱起眉头,凝重道:“我也早听闻,所谓伏龙凤雏,二者得一,可安天下。现在伏龙诸葛已是皇叔刘备麾下之人,这人若真是凤雏,又是谁的手下呢。” 武安民冷哼一声道:“自然还是刘备!除了他,我才不信什么马腾张鲁,刘表刘璋能用的动这等人才。” 武安民紧接着站起身道:“我要去好好的调查一下,庞统也好,刘备也好,究竟要做些什么。不知才女准备如何自处呢?” 蔡琰透出一副难过的神情,叹口气道:“魏王曾与我约定,只要我做了这最后一次,就当作我偿还了他对我蔡家,对我的所有恩情,就放我自由,允许我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 武安民耸了耸肩道:“但愿你想做的事情,不是拿掉我的脑袋吧。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日再见吧。” 离开了蔡琰的院子,武安民并没有因为猜到曹操要干嘛而感到兴奋,相反的,因为这疑似庞统的家伙的突然出现,让武安民更是揣揣不安起来。 “卧龙凤雏,你们究竟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呢?” 武安民喊来朱骥,将庞统的样貌身材全部详细描述了一遍,吩咐他务必搜遍北方,也要尽量找到这么一个人。 就算找不到,最少也要探查出,他去过哪儿,见过谁,干过什么。 送走了朱骥,武安民看着废墟一般的许昌,不禁感慨没有三年五载,恐怕许昌都难以恢复些许生气,武安民不禁又陷入了自责。 这么大的代价,这么大的牺牲,最后得到的,真的值得么? 武安民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但愿马超和马腾,不会令人失望吧。” 潼关之上,马腾和韩遂正在激烈的争吵着。 尤其是韩遂,激动非常的道:“大哥,我们明明已经答应了皇叔,为何你又临阵变卦,要转而投靠武安民呢?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计划么?如今武安民扫平曹操,整个北方都是他一人说了算了!我们哪还有半点机会。” 马腾反倒是有些不急不躁,轻轻道:“除了他许诺的长安与潼关之外,最重要的便是他对孟起说的话,打动了我。更何况,那个所谓的反武联盟,在我看来不过是个各怀鬼胎,难以统一政令和思想的可笑玩意儿罢了。” 韩遂不满道:“就因为他说什么大漠的北边,河的尽头?这种骗人的鬼话骗骗孟起也就算了,大哥,怎么连你也被骗?” 马腾笑了一下道:“不是这些年轻人的梦想和不知所谓的玩意儿。是他的那句话。万千宫阙都做了土,兴百姓苦,衰百姓苦。” “大哥!你......你这是弃我们整个西凉于不顾啊!” 马腾道:“正相反,正因为我将整个西凉都当作家一样,我才会为他们负责。不想我的臣民被送上无尽的战场。我也相信,武安民会是那个给万民带来平等的人。” 敲门声骤然响起,马岱岱声音响起道:“爹,兴国公一行人到了就在关外。”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 武安民身后跟着慕容垂、公孙康、托雷与柯毕四名心腹将领与数千名曼巴军士。 这次前来的人选,武安民也是仔细斟酌与考虑过的,除了柯毕这个已经变成自己贴身侍卫长一般的家伙,剩下三人都是出自不同的少数民族,对于自己说服同样因为血统被中原正统瞧不起的马韩二人,说不定会有想不到的好处。 此时潼关大门缓缓地打开,数年前已经见过的马腾,仍是那副豪气干云,大大咧咧的北国风采。 而在马腾的身侧,则是一名鹰钩鼻,细长眼,略有些阴沉的中年汉子,想必就是他的结义兄弟韩遂。 马腾率先哈哈笑着便迎了出来道:“兴国公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到了,也不与老夫打个招呼,我好准备一下,好好的招待与你。” 武安民一把抱住马腾道:“安民心中对马将军有愧,如何还敢叨扰与你?这次若不是事关重大,安民说实话,仍未有勇气来向马将军道歉呢。” 武安民这一番话,不声不响的为数年前在许昌,摆了马腾那一道而道歉,哪怕马腾心中仍旧有气,也是感到大为受用,哈哈笑着拍了拍武安民道:“兴国公说哪里话,某以备下薄宴,关内请吧。” 武安民点头看向韩遂道:“这位将军器宇不凡,气度惊人,想必定是马将军的结义兄弟,韩遂将军了!” 韩遂急忙道:“正是韩某,早听闻兴国公年少有为,一表人才,今日一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令人忍不住就想亲近。” 武安民笑道:“等下到了酒桌之上,韩将军定要与我多喝几杯,我也好与长辈多学习一些东西。” 马腾哈哈笑道:“兴国公这一说,马某更是忍不住去尝尝那酒菜了,快快关内有请吧!” 武安民点头示意后,一行人也总算是再度出发,朝着关内而去。 柯毕早得了武安民的吩咐,一进关卡,便先向马韩二人请示了驻扎的地方,带领着九成的曼巴军士,自行扎寨去了。 只剩下三百人随着武安民等人朝宴会厅去。 武安民原本与马腾韩遂并肩而行,寒暄了几句后,悄悄地放慢了几步,落了半个身位,看向了一脸正色的马超。 此时马超骑在一匹明显比身边人都要高上不少的纯黑色骏马身上,那马通体乌黑,没有一丝丝杂毛,肌肉分明,孔武有力,一看就是难得一见,千里挑一的神驹。 而这神驹的鬃毛,却偏偏是极为惹眼的纯白色,宛如万花丛中的那一点不同般,让人挪不开眼。 配合上银袍白铠的马超,一人一马,说不出的精彩非凡,哪怕是男人,也难以转开自己的目光。 武安民道:“孟起可喜欢这个礼物?可为他起了名字?” 马超双手一拜道:“若是安国公送孟起其他任何东西孟起都绝不会收下,可偏偏是将追雪送我,孟起只得是厚着脸皮,却之不恭了!” “哈哈哈哈哈哈,孟起说哪里话,要我看,这就是人中孟起,马中追雪,都是最一等一的存在!” 第一千零三十章 城墙顶端 宴会厅被马腾简单直接的布置在了潼关最高处的城墙之上,此时刚刚入秋没有多久,仍是秋高气爽的好季节,吹着北国特有的风,到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所有人分宾主坐定之后,马腾韩遂分坐武安民左右两侧,接下去则是马超马岱陪着慕容垂与公孙康,再下则是韩遂的女婿闫行和爱将马玩,一桌共坐了九人,围成一圈,倒也是热闹非凡。 马腾率先举杯道:“就以此杯,欢迎兴国公携数位将军前来潼关,马某蓬荜生辉!” 众人阴一饮而尽后,武安民也是再度斟满酒站起道:“这第二杯,就由安民越俎代庖,敬给各位,祝愿西凉与我,永葆太平,再无战乱,百姓安家乐业,士兵也可卸甲归田,永享天伦!” 武安民说完这番话,则是忍不住的观察着在坐所有人的表情。 公孙康与慕容垂自不用说,没有丝毫变化,马超则同样漏出笑意,显然早已认同了同盟之说。 马腾则是面色丝毫不变,让人一点也琢磨不透。至于马岱、马玩、程银三人,则是略有些尴尬的看向自己的主公,有些不知所措。 让武安民略有些担心的,则是韩遂和闫行二人。 武安民清楚的看到,韩遂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而闫行这个差点杀掉马超的顶尖高手,则是双眼中放出近乎兴奋与疯狂的厉芒,毫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欲望与渴求,紧紧的盯着武安民。 第一个站起的,到还是韩遂,只见他举起酒杯道:“孟起早已将兴国公的种种大计与想法,告诉了韩某,韩某深深为兴国公的精神与大义而感动,这杯酒,我就代替西凉所有人民,陪兴国公。”说罢也是一饮而尽。 见主公喝了,下面诸将也是终于放开,大口喝干口中之酒。 自此之后,整个宴会的气氛都变得活跃起来,九个人不住的叫杯换盏,打趣聊天,笑声不住的从酒桌之上远远传出。 武安民则是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着韩遂与闫行这两个最让自己注意的家伙,他早看到韩遂时不时的给闫行一个眼色,闫行则是不住的点头,也不知他们是如何交流。 终于,再次夹起了一口菜吞下的闫行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满不在乎的抱拳道:“末将闫行,听闻兴国公近日得了一柄神枪,双枪合击之术已到了神鬼莫测,惊为天人的地步,末将乃是个没文化的武痴,实在是手痒的不行,还望兴国公,能满足一下闫行的好奇。” 马腾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正要说话,那边马超已经拍桌站起,满面怒色道:“闫行你不要不知天高地厚,这种场面,也是你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有资格说话的地方吗?” 只听马超毫不留情直接骂他痛处,就知道这两人平日关系极差。 韩遂也是不满道:“闫行你这是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前,你居然也敢向兴国公挑战?莫非活腻了不成?”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校场比武 武安民忍不住的咧嘴一笑,只听韩遂这话,看似在责骂闫行不懂规矩,可却是将武安民将在一个不得不出面的地步,且言语中居然也并没有让闫行退下或是道歉,反而要是武安民不答应,难免让周边的士兵觉得武安民怕了他。 只见武安民微微的冲着慕容垂点了点头,慕容垂立刻哈哈笑着站起道:“在下也是数度来到西凉,与孟起、令明几位都有过交手,偏偏是没试过闫行将军的矛盾双绝,不如你我就在此演上一场,权当做助兴耍乐如何?” 闫行自然知道慕容垂站起,那么就是不打赢慕容垂,武安民就绝不会下场,当下也是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闫某就试试慕容兄的高招吧!” 武安民则是眼看韩遂与马腾想要阻止,干脆率先开口道:“今日乃是大喜之时,你们二人过过手,感觉一下就是,千万记得点到即止,不可出手过重,以至伤了性命,懂么?” 武安民从“千万”二字开始,就加重了声音,字字压在重音之上,且一直看着慕容垂。 慕容垂哪还不明白武安民的意思,是让他千万不要点到即止,能下手多重就多重,最好能废了闫行的性命。 当下也是哈哈一笑道:“兴国公放心就是!” 马腾听武安民的声音语气,就知道他动了真怒,要给韩遂一个下马威,自然不会再劝,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 韩遂见这场比武已是成为定局,难以拒绝,加上闫行也是满眼的兴奋与期待,也是坐了下来。 按照他的意思,自然还是希望武安民能亲自下场,再让闫行来个一不小心的,可现在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对慕容垂“不小心”了。 武安民道:“这楼顶的空间实在太小,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找个宽阔点的地方,也方便二位将军大发神威,顺便去去酒气如何?” 潼关最大的校场之上,此时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士兵,等待着观看这场比武。 虽然名言不许没轻没重,可士兵们却都是最爱热闹与刺激的人,自然绝不会错过。 武安民等人则是分为两侧,坐在最前端的椅子之上,等待着比武的开始。 太史慈攥了攥手中长枪,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后,也不搭话,便是独自朝着场中央走去。 武安民这一侧,只坐着他与公孙康、柯毕和马超四人。 韩遂,马腾以及其他将领,则是并排坐在了对面。 武安民用胳膊肘不动声色的捅了捅马超道:“我听说这闫行,曾经差点干掉你?” 马超愣了一下道:“这件事应该几位隐秘,我们从未向外说过,你怎会知道?” 武安民老脸一红,暗道总不能说是陈寿告诉我的吧。只得是支吾几句后强行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嘛。” 马超点了点头道:“确实有这件事,这家伙一手矛一手盾,进退攻守之间极为均衡,确实是二叔手下第一大将!不容得丝毫小看。” “若你今日再跟他打,可有信心?” 马超嘴角咧出一抹冷笑道:“我有信心干掉任何人,对我的兄弟慕容垂,更是信心满满!”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西凉猛将 武安民感受到身旁马超那满满的杀气和战意,忍不住又问道:“若你下场,有几成把握干掉他?” “十成!” “说实话!” “八成左右吧。” “我说了,说实话,公正客观的那种。” “不到三成。” 武安民睁大了眼睛,差点要骂出声来,好在仍知道形象,左右撇了眼后小声道:“三成把握,你告诉我你信任你的兄弟?若慕容输了怎么办!” 马超耸肩道:“我就是舍了这条命,也会会替他报仇。更何况慕容已经站出来,难道要我将他揽回去,说你不是闫行对手么?” 武安民叹了口气,忍不住腹诽道:“这些直来直去的肌肉男,真的是一点救都他娘的没了!” 同时武安民也是收起了所有玩乐的心情,紧紧的盯着场上刚刚进入场地,仍在对峙的二人。准备一有不对,就随时跳出终止比赛。 只见慕容垂不丁不八的摆了个防御的架势,大咧咧道:“客随主便,闫兄,请出招。” 闫行也不谦让,左盾右矛重重的在一起敲了一下,发出一声刺耳难听的噪音后,闫行整个人已经快速的跃出,直冲慕容垂的身前。 眼看距离慕容垂只有五丈远时,盾矛再次相交,又是一声难听的噪音发出,这个噪音,显然已经是闫行惑敌攻敌的手段之一! 慕容垂身临其境,首当其冲,虎躯忍不住的晃了一下,原本近乎完美的守御势子立刻出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破绽出来! 闫行两下重击,等的就是这一刻!只见他率先攻出的居然并不是长矛,而是绑在手臂上的尖盾! 武安民更是此时才发现,那盾牌的四角居然都闪着隐隐的寒芒,显然是被闫行打造的极为锋利,可攻可守。 慕容垂大喝一声好! 双脚却是丝毫没有退后半步,显然是不愿在第一招就漏出半点惧意。 慕容垂举起枪尾,在身前画了一个极为玄妙的圆圈,而这看似莫名其妙的圆圈,却犹如有着不为人知的魔力一般,闫行的盾控制不住的就转了方向,朝着枪尾而来。 “当!” 一声巨响之后,闫行和慕容垂都是控制不住的各退了三步。 慕容垂笑道:“好盾牌,闫兄再试试我这招!” 说话之间,慕容垂已整个人鱼跃而出,长枪展在身前,火箭般朝着闫行杀去。 只见闫行面对这卷的四周气压都有些不一样的一枪,同样是不愿退后半步,沉腰坐马。盾矛十字相交,看似是要硬生生顶住慕容垂这一击。 可眼看慕容垂这一往无前的一枪要刺到时,闫行却突然双脚卖出诡谲无比的步伐,转眼间来到了慕容垂的侧面,手中长矛冲着慕容垂的肩膀狠狠砸下。 闫行这变招又快又突然,场边围观之人大多数都忍不住都发出一声惊叹! 这一矛若是劈实,只怕慕容垂不但今日再无一战之力,这条胳膊怕是都要废的彻彻底底。 好在慕容垂同样是反应神速,长枪同样突然变向,转直刺为斜撩,自己则是快速的旋转半圈,将长枪调整至一个无比舒服准确的角度。 “当!”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以守代攻 一声巨响之后,两道人影再度分开。 慕容垂凭着腰力,也是几个旋转稳稳的站在了地上,避免了躺在地上的窘境。 闫行则也是被慕容垂这一下震飞出去,整个人连退了数十步后,方才卸掉所有劲气。 两个人再度相隔数丈,对峙起来。无论姿势,方位还是距离,都与未打之前一般无二。若不是场地上几处被他们轰出的坑洞,在场众人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场上的两人都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尤其是慕容垂这个好战分子,更是感觉到一阵阵的兴奋。 相比他们二人,场下的武安民、韩遂等人,反而是紧张的不行,武安民更是恨不得自己下场代替慕容垂。 忽然慕容垂哈哈大笑起来道:“闫兄果然是不同凡响,慕容垂佩服,接下来试试我这最擅攻坚的枪法如何?” 武安民心中忍不住暗赞,慕容垂这两句话看似简单正常,实则是在告诉在场所有人:刚才我是守,现在换我攻,威力可是要大得多了! 要知高手相争,一分一毫的优势都要尽量争取,一定一点的便宜都要想法占到。 慕容垂一句话说完,原本势均力敌的二人,难免在观战者的心中留下慕容垂未出全力的感觉。 若对手是个心智不够坚硬的人,只怕当场就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占了便宜,慕容垂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果然闫行眉头微微一皱,似乎真的被慕容垂一句话稍稍打乱心神。 慕容垂经验何等丰富,丝毫没有任何犹豫,枪化长龙,怀有雷霆之势。 闫行的表情却在这一瞬间恢复平静,还带有一丝得意,只见他盾牌横在身前,似左似右,忽上忽下,让人无法琢磨。 长矛则是缩在盾牌之后,更是完全在慕容垂的视觉死角之内,让人难以预测。 慕容垂一时间生出无从下手的难受感觉,几乎就要停下脚步重整旗鼓。 但开弓哪有回头箭,慕容垂更知道自己只要稍露怯意,只怕闫行那如海浪般的攻击就会趁机而至,到死方休。 退无可退,那就迎难而上! 慕容垂嘴中再发一声喊,整个身子忽然再盾前静止,接着整个人近乎违反物理常识的旋转了半圈,长枪从身侧扫出。 无论闫行有什么后招和手段,面对慕容垂这一下,除了硬挡硬拆之外,都绝无其他任何方法! “当!” 又是一声巨响,闫行果然是盾牌伸前,再度抵挡住慕容垂的一击,同时盾下宛如突然开了个口子一般,毒蛇般的长矛诡异的划出,宛如张着大口的毒蛇一般就要将慕容垂生嗤。 这一次两人再没有一击而分,反而是如同两道幻影一般激战在了一处,只听那如雨点般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的巨响,就知道两人身手有多快,攻守有多么密集。 可武安民和马超二人的眉头,却是不由得越皱越紧,马超张嘴道:“不好,慕容他招招猛攻,次次都是全力而出,恐怕难以持久!” 武安民也是无比阴沉道:“只看闫行矛盾双绝,就知道他最擅长以守代攻,后发制人。且气息定是源远流长,无比深厚。” 马超忍不住站起道:“我当年就是这么输掉的,不知怎么就落入他那奇怪的节奏之中,除了不停的抢攻维持表面的均势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一旦气息衰竭,后继无力,他后续的攻击,就将如潮水般滚滚而来!” 突然间,场上形势再度变化,只见慕容垂突然改快为慢,平缓的递向闫行。 “好!” 武安民与马超等眼力高强的人,都是忍不住站了起来,大声喝了一声彩。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心有不轨 慕容垂这一枪,实在是精彩至极,虽看似人畜无害,甚至慢到让人有些嗤之以鼻的喜剧效果。 但对战之中的闫行却是没有丝毫小视,反而面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居然是没有趁机避过,反而是举起盾牌,结结实实的与慕容垂的枪撞在了一起。 “当!” 又是一声巨响,在连续如爆豆般的密集对决之后,这一声剧烈的突响显得突兀又让人不适应,甚至不少人都生出一股烦闷至极,喘不匀气的难受感觉。 一声炸响之后,两道紧贴的人影终于再度向着两侧分开。 仍旧是相隔数丈,仍旧是同样的架势与同样的方向,一切都仿佛未曾发生一样。 唯二不同的,除了满地的疮痍和微微喘气的二人之外,还有场地中间,突然出现的一个苍然而立的人影。 “哈哈哈哈哈,二位将军确实是棋逢对手,难分高下,这阵对决实在是安民生平仅见的精彩,不过今日终究是我们到此的第一天,再打下去难免生出伤残,那就大大不美。不如二位就此留个悬念,到下次再尽兴如何?” 武安民跳出的时机极为恰当,正好是慕容垂用出这精妙一枪后,旧力已绝,新力未生的时段。 若是武安民再晚跳出片刻,闫行再度挥身而上,慕容垂能否再维持这个均势,都将是未知之数。 而妙就妙在,明明是武安民为了保护慕容垂跳出,在场大部分人却都会觉得武安民是为了闫行的面子,因无论怎么看,都是慕容垂占据了小小的上风。 马腾也是哈哈站起道:“精彩,着实是精彩,兴国公有如此猛将,何愁天下不平?” 武安民也是抱拳道:“能得到马韩二位将军重回我大汉归属,那才真是如虎添翼,各路奸佞小人,除了望风而降外,再无半点机会和选择!” “兴国公你这一手实在是漂亮的紧,你可看到韩遂的那张脸,气的如猪肝一般,真是大快人心。” 在武安民故意大声说完那番话之后,整个校场都陷入了一阵轻微的杂乱与讨论之中,马腾知道此时实在是不合时宜,急忙让马超将武安民等人送入驿馆休息。 慕容垂此时则是软软的摊在马背之上,得意道:“孟起,听说你被那家伙打趴下过?老子这次帮你报了仇,出了气,还不快感谢我么?” 马超呸了一声道:“若是兴国公再晚去片刻,现在怕是我们要给你哭丧了,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叫嚣吗?” “慕容垂,你觉得那闫行如何?”武安民的面色却是十分严肃,韩遂刚才在校场上的脸色,让武安民记忆无比深刻。这人狼子野心,绝不是什么易与之辈。而他手下第一大将闫行,很可能将成为武安民等人之后的大敌。 慕容垂也是收起笑脸道:“实话实说,我打不过他。刚才我已经拼了老命,但我能清楚感觉到,闫行还未出全力,仍旧藏着一手功夫,以后若是安民你与他有对敌之日,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被他钻了空子。” 武安民点头道:“这等人才,但愿永远不用与我们为敌,可以安心的投入我军。” 马超哼了一声道:“有父亲在,韩遂哪怕再不情愿,也是别无选择,在这西凉军中,他的声望根本比不上父亲一半!” 武安民有些好奇道:“孟起似乎对韩遂十分不满,连基本的尊重都无呢?” 马超道:“自然是因为我不喜欢这个人他算计的简直是有些过分,事事都讲利益,没有丝毫原则,这种人我自然是看他不起。”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各有心思 韩遂愤怒的将下人刚刚奉上的茶水连杯带盖狠狠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碎片。 “岳丈大人何必如此动怒,不过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一时得志的竖子罢了。” “哼!那武安民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那种话,他以为他是谁!中原人把他当英雄,当神话,可在我们西凉,他武安民连屁都不算!” 韩遂愤怒至极的拿起另一个杯子,又是狠狠摔在地上,喘着粗气,显然是余怒未消。 闫行则是无比淡定道:“有我在,岳丈大人尽管放心就是了。只要岳丈大人一声令下,我保证他们没一人走得出潼关大门!” “今日你与那慕容垂动手,感觉如何?” “哼,不值一提的家伙罢了,比起马超恐怕还要弱上一些,若不是那武安民来得及时,小婿定让他下半辈子都再拿不起长枪。” “那那个武安民呢?他的传说和战绩,可是响彻天下,比起慕容垂怕是只强不弱。” 闫行哼了一声道:“他今日让慕容垂出战,就是没有把握对付小婿,先来试试我的身手。岳丈大可放心,我虽然看不透他的深浅,可我也留有余力,并未暴露。若武安民敢与我一战,我定让他再也站不起来!” 马超回到自己的家中后,第一时间就去找到了马腾,看着父亲一脸愁容,有些不解道:“父亲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愁眉不展?” 马腾摇头道:“还能是什么事,除了我那不成器的二弟还能是谁。我如何也想不到,他对于武安民的敌意居然到了如此地步。” 马超有些不解道:“难道韩遂真的想要称霸天下?可他也不看看如今是什么情况么?北方已定,哪里还有我们入主中原的机会!” 马腾皱眉道:“那是你二叔!注意你的言辞,若下次再如此没大没小,我一定要你好看!”顿了顿,马腾又道:“二弟他一向野心勃勃,不然当年我们也不会大军齐出,尽夺关西之地。如今秦皇发迹之地尽在掌握,武安民又白送了潼关给我们,进可攻退可守,武安民大军又是久战需休的状态。你觉得他的野心还能不继续膨胀么?” 马超面露阴狠之色道:“干脆我们先发制人!一不做二不休,今夜就去抄了......” “大胆!”马腾愤怒的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马超的衣领道:“我告诉你,这是你二叔,是和我出生入死二十年的兄弟!谁敢动他,我就动谁!不管是武安民还是你这个黄口小儿,懂么?” 在驿馆之中的广场上,慕容垂不知从何处找到了一个圆盾,另一手也换上了厚实的长矛,正与武安民噼里啪啦的战做一团。 两人以快打快,互不相让,宛若生死相搏一般连续过了足有上百招后,武安民才终于枪尖轻挑,暗中用上巧力,将慕容垂手上圆盾挑飞。 武安民笑道:“你这退步也太快了,怎么连我百招都抵挡不住。” 慕容垂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疯狂摆手道:“不行不行,这种鸡贼的可恶打法,我实在是模仿不来。让托雷试试怎么样?” 托雷呸了一声道:“你才鸡贼,你全家都鸡贼,你模仿不来,难道我模仿得来吗?” 公孙康倒是不理两个人的斗嘴,轻声道:“如何?可想到破他矛盾的方法?”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慕容垂这家伙恨不得把盾当成石头快来砸我,跟他打我能研究出个瓜皮来。”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私下相见 马腾赶走了马超之后,心中却仍旧是丝毫放不下,在屋中来回踱步,越走却越是心烦,最后干脆离开房门,去向隔壁的韩遂府邸拜访去了。 满脸不爽的马超则是独自敲开了武安民驿馆的大门,慕容垂看着马超,调笑道:“你小子是吃了屎了么?怎么这张脸臭的跟马桶一样。” 马超脸更黑了三分道:“去你的,老子正烦的想死,你就别往枪口上撞了。” 武安民在后面笑道:“既然孟起烦,那就把你的枪往他身上撞一撞,运动一下,心情总会变好的。”说完就把手中斩将直直的抛了出去,扔在马超手上。 韩遂看着马腾独自到来,脸色也是略微有些放缓道:“大哥来了。” 马腾叹了口气道:“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忧我们的以后呢,最少也要先将我迎入府内吧。” 韩遂急忙将身子閃向一边,将马腾引入会客室内后,方才道:“大哥深夜来访,不知......” 马腾看着他,双眼一眨不眨道:“我来有什么事,你还能不知么?我是来看看我的弟弟,还是不是我的弟弟。” 韩遂震了一下道:“大哥这是何意!” “我想听听你的心里话,究竟怎么看我的决定。” 韩遂看着马腾一脸的诚恳,也是终于软化下来道:“我不想,也不愿,更不服。” 马腾并没有插话,仍旧是静静地看着韩遂。 韩遂似乎是激起了谈性,接着道:“哥,你我都是受了不知多少磨难的人,以前我们什么都没有,也就算了。现在我们手握整个陇西,潼关长安陈留都被我们打下来了,就这么让我收手不干,困守陇西,我不愿!我也想尝尝中原的水米,中原的姑娘,中原的一切。” 马腾道:“可看过这些的,都死了。董卓,吕布,李傕,郭汜,他们谁不是在西凉说一不二的的顶尖人物?可又能怎么样呢?睡过龙床,睡过皇妃,最后不还是一抔黃土。更何况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的。” 韩遂忍不住道:“怎么没有机会!大哥,那人你也见了,我们怎么没有机会?只要根据他的谋划,倒是最差也是与他们共分天下,总好的过偏安一隅,这一生再无建树啊!” 马腾正色道:“二弟,你也知道我们的出身,你我在那些贵族豪强眼中,不过都是几个出身低贱的寒民罢了。你更知道董卓,李傕他们是如何兵败身死的,就是因为那些士族豪门,根本不把我们当人,你现在还要相信他们的许诺么?” 韩遂道:“我自然不信他们,连一个字都不信!但他们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这也是我们唯一入主中原的机会啊大哥!” 马腾苦笑一声道:“我们小时候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糟了那么多的白眼,不就是因为所有人都想入主中原,一统天下么?二弟,天下已经纷乱了太久了,我们不要让他再乱下去了。我们更不要再让这世道变得更差了!北方好不容易统一再即,这是数十年来的第一个机会。哪怕是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不再受人白眼,哪怕是为了我们西凉孩儿,不用再有那么多和我们一样苦命的孩儿,行么?二弟。” 韩遂似乎被马腾的一番话说动,愣了许久后,方才道:“可只要一天还是那些人掌权,我们就一天好日子都没有,永远不会被人看得起。” 马腾笑了一声,语重心长道:“你以为我们和刘备联手,就能被看得起,能被当作人了吗?没用的,士族永远是士族,我们在他们眼里,永远是贱民。” “可那武安民,就能正眼瞧我们,对我们公平了么?” “他带来的慕容垂,公孙康,托雷,哪个是汉人?他武安民自己,难道就不是一个连字都没有的寒民么?若这天下有一个人,是真正能改变我们,能改变这一切的,我愿意赌一把,就是武安民。二弟,陪我赌一次吧。”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先发制人 驿馆之中,武安民、慕容垂、马超、托雷等人都是半裸着上身,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一个个都是满身大汗。 武安民笑着喘息道:“孟起,你小子这手枪法,确实是精彩至极,难怪打得整个羌族,闻风丧胆。哪怕你再与闫行打一次,我也赌你小子赢。” 慕容垂坐起身子道:“靠的不还是本大爷试出他的深浅,你们才能好好研究清楚这家伙的斤两。” 托雷在旁翻起怪眼道:“是你被别人试出斤两了吧。” 公孙康恰到好处的补刀,拿腔作势道:“岳丈大人,那慕容垂根本不足为惧,不过是浪得虚名。再给小婿一次机会,三十招之内,定将他狗头斩下送来。” 马超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人都一扫初进门时的阴沉,心情大好道:“我决定了,我要去干掉韩遂。” 武安民一口将刚喝入口的茶水喷的满地都是,咳嗽道:“你小子说什么?快告诉我你在开玩笑。” 马超站起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道:“大概九个月之前,父亲和韩遂一起见了一个人,之后三人在屋内密谈了足有整日,在那一日之后,我们就将所有兵力,尽数集中在了长安,却又没有把握机会,对潼关进行攻击,直到你们到来。但也是自那一天起,父亲也好,韩遂也好,对于东进,都充满了兴趣。” 武安民变色道:“那人可是五短身材,肥胖不堪,面目丑陋?” 马超摇了摇头道:“我问过父亲数次,他却都未告诉我那一天他们谈了什么。但从他们的种种表现上可以猜出。那人一定对你们不安好心。且与曹操有说不清的关系。不然我们早该攻打潼关。” 武安民思索半晌后道:“曹操临死前,也说过为他最后的儿子,寻了一条后路,才将他送到潼关。现在看得话,那条后路恐怕就是你们了。我猜测,当时的协议,应是曹操全力消耗我们,而一旦曹操不支,夏侯兄弟和曹植,将会率领大军献关投降。到时有夏侯兄弟这等猛将和数万精锐,就算东山再起,也未必没有机会。” 马超点头道:“现在看来,这个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而只看韩遂白天的表现,就知道这家伙一定不安好心,甚至暗中和你说的那个丑八怪仍有联系也有可能。与其等着韩遂叛变,不如我们先发制人,拿下他一家老小,我就不信一点把柄都抓不到。” 武安民摇头道:“韩遂虽然声望远不如你父亲,可终究是数十年的地位与能力在这放着,忠于他的部曲更不在少数,若是我们没有真凭实据就跳起杀人,对你和你父亲的声望与地位,难免会有重大的影响。” 马超无奈摊手道:“总之我是完全不信任他的,若是不先动手,那我们难道等着他来收拾我们吗?” 武安民道:“依我看,你父亲对于他仍旧有不小的影响力,未必不能说服与他。咱们先过了今晚,你去试试你父亲的口风,我仍旧希望,可以和平解决一切。” “那若是我父亲劝不动他,韩遂仍旧心怀不轨呢?” “孟起可千万不要把我当做什么善男信女,优柔寡断之辈,该动手时,我会比任何人都跟快更狠。”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静待一日 次日一早,胡闹了一夜的马超方才回到自己家中,此时马腾则早已在屋中坐下,吃起了早饭。 “父亲,我回来了。” 马腾抬头看了一眼道:“先坐吧,边吃边说。” 马超看着马腾的样子,颇有些不好的预感,当下却也不敢发问,心怀戚戚的坐了下去,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着嘴里的饭菜。 “昨晚可是和兴国公商量好如何对付你二叔了?” 马腾突然说出口的话,差点没让马超把嘴里的饭喷出来,却也很是被噎了一下。 “咳咳咳咳.....” 马超被憋的脸整个红起,好不容易彩压下惊慌道:“父亲说的什么话。” “行了,兴国公是什么人,我难道还心里没数么?他仍旧是我如今最看好,也最可能带领我们走向一统与安乐的人。但他同样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若是连这点魄力和杀伐果断的心思都没有,那反而是让我看错了他。” “爹爹......”马超顿了顿,终于下定决心赌上一把道:“爹爹,兴国公说,还是希望可以和平收场,让您说动韩......二叔,若他能放下成见,自然一切都可皆大欢喜。可若是他执迷不悟,看不清楚形势。仍要一意孤行的话......” 马腾看着马超,缓缓道:“若我告诉你,我被你二叔说动,准备将兴国公一行人永远留在潼关内呢?” “父亲!” “你居然也会早起?我这就让人再准备点你的饭菜。”正吃着早饭的公孙康,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居然天才刚亮就洗漱完毕走到门口的武安民。 武安民笑道:“咱们如今可是在数万敌军环伺之中,唯一的依仗便是马超和我们的友情,睡不着才是正常的吧。” 公孙康皱了皱眉头道:“这也太夸张了,最少马腾仍是站在我们一边的。” “马腾和韩遂相交恐怕有三十年了,你觉得他更容易因为谁改变立场呢?” “那我们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武安民看着天边,缓缓道:“等,且只等今天一天,无论马腾与韩遂如何选择,我们都绝不会在这里多待,明日一早,就是硬杀,咱们也得冲出潼关。” 公孙康道:“你是否早预见到了今天的情况?” 武安民笑了笑道:“你难道没听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么?” “可你,也从来不算是君子。” 马腾看着马超,淡淡道:“我要你毫无保留,真真正正将心中的每一个想法都说出,我才会下定决心。” 马超突然站起又跪下道:“父亲,孩儿与慕容垂,乃是多年的朋友,与武安民,也是一见如故,引为生平至交。若是父亲不愿固守西陲,想要挥兵东进,孩儿定没有半句废话,愿亲为先锋,绝无半点不愿或是放水。可如今他们信任我,愿意亲来潼关结盟。那我宁死,也要护住他们这一行人的安全。” 马腾看着马超,哈哈笑道:“好!不愧是我马腾之子,豪气干云,义气为重,没有让为父失望。”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缔结盟约 马超有些不明白的抬头看向马腾道:“孟起不明白,父亲究竟要干些什么?” 马腾也是随之站起,负手走向屋外道:“在昨晚之前,我与你一样纠结难受。因很可能,我要在天下大义和兄弟情义中选择一边。所以我连夜去找了二弟,想看看他的态度。” 马超缓缓站起,跟在马腾身后,静静地等他将话说完。 “与二弟谈了之后,我才终于放下心来。因相比较个人的野心,他仍愿认我这个哥哥。也愿意相信,武安民不会薄待于我们。去吧,去告诉兴国公,所有一切,都按照之前谈定的来定,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将这盟约签订,自今日起,我们与大汉,与兴国公,同进退,共富贵!” 闫行一脸阴霾的看着韩遂,缓缓道:“岳丈可是决定了?要知这一步一旦走下,那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再没有后悔与从来的机会了。” 韩遂道:“不必再说了,我已经决定,去准备准备吧。我相信,他们是值得我们信任的。” 武安民听马超说完,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无比慵懒道:“孟起的消息,真是让人振奋。不用兵戎相见,永远都是最好的。好在我早就准备好了所有文件,不如孟起这就带回去让你父亲过目一下,看可有什么需要修改的。若是没有,最好是吃完饭咱们就将所有细节捋顺了,早日正式达成协议。” 公孙康撇了武安民一眼,故意道:“刚才是谁一大早就与我商讨事若不成该怎么办,甚至已经连逃跑的计划都做好了。” 马超愣了一下,立刻哈哈大笑起来,接着道:“就算事情不成,有我在,未必就需要逃跑。” 武安民却是摇头道:“孟起对我仁义,难道我就能让孟起背上杀父噬叔的恶名么?” 马超不禁感动道:“能与兴国公为友,实在是孟起三生修来的福分!” 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看着闫行从兵器架上取出自己的矛与盾,无比慵懒道:“你小子决定了?这一步踏出去,可是回不来了。” 闫行无比残忍的咧嘴笑了一下,回头对着那人道:“路是他自己选的,不是我选的。既然我的岳丈决定了,那我自然要顺着他,不然就直接将你大名鼎鼎的凤雏绑了交给武安民,那岂不更是大功一件。” 庞统哈哈大笑道:“若是如此,士元就在这里等闫兄凯旋的好消息了。” “光等是不够的,别忘了你们答应我的种种好处与许诺。” 庞统道:“放心,我们主公以仁义诚信立于天下,自然不会做什么失信于人的事情。且事成之后,这整个西北与西南,可都全要靠你呢。” 闫行哼了一声道:“那我的岳丈,就要交给你了,只有我们手上都染满血,我才能放心办事。” 庞统听完,更是嘿嘿嘿的笑起来道:“放心,等下你尽管去搞风搞雨,我保证韩遂绝对无法出现。” 第一千零四十章 迟迟未到 马腾早在府门之外亲自等候武安民的到来。在他的身后,除了马超与马岱和他的数名孩子之外,还有武安民只在数年前见过一次的西凉猛将,身手兵法皆不下于马超的庞德。 庞德的年纪比起武安民等人都要稍稍大上一些,大概四十许人,但单看他的面相与不凡的气度,怎么也只像是一个三十刚刚出头的壮年。 其余 武安民笑着迎上道:“有劳马将军亲自出迎,武安民受宠若惊。” 马腾也是无比开心道:“兴国公说哪里话,快快里面请,我们边吃边聊。” 武安民环顾四周,一路与西凉各路人马将军笑着打招呼,众人显然也多多少少得到了消息,知道这次合作的各项条款与协议对他们极为有利,也是乐呵呵的没有半点抗拒之心。 直到快走入大堂时,武安民终于还是忍不住,皱眉道:“马将军,不知您二弟韩遂,和他的女婿闫行呢?为何一直没见到他们两个。” 马腾也是面色上有些不自然道:“按理说他们早就该到了,昨晚我与二弟深谈整晚,他已被我说动,决定全力支持兴国公,再不与其他人联系。” 武安民点头道:“如此则甚好,大概只是有些别的事情耽搁了吧。” 马腾知道武安民显然仍是有些担心,当下也是唤来马岱,吩咐道:“你即刻去你二叔府上,看看他何时出门,他也是主人家,哪有迟到让宾客等待的道理。” 马岱点了点头,转身去了,马腾这才又回头道:“都是西凉边陲之人,难免礼数上会有些不周全不在意。兴国公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不如我们先入席如何。” 武安民也是摆手道:“无妨,小事而已。我们再等一等吧,因今天韩将军无论如何也得来一趟,这里还有两份任命书,若他不来,也有些不好办呢。” “任命书?” 武安民笑道:“我来之前,已经向陛下请愿,封马将军为镇西侯,领凉州牧。韩遂为平西侯,领凉州刺史。这已是我能拿到最大的官职,马将军千万不要不满意。” 马腾韩遂二人,此前虽然已经统领整个西凉所有部曲,只是名份上却还只是区区太守与杂号将军,如今武安民大手一挥,立刻让二人成为西被有名有实的统治者,可说是极为信任了! 马腾在人群之中,仍旧不好感谢或表现的太过兴奋与夸张,只是暗中拉了拉武安民的袖子,已示友好。 两人说话声音极轻,身边的人大多数没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有马超谈过头来,感兴趣道:“不知安民给我封了个什么好官职?” 武安民笑道:“长安太守如何?潼关则交给你的好兄弟马岱。” 马超大喜道:“兴国公对自己兄弟,果然是极为大方的。” 武安民道:“大方自然是大方的,只是这个长安却要从你手上溜走,我决定将它留给别人。” “谁?” “给闫行吧,潼关则交给更厉害一点的庞德。至于你们兄弟两个,就跟着我去看看荆州徐州,是这么个精彩繁华如何?”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胆大包天 马超还没明白过来时,马腾已经率先想通,当下也是佩服道:“兴国公这一手,确实是极为合适,我与韩遂二人,都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至于孟起,能跟你历练一番,自然更是极好的。” 武安民笑了笑正要说话,那边已经又有人到了,马腾也是拉着武安民去一一介绍,半个时辰之间,马腾带着武安民几乎认识了整个西凉军所有在此的中高层,大部分人对于武安民,都是友善而和蔼的,少数几个冷着脸的,据马腾说要么天性如此,要么就是对所有汉人都怀有敌意的少数民族。 武安民则是一一回复。 就在武安民觉得自己整张脸都笑的有些僵硬,快要抽筋时,马腾也总算将他放过,不用再到处打招呼。 可直到这时,韩遂与闫行二人却都是仍未到来,不知所踪。 武安民有些不安的揉着自己的脸,问马超道:“从这里到韩遂那里,一个来回需要多久?” 马超也皱起眉头道:“半个时辰无论如何也够了,何况老弟还是骑马去的,怕是两个来回也够了。” 武安民微微色变道:“事出不对必有妖,我们还是要早做打算。” 突然门外一阵喧闹和嘈杂响起,接着便是几声惨叫传来,武安民和马超同时色变,并身朝着门外走去。 一个黑影突然凌空飞来,直朝着最前的马腾砸来。 武安民恍惚中看出影子似乎是个人,正要高呼不好,那边马腾却已经高高跃起,一掌拍在那人身上,只听一声惨叫,那黑影原封不动的又飞起丈余,接着才重重的落在地上。 马腾却是忍不住的色变,只因为他一掌击出,那个“人影”居然没有蕴含着半点力气与后劲,仿佛只是这么轻飘飘的飞过来而已。 更因为,那个人躺在地上后,整张脸朝向了天空,居然正是马腾派出去寻找韩遂的马岱! 此时的马岱双目圆睁,一动不动,显然是早已没了半点气息,死得不能再死。 “马腾!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还我岳丈命来。” 还不待马腾反应,一身劲装的闫行已经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一矛一盾早已举在身前,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 马腾的双目简直要喷出火来,怒道:“你说什么?你倒是先给我解释解释,我儿如何得罪了你,居然下此毒手?” 闫行冷哼一声道:“得罪我?我哪有这等本事,明明是贵公子胆大包天,居然敢去我家行刺岳丈!可怜岳丈还以为一切已经谈妥,毫无半点怀疑警戒之心,居然被马岱这混蛋偷袭得手!可怜我岳丈至死,都没能合上双眼。你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问我马岱怎么了?诸位都来评评理,若是没有他马腾点头,借马岱一个胆子,他敢行刺我岳丈吗?” 马腾怒极反笑道:“马岱是我派去寻找你们,看你们为何到此时还不来,出门不过半个时辰,且我与二弟早已谈妥,今日就是缔结盟约的大日子,怎会在此时暗害于他?” 第一千里共四十二章 是非曲折 闫行冷哼道:“原本还有一名人证。”说着伸手指了指地上马岱的尸体道:“却被马腾你看也不看,先下手为强了。哼,马腾你到确实是一代枭雄,先杀义弟,再杀亲子,这等杀伐果断,我闫行深感佩服。” 马腾被闫行这几句颠倒黑白,气的须发皆竖,恨恨的指着闫行,却是说不出话来。 武安民从后站出来道:“一切都是你自话自说,人证物证都没,哼,我说是你小子图谋不轨,杀掉了你的岳父,又如何?” 闫行怒道:“武安民!我原本还算你是一代豪雄,对你极为敬重,没想到今日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简直是毫无廉耻!恐怕行刺我岳丈之事,你十有八九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武安民眯起双眼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们已与韩将军谈妥,有何非杀他不可的必要?更何况我早禀明陛下,封韩将军为平西侯,又怎会杀一朝之臣?” 闫行道:“哼,我与岳父昨夜谈至天明,可却没从他口中听到半点关于谈妥了的意思。我从他口中听到的,只有对以后的担忧,对马腾的不舍,以及对你的不信任。没想到,居然真的被他老人家料到了!今日,你们若是不给我个说法,那就所有人都不必离开这里了!” 马腾已被气的瞳孔发红,头顶几乎要冒出气来,怒道:“我与二弟情同手足,怎会派人暗害于他,倒是你这个黄口小儿!居然也敢大言不惭,我现在就要去看看二弟的尸身和府邸,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不让我离开这里!” 闫行猛地将长矛反插在地上,长矛将那足有半尺的青石砖瞬间戳了个通透,入地最少有三尺深,可见功力深厚,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随着长矛插入石板传出的巨响,门外再次发出一阵阵呐喊,原本只有几十人跟随闫行进来的队伍瞬间扩大了足有十倍。 走在最前的正是韩遂的爱将马玩,只见马玩双手一拜,声音故意极大道:“我军已将整座府邸团团围起,保证一只苍蝇也别想能飞的出去。我军所有士兵,都已对天起誓,定要在今日给出一个答案,还韩将军一个公道!哪怕血洗潼关,也在所不惜!” 马腾双目瞪圆,怒道:“你敢!” 闫行一声冷哼道:“是非曲折,自在人心,这是马腾你说的,不是我说的!现在你却不敢直面我,与我说个一二三么?”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闫行你说的简直可笑,你现在是好好说,好好聊,求个公道的样子么?让我告诉你你现在在干嘛。聚众造反,威胁大汉一等公爵,胁迫自己的伯父兄弟和同僚。你,这是汉贼所为!若你想要公道,不妨将所有事情放开来说。但若你还是现在这个态度,谁拳头大谁说的算,哼哼,我武安民这辈子,还没怕过这个!说吧,是一起上,围而杀之,还是想给我个机会,见识一下你的矛盾双绝!”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互不相让 武安民话音刚毕,双手已经变魔术般将身后枪袋中的两柄长枪抽出,整个人的气势立刻变得完全不同。 刚才那个满面春风,温文尔雅的绅士再不得见,取而代之的正是那个君临天下,战无不胜的兴国公武安民! 只见武安民如泰山般站在原地,哪怕高手如闫行,居然也是忍不住的退了一步。 武安民只是一番话,两柄枪,历时让双方整个气势都扭转过来,虽然仍旧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与马腾的清白,但只看武安民那正气凛然的样子,在场不少原本仍在摇摆,不知该相信谁的西凉军高层,居然已经不自觉地认为确实是闫行贼喊捉贼。 闫行如何肯泄了气势,冷哼一声道:“我倒想问问兴国公,不是马腾将军,不是你,那是谁指使马岱行刺我岳丈!难道是马岱自作主张么?” 武安民道:“我带来的人中,有最优秀的仵作,只需要闫行你把韩将军的尸体搬上来,让我们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验上一验,自然可知道究竟是谁在说慌。” 闫行却是毫不相让道:“我岳父已经身死人走,你们还想要再亵渎侮辱于他的尸体么!这等丧心病狂之事,武安民你如何能厚着脸皮提出!”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闫行啊闫行,你何必如此气急败坏,是否有什么亏心事见不得人呢?还是说,害怕我到了你的府上,会看到某个黑矮胖子呢?” 闫行的面色明显顿了一下,接着冷哼道:“什么黑胖子白瘦子,我根本不明白你说什么。” 武安民抖了抖肩,闫行的所有细微反应,都尽被他看在眼中,更是胸有成竹道:“若我是你,会在冲进来的第一时间,绝不废话半句,就将我们所有人制服,那时还不是你说白就白,说黑就黑?哼哼,现在嘛,你再没有这个机会颠倒黑白了!” “什么?” 闫行愣了一愣,这边慕容垂已经朝天放出一束焰火,门外几乎立刻就想起了曼巴军独有的呼喊与冲锋声,闫行更是面色大变道:“武安民!你敢在潼关造次,杀我西凉男儿?” “哼,若是杀友噬父的畜生,也能代表西凉男儿的话,那我还真是替你的同胞们感到脸红。闫行,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速速投降谢罪,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闫行毫不相让道:“说到底,你武安民还是准备靠谁的拳头大,谁说的算,就像对付我岳父那样是么?”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你小子,真的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你以为我没有半点准备,就会与你如此对峙么?公孙康,给我把人带上来!” 在场众人纷纷回头四顾,只见人群最后的公孙康扛着一个布满血迹的麻袋,走到了最前,一把将绑死的袋子掀开,一个又黑又胖又矮,还满身鲜血被打的不成人形的男人从里面滚了出来。 武安民得意的看着面色大变的闫行道:“你可千万不要说不认识他,这人是公孙康刚刚从你的卧室中找到的!”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形势逆转 闫行面色再变,他原本放在矛上的右手更是有些止不住的颤抖,轻轻松开了矛杆,放在了身后。 武安民一脚踹在那胖子身上,痛得他又是一声惨嚎,声音已经是沙哑的不行,有些人甚至已经不忍再看。 “大名鼎鼎的凤雏先生,居然是这么个毫无出息与本事的样子,实在有些令人失望呢。” 武安民坏笑着在庞统的背上踩着,双目却是炯炯的看着闫行。 庞统又是一声惨叫,无比沙哑道:“兴国公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能放过我。” 武安民笑了几声道:“我什么都不需要你说,只要你给韩遂将军偿命就行!”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是他,是他!是他下的手。” 庞统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还伸起一根手指,指向闫行。 突然间五根铁箭几乎不分先后的朝着武安民激射而来,分射他全身五处要害。 武安民一声冷笑,抬起双腿,极为灵巧的两脚踢出,将两根冷箭踹落在地。同时连閃带拿,五根冷箭并未给他造成任何麻烦。 “小心!” 马超一声爆喝喊出,武安民却是丝毫不惊又不惧,好整以暇的将手中铁箭向着身下庞统怒甩而出。 只听又是一声难听的尖响,离得远的人仍旧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武安民要杀掉庞统,只有离得近的几人眯眼一看,这才发现,有一个又细又小,几乎不可视的长形暗器,被武安民击落在地上。 武安民不忘回头对马超再度抱以一个微笑,这才转过头对闫行道:“闫兄这手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可是一点也不高级,简直就是不打自招的典范。” 闫行冷哼了一声,但终于没有再说话,他此刻面上无比沉静,其实心中早已乱成一锅粥,颇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武安民见他不说话,又是笑了笑道:“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我西凉大好男儿,一等一的精锐,我常说,自己人绝不要打自己人,自己人更不能把剑刃对准自己人。不如我给闫兄你一个机会如何?” 闫行冷冷道:“什么机会?我还是觉得,现在率人将你们全杀了是最好的机会。” 武安民哈哈笑道:“那是你刚才最好的机会,现在嘛,早就不是了。现在你的机会有且只有一个。” 闫行看着自信满满的武安民,也是禁不住的陷入到了他的节奏之中,张嘴问道:“什么?” “我给你个机会,与我一对一打一场,若你赢,我保证其他任何人不会为难与你,哪怕你只剩下半条命,也会有人护送你和你的兄弟们出城,去你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若你输了,自然一切休提。” 闫行双眼紧紧盯着武安民,似乎在看他说的话是否可靠,又是否可行,正犹豫间,门外传来了更大的骚动声,庞德那坚毅的声音从外传来道:“末将庞德,已将整个潼关与马将军府封锁,随时待命诛贼。” 武安民哈哈笑道:“现在你已经彻底没了第二条路,如何,闫兄莫非连这个种也没有么?” 闫行冷哼一声道:“我怎知你武安民是否能讲信用,在我胜利之后放我离去?” “哈哈哈哈,闫行你居然觉得你还有讨价还价的本钱么?我给你机会,乃是不愿这数千大好男儿与你陪葬,你以为我是看得起你么?更何况我武安民出道十余年来,何时有过失信于人,言而无信的先例?” 闫行攥了攥手中长矛道:“空口无凭,我.....” “我呸!”武安民直接打断了闫行的话,冷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就是敢,信就是信。婆婆妈妈的没有一点骨气。你杀害韩遂的时候,是否也这么没种呢?” 闫行终于被武安民激怒,随手拔出长矛,遥指武安民道:“武安民,那你就受死吧!”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多重打击 武安民笑道:“这才像点样子。”接着居然是蹲下拍了拍庞统的背道:“辛苦了兄弟,你下去吧。演的很好,等下去找公孙康领赏就是。” 那“庞统居然听完之后,立刻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道:“多谢兴国公。” 说完便是一溜烟跑了,留下目瞪口呆的闫行。闫行此刻哪还不知被武安民耍了个彻彻底底,心中更是惊怒不已,连呼吸都无法再次保持平稳与安宁。 武安民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早已拔出的双枪分在身子两侧,自己已经迎空跃起,一举跃过两人之间超过二十丈的空间,几乎只是转瞬之间,就已经来到了闫行的身前。 武安民知道闫行此刻心神不宁,难以发挥全力,正是自己一举而下,趁热打铁的最好机会,所以出手便是毫无半点顾虑和保留的全力攻击。 一时之间,闫行只觉得自己面前铺天盖地滚滚而来的全是两杆枪影,天地一时间也是为之失色。 若是换了心神稍弱,难以快速回复镇定的人,怕是只武安民这抬手一招,就要弃矛认输,再没胆子还手。 可闫行终于在这一刻丢掉了所有的犹豫和纠结,重重的咬在自己舌尖上,强行提起精神,左守右攻,向武安民迎了过去。 “叮叮当当。” 一连串的声音如交响乐一般快速在这二人之间爆起。两道人影更是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战局几乎遍布了整个广场的空处,而只要两人经过的地方,所有的地板、树木、或是其他杂物无一避免的皆会受到近乎毁灭性的破坏。 在两人的身周,更是犹如刮起了一道小型的龙卷风一般,普通人恐怕只是靠近这二人身周半丈,就会被这扩散出的余劲儿波及,搅成粉碎。 慕容垂的面色变得最是夸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铁血汉子,忍不住喃喃道:“这闫行若是昨日便使出全力,怕是我根本活不到今日了。” 马超则是从对决的开始,就双目争得巨圆,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两人,在这两人快速迅疾的斗了足有快两百招时,马超才终于止不住的后腿了半步,摇头道:“我不如他们。” 同时双手更是捏的骨节都要迸出一般,显然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想要赶超这二人的心思。 场中的局面在此刻突然再度出现变换,武安民两杆长枪一路抢攻至此,却仍旧是不能突破闫行的矛盾,眼看他一口气将断,到时不但所有攻势都难以为继,自己辛辛苦苦凭借外部环境与言语造成的优势也定然是荡然无存,到了那时,胜负不但仍是两说,想要再这么压着闫行打恐怕也是难上加难。 闫行则是同样的想法,武安民的枪法已将他压在难以翻身的下风,但闫行心里却是无比清楚,人力有尽之时,武安民不可能将这如潮的攻势持续太久,只要自己可以守住,那么一切都将不再一样! 两人的比拼,在此刻已经从招数功法的比拼,转换成了耐力与毅力的考量,谁能多坚持住一时三刻,就将成为最后能站着的那人。 武安民咬紧了钢牙,神赐与斩将再度一同突刺而出,接着又同时向两侧分开,接着则又整个人跳起,自上而下连续刺出三枪! 仍旧是迅猛无比,难以招架的绝招。 可闫行的脸上却是终于漏出了一丝得色。 这一招,武安民已经用过两次了,若是他所料不差,下一招,武安民会从左侧扫出,接着另一杆枪从腋下隐秘之极的递出,这半虚半实的一招,前两次都让闫行险些吃了大亏。 可这一次武安民再度如闫行所料一般用出时,却让闫行轻松挡下,同时闫行的脑海中,已经判断出武安民接下来的几招,会是什么!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当阵斩敌 果然!闫行大喜之中连续躲过了武安民几下可怕的枪法,但他心中的笑意,却是越来越隐藏不住,想要迸发出来。 因自己只要再挡三枪,武安民就要使出他枪法中原本最为可怕,最为凌厉的一枪! 这一枪曾在刚刚让闫行的整个左臂负伤,到现在还在流血。 可闫行却在数次对决中,看出武安民这一枪虽然是威凌无比,但也有他不可避免的缺点与破绽! 终于! 武安民侧过半身,神赐在左手中化作一道如空中彩虹般难以分辨与预测的幻影,斜刺闫行左臂。 “哼,终于来了!” 闫行虽然心中狂喜,可面上却是没有显露分毫显露,反而漏出一副难以招架,疲于应付的样子。 “他接下来就要回身用右枪击打我的后背了!” 闫行兴奋的几乎要笑出来了,只要武安民继续转身,那在他有备之下,这半个旋身所带来的破绽和空档,一定会让武安民顺利的到达地狱。 就在闫行再次挡住了武安民左侧一枪,接着武安民借着反震之力快速旋转,想要趁机砸向闫行的后背时,闫行终于忍不住笑出道:“兴国公,你计穷了!” 说话之间,闫行的矛已经紧紧缩在盾后,整个人更是卷为一团,尽可能的缩小自己可被攻击的面积,同时盾牌在前,带着整个人朝后转去。 闫行的如意算盘很简单,出其不意的面对武安民自以为必杀的一击,在荡开他的长枪后,只有一杆枪能在身前的武安民,断然无法阻挡自己的长矛。 “是闫兄你中计了才对!” 武安民并没有如闫行预料的那样出现在自己的身后,面对着身前空空如也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的空地,闫行心中大叫不好,头也不回的就将长矛向后甩出。 一阵疼痛突然袭来,闫行一声杀猪般的惨嚎声发出,自己持矛的右手已经迎空飞了出去,如泉水般的喷涌了出来。 武安民笑道:“你居然以为,我是那种同样的招式套路,连用三遍的人么?” 闫行失去了右手,痛不欲生的仰天长吼,显然已经是痛到极致。 武安民冷笑一声,丝毫没有给闫行再做准备或逃跑的机会,斩将照着闫行的脖子横扫而出。 那响彻全场的惨叫声彻底消失,同时飞上半空的,还有闫行那仍旧满含疼痛与恐惧,双眼元整的头颅。 武安民连看也不再看一眼闫行那已经分家的尸体,转而跳到了闫行所带人马的面前,先将长枪收于身后,无比从容道:“叛将闫行已死,所有一切都是他一人所为,你们都是被他蛊惑,这才无奈为之,我相信这一切都与你们无关。”看着众人仍旧是没有一点反应,武安民笑道:“还不放下武器投降嘛?” 闫行带来的士兵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扔下手中兵器,跪倒在地,齐声高呼起武安民和马腾的名字来。 “谢兴国公不杀之恩!” “谢马将军不杀之恩!”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隐秘之事 之后的事情,都是无比的顺利与简单,武安民与马腾签订了详细的协议,也正式代表汉献帝,封马腾为镇西侯,同时因韩遂和闫行身死,空出来的平西侯与长安太守,则全都给了马超。庞德则是依旧负责镇守潼关。 至于韩遂手下诸将,则没有给予任何追究,分散于各地,镇守不同的城池郡县。 潼关的事情,也是基本到此为止。除了在扫平闫行后,武安民等人没能在韩遂府中找到庞统外,可说是完美的解决了所有事情。 距离闫行叛变的三天之后,也是处理好了一切事物之后,武安民与马腾二人终于再次坐到了一起。 武安民举起酒杯道:“安民就在这里,预祝镇西侯一切顺利,明日一早,我就启程回我的邺城去了。” 马腾笑道:“兴国公这等人物,实在是马腾生平仅见,只恨相逢太晚。直到现在才能引为至交。” 武安民哈哈笑道:“镇西侯同样是豪气干云,令人钦佩的铁汉,安民亦是发自内心的尊重与你。” 两人又是几杯水酒下肚后,马腾道:“今日找兴国公前来,马腾有两件事要与兴国公商量!” 武安民道:“其中之一,自然是想让孟起与我一起离开了?镇西侯当明白其中的关键处,我对你们极为信任,不需要任何人质一类的存在。” 马腾摆手道:“兴国公说笑了,我们以诚相交,怎会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实不相瞒,这件事是孟起拖我提出的,根本是他小子受够了西陲的风沙,想去看看中原的繁华吧。” 武安民摇头笑道:“既然孟起连这长安太守都不想干,那就让他与我一道吧。只是这第二件事,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了。” 马腾仰头看向天边,缓缓道:“你们兴国军中,恐怕有刘备的人,并且地位权利都极为不凡。” 武安民愣了一下,也是缓缓道:“安民在洗耳恭听。” 马腾道:“你也知道,庞统曾在年前来到武威,与我们细聊了一番。实不相瞒,他基本把我与韩遂说通,与刘备同盟,两路夹击于你,若不是你们找到了孟起,只怕我们现在早就兵戎相见了。” 武安民举起酒杯道:“无论如何,我们能够坐在这里一起喝酒,那就是最大的幸运,这一杯,我就代替数不清的西凉男儿与我军将士,谢过镇西侯。” 马腾摆手道:“有这些,靠的还是兴国公自己。我现在要说的,却是庞统之所以能够说动我们的筹码。” 马腾顿了顿,似乎是好好的理了一下思绪后,方才道:“当时庞统来找我,提出的建议非常可行且具有煽动性。他说已经说动曹操,进行自杀式的活力吸引,并且曹操会在半个月内称王,而我们要做的更是非常简单,若曹操能坚持两年,到时就有我们,曹操以及刘备三面发兵,攻打于你。但若他一年年都没有顶住,那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接收并保证曹植与夏侯兄弟的安全和地位就可。剩余的,则是等待中原有变就可。” “中原有变?” 马腾点了点头道:“具体的细节他并未透露给我知道,但据我分析,唯一存在变数的,便是你们的内部,一定有一个身居高位,且号召力极强,甚至更在你之上的人,来提供变数。” 武安民眉头一皱,突然明白了马腾要说什么。 “兴国公,你该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听说过,你与汉室的关系如何。但有时候,人在高处,身不由己。你是这样,其他人也是。如今的汉室,可以说是由你独自一人撑起,天下人只知武安民而不知陛下。纵然你没有不臣之心,但你的部下呢?他们也没有么?汉献帝呢?他就能永远相信你没有么?”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暗夜杀机 武安民喝了口酒,双目中射出复杂又惆怅的神情道:“我以诚意待陛下,实在是不愿有一天,真的与他兵戎相见,我更相信陛下不是少智冲动之人,我们的感情......”说到这里,武安民并没继续说下去,而是仰起头又喝了一大杯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马腾语重心长道:“有一点我跟你一样,我虽是名门之后,但出身低贱,母亲只是一名奴仆,只这一点上,我就不知受了多少白眼,遭了多少不公。那些身居高位的人,从未把我,把我们这些出身低贱的人放在眼里过。我听说,你和刘备结怨,便是由此。” 武安民道:“我想做的,就是改变这一切,改变这天下种种的不公。或许我做不到全部改善,但有生之年,也想有多少做多少。” 马腾重重地拍了拍武安民道:“这也是为什么,我愿意把筹码压在你的身上,而不是刘备。他终究是皇族出身,对于我们,哪怕可以维持嘴上和明面上的尊重与友好,可在他心里,我们是什么?哼,不过是可供他驱使的棋子与工具罢了。我相信,若有一人能改变这天下,那就只有你了兴国公。请你切末不要让我失望,更不要在该果决的地方优柔寡断。须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武安民无比感动的举杯道:“镇西侯句句字字,都在安民心中,也请镇西侯大可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有人想要毁掉我,想要毁掉我的生活,我的兄弟和我的一切,我定会让他们后悔,让他们知道有些人是惹不起也惹不得的。” 拜别了马腾之后,武安民的心中早已是风起云涌,马腾虽然没有明说,但字字句句,都将矛头指向了一个人。 一个比武安民更有号召力,煽动性,并身居高位的“自己人”。 “刘协,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武安民轻轻叹了一句,转头又想起了就算刘协不想,那对自己满怀恨意的司马懿呢?自己抽出来的,那一队在历史暧昧无比,具有可怕前科的反叛者联盟呢。 真的只是巧合么? 武安民憋屈的差点要大喊出来,烦闷的心情压在心头让他一点都放松不下来。 这该死的系统,若是给自己多出几个忠君爱国,马革裹尸的真真正正的栋梁之材不行么? 阵冷风嗖嗖的吹过武安民,让他觉得稍微舒适与清醒了一点,可突然之间,武安民心头灵觉闪动,虽然目光所及与能看到的每一个地方,都没有任何危险,但本能之下,武安民仍旧是猛然向一侧跳起,整个人朝着黑暗中的小巷藏了过去。 几乎在武安民移动的瞬间,一根闪着点点寒芒的铁弩,已经擦着他的衣服划过,重重的钉在了地上! 武安民随手拔起这根铁弩,只觉得自己已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终于躲在了小巷之中,保证四面八方都无法看到自己的绝对死角之中的武安民,心头那股猛烈的危险与胆战,也终于是消失不见。 武安民知道,这刺客来的快,去得更快。可惜自己连他的方位都不知道,去追踪更是无从谈起。 看着手中这不同寻常的铁弩,武安民更是陷入了沉思。 这铁弩比寻常弓弩长了接近一倍,重量上更是重了两倍不止,且其后没有羽毛,这种弓箭射出,更容易被风力与其他因素引得偏离目标,稳定性定然极差。 但相对的,无论射程,威力还是被遮去风声后,近乎无声无息的隐秘性,这种弓箭都是极为可怕的,可说是最适合进行远距离暗杀的神器。 可.....究竟是谁呢? 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神奇黑箭 公孙康与慕容垂二人研究着武安民带回的特质长箭,也是同样的摸不着头脑。 慕容垂摸着下巴道:“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直来直去,没有半点辅助瞄准措施以及任何保持平衡用的羽毛的家伙,安民你的意思是,刺客根本就没有露脸,甚至连他放出这冷箭之后,你都完全摸不到他的行踪?” 武安民点头道:“不光如此,若不是我心头猛跳了一下,让我感觉到一阵危险,这一箭十有八九可要了我的小命。” 托雷忍不住颤抖了一下道:“那岂不是说,若我们没有你这手趋利避害,未卜先知的本事,遇上那人就是十死无生了?” 武安民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无论如何,在我们离开潼关,直到邺城的这段路上,我们都要小心,尤其是你们两个家伙,不许再出去胡混了,若是逼不得已要出门,也定要带齐人马,小心行事。若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得了手,那就真的是太过冤枉。” 此时“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满脸是汗的马超走了进来道:“我们已经封锁了整个潼关,并且搜索全城,潼关的百姓并不多,应该很快就可以有答案。” 武安民随手将那黑色长箭递了过去道:“恐怕那人早已翻墙逃出去了,这种身手和水准的人,绝不会不给自己留下稳妥的后路,倒是孟起你看看可认识这种弓箭。” 马超接过看了看,满脸不可置信道:“这玩意儿,从千步之外差点要了你的小命?” 武安民耸了耸肩,努嘴道:“是最少千步,毕竟连我都完全感觉不到这个人,无法掌握他的去向。仿佛这一箭是从天而降没有半点来头一样。” 马超突然从背后拿出自己的长弓,粘弓搭箭,一气呵成的转身朝外射出。 只听“嗖”的一声近乎可忽略不计的破空声响起,黑色长箭划破夜空,正中数百步外的一颗树杆之上。” 武安民正要喝彩,马超却是忍不住咂舌道:“这一箭离我的目标,偏了足有半丈,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慕容垂和托雷两人见马超出手,也是技痒难耐的一起跳起,夺过黑箭试射起来。 在半闹半试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后,这几人才终于是停了下来,互相看着忍不住暗自咂舌。 箭法最优秀的马超摇头道:“这家伙射起来,比想象中难的多了,不但极难瞄准,而且只要稍有些风吹草动,就极容易改变方向、偏离目标。” 慕容垂点头道:“若要我埋头苦练,怕是最少要半年才能完全掌握到如何准确的发力发箭,但除了没有任何声响这好处外,无论射程射速,恐怕都要比现在用正常弓箭还差上不少。” 托雷哼了一声道:“半年?少吹牛皮了,这玩意儿最难的根本就是计算风速和风的方向,从而算出偏移的角度和方向。这点东西可不是苦练就有的,怕是得从小培养对风向的敏感才行。” 第一千零五十章 百步穿杨 武安民突然生出一股荒谬的感觉。 计算风向风速。 空气流动,甚至空气的湿度热度都成为能不能准确命中目标的课题。 这简直就是现代狙击手才能具备的天赋和素质。甚至狙击手也需要机器和助手才能准确判断风向,而这个刺客绝对不可能拥有这种高精端机械的。 想到这里,武安民忍不住沉入大脑,把自己快要忘记的系统呼唤了出来。 “喂,大哥,你们不会这么耍我,暗搓搓给我空降一个氪金玩家,让我当人的游戏体验吧。” “嘀嘀,自然不会,请宿主放心。” “那也没有空降什么黑科技家伙事儿,给我的对手吧。” “嘀嘀嘀,宿主请放心,除非有人花大钱想让我们这么干,不然我们是绝对不会影响你的体验的。” “什么鬼?什么大价钱,你出来给我说清楚啊喂,你要什么?钻石?石油?黄金?老子有的是啊!” 可惜。系统再一次发挥鸵鸟模式,一言不发的沉入了武安民的脑海深处。 一无所获的武安民从系统中退了出来,看着还在争论不休的几人,叹气道:“你们几个怎么跟老头老太太一样,说起来什么就啰嗦个没完,等你们老了,一定是......” 武安民突然停下说话,瞪大了眼睛,想起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家伙来。 “妈的,都是你们这群家伙捣乱,居然把他给忘记了!” 公孙康好奇道:“谁?安民莫非想到了刺客是谁?” 武安民得意道:“谁是刺客我没想到,不过我想到有一个人,箭法天下无双,堪称天下第一神射手的老将。” “老将?” “天下第一?” “谁?我要去讨教一下。” 一连串的问句问出,武安民不急不躁道:“这人是荆州长沙人,姓黄名忠字汉升。一口刀,一把弓,都是天下少有。” 几人显然都是完全没听过黄忠的名号,一个个漏出苦思的样子,显然在思考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究竟有没有什么事迹或传说。可惜他们搜肠刮肚,也是没想到任何有关的讯息来。 “安民,这人想必是个隐士高人,我们都没听过,你是从哪听说的?” 武安民脱口而出道:“罗贯中说的,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罗贯中?是谁?” 武安民这才惊觉失言,急忙是支吾几句,最后以朱骥在荆州的手下为托词,带了过去。 这几人早熟悉和了解了朱骥的神通广大,消息灵通,倒也不以为意。 公孙康却突然皱眉道:“可这黄忠,应该是从属于刘表的,可无论是如今的刘表,还是实际掌权的蔡氏,按理说都绝不该有理由刺杀安民的,甚至于将安民好好保护起来,才是他们现在最该做的!” 武安民也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思索道:“我会让朱骥继续查探南边究竟发生了什么,至于咱们的度假日子,也该到此为止了。我们即刻去南边,别忘了刘备还有一个惊天的阴谋,在等着我们。”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按兵不动 因一直担忧和思考荆州的情况,武安民这一夜也再未能合眼,一直到天刚刚亮,一行人便辞别了马腾,带上马超和五千马超特训的重装骑兵,一齐向着许昌而回。 武安民则早在刚出城时,便吩咐了手下骑快马去寻找朱骥,约他在许昌相见,并着他将所有荆徐二州的消息带来。 在急行了数日之后,大军总算再次回到了许昌,离去不过月余,整个许昌已经是慢慢有了些生气,百姓与官兵同心协力,正在努力的修复着他们的家园。 而相比武安民离开时仍旧郁郁葱葱,处处焕发着蓬勃生机的道路,此时的许昌已经进入了冬天,树上的叶子,路上的杂草,都已经秃的秃,枯的枯,与整个城镇中热气腾腾,朝气蓬勃的修复工作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武安民算算日子,自己真正在潼关待得日子不过三天,其他时间倒是全浪费在路上,好在总算收获不俗,不但兵不血刃的解除了西线的后顾之忧,还带回了马超,和整个西凉最为可怕与赖以成名的精锐重装骑兵部队。 朱骥早已接到消息,直接到了太史慈的太守府里和太史慈一起等着,武安民知道后,更是直接马不停蹄的赶到太守府。 一行人互相道了安好,并介绍认识了马超之后,武安民也是直接开门见山道:“朱统领,这近一年来,徐州与荆州可有什么动静?” 朱骥摇头道:“我早知道了兴国公的担忧,在三日前我收到了来自徐州和荆州的最后一封情报。可无论徐州的关羽刘备,还是在汝南与黄祖对峙的张飞,都是老实的不行,一点妄动都无。甚至连张飞面对黄祖的调训,都数次无视和忍让了。” “那么荆州呢?” “荆州更是老样子,刘表半死不活,十日里倒有七八日躺在病床上,蔡夫人和刘琮则是天天陪在左右,哭天喊地,不过只要有点眼色的人,就知道这俩人怕是巴不得刘表赶紧一命呜呼。至于刘琦更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以前还知道读读兵法诗书,可自从被刘表认为意图行刺后,已将他彻底放弃,流放在江夏不管不问。刘琦自己则是彻底沉迷于酒色财气之中,夜夜笙歌,据说身子已经出了不小的毛病。” 武安民仍是不相信,皱眉道:“那么郑老爷子,韩将军,张绣那里,可有什么情况?难道也是一切如常,毫无动静么?” 朱骥点头道:“一切如常,毫无半点奇怪之处。” 慕容垂忍不住插嘴道:“会不会......真的是我们想多了,刘备和诸葛亮早因为曹操快速败亡和马腾的弃暗投明,所有计划都成了镜花水月,早没了达成的希望和可能,所以他们也早已放弃了所谓的计划。”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绝不可能,无论诸葛亮还是刘备,又或者关张庞统,他们都绝对不是坐以待毙,放弃希望等死的人。他们不动,一定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暗中准备。”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朱骥皱起了眉头道:“既然如此,我就继续去打探,也令人加紧监视刘备与刘表部下的所有关键人物。” 武安民点头道:“除此之外,你帮我查一下长沙的一个人,叫做黄忠的,我要知道他最近去过哪里,见过谁。最少也要弄明白,他有没有突然离开过一个月的时间。” 朱骥点头道:“这个不难,我这就派人去查。还有什么吩咐么。” 武安民只觉得头大如斗,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到底刘备按兵不动,是在准备什么。 按理说,若是诸葛亮和庞统联合四方豪杰的计划失败,在江东和整个北方都已与武安民串通一气的情况下,刘备若不趁武安民大军苦战力竭,难以南下的机会,大举攻打青州,甚至请求刘表同时进攻樊城。又或者干脆刘备自己趁着武安民无暇他顾,拿下荆州。 可这几件事,刘备偏偏一件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等着武安民收拾了曹操,又团结了马腾,到了现在已是再无后顾之忧。只等着大军修养年许,就可一齐南下,打破刘备的狗头。那时他又凭什么,能阻挡自己的大军呢? 公孙康见武安民始终是眉头不展,难以自持,也是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些人,恐怕再商量也就是这样了,反正寒冬即将到来,我们的部队又久战身疲,我们怎么也不会再行兴兵,不如我们立即启程回邺城,刘、房两位先生都在那里,有他们出谋划策的话,怎么也好过我们自己胡思乱想。” 武安民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只有如此了,我们就在许昌再休整几日,便一起启程吧。” 武安民又看向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太史慈道:“子义这次,随我回去么?你两位嫂嫂一定很想见你呢。” 太史慈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就在这里当我的山大王吧,无拘无束,没人能管得了我,更不用勾心斗角,不用担心明日会发生什么。” 慕容垂一巴掌拍在太史慈背上道:“能把许昌这种地方说成山大王,你小子也是可以的。我们就最后放你半年假,明年春天,你无论如何要与我们一起南下,砍了刘备的丑头。” 太史慈笑道:“我自然会去,不然你小子被人砍掉狗头的时候,我若不在身边,我一定会抱憾终生的。”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也总算是稍稍扫除了武安民心头的阴霾。 在许昌住了足有半个月后,各路士兵也总算是修养的差不多,托雷和安禄山史思明率先告辞,引大军回了乌桓。 而因为张辽不明不白的身死,臧霸自然而然接替了他的位置,统领西南方向的部队,而在臧霸的数次请求和张辽生前的数次力荐之下,武安民也是不情不愿的让吴三桂当上了臧霸的副手。 至于杨坚,则是在武安民的暗许之下,再加上杨坚自己杰出厉害的手段,大力的发展了自己家族的势力,成为整个河内周边地区第一大世家,将只是时间的问题。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迎接仪式 时间转瞬间再次到了腊月,寒冬之中的邺城,已是处处飘起了雪花,虽然不是鹅毛大雪,但各处官道,树木之上,都已经轻轻盖上了一层白色的雪衣,远远望去,说不出的壮观美丽。 可再美丽,气温也终究已经降的极低了,哪怕披上再厚的衣服,对于这寒冷,也终究是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而此时邺城外十里处,数百名文武官员正瑟瑟发抖的站着,不停的搓着双手,跺着脚,更是有关系好的几人牢牢的靠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取暖。 而在众位大臣的最前端,则是天子车架。 汉献帝刘协和他的一名宠妃,正在车帐之内坐着,虽然多了一条被子来保暖,可这冰天雪地,又无半点遮挡寒冷的屋墙,所以比起外面的大臣,汉献帝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这兴国公也是的,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挑在这个时候回来,冻死我了。” “说是辰时就到,可这眼看就要午时了,居然还不出现,兴国公的谱是否有些大了?” “咳咳咳,慎言,慎言啊老张!兴国公虽然是宽厚仁慈,可若是被那锦衣卫听到......”这个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朝着四周望了一圈后道:“谨言慎行啊!” 先前一人也是立刻知趣的闭上了嘴,继续开始了新一轮的搓手剁脚。 就在这一干文武大臣,当今陛下在这雪地中冻的快要麻木,越来越不耐烦时,远方终于传来了阵阵马蹄之声。 众人精神一振,暗道这痛苦的体验终于要结束了。 果然过不片刻,滚滚烟尘席卷而来,武安民身后跟着马超,慕容垂,公孙康等诸位将领,身后跟着不知多少的大军,终于是姗姗来迟。 武安民远远看到居然有大票人马在此等候,也是微微吃了一惊,自己明明早就传回消息,不需要出城迎接,只要在宫内备好庆功宴席就可。 当下武安民也是远远的跳落马背,跪伏于地道:“微臣武安民,行程过慢,害得陛下在此白白等候,请陛下责罚。 “哈哈哈哈哈,爱卿说的这是什么话!”汉献帝那洪亮的声音从车架内传出,紧接着汉献帝便已经穿好衣服,从车架内走了出来,紧紧拉住武安民的手道:“爱卿这次西征曹操,为朕解去了多年的夙愿与耻辱,更让这等汉贼终于伏诛,实在是天佑我大汗,天佑我大汗啊!” 武安民反手拉住他的手道:“全靠陛下洪恩,加上三军将士听令勇敢,各个毫不畏死的冲锋杀敌,才有臣此胜,请陛下切勿谬赞。” 汉献帝哈哈笑道:“爱卿总是如此自谦,让朕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接话。” 武安民笑道:“安民乃是实话实说罢了,不过这里似乎并不是说话之地,不如我们移步宫内那舒爽柔软,尤其是暖和舒服的宫殿如何?也免得诸位先生将军,在此苦苦受冻。” 刘协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接着一闪而逝,快到连武安民都没注意到他表情的变换,感觉只是刘协快速的眨了眨眼而已。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娇妻如画 刘协笑了笑,大声道:“所有人,起步,回城!” 武安民在好不容易应付完了汉献帝刘协与整个宫中各路官员。独自抽身朝家而去! 刚才敬酒的人太多,又有不少手是武安民不愿拒绝与撕破脸皮的家伙,所以几乎是来者不拒,举杯就干,所以只是刚刚中午,武安民就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一晃一晃的到了家中。 张春华与思平早等得不耐烦了,一年未见的相公早就到了邺城,却先去了皇宫,两人梳妆打扮后等了足足个许时辰,在此刻才终于出现在两人面前。 思平终究是较为活泼的那一个,发出一声尖叫,蹦跳着,无比欢脱的三步并作两步,扑入了武安民的怀中。 那边张春华则是盈盈一拜,漏出羞涩中满是爱意的笑容,缓步走了过来。 武安民哪还容得张春华妞妞捏捏,一把将她搂入自己另一边肩膀之中,轻声在二女耳边道:“转眼就要一年了,想我么?” 思平率先小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道:“不想不想,一点都不想你这个大坏蛋。刚刚成亲,就丢下我们姐妹一去一年,你知不知道我么两个天天都害怕收到你的信息,可又无比期望能收到你的讯息,那种煎熬和折磨,真的要把我们逼疯掉了。” 武安民大感抱歉,一手更是紧了紧,将思平几乎镶入了自己的身体一般,轻声在她耳畔道:“是我错了,我的好娘子,想要怎么惩罚相公你才愿意呢?” 思平彻底羞红了脸,小手悄悄打了张春华一下,示意有你来说。 武安民见两位娇妻其乐融融,配合默契,更是大觉有趣,一只手挑起张春华的鼻子道:“说吧,要怎么惩罚为夫?除了让我以身相许,什么都可以呢。” 思平率先伸出舌头嘲笑道:“谁稀罕你的以身相许,臭乎乎的满是汗味和血腥味,最好离我远一点呢。” 武安民忍住笑道:“真的吗?那我晚上和春华睡好了,思平你就继续独守空房。” 思平愤怒的一脚踢出,正踹在武安民小腿肚处,呼呼的举着小拳头示威道:“你敢!” “有何不敢?”武安民忍住疼痛,义正严辞的道:“老子一家之主,想在哪睡,和谁一起睡,都是我的自由!” 思平哼了一声,转身推出武安民的怀抱,独自一人转身就想逃跑,边跑还边说:“哼,看你和妹妹久别重逢,今晚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可没跑出两步,早被武安民如老鹰捉小鸡一般,一把重新搂回怀中,武安民更是迫不及待的在思平唇上香了一口,哈哈笑道:“今晚就要大被同眠,大家一起睡,谁也不欠谁!” 张春华还从未与思平一起,两人同时服饰武安民。当下立刻是脸蛋红的近乎全透明,但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把头深深埋在自己的脖子下面。 武安民更是得意的一口印在张春华脸上,笑道:“你们两个,谁都跑不了,来吧,快伺候你们相公,真正好好的睡上一觉!”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春去秋来 邺城的这一场雪,断断续续的下了足有半个月,整座城内的残雪,则是更过了一个多月才彻底被清扫干净。 这一个多月之中,武安民则是又过上了难得的悠闲生活,每日中除了与房玄龄、刘伯温等人商讨种种可能,就是去部队中与士兵们一齐操练,晚上则自然是与两位美娇娘进行一些没羞没臊的夜生活,日子过的简直是美不胜收,甚至武安民都在期望,冬天永远不要过去,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好了。 这些日子中,最辛苦的就是朱骥,在武安民的吩咐之下,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四处奔波,探查和收集各路消息。 只是结果却仍旧是让武安民等人摸不着头脑,因刘表也好,刘备也罢,这两人一个是真的年事已高,加上大病一场后,注定了命不久矣,在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另一人则是一副得过且过,毫无作为的样子,没有一点动作,境内无论军备还是政事,都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 唯一有些收获的,就是黄忠确实曾在武安民赶赴潼关期间,从长沙消失了两月有余,对外自然是宣称回乡省亲,只是离开了长沙之后,就再没人发现过他的身影。 这日中午,武安民又是到了刘伯温的家中,房玄龄和刘伯温则是一边烤着火,一边看着朱骥送来的情报,腿上还盖着厚厚的褥子,说不出的慵懒与惬意。 只见房玄龄一把将手中竹简投入火中,缓缓道:“仍旧是那副样子,除了常规的整备之外,没有任何行动或是准备。这就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明白了。” 刘伯温同样是半躺在一张太师椅上,双眼舒服的几乎要闭起来,轻声道:“安民说的话我是很赞同的,诸葛亮也好,那个凤雏庞统也好,这两人都绝不是坐吃等死,毫无作为的人。他们既然没有选择在我们与曹操大战的时候动手,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他们有更好的计划和准备。” 武安民摇头道:“可偏偏我们毫无头绪,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在此说一些空话。而且我最担忧的,就是下面的士卒与各路镇守的大将们,不会像我们这样担忧,时间长了难免懈怠下来,若是那时刘备军突然袭击,很可能一动就是雷霆之击。” 房玄龄突然道:“不如我们想想,若我们是刘备或诸葛亮,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会选择怎么做。” 刘伯温顺着他的思路,看着武安民道:“若你是刘备,在绝不会选择投降的情况下。又团结曹操马腾失败,又没有在你后防最为空虚和兵源不足的情况下进攻,那你是在等待什么呢?” “等一个机会。” “等什么机会。” “等一个我不知道在等什么的机会。” 刘伯温原本还在好好的聊着,看着武安民这毫不正经的样子,气的抬手把自己的暖水袋扔了出去,砸在武安民身上,没好气道:“现在是你的江山被人窥伺,能不能认真点?”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当头棒喝 武安民随手把暖水袋丢了回去道:“若我是刘备,在正面战场上已经极难再战胜我们,最多也只是偏安之局,自然是再找其他的帮手,例如西川刘璋,汉中张鲁。另一方面则是要想办法控制整个荆州,和刘表手下的权臣以及荆州的各路豪强搞好关系,若是刘表真的一命呜呼,可以第一时间控制荆州全境,好不被我们染指。” 房玄龄道:“并且仍要在我们的内部寻找破绽。安民你与陛下的关系,终究是暧昧了一些。你这样,很容易被刘备这种最会利用人心的家伙所抓到空子。”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我已让平儿多注意宫内的情况,随时向我报告,朱统领同样有大量人手布置在皇宫与大臣家中。不说万无一失,但任何大动作,终究是逃不过我们的目光的。” 房玄龄道:“哎,这些终究是不够的。安民你不觉得陛下现在变了很多么?你去不去上朝,他已经不再过问,也绝少再在私下与你相见。” 武安民道:“这也是我自己不想去吧,陛下他没有强人所难罢了。” 刘伯温叹口气道:“但各类政事的下发与传达,各类命令的颁布,他已再不与你商讨,虽然仍会考虑我们两个的意见,但他自己的主见,已经越来越多。换言之,他越来越像是一个皇帝了。” 武安民道:“这不正是我希望的么?灯扫除了刘备与刘表,我刚好可以功成身退,无事一身轻。” “武安民!”房玄龄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有些怒其不争道:“你怎么不明白我们的意思呢。你想要功成身退,但陛下未必愿意!换了是你做皇帝,有这么一个人环伺在侧。你能安然入睡,毫不担忧么?” 武安民愣了一下,正要说话,房玄龄直接打断他道:“这些话我早就与你说过,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下去。但你现在这个样子,着实是有些太过随性了。现在有我们两个在朝内为你主持大局,顶住压力,维持威望。可你别忘了,我们终究是两名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一旦我们有一天突然不在了,在这朝中,你将失去大半的力量。” 武安民忍不住虎躯一震,有些愧疚道:“我......我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 房玄龄也知道自己话说的有些重,叹口气道:“我并不是说安民你的想法和做法不对,正相反,我无比佩服和敬重你的选择。但现在来说,还有些早,有些操之过急了。” 武安民点头受教道:“安民知道了,从明日起,我会亲自上起早朝,绝不错过任何一次,我会让陛下和朝内众臣知道,我武安民还在的。” 刘伯温见二人说的差不多,也是适时插话道:“那咱们是不是继续说一下刘备的问题?” 武安民道:“我已经想到了个大概。首先是,我们的兵粮与补给,是不是暂时支撑不起一次大规模的战争了?”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噩耗传来 刘伯温点头道:“若真要强行出征,倒也不是不够,只是难免要怨声载道,百姓食不果腹。” 武安民叹气道:“那就是无力支持了,请问刘老,我们需要多久才有力对刘备进行攻击。” “若是风调雨顺,明年可以大收的话,修养两年也就够了。” 武安民道:“就是说,刘备还有两年的时间。这两年,若是我的话,首先我会派人将整个荆州监控起来,只要刘表一有半点顶不住的样子,就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亲我们的蔡氏和刘琮干掉,扶持大公子刘琦,从长沙和黄忠、魏延的情况看,如今的荆州,很可能已有不少人投入刘备麾下,只等着刘表真正撒手人寰。” 刘伯温点头道:“如此,确实是他最好的方法,兵不血刃的接手刘表的地盘,整个汗水以南将全都是他的地盘。但似乎要与我们对抗,仍旧有些不足。” 武安民道:“接下来,刘备要控制的是我们朝中大势,寻找一批所谓的“大汉忠臣”,只要趁着我起兵南下,与刘备交战正酣,无力回望的时候。一来断掉我的口粮,二来发动政变,切断我们的整条退路。那时我们就将是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将士思乡,又补给不足,两面夹击之下,我们真的很可能会被他一击而溃。” 房玄龄道:“但刘备也不敢真的发动大规模的战争,毕竟在江东,仍有孙氏站在我们一边,只要孙权周瑜看准机会,一击而中,被两面夹击的人,就说不好到底是谁了!” 武安民虎躯一震,坐起道:“我几乎忘掉了孙权与周瑜......” “怎么了?” 武安民有些哀伤的看着滚滚燃烧的火炉子,慢慢道:“孙权是连对他掏心掏肺的亲兄都能下手刺杀的人物。若是刘备给他许了足够的好处,我真担心当年我与孙策给他留下的教训和改变,会不够彻底。” 房刘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房玄龄道:“听你们之前的描述,孙权恐怕就是那一类最为自私自利,又心肠歹毒心狠手辣之人。确实是很有可能接受刘备给出的条件,且只要到时他阳奉阴违,不出兵攻打刘备。甚至只要孙权出工不出力,只是派人应付了事,到时无论谁胜谁负,他都是稳赚不亏的局面。” 武安民凝重道:“我这就去找朱统领,让他将江东也牢牢的监视起来,可恶,居然忘记了孙权和江东的存在。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刘备恐怕根本不会等我们主动发起攻击,就会亲自北上了!他的按兵不动,恐怕是因为早就布置好了一切。” 武安民刚刚站起身,准备出门时,房玄龄府的大门,却被率先推开了。 马超,慕容垂,公孙康,张仲坚,韩世忠,颜良等数十名正在邺城的将领一同冲了进来。 而慕容垂开口的一句话,就让武安民感到一阵阵眩晕。 “刘表死了!而几乎就在刘表身死的同时,刘备和刘琦就到了荆州,整个蔡氏一族,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连同刘琮和蔡夫人,无一人存活!”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天大大变 武安民惊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一字一句说来。” 朱骥此时从众人之中钻了出来,面色沉重道:“是下属无能,未能......” 武安民不耐烦的翻了一下手掌道:“自家兄弟,就不要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刚刚接到急报,刘表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死了!只是刘备不知何时,早已与荆州大族蒯氏连同一气,在蒯家兄弟的帮助下,刘备不但成功的封锁了所有消息,不许任何人进出荆州城,且自己携带数千精锐,与刘琦、魏延趁夜进入荆州城。刘备当晚就杀入荆州刺史府,将府内所有人斩杀殆尽,一个未留。而同样在这一夜,刘备杀入蔡家,将蔡瑁兄弟和其亲族一并斩杀。而荆州城内亲蔡家的将领如张允等人,同样是在当夜惨遭杀身之祸。整个荆州城在一夜之间,尽属刘备了!” 武安民咬牙道:“那荆州其他八郡呢?难道全都归属了刘备?还有黄祖等镇守汝南附近的人呢?” 朱骥道:“零陵郡、桂阳郡、武陵郡、长沙四郡,显然早就与刘备有多勾结,几乎在刘备夺权的第二天,就宣布了听从刘琦指示,完全支持与他,且将刘表的死,全部怪在了刘琮和蔡氏的身上,更有传言说就是他们下的手,杀掉的刘表。至于江夏郡本就是刘琦的地盘,南郡守将虽然慢了几拍,但在看清楚形式之后,也是立即宣布了对刘琦的忠诚。至于南阳和黄祖......” 武安民着急道:“你倒是说啊!” “张飞率领大军,趁夜偷袭汝南。黄祖最近数次欺辱张飞。张飞都没有回击,早令他骄纵放松,加上张飞又在城内布置了内应,轻松赚开城门,黄祖连通亲族,也是无一人逃离汝南。张飞率大军更是一路向前,黄祖一死,其他郡县守将害怕张飞残暴,早就望风而降,没有一人敢于抵抗。荆州东部原属袁术,二刘争议不断的土地,尽属于刘备了!” 武安民颓然坐倒道:“刘备,诸葛亮,你们好大的本事!能数日间夺下荆州我不吃惊,可竟然能将消息保守的如此密不透风,丝毫传递不出,才是真正可怕与让我吃惊的。” 朱骥道:“他们拿下荆州的第一天,我的人就已经不住的试图朝外传递消息,可却全部失败了,有未出城就被拦下的,也有除了城被人追上的。总之他们布置了足有万人的部队,禁止任何人向北,违者不论身份,杀无赦!” 武安民道:“那这消息,最后是如何穿出来的!” 朱骥道:“南阳太守文聘,在十日之前,起大军五万,渡过汗水,攻打樊城。在他的部队之中,有一名我的部下,趁着攻城混乱,诈死脱身。这才一路北上,将消息传达到了许昌。” 武安民站起惊道:“什么?汗水如今不是整个冻住,人马难行,他文聘凭什么渡过江面?”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釜底抽薪 朱骥道:“据我的手下所说,他们每人背负数带沙土,人在前,马在后,过河之时就将沙土抛下,踩着冰冻的河面,大军就这么渡了过来。而渡河期间,掉入河中直接从水下被冲走的士兵,更是不在少数。但五万大军,确实是一夜之间,就来到了樊城城下。” “樊城还在么?” 武安民到此,心情已经彻底平负下来,对于刘备和诸葛亮的手段,他早有心理准备,虽然这一手翻山填海,确实是漂亮的惊人,但也还没到武安民吓得不知所措,无从应对的局面。 武安民如今担心的是,整个北方如今都在冰天雪地之中,道路难行,辎重难以运送,短期内极难支援到位。 若是樊城丢了,就相当于丢掉了在河北岸最为重要的据点,到时刘备大军可直达洛阳,插入武安民的心脏之中。 历史上,关羽正是在这里大杀四方,水淹七军,斩庞德,擒于禁,打出威震华夏四字威名的一战! 曹操更是被关羽打得险些迁都避走,如今的刘备,地盘比历史上大了不知多少,又很可能没有孙权的后顾之忧,自己的局面,比起曹操,恐怕还要更差三分。 朱骥道:“樊城还没丢。毕竟虽然那边比咱们这里暖和一些,但冰天雪地之下,士卒的战斗力仍旧是十分有限,而且在许昌的太史慈,接到我手下的密报之后,更是当机立断,第一时间选择支援樊城,他率领八千精锐,先一步到达樊城,接替原本的守将与文聘大战,到此时,胜负仍未分出。” 武安民这才松出一口气道:“全靠子义,不然樊城若破,整个河南都将陷入困境之中了!传令下去,臧霸与吴三桂二人立刻发兵樊城,救援子义。” 朱骥道:“恐怕他们二人暂时无力支援了。” “什么?”武安民不可置信的看着朱骥。 只见朱骥道:“刘璋派张任为大将,起兵十万,已经破了新城,现在大军已经接近弘农,臧霸与吴三桂已经派兵出迎,短时间内难以支援子义将军!” “啪.......” 武安民愤怒的一把将手上的杯子扔在地上道:“好一手釜底抽薪,刘备,你好样的!哼哼,好样的。” 武安民又看向朱骥,咬牙道:“是否张鲁也耐不住寂寞,从汉中那个鬼地方杀出来了?” “不错,不过张鲁暂时只派出了小股的士兵骚扰,但镇西侯认为这是因为天气过于寒冷,不适宜交战,所以只是先行骚扰,到了明年春天,恐怕张鲁大军就会尽数杀出了!” 武安民咬牙切齿道:“刘备,哼,很好。仲坚,你立刻点齐人马,等待天气许可之后,第一时间支援樊城!” 张仲坚抱拳道:“是!” 慕容垂却是不解道:“那我们呢?只有仲坚去支援么?难道我们不一起南下,给刘备一个好看么!” 武安民笑道:“釜底抽薪这种事情,难道只有刘备会么?” 第一千零六十章 应对良策 慕容垂惊喜道:“什么方法?” 武安民看着刘伯温与房玄龄意味深长的笑容,知道他们也是心中有数,当下漏出一丝无比阴狠的笑容道:“他刘备知道釜底抽薪,难道我不知道么?仲坚支援子义之外。孟起,你和慕容垂一同带兵去支援西凉,我们现在缺粮少食,若你们能快速打下汉中,为我们夺下这蜀地粮仓,刘备将只有等死的份了!” 马超和慕容垂下拜道:“遵命!” 武安民继续道:“刘先生,如今以我们的存粮,除去三线作战之外,还能支持多少人进行一次一年以上的大战役?” 刘伯温闭眼算了一会儿,睁开眼道:“支持五万人,应是绰绰有余的。” 武安民道:“好!五万人足矣,这次随我回来的部队,除了仲坚和孟起挑走五万人外,再给我留下五万,剩余的十万人,全部打乱,由公孙康带领,在邺城附近开荒屯田。尽量补充上我们需要的粮草,同时尽量向乌桓、杨家、荀家等处,看能否采购到一定量的粮食,哪怕高于市价也无所谓。公孙康留下,其他人去吧,等到路上可以通行后,我们第一时间出发。” 慕容垂却是皱起眉头道:“可你还是没有说,我们应敌的良策是什么啊。” 武安民笑道:“我带人去汇合郑老爷子和寇恂,我们直接去打下徐州,灭了刘备的老家!” 相比较北方的严寒,连道路都难以通行的痛苦,南方此时虽然依旧寒风阵阵,但温度比起北方依旧要好得多,此时整个城内也是一片欣欣向荣,丝毫没有被上层血腥的政变以及阴冷的天气所影响。 刘备此时站在荆州城原本属于刘表的刺史府内,正来回的踱步,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 诸葛亮微笑道:“主公这是怎么了,我们大业将成,万万不该是如此着急不安的状态。” 刘备道:“这荆州我们终究得来的不是很光彩,我担心.......” 诸葛亮叹了口气道:“主公不需担心,这个世道,没有什么光彩与不光彩。更何况,刘荆州并非我们所害,反而我们还为他报了仇,将杀害他的几人通通授首,也算以慰刘荆州在天之灵。更何况如今百姓安居乐业,丝毫没有受到战火侵袭,也是主公无量功德啊。” 刘备叹了口气,似乎终于将这个事情抛之脑后,转而问道:“我们的计策,是否万无一失呢?” 诸葛亮笑道:“这世界上,并没有万无一失的计策,我们的方法,也只是能将绝境中的我们的胜算最大化而已。至于最后能否成事,就要看文聘将军能否尽快打下樊城了。” “可我们呢?我们在这期间干什么?” “等,等士元的回话,等二将军的到来,等武安民的部署浮出水面来。” 刘备又是叹了口气道:“也不知武安民会如何应对。除了分兵驰援樊城,汉中,或者干脆主力南下,与我们在汉水决一死战。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应对,但这些似乎都还不够。”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泰山定计 泰山郡,是武安民势力范围内,如今最接近徐州的一座城池,距离徐州的核心地带仅有百里之遥,可说是拍马可到,且从这里到徐州,一路上可说没有任何山川或是足矣成为阻碍的河流,可说是一马平川。 为了守住徐州,刘备自己的力量,常年都有超过七成留在这里,而手下第一大将,他的二弟,更是常年于此处驻扎,方才能守得住徐州这一亩三分地。 此时的泰山郡,不再像往常那样人迹寥寥,相反的,此时在泰山城内唯一一个大馆子里最上层的包间,正坐着如今整个中原最有实力的霸主,武安民。 陪在武安民身边的,除了一直不离他左右的柯毕外,还有许久未见,武安民最为尊重的郑和,以及安心镇守青州,总能变魔术般为武安民提供着络绎不绝的粮草的寇恂,还有青州早期就与武安民牢牢合作在一起的老朋友徐干。 这三人可说是如今青州,最掌握实权,也最为重要的三巨头,分管军政财三项。 “徐老哥,这次全靠你打开徐家粮仓,我这几万士兵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与刘备交战,大恩不言谢,这些粮草,我会在战后以双倍的价格补偿与你。” 徐干微笑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这见外的话就不要再提。除了我家的粮仓,我还派人出海,去附近的小岛以及东海外一个叫扶桑的岛屿大肆采购,供应青州兵与你带来的五万人一年,绝不成任何问题。” 武安民举起酒杯道:“安民此生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还未出北海,就与徐大哥建立了深厚的关系,我代替手下十余万儿郎,敬你一杯。这次我们出征刘备,最大的问题和困扰,就是军粮的问题,没想到只是三杯水酒,就解决的如此完美。” 此时包间的门再度打开,张绣与高顺二人并肩而来,张绣率先道:“路上出了点小事儿,稍稍耽搁了一下,兴国公千万恕罪。”高顺则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张绣身侧,宛如一个石人一般。 武安民没好气道:“我现在这么像一个因为手下兄弟吃饭迟到,就重重责罚与他的家伙么?” 张绣有些不好意思道:“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有的吗,虽然我心里其实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与抱歉。”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快坐快坐吧,你们两个来了,也就可以正式开席了。” 随着菜品一道道上来,武安民也是不住的询问着青州的近况与兵力部署,包括若是现在开战有多少人能第一时间从驻地奔赴前线等等一系列问题,一一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后,武安民终于张嘴问出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如今徐州兵力如何布置,关羽在哪里布防呢?” 张绣道:“刘备一直堤防我们出兵徐州,所以留在徐州的士兵又多又精,可说是他部下最为精华的部分。好在徐州尽是平地,易攻难守。那关羽也是知兵之人,将九成以上的士兵,尽数集中在徐州,小沛和下邳三处。”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似曾相识 张绣指着地图继续道:“至于徐州其他部分的地盘,与其说是守御,不如说更起到狼烟台的作用,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在我们破城之前,燃起城内的狼烟,告知关羽有敌来犯。” 武安民道:“既然关羽如此自信,能凭三郡之地,就挡住我们天兵神威,那我就随了他的意思。张绣,如今从这里到徐州,道路如何?雪水可化干净了?” 张绣道:“若是天公作美,不再降雪,再有个七八日,就绝对再无任何问题了。” “寇先生,不知徐州各城守将,都是什么人?” 寇恂道:“关羽亲自坐镇徐州,他的义子关平,则驻扎于小沛,至于下邳,则由刘备义子刘封镇守。这两人可说是刘备麾下最可信任,最不可能叛变的人物,选择他们镇守,可见刘备对于荆州的守备,以及我们的到来,是做了充足的准备的。” 武安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道:“那么徐州其他几处的守将又是谁?有没有糜芳,博士仁,孟达等人?” 张绣漏出难以理解的表情道:“兴国公难道早就得到了密报?这几人确实现在都在徐州!且地位不低。例如糜芳在广陵,博士仁在彭城,至于孟达则是刘封的副将,与他同在下邳。” 武安民哈哈大笑中站了起来道:“大事定矣,这是天要亡关羽,哼,刘备。就给我安心等着被我包圆吧!” 孙权如今的日子,可说过的非常舒服,自从两年前周瑜亲自带队打下整个交州,如今整个长江以南,可说再无半个人敢与他作对。而原本急得孙坚孙策父子抓耳挠腮却无计可施的四大家族,则在武安民的打击下,彻底没落,再难以翻身! 可以说,孙权如今就是江东的土皇帝,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皇帝。 “吴侯,真的这就满足了么?” 一个贼眉鼠眼的黑矮胖子,没有丝毫站相的半瘫在孙权宫殿的台阶之下,一脸坏笑的看着孙权。 孙权怒哼一声道:“本侯受兴国公天大恩情,怎会有半点背弃之心?念在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份上,我不杀你,给我快快滚回荆州,告诉刘备,准备好迎接东吴的怒火吧!” 那黑胖子自然就是四处搞风搞雨的庞统,只见庞统丝毫不惧,反而更加得意道:“没想到吴侯居然是这等坐吃山空,不求进取,毫无志向的废人,实在是让庞统失望了,原本我还以为江东鼠辈四字,是不知情人的胡言乱语,今日一见,看来确实是实情。” “大胆!你可知就凭你这几句话,我就可将你当场宰了,且不用担心天下悠悠之口?” 庞统大咧咧的伸开双手道:“我身不过四尺,体重倒是有些,不说手无缚鸡之力,但也打不了三只鸡,吴侯连听我说完话的勇气都没,还有什么好为自己辩解与开脱的呢。” “好胆!凤雏不愧是凤雏,好,本侯就听你把话说完,看你能否真的说出花儿来!”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内部颠覆 彭城位于徐州的西南部,在整个历史长河之中,不过是沧海一粟,平平无奇的一座小城,从未出过什么真正的大人物,也没有产生过什么可歌可泣,值得一书的故事。 但在武安民的眼中,此刻的彭城已经是他能否快速打掉徐州最为重要的一步棋子。 武安民与寇恂,郑和,柯毕,徐干五人,此刻正在彭城内一间不起眼的露天酒馆中坐着,如同馆内其他数十名客人一样,静静地品着手中粗茶,同时不住的聊着什么。 可若有眼力高强的有心人朝着里面看上一眼,一定能发现这馆中几十名客人,居然没有一名庸手!且各个双眼灵动,面含肃杀之气,一看就是经过战场,见过不知多少鲜血的厉害人物。 过不半晌,一名粗豪汉子裹着滚滚风尘,来到了茶馆之外,徐干慵懒的站起伸了伸手,示意那人过来后,便又坐回了原处。 那名汉子匆匆赶了过来,刚要跪倒,就被武安民伸手拦住道:“人多眼杂,不便施礼,陈帮主有话直说就可。” 原来这汉子姓陈名鹏飞,是彭城中最大帮会彭城帮的帮主,掌握着城中大半的商铺、赌馆与盐铺。而能在这个地界儿卖私盐的,毫无疑问,都会与徐干这天下最大的私盐头子关系匪浅。 陈鹏飞显然也是经验老道,善于交际之人,当下改跪为坐,端起一杯茶道:“陈某能在这彭城混出小小名头,全靠徐掌柜的照顾提携,所以有任何事能用得到在下的,诸位尽管提便是,就算粉身碎骨,在下也在所不辞!” 武安民笑道:“没那么严重,我们也不是来杀人放火找人做内应赚城门的,陈帮主可以先稍稍放下心来。” 武安民顿了顿又道:“我听说博士仁如今催粮催的很急,要你们三天内筹备一万石粮食送到他处,如果凑不齐,就要依法严办?” 陈鹏飞漏出苦笑道:“确有此事,这件事也实在是为难的在下连头发都白了,今日已是第二日,可这粮食只凑到了五千石不到,明日我还不知该如何交差呢。” 武安民笑道:“既然我们几人来了,陈帮主自然就不必去交差了,让我们来办就是了。” 陈鹏飞极为机敏道:“需要我怎么配合?” 武安民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后,陈鹏飞立刻站起道:“没问题,在下这就去办。”说完又是施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武安民看着他的背影道:“徐掌柜的觉得他靠的住么?” 徐干撇了武安民一眼道:“你又不买我的东西,叫我劳什子的掌柜。放心吧,既然我能找他来,就代表这小子百分百的靠谱。他本来就是码头上一名工人。因为够义气又愿意出头,被工人们选为领袖,之后则是我看中了他,将这整个彭城的私盐都交给他来做。这小子倒也争气,区区几年之间,已经成为城内最大帮派的帮主,与他作对的人,则十有八九没有什么好的下场。”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请君入瓮 庞统看着孙权,缓缓道:“只看吴侯宫外的门钉,是九九之数,这大殿上又是九根柱子与九只五爪金龙,就知吴侯绝不是甘于现状,仰人鼻息的废物。” 孙权微微色变道:“庞统你真不适合做一个说客,若换了涵养稍差的人,你怕是已经死了千万次了。” 庞统哈哈笑道:“但我直到现在还没死,不是么?证明我的话,吴侯是听得进去的。我只想问吴侯一句,他日武安民剿灭荆州,徐州,西川之后,你准备如何自处?” “兴国公答应了我孙家永为江东之主,我还需要如何自处?” 庞统笑道:“不过空口白牙一句话罢了。天下纷乱之时,自然待你如亲兄弟一般,可若天下太平,吴侯就不想想,若是你坐在武安民那个位置,会不会允许一个坐拥数十万精兵的势力,不服自己的管制与号令呢?吴侯难道没有想过,武安民就算不敢当面征讨,他今日多要你五百头牛,明日要你一百艘船,后日又选走你一千美女,吴侯可想过真到了那一日,自己该如何自处呢?” “兴国公早答应了本侯,江东所有税收与收入,由我们自行分配,只需要......” “哈哈哈哈哈哈,吴侯若是真的相信这种话能持续到天荒地老,那就现在将庞统拖出去斩了吧。因我们再没有说下去的任何必要。” 庞统说完这句话,便是再一言不发,一副引颈待戮的样子,等着孙权发话。 孙权一对虎目紧紧的盯着庞统,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到他的来意与意图一般。 两个人一上一下,一高一矮,就这么互相对视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孙权终于淡淡道:“说下去吧。但愿你能说出,令我心动的东西来。” “陈鹏飞!我要你准备的一万石粮食呢?今日已是交付的时间,若你还拿不出来,我就拆了你的彭城帮!” 博士仁怒气冲冲的冲进彭城帮的总舵,身后跟着足有千名战士,只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博士仁此刻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致,正处于随时会爆发,或是随时需要爆发找人出气的临界点。 这次博士仁来彭城帮前,刚刚收到了关羽一封言辞极为不客气,甚至充满着侮辱的信件,让他五日内筹集齐一份根本不可能筹集的粮草,火速送往徐州。 博士仁气的当场就撕烂了那封书信,却仍旧是丝毫不解气,恰好手下前来通报,说是彭城帮这一日间居然没有再去筹集粮草,反而是全帮都松懈下来,各干各的去了。 愤怒的博士仁总算找到出气筒,这才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 陈鹏飞从总舵中匆匆迎了出来道:“将军这是干嘛?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博士仁一把揪起陈鹏飞的领子,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的脸上,狂怒道:“少他妈的给老子废话,你就告诉我,老子要的两万石粮食在哪里?有没有给我凑齐?” 陈鹏飞脸色微变道:“不是一万......” “少他妈的放屁,老子说两万就是两万!” 第一千零六十五 欺人太甚 陈鹏飞伸起手擦了一下脸上的唾沫星子道:“将军莫急,这一万石粮食,已经准备妥当,就在我这后院之中,只是因为还没到时辰,所以未能送到将军府上。至于这第二个一万石......难是难了点,可陈某也有办法。” 博士仁一听陈鹏飞居然有办法搞齐自己这完全没有办法的粮草,当下居然忘记将他放下来,而是直接问道:“你不要骗我,你多久能搞到?” 陈鹏飞却是咳嗽了几声,并没说话,博士仁这才发现自己还提着人家的领子,急忙将陈鹏飞放了下来,还顺手整了整他的衣领,陪笑道:“陈兄弟你有办法,就快说吧。老哥哥我实在是被逼的头都要炸了,若你不帮我,我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陈鹏飞这才道:“方法倒是有的,只不过......”说到一半,陈鹏飞左右看了看才小声道:“这话多少是个秘密,将军还是随我进来详聊如何?” 博士仁不疑有他,喝令士兵们先将这一万石粮食搬到将军府,准备送往徐州,自己则是毫无丝毫怀疑的随着陈鹏飞进入了内堂。 博士仁刚进门,就主动的关上了大门,一把搂住陈鹏飞无比亲热道:“兄弟快说说有什么办法能救我吧。” 陈鹏飞并未回答他,反而是长叹一声道:“哎,将军这等英雄,被投闲置散于这等小城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被几斤粮食弄的这等烦恼,实在是让人不甘,替将军鸣起不平。” 博士仁也是被陈鹏飞勾起心事,叹了一声道:“哎,不要提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谁知那关羽究竟是怎么想的,这等寒冬之季,要我去哪给他变出那么多粮食来。居然还说若是凑不齐粮草,就要以军法处置我!” 陈鹏飞也是愤愤不平道:“哪有这样的!将军也是最早跟随皇叔的元老之一了,那关羽难道就没有半点同僚之情嘛?” 博士仁叹道:“谁让我本事不如那关羽呢?若是我们异地而处,哼!哎,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兄弟,你还是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筹集粮草,先救了我的命吧。” “居然已经到了要命的局面了么?” 博士仁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我好兄弟糜芳,还是皇叔的大舅子呢,结果怎么样?不还是因为没凑到够数的粮草,被那关羽打了一顿板子,现在正半死不活的躺着呢。你说我凑不够粮食,难道能比大舅哥少挨几板子么?” “太过分了,这关羽简直是目中无人,欺人太甚,不把其他人当人看!” 博士仁也是跟着陈鹏飞一起,又是骂了几句关羽后,终于再度想起正事儿道:“我说兄弟,咱们就别再说这没用的了,快点说说怎么能救哥哥吧。” 陈鹏飞还没说话,又一个声音突然从二人身后传了过来道:“自然是投奔兴国公,谋一份差事了,若能助兴国公拿下徐州,将军你就是第一大功劳,到时什么荣华富贵,不都是在你面前等着你么?”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末将愿降 博士仁见了鬼一般的回过头去,只见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人,二十来岁年纪,生的俊美无比,偏偏双眼和举手投足间映射出的魅力与气度又是让人说不出的不凡,不会生出任何这人一副好皮囊外再无半点用处的感觉。 “武....武.......武安民!” 博士仁曾在数年前的徐州,与武安民有过一面之缘,在这一刻,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认出这个青年,正是如今刘备最大的敌人与对手! “将军,久违了。自当年一别,已经匆匆十余载,别来无恙啊。” 博士仁反手拔出腰间的长刀,怒道:“陈鹏飞,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鹏飞道:“自然是给将军指出一条明路,与其凑不齐粮草,送上门去给那关羽羞辱折磨一通,不如反客为主,投靠了兴国公与大汉,好好的给关羽一点颜色看看!也让他知道,轻怠我们,是什么下场。” 博士仁怒道:“你这是陷我于不义,亏我还将你当兄弟看!” 武安民微笑道:“真正陷将军于不义的,乃是那关羽关云长。这人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何曾把你们这些追随皇叔的老兄弟们当人看待了?哪次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这次又让将军独守彭城,不需将军说,我就能猜到那关羽是如何告诉将军的。等到武安民大军前来,不需害怕,只要燃起墙头烽火即可。是与不是?” “不.....不错。” 武安民笑道:“那么燃起烽火之后的事情呢?他可为将军考虑过一丝半点?是与城同亡?是弃城而逃?还是苦战后投降于我们?落一个贪生怕死的骂名?” 博士仁冷汗直流,却是再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武安民笑道:“所以将军弃暗投明,重回大汉的怀抱,是你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待我们攻下徐州,将军你就是第一大功!我自会向陛下去申请,最大的奖赏给予将军。” 博士仁咽了口口水,犹豫道:“若是我拒绝呢?” 武安民笑了笑道:“若是将军拒绝,我们只能是兵戎相见了。我会允许将军回到自己的卫所,去寻求一个有尊严的死法,我们则会在今天晚上就开始攻城。据我猜测,彭城内的士兵,只有不到五千人吧。不知将军有何良策,可阻挡我们二十万大军的围攻呢?” 博士仁颓然坐在凳子上,喃喃道:“二十万.....二十万......” 武安民眼看博士仁距离彻底投降,已只剩下一步之遥,最后补上一句道:“且我可保证,将军绝对没有任何能力去燃起烽火,因我的人已经布置妥当,任何靠近烽火台意图点燃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被绞杀成碎片,如果将军不信,大可出门一试。我话到此为止。陈帮主,开门送客吧。” 陈鹏飞识趣的上前几步,将大门打开道:“将军,请了!” 博士仁的双脚却一动未动,反而是对陈鹏飞道:“陈兄,关上门吧。”说罢跪倒在地道:“末将愿降!兴国公有任何指示,尽管下令就是!”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按兵不动 博士仁站在屋内,身前是武安民与寇恂两人,身后则站着数名高矮不一的人物。 博士仁一一介绍道:“这位是陈登先生,这位是陈矫将军,这位是糜芳将军。这三位都愿归降于兴国公。” 武安民看着几人,哈哈笑道:“自古以来,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关羽自命不凡,目中无人,以为自己无敌于天下,对部下极尽轻怠之能事,连糜将军这等刘备的患难之臣,都受不了他,投降于我军,可见关羽大限已到,再无半点机会!” 糜芳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武将,身材有些肥胖,步子间也有些虚浮。反而双眼细长,透露着一股属于商人的精明干练,绝不是简单之辈。 糜芳此时站起道:“我与皇叔,终究有些同袍之情,不知兴国公他日打下徐州,对这满城百姓,和投降的官兵......” 武安民摆手道:“所有人士,自刘备而下,只要愿意弃暗投明,能够看清形势,我武安民绝不为难,诸位可看看我武安民这一路走来,可曾亏欠过任何人,可曾辜负欺骗过任何人?大可放心就是了!” 糜芳拜下道:“如此,糜芳就无话可说了,但凭兴国公驱使。” 武安民道:“其实我不需要你们做许多事,只要你们按兵不动,不燃起烽火,不断绝我军粮道,对于关羽的所有指令与求援全都视而不见即可。” 孙权温了一壶热酒,摇摇晃晃的走到周瑜身边道:“公瑾,酒已温好了,你可还有什么想吃的么?” 周瑜那俊美到几乎邪魅的脸微微转了过来道:“主公来找我定然不是为了喝酒,坐吧,这壶酒咱们不妨等一下再喝如何?我现在想要好好思考我们该如何做。” 孙权坐下道:“公瑾看来已猜出我来这里做什么了?” “想必是关于荆州,关于刘备与兴国公的战斗,我们该站在哪一方。” 孙权道:“公瑾认为呢?” 周瑜却不答反问道:“这就要看主公想要什么了。是安于偏安一隅,继续做你江东吴侯,还是对中原,对北方有些渴望呢?” 孙权伸出舌头,舔了舔干冷的嘴唇道:“若说对中原没有半分渴望,那是不可能的。有机会问主中原,逐鹿天下,谁愿意偏安在这一亩三分地内,做一辈子的地主呢?何况还要仰人鼻息,看人脸色,若哪一天兴国公心情不好,或是不再信任我们,那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就不需要我再说了吧。” “看来主公已经做出决定了。” “可我不知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才对我们最为有利。” 周瑜把玩着手上的杯子,垂头思考道:“主公认为,若我们趁乱拿下荆州,兴国公会不会坐视我们与他几乎划江而治,南北对峙呢?” “绝对不会,他能允许我们偏安江东,但一旦我们占据荆州,对他的威胁与挑战,将会大到他无法放任的地步。” “那么主公认为,自己与武安民相比,文采武功,心胸气度,又如何呢?” 孙权苦笑道:“公瑾何必耍我,若连这等自知之明都没有,我哪有资格坐上这吴侯之位。” “既然主公不安心于困守江东,又自知不是武安民对手,那我们最好的方式只有一个了。” “什么?” “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在武安民与刘备打得最为难解难分,胜负未知时,我们再根据情况,出兵过江!” 孙权皱眉道:“可若是如此,很可能将会两面不讨好,最后无论谁胜谁负,都不会放过我们。” 周瑜笑道:“这叫祸水东引,只要战场不发生在我江东的土地上,那我们的元气就不会受损,相反的,武安民已经先后与曹操马腾等人大战数年,早已是人困马乏,刘备虽然养精蓄锐,但终究在兵力和实力上占据劣势。无论最后谁胜谁负,都一定是一场惨胜,那时我们再趁势北上,或是给予刘备最后一击,或是趁着武安民无力再战的机会,一路北上。” “但风险......” “主公何必思虑那么多,既然有心北上,不愿困守江东,那风险自然是极大的,风险够大,回报才够大!”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三路奔袭 在几乎拔除了关羽设置在徐州外围所有的防御与布置后,武安民大军已经蓄势待发。 此刻的大军已经尽数在泰山城外集结起来,只等着武安民做出最后的部署。 寇恂到了如今,仍旧是有些难以置信,忍不住问道:“属下直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兴国公会如此有自信,直接从博士仁下手。要知道无论博士仁,还是陈登,都是跟随刘备十余年的患难之臣,甚至那糜芳,还是刘备的小舅子,在刘备未发家的时候,乃是散尽家财,献出族妹,举族相投的人物,换作是我,无论如何是不敢动任何未战就去招降的想法的。” 武安民嘿嘿一笑,总不能告诉他这种事他也不明白,只不过历史书上这么说了,罗贯中也这么说了。自己也就这么做了吧。 武安民支吾道:“就是因为跟了刘备这么久,跟了关羽这么久,他们才更会心生怨念,对关羽不满至极。尤其是糜芳和博士仁,我们都是一起跟随刘备,一道南征北战的兄弟。可你关羽本事是高没错,可每次不把我们兄弟当人,没有半点同袍之泽,不讲半点人情,一次两次还好,十余年无论大事小事,轻重缓急全都如此,你让他们如何受得了。如何还愿意继续给关羽卖命。更何况,关羽这次留下的命令,无论在任何人眼中,都只有一个意思:你们是弃子,只要给我做好警戒和通知的任务,是生是死我才不管。这样的主将,又没了刘备坐镇,谁愿意为他效死命?” 寇恂佩服道:“论阴谋诡计,窥探人心,未卜先知,兴国公实在是我生平见过最为厉害的人。” 武安民老脸一红,暗道我这还真不是自己的本事,赶紧是干笑几声,转变话题道:“人都到齐了么?” 郑和抚着胡须笑道:“早就齐备了,只等着兴国公最后再下发指令,随时可以出发。” 武安民哈哈一笑,意气风发道:“那就按照我们的计划,出发吧。” 寇恂愣了一下道:“兴国公不再说两句么?” “那就说一句。”武安民转过头,对着身后十万雄兵道:“兄弟们,多的话不说了,我把所有的话,留到徐州城内,大家开庆功宴的时刻再说!” 在武安民内力牵引之下,这句话传遍全场,十万士兵听得清清楚楚,当下更是同时欢呼起来。 “兴国军必胜!关羽必败!” 张绣笑呵呵的看着武安民等人道:“庆功宴就交给我来准备,预祝三位此去,马到功成!”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十万人终于开始了移动,一路向着东边前行。 在不需要担心徐州外围各城镇郡县会示警,阻拦与出城战斗的情况下,武安民等三人这一路走的是无比潇洒,不停留,不绕路,不犹豫,一路直奔徐州的核心区域。 徐州,下邳,小沛。 大军一路奔袭到距离三城不到三十里的距离时,才用了不过一天,武安民眼看徐州在望,也是下令全军停下稍歇。 武安民喝着袋中的水,淡淡道:“我们就按照计划行事,郑老爷子,你负责将小沛围起,动静越大越好,但实际却不需有什么动作,只要那关平出不了城,不能传递讯息就可。寇先生,你进攻下邳,与郑老爷子一样,不需要攻的太猛,只要将下邳围起就可,同样的,不许那刘封出城半步。”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包围徐州 “至于我们。”武安民看着面无表情的柯毕和高顺,不禁摇头感叹,这两个家伙还真的都是非常无趣。 “我们将徐州城围起来,同样是围而不打,应付差事即可。高顺,你带你的陷阵营本部,我再支援你五千人,于徐州往小沛的路上埋伏布置好一应所需工具,只等待关羽出城救援。柯毕,我们则去和咱们的老朋友打个招呼。” 武安民最后又灌下一口水后,振奋道:“诸位,可准备好了?” 见众人全都是双眼冒光,迫不及待的样子,武安民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出发吧!咱们就趁夜给关羽一个久别重逢的贺礼!” 此时早已经过了子夜,距离天亮也只有两三个时辰,可关羽却还是在徐州城上,来回的巡视着。 周仓跟在他的身后,忍不住道:“将军,这四处都毫无半点动静,我们外围早布置的妥妥当当,且不说那武安民会不会来,就算真的来了,也一定早就被我们发现。何必亲自操劳,半夜还在这里闲逛。” 关羽哼了一声道:“我一直有股心惊肉跳的感觉,却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这几夜都已经睡不好了,我总觉得,外面的那群废物,帮不到我们分毫。” 周仓顿了顿,接着试探道:“将军,有一句话,末将不知该不该说。” 关羽皱了皱眉头,不耐烦道:“有什么该不该的,不该说你就一个字都不要说。婆婆妈妈的,哪里像我关羽的手下了?” 周仓眼看关羽神色不善,就想要做罢,可又担心不说出来,会误了大事,干脆就鼓起勇气,咬紧牙关道:“将军,属下觉得您对诸位将军,是否太过严苛了呢?您定下的粮食数量与时间,不得不说都有些强人所难了,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做到的数量。糜将军更是皇叔的亲戚,您这么毫不留情面的当面杖责,我担心.......” “哼,担心什么?一群仗着关系却没什么本事的吃米虫罢了!若不是看在兄长的面子上,只他们不听军令,还找借口不执行,我就能定他们的死罪!现在还来这里给我哭穷。哼,担心什么,担心他们谋反么?我就是借他们一个胆子,他们敢吗?” 周仓叹了口气,知道终究是说不动关羽,也是诺诺而退,再不敢说话。 关羽却是突然眉头一皱,盯着徐州城外的大片荒野,面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周仓奇怪的也是将目光放到荒野,却不知道关羽发现了什么。 “快!敲响警钟!燃起烽火!有敌袭!有敌袭!” 周仓到此刻才面色大变,因为他终于也听到了阵阵的马蹄声再越靠越近,哪里还敢有分毫犹豫,转身就朝着高处跑去。无论敌人从何而来,又是怎么来的,那些都已经不再重要,只有赶紧通知了刘封与关平,才是唯一重要的。 可在周仓还没有走到地方时,徐州城外的两侧,居然已经先一步的燃起了滚滚的火光。 看方向,正是小沛与下邳。 第一千零七十章 樊城死战 太史慈再次挥出武穆枪,将跳上城墙的一名刘军踹了下去,接着飞起一脚将好不容易竖起的梯子踹翻下去,只听那随之而来的一阵惨叫,就知道这梯子上最少挂了十余个人。 太史慈喘了口气,翻身又朝着喊杀声最为强烈的一处墙头冲去,武穆枪连扫之下,才将这里骑上墙头的数十名敌人重新杀退。只是身上不可避免的,又多了两处新伤。 此时城下再度响起了撤退的号角声,原本还在疯狂喊杀,想要朝上攀爬,疯狂向上射着箭射士兵,也是顷刻间,便如潮水般退去,消失不见。 太史慈总算是松了口气,脱力一般直接坐倒在地上,喊了一句:“都给老子赶紧休息吃饭喝水,敌人没上来,什么事也不许打扰老子睡觉。” 几乎是话音刚落,太史慈的鼻子中就传来了响亮的鼾声。 周围的士兵显然也是见怪不怪,习惯了的,随手从各个角落拿出水袋、干粮。又或者是直接就靠在墙头闭上双眼休息起来。 一时之间,除了一队数百人的宪兵团仍在四处巡逻,堤防有人偷袭外,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休息的状态。 这已经是太史慈感到樊城,并一举杀入城内的第二十八天,因为刘备军来得突然,樊城之外的各项防御工事与城外设立的营寨,几乎没有一处派得上用场,只一夜之间,就被刘备填平了护城河,直杀到樊城城下。 若不是太史慈来得及时,只怕此时的樊城早已姓了刘,那时刘备的面前,将是广阔的平原,快马数日就可到许昌洛阳,且除了虎牢关外,中间再无什么可凭之固守的坚城要塞。 太史慈瘫软在城墙顶上,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将他惊醒的,乃是刘备军再一次吹响的冲锋号。 太史慈几乎是本能反应一般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将身边的士兵全部唤醒,进入战争状态。 太史慈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天色还没有黑下去,也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妈的,这才半个时辰,你们不嫌累的么。” “东莱小儿,你可敢下来跟你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若你能胜老子,爷爷就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张飞那毫无技术含量的喊话,从城下传了过来,太史慈呸了一声,漏头道:“你一个阉人,天天嗓门怎么那么大,想打是吧,来来来,你竖起梯子上来,你外公我保证不拆你梯子,你上来咱们两个单挑。” 张飞虽然莽撞,可一点不傻,冷笑道:“我上去多麻烦,你下来。” “我下去也行,就是这战场太小,你让你们主公,把全军阵地后挪三十里,我就下去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张飞愣了一下,骂道:“我去你娘的,你是龙卷风吗?打个架要三十里的空间,你怎么不让我们退到荆州?就三十丈,你敢不敢下来!” 太史慈身边的军士立刻起哄道:“嘘嘘嘘,张飞这阉人怂了,我们将军想下去他都不敢。” “张飞怂了,听说子义将军要跟他单挑。居然立刻就想后退三十里” “张飞怂咯,准备带着大部队直接跑到荆州呢。” “废物!胆小鬼!怂蛋!阉人!” 张飞的一阵喝骂,被太史慈和城墙上的士兵贬的一无是处,气的张飞那是哇哇大叫,几乎几乎就要原地跳脚,偏偏又是发泄不出来,骂更是骂不过太史慈。 眼看张飞气的抓耳挠腮,太史慈却是十分不良的缩回了脑袋,暗搓搓摸出自己的追雷弓。 “嗖”的一声破空劲响,太史慈这满含着内力的一箭,已经是划破长空,朝着张飞飞去。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第一弓手 眼看这冷箭距离张飞已经不到三寸,太史慈正暗自惊喜,若是张飞这一箭能中个结实,哪怕要不了他的命,这小子短期内也绝对再没继续作战的能力! 可太史慈的箭,却就在距离张飞不到一丈,只需再向前窜上一窜,就能够到张飞时,一根漆黑的如铜管一般的细长箭矢,已经不知从何处飞来,准确无比的将太史慈的利箭从中断为两截!软软的掉落在地上。 太史慈此时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甚至连去嘲笑张飞那个懒驴打滚躲避开去的姿势有多猥琐多丑陋都忘记了。 太史慈生平一直自负自己箭术无双,在整个兴国军中,都敢称得上一句第一。自己射出的箭,被人挡去躲开的,自然是不少,可就这么被人后发先至,从中折断的情况,尚是第一次发生! 这等神乎其神的弓术,哪怕高傲如太史慈,也是不得不甘拜下风。 太史慈立刻想到,定然是武安民他们曾说过的那名来自长沙的神射手。 当下太史慈快速从震惊中走出,叫嚣到:“哈哈哈哈,堂堂张三将军,居然要靠一个老头暗中出手,才能保住性命了。实在是让人耻笑。黄忠可在下面?难道不敢出来与我一见么?” 只见张飞身后的军团之中,一个极为矫健的身影骑着一匹黄骠马列阵而出,这人一身素色铜甲,哪怕在万军之中,也是极不显眼的那一类人,一头银发,白须及颈,偏偏样貌上看,怎么也不过四十余岁,正直壮年。举手投足之间,更是轻盈飘逸,一看便是最为顶尖的高手。不是黄忠还能是谁? 只见黄忠举手道:“久闻太史子义大名,没想到也不过是一个只懂口舌之利,暗箭伤人的小人。实在让人失望。” 太史慈呸了一声道:“你个老不休,你老头靠的不就是暗箭伤人才有今日嘛?居然好意思来说我,来来来,有种的丢掉长弓,咱们两个比比枪法。” 黄忠正要说话时,一个悦耳动听,又满含威严的声音从阵内传了出来道:“许久不见,子义风采如故,玄德不胜欢喜。” “哼,算了吧,怕是你刘玄德现在若能干掉三个人,我太史慈不是第二就是第三吧。” “哈哈哈哈哈,子义果然快人快语,这么多年未见,丝毫没有改变那颗赤子之心。” “刘玄德,收起那套有的没的吧,我不吃这套,要打你就给我赶紧打上来,要撤呢?小爷我看在往日并肩作战的份上,保证不追究你犯我边境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情了。回去我就告诉我们兴国公,说是某个姓张的黑脸汉子不听号令,自以为是,被我当场捉住,打了一顿屁股,已经知错了!” “太史慈!我去你大爷,张爷爷会被你捉住?你来你来,爷爷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刘备皱了皱眉,这太史慈果然油盐不进,根本不给自己任何好好说话的机会,那满肚子招降归附的话,也是被卡在肚子里说不出来。 太史慈才不管你刘备的话有没有说完,能不能说舒服了,此时他得意洋洋地坐在城墙上,两只腿朝下悠哉悠哉的甩着,笑道:“不是说了么,阉人你上来,我在城墙给你腾出一块儿地咱俩练练,我保证我手下的兄弟除了抽阴刀拍黑砖射冷箭之外,不施以任何援手,我用我的人格保证。” 太史慈一番话,气的张飞哇哇乱叫,嘴里吐出各种芬芳扑鼻不堪入耳的词句出来。 太史慈却是丝毫不以为意,随意的打了个手势,城墙上数千士兵立刻犹如排练好了一般,齐声回应道:“黑脸阉人张翼德,断子绝孙又无德,若是真想生儿子,我们一齐上阵忙!” 几千人的喊声,瞬间把张飞那一个人的狂骂压了下去。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多处战场 太史慈还没来得及得瑟,双目突然凝聚起来,身边早已准备好的盾牌瞬间被他拿在了手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当”的一声脆响,黄忠那招牌的黑箭已经紧紧的钉在了太史慈的备好的盾上。 足有半尺厚,外面镶了毛皮,里面裹着一层金属的厚盾,居然被黄忠这近千步外射来的一箭整个刺穿,箭尖正钉在太史慈持盾的左手。 太史慈冷汗几乎立刻就浸湿了全身,若是自己反应再慢一点儿,若是自己不是早有准备,拿着盾牌在一侧准备。恐怕当场就要丢掉性命。 一时之间,向来无所畏惧的太史慈第一反应居然是一个翻身重新藏在了城墙后,借着高墙保护,太史慈这才稍稍心安,但也不敢在漏头,而是隔着城墙朝下吼道:“小人!孙子!毫无廉耻的家伙!除了暗箭伤人,你们就没一点别的办法了吗?就不敢光明正大的与我一决胜负么?” 太史慈骂得正舒服,城下却再没有任何回应,大着胆子的太史慈小心翼翼的漏出半个脑袋,发现城下无论张飞还是黄忠与刘备,都以不知去向。似乎终于放弃了与自己打嘴炮,而城下的冲锋号,也终于再度响了起来!潮水般的刘备军,终于休息足够一般,疯狂的朝着樊城冲击而上。 太史慈却是拉来了身边一名传令兵道:“去,去城东告诉赵匡胤那小子,无论如何,不许漏头,对面黄忠已到,务必小心暗箭!” 当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徐州城下的兴国军,也终于是缓缓的退了开去。因为关羽的及时发现,徐州城的守备非常到位,这一夜中,并没有被武安民站到什么便宜。 可是...... 关羽向着远方的小沛与下邳看去,那两处城池仍旧是燃烧不止,不知如今是什么情况。 周仓此时一身灰尘,气喘吁吁的赶到,对关羽道:“禀将军,武安民大军已经彻底退去,小沛与下邳暂时没有消息传来,不知情况如何,少将军与刘公子,也是杳无音讯。” 关羽紧紧握着手中的青龙刀,怒道:“那群废物!居然连武安民靠近徐州都发现不了么?居然连简单的狼烟都放不起来么!哥哥养着他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周仓张了张嘴,本想说点什么,但终究还是咽回了肚子里,一言未发。 “关二哥,上次一见,还是在我青州地界,没想到今日,就轮到我来徐州做客了。” 关羽听出这正是自己曾经好友武安民的声音,也是从城墙上探出身子,笑道:“安民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我至此也想不明白,安民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来到我这徐州城下。” 武安民笑笑道:“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以仁义道德,信义心胸闻名天下,自然有的是人愿意帮我。” 武安民剩下的半句话并未说出,但只要多少有些心思的人,都能想到武安民要说的,乃是你关云长不得人心,小肚鸡肠,自然就会死的不明不白! 关羽哼了一声,并未回答武安民的话,反而是问道:“不知如今徐州,还有多少地方,掌握在我们手中呢?” 武安民笑道:“只要关二哥愿意弃暗投明,那整个徐州,都还是你的地盘。不过想必我这个提议,关二哥一定认为充满讽刺与侮辱,那咱们就还是战场上见真章吧!” 远在徐州与荆州之外的东吴,项羽曾经的部将钟离昧趁着天色微亮,悄悄地来到项羽隐居的大宅,低声道:“霸王,属下有事禀告。” 项羽那如宝塔般结实的声音传来道:“若是喝酒,现在也太早了些。若是其他事,我不感兴趣,走吧。” 钟离昧并未放弃,继续在门外道:“是有关霸王的兄弟,武安民的。” “吱呀”一声,房门终于缓缓打开,项羽那比常人高了一个头还要多的身影终于出现,摆手道:“进来说吧。”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悄悄冒头 武安民将徐州城围了整整三日之后,大军才终于缓缓的退了下来,在距离徐州五里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营帐之内的武安民拍了拍柯毕道:“这里就交给你了,记得万事务必小心,能按照计划就按照计划行进,若是临时有变,以保护自己和兄弟们的生命,为第一要素。要知道我们已经稳操胜卷,绝不需要胡乱拼命的。” 柯毕点头道:“兴国公尽管去吧,这里就交给柯毕就是!” 武安民点了点头,将营帐内九成的士兵全部点起,随着他朝着下邳的方向而去。 下邳距离徐州极进,快马只需一个上午就能到达,这也是为什么关羽选择下邳和小沛,作为两个重兵把守的城镇,全因为便于支援,方便互相照应。 此时的寇恂严格遵循了武安民的指令,对下邳只是应付差事一般,进行着攻打,反而最小心谨慎的,乃是防备着下邳城内想要冲出的传令兵。 武安民等人赶到时,城外居然正进行着一场激战,刘封亲自带队冲杀,看那样子,显然是想要突围而出。至于刘封是突围将人送出去,还是再也不回来,那就只有刘封自己知道了。 武安民的大军,没有丝毫隐藏与犹豫,反而故意将声势搞得极大,直接冲入了战场之中。这三万人马早得了武安民的指示,一进入战场便是大杀特杀,直接将刘封的部队冲做了两截,刘封认出带头的正是武安民,且武安民也认出刘封这个带队之人,调转马头,就朝着刘封狂冲而去。 谅刘封如何敢和武安民动手?吓得他牵起缰绳,头也不回的就吹起了撤退的号角,自己更是带头朝着城门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 带头的已经如此,下面的士兵还能如何遵守秩序,排队礼让,先来后到?此刻整支部队都陷入了极致的混乱之中,武安民与寇恂何等的默契与眼光,毫不犹豫的下令追击,衔尾而追,杀的刘封这支部队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后。 又一直追到城下,才被城上如雨点一般密集的箭矢射退,缓缓退去。 一番大战之后,武安民找到了寇恂,笑道:“如何?可顺利的混进去了?” 寇恂比起一个拳头道:“我办事,你放心。不止是博士仁,一同送入城内的,还有三百名换了他们军装的精锐,保证万无一失。” 武安民笑道:“那接下来,就要看这刘封,对自己的二叔究竟有多少怨念了。” 此时的邺城,完全没有受到前线双战场打得如火如荼的影响,百姓依旧安居乐业,等待春季的到来,大臣们则是各有各忙。 刘协此时则是看着手上的一卷密函,楞楞的发着呆。 身前的刘复不解道:“父皇,老师给你是什么东西,为何你看后整整半个时辰,都一言不发?” 刘协道:“复儿,还是那句话,这件事你又没告诉过别人?任何人都包括,你母后,你弟弟妹妹,你的另一个老师。” 刘复那红扑扑的小脸蛋郑重的摇了摇头道:“复儿怎会如此没有轻重,我年纪虽小,可也知道父皇心中所想,愿意为父皇分忧。” 刘协稍稍放下心来,笑了笑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心中在想什么。” 刘复嘿嘿一笑道:“光武帝在想什么,父皇就在想什么。且父皇想靠自己的力量,绝对不想再看到下一个霍光,王莽,曹操或是其他哪个谁。对么?” 刘协脸色忍不住变了数变,道:“这些话,又是谁教给你的?可曾对别人说过?” 刘复漏出一丝不满道:“孩儿已经十四岁了,父皇可以对我放心,什么事都可以交给我来做的。” 刘协沉着脸,并未回复刘复,直到过了许久之后,终于下定决心道:“告诉你的老师,三天后,我在这里等他。”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掉入陷阱 寇恂从帐外进来,一脸期待的看着武安民道:“可是有什么收获了?这刘封一战被我们打的丧了胆,彻底做起了缩头乌龟,也是够无趣的。” 武安民笑着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密函道:“不出来,自然是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柯毕传来消息,刘封派往徐州求援的士兵,已经尽数被他拦截,想进也进不去了。” 寇恂坏笑道:“想来只是进不去,还不太够。” 武安民哈哈笑道:“这是我送给关羽的信,寇先生不妨先过目一下。” 寇恂接过武安民的信,不自觉地念出来道:“我军如今遭武安民五十万大军袭击,自顾不暇,城破只在旦夕之间。还望二将军念及叔侄之情,速速发兵救援。他日见到父亲,我亦会美言数句,可保二将军不受责难,切勿自误。” 寇恂边念边摇头笑道:“你这个人.......我现在就能想象到关羽看到这封信时的表情和动作,必然是高喊着什么竖子也敢威胁于我么?武安民哪来的五十万大军,胡言乱语,不堪大用的废物!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惜不能当面看他发飙,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竖子!竖子!不过一个养子而已,居然也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么?还真当自己有汉家血脉嘛!居然敢威胁于关某,简直是不知死活!周仓,给我拿纸笔来!” 门外的马良一脸疑惑,刚刚走进大门的他还不知关羽为何又发这么大火。明明自己盘问了那名信差,刘封已经算是做的非常不错,临危不惧,敢于出城迎敌,还能趁势送出信差沟通城内外的情况。 周仓看到马良好奇的脸,也是十分默契的将那封已经被关羽揉碎了的书信递上,示意马良自己看。 马良接过信件,细细看了一遍后,震惊道:“关将军,我素来知道刘封为人,乃是小心谨慎,步步为营,生怕别人将他与主公联系起来,只想好好投身军旅,为国效力,这些话绝不是他的口吻绝不是他能写出的话,十有八九,是那武安民使用的离间之计,关将军三思。” 关羽冷哼一声道:“早在大哥收他时,我便曾说过,既已有子嗣,何必再收这螟蛉之子?今日果然留下祸事出来!我这就写书信一封,代替大哥教育他什么是长幼有别。” 说完话关羽再不理马良恳请,自顾自写下回信,交给使者着他带出。 徐州城内突然鸣起号角,城门大开,数千骑兵在关羽带领下,从城内猛冲而出。 柯毕心知肚明,必然是自己故意放进去的传信兵要回下邳去了,当下也是虚应对付,无比轻松的就让那人借乱冲出,让关羽轻松的达成目的,又转身回了徐州。 柯毕则是马不停蹄的,派人到下邳,通知武安民一切顺利,尽皆按照计划进行。 寇恂看着柯毕的消息,哈哈大笑道:“兴国公你说关羽会不会突然转了性,里面写满了鼓励支持与信任的话语?” 武安民呸了一声道:“他关云长若是会给人低头的人,我武安民三个字就倒过来写,我保证信使拿着的,一定是让刘封下定决心投降我们的好东西。”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主角的梦 两人正调笑之间,帐门外便有人带来消息。 “禀报兴国公,我们已发现那送信的小子。现在他正在我们营帐外蹲着,找不到机会进城。” 武安民哈哈笑道:“那我们就去帮他一把吧。” 赵二直到现在,脑海之中都还是发懵的,懵到难以相信这几天梦幻一般的事实。 先是自己被刘封选中,作为突围传令部队中的一员,在他被选中的那一刻,身边所有兄弟看他的眼神,都跟看一个死人,没有半点区别。 是啊,城外是寇恂亲率的数万精锐,先不说直接被人绞杀当场,就算侥幸的成功突围,前面等着他的还有徐州的数万敌军,还需要他一进一出连闯两次!然后再回到这里,告诉刘封答案。 赵二回想到被选中的那一刻,自己瑟瑟发抖的双腿,差点当场就跪下告诉刘封,自己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可不知怎么鬼使神差之下,脱口而出的,却变成了该死的“将军放心,小人纵然万死也绝不辜负期望。” 可更让赵二难以想象的,自己居然真的成功从寇恂的包围圈中冲了出来,而且不止是寇恂的包围,还有半路杀出的武安民大军,那可是武安民啊! 杀的曾经的北方霸主曹操丢盔弃甲,死于非命,扫平半个天下的杀神武安民。 冲出来后的赵二,原本以为自己的好运到此为止。因他几乎刚刚进入徐州地界,就被柯毕发现,并且擒入营中。赵二更是被吓的当场昏了过去。 可当赵二醒来,不但自己没受到半分拷打,连身上的刘封书信都还原封不动,保存完好。 加上看守自己的军士居然喝酒醉倒,鼓起勇气的赵二,居然就这么逃出了敌营,还顺利的进入徐州,又随关羽杀了出来。 赵二长长的出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或许这就是主角光环?” “或许我赵二就是那个天选之子,受命于天,来到这乱世,再结束这乱世的人物?” 赵二畅想着自己接下来就去面见刘封,传达这一仗最重要的消息。受到刘封的喜爱,加官晋爵,先做个副将。然后南征北战,一步步走上高位,最后万一刘备阵亡,自己作为刘封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赵二想着想着,嘴边居然还渐渐流出了口水,又想起自己在夫子那偷听来的几句话,忍不住就念了起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脆骨,饿及肚子......接下来是什么来着。” “是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赵二身侧突然传来这么一个声音,吓了一跳,拔起刀就要砍去,却被那人一把按下道:“赵二哥,冷静,冷静,是我啊,是我。” 赵二听那人念出自己的名字,又没有恶意的样子,这才抬头看了过去,发现这人倒是眉清目秀,还真有三分相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支吾道:“你是.....” “是我啊,是我啊,那日我们一同跟少将军冲出来的,我是刘大他们村的。” “你是.....陈狗蛋儿?” “没错,就是我陈狗蛋儿。你居然把我给忘了。”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下邳之内 刘封愤怒至极的一把拍在凳子上,双目圆瞪道:“孟达!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刚才说的话,足够我斩你十次!” 刘封面前的那位,也是仪表堂堂,英武不凡,正是刘封的好友,也是如今下邳的副将孟达。 孟达对于刘封的愤怒,没有丝毫着急或害怕,而是淡淡道:“少将军,那些话可不是我说的,是博士仁说的,如今整个徐州外围,都已经被武安民不战而拿,尽在掌握了。连糜芳这种皇叔的亲戚,都放下了武器投降。我们如今已经是孤城一座,再抵抗下去,没有任何好处啊!” 刘封仍是哼了一声道:“你让那博士仁上来与我对峙!”刘封话音刚落,屏风后已经闪出一人,正是已经归降了武安民的博士仁,只见博士仁拱手道:“少将军,久违了。” “刚才孟达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哼,背主之贼,不赶紧找个地洞藏起来苟延残喘,还敢来我面前施展口舌么?来人啊,给我把这无义无信之徒,拖出去斩了!” “啪”的一声,大门被推开,四名亲位进门,却看看孟达,看看博士仁,不知刘封要他们将谁拖下去。 孟达急忙站起道:“没你们的事,少将军开玩笑呢,出去吧。少将军,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决定不迟。”说完便是趁着刘封没来及说话,便将四人推了出去,将大门重新关上。 刘封哼了一声道:“孟达,你什么也不必说,我也什么都不想听,你我情同手足,虽未结义,也有金兰之情。今日我看你面子,可以不把事情闹大。但我绝不许他活着走出房门,要么你现在就杀掉他,要么你们两个一起杀掉我,再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孟达跺脚道:“刘封!我也是当你亲兄弟,才会苦口婆心的将博士仁拉来,不然现在就是我把你骗到我家,再让人将你格杀当场了!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儿呢?” “哼,让我背叛父亲,背叛二叔,就是心眼儿活络么?” “我不是让你做叛主之人,只是你把人当父亲,当叔叔,可别人未必就把你当孩儿当侄子看。主公早就问过关羽,说对你如何看法,那关羽怎么说的,我相信你也不是一点不知吧!” 刘封仿佛被人击中要害一般,面色变得惨白,但仍旧道:“那不过是二叔不了解我,才下的妄言,只要我守好下邳,立下战功,他们自然会对我刮目相看。” “哼,刮目相看。若是刮目相看,他关羽就不会放任武安民大军前来围困下邳,却不管不顾。刘封,咱们心平气和,我且问你,这城下的是什么人?” “武安民,寇恂,怎么了?” “有多少人马在城下?” “八万左右。” “好,这两个人,一个是敌军主帅,一个是总领东南军务的一方之主。带了整个东南线超过七成的人马在咱们下邳城下。我再问你,除去镇守徐州外围各城镇的,他们还有多少人马能在徐州和小沛?” “这......” “我最后再问你一句,这种情况之下,在敌军大量主力围困我们,徐州小沛没有几分压力的情况下,关羽迟迟不发兵救援,任凭我们自生自灭,是什么意思,是有何居心?” “够了,你住口!” “不,我停不下来,我为你心痛啊刘封!你掏心掏肺,认人作父,可结果呢?他层正眼瞧过你?他眼里除了那个弱智阿斗,可还有你半点地位?那关羽,那张飞,那诸葛亮,可曾有过半刻将你当过少主?刘封,今天咱们也把话给说明白了,我孟达说完,你是想砍我的头也好,想诛我的三族也罢。作为兄弟,我都要最后跟你说一句,你不辞辛苦,不惧生死拼下的,只是给别人做的嫁衣。就算咱们打败武安民,终于天下清平,汉室中兴,你自己动动脑子想想,主公为了扶持阿斗上位,他第一个要杀的是谁?他第一个看不下去,难以容忍的是谁?他第一个不放心的又会是谁?”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天命之子 任二半信半疑道:“那你那日随我们一起冲出来后,去了哪里?” 陈狗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笑道:“咱们是自己人,我就大胆的告诉你了二哥,你可别告诉别人。那日我跟大部队失散之后,自己一个人就到了树林之中,在里面转了几天,好不容易出来后,发现徐州城外也是大量的敌军围着,我这点微末本事,哪里还敢进去啊,在军营外犹犹豫豫了几天,突然看到关将军带着人杀了出来,二哥你又趁着混乱,从人群中跑了出来,我立刻猜到一定是你完成任务,这才厚着脸皮跟了上来。” 任二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从来想不了那么多,听到陈狗蛋儿这通和自己几乎相差无几的内心自白,立刻新的不能再信,同时十分够义气的拍着胸脯道:“放心吧,只要咱们能想办法进了城,我的功劳一定有你一份!绝对不把你临阵脱逃的事情说出去。” 陈狗蛋急忙应是,口中二哥二哥的,喊得更是亲切了几分。 只是陈狗蛋绝对想不到,任二现在心里想的,却是自己既然要加官晋爵,进入领导层,那么几个心腹之人是少不了的。这个陈狗蛋看起来憨厚老实,又贵在真诚,正是心腹的大好人选。 任二甚至还得意洋洋的想到,这一手笼络人心,自己玩儿的也是很熟练嘛。 就是狗蛋这个名字,确实是有些上不得台面,得想着给他改个名字。叫陈什么好呢? 陈狗? 陈蛋? 陈蛋狗? “二哥,随我来,我这几日到处乱转,也是发现了兴国军一个秘密,咱们借助这个,就肯定能轻松回到城内。” 陈狗蛋一句话,将任二从幻想之中弹了出来,这才惊觉,自己和下邳之间,和功成名就加官晋爵之间,还隔着七八万的敌方大军。 “你真的有办法?” 任二半信半疑。 “真的,有一个地方正在前面不远处,我在那儿藏了两套兴国军的军装,咱们换了衣服,再想办法进城就是了。” 任二再不怀疑,点头道:“很好,去吧。” 说话中居然已经开始了拿腔拿调,一副高冷少言的样子。 同时任二心里,更是确定了自己就是那个天命之子。不然怎么连着四次,都能好运缠身,莫名其妙的就能过关呢? 刘封重重地坐倒在凳子上,那原本俊俏的脸,此刻变得煞白且毫无人色,显然,博士仁和孟达的话,都已经直击他心灵的最深处。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博士仁继续道:“更何况,我们为什么投降?那不是背叛了皇叔,我们是受不了关羽这人的嚣张跋扈,毫无人情,少将军可知他对我们外围将领都做了什么?又要求了什么么?这等暴君一样的人物,才是我决意离开的原因。” 孟达也道:“更何况,若是我们能到了武安民一方,并且占据一定的地位,到时,我是说到时万一,万一皇叔真有什么不测,兵败被擒,凭着我们几个的地位,战功,一齐去向兴国公请求,未必不能给皇叔换一个生路,或是换一个体面。要知道,兴国公可和那关羽完全不同,是个重情重义,言出必行且重信守诺的人物!” “住口!”刘封突然拍桌站起,不满道:“够了,不要再说了,我父亲英雄无敌,怎会输给武安民?又怎会需要我们的摇尾乞怜去获得自己的一条生命?孟达,若你仍认我这个兄弟,就赶紧把这个叛徒送出城外,我也可以把今天的事情,当作完全没有发生过。我们继续一心为父亲效力。 孟达与博士仁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次说服,已经是彻底失败。 孟达还好,博士仁的眼内,却是已经涌上了一股浓浓的杀气。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樊城惊变 太史慈的左手,仍旧是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黄忠的那一箭,他原本以为只是皮外伤,只入肉了不到三寸,谁成想如今已是几日过去,手臂上的伤口不但没有结疤,反而仍旧时不时的渗出血水来。太史慈看遍了全城所有大夫,却没有一人说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惜如今战事激烈,太史慈根本没有时间和大夫去细细的研究,更不用说出城去找李时珍帮忙医治了。 太史慈只得是先上了止血升津的药草后,用绷带将左手牢牢的缠死,但并不能真正根治这诡异的伤口。 但太史慈也在思考,黄忠自从那一箭后,这几天中都再没有出现或是发箭,当然他仍旧是小心翼翼,因谁都不知那神鬼莫测的一箭,会从什么地方射来。 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刘备军的进攻也是再度退了下去,太史慈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靠在石墙之后,就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太史将军,你这边还好么?” 太史慈刚闭上的眼睛,无奈中又睁开来,微举起手道:“除了这该死的伤,一切都好。倒是匡胤你注意休息,我们两个人,必须要顶下去。” 来者正是如今兴国军中声势最为鼎盛的新一代年轻将领赵匡胤,只见他笑笑道:“放心吧,我不但注意的很,还随时随地都带齐人手,以防真的有人敢进来行刺于我。”边说边冲着四周努了努嘴,果然他四面八方站着十余个又高又壮的士兵,各个身穿重甲,手持巨盾,警惕的四处乱看。 太史慈没好气道:“你这个样子,还四处走来走去没完没了,小心哪天晚上就被自己兄弟干掉。反正你选我穿这么身行头,我一定干你个孙子。” 赵匡胤哈哈哈笑道:“太史将军说的哪里话,我自然也是天天换人,轮换着来的。” “那岂不是想干掉你的人又多了一倍?”太史慈翻了翻白眼,继续道:“看你小子心情不错,是有什么喜事?” 赵匡胤道:“还是太史将军机智,我就知道一定是瞒不过你的。许昌传来消息,张仲坚将军和韩老大已经出发了,按照咱们收到信的时间,应是七天前的事情,考虑到这一路积雪未化,道路难行,再有个两三天也一定能到了。” 太史慈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道:“确实是好消息,他妈的这群混蛋再不来,老子就准备弃城投降了。行了,你小子快去吧。别打扰我睡觉,咱们知道消息,刘备一定也知道,接下来的两三天绝不好过,恐怕咱们要拼到弹尽粮绝,也未必能真的拦下刘备的大军。” 赵匡胤也是收起了调笑的面容,正色道:“我军在城内仍旧有超过两万人,且弓箭等各类器械齐全,哪怕刘备十多万大军一齐冲上,我们也绝对抵挡得住,毕竟只是三天而已。” 太史慈正要说话,忽然间樊城东侧爆起了一声惊天巨响,接着便是滚滚的烟尘裹上冲天火光扶摇而上。 太史慈一个鲤鱼打挺跳起道:“那里是我们存放粮草与各类器械的地方?” 话音刚落,城中又有十多处地方商量好了一般同时发出巨响,整个樊城几乎在一瞬之间,就身陷火海之中,惨叫声,呼喊声,杂乱的奔跑与喊叫声接踵而来,惊得太史慈与赵匡胤面面相觑,一时之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还是太史慈久经战阵,率先反应过来道:“刘备的进攻定会在顷刻间到来,你立刻带人去扑灭四处火头,看看能抢救回来多少是多少,我率人死守城门。哼,我就不信他能过了我的五指关!” 太史慈话音未落,城外那催命符一般的战鼓声,已经响彻天地!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兵不血刃 博士仁愤怒的将手中杯子摔在地上,忿忿不平道:“哼,这等愚忠愚孝之人,实在是难以沟通,看不清楚大势,鼠目寸光!今日不听我们的话,他日这小子必会收到反馈,悔之晚矣!” 孟达也是叹口气道:“哎,我这兄弟什么都好,就是钻牛角尖了一些,你也莫急,我们再想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保住这满城百姓不受战火侵袭,这满城军官可不与他刘封陪葬。” 博士仁冷哼道:“也就是你孟达仁义,不愿下手,不然刚才在那厅中,我就要取了那不知天高地厚小子的性命!” 孟达只是摇头低叹,却是没有接博士仁的话,两人就这么在室内安静了许久,终于还是博士仁耐不住寂寞,站起道:“兄弟,若我们真的下手干掉刘封,你有多大把握能控制住这城中士兵与你一起弃暗投明?” 孟达惊了一下,摇头道:“不行的,绝对不行的。且不说刘封如今已经防备着我们,我们成功几率有多少,只说这满城军官,几乎都是他的心腹,对他对刘家都是忠贞不二的。我能控制的,恐怕连一成都不到。” 博士仁咬牙道:“有一成也够了,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刘封,再悄悄退出,你再带着你的人打开城门,一切都交给兴国公便是!” 孟达却还是摇头道:“不行,这样太冒险了。” “富贵险中求,下半生咱们是碌碌无为还是享尽荣华大权在握,可就看这一次了!” 两个人正争论不休之间,门外侍卫突然敲门道:“将军,少将军有请你到他府上一聚!” “知道了,我换身衣服就过去。”孟达打发走侍卫,看着博士仁,有些焦急道:“怎么办,这一去是凶是吉?” 博士仁也是咬了咬牙道:“罢了,既然我找了你,那就陪你到底,等下我换上你亲位的衣服,随你一起去见他,看看这刘封究竟要干什么!” 刘封在自己的屋内来回踱步,脸色变了又变,却是一言不发,谁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孟达在门外还未敲门,刘封已经挥手道:“行了,先进来吧。” 看到孟达除了身后带着的十几名侍卫外,独自一人赶来,刘封道:“那博士仁呢?” “我.....我已经让他走了。他终究是带着诚意而来,也将我真正当作朋友,虽然道不同,但也下不去手杀他。” 刘封道:“好兄弟!今日你不负我,他日我定不会负你。” 孟达也是拍了拍刘封后,好奇道:“只是不知道,这次你找我来是?” 刘封笑道:“还记得前几日咱们那次突围么?送出去的几名信差,有回应了!” 孟达惊道:“居然真有人能回来?快快请进来,看看关将军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刘封笑道:“不急不急,他们两个都累的连人样都没了,正在朝这里赶来,随时都会到达。” 果然,两人等了没多大一会儿,任二和陈狗蛋便被带了进来,两人一身的兴国军军服到现在都没来急换下,看起来更是虚弱无比,连站都站不稳了。 这是陈二狗告诉任二的,越累,越虚弱,才代表你为了这个任务,受了足够多的苦,领导们才会更开心。 而同样的,在门口的侍卫要求任二将信交出时,任二也是干净利落的拒绝了,表示无论如何,都要亲自交到刘封的手上。 这同样是陈狗蛋教的,只有这样,少将军才能认识我们,记得我们。不然他记得的只会是带信前来的侍卫,我们受了这么多的苦,岂不是白废了? 刘封看到二人到来,立刻笑道:“赐座赐座,二位兄弟辛苦了!放心,我刘封决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为我效命的兄弟。”边说还边伸出了自己的手,意思已经非常清楚。 任二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贴身藏匿,火漆完好无损的信封道:“小的能为少将军效力,乃是三生有幸,自然会全力完成任务。” 第一千零八十章 悲从心来 刘封又是敷衍的鼓励了两句后,突然抬头看着一脸泥土与疲惫的陈狗蛋,忍不住道:“这位兄弟,面熟的很。” 陈狗蛋喜出望外的从凳子上滑下来,低头道:“小的层跟着少将军一起打过袁术,咱们进寿春的时候,还打过招呼呢。”却是激动的连声音都变了。 刘封点了点头道:“那确实是跟随我许久的好兄弟了。” 说完再不搭理两人,而是转身拿出信封,先是仔细的检查了信封上,那特属于关羽,极难仿制的火漆,一边撕开一边问道:“这封信,你可离开过自己身体?” 任二跪下道:“小的一分一秒都没敢让它离开自己身子半步,绝不可能会有任何人偷看或是调包,请少将军放心!” 刘封点了点头,低下头打开了信件。 可几乎在刘封看到内容的第一眼,他的面色就变得极为难看,整封信更是在他越来越白的面色和瞪的越来越大的瞳孔之中,被他匆匆扫过。 整整三页信纸,里面没有提到一个关于救援的字。 没有对他刘封提出过半点肯定或是认可,更妄论夸奖。 整整三页纸上,写的只有对他刘封的不满,嘲讽,谩骂以及百般的看不上眼。 刘封的呼吸在看完这几页纸后,变得极为厚重,不停的深呼吸来抚平自己的心情,而不经意之间,他手中的信纸已经被他搓揉成了一团皱了吧唧的废纸。 孟达看这刘封的面色,担忧道:“刘封,你......” “别说话,我要安静一下。出去,你们都出去,滚出去!” 刘封突然间变得暴躁无比,一脚踢在离他最近的凳子上,留下了一地的碎木屑。屋内的人哪里还敢停留半刻,陈狗蛋连同任二,都是一脸惶恐的跑了出去。 随着大门关住,屋内转瞬间只剩下刘封与孟达两人。 孟达关切无比道:“究竟怎么了?关将军说了什么?” 刘封艰难的止住了自己剧烈的呼吸,缓缓道:“自己看吧。” 孟达接过信纸的时候,却是清清楚楚的从这四个字中,感受到了刘封居然已经带上了哭腔!而这四个字中,更是饱含了难以形容的悲凉,难过与失望。 孟达刚将信纸举到自己眼前,就明白了刘封的感受,那种被至亲至爱之人抛弃,甚至从未被那人当作自己人的苍凉,甚至让孟达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刘封,你......还好么?” 刘封并没有接过孟达的话头,而是仰头看着斜上方的房顶,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这封信,说不定是假的,我这就把那两个小子叫进来,详细审问,看看是不是被人掉了包,或者这两个小子根本就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不必了,是二叔写的,无论火漆,叠纸的方式,还是一笔一画,一钩一划,都可确定是二叔的手笔,绝对不是仿制。” 孟达听着这好友说出的话,心中同样是说不出的感受,甚至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自己的这个朋友。甚至连此时劝降,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孟达。”又过了不知多久,刘封终于缓缓张口道:“传令下去,全军死守下邳,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我绝不投降,城内任何人再提起投降二字,立杀无赦!” “刘封!”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祝融之饮 赵匡胤终究是开国之君,天纵之才,反应也只比太史慈慢上了一刻,立刻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的随口点起兵将,一路朝城墙下冲去。 太史慈则是冷笑几声,武穆枪紧紧的抄在手中道:“你们守好城墙,只要坚持到我回来,不让刘备的人攀上城墙,就足够了。” 一名副将忍不住道:“将军,那您?” “刘备一定备了人,要趁乱赚开城门,我去守好我们的根本!” 太史慈说完,便是一言不发的跳下城墙,向着城门靠近。 在距离城门仍有几十丈距离时,一阵同样的黑烟与火光,便已经从城门处燃起,太史慈大呼不妙,更是加紧了脚步冲去。 “我乃东莱太史慈!何方鼠辈,敢来这里送死!” 太史慈气灌丹田的一声大吼发出,在刹那间便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而在他说出第一个字时,仍旧在数十丈外,到整句话说完,落在最后的数十名敌军,已经被他满含怒意的一枪横扫,送去了极乐世界。 太史慈怒喝一声,已经是闪身杀入敌军阵中,疯狂的武穆枪如雨点一般,铺天盖地的朝着四面八方乱刺,阵阵惨叫声中,不知多少敌人甚至连武穆枪的枪头都没看到,就已经倒下。 可太史慈再朝前杀出数步,面色就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整个城门从上到下,居然都已经彻底的处在燃烧之中,这里剩下的兴国军士兵,正不知所措的看着燃烧的大门,和几十具已经一动不动,还在燃烧的尸体。 “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人看着,大门还被烧成这样!” 太史慈气急败坏的问着。 “将军,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就是对面突然冲出这么多人,然后一坨一坨黑色的东西,就砸向了我们,然后就是一轮火箭射来,只要碰到那黑色玩意儿的兄弟,立刻就跟中了诅咒一般,滚滚燃烧起来,大门更是一样,几乎在那一瞬间就烧成这样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太史慈难以置信的质问着。就算有再多的火油,也不可能一下子烧成这样。” 突然,太史慈又是一愣,他想起了,那曾让武安民闻风丧胆,加倍重视的祝融饮! 那个应该在许昌城内布置的到处都是,最后却知道破城也没见到一滴的家伙。 “哼,黑色,黏稠的液体,一点就着,难以扑灭。妈的,居然让老子碰到了,还真是运气很差啊。” 对面突然一个声音传来道:“他们已经被逼入绝境,兄弟们,不要怕,跟我一起冲!干掉太史慈,再打开城门,我们就是破城的第一大功臣!兄弟们,我文聘定会带你们立下这赫赫功劳!” 太史慈一声冷笑道:“想开门,想要老子的人头?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不怕死的,就给老子过来啊!” 说话间,太史慈武穆枪已经再度甩起,杀入了敌阵之中,且毫不犹豫的找准刚才发话那人,威凌天下的一枪准确无比的刺了出去。 两人中间明明还隔着足有二十名刘备军士兵,可文聘却偏偏生出一种自己孤身一人,还被脱了个精光,毫无半点保护与抵抗的方法,直面着太史慈的神枪。 第一千零八十二章 天降祥瑞 太史慈这一枪几乎在瞬间,便穿破了两人之间十余丈的距离与二十多名士兵,到达了文聘的身前。 数名被枪风扫到,几乎立刻就死于非命的士兵们,恐怕更是到死都没有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文聘终究是荆州可排在前三的顶尖战将,在一瞬间的混乱和恐惧之后,他也立刻恢复了理智。手中双刀围绕着自己的身体挥舞出一道圆形的防御网,网中还生出一股奇异的吸力,居然有种能将世间万物都吸收入其中的感觉。 这是文聘成名的绝技,他有把握,无论任何人面对这一招,都绝对撕扯不开他刀网中的吸力,只要刺中这看似是圆心,其实只是诱敌的一点后,他立刻可以展开不死不休,如潮水般数之不尽的狂猛攻势出来。 眼看太史慈就要撞上双刀,文聘正暗自得意时,太史慈却突然消失不见! 并不是太史慈不见了,文聘看不到他,正相反,太史慈的身影与面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靠近。但偏偏,文聘就是感觉不到太史慈了。 一息之后,太史慈重新出现在了文聘的五感之中,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全身要散架一般的疼痛,文聘一声惨叫,凌空飞出数十丈,口中涌出的鲜血更是瞬间洒满了黑夜。 太史慈冷哼一声道:“什么微末伎俩,也来此献丑么?” 文聘携带的士兵,本来人数就不多,靠的乃是偷袭以及那黑色的祝融饮,瞬间烧掉樊城,原本士气正旺,可如今被太史慈这一冲一撞,还轻松至极的就把自己家主将击败,生死未知,几乎立刻就想要转身逃跑,再没有和太史慈做对的勇气。 此消彼长之下,城门下的兴国军却焕发出了无穷的战意,齐声发出大喊,朝着文聘的荆州军杀去。 太史慈想起武安民的教导,高喊道:“灭火!先灭火!不要用水,用沙子,用土,把它扑灭!快点。” 边说之间,太史慈已经走到文聘倒下的位置,可怜一代名将,此时身边再没有一名士兵搀扶或是保护,已经被数倍于自己的士兵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太史慈看着已经奄奄一息,再站不起来的文聘,心中没有一点感觉或是犹豫,无比轻巧的割下了他的头颅。 刘备看着处处燃起火光的樊城,心中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放了下来。 身侧羽扇纶巾的诸葛亮缓缓地摇着自己的扇子,似有些自责,似有些难受的道:“这一把火,不知樊城百姓还有多少能够留存,实在是有伤天合,哎。” 张飞在一旁很是无趣的道:“什么有伤天合,只要我们打下樊城,乃至打下这天下后,好好对待百姓,让他们重回我汉室的怀抱与关怀下不就行了。我哥哥常说的,这就叫有因有果。” 诸葛亮微笑道:“没想到三将军都可说出这番道理,是孔明着象了。” 一滴雨,落在了诸葛亮的扇子上,诸葛亮面色微变的抬起头,看向刚刚还万里无云,可清楚看到月亮与满天繁星的天空,居然已不知在什么时候乌云蔽月,阴沉的有些让人难受。 更多的雨点,紧接着如爆珠般密集而快速的降了下来。 诸葛亮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的樊城,且不说他早已看过天象,今夜无论如何都不该下雨。 且这个季节,就算下雨,也该是如牛毛般的细雨,这等突然而来的暴雨....... 诸葛亮低下头,擦了把脸,不知想了些什么。突然又抬头冲着张飞道:“三将军,去吧,我要你用尽全力,尽快的将城门打开一个缺口!迟则生变。绝不能让城内的人重整旗鼓,那我们想攻下樊城,将会再难不知多少倍!” 第一千零八十三章 无名之辈 “刘封,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孟达一脸的不解,看着刘封质问。 刘封转过头看孟达时,双眼居然已经满含着泪水,两行男儿热泪,沿着双颊一路向下,直到最后落在他身穿着铠甲的胸前。 “他们看不起我,从我认父亲为义父的那天起,他们就看不起我。甚至连义父,怕是都后悔将我收入门墙吧。哪怕我再努力,再拼命,什么事情都愿意做,什么任务都愿意去领,同时又小心谨慎,亦步亦趋,可还是没有用,没有人看得起我,信任我。” 孟达更加不解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你......” 刘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擦干了脸上的泪痕道:“我会让他们后悔的,我会告诉他们,他们都是错的,我刘封有今日的地位和身份,靠的不是跪下叫了一声爹,靠的是我刘封的勇武和谋略!我会守住下邳,打退武安民,告诉关羽,告诉张飞,告诉所有人,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我刘封做得到。我绝不会认输和投降,我绝不放弃!孟达,若你不愿意陪我,不愿意和我一路,你就随着博士仁出城去吧。他就在门外吧,良禽择木而栖,我不怪你。” 孟达身子震了一震,接着却无比开怀的笑起来道:“好,哈哈哈哈哈,好!这才是我孟达的好兄弟。虽然我们都是无名之辈,是被人看不在眼里的无名小卒,可现在,在这下邳,我们就让武安民知道,他找了一块最硬的骨头来啃!兄弟稍等,我这就先把博士仁骗进来砍了,当作我愿随你生死与共的投名状!我就随我最好的兄弟,试试这武安民究竟几斤几两重!” 说完,孟达便是打开大门道:“你们,都进来吧。” 一行侍卫连同博士仁和任二陈狗蛋,都是一同进了屋子,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莫名其妙与不解,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 孟达则是率先冷哼了一声道:“给我将反贼拿下!”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孟达说的是谁,都是呆呆的看着孟达,没有任何动作, 孟达便又加上一句道:“反贼就是博士仁,给我把他拿下!” 众侍卫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一拥而上,将刚刚还准备跃跃欲试,准备拿下刘封的博士仁按倒在地上,牢牢控制住。 那边任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脸的震惊与不知所措。 “孟达,你疯了!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孟达正色道:“我已经决定与少将军共同守城,与下邳同生死!博士仁,就苦了你,为我们祭旗吧!” “孟达,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啊!没希望的,你们没希望的,下邳根本守不住,你们不会有任何希望的你放开我,放开我!让我离开啊,这样,你放开我,我去外面和兴国公再说说,一定可以的,在谈谈条件,你放过我吧!” 孟达却是一脸阴冷,再不说话,挥了一下手,示意手下将博士仁带出去。 异变突升! 这屋内原本仍有十多名侍卫与孟达刘封二人,任二和陈狗蛋二人。 可突然之间,那十余名侍卫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倒下了一大半,任二也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陈狗蛋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把短剑,两个照面之间,便已经将所有的侍卫全部打倒。 “博士仁,你缠住孟达,我干掉刘封,快点!” 连声音居然也已经完全不同! 陈狗蛋一扫刚才怯懦犹豫的样子,俨然已是这天下最为顶尖的高手姿态,梦魇般的短剑已经逼近了刘封的脖子。 躺在地上的博士仁听出这原本的声音,大喜道:“寇军师!” “快起来,别他妈的犹豫了!” 那陈狗蛋,正是乔装打扮,一路跟着任二进入下邳,准备见机行事,里应外合拿下下邳的寇恂! 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邺城惊变 “少傅大人,陛下喊您去后花园一行,似乎有些太子学业上的问题要问您。” 一名宦官匆匆的赶至正在执勤的武平身边,无比恭敬的拜下。 如今的武平,身兼太子少傅和禁军统领两大皇宫内最有权力的职位,整个人无论精气神都已经大不一样,一股与武安民相似三分的气质已经渐渐在他的面容上闪现出来。 “行了,你先去吧。我将执勤的事情安排好就过去。” 那宦官却没有起来,仍旧将头放在地上跪着道:“陛下吩咐,让小人立刻就带少傅过去,不然就要严惩小人。” 武平眉头皱了一皱,意识到一丝不同以往的气味。刘协从未用过类似这样威胁或是不容商量的语气说话。武平如今也已是经验丰富,哼了一声道:“既然如此,就请内官大人带路吧。” “那他们......” 内官怯懦无比的道,显然指的就是武平所带的数百名禁军。 “他们自然是要巡逻了,只不过恰巧和我们同路罢了。快走吧,不是说陛下等的急么?” 武平的话中,同样没有丝毫可供商量的余地。 那内官虽然不情愿,但终究没敢说出那句陛下只叫了你一人,还请独自跟来的话。 一行数百人在皇宫中来回穿梭,最后来到刘协和刘复日常玩耍赏花的后花园之中。 可在这里的,却并不是刘协或是刘复。 而是刘协平日里最宠爱的贵妃,也是那位最善弓马,身手很是不错的,半保镖半妃子的武贵妃。 武平预感到一丝不对,仍旧拜下道:“陛下喊臣子到此,不知如今在何处呢。” 武贵妃娇笑一声,却没回答武平的话,反而对着那内官无比魅惑道:“真是个奴才,这点事都办不好,不是说了,只让武大人一人到此么?” 武平看着那内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鼻头更是极为不安的抽了一下,无比恭敬道:“既然贵妃没有其他事,武平就先下去忙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那武贵妃却是突然站起超前追赶数步,接着无比夸张的“哎哟”了一声。 武平本能之中转头去看,却发现贵妃已经被人拌了一下一般,满面惊恐的朝着自己怀内栽倒过来。 武平危急之际,本能的没有闪避,而是双手前伸,将武贵妃扶住道:“贵妃,小......你!” 武平面色突然变得极白,一拳将武贵妃击了出去。 可武贵妃却是如幽灵一般飘了开去,只看身手,居然是非常不错! 再看武平,胸前已被红色的鲜血浸透,一根匕首尽根莫入心脏。 武平踉踉跄跄的朝后退了数步,接着双腿一软,已经倒在了身后手下的怀中。 “将军!将军!” “少傅大人,你怎么了!” 此时身后众人才转过身来,除了一身是血的武平外,还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来人啊!叛贼武平,意图刺杀勾引贵妃,给我连其乱党,一齐拿下!” 武贵妃一扫刚才的娇弱样子,转面已换上了一副了惊恐愤怒的面孔。 御花园的四周墙壁,更是在她话音未落之时,就已经涌出了数不清的人头和弓箭。 第一千零八十五章 血战连连 博士仁深知这已是他们逃命的唯一机会与生路,随手捡起一柄长剑,就朝着恐惧之中的孟达杀去。 无论如何,他与寇恂也要在惊动屋外士兵之前,将这两人拿下。 寇恂的长剑已是许久未曾出鞘,这些年来他醉心于政务,不曾上过前线,更绝少与人动手,可这一刻他的剑法全面施展开来,宛若又回到当年与武安民等人在城墙上群战吕布的日子。刘封步步后退,艰难的抵挡着寇恂无孔不入的剑招与诡谲至极的身法。 寇恂的剑法本就是走轻盈飘逸的路子,说不出的灵动,此时只见他如舞蹈一般,绕着刘封快速的旋转,可怜刘封明知只要张嘴呼叫,就能立刻吸引外面的人进来,那时就不是自己与孟达如何逃出生天,而是面前这两个胆大包天的狂徒,要如何逃出下邳了! 可偏偏,寇恂的剑招快至难以想象,刘封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稍走神,将嘴张开,自己怕是也难以吐出一个音节,甚至于刘封数次想要靠近桌椅,借踢倒他们来换取生机,也是连续被寇恂拦下,无法靠近。 博士仁同样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想要将孟达赶紧击倒,可这两人本来身手就在伯仲之间,博士仁的急切求胜,让他数次犯下毛躁的错误,居然还被孟达压在了下风! 孟达抬手架开博士仁刺来的一剑,提起左脚直接将博士仁重重的踹飞了出去,博士仁一声惨叫,摔在地上再站不起来,同时压倒了数把凳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张飞站在樊城城下,大吼道:“太史孙子,可敢下来跟你翼德爷爷一战!” 太史慈在城墙上不声不响的抽出追雷,嗖的就是数根连珠箭射向张飞全身数处要害。 接着太史慈又躲在城墙后,得意道:“又是你这个阉人!还敢来找爷爷的麻烦,看爷爷先送你个礼物好了。” 说完太史慈就将手上早已备好,文聘的人头隔空扔了下去。 下面的张飞被太史慈一顿连珠箭气的嗷嗷跺脚,偏偏又无力上城墙,眼看一个黑乎乎圆滚滚的东西又冲自己飞了过来,早已成惊弓之鸟的张飞如何敢接,丈八蛇矛横扫而出,将那文聘的人头又是一分为二,直到人头落地,张飞才看到那居然是文聘的人头。 “我去你大爷的太史慈!老子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张飞两个字倒过来写!” 张飞已经彻底愤怒,甚至双眼几乎都可以冒出烟来,显然已经快要失去理智。 “别光发誓啊,飞张你倒是吃点儿什么,粪怎么样?老子这里可是有新鲜喷热的。对了,再有小半个时辰可就过了子时了,你飞张这个名字,可就彻底落实咯。” 刘伯温府的大门,在黑夜之中,被人拍的咚咚作响,几乎整条街都可以听得到。 刘府看门的人一脸的愤怒和嫌弃的打开大门,边开门边骂道:“是谁啊大半夜的,找死么,不知道这是......” 话只说到一半,他就被眼前一个穿着禁军衣服,浑身是血摊在地上的人吓住了。 那人见有人开门,断断续续道:“少傅大人死了,宫里.....宫里......宫里的武贵妃干的......” 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各自为战 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孟达无比得意,准备大声呼喊时,一股冰凉阴寒的感觉,已经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告诉他们没事,让他们立刻离开!不然你就和刘封一个下场!” 寇恂的声音冰冷的近乎没有感情,孟达本能的朝后撇了一眼,只见刘封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肩膀、胸口和脖子上三道伤痕正不住的朝外涌着鲜血。 寇恂见孟达犹豫,短剑又是朝他脖子靠近了三分,阵阵寒芒已经将孟达的脖子划破,流出丝丝鲜血。 “你觉得我在死之前,能给你多少剑?不致命也好不了的那种?” 孟达听到身后寇恂,这毫无感情,宛若来自地狱的威胁,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对刘封的义,对刘备的忠,对自己的底线,瞬间,便再度消失不见。 “砰砰砰。” “少将军,里面怎么了?” “没事,我和少将军正在审问博士仁,你们在门口守好,不许任何人进来!” 寇恂满意的看了看彻底屈服的孟达,笑道:“早这样多好,刘封说不定就不必死了。” “那我......那我.....” 寇恂看着博士仁道:“你觉得他如何?可信么?” 博士仁此刻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寇恂,看看孟达,双目中闪过一丝凶光道:“他原本已经答应了我投靠兴国公,可转身又反悔,还要将我就地正法。寇军师看着办吧。” 寇恂笑了一声,在孟达耳边道:“那就抱歉了,两面三刀的人,我们不太需要。” 孟达双目突然睁的极大,想要张口说话,却是张开了双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从嗓子中,发出一阵阵“啊啊”的惨哼。 寇恂缓缓地抽出短剑,任凭孟达的尸体倒在地上,双目冷冷的看着博士仁道:“随我来,我们先想办法将城门打开!” 太史慈已经打定主意,除非有人爬上墙头,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再漏头的,毕竟谁也不知这黑暗之中,黄忠什么时候会出现,上次他全神贯注,尚且险些中招,这黑暗之中,又兵荒马乱。太史慈摸了摸自己仍在隐隐作痛的左臂,也是再一次忍不住骂了出来:“妈的,这种背后伤人,毫无底线的家伙真的是讨人厌啊。” 此时天上的降雨已经慢慢变小,但恰到好处的将樊城内大半火势都已经浇灭,虽然城中仍旧时不时的传来杂乱的喊杀声,但是太史慈已经再不担心,混进城内的刘军本来就不可能太多,又有赵匡胤这等各方面都称得上顶尖的家伙负责,被彻底平定,将只是时间的问题。 “太史将军,下面,下面可能要顶不住了!” “什么?” 太史慈从地上弹起,震惊道:“怎么可能?” 那士兵道:“城门刚才被烧的有些太狠,本身就有些摇摇欲坠了,加上咱们挡着城门和道路的,都是一些易燃的木材之类,此刻也被烧了个七七八八,刘备军好像知道这种情况一样,现在对城门的冲击,已经加大了不知多少力度!” 太史慈这才发现,原本应该是刘备军进攻重点的墙头,果然进攻的力度小了许多,而此刻静下来,太史慈才发现脚底居然都能传来极有节奏的“咚咚咚”的震动。 不用说,就是城门下的敌军,正在用巨木一次次的冲击着城门! 太史慈正两难之中,一脸黑炭的赵匡胤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那队重甲重盾的士兵,却已经不知去向,不知是终于累的追不上他,还是在刚才的混乱之中掉了队。 只见赵匡胤咧开嘴,漏出唯一还白着的一口牙,兴奋道:“还好天公作美,有这么一场及时雨,不然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太史慈一见他来,却是连话也没搭就朝着城门跑去,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去下面守着,敢有一个人爬上老子的城头,老子拧了你小子的脖子。” 第一千零八十七章 房府杀局 那名看门的下人吃了一惊,还未来及反应,已被一根利箭刺穿喉咙,轰然倒地! 紧接着一群身穿黑色紧身衣的死侍,已从四面八方将整座刘府包围,紧接着一枚响箭冲天而起,不紧带着极为刺耳的破空声,还连带着,整队黑衣人毫不犹豫的翻身而入,杀入刘府之中。 整个刘府在刹那之间,就从安静祥和的宅子,便做了吃人性命的无间炼狱。 不论大人小孩,还是老人女子,只要不是身穿黑色夜行衣,立刻就会被人砍倒在地,再及其残忍的补上一刀,以保证他们可以死的彻底。 渐渐的,整个刘府之中,反抗和嘶喊的声音越来越小,动静也越来越小。 直到最后,所有人都集中在那原本最热闹和气派的主楼之前,一脸嗜血和得意的司马懿,正双手附后,等待着手下的战报。 “禀少傅,整个刘家已经再无半个活口,也没有一人逃出这里,但是......并未发现刘伯温的踪迹。” “哼哼,不在吗?”司马懿看了一眼不远处同样冒起火头的,那属于房玄龄的府邸,阴冷道:“我就看看,他究竟能跑到哪里去!跟我来!” 数百黑衣人纷纷应是,随着司马懿宛如他来时一样,不发出半点动静,再次消失在了夜空之中,只留下一地的尸骨,与无比浓郁的血腥味! 刘伯温这一晚,确实并没有回家,最近他们早发现了一些不太妙的地方,所以十日之中,他到有六七日是住在房玄龄家中的。反正他也无妻儿老小,只是孤家寡人一个。 可此时的房玄龄与刘伯温,脸上却没有半点往日的轻松与惬意,两人都是紧握双拳,盯着屋外不断靠近的喊杀声。 此刻的房府,比起刘伯温那里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数百人杀在一起难解难分。 唯一不同的,或许便是有房氏兄弟在,房家抵抗的力量,要强上不知多少。 可面对倍数以上的敌人,加上敌人们一个个都是面露凶色,配合默契,下手狠毒,房遗爱等人被打的节节败退,宛如孤海中的一根浮萍一般,随时都会支撑不住。 “啪”的一声大门被推开,一身是血的房遗则冲进屋内道:“父亲,叔叔,我们随时就顶不住了,需要早做打算啊!” 房玄龄道:“火箭和信号发了么?” “早就发了!到现在已经半个时辰以上了!” 刘伯温叹了口气道:“无论宫内宫外,到现在还没来。怕是武平和侯成他们都已经......” 房玄龄站起身道:“走吧,安民既然将邺城托付给我们,那我们也必然要做出点回应与样子来的!” 说话间房玄龄已经掀起了一块地毯,打开地毯下一处隐秘厚重的盖板后道:“则儿,让所有兄弟们退入房中,分批的进入地道,敌人定然是不敢贸然冲进屋内,而是会选择在外面喊话劝降。你们趁机逃离,绝不可恋战!” 房遗泽点头道:“父亲尽管去吧,都交给我就是。” 第一千零八十八章 坚守残门 太史慈刚刚落入城门前,就看到城门生生被门外的巨木撞出一个不小的口子,而那破体入城的木头,则仿佛完成了重大使命一般,缓缓地朝后退着。太史慈甚至已经可以听到门外刘军那庆祝的欢呼之声! 太史慈再不犹豫,越过满地燃烧后的残垣,随手托起一根木材,直直的又塞入了那个刚刚被打开的洞口,勉强将它再次堵住。 “你们他娘的干什么呢?快点,快把身边所有能找到的重物都拿来堵住啊!” 太史慈一声喊出,原本还在发呆的士兵们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就近拿起趁手的家伙事儿,朝着城门奔跑。 “咚”的又是一声巨响,显然是刚刚立下大功的巨木再次发威,不推倒城门绝不罢休。 “快点!给我都堵上!手头没东西的就给我抓紧去找。你,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带领着自己的队伍,去寻找巨盾和长枪!准备应付敌人破门后的冲击!你们几个,给我上去告诉赵匡胤,他小子敢他娘的丢了城墙,老子就把他的脖子扭成三段!一字不差的传达!” 太史慈一番吩咐下来,看着已经快速调整好心态,从打击中清醒的士兵,也是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个样子,应该守得住今晚吧! 刘备绝对没有更多的祝融饮,来引燃城内了,剩下的器械也绝对足够再顶住三天,三天后张仲坚大军到来,刘备将失去所有的机会! 到时,就是我们思考如何反攻襄阳了! “咚!” 又是一声比先前还要大上一些的巨响穿出,太史慈担忧的看着城门的四角。 刚才的火焰,对城门的影响实在太大了,此刻整个城门都是乌漆麻黑,且一副摇摇欲坠,吱吱扭扭的样子,仿佛随时就会不堪重击,倒在地上。 “咚” 又是一声巨响,太史慈突然发现城门的上端,居然已经有了明显的裂缝!随时都有可能支撑不住。 “给我拿来!” 太史慈毫不犹豫的一声爆喝,从身边路过的五名士兵的肩上,将一根足有十丈长,数尺宽的原木夺了过来,接着整个人扛着这不知多重的实木,却依旧健步如飞,宛如扛的只是一片羽毛一般,将实木牢牢的卡在了城门那处裂开的缝隙,同时脚底用力,将木头又向回拉了尺许,正根木头遍彻底如扎了根一般,牢牢的斜在地面与城门中间。 众士兵见主将如此大发神威,宛若天人的表现,立刻又是齐齐一声欢呼,运送东西的速度更快了三分。 “咚!” 太史慈的眉头并没有因为士兵们的题劲儿舒展开来,相反的越皱越紧。 因太史慈已经发现,他们做的努力,已经越来越无济于事,每一声巨响之后,这残破的城门都会发出一声凄惨的悲呼,或许下一击,或许下下击,城门的倒塌与破裂将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咚!” 又是一声,太史慈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承在那里的木头,隐隐然有要断开的趋势! “将军!共找到巨盾三百件,长矛长枪五百把,请问如何布置!”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下邳之战 寇恂的短剑,再次贯穿了一名仆人的胸膛后,环顾左右,发现再没有一人能看到自己与博士仁,随手将那句尸体搬到角落处后,博士仁终于朝天打出了一枚红色的信号弹。 “跟上!” 寇恂连头也不回,对着身后已经面色发白的博士仁说出了这一路上,他唯一说出的两个字。 博士仁点了点头,再次庆幸自己选对了方向,这一路上,他们一共遇到了十二人,其中还有三名女子和两名花甲老人。寇恂却是毫不犹豫,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和动静,就将这十二人杀了个干净,又顺手藏好。 若是自己没有跟着他们...... 博士仁咽了口唾沫,不敢再想下去。 从后门溜出刘封的府邸,寇恂一副识途老马的样子,带着博士仁在各条道路小巷之间上蹿下跳,左闪右挪,数次博士仁都觉得他们已经到了死路时,寇恂却都巧妙的一跃,立刻有新的道路出现在二人面前。 不知两人跑了多久,就在博士仁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要跟不上时,寇恂终于停了下来。 停的位置,在一处城墙根之下,距离不远之处,就是下邳的城门。 博士仁看着四周空无一人,除了一条小河与稀稀疏疏的林子外,再没有任何东西,忍不住问道:“寇先生,我们这是......要出城么?” 寇恂冷笑道:“就这么出去,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么?等下随我一起,破了这下邳城!博士仁你刚加入我军,就能立下这等功劳,日后可少不了要请我喝一顿酒。” “破......破城?就我们两个?” 寇恂邪魅一笑道:“自然不是,喏,来了。” 博士仁顺着寇恂的目光,看向身后,果然一群人数在三百左右,做农民、工人、商贾、士兵等打扮的人,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转瞬间便把两人团团围起。 寇恂道:“人齐了么?” 走在最前,一名农民打扮的人道:“禀报军师,兄弟们都齐了,三百零二人,一人不少!” “很好。”寇恂边说,便朝着天空放出第二枚焰火,接着道:“刘封和孟达的尸体,应该会在半个时辰内被发现,算上我们路上消耗的时间,那就是随时随地,城内都会进入戒烟的状态。现在他们一名有声望的守将都无,一定会快速的乱成一团,如麻花一般。而我们的兄弟,会在半个时辰后开始攻打下邳。内忧外患之下,就是咱们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我们趁乱抢夺城门,只要能趁着他们茫然无措的机会打开城门,这下邳,就将再无任何抵抗之力!明白了么!” “明白!兄弟们这就去准备!” 寇恂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博士仁道:“博士仁你,可有什么疑问么?” 博士仁早被他的神机妙算和阴狠毒辣吓破了胆,急忙的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任何问题。 “咣!咣!咣!” 城主府处示警的大钟,恰到好处的在此时响了起来。 寇恂满意的笑笑道:“那就在此稍安勿躁,等待咱们的人开始攻城。” 第一千零九十章 亡命奔逃 房玄龄一把拉起地道中的房遗则道:“情况如何了?” 房遗则拍了拍身上的土,喘息道:“所有人都已经撤出,临走前我点了一把大火,整个府邸如今都已经陷入火海,地道也被我抽动机关,整个掩埋起来,他们想找到我们,定然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 房玄龄道:“先点一下我们现在有多少人,然后立刻朝兴国公府去,他们一定是数个重要地点同时开启攻击,如今最危险的,就是兴国公的府邸!” 房遗泽道:“已经清点完毕,从府内逃出的士兵共有三百二十一人,都是可战之兵。” 刘伯温面露犹豫道:“走吧,无论是否以卵击石,兴国公将邺城交给你我,咱们就必须负起责任!” 花木兰手中持的,并不是女子常用的细剑或其他轻灵飘逸的兵器,而是一柄寻常人根本连拿也拿不起的双手巨斧。 此时的花木兰,已经是气喘吁吁,原本有千斤之力的双手,也早已经重的再抬不起来。但只要看看她身后那一路留下的尸体,也就能立刻释然,为何她会如此疲惫。 从她现在所在的靠近兴国公府大门的位置开始,一直到女眷们所居住的后院,这一路上花木兰早忘记了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又有多少自己的兄弟牺牲惨死。 还好,大门已近在眼前。 松了口气的花木兰,忍不住回忆起他们刚刚入睡,便被突然间的火光和尖叫声吵醒。这忽然间出现的死士,宛若从天而降一般,在他们醒来时,就已经占据了整个兴国公府,尤其是几处地道的出入口,更是被敌人重兵把守,在数次冲突之后,花木兰干脆的放弃了走地道逃生的想法,而是转身朝着大门冲去,这突然的变向,让敌人一时间失去了方寸,居然生生被她带领着数百侍卫,冲到了门口,只要再进一步,就可到达大街,那时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油! 花木兰看了看身边两个被牢牢围起的女眷,低声道:“两位夫人,千万顶住,要安全啊!” 体力的过度消耗,让花木兰的反应和身体机能,都已经降到了最低。此时明明感到身前一阵劲风袭来,偏偏却是大脑难以驱动自己的身体,原本轻松便可完成的动作,竟在此时变得无比艰难。 “噗噗” 两声利器破入肉体的声音响起,疼痛再次刺激了花木兰的求生之力。一股不知从何处升起的力量,带起花木兰那重若千斤的双臂和巨斧,自左至右一击横扫,将身前的两名敌人绞的远远飞出,再无人形。 “到了!到了!兄弟们,顶住啊,护住夫人,我们杀出去。” 花木兰抬起头,眼看大门在望,再次奋起余力,喊叫中跑了起来。 “啪”的一脚,花木兰踢开了大门,木屑四散而飞之中,花木兰却第一时间感到了绝望。 原本应该漆黑无人的大街,在这一刻却是灯火辉煌,数百名士兵站的满满当当,当中一名白发老者,气宇轩昂,长须及肩。 “交出两位夫人,老夫可饶你不死。” 第一千零九十一章 下邳城破 一阵急促而慌乱的钟声之后,守城的士兵果然产生了一阵阵的慌乱,甚至因为没有一名真正可以说的算的将领,还产生了一阵不小的争执。 博士仁对寇恂已经是五体投地,试探道:“军师,我们要不要趁现在杀过去?” 寇恂笑了笑道:“杀过去是可以的,不过不是我们,是你。” “什么?”博士仁一脸的震惊,看着寇恂,双脚却是已经忍不住发起抖来。 他要我死? 寇恂却是安慰的拍了拍博士仁的肩膀道:“这里认识你的人多么?” “应该不少,我和孟达一向交好,这里他的亲兵应不在少数。” “那便对了。大伙儿都认识你,但却没有人知道你已经弃暗投明的事情。我要你去将他们引走最少一半。可有信心?” 博士仁看着寇恂那不容置疑的表情和语气,心中明白这哪里是商量,根本是没的选择的命令。 见博士仁犹豫,寇恂又道:“富贵险中求,州牧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吧。” “州牧?” “打下徐州,谁的功劳最大,自然谁就是徐州牧,我可以全力捧州牧上去,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种呢?”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何况博士仁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本就不是什么庸才和胆小鬼,当下再不犹豫,下拜道:“既然如此,博士仁身家性命,就全押在军师身上,此后也定唯军师马首是瞻!” 博士仁这一通话,却是把自己和寇恂牢牢绑在了一起,只要自己这次不死,日后的飞黄腾达,已经是触手可及。 寇恂玩味的看着博士仁离去的背影,并未再说话。朝着天空再次放出第三颗焰火后,便示意大家先行坐下休息。静静等待着事情的发展。 过了没有多久,博士仁便是转身从城门下的卫所中骑马走了出来,身后更是赫然跟着数不清的部队,随着他一起朝着城主府而去。 “哼,若你可以活着回来,那我便真的捧你做徐州牧,也不是什么难事。兄弟们,准备了。我军将士随时会从城外发起攻击,那时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 三百人立刻无比机警的如狼一般站了起来,所有人从腰间抽出了兵刃,等待着寇恂的下令,和时间的到来。 “呜呜呜呜!” 久违的号角声,终于在此刻响起,伴随着的还有城外数万人齐声呼喊所产生的恐怖音浪! 寇恂冷眼看着卫所中的士兵肉眼可见的混乱和毫无半点组织与管理。 若说刚才还有人数上的巨大优势,让他们得以心安的话,被博士仁骗走大量士兵后,此刻的守城军已经彻底成为了群龙无首的无头苍蝇! 眼看双方已经交锋,寇恂嘴角一咧,站起道:“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说罢便率领着三百死士,直直的向着城门处冲了过去。 战斗比想象中还要来的轻松与简单,看到城内的后方,突然冲出了这么一支气势汹汹的部队,哪怕他们衣服花里胡哨不成建制,但在寇恂一马当先砍菜般杀死数人后,下邳的守军也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勇气,甚至连看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的勇气都丧失了,再没有人敢于阻拦和抵抗,纷纷四散而逃。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门破人在 “咣!” 这一声巨响,比起前几次更加的震慑人心和令人恐惧。 因这一次的声音,终于搭配上了城门碎裂开来的噪音。 任何人都知道,城门的破裂,已经是大罗神仙也难以阻止的事情,或许是三下,或许是五下。 “咣!” 太史慈最后揉了一把自己酸疼的左臂,苦笑道:“兄弟,你一定要顶住啊!过了今晚,你就是断掉碎掉,也可以的。” 回头看了看已经列成阵势,隐藏在等人高的重盾和长矛长枪阵中的士兵,太史慈的心中再次稍稍安静了下来。 “我有兵有将,怕什么!” 太史慈在心中安慰了自己后,却又突然发起笑来,自己何时这么胆小,向来都是自己给别人鼓劲,如今居然已被吓得胆寒,要自己给自己鼓劲了么? “咣!” 又一记撞门声响起,大门已经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寸寸碎裂开来,甚至门外的刘备军那狰狞的嘴脸,都已经可看的清清楚楚。 太史慈毫不犹豫的拔出追雷,弓箭如不要钱般连珠射出,虽然因为战场的杂燥,听不到门外的惨叫,但断掉的撞门声仍旧让士兵们士气大振,齐齐的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来。 “咣!” 太史慈的箭,终究只能缓解,不能永远的隔绝掉外面的冲门。 这一声之后,整个大门已经被毁掉了大半,认谁都知道,下一次冲击,就是城门失守进入白刃战的时刻! “兄弟们,若我们守不住这里,我们的朋友,父母,妻子,儿女。他们的面前将再无任何可以阻挡敌军铁骑的武器和要塞!他们将受尽屈辱,任人宰割!他们将成为敌人的战利品,成为认人鱼肉的奴隶,你们愿意这样么!” “不愿意!” “不愿意!” 太史慈的讲话,再次激起了士兵们心中的热血与斗志。 “退此一步,即无死所!准备!” “咣!” 又一声巨响之后,樊城的城门终于伴随着不甘的吱呀声,缓缓地倒落在地。 门的那边,是早已整装待发,气势汹汹的刘备军骑士。 门的这边,是根本不惧生死,士气高涨的太史慈与巨盾阵型。 “冲啊!” 刘备军带头的魏延宛若战神再世,丝毫不惧的率众奔袭而出! “弓手,斜上角度,放箭!” 第一阵箭雨从天而降,配合着早已布置在地上的绊马索,铁菱子,马钉等陷阱,将魏延的第一波冲锋打的七零八落,不知多少人就此便再也爬不起来。 可根本容不得太史慈等人检查战果或是微微高兴,第二波的骑兵,连同第一波侥幸未死的士兵便已经丝毫不惧生死的向着太史慈等人冲来。 “弃弓,换长兵器!给我守住这道城门洞!” 太史慈话音未毕,已经有骑兵冲到了他们的巨盾阵之前。 数不清的矛影,枪影从早已备好的洞口中不住的伸出,刺入,抽回,再伸出! 最前排的战士咬碎牙关,双脚死死的撑在地上,紧紧的顶住巨盾,保护住阵型不被冲散。 稍后的战士则是疯狂的从缝隙中刺出长矛,不管是人是马,通通先刺倒再说。 最疯狂,最无情,也最可怕的绞肉机式白刃战终于开始!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金蝉脱壳 “我认得你!你是杨坚!” 花木兰一口,便道破了这个本该是武安民极为无间的合作伙伴的身份,咬紧铜牙道:“你背叛兴国公,他不会放过你的。” 杨坚嘴角漏出一丝残酷的笑容道:“我从来都是大汉之人,与武安民不过同朝为臣罢了,何来背叛?今日我乃是奉当今圣上嘱托,前来绞杀奸佞,清理君侧!” 花木兰握紧手中战斧,再不与这人废话,呐喊道:“保护夫人,随我冲出这包围!” 说罢便是朝着杨坚直冲而去。 擒贼先擒王! 若能一举擒获这杨坚,说不定便还有一线希望。 花木兰勉强鼓起余力,将体内剩余的所有力气爆发出来,向着杨坚杀去。 狂暴的巨斧带起一阵阵恐怖的破风之声,任何人也不会怀疑这巨斧可怕的杀伤力! 一道黑影,却从杨坚的背后鬼魅至极的闪动而出,两柄短剑犹如羚羊挂角,按照着极为写意的角度与姿势直直的冲入了花木兰的斧势之中。 正是杨坚的儿子杨玄感! 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因花木兰这一下怎么看也是强弩之末的最后一搏,最好的办法毫无疑问是避其锋芒,待她力尽之后,再趁机近身相搏。 可杨玄感却是丝毫不管那些,一进来便是极为凶险的近身相搏,以快打快,以短战长。 两道人影上蹿下闪,不住的爆出阵阵巨响,转眼间已是过了上百招。 花木兰心中已经是说不出的烦恼,因现在看似是势均力敌,但一来战场距离杨坚越来越远,二来这杨玄感的身手简直强的可怕,莫说是现在的花木兰,就是巅峰状态,恐怕千招之内也绝难与这人分出高下来。 杨玄感更是已打定主意不给花木兰任何喘息和重整旗鼓的机会,丝毫不退,死死的粘在花木兰身前数尺的范围不断寻找进攻的良机。 “刷刷刷”的三剑连续刺出,这三剑又快又狠,且全然是杨玄感用一只左手刺出,右手轻轻的垂在身侧,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花木兰明知这左手恐怕只是佯攻,真正的杀招应在右手,但偏偏除了硬抗之外,再想不到任何破解之道。 “当当当!” 三声几乎连成一串的脆响声响起,花木兰惊讶的发现,这只是佯攻的三剑居然也是沉重无比,难以消受。 花木兰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想要从口中喷涌而出。 可她却再也没有这个能力了,杨玄感右手终于找到了最好的机会,已经照着花木兰的喉咙轻盈无比的划去。 “咣” 花木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再拿捏不住自己的巨斧,双手无助的捂住了自己不住朝外喷着鲜血的喉咙,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跟着花木兰一起杀出来的战士们,也在此刻几乎被斩杀殆尽,杨坚走上前,一把撕开被围在中间的两名女子的面纱围巾,却是突然间变了颜色,愤怒中两掌平平推出。 “那两个女的,不在这里,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们!” 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撤往城门 “放开我!放开我!让我下去!张秋霜你们要造反么?” 在邺城黑暗的街道之上,一队百余人的队伍正匆匆的朝着城外快速地移动着。队伍中两名女子则是被人绑了起来,扛在肩上。 其中一名面目姣好,自带有无限风情的女子仍旧在昏迷之中,正是张春华。 而另一名已经醒来,不住挣扎的,正是思平。 张秋霜回过头看了思平一眼,低声道:“噤声!不要打扰了敌人。夫人且忍耐一时,我们仍没有安全呢。” 思平仍旧扭来扭去道:“放我下来,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跟我说清楚!” 张秋霜脚步丝毫没有停下,头也不回道:“夫人且冷静片刻,抬头看看四周,就知道今晚已是间不容发,危机无比。” 思平这才停止挣扎,抬起头看着四方,惊呼道:“这几处燃起火头的,难道是我们家和房家么?” 张秋霜道:“严格来说,还有刘伯温先生的府邸,今晚敌人骤然发难,趁夜接连偷袭我们几处重要人物的府邸,现在还不知情况如何。但我接了父亲的命令,特意带人到兴国公府来保护你和姐姐的。” 思平看着邺城内四处燃起的火光,和不时传出的嚎叫与混乱,突然想起一件事,发问道:“木兰呢?木兰去哪里了?我记得她晚上十分神秘的将我们两个喊起,然后就.......” 张秋霜道:“花木兰担心你们不愿跟我们先走,就使了些手段把你们打晕了。独自留在兴国公府殿后了。” 思平整个人忽然愣住,还要再说什么时,张秋霜突然伸起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一行百余人立刻默契的藏在阴影之中。 一阵快速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渐渐传来,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张秋霜不由得皱起眉头,听脚步声来人至少是他们的三倍以上,可若要现在回头....... 张秋霜看了眼身后,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若是在这里反身,不说能不能成功脱身,恐怕连如今这个敌名我暗的优势都彻底失去。 张秋霜再次神器一只手,百余名手下立刻训练有素的将兵器拔出,且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眼看声音越来越近,张秋霜的面色也是越来越沉重,对面距离他们,仅仅剩下最后一个转弯! 张秋霜攒紧手中的剑,正要飞身而出,拼死一搏时,突然一股喜色代替了刚才的紧张。 “遗则,怎么是你!” “秋霜?你没事么?去过兴国公府了么?” 张秋霜将长剑重新收入怀中,松口气道:“我刚从那边出来,两位夫人都安全,你父亲呢?他还好么?” 房遗则越过张秋霜的身子,看到被绑的结结实实的两位夫人,也是面色微微变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却还是知道轻重缓急,当机道:“我父亲和刘先生都安然无恙。已经先一步往城墙去了,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张秋霜道:“那就好,快走吧。花木兰不知能挡住敌人多久,我们仍旧在危险之中!” 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混乱之夜 城墙下的黑影之中,房玄龄,刘伯温两人带领着两百余人的队伍,正隐藏在树影和墙影之中。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刘伯温皱着眉头道:“如今只怕是宫内以武平为首的整个禁军系统都已经陷入瘫痪,恐怕大多数人都已经被杀掉或是策反。平儿他恐怕更是......” 房玄龄咬着牙怒道:“敌人已经是丧心病狂。且今晚乱成这样,城内已经是四处火起,城卫军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恐怕侯成与宋宪,要么早已叛变,要么就是已经身死殒命。” 刘伯温看着远处的火头道:“现在只望两位夫人没有任何事情,不然我们两个老儿,还有何面目去见安民!” 房玄龄握紧拳头道:“今夜之事,我定有回报!” “来了!是自己人。” 刘伯温看到不远处渐渐现身的身影,和一个熟悉的夜枭叫声,终于放下心来,看着那支五百人左右的队伍,心中无比的忐忑。 队伍最前面的赫然便是张秋霜与房遗则二人,他们身后不远处,正是已经恢复了自由的思平与张春华,正朝着这边一路狂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房玄龄也是松了口气,安慰着已经赶到身前的二女。 “木兰......木兰她......义父,她没事的对吧。” 思平与花木兰的感情,乃是因果律一般的指定感情,此刻安静下来,想到花木兰此刻已经是九死一生,更是悲从中来,再忍不住心中的情感,大声释放了出来。 房玄龄爱怜的摸着思平的头发,双眼中射出浓浓的仇恨道:“放心吧,今夜他们给我们的所有磨难和挫折,我都会以百倍回报!” 此时房遗爱从远处闪了过来道:“父亲,刘先生,四面各有一队两千人左右的部队正在向着我们这边搜索而来,半个时辰之内,我们就会陷入重围之中!若不赶紧做决定,只怕就再也走不了了!” 房玄龄叹了口气,目光坚毅的看着远方道:“走吧,我们会回来的!而且会从邺城的大门,风风光光,大摇大摆的回来!遗爱,都准备好了么?” 房遗爱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前方城墙上已经都是咱们的人,绳索也已经放下,半个时辰绝对足够我们离开!” 房玄龄当机立断道:“走!我们先出城,只要离开这道城墙,外围的他们,将拿我们再没有半点方法!” 张秋霜站出来道:“两位先生,秋霜就在此告辞了,父亲特意交代,城内有更需要我们的地方,让我在城内等待你们反攻的一刻。” 刘伯温道:“你今日帮了我们,只怕他们猜也可以猜到是你们施以援手,以后的日子,只怕会十分难过。” 张秋霜洒脱道:“我父亲终究仍是河东的大族,该有的声望和地位仍旧是有的。任凭司马家和杨家再丧心病狂,也绝对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不然他们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诸位只管放心去,邺城之内,自有我张家,做你们最坚定的盟友与后盾!” 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真正精锐 太史慈的武穆枪再一次横扫而出,可这一次的敌人没有再随着他的意愿和之前的惯例,被他轻松扫飞开去。 三名刘军极为默契的单手抬盾,死死的顶住太史慈的枪击,剩下两名敌人则已是恶虎扑羊一般向着太史慈扑来,手中的两柄长刀向着太史慈的喉咙散发着阵阵嗜血的光芒。 太史慈想要抽枪对敌,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长枪居然有种重若千斤的感觉。回头看去时,居然那三名刘备军,已经无比默契的分开左右,用盾牌将武穆枪牢牢的锁死在那里,让太史慈难以抽回! 无奈之中,太史慈松开了自己最好的伙伴,连退三步先是避开那狂猛的两刀,再向前冲击时,手上已经多了两把不知从什么地方摸来的长刀。 “噗噗”的两声响起,那两名刘备军精锐已经永久的失去了生命,可他们临死前的反击,也再度让太史慈身上挂了彩。 太史慈宛如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状若疯魔的将两柄长刀甩出,自己从新将武穆枪握在手中,一左一右各使了一个巧劲,三名敌人立刻宛如遭受重创,再也拿捏不住长枪,被太史慈将长枪抽出,在三人身上各自留下了一道永远也好不了的致命伤口! 此刻距离城门被冲破,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时辰,太史慈和身后的士兵们,已经不知打退了多少波刘备军的冲锋,他们也真正的做到了一步未退! 但是原本的巨盾阵型,也早已被那一波波的骑兵冲锋,彻底冲破,此刻双方已经在城门下的门道中,彻底陷入了混战。 刘备那处一波又一波的士兵冲上来,退下去,却始终拿太史慈没有办法。 但渐渐的,太史慈已经发现冲上来的刘备军越来越不一样了。 尤其是跟刚才被自己剁死这五人同样,身穿浅蓝色衣甲,头上都额外缠着武士巾的士兵,更是极为难缠。他们不但自己本身就身手高强,远超过普通士兵,还另有一套三五人间的绝妙配合,更是让他们的战力提升极大。 若不是太史慈身后的樊城依旧属于他们,有着源源不断,不住补充进来的兵源来与刘备消耗,只怕他们早已是退无可退了。 太史慈眼看着刘备军,再一次缓缓的退下,让出交战的现场,虽然不明白刘备要搞什么,但能得到这极为难得的休息时间,太史慈仍旧是喜闻乐见,愿意等着刘备,看看他要出什么招。 “全部都给老子让开!” 一声浑厚的吼叫声传了过来,太史慈立刻听出这人是谁,哈哈笑道:“你这个阉人,我还以为你被太史爷爷吓得胆寒,不知道藏哪里去了呢,终于敢来与我一战了吗。” 张飞哼哼笑道:“明明是你小子,终于敢下来应战了!老子就满足你,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让你死个明白!” “噗哈哈哈哈,飞张,你这人我一直以为只是傻,没想到你一点都她妈的不傻啊!老子已经干了一夜了,你一个生力军现在跑出来说要和我公平决斗?别笑掉大牙了。” 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阵前对决 张飞果然并不是傻的,完全不理太史慈身后,跟着一起起哄的兴国军士兵,扣着自己的耳朵,大大咧咧道:“太史慈,你就简简单单说,敢,还是不敢!” 太史慈无比豪迈的将武穆枪摇摇举起,指着张飞道:“既然你不要脸,老子也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让你一手一脚,也打得你叫爸爸!” “太史将军!你犯不着与他决斗,我们只要死守这里,援军随时就会到的!” 身后的士兵已经与太史慈并肩苦战一晚,如何不知道太史慈如今的身体状态已经接近了油尽灯枯,谁不认为,他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此刻双方战事已经暂时停止,刘备那边更是打起了数之不尽的火把,将这樊城前的一块区域,照得犹如白昼。 “太史大哥你辛苦整晚,不如稍稍休息一下,让小弟代替你教育这个阉人如何?” 赵匡胤显然也是在城头听到太史慈要与张飞交战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希望可代替太史慈出战。 太史慈看着比自己怕是好不了几分的赵匡胤从后面走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也是哈哈笑道:“匡胤小子难道不知什么是先来后到么?你就静静看着大爷神威大发,好好教训一下飞张兄。” 接着太史慈突然移后了数步,用身后士卒可清楚听到,张飞等人却无法听清楚的音量道:“十枪之内,我一定会取了张飞狗命,赵小子你就安心给我压阵吧。” 赵匡胤失声道:“什么?” 显然在他眼中,现在的太史慈对上全盛状态的张飞,不十招被人宰了就算不错,如何还肯相信他的大话。 果然太史慈又极小声道:“若我十枪宰不掉他,你就立刻挥军救我,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什么?” 赵匡胤又是一声惊呼,有些搞不明白太史慈到底有没有信心。 “算了,还是不要救我了,哪怕我被人千刀凌迟,你小子也要老老实实看着,不许挥兵出城,也好能坚定我怀着必死之心前去迎战!何况再有两日,张仲坚那混蛋就到了,你一定要守住城池。” 说完再不理会赵匡胤,转身朝着双方之间的空地移去。 张飞早已等的不耐烦,手提丈八蛇矛,大摇大摆的朝着太史慈而去。 双方阵中,忽的同时响起震天的欢呼之声,争相为己方的主将打气。 太史慈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感觉到经过这短暂的休息,自己的体力已经恢复到六七成。确实是不再适合久战,但若是十枪之内的速战速决,自己未必便是必败无疑。 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从第一枪开始,就要占据绝对的主动和上风,不给张飞任何翻过身来的机会。接下来武穆枪全力展开,不给张飞任何回气的机会,方有一丝取胜的机会。 太史慈双脚加速,忽快忽慢地朝着百步之外的张飞移动,但武穆枪却并没有举起,而是背在身后,同时身型不住的摇晃摆动,让张飞摸不到他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张飞的蛇矛则是平举身前,矛头不住的摇晃轻颤,显然也已经进入了随时可发动致命一击的状态! 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十枪之战 到太史慈移步至张飞身前丈半之时,武穆枪居然还未从身后拿出,没有摆出任何架势的太史慈此刻简直全身都是破绽,哪怕是刚学习武艺的人,也可在他身前轻松的给他要害上来一刀。 可张飞却偏偏感觉自己抓不到太史慈的虚实,也再忍受不住,张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吼,蛇矛已经平刺而出! 太史慈笑道:“飞张兄你中计了!” 太史慈脚下在此刻突然迈起奇步,一步向左,引得张飞蛇矛不自觉的向左偏移三分,接着又是两步又大又快,整个人居然已经来到了张飞未持矛一边的侧面。 武穆枪到此,终于从太史慈的肋下钻出,毒蛇般扎向张飞左肩。 张飞哪想到太史慈还有这种神妙步伐,居然让自己在刹那间失去了对太史慈的所有掌控。变招不及之下,张飞索性用去一力降十慧的法子,蛇矛自左至右的横扫而出,他的蛇矛本就比寻常枪矛长上许多,此刻一击而出,更是威势惊人。 张飞这一矛,目的便是逼太史慈与自己硬拼,他深知太史慈久战之身,必然受不了这种直来直去的硬拼。 “不好!张将军危险!” 刘备身边的黄忠突然站起,面色极为凝重。 太史慈仿佛要验证黄忠的话说的没错一般,整个人又是绕着张飞转了半圈,恰好到了张飞身后,同时武穆枪终于斜刺而出。 “当!” 一声巨响之后,武穆枪的枪尖正中蛇矛的刃头,张飞被震的连退三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赵匡胤更是率先带领身后士卒,同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但太史慈却是清楚明白,自己纯粹是步法占优,将交战的方向强行转移到张飞难以发力和力量难以企及的角度,方才有此奇效。 张飞震怒之中,却发现太史慈已经再度迈起步子,走到了张飞另一侧,狠辣无比的一枪朝着张飞腰眼刺去。 张飞原本以全盛状态去与苦战后的太史慈大战,就有些不情愿,此刻却是数招之后,还被太史慈全面压在下风,心中更是憋屈不已,当下更是愤怒的嗷嗷狂叫,蛇矛幻化出漫天蛇影,仍旧是逼着太史慈硬拼的架势。 “飞将军计穷了,且又中计了。” 武安民话音刚落,他原本刺向张飞的一枪,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收了回去,同时整个人居然再度一转,正转到张飞的身前,武穆枪灌注了满满真气的一枪,再度向着张飞旋转刺出。 场下的赵匡胤眼里何等高明,同样是忍不住惊呼出声!连他都觉得太史慈刚才那一下应是全力出击,也只能全力一拼,没想到太史慈居然用的又是虚招,此时的张飞已经几乎半对着太史慈,蛇矛更是难以回身抵御,眼看太史慈这一枪就要得手,张飞的身影居然也在太史慈的身前消失, 太史慈再去看时,张飞居然是毫不顾忌形象的,选择了一个驴打滚,避开了太史慈这可怕的一枪。 太史慈哈哈大笑道:“飞张兄,你不觉得害臊的么?就让小弟再送你一程。” 说话时太史慈就已经前冲,到了张飞面前,趁着他回气未足,步伐混乱的机会,又是一枪自上而下劈出。 第一千零九十九 正主所在 艳阳初上的邯郸城,如今仍旧是安静无比,平静如昔。仿佛与樊城,徐州与邺城那三处战场不处在于同一个时空一般,百姓士兵进进出出,正在享受着寒冬刚去,那久违的温暖。 一阵烟尘忽然从地平线那边闪现出来,百余骑自南而来,渐渐漏出身影。 城墙上的士兵原本还在各自倚着墙边闲聊打屁,无所事事。 突然间其中一人站直了身子,指着远方那阵阵烟尘,啊啊的叫了起来。 “咚!咚!咚!咚!” 示警的钟声阵阵响起,转瞬间便传遍了整个邯郸。 城内的百姓反应的极快,就像之前无数次演练过的那样,收东西的收东西,朝家跑的朝家跑,关店门的关店门。 一时间虽然有些混乱和吵闹,但百姓们仍旧以这个时代近乎不可能的高速离开了街道和城内,避到了自己的家中。 同一时间,城内各大卫所和军营之中,各有数量不少的士兵跟随着将领出来,朝着鸣钟的城门奔去。 如今邯郸的管事人,也是如今走在最前迎向那百十骑的,居然正是被武安民派去屯田攒粮的公孙康! 武安民远远的便从马背上下来,一把搂住公孙康笑道:“老子偷摸摸在徐州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赶来,但愿贼人还没来及发动。” 公孙康笑道:“三日前的消息,邺城一切平稳,没有任何问题。兄弟们都已经急得憋出鸟来了,只等你来带领我们统领大局。” 武安民道:“哼,我倒要看看,这次都有谁会跳出来,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我早吩咐了两位先生,遇到险情不必硬抗在城内,以所有人员安全撤离为第一要素。在藏军谷的衣冠冢中与我们相见。” 两人正畅聊之中,城内突然跌跌撞撞的跑出一人,看装束乃是专管信鸽的锦衣卫,武安民皱起眉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个时候有加急的信鸽飞来,十有八九传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公孙康显然也是想到此处,跳下战马迎了上去,接过那火漆封闭的十分严密的信筒,递给了武安民。 武安民接过竹筒,心中的不安更盛了三分,这明显不是平静时期精心贴上,定是在混乱慌忙之中,快速绑好封上再由信鸽带出的。 武安民一把捏碎火漆,双目猛然间,瞪的浑圆,满脸尽是震惊与愧疚之色。 从邺城到城外的藏军谷,距离并没有多远,不过二十余里,可房玄龄等人一来缺少马匹,二来队伍中还有不少老弱妇孺,以至于走了整整一夜,也仍旧未能到达目的地。 背后的马蹄声,却已经是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追上众人,可他们距离安全的谷口,却仍有一段距离。 房玄龄的面色变得越来越差,可哪怕一行人都是拼命的催促着自己的双腿,努力迈开步子,速度却仍旧没有什么显著的提升。 房遗爱此刻骑马从后方赶来道:“敌人距离我们已经不到一里,随时都能真正追上来,若我们不能退到谷中,将连与他们决一死战的资格都彻底失去!” 房玄龄握紧了拳头,突然抬头道:“房家所有人留下殿后与埋伏,其他人继续朝谷内移动!立刻马上!给我加快速度!” 刘伯温赶上道:“老房!你要干什么?” 房玄龄无比坚毅道:“为你们争取时间!老刘你不要再说了,你孤家寡人一个,根本就连殿后送死的资格都无。快走吧,记得告诉安民,这事不怪他,替我们报酬就可以了!” 第一千一百章 功亏一篑 张飞心胆俱裂,自己躺在地上,如何抵挡太史慈这君临天下一般的一枪。 武穆枪枪速之快,此时简直是要带起阵阵火光,与空气的摩擦之中更是生出了刺耳难听的破空声来。 “当” 一声巨响突然传出,太史慈的武穆枪并没能刺到张飞的身上,反而是旋转着飞出了足有数十丈,落在了地上。 太史慈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着,面色发白的朝后急退。 “鼠辈!居然暗箭伤人!” 赵匡胤眼力最佳,一眼看出乃是那无声无息的黑箭射出,不但救了张飞,还震的太史慈武穆枪脱手飞出,难以自持。 赵匡胤喊叫声中,已经是持弓在手,朝着坐倒在地的张飞连珠箭射出,同时自己更是朝着太史慈努力靠近。 “当!当!当!当!当!” 赵匡胤箭法已经可说是难得一见的优秀,可他连珠五箭,却如人体描边一般,散落在张飞身周,没能伤他分毫。 赵匡胤却来不及对这神乎其神的弓法表示惊叹,快步挪到已经单膝跪地,软倒的太史慈身旁,一手拉住他,一手提起武穆枪,一路朝着己阵狂奔而去。 那边魏延也是抢出阵来,护在张飞身前,以防再有人放箭。 兴国军这边,则是已在人带领之下,齐声开始了喊叫。 “阉人张翼德,技不如人,偷放冷箭,贻笑大方!” 赵匡胤直到抢入己阵深处,方才确定了安全,将太史慈一把松开,太史慈立刻如一滩彻底卸了力的烂泥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妈的,老子半条命都差点丢在那里。” 赵匡胤却是咧嘴笑道:“太史大哥这一战后,那张飞定然已经被杀破了胆,再不敢在阵前叫嚣。大哥就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小弟便是。” 太史慈道:“小心黄忠,他才是刘备阵中最为可怕的家伙。刚才他完全可以射我的脑袋,且我也绝对没有任何办法抵挡,他却手下留情,只射飞我的长枪,救下张飞。” 赵匡胤想起黄忠那一手连续五箭后发先至,准确到可怕的箭术,也是忍不住背脊发凉。正要再说几句,城外居然已经再度响起了冲锋之声。 赵匡胤便干脆的拿起兵器笑道:“刚才刘备定然是想靠着击杀太史大哥来提升己方的士气。没想到却反而让我们士气大振!你就在此好好休息,尽量回复战力,接下来几天没你可不行。今晚,就全交给我吧!” 说完便是提起长刀,越众而去。 “汉升,你......” 刘备面色有些不愉,但语气中仍旧十分平静。 “主公,汉升那一箭有把握射死太史慈,但却没把握射死太史慈的同时,还救下三将军。刹那之间,机会转瞬即逝,实在来不及请示,请主公恕汉升无能。” 刘备道:“既然是为了保住三弟的命,那就罢了。做得很好。去吧,去帮助文长,天亮之前,务必要拿下樊城!” “不错,看他们的气势,以及我们的估算,多则三五日,少则随时随地,兴国军的大量援军就会从北方开赴此地!能否在他们来之前打下樊城,或许将成为我们能否拿下整个中原最重要的一战!汉升,若我们这一战输了,再打的仗,或许是五年,或许是十年,那时候将不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为了能早日归一,拨乱反正,有时个人的荣辱与底线,是不得不舍弃和忘记的。” 黄忠身子震了一震,微微闭上双眼道:“汉升知道了,军师请放心。”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绝境逢生 整整一晚的战斗之后,无论攻城的刘备方,还是守城的太史慈赵匡胤,都已经接近了体力的极限,临近崩溃的边缘。 尤其是赵匡胤生生顶上了太史慈留下的空缺,连指挥带亲自拼杀,再加上之前随着队伍四处灭火剿灭内奸,整整一夜,可以说赵匡胤没有半刻休息的空闲。 眼看刘备军中,那最精锐最可怕,还练有那套三五人间配合的浅蓝色盔甲的士兵,也再度结成阵势准备冲上来,赵匡胤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妈的,这群蓝毛家伙,杀不完杀不尽的么?” 一只手突然如诈尸一般,静静地拍在了赵匡胤的肩膀上。 “小子,干得不错嘛,居然真的守住了。” 赵匡胤夸张的抚摸着心脏道:“你这人走路没有声音的么?难道你就不怕把我当场吓死?” 太史慈一副龙精虎猛的样子,显然这一觉睡醒,他的状态已经恢复大半。 “若你小子就这么死了,我一定把你的脑袋拿去刘备那里领赏,赏金虽然不多,但也顶得上我的三分之一了。” 谈话间,蓝甲兵已经大举出动,朝着城门处压了过来,太史慈垮前一步,单手持枪,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小子你下去休息吧,今天白天,这里就全部交给我好了!最好是那张飞仍不认输,厚着脸皮再来挑战,我就能将这混蛋彻底干掉,绝不给他再度为人的机会!” “干爹!不可,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思平与房玄龄早已情若父女,远不是当年为了名分与地位,而匆匆结下缘分的关系。 房玄龄咧嘴笑了一下,极为宠溺的捏了一下思平的头发后,正色道:“这里再没有比我更适合殿后的人了。无论人数,对下属的约束还是别的任何原因,我都是最适合留下的。别废话了,快走,不然我们谁都走不了了。岂不是白白牺牲?” 刘伯温最是冷静和理智,听房玄龄说完,再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拉住思平和同样悲愤难平的张春华和思平,朝着谷中举步而去。 “老房,一定要活下去啊!” 刘伯温与二女协同着剩下的小半战士,更是被房玄龄的死志所激发,脚下不自觉的又是加快了节奏,距离峡谷,已经是越来越近。 突然之间,就在峡谷门口,冒出了两支气势汹汹人数更是多的可怕的伏兵!显然是有人笃定他们会朝着藏军谷而来,提前布置在这里的! 刘伯温看着两支伏兵,也是忍不住在心中暗呼我命休矣! 可就在刘伯温闭目等死时,两支骑兵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问的绕过他们,朝着前方交战的房家父子和敌军而去。 刘伯温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只见一名青年勒马而停,正在刘伯温的身侧停下,笑道:“刘大人,久违了!小人武河,我们奉兴国公之名,特在这里等待接应你们!已经久候多时啦!” 原本正稳稳占据上风,如猫戏耗子一般的敌军,哪想到在这里还能突然出现这么成建制的抵抗力量,立刻便被武河等人率领的分队撞了个七零八落,难以还击。 武河更是亲自让出自己的马给房玄龄道:“房先生,这里就交给我们,你们尽管退向谷中,兴国公另有安排!” 房玄龄点了点头,也终于松了口气!此刻的他们已经是无比的狼狈,无论自己还是两个儿子,还是那百余名仅存的战士,都是一身的伤痕。 战事并未持续的很久,武河的一千人一来出其不意,二来憋了不知多久,各个都如狼似虎,疯狂杀敌。 不消片刻,那支敌军的先头部队,已被绞杀殆尽,武河也率领着部队,随着房玄龄等人,缓缓的退入了峡谷之中。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死守不退 太史慈单臂极为潇洒的一扫,将围着自己的两名蓝甲军杀的节节败退,接着看也不看,便是朝后递出一枪,身后两名偷袭的敌人正暗自得意,以为可建功立业,却如何想的到太史慈脑后都长了眼睛一般,武穆枪准确无比的刺中他们胸前,胸前也立刻染下点点血迹。 太史慈完全不去考虑战果与情况,就已经又是三步向前,武穆枪毒蛇般疯狂突进,将几名正被围着的己方军士救出,守城军眼看主将勇猛至此,士气大振之下,更是齐齐用力,将刘备军再度推出了城门下的门洞。 “别出去!回来!” 太史慈眼看不对,正要提醒时,一阵阵飞箭就已经射来,十几名冲得过猛的士兵,历时就被射成了刺猬,惨不忍睹。 “退!” 太史慈已经找到了最好的抗敌方法,漏出部分的城门洞给他们,容得刘备军恣意攻入,可进了这城门后,一切就都不由得他们算了。在这种拥挤狭窄的环境和并排最多只能站十余人的情况之下,太史慈那可怕的战斗能力得到了最充分的体现,他一人几乎挡住了一半的敌军,武穆枪更是不断的收割着敌军的生命。 无论来的是蓝甲军士,还是将领又或者普通士兵,居然没有一人能挡得住太史慈两枪。 赵匡胤此刻再度休息完毕,提上前线道:“太史大哥去休息吧,这里还是交给我来收尾!” 太史慈和他的轮换,这已经是第三次,太史慈也毫不犹豫,武穆枪再度一记横扫后,不但成功收割两名敌军的人头,自己还借着反阵之力,一跃便到了阵地的最后方,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下假寐起来。 赵匡胤同样是义气风发,手中长刀比起太史慈的长枪丝毫没有逊色多少,同样是不停的收割着敌军的生命。 “噌!” 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传出,赵匡胤本能中向着一侧闪出,同时长刀凭着感觉竖在身前。 “叮”的一声脆响传出,一根黑色长箭被赵匡胤准确的挡在刀下。 可还容不得赵匡胤放松,又是“嗖嗖”的两声劲风传来,赵匡胤的左臂和右腿处登时同时中箭。 甚至赵匡胤自己,到剧痛传来时,都没能分出究竟是先听到风声,还是黑箭先破入体内。 周围士兵的声音变得既杂乱又喧闹,吵得赵匡胤说不出的心烦。 “噗”的又是一声利器入肉的声音传来,赵匡胤只觉得自己的小腹那里,也是一阵火热的感觉传来。 “保护赵将军!保护赵将军!” 士兵们的喊声此起彼伏,数个巨盾立刻被竖在赵匡胤的身前将他护在中间,缓缓的后退着。 一个人影突的从刘备军阵中杀出,身法诡谲多变至极,在这万军从中一路跑出,居然没有半个士兵能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般,更别提有谁能对他砍上一刀,刺出一箭。 这人白须到肩,不是老将黄忠还能是谁! “赵匡胤!给我留下!” 一声苍劲的呼喊从黄忠嘴里喷出,一柄金色砍刀直接横划而出,最前方的几名士兵只觉得手中一轻,那实木加上兽皮铁块打造的重盾,居然就此被他无比整齐的削去一截,同时被削去的,则还有几名士兵那高高飞起的脑袋! 一刀之力,恐怖如斯! 在这一瞬之间,赵匡胤已经彻底暴露在黄忠的眼前,黄忠毫不犹豫的凌空在身边还未倒下的巨盾上撑了一下,接着整个人以更加快的速度朝着已经昏迷不醒的赵匡胤袭击而去!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最后防线 “咚!咚!咚!咚!咚!” 战鼓声隔着山谷,准确无误的传入了山谷内藏身在衣冠冢内的众人耳中。 武河一脸沉重的从谷外闪了进来道:“说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但最少在万许人间。其中夹杂着我们的城防军,我还看到了侯成和宋宪那两个无耻混蛋!” 刘伯温叹气道:“禁军恐怕是全部沦陷了,平儿..... 真的凶多吉少了。” 房玄龄握紧拳头道:“你能认出的,还有谁?” 武河道:“最得意的便是司马懿,战鼓就是他让敲响的。司马懿的旁边,是杨坚,我在河内见过他。至于其他人,则基本都是所谓的汉室老臣,一向忠于陛下的。” “哼!蛇也好,兔子也好,全都趁着这次猛虎出行,跳出来了是么。正好将他们全部收拾,一举成擒!” 刘伯温一脸的愤慨和不满,可是却看不到丝毫不安与焦虑,仿佛被困在谷中的不是他们,而是他们把人围在了谷中一样。 房玄龄道:“武河,你先带人把两位夫人和妇孺老人带到安全的地方。他绝对想不到咱们还有这么一条后路,以为是把咱们堵死在这里,其实根本是我们把他缠在这里难以离开!” “不!我不走!” 思平突然在一旁抗议道:“他们杀了木兰,杀了平儿!我绝不离开,绝不走!我要亲手把他们杀掉,为木兰和平儿报仇!” 张春华也摇头道:“若是我们两个一直不出现,难免敌人会产生怀疑,说不定还会影响夫君的策略,反正这条路在,夫君的布置也还在,我们不怕。” 房玄龄与刘伯温对看了一眼,无奈摇头道:“那便随了你们吧,不过小心为上,你们绝不许踏上战场!” 思平不满道:“怎么可以这样!”接着突然后退几步,看着几个不怀好意的大男人,狐疑道:“你们该不是有准备把我和妹妹放倒打晕吧?我告诉你们,谁敢这样,我就第一个砍了他的头!” “噗哈哈哈!” 一阵笑声止不住的传出,现场的气氛,立刻变得并不是那么焦躁与低沉。 “房先生,刘先生,可否出来,与杨某一见?杨某保证只是谈谈,绝无任何歹意!” 一向闻名的房玄龄忍不住爆脏道:“妈的,这还叫没有歹意?这人的脸皮简直比安民的还厚。” 黄忠一刀挥出后,即刻便是原地向后跳起,可脸上的神色却是极为复杂。 他这必杀的一刀并没能杀掉赵匡胤,因几乎在他挑起的同时,数名士兵已经在刹那之间同时扑在了赵匡胤的身上,为他挡去了这一刀,只可惜,足有四名士兵,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黄忠的脸色复杂至极,似乎是怜悯,似乎是不忍,也似乎充满着遗憾。 忽然之间,黄忠的心头猛然跳动了一下,他急速向着左边闪出半个身位,一根利箭已经是划着他的铠甲穿过,可紧接着,七八十根弓箭宛如不要钱一般,从各个角落纷纭而至,几乎覆盖了黄忠身边每一个角落。 黄忠一声怒吼,整个人连同刀划成一个几乎没有任何死角的防御网。 “当当当当”连续十余声巨响之后,所有箭矢都被他击落,可黄忠还未放松,他的瞳孔就猛然睁大! 一股剧痛从右肩处传到了大脑。 绝不可能出现的一根黑色桶状箭直直的插在了他的肩膀上! 正是黄忠自己使用的招牌黑箭。 “老匹夫!老子今日告诉你,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半空之中,太史慈整个人化作一道流星般闪耀的光芒,既快且急的朝着黄忠杀来。 “老匹夫,记着这一枪的名字,就叫做《还我河山》!”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誓不后退 武安民与公孙康满面愁容,一路向着邺城狂奔而去,带起了一阵阵冲天的烟尘。 眼看二人来到官道上的一处分叉点,武安民道:“一切按计划行事,切记以安全为第一要素,绝对不要冲动!我们的损失已经超出我的计划范围了,无论如何再经不起任何人的离去了,明白么!” 公孙康沉重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安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任何敢于背叛我们,触动我们虎须的人,我都会让他付出代价!” 武安民郑重点了点头,便转换了方向,朝着大山深处而去,公孙康则是继续沿着大路朝着邺城而去。 “哼,无信之贼,和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想杀要剐,就看你们的本事,不怕死,尽管杀进来就是!” 房玄龄的气势丝毫不弱,向着谷外的杨坚回话。 “哈哈哈哈,听到房兄风采不减,丝毫没受到任何影响,着实令人心安。不然我们本意是诛杀国贼,清除奸佞,却不小心伤了忠义社稷之臣,岂不是本末倒置,伤了天下百姓之心。” 刘伯温切了一声,回应道:“谁是奸佞?谁是妄臣?是我家中那数十无辜下人、仆从么?还是兴国公府中那几百府兵与花木兰?” 杨坚叹了一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我们只想诛杀贼首,其他人等,只能尽可能不误伤。房先生,刘先生,你们如今已经陷入绝境。我一向敬佩你们的为人,实在不愿看你们在此陨落。我愿在此以人格担保,只要你们放弃抵抗,出来投降,我保证不会伤这峡谷内的任何一人!更可保证你们的官位权利,不会有任何影响。诸位想必,也不愿在这已逝之人面前大动干戈,惊了他们的清梦吧。” 思平突然张开嘴骂道:“你这老混蛋!老不要脸的贼子!枉我夫君对你亲如一家人,你今日做这些事情,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就算你们把谷内所有人杀个干净,待我夫君回来,也定会十倍百倍的让你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哈哈哈哈哈,乖女儿骂得好!老混蛋,你若是有本事的,尽管杀进来吧!若我们有一个投降的,就算你赢如何!” 杨坚面色变得阴沉起来,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们自找的!玄感,给我冲进谷内,将他们给我全部拿下,死活不论!” 房玄龄与刘伯温二人,也是丝毫不惧道:“武河,遗则,遗爱。这次就全靠你们三个了!我们有地利优势,只需死守谷口,他们想要杀进来,也不是轻松的事情,安民一定会及时到来的!” 刘伯温道:“遗爱,你先带上五十人随我来,我还有个礼物可以送给杨坚!” 整个藏军谷,终于正式进入了戒备状态,人人整装待发,随时准备迎接杨玄感的第一次进攻。 守在第一道防线的,正是武河与侥幸生存的两百余曼巴卫。 虽然比起谷外最少上万的敌军,他们的人手实在是少的有些可怜。 但好在如今占据整条谷道,还在两侧布置了不少简易的防御措施,加上藏军谷这特殊的葫芦形地势,别说他有一万人,就算有十万人,也是只有最前面的十几人,可以正常与敌军交手,剩下的则只能默默看着,难以帮上忙。 在这峡谷之中,道路七转八弯,又狭窄不平,骑兵在这里可以说是毫无作用。 杨玄感便是放弃了战马,身后跟着延绵不断的士兵,缓缓地朝着谷内探索。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山道之战 在这等狭窄的山道之中的交战,某种程度上是最为残忍和血腥的。因为在这里,所有的战法战术,配合手段,都成了空话,在这里比的,只有谁更不怕死,谁更勇猛和无惧。 因为当对面一刀劈来,你要么迎头而上,用比他更快更狠的一刀来化解他的招式,要么就只有闭目等死。 没有闪避空间,没有后退的余地。身后是数不清的友军在等着向前冲,身前是凶神恶煞的敌人,急于取你的性命。 甚至有时只是不小心绊倒,摔了一下,便再也没有起身的机会,便会被身后数不清的脚步踩在身上,践踏而死。 在这“绝境”之中,很明显,处于死路,再没有任何退路的一方会占据更大的优势。 武河带领的两百余人,已经与身前不知多少的敌人血战了整整两个时辰,此时他们只剩下一百余人,战损已经超过了一半,而且是没有任何伤兵的真实战损。而杨玄感那边的损失,则更是他们的两倍以上,最少三百人已经死于非命。 “武河!房先生有令,立刻后退一千步。” 房遗则几乎是踩在士兵的脑袋上,方才一路挤了过来,向杀的刀都翻了刃的武河传递了最新的命令。 “明白。” 武河是最职业的军人,也是最忠诚的军人,对于上面的命令,他从来不会去有任何的怀疑和质疑。 说完这两个字后,武河便是伸出两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嘴中,吹响了无比尖细的口哨声,曼巴军全员,可说都是当今最为优秀的战士。听到这撤退的口哨声后,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立刻开启了后撤。 先是最后排的士兵缓缓而退,前排的士兵则是继续抵抗贼兵,边且战且退,在不恋战的前提下,保持了最佳的队形和不错的撤退速度。 对面的杨玄感如何感觉不到敌人的撤退,这苦苦撕杀了两个时辰的敌军,顽强到令他都感到有些害怕的曼巴军,终于顶不住了么? “兄弟们!他们顶不住了,再加把劲,跟着我冲啊!” 杨玄感一声令下,更是身先士卒,从中排杀到了最前面,咬死了曼巴军殿后的士兵不松口。 这一路之上,又是留下了不知多少战士的尸骨与生命,不但是撤退的曼巴军,得知了对面在撤退的杨玄感和手下,在此刻同样是奋勇争先,拼命的向前挤着,只是被他们自己人践踏至死的,便最少不下二百。 “轰轰轰轰轰!” 正在一方追的起劲,一方退的有序时,一连串的巨响突然在双方的头顶上响了起来。 烟幕更是在这巨响的瞬间,便填满了整个山谷。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甚至忘记了拼杀,忘记了自己在干嘛,而只剩下茫然无措的回头看着发生巨响的身后,倒地发生了什么。 当烟尘慢慢散去,一幅幅惨烈血型至极的景象也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两处的山壁居然已经塌下了大半,无数块或大或小的石头从山间滚落下来,将整条道路堵得严丝合缝,容不得人经过。 数不清的杨家军士,被压在这山石之下,发出阵阵惨嚎。 而更多的人,则是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永远的告别了这个世界。 武河在此刻率先醒悟过来,明白了为何要自己“退后千步”。 武河看着能来到山石障碍,跨越到这一边来的,只有已杨玄感为首的不到一百人。武河再不犹豫,高喊道:“兄弟们!报仇的时刻到了,随我冲上去!把他们全部干掉!” 一时间,曼巴军士气大振,向着仍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杨玄感大军,杀了过去。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还我河山 “还我山河”可以说是太史慈武穆枪法中最为犀利与可怕的一招。 这招全力使出之时,枪影几乎可遍布四面八方乃至整个天地,更充满一往无前,无所畏惧的悲壮之势。 此刻在黄忠的眼里,太史慈几乎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那一杆几乎与天地,与枪尖合为一体的太史慈。 枪影从一开始的遍及四面,无孔不入无所不在的可怕,逐渐的,随着距离黄忠越来越近,枪影的数量也是越来越少。从百变数十,从十六变八,又从八变四,由四合而为一。 此刻的武穆枪仿佛再不是一杆细长的长枪,而是变成了一杆遍及天下,前罗万象尽在其中的绝世杀器。 黄忠怕了。 黄忠毫不怀疑,这是自己这辈子几十年的战场生涯中,第一次感到害怕和恐惧。 一股不知如何抵挡的无力感席卷了他的心头,黄忠脑海中更是走马观花一般,闪过了自己这一生的种种画面和自己杀过的人,办过的事。 一种弃刀投降,跪地认输的挫败感更是瞬间卷遍了他的全身。 就这样吧。 就这样死了也挺好吧。 锋利的枪尖带起的劲风终于靠近了黄忠的身体,被风刮破的皮肤,带起了一阵阵的疼痛。 黄忠在此刻也终于清醒过来,眼前的天地,依旧只剩下武穆枪,连太史慈都失去了踪影一般。 强烈的求胜欲猛然席卷了黄忠的整个心头,完好的那只手再次握紧长刀,提起就要与太史慈硬拼这一刀。 “老匹夫,受死吧!” “来吧,太史慈!” “咣!” 一声巨大的声响,席卷了整个战场,同时二人全力出击,所爆发出的可怕劲气,更是席卷了几乎方圆数十丈的空击,附近的军士一时间全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呆呆地看着这两人交手的地方,无论是谁,都难以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个深达般丈,宽达一丈的半圆形深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威风凛凛的太史慈正持枪而立,站在坑中。大有天神下凡的神勇之气。 而黄忠,已被他击飞出数十丈之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不知死活。 “来啊!还有谁不怕死的,想破我樊城,屠我百姓,杀我兄弟的,尽管来啊!” 太史慈意气风发的一声大吼,吓得刘备军士兵居然再不敢动手,而是呆傻的站在原地,似乎仍旧不能相信自己的主将,居然只一枪便被人轰的飞了出去。 太史慈手下的士兵士气大振,更是同声应和着太史慈的吼叫。 “来啊,不怕死的就来啊!” 一边说,更是一边再度冲了上去,将城墙内的刘军,那已经失去抵抗意志的刘军,尽数的驱赶了出去,再一次打退了刘备的进攻。 太史慈则是眼睁睁的看着黄忠被人抬走,拉到了阵地的后方,失去了将黄忠这个可怕的对手一举杀死的最好机会。 并不是太史慈不愿意去追,而是此刻的他实在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还能站在这里,已经是他意志力强大的体现了。刚才的那一枪,实在是耗费干净了他体内仅余的所有力气,若是黄忠再厉害上一丝丝,那恐怕现在被击飞躺在地上的,就是他了。 “快去看看赵将军伤势如何,所有人继续布置防御工事!绝对不许刘备跃过这道城墙半步!” 说完话,太史慈便是耗尽力气一般,无力的瘫软在了自己制造出来的深坑之中。 “太史将军,赵将军身中数箭,好在没有一处命中要害,伤势虽重,但并不致命,只是短期内,恐怕再没办法上战场了。” 太史慈送了口气道:“人没死就行,去,把全城的大夫都找来给他治伤,这里暂时用不上他了。”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疲惫不堪 放下心来的太史慈闭起双眼,再度进入了半睡半醒之间,来修复自己已经见底的体力和近乎干枯的精神。 没有了赵匡胤,只剩下自己一根独木,接下来所面对的,恐怕就是再没有半点休息时间的苦战了。 “妈的张仲坚,你个大胡子混蛋,是不是故意要老子死了才来啊。” 睡梦中的太史慈,整个梦境之中,几乎都只剩下了这一句对张仲坚的怒骂。 士兵们也是早已习惯了太史慈这随时随地都能进入梦乡的本事和习惯,也是没有任何人打扰他,自顾自的再度布置起城门处和城墙上的防线。 此时后方的巨石,实木,金汁等守城用的器材,终于也再度运了过来,大大补充了他们早已消耗殆尽的器材。城墙上的守军,除了弓箭之外,也终于多了更能杀伤敌人的武器。 “杀!杀!杀!” 齐声的呐喊再度响了起来,太史慈无比机敏的睁开双眼,目光炯炯的看着前方,同时评估着自己的身体状态,发现这一通休息之后,似乎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全身上下更是酸痛不已,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乃至每一条筋脉和每一道血管,都是痛的令人几乎崩溃。 尤其是左臂的箭伤,经过这么久的拼杀与搏命,早已是被鲜血渗透,此刻他的左臂几乎已经是没有半点力气,再也提不起来。 太史慈知道,自己恐怕真的是到极限了,偏偏赵匡胤身负重伤,前线哪怕一秒钟没了自己的身影,恐怕就会陷入混乱和被动之中。 “妈的,死大胡子,你是不是真的死路上了啊。” 太史慈忍着浑身的疼痛,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又深深的呼吸了几下,这才感觉稍微有了些力气。 明面上的太史慈,自然是不敢让手下知道自己如今的状态,故作轻松道:“兄弟们,不怕死的功劳又来了,等下一个个都给我记清楚你们杀了多少人,立了多少功劳,这一两天张仲坚那大胡子来了,老子要好好的替你们扎他一笔,不给出足够的赏钱,咱们可千万不能放过他!” “放心吧将军,兄弟们算的清清楚楚,保证不楼算一个。” “我干掉了二十八个了,回到邺城,请太史将军吃酒。” “哈哈哈,我干掉了四十一个,请太史将军逛青楼。” 太史慈没好气的呸了一声道:“老子杀的比你们少吗?一个个的都给我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们的钱,拿去娶媳妇盖房子生儿子。老子的钱,拿出来包下醉风楼,请你们的好好耍子几天!” “太史将军说话算话!” “大爷的,老子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不过都给我活着,不许死,老子到时候可不给死人留位置,为了醉风楼,你们都他娘的给我活着!” “为了醉风楼!” “为了醉风楼!” “为了醉风楼!” 喊着这或许是有史以来最为荒唐和真实的口号,兴国军士兵们,再一次与刘备军战在了一处。 这一次有了高空的支援,只要刘备军一靠近城下,立刻有数不清的巨石,木头,以及弓箭等种种杀伤力极大的物件从天而降,未曾打到城下,刘备军就已经损失不轻。太史慈更是趁机好好的又休息了许久。 忽然之间,原本组队冲锋的刘备军之中一左一右各分出了一支数百人的骑兵部队,一个正时针,一个逆时针绕着樊城兜起了大圈子。 带队的则正是张飞与魏延二人。 城上的士兵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忍不住看向这二人,想知道他们究竟要干些什么。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张飞魏延 太史慈大呼不好,急忙喝止道:“不要管他们干嘛,就冲着城下,谁敢靠近就干掉谁!” 可就是这晃神之间,刘备大军已经无比的接近了城下,兴国军将士如梦初醒,向着下方的刘备军疯狂的倾斜着手中的武器,砸的下方死伤惨重,叫苦不迭。 在这又一波的冲锋眼看失败,刘备的大军突然如潮水般退了开去,在城下留出了一片巨大的空间与平地。 太史慈正疑惑之间,那一左一右两支骑兵队伍,已经在张飞和魏延的带领下,从两侧贴着城墙根子杀了过来。 城墙上的士兵再难以掌握足够的角度和机会,对他们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太史慈见事不妙,留下一句“自由射击,尽量杀伤敌人”之后,便是又一跃而下,来到了城门处。 此刻的城门已经再度变为了修罗场,无论张飞还是魏延,还是他们身后前几排的士兵,此刻全部是从人到马,全副武装,几乎连牙齿上都是厚重的金属铠甲。 冲起来的重骑兵几乎无视了士兵们布下的简易绊马索与鹿角等物,直直的便杀入了城门,趁着势头就要继续朝里冲锋。 “轰”的一声,一个重量足有近千斤的巨石从天而降,正落在魏延张飞身前,硬生生的阻挡了这两人和整支骑兵队伍的冲锋,太史慈天神下凡一般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大吼道:“所有人,弃枪换刀,砍马腿!给我把他们全放下来,无论如何,不许他们冲破这处城门洞!” 士兵们齐声应诺,从背后掏出长刀,一往无前的随着太史慈冲杀而去,士兵们早练过砍马不砍人的下三路刀法,只是刚刚接近敌军,便是全部矮身倒下,冲着马腿关节处不管不顾的便是一顿乱砍。 马上的人大多拿的都是长兵器如枪矛之物,一时间运转不灵,对于几乎趴在地面的士兵一时间也是无能为力。 只听到马儿们不住发出绝望的惨叫,一匹匹高头大马“哄哄”声中便是先后倒地。 混战之中,太史慈的武穆枪更是犹如黑白无常的锁魂勾连一般,准确无比的刺向每一个士兵的喉结,下体,脖颈之间没有盔甲防护的地方,只要是他经过之处,都立刻有人惨叫声中倒地不起。 张飞和魏延混在人群之中,他们早得了命令,无论如何要将太史慈斩于此处!更不需要讲什么江湖道义,找到机会围而杀之就是。 此时两人都是暗搓搓混在人群之中,寻找着靠近太史慈的机会和手段。 而太史慈显然也是在避免着尽量不和这两人照面,一路左蹿右挪,尽朝着人多马多的地方走去,让这两人难以追上。 “妈的,全部都给老子让开!” 张飞终究是性子急躁,发现怎么也追不上太史慈后,干脆的脱下厚重的头盔和护甲,跃离马背追着太史慈就去。 魏延则依旧是隐藏在人群之中,等待着机会。 眼看张飞不管不顾,甩着丈八蛇矛越来越近,太史慈哈哈笑道:“手下败将,也配和我再战么?等爷爷收拾完了这些杂兵,再来对付你!” 说话间又是几个起跃,远远的避开张飞,反而离她越来越远,跳跃中还不忘随手割开几名倒霉士兵的喉咙。 太史慈一路向着刘备军士兵最多的地方逃窜周旋,张飞和魏延又一路追着他不放,这直接导致前排的刘备军被兴国军士兵打的大败亏输,不知多少人被剁下马来,再乱刀砍死,一时间整支队伍被卡在了城门处,内有悍不畏死的士兵和太史慈,外有不住从天上落下的箭矢巨石,居然是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尴尬局面之中。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以一敌二 太史慈一路游击战打起来,大得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疲我打,敌累我扰的游击战法精髓。 正无比得意,用这最省力的方法一路躲避张飞,一边调整身体和呼吸,竭尽全力的恢复着自己那早已亮起红灯的身体。 突然间,一股凛冽如冬日寒风的气劲死死的锁住了太史慈! 太史慈心头一紧,武穆枪凭着感觉向身后绞杀而出,枪尖随着他的动作不住的轻轻颤动,令身后杀来的魏延一时间居然找不到太史慈的破绽与长枪究竟发往何处。 魏延脑海中生出一股极为不真实的感觉来,明明是自己一路潜行,躲藏于人群之中,找准机会突施冷箭偷袭。 可此刻的魏延偏偏生出一种自己掌握不到太史慈的枪势,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的错觉,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猎人盯了许久的猎物一般! 只是这恍惚之间,魏延的一刀气势上已经是先弱了三分。 “叮叮叮叮叮!” 一连串脆响从太史慈与魏延之间传了出来,从始自终,太史慈都没有回过头来。全然是单手持枪朝后乱刺的架势。 可首当其冲的魏延却没有半点太史慈胡乱下手的感觉。 正相反,此刻他眼中的太史慈简直强的可怕,比起当日的盖聂恐怕也是不输一分。 太史慈每一枪都有如羚羊挂角,白驹过隙,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与无与伦比的创造力。 每挡一枪,魏延心中的惊惧就多了一份。 一直到十七枪过去,太史慈哈哈笑了一声道:“第十八枪,就是送文长下地狱的一枪!” 魏延被吓的须发尽竖,眼看着太史慈长枪如毒蛇般半出不出,吞吞吐吐的在身后来回晃荡,如何还敢还手抵抗。丝毫没有怀疑太史慈的话语,整个人不管不顾的朝后一路飞退,逃生去也。 太史慈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此刻的他这灵光一闪的十七枪后,实在是也到了弹尽粮绝,干枯的丹田一阵阵的抗议与叫苦。 若不是魏延被这几枪吓破了胆子,不敢应战,则必然是两败俱伤,魏延或许是难以讨好,但太史慈也必然是再无再战之力! 太史慈双足沾到实地,刚想要找个角落稍稍休息一下,张飞那特有的劲气与蛇矛已经再度攻到,太史慈叫了声苦,却知道自己再没有半点后退的本钱,只得是一口咬烂舌尖,强提着自己一口真气,从那已经干涸的丹田之中,再度聚集起一股少的可怜的真气,咬紧牙关迎了上去。 此刻整个战场都已经进入了无比混乱的状态,城外的刘军疯狂的想要冲进城来支援,城上的兴国军则是拼尽全力,不愿漏出丝毫空间,阻拦城外的刘备军进城。 城门下的战场更是乱的难以形容,双方士兵已经彻底混杂在一起,难分你我,战作一团。 除了太史慈早早布置在城门洞尽头,防止敌军趁乱突破的一支生力军外,所有能投入战斗的士兵,都已经进入了战场之中。 魏延此刻也是晃过神来,也是再度鼓起余勇,向着太史慈与张飞二人冲了上去。 太史慈眼看魏延冲上,也是立刻脱身后退数步,紧紧靠在城墙根,手持武穆枪,笔直的横在身前,笑道:“阉人昨日被老子杀破了胆子,这是找了帮手来一起战我了么?这是一点脸都不要了么?” 张飞面色一冷,正要说话,却被魏延向前一步,竖起长刀喝道:“这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决定天下大事的战场,你以为是江湖决斗,草莽之争么?简直幼稚!”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绝地之战 太史慈眼看张飞被魏延两句话说的退了回去,仍不放弃道:“哼,原来你现在已经是连话都需要别人替你来说了,昨晚回去,是否已经不敢回忆与我一战,生怕自己尿床呢!” 张飞一把推开魏延横在自己面前的长刀和胳膊,双目圆睁,显然是怒气已经到了临界点,随时都要爆发,魏延大呼不妙,但看见张飞那嗜人的眼神,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犹豫了起来。 太史慈则是心中叫妙,只要张飞受激,要与自己单挑,哪怕现在自己的状态已经是差到不能再差,但怎么也比以一敌二来的轻松。 “我张飞,打不过你太史慈,昨天我输的心服口服!太史子义,我张飞发自内心的佩服你,你称得上当世英雄!但如今不是江湖决斗,草莽相争,而是你死我亡,决战天下的关键之战,容不得半点私心与个人荣辱在其中。故而今日,无论用什么手段,你都必须死在这里!” 魏延终于松了口气,没想到一向冲动易怒的张飞,还是可分得清楚轻重缓急的,但生怕太史慈再说出什么,也是立刻挥刀道:“太史慈,纳命来吧!” 说完再不愿给二人说话的机会,持刀冲上,率先与太史慈战在一处。 “太史慈,对不住了!” 张飞也只犹豫了片刻,便手持长矛跟上,双战太史慈! 纵然是在太史慈状态全胜,筋骨健全的时候,面对这两人的围攻,怕也是凶多吉少,能逃跑就算的上运气不错。 更何况如今太史慈早已接近油尽灯枯,无论任何一个方面来说,恐怕现在都已是必死之局! 在这等绝地之中,十死无生的局面之下,太史慈反而忘记了一切,也舍弃了一切,整个灵台都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妙不可言的状态之中。 每次出招,都有若羚羊挂角,天马行空,令人无从捉摸,诡谲难测。 哪怕是张飞和魏延两个当世最顶尖的高手围攻之下,转眼三十余招过去,太史慈居然是丝毫未露败象,反而是魏延和张飞那里,越发显得心浮气躁起来。 他们虽然明知如今局面如何,迫不得已两人联手战太史慈,心里本就弱了三分,觉得有些不妥,如今又久攻不下,心态不由得,便是产生了变化。 太史慈的长枪此刻简直跟哪吒三太子的三头六臂火尖枪一般,根本让人看不出究竟是几把枪在与二人相战。 且枪法几乎再不受任何招式的限制,时而快捷灵动,遍布整个空间,时而沉重缓慢,势大力沉,重若千斤! 若是太史慈能度过这一劫难,回到他处静静休养几天,将今日所悟出的枪道武道细细品味消化,将会让他的武道之路,迈出极大的一步,甚至短时间内比肩盖聂武安民,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张飞与魏延却是越打越觉得胆战心惊,这早就该油尽灯枯,颓然倒下的太史慈,不但直到此刻也没有丝毫败象,反而越打越是奇招频出,越打越是不见破绽,整支武穆枪,简直是已经化作了天边的流星一般,令人看得见,却无能为力。 张飞知道终究不能这么拖下去,咬紧牙关,突然将蛇矛朝后送出一半,双手只拿着蛇矛中段,将一柄长武器,生生化作一柄短戟一般的近身武器,自己也是不管不顾的发起蛮性,揉身上前,与太史慈打起了最为惨烈、最为危险也是最没有任何转圜之地的贴身肉搏战来。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黎明到来 张飞猛然开始的拼命,加上魏延也是咬紧牙关,学着张飞投身上前,三个人此刻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形象,简直如地痞打架一般,再没有半丝高手风范。此刻的他们,脑海中只剩下最基本和最原始的本能。 伤害对手。 杀掉对手。 撕咬对手。 无论是什么招式,什么办法,只要能伤害到对手,便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张飞为了划到太史慈一下,拼着用小腹挨了他一枪接着自己一矛回敬到太史慈的大腿。 太史慈抬起一脚正踹在魏延的膝盖,将他整个人踹的软倒在地,魏延毫不示弱的一脑袋顶出,结实无比的砸在太史慈的腰间。 太史慈膝盖一提,将魏延满口白牙撞掉一半,惨叫中向后躺倒。 这边张飞却又杀了上来,张牙舞爪的胡乱挥舞着蛇矛,同样是手头腿肩膝肘脚,甚至连牙齿都曾经张开想要咬住太史慈的手指。 太史慈一脚将张飞那从未离身的蛇矛踹飞出足有三丈,张飞干脆的不管蛇矛,整个人扑上太史慈的身子,将他压倒在地,双手紧紧握住太史慈的武穆枪,也是连磕数下,终于让太史慈吃不住痛,无奈撒手。 太史慈又岂是吃素的,直接将张飞的头盔抽掉,照着张飞的脑袋连砸数下,瞬时之间,张飞的脑袋便被开了瓢,鲜血如喷泉般不住涌出。 张飞却如感受不到一点疼痛一般,稳稳的骑在太史慈身上,两只拳头一先一后,交替的砸在太史慈的脸上,也算是为魏延报了仇,打掉了太史慈不知多少颗牙齿。 两人间此刻再没有任何套路,你一拳我一脚的,彻底进入了毫无形象的抱摔状态。 太史慈则是混着满口的鲜血,看准时机“噗”的一声全部吐了出来,和着牙齿的鲜血精准的砸在张飞脸上,只听张飞一声惨叫,捂着眼睛倒了下去,居然有一颗牙齿,好死不死的正镶入他的眼中。 太史慈刚刚爬起来,想要找到武穆枪再给张飞补上一下,一身鲜血的魏延再度冲了过来,长刀无情的朝着坐在地上的太史慈连劈三刀,逼得太史慈除了懒驴打滚一般在地上来回翻滚外,连站起的时间都没有。 魏延不管不顾的朝着太史慈身上又是劈出五刀,可太史慈却是越滚越远,到第五刀劈出时,太史慈终于一个闪身弹了起来,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不但一下荡开了魏延的刀,还趁他不备将长剑猛然甩出。 “啊!” 魏延一声惨叫,长剑直直的插在他的左胳膊之上! 太史慈根本来不及高兴,因张飞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左眼不住的朝下流着鲜血,已经彻底睁不开。但丝毫没有影响张飞的勇猛,只见他再度一声虎吼,向着太史慈扑了过去,两个绝世高手,再度毫无形象的厮打在了一起。 魏延也是再度爬了起来,猛的冲到了太史慈的脚下,一把掀起太史慈的双腿,将他绊倒在地,和张飞一起扑了上去,想要将太史慈压在身下!却被太史慈再度无比灵活的躲过,还顺手给了魏延一拳。 此刻三人都已经忘记了还可以拿兵器,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手脚并用的,疯狂的招呼着对方。 “咚!咚!咚!咚!咚!” 一阵阵急促和浑厚的鼓声,骤然在樊城的背后响了起来。 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和喊杀声,更是齐齐的传了过来! “援军到了!援军到了!” “我们有救了!” “杀啊!杀啊!杀啊!杀死刘备军的杂碎!” “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 伴随着缓缓升起的太阳,樊城仅余的守军,同时涌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逃出生天。 黎明,原来是这么美好的。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将星陨落 张仲坚一马当先,满面的焦急和担忧,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他早从带着赵匡胤撤退的士兵口中,知道了如今太史慈的处境是多么危险和艰难。 若自己再晚到一日,不,哪怕再晚到半日,恐怕整个樊城,都将落入刘备的手中。 而自己最好的兄弟太史慈,恐怕也绝难幸免于难! “子义!子义!哥哥来了!你小子还活着么?活着就给我一个回应啊。” 张仲坚无比担忧的呼喊着,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严重。 刘备与诸葛亮,同样听到了张仲坚大军到来的号角声与烟尘。 刘备一脸的不甘与失望,咬牙道:“军师,我们如何是好?让兄弟们再冲一次吧!只要能破了城门,变成巷战,我们未必就输定了!” 诸葛亮微微的闭上双眼,冲着刚刚升起的太阳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道:“鸣金收兵吧主公,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张仲坚带来的哪怕是先头部队,也绝对超过三万人,且都是生力军不说,还各个怒火中烧,憋了一身力气,相反我们的士卒,已经是苦战许久,也是强弩之末,突然看到敌军大军前来支援,士气更是一落千丈,继续坚持下去,我们只会有败无胜!” “可.....可军师,我们的计划怎么办!如今武安民大军都在徐州,若我们打不下樊城,那邺城的所有棋子和准备,岂不是浪费了,我们恐怕也再召集不起来一次西川和东吴作为我们助力了!” 诸葛亮看着略有些失态的刘备,如何不知道他心中的不甘与无奈,只差半天,只差半天。 不,甚至只差几个时辰,他们绝对可以拿下樊城。 可这太史慈,实在是强悍的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或许,这就是天命吧! 天命,真的舍弃了大汉了么。 诸葛亮再度睁开双眼时,眼内已经满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和忧郁。 “撤兵吧主公,这次我们再没有机会了!但我们并没有放弃,咱们依旧有机会和翻盘的可能性的。只要我们不放弃。” 真的有机会么。 诸葛亮忍不住扪心自问。或许最好的办法,就是划江而治,让天下维持两分之势吧! “呜!呜!呜!呜!呜!” 充满着不甘与无奈的撤兵鸣金之声,终于响了起来。 原本还在朝着樊城疯狂进攻的士兵们,也是终于缓缓的退了下去。 樊城的士兵早就精疲力尽,别说追敌与反击,此刻刘军刚刚退下,他们几乎连欢呼与庆祝的力气都失去了一般,纷纷坐倒在地,或干脆的躺在地上。 更有数不清的人,抱头痛哭起来。 “赢了!我们赢了。” “守住了,守住了!” “兴国公万岁!太史慈将军万岁!我们赢了!我们活下来了!” 张仲坚也没有选择追击敌军,他快速的布置了自己的人接手了城内的防务与各个要地的守卫,以防止刘备军去而复返。 至于张仲坚自己,则是干脆无比的按照着士兵们的指引,一路来到了城门处,看到了正倚在城墙,半站不站的在那里休息着的太史慈。 “兄弟!牛逼啊兄弟,这次你真的是,立下了天大功劳,守住了整个中原!刘备军这次再也无力回天啦,他们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对于张仲坚的喜悦,太史慈却是一反常态的并未回应,甚至连回头看着张仲坚苦笑一下都没有。 张仲坚哈哈笑着走上前,拍在了太史慈的肩膀上道:“你小子,干嘛呢?累的连话都不说了吗?” 一拍之下,张仲坚的脸猛然的僵住了。 太史慈整个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双眼已经紧紧的闭了起来,面色更是苍白的没有一点人气。 张仲坚颤抖着,怀着无比的忐忑和绝望,将手搭上了太史慈的脉搏。 泪水不可抑制的流满了张仲坚的脸。 “子义!”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各有筹码 杨玄感整支部队上千人,一半直接被压在了重重山石之下,死无全尸。剩下的三分之一则被挡在了岩石的另一头。能来到这边的,加上杨玄感自己,也已经不过几十人。 武河嘴角漏出狞笑道:“混蛋,追啊!你们不是很嚣张嘛!追啊!” 房遗爱和房遗泽同样缓缓的走到了武河的身子两侧,笑道:“你想怎么死?” 看着身前渐渐围起的,超过五百人的部队,杨玄感止不住的咽了口唾沫,胜负之势,居然这么快就逆转了,实在让他有些缓不过来。 “嗖嗖嗖嗖!” 一连串的利箭疯狂的射了过去,武河他们根本没有准备和杨玄感近身搏斗,成片的箭矢一波波的射了过去。 只是转眼之间,连同杨玄感再内,来到这边的士兵,已经没有半个人再能站起来。 房遗爱嘴角漏出残忍的笑容,带着自己的士兵,缓缓的走上前去,一个个踢开士兵查看他们的情况,有未死的就补上一刀,保证让他们死个彻彻底底。 房玄龄此刻也从后面走了上来,问道:“情况如何了?” 房遗爱笑道:“恭喜父亲!这支敌军已经是彻底被我们歼灭,除了一个幸运的小子外,无一生还。” 房玄龄道:“那幸运的小子可是姓杨?” “不错。” “哈哈哈哈,那就未必时幸运还是不幸了!” 房玄龄走上前,看着身上中了一共四箭,已经血肉模糊,但是四支肩除了小腹上的一根外,全都不在要害,终究是还有一口气在。 “来人,给我把他抬下去,好好医治,绝对不许他死。” 几名大夫立刻走了上来,将杨玄感抬起,朝着后面营地撤了回去。 房玄龄听着山石屏障另一边不住发出的动静,知道他们正在努力的挖着山石,开辟道路。 也是走上几步大声道:“不知杨坚杨公,可在对面?” 对面立刻安静了下来,那个浑厚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道:“房先生好本事!杨某甘拜下风!不知如今还有什么好说?我们已是再无任何一条路可走。” 房玄龄笑道:“此言差矣。先前是你拿着我们,我们没有半点屏借,自然是没得谈,但现在嘛,我多多少少有了些筹码和底气了。” “哦?杨某愿听一下房先生高见!” 房玄龄笑道:“贵子如今正在我们这里做客,只是身体略微有些不太健康。不知可为我们换得一些什么好处呢?” 杨坚冷哼道:“若你们想以犬子一条贱命,就想让我退兵放过你们所有人,是否有些太过想当然和看得起犬子了?” 房玄龄哈哈笑道:“筹码有限的情况下,自然是有什么换什么,有多少换多少了。” “我看起来像是为了一个儿子,就和你们反贼谈条件论对错而妥协的人么。” 房玄龄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价码,谈不成无外是因为价码不合适。若是杨公连个价格都不开的话,是不是有些太过冷血无情了呢。” 对面的杨坚,显然是犹豫了片刻,最后道:“若我用兴国公的侄子来换,这个价码是否合适呢?” 房玄龄满意道:“所以我就说,杨公是这天下最会见机行事,见缝插针的人,一眼就看出我想要什么,我心中的价位是什么。” 杨坚冷哼一声道:“这些话就省了吧,今晚我就将武平送来,我可告诉你们,犬子的尸体,可是只能换来一具尸体!”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静待深夜 思平和张春华紧紧握着对方的手,两对俏目此刻都是通红无比,显然是刚刚哭过。 房玄龄笑着道:“哭什么,傻女儿。平儿没事,你们不该高兴么?” 思平仍旧止不住自己的抽泣道:“平儿没事,我们都发自内心的为他开心,可是木兰,木兰是不是真的没有了。” 房玄龄看着思平,实在不忍欺瞒她,更不忍变出谎话来骗她,爱怜道:“平儿是安民的亲侄子,有着他自己无可比拟的用处,所以我才认为平儿还在。可是木兰她......木兰她.....哎,女儿,别想太多了好么?” 说完之后,房玄龄再不敢去看思平一眼,叹息之中,便是转身离去。 房遗爱见父亲离开,也是几步跟上道:“父亲,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房玄龄这才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赶忙收拾心情道:“把杨坚的大军牵制在这里,时间越久越好,只要他们哪里都不去,那么整个中原,就还是兴国公的。” 刘伯温此时也是走来道:“不错,他们的势力范围,仍旧被控制在邺城,河东,河内等寥寥数郡之中,而四面八方都有忠于我们的军队,随时都可到来。” “那具体该怎么做?还请叔叔和父亲,不要在卖关子了吧。” 刘伯温笑道:“遗爱,刚才给你的炸药,还剩下多少?弓矢火器又剩余多少?咱们可战之兵,还剩下多少?” 房遗爱胸有成竹道:“炸药还剩下一半左右,足以实施一次与刚才规模差不多的袭击,火器已经用完,至于弓矢,大概每人还能剩下两壶箭。士兵仍可继续作战的,只剩下三百人不到,若是将所有人的弓箭做一个汇总,没人能有三壶箭左右。” 刘伯温道:“虽然紧缺,但也大概足够了。你现在派人,去将我们今晚进行交接的地方,将所有炸药布置在那里,尽可能多的炸开岩壁,将道路给我堵的水泄不通!至于咱们,除了三百名仍能作战的战士,所有人都退到衣冠冢之中,随时准备撤退。遗爱,你和武河与遗泽三人,各自带领一百人,且战且退,以阻挡敌人的冲锋与速度为唯一目的,其他方面的事情,则不需要担心,记住,最重要的任务,是尽可能保住自己人的性命,而不是和他们厮杀,明白么。万万不可逞强。” 房遗爱点了点头,领了命后便转身离去。 刘伯温听着峡谷那边不断传出的叮叮当当,拆卸障碍的声音,也是有些担忧道:“你说,我们能挡他们多久?” 房玄龄道:“恐怕最多三天吧,这还是加上,杨坚并未丧心病狂,要留下儿子残命的前提之下,不然恐怕连一天都顶不住的。” 刘伯温道:“三天,足够了。安民的大军,此刻怕是已经在路上了。且最少在今晚之前,我们仍旧有无比轻松的时光可以享受呢。” 公孙康的部队,此时已经到达了邺城像东百里最大的城池阳平,距离邺城,只剩下一晚的路程。 他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进入阳平寻求帮助或是补给,只是找了处无比空旷的荒野,让全员下马休息,等待太阳彻底落山之后,再行出发。明日太阳升起之前,邺城就将出现在公孙康的面前。 “安民,我们一定赶得上的吧。”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冷酷无情 房遗爱看着太阳渐渐西陲,带起无限美好的黄昏景色,但他却是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嘴唇,一脸的跃跃欲试与迫不及待。 此刻整个峡谷之中,所有伤兵与妇孺,都已经撤到了衣冠冢之中,留在这里的,只剩下房玄龄,刘伯温两人,以及三百名战士和房家兄弟以及武河。 峡谷尽头的拆卸工作,也基本已经到了头,大量的士兵已经开始放弃再继续搬移,而是三步并作两步的,从山的另一边探出头,再猛的跳跃而出,重新裂成阵势。 来到这边的人数越来越多,最后定格在与房玄龄刘伯温这边几乎同样的三百人许间。 三百名士兵完全无视了这里严阵以待的三百人,而是自顾自的站成阵势,再突然散向两边,留出一个仅容三五人并肩而行的通道出来。 一个高大浑厚的身影,再度从那边冒了出来,接着双脚无比随意自得的一点,就已经落在了队伍中央,接着再看不出他如何动作,如何前进,几乎只是眨了一下演的功夫,人就已经鬼魅般的来到了阵势的最前头。 “二位老兄,久违了,不知我那不成器的孩儿,可曾给你们带来麻烦?” 刘伯温笑着指向自己身边的一个担架道:“看不到这里躺的是谁么?放心,离断气还远得很,倒是我们的侄儿,希望杨公不要照顾的太过周到才好。 杨坚举起双手,随意的“啪啪啪”三声,身后立刻有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出,默默的站在了杨坚的身旁。 房玄龄道:“既然这样了,咱们还等着什么呢?换吧!待这四个家伙回归本队,咱们可就又要生死相搏了。” 杨坚挥了挥手,那两人立刻一言不发的抬起担架,朝着敌阵而来。 同样的,这边武河也是打出几个手势,两个人抬起担架,与对面越走越近。 “房老哥,刘老哥,虽然明知是废话,多说无益,但是老弟仍旧想要说出一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与其在这里近乎等死一般,等着我们将你们逼入绝境,绞杀殆尽,不如趁现在弃暗投明,重归我大汉麾下,到时咱们哥儿仨饮酒作乐,对酒当歌,岂不美哉?何必在这里打生打死,分不出个胜负呢?” 房玄龄摇头道:“老兄你是否年纪太大,变的啰嗦,还是你年轻时就已经如此婆婆妈妈,若你真的看的起我们两兄弟,那就不要再说话,简单直接的杀过来就是了,也算给我们一个应有的尊重!” 杨坚终于深深的叹了口气道:“若是你们除了等待武安民大军来救之外,再没有别的法子,可就真的要让我失了!对了,最后一次机会,我刚得到消息,至少在我们起义前三日,武安民仍旧在下邳与关羽大战。无论如何,他想要纠结大军,反杀邺城,没有个十天八天,是绝对完成不了的。你们的空等,将只会是白白送命!” “若是所有人,都只知道趋利避害,见风使舵,连一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都没,那这个世界,也就太无趣了些!杨公,尽管来吧!我们战场上见输赢!” 房玄龄不卑不亢,负手而立,尽显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家风范。 杨坚终于放弃,缓缓道:“既然如此,杨某就再不强求了,二位日后到了地狱,可千万不要在地狱参我一本!对了.......” 杨坚顿了顿,突然将音量加到极大道:“还等什么,给我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杨坚一句话刚落,也是那两个抬轿子的人,正巧与房玄龄派出的两人擦身而过,只见这两人突然发难,从腰间拔出长刀,间不容发之间,已经将两名曼巴军士砍死,接着连那躺着的“武平”,都是一个闪身跳起来,更让人吃惊的是,他居然一刀砍向了杨玄感,一阵鲜血四溅之间,这三人都已经再无半点生机。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翻脸无情 这一瞬间的惊变,不说房遗爱房遗泽与武河三人,连见过不知多少世面与风浪的房玄龄、刘伯温,都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杨坚居然,主动的干掉了自己的儿子! 那边杨坚却是没有漏出丝毫痛心与遗憾,反而是张开双手,大鸟般带头朝着这边冲了过来,同时口中还大喊道:“我已经连儿子都不要了!所有阻挠我们大汉重归一统,陛下重夺权力的人,都将只有死路一条!大丈夫生之于世,就该以大业为先,天下为先!忠义为先!孩儿们,我会冲在最前面,随我杀啊!” 杨坚身后的三百士兵,显然也是被杨坚这一举动惊呆了,但在杨坚说完这番话后,也是各个通红了双眼,大叫声之中,朝着对面飞奔而来。 只看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速度更是极快,比起冲锋的战马恐怕也是不遑多让! 不必说,这三百人恐怕就是杨坚真正的心腹力量,和最后的底牌,居然在此刻毫无保留地打了出来。 可见杨坚对于武安民究竟能不能到来,也是毫无自信的,所以才决定快刀斩乱麻!一战定生死。 房遗泽第一个反应过来道:“所有人,弓箭准备,向后撤退,边走边射!迂回作战!父亲,叔叔,你们两个先行撤退,这里就交给我们吧!” 房玄龄与刘伯温如何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是拖后腿,毫无帮助,现在的局面已经容不得任何计策与谋略。 他们对于杨坚人性的错误估计,直接将他们陷入了,最危险的境地之中。 “刷刷刷刷!” 一阵阵的箭矢疯狂的倾射而出。 在这狭窄无比的峡谷之中,哪怕是杨坚手下这三百人个个身怀绝技,可是终究无处可躲,无路可逃,惨叫声中便有不少人倒地身死。 可走在最前的杨坚何等人物!此刻他展现出自己究竟为何是最顶级的五级人物! 只见他一双手,一对铁爪,宛如一对可封门断路的铁闸一般,一半以上的箭矢,居然都是被他一人拦下! 只此一手,杨坚恐怕就是不下于盖聂的超顶尖高手! 房遗泽指挥着三队人马,不住的后退着,同时下令道:“遗爱,按照计划行事!立刻上山准备引爆火药。武河,你带人保护着父亲喝叔叔逃离!进入墓穴。” “大哥!” “房公子!” 房遗爱和武河同时震了一下,惊呼起来。 他们知道房遗泽的这几句话意味着什么。 毫无疑问,留下殿后的房遗泽,是准备用生命留在这里抵挡杨坚的大军了。 也是打定主意,将自己和杨坚的大军,同时拦截在火药布置处的外面。 他的下场,已经是不言而喻。 房遗泽皱眉骂道:“你们两个犹豫什么!等什么!给我快去!若再婆婆妈妈,犹犹豫豫,就是我们三人一起死在这里!快走,不许有任何废话!” 房遗爱双目含泪道:“是!大哥!” 武河也是无比凝重的道:“房公子,靠你了!” 两人说完,便是同时转身离去,再不敢有片刻忧郁和等待,生怕一分钟的迟疑,就会让他们再不舍得离开。 房遗泽十分满意的点头道:“兄弟们!随我一起死在这里,你们怕么!若是怕,可以随着他们就此离去,我绝无半句怨言,更不会有一字责骂,因这是人之常情!” 战场上的箭矢,射得更加猛烈与迅捷了。 但是没有任何人发出半句话来,更没有一个人转身离开。 房遗泽突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道:“我房遗泽,不过一届无名小卒,除了父亲威名传遍天下,再无半点特长,但今日在此,有众位兄弟陪我一起赴死,毫无怨言,我房遗泽,死而无憾!我房遗泽,不枉此生!” “死而无憾!” “不枉此生!” 房遗泽和一百名殿后的勇士,在这一刻,双眼中同时充满了怒火与力量,面对着已经冲到近身的杨坚和手下,再没有了半点惧色,只剩下满满的视死如归!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求仁得仁 杨坚的铁掌,几乎是瞬间便已经伸在了房遗泽的脸上,房遗泽对这生平从未见过的可怕强敌,没有半点恐惧和后退之心,反而一副求仁得仁的欣慰表情,手中长剑丝毫不惧的斩向杨坚。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杨坚冷笑一声,双手突然化作满天掌影,如彩虹一般的灿烂非凡,只是此刻带来的却绝不是美妙的画卷,而是惨烈无比的杀机! 房遗泽又怎会死杨坚的对手,长剑几乎未能递出一半,就已经寸寸碎裂成不知多少段,那长剑化作的碎片,更是在杨坚可怕的掌风摧动之下,反向飞出,几乎一瞬间便订满了房遗泽的全身上下,在他身上打出了数不清的血窟窿! 房遗泽哼也未来得及哼一声,便是朝后仰倒,软在地上! “哼,不知死活,老夫就成全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竖子!” 杨坚一声冷哼,摆出一副高手姿态,显然想一这秒杀房遗泽的气势,震慑住剩余人等。 在他的想法中,主将已死,这些注定也要死去的炮灰,肯定会心态崩掉,再没半点战斗之力。 “公子!” “公子!” “老贼!纳命来!” “还我公子命来!” “老匹夫,爷爷和你拼了!” 可杨坚预估错了,眼看房遗泽身死,还活着的士兵非但没有崩溃或是恐惧,反而一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双眼更加通红起来,嘶吼着便朝着杨坚杀去,哪怕被杨坚如老鹰捉小鸡一般轻松的一掌一个,一脚一片的挤倒,可他们却似乎仍旧没有任何惧怕的意思,反而是更被同伴的死亡激发了怒火,疯狂的朝着杨坚杀去。 终于,第一个人的长剑划破了杨坚的衣角,扬起丝丝血点。 “老匹夫顶不住了!他受伤了!兄弟们杀啊!为公子报仇!” 所有曼巴军立刻如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摇起尾巴,疯狂的朝着杨坚围杀而上。 怕了。 杨坚在这一群疯子一般的曼巴军面前,终于惧怕了! 杨坚双目一皱,再一次被人割破了胸前一块衣衫之后,杨坚终于是一个后跃,跳离了最前线。 “老匹夫怕了!” “怂蛋!就你也配对我家公子下手吗!” “别跑!下去陪我家公子吧!” “兄弟们,加把劲!干掉他!” 就在曼巴军更是各个奋勇,奋勇的近乎疯狂时,他们所有人的身后,终于传来了一阵是个时辰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的巨响! 接着便是接连不断的,山石塌陷滚动的声音不住传来。 杨坚的面色再度变得极差,显然已经是怒到了极点,甚至已经有些失去了理智。 疯狂的杨坚居然再度跃起,跳到了人群中间,双手转而拿了一对不知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兵器,疯狂的砍杀起来。 你们不要命是吧,老子就满足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都给我下地狱吧! 随着杀红眼的杨坚再度加入战场,一百名殿后的曼巴军,终于是渐渐的坚持不住,被他和属下,慢慢的斩杀殆尽! 当最后一个问题倒下时,杨坚黑着连,原本洁白的衣衫上沾满鲜血血迹,再没有半丝隐士高人的风度翩翩。反而更像是一只地狱来的恶鬼。 “哼哼哼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不知死活是吧,不知进退是吧!老子就满足你们,若让你们峡谷内的任何一个人死的轻松了,我杨坚两字,就倒过来写!”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失去冷静 眼看着房遗爱和武河二人,带着一脸的颓丧与难过,渐渐的靠近衣冠冢内,房玄龄身子先是忍不住颤了一下,接着才强迫自己稳定下来,强压着心中的悲哀道:“一切还好么?” 房遗爱率先支持不住,几乎哭出来道:“父亲,大哥,大哥他.......” 房玄龄缓缓的闭上双目道:“遗泽他,一向都是个好孩子!遗爱,站起来吧,你们都是好样的,都是好样的。” “不!父亲,我该和大哥换的,该和大哥换的。” 房玄龄的安慰,反而变成了催泪弹一般,让原本还能崩住的房遗爱,再坚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房玄龄深深吸了口气道:“遗爱,我从不怀疑你的勇气和力量,所以站起来吧。你不是懦夫,相反,你勇敢的不得了。欣然赴死易,苟且偷生难!你是喝遗泽一样的英雄!” 刘伯温的手,重重的拍在房玄龄的肩膀上道:“老房,去下面休息一下吧,这里都交给我了。遗爱,扶你父亲下去休息!快点!” 房玄龄还要说话拒绝时,刘伯温却突然厉声道:“闭嘴!你要知道遗泽死,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让你这个老不死的浪费生命去悲伤和寻死的!给我好好下去休息,这里都交给我就是!” 房遗爱这才终于能托着浑身无力的房玄龄走了下去。 刘伯温见两人终于走远,终于也是浑身瘫软的坐在地上,武河急忙走上前,扶住刘伯温道:“先生!” 刘伯温摇了摇头,双眼中已经是老泪纵横,却是不敢哭出声来,轻声道:“我没事,只是......平儿和遗泽,都是最好的孩子。他们本该还有大好的人生,如今却......哎,我们这些老头,或许真的该离开这历史舞台了。” 刘伯温一向独来独往,不曾婚娶,也不曾有家人。而这几个少年晚辈,早就被他当做了自己的亲儿子一般喜爱,更是一点点看着他们从十余岁的少年,一点点成长为如今可独当一面的英才。 武河双臂丝毫不敢离开刘伯温,生怕他就此支持不住,可他自己心中,却是一样的悲凉与难过,实在不知该如何张口,甚至担心自己一张嘴,就会忍不住爆发出来,大声的将心中的憋屈抒发出来。 “杨公!我们是否不该再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司马懿站在杨坚身旁,有些犹豫道。 他看着士兵们一点点的搬运着碎石,清理着道路,如今又已经到了黑夜,速度比起白天要慢上不知多少。只怕光是清理道路,就要用尽这一晚宝贵的时间。 “你要去就去,想干嘛就去干嘛,老夫就在这里。我唯一的儿子死了,那群混蛋又一再挑战我的底线,若我不能亲眼看着他们死,看着他们受尽折磨,哼,我这辈子都再睡不好觉了!” “可是杨公!我们终究有大业要做,不该被个人感情困扰,这些人的死亡是早晚的事情,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呜呜啊啊!” 杨坚愤怒的一手提起司马懿的领子,如抓小鸡一般将他举起道:“小子,别和我说大道理,你不配!更何况,若不是被个人感情困扰,你又为何要背叛家族,背叛武安民,为的难道不是那个叫张春华的小妞么?你要干什么就去干!我会给你留着那个小娘儿的。滚吧!想干嘛就去干!”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日出东方 当太阳缓缓升起,照亮整个大地时,杨坚一方早已搬空了路边的石头,清理出了一条可以供大军通过的道路。 只看大军并没有趁着黑夜就急于进入峡谷,而是把握住黎明前的拂晓,好好地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就知道愤怒还没有让杨坚这经验丰富的统帅失去最后的冷静。 杨坚双手附后,嘴角漏出一丝残忍的微笑道:“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就不要怪我无情了!所有人,上马,斥候部队先行,其他人随后与我一起出发!” 整个藏军谷乃是一个漏斗型,再经过了最外面那狭长复杂的山道,进入峡谷之中后,无论如何人都会有一种眼前一亮,无法相信的感觉。 山谷内称得上绿野葱葱,山花遍布,末尾处还有一个不小的瀑布,不住的从山上向下倾泻着水瀑,不间断的发出着震耳欲聋的水声,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杨坚忍不住道:“这地方,确实是一个山明水秀,风水极佳的地方,正适合做你们这些家伙的墓地!” 此时前面探路的斥候也是转身回来道:“禀报杨公,这一路上未发现敌人有任何布置或陷阱,也没有任何人在附近埋伏。整个峡谷内可说是空无一人,从各种痕迹和谷内情况看,除了尽头瀑布旁边的衣冠冢内,他们没有任何去处!” 杨坚冷哼一声道:“那就让他们全死在墓中吧!带路。” 同样是映着初阳一路奔跑,公孙康带领着武安民分给他的三万人,已经到了邺城城外,只要最后再加把劲,一刻钟内就能到达邺城。 此刻的邺城从外面看不出有任何异样,无论谁也看不出他前一晚刚刚经受了翻天覆地的权力更迭与武装斗争。 但也正是因此,在这个人心惶惶,不知究竟天变成了什么样的时刻,几乎也没有人离开邺城外出。 公孙康也正因如此,可以靠近到距离如此之近的地方,还能堂而皇之的休整。 “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要不要直接杀入城内,给他们个好看。” 公孙康摇了摇头道:“不必着急,我已经约了人在这里相见,了解了城内的情况之后再行决定如何处事。” 大军就此在林中隐藏了下来,静静地等待着公孙康说的那个人。 过不多时,公孙康留在前方探听情况的斥候领着一人来到公孙康面前。 那人哈哈笑道:“公孙兄许久不见,风采丝毫不减啊。” 公孙康也是笑着抱住他道:“秋霜兄能抽身而退,没有与司马懿那小子同流合污,才是真正的可喜可贺!不知多少百姓士兵,会因为你的选择,免于遭受战火侵袭,我才要代替这天下百姓和士兵谢你。” 张秋霜漏出不懈的神色道:“哼,司马懿根本是痴心妄想,看不清楚姐姐与他早已毫无瓜葛,却还看不清楚现实,兴国公当年不杀他,已经是宽宏大量,如今他却还因一己之私,妄图挑动整个天下,哼,只要是真正有识之士,都绝不会与他成为一丘之貉。”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全面反击 杨坚看着衣冠冢入口处的大门,不禁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是一块与穴口几乎浑然天成的纯石大门,此时几十个士兵正一筹莫展的在四处左右寻找着开门的机关,却是丝毫没有任何进展。 因这石门不但四周几乎没有任何缝隙与可插入工具开启的锁孔,门上更是光滑如面,一时之间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可以打开大门的方法。 杨坚忍不住自言道:“这就是你们最后的手段么?靠着一处石门,就想要拖个日久天长,直到援军来救么?” 与杨坚一墙之隔的墓穴内,所有人此刻却都是无比放松。 墓穴早在建造之初,就是作为他们面对紧急情况下,临时避难的最后场所。是以这墓穴内无论是透气孔还是各类日常所需的补给吃喝,都是一应俱全,丝毫不缺,更不用说一路向深处走去,那条可通往山的那边的道路了! 杨坚以为这群人在墓穴内等死,已经陷入死局,其实他们不但根本没有无路可退,而且是可以随时离开,随时撤退,无比的进退自如。 听着外面叮叮咣咣的敲墙声,房玄龄忍不住笑起来道:“你说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机关,打开这道大门呢?” 刘伯温道:“那东西又不是十分难找,运气好的话,最多半天就能找到吧。” “那要是他们运气不好呢?又一人出现在房刘二人中间,笑着问道。 “若是真的运气不好还眼瞎那可能我们就要在这里待够一个月了!” “公孙将军,如今邺城之内,两万禁军死伤大半,剩下的要么被打散至城内各处,要么被押入大牢或是干脆关了起来。可以说我们能用的动的内援,除了我张家的三百家丁护院之外,再也没有拿得出手的。” “侯成和宋宪这两个混蛋呢?” “哼,这两个小子都已经被司马懿那混蛋拉拢过去,也不知是不是脑子进了水,居然做如此不智的选择。” 公孙康道:“侯成和宋宪这两个小子最爱赌,也是臭味相投。如今又不能在外领兵打仗,搜刮金银。自然是早晚会输的倾家荡产,欠下巨债。以司马懿的心机与本事,想要布局引君入瓮,拿到他们的把柄,实在是简单至极,信手拈来。对了,你们家如今在城内是什么情形?可有被人针对?” 张秋霜摇头道:“放心吧,我父亲早就搬到了司马府居住,任谁也不敢来这里找我们麻烦的。说到这里,哎.......不知公孙兄你可否......” 公孙康道:“有些事情我无法做主,也无法现在就给你承诺,但兴国公一向大度,从未有过株连的前车之鉴,只要司马公和其他几位司马家的公子没有参与其中,毫不知情,我相信他们绝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张秋霜知道再说无益,苦笑道:“但愿一切顺利吧,我这就回城去,等待你们的暗号,与你们一起夺回邺城。”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大门开启 这一日从早上一直到傍晚,石门几乎都是纹丝不动,杨坚更是早已有些坐立不安,无比着急。 原本以为只需几个时辰的功夫就能彻底解决这些人,再回到邺城去主持大局,如今却居然在这破峡谷里,已经耽搁了整整三天两夜! 看着漫山遍野散了出去,寻找机关与可能的通风口,或者其他出入口的所在。杨坚微微的闭上了眼,一股难以言喻的着急与不舒服的感觉,渐渐涌上了心头。 “杨公!杨公!找到了,找到机关了!” 杨坚猛的睁开双眼,目光中透露出一阵阵凶狠,冷冷道:“集合所有人,聚集于门口,准备开门!” 杨坚带领的人马快速的聚集在了一起,列好了整齐的阵势。搭弓的搭弓,持盾的持盾,防止恼羞成怒无路可逃的房玄龄等人突然杀出,妄图逃跑。 只是如今每个士兵的脸上,都没有了刚来时的意气风发与龙精虎猛。 与之相对的,是士兵们全都满面疲倦,虚弱不堪。毕竟他们已经经过了连夜的追敌,强攻,再加上连续搬运了整整两晚的石头,今日又是整整一日都在四处搜索,此刻实在是精神与体力,都到了崩溃的边缘。 “开门!所有人准备冲锋!” 随着“吱扭吱扭”的响声不间断的响起,两名士兵仍在不住的搅动着被深藏起来的绞盘,大门也是终于一点一点的打开,墓穴中的景象,更是一点一点的暴露在了杨坚的面前。 杨坚隐隐约约,看到黑漆漆的墓穴内人影绰绰,不知多少人正排列的极为整齐,站在墓穴门口。 杨坚冷哼一声,正要下令小心他们冲出来,突然发现了不对! 骑兵! 这墓穴内他能看到的骑兵就最少不在千人以上!可房玄龄他们哪里有骑兵,又哪里还有这超过一千人的兵力! “全军出击!诛杀杨贼,片甲不留!” 一个令天下所有敌人闻风丧胆,无能为力又忌讳不已的声音,伴随着左右两柄长枪的身影,已经率先从衣冠冢内冲了出来! 武安民居然到了!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徐州的? 他是从哪里来到这里的? 他又是什么时候到的? 难道一开始就在这墓穴中以逸待劳,等着杀害自己么? 一连串的问号浮现在杨坚的脑海之中,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可混乱的现实和疯狂的敌军,却让他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和机会。 自己那人困马乏,早已疲惫不堪的手下,如何是以逸待劳,蓄势待发的虎狼之师的对手? 几乎只是一个照面之间,杨坚的部队就被冲成了一滩毫无建制和组织的游兵散勇。 武安民双手持枪,再一次展示了为何如今,他是天下间那个最恐怖的高手和统帅! 神出鬼没的大军,勇猛无敌的身手,谋定后动的心思。 杨坚手下那数千人,没有任何的抵抗,便被那纯黑色的曼巴军士兵,如潮水一般,被彻底淹没,消失不见。 “杨坚!还我侄儿和所有此次冤死的士兵命来!”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反攻邺城 在武安民大军冲出墓穴的瞬间,武安民就已经朝天空放出了无比灿烂的焰火。 守在邺城外的公孙康漏出一副终于等到你的表情,站起身道:“兄弟们,该动动了!” 说罢便是率先翻身上马,等得队伍齐备,举起手中枪,高喊道:“兄弟们,随我一起,去夺回那些本就是我们的东西!去夺回我们的亲人,我们的荣耀,夺回我们的一切!” 三万铁骑,再没有任何废话和隐藏,更不再去小心翼翼的防备被人发现,扬起漫天尘土,朝着邺城奔袭而去。 直到他们几乎杀到城下时,原本懒洋洋守在墙上的士兵,才终于发现他们,着急忙慌的敲起示警的钟声,同时将大门重新升起,关的严严实实。 城下的公孙康,并未着急攻城,反而是勒紧缰绳,胯下的马儿发出一连串的马嘶,神骏非凡的人立而起。 公孙康自小在马背上长大,漏出这一手骑术后,气定神闲的对着城墙上,那个刚刚敲起钟的偏将道:“你小子,他妈的老子认识你。西街巷尾那个茶铺,是你老爹开的吧,老子可没少给赏钱,今日居然不欢迎我入城么?” 那将领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公孙康这等大人物,居然会记得自己,犹豫了一下,却是不敢说话。 此刻听闻钟响,邺城的守将也是匆匆赶了过来,正是出卖了武安民的侯成! 看到他,公孙康自然不会再有半点好脸色,呸了一声道:“背主之贼!你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么?兴国公待你如何?可曾对你有过半丝怀疑?你这等丧心病狂,狼心狗肺的畜生!居然杀光兴国公府上下百余口,还将武平少傅刺杀!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如何做人么!” 侯成被公孙康一段话说的哑口无言,面色发白,却仍旧是嘴硬道:“我的主人是陛下!何时成了兴国公?兴国公叛国在前,对陛下不敬在后,更一心背叛陛下,欲行那董卓、曹操之恶行,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清除君侧罢了!” “哈哈哈哈,侯成,你放他娘的狗屁!兴国公谋反?逆上?你且给我找出真凭实据,说出来大家听听,看看究竟是你们这些别有用心,意图控制陛下斩杀忠臣的小人胡言乱语,颠倒黑白,还是兴国公误信小人,被你们无耻出卖!” 侯成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突然发现公孙康这两个选项根本就是一件事,也是冷哼一声道:“公孙康,我不与你进行口舌之争,我就问你现在要干什么,是要攻城么?是要进攻当今天下的帝都么!” 公孙康道:“好一个恶人先告状,侯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的脸皮居然这么厚!我告诉你,我是来勤王护驾,赶走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城上的所有士兵,所有兄弟也听好了!兴国公是什么人,你们难道不知?他会不会叛国,会不会有异心,你们难道不知?只需仔细想一想,就知道到底是谁心怀不轨!还妄图拉着你们一起下水,成为叛贼同党,简直可恶!今日,我公孙康保证,无论日后如何,我们都只针对敌首。所有随行人员,都无罪!”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汇合一处 藏军谷中的战场,结束的非常快,杨坚的部队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就被蓄势待发的武安民彻底打乱打散,战场的收拾和打扫,更是进行的又快又准。 武河走上来抱拳道:“兴国公,已经检查清楚,敌军共留下两千三百二十五具尸体,还有四千七百二十一人投降,都已经被我军控制住了,唯一有些不足够的.......就是杨坚不见了踪影,应该是趁着混乱,独自溜走了。” 武安民冷笑道:“哼,天下就这么大,这次他输了,还有哪里能是他的容身之地?武河,你立刻带一半的人,去邺城与河东一代仔细搜索查看,绝不许杨坚回到老家,现在立刻出发,我会在解决完邺城的事情后,立刻去找你。现在最重要的,仍旧是邺城的归属!遗爱留下来照顾我两位夫人和几位先生,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邺城,我要亲自走一趟!” 武安民到达邺城时,公孙康已经是经过了数波的对话无果后,刚刚开始攻城,两人分别不过数日,此刻却突然有了一种久别重逢,恍如隔世的感觉。 杨坚兵败失踪,他们这一次最可怕的敌人已经注定再难有任何作为。 武安民抬头看着城墙顶部,看着那熟悉无比的城墙,装备,士兵和种种细节与物件,那都是他曾经拥有并为之奋斗的东西! 武安民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阵的不忍。 突然伸起手来,示意所有人停止攻击,并后退半里。 只剩下他一人,仍旧站在距离城墙千步左右的距离。 武安民扬起嗓子,大声道:“兄弟们,我武安民回来了!可我实在想不到,这一次回来,我们居然会变成敌人!你们这些曾与我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会成为敌人!” 武安民顿了顿,突然策马向前开始了移动,公孙康面色一紧,正要挥军跟随,却被武安民用手势止住,并回头道:“无论如何,我不许你和兄弟们再进行这种无畏的战斗和牺牲了,把一切交给我,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说罢,武安民继续单人独马,朝着邺城走去。 “我武安民,依旧不相信,你们这些随我出生入死,曾把性命交在我手上的人,会真的背叛我,伤害我。我相信你们只是受了奸人的蒙蔽和欺骗。我武安民,现在就要登上城门,把那些挑拨离间,害的我们手足相残,自相残杀的混蛋抓住!” 说话间,武安民已经几乎走到了邺城的城下。 城墙上的侯成竭斯底里的吼叫着,催促着,命令士兵放箭,将武安民控制在城下。可却没有一人听他的话,每个人都是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 武安民看着城墙上的动静,更是自信满满道:“侯成,从你替我破吕布开始,我可曾慢待过你分毫?可曾有过半点因你是叛将,就对你不管不问或是不与重用?你说你不想再在战场厮杀,我就送你来核心地带当城守,一辈子都不必再打仗!各类封赏礼物,更是丝毫没有薄待过你吧。”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重夺邺城 武安民此刻已经正式来到了城下,垂直的抬起头看向上方,又说了一句道:“城墙上的所有兄弟,都是受奸人蒙蔽,被迫从贼,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今日之后,你们每个人罚俸禄三个月,每人打二十军棍!再有下次,就砍掉你们的狗头,绝无任何姑息,你们明白了么!” 城墙上的侯成和众士兵们几乎已经哑口无言,只听武安民语气中无以伦比的自信和强大的气势,仿佛如今是整个邺城都还在他手上,他们只是苦守一道城墙的弱者而已。 “我上去了,你们给我拦着那名贼人!” 话音一落,武安民便是双腿一曲,奋力一跃便跃过了数丈高度,接着双手双脚极为恐怖的在墙上这本不该有任何支撑点的光滑墙壁上,连续撑了几下,整个人便是真正长了翅膀一般,飞上了城墙顶端! 武安民轻轻的抚摸着手边的墙砖,双目死死的盯着侯成道:“侯成,你究竟为何要求死啊!” 侯成眼看武安民已经到来,且自己身边这些士兵,居然没有一人准备对武安民出手,更没一人愿意给自己让出一条道路,掩护自己逃跑的。甚至别说掩护,侯成其实早已升起了逃跑和撤离的心思。只是这满城的士兵,那些原本都听从自己话语和命令的士兵,此刻不但没有为他让出道路,更没有对武安民竖起武器,而是就这么站着不动。 侯成怕了。 怕的双腿发抖,连站几乎都站不起来了。 武安民却是十分不屑的冷喝了一声,上前两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道:“现在怕了?现在怕有什么用?背叛我的时候,就不知道考虑一下后果么!” 武安民身体里的能量尽数爆发出来,可怕的威压和气势,震的侯成的心态几乎立刻便崩了。下半身更是止不住流出尿来,嘴里喃喃道:“兴国公,别杀我,别杀我。我对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年.....当年收复吕布,若是没有我,你绝对不可能有今日成就的。” 武安民漏出无比厌恶的神色道:“你这等人,提温候的名字,就是侮辱了他的名字!就不怕九泉之下,他老人家来找你的麻烦么?侯成你欠我的恩,我早已数倍的还给你,那么请问你欠我的呢?你欠武平,欠房遗泽,欠花木兰和那么多无辜枉死的士兵的呢?” 侯成被武安民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武安民又是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你给我老老实实,进入大牢等着吧!你这等人,杀了都是脏了我的手。” 说着又转头看向在场看着自己的士兵,笑了一声道:“至于你们,还在等什么呢?快去把门打开,迎接你们的兄弟回来啊!” 一身是灰,惶惶不可终日的杨坚一路向着西边疯狂而逃,武安民大军的杀伤力与冲击力,几乎就要将他永远的留在了战场之上,好在他身手高强,天下能比得上他的人恐怕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总算是独自逃了出来。 杨坚还没到邺城,突然发现面前一支看不清楚多少人,浩浩荡荡向着藏军谷奔赴的士兵,正朝着自己奔袭而来。 杨坚叫苦不迭,大呼一声:“我命休矣。”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众望所归 城上的士兵再没有丝毫迟疑,武安民在他们心中本来就是战神与救世主一般的存在,甚至不少人家中,还供奉着武安民的排位。 他们之前糊里糊涂的,只是跟着侯成的命令做事,甚至有不少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敌人就是武安民。如今武安民本尊到来,哪还有抵抗的心思或是对着侯成继续造反的胆量?一时间整座城墙,跪倒了一片片的士兵,哪怕是侯成最为亲近和心腹的人,也在此刻彻底放弃了抵抗,跪在了地上,迫不及待的就与侯成划清了界限。 武安民用眼角瞥了一眼侯成道:“你的好兄弟呢?是与你同流合污,还是被你杀掉了!” 侯成脸色一阵惨白,颤抖道:“我没杀他,老宋他无论如何不愿背弃兴国公,被我使了个计策,控制住了,现在正在卫所之中,被我的心腹看管着。我们认识快三十年了,我......实在是下不去手!”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你这一念之仁,算是为你的妻儿亲族,留下了一条命。起来吧,带我去找宋宪。” 侯成身子颤了一颤,他刚才如丧考妣,乃是认为如今事败,不止自己,恐怕他们整个家族,都要承受灭顶之灾。可如今武安民居然愿意并不株连家人,侯成立刻感恩戴德的磕头道:“小人不知死活,不辨忠奸,居然因一己之私与兴国公为敌,万死难赎我罪。兴国公愿意网开一面,小人没齿难忘,来生做牛做马,一定报答兴国公的恩情。” 侯成磕头之势头既大且重,几下之后,便已经是头破血流,双眼中更不断的涌出泪水。 武安民心中一阵阵的不忍,叹口气道:“哎,侯成,你糊涂啊!带路吧!” 武安民先是去救出了宋宪,对他很是赞赏与宽慰了一通,接着重新回到城外。 一行人从大开了的城门,缓缓走入城内。 城内的百姓早得到消息,说兴国公大军归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胡乱猜测着的百姓们也是纷纷走上街头,想要看一眼这活着的传说。 武安民也是不吝微笑,不住的挥手致意。 百姓们则是不住的议论着,许多东西,他们也发现出了不对劲。 “为何这次陛下和百官没有出城迎接?” “兴国公这次是在哪里打了胜仗,为什么捷报也没有传出,人就回来了呢?” “这有十万人吧!这么多人就进城了?他们要去干什么?以前不都在城外驻扎么?” “恐怕兴国公是要自己做.......恐怕是要去......” 这人说了一半,便被身边的人捂住嘴巴阻止。 “你疯了!什么话都能说的么?快走快走。” 这一路之上,整个邺城丝毫没有什么遭受过政变或是军事打击的样子。 除了兴国公府和房玄龄、刘伯温的家已经被烧成了焦土,大半个城镇,都还维持着正常的运作。 武安民一路前行到皇宫之外,也没遇到任何阻拦和抵抗,甚至连皇宫门口,也没有任何守卫,空荡荡的大门敞开着,地上胡乱的扔着几个兵器与盔甲,一看便是原本在此的士兵,匆匆而逃。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皇宫大内 公孙康皱着眉头道:“会不会有诈,杨坚也好,司马懿也好,怎会如此窝囊,连试都不试就落荒而逃。” 武安民摇头道:“放心吧,他们最怕的,便是我回来,唯一能依仗的,便是我被刘备缠住,无法救援。如今我携大军归来,任何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大势已去,无论民心还是军心,都在我的身上,手下的士兵不反水将他们绑了来见我,就已经是忠贞不二了。在我的地盘,用我的人和我作战?哼,就算是弱智,也绝对不敢尝试。” 公孙康显然仍有些不放心,正要接着说些什么,武安民却已经抢先道:“若你不放心,我们就一起进去吧,留下两万人在外面守着以防万一,剩下两万人,一起去见见我们尊敬的陛下。” “安民你这是要逼宫?” “逼宫?哼哼,确实挺有趣不是么,做了这么久的臣子,还从未享受过凌驾于皇帝之上,在他脑袋上撒尿的感觉呢。走吧。” 整个皇宫之内,原本应该整洁干净,一尘不染的道路与宫殿,变的杂乱不堪,到处都有掉落在地上的杂物珠宝,有些更很是价值不菲。 甚至时不时,还能看到几具尸体。但除了这些,那本该到处巡逻的禁军队伍,忙碌的太监宫女,四处可见的动物花草,却都消失不见。 整个皇宫都仿佛空无一人,没有半点生气。 “树倒猢狲散,大难临头各自飞。刘协啊刘协,你又是何必呢?” 两万人的庞大队伍,一直跃过主殿,跨过书房,走过花园,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偶尔有几个跑得慢的太监宫女被他们撞见,也是被吓的全身发抖,双目含泪,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直走到东宫门外,也就是太子刘复居住的长乐宫外,武安民方才停下了脚步。 这也是整个皇宫中,最后一个宫殿群。 若是这里也找不到刘协,那他就真的是已经逃走了。 公孙康皱着眉头道:“安民,若是陛下逃跑,一路跑到刘备那里,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就很是难过了。” 武安民笑笑道:“你当朱骥是吃干饭的么?刘协若是能跑出邺城房源三十里,我就隔了他的职!走吧,我们那陛下,一定就在这里。” 说话之间,武安民已经跃下马背,连同公孙康和两百名亲兵,一同走上一百零白阶台阶,武安民甚至没有试探和作假的心思,直接便踹开了长乐宫的大门。 “兴国公,久违了。” 刘协连同武贵妃,已经长的十分粗壮的刘复三人,正穿着最为华贵和典雅的衣服,坐在高台之上,笑呵呵的看着武安民,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两人仍旧是半君臣半良友,此次相见,也只是武安民无数次凯旋归来,隆重迎接的一次。 武安民看着刘协,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但第一时间想到的,仍旧是那个让他无比尊重,待之若父的孔融。 “孔北海,世事哪能尽遂人愿,我已尽力完成你的遗愿和梦想,到了如今,你一定不会怪我吧。” 武安民小声嘟囔着,大步的走向前去。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为何而来 “武安民!你大胆!你给我站住!” 武贵妃突然站了起来,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剑,气势汹汹的指着武安民。 武安民无比淡定的一笑,缓缓道:“我与陛下叙叙旧,你一届女流,插什么话!我听说平儿就是因你那无耻的诬陷而死,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看到明日的太阳的!” 刘协忍不住的身子一震,武安民的声音极为平稳,又舒缓的不行。可他却没有从其中听到一丝感情,有的。只是冷硬无比的字块。 这好像是第一次,武安民对自己动了真怒呢。 刘协不无有趣的自嘲的笑了一下。 “陛下居然还笑得出来?” 武安民的声音再次响起。 “朕为了大汉,抛弃了一切,也赌上了一切,只不过是功亏一篑罢了,有什么笑不出的?” “噗哈哈哈哈哈!”武安民突然张狂的笑了起来,笑的几乎连腰都直不起来,双眼中更是泛出些许湿润,直到他笑的公孙康都担心是否走火入魔时,武安民方才摇着头道:“赌上了一切?陛下说的一手漂亮话啊!赌上了一切要置我和我的家人朋友于死地么?” “不错!只有你死了。你的势力覆灭了,朕才有可能真正的成为皇帝,成为光武帝那样的人物!才能有颜面,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武安民呸了一口道:“放屁!老子没有让你做皇帝吗?老子没有给你权力,没有让你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么?老子没有给你他妈的尊严嘛?你他妈的混蛋!你是怎么报答我的!” 武安民的情绪整个的倾泻了出来,毫无顾忌的骂着脏话。从未听过这些脏话的刘协不自禁的缓了一缓,接着才继续争辩起来道:“可你武安民依旧在!依旧是掌握着整个天下大权,最有权力的那个人,若你一时心血来潮,要我退位呢?要自己尝尝做皇帝的瘾呢?若是太史慈,公孙康,房玄龄这些人,不顾你的意愿,一定要你做皇帝,他们好跟着加官晋爵呢?你怎么办,你是杀了他们,还是杀了朕!” 武安民苦笑着摇头道:“刘协,你什么都不懂,刘协,你真的什么都不懂。” “你不要说那些,你就告诉朕,朕说的有没有错!” 武安民道:“可你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就算你成功了又能怎样?不过就是从我,换成了杨坚,换成了刘备。大权旁落仍旧是你无力更改的事情!” 刘协站起了身子道:“可刘备姓刘!他也是高祖后人!他是景帝玄孙,中山靖王之后,乃是真真正正的刘氏血脉!纵然是大权旁落,纵然是他心怀不臣。杀了朕,蹿了位,这天下也依旧是是我刘家的,是汉室的!朕他日到了地府,见了列祖列宗,也可抬头挺胸,说我未曾丢掉这江山!” 武安民看着状若疯狂的刘协,手舞足蹈的说着“汉室”,“刘家”,“天下”,“列祖列宗”,却没有丝毫背叛朋友的自责与愧疚。 武安民终于明白,在这些人眼里,不姓刘,就终究只是一个不受信任的外人,一个随时可以踢走的夜壶。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赶尽杀绝 武安民再没有与他说下去的性子,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公孙康急忙跟上道:“安民,他们三人怎么处理?” 武安民深深的吸了口气,整个人都显得极为疲惫与无力,缓缓道:“武贵妃勾结叛党,意图刺杀陛下和我,让她在白绫和鸠酒之中选一个吧。陛下被妖妃谋害,不幸驾崩遇难。呜呼哀哉,太子刘复即位。因为看到父母双亲互相残杀,太子被吓出一身病来,暂时无法主政,只能先行修养。至于具体怎么办,礼节怎么走,怎么宣传,就交给陈林和朱统领吧。” “吱扭”一声响起,长乐宫的大门,在武安民身后被紧紧关上。 “至于刘复,除了必备的宴席与活动外,就不要让他再从这里出去了。衣食住行,吃喝拉撒,上了几次厕所,吃了几顿饭,和人说了几句话,看了哪里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说完这最后一句,武安民再不回头。看也不看身后那紧闭的大殿,快速的离开了皇宫。 刘协,从你相信刘备那一刻开始,你便错失了这辈子唯一一次,中兴大汉的机会! 武安民刚出了皇宫,朱骥就已经迎面而来道:“安民!樊城,樊城!” 武安民双目圆睁,不可置信道:“樊城丢了?子义还好么?张仲坚难道没能及时赶到么?” 朱骥摇了摇头,双目透出浓浓的悲意道:“樊城没事,张仲坚及时赶到,打退了刘备的进攻。但.....赵匡胤身受重伤,还不知今生能否恢复。子义.....子义他战死当场。” 武安民如遭雷击,身子无法抑制的晃了几晃,只觉得天旋地转,世间再不是那个世间了。 那个身高八尺,气宇轩昂的红巾少年。那个随自己破黄巾,闯辽东,征战天下,孟不离焦的兄弟,再不在这个世间了。 武安民紧紧的闭上双眼,良久后方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来:“我要所有以汉室老臣自居,参与或是默许了这次政变的人都去死。我要这个天下的人,都彻底忘掉“汉”这个字!我要他们都给子义陪葬。朱大哥,尽管去做吧,我们往日的仁慈和隐忍,让所有人都误会了以为我们是绵羊,现在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谁是这个天下最恐怖的豺狼了。” 朱骥抱拳道:“属下遵命。” 此时的武安民还不知道,朱骥这“属下遵命”四个字,会给整个汉末的士族带来多么可怕的磨难,根据朱骥自己的统计,从这一刻开始,直到一年后彻底停止清洗,共有大小八十余个家族永远的灰飞烟灭,波及的范围包含了整个北方,超过一万人死于非命,超过两万人被发配到各个边陲之地,受尽磨难。 也是从这四个字后,士族政治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不久后的九品中正制度和武安民提前开发的科举制度,为寒门,为天下所有有识之士,开启了一道新的大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追查元凶 武安民看着朱骥,缓缓道:“除了樊城的消息,朱统领一定还有其他事来找我吧。” 朱骥点头道:“这个自然。司马懿和杨坚的下落,都已经掌握住了。” 武安民漏出一丝残忍道:“在哪里!” “他们自然是不敢就这么直接回河东的,更何况慕容垂也已经传来消息,张鲁和刘璋的联军,已经被马超和慕容垂冲的七零八落,如丧家犬一般退回了汉中,想必是已经被打的吓破了胆,短期内必然再不敢冒头了。慕容垂和马超也是略作休整之后,就已经起兵向着河东等郡县而去,誓要拔去这几个家族所有的势力和据点!我认为这个消息,杨坚和司马懿十有八九也收到了。” 武安民此刻没有半点心情去分析与规划,漏出一丝不耐道:“你就告诉我,我去哪里可以追到他们,让他们受尽折磨而死吧。” 朱骥略有些担心的看了眼武安民,又瞧了眼公孙康,也是叹口气道:“他们此刻一路向南,想必是准备偷偷绕过樊城,再渡过汗水,去投靠刘备。这一路他们定然是不敢走大路的,只能昼伏夜出,挑着山间小路艰难前进,咱们只要带齐人马,沿着大路去堵截,他们定会自己送上门来。” “要是他们将计就计,反而朝其他地方去呢?” 公孙康道:“樊城的兵力已经是完全足够,不如就将所有将士散出去,铺天盖地的在这里寻找他们,逼得他们除了南下赌一把外,再无其他选择。咱们则尽遣轻骑,先行到樊城等他们自投罗网如何?”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可以,公孙,你去点五百人,咱们现在就出发。” “现在?可这城内还有许多东西需要处理,我们是不是......” “所有事情,都交给房刘二位先生和朱大哥负责,无论是刘复登基,还是清扫叛党,都不用和我商量,速战速决吧。我再不想看到刘家的人,更不想和他们演戏!” 朱骥试探道:“那你自己......” 武安民立刻领取了他的意思,轻声道:“我从山东出来,就做个齐王好了,加九锡、建齐国,奏事不称臣,受诏不拜,以天子旒冕、车服、旌旗、礼乐郊祀天地,出入得称警跸,宗庙、祖、腊皆如汉制。哼,你们想杀我,我就把你们的脸,打得肿成猪头!” 武安民见朱骥仍旧有些犹豫,又加了一句道:“若是两位先生阻拦,就告诉他们这是我亲口说的,不听也不看任何例子和道理!我从樊城回来前,必须把一切都弄好。明白么?” 朱骥看着武安民满脸的寒光,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突然不知为何对武安民多了一种想要跪下磕头的欲望。但却再没了以前的亲切感与随性。 朱骥不知这是好是坏。 想成大业,一统天下,这是任何人都要经历的一步。这也是他们赖以加官晋爵,掌握权力财富必不可少的一步。 可朱骥,却不知为什么,希望武安民永远都是那个阳光灿烂的少年。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最后时刻 距离樊城不到五十里的一处深山之中,一条长龙般的队伍缓缓的向前移动着,看队伍的距离和脚步声,这支队伍的人数应该只在三百左右,且极为安静,步伐整齐,不用想就知道,必然是一队极为精锐的部队。 虽然是深夜之中,天上又没几颗星星,乌云蔽月之下,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是绝不夸张。 可这只人马却仍旧是没有点起火把照明,却只是乘着黑夜匆匆赶路。 甚至有人目不能视物的情况下撞到石头吃痛,也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继续赶路,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敌人,或是害怕被什么人发现一般。 又行进了足有数十里后,轰隆隆的水声渐渐的传了过来,领头的一人兴奋道:“杨公!我们到了,听声音这里距离汗水,已经是近在咫尺,只要能渡过汗水,到了襄阳,那时就是天高任鸟飞,他武安民总有天大本事,也再拿我们没有办法。” 杨坚皱眉道:“仍旧没有过河,我们都不算安全,甚至过了河,我们也未必就安全了,还是小心为上。老陈,我们这里距离汗水还有多远?” 那个被唤作老陈的,正是他们此次行进的向导,一路带着他们再小路之中穿行,居然也是真的没有遇到武安民的追兵。 甚至追兵的声音与脚步数次都是与他们擦肩而过,却没能发现他们,能在士兵们纷纷逃跑、掉队的情况下,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到这里,距离汉水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老陈对地理的熟悉和了解,无疑是最大的功臣。 老陈道:“听声音,咱们天亮前应该能到达汉水,可想要渡河,搭建浮桥,却无论如何也得一上午的时间,或许会有些不安全。” 司马懿道:“那我们就再朝前赶上一段路,然后今夜就早早休息吧。明日太阳落山之后,咱们立刻出发渡河如何?” 杨坚道:“如此确实是最为妥当的方法,走吧,早点赶一段路,好好休息。明晚未必会如今晚一样,还是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的。万事还是要小心为上,不要在这里功亏一篑。” 这一夜一日之中,司马懿的心思无比的紧张与敏感,甚至比他出逃以来的任何一天,都无比的紧张。 武安民的神出鬼没与算无遗策,实在是让他吓破了胆子,再不敢有任何轻视。 而眼看即将成功逃出武安民的势力范围,若在此刻功亏一篑,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好在这一日一夜之间,都是无比的平稳安全,不但汉水的水流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武安民方面搜查他们的部队,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司马懿看着那个老陈,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欣慰。 若不是自己恰巧回了一趟邺城,带出的士兵中正有这个对这一代无比熟悉的向导,只怕他们早就被武安民追上,绝难幸免。 老天爷,依旧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武安民,这次是你赢了,可下次,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司马懿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山林,轻轻道:“渡河吧!”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当头棒喝 经过这没日没夜,惶惶不安,持续了接近半个月的深山之中的亡命生涯后,这支几百人的部队早就已经人困马乏,各个面黄肌瘦,不成人形。 但此刻眼看就可逃出生天,脱离出武安民的势力范围,哪怕面前还有一条宽达数十丈,水流湍急无比的汗水,但比起那神鬼莫测的武安民,哪怕是这最无情的水流,都变得简单容易了许多。 在这一刻,士兵们纷纷爆发出久违的活力与干劲,只用了不到三个时辰,就完成了一个足矣支撑七八人同时通过的浮桥。 第一波过河的人,是身手最好,水性最佳的几人,他们快速灵巧的踩着仍未固定,到处乱跑的浮桥,快速的来到对岸,无惊无险的将浮桥绑好。 还在这一边等待的司马懿,忍不住的咽了一大口唾沫,只觉得自己喉咙此刻都因为紧张变的干涸无比,一向不信鬼神,不敬天地的他,居然也在此刻忍不住的开始了祈祷,向着他并不认识的满天神佛开始了一阵阵的祷告。 终于,代表着万事顺利,没有异常的暗号在对岸响了起来,司马懿终于是长长的呼了口气,站起身来道:“杨公,您先请。” 杨坚此刻依旧保持了一代宗将高手的风采,缓缓从一块巨石上站了起来,点了点头,便是率先朝着河对岸而去。 三百人渡河的动作又快又净,最后一个人过来后,还顺手切断了链接,整座浮桥立刻分崩离析,散做一团漂向了下游。 司马懿只觉得心中一股阴郁的气瞬间喷了出来,要不是在场人数实在太多,他恐怕就要憋不住大喊出来。 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司马懿终于还是压下心中的快意,故作冷静道:“老陈呢?叫老陈来,我要问问从这里到襄阳,还有多远。” 下面的人一阵骚乱,互相传达信息,良久之后,居然却发现老陈竟并不在队伍之中。 司马懿皱了皱眉,难道是渡河的过程中,不小心落水了么? 不过司马懿本来就是天性凉薄之人,更何况在这等千钧一发的时刻,反正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哪怕绕一些远路,襄阳应该也远不到哪里去吧。 司马懿大概的认了认方向,便道:“咱们现在大概是在襄阳西北方向百里处,只要向着东南方向前进,顺利的话明日傍晚就能到达襄阳了!” 杨坚还没说话,一个鬼魅般的声音突然从前方那黑不可见的树林中传了过来。 “仲达你的方向感实在是有些差了,这里距离襄阳可不止百里,确切地说,是早就超过三百里了。” 司马懿如遭电击,整个人瞬间愣在那里,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如何听不出那个声音的主人,就是他最恨,也最畏惧的声音。 武安民。 他居然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自己的前面! 更可怕的是,武安民也好,他带来的人也好,居然到此刻都没有现身。 “仲达你是否想找老陈问问路错在哪里呢?倒也不必麻烦了,老陈现在已经拿了赏钱,等着看你被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呢!”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感受绝望 司马懿和杨坚都是智谋通天,反应极快的人,此时此刻,如何还想不到那老陈定然是武安民早早布置下的棋子和内应,一路领着他们在深山内到处乱窜,不知不觉之中,便被引的远离正确道路,远离襄樊一代。 杨坚终究是阅历丰富,此刻踏前两步,昂首道:“武安民你确实是不世出的天才,老夫甘拜下风。只是不明白你何必如此费事,早早在河的那一侧堵住我们不就好了。” “哈哈哈哈,听到杨公声音依旧,风采仍在,安民就放心了。若是杨公这老迈昏庸之体,扛不住这么久的野外行军,倒在了路上,安民可是会无比遗憾和后悔的。” 武安民说完这话,也不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司马懿,杨坚身边四面八方忽然亮起了漫山遍野不计其数的火把来。 一时间原本暗淡无光,不见星月的夜空被照的恍如白昼一般,附近一切的景象也是终于清晰了起来。 武安民、公孙康、张仲坚三人走出树林,身后跟着的士兵更是不计其数,看不到头尾。 但可以确定的是,除了身后的汉水,司马懿和杨坚已经被团团包围起来。 “杨公问我为何在这里才发难。”武安民笑了笑,终于想起杨坚的问题一般,还顺手朝着天空连续打出了三颗红色的焰火。看着司马懿和杨坚变的更加难看的目光,武安民继续道:“这个颜色很熟悉吧,似乎是你们和刘备约好的接应暗号?你们猜,刘备敢不敢在这深夜出兵,来就你们呢?我是真的希望他来的。” “对了对了,差点忘记回答杨公的问题。” 武安民面色上的笑意突然在刹那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怒和恨意,让他那原本英俊的面容都变的有些狰狞了起来。 “你们,感受过绝望么?” “感受过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眼看可逃出生天,却发现所有准备和算计,都是徒劳无功,处处慢人一步,除了受尽屈辱而死外,再无半点办法的那种绝望?” 司马懿的脸色已经彻变的惨白,若不是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不让他坐倒在地上,恐怕他现在早就已经软倒在地,站不起身了。 武安民则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并不着急将这些人赶尽杀绝,猫戏耗子一般缓缓道:“为什么呢?司马懿,你背叛了我两次。上一次你背叛我,我是如何待你的?恩?你就这么回报我么?” “还有你,杨坚啊杨坚。我是对你不够尊重,还是对你不够信任?又或者给你的权力和自由还不够么?为什么你们都要自寻死路呢?” 司马懿终于忍不住的爆发出来道:“武安民!你究竟要做什么!要杀要剐,你就尽管来吧,当大爷真的怕了你么?这么折辱于我们,有意思么?” “有意思啊,仲达你不觉得我现在很享受么?对了,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是死不了的,我会保住你的命,然后在你身上试验一下我知道的所有奇刑。除了生命,你会失去一切。若我是你,一定会趁着现在的最后机会,举剑自杀,而不是抱着侥幸,苟延残喘。”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时候到了 武安民仍旧是笑吟吟的看着司马懿,似乎在等着他举起腰间佩剑,引颈自刎一般。 司马懿头上的冷汗,已经汇聚成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向下流淌着,整个人更是不住的摇晃起来,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握着配剑的手更是一副在用力向外拔的样子,不住的努力着,可那宝剑在此刻却如重若千斤一般,无论如何努力,都拔不出来。 “仲达若是再不咬牙用一下力,你的后半生,可一定会是长命百岁的哦。” 司马懿终于被武安民这句话激起了斗志一般,一声惨叫,将手中的佩剑拔了出来,就要放在脖子上自杀。 “刷。” 一声厉响破空划出。“噗”的一声就插在了司马懿的手上,长剑更是被远远的击飞出去。 武安民看着躺在地上不住惨叫的司马懿,笑道:“仲达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就这么死了。你还是在我的地下室里,好好的安享余生比较好。” 处理了司马懿,武安民又抬头看向杨坚道:“杨公仍旧很淡定呢。” 杨坚比起司马懿,终究是成熟与淡定了许多,双手附后道:“今日老夫有死而已,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又有何惧?你想杀老夫,就尽管来试试。但你想折辱老夫,哼,那也是痴心妄想。我就是投入汉水,也绝不会遂你心愿!” “嘭!” “嘭!” “嘭!” 在汉水的北岸,三束焰火突然打上天空,泛起五彩波澜的壮丽景色。 武安民嘴角一咧,耸肩道:“谁说不能折辱与你。若我没记错的话,除了杨玄感那个不成器的家伙,杨公你还有八个女儿,六个儿子,十一个妻妾,连同你的族人、兄弟、亲家和你夫人的娘家,这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啊。” 杨坚突然变色道:“武安民!你敢!” 武安民也是怒呵道:“杨坚!你敢杀我侄儿,意图谋我全家,你都敢,老子有什么不敢!今日你大限已到,我不让你知道什么是绝望,就不叫武安民!” 此时对岸传来一阵快速急促的马蹄声来,伴随着的,还有混乱悲惨的惨叫声和哭喊声。 紧接着也是亮起一片火把,站在最前的正是马超和慕容垂两人,而在一众骑兵之中,还有数百名身穿囚衣,面色凄惨,浑身是伤的囚犯,那些惨叫和哭喊,毫无疑问就是他们发出的。 慕容垂同样含着恨意道:“兴国公,杨坚三族共计五千八百三十二人,我们抄家当日杀死两千五百八十一人,这一路赶来,又有一千八百八十一人死在路上,加上兴国公吩咐的,将所有女子和孩子留在邺城,如今能到达这里的,只剩下九百七十人。属下无能,还请兴国公责罚!” 武安民笑了笑道:“这一路疾行,倒是辛苦你们了,那些女人和孩子,就直接投入各大青楼和有特殊爱好的大人府中吧。至于这里的九百人,全斩了吧!” “武安民!” 杨坚一声悲惨至极的嘶吼,整个人再忍不住,跳起向着武安民杀来。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毫不容情 武安民冷笑一声,抽出背后双枪,迎头向着杨坚冲上。 杨坚不愧为最顶尖的高手,哪怕在此刻站尽下风,几乎必死的局面里,他仍旧是没有半丝慌乱,一对赖以成名的铁掌,刹那间便翻出数百掌影,铺天盖地的想着武安民而去。 武安民自从一对双枪在手,更是许久未逢敌手,此刻怎会有半分示弱或是后退。 寸步不让的一横一竖两杆枪先后画出,却是以简破繁,以重破轻。 漫天掌影顷刻间宛若青烟般消失不见,但杨坚一对肉掌,却是刹那间光芒大圣,仿佛是这千百掌力重新聚集于自己的双掌掌心。在前的右掌,率先与斩将重重的撞在一起。 “喝呀!” 杨坚大吼一声,蓄势已久的内力潮水般倾泻而出。 这一掌杨坚几乎已经使出全力,在他的心中,武安民哪怕再怎么天纵奇才,未逢敌手,在自己这几十年功力的压迫之下,怎么也要退上三步,那时自己在伺机发起攻击,只要能想办法在数招内将武安民压在下风并擒下,今日未必就是一场必死之局! 武安民却是在这一下接触后,脸色丝毫未变,冷笑一声道:“杨公老了,掌力也不外如是嘛!” 说完便又是踏前一步,藏在身后的另一杆长枪直刺而出,速度之快,几乎就要与空气摩擦出火花一般! 杨坚双目转冷,知道自己第一击就想占据上风的美好景愿已经破灭,但心智坚毅的他,自不会就此认输,反而是抖擞精神,左掌平平推出。 这一掌极慢无比,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功夫高低,都可清清楚楚的看到杨坚沉腰,发力,出掌的每一个动作和细节。 与武安民那快若惊雷的一枪放在一处,一块一慢,实在是让人憋屈难受到了极点。 武安民面色变的极为凝重,因他发现无论自己的枪尖如何抖动,如何调整,居然都无法避开杨坚那几乎静止不动的一掌,仿佛带有奇怪的魔力与吸力一般,引领着武安民的长枪,向着手掌而去。 “咣!” 一掌一枪,在此刻终于碰到一起,可诡异的是它发出的居然是两个金属碰在一起才会发出的巨响,令人难以理解。 一声巨响之后,武安民与杨坚各自退后数步方才稳下来,两人都是面色一阵苍白,显然是连续两招面对面的硬拼,让这两人都有些吃不消,还受了一些小伤。 武安民道:“杨公神功,果然是名不虚传。既然这样,安民就给杨公一个机会好了,若十招之内你能胜我,我就放你和你的亲族离开如何?不过呢,每一招过去,都要有一百人先死!刚才已经是两招了呢。慕容!” 慕容垂立刻应了一声,最前排一百名杨坚家人,哪还不知自己大限已至,哭喊吼叫的更加竭斯底里,甚至还有人高喊着无辜,大骂着杨坚不是东西,无缘无故托他们下水。 刽子手们自然不会理睬这些人,随着整齐的两拨人被砍下脑袋,直接扔入汉水,在场吵闹的声音,都变得小了许多。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大限将至 杨坚瞪大了自己的双眼,想要骂出口,但终于是收在了肚子里,显然是想到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事情,终于是将那自取其辱的话收在肚子里,转而深吸口气道:“还有八招。” 武安民笑道:“这才像点样子,实不相瞒,刚才若是杨公多说一句,至少一百人就要丢掉性命,因为你!” 杨坚再不愿受武安民言语上的干扰,双脚再次离地,如大鸟一般跳跃而起,自上至下,凌空一掌击出,充满了君临天下,苍鹰搏兔的气势,让武安民更是感觉这一掌比起刚才的居然还要又强半筹,这蕴含着杨坚四五十年功力的全力一掌,实在是让武安民都觉得有些难以应付。 却见武安民冷笑道:“这一掌杀不死我,可就又是一百人死于非命了!” 话音未必,武安民已经双手举枪,平稳无比的一枪刺出,居然是要与杨坚硬拼,丝毫没有用任何虚招花招的想法。 “当”的一声又是一道巨响传出。 身在半空的杨坚被武安民的一枪震的更高,此刻距离地面怕是已经有五六丈高。 而武安民则是稳如泰山,双脚紧紧的踏在地上一动不动。 杨坚身在半空,却是再度运起力气,如火箭般再度下冲。 “慕容垂!” 武安民只说出三个字,慕容垂便是再度挥手,又是一百人在惨叫和求饶声中,被砍掉了脑袋,推入了汉水。 杨坚此刻仿佛已经对那些外围的干扰与杂噪视若无睹,彻底进入了战斗的状态。 双掌一前一后,已经是再度冲下! 武安民丝毫没有示弱,双枪举在手中,看似是要再一次与杨坚硬拼一招。 可就在杨坚凌空而下,距离武安民只剩下半丈距离时,武安民却突然向一侧跳了开去,这只是一步的距离,可在杨坚眼中却是天差地别。 自己准备好的招式与想法,在这一步的移动下,变的通通没有用处! 武安民一步挪开,斩将便已经化作一道寒茫,横扫而出。 若是杨坚原式不变,就此下落,武安民的枪将会正好削掉他的脑袋。 好杨坚终究是临危不乱! 只见在这已经无力变招,身在半空又无法借力的情况下,杨坚居然双手朝着地面猛击而出。 只见原本完好,距离杨坚还有丈余的地面立刻如受重击一般,“嘭”的一声泥土飞扬,无数沙土,泥巴在这一掌之下漫天飞起,杨坚也借着反震之力向上又提了数尺,同时整个人也终于借到力气,连续向后翻滚了三个跟头,避开了武安民这夺命一枪。 武安民嘴角一咧,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在此刻眼前一花,武安民仿佛是瞬间移动一般,出现在了数尺之外,杨坚的身前。 武安民整个人的姿势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挥出的长枪也没有任何停滞与改变,仿佛他和杨坚根本没有换位置和移动,仍在原地一般。 杨坚双目不可置信的睁大,但也终于再无能向后再撤,只得是双掌齐出,与武安民的长枪碰撞在了一起。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扫平内乱 一个是蓄势待发,巧妙变招,出其不意。 一个是仓皇之间,别无他法,被迫硬拼。 高下自然是立刻就见了分晓,只见杨坚如断线风筝一般口喷鲜血,整个人重重地砸在地上! 武安民自然不会给杨坚任何重整旗鼓的机会,毫不犹豫的便是双脚踏前,双枪舞起,朝着杨坚杀将而去。 躺在地上的杨坚一个毫无形象的驴打滚后,终于艰难站起,容不得他调息片刻,武安民的双枪就已经席卷而来。 杨坚咬紧牙关,决不愿就此罢休投降,一对肉掌再次出击,与武安民再次战到一处。 两个人犹如两道幻影一般,在这诺大的空地上战成一团,爆竹般的炸响止不住的传出,震的人耳膜生疼。 十招之约更是早已过去,也再没有一人能数得清楚到底两人在这一次对决中过了多少招。 两团人影越打越快,越打越靠近汉水。 突然之间一声惨叫,杨坚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战圈,惨叫着向汉水飞去。 武安民则也是面如白纸,不住的喘息着,显然也是损耗极大,无力去追。 眼看杨坚就要投入到汉水之中,只要他能顺利的顺水而走,想要再度找到他的身影,恐怕将是难上加难! 就在杨坚自以为计得,可以借助汉水脱身,水中突然飞起两道水柱,杨坚猝不及防之下,被两道水柱打得结结实实,凄惨无比的倒飞回空地之上。 水中一个人影猛的跃起,潇洒的甩了甩头发道:“早知道你这老儿根本不在乎自己亲人是死是活,想要借助汉水偷生了。” 正是和慕容垂一起到来的马超,却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避开了所有人的眼目,潜入汉水之中的。 武安民大大咧咧的走到杨坚身边道:“杨公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杨坚面如金纸,说不出的扭曲难看,且嘴中仍旧不住的咳着血,样子凄惨之极。 “哼,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兴国公想如何就如何吧,杨坚再没有任何力气了。” 武安民道:“那就恭送杨公了,在地狱好好的等我来找你吧!” 一枪斩了杨坚之后,武安民回头看向那颤颤巍巍,一言不敢发,早已失去了所有战意与勇气的士兵和仍旧躺在地上,已经陷入昏迷的司马懿,无比冷淡道:“除了司马懿,所有人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到天色大亮,阳光洒满大地时,这一处汉水之滨,已经除了上千具尸体和满地的鲜血外,再没有半点动静和生机。 武安民等人,此时则早已赶到了樊城。 在樊城的大牢之中,司马懿眯着双眼,无力的看着武安民道:“你究竟要把我怎样。” 武安民道:“我说过,会保住你的命,但也会拿走你除了生命外的所有东西。” 武安民随手摸出两根银针道:“我会刺穿你的耳膜,扎瞎你的双眼,再割掉你的鼻子和舌头,敲碎你满口牙齿。最后,割掉你的四肢。放心,为了保证你的生命,这些事情,我会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做。今天,就从你的舌头开始吧,免得你小子想不开,咬舌自尽。” 整个大牢之中,立刻便被司马懿近乎疯狂的凄惨叫声所填满!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万事初新 朱骥皱着眉头,看着武安民从牢内走出,想要说话,却张了几下嘴,还是没能说出来。但他眼内的担忧与不安,却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武安民长出了一口气道:“朱大哥放心吧,我终究不是那么丧心病狂的人,做不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只是割了两刀,就恶心的自己都要吐出来,干脆的给了他一个痛快。看来坏人不是那么好当的呢。” 朱骥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一般,摇头道:“还好如此,还好如此。我真的担心安民你.......” 武安民笑了笑道:“放心吧,我还是我。只不过是学会了更多东西罢了。对了,朱统领来找我是?” “是房先生传来了消息,一切如安民所需,什么时候你回邺城,你就什么时候是齐王了。刘复也已经在七日前登基,为汉末帝,年号初新。房先生的意思,还是希望你能先回一趟邺城。” 武安民摇头道:“不回去了,所有的仪式我都不会参加,任何人敢有意见或是私下乱说,朱统领看着办就是了。这其中的度就由你全权把控。” “那兴国公下一步是.......徐州还是襄阳?” “徐州也好,襄阳也好,都已经是板上鱼肉,不过是最后的几个折腾罢了,徐州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关羽关平二人成觭角之势,死守小沛与徐州二城坚守不出又互为呼应。如今寇军师正加紧强攻,但短期内恐怕没有破城的机会。势必演变成持久之战。” 武安民道:“那就还是先去徐州吧,拔出了刘备在北边这唯一的据点,切断他所有北上的屏障和发家的地盘,哼,到时区区荆州一州之地,我就不信他还真的能翻出天来。对了,孙权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刘备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对我们发动进攻,定是得到了孙权的某种承诺,可若真的就只是按兵不动和隔岸观火便满足,那实在不太是孙权和周瑜的风格。” 朱骥也是面色阴沉的摇头道:“没有任何异动,他们宛如与世隔绝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但说实话,自从杨坚和司马懿的事情后,我对自己原本引以为豪的情报系统再无半点自信。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坐井观天的癞蛤蟆一般,自以为整个天下我最大,但其实却连身边最核心的位置,都没有监控到位。” 武安民感受到他心中浓浓的愧意。 在武安民的老家发生这等重大的叛变事件,朱骥却没得到任何情报或消息,不得不说,若要在这次事件中追责或找一个人负责的话,他朱骥就是第一个要负责任的人。 武安民一拳打在朱骥肩膀上道:“朱大哥万万不要如此妄自菲薄,这司马懿和杨坚,哪怕放到这悠长的历史上,也是数得上号的厉害人物,何况还有诸葛亮庞统这等世之英才在外相助。是能力不足还是无能为力,难道我分不清楚么。” 朱骥常叹了口气道:“若是别人如此说,我只会诚惶诚恐,或许还会递上报告请求卸任,告老还乡。但安民你说的每个字都仍旧是那么真诚。老哥哥在此发誓,从此以后我再不会让任何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我们身边,不会有这种错误发生,如若办不到,我以死谢罪!以报齐王知遇之恩。” 说话之间,朱骥已经是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武安民也是将他扶起道:“齐王也好,安国公、丞相或者州牧也罢,不过都是一个称呼罢了。但我们兄弟间的情谊,是不容置疑的,我也绝不再容许有人,害得我们兄弟再有任何折损了,明白么,朱统领!” 朱骥身躯一颤,知道这也是武安民给自己的最后机会和面子,将头磕在地上道:“微臣明白。”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意外来客 二人一前一后正在说话间,张仲坚则是一脸疑惑的赶来道:“安.....啊不,兴国,不。是齐王殿下,门外有个汉子求见于你,他自称是东吴来的,奉霸王之命来与你相见。可别的却都不愿说,只说你见了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霸王?”武安民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那就快快有请吧,张将军难道是怕我被人刺杀了不成?” 张仲坚挠了挠头,怪笑道:“不知是叫我张将军的人多,还是叫安民齐王的人多?但总之一定都是怪怪的!” 武安民没好气的瞥他一眼道:“再拿我开玩笑,老子就斩了你的狗头,诛了你的三族。我说你小子怎的亲自干起这跑腿打杂的活计来,就是为了损我两句不成?” 张仲坚哈哈笑道:“大家兄弟一场,几句话而已,这等免死金牌都不给我嘛?” 这次是连同朱骥都一起大笑起来,刚才压抑和紧张的氛围,登时消散无踪。 武安民三人知道有人来,也是快速移步至樊城的城主府内,想看看来的究竟是谁。 武安民一进入大堂,就看到一个粗壮结实的身影站了起来,哈哈笑道:“末将钟离昧,参见齐王殿下。齐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风采依旧,实在令人欣喜。” 来人居然正是原本项羽的手下,如今割舍不下军旅生涯,继续在江东效力的楚军大将钟离昧。 武安民哈哈笑道:“倒是钟离将军许久不见,仍旧是风采如昔,才是令人欣喜,看你面色红润,显然是最近有了喜事,莫非是贵妇人给你生了白白胖胖的双胞胎?” 钟离昧哈哈笑道:“比这个要开心多了!霸王已经重新出山,如今整个江东几乎尽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要齐王一声令下,我们兄弟随时愿意效以死命!” 饶是武安民见了不知多少风浪和突变,此刻也是忍不住大惊失色道:“什么?” “我知道这消息时,和齐王一样震惊不已,毕竟霸王一向说一不二,说出的话更是从未收回过,这次肯破例出山,看的显然全是与齐王的情谊。” 钟离昧大笑之中,这才开始讲述究竟发生了何事。 原来随项羽一同降临在这三国的,除了虞姬外,还有钟离昧,龙且,季布和英布四人。也是让武安民再度在暗中感叹这最顶尖的五级人物,果然是不同凡响。 而这四人之中,以钟离昧最得孙权喜爱,官职极高,在整个江东几乎是仅次于周瑜、程普之外的人物。 加上钟离昧几乎未参与那次武安民在东吴的一切事宜。 也正是因此,在孙权和周瑜图谋对武安民进行扯后腿时,将钟离昧也叫上了,可惜任凭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破钟离昧虽然对江东无比忠诚,但忠诚的对象却并不是他们。在得到了消息之后,钟离昧第一时间选择了告诉项羽。 项羽更是当机立断的人物,得知此等鼠辈居然要背盟偷袭武安民,哪怕不看武安民与他的情分,他也最是看不上这等无信之辈,当即在暗中联系了自己的老部下稳住军队,他则和虞姬直接杀入宫内,简单粗暴的制伏了孙权,还将周瑜骗入宫内,当场斩杀。 朱骥则是面色凝重,不可置信道:“可如此大的事情发生,我们怎会没有任何消息的。” 钟离昧笑道:“别说你们,就算是整个江东内部,知道这事的人都几乎没有。周瑜的身死被包装为在侯爵府小住,连同他所有的家人都接入了宫中,由英布亲自看守。” “可孙权呢,他怎会暗不做声,没有任何反应。” “虞姬还有一套魅惑人心,移魂控心的密术,对孙权施展之后,他一切如常,日常工作与政事的处理丝毫没有拉下,只是不会告诉任何人在宫内还藏了霸王夫妻而已。” 武安民叹为观止道:“霸王手段之凌厉,确实是让人佩服。” 钟离昧笑起来道:“除此之外,霸王还有一件事让我告诉齐王。”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两路夹击 武安民笑起来道:“劳烦钟离将军亲自跑这一趟,一定是天大的喜事和好事。” “果然瞒不过齐王。这件事也是我们控制了孙权之后才知道的,原来刘备那边一直有一个人驻扎在孙权府内,给他出谋划策,煽风点火,唆使他与齐王为敌。” “难道是庞统庞士元?” 这次轮到钟离昧不可置信道:“齐王居然能猜到?” 武安民神秘一笑,暗想若是没有一点准备,岂不是要被你们看不起。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不过是随口一猜罢了,不知道钟离将军是有什么发现?” 钟离昧极知进退,完全没有深究,反而是点头道:“那个死胖子天天到孙权那里游说,希望他带兵北上,与刘备一起攻打齐王,多面夹击之下,齐王定然难以阻挡。若不是霸王及早控制了孙权和周瑜,只怕他们早就已经发兵北上了。那时齐王还以为是盟军援兵到来,恐怕这个亏,一吃就是万劫不复,难以挽回的颓势。” 武安民哈哈笑道:“若是不知此事,孙权的阵前倒戈,确实是难以应付,甚至直接扭转全局也未可知。不过现在嘛,有霸王和钟离兄等人在,我们还怕什么!轮到我们将计就计,让诸葛亮好好的知道死字是如何写了!” 钟离昧抱拳道:“齐王尽管吩咐下来,我们绝无任何推辞,一定完成任务。” 武安民道:“所谓以不变应万变。不需我有任何吩咐,看那黑胖子如何吩咐你们,你们照做就是了,只不过到了最后时刻,再让他们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和后果!” 钟离昧也是漏出阴笑道:“齐王如此说,我们就明白了,尽管放心就是,保证做戏做到任何人都难分真伪。” 至此,整个战略部署已经大致完成,几人又在大厅之中仔细分析了各类细节,和以后需要合作时如何更进一步,更能合作无间。 等到送走钟离昧,已经是三天之后,武安民站在樊城城头遥望着滚滚流过的汉水和若隐若现的襄阳,终于是轻笑道:“有了江东的帮助,整个天下和刘备,都已经是煮熟的鸭子,只等着最后入口了!” 慕容垂在一侧迎上来道:“那我们是就这么在这里等着刘备动手,与他在这里决一死战么?” 武安民摇头道:“不必,正相反,既然明知有大量援军不日之间就将到达,以我的作风,自然是再给他来一手神龙见首不见尾,才能让刘备和诸葛亮深信不疑,相信我们对东吴并未起疑。” “该怎么做?” 武安民转向东北方向,伸手摇摇指着徐州方面,淡淡道:“自然是彻底打掉刘备在北边唯一的据点,并且斩掉他最重要的将领了!除了关羽,刘备手下将再无一人有独自领兵进行大规模战役的能力,除了龟缩一处等死外,再没有其他的办法!” 此刻的徐州城内,关羽眼看着手上的一封密函,面前则是站着一名浑身上下皆是鲜血,气喘吁吁的将领。这人是刘备派来传信的,刚刚杀穿重围,入的城来。 “廖化,你可当真这是大哥亲手所写?内容一字不差?” 廖化道:“确实是主公所写,写完后我就贴身藏好,一路赶来了。” 关羽一对丹凤眼随意的上下撇着,突然色变道:“来人,给我把这个叛徒拿下!” 十几名侍卫立刻将反应未及、满脸吃惊的廖化按在了地上。 廖化疯狂的挣扎起来道:“二将军!二将军!你这是干什么!”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意见相左 关羽冷哼道:“我大哥在徐州耕耘十余载,付出多少心血,付出多少艰苦,怎会在此刻胜负未知的时候,就让我全军撤离,主动示弱!” 廖化大喊冤屈道:“我怎会知道,主公给二将军的密信,我怎会在路上偷看!此信我一路贴身保护,更不可能会被人掉包。” 此刻周仓也是从一侧走上跪下道:“二将军,廖化与我同时加入主公麾下,一向没有二心,任劳任怨,不惧生死。周仓愿以生命担保他的可靠!” 关羽眯起双眼,挥了挥手,示意士兵将廖化放开,淡淡道:“我且问你,这封信是大哥写的,还是军师写的?” “是主公写的,但写的时候,军师也相陪在侧。” 关羽冷哼一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廖化你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吃饱喝足,准备将我的回信带回去。” 廖化整个人愣住,半晌后才道:“可是......可是主公让我和二将军一道撤退出城!” 关羽冷笑一声道:“是大哥说的,还是军师说的?” “这.......这.......二将军请不要难为末将,末将也只是听命行事。” “诸葛亮的命令是命令,我的就不是么?下去好好休息,恢复了体力后,我便送你出城。” 廖化无奈。知道这位大爷既然铁了心,那别说是自己,就是张飞刘备来了,那也劝不动他,只得是摇头苦叹一声,转身去了。 见廖化走远,周仓方才打开话匣子道:“二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 关羽转过身,悠悠道:“不是我要落廖化的面子,我也知道你们俩一向交好。只是就这么让我让出徐州,我如何甘心?且今日让出后,他日想再回来,怕是难上加难,甚至此生无望了!” “可主公既然同意了军师的建议,那必然是有着全盘的计划的。我们若是一意孤行,会不会......” 关羽道:“哼,什么全盘计划,不过就是弃守徐州,以荆州和寿春的地盘为核心再缓缓图之罢了。可他诸葛亮不想想,武安民早已经一统北方,剩下的刘璋和张鲁,怕是连与他正面一战的资格都少缺,若我们再退出徐州,凭什么打回洛阳,救出陛下?难道等武安民真给自己封个什么齐皇帝之后,我们再打着旗号反攻么?” 周仓乃是个粗人,对于政治与军事大略,一向是一窍不通,此时被关羽几句话说的哑口无言,只剩下一句话还能说得出口。 “可这终究是主公布置的任务啊。” 关羽摇头道:“主公早被诸葛亮那温吞水的性子传染了,殊不知如今乃是温水煮青蛙,我们只会不知不觉之中,胜算越来越低。今日一拼,我们还能尚有三分胜算,可若真的退出徐州,哼哼,那就真的是此生无望了!” 顿了顿,关羽又道:“去吧。好好安抚一下廖化,刚才是我的语气太重。你就告诉他,我会尽全力牵制武安民的主力大军在此,决不容许他通过,主公只要能连结孙权,在襄阳和樊城击败武安民,那这天下谁属,仍旧是五五之数!”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定天之战 武安民与马超,慕容垂三人连同他们带着的百余名骑士,如今正在荒野上一路奔走,向着东面而行。 因没有粮草辎重,以及最拖慢速度的步兵和运输兵。加上这百多人全是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上上之才,顶尖高手,是以这一路的速度可说是快的可怕,他们几乎吃喝都在马背之上,除了必须的休息之外,日夜不停,自樊城向着徐州奔走。 “我说齐王,咱们不等韩世忠的大军到达,就突然离开,公孙康那小子不会着了诸葛亮的道儿吧。” 慕容垂一边骑在马上,一边絮絮叨叨的问着。 “放心,公孙又不是什么战场初哥儿,给他的任务也只是守成就可,更何况韩世忠的大军最多半个月就到。除非诸葛亮能变出飞机大炮,不然就是我奶奶代替公孙康,那也是十拿九稳。” “飞机大炮?那是什么。” 武安民咳嗽了一声,支吾道:“就是能带着人御天飞行和千步之外一家伙把城墙轰烂的玩意儿。” 马超瞪大双眼道:“若有那种东西,樊城岂不是危险了?齐王你既然说出来,那想必是在哪里见过。若是诸葛亮真的搞到手......” 武安民暗道除非他和我一样能穿越到两千年后,不然拿头拥有,不过这话自然不能这么说,急忙是支吾几句后,转移了话题。 “这次咱们一路疾行到徐州,为的就是彻底扫灭关羽在徐州这一支力量,只要让他们回不到寿春,刘备的力量就小了一半,同时更失去手下最为能征善战的将领。对士气的打击甚至高过于损失这十万士卒。” 马超还未和关羽交过手,更是跃跃欲试道:“最好是他敢出城和我们一战!我定要他知道西凉铁枪的滋味如何。” 武安民笑道:“等他落荒而逃,弃城逃跑的时候,咱们自然有的是机会。不过这一仗,可不是你死我活的江湖斗争,这一仗,乃是关乎天下谁属的真正最后一战。想必最后,这一战也会演变成速度的比拼吧。” “速度的比拼?” 武安民抬头看向远方地平线处若隐若现的山林,点头道:“不错,是看我们先攻破徐州,还是刘备先打下樊城。” 荆州城中,刘备看着廖化送来的书信,久久未能言语。他的心中此刻百感交集,却说不清楚是喜是忧。 心中的关羽义正严辞的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理由,拒绝了放弃徐州。更在书信中表明死志,愿与城同生死。 刘备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突然生出一种,此生恐怕与这个弟弟,再无相见之期的感觉来。 诸葛亮走进大门,看到刘备那苦涩的表情,也是叹气道:“关将军他,果然拒绝了么?” 刘备轻轻的点头道:“果然一切都未能逃出军师的掌握。” 诸葛亮伸手接过刘备手中书信,微微扫了一眼后道:“这件事,未必就是一点好处没有。最少关将军的志气与傲骨,已被完全顶了起来,他定会使出一百二十分的力气,来守护徐州。剩下的,则就看我们能否与他配合了。” 刘备道:“军师不要再卖关子了,有任何计划和想法,都说出来吧。” 诸葛亮道:“庞统终于说动了孙权,江东孙氏将会起大军十五万,渡过长江,来与我们并肩作战。” 刘备有些不安道:“靠的住吗?毕竟武安民曾给予过他们难以还清的恩泽。” 诸葛亮摇头道:“可不可信,打过就知道了,有些事,是隐藏不了,也做不了假的。主公尽管放心就是。还是那句话,只要咱们能打下樊城,那么这天下,就仍有我们一席之地。”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再临徐州 此刻的北方已经彻底进入了春季,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花草,各类动物更是纷纷脱壳而出,焕发出勃勃生机。 可徐州城外,却全然没有半点这等静谧舒适的感觉,大片的树木被砍伐一空,留下光秃秃又难看的土地,动物们更是早已绝迹不见,不知要到哪里避难去了。 十万齐国军士兵,正严阵以待的驻扎在徐州城下,并不时的发动一些进攻,保持着对城内持续的伤害。 而在齐军大营之中,除了本来就负责此处的寇恂与柯毕二人外,连同进攻小沛的郑和,也是特地赶到了这里。 这几人此刻却都没有坐在主座,主座上坐的,是一个风度翩翩,气魄过人的青年,正微笑着与众人侃侃而谈。不是武安民还能是谁? “这一段日子,确实是辛苦几位了,现在也是终于到了,咱们与刘备决战的时刻了!” 郑和漏出新微笑容道:“老夫也是许久没有施展身手,只等着兴.....嘿,等着我们的齐王到此,好好的指挥一番。” 武安民骂道:“老爷子连你也来耍我,只有咱们几个自己人在时,就不要王啊公了的吧,依旧喊我安民就是!诸位还是先说说如今徐州究竟是怎么样个情况吧。” 寇恂清了清嗓子道:“这种事就还是我来说好了,免得老爷子说到一半肚子痛,又要去上茅房。” 一片笑骂声中,寇恂也是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如今徐州与小沛两城之中,士兵仍旧在十到十二万之间,可人数倒不是大问题,咱们随时可将人数增加到他们的三倍以上。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几乎全是徐州本地士兵,对于这片土地的忠诚,是难以想象的。而满城的百姓,几乎都是士兵们的亲人朋友,可以说得上是万众一心,团结一致,铁板一块了。而且两座城中都称得上城高墙厚,粮草充足,加上两座城池之间相距不远,相互呼应,更是极难对付。” 武安民道:“这么一说,想再像前面那样,自内而外,先分化后击破的策略是行不通了?” “太难了,想要离间关羽关平,或是策反,可以说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加上他们早就学乖了,别说城内没有咱们的人,就是现在想要进城,就已经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成功进城,现在这两座城内,都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百姓更是被聚集到远离城墙和仓库的地方,不容许靠近分毫。” 武安民皱起眉头道:“关羽有种出城和我们一战么?” 寇恂耸肩道:“种倒是有的,我们曾经想要将战场割裂开来,一部分人先行围住徐州,主力人马则去将小沛围起,力求将小沛先行拿下。可关羽带领自己精锐部队连续出城冲突数次,将我们城外的人马打得溃不成军,再向小沛而去,救援关平,我们也是难以遮拦得住,反倒是被他趁机占了不少便宜。” 郑和也是插话道:“这支部队因为人人都骑白马,也被关羽称作白马飞骑,绝对不容得小视。人数虽然只在一万左右,但各个都可以一当十,悍勇无比,加上军中所有人都是关羽亲自训练和挑选,无论战力,战意,还是机动性破坏性,都是极为可怕的,哪怕比起我们的曼巴军,恐怕也要略升半筹。” 马超呼的站起道:“论骑兵冲锋,重甲破阵,我西凉,我马超,还没怕过谁来,咱们就再将关羽引出来,看我与他一决雌雄如何。” 武安民挥手道:“想与关羽对决,有的是机会,如今关羽依靠的,就是他那所谓的白马飞骑,与其考虑如何快速将这两座城打下来,倒是如何解决他手上的精锐,才更为重要。”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难以入手 武安民又是思考片刻后,试探道:“若是我们改为主徐州,次小沛呢?” 这次轮到郑和摇头道:“那恐怕更难。” “什么?” “老夫曾经试过这么来过一次,且在沿途布满伏军,可这关平单论刀法,恐怕已经不逊于他父亲关羽,甚至已经有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加上这小子的性格和他老爹全不相同,乃是个谦逊低调,善听人言的帅才,他身边的谋士马良同样是个不容小视的厉害家伙,对徐州一代的地形摸的跟自家卧室一样清楚。何处可以埋伏,何处可以反制,何处可以安然通过,几乎闭着眼就可说出个一二三来,所以直到此刻我们还是一筹莫展。” 武安民只看郑和说话的表情,那副欣赏与略带有一丝丝后怕的表情,就猜到恐怕他与关平一战中,怕是稳稳的被压在了下风。 除了关羽,还有个关平么。 听郑和的意思,这关平恐怕比起关羽,居然还要更难对付一些。 武安民站起道:“这关家父子,既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没法下手。可就算再难,咱们也得把他从茅坑里拿出来。” 慕容垂皱起眉头道:“我说安民,你能不能找一个不那么恶心的例子。我脑子里已经有你下手去粪坑吧啦石头的画面了。那满手的黄色,还有涌动着股庸着的......” “你他娘闭嘴!” 这次是在场所有人异口同声的骂了出来,慕容垂这句话,实在是超出了在场诸人的底线,每个人都感觉到肠道中一阵阵的抽搐。 三日之后,徐州城外。 三日之中,数人始终没有商量出一个合适的方案来打下徐州,反倒是这日一早,关羽率先派人到武安民帐中送来了战书,约定今日大战。 武安民哈哈一笑,也是没什么说的,直接带领大军后撤半里,给关羽腾出了一个列兵布阵的空间来。 当然武安民也担心关羽别有所图,在四面八方布满了各类明暗岗哨,防止关羽别有图谋。 关羽那标志性长到腰腹之间的长须随着微风不住飘动,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更是竖在身前,虽然没有赤兔马,但胯下白马也是说不出的神骏,一人一马一刀之只是在那一站,便宛若战神下凡,说不出的威风凛凛。 武安民同样不甘示弱,双枪背在身后,斜挎一杆长弓,不卑不亢的同样驾马朝前走出数步。 只见关羽右手一挥,将青龙刀整个插入地面,赤手空拳骑着胯下之马,不急不缓的朝着武安民一方而来。 武安民咧嘴一笑,同样解下背后双枪,随手一抛,甚至连头上乌色顶盔都一到去了,同样不慌不忙朝着关羽而去。 两人一直就这么在数十万人的注视之下,走到战场中央,四目紧紧相对片刻之后,两人居然是一到发出大笑,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许久未见,没想到今日再见,安民已从兴国公成为了齐王。” “云长说哪里话,这些官位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今日的安民是齐王也好,是兴国公青州牧也好。都与当日在徐州城内与云长整夜喝酒过招的武安民,是同样的一个人。” “哼,怎么会是是一个称呼。”关羽面色微寒,单手将被吹起的胡须重新捋顺道:“青州牧也好,兴国公也罢,你武安民都还是汉臣,都还算与我同朝为官。可如今你是齐王,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叛臣贼子,霍乱汉室,人人得而诛之的国贼。”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唇枪舌剑 武安民同样双目转寒,寸步不让道:“若云长知道他们对我干了什么,就不会再这么说了。” “君是君,臣是臣,若连这点底线和觉悟也没有,那你我便也什么都不必再说。” “哼哼哈哈哈,云长说出这种话,实在是让人感到失望。君是君?臣是臣?君主做的就一定都对么?哪怕他大权旁落,任由奸臣乱道,执掌朝纲。任由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若是这样的君,仍要讲究什么君是君臣是臣么。” “君主或者有错,但你我都世受汉恩,若没有高祖光武等人兢兢业业,奋发图强,只怕今日的中原,早已成了匈奴人的牧场!乱贼王莽的天下!你我既为人臣,就该拨乱反正,不记辛劳得失,全力诛除奸佞小人,让天下重归太平!” “笑话,高祖功绩再高,光武帝复兴再难,那与桓灵无能,落得天下大乱有何关系?这天下就是有能者居之,无能者让之!哪有什么千秋万世的不朽王朝?更何况,我武安民也曾想匡扶汉室,也曾经不计得失只想还天下一个清平。可我得到的是什么?我告诉你我得到了什么,我最好的兄弟死了,我唯一的侄子死了,无数不知名字,但为我效忠忠于职守的大好男儿死了。这就是我的报应,这就是我认为君是君,臣是臣的报应!” 关羽眼看着武安民越说越是激动,双目更是眯缝起来,仰头道:“男子汉大丈夫,自要以忠孝为先,若你连忠君都做不到,实在是妄为男儿,也实在让人失望。” “我还以为云长有什么高见,没想到还是这么来来去去的几句。我武安民也告诉你。我没受过汉恩,更相反,正是因为桓灵二帝无能,落得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我和哥哥才会失去了所有家人,从小流浪天下,无处为家。哼,什么汉室天下,在我这里都是放屁,在我看来,谁能让天下人吃得饱穿的暖,谁能让天下人远离战争男耕女织其乐融融尽享天伦,谁又能让四海生平天下大治,那这个天下,就是谁的。很遗憾,桓灵二帝不是这样的人。汉献帝也用行动证明他不是这样的人。但我,我是这样的人。” 关羽看着武安民,终于是再也说不出话来,张了几次嘴,最后都化作一道叹息。 “我还以为,今日可与安民和平解决,看来仍旧是我太过自以为是。既然如此,便在这徐州,分出高下吧。” 武安民则是深深一拜,发自内心道:“云长当年在酒馆之中放我一马,还与我彻夜深聊。无论在武道上还是为人上,云长那夜的教导,安民永不敢忘。也正因如此,你我二人,只会有一人能够生离徐州。云长,请了。” 关羽同样双手抱拳道:“关某亦同样认为安民你是这天下少有的英才,也是除了大哥三弟之外,唯一入的了我关羽眼中的人。这世间其他林林总总,大小人物,则都是不值一提。武安民,请了!我定会亲手斩下你的头!”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大战开端 慕容垂看着武安民回来,随手替他拔出双枪扔给他道:“你们说了些什么?” 武安民咧嘴一笑,轻松道:“算是和过去的朋友,最后告一个别。”接着话锋一转,又道:“等下若是关羽出阵,你可有把握将他拿下?” 慕容垂正要说话,身后马超已经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着急道:“不是说好是我与关羽一战么?慕容你可不要与我抢,我这就出去叫阵。” 说完便一副你休要与我抢的样子,策马就从阵中窜出,大呼道:“贼将关羽,可敢出来与你孟起爷爷一战!” “大胆!哪里来的无名鼠辈,也敢阵前叫嚣,二将军的名讳岂是你随口叫的,可敢先来过了老子这关!” 说话之间,那人就已经策马而出,手持一柄开山巨斧,威风凛凛冲阵而出。 马超也是一声冷笑,策马扬枪,向着那人极速奔去。 “不好!” 武安民面色突然一变,惊呼出声。 “怎么了?我看这个人身手平平,应该不是孟起对手啊。” 慕容垂十分不解,不明白武安民有什么可担心的。 “孟起忘记问那人名字了。我记得他说过枪下从不斩无名之辈。” 两人话音刚落,双方已经一同擂起战鼓,为己方将领助威鼓劲。 第一通鼓声刚毕,余声却仍旧在这广阔的平原上回荡之时,马超与那人已经撞在一起! 只见那人开山斧刚刚举起,还未来及挥下,马超的长枪已经从斜刺里杀出,正中那人胸口,接着马超一挑一收,来将却是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已经栽下马背,再无半点生机。 马超一声冷笑,怒吼道:“关羽!你仍旧不敢出来,要看着手下送死么!” 那边周仓眼看战友转瞬间就被马超杀掉,也是怒气上涌,回手一鞭抽在马臀之上,大喝一声就要掠阵而出。 可身侧突然伸出的一只手,却是紧紧抓住他的缰绳不放,居然生生连人带马就将周仓拉在原地,饶是战马这一冲有千斤之力,居然也是寸步难行! “你干嘛去,送死么?难道你看不出自己不是马超对手,真要接二连三送去给他杀个干净,等对面士气大振,再让我出马不成!” 这整个徐州城内,敢和周仓这么说话的,也就只有一人。 只见这一声话音未毕,关羽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就已经冲阵而去。 马超心中暗道一声来的好,早已凝精聚神,双手紧紧握住长枪,等待着自己期盼许久的这一战! 关羽的马虽然不是历史上的赤兔神驹,但也一看就知道绝非普通凡品。 此时这白马四蹄如飞,几乎蹄不沾地的发足狂奔,双方阵前近乎两千步的距离几乎缩短了一半,转瞬之间便已被它走过。 关羽更是双手握紧青龙刀,双手上青筋暴起,整个青龙刀更是隐隐约约透出一股淡淡的黄色寒茫! 眼看距离马超还有五丈之远时,关羽居然就已经挥起青龙刀,仿佛马超就在身前一般,平平的一刀当胸挥起。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五虎大战 这一刀无论怎么看,都是挥空了。 除非关羽把青龙刀脱手飞出,不然这一刀纵然是伸到最远端,距离马超也仍旧有两丈以上的距离。 可在场眼光最高的武安民、寇恂、慕容垂三人却都是面色大变! 身临其境,这一刀的直接目标马超更是面色极为凝重,面对这挥向空气的一刀,他却是如临大敌一般平托长枪,自上而下一枪挥出,附带着的还有一声震彻整个战场的大吼。 “咣!”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两人全身上下,连同战马兵器,都没有发生任何碰撞,甚至还有不近的距离,但却产生了一记难以明言的巨大声响。 但身手高如武安民等人,却知道这是两人都已经达到了真气外放,以气伤敌的境界。 可马超却额外配上了一声战吼助力,却是稍稍的落入了下风。 这一声巨响虽然震彻人心,但两个人去势却是丝毫没有因为这一声受到影响,依旧是快速的朝着对方靠近。 两丈的距离不过是两匹马跨出一步的时间,在那巨响余声未消的时候,两人终于正式碰撞在一起。 “咣!” 又是一声比起刚才还要更响亮三分的巨响传出。 马超与关羽两人不约而同的摒弃了所有虚招,试探与谋略。毫无花假的碰撞在了一起! 一刀一枪。 这西凉和中原两名最顶尖的高手,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两匹马快速的交错而过,两人在策马奔出一段距离后,也是各自缓缓转身,死死盯着对方。 除了位置和方向交换了之外其他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两人也好像并没有交过手一般。 武安民的眉头越皱越重,几乎已经紧锁为一个川字。 “慕容,等下做好准备,若是孟起有危险,你第一时间放箭射关羽,我则抢上去想办法把孟起救回来,决不容许他在这里出事。” 慕容垂终究是稍弱了武安民一筹,不明白道:“这不是势均力敌,难分轩轾吗?” “关羽与人对战,最重气势与前三刀,若单论爆发力与瞬间杀人的本事,关羽几乎可称得上天下第一!孟起却偏偏摆出一副要和关羽争这前三招的样子来,这如何不糟糕?” “孟起不至于三刀也扛不住吧!” 武安民摇头道:“若是孟起迂回相战,避其锋芒,恐怕三五百招也分不出胜负来,可现在......” 慕容垂对武安民最是信服,听武安民说到这里,也是再不发问,暗中却已经收起看戏的心情,悄悄将长弓抄在手里,全神贯注的看着场上形势变化。 只见马超与关羽同时甩了一下手中兵刃,接着双腿一夹,便是再度朝着对面冲去。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此刻仿佛更加进入状态,刚才微微闪耀的黄茫,此刻已经变得有些耀眼,若是在黑夜之中,恐怕已经可以当作灯光来使用! 马超同样不甘示弱,长枪凌空举起在身前,同样发出阵阵“嗖嗖”的破空声。 虽然仍旧是正面对决,可武安民已经看出马超换了战术,改劈砍为突刺,将打击面放在最小,但杀伤力却大大提升,同时早早将枪举起,省去了所有出招收招所带来的附加动作。 两个人越来越近,到眼看要撞在一起时,关羽方才再度举起自己的青龙刀,闪耀着寒茫的青龙刀自半空中斜砍而下,端的是威力无穷! 可武安民却是大觉不妙,狂呼道:“慕容,放箭!” 自己则已经驾马狂奔而出,要赶在关羽下杀手之前救出马超。 马超生出了一股极为奇怪和不可能的感觉来。 自己这一枪,无论如何都会比关羽的青龙刀更快,自己绝对可以在青龙刀碰到自己之前,先行将关羽刺死! 可关羽为什么要这样?他在找死? 不可能! 那就是关羽还在这一瞬间藏起了难以察觉的陷阱和后招。 马超念及此处,长枪不自觉地稍稍向后退了半寸,去势也比先前要慢了一些。 关羽消失了。 并不是关羽消失在这片战场和这个世界。 而是在马超的感知和目光中,原本踏步向前的关羽,突然没有了。 右边! 马超不知道自己在这一瞬间想到了什么或者看到了什么。 只知道潜意识中自己的另一个声音正在狂喝着。 右边! 右边怎么了?马超仍然茫然无措的向着已经成为空地的方向冲去。 右边啊! 又是一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直接的传入了马超的耳内。 马超也终于如打了个激灵一般,终于反应过来,长枪向着出现在这里的关羽横刺而出!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初战不利 马超这近乎抽向空地的一枪,却是巧妙之极的出现在了关羽的面前,将他那原本势在必得可将马超斩下的一刀,生生的卸掉了大半威力。 “好枪法!” 关羽口上忍不住赞了一声,但手上却毫不停歇,又是连续七刀没有任何间隙与停滞的招式砍出。 马超在这前三招中吃了大亏之后,任何人都看得出他此刻已经只是勉强支撑,落败将只是时间问题。 “咣!” 关羽七刀之后,转手又是七刀,宛若黄河之水,一发不可收拾,延绵无期,此刻的马超已经是锐气全失,除了苦苦支撑,护住自己身前半丈要害之地外,已经再无任何力气反扑。 眼看又是七刀已过,关羽也终于稍稍牵马后撤,似乎这口气终于耗尽。马超也是抓紧缓了口气,想要将这股气势从新挽回。 可关羽却在此刻突然再度发难!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关羽需要一个短暂的回气时间时,他却再度扑上,青龙刀暴起前所未有的耀眼黄茫,重重地拍在马超的长枪之上。 这一下骤起,连武安民都万万没有想到!因若是以前的关羽,无论如何此刻都应该暂时力尽,可他却在这一刻爆发出比先前更可怕的爆发力出来。 关羽在武道上,居然再度前进了一大步。 眼看马超惨叫一声,口中喷出鲜血,整个人脱离马背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地上,生死不知。 好在这边武安民和慕容垂虽然都是吃了一惊,但也早就做好准备,聚精会神准备营救。 尤其是慕容垂近乎本能一般松开手中弓弦,那一声弦响几乎是打开了他那一刻停滞的大脑,慕容垂近乎不要钱般,将胯下箭壶中的长箭连珠射出,武安民则是策马狂奔,向着马超冲去。 关羽一声冷笑,青龙刀上下飞舞,只凭一杆单刀,便将那数不清的弓箭全部挡下,且丝毫没有影响他前进的速度,距离马超已经是越来越近。 斩了马超! 这是关羽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整个天地间仿佛都已经被马超的小命所充斥,除此之外再不做他想。 若是今日在此杀掉马超,不但武安民和西凉的关系会发生难以预料和缓和的问题,当阵斩杀敌军这等天下闻名的猛将,对于整个军队士气的提升,都是难以估计的! 突然,一杆长枪迎面飞来,关羽双眉紧锁,深深感受到着柄枪的威力,再不敢单手抵挡,双手同时握住青龙刀,自下而上狠狠的一击而出! “当!” 又是一声巨响,那纯黑色的长枪已经被关羽牢牢记飞,但同时关羽也是有些受不了那可怕的反震力,虽然震的长枪飞出,但他也是双手发麻,气血翻腾,不得不停下脚步,略微调息一下。 只是这一阻之间,武安民终于赶到马超身旁,一把将他拉起,放在自己的马背上,向着己方阵地,飞奔而去。 关羽则是瞬间扫掉不能阵斩马超的遗憾,趁着己方士气大振,大手一挥,己方立刻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与战鼓,大军宣告全军出击。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互不相让 关羽麾下自周仓以下,到每一个士兵,此刻都是在关羽的奋勇之下士气大振,同时对武安民和慕容垂偷袭的行为大为不满,趁着杂乱,各种难听的话语声都被他们骂了出来。 武安民却是不管不顾,一路护着面如金纸,嘴角还淌着鲜血的马超回归己阵。 寇恂眼看关羽大军杀来,也是毫不犹豫揍起战鼓,丝毫不让的指挥齐军大举攻上。 慕容垂眼看前面回来,也是苦笑道:“如何了?” “问题不大,只是最后这一刀确实是有些狠的,孟起内伤极为不轻,短时间内恐怕再难上战场了。 慕容垂双手此时无力垂下,身侧四个箭壶居然已经全部空空如也。 “我恐怕也得休息一下了,我现在两条胳膊简直已经不是我的,连动都动不了一下。” 武安民则干脆的将马超交给慕容垂,听着越演越烈的呐喊与厮杀声,淡淡道:“你带着孟起先行下去好好休息,这里就交给我和寇军师!” 说完也是头都不回,就这么策马而去。 寇恂此刻已经是站在高高矗立的台子之上,双手各自拿着一杆令棋,不住的挥动。 齐军两翼的轻骑立刻向两侧散开,与大部队脱离出一定距离,接着马背上的战士纷纷举弓,射出蝗虫般的弓箭,抵住了关羽军的阵脚。 接着从队伍的后侧,那支马超带来的重骑兵也是缓缓的将步子放慢,与大部队脱离出一定距离来。 寇恂又是令旗一挥,最前端那千名战士,已经从背后将几乎等人高的巨盾从背后拿出,重重地敲在了地上!整支部队也在此刻,纷纷停止了前进。 眼看着关羽的大军越来越近,终于进入弓箭射程后,寇恂终于再度挥起令旗,只见天空中立刻被数不清楚的弓箭完全霸占,连太阳光都被遮去大半,整个战场都不真实的暗了下去。 那边关羽同样是不示弱,几乎一样多的弓箭宛如不要钱白送的一般,疯狂的从阵内倾泻而出。 两军各自射住阵角,两侧各有骑兵往来冲突骚扰,寻找切入的机会。 而双方的主力步兵,则是越靠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当第一名士兵感到距离已经是触手可及,自己可轻易碰到敌方而挥起兵刃后,双方数万士卒立刻如得了传染病一般,纷纷抽出兵器,疯狂的朝着对面攻击与冲击! 双方终于在野外迎来了第一次正面碰撞。 武安民此刻则是转身和马超的重骑兵团在一起,接替了他的指挥任务,落在队伍的最后,等待着寇恂的号令! 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等的武安民心急如焚,巴不得赶紧加入那最热闹的战场,帮助己方兄弟上阵杀敌。 就在武安民急的跳脚,差点要下马做几个仰卧起坐来舒缓和释放一下自己体内无穷的精力与活力。 好在寇恂的指令,终于在此刻来到。 只见寇恂换了一个姿势,左手前伸,右手不住的向前疯狂挥舞。 武安民哈哈一笑,终于将长枪再度绰在身前道:“兄弟们,看戏看的也够了,该咱们上去,好好演一出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骑兵切入 此刻双方的大军已经混乱无比的纠缠在了一起,宛若一对深爱三生三世,缠绵悱恻,难以分开的爱侣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整个战场更是几乎遍布了整个徐州城外的广大平原地区,每名士兵都在疯狂的搏杀着,为了最终的胜利,也更为了自己可以活的更久一些。 寇恂此刻挥舞出最后一下令旗,指挥武安民和重骑兵绕后突进。 自此,他也是默默的放下了令旗,冷眼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他的指挥,在此刻已经彻底排不上用场了,哪怕再精锐的部队,在陷入这等情况的决战之后,除了撤退溃败,或是大获全胜,再也无暇关心任何细节上的指令与变动,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寇恂看向己方部队的后方,数万士兵作为机动力量,正在等待着寇恂下达新一轮的指示,他们也是寇恂今日,最后的底牌。 武安民此刻,则是亲自率领万余名重骑,从部队后方绕出,兜了一个大圈子后,不但到达了关羽军队的侧面,也给自己留足了冲锋的距离,保证这一身铁甲的威力,不会有丝毫浪费。 “兄弟们,换长矛,戴面具,随我一起冲!” 话音未闭,武安民已经率先举枪而去,身后的西凉铁军更是各个悍勇,不知道怕字怎么去写,齐声发出恐怖的嚎叫声。朝着关羽军侧翼插入。 关羽军此处的将领早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一轮轮的箭雨已经疯狂的倾泻而下,意图组织武安民的带头冲锋。 只不过这支部队几乎武装到了牙齿,除了关节要害,全身上下都隐藏在铁甲之中,对于这等没有什么穿透力的弓箭,几乎是放弃了去费神招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继续疯狂的前冲。 武安民一马当先,更是丝毫不惧,长枪宛若地狱恶鬼,第一个冲入敌阵,开始疯狂的收割着敌军的生命。 身后万余重甲兵,更是不甘人后,纷纷冲入武安民创造的缺口,将这个缺口不断的扩大,延伸,乃至于撕裂。 寇恂在高台上眼看武安民他们势如破竹,不可抵挡,面上却是没有丝毫微笑与放松。 原因无他,在战场的另一侧,关羽几乎正用着一模一样的方法,带领士兵从侧面冲突而来,撕破了齐军的防御,杀入了战阵内部。 这一场大战,恐怕最终还是会演变成为拼消耗与成本的大战,而打到这个时候,任何的阴谋诡计与策略,都已经暂时失去了作用,因为没有任何人还有心情,去按照各类计划行事,所有人都变做了靠本能与求生欲而战,大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容不得任何思考。 因为思考只会让人害怕,只会让人感到不安与犹豫。 寇恂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诺大的战场道:“怕是最后。还是要靠安民你了。看你与关羽谁能更大面积和质量的消耗与冲破敌阵,切断和分割部队。” 武安民当然不会知道寇恂此刻心中的想法和关羽的地点位置,只是一路靠着武勇,不断的消耗和打击着目光内的每一个敌人。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一场好杀 这一场好杀! 数十万人从早晨,一直厮杀到太阳即将落山,还未能分出胜负来。 士兵们的衣甲,已经从上午的黑白色,便做了中午的血红色,再到此刻,已经映照着夕阳,便做了金黄色。宛若这一天的战场之中,就换了三件衣服一般。 寇恂看着场内在夕阳照射下,显得有些悲壮的士兵们。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要不要让慕容垂带领生力军杀上去呢? 此刻双方都是人困马乏,到了体力和精神的临界点,似乎是兵力占有优势的己方,最好的机会,只要后备的这股力量可以切到敌军的另一侧,一定可以彻底打乱敌军阵势,一举而胜。 只是....... 寇恂直到现在都有一些未说与任何人听的不安。 因关羽再怎么高傲自负,不将天下人放在眼内,他也是知兵善战的名将。无论如何,在现今的这个局面下,最适合徐州守军的就是据城固守,等待武安民的离去。 可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贸然出城与我方大战。 寇恂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是再等一下吧,关羽若是没有任何后手,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杀出城来,那就实在有些让人失望了。” 双方就此再度拼杀了一阵,眼看夕阳已经即将低垂,月亮更是悄咪咪的升上天空,准备着彻底取代太阳今日的工作。 寇恂双眼忽然猛的眯了起来。 动静来了! 只见小沛方面,突然在此刻滚起了阵阵烟尘,一支人数绝对不少的部队,从天而降一般,突然从树林之中杀了出来。 寇恂不自禁的松了口气,挥起令旗,指向来人。眼睑慕容垂等人已经翻身上马,准备迎战时,寇恂又是心中一动,自己几个起落之间,快速的落在地上,找到一匹马翻身而上,来到慕容垂中间道:“走,去看看领兵的是谁,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什么惊喜?难道对面带兵的是个千娇百媚的大妹子不成?” “去你的。”寇恂白了慕容垂一眼道:“来的可能是关平!这意味着若我们能突击小沛,现在将是最好的机会。我会和你一起去确定一下究竟是什么人带队,然后我或许就直接先去小沛,协助郑老爷子和柯毕,想办法把小沛围住!” 武安民此时,正在乱军之中来回闯荡厮杀,他身边跟着的重甲士兵,也已经从一开始的一万人,落到了现在不到五千。并不是所有人都战死了,而是在这一路的突进与杀敌之中,难免有人跟不上队伍,或是被敌军阻断,就地厮杀起来。可见如今战场之混乱,大战之激烈。 武安民一边拼命厮杀前冲,一边不住的抬头四处寻找。 他想寻找关羽! 并不是因为武安民好战好胜。 而是因为关羽与马超一场大战看似胜得轻松,不过十余招,可武安民能确定他一定也是元气大伤,受累不轻,此刻又在这乱军之中拼杀整天,更是疲累不堪。 若说需要一个机会,斩杀关羽,今天绝对是最好的机会! “武安民!可敢再与关某一战!”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激将拖刀 突如其来的喊声,熟悉的嗓音和语气,那久寻不见的关羽,终于是出现在武安民的面前。 武安民漏出一副欣慰的笑容,随手抛掉了自己捡来的一杆长枪,只拿单枪,朗声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关云长,纳命来吧!” 武安民话音刚落,便已经甩起战将,向着关羽冲去。 之所以手拿单枪,是因为另一杆神赐,则在刚才救马超的时候,随手抛出,到此刻还未来及找回。 只是武力到了武安民、关羽这个层次,所有的招式兵器,都已经是附加品,尤其是高手对决,一杆枪还是两杆枪,对于武安民区别并不大。 反而一杆运用不熟,长度、硬度、坚固程度都不了解的长枪,反而有可能,会成为拖累自己的伏笔之一。 “全部都滚开!” 关羽将青龙刀藏在身后,身子压的极低,整个人几乎贴在马背之上,胯下神驹奋起马力,四足发力狂奔,向着武安民冲杀而来。 武安民却是嘴角一咧,左手变魔术一般突然抽出六合,六杆铁弩“嗖嗖嗖”连续几声,无比鸡贼的隐藏在乱军之中,向着关羽激射而去。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武安民,你是越活越倒数!” 关羽冷哼一声,未持刀的一手也是连续飞出三根飞刀。 这飞刀角度巧妙至令人难以想象,一刀撞飞两根铁弩,只是三下,便将武安民的偷袭化解为无物,同时自己前冲的势子一点未减,仍旧是威风凛凛的冲锋而出,且速度仍在不住加快! 武安民嘴角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大骂道:“无谋匹夫,到今日仍旧执迷不悟么?你早已众叛亲离,除了儿子,没有半个可信之人。连糜芳刘封都背叛于你,早晚丢了徐州,难以面对你大哥。你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间?” 武安民这通话,也是毫无逻辑,哪有拿没发生的事情,来挤兑关羽无颜见刘备的? 更令人捧腹的是,武安民说完这话,居然是调转马头,再没有半点刚才叫嚣的狠辣样子,反而是转身就向着来路而逃。 关羽此刻已是怒发冲冠,怒吼道:“武安民!你跑什么,难道是怕了关某,怕被我斩去脑袋么!” 武安民头也不回道:“不过是拖刀计加上激将法罢了,你若是害怕与不敢,不追来就是。” “关某会怕?拖刀计就是关某的看家本事!” 说到此,关羽再不犹豫,怒气值被点到爆满状态的他,向着武安民狂追而去。 武安民心中暗自窃喜,也是尽捡着对战最为激烈的路子和人多的方向跑,不断的阻挠着关羽冲锋的势头和气势。 就这么跑了不知多远,连武安民都觉得自己几乎已经绕着整个战场转了半圈时,关羽终于在他身后发出一声怒吼,放弃了追赶武安民,转身继续厮杀去了。 武安民则是哈哈一笑道:“今天就让我告诉你,什么叫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话音刚落,便是调转了马头,反而朝着关羽冲了过去!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关氏父子 “关羽狗贼,纳命来!” 武安民此刻全然没了刚才一路逃窜的样子,反而威风凛凛,持枪向着关羽冲去。 关羽一声冷哼道:“终于敢来和我一决生死了么!” 便是提刀准备再次杀向武安民。 哪成想武安民抬手又是一轮劲弩射出,这次关羽反应不及,居然被一根弩箭正中自己头盔,将战盔远远的射飞出去。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这一箭不杀你,就当作是我报答你徐州相教导的恩情,现在起,我再不欠你分毫!” 武安民说完,便是再度挺枪,然后调转马头,向着远方去了。 关羽气的几乎要骂出口来,这个自己一直喜欢看中的家伙,怎么今日成了这个毫无节操的鬼样子? 虽然理智告诉关羽别搭理这小子,继续干正事才重要。 但关羽丛来就不是一个理智的人。 “老子今天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寇恂眯眼看着前方的部队,等待着他们帅旗的出现。 终于,一个大大的“关”字,出现在他的眼前,寇恂笑道:“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亲自走一趟小沛,与郑老爷子见机行事!” 慕容垂笑道:“正好让我试试,这号称青出于蓝的关家公子,究竟有几斤几两重!” 说完便是长枪举起在空中,身边的人立刻分出三分之一,散往道路两旁埋伏,慕容垂自己则是亲自站在阵前,摆起阵势,严阵以待。 恍惚之间,一个除了胡子,和关羽有七分相似的少年将军,已经率领部众到来。 慕容垂哈哈一笑道:“关公子,久违了!可是想要从此过去,援救你的父亲?” 关平面色一变,怒哼道:“来将可通名,你关爷爷手底下不斩无名之辈!收拾了你,我再去援助父亲。” 慕容垂呸了一声道:“你们关家,还真是祖传的目中无人,记住你外公的名字叫慕容垂,到了下面,也别忘了和我其他的枪下之鬼好好打个招呼!” 话音刚落,慕容垂已经是举枪前冲,关平也是不甘示弱,一拍手上的大关刀,发出一阵清澈的响声,便已经跃众而出,与慕容垂杀在一处。 慕容垂早听说关平武艺出众,比起关羽都怕是丝毫不输,因此也是做足了准备,并未轻易进招。 可十余招一过,慕容垂便隐隐觉得不对。 这关平确实称得上武艺突出,天赋过人,可比起关羽,武安民以及自己等人,无论经验还是刀法力道,都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如何担得起青出于蓝四个字? 两人间转眼又是十余招过去,慕容垂已经可以确定,这家伙不过是言过其实,那是远不如自己的,不自禁的便是收起严谨,又加上三分气力,立刻便将关平压的喘不过气,刀法渐渐散乱无章起来。 关平身后副将眼看少将军抵挡不住,也是害怕他遭遇不测,立刻传令响起战鼓,大部队立刻发出呐喊,大军向着慕容垂冲击而来。 慕容垂冷笑一声,知道胜负不在这一时,也是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随手一枪荡开关平大刀后,便是转身就逃!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拖刀之战 武安民一边和关羽继续着躲猫猫的游戏,一边尽挑着关羽军士最多,早已占据上风的方向逃窜,一边随手挑飞几个敌军,一边还不忘继续回头撩拨关羽。 可怜关羽此刻已经是怒发冲冠,原本就有些泛红的脸庞此刻更像喝多了一般,红的要滴出水来。 武安民一路走,一路观望着合适的开战地点和时机,眼看关羽追的近了,还不忘回身“嗖嗖”射上几弩。 终于,两人距离主战场越来越远,眼看喧嚣越来越远,武安民也是暗中慢慢放缓了马速,眼角的余光不住的观察着关羽的动静。 十丈。 五丈。 三丈。 来了! 武安民的右手顷刻间暴起无数青筋,死死握住斩将神枪,挺起腰杆,接着用一个让人看着会怀疑他是不是要扭断自己腰杆的速度,一百八十度的转过身来。 斩将则在此刻,蕴含着无穷威能,从他腰间斜刺而出。 枪速之快,甚至让空气中都带起了点点电流,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关羽显然也是早有准备,冷哼一声,青龙偃月刀也是毫无花假的挥出,与斩将重重的砸在了一处。 “轰!” 这一声之大,几乎让十余万人发生出喊叫声的战场,都显得不那么杂噪。 两人这一击,都是用出了全力,整片天地在刹那间都扬起数不清的尘土和泥块,整片土地被他们生生的掀开了一块丈许见方大,半丈深的大坑来! 二人胯下战马,则都是无力抵抗这全力一击的冲击,同时四蹄断开,喷出漫天血污,嘶鸣着便躺倒在地上,这辈子怕是再也站不起来了。 武安民轻飘飘的落在自己战马身后三丈的地方,面色上一阵白一阵红,显然关羽这全力一刀,是非常难以招架,哪怕武安民,也是难以占据上风。 那边关羽也好不到哪里去,以青龙偃月刀撑在地上,也是微微喘着气。 武安民随手飞出一箭,结果了自己的马儿,让它不必再继续受到这四蹄尽断的痛苦。 “关二哥果然是天纵奇才,这才多久没见,居然进步如此神速,难怪孟起难以成为你的对手。” 关羽冷哼一声,单手抚须道:“自上次败给你后,关某便痛定思痛,苦练刀法,只不过现在说这些,还早了点,关某仍有绝招未用!” 说话间,关羽的气势便再度提到巅峰,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而出,若说功夫稍弱之人,只怕当场就会有跪下认输的念头。 武安民不甘示弱道:“如此,安民就更加期待了,关二哥请出招吧!” 却依旧是站的笔直,丝毫不让,并未被关羽的气势所震慑,反而脸上露出淡淡微笑,似乎真的如他所说,在期待关羽的新招一般。 关羽将青龙偃月刀微微翻转,透出阵阵黄茫,缓缓道:“关某这些日子来,又悟出得到三式刀法,刚才那下,叫做君临天下,这一招嘛.....”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误中副车 慕容垂且战且退,带着部队一路后撤了足有数里,眼看身后的关平带着大军毫无顾忌和怀疑的紧追不舍,嘴角漏出一丝不齿,回头大喝道:“区区泛泛之辈,居然也敢称雄!今日你外公就好好教训你小子!” 说完便是再度转身,挺枪来战关平。 “哼,看到你关爷爷,不赶紧下跪祈降受死,或是夹着尾巴逃跑,居然还敢不知死活,前来送死吗!” 关平依旧未发现不对,也是气势汹汹的再度提刀而上。 慕容垂早摸清了关平的刀法套路,更有心折辱与他,所以一上手就是一连十枪又快又狠的长枪刺出,枪枪直指关平身上数处要害部位。 关平哪想到这人突然之间居然比起刚才还要厉害许多,猝不及防下,本就不如慕容垂的他更是数枪之间就有些刀法散乱,抵挡不住。 慕容垂又是一声大喝,居然就这么直接跳起到关平的马上,与他紧紧贴在一处,同时双手快的宛如变魔术一般,连续的点在关平全身上下各处穴道。 只见关平立刻动也不动,身子宛如被冻僵了一般,直愣愣的坐在马背上。 身后士兵眼看主将几个照面便被慕容垂抓住,立刻齐声发出喊叫,向着慕容垂等人冲杀而来,希望能救下将军。 慕容垂随手将关平放在身前,抬手一颗焰火打出,道路两侧原本慕容垂埋伏在此的精锐士兵,立刻如从天而降一般,齐齐的杀了出来,三面合围起来,将关平的部队团团围在中心,死命厮杀。 关平的部队一来主将被擒,本就军心不稳,现在想去救援不成,还被人整个围起,又丢了主心骨,立刻是一阵阵的混乱,溃不成军。 慕容垂更是将关平扔下马,交给手下看管,自己亲自挺枪冲锋,更是打的关平军难以招架,惨叫连连,不过半个时辰,这支超过万人的部队,就被彻底打散,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哪还敢有半分抵抗的念头。 慕容垂哈哈大笑中走下马来,一脚踹在关平身上,解开他的穴道。 只见关平立刻跪在地上哭诉道“慕容将军,小人服了,小人服了。我再不敢与你为敌,求你放我回去。你要多少钱,什么条件,我父亲和伯伯都会应允你的,求不要杀我。” 慕容垂原本还有些玩味的表情,立刻变得满是鄙夷,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本事不大有自以为天下无敌,偏偏遇到事情又毫无担当和勇气的二世祖。 “哼,就你,也配做关羽的儿子么?简直有损关家门楣!” “是是是,慕容将军说的对,我关兴确实不配做关羽的儿子,我就是一根杂草,您大发慈悲,将我放走吧。” “哼,你想的倒.......等等,你叫什么?关什么?” “关.....小人叫关兴啊!” 慕容垂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大呼一声不妙,赶忙是命人把关兴给结结实实绑好绑结实了,一起上马,朝着小沛去了。 关兴在这里,那关平就还在城中! 必须马上告诉寇恂,以免他错估城内实力,吃上大亏!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声震九州 “关某这第二刀,叫做声震九州!” 关羽话音刚落,青龙偃月刀就又是一刀横劈而出,这一刀奇快无比,武安民和关羽离得又近,所以几乎是转瞬即到,武安民只是看到关羽挥刀,就感觉到寒芒刮到自己的皮肤,发出阵阵疼痛。 “好刀法!不过似乎对不起这霸气的名字。” 武安民仍有时间发出感叹,这旁人看来已是奇快无比,难以招架的一刀,在他看来,实在是平平无奇。 “安民莫急,这只是半招!” 说话间,关羽手腕轻轻一抖,重达八十一斤的青龙刀突然化作九道刀光,分袭武安民的头部,喉咙,双肩,胸口,小腹,双腿与腰侧。可说是这手腕一抖,就几乎全然笼罩了武安民全身上下所有要害。 武安民心头一惊,深知关羽绝不可能在这一瞬间挥出九刀,这九刀中恐怕只有一处是真正的杀招,至于剩下八招则全数是虚招,偏偏武安民又根本没得赌谁真谁假,因关羽此刻即是赌客又是庄家,想发什么牌就发什么牌出来,可以说武安民若只是镇守一处,必然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既然躲不了,那就迎难而上! 武安民只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骨子里的不屈和血性便再度激起,斩将舞出五道枪影,镇守右侧的头部,脖子和双肩与前胸。反手从腰间则是拔出无名,护住腰侧,小腹和双腿。 居然也是在那一瞬之间,便挥舞出九道枪剑之势,以攻对攻,丝毫没有半点惧怕和犹豫。 “好!” 关羽忍不住又赞了一声,青龙刀却在此刻再度合而为一,仍是刚才那奇快无比的一刀,正斩向武安民的胸前。 青龙刀泛起的漫天黄色刀芒,更是晃得武安民在那一瞬之间有些许分神,眨了一下眼皮。 就是这一瞬之间,让武安民慢上了一刻,眼看青龙刀就要劈向胸口,武安民却已来不及再将全身力气回归胸前,守住这招。 生死存亡之刻,武安民突然向后仰了数寸,为自己争取到一瞬保命的时机,同时无名和斩将一上一下,在胸前交错而过。 “咣!” 一声巨响之后,武安民止不住自己的势子,向后飞退了足有数十步方才止住,口中却已经忍不住的突出鲜血。 反观关羽仍是不动如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双面略有不解的看着武安民。 “安民刚才有机会和我同归于尽的,最差也可逼得我回刀自救,那样你不但不会受伤,甚至还可以反占上风。不知为何你却突然收手?” 武安民擦了一口嘴角鲜血道:“我怕了不行么?” “哈哈哈哈,武安民会怕嘛?我才不信你会怕这世上的任何东西。” 武安民苦笑道:“若我要以命换命,在这里和你同归于尽。怕是关二哥求之不得吧,不但不会躲开,反而会再踏前一步,以免我改变主意。” 关羽愣了一下,笑道:“确实是瞒不住你。关某一介武夫,输了这里,也不过输掉一个徐州。若能和你在这以一换一,大哥在荆州,却一定可以大获全胜,杀入中原!” “值得么?为了别人的梦想,哪怕自己就这样死在这里,什么也看不到。” 关羽哈哈笑起道:“有什么不值得,关某的梦想,就是助大哥和大汉,重新执掌天下,让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大同。你我若能一齐死在这里,安民可想过这天下会少死多少人,可以少多少年的战乱?” “听关二哥的话,似乎是后悔当日在徐州,没有杀掉小弟了。” “不错,一时的惜才之心,却让天下多陷入这么久的纷争,关某确实是后悔了。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一边痛惜哀哉,一边将你的故事,永远终结在那个晚上。” 武安民强自吸了口气道:“无论如何,关二哥只要记得,安民对于那晚的指教,对于你的为人和武艺,都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和尊重的!”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关某的第三招吧。”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青出于蓝 慕容垂一路奔至小沛城外,却发现寇恂和郑和,已经率领着大军与正版关平的守城军混战做了一团,且此刻显然是胜负未分,战况极为胶着。 慕容超低头一想,便让手下士卒先行冲上帮忙,自己则是吹起号角,寻找寇恂的所在。 有了这一支不算生力军的生力军突然加入战场,齐军人数上的优势更加明显,小沛城内立刻响起了撤退的鼓声,士兵们也是纷纷开始了撤退。 看到守城军被打退,郑和与寇恂如何肯放过他们,这两人一个持剑,一个持刀,便是气势汹汹的追上敌军,死咬着他们的殿后军不放,若不趁机让他们好好吃个大亏,那岂不是白来这一趟! 跟随着的士兵更是眼看有机会跟着混入城内破城,则是各个兴奋不已,各个奋勇争先,往前死命冲着,希望能混在守城军之中杀入城内。 就在战局胶着,守城军撤不能撤,回不好回的时刻。一个白面无须的少年将军手持和青龙刀完全一样样式的大刀从阵中杀了出来,直取寇恂与郑和两人。 郑和一看这人出来,哈哈笑道:“关平我儿,快来和你亲爸爸亲热一下。”说着便是挥刀杀了上去。 寇恂皱了一下眉头,这才知道这个和关羽一点也不像的家伙,居然就是那传说中的关平。 可既然如此,那被慕容垂拦住的又是哪个关家子弟? 既然关平在这里,那就是小沛的主力仍旧在这里,他们想趁着小沛主力出城援助关羽的想法,更是从头错到尾。 但眼看关平杀了过来,寇恂也是丝毫不愿意示弱,紧跟着郑和,便是一左一右一齐杀了上去,与郑和双战关平。 郑和的刀率先杀到,正符合郑和一向大开大合,勇猛无畏的作战风格。 关平更是丝毫不让,挥起关刀,与郑和战在一处,转眼之间便已经过了十余招。 而直到十余招过去,刚才只是愣在原地思考了片刻的寇恂这才杀了上来。可见这两人身手之快,刀法之迅捷猛烈。 关平眼看寇恂杀来,也是丝毫不惧,略微错了一步,居然是给寇恂留出一个位置出来。接着才再度挥起关刀,与二人战在一处,且刀光之中居然威势更盛,不但丝毫不惧,十招之中居然还有六七招是攻的! 三个人就此在马背之上,走马灯一般斗了足有近百招,还是胜负未分,反倒是双方士兵,一时间居然都看得呆住了,从未见过如此精彩绝伦,快速迅捷的战斗。 关平眼看己方士兵,居然有不少人停了下来,看着三人决斗,差点被气得七窍生烟,抬手一刀横扫而出,将寇恂和郑和稍稍逼退两步,回头喊道:“你们若不趁着现在回城,那就干脆下马解甲,坐在地上给我鼓掌加油可好?” 士兵们这才如梦初醒,趁着这大战之中稍微拉开的距离,人人朝着城门飞速而去,关平也是同样且战且退,距离城门越来越近。 寇恂与郑和此刻都是心中无比震惊,他们两人都称得上天下少有的高手,可此刻居然是拿不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将军,哪怕不考虑他们的面子问题,这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更何况此时的关平简直是游刃有余,进退自如,显然哪怕是两人联手,也未能逼出他的全力,甚至未能让他有些许焦头烂额的样子。 “嗖嗖嗖” 突然三根利箭犹如天外来客一般,从远处疾飞而来,正朝着关平射来。 关平至此终于微微变了脸色,但也仅此而已,激战之中,他居然消失在寇郑二人面前!就在二人难以想象关平去了哪里,却又一齐感到胯下战马一声哀嚎,居然就此倒下。 再低头看时,才发现两匹马四只前蹄都已经连根断掉,关平也再度秀马术一般从马腹下面翻身而起,大刀再挥时,就要斩向已经失去平衡的寇恂和郑和。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关家父子 “这千两招,都可以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只是不知道这第三招,又有什么来头和说法呢?” 武安民手持斩将,双脚微微分开,仰着脑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第三招的名字还没想好,也还没真的在战场上用出来,若是安民受过这招而不死,不妨为我起个名字。” “哈哈哈哈,想必关二哥,一定很不想让我替他起名字。来吧!” 关羽再未说话,却也没有进攻,反而是就这么单手将刀托在身后,一步一步,不急不缓的向着武安民走来。 刀尖在地板上拉出一条深达尺许的细长裂缝,而双足每一次踩在地上,都会将原本夯实的土地,踩出一个方正的,伸数寸的脚印来。 哪怕是完全不懂武技的普通孩子,也能看出此刻的关羽如同一支灌满了气的袋子一般,已经蓄满了力量,甚至力量已经溢出到体外,从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不住的泄出,那数十个坚实清晰的脚印,就是最大的证据。 而一旦这满身的力量发作,不用想,也定然会迸发出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 武安民的面色,在此刻也变得无比的凝重和谨慎,一对虎目死死的锁住关羽的一举一动,思考和分析着他下一步的动作。同时也再度将无名收在身后,转而双手将斩将抗在肩膀上,甚至武安民的身子,也同样有些微微下沉,只有将目光放在他的脚上,才能发现他和关羽一样。仿佛这大地都顶受不住他们庞大的力量,无奈的陷了下去。 关羽一言不发的就这么走到距离武安民只有丈许的地方,忽然间,青龙刀高高举起,再度落下时,仿佛已经携带着九天诸神之威,青龙刀那特有的黄色精光,更是在此刻茂盛的犹如太阳一般,携带着这不世之威,向着武安民席卷而下。 “嗖嗖嗖”又是三箭划破长空,裹带着阵阵破空之声,向着关平射来。 关平可确定自己这一刀下去最少也可以把这两人打成重伤,甚至身死当场。可若如此做,自己的性命也定然是难以保住。 只是略微一考虑,关平便是放弃了击杀二人,转而长刀上举,“当当当”三声响过,那长箭已经纷纷落地。 “关平小儿,可敢与你慕容垂大爷一战!” 慕容垂的声音更是由远及近,终于及时赶到。 关平皱了皱眉,看着已经翻身而起,朝后退出几步的寇恂和郑和,知道今日已经失去了杀他们的机会,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手持长刀,缓缓后退。 郑和与寇恂此刻仍未从震惊和后怕中晃过神来,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再去追杀。寇恂更是知道有关平殿后,他们继续追击,除了陷入守城军的陷阱和有利的地形外,再没其他选项,实在是得不偿失,便也是干脆的命人吹响了撤退之号,全军暂且退下,再从长计议。 慕容垂也是直到此刻,方才感到两人中间,后怕道:“我真的是低估了这个小鬼,原本看你们两个双双与他大战,我还以为再不需要担心,只要考虑如何分担破了小沛的功劳就行。没想到几个照面之间便杀的你们溃不成军。” 寇恂与郑和罕见的没有反驳慕容垂,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郑和更是苦笑都:“我真的很想反驳慕容垂你小子。可惜,你说的句句属实。就算他关平没有趁着躲箭而翻下马背,我们两个,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关羽居然有如此后人,实在是天不亡他刘家!” 寇恂同样点头道:“这是自吕布之后,我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我如此之近。这小子,绝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慕容垂漏出一个得意的笑容道:“要说智取,我还真有一个智取的好办法人选,保证关小子无力回天,只能看我们在小沛城内庆祝。” 寇恂回复了一部分的潇洒不羁,瞥眼道:“你能有什么锦囊妙计?若你说是让盖聂或是安民来和这小子单挑就是你的智取,我就第一个砍了你的脑袋。”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不孝之子 慕容垂、寇恂、郑和三人齐齐坐在大帐之中,看着如滚地葫芦一般被人扔进来的关兴。 此时的关兴被五花大绑,浑身上下满是灰尘,整个人更是萎靡不振,哪还有刚才的风采和傲气。 慕容垂却是突然匆匆站起,一脚踹在讲他带进来的士兵身上,怒道:“不是说了么,关公子乃是我们的贵客!谁允许你们这么对他的!居然如此对待关大公子,赶紧给我滚!” 两名士兵不明所以,一脸的疑惑的诺诺而退,心里却是不禁念叨:不就是你让我们将他“带进来”么?可没说要礼遇啊。这绳索还是你亲自绑的呢。 慕容垂却不管这两个家伙在想什么,换上了一幅讨好的笑脸,一边帮关兴松绑,一边满含歉意道:“没想到居然是关大公子,实在是慕容垂有眼不识泰山,认错了人,关大公子千万不要怪罪。” 关兴仍是不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摇头道:“我是关家二子,叫关兴。不是关平。” 慕容垂扶着他站起,将他送入早就准备好的凳子中,哈哈笑道:“那关平算什么东西,一个厚着脸皮,硬要认云长做父,毫无廉耻的螟蛉之子罢了。哪能和关大公子英雄豪杰相提并论。我当时也是以为是关平带兵出城,这才用了卑鄙手段,埋伏于他。若是知道是关大公子带兵,那这一架根本打不起来。” 关兴疑惑道:“为何?我也是来与你们作战的啊!” 寇恂和慕容垂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这家伙果然是个白痴的表情来,寇恂道:“在下寇恂。关大公子是自己人,我们也就实话实说了,我们早就和关将军有了默契,成了一家人,所谓的徐州之战,不过是应付一下差事,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关将军就会宣布将天赋带到我们这边,你说,我们是不是一家人!” 慕容垂则道:“可就只有那关平,不识好歹,不辨是非,知道这件事后,居然铁了心要和关将军和我们作对,甚至数次威胁,想要将这件事告诉你大伯。” 关兴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道:“不可能,我父亲怎会背叛大伯和三叔,他们情同手足,更何况现在有兵有将,大伯还特意派我前来支援父亲和大哥。” 寇恂摇头道:“有什么不可能的,关大公子也是少年英雄,侠名远播,无论见识手段,都称得上天下少有,一定能看的非常透彻。如今天下,三分有二在我齐国手中,刘备不过困守两州之地,无论战将,谋士还是士卒的数量和精锐程度,都远远不如我们,甚至连我们的一半都不到。关大公子不妨说说,你认为你们有多少胜算?” “这......” “更何况,我们和你父亲谈出的条件,无比优越,可保证他投降后,无论刘备还是张飞,又或者他们的亲族,我们绝不加害,且会给一块肥沃富饶的封地给他们颐养天年。你父亲哪怕是为了三家以后的日子,选择投降也并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 慕容垂插话道:“不过当然了,这件事还没有定论和公开,若是现在就公布和传了出去,对你父亲的声望和各方形式,都会有极不好的反响,关大公子回去之后,也千万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也不算我们相交一场。” 关兴疑惑道:“回......回去之后?” “当然,你是我们盟友之子,哪有不放你回去的道理,关公子等一下去洗漱一番,换了衣物,再好好睡上一觉,明日一早,你就出营去吧。” 慕容垂则是端起酒杯,哈哈笑道:“想必关公子定是识时务的人,不会和你兄弟一样,非要陷你父亲于不义吧。” “自然不会,自然不会。关兴这里,还要谢过各位高义,且定会和父亲共同进退,怎会和那畜生一样,有背叛父亲的想法。”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一战而定 关羽这几乎可开天辟地的一击,映照的武安民整个脸庞都发起了淡淡的黄色光茫。 毫不内敛,亦没有任何花假和虚招。 更谈不上任何返璞归真,看起来平平无奇。 关于这一刀,就是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恐怖气势,一副要在正面对决中干掉你,杀败你的样子。 而同样的,武安民此刻居然也生不起任何先避其锋芒,再迂回而战的想法。 誓不后退! 绝不示弱! 武安民同样双手暴起阵阵青筋,全力握住斩将,体内的所有真气全部被他从丹田之中调动而出,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集中在自己的双手之上。 武安民只感到在这一刻,自己无论是感官还是状态,都在关羽的刺激之下来到了最巅峰的状态,斩将的枪尖,更是隐隐之间,散发出阵阵清啸之声,宛若有一条游龙附体其上,随着斩将一同挥舞而出。 一刀一枪。 一上一下。 这当今天下或许排的进前三的两名高手,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各自人生最为巅峰也是最为强硬的一击。 “轰!” 宛若火山爆发,冰山崩塌一般的巨响传了出来,这一次双方战场上十几万名士兵,真真正正的停了下来,看着这边发出巨响的方向。 一朵小小的蘑菇云升腾而起,伴随着整片整片的烟尘,没有人能看得清楚,在这核心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 过了足有整整一刻钟之后,烟尘终于缓缓散去。 率先出现在所有人眼中的,是一个足有数丈深的巨大坑洞,所有人的眼睛几乎都直了,无法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这绝不是任何人力可以在一瞬间开辟出的东西! 在坑洞的最深处,一个身影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生死不知,旁边则落着一杆漆黑无比的斩将神枪。 是武安民! 关羽军的士兵,在那一刻几乎要兴奋的高呼起来,武安民败了嘛? 这个不知给他们带来多少恐惧和伤痛的人,终于败了嘛? 而在坑洞的另一边,一个长须及胸,丹凤眼枣红色面庞的人,正卓然而立,同样也是一动不动,不是关羽,又能是谁? 可武安民一方的士兵,却发现关羽胸前一点殷红正在不断的扩大,他整个人也是突然的晃了一晃,几乎就要坐倒在地。若不是他的青龙偃月...... 刀呢? 关羽那名震天下的青龙偃月刀,此刻居然已经没有了刀!只剩下那纯缤铁打造的刀身还在他的手中,牢牢的撑在地上。 坑内的武安民此刻突然动了一下,接着缓缓坐起,用手撑着脑袋,不住喘气道:“关二哥这一刀,真的厉害,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关羽也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干脆的坐了下来道:“但你小子,终究还是找到了机会,没死在这一刀下。对了,名字你想好了么?” 武安民悠悠的从坑内站起道:“就叫一战而定吧!如此厉害和磅礴的一刀,足以一刀决定一切。” “可却决定不了徐州和这天下最后的归属不是么?” 武安民笑了一下,昂首阔步地走出大坑,无比傲气道:“那是因为遇上了我武安民!” 走出大坑的武安民,缓缓的回归到本队阵中,转身又道:“今日我们权且到此为止,各自撤退如何?”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暗中逃脱 享用了慕容垂和寇恂等人的悉心招待,酒足饭饱又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的关兴,虽然已经躺在床上足有半个时辰,且因为醉酒导致的一阵阵头痛,可他却仍旧没有半点睡意。 父亲居然背叛了大伯刘备么?自己最尊敬的两个人,最向往的一段兄弟情,居然以这种局面结束了么。 关兴此刻,居然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究竟是保住性命的开心更多,还是心中愿景的崩塌更多一些。 “关兴,关兴,来吧兄弟,反正明天就走了,咱们今晚喝个不醉不归,起来再陪哥哥来上几杯。” 醉醺醺的慕容垂,晃晃悠悠的来到关兴大营之外,兴奋无比的嗷嗷叫着。 关兴此刻只觉得自己无比疲惫,紧紧闭上了双眼,一言不发,甚至还轻轻的打起了呼噜,他实在不想再去和这些人虚以委蛇了。 慕容垂叫了几声,见关兴没有反应,也是无趣的嘟囔了两句,倒也没有进入帐来,反而是绕着营帐,一直走到了侧面,看方向,正是慕容垂自己的营帐。 “慕容将军,慕容将军,关兴这里可搞定了么?” 一个关兴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 慕容垂的声音也变得不再那么迷糊,恢复了往日的清醒道:“已经睡的死了。关公子现在在什么地方?” “已经进了你的营帐了。寇先生也已经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小的斗胆,始终认为,还是将关兴杀了比较好。” “哼,这里轮得到你来说话么?”慕容垂声音转寒,继续道:“不过也是正常,你家将军父子情不要了,这兄弟情,也确实没什么值得留恋的。还是看看他究竟能给我带来点什么吧。”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可关兴的双眼却是越瞪越大,躺在床上更加无法入眠。 关公子? 父子情?兄弟情? 这徐州,能和自己是兄弟,还有父亲的...... 关兴一个闪身,从床上跳了起来。双拳紧紧的握着,身子更是止不住的颤抖,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妈的,该死的娃娃不能活,死就死了。” 关兴说完这句,便是打开自己营帐大门,所以观察了一番后,静悄悄的向着慕容垂的大营走去。 这一路上都是无惊无险,虽然时不时有士兵巡逻而过,但全被关兴轻易无比的闪开,直到慕容垂大帐门外,也没有被人发现。 “关公子大义凛然,弃暗投明,实在是令人钦佩,不知你何时可以弃城投降?也好给我们一些诚意。” 又一个声音响起道:“关某亲身到此,难道还不够有诚意么?若你们不信,大可将我留在这里,小沛自然是不够自破。” 关平!真的是关平!这个家伙一直就特别讨人厌,明明不过一个养子,却总是仗着年长几岁,武艺高强,天天跟在父亲身边,最得父亲喜爱,恐怕他日父亲不在了,继承他汉左将军爵位的,也是这个小子吧! 这小子居然还不满足,要将整个大汉出卖么? 寇恂的声音响起道:“那关将军觉得,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 “一个能将小沛和徐州,一举而下,兼而并之的机会如何?我听说关兴也在这里,咱们大可好好的利用一下他,或者他的尸体。” 慕容垂哈哈哈大笑起来道:“好!关将军果然够狠!我慕容垂佩服你,走,我们这就找地方再喝几杯,商量一下具体的事宜。” 关兴听到几个人要出来,连忙急匆匆地离开,也更不敢再回到自己的营帐之中,毕竟谁也不知道关平会不会突然先了自己的命,干脆便找了个方向,连夜逃出军营。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伤势严重 武安民独自坐在自己的大帐之中,双目紧锁,面目青白,说不出的萎靡与虚弱,此刻他头上不住的向外冒着青烟,显然行功已经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 门边的柯毕一脸焦急的看着武安民,不知道他伤势究竟如何,偏偏自己又丝毫帮不上忙,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武安民从回来到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三个时辰,从太阳刚落山一直到现在的深夜,仍旧一言未发,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噗” 武安民突然一口乌黑色的鲜血喷出,整个人更是不住的咳嗽起来,柯毕急忙赶上前去道:“齐王,你怎样了?我已经派人去找李神医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可以到这里。” 武安民的面色更加苍白,无比虚弱道:“找李神医不如先找朱骥,他的办法比你多的多。放心吧,我死不了,只不过需要一个长时间的修复期来恢复战斗力。短期内恐怕没有什么和高手过招的能力了。” “那关羽......” “哼,关羽伤的只会比我更重。”说话间,武安民透出一丝神往道:“关羽确实是不世出的天才,比起吕布,现在的他恐怕也是只强不弱。他那一刀实在是称得上惊才艳艳,闻所未闻。若不是我从绝境中寻找到他青龙刀上一丝裂痕,直接震断了他的青龙刀,现在你就应该是在一个土坟前面哭着给我留话了。” “齐王......齐王居然不如他么?” 柯毕听出了武安民话语中的侥幸和后怕,实在无法相信。 “没错,我不如他,这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不过这次,他绝对伤的比我重的多,可惜不能去探探他究竟伤到什么程度。” 柯毕道:“那末将......” “末个屁。”武安民直接打断了柯毕道:“现在的徐州必然是戒备森严,人人用命,怕是苍蝇也难以进出。谁去都是找死,若是有人能平安进去再平安出来,那这人要么背叛我了,要么被关羽故意引导向错误的方向。” 武安民顿了顿,又看向柯毕道:“更何况,与其担心和好奇关羽的伤势,我现在更重要的,是赶紧恢复自己的身体,只要能比他早一日恢复,我们就多一分胜算,可早一天重新开启攻势。这种要命的时候,若是没几个忠心可靠的人陪在身边,谁能保证咱们大营之中没有几名刺客和心怀不轨的人呢?” 关羽几乎一回到徐州,就在不停的咳血。 武安民的运气太好了,居然能看到自己的老伙伴,那经过数十年南征北战后,留下的那一丝丝根本不容得人发现的破绽。 不,或许不是武安民的运气好,关羽无力的抬起头,看向天边的月亮,无比凄凉道:“或许真的是天不佑我大汉,这等机会和时机,也无法夺了武安民的性命!” 话音刚落,关羽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更是难以抑制的委顿了下去。 周仓急忙上前一把搀住关羽,着急道:“将军!” 却发现关羽居然已经满脸泪痕,嘴中喃喃道:“悠悠苍天,何薄于我!何不佑我大汉!”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隐患无数 慕容垂、郑和与寇恂三人聚在一处,看着关兴的身影上蹿下跳,一路小心隐蔽,直到偷偷跑出军营,消失在黑夜之中。 慕容垂忍不住笑道:“你说这小子要是知道他这一路和直接跑出营地没有两样,咱们早吩咐了兄弟们避开他、无视他把他当空气,会不会被气的当场挂掉?” 寇恂也是笑道:“要是他知道我还在路上给他准备了全套的装备和马匹,他却巧妙的避开,或者说根本没那个胆子去抢,那才真的要七窍生烟了。” 郑和看着这两个不良的家伙,摇头道:“这小子也算是遭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到你们两个。” 寇恂却道:“还不够倒霉,郑老爷子,还得劳烦您老出马,去追他一追,最好是那种无处藏身,九死一生,无力回天,最后又巧妙之极的成功逃脱,进入徐州。” 郑和也是漏出无比狡诈的笑容道:“老夫的演技,一向是过关的,可惜今晚你们一点表演的余地都不给我。” 慕容垂捧腹道:“那这最后一场戏,就是老爷子你的独角戏了,务必将他演的妙趣横生,逼真自然。” 周仓着急的在关羽的卧室之外来回乱转,心中的石头飘在胸口不住摇摆,急的他连连跺脚,可偏偏是没有任何办法,也帮不上任何忙。 加上关羽几乎是一进府门,就吩咐周仓不许找大夫,以免军心动荡后,便一个人进入了卧室,到现在已经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出来,若不是屋内时不时传出的咳嗽声与浓重的呼吸声,周仓就真的要忍不住踹门而入了。 这时一名手下匆匆赶来道:“禀将军,武安民那厮,率领大军又杀上来了!现在正在城下溺战!” 周仓震惊道:“什么?他们都不需要休息和整顿的么!将军明明说武安民的伤情,比起他并不会轻啊!” 突然“吱呀”一声,久盼了一夜的关羽卧室门,终于缓缓推开,站在屋内的关羽面色仍旧很不好,但已经有了三分生气,只见他淡淡道:“不必害怕,这不过是武安民虚张声势罢了,他现在的身体,若是强行出战,落下的病根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周仓,取我盔甲兵......”关羽说到这,突然想起陪伴了自己十余年的老伙计,已经断成两截,禁不住面上又透出一阵萧瑟。 “去吧周仓,我也绝不会出战的,只是站在阵前,和兄弟们在一起而已。你找几个心腹且靠得住的人,我需要他们送点东西给我大哥。” 周仓得到关羽保证,也知道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物,只得是一脸担忧的离开,去拿兵刃和铠甲去了。 柯毕也是同样担忧的看着武安民,此刻的武安民看似骑在马上威风凛凛,不可一世。可只有柯毕知道,武安民现在实在是外强中干,别说挥军攻城,亲自下场,怕是只要有十几名成年男子一拥而上,武安民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偏偏他不听劝,该说什么“关羽也必然是同样想法,我们绝不可以示弱。” 城墙之上,突然擂起阵阵鼓声,随着士兵们的欢呼声,徐州城门突然大开,关羽同样是一身铠甲,威风凛凛的站在了战阵之前,怒哼道:“武安民!你昨夜即然逃得性命,为何却不知自爱,不懂偷生,仍然要来找死!” 武安民哈哈笑道:“以前只知道关云长你英雄无敌,没想到连脸皮也是无敌的厚。明明是老子斩断了你的兵刃,放你一马,如何却成了我逃的生命” “哼,不就是斩断兵刃么,你小子难道不是吓得连兵器都丢在战场上,只记得抱头鼠窜么?来,拿枪来!” 关羽一声令下,旁边立刻有两人将神赐递了过来,被关羽一把夺过,插在地上道:“你这破玩意儿就在这里,你小子可敢来拿?”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各自试探 武安民身后的柯毕立刻会意而出,举枪大喊道:“不过是齐王的手下败将,哪里来的底气还在阵前叫嚣?即然小命得存,不赶紧卸甲归田,抱头而窜,却还来阵前送死吗?” 关羽身旁的周仓也是抢出身位,怒喝道:“一个窃国伪王,也敢称孤道寡嘛?你来你来,爷爷让你知道什么是天下百姓之怒,天下正道之怒!” 武安民眼看柯毕冲上,也是暗自咂舌道:“这周仓的垃圾话,谁教的?比关羽的杀伤力高多了。” 眼看着两人战到一处,武安民对柯毕这个几乎是他半个弟子的家伙也是无比信任,并不如何关心战场,反而是紧盯着一动不动的关羽。 两个人,四只眼,跨越了数千步的战场在半空之中相对,二人都是丝毫不让,不愿有丝毫相让,若是目光与眼神也可过招伤人,只怕这两人已经隔空过了成百上千招,并在自己的脑海中,把对面杀了七八十多次。 这边柯毕和周仓,则是打的极为热闹,转眼之间,已经是过了足有百多回合,也未能分出胜负,武安民眼看柯毕与周仓之间难解难分,不分伯仲,若在这折了柯毕,那就实在有些得不偿失。干脆便懒洋洋的绰起斩将,高喊道:“我已经砍断了他的刀,谁有勇气砍下他的头!” 身后数十万士兵齐声呼喊道:“我能!” “我们军中可有敢去砍掉关羽脑袋的英雄!” “有!” “那你们还等什么!等着我把将军和侯爷的功劳地位奖赏,亲自送到你们的手上么!给我杀!” “嗵嗵嗵嗵!” 阵阵战鼓声再度擂起,齐军将士受到武安民的鼓舞,此刻各个奋勇,齐齐发出呐喊,便是向着关羽和徐州冲去。 武安民双眼仍旧是紧紧盯着关羽,不愿放弃他的一举一动,哪怕一个无比微小的细节,武安民也希望能看在眼里,好用来评估关羽真正的伤势究竟如何。 可关羽仿佛是与武安民心有灵犀一般,最后看了武安民一眼后,便是缓缓的策马后退,躲藏入了己方阵营深处。 这一场厮杀,又是持续了几乎整个白天,一直到夕阳将下,武安民刚才吹响收兵的号角。 关羽倒是也不追击,眼看武安民退去,也是吹响号角,缓缓退入城中。 “别和我说话,所有人牢牢守紧各自岗位,不许有一点松懈,谨防关羽袭营!我大帐内五十丈,不许有任何人靠近和打扰,无论任何人任何事,都给我老老实实在帐外等着。” 武安民语速极快的与柯毕说完这通话,便是快速的进入了大帐之内。显然这一天的风吹日晒,又要强行坐在马背上挺直身体,故作坚强。武安民积蓄了一晚上的体力和精神已经消耗殆尽,急需修养。这才第一时间赶回了营帐之中。 营帐内的武安民,则是再一次唤醒了系统,单刀直入道:“把我的身体修复到完好无损的状态。” “滴滴滴,宿主的身体受损过重,心脉损毁严重,五脏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全部修复需要七千二百三十点气数值,你现在仅有四千三百二十点气数值。” “那就把积分全他娘的花完,能修复多少修复多少!” “可修复至百分之六十的状态。需要时间三天三夜,请问是否修复。” “快点,麻溜的开始吧!”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不可置信 回到城中的关羽,反倒比武安民要好的多,仍旧可以撑着身体,先是整理了有关城防的种种问题,针对性的做出了一些部署。还去城墙上与士兵们互相交流了一番,再度鼓舞了全城的士气。 最后关羽又和手下整理了一番这几日的损失和大概的战损比,再度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后,关羽这才回到自己的屋子中。 此时却早已经月上中天,距离他们回城,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五个时辰。 眼看附近除了周仓,已经再没有一个人,关羽终于支撑不住,“哇”的一口,大量黑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更是瘫软的跪倒在了地上,不住的喘着气,面目更是无比狰狞,显然是在忍受着强烈的痛苦和煎熬。 周仓更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跪在关羽身边关切道:“将军!将军!你没事吧。” 关羽摇了摇头道:“这个样子,能好么?不过死,是死不了的。我要看到大哥拿下樊城,才能安心离去!” 周仓突然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不安道:“将军,你难不成是要......” 关羽道:“只要我不死,徐州就永不会破!我相信大哥和三弟,他们也一定知道我在干嘛。他们会先武安民一步,打下樊城的。” 周仓至此,终于明白了关羽在打什么主意。 与城携亡! 尽可能的长时间拖住武安民的主力大军,让他无暇他顾,给刘备争取最长的时间。 若是关羽没有受伤,他们仍旧可以靠着关羽的万人难敌,来突围逃走。 可如今的关羽....... 恐怕连能否坚持到城破那一天都难说,更不用说,恐怕关羽根本没有一点逃跑或弃城的念头。 周仓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着,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关羽此刻,却是多少恢复了一些,站起身子道:“怎么了?是后悔跟了我,还是害怕死在这里?” 周仓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周仓这辈子,从未像这一刻般,庆幸自己当年做的决定!也从未像这一刻般,为自己的选择感到自豪!” 关羽哈哈笑了起来道:“不必那么绝望和悲观,武安民的伤势并不比我轻,同样是强弩之末,咱们未必就是必死之局,只要大哥能及时攻下樊城,借武安民一个胆子,他也不敢继续围困徐州!” “父亲!父亲!孩儿终于见到你了!孩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突然一阵哭声从屋外传来,几名侍卫努力的追着一个和关羽七分相似的青年,脸上却满满的都是为难。 关羽皱了皱眉,却也是大手一挥,示意所有侍卫都先离去,把那人放进来。 周仓则是不声不响的向着一侧挪了半步,同时把手里的大刀在地上一竖,正好挡住了那一摊血迹。关羽回头看了一眼,微不可查的冲周仓点了点头。 来的那人正是关兴,此刻的他比起前一晚被慕容垂抓住时还要惨,不但满身都是灰和血迹混合起来的污秽,肩膀上还多了一道口子,大腿上更是还有一处被白布胡乱包裹起来的伤口,此刻还在不住的往外渗血。 关羽道:“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关兴这几日来的苦难,委屈和痛苦,以及数次濒临死亡的恐惧,在见到关羽的这一刻,全部的爆发了出来。 只见关兴双膝一软,便跪在了地上,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嚎啕大哭道:“父亲!关平,关平,关平他,他与武安民串通一气,已经背叛了我们了!随时准备献城投降,他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就是他,害得孩儿这么苦,险些再也回不来了。” 关羽整个人愣在原地,猛烈的摇头道:“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演技为先 “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再走一步,让关羽和关平彻底闹翻呢?” 慕容垂懒洋洋的看着小沛,嘴里叼着一根竹签。 “该做的事,郑老爷子都做过了,我们什么都不必担心,等老爷子回来告诉我们结果就好了。” 慕容垂看看天色,缓缓道:“老爷子该不会一个失手,被关兴干掉了吧。不然现在怎么也该到了。” “嗖!” 一声锐响突然传来,从后面擦着慕容垂的脖子呼啸而过,紧紧的插在地上,郑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道:“没人教过你这混小子,别在人背后说人坏话吗?就是再多五个关兴,老子也不会有阴沟里翻船的情况发生。” 寇恂哈哈笑道:“看老爷子的状态,就知道大功告成了。” 郑和得意道:“不但大功告成,还顺便把关兴送进了徐州。这一路我共追上了他三次,每次都让他“无比侥幸”的逃脱了。最后一次追上他是在徐州城外,那边打的正热闹非凡,我最后给了他一箭后,他就成功混入了敌军的阵型当中,我这才放过他。” 慕容垂嘿嘿笑道:“老爷子该不会箭法太准,直接要了他的小命吧。” “去你的,你以为老子是你么?” 寇恂眯起一对锐眼,笑道:“我交代老爷子的事,老爷子顺便做了么?” 郑和哈哈笑道:“我办事,你放心就是。” 关羽皱紧了眉头,喃喃道:“你当真?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么?” 关兴道:“孩儿怎么会骗父亲!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真切切自己听到的。尤其是昨晚被那郑和追赶的路上,更是清楚听到,他们的种种阴谋!就是要用关平做内应,引得父亲出城援助小沛,他们在三面围之,将父亲歼灭在城外!” 周仓忍不住插嘴道:“二公子,并不是周仓多话,只是这等事关重大的东西,郑和怎么会在荒野之中胡乱说起?整件事都实在太过巧合,仿佛是专门说给你听一般!” 关兴怒道:“周仓,你什么意思!” 周仓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担心,公子不慎之中,遭了敌人的误导。” 关兴还要再说话,关羽已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闭嘴!兴儿,你再给我讲一次,那第二晚郑和是如何流露出他们的阴谋的。” 关兴道:“是。那一晚我已经被他追了一路,在到达一处河边时,眼看他们越追越近,孩儿逃脱不了,便大胆跳入了河中隐藏起来。那郑和果然没能发现,一路继续朝着徐州而来。孩儿担心他们去而复发,继续藏在河道内不敢作声。果然片刻之后,那郑和跟手下便折返回来。还在那里大喊:关兴将军,我看到你了,快出来吧,若是逼的我亲自杀到你面前,那可就不好看了。” 关羽皱眉道:“这是诈你,若是他能知道你在哪里,根本不会大喊,只会偷摸摸到你身边。” 关兴点头道:“父亲所料不差,他确实是在诈我,叫了几声没反应后,他身边的人就道:这小子应该是一路向着徐州去了,咱们继续去追如何。郑和却道:不,他绝跑不了这么快,应该是偷偷落在了后面,立刻散开,遇到可疑的动静,就立刻点起焰火传信。不知道被这小子听去了多少,绝对不能让他活着到达徐州。又一人道:老爷子,咱们要做那件事可是真的么?若是真的,这徐州和小沛,那就真的是唾手可得了。” 关羽忍不住道:“你就不用说这些细节和他们怎么交流的了,就说说他们究竟干了什么。” 关兴急忙改口道:“他们确确实实说了与关平约好,这几日中会想办法骗父亲出城救援小沛,然后在这一路上布满埋伏,要和关平一起,让父亲无法回归徐州!” 关羽的面色越来越沉重,在听完关兴的所有描述后,又不住的问了许多问题加以印证,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行了,你去吧。周仓,你先留下。”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三日之期 “老爷子去了徐州,不知安民那边怎么样了?可把关羽那混蛋揍的像猪头一样?” 郑和摇头道:“我去的时候,他们正是最混乱的局面,我又着急回来,所以没见到安民,就急忙赶回来了。” 寇恂道:“不用着急,我早派了人去通知齐王,算算时间,回信应该随时都能到达,那时咱们再仔细研究一下如何与他配合。” 说话之间,那送信的传令兵就已经来到几人身前道:“禀军师,小人回来了。” “齐王大人神色如何?徐州战事进展如何?可有什么密令传来?” 慕容垂着急忙慌的就是一连串排比句一般的问话,让那名传令兵一时间反而不知该如何应对。 寇恂白了慕容垂一眼,挥手道:“你就按照你的节奏,一点点说就是。” “这......小人这次并没见到齐王,只见到了柯毕将军。据他所说,齐王大人进入紧急闭关,需要参破一套可轻松战胜关羽的绝世武功,最少需要三天时间,三日之内,谁都不许去打扰他。” 寇恂皱眉道:“闭关?齐王怎会在这个时候闭关?” 信使拿出一封贴身保护的密信道:“这封信是柯毕将军给我的,说是齐王闭关之前留下,着他给予前来询问的军师等人。” 寇恂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么?” “没有了。” “那你就先下去吧。” 随着信使离开,寇恂也是打开密封的火漆,抽出里面的信封,细细的读了起来。 片刻之后,寇恂突然是摇头苦叹道:“齐王终究是齐王,一举一动,一招一式,都有他的道理和后招,我真是无比庆幸,自己从一开始就与齐王是一家人,不用担心他的奇谋妙计。” 边说,寇恂边将手中信封递出,慕容垂早等不及,一把抢过和郑和一起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这两人也是一个比一个的震惊,嘴巴张得足以扔进三个鸡蛋。 “怎么可能,这人怎会是齐王的人。这实在是.......” 慕容垂摇头叹着,显然难以置信。 郑和笑呵呵道:“实在是天助我也!关羽的败亡,将注定会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寇恂更是笑道:“任凭关羽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齐王可以今日还伤重的动都要动不了,三日后就能恢复过来,亏他自认为是极限一换一,其实根本是一换零。” 慕容垂更是笑道:“就算一换一,咱们这边可还有咱们几个,关羽那边,可是一个......”慕容垂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 “至于关平,慕容你尽管放心就是,关兴已经进入了徐州,就算关羽再怎么信任关平,也难免心有戚戚,只要咱们能把握好他心态微妙的变化,定可一举成功。 郑和站起来道:“那么现在,咱们就先等上三天,也让士兵们好好休息一下。三日之后,就让我们为关羽敲响丧钟!” 周仓皱着眉头,仍旧是一脸的关怀,担忧道:“将军还是别想太多,先好好休息,保养好身体,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心有怀疑 关羽摇头道:“若是你两个孩子发生了这种事,难道你能好好休息么?” 周仓愣了一下,苦笑道:“末将没娶妻,没生子,倒是永远没了这个烦恼。” “跟着我这么多年,连个妻子也没给你找,倒是苦了你了。嘿,我说你小子,该不会还在想着小花吧。” 周仓双目闪过一丝苦意,接着才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终究是回不来了。倒是关将军你,还是早点休息的好。那武安民恐怕早就已经躺下开始恢复自己的身体了。” 关羽摇头道:“他手下能人异士无数,战将如云,谋士如雨,自然想休息随时都可以休息,可我不行。我们处于下风,被人兵临城下,自然就得付出多倍的努力,才能有机会反败为胜。” 周仓还要说话时,关羽伸出一只手道:“我的伤你不必再管,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于平儿和兴儿,你怎么看。” 周仓道:“这些事,周仓一向是不擅长不了解的。也不敢妄言。” “我让你说你就说,哪来这些婆妈。有什么尽管说什么就是了。” 周仓深深吸了口气,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道:“那末将就大胆逾越了。我认为二公子是上了当,被慕容垂和寇恂的一番戏,给骗住了。” “为什么?” “第一,那寇恂也好,慕容垂、郑和也罢,他们是什么人物,个个都是手眼通天,翻云覆雨的人物,恕小的明说,并非是我看不起二公子。可若是二公子被他们擒住后又逃出,除了是他们故意放走二公子外,绝没有其他的可能。” “还有第二第三么?” “第二就是,大公子天纵之才,惊才艳艳,比起将军恐怕也是不遑多让,做人做事,更是面面俱到,讨人喜欢。小人实在不愿意相信他会临阵倒戈,卖父求荣!小人也愿意以自己的脑袋为大公子担保,保证他绝不是武安民可以轻易策反的。” 关羽摇头道:“对于关某的儿子,似乎你比我还要更有信心一些呢。” “关将军什么意思,末将不明白。” 关羽道:“因为连我,都真的有些怀疑平儿,他终究不是我亲生的,不过是我为了报恩,才勉强收下的义子。虽然我对他毫无保留,倾尽全力的教导,可外人,终究还是外人。” 周仓忍不住震了一震道:“将军!大公子绝不是那样的人啊!” 关羽似乎终于耗尽了力气,挥了挥手道:“你先出去吧,我要自己好好的思考一下。” 周仓却仍旧是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关羽,半晌后宛若终于鼓起了勇气一般,张嘴问道:“将军,你是否决定要对付大公子,最少也要先卸了他的兵权?” 关羽怒道:“大胆!这些事是你应该问的么?我心中自有分寸!出去,立刻马上!” 周仓却跪下道:“小人还是那句话,愿以这不值钱的脑袋,为大公子担保。” “滚!” 周仓一脸黯然,魂不守舍的走出了关羽卧室大门,一出门就看到还在墙角的关兴,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要害死你大哥,你才满意么!” 关兴愣了一下才道:“我只是把亲身经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罢了,若他没做过,又怎会是害他,所谓身子不怕影子斜,若他是无辜的,我自会跪下向他道歉!” “哼,我们和武安民决战在即,你却在此时出来霍乱军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么?你一向嫉妒大公子,嫉妒他功夫比你好,带兵比你强,甚至身边的人,也是喜欢他多过喜欢你!你以为你把他害死,就可以取代他的位置,在这徐州有一席之地了么?我告诉你,不可能的!就算大公子死了,你也永远比不上他一半!” 关兴气的整张脸都变了颜色,怒吼道:“狗奴才!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对本少爷指手画脚!不过是我父亲的一条狗,老子就是杀了你,我父亲也不会说半个字,流半滴泪!”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恢复大半 武安民的一对虎目,终于缓缓睁开。 距离他进入营帐接受系统恢复身体,已经整整三日过去。三日中他一动没动的躺在床上,也没吃任何东西,此刻睁开眼率先传来的,反倒是一阵阵咕咕咕噜噜的肚子叫。 武安民奋力的伸了伸四肢和躯体,一阵阵嘎嘣嘎嘣的骨节响声,爆豆一般连续的响了起来。 武安民闭上双眼,试着运转了一下体内的真气,快速的运转了整个周天后,武安民也是非常满意的睁开了眼。 “这个系统虽然对自己连坑带骗,但在这些原则性的功能上,还是很靠谱的嘛。体内的伤势此时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尤其是最难治愈和严重的心脉附近的损伤,和原本七零八落的经脉,更是在此刻几乎修复如初,甚至武安民还觉得有些拓宽和改进。 “柯毕,柯毕!你小子人呢,赶紧给我准备点吃的喝的,准备去向关羽讨要一些利息了!” 守在屋外的侍卫们这三日来都是紧张的不行,尤其是帐内安静的除了平稳之际的呼吸声外,可以说是全无动静。若不是武安民和柯毕三令五申,绝对不许进去打扰武安民,他们早就要冲进去看看武安民究竟如何,是否需要帮助了。 此刻突然听到武安民的召唤,几名侍卫一时间居然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两个还在互相看着,以为是走神听错了。 直到武安民掀开帘子,看着门外八名站的笔直,却毫无反应的侍卫。哭笑不得道:“你们几个没听到么?总不能我没被关羽干掉,却被你们几个饿死吧!” 八个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声告罪之中,这才叫人的叫人,端饭的端饭,各自散去。 武安民又是转了转身子,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但未好的伤势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不再和关羽、盖聂这级别的高手生死相搏,绝对可应付大多数的情况了。 至于关羽,武安民不自觉的看向徐州城墙,这三日来双方都自觉的偃旗息鼓,没什么大的动作不说,甚至连小的摩擦都没有 关羽此刻,怕是连床都下不来吧。 徐州城,关羽卧房内。 关羽轻轻抚着胡须,若无其事的看着面前一脸惆怅的大夫模样的人,淡淡道:“倒是难得华佗先生专门走上这一趟,若我真的是命不久矣,先生直说就是,我关云长也不是什么看不透生死的家伙。” 华佗默默收着自己面前的钢针,叹口气道:“让将军命不久矣的并不是武安民的这一枪。虽然这一枪已经是刚猛无敌,但终究是没刺到心脏,不然关将军只怕根本无法从战场上回来。要了将军命的,是你现在的生活作息。若将军安心静养,找一处与世无争的地方,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一定可以完全化解这入体的枪气。可若将军继续一意孤行,就这么下去......” “哈哈哈哈哈,先生的意思,云长明白了。可恕云长实在无法离开徐州。恐怕难以领受先生的好意。不如先生教教我,可有什么办法,让我再苟延残喘个一年半载,待此间事了,残废也好,身死也罢,都不在关某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华佗气的站起道:“胡闹!简直是胡闹。我是大夫,我只会助人脱离伤病纠缠。却不会用什么权宜之计,害人害己。” 关羽叹了口气道:“怎会是害人害己。先生可听说过贾文和?他也是曾命不久矣,却有未完成之事业,难以瞑目。就是李时珍为他特质了一款药,帮助他又多活了几个月之久。难道说,这种药极难研制,华佗先生做不出来么?” 眼看华佗气的吹胡瞪眼,就差跳起来怒骂关羽时,却又突然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道:“这等激将法你以为我会中嘛?那贾文和乃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李时珍用逆天手法,将他从阎王殿处又借了几个月回来。将军如今,却是万万没到那个无药可救的地步,我既然救的了你,就绝不会让你走这条路。” 关羽摇头笑了几声道:“你们这些大夫,真的是很难搞。” “你以为你们这些将军,就不难搞了么?” 华佗寸步不让,双目死死的盯着关羽。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齿轮转动 武安民一边极没形象的往嘴里扒拉着饭菜,仿佛要一顿饭就将这三天的饭全部补回来一样。 同时寇恂则是一边摇头,一边懒洋洋的坐在武安民身侧,等着他吃完吩咐一切。 半晌之后,武安民满足的躺了下去道:“啊......真的是太满足了。” 寇恂终于抓到机会,迫不及待道:“我听说齐王你前几日和关羽那一战,乃是两败俱伤,伤的极重,现在真的没事了么?要知道你和关羽不同。他不过是一阵将领,哪怕和刘备关系再好,地位再高,就算是死了,他们也不至于散伙。可你是我们的王,若你不在了.......” 武安民挥手道:“放心吧,这等轻重缓急,我还是分得清楚的。更何况我可是比谁都怕死。我现在的身体不说完全恢复,可八成总是有的,只要不再和关羽级别的超级高手过招,其他大部分场面,我都能顶得住。” “可这怎么可能。我这几天已经详细去问了能目睹这一战的士兵,其中更有不少是眼力不低的高手。他们都信誓旦旦的发誓,表示你伤的不会比关羽轻。” 武安民耸肩道:“他们说的没错,若要正常养伤,我怕是没有三个月,是不用再想和人过招动手。可现在嘛,我没事了就是没事了。你就理解为我福至心灵,在这一战中的收获大到可以参破人体这极致的奥妙,所以才能好得这么快吧。” 寇恂看着武安民那一脸的轻松,加上自己刚才又仔细的给他号了脉,此刻武安民的身体确实是如他所说,虽然某些经脉和肺腑之间仍有郁结和损伤,但确实是问题不大,只得是无奈摇头道:“总之,你记着你的身体,如今已经不只是你自己的了。上百万人在和你混饭吃,依靠你。绝不可像年轻时那般任性。”顿了顿,寇恂方才终于任命一般道:“齐王想必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不如立刻吩咐下来,我们才好继续接下来的计划。” 武安民点头道:“你们在关兴面前演的这出戏,实在是又及时又到位,原本我都想不到要如何利用我埋下的那枚棋子,现在嘛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寇恂不解道:“我不明白。” 武安民笑道:“咱们就静静的等,等着齿轮转动起来就好,其余的就什么都不要管,正常给关羽和小沛徐州施压,让他们一刻都不能放松下来就好。” 寇恂道:“可若是这齿轮一直不转......我担心樊城那边。” 武安民道:“齿轮终究会转起来的。更何况樊城那边,如今可说是聚集了我方所有的精锐,连房先生都亲自到了。任凭他诸葛亮智可通天,我们在只求无过,不求有功的前提下,他也休想能轻易破城。” 寇恂放心道:“有房先生去了,那自然是安然无恙了。我就先回小沛,有任何需要和变动,齐王再随时吩咐我吧。” 武安民道:“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绝对不容许他们再像之前那样可以随便通传消息,让他们两处互相无法传达消息,说得越少,沟通越少,我们的机会就越大。” 寇恂站起身子,无比自信道:“放心,封锁线我早就做好了,这次回去,我会吩咐他们再行注意与加固。” 寇恂说完,便是再度洒然而去。 武安民再度看向徐州城,心中有股子说不清楚的感觉,此刻的他,甚至说不清楚是希望关羽知难而退,安心养伤后再东山再起,还是更希望在这里将关羽斩杀,断绝了刘备军对自己最大的威胁之一。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抓出奸细 自华佗劝不住关羽,愤而离开后,已经是又过了十日。这十日中,倒是没有发生任何异常,城内城外仍旧是机械的发生着战斗,但无论是谁,都无法找到机会给予对面致命打击或是有什么破敌良策。 而武安民和关羽,都没有再次出现在战场或是前线,都是努力的恢复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 当然,关羽永远猜不到,武安民早已经没什么大碍。 “咚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闭目盘膝而坐的关羽猛然睁开双眼,一阵说不清楚的悲哀从他脸上闪过,让人觉得此刻的关羽,无比的脆弱。 任何人看了,都无法把这个脆弱无比,仿佛风烛残年的中年人和那个关羽联系在一起。 “进来吧。” 当周仓推开房门进来时,关羽已经再度变回了那个面无表情的无敌统帅。 “将军,你可觉得好些了么?” 关羽摇头道:“还是那样,死不了。城外的战况如何了?” 周仓道:“还是与前几日一样,没什么大动作,营内军人的数量也没什么变化。应该不存在大规模调遣的情况,唯一有些问题的,就是我们与小沛的通讯,几乎被彻底截断了。他们对于路径上往来的信使斥候,防范的近乎严苛。” 关羽微微睁开那一对丹凤眼道:“你可有什么想法不成?” 周仓吸了口气,跪下道:“还是二公子所说的那件事,周仓仍愿意以项上人头担保大公子的清白!最少,如今武安民的动向,正说明了大公子的清白。若不是担心我们通讯过多,容易漏出破绽,他们何必如此?更何况,这反间之计也不是武安民第一次用出,请将军明鉴啊!” “周仓,你跟了我足有二十年了吧。二十年来,你也算鞠躬尽瘁,无论成败胜负,都从未有过半句怨言。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大哥三弟,我的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上不少。” 听关羽突然说起这些,周仓忍不住愣了一下,好奇道:“末将不明白,将军为何突然说起这些?” 关羽道:“我只是想说,或许连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了解你,甚至比你自己,都要了解你。” “将军......末将不明白。” “哼,话说到这里,周仓你还要装么。不,你根本不是周仓吧。恐怕周仓早就死了。我说的对不对?” 周仓全身禁不住震了一震,如遭雷击般涌朝后连退几步道:“将军!周仓不是周仓,还能是谁?” 关羽仿佛并没有听到他的话,目光仍旧是紧紧的盯着周仓道:“像,真的太像了,简直是毫无破绽。若不是你自作聪明,我到现在也根本发现不了你的破绽。不,根本没有破绽,所有的破绽都是你自己送出来的。” 看周仓一字不发,关羽继续道:“你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么?就是从兴儿回来。你微微挪动的那一步。这一步放在心思缜密,最善怀揣人心的家伙身上,那是无比合适的。可你周仓,什么时候是心思缜密的人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过犹不及 “当然,只是这一点,未必就能让我起疑心,真正有问题的,是你之后和兴儿的大吵。你周仓,或许本事见识都平平无奇,称不上什么天才。可有一点,那就是对我关羽,对我关羽的亲族,无论任何事,都未曾发生过火,从未逾越过。更何况。”关羽随手摸起了身边备用的,与青龙刀一样造型的大刀,微微站起身子道:“更何况,你根本没有一个叫小花的初恋情人!” “周仓”早已经清楚知道自己的潜伏怕是到此为止,他本就进门没有几步,刚才又借故连退数步,此刻距离房门不过三五步的距离,只见他也不回头,就这么双脚连点,飞快的向着门外冲出,可刚送了一步,他的眉头立刻锁起,整个人居然就这么凌空止住势子,悬浮一般定在半空,接着整个人落往地面,就势一个翻滚,躲向了一旁。 几乎同一时间,大门整个破碎成碎末,一杆大关刀破门而入,正是关兴到了! 关兴的身后,还跟着有数不清的重装士兵,显然全是关羽最信任也最精锐的部下,早已将这个房间团团围起。 周仓的声音突然从粗重变得清脆,极为不协调的张嘴道:“居然关将军你早知道我不是周仓,何必等了足足十天才下手,不怕我趁着这十天杀了你,或是献了城么!” 关羽道:“若连这点自信也没有,关某倒也白做了这么久的将军了!若没有这几日仔细研究和观察你通敌传信的手法,关某如何在你死后,替你将那信件继续传递呢!” 周仓终于色变,整个人突然跃起,直接向上穿破天花板,随着天花板的破裂,数不清的箭雨骤然射出,瞬间便将周仓射成了刺猬。 关兴正要庆祝,却突然发现从空中落下的,居然只是一件插满箭矢的衣服! 周仓则在那一个瞬间藏在了房梁之上,此刻他再次俯冲而下,这次的目标居然直接就是关羽! “哼!鼠辈居然敢来这里找死么!” 关羽一声冷哼,手中长刀已经自下而上挥起,也是气势十足,威风凛凛,竟没有半点伤重的样子! 周仓显然也没想到关羽居然还有这等功力,原本他想的是捡个便宜,再趁机伤了关羽,趁着混乱逃之夭夭。 此刻周仓的如意算盘显然已经落空,只是此刻他却是丝毫退不得,任何退后,都会为他带来万劫不复的后果。 只见周仓咬紧牙关,长刀一往无前的向着关羽劈砍而去。 “咣!” 一声巨响之后,周仓自然是喷血而退,整个人重重的向上撞在了房梁之上,关羽则是面色不变,仍旧不动如山的站在那里,双目盯着周仓道:“若你就此投降,关某可考虑给你一个全尸!” 回应关羽的,只有周仓再次顶破天花板,从天而降的数不尽的碎砖。 又是一阵箭雨擦着房顶闪过,可这次周仓居然又是扔出一件衣服,让大多数箭矢落空后,自己方才穿房而出,手中不知从哪里变出了十余把匕首,双手连续挥起,十余名士兵立刻惨叫中倒地不起,居然就此被他杀出一条空隙来! 周仓高喊道:“将军疯了!将军疯了!兄弟们救我。” 接着周仓才不管士兵们相不相信,整个人已经滚入士兵之中,一阵翻腾混乱之后,留下一地尸体,周仓也终于跳过围墙,消失在长街之上。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逃之不及 落地后的周仓几个闪落,便是熟悉无比的消失在了街角,接着又是高来低去,没命的向前逃去。 关兴和身后数百名士兵则是紧随其后,死咬着不放,定要将周仓斩杀当场。 关羽却并没有出现在追踪的队伍之中,仍旧是一个人站在房内,不住的喘息着。此刻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了一个人,所有人都被他支使出去。 而关羽的嘴角正朝外淌着血,地上一滩乌黑色的血水,显然是他刚刚趁着没人在而喷出的。 突然之间,关羽宽厚的身躯颤了一颤,似乎终于承受不住这庞大的身躯一般,整个人放开了长刀,倒在了床上。 关兴对于不住高来低去的周仓,感觉到无比的棘手。数次他都感觉丢失了周仓的身影,眼看要功亏一篑,却又总能在某个拐角或某栋民房的上面发现他的踪迹,从而继续跟进。 在几乎绕过了大半个徐州之后,周仓终于是在一处几乎废弃的破落院子之中,被关兴和数百名手下彻底围住。 “你跑啊!你接着跑啊!” 关兴疯狂的嘶吼着,数百名士兵则是列成了防御型的阵势,以防止周仓逃脱。 “叛徒,纳命来吧!” 周仓冷笑道:“叛徒?我从来就不是周仓,何来的叛徒?今日我棋差一着,被你们抓个正着,也不过是一死而已,可你们若想折辱和折磨我,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关兴呸的一声吐在地上道:“一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敢在这里叫嚣么!来啊,给我把他射成刺猬!” 随着一阵阵箭雨密密麻麻的射出,周仓再没有任何逃生和躲避的可能,连惨叫也未发出一声,便躺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哼,不知好歹,给我把他抬起,送到父亲面前去。” 随着数百人潮水般地退去,街道一角的一个民房的大门骤然打开,一个中年人探出头来左右环伺了一圈道:“已经走干净了。”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道:“可那个人.....” “必要的牺牲是在所难免的,若连这点觉悟和魄力都没有,还说什么一统大业呢?更何况是他自愿的。他死之后,他的兄弟父母,妻儿亲人,全都可过上几辈子都不愁吃喝的富贵生活。” “那么,我自由了吗?” 那中年人笑起来道:“齐王一向说到做到,未曾有过半次虚言。才女要去便去,我们再不会阻挠或是打扰你。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可先在城内找个地方藏起,或是干脆依托于我们,待战争告一段落后再行离开,才能保证你的安全。” “是齐王的命令,强制性不许我离开么?” “自然不是,不过是在下一点发自肺腑的建议吧。若让才女误会,就当我没说过罢。” “不......只是我,太久没得到自由,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关羽在关兴等人回去时,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再度打起精神,变成了那个无敌的统帅,他默默的拿起那人的手掌,又看了看他的右足,缓缓道:“左撇子,右足有个伤痕,确实是那个骗子。” 关兴道:“父亲,我办事,您尽管放心就是,一切都有孩儿在。可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呢?” “将计就计!” 徐州城外的大帐之中,柯毕兴冲冲的拿着一根羽箭跑了进来道:“来信了,来信了。是城内射出来的。” 武安民大喜道:“鱼儿终于上钩了!快拿来我看看。” 接过柯毕手中的信,武安民越看越喜,最后忍不住哈哈笑起道:“关羽自以为掌握了我们和周仓联络的秘密手法,殊不知那根本就是我们的障眼法,除了今天太阳不错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有意义的信息。唯一有意义的,就是今日关羽亲自送上门来的这一封信!”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以毒攻毒 武安民看完那封信笑道:“快去将寇军师找来,到了做点事情的时候了。关羽如今不但中了咱们的计谋,连关平也连带着要赔进去了!” 柯毕虽然完全不知道武安民的计策是什么,但他也从来不对这些事情感兴趣,知道武安民大获全胜在即,他也是乐呵呵的拔腿而去,找人去小沛通知寇恂前来商量事情。 小沛和徐州的距离本来就极进,加上最近关于龟缩,寇恂和武安民两处又都加强了守备,两城之间的整条官道可以说都被武安民等人彻底控制,一来一回不需要担心任何意外,不过半日之间就已经赶到。 随着寇恂一起来的则还有慕容垂,他们只留下郑和坐镇中军,以防关平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动作。 武安民见人到齐,轻松道:“关羽在我们的探子拼命误导后,已经彻底相信关平就是奸细叛徒。接下来他定会想方设法,借助这个他自以为的优势来误导我们。我们要做的,就是见招拆招,无论他要做什么,都任凭他尽情去做就行。” 寇恂道:“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 武安民递出关羽送出的密信道“第一封信,他还是求稳,只提供了最基本的城防信息,其中甚至还透露今晚三更南门会进行换防,让我们即刻去攻,说不定可成为破城的突破点。” 慕容垂道:“那咱们自然是要去上这个当了?” 武安民哈哈笑了起来道:“连慕容垂都知道该怎么办,关羽这次是命不久矣了!今晚就让我们和关羽一起好好的演一出戏,让他确信这个“传信”方法是真实可靠的,那么今晚之后,就会有源源不绝的机会,暴露在我们面前了。” 是夜,武安民一反这几日的常态,首次在夜晚发动了攻击,大军尽数围在东面和北面两侧,趁着黑夜,不住的攻打着徐州坚厚的城门和城墙。 同时,柯毕亲自率领了一支精锐的万人队,人含梅,马摘铃,连火把也没有点,就这么闷不作声的埋伏在南门之外,等待着城内的“周仓”给他们送来信号。 武安民并未出现在大军之中,反而是坐在帐内,和寇恂一边喝茶,一边分析着战场上的形式。 “这似乎是齐王第一次没有亲上战场,而是在军队的后方欣赏兄弟们表演?” 武安民道:“这感觉确实是奇妙,且心中比自己亲自上阵时,居然还要紧张的多,生怕因自己没有及时根据战场上的战报做出部署而导致大军溃败。” 寇恂道:“哪有那么容易溃败,从出道至今,你才打过几次败仗。倒是今晚,我们就这么先行发动,会不会打草惊蛇,太过明显了?” 武安民摇头道:“不,这才是我的行为习惯。哪怕破不了城,我也要优先护住城内的兄弟不被怀疑。若是直接趁夜发动进攻,也实在太不顾自己兄弟了些,所以我两边明攻,两处暗袭。打到他有破绽的城门,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突然帐外一名军士进来道:“禀齐王,徐州南门已经燃起狼烟,确实是约定好的信号。” 武安民哈哈笑道:“那柯毕还等什么?给我狠狠的打,能破坏他多少就破坏多少,这里绝对不会有任何埋伏,抵抗也定然极为微弱,除了不让我们进城外,他们什么都会允许我们做的。” 寇恂道:“说起来,关羽难道不怕我们假戏真做,真的打入徐州去么?” “若他关羽连这点本事也没有,那就实在太让人失望了,枉费我将他看作最可敬的对手。”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妙计频出 这一战,一直打到天色大亮,武安民大军方才在阵阵号角声中撤了下来。 虽然丢下了数不清的尸体和代价,但这一夜武安民大军重创了整个南门的守卫,南大门被冲撞的七零八落摇摇欲坠,城墙上五台最能给武安民军带来强大打击的投石机被破坏的只剩下两台,死伤更是不计其数。 若不是关羽和关兴及时赶到,稳住局面并且打退了进攻,恐怕南城门会连这一夜都坚持不过去。 当然,是真的危险到顶不住,还是双方各自作戏,那就见仁见智了。 关兴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兴奋道:“父亲,怎么样?我们下一步怎么做。武安民那厮,应该已经完全上当了。” 关羽坐在凳子中,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萎靡不振,轻声道:“两天后,你再扔出去一封信,告诉他们关平已经重新取得信任。兴儿你因为不满我的决定,和我大吵一架后说出了很多难听的话,被我愤怒之下关入府内,不许你再参与任何城防和带兵事宜。接下来嘛,他们会主动出招的。咱们等着就是了。” 武安民再次从打坐冥思之中睁开双眼,笑道:“柯毕你小子不必那么小心翼翼的,八百米外我就能听到你的脚步声,进来吧,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带给我?” 门外的柯毕愣了一下,将脑袋探了出来道:“我应该完全没有发出声响,也未出现在这营帐外面啊。” 武安民打趣道:“我听到的,你的呼吸声太重了,中午吃的大蒜也太腻了,下次少吃点我就不会发现你了。快进来,是否关羽送来书信,告诉我们关平已经被他完全信任,关兴奋而出走呢?” 柯毕五体投地道:“有时我真的怀疑这世上还有没有能瞒住齐王的东西。信中表达的和齐王猜测的,几乎一字不差。”柯毕突然又觉得失言,急忙道:“并不是小的要看,只是那封信做出了一副急坏了的样子,敞开着就落在地上。” 武安民哈哈笑道:“何必解释,十几年的兄弟,难道连这点事也不信任你么?去吧,好好准备一下,记得交代兄弟们等下不要太拼命,能让关羽过去,就让他过去就好了。” “让他过去?去哪里?” “自然是小沛,关羽既然已经完全信任了关平,那他第一件要做的,就是重新打通徐州到小沛之间的通道,只有保证了联系,可随时互相救援,他们才有分兵两城,护卫策应的意义。我们越是放水如他所愿,一副巴不得两城取得呼应的样子。他就越是对自己的分析怀有自信,不会疑惑。” “可关羽若是真的和关平取得了联系,要是两人一来二去,消除了疑惑呢?” 武安民笑道:“柯毕,你还是不了解关羽。他关云长是什么人,他认定的事情和立场,会给人去解释和辩白的机会么?更何况这人还是他的儿子,他若有这个耐性,那糜芳不会反叛,博士仁也不会反叛,那整个徐州现在,也最少还有半数能够掌握在他的手上!” 武安民站了起来道:“我的身体,已经基本完全痊愈,这将是我给关羽的另一个礼物,这一次,他必死无疑。”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互相配合 时至黄昏,果然徐州城内一声炮响,先是一面城门轰然大开,接着一队士兵就此冲突而出,向着武安民等人的阵地就是一阵齐射。 齐军阵营内,先是一阵难以避免的混乱,紧接着便立刻在各路基层军官的喊叫声与指挥声中,快速的恢复了阵型和组织,开始了有条不紊的反击。 关羽此刻正站在徐州的城门楼上,看着齐军在没有任何重要将领坐镇,只靠着一些基层军官就能如此快速的从混乱之中恢复过来,也是再度无奈的摇了摇头。 “兴儿,你仔细看好,武安民也好,他旗下的士兵与将领也好,个个都是极为可贵与罕见的人才!只看他们这操练士兵和培养基层军官的本事,便是远远在我们之上的,你要知道,我不可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日后当你独当一面,统帅一军时,切记无论何时,都不可掉以轻心,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关兴点头道:“孩儿明白!父亲所有教诲,孩儿都定会铭记在心!” 关羽点了点头,看着场下缠斗不已的双方军士,又道:“你看,那座高台之上不断有人挥舞旗帜,从高空之中传递指令,若是有机会,就要先想办法将这座高台毁了,定可事半功倍,乱掉敌人的整个调度。” 关兴道:“可那高台定是被敌人重军保护,不容得我们侵入,若是执意破坏,会不会反而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关羽漏出欣慰笑容道:“你知道举一反三,这很好,战场就是如此,绝不可墨守成规,生搬硬套,要学会根据实际的情况来决定你的战略,所谓兵无常势,就是这个意思。当年你哥哥他......” 说到这里,关羽突然漏出一丝抑制不住的悲哀,叹了口气,却是再没说下去。 关兴如何不知道,关羽心中最优秀的儿子,还是关平。也正因如此,才会对关平的所作所为,如此的气氛和伤心。 “父亲放心,我才是父亲血脉相传的长子,有我关兴在一天,就决不允许任何人,有辱我关家门楣,更会与父亲一起,让我关家成为天下最后的赢家!” 关羽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从现在开始,你要时刻不离我的身边,观察我,学习我,并把你想到的和好奇的不懂的,全部都问出来,是全部,明白么?” “父亲!” 关兴身躯一震,整个人愣在那里。 关羽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并不是在说遗言,只不过是想要抓紧每分每秒,来教导你,把我知道的会的,所有的一切都传授给你。” 关兴忍不住跪下道:“孩儿定竭尽全力,绝不让父亲失望!” 关羽道:“起来吧,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走了,打开城门,我们去小沛!” 说罢,关羽便是转过身子,率先朝着城门处走去。 “来得及么?来得及告诉这孩子一切,让他担起那本该属于我的责任么?”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命不久矣 柯毕如看马戏一般,兴奋无比道:“开门了,开门了!他们果然出来了!” 武安民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道:“你干嘛,来看戏么?这么高兴的,快去干活,别忘了我现在是重伤之躯,随时都要撒手人寰定人物,不能像之前那样事事冲在最前面了。” 柯毕吐了吐舌头道:“末将这就去。”说完便是点起人马,率先去了。 武安仍旧不放心的在后面喊道:“注意自然,自然懂吗!不要太过,也不要太假,一定要自然啊!” 关羽一马当先,手持关刀,率先冲出徐州。关兴则换了衣服盔甲,带上厚厚的面具,变身成一名关羽的亲兵,紧紧跟在他的身边。 柯毕恰到好处的迎上,大喝道:“大胆关羽!何不惜命?不藏在城内苟且,却出来送死么!” 话音刚落,就是毫不畏惧的向着关羽冲去。 “哼,何方鼠辈,也敢来我这里找死么!哪怕虎落平阳,也不是你们这些犬类可欺辱的!” 话音刚落,关羽已经再度提起关刀,丝毫不退的向着柯毕一刀斩下。 柯毕只觉得关羽这一刀威势惊天,只是刚刚举起就震的他差点要弃枪投降。好在武安民那句关羽此刻离死已经差距不大的话,仍旧在他脑海中徘徊,柯毕也是咬紧牙关,一声呼喊,迎了上去。 “咣!” 只听一声巨响,柯毕已经口喷鲜血,整个人朝后飞退,胯下战马居然被关羽这一刀直接削为两段,无数的马血令人作呕的喷散在整个空间内,说不出的诡谲和恐怖。 关羽如魔神一般看也不看柯毕,大吼一声:“当吾者死!”便是继续策马奔腾而去。 柯毕带来的人早得了可以放他们过去的号令,本就没打算拼命,此刻看到关羽大发神威,更是不敢阻挡,一个两个纷纷向后退去,唯恐避之而不及,来不及退的,便是被关羽率领骑兵直接冲突碾压而过,死伤极为惨烈。 当再度有人聚集起士兵,组成抵御的阵型时,关羽却早已经绝尘而去,不见踪影。 柯毕此刻躺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疼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这就是关羽么?还是重伤到命不久矣的关羽。齐王也好,马超也好,慕容垂也好。他们就是和这样的怪物在战斗么?” 柯毕的身边,已经快速的围满了人,关切的目光在他身上不断的扫过,更是不少人在高喊着军医。 柯毕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故作轻松的对身边人道:“放心吧,老子没事。你们这群混蛋想要接替我位置的。还早了十万八千年呢。你们继续在这里布置防线,等待关羽回来,我去找齐王汇报情况。” 柯毕刚走没两步,却发现武安民居然已经迎了上来,武安民一把拉住柯毕道:“怎么样了?我听说你被关羽一刀劈伤了?可有什么伤口?有没有受伤?严重么?” 柯毕跪下道:“末将没事,多谢齐王关心。幸不辱命,已经完成了任务,且保证非常自然,没有任何痕迹!” 武安民笑道:“我就知道,我的人,各个都是天生影帝,走吧,随我来,给我详细汇报一下情况。”接着一把拉起柯毕,又转向所有人道:“你们继续布置防御工事,要让关羽回程的时候,付出最大的代价!我跟柯毕将军说些军机重事!” 说完便是继续拉着柯毕回身而去,同时,一股股精纯无比的内息顺着武安民的手,输送进了柯毕的身子,在他体内运行了足足三个大周天后,武安民方才一脸一疑惑的松开手道:“奇怪,你体内怎会几乎一点伤势都没有的!” 柯毕被武安民这一股股的暖流在体内来回游荡,舒服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哪怕是武安民发问,他都差点不愿从那舒服的感觉中退出来。 “咳咳咳,问你话呢。” 武安民又是一阵咳嗽,这才让柯毕浑身一紧,急忙道:“末将......末将也不知道。” 武安民不急不躁道:“不着急,好好回忆一下发生了什么,所有你和关羽交手的细节都不要错过。” 柯毕低下头,仔细回忆道:“他的气势,仍旧是非常可怕和震撼。若不是齐王说过不需要怕他,他只是一个纸老虎,只怕我当场就想要弃枪逃跑。而在他举起刀劈下,和我的枪撞在一起的一瞬,我更是觉得自己要死定了,绝对会死在这里。可当下一刻我整个人飞出去时,却发觉这一刀的杀伤力,并没有想象中大,甚至根本没伤害到我的根本。” 武安民道:“简单来说,就是中看不中用,银样蜡枪头?” “不错,确实是这么回事。” 武安民抬起头,将目光飘向远方,缓缓道:“关羽啊关羽,有必要做到这一步么?” “齐王?” 武安民笑了笑道:“关羽现在,大概真的是个死人了,他燃烧的,根本就是他的灵魂。他的伤,恐怕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重。”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父子相见 关兴先是抬头看着那已经若隐若现的小沛城墙,边关切的看着关羽那苍白的面孔。在他的记忆中,父亲的面色因为练功的缘故,一直是比起寻常人要红上不少的,这还是关兴第一次看到关羽这个样子。 关羽又是一阵剧烈无比的咳嗽,让关兴担心,他是否会把肺都给咳出来,良久之后,那剧烈的咳嗽声终止,关羽放下挡在口鼻间的右手,默默的藏在了怀内。 可关兴却是清楚的看到,那掌心已经布满了黑红色的污血! 关兴正要说话,却被关羽率先发声道:“距离小沛已经很近了,打出信号,让平儿出城与我们汇合!” 关兴实在忍不住道:“父亲,我们要不要干脆趁着他完全不怀疑,一刀将他剁了,永远留在这里?” 关羽摇头道:“说实话,我想的不得了,这等逆子。实在死不足惜。可若将他在这里杀了,不但小沛今日就会丢,连我们回不回的去徐州都将成为问题。再无任何忌惮的武安民将会疯狂的攻击我们。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稳住关平,让他认为仍旧有机会,可以连着徐州一起,将两座城献给自己的新主人!只有足够大的利益,才能让他放弃眼前的利益。懂么?” 关兴点头道:“兴儿明白了。” “嘭,嘭,嘭!” 三声焰火突然在小沛城墙上绽放开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冲锋的号角声响起,小沛的城门再度打开,关平亲自带领大军出城一阵疯狂的厮杀,这边关羽也是亲自带队,向着小沛冲去。 在徐州通往小沛的必经之路上,寇恂布置了一个极大的营地,作为阻绝两地通讯的重要要塞。 此刻关平冲出小沛,便是第一时间向着这里冲来,关羽也是同样看准时机,发动了进攻,两面夹攻之下,加上关平确实是勇猛无敌,这诺大的营寨,并未用的了多久,就被两人彻底打散,再配上一把大火,将整个营地,都烧的干干净净。 待忙完了这一切,关平则是兴奋不已的找到关羽拜道:“孩儿还听说父亲身受重伤,命不久矣,已经多次呵斥了那些信了这些鬼话的士兵。我父亲关羽何等英雄,怎会身受重伤?今日父亲亲自到此,助我们打通道路,正好可大大的安抚我们城内的军心!” 关羽的面色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只从外表上看确实是毫无任何受伤的痕迹,关羽点头道:“我确实是受了不轻的伤,不过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也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平儿不需要为我担心,只要继续守好小沛,我们两城携手同心,武安民一时半会儿,也绝对拿我们没有办法。” 关平道:“父亲放心,有孩儿在一天,这小沛就绝不会破!” 关羽道:“你办事,我一向是放心的,不然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守卫小沛。对了,你最近可有什么发现或是需要向我禀报的么?武安民这人诡计多端,有任何情况和想说的,都可与我说一说。” 关羽随意的补了一句,接着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关平。显然仍旧希望,关平可以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倒也枉然 关平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盼望自己说出什么,更无法凭空说出一段莫须有的故事来消除父亲对自己的回忆,仍是乐呵呵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正常的围城罢了。唯一奇怪的就是,他们直到现在还没有用主力部队进行攻城,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孩儿愚钝,实在无法预测他们什么时候会展开真正的猛攻,但也一刻不敢放松,随时都命士兵警惕小心。” 关羽双眼中,猛然闪过一丝无人能察觉的失望,但转瞬即逝后也是不漏声色道:“武安民最善奇兵,那慕容垂、寇恂也都是鬼谋之人,绝对不可掉以轻心或是想当然,我们现在终究处于守势,一个掉以轻心,或许就是城破人亡,不仅我们,连带大哥都是永无翻身之地。” 关平诚恐道:“孩儿敢不效死命,除非粉身碎骨,绝不让武安民踏足我小沛半步!” 关羽忽然觉得无比的疲惫,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儿,居然到了此刻,还是豪无愧色,没有半点幡然醒悟之意。这原本提升士气,表达忠心的一句话,却让关羽生出了无穷的烦闷和难过,又是一声叹息后。关羽道:“今日我们已经将武安民封锁两城之间的兵力彻底打散,短时间内他绝对不敢也没有实力再度布防,我们暂时的任务,就是努力保持这条道路的通畅,可以随时传达消息,互通有无,相互支援。” 关平道:“孩儿明白!除非父亲有吩咐,孩儿绝不会出城半步,更不会掉以轻心,孤军深入,保证他武安民寇恂有通天之谋,也绝对算计不到孩儿身上。” 关羽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就回城去吧,我也要早日回去,以防武安民再行其他诡计。” 看着关平走远,再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关兴终于忍不住站出来道:“父亲!这个畜生居然到现在也没有半点悔过之情,我刚才一直在质疑他的反应和眼神,简直是毫无愧色,理所应当。这种人实在是狼心狗肺。若不是听从父亲的话,我刚才就要将他斩在阵前!我就不信这个畜生敢还手。” 关羽拍了拍关兴的肩膀道:“你刚才做的很好兴儿,若是以前的你,怕是刚才就忍不住要冲上去了,这就是你的进步。记得,轰轰烈烈的做想做的事,快意恩仇,那自然是酣畅淋漓,意气风发。可那是江湖草莽所为,我们乃是志在天下,心有苍生的人,绝不可如此率性而为。忍耐,远比释放要难得多,懂么?” 关兴拜下道:“孩儿受教了。” “还有,关平无论做了什么,要做什么。他刚才的城府都是深的可怕,这也是你要学的。包括他的机谋,自知,以及其他种种优点,你都要知道。你最大的缺点,便是过于急躁,急于求成,有时候反而会事倍功半,不得其法。静下来,稳下来,你会看到更多不一样的可能和选择。” 关羽一路的淳淳教导,一点一滴的将自己的经验和看法,全部传授给关兴,关兴自然也是洗耳恭听,努力消化。遇到理解不了的,便先强行记下,等待日后再慢慢消化。 武安民看着徐州城外又是一阵真的骚乱,接着大门打开,混乱,再关闭。整个步骤又快又稳,不用说,就是关羽已经回到城内。 武安民嘴角漏出笑容,自言自语道:“关云长啊关云长,既然你自己决定要燃烧生命来对抗我,那我就绝不让你失望,好好的让你这人生最后一仗,输的干干净净,清清楚楚!”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援军到来 武安民叫来早已迫不及待的柯毕,吩咐道:“去吧,打响第一支焰火,寇军师会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 武安民正要继续吩咐,门外传来了无比砸燥的声音,大帐门紧接着便打开,一脸笑意的马超,大伤初愈面色仍有些苍白的赵匡胤,被临时借调而来的吴三桂,以及久违了的公孙康几人,居然同时到了。 马超第一个哈哈笑道:“还好小爷我身子骨强健,不然就来不及给关羽送终了。这一次定要让那关羽,知道我西凉枪法的厉害。” 赵匡胤和吴三桂两人都仍旧有些生分,则是恭敬的行了大礼后,就陪坐一旁,等待武安民的吩咐,公孙康从樊城战场回来,则是一把抱住了武安民道:“好久不见,听到你的调令,我第一时间就到了。” 武安民无比雀跃的笑起来道:“你们几位到了,那就是真正为关羽敲响了丧钟!也是时候开始咱们的总攻,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了!不过在这之前,公孙,你是从樊城来的,那边的情况现在如何?” 公孙康道:“称得上是一片大好!有张仲坚和韩世忠二位将军主持大局。已经数次打退了刘备的进攻,连荆南第一上将刑道荣,都被张仲坚一枪刺死,可说是大获全胜!如今韩世忠将军更是在汉水沿岸布置下重兵,不允许刘备大军度过汉水。刘备如今和我们隔江相望,却直到我来之前已经有数日没有发动进攻了。” 武安民皱起眉头道:“诸葛亮、庞统都是奇谋多智之人,二位将军不要中了他们的诡计,轻敌冒进才是。” 公孙康笑了笑道:“齐王尽管放心就是,若是只有他们两个,怕是现在已经打到襄阳去了,只不过还有房先生在,倒是一直稳扎稳打,绝不会给刘备他们机会的。” 武安民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布置下这边的任务,务求尽快解决关羽和徐州,去和我军会师。” 公孙康,马超,吴三桂,柯毕,赵匡胤四人一齐跪下道:“末将听从齐王安排!” “小沛到徐州,不过三十余里,除了官道之外,在徐州城外十里西侧,有一座土山,土山下则是一块极大的密林。公孙康,你带五千人去那里准备好各类放火的器材,等看到第三声焰火飞起,就把这林子给我点了!” “公孙康明白!” “吴三桂,从小沛出来的官道两侧,尽是一人高的野地,你带一万人隐藏于其东,可以离得稍远一些,以防被人发现。等到关平带兵经过时,你就当作没有看到,等看到第二支焰火,你就带兵齐出,追着关平的屁股砍,务必将他赶向公孙康埋伏的林地。” “末将领命。” “赵匡胤,你带两万人就驻扎在官道的必经之路上,若是关平到了,立刻截住他厮杀,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不许他从这里经过!我另外还会派慕容垂与你一起镇守此处。一定要小心关平,此子刀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比起他父亲恐怕也不差多少,甚至犹有过之,你们的任务是牵制而不是歼灭,以保护自己为第一要素。等你们拦截到关平,就立刻打出第一支焰火,明白么?” “小将明白,定会和慕容将军好好配合!” “至于柯毕,你就随我一齐到齐大军,正面围攻徐州!给我拼命的打,死命的打!使出吃奶的力气,务必要让关平觉得这边已经摇摇欲坠,不救不行,明白么?” “末将领命!” 马超见武安民把所有人都安排了个妥当,缺偏偏把自己漏了,不依道:“齐王,那我呢?我呢?我干嘛,我是去砍关羽还是剁关平?” 武安民挠了挠脑袋道:“孟起你大伤初愈,还需静养,这中军大帐,就交给你来坐镇!定要给我护的大营稳稳当当,绝对不容有失。” 马超愣了一下,立刻抗议道:“我马孟起打仗,从来都是身先士卒做先锋冲锋陷阵的,还从来没有当过后军,齐王,你就让我上前线吧!什么危险的事情我都可以做!若你是担心我的伤,尽管放心就是了,早就好的无比利索,没有去一点后遗症!”说完还夸张的伸了伸胳膊,展示着自己那宽度惊人的肌肉。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请不如激 武安民笑道:“孟起何必着急,以后建功立业的机会多了去了,何必急于这一时?关羽之后还有张飞,刘备,黄忠,甚至蜀中的张任、严颜,我听说都是善战之辈,人人不凡,不必在意这一点功劳。” 马超愤而站起道:“我马超行军打仗,启是为了那点狗屁功劳?又怎会将这些看在眼里!齐王,你若是有什么顾忌,或是不信任我马超,尽管说出来就是,若我们合作不下去,我直接回到西凉便是,我马超启是摇尾乞怜,不知进退没有廉耻的人?” 公孙康一把将马超拉下道:“孟起!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快给齐王道歉。” 马超仍旧愤愤不平的看着武安民,却仍旧是一言不发,不愿低头。 武安民叹了一声道:“哎,孟起快人快语,倒也不用道歉,这正是我和你成为生死之交的原因。既然话说到这里,那我也挑明和孟起说了,你不单是我的兄弟,更是西凉来我这里的使者,也是我们和你父亲,和整个西凉的纽带,更是西凉的天威将军,第一猛将。你可想过,若你有个万一,你父亲怎么想?西凉将士会怎么想?但凡有一两人起了歹念,造谣生事说是我武安民不放心西凉,故意要将他第一猛将折在这里,一旦西凉战乱再起,那我们的这些努力岂不全都白费了?” 马超听到这里,哈哈笑起:“原来齐王是担心这个,可这战场打仗,杀敌冲锋,怎会没有牺牲?我马超写下一纸文书给我父亲,告诉他是我自己死乞白赖,非要上战场不就是了。” 武安民却仍旧是摇头道:“不妥不妥,这仍旧是不合适,孟起你现在心态不稳,让你贸然上战场,我不放心。” 马超道:“那齐王就尽管划下道来,怎么样才愿意让我马超回到战场?我有言在先,我是非去不可,我可不想回去之后被人当作不敢上前线的胆小鬼。” 公孙康早明白了武安民的意思,此刻忍着笑容,张嘴打圆场道:“齐王,孟起岂是不知进退的人?难得他有上阵杀敌,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决心,你就成全了他吧,我相信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孟起都一定是点头答应,没有任何二话的。” 马超像公孙康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急忙点头道:“不错不错,是这样。” 武安民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道:“当真?” “当真!” “你保证!” “我马超以荣誉和这一身武艺发誓。若不听话,就让我武功全废,断手断脚,成为废人!” 武安民急忙摆手道:“倒也不用这样,既然你真的想去,那我的要求其实也挺简单。” 马超一脸期盼道:“说罢,是让我第一波去打城墙,还是让我代领巷战队伍抢占地盘,就算指挥云梯队攀城破墙,我也是有不少经验的!” 武安民道:“比这些还难,绝对称得上我们这次最艰难也最重要的任务。” 马超立刻来了精神,挺直腰板道:“齐王既然这么说,那一定是将这最难的任务早就留给我,也认定非我莫属了!” 武安民面露欣慰道:“不错,只不过确实有些难,所以我也有些不好意思,难以启齿。” 马超更是拍响胸脯道:“齐王看得起我,马超就绝不会让齐王失望!就算是让我带人偷了寿春,孟起也绝对完成任务!” 武安民道:“这任务的第一步,就是需要你先养精蓄锐,等着关羽带领大军出城。只要一看到关羽,你就上去挑衅,给我骂他,骂得他祖坟冒烟,祖先跳出坟墓来追杀你。骂得他火冒三丈,头发丝都竖起来那种,有多恶毒就多恶毒,有多没底线就多没底线那种。” 马超立刻道:“这种小事。没问题,在西凉和那些除了骂人就不会说话的羌人对骂,老子都没输过!保证他关羽气的连自己亲妈是谁都忘记!”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环环相扣 武安民欣慰道:“那这第一步肯定是没问题了,接下来,关羽肯定要来揍你,如果不来揍你,那就是骂得不够狠,给我再加上几句毒的。” 公孙康在一旁嘿嘿道:“我们辽东也有几句恶毒的,等下我一并交给孟起。” 马超道:“没问题,然后自然是由我负责和关羽打个天昏地暗,天崩地裂,直到我一枪将他刺死对不对?” 武安民道:“前面一半是对的。” “对,我糊涂了,怎么能把他刺死,这种人自然要生擒活捉,收为己用,或者想办法换点好处,直接砍了确实浪费。那就是不把他刺死,一枪打落马下,再牢牢绑住?” 武安民道:“再一半,再一半。” “再一半?” 马超这次实在不知道要一半到哪里去了。 “就是一半到你和关羽打起来。” “那然后呢?然后我干嘛去?” “跑!” “跑?” “而且要一边跑一边骂,他不追你都不行那种骂。” 马超道:“就是让我装孙子诱敌,诈败认怂?” 武安民点了点头:“就是这么回事,只要把关羽引得远离徐州,咱们就能趁势破城,到时哪怕关羽有惊天本领,也是绝对无力回天了!” 马超果然立刻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的。我马超打仗,要么胜,要么负,就这么认怂骂娘一路跑,日后岂不是会被人说成是怕了他关羽,只能用诈才能胜他?会成为我一生污点的!” 谁知武安民居然丝毫不拦着,反而淡淡道:“我也是这么觉得,这种骂名自然不能让孟起背负的。柯毕,还是你去吧。所有的要求,都和孟起一样。” 柯毕自然是不会多话,立刻下跪道:“柯毕领命,绝对不辱使命。” 公孙康正看着笑话,看到武安民不声不响的给自己使了个眼色,立刻知道该自己上场,也是咳嗽两声道:“恭喜你了柯毕,以后这个打败关羽的功劳和名声,就落在你的身上了。生擒活捉关云长,曼巴铁军数柯毕。这名号打出去,那就是响亮的很!孟起,你小子等这一丈打完,可得请柯毕喝酒,这小子帮你报了关羽胜你的一箭之仇,若是不请客,我就带着他杀到你们西凉去讨回公道!” 马超脸一阵红一阵白,此刻他也总算明白过来武安民这环环相扣,一句话一个套的就是要引得自己入套,偏偏武安民对他的性格为人了解的一清二楚,让自己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只能心甘情愿的上套。 “啪”的一声,马超一把拍在桌子上道:“行了,我去就我去,我马超战败这仇,是只有我自己能报,让别人报仇,那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武安民笑了笑道:“孟起可得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可别到了战场上,就忘得一干二净,毁了我整盘大棋!” 马超道:“我马超这一辈子,说到做到,还从来没有食言过!” 武安民哈哈一笑,拍案而起道:“那就麻烦大家各就各位,明日一早,咱们计划正式开始!”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大战初始 寇恂和郑和两人,并肩站在小沛城下,可二人身后的士兵,却怎么看,都比平时少了一半有余,但此刻营地之中,却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不住的发出各类响声和动静,巡逻的士兵更是一队接一队,衣甲极为齐全。 关平站在小沛的城墙之上,眯眼看着城下,好奇的看着身边的马良道:“幼长,你可能看出什么不对来?” 马良道:“只是这一夜,他们的人,恐怕少了足有六成。此刻站在城下的就是他们所有力量了,营帐之内的,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关平道:“可这么虚假肤浅的障眼法......似乎不符合寇恂一贯的风格。” 马良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只要守住小沛,宁死不出,不追败兵,不冒进,他们纵有天大阴谋,也是无能为力的。” 关平点头道:“可我心里,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最少那慕容垂,便一直没有现身。” 二人正不住交流之中,城墙下的齐军突然伴随着进攻的号角,开始了进攻。 寇恂再次登上高台,挥舞着旗帜,指挥着全局的进攻,郑和则是亲冒矢石,冲在最前面指挥攻城。 一时间原本还清平祥和的平原,立刻就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战场。 关平亲自站在城墙,不住的指挥着士兵们守御城池,可越打,他却越觉得有些不对,终于忍不住,叫来马良道:“幼长,我总觉得有些不对,他们消失的人也太多了,而且整个军营中直到此刻,都是空的!这次来进攻的,有基本都是老弱新兵,他们真正的主力,绝对不在这攻城的部队之中!” 马良皱了皱眉道:“会不会是,我们这里根本就是佯攻,他们不过是要牵制住我们,以防止我们突破防线,去支援徐州?这辣眼睛的障眼法,则正是寇恂的高明之处,所谓虚则实之,他们毕竟真真正正的少了一大半的精锐,就算再怎么藏,也是藏不住的。反倒如现在这样,会让我们心思不定,疑神疑鬼不敢出城或是援救!” 关平咬紧了自己的下嘴唇,一些想法渐渐在他心中成型,可又缺点什么让他说不出来。 而此刻的徐州城下,同样是打的热火朝天,而且不同于小沛那里的虚应其事,这里的大战,乃是真真正正的主力对决,武安民几乎将营地中剩下的所有主力全部摆上战场,四面八方将徐州围了个密不透风。此时的所有军士都是不分主次,或者说是都是主攻!正三军用命,疯狂的围攻着徐州。 武安民仍旧没有出现在前线,他与马超站在后面,静静的看着徐州的战事。 马超有些迷惑道:“齐王,究竟你是怎么看出,关羽今日一定会出城的?若他一日不出来,难道我就在这里空等一日么?” “今天自然不会那么快出来,打仗吗,耐心一定是要有的。” “那若他半年不出来呢?” 武安民摇头笑道:“孟起可敢和我打赌?他一定会在三日内出来!” 马超摇了摇头道:“我又不傻,和你打赌,那是有输无疑的。我还是老老实实等上三天吧。”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鱼儿咬钩 接下来的几日,武安民依旧是两边战场同时开战,大军日夜不停的围攻着小沛和徐州两城。 可两城中的守军,心情却是完全不同。 以关平为首的小沛,明明军力上是要比徐州弱上不少的,可他们面对的攻击,怎么看都是越来越像牵制为主。 尤其是前来围城的士兵们,只要是稍微有些经验的将领,都能一眼看出他们实在是太过平庸。从装备,战力,配合,乃至于这老的老小的小的组成。若说他们就是武安民赖以横扫北方的精锐士卒,那实在是开玩笑。因无论怎么看,这些士兵都不具有能上前线的素质,反而更像是民兵预备役。 这几日马良与关平等人,也是日夜分析探讨,不停的假设与猜测寇恂和武安民的目的。 最后得出的结论,仍旧是一个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面前这数万老弱残兵,不过是他们故意放下的障眼法,而真正的主力,早就已经到了徐州去参与真正的决战了。 马良看着披挂上马,全副武装的关平,仍旧是不放心道:“少将军,切记敌退莫追,小心埋伏!我们的目的只是探查清楚敌人的虚实,咱们仍旧要以守城与保住小沛,为第一目的!” 关平点头道:“幼长放心,我心中自然有数,你也要在城墙上帮我好好观察参谋,有任何问题,咱们都以炮火为令。这小沛,就交给你了!” 马良点头道:“放心,我会随时关注敌军的动向。少将军回来前,就算是武安民带百万大军来,我也绝不让出板半寸城墙!” 关平凝重的点了点头,终于上马道:“开门!” 寇恂此刻正盘腿坐在一处土坡之上,这里距离小沛极进,也是附近唯一一个可以称作高点的地方,视野可以说是非常不错,虽然看不到城内的动静,但也可以一眼俯瞰整个战场。 寇恂眼看着小沛大门突然一阵松动,接着重重的砸了下来!城门内早站满了气势汹汹,还没等尘埃稍落,如狼似虎的关家士卒立刻杀将而出,在关平的带领下风卷残云一般就将小沛城门下的一队士兵杀的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寇恂却是不惊反喜,嘴角漏出笑容道:“鱼儿上钩了!快,撤退,吹响撤退和投降的号子。告诉兄弟们,不管他是直接趴地上还是能跑回来,只要能保住命就行。” 关平眼看门口的士兵被他轻易杀散,也不去追赶那些四散而逃的败兵,反而是围绕着整个小沛,转了整整一圈。 结果关平所到之处,不管是几百上千人的团队,还是上万人的大部队,都称得上是一触即溃!且他们的逃跑方向,居然都没有刻意的要将关平引向某个地方。 他们是真正的溃败,真正的四散而逃! 没有目标也没有管理,满地丢的都是被齐军放弃的兵器,旗帜和各类攻城器械。 一开始关平还想要制止自己麾下士兵不要乱抢,保持队形,可渐渐的他发现,这实在是多此一举。 因为整个小沛周围半里,居然已经找不到还敢站着的齐军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有条不紊 关平并没被这徐州大战开始后,几乎绝无仅有的大胜而感到兴奋。相反的,此刻的他眉头锁的简直比他们被打的最惨,糜芳博士仁等人投降的的时候还要紧。 关平连庆功会都没来及参加,就急匆匆的赶上城楼,找到马良道:“幼长,怎么样?可看出什么了么?” 马良也是面色十分沉重道:“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是真的溃散了。没有组织,没有纪律,各自为战,四散而逃。这绝对不是能演出来的,也绝对没有人敢这么演。因为这种败亡而逃的士兵,一来能收拢回多少就是个大问题,二来战斗力绝对会大打折扣。” 关平咬紧牙关对身边的人道:“去把俘虏和投降的人,挑几个地位高的给我带来,我要好好问问他们。” 相比较小沛的互相试探,徐州已经连续多日,都是日夜不分,刀刀见红的死战血拼! 这些日子来,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士兵在这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也不知有多少人,死里逃生或是得到了一战成名的机会。 武安民的大营距离徐州还有足足两里之远,可此刻在这种距离之下,武安民的鼻子仍旧是一皱一皱的。因过于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腐烂和焦糊的味道扑鼻而来,说不出的难闻恶心,也说不出的另人心痛。 武安民接过寇恂送来的信,终于是松了口气,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对着马超道:“幸亏你没和我赌,不然我输定了。恐怕关羽和关平出城,还得再拖上几天。他们实在是太过谨慎了。” 马超愣了一下道:“怎么了?小沛那边不顺利么?” “顺利到还是顺利的,只是进展实在有些慢。原本我的计划中,关平今日就该向着徐州来了,可直到现在,他们却只是刚刚完成了我计划中的第一步。” 马超突然有点兴奋道:“所以说计划失败了?我可以光明正大和关羽干一架了吧。这次我保证干掉他?” 武安民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道:“若是计划失败,那恐怕我一年半载之内都别想离开徐州了。关羽你更不用去想,在他的伤势彻底康复之前,他绝对不会漏头的。” 马超哀叹一声,又颓然坐倒道:“那最少,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吧,只是慢了点?” “只是慢了点,但一切都在我的掌握。明日,最迟后日,就一定能用得上你了孟起。” “真希望这件事,你永远用不上我。”马超耸了耸肩,转身又找了个地方躺下休息去了。 武安民则是回头看向那地平线之外,远远脱离视野的小沛方向,喃喃自语道:“关平,你可要快点来支援呀。” 关羽看着关平传来的捷报,嘴角却是漏出一丝冷酷的笑容,最后不屑的哼了一声道:“这个畜生,到了这个时候仍旧想要骗我。哼,看来最少他们的计划,进行的也是有条不紊,就让我看看,你能变出什么花儿来。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收网捞鱼 这日黑夜,也就是在关平白日大破城外齐军的当天晚上,他已经再度披挂,准备再次杀出城去。” 马良有些担忧道:“少将军,我们还是等待天明,天亮之后再观察一下,再决定是否出兵吧!更何况关羽将军还没按照约定发出求援的信号呢。” 关平摇头道:“事情已经很明显,没有什么看的必要了。我们这里的敌军不过是牵制和干扰,让我们不敢出城去援救父亲和徐州。如今既然已经看破了他们的目的。那就应该一鼓作气。趁着他们没有时间反应和准备,快速的突破到徐州,助父亲解围。所谓夜长梦多,若是到了白天,以武安民和寇恂的本事,天知道他们还能变出什么新的花样来!” 马良抓着关平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因为他也认为,关平说的话没有任何问题,自己除了稳一稳,等一等外,也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关平。 “开门吧!小沛就交给幼长了,快得话,我明天就能回来!” 武安民站在一幅巨大的沙盘面前,看着眼前这栩栩如生,如身临其境一般真实的沙盘,默默的伸出手中的木棍,自小沛划出一条长线,一直划到慕容垂和赵匡胤埋伏的小路上,在那里重重的画了一个叉。 “今晚,就是决胜之刻!” 赵匡胤和慕容垂在这条小道上,已经等了足足数日,可两边战场打的如火如荼,他们这里却是连个鸟都没有飞过,天生爱动的慕容垂早已经不耐烦的四处乱逛,若不是武安民下了严令,只怕这家伙早就按耐不住,偷袭小沛或是徐州去了。 赵匡胤也是早看出了他的着急,安慰道:“慕容将军,也不用着急,今天白天寇军师派人送来了战报,小沛城外的障眼法已经被关平看破,他随时会出城援助徐州,咱们这日子,立刻就能到头了。” 慕容垂道:“就怕那关平真的是怂到骨子里,看着自己老爹被人四面团团围起,却是不敢出门相救,只敢一直做缩头乌龟。” 赵匡胤道:“那关平我听说也是少年英雄,正是年轻气盛的年纪,若我是他,今夜我就会趁着夜色,一举出城,连夜攻向徐州!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慕容垂不置可否道:“但愿他真的出来才好。” 正说话之间,两人派往前方的斥候突然匆匆归来,找到二人跪下道:“禀报二位将军,关平大军已经趁夜出城,现在大军正向我们这边杀来呢!” 慕容垂一个跟头翻起来,一扫刚才的懒洋洋和漫不经心,目漏精光道:“来的好,来的妙!就让老子趁着黑夜好好教训一下这自以为是的小子!兄弟们,都起来起来,准备给咱们的客人,一个终身难忘的大礼了!” 赵匡胤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只怕不是终生难忘,而是此生收到的最后一个礼物吧!” 慕容垂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道:“最少等着关平的,还有后面的三四份礼物呢!”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深夜大战 慕容垂和赵匡胤在这里埋伏了数日,自然不会是单纯的等着什么都不干,此刻慕容垂一声令下,所有士兵立刻快速准确的回归到自己的位置上,拉绊马索的拉绊马索,拿弓的拿弓,准备火把的准备火把,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在这荒野的黑暗之中,除了微弱的月光星光之外,可以说再没有半点光照,一排排拒马,钉子,铁蒺藜,菱形锥也是没有半点反光,静静地躺在那里,等待着有人自己踩上去。 过不多时,远处渐渐的传来一阵阵马蹄声响,只是听起来无比微弱,若不是慕容垂和赵匡胤都是耳力极佳之人,恐怕根本无法发现这马蹄声。 “应该是绑上了棉布,以防止马蹄声响惊动我们!这小子倒也是谨慎小心。”赵匡胤忍不住赞了一句。 慕容垂却是已经摩拳擦掌道:“再怎么小心谨慎,也要中了我们的计策!” 突然间赵匡胤双目一紧,大叫一声:“不好!” 慕容垂还没反应过来,回头看这黑暗中的赵匡胤。 “关平如此小心谨慎,定会派人现行探查前面路面是否安全可行,咱们布置的这么些陷阱,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他发现,让他谨慎起来。” 慕容垂一拍脑门,后悔道:“妈的,居然把这么基础和简单的东西都给忘记了。”接着慕容垂双目又泛出一丝兴奋道:“如此则正好,他今夜也是着急赶路,斥候和主力大军的位置一定没有多远。干脆我们直接从两面草地,绕到他大军身侧,再和他打个痛快。只不过少了点陷阱诡计,难道我们就怕了他?” “嗖”的一声弓响,寒风擦着慕容垂的身侧激射而去,随着一声惨叫,一名刚到达这里的关平手下就已经惨叫中倒地。 关平长弓一边毫不停留,不住射出,一边道:“那咱们还等什么?” 慕容垂也是转过身来,掏出长弓嗖嗖几箭射出,将几名斥候全部射倒。 “来了十七个人,咱们射倒了十二个,还有五个跑了。”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围上去!” 二人都是极为果决的行动派,绝不愿就此看着关平又回到小沛,那对武安民的整个计划都将是难以接受的打击。 二人兵分两路,一左一右沿着管道向着小沛方向冲去,果然行不到半里,就隐约感觉到面前的道路上站满了人。 马匹明显被压制住的呼吸声和响鼻,士兵们更是除了盔甲相碰的声音外再未发出任何声响。 慕容垂毫不犹豫,找准了敌军位置后,立刻下令倒:“火箭呢?把准备好的火箭都拿出来,先给我把他们照的闪闪发光,再给我狠狠的打!” 慕容垂声音刚落,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立刻一言不发的拿出火石点燃早已被火油火布包裹着的火箭点燃。 一时之间,这一片地方宛若突然多了上千只萤火虫一般,星星点点,无比亮堂。 只是这萤火虫,却是含着杀气,前来索命的恶鬼! “所有人!不管有没有火箭,给我放!” 在关平手下反应过来之前,慕容垂已经下令,一瞬之间,这数千只“萤火虫”闪动着杀人的火光,夹杂着更多的,不计其数的寻常弓箭,滑坡夜空,激射而去!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正式开始 “隐蔽!隐蔽!小心弓箭!所有人,第一时间扑灭火箭,第一时间灭掉光源!骑兵队,列队,列队!随我来!射手呢?射手给我准备好弓箭,向着正前方,等我命令,仰角齐射!” 关平的命令同样是有条不紊,虽然突遇敌袭,但这一切早就在关平的计划和算计之中,此刻也是不慌不忙,一串指令也是井井有条。 慕容垂一马当先,和他的手下趁着黑夜,犹如数千头愤怒的公牛一般,凶狠的撞入了关平的阵型当中。 双方都是准备充足,列好阵势,第一时间并未分出个高下出来,但无论哪个人,也都在第一时间进入状态,与身边的敌人,进入了激烈危险的白刃战之中。 就在双方杀的你死我活,如胶似漆难分彼此时,赵匡义已经带着人马绕到了关平的背后,同样也是一声令下,数千根点燃着的火箭,犹如从天而降般骤然出现,接着便是混杂着正常的箭矢,向着关平的阵地中激射而出。 “少将军!我们背后也有敌军!已经被人两面包围了!” 关平丝毫不乱道:“吩咐所有人,不许慌张,不许脱离队伍,所有人紧紧靠在一起!不许被敌人冲入我们阵地中间,同时所有人随我,向着南侧移动!” 眼看双方已经彻底混战在一起,短时间内绝对难以分出胜负,慕容垂也并未忘记武安民分给自己的任务,从腰间掏出早已备好的特质焰火,“嗖”的一声将它放上了天空。 同样的,关平军中也是在此刻放出了他们特有的焰火,告诉所有能看到的人,在这里的他们遇到了袭击。 “来了!终于开始了!” 徐州城外深夜难以入眠的武安民。 徐州城内仍旧在巡视着城防的关羽。 以及在小沛城外,暗搓搓聚集着部队的寇恂。 三人几乎同时看到了焰火,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漏出了欣慰和兴奋的笑容。 武安民回到沙盘前面,拿起木棍,将小沛城上象征着守军的图案默默擦掉,同时对马超道:“孟起,关羽最迟明天中午就会出城,记得你的任务,激怒他,让他追着你向这个方向跑。” 武安民的木棍一路向着北边指。 马超定神看去,发现那是距离徐州二十里处,徐州和下邳两城中间的一处土山。 武安民道:“你只要能把他引到土山附近,我自有办法让关羽再也下不来山!” 马超道:“齐王放心,孟起绝不辱命!” 武安民见马超走远,也是再度涌起一股不真实的感觉。 在他的那个世界中,关羽便是徐州城破,被曹操围困在下邳城外的一处土山,只是不知道,和自己面前的这座,是不是同一座呢? 当时关羽保住性命,一来是曹操惜才,二来是关羽有嫂嫂家眷要看护。 可如今的徐州,既没有刘备的家眷,也没有张辽这个说客。 更何况那怕关羽真的愿降。 武安民就真的能放心不杀关羽,纵虎归山么? 谁能保证不会再来一次过五关斩六将呢?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小沛城下 关兴看着远处闪起的焰火,咬牙切齿道:“关平这个畜生!真的是不把我们害死,就绝不罢休!若有机会,我定要生吃其肉!” 关羽道:“兴儿,记得保持平常心!不可冲动,你的每次冲动,对于敌人来说,都是机会和破绽。我和你三叔,都是容易冲动的人,这或许也是为什么,我们在面对武安民的时候一直都处于下风吧。可怜我直到身受重伤,才能去真的明白这点,若我能早些明白,对刘封,对糜芳,对大哥手下的人好一些,今日也不会落得如此被动和下风。” 马良独自在小沛,也是夜不能寐,成夜的在城墙上来回巡视,眼看着远方打起焰火,心里更是焦急不安,烦躁无比。 突然间,一名士兵过来道:“大人,城下有咱们的兄弟回来了,是不是要开门!” “兄弟?我们的?” “不错,有两三百人,自称是随着少将军一齐出城的!” 马良听到此,皱了皱眉道:“先不要开门,我这就过去。” 说着便是加快脚步,一路赶到城墙下,果然下面正站着三百余名士兵,在火光和星光的照耀下,此刻这三百人人人都是面色苍白,浑身泥土和血污。 领头的一人看到马良,急忙喊道:“军师,是我!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马良眯着眼睛,看那人确实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他叫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担任什么官职?少将军呢?” “不知道,小的不知道。”那人一张嘴,就几乎要哭出来。“我们还没到徐州,就突然被四处冲出的齐军团团围起,打的我们四分五裂,小的和兄弟们一路杀敌,才终于冲出重围,回到小沛。军师,救我们啊!开门啊!我们后面还有追兵的。” 马良仍旧迟疑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营?长官是谁?” 那人却仿佛急的快要哭出一般道:“军师,小的是得罪过你,那是我的错,可兄弟们是无辜的,让兄弟们进去就行,小人不进去,小人不进去。求求您了,发发慈悲吧!” 这人正哭诉之间,远方黑夜中突然传来阵阵马蹄之声,一队数百人的骑兵果然追击到此,当先一人哈哈笑道:“找到了!果然如军师所料,徐州那些鼠辈被咱们杀破了胆子,连自己人都要关在门外!兄弟们听好了,领头的那个是我的,剩下的你们看着分,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和功劳!” 这人说话声音极大,正好能被城墙上的士兵和马良听的清清楚楚。 马良皱起眉头,只觉得哪里不太对时,他身边的士兵们却都已经各个面露怒色,当场就有数十人跪下道:“军师,开门吧!不能冷了兄弟们的心啊!” 话音未落,那队齐军骑士便是一阵阵箭雨射出,只听城下的败军一阵惨叫,立刻便倒下了足有百人! 城上的守军更是目眦欲裂,更有数人已经决定不管马良,要去转动城门铰链。 “住手!你们要造反么!不许开门!” 马良越发觉得不对,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强令士兵住手。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人心飘散 城下那领头的败军将领,如何听不到马良的喝止声,当下更是痛哭道:“马军师!小人当日得罪你,是我罪有应得,罪该万死!小人这就将这条贱命还你,但我的兄弟们是无辜的,求您大发慈悲,开门让他们进去吧!” 这人说完这段话,便是毫不犹豫的拿起长剑在脖子上一抹,整个人便是软倒在地。 “营长!” “头儿!” “我们不进去了!不进去了!” “不就是齐兵吗!老子和你们拼了!老子就是死,也不受逼死老大的畜生半点恩惠!” “不错,不受他的施舍!” 这剩余的一百多人,眼看头领身死,马良不愿开门,更是悲愤交加,一个个或是拔出残破的兵器,有的没有兵器的,更是直接拿起自己的头盔或是卸掉一块铠甲拿在手里,列成阵型,无比悲壮的向着那队齐军走去。 更有一人,直接背起了头领的尸体,仰天喊道:“哥!兄弟和你并肩作战。咱们就是死,也死在一起,不受小人的白眼和逼迫!” “不错!我们就是死在齐人手上,好歹也是英雄,死在自己这边的胆小鬼手上,算什么!” “杀!” “杀!” “杀!” 所谓哀兵必胜。这一百多人,顷刻间结成的阵势,居然也是声势巨大,充满了力量,那一声声喊杀声和喝骂,犹如一记记重拳,一拳接一拳的打在小沛士兵的脑袋上。 更有不少人,已经留下了眼泪,更有数不清的人跪在地上道:“军师!开门吧!我们出去和他们拼了!不能让下面的兄弟就这么去送死啊!” “军师!求你了,就我和我属下三百人出去行么?我们就是死,也决不能被人这么骑在脸上啊!” 马良此刻终于想通所有环节,张嘴道:“不许开门!他们都不是我们的兄弟,都是齐军化妆,前来挑拨和赚取城门的!我马良一生清正,何时会因私废公?何时会公报私仇?我们不能上当,所有人,给我死守城门!任何人敢私开城门,与叛国同罪!” 可马良的话,比起城墙下的景象,却实在有些微不足道了。 三百名败军,此刻已经被数倍于他们的齐兵团团围起,而他们之所以还活着,并不是他们的抵抗多么英勇。而是齐军实在是在用一种猫戏耗子的态度和样子在戏耍着他们,侮辱着他们。 眼看着兄弟一个个毫无尊严的惨死,终于有一名将领忍不住,双目含泪,振臂高呼道:“妈的,老子忍不住了!老子就是死,也决不这么窝囊的活着!第三营的人跟我过来,打开城门!老子要把这群齐兵混蛋凌迟!” 这个人的话,立刻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响应。将领们立刻纠集起自己麾下的士兵,列在城门口,等待着绞盘缓缓转动,打开大门。 “住手。” “停下!” “你们这是谋反!你们知道你们在干嘛么!” 马良那一声声怒吼,彻底被愤怒淹没了,没有人再在乎他说了什么,没有人搭理他,没有人去听他的指挥,甚至连宪兵队都已经离他而去,准备着一起冲出大门。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第二声炮 “咚!” 一声巨响,小沛的大门终于彻底洞开。 满含着愤怒的士兵齐声大喊,冲出了城门,向着那队齐兵杀去。 整个小沛,只留下马良一个人愣在黑夜之中,双目噙满了泪水,此时的马良彻底失了神,他的嗓子已经彻底沙哑,不住的喃喃道:“回来,你们回来,这是陷阱,回来啊!”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听到他的话了。 马良脸上的无力,绝望,悲凉,让任何能看到他的人,都只会升起一阵同情。 那队齐兵眼看足有上万的小沛守军冲着他们杀来,哪里还敢抵挡,立刻转过身去,撒腿就跑,而且一跑就是溃散一般,越跑越散,越跑越乱,几百人居然分散向了足有七八个方向四散而逃。 “哼哼,别跑啊!过来啊!刚才杀我们兄弟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 “齐狗!给老子回来受死!” “只会人多欺负人少的杂碎,吃老子一刀!” 小沛的守军,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他们满心的痛苦与憋屈,在这一刻彻底释放出来,也随着那队齐兵,漫山遍野的散在整个荒野之中,彻底的失去了建制和组织。 “砰!” 又一声炮响冲天而起,几乎就擦着马良的身子冲向天空,散发出无比灿烂的光芒。 一个人不知何时登上了城楼,站在马良身边,举头看着天边那一闪即逝的灿烂,叹了口气道:“久闻马氏五常,白眉最良。今日先生表现,果然名不虚传。在下连同齐王,多番努力布置。却几乎就被你逆转了整个局面,我愿向先生许以最高的敬意。” 马良无比悲切的痛呼道:“败军之将,何以言勇?不过是个连一夜也守不住的废物罢了。” 寇恂双手一举,微微弯腰拜下道:“在下寇恂,愿用身家性命为马军师做保,不知马先生可愿弃暗投明?” “哈哈哈哈,我早答应了少将军,除非我死,不然小沛绝不会破,如今城以破,我更无力回天。哪还有脸面苟活于世,尽享荣华?” 话音刚落,马良便已经连退数步,接着身子一翻,从小沛那十余丈的城墙上一跃而下。 几乎在他翻下的同时,一个艳红色的焰火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天空,也最后一次照亮了他那了无生趣,一脸不甘的面容。 “小沛!季常!” 正在血战之中的关平发出一声悲呼,那抹艳丽的色彩,正是他和马良约定好,小沛一旦城破,难以回天的信号。 “关平小儿!纳命来!” 慕容垂的虎吼从他身后传来,失神的关平甚至都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直到枪风挨到他的身体,多年征战的本能方才带动他的身体,抽动马匹,向前冲出数步,这才保住了关平的小命,避免了他被长枪贯穿的事情发生。 赵匡胤此刻也是从侧面杀出,同样一声虎吼,冰刃已经向着关平怒砍而来! 关平此刻已经从失神中恢复过来,痛失挚友和城池的悲痛席卷了他的整个身心。 “无胆鼠辈!给你关爷爷纳命来!”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多面打击 关平奋起全身力气,丝毫不惧的同时迎向了慕容垂和赵匡胤二人,一柄大刀此刻满含着怒火和不甘,幻化出令人无法理解的刀招,疯狂的卷向赵匡胤与慕容垂。 慕容垂眉头一皱,只觉得生平从未遇到过如此刚猛无谓的刀招,一身征战无数,从来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容垂在这一刻居然生出了一股浓烈的无力感与怯意! “刷!刷!刷!” 关平的大刀此刻灵动的宛若一柄长剑,连续三刀都是天马行空,宛若羚羊挂角一般,以常人根本难以理解的角度向着慕容垂杀来。 慕容垂咬紧牙关,也是一声大喝,手中长枪使尽浑身解术,拼了命的遮拦招架,却也只能挡下两刀,长枪就已被震飞,眼看第三刀就要落在他的头顶,慕容垂已经绝望的闭上双目,再想不到任何活命的方法。 “咣!”的一声巨响在慕容垂耳边响起,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出现,反而是赵匡胤已经接上了关平,于绝境之中救了慕容垂一命。 两个人转眼间便已经是战过数十招,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赵匡胤此刻已经是额头滴汗,危在旦夕,刀法更是越发散乱,随时都可能招架不住。 慕容垂一口咬在舌尖上,只觉得自己满口都是浓厚的血腥味,慕容垂那蛮族特有的血性也终于被这股味道再度激发出来。 刚才那一闪而逝的胆怯,更是这才被他彻底驱散。慕容垂随手掏出挂在马腹上备用的长枪,高喊着杀了上去,与赵匡胤齐战关平。 关平这里杀的痛快,压制的慕容垂和赵匡胤叫苦不迭,可他手下却没有这个本事,主将被人牵制的情况下,更是被远远多于自己的齐军围住分割,不停的蚕食和消耗着他们的力量。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上天空,缓慢的照亮了战场时,关平才发现虽然自己打的慕容垂和赵匡胤节节败退,可在黑暗之中这并没能被太多人发现,反而是自己带来的兄弟此刻已经被杀的节节败退,关平无力的抬头看向徐州城,却发现明明就在数里之外,可以清楚看到这里情况的徐州和父亲,居然到了此时仍旧无动于衷,没有丝毫要出兵援救的样子。 尤其是关平发现,原本围城的齐兵,居然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撤了回去,此刻的徐州,绝对不存在被敌人攻打的过于凶狠,无力出兵的情况。 关平生出一股众叛亲离,无所适从的无力感来,眼看手下被杀的越来越散,终于再不犹豫,一刀震退面前的慕容垂和赵匡胤,高喊道:“所有人,随我回小沛!” 说罢再不理身后的两人,朝着一处杀的最为激烈的战圈冲杀而入,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转瞬杀散围着他们的齐兵,带着手下冲出,又朝着另一处被围的士兵冲击而去,过不片刻,关平就已经重新带齐队伍,朝着小沛而回。 慕容垂和赵匡胤惊魂未定的面面相窥,居然都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来。 “怎么办,追不追?” 赵匡胤终于还是问出了一句自己这辈子从未说出的话。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前狼后虎 慕容垂一口唾沫混着血重重的吐在地上,怒骂道:“他娘的,老子还从没这么怂过,我居然想告诉你不追了。妈的,妈的,妈的。追!必须追,老子必须亲手把这种屈辱打回来!” 关羽和关兴就立在城头之上,或者说,自从半夜武安民退兵之后,他们就一直站在这里了。 关羽目睹了关平和慕容垂赵匡胤的半夜血战,更在天亮时清楚看到了关平的英勇和被迫突围。 “这畜生的演技还真好!若不是早能确定他是个无父无母,丧尽天良的畜生,我定要在此刻冲出去救他一命!” 关羽并未理睬身后的关兴,仍旧是看着那已经结束了战斗的战场,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却说这边关平刚刚冲破包围圈,朝着小沛前进了还没有多远,关平自己更是担心慕容垂和赵匡胤紧追不放,亲自殿后,好保证队伍可以安然撤退。 突然,队伍最前面传来一阵阵骚乱,关平更是清楚看到最前面一阵阵的人仰马翻,数不清的绊马索,陷马坑和如蝗虫般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随着一阵阵的惨叫和人马到底的声音,几乎是一瞬之间,便有千人以上死于非命。 关平双目欲裂,一声怒吼,再次从最后端杀向了队伍最前面。 迎面而来的正是早已准备妥当的吴三桂,他带领的人马此刻已经两面将关平的人牢牢挡住,只剩下关平的来路,以及公孙康埋伏的那个方向。 吴三桂苦等了数日,从他到他手下的士卒,此刻都是战意冲天,奋力厮杀,吴三桂更是早知道关平武勇,从一开始就直接躲着他,只是不停的杀伤着士卒和关平的手下。 此时关平又听到身后一阵喊杀声,不用回头他就知道,定然是慕容垂和赵匡胤这两个阴魂不散的追了上来。 任凭关平如何英猛善战,精于算计,此刻面对三方敌人和数倍于己的敌军,也是再不敢恋战,甚至来不及去思考为什么有一边为什么没有半个敌军。 关平举起长刀,又是一声长吼,带着人马向着无人的方向猛冲而去。 吴三桂等三人此刻也是终于聚集,简单的交流一番之后,便是继续尾随着关平而去,还顺便趁着关平一心逃跑,不动声色的将原本缠斗不止,纠缠不清的己方士兵撤了下来,变成了单纯的追赶,或者说是驱赶。 关平一路狂奔,这一夜中他先是被武安民这无处不在的伏军恶斗整晚,小沛和马良又生死未卜情况不明,甚至连父亲都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居然不出城与他会师。 这连番的变故,已经逼的关平有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直到一股无比难闻和刺鼻的气味传入关平鼻中,他才猛然醒转过来。 眼看的野地上的杂草和各类植物居然已经无比浓密,甚至连身后的追兵,都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没有了半点动静。 “不好!撤,快撤!快撤!” 关平猛然发现不对,大声下令时,却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四面八方几乎同时燃起了窜天巨火,将他们牢牢的锁死在了这无情烈火之中。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大计已成 武安民静静地坐在营帐之中,听着一个接一个传令兵前来报告着一个又一个好消息,可他的眉头却时刻没有放松下来。 甚至是小沛被破,慕容垂拦下关平,吴三桂偷袭成功,都没让武安民的面色放松下来。 直到...... “禀齐王,关平已经到了目标位置,大火也已冲天而起!慕容垂,公孙康,赵匡胤和吴三桂四位将军牢牢守卫,暂时还未发现关平的身影,很可能已经全军覆没! 武安民一拍桌子,兴奋站起道:“好!终于来了!去告诉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没有关平的消息,他们就一直在那里守到大火尽散!” 同时拿出斩将,唤醒马超,昂然道:“小沛和关平都完了,孟起,轮到咱们兄弟给关羽最后的致命一击了!” 马超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道:“明明是轮到我报仇血恨,一雪前耻了才对。” 徐州城上的关羽眼看着不远处的密林燃起冲天大火,伴随着的,还有那几乎可以耳闻的惨叫声。关羽的身子忍不住的颤了一下,甚至连关兴此刻都有些颤抖。 他们分明看到了关平被人围追堵截,最后被赶入了那片起火的密林。 无论如何,这戏也实在太过了! 那些倒下的士兵不会是演戏。 “云长,这一夜的戏份,看的可还满意和尽兴么?” 就在关羽失神的片刻,武安民已经策马来到城下,与他打起了招呼。 见关羽怒目而视,武安民继续道:“对了,差点忘记对关贤侄道谢。这一夜我之所以能又拿小沛,又杀关平,灭掉你们在徐州一半的力量,没有关兴贤侄的努力,那是绝对无法这么顺利的!” 关兴身躯一震,怒道:“武安民!你血口喷人!这些事与我何干。” 武安民哈哈笑道:“怎会与关贤侄无关,若不是你成功带回我想让你带回的消息,云长又怎会深信不疑,任凭我对关平斩尽杀绝呢?” 关兴就算再蠢,哪能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武安民完完全全利用了自己,浑身脱力一般坐倒在地,双目发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关羽更是浑身发抖道:“武安民,你好算计!好恶毒的计策!枉我关云长看得起你。” 武安民耸肩道:“正因为我也同样看得起云长,将你视作兄长老师一般的人,才能够出此下策,毫无廉耻底线。对了,关平此刻应该还未死,云长你要不要试试去救他一下?” 马超突然小声在武安民身后道:“喂,不是我负责挑衅和骂人的部分么?你怎么把挑衅的部分用完了,难道我只负责脏话的部分了么?” 武安民一拍脑袋道:“对,差点把孟起你给忘记了。” 说完微微挪了一步,朝着城墙上面道:“云长,我兄弟马超说有话对你说。你们两个也是老相识,好好亲热一下,我有伤在身,就不奉陪了。” 说完居然就真的这么甩着身子,摇头晃脑的分开队伍,朝后走去。留下目瞪口呆的马超,看着武安民的背影,一时间居然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闭门不出 马超愣了半晌,方才反应过来,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指着城上的关羽骂道:“关云长,你知道什么叫虎子犬父么!你现在这个就叫!怂蛋,不要脸,眼看着你儿子在城外被我们打死,你都能不出来,哈哈哈哈,你是属乌龟的还是属老鳖的?还是说你老小子上辈子就是乌龟?来给你马爷爷表演一个缩壳术,你马爷爷饶你不死怎么样?” 马超眼看关羽毫无反应,也是顿了顿,拿起水壶灌了一口水继续道:“关云长,你还是不敢下来是吧?胆小是吧?没事儿,你马爷爷让让你,我用脚趾头拿枪怎么样?我用脚趾头你敢和我打吗?还是不敢嘛?废物!我当年怎么就没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宠幸了你的娘呢?你出去千万不要说你认识我!你马爷爷丢不起这个人!” 城墙上关兴耳听着马超越骂越是不堪入耳,加上害死关平和无数士兵所导致的无限的委屈,让他再忍不住,回嘴骂道:“马孟起?你哪来的脸面在这里大放厥词?不过是我父亲的手下败将罢了!听说你连我父亲三刀都没挡住?你这个废物,哪来的底气!” 马超丝毫不以为意道:“哪来的野毛孩子在这放屁?我和你父亲说话,你也有资格插话嘛?你来你来,你下来,老子一只手不用兵刃和你打,看看你能不能顶过三招?” 关兴是个急性子,探出头去指着马超正要张嘴骂他,却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巨力将自己拉了回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关兴直到坐在地上,才感觉到额头一阵冰凉,探手去摸时,才发现居然一阵湿润,接着才是剧痛来袭,关兴居然已经是连头发带头皮,被削去了一大块,若不是关羽拉的及时,关兴肯定是要不明不白的折在这里了! 马超继续哈哈笑道:“怎么了关羽,你怎么不像对上一个儿子那样,漠视不管,认我们干掉他呢?这实在是有些不公平啊!” 关羽仍旧不搭理马超,反而是对着关兴道:“忘记为父教了你什么么?不要生气,不要冲动!不然自己身死事小,害的城破战败事大!” 关兴此刻仍旧一身冷汗,止不住的喘息着,坐在地上咽了口唾沫,喃喃道:“孩儿明白,是孩儿冲动了。” 马超见关羽还是龟缩不出,索性干脆的开始了无差别攻击。 “我告诉你关羽,你别以为你自命清高,你那些肮脏事儿我就不知道!你两岁就学会偷看女人洗澡,看的还是隔壁七十岁的阿婆,三岁学会抢隔壁两岁孩子的糖,四岁你就独霸一方,为害乡里的小孩儿,五岁你争风吃醋,把隔壁七十岁公公的饭里放了屎,六岁你小子就去了怡红院逛青楼,找了个六十岁老鸨破了童男身,七岁你去嫖没带钱,被人打的屁滚尿流脱光衣服挂在成头示众,八岁,八岁,妈的八岁你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让老子喝口水再接着骂你!”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龙有逆鳞 马超趁着喝水的功夫,脑袋瓜子也是疯狂的旋转着,思考者究竟怎么能让关羽出来。 他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有些后悔接下这个活儿。 小沛破了,儿子死了,自己身负重伤,兵力占据绝对下风,只能守着一座孤城...... 这种情况,除了傻子,马超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带大军出城和他决战。 这任务,真难啊...... 想要把他激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句话命中他的要害,冲破他的底线,让关羽脑袋一热,杀出城来。而且绝不能循序渐进,不然若是关羽习惯了这个辱骂,温水煮青蛙一般.....怕是原本听不得的话语,也会变得无所谓了。 马超细细思考着,一壶水却是早已经见了底。 马超扔下水壶,重新回到阵地最前面,清了清嗓子道:“关云长!老子刚才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为什么你不去救关平,却保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不撒手!一定是因为这两个小子,都不是你亲生的吧!大儿子是你领养的,为什么你要在壮年领养一个不自己生呢?这个故事,说来就有趣了,大家伙儿都安静,听我慢慢道来!” 马超得意的顿了顿,缓缓道:“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是个男人!你没有生孩子的本事,所以你才会收养一个儿子。至于这个关兴么,嘿嘿,兄弟们,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小子耳垂很大,双臂很长?这个胡须我看十有八九都是假的!他根本是刘备和关羽名义上的夫人一起覆雨翻云后生的。而关羽和刘备嘛,不用说,也一定是很友好的床伴。大家可都听过他们兄弟三人同席而眠,同床而寝的事情吧?以前我还想不明白,现在嘛......” “马超!你给我住口!你也是威震一方的人物,怎么敢说出这么毫无根据全靠猜测的鬼话!败坏我大哥的名声!” 关羽终于忍耐不住,他这一生唯一敬佩和最尊重的人便是刘备,怎会容许马超如此毫无底线的人造谣中伤与他? 马超哈哈笑道:“兄弟们,看,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看来不但我说的没错,恐怕连张飞......嘿嘿嘿。” 马超虽然话没说完,但是其中隐藏的恶意,任谁都听得出来。 关羽在忍耐不住,虽然明知这是马超激将之法,仍旧是一首甩开身旁拦着他的士兵,高喊道:“拿刀来!给我备马出城!不宰了马超,我今日誓不为人!” 关兴正要说话,却被关羽一巴掌按倒在地上道:“给我老老实实看着徐州!” 接着便是威风凛凛的骑上宝马,等着城门再度打开。 马超同样抽出长枪,等待着大门缓缓的打开。 “砰!” 一声巨响之后,巨大的城门彻底打开,关羽一马当先,将长刀横在身后,冲着马超飞速冲来。 马超哈哈一笑道:“关兔儿爷,您平时是在上还是在下,还是在中间啊?”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追赶而去 关羽更是怒发冲冠,将长刀在空中连续转了数圈,挥舞起一阵极大的风暴和气流来,方圆三丈之内,普通人恐怕连站都要站不稳,马超丝毫不惧,甩起长枪便是迎面冲上。 “咣”的一声大响传出,关羽一来身上有伤,难以发挥全力,二来用的不是青龙偃月刀,而是一柄轻了一半有余的寻常大刀。 这直接让关羽赖以成名,依靠气势和力道来取得速胜的功法发挥不到平时七成,居然不但不能如上次一般上手就让马超吃亏,反而是被他压的微微落在下风。 马超长枪又是双手横架在胸前,将大刀牢牢的架在胸前,嘲讽道:“怎么今日的力气,还比不上往日一半?难道这大敌当前,兵临城下的日子,关将军仍然有心情取乐耍子,祸害良家妇女......啊不,良家男儿么?” 马超的话已经是下流到了极点,关羽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只见他微微抬起长刀,怒喝道:“找死!” 接着便是威凌无比的一刀再度劈下。 马超早得了武安民的命令,此刻居然是毫不抵挡,反而是纵马后撤,不止是马超,连他坐下马儿都是连头也不回的就这么朝后倒行,居然就这么避开了关羽这一刀。 马超露了一手这人马合一的高超骑术,却是丝毫不忘记嘲讽关羽。 “哪怕是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也恕孟起不爱男风,不敢将屁股暴露给阁下。今日就到这里,你孟起爷爷不爱欺负久战力疲的人,他日你晚上好好休息,禁欲三月,孟起爷爷再陪你玩儿个痛快!咱们改日再战!” 说完居然就是吹响一声口哨,大队士兵一起发出大笑,转身而逃。 关羽此刻早被马超气的必要杀他而后快,“哇哇”大叫之中,便带人向着马超追击而去,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后还有整座徐州要守护。 两队人马一追一跑,马超还时不时回过身与关羽打上两招,骂上两句,不住的刺激着他。 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被这两大队人马吸引走。 武安民的部队,是早有准备,眼看马超得手,便已经不动声色的各归各位,依计行事。 诺大的徐州,反而在此刻成为了无人问津的过气玩意儿一般。 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队超过五千人的骑兵,居然静悄悄的再度打开徐州大门,一路向着南边而去了。 却说这边关羽一路追赶马超追了只有二十余里,突然间马超收马回身,叫嚣道:“鼠辈何不惜命?你孟起爷爷饶你,你却非要找死是吗?来来来,你我再战三百回合!” 说完便是挺身纵马,冲击而出,身后数千西凉铁骑,更是丝毫不惧,转身便朝着数倍于自己的徐州军杀去。 双方还未交手,突然左右两边各自一声炮响,左边赵匡胤,右边慕容垂,已经是齐齐杀出,三面将关羽围住厮杀。 而在队伍的最后,同样一声呐喊,却是吴三桂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追着关羽军的屁股狠狠咬住。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算无遗策 武安民仍旧在营帐之中不动如山,旁边的柯毕却是有些跃跃欲试道:“齐王,关羽精锐尽出,徐州城已经无比空虚,我们还在等什么呢?为何不现在就冲上去,彻底破了徐州!” 武安民笑道:“不急,此时上去,徐州城军正是气愤我们口不择言,辱他主将,士气高涨的时刻。现在打上去,指挥损兵折将,付出无谓牺牲。” 柯毕不明白道:“那要等到何时?他们城内粮足人少,想等他们崩溃,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啊!” 武安民笑了笑道:“你不觉得,若我们拿着关羽的首级出现,会给他们带来难以言喻和毁灭性的打击么?到时徐州不战而降,岂不是简单省事,更何况,说不定还会有礼物送来的。” 关兴双眼满含着眼泪,奔跑在前往寿春的路上,他身后跟着的,是五千名精挑细选出的精锐,无论忠诚还是身手,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关兴的脑海中,却不断的闪现着,关羽临下城门时,扔给他的那份书信。 “兴儿,为父怕是已活不过五天,我的终点就在这儿了。我亏欠了你,你母亲,你们兄弟实在太多太多,这一生我似乎都从未为自己的家人而活过。原本我想,趁着平儿判......哎,连平儿都被我错怪,眼看着他身死却视若无睹,若我在那边见到他,定要好好道歉,补偿我的不是,希望他能原谅我吧。兴儿,我原想把一身武艺见识,经验谋略尽数传授给你,可实在是来不及了,别怪我。我会装作受不了马超的辱骂,出城与他决战,再被他的诈败一路引走,那时徐州城的敌军一定会松懈,也一定会被引走。你到时看准时机,带齐人马冲出去,回寿春告诉大哥,请容二弟,自私一次,这就算是,我为我的家人做的唯一一件事吧。” 关兴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徐州向南,而不是追寻着父亲的脚步与他共同赴死的,也不记得自己这一路上究竟路过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关兴只记得,父亲要离开了。 不同于自己年幼时,父亲积年累月的离开征战,那时的关兴,相信自己的父亲天下无敌,他一定会回来,并且会带回全新的功勋。 这一次,父亲再也回不来了。 关兴眼中的泪水,几乎从离开徐州开始,就从未停过。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于关羽居然还有如此深厚的感情。他曾经以为,几乎未感受过父爱的他,对于关羽,只是希望能得到认同,希望能被关羽正眼看上一次,只是想证明,自己和母亲被他冷落,是他错了。 关羽错了,他自己承认了。 可关兴永远失去了父亲。 “少将军!快躲开!” 一声惊呼,将关兴从悲痛中拉了出来,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无边的疼痛。 关兴甚至没看到发生了什么,他的马已经被人绊倒,数不清的弓箭向着这数千名骑士飞来,与弓箭一起的,还有那不知多少,正不断狞笑的齐兵。 “关少爷,去哪儿啊?齐王有请。”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无路可退 此刻的关羽,已经浑身都是伤痛,若不是积年累月的军旅生涯为他带来的超人一等的忍耐力,只怕此刻的他,早已将倒在马下,再也站不起来。 距离他杀出徐州,已经过了整整一日一夜,此刻距离黎明,应该只剩下个许时辰,这一路上他被武安民那无处不在的数股追兵围追堵截,疯狂追击,竭尽全力才终于突围而出,到现在,他已经有最少大半个时辰没有看到齐军的痕迹了。 可关羽仍旧不敢有丝毫放松,哪怕跟着他的士卒和马匹,都已经疲惫不堪,摇摇欲坠,哪怕他自己伤上加伤,状态已经差到极点,他也不敢停下半刻。 他想要为关兴,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 “这傻小子,一定会跑吧,不会留在徐州,或是来找我吧。不知道月娘怎么样了,若知道我再也回不去,她会流泪嘛?我将她的孩儿送了回去,她会感谢么?” 关羽深深的吸了口气,将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通通驱赶出了脑海,双目眯缝起来,努力的遍寻着道路,想要先确定如今自己在哪里。 渐渐的,关羽发现了路途越来越熟悉,越来越有了辨识度。 下邳! 这一日一夜的追逐和逃窜后,他们居然来到了早已经失陷的下邳附近。 “若自己没把刘封逼的太紧,这里说不定还会有援兵吧。” 关羽突然咧嘴笑了一下,自己居然后悔了。 这是他整个前半生都几乎没有过的事情。 可在这两天,他却先后因为各种事情后悔。 自己有没有对当日在徐州放走武安民感到后悔呢? 关羽扪心自问了一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答案。 关羽看向东边映着日出,渐渐浮现出的一个山头,想起这里就是距离下邳不到五里的那个山坡。 “全军向那处山坡进军,这里是附近唯一的高点,可以准确的观察到四周的情况。只要我们上去,就可以先分批休息了!兄弟们,加把劲儿。” 出乎关羽预料的,这一路上都再没有武安民的伏军出现,他们轻松的便走上了山顶,占据了有效的战略位置。 关羽这一日来,第一次松了口气,稍稍的放松了下来。可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的剧痛袭来,痛的关羽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和内脏,都要散架和废掉了。 “关.....关将军。这里有封书信,是给你的。” 一个有些哆嗦的声音传来,正是一名亲兵,手捧着一封精美但布满了灰尘的书信,显然已经在这山顶上,放了不知有多久。 关羽整个人都愣住了。 居然,连自己上山,也是武安民计划好,和故意将自己驱赶到此的么? “吾兄汉寿亭侯,左将军,关羽关云长亲启。” 金边封面上这几个大字,笔走龙蛇,龙飞凤舞,大得书法的精髓,可此刻在关羽的眼中,却是无比的刺眼。 虽然早就预感了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可直到这个时候,关羽的心中,才真正第一次浮现出那个念头。 我要死在这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大限将至 “吾兄关羽,弟安民自十余年前,在徐州与你初会,便深感你义薄云天之风采,在心中引为天人,虽从未明言,但在心中,已以兄事之,以师事之。十余年来,你我虽是敌非友,但徐州一晚的淳淳教诲,从未敢有片刻遗忘。今日徐州,你败势已成,然弟钦佩你的为人,敬重关云长这三个字,所以绝不劝降,那是对你最大的羞辱。若兄有任何遗愿,都可写在这张纸上,只要安民办得到,定竭尽全力,为你办成。” 关羽看完这整篇文字,却是没有任何表情。 “武安民啊武安民,这个世界上,还有你算不到,想不到的事情么?” 关羽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抬手就想要将这书信撕毁! “将军,将军。齐兵到了!已经把我们重重叠叠包围了起来!” 关羽再没有任何吃惊,淡淡的笑了一下,又一次缕了一把自己的胡须,走上前道:“武安民可到了?” “云长,你已经到了绝境,可还有什么话说么?” 武安民身披黑甲,后挂乌袍,威风凛凛的走出队伍,与关羽一上一下,牢牢对视。 关羽还未说出话来,突然西南角处引起一阵骚乱,只见一人单骑,身穿齐军军服,突然在齐军阵中发难,手中一柄单刀左劈右砍,转眼便剁倒二十余人,自己更是策马飞奔,向着关羽所在的山坡赶来。 慕容垂等人眉头一皱,正要亲自去拦截,武安民却一伸手,阻止道:“叫兄弟们让开,给他腾出一条路来!看看他要干什么。” 武安民话音刚落,号令就已经传出,那人的四面八方,立刻给他腾出一条通道出来,那人也不犹豫,更不恋战,居然就此骑马,一路奔上土坡。 关羽瞪大了双眼,忍不住道:“平儿!” 那人居然正是早该被烧死的关平! 只见关平脱下帽子,卸下衣甲,所有人这才发现关平的整个脑袋都已经光秃秃的没有一根头发,半边脸更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可见那场大火给他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和痛苦。 关平的嗓音无比的沙哑,一字一句道:“孩儿来此,是想问父亲,那一日不救我,是因为什么?” 关羽双目忍不住湿润起来,伸出手想要抚摸关平的脸,却伸起一半,便又放了下去,喃喃道:“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中了武安民的奸计,以为你与他串通一气,想要害我,谋取徐州。” 关平听完这话,便是哈哈大笑了三声,跪倒在地道:“有父亲这句话,孩儿虽死无憾!败军之将关平,救援来迟,还请父亲恕罪!” “你来这儿,只为了听我这一句话?” 关平站起来道:“孩儿这辈子最尊重的人,就是父亲。得知父亲并不是放弃了我,而是中了奸计,那便足够,孩儿纵是死,也死而无憾。” 武安民看着父子二人相聚,突然有一丝不忍,差点要下令撤军,让他们父子离开。 旁边的寇恂看到武安民的神色,大呼不妙,立刻走上前一步,拍了武安民一下。 第一千二百章 父子团聚 武安民苦笑了一下道:“军师放心,我武安民,早不是十年前的武安民了。有些事情,纵然再不忍,我也会做的。” 说完这话,武安民再次放开嗓子道:“云长,你们父子团聚,实在可喜可贺。安民这里,却还有一份礼物送你,让你父子可以在此团聚,如何?” 关羽虎躯一震,双目透出浓烈的震惊道:“武安民!” 武安民拍了拍手掌,只见两名军士,拖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走了上来,不是兵败被擒的关兴还能是谁?” 只见此刻的关兴已经人事不省,除了微微抖动的胸膛仍旧在呼吸之外,几乎已经和死人无异。 一盆冷水突然泼下,将昏迷中的关兴弄醒了过来。 关兴几乎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就想要挣扎着站起,可两条腿都已经断掉的他,除了更强烈的惨叫声外,却是一动也动不了。 武安民道:“我原本只想擒住他,但没想到二公子进步的实在太多,与数月前简直不是一个人。宁死不从,哪怕将他牢牢绑起,也没能让他老实下来,这才出此下策。” 关兴此刻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仰头看着山顶的关羽,关兴忍不住道:“父亲,父亲!这次我没有给您丢人,我没有求饶,更没有说半句软话。我关家男儿,绝不让人羞辱!” “二弟!你等着,我这就来救你!” 关平看的目眦欲裂,就要骑马下来救援。 关兴看到关平,大喊道:“不!哥,你别下来!若你下来,我这就以头将地,自绝于此!” 关平愣了一下,这个一向有些软弱,有些二世祖派头的弟弟,在这一刻,让他有些反应不及。 “哥,对不起,我曾经很讨厌你,很嫉妒你。嫉妒你总能跟在父亲身边,嫉妒你总能得到父亲的嘉许。我还带回了错误的情报,害的你险些丧命,哥对不起。但不要救我了,我已经是个废人,救我回去,只会让你们突围的路更难走,也更难以离开!我只是个累赘。别管我了,保护父亲,杀出去!我们还有寿春,还有荆州。带父亲杀出去,为我报仇!” 关羽此刻再忍不住泪水,张嘴呼道:“武安民!你说我有什么未了之愿,你都会为我办是么?” 武安民毫不犹豫道:“不错。只要我办得到。” 关羽道:“那我要兴儿活着离开,活着到寿春,你们要医治他。” 武安民点头道:“没问题,还有别的么?” 关羽仰天哈哈大笑道:“关某究竟有多厚颜无耻,还敢有两件事求你?这件事,算是与当年我在徐州饶你一命打平,你我之间,自这一刻起,只有仇恨和敌对,再没有半点关系!你想要关某的人头,那你就杀上来,看看你究竟有几斤几两!关某拭目以待。” “不!父亲,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我绝不偷生!父亲!” 武安民一脚点在仍旧乱动的关兴身上,关兴立刻安静的睡了过去。 “为了他伤势不继续恶化,安民这是不得已为之。云长尽管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插翅难逃 关羽眼看武安民命人将关兴抬走,也是缓缓的离开了山边,看着一路搀扶着他的关平,关羽突然道:“平儿,你恨我么?这是我又一次偏心了。” 关平道:“我虽无关家血脉,可也是关家男儿,怎会因为这种事对父亲有任何不满?倒是父亲你还是好好修养,孩儿定会竭尽全力,助你杀出重围!” 关羽坚决的摇了摇头,双目透出视死如归的坚定道:“不,是我助你,是我助你杀出重围!你刚才已经感觉到了吧,我这条老命,早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纵然是好好修养,也是绝对过不了这一关了。没有必要,再为了我拼命了!” “呜呜呜!!” 悠长而嘹亮的号角声猛然间响起,先是武安民一方,接着便是四面八方同样传来整齐划一的号角声,毫无疑问,武安民不愿意再等,所谓夜长梦多,武安民将要尽快结束徐州的一切,迅速赶赴樊城,与刘备开始最后的决战。 慕容垂,马超,赵匡胤,柯毕,郑和,寇恂,吴三桂,公孙康八人分做四组,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同时向土山发起了冲击。 武安民仍旧是站在山下,他身边站着的,居然是不知什么时候到来的朱骥。 武安民看着密密麻麻,宛若蚂蚁一般毫无阻碍,向着山顶攀去的士兵,也是终于松了口气。 这座山并不向那随处可见的高山,有悬崖,有峭壁,有各类植物会阻碍人们的行动。这座土山高不过五十丈,比起大多数的城墙,也只是稍高一些。加上四面八方,都是无比的平坦土路,山道上除了随风飘荡的杂草外,几乎没有任何绿色,整座山都是沙子的土黄色。 这也是为什么武安民将这里当做了最后的战场。无论关羽来到这里时,有多少兵力,又多么有凝聚力和向心力,无险可守又无路可退的情况下,关羽的命运都从他踏足这座土山的那一刻起便决定了。 插翅难逃。 武安民不知是对于战场上的情况了然于胸尽在掌握,还是不愿去看到关家父子那注定的悲惨场面,他都再没有关注战场上的形式和进度,反而是拉着朱骥,转身回到了营帐之中。 “她走了?” “走了,我说齐王答应了放她自由,她说那边不必打招呼了,在徐州安全后,就已经独自离开了。” “就没给我留下什么话么?” 武安民似乎有些期待。 “什么都没说,只说了感谢齐王信守承诺,放她自由。” 武安民笑了笑道:“这等潇洒的气质,才是我认为的那个蔡大才女。自由自在,看透一切,也不在乎一切。但愿这个纷乱的世道,能让她找到自己的归宿和幸福吧。” 武安民疲惫的挥了挥手,让朱骥先行退下,自己则是闭上眼,想起了在许昌的那个夜晚。 “蔡大才女,你骗了我几次了呢?” “大概是三次,也好像是四次。不过这重要么?” “重要或不重要,你说了都不算,我现在好奇的是,蔡才女究竟是真的才女,还是一个欺世盗名,以才女之名,行刺客之事的家伙呢?” 蔡琰笑道:“这同样不重要,小女子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兴国公准备怎么对付我。” 武安民看着她的双眼道:“你为何不跑?以你的水平,若一心要走,我们怎么拦得住你?” 蔡琰忽然无比放松的躺在床上,无比诱惑道:“因为人家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呢。只想要安安静静平平淡淡,没有半点负担和压力的度过下半生。所以只有和兴国公你好好的谈谈,人家才有机会过这样的日子。” 武安民道:“蔡才女现在的样子,似乎是准备以身抵债了?” “若兴国公看得上蔡琰的蒲柳之姿,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最为轻松了,毕竟对奴家来说,这就是最简单的东西呢。” 武安民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道:“你换了不同的脸,骗了我这么多次,那便用这个套路,为我去骗一次人吧。等到事成之后,这天下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想干什么都行,需要我替你做什么,也尽可以说出来。” “需要我去干什么?” “徐州,关羽。”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唯一机会 这一场大战,一直打到天色渐暗,夜幕降临时,也没能分出胜负来。 关羽最后携带着的,是他身边最为精锐,也最为忠心的子弟兵。人数更是仍在一万五千以上,此刻他们心痛于关羽这难以逃脱的命运,正是最为团结,也最为众志成城,决心要打退武安民的时候。 这一日间的血战,虽然武安民派出的同样是军中的精锐之师,且数量在关羽军的数倍,可一直打到晚上,居然仍旧是难以贡献关羽布置的防线,死伤比更是高的可怕,甚至比起攻城战来,也没有轻松多少。 慕容垂此时赤裸着上半身,让大夫给他包扎着身上的伤口,他背上被关平砍了一刀,入肉极深,要不是关平也是一身伤痛,加上公孙康及时赶到,只怕慕容垂就要折在这小土坡上。 武安民站起身子看着在场诸将,居然是人人带伤,若是不知道此刻他们的真正战况,只怕还要以为齐军此刻是占据了大大的下风呢。 武安民摇头道:“实在没想到,关羽这临死前的最后一搏,居然强烈至此。不过也只是今晚了,今晚之后,他们将再没有任何力量来和我们作对。” 慕容垂道:“安民的意思是,咱们趁夜摸上去?”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不,今晚是他们最后,也是唯一的机会。现在他们所表现出的超强战斗力,凝聚力,都只是暂时的。随着人员的减少,思路的清晰,热血的退却和补给的断绝,士兵随时都会产生崩溃的情绪。尤其是他们到了现在,已经连番血战了不知多久。恐怕每个人携带的各类物品都已经见了底了。今夜若是关家父子没有当机立断,突围逃跑,那他们就会连拼一下的资格都失去了。” 寇恂道:“且他们最好的时机,一定是下半夜,接近凌晨的时刻。那个时候,是所有人生理上最为困乏,也最没精神的时刻。” 武安民站起伸了个懒腰道:“那大家还等什么呢?趁着现在好好去休息吧。” 慕容垂愣了一下道:“不布置一下战术什么的么?” 武安民拍了一下脑袋瓜道:“居然差点忘记了。慕容垂,郑和,吴三桂,寇恂,你们四人各带一万人埋伏在外围,看我们的号令和焰火为号,随时准备追击关羽,其他人则原封不动,继续驻守,想方设法拦住关羽,尽可能的消耗和拖慢他们的速度。” 寇恂皱眉道:“若是我们四人分开,漫无目的的等待的话,恐怕兵力上会有些不足,难以阻止关羽啊!” 公孙康也是无奈道:“可我们无法预估到关羽真正的动向和目标,他可以去往任何一个方向,现行脱离险境,再寻找机会南下。似乎也实在没有别的方法可想了。” 武安民道:“有我在,怎会有无法可想的事情?你们都在东边埋伏就是,倒是关羽一定会向东进击与逃跑的。” 几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起来,实在想不到武安民有什么办法能保证关羽的前进方向。 武安民看众人都是一脸不解,笑道:“难道你们忘记了,我现在是个伤重到不能动手,不能操劳的残疾人么?若我出现在关羽的面前,他怎会放过这唯一可斩杀我的机会?”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不过他们都知道武安民的伤势早已无大碍,也并不担心,立刻一个个鬼笑着,告辞而出。 半晌后,整个营帐只剩下武安民和朱骥二人,武安民看着并无意离开的朱骥,忍不住打趣道:“他们都走了,朱统领难道是准备与我共枕而眠么?” 谁知朱骥居然并未反驳,反而是发出一个极为诡异的女子声音道:“蔡琰只是不舍得齐王,想再看齐王最后一眼罢了。” 武安民瞪大的双眼半晌才闭上,摇头苦笑道:“蔡大才女果然是不同凡响,总能有惊人之举。”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拂晓之前 蔡琰十分自然的抖了抖肩膀,虽然仍旧带着朱骥的人皮面具,可却别有一番难以说出的风韵在其中。 武安民又是苦笑道:“我说蔡大才女可否把这该死的面具去掉再做这些诱惑的动作,不然安民会认为自己喜欢上了男风。” “噗嗤。”蔡琰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接着瞥了武安民一眼,露出一个千娇百媚的“好啦,算了你”的表情出来,可惜仍旧是带着朱骥的面具,让武安民禁不住又是一阵鸡皮疙瘩。 只见蔡琰一低头再一抬头,整张脸立刻神奇的变回了她那张清秀可人的脸蛋儿。 武安民道:“这样才正常,对了,才女没有把朱统领怎么样吧。” “齐王不要以为人家是嗜杀的人好么?我杀人,都是迫不得已的任务呢。何况朱统领对我那么好,还救了我的命,我怎会伤他呢。他现在应该还在徐州整理各类事物,忙的脚不沾地呢。我原本也是想直接离开,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过一些简单的生活,可谁知鬼使神差,莫名其妙的居然就来到了你们的大营外面,谁可给我解释一下,这算是什么事情呢?” 武安民看着她微红的脸庞,哪还不知她的意思,手指摸了摸鼻子道:“安民还不知自己,居然在才女心中留下如此深厚的形象呢。不过这些话一句两句似乎说不清楚,不如躺在床上,我们一边休息一边说如何?” 蔡琰吐了吐舌头道:“你骗鬼咧,上了床谁还有心思聊天,我不管,你现在就把为什么告诉我,然后我就满足你这个大坏蛋,帮你暖上一晚上的床。” 武安民没想到她突然如此大胆直接,全然没有才女该有的矜持,忍不住道:“我一开始见你时,你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时候你一脸的苦大仇深,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引不起你的注意和在乎,所有人都欠你几百两银子一般。” 蔡琰并没有回答武安民,反而是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先是脱下了靴子,接着又一件件的将身上所有的衣服就这么脱下,最后一把抢过被子,整个人藏在了里面,只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道:“你这个大坏蛋还不许过来,不为人家答疑解惑的话,等下我就故意用男人的声音喊得很大声,还穿着朱统领的衣服出去。” 武安民不禁哑然道:“最少你该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那时是演戏嘛,魏王说需要一个寡淡如水,人人敬而远之的才女,才方便嘛。”说着又是漏出一脸坏笑道:“你喜欢哪个样子的人家呢?” 武安民毫不犹豫道:“我不在乎你是哪个样子的,我只是喜欢真实的你,不戴面具的你,这样子的你才是最真实,才是为自己活着的,这才是人活着的目的不是嘛?” 蔡琰愣了一下,喃喃道:“真实的自己么?” 武安民却已经不愿再让她细想,三两下脱掉衣服,走上前去,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就不要浪费了。比起不戴面具,你不穿衣服还能更可爱三分呢。”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突围决战 武安民是被身边轻微的动静惊醒的,他清楚的感觉到蔡琰正在悄悄地起身,穿衣,尽可能地将动静变小,不打扰到他。 武安民正想挪动一下身子,最少也要将蔡琰再次揽入怀中时,蔡琰却突然道:“不要动,也不要睁开眼,人家不想你看到我哭的样子呢,就当作你还没醒,不知道我这个小魔头悄悄离开。也不必觉得碍于面子必须要拦下我,放我自由,本来就是你的许诺。” 武安民紧闭的双眼止不住的微微颤动了一下,为这个女孩深深的感动了。 “乖乖的休息睡觉,斩掉关羽和刘备的臭头,还这天下一个清平祥和吧。若你做的好,说不定哪一天我心情好,就会回来找你呢?” “齐王,齐王。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你是否起来好好做一下准备了。” 门口突然传来的侍卫呼喊声,打破了这美好的一瞬,武安民只感到一阵风声划过,再睁开眼时,整个军帐之内,已经只剩下他一人,除了一阵阵还没散去的香气外,再没有别人来过的痕迹。 武安民整理心情,站起身道:“传令下去,所有人按照预定计划埋伏,把我的帅旗和长枪都拿来,我要无比嚣张风骚的出现在阵前,引得关羽不来揍我都不行!” 装备齐整的武安民,并没有等待的太久,就如他所预料的一般,就在眼看天色要放明,太阳忍不住要从地平线上爬升起来时,土山之上,慕的想起一阵阵吼叫与号角声。 第一队足有五千人的骑士借助着斜坡,自山顶疯狂的冲了下来。 只看他们在这足有三十度的斜坡上仍旧如履平地,好不减速,且依旧能保持队伍的整齐,就知道他们人人都是最顶尖的骑士。 可惜,关羽和关平似乎都不在这队人马之中。 几乎也是同一时间,另外三个方向,同样响起了阵阵号角和冲锋的声音。 武安民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跨坐在马儿身上道:“射箭,点火,竖起我的帅旗。给我把关家父子都引到这边来!” 一切的命令,都在有条不紊的传达着,可眼看天空泛起鱼肚白,关家父子的踪影,却仍就是丝毫未见,武安民眼看着战场越来越乱,那些关家子弟兵显然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疯狂的冲击着齐军的防线,尽可能地搅乱着齐军的阵地。 “关羽!关平!你们两个手下败将,可敢来与我武安民一战!” 武安民知道再找不到这两人,就极有可能趁乱被他们逃走,那哪怕拿下整个徐州,也会有无穷的后患,干脆便自己跳了出来,振臂高呼。 他知道,只要关羽能看到他,就一定会选择来和他再战一场的。 关羽注定命不久矣,与其保着一条不知能否到达寿春的残躯,还不如就此来与武安民一战,若能拼的个以命换命,自然是稳赚不亏。 以至于哪怕关羽知道,这是武安民布置下的陷阱,留下他的花招,关羽也没得选择,或者说,冲出来于武安民一战,就是最好的选择!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最后一战 一阵炙热狂躁的杀气,突然之间便席卷了武安民的全身! 哪怕是武安民早有准备,蓄势待发,可他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侵入到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即将爆发时,才被自己发现。 但武安民临危不乱,虽惊不慌,斩将无比潇洒的从背后拔出,与来人的大刀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那人哼也不哼,不但一步不退,居然还逆着武安民的势子又向前跨出一步,接着那震慑天下的一刀再次挥砍而下。 武安民再次生出了如当日与关羽决战时,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武安民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实在太过托大了,总是单方面的认为关羽已经重伤难治,能有几分力气。万万没想到此刻的关羽舍命一击,居然还有这等杀伤力。 武安民知道自己绝对退不得半步,因那不但相当于让出主动,在关羽这最重气势和前几刀的战法之下,自己很可能一个疏忽,真的会丢掉小命。 更何况,还有一个比关羽更可怕三分的关平,此刻还埋伏在暗中,武安民毫不怀疑此刻的关平,恐怕正如猎豹一般来回的环伺着猎物,寻找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武安民知道,或许自己的生命,都要看这一刀能不能顶住关羽,并且不给关平机会。 武安民甚至生出一股奇妙的感觉。 关羽。 已经绝对无力再挥出第三刀了! 那不是青龙刀的大关刀迎空落下,仍旧是关羽那有进无退,气势无双的打法。 武安民这次却再没有与关羽硬拼,他整个人如泥鳅一般,无比诡谲的闪过了关羽的刀影,近乎不可能的在这一瞬之间,居然将距离再度拉近到两人几乎面贴着面,让关羽的大刀极为难受,甚至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云长,你的伤太重了,换了之前,你绝不会给我机会与你如此近身的。” 武安民说完这句话,双拳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一齐击出,重重的砸在关羽前胸,只见关羽一声惨叫,整个人再支持不住,朝后猛烈的栽倒。 “不!父亲!” 武安民身后突然传来关平的惨叫,武安民更是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腰间发力,用腰力带动整个上半身,快速的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同时斩将更是带着一股恐怖的旋转之力,重重的与关平的刀撞在一起。 武安民“噗”的一声,再度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飞退了足有数丈,而关平居然是和他父亲一样,硬顶着势子几乎没有后退,反而只是微微撤了三四步后,一个挺身发力,居然趁着武安民后退调息的功夫,一把将地上的关羽揽起,二人共骑一马,再不敢恋战,朝着营地外围冲去。 武安民随手擦掉嘴角的鲜血道:“打起焰火,告诉兄弟们放关平和他的手下离开,等他们进入了埋伏圈,再从后追击!剩下其他方向的人,快速清扫自己面前的敌军。还是那句话,投降免死,抵抗必死无疑!” 武安民说完话,便是跨上一匹大马,不急不躁的向着外围走去。 “关平,哪怕你一身是铁,又能钉几根针?我就看看你能逃到那里去。” 关平这一路之上,已经是近乎本能的挥舞着大刀抵御四面的敌人,甚至连回头看一眼身后还有多少人跟着他都没有时间。 此刻的关平,心中只有一个念想。 带着父亲回家,回到寿春。 “当吾者死!” 关平又是一声怒吼,劈开了面前三人组成的防御线,接着突然感到压力一轻,四面八方的敌人,似乎全都消失了。 冲出来了么? 关平忍不住问自己。 可现实总是无比残酷的。 关平冲出来了,可在他的面前,还有足足四万人已经列好阵势,在静静的等着他。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难以幸免 关平勒停了战马,静静地站在了空地之上。 身前身后,都是延绵不绝,数之不尽的齐军,将关平牢牢的围在了中间。 而关平身边剩下的士卒,也已经不到五十,逃脱突围,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关平静静地喘息着,一人一马仍旧是直挺挺的站着,没有丝毫的惧色。 关平猛的感到身前一阵动静,刚才已经陷入昏厥的关羽,终于是悠悠醒转过来。 “平儿,放我下来吧。” 关羽的声音出奇的平静,仿佛眼前的这一切,这难以逃脱的绝境已在他的脑海中重演了无数遍一般。 关羽缓缓从马背上跃下,动作无比的缓慢与艰难,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武安民缓缓走出己阵,面色无悲无喜,无比清淡道:“想不到今日,就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了。” 关羽想要咧嘴大笑,可严重的伤势不住的侵袭着他的身体,传出的只有剧烈无比的咳嗽声,关羽直咳的面色苍白,浑身颤抖,方才停下,勉强道:“今日我败,败得心服口服,安民你若仍将我当做朋友,那便不要再说任何废话,给我个痛快吧。”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最少,你手下的士卒,若他们愿降,就让他们都离去吧。” “这个自然,我关羽又不是什么帝皇,临死前还一定要拉人陪葬么?你们,都走吧!” “不!” “二将军,我们怎么能走!” “我誓与二将军同生死。” “小的绝不独自偷生!” “就算是死,我们关家军中,也只有战死的鬼,没有投降的鬼。” 关羽欣慰的笑了一下,看着武安民道:“就是这样了,不知安民准备如何对付我们呢?” 武安民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云长最后,可还有什么要求?”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绝不可齐。关某是不会自杀的,安民亲自来动手如何?” 武安民身边的柯毕立刻是眉头一皱,就挡在了武安民的身前。 某种意义上,柯毕就是最了解武安民的人,他知道武安民一定会答应关羽的要求。 可此时关羽身边仍有几十名敌人不说,还有关平这个最为顶级与可怕的高手环伺在侧,不容得柯毕不担心。 武安民却是巧妙的闪过柯毕道:“这种事情,安民纵然百般不愿,却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 武安民边说,已经一边向着关羽所在的方向挪了过去。 关羽漏出无比欣慰的表情道:“有劳安民了。” 武安民从背后抽出无名来,正要动手,关羽却突然由面对武安民,微微转了个九十度的方向,正对着东南方。 “我兄长在南边,我不可向北而死!” 言必之后,再不发一言,双眼微微闭起,看着远方一动不动。 无名带起一阵寒风,又快又准又狠的,切在了关羽的身上,带起了阵阵血雾。 武安民动了手之后,这才有心思,去看向一直就在身边,却一言未发的关平。 只见此刻的关平那被火烧过的脸庞仍旧是无比狰狞,让人见了后仍旧忍不住的后怕。 此刻的关平闭紧了双眼,还剩下的半边嘴唇紧紧抿着,散发着惨白色,离得近的时候,更是能发现此刻的关平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疤。 武安民此刻,却已经从关平身上感觉不到半点生人的气息,他的呼吸更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彻底断绝,或许走的,比他的父亲还要早一些,静一些。 武安民看着在场那四五十名目瞪口呆,被动莫名难以明状的士兵,忍不住的又是叹了口气道:“你们走吧,我今天杀的人,实在是够多了。” 低头的一名士兵冷哼一声道:“我们早说了不需要怜悯,也没有人会偷生!武安民,刘皇叔,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说完之后,这名士兵毫不犹豫的从腰间掏出佩剑,重重的划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大汉万岁!” “皇叔必胜!” “宁死不降!” 一阵阵的呐喊之后,一名名兵失去生命,躺在了地上,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 五十多人,没有一人有过犹豫或是偷生的念头,也没有一人摇尾乞怜,祈求生路。 甚至,没有一人再对武安民有杀意。 输了就是输了。 武安民为义气走了出来,那他们,就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伤害武安民!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再次上路 武安民完全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全歼了关羽在徐州的所有力量,也几乎可以说,将刘备一半左右的力量彻底消灭。 若说刘备此前,仍有机会与武安民去争夺一下这个天下的话。 那么在太史慈守住樊城、杨坚叛变失败后,这个几率就下降到了不足两成。 现在连关羽整个集团军都告全军覆没,别说刘备如今只占有寿春、荆州一代的地界,有卧龙凤雏之助。 就算刘备能得到巴蜀的支持,完全收编江东,他也没有了任何的机会。 对武安民来说,剩下的,就是如何在襄阳,打出一场精彩的歼灭战,彻底让刘备的抵抗力量消失。 可武安民,却丝毫没有开心起来。 关羽父子的死,给他的冲击着实有些大,虽然他留下了关兴,还派人将关兴原封不动的送回了寿春,可在他心中,这个三国乱世之中,再也没有了“关”这个姓。 武安民将关羽葬在了徐州城下一个山明水秀,风水极佳的地方,在这个地方,关羽可以尽览整个徐州的风貌和景色。 “云长啊,你永远也看不到刘氏重掌天下的那一天了。但我会让你看到,这个世间所有百姓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的时刻。安息吧,你太累了。” 武安民再一次的向着关氏父子的墓地,鞠了三个躬后,也是终于重整心情,转身离开了徐州。 等着他的,是足足十万大军和军中大半的将领们,他们早已整装待发,等待着武安民,等待着去与他一同进行这最后一战。 “寇军师,郑老爷子,寿春一代,就交给你们了。希望咱们能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会师,为这个天下,画上一个最后的句号。” 郑和无比豪迈的哈哈笑起道:“那恐怕就是襄阳了。老夫早就听说那一代山水秀丽,景色宜人,却从未有机会去过这一次定要好好开一番眼界。” 慕容垂从武安民身后探出脑袋道:“那可不行,咱们还是在寿春见吧。我可是也听说,寿春乃是南方第一大城,比起洛阳也丝毫不逊色的,我定要去看一看,这难过风采究竟如何意气风发。” 公孙康也是策马走上前道:“怕是慕容你想见识的,是南国佳人和风采吧。”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一起爆发出热烈的笑容。 显然在所有人眼中,胜利都已经是近在眼前,随时可取的果实。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朝游江北岸,夕宿潇湘沚。 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 俯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 武安民忍不住念出曹植那经久不衰的诗句,只是却实在不知道,这一世的曹植,究竟有没有来得及,写出这绝美的篇章出来。 众人正陶醉在武安民这随手拈来的诗句时,武安民已经翻身上马,哈哈笑道:“兄弟们,走了!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去做呢,早点做完事情,老子我还要早些回家,和我的娘子们继续努力,生出几个小武出来呢!”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噩梦缠身 不说武安民等大军向着樊城一代赶来,却说刘备和张仲坚房玄龄等人拉锯在汉水两岸僵持不下。 刘备和诸葛亮数次想要发兵过江,却苦于找不到机会,对岸的房玄龄更是紧遵武安民留下的命令,以相持稳妥为先,不求破地拿城,但求无过无败,所以每天任凭张飞、魏延等人轮番上前喝骂挑衅,整个部队都是不动如山,除非他们靠的真的近了,他们才会射出一轮箭雨,驱赶敌人。 刘备这些日子来,被这无尽的烦心事和毫无进展的战事,逼得头痛不已,日日夜夜难以入眠,整个人更是消瘦了整整一大圈,看起来无比的憔悴不堪。 这晚刘备又是毫无睡意,若不是诸葛亮数次劝导,让他尽可能的休息和保持精神,只怕他绝不会就这么躺在床上受罪。 忽然之间,原本黑暗安静的大帐之内,刮起了一阵阵的凉风,刘备禁不住眯起眼睛,却突然发现面前有一个高大无比的黑影若隐若现。 “什么人!什么人!是刺客么?” 那黑影却一言不发,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令人感到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刘备忍不住想要爬起来看看这人究竟是谁,要干什么时,却突然发现这人长须及胸,英武不凡。 “二弟?是你么二弟?你怎会在这里?徐州怎么样了?武安民被你打退了么?” 刘备一边问着,一边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身体无比的沉重,一动也动不了,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巨力牢牢压住一般。 “二弟!二弟!你究竟怎么了!快来帮帮哥哥,帮帮哥哥啊!” 刘备忍不住的放大了声音,也加大了身体反抗的力度! “啪啦!” 一声无比清脆的响声突然传来,刘备猛的睁开双眼,却发现哪还有什么阵阵凉风和影影绰绰的黑影,此时的帐内仍旧是灯火通明,点燃着不少灯光。 一阵阵不舒服的感觉从刘备身上传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全身上下尽数都湿透了,遍布着冷汗。 “军师,军师!来人,给我把军师找来!” 刘备在睡不着觉,强烈的不安和不详笼罩着他,急不可耐的,命人呼唤着诸葛亮。 诸葛亮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轻轻的摇着羽扇,听刘备说完了梦中所见。 看着刘备殷切的目光,诸葛亮缓缓道:“不过是一个梦境罢了,主公何必在意。想来是最近主公操劳过度,身体有些吃不消了,才会做出噩梦吧。孔明近日已经渐渐想出了一个可行的方法,保管可一举破敌,夺下樊城。” 刘备道:“军师何必瞒我?你每次笑着说没事,那就是一定有事发生。你是否已经收到什么情报或是消息,不告诉我?徐州是不是已经丢了,我二弟,我二弟他是不是已经......” “主公!”诸葛亮的脸色变得正经起来道:“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了很多次了,我们唯一帮助云长的办法,就是尽快打下樊城,为他分担压力,逼迫武安民退军。除此之外,再无他法。胡思乱想,也只是无用的庸人自扰罢了。” 刘备道:“可我们对峙了如此之久,却没丝毫进展,也难以渡过江去,这么耗下去何时是个头呢?徐州可没有这等天险,助二弟守城啊!”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不可出击 诸葛亮摇头道:“凡事急于求成,只会使得必反,事倍功半。主公不需着急,孔明说了已经想到破敌良策,那是真的想到,并不是在宽慰主公。” 刘备总算稍稍平静下来道:“愿听军师高论。” 诸葛亮顿了顿,正要说话时,门外突然传来传令声:“小的自徐州而来,有重要军情禀报皇叔!” 刘备双眼猛的睁大,莫名其妙的汗流浃背,浑身在刹那间仿佛洗了个澡一样,瞬间湿透。 “进来,进来!有什么军情。” 刘备的声音,不知为何,居然已经有些颤抖。 那名士兵走了进来,正要说话时,诸葛亮却率先一步站出道:“行了,把报告拿来,你先下去休息,我和主公还有无比重要的事情要商讨!” 那人愣了一下,接着急忙从胸口掏出贴身保护的密函递给诸葛亮后,便告退而出。 刘备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重道:“军师。你这是何意,莫不是,你已经知道了这信中所写?” 诸葛亮道:“我确实猜到了,但对我们来说,这并不是完全的坏消息,而是我们破敌致胜,反身一击的最好机会!” 刘备颓然坐倒在凳子上,双目刹那间失去了所有的神采道:“军师就告诉我实话吧,刘备这辈子经历的挫折已经数不胜数,再不差这一件事了。” 张仲坚看着锦衣卫送来的密报,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韩将军,咱们的进度可是慢了许多了!齐王已经亲手斩了关羽,破了徐州,不日间就要南下与我们会合了!” 韩世忠也是开怀道:“刘备也好,这汉室也好,已经是气数已尽,剩下的不过都是苟延残喘,垂死挣扎了!” 房玄龄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两人道:“你们两个再兴奋也没用,我是不会同意你们渡河的。一切都要等安民到了再说。” 张仲坚的兴奋劲儿顷刻间散去大半,但还是不服输道:“军师!我们在这里守了这么久,可以说是寸功未立,这回去了你让我如何面对那些兄弟们啊,他们可都是立下赫赫战功了!” 房玄龄道:“怎么没有立下功劳?守住这条河,不让刘备过来,就是你们最大的功劳。咱们这些日子没让刘备取得任何战果,那就是温水煮青蛙,他的败亡,已经是时间问题了,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该在这个时候冒险,明白么?” “可是......韩老,您倒是说句话呀。” 张仲坚见说不动房玄龄,急忙把话题引到韩世忠身上,希望他能和自己站在一边。 韩世忠却是挠了挠头道:“其实,我也觉得军师说的有道理,事情到了这个时刻,越是拖,越是让战场变得日旷持久,越是对我们有利。” 房玄龄道:“既然如此,那就是二票对一票,仲坚下去好好休息吧,咱们等齐王大军到了,再行商议该如何应对。” 张仲坚眼看着两人都是老成持重,绝不轻易松口的姿态,也是大感无奈,只得是耸了耸肩,转身离开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私自过河 张仲坚回到自己营地之中,只觉得是抓耳挠腮,难以入眠,实在是憋屈的睡不着觉,可偏偏自己又实在说服不了那两人,干脆就自己走出营帐,刷刷刷的舞起兵器,释放着自己体内释放不完的力气和精力。 如此,又过了数日。 张仲坚是越发的待不下去,干脆去了稍远一些,在下游驻扎的颜良。 颜良一看到张仲坚,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仲坚你小子,一看就是欲求不满,精力无处释放。可惜你来我这里是来错了,哥哥我也是无能为力,没办法帮你消火儿。” 张仲坚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道:“老颜,我就不相信你小子心里不痒痒。慕容垂,公孙康,还有那赵匡胤谁的,可都是立下大功,表现极为活跃。偏偏咱们几个在这苦等死守,没有半点功劳,闲的都要淡出鸟来了。” 颜良耸了耸肩道:“军令就是军令,再说了,你小子都立下多少功劳了,还嫌不够啊。” 张仲坚气的跺脚道:“你怎么就.....哎,怎么就没一点年轻人的冲劲儿和热血啊。” “我都四十了,不年轻,也不热血了啊。” 张仲坚喃喃的骂了一句,接着突然站起道:“不行,老子不管了,老子要过河去看看对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老颜你陪不陪我。” 颜良吃了一惊道:“你疯了你,要违抗军令,私自进军么?脑袋不要了你。” 张仲坚道:“放屁,老子又不是带着大军过河,就咱俩,再带几个亲信,咱们过去看看。我总有一种感觉,对岸现在一定不是那么平静的。说不定也正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咱们就是过去探查一下敌情,知己知彼一下也是好的啊!” 接着不等颜良说话,张仲坚继续道:“我可告诉你,不管你去不去,我肯定要去看看的,就看你够不够兄弟,够不够意思了。” 颜良见张仲坚去意坚决,又担心他真的一人过去,连个照应也没有实在危险,加上颜良自己心里也是有些跃跃欲试,不甘心就这么寸功未立,终于是点了点头道:“怕了你了,就只是去看看,探查一下,有任何问题,老子可是转身就跑,不给你小子陪葬。” 张仲坚哈哈笑起,拍着颜良道:“安啦安啦,真有问题,老子给你殿后还不行吗?快点点齐人马,咱们事不宜迟,即刻出发,还能赶得上今晚回来吃饭。” 张仲坚与颜良为了稳妥,故意绕开了双方对峙的数十里河岸,向下游跑了足有数里,方才小心翼翼的搭建浮桥,跃河而过。到了对岸的二人,则远不像他们自己描述的那么随意,一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尽挑着夜路山林,一路又绕了回去。 张仲坚皱着眉头道:“老颜,这不对呀,按理说我们早就到了刘备布防的区域,怎么还是空无一人,连个鸟影都没见到。” 颜良也是皱着眉头道:“根据国家我手下的意思,这附近人为的痕迹已经极少,最近的也也是七八日之前的了。” “那岂不正是我们接到徐州城破,大获全胜的时间?” 颜良点头道:“敢不敢随我再朝里面走走看看,我怀疑......刘备恐怕早已经不在对岸了。” 张仲坚道:“有什么不敢的,要是能确定了刘备的动向,对接下来我们的对策,也是大有助益的。” 二人说罢,便又是朝着南方襄阳一代赶去,且已经不自觉的放开了马蹄,不再如刚才那般小心。 二人朝着南边奔行了足有数十里后,刘备大营的动静,方才缓缓出现。 而这里距离刘备本该在的地方,已经不知靠近襄阳,远离前线了多少。 方才一齐停下,颜良伸起手示意所有人停下,低声道:“应该到了。” 张仲坚同样压低声音道:“再靠近点试试?” 颜良点了点头,两个人也是一同翻身下马,命令手下在这里等着后,便是一前一后,向着刘备大营偷偷摸了过去。 两人距离刘备大营不足千步时,终于看清楚了刘营全貌,两人更是忍不住的互看一眼,漏出难以抑制的喜色。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刘备西去 此刻的刘备大营之中,不但没有挂起各类灯火,严防死守,也没有四处派出各类岗哨士兵在外围警戒。 而让颜良与张仲坚欢喜的,乃是此时大营的装扮。 到处都竖起了白棋,挂满了白布。 少数几名心不在焉仍在巡逻的士兵,胳膊上也是明晃晃的挂着一块白布。 整个营地的气氛都极为压抑,一股低沉的令人难以忍受的伤感,不可抑制的从营内扩散而出。 “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大的规模,你猜猜死的是谁?” 张仲坚的语气轻松,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颜良摸着胡子回答道:“这营地里当得起这么大阵仗的。除了刘备和诸葛亮,还能是谁?” 慕容垂跃跃欲试道:“他们对丧报密而不发,又偷偷后撤,若能在他们到达襄阳前给他们致命又痛快的一击,保管他们元气大伤,根本再没半点余力保守襄阳。” 颜良道:“那我们进去看看如何?也好过在这里盲目乱猜。” 二人都是胆大包天,无所畏惧的人,此刻一拍即合,当下便换了衣服,穿上早已准备好的刘军衣服后,便是找了个安静隐秘的角落,轻松的避过了巡逻的士兵,闪入了大营之中。 此刻的刘备军大营,和他们在外面看的完全一样。人人都是垂头丧气,没有半点士气,战斗力恐怕更是早已到了最低点。 张仲坚跟颜良一开始还小心翼翼,一路躲藏,以防被发现,可渐渐的他们发现自己的小心根本就是多余的,此刻的刘备军营地,根本就是彻底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与一阵奇怪的绝望之中。 没有人有心思去关心或是研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他们数次献血被巡逻的士兵发现,都准备好如何对质抵赖,却发现那些士兵根本没心思管他们,甚至没把头向着可疑的地方扭动一下。 这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张仲坚最是胆大,干脆的就从暗处跳了出来,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营中逛了起来。 颜良想要阻拦,却哪里来的及,只得是跺了跺脚,和慕容垂一起去了。 这一路上,张仲坚一副大模大样的样子,丝毫不闪躲隐蔽,反而是没有引得人怀疑。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的!” 两个人的背后,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冷哼。 张仲坚急忙回头,发现十余名士兵正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看着两人,面色极为不善。 张仲坚不慌不忙,反问道:“王老哥你那么大声干嘛,不认识兄弟了?” 那人皱着眉头道:“老王什么老王,老王在隔壁。” 张仲坚立刻打蛇随棍上道:“妈的,是我看错了,我还好奇老王怎么来到你们这了呢。今天又到你们轮值了?” 那人显然被张仲坚这两下给弄迷糊了,虽然看他的样子明显认不住张仲坚来,却也不好意思再问,也是撇了撇嘴道:“没办法,谁让咱是这苦命人呢。”接着突然发现什么一般道:“哎,我说,你们身上的家伙事儿呢?”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隐忧仍在 张仲坚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抽出两截白色布块道:“赶紧绑上,若让军师看到你们没戴,指不定又要发火呢。” “哎,其实也不怪军师,谁能想到这突然之间就.....哎。” 那军官也是一声叹息道:“谁又能想到二将军一夜之间,便兵败如山倒,整个徐州都被破了呢?主公他们三兄弟有桃源之情,从未分开过,也难怪受不了这个打击。哎,快去吧,别再乱转了,小心被当作奸细抓起来,现在人心惶惶,人人担心武安民大军从天而降,都是只想着赶紧回到襄阳再做打算。” 张仲坚和那人又寒暄了几句后,和颜良打了个眼色,两人缓缓转身,朝着大营外面走去,且不自觉之间,便是越走越快,越走越是兴奋。 刘备居然死了! 武安民和慕容垂马超等人并肩前行,身后跟着的,更是浩浩荡荡不计其数的大军,这次他们在徐州大获全胜,不但全歼了徐州的各路守军,以及关家父子,还收编了数万散乱四散的败兵。 武安民当然不敢将他们带入前线去跟刘备对战,因为谁也不知他们会不会突然就阵前倒戈了。 但把他们四散分开,散落在各州各郡县做守城之士,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安民,你说襄阳汉水这一战,咱们怎么打?” 公孙康走了一路,与武安民搭起话来。 武安民道:“徐州虽灭,但刘备主力大军仍在,文有卧龙凤雏,武有张飞黄忠魏延,仍旧是实力雄厚不容小嘘。咱们的第一要素,就是胜不骄,不要被诸葛亮抓到了尾巴,逆转而胜。” 慕容垂不屑道:“一个书生罢了,能把我们怎么样?我就不信我们十倍的兵力大举压上,他诸葛亮,还能翻出天来。” 武安民摇头道:“你恐怕根本不知道诸葛亮的恐怖,若让我挑一个人不在战场上与他相遇,我定会选择诸葛亮。” 慕容垂对武安民的谨慎显然仍有些不以为然道:“安民你又没和他正面交手过,之前数次交锋,他可都是毫无悬念的败给你了。” “毫无悬念么?” 武安民低声嘟囔了一句,回顾着自己自从诸葛亮出山以来,与诸葛亮的数次交锋。 公孙康也笑道:“不错,依我看,关羽这刘备集团最大的助力和羽翼被翦除之后,刘备剩下的就只有苟延残喘,看我们什么时候有心情收拾他,他就得乖乖挨打。早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武安民有些烦躁道:“我都说了,胜不骄败不馁。你们两个怎么还是如此轻敌。诸葛亮也好,庞统也罢,这两人都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若你们仍旧这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日我们吃了亏,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 说完,武安民更是觉得有些烦躁,加紧步子,赶了出去。 连一向沉稳的公孙康,都有些翘起尾巴,不把刘备放在眼内。那张仲坚,韩世忠,颜良们呢?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大好机会 张仲坚兴致勃勃的拉来了房玄龄和韩世忠,仔仔细细的讲述着自己这一路的发现,听的二人一个是皱起眉头,另一个也是跃跃欲试。 “刘备的死,我认为是非常真实的。因为第一,他们密而不发,悄悄退却,若不是我心血来潮去了对岸,根本发现不了他们的情况,任何人使计用策,都绝不会用敌人根本不知道,进不来,上不了当的计策来!第二,整个刘备军营中那股压抑,绝望的惶惶之情,绝不是能演得出来的。或许三五十个几百个士兵,可以演技出色骗过我和颜良,但整营士兵都如此的话,那就绝对是真的!老颜,你说对吧。” 颜良也是点了点头道:“仲坚说的一点没错。” 房玄龄道:“所以你们两个都想要率军渡河,趁敌人士气低下,军心不稳的机会,一举将他们歼灭在襄阳城外,永远都回不去?” 张仲坚点头道:“这还用说么?要知道刘备只有一个儿子,不存在内战争权的情况发生,诸葛亮张飞这种人,又对刘备是无比的忠诚,若是真的让他们进入了襄阳,那只是凭着襄阳天险,就可以牢牢扼住我们南下的必经之路,到时就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牺牲多少人命了。” 房玄龄的眉头深深皱着,显然,他谨记着武安民的话,是一百个不愿意出兵溺战的。 可若是刘备真的死了...... “韩将军,您老怎么看?”房玄龄有些受不了张仲坚近乎狂热的眼神,忍不住向韩世忠求救。 韩世忠挠了挠头,嘿嘿了两声道:“实话实说,老夫也认为这个机会可遇不可求,且是陷阱的几率很小。就算有陷阱,也很可能是刘备真的西去后,为了避免我们的追击而布下的。” 房玄龄叹口气道:“可齐王吩咐过,无论如何,不许轻举妄动,以守住樊城为第一目标,轻举妄动,则有可能中了敌人诡计。” 张仲坚道:“那时齐王也不知道刘备说挂就挂呀。所谓今时不同往日,为将者最重要就是因势利导,审时度势,才能屡战屡胜啊!” 房玄龄没好气道:“还需要你来教我兵法嘛?咱们再等一等,我派出的探子,应该快回来了。” 张仲坚此刻显然是心痒难耐,着急道:“若是错过良机,等他们进入了襄阳,那就真的是龙归大海,任他遨游了!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可以兵不血刃,拿下刘备。不,拿下诸葛亮和最后敢抵抗我们的势力。” 房玄龄仍旧是沉吟道:“我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明面上这么简单,不止是齐王的嘱咐,我自己也认为,恐怕有诈。” 韩世忠突然笑了笑道:“所谓有诈,不外就是骗我们追入营内,再四处点起伏兵围杀而已。但若我们分兵数队,先后进入敌营,他们的计谋就将不攻自破,因为比士气,比人数,比将领,终究都是我们牢牢的占据上风,碾压他们的!” 颜良道:“这里就只有我们四个做主,干脆我们投票决定,房先生额外有一票,就算代表齐王,如何?”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大军渡江 房玄龄翻了翻白眼道:“那还用投嘛?明显你们三人都已经站在一边了。总之,我们再等一等,最少也要等到探子带来完整的情报后,再做打算!” 张仲坚耸肩道:“这个是自然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将所有变数和可能的意外都算在里面,咱们才能稳稳取胜,免遭暗算。” 四个人到此也是兴奋的兴奋,思考的思考,一时间居然也是陷入了一阵安静之中。 过了不知多久,门外终于响起了令人陶醉的声音。 “小人探查完毕,特来禀报军师。” 房玄龄缓缓道:“进来吧,进来说。” 一名精壮灵动的汉子推门而入,拜倒在地道:“小人见过军师,韩元帅,以及......” 张仲坚无趣的挥手道:“行了,客套就免了,你在江对岸都发现了什么,如实禀报过来就是。” 那人道:“小的渡过汉水,发现对面营帐果然已经空空如也,按照痕迹来看,最少三日内,没有任何人在这里生活或出现过了。至于对岸与我们对峙的那些人影,更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做了稻草人。” 张仲坚站起道:“所以说,对岸大营,早已经空无一人,都是障眼法是么?” 那人点了点头,房玄龄道:“除此之外,可还发现什么东西么?任何线索,任何不寻常的东西都可以算在内的。” 探子迷惑的摇了摇头,显然也是毫无头绪,不知道房玄龄为什么有此一问。 见再问不出什么,张仲坚着急的挥了挥手,让那人先退下,接着搓手道:“房先生,如何?我早说了他们是如漏网之鱼一般,匆匆向南而去的。一心想的都是如何掩人耳目,不被我们发现,而不是别的。” 房玄龄皱着眉头道:“你们发现他们新营帐的地方,距离河岸边有多远?” 张仲坚道:“在百余里左右。” “三日的行程,考虑到他们要静声收气,不被发现,一路小心翼翼,百余里确实也是一个合理的位置。” 颜良张嘴道:“既然如此,我认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等天赐良机,又被我们如此恰巧的发现,实在是天助我也,我认为我们应该即刻发兵渡河,追击敌军!” 张仲坚站起身子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咱们几个都不是战场初哥儿,这一仗,我认为是十拿九稳的。” 韩世忠也是站起道:“不错,且我早准备好了渡河的浮桥,可容数万大军快速通过,咱们大可渡了河后,立刻分兵数路,分批次杀向敌营。保管诸葛亮其奸似鬼,也是难以从中得利。” 三人接着一齐看向房玄龄,三人眼中都透出无比炽烈和饥渴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房玄龄举手投降道:“我求你们别用这种看裸女的眼神看着我行么?老夫年纪早已经大了。行了行了,就你们三人,各自带兵前去,老夫就在这里,静候佳音,等待你们的捷报!” 三人一齐大喜道:“末将领命!”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月黑风高 天空中的乌云阵阵飘荡,缓缓地盖住了仍旧在努力散发着光芒的玄月。 韩世忠站在队伍的最后,不断指挥着士兵们趁着夜色,快速搭建浮桥,通过汉水。 身边站着的张仲坚与颜良也是无比轻松的互相调笑着。 颜良拿出三根长短不一的木棍道:“咱们就靠这运气,最长的棍子第一波上,看看谁能取得头功如何?” 韩世忠回过身子,笑道:“让老夫来抽一根最长的瞧瞧。” 说完便是探手而出,抽出一根棍子,却明显不是最长的那根。 颜良哈哈一笑,也是随手摸起一根,却发现比韩世忠的那一根居然还要短上不少。 张仲坚哈哈一笑,正要说话,一旁的房玄龄笑道:“你小子别动,给我慢慢的,慢慢的,把手摊开让我看看你里面有什么东西?” 张仲坚愣了一下,还未说话,那边颜良和韩世忠已经反应过来,笑骂道:“你个小混蛋,居然算计到老子头上了。你就乖乖殿后吧!” 颜良也是笑道:“我和某些恬不知耻的家伙完全不同,就请韩老打头阵,我随后就来。仲坚就安安心心,老老实实给我们打下手扫战场吧!” 房玄龄看着三个人意气风发,丝毫未被这月黑风高的夜晚遮挡住一点豪气,也是忍不住的微笑起来。看着脚下缓缓流过的汉水,房玄龄突然升起一股不太舒服,有些不对的感觉来。 刘备和诸葛亮的大营,比起前一日张仲坚颜良到来时,还要再向南推进了足有三十里,距离襄阳已经是不到五十里,可以说非常之近了。 韩世忠率领着两万精锐,一路狂奔,终于也是趁着夜色,在拂晓之前赶到了诸葛亮的大营之外。 一切景象,果然都如张仲坚颜良所说,士兵们各个萎靡不振,精神不佳,各类岗哨巡逻的哨兵,也是心不在焉,没有半点精气神。 韩世忠深深的吸了口气,挥起长刀道:“兄弟们,一统天下,建功立业就在此刻了!给我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来,看见草堆粮食就放火,看到人就给我砍!一个贼军都不许放过!” 说完,韩世忠就是一声怒吼,率先杀进刘备军营之中。 韩世忠率人意气风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杀掉百余名在外围看守的士兵,接着就率领大军朝着营地深处冲去。 可刚刚进去,韩世忠就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连人带马一齐掉入了一个深坑之中! 接着就是一声梆子声响起,不知多少人刹不住车,随着韩世忠一齐掉了下来。 一阵阵的惨叫传来,这不知多大多深的坑洞底部,居然还隐藏着密密麻麻的剑刃,所有反应不及或是身手稍慢的人,都几乎是掉下来的瞬间,便被不知多少利刃穿身而过,死于非命。 “嗖嗖嗖嗖” 如蝗虫一般密集的箭雨向着韩世忠这突入营地的齐军疯狂的倾泻着,几乎只是第一个照面,韩世忠这两万人,就损失过半!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陆续有来 就在韩世忠身陷重围,死伤惨重时,不远处的颜良也是终于及时赶到。 眼看着韩世忠中了埋伏,颜良并不急于进入营地之中解救,反而是绕着营地外围,疯狂的想要先斩杀伏军,再去救援韩世忠。 可颜良面前的敌军居然并不如何恋战,眼看颜良杀来,带头的人立刻吹响口哨,所有人头也不回的便是转身逃去。 颜良微微一惊,却是担忧生死不明的韩世忠,只得无奈放弃继续追击,反而是转身朝着营地内部,先去救援死伤惨重的韩世忠及其部下。 可谁知颜良刚刚转身进入营地,夜空中便是再度响起一声梆子响,那些逃散的敌军再度回身,四面八方再度射来一阵如蝗虫搬遮天蔽日的箭雨。 而这一次不同的,却是这一次的箭雨,居然全都是裹着油步,冒着火光的火煎! “不好!” 颜良一声大叫,却是已经悔之不及,整个营地中的帐篷一个个被火点燃,漏出里面数不清楚的易燃易炸物品。 原本这整个天地还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几乎在刹那之间,就变得火光冲天,如同白昼! 大火之中不住有震慑人心的惨叫之声传出,所有想要冲出来的士兵又都会被更加猛烈的箭雨原封不动的射回去。 就在颜良和韩世忠,都是损失惨重难以脱身的时候,张仲坚的第三支人马终于赶到,他们直杀入两侧正在放箭的士兵之中,来往冲突,顷刻间总算化解了箭阵的压力。 狼狈不堪的颜良,更是赶紧把握机会,带着士兵从漫天火光之中逃了出来。 张仲坚眼看这边准备充足,蓄势以待,也是丝毫不敢恋战,眼看颜良拉着韩世忠逃出火海,也是一声呼哨,转身带着士兵一齐撤退了。 张仲坚亲自殿后,将意图追上的刘军纷纷击退,苦苦支撑着保护韩世忠与颜良的败军逃跑。 张仲坚一路且战且退,这三人连同六万名士兵,来的时候意气风发,无往不利士气高昂,可到了现在,却是天翻地覆的换了一个光景,每个人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宛若漏网之鱼,丧家之犬一般,疯狂的向着汉水奔逃。 眼看距离汉水越来越近,甚至齐军的营帐都已隐隐约约可见时,张仲坚也是终于稍稍松了口气,朝天空打出了一个意味着万事不顺,遭遇伏军的焰火,通知房玄龄务必小心! 而几乎在张仲坚打出焰火的同时,两支焰火在他的身后同样的升上了天空。 一时之间,左右两边又有两路大军怒吼着冲锋而来。 张仲坚仔细去看时,发现左边张飞,右边魏延,夹带着不知多少士卒,连带着身后的追兵,三路人马将张仲坚等三人围了个密不透风,难以脱身。 这数万人就在这汉水之滨苦战了整整一夜,眼看天色已经大亮,齐军的情况却是越来越不容得乐观,他们本就从火海中逃生,加上一来一回两百余里的路程,本就身心俱疲,对比以逸待劳的刘备军更是战力不足,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舍命断后 就在颜良,张仲坚,韩世忠三人左冲右突,都难以脱身,正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天边再次打起一声炮响。 张仲坚忍不住高呼一声我命休矣,却发现来人居然是从汉水北岸杀来,势如破竹的直杀入敌阵之中,向着他们赶来。 张仲坚聚目一看,发现来将大旗上书写着一个“房”字,正是北岸大营,终于派出了援兵。 张仲坚感动的几乎要流下眼泪,身边将士眼看援兵到来,脱身有望,也是齐声发出大喊,人人抖擞精神,朝着北边杀去,要与援兵汇合。 一时之间,在北侧围剿的魏延居然是从包围敌人变成了被包围,遭遇两面夹击,腹背受敌。 魏延更不恋战,敲起军锣,率领着大军向两侧绕开,居然是让出了一条宝贵的通道来。 韩世忠眉头一皱,坚难道:“糟糕!” 张仲坚好奇道:“韩公怎么了?这不是他们被杀的胆寒,为我们让出一条路么?” 韩世忠摇头道:“不,来这里的毫无疑问都是刘备军主力精锐,怎会放弃这等大好机会,轻易退却?他们必然有诈!” 颜良阴沉着面色道:“只要他们让出一条不宽的通道来,然后转而在两侧不断向我们挤压。我们的人为了快速逃命,定然会丧失队形,争先恐后的逃窜。” “那时他们再从后掩杀,恐怕我们能渡过河岸的人数.......” 韩世忠面色无比阴沉,因为他看着已经炸了锅的己方士兵,已经如他们所料那般,疯狂的开始朝着那道地狱之门涌进,三人都知道,此刻再喝止重组,已经是天方夜谭。 颜良苦笑一声道:“咱们三兄弟,恐怕近日都要折在这里了。” 张仲坚面色紧了一紧,突然勒停了战马,整个人停在那里,看着二人道:“事情是我捣鼓起来的,自然也要由我来擦屁股。你们快点离开,想办法渡河到对岸去,尽可能的保证我们的有生力量,等待齐王回来!” 颜良惊呼道:“不!是我们一起闯下的祸,我陪你一起殿后!” 颜良只一句话,就听出张仲坚已经怀了死志,决心以死殿后,好保留尽可能多的有生力量回到对岸。 张仲坚摇头道:“到了这个时候,咱们还纠结犹豫争论什么!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么?你们一定要渡过河岸,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保住樊城!若是丢了樊城,齐王在徐州辛苦打下的优势,就将付诸东流,尽数被我们败光了!快给我回去!” 说完之后,张仲坚再不废话,从腰间掏出他们张家特制的号角,用力的吹了起来。 这是他们家族专门用来呼唤张家子弟兵与亲卫的特征号角,哪怕是在这兵荒马乱的混乱之中,仍旧有不少张家子弟兵,凭借着常年的训练和洗脑,快速准确的集结到了张仲坚的身边,加上本就跟着张仲坚的士兵,居然也是集结了足有五六千人。 张仲坚也不啰嗦,长枪向着南边一指,高喊道:“为了咱们的兄弟们,为了咱们的樊城,为了咱们的兄弟姐妹,老子要去送死了!兄弟们,愿意陪我一起死的,都跟我一起阻拦刘备这混蛋,全力保护我们的兄弟渡过汉水!” 颜良和韩世忠最后看了一眼张仲坚远去的身影,知道实在是再耽搁不得,一脸沉重的转身而去,去与房玄龄汇合了。 张仲坚冲出没有两步,一杆丈八蛇矛已从人群之中猛然探出,角度刁钻至极! 张仲坚提起长枪架开长矛,怒骂道:“你这个阉人,还我兄弟子义命来!” 张飞眼看自己“燕人”变“阉人”,这个该死的绰号居然还越叫越响亮,也是气的嗷嗷大叫道:“技不如人,有什么可还命的!老子还未要你们还我二哥命来!老子这就先送你下去和你的死鬼兄弟团聚!”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历史重演 张仲坚鼓起全身力气,与张飞战在一处,身后的子弟兵更是各个奋勇,没有丝毫私心和胆怯,以一敌二,以一敌三,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军,面对疯狂凶悍的敌军,面对着一心为关羽报仇,同仇敌忾的敌军,他们没有丝毫害怕,使出全身力气,赌上自己的生命,为战友们争取到了极为宝贵的时间。 这边颜良也是满怀悲愤,越战越勇。 手中长刀都被他砍出道道印子,可见这一路上他究竟杀了多少人,冲破了多少关口。 “韩元帅!颜将军!这边,快来。父亲已经打点好一切,我们快速渡过河去。” 房玄龄派来带队的两位少年将军,正是房遗泽和房遗爱二人,他们看到韩世忠与颜良终于杀到,也是终于松了口气。 毕竟这等乱军之中,谁也无法保证谁就真的能全身而退。 房遗爱突然皱起眉头道:“仲坚呢?他......” 颜良双目漏出深深的悲痛,喃喃道:“他独自留下断后了。” “什么?”房遗爱一声惊呼,接着便是毫不犹豫道:“我去救他!大哥,你带着两位将军立刻撤退!绝不能丢下仲坚自己。” 说完房遗爱便要纵马而去。 “回来!你干嘛去!” 韩世忠面露愠色,厉声道:“折了一个仲坚还不够么?你也要去送死不成?你现在回去,最高兴的只有刘备!因为又有一个傻子回去送死!” “可.....可我们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仲坚被围攻致死呢!” 韩世忠重重的闭上虎目,低声道:“你以为我不想回去么?可我是统帅,我已经做出了一个无比错误的决定,害死了数不清的将士。我不能再做出另一个错误的决定,再害死你!遗爱,过河吧!” 房遗爱不甘心的看着后面仍旧不断传来喊杀声的战场,却是仍旧不愿动身。 “遗爱!快走。不然你过河来,就变成了白白送死,而不是救援接应了!” 房遗爱听到哥哥的话,终于是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随着部队离开。 张飞与张仲坚,一枪一矛互不相让,宛若龙争虎斗,难分高下。 两人到此时已经不知斗了有多少个回合,但只看张仲坚那不住喘息的状态,和到处都是伤痕的身体。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已经被张飞压在下风。 又是重重的一矛将张仲坚砸的连人带马退出足有数丈远后,张飞却突然收起长矛,笑道:“小子,知道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么?” 张仲坚呸的一口吐在地上道:“你这个环眼皮肤,直娘贼有本事就砍了你爷爷,没本事的话,就伸出脑袋让爷爷砍了!” 张飞却是丝毫不怒,反而哈哈大笑道:“小子,我留你一命,是让你看一出好戏!让你看一场永生难忘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对,艺术表演!哈哈哈,你就亲眼看着,你的那些兄弟们,朋友们,死于非命吧!你们都要给我二哥陪葬!” 张飞顿了顿,残忍的舔了一下嘴唇道:“你可知水火无情?今晚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死水火交融,其乐融融!” 张仲坚整个人突然楞在那里,接着仿佛想起什么一般,突然发了疯一般的转身而走,朝着河边疯狂的奔跑,边跑还疯狂的大喊着:“不要渡河!不要渡河!不要渡河!颜良!韩世忠!”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水火无情 颜良与韩世忠,房家兄弟四人刚刚渡过了汉水,他们的身后仍旧有数不清的士兵们,在争先恐后的抢占浮桥,想要快点过来。更有甚者,还自持水性好,居然直接淌着水,从河里游了过来。 正站在岸边的房玄龄的眉头越皱越紧,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重了。 “还好这破河今年水量小,流速慢,不然老子真不敢就这么从河里游过来。” 房玄龄眼睛突然睁的无比大,一把拉住了那名正和同伴说话的士兵,双手牢牢的按在他的肩膀上道:“你刚才说什么?汉水往年的流量,难道不是这样的?” 那士兵显然被房玄龄吓了一跳,断断续续道:“不.....不错。小的就是樊城人,从小在这里长大。若是往年,汉水的流量和深度,最少也是现在的两倍以上!” 房玄龄一把推开他,失神道:“跑,快跑!快跑啊!能跑多少是多少!诸葛亮和刘备,或许要决堤放水!” 房玄龄的声音变得极为尖细和疯狂,里面包含着满满的绝望和无助。 他发现了,可是,还来得及么? 来不及了。 房玄龄并没有尝试着自己骗自己,告诉自己一切都有转机。 对面能算计到这个地步,那就绝对不会容许他们能够再携带大量有生力量逃出这里。 “轰”的一声巨响,突然从远方传了过来。 声音虽然很远,他们现在又是在战场之上,但这一声巨响,仍旧是宛若惊雷在耳,震天动地!甚至是这战场上所有的人同时用尽全力发出吼叫,恐怕也是不足以与这一声巨响相提并论。 山洪来了! 那积攒了不知多少日,饱含着大自然的怒火和无情的大水滚滚而下。这一路上更是顺道卷倒了不知多少树杈石头,甚至离得稍近一些的小树,都是被直接连根拔起。 带着这数不清的,已经变做暗器一般的重物杂物,怒腾的大水,已在转眼之间,就从数十里外的上游,冲击到了众人的面前。 足有数十丈,比起不少城墙恐怕还要高上不少的大浪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几乎所有士兵,连逃跑的念头都还未生出,就已经被这惊涛骇浪整个吞没,连一声惨叫,一点影像都未能留下来。 疯狂的大水,宛如大自然在愤怒的宣泄着自己对这些胆敢亵渎自己,伤害自己的人类的怨气一般,毫不留情,也没有半分怜悯。 齐军布置在岸边已经正在过河的士兵们,几乎无一幸免,全部都被疯狂的大水淹没。 而早有准备的刘备军,则是一早就稍稍撤离了岸边,各自寻找了高处避水。 愤怒的大水一直持续到了中午,方才缓缓地变小,恢复了正常的流量。 这一日之间,死了不知多少人。但在大自然的冲洗之下,这整个战场又显得十分干净,除了花草树木被大水冲击的乱七八糟,难以辨认外,居然看不到几具尸体。 仿佛大自然只是来这里,做了一次清洁工一般。 诸葛亮静静地站在汉水之旁,庄重的在一个祭台面前进行了祭祀和仪式。 半晌后方才睁开双眼,一对满含着智慧与锐气的双眼炯炯有神的道:“主公,出发吧!打下樊城,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诸葛亮身边站着的,正是那本已死去,如今却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的刘备。 只是此刻的刘备,双眼中也满是痛苦,仿佛这一场大胜,并没有激发出他心中的快乐与兴奋。 “军师,死了这么多人,失去了这么多快乐。我们做这一切,真的还值得么?” 诸葛亮道:“这世间,哪有什么值得或是不值得。若说值得,不管你要什么都会失去相应的东西。若说不值得,无论你做什么,干什么,最终又都只是一抔黃土。与其去想这些,还不如放眼将来,去挑战不同的事物,或许反而能明白生命的真谛呢?”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宛若幽魂 张仲坚带着一身的伤痛,连马匹都已经不知道了何处。孤身一人,跌跌撞撞,一路追赶,总算是到达了樊城的城下。 此时距离刘备军水淹大军,已经是两日之后了。张仲坚仍旧记得,张飞放他离开时说的那句话:“滚吧小子。滚到你们的樊城去吧。怀着你的内疚,痛苦和绝望,你这辈子,都要牢牢记住,这几万士兵,颜良,韩世忠,房玄龄,还有所有和你并肩作战的人,他们都是你害死的!” 张仲坚甚至不记得自己这两日,是如何行动的,似乎他有过马,似乎他一路都只靠双足,他宛如一高行尸走肉,只是凭着本能,日夜不分,几乎没有片刻停滞,一路回到了樊城城下。 城上的士兵立刻发现了张仲坚,急忙有人打开城门,前来搀扶张仲坚。 “仲坚,仲坚,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 下来迎接张仲坚的,正是房遗爱。 张仲坚看到房遗爱,想到那些被自己害死的人,眼泪在这一刻再止不住,喷涌似的流了出来。 “我害死了好多人。我害死了好多人!” 房遗爱一把抱起张仲坚道:“仲坚,别说了,别说了。不怪你!我们与其怪自己,不如去怪刘备和诸葛亮,只要我们能稳守樊城,让他们再难从这里有半点进度,就仍不算败得彻底!我们还有机会扳回一局的。” 张仲坚的情绪依旧无比混乱,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强行平静下来些许后,张仲坚终于问出了那句不敢问却又最在乎的话:“我们的伤亡如何?老韩,老颜和你父亲他们,还好么。” “我们进去说吧。你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不!” 张仲坚大声的喊了出来道:“不!告诉我。到底那晚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房遗爱重重的叹了口气道:“那晚我们大军渡过汉水的,只有不到一成,但好在父亲和几位将军,都成功的渡过汉水,且快速的找到了高处避水,总算逃过一劫。可我们的士兵......” 房遗爱顿了顿后,满含着恨意道:“驻扎在汉水的十万大军,能够回到樊城,并且还有一战之力的,只有八千余人。” 张仲坚的身子猛的晃了一晃,几乎就要撑不住,好在房遗爱一把将他扶住道:“走吧,先进城。” 张仲坚终于是点了点头,随着房遗爱一起进入了樊城。 整个樊城此刻都笼罩在战败的阴影之下,自武安民出道以来,这尚是首次经历如此可怕的溃败,十万人中十不存一,也难怪张仲坚受到如此剧烈的打击。 当张仲坚稍稍梳洗完毕,并多少吃了点东西后,总算是稍稍打起精神,再次来到了议事厅内。 房玄龄,颜良,韩世忠三人,已经是在这里坐了不知多久,等待着张仲坚的到来。 一听到大门打开,颜良第一个站起来道:“仲坚,你一个道歉的字都不用说,这件事是我们四人共同做下的决定,错误也是我们四人共同承担!你不要妄想可以独自一人把这个锅给背走,那样也未免显得我们太过没用了!” 张仲坚苦笑了一下,正要说话,韩世忠已经一把将他拉着坐下道:“是男人的,就别再说这件事,等齐王来了,自然有定夺。说实话,我们现在没有一个人心情好,更没人有心情去安慰你那脆弱的自尊心,若你不能振作,不能喂接下来的守城之战做出贡献的话,我劝你就直接从后门溜走,我也绝不会怪你,因为害怕,正是人之常情。”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兵临城下 颜良微微皱起眉头道:“老韩......” 韩世忠伸手止住颜良要说的话,淡淡道:“如何?是鼓舞精神,忘记屈辱,全心复仇。还是把耻辱永远背在身上,像诺夫一样逃跑?” 张仲坚猛然抬起头,看着韩世忠道:“谢谢你,我没事了。我会让张飞知道,放过我玩弄我,会有什么下场!军师,咱们开始吧。” 房玄龄点头道:“咱们如今主力尽失。城内仍有战斗力的守军不足一万,且最少一半是被吓破了胆子的败军,能有多少战斗力还未可知。距离最近的城镇想要调兵来,只是传令兵一来一回,最少就需要十日。至于齐王的大军,则直到此刻还不能确定他的位置,但根据正常路程的计算,他到来的时间应该也在十日左右。” 韩世忠总结道:“简单来说,一万残兵败将,要抵抗刘备即将到达城下的数十万大军最少半个月,才能熬到我们援军的到来。” 颜良道:“刘备与诸葛亮肯定也无比清楚这个时间,更知道他们的机会就在这半个月中。所以,刘备的大军随时会到,而且一来,就一定是摧枯拉朽般的全力进攻,务求在援军到来前,打下樊城。” 韩世忠补充道:“尤其是上一次他们距离城破只有一步之遥,便是输给了时间。这一次他们一定不会有片刻耽搁,最快今晚他们就会到来。” 房玄龄看着张仲坚道:“仲坚,你认为呢?” 张仲坚知道这是房玄龄在让他重整旗鼓,发表意见,也是终于将思绪理顺,把所有坏情绪都放到脑后,张嘴道:“若我是刘备,此刻肯定已经到城下,开始攻城了,从汉水到这里,急行军的话绝对要不了三日这么久。他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出现,我认为只有一个原因。他们已经到了附近了,只不过并没有发作,而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举毁掉我们,夺取樊城的机会。” 房玄龄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我认为他们是在等,在等我们不攻自溃,等我们放松警惕。要知道城内如今大半是败军,士气本就是我们最欠缺的东西,士兵们如今最适合的,应该是休息和放松,而不是时时刻刻绷紧神经。盯着城墙堤防敌袭。” 颜良无比赞同道:“不错,这根筋若是一直紧绷着,反而没有什么事,可若是有一刻放松下来,那便很可能再也没有紧上的机会了。” “所以说,可能是现在,可能是明天,也可能就是三五天后,但我们偏偏没有本钱也没有那个机会放松警惕,只能让士卒们强撑着。” 房玄龄站起摇头道:“不,最少今夜,他们绝对不会来。” 剩余几人一齐好奇的看着房玄龄。等待他把话说出。 “不要这样看着我,其实我也说不出为什么。但我就是愿意赌这一把,赌诸葛亮会稳妥的再等两三日,那时将会是我们最为疲惫和绝望的时刻。” 颜良咽了口唾沫道:“军师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先行撤下部分城防士兵,让他们好好休息?” 房玄龄摇头道:“不,撤下所有人,撤下所有斥候,让士兵们好好的休息,除了部分维持治安的巡逻队外,所有人都回营休息。另外再把城门打开,展露出我们已经弃城逃跑,不敢抵抗的样子。”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空城惑敌 整个樊城看起来没有丝毫警戒,不但本该严阵以待,驻守城墙的士兵完全不见踪影,甚至连整个城门都是大开着的,城门下还有两个人大咧咧的坐在门外,老神在在的晃着躺椅,扇着扇子,那是说不出的逍遥自在。 旁边甚至还有两名少女正在翩翩起舞,给两人助着性。 这一切,就是张飞来到樊城之外所看到的一切。 原本气势汹汹,决心要报仇雪恨,为兄雪耻的张飞,看到这一幕后,差点连自己的下巴都惊掉。 反倒是躺着的那人眼看大军到来,一个鲤鱼打挺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招呼道:“果然是你这个阉人来了,我就说刘备手下已经是一个能看的过眼的家伙都没有了,也就你勉强能算是个废物。”赫然便是前几日被张飞放了一条生路的张仲坚。 旁边那人则是摆了摆手,示意两名舞女退下,慢悠悠的站起道:“仲坚你这话就不对了,翼德是我非常看重的人物,他怎么着,也比废物要厉害一些的。” 这个人正是颜良。 张飞冷哼一声道:“你们的士兵呢?难道都吓得夺路而逃,连抵抗都不敢了?” 张仲坚哈哈笑道:“我们齐.....咳咳,军师早算到是你来打头阵,便早早吩咐下来,有我跟老颜二人,就足够了。守个一年半载,绝不是问题。” 颜良跟着道:“反正我们军师说了,张飞这人看起来胆大无谓,其实是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就算我们打开大门,虚位以待,他也是没那个冲破城门的胆子的。” “害怕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嘛。” “哈哈哈哈哈。” 颜良跟张仲坚两个人在城下你一言我一语,跟说相声一样说个不停,倒是把张飞说的脸一阵白一阵青,不知该进该退。 张仲坚眼看张飞踌躇不前,回过头和颜良使了个眼色,继续道:“阉人你前几日放了我一马,没下杀手。我张仲坚也是个知恩图报,有恩报恩的人。我可以张仲坚这三个字发誓,这城内绝对没有埋伏,也没有任何陷阱之类的,阉人你大可放心派兵进来,那这取下樊城的天大功劳,可就是你自己的了!” 颜良则是向后一趟,又回到了椅子中间,打着哈欠道:“我反正被人扔在这里殿后送死,早已经对齐,对房玄龄哪家伙失望了,已经决定投降。翼德你定要给我谋个好职位,杀关羽,我可是一点都没插手。” 张仲坚也是跟着道:“不错不错,我也没动手,关羽是自己蠢死作死的,和我们兄弟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张飞怒喝道:“闭嘴!我哥哥也是你们可以侮辱的么?” 颜良举起双手道:“是是是,我们不说了,不说了就是。翼德你快点挥军进城,我们也好说,自己是城破之后才无奈投降,并不是没有骨气。” 张仲坚也是哈哈道:“阉人,这小子开始可是死硬无比,不言投降,还是我好不容易才把他说服,到时候我的官,可得比他大一点点。”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悔之已晚 张飞只觉得自己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若是这两个家伙带齐人马,死守城门。甚至不自量力,主动出击,他都是丝毫不惧,定要杀的他们片甲不留。 加上这两个家伙言语闪烁,数次从嘴里冒出一个“齐”字来。 难道是武安民回来了? 张飞的眉头皱的极紧,那本就不宽裕的脑细胞,此刻更是死伤惨重,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仲坚眼看张飞一动不动,又是张嘴道:“这送上门的功劳阉人你都不要,我们可就关门回去了啊,到时候想再进来,那可就没机会了。” 颜良也是慢悠悠的站起,将凳子缓缓地折起道:“我是有些饿了,这太阳也有些太毒,我要回去吃饭睡午觉了。” 张仲坚也是跟着叠起凳子道:“走,一起啊。” 说完这俩人居然也是再不搭理张飞半句,摇摇晃晃的朝着城内回去了。 张飞的面色依旧是阴沉不定,身后一名副将道:“三将军,我们.....” 张飞咬了咬牙道:“他娘的富贵险中求,兄弟们,他们就算有埋伏,也没多少人,咱们几万人,害怕他们不成?汉室中兴,复我中原,就在这一战,兄弟们,我们......” 张飞正说着话,眼力极好的他突然发现城门内居然掉下了一根弓箭,接着一只手快速的伸出,把那根箭又捡了回去。 “妈的,真有埋伏!还好老子谨慎。” 张飞忍不住暗自庆幸,但刚才鼓起的拼死一搏的勇气,却是消散了。 刘备最后的交代,他仍旧记忆尤深。 “三弟,这次你去,千万不要着急,以免中了敌人奸计!二弟已经不在了,你我绝不能再有任何意外,若连你也不小心......” 张飞叹了口气,为关羽报仇的信念虽然已经占据了他整个脑海,可总算还没有失去理智。 他们在汉水的大胜,反而让张飞有些珍惜眼下的局面。 若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因自己的冲动迎来一场大败...... “兄弟们,我们不要着急,他们城内必有埋伏,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主公和军师到来。谋定后动,方能百战百胜!” “再派几名兄弟,去向大哥报信儿,说清楚我们现在的情况,看他们如何定夺!” 张飞下了决定,反而觉得心中无比安静。 “就让你们,最后再得意一会儿!” 张飞从早上一直等到了傍晚,诸葛亮和刘备的大军方才姗姗来迟,他们两人急匆匆的来到阵线最前端,找到了张飞。 “翼德,你为何不攻城?在等什么?” 张飞将白天的事情仔仔细细,包括自己发现的几个“细节”,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二人。 正等着两个人夸自己的张飞,却发现他们两个都是一脸诡异,满面的哭笑不得。 诸葛亮道:“翼德,若你打不定主意,为何不派人来和我们汇报商量一下,也好替你做个决定啊!” 张飞愣住道:“我派了人啊,可一直没有人回来,我还以为他们没得到明确指令,所以和你们一起回归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大战前夕 接着张飞猛然明白过来:“可恶,一定是被他们在路上全部找到杀害了!不然这个距离,他们早就可以跑两个来回了!更何况无论有没有消息和答案,他们都应该回来和我禀报一声的。” 刘备哭笑不得的看着张飞道:“你现在反应倒是够快了。”接着有赚头看向诸葛亮道:“军师,现在怎么办?” 诸葛亮毫不犹豫道:“无妨,我们丢了的,也只是先机,让他们在城内的士兵多得到了一天的休息和调整罢了。但无论人数,士气还是准备,我们都依旧牢牢占据上风。半个月,半个月内我们必须打下樊城,不然,基本也可以直接解散认输,各谋出路了。主公明白我的意思么?” 刘备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翼德,去吧。你的人已经休息了整整一天,从现在一直到明天黎明,我不许你们退下来!到了早晨,我的部队会接替你继续攻城!” 看着城下聚集起来的士兵,张仲坚仍旧是忧心忡忡道:“军师,虽然多拖了一天,可大局仍旧没有改变啊。他们并没有被吓跑。” 房玄龄没好气的撇了张仲坚一眼道:“你该不会真以为摆这么一个龙门阵,就能把他们吓跑吧......” “这难道不是我们的目的吗?” 房玄龄再懒得搭理一本正经的张仲坚,转身找到韩世忠道:“老韩,若他们现在起日夜不停的疯狂攻城,我们能守多久?” 韩世忠漏出苦笑道:“说实话,我一点自信都没有。我们拿了太多物资到汉水了。哎,只能说守的一日是一日,好在援兵就算再慢,十五日也肯定可以到达了。” 房玄龄见一向最自信的韩世忠也如此说,知道情况果然是已经到了无路可退的地步,也是叹了口气,开始苦思可有什么破敌之策。 这时颜良突然走上来道:“军师,我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房玄龄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不耐烦的摆手道:“不当讲不当讲。我是不会离开的,仗还没打,主将率先跑了,那还怎么打?城破之日,就是我死的那天,绝对不会有任何折中,或是什么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方法。明白么?” 张仲坚愣了一下,摇头道:“我没有要你离开啊。我是想说,我们若可分出一支精骑,一路向上游走去,有没有可能也来一次断河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房玄龄愣了一下,几十岁的老脸突然间有些微微发红,无比窘迫道:“你他娘的,真希望老刘那个老不尊在这里,肯定骂的你狗血喷头!” “噗哈哈哈哈哈!” “房军师也有今天,也有被人两句话噎的找不着的时候啊!” “哈哈哈哈哈,他还有更窘迫的时候呢,我告诉你们,房军师他最是......” “闭嘴!好好给我守城!”张仲坚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脸苦相的房玄龄喝止。“出城的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丝毫不惧 武安民途径徐州,一路南下,一直到过了东阿,到达陈留时,才终于接到了房玄龄送出的紧急情报。 看完战报的武安民立刻拉来了所有人来到他的房间,开启了离开徐州后的第一次正式大会。 “汉水一战,我方损失极为惨重,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十不存一。剩下的人虽然及时撤退到了樊城,没有被刘备趁势破城,但整个樊城,也已经是兵临城下,摇摇欲坠。” 慕容垂倒吸一口凉气道:“他们竟败得如此又快又狠么?” 见武安民沉重的点了点头,慕容垂干脆的道:“那我们还等什么,最少也要立刻发出精锐轻骑,日夜兼程赶去樊城救援啊!” 武安民道:“去自然是要去的。可到了现在这个情况,咱们急也是急不来的了。更何况,无论是藏霸,刘伯温,还是稍远一些的张秀,此刻都已经发出援兵去支援,哪怕咱们日夜兼程,也是没有他们的速度快了。” “那齐王的意思是......”公孙康有些不明白武安民的意思。 武安民嘴角一咧,将手中的匕首“刷”的一下甩出,重重的插在了沙盘上的一座城池上道:“我原本还担心,刘备与诸葛亮会闭城不出,和我们打消耗,打持久战,那样积年累月的打,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分出胜负,破城南渡。现在吗,既然他们从龟壳里走了出来,主动求战,我们就绝不能让他们失望!如他所愿在樊城前跟他们决战,并让他们再也无法渡过汉水!” 赵匡胤听的是热血澎湃,站起道:“末将愿听从齐王调遣,亲为先锋官!” 武安民哈哈笑了起来道:“先锋官不用你,我早准备了其他人了!慕容垂,公孙康,你们两个现在立刻去给我挑选出三万骑兵,全副武装,各自拿够五天的口粮,随我一起南下樊城。五天内,我们一定要赶到樊城。” 吴三桂皱眉道:“齐王,末将有一事不明。那诸葛亮刘备都是多智且知兵之人,若他们知道我们大军来援,恐怕不会就这么安心的在樊城下和我们决战,若我是他们,定会在第一时间退回河南岸,据守襄阳不出。这才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武安民神秘的笑了笑道:“放心,我早有准备,我早就备好了一个让他们不回襄阳,而是在樊城与我们进行决战的惊喜。” 顿了顿武安民又道:“虽然与原本的计划有些出入,但大局上没有任何问题。诸葛亮,刘备,是时候做一个真正的了解了!” 樊城的攻防大战,已经进行了足足半个月。 这半个月中,攻守双方打得极为惨烈,且几乎没有片刻停顿,无时无刻都在发动着疯狂的战斗,至于牺牲了多少人,似乎在此刻已经没有一个人去在意。 是的,没有人在意。 哪怕樊城内的守军已经不到三千,超过一万人已经死在了这个半个月的守城大战之中。而刘备一方的伤亡数字,恐怕更是在三倍以上。 而这一天,双方却不约而同的,都选择了暂停战争,原因,却也都差不多。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援兵到来 樊城城内。 除了房玄龄并未亲自上战场,所以个人形象还有些样子,也并不如何脏乱之外,此刻的颜良,韩世忠与张仲坚,都已经一身是伤,浑身上下灰不溜秋的毫无形象,别说他们是将军,就算说这是几个乞丐,那也是不会有任何人起疑心。 此刻这几名樊城内最重要的将领们,正坐在一处大屋之中,笑呵呵的看着一个人。 这两人一个是藏霸,正是从河南到来的藏霸。 藏霸此刻笑呵呵的看着几个老兄弟,调笑道:“万万没想到,我老臧也有成为救世主的一天。你们几个回去,可得好好请老子吃上一顿,记得是谁救了你们的命。” 颜良点头道:“自然会记得的,救我们的,就是昔日飞将吕布麾下名将。” 藏霸满意的点了点头。 “威震一方,所向无敌。” “齐王求贤若渴,苦苦求得,才为他效力的虎将。” “弃暗投明之后,他也曾经彷徨流浪,不知所措过!” “但也在重要的战争中为齐王立下汗马功劳,几乎拯救了整个大齐。” 饶是藏霸脸皮厚,此刻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道:“这个过了过了,夸张了啊,虽然老哥哥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和感激,可也没必要无中生有,把我捧的那么高。虽然你们说的,也都不是虚话,啊哈哈哈哈哈。” 颜良道:“这话放你身上,确实是有点过分的,所以老臧你说的也没错,你确实是担不起的。” “啥玩意?”藏霸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张仲坚笑着道:“我们说的是高顺和他的陷阵营。这小子和某些人可不同,到来的第一时间,就直接去城墙上布防,全权接手了我们的防线,把我们替了下来。不然你以为,鬼才有空在这里和你说三道四扯犊子呢。” 樊城外的刘备大营,此刻也是略有些不同,在刘备大营的外面,另有一队足有六七万的方阵,列得整整齐齐,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而在刘备大营之内,一个弱冠年华的少年,正无比恭敬的与刘备说着话。 “久闻皇叔英雄气概,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只是能见皇叔一面,就不亏伯言向主公力荐,才能来此一趟了。” 刘备看着这个嘴甜的像蜜一样的少年,面上虽然同样微笑和旭,可心里却是无比的奇怪。虽然他早就雨江东通过消息,希望他们可派兵前来援助,但万万没想到,来的居然是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 诸葛亮看出刘备的好奇,张嘴问道:“能得江东全力相助,亮与主公,都是不胜感激。可我们原以为贵军来的会是周都督,因一直也是我们与他接触沟通的较多。” 陆逊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齿,又转眼恢复了那笑容可掬的样子道:“周都督无论声望能力,确实都稳稳压着小子一头,这次出兵,也确实是周都督一力支持与策划的。只可惜都督出行之前,身染重疾,至今也不能下的床来。为了避免厌恶军机,这才派了我前来与皇叔共事。”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先露一手 陆逊继续道:“主公担心小子难以服众,还特地派了钟离将军,英布将军二位一起同行,所以此次真正说的算的,其实还是那二位将军,伯言不过是占据了一个都督总指挥的名头罢了。” 诸葛亮叹了一声道:“周都督少年英雄,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别被疾病拖垮了身子才是。不过陆都督亦是年少有为,有你相助,大事何愁不成?” 陆逊连忙客气几句,大称不敢不敢。 几人又是一番客套之后,陆逊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道:“对了,凤雏先生可在军中?小子在江东数次得他教导,感激不尽,还希望能当面向他致谢,并且再讨教一二呢。” 刘备吃惊道:“他不是在江东么?怎会在我这里。” 陆逊皱眉道:“凤雏先生一个月以前就已经出发了北上,回归荆州了啊。难道居然不在贵军之中么?” 刘备和诸葛亮对视一眼,都是大呼不妙,难道庞统居然出事了么?” 诸葛亮咳嗽了一声道:“恐怕是他又突发奇想,去了其他什么地方,士元他最爱的,便是突发奇想,想到就去做,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对了,贵军久来疲惫,不如先行扎营休息,养精蓄锐,待状态恢复之后,再与我们一齐攻城如何?” 陆逊哈哈笑着站起来道:“何必如此麻烦,伯言这就先率军上去,给他们一个大大的见面礼!等我回来之后,再行休息不迟。” 刘备还要说话。却被诸葛亮抢先一步,低头道:“如此,就全靠伯言了。” 陆逊连忙将诸葛亮扶起道:“军师说哪里话,说哪里话!这都是伯言该做的。还请二位稍安勿躁,伯言这就去准备一切,随时开始攻城。” 在确定陆逊走远之后,刘备方才说:“军师觉得这个陆逊如何?” 诸葛亮摇了摇头道:“这人看起来心无城府,一副人畜无害,什么都不懂任凭吩咐的样子,实则心机很重,机变快速敏捷,而且周瑜的事情绝不是如此简单的生病。” “军师的意思是,他不可信任?” 诸葛亮又摇头道:“可不可信,我到现在也不能确定,但他既然要攻城了,我们就去看看如何?这真刀实枪,以命换命的打法和战争,是最不容得作假和演戏的。” 刘备点头道:“还要让人立刻去查士元的信息,所有离开江东前后,所有与他有关的消息都要。一个人绝不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的!” 高顺在城墙上整个布置妥当,稍稍坐下想要歇口气休息一下时,藏霸也是终于姗姗来迟,与高顺撞到了一起。 藏霸和高顺虽然从吕布时期就是一起搭档的老伙伴,可说实话却并不如何熟,尤其是高顺是个几乎不会笑的家伙,藏霸一时间,居然也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久不见,还好吧。” 先开口的居然是高顺,虽然说的是寒暄的话,可面上,却仍旧是没有丝毫表情。 藏霸挠了挠头道:“还成,挺不错的,你呢?” 可高顺似乎说完那七个字,就已经失去了和藏霸对话的乐趣,转而看向城下道:“来了,要进攻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混战连连 诸葛亮和刘备登上了早就建好的云梯,在距离樊城足有里余的位置,仔细观察着陆逊与樊城的大战。 “这个陆逊,能够接替周瑜的位置,成为江东的新一代都督,果然不是普通的二世祖,的确有两把刷子,进退有据,指挥明确,套路严谨,确实是不凡之辈。” 刘备对于陆逊,乃是毫不吝啬褒奖,赞不绝口。 诸葛亮轻轻摇着羽扇,淡淡道:“双方确实是实打实的在打,没有任何演的痕迹。只是.......” 刘备道:“只是什么?军师仍旧不相信这江东和陆逊么?” “主公相信么?” “我相信军师。” 诸葛亮看着刘备轻松的笑意,也是再度看向战场道:“那就在找到士元之前,都不要对江东人推心置腹。士元也好,周瑜也罢,他们消失的时间都实在太巧了一点,我是永远不会相信巧合的。” 刘备道:“已经派人去查了。包括这个陆逊的底细,以及江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距离上的原因,想要有真正靠谱和准确的消息,恐怕最少也要一个月左右。只怕那时,就算他心怀不轨,也已经来不及了。” 诸葛亮摇头道:“他们没有选择一见面就猛然发难,那只有一个理由。他们在等,在等援军,等一个能够一举将我们歼灭的机会。” “军师似乎.......已经认定那陆逊心怀不轨?” 诸葛亮道:“不能确定,甚至现在,我心中更偏向于相信他确实是江东的援兵。是想要趁着这唯一的机会,尝试一下能否冲过长江,试着也在中原分一杯羹。这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只不过,孙权也好,周瑜也好,他们与武安民都实在是有着太深的羁绊和感情,说武安民对他们恩同再造,都一点也不过分。” 藏霸眼看江东军带队的,居然是一个年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立刻哈哈大笑道:“你们江东,人才已经匮乏到这种程度了么?居然让孩子来领兵,下一次是不是就要换女人来了?啊?哈哈哈哈哈。” 陆逊不卑不亢,仍旧是面怀微笑道:“在下陆逊,在江东不过是三流之辈,可我家主公思前想后,最后还是觉得派我来最为合适。只因为:杀鸡焉用牛刀?你们这些家伙,何须用上公瑾等人?这次若是我能大胜而归,恐怕下次,就真的是只需要几位女子,就能将你们打的抱头鼠窜了。” 藏霸被陆逊几句话气的直跳脚,怒气冲天道:“小混蛋,信不信老子扒了你的皮!” 藏霸满腔怒火,怎会被这两句话就发泄完毕,张开嘴正要继续口吐芬芳时,却被旁边的高顺一把拉下道:“你骂不过他。战场上见真章吧!” 藏霸愣了一下,倒也反应过来高顺说的有道理,可无论如何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双眼一转,直接从背后掏出长弓,接着突然绕过高顺,长箭立刻如连珠炮般从他双手之中喷射而出!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另辟蹊径 只见连续十余根箭,阴嗖嗖的朝着陆逊飞去,藏霸满心欢喜,暗道这一下,你小子怎么也要狼狈三分,才能出了我心中恶气! 可谁知天不遂人愿,也不见那陆逊如何动作,只是身子随意的扭了扭一般,便轻松愉快的躲过了藏霸的冷箭,还欢乐的摆着手道:“想要杀我,你的箭法恐怕还要再练十年哦。” 这次藏霸却没有回嘴,反而是面色变得极为沉重,和高顺对视着道:“怎么样?若是你......” “没把握,打不赢,比我厉害!” 高顺依旧是惜字如金,但已经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完完全全的表达了出来。 武安民亲自率领的前军,此刻距离樊城,已经只有两日的路程,若是按照现在的速度继续赶路,两天后的清晨,他们就能到达樊城,完成对房玄龄等人的支援。 而直到此刻,他们也没收到樊城告破的消息,反而是一天前,他们得知藏霸和高顺,都已经到达了樊城,樊城此刻的兵力,已经超过三万,再没有动辄便随时可能城破的窘境。 众人的心都是稍稍安了下来,今日眼看夜幕到来,武安民也总算第一次允许大家下马休息。 慕容垂揉着自己的屁股呼痛道:“他娘的,这几日在马背上的日子,感觉比我这辈子都要多了。” 公孙康道:“你们不是号称生在马背上的民族,吃喝拉撒都不下马么?” 慕容垂呸呸呸连声骂出道:“你这是哪里看来的谣言。我们只是接触度高,真在着宝贝身上吃喝拉撒,你也不问问它自己愿不愿意。” 得知樊城危机已经解了大半,短期内再没有城破的窘境,几人此刻都是心情大好,放肆的大笑着。 武安民却是看着地图,并未参与其中。 公孙康好奇道:“安民,你在研究什么?” 武安民笑着道:“自然是在解除樊城之围的同时,又让刘备无路可去,安心败亡的方法了。” “可有好办法了?” 慕容垂一脸兴奋,不用去旷日持久的去打襄阳这种知名的城池,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当然想到了,这一招就叫做围魏救赵,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怎么看,也是两种方法啊。”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当然是两种方法了,这围魏救赵,是要解除樊城之围的。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嘛,就是让刘备和诸葛亮,没得选择,永远回不到襄阳去的。” 武安民顿了顿,收起笑容道:“慕容垂,你即刻率领五千人,全速前进,不过不去樊城。我要你沿着汉水上游前行,找到刘备和诸葛亮布置下的阻断水流与渡河的地方。攻其无备,出其不意,给我将他们全部拿下!不许放走一人。若无人把守,你也更要小心戒备。” “明白!” “公孙康,你也带五千人,向下游行进,过了樊城后有一小城叫做临沮,从那里可渡过汉水后,还有一条小路,可以直达襄阳,我要你到了襄阳附近后,就有多大动静弄多大动静,然后即刻发起攻城!”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出其不意 诸葛亮坐在大营之中,仔细的看着那个他自己亲自完成,看了不知多少遍的沙盘,嘴唇咬的很紧,显然是正在为什么东西而惆怅。 刘备正巧此时走进大营,看到诸葛亮的表情,立刻发问道:“军师,怎么了?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之处?” 诸葛亮道:“武安民打仗行军,最善出其不意,论诡谲多变,这天下间谁也及不上他分毫。想要胜他,就绝不能从常规的方向出发与思考。不然定会吃上大亏。” “那应该......” “应该思考,若我是他,会怎么做。若我是他,希望见到什么样的场景与局面。” 刘备的手不自觉的抚摸上自己的下巴,沉思道:“武安民想要的,毫无疑问第一就是保住樊城。这第二嘛,就是夺取襄阳。那时我们将再无任何可以以之据守的坚城,除了等死,将再无任何办法。” 诸葛亮点头道:“不错,保住樊城简单,他只要大军开到,这里就自然会变成一个难以攻破的堡垒。樊城之围自解。可想要攻破襄阳,也是同样,若我们回去,那里也必将成为一个难以攻破的要塞。” 刘备皱起眉头,沉吟道:“所以他一定会想办法将我们阻拦在这里,自己却偷偷杀向襄阳?” “杀向襄阳,并不用将我们阻拦在这里。绕开就行了。” “绕开?” “不错,绕开。樊城向南有座小城叫做临沮,无论规模位置还是历史,都没有丝毫值得一提的地方。但是,过去这座小城,就有一条细小的路径,可直通汉水,再到达襄阳。虽然路途遥远曲折了许多,但也就是多出三日的路程。” 刘备拍桌而起道:“我这就派人前去临沮,挡住武安民可能的大军。” 诸葛亮道:“可翼德过于莽撞,我们这里又离不开他。文长和汉升,又都远在襄阳,就算现在从襄阳出发,也很可能来不极了。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了。” 刘备也是咬紧嘴唇,赶到了无比的烦闷。 缺人,缺人才,缺各方各面的人才。 关羽整个徐州集团的覆灭,让他们的人才库几乎直接腰斩,加上又不像武安民地处中原,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人员的补充要容易轻松的多。 这个损失,恐怕是永远都无法弥补不了了。 刘备突然道:“不如让江东的人去。这么多日子以来,军师觉得,他们是否可信?” 诸葛亮长长的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么关键与重要的事情,我实在不愿意假手于人。” “可我们也实在没得选择了,若让翼德去的话,还要考虑若江东人真的怀有二心,我们又该如何抵抗。” 诸葛亮再次低头不语,看着下面的沙盘,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诸葛亮终于叹了一句道:“主公,我们回襄阳去吧。” “什么?不!军师!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甚至可能会是,最后的机会了啊。” 诸葛亮看着刘备那殷切,浓烈,与不甘的神情,终于叹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富贵险中求吧。”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送上门来 送走了慕容垂与公孙康,武安民也是再度上路,向着樊城进发。 樊城的战事,仍旧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刘备对于攻破樊城的欲望,已经到了难以抑制的地步,极为少见的亲自走上前线,指挥着全军的进攻,也奋进全力,鼓舞着军队的士气。 可城墙上的,是最擅长守的藏霸与最不怕死的高顺,这二人联手,再加上已经恢复过来的张仲坚,颜良和韩世忠,哪怕刘备的整个攻势无比凌厉,日夜不停,也是没有起到丝毫成效。 而对刘备最大的打击,则在这一早突然发生了。 这日一早,刘备原本正如打卡上班一般,准备再次亲临前线,可刚刚拿起他的雌雄双股剑骑上战马,樊城的大门就突然之间轰然打开,一队数千人的重骑兵突然冲出城门。 带头一人,黑衣乌甲,双手各持一柄长枪,胯下战马更是威风凛凛,神骏非凡,不是武安民,还能是谁? 只见武安民双枪舞起枪花,哈哈大笑道:“刘皇叔,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否?” 刘备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极为难看。 武安民终于还是来了。 他们甚至称不上功亏一篑!甚至称不上只差一步。 因这樊城的防御线,仍旧是稳当的犹如铜墙铁壁一般,丝毫没有伤到根本。 张飞从刘备身后怒吼冲出,转眼便与武安民战至一处,口中疯狂的吼叫着。 “武安民!奸贼!还我哥哥命来!” 武安民丝毫不惧,反而是哈哈大笑道:“来的好!阉人,我这就送你去见你哥哥!” 说话间斩将已经化作一道清光,凌厉无比的冲刺而出,正中张飞手中蛇矛。 “咣”的一声大响,武安民哈哈笑道:“阉人再试试我这招!” 说罢右手长枪死死压住蛇矛,左手那失而复得的神赐已经螺旋击出,若这一枪刺实,任凭张飞铠甲再厚,皮肉再糙,也难道开肠破肚,身死当场的惨象。 张飞反应也是极快,蛇矛就手一转,稍稍弹开斩将,旋转的矛尖准确无比的找到神赐,“咣”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两人的战马在这全力一击之下,几乎同时人立而起,发出阵阵长嘶。 武安民双手各执一枪,犹如天神降世,又是一声怒吼,双枪一左一右,齐齐递出。 张飞也是不甘示弱,蛇矛不退反进,自上而下,凶狠的下劈而出。 “咣” 又是一声大响,武安民这次仍旧是一步没退,虽然战马已经口吐白沫,无力向前,可武安民和他的两杆枪却宛若不知疲惫一般,双脚一弯,便跳离战马,继续向着张飞杀去。 那边张飞却没有这么快的回气,此刻双手仍旧是微微发麻,虎口更是被震的生疼。 见武安民仍旧是不管不顾的冲上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张飞,居然是在这一刻产生了一阵怯意,不敢触其锋芒,双脚也是跳离战马,不同之处在于,他居然是向着后方跳出。 武安民却突然就此停下,哈哈大笑道:“阉人果然是阉人,一点种都没有的!兄弟们,这大功劳,让给你们了!给我杀!”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挥军猛进 武安民身后的士兵立刻发出一声大喊,疯狂的冲入了刘备军的阵地,与他们重重的撞在了一处。 此刻樊城城门突然再度打开,高顺和藏霸已经是各自带着本部兵马,并肩冲出。 这整个樊城的士兵苦守了许久,早憋屈了不知多少愤怒,此刻大门一开,立刻犹如猛虎出笼,蛟龙出海一般。 刘备军本就准备不足,加上武安民突然出现,连张飞都率先输了一阵,立刻是抵挡不住。 原本还威风凛凛,要攻城破敌的大军,转眼间便被打的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武安民等人紧追不舍,衔尾而追,从樊城下一直向南追出数十里地,从一早追到傍晚,从城下追到汉水附近,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武安民等人方才鸣金收兵,收拢全军,以免再遭到诸葛亮的袭击。 这一仗打的,可以说是大快人心,酣畅淋漓! 整个樊城守军自从汉水一败之后,便是再没打过胜仗一路被刘备军按着揍了许久,直到这一日。方才打了一个大快人心的翻身之仗。 加上又是武安民刚到樊城,便打出这么一场大胜仗,整个大军之中,武安民那本就高到顶峰的声望和人气。再度攀升到了一个难以形容的高度。 这一仗,武安民一方损失不过千余人,可斩首超过七千,俘敌超过一万,其他刘备军逃跑溃散失踪的,更是不计其数,难以统计。 虽然比起诸葛亮在汉水一场大水淹死数万齐军的战绩,仍旧是小了一些,可在正面战场打出这么一场胜仗,仍旧是给所有人心中,打下了一根强心针。士兵们更是重新拾起了自信与战意。 诸葛亮等人,一直到了汉水北岸,方才停下脚步,重新收拢起败兵来。 刘备满面愁容,不甘中又带有几分愧疚道:“军师,悔不听你当时谏言,才会有此一败,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诸葛亮道:“如今我们败象已成,除了即刻渡河返回襄阳,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刘备再不坚持,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点头道:“我们这就走。” 突然门外有人来报。 “禀主公,江东陆逊求见,还带着一名俘虏。” “俘虏?” 刘备疑惑的看向诸葛亮,见他点了点头后,方才挥手示意将陆逊请进来。 只见陆逊仍旧是那副笑呵呵云淡风轻的样子道:“伯言晚来一步,害得皇叔遭此大败。实在心中有愧。”接着推了一把身旁一个满身血污,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家伙道:“好在伯言不辱使命,总算成功带回捷报。武安民派去临沮的部队,被我大破于城外,并且生擒他们主将公孙康,至于这家伙如何处置,就看皇叔了。” 公孙康突然抬起那满是血污的脸,怒骂道:“陆逊!你个吃里扒外的畜生!不想想当年我们是怎么对你跟孙权的!不想想我们对你江东有多少大恩!你居然忘恩负义,背信弃义。陆逊,你不得好死!我定会要你江东,生灵涂炭,十室九空,百里无人烟!”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孤注一掷 陆逊面色丝毫不改,仍是面带微笑。只是他的脚却是一脚踹出,狠狠地砸在公孙康的脸上,打的他满脸是血,鼻子更是整个塌掉,献血犹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 公孙康更是惨叫一声,仰躺在地上不住惨叫。 陆逊道:“皇叔不必理这些蠢人的杂言碎语,还是说说怎么处理他,怎么面对武安民的大军和接下来的情况吧。” 刘备道:“伯言,这次全靠你,若不是你断绝了武安民偷入襄阳的路子,只怕我们此刻就是无比的被动,前后无路了!” 陆逊深深的鞠躬道:“还是靠卧龙先生神机妙算,伯言不过是执行者罢了。” 诸葛亮道:“伯言何必妄自菲薄,你立下大功,也为我们挽回一线生机,若我们他日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你就是第一大功。今日伯言奔波整日,忙碌整日,恐怕已经疲惫不堪,不如先去休息如何?我们明日再继续讨论应如何应对武安民的大军。” 陆逊知道诸葛亮下了逐客令,丝毫不在意的又拜了一下后,便拉着公孙康的头发,转身离开了刘备的大营。 眼看陆逊出去,诸葛亮长叹了一口气道:“主公,你现在心中,究竟做何感想,有什么想法,请一五一十的与孔明说出。” “军师的意思是......” 诸葛亮站起身子,缓缓道:“若要按照孔明的想法,我们现在应该立刻准备浮桥,渡河而去,接着马不停蹄的赶往襄阳,准备最后一搏。可如今陆逊战胜而归,我们或许,仍有孤注一掷,赌他一把的机会。” 刘备双眼亮起道:“怎么赌?” 诸葛亮道:“孔明这辈子,最不爱的,就是赌博,因我不喜欢把命运交给别人的感觉,我喜欢一切尽在掌握,所有事情都可抽丝剥茧,了解清楚的感觉。” 诸葛亮顿了顿又道:“但孔明如今看不透陆逊,不知他是否真的靠得住。” 刘备道:“既然军师不能决断,那我们就干脆回到襄阳,再做打算。” 诸葛亮摇了摇头道:“主公应该知道回到襄阳意味着什么吧。意味着我们这一生,恐怕都再也过不了汉水,只能等着武安民一次又一次的南下,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抵御着他的进攻。而整个北方地大物博,人口、政治、经济、粮食产量,等等各类因素比起我们,都要占据极大的优势。若长年累月的打下去,最后只会是恶性循环,我们的力量越来越小,越来越无能为力,最后,直到最后,被他彻底击败。” 诸葛亮目光炯炯的看着刘备,一字一句道:“所以主公,你真的决定好了么,是赌这一把,还是回到襄阳,温水煮青蛙。” 武安民聚集起所有将领在自己的帐中,看着数个久别重逢的面孔,武安民也是哈哈大笑道:“辛苦诸位了,原本你们经历了这么多,安民该让你们去好好休息一番的,但一统就在眼前,无奈之下,只得请各位再加一下班,站好这一班岗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万事俱备 “不辛苦不辛苦。” “齐王才是最辛苦的。” “相比齐王一月之内转战多处,我们那里算得上辛苦呢?” 武安民伸手示意在场人员安静,接着道:“辛不辛苦的,今夜都已经是最后一战,我们的任务,便是竭尽全力,将刘备永远留在汉水,这里,也注定就是他的埋骨之处!过了今晚,大家怎么也可以放一个极长的大假了。” 赵匡胤举手道:“可齐王,那江东呢?江东背信弃义,背后捅我们的刀子,若是就这么放过他们,我赵匡胤第一个不愿意。” 藏霸也道:“尤其是那个陆伯言,老子不拆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如何发泄心中不满。” 武安民暧昧的笑了笑道:“恐怕藏将军你要失望了,因今晚还有一个人需要让你们见上一见。进来吧伯言。” 武安民话音刚落,大帐的门帘就被掀开,一个青年文士微笑着走进来,先是给藏霸鞠了个足有九十度的躬后,才抬起头道:“在下纯粹是为了演技逼真,能骗到那诸葛亮,还望藏将军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伯言说的,都是违心之言。还望将军,留下小子这皮和筋。” 藏霸一脸尴尬,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后才道:“这小子靠的住么?他打樊城的时候,那可是突出一个稳准狠,打的我和老高,好是狼狈呢。” 武安民挥手道:“伯言从头至尾,都是我们的人,他离开江东就是我安排的。至于打得狠嘛......” 陆逊接茬儿道:“那些上去送死的士兵,要么是周瑜、孙权这二人的嫡系,要么是交州士家新降之人,总之都是不太能够让人信得过的家伙。今晚的行动,我会在我军营帐中稳住这些家伙,让他们静观其变,而真正出击并且配合我们作战的,乃是至今还未怎么上过战场的,真正忠于齐王的部队。” 在场众人得知武安民居然安排的如此妥当,连卧底都不知在何时安插了进去,加上陆逊对孙权和周瑜,已经是完全没有半点尊重的直呼其名,更是稍稍放下心来。 陆逊接着又突然拜下道:“那孙权与周瑜,不识好歹,不念旧情,为了一己之私,就忘记齐王为我们为江东究竟做了多少事情。想要背后捅刀子,如今这两人都已被霸王亲自拿下,扣押在吴郡,等候齐王发落。” 武安民哈哈笑起道:“有伯言在,有项霸王在,我们还有何惧哉。霸王可亲自到了?” 陆逊摇头道:“没有,霸王说他早就过了冲锋陷阵,喊打喊杀的时候了,哪怕这次我们江东翻天覆地的变了天,霸王也没有掏出兵刃,跟人过上半招。全靠高超的手段,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过英布和钟离昧两位将军,倒是都来了,也是我那支隐藏力量的真正掌控者。” 武安民满意道:“既然都已经到位,咱们就不需要再等,所谓兵贵神速,今晚咱们就发动雷霆之击,彻底终结刘备和诸葛亮的神话。”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尽悉奇谋 整个大营之中,立刻响起了热火朝天的欢呼与掌声来,此刻人人跃跃欲试,满含信心,都希望可凭此一仗结束战争,而不用去进行艰苦的攻城之战。 武安民伸手示意大家安静,缓缓道:“伯言,你把诸葛亮的安排说出来吧,让我们研究一下,如何送他这份大礼。” 陆逊道:“诸葛亮的计谋,其实很简单。他看到我们得胜归来,已经重新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不愿就此放弃,退回襄阳。因他比谁都清楚,一旦放弃汉水,他们这辈子,也别想再跨过江北了。且他算准了,今夜我们必然会去夜袭营地,他的想法,就是防守反击,以逸待劳,在营地内等着我们过去,再一鼓作气,将我们尽数歼灭。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众人见陆逊卖起关子,都是提起了气,忍不住追问道。 陆逊笑了笑道:“他最大的屏障,就是小子和小子的江东军可随时出营营救,与他配合作战。可惜,小子除了给予他最致命的一刀外,什么也不会给他。” “不错,捅破他的菊花!” “刘备这混蛋,捅了我们不知几次了,轮也轮到我们捅他菊花了!” 武安民再次制止了台下欢呼的众人,皱眉道:“诸葛亮绝不是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旁人身上的那类人。他还交代了什么?” 陆逊道:“据我猜测,诸葛亮的想法,就是现在营地中构筑第一道防线,拦住我们的大军,并将战斗演化成局部的消耗战,在等待我们江东人的援助,只要今晚击退齐军,他们无论士气还是状态,都将会完全不同,而且还可以趁机继续收拢败兵,提升实力。可若是局面不济,或者是咱们攻势太猛,他抵挡不住,或者是我们这支援兵没能及时到达,或其他突发情况,他们就会整兵继续后退,直到汉水之滨。” 吴三桂忍不住道:“他们是在汉水边准备了足够的浮桥以供渡河可快速离开,还是......”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可颜良、张仲坚和韩世忠都是脸色一红,知道吴三桂是顾及自己等人面子,没讲“再放一次大水”这几句话说出来。 武安民摇头道:“他绝没有在汉水上游再有任何布置,慕容垂数日前就已经在汉水上游一路寻找探查,可直到此刻都没有消息传来,除非他被人一瞬间就揍的团灭,连发出讯号的机会都没有,不然无论如何,都该发现一些东西了。” 陆逊道:“而且他若再放一次水,只是他们自己,就没有办法和能力逃离汉水,损失比起我们也只会更重。所以据我猜测,诸葛亮应是准备把队伍一路带到汉水岸边,然后眼看无路可退,再振臂一呼,说上几句鼓舞人心的话语,再让众志成城的士兵,与我们来一场最后的决战。” “就这么简单?” 武安民忍不住质疑了一句。 “就这么简单,不然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深夜袭营 陆逊随意的耸了耸肩膀接着道:“除此之外,他也做不出什么了。毕竟如今整个环境和力量,都已经摆在明面上,除非他真的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武器,不然哪怕是伏龙先生,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武安民点头道:“不错,如今我们占尽优势,又大了大胜仗,确实不是稳妥推进,缓慢追求战果的时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他诸葛亮,真的能在这汉水之畔,再变出几万天兵天将出来。更不信我齐军,能在同一个地方连吃两次大败仗!” 夜幕之中的微风徐徐轻吹,虽然已经到了八月盛夏,可因为紧挨着汉水这条大河,所以整个空气之中,仍旧弥漫着一丝微微的凉意。 刘备军的营地并未有什么动静,更没有准备撤离或是渡河的打算,显然,这是刘备决定采用诸葛亮的建议,相信陆逊,最后来赌这一把,也不愿龟缩荆州,苟延残喘。 武安民亲率大军,早早地从齐军大营之中走了出来,一路之上人衔枚,马摘铃,安静无比的向着刘备汉水边的营地挪动。 甚至于,为了避免被刘备散出的探子发现,他们借的,正是江东的营地,慢慢的接近着大营。 至于江东营中,陆逊早吩咐了手下严守己方营地,谨防武安民偷营,无论任何情况,都不许离开营地,免遭奸计暗算。 整个汉水之滨,都静悄悄的,无论三方营地中的哪一个,此时没有半点动静,也感受不到半点杀气与阴沉,仿佛他们并不是面对生死,而只是随意的出来露营旅游一般。 汉水哗啦啦的水流,就已经是此刻的夜空中,最为响亮和毫不间断的声响了,偶尔再伴随着几声虫鸣鸟叫,说不出的平静祥和。 “暴风雨前,越是宁静,那么暴风雨到来时,就会越发猛烈。” 武安民看着没有半点乌云,数百颗星星不住闪动的天空,忍不住发出了一句感慨。 “齐王在想什么?” 武安民身边站着的,赫然便是公孙康,他的手仍在痛苦的揉着鼻子。 此刻他换了光纤的衣服,虽然鼻子明显还有些不对,但也可肯定没什么大碍了。 “我在想,暴风雨之后的彩虹,会是多么美妙的一番场景。但愿这是我们人生中,最后的一场暴风雨了吧。” “嘭嘭嘭!” 接连三根焰火猛的打上了半空,宣告着今晚的行动,终于开始! 喊杀声惨叫声和吆喝声几乎是紧跟着就传了过来,彻底打破了这静谧美好的星空。 “第一队是吴三桂和赵匡胤。他们遇到的抵抗会是最激烈的,诸葛亮一定在营中布下了重重陷阱,等着我们的出现。” 陆逊从后面走了过来,一脸的轻松自然。 武安民回头看了他一眼,接着继续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另一个方向,同样飞出三枚闪耀的焰火,接着“嗵”的一声,化作美丽好看的景色,又一闪而逝。 颜良和张仲坚也上了,公孙,身子还好么?没问题的话,咱们也上了!”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决战汉水 武安民和公孙康从侧翼杀进战场时,整个刘备营地已经成了人间炼狱一般的存在,先行杀到的两队人马,正在疯狂的与刘备大军进行着近距离的搏杀。 每一个眨眼的瞬间,都会有数十名乃至上百名双方士兵惨叫着倒下。 而刘备此刻更是手持双股剑,站在队伍的最前端,状若疯癫的亲子杀敌,指挥战斗。 身手居然还很是不错,比起关羽张飞等人,也只是稍稍弱了一线。 “看来三英战吕布,还真的是三英而不是双雄加一废啊。” 武安民忍不住心中腹诽。 可身下战马却是丝毫不停,眼见前面一个个半人高的拒马早已围的水泄不通,武安民奋力拉起缰绳,胯下战马立刻四足同时离地,高高跃起足有丈余高低,轻松的跃过那层层叠叠的拒马,且武安民人在空中时,双手长枪已经不住下扫,阵阵枪气宛若一道道看不见的无形巨手,不住的将那归置整齐的拒马放倒乃至直接拆碎,带起阵阵烟尘。 只是这一起一跃之间,便最少有二十余个拒马被武安民掀翻破坏,直接为部队清出了一条进攻的道路。 “我乃齐王武安民!可有人敢和老子一战嘛!” 武安民刚刚跃过障碍,便是毫不顾忌的仰天嘶吼。 以他如今那战无不胜,如战神一般的名号,这一举动不但不会为他带来麻烦,引得敌军蜂拥而至,反而可以大大振兴己方士气。 至于刘备军,遇到这么个擦着就死,碰着就亡的家伙,更是没人愿意与他照面。 武安民连喊了三声,整个刘备军营中,居然全都装做了聋子,没有一人敢回应或是挑战。 武安民更是得寸进尺,冷哼一声道:“原来自从关云长死后,这整个刘备军中,就没一个称得上真正男儿的好汉了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废物,既然不敢战,何必继续顽抗。放下武器,跪地抱头者免死!” “放下武器,跪地抱头者免死!” “放下武器,跪地抱头者免死!” 这一声声的喊声,立刻连成了一串,顷刻间响彻整个刘备军营。 刘备看着已经渐渐抵挡不住三路大军围攻,开始节节败退的己方士兵,眼中终于是闪过了一丝决绝。 “传令下去,全军往汉水撤退。三弟已经在那里布置好了浮桥等待接应我们!” “呜呜呜呜” 撤退的号令声,传遍了整个军营,士兵们也立刻宛若得到了皇恩大赦一般,恨不得立刻丢下兵器,转身就逃。 “不准转身逃跑!给我倒退着撤。且战且退!我刘玄德,亲自给你们殿后!都给我稳着走!宪兵团,有任何人霍乱队形,独自逃生的,斩!有任何人不管兄弟,背信弃义的,斩!有任何人丢下武器,背对战场的,斩!” 刘备一连串的命令传达而出,加上他不惧生死亲自断后。总算是勉强将这阵势稳住,数万人在刘备的指挥下,虽退不乱。 缓缓地,向着汉水退去。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最后一搏 刘备大军一路缓缓撤退,阵势比起刚才在军营之中,居然还更稳当了些! 武安民数次亲自率领大军冲突,都是难以突破阵型,被生生的挡了回来,甚至刘备的身前,都还有数不清的士兵将他牢牢保护起来,哪怕是武安民,居然也是无计可施,难以破开防线。 武安民眼看硬打难以奏效,干脆也是稍稍放缓脚步,全军一路紧紧贴着刘备的大军,不让他们能够轻易撤离,尽可能的消耗着他们的精神和力量。 随着双方一路僵持,渐渐的,汉水的水流声也越发大了起来。 武安民等人眼看汉水越来越近,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明显。 突然间,只听一声炮响,武安民等人左侧一支彪骑绕过草木,大喊中冲杀而来,领头的人,赫然便是刚才消失不见的张飞。 而右侧不甘落后,也是一声炮响,两员猛将身后跟着数不清的士兵,也是杀向这边。 那边刘备举起手中双剑,高喊道:“兄弟们,援军到了,是死是活。就看这一次了!不要留情,给我杀!” 刘备说完这话,似乎仍旧觉得不够,从未有过的脱下了战袍,一把夺过身旁擂鼓士兵手中的鼓捶,奋力的敲击在战鼓之上,且口中不断的发出怒吼。 “兄弟们!顶住!我们三路大军,定可向半个月前一样,在这里,再度给齐军一场更大的败仗!” “兄弟们,看看你们的身后,身后是什么。是汉水!我们游不过去,他们也不会让我们游过去!除了杀死眼前的敌人,除了大获全胜,将他们打回樊城,甚至许昌!我们才能活下来,才有活着的机会!” “我刘备,在此发誓,今日我定......” 刘备的慷慨陈词,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愣住的不止是他,还有数万刘备军的将士,甚至连大多数不明所以的齐军,都整个人呆住了。 最吃惊的,则是守在队伍右侧的士兵们。 他们手中的弓,早已拉满。 他们手中的盾,早已架上。 他们手中的枪,早已备好。 可江东军,居然并没有杀进他们的营地之中,而是径直拐了个弯,直接杀入刘备军中! 甚至有齐军士兵,早已拉满的弦松了一下,拉伤了自己的肌肉。 这也是这一路士兵,目前唯一的伤员和损耗了。 但知道深浅的将领,自然不会如此认为。 负责右路的振臂高呼道:“兄弟们,江东人已经弃暗投明,我们还在等什么呢?难道要让他们把功劳抢光么!所有人,随我杀!” 而左路的张飞,情况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这一刻的他,甚至要怀疑究竟是自己偷袭齐军,还是齐军偷袭自己。 各类防御措施和防御准备做的无比到位,简直是等着自己踩坑一样。 这直接让原本志在必得的张飞,瞬间变得无所适从,有些头昏脑胀起来。 “阉人!前几日放水淹我们的气势呢?” “在城下叫骂,不可一世以为没人治得住你的本事呢?” “前几日说要我体验痛苦,不杀我,要折辱我的那个张飞呢?” 张仲坚,颜良这两个吃了大亏的家伙,同样满脸坏笑的,靠近了张飞。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汉水大胜 张飞舞起蛇矛,怒吼道:“有种的和老子单挑,看看谁先下地狱!” 张仲坚笑道:“好啊,你选一个,你想跟谁单挑。” “就你这个混蛋吧!老子这次就遂了你的愿望,送你下地狱。” 张仲坚也是转起长枪,耍了个漂亮至极的枪花道:“没问题,就让我们兄弟俩一起送你下地狱。” 说完就与颜良一左一右,向着张飞杀去。 “我去你妈的!你没种和老子单挑吗胆小鬼!” “蠢蛋,这是战争!你以为草莽对决,快意恩仇?老子刚才耍你的!阉人,受死吧!” 武安民此刻坐镇中军,更是威猛无比,他此刻和高顺在一起,跟着他们的是三百破阵营和三百曼巴军精锐,这六百人可说是整支部队中,最精锐,最可怕,破坏性最强的家伙。就算是把他们一个个单拉出去,也都是足以名震江湖的高手。 此刻这六百人在武安民和高顺的带领下,更是早早喵上了正裸衣敲鼓,仍旧不愿放弃的刘备。 “兄弟们,随我杀!拿下刘备的人头,今晚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武安民拔出双枪,便是第一个冲了出去! 所有挡在他面前的敌军,无论是碰巧出现在那里,还是想要阻挡武安民前进的道路,通通被武安民一枪一个,斩落身前。 武安民身边的高顺,虽然是不声不响,面无表情,可他手底下的亡魂,比起武安民却是只多不少,招招都是狠辣无情,向着敌人要害杀去。 这六百人虽然没有骑马,全是步卒,可他们的冲击力与破坏力,哪怕比起这世上最擅长冲阵的西凉重骑,恐怕也弱不到哪里去。 那原本忠心耿耿护在刘备身前的亲兵们,几乎毫无抵抗之力,便被武安民和高顺犹如撕纸一般,撕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来。 终于,刘备赤裸的上身,不停用力敲鼓崩起的肌肉,都已经在武安民视线可及的范围之内。 武安民随手插回长枪,反手掏出长弓瞄也不瞄,便是嗖的射出一箭,长箭破开数十丈的人群,转眼便到刘备身前。 眼看弓箭就要直接射入刘备胸口,更多的人甚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刘备终究也是身手不凡,仍来得及反应,向着左侧猛的一撤,接着还是发出一声惨叫,左臂已经被武安民的长箭贯穿,又重重的钉在战鼓之上。 “保护主公,保护主公!” 士兵们的反应依旧是极快,迅速的将刘备护在中间,任凭武安民箭法再高,也是再无能为力,无法瞄准。 “妈的,总算报了一天到晚都担心被黄忠狙死的一箭之仇了,爽!兄弟们,刘备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跟我冲啊!你们该不会想让我拿下他的头,然后自己封赏自己吧。” 众军士听完,士气更是无比振奋,齐声发出呐喊,转眼间便是又朝前推进了足有数丈,距离刘备,已经越来越近,几乎只是咫尺之间了! “主公!撤吧,兄弟们保护你撤退!”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死战不退 两名亲卫高手拉上刘备,就想要他先行撤退。 谁知刘备悍勇至极的一把甩开两名亲卫,一把拔出插在左臂上的长工,也不管那血流如注的左臂,振臂高呼道:“走?我二弟战死徐州,身首异处,他走了吗?我三弟被数队敌军围攻,仍在苦战,他走了吗?这几万兄弟还在下面为我留血,他们走了吗?今日,我刘备!会败,会死,会断绝了我大汉数百年的基业和传承,但我绝不会跑!” 刘备一番话说的热气腾腾,转眼间将那些原本意志不坚,或是本就在拼死抵抗的士兵们脑海中那最后一丝忠君爱国,士为知己者死的怒火激发了出来。 “武安民!你他娘的暗箭伤人!有种来和老子打啊。” “武安民在那里,兄弟们随我上啊!咱们干掉他为二将军和主公报仇!” “还有无数死在他手下的兄弟们,杀啊,杀了武安民,为他们报仇血恨。” 再加上刘备此刻,不管那一身的鲜血,仍然在那里疯狂的敲击着战鼓。 “咚!咚!咚!” 一声声的战鼓,宛若九天霹雳自天而降,震慑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武安民只觉得压力陡增,原本势如破竹,所向披靡的六百人精兵团,终于是将速度放慢了下来,不但如此,因为他们冲的太过激进,与身后的大军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拉开了一个不小的距离,原本已被杀散的刘备军,居然是团团包围,反而将他们堵在了中间,处于一个进不得退不得的尴尬处境之中。 高顺的面色渐渐沉了起来,忍不住道:“齐王,我们......” 武安民长枪一击横扫,又将两名不要命一般扑上来的刘备军士兵劈翻,冷哼道:“已经到了这里,刘备就在眼前,难道我们就这么退走么?” 接着手中斩将与神赐的枪势全面展开,顷刻间再度杀出数尺空间,稍稍解除被围困的窘境。 “难道只有他刘备手下是男儿,愿以命护主,不惧生死么!” 武安民面色阴狠,口中亦是高呼出口。 “誓死保护齐王,击杀刘备!线阵营的,你们都他娘是孬种嘛!” 高顺同样被鲜血激气血性,几乎从未有过的张嘴说起了话。 武安民带来这六百人,说是齐军之中最善战,最勇猛的六百人也不为过,此刻两名主将都已不惧生死,疯狂向前,他们又怎会甘于落后,同样人人发起蛮性,拼命向前。 一时之间,这一小块地区的杀意与士兵们阵亡的速度,已经成为整个战场最为惨烈的地方。 武安民一马当先,两杆长枪已经彻底化作两股夺命的幻影,上下翻飞,疯狂的收割着所有人的性命。此刻的武安民更是完全忘记了防守,两杆枪招招都是夺命丢魂的进击猛招。 一旁的高顺同样是面色阴沉。一反自己平日里不苟言笑,面无表情的扑克样,紧紧的护在武安民身侧,全心全意的为武安民抵抗着所有攻来的兵刃,以至于高顺自己,已经满身是伤,浑身上下鲜血直流,状若索命猛鬼。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毫厘之间 武安民的疯狂和高顺的勇猛,再次激起这整个部队的狠劲,万众一心之中,朝着前方又是前进了数十步。 武安民距离刘备,此刻已经不到百步,几乎已是伸出手就可以够到的距离。 武安民却并没有感到丝毫放松,正相反,越是接近刘备,士兵们的抵抗就越是强烈,刘备军中的高手,也越是集中。 哪怕是武安民枪式全开,只功不守,也是早已没了刚才势如破竹的轻松。 “咣!” 武安民的长枪再次无功而返,他已经忘记了这是第几个能挡住他一击的士兵。 那士兵身侧一名高手,眼见武安民收枪不及,中门大开,也是极能把握机会,看准空档,大刀当面劈来。 “找死!” 武安民一声怒吼,抬起脚准确无比的正揣在那人手腕,只听到“咖啪”一声,那人手腕已经是彻底断掉,软绵绵的垂了下来,长刀更是撒手落地,武安民此刻长枪回收,顺便在她脖子上一划,那人便永远的躺在了地上。 神赐则是鬼魅般从武安民肋下刺出,正刺中侧面一名想要趁机围上的士兵。 武安民随手两枪,接连刺倒两名敌军好手,更是越战越勇,艰难至极的踏前几步,两柄长枪在身边两侧转起两道旋风,只听惨叫连连之中,又是足有近十人躺倒在地。 武安民也终于为自己清理出一片难得的空间,低声道:“拖我一把!” 接着整个人已经离地而起,跃起足有一人高,高顺立刻明白武安民的意思,也是伸出铁拳在武安民的脚底狠狠一撑。 武安民借着这股力道,立刻再度攀升足有丈余,同时斩将和神赐同时甩出,将两名想要跃起追杀他的士兵重重的钉在地上。 接着武安民变魔术一般从腰后掏出六合,“嗖嗖嗖”连续六声,向着刘备怒射而去。 惨叫声中,几名死死挡在刘备身前的士兵立刻惨死当场,但空档一闪即逝,连武安民都没来及把握的情况下,便再度被士兵们用肉体将刘备身前堵死。 “草!老子就不信杀不散你们!” 武安民一声怒吼,眼看身子下落,再度高喝道:“高顺!” 高顺也是立刻会意,再度跃起尺许,顶在武安民的脚底,将他再度顶了出去。 只见武安民赤手空拳,人在半空中连续几个跟头,虽然人在空中,但偏偏下面的刀枪剑戟,没有一个可以粘到他身子,当武安民再度落在地上时,他与刘备身前,已经只剩下最后围在他身前的十余名士兵。 武安民一声怒吼,从背后拔出无名,出手就是最为直接猛烈,直来直去,夺人性命的杀人之招。 七八名士兵,哼也未哼,便撒下满天血污,倒地身亡。 刘备那带些痛苦,又带有恐惧和震惊的面容,终于再度出现在武安民的面前。 “刘玄德,好久不见!” 武安民哈哈一笑,无名化作漫天繁星一般,四散而出,人随剑走,转眼杀至刘备身前,抬起一剑,就向着刘备颈间刺出。 “嗖” 一根通体漆黑,无毛细长的黑箭,猛然出现。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形式焦灼 武安民的汗毛几乎都在那一瞬间竖了起来。 那种寒冷刺骨,那种距离死神如此之近的感觉,再度席卷了他的所有感官。 武安民临危不惧,无名顺势脱手飞出,整个人则是用一个近乎违反人体行动原则的姿势向后仰倒。 黄忠的冷箭,几乎是蹭着武安民的整个上半身划过,又朝后飞行极远,方才钉在地上。 武安民整个上半身从小腹一直到下巴,都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可说是险之又险。 而飞出的无名,也并不是无功而返,只剩下单手完好的刘备如何接得住,避得开武安民这绝命一击?跟随刘备数十年的雌剑应声而断,断剑连同无名一同刺入刘备那赤裸的上身。 武安民眼看刘备仰身而倒,也不管到底如何,张嘴就喊:“刘备死了!刘备死了!刘备已经死了!所有人,投降免死?” 武安民的大喊,立刻带起整个陷阵营和曼巴军的气势,也是一齐大声高呼起来。 刘备的“死讯”,几乎在刹那之间就传遍了整个战场。 眼看刘备军就要陷入混乱,接着被武安民率军一举而破。 刘备却是从那处缺口再度站了起来,虽然浑身是血,无比狼狈,但终究是没有死去。无名被他一挡,总算是凌空改变了势头,没有击中他的要害。 眼看刘备已经摇摇欲坠,连站都站不稳,武安民却是没有机会再度冲上,因为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已经手持长刀,向着武安民杀将而来。 同时整个刘备的阵营之后,也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赫然便是黄忠与魏延,一齐带了士兵,从襄阳赶到此处。 武安民赤手空拳,又中了黄忠一箭,知道事已不可为,也不与黄忠硬拼,后退几步再度一跃而起。重回到己方阵营之中。 高顺随手递上帮武安民捡回来的两杆神枪,无比遗憾道:“可惜这些家伙居然来的如此及时,不然刘备绝对难逃一死。” 武安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刘备既然今天命不该绝,咱就让他的脑袋在他脖子上再挂几个时辰吧!” 此刻武安民高顺身后的大军,也总算杀到,与他们合并一处后,继续朝着前方掩杀。 刘备军得了大量援兵,也是再不恐惧,士气再度提起三分,与齐军和江东军,也是杀了个有来有回,难分胜负。 双方数十万人,在这汉水之畔一直杀到早晨天亮,杀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但却依旧未能分出胜负。 只不过虽然黄忠魏延及时来援,但刘备军整体实力终究是在下风,一路也只得是且战且退,一直到早晨时,他们已经到了汉水旁边,除了渡河之外,再无半步可退之路。 武安民换上了一套新铠甲,下颌还带了一个骨制项链,遮挡住被黄忠射中的伤口,看着仍在不住接战,但已经渐渐停止大规模战斗的双方士兵,淡淡道:“你们猜,诸葛亮一路退到这里,是想要干什么?或者说,想让我们干什么?”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对峙之局 除了仍在前线作战和指挥战斗的韩世忠,颜良与钟离昧外,其余人等,如江东的陆逊和英布,武安民自己方面的房玄龄,张仲坚,公孙康,藏霸,吴三桂,赵匡胤,柯毕,等人,已经尽数集合在武安民的身边。 陆逊率先道:“小子认为,到了这种情况和局面,哪怕是诸葛亮。也已经再没有任何办法和计策可用,除了快速渡江尽量保证有生力量外,再没有任何办法。” “可若是一味逃窜,他们是绝对到不了襄阳的,更何况襄阳的守军此刻已经到来,他们再没有任何援军可以依靠。诸葛亮绝不会如此不智,将自己放在那种绝境之中的。” 房玄龄抚着胡须,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公孙康道:“他想也好,不想也罢,如今的局面,他还有的选择么?若不趁着浮桥仍在,快速渡过河去,等我们真的大军围上,他们怕是连过河的机会都将要失去。” 武安民道:“越到了这种距离成功一步之遥的情况,我们越不能轻敌大意,半月前汉水的惨败不就是因为我们的轻敌么?何况诸葛亮绝不是那种没有后备计划,就将自己如此轻易放在这绝境之中的人物,他定有一条“最终”毒计在等着我们。若想不出可靠和完整的方案来,我宁愿放诸葛亮南归,也绝不会随意靠近汉水!” 众讲听武安民说完,不由得也是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没有一人说话,都在苦苦思考诸葛亮那可能的“最终毒计。” 过了不知多久,突然一名传令兵抓着一只信鸽匆匆赶来道:“禀齐王,收到慕容垂将军的飞鸽传书!” 武安民精神一振,哈哈笑道:“每到这种时候,慕容都一定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将信件打开匆匆浏览一番后,武安民更是忍不住笑意,无比开怀道:“诸位,慕容将军已经搜遍整个汉水上游,可保证诸葛亮绝对再放不出这通天大水来,大家尽可放心。另外,慕容将军在上游已经做好准备,只要我们下达指令,他立刻就能让刘备他们无桥可用!难以渡过汉水。” 房玄龄道:“那么齐王现在,还有什么不放心和担忧的呢?” 武安民看着不远处的刘备军营帐,冷笑道:“他们唯一可借用的,就是天灾!如今既然汉水安全,我就不信诸葛亮还真能呼风唤雨,变出什么滔天巨浪来!给我传令下去,除却必要的巡逻与探查人员外,所有人继续休息,但随时都要在备战状态,不许脱甲,不许解剑。我要他们在我一声令下后,立刻就能站起发动冲锋!” “至于斥候部队,我要你们打起十二分精神,只要刘备大军有任何动静,立刻向我传报!我要清清楚楚掌握他们的动向。朱统领,就麻烦你了。” 待朱骥离去后,武安民也是大大的伸了个懒腰,但又带起胸口一阵疼痛,忍不住呲牙咧嘴道:“至于咱们,也是一样好好休息,等待一击而中的机会。”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无奈之举 武安民从早晨一直等到了中午,一直微闭着双眼,尽可能的恢复着自己的精气神和状态。 可从中午又等到了接近傍晚,对面的刘备军,居然仍旧是毫无动静。 武安民身边的人,有些早已经坐不住,站起来四处游走,不住的向着那边张望,还想方设法的打听着那边是不是有了什么动静。 武安民忍不住睁开眼,站起了身子。 众人一见武安民起来,纷纷停下动作,都看着武安民。 张仲坚挥舞着拳头道:“齐王,你是不是也不想等了。下令吧,老子过去揍死他们。” 赵匡胤也是少有的兴奋道:“不错,咱们占尽上风,根本没有等的必要,干净利落的干掉他们,兄弟们都等着回去抱媳妇呢。” 武安民看着发笑的众人,缓缓道:“我问你们。现在咱们三十万人围着他们十一二万人,是咱们害怕还是他们害怕。” “当然是他们。” “那咱们背靠樊城,物资源源不断的送来,是咱们过得舒服吃得饱,还是他们只能在河里打秋风捞鱼吃过得好?” “当然是咱们。” “那我再问你们,拖得越久,是咱们因为迫不及待想干掉他们越来越兴奋,还是他们会因为时间越来越久,被恐惧和饥饿笼罩,战斗力越来越低?” “自然都是。” “那我最后问你们,你们是想跟一支为了生存众志成城宁死不屈的敌人作战,还是和担惊受怕了许久,吃不饱饭士气全无的乌合之战打仗呢?” “那自然是后者。” 武安民耸了耸肩道:“那不就得了,你们着什么急?让诸葛亮和刘备着急去吧。知道什么叫谋定而后动,什么叫后发制人,什么叫稳如泰山吗?你们几个都给我躺下好好休息睡觉!哪怕你们睡不着,你们难道忘记了气势最缺少睡眠的人么?给我安安静静的,不许发出任何声音扰我清梦!赶紧的吧。”说完话,武安民又是悠哉悠哉的将双手枕在脑后,靠着一棵大树躺下了。 “军师......武安民到现在都还没有动作,我们该怎么办好。” 刘备的伤势并不轻,且失血过多导致他的面色极为难看。但这苍白的脸色也遮挡不住他一脸的愁容。 诸葛亮也是苦叹一声道:“皇叔,我们.....我们或许除了尽快渡河,一路狂奔回襄阳,能走的了几个是几个外,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诸葛亮的话语中,透露着无尽的苦涩,他自出山以来,原本自认天下无一人能与他相提并论,更无一人能阻碍他助刘备中兴汉室。 对徐州的各方势力,袁术,对刘表,对曹操,诸葛亮也确实从未吃过蹩。 可自从遇到武安民...... 诸葛亮忍不住又是仰头叹了一声,自己面对武安民,占过上风么? 烧死贾文和,砍断张绣的手?偷运祝融饮,火烧樊城?汉水淹大军,几乎反败为胜? 可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逃不过一个原因。 武安民不在。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大战前夕 诸葛亮的心绪越飘越远,想到自己曾以为之所以一直败给武安民,处处弱他半筹,乃是因为自己还有最下作,最无底线的计策没有使出来,是因为自己怀有底线。 可...... 使出来了又能怎样呢? 内部颠覆,挑拨离间用了。合纵连横用了,暗杀袭击用了,甚至虏人妻小,杀人兄弟也干了。可这些东西,或许得到一时之利,或许短暂的占据上风,可最后,却全都以失败告终。 甚至时至今日,诸葛亮扪心自问,现在的自己,甚至不敢让黄月英跟在身边,怕被她所不齿。这个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的自己,还是那个胸怀天下,想为万民带来福泽的诸葛亮么? 若为了打败一个人,变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那真的有意义么? 诸葛亮双手负在身后,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疼痛,却不知是为了什么而疼。 是为了汉室难以逆转的宿命,还是为了祭奠那个已经不知去到哪里的少年诸葛亮呢? “军师?军师?” 刘备的声音一遍遍的在诸葛亮的耳边徘徊,终于将诸葛亮从梦中叫醒。 诸葛亮歉意的看了一眼刘备,终于张口道:“主公,就让我们和武安民,堂堂正正的打上一场。他们不过三倍于我们,可我们背水一战,破釜沉舟,未必就是必死之局!” 刘备看着诸葛亮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突然欣慰的笑道:“这个诸葛亮,才是我当日从下邳辛辛苦苦请出的诸葛亮!就依军师之言。玄德这就去鼓舞大伙儿的士气,保管交给军师一支天下无敌的军队!” “不!主公,你有别的事情要做。”诸葛亮,却再一次拦住了刘备。 “禀报齐王!有动静了,对面营地在一刻钟之前,突然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 “听到了,我又不聋。”武安民扣着耳朵站起身子道:“还有其他动静么?” “暂时没有。” “那就再探,再报!定要查出对面到底准备干嘛为止!” 打发走了传讯兵,武安民也是看向在场所有人道:“这个时候欢呼,非奸即盗啊!” 陆逊道:“恐怕是准备殊死一搏了。若我是刘备,这个时候定会散尽军中财物,再许下无数个空头支票和好处,激发起士兵们最后的动力和战意。放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诸位猜测,大赏之后,他们会干什么?” 公孙康道:“若是我,就会留下一队断后的敢死队拼命挡住我们,然后大军伺机后撤,尽可能的保住有生力量。” 武安民道:“若是如此,就最是符合我们的想法,只要他们开始渡河,上游的慕容垂将备好的树桩全部放下,他们的士气,随时可能彻底崩掉。” 房玄龄则是皱眉道:“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只有渡过汉水,才有生路,整个汉水上游,他们又没有布置任何人手,可说是完全将控制权交给了我们。以诸葛亮的心思,怎会没有任何防备的就这么硬渡汉水呢。”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突围之战 是夜三更,哪怕是无比喧闹,聚集了几十万人的大战场上,士兵们也终于是无比沉默,进入了无比安静的状态。若是有人被蒙上双眼来到汉水,只凭听觉的话,恐怕谁也无法想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几十万大军聚集的地方。 但在场的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真正的大战,和最后的决斗,随时都会开始。 只不过对阵双方,都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也因为此,虽然双方大营都是黑咕隆咚,没什么灯火,但其实能睡着的人并不多,或者说几乎没有。 更何况,此刻的刘备军营,早已经悄无声息的集结了起来,等待着刘备和诸葛亮的发号施令。 “砰!” 第一声炮响,终于自刘备阵营的左侧传了出来,随着一阵阵士兵们呐喊冲锋的叫喊声,正式拉开了这场决定天下归属,决定整个大陆命运的战斗的帷幕。 武安民这边自然早有准备,眼看刘备军左侧传来巨大动静,那一侧的士兵们也是立刻进入了警戒与防备的状态。 可半晌过去,除了喊杀声外,却并没有任从这里冲出来。 全场的齐军,都不由得有些意外,绷紧的神经不由得松了一松,向着那边看去,想看看究竟什么情况时,异变突生! 原本黑暗无光,没有半点动静的另一侧,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一个豹头环眼,手持蛇矛的壮汉身后跟着不计其数的战士,疯狂的杀了出来,直冲齐军阵地。 刚才那些许的走神,立刻让士兵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张飞宛若虎入羊群,蛇矛此刻真正化作了剧毒无比的蛇头,疯狂的收割着齐军的生命。 这一队士兵的冲击力极强,几乎毫不停留,便深深杀入齐军内部之中。 几乎只是稍稍晚了片刻,又是两声梆子响起,另外两队刘备军士兵总算一齐杀出,分取奇兵阵营另外两侧。 武安民远远的站在战场后方的一块巨大石头之上,高高的看着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激烈战斗的战场,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此时他身边大部分将领都已经被他派出去各个地方镇守带队,稳住局势,仍留在他身边的,只有房玄龄、公孙康、韩世忠和赵匡胤,以及代表江东的陆逊和英布。 武安民不急不缓道:“诸位可能看得出,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先用集中的兵力强攻我们为了防守而显得有些松散的封锁线,在局部制造出人数和气势上的优势,接着依照我们的调动和策略,再决定从哪个方向突围。或者说,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们的主力尽可能多的渡过汉水,回到襄阳。”陆逊不急不缓,将自己的分析说出,最后则又加了一句:“若是我,就会这么做,可对面是诸葛亮,我就不知道了。” 武安民忍不住失笑道:“我以为只有我会对诸葛亮如此看重,想不到伯言你没吃过他的亏,却也如此谨慎。”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猜测行动 陆逊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种话,我就不说了,只是伯言一向的宗旨,便是将敌人想象的无比可怕,做最坏的打算,方能到今日也没有真正吃上什么大亏。” 房玄龄无比赞许道:“伯言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却没半点傲气,反而谦逊至极,能有你在江东,实在是江东之福,大齐之福,天下之福。” 武安民道:“我还从未听过房先生如此高的称赞过一个人哩,哪怕是夸我,也向来是吝啬纸墨,不愿多说。” 陆逊急忙谦虚几句,之后才道:“不知道房先生有什么看法?” 房玄龄微笑道:“我的想法,和伯言的几乎完全一样,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我可以确定刘备不会走汉水逃走。” “军师可说的更详细点。”武安民一向对房玄龄言听计从,此刻见房玄龄还是不急不慌,不由得主动追问起来。 房玄龄哈哈笑了几声道:“安民你不必着急。我认为,汉水上游的破绽。是诸葛亮故意漏出的,不然这种可主宰整个战局的地方。他怎会出现疏漏呢?他为的就是让我们在上游布置妥当,最好能分出部分兵马驻守。若他不准备从汉水通过,那我们在那里的所以布置,都是浪费兵力。而诸葛亮,恐怕等一下,会故意漏出大军准备渡河的假象,一旦我们重心偏移,向南堵截,他就会立刻漏出狐狸尾巴,从我们的移动中找到破绽,转而逃向他处。” 公孙康皱着眉头道:“可不渡汉水,他们又能去哪?整个汉水以北,根本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啊!更何况,若我们对他们渡河的假象不管不顾,他们假戏真做,那时岂不是我们追之不及,丢了大人?” 武安民似乎抓到点房玄龄的意思,沉吟良久后方才道:“河北自然是没有他们的位置,可他们无论北往还是南下,我们却都不得不紧紧跟着,以免他们真的逃掉。诸葛亮的目的,恐怕就是来回摇摆,布下种种迷阵,令我们摸不透他的去向。从而再撕扯我们的阵型与封锁线,摆出种种疑阵。不过最后,他还是只能南渡汉水,只要我们咬死这一点,任凭他诸葛亮智可通天,也不可能在北边凭空造出一个据点来!” 房玄龄点头道:“不错,无论如何,他都没有第二条路走。” 此时探马来到几人面前道:“禀报齐王,刘备向东的那队士兵攻的极狠,已经突破三重防御线了。” 武安民笑道:“伯言,那边就交给你了如何?咱们该做的戏码,那还是要做足的啊!” 陆逊微微一拜道:“伯言已经明白该怎么做,齐王放心就是。” 说罢便是招呼了英布,两人带起兵马支援东侧去了。 武安民道:“接下来,诸葛亮应该就会做出渡河的假象,来看看我们究竟有什么准备了。” “齐王准备怎么做呢?” 武安民哈哈笑起来道:“他既然想看,我们自然不能吝啬,全都展示给他看就好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信心坚定 果不其然,在陆逊等人离去没有多久,探马再次到来道:“禀报齐王,东侧的敌军忽然撤去,转而响南而行。同时西侧与正面的敌人也向着中央聚集。最前排的敌军,更是已经上了浮桥。” 武安民笑着挥挥手道:“他要渡河了。诸位想看看烟花嘛?” “不稍微等等么?所谓兵渡半而击,等到他们不上不下,左右为难的时候不是更好么。”公孙康有些不解。 “若刘备和诸葛亮等人,就在那第一批渡河的人中怎么办?我可不想再跑到襄阳去抓这两个家伙了。”说完,武安民抬手就将焰火打出,过不片刻,上游某处回应起一个几乎完全一样的焰火,紧接着上游处便传来一阵猛烈的“轰轰轰”的声音,巨响宛若千军万马,声势滔天的顺流而下,而水流的速度加上树木本身巨大的体重,再加上自上而下的坡度,让整个障碍物滑动的速度快的令人难以置信,比起最快的快马,恐怕还要快上数倍不止。 而一直到两军对峙的正前方时,也是丝毫没有停留,宛若是大自然对于这些人间自以为是的杀伐丝毫不感兴趣一般,除了带走已在浮桥上那数十人的性命和毁掉了整个浮桥外,再没有任何留恋,飞跃着继续向下游去了。 武安民兴奋的搓起手掌,舔了舔嘴唇道:“接下来,你们准备怎么办呢?” 看着宛如天威一般的巨木转眼间将浮桥撞毁,刘备虽然早有准备,却仍旧心有余悸道:“还好军师让我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相比较杀掉我们的有生力量赢下这一仗他更在乎的是咱们几个的命。” 再看向下面的士兵们,此时每个人的眼中居然没有任何恐惧,相反的他们满眼都是崇拜和自信,仿佛刚才被摧毁的不是他们的生路,而是一场大型表演一般。 刘备忽然振臂高呼道:“兄弟们,如我所说吧,武安民的一切算计,都已经在军师的计划之中。咱们只要按照军师的吩咐走下去,等待我们的只有胜利!随我杀啊!” 武安民看着再度开始移动的刘备军,有些皱眉道:“他们的士气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越挫越勇了?” 房玄龄道:“诸葛亮最善攻心,且不分敌人和己方。恐怕他早准备了说辞,早早安排下让士兵安静和平静的方法。” 武安民突然从背后掏出斩将转了几转道:“罢了罢了,这么在后方观战,实在是不符合安民的心思,这后方就交给军师了。安民去前面会一会诸葛亮和刘备。” 房玄龄看着刘备军战线的不住转移,思考片刻后道:“齐王就去东面吧!他们现在向西,片刻之后必将转向回到东边,那时你应该正好来到阵前,给予他们迎头一击。” 武安民潇洒的跨上战马道:“他们再怎么左右迂回,想要调动我们的力量,拉扯空档。可在这么狭窄和有限的空间里,也是白做无用功!那种空档根本不可能出现。军师就等我好消息吧。”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激战黄忠 武安民一路赶到前线时,果然遇到一队足有万人的刘军正向着这边前进。 武安民哈哈一笑道:“来将通名,看看可否够资格死在本王枪下!” 回答武安民的并不是话语,而是一杆快若闪电的漆黑长箭! 好在武安民一直绷紧精神,没有半分放松和失神,斩将准之又准的抬起,枪尾正中飞来的黑箭。 这让武安民吃过无数苦痛的暗箭力量之强,再次让武安民感到一阵阵咂舌,臂力与功力强大到武安民这种地步,此刻仍旧是两只虎口连带着手腕都是隐隐发麻,差点长枪脱手。 “黄汉升!本王敬你也是是男儿好汉,英雄盖世的人物。可够胆子收起暗器,和本王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场!” 武安民怒吼出声,话说的是刚正不阿,义正言辞,可他手上长弓已经悄无声息的举起,“嗖嗖嗖嗖”一阵破空声和弓弦弹动的声音连珠响起,武安民不停不歇,两只手疯狂的动着,直到将胯下战马两侧所挂的四壶箭一口气射了个干净,方才一把丢下弓弦都已经被他拉的有些松的弓哈哈大笑道:“爽,开心,痛快!黄汉升,被人暗箭射脸的感觉爽不爽?爽不爽?啊?爽不爽我问你!” 那边黄忠还以为武安民要正面决战,原本也是热血沸腾,想要出面一战,可转眼就是数不清的弓箭不要钱一样的飞了过来。 虽然这些弓箭除了前面几箭称得上快速有力,有些威胁,剩下的都跟逗着玩儿一样软绵无力随便飞来。 可架不住这又密又杂,尤其在黄忠这种最顶尖的超级射手面前,你这么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飞过来,简直是侮辱射箭这门艺术。 “武安民!老子要了你的命!” 愤怒的黄忠一声怒吼,终于是拔出宝刀,朝着武安民冲锋而去。 武安民嘿嘿一笑,无比得意道:“老匹夫,看箭!” 黄忠条件反射一般的抬起宝刀就想要遮挡,结果却发现武安民分明连弓都没拿,更是愤怒不已,与武安民战在了一处。 武安民刚一交手,就发现黄忠果然是名不虚传,不愧是能与关羽不相上下的强者,一柄宝刀舞的虎虎生风,招招抢攻,丝毫不像是一名花甲老者打斗时的风格。 武安民更是丝毫不让,两柄长枪宛若游龙出海,双龙抢珠一般。与黄忠以攻对攻,转眼便拆过了足有近百招。 二人越打越快,外泄的气劲更是四散而出,方圆数丈之间居然再无一人敢站在两人身旁,诺大的战场之中,居然生生给二人腾出一块不小的空间出来。 “看箭!” 武安民突然又是一声暴喊,可他此刻明明双手都在身前,拿着长枪,哪里有手放箭。 黄忠“呸”的一声道:“武安民,你也是一方豪强,怎么嘴里没有半句实话,满嘴跑风,岂不是让人笑掉大......” 黄忠的话到此结束,再没发出一声声音出来,阴影处的公孙康手持长弓,缓缓走出道:“都说了让你看箭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去向不明 武安民和公孙康携手斩落黄忠,让这三国最出名的“狙击手”,最终死在了“狙击”之下。 眼见黄忠惨死在二人手下,整个刘备军士兵立刻陷入一阵恐慌,这边武安民和公孙康带领手下,更是一鼓作气,大举压上,顷刻间便将这支敌军杀散。 杀散这一路的敌军后,武安民和公孙康也是毫不停留,立刻率军辨认了敌军方向,继续向前压去。 此刻的刘备大军,却让武安民觉得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们一路向西追击,可路过了数个原本驻防妥当的封锁线,却都只见到了驻守的己方士兵和将领,却不见半个刘备军士兵。 武安民大呼不妙,急忙勒停战马,停了下来。身边的公孙康也是同样停下,一脸不解道:“看这个路径,刘备他们居然是一路向着西边行进了么?” 武安民道:“如此下去,岂不是距离汉水越来越远,越来越靠近山区?难道他们是要化整为零,散入山区么?不对,诸葛亮和刘备绝不会如此不智,若是化整为零,岂不是将一切都交给命运么?” 公孙康试探道:“会不会仍旧是在拉扯我们的防线,等待机会渡河而去?” 武安民看着近在咫尺的河岸道:“这光秃秃的河岸,他们怎么过去?游过去还是飞过去呢。” 公孙康立刻哑口无言,显然也是无法说服自己。 武安民顿了顿,也是下定决心道:“不行,他们绝不会就这么冲入山林,一定是有准备的。他们最后的目标,肯定还是南渡汉水!公孙,我分你一半人,我要你沿着汉水一路探查,不管发现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明白!” 公孙康毫不犹豫的率队离开,沿着河岸搜查去了。 “柯毕,你也一样,你沿着反方向,去调查河岸,我不信他们没有布置。” “遵命。” 柯毕和公孙康离开后,武安民仍旧觉得心有不安,刚才斩杀黄忠的兴奋早已消失无踪,若今天被刘备和诸葛亮跑了,想再抓住他们,那又要多给不知多少功夫。 突然间,武安民的嘴角笑了一下,想起在他原本的那个时空,刘备就是天下间最会逃跑的男人。 从公孙瓒,到陶谦到吕布,再到袁绍曹操,刘表。刘备的整个前半生,就是在颠沛流离和不断的战败换靠山中度过的。 神奇的是,每一个他投靠的人,最后都被曹操打败了,偏偏他自己总能独善其身。不得不说这个逃跑的本事,确实是天下无双。偏偏刘备又总能找到乐意接受他的人来安顿自己。 武安民不禁又笑了一下,若是自己,肯定会把这种丧门星直接乱棍赶走吧。 可在这个时空,刘备的特长似乎就一直没有派上用场。自从在徐州安了家后,就再没离开过,打袁术,和刘表对峙,这一路可说走的非常之顺。 这一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抓到逃跑的刘备,还是说,他又会做丧门星,去投奔什么人呢? 等等,武安民突然抬起头,看向西边,想到了一个可能。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真正目的 武安民拉过一名士兵道:“立刻去找房先生,告诉他刘备和诸葛亮,可能已经联系了西川刘璋!准备去投奔川中巴蜀之地!” 松开那还在发呆的人后,武安民转身道:“所有人,随我向西,堵截刘备!”又看见那个士兵还在发呆,武安民着急道:“去啊,发什么呆呢?把我的话告诉房先生,看他有什么指示,以灯火为号!” 说完话,武安民再不敢耽搁,飞速的带人向着西南方冲去。 一路上武安民甚至不断的痛骂自己傻,陷入了固式思维,只觉得他们无处可去,却忘记还有一股从未出山的力量还在偏安一隅。 想到川蜀之地密密麻麻的山峰险关,武安民就是一阵阵的头疼。 “加速加速!绝不能让他们脱离我们的追踪!” 武安民此刻不禁有些后悔,正是因为他下了命令,让所有人注意刘备的回马枪,只严防汉水方向的敌军,其他方向必然都是佯攻。 这样的情况下,刘备想要逃去西蜀,自然是容易了不知多少倍。 “但愿还来得及吧。” 武安民暗叹一声,就想掏出腰间的焰火,打出去告诉所有人努力追敌。不要留情。 可刚刚摸到焰火,武安民又犹豫了。 万一自己猜错了呢?万一到了这里还是诸葛亮的疑兵之计,自己贸然调动所有士兵,岂不是正随了他的意么。 武安民正犹豫之间,忽然数名身穿锦衣卫衣服的士兵匆匆赶来,见到武安民立刻着急道:“禀齐王,刘备和诸葛亮一路向西去了!即将进入密林我们的人有些追不上,请问是否立即让他们全力追上,不让刘备等人逃跑?” 武安民听到此,知道再也犹豫不得,终于从怀内掏出焰火。 “噌”的一下闪烁着绝美光芒的焰火,升上了天空,可武安民的心,却丝毫没有放下。 他突然一把抓住带头那名锦衣卫的胸口,将他扯到自己面前道:“你是谁!为什么漏出这种诡异的笑容!你的长官是谁,你担任什么职务,叫什么名字!” 那人明显愣了一下,接着唯唯诺诺道:“小......小人不知道啊!小人不知道齐王在说什么。小人也没有笑。” 武安民怒喝道:“是谁派你来的!快视频,不然你们都得死!” 武安民话音刚落,另四名没被控制的锦衣卫居然同时掀开衣服,从身子下面掏出一柄折叠的不知是什么器具的东西,接着只是轻轻一抖,一人手上就变魔术一般出现了一把折叠铁弩! 此时武安民的视线被自己抬起来那人牢牢挡住,只听机括声突然响起,感悟危险的本能猛的让武安民身子忍不住的颤了一下,接着武安民已经一个闪身,翻身在马肚之下,那名被他提着的士兵还没落地,就已经被自己人射成了刺猬。 更可怕的是那些铁弩的劲力极大,数根箭穿破那人的身体,插入了马背。 紧接着就是一阵难闻恶臭和马而惨叫的声音,几乎同时传来。 “有毒!”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用心险恶 武安民还未从马背下爬出,他的鼻子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又甜腻的味道,让人莫名其妙的想要做呕。而武安民正想一个翻身回到马身上时,他的马儿已经一声悲鸣,四蹄同时一软,压倒在武安民的背上。 又是一连串的破空声不住传出,正向着马背下的武安民射来。 武安民在这绝命一刻几乎瞬间将劲气灌注满自己全身,连铠甲都微微离开身子,鼓胀起来。 已经死去的马儿更是在这气劲牵引之下,犹如活过来一般,整具尸体径直飞了出去,正砸向那五名刺客所在的方向。 那五人手忙脚乱的想要避开这迎面飞来的庞然大物时,武安民已经快若闪电的欺近四人身侧,一阵黑光划过整个空间后,五个人中有四个已经身首异处,断成数截。 剩下那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整个人一时反应不及,任凭那漫天的血污喷涌到自己身上,却是一动不动。 武安民一把擒住他的脖子按在地上道:“说!诸葛亮究竟要干嘛!” 那人被武安民重重的摔在地上,剧痛袭击着他全身上下每一处关节,可他却没有展示出丝毫恐惧,反而是惨笑道:“我大汉四百余年基业,怎会因你一届寒民就可轻易颠覆!我徐庶虽然行刺失败,可你想要羞辱我,那也绝不可能!” “不好!” 武安民一声惊呼,一把捏碎了徐庶的下巴,可却已经来不及了,徐庶的瞳孔渐渐变得扩散,嘴角更是留出一丝恶臭的黑色血液。 武安民骂了一句,一把松开徐庶的尸体,回头去看时,这才发现只是刚才那一阵歹毒的连射,就有几十名跟随自己的亲卫死于剧毒之中。 “刘备!老子一定要让你偿命!” 武安民一声哀鸣,从身侧士兵那里接过一匹战马,翻身而上道:“随我来!” 大部队正准备再次出发,一阵喊杀声猛然从前方密林之中传了出来。 一左一右两队彪骑,宛若从天而降一般,突然袭向了武安民! 左张飞,右魏延。一齐舞动兵刃,向着武安民飞奔而来。 武安民没有心思去考律他们为何突然间会出现在这里,甚至无暇去考律他们是怎么越过这重重叠叠几十万己方大军,来到自己面前的。 因这一切根本就来不及,这两人的战马极快,只是几下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杀到武安民面前。 “武安民小贼!果中军师之计!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魏延一声怒吼,手中长刀已经凌空划下。 “小贼!还我哥哥命来!” 张飞更是简单直接,蛇矛再度直刺而出,宛如一头嗜心的毒蛇,直取武安民前胸。 武安民没有丝毫惧色,双枪一左一右迎上,同时与两人大战起来。 嘴角更是漏出一丝笑意道:“来的好!免得老子一个个去找你们,你们两个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双方带的士兵,此刻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个个摩拳擦掌,转眼间便杀在了一起。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火种灭绝 武安民独自面对两大高手的围攻,也是丝毫不惧,完全不落下风。 两杆长枪此刻简直不像是一个人用出来的。 右手斩将犹如猛虎下山,声势滔天,势大力沉,招招都是硬桥硬马。 左手神赐则犹如蛟龙出海,上下翻转,摇摆多变,天马行空,充满了难以理解的想象力。 两条枪宛若两根有了自己生命的生命一般,甚至让观看者觉得难以置信,无法想象天下居然有这等神奇的枪法。 两侧的张飞和魏延,更是越战越惊,原本诸葛亮布置他们在此潜伏,等待武安民的出现,再杀一个回马枪。 他们二人原本认为凭借二人之力,再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怎么也能在百招之内将武安民收拾了。 可谁知如今已经两百招过去,武安民不但丝毫没有漏出怯意,甚至是越战越勇,精神越来越佳,反而有隐隐将两人压在下风的态势。 加上这里毕竟还是武安民大军的核心位置,四面八方都是敌人,随时都可能被发现不对的齐军围住。若不能速战速决,陷入缠斗之中,那时就不是能否杀死武安民,而是他们两人如何逃生的问题了。 三人正各怀心思,越战越紧时,突然间几声梆子响起,两队齐兵终于赶到,从树林中冲杀而出。 正是颜良与英布两人,在这战场之中四散奔走,找到这正鏖战的战场,及时杀到。 张飞本就是性烈如火越战越勇的性子,眼看两队敌军杀来,更是不管不顾,反而被激起蛮性,大吼连连之中,手中蛇矛居然又重了三分!不管不顾的向着武安民砸来。 可隔壁的魏延,却没有这种不死不归的杀气和勇气,眼看自己就要被几人合围,居然是一刀劈出后,便是发出一声怪叫,转身带着士兵逃窜去了。 “无胆小儿!你去什么地方!” 张飞立刻气的嗷嗷大叫,但和武安民对决,哪来的任何空隙让他撕扯吼骂,转瞬之间便被武安民数枪扎在身上,流出股股鲜血。 武安民又是两枪连续刺出,将张飞逼退数步,笑道:“今天,这里就是你张飞的葬身之地!颜良,英布,你们去追那个胆小鬼,只要死的,不要活的!这个阉人,就交给我就是。” 武安民说完,手中斩将猛的向下一甩,将枪身上的鲜血全部撒掉,斩将上所有血液立刻被洒在地上,重新恢复那乌黑光亮的样子。 武安民嘴角咧起笑意,突然道:“你们三兄弟,曾经是我在这个时代,最为敬佩和向往的几人。相识这么多年,无论你们三人中的哪一位,都是名不虚传,让安民佩服的真正英雄。” 张飞却是呸了一声道:“武安民,事已至此,你何必说这些假惺惺的东西,你与我们之间早就只有血海深仇,没有其他!你若真的还算个男人,那就不要逼逼叨叨说个不停,身手上建个真章吧!” 武安民无比正容道:“不错,好男儿正该如此!今日,就让汉室的火种,彻底灭绝吧。”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桃源末路 张飞冷哼一声,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喝道:“武安民,你可敢和老子步战!” 武安民耸了耸肩,轻巧的从马背上跃下道:“有何不敢?” 张飞接着直接拽掉了自己绑在胸前的铠甲,叫嚣道:“武安民,你可敢和老子赤身搏斗!” 武安民这次,却差点噗地一声笑出来道:“你他娘的该不会真的喜欢男人,准备在死前爽上一把吧。” 张飞听完,更是怒不可遏道:“武安民!老子要了你的命。” 说罢也不管武安民脱不脱衣服,赤着半个上身,抖着浑身那几乎要爆炸的肌肉杀向武安民。 在距离武安民还有接近两丈的时候,张飞突然停下了脚步,蛇矛再次化身毒蛇,从张飞肋下快速刺出,而张飞的手不过轻轻提着蛇矛的尾端。 蛇矛的尖牙带着冰冷的寒芒,不住的左右微微晃动,武安民知道这绝不是张飞力道不足,拿捏不稳,而是张飞正用他那可怕的臂力,完美的控制着蛇矛的路线,让武安民无从判断来路。 武安民眼看蛇矛距离自己不过尺许,也是丝毫不愿示弱后退,斩将突然斜刺杀出,枪尖快速的超前一指。 “叮!” 武安民的枪头近乎不可能的与蛇矛的尖牙撞在一处,生生的止住了蛇矛进攻的路线。 张飞来不及震惊于武安民这准确至可怕的手法,在这一刻的张飞,真正的将自己的功力提升到十二成之高,蛇矛快速至极的收回,又诡异之极的一次次从各个角度划出一道道宛若羚羊挂角的弧线。 丈八蛇矛此刻充分发挥了它比起寻常的长兵刃还要长上一半的优势,距离武安民足有两丈,蛇矛一次次刺出,可武安民的枪,却是无法对他产生丝毫影响。 “武安民,吃老子一招狂蟒九探!” 张飞一声怒吼,原本灵动恶毒的灵蛇,突然变做了凶猛恐怖的巨蟒,张飞一连九矛连续疯狂的刺出,每一下都比前一下更为快速,阴狠与难以抵挡。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一连九声清脆无比的响声宛若一阵连珠爆竹,几乎连做一声快速的响起。 居然是武安民不闪不避,就这么手持双枪,连续九枪,都准确无比的找到了蛇矛的矛尖,与他连续九次快速绝伦的撞在了一起。 九击之后,张飞如遭雷击一般连续退了数步,满面的不可置信与恐惧。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能如此清楚的判断到我的矛法。” 武安民一反刚才只守不攻的态度,双脚毫不停留的快速前冲,一直到与张飞几乎紧紧挨在一起时方才停顿了片刻,接着又宛若从未停过一般,快速的从张飞身边闪了过去。 “因为你的矛法被我完全看透了呀。” 武安民若无其事的娓娓道来,仿佛自己刚才做的只是一件无比平常的事情。 那边张飞的身子,却是猛的颤了一颤,终于是支持不了这庞大的身躯一般,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脖子动脉处一处恐怖的枪伤,则在此刻方才绽放开来,疯狂的向外喷涌着鲜血。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无处可去 武安民刚刚斩了张飞,那边颜良与英布也是一脸得意的回来,手上提着的,正是魏延的人头。 武安民看到这一个个自己曾经最喜欢最向往的蜀国名将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心里也是突然浮起一丝难言的感觉来。 “把他们都埋了吧,厚葬。对抗了这么久,今日突然全都死了,还真的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来。” 颜良耸了耸肩道:“这便是当一个目标达成,新的目标又没有出现时,所必然会出现的感觉。不过今晚我们还远远没到收工和感慨的时候呢。” 武安民也是再度打起精神到道:“不错,还有诸葛亮与刘备,这两人不死,这个天下终究不会真正安定。” 英布好奇道:“不知齐王有什么吩咐,觉得他们二人会去往何处呢?” 武安民道:“襄阳,除了襄阳,他们依旧无路可去,刚才我们已经将大部队都调往西面,这定然就是诸葛亮想要的,不然也不会在我发出信号后,刺客们立刻就动手伤人。防的,乃是我醒悟过来。从这里到襄阳,可容得大军通过的,只有一条细小的官道,咱们早早去那边等着他就是了。” 颜良与英布,都是深以为然,三人便合兵一处,转身向东,一路上又汇合了数位将军在四处征讨和追杀着刘备军士。 到最后渡河时,武安民则是只带了一万轻骑与公孙康,没赶上好戏的慕容垂以及陆逊和英布几人共同过河,其他人则是继续在河的这边虚张声势,吸引敌人注意。 武安民一行人一直奔跑了足足大半个夜晚,一直到天色即将大亮,连襄阳城的城头都在地平线若隐若现时,方才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慕容垂刚刚藏好,便是十分不解道:“安民,为何我们要在这里等着,若是诸葛亮和刘备另有办法渡河,他们应该在我们的前面才是啊,怎会在我们的身后,还需要我们等着他们。” 武安民道:“若我们追的是另外随便一个人,我都不会在这里等着,但我们追的是刘备。我相信他一定会在河边等待完成任务的张飞与魏延等人,不等到绝望和确定他们已经阵亡前,刘备是绝对不会离开的。所以安心等着吧,他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这一等,就是整整三天。 三日里这一万人就这么露宿在树林之中,好在时至剩下,倒也不寒冷,这几日也并未下雨,到也过的不算特别艰难。 只是每个人的心态都已经慢慢道的产生了变化,刘备的久久没有出现,让他们对于武安民的判断也是越来越不信任。若不是武安民此前算无遗策,所向无敌的形象太过高大。只怕此刻已经有人提出其他方案了。 到了第五天,已经连武安民自己,都有些不自信,怀疑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刘备根本没有那么重情重义,早已经回了襄阳时,道路的尽头终于传来了一阵阵的动静。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送别刘备 一队人数不到五千,毫无半点队形,不成丝毫建制的士兵,终于出现在了来路之上。 此刻这些原本精锐善战的士兵,却是除了身上的铠甲兵刃之外,再没有半点像士兵的样子,甚至说他们是流民,都更加合适一点。 而这伙人中带头的那个,则正是武安民久候不至的刘备。 此刻的刘备,也是再无往日那谈笑风生,云淡风轻的样子,此刻的他一身都是泥土,衣服已经不知多久没有换过,甚至上面一个接着一个的破洞,倒是这群人中最像是流民的一个了。 眼看他们越走越近,却没有放出任何斥候或是哨兵探查路线,保证安全,武安民已经知道,这一队人,再没有了任何战斗力了。 看着刘备神不守舍的一路向前走着,甚至没有抬起头,看向路中,宛若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武安民心中再次生出了种种惆怅。 历史上的刘备,可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从未有过片刻的放松,更不要说放弃,除了他自己那坚韧不拔的性子和百折不挠的勇气外,关张也好,糜家兄弟,孙乾等人也罢。这些人都是不离不弃,牢牢地跟在他的身边,给予他最大的支持与帮助,他们也是刘备从未崩溃过的,第二大原因。 可如今,这些人已经一个不剩,死的死,亡的亡,再没有一个人陪在刘备的身边,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落得如今这般田地,武安民忍不住又是叹了一声气。 而刘备几乎一直到了距离武安民还有数十丈的距离时,还是没有抬起头,看向武安民一眼,还是身边的士兵,不住的拉着刘备的衣服,才让他抬起头,看见了这个自己一生最大的强敌。 “皇叔,久违了。” 武安民抱拳行礼,仍旧没有丝毫懈怠。 刘备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摇头道:“大汉没有了,在也没有了,那哪还有什么皇叔,哪还有什么皇亲国戚。” 顿了顿,刘备再度看向武安民的眼睛,带有一丝幻想和期待道:”三弟,魏延,汉升他们。。。。。。”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他们没有受到什么痛苦,更没有受到任何侮辱,我用国士之礼,将他们都厚葬了。” 刘备幻想破灭一般,身子整个一软,坐倒在了地上,双面中的泪水,如泉涌一般流出道:“可怜他们明明都是万夫莫敌,可定国安邦的人才,却错跟了我刘备,落得惨死他乡。我刘备,对不起他们。” 武安民不理刘备身后还有数千名士兵,就这么独自一人,径直走向刘备,也是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道:“不,正是因为跟了你,他们才能发光发热,尽情的释放着自己所有的才能,若不是你,哪有他们。且皇叔你到了今日才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因你明明有机会,可以先我一步到达襄阳,再布置防线,与我再战一场的。” 刘备道:“再战一场又能如何?他们都不在了,都不在了。再战一场,除了多死几万人,还能得到什么?”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毫无遗憾 武安民不禁无比钦佩道:“皇叔一念之仁,不知挽救了多少生命和家庭,安民在此,替那些人谢过皇叔。” 刘备突然无比剧烈的咳嗽起来,直到咳的手中都布满鲜血方才喘息着停止道:“安民,我从未怪罪过云长,从未怪罪过他在徐州将你放走。因为我相信,从那时到现在都相信,若有一个人能未天下百姓带来福泽,带来安稳,那个人肯定是你。你没有受过高门士族那股歪风邪气的侵扰,你到现在都还怀着十多年前我看到你时的那副赤子之心。哪怕这天下再没有大汉,我刘氏也再不是这天下之主,我刘备也一点都不恨你。一点都不。” “安民也是同样,对于皇叔,安民只有钦佩和理解,绝不会恨皇叔。不知皇叔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么?” 刘备笑了笑道:“心愿有很多,但大多数,都不太适合告诉你和拜托给你。” 武安民也是忍不住失笑道:“皇叔可以挑一些安民办得到的事情说出来,那就皆大欢喜。” 刘备低头想了一会儿方才道:“第一件事,我身后这些将士......” “皇叔放心,他们想卸甲归田,那就卸甲归田,想继续当兵,那我也会给他们找一个好地方,绝不会慢待了他们。” “这第二件嘛,我刘备虽不才,但还有几个儿子,几个夫人,祸不及妻儿,不知安民可否放他们一马。” 武安民点头道:“这个皇叔更可放心,我会找一个丰饶的地方封给他们,只要您的儿子们不再起歹心,妄图复辟,我武安民保证他们世代安稳富足,衣食无忧。” “这第三件嘛,我想和我二弟三弟一起回一趟涿县,那是我们相识的地方,我也早给自己找好了寿终正寝的位置。” “皇叔画下图来,安民定会让你们三人可并排而列,享受后世的香火。” “安民你如此爽快,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皇叔提起的,都是举手之劳,实在算不得麻烦。不知皇叔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刘备从袖口中拿出一副画,想来是他在涿县,给自己找的那处墓地,接着才道:“孔明他智比天高,但却一次次的输给你,这一次孤注一掷,却还是没能逆天改命。他没随我过来,乃是知道我败局已定,且无心再起。他也是心怀天下,想要改便这乱世的英雄。安民可否不去找他,不去追他?”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若我只想和他聊聊,只想和他好好的谈上一场呢?” 刘备看着武安民真诚且毫不做作的眼神,不禁失笑道:“他十有八九,是回了下邳南三十里处的乡下,去陪自己的妻子去了。安民若想去,那就尽管去吧。我的事,就是这样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安民准备给我个怎样的痛快?” 说完话,刘备也是再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却是带动伤口一阵阵的疼痛,但仍旧呲牙咧嘴的唱起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和简单。 刘备带来的残军早就没有了抵抗的勇气和欲望,乖乖的接受了武安民的收编。 襄阳城的守将与剩余的守军,在接到了刘备的亲笔书信之后,也是在一阵痛哭之中,乖乖的献出了城池。 襄阳既破,整个南下荆州的道路都变得无比顺畅,博望、新野这两个曾让诸葛亮和刘备名声大噪的战场,没有了关张赵之勇,没有了诸葛之智,也是几乎没有起到任何阻挡的作用,便被武安民大军的铁骑踏过。 整个荆州各个大小城池,几乎全部都是望风而降,开门献城。偶尔有几座城池的守将宁死不降,也是难以兴起什么风浪,要么抵抗之后与城同忘,要么就是自知无力抵抗,自尽明志,以身殉城。 但纵然如此顺利,武安民收拢整个荆州,也是花了足足三个多月,才算将整个局势稳住。 当武安民终于最后招降了夏口的守军后,距离新春佳节也已经只剩下不到一个月,哪怕是地处南方鱼米之乡,但进入深冬的此刻,仍旧是有些寒冷。 阵阵冷风从江面上不住的吹来,武安民独自一人站在码头上,看着不住往来的大小船只,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愿不要再生事端,所有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吧。” 武安民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受着这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造化,心中说不出的轻松自然。 隐隐间,大江的对岸数百艘船影渐渐从浓雾中流出,越靠越近。 武安民不但没有丝毫慌张,反而是再度漏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后,双脚微微用力,便是迎空跃起,一举跨过数十丈的江面,接着在水面上连续点了几下,再度一个翻身,居然就已经到达了头舰的甲板之上。 武安民哈哈大笑着将迎面而来的两人抱在怀里道:“辛苦二位了,老爷子,寇军师,别来无恙啊。” 来人正是受武安民之命,从另一路清扫刘备势力完毕,刚刚从寿春赶来的寇恂和郑和。 几人许久不见,都是十分雀跃,一通打闹寒暄之后,也是终于靠在了码头之上,一起进入了夏口。 夏口城内最大的府邸内,几乎所有武安民旗下的将领兄弟,无论本就是三国时期的英雄,还是武安民从其他世界召唤而来的豪杰,全部聚集于此,欢聚一堂,准备进行一场最为热烈的宴会。 不但庆祝郑和与寇恂的归来,也庆祝刘备势力的彻底覆灭。 自此之后,除了刘璋与张鲁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仍旧没有正式归顺于武安民外,整个神州大陆,都已经在武安民的控制之下了。 看着这些随自己出生入死,百战不殆的英雄们,武安民再一次,生出了那股无比荒谬与诡异的感觉来。 谁能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连毕业都成了问题,工作更是不知何时能够找到,原本注定平凡的人生,会因为一次可笑的事故,却让他成为了一个世界的霸主呢? 武安民突然大笑了起来道:“今日高兴!大家尽管放纵,所有的消费,都有我武公子买单!”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凯旋而归 这一场尽情的欢乐与庆祝,所有人都卸下了所有的包袱和伪装,也取消了所有的拘谨和面具。 甚至连一向端庄的寇恂和房玄龄,都是乐的哈哈大笑,毫无形象的疯狂给自己灌酒。 甚至房玄龄喝多了之后,还对着天空唱起了歌,跳起了舞。 至于其他那些本就放荡不羁,毫无形象的家伙们,比如慕容垂,张仲坚,颜良等人,更是毫无任何顾忌,满场飞来飞去,四处敬酒挑事儿,猜梅划拳。连郑和都被这群年轻的家伙灌的不省人事,早早醉倒! 至于武安民,自然是没有可能逃过一劫,被他们灌的七倒八歪,不省人事。 等武安民再度恢复意识,带着满身的酸痛和剧烈的头痛从醉酒中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又一个晚上。 武安民缓缓的坐起,想起昨夜的荒唐,无奈的摇了摇头。 “难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这等放纵,放松和享受,确实是任何人都难以拒绝和抵抗的。”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如武安民猜想的一般,他们原本计划的,便是汇合了郑和与寇恂后,所有人一起继续北上,回到邺城去过新年。 可这群家伙难得放下了心中所有的包袱,居然也是一城一大聚,一关一小喝。喝多了就休息一整天,隔天再上路。直接导致只是整个荆州,便被他们走了足足一个月,才刚刚到了襄阳。 这两个月里,武安民怀疑被他们喝下肚子的酒,恐怕足足有数吨。 好在这一路上,武安民也没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也是不住的贴榜安民,禁止各级别的将士骚扰百姓,借酒行凶或是仗势欺人。尤其是在长沙将一名喝醉了酒强抢民女的曼巴军将军当众斩首后,更是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闹事,百姓们对于这支北方来的队伍,也总算是好感大升,真正的开始接纳他们,欢迎他们。渐渐的忘却和不再去思念那仁德的刘备。 “安民,过了襄阳和樊城,可就算到了中原,要是这群家伙再这么闹下去,咱们恐怕回到邺城时,都要正月十五了!” 房玄龄哭笑不得的找到武安民,计算着回归的日子。 武安民也是大感头痛,他实在不愿打扰大家伙的性质,更何况他自己也是乐在其中,无比快乐。 不过想到春节终究是极为重要的事情,家中还有两位翘首以盼等夫归的美娇娘,也确实是不能再这么和他们胡混下去。 当下,武安民便是下令:“从今日开始,一直到抵达邺城之前,在不许有大型的酒会或是宴会。所有人不可耽误第二天上路。半个月之内,务必赶到邺城,所有的活动与庆祝,全部都留到邺城再行继续。 众人对这个命令都是大感无趣,可想到只要能回到邺城,就又能继续这等快乐的日子,而且不用再满身酒气和痛苦的赶路,倒也没有半个人反对,反而是人人都想早点回城,这速度居然是比武安民预料的,还要快上三分。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快乐时光 半个月的赶路,加上每个人心中对家乡的思念,让武安民这数十万人的速度变得极快。 但饶是如此,因他们之前消耗的时间实在太长,当他们到达邺城时,距离新年也只剩下不足十天。 武安民一靠近邺城,两团花枝招展的蝴蝶便挂起一阵香风,投入到了他的怀抱之中。 武安民大咧咧的抱起两位美娇娘,一人给了一个长长的深吻,害得两女都是面色发红,十分的不好意思。可偏偏又实在是久别重逢,久旱逢甘露,都是媚眼如丝,不依的撇了武安民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武安民也是那久旱的土地,如今被这乌云一照,哪里还忍得住。 哈哈一笑道:“本王就先回府休息,你们各自散开,给我把小的们安顿舒服,咱们好好的过他娘的一个新年,不管什么事,都给我等新年过去,咱们再行安排!” 说完便是不理思平与张春华那红到脖子根的艳色,哈哈笑着便是三人共骑一马,将所有人扔在原地,率先回城了。 这一回府,武安民便又是开始了没日没夜,没羞没臊的日子来,一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这一个月里,武安民几乎是足不出户,时不时的摆上几场宴会,喝上几场,当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陪着两位娘子,补偿自己常年不在她们身边,所带来的亏欠。 正月十五一早,武安民揉着腰从床上爬了起来,回头看着两具仍在熟睡的娇躯和她们裸露在外那娇嫩的皮肤,武安民差点就要返回床上再行征战一次。好在想起房玄龄和刘伯温约了自己今日一早相见有事商量,这才强行止住冲动,换了衣服后,便出门去了。 刘伯温和房玄龄二人早已经到了议事厅中等着武安民,随行一起的,则还有朱骥和寇恂二人。 四个人此刻都是满脸邪恶的看着武安民,朱骥更是张口调侃道:“听说齐王夜夜可享齐人之福,羡煞旁人。想必这个齐字,不是齐地的齐,是齐人之福的齐吧。” 武安民难得的老脸一红,自顾自坐在座位上道:“朱统领饶了本王吧,本王这不也是着急想要有个世子么。” 众人又是一阵只有男人才懂得大笑后,武安民方才进入正题道:“四位一起来找我,肯定不会是来闲聊的,说吧,又为我带来了什么烦心事?” 房玄龄高深的一笑道:“烦,多少肯定是要烦的,不过却是一件好事。” 武安民大感兴趣道:“房先生别卖关子了,就简单直接的告诉本王吧。” 刘伯温道:“齐王如今大权在握,除却汉中西川两地,可说天下尽在手中。难道不觉得缺点什么么?” 武安民挠了挠头道:“兄弟环伺,美人在怀,百姓安居乐业,政务上又有你们几个帮我操心,喔很满足,什么都不缺。” 寇恂哭笑不得道:“你们看,我就说吧,他根本就不是等着咱们来说,而是根本没想到还有事情没办完。”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禅让皇位 武安民仍旧是摸不着头脑道:“几位到底是要干嘛,难不成实要给本王安排个政治联姻,再娶一房媳妇?那可是万万使不得,家里这两个我就已经用尽全力了。咱们那么多青年才俊,找他们去吧还是。” 房玄龄摇头道:“咱们就别跟咱们的大王绕圈子了,就让老夫直说了吧。齐王如今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在你之上那个人,也早已是名存实亡。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如今天下归心,百姓拥戴,四海将士皆为嫡系,关中士族又遭遇了无比的打击再难以兴风作浪,如今这个情况,正应该荣登大宝,再进一步,才可不让天下百姓失心,不让满堂文武失心。” 武安民这才反应过来,这群人居然是要自己再进一步,彻底名正言顺的取代刘汉,让汉朝彻底成为历史和过去。 对于篡汉,武安民并不像这个时代的其他人一样有什么心理负担,对孔融的应允与责任,也早在汉献帝刺杀自己,与自己恩断义绝的那一刻彻底不再存在。 武安民对于做皇帝,既没有那么大的期盼,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是随意的点头道:“那就做皇帝呗,只是具体怎么操作,还要几位来操心了。尤其是天下民心与诸位大臣的心声,千万不要因此再有什么祸事发生就好。” 朱骥见武安民答应的如此轻快,也是无比轻松道:“齐王放心,朝内大臣的言论早在属下监管之中,大多数人对齐王荣登大宝,即位登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有什么意见。少数几个顽固不化,一心匡扶汉室的家伙,也注定掀不起什么波澜和动静来,齐王尽管放心就是,那些脏活,有属下办理就是。” 寇恂接着道:“至于百姓,齐王更不必担心,百姓在乎的,是谁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可丰衣足食夜不闭户,可男耕女织,尽享天伦,能给他们这些都,普天之下,只有齐王一人。何况自从桓灵二帝开始导致大权旁落,先是宦官乱政,又是黄巾之乱,接着天下英雄四起,进入了无休无止的混战和噩梦之中。如今人心思安,只想安安稳稳,哪怕真有有心之人想要趁机而起,祸乱朝纲,那也是难以得人响应,只怕振臂一呼,自己就被渴望和平的人们按倒在地,扭送官府了。” 武安民见他说的有趣,也是摇头笑道:“那就交给各位,寻找一个黄道吉日,让本王接替那傀儡,登上皇座吧,不过我话可说在前面,到时早朝什么的,可全交给几位先生来做,我是万万不会天天早起的。我想出去游山玩水看世界,你们就得让我去,不然小心我撂挑子不干。” 四人面面相馈,都是哭笑不得,这个天下,任何一个人这么说,那都是无道昏君,注定亡国的。可偏偏只有武安民这么说,让他们觉得,这家伙只是单纯的嫌麻烦。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荣登皇位 皇位的禅让,进行的无比顺畅。 刘复连续下了数道诏书,示意自己才薄无德,没有资格坐在皇位之上,更希望给与有能者而居之,才能为天下万民带来福祉。武安民也是在房玄龄等人的教育之下,连续数次拒绝了刘复的禅让诏书。 最后直到刘复亲自登门拜访,请求武安民接受禅让,武安民方才“勉强同意”,愿意取而代之。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在房玄龄等人的操作和指挥下完成的。 因为如今的刘复,在经过了那场变故之后,亲眼看着父亲惨死,所有亲信手下都死于非命,早已变得半疯半傻,加上积年累月,不见天日的囚禁,更是整个人的神经都不正常起来。对于这个害死武平的小子,武安民更是没有一丝同情与愧疚,随便给了他一块可被自己严密监视的封地,封他为享乐公后,就直接的赶出了邺城,再也不愿与他相见。 接着,便是房玄龄等人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召集了天下各路封臣将领,文武百官,齐聚于泰山之下,进行了盛大的登记大典。 武安民建立国号为齐,为齐高祖,改国号为新平,大赦天下,封赏文武百官。 立思平为皇后,张春华为贵妃。 房玄龄为太尉,刘伯温为司空,寇恂为司徒。三人并列为三公,在文官之中地位最为尊崇。 慕容垂则升为大将军,总领天下兵马,其他公孙康,赵匡胤,颜良,张仲坚,韩世忠等人也并为将军。 郑和则主管水军,武安民特令他主管所有海事,命他可携带大船百艘,四处出海航行,扬我大齐天威。 武安民甚至还恶意的想着,郑和能否直接一路开到美洲和澳洲,早早的统治了那里的土著。 而江东的项羽在为武安民除掉了周瑜和孙策后,却是再度无影无踪,无论任何人都找不到她的身影,让武安民想要感谢也没有机会,只得是大力封赏了英布和钟离昧,并且让陆逊接替了孙权的职位,册封为吴侯。辽东的公孙康他老爹公孙度,则也是封为辽东侯,马腾则为西凉刺史,总领两州兵马军事。马超依旧牢牢记住武安民的那句,山的那边是什么。在册封大典之后,便急匆匆的赶回了西凉,准备点起兵马,继续向西边探险。 而到了此刻,仍未传出是否愿意投降的刘璋与张鲁二人,武安民也给了他们最大的尊重,派去了大量的使者,给与了他们地位极为崇高的封赏。 其中张鲁为汉中侯,继续掌管汉中与东川一代。 刘璋作为前朝汉室宗亲,武安民也并未为难,反而给与他最高的地位,封他为西川公,地位极为尊崇。 武安民不是不知道这样的封赏,这样将各地的治理权分发出去,极有可能是给未来埋下的炸弹,但他此刻的想法极为简单,只要不再打仗,那么其他的都可以慢慢来,慢慢的调整。有房玄龄和刘伯温这些人才在,一定可以兵不血刃的完成最后真正的大一统。 第一千六百二十三章 实在无趣 在武安民完成了登基,也完成了封赏,整个邺城再度陷入了疯狂的欢乐与热闹之中。 自上到下,从百姓到王公贵族,趁着新春刚过的热闹劲,更是疯狂的狂欢起来,直接让武安民登基后的一个月内,整个邺城的酒水都被抢购一空,造成供不应求的惨象来。 此时则是张仲坚与徐干两个奸商,满脸含笑的从山东乃至整个中原,进来了大量的美酒以及其他宴会所需的东西,赚的盆满钵满,反倒成了这一次狂欢中最大的赢家。 在欢乐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后,整个邺城,才终于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停止了喧嚣。 满街随处可见的呕吐物和酒鬼,也终于再也看不到,而那些怨声载道,负责清扫的人们,虽然这个月的工作量比的上以往一年,可赚到的钱,却也是以往的十数倍还要多。倒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人人雀跃。 武安民和思平与张春华三人,也暂时并未搬家,因为邺城的皇宫乃是前朝遗留之物,实在有些不吉利,索性由刘伯温主持,进行了大规模的翻新与改造,预计半年之后,才可真正完工。武安民索性就继续住在自己的齐王府中,反正这里也足够大。 这一日一早,房玄龄便是匆匆来到了武安民这实在称不上皇宫的家中。 房玄龄等到武安民,这才讨好一般道:“陛下,您登基已经整整一个月了,您看是不是,也上一次早朝。与文武百官见上一见。” 武安民哀叹一声道:“刚登基那几日,不是都见过了么?房先生就饶了我吧,我现在没仗可打,也无事可做,唯一的爱好就剩下赖床和睡觉了,您就满足我不行么?” 房玄龄哭笑不得道:“可你是皇帝啊。” “可当时你们也说了随我啊。” “可那也是有限度的,总不能天天您都在邺城,却宛如消失了一般谁也见不到您,天下百姓会说闲话的,会说您得国不正,会说您安于享乐无心政事,这都是。。。。。。” 武安民听的直觉得头都大了,连连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明天早朝,一定准时到达。这总可以了吧。” 房玄龄这才满意道:“既然如此,老臣就此告退,明日再见陛下。对了,陛下已经登上这九五至尊之座,最少这个称呼,还是要改一下的,总是我啊我的,实在是有失体统。” 武安民叹气道:“朕知道了,爱卿退下吧。” 等到房玄龄走远,武安民方才长长的出了口气道:“好烦啊,这件事开了先例,以后一定会让我天天都去的。” 不远处的思平捂着嘴走上前道:“夫君真是奇怪,似乎比起天下万民,你的睡眠才是最重要的呢。” 武安民道:“天下万民的福泽自然要重要得多,可我又不是治国理事的料,这些我都不懂。我早点起晚点起,也帮助不到他们啊。” 张春华也是从屋中走了出来道:“陛下,您还是去吧,不然这天下臣民,定要将我和姐姐都归做妲己,褒姒这一类祸国殃民的妖妃,害的陛下无心政事。陛下总不想我们姐妹,被天下人怨恨和怒骂吧。”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好景不长 第二天武安民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决定履行一下自己这个新君的职责。 如今他并不在皇宫内住,但早朝与各类会议事宜,却是仍在皇宫内进行,以至于武安民天不亮就爬了起来,几名宫女忙里忙外忙上忙下足足穿了接近半个时辰,才替武安民将龙袍穿好,这时门口的马车更是已经等了不知多久,武安民急匆匆的上了车后,一路前行了足足一刻钟,刚才到达大殿之上,与房玄龄见了面。 此时的房玄龄和刘伯温一脸坏笑的看着武安民,显然是早知道武安民这一早上遭遇了什么样的折腾。 刘伯温微笑着道:“陛下只需要再坚持三五个月,这新的皇宫完全修缮完毕,就不用再这么受苦,每日最少可节省半个多时辰呢。” 武安民一声悲鸣,显然对他来说,这并不是喜讯,反而是天大的噩耗。 “行了,二位大人,就不要再耍弄安.....咳咳,再耍弄朕了。咱们还是赶紧开始吧。” 二人这才呵呵笑着将武安民引入大殿,他们则是换了个方向,从正门与百官一同入内。 武安民看着满朝百官谦卑诚恳的跪下,三呼万岁,却是觉得百无聊赖,差点张嘴就直接高呼什么“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好在房玄龄不满的眼神及时与武安民对上,武安民这才坐直身体,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可有事启奏?” 寇恂率先出列道:“禀陛下,如今天下久战疲乏,人心思安,且男丁于战乱之中损失不知多少,应鼓励生产,减少赋税,才能再度兴起。臣以为,山东富庶,且因久为陛下老家,未遭战乱,民风淳朴,赋税方面可稍稍增加一成,至于徐州,久在叛贼刘备治理.......” 寇恂一篇一看就是准备十足,既分析了天下大势与大齐如今境况的报告,说了足足有一个余时辰方才阐述完毕。 在报告的前小半段,武安民还能聚精会神,仔细听着,可渐渐的就失去了耐性,也很是有些听不懂,于是剩下的部分,就变成了武安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寇恂,心思却已经在房梁上和那里的两只昆虫打起了架来。 “陛下,陛下!” 寇恂的呼唤声数次响起,武安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寇恂早禀报完毕,连忙是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道:“嗯......爱卿这个提议,非常好,非常符合民情,深合朕心,就按照......” 突然武安民看到房玄龄的眼神,连忙改口道:“就先交给朕,让朕好好研究端详之后,再行批复。其他爱卿可有事禀报?” 又一人出列道:“禀陛下,之前与敌寇刘备大战之中,敌寇不管民生,不顾苍生,决堤放水,如今整个下游百姓苦不堪言,臣认为,应该.......” 这一上午的早朝,武安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度过去的,当所有人把想说的话说完时,居然已经过了午时,武安民的肚子更是早就咕咕咕的抗议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西川惊变 散了早朝之后,武安民特意留下了房玄龄、刘伯温和寇恂三人一起用膳。 三人各自坐下,侍者们刚刚上了饭菜,武安民就迫不及待的将所有人赶了出去,到屋内只剩下四人时,武安民终于卸下伪装,一把将那沉重的不像话的头冠摘下扔到一边道:“这劳神子简直比我的双枪重了足有七八倍。我说三位,咱们以后就别这么难为我了成么?天天称孤道寡的,真的是很累啊。” 房玄龄摇头道:“陛下,您毕竟已经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还是需要注意影响,注意名声的。” 武安民摇头道:“若要天天都如此,那这个皇帝也未免太累了,真不知道这些人争来抢去,是为了什么。” 寇恂叹气道:“自然是因为可生杀予夺,掌握天下命运,谁都要看皇帝的眼色行事,可恣意挥洒,无需顾忌了。” 武安民举手投降道:“可这些我都做不了啊,我又不是什么嗜杀狂妄,恣意妄为的人渣,这些对我都没干吸引力。我就是个停不下来的懒蛋而已。” “到底是停不下来,还是懒蛋啊?” “对喜欢的事情,自然是一刻也停不下来,可对于不喜欢的事情,则是懒得不愿管上一管。这治国嘛,就是我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一点都不懂的东西。有句话怎么说的,不要让外行领导内行。有你们这些天下间最内行的人在,我这个外行还指手画脚,也未免太过于不知好歹了。” 房玄龄看武安民这个样子,只得是叹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陛下就两天上一次早朝吧,一切都可以慢慢来学,我们三个,也会全力助你。” 武安民一阵哀嚎道:“十天一次吧。” “三天一次,不要再讨价还价了。” “七天一次,这是朕的底线。” 武安民正和房玄龄犹如菜市场买菜一般在那一天两天的争论不休时,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朱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陛下,臣有军机要务禀报。” 武安民一个弹蹬就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兴奋道:“就六天,就这么定了。朱爱卿,快快请进!” 可进来的朱骥,却是面色极为凝重,没有半点轻松的道:“禀陛下,西川出事了!” “什么?出什么事了,一个刘璋,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朱骥凝重道:“我们派去西川的使者,都被刘璋斩了!只送来数十个首级和一封檄文来。这个檄文如今已经传遍整个西南。大意乃是陛下得国不正,迫害他刘氏四百年基业,乃是......乃是大逆不道。他刘璋既为汉氏子孙,怎会看陛下如此霍乱。根据我们最新的消息,刘璋起兵三十万,以张任为将,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取了汉中,将已经接受我们册封的张鲁斩杀当场,尽收汉中与东川之地。刘璋更是于半月前胆大妄为,昭告西川,登基为帝,自称为汉兴帝。一应旗帜、车马、行头,皆为天子所用。”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御驾亲征 武安民差点兴奋的跳起翻一个跟头,以庆祝自己终于有了事情做。可转念想到这天下好不容易平定,居然就又兵锋再起,不知要打多久,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多少战士死于非命,也是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房玄龄见武安民面色无比复杂,也是立刻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是欣慰道:“陛下不必纠结,不过边陲小地,不服天威的动乱而已,只需大将数员,定可将他们打的服服帖帖。” 武安民摇头道:“不不不,怎么能这么小看敌人?刘璋素有才名,文治武功无一不是当今乱世上上之选,手下张任,严颜,吴班等人都是少见的猛将,法正,杨松,黄权等人智可通天,可说是猛将如云,谋士如雨。且这是在我们立国月余就胆敢反叛,那是打了我们的脸,若不能以雷霆手段,将他们彻底绞杀,以后岂不是天下之人将尽数效仿?那时战乱四起,又该如何是好!” 剩余四人都是有些吃惊的看着武安民,哪能想到武安民居然会给敌军如此高的评价。或许法正和张任两人还能称得上勉强配得上,可其他人都实在是差的有些远,尤其是那蜀主刘璋,更是出了名的怯懦无能,胆小如鼠。和什么文治武功素有才名,那是半点都沾不上边的。 寇恂皱着眉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御驾亲征!”武安民眼不眨心不跳,无比端庄的说出了这四个字。接着道:“这立国第一战,必须打出风采,打出风格,打出招牌来!要让所有蠢蠢欲动的小人和奸贼,都被打的闻风丧胆再不敢有半点歪心。将所有人的恶念与反意都扼杀在摇篮之中!所以我已经决定,这一战,我们要全力应付,倾巢而出!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以雷霆之势扫灭刘璋,以儆效尤!” 武安民眼看房玄龄又要张嘴,也是挥手道:“诸位不必说了,所谓君无戏言,朕居然说出了,那就要做到!不可失信于天下,不可做言而无信的人。这邺城和我大齐基业,就交给三位了!朱统领,给我立即召集文武百官,准备随我出征!” 说完,武安民就是急慌慌的夺门而去,再不给这些人说话反驳和阻止自己的机会。 寇恂咽了口唾沫道:“刘璋真这么厉害?” 房玄龄毫不顾忌形象的呸了一口道:“厉害个屁!他刘璋要是厉害,早就杀出川蜀,和我们一决雌雄了,还等到现在尘埃落定,事不可为的时候嘛?” 三天之后,三万已经变为御林军,守卫皇宫的曼巴军无比整齐的集结在邺城之外,等候着武安民的出现。 而不远处的武安民早已经换上了久违的黑铠乌甲,手持双枪,背挂长弓,腰插无名,威风凛凛的与众位大臣告别。 “诸位且回去,朕此去定会一战而胜,尽歼川内贼人,重还这天下一个太平!这邺城和整个中原,就要靠各位多操心,多劳累了。”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汉中之变 武安民挥别了所有人,率队上路时,大有游龙出海,虎归山林的畅爽感觉,兴奋的在马背上连翻了两个跟头,看的跟随他的诸人都是莫名其妙。 柯毕走上前道:“陛下,形象,形象。” 武安民哈哈笑着拍了他一把道:“去他娘的形象,咱们去打仗,拼命,懂吗?打仗拼命要什么形象?就得放开自己,干他娘的。哈哈哈哈哈,老子第一次觉得骑马行军,居然是如此快乐的一件事。” 这次大齐征讨西川,除了武安民这一万人之外,可说是精锐尽出。 除了公孙康许久没有回家,早早请假回了辽东之外,大将军慕容垂早亲率大军十五万,屯兵于武陵,与颜良,张仲坚,吴三桂等人一道,准备进攻永安,自南向北,打入西川。 武安民的目的地,则是汉中,马腾与马超等人同样布下数万大军,屯于长安,只等武安民一到,便立刻发起大军,进攻汉中。 武安民一路西行,先后汇合了赵匡胤,张仲坚,韩世忠和齐布下兵马,当到达长安时,加上马腾马超的西凉军,人数也已经在十五万上下。 是夜马腾设宴款待一番,慰劳了三军将士后,马氏父子与武安民麾下众将,也是连夜开启会议,商议如何拿下汉中。 马腾道:“我原本已经说服张鲁,投降于我军,与他也是相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之意,可一个月前,整个汉中突然发生巨变,以张鲁为首的原东川将领高层,一夜之间几乎被刺杀干净,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刘璋大军就已经出现,一路畅通无阻,占据了整个汉中郡,速度之快,准备之精良,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武安民沉吟道:“以马将军对刘璋的了解,他是干这种事的人么?” 马腾坚定的摇头道:“绝不可能,刘璋这个人,就是个彻底的二世祖,除了性子还算温和外,几乎没有任何可取之处。无论文武哪个方面,都实在不足一提。甚至我相信哪怕有人把皇冠戴在他的脑袋上,他都要一把拉掉,扔在地上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武安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感觉到有些地方实在是不太对。 刘璋不是王佐之才,绝对没有这种雷厉风行,一击而中的本事。 法正么? 可法正身为谋主,虽然称得上智比天高,可向来不是这一类杀伐果断一举而成的人,更何况他对于刘璋能有多少说服力,还在未知之数。就算能拿出一整套的计划,刘璋也绝不是那种可听之任之,任他谋划的明主。 张任么? 武安民咬紧嘴唇,张任虽然是蜀中第一名将,称得上文武双全,实力绝对不可轻辱。但似乎也不是能坐下这等事业的人,更何况此前他们并不是没有与张任对决过,虽然不是武安民亲自上阵,可种种迹象和情报显示,张任在这三国之中,也绝不是最顶尖的那一档人才。 不会吧...... 前面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进军汉中 马腾叹了口气道:“总之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过奇怪,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怎么看也不像是刘璋能做出来的事情。” 马超搓着下巴道:“难道是刘璋突然得到了什么能人相助,才有如神助,变了个人一般?” 武安民道:“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可能了。朱统领,情报方面的事情,还是要靠你了,务必给我查出川内的深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越快越好!” 朱骥点头道:“卑职定会尽快给出一个结果。” 武安民接着道:“咱们大军已然开到,这又是立国之后第一仗,无论如何,不能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堕了气势,乱了阵脚。大军明日休整一日,后天一早,就开赴汉中,与川军决战!无论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或是隐士高人,这一战后,都得漏出真容,再难隐藏。” 马腾,马超,赵匡胤等一齐站起抱拳道:“末将遵命!” 接着一行人又分析了汉中的地势、特点与各类细节后,一只到了深夜,方才各自散去,各自休息。 到了第三日一早,十五万大军整装待发,武安民亲自宰杀了祭旗的牲口后,登高呼喊道:“兄弟们!我们努力了十余年,方才为这乱世,画上了句号。我原以为这就是终结,能让所有人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能让我们战死的兄弟,可以安心瞑目,也能让我们,和家人团聚,再不用受生离死别之苦,能尽享天伦之乐!为了天下清平,我甚至未对前朝宗族进行任何迫害,反而许以高官厚禄,任凭发展,自给自足。可结果呢?我们的仁慈换来了什么?是背叛!是逆反!是不知好歹!我听闻川中有传言,川外之人,根本不敢踏入蜀中半步,这才是我们放过他的理由。兄弟们,我们放过他,是因为害怕么!” “不是!” “不是!” “不是!” “兄弟们,谁是所向无敌,未逢败迹的大齐雄狮!” “是我们!” “这建国第一战,我们应该如何面对对手!” “撕碎他们!” “践踏他们!” “杀死他们!” 武安民看着群情激愤,挥舞着手臂狂呼的士兵,满意道:“兄弟们,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杀他们,是因为仁慈!而不是懦弱!出发!” 十五万大军,再次齐呼三声“万岁”之后,终于踏上了大齐立国,武安民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征程。” 虽然对士兵们的鼓舞起到了极大的效果,可武安民的面色,却是依旧阴沉,看不出半点喜色和往日的轻松。 马超快马走上前,好奇道:“安......咳咳,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武安民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想不透,刘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超看武安民居然是为这个发愁,当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陛下放心就是,有孟起在,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保证不管什么隐士高人,都得死在我的枪下。” 武安民鼓励的拍了拍马超,却没有把心中那最深的隐忧说出来。 这两日他数次呼唤那系统,却始终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我该不会,真的成了别人的游戏体验了吧。”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大获全胜 武安民大军一路行至汉中城外二十里处时,在狭窄的关道上,终于出现了敌军的身影。 一队足有数万人的敌军扼守住了这通往汉中的必经之路,因为道路极为狭窄,两面都是难以通过的荒野,敌军只要守住这条小道,武安民这边数倍的人数优势,便永远都发挥不出来。 两名敌将轻巧的站在阵前,显然是早就得到了情报,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武安民的到来。 马超脾气最是爆裂,早早的就跃众而出道:“哪里来的无名鼠辈!难道不知天军到此么?见到陛下不速速跪下行礼,居然还敢当我道路!快快让开,你马超爷爷还能饶你们性命!” 其中一个略高一些的人道:“呸!哪里来的寒民野人,就敢称孤道寡?这天下乃是大汉的天下,我等也永远是大汉的臣子!怎会有跪拜窜国之贼的道理?” 朱骥在武安民耳边小声道:“这两人说话的那个叫杨昂,另一个叫杨任,都是原本张鲁手下大将,不知怎么就投降了刘璋了。” 武安民道:“这两个人,我倒是都听过名字,只不过没什么本事,我打赌孟起一人就可生擒他们两人,不需咱们帮助。” 马超在前听到武安民的话,回头笑道:“既然陛下说出来,那孟起就必不让陛下失望!” 说完之后便猛拉缰绳,胯下战马人立而起,发出阵阵嘶鸣。配合马超那英武的身姿,更是说不出的威武。 只见马超一声大喝,战马前蹄猛然着地,接着犹如脱了僵般,四足一齐狂奔而出。 那杨昂居然也是丝毫不惧,举起手中战锤,便是猛冲而出,眼看两人快速接近,马超的长枪在身侧舞成一个巨大的风带,接着便借助这大风之势,快捷无比的一枪刺出,正中那杨昂胸前。 可怜那杨昂连架势都没摆好,就已经被马超一枪捅翻,仔细看时,马超居然早就借着旋转,换成枪尾在前,虽然正中前胸,杨昂吐血不止,却也没有伤及性命。 接着马超又是靠前几步,一把将杨昂提过自己马上,高喊道:“这就是你们川蜀人马的战斗力嘛!简直弱的可笑!” 杨任与杨昂搭档十余年,感情深厚,早结为金兰兄弟。此刻看到杨昂被抓,杨任也是一声怒吼,骑马挺枪跃众而出,迎向马超,就想要将杨昂救下。 马超哈哈一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硬闯!你爷爷我就成全你,说完居然就将自己长枪藏于身后,空着的手一把抓住杨任刺来的长枪。 “撒手!” 马超一声大吼,手臂上千斤之力猛然爆发。 那长枪立刻从中而断,杨任也是一声惨叫,双手虎口崩裂,血流如注。 马超却是一拳砸出,正打在杨任的脑袋上,将他打的五迷三晕,不知南北,接着马超又是猿臂轻舒,将杨任也拉到自己马上,与杨昂并排叠在一起。 眼看敌军两名主将都被马超生擒,武安民再不犹豫,一声令下,大军尽数冲出,将原本占据地势的敌人冲的七零八落,再不成阵势。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恩威并施 武安民大军将整个敌军冲的七零八落,斩首俘敌不计其数,各类辎重物料,更是缴获了不知多少,可说是刚一接触,便是大获全胜。 同时前往汉中的道路,也再没有了任何阻碍,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了汉中城下。 到达汉中时,已经到了傍晚,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刻,城内的守将早从败兵口中得知杨任杨昂惨败,此刻的汉中城门紧闭,城墙上的士兵站的密密麻麻,可说是严阵以待,没有半点放松。 武安民到也不急于一时,索性命大军就此扎营,让人先将杨任带了上来。 此刻的杨任灰头土脸,哪还有白天与马超骂阵的风采,他现在低垂着脑袋,软倒在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武安民向柯毕使了个眼色,柯毕立即会意,故意动作极大,“噌”的一声从腰间拔出匕首,引得杨任微微抬起头,眼看着柯毕一脸狞笑的持着匕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杨任立刻吓得屁滚尿流,着急忙慌道:“将军,将军。啊不,不不不,陛下,陛下!您有什么事情,有什么话说,您张嘴问啊。” 眼看武安民仍旧是面无表情,柯毕越离越近。杨任更加着急道:“陛下,并非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敢阻挡天威神兵,只是家有老母小儿。实在是不得不勉强为之啊,其实小人心里早有投降陛下,归顺正统之心,还望陛下给个机会,给个机会。啊啊啊啊啊,陛下饶命。” 后面那几句,杨任已经是破了嗓子,声音极为尖锐,乃是因为柯毕已经拿着匕首,走到了他的身后,接着猛然举起,又快速挥下。 杨任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是一只束缚着自己的牛津绳索,居然是彻底松开,杨任一脸好奇的看着武安民,双手从背后伸到了前面,弱弱的搓着。 武安民终于哈哈笑起来道:“杨将军放心,对于有心降服,被逼从贼的人,我们是绝对不会妄加杀害的,你如是,你手下的官兵士卒也是一样。来人,上坐,好酒好菜招待杨将军,朕要与杨将军好好聊上几句。” 杨任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用力的咽了口唾沫道:“陛下......不杀我?” 武安民笑道:“将军不过是被逼无奈,违心从贼,朕怎会难为将军?不过嘛.....有几个问题,还是希望杨将军能给朕解答一下的。” 杨任立刻正色道:“陛下尽管开口,杨任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有半字虚言......” 武安民挥了挥手,双眼紧紧盯着杨任,面色转寒道:“杨将军不必说这些,等一下朕自然会找另一位将军去核实,朕也有其他的法子去证实你们说的是真是假,到时候嘛......哼,就别怪朕没把丑话说在前面了。” 杨任只觉得自己如堕冰窖,全身冒出停不下的冷汗,整个人都忍不住发起抖来,直到武安民收回目光,重新换上一副笑脸,他才终于从这可怕的感觉中挣脱出来,整个人虚脱的坐在凳子上,不住的喘着粗气。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川中四杰 恰在此时,帐外的士兵端上酒水饭菜,送到了二人面前放下后,便又退了出去,整个帐篷中,再度只剩下两人。 武安民道:“杨将军不妨先喝上一杯,整理一下思路,朕就要开始问了。” 说完自己先举起一杯,与杨任比划了一下后,便是仰脖一饮而尽。 杨任哪敢不从,忙止住颤抖的手,举杯道:“陛下尽管问就是,若有半字虚言,杨任不得好死!” 武安民满意道:“这次刘璋起兵,杀害张鲁,整个计划与流程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杨任漏出苦涩道:“陛下.....不是小人不说,只是,只是我也原本是张鲁旗下将领,并不知道刘璋是如何做到的,只知道迷迷糊糊,稀里糊涂之间,整个东川乃至汉中,就都在刘璋手下了。” 武安民到不怀疑他撒谎或是藏着不说,因这整件事,都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又喝了一杯酒道:“没想到这个刘璋,居然如此厉害。” 杨任急忙道:“刘璋确实是没这么厉害。他一个守成之辈,庸碌之才,哪有这等魄力。”言语之中,显然对刘璋也是很看不起。 “那是谁?”武安民被提起了兴趣。 “陛下听过川中四杰么?” “没有,快快说来,不要卖关子。” 杨任道:“这川中四杰,乃是最近才去到成都的四个人,老大叫做刘邦,据说是刘璋老爹不知在哪里留下的野种,最近居然是学艺有成,又摸回了成都,还成功取得了刘璋的信任,川中大权,几乎是都交给了他。哼,照我看,根本是刘璋那废物就没敢抵抗,已经成了一个傀儡了。” “啪” 武安民手中的杯子突然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粉碎。可哪怕如此,也是难以压住武安民心里的震惊。 杨任哪里能想到这些,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诚惶诚恐的跪倒在了地上,磕头道:“小人未曾见过天威,若是说错了话,陛下千万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啊。” 边说脑袋还如捣蒜一般在地上不停的磕着。 武安民压下了心里的震惊,喊住他道:“你起来,我问你,剩下的三杰,是不是叫韩信,张良,萧何?” 杨任还以为武安民早掌握了情报,刚才只是在试探他,更加不敢撒谎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陛下,却是如此。” “可他们四人名讳,不是和汉高祖,与汉初三杰重名么?你们就不觉得太巧,或是犯了忌讳?” 杨任一脸疑惑道:“不重名啊?” “汉高祖叫什么?” “刘......刘邦。”杨任的话语中还带着汉室臣子对开国之君的敬畏。 “那这个刘璋的便宜兄弟呢?” “叫刘邦啊。”这时的杨任,却又完全没了敬畏,仿佛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字一般。 “这不重名?” “不重名啊。” “.......” 武安民觉得自己再也聊不下去了,直接挥手叫人将杨任先带下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大帐之中,便是再度沉入了系统之中。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天降难度 “系统!喂,系统!你给老子出来,出来啊!出来对线,出来单挑!” 武安民沉入那许久没给自己带来过帮助的气数系统之中,毫无形象的叫了起来。 早在他们出发之前,他就觉得只凭刘璋张任之辈,绝对无法做出这么漂亮和高超的事情,便沉入系统中进行询问,可这玩意儿却仿佛坏了一般毫无反应,武安民也不能一直等着这不靠谱的系统,索性就暂且先放下了。 可现在实在是...... “你他娘的给老子出来,劳资都知道了!都清楚了,川中四杰是吧,啊?汉初三杰加刘邦是吧,啊?你们倒是会玩儿着呢,怎么不顺便把天策府全拉来啊?怎么不顺便把廉、李、白、王战国四将拉来啊?那不是更有趣嘛?啊?你别藏了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就在看我笑话,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来说清楚!要不然老子就不走了,老子就撂挑子不干了,谁爱当皇帝谁当,我带着媳妇去塞外玩儿去,去欧洲十国游去你信不信!” 武安民说到这里时,那黑暗的系统终于活了过来。 “宿主稳住,宿主稳住。千万不要冲动,打下万般基业实在太难,怎能半途放弃,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又所谓。” “所谓你个大头鬼啊所谓,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 “......” “你他娘的不说是吧,不说我这就带着媳妇出发了!我先去西伯利亚,然后穿过俄罗斯,去跟亚历山大聊一聊!” 武安民这撂挑子的威胁,似乎正中系统的要害,只听那机械的声音此刻仿佛都多了三分着急一般急促的响起:“只是因为担心宿主没有游戏体验,这才空降一队难度,之后自然会给宿主极大的好处来弥补的。” “我弥补你个大头鬼啊!老子的乐趣和爱好在哪里难道需要你们来增加嘛?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哼哼,我告诉你我可跟你没完,没问题你可以慢慢考虑慢慢想想要不要告诉我,我有的是耐性。”说完,武安民就是不管不顾的盘腿坐下,一副你不给我交代我就不离开的样子。 “.......” 一阵难言的沉默之后,那个机械的声音终于再度响起道:“是我们的程序出了问题,产生了错乱,才导致不该降临的人降临在这里。” “那既然是你们变出来的,就给我再变回去。” “这个.....可能做不到,修改整个世界的记忆与增加,还可以不惊动任何人做到,因那就是我的职责。可删除和拿出的话,就会.,这个,就会怎么说呢,就是那个嘛。” 武安民立刻明白过来,冷哼一声道:“就会惊动你们的上层,对你们罚款开除?” “也.....差不多吧,就是类似的事情。” “那关我鸟事啊?你对我又不好,我干嘛给你擦屁股。”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雁过拔毛 “话也不说这么说吗......我对宿主也是不错的。” 武安民扣着耳朵,打着哈欠道:“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错法儿?是送我东西了,还是给我好处了?还是给我什么内幕消息了?没有吧,咱们这个关系,有一说一,得白扯清楚,那是最简单最基础的工作关系,连工作伙伴都谈不上那种。” 武安民等了半晌,见系统又不说话了,继续道:“我这个人呢,一向是恩怨分明,拎得清的一个人。除了自己的伙伴兄弟,那是谁的忙都不帮,谁的面子都不看的。不过对自己的朋友兄弟嘛......那一向是没得说的,就是够意思。” “那怎么才能成为宿主的伙伴呢?” “就你一个破机器,破ai,还想和老子玩心眼儿?”武安民眼看这个系统入坑,也是心中暗自一笑接着正色道:“这个其实也好说。我和兄弟们呢,那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帮我,我才会帮你,所谓有来有回,互不亏欠,亲如一家,好处共享。” “宿主......是想要好处是么?” “咳咳咳”武安民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没想到这个系统居然这么直白,也是老脸一红,继续道:“这个怎么能叫好处呢?这是我帮了你,你不好意思,你感到愧疚,你补偿我。是你给,不是我要,懂吧。” “那么宿主想要什么呢?” “我要......哎不是,你怎么这么轴呢?是你给。” 武安民在这个细节处,也是咬着不放。 “厄.......那宿主想要我给你些什么呢?” 武安民一拍脑门,知道算是说不通了,只得绕过道:“那就给我来个五星十连抽展示一下你的诚意,然后咱们再谈别的。” “抱歉,不行。我们的植入是有严格的要求和审查的,若是进出不统一,那会非常麻烦。” “那他们怎么进来的?” “他们是意外,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那你再给我意外一个,我要天策府,我要战国四将,我要于谦,我要谢安。我都要。” “这个......若不是正规途径抽出,我们虽然可以放入世界,却不能主宰他的立场和与宿主的关系,如果宿主不在意的话,我这就安排。” “安排你个大头鬼啊安排!你大爷的玩儿我呢吧。” 武安民快要崩溃了,这都是什么鬼设定,万一自己脸黑,真空降整个天策府在什么太原洛阳出来......武安民赶紧摇了摇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说说你究竟能给我什么吧。” “宿主想要我给你什么呢?” “哎.....我说你.....” 武安民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起来,被气的笑了出来道:“我算发现了,我本来想雁过拔毛,要点儿好处,结果你这个混蛋,是个他娘的铁公鸡啊!一毛不拔全靠一张嘴啊!” 武安民被气的简直是无话可说,半晌后又抬起头道:“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你背后的监管者是什么,其他vip玩家又是什么,总可以吧。”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系统真相 “这个......” 系统的声音依旧生硬而冰冷,且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半晌后系统的声音终于响起道:“那就等宿主解决掉刘邦的事情后,我再告诉你吧。” 武安民翻了翻白眼道:“你他娘的怎么还讨价还价?” “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还是等事成之后,再全部告诉你吧。” 武安民撇了撇嘴道:“那你看怎么办,总不能空口白牙,两嘴一张......啊不,你连嘴都没有,就让我替你拼命奔波吧。” 系统又是沉寂了半晌后,终于缓缓道:“暂时可以告诉宿主的,就是若你原先所在的空间与时空,可以理解为主宇宙的话,则还有无数个与他相平行的时空与空间,他们因为时空流转的速度不同,所以在同一时间发生着不同时代的事情,而因为数不清的蝴蝶在不停的时间或是地点扇动着翅膀,所以或许他们的源头相同,但总会在某一个时间地点产生变化,直接导致之后的世界发生的事情,与主宇宙所发生的,会有些似是而非的感觉。而宿主你现在,就是成为了一只蝴蝶,转生在另一个空间里。” 武安民道:“那你呢?你和你背后的人,是神,还是科技?” “这些,就属于后半部分了。等宿主解决了纰漏,我再和宿主解释吧。” 武安民知道话说到这里,那是再也问不出别的了,忽然眼珠一转道:“那你给我一些攻略或者外挂,总不过分吧。比如刘邦的弱点,韩信打仗的喜好与破绽,萧何出谋划策时的偏向之类的。” 这次系统一反常态的大方道:“这个没问题。在这种程度上,我会尽量帮助宿主的。宿主清醒过后,就可以见到我的礼物了。宿主记得,一定要赶尽杀绝,不要给......” 兴奋的武安民懒得再听系统说完,便是自顾自的睁开了双眼。 果然,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一个封存精美,看起来古色古香极有韵味的竹简就放在了桌子上。 “没想到这破系统,有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吗,可惜不管你是什么超时代ai,还是什么主神使者,嘿嘿,在小爷面前,哪还有什么藏身之处?那还能逃出我的五指之山?”武安民边说,边非常得意的打开了竹简。 《汉书》 封面的两个大字苍劲有力,笔走龙蛇,哪怕是不懂书法的人,也能一眼就看出这是出自名家手笔,大家风范。 可武安民的面色却是深深的沉了下去,手掌用力一翻,将整本竹简直接打开。 《高帝纪第一上》 高祖,沛丰邑中阳里人也,姓刘氏。母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父太公往视,则见交龙于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 “你他大爷的,玩儿我是吧!” 武安民气的差点就要拔剑在冲进那系统之中,必须将那个声音砍成一百七十段才能解恨。 “这他娘的汉书,老子大学的时候就看了七八遍了,你管这个叫他娘的攻略?给老子出来说清楚!”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围困汉中 次日一早,武安民数十万大军整齐的列在汉中城外,春风徐徐吹来,带动着无数面旗帜瑟瑟作响,十几万人静静的列在阵前,没发出半点人声,说不出的威武非凡。 马超悄悄地走到武安民身边,好奇道:“陛下昨夜没休息好么? 武安民此刻双眼通红,黑眼圈明晃晃的挂在眼边,一看就是一夜未睡,疲惫不堪。 马超自然不知道武安民昨晚独自在那系统之中,怒骂了大半夜,可惜那系统却又是装聋作哑,消失不见,无处出气的武安民几乎整晚都没睡好,此刻他更是没有张嘴说话,因为只要一张嘴,就会发现他的喉咙也是已经彻底沙哑,自然也是骂了系统一夜的后果。 马超自顾自道:“陛下不必担心忧虑,我早就打听清楚,这汉中守将叫做张卫,本事比起杨任杨昂还要有些不如,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想必也是抵挡不了两三下,就会被我们彻底干掉。” 武安民虽然满腹不爽,可知道了对手是刘邦和汉初三杰,甚至很可能还会有其他类似陈平,樊哙,曹参,夏侯婴,彭越等汉初人杰一起登场,武安民哪敢有半点大意和轻敌,止住马超道:“孟起不必着急,这张卫没什么本事,咱们不需把他放在眼里,可那什么汉初,咳咳咳,川内四杰,却是丝毫不得小看,他们能一夜之间扫平忠于张鲁的势力,那就绝不会再如此轻易的将汉中让出来。咱们也不必着急于这一时半刻,摸清对手的底细,才好下手。” 武安民顿了顿,挥手召来斥候道:“给我将汉中方圆五里,不二十里之内,给我探查清楚,有任何风吹草动,任何敌情,不可力敌,不可打草惊蛇,都立刻向我汇报!其他人,大军就近驻扎,给我把汉中牢牢地围起来,不许他与外界有任何交流,咱们等查清楚了敌情,再做打算不迟。” 武安民说完,看着众人还是一动不动,愣了一下道:“怎么?对我说的话有意见嘛?” 马超急忙摇头道:“不是,只是不明白,既然兄弟们都集结到这里,等待一战了,咱们却什么都不干,又收兵回营。会不会有些,嗯。。。。。对士气是不是有些不好。” 武安民点头道:“孟起说的也有理,这样吧,你带五千人,去汉中城下骂他,骂张卫的祖宗十八代,让他出来与我们一战。若他出来,咱们就揍他,若他不出来嘛,那也是他自己胆小如鼠,不敢一战,对兄弟们的士气绝对没有影响。” 马超手指着自己鼻子道:“怎么又是我,这种事不能换别人么,这里,这里毕竟离我老家比较近,我多少也是有些名声和这个地位的嘛。” 武安民瞥了马超一眼喃喃道:“哎,真是麻烦。”接着转过头左看看,右瞧瞧,却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最后只能是摇了摇头道:“不行啊孟起,我思来想去,咱们全军也只有你可堪大任,能进行这种重要艰巨的任务。还是你去吧,这样,不管你叫骂结果如何,他日汉中城破,头功都是你马超的,如何?”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无处发力 这毫无意义的骂战,持续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整个汉中仿佛成了空无一人的鬼城一般,没有任何动静和回应,连站在城墙上守卫的士兵,在熟悉和习惯了城墙下潮水一般不堪入耳的骂声后,都变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三天之后,所有的斥候都已经回报过来,四面八方任何一个方向,都没有任何敌军。甚至从汉中一直到扼守川中的要地,几乎代表着川内咽喉的阳平关,都是一路畅通无阻,没有半点防范一般。 武安民虽然仍旧是想不透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但也知道不能再这么拖下去,如此按兵不动,对补给的消耗与对士气的损失,都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这日一早,武安民就亲自率领大军出营,摆开阵势,准备攻城。 “呜呜呜呜!” 响亮的军号声久违的响起,憋了数日的齐军此刻也是再度被燃起了战火,一个个怒吼着,嚎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就准备破城攻坚! 武安民眼看时机已到,大手一挥,军号立刻改了节奏,变为冲锋号声,大军再不停歇,立刻嚎叫着,准备向上冲去。 而汉中的城门,也在此刻终于有了动静,随着“碰的一声巨响,两扇巨大的城门应声而开。 马超哈哈笑道:“这张卫简直不知死活,居然敢开城门与我们在城外决战么?” “不对!” 武安民制止了马超,因城门后面,居然只站着几十个人,而且人人都是穿着普通的衣服,没有一人披甲或携带兵器。 最前面一人跪在地上,高声喊道:“早知天军到此,本该望风而降,无奈小人家中妻儿都被囚禁,只得被迫从贼!陛下,陛下饶命啊!小的这就献城投降!小的携带汉中满城百姓,愿降,愿降啊!” 这一下巨变,是谁也想象不到的。 十几万士兵仿佛一齐踩了香蕉皮一般,差点被晃了个跟头。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人都跪地上扯白旗了,又不是什么杀父灭门的血海深仇,一时间众人都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难受。 武安民率众而出道:“张卫你过来,既然你早想投降,为何不早点开门?偏要等到现在?” 张卫大着胆子,独自一人从城门边站起,一路小跑到距离武安民还有数丈的地方,再度跪下,哭泣道:“小人也想投降啊!小人自从得知天军要来,就日日夜夜思念期盼,等待陛下前来解救小人。可是.......可是小人妻儿母亲,都被那无耻的混蛋虏走。说是不许我投降。不然就将他们卖入勾栏瓦舍之中,求陛下明鉴,陛下明鉴啊。” 武安民更加奇怪道:“既然不许你投降,你为何现在又降了?” “因为那张良临走之前,告诉小人,若是小人直接便降,那就定会给我好看。可若是等到陛下开始攻城再行投降,那就绝不为难。还嘱托小人不必反抗,直接开门投降就行。只有两个要求,一是等到大军攻城再开门,二是开门之后,将这封书信给陛下。”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摆了一道 武安民接过张卫恭恭敬敬递来的竹简,打开读了起来。 齐帝安民亲启:“我兄弟四人,自深山处学艺归来,本想报效汉室,再度中兴,为天下百姓谋得一丝清平。谁料山中数年,世上居然已变了天。这天下竟真有厚颜无耻之辈,胆敢妄称天命,敢继大统。实在是方天下之大稽,可笑可叹可怜至极。今卫在汉中布下一空城之计,想必阁下也是破解不了,在此最少也要白白耽搁三日,以此观之,我等略施小计,你便应声而入,也不过就是浪得虚名,徒有其表之辈罢了。若我等不出,还真以为时无英雄么?若你仍有自知之明,不妨速度回师,以免平添冤魂。” 武安民看完信,气的哈哈大笑起来道:“这张良实在是有趣,居然以为这么一封信,就能激的老子丧失理智,还是想要我就这么灰溜溜的班师回朝?陈琳,陈琳呢?陈琳来了没有?” 武安民连续几声大吼,接着队伍的后面一阵骚乱,骑在马上的陈琳,就已经晃晃悠悠的跑了过来,显然是骑术并不如何精良。 武安民将那卷竹简扔了过去道:“给我写一份,比这个更狠十倍,骂得更毒辣十倍,最好是骂人不带脏字,吃人不吐骨头,冷嘲热讽,夹枪带棒,似捧实贬,让人看了和朕现在状态一样的文章出来,然后给我传进川内,散播出去!” 陈琳急慌慌的打开竹简一看,原本紧张的神色却是变得自信自若起来,拍着胸脯道:“这等小儿科,包在微臣身上,半个时辰内就可出炉,保证气的张良刘邦,七窍生烟又无处发泄。” 武安民满意的挥了挥手道:“写完不必给朕过目,你办事我放心,直接找人抄录一千,啊不。一万份!然后让朱统领想办法给我扔进川内,我要这份檄文,变成川内最火热的话题!” 陈琳领命匆匆去后,马超迎上来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呢?” 武安民冷哼一声道:“这三天咱们耽搁那是耽搁了,可也不是白耽搁的。既然兄弟们都确定了从这里到阳平关畅通无阻,咱们还担心什么!尽管大军压上破关就是了!这张良能摆我一道,难道还能无中生有,再摆我一道不成?” 顿了顿,武安民又叫来朱骥道:“慕容垂那边有回信了么?” 朱骥摇头道:“按照速度,咱们示警和告诉他小心那四个人的书信应该刚刚才到武陵,加上回信的时间,最少还需要三四日才能收到回信。”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但愿来得及吧,慕容不要大意失荆州才好。” 马超皱眉道:“慕容那家伙,怎么样也不至于丢掉整个荆州吧。” 武安民这才想起,关羽失荆州的事情,并没有在这个时空上演,因他丢的是徐州。武安民只得是打了个哈哈道:“不过是夸张的说法罢了,走了诸位,既然存了几天的力气没在汉中用上,咱们就都用到阳平关吧!”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畅通无阻 “老韩,你就不必跟着去了,你负责将汉中的各类事宜整理妥当,尤其是保证好粮道的安全,川中岛路艰险,哪怕一批粮没有按时送到,只怕我们都会有断粮被困的危险!我们这里你最是老成持重,只有你能当此大任了。” 韩世忠点头道:“陛下放心,有我韩世忠在,定保证这两道安然无忧,绝无意外。” “这川内百姓,同样要好好安抚,要记得我们这次西进,为的不是杀敌取胜,而是从根源上,让百姓们认可我们,支持我们,这样日后哪怕再有心怀不轨之人想要发动百姓犯上作乱,也根本不会有人支持他和帮助他!” 韩世忠跪下道:“微臣领命。” 交代完了韩世忠,并留下他和两万大军负责后勤辎重,与马腾相互呼应后,武安民大军这才趁着还不到中午,再次开拨前进,目的自然是通往川内的要道与咽喉:阳平关。 阳平关北依秦岭,南临汉江和巴山,西隔咸河。雄踞于西通巴蜀的金牛道口和北抵秦陇的陈仓道口。与汉江南北的定军山、天荡山互为犄角之势,是汉中盆地的西门户,同时也是巴蜀通往关中的北端前沿,地理位置十分险要。绝对是进可攻退可守的风水宝地。 而《隋书》地理志则对古阳平关的军事战略地位描述得更为详尽:“西控川蜀,北通秦陇,且后依景山,前耸定军、卓笔,右踞白马、金牛,左拱云雾、百丈,汉、黑、烬诸水襟带包络于其间,极天下之至险。蜀若得之上可以倾覆寇敌,尊将王室;中可以蚕食雍、凉,开扩土地;下可以固守要害,为持久之计。” 因而,古阳平关自古就被视为“蜀之咽喉”、“汉中门户”,所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阳平关这一路上也是为了这句诗歌,做了最充足和肉眼可见的证明。 武安民大军到达阳平关的时间并不算晚,经过一日一夜的行军后,正好仍是在中午前后,到达此处。 武安民看着这雄踞于两座山峰之间,高耸入云的雄关,也是不禁咽了口口水。 这阳平关若论波澜壮阔,雄伟厚重,自然是远远不如襄阳、虎牢等处。 可若论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难以下手,则比起中原那些地方,要可怕得多。 “这大概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由来了吧。” 武安民忍不住感慨道。 正指挥着士兵布置营寨的赵匡胤听到武安民的感慨,也是忍不住道:“末将久居中原,打过的仗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从未见过如此难啃的骨头,简直是无从下手。可这若论一夫当关嘛,天下最能干这件事的超级高手,就在我的身边呢。若那刘邦真敢让一个人独守换卡,怕是他连一个人都挡不住,就要死于非命。” 武安民笑骂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还拍的这么舒服受用,让人舒服。” 赵匡胤笑道:“嘿嘿,这些都是小将发自肺腑,真心之言。”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不堪一击 武安民笑骂道:“滚你的臭小子。好好去干自己的事情,别来找骂。虽然你小子说的也不错,都是事实,但人吗,要低调要谦逊,懂么?” 赵匡胤连连应是后,这才和武安民默契的猥琐一笑,退下去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这一日武安民没有强行攻城,而是让士兵们备好工程的器械后,变早早的休息,等待明日一早,大军立刻开始攻城。 时至深夜,武安民正睡的舒服,美梦连连时,帐外突然响起了巨大的响声和示警用的钟声,武安民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门外的护卫则几乎同一时间,冲进帐内道:“陛下,有贼人袭营!” 武安民皱着眉,无比凝重道:“情况如何了?打到哪里了?咱们的斥候没有提前发现嘛?各类演练好的应对措施进行到哪一步了,效果如何?” 士兵道:“敌人还未对营地造成什么威胁,只是刚刚进来。而且早在半个时辰前,他们就已经被我们发现,只是今晚镇守轮值的赵将军决定先来个请君入瓮,再来个关门打狗。所以一直到他们进了营地,才发起示警。” “来了多少人?” “根据刚才的情报,应该在两万许间。” 武安民道:“既然都在掌握,那我就去看看,究竟是哪个笨蛋白痴,居然亲自送上门来找死。” 说完话便再度提起自己两杆名震天下的神枪,大步走出营帐来。 门外的亲卫早备好了战马,且有一队千人左右的曼巴军,也是早已集结完毕,等着与武安民共同奔赴战场。 武安民哈哈一笑,一跃而上后,便是大喊道:“走了兄弟们,去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敢扰朕的美梦!” 这整个大营并没多大,从中央的帅帐跑到早已备好的战场,也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 此刻那两万偷营夜袭的敌军,已经被数倍于他们的齐军团团围了起来,他们的将领则是左冲右突,数次想要带兵突围都是无功而返。 武安民眼看马超等人还没赶到,只有赵匡胤在独自主持大局,也是手痒难耐,双腿干脆的紧紧一夹战马,便向着敌军主将冲去。 “来将可干敢通姓名?朕从不斩无名之辈!” 那名敌将听闻武安民到了,也是鼓起余勇,转过身道:“大胆狂徒!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称孤道寡?爷爷乃是川内大将吴......” 那不知是吴什么的大将,话还没说完,武安民战马极快,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手起枪落,干净利落的将那人挑飞在地,十分无趣道:“都说了让你报个姓名就行,啰里八嗦那么多,现在我哪知道你是谁?川内姓吴的多着呢。吴班?吴兰?吴昕?吴承恩?鬼知道你是谁啊!” 敌军主将即死,其余士兵哪里还敢抵抗,一阵混乱之中,倒是大多数人直接扔下了武器,跪下投降。 两万人夜袭营地,最后居然落了个全军覆没,主将身死当场,倒也是可笑至极了。 “陛下,我们接着去哪?”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趁夜入关 武安民撇了撇嘴,随便拉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俘虏道:“这阳平关内,有多少守军?” “禀报将军,不要杀小人,有,有,有三万。” 柯毕一脚踹在那人身上道:“将军也是你叫的嚒?叫陛下!这是当今陛下!” 那士官急忙哭诉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陛下开恩啊。” 武安民道:“我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何?若你办的好,朕不但不杀你罚你,还大大的奖赏你怎么样?” 那人更是感恩戴德的跪下道:“陛下尽管吩咐,小人哪敢不从?” “去让你们所有人,将铠甲脱了,给我们的人换上,然后你小子给我带路。” 深更半夜之中,阳平关下突然多出了一大队衣甲不整。破破烂烂浑身灰尘献血的士兵,当先打头一人高喊道:“兄弟,快开门!是我,雷同!” 城上嘟囔了片刻后,却是没有一个人来开门,再等了片刻,一名中年战将突然从城楼上探出头道:“老雷?是你么老雷?” “是我是我,吴将军,快开门啊!” “我哥呢?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哎呀,别说了,我们误中奸计,被那敌军暗算了!只有我们这些人逃了出来,快开门,开门啊,不然等一下武安民大军就要到了!” 那老吴仍旧是沉吟不语,这次换到雷同无比着急,恨不得跳脚大喊让他开门,因为武安民此刻就站在他身后的一个担架旁,举着一个担架。若是自己骗不开城门,那只怕武安民随时都会一个暴起,将自己斩杀当场。 雷同乃是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武安民一枪捅死,毫无任何抵抗之力,此刻眼看自己也要步上兄弟的后尘,更是着急道:“老吴,你他妈的疯了嘛?连老子都不信!快给老子开门,非要看我死在这里嘛!” 话语中,却是已经带上了无比恐惧的哭腔,连武安民都不得不感慨,这演技,确实是杠杠的。 当然了,武安民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的眼中,自己已经是个杀人狂魔,他的恐惧,乃是真真正正的真情实感,有感而发。 那老吴眼看雷同这几乎哭出来的样子,总算是相信了他,挥手道:“立刻开门,其他人进入一级戒备,随时准备将来犯之敌拦住!” 武安民眼看城上松口,也是小声对身后的人道:“孟起,等一下进去后,你带领本部人马,负责城门,给我把人全剁了,不许让城门关上,控制城门后,立刻放出信号,让匡胤的大部队赶紧出现。其他人则跟我一起,直接冲入关内,有机会就放火杀人,不用留任何活口!” 马超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有我在,这城门今晚就不要想关上!” 随着大门的缝隙越来越大,开放的角度也越来越大,武安民却是丝毫不着急,静静地等待着机会,直到两扇大门彻底洞开,就算敌人发现不对想要闭门,也是万万不能的时候,武安民再不隐藏,快速的从背后拔出两杆长枪,怒吼道:“兄弟们,杀啊!”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连胜连捷 武安民说完,便是毫无保留的猛冲而出,两杆长枪仿佛在书写一段美妙的文章一般,舞起绝美华丽的篇章和动作,可这动作虽然华丽多变,有若羚羊挂角天马行空,可舞出的,却是一支支送葬的舞曲。 马超则是紧随其后,丝毫没有半点犹豫,长枪就已经甩出,将那名想要反手关掉城门的士兵直接一枪钉在城门上,脱身不得。 马超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一把将长枪拔出,重新拿在手中,接着长枪枪式全面展开,将四面八方的敌人打掉了不知多少。只是转眼之间,整个城门便是再没有任何敌军守卫,更别提关门御敌了。 “碰碰碰。” 三根焰火华丽至极的打上天空,几乎片刻之间,那原本处于黑暗无人状态的树林之中,便窜出了不知多少人马,带头的那人,则正是赵匡胤。 阳平关毕竟只是一座小小关卡,哪怕地势再险要,存在再重要,但终究是因为先天的原因,这里不会有太大。 也是因此,要不了多久,就让武安民绕过整整一圈。重新回到了城门下。可这一路上,除了少数的抵抗军外,雷同所说的那一万大军,居然是并未出现与成建制的抵抗。 武安民的大军经过整整一夜的拼杀,或者说是屠杀,终于是,或者说是大家总算疯够了,一个个终于是喊着累,依照通知,一个个退回了城外的营地之中,而阳平关上飘荡的旗帜,也总算再次换上了武安民的大齐国旗。 武安民坐在会议室中,面带一丝惆怅道:“三日之间,咱们已经连下两城,尤其是阳平关如今已破,咱们入川的一条最重要的道路已经被我们打穿,往后的日子,总算是会好过许多。” 赵匡胤道:“不错,可陛下为何看起来,似乎面有难色,可是有什么想法和隐患,不如拿出来,大家一起商量与出谋划策一下。” 武安民道:“川中目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战将,都实在算不上什么有名有才的家伙。川内最出名的张任,严颜更是到现在还不知所踪。若是找不到对面的主力位置,那我实在是难以安寝。” 马超道:“这川内地形复杂,道路极为难走,尤其是从过了阳平之后,更是到处都为艰难古道,乃是古人一手一脚,一块一块砖慢慢搭建起来的,若我们是来游玩,只是蜀道的景色,就已经值回票价,不虚此行。可惜咱们却是没什么机会和心情,一点点去欣赏和观察了。” 武安民有些好奇道:“孟起居然会关心大自然的美景?这就着实有些让人刮目相看了。” 马超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道:“原本我也是全无兴趣的。可陛下之前日子对我所说的那些话,是孟起这辈子听过最好的话,也让孟起发现,居然错过了这么多的东西和美丽,自那时起,孟起对各路名山大川,悠久古迹,便是都上了不少的心呢。不过不说这个,陛下觉得,下一步,我们又该如何走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一战而定 武安民看着地图道:“咱们远来是客,就算再怎么约束士兵,也难免会与当地土著产生矛盾,产生纠纷。这也正是那群家伙在等着的东西。更何况我们的战线与补给线只会拉的越来越长,越来越难。且一旦进入川中,蜀道之难,粮草辎重的运送更是难上加难,更容不得我们墨迹下去,时间拖得越长,就对我们越不利。若不能一战而定,打得他们满脸桃花开,咱们想再进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马超甩着脖子道:“那就一炮而想,干他妈的呗。阳平关在我们的手上,进可攻退可守,入川的大门已经打开,还等什么?” 赵匡胤摸着下巴,沉吟道:“陛下定然是担心,敌军的主力去了什么地方吧。他们绝没有理由,将这好不容易拿下的整个东川,就这么白白送给我们的道理。尤其是在汉中来了那么一手后。这感觉就像是......就像是故意刺激我们深入蜀中一样。” 马超不满道:“怎么是白白送给我们,明明是我们一刀一枪拼下来的啊。” 赵匡胤摇头道:“不,这里作为蜀中门户,咽喉要地,无论怎么说,也不该放一些无能之徒,泛泛之辈镇守。就算那劳神子的什么鬼四杰不出,最少也要让张任颜严这等名将镇守这最要紧的地方吧。最少一年半载之内,将我们阻拦在川蜀之外毫无问题。” 武安民突然道:“若是我们过了阳平关后,一路南下西进,从这里一直到葭萌关,都无人阻挡,一路畅行呢?” “那岂不是直接就破了成都,过了他们的老家了?不至于这么不顶事,不经打吧。” 武安民摇着头道:“不是不经打,是装出来衣服不经打的样子,再让那些不怎么忠于他们的人来送死和将戏演的更加真实。” “什么?”马超彻底迷糊的反应不过来了。 “很简单,杨任杨昂张卫这三个,乃是张鲁旧部,守在阳平关的雷铜是刘璋死忠,吴氏兄弟更是刘璋的母家姓氏,你说这几人,是不是刘璋的亲信。” 赵匡胤道:“那一旦刘璋身边的人死伤殆尽,再没几个亲信的人可以依靠时......” 马超终于反应过来道:“那时就是他们反客为主,发起变动,彻底把刘璋变成傀儡,甚至。”马超说着,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武安民道:“若真是如此,恐怕我们进川的道路,将会更加顺畅。” “敌人心机如此恐怖,怎会又顺畅了?” “是进川顺畅,他会放我们进去,可这出川的道路,恐怕就真的是难于上青天了!” 赵匡胤面色阴沉道:“陛下的意思,就是他们会放我们一路西进,甚至到了葭萌关,成都前,他们才会真正开始行动?” “恐怕那时的行动,会是又准又狠,并彻底断掉我们的粮道和补给,然后将我们围困在一个进退维谷无路可退的地方,再活活拖死。”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将计就计 “那我们该怎么应对呢?”马超挠着脑袋,显然是不准备自己动脑的。 武安民哈哈笑道:“敌人把大片的土地和战功送给我们,我们岂有不要之理?就这么一路打进去就是了。岂不闻请神容易送神难,又或者引狼入室?” 赵匡胤皱起眉头道:“可,我们的补给线呢?川中各种山林小道,密林峡谷可说是数不胜数,若在中原,咱们还能稳扎稳打,地毯式搜索前进,可在这里,根本就是防不胜防,难以化解。” 武安民道:“那就不化解,也不考虑补给线,咱们每人带够十日的粮食,十天内,我要打到葭萌关下,成都之前,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拿什么来阻挡我们的脚步和铁蹄。” 马超兴奋道:“我明白了,我们是要用速度破他们的防线,在兄弟们口粮吃完之前,就拿下成都,到时候成都里那米山面山,还不是任凭我们随意享用和美食。” 马超正以为计得,和武安民想到了一处,扬扬得意时,武安民却是无情的摇了摇头道:“想什么呢?他们就是再放,也不可能把葭萌关和成都放在我们的面前的,就算是用自己的肉喂狼,来麻痹恶狼的血性和警觉,也万万没有用自己脑袋上的肉去试的。” 马超道:“那究竟要如何,我实在是想不到了。” 武安民神秘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面前的两座山峰给拿下。我要准备点东西,这事儿你们俩谁去?” 马超和赵匡胤互相看了一眼,几乎同时道:“既然是两座山,那自然是我们二人各取一座了。” 武安民哈哈笑道:“那就赵匡胤取定军山,孟起取天荡山。你们这就取收拾一下,点起本部兵马,我呢,就摆好庆功宴,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顿了顿,武安民想起什么一般道:“对了,朱统领刚才传来消息。守定军山的,是黄权,守天荡山的嘛,乃是杨怀与高沛两人,本事不算大,不过与前面几人一样,都是刘璋的死忠支持者。” 二人这才领命而去,武安民则是诡异的一笑,一个人躲到了房间之中,再一次沉入了系统。 “喂,喂,干活了干活了,上班了快出来打卡。” “嘀嘀嘀,宿主如今有气数值三。。。。。。” “哎呀少给我说那个。”武安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继续道:“咱们这关系,你给我嘀嘀嘀个啥滴滴,把官方那套收起来,也别和我提什么气数值,那种虚假玩意儿,咱把他pass掉,无视掉,让咱们兄弟说点兄弟之间该说的亲密话。” 系统显然是受不了武安民这突然的亲热,剧烈的咳嗽了两下后才道:“不知宿主有什么想说的?” 武安民坏坏的一笑道:“桶装水你们都有,压缩饼干,军用口粮,你不会没有把。” “有,自然是有的。每份军用压缩饼干价值五点气数值。还有进阶版的各类口味饼干,效果一样,口味更佳,从十点到三十点其数值不等哦。”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压缩饼干 武安民摆了摆手道:“咱们这个关系,还卖这个价格,是不是不太合适?” “挺合适的,这就是官方指导价。” “你就不能,不接受他的指导?” “啊?额,宿主的意思是,给您打个折?” “哎,这就对了。”武安民漏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得意道:“咱们这个关系,就不用你打折打得太狠了,稍微打点,一人退一步,万事大吉。” “那就给宿主打个八折吧,成箱买的话七五折,如何?” “不如何,不如何,一点都不好,对了,你说有成箱的?” “不错,有成箱的,每箱是四十八份,折前两百三十分,折后算您一百六十分好了,可以说非常划算。” “划算个屁呀划算。”武安民再次打断了系统,没好气道:“这样吧,也不要你打折了,怪难为你的,咱们简简单单,就按照你说的来,五块钱一箱,好吧?” “没问题,那就按照五点积分一西一昂。。。。。。” 系统的声音突然卡住,道:“五点积分多少?” 武安民得意无比道:“你不是说好了吗?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在这种小地方上面较真儿,会找不到老婆的。那就这么定了哈,一箱四十八块,够两个人吃一个月的,我准备带过去五万人,那就是两万五千箱,他娘的,就这样还要十多万分儿呢?我现在有多少来着?” “嘀嘀嘀,禀报宿主,您现在有积分。。。。。。” “得得得,算算算,跟你也算不出个所以然来,全给你了,多的就不用退了,够兄弟吧。全副身家都给你了,就别和我逼逼赖赖了啊,有点过分,然后你再给我准备五千桶纯净水,先存在你那里,我用的时候,自然会去找你拿,这个是小钱,咱们就更别算了,生分,显得生分。那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你把所有的饼干给我按照五万份给老子平均分好,仍在我房间里就行。啊啊啊。”武安民大大的打了个哈欠,继续道:“今天太累了,咱们就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见了饼干再说。” “宿主,宿主,等等,等等啊,这个价格实在是。” 系统那悲哀的喊叫声在武安民的脑海中来回回荡,武安民被他吵吵的实在是烦了,不耐烦道:“吵什么吵,吵什么吵,不是说了今天我很累么?有什么事明天说不好嘛?” “可是,就您那点积分,我去哪找两万多箱饼干啊,这实在是做不到啊。”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小系啊,兄弟给你算笔账。你看这个干粮和水,我是用来干嘛的?为了用来替你报仇,帮你解决烦恼啊,现在没有你的帮助,我的人入不了川,进去了也要被人打回来。为什么?没粮食啊,没粮食怎么打仗?饿着肚子能赢吗?赢不了我告诉你。没粮食赢不了,我能让兄弟们去送死,去送人头吗?不能啊。所以呢,这事儿其实特简单,明天早上我睡醒,睁眼一看,嘿。满满当当,上万箱饼干摆的整整齐齐漂漂亮亮。兄弟们即刻发兵,直取成都。嘿,但要是没有呢,那我们也一样,即刻出兵,据守阳平关,大部队返回汉中,简单吧?行,没事我睡去了啊。”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两山之战 武安民的睡眠质量,总是好的令人惊叹与羡慕的,明明是怀着西川之战究竟能不能获胜的巨大压力,但还是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睁开眼时,太阳已经照到屁股,说不出的暖和。 武安民直起身子,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洗漱一通后,一把推开了屋门,整个人却是张大了嘴巴,愣在了那里。 数万个精致的小袋子被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地面上,说不出的漂亮和令人满足。不用说,这每个袋子里,装着的都是那一块顶两天的压缩饼干。也是他们这次明知敌人有计,却还要迎难而上的唯一凭借。 “来人啊,给我挑出五万最为精锐的兄弟,在大院门口集合,等待我的训话。” 不说武安民给士兵们训话与分发饼干,先说说早在天色未亮,就已经大军出城,分别袭向天荡山和定军山的赵匡胤和马超。 马超的性子,最是直来直去,比起太史慈恐怕还要犹有过之,他大军出城之后,想都没想,就是直接向着天荡山冲去。 至于赵匡胤,则是选择了迂回前进,绕向定军山的侧面。 这天荡山与定军山,乃是紧紧挨着的,一高一矮两座山峰,互为犄角之势,山势陡峭多变,只要有一支军队镇守山道要害位置,那就是易守难攻,难以通过的天险。且若只围攻其中一山,另一边的人可清楚看到战况与最新情形,可以随时支援与呼应。 此刻的黄权与杨怀高沛两人,正是分别驻守一峰,互相呼应。 马超的军队,都是西凉铁骑,虽然是在这崎岖不平的山道之中,可仍旧是健步如飞,速度丝毫没有受道影响与阻碍,令人不得不赞叹这西凉铁骑,确实是天下最为精良的骑兵。 也正因为此,马超军队的行进速度,比起赵匡胤那迂回躲避的速度相比,实在是快了不止一筹。 以至于马超到达天荡山下时,赵匡胤的部队还不知在何处。 马超眼看此刻天色仍未大亮,太阳也只是刚刚漏出天边的一点红色,也是毫不犹豫,长枪直接向上一指道:“兄弟们,等什么呢,随我一起冲!咱们在赵匡胤那小子来之前就把天荡山给扫了,回头再顺手收了定军山,那就是双份的功劳和奖赏,你们可别告诉我你们不想要。” “想要!想要!想要!” 士兵们齐声欢呼之中,马超也是哈哈一笑,率先绰起长枪,冲上山去。 身后一万名西凉军,也是毫不落后,各个展示出高人一等的骑术,如履平地一般就登上了天荡山那崎岖不平的山路。 这一大早之中,那杨怀与高沛本来就还没清醒,加上无论如何,他们也想不到这世上居然有骑兵部队可以如此轻松的就登上这崎岖的山路,加上他们本能的认为,就算有敌军来犯,怎么也要考虑清楚两座山峰的联系,掐断他们的支援,稳稳当当的循序渐进,绝不可能有白痴就这么直接攻山。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大杀四方 就是这样的想法,让他们虽然早早接到了马超大军出现的情报,却还是没有积极设防。 以至于当马超大军出现在第一道防线面前,甚至第一轮弓弩已经整齐划一的齐射而出,射倒了不知多少川中士兵时,杨怀与高沛居然还没能从自己的帅帐之中走出来。 马超的大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破掉了第一层的防御,第一排数百名站岗与守护的士兵,更是几乎没做出任何抵抗,就全部倒下,死于非命。 马超则是眼看山路越加陡峭难行,哪怕是他们系两人配上最好的战马,也已经是寸步难行,更是当机立断喝道:“全体下马,收枪,换剑,持弩。以我为箭头,冲啊!” 西凉军的精锐与纪律,在这一刻和川军彻底拉开了距离。在川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西凉军已经完成了上述的一系列动作,并且再度列成步兵阵型,继续向着山顶杀去。 有马超这一骑当千的超级高手带队,全军又都怀着和赵匡胤较劲,连取两山的念头,所以前进的速度极快,见人杀人,见马斩马,毫无半点犹豫与拖泥带水。只杀的川军血流成河,丢盔卸甲,不停的后退逃窜。 马超更是拔出长剑道:“杨怀高沛何在?可敢跟你外公一战!所有川军也听好了,除了这两个家伙,其他所有人,投降免死,投降免死!” 就在马超意气风发,一路杀到山顶,高杨二人只能据守最后的一道防线,却无力反攻,胜负只是片刻之间的事情时。山脚下突然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来。 “将军!山脚下有敌军杀上来了!若让他们包夹起来,我们将陷入进退两难,两面受敌的情况啊。” 原来是黄权在定军山上,眼看这边战力吃紧,被打的节节败退,终于是忍受不住,率领大军前来支援了。 马超冷哼一声道:“在他们杀上来之前,把面前这些家伙全干掉不就行了!哪还有什么两面受敌。” 说着话,马超又是抬手砍死两名向他冲来的敌军,怒喝道:“都他妈的没吃饭么!昨晚的酒肉都喂狗了么!连这么几个人都干不掉,是要等着后面的敌人来把我们包了饺子,全歼在这里么?我告诉你们,老子可不想死,你们要是谁害死我,老子第一个在地府把你们拦着!杀杀杀,给我杀!杨怀呢?高沛呢?出来啊,出来和老子一战啊!” 马超杀的兴起,越喊越是一副疯魔的恐怖样子,量那杨怀高沛,不过是普通将领,哪里敢出来和马超争锋?若不是他们也看到了黄权的援军即刻间就能到达,只怕现在已经缴械投降,不敢再战了。 马超越杀越是向里,杨怀高沛也是紧随其后,想尽办法躲着马超,不断后退。一直退到了悬崖边上,眼看再无半点退路,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马超漏出狞笑道:“你们退啊,退啊!要是有种跳下去,老子就不追杀你们如何?”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上下夹心 马超的长枪再度一技横扫而出,足有六七名士兵惨叫声中,就四散飞去,喷出数不尽的鲜血,眼看没有落地,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此刻杨怀高沛和手下,因为黄权援军到来的勇气,早已被这个可怕的对手吓得再度消失不见。 不知是谁,也不知是军官还是士兵,总之当第一个人惨叫着扔掉兵器,跪在地上高喊着:“我投降,我投降,别杀我。” 紧随其后的,是数不清的士兵放弃了抵抗,扔掉了兵器。 一阵投降的浪潮过去之后,还站在那里的,居然就只剩下杨怀和高沛两个人。 而且也并不是因为这两个人勇敢善战,宁死不屈。 而是因为刚才马超曾经放下话来,除了他们,所有人都是投降免死。 杨怀哆嗦着双脚,颤颤巍巍道:“将军,我们投降,可否不杀我们。” 马超哈哈笑道:“若是平时,我一定防你们一条生路,可今天吗,我们身后还有你们的友军,我怎么能确定你们会不会从后面捅我一刀?” 杨怀面色立刻变得惨白,显然是不知该如何应付马超的质问。 “啊!你。。。。。。” 杨怀突然一声惨叫,回过头去时,却发现居然正是自己的好搭档好兄弟高沛,手持匕首,重重的插进了自己的后腰。 高沛猛然跪下道:“马将军,小的愿降。愿降啊!小的杀了杨怀,这所有士兵,再不会信任我,再不会为我效力,马将军可以放心了。” 马超点头道:“不错,聪明,反应快,是个可造之才。可惜。。。。。。” 一通表扬与赞许后,马超却是突然将手中一根折断的长箭送了出去,准确无比的扎入了高沛的喉咙。 只见高沛连哼也没有哼出一声,就满怀着不可置信与惊恐,倒在了地上。 马超呸了一声道:“可惜老子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聪明人,连十几年的搭档跟好友都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背刺,老子如何信任你?”说完又看了看已经全部蹲在地上的川兵,他们的脸上居然有不少浮现出了十分解恨和十分快意的表情,显然这些都是杨怀的手下亲信。 “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给我站起来。” 马超敏锐的捕捉到了他们的表情,将那几人点起道:“你们可还愿再战?还愿再与我们为敌么?” 那几人面面相馈,显然不知道马超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半晌后终于有一人大着胆子道:“愿降,我们愿降,绝对不敢再度反叛,不敢再度有违天威。” 马超道:“既然如此,你们几个给我看好这群人,不许他们乱动,不许他们交头接耳,若是等下有任何意外或者骚动发生,我不杀别人,我只杀你们几个,明白么?” “明,明,明白。” 马超又是满意的笑了一下,接着才回头道:“兄弟们,这边完事儿了,本来以为还要再爬一座高山,没想到敌人自己送上门来了。这是老天爷的馈赠啊,随我一起,再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反向夹击 马超阵型刚刚再次列好,想要从山顶一冲而下时,却突然发现山下那支部队已经是不战而乱,混成一团。不用说,就是赵匡胤的部队终于到达,从山脚下开始了进攻。 马超哈哈一笑道:“兄弟们,抢功劳的来啦。咱们西凉人,能给人让路么?全体都有,随我冲!” 山顶上再次响起的冲锋号,也基本宣告着,山腰间前来支援部队的下场,就只有溃灭和投降两种。 战斗的进行,可以说是又快又狠,马超的西凉铁骑虽然仍旧没有骑马,但少数民族的彪悍作风,让他们不自觉间就升起了比拼之心,陷阵冲锋之中,居然比起刚才向上,还要勇猛数倍,怎么看都不像刚刚经过了一场盘蛇大战。 而赵匡胤其实更是早已到达,但他到达的时候,正好遇到杨怀带人下山。赵匡胤不用想便知道定然是马超在荡寇山上闹得太过,引得这边起军相救,索性便将敌军尽数放过,还先派了一队人上山去,将定军山上剩余把守的士兵们尽数制伏,这才列起阵势,向山上而来。 赵匡胤和马超两方人马一个是以逸待劳,暗中偷袭。一边是如猛虎下山,要争抢功劳,两两对比之下,杨怀那一万人先是目睹了友军的全军覆没,又莫名其妙被人来了个背刺,几乎只是刚刚交上手,士兵们就有了反正打不过,干脆投降算了,以免白白丢了性命的觉悟。 杨怀眼看事不可为,倒也算得上是反应机敏,立刻前队便后队,自己更是亲自来到队伍下方,准备一路向山下冲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打的如意算吧也是极好,士兵们只有在逃生的时候,才能爆发出是十二成的力量和战力来,加上背后还有一支如狼似虎的部队,队伍下冲的势头和战力,应该都是极强才对。 可杨怀却不知道赵匡胤的身手,此时已经是极为了不得,与他在山间碰面之后,只是一个回合,便是一刀将还在暗自窃喜的杨怀斩倒在地,剁了脑袋。剩余的士兵哪里还敢抵抗,一个个有若风打了的茄子一样,快速又无奈的选择了投降,毫无半点生气。 这两座原本奇险难攻,占据地势的山峰,居然让马超与赵匡胤一战而定,不到半个上午,就收拾的妥妥当当,裹挟着大量缴获的物资和俘虏,二人也是快速的收了军,向着阳平关而回。 还不到中午,大胜而归的赵匡胤与马超,便是志得意满的回到了阳平关,关中的武安民,更是早已在城墙之上,备好了极为丰盛的庆功宴,等着他们到来。 武安民哈哈笑道:“我刚才还在想,你们会是在下午还是傍晚回来,若是回来的晚了,这桌子酒菜我就要一人享用了。” 赵匡胤略有些惊奇道:“陛下猜到我二人随时会大胜而归并不奇怪,可陛下明明知道如今的敌人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却还如此高兴,匡胤就实在有些不明白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无所畏惧 武安民哈哈笑道:“既然问了,朕就告诉你们,不过代价可能是这顿饭你们两个家伙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马超漏出跃跃欲试的表情道:“孟起的胃是最深的了,这种事万万难不倒我,陛下尽管划出道子来,看看究竟有多恶心能让人吃不下饭。” 武安民摆手道:“到不恶心,反而味道还很是不错。”说着,武安民拿出了两块包装好的压缩饼干,撕掉了包装分别递给了二人道:“尝尝味道,吃的慢一点,最好是就着两碗水一起下肚。” 两人都是不明所以,看着手上这块其貌不扬的家伙,知道武安民也不会害自己,便是一口一口的咀嚼了起来。 赵匡胤边吃边拿起一碗水灌进肚子道:“味道确实很不错啊,香甜可口,就是有些干硬,确实是得配点水才吃得下去。” 马超更是三口两口吞下肚子道:“我一向最爱吃甜食,这个虽然口感粗糙,可是这个味道,确实是前所未有,吃所未吃。陛下,能再给我一个么?” 武安民哭笑不得道:“别急,闭着眼睛感受一下,现在觉得怎么样?” 马超揉着肚子,翻着白眼道:“能怎么样?不怎么样啊,难道这玩意还能提升我十年功力?” 武安民也不着急,笑着道:“哪有那种好事,我是想说,你现在真的还饿?还想吃东西?” 马超想也不想道:“当然,忙了整整一早上,本就吃的不太饱,我早就饥肠辘辘,足可以吃下一头。。。。。。”马超突然停了下来,双眼不可置信的瞪大,看着武安民道:“陛下,我不饿了。” 旁边的赵匡胤也是同样一脸震惊道:“我不但不饿了,还有点撑,怎会这样的?难道是刚才那块糕点?” 武安民点头道:“不错,就是那块糕点,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说,知道了我为何高兴,这桌子菜,就一口也吃不下了吧。” 赵匡胤反应最为迅速,几乎直接跳了起来道:“若是军中能掌握这种烹饪方法,每位军士身上背他三十个,一早一晚各一个的话,那就是十五天的口粮啊!着就是隐藏在身体里,敌人根本看不到的口粮啊!哪怕粮道被断,咱们也一点都不用慌张了。” 武安民漏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还是你的反应快,这种东西,我已准备齐了。足够五万大军吃上一个月的量,如何,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他们让出的土地,那是白白送给我们的了吧。” 马超无比兴奋道:“那不止是将土地白白送给我们,那根本是连着到时来偷袭我们捏软柿子的部队,都一起白白送给我们了啊。” 赵匡胤却是露出了不理解的表情道:“可。。。。。若是够五万人吃,那怎么也得有一百五十万个以上,我俩只是出去了一上午,这,这怎么可能啊。” 武安民神秘的眨了眨眼睛道:“若我说是有仙人相助,帮我们快速一统川蜀,你可相信?”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畅通无阻 自拿下定军等两座据点后,更是一路向前,连过数关数城,却都是未遭任何有效的抵抗,可说是一路畅通无阻,马超与赵匡胤两人,更是过上了先锋的瘾,一路上斩将杀敌,未逢一败,可说是志得意满。甚至连一向比较谦逊低调的赵匡胤,都显得有些浮夸和嚣张起来,和马超两个人彻底成了一对儿,天天勾肩搭背,形影不离。连武安民都是有些担心,害怕马超把赵匡胤给带坏了。 数万大军一路上破关斩将,也是不住的留下士兵与将领看守后方,一直到大军到达雒城之前,人数已经正好到达了五万,也是这五万人身上,每人都贴身藏着几十个武安民的最后“秘密武器”。 而雒城的守将,也终于不再是阿猫阿狗,或是不值一提的人物,川内最知名的两名将领,张任与严颜。 马超与赵匡胤两个仍旧是无所畏惧的陈兵于雒城外,马超无比嚣张的指着城墙上骂道:“你们两个缩头乌龟,终于敢出来见我们了么?若是还有三分血性,那就赶紧开城投降,你外公保证你之后的荣华富贵,下半辈子过的无比潇洒。” 赵匡胤极为不良的在一旁搭腔道:“怎会是有血性,却还要投降呢?” 马超嘿嘿一笑道:“因为没血性的话,根本是没种走到咱们面前的,怕是早已吓得尿了裤子,上吊自杀了。” 赵匡胤道:“孟起说的不错,张任,严颜,你们两个家伙能听到么?要是没有尿裤子,就站在城墙上甩一下你们的那话儿,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湿乎乎的,不要怕丢脸,毕竟害怕我们兄弟,那也是人之常情!” 武安民在队伍的后面,听着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也是无奈的捂住了脸喃喃道:“赵匡胤啊赵匡胤,你小子学什么不好,偏偏学马超说脏话。哎,变了变了,这个世界变了。” 两个人正一唱一和,骂的兴起,突然雒城大门轰然打开,一队镖骑从门内鱼贯而出。 当先一人四十来岁,生的膀大腰圆,肩宽腰窄,虽然只是骑在马上,却也能看出这人双腿修长,身材比例极佳,五官端正种又自带一股端庄沉稳之气,加上挂在腰间的一柄后背长刀,更添了三分英气。绝对是那种不怒自威的厉害人物。 赵匡胤举刀出阵道:“来将通名,你外公不杀无名之辈。” 话虽然是这么问,赵匡胤那藏在身后的手却是突然就转到前面,接着破空声猛然响起,一根细长的弩箭已经是弩射而出,正取来人面门。 那人正要说话,却见赵匡胤如此不讲规矩的就放冷箭,随手将长箭拨开,气的哇哇直叫道:“小贼!你敢暗箭伤人,张某不出,你以为我蜀中无人么?今日就让你知道我蜀中。。。。。。” 张任的话说到一半,又是三根箭排着队向他激射而来,两根在前,一根稍稍落后。 张任又是随手就想将弩箭拨开。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雒城之战 可任无比轻松的拨开两根箭之后,第三根箭却是突然又加了三分速度一般,居然并没能如他所想那般被轻松卸掉,反而犹如漏网之鱼般,转眼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张任危难之中,显示出了川内第一名将的风采,只见他整个人将脸猛地测了过去,接着大口张开,接着一咬,将那长箭准确的含在了嘴里,可说是漂亮之极的露了一手,也同样的引起了己方军中的阵阵欢呼。 “那箭上我抹了毒药,你居然就这么含在嘴里了?兄弟们收兵收兵,咱们等上两天,这家伙自然就死了,到时就省事了。” 张任听马超说完,急忙张嘴吐出那箭,心里更是暗暗后悔,何苦为了耍帅,提升士气,就将这不明不白的玩意儿含在嘴里呢?张任边想,还边朝着地上奋力的吐着唾沫。 赵匡胤哈哈笑道:“孟起,这白痴真的信了。笑话,我们兄弟都是正人君子,从不做暗箭伤人的事情,更遑论无耻的在箭上抹毒,你这么干,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兄弟,在羞辱我们!” 赵匡胤一个恶人先告状,就是义正言辞的骂了回去,不知道的,肯定以为刚才那毫无节操的几箭,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也不是他随手射出的一样。 马超同样义正言辞,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道:“不错,我们兄弟一世光明磊落,从不做这种事情,最多也就是用这长箭去搅粪坑而已。” 赵匡胤夸张的回过头道:“孟起,你昨天搅粪坑,该不会用的是我的箭吧。” “是你的没错,放心,我只用了两根,不一定那么巧他嘴里含的就是我们的屎。” 张任再没有心情听着两个毫无节操的家伙在那里说相声,胡搅蛮缠,猛地抽出背后的长刀吼道:“若是男子汉大丈夫,就少做口舌之争!有种的就和老子真刀真枪打一场!” 赵匡胤哈哈一笑道:“送前辈去见阎王爷这种事,一向是我最爱干的了,张任,来吧!” 说完便是甩起长刀,纵马迎了上去。 马超则是老神在在的落在后方,眯着眼睛看着两人相争,一副世外高人,尽在掌握的样子。 “孟起,你以后能不能离赵匡胤远点儿。” 俩人在战场上打的热闹,武安民的声音却是如孤魂一般,从马超的背后传了过来,刺激的马超浑身一个机灵,差点掉下马去。 “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匡胤与我一起,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啊!” “是他娘的学到了,问题是你他娘的交给他的都是啥?阵前说相声?还是骂人祖上十八代?” “这只是浮于表面的一些东西,陛下你要透过现象看本质。” “哦呵?还有本质?来来来,你给我说说什么本质,有什么我没看到的。” 马超严肃道:“匡胤长大了啊,他成熟了。原来不敢干的事情,现在敢了。原来说不出口的话,现在能了。原来怯生生的像个姑娘,现在是个纯爷们儿了!这可都是我的功劳。”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乐极生悲 武安民没好气的一脚踹在马超身上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在我军中传递一些正能量和积极向上的东西?尤其是你骂人的本事,能不能别再传播了?” 马超挠了挠脑袋道:“我骂人技术高这件事,不是得到陛下首肯,并且高度赞扬的么?怎么就不是正能量了呢。” 武安民指着马超道:“没完没了了是吧,谁是皇帝?咱俩谁是皇帝我问你?咱俩之间听谁的我问你?天威难测听过没有?伴君如伴虎听过没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听过没有?” 马超咽了口唾沫,倒是不敢再跟武安民争辩,转而指着战场上道:“匡胤的刀法最近突飞猛进,可说是百尺竿头,又进一步,这总是我传播的正能量了吧。” 武安民顺着马超的手指看去,果然,赵匡胤的身手与入川之前,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显然是这些日子里和马超混的熟,日日与他苦练得来的成果。 武安民这才点了点头道:“这才对嘛,这些才是你应该教的。” 这时战场之上,也已经是要分出胜负来,赵匡胤的一杆刀此刻突然一改先前大开大合,犹如高山大河般的刀法,转而变为小河流水,湖畔人家的细腻缠绵,一股股轻柔缠绵的刀气不住侵袭着张任的全身,让他说不出的难受。 转眼又是十余招过去,眼看张任已经适应了赵匡胤这突变的刀法,忽然间赵匡胤的长刀再度变得狂猛锋利起来,一连三刀连续劈出,一刀比一刀重,一刀比一刀狠。那排山倒海般的刀气,更是震的张任手臂发麻,拿捏不稳自己的兵刃。 三刀之后赵匡胤仰天哈哈一笑道:“张任你技穷了!”说罢又是原封不动的三刀奋力砍出。 前两刀张任还可勉强抵挡,可到了第三刀,张任已经是神疲力竭,再抵挡不住,只听咣的一声,张任手中兵刃已经被震的飞起数尺,身上更是中门大开,全无防备。 赵匡胤哈哈一笑,正要补上一刀结果了他,张任却是已经灵敏至极的躺在马身之上,躲过了赵匡胤这必杀的一刀横扫,接着张任已经是掉转马头,向着己阵逃亡而去。 赵匡胤如何肯放过他,口中大喊连连,丝毫不放的紧追着张任而去。 武安民担心赵匡胤一人有失,也是急忙吹响冲锋号,敲起战鼓,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前方杀去。 张任更是头也不敢回的夺路而逃,连带着他带出的士兵,也是转身就跑,一路向着雒城逃窜。 眼看武安民大军即将追到,甚至有机会就这么一举攻入一直开着大门的雒城时,异变突生。 道路两侧那原本平静无风,无比安静的密林,居然各冲出来一队足有近万的人马! 前方张任眼看伏兵出现,也是不再逃跑,随手夺过一名士兵的兵刃,大喝道:“无耻小儿,可敢和你爷爷再战三百回合!” 边说,边一马当先,率领着刚才还死命逃跑的士兵转身追击而出。 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大战伏兵 眼看左右和前方三个方向大军同时杀到,武安民和马超都是收起了玩乐的表情,武安民当机立断道:“你去左边,我到右边,匡胤那里让他无论如何给我顶住,不许后退!” 传令兵立刻向天空打出信号,大军立刻展现出一支百战之师所应有的气度和临危不乱的勇气。 按照号令,两支部队被一左一右分出,随着武安民和马超各自迎向敌人,其他人则是完全不管两侧杀来的敌人,完全的信任自己的战友,一心努力向前,援助赵匡胤。 赵匡胤也知道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自己这里,只要自己挡住张任和他的大军,那两翼也绝无问题,最后仍是会转变为纠缠在一起的正面大战,那时对于握有主动权和兵力优势的齐军来说,仍旧是胜多负少。 “鼠辈何不惜命?刚才侥幸逃跑,现在居然仍旧敢回来送死么!” 赵匡胤一声大喝,丝毫不惧的率人与张任的部队战到了一处。 可刚一交手,赵匡胤就觉的一阵阵的不可思议。 张任丢掉了刚才使用的长刀,转而换成了一柄丈二长枪。原本赵匡胤认为,只要是顶尖高手,用起什么兵器其实区别都已经不大,不过就是习惯和顺手与否罢了。可现在手拿长枪的张任,却犹如突然换了个人一般可怕。 那长枪此刻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又好像枪头和枪身之间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个体,居然能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方向,一再的向自己袭击而来。 只不过二三十招后,赵匡胤就觉得自己已经左支右拙,招架不住,身上更是被张任这可怕的枪法,划出道道伤痕。 身后的亲卫眼看赵匡胤身陷险境,立刻是不管不顾的发出呐喊,一拥而上,将赵匡胤护在中间,可这寻常士兵,如何是张任的对手?只见张任一脸不耐烦的轻巧刺出数枪,立刻就有七八名亲卫惨死当场。 赵匡胤看的目嵫欲裂,只觉得全身血液都翻涌而起,怒喝道:“混蛋,有种的冲我来,休要伤我兄弟!”说完便是不顾伤势,再度冲击而上。 武安民这边,则是按照计划,硬生生的挡在了来犯敌军的身前,止住了他们的冲锋,总算阻止他们将前锋部队冲击成为两截。 这支军队领军的人物,则是一名须发皆白,看起来足有六十上下的老者,年纪虽大,可无论伸手还是精神,却没有丝毫老态,一柄长刀舞的虎虎生风,若是遮住脸庞,任谁都会将他当作一个三四十岁的壮年。 武安民举枪高喝道:“严颜老匹夫,可敢和朕一战?” 那严颜看到武安民,却居然是毫不应战,一扫刚才活力四射的威猛,笑了一声道:“不过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也配和老夫决战么?”说完这话,居然是一个闪身,藏入了部队的中间,不给武安民任何与自己接触的机会。 武安民不由得皱起眉头,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第一千二百九十四章 攻破一路 武安民虽然心中察觉一丝不对,可眼下紧急的情况却容不得他多想,严颜虽然暂且躲避起来,可那密密麻麻犹如蝗虫蚂蚁一般的川军,仍旧疯狂的向自己冲来。不用问也知道,自己这个“伪帝”的脑袋,一定被悬赏了一个高到可怕的赏金。 可纵然是真的以一对百,武安民也是丝毫不惧,更何况此刻他身边兵精将足。身边士兵眼看敌人不要命的冲向武安民,护主心切之下,也是同样疯狂起来,双方紧紧的碰撞在一起,甚至连挥舞兵器的空间都难以寻找,更多的时候,兵刃反而被他们抛诸脑后,拳头,肘子,膝盖,牙齿甚至额头! 身上每一处坚硬的可以用来伤敌的器官和部位,都被士兵们合理有效的利用了起来。这也是武安民这个未来人,在一次次无比严苛和疯狂的特训下,交给士兵们的未来格斗术。无所不用其及的想办法伤害敌人,杀死敌人。 相比之下,川军的的士兵们,何曾经历过这种恐怖的绞杀,一开始他们还能够凭借本能和血气,与武安民的大军战个有来有回,可当时间渐渐推移,当杀死武安民的希望越来越小,当曼巴军士兵们越战越勇时,他们终于感到了恐惧。甚至惊恐的发现,原来双方的战损比如此可怕。几乎每三个川军将士,才能换走一名曼巴军士。 恐慌的传播,往往是极快的,虽然不需要言语,不需要动作,只是眼神和气势上的渐渐削弱,就足以让每一名川军感到恐惧。 终于,当武安民再次大发神威,斩将和神赐续足了力气,近乎开无双一般的双枪激刺,只是一瞬之间,武安民面前居然被清出了一个数丈见方的空间,在这个空间中居然已经是空无一人。 而刚刚还密密麻麻挤压在这里的川军将士,则已经再没有一个人还能有呼吸,全都安静无比的躺在了地上。 武安民一枪之威,已是恐怖如斯! 这一枪,也正式点燃了人们心中的恐惧,不知是哪个人率先发出一声惊呼,丢下兵器转身就想逃走,身后的宪兵毫不留情的拔出刀来将他斩死道:“战场之上,居然敢当逃兵?再有人妄图乱我军心,下场与他一样!” 那宪兵话刚说完,武安民的长枪就已经突刺而到,将他身上穿出一个透亮的血窟窿来,武安民还无比阴险的笑道:“就是朕要乱你军心,乱你阵型,你能奈我何?” 眼看督战的头子已死,其余士兵哪里还敢犹豫,几乎是齐齐发出一声呼喊,各个争先恐后的转身离开,甚至其中好几人,还向着武安民投来了一个感谢对目光。 剩余的宪兵,原本还想努力一下,继续督战,可还未等他们拔出兵刃,早就红了眼的川军就已经将他们一把推倒,踩着他们的身体,疯狂的向后逃窜去了。 武安民举起长枪,怒喝道:“兄弟们,看什么呢!他们还没有投降,给我杀!” 第一千二百九十五章 孟起告急 那边武安民大杀特杀,所向披靡,几乎已一己之力杀散了严颜的部队,可这边马超的局面,就远没有那么轻松和顺利了。 此时的马超,正与一名红铠少年将军,杀的有来有回,难分胜负,两人身边更是已经腾出了一个足有数丈见方的空地来,无一人敢靠近。 原因无他,因这两个人打起来实在太过奔放,四溢的枪气和飞起四散的碎石杂土,全都蕴含着可怕的力量,再有几名不知深浅的士兵想要靠上帮忙,却连靠近二人都难以办到,甚至还没转身,就被那飞来的石子一类的东西,砸的满面流血。索性,所有人都微微让开,给二人腾出一个战斗的空间来。 那红衣少年将军,生的倒是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子高挺,一对嘴唇不厚不薄,红润的甚至让人感到三分妖异。手上拿的长枪更是一看就绝非凡品,上下挥舞之中,则是进退有度,粗中有细,与马超正是一对对手! 马超此刻则是杀的兴起,什么都已经不管不顾,一心要与这人分出胜负来,此时两人已经斗了足有上百招,却仍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难以分出高下来。 马超此刻是气灌全身,手上长枪都隐隐发出暗淡的枪芒出来,每一枪刺出或劈下,都伴随着宛若雷电闪击的可怕声音来。可那少年却是丝毫不惧,一张俊脸之上没有半分表情,仿佛是一个雕塑一般,甚至让人觉得好像这个人,就没有半分感情和喜怒哀乐。 马超又是猛然间连续刺出数枪,枪尖快的已经让人分辨不出枪头在哪,又或者到底有几个枪头,可那少年却仍是丝毫不惧,长枪丝毫不让的也是连续刺出,对马超的绝招居然是照单全收。 “咣咣咣咣咣咣!” 一阵宛若惊雷的巨响连续传出之后,这两个人影总算是微微分开出一段距离来,只看二人的气度和样子,居然仍旧是胜负未分,达成平生。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小子,好枪法,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我马超最喜欢你这样的少年英杰。” 那人长枪一洒,一个明明无比动听,却又没有半丝感情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在下韩信,对马将军的枪法,亦是十分佩服,只可惜,可惜再没有讨教第二次的机会了。” “什么?” 马超惊呼出声后,这才想起了什么般左右四顾而看,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被韩信吸引的远离了己方阵营,此刻马超四面八方,都已经围满了不怀好意的川军。 “诸位,还等什么呢?随我一起给马超一个痛快吧!” 韩信说完,便是戳枪而起,率先冲向了马超,而其他围在周围的士兵,更是一同大叫,挥起兵刃像马超围了过来。 马超气的怒吼一声道:“亏老子还看得起你,居然是个玩弄阴谋诡计的小人。” 韩信丝毫不以为意,长枪没有任何停滞的猛刺而出,口中那无比寡淡的声音也再次传出。 “兵者,诡道也。” 第一千二百九十六章 两面受挫 这边武安民奋力杀散了整支侧翼的伏军,一路追赶了足有数里之后,方才下令收兵,这一战可说是大获全胜,斩敌足有数千,俘虏和捡到的辎重,更是不计其数。 可让武安民有些困惑的是,敌军主将严颜,除了开始时漏了个面后,居然再没有出现在阵营之中,整个侧翼的战斗,仿佛都是由几名名不见经传的副将所主持,不然绝不会败得如此快,如此狠。 而严颜的踪影,仍在中路抵抗张任神枪的赵匡胤,最是清楚不过了。 因为此刻的赵匡胤,已经是浑身带伤,最严重的一处伤口,则是在左肋的一处刀伤,已经是深可见骨,甚至直到此时,还在不断的向外流着鲜血。 而给赵匡胤造成这可怕一击的人,正是严颜。 严颜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埋伏在了赵匡胤和张任战圈附近,蹲守了不知多久后,终于看准了一个机会,一跃而出,一刀将赵匡胤劈的重伤。甚至若不是赵匡胤反应快,及时感觉到了危险,向一侧躲避了数寸,怕是此刻已经是一命呜呼,再没机会于战场上征战了。 此刻的张任和严颜,则是及有默契的一起冲上,一左一右疯狂的围剿着赵匡胤,誓要在援军到来前,将赵匡胤斩杀当场。而赵匡胤的亲卫和士兵们,则是同样被疯狂的川军阻挡在一旁,一时之间也难以冲上帮忙。 赵匡胤此刻,已经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渐渐的模糊起来,过多的失血和连续的苦战,他无论精神还是肉体都已经到了极限,若不是他平时就是意志坚定之人,可以咬紧牙关守住灵台一点清明,只怕此刻已经是兵败身死了。 马超的情况同样是不容乐观,此刻除了韩信在他身遭不断地刺出冷枪,封堵着他的走位和可以躲避的空间。数百名士兵紧紧的将马超围在中间,不容他突破,而外围早已发现首领不见了的西凉铁骑,也是群龙无首,数次想要冲进这包围圈救出马超,却都是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超在阵内左冲右突,却是不得其法,难以脱身,更难以施加援手。 韩信正面色阴冷的不断寻找着马超的破绽,看准时机,就会无比阴狠的一枪刺出,接着无论成与不成,都会火速后退,再次寻找机会。正当这数百人围着马超,将他斩杀当场已经是时间上的问题时,一个吊儿郎当,歪着头嚼着稻草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在韩信身侧道:“四弟,可有把握生擒这小子?” 韩信皱了皱眉道:“二哥,这人绝无投降效忠我们的可能,他可说是武安民最大的死党。” 那二哥笑了笑道:“我刘邦看上的人,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么?我有的是办法让这家伙效忠我们。别忘了,我们既然志在天下,那现在我们最缺少的就是人才,各类各样的人才。若有机会,就决不可放过。当然,还是以不让他逃跑为前提,尽量生擒。” 韩信叹了口气,终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一千二百九十七章 陷阱处处 此时突然有来自后方的军士,急匆匆的赶来道:“陛下,陛下,糟糕了,不好了。马将军和赵将军,都被敌军围困起来,形式很差,可说是极为不乐观。” 武安民皱起眉头道:“什么?到底什么情况?” 那传令兵道:“马超将军和贼将韩信酣战许久,却被那奸贼骗得脱离了大部队,又被他施展奸计,围困了起来,此刻正左冲右突,难以脱身。赵将军形式更是危及,那严颜和张任两人将他团团围起,此刻赵将军肋下中了一刀,伤口极深,恐怕也是脱不了多久了。还请陛下速速回军,速速救援啊!” 武安民大吃一惊,恨不得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明明不见了颜良,那早该想到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自己却还是中了个八九不离十。 “带路!大军准备回援!” 武安民一声令下,便是再度夹起马腹,率先向前冲去。 那名传信兵,则是走在武安民身前数丈的地方道:“陛下,这边。” 数万人的部队再度急速前进,此刻他们距离刚才的主战场已经有了数里之远,想要回到战场,仍需要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哪怕武安民心急如焚,恨不得长上一对翅膀,飞过去救人。 可此刻除了快速赶路外,武安民却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是在心中默默祈求二人安然无恙。 “陛下,再往前没多远就到了!小人这就先加快马速,去禀告二位将军放心,陛下大军已经到了!” 武安民突然眉头一皱,疑惑道:“两位?你究竟是谁手下军士,在哪个营帐任职,什么职位,上司是谁?” 那人道:“陛下,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些干什么,小人忠心,天地日月可鉴,若是再犹豫三分,只怕二位将军都要。。。。。。” “够了!"武安民突然一声虎吼,猿臂轻舒,一把将那人从马背上拽了下来道:“你他妈到底是谁!” 可那人却只是漏出一丝微笑,嘴角一股恶臭的黑色血液已经顺着脸颊留下,居然已经是服毒自尽。 武安民愤怒的将他仍在地上回头道:“前方定有伏军,兄弟们可害怕么?” 众军士都是无比坚定的摇头道:“吾等不怕,愿随陛下共生死!” 武安民又道:“但两位将军身陷险境,命悬一线却定然是不争的事实,我想要去救他们,你们怕么。” “吾等不怕,愿与陛下共生死!” 武安民最后道:“那么等下,我会一反常态,再不会回头救援你们,而是一门心思冲出重围,先将我两位兄弟救出,若你们因此身陷囫囵,甚至身死今夜,你们恨我么!” “吾等不怕,愿与陛下共生死!” 武安民被这三句完全一样的回答,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道:“不错,吾等不怕,我武安民,也愿与诸位兄弟,共生死!兄弟们,走了,就让我们看看他究竟有怎样的张良计!” 说完,武安民再不罗嗦,也再不犹豫,向着那明知布满陷阱的前路,冲了过去。 第一千二百九十八章 破阵摧坚 武安民一马当先,双手握紧了长枪,冲锋在队伍的最前面,咬紧了牙关,准备迎接那随时可能出现的敌袭。 果然,在武安民等人刚刚拐过一道弯,来到一处两面皆是密林,到处都是杂草的狭窄道路时,道路两侧同时传来一声炮响。 武安民眼看着地上足有数十根粗若手腕的绊马索被两侧的人紧紧的拉了起来。同时如蝗般的飞箭,更是宛若不要钱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这支队伍袭来。 武安民一声怒吼道:“何方宵小,难道不知朕的威名么!还要来此领死。” 怒吼之中,武安民居然是就这么突然跳下了马背,双枪则被他留在了马腹的枪袋之中,背后的无名被他猛然拔出在手上,另一只手则将不知何时从马背上拿下的箭壶背在了身上。 武安民一声怒喝,无名已经闪起那恐怖的寒光,数十跟绊马索立刻应声而断,再不能对他们构成任何威胁,同时武安民顺着两侧传来的一阵阵“哎呦”与其他杂乱的声音,另一只手更是连续挥动,将箭壶中数十根箭全部抛了出去,随着武安民每一次抬手,都会传来一阵惨叫之声,数十下扔出后,武安民的箭壶也已经见底,而就在此刻,那匹被他甩在身后的骏马,也是无比灵动的奔跑到了他的身旁,武安民毫不犹豫的翻身而上,再度骑马冲出,敌人的第一道防线居然就这么在武安民一己之力下,变得不再存在。 当然,敌人布置的如此巧妙,又怎会让武安民如此轻易的脱身,就在武安民刚刚跨上马背时,队伍的前中后三个方向,同时传来了喊杀声,七八股敌人从道路的前后左右四面八方一同冲杀向了这支急于去救援的队伍。 武安民大吼道:“不要管他们,一路随我向前,朕亲自给你们开路!” “哼哼,一个冥顽竖子,居然也敢在此大放厥词么!你樊哙爷爷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一名粗矮厚重的汉子从武安民的前方带队冲来,手上拿着一柄看起来比他人还要粗壮一些的超大狼牙棒,一看就是一个天生神力的大力士。 “给我滚!” 武安民没有任何心思和这个屠狗之辈废话罗嗦,浪费时间,斩将在刹那之间,就已经幻化出宛若彩虹一般多变又华丽的枪影,那樊哙还未反应过来,甚至狼牙棒都还举在空中时,武安民就已经从他身边跑过,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 武安民身后的士兵,也是同样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这只是一个路边的石头快而已。 而直到武安民跑出去足有数十丈后,樊哙的狼牙棒突然碎裂成十余块,散落在地上,而樊哙自己的脖子上,也是渐渐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啪。” 这个刘邦最信任的武者和将军,在这个世界只出现了这么一幕,便宣告永远的离开。只因为他遇到了暴怒之中的武安民。 第一千二百九十九章 姗姗来迟 赵匡胤此刻,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面对张任和严颜寸步不让,步步紧逼的杀招,他此刻已经几乎没有了任何办法,手中的大刀对他来说,已经沉重的像是千斤巨石一般,每一次把它提起,都要耗费掉全身大量的力气。 肋间的伤口,仍旧在不断的向外渗着鲜血,甚至赵匡胤自己,此刻都在怀疑,为什么自己还没死,为什么自己还没有被人制伏。 他当然看不到,刘邦刚才暗中来过,悄悄地交代二人留他一命,看日后能否收于己用。不然只怕凭借赵匡胤现在的状态,他早已死了七八次了。 忽然之间,一阵响彻天地的长啸之声从远处传了过来,精准的传入了赵匡胤的耳中。 原本已经几乎人事不省的赵匡胤,双眼突然在这一刻重新焕发出光彩来。 “陛下来了!陛下来救我了。” 这个念头刹那间唤醒了赵匡胤的神智,猛然惊醒的赵匡胤四顾而看时,发现四周早就都是敌军了,只是一直没有对他下杀手。而自己的兄弟,则是大多数都被挡在不远处,正努力向着这边冲杀。 “吼吼吼吼!” 又是一阵武安民特有的长啸声传来,只是这一次比起刚刚,已经明显进了不知多少。 “杀了他,杀了他!快,绝不许武安民将他救走!” 刘邦不知何时,又从阴影中露了出来,下达了杀无赦的命令后,便是再度消失,不知去什么地方去了。 张任和颜良都是久经沙场的人,听到刘邦终于下了必杀令,哪里还会有半分不舍或是犹豫,立刻凶相毕露,张任的长枪带起漫天烟尘,简单直接的一枪,向着赵匡胤刺了过去。 按照他的想法,此刻的赵匡胤早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若不是他和严颜担心下手太重,把他干掉无法交差,赵匡胤此刻,绝对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让张任想象不到的是,赵匡胤居然在这一刻双眼中重新充满了光芒,手中的长刀更是再度挥起,以一个无比诡谲的角度,越过了张任的长枪,划向他的脖子。 若是张任不闪不避,赵匡胤固然是难逃一死,可他张任,怕是也再难活下去。 张任如何愿意和这么一个必死的家伙同归于尽,立刻是收枪后撤,还一枪点在长刀的背侧,震得赵匡胤的长刀高高扬起。 “严老,看你的了。” 严颜和张任何等的默契,不待张任话音落下,手中的大刀就已经重重的劈出,此刻的赵匡胤早已是强弩之末,就算有通天之能,也绝对无法再变出一把刀,来挡住严颜的长刀。 眼看这一刀,距离赵匡胤的面庞已经越来越近,只有片刻距离时,严颜却是再也斩不下去。 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从侧面猛然袭来,将他的长刀带的远远的偏向了一边,一刀斩空的严颜,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是说不出的难受,几乎就想要直接吐出来。 “赵匡胤!你不许死,老子来救你了!” 第一千三百章 川中枪王 震天动地的铁蹄声几乎是刹那之间,就响彻了整个天地。 武安民亲率万余铁骑,刹那之间已经冲入了张任和颜严的队伍之间。 而只看人数,武安民的这支部队居然仍旧没有怎么减员,刚才樊哙的伏击,不但赔掉了自己的性命,甚至是未能阻挡武安民片刻,也没能对他造成太大的损失。 “我托住他,颜老,必须把这姓赵的在这里干掉!” 张任话音未落,人就已经骑马向着武安民奔去。只要能挡住武安民三招两式,那以赵匡胤现在的状态,绝对是必死无疑。 张任的长枪此刻再没有半分保留,更没了一点怜悯,也没有半分花巧虚招,而是无比笔直的直冲向武安民。 只看这一枪,就知道蜀地枪王的名号,绝不是随意叫叫,甚至武安民自己,都要忍不住替张任喝上一声彩。 但赵匡胤的生死仍旧是第一大事,让武安民不敢也不愿在这里和张任陷入缠斗,只见武安民单手摸向腰间,几乎是同一时间,六合那又快又狠的六连发弩箭已经是一根连着一根,激射而出。 张任眼看弩箭袭来,却是原式不动,仿佛要任由弩箭射穿自己的身子。 可下一刻,无比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那几根原本射向各处要害的弩箭,居然是主动向着张任的枪尖挪动一般,全部撞在了枪上,张任的姿势和动作,却是仍旧一动不动。 只有武安民一眼看出,张任这手高明的简直可怕。张任分明是快速无比的微微挪动了长枪,枪头又快又准的敲在弩箭之上,这才让弩箭一起变了方向。而因为张任动作极快,幅度又小的可怕,这才给人一种是弩箭“主动”撞上去的错觉。 武安民看到张任露了一手,双目则是狠狠的眯了起来,透出一阵阵凶光。 “这等人物,绝不能放他活着离开!” 而赵匡胤此刻,则是真真正正到了生死的边缘,甚至说是两只脚都已经踏入棺材,只差封棺盖土,也是一点都不夸张。 此刻的赵匡胤虽然压力小了足足一大半,只剩下颜严依旧在追杀自己,可好在赵匡胤刚才的回光返照,仍旧是稍稍的为自己拉开了距离,让颜严难以速杀自己。 而同样被武安民到来所激发的,远不止赵匡胤一人。 原本被分割开来,无力突破的齐军士兵,此刻眼看他们的战神归来,更是各个奋勇,努力争先,居然冲破了川军原本密不透风,严丝合缝的防御阵线,转眼之间,便有数十人重新护在了赵匡胤的身边,替他挡下了颜严的攻击。 “誓死保卫赵将军!” “陛下来了!陛下来了!” “兄弟们,反攻!反攻!” 原本已经沉寂下去的士兵们,只是因为武安民的及时到来,便是完全的换了个样子。 颜严更是不愿放弃者杀掉赵匡胤的大好机会,同样命令部下,与自己一起努力向前,绝不退缩,一时之间,双方陷入了又一阵的焦灼与混乱之中。 第一千三百零一章 生死之间 武安民对于张任那可怕的枪法,已经彻底动了杀机。 这等枪法,纵观武安民整个三国生涯,也只有吕布,盖聂,袁大,关羽父子等寥寥数人,有过这等可怕的压迫感。 “张任!受死吧!” 武安民一声大喝,也是双腿一夹,朝着张任冲杀了过去。 因为对赵匡胤的挂念,对不知情况如何的马超的担心,武安民的这一枪,同样是自己最为巅峰的状态,丝毫没有受到已奔波整日,血战连场影响。 武安民策马飞奔,与张任的距离越发靠近,古井无波的脸上,蕴含着的是无比强大的力量与决心。 忽然之间,张任那原本如泰山般一动不动的神枪,暴起了漫天光影,让人无法分清到底哪是真,哪是假。 武安民却是将神赐收入枪袋,双手持着斩将,一动不动,抱元守缺,仿佛泰山压顶一般,向着张任冲去。 而武安民看似一动不动的枪尖,则是在那狭小的范围内不断的快速变化,微微颤动,几乎封死了张任每一个进击的空间和角度,哪怕强如张任,此刻也是难过的想要一口血吐出,才能缓解心中难过。 几乎又是转眼之间,这满天枪影消散不见,就像它们出现一样,消失也是快的让人无法反应。 张任的长枪从左侧收在背后,仿佛赤手空拳一般,接着也不知他作何动作,变魔术一般,消失的长枪又从右侧猛然探出,向着武安民极刺而去。 武安民则仍旧是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沉冷如冰的面色,仍旧是没有半丝表情,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信心几何。 但生死胜败,定会决于刹那之间。 仿佛两道无所畏惧的殉道者一般,武安民与张任终于重重的撞在了一起。 “咣!” 那久违了的巨大响动,终于从两人之中传了出来。而在一声巨响之后,两个人都是看也不看对方,便各自向着前方继续奔走,仿佛他们不是经历了生死决斗,而只是见面打了个招呼,便擦身而过一般。 甚至除了当事人,没有一人能分辨出他们究竟在那一刹那间,究竟对了几枪,过了几招,因那一声巨响,实在太过震慑人心,太过悠久回转。 武安民一声惨呼,左肋和右肩同时渗出鲜血,但并未阻挡他继续向前的脚步和速度,距离颜严与赵匡胤,已经不到五十丈。 而张任的战马则是突然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无比凄惨的叫声,接着口耳鼻同时涌出大量鲜血,痛苦的软倒在地。 而马背上的张任,亦是同样一声也没有发出,便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一代枪雄,就此殒命荒野。 武安民仿佛只是干了一件无比轻松无比普通的事情一般,看不出半点欣喜或是激动。 武安民的眼中,依旧只有在身前的赵匡胤,以及仍旧不愿放弃的颜严。 “老匹夫!你还敢伤我兄弟么!” 武安民的斩将突然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转眼之间,就已经砸在颜严面前! 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双雄聚首 颜严眼看这从天而降的神枪,居然仍可在刹那之间作出无比果决的反应,只见他整个上半身无比迅捷的向后仰倒,躲开了武安民这突然而至的袭击。 可绕是如此,一阵剧烈的疼痛也是瞬间袭满颜严的全身,鼻头一阵火热之后,大股的湿润已经蔓延了颜严的整张脸,他的整个鼻子,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不见。 颜严一声惨呼,哪里还敢和武安民继续战斗,牵起战马,转身便朝着后方逃窜,眼看张任身死,颜严战败,其余士兵哪里还敢继续抵抗,被武安民和手下转眼间杀散,各自逃命去了。 武安也不追赶,翻身下马来到赵匡胤身边道:“还好吗?”赵匡胤虚弱无比的漏出一个微笑道:“小伤,皮外伤,不碍事的。” 话音还没落下,终于放松的赵匡胤身子一软,就从马背上翻了下来。 武安民一把将他搂住,入手处一阵湿润,却是赵匡胤肋下的那出伤口,仍旧在潺潺的流出鲜血。 武安民无比担心的将手放在他的脖子之间,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生命应该不成问题。 “你们几个,赶紧找人给赵将军包扎好,牢牢保护起来。先回营地,不,不要回营地,我亲自给他包扎,包扎好后就随我一起去救孟起。你们将他牢牢护住,若是再有半点伤痛,我拿你们是问!” 正说话与包扎之间,突然前方也是传来阵阵喊杀之声,武安民抬头一看,居然是马超和他旗下的士兵,正向着这边冲来,身后跟着的则是数不清的川内骑兵,正紧追不舍,不断的收割着落在后面的士兵。 “安民救我!” 马超看到武安民,绷紧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一向好强的他,也是终于发出了一声求救。 武安民看的须发皆直,再次翻身上马道:“妈的!都当老子是死的是么!兄弟们,随我将那群贼将杀散。” 可武安民刚刚上马,追击马超的队伍,却是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至极的锣响,接着整支部队快速的停滞不动,远远的驻扎在原地。任凭马超带人与武安民汇合。 武安民眼看马超虽然头发散乱,头盔都丢到不知哪里去了,全身上下尽是灰尘和污垢,但状态总算还不错,比赵匡胤那半死的样子,好了不知多少。 武安民虽然松了口气,但丝毫不敢放松,纵马缓缓走向阵地最前面,与敌军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后,对峙了起来。 歪着脖子,一副吊儿郎当像是街边混混一般,毫无半点形象的刘邦嚼着他的稻草杆子,缓缓地走了出来,笑道:“久闻武安民的大名,英勇无敌,未逢一败,今日一见,确实是名不虚传,在这等绝境之中,仍可化腐朽为神奇,强行逆转战局,刘邦佩服!” 武安民看着刘邦和他身边那面如寒冰的俊美少年,淡淡道:“朕却从未听过刘邦的大名,今日一见,也实在说不出什么客套话来。不过你们叛上作乱,结局早已注定,便是只有死路一条!”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唇枪舌战 刘邦哈哈大笑道:“我刘邦虽然是不学无术,也不爱学习读书。可也知道这天下乃是姓刘,乃是叫汉!不知武安民你是认了谁做干爹,改姓了刘么?若是如此,我倒也可以助你进入族谱,只需要请我喝顿大酒就可以。可若非如此,你武安民一个寒民庶子,谁给你的资格称孤道寡!祸乱天下!” 马超面色一寒,就要跳出大骂,却被武安民一把拦下道:“这天下,以前是谁的,我不在乎,也不操心。可现在,乃是天下人的天下,谁的也不是!至于是谁在祸乱天下?我且问你,十常侍乱国,是因为我么?黄巾起义闹的民不聊生十室九空,是因为我么?董卓入关是因为我么?嗯?天下纷乱数十年,各路军阀混战不堪,各自为政,天下大乱,哪怕是洛阳关中这等地方,也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难道这也是因为我武安民么?刘邦!老子告诉你,这都是因为你们姓刘的!都是因为你们是废物!今日你居然还好意思来问我,问我是谁?问我有何资格作这天下之主?我倒要问问,你刘邦在这里为刘氏复辟,又是哪来的资格,哪来的脸面,在这里指责我武安民?” 刘邦身后一名老者站出来道:“汉室天下延绵四百余年,不曾断过,天下百姓归心,尽数臣服,一心向汉。又岂是稍有差池,便谁都可随随便便取而代之,称孤道寡呢?” 武安民哈哈笑道:“想必你这老头就是萧何吧,我早听说刘邦手下能人辈出,萧何更是其中首席智囊,可今日你这番话说出,简直是贻笑大方,令人看之不起。我且问你,商汤如何得国?周武王如何得国?你们的老祖宗......”武安民顿了顿,突然想起自己面前这几人,就是他们的老祖宗本尊,就这么说出他们的名字,实在有些诡异,可看他们的面色,武安民又突然明白过来,自己面前的刘邦和汉初三杰,更像是一个同名同姓,却又完全没有记忆的四个人。唯一相同的只有他们的能力和关系,而他们自己,似乎也对如此巧合的事情无动于衷,毫不觉得诡异。这种感觉,实在是奇怪的说不出口,难以言表。 武安民摇了摇头,将这奇怪的想法驱逐出脑海,又想起了另一个知名喷子的知名言论,继续道:“你们的老祖宗又是如何得国?还需要我一一复述么?哼,有道伐无道,得民心者伐失民心者,乃是天下大势所趋。朕扫六合,镇八荒,百姓倾心,四方仰德。何来随随便便,随意接替的道理?反倒是你们这些前朝老臣,不识好歹,几条断脊之犬,不明事理,不辨是非,不知天下!便在此信口雌黄,胡搅蛮缠,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皓首匹夫!苍髯老贼!若你不想暴毙当场,死于荒野之中,那便速速退去,让年轻人来与我一决雌雄!看看这天下究竟鹿死谁手。”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进退维谷 萧何一向养尊处优,何时受过这等侮辱,此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看就要口吐鲜血。 武安民冷哼一声怒喝道:“朕纵横半生,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若你们仍有半分脸面,那便快快退去,还天下万民,还川蜀百姓,一个清平盛世!” 刘邦突然一把扶住萧何的肩膀,将他稍稍拉向自己身后,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没想到武兄你不但枪法天下无双,难有敌手,连这词锋都如此了得犀利,刘邦倒是佩服,不过今夜你我都是久战身疲,再打也是难以分出胜负,且士卒们都已经疲惫不堪,刘邦实在不忍心再看他们互相攻伐,死于非命。不如各自罢兵,择日再战如何?” 武安民心中暗恨这萧何居然没有像王朗那样一口血喷出直接挂掉,看来身体素质还很是不错。但表面仍旧是哈哈大笑道:“笑话!朕来此可不是与你这等野种孤儿称兄道弟过家家来的。朕是来扫除逆贼的!今日既然正主都在,何必再去搞那些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就在现在,将这胜负决出多好!既然刘邦你觉得问心有愧,不愿看士兵惨死,朕到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保管简单有效,且今晚后不会再有人死于非命。” “哦?还有这种好事?那刘某就要好好听一听了。” 武安民竖起双枪,哈哈笑道:“就是你我来到这战场中央,好好地大战他娘的三百回合。活着的那个人,自然是天下之主,我武安民这辈子从未失信于人,我也不算我苦战整日,此刻身疲体虚早已是强弩之末。只是我实在不忍心看到兄弟们再受到伤害!如何?刘邦,我武安民为了这天下苍生再不受战火荼毒,再不用生离死别妻离子散。便用我八州之地,与你这西川四十余郡做赌,保管你稳赚不亏。” 刘邦此刻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开玩笑,你武安民一个回合干掉张任,远的不说,近有关羽关平,张飞黄忠,那个不是威名赫赫,名镇一方的家伙。 你武安民要和我刘邦单挑?脑子有病才会接受吧。 偏偏武安民还说的可怜巴巴,好像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武安民眼看那刘邦张嘴就要蹦出脏话,哪里会给他机会再胡搅蛮缠,说出什么自己想不到的歪理,直接张嘴道:“若你不敢,那就换一名手下将领与我大战如何?赌注仍然不变!你整个川蜀军中,总不能连一个有种的,像个爷们儿的男人都没有吧。” 武安民边说,边极为挑衅的看着韩信,一副就怕你不下场的样子。 若是能激的这神出鬼没的兵仙下场,武安民有绝对的把握将他击杀,那刘邦和整个川蜀,都再没有半点威胁。 没想到刘邦居然先一步跨了出来挡在韩信身前,撇嘴道:“武安民,我一直觉得我刘邦是个不要脸的痞子,没想到你比我脸皮还厚,哼,我刘邦今天认栽,说不过你。我们现在就要回城修养,若你有本事,就追过来吧!”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后路被断 武安民大军眼看着刘邦等人缓缓的退入城内,却是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直到城门重重关上后,武安民方才率领大军后退到他们之前的营帐之内。 随后武安民紧急召唤来大量的军医,给马超和赵匡胤进行了新一次的诊治和包扎。 马超还好,全部都是皮外之伤,与他那活力四射的身体,睡一晚上就可完全恢复。 可赵匡胤的情况就比较严重,虽然没有性命之虞,可肋下的伤口实在太深,虽然勉强缝合起来止住了血,可没有三四个月,休想能再与人动手。 马超看着赵匡胤再次睡下,也是终于松了口气道:“若不是老赵这次伤得太重,刚才绝不让他们那么轻松的入城,怎么样也要追上掩杀一阵,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武安民没好气的撇了马超一眼道:“现在在这里说,方才你怎么安静的像鸡一样,连个鸣都不打?” 马超耸了耸肩道:“刚才我也很累啊,累的站都站不住了。现在才有力气。更何况我可不能抢了陛下的风头。” 武安民则笑骂道:“你他娘的还知道累,以为老子不累的么?以为老子刚才那几句强弩之末,油尽灯枯是说着玩儿的么?嘿,张任那小子的枪法,还真的是很够劲儿。” 马超同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扫误中敌计小败一场的颓气。 武安民突然一把抱住马超的肩膀道:“孟起,我有话对你说。” 马超愣了一下,道:“陛下......” “别叫我陛下!” “可......可陛下,我真的不喜欢男人。” 武安民没好气的一个爆栗砸在马超脑袋上道:“去你娘的!你以为老子喜欢男人么?我是要说,咱们兄弟之间,以后就不要称孤道寡了吧,我朕啊朕的自称也真的很烦,你一口一个陛下,也很累吧。刚才你叫出的那声安民,才是我最爱听的。” 马超没想到武安民突然说起这个,双眼突然变得有些湿润,重重的点头道:“好的,安民。” 武安民这才笑起来道:“来吧,赵匡胤那小子废了,咱们兄弟得好好的把他那一份活儿给干了,来看看地图。” 说话间,两人来到沙盘前,武安民道:“咱们现在这个位置,应该就是刘邦韩信他们,千辛万苦,放弃大量地盘后,想让我们进入的地方。向前是易守难攻,难以绕过的雒城。而咱们后面则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涪水关。只要刘邦率一支轻骑,绕过咱们夜袭关卡,要知道关内无论将领士兵,大半都是川军,定可一战而下,彻底绝了咱们的后路。” 马超皱着眉头道:“你该不是病了吧,这等绝境,为何却一副开心雀跃的样子。” 武安民哈哈笑道:“这个机会,就是我给他们的,不然为何我立下营帐的地方,偏偏漏过一条小路呢?就是要他可轻易绕过,拿下涪水关!” 马超道:“那么然后呢?若与韩老彻底断了联系,他很可能会不管不顾的提兵来救,到时恐怕会中了敌人的奸计!”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互相牵制 武安民道:“我早就想过会有这一天,所以早在出发之前,就告诉了韩老,无需为我们担心,更不必在失去我们消息时惊慌失措,一切都尽在我的掌握,他只要配合我们,演好他的戏份就是了。” 马超对于武安民的算无遗策,早已是发自内心的佩服,此刻更是心悦诚服道:“那现在呢?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武安民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道:“当然是睡觉休息了。你们这群家伙自己不争气被人围起来,害得老子千里奔袭,累的骨头都要散了架了。” 武安民这一觉,睡的无比安稳与舒适,因为所有的事情发展,都与他计划的一模一样,只要没有新的意外发生,这支从天而降的川军,也将彻底灰飞烟灭,不再成为问题。 当武安民睁开双眼时,已经是又一次日上三竿,雒城内到此刻也是没有任何动静,显然经过昨日的大战,双方都需要一阵修养来恢复元气。 武安民叫来马超道:“我说的那条小路,可派人监视了么?有没有敌军从那里过去?” 马超摇头道:“还没有任何发现,不过那条路又细又长,咱们又明知敌军会从那里路过,不如我们派精兵据守两侧,只要敌人进入,保管他们有来无回,再难做恶。” 武安民笑道:“我也想过这样,可刘邦会派往涪水关的人,最多不过三五千,纵然将他们全歼,也难以给敌人伤筋动骨的打击,我的计划,只要一战而成,让刘邦一战就失去所有抵抗的力气和能量。” 马超点头同意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再去吩咐一次,着兄弟们务必小心,千万不要漏了行踪,导致敌人怀疑。” 马超说完,便是转身而退。 一直过了三日,那条小路之上,也是没有任何敌人经过的踪迹,武安民也决意不再等下去,旷日持久,终究是对他不利,若是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只怕反而会让人疑心。 于是到了第三日的晚上,武安民便干脆的发动了三日以来的第一次军事行动。 他与马超各领五千精兵,一左一右同时进发,趁着月黑风高,目难视物,向着雒城发动了袭击。 城内的川军则是同样的准备齐备,早防着武安民的偷袭,经过一夜的苦战之后,武安民也是早早收兵。双方各有若干损失。 此刻的雒城之内,刘邦也是同样满脸愁容的看着沙盘,抿着嘴唇道:“兄弟们,照你们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邦的身侧,一共站着三个人,除了早已见过的萧何与韩信外,还有一个文士打扮,目光炯炯,似乎含着无限智慧的青年,不用说,这人就是汉初三杰的最后一人-张良。 只见张良单手搓着下巴上的短须,眯着双眼道:“武安民这人最善出奇兵,纵横天下十余年几乎从未有过败绩。若咱们以常理度人,定会吃上大亏。” 刘邦笑骂道:“还用三弟你说么?咱们对于武安民,那可是没有半点松懈的。” 第一千三百零七章 密谋策划 张良道:“若二哥你是武安民,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路畅通无阻,转战数百里未逢对手,突然被敌军算计,卡在这雒城外的要道之上进退不得,你会如何做?” 刘邦皱着眉头思考片刻后道:“首先要担心的自然是补给,他们外来之人,对这川中道路的险阻,肯定是极为担忧的。尤其是这一路上也未必就全部在他们的控制之下,若粮道被断,才是真的进退维谷。” 张良点头道:“那咱们第一步,自然还是需要断掉他们的粮道,我要从今天起,他们再收不到半点后方运来的补给。四弟?” 韩信点头道:“没问题,都交给我,我早在涪水关埋伏好了足够的人手,只等我们一声令下,里应外合,随时可重新夺关,断掉他们的后路。” “那现在遍下令,联系上涪水关内的人马吧。”张良点了点头,伸出手上的木棍,继续道:“雒城到涪水关,共有一大一小两条路径。大路之上,已经有武安民大军把守,咱们的人,自然是过不去的。可这条小路。”张良的木棍缓缓划过沙盘,淡淡道:“这条路虽然可更快的到达涪水关,可道路狭窄,两侧尽是高树密林,若有伏兵在其中,再在道路尽头布置下守关的营寨,不管多少人都休想从这里过去。” 刘邦道:“武安民这种最善用奇之人,一定一早就已经探明虚实,布下重兵。恐怕不会将这种重要之极的道路放开给我们。” 张良笑了笑道:“确实如此,可咱们不是有四弟么。只要不是武安民亲到,一些游兵散勇罢了,还能难住我们四弟么?” 韩信的面容更寒了三分道:“就算是武安民亲临,我就怕他了么?三哥不必在这里说些激将法让我用力,事关复国大事,韩信自然会全力以赴,破开一切阻碍。” 刘邦悠闲之极的将手搭在韩信肩膀上笑道:“老四你就是太过认真,时时刻刻都板着个脸,你可知道你这张帅脸让哥哥我有多嫉妒?多少娘儿都要爱死这张脸了,可惜你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怕是把娘儿们都吓跑了。” 韩信勉强的漏出一点笑容道:“二哥说的哪里话,韩信只是天性如此罢了。若没事,我这就离去了,今晚我就出发往涪水关。” “居然要趁夜么?这一路上极可能都是武安民的伏军,会不会太过危险。” 韩信轻松的抖了抖肩膀道:“你们都想不到,他武安民怎么想的到呢?他手下的那些酒囊饭袋,就更加想象不到了。” 武安民在营帐之中,再次唤来马超道:“如何,那条小路,仍然是没有半点动静么?” 马超摇了摇头道:“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武安民看着天上被乌云彻底遮住,只漏出丝丝暗淡无比的光芒的月亮,缓缓道:“若我是刘邦或韩信,定会趁着今晚天色,将大军派出,连夜拿了涪水关。断掉我们的补给。” 马超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道:“这似乎是我唯一一次见到有人如此迫切的希望自己的粮道被断。”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 喜事临门 第二天一早,武安民还没从床上爬起来,马超就兴冲冲的冲了进来,将武安民从被窝中拉了出来,无比开心道:“好消息,好消息!今天凌晨之前,雒城大门洞开,一队数千人的部队从城内蜂拥而出,一路拐向那条小路。将我们布置在路口的部队冲的七零八落,支离破碎,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涪水关了!若是他们本事够大,现在应该已经破了关了。” 武安民撇着嘴看着马超道:“不是你说,我这人奇怪,总是盼着自己粮道被断么?怎么现如今你比我还兴奋。” 马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期盼了许久的事情终于发生,多少有些忍不住,也是正常的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武安民笑道:“自然是应该惊慌失措,立刻点起大军,回涪水关了。” 刘邦与萧何张良,一共三人立在雒城的城头,看着城下乱作一团的武安民大帐,萧何道:“看来老四已经得手了。拿了涪水关,就宣告着武安民彻底断粮。依照我的估计,他军中的粮草,恐怕难以支撑到半个月。” 刘邦则是跃跃欲试道:“他现在一副阵脚大乱的样子,我们要不要衔尾追上,先找他讨要一些利息呢?” 张良摇头道:“以我之见,武安民的混乱是装出来的,最少在当下这个时节,他远没到慌不择路的阶段,二哥还是在城内好好的再观察一下再说。” 萧何则是指着武安民军营后方几处密林道:“那些地方,隐隐约约有杀气升腾,绝对有大量的伏兵,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缓慢追击的好。只有当武安民打不下涪水关,感到绝望的时候,才是咱们一举而破的机会。” 刘邦这人,最是听得了别人劝慰,听到两人说得有理,就干脆的点了点头,和两人一起看着城下武安民的大军撤退。 武安民这一退,可以说是磨磨唧唧,扭扭捏捏,混乱不堪,从一早一直收拾到傍晚,整个队伍方才没有半点样子的沿着大路向涪水关而行。 而刘邦三人,则是干脆在城楼上摆了酒桌,一边吃一边观察,倒也算是自得其乐。 眼看夕阳即将西垂,天色渐暗,萧何突然笑着指向那密林道:“二弟你瞧。” 刘邦顺势看去,果然看到道路两侧的密林之内,足有万余名士兵缓缓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向着远方撤退。 刘邦哈哈笑道:“若不是大哥三弟眼力,我这次出去,定会吃上大亏。如今他们已经撤退,总该是追击的好机会了吧。” 萧何忍不住笑道:“二弟是不讨点利息不罢休了?” 刘邦道:“这个倒也不急于一时,反正这个利息吗,本金不还,那是越积攒越多的。” 张良看着城下,也是插话道:“二哥最好还是再等一等。武安民的伏军,绝没有理由就这么大摇大摆,声势浩荡,一副唯恐我们看不见发现不了的样子出来的。” 萧何佩服道:“论眼力手段,我确实是要逊色于三弟的,若不是三弟说,我恐怕已让二弟追出去了。” 第一千三百零九章 攻打涪水 三人又是一阵互夸与自谦之后,便是再度吃喝了起来,一直到武安民的大军早消失不见,整个天色更是深深的暗了下来后,张良突然道:“来了,他们终于是等不了了。” 张良话音刚落,果然从雒城四周,又是渐渐的有数千身影出现,接着毫不犹豫,列着整齐的阵势,快速无比的向着涪水关移动去了。 刘邦站起大大的伸了个懒腰,哈哈笑道:“今天在这里坐了一天,累的老子也是腰酸骨麻,好戏已经唱完,咱们就此休息,明日大军出城,在涪水关与四弟会和怎样?” 马超从队伍的最后赶了上来道:“这群怂货,果然不敢出门追杀我们。” 武安民笑了笑,看着马超道:“越是如此,就说明我们的对手越可怕,越是胸有成竹。更何况原本你的埋伏,就是演给他们的一场戏。只不过看客没有上来与你互动罢了。走吧,今夜他们不会再追来了,咱们全速前进,先到涪水关外安顿下来再说。” 马超道:“我们去哪里扎营?是直接到关下么?” 武安民自信的笑了笑道:“他们要把我们堵在一块绝地之中,那肯定是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了。咱们扎营的地址,恐怕韩信也早就给咱们准备好了。” 马超不可置信道:“怎会如此?就算备好,我们也不一定会乖乖的过去啊。” 武安民道:“不,咱们会的。这涪水关外有一处地方,叫做落凤坡。那里道路险阻多变,可说是易守难攻。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乃是中间宽敞,两边则都是一条窄细的通道,坡上还有一处不小了水源,可保证咱们的消耗。” 马超道:“可既然是易守难攻,那对敌我两方都是一样的易守难攻啊。他们固然是进不来,可我们也出不去,等于是陷入了一个绝境。咱们就这么自投罗网呢,会不会引起怀疑?” 武安民道:“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我相信韩信也好,萧何张良也罢,都是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人。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我们赶向落凤坡的。” 马超则是由衷佩服道:“每次和安民你交流之后,我都觉得自己宛若井底之蛙,不知世间的天高地厚。并无比庆幸自己当年的选择。若是选择与你为敌,怕是早已尸骨无存,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武安民道:“这也是正常的,毕竟我几乎可称得上,是这世间第一的人物了,文采武功,琴棋书画,带兵打仗,治国救民,哪样不是顶尖?” 马超呸了一声道:“这么厚颜无耻,自夸自擂的家伙,我也是生平仅见。” 说话之间,涪水关的城墙已经出现在视野之中,黑夜之中的涪水关无比安静,仿佛刚刚发生的血腥攻城与惊天变化,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 “孟起,先去冲上一次关,试试他们的反应。也要顺便展示一下咱们焦急忙慌,无法可想的艰苦处境,和着急的心态嘛。” “明白!” 第一千三百一十章 开端之战 马超率领着自己本部西凉铁军,毫不犹豫的就冲出部队,向着涪水关下冲击而去。 而武安民则是悠哉悠哉的,指挥着部下布置防线与营帐,等待着随时会开始的战斗。 一直到了天要大亮的时候,武安民这边早已布置好各类措施,生好火做好饭后,马超方才一脸无趣的率队归来。 “这他娘的,也不知关内的是什么人,简直是打定了主意要做缩头乌龟。我在关下骂了整个晚上,也没半个人漏出脑袋,我们又没准备攻城的器械,做了一晚的无用功,简直要累死老子了。” 武安民看着他明明是神清气爽,精神满满的样子道:“我怎么没看出半点你疲惫不堪,叫了半夜门的样子?” “嘿嘿,下半夜眼看他不出来,我这么聪明的人,当然是让小的们继续叫骂,我则躺下睡觉了。” 武安民道:“既然睡醒了,那就别休息了,随我一起出去吧。让你的兄弟们吃完饭,好好休息一下。” 马超那得意的面孔立刻消失不见,换上一张哭丧着的脸道:“大哥,咱们也不能把一个人往死里用啊!不是你说的劳逸结合么。” 武安民一把拉着马超,点起兵马就朝外出去,边走边说道:“你昨晚不是已经逸了么?现在该劳了。这才是劳逸结合嘛。” 接着就是不由分说,将马超强行带出了营地。 看着涪水关那高达几十丈的高墙坚实无比的立在两座山峰之间,那严丝合缝的样子,仿佛这关卡是与那两座山峰一道降临在这世上,而不是后天有人力垒做而成一般。 武安民看着这几乎是坚不可摧的雄关,突然道:“总感觉咱们来的时候,他并没有这么壮观和坚硬呢。” “那是自然,毕竟咱们可没有真正攻城,反而是早早有人带路,趁着黑夜就轻松过关。”马超笑了笑,也是极为轻松。 “那就开始正式攻城吧,是时候让韩信和刘邦他们知道,自己的自作聪明和托大,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可怕的结果了。” 虽然更多重型的攻城器械,都在他们撤退的时候,装作无奈之中,被彻底摧毁并丢弃在雒城外的营帐之中。 但这一晚之中,武安民早已经打造好了不少简易的攻城器具。各类投石机,重型云梯等攻城利器当然是无法赶制出来,可类似于攀城梯,几个树桩缠在一起所制成的冲木之类的,还是已经准备了不少。 武安民看着仍旧是空无一人的涪水关,终于下令道:“开始吧!” “得嘞。” 马超一声欢呼,立刻带领士兵向前冲去。最前排的士兵再次掏出几乎比一个人还要高了许多的盾牌,高高的竖在头顶,以防止城墙上射下的弓矢。 “嘭嘭嘭!” 接连不断的巨响突然从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城墙顶端传了过来。 接着便是足有数十块巨大的石头,呼啸着从城墙顶端砸了下来。 “干!这些投石机,都是老子带来的,居然敢拿来砸老子。” 第一千三百一十一章 进退之间 马超一声怒吼,用手中的长枪将一块迎面向他砸来的巨石远远挑开,正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之上,正好避开了手下的士卒,只看这一手四两拨千斤,对力量的精妙控制,就让人看出马超的身手经过这几日的生死,又是进步不少。 可普通的士兵,哪有马超这等力量,纵然有巨盾顶在头上,可这巨石加上落下的速度,力量何止千斤。几乎所有被石头砸到的倒霉蛋,都几乎在被砸到的瞬间,就发出一阵惨呼,在惨叫中倒地。 只是这第一波巨石,就最少有近百人死于非命,马超更是怒不可遏,偏偏此刻整个城墙之上还是没有一个人头漏出,让他想要放箭也是找不到目标。 武安民落在后面,与主力部队站在一起,也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好在这投石机所需要的装填时间极长,只是一发之后,再没有机会进行第二波的齐射,就已被马超冲到城墙下面,投石机的作用,也宣告暂时消失。 而这根本不是结束,只是攻击的开始,还没等那几十架简易的云梯竖起,城墙之上突然冒出了数百个人头,紧接着便是仍旧冒着白烟的滚油犹如瓢泼大雨一般,从城墙上倾倒而下。 士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数不清的人痛苦的抓着自己被烫伤的皮肤,在地上来回打滚。 “弓箭手!弓箭手!给我射!” 马超看的目眦欲裂,自己也是掏出长弓,一根接一根的弓箭,向着城墙上倾射而去,总算稍稍缓解了他们此刻的窘境。 只是比起城上随意抛下武器就可造成有效杀伤,他们的弓箭,到有最少一半根本无法对敌人造成有效的威胁。 但好在队伍已经冲到了城墙之下,这一阵弓箭对射之后,齐军也总算将云梯竖起,第一波的几十名士兵连同马超自己,已经毫无畏惧的攀爬上了云梯,准备向上攀登。 “咚!” 同一时间,早已备好的巨木也向着城门,发动了第一下撞击,攻城破关之战,正式拉开帷幕。 武安民静静的看着前方犹如修罗战场一般的关门。发现自己此刻的心情,居然是古井无波,没有半丝波动。 但可以肯定的是,若是数年之前,自己一定不会使用这等牺牲大量精锐和忠心士兵的可怕计策。一定会拿出那副所有人一起来,一起走的样子,去寻找更难,成功率更低的策略。 是我变了么? 武安民忍不住扪心自问,更忍不住笑了起来。 “哥哥,孔北海,子龙,子义。哎,若是你们还在,却看到这样的我,会不会失望,会不会后悔为了我,而献出的生命呢?” 武安民微微的闭上了眼,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么。 是真的在悲哀么? 是为谁在悲哀。 是惨死的士兵们。 还是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冷血的自己呢? 武安民不知道,或许这世界上,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知道。 “陛下!雒城大门在数个时辰之前开了!三万人从城内冲出,应会在一个时辰内到达。” 传令兵的声音,将武安民,从深深的沉思之中,再次唤醒了过来。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雒城之兵 雒城的部队被分做了两个部分,刘邦与萧何二人亲自镇守雒城,以防战事不利或是武安民再出奇谋。而张良作为三军主帅,坐镇中军,统筹所有一应事物。 作为先锋的一万人,则派出了刘邦这次穿越而来的几乎所有精锐将领:曹参,灌婴,周勃三人一起开路,可说是给予了武安民最大的重视和最稳妥的布置。 刘邦看着城下早已空无一人的空地,仍旧是有些不安的道:“大哥,这一次,咱们能成么?” 萧何自信满满道:“他武安民纵然是神仙,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粮食来。只要老四能稳守涪水关,断掉武安民的所有退路,咱们则紧守雒城不出,就算这一仗三弟他打输了,那也并不如何碍事。武安民如今的粮草,最多能够再支持十天,哪怕加上杀马,就地取材而食,也绝对坚持不过二十天。在缺少攻城器械的情况下,雒城也好,涪水关也罢,都绝对不是一只士气涣散,后继无援的部队能够打下的!” 这些东西,显然他们早已经分析了不知多少遍,可刘邦仍要再次听到萧何说出,才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道:“若是如此,那就最好了。” 萧何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二弟日后是要夺取天下,再续正统的人物,怎能如此没有志气?放心,这次我们谋划许久,计算了所有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志在必得!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武安民凭借他个人的武勇逃出生天,仅以身免。但这十几万他赖以南征北战打遍天下的核心精锐,却是无一人可逃!没有个三年五载,他武安民休想回复元气。” 刘邦的斗志随着萧何这抑扬顿挫的话语,再度被鼓舞起来,站直了腰板道:“就让我们汉室的恩泽,重回这天下吧!” 曹参骑着一匹比起其他战马普遍高上半个头的纯黑色骏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双细长的眼睛不住的左右环顾,充满着谨慎与机警。手上提着一杆方天画戟,只看兵器上的光泽,就知绝非凡品。再加上他的眼神和动作,就知道这人绝对是经验丰富,久经战场的硬茬儿,也难怪后世有不少人认为,他才是西汉立国的第一猛将。 稍稍落后于曹参的,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猥琐,五短身材,面容极为狰狞的丑陋汉子,但全身布满了爆炸性的肌肉,恐怕普通的小孩看到他的面相,都会拒绝被吓的哇哇大哭,正是刘邦最忠诚的手下灌婴。 至于那个儿子远比老子出名的周勃,此时则作为殿后的大将,守护在队伍的最后。 这支多达三万人的部队,离开雒城已经超过了四个时辰,一路小心翼翼之下,倒也并未遭受什么意外,耳听涪水关的喊杀声越传越近,越来越清晰,这些人也是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决定天下命运的一战,随时都会到来,根据情报,武安民的营帐,就立在前方数里。 “停下,先将军师请来吧。” 曹参微微伸起手,示意所有人先行安静。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两处战场 张良并没有亲自来到阵前,而只是简单的让士兵带回了八个字。 “兵贵神速,攻其不备。” 曹参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张良不亲自来一趟,很是有些不满,旁边的灌婴却是走上拍了拍他道:“他是主公身前的大红人,也确实有两把刷子,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显然,这两人对张良这有些傲气的家伙,都是有些不满。曹参又是冷哼了一声道:“早晚有他落马的一天。老灌,说到兵贵神速,那就非你出马不可了。” 灌婴嘿嘿嘿的笑了几声道:“那小弟就却之不恭,去拿下这首功了。” 说完也是搓起嘴唇,发出了一声尖利的鸟叫声,立刻有数千名骑兵战士从队伍之中走了出来,整齐划一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先去,我们随后接应,有任何情况,都随时放信号呼应。” 灌婴漏出无比阴狠的笑容道:“他们现在正攻打涪水关打得热闹,任凭他想破脑袋,也绝对猜不到会有人从后偷袭的。” 说完之后,灌婴便是再不啰嗦,双脚一夹胯下战马,大军终于上路。 且不说曹参率领剩余部队在后缓缓而行,准备接应。却说灌婴率领部下精骑,慢慢的加快了速度,众军士纷纷彻底让战马放开四蹄,以一个非常可怕的速度向着武安民的大营冲了过去。 灌婴眼看武安民营内一片漆黑,只有少数几处有一看便是巡逻兵的灯火在不住的来回移动。 灌婴发出一声冷笑,突然持起长弓,拉弓便射,只见立刻便有一个火把落地,还引燃了地上一帐篷,燃烧了起来。 灌婴更是哈哈大笑道:“小的们,放箭!给我先将他们的灯光都给我灭了!” 灌婴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连同战马一起,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之中,背后士兵跑的正欢,就算是光天化日,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此刻恐怕尚且难以及时刹车,停住马匹,更何况此刻黑灯瞎火,目不能视物,前队哪怕有反应快的想要停下,也被后面不明所以的同伴冲撞,掉入这早已备好的巨大深坑之中。 这五千人正乱作一团时,四周突然亮起了数百根火把,直把这夜空照的如同白昼。 这五千人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何时,已经落入了齐军的团团埋伏之中。 曹参看着前方突然传来的混乱,却是没看到灌婴顺利与否的信号,眉头一皱,正觉得不对时,一声如同地狱传来的冷哼已经响起。 “放箭!给我把他们都射成刺猬!” 接着,便是如蝗虫般的弓箭,带着阵阵划破夜空的怒吼,葱四面八方怒射而来。 两阵箭雨之后,曹参才终于艰难的整理好了阵型,准备进行反击。虽然此时已经有不知多少士兵惨死于箭下。 曹参的正前方,一个手持双枪的黑影,也是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黑影越跑越快,身后跟着的更是不计其数的战马。 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和冲锋之声,骤然间传遍了整片天地。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 两面夹击 那手持双枪的黑影,正是早已在此等候了半夜的武安民。 此刻的武安民面若寒霜,看不出半点悲喜,双眼紧紧盯住带队的曹参,虽然两人相隔仍有数百步,曹参却是生出了一股被人看的清清楚楚,再没有一丝隐私的奇怪感觉。 虽然此刻自己身后还有两万余士兵,可曹参却觉得自己宛若孤身一人漂泊在大海之中,独自面对着惊天骇浪,还一丝不挂,没有半点保护。 数百步的距离在武安民催动战马发足狂奔的情况下转瞬即逝,几乎只是眨了个眼的功夫,武安民的快马已经杀到曹参的面前。 “何方鼠辈!也敢深夜来偷朕的营地!给我把头拿来。” 武安民一声大吼,蕴含着体内如山海般的内息狂涌而出,本就先声夺人的他,再度让曹参感到一阵心悸,反应又是慢上了半拍。 武安民斩将再度发威直挺挺的斜刺而出,直取曹参的喉咙。 直到此刻,直到寒气破体,划出道道血痕,曹参才终于反应过来,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武安民已经潇洒地从他身边走过,再未回头看上一眼这个连名字也没来的及报的手下败将。 曹参的双手无力的想要向上摸到自己有些冰冷的喉咙,可刚刚伸起,一阵剧痛便从全身上下传来。 “噗”的一声轻响,犹如打开了开关的水龙头一般,曹参全身上下数十处要害同时喷出血雾,他整个人也是无力的倒在马背之上,只有马儿还茫然不知背上的主人已经遭到灭顶之灾,死于非命,还在向前奔跑着,继续着自己的使命。 谁也没想到这号称西川第二猛将的曹参,居然连武安民一个照面都挡不住,就惨死当场,剩余的士兵哪里还有抵抗的勇气和心情,纷纷发出惨叫,四散奔逃开来。 武安民也不管那些到处逃跑的士兵,带领部队,直直的冲向那被层层保护起来的中军。 这里的士兵并未看到武安民大发神威,秒杀曹参的画面,所以仍能保持极为不错的纪律与行为,列成一排排坚硬厚实的阵型,抵御着武安民的冲击。 一时之间,双方再次陷入焦灼与缠斗之中。 武安民正杀的兴起,想要破入中军,看看刘邦有没有亲自压阵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和混乱,哪怕在这战场之中,也是无比的响亮刺耳。 武安民回过头去,只见气喘吁吁的马超带着队伍,正奔向武安民。 “陛下,涪水关开了!韩信那厮亲率大军,从城内杀出,先是将我们虚张声势的兄弟屠戮殆尽,接着又杀入营帐,阻止我们对劫营军队的打击,我们苦苦抵抗之后,无论人数还是士气都难免落入下风,实在守不住营帐,这才撤退到这里。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武安民看着仍旧守的密不透风的中军,冷哼道:“算他们运气好,韩信这人,对机会的把控,对时机的掌握,实在太过精确了!走吧,放弃营地,全军撤退。”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毫无节操 马超看着前方那向龟壳一样的防御阵型,也是不由得咽了口口水道:“可是就这么走了,多少有些不甘心啊。” 武安民撇了他一眼道:“那就留你在这里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带人向别处撤退。” 说完就作势抬起手臂要下令,马超急忙一把拉住武安民道:“干嘛干嘛,怎么幽默感越来越差。要我说今晚咱们已经占够了便宜了,便宜这种东西,还是要循序渐进,慢慢来,不然把他们吓跑了,以后都没得玩儿,岂不是亏大了?” 武安民道:“想要利息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随我来吧。” 说完,便是再度整合队形,前军最后射出了几轮箭雨后,便是微微后撤,接着大军转移方向,大举撤退。 “真可惜,这中军坐镇的不知是谁,居然这么没出息,打定了主意要做乌龟。” 马超仍旧是一脸的不甘心。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切记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把自己撑死!” 马超见武安民正经说教,也是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只是开玩笑。 可马超眼看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熟悉,忍不住道:“今晚我们是要去哪里?” 武安民若无其事道:“自然是涪水关了,不然还能上天或者去成都吗?” 马超刚刚咽下肚的一口唾沫差点又反了回来,呛的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后艰难道:“不是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吗?” 武安民撇了他一眼道:“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话,你总不会没听过吧。还有一句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富贵险中求吗。” 说完武安民再不搭理马超,又给了胯下骏马一鞭,加快速度向着涪水关行进。 此刻的涪水关黑咕隆咚,几乎没有半点人气,显然大量的部队,都已经随着韩信一起离去破敌。 武安民来到城下,突然换了一口浓重的川音高喊道:“兄弟,开门!是我。” 楼上的士兵将脸漏出来道:“谁?” “我啊,我啊!快开门,韩将军出事了。急需救治!” “韩将军怎么了!” “被人爆了菊花,现在已经是危在旦夕,急需入城治疗!” “武安民!你他大爷的能不能要点脸!你才被人爆了菊花!”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城墙上传了下来,居然正是韩信。 武安民现在的脸皮早已不是多年前的自己,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不好意思韩将军,是我记错了,是刘邦被人爆了菊花,急需救治,能不能开一下门,他就要顶不住了。” 武安民边说,边是不动声色的纵军后撤,果然刚退出没有几步,城门上立刻一阵箭雨挥洒而下。 武安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居然还破口大骂道:“韩信!你卖主求荣!不顾你主公生死!简直是罪大恶极,不要脸至极!兄弟们,我们走。不要和这个毫无廉耻的家伙有半点交流,以免传染。” 武安民又一把搂住目瞪口呆的马超,埋怨道:“你他娘的,不是说韩信带兵去揍你了嘛?”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落凤之坡 马超咽了口唾沫,罕见的没有回答武安民的问题,反而是反问道:“我说咱们好歹是一国之君,代表着全大齐的脸面的,能不能有点节操,守住底线?” 武安民呸了一声道:“兵不厌诈,你懂什么?再说要不是你小子假传情报,害了老子。现在我们已经进了涪水关了!” 马超实在不愿再和武安民啰嗦,举起双手投降道:“我的错,我的错,行么?咱别再说这个了行么?太他娘的丢人了。” 武安民不依不饶的还要再说什么时,一阵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显然是追兵终于赶到,救了马超的耳朵。 马超只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未有过如此庆幸敌军追来的速度这么快,赶紧转移话题道:“糟糕,追兵来了!怎么办,我们快走吧。” 武安民翻着白眼看着马超,不满道:“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的表情和状态一点都不紧张,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很兴奋呢?” “哪有?你想多了吧。” “你现在的表情,和眨眼的频率明显是在说假话。孟起你说实话是不是背叛我了?是为了钱还是地位?还是女人?你为什么......” “停!” 马超终于忍不住,一声大吼出声道:“陛下,敌情紧急!咱能不能先办正事。” “孟起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我对你意见大了。”马超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道:“你明明比我会骂人多了,为什么每次都让老子去骂人?” “我要形象嘛。毕竟也是一国之君。” “狗屁形象,你刚才办的事儿很有形象嘛?” 武安民还要跟他说两句时,不但身后的追兵更近了几分,连涪水关的城门,都隐隐有要打开的迹象。 武安民总算还知道什么是正事,总算收起玩笑的表情,转而道:“走,按照原定计划向落凤坡前进。” 马超总算松了口气,指挥大军再次出发。 他们也并未直接就往落凤坡那条小路赶去,而是一路左拐右转,四处冲突,可此刻张良显然是已经完成了整个布置,四面八方都是铺天盖地的川兵,一时之间,也不知到底有多少川兵。 哪怕是武安民早已决定前进的方向。可一番冲突之后,却是惊奇的发现,哪怕他们不准备向落凤坡去,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可走。 除非他们今晚便决定玉石俱焚,决一死战。 经过整整一晚的斗智斗勇,欲擒故纵之后,在太阳升上天空的时候,事情也总算如双方所想的那样,进展无比顺利。 武安民如愿在韩信张良等人丝毫不起疑的情况下,将部队带入了落凤坡。 而在张良与韩信等人眼中,他们这一晚使尽了浑身解数,围追堵截,累的三魂不见了七魄,才总算是将武安民等人,逼入了这准备好的舞台之上。 张良看着那山谷之中,已经缓缓升起的营帐和明显稳定下来的军心,也是不禁摇头道:“这武安民,确实是世所罕见的良才。”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对峙之势 武安民看着山谷两侧铸起的营帐,和两面高高耸起,足有数丈的高墙。 这两面墙,也是让武安民无比震惊的产物。 这两面墙是在他们到达的第一个夜晚之中,莫名其妙之中出现的。 在武安民等人睡下之前。两边还是空无一物的狭窄道路,虽然被川人建起的营帐层层围堵起来,但总算是视线无阻,总有冲出的希望。 可只是一夜之间,武安民早上爬起床时,哪怕以他多了两千年的见识,也是不由得睁大了嘴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看到这不知如何筑起的土墙时,武安民第一反应就是摔人冲突。 可这土墙坚实的简直不像样子。 武安民原本已经做好了准备,共准备了数十根粗壮的木块,绑在两匹马儿中间,等到马儿速度冲起后,再猛然刹车,任由这无比的惯性带出巨大的力量,重重的砸在那土墙之上。 “咣!” 剧烈的响声带起了漫天的尘埃,数匹战马更是来不及止住脚步,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发出阵阵悲鸣。 武安民无心去为战马忧心,满怀期待的看向那堵土墙。 等到尘埃落定,所有的障碍散去后,武安民却是失望的发现,虽然那几根巨大的木材给土墙撞出了一个个深达数尺的印子,可却远远没达到将它彻底摧毁乃至撞倒的地步。 马超皱着眉头从前线回来,一把将自己手上长枪扔下道:“这劳神子的鬼墙,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老子刚才给了他重重的一枪,整根枪几乎整根进去,可却丝毫没有将它捅破的感觉。真不知道这短短一夜,他们是怎么垒出这么厚的玩意的的!” 武安民同样咬紧牙齿道:“这种东西,连我也是闻所未闻,搞不明白究竟该怎么将它破坏。但可以确定的就是,有这个东西在,我们最大的骑兵优势,将会被彻底抵消。” 马超则关心着另外的事情,低头道:“可若是他们的耐性足够,真的能在外面守上两个月乃至三个月......” 武安民摇头道:“放心吧,他们有我们想不到的玩意儿,难道我们没有么?更何况这根本不是耐性的问题,而是既然他们已经确定我们的粮草只够不到半个月。哪怕是加上我们宰马,抠野菜,抓野味所凑出的粮食,也无论如何撑不过一个半月的。最多两个月,他们就会失去耐性,开始试探性的进攻的。” 马超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呢?若是被他们发现我们的秘密武器,把包围的时间再拉长两个月呢?无论如何,我们的粮草都是有用尽的那一天的。” 武安民摸着下巴道:“确实如此,若他们真的耐性惊人,熬不下去的终究是我们。” 武安民伸出舌头舔着嘴唇,苦苦思索道:“这个不着急,十天半月内,总会想出解决的办法的。现在的当务之急,仍旧是要让他们觉得我们现在是情况危急,朝不保夕,急于冲突出去。” “该怎么做?” “你带着人,再给我去冲他娘的几趟,天不黑不许回来,我去看看匡胤的伤势如何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各出奇谋 川军那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建立起来的土墙,确实是坚硬结实,厚重无比,在落凤坡的前三天,就是武安民和马超轮番带人冲击土墙,却又豪无效果的不住循环。 “这他娘的鬼东西,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老子打了十多年仗,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马超的三观在这几日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之前的他,心中永远都秉承着一个底线。 没有什么是骑兵一个冲锋搞定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个冲锋。 可这看似弱不禁风,没有半点杀伤力的土墙,却是让马超真正的感受到了无能为力。 而在第四天早上,武安民也终于找到了应对的方法。 他们驻扎的这片山谷里有数不清的参天大树,武安民命人尽量砍伐,又拆了不知多少把强弓,用弓弦制成机括,做成了近百个巨大的简易投石机,虽然移动能力几乎等于零,可正适合如今这种原地不动的阵地之战。 再用各处收集而来的巨大石头、树木桩子或其他重物,几乎不间断的向着两侧的土墙抛洒着弹药。 一开始,土墙后面还能传来一阵阵的惨叫之声,可没多久,川军就学聪明了,离得土墙远远的,反正武安民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能盲目射击,这一来,直接让这些投石机的作用几乎清零,除了有一下没一下的冲着土墙砸出几个不深不浅的印子,再没有别的用处。 投石车的游戏玩儿了一天后,武安民知道这投石车再造不成什么伤害,又忽然让士兵们将自己的排泄物全部收集起来,非常恶心的用破旧布匹包裹起来后,当作弹药向着墙外疯狂的投掷。 片刻之后,墙外立刻想起了震天动地的骂声和毫无底线的脏话,武安民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十分得意道:“来人,给我把备好的屏障竖起来!” 话音刚落,立刻有数百名满眼笑意,兴高采烈的士兵跑了出去,每个人手上要么是拿着长长的杆子,要么是拿着极大极长的幕布,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在距离营帐数千步外将这些幕布全都竖了起来。 一时间这落凤坡的亮度立刻暗淡了下去,视野变得极为有限,但也将外面的东西都隔绝了开来。 几乎是士兵们刚刚布置好幕布,还没来得及逃开时,土墙外突然就响起了阵阵机括响动的声音,接着大量破布包着的,散发着阵阵恶臭的污秽玩意儿就飞了过来。 那数百名士兵早做好了准备,一个个轻灵的犹如蝴蝶一般,快速的闪避和朝回逃窜,加上有大量的幕布挡在那里,川军所有的回击,倒是都被挡在了外面,加上风势和道路狭窄,树木众多,居然也没有什么味道飘进武安民等人所在的地方。 武安民哈哈笑着回头想要找马超得瑟一下,结果却发现这家伙早已经一脸嫌弃的躲到武安民身后数十丈远的地方。 “孟起,你干嘛呢?” “滚蛋!老子不和玩儿屎的人一起!”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1) 演技比拼 在经历了互相扔屎,冲击不成之后,武安民在表面上并没有放弃冲出去的希望。 之后的半个月里,武安民一次次的发动冲击,想要从这“绝境”之中冲出去,可一次次的被韩信张良打退,一次次无功而返。 在武安民的指导和教学下,齐军士兵也是展示出了极佳的演技,他们脸上的沮丧,无助和绝望,也是一再的在阵前展示给围堵的川军看。 甚至有几名演技最为惊人的士兵,直接就在土墙之下跪着嚎啕大哭起来,令任何人看着,都是一阵阵的心疼与悲切。 这几名士兵被武安民干净利落的赏了几块金子后,整个齐军营地都掀起了一股演技攀比的风暴。 比谁的表情更惨,谁的状态最差,谁的眼泪最能引起敌人的同情。 甚至有敬业的士兵,直接断掉了自己的口粮,三四天一口饭都不吃,饿的眼眶深陷,面色苍白,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般。 这名士兵这种不顾生死,不计成本,不辞辛劳的表演方法,更是得到了武安民的大肆表扬,还为他特地设置了一个官职,叫做奥斯卡将军。 武安民也没有解释这其中的意义,但却是将所有哭的最惨,表情最苦,演技最炸裂的士兵,都编入了他的麾下,每次冲锋和突破的过程中,都是这些人夹杂在部队的各个角落,帮助那些演技不太好,仍旧红光满面,容光焕发的士兵来提升和改变自己。 而这半个月中,最让武安民头痛的一件事,则是他们有一次,居然真的冲破了土墙的一角,一块可以容纳三四人同时通过的塌陷被成功的捅了出来。 这直接让原本出工不出力,只是应付了事的几名士兵当场呆住,不知是该趁机冲出去,还是当作没看到。 可当作没看到的话.......是不是有点太假了? 好在武安民此刻离得不远,他发现之后,立刻快马加鞭赶到这里,还不忘回头说上一句。 “他娘的谁干的!这么有劲儿的么?下次攻城给我负责推冲车。”说完之后,武安民转身高喊道:“兄弟们!打出缺口了!我们的希望来了!随我冲啊!” 说完便是第一个从缺口冲入,朝着墙外冲去。 外边的韩信也是立刻反应过来,率领精锐高手前来堵口。 看到韩信赶到的武安民和看到武安民还未冲出来的韩信,居然同一时间,都是松了口气,一起暗暗感叹道:“总算是赶上了。” 不同的是,武安民仍旧要装模作样的大喊道:“韩信!给老子闪开!” 说完,武安民便是挥舞双枪,向着韩信冲去,二人在这极为狭窄的空间之中大战了起来。 武安民一直强行压着韩信,想要穿过土墙,打开通路。 韩信则是死命守住,寸步不让。 两人几乎从天亮一直斗到天黑,武安民也是难以前进半步,反而是韩信发起狠来,连续刺出了几下狠的,将武安民重新赶回了落凤坡内。 当深夜降临,响起了鸣金收兵之声时,武安民与韩信,居然也是再度一同松了口气。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2) 走投无路 武安民小心的控制着冲击的次数和强度,仔细计算着部队缺粮几日后应有的表现。 到了地二十日时,武安民终于狠下心肠下令道:“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匹战马?” 马超愣了一下,虽然早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可作为最爱马的人,仍旧是不愿面对这个问题。 武安民如何不知道马超心里想法,也不知该如何才能让马超舒服一些,只得是叹了口气道:“孟起,对不起。” 马超震了一震,终于是抬起头苦笑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人终究是比马重要的,我这就传令下去,把所有马儿都宰掉。” 说完还抬起手摸了一下有些湿润的眼角,就要转身离去。 武安民一把拉住马超的肩膀,一脸吃惊道:“你干嘛去?” “按照计划行事啊。”马超一脸的哀伤与不解。 “我们的计划什么时候是把所有马儿都杀掉了?我是问你咱们还有多少马。” “大概八千左右。”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那就挑出其中年老的,受伤的,身体不太好的五百匹,分五天先后宰掉吧。其余的战马,则在我早就准备好的营帐之中休息,无论任何情况,都再不许它们出营帐。也要嘱咐看守的人,若有一匹马从营帐里出来或是闹出什么意外,杀无赦!” “五百?” “嫌少?” “不不不,我就是害怕,会不会因为一念之仁,让敌人看出破绽来。” 武安民没好气道:“狗屁破绽,咱们又不是真的要吃,只要让这山谷中传满战马的惨叫和血腥味就够了。一天一百匹,快去干吧,记得宰杀的时候,刀子快一点,然后尽量引起川军的注意。” 马超一时间经历了一个从地狱到天堂的转变,立刻兴奋道:“没问题,都交给我就是。” 看着马超远走的身体,武安民背后另一个声音传出道:“陛下,你也太坏了,我才不信你不知道孟起是怎么想的,却故意不告诉他。” 武安民哈哈笑着转过头,看着仍旧十分虚弱,面色惨白但已经能下地走路的赵匡胤道:“回复的不错嘛,都已经可以来吐槽我的个人爱好了。我说你小子,可给我养好了再爬起来,若是一不小心挂掉醒不过来,就算下地府,我也会把你捞回来继续给老子干活效力的。” 赵匡胤无比感动道:“陛下放心,匡胤的命,又臭又硬,阎王爷不收的。” “那你就好好养伤,要是你半死不活的,没办法给老子干活,那我就把你送到阎王爷那里,省的眼见心烦。” 赵匡胤终于是一扫战败的阴霾,哈哈大笑起来道:“为陛下效力,真的是很难啊。” 武安民也是哈哈大笑道:“既然知道难,就赶紧给我躺会去休息,别管那有的没的。咱们最少还能有二十天的好日子过。” 土墙之上,刘邦,张良,韩信三人并肩而立,看着仍旧不住传来战马惨叫的武安民营地,都是若有所思。 “应该差不多了,既然已经到了杀马而食的地步,最多再有半个月,咱们就能够放心的挥军而入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必死之人 当时间来到第四十天,以常理来说,无论武安民入谷的时候带了多少粮食,到现在也应该是使用殆尽,再没有任何吃的了。 甚至落凤坡外的张良韩信等人,都有数日没有听到包围圈内响起任何战马的惨叫或任何动静。 三人再度登上土墙,看着那已经有些破破烂烂的幕布,虽然仍旧看不到里面的营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隐隐约约之间,仍旧能够看到那满地的战马尸骸,已经已经浓郁的让人无法呼吸的血腥味。 张良淡淡道:“最多再有五天,他们一定会崩溃的。” 刘邦有些跃跃欲试道:“我们要不要趁着他们疲惫不堪,去趁着夜色袭击一波营地?” 韩信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可,现在武安民最希望的,就是我们有动静,希望我们沉不住气,想要当场杀掉他。只有我们动了,我们进去了,他们才有希望和可能破局。按兵不动,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张良点头表示认同道:“不错,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挡好武安民那最后一波进攻,临死前的反扑和最后的疯狂,一定是前所未有的剧烈和凶猛的。人类对于生的希望,会让他们做出许多甚至是超出自己理解的事情的。” 武安民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的躺在一张不知从哪里打来的熊匹之上,无比享受的哼着小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在家里享受人生呢。 马超一把掀开帘子看着武安民道:“安民,已经是四十天了,是不是差不多到日子了?” 武安民扣着耳朵站起来道:“难怪这兽皮行业这么火爆,把动物都干成了濒危物种,躺着就是比棉花舒服多了。”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四十天了是吧,那是时候该准备一下了。” 马超面色有些沉重道:“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出去训话了。”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他们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么?” 马超点了点头道:“完全按照你的吩咐,没有半点强迫和隐瞒。” 武安民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掀开帘子走出了营帐。 营帐之外,是五千名站的整整齐齐,人人抬头挺胸,没有半斯犹豫的士兵。 武安民看着这些鲜活的生命,再次忍不住道:“兄弟们,我这个人,从来不对自己的兄弟说谎,也一向秉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所以这个时候,我仍要再次说一下我们的作战计划。明日拂晓,我们所有人马会进行最后一次冲锋,不同的是,这一次冲锋对你们来说,是有死无生的。我们要扮演的角色,是绝望中失去了理智的人,要疯狂的与敌人战斗,至死方休,在死之前,无论有任何情况,任何事情,你们的使命都只有一个:杀死敌人,或者被敌人杀死。没有撤退,没有后路,也没有第二个选择。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多杀几个人,让自己死的不那么窝囊。那么现在,我最后再问一句,你们都知道自己要去作什么么?” “知道!”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章 敢死小队 “知道后果么?” “知道!” “你们有人想要退出么?这个时候退出,我绝不怪你们,因为你们仍有家人老小,仍有很多等着你们回去的人。我允许,你们放弃。” “不放弃!” “不退出!” 武安民看着自己面前那一个个义无反顾的面容,突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悲哀压下后,武安民再次说道:“你们中,可有人是家中独子?可有人尚未婚娶?可有人没有后人?可有人。。。。。。” 武安民还未说完,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年轻士兵就大着胆子踏前了一步道:“陛下,不必再问了,我等,皆愿为你而死,为大齐而死,没有半丝犹豫,更没有半丝惧怕!” “不错,没有惧怕!” “甘愿为陛下而死!” “愿为天下百姓而死!” 武安民伸手示意他们停下,继续道:“我武安民在此承诺。你们每个人,都会得到无比丰厚的抚恤金,足够你们的妻儿老小,可富足的度过余生。我保证你们每个人,都不会白白牺牲,我会和活下来的人,共同继承你们的意志,将所有敌人,杀入地狱。你们,信任我么!” “信任!信任!信任!” 武安民点了点头,最后道:“时间,是在后天拂晓,今天和明天两天,我希望你们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吃喝,将你们的遗愿和未竟的心思,都写成信封,交给赵匡胤将军,他会在战后,为你们一一达成,绝不食言。散吧。” “陛下,小人还有一件事。” 刚才那个站出来的士兵,显然也是这五千人推选出的首领,再一次站了出来,跪在地上。 “尽管说,我一定为你达成。” “陛下,小人和兄弟们有两件事。第一,我们害怕兵败被俘后,受不住折磨和诱惑,吐露出我们的计划,希望陛下可赐给我们毒药,让我们不至于失手被擒,受尽侮辱。” 武安民再一次感受到他们的决心,再次忍不住,双眼之中淌下两行热泪道:“兄弟,我对不起你们。我明明有不用牺牲你们的法子的,可此时却都来不及了。” 那人毫不犹豫道:“陛下,我们不在乎,我们也相信,我们的牺牲,可让更多的将士和兄弟们活下来,我们毫无怨言。这第一件事,我们就当您答应了。” 武安民点头道:“第二件事呢?” “兄弟们,不想就这么死了,斗胆想要向陛下要一个番号。” “番号?你们想好了么?” “想好了,我们大部分都是从陛下还是丞相,兴国公的时候,就跟随陛下的人。可只有小人,跟随陛下不过短短数年,并未经过那些风光的日子。今日小人斗胆,想要替大家伙要一个兴国卫队的名号。” 武安民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姜维,字伯约。是天水人。” “你是姜维?”武安民忍不住漏出了无比震惊和痛惜的样子。 “正是小人,陛下听过小人的名字么?”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拂晓之战 武安民差点脱口而出,想让姜维退出敢死队,他如何愿意看到这等大才,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死于非命。若是能为自己好好效力的话,定可贡献出更大的力量。 可是看到下面那五千双眼睛,武安民却又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终于,武安民深深的叹了口气道:“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诸位,愿这天下,再无战乱。” 说完这句话,武安民再没有任何心情,把一切事情交给马超之后,便是独自返回了屋内,准备好的大段鼓舞士气和振奋人心的话,也是再说不出口。 “这比想像的难多了。”武安民不禁喃喃自语:“让人去送死这种事,真的是好难啊。”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武安民都再没有出现过,而是将自己关在了大帐之中,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自己。 直到作战即将开始前的四更,武安民才终于穿上了全套的盔甲,手持着三杆兵刃,从自己的大帐中走了出来。 看着早已集结起来的数万将士,武安民再次心潮澎湃,难以自拔。 武安民微微的闭上双眼,许久之后方才朗声道:“我会让所有意图乱我江山的人,付出血的代价,让他们后悔生下来。我再不愿看到有兄弟为我而死了。” 赵匡胤仍旧面色苍白,一瘸一拐的走出大帐,淡淡道:“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 马超则是一步跨上战马,笑道:“不过就是今晚的事情,且我们定会让敌人,付出无比惨痛的代价之后,才会回来。” 武安民则是将两杆枪插入马腹上的枪袋之中,一步跨上战马道:“出发!” “当,当,当,当,当!” 连续而整齐的钟声突然从川军阵地之中响起。显然,他们一直在监控着齐军的动向,这等全军出击的巨大响动,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被他们监控到。 张良和刘邦亲自登上高台,看着滚滚而来的大军,刘邦压抑着心中的紧张和兴奋,勉强淡定道:“来了!” 张良在一旁也同样握紧了拳头道:“不错,来了,只要能顶住这一波,主公,这个天下,将再起波澜!” 刘邦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军师,指挥的部分,就都交给你了。” 而在高台之下,韩信,周勃,严颜,以及数十位川中悍将,西汉功勋,已经严阵以待的站直了身子,等待着武安民大军的到来。 “投石机准备,三,二,一。放!” 终于,张良的怒吼,拉开了整个战场的大幕。 武安民这次,与以往并无不同,仍旧是冲在了最前面,而那五千人的兴国卫队,则暂时散落在队伍的四处,等待着属于他们的机会。 眼看上百颗巨石迎面飞来,武安民终于收敛了心情,再次进入了心无旁骛的状态之中。 武安民一枪挑开了一个足有百斤的巨石后,终于再次变作了那个无敌的统帅。 “兄弟们,杀!” 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不死不休 虽然这一战,武安民并不准备打赢,但也是做了无比充足的准备,研究了种种方法,来尽可能的杀伤川军。要拼尽全力,给予川军最可怕的打击。 尤其是武安民再次想起,不过因为自己的计划,就欣然赴死,无所畏惧的姜维等人,自己更是感到一阵阵的心悸。 “我这么做对么?” “所谓的大道理,所谓的为了未来和天下而牺牲,如果牺牲的是我自己,我会去么?” “我会像姜维他们那样,无所畏惧么?” 不经意之间,武安民的心绪再次乱成了一团,直到一阵剧痛突然从肩膀处传来,武安民这才发现,一杆不知从何处飞来的流弹,要死不死的命中了自己的肩膀,这在往常,是绝对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不止武安民,连武安民身侧的马超,也是急忙赶了上来关切道:“怎么了?怎会被这玩意儿击中。” 武安民一把将箭矢拔下,一阵疼痛感让他的头脑再次清醒起来,武安民无比豪迈的长啸一声道:“老子不够兴奋,需要疼痛来让我更加愤怒一点。不行么?” 马超翻了翻白眼道:“你他娘的有这种嗜好,下次告诉我,我来让你疼!保证你一瞬间就愤怒的想要杀人。” 武安民哈哈大笑起来,突然看也不看的拔出长弓,“嗖嗖嗖”的连珠箭一根接一根的射出,每一次抬手拉弓,都有一名川军应声而倒,武安民彻底恢复了那无敌战将的本色,冷冷道:“给我杀!” 齐军的士气,在这一刻彻底被激发出来,所有人不要命一般的向着土墙冲去,一边跑。一边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各类石头,木头,或是其他各类硬物抛往墙下,转眼之间,这不过丈许高的土墙,便被数不清的杂物堆出了一个可供人攀爬的阶梯。 武安民更是毫不犹豫,举起长枪,这次行动仅有的两百名骑兵立刻齐声高呼,与武安民站在一处,顺着他们临时垒起的阶梯,发起了又一次的冲锋。 武安民怀着满心不知对谁的愤怒,宛若地狱的恶魔一般,疯狂的冲上了土墙,在土墙上等待着他的,则是数之不尽,宛若万里长城一般看不到头的川军士兵,以及颜严,韩信,周勃等战将齐聚此处,誓要把武安民赶回落凤坡。 “弩!” 武安民的指令简单而直接。 “放!” 两百人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半点犹豫和徘徊,齐刷刷的举起弩箭,几乎连成一声的机括声响,近千只弩箭在四象连弩的作用之下,疯狂的倾泻而出,大量的破坏着敌军的阵型。 “换兵刃!” 这短暂的距离,绝不允许武安民等人再进行装填与更换弹药,两百人干净利落的收起弩箭,取出兵刃,直直的冲入了敌阵之中。 韩信眼看武安民到来,大喝一声道:“逆贼!可敢于我韩信一战!” 武安民哈哈大笑起来道:“来啊,老子正好报了孟起的仇!” 可武安民还未冲上,身侧两骑就已经一左一右冲出。 第一千三百二十五章 大战之时 “老子又没死,有仇当然自己报!韩信小儿,纳命来!”赫然是任何时候都冲在最前面的马超。 另一人武安民定睛看去,正是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姜维。 只见姜维看准了最年迈的颜严,没有丝毫惧怕,便迎了上去。 “陛下!突围为先,这里我们挡住。” 姜维口中狂呼,还不忘回头给了武安民一个“我演技如何”的眼神。 可惜此刻的武安民却无心调笑,只觉得一阵阵无比的心酸难过。 “当我者死!” 武安民一声巨大的怒吼,恨不得将心中所有的阴郁和内疚都趁着这一声释放出来。 “我倒要看看你一个窃国之贼,怎么能让我等去死!” 落了单的周勃也是毫无畏惧,跃马挺枪冲上,不愧是名将之父。 周勃的四周,则还跟着二三十名一看就是顶尖高手的家伙,不用说就知道,这就是刘邦手下最为精锐,也是压箱底的高手团了。 武安民丝毫不畏惧对面的人数,两杆长枪瞬间幻化为漫天星辰,撒出点点寒光,与这些人战在一处,虽然是步步紧逼,招招夺命,可这些人果然各个是高手,且没有一人轻敌冒进或是想要快速杀掉武安民,虽然人多势众,反而是各个小心谨慎。以防御为主,加上他们自有一套互相配合,联合出击的阵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之下,连武安民也是被彻底阻挠了速度,再无力冲锋! 眼看这两百人就要被敌军包围起来,后方大量的步兵终于在此刻赶到,人人发出巨大的呐喊,不要命的向着川军阵地杀去。 “轰轰轰!” 突然之间,一阵巨响从所有人的脚下传来,似乎是承受不住如此沉重的负担和这成千上万人的踩踏,那坚固无比让武安民等人头痛的土墙,终于土崩瓦解,塌陷了下去。 烟尘漫天之际,每个人都是阵脚大乱,疯狂的向着四周无谓的挥砍着,以防止有敌人趁乱靠近。 只有武安民这个级数的高手,不但丝毫没有被这崩塌吓到或是妨碍,反而是趁着这阵混乱,长枪抓紧了时机,疯狂的刺出,杀的围攻他的三十多人阵脚大乱,只是一个照面之间,就有数人中枪身亡。 可这些人终究都是最顶尖的高手,周勃第一个反应过来,人还躺在地上时,就使枪猛挥,只听武安民的战马一声惨叫,一对前蹄已经被剁去一半,可怜的战马没了支撑,立刻朝前一倒,将武安民摔飞了出去。 武安民趁着这一甩之力,整个人再度跳起空中,自天而下将一对神枪再度绽放开来。 惨叫声中,又是数名敌人死于非命。 那原本密不透风的防御阵,一下子便少了三分之一第二,至此终于再无力阻挡武安民的脚步,眼看着他带领队伍杀了出去。 在不远处的高台上,刘邦与张良冷静的看着下方的战况。 刘邦有些担心道:“军师,据你看,武安民率众突围的成功率有多少?” “不到一成!二哥尽管放心,我们早已布下重重埋伏,绝对无忧!” 第一千三百二十六章 重重布置 武安民刚刚突破了周勃等人对自己的封锁,又是大发神威,连续刺出八枪,直攻的周勃汗流浃背,双手发麻,好在这战阵之中,武安民的目标并不是追杀他,刺出这几枪后,将周勃杀的胆战心惊远远退去后,也是再未追击,而是带着人继续向前冲去。刚走不到五十步,武安民忽然就感到脚下一阵松软,千钧一发之际,武安民猛的离地而起,几乎同一时间,一块方圆足有几十丈大小的大坑几乎以武安民为中心,塌了下去。 武安民眼看着足有百名士兵反应不及跌落深坑,坑内更是竖起了密密麻麻的刀阵,数百根刀刃闪着寒芒,竖起向着上方。 武安民一声怒吼,却是无力救助伙伴,只有自己连续在刀尖上踏了几踏,回到了原地。 “走这边!” 武安民知道现在不是难受和救人的时刻,换了个方向,便是继续前进。 “嘟嘟嘟嘟!” 刚走上没有几步,又是一阵急促的号角声配着战马嘶鸣的声音,一队数千人的骑兵队伍快速无比的冲击而来,从中间直接将武安民和他的部队一分为二。 武安民看的双目喷火,再不去管前方,而是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后,杀向敌骑。 武安民双枪卷起两道疯狂的龙卷风,将率先冲到自己身边的几名骑士轻松击倒。 接着武安民又是连续的在人的头上来回跳跃,一直追到打头的骑士那里,高高跃起后从天而降,一枪将那带头的将军连人带马,斩成两段!接着又顺势劈死两人后,顺势骑上了一匹战马。 “杀人不杀马!这是给我们送战马来了!” 武安民一声令下,也宣告了这几千名骑兵的悲惨命运,经验丰富的齐军士兵在这些骑兵失去了冲击力后,立刻是冲撞的冲撞,拉人的拉人,眨眼间便解决了这些骑兵,转而翻身上马,继续厮杀。 武安民和手下再次获得了冲击力后,便是寻了个方向,继续突围。 可没走上多远,武安民分明的看到地上突然竖起了数十条绊马索,地面上更是洒满了铁蒺藜和钢钉等暗器。 “停下!” 武安民刚要举手喝止,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数不清的士兵刹车不及,被绊马索绊倒了不知多少,而有些骑术较为精湛的,指挥战马越过绊马索,但战马却也被地上的暗器痛的直跳,将士兵们甩将下来。 一时之间武安民的队伍再次大乱起来。 两侧的林间,则是一副期待已久的样子,看准时机放出一阵阵箭雨,收割了不知多少生命。 “杀啊!杀掉武安民,赏黄金万两!升万户侯!兄弟们,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杀啊!” 随着一阵阵的喊杀声,箭雨之后的林子,立刻冲出了不计其数的敌军。 武安民听着他们的口号,却是丝毫不惧,大摇大摆的站在那里,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老子黄金万两就在这里站着,你们他娘的哪个不怕死的,就尽管过来取好了!”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杀机无限 斩将与神赐,在这一晚上已经不知饮了多少人的鲜血,也就是他们全都属于世所罕见的神器,不然此刻,怕是早已卷了刃,锋利不在。 武安民亲自在前,再次杀退了丛林内冲出的敌人后,也是带着部队继续向前,这一路上武安民不知杀了多少人,不知突破过了多少波敌军的冲击和围追堵截,但在接近天亮的时候,武安民还是终于赶到压力一松,似乎所有敌军都消失不见。 武安民再抬头看时,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杀出血路,到了涪水关的关下。 此刻的涪水关大门紧闭,城楼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守卫军,各个手持长弓,牢牢的盯着武安民这队人马,只要他们稍有靠近,就定然会遭到无尽的箭雨大袭击。 “连这里也没有漏下嘛?不愧是张良与韩信,这就是葬送了项羽的十面埋伏大阵吧。” 武安民忍不住的称赞了一句,转而回头看去,一共五万随他度过涪水关的士兵,此刻还跟着他的,只剩下不到三千人,基本都是兴国卫队的人马。 除了三万人是早早布置他们冲击一番后,就找机会重回落凤坡之外,剩下的两万人,居然只有十分之一跟这武安民来到了这里。 武安民咧嘴一笑道:“兄弟们,咱们该回去救人了。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后悔的话,现在仍旧有机会离开。” 只见这三千人没有一人说话,有马的全都自觉的调转了马头,无马的也是转过身去,等着武安民的发号施令。 武安民哈哈大笑起来道:“能和你们生死与共,真是我武安民生平幸事!兄弟们,走了,去将咱们的兄弟都救出来!” 这三千人,在武安民的带领下,没有一人离开,没有一人提出异议,没有一人惧怕,居然就又这样,回到了包围圈中。 高台之上的刘邦,原本已经狠狠抓紧又湿透了的双手,突然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道:“军师,他们回来了!他们果然回来了!” 张良明显也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气道:“武安民终于是没有敢攻打涪水关,若他真的不管不顾,恐怕只要一个回合,就会发出涪水关现在根本是一座虚张声势的空城。” “军师终究是赌赢了!还猜到武安民一定会回来。” “他毕竟是武安民,十多年的作战风格和为人处事的习惯,被围在核心的马超,他绝对不会就这么丢下他们不管的!” 只见武安民这三千人,就好像是三千匹看到了群羊,从山坡上奔袭而下的饿狼一般,一个个都是张大着双嘴,无比疯狂的冲锋,击杀每一个胆敢挡在他们前面的敌人,杀掉每一个围杀和攻击他们兄弟的敌人。 这一小股部队也是一路突破杀敌,不断的将被围困着的士兵解救出来,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没过多久之后,队伍的人数已经从三千人,一跃超过了一万人。 只是,马超也好,姜维也好,到此时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 第一千三百二十八章 再回落凤 武安民强行压住自己那关于马超等人的几位不好的想法。一路疯狂的杀敌,一路寻找着他们的踪迹。 虽然马超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可他们这支队伍的人数,已经是渐渐的来到了一万三千人左右,今晚参与突围的大部分人,居然是都被武安民再次聚集起来。 眼看武安民等人已经再度接近了落凤坡和原本刘邦等人布置的第一道防线。却仍旧是没有发现马超和姜维的动静。 就在川军越逼越近,包围圈越来越小,甚至武安民都有些绝望时,终于一阵激烈至极的喊杀声从前方传了过来。 武安民大喜不以,此刻仍能发出这种动静的,除了马超,还能是谁? 武安民连想也不想,就是纵马发足狂奔,一路向着那处包围圈冲去。 武安民离得越近,看得越是清楚,这里正是一队两千人左右的川军,正围着一队不到三百的齐军,正在疯狂的围攻着他们,每一秒钟,每一次眨眼,都有不少齐军士兵倒下。 武安民看的怒发冲冠,火星心起,怒喝道:“孟起,老子来救你了!” 说话之中,大军并没有片刻停留,直直的冲了上去,将包围着那股士兵的川军冲散开来。 包围圈打开,马超满脸疲惫,但仍旧强撑着精神哈哈大笑道:“成功了吗?” 武安民点头道:“就剩下咱们回落凤坡了,刘邦绝对不敢也不愿意追进来的。韩信呢?那小子有没有被你宰掉?” 马超无比遗憾道:“可惜让那混蛋跑了,这小子见势不妙,第一时间就转身离开了战圈,不知道哪里去了。” 武安民道:“这次就算他命大,下一次,哼,下一次是我们的地盘了,一定要让他们付出十倍的代价,来祭奠我们兄弟的冤魂。” 马超摆了摆疲倦的双手道:“那现在总该我们宣布战败,无奈灰溜溜的回到落凤坡的时候了吧。” 武安民点了点头道:“全军出发,返回落凤坡。” “终于,是放弃了啊。” 刘邦长长的呼了口气,显然,他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韩信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道:“我已经命人再度把所有缺口堵好,防止他们的再次冲击,这一次武安民损兵折将,也没能冲突出去,对他们士气的打击,将会是无与伦比的。” 武安民和马超回到营地后,并未第一时间休息,而是抓紧时间,统计了他们的损失。 这一战,五万人几乎全部参加,能够回到落凤坡的,还有四万两千余人,只一夜之间,就有超过八千人命丧他乡。而跟着武安民一路冲锋,四处援救的兴国卫队,更是只剩下了可怜的六百多人。可以说这一仗,几乎所有的损失,都来自于这支可敬的队伍。 而根据武安民的推测,川军方面的损失,只会更大。最少也是齐军损失的一倍以上。 这一仗,对武安民来说,无论是损失还是带来的结果,都可说是大获全胜,达成了几乎所有的目的。 第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再没动静 而刘邦和韩信等人一方,想法与武安民可说是完全一样。 他们打退了武安民几乎是最后的反抗。虽然损失比武安民还要多些,但他们自信已经彻底击碎了武安民军队的士气和战意,相比起来,这些战损实在是微不足道。 而接下来要等着的,就是等待武安民大军心态和军心的崩溃。到时就是他们大军大举出击的机会。 张良看着落凤坡内那无比萧条和破破烂烂的营帐,缓缓道:“一定要看好每一个出入口,不许任何人进出,无论是谁,只要靠近都一论杀无赦!再派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小心翼翼的看着里面,以防异动。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必须毕其功于一役,将武安民彻底终结在这里。容不得任何的闪失和意外。” 武安民坐在大帐之中,独自啃着自己的压缩饼干,这一个月来,他吃的几乎都是这玩意儿,虽然味道还算不错,可干硬的口感和重复的味道,早就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厌烦了。 正在武安民为了活着而吃时,帐门再一次被打开来,马超乐呵呵的进来炫耀道:“看看老子打到了什么好东西,快来快来,咱们也来一顿荤。你发明的那玩意儿,有用是有用,就是连吃一个月,嘴里都要闲出鸟儿来了。” 武安民看着马超手上的兔子,也是咽了口唾沫道:“我去把赵匡胤喊来,这小子身子也该好的差不多了,再补上这一顿,下一次就能跟咱们并肩作战了。” “快去快去,我到河边拔毛生火,等着你们过来。要是来晚了,兔腿我就一个人享用了。” 武安民头也不回道:“给我留个兔头就行。” 当武安民和赵匡胤一同来到营后的小河时,相隔还有数十丈,就闻到了河边传来的阵阵香气,武安民哈哈一笑,便是甩开赵匡胤,毫无义气的独自前进了。 好在赵匡胤此时距离受伤已经过了许久,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好了许多,居然也是跟着一起跑了起来,与武安民一道去河边抢兔子。 马超早看到两人,哈哈笑道:“赵匡胤你这个混蛋,平时就痛的路都走不了,现在有好吃的,倒是他娘的健步如飞了是吧。” 赵匡胤双手扶住脑袋,无比夸张道:“天呐,我居然可以跑了,天呐,我的天哪,哦。难以想象,太神奇了。孟起,是你,绝对是你啊孟起。” “是我什么?”马超一头雾水。 “是你食物的香味,让我忘记了痛苦,忘记了伤势,这实在是太可怕了,粮食治疗伤口,居然真的有用么?不行,为了我的身体,两条后腿一定要有我一条!” 马超原本还有些期待,可听完赵匡胤这最后一句,立刻所有同情都消失不见,一手一个撕下了四条腿,递给武安民两个后,就自顾自的啃了起来道:“这个兔子啊,本来就是两人份,你小子来抢我分你就不错了,居然还挑三拣四,我告诉你啊,腿是没有了。这个兔脖子,随便你享用好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人狠心黑 在突围“失败”之后,转眼又是过去了五天。 这五天里武安民再没有准备任何形式的突围或是反攻,一副放任自流,放弃一切的样子。 同时,武安民挑选了足有数千名最为信得过的亲信冒充逃兵,分批次,白天黑夜不间断的向着包围圈外逃走。 每个人逃走的时候,都是一身的伤痛,满脸枯瘦,看起来简直是惨不忍睹。 川军方面也是没有起疑,非常阔利的就将他们接收,并安排在了远端的一处营帐里。 刘邦看着那人数超过两千的逃兵,有些不放心道:“三弟,四弟。武安民诡计多端,这些降兵,也是不可不防啊。” 韩信道:“二哥放心,我早已在这营帐周围布满了眼线和埋伏,加上早收缴了他们所有的装备和武器,就算他们想找机会乱起来,那也是没有任何机会的。” “如此我就放心了。”刘邦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些犹豫道:可我始终是不相信,武安民会就这么简单的放弃,整整五日没有进行任何的反击,一副等死的样子。” “二哥的意思是?” 刘邦的双目突然变得阴狠起来道:“一不做二不休,把他们分批关押起来,然后再分别审讯,我就不信每个人都是硬骨头,都能顶住酷刑!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韩信与张良一同漏出些许不快,张良更是直接道:“二哥,对降兵施展辣手,这等事情若是传出去,对我们的名声和军心,都会十分不利啊!甚至有可能会更坚定武安民手下那些观望状态的将领与士兵,让他们反而变得众志成城。” 刘邦拿手抹了一下脖子道:“只要做的隐秘小心,干净利落,保管人不知鬼不觉。这事儿可以让周勃去干,他和他手下那帮人,嘴巴最严不过了,何况大不了就是把这两千人全部杀掉,事后就说是他们意图从内部颠覆我们,意图谋反就好。” “不可!万万不可!大丈夫怎可行这等无耻之事!”韩信突然大声的吼了起来,接着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放低了声音,语气稍缓道:“二哥,咱们都是心怀天下之人,怎可因为一点疑虑,就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呢。我可保证这两千人绝对干不出任何霍乱我军,图谋不轨的事情,若他们有半点动静,我自会毫不留情,将他们斩杀殆尽!” 刘邦拍了拍韩信的肩膀道:“四弟啊,我知道你宅心仁厚,英雄无敌。自然是不愿行这等苟且之事,二哥又何尝愿意呢?他们毕竟日后都是咱们的子民呐。可......哎,可若是他们真的造起反来,我们的损失该怎么办,我们自己的兄弟若因此有半点损伤,你又于心何忍呐。” 张良眼看着韩信双目中的怒火越来越重,显然没被刘邦这套说辞说服,急忙站在两人中间道:“四弟,你冷静点,这件事我们总会想出合适的解决方法的。但是你,是怎么和二哥说话的?快道歉!” 第一千三百三十一章 心有芥蒂 韩信冷哼了一声道:“哼,我韩信,这辈子杀人也好,被杀也罢,战场之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手段都干得出。但战场之下,我绝不允许有人在我的面前,对俘虏或是降兵做任何事情,我可以在这里发誓。我韩信定会将他们好好看护,绝不让他们生出半点事端,若是有一丝意外,我韩信以命抵命!” “哎呀呀呀呀,四弟,你这是干嘛,这是干嘛。二哥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嘛,我不也是担心咱们到手的胜利果实,因为一念之仁,又被人抢夺了回去了么?并不是针对你,也没有半点恶意的,三弟最了解了,三弟,你快说上两句。” 张良也是拉着韩信打圆场道:“老四,你看你,咱们几兄弟谈论方案,现在是连个异议和不同的想法都不能有了嘛?怎么动不动就要死要活,起咒赌誓的,二哥难道还不够尊重我们嘛?” 韩信双眼仍旧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刘邦,甚至让刘邦手都生出一股韩信随时可能要对自己刀兵相像的感觉来。 半晌之后韩信终于是低下头,双手举起道:“是韩信过于冲动了,还请二哥原谅,韩信下次绝不会如此。这两千人的降兵,我定会好好布置清楚,二哥三哥尽管放心就是。” 说完韩信又是拜了一拜,就这么转身离开,再不管站在原地的刘邦和张良。 刘邦待韩信走远,终于是冷哼了一声道:“自以为是的家伙!”语气之阴冷,眼神之残酷,让站在一旁的张良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张良急忙劝解道:“四弟也只是心高气傲,不会说话罢了,但对二哥的忠心,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了。”刘邦突然又笑了起来,变回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慵懒中年,继续道:“咱们四兄弟,自然是永远都一条心,纵有分歧,那也是当场的事,哪有隔夜之仇。老三,你去劝劝他,千万勿要往心里去,那些降兵,他想要怎样就怎样吧。” 张良也是拜了一下后,匆匆追着韩信去了。 到终于只剩下刘邦一人站在黑暗中时,他脸上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彻底退去,变做了一张无比阴狠的表情,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一般,自言自语道:“哼,韩信!你给我等着,终有我收拾你的一天。” 第二天一早,刘邦还在大帐之中时,突然有人通报,说是武安民那边出了大事。 刘邦急忙跟着传信兵一起跑出了营帐,来到了阵地前面。 饶是刘邦已经算得上铁石心肠,见多识广,此时也是感觉到自己肚子里一阵阵剧烈的翻腾和恶心。 一排足有数百具无头无四肢的赤裸尸体,被挂在一根根木桩之上,有几具尸体仍然在向外流着鲜血,甚至连肠子和五脏,都露在外面,说不出的可怕与血腥。 “叛逃者死!” 四个血色的大字,在阵地的中间不停的飘动着。 “疯了,她妈的武安民疯了!” 刘邦气喘吁吁的念叨着。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大势已去 马超面色苍白的瘫软在营帐之中,时不时的给自己灌上一大口酒,气喘吁吁道:“他娘的,你真是他娘的疯子。你让我趁乱抬这么多具尸体回来,居然是为了这种事?他娘的一辈子做噩梦。加钱,给老子加钱啊。” 一旁的武安民面色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是一口口的灌着酒道:“我他妈的,也不知道会这么恶心。我也没有干过这种事儿啊。更何况是你小子自告奋勇,要来帮忙的。跟我何干。” 武安民此刻仍然不敢去回忆,他们昨晚连夜对那些川军尸体的所作所为,武安民毫不怀疑,他这种恶心的行为,一定会遭到报应和诅咒。 “可我不明白,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若是要让他们觉得再不会有人逃出去,或是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粮尽,军心震动,只需砍了头挂在那里就是。你这种亵渎尸体,开肠破肚,弄的人家支离破碎,跟碎肉一样的行为,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恶心我么?” 武安民呸了一声道:“你他娘的别形容了行吗?老子需要你提醒昨晚干了什么么?”武安民又是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来压惊,继续道:“你可听过,什么叫要让一个人灭亡,就先让他疯狂。” “没听过。” “你个没文化的混蛋。总之,我这么一干之后,任凭韩信张良智比天高,也绝对会被老子骗到,再没有半点怀疑。不说了,不说了,我要喝得大醉,然后好好睡一觉,忘记昨晚发生的事情,我睡醒前,不要再打扰我!” 刘邦等三人的脸色,此时还是有些不太自然。他们都是久经沙场,见了不知多少死人,也杀了不知多少人。要说刑讯逼供,折磨虐杀一个人,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可向武安民这样丧心病狂,挂出数百具残缺的尸体这种事,他们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是真的疯掉了吧。”刘邦双目有些发直,不自信的喃喃道。 张良咽了口唾沫,镇定道:“我不知道武安民是真的疯了,还是因为处于绝境之中,丢失了理智。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的军心,已经彻底崩掉了。不然绝对不会用这种近乎恐怖的手段,来镇压意图逃跑的士兵。” 韩信突然叹了口气道:“我认为这一两天,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趁着他们军心混乱,主将疯魔的机会,将他们一举而下,一战而定。” 张良有些吃惊的抬起头看着韩信,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可他们已经明摆着没有再次突围的能力了,我们再守上半个月,他们自己就饿死了,岂不是更好?何必趁现在他们还有余力的时候,去跟他们拼呢?”刘邦并不同意韩信的观点。 张良也道:“是现在就进攻,还是继续稳守要塞,堵住他们的出路,还需要继续研究,武安民诡计多端,我担心这也是他计谋的一部分,我今晚就先派哨兵进去探查一下,看看他们里面,究竟是什么个情况,又是否是我们进攻的好机会。”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章 英雄相惜 “老四,老四等等我。” 韩信疑惑的转过头,看着急匆匆从大帐出来的张良,道:“三哥找我什么事?” “边走边说吧。” 张良比了个请的手势,这才与韩信并肩而行。 “三哥有事找我?” 韩信见张良一路都不说话,实在有些忍不住,便打破了沉默。 “老四,你究竟在想什么,是对我和二哥不满么?还是在想别的。” “三哥说笑了,我怎会对你们不满,很多东西,是我任性妄为,但我也明知你们的做法才是对的,又怎会对你们不满呢。” 张良叹了口气道:“可以你的见识和经验,怎会不知道现在进攻,可说是最差的时机,现在正是武安民军队最后还能保持战斗力的几天,甚至因为武安民的疯狂,他的部下很可能也会随之进入疯狂的状态,这时候进攻,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韩信突然停下了脚步,闪亮的双眼,紧紧的盯住张良,缓缓道:“三哥,武安民是英雄,且是天下间最顶尖的那种英雄。若他真的被失败和绝望蒙蔽了双眼和神志,那真的是很令人失望和厌恶的一件事。所以我希望,能在他还是武安民,还是那个人的时候,与他一决胜负。而不是为了理智,蹲在这里去为他收尸。” 张良忍不住颤了一颤道:“老四你......相信他是真的疯了?” “若不是疯了,怎会做出这种有违人伦,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可仍旧有可能,是武安民的诡计呢?” “或许是诡计,也或许不是,但这是我从军以来,第一次不愿意想那么多,只想和他正面的一决胜负。毕竟他是这世间,我唯一觉得,能称得上英雄二字的人了。三哥就当是我任性吧。”韩信笑了笑,仿佛终于把压在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表情无比的轻松。 “那二哥呢?你追随二哥,难道不是因为服他,认为他是英雄么?”张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二哥么?他会是一个好皇帝,也是一个好哥哥,他永远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是最好的,是利益最大的。可他不是我心中的那种英雄。我心中的那种英雄,有很多事是不会做的。例如在前几日的包围之战中,若换了二哥,无论仍在包围圈内没出来的是一万人还是两万人,是你是我还是大哥,他都绝不会回头,而是会优先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保住自己。我并不是说这不对,只是,确实不符合我心中的那个影子吧。” 张良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是理智的人,只有你是感性大于理性的,有时我也奇怪,为何你会与我们,走到了一路呢?” 韩信再次笑了笑道:“因为我说了啊,他真的是一个好哥哥和好领袖,我是心甘情愿受他驱使,也心甘情愿,为他而死。这并不冲突的。”韩信顿了顿,突然又道:“更何况三哥说的不对,我也是理性大于感性的。不然我现在就点起人马,去和武安民决一死战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用武之地 自那数百具可怕的尸体挂出之后,整个齐军的营地,都陷入了一阵无比的安静与恐怖之中,除了时不时会传来几声可怕的惨叫声外,就再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甚至有些深夜中执勤的川军,还被那半夜的惨叫和恐怖的大笑声吓得得了失心疯,整个齐军营地乃至诺大的落凤坡,都成为了近乎鬼屋一般的地方,让川军士兵谈之变色。 当然,这一切只是针对川军士兵来说。 在营地的深处,在川军的探子混不进来看不到的落凤坡深处。 那些川军脑补出的种种惨象,比如饥饿,虐杀,自相残杀,疯狂的精神病人,满地的死尸,到处乱飞乱爬的苍蝇蛆虫,甚至连人肉也吃的,饥饿过了头的齐军士兵。 这一切的一切,当然都没有发生! 整个营地内部,说不出的安静祥和,每个人都是悠哉悠哉的躺在那里,时不时的啃上一口饼干,互相聊着天,宛如是来春游踏青一般轻松。 唯一看起来不太舒服的,就是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满了灰尘、血污,看起来仿佛是几万名乞丐一般。 当然,生火,大声喧哗,到处乱跑这些事,也是完全不允许发生的。 “吼吼吼!” 一阵毫无意义的大吼声突然间传遍了整个营地,营地内原本还聊着躺着,无所事事的士兵们,一瞬之间立刻变得有气无力,半死不活,全都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着,没有队形,没有建制,更不用说任何士气和战意了。 整个落凤坡内,更是只有武安民、马超和赵匡胤三个人还站着,其他人或躺或趴或坐,但无一例外,都是毫无精神,宛若死狗。 “不错不错,嗯,这个小伙子不错,这个渴望和痛苦的眼神非常到位,等下加个兔腿。” “这个也不错,就是脸上太干净了些,再去找点泥巴糊一下。” “哎哎哎,我说你,你小子干嘛呢,你一天吃几块饼干!一块?放屁吧,一个时辰一块吧,你看你胖的,哪有半点断粮的样子?滚滚滚,给我滚到最后面看马,这里不需要你了。” 武安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把一个壮的像山一样的士兵赶走,又巡视了一圈后,方才拍了拍手道:“大家表现得非常不错,非常完美。反应够快,进入状态也够快。现在就等咱们找个机会,把敌人的探子放进来,让他好好的鉴赏一下咱们的表演了。都起来起来吧。注意少睡觉,多聊天,嗓子越嘶哑越好,双眼越无神越好,身子越脏乱越好。” 武安民说完,就是又拉着马超和赵匡胤,走回了自己的大帐,得意道:“二位,怎么样啊?” 马超挠了挠后脑勺道:“你说。那些川人,什么时候会进来?” 武安民笑了笑道:“那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么?现在营帐外面那么多的哨岗,撤掉一半,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就看你们两个觉得,能不能骗到他们。” 马超和赵匡胤互相看了一眼,点头道:“就算是刘邦韩信亲来,也要被骗的晕头转向,没有半点怀疑。” 第一千三百三十五章 诱敌深入 武安民伸了个懒腰道:“那就是时候开门放狗,让他们进来欣赏一下咱们这出超大规模的真人秀了。” 接下来的三四天之中,武安民逐步逐步的,减少了看守营地的守卫,将原本密不透风的营地,变得到处都是窟窿,随便是谁,都可以轻松的摸进来,再轻松的摸出去。 而到了第五天,终于从营地的外围,传来了久候而来的信号。 最少二十多名川军的探子,已经大摇大摆的摸进了大营! “吼吼吼!” 武安民立刻发出了整个营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吼叫声,不但吓了那些摸进来的家伙一跳,几个胆小的家伙差点直接掉头就要跑掉。整个营内的士兵,更是反应极快的,一个个有气无力的躺在了地上,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武安民则是拉了一名军士,坐在帐内,不知等待着什么。 二十多名川军哨兵,走进营内时,看着满地都是有气无力,不知死活的齐兵,一开始还小心翼翼,担心被人发现,可后来他们就看出,这些家伙根本没有任何搭理或是呼喊的力气和想法,只是这么安静的躺着,除了时不时发出一两声说不出清楚是梦呓还是神智不清之中的废话外,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头儿,这也太惨了,这整个营地内,恐怕能站起来的人都没几个了,看着也太可怜了。” “小声点!万一这是陷阱怎么办。跟我继续探查。” 那个头儿,到还是很有想法,依旧没有放松下来。 “啪,啪,啪!” 突然一阵阵鞭子抽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便是偷偷摸摸,向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声音的来源是一处极大的帐篷,帐篷内此时还是燃着灯火,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手上正拿着鞭子,不住的在另一个人影身上抽去。看他的姿势,十有八九,是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了柱子上的。 “说!给老子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出卖我,害我在这种鬼地方等死!” 武安民那原本就让川军将士心惊胆战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只是此刻武安民的嗓子,再不向之前那样嘹亮清脆,而是变得无比沙哑,说不出的难听。 “马超,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把老子害死,然后你们西凉再趁机东进,拿下整个中原,重新做那董卓,李傕之事,对也不对?” 武安民的声音宛若饿鬼一般,伴随着不时响起的鞭子声,更是令人胆战心惊。 “疯了,你疯了武安民!你自己指挥失败,不敢面对,哼哼,天天只会喝酒跟折磨我们,武安民,你就是个懦夫!失败者!垃圾!受不起挫折的废物!有种的你就打死老子,看老子会不会有半个字求......” “啪啪啪啪!” 又是一阵疯狂又密集的声音响起,听的帐外的几人都已经是瑟瑟发抖,不敢再听下去,领头的那人使了个眼色,这二十余人,也是赶紧换了位置,去探查其他地方去了。 第一千三百三十六章 好事将近 一连三天,都有为数不少的探子摸进了齐军的大营,在刘邦等人得到的消息中,虽然只是三天,但整个齐军的营地可以说是每况愈下。每天的人数都在减少,每天在地上都会多出许多“尸体”。 而更可怖的,则是武安民的大帐之中,每晚都是成夜成夜的发出各类殴打,折磨,滴蜡,皮鞭,老虎凳,辣椒水等等各类酷刑。 而受刑的人,从马超这种大将,到普通亲卫士兵,可以说是囊括了各个阶级。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武安民真的疯了。 刘邦双手插在怀里,撇着嘴道:“二位兄弟觉得,他武安民,是真疯还是假傻?” 韩信的双目中,透着一股难以理解的光芒,张良细细看去,仔细分析时,却发现,这目光,居然满含着惋惜和失望。 眼看韩信一时半会儿怕是说不出什么,张良急忙张嘴解围道:“我认为,武安民应该是真的疯了。” 刘邦有些疑惑道:“可这人不是一向自缕心态坚如磐石,最善在逆境中创造奇迹么?” 张良道:“但这么些年以来,武安民过的实在太顺了。无论是曹操还是刘备,或许能与武安民进行激烈的战斗,互有攻防,可说到底,他们都是处于下风,从未真正给武安民带来过什么压制与伤及根本的威胁。可这一次,全都不一样了。” “如何不同?” 张良继续道:“这一次,他是真正的到了绝境了,无法可想,无计可用,除了等死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来解决当前的难题。武安民这些年的顺利,早让他忘记了创业的艰难,恐怕在他的潜意识中,早已将自己当作了真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所以这次才会如此配合的,就冲入我们的陷阱之中。过度的自信和目中无人,让他在经历失败时,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畏惧,让他是对于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深深的质疑。这种巨大的落差之下,整个人都崩溃掉,也是很可能的。” 刘邦拍案而起道:“好!有三弟这番话,我的心就放下了!他武安民注定是在劫难逃,神仙难救!至于咱们么,则是好事将近!” 刘邦突然看向仍旧沉吟不语的韩信,略带些不满道:“四弟似乎有些不开心呢?可是心中有什么顾虑?还是对武安民即将败亡,感到十分不舍?” 韩信微微的摇头道:“韩信并没有什么顾虑,也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突然觉得,武安民居然就此败北,实在有些唏嘘罢了。” “那我让你去打头阵,亲自干掉武安民,拿下他的首级,你可愿意?” 出乎刘邦意料的,韩信居然是坚决的摇了摇头道:“不,让我来守护后军吧,我有些,不想看到那个样子的武安民。”韩信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二哥,韩信很累了,能否先回去休息呢?” 刘邦笑呵呵道:“去吧,这几日,也属实是累坏了四弟,等到一切安稳,定要让你好好的休息一阵呢。” 眼看着韩信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刘邦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不见,变得无比阴沉,声音也没了往日的玩味与随性,无比冰冷道:“三弟,四弟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张良有些吃惊的看着刘邦,张口道:“二哥,四弟他只是有些感性罢了,对你的忠心是绝对不需要怀疑的。有些事,他这辈子也绝对不会去做半次的。我完完全全的信任他,就像完完全全的忠诚于你一样。” 刘邦突然又变做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脸道:“咱们四兄弟,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比亲兄弟还要亲,肯定不会有反目成仇,兄弟反目的那一天的,对吧三弟。”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仍有隐忧 武安民仍旧是那副悠哉悠哉的样子躺在垫子上,嘴里咀嚼着从山林中打来的野味,悠闲地简直让人嫉妒。 尤其是若让外围严阵以待如临大敌,一刻都不敢放松的川军将士看到,恐怕更要不停骂娘,大呼苍天无眼。 马超和赵匡胤两人,并肩从帐外走了进来。尤其是赵匡胤经过这么久的修养,加上他年富力强,功力深厚,恢复居然比预期的,还要快得多,此刻已经可以四处走动,只看他的样子,就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两位这么一起来找我,十有八九不是来找我聊天打屁的,说吧,又有什么坏消息?” 武安民连站也没站起来,只是用胳膊支起脑袋,慵懒的看着两人。 “确实是有些事情要跟陛下商量一下。”赵匡胤率先张嘴道:“我们的粮草,终究还是快要见底了。若依照现在的速度消耗下去,十日之内,所有的饼.....饼干都会被吃光。” 赵匡胤说起那不熟悉的名词,仍旧有些结巴。 武安民则是坐起身道:“如果控制一下量呢?” “那最多,也就是半个月吧。毕竟我们的防御工事仍旧在建设中,还要时刻防止敌军随时到来的攻击,也不能让兄弟们饿着肚子。” 武安民叹了口气,站起身道:“哎,实在没想到他们的耐性居然如此好,若是如此下去,那确实是麻烦了。” 赵匡胤道:“所以末将认为......” 赵匡胤的话说到一半,却发现前面突然闭上了眼睛,不由得停下了话头。片刻之后武安民又睁开眼看着两人,咧嘴笑道:“行了。解决了,我可以保证咱们有吃不完的粮食,还有什么疑问么?” 马超瞪大了眼睛,不能置信道:“这......这就解决了?” “解决了啊。绝对管饱。” “怎么做到的?”马超彻底压不住自己的好奇。 “山人自有妙计,你们只要稳住兄弟们,让他们不要焦急,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该吃吃该喝喝,不需要有任何节制。” “那陛下刚才问我省省吃能吃多久,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问问。好奇嘛。” 川军的营帐之中,韩信营帐的大门被人慢慢的掀开来,张良苦着脸,从帐外走了进来。 “四弟,你刚才是什么情况,何必总是如此与二哥对着干呢?” “对着干?”韩信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我怎会和他对着干。” 张良叹了口气道:“别装傻了,你还能真的不知道么?我只是想说,这样子真的不好。我们兄弟间若是生出间隙,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么。” 韩信摇头道:“我只是有些看不惯二哥的样子吧。但我对他的忠诚绝不会有任何变化,我仍旧是那个愿意为了他献出生命,死而后已的韩信。” “老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武安民是英雄,二哥不是,所以你看不起二哥,也看不起和他为伍的我与大哥对么?” 韩信看着有些激动的张良,也是叹了口气道:“我确实觉得二哥有些行为不妥,但远远说不上看不起,更不会看不起你与大哥。或许二哥永远不会成为我心中的英雄,但我却无比相信,他能成为这个天下的好皇帝。至少像武安民那样已经冲了出去,却又转身回来的举动,他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有舍才有得。武安民就是因为不懂得舍,才注定会输给我们。”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神棍安民 “西方将星汇聚,凝于太阴,主西川群雄并聚。然主星黯淡无光,被群星掩盖,毫无光彩,今日之间,定有大战来袭!且会有主将阵亡。” 武安民单手背后,另一手在前,手指不住的搓动着,一副仙风道骨,尽在掌握,忧国忧民的样子。 “安民,你是什么时候和刘老学了这两手么?准不准?你还会算别的么?给我算算姻缘呗。”马超一脸吃惊的看着武安民,显然是震惊于他的无所不能。 武安民挥手示意马超向前道:“孟起,你来,让我好好看看。” 马超果然走上三步,武安民静静地看着他的面向,叹了口气道:“哎,孟起,我不知该如何与你说。” 马超道:“难道我还是个短命鬼不成?安民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武安民道:“你剑眉星目,原本是仪表堂堂,可眉骨之间,有一处极为隐秘的断裂,这就说明你爱情将会不顺,加上鼻梁外扩,双颊突起,五官棱角过于分明,你的姻缘,恐怕是极为动荡与不受世人认可,艰难险阻极多的那种。” “所以我会有一段轰轰烈烈,名动天下,凄美动人,令人辗转反侧,羡慕不已的爱情故事?” “孟起你居然能一口气说五个成语,倒是我小看你了。” “哎呀,不要讲那有的没的,赶紧继续给我看啊。” 马超被勾起了兴趣,难得的没有还嘴。 “确实称得上惊天动地,天下皆知,不过辗转反侧,人人羡慕,恐怕称不上。” “为何?那女儿家是谁,在什么地方,现在能算得出来吗?” “这个......这个问题就在这里。” “问题?难道她是......”马超突然回头看向刘邦的营地,喃喃道:“我听说刘邦有个妹妹,美艳绝伦,性子叛逆,难道是她?” 武安民摇了摇头道:“不是她,是他。” “什么意思?马超彻底不明白了。” “你会在这一战,遇到你的真爱,孟起,到了那个时候,你才会明白爱情的真谛,和你对爱情的追求究竟是什么。你会发现......”武安民顿了顿。 马超则是忙不迭的催促道:“快说快说,快说我会发现什么。” “你会发现,你喜欢男人。你会和一个男子产生一段名动天下,惊天动地,凄美绝伦的爱情。” “噗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赵匡胤再忍不住,疯狂的笑了出来。 “孟起,你居然真的相信他会观天象,看得失?他要有这本事,还用天天让刘老给他看嘛,早自己摆摊儿赚钱了。” 马超这才反应过来,骂道:“你他娘的耍我?” “没有没有没有,这个情绪紧张,缓解一下嘛,放松心情才能让状态达到最好哟。” 马超从背后抽出自己的长枪道:“我老爹告诉我,缓解紧张和进入最佳状态的最好办法,就是以战养战,多打才能进步,才能一直兴奋。接招吧。” 武安民眼看马超一枪朝着自己的嘴巴就戳了过来,猛的将上半身朝后仰躺了一个九十度的大弯,摆手道:“你来真的啊!你不会真想宰了我吧!” “切磋嘛,切磋而已。快拿兵刃吧。” “兵刃?什么鬼兵刃,你看不到老子穿着拖鞋,甩着睡意嘛?哪有地方放兵刃!” “你不出兵刃,难道是看不起我?哼,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什么鬼,喂什么鬼。什么心狠手辣,不是切磋嘛?” “武安民,接招吧!” 眼看着二人打的热闹,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赵匡胤也是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就在三人闹的兴奋,难解难分时,一名传信兵突然赶到,跪下道:“陛下,两位将军,有军情呈上!”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深夜敌袭 时间早已过了三更,整个落凤坡内都是一阵可怕的安静,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从里传出。 原本此时正是盛夏,乃是万物最生机勃勃的时候,可此刻的落凤坡,所有的活物早就被抓捕一空,更是在动物之间,成为了一个进的来出不去的可怕地方,是以此时,简直是连一声鸟叫虫鸣,都是丝毫听不到。 在齐军大营外面,那原本密不透风的土墙,突然在此刻打开了一个缺口,数万名川军将士人衔枚,马摘铃,几乎没发出半点声音,小心翼翼的向着那中间宛若鬼蜮一般的齐军营地,一点点的摸了过去。 刘邦压低着嗓子。声音小道几乎听不到的在张良的耳侧道:“我们是不是太小心了,按理说他们现在十有八九都已经饿成了尸体,就算少数几个没死的,那也是冢中枯骨,离死不远的。” 张良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谁也不知道武安民究竟真疯还是假傻。能越晚被他们发现,就越晚一些的好。” 刘邦点了点头,却是有些怀疑的回头看了眼刚离开的营帐,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张良却率先开口道:“二哥放心吧,营寨有四弟看守,肯定是万无一失,没有任何危险,咱们只管把后背交给他,然后做好自己的便是。” 刘邦点了点头,眼看距离武安民的营帐已经是越来越近,张良与刘邦也是彻底停下了交谈,并且在距离齐军大营不到一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并派出斥候去看看虚实如何。 等了没多久,那几名派出的斥候就赶了回来,其中领头那人拜下道:“禀报主公,此刻整个齐军营帐内黑咕隆咚,看不出什么来,整个营帐也是安静至极,我们绕着营帐转了整整一圈,却是没听到,也没看到任何动静。” 张良皱着眉头道:“没有任何灯光,也没有任何动静和声音?” “不错。” 张良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自己却是摸着下巴思考道:“没有一点动静,怎么会没有一定动静呢。” 刘邦在一旁拍了张良一巴掌道:“恐怕是,已经死绝了吧,从我们围困他们到现在,已经过了多久了?就靠着他们随身携带的那点粮草,再加上到处打猎挖菜钓鱼,无论怎么节省,怎么善于在树林里找吃的,他们的粮食也绝对支持不了多久。再加上疯掉的武安民日日夜夜都不停的折磨人,恐怕现在就算没有死绝,那也是没有几个吸气超过出气的人了。” 刘邦点了点头赞许道:“反正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伸头是一下,缩头也是一下,更何况我们明明是占据上风,有什么好怕的。” 张良点了点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镀金的军鼓。 “咚咚咚” 快速而连续的敲了起来。 数万名川军士兵在没有任何隐藏和顾虑,人人发出一声巨大的高喊。朝着武安民那大帐之中,径直而快速的前进了起来。 最后的大战,终于爆发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落凤大战 刘邦和手下猛然冲入营地之中,却惊异的发现,这里居然根本没有什么人。 不但没有人,连门口那些像是哨兵和躺在地上的尸体,在他们进来后,也被人发现不过是数百个沙土和稻草做的稻草人罢了。 刘邦反应已经是快到极致,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张口狂呼道:“撤退,撤退!所有人回头!” 可纵然是反应再快,也已经来不及了! 营地中那原本完好无损,结实耐用的地面,突然整个塌陷了下去!一个和整个齐军大营大小差不多的超大大坑取代了原本次序有致的营帐,坑内的川军正不知有多少,你推我踩着急想要走出坑时,刘邦的鼻子闻了几下,突然道:“不好!不好,快出去,快出去!” 可仿佛是为了验证刘邦说的不错,一切都被他看穿了一般,几乎在刘邦刚发现不对的时候,那漫天的火箭,已经犹如万千支萤火虫一般,向着深坑射了过来。 只是这些火箭,却不是为了来让他们感慨魅力与照亮夜空,而是为了来屠戮这坑中的川军士兵的。 刘邦刚才所闻见的,确确实实就是他所担心的! 火油,干木,破布,大量的易燃物品在这一刻完成了它们的使命,遇火就着。 整个深坑几乎在一刹那间,便照亮了整个天地!火势蔓延的计较,烧焦的肉味和惨绝人寰的哀嚎声,更是刹那间传遍了整个落凤坡内。 武安民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淡淡的看着那些被大火烧的左右乱滚,不住哀嚎的士兵,心中也是不由得浮现出一丝丝的难受。 忽然之间,在那从从烈火之中,突然有数百骑一跃而起,重新踏足地面,这数百人此刻每个人身上几乎都还在冒着白烟,甚至好几个人到出来后,身上还有几处未扑灭的火苗。 “保护将军!把将军护在中间,兄弟们,随我冲出去!” 武安民眯起眼睛,发现带头叫喊冲锋那人,正是川内名将周勃,武安民咧开嘴道:“匡胤,去活动活动身子骨吧!” 一旁的赵匡胤立刻一声答应,就别战场的他可说是兴奋至极,拉的整个战马人立而起,发出阵阵嘶鸣之后,才带着手下冲了出去,直取周勃。 马超皱眉道:“只让匡胤自己去会不会太拖大了,毕竟刘邦很可能就在里面!” 武安民笑了笑道:“那可是刘邦,我拿人头担保,那混蛋绝对不会出现在第一支突围的队伍之中的!” 武安民话音刚落,坑内另一个方向,再度冲出一支人数不少的部队,出来后也不答话,就朝着一个方向埋头冲击而去。 “我说什么来着,孟起,你带人去拦住他们。” 马超点了点头,正要离开时发现武安民居然还是一动不动,有些好奇道:“安民,你在等什么?难道里面还能涌出士兵么?” 武安民摇头道:“现在跳出来的,那怕是真的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怪物了,我才不要和他们打呢。刘邦定是在后面冲出的那支队伍里,快去吧。” “那你呢?坐镇后方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武安民哈哈笑道:“知我者,孟起也!我自然是去,给所有落凤坡外,想要进来援救的家伙们,当头一棒了!” 说完,武安民便是调转马头,向着谷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这里就交给你了孟起!” 武安民一路狂奔到谷口附近时,早有一队埋伏已久的士兵迎上前来,接住武安民道:“陛下,这个出入口我们已经观察许久,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不知敌人什么时候会出来。” 武安民笑道:“放心,我选的地方,我让你们在这里埋伏,难道会害你们嘛?” 几乎是武安民最后一个音节脱口而出的瞬间,一阵剧烈的马蹄声便是从土墙的另一侧传了过来,紧接着便是在一名少年将军的带领下,上万名骑士向着谷内决斗的地方冲了过去!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谷口之战 武安民耐心的等待这人数足有两万以上的部队冲过,方才站起身子道:“兄弟们,随我冲!” 说完之后,便是再显战神本色,一马当先的跃众而出,率先向着前方追去。 武安民这队人马,早就衔枚摘铃,在马腿都绑上了布条,将行进间的声音降到了最低,加上这距离战场越来越近,战火纷飞,四处都是人声嚎叫,哪怕是耳力再好的人,也是绝难轻松发现背后还吊着这队尾巴。 武安民这队人马心无旁骛,一心追赶,也不去担心左右两侧是否还有伏兵,所以速度极快,没多大一会儿,放才那支队伍就已经近在咫尺,且仍旧是茫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猎物! “弓箭,第一轮齐射,放!” 武安民猿臂轻挥,部队早散开为适合偷袭的队形,一阵阵的箭雨,饱含着武安民这些日子来的憋屈和怒火,疯狂的向着敌人宣泄而去。 直到兵刃及体,不知多少人摔下马背时,敌人才发现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支追魂夺魄的大军! “弃弓,换弩!准备突击。” 武安民根本不给川军思考的时间,大军已经快速的接近,眼看只有数丈距离时,大量的弩箭在这极短的距离再次怒射而出,随着机括声声响起,不计其数的川军更是纷纷惨叫之中落马阵亡。 “白刃战!” 随着武安民这三个字自口中吐出,双方终于正式接触在一起,衔尾杀来的齐军在武安民这等高手的带领之下,疯狂的撕裂着川军的阵型和队列,不住的收割着川军的生命,可说是占尽了上风,一时间也是打的对面哭爹喊妈,毫无还手之力。 武安民和众亲卫们冲突在最前方,快速的前进,尽可能的杀伤着敌方,突然间武安民面色一变,大喝道:“收拢队形!小心敌军冲击,准备正面决战!” 麾下的精锐立刻放弃了眼前正在厮杀的敌人,都是最后再劈出一下后,快速的向着武安民,以他为核心后退。 当整支队伍终于恢复了紧密而坚实的阵型后,敌军的反击也是如约而至! 一名面色阴沉的俊美少年,亲率上千人,回头向着武安民杀了过来,不是韩信还能是谁? 武安民哈哈笑道:“韩信!前几日你们屠戮我们的兄弟,那是无比的威风,志得意满,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废话少说,今晚胜负未分,你以为你就稳操胜局了么!老子这就取你小命。” 韩信紧紧盯着发出声音的武安民,面沉如冰,精气神在刹那间提升到顶峰,向着武安民冲杀而来。 武安民更是微微一笑,抖擞精神,丝毫不让的向着韩信冲去。 两大高手,两大军神,终于迎来第一次面对面的对抗! 眼看两人距离还有七八丈时,武安民突然动手,将神赐甩手飞出,正射向韩信。 韩信没有丝毫惧意,轻巧至极的将长枪甩起。 “叮!” 一声脆响之中,神赐已经凌空飞起,高高的不知被击飞到何处。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大战韩信 武安民未等神赐再次落地,整个人已经跨越了这数丈的空间,战将猛的划出漫天枪影,武安民那最天马行空,让人摸不到任何痕迹的枪法,终于全面展开。 “来的好!” 韩信没有丝毫惧色,大喝一声,手中长枪没有丝毫怯意,也是同样幻化出千万根枪影,大有纵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和一往无前的决心, 两个人骑在马上,以快打快,战作一团,谁也无力去分辨这两人究竟谁在上风,谁在下风,更没人能看出他们究竟过了多少招,只能听到那连环不断,快的犹如连在一起的兵器接触声。 说来慢,实则极快,这震人耳膜的连串响声从开始到突然结束,不过只过了数息功夫,两人便是再度分开。 而直到此刻,被韩信击飞上天空的神赐方才自天而降,可见两人的速度已经快到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 武安民仿佛早已计算好了一切,神赐自半空中落下,乃是正好到了武安民的面前,只见斩将枪尾微微一抖,神赐再度犹如得到了无比的力量,疯狂的换了个方向,向着韩信激射而去。 “咣!” 又是一声巨响猛然传出,神赐再度被韩信不知击飞到何处,武安民却已经再度贴近韩信,斩将一反此前的天马行空,华丽多变,转而变得力大势沉,一招一式清楚简练,任何人都能看出武安民这一枪是向哪边攻击,那一枪又是向哪边压制。 可看的清楚是一回事,能挡住则是另一回事。 若武安民身前的不是韩信,而是换了其他普通高手,只怕是连一枪都接不住,就会被打的抱头鼠窜,或是早早身死当场。 而韩信则是丝毫不惧,同样收起刚才那漫天飞舞的招式,以硬对硬,长枪毫无花甲的与武安民正面相拼。 “当!当!当!当......” 一连十八声兵器交接的巨大音浪依次传出。每两声之间,无论声音的大小,间隔还是那清脆的响声,居然都是完全一样,泾渭分明,仿佛不是两个人连过了一十八招,而是按下了复制键,将同样的一招重复了十八便一般。 此刻两人的身边,已经完全被清理出了一个数丈的空间来,双方无论哪一方的士兵,都知道这个时候,除非是活腻了想要赶紧领到便当,不然绝对不是上前帮忙的好时机。 一十八声巨响传过,武安民与韩信再度分开,两个人都是微微喘着气,显然刚才的两轮交手,对他们的消耗都是极大。 “哈哈哈,痛快痛快!自关羽之后,还从未有人能与我打的如此舒坦,如此尽兴!韩信,你纵然今天死在这里,也绝对可以瞑目了。” 韩信呸了一声道:“谁死谁活,还未可知!武安民,纳命来吧!” 话音刚落,韩信便是再度鼓起精神,向着武安民冲杀而去。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好!老子今天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没有半丝遗憾。到了阎罗王那里,也给我告诉他,你是我送去的又一个游魂。”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火海之中 原本齐军营地之中的参天大火,此刻更是越燃越烈,没有丝毫减弱或是停歇的样子,深坑之中的惨叫之声,却是越来越少,不知多少川军士兵,连发生了什么都还没考虑明白,就被这大火烧了个干净,惨死在其中。 能从火海中爬出来的,还未来得及高兴,庆祝自己这天选之子一般的运气,因出来之后他们面对的,却是早已严阵以待,等待着收割他们生命的齐军! 所有从那深坑之中爬出来的人,无论身上是否还带着火苗,无论是依旧能够形成建制,还是已经散乱的不成样子,都是毫无例外,面对着铺天盖地的齐军,几乎没有半点抵抗的力量,就被屠戮殆尽。 只有老将严颜,能够凭借着自己的威望和勇猛,总算聚集起了一支人数不少的部队,四面冲击,寻找突围的机会和可能。 而在这支队伍之中,更是隐藏着张良与刘邦二人。 此刻的刘邦哪还有半点平时的淡定,一张脸因为恐惧与失算,扭曲的不成样子。整个五官都要变了样子一般,说不出的狰狞恐怖。 严颜自然是无心去管身后刘邦究竟是个什么状态,他只知道主公仍旧跟着自己,那么无论自己面对着的是什么,都要继续拼杀,将刘邦带出这修罗场一般的地方。 “贼将哪里走!给你马外公留下吧” 马超的声音犹如天外来客,重重的印在这支千余人队伍中,每个人的耳中。 最少一半人,都在那一瞬间听出了这个爱自称别人外公的家伙是谁。本就士气不振,人人无心恋战,此刻更是不少人,差点直接就丢掉兵器,跪地求饶。 只有严颜,仍旧是咬紧了牙关,在别无选择的基础上,向着马超冲来的方向杀去。 “可恶,这马超。怎么像是幽魂一样。紧缠着人不放的?” 旁边的张良咽下唾沫道:“二哥放心。有严将军开路,咱们一定可以冲过去的!加上四弟也在外围守护,我早就放出信号,他一定可以及时赶到的!” 刘邦冷哼一声道:“哼,怕是他现在高兴的不得了吧,他心里的“英雄”安然无恙,我这个狗熊,却是被人打的落荒而逃,怕是这小子根本不会来救援,就与英雄连成一气了。” 张良有些吃惊道:“二哥!四弟怎会是那样的人,他现在一定在极速赶来的路上。” 刘邦怪眼一翻道:“你居然给那个叛徒说话?” “叛徒?”张良彻底愣住。 “哼,把我引入这火海的,也是你,怕不是你早就和人勾结好了,告诉武安民我们会在今晚行动,不然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二哥!”张良的脸,被刘邦这几句轻飘飘的话,气的几乎成了猪肝色。 可刘邦依旧是毫不在乎,慢慢道:“怎么了?被我拆穿了心中的肮脏,恼羞成怒了吗?还是准备亲自下手,拿我的人头去换你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够了!你怎可这样侮辱我!我对你,从来没有过二心。”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丧心病狂 刘邦冷笑道:“是不是忠心,靠一张嘴有什么用,现在的情况就是因为你们的决断,我才陷入了这种境地。若不是你背叛了我,提前设下陷阱,我怎会落得如此田地!” 张良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摇着头,似乎看着什么非常有趣的东西一般指着刘邦道:“刘邦,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没想到到了今天,我才真正看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前算是我张良眼瞎。” 突然间,刘邦瞪大了双眼,目光跃过张良,看向他的背后,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张良忍不住也是转头向后面看去,可目光刚刚转过一半,一阵剧烈的疼痛就从张良的小腹处传了过来。 “你......你......你好狠!” 刘邦却是狞笑着拔出匕首,再一次狠狠的插入张良的胸口道:“无毒不丈夫!这时候只要能活命,哪还有婆婆妈妈的功夫!老三,要怪,就怪你看透我看透的太晚了吧。” 马超正一路厮杀,四处寻找着刘邦的踪迹,突然自己身前数百步处发生了一阵极大的混乱,马超毫不犹豫,立刻纵马赶去,只见几名士兵正围着一个士兵拳打脚踢,而被人痛揍的那人,则是紧紧抱着一具尸体不撒手。 “放开!放开!功劳是大家的。” “不错!你这个混蛋,怎么可以一个人独吞。” “见者有份,若是你还执迷不悟,就别怪兄弟我不客气了!” “不给!不给!这是我一个人杀掉的!是我的功劳,我全家老小,都指望着这个过下半辈子呢!” “哼,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那就别怪哥哥我无情,下了地狱,也别去告我黑状,这都是你自找的。” 马超眼看这人居然举起长刀就要杀人,双眼猛地寒了一下,毫不犹豫的一枪刺出,将那意图行凶之人,刺了个通透后,那人自然是吭也不吭,便是倒地身亡。 其他几名军士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时,马超就已经赶了上来,调转枪背,啪啪啪的将众人全部打倒。 怒喝道:“敌人未灭,你们这群家伙,居然就开始争夺功劳了么!莫非是活腻了?” 那几人正要喝骂,一看居然是马超,哪个还敢站着,全都跪倒在地上磕头道:“饶命,将军饶命!小的一时鬼迷心窍,不敢了,以后不敢了。” “滚!再有下次,我让你们和这个人一样下场!” 那几名士兵立刻如蒙皇恩大赦,站起来一溜烟便消失不见。 马超将目光重新转向那个还跪在地上,抱着一具尸体的士兵,淡淡道:“你杀了谁?居然要用自己的命来换这个功劳。” 那人缓缓转过身,将那具尸体缓缓漏出道:“小人运气好,遇到了张良!将他一刀劈死,可还未来得及开心,就,就被刚才那群人围了起来,想要夺走。” “那你给他们不就完了,这等身外之物,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嘛?”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落荒而逃 “大人有所不知。小人一家清贫,兄弟还有好几人,可参军的只有我自己,我家若想下辈子过上好的生活,就全靠这个首级,又怎可被人轻易夺走!” 马超笑了一声道:“好小子!我马超记得你了,只要你能活到战后,要什么我赏你什么!去吧,一定保住自己的命。” “是,小的领命,小的明白。”那人点了点头,拜了又拜后,便是站起身子,转身就想离开。 “慢着!”马超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张嘴喝止住那人,接着跃下马背,一枪将张良的首级割了下来道:“拿着,这是你小子应得的。” 那人再次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头道:“谢将军!谢将军。” 马超哈哈大笑之中,尽是满满的得意,却是没有发现,那个人全身都忍不住的颤了几颤。 “对了,小子,你杀了张良,可看到刘邦了?这俩人一向是孟不离焦的。” “小的不知道,小的看到张良时,他就已经是自己一个人了。” 马超点了点头,终于是挥了挥手道:“去吧。”自己则是找了个方向,继续追击杀敌去了,自然不会注意到那名士兵眼中,闪过的丝丝恨意和歹毒。 “马超!今日你给我带来的屈辱,我定会千百倍的还回来!武安民,哼哼,别以为你已经赢了!我刘邦,绝不会折在这里!” 武安民的长枪,经过三百余回合的苦战与激斗,终于是渐渐的占据了与韩信之间的上风。渐渐将韩信的枪式压制。 “臭小子,看你也算的上天纵奇才,枪法出众,何必在这里与我决斗,白白送死呢?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武安民,若不想我瞧不起你,觉得你婆婆妈妈,那就闭上嘴!有什么本事,就尽管使出来,若能斩得了我韩信,那也算你武安民厉害,我心服口服!” 韩信说完,便是再度纵马向前,长枪没有丝毫惧意,再次连环刺出。 武安民冷哼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武安民话音刚落,战将与神赐再度握紧,双枪之上都是隐隐生出一股淡淡的气影,整个人的威势,立刻不一样起来。 “纳命来!” 韩信仿佛打定主意要在这里与武安民分出个高下,也是丝毫没有退避或是暂避其峰的意思。 双手握枪,将所有纷扰和混乱,都排出脑外,双眼微微闭上,却是站在原处,一动没动。 “好!”武安民赞了一句:“好架势!确实是毫无破绽,就让朕看看,究竟是却有本事,还是徒有其表!” 武安民说罢,便是“啪,啪,啪,”连续走出了六步,每一步都是又缓又重,在地上印出了六个深达尺许的脚印。 更可怕的是,这六个脚印,居然无论大小,深度,距离,间隔还是其他种种,居然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偏差。 武安民自然无心去观察和讨论自己的脚印,而是嘴角漏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接着双枪一左一右,如一把剪刀一般,向着韩信快速合拢!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大获全胜 韩信的双眼在双枪即将及体的瞬间猛然睁开,双目之中蕴含着的满满精光,让武安民都禁不住有些许吃惊,而双手紧握,举在头顶的长枪,在这一刻也宛若猛然宣泄出的山洪,自天而降,威力惊人。 武安民的双枪眼看要碰到韩信的身体,却在最后一刻被这一枪挡了个结结实实。 “当!” 一声巨响之后,武安民惊然发现韩信这一击,居然比起之前的交手,还要强上了三分! 而且自己居然比起刚才要矮了足有尺许,当然,武安民不可能被韩信一枪打的浓缩回去,只要低头去看,便立刻能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见武安民的两只脚,已经齐齐的陷入了土地之中,脚腕以下,居然是全部被埋在了土里。 “武安民!再吃我一枪!” 韩信越战越勇,长枪再度举起,自己更是凌空微微跃起数尺,接着宛若一道闪电一般,再度向着武安民压了下来。 “当!”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响,武安民只觉得自己双手虎口发麻,双枪都有些拿捏不住,一股想要把双枪甩手扔掉放松一下的欲望在脑海中不断的打着转。 这一枪之后,武安民居然又是下降了不少,半只小腿,都已经陷入土地之中。 韩信的嘴角微微的向外冒着鼓鼓白气,显然也是到了运功最为剧烈,全身真气快速流动的时刻。 只见韩信再度高高跃起,伴随着一声剧烈的呼喊,韩信再一次从天而降,手中银枪再度化作一道惊雷,带起阵阵白光,重重的砸在了武安民身上。 “当!” 第三声巨响,再次传出,两人这拼尽全力的一击,震的四面八方,数丈范围之内都是尘土飞杨,满天灰烬。 突然之间,这灰尘之中,两道人影一改前态,宛若两道闪电一般快速的上下翻飞,你来我往,且不住发出剧烈的碰撞与怒吼之声。 过了不知多久,兔起鹘落之间,武安民终于抓住机会,左手使了个巧劲,将韩信的双手全部卸开,接着双手化掌为拳,连续七拳,重重的砸在了韩信的身上。 随着第七拳击出,韩信仰天喷出一口浓郁的鲜血,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后飞出数十丈,重重的躺在了地上,已经是七窍流血,不住的喘着粗气,却是一动也动不了。 武安民那一边,也是尘埃落尽,只见出了武安民之外,地上还插着一柄战将,与四截断枪。神赐和韩信的银枪,居然是同时断做两截,可见这两人力气之大,对决之凶狠。 武安民的双手仍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可见这一战,他胜得并不轻松,看着一动不动的韩信,武安民立刻召唤人来,命人将他好好看守,不得折磨。 马超和赵匡胤两人,恰在此刻同时赶到。 武安民看着这两人的表情,终于是漏出了久违的笑容道:“如何?可是大获全胜?” 马超道:“周勃和颜严两个家伙都已经被我们斩了,连张良都死在乱军之中,刘邦的大军更是彻底玩完啦,只可惜,找不到刘邦哪个混蛋的身影。”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乘胜追击 武安民一扫这些日子里装孙子演戏的阴霾,哈哈大笑道:“他刘邦纵然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韩信被擒,张良身死,就算他能再聚集起一支部队。也是再难有作为。” 马超跃跃欲试道:“那咱们?” “当然是继续追了!所有仍敢顽抗不降的人,全都杀无赦!今晚,我要西川血流成河,我要人人提起我武安民的名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我要我的名字,能止小儿夜啼!我倒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意图谋反!” 马超与赵匡胤同时抱拳道:“末将领命!”便是各领一军,转身追去。 武安民看着谷内谷外的漫天火光,以及到处惨叫或是怒吼的士兵,终于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刘邦完了。 一战而定。 虽然整个西川还有大片的地盘,掌握在刘璋和刘邦的手里,但这一晚后,他们注定将惨败而归,能否再组织起一支力量来继续抵抗都还要两说,更妄论给武安民继续带来威胁了。 武安民眼看着身后仍旧有数千名士兵双眼放光,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哪还不知他们心中所想,收起了心事,哈哈笑道:“兄弟们,可还有气力,随朕再冲杀一阵!” “没问题!” “兄弟们的大斧早就饥渴难耐了!” “杀光西川狗贼!” 武安民再不啰嗦,握紧手上的斩将,直指前方道:“兄弟们,那就随我一起,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一场追杀之战,直从深夜一直追杀到第二日傍晚,武安民、赵匡胤、马超三人分三路四处追杀灭敌。西川士兵早已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和信心,几乎没有人敢再回头与敌人拼杀,各个如漏网之鱼,丧家之犬,头也不敢回的疯狂夺路而奔。 这一夜一日之间,武安民等人不知斩杀招降了多少敌军,三个方向各自追出何止百里之距! 等到三人各自收兵,于雒城再次汇合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三日的清晨。 而除了武安民,马超和赵匡胤三人之外,连韩世忠,居然也是在这个时候赶到,毫无疑问,这也意味着,涪水关已经再度回到了武安民的掌握之中。 久别重逢的几人,嘻嘻哈哈的打闹了一番后,武安民方才笑道:“行了三位,报一下你们的收获吧,让我看看该怎么赏你们。” 韩世忠笑道:“自从你们失去消息,涪水关被敌人占据,彻底堵死我们的通信后,我就日夜不停的攻打涪水关,哪怕是敌人打定了主意做乌龟,也是禁不住韩某这天下无双的攻城密法,被我轻松破关,斩杀敌将,这才与你们汇合。” 马超翻着白眼道:“老韩你怎么也如此不要脸了?你可敢说说你这个攻城密法是个什么鬼东西?” 韩世忠面不改色心不跳,挺起胸膛,无比骄傲道:“自然是两面夹攻了。” 武安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看着坏笑的几人道:“敢情这涪水关,是孟起打下来的?”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战果丰厚 马超得意道:“老子故意放了颜严那老小子几步,让他以为暂时脱出险境,居然敢叫门入关,被我抓住时机,斜次里杀出,连人带关,都给我杀了个干干净净,到了这个时候,咱们的韩将军才潇洒入关呢。” 韩世忠呸了一声道:“放屁,若没有老子在那一边疯狂攻城,帮你消耗了敌军大量精力和体力,你能轻轻松松杀进关去?你这个不知感恩的小子。” 武安民笑着伸手让两人先别争,缓缓道:“那颜严也算得上一方良将,孟起可抓到他了?” 马超挠了挠脑袋道:“早知道你想要活的,我就手下留情了。这一战,整个涪水关万余士兵,被我斩了三千有余,剩下的全部投降,至于颜严,则被我一枪戳了个透明窟窿。” 武安民耸肩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怪他命不好了。” 赵匡胤知道轮到自己,也是抱拳道:“匡胤在荒野中四处追赶,一刀劈死了周勃,斩敌两千,俘敌过万。” 武安民指着马超和韩世忠道:“瞧瞧,以后做报告就给我按照匡胤这个来,简单明快,少给我跟说书一样。” 武安民顿了顿,继续道:“根据咱们的战果,再去掉逃亡四处的散兵,雒城内的守军如今恐怕不会超过两万。且都是被我们杀的片甲不留,如惊弓之鸟的新败之军,哪怕是刘邦侥幸逃脱,城内还有萧何坐镇,也已经是明日黄花,注定难有作为了。咱们休整一日,明天早上,开始攻城!务求尽快交雒城拿下,只要过了雒城,他们最后的大本营成都,那就近在眼前!且再无险可守!” 堂下三人赢了这么酣畅淋漓的一场后。也是意气风发,自信无比,一同站起身子道:“末将领命!” 就在武安民衣袖一挥,想让他们先下去休息一下时,门外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恭喜陛下大获全胜,剿灭叛贼,微臣还有一件喜事禀报。” “朱统领快快请进。哈哈哈哈,朱统领以往每次出现,都是带来坏消息跟噩耗的,这一次居然能有好消息吗?” 朱骥推门而入道:“微臣偶尔,也是需要换换口味,带点不一样的新鲜东西嘛,不然陛下早晚会腻了。” 屋内众人一起哈哈大笑,气氛热烈至极。 武安民捂着肚子止住笑道:“去你的,快告诉我有什么好消息,若是不够好,朕就制你的欺君之罪!” 朱骥道:“慕容将军的南路大军,一路破关斩将,所向披靡,并于数日前,得到土著指路,亲率轻骑抄小路奔袭千里,避开各路关卡城镇,直接破入成都,抓了刘璋,吓得刘璋那厮即刻举城投降,可以说,如今整个西川,除了雒城之外,已经尽在我们掌握,且三五天内,慕容将军的大军,就会赶赴雒城,与我们共同夹击敌军!”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好!好一个慕容垂,果然是胆大心细,最擅用奇的家伙,居然被他抢在我们前面破了成都,还要杀奔雒城,这次咱们几个,可是免不了要被他肆意嘲笑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徐徐而进 马超站起道:“那就不要再等到明天一早了,咱们即刻发难,务必在慕容那小子到来前,攻下雒城,我可不想看那混蛋一脸得意的在我面前炫耀。” 可谁知武安民却是摆手道:“成都被破,他们补给断绝,后路全无,现在正是他们最后一次鼓舞士气,三军用命逃出生天的时候,咱们现在攻上去,岂不是为了和自家兄弟争一口气,就让无数兄弟白白送死么?” 马超无力的坐下道:“倒是孟起想的太少了,安民你定要给我想个合适又省事,就能让慕容垂那小子不那么嚣张的法子。” 武安民极为邪恶的笑了一下道:“孟起当真?我还真有个方法。” 马超一个鲤鱼打挺又跳了起来,兴奋道:“什么办法?我当然愿意。”接着显然是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正要摆手拒绝时,武安民已经率先站起,拉住马超的手道:“孟起愿意,那就再好不过了!所谓军中无戏言,既然答应,那再反悔,可是大大的不行了!” 马超整张脸哭丧起来道:“吩咐吧。” 武安民道:“这个时候,自然是要瓦解敌人信心,断绝他们抵抗之心,破坏他们的团结咯,孟起你来,我告诉你.......” 第二天上午,刚刚吃过早饭的武安民,悠哉悠哉的来到了雒城前面,满意的看着身前不远处,站在雒城下的马超,漏出无比赞许的表情:“孟起的这个嗓门,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非常有用的战略武器嘛。”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没有半点出路!成都已破,你们的后路已绝!你们立刻放下武器,出来投降,若你们执迷不悟,不知悔改,顽抗到底,等待你们的,将只有毁灭和死亡!” “齐皇果然是好手段,围而不打,却只在外吼叫。确实令人佩服。” 武安民回头看去,发现正是被五花大绑的韩信,被人带了上来。 “先给韩将军松绑,这样子如何聊天。” “陛下!” 那几名士兵,显然仍旧顾忌韩信的武力,不愿随意解开绳索。 武安民笑道:“打开吧,韩将军怎会是恩将仇报,暗箭伤人的家伙,我只是想和他好好聊一聊罢了。更何况这天下间能伤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士兵们左顾右看,这才是将韩信的绳索解开,缓缓地退了下去。 “韩将军觉得,我这一手如何呢?” “高明之极。”韩信揉着自己的手腕,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内心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上兵伐谋,如今雒城内的残兵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若是迎难而上,强行攻打,怕是反而会激起他们反抗和与城同亡的决心。但如此这样,怕是要不了三五日,雒城就要不战而败。再没半点战意。” 武安民哈哈笑道:“知我者,韩将军也。你我伯仲之间,棋逢敌手,若要我就此将韩将军杀掉,实在是暴殄天物,令人不舍,不知韩将军觉得如何?”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兵仙所想 韩信不答反问道:“韩信只有一件事不明白,我们绝对是彻底断掉了你的粮道,你们又绝对无法携带足够使用那么久的粮草,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你们究竟是如何做到被围困这么久后,却还是变戏法一般,战力十足,龙精虎猛的。” 武安民摇了摇头,笑着从口袋中摸出自己的制胜法宝,那来自两千年后的压缩饼干,随手丢给韩信道:“戏法说出来,那就很无趣了。韩将军不妨先把这糕点吃了,自然一切全明。” 韩信微微皱了皱眉,却还是一口一口,将那巴掌大的饼干吃了个干净,过不半晌,韩信突然睁大了眼睛看着武安民道:“这......这......这不可能。” “但他就是发生了不是么?” 韩信双目看着手上还剩下的一小块饼干,却是一言不发,显然还是难以接受这来自两千年后的科技。 武安民也不看他,继续道:“若是没有这点法宝,韩将军觉得我会如此孤军深入,踩进你们的陷阱么?” 韩信道:“我们是不愁你不踩入,这样的机会,这样的诱惑,我不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若你是这种唯唯诺诺,没有冒险精神与进取之心的泛泛之辈,这天下也不会尽归你手。” 武安民道:“韩将军仍不愿叫我一声陛下嘛?” 韩信却仍然是答非所问道:“你可否饶了大哥二哥?” “萧何可以,刘邦不行。因所有人都可放过,但贼首,必须斩首,才能以儆效尤。” “那恕我不识好歹,不能归附了。” “韩将军,是在威胁我?”武安民一直没有回过的头,在此刻转了过来,那对充满魅力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韩信。 韩信丝毫不惧的与武安民对视着,淡淡道:“韩信怎敢,且没有任何筹码,只不过是约定了要与二哥生死与共,图谋大业。既然他要于此处陨落,那我定然不能独自偷生。” 武安民叹了口气道:“你如此为他,值得么?” “肝胆相照,托付一切,有何不值?” 武安民道:“可若他,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呢?” “韩信不明白。” 武安民忽然手指着雒城,道:“我现在就放你回去,至于是劝城内的人投降,还是继续与我为敌,都凭你自己。” 韩信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当真?” “君无戏言。” “可韩信,还是不明白。” 武安民耸了耸肩道:“因为我武安民看得起你,不愿意你因为一些不值得的人和事,就这么夭折于此。若你没有一盏才华,如何对得起上天给你的这身本事与天赋!” 韩信道:“我若回去,定会整理兵马,鼓舞士气,择日再与你鏖战!决不会因私废公,这样,你仍要放我回去么?” “君无戏言。” “可我仍然不明白,想要问个为什么。” “这世间很多事,是没有为什么的。硬要说的话。去吧少年,天空才是你的极限,你不该在此折翼。”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雒城之内 赵匡胤和马超,看着韩信单人单骑,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走出己方阵地,向着雒城走去。 甚至武安民担心城内的人不敢开门,还特意吩咐所有人先行撤下,后退五里,可以说是贴心至极。 马超不解道:“安民,你惜才爱贤,不杀他也就算了,可如今纵虎归山,实在是没有道理啊。” 赵匡胤也道:“不错,若实在不舍得杀,好歹也等到尘埃落定,一切解决之后,再考虑是不是将他放过。如今这样......实在欠妥。” 武安民悠哉悠哉的枕着胳膊,懒洋洋的道:“放心吧,以刘邦前一夜最后的表现,韩信根本没有机会再给我们造成威胁,不死就不错了,掌兵?根本是痴人说梦。” 赵匡胤皱眉道:“陛下认为,韩信得不到刘邦的信任?” 见武安民点头,马超在一旁道:“可他们兄弟四人都是过命的交情,可说是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恐怕安民你要失算了。” 武安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平道:“要不要打赌?我赌韩信回去就最少会被投下大狱,根本不能一展所长。” “不要不要,我才不和你赌。” “傻瓜才会和你赌博,根本是有输无赢。” “少年们啊,要勇于挑战,才能进步啊。” 雒城之内。 韩信跪在地上道:“二哥,就是如此,那武安民就这样将我放了回来,我们兄弟才可以团聚。” 刘邦稳稳的坐在上位,虽然仍旧神采奕奕,可谁都看得出来,他全身上下处处都透着疲乏与无力。 “四弟是说,他武安民认为你会回心转意,投奔于他,所以就这么将你放了回来?” “是的。” “哈哈哈哈哈,他武安民居然这么愚蠢?就这么将你放了回来?” 韩信面色上漏出一丝难言,缓缓道:“他绝对不蠢,我认为,他武安民,只是低估了我们兄弟的情谊,认为二哥你会怀疑于我,不再重用我,心灰意冷的我,那时自然会投奔于他。” “那四弟觉得呢?” 韩信看着刘邦那玩味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阵说不上来的不舒服,但仍旧是道:“我们四兄弟的感情,自然是不容得任何人离间与挑拨的,更何况三哥死的不明不白,我怎可能不为三哥报仇,却与仇人为伍呢?若不将杀害三哥的凶手碎尸万段,我绝不罢休!” 刘邦那原本如古井般的面色不由得变了数变,想起那晚,他借着张良的尸体,冒充齐军,一路逃离包围圈的回忆。 “二哥?二哥?你在想什么?” 韩信的叫声将刘邦从恍惚中叫了回来,可看着韩信的脸容,刘邦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了一种感觉。 韩信知道了! 韩信一定知道张良死在自己手上! 韩信是回来杀我的。 既为了给张良报仇,更为了日后投靠武安民后,可以得到更高的地位和待遇。 没错,一定如此! 想到此处,刘邦再忍不住,忍不住的狂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四啊老四,你觉得我傻嘛?” 第一千三百五十二章 心灰意冷 韩信皱起眉头道:“二哥,你什么意思。” 刘邦仿佛被什么无比可笑的事情,彻底的逗笑了,仍旧是狂笑不止,直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疯狂的拍着自己的大腿道:“哈哈哈哈哈哈,四弟,你真的觉得,我会相信你这异想天开,简直如笑话一般的话么?他武安民是什么人?会就这样将你放回来?若我用了你,会对他造成多大的困扰,造成多大的损失,他武安民敢冒这么大的险么?” 韩信的面色彻底阴沉了下去,冷冷道:“二哥的意思,是不信任我,认为韩信已经叛变了么?” 刘邦终于收起了笑容,阴冷无比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韩信愣了一下,接着自嘲道:“居然真的被武安民说中了,居然真的被他说中了。” 刘邦冷冷道:“被他说中了?怕是你们无比失望吧!我根本不会上你们的当,更不会再将我的性命托付给你这样的小人!” 韩信紧紧的闭上双眼,漏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深深的叹出口气道:“既然如此,那韩信就不再自讨没趣,二哥,韩信退下了。” “慢着!”刘邦拦住韩信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雒城是你家么!” 韩信的面容,也是深深的沉了下去,冷冷道:“二哥想干什么?还想将韩信杀了不成?” “啪!” 刘邦手中的茶杯被他狠狠的丢在地上,上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大门边,窗户外,房梁上,屏风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将韩信紧紧的围在了中间。 韩信双拳紧紧握住,冷冷道:“二哥居然是早就备好刀斧手,只等韩信一句话说的你不满,就要将我诛杀当场么?” 刘邦同样恶狠狠道:“韩信!你想害我,想杀我,还想我如何对你?今日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暗害我在先,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自保在后。” “哈哈哈哈哈哈,可笑,真的可笑。”这次轮到韩信哈哈大笑起来,摇着头道:“二哥啊二哥,你真的是,真的是。” “是什么?” “真的是太让人失望,太让人失望了。” 刘邦冷冷道:“难道你就不让人失望了么?给我听令!韩信卖主求荣,叛国无义,给我将他拿下!宁杀勿纵!” 一阵整齐的兵刃出鞘声传出,那一百名士兵,毫不犹豫的拔出配剑,蓄势待发。 “二哥要杀我,只一句话就够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要我的命,就来吧!我韩信,绝不还手。” “好!”刘邦赞了一句道:“就让我看看,你韩信是否有种用命来证明你的忠诚!” 韩信双脚微微分开,双手背后,闭上双眼,居然是真的不准备反抗,只是淡淡道:“我与二哥不同,说出的话,一定会办到,我绝不会与二哥动手,若二哥不信我,良心也过得去那就尽管动手吧。” “给我拿下!” 刘邦一声怒吼,士兵们便要将韩信抓住,眼看韩信生死之间,大门再度被推开,萧何从门外冲了进来道:“二弟,二弟三思啊!” 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 攻心为上 刘邦冷冷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人,双目射出阵阵寒芒,缓缓道:“大哥要为这个叛徒求情么?” “我愿以性命担保,三四弟绝不是卖友求荣,无信无义之辈,二弟三思啊!” “哼,韩信此来,其不轨之心,已经是昭然若揭,大哥居然仍愿以人头为他求情么?” “若二弟真的要处理老四,那就连我一起处置吧。” 刘邦一脚踹倒自己身前的桌子,怒道:“连你也要威胁我么!” 看着萧何一言不发,只是那么站在韩信身前,一动不动。刘邦终于是愤怒道:“给我把韩信投入大牢,若给我允许,任何人不许探视,不许见他!违者立斩!滚,都给我滚!” 武安民骑着骏马,旁若无人的自雒城城下经过,又仿佛只是路过一般,与雒城擦肩而过,直向着城后绕去,走没多远,一支镖军突然在路口转角处出现,看旗帜,看衣甲,不是许久未见的慕容垂,还能是谁! “哈哈哈哈,慕容奇谋,朕早在千里之外就已经耳闻,我原以为我一路破关斩将,屡战屡胜,已经是快捷无比。想不到仍被你小子先拿了成都。” 慕容垂同样哈哈大笑道:“陛下谬赞了,臣不过是沾染陛下好运。得吉星高照,陛下庇佑,这才能战胜而来吧。” 武安民一脚踹在慕容垂的小腿处,没好气道:“少给老子放屁,还真是三天不打,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么?快给老子出个主意,这雒城如何可下?” 慕容垂道:“这雒城咱们只要围而不打,他自己就会先崩溃,咱们等他十天半个月就是,何必再让兄弟们去冒险呢?” 武安民道:“只是等着,那恐怕真要等到天荒地老,我早听说这雒城内粮草丰足,储备量大的可怕。” 慕容垂笑道:“陛下不是早就做好准备了么?何必再来耍我。继续在城外喊就是了。再等到城中有变,大事可成矣。” 武安民哈哈大笑道:“知我者,慕容垂!咱们就两面围城,让兄弟们先休息着。随时等我消息,准备破城。” 马超和赵匡胤在营地中苦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方才看到武安民回来,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道:“如何,可商量好了如何破城?” 武安民笑道:“这件事,最终还要落到孟起的身上。你们来,听我吩咐......” 数日后的一个早晨,原本在城门外喊了数天放下武器出门投降的士兵,终于是收拾起了家伙事儿,转身离开了城下,城内的士兵们也是终于松了口气,这讨厌的魔音贯耳,终于是认输了。 可他们还没来及高兴,突然有些人的眼睛,就已经值了。 “那个.....那个不是二狗的妈妈么?” “还有那个女子,是铁柱的妻子啊!” “我爸,我妈,他们怎么都来了?” “老李,你看,那个是我媳妇,他抱着的,一定是我儿子,妈的都这么大了,劳资一次都没抱过呢。” 第一千三百五十四章 城破之时 这雒城城下,如今是站得密密麻麻,只不过却没有一名士兵,全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百姓,这是武安民这几日中从附近乡县城镇内紧急召集与招来的。 招来的话术也很简单:雒城大势已去,若强攻,城破只是旦夕之间,但所谓上天有好生之德,齐皇帝不想再有杀戮,只要你们能劝住你们的男人,儿子,父亲,兄弟不再抵抗,开门投降,不但保证他们没有一点事情,还按照级别和投降的时间,给予一笔很是丰厚的抚恤金。 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这三乡五县的人,全是携家带口,来到这里,希望能劝动亲人回家团聚。 “这能有用么?” 马超看着这有些壮观的场面,到处都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当然也有得知亲人已经不在,直接哭倒在地的可怜之人。 对于那些没能找到亲人,或确定亲人已经阵亡在这场战争之中的人,武安民也是毫不吝啬,给予了一笔抚恤金,让他们好好继续生活。 武安民耸了耸肩道:“第一天自然不会有什么用,我们缺的是一个契机,一个开口,现在的雒城,就像是一条被大坝拦住的河道,看似水流缓慢,波澜不惊,其实只要在其上点开一个小小的口子,立刻就会形成滔天之浪,一发不可收拾。安心等着吧,那一天会来的。” 接下来的三天,都没有什么大的动静,虽然时不时就有几名士兵翻出墙头,投靠齐军,可大局却是没有半点改变。 一直到了第四天的凌晨,雒城的大门忽然洞开,一支五百人的部队轰然出城,宣布投降。 睡梦中的武安民得知此事,直接一个鲤鱼打挺,从他那日日夜夜都不愿离开的床铺上跳了起来,哈哈大笑道:“成了!雒城五日之内,必破!” 武安民边说,就一边朝着接待降兵的方向赶去,根本没有顾得上梳洗和整理衣装。 以至于全面见到那五百人的时候,两只脚穿着不一样的靴子,身上穿着的则是一件皱巴巴的睡衣,过胸的长发更是胡乱的披散着,若是仔细看去,还能看到武安民的眼角,仍旧有几颗眼屎。 武安民全然不顾自己当前的形象,而是直接一个九十度的大礼,感激道:“这一礼,是感谢将军率众来投,并为你带来的这五百军士,为他们上千家眷,为我可能丧生在攻城战中的兄弟们,发自内心的向你表示感谢。” 那带头的将军看起来四十余岁,按理说正直壮年。可他双目中却满是疲惫,身姿苟且,面色上唯唯诺诺,没有半点中年人,尤其是一名将领该有的英姿勃发与自信。 此刻见武安民行次大礼,他如何敢受,可又不敢贸然扶起,只得在武安民行完礼直起身后,匆匆跪下,将头埋在地上道:“罪将张松,早知陛下圣驾在此,却姗姗来迟,实在是天大罪过,求陛下降罪!” 武安民看着这个将刘备引入西川的张松,不由得感慨或许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是命中注定。哪怕轮回千百遍,会造成事情有些不同,有些区别,可最后却仍是殊途同归。 他引刘备入川,如今,又是他将自己引入雒城,彻底终结掉刘氏的天下。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一触即溃 有了张松和这五百人的投诚,武安民有大肆宣扬了自己对他们的恩宠和奖赏,尽可能的当着每个人的面,对他们进行了奖赏以及遣散,每一个人,无论想继续当兵还是卸甲归田,都得到了自己最满意的结果,美滋滋的离开。 终于,大坝的通道被彻底打开。 自张松之后,第一天的夜里就又有数百人逃出雒城,前来投降,而渐渐的,一开始还只是趁着夜色才敢出逃的士兵,更是干脆的大白天就跑了出来,如此大规模的投降,逃跑与倒戈,一直持续了三天,方才有了停歇的样子。 而根据武安民等人的估算,雒城内原本的士兵,应该在两万上下,只是这三天逃出的,就超过了一万八千人。 也就是说,此刻的雒城,已经与空城,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此刻已经不需要去计算,只要没有瞎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出,此刻的雒城,大门洞开,没有半个守卫,到处都是折断,摔倒的旗帜和被人扔掉的各类军用器械。 雒城,已经彻底崩掉了! 武安民终于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马超等人道:“走吧,去进行最后的收割。” 武安民和慕容垂从两个方向同时率人进城,而果然不出武安民所料的,就是城内,没有任何的把守与埋伏。一直到武安民与慕容垂在市中心再次相遇,也没有找到任何抵抗的敌人。 武安民耸了耸肩道:“走吧,去刘邦的老巢看看,他终究,是逃不出这里的。” 韩信独自坐在地牢之中,双目微微的闭着,听着街面上乃至整个雒城内的兵荒马乱,不用睁眼不用去问,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二哥终于输了,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输了。 一阵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自远而近。 韩信缓缓睁开双眼道:“大哥,你来了。” 此刻的萧何,早没了往日的道骨仙风,卓尔不群,多日来的煎熬和绝望,早让他失去了所有的风采,只见萧何苦笑道:“完了,一切都完了。武安民太厉害了。四弟,走吧,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走得越远越好。你不该在这里,结束你的一生。” 萧何说着,就想要上来将地牢的门锁打开。 “哼,果然,你们都背叛了我!都背叛了我!” 刘邦那有些疯狂和扭曲的声音,或者说尖叫,突然从地牢口处传了过来。 “萧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连你也根本没打算与我一起赴死。哼哼哼,救了这个叛徒,准备与他一起去武安民处领赏么?空手而去,是不是不太好,是不是需要带着什么谢礼,比如,比如老子的头?嗯?” 萧何怒骂道:“刘邦!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无耻嘛?我们虽然败,虽然技不如人,可却也不像你这样,丢人!简直是丢人显眼!我萧何瞎了眼,失了心,才会相信你是天下之主,你是天选之子!” “哈哈哈哈,你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吧,这就是你们心里想的。叛徒!叛徒!都是叛徒!你们都看不起我。韩信这样,你是这样,张良也是这样!都死吧,都死吧!像张良那样,都死在我的手上吧!” 韩信怒道:“你说什么!三哥是被你杀的?” 刘邦却仿佛已经进入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世界一般,并未回答韩信的疑问,而是冷笑着,晃来晃去,嘴里不住嘟囔着什么毫无意义与价值的喃喃之语。 刘邦一边嘟囔着,一边摇晃着距离萧何越来越近,突然,他手中的长剑猛然挥下,几乎擦着萧何的肩膀而过。萧何并不会什么武技,被刘邦这一剑逼得直接坐倒在地,不住的向后退着,咬紧了牙关,却是没有发出半个求饶的字。 “来吧,就算是我为我的错误,付出的代价。” “死吧,死吧!背叛我的,看不起我的,都死吧!” “大哥!” 牢中的韩信一声惊呼,疯狂的摇晃着镔铁制成的牢门,想要出去保护萧何,可却是没有半点动静,难以离开这坚实无比的地牢。 “去死吧!” 刘邦手中的长剑再次挥起,向着已经闭上双眼的萧何砍了过去。 无能为力的韩信也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大哥惨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是“嗵”的一声,一声巨响从萧何的面前传来。 两人睁开眼时,却发现刘邦已经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背后则是插着六根明晃晃的弩箭。 “安民来晚了,害二位受惊,该死。” 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 万象初新 接下来的事情,简单的令人难以置信。 刘邦的身死,彻底宣告着这场战乱的终结,被他伤透了心的韩信与萧何,也并未继续保持着愚忠,非要寻死觅活,与刘邦共赴黄泉,终于是都加入了武安民的阵营。 在扫平了川蜀之后,武安民的大军也是终于再度开动,向着国都邺城返回。 马超和慕容垂则是留在了长安,显然他们的心中,仍然在幻想着沙漠的那边,草原的尽头,并会在不久之后,就辞别马腾,与庞德等人,共同踏上西行之旅。至于后来慕容垂和马超一路向西开拓,惹到了贵霜帝国和罗马,引得这两国举兵东进,与武安民的大齐进行了这提前了一千多年的第一次世界大战,则就是后话了。 武安民回国的路上,则是悄悄的脱离队伍,去了一趟下邳,靠着当地人的指引,在下邳城外数十里的一个小村庄中,武安民也见到了他想见的那个人。 只不过,数十名孩童朗朗动听的读书声与那夫唱妇随,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也终于让武安民没有去打搅那个自己曾经的偶像,只是留下了一句:若有需要,随时去邺城找我的口讯后,就离开了下邳。 自此,天下归一,百姓安康,天下大同! 无论大小城镇,都可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武安民在位的数十年间,下达了数不清的新政新策,无论国力还是民生,都总算摆脱了自桓灵二帝以来,近百年的积弱与动荡,彻底告别了那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可怕年代,也为大齐日后,面对贵霜与罗马两大帝国的攻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新平十五年,春节前夕。 武安民脱下了华贵的龙袍,换上一身江湖人常穿的武士服,行走在邺城的大街之上。 虽然早已不是青春少年,可武安民挺拔的身姿,出众的气质,以及那高过寻常人半头的身高,仍旧是吸引了道路上不知多少少女的驻足观看,只是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面前这个人,竟然就是带来数十年盛世的当今陛下。 武安民一路来到邺城如今最大的酒楼,也是当今首富徐干所开的“连锁”酒楼初平斋,正要缅怀一下,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就在一旁响了起来。 “这么多年不见,你小子居然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得瑟样。就不能低调一些么?” 武安民寻着那久违的声音,一把将面前那厚重结实的身子抱在了怀里道:“孟起别来无恙!” 马超身后的慕容垂也是漏出半个脑袋道:“我说两位,你们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如今的人气有多高?快快躲进来,我可不想吃个饭,最后却要被千百人围起来,那就太过无趣了。” 武安民和马超并肩走入那十分宽阔的包间。 此刻的包间之内,尚只有慕容垂一人,武安民有些不解道:“别告诉我就你们两个,搞得这么神秘,我还以为所有兄弟们,都要一起来与我热闹热闹呢。” 慕容垂哈哈笑道:“热闹自然是要热闹的,可我和孟起这次归来,为的却是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大礼?你们还能有这份心?说吧,是破石头还是神兵利器?你们似乎不知道我已有三五年没有与人动过手了。” 马超道:“这份礼物最大的特点,就是不传于第六人之口,且最好永远保密。” 武安民翻着白眼道:“六个人?哪来的六个。” “陛下不妨先猜上一猜。” “我们三人,自然是要算在内的。这里是徐干开的,想必那小子也是知情者之一。可这第五个人嘛,可否给个提示?” 马超无比得意道:“我就说他猜不出来,你还不信。” 慕容垂一副下了很大的赌注的样子,忍不住道:“有什么人,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武安民眯着眼睛道:“什么人?”突然,武安民颤了一颤,睁大了双眼道:“难道是......” “皇后驾到,张贵妃驾到。” 太监们那特有的尖细声音传入屋内,武安民三人居然是同时变了颜色。 “不好!” “糟糕!” “徐干这卖主求荣的混蛋!” 徐干恰在此时赶到,也是不由得漏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苦笑道:“小人全家的身家性命,都被皇后拿在手里要挟,实在是不得不从啊。想来陛下一定不会怪我。蔡大才女,更不会因此迁怒小人。” 第一千三百五十七章 后记 初平五十八年,在位整整五十八载的一代明君武安民,终告离世。 一时间举国哗然,这个陪伴了天下七十余载,给这整个天下,带来了五十余年和平的千古名君,终于在睡梦之中,为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画上了一个句号。 在这一年,随武安民开天辟地的开国重臣,早已亡故的七七八八,此刻的朝堂之上,不止登基的新君,连同满朝文武,都以年轻面孔为主。宣告着新时代的来临,宣告着历史终于向着新的方向,开始了转动。 而在神州大陆之外,一个神秘莫测的空间之中,武安民正无比好奇的对着一面镜子一般的投影,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身体。 那是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过的年轻肉体。充满着爆炸性的肌肉和代表着活力的光滑皮肤。 武安民,居然重新回到了二十岁的样子。 “恭喜宿主,彻底打爆游戏,重回气数系统,并得到重塑肉身的机会。” 武安民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却是丝毫没有感到意外,这是他与系统早早约好,剪除刘邦的“好处”。 “几十年了,你都不愿多说半句,现在老子死都死了,总可以给我说个一二三了吧。” 系统那生硬的声音响起道:“宿主当年选择了想要知道一切的真相,那么现在,我就带你去寻找真相,不过在此之前,宿主却需要通过另一项考验。” “考验?还有考验?这和说的,可是一点都不一样啊。” “这个气数系统的真相,其实可以理解为一个超大的虚拟实境网络游戏。虽然实际上,它是由几位人力难以想象的大能,依靠着自己无所不能的力量,所造出的无数个平行宇宙。” “所以呢?这一切,其实是楚门的世界?” “不,并没有人观看宿主们的所作所为。或者说,没有人观看上一阶段,宿主的所作所为。” “上一阶段?难道还有下一阶段?” “下一阶段,会在半个小时之后正式拉开帷幕,现在由我位宿主进行最后的介绍。” “不是,你等等。什么介绍?什么帷幕?我不参加,我不参加行嘛?” “不参加就是弃权,弃权的话,灵魂将会被投入到九幽之中,千秋万代,都忍受风火水雷之酷刑,不得超生。” “我擦,霸王条款是吧!” “虽然是霸王条款,可这并不是威胁,而是好处大到不得了的商量。” “什么好处?” “还是由我先进行最简单的介绍吧。这也是我在这一阶段之中,唯一为宿主做的事情了。第二阶段的游戏,宿主将会和六名来自其他平行世界的宿主,一同进入一个大陆,进行新一轮的争霸,胜者将只有一个,并且这个胜者,将会得到大能的垂青,可完成他任意的愿望。哪怕是加入大能们的阵营,成为真正的“神”!” “听着很耳熟啊喂。”武安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每个宿主,可根据自己的需要,召唤五名前世合作过的战友,且不限制是真人,还是召唤空降之人,为了争夺圣杯,不,为了争夺神器,踏上七人混战之旅! “圣杯?你说了圣杯了吧,绝对说了吧!这是抄袭啊,侵权啊喂,不要紧的吗?真的没问题嘛?回答我啊喂!” “那么,预祝宿主拿到最终的胜利,凯旋而归。” “喂,我不去啊!我不要成为别人的游戏体验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