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反派做朋友[快穿]》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一) 旭日东升。秋日的朝阳既不热情也不冷漠,只是薄雾未散,从云层中露出的光略显暗淡。 白言扫了眼案台下十二张书案,柔软的坐垫上坐着零星的几个人。 他们衣着靓丽且华贵,头戴着不同款式的玉冠。他们谈笑着,话题是京城里哪个戏班有趣,又或者是邻国新上贡的几坛美酒,甚至是哪家闺秀哪位娇娘。 朱红色的门槛迈进来一条腿,来人身影并不算高大,却遮住了射进屋内少得可怜的阳光。 室内安静了。 只是有人面露嘲讽,有人冷声嗤笑,有人不屑一顾,仿佛多看来人一眼都觉得肮脏或多余。 白言朝着门口笑了笑,起身,拿上案上的书籍。 来人身穿一袭黑袍,眉宇之间尽是冷漠,若是忽略他右脸边戴着的金色面具,也应是一位翩翩少年郎。 他抬眼看了看屋内正中央的白言,薄唇微抿,似笑非笑。 “叮,萧瑟――好感度-5。”脑海里响起不太悦耳的提示声。 白言却是笑不出来了。 妈卖批耶!特么又降低了! 白言面无表情理了理衣服,开始了今天的教学。 白言是位穿越者,他只记得他搭乘的飞机遇到了气流颠簸,失去意识后再次醒来,他便在一间粉红色屋子里了。 没错,粉的,很粉很粉。 然后就有一个自称芭比的系统跳出来告诉他,他被选为“遗物”项目组第209位幸运儿。 遗物――白言的父母都是科学家,然而已经失联半月,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他所乘坐的航班就是去往父母工作的实验基地。 系统说他只要完成任务就能回去,并得到他父母留下来的遗物。 起初白言是拒绝的,他并不想做任务——事实上在听到“遗物”两个字后,他就恨不得立刻到达基地,他不信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他必须要亲眼看见,哪怕是尸骨。 可惜这个系统,似乎是个……流氓系统?!一旦绑定,就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回去。 于是白言就只能被迫留下,做各个世界与反派boss交朋友的艰巨任务。 “黑科技,你说他是不是嫉妒我的美?”早课后,白言看着空荡荡的太学院,问着他的系统。 “不知道啊……”系统甜美的声音伴随着一阵诡异的“咦嘻嘻嘻”。 妈的,这货是不是又在看火腿肠与面包的无节操动画片? 脑海里又是一阵“咦嘻嘻嘻”,白言忍无可忍,道:“你是不是又在看动画片?” 系统:“怎么会呢?人家怎么可能是那种不正经的系统呢?” 白言:“冷漠jpg。”再装软妹我要吐了。 想他初来乍到,第一次接触系统,还真以为它就是动画片里那个美丽动人的芭比。现在么,呵,他果然是太天真了。 他已经开始怀疑,这辣鸡系统可能是爱角色扮演的人妖――真正的软妹怎么可能会说“操”、“干你爸爸”这类词? “公子?”门口的人探进来半个身子,将白言的思绪拉回来。 “嗯。”白言整理好书案,便朝着门口走去。 门口候着的是他的小厮青山,人有些瘦,武资平平,倒是一双眼里一片澄澈。 “长公主今日回来,公子出宫是直接回府么?” “嗯。” 白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原本该在上面的太阳已经被一层厚厚的乌云覆盖,俨然是大雨将至的模样。 不过秋季,阵雨并不常见,应该也是不碍事的。 然而还没出走出国子监,这场阵雨就已经来了。白言只好就近去了梦莲池中的梦莲亭躲雨。 这种小池子国子监里有七八个,分别种着各种品种的莲花,听说国子监初建时就种着了。 只是如今已经入秋,再好的莲也开始卷边枯黄,加上眼前的凉凉秋雨,平生出几分萧瑟之感。 等雨是无聊的,白言开始闭目养神,毕竟每天早上上完早朝还得来太学院上班,没得懒觉可以睡。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言睁眼,一眼便看见仍旧一身黑色的萧瑟。 他起身,行礼,“九殿下。” “嗯。”那人声音一如往常的冷漠,倒是比往常多了几个字,“打扰齐少傅休息了?” 他只身一人,竟是连个小太监也没带,黑色的绸缎面料上沾了不少雨水。 “怎会?”白言笑道,递出一张手帕,“殿下。” 萧瑟愣了愣,多看了他两眼,随后才拿起雪白的手帕。 “叮,萧瑟――好感度-10。”脑海里再次传来不愉快的提示声。 白言的笑僵在脸上。 白言敲系统:“系统,什么情况,我脸上是有屎还是嘴巴有口臭?怎么见我一次降一次好感度?” 系统:“放心吧,你脸上没屎也没口臭。” 白言:“……”重点是这个吗? 系统:“唉,好感度都-50了~” 你那幽怨的语气和波浪线是怎么回事?该幽怨的不应该是他吗? 白言心急回去,然而现状却让人大失所望。 这个世界原本是一本言情小说,女主是尚书府的庶女柳絮儿,男主是未来太子萧镜,男配是宣国第一美男子齐悦,反派则就是九皇子萧瑟。 没错,最好的男人和最坏的男人都爱女主,妥妥的玛丽苏言情小说。 而白言,就是这个男配齐悦。齐悦出身高贵,乃是长公主与西北侯的独子,不仅长相出众,文武双全,就连性格也是一等一的温和。原本可以靠脸和爹妈吃饭,却偏偏靠才华当上了国子监的少傅,更是宣国少女们的梦中情人,标准的男配人设。 再说萧瑟,虽然贵为皇子,实则地位低下,就连宫里头职位高些的奴才都能欺负。 他打从出生时右眼下方就有一块红色胎记,母亲更是卑贱,是敌国送来的美人。皇帝为了羞辱敌国,美人至死也不过得了一个美人的头衔。美人不得宠,又厌恶自己儿子丑陋的胎记,某一天竟用开水泼向萧瑟的右脸。烫伤的伤痕加上原本的红色胎记,半张脸显得更加狰狞,于是他只能年年戴着半具面具遮掩。 也因为这丑陋的半边脸,皇帝也爱不起来,他从小就备受欺辱,心理扭曲。长大后更是阴狠恶毒,报复社会,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要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刷好感度,实在是太艰难了。 白言觉得要是穿越的时间点再早一些,在萧瑟小时候就来,给他老父亲般的爱,说不定这好感度也就刷上去了,或许还能拯救萧瑟不再报复社会。 然而,如今萧瑟已经十六,喜怒早已不形于色,若非系统好感度的提示,白言根本看不出他究竟高兴与否。 白言深深地叹了口气,由此可见,他的回去之路何其漫漫啊。 听见这声叹息,萧瑟不着痕迹地看了白言一眼,手中握着的白帕鬼使神差地没有交还回去。 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萧瑟看着白言离开的背影,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笑。 呵,虚伪。 这个齐悦,他本也该喊上一声表哥的,可惜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从出生起就已经决定了差别。而齐悦近来三个月突如其来的“关心”,实在让他很难相信这位表哥的真心。 在太学院给他准备吃食;在宫里打点奴才照顾;在父皇面前夸赞他用功……说这表哥是心思玲珑呢,还是在处处彰显他的良善?齐悦又何必做这些?只要他们俩人站在一处,就足以让他自惭形秽啊――一个美得如绝世的宝玉,一个丑得像池底的污泥。 表哥他还真真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他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人人均可骑在头上的可怜虫了,他现在的母妃比亲生母亲可有用得多呢。所以,即便齐悦真是出自真心,他萧瑟也不需要这点怜悯。 对于萧瑟的一系列脑洞加猜测,白言一无所知,他正一边骑着马一边和系统分析。 “喂,黑科技,萧瑟是不是个抖m啊?我对他越好,这好感度降得越快。”白言百思不得其解。 “唔……要不你试试皮鞭加蜡烛?”系统甜美的声音配上这句粗犷的话简直就是大写的违和。 “……”卧槽,你丫是想到了什么? 白言正想说系统崩了软妹人设,就听见系统的提示声。 “一大波好感度大于50的女性正在靠近……” 白言嗅到了恐怖的味道。没错了,是女人的各种脂粉味…… 回到侯府,白言感觉身体已经被掏空。呵呵,老和尚说的果然没错,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宫门口到侯府,半小时的路,特么他走了两小时。原本是骑马,生生变成了遛马。尿都快憋不住了,还得保持微笑,心好累。 早上去的时候他还窃喜没什么人,原来是因为时间太早,没多少人出门。以后他再也不会心血来潮骑马去上班了,下次一定老老实实坐他老爹的马车。 他对这个言情小说里完美男二的角色真是又爱又恨啊! 一回到府,白言就迎来了萧岚长公主,也就是他娘的一顿嘘寒问暖。萧岚跟着宫里的娘娘们去了万福寺祈福一周,一来祈求国泰民安,二来则是为儿子求姻缘。 齐悦今年已经二十一了,萧岚生齐悦时大出血,差点丢掉一条命,医治好后便不再适合怀孕了。侯爷爱她敬她,至今也未娶妾侍,萧岚虽感动,却也觉得在子嗣方面有愧于齐家。于是就更加着急儿子的婚事。 被催婚的白言有苦难言。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二十一还没结婚吗?是因为他还没遇到女主啊!就算遇到女主也结不成婚啊,因为你以后会反对啊!就算你不再反对也结不成啊,因为你儿子会被男主横插一脚啊!被男主横插一脚也无所谓,关键是你儿子以后会为了女主终身不娶啊!!! 唉!没办法了,言情的套路就是这样了。 满腔的吐槽最后从白言口中而出的就是:“好的,娘,我会好好看的。” 于是,京城金秋园举办的赏菊相亲大会的行程就这么定下来了。 白言记得,根据剧情,这个什么相亲大会,女主与女配都会参加,并且从这个相亲大会,女主与女配都会开始暗恋齐悦。 做不完任务回不了原来的世界,再着急也没用,他也只好定下心来走好剧情。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二) 金秋园,是皇家的相亲场所之一。其余还有春夏冬另外三个园子,分别在京城的四个方位。 每个园子占地面积都很大,其中景色更是美不胜收,平日要想到这些园子里走一走,非皇亲国戚不可入。每个季节都会有相应的园子开放,能进园子的人自然也是非富即贵。 白言到的时候,金秋园外的马车软轿已经排了一长串,还没进门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一阵阵莺燕之语,可想而知里面热闹的场景。 白言去的是男人们品酒鉴茶、舞文弄墨,以及吹牛装逼的望秋楼。这楼前是女子们赏花的菊园,楼侧是一方清澈池水,池水一侧用假山与翠竹点缀。楼上的风景肯定是最美。 白言登上楼,从这楼上一望,不由得感慨封建社会的重男轻女。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得上楼,但古代保守,这楼无疑是男人们的地盘。而男人们在这楼上一站,就能将楼下所有姑娘的模样尽收眼底,居高临下,从地势上就决定了男女的地位。 反而,下面的赏菊的园子男人们要是想去露脸,吟上两句酸诗,却是方便的很。 比如现在,楼上的一群男人就都伸长了脖子看园子里万花丛中一点绿的两个男人。 有个兄弟告诉白言说那两人打了赌,比谁先能让京城第一美人赠花。输了的那个得喝三斤菊花酿。 “第一美人?”白言有点好奇,但看着下面花花绿绿的人儿,白言表示脸盲症又犯了。 “咦,齐少傅不知第一美人是谁么?”那兄弟惊讶道。 白言笑着摇了摇头。 那人便指了园子中央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姑娘,说:“喏,那就是了。尚书大人家的柳杨儿。” 柳杨儿?不就是女主家的那个姐姐!怎么他不记得有第一美人这个称号了? “反正以后柳絮儿会比姐姐漂亮啊,所以第一美人不提也罢。”系统突然出声。 白言:“……”他还能说什么? 不过,柳杨儿的确很是让人赏心悦目。一张小巧的脸上只化着淡淡妆容,眉目如画,温婉可人,盈盈一握的腰肢,恰如杨柳纤细,不禁让人想要一搂在怀。 可惜了,以后还得被毁容,被断腿。多好的一张脸,多好的一双长腿啊。 白言一边摇头一边下楼,他对那两位打赌的人谁输谁赢没什么兴趣,干脆就去女主出场的地点蹲守好了。 “朋友,我得提醒你,你的任务是萧瑟,千万不要沉迷美色啊!”系统声音听上去有些沧桑。 “……”白言说,“听你这口气,你以前的宿主沉迷美色无心任务过?” “唉!”一切尽在不言中。 “……” 白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系统以前的宿主跟人亲热,系统还在一边看着,那宿主是怎么下得去手的?有外人在,即便它是个系统,不会觉得很尴尬吗? 白言幽幽问道:“系统,要是我跟人啪啪啪,你也能看见吗?” 系统:“我看不见啊!会马赛克啊!连声音都听不见啊!” 白言:“你那三个诡异的感叹句是怎么回事?” 系统:“我他妈就是看不见才郁闷啊!” 白言:“……”所以宿主正不正经做任务都是次要的,你就是围观不到宿主啪啪啪才如此沧桑吗? 妈的,辣鸡系统!还我纯洁善良的芭比! 白言一面心里吐槽,一面打量溪边的假山群。这里比较隐蔽,望秋楼上看不见。这溪水后还有一个小庭院,庭院是专门用于贵人们休憩的。 由于这边地形良好,也就成为了许多人说悄悄话,做悄悄事的好地方。 比如,女主被欺负。或者,萧瑟跟美人私会。 嗯?萧瑟? 白言站的地方比较微妙,假山之前,假山两边都有风景可看。右边,目测应该是女主柳絮儿正被人揶揄嘲讽;左边,萧瑟正和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子说着什么话。 原剧情并没有出现萧瑟,也不知是因为什么萧瑟会来金秋园,还跟一个美人说悄悄话。 倒不是白言嫌弃萧瑟破相了不应该来这种地方,而是萧瑟的性格阴冷,从来不来相亲大会――至少原剧情中的萧瑟没来过。他虽相貌被毁,却也不愿看那些只看上他是个皇子才投怀送抱的女人。当然了,可爱的女主是肯定不会介意可怜的萧瑟的。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右边传来。 左边的人停止了对话,毫无预兆的,萧瑟看见了一身白衣的白言。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有双方看不懂的情绪。 白言:卧槽被发现了!不会又降好感度吧?不要啊啊啊啊…… 萧瑟:他听见了什么?以防万一,是不是该除掉他? 白言正想摇起尴尬的手打个尴尬的招呼,右边的动静却更大了。 争吵声渐渐传入白言的耳中,台词万变不离其宗――“你个小贱人……”,“凭你,也配?”,“也不照照镜子!”等等。 白言收回目光,萧瑟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他身边了。 他一惊,随后笑道:“抱歉,打扰殿下。美人都走了,殿下不追一追?” 萧瑟眯了眯眼,收回握着某样东西的右手,背手看着他,嘴角微扬,道:“不过是个托我送心意给六哥的女人罢了,模样一般,我拒绝了。” 呃,所以你只是当了个信箱吗?同情.ing。 不过这个借口似乎有点烂,再找信箱也找不到看起来就生人勿近的九殿下吧。 白言虽然不信,却也不再发问,人家摆明是不想说,他再问,好感度就降得没底了。 “齐少傅呢?看上了哪家姑娘?”萧瑟的脸在阳光照射下假山的阴影之中,有些阴晴不定。 白言佩服他在耳边听着各种乱七八糟的谩骂声的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地跟别人聊天。 可惜白言还没有回答,又是一阵声响在右边响起来。 有人落水了。白言知道是女主,按照原剧情,此时的齐悦也恰巧路过,然后顺手一救狼狈的女主,于是女主顺理成章地对齐悦一往情深。 一切看上去如此合情合理,然而眼前的情况上却多出了个萧瑟。 “好像有人落水了……”白言朝着右边望了望,水面上还有人影在扑腾着。 原剧情中萧瑟是因为女主对他的模样以及皇子的身份都不在意才看上女主的;女主则不是因为觊觎齐悦的美色和身份,而是因为齐悦是救命恩人才爱上的。综合这两个属性,如果让萧瑟此刻出马,他就能收获一份美丽的爱情。从此萧瑟就能对生活充满了向往与期待…… 白言觉得自己非常机智,萧瑟去救女主,真是一举两得。 然而万万没想到,他忽略了萧瑟的冷漠。 他收回目光看向一脸“有人落水了,死没死?”表情的无情九殿下,刚升起希望的泡沫瞬间破灭。 萧瑟负手,仍是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像是玩笑般道:“齐少傅还不去救的话,也许那人就没命了。” ……是他的错,他就不该将终极boss想成乐于助人的雷锋,见死不救分明才是反派技能啊! 白言在心里又唾弃了一遍萧瑟以及这本小说的原作者,然后三步并两步走近水边,看准了方向便朝着水里一扎。 “啊――齐大人落水了……”岸边有女人惊呼。 白言下水后第一个感想是:“妈的,这水好冰!”,第二个感想是:“我是救人!是救人!是救人!” 归功于那名尖叫的女子,白言将柳絮儿带上岸时,周围围满了吃瓜群众。 白言还没反应先摆个什么表情出来,人群中就冲出来一位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 她抽噎着,漂亮的细眉拧着,一出口便是一声“悦哥哥”。 白言脚底一个踉跄,差点没重新回到水里。还好赶来的下人贴心地扶住了他,并给他披了一件不知哪来的衣服。 他刚站稳,那女子就继续将下半句讲了,哦不哭了出来:“悦哥哥,还好你没事,不然我……我……” 呃,妹子,说话别结巴,我能挺住! 白言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妹子不是柳杨儿吗?就算喜欢齐悦,大庭广众下叫这么亲热,还说得这么……就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一样。除了拉悦粉们的仇恨外,似乎也得不到什么啊。 “系统,这柳杨儿什么情况?齐悦真和她有过什么让她误会的事?”白言是不太信的,这个柳杨儿手段颇多,齐悦根本不喜欢,更不会玩什么哥哥妹妹的暧昧关系。 “哦,也没啥。就是你爸爸西北侯过寿的时候,她跟她爸爸来你府上玩过,你比她大,她就叫你悦哥哥~了啊。” 请不要随时随地让人有揍你的冲动,收起你那骚浪的波浪线好伐! “所以她就一直这样叫了?” “是啊。不止她啊,其实好多人都这么叫啊!还有叫你相公的人也好多呢!幸不幸福?兴不兴奋?” “手动再见!” 白言无情得切断了与系统的对话,越过攒动的人头,看向假山方向,萧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然后,他淡淡回答道:“我没事,有劳柳姑娘费心了。不知方才那位女子如何了?” “舍妹无碍,多谢悦哥哥出手相救……”她说着说着又哭了,“都怪我这个做姐姐的照看不周,一不留神妹妹她就……” “我没事,姐姐不必担心。”柳絮儿虽然一身湿透,清秀的一张脸上也是挂满了坚强,倒是比那些柔弱的女子厉害多了。 白言不禁感叹,宅斗使人坚强,宫斗使人成长。柳絮儿,你终将强大,因为……你有主角光环。 坚强的柳絮儿走到白言面前,行了一个大礼,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小女子柳絮儿,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说实话,齐悦会喜欢上女主还是有原因的。女主不柔弱,即使自己万般难堪也不会惊慌失措。相反其姐柳杨儿,那哭得叫一个让人心疼,就好像刚刚落水的人是她一样。 就冲女主不哭不闹还礼貌,白言笑着提醒道:“姑娘还是快去换身衣裳,秋季了,免得着凉才是。” 周围一阵吸气声,肯定是悦粉们又被美到了。 白言到了假山后的房间里就开始哆嗦,太特么冷了!这么冷还得站在那吹风装逼,真是心疼他自己。 “好冷哦,系统。” “抱歉,我感觉不到。” “你好冷漠。” “呵,你眼前一片马赛克你不冷漠?” “哦,好可惜,”白言看了一眼自己光溜溜完美比例的身材,惋惜道,“这么好的身材你却看不到,啧啧啧……” “呵呵,你知道刚刚萧瑟靠近你的时候想干什么吗?”系统的声音听起来相当不怀好意。 “干什么?”白言已经在慢悠悠地穿衣服了。 “他手里拿了根毒针,想要弄死你!” “卧槽!”白言咽了下口水,一想到刚刚他和萧瑟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就冷汗直冒,不仅冷汗直冒,他还觉得脊背发凉,“系统,完了,我觉得我一定是被锁定了,我要被boss弄死了!我现在就觉得他在外面盯着我,准备下手……” “莫慌,抱紧我!”系统面前不再是马赛克,语气也开始转好,“现在呢,我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你们系统也玩这个么? “好消息是萧瑟并没有盯着你,而且在好感度达到-80之前,他是不会杀你的。坏消息是,门外真的有人在盯着你……” “……”怎么办,听完之后更加觉得背脊发凉了。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三) 系统操控了白言的身体,齐悦的武力值又回来了。 他穿好衣服,拿起茶几果盘中的一颗甜枣,朝着门口掷去。 门口传来一声闷哼,等到白言去开门时,门前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了几滴血迹。 “那人谁啊?想干啥?竟然偷看我换衣服。”白言问系统。 “你刚不是还在得意自己脱光的样子帅得掉渣吗?有人偷看不是正好证明你很有吸引力?”系统翻白眼。 白言无言以对,他喜欢他的身材不代表喜欢被人偷窥啊! “我也不知道是谁,我的视野范围只在你周围,隔着门我看不见。”系统又道,“我说你啊,还是别老想着谁觊觎你的美色,萧瑟好感度都-60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要是负分太多被boss弄死,这个世界的任务就失败了。虽然后面还有世界,但是如果失败次数太多,你不仅得不到遗物,还有可能回不去了。” “我去!”白言悲愤欲绝,“你们这是什么流氓系统?强行绑定还得强行任务,强行任务也就算了,还要强行让宿主考高分,考不了高分还强行留下宿主!要不要脸?就问你们要不要脸!” “……”系统第一次被白言怼得有些无力反击,“咳……其实我们也有额外任务,每个世界都有。你要是完成两个额外任务就能抵消一次任务失败。如果没有失败,那任务就会自动减少,你回去也就会更快了哟~” 妈的,又是这骚气的波浪线! 但是听到完成额外任务就能提前回去,白言还是有了点安慰。 “那这个世界的额外任务是什么?” “唔,我看看……”系统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了起来,“宝贝儿,你的额外任务是让萧瑟变成正派呢。” “………………” 白言陷入了沉默,他不想说话,因为一说话他肯定会骂脏话,还可能是一条裹脚布那么长的脏话。 特么萧瑟最后会通敌卖国,差点毁了宣国,就为了当上宣国的皇帝,哪怕是做个千万人唾弃的傀儡。你说让我把这个人变成正派?不好意思,我心中有一万个mmp,而且一定要讲! 最后白言在心里将系统骂够了个体无完肤才出了庭院。 “公子。”青山迎了上来,担忧地看着白言,“您没事吧?” “我没事。”白言看着青山发白了的脸色,心想他肯定是听见园子里说他落水了给吓惨了。 金秋园是不允许下人们进来的,园子里有特定的下人伺候茶水点心,而且这些下人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如非必要是不会跟任何公子小姐搭话的。 最开始园子里也是允许贴身的下人跟进来的,不过自从有了下人们之间的相互嘲讽,斗嘴干架,甚至装作公子哥调戏贵家小姐等一系列事件后,这四个园子便不再允许下人进来了。 现在青山进来,也是因为事发突然,齐悦的身份又高,园子里的管事才通知了候在园口的青山。 “公子还要继续么?若是要继续游园,那青山便先出去了。”青山还是个十六岁的青少年,说这话时眼睛一眨一眨的,颇有些委屈的感觉。 白言被这小孩看得无语,分明是不想他继续还非要问这么一下。 “不了,回去吧。”白言笑着揉了揉青山的脑袋,“回去叫个大夫给我瞧瞧吧,看把你急得这模样。” 青山咧着嘴笑着,干净的眼睛干净的笑,这才应该是十六岁该有的阳光。 同样十六岁的萧瑟简直就像是深沉的中年人,代沟太大,无法沟通。 回到家,白言屁股还没坐热,他娘就火急火燎地找了大夫来。 白言惊恐,八卦的力量无穷大也。他从金秋园才刚回来,整个京城都知道齐悦齐少傅在金秋园的池子里救了柳尚书家的千金。 等到这波八卦平息时,已经到了秋季狩猎的日子。 秋季狩猎的日子是订在八月十五至十七的三天,狩猎的场所是在京城外最为宽阔的百里林。 说是林,其实是座大山,山顶还特别建立了一座行宫,年年皇帝大大都会和他的下属们聚会开party,今年也一样。 白天是男人们狩猎的时间,这个狩猎是个比赛,谁打的猎物又好又多,是能向皇帝讨个彩头的;晚上们是女人们的表演时间,表演也是个比赛,就是水分相当重,能拿奖的不是娘娘公主就是正一品的千金,奖品很多,能是珠宝也能是称号甚至能让皇帝直接赐婚。 所以无论男女,这个百里林的狩猎还没开始就已经让很多人期待了。 其中包括正在努力练习歌舞琴音的柳家姐妹,也包括自信满满的男主萧镜,还有,在演武场苦练箭术的萧瑟,以及兴奋得像打了鸡血的白言。 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兴奋?啊,是因为这个狩猎他没玩过。还因为男主和萧瑟会被他们的哥哥陷害,双双失踪在林中。 男主被女主救起,萧瑟也被女主救起,两人同时对女主产生好感。而且三人还在最后一晚的狩猎聚会时回来了。 于是晚上的聚会照旧举行,女主弹琴,技惊四座,男主和萧瑟对女主的好感度更是大增。 白言只要抓住机会比女主先救到萧瑟,那好感度也许就不会再下降了。毕竟救命恩人什么的,再怎么讨厌,也应该恨不起来吧。 出发的那天,秋高气爽,阳光明媚。一路上鸟语花香,白言心情好得不得了。 到了猎场,皇上首发,直接射中了一头梅花鹿,开门大红,一众臣子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引得龙颜大悦后狩猎才正式开始。 白言骑着白马,跟在萧瑟不远处。看得出萧瑟很想赢,虽然不知道萧瑟究竟赢了是想要什么,但他能感觉到,这孩子似乎是想在自己爹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其实萧瑟各方面也很优秀,只是介于他的容貌和他的母妃,皇帝才觉得这个儿子可有可无。如果能在这次狩猎场上大展风采,让所有人发现他的优秀,那对萧瑟而言一定是能让他高兴的。 只是可惜,萧瑟再优秀也优秀不过男主的。 不过,这不是还有他吗?他可以帮萧瑟赢第一天的狩猎啊! 白言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他一夹马腹,朝着密林中奔去。原本藏在林中的大小动物便仓皇出逃,大部分都直接跑去萧瑟的视线范围。 萧瑟大喜,抽出背上箭羽,每次三发,次次射中。 他正高兴,却看见那林中一抹白色身影,唇边刚弯起的笑瞬间冷了下去。 齐悦!又是他!他在干嘛?可怜他?嘲笑他? 萧瑟压下心中的不悦,踢着马走远了些。然而这个齐悦却是阴魂不散,他走哪跟哪,那人几乎不打猎,就在四处乱跑,将猎物赶出来。 萧瑟沉着脸,手中拿着箭,铮亮的箭头渐渐从不远处野兔奔走的地面方向移至密林方向。 那抹白色,真是好碍眼! “叮,萧瑟――好感度-15。” “……”白言停在原处,扭头看向黑马上的萧瑟。 不看还好,一看那人正拿着箭,直直地指向自己。 “系统,你在吗?”白言弱弱道,“我感觉我要死了,你有屏蔽痛觉这个技能吗?” “……好吧,我给你开了,安心的去吧。”系统温柔道。 “……”并不能安心怎么办? 好在最后萧瑟收回箭,一脸冷漠地掉头走了。 呼……捡回一条命。 “你看吧,这个萧瑟果然是个抖m!我帮他赢,他还想杀我!”白言实在搞不懂这破小孩。 “可能是他想靠自己赢?”系统分析着,“我看他刚刚似乎只是想警告你,让你别浪。” “……”所以这次,他又把萧瑟想得太卑鄙了?还以为萧瑟只要赢就能高兴了,结果人家心气高,要自力更生。 妈的!白言真想摔剧本。上次他以为萧瑟能救女主,结果人家冷漠脸;这次他以为萧瑟只是想赢,结果人家高傲脸。 尼玛啊!还两次都想杀他,还能刷好感度吗? 傍晚时分,太监尖锐的声音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锣声响起,“第一场,九皇子萧瑟胜!” 人群中有掌声,有议论声,也有惊讶声。 萧瑟面无表情,没有半点喜悦之情。他看向齐悦,齐悦也毫不回避地看向他。 此时,他觉得他看不懂齐悦。明明这次的第一名就是齐悦帮他作弊赢来的,那人为何笑得那么坦然?他不是一向正经又正义的吗? 萧瑟本以为第二天齐悦不会再到他跟前晃悠,结果这人还是跟来了。 他就跟在他身后,没有乱晃,安静地在一旁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打扰。 萧瑟心里却烦,连着箭也射不太准了,他正想发飙,就听见他温润如玉的声音。 “殿下沉下心,便能射中,一定能赢。” 萧瑟刚想赐他一句“多事”,密林那边却突然发来一箭。他还未反应过来,右臂便被刺中。 “何人胆敢刺杀皇子?”那人温润的声音陡然变得有些冷。 那是萧瑟没有见到过的齐悦。 在这样的狩猎中时常有些心怀不轨的人借着流箭的由头杀害想要除掉的人。而此次狩猎范围又大,若是谁死了,找个替死鬼也就行了。 出手的人是三皇子与五皇子的暗卫,他们潜藏在狩猎队伍之中,等待着目标落单。他们想要除掉的自然不是萧瑟,而是最大竞争者萧镜。萧瑟只不过是个替罪羊,他们要的是萧瑟手中的箭羽――每人的箭羽上都标着名字。 白言骑马靠近萧瑟,向他伸出一只手来,轻声道:“殿下,我带你出去。” 萧瑟看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微微怔住,迟疑片刻,他还是同样伸出了手。 靠近那人身边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淡却很温和,恰如那个人。 “叮,萧瑟――好感度加20。” 白言得承认,这是他来这里四个月里听到的最为美妙的一句话了。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四) 白言并没有高兴太久,因为他发现刺客有十来个,而且武艺不差。他一个人能够顺利脱身,但带着右臂受伤的萧瑟,只能勉强抵挡。 萧瑟的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他咬着牙躲着面前刺客的攻击,然而刚闪过身,另一边的刺客早已抓住机会将手中长剑刺向他。 “唰”一把扇子在萧瑟面前扇开,扇骨缝中白纸被刺破,却是卡住了长剑。 白言索性扔掉扇子,叮嘱萧瑟坐好后,便策马朝着黑衣人们的空隙中一跃而出。 要不是萧瑟想要躲着齐悦,他也不会选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狩猎,否则这么大的动静早就该来人了。 但是偏僻有偏僻的好处。密林尽头是个瀑布,瀑布不大,却很高。 白言与萧瑟对视一眼,再看身后追来的刺客,一齐点头,从马背之上直接跳入瀑布之中。 小说里电视剧里,但凡是有人跳悬崖,跳急流都不会死,更何况是男二和反派大佬? 虽然不会死,可受伤却无法避免。 白言轻手轻脚地将萧瑟放平,看着萧瑟后脑勺上鸽子蛋大的血包,他心虚地移开视线。 白言:“系统,他该不会死了吧?” 系统:“难说啊,谁让你拉他游上岸的时候力气那么大,把人家脑袋撞这么大个包?也不知道你是想救他还是想杀他。” 白言:“……那他以后会不会失忆啊?”像小说一般脑袋受伤十有八九就会有失忆梗。 系统:“失忆了以后不就更好刷好感度了?” “……”你说的好有道理。 白言怀着忐忑的心情,摇了摇躺在石子上的萧瑟,又叫了两声,萧瑟仍双目紧闭,他平日里从不露出的半张脸正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白言面前。 “系统,他咋还不醒?溺水了吗?”白言有些急,好不容易好感度上来一点了,人可别就这么没了。 “你说呢?” “那咋整?” “扒他衣领,然后人工呼吸啊。”你是白痴吗?急救不会?还要它这个系统说。 “……” 白言看着萧瑟的右边脸,金色的面具在撞向急流岩石时已经掉入河中。他脸上的痕迹已经很旧了,烫伤的伤痕沟壑不平,胎记的颜色也很深。虽然是有点难看,到也不至于恶心。 这种程度的毁容,放在现代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高疗效的祛疤药膏,以及发达的整容技术,都能修复这张脸。 一想到萧瑟从小经历的是些什么,白言更加觉得萧瑟可怜了。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将萧瑟的衣领拉开,察看口鼻之中没有水藻这类异物后,便弯下身子靠近那张薄唇。 几次渡气后,萧瑟口中并没有像白言料想中的那样将水吐出来。 “怎么没用啊?不会真死了吧?”白言将眉头拧成了麻花。 “还没有,他还有生命迹象,你再多试几次。” 萧瑟睁开眼后,眼前便是一张近在咫尺的脸。那张脸很好看,那双眼也好看,只是那张贴在自己嘴上的唇让萧瑟整个人都有一瞬间的呆滞。 齐悦……齐悦吻他?齐悦竟然敢吻他? 同样傻了的还有白言。麻痹,辣鸡系统!这货根本没溺水,就是晕了会,做什么人工呼吸?神他妈人工呼吸啊!!! 萧瑟一跃而起,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寒光凛凛逼近白言的喉咙。 十六岁的脸上是从来不曾有过的红色,那是被羞辱至极了后表现出来的恼怒。 “齐悦!你竟然如此羞辱我,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萧瑟此刻的表情就像被逼急了的野兽,恨不得将面前的人撕碎。 “殿下你误会了……”白言抵挡着他的攻击,弱弱地解释道,“我只是帮殿下渡气而已……” 闻言,萧瑟半点不动容,手上动作毫不留情,招招狠辣。 白言在脑海里呼叫系统:“黑科技,你他妈不是说他溺水吗?让我解开他衣服,还给他做人工呼吸。他一醒来就看见自己衣衫不整还被亲了,那表情就特么像是被我强了一样!” 系统:“我测了他的怒气值,已经100了。要不要我给你屏蔽痛觉?” 白言:“……”你丫怎么放弃的比我还快! 算了,他也不想再抢救了。 萧瑟看见一味防御的齐悦突然放弃了抵抗,竟是站直了身体,闭上了眼睛,等着他刺向他。 萧瑟眯了眯眼,眼中寒气渐生,一想到他一醒来就被一个男人扒开了衣服还亲了嘴,他胸口的怒气便越发旺盛。 一阵凉风袭来,萧瑟觉得脸上有些凉。脸?他的……脸!他的脸……被人看见了! “叮当”,是匕首落地的清脆声音。 白言纳闷怎么萧瑟还没捅死他,睁开眼便看见原本满脸通红的萧瑟已经变成满脸惨白。 “殿下?”白言试探性喊了一句。 “不,别靠近我!”萧瑟吼着,声音沙哑,用手将右脸捂了个严实,他整个人竟然开始瑟瑟发抖。 ……明明是你刚刚想要取我狗命你靠近我的啊! “殿下,你怎么了?”白言皱眉,萧瑟看起来不是太好。 “别过来……你别过来……”看见白言靠近,萧瑟连带着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这孩子莫不是陷入童年的灰暗回忆了?那面具就是他唯一的安全感吗? 白言停下了脚步,对面的萧瑟却仍然退着,本来就是在瀑布下的浅滩,石头很多,后退的萧瑟更是直接被石头绊倒在地,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无助。 好可怜啊!白言心中酸涩难忍,萧瑟现在这模样实在太让人心疼了。他仿佛看见了在宫里无数个日夜被母亲被父亲被兄弟甚至被奴才逼至角落里的那个脆弱的小孩。 “殿下,我是齐悦啊!”白言快速上前,抓住想要逃走的萧瑟,“你看清楚,我是齐悦!” “不……走开!走开!离我远点!”萧瑟疯狂地推着白言,像是即将崩溃。 “你看清楚!我就是刚刚扒了你衣服还亲了你嘴的齐悦!”白言怒吼,还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白言打得很爽。 也因为这一巴掌加上他的话,萧瑟渐渐恢复了理智,他僵硬地转开脸,低吼道:“滚!” “咳……”白言看着萧瑟左脸上迅速红起来了巴掌印,尴尬地咳了一声,“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当时我将你带上岸,你已经昏迷了,我以为你溺水了,所以才用那种方式救你的……” 萧瑟沉默着,没有说话。 系统提示道:“他怒气值消了。” “……”所以这个萧瑟果然就是抖m吗?打他一嘴巴子他才肯乖乖听话。 缓过来的萧瑟脸色难看极了,漂亮的薄唇带着自嘲,他道:“齐悦,我很好奇,你对着我这张脸,怎么下得去嘴?” “……”这个问题他选择沉默可以吗? 又是一阵凉风吹来,浑身湿透的两个人在这石头堆上聊天也不是个事儿,况且萧瑟身上还有伤。 白言上前扶起萧瑟,萧瑟不自然地将脸侧在一边。这张脸,仍然是他的禁地和死穴。 “殿下,我们还是先找个落脚点,将衣服烤干吧。”白言比萧瑟高一个头,他微微低头,将萧瑟的左臂搭上自己的肩膀,用自己的身体撑着萧瑟的体重。 萧瑟没有说话,清醒后身体上的痛楚以及寒冷一阵阵冲击着他的神经。他的头很痛,也很乱。 他微微侧目看身边的齐悦。 果然,他真的看不懂齐悦。这个人已经拥有了很多他从未拥有过的东西,那人才华横溢,无论出现在哪里都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他真的想不通,齐悦这么费心地靠近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只是他曾经以为的嘲笑和同情,似乎也太过了。嘲笑的话,他不需要在刺客来时还护他救他;同情的话,他不需要任由自己将匕首刺向他,他应该很清楚,当时的自己是真的要杀他。 如果除去这些,齐悦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对他好吗? 呵,怎么可能!他无权无势,无人在意,甚至连容貌也比不上齐悦身边的普通人。 一个人,怎么会对另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好呢,尤其这个毫无用处的人早就表明自己很讨厌他?如果真的有,那一定是个傻子。 还不知道自己在萧瑟的心中已经与傻子只有一步之遥的白言此时正和系统热烈的讨论,讨论的是,这次落难是个独处沟通的好机会,他们应该抓住这个机会。 有人说,沟通是感情的桥梁。白言觉得是有理的,尤其是像他和萧瑟这样有着巨大代沟的人。 白言找的是个山洞,秋季干燥,寻找柴火还算容易。两人坐在火堆边取暖,因为之前的人工呼吸,萧瑟好像心有余悸,没有脱下里衣,只将外层的衣服脱下来烤。 白言的人设不太允许他在别人面前露点,而且系统也是坚决不想看马赛克,所以也留了件衣服。 火堆燃得噼里啪啦,给萧瑟包扎好后,两人一直沉默着,让这个空洞的山洞显得更加空洞。 “齐悦,你应该知道,我很讨厌你。”萧瑟看着红火色的火焰淡淡开口。 “嗯……”白言本来准备满腹的草稿被萧瑟的突然开口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他准备了那么久,怎么甘心被抢先,他挑眉回问,“所以呢?” 萧瑟有些诧异,这个模样的齐悦他也没有看见过,似乎带着挑衅,全然没了平日里的谦谦君子。 “所以,你应该离我远点。” “为什么要离你远点呢?你身上有让人一碰就死的毒液吗?”他的桃花眼微挑,嘴角带笑,在火光之下有种别样的魅惑。 萧瑟心中像被鼓击中,他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齐悦此刻的模样。又或者,两者皆有。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五) 萧瑟小时候也会想,为什么那些人都很怕靠近他呢?他又不是那种自带毒液的蟾蜍,摸一下就能让人死。 后来他觉得,在那些人的眼里,他的的确确是只丑陋的蟾蜍。丑到母亲看见他就对他打骂不休;丑到父亲连看也不愿看一眼;丑到哥哥们看见他就向他扔泥巴,妹妹们看见他就能哭着跑掉;丑到负责照顾他的太监当着他的面抢走他的食物…… 最后,他明白了,他很恶心,恶心到没人愿意靠近他。既然这些人觉得他这么恶心,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些人变成连他们自己也恶心的模样。 十岁那年冬天,他将那个抢他食物的太监迷晕,并推到了火热的炭火上,太监白嫩的脸在炭火上发出烤肉的香味。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太监又偷懒在打瞌睡,自己睡着从椅子上栽进了火盆里。 十二岁那年春天,去太学院的时候,二哥打了他一顿,像以前一样威胁他不准告诉父皇。就在当天晚上,二哥的母妃跟侍卫苟且,被父皇灌了滚烫的铁水。没人知道是他在二哥准备送给母妃的礼物里放了东西。 十四岁那年夏天,他把从小就嘲笑他丑陋没有女人会爱的七哥彻底变成了太监。 十五岁那年秋天…… 十六岁的今年,在当他自己也以为自己是只带毒的蟾蜍时,齐悦来招惹他了。 他原本以为齐悦会像那些人一样,表面上对你好,暗地里杀千刀。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嫉妒齐悦,嫉妒他的家庭,嫉妒他的容貌,嫉妒他的一切。嫉妒到见他一次就更讨厌他;嫉妒到见他每次对他笑他就更加冷漠。 “嗯?殿下怎么不说话了?”那人眼中还带着笑意,不是嘲笑,只是在笑他的无言以对。 萧瑟冷漠地偏过脸去。 “那我可以问殿下为什么讨厌我吗?”白言语气轻松,要回话语主导权可是很重要滴。 “为什么?”萧瑟却是失笑,“你难道不清楚吗?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想与我交好吧?” “对啊,正是如此。”白言认真地点头,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萧瑟看着眼中一片清澈的白言说不出话来,怔住,过了会儿才笑道,“交朋友?” “殿下不愿?”白言神情落寞了些,“我以为殿下和我一样都是没有朋友的人,看来还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白言垂目盯着地面,颇受打击,一脸“谁都不懂哥的寂寞”的表情。然而却在和系统得瑟,“系统,我这个逼装得怎么样?” 系统:“……”妈的智障! 萧瑟却有些信了。齐悦,高高在上,对谁都是言笑晏晏,温润如玉,身边尽是恭维者仰慕者,但说朋友,真心的也许真的没有。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的确都是一样的孤单。 他生活在污泥之中,周围满是黑暗与阴冷,早已经失去了去相信一个人纯粹的好意的能力。 看着眼前的齐悦,不知怎么的,萧瑟想起了曾经给他糕点的嬷嬷,曾经挡在他面前的大皇兄……像是诅咒般,但凡是对他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他们都死于非命。那么美好与温暖在萧瑟的世界里是仅存的光明,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少的可怜的光明已经快要消失殆尽,以至于他如今的双眼,看谁都带了一层灰色。 所以说,他真的是曲解了齐悦吗? “……好感度为0了……”系统觉得简直不可思议,它好像真是不太懂人类情绪的转变。一种“啊,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我懂你”这类的惺惺相惜,莫名其妙就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白言高兴得想跳脱衣舞,尽管他自以为他装的逼真的打动了萧瑟。但是碍于萧瑟刚消除的负数好感度,他还是不作不死比较好。 “齐悦,你这人真奇怪。”萧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来了一句。 “是吗?”白言心情好,大胆笑他,“我觉得你才奇怪。狩猎的时候明明想赢,我帮你,你还想射我……” “……”萧瑟有些惊讶,“我原本以为齐悦齐少傅从来不会作弊这种不耻之事。” “偶尔一次,又没人看见,怕什么!” “原来你不过是假正经……” “哈哈……” 经过这次友好(?)交流,白言觉得沟通果然是解决代沟最有效的办法。原本他就和萧瑟的线路连接不上,要是一直接不通线路,恐怕等灯都放掉丝也亮不起来,还好他找到了“落难”这个工具。 两人衣服烘干已经是下午了,中午没吃饭,白言已经饿得不行了。萧瑟又是个还在发育的孩子,肯定更饿。 好在山洞离瀑布不远,白言留下萧瑟在洞内休息,一个人出来找食物。 “系统,好饿啊……”白言揉着空空如也的肚子,看着瀑布下方的潭水烦恼。 “咔擦咔擦……”回应他的是一阵清脆的声音。 “你不会是在吃薯片吧?”白言听得可清楚了,这悦耳的声音,舍薯片其谁? “咦嘻嘻嘻,牛排味的,超好吃呢。你要吃吗,可惜你吃不到唉。这是我们那的食物,你连看都看不见呢!” “……”妈的,好想杀了这个辣鸡系统。 “对了,你不是有个空间吗?要吃的里面多的是啊!” “……”系统不说他都快忘了他还有个空间了。 “不过萧瑟那么多心,你吃完之后不要留下蛛丝马迹,不然他肯定又要怀疑你。”系统毫不留情地在白言心口上扎上一刀,“你又做不到天衣无缝,最好还是不要吃了。” “……”他真的好想杀了这个系统。 是,白言还有个空间。空间是芭比的梦想豪宅,里面要什么有什么,各种美食,各类珠宝,各式各样的豪车,还有那要走上三天三夜的衣橱…… 但是!但是他是个大老爷们啊!他一进空间,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粉色,他一不是伪娘二没有变装癖,对这个女孩们梦寐以求的豪宅实在爱不起来。 而且他的身份是齐悦,在这个封建社会来说也差不多是要什么有什么了,也不太需要这个空间,于是,这个空间就被冷落至今。 “话说,萧瑟好像很怕别人看见他的脸,等不了两天就应该有人会找来,到那时候他咋办?会不会又发疯?”白言看着涛涛的流水,继续问系统,“他那面具是纯金的吧……能捞起来不?” “应该能的,你要潜水工具的话,我可以帮你在空间里找出来。” “你还能找啊?”白言觉得神奇,他的空间系统还能操作? “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个空间就是我送你的金手指好吗?谁知道你会是个男的……”系统没郁闷死,它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以为“遗物”的对象会是个女孩子,所以特地做了个女孩们都会为之疯狂的空间,还将自己的声音也调成芭比的,然而……世事变化无常啊! “……”系统,下次送我金手指的时候先告诉我一声,答应我好吗? 大概过了两分钟,系统通知他能进空间拿东西了。系统做正事还算靠谱,他一进去就看见摆在大厅里的装备,就是吧,颜色还是粉的。 也是这荒郊野岭的没有人,不然白言得羞耻死――穿上女孩子的潜水套装,还是粉的,而且,尺寸竟然诡异的合适! 最后,花了两个小时,白言才在两块石头的夹缝中找到了萧瑟的面具。 在水里呆了那么久,白言的嘴唇都冷得发紫了,飘逸的长发被水打湿,浸湿了才烘干没多久的衣服。白言根本没力气再去找吃的,直接从空间冰箱里拿了两条大鱼和几个水果出来,鱼是常见的花鲢,水果更是挑的长得丑的梨子,毕竟要是水果长相太好会不像野生的。 刚到山洞,躺在地上休息的萧瑟便警惕地睁开了眼睛,看见是白言才放松了些。 “你下水捉鱼去了?”萧瑟看着一头湿发中夹着一些水藻碎片,从来一尘不染的白衣沾了黄褐色的污渍,手里还提着两条鱼的白言,有些忍俊不禁。 仿佛这样的齐悦,终于像个凡人了。 “真是捉的?”萧瑟看着两条鱼身上没有任何被刺伤的痕迹,有些疑惑,齐悦功夫还算不错,抓两条鱼也要花那么多时间下水捉吗? 系统说的果然没错,萧瑟真的很多疑,还好他提前想好了对策。 “鱼我是用陷阱捉的,刺破了不怕影响殿下的食欲。”白言添了些柴,脱掉了被打湿的外衣。 “那你就一直在旁边站着等?”他可记得齐悦出去有一个时辰。 “当然不是啊!”白言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我是下水给殿下您捞这个了。” 萧瑟僵住,皱着眉盯着那面他戴了十多年的东西,仿佛很陌生一般。 白言以为他又疑心自己讨厌他的脸所以才急着去找面具拿回来让他遮掩,他连忙解释道:“我看殿下很不习惯,到了水边本是想找吃的,看见上岸的地方就想到了面具被石头撞掉的地点,我就做了个陷阱,一边试着找找,一边等食物……没想到运气还不错,东西也找到了,鱼也有了。” “所以你就在水里泡了一个时辰?”萧瑟接过白言递过来的金色面具,面具有些破损,应该是被撞的时候弄的,好在还能戴。 白言笑了笑没有回答。 萧瑟两三下便戴好,的确,他没有这个东西很不习惯,更重要的是,这个面具就像他的保护伞,保护着他最后一点骄傲――至少戴上后,人们只会猜测这张脸后面有多丑陋,而不是亲眼看见它有多丑陋。 白言打了个哈欠,今天真的很累了。他现在的状态真的是完美符合了又饿又累又冷又困。 萧瑟的眼睛却盯着白言的手移不开了。原本白皙修长的一双手,在冷水里浸泡了一个时辰,皮肤变得皱褶,颜色也苍白毫无血色。他再看向那张脸,脸色也是苍白,嘴唇更是冻成了紫色。 萧瑟抿着唇,心中微动。 “好感度加了哦,加了20呢。”系统报道。 白言老怀安慰地烤着鱼,微微笑着,所以啊,付出还是有回报的。 这晚,萧瑟做梦了。 他梦见了齐悦,那人笑得温柔,压在他的身上,轻声对他说:“殿下,我是在救您呢。”那人说罢,也不由地他反应,竟是闭着眼将唇压在了他的唇上…… 萧瑟惊醒,冷汗连连。这是什么荒诞的梦? 等……等等…… 看向自己下身衣物被某部位撑起的萧瑟:“……”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六) 白言一觉醒来,就看见坐在火堆边一脸“思考人生中,请勿打扰”的萧瑟。 白言问系统:“这娃咋啦?” 系统:“不知道啊,解个手回来就这样了,差不多半小时了。” 白言惊了:“能解手悟出人生的都是伟人!话说……你怎么知道他是去解手了?” 系统:“他捂着裤裆,还一脸尿急的模样,谁看不出来啊!” 白言:“你没事看人家裤裆干什么?” 系统:“……”我在你心里的猥琐形象是不是改不了了? 白言:“而且萧瑟这个人设应该也不会做出捂裤裆这种动作的吧?” 系统:“……”不好意思,它只是用了形象一点的说法,没让你真的去想象。 “殿下什么时候醒的?”系统没理白言,白言只好找萧瑟聊天了。 萧瑟皱了皱眉,冷淡开口:“也没多久。” 他说罢便移开视线,不愿多看白言,显然更不愿意聊天。 白言心里一咯噔,这萧瑟又怎么了,甩他一脸高冷。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脑海里响起扣好感度的声音,白言才放心。大概是萧瑟这样子习惯了,他也不能强求人家立马就对他和颜悦色的,毕竟关系才刚转好。 昨天的梨还剩下两个,白言递给萧瑟一个大点的,准备一会儿吃完再去空间拿点。不得不说芭比家的东西的确是好的,那鱼虽然没有放盐,烤完之后也不腥,味道还带着一点甜味,吃完之后更是齿颊留香,白言已经计划好了,一会再多带两条出来。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他俩正好刚吃完,洞外就传来声响――有人踩碎了干枯的落叶。 白言和萧瑟对视一眼,均掏出身上武器。白言做了个手势,让萧瑟留在洞内藏好,他去洞口察看,若是敌人他就去引走;若是来救他们的,等他通知萧瑟安全后,萧瑟再出来。 萧瑟隐在黑暗之中,眼中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白言握好手中的箭头――狩猎不允许带其他武器,他和萧瑟掉入水流中也只捡到了这一支箭,他靠着石壁,朝洞外一望,空无一人。 白言皱眉,直觉告诉他,有人在外面埋伏。死就死吧,就算有埋伏,他也得硬着头皮上了,说不定他死了萧瑟还会感动,跑到只剩一口气的他面前落下一两滴泪水,然后为他的英勇牺牲好感度狂涨…… 当然,想象是美好的。白言知道,就算他死了,萧瑟也肯定不会哭的,好感度顶破天也就涨个二三十。何况他还是个男二,除了女主男主和大boss,应该也不太会被其他杂碎弄死。 于是,白言探出了半个脑袋。再于是,一秒间就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白言:“……”不,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他再也不会相信言情剧的套路了。 啊啊啊啊啊!他会不会是言情小说里第一个被杂碎弄死的男二啊?好特么悲催啊! 咦,杂碎?哦不,男主? “六殿下?” “齐少傅?” 握剑的人和被剑架脖子的人同时出声。 萧镜抱歉一笑,立马收回了剑。 白言却是怨念地盯着那把宝剑,尼玛!为毛萧镜可以带武器去狩猎,他就不行?就因为萧镜是男主,他是男二吗?他还比男主长得帅勒! 靠!去你妈的主角特权! “齐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清脆悦耳,属于女孩子的声音。 谁在说话?白言看了一圈才看见女主柳絮儿从一棵大树后走出来。 差点忘了,男主就是女主救的。 “柳姑娘,你怎么在这儿?”白言还是故作惊讶的问道。 “我……”柳絮儿耳根泛红,低下头,轻声道,“我听说大人和两位殿下遇袭,担心大人,所以出来找您,没想到遇到了六殿下。” 白言懵了一逼。这话差不多也可以算表白了吧?而且妹子,你妈妈没告诉你野外有多危险吗?这深山老林的,什么熊啊老虎啊狼啊毒蛇啊,你就不怕吗? 白言也是佩服女主仗着主角光环就作死的勇气,一个花拳绣腿都不会的弱女子,还敢只身一人跑进丛林,万一遇到坏人被人给[哔――]也就完了。 原剧情至少也是写女主被人欺负跑到林子里偷偷哭,然后迷路才遇见男主和萧瑟的。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是为了他进了丛林,说好听点是为爱勇敢说难听点是不自量力。关键是他并不能给女主想要的,女主怎样都是男主的,而且他迟早要离开,这份爱意注定是要辜负。 看着齐悦不仅没有半点高兴反而还有些不悦的脸,柳絮儿头低得更低了,牙齿更是将嘴唇死死咬住,双手也握得指节泛白,就是不肯落泪。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萧镜勾着嘴角好笑地看着这个丫头,心道有趣。 像是发现了萧镜的嘲笑,柳絮儿抬头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说“要你管”。 白言看着男女主角的眉来眼去,直觉辣眼睛,真是虐狗。他还是去找他家可爱的大boss好了。 “殿下,您出来吧,是六殿下。”白言朝着洞内喊着。 萧瑟其实早就听见了他六哥的声音,本是要出来的,却在听见一个女子对齐悦说出爱意满满的话后停住了脚步。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想听听齐悦如何回答,等了许久只听见了齐悦唤他的声音。 那人,果然是耀眼的,就算是柔弱的女子也能为了他闯入危险的密林。 萧镜的伤是在腿上,并不算严重,但就偏偏要装作自己命不久矣的模样让柳絮儿扶着。柳絮儿满脸的不耐烦,她好像也知道萧镜是在故意整她,可她不过是尚书的女儿,想反抗也无能为力。 白言恍然大悟,这是走的霸道总裁风啊。 白言不是很想看男女主角的花式虐狗,心心念念的都是高冷的萧瑟。然而回去的一路上萧瑟都是沉默是金,基本上不说话。白言问他,他也就“嗯”,“哦”这类语气词。 和原剧情一样,他们成功地赶在了第三晚的晚会开始之前回到了行宫。其实就打他们失踪,行宫里的气氛一直很压抑,根本没有继续狩猎和晚会。 派出去的人经过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消息,皇帝大大很是生气。三皇子与五皇子更是添油加醋说是九皇子萧瑟谋害六皇子萧镜,有人看见二人残留在悬崖上的衣料,像是双双坠崖。搞得皇帝大大更加暴躁,以至于朝臣们都战战兢兢。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就在这秋季狩猎第三天的傍晚时分,六皇子九皇子以及侯爷的独子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之前压抑的气氛以及流言蜚语自然烟消云散,第三晚的晚会也就照常举行了。 沐浴更衣后的白言此时正灵魂出窍,一副要羽化登仙的模样。 白言看着面前又哭又说个不停的女人,递过去一杯茶。女人喝了一口又继续哭继续说。 白言无语凝噎。娘啊,你放过我吧!我屁事都没有,你到底在哭个啥啊! “不行,这样不行。我要去与皇后娘娘商量!”萧岚突然一抹眼泪站了起来,说罢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什么?什么不行?娘啊,您要去商量什么?白言一直左耳进右耳出,完全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萧瑟一直以为,惊艳这个词只适合用来形容女子。直到他见识到了齐悦的笛声。 晚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出了那么一个小插曲。就是女主柳絮儿上台了。 白言品着小酒与邻桌的人小声聊天,很是惬意。 邻桌的人“咦”了一声,眼睛的方向是看着台上的柳絮儿。 “怎么了?”白言抬头看了一眼女主,只见柳絮儿一张清秀的脸上写满了窘迫与不甘。 “这位小姐的琴弦断了,也是不小心呢……”邻桌的人玩笑地看着白言,仿佛他就是弄坏小姐琴的凶手。 “……”这位兄台,你“呢”得让人有点心虚啊! 白言稍微想想也就知道这又是悦粉们干的好事了,大概是看见这次柳絮儿跟他一起回来又嫉妒了吧。 唉,这虽然不是他的锅,但是他还是得背一下。毕竟粉丝行为,偶像买单嘛。 白言再看柳絮儿,只见她小脸发白,似乎已经想要跪下放弃了。他摸了摸随时揣在身上想装逼却一直没装逼成的玉笛,然后抽了出来,放在唇边吹奏了起来。 一时间,一阵清澈的笛声响起,原本嘈杂的宫殿一下安静了。 台上的柳絮儿蓦然回首,看见是白言后,立刻心领神会,翩翩起舞,台边本欲上来将这位小姐请走的宫人识趣地退下。 萧瑟看着对面的一袭白衣,那人漂亮的一双桃花眼正闭着,像是独自沉醉在了他梦中的桃花源中不愿醒来。悠然的笛声也像来自幽远宁静的桃源,绵软温柔,似水又似酒,时清时醉。 萧瑟觉得,其实摒除之前那些他对齐悦的偏见,这个人还真的是无可挑剔。 大概在场的人都沉浸在了他编织的桃源中,齐悦一曲吹罢,热闹的宫殿里竟没有一丝杂音。 白言吹完后看见柳絮儿亮晶晶的眼睛正亮晶晶地看向他,他觉得他有空的时候还是跟女主解释一下吧。别白白浪费人家的感情,撩了又不负责撩完什么的就像是个渣男。 由于狩猎只完整的举行了一天,冠军也就是第一天的萧瑟了。 皇帝大大像是有些愧疚这个被他遗忘的儿子,主动先赏赐了王爷府邸和称号,还问萧瑟想要什么。 萧瑟端正地跪在地上,一字一句道:“回父皇,儿臣想要在来年开春之际戍守边疆。” 皇帝惊了,白言也惊了。妈的,他怎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剧情?萧瑟是会去军营,而且行军能力很不错,皇帝大大很高兴,后来也收了不少心腹,加上手中的兵权才有了谋朝篡位的野心。 但是,萧瑟要是去边疆了他怎么刷好感度?等两年后他凯旋而归吗?还是月月跟他飞鸽传书做个笔友? 这边白言还在纠结如何应对,那边皇帝大大已经好高兴地准了,还夸萧瑟懂事肯吃苦。 白言还没有纠结完,又一道惊雷砸向了他。 皇上又问向跪在萧瑟旁边的人:“蝶儿,你呢?你这次想要什么?” 这个蝶儿就是这次晚会的冠军了,像往年一样,又是个公主。 “蝶儿……蝶儿想要……”公主漂亮又水灵的眼转着转着就转到了白言身上,“蝶儿想要齐悦齐大人方才吹奏的那支笛子,不知大人可否愿意赠与蝶儿?” 白言:“……”妹子!你这是在要笛子吗?你这是在逼婚啊你知道吗?逼婚是不对的你知道吗?我主张婚姻自由你知道吗? 白言不禁抬头,他看见了笑眯眯看着他的皇帝大大,笑眯眯看着他的皇后娘娘,以及笑眯眯看着他的娘…… 所以说,这就是娘你和皇后娘娘非要商量的事吗? 我恨这万恶的封建社会!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七) 白言送出那支漂亮的玉笛时,面上是春风和煦的笑,内心是龇牙咧嘴的哭。 他瞅了一眼面如桃花的公主,又瞅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柳絮儿,还有仍旧看好戏的萧镜以及仍旧看不出表情的萧瑟,然后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系统突然出声:“你是不是有毛病?送你妹子都不要?公主长那么漂亮!” “……”白言无语,“你只是个系统你懂个屁,跟人好了就得负责好吗?我又不是渣男。你根本就不喜欢人家,还仗着人家喜欢你就对人家这样那样,简直辣鸡。” 系统:“……这又不是你的真实世界,就跟你玩游戏一样啊。” 白言:“有你这样劝宿主耍流氓的系统,你们那个项目组迟早要完。” 系统:“……” 系统陷入了沉思,到底是它流氓了,还是某宿主在掩盖自己还是个纯情小处男的事实。 唉,白言想想被强行赐婚也还是有点好处的。就是不用再和女主说清楚了,女主差不多也能死心了。他现在也算是“名草有主”,这个主还是天家之女,一般的女子也不敢再往白言面前凑了。 从行宫回来后,白言和系统讨论了要如何继续刷好感度的方案。 方案一:跟着萧瑟去边疆,给他挡刀挡箭,好感度绝对大涨。 方案二:在萧瑟去边疆之前的这几个月里,狂刷存在感,各种送温暖,跪求好感度。 方案三:在家结婚生子,等萧瑟回来了,儿子就能认萧瑟当干爹了,到时候还能靠萌娃刷好感度。 方案一白言尝试了,毕竟挡刀挡箭,好感度绝对是蹭蹭蹭地往上涨。然而白言就在饭桌上提说了一句从军,他娘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大骂他不孝。这条方案也直接见光死了。 方案三时间太长,谁知道萧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万一死在外面了呢?那还玩毛线啊。 所以白言思来想去也只剩下方案二了。怎么说也还有一个冬季,努力努力及格还是有希望的。 萧瑟有了府邸,白言串门就很方便了。 话说萧瑟从宫里住进了王爷府后,朝中大小官员也有来送礼的,只是送完礼还愿意留下来吃顿饭聊会天的只是寥寥。 皇子入住新府邸一般还是会摆摆宴席庆贺的,至少也会请几个相熟的来新家玩玩。像萧瑟王府这么清冷的着实少见。于是,在王府里一来就能和萧瑟呆到傍晚的白言就显得格外稀奇。 这段日子天气不错,白言常带着好吃好玩的跑安王府做客。安王,自然就是萧瑟,只是这称号却和萧瑟的真实想法截然相反。 国子监新进来了几位老师,白言的工作量也就减少了。原本每天都要上的班改成了一周两次,相当的清闲。 白言今天准备和萧瑟一起吃火锅。底料是他自己做的,还和侯爷爹公主娘一起试过,味道不错。爹妈只当他太学院的差事闲了,找点事做,也就没管他。 “公子对安王殿下可真好……”青山走出府门前看着手中提着的东西,嘟囔了一句。 白言笑了笑,没有说话。连别人都能看出来他对萧瑟好了,希望萧瑟自己也能觉得他对他好,然后涨点好感度。 侯爷府到安王府的路程不算太远,坐马车二十来分钟也就到了。马车里嗑着瓜子的白言和吃着薯片的系统闲聊。 白言:“系统,好感度多少了?” 系统:“50了。这些天都在涨,看来他去边疆之前,应该能及格。” 白言咔擦咔擦:“涨的最多的还是给他捡面具那次吧?” “嗯。”系统咔擦咔擦,“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我在想,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和不愉快的回忆基本都源自他的脸,要是能把他的脸治好,这好感度不就直接爆表了?”白言放下了瓜子摸着下巴,觉得这个方法实在完美,只是,他从哪里找药找整容医生? “我差点忘了,好感度及格的时候,任务会送你礼包。”系统同样放下了薯片摸着下巴思考。 “so?” “作为第一个世界的特权,你可以选择礼包里有什么,比如,神奇的祛疤膏。” “卧槽,那还等什么!刷刷刷!”白言激动片刻后冷静,“话说,及格了,我为什么还要刷好感度?” “……”这个问题问得好,系统整理了一下说,“就像你之前说的,这个任务也是有评分的,评分高自然有高的好处。万一你在这里的任务完成以后得了个s,我们系统给真实世界的你送金手指呢?” “唔……”白言眯了眯眼,考虑着高分和金手指的性价比,“只要不是弱鸡金手指我就试试吧。” “……”呵,说的好像你试了就一定高分一样,也不知道之前刷到好感度-75怒气-100被boss差点干掉的是谁。 马车停了,白言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确定自己无懈可击之后才下了马车。 管家从王府里笑得一脸灿烂出来,老远就在迎接白言。白言在安王府显然已经混了个脸熟,管家直接就把他带到了萧瑟练剑的后院。 萧瑟只穿了件薄薄的衣服,平日里看上去瘦弱的身板有了不一样的展现――贴身的衣物将他的漂亮腹肌完美地描绘了出来。 白言想,如果萧瑟的脸完好无损,一定是位高冷男神,身材和气质都是一顶一的那种,放在哪都有一大群迷妹。 萧瑟见他来了,收了剑,随手在兵器架上取了另一把剑扔给白言,薄唇微扬,道:“比比?” 于是他们就比比了。系统有些得意,在白言脑里炫耀:“哥帅吧?羡慕吧?” “我为什么要羡慕?这就是我啊!” “……”妈的,不要脸。 “卧槽,小心!”白言刚说完,就看见萧瑟的面具被系统不小心给挑落了。 本来这一下是刺向萧瑟肩膀位置,结果萧瑟一侧便被挑了面具。 “妈的,系统,你是不是在蓄意报复?” “不是……” 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对不起!”白言急忙上前,遮挡住萧瑟,他比他高些,衣服也多两件,将蹲下来捡面具的萧瑟遮了个严实,看见院子四周下人没有投来异样的眼光后,又说了一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萧瑟戴好,看着自己被身边的人完全遮住,心里竟突然涌出一股暖流,有些陌生,却格外舒服。 萧瑟笑道:“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上次受伤的地方恢复得还不够好。” 白言抱歉地看着站起来的萧瑟,他脸上还是看不出喜怒,再确认脑海里没有想起扣分,白言才呼了口气。 幸好他每次为了让萧瑟放心都直接一个人来或者让青山送他到了就走,不然要是今天这种情况,被青山看见了萧瑟的脸,萧瑟肯定是会炸毛的。 他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殿下有没有想过,你的脸是可以医治的?”白言和萧瑟坐在凉亭中,他喝了一口茶,眼睛却看向萧瑟。 “自然是想过的,”萧瑟苦笑,“然而连太医也说年岁已久,无法医治。” “那一定是太医的医术不够好。”白言肯定道。 萧瑟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诧异他为何如此笃定,后又疑惑问他:“难不成齐少傅还会医术?” “不会,”白言脑子转了一圈,信誓旦旦,“不过我可以替殿下去寻良药。等到殿下再度回京,我一定将药送到殿下面前。” 萧瑟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那人一张脸上写满了认真。曾经有过多少人在他面前说过他这张脸治不好,伤疤祛不了,胎记更是淡不掉。从没有过一个人这样认真地对他许下承诺,告诉他,还有希望,没有希望是因为没有去找寻希望,只要去找,一定会有。 会有,让他能正大光明出现在任何人面前的希望。心里的暖流似乎流向更宽更广了些。 齐悦这个人,真的很奇怪。 “咦,好感度直接70了。”系统惊呼。 “哈哈哈!我就说,萧瑟最在意他那张脸了,我就给了他一个空头支票,他就高兴成这样了。” “现在不是空头支票了。”系统毫不留情给白言正高兴的心口来上一刀,“不过你刚刚才许诺要等人家当兵回来再给,现在给肯定要被怀疑了……” 我他妈…… 唯有食物能填补白言心中的悲凉。这天晚上,白言火锅吃的很爽,酒也喝得很爽。 对于齐悦会厨,刚开始的萧瑟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然而在尝过齐悦带来的各种奇怪的美食后,这种不可思议就自然而然地淡了,又或者转变成了别的某种情绪。 “齐悦,你最想做什么?”萧瑟看着锅中冒着的腾腾热气,问有了醉意的白言。 “我想……”白言笑了笑,两颊微微泛红,眼神也有些迷离,“我想世界和平,再没有战争,再没有贫穷与饥饿……” “……”萧瑟听不出这句话的真实,像是敷衍他的,又像是真心而发的。 然而他还没有将那句“真的吗?”问出口,就听见桌上轻微的声响。 萧瑟偏过头,齐悦竟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盯着他微红的脸,心想这人还真是对他半点防备都没有吗?每次来王府一个下人也不带,现在还敢放心地睡在这。齐悦就没想过自己是西北侯的独子,只要他萧瑟使点手段,用他来威胁西北侯,逼西北侯成为他萧瑟的助力吗? 他对他,为什么能这么放心?只是因为那句朋友? 萧瑟猛地喝了一口酒,心里的暖流像是瞬间沸腾,烧得他难受。 身边的人已经传来匀称的呼吸,似乎做了什么美梦,嘴边的笑意一直未散。 看着齐悦因为饮酒而变得艳红的嘴唇,萧瑟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指,轻轻抚摸了上去。柔软,温暖,温热的呼吸打在萧瑟的手背上,酥酥麻麻,像是在引诱着什么。 萧瑟侧过身,低下头,一点点靠近熟睡的齐悦。他小心翼翼地放缓呼吸,期间更是注意着齐悦会不会突然醒来。 终于,时隔半月,他重新尝到了这滋味。他的唇与齐悦的唇相接的瞬间,萧瑟除了心中难以抑制的激动外,还尝到丝丝的甜。很淡很清,却是甜的,就是这个人的味道。 熟睡中的齐悦像是呼吸受阻,哼哼了两声,萧瑟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唇,又收敛了脸上不该出现的神情,才出手将齐悦摇醒。 “时辰不早了,你家下人应该在外面等了。”萧瑟淡淡提醒道。 “那殿下我先告辞了,明日再来。”白言揉了揉眼睛,由着萧瑟喊来的下人扶出了府。 白言坐在马车上,脑袋昏昏的,俨然又要打瞌睡。 系统幽幽地出声了:“我可提醒你一句啊,暂时别刷好感度了,你好感度已经及格了,等着什么时候把药送出去就行了。” “为啥啊?我不!我要考高分,我要超能力!” “……行,到时候你别哭!” 喝醉了的白言显然没有意识到系统的提示有多么的重要,等他意识到有多重要的时候,他已经哭成狗了。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八) 第二天,白言头疼欲裂,腰酸背痛,喉咙更是像被火烧了一般难受。 “我跟萧瑟喝的该不会是假酒吧?怎么这么难受?”白言一出口说话,被自己的公鸭嗓吓到了,“我的天,我优美的声线呢?” “人家好歹也是个王爷了,怎么还会有假酒?是你发烧了而已。”系统的声音听起来也不是很好,像是薯片吃多了有点上火。 “发烧啊,空间里有退烧药吗?你帮我找找呗。”白言浑身都难受,说话都有气无力,直接躺在床上挺尸了。 “哎……”这声音“哎”里充满它对白言的同情,无论是被大反派给盯上而不自知还是今天的发烧。 秋季向冬季过渡的这段时间,发烧感冒什么的并不容易好。 虽然有空间的退烧药将烧给退了,白言却还是整天处于重感冒状态,这次一病,就病了整整一周。 古代的伤风感冒如果不好好治很容易就留下祸根,他的公主娘直接就让白言卧床了,甚至连宫里的太医也请来了,被逼着喝了不少苦药,这病却还是那样。 白言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就受了凉,还跑去跟萧瑟吃火锅喝酒,喝完了还直接趴桌睡,自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病恹恹的样子。 这日阳光明媚,白言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就一个感冒还被逼着不许出门,他在屋里呆得都快发霉了。 “公子!”青山端着什么东西急忙过来,“您怎么又出来吹风了,大夫说什么您怎么就不听呢?” “……我再不出来我感觉我就快发芽了。”白言连忙摆手,表示不回去躺着。他也是服气的,就一感冒还整得他得了绝症一样。他是个大男人,又不是柔弱的林妹妹,成天躺床上算个什么回事。 青山不知又嘟囔了句什么,进了屋里拿了件披风出来给白言披上。 “公子,吃药了。”青山把刚端来的一碗黑漆漆的东西放在白言面前。 看见这碗东西白言就舌尖发苦,这东西不仅难喝,还很难闻。他空间也有感冒药,他完全不想喝眼前这个。今天他娘没来盯他,青山倒来了。 “等会儿吧……”白言淡淡移开视线,装作并不是因为不想喝而不喝的模样强势转移了话题,“最近安王殿下在做些什么?” 青山“啪”的一声放下了药碗。 白言转头看他,只见少年的脸上写满了怨愤,他问道:“怎么了?” “您还问安王做什么?”青山气鼓鼓地说道。 “……”等等少年,你这句话听着味道怪怪的。 “都不知道您为什么对安王那么好。平日里您巴巴地一个人去王府也就算了,这次您都病了七天了,他连问也没问一句,就像没心一样。”青山很不屑,全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是在挑战皇家的威严,还添了句,“他有什么好的?值得公子如此对待,公子从来没对别人这么好过……” “青山!”白言喝住了他,皇家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由一个下人编排,谁知道他们候府里有没有皇家的耳目呢?他要是再让青山说下去,指不定青山就要遭殃了。 青山一愣,麦色的小脸白了些,微微低下头,一副知错的样子。 “青山,我平时是不是对你太随和了?”白言顺势站起来,动作很大,成功地打翻那碗黑乎乎的药,“他是我朋友,自然是值得我对他好的。” 青山头低得很低,拳头握得很紧,看着地面上被打翻的药,他知道,公子生气了。这是第一次公子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喝不到苦药,白言奸计得逞。脸色好看了些,再看被他训的青山,又觉得自己好像吓到了这孩子,声音柔和了些,“好了青山。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齐悦。”院口传来一个声音,有些沙哑。 “殿下?”白言有些惊讶地看向院口,朝着萧瑟走了几步,“你怎么来了?” 萧瑟快速走到他面前,伸手扶住他,语气格外温和,“我今日才知道你病了。” “……”谢谢,我是病了,而且马上就要死了。否则怎么会到了走个路都要人扶的地步? 萧瑟不着痕迹地看了一旁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青山。他微微抿唇,刚刚这个青山和齐悦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厮对他的敌意并不简单。 极有可能,是和他怀着同样的心思。齐悦那个傻子,肯定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齐悦病了,他本来第二天在等齐悦又来王府,结果等了个空。第三日,第四日……齐悦没再来王府了。 萧瑟心乱如麻,他不知道是不是那晚齐悦装醉,晓得他偷吻他,也知道了他怀着那种龌蹉的心思。所以觉得他恶心,再也不来王府,甚至可能已经准备以后都躲着他。 直到今日早朝遇见了太医和西北侯聊着齐悦的病情,他才知道原来齐悦是病了,而且已经病了七日。 算算日子就知道齐悦是什么时候开始病的,说不定就是因为那晚睡在桌上受了风寒。萧瑟又悔又恼,后悔没早点叫醒他,恼自己的懦弱,他不来,自己也不敢迈出门去找他。 却不料,一到齐悦的院子前就听见了他和下人的对话。听见齐悦那么维护他,萧瑟心里是高兴的,可又有些不满足,他并不希望齐悦一直只待他是朋友。 人啊,一旦接触到了温暖的阳光,又怎么肯再回到阴冷的黑暗中去?更何况,他这个人,本来就贪婪。 “这几日北方遭了天灾,父皇让我去赈灾,所以忙了些……”萧瑟说着,像是在解释什么,淡淡瞥了一眼端着碎片的青山,“你还不去给你家公子再煎一碗来?” “是。”从萧瑟进来起,青山一直未曾抬头,应下之后便匆忙而去。 “……”白言内心尔康手,不要啊青山,我真的不想喝! “这病很严重?”萧瑟看着面如白纸的白言,皱了皱眉。 “不严重,只不过是一般的风寒罢了。是我娘她小题大做,非给我禁足……”白言无奈地笑了笑,指了指院口,“咯,活动范围就这么大。” 萧瑟扬笑,面具外的半张脸好似冬雪初融。 两人又聊了会,萧瑟就要走了,白言提醒了他两句赈灾的途中多小心些。因为原剧情中,这次的赈灾是会出事的。 本来一向关于赈灾的事件都是由三皇子与五皇子负责,两位皇子抽血抽得多,实力自然也大,两个又结了盟,对皇位那是相当的虎视眈眈。每次赈灾都捞油水,皇帝当然不是傻的,今年就让一直默默无闻的萧瑟去了,一来是打击三五子的嚣张气焰,二来是让灾情能得到解决,以免灾民暴怒,举起造反的旗子。 然而这次的赈灾却并不能顺利进行。萧瑟会被三皇子与五皇子联手抢走赈灾银两,回头再告萧瑟监守自盗。原来的剧情是男主会为萧瑟解围,亲自前往北方调查实情。男主出马,自然是马到功成,回来之后不仅救了萧瑟,还拿到了不少三皇子与五皇子各种恶行的证据,直接砍掉两子半槽血。 也正是这次男主的举动,成功地让皇帝封了太子。 而白言如今要做的,就是要赶紧调理好身体,早日上朝。好等萧瑟出事第一个站出来揽活前去调查。 白言对于这个揽活的成功率还是相当看好的,他怎么说也是一个侯爷的儿子,而且还是皇帝的未来女婿,能力又不差,随便给个钦差去出趟差,也是小事一桩。 等白言满血复活后,该来的还是来了。 朝堂上,皇帝陛下正大发雷霆。 “真是好大胆!哪里来的土匪,竟然敢抢皇家的赈灾款?”皇上直接摔碎了茶盏,吓得一众臣子连忙跪下,直呼“陛下息怒”。 “安王果然是经验不足,亏朕以为他能挑起这担子。”皇上又哼了一声,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白言眼尖,看准了三皇子的右脚蠢蠢欲动,先他一步跪直了身板,恭敬地开口:“陛下,臣以为,那并不是普通的土匪。” “哦?”皇上的胡子抖了抖,“齐爱卿有何看法?” 白言行了一礼后继续道:“首先,安王殿下护送的赈灾款是有一支精锐的军队的,臣记得,应该有一千。若是普通土匪,本就一盘散沙,又怎可能从一千精锐中抢得赈灾款且能全身而退?其次,哪个匪见了官兵不绕道走,就算真敢迎难而上劫道,不怕来日我宣国铁骑踏平他们的山头么?” “爱卿言之有理。”皇帝摸着胡子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所以,微臣以为,这土匪并非土匪,而极有可能也是军队,不过是伪装成土匪劫走赈灾款罢了。陛下您想想,有谁能清楚安王殿下的护送路线,劫走了钱财还能快速撤退不被追击?这一切,如非知情人士,怎么可能如此顺利?” 皇帝眯了眯眼,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三皇子与五皇子的头上。 “父皇,儿臣以为齐少傅说的有理。”萧镜站出来挺白言,“此次事件别有内情,儿臣恳请父皇彻查。” “什么别有内情!”五皇子有些耐不住了,“依我看,不过就是安王监守自盗罢了。什么被土匪劫走,什么不费吹灰之力,不就是他自己盗了,再来一封请罪书说是被土匪劫了就完事了吗?” 三皇子也站出来说了与原剧情相差无几的话。 一时间两种声音在朝堂上表面友好地交流着。最后还是提议派个人去调查,不管监守自盗还是被人陷害或者是真土匪,调查一下你就知道。 这个提议一被提出,白言又看准了五皇子蠢蠢欲动的脚,又抢先一步,“臣不才,愿意前去调查此事,定让此事水落石出。” 最后,这个钦差大臣果然是落到了白言的头上。 临走这一天,爹娘一直送他到城门口。 他爹还好,嘱咐一句万事小心就行了。他娘就打从侯爷府就一直说个不停,白言真担心她口水说干。 来送他的还有萧镜以及萧镜的妹妹蝶儿公主。 看见这公主的时候,白言的脸抽了抽。萧镜来就算了,为毛还要带公主? 这个疑问,在他看见城墙边远远看他的柳絮儿时得到了完美的解释――男主就是想让女主死心,送行她都不够格。 送行是什么鬼?白言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 然而他娘还直接给他立了个flag:“悦儿啊,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 然后,白言真的就没有平安回来了。 他万万没想到flag的力量如此强大,他这一走,再和萧瑟相见,竟已是两年后。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九) 白言看着头顶上黑乎乎的石头,感觉人生毫无乐趣。 “系统,多久了?”白言的语气充满的沧桑感。 “两年了……”同样沧桑的还有系统。 “唉,好无聊……”白言瞪着眼睛看头顶的石面上爬过的一只蜘蛛,“来个动画片看看吧……” “好吧,今天还看邋遢大王吗?” “随便,你高兴就好。:)” 白言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件事:他没有男主的金刚不破定律。 白言靠着系统的金手指以及原剧情的线索,没费多少功夫就成功找到了三皇子与五皇子勾结劫走赈灾款诬陷萧瑟的证据,还有原剧情中被男主查出的各种恶行。 当白言正志得意满准备回去复命,高高兴兴地迎接萧瑟的好感度时,系统却告诉他,他被人跟踪了,而且不止一个人。 是了,这显然是白言行动太过明显,有人要阻止他回京了。 那天,是个阴沉的冬日,目测应该只有五六度。北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白言身边的两位护卫正在一边吸着面条,全然不知即将而来的危险。 白言一边冷静地吃面,一边手心冒汗和系统分析逃跑路线。 忽然,有人和他打招呼。 “柳姑娘?”白言有些惊讶,但此时他也顾不得惊讶了,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笑得一脸灿烂,热情邀请道,“这家面味道不错,柳姑娘要不要也来尝尝?” 女主母亲的娘家在北城,大概她是来探亲的。这正好能救白言。 “齐大人……我……”柳絮儿脸红了些,却是快速地坐在了白言身边,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 女主和男主一样,有着闪瞎眼的主角光环,如果让女主把证据带回去,一定能行。 “时别多日,不知柳姑娘近来可好?”白言笑得温柔极了,竟伸手摸上了柳絮儿的小手。 柳絮儿先是一愣,然后小脸一红,再是一惊,齐悦突然对她这么热情让她有些不太真实。这个不真实在齐悦在她手心中写下一个“救”字后更加不真实。 柳絮儿满脸疑惑地看着这张令她朝思暮想的脸。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白言继续温柔地笑着,任谁见了也是在与小娘子你侬我侬的公子哥,他继续再她手心写字,写了一个“跟踪”。 “别回头!”白言凑近了柳絮儿,低声说着,“回去找我父亲,将东西给他。” “齐大人……”柳絮儿像是听懂了这句话的话外之音,担忧地看着他,眼中隐隐有了水雾。 “傻姑娘……”白言无奈地点了点她的头,拉开了些距离,声音不高不低,“这玉佩跟我了许多年,今日就赠你吧。” 柳絮儿咬了咬唇,没有出声,若这话是真的,那她该有多高兴啊。 她笑了笑,眼中泪光闪闪,“齐郎,这玉真的赠了我么……” 被一声“齐郎”叫得虎躯一震的白言微微一愣后,才认真地点头,然后双手将玉佩以及别的东西一起塞进了柳絮儿的手中。 白言再一个顺势,将柳絮儿伸手揽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柳姑娘是位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闻言,柳絮儿抬头看他,有些不甘心,问道:“是公主吗?” 白言轻轻摇了摇头,脑子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拒绝借口,一定能让柳絮儿死心,乖乖回到萧镜身边。 “柳姑娘,你可曾想过,齐某二十一还未娶妻是为何?”白言的眼中是淡淡的哀伤。 “为什么?” 两人依偎在一起说着悄悄话,路人见了,一人说“郎才女貌”,另一人说“伤风败俗”,谁也没有怀疑他们情侣的关系。 “因为,”白言略有些苦涩道,“我喜欢男的。” “!”柳絮儿被这句话震得魂不附体,久久后才颤声问,“是安王殿下吗?” 咦,这妹子竟然不歧视同性恋吗?这可是封建的古代啊! 白言没有回答,他的眼中是一片迷雾,像是也在迷惘之中。柳絮儿只当他是默认了。 分别时,柳絮儿还落下了几滴眼泪,真真是像热恋中的小情人依依不舍。 白言一出城门就一路骑马狂奔,他走的正是回去的路。果然在经过一片密林的时候,敌人出现了。 白言几人寡不敌众,侍卫更是死的死伤的伤。最后,白言被逼到了悬崖边,黑衣人恶狠狠地道:“齐大人,交出东西,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与你。” “妄想!”白言不甘示弱,狠下心朝着悬崖边一跳。 啊!还好他是个男二,杂碎还弄不死,又赐了他一个悬崖逃出生天。 然而,等他再次醒来,他悲伤逆流成河,他的腿,没知觉了! 一般男主遇到断腿的情况是肯定会好的,不然怎么和女主啪啪啪?但是,男二就不一定了…… 悬崖下面没有河,而是一个山谷,白言被隐居在这山谷中的神医救了。 嗯,奇遇什么的,言情小说妥妥的。 神医说他这腿还有希望,就是希望有点渺茫而已。 而已……而已个屁!还不如说他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只是断腿了而已呢!至少在死了和残废之间他还算是幸运的那个。 神医住的是个山洞,神医很懒,或者说根本不会建房子,就将山洞当成了家。 今天,神医一如往常在外面浪到傍晚才回来,然后给一脸呆滞的白言做药浴和针灸。 白言并不知道,他的系统在他脑子里放动画片的时候,他的眼神就会很空洞,像个傻子,尤其看到搞笑的地方时不时笑那么一笑。 起初他是试过去空间拿好吃的,然而去了空间他还是瘸的,从巨大的大厅爬到巨大的厨房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于是,他只能每天吃这神医的黑暗料理,好在这是个神医,怎么黑暗都吃不死人。 神医说,等白言好了,他也想出去看看,尝尝白言说的火锅到底是什么滋味。 白言黑线连连,心想神医你还果然还是对自己的厨艺失去了爱吗?既然已经失去爱了,又何苦再来伤害他呢?他只是个无辜的病人啊! 就在白言以为自己要和神医相守到老的时候,他的腿突然有了知觉了。白言与神医齐齐流下了心酸与感动的泪水。 “王爷,夜深了……”管家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 屋里的人没有回应。 管家像是已经习以为常,照常叹了口后,便退下了。 萧瑟坐在案边,案上放着一张白色的手帕,手帕没什么特别,甚至连个简单的花样都没有,只是在左下方用白色的丝线绣了一个“悦”字。本来就是白色的底,又用白色的线,若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这是两年前的一个下雨天,那人递给他的,不曾想那日没有还回去就再也不想还了。 “齐悦……”萧瑟轻轻抚摸上那个“悦”字,自言自语,“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他回到京城的那天,齐悦刚走。他从北方日夜兼程赶回来,疲惫不堪,为的就是早日回来处理这件事,却不料刚回来就听见齐悦已经出了城门。他二话不说,策马朝着城门方向狂奔,他从西城门抄了近路回来,白言从北城门走,注定是赶不上的。 回到王府后,萧镜来过。他才知道原来齐悦是为了他才去查赈灾款的事情。 他心中又喜又甜,他想,大概齐悦心中也是有他的,即便那份感情与他的不同,却也十分厚重。 然而,他从未想过,分开也是如此猝不及防。他以为他们的分别会是他去北疆的送别宴上,但那次他来侯府竟就成了他们的离别。 直到,那个在狩猎大会,齐悦给她伴奏的柳絮儿拿着齐悦的玉佩与他收集的证据回来告诉西北侯,齐悦出事了。 她告诉西北侯,也告诉了他。拿着那块她自称是齐悦给她的定情信物在他面前又哭又笑地说,齐悦是为了他才出事的。 天知道那天他有多想杀了这个女人。 父皇处置了三哥和五哥,萧瑟以为自己会高兴的,毕竟欺辱了他多年的人终于翻台了。然而,他却实在扯不出半个笑。 齐悦,还没回来。 如果齐悦回来了,他一定要将他绑在身边,不会让他再离开一步。 渐渐的,这个想法在萧瑟心底根深蒂固,以至于齐悦真的再出现在他面前,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要囚禁他。 这天,萧瑟在书房中作画,画的内容始终相同。他从北疆回来后,萧镜常常会跑来向他诉苦,说尚书大人家的柳二小姐有多么难追,只好画些柳二小姐的画像以慰相思之苦。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们兄弟二人还真是相似。 萧瑟画好后,放在案台上等着墨干,看着画中眉眼带笑的齐悦出神。 “萧瑟!萧瑟!”是那人的声音,却是喊着从来没曾叫过的名字。 萧瑟摇头苦笑,他怕是已经思念成疾,出现幻觉了吧? “萧瑟!”书房的门被打开,门外站着难掩喜悦之情的齐悦。 以及,匆忙跟在齐悦身后的管家,“王爷,齐少傅来了。” 管家说罢便退了出去,顺带将书房门关上。 “萧瑟,我回来了,我真的找到治好你脸的药了!”那人脸上还是掩不住的喜悦,与他记忆中一向冷静温和的齐悦有些不同,像是炫耀般,那人从怀中取出一个漂亮的方形盒子,“你看!” 萧瑟伸手接过盒子,在触碰到那人温暖的手时,他才确定,这不是梦。 齐悦,真的回来了!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十) “喂喂喂,朋友,淡定点,有点ooc了。”系统提醒着。 好像是太激动了点。白言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又说了一遍,“殿下,我找到了一位神医,他的医术精湛,不仅治好了我的腿,还有能治好你的……” “你的腿?”萧瑟靠齐悦更近了一些,这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身形瘦弱,也不知他是不是一路跑来的,苍白的额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萧瑟心中骤然抽痛了起来,齐悦这两年是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了这样? “唉!”白言叹了口气,自己扶着椅子坐下,为了见萧瑟太着急,他都忘记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就是当初被人追至悬崖,跳了下去,摔断了。我本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殿下,没想到那位神医果真是妙手回春,把我的腿治好了,然后我就回来了啊。” “你说……摔断了?”萧瑟没有料想到齐悦的身体如此虚弱,看着他坐在椅子上微微地喘着粗气,萧瑟攥紧了拳头。他真恨当初的自己那般没用,连区区赈灾的小事都做不好,还要齐悦拼了性命来救他。 看着面前笑得风轻云淡的人,萧瑟心里却痛得难受,他竟然再也问不出他这两年到底是怎么过的了。 痛过了又是一阵甜,齐悦刚回来,显然还没休息好就跑到了他这里来,将曾经答应过给他的希望亲手交给了他。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温柔,这么好? “爆了,萧瑟好感度100了……”系统撒花。 “咦嘻嘻嘻……”白言心中窃喜。啊!他真机智啊,从神医那里要来一盒祛疤药,换上系统送的祛疤药,神不知鬼不觉,完美! “你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吧。”系统心想,白言你个傻逼,你没看见萧瑟眼中炙热的光芒吗? 它并不是很想提醒白言,毕竟他们部门做任务一直都不是任务完成就让宿主转换世界的,而是会分析离开的时间,让宿主有充分的准备,并且给每个世界的人留下一份遗物,才算完成。 所以这个傻逼,晚一点知道也好,万一在知道之前他们就先撤了呢?就没必要互相伤害啊――毕竟系统也怕白言知道后跟萧瑟闹出不愉快,然后萧瑟一个暴怒做出打马赛克的事情出来,无论是黄还是暴,它都不是很想看,关键是就算想看也看不到。 失踪了两年的西北侯爷的独子齐悦回来了,这一消息一时间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听说许多人都听见了少女们嘤嘤的哭声,那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侯府更是直接摆起了宴席,请了亲朋好友相聚,场面十分热闹。 皇上也很开心自己的未来女婿又回来了,于是一个高兴,直接让两年前没有订成的亲,订下了。 这个赐婚,最高兴的还是白言的公主娘。他一回来,他娘就直接哭成了泪人,好几天才缓回来。缓回来后就又天天在白言耳边念叨着,他该娶妻生子了,给齐家留后才是孝顺父母,对他们最大的安慰。 白言知道,他娘是怕他再像这次一样生死未卜,了无音信,让齐家断了后。他无奈,皇帝赐婚他也没有办法拒绝,只好随着他娘高高兴兴地给他操办婚礼。 被公主娘日夜缠着问礼服合不合适,日子觉得好不好等等的白言避难逃到了安王府。 萧瑟在练剑,他脱了上衣,麦色的肌肤露在阳光下,结实的肌肉展现着男性的力量美。 不过两年,萧瑟发育得已经很好了,身体的线条更加完美,身高也比白言高出了半个头,五官也长开了,变得棱角分明。战场上的生活也让这个年轻的男人多了一些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肃杀之感。很酷,就是相比原来更冷了。 好在,这种冷,在白言面前并不存在。 今天的萧瑟好像有些烦躁,练出了一身汗就直接将剑丢在了地上,好看的剑眉也没舒展过。 白言停下拿着糕点的手,问他:“殿下今日怎么了?” “没什么……”萧瑟看了一眼白言嘴边沾着的糕点渣,抬手指了指他唇边,又笑他,“齐少傅这个模样,可没你平日里的一丝不苟了。” 白言不好意思地掏出手帕擦了擦,又将话题转回来,“我看殿下今日心绪不宁,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穿好衣服的萧瑟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告诉他自己是因为某人的婚期将至而心烦。 没等来萧瑟的回答,白言却等来了一个甜甜的声音。 “悦表哥,九哥。”蝶儿提着裙摆走入了两个男人的视线之中。 白言:“……”是谁?是谁出卖了他?公主怎么都跑到这来了? 萧瑟不悦地皱眉,看着这个陌生的妹妹因为即将为人妻喜上眉梢的模样,真是格外的刺眼。 “蝶儿是不是打扰到九哥和悦表哥谈事情了?”公主也看出来她来的似乎并不是时候,两个男人都不是很欢迎她。 公主有些委屈,她只是想早一些见到齐悦,好不容易才让母后同意她出宫,没想到齐悦并不是很想见她。 白言看着妹子泫然欲泣的模样于心不忍,刚要开口说“没有”,却听见萧瑟毫不留情地回答道:“对,你先回去,我和齐大人还有要事相商。” “……”白言觉得这哥哥果然不是亲生的。 “……”公主咬了咬唇,又看了看白言,最后还是没有厚脸皮地留下,两步一回头地走了。 白言有点同情公主了,看得出来公主是真喜欢他,很想嫁给他。可现在他刷的好感度已经满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也就该走了,到时候这个公主怕是要成寡妇了。 唉!白言叹了声气。 “怎么?齐少傅舍不得?”萧瑟嘴角笑着,却是没有半点温度,“她应该还没走远,你要是现在去追,兴许还能追上。” 少年,你这句话和这个眼神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啊,你知道吗?就跟电视剧里女主角吃醋让男主角追别的女人一毛一样啊! 还好萧瑟是个男的,不然他真要怀疑萧瑟喜欢他。 白言摆手,表示并没有想追那回事。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萧瑟,金色面具如今戴着他的脸上似乎多了些性感。 “殿下的脸恢复得怎么样了?”白言好奇那药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 萧瑟挑眉,“你要看看吗?” 白言点了点头。 萧瑟带着白言进了书房,关上门后才取下面具。 白言看着萧瑟的右脸,原本凹凸不平的伤疤已经平了大半,只有颜色很深的那些还有痕迹,胎记则是直接淡化了。 被抚平的地方肌肤光滑,看上去像是新生,白言忍不住出手摸了把,滑滑的冰冰的,很舒服。 突然,他的手腕被萧瑟猛地制住,萧瑟有些用力,抓得他的手腕一阵生疼。 “抱歉!”白言惊觉自己失态,立马收回手,萧瑟本就很在意他的脸,他还放肆地摸人家,看人家青筋都暴了,可想而知萧瑟有多生气,没揍他一顿算是爱过他。 萧瑟看着面前这个小心翼翼的人,强行压下自己身体里迸出来的火。这张脸好像格外敏感,被那人轻轻抚摸自己身体就有了反应,他不敢保证那人再摸下去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一想到这个人马上就要跟别人成亲,他这把火便烧得格外旺盛。 不行,绝对不行,齐悦不能和别人成亲! 白言怕萧瑟这气消不掉,很快就离开了王府,回去的路上还在和系统讨论好感度会不会降,可是系统却骂他傻逼。 白言当时并不知道系统为什么要骂他傻逼,直到在他结婚的那天,他找到了答案。 那是一个黄道吉日,天气很不错,刚穿好大红色喜服的白言还没走出房间,窗户纸就被一只飞镖射破了。 白言吓了一跳,看见飞镖上还带着张纸他才放心不是刺客要结果他。 纸上写着:“欲救萧瑟,一人前来城外香叶林。” 白言捏着纸片沉思,现在萧瑟已经很牛逼了,不仅武功了得还有自己衷心的下属,怎么还会有危险? 但是萧瑟也不是男主,说不一定真有危险呢? 想了几分钟,白言换下喜服,穿了一件从来没穿过的黑色衣服偷偷摸摸从马厩里牵了匹马出去。 到了城外香叶林,白言看了眼四周,空无一人。什么鬼?被人耍了? 当白言正要准备回去的时候,迎面而来一阵白色的妖风,然后,他就晕了。 “怎么睡了这么久?” “他内力尽失,你用量大了些……” 迷迷糊糊耳边有些声音,白言听不真切。 “他醒了……” “出去。” “是。” 白言一睁眼,眼前一片黑暗,就在白言为自己突如而来的失明惊慌失措的时候,他才感觉出来是被人蒙了眼睛。 嗯,不仅蒙了眼睛,还被绑了手脚。 “系统,什么情况?” “嘘,别说话!”它看着动画片看着正高兴呢,别打扰它,它可不想看白言这边一会就要出现的马赛克。 “……”辣鸡系统,吃枣药丸。 “你们是谁?”白言很庆幸自己的嘴巴没被塞抹布。 没人回答他,他只听见了有人在倒水还是倒茶的声音。 有一杯东西凑近了白言的唇边,那人没有强迫他,只是示意他喝。白言闻了闻,是酒,香味浓郁,是好酒。可是他不喝。 见白言将头偏向一边,那人也不着急,低笑了两声,自己喝了。 “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这样做……”白言话没说完,就被人捏住了下鄂,那人贴上了他的唇,用口渡进来他方才没有喝下的那杯酒。 白言被迫喝下酒。说实话,这酒味道不错,不辣不辛,反而很甜,就是太甜了点。 卧槽!这什么情况?难道是悦粉干的好事?见不得他跟别的女人结婚,就把他绑了? 这个发展真是,没想到啊。 那人见他咽了下去,又欺身上来,再次捏住他的下鄂。 白言惊恐,心想,妹子你能不能不用这种方式喂东西?好好说话不行吗? 然而这次不是酒或者其他什么,而且一个霸道十足,充满了攻略性的吻。那人长驱直入,舌尖舔舐他口腔的每一处,像是在标志他的占有。 白言被吻得快要缺氧了,那人终于松开了他,还好心地将他的眼睛解放了。 白言适应了一下周围的光线,才看清了面前的人。 “萧瑟?!”白言一脸懵逼,萧瑟怎么会在这里?不是等着他去救的吗? 等……等等……好像不太对劲。 萧瑟怎么穿着喜服?还有这个房间,怎么也是婚房的布置? 不……不会吧…… 白言低头看见自己一身黑衣已经又换回了大红色的喜服,一个恐怖的想法冒了出来:萧瑟把他绑了,还要跟他洞房花烛,萧瑟喜欢他! 感觉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的白言咽了咽口水,干笑道:“殿下这是干什么?” 系统看不下去了,简单明了道:“干什么?还用问吗傻逼,当然是干你啊!” 看着萧瑟一张已经完好的脸越靠越近,白言在心里委屈地哭了出来,他真的是个大傻逼!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十一) “怎么了?为什么很害怕?”萧瑟温声问着,语气缠绵,“别怕我啊,我很喜欢你,不会伤害你的。” 白言想哭,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萧瑟的脸已经完全好了,伤疤全部抹平,胎记淡得只剩下一颗细小的红痣。他温柔笑着,眉梢眼角都带着一分邪气,让那颗红痣看起来更加的邪魅性感。 见白言紧盯着他的脸,萧瑟伸手了摸了摸自己平滑的右脸,笑得更加温柔,“这边脸好了,我还有些不习惯。你觉得好看吗?以后我只让你一个人看。” “好看。”白言面无表情地点头,如果你没有把我绑在这里我会更加尽心尽力地夸你。 萧瑟笑得开心,白言从来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过。他坐在他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上,像是撒娇般,继续问道:“那你喜欢吗?” 白言低头看着怀里抬头同样看着他的萧瑟,那双深邃的眼中毫无遮掩地露出期待,白言感觉气氛十分古怪。他抿着唇,微微皱眉,没有回答。 萧瑟像是料到了他不会回答,自己回答了:“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我知道,你心中也是有我的,不然怎么随便什么人给消息让你来救我,你就真的一个人来了呢?” “……”谢谢,我就是怕你死了我任务也挂了,但是并不是爱你啊傻孩子! 看着白言眉头皱得更深了,萧瑟伸手抚上他好看的眉,他动作温柔,温热的呼吸打在白言的脸上,白言感觉又暖又痒。 萧瑟的手渐渐从眉往下移,抚过他的脸,最后摩挲着他的唇,低着声音说:“还记得,是你先开始招惹我的……” “……”我他妈真是日了狗了!原来萧瑟就是把那次人工呼吸当成被调戏了一直在蓄意报复吗? “系统,你他妈就没什么想说的吗?”白言要被气死了,他可记得,当初就是系统让他做人工呼吸的,这会竟然跟他装死? “非常抱歉,本系统已进入屏蔽状态。为表歉意,特此送上宿主痛觉屏蔽功能,祝新婚愉快!” “………………” 系统,你已经失去我了,真的! 看着有些呆呆的白言,萧瑟从他怀里出来,情不自禁重新吻上了他的唇。这人的味道真好,以至于尝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反而让人上瘾。 白言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张放大的脸,那人也没闭眼,眼角弯弯,像是在笑他呆若木鸡的蠢样。 白言猛地偏过头,怒道:“放开我!” “好。”萧瑟竟然同意了,三两下便松开了他,有些心疼地撩开白言的袖子揉着他被绳子绑得发红的地方,“那些下人太粗鲁了,一会儿我就剁了他们的手给你解气。” “!”白言震惊了,这才见识到什么叫做喜怒无常的boss。他非常无语道:“如果不是你下的命令,他们怎么会绑我?” “那你要我的手吗?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萧瑟说罢,真的抽出一把不知哪里来的剑递给白言,“你想要我的命都可以。” “……”呜呜呜,好恐怖,他不想要手也不想杀人,他只是想回家。 白言颤抖地伸手拿起剑,要不,他自杀吧?反正好感度已经满了,任务也算完成了,系统还给他屏蔽了痛觉。 这个想法就是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系统就立马又死而复活了,说:“不行的,我们‘遗物’项目组是禁止宿主在这些世界里自杀的,一旦自杀,任务不仅算失败,还会多加一个世界做为惩罚。要珍爱生命啊,朋友!” “……”他现在不想自杀了,就想杀了这辣鸡系统。 萧瑟一脸的笑意在齐悦拿起剑后仍然不改,直到那人满脸纠结地将剑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满脸的笑意瞬间结为冰霜。 没给那人说出任何话的机会,萧瑟已经上前一步抢下剑,一改方才柔软的模样,像是终于露出本来面目,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是宁愿自杀也不愿伤害我吗?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将我看得比你自己更重呢?既然你也这么舍不得我,如此,我们便不要浪费这良宵了!” 萧瑟说罢,“嘶啦”一声,白言身上的大红喜服便被撕了个稀巴烂。 白言想要反抗,可萧瑟力气大得惊人,他又内力全失,断腿在床上瘫着两年又长期吃了神医的黑暗料理,身体根本大不如前,怎么能跟在军队生活的萧瑟相提并论。 “别动,你根本打不过我!”那人压在他身上示威性地咬了口他的喉结,而后又哑着嗓子道,“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你不要忘了,我当初是为谁内力尽失,今日又是谁趁着我无还手之力对我做这等事!”白言简直委屈得想哭,他掏心掏肺对这个大反派,却没想到大反派的报恩方式竟然是要操他一顿。 “我知道,我知道……”萧瑟的吻密密麻麻落在他身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所以我才舍不得你跟别人成亲。” 不知不觉间,白言已经被扒干净了,而且身体也已经有了反应。他面色潮红,呼吸不平,浑身难受,这才想起之前萧瑟给他喝的那杯酒,他看着埋首在他胸前轻轻撕咬的人,有气无力道:“你给我喝的什么?” “好东西。乖,别怕,不会痛的……” 萧瑟没骗他,整个过程都很舒服,他动作温柔又小心,还时不时地说着情话。让神志不清的白言真的有了一种他们是爱人的错觉,甜蜜又温暖,好像怎么都要不够。 第二天白言醒来的时候,已经时至中午了。 “怎么样?爽吗?”系统第一时间蹦了出来。 还没完全清醒的白言如实说了:“挺爽的……” 然而说完之后白言就清醒了,立马补了一句,“可惜你感受不到,不仅感受不到,连看都看不到呢!” “……”系统被噎了一下,反击道:“我记得我之前说过,让你不要再刷好感度,可是有些人不听,非要考高分,要超能力……” “……”白言流下了追悔莫及的泪水,“爸爸我错了,你有时光倒流的金手指吧?让我们回到那个错误的夜晚吧!” “唉!对不起儿子,爸爸没有时光倒流这个牛逼的技能,要是爸爸会的话,你就不会遇见爸爸了。” “……不好意思,我们断绝父子关系吧!” “无情的人!那好,既然如此,你也爽了一晚上了,我也就不屏蔽你的痛觉了。” 系统话刚说完,白言就感觉自己腰酸背痛,身体像是散架了,某个部位更是难受极了,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打开了又没有合上一样。 身体的不适,让白言终于完全清醒了,然后,昨夜的点点滴滴都被顺带着回忆了出来。 白言悲伤地认清了事实:这下完了,他真的被日了! “系统,我不纯洁了!”白言向系统哭诉,“萧瑟那个混蛋,我对他那么好,他居然强我!呜呜呜……” “没事儿没事儿。你的精神上永远是个纯洁的小处男。” “……”你确定你这是安慰,不是嘲笑?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十二) 自从那天洞房花烛,一连十几天,萧瑟没有再做太过分的事情,这让白言多少感到了一丝安慰。虽然,豆腐照吃就是了…… 白言觉得自己从来都没去认真弄懂萧瑟这个人,他还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却没想到那不过是萧瑟愿意让他看见的一面而已。 在这同居的十几天里,萧瑟一点也不高冷,时常在他面前卖萌撒娇求抱抱,还有各种贴心的小举动,对他的喜好更是了如指掌。这让白言想骂他都不知道从哪开口。 最后白言只能投降,和他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他没有萧瑟能说会道――无论他说什么,萧瑟都能曲解为他很在意萧瑟,也许同样也喜欢萧瑟,只是他在意世人的眼光,不肯承认,自欺欺人罢了。他没有萧瑟段位高,斗不过他。他一旦要和他斗,就感觉自己像是被猫咪戏耍的老鼠,着急了自己取悦了猫咪。 所以就暂时这样吧,他只能静下心来,每天画画,练字,琢磨点新菜谱打发时间,等着系统让他离开的时机。 萧瑟也没有丧心病狂到只让他在一个房间里活动,这座庭院他可以随便走,只是不能出门。 怕他无聊,萧瑟还特地建了一个小池塘,从庭院外引来水,有时水里会有鱼进来,白言还能钓鱼玩玩。钓到了还能做个酸菜鱼吃吃。只是水太浅,鱼一眼就看见了,钓上来太过容易,也就没多大意思了。 水为什么这么浅?当然是萧瑟怕他又玩自杀溺水淹死了啊。那晚白言就是用剑架了一下脖子,萧瑟就已经将各种能自杀的条件全部扼杀了。院子里还有暗卫,时刻注意着白言的举动,就算白言想死都死不了。 有了暗卫,白言也不敢进空间了,万一被人看见他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他被人当作妖怪抓起来烧烤了就很不划算了。 于是,白言提前过上了混吃等死,颐养天年的老年退休生活。白言吃了饭没事干就每天跟系统撸片――各种动画片,类型丰富,任君选择。 系统还特地给他放了《芭比的梦想豪宅》,他居然还将好几季看完了!看完了之后,他觉得他的空间好像还是挺神奇的,但是,现在他又不能进去…… 所以这辣鸡系统到底是为什么要给他看?就是喜欢在人伤口上撒盐还放孜然吗? 这几天萧瑟好像忙了起来,每天傍晚才会来,今天好像更晚了些,到了晚饭时间他也还没回来。 “萧瑟今天这么晚还没回来……”白言现在脱下了装逼白衣,换上的深色系的便衣,自己做饭洗衣服,大多数时间也会给萧瑟备一份餐。倒不是没有下人伺候,而是白言没事找点事做。 “朋友,你这口气很像是家庭主妇在家等晚归老公的幽怨啊……”系统颇为感慨,宿主这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真是让它意外啊。 “……”别说还真的挺像的。 白言停下了筷子沉思,惊觉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和萧瑟的同居生活!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白言决定自己一会儿还是早点洗洗睡吧。萧瑟是大反派,还没开始虐主角不太可能出什么事,他也就别瞎操心了,有这闲工夫不如操心操心自己该怎么逃出去。 白言睡得正香,被人给摇醒了。 白言很不高兴地睁开眼睛,摇醒他的人果然是萧瑟。只是,萧瑟一身酒味,一张俊美的脸微红,笑得灿烂又傻气。 白言心中一惊,该不会萧瑟喝多了摔水沟里给摔傻了吧? “齐悦,我今天真开心。”那人还是傻呵呵地笑着,依稀有十八岁少年的纯粹与天真。 白言淡淡瞥他一眼,冷淡道:“殿下喝多了。” 说罢,白言便转过身去,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睡,睡不着就装睡,反正不想理他。 萧瑟有些委屈地嘟囔着:“别不理我啊,是生气我今日回来晚了吗?” “……”妈蛋,你也认为我是家庭主妇了吗?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萧瑟躺在白言身边,好像没有脱外衣。他从后面抱住他,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颈上,让白言有些发痒。 “齐悦,今天父皇封我太子了。”萧瑟说着,只是没有那种惊喜的感觉,像是平淡地叙述着,似乎早已预料到。 白言听着却是吃了一惊。太子?太子不是男主的吗?怎么成萧瑟的了?萧瑟把萧镜给干掉了?还是用了别的什么手段?逼宫?下毒?威胁? 在白言脑补了萧瑟用了各种阴险手段争取到东宫之位的时候,身后的人又开口了。 “说实话,我也挺意外的。”萧瑟低笑了两声,听不出真假,“我以为我此生都和这个位子无缘,却没想到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白言身体一僵,猛地睁开眼。难道说,是因为那盒祛疤膏?不会吧……萧瑟本来没想夺位,就是因为他把他治好了,然后就有了想法? 我的天哪!那不是被萧瑟害的人都要将一半的锅盖在他的头上?! “抓到了!”萧瑟猛地将他身体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睛狡黠地笑着,“果然没睡。” “怎么?我当太子,你不高兴?”萧瑟神情不见低落,像只是在问他的想法。 “没有。”白言舒展了皱着的眉头,扬起一个笑,道,“恭喜殿下。” “你的笑很假知道吗?不高兴就说啊,你知道,我不会怪你。”萧瑟捏了捏白言的脸,一脸宠溺地笑着。 “是吗?”白言继续扬着嘴角,只是味道有些不同,“那我说我在这里不高兴,殿下就会放我出去,让我高兴了吗?” 萧瑟的笑僵在脸上,神情落寞了些,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反问他:“你真的那么讨厌我,不愿跟我在一起?” “我不讨厌你,但是也不愿跟你在一起。”白言说的是大实话。 萧瑟撑起手支着脑袋看他,斜斜笑着,说:“你知道今天为什么我会这么高兴吗?” “不是因为太子之位?”白言疑惑,还能有比这更美的事? “自然不是。太子之位,早就是我的。你不知道吧,我母妃的身份。” 白言一脸茫然。 “我母妃其实是细作,她曾经收养我,不过是见我被皇族欺辱,能够收为已用,为日后她国攻进宣国做个内应。可她后来喜欢上了一个侍卫。也是可笑,做细作,怎能有感情?于是我就利用她,从她那里得到了朝中许多大臣的把柄。” 白言一脸震惊。萧瑟为什么能用这么普通的口吻讲出来?而且又为什么讲这么清楚,不怕他告密吗?最重要的是,有必要让他知道吗? “对了,”萧瑟又想起了什么,笑着,“你还记得两年前在金秋园吗?那天你看见我跟一个女的说话,其实那女的就是我母妃的棋子,嫁给丞相大人的公子了。啊……说起那天,我其实是想杀掉你的,可是不知怎么就没下手。或许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了呢。” “………………”你用这种方式说甜言蜜语真的合适吗?“我本来要杀你,可是没下手”就是爱了吗? 白言简直觉得无语。不过,这样的话,听起来,萧瑟好像没有他想的那么不择手段,最多就是得到一些朝臣的支持,关键还是在皇帝那里。 “还有六哥。”萧瑟将白言抱紧了一些,“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你,那个柳絮儿爱你爱得那么死心塌地,六哥追她追得失魂落魄,连太子之位也不想要,父皇问他意思,他竟然直接表示我最合适……” 白言心情复杂,相当的一言难尽。言情剧的套路果然还在,在言情剧里对于男主来说,美人永远重于江山。 可是,柳絮儿是怎么回事?她不该已经死心了吗?怎么还没和男主在一起?难道已经进入“我是爱男配的,可是好像又对男主有些心动”的纠结期?还有,所以萧瑟其实根本没怎么费心思,太子之位就自己送上门了,是他将萧瑟想得太坏了? 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萧瑟亲了亲他的额头,“你知道我为什么同你解释吗?就是怕你误会我,将我想得太狠毒,从此讨厌我。齐悦,我真的很怕你离开我。” “你就不怕我告密么?”白言纠结极了,“万一有一天我真的逃出去了呢?你的太子之位也就不保了。” 萧瑟摇摇头,毫不在意。 白言心情更复杂了。萧瑟没说话,却又好像说了很多。总结萧瑟说的话,中心意思就是,萧瑟真的很喜欢他,不要皇位也要喜欢他,不要命也要喜欢他。 白言一时间有些慌,不知该说什么好又该怎么办。 那边萧瑟又傻呵呵地笑了一声,“今天父皇设宴,宴会上我遇到了柳絮儿,你猜她跟我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白言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她问我有没有去找你,还说我要是没找到你会后悔一辈子。”萧瑟支起了上半身,笼住了白言,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得意,“两年前你去北城被人跟踪,曾求助于她。她对你有意,你却拒绝了,并且,你说,你喜欢的人――是我!” “……”我他妈为什么要以为那是个完美的借口?这分明是漏洞百出啊!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十三) 白言看着身边睡熟的萧瑟,心里乱急了。尤其想到刚刚萧瑟动情地吻他,他竟然没有推开。 他该不会真被萧瑟感动,然后说弯就弯了吧? “系统,你在吗?”白言望着头顶纱幔,本来睡得好好的被摇醒,这会儿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别问了,萧瑟好感度都刷满了,是真喜欢你。”刚刚萧瑟只是吻了一下白言,系统也就没被屏蔽,自然也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可是真的喜欢不应该是这样啊。”白言弱弱地反驳着,“真爱一个人会把一个人关起来,与外界断开联系吗?会不管人愿不愿意先上了再说吗?他为什么不好好交流,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因为他没办法啊。你看,他要是不把你绑走,你就跟公主结婚了;他要是放你走,你回去还要跟公主或者别的女人结婚;他要是之前就好好跟你交流,说他喜欢你,你会答应吗?你那个心心念念要抱孙子的娘会答应吗?还有他那个皇帝爹会答应吗?都不会啊!至于那天洞房花烛夜,人家也是精心准备了一番,加上情绪比较激动,所以就……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卧槽,他竟然觉得系统说的有道理。 “再看这十几天,萧瑟对你千依百顺,还体贴入微,就差不能放你出去了。你还说人家不是真爱,萧瑟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系统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白言疑惑,“系统,你丫是萧瑟那边派来的间谍,在给我洗脑?” “当然不是……”系统语重心长,“少年呐,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啊?再说了,这又不是你的真实世界,你要不就从了萧瑟吧。” 白言瞪大了双眼,心想系统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它都不怕他真从了萧瑟,让它天天看马赛克? 系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嘲讽道:“呵,你难道以为你不从,我就不会看到马赛克了?别天真了少年,萧瑟可是boss,说黑化就黑化给你看。” 事实证明,系统是个十足的乌鸦嘴。 那是个阳光温暖的一天,白言百无聊赖,靠在窗边眺望远方。 “看什么动画片?”系统主动问他。 “不想看,好无聊。想打游戏,想开黑,想上王者。”白言的思绪也在眺望远方,那是一个有wif和手机电脑的美丽天堂。 “除了电子产品就没什么别的能让你高兴点的东西了?”系统也不会喜欢宿主整天唉声叹气说无聊死了。 “唱歌跳舞?” “你会吗?”系统有一丝嫌弃。 “我会啊。”白言听出了它的嫌弃,“我大学毕业典礼上还表演过呢,弹的钢琴,唱了一首情歌。结果我刚毕业就收到了好多情书呢。” “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白言切了一声,直接清了清嗓,酝酿了一下就开唱了。 白言毕业其实也就在他穿越的两个月前,那时这首《红昭愿》正红,本来是女生唱的。可是班上的好友们听过他课间哼过那么两句,就非要他唱。在练琴间,十几个人嘻嘻哈哈都围着他,听他弹琴唱歌。 那是一个很开心的时段。白言唱着唱着便闭着眼睛回忆当时的场景,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鲜衣怒马少年,儿时檐下。这本是一首暗藏悲情的歌曲,从白言口中唱出来便没了那隐藏其中的悲,尽数化作对曾经美好年少的怀念留念,只成了一首简单的回忆。 萧瑟一回来就看见看在窗边唱歌的齐悦,那人怎么什么都会?他知道他这个模样对他多有诱惑力吗? 换了深色系衣服的齐悦没有平时的温和,多了些冷淡与疏远。萧瑟看着他此时扬起的笑,有些嫉妒,他是想起了谁?笑得这般开心? 越想萧瑟越恼,明明那人和柳絮儿说也喜欢自己,为什么跟他在一起却不曾露出这样的笑来?又想到今天在宫里发生的事情,萧瑟压抑了十几天的火像是一下被点燃了。 白言再一睁眼,就看见双眼赤红的萧瑟。 “卧槽!吓我一跳,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声音?”白言心有余悸,幸好是白天,要是晚上不得被吓死,“还有那眼神,怎么那么恐怖?” “他早就来了,看你唱得正嗨我没好意思打扰你。至于他的眼神……傻孩子,你把他唱硬了啊!唉,可怜的我,又要与马赛克相伴了,再送你一次屏蔽痛觉,不用谢。” “我谢你奶奶个腿儿!” 白言刚和系统在脑里说完,他就眼睁睁看着萧瑟从窗户外翻了过来。 白言看着萧瑟露骨的眼神有点害怕,反射性地后退了几步,他还没决定他到底要不要弯呢,不太想来这么刺激的。 “跑什么?”萧瑟声音沙得可怕,像是被火给灼伤了。 说罢,萧瑟便将他按回了窗边,不由分说地吻住了他。完全能感觉到萧瑟有多么急不可耐,白言忍不住微微发抖。 “表哥,你看你,每次都是你惹的我,怎么偏要这么不情不愿呢?”萧瑟咬了咬他的耳垂,声音撩人,“惹了你就得负责啊。表哥你可从来都是个有始有终的人,不是吗?” 被萧瑟的两声表哥叫得白言羞耻感和罪恶感油然而生,可他又被系统屏蔽了痛觉,萧瑟咬他,他只能感觉到酥麻,根本不痛。 妈的,这系统是真是萧瑟派来的间谍吗?没了痛觉,这种事情除了爽还真的就没别的其他感觉了。这让白言从心理上和身体上都无法生出讨厌和抗拒。 萧瑟进入他的时候,他只能感觉到微微不适,随着萧瑟的动作,他不仅没有半点疼痛,反而还很爽。 白言涨红了脸,“你……外面还有人……你放开……” 白言的“我”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萧瑟封住了口。 “外面没人,我一进来,他们就不敢在院内。”萧瑟舔了舔他的唇,魅惑十足,“所以你如果真的想要出去,只要杀了我就行了,你知道,我不会反抗。” “……”又是这句,为什么萧瑟的情话总说的这么另类。 他又低笑了几声,动作温柔了些,“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你还不承认你也喜欢我,为什么我对你做这种事情,你却没有杀了我?仅仅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你可真傻,要是正常的男人,恨不能将我挫骨扬灰吧?” 白言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嗡的,就像被什么东西砸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萧瑟的动作变得有些粗暴了起来,他听见萧瑟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唱歌时笑得有好多看?你是想到了谁?无论是谁,我都嫉妒。” “……”大兄弟你还能不能好了,还不准人笑吗?难道你就喜欢看人哭? “今天我在宫里遇见了蝶儿,”萧瑟压低了声音,粗重的呼吸洒在白言光洁的背上,“她问我有没有找到她相公。呵,什么相公?她跟你还没成亲,谁是她相公?” 白言被萧瑟顶弄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全然不知如何回答。窗户没关,白言的眼睛蒙了一层水雾,有些看不清外面的蓝天白云朗朗乾坤。 白天似乎更为刺激,萧瑟后来将他抱回了床上,又做了一次。 完事后,白言整个人都感觉还没回到地面上,仍然飘飘的,很不真实。上次被萧瑟下了药,他虽然记得,可是不够清晰。但这次不同,到后面他根本就没想反抗,直接半推半就了。 也许萧瑟说得对,他要是真不喜欢他,被人强这种事,怎么会不想结果了他? 萧瑟吃饱后就像只温软无害的小白兔,靠在白言的肩上,玩着他的头发。 “萧瑟。”白言一出口又被自己的声音给惊了,想到是因为什么声音才变成这样,瞬间又红了脸,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怎么了?”萧瑟带笑看着他,他很满意后来齐悦的表现,虽不主动,却是没有拒绝了。这是不是表示他心里已经承认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父母怎么样了?”白言偏过头来看他,有些委屈,“我很担心他们。” 萧瑟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回答了:“他们以为你被某个女人抢亲掳走了,到处贴告示寻你。姑母身体很好,你不必担心。” 白言却不是很相信,他那个公主娘,好不容易等到儿子回来了,眼看着儿子就要成家立室了,可人又再次失踪了。本来就将儿子视作心肝宝贝,怎么经得起再受打击? “萧瑟,你放我回去吧。”白言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我答应你不会说出去,我也……不会离开,我不会与公主成亲,也不和别的女人成亲。我只想让我的父母知道我很好。” 萧瑟猛地抓住他穿衣的手,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像是急切想要听到那句答案。 望着萧瑟的眼睛,白言心里动摇得十分厉害。可他为什么会动摇?然后,白言明白了,他真的被萧瑟掰弯了。最后,白言惊悚地想,难道自己其实才是抖m,就吃这种囚禁play? 然而,白言还没说出口,萧瑟也还没听到他想要的答案,门外就有人来禀报。 “殿下,长公主找来了。” 白言和萧瑟的脸色均是一变。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十四) 白言没想到刚提说回去,他娘就真的找上门来了。 虽然公主娘不是他真正的亲妈,但是对他的爱他却是完全能感受到的。白言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她,穿衣服的速度更快了些。 “等等,”萧瑟再次拉住了他,“你现在不能出去。” “为什么?”白言急了,“我答应你我看看他们我就回来还不行吗?萧瑟,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你冷静点,”萧瑟也急了,他好不容易才让齐悦渐渐接受,自然不会愿意让齐悦再度恨他,“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能直接出去吗?” 白言系着衣带的手顿住。对哦,他现在出去,怎么解释他一脖子的草莓?告诉他娘他刚刚跟萧瑟干了一炮?恐怕他娘当场就得心脏病发吧? 白言看着萧瑟,有些无措。 萧瑟心一软,退让了一些,“你就在院口看吧,过些天你再回去。” “但是,”萧瑟咬了一口他的下巴,笑着威胁道,“你要保证,你要回来。不然,我也不能确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好,我保证。”白言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出了房间,萧瑟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见。长公主怎么会来?还是拜托他帮忙找齐悦?不知怎的,萧瑟隐隐有些不安。 “姑母。”到了前堂,萧瑟朝着坐在厅上的女人行了一礼。 女人冷哼一声,拿起手旁未喝的茶盏摔在地上,温怒道:“太子殿下既然还认我这个姑母,不知能否将我家悦儿还给我?” 萧瑟笑了笑,示意下人收拾碎片,挺直了身子,不解道:“莫不是这茶不合姑母心意?我这就让下人重新煮。” “别和我装糊涂。”萧岚一拍椅子,腾地站起来愤怒地指着萧瑟,“悦儿是不是在你这儿?” “系统,公主娘怎么会知道萧瑟把我藏起来了?”白言远远看着,距离挺远,其实是听不见他们对话的,只是系统给了他金手指。 “不知道啊,说不定萧瑟身边有内奸出卖他了呗。” “总觉得不太对劲……”白言皱着眉头,萧瑟才当上太子,如果立刻就被人爆出囚禁齐悦的事来,怕是刚得到的太子之位保不住。 萧瑟危险地眯起眼睛,看着萧岚以及她身后的青山,冷冷道:“是谁告诉您齐悦在我这里的?您又为何如此确定?虽然您是我姑母,又是齐悦母亲,但这是东宫,即便是您,也不能随意进出。” 青山瞬间红了眼睛,情绪比萧岚还要激动,直接跪在了萧瑟面前,带着哭腔道:“太子殿下,求求您,将公子还回来吧。自从公子不见了,夫人日日以泪洗面,再这样下去怕要……” 萧瑟一脚踢开青山,不屑道:“区区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在本太子面前说话?” 萧岚脸色惨白,看着被踢在一旁的青山攥紧了拳头,她咬着牙,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朝前走了一步。 “咚”,萧岚跪在了萧瑟面前。 这一跪,像是直接跪在了站在院口木柱后的白言的心上,沉重得另他喘不过气来。 “萧瑟,算姑母求你,把悦儿,还给我。”这声音听似坚强有力,不卑不亢,甚至没有乞求的味道。 然而看着面前女人憔悴的面容以及眼中的崩溃,萧瑟却是心里一揪,齐悦在看吧,会很难过吧?会再次恨他吧,毕竟是因为他,才让他们母子分离。 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扶萧岚,念着:“抱歉姑母,我并不知道齐悦身在何处,也许他只是不满意和蝶儿的婚事,又不想让你们为难,才选择了逃婚吧。” 萧岚猛地抬头,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丝希望。 对,可能她的悦儿是不想和公主成亲,才选择自己躲起来。之前悦儿被人陷害失踪两年才回来,她又从未听过悦儿对婚事有何不满,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他也是被人掳走。也许……是啊,也许悦儿只是逃婚了,只要他们去向陛下解除婚约,她的悦儿就能回来了。 萧岚再看萧瑟,又觉得自己似乎太蠢了些。怎么能凭随意一个来路不明的消息就怀疑是萧瑟将悦儿藏起来了呢?萧瑟和悦儿的情同手足,他又怎会软禁悦儿? 萧瑟刚当上太子不久,想必她寻子心切被人利用了吧。 “夫人!您不要相信太子殿下,公子就在这里啊!”青山双眼通红,声嘶力竭,“是青山亲眼所见,公子就在那个院子!” 青山细瘦的胳膊一指,竟然直接指向了白言所在的方向。 白言心中大喊一声“卧槽”,下意识往后躲了些。 “青山怎么知道我在这?”白言继续满脸问号,萧瑟应该是个很谨慎的人,院中暗卫众多,青山一个武资平平的侯府下人怎么可能亲眼见到他? “并不知道。但是我刚刚看了一下好感度,青山对你好感度也是100……” 噗……wtf?青山好感度竟然是100?那岂不是…… 白言心中再次刮过一句卧槽。 果然是杰克苏的男二体质,不仅风靡万千少女,还靡少男。 “青山,你说什么?你亲眼所见?”萧岚激动地抓住青山,动作太大,弄散了两缕发丝,看起来有些狼狈。 “夫人,青山骗您了,不是别人递来的消息,而是青山自己看见了。”青山流着泪,跪在了萧岚面前,“是太子殿下掳走了公子,还将公子囚禁在那边的院子里,还对公子……还对公子……” “胡言乱语!”萧瑟打断了青山的话,眼神冷得瘆人,像是直接要将青山的脑袋割下来。 青山一想到他家公子被萧瑟那般侮辱,心中悲痛欲绝,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又怎会惧怕萧瑟威胁的眼神。 萧岚浑身颤抖,她分不清谁真谁假。她脚下一个踉跄,被府中下人扶住,坐在了椅子上。 青山仍然流着泪,就算他今天死在了这里,也一定要将公子救出去! “夫人,太子殿下其实喜欢……” 青山话未出口,直接被萧瑟一剑刺中。 萧岚尖叫了一声,抖得更加厉害,她连忙叫带来的下人查看青山的情况。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忙成一片的人,她却突然冷静了些许。 萧岚一字一句道::“萧瑟,你究竟想干什么?悦儿究竟是不是被你掳走了?你今天要是不将他还给我,我就死在你这东宫里!” 此话一出,前堂几乎没有声音,只听得见青山忍痛的抽气声。 萧瑟手中还拿着剑,剑上的鲜血正一滴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朵朵瑰丽的花状。他和萧岚对看着,周围陷入了压抑的沉默之中。 忽然,一把匕首刺向了萧岚。 萧瑟提剑上前,及时刺向了那个侯府的下人,那人倒下,萧瑟挑去他手中匕首,众人均是呼出一口气。 “怎么……怎么会有刺客……”萧岚脸色更加惨白。 萧瑟皱眉,回过头看她,又越过她看已经冲了过来的白言。 然而,就在萧瑟恍神的一瞬间,本已倒下的下人,却又突然抽出一把飞刀,再次刺向萧岚。 萧瑟忙提剑一挡,可飞刀太小,距离太近,虽没有刺中萧岚心脏,却是刺入了腹部。 “娘!” 赶过来的白言正好看见飞刀刺入萧岚的身体中。 “悦……悦儿?”萧岚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不敢置信地看着白言,仿佛是梦。 那边的青山看见突然出现的白言,眼中一亮,公子果然在这里。他的伤其实并不严重,萧瑟只是威胁他,并没有打算真要他的命,至少,在萧岚的面前。 “娘,是我是我。你别说话……”白言双手捂住她伤口,一瞬间眼泪就出来了,“萧瑟,快找大夫,快啊!” 萧瑟吩咐了下去,找大夫,收拾房间,言简意赅。 “悦儿,我不是做梦吧?”萧岚摸着白言的脸,抚去他的眼泪,温热的,真实的,不是梦,“悦儿你别哭,为娘最见不得你哭了。娘喜欢你笑,就算以后娘不在了,你也不要太伤心……” “不是梦。娘,求求你了,你别说话,别乱动。”白言一边哭一边心里吐槽,公主娘您能别再立flag了吗? “不,悦儿……”她还要说,不然可能就没机会了。 “……”白言一摸眼泪,“娘你要是再说话,我立马自杀给你看!” “……” “……”萧瑟却是心中一紧,目光紧紧盯住坐在地上流泪的白言,注意着他每一个动作。 前堂再次陷入压抑的沉默之中。好在东宫是有御医的,五分钟后就有人匆匆忙忙地跑来了。 御医进行了一系列急救后表示情况不致命但也严重,萧岚失血过多且近日心情郁结,身体虚弱,需要好好静养。 最后,萧岚在萧瑟准备的房间中休息了半日,情况算是稳定了,只是人还昏迷着,御医说是过于虚弱,明日就能醒来。 白言担心,一直守在她床前。 萧瑟看着他不吃不喝,心中有些懊恼,是他没用,让那刺客得了手,还让原本让齐悦悄悄回去的计划落了空。 只要一会儿西北侯来了,齐悦就定然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公子。”青山简单包扎了伤口,脸上还是毫无血色,他端着一碗粥,劝道,“先吃点东西吧,御医已经说了,夫人没有危险了。她醒了要是见公子这个模样会心疼的……” “青山……”白言握着萧岚的手,没有回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是谁告诉你的?” 闻言,青山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嘴唇嗫嚅了两下,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十五) 萧瑟看了青山一眼,轻笑一声,有些幸灾乐祸的幼稚。 “青山?”久久没有听到回答,白言终是转过身来,却见青山一副随时会要倒下的模样,又有些心软。 可是他这件事情他必需要弄清楚,否则如何找出想要害公主娘的凶手? “我在问你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白言看着青山低头跪在他面前,瘦弱的身躯正微微发颤,白言又想起系统说的好感度,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说话!” “公子……”青山抬起头,原本清澈的眼如今白言却已经看不懂了。 白言偏过头去,不愿看他。 他也猜到了几分,有人利用了青山,告诉了青山他在萧瑟这里。青山再让公主娘来东宫闹事,又趁乱伤公主娘性命。 长公主在东宫之内出事,出事的原因又是太子囚禁了其子。就算萧瑟再怎么辩解,也于事无补。如果说爆出囚禁白言的事最大效果能让萧瑟失去太子之位的话,那么长公主的死就能让萧瑟再无继位的可能。 不仅如此,失去妻儿的西北侯从此更会视萧瑟为仇敌。西北侯手中又握有兵权,本就重情的侯爷指不定血气上涌,起兵造反。 白言一想到这里冷汗连连。这么算起来,这件事的幕后人的可能性就多了――也许是三五皇子怀恨在心;也许是其他皇子嫉妒在怀;也许是敌国细作狼子野心。 青山咬着发白的唇,看着白言冷漠的神情心中既委屈又悲伤,他只是为了救公子啊。 “青山并不知道是谁,只是那人说自己是东宫的人,曾亲眼见过太子殿下对公子做出……”青山声音很小,说到这时,抬头偷偷看了一眼白言的表情,然而他看见的便是公子耳根泛红,眼神闪躲,竟是默认了。 青山心中又悲又痛,公子真的被玷污了!就算他有多不愿承认也只能承认了。 白言看着青山眼睛通红,噙满了泪水,连忙转移话题,继续问道:“他说是东宫的人,你就相信吗?” “青山不信,可又不得不信。”青山哽咽着,“青山寻遍了京城却还是找不到公子的踪迹。原本就猜想公子是不是被太子殿下带走了,恰好又有自称东宫的人到侯府递消息……公子,青山只是想救您出去。” 白言叹了声气,关心则乱。可青山的情谊,他实在给不了回应。 “青山,你被人利用了。”白言扶起他,干脆将错就错,“我并不是被太子殿下软禁,而是逃婚。” 青山惊愕地抬起头,僵硬着身体任由白言扶起来。 不是软禁……那么,公子和萧瑟,是真的…… 那他做的这一切,得到的结果只是一个让夫人负伤的罪魁祸首? 青山呆愣愣地站在原处,仿佛一尊木雕。 直到西北侯略带沧桑的声音响起,其中有隐隐的怒意:“你说你,是逃婚?” 白言同样惊愕地看向门口的侯爷爹,他完全能感受到他爹的怒火中烧。 果不其然,他爹没跟屋里站着的萧瑟打声招呼,冲着白言来就是一巴掌,怒吼道:“你这个逆子!你看看你娘为了你成了什么模样?” 白言被他爹一巴掌直接呼到了地上,他爹是征战过沙场的将军,常年习武,又是愤怒至极,这一巴掌打下去,白言感觉自己脑袋嗡嗡作响,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然而侯爷刚打完就发觉自己竟然没有留一分力气,许久没见儿子,似乎更瘦弱了,看见白言嘴角浸出的血丝,瞬间后悔不已。 可他心中实在恼火,不愿意去管这不要爹娘的逆子,只气得甩袖哼气。 萧瑟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青山将白言扶起来,却是攥紧了拳头站在原地,不曾挪过一分。他不能去,如果一去一定会被西北侯看出端倪――他无法保证能控制住自己不会将齐悦揽进怀里。 仅仅一个逃婚就已经让西北侯如此气愤,那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和齐悦已经发生关系,照西北侯的性子,也许会打断齐悦的腿永远关在侯府。 他不能让齐悦受伤,也不能伤害齐悦的父亲,只能选择隐忍。 被青山扶起来,白言脑子里还嗡嗡的,他爹下手可真狠,感觉可能会脑震荡。 可他又不能说实话,难道要告诉他爹他被萧瑟掳了,还玩过囚禁play,今早还干过一场吗? 呵,不用他怀疑,要是实话实说,他这个爹的大刀肯定早已饥渴难耐,要取萧瑟项上人头。 所以,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父子俩谁也没有说话,屋子里一片静谧,只听得见青山吸鼻子的声音。 最后,白言还是走了,他头发散乱,步履虚浮,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萧瑟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被刺得难受。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向门口时,白言回过头来看他,朝他做了一个口型――“我会回来”。 回府后,白言一直守在公主娘的床前,一天一夜,不眠不休,滴水未进。 侯爷看见他这副模样终是心软了,劝他回去休息,可他就像什么也没听见,全然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侯爷心中懊悔不已,自己的儿子他怎会不了解?悦儿从小孝顺父母,逃婚也一定是他不愿,可他又不忍心让爹娘替他受过,才选择了出逃。而自己一来就将夫人的伤算在儿子头上,想必悦儿一定自责不已,才会这样守在夫人面前。 白言面无表情,一心寻死。 系统苦口婆心:“我早说了啊,自杀是不行的,不要绝食,要珍爱生命啊!” 白言心里难受:“我看见公主娘这样,就想起我妈,我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怎样了,我很想看看他们。求你放我回去吧。” 求都用到系统身上来了,系统也是服气的。可是规定就是这样,它也没有办法。 “你再坚持一下啊,你离开这个世界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了。到时候任务就完成了,你就能早点回去了啊。” 白言哽咽:“我真恨你们这个流氓机制!” “……”说实话,它也挺讨厌的,跟宿主绑定,和它们被绑定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言看着公主娘苍白的脸,心中泛酸。公主娘这么疼齐悦,要是齐悦真的没了,她会伤心死吧。 系统以为他还在难过不能回去,于是只好掏出杀手锏,哄骗道:“我觉得你还是认真完成任务吧,万一你所有任务都完美完成,我们组的大佬送你一次时光倒流,你的父母也许就不会失联了啊。” 听着这话,白言同时冒出了很多想法:卧槽,真有时光倒流的技能?爸妈真能回到失联以前?这辣鸡系统该不会在骗人吧?完美完成,是sss? 白言选择了相信系统一次。 于是,终于在侯爷要准备要敲晕白言让他强行休息的时候,坐在萧岚床前的人终于起身了。 “公子!”坐在另一边打着瞌睡的青山听见声响,眼疾手快地扶住即将倒地的白言。 “没事,腿麻了。”白言笑了笑,然而毫无血色的脸加上熬夜的黑眼圈,任这皮囊再好看,这笑也美不起来。 “公子去哪里,青山陪您去。” “回屋吧,给我备些热水……” “嗯!”青山喜极而泣。 他真怕公子一直这么守下去累垮了,更重要的是,在公子守着夫人的这一天里,他明显感觉到公子的不对劲,像是一个已经没有灵魂的躯体,随时都能消散。 齐悦再次回来,长公主的伤也无大碍,京城的少女们又一次哭唧唧,并且结伴去寺里还愿。 侯府像是回到了以前,却又好像再也回不到以前。谁也没有开口问白言这失踪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在东宫到底干什么,又为什么逃婚跑去找了萧瑟。 转眼间,又是金秋佳节,皇帝大大又设宴,让群臣们晚上到宫中聚会。 这次宴会白言是可以以养伤为由不去的,可距离他离开东宫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他怕萧瑟急了又发大招,麻溜地收拾自己了提前进了宫。 白言现在不带任何随从。一是因为青山,知道青山的意思后,白言便开始保持着距离。二是因为他在萧瑟那里已经一个人习惯了,不需要人贴身伺候。 于是,就有了白言只身一人到御花园无聊赏花的景象。 看着花园中开得正美的菊花,白言突然想起他刚来那年的金秋园他被人偷窥的事情。也不知怎么的,他想起当时青山惨白的脸色,好像有什么事情弄清楚了――那天偷窥他的可能就是青山。 白言浑身一颤,原剧情的青山也暗恋齐悦吗?为什么只字未提?青山也是隐藏得够好的,要不是系统,白言根本不会知道。 唉,无论是原来的齐悦还是他,都注定给不了青山想要的。 白言刚叹完气,便听见两声尖锐的笑声,接着就是一通女人间的冷嘲热讽。 这场景,似乎似曾相识啊!诡异地与两年前的金秋园落水事件重合! 只是当年隔了假山,如今隔了些花丛灌木,而主角也从柳絮儿换成了蝶儿。 嘲讽蝶儿的是另外几位公主。大抵是说蝶儿灾星,刚要过门夫君就失踪;去见了未来婆婆,就害得婆婆被人刺伤。 白言无语,古代就是封建迷信,这关这个公主什么事啊?不过既然是因为自己公主才被群嘲的,还是去帮人家一把吧。 然而白言刚要准备迈出步子,却突然发觉身后灼人的目光。 白言一转头,就看见眼中似有火烧的萧瑟。白言心里一咯噔,萧瑟这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要吃人! 白言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萧瑟抓住手腕拖走了,是的,拖走了。 “不是说会回来?”萧瑟将白言压在某处宫殿的墙角处,如是问道。 “我……”卧槽,被壁咚原来是这种感觉,完全被压迫毫无反抗力啊!白言心跳加速,呼吸有些乱,怯怯地望着遮住所有光亮的萧瑟。 “嗯?不先来找本殿下,却先来找蝶儿了?齐悦,几日不见,竟也学会食言了?”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十六) 萧瑟一手挑起白言下巴,另一手肆无忌惮地伸入白言衣衫内,眼见着他就要将性感的薄唇凑过来,白言急忙踩了刹车:“萧瑟,这是在宫里。” 萧瑟挑了挑眉梢,不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什么都怕。”白言胡乱说了一句。 却没想到萧瑟真的停下了动作,还松开了他。萧瑟眼中晦暗不明,一言不发地偏过头去。 像是生气了。 白言脑中一时间蹦出一个大写的懵逼。他不明白萧瑟为什么生气,吃醋?照萧瑟小气的性子,说不定还真是。 “这些天娘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想着今晚的宴会你应该会来……”白言有些不太自然地低头理了理被萧瑟弄出来的衣服褶子,“所以就提前进宫了……” 白言话音刚落,便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刚捋好的褶子又重新出现在他了整洁的衣衫上。 萧瑟笼罩住白言,将他禁锢在怀中,一双漆黑深邃的眼仿佛要将白言的脸上看出个洞来,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想我了?” 白言没敢看他的眼睛,小声回了:“我只是想告诉我没有食言……” 萧瑟扳过他的脸,迫使白言看向他的眼睛,以及听见从他薄唇中吐出的款款情话:“我想你了。很想你!” “……”白言很怂的脸红了。 然后自然是被萧瑟吻了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白言没反抗,也木讷地没有回应,但是萧瑟自得其乐,一个人玩得很开心。 白言脑子是清醒的,但是身体好像是不清醒的——根本不想推开将他压在冰冷的墙角上对他上下其手的恶人。 白言偷偷睁开眼睛,那人近在咫尺的翘睫毛随着主人的动作时不时地刮着白言的脸,又痒又麻,一直能痒到人心里去。 不同于之前在东宫日子被萧瑟强吻的感觉,白言只觉得心脏跳得不停,感觉萧瑟就像一个妖精,正以接吻的方式在吸食着他的心脏,将他的心从胸口吸到了嗓子眼。 墙角有一片翠竹林,竹林旁边又是一丛两米高的小松柏,这角落又僻静,实在是个偷情的好地方。指不定有多少侍卫宫女或者耐不住寂寞的妃嫔在这一角里做过些什么…… 白言脑子里正撒了欢地想象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竹林外就传来人的脚步声,及时将白言脑子里刚出现的马赛克画面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哼,齐悦回来了,你就死灰复燃了?”说话的人语气嚣张讥讽,光凭声音就能联想出其主人欠揍的嘲讽脸。 白言屏息,推着仍然玩得很开心的萧瑟。然而萧瑟却无动于衷,还咬了一口他的喉结惩罚他的不专注。 白言吃痛,却又不敢出声。不到三米的地方就有人,他们还在这里玩升温游戏,太子您可真会玩! “你又胡说些什么?”清清脆脆的声音杂着一丝不耐烦,有点熟悉。 “这都多久了,你还不死心?别怪本殿下没提醒你,今晚宴会,你那位望穿秋水等的齐少傅怕是又要被父皇赐婚了。” 闻言,白言身体一僵,反射性看向浑身都散发着攻击性的萧瑟。然后,一脸冰霜的萧瑟又重重地咬了一口白言。 白言硬生生地将喉咙里的那声痛呼咽了下去。白言痛得抽气,也总算是听出来了外面的人是谁,正是男主和女主。 “又赐婚?”柳絮儿惊呼,眼中露出淡淡哀伤,只是对齐悦身不由己的同情。 但萧镜却以为她果然还是在乎齐悦,醋意横飞,恶狠狠地道:“对!可惜再怎么赐婚也轮不到你一个区区庶女。” “……”这男主怕是个傻子吧?白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嗯,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醋王。这酸臭味,都飘到他这里来了。 咦?好像不太对……似乎他这边本来就有股酸臭味,发源地叫做萧瑟。 “轮不轮得到我关你什么事?再说我一个庶女又何德何能让您堂堂六殿下整日跟在身后?六殿下身份尊贵,还是不要与我这种卑贱之人接触了罢!”柳絮儿气得一跺脚,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说罢,柳絮儿也不管萧镜气得一脸发黑,转身就要走。 白言眼睛瞪得老大,虽然言情小说里老有这些剧情,他也吐槽过,但是他亲眼在一旁看着,还是忍不住体内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果不其然,萧镜猛地上前一步拉过柳絮儿,一言不合就是一顿强吻。不得不说,萧瑟和萧镜两兄弟还真是像,都是一样强势一样霸道,难道皇子都自带这属性? 后来的发展就和言情剧里所有的男女主角一样,女主从一开始的挣扎反抗到后面的渐渐接受最后再深陷其中缠绵回应。 白言再次陷入沉思,惊觉自己似乎也差不多,他现在被萧瑟强吻,连呼一巴掌的冲动都没有了。 白言泪流满面,想他好好一个正直的青年,怎么说弯就弯了呢?当初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他能拿顺利下大反派的?结果反派算是拿下了,而他不仅被/日了还彻底地弯了,这买卖怎么算怎么亏。 白言想了想,决定还是要将这个锅甩给系统。 一脸冷漠看着眼前一片马赛克吃着薯片的系统:“呵……” “你还有心思看别人?”萧瑟低沉的声音突然在白言耳边响起。 “……”不好意思,我技能没升级。在这青天白日,森严的皇宫中,两个男人接吻,不远处还有人,做不到你那么镇定自若真是抱歉。 萧瑟邪笑一声,舔了舔他的唇,本就在他衣衫里无法无天的手更加放肆地朝下伸去…… 这点偏僻的小地方,两处风光无限。 白言仰头望天,完全不敢看半跪在他身下的萧瑟。今天可真他娘的刺激! 直到晚上晚宴开始,白言都不敢直视萧瑟的嘴,一看到就能想到白天的事,一想到他就能怂气到脸红整整十分钟。 宴会要收尾的时候,果然如萧镜所言,皇上又给白言赐婚了,仍然是蝶儿公主,甚至连日子都选好了,就在这个月末。 白言心想这老爷子有必要这么心急吗?他不着痕迹地看向萧瑟,却意外发现萧瑟正和所有人一样带着围观的表情喝着小酒看向他。 萧瑟又是玩什么?白言是记得的,答应他不会娶任何人,就算这次皇帝陛下又强推,白言也要试上那么一试。 然而白言的一举一动又怎么逃得过他爹的眼睛?白言屁股将将离座一厘米就被他爹拉住,并接到来自他爹深沉的对视。 白言满脸问号地看着他爹,然而他爹却是高深莫测地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去领恩。白言再看向萧瑟,那人却是笑得很是不怀好意。 阴谋,一定有什么阴谋! 白言跪在殿前,委婉表示自己还不是很想娶妻。然而这次皇帝陛下怒了,看似和颜悦色,实则威胁道:“蝶儿对你一片痴心,她性子温和良顺,想必日后一定能与齐爱卿举案齐眉,成就一段良缘佳话。”意思就是,你想娶不想娶都得娶。 再看皇上眼中似有怒气,白言只好先应下来再做打算,毕竟抗旨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宴会散时,白言想和萧瑟解释他要先顾及家人才不得不答应,可萧瑟却只给他留了一个冷冷的背影。 这尿性,估计是又生气了吧。 可他万万没想到,萧瑟第二天一大早就堂而皇之登门来拜访了,还带了一个白言意想不到的人。 萧瑟来得特别早,早到白言还没起床。昨晚宴会,今天难得不上早朝,白言的懒觉还没睡醒就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几个人。他们有些匆忙,匆忙到连门也没敲,作贼似的进了白言的房间。 其中一个人还趁着白言没搞清楚状况搭上了他的手腕。 白言一个激灵,立马醒了。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已经多日不见的神医一脸和(猥)善(琐)的笑。 “公子别紧张,我就是帮你看看腿疾有没有复发的可能。” 你他妈这么说,他不紧张都紧张了好吗?而且白言发现进来的不止有他爹娘,还有萧瑟,都是一脸严肃又担忧的表情。 神医眉头紧锁,一会摇头一会叹气。 公主娘先哭了出来,然后就是侯爷爹的唉声叹气。 “系统,你给我安排的该不会是什么绝症吧?”白言想到了系统说的一个月,不禁发问。 “没有啊,”系统也是懵逼的,“你的身体除了有点肾虚,并没有绝症。所以,人家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在弄哪样呢。” 白言黑线,你不想看马赛克就直说好吗,不要特意指他的肾不太好……而且,“人家”和“弄”这两个字眼放在一起真是让人消化不良。 白言又听见那边公主娘颤巍巍地发问:“神医,您就没有什么办法医治了吗?” “哎!”神医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娘哭得更凶了。 白言还是一脸茫然,这神医是在配合谁演出?干嘛意指他没救了? “神医,你是在说什么?我怎么了吗?”白言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问装逼神医。 神医神色间似有不忍,张了张口,到底是没忍心说出来,只是默默地退到一旁,给后面的人让地方。 “悦儿,你就不要再兀自强撑了。”他爹一脸悲痛地说着白言完全听不懂的话,“上次爹打你是爹不对,我早该知道我儿怎会是那不孝之人,没曾想原来是这样……” 这样?到底是哪样啊?爹啊,你说清楚好不好? “侯爷别太难过了,齐悦当年遇到找到神医找到医治我脸的神药,想必天下间也一定有能医治好齐悦的神药。无论多难,我一定为齐悦找到!”萧瑟同样一样悲痛,又带着些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坚决。 好的,白言大概能确定了,神医是在配合萧瑟演出。要是他真有个什么事,就凭那100的好感度以及几夜情,萧瑟也不该是这么个表情。 然而公主娘却信了,拉着萧瑟,仿佛救命稻草一般,求助于他:“太子,之前误会你是我们对不起你,现在悦儿真的只能指望你了!” 白言听得脑壳疼,揉着太阳穴终于忍无可忍,看着萧瑟问道:“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四张“你不要装了,我们都知道了”的表情的脸。 最后萧瑟还是艰难地回答了他:“齐悦,对不起,姑母前些天来找我,问我你为什么去我那里,我将真相告诉她了。” exm?真相?真的是真相吗?反正白言是不信。 但是白言还是选择配合萧瑟,做出一副被好朋友出卖的难以置信,微微怒道:“你!你怎么能……” “对不起……”萧瑟难过地将头偏向一边,“我知道答应过你要保密,可是……齐悦,不举这种事,不告诉家人不去寻良方怎么能行呢?” 白言震惊得张大了嘴,久久没有合上。 啥玩意?他不举?萧瑟,你他妈敢摸着良心再说一遍吗?尼玛,萧瑟你丫失忆了吗?难道昨天白天在宫里他们是在玩过家家?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十七) 白言的震惊看在萧岚夫妇眼中,是恰到好处的体现了对于萧瑟出卖他的愤懑与无话可说。 而萧瑟不敢与之对视还难受地将头偏向一侧,也完美地表达了他对于自己出卖朋友这件事的愧疚与挣扎。 然而白言严重怀疑萧瑟没看他,是怕会笑出声以至于打破这个谎言。 不过,要是他不举,那么自己去向皇上“坦言”,这桩婚事也应该就没了吧。 可,看他父母的表现好像是萧瑟早就告诉他们了,那为什么他爹还要阻止他昨晚拒婚呢? 白言想不通。他低首垂目,认真思考着。 他爹娘只当他心里难受,于是他们出言安慰。 “悦儿啊,一定会有希望的……”他爹宽慰道。 “唉,也是老夫没有料到。公子在那石床上瘫了两年,腿治好了,却留下了隐患……”神医颇有些惋惜,“侯爷放心,老夫一定竭尽所能,协助太子殿下为公子找寻良方。” 白言认命地叹了口气,瘫了两年就不举了,这个解释他只能给神医打个满分。 “爹你既然早已知晓,昨夜又为何拦我?”白言还是想不通。 “唉!”这次换他爹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以为你爹我想吗?我昨天一进宫就与陛下提说此事,想让陛下解除你与公主的婚约,然而陛下却直接拒绝了。” 白言心底震了一震,他爹这话什么意思?知道他不举皇上还强塞?难道是…… 白言脸色一变,顿时觉得头顶一片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绿得发亮,绿得无与伦比。 婚期着急!新郎不举还要嫁女儿!除了女儿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急着找人喜当爹这一个解释外,白言想不到还有任何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显然他爹娘也是这么想的,均是一脸菜色,想发火又介于萧瑟在场,忍得辛苦又难受。 哪曾想,萧瑟先黑起了他的大佬爹和苦逼妹:“父皇真是糊涂,把蝶儿宠得无法无天,到头来还要委屈齐悦。我与齐悦情同手足,明天早朝后我一定劝父皇撤了这婚事。” 情同手足……白言看着萧瑟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四个字,脑中不禁回放从成亲那天之后萧瑟对他做的种种事。然后,白言不得不感叹萧瑟睁眼说瞎话的技能点数之高。 倒是侯爷爹深信不疑,还对萧瑟寄托厚望。白言表示自己真是没眼看。 最后,送走了哭唧唧的公主娘和一脸被迫吞翔的侯爷爹,以及神色愧疚的萧瑟后,神医一改装逼之态,关上门来就是一顿嘲笑。 嗯,这辣鸡神医大概和系统是失散多年的父子俩。 “嘿,我说你小子,和太子殿下过得怎么样啊?”神医借着为白言针灸治疗的说辞正大光明地留了下来。 白言狐疑地看他一眼,这变态老头难道是知道点什么? 见白言不答话,神医自个坐在椅子上,摇着腿捋着胡子,一本正经道:“我瞧公子有点肾虚,得多补补才是,还有,房事需要节制。” 咳咳咳……白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咳得满脸通红,指了神医半晌才只吐了一个“你”字。 神医还好心地过来给他顺气。白言一巴掌拍开他,恼羞成怒道:“成亲那日是你对不对?你给萧瑟的迷烟!” 神医这次笑得是真猥琐,承认了:“对啊。谁知那小子那么心急,量用多了,害你多睡了三个时辰。哦,还有那玉香酒,好喝不?对了对了,差点正事忘了,来,把这个吃了,后面侯爷他们肯定还会让别的大夫看你,吃了这个,就能真的不举了。” 就能真的不举了!!! 你他妈的信不信再说一句,劳资掐死你?!他严重怀疑这神医脑子里有屎,屎里还有毒!还有,神医一定是系统亲爹,这种说着说着就能激起别人有掐死他冲动的本事,不是亲生的他都不信。 神医似乎相当享受看着白言变幻莫测的脸,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他缓缓打开手中的盒子,诱哄道:“挺好吃的,和别的大夫开的苦拉吧唧的药丸完全不一样。” 呵,是呢,您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的庸医也完全不一样呢,因为您就是个奇葩!戏还特别多的奇葩! 憋了半天,白言在心里劝说自己要尊老爱幼,说了一百遍后才深呼吸道:“萧瑟让你送来的?” 神医这才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正色道:“嗯。” 然而正经不到三秒钟,又色迷迷地看着白言,继续道:“放心,不会真的就不举了。药效就一个时辰,不仅没有副作用,还能帮你补肾。” 一分钟后,白言控制住自己的双手没有掐上神医的脖子,麻溜地将他赶出了房间。 “系统,你怎么看这件事?”白言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觉得头疼得厉害。 “嗯……”系统沉默了半天,然后有些怀疑道,“那个神医是不是我们项目部的哦……” “……”白言有些后悔为什么要问系统。 仔细想想,白言感觉萧瑟似乎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么一个对策,不仅能推掉之前的婚事,以后也没女的敢嫁他,简直完美。只不过,对公主娘他们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毕竟他们曾那么期待齐悦的婚事,更期待着以后齐悦的孩子。 可是,不到一个月了,他就要离开了。到时候,不论是公主娘他们还是萧瑟,要怎么接受? 感受到白言的情绪,系统出来劝他:“你啊,也别舍不得,你早点离开了就能早点回去。当然,如果你想留下来也可以,看在我们相处这么久的情份上,我能帮你申请。” 白言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系统的对,可心里的不舍也很真实。然而,他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是真正的齐悦。 白言整理了一下情绪,问系统:“对了,额外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唔,不太好吧。进度一直卡在50%的地方。” 白言皱眉,50%?亦正亦邪?可就目前来看,萧瑟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啊。为什么会卡在中间不动? 第二天,萧瑟还真的去找了皇帝大大聊聊人生。不过,不到半小时,萧瑟就灰头土脸地出来了。嗯,这个灰头土脸的模样是给侯爷爹看的。侯爷爹叹了口气,萧瑟已经尽力了,他们只是臣,永远不可言君不对。 侯府再次张罗起了婚礼的一切事项,只是这次府中人都能察觉出一丝不对劲,早已不是一个月前喜庆的模样。 萧瑟来侯府找白言也有了很多正大光明的借口——散心、治病、找药。每一样都让公主娘和侯爷爹很放心,还相当欢迎萧瑟来串门或者带着白言出去玩。 白言完全能够理解他们,他们就是怕他被不举的事情困扰生生把自己整成抑郁症。就是吧,每次和萧瑟独处的时候,白言都感觉身上背着厚厚的一层罪恶感。 大婚那天,秋雨瑟瑟,阴云密布,似乎也暗示着这场婚姻并不如表面上的喜乐融融。 白言穿着喜服站在府门前,远远就能看见送亲的队伍。他揉了揉笑僵的脸,一个眼尖就看见了送亲队伍里骑着白马的男人,那是代表皇上来送女儿出嫁的太子殿下萧瑟。 萧瑟要亲手将自己的妹妹送到跟他有一腿的男人手里!这一想法就在白言的脑海里来回刷着弹幕,简直魔怔。 最后,白言还是笑着踢了轿门迎下了新娘。这一笑,直接笑到了入洞房,白言觉得他的脸已经没知觉了。 白言关上了房门,扭了扭脖子和站了一天酸疼的腰。似乎听到了白言的动静,大红喜床上的人也动了动,像是简单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白言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上前掀开新娘的盖头。古代也是变态,要新娘在新房里等上一天还不能吃饭。公主又是个孕妇,戴着厚重的凤冠又饿了一天,肯定是很影响身体的。 “公主?”白言试探地喊了一声。 等了好一会儿,白言才听到一声气若游丝的“嗯”。白言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这声音微弱,公主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不舒服吧? “公主,你还好吧?”白言一边掀盖头,一边问着。 蝶儿看见他的时候,他正一脸关切。蝶儿甜甜地一笑,有些羞涩:“相公,蝶儿很好。” “……”为什么公主还笑得这么开心? 白言不禁有点佩服皇家的镇静。夫家都知道她有了别人的孩子嫁进来的,她怎么还笑得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白言出去了。 蝶儿望着白言离去的背影,咬着唇,失落极了。忽地,她又想起了什么,笑得一脸甜蜜地摸着小腹。 过了十分钟,白言端着几个小菜和一盅燕窝粥回来了。 见到他回来了,蝶儿明显眼中一亮。欣喜地唤着:“相公……”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称呼,白言就想到了他还在东宫,有一天他唱歌然后被日了的场景。白言不禁觉得菊花隐隐不适,神色也古怪了些。 为了掩饰他的尴尬,他将菜摆上桌,对着公主说:“公主,来吃些东西吧,你也饿一天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就随意拿了一些……” 蝶儿掩唇一笑,道:“相公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嗯,我的人设不允许我不温柔。 然后白言陪着公主吃了一会儿菜,又尬聊了一会儿,见时间也不早了,他便说要去书房睡了。 “相公今夜不能留下吗?”蝶儿的声音又软又柔,透着些委屈。 “我有些不胜酒力,公主也乏了,早些睡吧。”白言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冒出一个卧槽。 他心想这公主还真是大胆,还让他留下,不怕血流成河吗?看她那肚子也应该有孕不到两个月吧,胎还不稳就敢同房……哦,他忘了,他现在是不举之人。 啧……隔应。 白言走后,蝶儿自嘲一笑,又似自言自语道:“你赢了……” 结果白言刚走出新房,还在门外的回廊里朝书房走着就被人打包了。毫无疑问,打包他的人会是谁。 萧瑟完美地避开人群,直接将白言带回了他的客房。一关上门,萧瑟就将白言压在门上吻了一个天昏地暗。 萧瑟松开他的时候,白言很没出息地直接瘫在了萧瑟怀里,然后毫无意外地感觉到某人灼热的物件正抵着他的大腿。 好吧,这注定又是刺激的一晚了。白言不得不说,萧瑟每次都在找刺激,上上回白天开着窗,上回皇宫里肆无忌惮,这次,又在侯府,他的新婚之夜将他压在客房的床榻之上。真他妈一次比一次刺激! 然而这场刺激还没开始,门外就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裤子脱到一半的萧瑟脸黑得可以说极其难看。 “公子!公子!不好了……”竟然是青山。 但是青山怎么会知道他在萧瑟这里?白言疑惑,和萧瑟对视一眼后,还是穿好了衣服去开门。 “怎么了?”白言开门,装作很淡定的样子。 “夫人……夫人刚刚遇到刺客了……您快跟青山去看看吧。”青山哭红了眼睛,急得直接拉了还站在房内的白言。 白言一听公主娘又出事,心里着急,一点防备都没有,就被青山拉出了房间。 然而,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 “萧瑟!你不想公子死,就立刻自刎!”青山语气狠辣,哪还有方才着急无助的可怜模样。 九殿下的温柔少傅(十八) “青山!你这是做什么!”白言看着抵在自己喉咙上的冰冷匕首,完全意想不到。 屋内光火昏暗,白言却还是清楚看见萧瑟眼中升起的腾腾杀气。 “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不想回去跟你们的主子交代了?”青山朝着暗处微微怒道。 白言瞪大了双眼看见从这方小院里各个角落里出现的人,人有十来个,各个黑衣蒙面,似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青山你――”白言侧身看这个跟在齐悦身边十多年的少年,然而,少年原本纯粹清澈的眼如今已经阴暗不明,再也让人看不清了。 “公子……”这声几近缠绵的呼唤带着无限的爱恋,声音的主人扣紧了白言,明目张胆地在方才萧瑟吻过的脖颈处舔了舔,“别动哦……” 白言浑身一颤,竟有几分不适的恶心。同样是男人,显然他对青山的情绪与萧瑟完全不同。 “你再碰他试试!”屋内的人直直的盯着青山,周身似乎有无形的焰火,要将屋外的人炙烤得血肉模糊。 青山的手抖了抖,但又很快调整了过来,嗤笑道:“太子殿下最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公子最讨厌心狠之人,想必殿下也不想让公子晓得你那些陈年旧事吧?” 白言很想告诉青山他其实早就知道啊,原剧情他又不是没看过。 萧瑟攥紧了拳头,气得微微有些发抖,隐约能看见额上暴起的青筋。然而他眼中的火气未降半分,咬牙道:“你究竟想怎样才肯放了他?” “放?”青山疯狂大笑了起来,“我那般爱公子,怎么舍得再放手?你不也一样吗?明知公子不爱你,还将公子禁锢,不是同样很高兴?” 白言的心像坠入万丈深渊,青山这话什么意思?他也要学萧瑟把他关起来啪啪啪? 白言很恐慌。恐慌之后又才明白,原来当初萧瑟那样对他,他没有杀了萧瑟是真的因为他心底对萧瑟的感觉不一样。他打从心底就不害怕――无论是那100的好感度还是直觉。 哪像现在这样,青山不过是说了一句,他就已经怕得瑟瑟发抖了。 萧瑟没说话,又像说不出话,只是眼中的火渐渐转为阴冷,誓要将与他对视之人冻成百年老冰棍。 对峙了两分钟,谁也没有动。 看来今天这事是非要有个了结了。 萧瑟偷偷带着白言过来,显然就是避开了所有人,这会儿这个院子寂静与外面的筹光交错截然相反。有那么些声响也没人听得见或者注意到。 萧瑟闭上了眼睛,像是下定了决心,一直攥紧的拳头突然松开了。 白言的心一下躁动了起来,狂跳不止,像要从心口跳出来。 果然,下一秒萧瑟就说:“放了他,我愿意自刎。” “不要!”白言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睛刺痛得难受。 “哈哈哈哈!”青山疯狂地大笑着,也不知是在高兴还是在悲哀,“公子你看,萧瑟为了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呢!可是公子,青山也是一样,你为什么就不能将目光看向我呢?” 白言看着萧瑟拿起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心里急得跳脚,耳边青山的声音着实刺耳。 他心一横,不由分说直接用嘴堵住了青山。 青山眼睛睁得老大,仿佛他周身的空气都跟着静止了。 好机会!白言趁着青山一脸呆滞迅速从青山的怀里溜走。 萧瑟的眼神像要吃人。然而接到狂奔过来的人时,总算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咳咳……萧瑟你放开我……”白言感觉到窒息,他没被青山捅死,反而要被萧瑟勒死了。 闻言萧瑟紧着的手臂松开了些,却仍然不肯放了他,只是滕出一只手来使劲擦着白言的唇。 那边青山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一张麦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方才有多么开心,此刻看着相拥的两人就有多么憎恨。 “你们还在看戏吗?不拿萧瑟人头你们以为你们能活过今晚?”青山的话中又冷又狠,恨不得将萧瑟剥皮抽筋。 历史又重演了。不同于两年前在狩猎场的是,白言成了那个被保护的人。他如今内力尽失,身体也不如从前硬朗,只能狼狈地躲着刺客们的攻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萧瑟显然有些吃力。 青山自然也看出来了。 “杀齐悦!”这是青山第一次直呼公子的名讳,显得异常兴奋。 白言听着却没由来打了个寒颤。青山的用意很清楚,只要刺客来攻击他,萧瑟一定会挡。 如青山所料,只要刺客将白言标记集火,萧瑟就会前来挡。不过两分钟,萧瑟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他一身黑衣,白言看不出究竟流了多少血。可看着萧瑟渐渐失去血色的脸,白言的心猛地抽痛了起来。 这一次,白言真的算是包袱拖住了萧瑟。 萧瑟半跪在地上,呼吸有些重。他看着白言,眼神温柔又无奈,他伸出手,抚上了白言的脸,轻声道:“别哭……” 哭?他哭了吗?白言不禁摸了摸脸,手及之处竟然真的一片湿润。 青山握紧手中匕首,朝着白言的背上刺去。 萧瑟眼快,迅速用身体挡了过去。 “噗……”青山抽出的匕首鲜血淋漓。青山冷笑,看准了萧瑟心口位置,刚抽出的匕首再次刺向萧瑟。 然而再次刺中血肉的声音却不如刚才那般悦耳,因为他刺中的,是他的公子。 “公……公子……”青山声音发颤,手中的匕首“咣当”一声落地,眼中写满了慌乱,“公子……青山……青山不是故意的……” “齐悦?”萧瑟的声音同样发颤,他撑着身体转过头来看他,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言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红的醒目,甚至比那身喜服还要红。 白言也没想到自己反应得这么快,所以刚才替萧瑟挡那一下是实实在在的,痛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朋友,我给你屏蔽痛觉了哈,不过,我们也快走了,所以你赶快想好要留给大boss什么遗物吧。”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不是说一个月?”白言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大概是看见萧瑟眼中的无措他也有些无措了吧。 “提前了还不高兴?”系统没拆穿他,只是简单的提醒一句。 是啊,提前了…… 青山傻愣愣地看着白言鲜血直流,然而刺客们却并不傻。趁着此时萧瑟恍惚,便齐齐将利刃对准了他。 “殿下!”门口突然来的人是西北侯,大致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他沉声道,“真是猖狂,竟敢在本侯府中作乱,来人!将刺客拿下!” 十几个刺客终是不敌西北侯府的百来府兵。 可刺客被拿下了,萧瑟和青山仍然呆愣愣地跪在原地。 “殿下,您没事……”侯爷凑近了些,后面的话被他哽在喉咙上,痛得难受,“悦儿……悦儿你怎么了?” 这晚,侯府灯火通明,外人只道这场婚礼的盛大与喜庆,谁也不知道府内其实是愁云惨雾――婚事眼见着就将成为丧事。 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白言,萧瑟心中又空又痛。他喃喃道:“不是不承认?那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承认?” “殿下您说什么?”萧岚抹了抹泪,有些没听清。 萧瑟却没回答她,只是认认真真盯着床上的人,仿佛他的眼中只有那一个人。 蝶儿换了身衣服,匆匆赶来,脸色苍白。她看了一眼齐悦又看了一眼萧瑟。 她嘶吼着,疯狂地打向萧瑟:“你不是说你会护好他?他现在为什么会成这样?为什么!你将他带走就不该保证他的安全吗?” 萧瑟像是全然没有听到,任由蝶儿推打着,一声不吭。 “什么……公主你说什么?”萧岚问着,他们,是不是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像是想要打断他们的话,白言醒了。 “咳……”白言看着床前的人,公主娘侯爷爹,萧瑟,公主。四张双眼都是通红,四张脸都是惨白。 神医上前来看了他一眼,叹气摇头,然后又退至一旁。 回光返照。白言觉得现在神医一定是想说这四个字。 他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不那么惨。 “萧瑟……”白言笑着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我想唱首歌给你听……” 四人的脸上表情各异,却谁也没有说话。 这首歌,就是白言给萧瑟留下的遗物。时间有限,他也准备不了别的了。 歌还是那首情歌,只是上次他对着空气无聊地唱,这次,他对着萧瑟认真地唱。 唱到一半的时候,白言有些气息不顺,咳了两声。 “别唱了……”萧瑟哽咽着,红了眼睛,忍不住上前握住他的手。 白言轻轻摇头,坚持着唱完了整首歌。 唱罢,另外三人已经明白了他们的关系。他爹娘尤由震惊,神色复杂,却又说不出半句话来。 “爹娘,孩儿不孝……还有公主,重新找个喜欢的人嫁了吧,我同意和离。最后,对不起……”话终于说完,白言也终于眼前一黑,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不……”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齐悦却永远也听不见了。 “悦儿……不要不要离开娘……没了你娘怎么活?你要娘怎么活?” “相公你在说什么啊?蝶儿哪还有什么喜欢的人,蝶儿只喜欢相公啊?你看你看,这是你的孩子啊,你还没看见他出生……你怎么能走?” “什么?”萧岚夫妇忘记了哭,直直盯着蝶儿,“你说这是悦儿的骨肉?” 怎么可能,悦儿不是不举了吗? 然而蝶儿泪流满面,完全没有听见萧岚的质问。 “是。”回答的是萧瑟,他声音沙哑,眼中毫无生气,“这是齐悦的孩子。我骗了他,也骗了你们。”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一) 这就……完了? 白言看着周围又是一片粉红粉红的,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系统统计着:“主线任务100分,额外任务还在统计中。作为满分奖励,宿主可以得到‘情感淡化剂’一支。” “情感淡化剂?”什么意思?就是小说里相当于忘情水的东西?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淡化你的感情而已。你现在伤心吧,难过吧,不舍吧?用了就好多啦。” “淡化……”白言思考了一会儿,“我不要。” “为什么?”系统不太理解,以前的宿主都蛮喜欢用的啊,就像在梦里浪了一圈又不用负责任,多好! 白言却没回答了。他不想忘记,也不想淡化,起码现在,他想要完整地记住萧瑟。 “确定不用?”系统拉长了声音,还是不太信。 “嗯。我确定。”白言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好心态,已经做好去下个世界的准备。 然而…… “叮~恭喜宿主开启【藕断丝连】功能。” 藕断?丝连?什么玩意儿? 系统简化之:“其实就是看你上个世界的故事——包括你死了之后。还能后退、快进加暂停。咯,你对面那个化妆台上的镜子就是了。” 白言不敢置信地看向对面那台粉的还亮闪闪的化妆台,还能这么操作?这……这……真不愧是黑科技! 白言掀开粉色大爱心的被子——他上个世界结束后醒来就是躺在巨大粉红公主床上,然后踩着软拖坐在了化妆台前。 镜子中的人五官轮廓柔和,虽不如型男硬朗,倒也是明眸皓齿,清秀小鲜肉一枚——这是白言自己。在上个世界中过了将近三年,白言都快忘记自己长啥样了。 白言又看了几眼,嗯,自己的确是没齐悦好看。然后又问系统:“这玩意怎么用?” “有键啊,点开菜单后手选,触屏的。很洋气吧?” “……” 白言点了开始,画面从他断气那一刻开始。 “是,这是齐悦的孩子。我骗了他,也骗了你们。”这是萧瑟的声音,很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 白言眨眨眼,心道萧瑟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不想他爹娘难过,竟然说公主的娃是他的!怎么可能是他的?他就跟一个人发生过关系,而且对象还是个男的,哪来的娃?梦来的? 侯爷眉头紧皱,脸上隐有怒气,他道:“殿下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之前悦儿不举的事是假的吗?” 哭得险些晕厥的蝶儿听见侯爷的话猛地盯住萧瑟,她还不知道方才萧瑟所说的“骗你们的”中的“你们”还包括她。 一时间,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停下了哭泣,将所有目光锁在萧瑟身上。 萧瑟眼睛仍未从床上的齐悦身上离开,他淡淡回答,也像是一切再无所谓:“是,骗你们的。齐悦除了内力尽失一切都好。那日他大婚,我将他骗至香叶林,带回了东宫软禁。我心悦齐悦已久,又怎肯让他与别人成亲?” 萧瑟勾起一抹自嘲,将另外三人眼中的怒火通通无视,继道:“起初他是不愿意的。但是后来,他似乎也渐渐习惯,我便更不愿放手。直到有一天,蝶儿跑来问我要人。我不知道她从何得知齐悦在我这里,又从何得知我与齐悦的关系,也许是六哥的那位柳姑娘,也许是和青山一伙的人。她几乎每天都来,日日都哭,最后央求我,哪怕是给她一个孩子,一个属于齐悦的孩子……” “然后呢?”萧岚攥紧了手帕,指节泛白,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中逼出来的。 “然后,我就问了神医。有什么办法是不用行周公之礼还能怀孕的,神医告诉我有办法,但不一定成功。”萧瑟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一笑,“齐悦那个傻子,那天还睡得很香吧……连我和神医什么时候来取走他的元阳都不知道呢……” 此话一出,蝶儿脸上红白交替,最终直直晕了过去。萧岚惊呼,连忙扶住了,匆匆忙忙让侯在一边的神医诊治,看见神医又想起萧瑟说的话,她的脸色也是难看得要死。 侯爷却没忍住怒火,直接抽了腰上佩剑,朝着萧瑟心口就是一剑。但萧瑟不闪不躲,甚至像是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侯爷的动作,直愣愣地杵在那。侯爷一惊,手中一偏,刺中了萧瑟左肩。 房中骤然安静了,只听得见鲜血滴落的声音。 “侯爷若是不解气,就再多来几剑吧。如今我已经知晓他的心意,再无任何遗憾。只是,齐悦和萧瑟,本就该是两个反义词啊……若是你没有招惹我,想必如今也该承欢膝下,良妻美妾了吧?”萧瑟说着,笑着又抚上了齐悦还留有余温的脸。 侯爷脸色煞白,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悦儿的心意……悦儿临走唱给萧瑟的那首歌,即便他们有多么不想承认,却也听得出他们的悦儿想对萧瑟说的话。 白言看着镜中的画面,嘴巴迟迟没有合上。 他……他……他被人取了精他都不知道! 卧槽啊,这萧瑟一个古代人,究竟什么脑洞?神医也真真是奇葩,这人工受孕的技术怕是现代人都要叫他一声爸爸吧?难道这个神医其实是个穿越者? “系统,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叫醒我?”白言心情复杂又纠结,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萧瑟显然是用药了,不然他怎么会没察觉?但是,萧瑟这样做,总算是帮他还上了给公主娘他们的那句“对不起”吧。至少,他们现在还有一个孙子可以期待了……就是,公主是真的有点苦逼了。 哎!白言在心里又向公主说一遍对不起。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系统翻了个白眼回他:“我想叫你啊,可他们一来就扒你裤子,我被屏蔽了啊!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也许只是给你的屁股上个药啊,那我再说出来不是给你找尴尬吗?” “……”我现在也挺尴尬的。 “而且时间那么短,谁知道他们居然干的是那事啊……” “……”你出来,我保证打不死你! 系统“哦霍霍”一笑,逃了。 白言又将后来的事情看了一遍。萧瑟伤好之后从青山嘴里得知了幕后主使。就是那么不巧,这个幕后主使正是他那位细作母妃和三五皇子。而青山也是敌国早已安插进侯府中的探子,只是齐悦对他太好,让他渐渐地生了执念。 这件事情处理完之后,萧瑟便将太子之位让给了萧镜。皇帝甚是光火,却也有些匪夷所思。想来每朝的皇子不是明争暗斗,争个你死我活的怎么会罢休。他这两个儿子倒好,一个两个都在让来让去,好像他这皇位会吃人似的。 萧瑟重新落得闲散王爷后,便整日整日不出门,几乎都待在曾经软禁齐悦的那个院子里。人日益消瘦,性格又重新回到了从前的孤僻。齐悦死后两个月,萧瑟也终是随着去了。去世时手中还握着一方丝帕,正是当年齐悦赠他擦拭落雨时的那根。 看到镜中已经失去血色的脸,白言还是忍不住流了泪。他果然是个平凡人,无法将这一切当做梦或者一场游戏一个任务。 “看吧看吧。就叫你用淡化剂了吧,这会伤心难过个什么劲?”系统看他哭了,也不是那么个回事,就想着转移他的注意力,“额外任务统计出来了,评级是a。很不错哦,又离回家近了一步。” 过了好半晌,他将萧岚夫妇与公主抱着出生的孩子欣喜地笑着这一幕看完之后,才回了系统:“好了。我准备好了,下个世界吧!” “行!回床上躺着吧!” “为什么要回床上躺着?”他好像最开始来的时候也是躺在这张床上的,床就是传送器吗? “不为什么,舒服啊!”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要跟这辣鸡系统对话?浪费时间! “小星……小星?”耳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男人气息放缓,声音不大不小,却也温柔。 “唔……”白言睁开眼就看见贴近自己的一张非常好看的脸。 好看到什么程度?女人都能看硬的那种典型禁欲系男神脸——凛然深邃的一双眼,棱角分明的轮廓,漂亮的剑眉微挑着,诱人的薄唇斜弯着…… 就是吧……你他妈的为什么不穿衣服,还连条内裤都没有? “小星?”男人掀开被子,非常从容地钻了进来,并且揽住了一脸懵逼外加惊恐的白言就是一顿法式热吻。 “系……系统?”白言呼救,眼前这情景好像……不是那么对劲啊…… 系统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应该是一来就被屏蔽了。 白言慌得不行,尤其感觉到男人某样东西正抵着他的大腿一阵厮磨。白言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身体也抖成了筛子。 耳边传来男人低笑的声音,他咬了一下白言的耳朵,声音低沉又诱惑:“有那么怕吗?我会很温柔的……” 男人说罢,又伸手在白言平坦的胸上一阵乱摸。 慢着!白言低头看自己。卧勒个槽!他怎么也没穿衣服?难道说,原主本来就准备跟这个男人啪啪啪? 我他妈……我他妈要是不看那什么藕断丝连是不是就能提前来了? 男人又将嘴凑了过来,白言只好慢慢回应。然后他睁着眼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像是某高档公寓的卧室,装修风格偏简约欧式,既浪漫又不浮夸。色调以白蓝色为主,不暗不暧适中,很舒服。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的相片是两个男人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和此刻正吻着白言的这个男人是一对情侣。然后,他们今晚正准备来一下情侣之间的日常活动,好巧不巧就被他给赶上了。 呜呜呜……他该怎么办? “怎么了?”似乎感觉到了白言的心不在焉,男人好看的眉皱了起来,倒也不是不悦,只是在疑惑白言的反应。 “我……我……”白言憋了好一会儿,“我尿急!我要尿尿!” “……”男人“扑哧”一声笑了,目光狡黠,“小星,你该不会是紧张吧?不是你说要一起睡?现在反悔可来不及!” 说罢,男人一个翻身就将白言压在了身下。然后……然后他当然是被日了啊。 他也不是不想反抗,但显然原主跟这男人就是情侣,他要是太过反常引起男人怀疑被判定为严重ooc,这个世界就直接失败了。 最气的就是,这具身体好像是第一次。痛得白言边哭边求饶,然而男人始终没放过他,做到后面的时候,男人还在他耳边不停让他叫他名字。 名字?神他妈名字啊!他刚来这世界,一个人都不认识好吗?包括原主都不认识,谁认识你啊! 于是白言闷哼着,就是不喊。结果这男人像是惩罚他似的,直接用身体逼迫他喊出来。 白言大脑一片空白,又傻又机智地喊了一声“老公”。机智是真的,因为男人明显高兴得不得了,直接忘记了让他喊名字;傻也是真的,因为男人太喜欢,又玩了一次逼他喊了一整夜的“老公”。 所以,第二天白言醒了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屁股痛得白言一动眼泪自然而然就能流出来,他这时才想起他的系统曾对他是那么温柔那么好。 白言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像是感冒了。一出声,嗓子又沙又哑。 “哎!”系统替他叹气,“世界线发你了,你闭上眼自己看吧。” 系统竟然没怼他?白言以为系统一来就看见满目马赛克内心一定是崩溃的,所以直觉告诉白言,这个世界线可能不简单。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二) 事实证明,白言的直觉是对的。 原主名叫沈一星,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昨晚跟他睡的男人叫顾远意,是位主治医生,也是这个世界线里的大boss。 嗯,白言也不懂,他为什么又跟大反派睡了。 这次的世界线的故事是个侦探故事。男主就是沈一星的同学,某个法学院的天才学霸。故事主要讲述的是男主与反派一路的相爱相杀(并不是)。简而言之,顾远意就是那个超高智商变态杀人狂,男主就是与之斗智斗勇最终正义战胜邪恶的英雄化身。 那么,白言呢? 很不好意思,沈一星做为boss的同性恋人,不仅不珍惜boss,还在外面乱撩乱浪,伤透了boss的心。boss挣钱养他,他就拿钱出去玩船——浪得飞起,最后浪了一个艾滋病回来,还传染给了boss。 boss看透了沈一星的同时发现自己命不久矣,便开始筹划各个完美犯罪,对象正就是沈一星这种渣。获得七连杀后,顾远意终被发现。 他知道自己即将被捕,便将一直关在暗室里等死的沈一星活活肢解了,完整装入七个盛着福尔马林的玻璃缸中后,坐等男主来抓。 看完之后,白言胃里一阵翻腾。他顾不得穿好衣服,披了一件外套冲进了厕所,干呕了半天。 呕完之后,白言看向洗手台镜中的自己。这是一个看似非常干净的男孩,一双星眸最为漂亮,是典型的清纯不做作小清新风。然而事实上,却是个渣得要死的贱受。 一想到昨晚上还一起翻云覆雨的人,指不定第二天就要将自己活活肢解,白言刚刚平静的胃又翻腾了起来。 白言觉得脚底寒气渐生,他不禁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体。 “系统,我们换个世界好不?我不想跟杀人狂谈恋爱!而且据说对方还高智商,我又不爱他,被他发现肯定死得很难看……”白言自顾自地说着,却没得到半点回应。 他茫然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他连条内裤都没穿,系统肯定是被屏蔽了。 哦,好像鞋子也没穿,怪不得他觉得好冷。 白言厌厌的踱回卧室,打开衣柜找了一套休闲装穿上。他回头再看床上的痕迹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索性将床单被套都扯下了床丢进了洗衣机里。 “你看完了吗?”系统不吃薯片,嗑起了瓜子,它似乎觉得这声音要小一些,“看完了我说任务了啊。” “说吧。”既然都来了,白言决定先听听任务到底是什么,再看要不要放弃这个世界。 “主线任务呢,本来还是刷好感度。不过介于大反派现在对你好感度早就爆表了。所以改为维持好感度,阻止恨意达到100。”系统又说,“额外任务呢,就是不让顾远意杀一个人。” “维持?怎么维持?和他认真谈恋爱吗?”白言按了洗衣机的自动扭,又回了卧室找手机。 “是啊!是不是福利?人家boss器大活好,颜值爆表,还温柔体贴,专情专一。”系统推销道。 白言扯了扯嘴,提醒着:“你是不是还忘了他某个属性?比如变态杀人狂什么的?” “这不是才开始吗?人家还是正经八百的白衣天使,而且顾远意会黑化归到底还是因为你啊。只要你不出轨,这任务肯定好完成。”系统嘻嘻一笑,“所以啊,这真的是福利呢!” “……”你妈妈是不是没有告诉你谈恋爱并不是吃薯片那么简单?关键是对象还有诸多潜藏黑暗属性! 白言头疼。一方面是因为这个世界是现代,感觉更加真实,所以害怕也更加真实;另一方面,他好像真的感冒了。 “嗡――”是微信的提示音。 白言也终于找到了手机。原本应该在枕头下,被他扯床单的时候扯到了柜子和床垫的夹缝中。 意哥:“吃饭了吗?” 手机屏幕上亮着简单的几个字。 白言解了锁,朝上翻了翻,发现顾远意发了很多条消息。最早的一条是早上八点二十五,应该是在他上班之前。 意哥:“小星,我给你上了药了,今天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订,不用帮我省钱。” 后面的陆陆续续从九点开始发,每条相隔都有些久,看得出来他很忙,每次字也都很少。 意哥:“起床了吗?” 意哥:“对不起,昨晚太激动了些。” 意哥:“小星,我真高兴……” 意哥:“还没起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意哥:“快下班了,我抽午休时间回来看看你吧。” 白言看着有点老脸一红。顾远意看上去那么禁欲,实则好像真的挺体贴的。 白言突然想起了萧瑟说的“齐悦与萧瑟,本就该是两个反义词”,那么,“沈一星和顾远意”是不是也在讽刺一心一意? 愣神的一会儿功夫,“意哥”又发来一条,是语音。 “小星,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回来陪你?下午请假也行。” 男人磁性的声音即使隔了电子设备也同样好听。 白言还在打字,准备回个“刚起,不用回来”,那边直接电话打了过来。 白言手忙脚乱地一秒接了,虚虚地“喂”了一声。 那边有点惊讶,笑道:“这么快接?刚才是在玩游戏?” 玩游戏?顾远意不问他为什么没回微信反而问他有没有玩游戏?反套路?情人重要还是游戏重要?回我一个消息都不行只玩游戏,是不是不爱我了? 白言脑子里想了一大圈,打好了草稿仔细解释了一番:“没有。刚刚把床单洗了,扯床单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甩到夹缝里了,找了好半天才找到。我刚拿到手机要回你,你就打电话了……” 那边的人微微一愣,接着嘴角上扬,连语气都跟着上扬了起来:“那是不是表示,我们心有灵犀?” “……”白言又是老脸一红,是在撩么?都已经是情侣了还这么撩? 那边人一阵轻笑,接着问:“嗓子还好吧?疼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我请假回来陪你吧?” “不不……不用了……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有哪里不舒服也用不着请假回来专门陪着吧? 这boss会不会太宠这渣了啊?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医院工作那么忙,顾远意还是主治医师,每天都有手术要做,请假得多难。 “好吧。”那边的人还在笑着,听得出来是真的很开心,“那一会儿吃些什么?我给你订。晚上想去哪里吃?我好订位子。” 中午管了,晚上还问得详尽。 “不用订餐了,也不用出去吃……”白言还是想拒绝,于是道,“我自己做就好。” 那边的人又是一愣,有点不敢相信道:“小星的意思是晚上做饭给我吃吗?” 额……就世界线来看,沈一星并没有厨神这一属性,顾远意的反应会不会太夸张了啊? 白言吐槽了一会儿才小声回答:“嗯。” 然后,两人足足打了半小时的电话,顾远意那边有人找,他才恋恋不舍地挂断了。 结束电话后,白言有点疑惑问系统:“这顾远意不是超高智商么,我怎么完全没觉得啊?起码打电话就好多废话……” “骚年呐,你难道没听说过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吗?再高智商的人在真爱面前都是智障啊!废话怎么了?你不也说了很多废话吗?情侣间不就是一大堆废话讲不完吗?讲完了的都分了啊!” “……”妈的,他竟然又觉得这系统说的有道理。想他一个人类到底为什么要被一个可能是外星人的辣鸡系统教育什么是谈恋爱啊? 好特么悲催哦。 白言洗漱完后,仔细对着镜子看了看毛衣有没有好好地将脖子上的一串痕迹都遮好,才出了门买食材。 屁股也就刚醒那会儿疼得要死,现在走路虽然还有些不适,但也不至于太过难受。白言凭借着系统给的原主记忆很快就找到了超市。 一阵香味迎风而来,诱人得很。白言很快锁定了目标,超市对面的一家米粉店。 白言坐在了米粉店才发现,在这家米粉店里上班的服务员正是顾远意杀的第一个人,名叫于乐。 白言如坐针毡,背脊汗毛都立了起来。可当热腾腾的米粉放在他面前,他又实在挪不动步子走人。 于是只能纠结地一边吃一边打量于乐。于乐和他的年纪差不多,二十出头,一头染成金色的头发,显得整个人又阳光又骚气,笑起来也是正能量满满,暖化人心。 但是,但是内里和沈一星一样,又浪又渣。要说顾远意为什么第一个要杀他,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跟沈一星有一腿。 他们不止有一腿,还约过另外的男人一起玩过3p,简直让白言看着于乐的脸就想主动打马赛克。 幸好的是,一切还没开始。白言这个沈一星也才将将跟顾远意过了他的第一次。 白言心里有事,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的震动声吓了他一跳,一个不小心就咬到了舌头。 是个视频电话,仍然是顾远意打来的。白言接了,苦逼地皱着眉头,他感觉到口腔里一阵腥甜,应该是被自己咬出了口子。 “怎么了?”屏幕里的人好看的眉头同样皱了起来,关切地问道。 然而巧的是,白言身侧的人也同时出声问着白言:“小星,你怎么了?” 白言惊悚地看向身边的于乐,又秒回头看见屏幕中的人脸色一闪而过的阴霾。 白言心里拔凉拔凉的,心想这下完了,boss看出了他们间的奸情。不会回去就会产生要将他肢解的想法吧? 呜呜呜……他的运气怎么能这么好?随便进一家米粉店都能遇见沈一星在外面勾搭的男人!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三) “没事,我刚咬到舌头了。”白言及时镇定了下来,礼貌地回了于乐后,又朝着手机屏幕中的人笑了笑,“我没事……本来打算自己煮碗面吃,不过家里没有了。想着反正去超市买菜我就出来顺便吃饭了。对了,晚上你想吃些什么?我之前都忘记问了。” 果然,顾远意一听,立马又和颜悦色,且丝毫不嫌肉麻道:“只要小星做的我都喜欢。” 白言有点不好意思,又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于乐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神色有些不自然,开口问他:“小星,他是你男朋友吗?” 他刚才那么回顾远意一是为了让顾远意放心,二也是为了让于乐明白“他”是个有家室的,不宜在外拈花惹草。 于是白言坦然回答道:“是啊。” 于乐张了张口,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只是面露古怪。那边老板叫他,他忙活起来,也就没有注意白言什么时候走的。 白言耷拉着脑袋,在超市入口处推了一辆小推车,脑子里问着系统:“这个沈一星到底勾搭了几个啊?又什么时候勾搭的,勾搭到什么地步了?世界线就给了一句‘脚踏多条船’,这个于乐还是因为被反派杀了才冒出个名字,别的呢?” “呃……”系统听着也觉得乱,不过这种侦探剧要的就是乱啊,但是不开金手指也的确很烧脑,“这样吧,我帮你申请一下,你那个‘感情淡化剂’没用,我看看能不能给你换成‘人物关联板’。” “……”直接换金手指?这波操作够骚气。 在这种悬疑剧里,关系网实在是根超粗大的金手指。这次白言对于系统的提议非常满意,一扫之前差点被顾远意误会的阴郁。 不过,喉咙上传来的又痒又干又刺痛的感觉,以及大脑一阵阵地混沌让白言刚好转些的心情也变得不够美了。 真感冒了,还是因为跟大boss做太久才感冒的……啧,怎么就那么不太爽快呢? 白言没买什么复杂的食材,就买了饺子皮,绞了些肉,买了朵大白菜准备回去包饺子。调个味包好就能煮,很方便,关键是顾远意一般都吃西餐,偶尔吃一下饺子应该会喜欢。 白言也没虐待自己,回去吃了药就又睡了一下午。这一觉他睡得很香,梦都没有一个,直接睡到了五点。 所以,五点半下班六点钟到家的顾远意一回来就看见白言还在厨房忙着。 顾远意冷峻的面容上不免露出些柔情,轻手轻脚地靠近正专心看着锅里的人儿。 “啊――”从背后突然伸出的一双手环上白言的腰,他吓得把下饺子的手不小心贴上了锅沿,高温的灼伤感,痛得他吸气。 “小星!”顾远意连忙拉过白言的手,原本白皙的手背上一片醒目的红,“对不起,吓着你了。你等我,我去拿药。” 白言望着顾远意离开的背影,惊魂未定,心里骂娘。他妈半点声音都没有,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双手,吓不吓人?就他妈问你吓不吓人! “宝宝不怕哈!这不是灵异世界,没那么可怕哈!”系统顺毛。 “不!是这个有变态杀人狂随时在身边的环境设定,让我一个人独处时周围都自动响起悬疑片里幽深拉长的bgm。”白言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完美地掩盖了自己胆小人怂的缺点。 “……”信你有鬼,哪来的什么bgm? 顾远意很快将药拿过来,仔细地给白言擦好,一边擦着药膏,一边还轻轻地吹着白言的手背。 手背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很是舒服,疼痛感也消了大半,白言看着这个低头温柔的男人有些发愣。开水翻滚的声音响了许久才拉回他的思绪。 “啊……饺子……”白言另一只手指着锅里,“肯定粘锅了,我刚刚都没搅一下。” 眼前的沈一星漂亮的眸子中透着些许委屈,可怜又可爱。顾远意心中一动,情不自禁将人拉到怀里,轻声道:“都怪我不好,吓着你了,还疼吗?” “不……不疼了。”白言紧张地看着某人越来越近的脸,没受伤的手被拉过来的时候按在顾远意的黑色西装上,白言连忙起身,“衣服……” 顾远意偏头看了一眼右肩上明晃晃的一个白色巴掌印,没怎么在意,作势又要拉白言,继续刚才没进行的事情。 白言反射性躲开,又瞧着顾远意渐渐降下去的唇角,忙小声解释道:“我感冒了,不想传染给你。” 那人唇角重新弯了起来,换了一个弧度,暧昧地看着他,问道:“是昨晚上?吃药了吗?” 白言红了耳朵,偏过脸去查看锅里的饺子,然后轻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顾远意笑弯了眼睛,不再逗他,出了厨房去换衣裳。 白言重重地呼了口气。 怎么说呢?他看着顾远意就会很矛盾,一方面觉得顾远意是真温柔,另一方面对于顾远意的黑暗面又很害怕。两种情绪交叠,就会让他面对顾远意的时候很不自然,可又怕被他看出这种不自然,只能找别的借口。 白言明白,一旦这些借口多了,顾远意一定会怀疑,然后结局就是他被装进七个玻璃罐。所以,他很需要调整自己的心态,收敛自己的情绪。 “意哥……”调整好后的白言迈出了勇敢的第一步,“煮好了,你尝尝,应该不难吃。” “不一起?” “马上,我把这些冻好。”白言越过顾远意,朝着冰箱前进,“这些早上吃吧,不要只喝咖啡,又苦又不经饿……” 白言嘀咕了半天,却不见顾远意回他一句。难道没被感动到?也是,就速冻手工饺子,是比不上电视剧里那些花式小面包小蛋糕小煎蛋外加牛奶果汁的豪华早餐。 白言已经认定顾远意并没有大反应,所以回头看见顾远意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心里还是吓出了一句卧槽。 “怎么了?不好吃吗?”白言弱弱地发问,其实内心已经在瑟瑟发抖了。顾远意那眼神真像萧瑟,尤其是萧瑟每次要对他干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白言感觉屁股还在隐隐作疼,不免得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顾远意应该不会这么禽兽吧?他还没好,应该不会做那种事情吧? 但是……白言看着顾远意拉开椅子,大步朝他走来,心里还是有点发毛。 顾远意将白言整个背都压在冰箱上,修长的大长腿插在白言双腿之间,一只手将白言双手按在头顶上,姿势霸道又撩人。然后,顾远意愈靠愈近,薄唇火热,贴上白言的唇后便是一阵略带痴缠的辗转,后又以舌尖轻易撬开白言牙齿,缠着白言的小舌久久不放。 这一吻罢,两人都微微喘着粗气。白言更是被吻得腿软,直接滑到了顾远意怀里。 他听见男人胸膛传来的心跳声,以及男人低音炮的声音:“少说些话,今晚早点睡,不然……小心我吃了你!” “……”白言觉得他现在的脸上一定像喝了两斤老白干,早已红霞满天飞了。 最后,顾远意把白言煮的饺子吃了个干净,只差没把他又吃一遍。 顾远意的工作很忙,这周周末医院来了急诊病人,他又回去加班了。而白言每天按时给顾远意准备早餐晚餐,顾远意很高兴,日子过得还算轻松和谐。 就是吧,白言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被萧瑟关在东宫的日子里——活像个家庭主妇。 这么被男人包养好像也不是个事儿。原主喜欢这种生活不代表白言也能安然地喜欢。同样是男人,即便是这种关系,大多数的男人也不会只想着依附另一个人。 于是,白言准备操作原主之前想要做的事情——做一个音乐主播。 沈一星和顾远意的相识是在一家酒吧,沈一星当时还在念大学,因为家境不怎么样,才会在酒吧里驻唱打工赚钱。而那一天,大概是个春季,让人容易恋爱的日子里,顾远意来酒吧放松,正巧就是沈一星在唱歌。 然后,电光火石,四目相对,目光流转之间——两人看对眼了。 嗯,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一见钟情。不过,沈一星显然只是感兴趣然后玩玩而已,大boss却是越来越认真,以至于最后万劫不复。 由此可见,沈一星的唱功应该还是不错的——唱得太搓,像顾远意这种一看就是完美主义者怎么会看得上? 那么,问题来了。白言哪来的钱给自己置办当网络主播的设备? 原主是直接跟顾远意要的,很宠沈一星的顾远意当然二话不说就买买买了。只是顾远意万万没想到后来沈一星有点名气了就开始玩起了艹粉。头顶一片青青草原的顾远意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给自己的头上撒上了春草的种子。 系统怂恿白言像沈一星一样,直接管顾远意软绵绵地叫两声“意哥”或者“老公”,几万块钱招招手就来了。再不然用身体去勾引他,等他爽得不知东南西北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赏一张小金卡。最不济,就是向顾远意借钱。但是介于顾远意的设定,借钱这一点应该会惹他生气。 所以系统强推前两种方法,保险安全还能让大boss心花怒放。 白言怀疑脸:“黑科技,你不怕看马赛克了?” 系统正经回:“不怕了!我现在注册了我们那边的作者id,我要写小黄文!啊哈哈哈,我仿佛看见了无数迷妹在向我招手!” 白言惊恐:“你是不是受太多刺激,最终终于决定放飞自我了啊?还有,你们那边小黄文不会被锁被举报吗?” 系统得意一笑,道:“正规当然会,不仅被锁还会被打马赛克。但是!你造每年有多少小系统在被你们人类摧残吗?它们都需要精神食粮给予安慰!再说了,我以数据的形式直接发给各个系统,总部不会知道的!” 白言嘴角抽了抽,“希望它们不会中病毒……” 系统笑得更放肆,又道:“哈哈哈,肯定不会的!你将是我的恩人,是你给我的灵感……” 等等,系统这意思该不会小黄文里的主角是他吧?白言眯起了眼睛,问:“你们有投诉系统吗?” “没有!”系统警惕问,“你想要干什么?” “呵呵,就是举报一下拿宿主yy当小黄文中的主角的辣鸡系统而已。” “对不起,您的系统已处于待机状态……” “……”妈的! “叮咚”!外面有人按响门铃,白言放下手中的菜,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下午5点20,这个点,顾远意应该还没下班。 白言靠近门口,从猫眼里看了一眼。门外站着一个男人,五官端正,穿着也很得体。但是,在这种悬疑剧里,谁知道会不会又是一个变态杀人狂呢? “系统,别装死了。帮我看看,外面那个人是谁。还有我那个关系板什么时候到?” “哦。关系板就快了,应该还有两三天吧……”系统说,“外面的是你的情人,陈晨。应该没有危险,大概是来找你浪了。还有啊,提醒你一句,顾远意前两天趁着你睡着了,在家里装监视器了,你小心点。” 监视器……白言身体绷直,看来顾远意还是对他不够放心。至于情人……一定要解决,不然顾远意以后肯定会发现更多。到时候他不仅百口莫辩,还和这些情人纠缠不清,下场又是玻璃罐。 白言开门,礼貌微笑:“你好,有什么事吗?” “小星?”对方的人怀疑地看他一眼,略有些委屈,“怎么这几天都不来找我,之前约好的事你都忘记了吗?” “哦,你说那件事啊……”白言声音中带着歉意的笑,正直得不行,又对男人说,“我们楼下咖啡厅聊吧。” 白言不知道顾远意将监视器安在哪里,只能装做去处理什么正事的样子。他取下围裙,带了件外衣就出门了。和情人划清界限这种事情,怎么都不方便在现任男友的家里解决吧。 只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真的演技爆棚,不会被顾远意看出来呢?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四) 白言回来的时候,顾远意正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着字正腔圆的新闻频道。他见白言回来头也没抬,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不冷不淡地问了一句:“去哪了?” 白言提着袋子的手一紧,顾远意果然是看监控了吧。他穿来这一周应该是算作很听话的啊,一般除了买菜都没出门,顾远意怎么还那么不放心? “之前我上班的那个酒吧的人找我来了,我出去了一会儿……”白言说的是事实,只是没说那人是情人,不对,前情人而已,“因为跟酒吧解约了,所以就耽搁了一会儿时间。” 顾远意抿了抿唇,眉头轻皱,没有说话。 白言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顾远意没信。他低头把塑料袋拿进厨房,也没再多解释。 那个陈晨是酒吧服务生,是在沈一星和顾远意交往的期间就撩上的。沈一星还跟人家约会过两次,只是还好,目前就亲了亲小嘴,拉了拉小手。 白言去咖啡厅也说的直白,直接就说自己有男朋友了,不想再那么随便,给男朋友添堵。陈晨倒也爽快,不愿意就拉倒,没说什么废话。 就是那个陈晨走的时候暧昧地看了他一眼,说:“要是你男朋友技术不行,你就来找我,保证你不会失望。” 白言那时心想,幸好他穿来的时候沈一星身体还是干净的。要是发生过关系的人已经不止大boss一个人,那都不用boss动手,他自己就能选择死亡。 不是谁都有横跨几条船还不会翻的神级操作!白言更不是,现实世界的他甚至都没怎么谈过恋爱。 能认真和顾远意做恋爱日常已经是他超常发挥了,那种每条船上的人的性格属性甚至时间点都一清二楚的骚操作他实在掌握不了。 白言做了个深呼吸,尽量忽视房间里沉默压抑的气氛,抬起个微笑,从厨房侧出半个身子问他:“饿坏了吧,我买了些吃的回来,你……” “我吃过了。我很累,先睡了。” 白言尽量保持住脸上善解人意的笑,“好吧,那你先休息吧。”等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他才垮下脸来,瞪着面前的一大堆菜泄愤。 冷战,这要他怎么办? 白言在沙发上看电影看到半夜两点。并不是他想表现得这么明显,而是他难得的失眠了。 白言也不清楚顾远意到底睡没睡着,只希望他睡着了吧。不然以顾远意多疑的心思说不定会怀疑他是被冷对待而伤心难过得睡不着,又或者是做了什么错事(?)内疚得睡不着觉。 半夜四点了,白言还是精神很好,一点想睡的意思都没有。 想了一圈有没有可做的事后,白言进了厨房给顾远意提前准备早饭。之前他是准备炖汤的,可惜被打断了。现在煨着,等顾远意早上起来喝应该味道正好。 也许是因为活动了一下,做完一切准备工作,白言再回到沙发看电影没过一会儿就睡了。 “咔哒”,卧室的门开了,里面没开灯。阴影中顾远意面带倦意,眼窝有些凹陷,显然一直没睡。 男人挡住了电视屏幕的光线,深深地皱着眉看沙发上蜷缩着的白言。大概看了有一分钟之久,睡着的白言往沙发上靠了靠,像是有点冷。 男人的眉皱得更深了。他面无表情地将沙发上的人打横抱起来,本想回卧室,又想起来自己在卧室里抽过烟,怀里的人不喜欢烟味,便又转了步子朝客房走。 白言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碰他,意识到可能是顾远意起来要去上班了,便呢喃着:“吃饭……别饿着了……” 闻言,顾远意一直深皱的眉总算舒展了些,最后化作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到了客房,顾远意替白言脱了外套,抱着他一起躺在床上才渐渐觉得困倦。 白言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他抓了抓头发,思考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躺在客房的床上。 “别想了,你没梦游,顾远意抱你进来的。”系统磕着瓜子,吐了皮,轻飘飘地说,“顺便说一声,顾远意的恨意已经10了。加上之前那个当主播的事情,你今天最好去哄哄他。” 10?白言烦躁地爬起来洗漱。所以,顾远意还是怀疑昨天的男人跟他不清不楚了? 回到厨房一看,顾远意根本没动早餐。白言更加烦躁了。带回来的晚饭不吃就算了,毕竟还在气头上。但是这个早饭他是凌晨认认真真做的啊,一口都不动,是不是也太糟蹋了? “你在生气?”系统检测出白言的情绪在升高,出面劝导,“生气什么?说来听听。” “他不吃我做的饭。”白言还是很气,打开盖子,锅里还在冒着热气,但是,里面躺得好好的食材表示着从它们下锅到现在根本无人问津。 浪费别人心血,真的很讨厌。 “哦,那你误会他了。他抱着你一起睡,睡得太香,八点才醒,哪有空吃?”系统甜软一笑,“不过走之前还不忘亲你一口呢……” “……”就,不用说得这么详细了吧? 这么看来,顾远意气消了,但是心里的旮瘩还是留下了。白言看着锅里的浓汤,要不,去给他送次午饭? 顾远意趁着休息的空挡看了一眼手机,这一看,他面无表情的脸更加冷漠,周遭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度。 十一点四十了,沈一星还没回来。又跟什么男人出去吃饭了吗? 一想到昨晚他的小星面不改色地跟他撒谎,顾远意早起时的好心情便瞬间消失殆尽。 跟酒吧解约?怎么可能?之前顾远意也不是没劝过,可是小星一直说唱歌是他的梦想,酒吧也有他的粉丝,他是不会离开酒吧的。 然而就在昨天,一个男人来找他,他轻易就跟人出去了,直到晚上九点才回家。 顾远意并不是愿意怀疑他的小星,只是小星的谎话实在说得太没有水平了。看见他生气,小星甚至都不愿意跟他多解释两句。 顾远意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疲惫地朝门外叫了一个病人的名字。 “唉,你这小伙子怎么回事?怎么还插列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要插列,就是找人而已……” 门外传来的声音很熟悉。顾远意走出诊室的门,一眼便看见面带歉意的沈一星。 他怎么……顾远意有些惊喜,他的小星出门,原来是来找他? 顾远意又喊了一次病人的名字,眼睛却看向沈一星。那人也看见他了,朝他笑了笑,还招了招手,最后坐在了走廊上的椅子上等他。 压下心里那点蠢蠢欲动的情绪,顾远意给病人看完诊。他送出病人的第一时间,便是将候在门口的沈一星拉进诊室,然后将门反锁。 白言眨眨眼,显然还没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 他避开顾远意灼热的目光,兀自开口:“意哥,我看你早饭都没吃,那汤我尝了,挺好喝的,所以我就带过来了,放在休息间的……” “唔……”白言话未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嘴。 顾远意来势汹汹,显然不肯轻易放过他。白言被吻得有些双眼迷离,糊里糊涂地就被顾远意拉到了椅子上。 顾远意的白大褂还好好地穿在身上,只是开了几颗纽扣,领带也被粗暴地解开挂在脖子上。从领口处还隐约能够看见他健美诱惑的胸肌。 白言望着将他困在椅子上正在解皮带的顾远意,咽了咽口水。 这,该不会是要在这里玩一次制服诱惑吧?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五) “意哥?”白言按着椅子边缘,想要起来,门外应该会有人路过吧?这会儿可是下班的点了。 他们要是在这里,会不会太过刺激了? “坐着,等我一下。”顾远意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解皮带的手,绕到了白言身后的衣帽架。 呼,还好顾远意还没完全失去理智。 然而,当白言转过头去,看见的却是顾远意从衣帽架上挂着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润滑剂。 白言整个人风中凌乱。说好的禁欲系男神呢?怎么还会有随身携带润滑剂这种操作? “意……意哥……这里,不……不太好吧……”白言说话都结巴了。 顾远意挑眉,将椅子转向了自己,白言猝不及防再次被人困住。 他俯身凑近,在白言耳轮外吹了一口热气,压低了声音,“本来是买回去想今晚和你试试,谁知道你中午就来了呢?” “……”意思就是他今天早晚会被压咯? 白言认命了,一脸视死如归。 顾远意轻笑出声,安慰道:“不怕,不会太疼了,我轻一些。” 白言看着顾远意的笑出神,真像啊!无论语气还是眼神,都像那个在新婚当日将他掳走后压在床上哄骗他的萧瑟,除却这张脸。 白天*反锁的诊室*医师制服。真是贼tm的刺激! 到达制高点时,白言仿佛觉得自己都被刺激得快要灵魂出窍了。 好在白言还有点神志,他及时控制住自己没有惊叫出声――他坐在顾远意腿上被皮带硌得大腿疼,这让他保持着一丝清醒。 完事后,顾远意还意犹未尽地揉了两把白言雪花花的屁股,表情骚极了,“小星,舒服吗?” 白言面上火烧火辣的,没好意思回答,只支支吾吾说腿疼要起来。 顾远意没逼他,松开了他,只是眼睛半点不斜视,饶有趣味地盯着手忙脚乱将裤子囫囵一提的白言。 然后点评道:“小星屁股真翘,弹性也不错。” 连脖子都涨红的白言:“……”你信不信再说一句我分分钟自爆给你看? 魇足后的顾远意自然心情晴空万里,又想起白言是来给他送午餐,这才觉得饿了。也是,他从昨晚开始就没吃过东西。 顾远意先去休息间柜台那拿了午餐,又带着白言去了休息间。休息间基本和学校差不多,都是上下铺单人床。 看着顾远意满足地吃着东西,白言的目光也慈爱了起来。 他脑子一抽,突然想起不知在哪里看见的一个说法:如果和情侣或者爱人发生矛盾,啪啪啪就能解决,如果一次不行,那就来七次…… 这说法真tm的……准啊! 白言觉得自己药丸,他怀疑自己的脑子被系统传染了小黄文的病毒。 算了,趁着顾远意心情好,他还是赶紧说正事。 “那个,意哥……”白言放软了声音。 顾远意停下筷子看他,小星来找他还有事?向他来坦白了? “我想在家做音乐主播!”白言咬牙一口气说完,然后再怯怯地看向顾远意。 “你说真的?那你在酒吧里的……”顾远意突然顿住,眼睛定定地看着白言,“你昨晚说去解约了,是真的?” 白言瞧不出顾远意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于是选择了如实回答:“是啊。” 顾远意沉默了,看着白言久久不语。 白言有些心慌慌,顾远意沉默是个什么意思?同意或者不同意,不就是一句话? “我本来想昨晚跟意哥说这事,但是你好像生气了,我就不敢说了……早上看你又没吃饭,我担心你,就擅自来医院了……”白言小声嘀咕着,完美地表演了一个被误会的小可怜。 节操?算了,先能拿到置办设备的钱再捡起来好了。 顾远意叹了气,将白言捞进怀里,揉了两下他的柔软黑发,说道:“对不起小星,我误会你了……” “嗯?”白言故作不解,抬头望他,“误会我什么?” 顾远意笑了笑没解释,只说:“没什么……周末我陪你去数码城买设备?” “嗯,好啊。”白言将脸埋进顾远意怀里,瓮声瓮气说了一句,“谢谢你,意哥。” 白言的举动明显取悦到了大魔王。 顾远意吃完饭后就一直抱着白言挤在小小的单人床上,不仅不觉得挤得难受,反而睡得又香又甜,嘴角还一直带着暖暖的笑意。 白言则是暗自抚额,自己好像变得有点不要脸了。 周末的天气很不错。 顾远意一直宠溺脸,白言觉得可以的就直接买买买。白言精挑细选地买了一组设备后,又拉着顾远意逛了次超市,说是要做一顿大餐让顾远意尝尝。 回去之后,顾远意将隔音板安在书房,把书房一分为二,一半办公,一半作为直播间。忙完之后,他又给白言装好电脑,安好摄像头,调试麦克风音准。真真标准男友。 而白言这位小娇妻就只负责准备晚餐。 晚饭后,白言念着新东西,跃跃欲试,干脆说要给顾远意唱首歌听听。 白言抱了一把吉他,看向坐在对面的顾远意,目光温柔极了。抱歉大boss,买设备的钱以后一定还你。 沈一星的嗓音很清爽,和他这个人的样貌是一个风格。歌声让人一听仿佛回到了那个单纯美好的学生时代,而唱歌的人的模样就恰巧应了歌声成为了那些年被送过情书的腼腆男孩。 大概顾远意初遇沈一星时,正是被他这一点勾引到了吧。 一首歌唱完,白言期待地看着顾远意,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心中的日月》,原本更像是清澈空灵的绘景歌,从白言的口中却更似一首柔情满满的抒情歌。 他的小星,也许想对他说: 你是我心中的日月。 顾远意二话不说,起身,大长腿朝前一迈,先将人从椅子上捞起来吻到腿软后,才回道:“你自己摸摸看,你都把我唱硬了,你说怎么样?” “……”说好的禁欲系呢?男神你这么污真的好吗? 而且,又是一个被唱硬的。 星期一下午两点,白言紧张得手心出汗。人生第一次做直播啊,他也很方啊。 会不会一个人都没有?会不会有人但是像看傻逼一样看他?会不会有人骂他辣鸡,让他滚蛋,别丢人现眼? “你好磨叽,废什么话,上去就是干!你就当你不是你,是沈一星,丢人又不是丢你的脸!怕个毛啊!”系统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货对着摄像头都快半小时了。 由于系统的鼓励(?),白言做了一个深呼吸,总算打开了直播间。 然后,他看见电脑屏幕里出现的沈一星,紧张。哪个角度都能看出他的紧张。 空空如也的直播间,屏幕上的沈一星又一次深呼吸,然后微笑道:“我是新人小星,感谢大家的到来……” 白言自我介绍完,直播间里观众席标着一个醒目的“0”。 没人的话,就先练练胆子和歌吧。 白言认真地唱完第二首歌后,发现观众席有了几个观众,而且还有聊天记录。 “哇!哪里来的小哥哥啊?好美腻。” “小哥哥唱歌好认真,是大学生吗?” “#鲜花#小哥哥叫什么呀,是新人咩?⊙▽⊙” 虽然不多,但是白言的内心是激动的,就像第一次玩游戏拿到第一个人头时的热血沸腾。尤其是看到那朵鲜花,激动地想给那位小天使一个爱的抱抱。 白言笑着再一次介绍了自己。 “哇哇哇!老夫的少女心,小哥哥笑起来好好看。” “不行了,我要拉基友来围观。” “小星,名字可爱,人也好可爱啊。” 白言第一次直播整整进行了两个小时,有三百多观众来过,关注的人有几十个。人虽不多,但是白言很开心,表示如无意外,周一至周五每天下午两点都会准时开播。 这么安排时间,当然会错过很多上班党。 可是顾远意下班回来自然不会希望他还在忙直播而没空陪他,然后又胡思乱想一通。周末肯定也要留给顾远意,不过应该可以在微博上发几个小视频什么的。 一周下来,白言的粉丝竟然已经突破千人关。白言高兴极了,这一部分还得归功于系统。系统说只唱歌有些太单调,于是从它们那边发来了一些小故事。 这些小故事都是非常有趣的黑/童话,白言自己都看得津津有味。更别提那些被他吊胃口的观众们了。几乎每天下播前都会有一部分粉丝狂刷礼物,跪求故事结局。 “那个树妖后来呢?”这是顾远意想听后续的撩人声音。 “后来……”白言拉长了声音,往被窝里一藏,“后来本少爷要休息了,客官明日请早。” “哦?”顾远意声音压低,更加撩人,他凑近身旁的人,掀开被子一角,将那人的脑袋露了出来,“可是,你的这位客官并不是很想让你先休息呢。你确定不讲后来?” 白言看见顾医生冷峻的面容上带着邪魅的诱惑,立刻心领神会,马上摇起了白旗,“我说我说,后来那个树妖……唔……” 顾远意的大手捂住他的嘴,修长漂亮的食指在唇边“嘘”了一下,狡诈道:“不好意思,我现在不想听故事结局了,只想先吃了讲故事的人……” 去你妈的禁欲系男神!明明又污又撩。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六) 白言的直播进行得很顺利,也成功与直播平台签上约了。 白言很高兴,竟然比他当齐悦第一次在国子监里给皇子们上课还要激动。 顾远意同样很高兴。他的小星不用再去混乱的酒吧工作,每天都在家练歌,给他做一日三餐,中午还会来给他送餐。他觉得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是很不错的生活。 “小星,今晚要加班,你别等我,自己吃饭吧。” 白言听着电话那头一阵嘈杂之音,还隐约听到了病人家属们七嘴八舌的谩骂声。 难道是病人家属在找顾远意麻烦?白言心里头有点奇怪的感觉,但还是干巴巴地回答道:“好吧。” 白言放下手机,看着刚刚被他摆上桌的几盘色泽诱人的菜,一时间却没半点食欲。 他盛了一碗饭,扒拉了半天也才吃了一个小坑出来。他难道是在,担心顾远意?这一想法一出现,白言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顾远意可是大boss啊,根本不需要担心他被人找麻烦啊!不会吧,顾远意对他太温柔,自己真的动心了? 卧槽卧槽卧槽!他需要静静。 “嗨,朋友,听说你需要我。”系统的声音飘了出来,寂静的房间里,竟然有几分凄厉女鬼的悚然。 “系统……刚刚顾远意打电话说要加班,但是我听见他那边好像病人家属在闹事,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白言一直拧着眉。 “你喜欢上顾远意了?” “……”白言瞪大了眼,这辣鸡系统怎么这么会抓重点,可能是个学霸? “上啊朋友!别怂!嗳,我说,你该不会是觉得自己没喜欢上他吧?来来,爸爸给你数数。”系统说完,白言脑子里真的列出一个清单。 1、每天都高高兴兴地给顾远意洗衣做饭,家务全做,一点怨言都没有。 2、直播时遇到开心的事情,第一个想着分享的就是顾远意,你都没想跟你亲爱的系统分享一下。 3、天天都在见面,打电话还能一堆废话聊个半小时。 4、这个最直接,跟顾远意亲热起来半点不抗拒,还一脸傻逼样,心还跳得特别快。 “你自己说,这到底算不算喜欢?” 白言捂住自己因为震惊而没合上的嘴。这他妈的,算是铁证了吧?可是可是……他之前不是对萧瑟有感觉吗?自己竟然这么快就喜欢上了别的男人,他该不会内里其实也是个渣吧? 仔细想想,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有感觉的啊?刚开始的时候明明很怕的啊。从那一次在医院里,他觉得顾远意像萧瑟开始? 白言放下了筷子,开始沉思。奇怪得很,明明顾远意和萧瑟是两个人,但是自从那次在医院玩了制服诱惑后,他时不时地就会将两个人重叠起来。 有那么个大胆的想法在白言脑海里浮现:既然我可以穿越到各个世界里做奇怪的任务,会不会同时有别的人也在穿越做着另外的任务?然后,刚刚好就和我出现在了同一个世界里,甚至又同时出现在了下一个世界里? 白言猛地站了起来。世界上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如果有,那么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系统……”白言按着自己跳跃异常的心脏,“你之前说,我是第209位客户是吧?那应该也有很多的穿越者,而这些穿越者有没有可能会在同一世界甚至两个世界里相遇?” “可能吧……”系统心虚,这宿主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但是照理说,不应该啊…… “我要去找顾远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言差点以为自己狂跳的心脏要爆掉了。 顾远意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群人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冷笑一声,抱着手倚在办公室的门边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耳边的吵闹声不断,顾远意索性看了看他的手机,他想看看他的小星在做什么。这会儿吃了晚饭,在洗碗吗?还是为了等他跑去练歌了?又或者去洗澡了? 然而,他将各个房间都看了一遍后,原本带着柔情的眼中瞬间深如寒潭。 小星又出去了。甚至连碗筷都没来得及收。有急事?还是有人急着找他? 顾远意有些烦躁,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太强了。 他也学过心理学,明白自己他在家里装监视器,想要时时刻刻了解爱人的一举一动,这已经有些病态了。他也清楚如果被小星知道,这也许会反而将他推远。他尽量克制,然而效果似乎并不是很好。 再看面前闹哄哄的一片,顾远意终于开口了:“够了!要觉得是我失职害死你们儿子,直接法院告我,少他妈在这瞎哔哔!副院长,报警,真他妈烦人!” 一直被骂病人死在手下半点不动容的冷血医生,一开口显然惊呆了一众人。他声音冷如冰锥,扎得冻人,却又火力十足。 副院长愣了愣,才掏出手机按下了报警电话。那家人气红了脸,也不怕事情闹得更大,就站在办公室门口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吼叫声。 顾远意去了吸烟室。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他一方面担心沈一星匆忙出门有急事,另一方面又怀疑沈一星是不是因为听到他说加班急不可耐出门找什么人。这两种矛盾的情绪在他心底酝酿发酵,最后膨胀,急于想要找到出口发泄。 连续抽到第五根,顾远意又看了一次手机。房间的模样和刚才一模一样。好烦! 然而,就在他刚要将手机揣入兜里,手机却响了起来。 清脆悦耳的铃声,正是沈一星的歌声。欢快的铃声带动着屏幕上的“小星”两个字也跳跃了起来。 “喂……”顾远意自己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开口的声音竟然是喜悦的。 “意哥,你在哪儿呢?我在你们科室办公室,可是找不到你……”电话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是让人心疼的慌乱无措,甚至带上了隐约的哭腔。 “等我,马上过来。”是啊,他为什么唯独没有想到他的小星是因为担心他所以急着出门? 这段感情里,他竟然这么自卑吗?为什么会自卑?好奇怪,这明明不该是他会有的情绪。 白言看见顾远意从走廊上过来的第一眼就冲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顾远意愣了半天,才微微上扬了嘴角,最后环抱住白言,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自己在家?” “我听见好像有人在骂你,猜到可能是病人家属闹事……”白言觉得自己解释不清,只好总结为简单的一句话,“我就想来看看你。” “现在看到了,”顾远意松开他,改为牵着手,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我没事。我跟副院长说一声,我们这就回去。” 顾远意说罢,在白言额上轻轻留下一吻,然后让他在原地等他,他马上就回来。 白言摸着自己额头,久久没有回神,只木讷地点了点头。 而这一幕,全被楼梯间的一个人尽收眼底,那人嘴角讥讽,阴阳怪气地吐出一句“恶心”后,才离开了那个阴暗的角落。 “我来开车吧,你休息一会儿。”白言拿了顾远意手上的车钥匙,先他一步进了驾驶座。 “嗯。”顾远意眼睛弯了弯,拉开副驾驶的位子坐了进去。看着白言稳稳开出了地下室才开始闭目养神。 白言绞尽脑计组织语言,他在想该怎么安慰顾远意。 顾远意是脑科医师,由于看上去年轻又是主刀的,那家人才觉得他技术有问题,直接导致了他们儿子的死亡。又觉得他不声不响的,病人死了,半点难过都没有,这才一直抓着顾远意不放。 那家人骂得难听得很,白言不知道站在那被骂那么久的顾远意心情该有多糟糕。 大型医院每台重要手术一般都会留有录像,避免与病人家属发生冲突。这件事其实也不难解决,只要医院用官方渠道判定顾远意没有出现技术失误,那么那家人自然也不能继续在医院里无法无天的闹腾了。 但是,审核是需要时间的。明天是周六,顾远意还要去上班被骂吗? 手机铃声响起来,是白言唱的歌,吓了他一跳。顾远意睁开眼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才接通了电话,“嗯……我知道了……没问题。嗯,就这样。” “怎么了?”白言停下等红灯,偏过头问他。 “没事,副院长会处理。周末我放假,在家陪你好不好?” “嗯……”白言又想了什么,略微有些不自然,眼睛也看向刚亮起来的绿灯,又像是下定什么决心,重新回过头看着他小声道,“意哥,周末,我们去约会吧……” 那双眼,灿若星辰。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七) 良久,车后传来催促的喇叭声,顾远意才回过神来。 “好。”他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中是抑制不住的欢愉。 第二天,白言起了个大早,顾远意却破天荒睡了一次懒觉。 顾远意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习惯性看向身侧。空空如也,大床的另一半一片冰凉。 顾远意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还没来得及酝酿出负面的情绪,他便听见从厨房传来一串喜气洋洋的哼歌声。 是啊,喜气洋洋的。好像是某首关于羊的儿歌。 昨天太累了,后来搂着小星睡得太沉,顾远意这才看向手腕上的表,竟然已经将近九点了。 顾远意不免有些失笑,他竟然在答应去约会的第二天就起晚了。 “意哥,早安!” 顾远意刚从卧室出来,就看见将早餐摆上餐桌的白言,那人乖巧的模样真想让人揉进怀里狠狠欺负。 “怎么没叫醒我?”顾远意坐下,拿起了刀叉切了一块煎蛋放进嘴里。外酥里嫩,好吃极了。他家小星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你忘了,我们今天要去约会,我当然得让你休息好啊!”白言冲他扬眉,笑得理直气壮。 “好吧好吧……”顾远意笑出了声,“那你想好去哪玩了吗?” “想好了,但是不告诉你。”又是一个理直气壮。 一个小时后: “亲爱的宿主,你他妈的能不能安静点?或者说,你的脑子能不能安静点?我都没法写小黄文了!”系统暴躁了,它一点都不想被迫吃狗粮,这他妈竟然比看马赛克还要让它生不如死。 “不行啊,我第一次跟人约会,激动啊~”白言是真激动,否则他绝不会用系统骚浪的波浪线。 “……”妈的傻逼。(ノ=Д=)ノ┻━┻ 白言两眼放光,仿佛能一眼就看见相隔五百米的电玩城。 事实上,堵车了。本就是周末,他们出门的时间点也踩得特别好。 所以白言无聊,然后就各种想象一会儿要先和顾远意玩哪样,电玩城之后中午又吃什么,吃了午饭后又布拉布拉…… 活像个幼稚的小学生。哦不对,现在的小学生都已经很叼了,只能说像小朋友。就是苦了系统这位爸爸。 白言好像觉得顾远意一定是位同乡人,前后转变才如此大――从被迫谈恋爱到主动提约会。 呵,系统冷笑,无知又善变的人类。 电玩城的人很多,白言拉着顾远意换了币一时间竟不知从何下手。 “哈哈哈……”虽然电玩城里人多,但是几个人齐笑的声音还是非常引人注目。 “你丫跳得也太辣鸡了吧?快换人快换人!” “靠!你行你上啊!” 白言闻声望去,是几个年轻的男女,打闹声一片,他们围着的,正是大厅入口右侧两台颜色亮粉的跳舞机。 两台机子上的人一男一女,女的正在被群嘲,男的则是笑得宠溺。大概是男女朋友。 那个男的笑容突然顿住,然后偏过头来直直看向白言。 白言一惊,这算奇遇?周末出来约会还没正式开始,就遇上了那个天才学霸男主? “沈一星?”对方先认出了他,然后笑着打招呼。再然后,那人将目光锁定在了白言身边的顾远意身上。 “嗨……”白言尬笑,拉着顾远意凑近,“巧啊,景历。” “嘿,沈一星!好久不见啊……” “小星,我是你的粉啊!我一直在看你直播哦。” 男女们七嘴八舌地热拢着,白言的关系板这才自动梳理了起这群男女的身份。幸好关系板到了,不然他根本就不知道谁是谁。 杂鱼们不重要,都是沈一星的高中同学,大都不记得名字。主要的就是男主景历,他今天和他的女友约了几个老同学一起出来玩,恰巧就遇见了白言他们。 说不清为什么,白言对男主完全无好感,他那双眼又深又精明,像是要将人看穿不留任何隐藏。 可是,他家大boss现在根本没像原剧情一样杀过人啊,那男主究竟看个什么?就是觉得顾远意和他同是高商人群,初次见面就想要一较高下? “沈一星,这位是?”景历饶有趣味地将顾远意打量着,虽问着白言,眼睛却始终看向顾远意。 “我男朋友,顾远意。”白言也不知道那根神经粗了,大概是不爽顾远意被男主这么赤/裸/裸地看着,直接拉上了恋人的手。 原本还热闹的聊天气氛突然连空气都安静了。直到顾远意从容淡定地回道:“你们好。” “哇哇哇!”景历的女友捂住了小心脏,“老夫的腐女心要爆了!!!” 她身边的景历翻了一个白眼,表示女友又该吃药了。 “天啦,小星你认真的吗?”另一个妹子鸡冻道,“我本来还想问你这位帅哥朋友缺不缺女朋友的说……啊啊啊啊!果然男神不是有女朋友了就是有男朋友了嘛。” 呃……现在的妹子都是这样的吗? 总之,白言并没有受到老同学们鄙夷的眼光,反而被妹子们推上了跳舞机。嗯,她们还拿出了手机准备录像。 白言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却又跃跃欲试。 不过,为了不丢人,他还是开个挂比较稳妥。万一这些同学把视频放上网,虽然不一定能吸粉,但是至少不要被嘲笑舞技为渣啊。 “系统系统,来个金手指呗?让我装个逼!”白言的呼唤情深意切,只差没叫系统爸爸。 “……就你事多!” “么么哒!” “……”靠!这辣鸡宿主谈个恋爱都成啥了? 白言解开大衣的纽扣,投了币,等着音乐开始。期间还冲一旁的顾远意傻笑了一下。 这时景历一行人才发现,原来这两人穿的是情侣装。准确的就是同一款毛衣,同样的银灰色。一个搭配了一件黑色大衣,一个搭配的是黑色风衣;一个看起来温暖阳光,一个看起来清冷俊毅。 总而言之,亮瞎单身狗的狗眼。 机子配的是一首时下正流行的韩文歌曲《bang bang bang》,动感十足,节奏感很强。音乐一开始,围观的几个人都随着音乐点头点脚。 沈一星的长相小清新,跳起强劲的舞来却半点不含糊,劲瘦的身体里仿佛藏了什么巨大力量。每个力道都让人觉得恰到好处,甩头带起的秀发以及被他动作带起的大衣一齐扬着,颇有些潇洒。好像他并不是在玩跳舞机的简单舞步,而是真正的表演,让人赏心悦目。 歌停了,机子正在计算分数。白言没看分数,跳完就跑到了顾远意身边,满目期待地望着这个男人。 “跳得好不?”或许是因为运动了一番,又或许是自己的期待太过明显,白言的脸上浮了一层粉红。 顾远意收好给他小星录像的手机,温柔的大手穿过白言柔软的黑发,扣在后脑勺上,轻轻一带,将他拉近自己。然后,那张薄唇凑在白言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白言耳根悄悄红了,心跳不止。 丫的,这个男人,竟然说想让他晚上给他跳脱衣舞,那肯定更好看。好羞耻! “卧槽卧槽!公然撒狗粮!表脸!” “妈的,劳资的火把呢?” “嘤嘤嘤,我们竟然成了背景板!” 然而,两人旁若无人的举动实在太拉仇恨。听见老同学们的愤恨不平,白言这才发现自己的逼装得太成功了点——跳舞机周围竟然已经围满了吃瓜群众。 有人吹了一声口哨,“帅哥,再跳一段呗!超帅的!” “就是啊!别害羞嘛!” “小帅哥,你是不是xx平台的音乐主播小星啊?跳得好棒,我是你的粉啊!” 白言这次不止是耳根红了,脸更红。看来他的脸皮好像只是在顾远意面前稍微厚点而已啊。 白言不动声色地往顾远意身后挪了挪,虽然已经直播一段时间了,但是那只是隔了屏幕,并不是一张张清晰立体的脸啊。他很紧张的。 “哟哟哟,小星你可别藏了!”男主女友斜眼笑,“你再跳一段呗,拉你家男人一起啊!多帅多养眼!” 嗯?顾远意?白言望着身边的男人,问了一句:“一起玩?我可以教你。” “嗯,好。”顾远意眉眼带笑,控制不住放肆的大手,又揉了揉他家小星的脑袋。 白言和顾远意一人一台机子。白言先给顾远意讲了一下玩法,才投币。 “唔……要是跟不上的话,脚动踩点就行了,不用每个动作都一样的……”等音乐开始的间隙,白言废话了一句。 这次两台机子随机的也是一首韩国流行舞曲《good boy》,同样的律动感十足。 音乐起的时候,机子的观众更多了一些,都是一些年轻男女。一部分女生们捂着嘴,眼冒精光,紧盯着顾远意,然后小声赞叹着“长腿欧巴”。还有一些像是认出了白言,正大光明地拿出手机拍照录像。 白言这次让系统稍微别那么用力,不然他家大boss会很尴尬,系统又一记白眼赏他。 顾远意开始还是认真地踩着点,等摸到节奏后,便是悠闲轻松了起来,跟白言一对比,他才更像是一个玩跳舞机的玩家。 长音符的时候,还会侧耳与白言小声说上两句话。也不知说的是什么,反正大家看的就是跳得很好的沈一星突然就会乱了节奏,乱踩好几个节。 那画面,真是太美,单身汪们都不敢睁眼看。 玩了跳舞机,人群散去后。白言也与景历一行人分手了,临走时,男主女友还分享了她刚刚拍他和顾远意一起跳舞的照片,还热情地邀请他和顾远意一起参加年后的同学会。 白言同意了。 其实年后的同学会本是原剧情中的一个感情巨大转折点,也是沈一星跟顾远意正式闹崩的导火线。不过于白言而言,这就是一场普通简单的同学会。哦,还能秀下恩爱。 坐在航天机的座位上,白言喝了口水,看了一眼微博,竟然很多粉丝@他,问他是不是在x市xx电玩城。 白言想了想,拟好一条动态,插上的男主女友拍的那张照片,表示自己的确在电玩城。 很快,也就白言放下水的一瞬间,有粉丝@他,说和他一起跳舞的男人好帅,还缺不缺女朋友。 白言戳了戳一边正在认真研究这台机子是个什么玩法的顾远意,“意哥,粉丝问我你缺不缺女朋友。” 顾远意挑眉看他。 “嗯。”白言莫名其妙地回他一个字,然后低头打字,打完后炫耀式地拿到顾远意眼前。 只见那条动态下,“小星”@“沉默的羔羊”:是很帅,不过,是我的。 顾远意再次挑眉,一脸邪笑道:“沈一星,今晚你完了。” 白言:“……” 白言准备收了手机,将顾远意的话忽视,却看见“沉默的羔羊”秒回了他:哈哈哈,小星,虽然你的话很攻,但是显然你就是个易推倒软萌受啊! 更气的是,这只羔羊的回复被顶上了顶楼。 白言:“……” 嗯,他今天一天都不要再看微博了。 玩到中午的时候,顾远意问他去哪家餐厅吃。白言却直接拉他到了特色小吃街。让人眼花缭乱的食物,让白言挑都挑不过来。最后顾远意直接遇见一种新的就买一点,让白言尝了个够。 美食后,就是悠闲的下午时光。小吃街的背后就是人民公园,像诸多小情侣一样,白言和顾远意并肩漫步在秋季金黄的公园石子路上,悠闲惬意放松。 这也正是白言想要的效果。医生的工作已经很累了,昨天顾远意那台手术工作了整整五个小时,还被那样骂,心情一定很压抑。 不过……白言侧着脸看着某人一直扬起的嘴角,那些压抑沉闷的情绪,大概今天也都释放了吧。 散完步,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第一次进了标准的情侣餐厅。 车子停在电玩城的停车区。一整天他们都是步行,本来这就是以时代广场为中心的步行街。 而路过时代广场的时候,白言终于觉得有点累了。他坐在广场边上的长椅上,打算欣赏一会儿让人心潮澎湃的广场舞,休息片刻。 夜灯下的时代广场一点也没有夜的宁静,反而比白天更为热闹。欢快的音乐,咚咚咚的,像是年轻的心跳声,肆意又张扬。 身边的男人也坐了下来,大长腿交叠伸着,身子靠在长椅背上,闭上眼舒服的叹了一声。 白言悄咪咪地凑近,赶在那人睁眼之前,在他的薄唇上轻轻一点。 那人笑着睁眼,抓着他不放,“这位小帅哥,请问你刚刚在干什么呢?” “我……”白言再次红了脸,“意哥,我喜欢你。” 这声音真好听,这句话也好顺耳。 第一次,白言主却吻上了顾远意,这里幽静,又是夜色里,他倒是大胆了一次。虽然吻技不太行,却是足够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了。 然而,他们无法自拔,有人能帮他们。 吻得正香甜的白言,突然被人拉离了顾远意温暖的怀抱,然后只听一声音清脆响亮的“啪”在这幽静的小角落里回响荡漾着。 白言捂着火辣辣的右脸一脸懵逼。真的是打脸来得太快,简直猝不及防。 这他妈是个什么情况?白言满脸问号地看向面前这个一脸厌恶地看着他的中年女人。这人谁啊? 顾远意反应过来,重新将白言拉回怀中,然而已经黑沉着一张脸,随时都能火山喷发。 “沈一星,你麻痹要不要脸!”那女人这样骂道,“跟一个男人……你恶不恶心?” 白言愣了一愣,关系板这才显示,这个中年女人是沈一星的继母,原剧情中连一个标点符号也没出现过的人物。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八) 白言非常无语地看着他这位继母骂了一长串要被[哔――哔――]的脏话。 原主已经是个配角了,一句家庭不睦,家境一般就将他的家庭基本情况给概括了。 白言怎么可能还会想到有个牛逼哄哄的继母?又怎么可能想到沈一星从来不去医院见顾远意的原因会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在医院当护士? 沈一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即使他在gay圈混得多么风生水起,在亲人朋友的面前他永远都是那个干净温良的清新少年。 所以沈一星从没跟任何人提说过有个叫顾远意的男人是他的男朋友——无论是家人还是同学甚至他在外面的炮/友。 在这段感情中,顾远意一直都是个见不得光的存在。 而顾远意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全心全意对待另一个人,得到却是背叛和一个从未光明正大过的虚无男友身份。怎么发疯都无可厚非。 但是,白言并不是真正的沈一星。他需要绕着转的也只有顾远意一个人。他不需要在意家人朋友的眼光,只需要在意顾远意是否在意。 于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想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藏着掖着――无论是最开始在于乐面前大方承认;还是在直播时被问及有无女朋友默认自己有男朋友;甚至是几个小时前迫不及待地将顾远意介绍给那帮不熟悉的老同学。 事情证明,白言的做法是正确的。至少顾远意没有半点不悦,相反还很享受被白言拿出来晒。 既然顾远意并不在意公开出柜,那么他为什么怕?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白言给女人滔滔不绝的谩骂按下了暂停键,“请问,你究竟凭什么动手打我?” 女人一张涂抹了过多化妆品的脸瞬间裂了,她咆哮着:“凭什么?凭我是你爹的老婆!我在履行我作为你继母的责任!” “您在逗我笑么?”白言嗤笑出声,毫不畏惧,“责任?我初中在学校快要饿死的时候,你想到过这两个字?曾经你女儿带着一群混混来揍我,差点打死我的时候,你想到过这两个字?责任,简直搞笑!” 这些自然是关系板上写的。大概是他成功地阻止了顾远意杀第一个人而触发的隐藏剧情。比如,沈一星的过去,以及堕落的原因。 继母叫做贾芳,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叫做沈欣兰。贾芳是正房,而沈一星的妈妈才是小三。小三车祸死了,她留下的儿子能在正房有什么待遇可想而知。 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大概也是沈一星能保护自己的唯一方法了。 长椅是安放在景区里的,周围都是健康的大树,茂密的灌木丛。本是夏季方便乘凉,如今却是完美地遮掩住了某人鬼祟的身影。 白言眯起眼睛看着贾芳变化不断的脸,余光则看向灌木丛后快要按耐不住的人。他刚想出声叫出那人的名字,手却猛地被握紧。 是顾远意。他第一次听见他的小星说起过去,却没想到过去竟然这么让人心疼。 白言反握住顾远意,小声且温柔地说了一句:“我没事,别担心。” 继母贾芳明显被这一对同性恋的粉色泡泡给刺激到了,狞笑道:“呵,好啊。我没责任,生你的老爸总有吧!看他不打断你的腿!妈卖批,一个小三生的贱种就是恶心,竟然搞同性恋!我呸!” 顾远意作势就要上去揍人,那眼神和势头不仅像要揍人,更像是要往死里揍。白言拉住了他,摇头表示别费劲。 贾芳看着顾远意的眼神也是怕的,但又见沈一星将人拉住,这才重新笑了起来,继续道:“哟哟哟!小伙子,我看你也一表人才的,怎么说不过还要打女人啊?我劝你还是不要趟我们家这躺浑水!否则坏了自己的名声多不划算?沈一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就要为他出头?” 白言笑了一声,没说话,重新拉着顾远意坐在了长椅上,翘起二郎腿,大有“你尽管放马过来”的气势。 他一把将顾远意揽进怀里,霸气十足的摸了把顾远意的俊脸,调笑道:“别激动,一会儿我们回去还有事情要做,别在这浪费力气。” 大家都是成年人,是什么事情不能太明显。贾芳的笑挂不住了,这个沈一星的举动简直辣眼睛。总算是撕破了平日里那张无害的面具了么? “沈一星,我劝你今天乖乖跟我回去向你爸认错,不然么……”贾芳轻哼一声,却没继续后面的话。 “不然?不然如何?”白言可没那么好糊弄,很显然这个继母是在虚张声势,顶多就是告诉他的朋友们他是个同性恋。但他又不是原主,一点都不怕人尽皆知啊。 “如何?”女人大笑了几声,“你不是最爱面子?从前省吃的钱都要买成新衣服,想必你不会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同性恋,还被男人包养吧?” 白言愣了一下,她怎么知道他被顾远意包养了?那个姐姐跟踪他,打听他来的? 一会儿回去问问系统。啊不,现在就回去,在这听人瞎叨叨,不是浪费时间吗? 白言娇笑一声,揽着顾远意的姿势也变成了投怀送抱,表情贱得不行,娇嗔道:“意哥~她说你包养我,是这样的吗?” “是,”顾远意捏着白言下巴,不像是在配合,更像本色出演,“不仅要包养,我还要养你一辈子。” “讨厌~”白言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抖了抖。妈的,他贱起来自己都怕! 果然,对面本来趾高气扬的贾芳的表情就想吃了屎一样难看。耸肩.jpg,谁让她表现得那么反同性恋呢?她越是觉得恶心,他便越跟顾远意表现得更为如胶似漆,让她越看越恶心,恨不得刺插自己眼睛。 贾芳本就保养得一般的脸,被白言一气,被藏起来的皱纹鱼尾线通能冒了出来。脸色也是难看得要死,半天,她才咬牙切齿道:“果然是小三生的,什么样的妈生出来的就是什么贱胚!” 白言毫不怀疑,要不是他是个男的,他这位继母脱口而出的就是一句“小贱人”。 白言鼻孔朝天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挽着顾远意的手就打算走人。 “这就想走?”贾芳不敢置信,她这次骂沈一星,沈一星竟然没被气得半死,反而还轻轻松松要走!走?想得美! “沈一星,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朝那广场上一吼,让大家都来看看,长得人模狗样的,竟然是个同性恋!”贾芳冷笑,她就是见不得这贱种过得好!小三和她的孩子都一样该死!等他回去了,看他不被他爹狠揍一顿! 白言翻了一个白眼,无比讥讽:“我说大婶,你丫脑子有病吧?” 他不废话,说完就要走,谁知贾芳还动上手了,抓着他的手腕不放。顾远意阴沉着脸,正准备将那只令人作呕的手从他家小星的手上扯开,却听见身边的人大喊大叫。 “天啊!阿姨,你这是干什么?偷我手表吗?”白言惊恐万分,明明是一个男人,声音却穿透力十足,那些咚咚咚的广场舞音乐都没将他的声音掩盖住。 “你他妈瞎说什么?谁偷你表了!”贾芳跳脚,看见广场上投来许多好奇的目光,更是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瞎说?你看你!你都把我手给扯红了!我又不认识你,你不是想偷我表,难道还是想老牛吃嫩草要泡我?”不就是要人围观,来啊,作死啊!谁怕谁! 哟霍!有点劲爆哦。广场上投来了更多的目光。 贾芳被气得发抖,指着白言老半天也就骂了几句脏话。 “哎,我说,你偷我东西被我发现,不仅不认错,还骂人,是不是过分了啊?” 顾远意忍不住捂着嘴,不让人发现他的笑,免得小星演翻车。 最后,贾芳还是受不了众人的指指点点,落荒而逃了。 “妈的,早就说我贱起来自己都怕了,还不信!”白言看着那女人离开的方向,小声嘀咕了一句。 “靠!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整糟心了!”白言坐在副驾驶上,抱着手,一脸不爽。 顾远意替他扣好安全带,顺便在他气呼呼的脸上亲了一口。忽然又想起小星那些过去,不免心疼得厉害。 “小星,你别回去。”他明明是劝,说出来竟然莫名有些恳求的味道。 白言转眸看他,一眼便望进他有着千万柔情的眼中,晚上的火气顿时消失了大半。他疑惑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回去?他们对我又不好,我为什么要找虐啊?” “那就好……你在我身边就好。”他答得似乎有些不相及,也没仔细解释,只是宠溺地捏了捏白言的脸。 白言被捏得忽略了他这不相及的回答,今晚反正已经不要脸了,那就再不要脸点好了。他凑近顾远意,委屈地看着他,委屈地说着:“意哥,你看,我现在可就算无家可归了,你可不能将我赶出去,否则我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哦?这么可怜啊……”顾远意挑起白言的下巴,为难道,“可是我家里已经养了一只小妖精,你是不是得好好勾引勾引我才行呢?” 丫的,遇到一个更不要脸的。白言红着脸,伸手撑在他肩上,主动凑过去,完成之前那个被打扰的吻。 这明明该是一个无比美好的夜晚,顾远意却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是一个冰凉的雨天。 医院所在的区域突然停电,他提前下了班。可他的车还没开进小区,却看见沈一星坐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车上,他们有说有笑,表情放浪。 那个男人顾远意记得,是小星上班那个酒吧里的调酒师,陈晨。 顾远意下意识将车子退了些,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接着,他跟着那辆车子。车子开进了一家酒店,酒店的星级一般,但好在地方够偏,是个偷情的好地方。 小星下车了,跟他一起的陈晨同他一起进了酒店。酒店的大厅里,他们和又一个男人说着话。说着说着,那男人的手在小星的屁股上摸了一把。 顾远意呆愣愣地看着被人吃了豆腐还笑得一脸灿烂的沈一星。这不是他的小星,不是他认识的小星。 冷静了片刻,顾远意下车,订了一间房,就在他们房间的隔壁。柜台上的小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直白露骨,倒也是给了真的隔壁房。 他静静地站在酒店的房间里,这里的装修,这里的味道都透着一股淫/荡。他没敢在那张洁白好似真的干净的床上坐下,只是挪步贴在墙角上。 隔壁房间传来的嬉笑声,呻/吟声,低吼声,低泣声,无一不在讽刺他的愚蠢。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酒店的,再出来时,雨已经停了。 顾远意醒了。他是被冷醒的。明明该是温暖的被窝,他身上却一片冰凉。 哦,小星又扯被子了。 他皱着眉,轻手轻脚将被子从小星的怀里扯了出来,重新给他盖好被角。那人哼了一声,有些不满,转了个身,朝他怀里蹭了蹭,最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才继续弯起嘴角。 大概小星做的是一个美梦吧。 顾远意重新闭上眼睛,却怎样都睡不着,那梦太真实,以至于他的心情都跟着梦里的自己变得抑郁不安起来。 然而,这个梦仅仅是个开始。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九) 顾远意最近的精神一直不太好,他几乎隔几天就做一次噩梦。 梦里的主角一直是他的小星,却又好像并不是。 他梦到小星答应过的那个年后的同学会。 沈一星开着他的车,穿着极为合身的名牌西装,打扮得体面又低调,下车之前还照了好几分钟镜子,找出一个最为完美的笑后,才踏进聚会的那家餐厅。 沈一星和他的同学谈笑,同学们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他说没有,但是在找了,还开玩笑说让同学们给他介绍。 顾远意就站在餐厅的门口。他忐忑不安,紧张得瑟瑟发抖,他知道小星在楼上,他也记得小星说让他在家等就好。可是,他刚刚,杀了人了,正是那天跟小星去酒店摸了小星的那个男人,一家米粉店里的服务生。 他很怕,他并不冷静,他想要找到他的小星,哪怕只是一句假惺惺的安慰。 楼上的沈一星发现了顾远意,他匆匆下楼。朝着顾远意发了一通脾气,说顾远意不给他空间,让他感到窒息。 顾远意走了,走时他还听见沈一星对下楼来看情况的同学说:“没谁,一个来借车的朋友……” 借车的……朋友?呵。 后来的顾远意开走了沈一星拿来炫耀的车,回到了那个阴暗的废旧仓库,将尸体装进后备箱。之后又去了城南买了一栋别墅,那个别墅很有意思,有很多暗室…… 那天顾远意醒后,额发已经被冷汗浸湿。他身旁的小星被他动作吵醒,知道他做了噩梦,像哄小孩一样,给他唱了一首软绵绵的催眠曲。 是吧,梦里的沈一星,果然不是他的小星。梦里的他,也应该不会是他。 可是噩梦带来的不安却始终没随着梦醒而消散,反而像是恶灵的怨念,深深在他心底扎根。 就是这样的梦,顾远意断断续续做了有一个月。最后的噩梦,梦里的他,终于杀了梦里的沈一星。 就在那个别墅里的某一间暗室里。 绝望的,痛苦的,疯狂的,却又偏偏像解脱的——那个顾远意将沈一星的皮肉划开的一瞬间,听见沈一星的惨叫声时所有的情绪。 可当他将他曾深爱过的人完美分割后装入毫无温度的玻璃器皿中,最后剩下的只是无尽的空洞。 那晚顾远意醒后没敢再睡着,只是紧紧搂着身边的人。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舍得杀了小星?! 白言被他搂得喘不过气,自然是醒了。看见顾远意苍白的脸色,他担忧地问道:“又做噩梦了?别怕,我在呢。明天还是请假吧,我陪你去看看医生吧。” 医生?他就是医生啊。不过,他还是答应了。 他们去的是顾远意同学的心理治疗室。那个同学给他开了一些药,同时也提醒他要放松心情。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他害怕什么事情发生,又太过担忧什么,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害怕?担忧?害怕什么?担忧什么?他的小星吗?他的小星明明很好。 他每天按时吃药,情况竟然真的好转了。他没再做噩梦,但是之前那些噩梦带来的惴惴不安却仍然还在。 这种不安,在这天早上达到了一个顶点——小星发现了他在家安的监控器。 顾远意像往常一样在上班的空闲时看手机,他最近已经有些依赖那些监控器给他带来的安全感了。只有看见他的小星仍然高高兴兴地在家做饭,练歌,做直播。心中那些不安就能暂时消失。 他觉得他病了,他真的应该去找那个做心理医师的同学好好看看――一个人单独去看看。 手机中的小星也和往常一样,打扫着房间,然后他想起了整理衣物。似乎看冬季来了,要将冬装拿到衣柜顺手的地方。 也正是这样,他发现了藏着衣柜细缝里的针孔摄像头。他像是微微有些惊讶,但并不生气。然后,他像是玩找东西的游戏一样,开始在各个房间里寻找摄像头。 顾远意并没有看到最后,因为他不敢。在看见沈一星发现了摄像头的第一时间,他就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很慌张。同时,他终于明白他究竟在担忧害怕些什么,他怕,小星会离开他。 顾远意心慌意乱,魂不守舍。他甚至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将病人的药物名称在输入电脑时输成了另一种药。这种低级错误非常严重,药开了,就要负责。 好在,他们科室的主任及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也及时让顾远意重新仔细地开了药。 这是顾远意来这所医院五年来唯一一次犯错,竟然还是最低级的错误。主任自然严厉批评了他。 可他根本什么也没听进去,他只记得中午快到了,他的小星,今天没有来…… 顾远意被强制休假一周,主任说等他觉得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了再进入工作,不能让他这种情况还给病人看诊,甚至做手术。 “卧槽啊!顾远意竟然放了十八个!”沙发上的白言看着茶几上一堆摄像头,有点头皮发毛。 “就告诉过你别找啊,忽视就好了嘛。”系统无语,非要作死,拦都拦不住。 “洗手间也有……”白言咬着手,心情相当复杂,“我尿尿,拉粑粑,他也都看见了……” “……”您的重点好奇特哦。 “卧槽啊!我哪会知道他控制欲这么强?本来以为最多就门口主厅和卧室会有。谁知道……” 白言抓了两把头发,他后悔自己的好奇心,怎么会生出“顾远意都把监视器藏哪了,我来找找!”这种可怕的想法啊?更可怕的是他真去找了,最更怕的,他还真的找出了一大堆! 虽然他喜欢顾远意,但是,这未免真的一点私人空间都不给了吧?这样的话,他还怎么好好在这间房子里自由自在的生活啊? “系统,你说顾远意这是不是病啊?”白言思索,这样下去不行,迟早会出事。 “有可能啊,等他回来你和他好好沟通,别刺激他。委婉劝他有病吃药就好了。” “……”有病吃药这四个字就很不委婉了吧? 白言一直在认真思考究竟要怎么说才会显得委婉,忽然又想到顾远意做噩梦的事情。 虽然顾远意总说他醒了就忘了,白言却能猜到噩梦应该跟自己有关。究竟梦里有些什么,顾远意才会安这么多摄像头在家里? 是梦到,他背叛他了吗?所以更加不放心了,哪怕这只是个两室两厅的100多平米的套房;哪怕他已基本断绝外界的来往;哪怕……前段日子过得那般甜蜜…… 白言觉得有点累,他知道似乎自己有些贪心了,毕竟沈一星的黑历史摆在那里。可是真正的恋人,本就应该互相信任啊。 等顾远意回来,一定要好好谈谈。 这一等,便等到了晚上。已经九点了,顾远意还没回来。 白言等得心急。他不清楚顾远意是否发现了他已经找到摄像头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贸然打电话去问顾远意,万一打扰他的工作就不好了。 所以今天,顾远意又加班了吗?可是以前加班他都会打电话回来的啊。 白言握着手机,又犹豫纠结了一会儿,刚准备打,门口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白言忙从沙发上起来去迎他,可看到门边的顾远意颓废的模样却停住了脚。 “你去喝酒了?”白言皱着眉,他和顾远意隔了有两米多,都能闻到顾远意身上的酒味。 那人像是喝醉了,傻愣愣地看着他,最后唇边勾着一抹自嘲的笑,自言自语道:“幻觉吧,小星怎么可能还在家里……” 一听顾远意的话,白言懂了。顾远意知道他发现监视器的事情了。并且以为他肯定生气走了,所以跑去外面喝了个烂醉回来。 白言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却是提不起半点生气。 顾远意扶着鞋柜,弯腰换鞋,费了好半天的力气,鞋还没穿好,他就朝着屋里走。本来就晕头转向了,这下自然是要摔地板上了。 白言连忙上前扶住他,有些无语道:“鞋都没穿好,着什么急啊?” 然而顾远意身体一僵,挣开白言的手,连连退了好几步,脸色发白。 “小星?”他的声音发颤,像是不敢相信,甚至眼圈都有些发红。 “唉!”白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拥住他,“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想随时看见我吗?只要你觉得安心,我没关系……” “小星……”顾远意使劲地回抱着白言,有些哽咽,声音也有些沙哑,“对不起。小星,你别走……别离开我,好吗?” 白言听出了些许乞求的味道,心头一颤,软得一塌糊涂,他掰正他的脸,认真道:“我不会走,你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走?” 于顾远意而言,这是最为动人的情话。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吻上了白言,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他小心翼翼,却又急不可耐,最后两人没能撑到卧室,直接在沙发上做了。 缠绵过后,顾远意却是酒醒了。 他低头看靠在他胸前的小星,恰巧那人也抬头看他,一双星眸仍旧那么漂亮那么闪亮。果然,梦里的小星,的确不是他的小星。 顾远意敛下眼睑,愧疚万分:“抱歉小星,是我不好。” “我只有一个要求。”白言正色道。 “什么?” “能不能不要装在洗手间里?你这样我以后上厕所怎么办?你就不怕你看我的时候,别人也正好看见?我会感觉有一万个人在看我尿尿,然后吓得阳痿了怎么办?” 顾远意“噗嗤”一声笑了,这些天的不安终归还是烟消云散了。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十) 监控器,原本白言担心这件事可能会让他和顾远意小吵甚至大吵一架,谁知道后来就莫名变成了调/情工具。 确切用法么…… 意哥:“小星,你晚上就这么穿。” 白言拿着手机看着微信,然后又看了一眼自己。蓝色大衣加白衬衣浅蓝牛仔裤,没什么特别的啊。他甚至连衬衣的纽扣都没开一颗。 白言还在看究竟有啥不同,微信又响了。 意哥:“把你按在墙上,绑上你的双手,我再一口一口咬开衬衣扣……我要你在我身下求饶哭泣,叫我顾老师……” 白言看得面红耳赤,抬头朝着卧室柜台上的摄像头瞪了一眼。 意哥:“你别瞪我,再瞪我我就要硬了,我还要上班呢。” 白言吐血,您也知道还在上班啊? 顾远意的脑子是不是被系统啃了,然后感染小黄文病毒了啊?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 意哥:“嗯,就这个姿势,晚上试试!” 正把长腿搭在椅子上压腿的白言:“……”妈的,你不觉得这个姿势难度太高了吗?哦不对,你丫一天不认真治病救人,究竟在瞎想些什么? 那之后,他们过得似乎更甜蜜了一些,白言也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那个风平浪静的晚上。 白言看着桌上的一桌菜,眉头快要拧成麻花了。顾远意没回来,电话打了没人接,中午去送餐的时候还好好的,是来了急诊病人,忙着做手术了吗? 又独自坐了一会儿,白言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如果他在做手术的话,他就在他们科室办公室外面等他好了。 “叮!顾远意――恨意80。” 什么?白言拿着外套的手僵硬着,连带着动作也静止了。是幻听吗?怎么可能到80? 他根本什么都没做。怎么会? “系统,怎么回事?”白言不太相信,也许只是系统出故障了。 “我也不清楚,但是真的是80。并且从0直接升到了这么多。”系统也很纳闷,“会不会沈一星的黑历史被他知道了?” “应该是了。”白言慎重地点头,“可是我冤枉啊,那又不是我干的,结果锅还要我背。80啊,他会不会直接回来就要……”白言没继续说下去,后面的话像被堵在了喉咙口里说不出来。 顾远意,会杀他吗?不会的,他相信他不会的。 可是,为什么他会感到那么无力?他不能向顾远意解释他不是沈一星,可他也不愿意承认沈一星干的事情是他做的。 怎么办?究竟要怎么办? 就在白言茫然失措的时候,门开了。门外站着的顾远意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意哥……”白言扯出了一个笑,“今晚是在加班吗?怎么没打个电话?饿了吧,我给你……” 门口一言不发的顾远意突然抬起头来,一双本就深邃的眼,黑沉得可怕,仿佛一个黑色的漩涡,要将什么人吸进那深渊之中。这样的顾远意很陌生。 白言反射性退后一步,小心翼翼问他:“意哥,你怎么了?” 忽地,顾远意“砰”的一声带上门,一把抓住白言,动作粗鲁,毫不温柔。他明明没有喝酒,却像是在发酒疯。 没给白言任何反抗的机会,顾远意直接将他按在了地毯上。那地毯还是顾远意给他买的,柔软温暖的绒毛,无论是踩在上面,还是躺在上面都无比舒服。 “啊!”白言痛呼出声,膝盖突然跪在地板上,即使隔了地毯,也同样很痛。还有手腕,顾远意没松开,反而抓得更紧,甚至将他的手反扣在背上,让他失去反抗的能力。 “好痛!你松开我!”白言有些惊恐,他没见过这样的顾远意,阴暗得仿佛来自地狱。他很害怕。 白言腰上一痛,低头看见顾远意正凶狠地扯着他的皮带,他被勒得难受。 “你干什么!你在发什么疯?”白言脸色惨白,怒吼出声。 可身后的人根本没给他任何回答。 顾远意抓过白言撑在地面的另一只手,同样反扣在背上。白言忍不住发抖,顾远意是想要,强/暴他吗? 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判刑然后惩罚吗?? 白言的心瞬间坠入万千冰锥之中,又冷又痛。为什么,就算是别人说了什么,为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顾远意扯下领带,将白言双手绑在身后,粗暴地扯下他的裤子,一手将白言上半身按在地毯上,另一手钳住他的腰…… 没有任何前/戏,就这么干巴巴的,带着撕裂的痛,顾远意进入了他,动作疯狂又凶残。 白言的脸贴着地毯柔软的绒毛,明明该是温暖,可他只觉得趴的是一块千年寒冰,随便一动都能扯下一块被冻住的皮肉,然后痛个撕心裂肺。 好痛!真的好痛!白言想哭,可是却哭不出来。他死死咬住下唇,至始至终没发出任何声音。 结束后,顾远意目光呆滞地看着惨不忍睹的白言,直直看了有两分钟之久。最后,他起身,穿好衣服,去了阳台。 “顾远意,你他妈混蛋!”白言骂出这句话的时候,所剩的力气已经不多了,但也足够让背对着他的顾远意听见。 闻言,顾远意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他站了几秒钟,继续走向了阳台。 妈的!他妈的!顾远意你个王八蛋!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么对我! 白言一边心里骂着电视剧里最老土的话,一边泪流不止。原先忍住的泪,突然像决了堤,不断往外涌。 顾远意没解开他的手,他只好缩起身体,将被绑的双手绕过蜷曲的腿。动作很大,牵扯到后面的伤口,痛得白言只能龇着牙,拼命吸着冷气。 费尽最后一丝力气,白言终于将被绑的手凑到了自己嘴边。眼泪糊了自己一脸,他都快看不清结头在哪了。 他休息了几秒钟,收起了眼泪。默默地给自己松绑,又默默地抽了几张纸巾清理身体,再默默穿好衣服,做完这一切,他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 最后,他看了一眼在阳台上抽烟的顾远意,摔门而出。 “砰”。什么声音?顾远意回头看时,被他欺负的人已经不见了。 别走!顾远意胸腔里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身体已经先一步追了出去。可是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他又马上追到电梯口,狂按键。楼下没有,小区里没有,保安说没有看见。去哪了,到底去哪了? 他后悔了,做完之后就后悔了。可他不敢面对,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失控了。 本来他想着回来是向小星要一个解释,本来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他在门外站了很久,突然就想起来某天,那个酒吧里的男人一脸委屈地站在他现在站的这个地方,看着门内的小星。胸里火瞬间烧了起来,呈燎原之势,再然后,一开门他就对他做了这种事。 小星,一定很恨他了吧? 小星,回来!我向你认错!别走…… 白言出门后,走的楼梯。走着走着,猛然发现,他竟然没有地方可以去。 呵,这不是搞笑吗?想他两个月前还向顾远意撒娇,说他要是被顾远意赶出去就会无家可归。 哈,自己说得可真对啊! “你还好吗?”系统轻声问着,声音是治愈的甜软。 哦对啊,系统,他还有空间可以去。而且,这是顾远意绝对找不到他的地方。 白言进入空间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游泳池里裸游。原因简单――他需要发泄,需要洗澡,但是他不可能穿芭比的泳衣泳裤,而空间里他也没有未雨绸缪地囤积男式内裤。 游完一圈后,他好受了一些,慢吞吞地回到屋内,瘫在沙发上挺尸。 好糟的感觉。白言觉得日了狗这三字都不足以表达这种糟心,可能被狗日了要贴切一些。 算了,也许他从一开始的感觉就错了,顾远意是顾远意,萧瑟是萧瑟,他们也许并不是同一个人。而他,是白言。不是齐悦,不是沈一星。他本来就应该喝下那支“情感淡化剂”,为什么要做这么些蠢事出来? 他到这些世界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回去,而不是放纵自己的感情。 白言做了一个深呼吸,感觉自己想通了,又感觉自己只是乱七八糟随便想了点什么。他从沙发坐起来,取下身上披着的粉色浴巾,开始穿那套皱巴巴的衣服。 他刚穿好,系统的声音就着急忙慌地响了,“宿主,我要提醒你,顾远意恨意-100了。怒气满点,你再不回去,这个世界就要失败了。” 宿主?这可是系统第一次这么正经叫他。可他听起来竟然觉得还没叫他儿子来得亲切,呃,大概他也有病…… 不过,要失败了吗……爱情没了,被强了,任务也要失败了,他连想用“情感淡化剂”淡化情绪都不可能了。 好特么心疼他自己。怎么能这么悲催。 恨意怒意都满点了吗?那是不是表示,他回去之后极大可能会被顾远意杀了,就像原剧情里一样。 被自己爱的人杀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白言不清楚,但是一定非常糟糕。 “系统,一会儿看见顾远意麻烦帮我屏蔽痛觉。”白言平淡道,就好像真的对结局已经看透了。 可当他站在大门敞开,里面完全没人的房门外时,却并不是他想的这般平淡。 顾远意追他去了吧,很着急吗?急得连门都没关。也不怕被人登堂入室,顺手牵羊吗? 追他做什么?拉回来再操一顿?还是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后悔了,想要认错了? 白言闭了闭眼,揉了揉太阳穴。刚平复的心情又乱了起来。 他走进屋,带上门。回头后便是看见饭厅一桌子已经凉透的饭菜,以及棕色地毯上的不明液体和血迹。白言别过头去,一点也不想回忆。 他就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一片黑色的电视机。电视机挺大的,能将他的轮廓清晰印在屏幕上面,看起来颇有些凄惨。 他等了差不多有十分钟,才想起自己有手机,可以打电话让顾远意回来。然后,结束这一切。 他拿出手机,短信上显示着二十多个未接。顾远意打过去应该是不在服务区吧。毕竟空间是另一个空间,没有与这个世界相连的信号。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同样,也毫无感情,“我在你家。” 我在你家。而不是,我在家里。 电话那头的顾远意听见他的小星是这样说的。 顾远意的怒火像是瞬间被浇了一盆冰凉的冷水,熄灭了个彻底,最后化作可笑的悲凉。他的小星,终究还是被自己推远了。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十一) 顾远意在之前沈一星上班的那家酒吧附近, 那里距离公寓开车得半小时。 白言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见顾远意人。最后索性缩进了沙发里,休息一会儿。反正都要死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白言疲惫不堪, 身体各处的疼痛让他更觉得累,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睡觉。 顾远意火急火燎赶回来看见的便是,他的小星好似往常一样,在他加班的夜晚里等他,最后在沙发上等得睡着了。 顾远意轻轻带上门, 凑近后, 他被屋子里的痕迹拉回了现实。而躺在沙发闭着眼的小星也终于不是往常一样的梦中带笑了。 他一张清秀的脸上浮现着不正常的红色,眉头也是紧紧皱着,嘴唇也是发红。顾远意看见了他一头黑发上未干的水渍。 这很显然, 小星发烧了。不过才一个多小时, 怎么会发烧?难道他之前就已经有低烧的症状了吗? 顾远意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只是沉默着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他后面的伤口上了药, 打了消炎针,也打了退烧针。 打针的时候, 顾远意的手是抖的。多可笑啊, 做医生这么久, 他竟然打两支普通的药剂会手抖。眼睛也很痛, 像是有人撒了一把辣椒,火辣辣的疼。 顾远意带着睡熟的白言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休息。将他抱上床后,顾远意就在床边守了一夜。 这夜特别的长,也特别的静。房间自身带来的压抑使得顾远意压下的怒火和烦躁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的脑子很乱,一遍又一遍回放着那一个月里的噩梦。梦里的小星放浪,淫/乱,虚荣又虚伪。而这样的小星,在几个小时前,由一个现实中的人摆到了他的面前。他的小星和那些男人暧昧地笑着,虽不至于露骨,但是想做什么却一目了然。 好烦!真的好烦!梦和现实,他快要分不清了。 白言醒的时候,看了一眼周围,是个陌生的房间。没什么特别,又好像有哪里有些奇怪。 再然后,他看见了坐在床边的顾远意。那人也看着他,眼中情绪复杂,白言读懂了大半,是懊恼和愤怒。本来两种情绪旗鼓相当,也不知道顾远意又想到了什么,最后愤怒压过了懊恼。 白言睡了一觉后,心情平静了很多,于是,他还能扯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又莫名其妙地开口问道:“昨晚你爽了吗?” 顾远意显然也没有想到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他愣了愣,脸色难看,深深皱着眉,如实回答:“很痛。” 白言又笑了笑,回了他一个“所以你是有病吗?”的眼神。 顾远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顾远意看着白言,白言却开始仔细打量这间屋子。他总算知道哪里奇怪了,没有窗户,只有天花顶墙角边的通风口。 这是暗室,是顾远意将沈一星关起来等死的暗室。 白言本以为自己会接受这结局,却没想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真不甘心,就这样死! “怎么?没话对我说吗?”白言勾了勾嘴角,略有些嘲讽。 顾远意嗫嚅着嘴唇,却没说出一个字,仍然深深皱着眉,看着他。 “顾先生,这是什么地方?看构造,像是一间看不见阳光的暗室。所以,”白言撑着身体坐了起来,“顾先生是打算把我关在这里,让我等死?” 顾远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白言并不确定那代表着什么。 然后,他听见顾远意咬牙切齿道:“没有,我没这样想过。” 白言下半句“要不直接一点杀了我就好了”被哽在喉咙上,不上不下,疼得难受。 是吗……没这样想过。所以只是在气头上吗? 他还没想好怎么接,顾远意又开口了,“昨晚去哪了?” 白言深吸了一口气,挪着屁股靠在了床头上,简单明了道:“去海边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裸泳了。” “……”顾远意的表情从一瞬间的呆愣渐渐转变为恼火,然后朝着白言一顿吼,“你知道自己身上有伤还跑去裸泳?海水那么脏,不知道伤口会感染吗?” 白言哼了一声,与顾远意的暴躁截然相反,回得相当风轻云淡:“就允许你生气的时候强/暴人,我就不能生气的时候玩个裸泳?” 顾远意怔住,顿时哑然。 又是一阵沉默。 还是白言先开的口:“怎么,真的没话对我说吗?连个强/暴我的理由都不给?未免也太狠心了些吧,顾先生?” 他一口一个强/暴,一口一个疏离的顾先生,无一不在宣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完了。 顾远意捏紧了手,指节泛白,连带着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最后,他从上衣内里的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还没想好要不要多余地问一句“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床上的人已经先他一步自己拿走了。 出乎他的意料,那人看着照片情绪没有半点波动,就好像早已经猜到了。 “谁给你的?”白言看完后就扔在一边,颇为嫌弃,也颇为厌恶。没什么特别,和他想的一样,是沈一星跟别的男人调情的照片。 这自然是在白言来之前的,可那时候就有人留意沈一星了吗?还将沈一星的一举一动都拍了下来,留了滥情的证据。 他该感谢沈一星对性伴侣比较挑,还没到见一个上一个的地步,不然,今天可能不是照片,而是由沈一星主演的精彩床戏的视频剪辑。 不过原剧情不是顾远意自己跟踪然后发现的吗?这横空而来的道具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顾远意目不转睛,不肯放过白言脸上任何神色。他突然发现,他竟然看不懂小星了,或者说,他没见过他真正生气是什么模样。 “你就那么相信别人,却不愿意相信我?”白言又说了一句老套的台词,“你甚至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这是……什么意思?顾远意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迫切想要听到什么。 白言看着顾远意的表情,很气人,明明想知道,为什么不开口问?就等着他自己和盘托出,就等着他将所有一切都暴露在他面前,一丝/不挂,什么也不留。自私的控制狂。 那么好啊,来啊,互相伤害啊! “对啊,如你所见,就是这样。”白言成功看见了顾远意刹那间黯然失神的眼睛,以及恍惚撑起身体想要仓皇出逃的狼狈模样。可他没有得到半点快感,只是心里狠狠一揪。 互相伤害,这感觉实在不太美妙。 顾远意坐得太久,两条腿都已经麻了,他匆匆站起来又重新跌回了椅子上。之后,他低着头,竟然不敢再看白言。 白言的心揪得更紧了,顾远意哭了吗?为什么看见他这个模样,他会比昨晚上还要感到窒息? 白言把心一横,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来的力气,掀开被子,将顾远意从椅子上提了起来压在床上。 他狠狠地给了顾远意一巴掌后,便是失控的一个激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撕咬,直到他将顾远意的唇咬到鲜血淋漓他才放开。 顾远意赤红着一双眼看着他,眼底有什么情绪即将翻涌而出――这个不像吻的吻,似乎给了他想要的答案。 然后白言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捏着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你到底有没有心?我爱不爱你你感觉不到吗?我曾经跟谁好过有那么重要吗?你为什么要莫名其妙觉得我背叛了你?啊?说话啊!” 白言狠狠地咬了一口顾远意的手,嘴里满是腥甜的味道。分明咬人的是他,眼里冒水的人竟然还是他,他低声骂着:“你这个混蛋!你在家里装了那么多摄像头,我都没有离开你,你竟然觉得我会背叛你。你这个混蛋……混蛋……” 顾远意湿润了眼睛,坐起来紧紧搂住他的小星,然后承认道:“你说得对,我很混蛋。” 白言拼命吸着鼻子,不想眼泪掉下来。 “他们都问我,‘你真的了解沈一星吗?’……”顾远意替他擦泪,那泪水滚烫,灼伤人心,“他们告诉我,沈一星很会装,而且很会玩,我只是被骗的一个大傻逼。” “你确实是个大傻逼。”白言毫不留情地插刀,然后拨开顾远意的手,自己把脸抹巴干净。 “你还记得我做噩梦被强制休假一周吗?那些天我出过门,见到了你的同学,是他告诉我,你在跟我交往时,同时也在跟别人玩暧昧。”顾远意顿了顿,“起初我也是不信的。可他不断拿出各种人证物证,最后那堆照片,让我不得不信……” “等等,你说同学,你说人证物证?”白言感觉自己的脑回路可能有点偏,他攥着顾远意的衣襟,问道,“是景历?” 顾远意点了点头,没明白小星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因为景历是男主,介绍他自然会多一些。他这个人其实比较冷漠,并不会像其他侦探剧的主角随时想要打抱不平。他会插手顾远意的案子也只是因为对方作案手段比较高明,让他兴奋,想要与凶手斗个高下。 所以,他为什么会向顾远意提说沈一星的往事?这根本不是景历会做的事。除非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白言猛然间生出一个想法。 景历看上了顾远意,想要横刀夺爱???一个法学院的高材生,缜密的思维,会冷静地分析他人的感情和想法。 很显然,他成功地找到了白言和顾远意之间那条本来可以忽略的看不见的细缝,然后用手将它一点点撕开,最后成为一道鸿沟。 他应该不止一次“遇见”过顾远意,然后不断给他灌输沈一星是个辣鸡,能同时脚踩几条船的情场高手,而顾远意不过是他的金库,随时都能玩完算了。 顾远意最怕的恰好就是他的小星不爱他,他的小星随时都会离开他。 找弱点下手,然后再一点点击溃人的心理防线。男主应该在大学时就已经融会贯通了吧? 嚯嚯!男主竟然要跟他抢大反派?谁来告诉他,这他妈是个什么发展? 他原本以为会是那个继母和显然对顾远意有意思的姐姐,却偏偏没料到会是这位大佬。 但是,是男主的话,顾远意会发疯也就没那么不可思议了。男主是什么样的人?分分钟给人洗脑!何况他还有主角光环!做不到百分之百,也能完成个七八十啊。 白言脸上变幻莫测,顾远意刚想问出声,却见白言从他身上下来,气势汹汹的想要找谁拼命。 顾远意拉住他,“你身体还没好,要去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揍死景历那龟儿子!”白言愤恨地盯着这个据说有高智商,但其实是个傻子的顾远意,“你丫是不是傻?他又不是雷锋,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什么样的人,还费劲给你找证据?不就是想让我们两个闹掰?很明显,他想跟你玩互攻啊!” 霎时,顾远意的脸上五彩缤纷,好看极了。 ※※※※※※※※※※※※※※※※※※※※ 其实写东西是一件很孤单很需要坚持的事情,开头也很难,我也会很期待有很多人喜欢。最开始的时候写了十多章还没有一个人评论(好的坏的都没有),真的特别虐心。 但是后来渐渐就有喜欢的小天使们。蠢作者每天睡觉之前醒来之后的最后一件/第一件事情就是翻阅有没有小天使留评,有没有小天使喜欢收藏。 谢谢你们给我的支持,那么暧心,给我动力。真的非常感谢你们能喜欢。 给所有看这篇文的宝宝们一个爱的抱抱。么么哒!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十二) 白言面无表情地看着顾远意, 这货显然还处于震惊之中。 “他不是有女朋友?”顾远意好像有点不想承认自己眼瞎。 “哼!他第一次看见你我就觉得很不爽,现在才觉得,那家伙眼睛根本没从你身上挪开过!”白言几乎和顾远意同时出声,听见他说的话后, 又继续,“女友?也许只是个掩护而已。又或者看见你第一眼就立马准备分手了。” 顾远意看着抱着手一脸怨愤的白言,他的小星, 是在吃醋吗? 虽然在这个情况下,他不应该笑得出来,却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开心过后又是深深愧疚,他为什么没有控制住自己, 那样伤害小星呢? 真的仅仅是旁人给的一些证据吗? 不止吧, 还有那些挥之不去如同诅咒的噩梦。照片上的小星,和梦里的小星,是同一个人。照片是来自现实的, 不是来自梦里的。 那这意味着什么?他身边的小星, 和照片上的小星,难道还会不是同一个人吗?难道只是长相一样而已?可毕竟世上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即使是双胞胎也没这个可能。 所以, 他怎么可能冷静得了?怎么可能不慌?又怎么可能直接问出口,万一小星的回答是“是”呢?那他要怎么办, 又会怎么办…… 可昨晚上自己的行为仿佛给了他答案, 他会发疯, 会伤害小星。朝坏了想, 他也许还会变成梦里那个顾远意…… 这边顾远意还在回想种种的可怕的灰暗,那边白言还在滔滔不绝。 “这明显就是套路啊!装好人,让你认清男友的真实面目,然后成功让你跟我分了。他再来跟你巧遇一下,再说自己也被女友给绿了,然后你俩就惺惺相惜,接着一起喝个烂醉,最后成功地一起爬上床……”白言一边说着一边都能联想出一部狗血言情(?)剧,好不精彩。 “顾远意!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白言使劲锤了一下走神的男人,火冒三丈,费半天口水,这人竟然没听。 谁知那人突然抱紧了他,抓住他嚣张的手,放在自己冰凉的脸上,字字恳切:“小星,对不起,我错了。不管你怎么打我骂我,甚至你来强我,我都无所谓。我只求你别离开我。我爱你,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白言被他的“甚至你来强我,我都无所谓”给震惊到了,这震惊甚至直接压下了后面那句情深告白带来的动容。 妈的,不愧为boss,这顾远意认错的方式好独特。 “嘿!朋友,回魂了!别撒开蹄子去想象你强boss的画面好吗?说一声啊,恨意怒意归0了,另外愧疚满点了。愧疚值是个什么鬼,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被屏蔽弄得生不如死的可怜系统而已。”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超多怨念,却又无处抒发,大概只能奔向写小黄文的精神世界中去尽情放飞了。 被系统一提醒,白言打了个冷颤,他还竟然真的在想怎么强顾远意……大概他的脑子真的有毒了。 然后白言适时地打了一个喷嚏,成功缓解了他对顾远意道歉的无言以对。 “冷吗?”顾远意重新掀开被子,语气还是有些埋怨,“明明冬天了,还跑去裸泳……昨天你都发烧了,躺进去,我不想再给你打退烧针。” 白言抽了抽嘴角,还是乖乖躺回床上。然后他就看见顾远意脱了外套也躺了进来,嘴角再次抽了抽。他好像还没说原谅这两个字吧?这人的动作会不会太自然了点? 可看见他眼底一层厚重的青黑色,猜到他可能一整夜就守在床边,白言又说不出让他别躺在这儿这种话来。 哎,他只好叹一句:心太软,活该栽。 顾远意想要搂着他,又怕他气还没消,只小心翼翼地去握着他的手。却不想,已经很轻的动作还是碰到了白言的伤。 白言“嘶”了一声。刚才太激动,他都忘了身上各处的痛了,这会儿躺着,没想到随便一个动作,都能痛得他想骂人。 然后,他吸了两口气,看着自己手腕上一片紫色,毫不犹豫怼道:“你昨天可真有力气,完全不像整天坐在诊室里替人看病的医生该有的强壮。” 果然,顾远意又是抿着唇,一言不发。本来白言也以为他不会说什么,又或者又是一句对不起。可他听见他说:“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把昨天将你按在地上的双手给你。” 白言嘴角似有似无的笑僵在脸上。又是这种话吗?萧瑟,也曾这样说过啊。 果然是反派,这种逼着人原谅的手段,有够卑鄙,有够无耻。可偏偏,他又说得那么一本正经,像是在发誓一样。 “傻逼。”白言吐出这两个字后,挪开视线,注意到顾远意被他咬伤的手,鲜血还在一点点冒着,不多,但是很醒目。 嗯,他牙口还挺好的。然后白言自己的手就不受控制地握住顾远意的手,又侧起身子,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拭干净。 顾远意轻轻颤着,眼中是满目柔情,白言懒得看他,处理完后就收回手,躺在床上装睡。 他知道顾远意在看他,他也确实睡不着。 白言叹息了一声,睁开眼看着冷色调的天花板,慢慢说着:“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也是一间暗室,但是比这里要脏许多,墙上地上都是暗红的血迹。屋子里也没有床,只有一张冰冷的不绣钢解剖台。” 顾远意瞪大了双眼看着白言的侧脸,小星说的,不是他梦里那个暗室吗? “然后,我就躺在上面。哦不,确切的说,是被绑在上面。再然后,你穿着医师服,杀了我。我很想向你说些什么,但我发现我说不出声,好像舌头被人割了,于是只能嘶哑的叫喊。” 白言感觉身边的顾远意在发抖,是不是他也觉得这梦很可怕啊?白言的确做了这样一个梦,他梦见了他和沈一星同样的结局,让人感觉绝望又无力。 只是后来,他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人很模糊,可那个梦很温暖,周围都是阳光。梦里有个男人在对他笑,他好像记得那个男人不怎么笑,又好像记得那个男人他应该认识。最后,他费了很大力气,终于在梦快要结束的时候,想起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他叫邝献,一个优秀又冷漠的研究员。 白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梦见了他,邝献对他来说,只能算做见过寥寥几面的陌生人。可是梦,本就没有理由可言啊,奇怪一点好像也合乎情理。 白言结束对梦的回忆,回过神的时候,顾远意已经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了。 “小星,那不会是我。我永远都不会那样对你……” “你信不信你再抱紧一点,你就马上能被自己打脸了?”白言都快感觉不到呼吸的自由了。 “……”顾远意连忙松了些。 “跟我说说吧,你之前做的噩梦都是什么样的。”反正也睡不着,随便聊聊好了。 顾远意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整理了一番,才慢慢将梦里的故事讲给白言听。 听完,白言石化了。 沃日,这个世界是不是在犯规?怎么能将原剧情以梦的形式强制发给大boss?是不是看他任务进行的太顺利,所以来个天劫啊? 本来这梦就算是真的啊,相当有即视感,顾远意不怀疑都说不过去。再加上男主那妖艳贱货的推波助澜,他差点就成功地失败了。 白言内心何止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说一亿还差不多。 不行,他要找到解决方法。 这踏马的,要是再来几轮噩梦,万一有一天顾远意精神崩溃,再也分不清梦和现实了,真的将他看成梦的沈一星了,真的杀了他怎么办?可能还不止杀他,说不定还会像原剧情一样,成为那个变态杀人狂。 “顾远意,你真的有病。”白言收起了脑里的一连串可能发生事件,肃然道:“你没有一早跟我讲这些梦;没有说出你的怀疑;没有给我该有的信任;没有给我一点点私人空间;甚至没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断定了答案对我施暴。你用自己觉得安全的方式困住我,你真的觉得这样的恋爱方式是正常的吗?” 顾远意仔细听着,也默认了他这种情况的确是有心理疾病。 “那万一下次还有什么人拿出这类东西,恰巧你又开始做这种梦,你是不是又要像昨晚那样对我一次?然后再认错,再和解,再到下一次……循环往复,最终成为我和你梦见的那样。” 顾远意越听脸色越难看。是啊,现在他是冷静的,他是后悔的,他觉得他是不可能再伤害小星的。但是呢,万一呢,真的有那个下一次,真的他再次没控制住自己呢? 顾远意心里有些发慌,也很焦虑。对的,他有病,而且很严重。如果不及时去找解决方法,后果真的不敢想象。他不想失去小星,至少,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 “小星……”顾远意深邃的眼像是覆盖了一层厚重的浓雾,他茫然失措,看不清自己和未来。 “从现在起,你必须要听我的。”白言再次坐起来,拿起床头边的衣服,他的手机就在衣服旁边。 他微微愣了愣,按亮了屏幕。信号满格,电量满格,时间早上9点40分。 顾远意果然是没有想要对他怎么样,否则怎么可能还将能与外界保持联系的通讯工具堂而皇之放在床边? “嗯,我听你的。”顾远意的眼睛很亮,像是迷失了方向的人,突然找到了引路的星光。 是啊,他的小星,不正是他的星光吗?那么美好,那么令人想要抓在手里。可是,星光啊,一旦被人捏在手中,还能继续闪亮吗?多自私的人,多可恨的人,多么自私又可恨的他。 “发什么呆啊?起来回去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暗室!今天休息,明天去找你那个同学好好看看,我还不信治不了你!”白言朝着顾远意狠狠瞪了一眼。 ※※※※※※※※※※※※※※※※※※※※ 嗯,第一次出现原世界攻的基本身份。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十三) 回去的路上, 白言开的车。顾远意一宿没睡,不能疲劳驾驶。虽然……这人现在看起来像喝了红牛一样精神。 听他说回去有那么激动吗?白言略有些无语地想。 “你什么时候买的别墅?”白言从别墅区行驶出来后,不禁发问。 “昨天下午,”顾远意顿了顿, “和梦里的那栋是一个地方一个名字,甚至同一个门号。但是我从来没来过……” 白言起了身鸡皮疙瘩。想必当时的顾远意和他的感受一样。梦很真,梦里的东西甚至都能在现实里找到, 还是一个自己从没去过的地方……梦和现实重叠?听起来就很毛骨悚然。 他现在也理解顾远意为什么突然发疯了。 “好饿……”白言看见林荫路面上斑驳的阳光,突然就想起了自己昨晚做的饭菜,“我昨晚上做的菜你没倒掉吧?” “……没,还在桌上。”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花了三个多小时做的, 你要给我倒了, 我能把你吃了。”这一点,算是白言小小的执拗。 白言从十岁开始就会做饭了。为的是他的爸妈。爸妈工作总是很忙,他并不介意他们没有用足够的时间来陪他, 但是很介意他们有没有一日三餐按时吃饭。 热爱科学研究的人, 认真起来总会废寝忘食,这也导致他们或多或少会存在一些胃病。 白言第一次给他们做饭,他们都吃了。白言也很开心, 但是后来,他们就渐渐又恢复成了平常的样子, 常常不规律。于是有一次, 白言做好饭, 看着爸爸吃两口又要去工作室了, 他直接躺地板上,又哭又滚,逼得他爸爸没办法,只好吃完。 再后来么,白言就用各种招式逼着他们吃完饭。这渐渐的,就成了一个习惯。他也见不得他精心准备的食物被人糟蹋,除非那道菜真的很难吃。不过白言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谁要糟蹋了,他必炸。 再次回到熟悉的公寓时,白言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无论如何,昨晚上的事还是在他心里留下阴影了。 顾远意欲言又止,陪着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他脸色稍有好转,才开了门。 房间和昨晚没有多大的差别,只是那张才铺在地板上不到十天的棕色绒毯已经消失不见了,地板恢复了曾经的面貌。这多多少少减低了白言心中的不适。 “我去热菜,你休息吧。”顾远意指了指卧室,“一会儿给你端来。” 白言点点头,没去卧室,就坐在沙发上看他进厨房。 厨房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像是某人刻意轻放轻拿。 白言微微弯了弯嘴角。恨一个人难,还是原谅一个人难?如果那个人是你深爱的人,恨和原谅可能都同样简单。因爱而恨,又因爱而原谅。 或许是他真的太心软,可他还是想给顾远意一次机会。又或者说,是再给自己一个完成任务的机会。他相信这个机会是值得的,他也一定能陪顾远意找到解决的方法。 饭菜还有一会儿时间,白言拿出手机刷微博,他得请两天假,不能做直播。 他发了一条动态后,又翻了翻页面。随意点开一位博主发的音乐,是一首欢乐的《踏浪》。 然后,一个中性低音充满磁性但是又骚又浪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回荡着: la……la……la…… la……la……la…… 一大群火腿肠呀慢慢地走过来 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 山上的菊花儿开呀我才到山上来 原来嘛你也是上山把那菊花采 ……………… 白言喷了。这tm什么神曲?好污好辣耳朵!而且这雌雄莫辨的声音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明明歌词污得不行,但偏偏那人唱出来就很撩,不仅撩,感觉他/她就在耳边吹气。真的是又骚又浪。 “卧槽啊!哈哈哈……”听完后白言笑翻了。 因为歌词结束后,那位大佬说:“致我刚刚变弯的前男友!希望你和歌里一样有一万个男人爱你!么么哒!” 这位博主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那位前男友听到这首歌的心情也肯定像有一万个男人日过他了一样。 白言听完才发现竟然有上万人点赞。还有人转发,以及一些画风多变的回复。 这么一个小插曲,白言心中仅留的那点不适也彻底消失了。 这让他和顾远意一起吃饭时的气氛轻松了许多,以至于回家之后一直过分小心的顾远意也终于舒展了眉头。 “把裤子脱了……”顾远意刚到卧室,就这么说。 白言抓紧裤子,一脸惊恐道:“你还是不是人?我还没好!” “……”顾远意咳了一声,“你想什么呢?昨晚给你打了消炎针,今天再上一次药,效果好些。” “……”白言老脸一红,支支吾吾,“药给我,我自己来……你出去。” “你看得到么?”顾远意挑眉,狐疑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在一起都这么久了,难不成还害羞?” “……”被看穿的白言磨磨蹭蹭趴在床上,又磨磨蹭蹭半天没解开。 “你别看我就行了。”看白言太磨蹭,顾远意来帮忙了。 “……那不是掩耳盗铃吗?再说,我不看你,你碰我我还是感觉得到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顾远意无奈地叹了口气,把趴在床上的人翻了过来,他撑着手低头看他,声音低沉,“你说呢?” 白言咽了下口水,连忙重新趴好,这个顾远意,才刚和好,又在撩。 顾远意动作很轻,白言虽然还是感觉得到一丝丝疼痛,但是药物带来的清凉感,很快就将疼痛感抹去。他也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 白言醒来的时候,身边的顾远意还在熟睡之中。他刚想躺在床上玩会手游,系统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叮,恭喜宿主完成【垂死挣扎】成就,特此奖励——芭比的精湛演技,使用次数上限为10。” 垂死——挣扎?这他妈是不是和那个什么藕断丝连是一个系列? “系统爸爸,这啥玩意儿啊?怎么用啊?我是乡下人,不懂这么洋气的东西。”对于新的金手指,虽然名字比较那啥,但是白言还是很感兴趣的。 “儿子你不是看过《芭比的梦想豪宅》了吗?你不记得芭比有三十多个职业吗?其中演员是她三十多个职业中顶尖的。你想,你一用,随便称后啊!使用方法吗,默念一句使用芭比的精湛演技就行了。” “……”白言又是一口陈年老血即将喷涌而出。 exm?称后?默念一句,立马变身?tm的他是不是拿错玛丽苏女主的剧本了啊? “我给你索,只要你用这个,演啥像啥,谁都找不出半点破绽!这可是你及时将boss恨意怒意都消了的特殊成就奖励啊!哪能差得了?” 演啥像啥……emmm……好像是有点用处,比如,去找景历那龟儿子谈判。对啊!景历那货不是很会看人,很会找人弱点?这金手指不正好? 白言露出了迷之微笑。男主你个妖艳贱货,给我等着! 他的笑容还没降下去,有人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是段语音,陌生的id,但是又好像在哪听过的声音。 “沈一星,走,咱俩组个队!虐景历,你来不?” 白言脑里白光一闪,终于想起在哪听过这声音了。正是那次约会,景历带来的那个女朋友!也是刚不久,唱《踏浪》那位大佬! 卧槽!刺激! 白言立马回她:“行!但是今天明天不行。不如后天?” 拱猪的白菜:“要得!” 这id也是奇特。白言回想那天玩跳舞机,这妹子挺奔放的,走的时候还跟他那些同学一起加了他微信。 能唱出这么一首《踏浪》,恐怕妹子还是知道了景历觊觎他家大boss的事情了。 白言兴奋劲过去了,又回想起顾远意说的“他们都说‘你真的了解沈一星吗?’……”中的那个“他们”。 除了景历,是不是还有他那个继母和姐姐?之前沈一星那个没担当的爹打过电话来找过他,把他骂了个猪狗不如,狗血喷头之后,他直接就换了号码,陌生电话一律不接。 找不到他,他那个姐姐在医院上班,肯定能有机会接近顾远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各种花样劝分手。 这么一想,想要和他聊聊人生的人还挺多的。这个“芭比的精湛演技”来的还真的蛮是时候。 白言脾气好,但并不是没脾气。挖坑给他跳的人他还是很记仇的,何况这个坑差点坑死他。 白言指骨捏得咯咯作响,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 踏浪其实挺好听的……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十四) 第二天一大早, 是顾远意做的早饭。说实话,他做的早饭很一般,不难吃但也好吃不到哪去。属于勉强能吃的那类,也的确是一个忙于工作的精英的手艺。 白言还是给面子吃了个七分饱。毕竟恋人第一次给他做饭嘛。 之后, 白言就拉着顾远意去了上次那个心理治疗室。 那医生见到他们又来了,没觉得有多惊讶。 白言被关在治疗室外了,他听不见医生和顾远意说了些什么。 然后,他就向系统要了金手指。关于偷听这类的金手指, 系统给的好像相当大方。 大概,系统其实也有八卦属性? “控制狂,这的确是种心理疾病。因为心中缺乏安全感,过度焦虑, 想要通过控制他人行为的方式来安慰自己。一旦他人的行为不受控制, 就会产生大量负面情绪, 最后失控,对自己或他人做出一些过激行为。”心理医生的声音听上去温和, 很舒服, 咬字顿句间都不会让人感到特别紧张。 “嗯。所以我要怎么做?” “先不要急着问, 跟我说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摄像头的?”医生用笔点了一下玻璃桌面, 声音轻小悦耳。 顾远意好像回忆了一下,“跟小星第一次的第二天, 看见另一个男人关心他开始。” “第一次安了多少个?”说话间有沙沙的声音, 像是医生在记录。 “三个。玄关, 卧室,大厅。” “后来呢,你恋人刚刚说你安了十八个,又是什么时候,在遇到了什么事情后加的呢?” “嗯……”顾远意稍微停顿了一下,“其实是二十个,还有两个小星没找到。” 明显被噎了一下的医生:“……” 明显被噎死的白言:“……” 竟然还有两个没找到?白言实在不清楚就100多平米的地方,从哪藏那么多。 里面的顾远意又说话了:“有一次小星跟一个男人出门了之后。他回来后向我解释了,可我没信。后来才信的……” 然后医生又陆陆续续问了一下他们之间平日里的相处以及最近的情况。 门内对话声停了,接着是钢笔放在桌面上的声音。看来是医生记录完了。 “阿意,你有没有什么童年阴影?有没有在感情上受过严重打击?”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顾远意才回答:“都没有。父亲母亲对我都很好,也不会约束我的/自由。至于感情上,之前也谈过两次恋爱,都因为不合适而分手,没什么特别。” “唔……”医生仿佛沉思了一会儿,小声道,“这有点奇怪。听你的症状,你缺乏安全感,且存在自卑。你家境很好,长相很好,也有稳定的收入,优秀的工作。在恋爱时,应该相当自信才对。” “我也不知道,我感觉,只是在小星面前是这样而已。” “嗯,也有可能你太在乎,所以过分患得患失。你觉得你全心全意付出了,不应该再有别的什么风险让你失去这份感情。于是,你就开始肆意你的控制欲。”医生又继续道,“爱情很美好,但同时也很脆弱,在你们矛盾出现的时候,沟通才是解决的办法。” 顾远意认真地听着,白言也在外面认真地听着,然后赞同地点着头。 “从你讲述的事情来看,你的恋人应该很会包容你,同时,也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你。你试想一下,如果你和你恋人的角色互换一下,你把你对他做的事,都想象成他对你做的事……”医生给了顾远意一点点时间。 一分钟后,医生又说:“感觉能接受吗?感觉窒息吗?感觉无力吗?感觉……” 顾远意打断他,“我只感觉到爽,如果小星主动的话……” “咳……”医生好像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然后下定论,“看来在恋爱上还不会换位思考。” 白言在门外也是黑线连连,顾远意是想的啥啊?还很爽…… “暂时跳过这点。你说你的噩梦是从你们过得很甜蜜的日子里开始的,你仔细回忆一下,那几天有没有特别让你在意的事情。” “有……”过了好一会儿顾远意才回答,“小星的继母找过他。还说我不了解小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嗯……”医生的笔在纸张上划了一下,大概是重点,“看来关键点在这了——你不够信任你的恋人。” “是。他从不和我讲过去,我也不知道他过去又经历过什么,这让我感觉不踏实。” “所以,你有问过他吗?你没问过他的过去,他的过去应该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他又为什么要说?”医生又说,又用笔点了两下玻璃桌面,“你看,这就是沟通。” 顾远意怔住了,是啊,他想知道,但是从来没问过。 门外的白言也坐得笔直,就是嘛,想知道干嘛不问啊?所谓的高智商就喜欢自己瞎几把乱猜吗? “好了,这是一些平复心情的药,药效猛,非情绪激动不要用。”医生笑了笑,“当然了,我希望你能不用。心理疾病需要心理治疗,药物的作用治标不治本。你只要记住两点,沟通和信任。” 门开了,两位年轻的医者脸上都是比较放松的笑容。 然后,白言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听见那医生喊他:“沈先生,现在麻烦你进来一下。” 再然后,顾远意被关在门外一个小时。门内偶有传来一些声音,让他不爽。 比如,他那位同学: “他叫你小星吧,我也叫你小星好了。” “阿意那个傻逼,这么不懂爱,你不如跟他分了算了。” “嗳,你是不是就是喜欢医生这一款啊?你看我怎么样?长得也不赖对吧,而且还温柔体贴哦。你真的不要考虑一下吗?” 如此云云。 白言斜睨这个画风突变的心理医生,这货真是在治病而不是添乱?还有,你说话就说话,有必要这么大声还专门贴门板上说吗? 医生朝他挤眉弄眼。 白言嘴角抽了抽,附和道:“嗯……你长得也还可以,但是……” 这其实是这个治疗方法。医生说他对顾远意太宽容,甚至有些纵容了。这并不是为顾远意好,相反的,这只会令白言自己的自由范围越来越小。 从监控器那件事,白言就做错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对顾远意太好。甚至偶尔让他吃吃醋,增加一些免疫力。 小打小闹不仅可以有助顾远意抗压能力增强,还能为恋爱升温。 这是这医生说的。 当然了,不能太过。任何一件事太过,都是反其道而行。他还得每周带顾远意来这位医生这里聊聊人生,以免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治疗室的门再次打开时,门外的顾远意脸已经黑了。 笑得一脸灿烂的医生开门时就带了一面镜子,成功让顾远意自己欣赏到了自己的美(?)貌。 然后医生什么也没说,把他俩撵了。撵走之前,还给了白言一个古怪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白言的错觉,他总觉得这眼神似曾相识。 回去的路上,白言一直闭目养神,顾远意一直皱着眉头。 前面红灯,顾远意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沟通。他吸了一口气,终于开问:“小星,刚刚他跟你说了些什么?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白言睁开眼,带笑看着他,点了点头,“还不赖,终于问了。其实啥也没干,就是让你吃干醋,干着急而已。” 顾远意呼了一口气,果然如此。绿灯了,他瞥见身旁的人浅笑的嘴角,突然觉得轻松多了。 下午回去后,顾远意将家里所有的监控器都拆了,打包卖给了二手店。 他向医院请了一周假,今天是第二天。他觉得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他明天应该可以开始上班,投入工作了。 “顾远意,今天我们一起直播吧!”重新收拾好房间后,刚好还来得及做今天的直播,白言看着顾远意,眼中似有星光。 “好。”顾远意阔步过去,在白言脸上留下一个浅吻。 他的小星,突然不叫他意哥了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比之前那个亲呢的称呼还多了两分随意。 这样很好。 “我上班去了。”顾远意换着鞋朝屋内喊道。 “等等等等。”白言拿着外套匆忙冲到顾远意面前,“我也要出去,你载我一段路。” “去哪儿?” “揍景历啊!你丫是不是失忆啊?” 顾远意将他前后都审视了一遍后摇头,“你打不过。” 白言翻白眼,“谢谢,我也知道正面杠不过,所以我组队了。” “???” “走呗!你放心,我有分寸。”白言换好鞋,在某人疑惑的脸上吧唧一口后,率先出了门。 十分钟后…… “系统系统,我好兴奋啊!”白言站在市内一家有名的律师事务所的大厦前。 “蛋定。我一会儿给你截图行了吧!”系统习惯性翻白眼。 “唉,那妹子还没来啊……”白言四处张望了一下,恰巧看见不远处奔跑而来的人影,“嘿,到了!” ※※※※※※※※※※※※※※※※※※※※ 以上纯属瞎扯。并且,提示/剧透一句,免得小天使们看不懂—— 顾远意(攻)的自卑是源自于真实世界。 “我的/自由”还屏蔽,也是醉醉的。 明天的又肥又爽,来求一波作者收藏,么么艹! 作者专栏 网红与医生的恋爱日子(十五) “沈一星!”乘风而来的短发姑娘, 嗓门很大。 白言被略有些粗糙的声音糊了一脸,然后等那妹子喘着气在他面前站定后, 他才开口:“你好, 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你叫我阿风就好了,我闺蜜们都是这么叫我的。”阿风笑得豪爽, 一巴掌拍在白言肩上。白言只觉得肩上一重,膝盖立马弯了弯。 白言心中狂汗,她的闺蜜们也是这么叫的?所以, 他现在也属于闺蜜这一栏了吗?而且, 妹子你吃啥长大的,力气好大。 “我昨天还看见你跟你男人做直播了,虐死我这只单身狗了。所以, 你俩没分成吧?”阿风朝着白言靠近, 完全不觉得有陌生人的尴尬。 “差那么一点, ”白言不动声色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但是他揍了我一顿。” 阿风悲愤道:“我去!你这么可爱, 他怎么下得了手啊?你没事吧?”说完, 还将白言看了一圈。 “还好……”白言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一边走进大厦一边转移话题, “阿风,那你呢?” “我?他说我没女人味……”阿风幽怨地转过来看白言,“结果特么他一转身, 要追个男的!还他妈兴奋地找了个高难度的有夫之夫, 要挑战高度!” “………………”白言给男主竖了个大拇指, 真特么够欠。果然主角爱作死。 进了电梯,阿风熟练地按了22楼的键。 “所以,今天的计划是?”白言看向正在活动筋骨的女汉子阿风。 “计划是这样。你,做好你被小三介入而惨遭抛弃的正妻本分,上去就哭他个梨花带雨。然后呢,我,出手为你打抱不平。完美!你说是吧!”阿风搭着白言肩膀,手指在两人之间比划着。 “……”梨花——带雨?他是不是又拿错剧本了? “小星,姐姐信你可以的!想想吧,就因为景历那个贱人,一直宠你的老公突然就对你冷淡了,甚至还打了你!你一定很委屈吧?哭吧!放肆地哭吧!”阿风声情并茂,又拍了拍白言的肩膀,声调陡然变高,“法学院出来的算个球!爸爸我是跆拳道社长!今天就教他怎么做人!” 白言目瞪口呆。这妹子何止是奔放啊,他都能脑补出她扛着八米长刀的威风凛凛。 “你,把景历那个小婊/子叫出来!”阿风一拍某律师事务所前台,气吞山河。 吓了前台妹子好大一跳,呆愣了几秒后那妹子才匆匆进了事务所内,并用她那听起来柔软实则带着“卧槽有八卦”的兴奋语气呼唤着:“景助理,有人找你……” 阿风朝着白言抖了抖她化的正流行的韩国一字眉,示意该他表演了。 好吧……既然都到这了。白言心中默念咒语,不过一秒间,已经从阳光清新小哥哥变成泪眼汪汪的小可怜。 “我靠!你吓我一跳!”阿风捂住小心肝,受不了地移开视线,“不行了,好想给你一个温暖的抱抱,怎么那么可怜啊?心好疼啊……” 闻讯而来的景历以及来围观的同事们看到的正是一个泫然欲泣,拧着眉,委屈巴拉,我见犹怜的沈一星。 “什么事?”景历冷静地开口,半点不动容。 他直接忽略了身后的窃窃私语――“那小帅哥怎么啦?”,“景助理欺负人吗?”,“嘤嘤嘤,那小帅哥好难过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心疼。景历那个嘴刁的,肯定欺负人家了。” 不愧是男主,还挺镇定的嘛。 “呵,什么事?”阿风双手叉腰,“你干的好事你不记得了?” 景历瞥了阿风一眼,语气无起伏,“如果你指我说你的事情话,我向你道歉,并收回。我还要工作,就不奉陪了。” 景历身姿挺拔,双手插兜,眉目间毫无情绪波动,说罢后,一个酷炫地回头,已经迈起了步子打算回去了。 “景历!”白言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你就不觉得愧疚吗?拆散相爱的两个人,你就那么有成就感吗?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有哪里对不起你了?呜呜呜……” 只见沈一星的手攥紧了衣袖,双手半握着放在胸前,明明眼中噙满泪水,还咬住下唇不让眼泪下掉,只偷偷地拿着手蹭掉眼中的泪水,却是越蹭越红。 可怜得直让人想拉进怀里好好疼,好好哄。 妈的!白言觉得自己这模样一定是有史以来最惨不忍睹的一次了。他自己都不忍直视,那画面一定很美。 “人家都哭了呢……好可怜啊……” “景历好过分!竟然破坏别人感情,根本看不出来啊……” “靠!景历那个冷血的,自己分手就见不得别人恩爱吗?” 景历皱了皱眉,又很快恢复面无表情,只听他无奈道:“沈一星,大家都是明白人,在我面前别装好吗?你自己脚踩几条船,你心里没数?我只是好心告诉他而已。” 带泪的小哥哥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却是稳的,像是被逼急后突然而来的镇定:“你胡说!你们学法律的就是喜欢成天跟踪别人,偷拍别人,侵犯别人隐私吗?还特别会颠倒是非,挑拨离间,把我过去的交往对象放到我现任面前,告诉他这都是我背着他玩的。景历,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闻言,景历眯起了眼睛,紧盯着因为提高声音而小脸涨红的沈一星。这么理直气壮吗?这么可怜兮兮的,还找来了他的前女友,所以,他们是分了吧? 同事们不免有些不满,大家都是从事律师的,这小哥哥因为景历将他们都一棒子打死了。可他们看着那小哥哥哭得那么伤心,又不忍心责怪于他,只好将怨念的目光投向罪魁祸首景历。 见景历不怒竟然还弯起了嘴角,小风暴跳如雷。 她拿着手直指景历坚挺的鼻子,一步步靠近,“景历!你说我没女人味像个男人跟我分手我认了。可你他妈转身就要去追个男人!你说你追就追吧,你他妈还追人家男朋友!是不是插足别人的感情让你感到格外兴奋啊?是不是看见他俩现在分手了,你特别有成就感啊?” 周围一阵吸气声。沃日!信息量好大!好劲爆! 景历这么有男性荷尔蒙的人,竟然喜欢男人!而且,那个哭的伤心欲绝的小帅哥显然就是受,那么要是景历现在跟人男盆友在一起了的话……他俩到底谁在上面?众人不禁开始浮想联翩。 阿风不怕乱,朝着身边两个陷入yy中的妹子说道:“我们小星的男朋友,哦不,前男友,大长腿高颜值。你们尽情想象!” 这次景历波澜不惊的脸总算有些挂不住了。 “行了。沈一星,你现在跑来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你还不如回去好好哄哄他,万一他蠢,又信你了呢?”景历轻哼一声,颇为不屑。 “你!你……”可怜的小星星又哭了,又委屈又无可奈何,甚至语气中还隐隐有哀求的味道,“就是因为你他现在根本不信我了,我要你跟我去解释清楚,那些明明不是真的……” 旁边的阿风心底赞了一句:“好一朵柔弱白莲花!” 景历停下准备回去的脚步,转身看他,居高临下,轻声吐出两个字:“做梦!” 小星星哭得更凶了。 “景历,你欺人太甚!”阿风终于等到压轴戏,吼完就是抡起胳膊,一拳将景历揍了个连连退步。 看热闹的人这时才达到兴奋的顶楼,一边假惺惺地劝着“别打架啊,有话好好说啊!”,一边又想掏出手机记录这个八卦。 终于,阿风将景历按在地板上摩擦了半分钟之久后,群众们适时地拉开了两人。 阿风毫发无损,景历却是右手骨折,疼得脸色发青。热闹也看完了,同事们也不想事情闹得没法收拾,跟着劝了阿风和白言几句。 “哼!小星我们走!”阿风拉着抹泪的沈一星,狠狠地瞪了景历一眼后,又朝着女同事们说,“看清楚了吗?妹子们,他才不是你们心中的男神!不过是手段高明的gay!” 说罢后,踩着她的平底靴趾高气昂地拉着白言走了。 刚离开事务所门口,白言的手机就响了,是顾远意。 “喂~”白言一出声,浓重的鼻音。 “小星,怎么哭了?”电话那头的顾远意急了,“是不是景历打你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没有……”白言赶紧收起了眼泪,走到电梯里头才解释,“剧情需要,演戏呢,别担心。” “真的没事吗?”那边的顾远意听起来很不放心。 “没事,我过去找你,等你下班。”毕竟戏要演全套嘛,他还得去找顾远意接着下一场。 “好。” 白言刚放下手机,耳边响起一阵掌声,阿风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称赞道:“厉害,这演技,杠杠的!收放自如,佩服!我就知道找你组队肯定没错!” “承让承让!”白言拱手,回赞道,“风女侠武功盖世,也定是一方豪杰。” 白言说完后,两人都笑了。 “说真的啊,要不是你演技,我去找景历肯定会被他在事务所的一群小迷妹给群殴了。不过我看你这小身板,没我你也揍不成景历。看来咱俩是最佳拍档了!”经这一出,阿风动作更亲密了,直接勾肩搭背上了,“下午,我就在你男人医院正对门看戏吗?确定不用帮忙?” “嗯,放心。”白言笑弯了眼睛,胸有成竹。 顾远意接到白言的电话后,隔个两分钟就到走廊上张望,终于在他望到第五次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了。 白言笑着朝着顾远意扬了扬手,那人一脸紧张地大步过来,将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后,才轻轻呼了一口气。 “就说了我没事的啊……”白言翘了翘嘴,表示不满。 谁知那人却黑了脸,拉着他进了诊室,“咔哒”一声,门又被反锁了。 “嘿嘿嘿,你该不会又要……”白言双手连忙打叉,“不行,这才几天,我还没好。” “我知道……”顾远意温柔地笑着,结实有力的手臂将人轻轻抱在怀里,“我就是想抱抱你……你不知道,听见你在电话里哭,我有多难受,真怕你出什么事……” “顾远意……”白言也跟着他柔成了一滩水。 接着,是一个甜甜的浅吻。虽浅,但是两人都很喜欢,恰如春风,轻柔温暖。 “手机给我,你上你的班吧。”白言向顾远意伸出了手,这还是他第一次问这个男人要手机。 顾远意轻笑,听话地交出手机,还贴心地带了句,“密码是xiao xing。” 白言“哦”了一声,就安静地坐在诊室里的角落里,等着男主的短信。 终于在白言要打瞌睡的时候,景历发来一条短信了。 景历:“顾远意,今天沈一星来找我了。” 白言扬了嘴角,轻哼一声,不急不忙回他:“没给你添麻烦吧?” 景历:“添了,我现在在你工作的医院骨科。” 妈的,不要脸!白言呸了一口,景历竟然直接略过了阿风,这么一听还以为是他把他打骨折了呢。 “严重吗?一会儿我下班来看看你?”白言又是冷笑一声,景历果然还很自大。他以为他的成功率已经百分百了,昨天肯定没看他的直播,以至于今天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撩顾远意。 景历:“还好。不如下班一起去喝一杯?你猜今天沈一星是谁带他来的?” “谁?” 景历:“我前女友。他俩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那么好了……” 靠!这景历!说话故意模凌两可?想要告诉顾远意他在外面玩的不止有男人,还跟女人不清不楚? 果然是要当律师的人,三两句就能将白的说成黑的。 良久,白言才回:“下班医院门口等你。聊聊。” 景历:“行。” 下午五点五十分。冬日的夕阳还留有余温,景历从冷飕飕的医院里踏出来,刚好能感受到温度。他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又想到一会儿在那人面前不该带上这种表情,又迅速换了一个更自然些的,稍有些自嘲的,有些低落的。 他走下了医院门诊大厅的短阶梯,视线定格在医院正对面的停车道上,一辆车里坐着两个男人。 那车眼熟,车里的人也很眼熟。 景历当然认出来了,那是顾远意的车。同时认出来的,还有在车里那个正和顾远意热吻的男人――沈一星。 景历停住脚步,就站在医院门口默默地看着。他脸上准备好的表情也直接变成了真的。 突然,像是发现了他的目光,车里的沈一星睁开了眼,朝他挑衅一笑。 那笑景历读懂了――傻逼。 ※※※※※※※※※※※※※※※※※※※※ 免广告app下载:Woo18.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