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丫鬟当自强》 丫鬟终于完本了 某月飘过~嘿嘿,拼到了一百万字,《倒霉丫鬟》完本了,感谢其中支持过书书的朋友、读者亲们,水月这本书还是用了心写的,(*^__^*) 嘻嘻 前两天刚刚开了新书《帅哥一锅端,淘气丫头你爱谁》,依旧是搞笑稍带虐的文风,希望大家能够喜欢~里面各种类型的帅哥,总有你能喜欢的咯咯~ 一袭白衣,跨越千年,不为轮回,情深脉脉。 凝视这面容精致的轮廓,她刚刚的怒火莫名消散,反倒是有些局促不安,一个赤身帅哥在床上,还离她这么近…… 幸福笑得合不拢嘴,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她狠狠咬了一口手背。 啊~死丫头,你疯了!~ 是真的耶,帅哥还会叫,看来不是梦! 如果我的幸福要要他一个人来默默承受痛苦来换得,我宁可......可惜,我从来没得选择。 他凭什么控制我的人生? 黑色玫瑰愈是黑暗愈是魅惑,清高和张扬是最凄美的浪漫,追求一刹那至真的感动。 喜欢的话记得收藏、投花花哦! 新书上传 呵呵,水月新书上传,《迷情偷心冷总裁》 她被设计,与他一 夜 欢 情。 厌倦了受控于人的生活,立誓要坚强地站在人生的最高峰:从今天起,没有人可以摆布我的命运! 做我的女人,我可以帮你!他冷冷一笑,嘴角荡漾起完美俊逸的弧线。 他是富甲一方的豪门二公子,邪魅骨子里充满了怨恨,与她的这场契约婚姻没有情爱,唯有相互利用的关系,她无权干涉他的私生活。 可是当她看见他在不仅外面风流快活,还大摇大摆地把陌生的漂亮女人带回了家,她终于忍不住冲他咆哮:臭男人,不要把其她女人带回家,有需要请在外面解决! 001 梦萦天娇 太师府,晚膳之后。 厢房中,翠香正在为太师府的三小姐王淑卿梳发,青丝挽成了别致的发髻,妙不可言。 看似祥和,却凝聚一丝诡秘。 “小姐好美啊,不愧为京城第一美人,肤如凝脂,面若桃花。十几日后,小姐可就是陵王妃了,皇室内人。”翠香笑道,实际上手却一直在颤抖,不详的预感笼罩着她,她是小姐的贴身侍女,她最了解三小姐手段毒辣,也许她注定已经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王淑卿望着铜镜里自己的美容,用手轻抚脸蛋,果真是绝色天纵,因此她天生就是最完美的,所以也只有最完美的男人才够格配得上她。她侧过头望了眼翠香:“恩,翠香梳的发髻总是这么让人贴心。” “谢谢小姐谬赞。”翠香越发感觉到小姐的笑意有一丝阴冷恐怖。 前几日御赐金婚,皇帝指明赐最疼爱的六皇子纳兰陵与太师府的三小姐王淑卿婚约,再过十几天就婚约将至。赐婚后没有几天,只是知道那件事儿皮毛的小桃与芳儿就失踪了,翠香便有了不祥感觉,如今丫鬟中只剩下了自己知道更为详细的内幕,以小姐的作风,恐怕是留她不得。 “翠香,多年以来,我都待你如何?”王淑卿发话了。 “小姐待翠香甚好,翠香心中万分感激,一定好好报答。”翠香生怕说错了一个字。 “恩,我对你可是亲如姐妹呀。这儿有一晚参汤,喝了吧。”王淑卿轻描淡写瞟了眼桌上的瓷碗,说道。 翠香望了桌上的盛有参汤的碗,身子开始止不住地颤抖:“……小姐。” 王淑卿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果决地说道:“乖,翠香,这几年跟着我辛苦了,喝了它吧。” 王淑卿此话落音,圣洁如神女的面孔荡起桃花般的微笑,她怎么因为这件事儿而影响到当上陵王妃?凤凰就有凤凰的天命!只有王者才是她的归宿! “小姐饶命啊!~”翠香“咕咚”跪倒了地上,全身哆嗦。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王淑卿阴气更重,那就更留她不得了。 “小姐,求你放过翠香,小姐与顾公子的事儿,翠香保证什么都不说,求求小姐看在翠香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饶命啊!”翠香满脸泪痕,跪着爬到王淑卿的脚下,手轻捏着她的裙底。 王淑卿也不想这样对待自己亲如姐妹的丫鬟,可是翠香这丫头喜欢嚼舌根子,说话不分轻重,多一个人知道怕是早晚纸保不住火。自小父亲就告诉她,这个世上不怕做错了事儿,只怕愚蠢得不知掩饰,除了自己没有谁值得相信,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可靠的。 王淑卿的眼神越发可怕,冷声一吼:“喝了它!” “小姐……”这是凄凉绝望的声音。 …… 王淑卿平静地望着地板上翠香的面容狰狞尸体,冰冷的脸上没有白得一丝颜色,心念,得选个单纯点的丑丫头跟着她去陵王府,她才安心啊。 妖孽魅惑之音响起:“呵呵,翠香,不要怪我,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才我就是准王妃的天命!” 冬晨,太师府。 郁闷,她提着篮子打算往外走,这年头,运气差了连出门都能被石头压死,她穿越了,也重生了,但是没有改变,依旧是那张平凡脸,再配上烧火丫鬟的身份,噢,倒霉透了,貌似身份比现代还要低级。 “六皇子金安。”两排守门侍卫皆向他屈身行礼,这陵王爷便即将是老太师荣耀的女婿,三小姐王淑卿的夫婿。 “恩。”衣着白马文案锦袍的纳兰陵,器宇轩昂,来了太师府,刚刚踏进正门。 正恰她探出了头望着较远处那个锦袍男子,天啊,这是她自打穿越来到古代遇上的第一个真正大帅哥,英气不凡的脸的轮廓格外分明。 盏盅笔洗,几枚雨花石,一泓清水,雕刻块茎舒展开片片葱翠,绿意间挺拔来婷婷玉柱、纤纤花萼,朵朵蓓蕾含苞,垂垂吊坠萌动,纳兰陵一派清雅淡泊,映着玉树琼花,亦神亦仙。 她望见了这位贵公子眉宇间流露着伤感,神啊,长得这么帅,而且一看又多金,搞不懂,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可烦心的,若是天生好命还老是摆出一副怨天尤人的苦瓜脸,那倒霉的她岂不是可以去撞墙了。 好像听见了琴声,听上去还不错。她望着这贵公子的脸上有了动容,这让她记起了太师府厨房里那一群花痴女,总是一脸幸福地诉说着“璧水连城”的城主“连成璧”是矫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财貌双全之人。 忽闻琴声悠扬,同是好曲之人,这旋律似痴似醉,好像在诉说落寞心迹。纳兰的心也为此牵动,红尘滚滚,本是有太多无奈,正如六皇子也是,不乏胆识智谋,本是同根,却与太子兄弟反目,也许在大势已定之前,他们之间只能活下一个。 六皇子瞬间被这琴声所吸引,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望着琴音飘来的方向,即兴一来,随口吟诗道:“晨蜓踏花蕊,瑞雪融冰髓。琴语脉脉对,知音觅觅归。” 在这静静无声的清晨,有谁能倾听他的心生,心的憔悴,灵魂出卖的躯体把一个完整的他分成两半,如行尸走肉。 大雪刺骨的冰寒,梅花落寞的灿烂。 “云舒云散飞,回眸枝韵垂。梅颜瓣瓣碎,君在痴痴谁?” 纳兰陵忽闻身后有人接了一首诗,这个温柔如天籁的女子声音而且几乎是在他刚刚吟完之后,他转过身。 望见她的第一眼,纳兰陵有些失望地笑了笑,看她的服饰有些旧,应该是一个丫头,白净的脸颊上抹有些灰土,身上还有些油渍的味道,好在总算还是耐看。纳兰陵却惊讶于连太师府随随便便一个姿色平平之丫鬟都能颇有些出尘气质,还会吟诗作赋。 “公子,你好。”她笑得友善,是太师府的烧火丫鬟,大厨做饭忽然缺了点调料,让她出去买些,路经正门,遇上纳兰陵,被他的绝俗气魄以及俊朗面容所吸引,在颇远处偷偷看他,后来听他吟诗一首,忍不住走近他,接了一首。幸好她是中文系毕业,而且文学功底极强,在古代也算得上是一位才女。当然她也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否则也不敢如此大胆。 纳兰陵乃金尊之躯,怕被她弄脏了锦袍,本想后退两步,不过她纯真的眼神,使得他不愿伤害她,反而是浅浅冲她一笑。 他无愧为绝代美男,举止高雅,笑容迷人,她跟着他的笑而一笑,却是逊色了很多,这丫头笑起来对他也没有半点吸引力。无数美人在纳兰陵的眼中都沦为俗色,何况是这个连俗色都不如的小小丫头。 “琴声雅而清晰,旋律间充满美意,却暗藏落寞孤单之情伤。”纳兰陵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琴声之中,便问道:“你可知这琴声是何人所弹?” 她想了想,这太师府似乎只有三小姐精通琴棋书画,想必这悠扬之曲也应是三小姐所奏。三小姐王淑卿可是京城第一大美人加才女,无数王公贵族公子心中的天人,她回答:“可能是我们三小姐所奏。” “三小姐?”纳兰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角荡起一抹弧线,眼中是说不出的迷离温柔。 她瞬时深陷入了他的温柔,心念,若是这绝色微笑是为了自己,该有多好!不可,这显然是痴人说梦。 002 野心澎湃 纳兰陵回过神来,再冲她点点头,而后便大步走向了太师府的正堂去,她眼神颇为留恋地探头望着他清风扑扑的身影,哎,想必他只是太师府的一个过客,自己又何苦花痴,因为在他眼中,从来没有为她闪烁过,根本不曾想要过要记得她。 她眼中依稀闪过泪光,烧火丫鬟的宿命,这当真就是她的人生? “死丫头,真是贱骨头,你怎么还在这儿杵着,不是叫你去买东西吗?”脑袋忽然被人狠狠敲了一下,好痛。 她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厨房之霸——胖大婶:“胖婶,我这不是正要去么?”她的泪水忽然涌现出了,顺着脸颊滑落。 “死丫头,少装柔弱,打一下还知道哭,快去买东西!”胖婶越想越是气,“不是富贵命,就少楚楚可怜地杵着这儿哭!” “哦。”她委屈地点点头。 胖婶见她这副泪水鼻涕的样子,真是不顺眼,随即递给了她一根手绢:“拿去,擦擦,脏死了,影响我们厨房的形象!” 她接过手绢,咦,图上是一个帅哥头像,手绢左下角处有“璧水连城”四个红线绣字。 “看什么看,不过说起璧水连城的城主连成璧可是如今千万少女的梦中情人,所以手绢上绣有他的头像,比较容易卖。”胖婶答道。 “璧水连城”城主“连成璧”?她心一沉,原来古时候就有偶像帅哥,商家还能够因此赚钱,果真是佩服! “行了,我还得去问问管家,今个儿中午老爷太太小姐们想吃点什么,没功夫和你耗,快去快回,大厨还等着你买香料回来!” “恩。”应了一声后,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太师府的大门,只有她自己才明白,她是为什么而哭,这样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正想着,却在正门口撞上了太师夫人的大丫鬟落雪,娇媚的落雪颇为有些恼火:“你走路不长眼啊!” 这忽如其来的责骂令她心中激愤,随即温和笑了笑:“落雪姐姐好。” “是你啊!真脏死了!”落雪很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又拿着手巾擦拭自己的衣裳,落雪对厨房里的人一向没有好感,感觉他们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味,脏兮兮的。 她性子虽好,还不至于自甘堕落到任一丫头使唤,于是看也不再看她,直接掉头走人了。 “咦,臭丫头,什么态度!” 平凡的容貌下有着野心膨胀的灵魂,她虽然不要什么流芳百世,但是也不会碌碌无为。穿越的这大半年来,她已经很块适应了古人的生活与说话方式,等待着她的,将是凡女脱变。 漫漫长夜,立于夜空之下,晚风轻柔,芸芸众生,弹指间流逝光阴,太师府内寂静的灯火跳跃而太刺过眼。 她没有焰火绚丽夺目,亦没有花儿的千姿百态,她很平凡,很容易被红尘湮灭。弱水三千,逝去多少痴情诗梦。 伊本无梦,奈何却偏偏看不透这京华烟云。 仰望星辰,归宿何方?不解,夜已深了,恍惚了神志,还是回房入睡,明个儿还有很多事儿等着这个烧火丫头去做哩。 天娇有些困了,便回身往房间走去,这个时候她阴了脸,止住了步子,“喵喵——喵喵——”却忽然被猫叫惊住,好凄惨的叫声,如女婴哭号。她几分恐色,转身竟然不自觉往那个传来猫叫是声音缓缓移去。 过了厨园,她再次止步了,再往前走,那边好像是太师府的禁地,铁门上上了大铁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地方充满了戾气,她因为内心无比恐惧,而退后几步,耳边凄惨的猫叫声却愈发响亮~ “嘿嘿,不就一只猫儿叫么?”天娇缓缓声神,傻笑了两声,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一惊一乍的。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她回走,却忍不住又往后边禁地看了看,一片漆黑,只是觉得惶恐。紧接着她大步离开。 太师府,一片哗然。满园花香,陌上初熏,莺歌燕舞,百花争妍。 自从上个月皇上忽然赐婚,太师府便是一刻没有闲下来。门口挂满了红灯笼,整个太师府显得喜气洋洋。 老管家也是面带春光,忙忙碌碌布置打理着一切,刚刚嘱咐完了洗衣房,又带着跟班来到了厨房门口。太师府的厨房就是不同凡响,又大又气派! “赶紧了,赶紧了,你们这些个天天三大碗白米饭,是不是还没有够喂饱啊。再过十天我们小姐可是要嫁入陵王府了,你们个个给我打起精神来!”老管家在厨房门口处站着吆喝。 “哎,三小姐容得御赐金婚出嫁陵王爷,老爷和小姐自然是做梦都会笑醒,又不多赏我们一块肉吃,我们干嘛跟着偷笑。”一个腰间系着围裙的胖婶嘟着嘴轻声自语。 离胖大婶所立不远处的角落里,衣着丫头服饰的她眼前一亮,白净脸颊上尚有些灰土,长得不算丑,柳眉下炯炯有神的双目散发着神采奕奕,嘴角隐约露着一丝笑,反而有点出尘的气质。 也许她摆脱这烧火丫鬟的宿命快要来了,王将军的三女儿王淑卿是名扬天下的大美人,殊色容颜不可比拟,她见过小姐,却不知道她究竟美到了什么境界,不过都是颇远处,透过薄薄面纱,王小姐秀丽淡雅惊现,美颜天成,身形修长,粉裙曳地。只需要一个眼神,她都足以让人心醉,气质雅然,灵气纯贞,令他人不敢逼视。小姐芊芊玉立,魂牵梦绕。 王小姐芳名远扬,一个月前竟然得皇上御赐点婚,嫁给皇上的六皇子纳兰陵。提及六皇子,天纵英才,与小姐实乃天作之合。 本来小姐快要出嫁了,可是前天不知怎么的,王小姐的贴身丫鬟翠香偏偏病倒了,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听起来挺严重的,都不能伴随小姐一同去王府了,回了老家。 她对翠香有些印象,虽然名义上都是当丫头,不过可是有差别很大的待遇,翠香是三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每次翠香看她的眼神都如主子看下人一般。 她本叫柏天娇,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亦不是家产雄厚的名门千金,就是很普通又点带古韵美的淘气精灵。既然已经穿越到了这个古代,大半年了,开始没有了恐慌和郁闷,习惯了向来不佳的运气,连穿越都穿成了烧火丫头,这儿的丫头还都没有姓氏,只得叫天娇了。也才二十出头,不过在古代已经算是老剩女了,不过在古代只能报年龄十六。 003厨房的嚎叫 “行了行了,你们继续好好干活,晚上的饭菜可得做好了,特别是三小姐爱吃的糖醋排骨,老爷特地交代了一定要用心,不和你们多唠叨了,我还有别的事儿,听见没有?” “是是是,管家大人,我们厨房的人这段时间哪里敢有半点松懈,不是天天变着花样弄好吃的么?”厨子老大开口说道,语气恭维。 “恩,明白就好!”管家长长舒了一口气,朝大厨房内带着傲慢目光扫视了一眼,随即离去。 “都别愣着了,大家赶紧办事!”厨子老大狮吼一声。 胖大婶牵着嘴道:“这年头,小姐可是成了老爷的明珠宝贝,哎,我怎么这么命苦,浑浑噩噩过了四十来年了,在这厨房也干了二十年了!若是有小姐的一半福气,死了也能笑活过来!” “哟,胖婶啊,这话您天天唠叨两次还不嫌累?”厨房的与天娇同沦为烧火丫头的小姚不满地抱怨了一句,难道这就是丫鬟的人生?小姐生在富贵之家,还是这京城第一大美人,一颦一笑牵动王公贵族少爷们的心,这可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啊!小姚不敢流露对三小姐的半点嫉妒之意,只有耐着不甘的心情,苦笑上天不公。 “小姚,吼什么吼,你这小丫头片子还反了,快去生火!”胖婶皱眉盯着小姚,随而胖婶的目光又转向了天娇,看着她呆若木鸡地站在角落里,气就不打一处来,便冲天娇吼道:“死丫头,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干事,老是偷懒!再偷懒,把你撵出去!” 听大厨曾经说过,胖婶二十年前也是一个温柔贤淑的女子,相貌平平,但是性子甚好,岁月不饶人,当一个女人在厨房里过着日日重复的生活,又见证其她女人的幸福之时,难免会心力憔悴,脾气自然也粗暴了起来。胖婶如今年是厨房一霸,连大厨也要让她几分。好在这个厨房里的人都是善良纯朴之人,没有那种处心积虑陷害别人想出人头地的小人。即使有野心,也是如天娇这样的,希望用自己的智慧打出一片天空。因此如今的她在很多事儿上也还不够成熟,她只想为人生的价值而努力。 天娇被胖婶这一吼唤醒,若是在半年前刚刚来这儿不久,每天都会被吼哭十几次,不过如今好了,她淡淡冲胖婶笑了笑,然后很平静地坐在大炉子前生火,这大半年已经习惯了油烟满屋的厨房。一双白皙的手在渐渐暗淡,眼神失去了色彩。她不要这样的活着,就必须一搏! 小姚很不耐烦地瞪了眼胖大婶,然后坐在天娇旁边,开始生火。 厨房里的人开始忙开了锅。弄完了太师府的晚宴,又开始准备明日的材料,两个小厨将大厨递来的纸包卤药配方分成两份,分别装入宽松的纱布袋中并用细绳扎紧袋口;姜洗净拍破;葱连根须洗净挽结。 大厨将大块的冰糖先在火上炙烤一下,然后放在菜板上轻轻敲碎,再与精炼油一同入锅,用小火炒至呈深红色时,掺入沸水搅匀,即成糖色。 厨房里有了诱人的香味,弄得众人心里痒痒的,“咕~~(╯﹏╰)b”开始还没有感觉,闻到这香味,天娇的肚子也是饿得慌,咕咕叫了起来。还真想尝尝这极品美味,旁边的小姚也鼓大了双眼。 接着只见大厨将锅置火上,掺入鲜汤,放入姜葱,调入精盐和糖色,再放入香料包,烧沸后改用小火慢慢地熬至香味四溢时,即成新鲜卤水,最后大厨将一盆鸡腿泡入卤水中。 又弄了些准备,大约两个时辰后,大厨对众人说道:“行了,今日大家可以吃饭歇息了,这几天小姐大婚在即,要辛苦一下。” 说着大厨揭开锅盖,“啊,好香啊!”厨房里的人躁动了起来。 “是什么?”累了一天,馋得流口水的胖婶想伸手往锅里伸,却被大厨狠狠一巴掌拍回:“别乱动!这可是明天我好做特色大盘鸡的材料,今晚先用香料泡上一晚。” “哎~”胖大婶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如此佳肴可见可闻而不可尝,实乃煎熬。天娇也是情不自禁伸出舌头舔了舔唇。 004半夜嚎叫 今夜月轮清晰,府内很安静。依旧是晚风习习,依旧是天娇难眠。 心中有一个声音越来越不安分强烈地呼喊着她,也许这就是现代人与古代人的不同,多数古人,尤其是女人懂得分寸尺度,不敢逾越,只是好好过日子,顺应天命,有一个栖身之所便已满足。天娇不同,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因此她想要创造自己的辉煌人生! 天娇站在厨房丫鬟们的卧室外,望着朗朗夜空发神,夜空中幻化出校草陆景轩的帅气微笑,天娇也情不自禁跟着一笑,渴望爱情,再遥远也有权利幻想。 “天娇,你还没睡?”身后传来刺耳女声,天娇急忙回头,见小姚迎上前来,“在做什么?” “呵呵,小姚,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你呢?”天娇缓缓神问道。 “我饿了,想到厨房去找点吃的,走,一起去。”不由分说,两个人脑中都闪现出了那盆香喷喷的鸡腿肉。小姚拉起了天娇的手,奔向厨房。 小姚是个与她一样活泼可爱的女孩子,也是天娇穿越来古代的第一个朋友,她很豪爽,对人也好,绝非是重色轻友之辈。 她们蹑脚蹑手进了厨房,小姚关上了门,直接上前掀开一个小锅,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天娇,我可看见了,这下有口福了!”顾不上手上一层灰,小姚说着就伸手拿出两只大卤鸡腿,给天娇分了一只。 天娇笑着:“这个是大厨卤着明天再用的鸡肉,我们现在就吃不好吧。” “管它的呢,吃了再说,这一锅的大鸡腿少了两只也没有人会在意的!”小姚说着就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天娇见小姚狼吞虎咽般吃得香,也忍不住尝尝,果真是香气宜人,润而不腻。由于卤菜中加入了一定量的具有各自辛香味和香气的调料,所以卤制出来的鸡腿除了有醇厚的五香味感外,还有特别的香气。难怪大厨弄的大盘香卤鸡有着特别之处,这些香气可提神,醒脑,品尝时,味觉与嗅觉都有极大的享受。 忽然间,感觉有些异样,此刻天娇竖起耳朵,似乎门口有响动,是……脚步声~不好!天娇急忙拉住小姚的衣袖往一旁跑,蹲在了灶后。 “碰——”有人推开了门,吓得天娇和小姚一身冷汗,这个被逮住了是要受家法的,免不了一顿挨打,这么晚了难道是被发现了,所以来人了? 只听见脚步声渐渐移动向了另一边,接着传来了“呼呼”声,难道是?天娇与小姚面面相觑,似乎同时猜到了一切,起身果真看见了这个画面——胖大婶正在偷吃鸡腿! “大婶,嘿嘿。”天娇先唤了一声。 胖大婶本在专心吃鸡腿,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她,吓得连手中的鸡腿都没有拿稳,落到了地上。当她一脸惶恐地转过身瞟见天娇与小姚,并且见她们也各手持鸡腿之时,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骂道:“死丫头,半夜吓人啊!” “大婶小声点,被人听见了,可是要挨板子的哦。”天娇浅笑。 “真是贱骨头,可惜了我的鸡腿!”大婶弯下身捡起地上的鸡腿,心痛地擦了擦灰,很不满意地望着那两个丫头,随后还是啃一口。 小姚脸色有点不爽,这大婶虽说心地不坏,可是老是满嘴骂人,随而说道:“您可是老贵之躯,怎么能与我们这贱骨头相比,要是挨板子,我们好歹能撑一会儿呢,呵呵。” “死丫头,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胖婶脸色气的发青。 “大婶,您省省吧,我们可不想陪你被人逮住,要不还是先溜出去,反正货已经到手。”天娇说着,便拉着小姚出了厨房,胖大婶掂量也应该离开为好,便又拿了只鸡腿,把锅盖盖好,跟着出来了。 三人到了厨园后一片荒地上,刚好有几块大石,便是坐在石头上啃着香喷喷的鸡腿,人间美味,这样的日子对于胖大婶来说也可以得过且过地感到惬意。 也许她们皆很不甘心,小姚却无可奈何地顺应了这样的命运,但是天娇不会,若是在古代就当一辈子丫头,过得也太逊了,虽然没有太多资本骄傲,不过心智手段她是不缺乏的。 小姚很快与胖大婶同时啃完了鸡腿,不过大婶手中还有一只,小姚则是只能眼馋着望着胖大婶手中油光光的肉肉,心里一阵痒。 胖大婶正要一口咬下,却被小姚这目光盯着很不舒服,犹豫片刻之后,她索性将手中的鸡腿递给了小姚:“你这个死丫头,像个饿死鬼一般,又不是没有吃过鸡肉,丢死人了,拿去吃吧!” 小姚愣了一下,天娇也手持剩下的半个鸡腿傻傻望着胖大婶,似乎为她的“慷慨”怔住了。 “你还吃不?”胖大婶见小姚没有动作,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当然了,不吃白不吃!”小姚接过胖大婶手中的鸡腿,心里暗爽,这年头连吝啬鬼都能看得开,不过咬了几口,小姚忽然抬起头冲大婶说了声:“谢谢啊。” “哎。”胖大婶似乎有些惋惜后悔般地望着别人享受的食物。 天娇心里一阵暖流,胖大婶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年轻人,被老是窝在厨房里,到外面去也好,可惜你们不是男儿身,是丫头子……”大婶又喃喃说道。 原来胖大婶惋惜的是这个缘由,天娇心里一颤,美食却已经索然无味,她没有美貌,没有家世,只有自己!并非不想到外面去争取辉煌与幸福,只是怕天不佑人。 “这个我已经曾经苦恼过了,当真可以飞上枝头么?”小姚狠狠咬了口肉,吐词不明地说道。 “哎,这辈子到最后就会像我这样了,总是有些遗憾。”胖大婶皱眉说道。 005女人感慨 这个时候,天娇想起了那个曾经让她暗恋过大学四年的那个家产上亿且帅气逼人的白马王子陆景轩说过的话:也许,有的东西争取了也不一定是你的,不过不争取就一定不是你的。 “大婶也认为女人应该强势追逐点什么么?”天娇问道。 “知足常乐,现在我们又饿不死,以后再嫁人,其实也不错。总比风月楼那些卖笑的姑娘好多了。”小姚说道。 胖大婶狠狠弹了小姚的额头,说道:“就你这容貌,想进风月楼还不够资格!我算是看出来了,小姚这丫头倒是挺想得开。” “那是,我一不是岳飞,二不是张飞,对精忠报国没有想法,天生不是富贵命,难道你非逼我去追求权欲,恐怕倒是我死的时候连个收尸都人都没有。哎,算是想通了,还不如想大婶这样一天一天好好过日子。” “是啊,虽然艰苦,可是有时候想想也平淡是福。”大婶的眼中颇有矛盾,她转头望着眼色迷离的天娇,天娇这孩子与小姚不一样,“丫头是怎么想的呢?” 姜还是老的辣,胖大婶平日子看似粗人一个,其实也蛮有心的,天娇也只是摇了摇头,心中的盘算也不好得给人说起,锋芒太露骨难免遭人不喜欢。 “呵呵,路不好闯啊。”胖大婶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什么,因为这条路太艰辛,她也说不得什么,一切都要看天娇自己的造化了。 “天娇,那我看好你哦,哈哈,以后若是富贵了,别忘了小姚。”小姚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也许只是把天娇所言的当做了笑话。 “也许我会争取一次吧。”天娇笑道,在现代世纪,天娇以为女人的惊世美貌也只有一时,而智慧却是一世的。 胖婶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在这个太师府看的各种各样的人也多了,天娇这丫头的性子能屈能伸,有野心有抱负,既会锲而不舍地争取,又会明哲保身、审时度势,她心思缜密,也许没有倾城容颜也能有非凡的人生。 “喵喵——”又是凄惨猫叫,和昨晚一个样,这到了晚上,禁地那边的猫儿就开始死命吼叫,天娇心里一团乱:“这猫怎么最近天天晚上哭?” “哭什么呀,你以为猫也会哭,呵呵,怕是在母猫在叫春吧!”小姚笑嘻嘻地接了一句。 胖大婶向禁地那边瞟去,脸色几分难看,也只有她委婉的好言相劝了:“丫头啊,这个太师府看上去很祥和,实际上很多事儿你们还不能懂得的,要学会保护自己啊!什么事儿该知道,什么事儿不该知道,要弄得清。否则哪天遭遇不测了,你还不以为然。” “恩,知道了。”胖婶这话怪怪的,天娇没有大听懂,但是还是点了点头,这个时代可是比起和平21世纪来血腥了不少。 天娇咬了咬唇,所以现在她的第一步就是不再是这个被呼来喝去的烧火丫头,若果能够跟小姐去王府,那么成为小姐的心腹侍女,想必就有更多的机会展示才华,如何能够让小姐看中她,这是天娇此刻深思的问题。当然,她还不懂得这个世界有多么残酷,也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将来究竟是什么。 006俊逸云集 清晨第一缕曙光照耀,旭日自东方升起,路旁几株摇曳的花儿在朝露中的洗礼中显一种娇艳之美。街道上两旁的大店陆续开了张,行人也缓缓多了起来。 “呵呵,能与花兄一同出游真是人间快事!”红衣捕快装的陆小风正冲并肩漫步的温文儒雅男子说着,视线瞟到前方两名美妇的美颜以及下面突兀之处游走,可惜少妇对他视而不见,都笑盈盈地望着他身边的举止文雅衣着尊贵的少男。 两个少妇目不转睛欣赏着才气佳公子,其中一名少妇一脚没有踩稳差点跌倒。陆小风见到此幕也是哭笑不得。 正在此时,忽然街上的人开始躁动,陆小风回头看见一队华丽马车驰过,两旁的百姓让出中间一条道,全是惊叹之声。陆小风遂也碰了碰身边雅公子的衣袖,示意随他融入周边人群。 气势浩荡,马头上坐的人正是陵王爷纳兰陵,青龙图文锦袍加身,神态潇洒和善,超然的气度使得四周空气都为之敬然。 这位立在陆小风身边的雅公子则是全国首富花家的七公子——花菀楼,他手持白扇,双目无神,可是掩饰不了脸上独自的神采,精美俊俏的五官,是不折不扣的天资美男子,全身上下装束一丝不苟,白色衣裳上镶着黄色金丝边,更显富贵雍容,腰间系有白玉玉环,淡雅不俗,宛如出世天人。 花菀楼身旁站着的神捕头陆小风,眉毛加两撇胡子恰到好处,气质非凡,威武倜傥,他是京城大名鼎鼎的名捕,不仅破案无数,而且武功登峰造极,“人不风流枉少年”是他的作风。 “啊,是陵王爷,好霸道的气势!不愧为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六皇子,特封为的王爷。”陆小风浅笑说道,语气淡然。 “王爷是我朝德才兼备的难得奇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武功超群,又宅心仁厚。”花菀楼面露笑色说道。 “呵呵,花兄很少夸人的,看来这个王爷还真非比寻常,能得到花兄如此赞赏。”陆小风挑眉,故作委屈状撒娇道,“陪在你身边这么久,就没听见你夸我一句。” 花菀楼莞尔一笑,轻语说道:“陆兄威名远扬,可是继御猫展昭之后另一大御赐名猫,还需要我多此一举?” “可是别人口中的称赞百句不及花兄美言半句。”陆小风瘪嘴喃喃说道。 “陆兄,谬赞了。”花菀楼可是招架不住陆小风耍无赖,不如移开话题,“对了,听闻下个月初陵王爷就成亲了,这事儿可是惊动京城。” “不错,王妃是京城第一美人王岫岩太师的三女儿王淑卿,可是算得上一对璧人,金玉良缘~!哎,幸好我未有去过王太师府邸啊!”陆小风忽然一阵虚叹。 “哦,何出此言?”花菀楼话露几分惊异。 “若是王家小姐遇上了我陆小风,一定会仰慕倾心于我,要是爱上了我,她现在又即将成为王妃,麻烦了点。” “……”花菀楼在冷汗之后,只是抿嘴摇了摇头,这陆小风是故意逗他笑,说话不分轻重,这次就偏不笑给他看。 陆小风见花菀楼这么沉得住气,只好自讨没趣地憋了憋嘴,在抬头望着马上俊朗非凡的王爷纳兰陵,忍不住感叹一句:“可惜了,若是陵王爷是太子就好了,当今的太子爷可是……” “骄奢淫逸”尚未出口,身边的花菀楼便轻轻挥了扇子,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多言,这位好朋友虽是侠肝义胆,却是口无遮拦。 陆小风只好忍了忍气,平视前方,留意到对面人群中的一人,他高高瘦瘦,仔细一看,不禁长叹,这位衣着素袍的青衣男子,手持佩剑,站着让道的人群中,发稍卷披肩,容貌美到了一种极致,恐怕这天下能有此等姿色的美人都也不多,他面容姣美,却不娇弱,陆小风看见了他眼中的罡气,冷峻傲然之际,霸气决绝,仔细斟酌,连天地也为之肃然低昂。 “陆兄,你怎么了?”花菀楼发现陆小风几分异常,不禁问道。花菀楼是自幼双目失明,虽然行动已经如常人,可是看不见任何。眼盲对于花菀楼来言,已经算不上是缺陷了,这是上天赐予他最完美的人性所要付出的。 陆小风看得专注,这个人青衣扮相乃是江湖中人,给他的感觉并非平常人,从剑气和风度来看应该是位绝顶高手,不知是何来历。 “陆兄?”见陆小风没有反应,花菀楼再呼一声,用扇子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噢,花兄,没什么,只是看见了一个美男子而已,呵呵。” “呵呵,美男子,难道比陆兄长得还有魅力?”花菀楼心知陆小风向来不知谦虚,故意问道。 “哪有,比我帅多了,这年头,两条腿的蛤蟆难找,比我长得帅的男人可是数不胜数。”陆小风戏谑道,“恩,说实话,这个人可是比花兄以及陵王爷长得还要清秀。” “是么?恐怕能够吸引陆兄的不止是这容貌吧。”能够如此吸引陆小风的人使其变得谦虚的人,花菀楼真想能够看一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花兄就是我的知音啊,放心,在我心中,没有人的位置可以超越花兄的。”陆小风点头笑道。 “……”陆小风这个说笑又让花菀楼不得不屏气凝声,不多言。 素袍青衣目光本游走在正经过前方的陵王爷身上,忽然感觉到远方一阵寒光,好冷!他顺着感觉的光束望去,远处高楼台前隐蔽之处似乎站着一个黑影,蒙面看不清脸,青衣微微蹙眉。 正在此时,黑影那边射出一支光标,正直直飞速射向没有任何预感危险的纳兰陵。青衣在光标发出的那一刻,疾风挥手,手中小斧呼啸而出。瞬间,映着日阳,纳兰陵才感觉到了左右斜前方两方均有它物逼射,千钧一发。 “王爷小心!”身后侍卫大惊失色,猛呼一声,遂拔剑,却已晚。 在光标离近纳兰陵不到一厘米之间,小斧撞击光标,一阵冷光四射,“啪——”光标落地,小斧回飞入青衣之手。 青衣平静使出这一招,收回了小斧。不仅让在场人皆惊异不已,也是引得陆小风别样的目光。 纳兰陵这才回过神,猛吸一口气,在片刻间压抑惊心动魄,依旧显露幽雅,纳兰陵顺着小斧回飞的方向,见到了它的主人青衣。青衣幽望着纳兰陵,嘴角略微扬起弧线,显得友善。 007天纵绝色 是这个青衣俊美男子救了他,纳兰陵便下马来,面带笑意走近青衣,丝毫没有王爷的尊驾,冲青衣浅浅行了一礼:“多谢这位少侠相助。” “陵王爷不是俗人,这些客套话就免了。”青衣话语柔和,眼神却是冷漠,嘴角笑意也不现,说罢转身,欲走。 “诶,恩公请留步。”纳兰陵疾呼一声,柔声问道,“敢问恩公尊名?” “顾惜昭。”青衣止住步子,缓缓回头,冲纳兰陵一笑。而后,他回身前行,面色严峻,眼神空洞。 “哇,这个人救了陵王爷居然未有所图,是位出世高人!” “哈哈,这位小弟长得真是花容月貌,比我家娘子还要美上千百倍啊!” 顾惜昭就在人群这样赞赏或者嫉妒的目光中声音中离去,他以为不会有人看见他眼角若隐若现的泪,他有着与生俱来的使命,注定是没有明天的男人。 “这小子果真好身手,呵呵,而且有点恃才傲物。”陆小风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记住了这个叫“顾惜昭”的名字。 “怎么,陆兄佩服这个人的魄力?”花菀楼微微挥动折扇,柔情一笑。 “……”陆小风没有多语,在深思时才特有的沉默,一向喜于结识英雄豪杰的他这次有些迟疑,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太独特,眼神也太刺人,不知是敌是友。 陆小风的漠然反而令花菀楼隐悟到了一种深意,花菀楼太了解这个过命的朋友,看来这个顾惜昭是个让他很感兴趣的人。 顾惜昭的身影渐渐消逝在了纳兰陵的眼帘中,纳兰陵对这个刚刚救了他一命的神秘男子充满了感激好感,心念,他日有机会,一定要结识这位朋友! “或许,这更像是一场预谋,许他心比天高却身为下贱,给他惊才绝艳却堵他青云大道。于是,不在绝望中爆发,就在绝望中沉没,所以卓然奋起,在血路中自闯新途,剑走偏锋之际,早已不容后悔。泪光中折射着天意人心,落幕之际,正邪已定,善恶有报,天上人间两痛快,却独忘了,这不甘的眼神。” 孤独的孩子,他是造物的恩宠,命运的弃儿。 “如此贤德的陵王爷还有人刺杀,究竟是何人所为呢?”花菀楼语气颇有深意地说道,皇权之争,明争暗斗,向来是无法言明的。 “哎,人红遭嫉,人软被欺,这便是人道?”陆小风闭上了眼摇了摇头。 纳兰陵迷茫地再望了望地上失落的光标,叹了一口气,这天下有谁想他死,又有谁想嫁祸什么,真真假假,岂是片刻间就能参悟的?而后纳兰陵骑上了骏马,带着马队离开。 是夜,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王淑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眉头忽然紧锁,那件事儿在她心中有阴影,虽然翠香她们都死了,不过他还在! 顾惜昭,相貌清雅,天之绝色,当朝太师王岫岩手下的第一门客,文韬武略,才情惊世,深得太师倚重。这个男子从小便是孤儿,冷漠孤独,来太师府求的栖身之所,却遇上了放风筝的三小姐王淑卿。她的美,给了他视觉上的全新震撼,可是他的心依旧落寞。 王淑卿看上了顾惜昭,自然不会是他出世容貌,而是,顾惜昭是全才。无论是文还是武,擅其一者就已是人中龙凤,如有好风可凭借,便可直上青云。想千年来庙堂衮衮诸公,分列两侧,三呼万岁,当中既能从容廷对又能跃马沙场的能有几人?何况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更兼琴棋书画等万般才能集于一身。 顾惜昭被王淑卿的嘘寒问暖一点一点打动,直到对她深切依恋。她是这个世上第一个为他起舞之人,第一个融入他生命,与她放风筝的女人。 他即使再有鸿鹄之志又能怎样,王淑卿哀叹一声,最多就是考取功名,谋得官位。而纳兰陵已贵为王爷,又是当今皇上最为疼爱的六皇子,更是才貌双全之人,是王淑卿心中完美的夫婿候选人。王淑卿只是祈祷着在她当上陵王妃之前可不要出什么乱子!心中还是有几分惊恐,眼下去了王府也还有许多事情刻不容缓需要处理。 王淑卿感觉窗户被吹开了,这大晚上风吹得凌厉,让王淑卿感觉不爽,她起身去关窗户,却感觉有人推开了门,她心里一阵恐惧,翠香死后这些日子也是做了不少噩梦!风笔直吹进,熄灭了烛。王淑卿回头,门被关上,在黑暗中有个高瘦熟悉的影子。 “是谁?” “淑卿。”一声亲昵轻柔呼声,令王淑卿失了神,侧首望去,在黑暗中对上他那双魅力邪气的眸。 “惜昭,是你么?”王淑卿喊出声。 “淑卿。”黑暗中,顾惜昭朝王淑卿逐渐走近,王淑卿不敢再盯着他的瞳目看,他的眼神中有那份令她心跳的炙热。 他与她之间曾经是有山盟海誓的,他们也是真正相爱过的,可惜所谓的爱情,在她眼中也不过是过眼浮云,稳当坐上王妃之位,才是她心里最计较的。 一步一步,王淑卿感觉他的气息拂了过来,一把将她环住,“淑卿……不要成为纳兰陵的女人,我好想你。” “惜昭,淑卿也想你,不要离开我!”王淑卿紧紧环住顾惜昭的脖子,这个时候除了以慰相思之苦,当务之急还有让顾惜昭对她死心,不要耽误她的前程! “恩,我的淑卿……”顾惜昭喃喃的吟了‘淑卿’二字,他的温柔令她的脸色顿时黯然而下,当今的王妃若果被人看见该怎么办?王淑卿有点想将他推开,他却将她环的更紧了。他勾起她的下颚,在黑暗中细细打量着她的脸,他那一贯冰凉冷漠的瞳在黑夜中闪现出复杂之色,“淑卿……淑卿……”他不禁喃喃着淑卿的名字,情深意浓。 “惜昭,你爱淑卿么?”王淑卿自幼在伦理道德上受到了约束,可正是这约束压的她太沉,才会是她这番疯狂,她不悔,这个男人给了最女人的最大快乐和刺激。 “淑卿,当然爱你了。”顾惜昭伸手划过她耳边散落的发丝,而声音却带有失落,他立即会成为别人的妻子,而他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因为说难听点,他就是太师府的一条狗。 顾惜昭微微低头,俯身吻上王淑卿的柔唇,此刻的王淑卿只觉得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依附着他,给予热烈回应。 008致命暧昧 “淑卿……不要离开我……”他低低的唤着,“淑卿,我带你走好不好,跟我走,我会好好待你的!我不要你成为王妃,我要你是我顾惜昭的女人!” “不可能!”王淑卿极力忍住欲望,挣脱出来,冲他咆哮一声。 “淑卿,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顾惜昭满眼失落地望着王淑卿,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他不肯放手,非要她亲口对他说不可。 “我们走不了的,惜昭,你要不起我。”王淑卿虽不想伤害他,可是还是退口而出,弱者是不配得到她的爱的。 “淑卿。”顾惜昭的眸子也闪烁着泪花,良久,他说了句,“对不起,是我没用。” 方才那温柔迷茫的神色已不复在,顾惜昭不怨她不念旧情,一个是名利双赢的纳兰王爷,一个是无名无权的剑客浪子,她的选择他又怎能责怪? 王淑卿望着他情伤的样子,忽然感到一阵心疼:“惜昭,对不起。”毕竟是她背叛了爱情。 “淑卿,请你记住,有朝一日我顾惜昭定能得势成龙,一定娶你为妻。”顾惜昭语气淡然却刚毅。 “惜昭。”王淑卿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瞳眸,她知道他是真心爱她的,可是在她内心里,他终究配不上她!她可以与他一夜交欢,却不会成为她的丈夫。 顾惜昭抚摸着王淑卿的脸颊,柔声细语说道:“淑卿,即使你嫁给了纳兰陵,我亦不在乎,等我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还要你!” 他是情痴,就算知道她是一个攀龙权势的女子,却还是那般深沉的爱着她,在他眼中,她就是最美的,她的第一次也是属于他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另一个女人能够再走进他的心里了。 她也为他的深情感动,不过她还有理智,不会冲动得搭上一辈子的幸福,因为顾惜昭有的,纳兰陵也有,纳兰陵所有的更多是顾惜昭没有的! “惜昭,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了,好不好?”王淑卿又主动投入顾惜昭的怀抱中,此刻她需要他的怜爱。 “淑卿,我们不会这样结束的。” 屋内又陷入了一片宁静,他的视线一直萦绕在她的身上,顾惜昭发疯似地低头惩罚性的吻着王淑卿的唇瓣,略微的疼痛才使她回神,只觉他的舌已经探入她的口中。他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全身,他们原本稍微恢复了一些的意识再次混乱,她整个身子软软的倚靠在他的身上,她低低的唤吟了一声,眼底尽是意犹未尽。 “惜昭,你还会爱我么?”王淑卿欲望频临边缘,即使他不是她的男人,但是她希望成为他的唯一,不得不承认,她很自私。 “恩,淑卿,我爱你。” “惜昭,答应我一件事好么?”她的青丝已被细汗打湿。 “你说。” “不要来陵王府找我好么,不要再扰乱我的婚姻?”这正是王淑卿真正想要的。 停止了动作,这时间,顾惜昭的唇边勾勒出淡淡的弧度,似乎在笑,虽然仅仅是那一瞬间的若有若无。 “惜昭,你怎么了?”她的手想褪去他的衣裳。 顾惜昭脸上的笑刹那间消逝的无影无踪,悠然由床榻上起身,朝门外走了两步却又顿住步伐,回首凝睇着王淑卿,柔声说道:“我答应你。” 也没等她开口他便迈出了门槛,在风雨中,他的青袍被风卷起,修长孤绝的背影渐渐隐入那茫茫之中。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人会真正为他付出真心,呵呵,她最后的要求也彻底冰封了他的心,已经无力再对这个女人更多承诺了。 顾惜昭居然挣脱了她的诱惑,这就这么冷冷地走了,王淑卿的心好不甘!为了他,她现在陷入了麻烦之中。情意绵绵之时,他居然独自抽身离去,王淑卿眼中闪过一丝狠意,奔去拿出了那只蜻蜓风筝,咬咬唇,“啪——”将风筝折成了两半,这是他们相识相知的见证,不过她的眼中却不带留恋。 “顾惜昭,今后不会让你再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夜空明月正圆,天娇也是心情无限好,独自立在厨房后院,心念这是最后一夜在这儿静静呆着了,全新的美好生活将会等待着她。 空气很清晰,天娇深深呼吸,靠着墙,一脸灿烂的笑意仰望月空。 忽见一颗流星长长划过,天娇立刻合上双掌,闭眼许愿,她要得并不多,想要个一个爱她,也值得她爱的男人出现,过上浪漫而舒心的日子。咦,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这是每个女人的梦想。 青衫袭袭,一个落寞的身影,在这扇墙的另一边同样仰望墨蓝色无垠的天际。寒月自怜,此生注定孤独? 一悲一喜,中间只相隔了一堵墙,他们的心境全然不同。 爱过了,痛过了,刚刚他才顿悟,他在她心中的价值有几分几两,是他太自不量力了。冷笑几声,顾惜昭忍不住心中困苦,吟诗道:“缘来缘散飞,皓月瞬转晦。影廖鸿疏狂,默默意难为!” 天娇惊愕,被忽然而来的声音吓着了,在墙后居然有人!片刻之后,天娇又清醒了神志,刚刚听闻对墙后之人吟诗,可见其心太过悲凉。这男子不仅音色好听,诗中流露了其怀才不遇,又遇相爱之人有缘无分的打击,确实比较倒霉。 天娇轻叹一声,此刻的她可是正对人生充满了希望,自然接了首,安慰他人道:“灵馨漫风醉,星照扶春蕾。天妒风流绝,何如镜逝悴?” 顾惜昭眉头紧锁,这夜中墙的另一头居然有传来女子的声音,还是如此诗调,不过他没有了力气想知道她是谁,憔悴损。一向冷漠不多言的他靠着墙,闭上眼,泪水顺流而下,喃喃说道:“呵呵,想不到此时此处可以遇上一个给予慰藉之人,不枉我今日遭受断情绝爱的痛苦,谢谢你啊。” 009情痴深种 断情绝爱?这打击果真不小,天娇骤然心生关怀之意:“这位公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是你的,就洒落点,君子心,拿得起放得下!” 顾惜昭说道:“姑娘你是说得潇洒,情爱已深,岂是说不爱就能放手?” 天娇说道:“我只是知道,值得的人,可以为她致命执着,若是不值得的人,就不必为她浪费眼泪了。” “呵呵,如果我有地位有实力,她就不会跟别的男人了。” “也是,权力与金钱的诱惑是最难以抵挡的,就算是真爱又值几分?” “所以也怪不得她了。”顾惜昭颇有自嘲意味地一笑。 “哎,你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天娇说道,若是一般男人在被女人无情抛弃后,有几个不是想打击怀恨在心的,而这个人却还为心爱之人找说辞,他的形象瞬间在天娇心里伟岸了起来。 “呵呵。”顾惜昭笑得无奈,她人如何看他,他亦是不在乎,心中只为伊人绽放一笑。 这个男人才德兼具,又专一痴情,还被女人抛弃,没天理呀!天娇转念一想,开口问道:“恕我直言,嘿嘿,莫非是公子长得太不如人意?” 天娇这一问后,久久没人回答,她立刻感到不妥,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天娇口无遮拦,望公子不要在意!” “没关系,姑娘叫天娇啊。” “嘿嘿,是啊,公子呢?”天娇心想,他避而不答,被心爱之人甩了,多半与长得太丑有关系。 “你有爱过么?” “喜欢过一个人,但是还算不得爱。公子若真是有才华之人,就算是无权无势,但是有德有才,依旧可以打动佳人芳心呀!”天娇自认为女人最看重的自然是男人的潜力,就算这公子面相不雅,只要他上进心十足,又对爱人始终如一,是同样值得爱的。 “就算我金榜题名高中状元,恐怕也满足不了她想要的。她要得,我给不起!”顾惜昭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但是又怎比得上天生出世皇家的纳兰陵呢? “若是如此,恐怕也怪不得公子了。那样势利的女人,不要也罢!”天娇心顿时一紧,骂到这女人也太不识好歹,这位公子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了,那女人不要是她的损失! “呵呵,你不是她,自然会这样想,我不喜欢听别人这么说她。”在顾惜昭眼中,王淑卿就是最完美的女人,她有傲慢的资本,又怎么忍心说她不是。 “公子,你不能这样想啊!”天娇有些气急,这男人是愚蠢得无可救药,明明是那女频配不上他,他还一个劲儿自责,这又是何必呢!天娇接着说道:“虽说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同为女人,我自然先会在女人角度上想想,可是你的那个她,确实是辜负了你一片情深,天下好女人多得是,公子吊死一棵树可是不值得的呀!” “弱水三千,我心如一!”顾惜昭这八个字吐得清晰响亮。 天娇苦笑一声,真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她是拿这个情圣没办法了,只得哀叹一声,何必呢? “姑娘没有真爱过,所以不能有我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一个男子深爱一个女子,就有责任让她幸福;同样,一个女子真心爱那个男子,就不会对他不知满足。若她是那种人,只能证明她最爱的人只有自己,无他人。我想说句冒犯公子的话,希望公子不要怪罪,你实在是宁顽不灵,太犯贱了!” “……” “公子,我可是好言相劝啊。你爱她,可是她值得么?在你为她撕心裂肺之时,她会为你流眼泪么?说不准,她还只想着另一个男人,根本没有顾虑过你的感受。天啊,你怎么就不懂我的意思哩。” “……” 墙那头一直没有回声,该不会是他早已经不耐烦地走了吧,天娇还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喂,公子,还在吗?公子~” “呵呵,还在。” “天娇以为言辞太过激烈,得罪了公子。” “也许你说得很对,我怎么会怪你呢,你也是为了我好。” “哎,若是你心情好了一点,我也算是没有白费唇舌。” “谢谢你了,天娇姑娘。”除了对王淑卿,陌生的天娇是顾惜昭第一个说了这么多话的人,“我还想一个人静一静,先走了。” 说罢,顾惜昭如风般逝去,消失在夜幕中。天娇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唤了两声“公子”,无人应答,估计是已经走人了呗。 天娇伸了伸懒腰,天色已经很晚了,到最后也不知道墙那头的人是谁。哎,不知道也罢,反正是个痴情有了爱人的丑男人吧。希望他能够尽快重新自己的生活,一个男人若是为了女人要死要活的,也太逊了点。 回到卧房,入睡了,这次天娇睡得很美,脑中一片仙境画面,桃源之地,瓣瓣纷飞,蝶舞莺歌。 只觉得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凑在她耳边轻语:“我会给你幸福。” 朦胧中看不清那男子的脸,只知道他动作优雅,衣着尊贵,天娇就把他想象成了陆景轩的英俊容颜,他微微俯身,吻上了她的唇,这样的温柔可真是致命,初吻的甜蜜居然是梦中进行。 天娇迎上他的唇,他们吻得忘情,天娇晕沉沉的,全身软绵绵,只是他强有力的双手支撑着她的身体,抚上她的后背,给予激情热烈的吻。 “恩恩~”天娇感觉他的吻稍微有些松,便开口问道,“你是谁?” 她实际上是知道自己在做梦的,不过也想明白自己心中这个白马王子究竟是谁,当真是陆景轩么? 不过那个男子没有回答他的话,进而又咬住了她的唇,给她感觉,天娇不自觉地又迷离了,全然脑中一片空白,陷入这无尽的柔情中...... 010人生若只如初见 水映摇花媚逍遥,玉蝶春蕾草未凋。 箫音袭畔依稀许,何处知音遇飘渺。 陵王府外,孤独一袭天青色长袍,独自吹箫,月色如水,顾惜昭修长的身形遗世独立,出尘飘逸。 同是动音律之人,箫声清灵凄婉,如泣如诉。顾惜昭是奉太师之命监视六皇子纳兰陵的,如今太师原为辅佐太子纳兰番的重臣,自从三女儿赐婚给纳兰陵之后,便开始思量究竟应该帮助谁来稳坐太子之位。 顾惜昭对纳兰陵的感情自然是恨之入骨,若不是他,心爱之人怎么会与自己断情绝爱?他纳兰陵仗势欺人! 王府中,纳兰陵竟心神激荡。这曲中的情感丝毫不作假,箫声诉尽心中思念,散入东风,吹遍王府,这箫声与他上次去太师府所听闻的琴声有着同样情愫的凄凉,应该是同一人所奏…… 纳兰陵深思着,独自提着宫灯出门一探,却见王府外,树下,一袭青衣男子吹箫,他步步走进,这音律让他心中感觉一种缘。 清风朗月,几从翠竹。一盏宫灯,似明似暗。风中竹林透出几分幽深神秘,片片竹叶絮絮飞扬。 青衣顾惜昭直立吹箫,仙气飘然,他眉宇间英气自若,清冷的月色中,仿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贤士。 箫声空灵婉转,却又透着空觉凉薄,一声一声都依稀扣入心扉,此情此景,若予世间女子瞧见,怕早已是怦然心动。 纳兰陵心一荡,这位公子竟然就是前两天救过他的恩公,心中不由得狂喜。这琴声再次让他思绪翩翩,与太子的最后一搏必不可免,他是自己的亲哥哥,但是却容不下了,已经几次派刺客想要置他于死地。哎,帝王之家,亲情最是凄凉。 顾惜昭与纳兰陵目光相遇的那一刻,二人嘴角皆荡漾起弧线,显得友善。纳兰陵冲不顾惜昭柔和一笑,如同晨曦中第一缕曙光灿烂。顾惜昭回他一笑,倾城妖娆,蛊惑人心。 纳兰陵遂拔出腰间佩剑,起舞剑光,剑挥旋律响起,正与箫音相谐,顾惜昭望着眼前是这位风华绝代的高雅男子,微风中飘逸的衣衫浮动着,他超然的气质不怒自威,手中的剑挥洒自如,英姿飒爽。 此刻间,顾惜昭竟然忘却了眼前这个人是他无限恨意的男人,他开始欣赏他翩翩幽雅的剑法,他们默默无语,却很有默契,顾惜昭也感受着这位尊贵六皇子的失落心境,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夜深人静,能遇知音,人生幸事! 风卷着音曲跳动,两人沉浸在无限幽静旋律中,忘情忘我,只是感觉到舒心。 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曲毕,剑亦停手。 纳兰陵叫道:“恩公。” “陵王爷不必如此客气,叫我顾惜昭便是。” “呵呵,不知顾公子现在栖身何处?”纳兰陵问道。 顾惜昭索眉,今夜来的目的就是赢得陵王爷的信任,今后成为他的心腹,这是太师赐予他的任务。“哎,我自漂泊,无家可归。” 纳兰陵听闻此言更是狂喜:“那恩公可否愿意入住我陵王府?” 顾惜昭正等着纳兰陵这句话,他却微微摇了摇头,故作推辞道:“这个……” 不由分说,纳兰陵一手抓住顾惜昭的胳膊,将他引入了陵王府,说道:“若是顾公子不嫌弃,陵王府就是公子的家。” 纳兰陵对顾惜昭自第一眼起就很有好感,不禁是自己的恩人,还是知己,能与他结识未友此乃人生快事! 顾惜昭一刹间被纳兰陵的热情所感染,本是怀着对他的无限恨意,如今却荡漾成了好感,这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在纳兰陵的眼神中,顾惜昭看得见真诚,而与太师那利用的唯利是图眼光决然不同。 他们就这样一同并肩踏入了陵王府,一见如故的知情。 太师府的清晨,管家派家丁来了厨房,说道:“今个儿清早三小姐想吃点清淡的,做好了让丫头送到小姐房间来。” “好的。”大厨应声。 天娇望了望那个家丁远去的背影,也许这就是第一步了,她迎上前对大厨道:“大叔,小姐不想吃油腻,不如熬燕窝红豆粥,加冰糖、红枣、蜂蜜,可以补虚养胃、止胃寒性。” 大厨点了点头,天娇是个聪明的姑娘,记得大半年前才来的时候她什么都不懂,为了混一口饭吃而不得不当了太师府的烧火丫头,而今倒是学得很快。 待炖好了燕窝粥,天娇又说道:“大叔,让我去端送给小姐吧。” 大厨有点迟疑,如今三小姐是这太师府最宝贝的人物,担心天娇第一次去会说错了什么或者做得不好让小姐不喜欢。 胖婶见此状,连忙附和着说道:“天娇这丫头机灵,准会讨得小姐欢心,就让她去呗。” 大厨点了点头:“好,天娇可要留心了,洗干净了手就送去。”三小姐虽说是名门闺秀,贤良淑德之女,实质上自小受太师溺爱,如有洁癖,对下人不满的金贵大小姐脾气自然是少不了。 天娇点了点头,很是高兴。胖婶却凑到天娇耳边嘱咐道:“可要让小姐欢心了。” 天娇想来也挺奇怪,不就是送一碗燕窝去,大厨与胖婶看似不大放心,小姐是温雅之人,在太师府自来是口碑极好,半年来没听见任何人说过小姐半句不好,天娇一直认为三小姐就是人中之凤,人美心善。 011古代遇校帅 胖大婶见天娇没有所悟,只得再委婉提醒道:“小姐乃千金之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乖等小姐用完了膳,再收拾碗勺退下,明白了么?” “恩,好的。”天娇感觉胖婶今天说的话有些多余,但是她也是出于好心,便是虚心应好,将燕窝盛好放入篮中。 天娇虽在太师府已有些日子,却很少能到除了厨园外的其它地方任意走动。天娇穿过正院,正院比起厨园那边,不知舒华了多少,柳枝上长满了嫩绿的新叶,几株桃花粉色怡人,温风吹拂,桃花花瓣碎碎飞舞,如蝶如蜓,涓涓细水由喷泉涌出,洒如池水中,青板石青青作响,“清泉石上流”的美景尽收眼底。 一片桃花瓣飘上了她的发,嗅到了淡淡花香,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太师府,建筑简单却宏伟,处处流露美与奢华。 正沉醉于景色的天娇猛然间惊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陆景轩!那是她第一个偷偷恋上的男人,朝朝暮暮想念的人,她以为这辈子都再没有机会看见他了,却此刻在太师府见到了这张脸。 天娇崩溃了,在见到了这张完美的脸第一眼起,视线就被再也不曾离开,彻底忘记了如今的身份。她眼泪无止境涌出,紧紧捏着饭篮子冲了上去,步子停在他面前喊了声:“陆景轩!” 她伸出一手激动地抓紧他的衣袖,泪从眼中滑落脸颊,流到唇边,是咸咸的:“景轩,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原来还可以!~” 他先是一愣,木讷地望着她,他乃是风华绝代的俊美剑客,被女人痴迷盯着的情况倒也不少,不过他却在这个女人的眼中看到了深意,是真情的意味,在她的泪滴到了他被她抓住的手,这一刻,他麻木的脸上有了动容。 “你是谁?”他感觉她是认识他的,恍惚问道。 “我是天娇,柏天娇啊!”陆景轩即使爱不上天娇这个丑小鸭,不过天娇确信他是不可能忘记她的。天娇喜欢陆景轩,不是因为他是校帅之首,也不是因为他家产上亿,她还不会傻到天天做灰姑娘的白日梦,她爱他,是因为他曾捧着她的脸对她说过:“你不是最美的,但是在我心中是最可爱的,你很聪明,我想这辈子我是忘不了你了。” “我不认识你。”他答得很干脆也很蓦然。 “不,你不会不认识我的,我是天娇啊,景轩!”天娇情绪颇有些失控,深深依恋的男子居然如此陌生。 “我是顾惜昭。”他一字一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知道是她认错人了,这个世界上是不会有人为他流一滴眼泪的,他冷漠地甩开了她的手,退了一步。 天娇被这狠狠一甩,有些醒悟了,口中喃喃念道:“不是景轩,不是。”她再次清晰地看清了这张脸,意识到了他不是陆景轩,因为他比他要美要冷,要绝情! 天娇此刻希望幻灭,犹如从最高的云端被狠狠摔下来了,那个梦萦千转的男子注定不是同路人,现在她已然到了另一个世界,梦该醒了,她想得到,即使是在现代,他也不会爱上她的,因为她的脸平凡得让人看一眼就能忘记。 他看见了她眼神中的孤独、失落与无助,竟然对她心生怜惜之情,这是杀手第一次为陌生女人的感情而动容,他的眼中,向来是除了太师府的三小姐王淑卿再不留别人。他只为三小姐的一颦一笑而心动。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顾惜昭的眼中不屑于瞟俗色,这一次却是有了例外,才匆匆对她说了这话后,便持剑大步离开了。 望着他果决离去的身影,他们只是长得很相似而已,天娇冷笑着,用衣袖擦拭过眼泪,模糊之中她看见了一只手上的饭篮子,记得了她的任务是来为三小姐送膳。 于是天娇深深呼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平静下心,刚刚已经耽误了些时辰,天娇不能再沉迷无谓的痛苦了,不为不值得的人浪费表情这不是她一贯以来的原则么?她仰面冲着天上的红日灿烂笑了笑,而后捏紧篮子缓缓移步向了三小姐的闺房。 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一个声音响起:“是谁?” “我是来为三小姐送早膳。”天娇答道。 继而门打开了,是一个打扮比她靓丽的丫头,这丫头是落雪,她半皱眉打量了一番天娇,接下了她手中的篮子,不满嘀咕说道:“这么晚才来?” 天娇低着头,不知脸上泪痕是否还在,她刚要随这个落雪进门,落雪却冲她一吼:“不要进来,就着门口伺候着,脏死了!” “哦。”天娇低吟一声,望了望自己的衣裳,没有感觉脏啊,心中暗骂这丫头好霸道,真是有点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感觉。这落雪不是跟着太师夫人的么,什么时候跟三小姐了,莫非是想让这个落雪跟着小姐去陵王府,这可不是好消息,天娇掂量着。 篮子被带进去了,天娇侯在门口,从这儿望望三小姐的厢房,温馨炫丽的摆设布置果真令人眼前一亮,天娇不禁感叹道,住在这里面的感觉该有多好啊!若果这次送膳连小姐的面都没有见上,想在十天内成为小姐的贴身丫头,再跟去陵王府,就是天方夜谭。 天娇心中不断鼓舞自己:把握机会,不要害怕!壮了壮胆,三小姐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干嘛怕她,于是天娇大声问道:“小姐,这燕窝粥是我们厨房特意为小姐调制的,补肺养阴、滋阴调中。不知小姐合不合胃口?” 这问话过了很久,见屋内没有动静,小姐果真是主子,一般对下人是不理不睬的,真是摆凑架子,难道她真的天生就高人一等么? 012美容顾问 天娇这个时候心中有些不服了,随而又立刻调整了心态,心生一计,试问这天下女人哪个不爱美,何况是美貌惊鸿的大美人,天娇再次柔声问道:“小姐如果喜欢,我们还可以为小姐做一些膳,可以有很多用处呢,比如…比如说使人皮肤光滑、有弹性和光泽,从而减少皱纹。女人就应该对自己好一点,由内而外,美容养颜。”当天娇念完这一句的时候,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原来她还会记得几句广告词,没有被完全同化。 “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安静点行不?小姐最不喜欢被人吵!”又是那个叫落雪的丫头刺耳的声音。 天娇正闷闷不悦时,天啊,难道当真今日没有机会见到小姐了,顷刻间便又听见那个丫头又问话了,她就出现在门前:“喂,小姐让你进去一下。” “谢谢姐姐。”天娇故作柔弱状对这个丫头笑了笑,一看就是不满十八岁的未成年人,竟然对她此番无情,自己还要厚着脸皮呼比她小的人一声“姐姐。”不过时局所迫,天娇硬着头皮进了厢房。 三小姐的厢房果真雅致,处处弥漫清香,柔软透明的紫绸绕屋装饰,如痴如醉,温馨梦幻。 天娇不敢多留意厢房优雅的布置,直接走到小姐面前。只见一位衣裳华美,面施光彩的女子正坐在桌前,桌上还有半碗燕窝,她*地瞟了一眼天娇,接着又舀了一勺燕窝送入口中。 天娇仔细打量,这位应该就是王淑卿,心中暗呼果真乃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的美女,面莹如玉,美目流盼,巧笑嫣然,不单温柔美丽,还自有一番说不尽的娇媚诱人,时而又显露一派艳丽紫韵。 “小姐,您好。”天娇低柔喊了声,显得娇弱。 这丫头长得真是不怎么样,不过王淑卿仔细打量了一番,她的皮肤甚好,白嫩光滑,于是道了声:“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天娇。”天娇心里好些紧张,终于离三小姐近在咫尺,她不停告诫自己不要慌张,好好把握机会,赢得小姐青睐。 “恩,过来。”王淑卿向她招手,示意她靠近,天娇依照小姐意思,走到她身旁。 王淑卿伸手抚摸天娇不带一丝妆束的脸颊,圆润舒服,王淑卿的指甲很长,上了红油,显得魅惑。幸好天娇长得平凡,若是漂亮一点,难免王淑卿的指甲会一抓,弄破她的脸,不过这张脸倒是让王淑卿失去了嫉妒的兴趣。 “你懂得如何让肌肤更美,是么?”王淑卿问道。 天娇以前的美容课可不是白上的,在膳食与山药上,她懂得许多利于肌肤美容的方面。于是天娇赶紧点头,心想这次可一定要好好表现,讨得小姐欢心。 王淑卿有尝了一口燕窝,说道:“那你说说,应该具体怎样做?” 天娇晃了晃神,灵光一闪,说道:“美颜分不同种类和方式,我下面为小姐简介几种,比如说一种方式是在清水中滴入适量的蜂蜜、柠檬汁、柑桔汁稀释,即是好用的美颜水。可以洗出白皙和水嫩哦! 二是用冬瓜子仁桔皮、桃花瓣,混合研成细末,饭后用米汤调服,一日三次,连服数月,面部会变得白嫩而光滑。 三是用冬桑叶煎浓汁装瓶收贮备用,每天早晨用一酒杯汁液倒入洗脸水中洗脸,常洗可使面部光洁柔软。 对了,试试菠萝汁也不错,粗糙的皮肤可用煮过的菠萝汁搽洗,这样不仅可使皮肤光滑细腻,而且可以防止生疮。 还有一种方式是把晒干的玫瑰花浸泡在热水里,使之冷却后再滴上几滴橄榄油,用来搽脸,皮肤会保持光滑润泽。” 王淑卿听得有些惊异,落雪更是张大了嘴,这丫头说的话倒是几分特别,落雪说道:“天娇,你这是在说笑,连米汤都可以调服?” 天娇点头道:“绝对不假,进太师府之前,天娇曾经学过相关知识。” 王淑卿脸带疑惑,轻抚自己的脸蛋,娇声说道:“最近我脸颊上似乎有些红斑点,不知是何原因,不知你可有何法子?” 天娇仔细看了看,王淑卿脸上貌似有些很不明显的红斑,应是用粉遮掩之后,也不大看出来了,好好想了想,这个曾经也有过研究,记得有一次自己脸被太阳晒伤,而就起了红斑,此时正是初春,气候变化大,女人的皮肤容易过敏,便答道:“小姐肌肤脆弱,不适宜出门,以免被烈阳伤害。沐浴新鲜牛奶,每天一次,不仅能令面部乃至全身皮肤白嫩。洗过牛奶之后,再用柠檬片敷面,七天之内红斑点会变小,再将黄瓜捣烂后加入葛粉和适量的蜂蜜,搽几次,斑点就可消除。” “哦,是么?”王淑卿语气满是不信任,这个请了大夫看,服了几味药草依旧不见效,眼看成亲的日子就要来了,追求完美的王淑卿自然心里很急。 天娇似乎看穿了王淑卿心中所想,说道:“小姐若是愿意让天娇为您护肤调养,定能在小姐与陵王爷成婚之前消除红斑。” 天娇心中计较,只要为小姐清除了脸上红斑,就有机会得到小姐青睐。 王淑卿高傲美貌的头向上一抬,望着天娇:“你有把握?” “哼,天娇你可别出馊主意,若是七天以内小姐脸上红斑没有消除,你就死定了!小姐的脸怎可是你一个丫头片子可以乱动的,你动得起么?” “天娇有把握!”天娇看似极有信心,要先自信,才能让人信自己! 013暗自盘算 王淑卿犹豫徘徊,眼珠一转,这个丫头看似说得头头是道,便问:“你进太师府之前,去哪儿学的这些?” “天娇自小随师父在山中居住,师父就是专门研究这方面的。” 落雪满是执意的语气问道:“哦,你师父是谁,那你又如何来了太师府?” 天娇真是对这个大牌丫头心生几丝恼意,若不是她百般责难,说不准小姐已经信任她了,落雪还一直咄咄逼人问这问那,可不要逼她阴人!问已提出,天娇只好随机应变,答道:“师父叫柏万旭,已经去世,师父是个山中野郎中,虽然对美颜很有研究,可是并未出山,去世之后,天娇一人无依无靠,便来了太师府做了丫鬟。” “哦,那也奇怪,你为什么不……”落雪好似又要刁难。 天娇顿时心生一计,打断了落雪的问话,对王淑卿说道:“小姐,天娇有个让小姐心安的法子,同时也证明天娇所言属实。” “哦,你倒是说说看。”王淑卿应道。 “小姐若是不信,午时让落雪姐姐在大太阳下晒晒,脸上兴许会有红斑,而后再用天娇的法子试一试,看一天使用后的效果不久好了?”天娇微笑说道,还特意瞪了落雪一眼,是她先逼人的。 “天娇你!”落雪顿时恼怒,大吼一声。 天娇不理会落雪,一个丫鬟无权无势,还不想张你,目光锁定王淑卿:“小姐以为如何?” “这样也是好办法。”王淑卿笑着点点头,“这些天的阳光是刺眼了些,可能是被晒伤了,中午之时,落雪就去晒晒,然后试试天娇的法子。” 落雪听了几分恨意顿生,这天娇是明摆着整人,把她推到最前面当试验:“小姐,这个何不让天娇本人去试试?落雪认为这样更好。” 天娇心中暗笑,这个也怪不得她,她也是为了避免落雪的纠结,才用此计转移小姐的注意力,答道:“落雪姐姐,天娇弄别人的脸方便一些,您放心,天娇一定好好弄!” 王淑卿也懒得搭理,只说了句:“就按天娇的意思做!” 落雪不发话了,气的咬紧了嘴唇,红着眼死死盯着天娇,这个死丫头居然敢忤逆她,好呗,有机会一定让这个该死的丑丫头尝尝她落雪的厉害,先让她得意一次! “好的,小姐。”天娇笑得灿烂。 正午了,红日当空,冬季刚过,这初春的日光比较柔和。 落雪还真怕在日下晒几个时辰,脸上起了小红疙瘩,这样岂不是丑死了,要是治好了尚好,若是治不好,那可就是成了炮灰,如何是好。 天娇望了望天,小姐细皮嫩肉,对紫外线过敏,今日的紫外线并不强烈,万一落雪晒了一中午长不出红斑,到时得意的人可就是落雪了!此时天娇又想到一个对策,不如趁现在转变口径,也卖个人情给落雪。 天娇瞟了眼愁眉苦眼的落雪,对王淑卿说道:“小姐,落雪姐姐对天娇似乎不太信任,还是让天娇用自己给小姐做个证明,如何?”要是在自己脸上动手脚,涂点东西可就好办多了! “好哇,这样才好!”落雪大舒了一口气,心中侥幸想到天娇怎么忽然有人性了,如释重负。 “不用了,既然已经定好了落雪,就让落雪试试,我对你可是有信心的。”王淑卿冲天娇一笑,笑容勾魂,任谁也别想在她面前耍把戏!显然落雪来做实验是对天娇真正的考验。 “啊!小姐?”落雪的希望再次破灭为失望,暗骂王淑卿真是心狠!为了自己美颜,不惜牺牲别人。 王淑卿瞥了眼落雪,温柔地问道:“难道落雪不愿意为我做点事儿?” 落雪立即舒展了眉头,硬着头皮笑了笑:“能为小姐做事,自当是荣幸得很!”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很假,可是她一个丫鬟又有什么办法,说来说去还不是怪那个死人天娇!前几天三小姐的贴身丫鬟翠香病倒回了老家后,老夫人就派落雪来照顾三小姐,才几日落雪就摸清了三小姐的性情,外柔内阴,骨子里就是阴气弥漫! “呵呵,那就辛苦落雪姐姐了。”天娇心中也暗呼不妙,也不知小姐是故意还是无意,做得还真绝!小姐一直面容和善,看也不像蛇蝎狠毒之人,天娇也不用最坏的角度揣摩她人了。 午时,王淑卿用过午膳后就躺倒床上去歇息了,让天娇监督落雪站在太阳最大的地方晒着。天娇与落雪皆是内心充满了恐惧,待小姐睡后,天娇开始另做打算。 落雪还记得上个夏天,一个叫晚韵的丫鬟,就是做了错事,让老夫人发去院子站了好几个时辰,烈日当空,当场就晒了中暑而晕倒,皮肤也晒伤了,到现在脸上都余有红疹!今日虽说阳光温和,可是落雪心里很有阴影,别的暂不说,单单是这样站几个时辰就不好受。 小姐厢房外,天娇站在屋檐下,与院中的落雪面面相觑,天娇猜测,或许落雪正在诅咒自己,也或许她也在想一个不让自己受伤的法子。眼前精光一闪,天娇若有所思,如今若是能与落雪达到某种利益上的一致,说不准既可以让自己得到想要的,还能够与落雪化敌为友,是两全其美的主意! 014化敌为友 天娇走到落雪身边,故作担忧之状,轻声试探性地说道:“落雪姐姐的脸颊好红啊,哎呀,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 落雪一听急了,额上冒了细汗,她可还指望着这张俊俏的脸蛋找到一个好夫婿,可不能完蛋呀!落雪忙用祈求的语气对天娇说道:“好天娇妹妹,落雪姐姐知道你心好,快给姐姐想个法子呀!” 天娇拿出手绢为落雪擦拭额上汗珠,口中念道:“落雪姐姐是怎么了?你放心啊,我的法子一定有效,就算是晒出了红疹子,定也能消除,如果运气不佳也就最多是留点很浅的疤迹,抹抹粉儿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啊,还可能留印迹?”落雪的心凉了半截,这是绝不能容忍的,她急忙说道,“好妹妹,我信你,信你有能力还不成?”落雪慌忙说道,趁小姐没看见,用手臂挡着了自己的脸蛋。 “要不这样吧,姐姐,我化妆给你弄些小红豆豆在脸上,你就假装是晒了阳光而长出的疹子吧。然后只需要我为你洗去,这样就一点要不危险了,不知道姐姐觉得好不好?” “好啊,这个主意不错!”落雪使劲点点头,说道,“趁着小姐不在,我们现在就行动吧,我可是没法忍受这讨厌的鬼太阳了!” “恩。好的。”天娇心中悬起的大石总算是落下了一大半,落雪已经很乐意合作,果真都是爱美之人,便拉起落雪走到屋檐下来。 落雪抚摸着自己的脸,生怕有了半点损伤,问道:“天娇妹妹,我们怎么弄?” 天娇从衣袖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大红色唇彩,然后用竹签沾上红色,在点上落雪的脸颊上。落雪皱了皱眉,闭上双目,虽然不乐意,也只好如此了,总比真的毁容好吧。点上之后,天娇还是觉得色深了点,看似不太真实,便用手指擦了擦,抹散了些,色彩很淡,技术到位,还看上去整张脸有些红肿。天娇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收好了早就准备好的工具。 “天娇,你怎么戴着这个?”落雪起疑问道。 “嘿嘿,我自然是为了落雪姐姐着想,留了一手啊!”天娇答道,不这样说,难道还告诉落雪,这是她自己早就有所预谋的啊。 落雪想想也是,若是天娇真的没有本事,怎么敢在小姐面前夸下海口,而且天娇刚刚也一直为她求情,看来她当真是一个单纯的丫鬟,落雪念此心中居然多了几分感激。 做完了以后,两人立于屋檐之下,天娇站在门口,这样可以留意到屋内的动静,若是小姐起床了,就好立即示意落雪站到阳光之下,以免引起小姐猜忌。 落雪见天娇一脸焦色,说道:“哎,天娇,你别太担心,小姐通常是要午睡两个时辰以上的,说什么睡的久有利于皮肤。” 天娇留意到了落雪对王淑卿态度上的极为不满,真是一个小气丫鬟,不过这小姐做得是有点太过了,其实最起初天娇也是随口说说让落雪做实验,加之冬季阳光不强烈,应该没太大损伤。 落雪就一直蹲到屋檐下,叹了叹气,遇上了这倒霉差事,伺候王淑卿!半个时辰之后,天娇似乎有了脚步声,精神紧绷,竖起耳朵,然后立即使眼色示意落雪站回原处。 天娇这一挤眉弄眼,倒是惊得落雪赶紧站了过去,未料只是天娇的一时多疑而已。落雪郁闷地走到屋檐下,抱怨道:“我的好天娇啊,你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的行不?我说了小姐午睡时辰很长,怎么可能这个时候醒?” 天娇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落雪姐姐,你就委屈一下下,若是这事儿被小姐察觉了,我们可就死翘翘了,我感觉小姐不是一般人,挺聪明的。” “哎!”落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落雪是太师夫人的大牌丫鬟,三小姐的第一个丫鬟云儿在五年前莫名奇妙失踪了,那个时候落雪就有几分猜忌,太师府可是极力掩饰了云儿失踪的事儿,云儿刚刚失踪的那几日,落雪就隐约听见了太师府那片的禁地传来不断凄惨的猫叫声。 这次声称翠香重病,被送回了老家,落雪又听到了禁地的女婴哭似猫叫,有些吓人,落雪也是懂得不能嚼舌根子的那种丫鬟,好歹从小就跟在老太太身边,好多年了,她很熟知太师府的人事,这太师府上上下下谁敢说三小姐半个不字,一般人是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落雪心中是有数的。 “怎么了,姐姐唉声叹气?”天娇问道。 像天娇这样进府还不满一年的人,自然是懂得比她少,还以为这三小姐是个心善之人,大家都是想远离小姐还来不及,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这个天娇却是主动送上门来巴结小姐,今后都不知会不会莫名失踪或者重病。三小姐真的很恐怖,跟在她身边的丫鬟总是一个个不见。 落雪也感觉天娇不是很让人讨厌的人,因为她实在平凡得无人会嫉妒,便好心提醒了一番:“天娇啊,这个世上有些人可以靠近,有些人是不可以的!不要因为想一时出风头,而害了自己。” “落雪姐姐这是何意?”天娇几分困惑,不过看到落雪脸上显露真挚之色,也感觉到了落雪亦不是奸险之人,就是有些欺软怕硬的性子罢了。 “呵呵,没什么,随便说说。”落雪摇头笑了笑,她能说的也是这么多了,她一直认为三小姐第一个贴身丫鬟云儿之所以会离奇失踪,正是因为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总喜欢到处唠叨。 015潜在危机 落雪脑中闪过那个她十三岁时发生的情景,也是她一辈子无法忘却的画面: “雪儿,救我,救救我!”云儿激动地握着落雪的双手,落雪惊见云儿的右边脸颊上是被四根指甲抓过了痕迹。 “云儿,你这脸是怎么了?”落雪被云儿带到了一片荒地上,那片荒地也就是现在太师府的禁地。 云儿捂住自己的右脸颊,落雪却是想掰开她的手,仔细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云儿是可爱水灵的女孩,也是太师府公认为最漂亮的小丫头,这脸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是谁干的!告诉我,是谁弄破了你的脸?”落雪大声嚎叫。 云儿的眼神极其可怕,恐惧的泪水一涌而出。她只是哭,一个劲儿的摇头,不再多说句话。 “你说啊!云儿,我们告诉你家三小姐吧,她那么好,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云儿听了落雪的话,却是哭得更厉害了,她什么也不肯说,落雪也是干着急。云儿是落雪儿时最好的玩伴,那天之后,没多久云儿失踪了,太师府的管家声称,云儿被她家里人带走了。可是落雪的心里却是很不平静,多少个夜里,她梦见云儿说她好冷,画面好恐怖,还有云儿那充满惶恐的眼神…… 自打那个时候开始,落雪就知道想要在太师府平平安安地好好过,就少说废话,言多必失!落雪与天娇素无深交,也只能提醒到这个地步了,一切都要看个人造化啊。 “呵呵,落雪放心吧,我明白了。”天娇从落雪的眼神中读出了某种意味,也许她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落雪想要提醒她的,不过至少有明白了一半。 “哎呀,屋子里有动静,快站过去!”天娇低声喊道,她感觉屋内紫色帐子被挑起,这次确信小姐是出来了。 今天还不到一个时辰小姐就来了,真是郁闷。落雪飞快跑到回了太阳下站着。 “三小姐好。”紧接着见王淑卿踏出房门,天娇柔弱地喊了声。 “恩。”王淑卿应道,目光却并不瞟天娇,而是直直望着前方的落雪,随而问道天娇,“她是一直站在那儿么?” “自然是了,小姐您看,落雪的脸上已经开始有小红斑了!要不就这样吧,可以开始试验了。”天娇说道。 “恩,不急,好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的。”王淑卿懒洋洋地望了一眼落雪,早就看她不顺眼,今日正好逮着机会给她点教训,这丫头不是自恃貌美如花么?哼,在她王淑卿面前,也敢说自己美貌,太不自量力了! “小姐。”王淑卿没有理会天娇这一声叫,而是走进了房间,躺在舒服的长卧椅上,手中拿着一只红蜻蜓风筝,似乎陷入了深思。 这只风筝上记载了她人生中最刺激与幸福的日子,记忆里有那个名叫顾惜昭的剑客。她打算好了,在与纳兰陵成亲的前晚,就把风筝折断,然后烧为灰烬,这是她最后可以回味的时候了。 王淑卿将风筝收好,随即冲门外叫了声:“天娇~” 天娇随声而来,走到王淑卿身边,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王淑卿说道:“落雪那边还有多久?” “呵呵,小姐,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就可以了。” “才三个时辰不到就可以了?”王淑卿还想让红斑的效果更好一点,早就听闻不宜直晒烈日阳光,看来还是在理。 “小姐,您可以去看看,落雪的脸开始红肿了,并且脸上已经有了比小姐还深的红斑,差不多可以实施了。” “恩?”王淑卿起身,移步往屋外走去,让天娇打了把伞为她遮阳,然后王淑卿走到了落雪身边。 “小姐。”落雪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恩。”王淑卿仔细望了望落雪,还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天娇与落雪立即脸一沉,这一摸岂不是就要露馅?天娇、落雪二人心中不禁有些心急。 天娇立即拦住了王淑卿,说道:“小姐小心,这个万一会传染就糟糕了!” 王淑卿迟疑地瞟了眼天娇,再望望落雪,不满说道:“这个应该不会传染吧?” “这个可也不一定,再说小姐的玉手还是不要碰比较好!”天娇说着,也觉得思维没什么逻辑,她迅速给落雪使了个眼色,如今得转移小姐注意力是好。 “死人天娇,你可快点给我弄好了,要是我毁了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落雪忽然一声大喊,说得咬牙切齿,王淑卿和天娇都一愣。 “落雪姐姐放心,天娇这就为你弄弄。”天娇附和着,落雪的演技果真还算一流,算是超出了她的预料,佩服得很。 “行了,别吵了,天娇去准备吧,什么时候能看到效果?”王淑卿问道。 天娇故作深思犹豫了片刻,而后答道:“即使今晚不能完全消散红斑,也会很快看见明显效果。” 落雪又是一阵刺耳叫声:“天娇,快别废话了,你就不能赶快给我弄弄,急死人了啊!” 王淑卿轻蔑地回头望了眼落雪,有说不出的味道,大呼小叫的,一看便知是个没教养的丫头。哎,这些小女人真让人受不了! 接着进了屋,王淑卿倒在长椅子上,用手托起头,望着天娇忙着摆弄。 在天娇依照开始说的消除红斑步骤,开始弄了。 天娇先让落雪用牛奶清洗面颊,再用柠檬片敷面,最后再将黄瓜捣烂后,加入葛粉和适量的蜂蜜,搽了一次,落雪脸上的红斑自然就“消除”了。 落雪与天娇面面相觑,趁小姐没有留意,递了个眼色,这化上去的半点自然一抹而消了。 “小姐,您看怎么样?”天娇问道。 落雪随天娇走到了王淑卿身前,王淑卿睁大眼端详了一番,果真红斑不现。王淑卿几乎有些不信自己的双眼,真的看不出来了,她伸手摸摸落雪的脸颊,光滑圆润,刚刚用牛奶洗过,更显得白净了。 天娇见王淑卿神色较为满意,也暗自高兴,到时候若是为王淑卿护肤达不到这番夸张的效果,不过可以哄哄她,小姐面上红斑已有数日,只需多些时日就能淡化。按照天娇的方法,就算王淑卿脸颊上的红斑不可完全消除,也能好有好转。 “不错。”王淑卿仔仔细细望了望落雪的脸,还真是效果神奇,脸也不红肿了,红斑也不见了,实在太奇妙了,虽然表现平静,王淑卿心中却是一阵惊叹。 “呵呵,若是小姐满意,那天娇做做准备,明个儿清晨就为小姐好好护理肌肤。” “不用等到明天了,现在就为我弄弄吧。”王淑卿迫不及待唤道。 “哦?”天娇只得应声,“好的。” 为王淑卿洗面敷脸之时,还是有几分紧张,天娇的手微微颤抖着,在一个程序下来,天娇又让小姐用冰敷脸颊。一直折腾到了晚上,王淑卿望了望铜镜里,显得并不满意:“天娇,为什么我的脸上还有这么多红点?这是怎么回事儿?” 天娇一愣,小姐的眸子忽然发出了冷光。 016姐妹情深 天娇又是心一紧,开口作答:“小姐,这个嘛,嘿嘿,因为您脸受伤的时日比较长,所以急不得,不能达到落雪那样明显的效果。您看啊,现在比起开始来可是好了不少了呀。” “有么?”王淑卿在铜镜里仔细看着,本来镜子看着就难以分辨。 “可不是么,小姐的已然好了不少,容光焕发!”落雪在一旁附和着。 既然她们都这样说,王淑卿仔细瞧瞧,总有点人云亦云的感觉,看似似乎确实好了不少,点点头:“恩,那就好。天娇可得悉心为我调理,在七日之内,我一定要看不见着红斑点!” “小姐请放心,天娇一定尽力,让小姐漂漂亮亮地成为陵王妃!”天娇心中的大石总算完全落下了。 王淑卿仔仔细细打了天娇之后,说道:“很不错,天娇,从今个儿起你就不用再进厨房了,跟在我身边,帮我美颜护肤。” “啊?” “别愣着了,明儿一早把东西都搬过来,过些天,天娇跟我一起去陵王府吧。”王淑卿倒是很看好这个丫鬟,她看似脑子单细胞,呆头呆脑的,下午好好派人打听了一趟天娇的个人消息,她进太师府的日子尚浅,呆在厨房里几乎什么都不知道,再看看这个丫鬟普通的脸颊,这正是王淑卿想要的丫头。 “是的,小姐!”天娇心中一阵激动,这算不算是成功了第一步?呵呵!太完美了! 落雪也吐了一口气,老夫人说了要是三小姐没有找到合适的丫鬟,就由落雪跟去陵王府,落雪还巴不得留在夫人身边过太平日子。如今三小姐选中了天娇,她也不枉白配合了一番。 天娇嘴角荡起隐约的笑意,没想到今天就这样顺利留在了三小姐身边,还真能跟她去陵王府,这真是上天对她的眷念。从明天开始,她将不再是烧火丫鬟了,不过她提醒着自己不能忘记自己最本来的面目,也不会在波澜绚丽中迷失了方向。 第二天,清晨。 天娇在厨房后院厢房中收拾自己的行李,准备搬到东厢房那边去。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激动,终于离开了这油烟漫天的鬼地方了! 小姚在一旁红着眼,望着天娇忙着,什么也没说,不知在想什么。几分羡慕又有几分不舍吧,她还是怀念天娇留在厨房和自己一起快活的日子。 “哟,天娇,你用什么法子讨得了三小姐欢心,快给我们也说说呀,我以后也好好试一试!”旁边围绕着几个厨房里打杂的丫鬟们,个个灰头土脸的,天娇就去给三小姐送了一碗燕窝汤,就能得到小姐赏识,还能跟小姐一起去王府,对于一屋子的厨房丫鬟来说,太美妙了! “呵呵,也没什么,我只是会一些美颜之术,小姐尤为看重。”天娇浅浅说道。 小姚也终于相信了,那个一起偷吃鸡腿的晚上,天娇不是随便说说而已,她是真的想逃离厨房,逃离烧火丫鬟的身份,去追寻更好的生活!小姚也希望,可是终究没有那个勇气陷入泥潭,置之死地而后生,因此她也只有暗自佩服天娇的胆识了。 “小姚。”天娇收好了包袱,走到门边的小姚身边,冲她灿烂一笑。 小姚回天娇一笑,却笑得有几分不情愿,她们以后的路会不会越走越远,她会一步步往上爬,而她只是烧火丫鬟,那个时候,天娇还会记得有过这样的朋友么? “小姚,我永远的好朋友!”天娇上前,紧紧搂住了小姚。 小姚鼻子一酸,也紧紧抱住了她,口中念道:“天娇,我舍不得你,你会忘记我么?” “傻小姚,当然不会了,我会回来看你的。你是我永远的好姐妹!”天娇永远不会忘记,刚刚穿越来到太师府,她在厨房无依无靠的日子里,是小姚给了她最大的支柱。天娇心中暗自发誓,若有朝一日她能出头,凡是真心帮过她的朋友,她一定会回报她们的! “哟,丫头还在呢!” 天娇回神,是大厨、胖大婶他们也来了,天娇忍不住哭得一团糟,以前天天盼着离开厨房,可是真要离开了,他们都来相送,心中竟然好有不舍得。 “好了,天娇,乖乖啦。”小姚安慰着,抹去了天娇脸上悬着的泪水。 “死丫头,出去闯闯也好,可要保重自己,别丢厨房的脸啊!”胖婶一面说着,一面掩面,原来大婶也被这离别之情感染了。 “呵呵,胖婶,你这嘴可是打死不饶人啊。”大厨笑了笑。 天娇向大厨、大婶等人深深行了一礼,当烧火丫鬟的这些日子来,多亏了他们收留照顾了,以后要离开这儿了,离开了,她就不想再回来了! 当天娇背着包袱远去之时,小姚在胖婶怀中痛哭着,却听见耳边有人轻声低语:“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来了厨房一年不到,就可以陪三小姐嫁到王府去,以前我就觉得她在大厨面前装成楚楚可怜样,还真是会演戏!” “可不是么,刚刚我问她用什么好法子讨得三小姐欢心,她居然避而不答,真是不够义气,这种人最小人得志了,我看她的好日子也不会长久!” “喂,你们胡说些什么呀,天天不好好劳动,好是偷懒,还背后说人坏话!”小姚忍不住冲那两个丫鬟吼道。 “可不是吗,小姚,你该不会还等着你那个好朋友出人头地了以后来救济你吧,想得美!恐怕她也是自身难保,你以为王府好混啊,就凭天娇那模样!?”其中一人不以为然答道。 “行了行了,你们这几个臭丫头,就看不得谁好,人家以后怎么好好过也轮不着你们说三道四的,快去干活去,吵什么吵!”胖大婶一吼,屋子就安静下来了,现在的小丫头心里想些什么,她老还能不知道,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 017尘埃落定 落雪帮忙为天娇布置好了一切,然后就准备兴高采烈地回到了老夫人身边去伺候,天娇则是留到了三小姐身边。 王淑卿昨夜与顾惜昭绝情,昨晚没睡好,今天也是一直紧绷着脸,心情很不好。天娇这个丑丫头为她宽衣,也让她很不满意,堆了满肚子的怒火。 “天娇,你会梳发髻么?”王淑卿也是颇有名门闺秀之雅,还压抑着心中不满,冲她问道。 “啊?”天娇似乎不会给人梳头发,她自己的发都是小姚教了一个丫鬟头型,这要是弄在了三小姐手上,岂不是想挨骂? “嘿嘿,请小姐见谅,天娇在厨房没有学过这个。”天娇低头轻声道,不知小姐会不会迁怒与她。 王淑卿眯了眯眼,心中暗骂真是个“贱骨头废物”!不过受过良好家教的王淑卿,从来不轻易出口骂人,便是瞪了眼天娇:“落雪走了没?” “落雪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夫人那儿去。” “诶,去把她叫她给我梳头发,并且给她说声,不用回老夫人那儿去了。就你一个人跟我去陵王府还得了,你与落雪一同跟过去吧!” “是的,小姐。”天娇舒了口气,觉得三小姐亦不刁蛮,乃是有涵养之人,跟着这样的主子也是放宽了点心。 正要踏出房门的落雪在门口听到了天娇转述小姐的话,差点没站稳,气急伸手指狠狠弹了下天娇的额头。落雪觉得还不解恨,好端端地以为解脱了,结果要得回去,咬牙切齿道:“死人天娇,你有出息点行不行?连个头发你都梳不好,吃白饭呀你!” “落雪,这个是小姐的意思,与我何干?”天娇被她弄得额头好痛,想来现在她们身份不都是三小姐的丫鬟么,这落雪凭什么对自己指手画脚的,天娇就是看不惯落雪欺弱惧强这一点。 “我真是服了你了!”落雪狠狠一跺脚,跟着天娇去了小姐的厢房。 满脸愤恨的落雪在踏入厢房的那一刻,嘴角向左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小姐,落雪来了。” 天娇还没反应过来,落雪变脸果真是变戏法儿啊,更胜自己好几筹! “恩,我还要昨天的那种。”王淑卿抚着长发,对落雪说道。 “是。”落雪笑盈盈拿起梳子,为小姐仔细梳理,心里却是极为委屈。 王淑卿洗漱后,天娇接着为她进行了一系列的脸部皮肤护理,待护肤化妆完毕之后,便是带着两个新任贴身丫鬟,去正堂与家人用早膳。天娇跟着王淑卿、落雪身后,进了正堂,余光扫视了一眼整个大厅,果真气派!现在荣升为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天娇也是可以自由进太师府好些地方。 刚刚进门,就望见位于上座的太师摸了摸长胡子,威严而慈祥地望着王淑卿,说道:“我的宝贝女儿来了。” “爹!”王淑卿甜甜叫了一声。 落雪向太师等人行了一礼,天娇也照做,然后二人退到了一旁。 天娇打量了番围着大紫木圆桌的一圈人,王淑卿则是做到了太师王岫岩的身边,王岫岩另一旁是太师夫人,太师夫人一旁过去分别是大小姐、大姑爷、二小姐,而三小姐旁边则是少爷、赵姨娘。 太师王岫岩有一个儿子和三个女儿,他最宝贵的不是独自,而是这个倾国倾城的三女人王淑卿。赵姨娘是太师众多二房中唯一能上桌的,因为少爷就是她生的。 天娇看得出太师夫人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痞子,她的娘家好像听胖大婶曾经说过,也是很强势的后台,夫人却只生了三个女儿。大小姐与二小姐也是落得美貌如出水芙蓉,不过比起三小姐确实逊色一筹。大小姐倒是眼神很淡然,而二小姐斜视的目光中充满了对三小姐的不悦之情。 “淑卿,来尝尝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太师夫人夹起一块放入王淑卿的碗中。 王淑卿笑意盈盈地点头,一脸贤淑,笑意盈盈,不愧为大家闺秀的作风。 “宝贝,快嫁入陵王府了,以后想见你还不大容易。”太师王岫岩喃喃说道。 “爹!”王淑卿甜甜唤了一声,随即两眼汪汪。 “老爷,看看别让我们伤心了!”太师夫人也挤出两行泪,心爱的女儿要出嫁了,心里也不好受。 “好好好,不多说了,来,乖女儿好好让爹看看,爹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太师心里有了计较,何不帮助纳兰陵击倒太子,纳兰陵若是登上了皇位,三女儿就是皇后,而他也是国丈,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过了几天,明个儿就是小姐大婚,今日天娇与落雪是奉命先去王府一趟,她们二人就是陪小姐跟去太师府的贴身丫鬟,自然要先熟悉一下陵王府的环境。 天娇与落雪来到了陵王府,由王府老管家万祥福带她们入了府邸,找规矩要先去王府给王爷请安。 此时陵王爷正坐在大堂,与他的挚友贺兰昕一同谈笑。一张大桌子上是文房四宝,贺兰昕手持毛笔正欲作画。 贺兰氏的秦英堂世代单传,贺兰昕便是独家少爷。提及秦英堂,是唯一一个江湖与朝廷都有交际的自立门派,富可敌国,弟子众多。 贺兰昕与纳兰陵是诗书好友,经常聚在一同舞文动墨,贺兰昕也是不仅才华横溢,而且武功造诣极高,不过他自幼深得良好家教,为人谦逊,待人宽厚。 除了贺兰昕与纳兰陵,顾惜昭也围在桌前,三大美男聚集的强大阵容,果真是一道靓丽风景线,丫鬟们纷纷瞪大了眼球,心中歆慕不已。 浮在尘世的表面,朝圣的路依旧在贺兰昕的脚下延伸,他的心纤尘不,他的音悠扬而嘹亮。贺兰昕的目光温柔和暖,好似可以融化冰髓~可以照亮黑暗~ 018画师才子 “贺兰擅长于画百美图,这次你画什么?”纳兰陵笑道,“要不要让我的舞姬出场飞舞一曲,让你作画?” 贺兰昕摇摇头,蹙眉深思了片刻,习惯了一种画法,总想画点其它真实淡雅的东西。 此刻管家领着天娇、落雪走进大厅,报道:“禀报王爷,这两位丫头是太师府三小姐的贴身侍女,来王府探探。” 纳兰陵的目光一扫过去,望着天娇与落雪,点了点头,又对管家说道:“好,你就带她们去逛逛王府。” 虽然纳兰陵没有人认出天娇,天娇却是心底极大了震撼着,眼前这三位都是绝顶帅哥呀,这位陵王爷不就是在王府遇上的那位贵公子么,紧接着目光转移至顾惜昭脸颊上,神啊,这是那个相貌酷似陆景轩的美男子。最后在瞟了眼贺兰昕,这位公子倒是不认识,不过同样让人记忆犹新,一见难忘啊。 天娇旁边的落雪也是看得如痴如醉,有点花痴的意味。 贺兰昕戏谑道:“对了,纳兰你明日就大婚了,呵呵,真是得恭喜贺喜啊,明个儿我一定给你准备一份最好的贺礼!新娘可是京城第一大美人呢,纳兰艳福不浅啊。” “贺兰,你又在取笑我了。”纳兰陵微微一笑。 顾惜昭脸上也荡漾着微笑,不过眼神却多了几分失落与憎恨,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论武功论才华,他哪样输人?身旁的这两位公子兴许根本比不上顾惜昭的智慧与胆识,不过错就错在,他的出生就与别人有了天壤之别,奈何? “你们都下去吧。”纳兰陵冲管家说道,不想被人打扰了雅兴。 “是。”管家转身欲带走天娇与落雪,说实话她们还真不想离开,不过也只得跟着离去了。 “慢着!”贺兰昕唤了一声,管家以及天娇、落雪的步子都停下来了。 “怎么了?”纳兰陵问道。 贺兰昕打量着天娇与落雪的背影,说道:“今天我就画她俩。” “恩?”纳兰陵与顾惜昭都一愣。 纳兰陵随而对转过身的管家说道:“好,让她们先留心了一下。” 这个时候纳兰陵与顾惜昭也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两个丫鬟,均是姿色平平,不过还算得上耐看,他俩相继认出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天娇,原来是这个丫头! 纳兰陵冲两个丫鬟友好点了点头,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落雪。” “我叫天娇。” 天娇?顾惜昭心一颤,那个与王淑卿断情的夜中遇上那个姑娘不就是叫天娇么?难道就是这个天娇? “呵呵,姑娘可否愿意让我作画?”贺兰昕彬彬有礼地问道。 天娇顿时心一惊,哪个贵家公子不是说了就算,而这位公子居然还尊重她们的意思,问她们愿不愿意让他作画,果真乃贤者。 纳兰陵介绍道:“这位是秦英堂的贺兰昕公子,这位是顾惜昭公子,两位都是我的朋友。” “公子有礼了。”落雪与天娇冲他们行了一礼,而后向贺兰昕点头示意答应。 贺兰昕轻轻一笑,此颜动人心弦,提起笔瞬间有了雅致灵感。他似乎就是上天的宠儿,完美的神话之灵~ 天娇遇上贺兰昕柔情的一笑,不自觉回他一笑,如果此生有此雅公子相伴身边,就算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我对两位姑娘有一个要求。”贺兰昕目光扫视在天娇与落雪脸上,说道。 “公子请说。”落雪答道,她与天娇的脸都是一片绯红,不好意思。 “我希望姑娘神情能够自若,就随意耳语,不必拘束,贺兰昕想画一点贴近真实的东西。”贺兰昕浅浅一笑。 “恩。”天娇、落雪纷纷点头,不过话是这样说,被三大帅哥盯着怎能够自若? 贺兰昕开笔,纳兰陵在左边为贺兰昕磨墨,顾惜昭则是立于贺兰昕的右边看画。 见贺兰昕落笔,龙飞凤舞,顾惜昭不禁说道:“贺兰少爷喜欢这样落墨?” “怎么,有问题么?”纳兰陵一旁问道。 顾惜昭作答:“挥笔作画,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因为笔墨在纸上不能涂改,所以不能有半点疏忽差错。每笔都要考虑以便解决形象问题、远近虚实问题、情感问题。我们讲“下笔便有凹凸之形”。笔的轻、重、虚、实、强、弱、浓、淡、干、湿都要恰如其分。” “顾惜昭是担心贺兰出笔太快,会有瑕疵?呵呵,不必担心,他是一代画神,只须集中精力,需可做好此画。我们先不要打扰他便是。” 贺兰昕接下来是用线概括,分出主次先后,用重墨勾线明确。顾惜昭打量着贺兰昕,他勾线用笔时没有丝毫犹豫,“稳、准”地画下去。作画当如此,遇有败笔也不要怕,一直把整体画面勾完之后,再进行调整。 此时天娇与落雪的表情渐渐僵硬了起来,心里还跳得慌,贺兰昕再次冲她们点头微笑,示意放松。贺兰昕在勾皴的基础上进一步以不同笔法的点染加以充实,逐渐形成画面的整体效果。 整幅画的轮廓逐渐清晰,顾惜昭称赞道:“果真是高手,‘从无到有’,然后‘从有到无’。”一开始画面笔墨由无到有、由少到多地逐渐丰富起来,使各个局部集零为整,形成一个整体。最后点睛,人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起着传神的作用。贺兰昕抬头深深望去,留意前方她们的眼神神色。 被帅哥一次性盯着这么久还很是不习惯,这样被三位佳公子欣赏的待遇,两人也都是头一次。落雪尴尬地冲天娇笑了笑,舒缓心中紧张。天娇偷瞥了眼贺兰昕、纳兰陵、顾惜昭,哎,真是“各有千秋”呀! 019惊险时刻 最后一步着色,锦上添花的一步!此画用时一炷香的时间便完成!纳兰陵拾起画,又仔细望了望对面的真人儿,念道:“贺兰,太像了,连这个人的眼神都一模一样啊!” 顾惜昭仔细品味,他看得上眼的画就绝对是精品,也忍不住对此作赞不绝口,而又道:“在作画上,真是对贺兰万分佩服,自愧不如啊!” 贺兰昕也谦虚说道:“顾公子见笑了,听纳兰讲,你乃是重音律之人,琴箫皆精,不敢妄自攀比!” “呵呵……” 天娇便是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望着这三人夸来夸去,貌似有点互相奉承的意味,不过也不能这么说,大家本来就是有实力之人,何况还是这等优秀男子! 此后,在纳兰陵的吩咐下,天娇与落雪跟随管家逛了逛整个王府,两人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思还回味着刚刚的情形。 夕阳照耀,天娇、落雪自是离去,回府路上,落雪忽然想起临走时小姐嘱咐要吃点老川东的牛肉,便让天娇去买。 天娇今日心情不错,便应了下来,落雪把银子叫到天娇手上,就先回去了。 天娇买到了一盒牛肉,正在回府的路上,穿过了一条小路,这个小路平时记得也有些路人,至少蹲着几个小乞丐,而现在忽然安静地有些可怕了。 天娇走在路上,心惊胆战,便更觉得可怕。似乎后面有人在跟踪自己,没有搞错吧,她不会倒霉得被劫财劫色吧,自己可是一清二白,没有容貌也没有金钱呀。天娇抿着嘴,竖起了耳朵,清晰的脚步声很气促,并且离她越来越近。 天娇朝前方、左右方分别望了望,并无他人,该怎么办?她捏紧了这盒牛肉,要真是土匪,心想用这个铁盒子敲他脑袋吧,于是缓了缓神,大胆转身。 这个时候,她居然看见了一个衣衫上是血的男子,眼神迷离,望了她一眼,便直直晕倒过去。这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正是刚刚作画的贺兰昕。 天娇没有恍悟过来,贺兰昕如何会出现在此处?天娇心一紧,贺兰昕倒在她怀中,她用力支撑着他的身体,问道:“公子撑住啊,你这是怎么了?”记得最后见到他的时候,还好端端在王府中,这才几个时辰不见,怎么就受了伤晕倒在自己眼前? “救我,天娇!”贺兰昕迷糊中艰难吐出这四个字。原来他是遇上危险之后追着她来了这条路,向天娇求助的。 “公子,我怎么救你啊?” “快扶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贺兰昕已经来不及也没有精力给她解释,在从陵王府回秦英堂的路上,是太子派绝顶伸手的刺客在追杀他!他是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的,刺客对他的行踪似乎了如指掌,自己身旁一定有太子的线人! 天娇焦急,哪儿有什么安全的地方?这儿就是一道胡同。不过胡同尽头有一片废材区,那儿杂草很多,一般没有人会去那里吧。 看似贺兰昕挺瘦的,不过个子高了依旧这么重,天娇奋力扶着贺兰昕王废材区走去。 天娇用杂草做成一个较为舒适的垫子,让贺兰昕躺在了上面。贺兰昕微弱地伸出双手,要为自己脱下上衣。 “你做什么?”天娇一愣,贺兰昕虚弱地瞟了眼天娇,不过她紧接着恍悟,他胸口似乎受了伤。 贺兰昕实在没有丝毫力气了,他极力忍住伤口的疼痛,向天娇使了个帮忙的眼色,天娇便走到贺兰昕面前,羞涩地伸出双手为贺兰昕脱下了上衣,露出坚实的胸膛。这胸膛上有剑伤,伤口不深不浅,还在流血。望着红色的血液蔓延,天娇的心忽然有点痛,急忙想撕下一块布先为他包扎。 贺兰昕撑住一口气,一字一顿说道:“这伤口…有毒,可否…愿意…替我吸出…毒液来?” “啊?”天娇惊叫一声。 而后贺兰昕陷入了昏迷中,也还有些神智感觉,天娇则是望着贺兰昕的身体有些**,这还是第一次离不着衣物的陌生男子这么近。 “天娇。”贺兰昕迷离之中微微启动嘴唇。 救人要紧!她可是对贺兰昕本身就有着无限好感,就算是和他亲吻也不亏。天娇即刻俯下身子,双手扶住他的身子,吸允贺兰昕的伤口处。 “啊——”或许是太疼了点吧,贺兰昕不禁叫出了声。他的手忽然有了气力,紧紧拽住了天娇的胳膊,伤口好痛,他抓得天娇也好痛。 “恩——”天娇本来想挣脱出他的手掌,不过看见他痛苦的表情,也许这样能让他减轻疼楚,便是忍了下来。 020智救公子 吸出毒之后,天娇撕下衣裳的布料,为贺兰昕简单包扎了伤口,还是快些将他送回秦英堂比较好。不过又不知道秦英堂在哪儿,送去王府吧,太远了背不动啊。好在天娇想到了青天衙门就在附近,把贺兰昕交给神捕陆小风就放心了。 天娇想背起贺兰昕一同去衙门,却迟疑了,一来背上贺兰昕实在是难为,让人看见了,那刚刚的事儿就会曝光,这个貌似在古时候是禁止的,男女授受不亲;二来要是伤害贺兰昕的人还在附近,见状一定会忽然出现,把他俩一刀毙命! 该怎么办?天娇正计较着,忽然眼前一亮有了顿悟,将贺兰昕藏在枯草之中,自己一个人去衙门找陆小风吧。 说干就干,天娇将贺兰昕搬到了隐蔽之处,在他身体上铺上了草,贺兰昕忽然伸手紧紧抓住了天娇的手,不让她离去,或许是对她有些不放心。 天娇便安慰道:“贺兰公子放心,天娇一定会救你的,我怕伤你的人就在附近,故不敢带你露面。天娇现在马上去青天衙门找捕头陆小风,他一定会救你的,好不好?” 抓住天娇的手在颤抖,这是贺兰昕第一次遇上这样的致命威胁,害怕会轻易死去。 天娇握住了贺兰昕的手,语气坚毅地说道:“公子现在伤口中毒,急需要医治。我一定会很快找到陆小风,然后送你去医馆的,好不好?相信我!” 贺兰昕的手缓缓松开了,是对天娇的信任。天娇手抚摸上贺兰昕俊俏的脸颊,给他安慰,说道:“公子不用害怕,好好睡一觉,天娇马上回来。” 而后立即好好隐藏了贺兰昕。说罢,天娇便匆匆离去了。 也许这就是缘分,“一秒钟遇上,一辈子爱上。” 古陌荒阡,沧桑如斯,岁月或疾或徐雕琢着旷远迷茫的尘世,却不能改变她心灵的纯净与安恬。想念如他温情脉脉的手,轻拂她郁郁朴素的容颜。心的羽翼在缄默中守望着那片朝圣的园野,她的目光划出舒缓柔和的弧线,若七彩幻变的蝶羽,明亮他悠然跌宕的魂魄。梵音天籁,绝响幽冥,絮语如织,他在意念的交融里遥遥聆听江南的声音,温情而绵远,萦回而纠结,繁复的世界单一而明快。 出了胡同口,青天衙门就在附近,很快天娇走到了衙门门口,往里面瞧了瞧,感觉这样的地方一般没有人愿意进去,和公安局一样阴深,天娇走到门口差大哥面前,问了句:“请问陆小风捕头在吗?” 两个差大哥懒洋洋地瞟了一眼天娇,而后当着*无视中。 “喂,我有急事啊!”看着差大哥不甩人的样子,天娇有些心急了,贺兰昕公子还在枯草中等待救治啊,要是毒发了怎么办,完了会不会? 天娇再看看这懒得搭理她的差大哥一副囧样,本来在衙门口大吼大叫很丢人的,可是再想想贺兰昕身处危险,就不由得有了气力,大声喊道:“喂——陆小风捕头在不在?我找陆小风捕头,要出人命了!” “嘿嘿,你这小丫头喊什么喊,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么,大惊小怪!”一个捕快忍不住发话了,“你以为我们陆小风捕头那么清闲,什么空暇都有?” 遭了,可不能这样耽误,天际急中生智,说道:“喂,这位大哥,我是太师府王三小姐的侍女,奉小姐之令有很重要的事来找陆小风捕头,要是误了我的事儿,你可是惹不起啊!” 几个捕快相互望了望,皆面露疑惑,那人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废话,我是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天娇!”天娇虽不想这么蛮横,不过这个时候没有威胁恐怕是镇不住他们。 其中一个捕快说道:“那好,姑娘请等等,我这就去请头儿出来。” “好啊,一定要快,这事儿急的不等人!”天娇忙催促道。 只见这捕快进了内堂,天娇在门口焦急往里探去,一秒钟一秒钟地念叨,这陆小风怎么还不出来,一想到贺兰昕满身是血,就更是心慌。 终于看见一个捕头装扮的威武倜傥男子随着刚刚那个进去叫人的捕快出来了。这位威武男子器宇轩昂,传说中“四条眉毛的神捕陆小风”,错不了,就是他! 天娇仿佛在无尽的深渊中抓到了一根救命草,喜极而泣,待陆小风刚刚一脸疑惑神色踏出大门,天娇飞的一下子跑过去,扑上去双手紧紧拉着陆小风的衣领。 陆小风一怔,随而和善笑道:“这位小姐不要冲动,能够理解你看见我的心情很兴奋,也飘飘然在幸福中,你能不能端庄一下,这儿毕竟是衙门口。呵呵,拉拉扯扯不太好啊!” 天娇也顾不得与陆小风说笑,满眼含泪,说道:“陆小风捕头,救命啊!请你快跟我去一趟!” 望着天娇哭诉不已,陆小风顿时也严肃了起来,问道:“怎会回事儿?” 天娇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陆小风带了很多衙门捕快去,就算被刺客发现,他们也不敢再妄动手! 021惹上黑衣人 天娇回头扫视了一眼周围,没有看见可疑人,于是凑上陆小风的耳边告诉了他刚刚遇上的情形。这位陆小风神捕威名远播,无论是贵族还是百姓们对他都相当信任。 秦英堂的独家少爷贺兰昕被袭击?这可是大事,陆小风片刻间有了思量,立即调动人马随他去解救贺兰昕,并派遣了一个捕快立即联系京城最有名的青年医师,人称“赛华佗”——欧阳云日。在救出贺兰昕之后必须马上送至欧阳明日的医馆就医。 天娇、陆小风以及一队人马赶往胡同,这路上陆小风问道:“姑娘可有为贺兰少爷包扎伤口?” “有!只是止血之用罢了,要是去晚了担心伤口毒素蔓延。”天娇答道。 “那你可有采取措施清洗伤口?”陆小风这下有些心急了,这剑上有毒,刺客一定是下了杀心,此毒定乃是剧毒! “恩恩……”天娇有些羞愧说到为贺兰昕吸毒之事,不过也必须老实交代了,“我有帮他吸毒。” “那就好,总比什么都没做好!”陆小风更是加快了步伐,其他人只能用小跑跟上。陆小风是这天下公认的轻功第一人! 到了废材区,天娇急忙跑上去,把杂草移开,陆小风也来帮忙,将贺兰昕显出了身,这个时候他已经中毒昏迷了。 “快,扶一下!”陆小风疾呼一声。 另两名捕快直径走上前来,扶住贺兰昕到陆小风的背上。陆小风说道:“我怕时间来不及,先走一步,你们随后跟来!” 说罢,陆小风就运用轻功,飞一般往前冲,直奔欧阳云日的医馆。其余捕快也随陆小风飞奔而起。 天娇松了口气,刚刚跑得太急,真是没力气了。 一个捕快对天娇说道:“快跟上去。” “啊?”天娇答道:“我就不去了,还要回太师府向小姐复命。” “你是证人,很多线索都在你身上,你怎么可以离开?”捕快说道。 “反正我是太师府的丫鬟,你们需要什么情况来太师府找我便是,我必须得回去了,先告辞。”说罢天娇便匆匆离去了。 跑在路上气喘吁吁,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努力一想,是小姐要的那盒牛肉不在手上了。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失的。 高处的房顶上,有两个蒙面黑衣人恶狠狠地瞪着天娇的一举一动,这丫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坏了大事,哼,一定要她好看! 天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太师府,小心翼翼来到小姐的厢房门口,轻轻敲门。 “死天娇,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天娇吓了一跳,随而转过身,见是落雪站在后面,瞪大了眼珠。 “落雪,我遇上了事儿。” “你能有什么重要事,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小姐的牛肉快给我!”落雪伸出了手。 “吵什么,进来!”厢房内传出王淑卿的声音,二女皆推开门,迎了上去。 王淑卿眯了一下眼,问天娇:“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天娇便是一五一十将救助贺兰昕的事儿道了出来,不过碍于情面,忽略了其中为贺兰昕吸毒那一幕。 落雪听得津津有味,现在居然有点后悔为什么出为小姐买牛肉的不是她,这样一来,岂不是可以救贺兰昕一命?这好事还是自己谦让给了天娇,呃,悔不当初! 王淑卿听着也是显露几分嫉妒之色,贺兰昕的恩人可是不好当,他是秦英堂的宝贝少爷,救了他可以后就是富可敌国那秦英堂的恩人了! 王淑卿问道:“陵王府现在怎样了?” 落雪答道:“陵王府正在悉心准备明日婚宴,整个王府沉浸在大喜之中,处处经过精心装扮流露出奢华。” 王淑卿满意地点了点头,明天就是当上王妃的日子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美眸瞟到了天娇恍惚的脸上,王淑卿暗自思量,这小丫头片子的运气真不错。也不好再说得她什么,王淑卿便是点了点头,没有怪罪她丢了香牛肉,挥手示意她先去歇息。 待她们踏出房门,落雪拉上了门。王淑卿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她步步走向那个抽屉,将那只红蜻蜓风筝拿出,然后在火盆里点起了火。 跳动的火焰映衬着她倾国倾城的脸,绝美而恐怖,她嘴角荡起动人弧线,将风筝撕碎,丢入了火盆中。从现在开始,她的记忆力永远没有顾惜昭这个人的存在,她要讨得纳兰陵的真爱,让他步步沦陷进自己的柔情中,稳坐王妃之位! 此时,“赛华佗”医馆里里外外拥满了人,有衙门的捕快,也有秦英堂的人,连秦英堂堂主贺兰孟尧都亲自来了,不怒自威的秦英堂堂主一脸威严,身旁站着秦英堂几大贴身护卫,还有他的大女儿贺兰祝瑶。 022杀气四溢 哀叹了一声的贺兰祝瑶说道:“这昕弟就是不小心,平日里习惯了独来独往,我就说了应该派几个高手保护他,也不会被人暗算了。” 贺兰祝瑶话是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有几分快活,呵呵,谁不知道贺兰昕是秦英堂的宝贝少爷,敢动他?这下老爷子是真的动怒了,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不过贺兰昕要是真的死了便也好了,这秦英堂就也只能落到她手上了! 陆小风也在大堂中来回度步,现在欧阳云日正在房中为贺兰昕施针逼毒,他还有任务就是调查清楚这暗下毒手的人是谁。不管怎样现在那个救了贺兰昕的小丫鬟肯定是重点盯梢对象,所不准刺客会恼羞成怒向她下手。得派人保护她才行,陆小风深思着,不,还是自己亲自保护她吧! 医房内,欧阳云日坐在金轮椅之上,额上布满汗珠,正在为床上昏迷贺兰昕施针就医。 欧阳云日,人称“赛华佗”,外貌清秀俊美,肤色雪白,面蕴病容,眉心一点朱砂闪烁流华,一身华贵金衣端坐于轮椅中,静若处子,点尘不惊。 凡是可救之人,欧阳云日救定能医好,若是他都摇头,此人必死无疑。欧阳云日救人不看权势,只救三种人:心善之人、纯朴之人、好生之人。 贺兰昕虽为富家公子,完全没有浮夸嗜好,欧阳云日向来欣赏他的才情,定当鼎力相助。 堂外忽然有点吵,欧阳云日便用传音之术嘱咐让大堂的人安静了下来。 原来大堂中,连纳兰陵、顾惜昭甚至衙门老爷、师爷等人都跟来了,也是难怪不吵。贺兰堂主则是友好劝回了纳兰陵,他明日大婚,又怎能耽误?纳兰陵便是向贺兰堂主行了一礼,让管家留在此处,一有消息立刻来报。 清绝漠然,野地的草如她的思绪般若荒芜着,寂寞的岁月仿佛是近日冷风凄雨中陨落的花魂,瓣瓣嫣红,纷然凋零。她的视眸里没有万端风情的繁艳,恪守着自生自灭的伦常法则,一任自己心神悸动颤栗。 天娇一人独立在房间窗前,望着窗外明月。时圆时缺,也许人生也是如此。心中想念的人他不一定想的就是你。一念到为他吸允伤口的那时,天娇还是忍不住会脸红心跳,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嬗变的不仅是季节,还有生命与爱恋,无语凝噎的她孑然踽踽。红尘内她有无尽的牵挂与想念,绝美的景致恍如她短暂生命里一段芳菲的清明,她仅哀怨低回,凄恻流连。也许,等他醒了,他就记不起她了。 天娇想得入神,也怎么感觉得到窗外杀气四溢,树上黑影正虎视眈眈地望着这小丫头,危机逐渐逼近。 “姑娘——” 一个男子声音在窗外忽而响起,天娇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没有看见人,不由得身子步步一松。这个时候天娇感觉到身后正站着一个人,天娇本能地张嘴想大叫,却被一个大手掌捂住了嘴巴。 “嘘——我是陆小风,不要叫啊。”天娇耳边响起了这句话,原来是陆小风,天娇总算是放宽了心,刚刚还以为会被人抹脖子,吓得泪眼汪汪,于是使劲点点头。 陆小风松了一口气,缓缓放开了手。 “陆捕头,你吓人啊!”天娇转身盯着陆小风,抱怨着,“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人家闺房来做什么呀。” 陆小风挑眉说道:“天娇姑娘,你可不能不识好呀,我是专程为保护你而来。若不是我故意现身,让人家知道我一直守着你,你可能救真的被人抹脖子了。” 天娇听得一身冷汗,似懂非懂地望了望窗外,然后双手紧紧拉住陆小风的衣袖,哭诉道:“陆捕头,我可不想死,你一定要救救我!” “恩,放心。不可姑娘可否先放开我的衣袖,这已经是今日姑娘第二次轻薄陆小风了,我可不是随便的男人。”陆小风微笑道。 “……”天娇立即放开了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早就听说陆小风是个多情浪子,脸皮之厚无人可抵,连一个丫头都不放过戏谑几句。 “呵呵,不用惊慌,你明天是要跟着你家小姐去陵王府是吧。” “恩。” “陵王府守卫深严,无论是谁派遣的刺客都没有那个胆子敢在王府动手,所以你以后乖乖留在王府应该安全。” 天娇听了有些心急,这下是坏了,惹了那帮刺客,问道:“那我出来陵王府岂不是危险了?” “这段日子你要小心,我会着手彻查此事。”陆小风说道。 “那太谢谢陆捕头了。”天娇顿时认为这个陆小风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男人,他在身边,太有安全感了。 “呵呵,不要误会,我这是为了给秦英堂一个交代,顺便保护一下你,可不要对我心怀感激,以身相许哦。”陆小风摸了摸两撇胡子,笑嘻嘻道。 “……”天娇再次无语后,忽然想起了还不知贺兰昕伤情如何,便语气带担忧地问道:“陆捕头可知道贺兰公子如今怎么样了?他还有危险么?” “不用担心,有欧阳云日在,他自然已经转危为安。” “那就好!”天娇长长吸了一口气。 陆小风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天娇,让天娇浑身感觉不舒服:“陆捕头,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嘿嘿,今日在赶往救贺兰昕的路上,我似乎隐约间记得你为他吸过毒。”陆小风这语气也是怪得很,“贺兰昕醒来了,还问到了你,我自然答你回了太师府。” 当真贺兰昕还记得她?听了陆小风这话,天娇羞涩与欣喜交加,低着头红透了脸蛋。 陆小风见弄得人家一小姑娘也不好意思了,便只好切入主题:“天娇姑娘,现在你可否告诉我关于此事更为详尽的消息,就把你遇上贺兰昕到最后找到我,其中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告之我。” “好的。” …… 023大婚之夜 今日整个京城都是一片喜气洋溢,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六皇子纳兰陵与京城第一美人,亦是太师府的三小姐王淑卿大婚。 窗前檐下宫灯摇曳,陵王府内到处披挂红纱,大红的蜡烛静静的燃烧着,华贵的幔帐在清风中拂动。 新房内更是布置温馨别致,玉器镶嵌,奇珍点缀,彩瑞千道,流苏万条,华贵气派,大气婉约。王府的侍女身着艳丽服饰,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拜堂之后,纳兰陵如这凤冠霞帔装扮的王淑卿步入洞房,此刻新娘子端坐在新房的红绡帐内,红色盖头遮住了她的娇美面容。 天娇与落雪静静守在两旁,纳兰陵给了她们一个眼色,她们便退出了新房,关上房门,守在门口。 不多久,房内就传出了一阵喘息和娇吟之声,天娇与落雪各自低头涨红了脸。 屋内,王淑卿那使人倾倒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神情,以及那对能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其含情脉脉配合着唇角略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确是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的。 纳兰陵与王淑卿立即陷入了缠绵之中,王淑卿已不是处子之身,此事自然得隐瞒,今日正好是她例假,纳兰陵自然将此血当彼血也。 一个直直站在这个房间的不远隐蔽处,泪眼朦胧,顾惜昭捏紧了拳头,指甲划穿了皮肤,血迹斑斑,眼中神色空洞。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过他却意识到了自己的爱情有多么可悲。 顾惜昭没有半点表情,只是觉得心口好痛,真的好痛,他恍惚了神情,淡淡望着红房,泪流了下来。 好吧,从明天开始,他顾惜昭就不会为这个女人流泪了,他要用实力得到权势,证明自己不屈居于任何人之下! 深夜了,按规矩今晚天娇与落雪只能守在这儿了,“好累呀!”落雪索性坐到了门口,背倚上了门。 天娇见状本来也是眼皮睁不开了,于是也坐下打盹儿。小姐与陵王爷交欢,落雪与天娇的心里还真是不太快活,自己想来是没有那个宿命得到陵王爷一个正眼了,王爷真是天之骄子啊! 第二日,纳兰陵与王淑卿醒来得很迟,天娇与落雪早已经把早膳准备好了,待他们起床后,就送进了屋子里。 天娇端着几盘糕点,落雪端着一小锅银耳粥,两人进来房间,便感觉到一丝暧昧的气息。新婚燕尔,陵王爷与小姐看似格外恩爱,铜镜前,纳兰陵为王淑卿亲自梳青发,看得两女好心生羡慕。 差不多快到正午的时候,秦英堂来人了,说是贺兰堂主请天娇姑娘去秦英堂一趟,贺兰昕少爷想当面向天娇致谢。 纳兰陵仔细望了眼天娇,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深意,微微点头示意天娇随之去秦英堂。 王淑卿亦是面带倾城柔笑,偎依在纳兰陵身旁,眼角余光却总是偷瞥着一旁的顾惜昭,生怕他会把他们之间的事儿告之纳兰陵。 顾惜昭自然是装着不认识王淑卿,昨夜他一宿未合眼,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真爱这个女人了。 天娇随秦英堂的仆人离开了陵王府。 王淑卿的心一直没有平静,她不知是太师安排顾惜昭在陵王爷身边,误以为顾惜昭来陵王府是别有居心,难道故意报复她? 秦英堂气势磅礴,就连正门就是数十位衣着战盔站得笔直而整齐的侍卫,门前金匾上刻着“秦英堂”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两旁各有一座纯金打造的狮子雕塑,不愧为富可敌国的秦英堂,纵横江湖朝廷两界之霸主! 天娇心中一阵感慨,随管家入了秦英堂正门,然后穿过大大小小的院子、长廊、池子来到了偏厅。天娇不由得再暗中感叹道,秦英堂真大呀,怕是比起皇宫也小不了。 上前一个长得如花似玉侍女,冲天娇友善一笑,说道:“天娇姑娘,你请坐,少爷马上就到。” “恩。”天娇回这侍女一笑,扫视一眼偏厅,就连秦英堂的侍女也是个个容貌颇美。天娇瞬时感到有些自惭形秽,哎,天生与美貌无缘,也不该还心存幻想了。 一位白衫男子在一名仆人的扶持下,缓缓步入偏厅。 024心跳的感觉 是贺兰昕!他还显得比较微弱,病态中更显俊柔气魄,天娇慌忙起身,脑中一想到昨日的情形,就不由自主地冲贺兰昕傻笑着。 贺兰昕坐到了天娇身旁的木椅上,侍女斟上了两杯铁观音茶。也许是胸口还有些疼痛,贺兰昕微微伸手捂着,脸上对天娇保持着笑容。 天娇看着贺兰昕这个样子有点心疼,不禁抱怨他不懂得照顾自己:“贺兰公子伤势还未痊愈,应该在床上好生歇息,怎么可以四处走动?” 那名扶着贺兰昕步入偏厅的俊俏男子站在少爷身后,听闻了天娇这话,立即接嘴说道:“可不是么,欧阳大夫还说少爷要精心调理,少爷去急着想对天娇姑娘道谢。” 贺兰昕轻轻瞪了他一眼,笑道:“小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呵呵。” 看得出贺兰昕对下人很和善,否则这小孟也不敢这番语气了,天娇顿时更是对贺兰昕心生好感。 贺兰昕对偏厅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我想与天娇姑娘单独聊聊。” 天娇心一崩,贺兰昕支走了其他人,那岂不是气氛更为尴尬了。 “是。”侍女、仆人都退下了,宽敞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天娇忽然有些局促不安。 众人走后,贺兰昕用温柔的眼神望着天娇,说道:“天娇姑娘,谢谢你了。若是没有你相救,贺兰昕也许就活不到今日了。” 天娇不敢直直对视贺兰昕的柔情目光,只是低着头,避开他的眼光,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贺兰公子严重了,只是举手之劳。” 贺兰昕说道:“不,陆捕头告诉我,天娇姑娘因此昨夜差点被黑衣人暗算,贺兰实在心存不安。姑娘昨日为贺兰不计名节,贺兰更是无以为报。” 呃,受不了贺兰昕的万种柔情了,天娇咬住了嘴唇,无以为报,贺兰昕要是愿意以身相许,天娇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了,哈哈。天娇太过紧张,便不自觉伸手颤抖地端起桌上茶杯,却不了未有端稳,茶水洒在手背上,好烫啊!天娇忍不住大呼一声。 贺兰昕见状急忙伸手拉住天娇的手,用宽大华丽的衣袖为天娇拭去手背上的茶水,顾不得弄张了衣袖。天娇一愣,还没有回过神来,贺兰昕已经口中吹着微风,让天娇的手背感觉一丝丝凉爽,竟然忘记了灼烧痛感。 “贺兰少爷,你以后娶我好么?”天娇几乎没有经过任何大脑思考,这句话便脱口而出。 “恩?”贺兰昕听得恍惚,疑惑地眼神望着天娇,“什么?” 天娇即刻恍惚过神智,又在发什么疯,贺兰昕怎么可能看得上平凡的自己?天娇另一手捂住了嘴唇,生怕再说错一个字,只管摇摇头,幸好贺兰昕没有听清楚自己方才那胡言乱语。 贺兰昕悉心回味了那句话,脸色变得有些红润,冲天娇灿烂一笑,掩饰自己心中的波澜。他永远忘不了在那个草堆中,他以为自己会死去,是她带给了他生存最大希望,也是她的安慰支撑着他求生的意志。 在他从危难中睁开眼的那一刻,他向床边的欧阳云日道谢。欧阳云日言道:“这毒是剧毒,通常中毒之人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便会生亡。贺兰公子最应该感激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若不是你一直撑住一口真气,恐怕我也是回天乏术。” 他与她如此近距离相望,目光中尽是坦诚。她的眼中闪烁着难言的泪光,他的眼角也湿润了。 片刻后,她怕自己的眼泪会流出,于是匆匆收回了自己在他手掌心中的手,偷偷拭去了泪痕,起身说道:“天色也不早了,贺兰公子,我也该回陵王府。今个儿小姐大婚,还有许多事儿等着我去做。” 天娇是心中害怕了,怕再呆在这儿会无药可解地依恋上贺兰昕,那个时候她岂不是要断肠人在天涯? “天娇才来就要走,呵呵,用了晚膳再走吧。”贺兰昕柔声说道。 天娇好想哭,贺兰昕是午时之前派人到陵王府请天娇来秦英堂,到了秦英堂用午膳的时辰已经过去了。天娇的肚子一直饿得“咕咕”叫,现在贺兰昕居然对天娇说一起用晚膳。 贺兰昕见天娇脸色不好,便问:“天娇姑娘怎么了,可否愿意留在秦英堂用膳?” “呵呵,这个小姐不知道呀。”天娇喃喃推迟道。 “没关系,我差小孟去陵王府说一声,留你做客秦英堂便是。”贺兰昕笑道。 天娇难抵贺兰昕柔情相对,只得应声:“呵呵,好。” 025水映摇花 秦英堂,梨花香,花儿飘絮在湖面上,水映摇花。 波光粼粼的湖水上泛起一叶扁舟。他俩身置扁舟之中,天娇与贺兰昕迎面而坐,在小舟中央。船桨激起一道道水纹,扩散出一圈圈漪澜, 天娇远远地见到一座峰顶悬挂着红日,春季的日光,暖和而轻柔,令人惬意。缕缕阳光从云中穿梭,照耀于江面。江面湖水碧绿,与对岸群山倒影交相辉映,令人疑是到了仙境。 秦英堂果真很美,对岸奇峰突兀,怪石嶙峋鬼斧神工,湖幽景奇琳琅满目,云烟缥缈恍如隔世,水鸟游弋遐想飘逸。水流较急,乘舟而进,山随水转,舞伴舟行,舟移景换。 远处一对水鸟,形影相依,自由自在。天娇一直显得拘束。 “贺兰也是京城四帅之一,天娇姑娘是否很开心能与贺兰一同出游?”贺兰昕笑言,希望疏解天娇的紧张,充满无限旖旎风情,云生潮起。 京城四帅?天娇心中荡漾,便开口问道:“哪四人?” “纳兰陵、花菀楼、陆小风以及我呀,呵呵。”贺兰昕戏谑道,“随便说的,不要当真啊!” 贺兰昕看似风度翩翩原来也是喜欢说笑之人,天娇苦笑了两声,一是因为肚子实在饿了,而是因为这个笑话好冷。 笑声之后安静了,天娇心中是一种平静满足感,无法言喻。人们常说时间可以停留在某刻该多好,也许,这就是天娇想停留下的时刻,她愿意陪伴着眼前这个男子永远缠绵在这秀水之上。她欣赏着眼前一切,努力想记忆住这些画卷,有些回忆,往往只有一次。 “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开心。”天娇缓缓说道,这一句又是情不自禁,吐完之后,她发现贺兰昕的目光有着难言的意味,便吐了吐舌头笑道,“贺兰少爷,我也是胡搅蛮缠的,当不得真哦!” 这丫头真是可爱,贺兰昕脸上的笑意缓缓收剑,目光变得逐渐真挚。 天娇抬头凝视着他,喉咙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只是极力微笑对他,掩饰内心无尽的恐慌。 “有些情谊是一辈子的,天娇,你带给我的希望,今生难忘。我贺兰昕愿意是你为友,为你做任何事儿。”贺兰昕平凡的话语蕴涵了无尽的含义。 天娇的笑容停留在这个地方,朋友,也许这就是她在贺兰昕心中的位置,不可逾越。是啊,任谁都会说她配不上贺兰昕,是自己太做痴梦而已。 流连忘返于山水之中,不知不觉夕阳已西下。 有了这一刻的安详,天娇感觉到满足。她一直都懂得,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永远不能在一起,也许只有放手才是真正的解脱。 余辉笼罩着整个江面,舟缓缓浮动前进。 “能隐逸过着如此的田园生活是我的梦想。”贺兰昕缓缓说道,“可是,人生不是能随心所欲而生活的。”然而,他的语气忧伤紧接了这样一句。 “贺兰公子多愁善感起来了?呵呵。”天娇笑道。 “也许吧。”贺兰昕无奈地摇了摇头,也许没有懂他,他们都以为他有与生俱来的荣耀,看不见他背后的孤独哀伤。 贺兰昕忽然兴趣,问了句:“天娇,如果让你永远陪着我在湖中泛舟,你愿意么?” 天娇一愣,眼中尚有一丝明亮,是泪迹。怎么会不愿意,不过这只是贺兰昕的一时冲动,会有更合适他的佳人相伴,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再记起她了。天娇抿嘴笑了笑,说道:“绝色佳人那么多,谁不想陪公子留恋山水?” “天娇。”贺兰昕柔呼一声,望着天娇动人的双眸,她是一个很聪明也很有涵养的丫鬟,有一种想伸手拦住天娇的手的冲动。 贺兰昕心伸手的那一刻,天娇急忙缩回了手。 “感君千金意,愧无倾国色。”天娇心中暗自念道。 贺兰昕淡淡笑了笑,面带羞涩,刚刚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情不自禁? 清澈水涧,一叶竹筏。几丝忧愁,不可消除。 026琴箫合奏 陵王府。 顾惜昭随纳兰陵进入书房,纳兰陵推开两扇窗户,悠悠的馥香便肆意的扑进来,窗前是王府的小花林,不远处有假山水池,一条小道蜿蜒其中,大有曲径通幽之意。顾惜昭惊讶于眼前美景,他原以为花园的人造景色永远也不可能拥有自然的生命力,可眼前的景色完全打破了常规。 优雅之人必定陪幽雅风光。~ “好美!”顾惜昭不禁感叹一句,纳兰陵已拿着曲谱立于裔叶身边。 顾惜昭侧头望着他,说道:“久闻蓦陵王爷淡泊名利,乃闲云野鹤之雅士,今日得见,果真非为浪得虚名。” “呵呵。能与诗书琴棋作伴,远离尘世争斗,是我梦寐以求想要的境界。”纳兰陵叹了口气,眼中显露几丝别意,眺望窗外,可是世事总不如人意,生在皇室,就必须为权力而战,否则失败者姿态就是死! 看着纳兰陵眼底的落寞,顾惜昭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他与他一样本是出淤不染的旷世贤士,却不得已拉入红尘的政治斗争中,一抹愧意流露心底。 纳兰陵将一张纸递给顾惜昭,说道:“呵呵,惜昭,今晨我兴致一来,便谱了一曲,你看看这曲谱。” “好。”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令顾惜昭感觉很舒心,不过夺爱之恨也是更是刻骨铭心,嘴角溢起一丝不自觉的诡秘微笑。 “惜昭,来,看看我的曲谱。”纳兰陵捧上谱,在寂寞与痛苦中挣扎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写出过好曲,昨夜大婚之后,容的贤妻,心情尤为畅快,才忽发灵感有了此谱。 “好曲!”顾惜昭接过澹台诩手中的曲谱,仔细浏览,果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曲子,纳兰陵也是精通音律之人,犹记得上次吹箫舞剑合奏兴致未泯,顾惜昭索性提议道,“纳兰可否愿意与我合奏此曲?” 纳兰陵爽朗一笑,他也正有此意,又是一次不谋而合,笑道:“求之不得。” “呵呵,那我们来一场琴笛和曲吧。” “好,能与你琴笛合奏,人生一大快事!” “哈哈哈。”整个温馨的小屋弥漫着芳香和欢笑,这就是一见如故的感觉,某种机缘使得他们相对彼此忘记了名利权欲。 顾惜昭忽然眼前一亮,挑眉道:“纳兰,我想到了贵府一个好地方,适合我们琴笛相伴。” “哦?呵呵,来王府不久,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好地方?”纳兰陵有些茫然,这个顾惜昭倒是挺有趣。 “你随我来。” …… 立于屋顶瓦砾之上,纳兰陵还果真是第一次上了自家房顶,不知道顾惜昭为何有这番心知。 “放明月出山,快携酒于石泉中,把尘心一洗。引董风入室,好抚琴在藕乡里,觉石骨都清。”顾惜昭温情吟诗一首。 纳兰陵仰望上空,感觉自己离天空很近,翱翔在空际的鸟儿,多么快活自在!只觉得天空是前所未有的开阔,忘记一切空虚,他贪婪地感受着这样的感觉。 顾惜昭盘坐于屋顶,古琴置于面前,衣衫随风轻舞,一刹那恍若谪仙。纳兰陵手拿长笛,俊逸洒脱,侧身靠着纳兰陵而坐下,两人一时间静谧无声。 顾惜昭先是随手拨了下两声琴弦,手指芊芊轻舞,悠扬轻灵的琴声飘然溢出。 纳兰陵将箫管持起,世事不过是浮云,水月镜花,琴箫合奏,只有这古曲仙乐最知人心。 顾惜昭嘴角微微上扬,曾经漫漫长夜,他总是一人在孤灯冷亭中抚琴,感受着无尽的孤独,而此刻,纳兰陵吹奏的箫声,虽算不上天籁之音,可是却让他暖至心间。 “花咽娇莺玉漱泉,名高半在御筵前。汉王欲助人间乐,从遣新声坠九天。” 合奏之旋律美妙飘逸,使得整个王府充满了清新之意,连王妃王淑卿听见这悠悠琴声,内心也感觉到无比安逸,若是一生能有此曲相伴该有多好! 曲毕,顾惜昭微闭上双目,回味此情此景,此人此曲,内心无比安详宁静。风轻云淡,几声莺歌,曼妙悦耳。 027 缠绵流连夜 “惜昭,想不到你吹的箫婉转动人,你的琴技果真堪称一绝!” “纳兰。”顾惜昭不知有何言辞,依靠在他身上,没有陌生的感觉,荣幸能够有次知音。 纳兰陵忽然想到了那次的琴音与这次一模一样,便疑惑问道:“惜昭可有去过太师府?” “怎么?”顾惜昭心一惊,纳兰陵怎么知道他是太师府的人? 纳兰陵笑道:“前些日子我去过一趟太师府,就听见过这样的音律,当时以为是淑卿所奏,昨夜我问过她,不是她。” “呵呵,怕是纳兰幻听吧,我是奏琴过,不过是太师府的附近,而并未在太师府内。”顾惜昭刚刚惊出一身冷汗。 “哦,原来如此。”纳兰陵轻轻笑了笑。 顾惜昭本也淡然的脸色忽然闪过一丝恐慌,始终是逃不出命运的安排,他不会除却执念,抛开王权,潇洒地和纳兰陵做真正的朋友。自嘲冷笑,他不会忘记接近纳兰陵的目的。顷刻间,他眼神只剩下冰冷的寒意。 深夜,王府。 纳兰陵望着书桌上是那份曲谱。脸上有着似笑非笑的安详。 “王爷。”王淑卿端着一碗银耳粥走近书房,在桌前止步。 纳兰陵的遐想回味被她一语打断,他抬头望着她,冲王淑卿一抹柔笑,轻声说道:“淑卿,你来了。” 王淑卿将银耳粥放置桌上,道:“王爷,深夜还没入睡?我炖了碗粥,你尝尝么?” 王淑卿眼中尽是温柔,她端起银碗,望着纳兰陵:“还热着,王爷尝尝。” 纳兰陵深感王淑卿的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心动不已。“恩。”他温柔应了一声,伸手接过她捧上的粥碗,持着小勺,细细品尝。 王淑卿会心而笑,不过隐约间还是对那个与他琴箫合奏的顾惜昭防范不已。他如此进阶纳兰陵,不知有什么企图。 纳兰陵自然没有觉察出王淑卿的心思,他又怎么会想到自己的知友与贤妻关系暧昧? 王府,寝房。 床榻上,纳兰陵看着王淑卿美丽至极的脸颊,内心波澜,伸手轻抚她的脸蛋儿。 “王爷,王爷……”王淑卿小脸涨得通红,口中呢喃,双手为纳兰陵卸下了衣衫,然后抚摸他坚实的胸膛。她要他步步深陷,就如曾经迷得顾惜昭不可自拔一样。 纳兰陵的情欲被王淑卿唤起,用力一扯,将她环抱在怀中。王淑卿顺势躺在他怀中,用小手不断轻抚他的身体。 纳兰陵翻了个身,将王淑卿压在身下,他的唇不自觉游走在她的脸颊上。 “恩恩。”王淑卿的柔声声使得纳兰陵的吻更加热烈。 王淑卿的眼睛湿润着,她其实很清楚他与她之间并没有爱情,只是他贪婪她的身子,她稀罕他的身份,这样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在与他缠绵悱恻之时,她总是想到顾惜昭,真是可悲…… 纳兰陵的唇移至她的颈部,只是想要得到爱,立即脱去了她的衣,抚摸着柔软的肌肤。 缠绵流连夜。 秦英堂,今日贺兰堂主有事外出,晚膳上就只有贺兰昕、天娇,以及贺兰昕的姐姐贺兰祝瑶、姐夫沐剑宜。 用膳之时,天娇觉得气氛有点怪异,贺兰昕与姐姐、姐夫之间话语很少,就算有,也感觉怪怪的。 不管这么多了,天娇是饿坏了,但是在贺兰昕面前又不得不顾及形象,实在很呕人。 刚刚用膳完后,小孟来给贺兰昕报道:“陆小风与花菀楼两位公子来了。” “快请!”贺兰昕立即唤道。 贺兰祝瑶与沐剑宜相互望了一眼,稍显不悦。 贺兰昕在正堂中相见了陆小风与花菀楼二人。天娇静静站在贺兰昕身旁,又是三大帅哥聚集的精彩画面,不过天色渐渐暗下去,回去晚了不知小姐会不会忧心。 “呵呵,花公子、陆捕头来我秦英堂,正是蓬荜生辉!”贺兰昕笑道,抬手示意二位坐下,小孟为众人斟茶。 028深度剖析 “贺兰公子打扰了。”花菀楼手持折扇,微微扇动,姿态雅然,脸上洋溢清馨笑容。 “花公子不必客气。”贺兰昕转目望了望一旁站着的天娇,叫道:“天娇,你也坐啊。” “恩?”天娇穿到古代也是当惯了丫鬟,今日在贺兰昕这儿受到的待遇可不一般,天娇勉强挤出一抹笑意,说道,“贺兰公子,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 “这个不急,若是太晚,我让小孟再去一趟王府,说明个儿派人送你回去。”贺兰昕浅笑,心中忽然又一丝不舍得。 “不不,不用了。”天娇更是羞涩难当,怕是再多在贺兰昕身边呆上一刻就多沦陷一点,她可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 贺兰昕见天娇去意已决,有些不好劝导,微微皱眉。陆小风此时接嘴说道:“不如等会天娇姑娘与我们一起出秦英堂,我与花兄送天娇回去,就安全了。” 未等贺兰昕吱声,天娇立即点头应道:“好啊,那就麻烦陆捕头与花公子了。” 花菀楼冲天娇柔情点点头,示意举手之劳,花菀楼真乃仙人也,气宇间流露着出凡的魄力,让人心醉。 “那好。”贺兰昕的眉头微微一皱,不知道为什么天娇不肯留在秦英堂,从小就作为天之骄子自然感受不到他人的自卑。 “贺兰公子,这趟我们来,还是想向你了解遇刺的情况,以及谈谈你的想法。”陆小风若有所思地说道。 贺兰昕顿了顿神,这大厅里没有别人,除了他们四人,便是自己的心腹仆人小孟,所以贺兰昕也直言道:“我怀疑这就是太子派来的刺客。” “噢,何以见得?”陆小风问道。 “秦英堂与太子府有过冲突,众所周知陵王爷与太子又是分庭抗衡,而我与纳兰陵是自**好的朋友,秦英堂自然是支持陵王爷的强大势力。”贺兰昕说道。 花菀楼点头说道:“首先太子有动机刺杀贺兰公子。” 贺兰昕接着说道:“我之所以肯定他们是太子府的人,是因为我在与黑衣蒙面人打斗中,瞟见了他们为首之人腰间的黄金令牌,正是太子的御赐腰牌!” 陆小风陷入了沉思中,而花菀楼则是说出来陆小风的思考问题:“这个是个谜题,因为暴露蒙面人身份的正是这个令牌。贺兰公子想到没有,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安排而设下的陷阱,让你以为他们是太子府的人。” 天娇眼前精光一亮,花菀楼说的极是,于是说道:“对啊,如果太子派人刺杀你,又怎么可能腰间系着那么明显暴露身份的东西。” 花菀楼又说道:“不过也不无可能,一来太子派出的杀手以为是志在必得,能够杀人灭口就没有注意细节,二来还可能这也是太子故意设下的局,以开脱罪名。” 贺兰昕点点头,说道:“不过我还是认为他们就是太子府的人,因为那令牌藏在黑袍之下,是我一剑刺破了对方的袍子才看见的,他并不是故意惹我见到令牌。”贺兰昕一口咬定,因为想来如果刺客不是太子爷派来的人,而怀疑的对象就转移到了与太子势不两立的陵王府上。贺兰昕与纳兰陵的交情就正如陆小风与花菀楼的友谊,又怎么会怀疑是纳兰陵为了某种利益而要置贺兰昕于死地?! 一直沉默的陆小风终于开口了:“恩,我想我应该在这个月内将此事搞定,否则下月初就不能去沙石丘看‘璧水连城’城主连成璧与‘小李飞刀’李洵欢的终极决战了,可惜!” 众人哗然,都竖起耳朵等待着他发表真知灼见,竟然冒了这么不痛不痒的一句。不过说起来,着二人均是江湖上的顶级高手,约定下月初“沙石丘”决战,引得不少剑客们心仪观战。 陆小风不以为然地扫视屋子各人一眼,接着问道:“你们认为他们谁会赢,我赌连成璧赢战,有没有谁肯跟我赌一百两银子的!?” 029伊人不懂心 贺兰昕、花菀楼以及天娇都向陆小风投去鄙视的神情,原来他们一直想得带劲儿,最重要查案子的陆小风居然开小差。 “有赌必应,我自然赌李洵欢胜!”花菀楼接了句。 “好!”陆小风的目光转移至天娇与贺兰昕,“两位有没有兴趣猜一猜?” 贺兰昕与天娇都苦笑着摇了摇头。 “恩,这个案子我大概已经了解了情况,剩下的就是破案了,请贺兰公子放心,这个月底我一定给秦英堂一个满意的答复!”陆小风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好,就辛苦陆捕头了。”若不是陆小风有屡破奇案的先例,否则贺兰昕真想怀疑他究竟是不是耍油嘴瓶子。 “不客气。”陆小风望了望窗外,天色已经黯淡了,于是他起身做了个告别的姿势,说道,“贺兰公子,那么今夜我们就先告辞了。” 花菀楼随陆小风起身,天娇见他们要走,也是跟了去,走到陆小风身旁。 “天娇,你也要走?”贺兰昕惊呼一声,眼中流露尽是一丝留恋。 “公子,天娇必须回陵王府,以后若是公子相见天娇,召唤便是。”天娇对贺兰昕忽如其来的温柔太不适应,傻笑了笑。 “恩,那好。”贺兰昕值的应声。 陆小风与花菀楼皆抿嘴忍住笑意,他们从天娇与贺兰昕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贺兰公子有伤在身,就早些歇息,请止步。”花菀楼冲贺兰昕微微行礼。 “陆捕头,花公子,后会有期。”贺兰昕回他们一礼,对这二人也是很有好感,随即视线转移至天娇身上。 天娇低头避开贺兰昕的目光,回身随着陆小风、花菀楼离去。 贺兰昕望着天娇的远去的身影轻叹了口气,没有人会以为他对这个普通的小丫头动了心。可惜伊人不懂。 天娇刚刚踏出了秦英堂就猛吸了一口气,在贺兰昕身旁她一直神经紧绷,现在终于放心了。 陆小风轻轻弹了一下天娇的额头,笑道:“小姑娘春心荡漾了?” “死人陆小风,说谁春心荡漾呢?”天娇白了眼陆小风,这家伙也不注重身份,真是想尊重他的,也没有办法给他好颜色。 不过这正是陆小风,他只交值得深交的朋友,在他面前丝毫不用掩饰本性,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别具魅力。 “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陆小风故作满不欢喜地说道。 “呵呵。陆兄,别难为人家天娇姑娘了。”花菀楼无奈摇了摇头,想来陆小风就算是变成了老头子,依旧是个老顽童。 此后三人走在去陵王府的路上,陆小风还真是个喜欢搞笑的家伙,不过他也是很懂分寸地说笑。 正在路上说笑,忽然三人听见后面有人叫了声:“花菀楼!” 花菀楼转过身,这个人的声音听着耳熟,可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是谁。陆小风则是一眼看出来这个家伙,他对记忆人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 陆小风凑到花菀楼耳边轻声耳语:“是你花家的头敌西门家四公子西门恨。” 天娇打量了一番这个陌生男子,粗犷的身体,两样发出的狠辣之光让人不寒而栗,给人感觉不悦。 “西门少爷有叫我吗?”花菀楼彬彬有礼问道,心知来者不善。 花家与西门家也是对立家族,西门恨向来最看不惯装出一脸温雅小生的男子,花菀楼就算一个。西门恨又瞥了眼陆小风,笑道:“没料到在这儿能遇上花七少爷,哟,还有大名鼎鼎的陆小风捕头。” 天娇自然就是被忽视的角色。 陆小风懒洋洋地问道:“西门少爷有何高见?” 西门恨说道:“呵呵,看见熟人朋友,不应该打一声招呼么?” “熟人朋友?”陆小风冷笑一声,不过侧头看着花菀楼,他保持镇定微笑,陆小风心里还真是不爽,花菀楼就像一只温顺的病猫!不过这个时候陆小风有了雅致,想逼迫花菀楼发威教训西门恨,于是刺激道:“花兄,人家西门少爷可是你的朋友,你也说几句呀。” 天娇一愣,明眼人一看便是西门恨是想滋扰生事,这陆小风居然倒戈相向,天娇怒不堪言。 而花菀楼不想引起花家与西门家不必要的冲突,于是友好地冲西门恨笑了笑:“我们还有要事儿,就先不奉陪了。” “怎么花少爷这一见到我就急着要走?不急啊,哈哈——”西门恨笑了几声,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也跟着大笑,这话中含义就是花家遇上了西门家自然是惹不起就夹着尾巴溜掉了。 花菀楼的委曲求全,也彻底振忿了陆小风。今天无论用什么办法,陆小风决心一定要花菀楼恢复男儿本色。于是陆小风的脸上尽量保持着隔岸观火的微笑。 西门恨眼神中带着嘲弄的意味,既然遇上了,上次西门恨看重一对紫香炉却被花菀楼先一步买走,想起就实在难消心头之恨!西门恨用命令的口气道:“对了,花少爷,听说前些天玉石阁那一对最宝贵的紫香炉被你买去了,那真是你不道义了,那是我先一天就看重的,只是去迟了半个时辰而已。” 未等花菀楼开口,陆小风抢先道:“哎呀呀,花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啊。” 天娇握紧拳头,鼓大了眼睛盯着陆小风,他吃错什么药了,最可气不是西门恨,而是这个叛徒,要是现在手上有剑,她恨不得狠狠刺去陆小风一剑,让他永远在自己面前消失!有他这样对待自己朋友的吗? 陆小风心里冷笑着,不信花菀楼还能挺住。今天他是下了决心要看看花菀楼的忍耐极限在哪里。 花菀楼的性子也是好到起极致,其实他也明白陆小风的用意,对西门恨说道:“若是西门真喜欢,我可以让花家的仆人跑一趟,赠送紫香炉。” 天娇与陆小风都彻底崩溃了,怀疑花菀楼根本不知道何谓动怒! 这花菀楼倒是表现的宽容大度,西门恨心中更是不甘道:“别人的东西,我们西门家就不会要了!” 030神捕出风头 天娇一怒,这西门恨实在是仗势欺人,这陆小风居然也不出来为花菀楼说句话! “呵呵,西门精通看相之术,我观花少爷这几天命脉不大好呀。”西门恨说着伸出了手,“不如我为花少爷仔细看看手相?” 花菀楼知西门恨不安好心,道:“不用了,我从不信这些。” 陆小风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阴阳怪气地说道:“诶,花兄,你怎么能如此拒绝西门的好意呢?这个就是你的不对了。” 天娇又瞪了陆小风一眼,他这分明是故意刁难的,忍无可忍地吼道:“陆捕头,‘你’说得也有道理,有些东西‘最好’宁可信其有,‘安分点’总是好的,‘否则’哪天‘会很难看’的。” 西门恨等人听着天娇这番糊涂话,自然不知所喻。 不过花菀楼与陆小风是听懂了,天娇特意强调了几个字,在警告他最好安分点,否则会很难看。 西门恨走近一步,执意说道:“花少爷,来,让我给你看看手相吧。” 哎,陆小风算是服了他这位好兄弟了,再也无法忍受,于是依照西门恨的意思,伸了说道:“西门少爷既然雅致不小,就帮陆小风看看手相吧。” “我是想为花少爷看手相。”陆小风可是不好惹,西门恨想缩回手。 “呃,花兄不信则无,陆某信其则有。”陆小风前伸一手捏住西门恨的手,死死捏住。 花菀楼嘴角荡起弧线,他就知道最后一定是这位仁兄为他出风头,他也不必自己动手了。天娇也松了口气,就说陆小风重义气,怎么会任西门恨盛气凌人。 陆小风的手掌开始缓缓凝聚内力,西门恨感觉到陆小风的力量,也开始运用内力反攻。不过西门恨感悟到一种远超出自己之上的力量在一点一点控制自己。他想缩手,可惜来不及了,陆小风已经死死卡住他的手,逐步用力,让他体会到缓缓的加剧疼痛。 陆小风的实力花菀楼自然清楚,他脸上笑容更加明媚。 天娇留意到到气氛异常,陆小风神情自若,西门恨却涨红了了脸。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少爷看得怎么样?”陆小风微微笑道。 西门恨知道自己已经坚持不住了,陆小风实力高出自己很多,陆小风仍在缓缓加注力量,不知这个时候才用几成,他若再不收手,恐怕自己这只手就保不住了。 西门恨顾不得颜面,大呼道:“陆小风,你快放开我,放开我啊!来人,救我!我的手!” 天娇以及西门家的属下这才恍悟西门恨危在旦夕,只要陆小风再稍稍一用力,后果不堪设想。西门家属下们也焦急地大叫:“少爷,陆小风,你敢动我家少爷,快放手!” 陆小风浅浅一笑,不予理睬,这种快感实在是痛快,有些人是不值得可怜的,他们本就是仗势欺人的一帮子。 花菀楼相信陆小风自有分寸,也没有多说什么。 西门恨悲惨的嚎叫声引来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这下子目的达到,让他西门少爷丢尽了脸面!陆小风便是笑盈盈地缓缓松了手。 西门恨感觉到了对方松开立即收回了手,看着自己几乎快成畸形的手掌,除了疼痛,更心痛不已,霎时对陆小风充满了厌恶和仇视,这个侠义惯称的捕头居然有这样残忍的手法。陆小风刚刚不是干脆给他一个了断,而是在慢慢折磨他,让西门恨感受到了极点的恐惧。 “少爷,怎么样?”侍卫们纷纷上前。西门恨大吼一声:“走!”然后带着属下匆匆离开了人群,太丢人了!再迟顷刻,西门恨这只手就保不住了。 周围刚刚围观的百姓们掩面而笑,这恶霸欺人太甚,早就盼着谁治治他了,今日陆捕头为众人出了口恶气。 天娇拍了拍陆小风的肩膀,豪气说道:“呵呵,陆大哥真是够力道,连西门恨都敢出手,天娇万分佩服!” 陆小风白了眼天娇,说道:“怎么改叫陆大哥了?” 天娇笑答:“自然是为了表达对陆大哥的仰慕之情了。” 渐渐人群散去,三人又继续上路。 陆小风冲花菀楼浅笑说道:“花兄,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呀。” “呵呵,我要是动手了,你陆大捕头还有出风头的机会么?”花菀楼浅笑道,又微微扇动了手中白扇。 陆小风被一语惊醒,叫出声来:“花兄,你是故意的!” “对,我就是故意的!” “你吃定我了?”陆小风故作丧气的样子。 “对,吃定你了!”花菀楼当然明白陆小风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吃亏的,一开始就下了赌注让陆小风来教训西门恨。 陆小风无奈地笑了笑,而后说道:“好好好,为了花兄抛头露面一次也不算什么。” “呵呵,好兄弟!” “要是我真想废了西门恨,也不会慢慢使力了,我本意只是想警告他,不要做事太绝。西门家气压百姓的事儿我早就看不惯了,想好好教训一番,管他什么皇亲国戚!” 天娇听了这话心没来由地一颤,陆小风果真是不为强权、为民请命的好捕头~ 花菀楼温柔说道:“恩,这个我看出来了。” “哎,知我者,花兄也。”陆小风感叹了句。 陆小风与花菀楼笑了笑,天娇也笑了笑,为他们之间不含半点虚情假意的情谊打动,这就是最好的兄弟,值得珍惜的感情,这让她也不禁想到了太师府厨房里的那些人,想到了小姚,真有点想念他们了。 在天娇心中,陆小风与花菀楼这两位性格截然相反的男子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陆小风乃是真正的侠者,花菀楼乃是真正的雅者! 无尽烟雨风华,最终花落谁家?天娇即将陷入更大的一场阴谋漩涡中,不过好歹身边总会有英才相助,看来是时来运转,倒霉到极点后交好运了。 031第一丝恐慌 晚风轻柔,天娇回到了太师府。 刚刚回来的天娇就被王淑卿派落雪来唤了去,落雪不满说道:“天娇,你这丫头这么晚才回来!”若是她得知天娇还与贺兰昕水中泛舟一定更是嫉妒不已。 “小姐寻我有何事儿?”天娇问道。 “我怎么知道?哎,小姐今个儿黄昏便与王爷在御书房又缠绵了一次,不过她看起来却不高兴,心事重重吩咐我,等你回了太师府就去见她。”落雪边走边道。 “哦。”天娇蹙眉,小姐刚刚大婚,成了准王妃,又与王爷万般交好,如今应该开心才是。 “反正你好自为之,今晚说话小心点。”落雪嘱咐道。 “恩。”天娇感觉到落雪这丫头虽然诡计多多,不过也是心善之人。这个朋友还是值得交往的,以后也许她们还得互相扶持。 天娇靠近一步,便拉紧落雪的手,落雪一惊,回头望着天娇满脸诧异:“你思春啊?”莫非这天娇是去见了贺兰昕,太想男人了不成? 天娇笑了笑,轻柔说道:“好落雪,你偶尔对我的关心我是记在心里的,以后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一定不留余力!” 落雪更是目瞪口呆,没有料到天娇会说这么肉麻的一通话,自己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装着不领情似地白了眼天娇:“谁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真心待我之人,我必回之!”天娇果决说道。 “好呗,姑且信你,反正你如今也是贺兰昕的恩人,说不准他会愿意帮你不少忙,我也跟着沾沾光!”落雪回天娇灿烂一笑,握紧了天娇的手。天娇是什么样的人,落雪心里也有数,她与天娇其实是同类人。 走到了小姐的画房外,这是王淑卿的私人秘房,纳兰陵特意为王淑卿而设的,墙壁四周都是挂有名人画卷。屋内摆设文学气息极强,王淑卿此刻正在作画,画的是纳兰陵的头像。 落雪敲了敲门,轻声道:“小姐,天娇回来了,在门外。” “让她进来!” 门被落雪推开,天娇进了屋子,王淑卿瞟了二人一眼,而后继续作画,吩咐道:“落雪在门外守着,不准其他人靠近,天娇你过来!” “是。”天娇与落雪应声后,相互递了个眼色,落雪示意天娇小心。落雪关上了房门,乖乖守着门外,这小姐举止如此诡秘,不知所为何事。 天娇也是满心疑虑步步前进,心里不由得一颤,是有些害怕,小姐面目和善,可总是让天娇心里痒痒的。 王淑卿停笔,天娇上前一看,画已完成,这王淑卿的画技还真是一流,将纳兰陵王爷的神态勾画得入木三分。王淑卿轻轻抬头,目光锁定天娇,天娇一下子怔住不再行动。 “天娇,过来看看,这画怎么样?”王淑卿持起画卷,目光游走人像上,很是满意。 天娇颤颤巍巍走到王淑卿身旁,望了望画,点头赞道:“小姐画的陵王爷果真传神,连王爷的一个微笑以及眼神都恰到好处。” “哦,是么?”王淑卿得意地笑了笑,“那就好。” 天娇感觉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这样窒息的感觉与面对贺兰昕的局促不安甚是不同。本来天娇对小姐的印象向来很好,不知为什么会愈发心慌。 “天娇,今日王爷可有对我提起过你。”王淑卿又貌似*地说道。 天娇不敢答应,不知纳兰陵怎么会提及自己。 王淑卿接着说道:“王爷问我有关你的来历,我说你也是一年前进了太师府成了烧火丫鬟,前不久才跟我的。” 这纳兰陵怎么会对自己感兴趣,天娇一时更是迷离,自己与纳兰陵根本没有说过几句话,只有第一次相遇太师府对过诗歌。 “王爷说你是才女,原来我们太师府的烧火丫鬟还精通诗文,这个我倒没有留意。”王淑卿说着放下了手中画,目光瞟向天娇,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天娇神经再次紧绷,赶紧低头避开王淑卿的视线,说道:“是陵王爷谬赞了,天娇对诗歌只是略知一二,在山上跟师父学习美容之术时,会识一些字。” 王淑卿冲天娇轻笑,天娇却是局促不安。 032特别任务 “看来你会的东西还不少。”王淑卿伸手轻轻勾起天娇的下巴,让天娇的目光直视自己,而后说道,“你的美容之术很有效果,在大婚前夜,我脸上的红斑果真好得差不多了。” “小姐美貌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天娇勉强笑了笑,王淑卿今日对她说话的语气怎么怪怪的,预感还没有直切主题。 “恩,你是个机灵的丫头,说话也懂得讨人喜欢。”王淑卿又问道,“今日去了秦英堂做了些什么?” “贺兰公子对天娇很客气,寒暄之后,留天娇用了晚膳。”天娇答道,她懂得越是美丽的女人越容易嫉妒,女人的天性也不能说是缺陷。 “恩。”王淑卿又抚摸上了天娇的脸,指甲在她脸上轻轻滑过,天娇最最抿唇,小姐的目光中有一种她猜不透的深意。 王淑卿说道:“天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现在我想交给你一件重要的事儿。” “小姐请说。”天娇心一悬,想必开始进入主题了。 “我要你从今日起跟在陵王爷的身边,刻意打探他与顾惜昭之间的一举一动。”王淑卿浅笑道,果真是风月俏佳人,一笑倾人城。美目流转,姿态婀娜。 天娇惊异地望着王淑卿,这个任务好是特别! “当然并没有这么简单,我还要你照我的意思去做,将那个顾惜昭赶出陵王府!”王淑卿的语气不容拒绝。 天娇打了个冷战,第一次听见贤淑的王淑卿说出这样狠的语气,顾惜昭是什么时候得罪了王淑卿,竟然对他这么狠!说着就冲顾惜昭长得酷似陆景轩这一点,天娇也舍不得加害于他,不过小姐面前,保命要紧。 王淑卿望着天娇,笑意愈发明媚:“你倒是挺沉得住气,我果然没有选错人!”选择天娇,一是因为这王府只有天娇与落雪才是太师府的人,可信;二是纳兰陵对天娇印象不错,如此一来得意实施行动;三来天娇姿色平庸,想来纳兰陵应该对她的身体没有兴趣,王淑卿觉得很放心。 “怎么样,愿意为我办这件事儿么?”王淑卿问道。 能不答应么,岂不是找死?天娇点头应道:“愿意。”王淑卿要赶走顾惜昭,天娇心念,又不是要置他于死地,也没什么大不了。 “必要的时候,我要他死!”王淑卿又狠狠甩出这句话。 紧紧捏着拳头,天娇终于醒悟了,惊出一身冷汗,原来王淑卿的善良贤淑都是装出来的,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 “天娇,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这要对待顾惜昭么?” “小姐的事儿,天娇不敢打听。天娇只知道,小姐的吩咐一定全力做到!”天娇这个时候也只能选择表决心了,刚刚被真的吓住了,现在全身轻微直哆嗦着。 “恩,乖!”王淑卿的眉目有徘徊到了纳兰陵的画像上,她用一种冷漠的语气问道,“天娇可知翠香是怎么死的么?” “啊?”翠香,不是病了回老家了么,她什么时候死了?天娇脑子一楞,小姐现在用真面目向她摊牌了,遭了!天娇虽然瞬间觉悟到了什么,却依旧是一副迷惑的样子摇了摇头。 “是我赐给她毒酒的。”王淑卿再次持起纳兰陵的画像,自我欣赏地陶醉起来,这样的夫婿太完美了。 “……”天娇的喉咙感觉被东西卡住了,半个字也说不出口,她算是落入魔爪了,她可不想害人。 “天娇知道我为何赐给她毒酒么?”王淑卿柔声又问道,斜眼瞥了眼天娇。 “……”天娇脸色发紫,整个身子几乎僵硬了,王淑卿娇媚的笑容让天娇的心更是寒冷。 “因为她的嘴让我不放心,知道得太多秘密。”王淑卿轻叹了一口气,故作无辜的样子,将纳兰陵的画像轻轻放下。 “…...”天娇心里想到,这个女人好毒!自己一定不能被她掌控,否则自己将万劫不复了!~ “背叛我的下场比翠香的下场要惨上千百倍,懂么?”王淑卿瞪大清澈的美眸,天使般的清纯面孔露出绝美的笑容。 033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天娇使劲点了点头,想是应下来,其他事儿再从长计议,如今她需要好好静一静,理清思绪,一下子接受这么多太困难了点。 “乖,不怕。只要你做得好,我是不会亏待你的。”王淑卿温柔笑道,把天娇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上抚摸,又立刻收敛了笑容,眼中闪过狠意,“若是想在我面前耍花招,就一定死无全尸!” 天娇的手臂都在颤抖,太没安全感了!想不到三小姐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绝色面孔下隐藏的心灵如此丑陋! 王淑卿说道:“今夜的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懂么?”说罢又朝门那边递了个眼色,示意不能告诉落雪。 “小姐放心,天娇自然知道。”天娇决定使用缓兵之计,说不准由自己去做这事儿还能设法保全顾惜昭一命,这样的美男子王淑卿都下得了狠手,真是暴殄天物! “嘱咐的就这么多,只要听我的,一定让你好好活着,比谁都活得好!”王淑卿温柔拍了拍天娇的手臂。 这就是先抑后扬吧,天娇也随着王淑卿的一笑而笑,好在自己脑子转得快,表面上甚是恭维,不过天娇在骨子里确实鄙视她。 连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贴身丫鬟,就一句不放心,把她给毒死,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相信,跟着她就没有太平的日子。 “明日我就找机会让你留着王爷身边,你可得好好配合。”王淑卿嘱咐道。 “是的,小姐。” …… 终于天娇逃离了魔爪,跟着落雪回房间睡觉,她们在同一间厢房的两张床上。 天娇出了门后就神情恍惚,落雪在门外竖起耳朵也没听清屋内说了些什么,当然她也不敢听清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天娇,你怎么还不睡?”落雪躲在被子里,却见天娇半躺在床上深思。 天娇似乎没有听见落雪在对她说话,落雪又唤了几声:“天娇,天娇!你别吓我呀!” 天娇总算是目光看着落雪,开口说道:“落雪在叫我么,这么晚你不困么?” 落雪哪里睡得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心里居然想到了儿时的玩伴云儿,哎,落雪有些自责。如果她当时悟懂了一层深意,不知道能不能救赎自己最好的朋友云儿。虽然她只是小小的丫鬟,但是她也有感情,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云儿离奇失踪? 天娇今天这个样子,使得落雪往事历历在目,又想到了云儿那孤独无助的悲凉眼神。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落雪一定选择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再不留余力去帮她!也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了,想到了这儿落雪忍不住问道:“天娇,小姐说了什么?” 天娇哀叹一口气,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落雪眼前又浮现云儿哭得一团糟却什么都不说只摇头的那一幕!落雪有些害怕了,天娇不在了,自己就一个人在小姐身边了,小姐主宰着她们的生死,比恶魔还可怕! 落雪穿着睡袍起身,走到天娇床边坐下,用手轻抚她的脸颊,说道:“天娇,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云儿!” “云儿是谁?”天娇诧异问道。 “云儿是三小姐第一个贴身丫鬟,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说着落雪打了个喷嚏,这夜里还有些冷。 “雪儿,别冻了自己,快到被子里来。”天娇示意落雪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她们肩并肩半躺在床上,有了一种很好的感觉,在厨房做事的时候,一到大冬天小姚就喜欢挤进自己的被窝。就这样落雪将自己亲临过的事儿完完整整告诉了天娇。 天娇内心被极大撼摇,三小姐果真狠毒!望着落雪泪眼闪烁,天娇轻轻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泪,语气坦诚说道:“雪儿不必为我担心,天娇不会有事儿的,今晚小姐的话确实不能告诉你,否则你和我都会有危险的。” “可是……” “没有可是,雪儿相信我,单论智慧,我不会比不上小姐的!”天娇很有把握地说道。 一场小姐与丫鬟间的较量正在氤氲。 “恩,好天娇!”落雪紧紧握着了天娇的手。 “今夜我们一起睡好不好?”天娇挑眉笑道。 “好,以后有事儿一定记得告诉我,在这王府除了你,我没有朋友了。”落雪抿嘴说道。 “我知道,我也是。”天娇为她们盖好了被子,于是闭眼入睡了。 天娇迟迟没有睡着,但是不想惊醒了旁边的落雪。哎,本来今夜应该美妙回味与贺兰昕浪漫泛舟的事儿,却被这忽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没了心情。小姐还真是吃定了她没有男人爱不成,公然选择让她留在纳兰陵身边,哼! 如今刚刚脱离了贺兰昕的刺激,又紧接着卷入纳兰陵与顾惜昭的刺激中,天啊,看来这好日子不好过,果真还是留在厨房的日子太平! 天娇哭丧着脸,如果她知道那夜墙那头的男子是顾惜昭,也许她就猜得到王淑卿想对顾惜昭下手的原因了。 唉,不想这些倒霉事儿了,天娇使劲摇了摇头,应该先想点开心的,最近桃花运倒是很好,邂逅的帅哥一个又一个,而且皆是超级美男子——贤德善良、英明神武的王爷纳兰陵,才华横溢、绝色天纵的校草顾惜昭,风华绝代、温柔谦逊的贺兰昕,温文儒雅、帅气多金的七公子花菀楼,重情重义、风流倜傥的神捕陆小风,嘿嘿,虽然帅哥都不是她的,不过能这么结识也不错啦,做人是要知道满足的嘛。 这么一安慰自己,天娇心里才安定了些,忽然鼻子一酸,眼角泪汹涌流出,估计是想到了贺兰昕,他给她一日的温柔已经足够她记下他一辈子了。 如此佳公子定要一位德才兼备的美貌出凡女子才可相配,哎,如果今生她不是这么平凡就一定会为自己的幸福做一次争取! 天娇想嫁一个真正爱她的人,以为贺兰昕终究是不会爱上她的,静静地闭上眼睛,拭擦了双目,似乎听见窗外大风咆哮,明天开始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034路遇暗杀 早朝之后,陵王爷与太子并肩走出皇宫,虽一起步行,二人却无只言片语。到了宫门口,陵王爷表情冷漠地冲太子点头说道:“大哥,先告辞了。” 太子不看纳兰陵一眼,直直掉头离去,上了太子的马车,便离开了。 纳兰陵摇了摇头,本因礼节给他打个招呼,他居然这番不领情,罢了。纳兰陵登上王府的马车,马夫便一鞭使得骏马奔驰。 “吁…”马车行至中途的荒野之处嘎然而止 “怎么停下了?”马车忽然暂停,纳兰陵疑惑问道。 “王爷,怕是有埋伏!”马夫惶恐中喊道。 纳兰陵一愣,终于,难道太子又按耐不住要出手了!他真的还是不肯放过他,竟然在这儿想要将他毁灭。 “哎…”纳兰陵叹了一口气,掀起马车门帘,扫视四周,已有四位黑衣蒙面人在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貌似从天而降站在面前,手持大刀。 “大胆歹徒居然敢对陵王爷不利!”话语刚一落,马夫已经被一剑封喉,十个黑影,一时间刀光凛凛。 纳兰陵掀起帘子,心念,自己恐怕不是这四人对手,便大声问道:“是何人派你们来刺杀我的?” 来者不应,只是一片刀光,眼前一把大刀砍下,纳兰陵跳下马车,拖出手中佩剑,与之周旋。 一人难敌众,纳兰陵挡住了正前方二人攻击,却无暇顾及后面两把大刀砍来!纳兰陵眉头微皱,难道真要毙命于此? 只听“铛!”的一声,刀被斩断,纳兰陵感觉有人救了他。 “纳兰,你没事吧?”纳兰陵心中暗喜,是顾惜昭的声音! 来不及考虑顾惜昭为何现身于此,纳兰陵脱口唤了声:“惜昭。” “不用担心。”顾惜昭眼睛扫过前方黑衣人,与纳兰陵背靠相持,眼中杀气四溢。 纳兰陵本就是用剑高手,顾惜昭更是武功高强,两人与对方四人激战,不多久黑衣人发现了顾惜昭这个帮手可不是平庸之辈,想必今日是杀不了纳兰陵,便撤退了。 见黑衣人撤离,纳兰陵与顾惜昭松了口气。 “他们是什么人?”顾惜昭问道。 “我也不知。”纳兰陵也没有证据确认他们是太子的人。 顾惜昭收剑,说道:“王爷是得罪了什么人?” 纳兰陵摇了摇头,只是说道:“多谢惜昭相助。” 顾惜昭一脸严肃地关心说道:“纳兰,下次不要单独出门,带上几个高手,小心为好。” 纳兰陵点点头,抬头直直遇上了他的目光,对顾惜昭心存感激,又是他救了他一次。纳兰陵轻轻拍了拍顾惜昭的肩膀,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此?” “呵呵,碰巧路过,与第一次与纳兰相遇一样巧和。”顾惜昭笑了笑,实际上他自然是一路尾随纳兰陵,太师给了他新的任务就是保护纳兰陵。 顾惜昭在纳兰陵眼中读出了信任,他是真的视自己为友,因此才会相信他,这一刻顾惜昭真的想与纳兰陵做真的的朋友。 “那我们回去。”纳兰陵冲顾惜昭灿烂一笑,二人飘逸的身影逐渐远去,午时的光晖笼罩着荒地,暗自镀上一层暧昧的气息。 陵王府,纳兰陵与顾惜昭走进了正厅,只见王淑卿笑容满面走来,身后跟着落雪与天娇,王淑卿余光瞟了眼顾惜昭,他时时刻刻离纳兰陵这么近,实在让她不放心啊! 顾惜昭也不去看王淑卿,既然曾经答应过不扰乱她的婚姻,他也试着学会潇洒放弃,将曾经美好的感觉放在心里。他如今放不下的单单是那份刻骨铭心的爱,而不是王淑卿这个人。 天娇抬头,纳兰陵与顾惜昭并肩走来,帅哥与帅哥的组合很养眼的,情不自禁瞪大眼睛欣赏这才情举世的两位美男子。 “王爷。”王淑卿娇唤了一声,走到纳兰陵身边,将纳兰陵的胳膊挽上,拐到了上座,远离顾惜昭。 王淑卿在自己眼前对另一个男人卖弄风情,顾惜昭暗暗握紧了拳头,刚刚对纳兰陵的情谊烟消云散,随即而来的又是夺爱之恨! 推荐一部小说《蛇王的娇妻》一个姐姐写的,非常棒哟,我也在追看 035妻子的预谋 “王爷,淑卿以为王爷平日里严格自律,连个服侍您的近身丫鬟都没有,怎么能够好好照顾王爷。”王淑卿清澈可人的美眸一闪一闪,让纳兰陵颇为动心。 “爱妃这么想到了这个?”纳兰陵的名誉极好,不贪美色,估计连初夜都是在新婚之夜给了准王妃,自然没有离他太近的丫鬟。 “淑卿是怕王爷不能好好照顾自己,淑卿偶尔也会有疏忽,昨夜权衡之下,想了一个办法,请王爷恩准。”王淑卿浅浅一笑,语气温柔。 “爱妃说说?”纳兰陵心里一阵暖流,伸手将王淑卿腰搂住,果真是个贤惠的妻子,一定得好好爱她才是。 天娇、落雪相互幽望,却是无语。 “天娇是个懂事的丫头,淑卿想让她来照顾王爷,如此淑卿也就安心了不少,不知王爷可否准许?”王淑卿瞥了眼天娇,冲纳兰陵柔情一笑。 “这个……”纳兰陵的目光投向天娇,有几分犹豫。 顾惜昭表情镇定,他对王淑卿却是非常了解,曾经一再包容她的伪装,不过这次她恐怕是居心不良,这个时候顾惜昭居然担心的不是自己,怕王淑卿会对纳兰陵动手,不过想来她好不容易当上了王妃,天天偷笑还来不及,应该不会动纳兰陵。 天娇抬头望着纳兰陵俊美的脸颊,没来由地心里一动,随后不自然地笑了笑。一想到自己的任务,她就实在是笑不出来。 王淑卿又立即迎合说道:“王爷放心,天娇很有分寸,一定让王爷贴心。” “那好,淑卿说了就是。”纳兰陵爽快答应了。 本是害怕纳兰陵不准,如今听他没有思量这就答应了,王淑卿心里也有几分不悦,天娇这丫鬟不会抢了她的风头吧,她只想将纳兰陵完完整整抓到她一个人的手上! 落雪也不知王淑卿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误以为是让天娇监视纳兰陵,好看看纳兰陵有没有其她女人。虽然王爷娶侧妃子很正常,不过历来娇生惯养喜欢独占的王淑卿嫉妒心又极强,恐怕是容忍不得。 “天娇,以后可要好好伺候王爷!”王淑卿向天娇使了个眼色。 天娇迎上前,走到纳兰陵身前,向他行了一礼,说道:“是的,请王妃放心。” 纳兰陵望着天娇,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接着目光再次转移至王淑卿无暇的脸颊上,温柔笑道:“淑卿费心了。” “淑卿只想和王爷做一生一世的夫妻,与子偕老,此生不换!”王淑卿喃喃吟道,还故意看了眼顾惜昭。 顾惜昭苍白的脸显得木讷,就好似眼前发生的事儿与他无关,嘴角反而露出一丝冷笑。王淑卿恨恨瞪了他一眼,本以为会看见他痛不欲生的眼神,却遭受了这般无视! 天娇也偷偷瞟了瞟顾惜昭,对了,这才猛然想起在太师府遇上过顾惜昭,而小姐看上去又与顾惜昭相识,莫非顾惜昭是太师府的人,那么为何他入住了陵王府,而王淑卿还千方百计想要赶他出陵王府,呃,实在不解。 天娇顿了顿神,费脑筋,还是以后再慢慢想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在天娇正偷窥目视顾惜昭之时,顾惜昭也顺应了她的目光,望上了她。天娇心一颤,顾惜昭双眸清亮,散发出无限美魅力的光芒,天娇一时不敢直视顾惜昭,微微低下头,眼前的这位男子拥有着世间最倾城的容颜,就算是王淑卿这京城第一美人在他面前,或许都容颜自愧不如!~ 天娇,顾惜昭在心中唤了这个名字,又记起了那夜太师府安慰自己的那个天娇,如果没有错,应该就是她!顾惜昭能够尽快心情豁然开朗,也多亏了她好言相劝加出言直骂,她犹如一盆清水是彻底泼醒了他! 那张熟悉的脸,校草陆景轩的脸,天娇每次看顾惜昭都有那种莫名的感觉。 036一丝柔情 陵王府内,水亭中,余晖做伴,诗意妙笔横生。夕颜中摇曳着荷花池的叶儿,还没有到夏季,荷花池也很平静,沐浴晚风的轻柔,风罢,绿肥红瘦,满地是岸边落枝的芬芳,落日用最后的晴光,为池面残红披上绝代风华。 纳兰陵与顾惜昭静坐于亭子中对弈,衣衫飘逸,一时艳极人间。 “惜昭,每次和你在一起论乐作赋都很惬意,一种从来没有的安详感觉。”纳兰陵从盛有白子的盒中两指夹起一颗白子。 “呵呵,也许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顾惜昭笑道,不得不承认,他们相视为知音,纳兰陵的真心相待打动了他。 “纳兰想与惜昭做一世的知音。”纳兰陵轻声说道,双目幽望顾惜昭,眼中流露出说不出的温柔。 听了纳兰陵这一语,顾惜昭的心波澜起伏,“知音”,他真的把他视为挚友,他很开心,脸上有着藏不住的喜悦之情。 “好么,惜昭?”纳兰陵又问道,目光不含一丝杂念。 顾惜昭的唇却逐渐白了,明明是奉太师的命令接近他,不知道太师会将纳兰陵当做是敌是友,顾惜昭的一切都有太师主宰,怎么能够与纳兰陵真心相待?何况顾惜昭在王淑卿与纳兰陵新婚那夜起就暗自发誓,总有一天他会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是可以击败纳兰陵的,对他这层恨意是永远无法消除的! “惜昭?”纳兰陵见顾惜昭神情恍惚,喊了一声,“怎么了?”纳兰陵持起的白子,在棋盘上首先按下一子。 顾惜昭缓缓神,亦按下一黑子,说道:“王爷乃是闲云野鹤之人,惜昭却是追逐功名之士,也许道不同不相谋啊。” 顾惜昭显得很平静,并没有再多言,只是装出专心下棋之举。 纳兰陵微微皱眉,面露几分失望,说道:“惜昭,作为皇室之后又怎能闲云?哎,若是太子继位,我陵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命定是不保。先不论我是否有鸿鹄之志,就是为了自保,我也必须一争!”纳兰陵说罢有按下一子。 “呵呵,纳兰,我们不妨好好下一局,那些心烦之事不提也罢。”顾惜昭笑了笑,原来他们也可以是同路人,同样的无奈。 “一将功成万骨枯!”纳兰陵与顾惜昭同时脱口而出,说了这个七个字。话刚落音,他们惊异的眼神望着彼此,嘴角一抹相近的笑意,他们真的是世间难得的知己,心有灵犀。 纳兰陵静静仔细端详顾惜昭的脸庞,心念,知我者,惜昭也。他相貌清馨秀丽,若是女子该有多好,一定娶她为妻! …… 与顾惜昭下棋至深夜,纳兰陵回了房间,却见天娇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纳兰陵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天娇怎么会在自己的房中,接着立刻意识到她成了他的近身丫鬟。 纳兰陵扫视了眼房间,疑惑王淑卿怎么不在房中。纳兰陵轻声唤醒了天娇,天娇迷离睁开眼,咦,陵王爷在眼前柔视自己,一定是梦!天娇接着趴着睡,纳兰陵无奈摇了摇头。 此时天娇忽而醒了,刚刚王淑卿特意吩咐了天娇一定要困住纳兰陵,她有要事做,千万不能让纳兰陵怀疑,就说自己今个儿例假,暂时住在画房那边。 纳兰陵听了天娇的解释,点了点头,没有多怀疑什么。有些太累了,他走到床前,想宽衣就寝,示意天娇出去。 037为王爷更衣 天娇想到了王淑卿的嘱咐中有宽衣一条,便问道:“王爷需要天娇为您宽衣么?” 纳兰陵一愣,望了望天娇,天娇本以为纳兰陵会挥手让她出去,没料到纳兰陵竟然微微点头。 神啊,只是随便问了一句而已!天娇笨手笨脚走到纳兰陵身边,纳兰陵伸开双手,天娇先为他解开腰带。这样貌似可以相当于搂抱王爷,天娇的脸“唰”一下子红了,心跳加速,该死,第一次帮人脱腰带,怎么脱了半天都搞不来? 弄了一会儿,天娇急的满头大汗,连纳兰陵都用怪异的眼神望着天娇,天娇心想,王爷不会怀疑她是故意这样,好占他便宜吧!是王爷腰带的质量太好了,与天娇平时见过的不一样! 纳兰陵实在没了性子,有些困了,便是自己放下手来解开腰带,这一刻纳兰陵的手无意间触及了天娇的手,天娇急忙缩回了手。 纳兰陵见天娇羞涩的样子,忽然觉得几分好笑,心想她应该没有伺候过男人,连腰带都不会解。 纳兰陵自己解下了腰带,天娇鼓了鼓勇气,继续伸手为他为他解开衣裳,外衣倒是很轻松,天娇舒了一口气,脱下了两件,就到了里层的内衣,天娇的手在颤抖,心里问道自己,王爷喜不喜欢裸睡?想了好久也没思绪,哎,想来是纳兰陵为人宽厚,要是其他主子遇上这么笨的丫鬟,早就撵出去了!纳兰陵是耐着性子等着天娇,心里想着这丫鬟真是麻烦,还说是来伺候自己的,什么都不懂! “这个需要脱下么?”天娇问道,抬头,却嗅到了王爷的气息,急忙又低下了头。 “呵呵,好了,天娇也去睡吧,我自己来更衣。”纳兰陵笑了笑。 “好的,王爷。”天娇有点怀念王爷的味道,退了出去,拉上了门。门外,天娇深深吸了一口气,好紧张啊!纳兰陵好帅啊! 天娇直直走向自己的睡房,却中途停了脚步,小姐说她有重要的事儿会在画房,叮嘱自己千万拖住王爷,是什么秘密? 天娇有了好奇心,想去弄个明白,既然要摆脱王淑卿的控制,就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知道些什么才行!否则哪天死得不明不白更是划不来! 这么一想,天娇便转了方向去了画房那边。 这儿异常幽静,周围没有一个影儿,只是颇远处站着王府几个侍卫。为了保障安全,陵王府处处都有人把守,天娇轻轻移步到了画房外,里面还有淡淡烛光,小姐没有睡。天娇把耳朵贴上了门,似乎有一男一女的声音! 虽然天娇听不清什么,却很为诧异,王淑卿的房间中竟然有男人的声音!天娇大着胆子,用手捅破了纸糊窗户,一个小洞,望了望里面。 王淑卿是正面面对自己,而那个男人是背面,天娇看到王淑卿情绪颇有些激动,再打量那个男人的身影,一阵默然,这个青衣背影好像是…… “……”天娇险些惊叫出声,幸好即使下意识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是顾惜昭!此时顾惜昭也转了身,背对着王淑卿,却让天娇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038帅死人不偿命 首先可以确定他们是认识的,那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这个时候天娇还没有想到那一层关系。要是王淑卿独霸了两个大帅哥也太不道义了,让其她姐妹们还活不活了! 听清了一句话,王淑卿激动地喊了声:“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顾惜昭嘴角从容的笑意却掩饰不了脸上的哀伤神色,看得天娇有些心痛,在他们的表情与零碎的声音中,天娇终于悟出了一丝深意,他们是旧情人?王淑卿因为要嫁给纳兰陵而背叛了他们的爱情…… 天娇吓得慌了神,此处不宜久留,否则被发现了也会没命的!天娇便拖着僵硬的步子悄然离开了,在回到睡房的路上,天娇脑中想了很多,想起太师府中,那夜在墙的另一头听见的声音貌似就是顾惜昭的声音!就算是高中状元也满足不了她? 种种迹象使得天娇已经猜到了王淑卿要对顾惜昭下手的原因了,哎,为了王妃的位置,轻视了爱情,甚至连自己昔日的恋人也不放过! 天娇不禁为纳兰陵与顾惜昭感叹,他们爱上的人是这样的女人,太不值得了!就算她再有美貌又怎么样,若自己是男人也不会与这样的女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太可怕了! 待天娇回到房间时,落雪已经睡着了。她轻轻关上了门,上了床,把头捂在被子里,心里是莫名的恐慌与害怕,这样才睡得着。 天亮了,天娇早早起床,如今她有了单独的卧房,就在纳兰陵厢房的附近,天娇洗漱后又简单地打扮了一番,便去了纳兰陵的房间。 天娇推开门,小心翼翼进了房间,纳兰陵还在熟睡中,天娇走到床边,正欲唤醒纳兰陵,在靠近他的那一刻,目光停留在了他俊朗的脸颊上,有点心动的感觉,陵王爷脸色很平静淡然,天娇不知该如何唤醒他,怕打扰了他的清梦。 “王爷,王爷。”怕误了纳兰陵早朝的时间,天娇还是唤了声。 纳兰陵迷糊中睁开眼睛,便望见了天娇傻傻的笑容。纳兰陵站起了身,冲天娇和善笑了笑,这个笑容仿佛让天娇看见了贺兰昕的微笑,好迷人,不禁有些痴迷。 “丫头!”纳兰陵伸出手指轻轻点了天娇额头中心,被她花痴的眼神看得纳兰陵都有些面带羞涩了。 “王爷,天娇失态了。”贺兰昕清秀俊逸的脸瞬间消散,清晰呈现了纳兰陵的英气容颜,天娇恍悟了神志,低头说道。 “恩,去准备一下,我起床了。”纳兰陵笑着点了点头。 天娇便为纳兰陵穿衣,不禁有些羞愧于自己笨手笨脚,弄得王爷也锁上了眉头,最后又是那条该死的腰带,昨晚没有卸下了,今天还不知如何扣上去。 纳兰陵摇了摇头,最终忍不住伸出两只手,分别抓住了天娇的手,纳兰陵本是想教她如何扣上这腰带,却手微微颤抖,她的皮肤柔嫩而舒服,他在她手背上的手掌不自觉地微微一动,天娇瞬时一愣,脸涨得通红。 “王爷。”天娇轻呼一声,纳兰陵立即清醒了神志,便捏着她的手为自己扣上了腰带,天娇的心悬上了嗓子眼。 “会了么?”纳兰陵松开了双手,略带一丝冷漠地问道。 天娇立即缩回了手,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是天娇什么都不会,惹王爷不高兴了。” “恩,去帮我准备一盆清水。”纳兰陵转过身,嘱咐道。 “是的,王爷。”天娇匆匆走出了房门,大喘了口气。 就这样待天娇端来清水,伺候纳兰陵洗漱完毕后,王淑卿踏进了厢房门,笑盈盈地走到纳兰陵身边:“王爷,昨日淑卿不方便,请见谅,晚上王爷睡得可好?” “淑卿。”纳兰陵满眼温柔地看着她,冲她浅浅一笑。 “天娇这丫头贴心么?”王淑卿瞥了眼站在一旁的天娇,继而又伸手为纳兰陵理了理衣衫。 天娇抿了抿嘴,哎,自己本来就是伺候男人的菜鸟,自然不可让王爷舒心了,担忧中却听见纳兰陵柔声说了句“还好。”天娇的心落了踏实,又不禁庆幸自己能给陵王爷当丫鬟,否则还真不是这块料,一定没好日子过。 039当王爷的丫鬟真荣幸 天娇如今对纳兰陵满心是感激,心念,这样的王爷还如此贤德,天之骄子啊,不知王淑卿是不是上辈子积了福气,能够成为陵王妃,若是她懂得珍惜王爷也好,只怕这毒蝎肠子终究会让她自己也不好过。 纳兰陵去上早朝,由于昨日遭刺之事,因此他便与顾惜昭以及另数十位王府的高手侍卫一同骑马去王宫。 纳兰陵离去之后,王淑卿坐在正堂,端起一杯茶,揭了茶盖,吹开了表面浮的几片茶叶,细细尝了一口。 “王爷和顾惜昭一同去了?”王淑卿将茶杯放回到了桌上。 “是的,小姐。”天娇站在王淑卿面前,这里的丫鬟都被王淑卿支下去了,大堂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王淑卿咬紧了嘴唇,心里暗骂顾惜昭不识抬举,昨夜给开了不少好处,让他滚蛋太师府,他居然宁顽不灵!顾惜昭只要一日在纳兰陵身边,王淑卿就一日不能安心,她狠下心说道:“天娇,今天我要你做一件事儿。” “小姐请说。”王淑卿这么快就开始动手了,天娇等待着她有什么周详计划。 “王爷与顾惜昭在一起的时候,你最好寸步不离跟着他们。记得不停对王爷提醒,我有多么深爱着王爷。然后你向王爷说起,感觉顾惜昭来历不明,不能信任!”一方面王淑卿想彻底刺激顾惜昭,打消他心存的期待,自己滚出王府!另一方面,挑唆纳兰陵与顾惜昭之间的情谊。好歹现在王淑卿还不想让顾惜昭出什么乱子,顾惜昭最好不要挑战她的极限。 “好。”天娇应道,反正答应是一码事儿,做是另一码事儿。可是如今天娇也开始怀疑顾惜昭进入陵王府的企图,难道他是为了报复王淑卿与纳兰陵?天娇只怕无辜善良的陵王爷会受到伤害,顾惜昭毕竟是个剑客,担心他一时冲动会对纳兰陵不利。 天娇自忖,顾惜昭留在王府是百害而无一利,先不如就依了王淑卿的心意,让顾惜昭离开陵王府,这样一来还能得到王淑卿的信任,今后应付她也得心应手了。 早朝之后,纳兰陵与顾惜昭骑马回王府,路过集市。 顾惜昭忽然停了马,熟悉而吵杂的地方,望了望周围的一切,心里空荡荡的。纳兰陵也跟着停了马,惊异问道:“惜昭,你怎么了?” “我没事儿,纳兰,我想一个人逛逛街,你先回王府,好么?”顾惜昭笑了笑,眉宇间却暗藏一丝哀伤。 纳兰陵蹙眉问道:“惜昭有心烦之事?” “没有。”顾惜昭下了马,将马绳递给旁边一个侍卫,说道,“只是好久没有逛逛了,纳兰不用担心,先回去吧。” “那好,惜昭也早些回来。”纳兰陵点头应道,便与侍卫骑马离开了。 没有目的的顾惜昭游弋在人往人来的大街上,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张罗着生意。突然,他耳边留意到有人高声叫卖:“卖包子勒,卖包子勒,刚出炉的包子,美味新鲜的大包子!” 顾惜昭闻声望去,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卖包子的小摊。一个师傅正在和面,另一个小贩在高声吆喝叫卖,有两位大娘各自买了一份,笑吟吟地走开了。远看上去还不错,又闻到一阵鲜肉香,顾惜昭还真感到饿了。 顾惜昭走去,打算买两个个解解嘴馋。在陵王府吃了一段时间的山珍海味,有些腻。他似乎很多年没有尝过包子了,他还清晰地记得小的时候买个大包子来填饱肚子的一幕幕。那个时候,每次细细咀嚼美味的包子都是他最幸福的时刻。其实他不是真的真饿了,只是想怀念那种感觉罢了。 哎,很小的时候他就是孤儿,没有父母的疼爱,在街上也是一个人人吆喝的小乞丐,那个时候他真的好饿好怕,所以他永远记得有一次,他实在太饿,便去偷了一个包子往嘴里塞,被人发现了,那店主开骂,他怕挨打便边咬着包子便往前跑,撞上了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他弄脏了这个男人的衣服,但是他并没有生气,只是笑着问他:“很想吃包子么?” 040纳兰陵VS顾惜昭 而这个男人便是当今的太师王岫岩,若不是他,顾惜昭哪里能够学习琴棋书画,又哪里能够学会高超剑法。顾惜昭是知道王岫岩想利用自己的,但是他忘不了这个给他养育之恩的男人,这份恩情是他记忆中唯一的亲情,所以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儿。 只不过,那个时候王岫岩还不是太师,他暗自收留了几个无依无靠孩子,送他们去了最好的书社武堂,最后顾惜昭是他们之中最为突出的,王岫岩便接顾惜昭回了太师府,并名义上收他为义子。而这件事几乎没有人知道,就连王淑卿也不知顾惜昭的身份。 顾惜昭走近了,小贩冲他打招呼:“公子,买包子吗?香喷喷的包子,上好的猪肉馅,可好吃了。要多少?我给您包上。” 顾惜昭正想开口要几个,恍然记起自己身上没有带钱,又不甘心地上上下下摸了一遍,连钱袋都没有带。在陵王府,他习惯了不带钱财在身上,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很多天没有摸过银两了。于是他只好冲小贩摇摇头,不得不嘎然止口。 小贩似乎看出了顾惜昭的苦衷,笑了笑,道:“公子,有机会你下次来关顾本店,这次先送您两个尝尝吧。”毕竟,顾惜昭的服饰看上去就知道不是穷人,小贩也是会做生意之人,懂得如何拉拢顾客。 顾惜昭摇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下次再买吧。”他是一个不轻易接受别人恩惠的人,一旦接受,他就会牢记于心。 “给这位公子包好十个,他的帐我付了。”旁边有一人递来了一张银票。 “好的,这位爷请稍等。”小贩回应了一声,熟练地包着。 顾惜昭惊异于是谁来献殷勤,侧头一看,竟然是纳兰陵。纳兰陵对他笑了笑。 “纳兰,你怎么在这儿?”顾惜昭惊异问道。 “呵呵,陪你逛街啊。”纳兰陵笑道,“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也不如和你一起逛逛散心。” 顾惜昭不得不承认,纳兰陵是有优秀的男人,他那份孤芳自赏的傲气在纳兰陵面前全然无影,也许心里除了佩服赞赏,还有几分不甘心。 “这顿包子我请客。”纳兰陵接过包好的包子,便与顾惜昭并肩而行。 “想必你陵王爷还没有吃过外面小铺卖的包子吧。”顾惜昭问道。 “不错,这是我第一次付账买东西。”纳兰陵一笑,与顾惜昭在一起已经经历了好多次第一次了。 顾惜昭脸色并不好看,纳兰陵从小养尊处优,又怎么感受得到饥饿的恐惧。顾惜昭没有留神,不小心撞上了迎面的一位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 “啊!”少年被撞倒在地上,手上捧着的几本书散落于地。 顾惜昭晃了晃神,停下步子,回头望去。纳兰陵一手捏着包袋,疑惑顾惜昭今日有些反常。 顾惜昭连忙一手扶起少年,道:“这位小弟,真是不好意思。你受伤没有?” 少年摇了摇头,抱怨道:“大哥,你走路也应该看好路吧,大白天的,就猴急成这样。”少年说着,屈身捡书。 顾惜昭满脸愧色,屈身也帮忙捡书。他拾起一本书,突然对着那本书,眼神呆滞。 少年拾起了其它书,对顾惜昭的反应也很诧异。少年叫了声:“大哥,喂,大哥,你没事吧?” 顾惜昭依旧没有反应,少年伸手想从他手中拿过书,可是顾惜昭紧紧拽着书的一角,不肯放手。 被撞傻了?纳兰陵一时好奇顾惜昭有这样的反应,于是他探头,刻意看见了书名,就是一本很普通的《孙子兵法》。 顾惜昭开口问少年:“这是你看的书吗?” 少年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顾惜昭又问:“你喜欢这书吗?” 少年对他的问题感到不解,回答道:“这样的好书自然是喜欢了,不喜欢干嘛看呀。” 顾惜昭不依不饶地问了句:“为什么喜欢它?” 少年摆出一副高昂的姿态,道“我的心愿就是今后能当上大将军,驰骋沙场,保家卫国!这样的兵法杰作,才能帮我实现愿望啊!” 041纳兰陵VS顾惜昭2 纳兰陵一愣,为这豪言壮语感染,这少年小小年纪就有青云之志,是个好苗子! 顾惜昭缓缓放开了书,少年把书拿回去了。顾惜昭伸手摸摸少年的头,温柔微笑地道:“未来的大将军,祝你好运。” 少年笑了笑,道了声:“大哥,借你吉言,告辞了。”他捧着书自信满满地继续往前走了。 看着少年的背影,顾惜昭百感交集。《孙子兵法》曾是他最爱的兵书,他几乎对这本书倒背如流。他以为自己有机会行兵布阵、带军杀敌,可是,一切只是幻影。 哎,那个少年也许可以实现自己的心愿吧,但更多可能的是,以后少年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很多梦想都最终只能是一个梦。但是,看着少年满面阳光,他真的不希望他会长大,会有更多的怀才不遇之感伤。现实就是这样,为求生存,逼自己走不想走的路,做不愿做的事。 纳兰陵看着眼前这一幕,侧头看到了顾惜昭脸上流露出的熟悉的伤感。那种被别人掌握命运,对自己的人生毫无希望的心情,才会有这样哀恸的表情。一霎,纳兰陵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看似坚强,却掩不住内心的阴柔一面。 纳兰陵情不自禁问了一句:“你也曾有他的梦想吗?” 顾惜昭低落地答了一句:“是啊,人事已改,昔情不在。只叹句天意弄人。” 是同病相怜啊,纳兰陵感慨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事在人为,你想过改变自己的宿命,为自己的理想争取么?” 顾惜昭也从纳兰陵的语气中,擦觉到了他的无奈,难道这个表面上无忧无虑、坦率贤良的王爷也有不为人知的隐情。其实,顾惜昭一直感悟到纳兰陵不是一般单纯的人,也许他有心计,更有野心。 纳兰陵喜欢顾惜昭,有时候喜欢只是一种感觉。就像一个人,天生就喜欢一些人,不喜欢另一些人一样。每次看到顾惜昭,纳兰陵感觉很好,愿意与之亲近。 顾惜昭见纳兰陵有用痴痴的眼神凝视着他,感觉怪怪的。他故意道了句:“喂,大叔,你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好吗?虽然我知道自己很好看,可毕竟大家都是男人,这样感觉很奇怪。” 纳兰陵慌忙收回了目光,面露羞涩,道:“惜昭,对我也是…...” 纳兰陵居然解释,这样可爱的傻样让顾惜昭开怀一笑。纳兰陵看着顾惜昭笑了,自己也不禁灿烂一笑,惺惺相惜的眼神,心中不禁泛滥了一种幸福的感觉。顾惜昭,他懂他。 顾惜昭憋了憋嘴,看着纳兰陵手中的包袋,道:“喂,这是不是买给我吃的?” 纳兰陵一本正经地点着头,道:“对啊,你肯赏脸?” 顾惜昭接过这袋包子,道:“走,我们去找一个地方坐坐,边吃边聊。” “好啊,我们去翠松院,那儿是京城最好的酒楼!”纳兰陵答道。 顾惜昭瞪了一眼纳兰陵,叫嚣道:“去酒楼做什么?我们又不是喝花酒,不就吃个包子嘛,随便到那儿坐就行了。” “哦。”纳兰陵应了一声就乖乖跟着顾惜昭走到路边,顾惜昭就地而坐。 纳兰陵一惊,道:“我们坐大街上?” 顾惜昭摇了摇头:“这不是大街上吧,是路边。你坐不坐?” “当然了。”能陪在一个可以看懂自己的人身边,纳兰陵心中十分开心。 顾惜昭心想纳兰陵这尊贵王爷还是第一次沦落在在路旁吃包子,嘴角略带整蛊的笑意,拿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把袋子递给纳兰陵,道:“味道挺不错,要不要尝尝?” “好。”纳兰陵也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纳兰陵感叹道:“这是我第一次吃过路边买的包子。” 顾惜昭无奈叹了口气,道:“还小的时候,我觉得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坐在一个安静的角落中细细品尝包子。” 纳兰陵听出了顾惜昭话语中暗含着的淡淡忧伤,便开口笑道:“行了,我纳兰陵的第一次都给你了,你还不满足?呵呵,我答应你,只陪你一个人干这瓜事儿。” 042小姐发飙 “哈哈哈。”传来二人爽朗的笑声。顾惜昭与纳兰陵边吃边聊,一人吃了五个大包子,都感觉很撑。 纳兰陵问:“惜昭,你吃饱了没?还没有尽兴的感觉,不如我们去痛饮一场如何?” 顾惜昭摇了摇头,道:“我快撑死了,难不成纳兰你还没有吃够?算了,今天能和你一起吃包子,我很开心。谢谢啦,今后有机会,我请你吃一顿。” 纳兰陵觉得还不太开心,失落地问:“我们这就要回去了?” 顾惜昭见纳兰陵一脸充满渴望的样子,只好点了点头:“好呗,我就舍命陪王爷!走,去翠松馆喝酒去!” “好!人逢知己千杯少,一定要不醉不归!”纳兰陵兴冲冲地拉着顾惜昭走向酒店。 “行啊,今天睡喝醉了谁洗盘子!”顾惜昭做了个鬼脸。 在翠松阁的小包房里,他们皆是第一次这样开怀畅饮,也是第一次如此放松愉快,喝了几坛子酒,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都醉了,接着是翠松阁的老板因认识纳兰陵,派小贩送纳兰陵与顾惜昭回了王府。 陵王府。 他们居然烂醉在酒楼里,王淑卿气的脸色发青,握紧了拳头,不知道醉酒后顾惜昭有没有疯言疯语说些什么。 “天娇!”王淑卿唤了一声。 “小姐何吩咐?” “你就在房间里等王爷酒醒后,送上清茶让王爷提神。”王淑卿丢下这一句便离开了厢房,她还想去治治另一个房间里醉倒的顾惜昭。 天娇自然懂得王淑卿去了哪儿,一时间天娇忽然觉得,王淑卿心中是深爱着顾惜昭的,否则她不会再此刻抛下纳兰陵而去那个房间发飙。 房中弥漫着酒气,顾惜昭喃喃口中念道:“纳兰,来,再喝一杯,呵呵。” 王淑卿端着一盆清水怒气冲冲走进了顾惜昭的房间,就冲他泼了一盆水,房中安静了下来,被泼冷水的顾惜昭缓缓睁开了眼,望着眼前一脸漠然的王淑卿,觉得脑子有点痛,揉了揉太阳穴,再看看,果然是她! 纳兰陵朦胧中睁开了眼,守在一旁的天娇急忙立即迎上前来,将桌上的清茶递了上去,纳兰陵揉了揉眼,看是天娇,正要接手,不过手一滑,茶水倾斜到了天娇的手上。 “啊——”天娇大喊一声,刚刚她怕茶凉了就去换了一杯烫的,这滚烫的茶水就倾斜到了手上。 纳兰陵瞬间意识到自己的疏忽,依旧视线迷糊,面带愧色地唤了声“天娇”,又立即抓住她的手,问了句:“痛么?” 天娇眼前霎时间闪烁过在秦英堂贺兰昕为她擦拭手背的情形,好温暖~天娇忙摇了摇头,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会想到贺兰昕? 酒醉迷离的纳兰陵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他将身体贴近天娇,竟然一拉手将天娇拉上了床,天娇慌了神志,一时间想推开,却被纳兰陵重重压在了身下。天娇忍不住大喊道:“王爷!~” 纳兰陵喝醉了,天娇心里恐慌,想挣扎出纳兰陵的控制,却被他抓得紧紧的,天娇急忙呼道:“王爷,您喝醉了!” 043王爷的柔情 纳兰陵眼中散发暧昧之光,气息落到了天娇身上,缓缓笑道:“天娇,我没醉!要不你再陪我喝喝,好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 没有人知道纳兰陵心中隐藏着什么,他在温和柔情的外表下却是另一个澎湃着渴望刺激的灵魂。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而是他被逼的,被这样的皇室权力逼迫的! 天娇在纳兰陵的眼中看见了隐隐的泪水,亦是心疼,伸手替纳兰陵拂去眼角的泪水,不知在莫名之中是否情动,是为了哪个他,她现在也不清楚,她怕爱不起。 “天娇,是你么?”纳兰陵温存一笑。 他的笑容好美,天娇忍不住点了点头。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爱么?” 天娇一愣,纳兰陵为什么这样问,可能他醉得太深,已经记不住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对方是谁。纳兰陵精美的轮廓离她这么近,可是天娇并没有期待什么,因为就算是丫鬟么,她也不屑于纳兰陵这样的柔情,不是对她真正爱的柔情。 忽然觉得枕边湿润润的,是天娇的眼角有泪痕,这样被王爷相拥的情景是以前幻想都没有资格的,而如今有了,却感觉到了委屈。 “王爷,您真的喝醉了。”天娇试图用力推开他,不过却没有丝毫作用,她也使不上力,抬头猛然间看见纳兰陵的脸在向自己慢慢靠近。 天娇咬紧嘴唇,手抓紧了纳兰陵的衣衫一角。 “天娇,我好累,帮帮我好么?”纳兰陵的双眸中是难言的情愫。 “怎么帮您?”天娇咬出几个字。 “掩饰得再好也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纳兰陵冷嘲似地说道,忽然双手紧紧按住天娇的身子。 “放开我!”天娇预感到了不祥,奋力喊道。 纳兰陵忽然发疯似地揉捏天娇的身体,纳兰陵企图忘记那张脸,而那张脸的轮廓却愈发清晰,他彻底崩溃了,想转移注意力,便狠狠吻上天娇,她委屈的泪水一涌而出,她的初吻原来就是这样被王爷不屑夺取的。 “唔——”天娇的口被完全封住,这个时候她没有安详来享受王爷的温柔,而是心里极度恐慌,就算是今夜纳兰陵要了她,这对于陵王爷来说不过是一夜酒醉交欢,而对于天娇来说,却是毁了一辈子的幸福。 感觉纳兰陵在撕扯自己的衣服,第一次感觉到温雅的他也有如此蛮横的一面,天娇拼命想阻止,语气带哀求之音:“王爷,求你放过天娇!王爷,不要啊——” 可是他的神志彻底不清晰,根本听不到天娇的哭求声。天娇有些绝望了,她是文弱女子,纳兰陵是武功高强之人,今晚似乎是绝对逃不掉的。 不,天娇心中有个声音在呼唤,绝对不能这样被轻浮。就算身份是低贱的丫鬟,可是也要有自己的尊严,也许还有机会。 纳兰陵的吻停留在她的颈部,细细吸允,天娇这个时候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舒服,忍不住轻哼一声。 好在天娇马上恢复了心智,一定不能沉沦,她憋了一口气然后扯开嗓子长啸了一声。也许这个声音可以让纳兰陵清醒,也许还可以引来其他门卫。 044神秘紫袍男子 随之而来的纳兰陵忽然晕倒了在自己身上,天娇猛然看见了床边站着一位衣着紫袍的英俊男子,没有人看见他如何进来的,就像是一阵风忽然出现。 紫袍男子,衣衫雅致,气质轩昂,脸上带着一丝诡秘的笑意,他移开了纳兰陵,向天娇伸出了手。 他的微笑神秘却好让人舒心,天娇自然地把手交给他,然后起身,惊异问道:“你是谁?”应该是他动手打晕了纳兰陵,绝对不是陵王府的人。 天娇的泪还残留在脸上,她迅速整理好了衣衫,向紫袍男子点点头。 “我带你离开吧。”紫袍男子似乎以为她是被抢来的,不过眼中也有几分怀疑,这纳兰陵怎么对一个相貌平平的姑娘感兴趣了,不解。不过他仔细一打量,这女子脸上没有半点妆彩,清澈的眸子一闪一闪倒是有几分别样的动人,他心想,若是仔细打扮一番,应该也是位小美人。 天娇担忧地望了望纳兰陵一眼,忙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儿。”紫袍男子笑道,“我下手不重,估计明天就醒过来了。” 天娇缓了缓神,立即为纳兰陵盖好了被子,惹得紫袍男子一脸不悦:“哟,你该不是喜欢他吧,我是路过房顶之时听到大叫声才进来的,可别怪我打扰二位鸳鸯梦。” “谢谢你啊,陵王爷是好人,只是喝醉了而已。”天娇喃喃说道,满脸通红。 “这儿不安全,我带你走吧。”紫袍男子不由分说,便拉上了天娇的手直直离去。到了屋外,他一手环抱住天娇的腰,一手抓紧她的手,还没来得及等她恍悟,他已经运用绝顶轻功带她跃升上屋顶,踏瓦砾而行。 天娇的心怦怦直跳,往下看了眼好高啊,有些害怕,所以手紧紧抓住了紫袍男子的衣袖。心念,这个人轻功好强,带上一个人还行动自如,速度这么快,恐怕这个世上能与他一决高下的也只有陆小风了。 天娇一直脑子不太清楚,感觉像在坐飞机,第一次有靠人工就在天上飞快感,渐渐不再害怕了,而是兴奋了起来,欢快地笑出了声。 到了一个幽静的林子里,他们二人停下了,天娇这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跟着这个出现在王府的神秘人到了荒野林子。 天娇听见周围似乎有狼嚎,吞了口水,支支吾吾地问道:“你是谁?” “呵呵,楚兄果真厉害啊!” 听到这个声音,天娇侧头望见了刚刚极速而来的陆小风,又惊又喜,惊的是在此处遇上陆小风,喜的是看见了他很有安全感。 “陆小风!”天娇急切喊了声。 “天娇?”陆小风一副更是疑惑的眼神望着她,“你怎么在这儿?” “是我带她来的。”紫袍男子发话了。 天娇急忙跑到陆小风身边,还是这样更放心,问道:“陆小风,他是谁啊?” “他?”陆小风挤眉弄眼了一番,“就是一个小偷。” “小偷?”天娇眨了眨眼,再望望这风度翩翩的紫袍男子,不像是贼啊! “喂,陆小风,这么给一个姑娘介绍我,太不够朋友了。” “好呗,天娇,这位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盗楚留湘,正所谓自称盗亦有道的家伙。”陆小风耸耸肩,笑道。 “楚留湘,没听说过?”天娇摇了摇头。 哎,真是不懂事的丫头,这年头江湖上暗幕过他楚留湘的女子比比皆是,刚刚自己还救了她,她居然这番不领情!~楚留湘很不满意地抽出腰间折扇,开扇。 “楚兄啊,你能不能不用这扇子,让我老是想到花菀楼那个家伙,你们怎么老是喜欢耍把扇子装酷?”陆小风不乐意地说道。 “你们一个是盗,一个是捕,那么应该是敌对关系吧。”天娇提醒道,总觉得这二人看上去是老朋友。 “哎,他是和我从小就是抢一个馒头吃的铁党。”陆小风耐心地解释道。 “哦。”有了陆小风这句证实,天娇总算相信楚留湘是好人了,不过他为什么半夜在王府,难道是做贼? 天娇正欲问出口,陆小风便问道:“怎么样,楚兄,东西找到没有?” 045神盗PK神捕 楚留湘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莫说那东西可能不在陵王府,虽然我的实力很强,不过这东西真要是藏在陵王府,我也不一定找得到!” 陆小风皱眉点头道:“也是。” 天娇更是听得一头雾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陆小风瞟了眼天娇,似乎对她有些不放心,天娇迎上去抓住陆小风的胳膊:“陆大哥说说嘛,我绝对保密,呵呵。你们要找什么,再说了我是陵王爷的贴身丫鬟了,说不准你们要找的东西我见过呢。” 楚留湘眼中精光一闪,兴冲冲地说道:“原来你是纳兰陵的贴身侍女,呵呵,看来我不该带你出来啊。” 天娇狠狠瞪了眼楚留湘,他以为自己长得帅武功好就可以欺负女孩子不成?她冲他喊道:“那么正式向你介绍一下,我叫天娇,陵王府的丫鬟!” “这名字取得够有震撼力,天娇?呵呵,看上去没有天之娇人的感觉啊!”在天娇反击之前,楚留湘又将视线转移到陆小风身上,收敛了笑意,严肃说道:“既然天娇是陵王府的丫鬟,又跟在纳兰陵身边,说不准可以帮陆兄这个忙。” “哦,究竟是什么呀?”天娇听得更是好奇了。 陆小风望着天娇,叹了口气,天娇是个好姑娘,这个他自然是知道,不过这事儿……经过深思熟虑,陆小风最终问道:“天娇姑娘觉得陵王爷这个人怎么样?” “陵王爷很好啊,他虽然贵为王爷,可是一点没有架子,对我们下人也很友善。再说了,陵王爷心胸宽大、爱民如子,这个是大家不争的事实啊!对了,还有……”提及纳兰陵,天娇就准备了一筐的赞美话 陆小风与楚留湘惊异地望着天娇,在她眼中看到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意味。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说的是实话啊,没别的意思……”天娇觉察到了一丝不祥,便是极力解释道。天娇随而又问:“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陆小风轻叹一口气:“我最近接受调查贺兰昕少爷遇刺一事,秦英堂那边给的的压力很大,申请了朝廷任命官府要尽快捉拿凶手。” “这个我知道,几天前就满城风云,听说秦英堂还要到了圣上亲自下的圣旨,一个月内破除此案。”天娇说道。 “这些天我一直在跟踪调查太子,也请了几位朋友帮忙相助,楚兄就是其中一位。坦白的说,刺杀贺兰昕这事儿,有嫌疑的不仅是太子府,陵王府也避不开!”陆小风解释道。 “不会吧,你怎么会怀疑陵王爷派人刺杀贺兰公子,他们可是挚交好友,连贺兰公子都证实了一定会是太子府所谓。”天娇一愣,想极力为纳兰陵辩解。 “贺兰昕乃是重情义之人,自然不会怀疑纳兰陵,可是在我的角度上来想,凡是有可能的都一定要弄清楚!真相往往是最让人始料不及的!”陆小风皱眉答道,“前天我去太子府了一趟,太子声称他的那刻御赐金牌不翼而飞。” “我们仔细分析了一下,金牌乃是太子圣物,不可能轻易在一个刺客身上,太子怎么会将可以表征自己身份的东西让刺客系在身上去完成任务。因此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太子其实是受人设计陷害!”楚留湘接着说道。 天娇一懵,他们原来是太子府与陵王府一起在调查,会意说道:“你们的意思是,今夜楚留湘潜入陵王府是为了找到那快金牌,若是金牌在陵王府出现,正说明是陵王爷盗取了太子的金牌然后刺杀贺兰昕,嫁祸给太子?” 陆小风与楚留湘相继点了点头。 天娇接着说道:“也不能作为决定性的证据啊,万一是太子府设下的奸计,意图在陷害陵王府怎么办?就算金牌出现陵王府,也不一定证明刺客就是陵王爷派去的人!” 陆小风答道:“如果找到了那块金牌,可以证明刺杀贺兰昕的人就是陵王爷与太子其中的一个!敢对秦英堂的贺兰少爷下手的人目的绝不单纯!虽然太子爷贵为太子,不过陵王爷有秦英堂做支柱,又身受皇上宠爱,最终花落谁家还不一定!现在陵王府与太子府表面风平浪静,但是我觉得他们都在盘算中。” 046卷入新的阴谋 天娇摇了摇头,说道:“陵王爷可不是那样的人,陆小风你还是去调查太子比较好。” 陆小风没有理会天娇,继而说道:“若是在陵王府发现了金牌,我们就悄悄将它取走,再看纳兰陵的反应,现在这块金牌是唯一的物证,至关重要啊!当然这也只是证据之一,还要看神医欧阳云日那边的结果。” “这又是什么意思?”天娇傻了眼,这件事貌似很复杂啊,破案果真不是件容易事儿。 “那种奇毒一般人中则速死,而贺兰昕是少有的幸存者之一。”陆小风说道,“我们同时怀疑,贺兰昕中的那种毒是经过改进的,或者是用量方面对方很有把握,所以刺伤胸口却没有死。” 天娇惊叫起来:“你们是说,贺兰昕这场刺杀很可能是对方设下的一个局?” 陆小风点头说道:“没错,而且你也是我们的重要人证,不知道对方幕后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那夜会派人在你房外。” 天娇迅速狡辩道:“那就证明凶手肯定不是陵王爷,我天天跟在他身边,他要是幕后黑手,我早就被他卡擦了。所以那个坏人一定是太子!” 楚留湘笑道:“你还真是会为纳兰陵辩解,若是你在陵王府他都敢动你,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你在陵王府越是安全,纳兰陵的嫌疑就越小啊。难道你在纳兰陵身边就没有发现半点异常?” 天娇高举手掌,正色说道:“我可以发誓,陵王爷很正常!”天娇打死也不会去怀疑纳兰陵是因陷害太子而伤害贺兰昕的人,这陆小风真是讨厌! “算了,估计你的人和心都在纳兰陵身上了。”楚留湘故作失望地摇了摇头。 “你!我和陵王爷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天娇气急,慌忙辩解。 陆小风说道:“天娇,今晚的事儿可万万不能让纳兰陵以及其他人知道,我是信任才对你说了实话。如果你想证明纳兰陵的清白,就应该配合我们一起调查这案子。” “好啊,反正陵王爷是好人!”天娇欠起嘴说道,“要我怎么配合?” 陆小风与楚留湘面面相觑,交换了一个眼色,而后陆小风凑到天娇耳边细细道来,天娇认真听着。这件事自己也是非插手不可了,既是帮陆小风,又是帮纳兰陵,而且还是在帮贺兰昕!因此天娇也希望能够早日真相大白。 “怎么样?”陆小风很懂得天娇现在心里所想,因此引她入道。 “好啊,我同意。”天娇应道。 “那我请了楚兄近日留在陵王府附近打听情况,你和他联系,我与花兄则是去调查太子府那边。”陆小风说罢给楚留湘使了个眼色。 “恩恩,天娇姑娘,我会躲在暗处,一有情况我会主动联系你的。”楚留湘面带笑意说道。 “好呗。”天娇转念一想,有个帅哥保镖也不亏,让神盗跟着自己身边这个可是多大的荣幸,无数少女佳人都求之不来的呢。 陆小风的目光重新徘徊在楚留湘身上,走到他面前,友善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楚兄。”陆小风知道楚留湘是闲云野鹤之人,喜欢自由自在,这次若不是为了帮他这位老朋友一定是不会这么委屈自己的。 “行了,小陆,少给我脸上贴金。”楚留湘毫不留情给了陆小风胸口一拳,这些天恐怕是过不了舒心的无拘无束的日子了。 “噢——”陆小风捂住胸口,一脸委屈地望着楚留湘,这家伙出手真重,打人永远是那么痛! 天娇一脸倦意地说道:“两位大神,可不可以让我回去了,明早儿得起床做事儿呢。”因为他们一个是神盗,一个是神捕因此称之为“大神”。 陆小风说道:“好呗,免得以后有人说我陆小风不懂得怜香惜玉,那罪名可就大了。楚兄,麻烦你送天娇回陵王府了。” 楚留湘瞟了天娇一眼,故作无奈点了点头。 天娇看出来了,自己好像是没人愿意带走的货,便不耐烦地说道:“那好,我们走吧。” 临走前,陆小风凑到天娇耳边,语气暧昧地说道:“喂,可千万不能泄密哦,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047风流大神 “你想怎样?”天娇狠狠瞪了眼陆小风,这小子居然威胁他。 陆小风邪笑道:“我堂堂一名神捕当然不敢怎么样,不过那位神盗大哥可就难说了,他可是小偷出身哦。” “死陆小风,还不滚!”虽然陆小风说话声尽量压小,不过还是还是被楚留湘听见,又是狠狠的一拳打在陆小风的后背脊梁上。 “喂,楚留湘,你究竟懂不懂温柔啊?”陆小风貌似被惹毛了,眉头一挑,这让他打也会上瘾,简直不能在助纣为虐,他楚留湘还真以为一拳一拳打在身上不痛啊。 “我懂温柔,只可惜你不是女人。”楚留湘也露出邪恶的坏笑。 刚刚还不困,不过现在天娇觉得眼皮子都真不开了,便道:“浪费时间等于秒杀生命,请问我们可不可以回去了?” “好的,不急,马上就可以摸到帅哥了。”楚留湘挑逗似的目光望着天娇。 “呵呵,楚大哥可不能饥不择食啊。”陆小风语气怪异地说了句,然后对天娇说道,“这家伙是情场老手,天娇不能被他蛊惑,他的粉红知己可是数不胜数,有什么蓉蓉、小红、甜儿、洁洁,还有姐妹花……” 天娇一愣,哇,这么多,看得出这盗神就是非同凡响,果真是盗中之神,高手高手高高手! 楚留湘一时间有些恼怒说道:“陆小风,你可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过据我所知,你也是个多情浪子,要不要我给你数数你的女人有多少?” 陆小风笑了笑:“不必楚兄费神了,人不风流枉少年。咱也不必互相捧场了,呵呵。天娇不行了,你还是带她回去好好歇息吧。” 天娇使劲点了点头:“对啊。” “那我就先走一步。”楚留湘对陆小风做了个告辞的姿势,随后抱着天娇的腰,说了声,“抱紧我!”然后就急速奔驰而去了。 天娇还没有任何准备就感觉被人掳走,忍不住再次放声尖叫,双手死死环抱紧楚留湘的腰。 楚留湘送天娇进了她的个人房间,天娇总算松了口气,说道:“谢谢啊,不早了,你也好好休息去吧。” “这么急就赶我走?”楚留湘瞥了眼天娇,说道,“我还打算指点你几招。” “你要教我武功?”天娇脱口而出,“学几招防身也不错,不过今晚太晚了,明天再说吧。” “别误会啊,我可不收徒弟,不过你倒是挺可爱的,心也很好,我挺喜欢。”楚留湘笑了笑。 天娇听闻了这句瞌睡都吓没了,瓜瓜问道:“你喜欢我?”天下有这么好的事儿,掉美男? 看见天娇忽然从疲倦不堪转变到这神采奕奕的样子,楚留湘立即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可别多想啊,我所谓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 “我又没说什么,孔雀!”天娇很不爽地叫了一声。 “呵呵,对了,要不我收你做妹妹吧。”楚留湘笑道,扇了扇手中的折扇。 天娇冷语道:“你盗神大哥的妹妹一定不少吧!”一般风流倜傥之辈就喜欢用收妹妹为由而在多个女子间光明磊落的徘徊。 “你可想好了,当我妹妹可不亏,我能帮你很多东西。若是今后有人欺负你,只要你说出你哥哥我的名号,他们也一定不敢动你!” “那你有没有其它条件?”天娇疑虑问道,心想,楚留湘怎么可能便宜她? “没有,这个对你来说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天娇心念,这个的确是只赚不亏本的生意,这年头也是时来运转了,先是无意间成了贺兰昕的救命恩人,紧接着当上了纳兰陵的贴身丫鬟,现在还可以认盗神楚留湘做哥哥。 “想好了没?”楚留湘问道,本以为她会求之不得地答应,居然还半推半迎想了这么久,太没有成就感。 “恩,容我考虑一下,既然楚大神你如此客气,那我就勉强答应吧。”天娇隐藏了内心的欣喜之情,假装哀叹一口气,可不能让他更神气。 048第一次有人赞漂亮 楚留湘真是拿这丫头没办法,对付陆小风心里不爽就直接打人,不过总不能打一个丫头啊。“天娇,你长得挺漂亮的,就是这衣裳加这个老土的头型太难看了,还有天天脸上的灰土都没有弄干净!” “喂,楚留湘,这灰土是因为刚刚被你带到外面去才有的好不好?”天娇出口后又是一阵沉默,漂亮,貌似穿越来古代之后这是第一个说她漂亮的人。天娇急忙去照了照桌上的小铜镜,摸了摸脸问道:“我有漂亮么?” “你人也长得不丑啊,略微打扮一下应该不错。”楚留湘笑盈盈地伸手扶住自己的下巴。 “好了,楚大哥,我的好哥哥,我想先睡一觉,你请出去吧。”天娇急急忙忙推着楚留湘出了门。 “喂,有你这样对自己哥哥蛮横的妹妹吗?”楚留湘被吃了闭门羹,天娇已经将门锁上,他也只好自己先去附近找个栖身之所休息了。 天娇倒是困不着了,嘿嘿,有盗神夸她漂亮这还能不美?她将小铜镜拿在手上仔细端倪,做了几个表情,看上去也和平时那张脸蛋没什么两样啊! 第二天,天娇起床后好好打扮了一番,唤了平时的狗尾巴发型,双唇上也印上了朱颜,再挑了件最不俗气的衣裳,然后就去了纳兰陵的房间。 走到门口,天娇忽然记起昨晚发生的事儿,脸迅速刷白,不知道王爷是否还记得酒醉后的事儿,万一王爷问起昨夜打晕他的人是谁怎么办? 怀着局促不安的心,天娇一直不敢进入房间,却听见身后有人叫了声:“天娇!” 天娇回头,一愣,望见了王淑卿那绝美容颜,赶紧低头叫了声:“小姐。” “你在门口杵着是为何?”王淑卿走进,推开了门。天娇跟在后面,也入了房间,也不知昨夜小姐与顾惜昭之间发生了什么。天娇心里还是有几分同情顾惜昭的遭遇的,尤其对他那张与陆景轩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耿耿于怀。 进门后,王淑卿见纳兰陵还在熟睡,便走到床边,柔声唤了几声:“王爷。”却见纳兰陵没有反应,不会是醉酒后睡得这么沉吧。 天娇的脸一阵一阵火辣辣地发烫,难道是昨夜被打得不省人事,那个楚留湘不是说他下手不重,今日便可醒来么? 王淑卿只好轻轻摇了摇纳兰陵的身体,声音响亮唤道:“王爷,王爷!” “恩。”纳兰陵的手指动了动,随后微微睁开了眼皮,便见王淑卿的脸映入眼帘中,浅浅唤了声,“淑卿。” “王爷醒了。”王淑卿绝色柔和一笑,冲天娇喊了声,“快拿醒酒汤来。” 天娇端起桌上的汤,却道了声:“小姐,已经凉了,要不让天娇去换碗热汤?” “快去!”王淑卿应道。 “不用了,给我吧。”纳兰陵只是觉得头晕得慌,接过天娇递上来的醒酒汤,一口气喝完了,稍微清醒了点。 天娇又接过了纳兰陵手中的空碗,语气关怀问道:“王爷感觉可好些了?” “恩。”纳兰陵瞟了天娇一眼,忽然对昨晚有了半分印象,目光转移至王淑卿问道,“昨晚淑卿可有一直陪我?” 纳兰陵这一问,倒是让王淑卿有几分迷糊,不过立即答道:“那自然是了,王爷喝得太醉,淑卿很是担心,半步不敢离开。”王淑卿给天娇使了个眼色,硬着头皮冲纳兰陵笑了笑。 为了回避昨夜发生的事儿,天娇自然也迎合说道:“是啊,王爷,小姐可是寸步不离你身边,守了一夜,直至今早。” 纳兰陵亦是点头笑了笑,也有几分不自然,对王淑卿说道:“真是辛苦你了,淑卿。” “王爷说得这是什么话,是淑卿分内之事。”王淑卿的芊芊手指轻轻抚摸着纳兰陵的手臂。 纳兰陵颇有深意地望了天娇一眼,心念,也许是昨天醉了,将王淑卿看错成了天娇,不过他也纳闷居然会有昨晚那样的幻觉。现在他也不知是幻觉或者是梦了。 天娇感觉到这阵光束打了个寒战,这种目光很奇怪,似乎王爷不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了。 049天边月OR身边人 神医馆。 房中摆设幽雅,一尘不染,欧阳云日静坐金轮椅上,为贺兰昕把脉,微微蹙眉闭目,贺兰昕神态自若,小孟立在贺兰昕身后。 片刻之后,欧阳云日睁开双目,收回手,冲贺兰昕点头笑道:“贺兰少爷毒素已经尽数排出,气虚慢慢恢复,再养息几日,便可痊愈。” 贺兰昕整理了衣袖,凝视上欧阳云日,笑道:“多谢。” 小孟在一旁拍手称赞:“赛华佗果真是神医啊,少爷能够这么快恢复,多亏了欧阳公子相助。” 欧阳云日提笔写字,微微一笑:“我再开三天药草,小孟记得让你家少爷早晚服用一次。” “好的,一定谨记。”小孟答道。 欧阳云日说道:“这次贺兰少爷能安然度过,也因为伤口不算太深,否则云日也是回天乏术。” 小孟笑道:“哈哈,天灵灵地灵灵,我们少爷心地善良,吉人自有天相,那些个小小毛贼也妄图早乱,哪天捏死他们!” 贺兰昕瞪了小孟一眼,说话就是这么没规矩,贺兰昕轻轻抚摸伤口,又记忆天娇为他吸毒的情景,喃喃说道:“若不是遇上了天娇姑娘,我也没这么好的命啊。” 欧阳云日写完了处方,又细看了一遍,随口说道:“贺兰少爷是应该好好感谢那个救你的姑娘,要是再迟来片刻,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欧阳云日向小孟示意,小孟走近,将欧阳云日递来的纸张接过来。欧阳云日嘱咐道:“去药堂抓药。” 小孟点点头,又调皮地瞪了眼贺兰昕,笑嘻嘻地说道:“贺兰少爷这些天怎么天天念及天娇姑娘,难不成还想那个小丫头?” 贺兰昕又瞪了眼小孟,语气颇有责怪之意,说道:“小孟,最近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赶紧去抓药,小心我给了几个板子吃!” “哟,少爷,你欺负我!”小孟委屈地装哭,然后脸上挂着坏笑说道,“好好好,我这就去抓药,不提你的天娇姑娘。” “小孟!”贺兰昕大声一吼,少爷发飙了,小孟慌忙逃走。 欧阳云日望着这一幕,大笑了出声:“哈哈,贺兰少爷既然是有心人,为何这份避讳?” “欧阳公子,怎么连你也说笑。”贺兰昕脸上泛出一丝羞涩红晕,解释说道,“我与天娇姑娘只不过是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欧阳云日细细品味了一番,略有所思地说道,“当初遇上了燕儿,我也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可最后我却愿意以倾天下之力,博得佳人一笑!” 贺兰昕微微低头,欧阳云日的心上人则是江湖第一女侠,人称“女神龙”——上官燕儿,可惜最终她爱上的真命天子是另一位剑侠,不是欧阳云日。 欧阳云日见他们二人如同一对璧人,携手共游天下,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滋味,脑中不禁闪现那一幕:绝美容颜透着无尽哀伤,上官燕儿闪动眸子,对欧阳云日说:“只要你救他,要怎么报答,我都答应你。” 欧阳云日闻得此言,心中震撼,她真的就这么爱他,付出一切不计后果去爱他?欧阳云日不甘心地冷冷说道:“我要你。” 如若欧阳云日不救他,他就必死无疑,上官燕儿望了眼重伤昏迷的他,回头对欧阳云日浅浅一笑:“我答应。” 上官燕儿这三个字,彻底击碎了欧阳云日的心,他闭上双眸只为不愿让她看见他眼中闪烁的泪水,这一刻他懂得了,她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另一个男人了。 “你先出去,我救他。”欧阳云日冷冷说道。 “多谢。”上官燕儿果断转身走出房间,收敛了脸色的绝色笑容,只剩一滴清泪落下,她只要他活着,别的都不在乎。 欧阳云日睁开双目,泪水也在这一刻流下,他缓缓移动金轮椅,到那个男人身边,长长叹了口气。天意弄人,欧阳云日注定只能默默为心爱之人守护一生,只要她幸福,为什么她只在乎天边月,看不见身边人?他陪在她身边的那些日子,她终究想的人是另一个男子。 想到这儿,欧阳云日低声说道:“为什么你只在乎天边月,而看不见身边人?” 贺兰昕一惊,欧阳云日似乎在自语又似乎再对他说话,便问道:“欧阳公子为何如此感慨?” 050阴谋的怀疑 欧阳云日恍悟神来,摇摇头,轻叹一声后对贺兰昕说道:“若是喜欢一个人,就为两个人的幸福争取,无论结局如何,都无怨无悔。” 贺兰昕点了点头,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是否自己已经情动,又如何去争取?这些日子总是想到天娇,但不知对她的这份感情是否仅仅是恩情感激? “主人,陆小风捕头与花菀楼公子在外相约一见。”走进来以为彪形大汉,身材魁梧。捋须胡子的男人,他叫石坤,与欧阳云日名为主仆,实乃兄弟。 “哦,请他们进来!”欧阳云日说道。 “是的,主人。”石坤退下。 欧阳云日转过头对贺兰昕说道:“他们应该是为你遇刺一事儿而来。” 贺兰昕点点头,戏谑道:“这两个形影不离的家伙又来了,总是出双入对地出现。” “喂,贺兰少爷,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优点哦!”陆小风人未到,声音倒是先传来了。 欧阳云日与贺兰昕望去,只见陆小风笑盈盈走来,身后跟着温文儒雅如往昔的花菀楼。欧阳云日打了个招呼:“陆捕头,花公子。” 陆小风双手抱拳给欧阳云日示意礼节,又朝贺兰昕笑笑:“贺兰少爷在这儿,那就更好。不过刚刚那样的话传了出去,花兄岂不是今后就有了弃我而去的理由了。” “陆小风你少胡搅蛮缠了,还是进入正题吧。”花菀楼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随即又冲欧阳云日与贺兰昕灿烂一笑。 “花兄,你对其他人如此礼遇,每次对我就是凶巴巴的,这是太不够兄弟了!”陆小风斜眼瞪了花菀楼。 花菀楼面不改色,温雅笑道:“陆兄不必瞪我,欺负我这个瞎子看不见不成?” 陆小风一惊,伸出手在花菀楼眼前晃了晃,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瞪你,真是怀疑你究竟是不是真瞎了眼!” 贺兰昕笑言:“陆捕头,花公子与你乃是知己好友,这等默契自然是有的。” “也对哦,毕竟花兄了解我。”陆小风心里自我安慰道。 欧阳云日说道:“陆捕头与花公子此次前来,是否为了上次拜托我之事儿?” “诶呀,赛华佗就是赛华佗,果真名不虚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陆小风面露喜色,走到欧阳云日身边,“可有消息?” “陆捕头不必奉承我了,你陆小风的威名可是天下闻名,我们又岂敢与你相提并论?”欧阳云日笑道。 “呵呵,欧阳公子的称赞真是让陆小风受之不起啊,你一句顶上花兄十句!”陆小风说着故意瞟了瞟花菀楼。 花菀楼当没有听见这句话,这小子装小心眼,无论他使用什么招式都对花菀楼无效,花菀楼嘴角一扬,露出浅浅的弧线,陆小风只有作罢。 “你们口中提到的事儿是指?”贺兰昕一脸疑惑望着几人。 欧阳云日答道:“陆捕头怀疑,贺兰昕少爷遇刺是一个表面,而后隐藏着天大的阴谋。” “什么阴谋?”贺兰昕将目光锁定陆小风,心里也有了几分猜测。 陆小风解释道:“我只是从各个角度分析问题,任何可能的因素都不会排出,贺兰少爷,我们先听听欧阳公子的分析结果。” 贺兰昕、陆小风、花菀楼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欧阳云日身上。 欧阳云日答道:“贺兰少爷中的毒并未有毒素减量,只是因为伤口不深,又及时有人吸出大部分毒液,救治及时才获救。我想这些刺客是一开始就下了杀心!” 贺兰昕情绪颇有些激动地说道:“陆小风,你无须再怀疑纳兰陵,要我死的人一定不是他,而是他大哥!那我问你,你会怀疑花菀楼花公子下毒手害你么?” 陆小风一听也有些不快:“花菀楼没有杀我的动机,而纳兰陵有他绝对的理由!” 贺兰昕说道:“总之我可以确定此事与纳兰陵无关,你只需要找出太子府刺杀我的证据就可以!” “而太子声称,金牌被盗,有人嫁祸于他!” “太子只想要颠覆陵王府,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是他一石二鸟之计,你看不出来么?”贺兰昕一改平日温和性情,起身瞪着陆小风,语气颇为逼人。 “贺兰少爷,你不要激动,我只不过是有这方面的猜测,并没有指明陵王爷就是派人刺杀你的黑幕。”陆小风险些被贺兰昕的眼神吓住。 051贺兰昕的试探 气氛一时间透着冷凝的沉默,花菀楼柔和说道:“贺兰少爷,陆捕头只是依照规矩办事,并无它意。” 欧阳云日也面露微笑劝道:“我能理解贺兰的心思,陆捕头处事为人公正无私,定能调查出事情真相。陵王爷贤名远播,陆捕头也能为王爷洗脱嫌疑。” 贺兰昕定了定神,淡定了语气,说道:“是贺兰昕失态了,还请陆捕头不要计较。” 陆小风点了点头,倒是看出贺兰昕乃是重情义之人,说道:“呵呵,年轻人意气风发,吵吵嘴嘛,也是人之常情。” 贺兰昕出了神医馆,后面小孟提着药草,门口几位秦英堂的侍卫迎上来,恭敬唤了声:“少爷” 纳兰陵被陆小风怀疑,贺兰昕显露一脸不悦,再回忆了那天刺杀他的黑衣人,脸一沉,对小孟说道:“你们先回去,我去陵王府一趟。” “少爷的身体刚刚恢复,需要静心调养,堂主吩咐过了,请你直接回府。”小孟低头答道,他也知道贺兰昕心情不佳,不敢顶撞,不过担心贺兰昕的安危。 贺兰昕说道:“天黑之前,我一定回去。爹若是问起来,就说我去陵王府叙叙。” “少爷,不可,我们奉堂主之令,必须寸步不离守着少爷。”一个秦英堂的侍卫见贺兰昕要独自离开,急忙阻拦。 “是啊,否则我们回去也无法向堂主复命!”小孟焦急说道,他很了解,贺兰昕虽然性情温和,不过脾气却倔强,他决定的事儿一般不会再做改变。小孟眼珠一转,说道:“少爷,你执意去陵王府的话,我们就随你一起去,在陵王府门口等你。” 贺兰昕瞟了眼小孟以及几位高手侍卫,微微点头:“好吧。” 陵王府。 纳兰陵在正堂接见贺兰昕,小孟站在贺兰昕身后,纳兰陵微笑道:“贺兰,看见你安然无恙,我就也放心了。” 天娇静在一旁,衣着蓝色衣裙,流星头饰装点,幸好是跟着纳兰陵身边,今日才能又见贺兰昕,天娇不敢直视,余光偷瞥,贺兰昕的精神比上次在秦英堂见到的时候好多了。 贺兰昕面上略带愧色,微笑说道:“纳兰,你大婚之日,我没有能来助兴,还请见谅。” “贺兰言重了。”纳兰陵唤道,“天娇,为贺兰公子添上清茶。” 天娇为贺兰昕添上茶水,贺兰昕凝视着她,看上去比以前似乎漂亮了点,嘴角闪过一抹笑意,天娇感觉贺兰昕的目光游走在自己脸上,紧张得手略略颤抖,被帅哥这样死死盯着感觉不大自在。 纳兰陵似乎看出了贺兰昕眼中的柔情,不过也不会在意太多,贺兰昕是有恩必报之人,定是对天娇的救命之恩充满了感激,纳兰陵与其他人一样认为贺兰昕眼中不留俗色,这些年多少名门闺秀、绝色佳人想嫁入秦英堂,不惜公然表明爱意,贺兰昕都婉约拒绝。 还记得当初扬州第一美人——赵敏真,乃是扬州首富的千金,名动天下,倾倒众生,天生丽质难自弃。这赵敏真、王淑卿皆乃是“倾城四丽”之一。 赵敏真与贺兰昕有过几面之缘,当初纳兰陵都以为他们之间暗生情愫,想来文雅美丽,高贵大方的赵敏真是难得美人,并且她对贺兰昕的仰慕之情毫不掩饰。 那次诗友会上,在赵敏真当众向贺兰昕情诗表白之时,无数男子羡慕不已,纳兰陵就坐在贺兰昕身旁,见贺兰昕当场并未有回应,只是柔柔微笑,以为贺兰昕默许。 宴会后,贺兰昕竟然回诗一首,委婉表明对赵敏真并无爱意。纳兰陵都戏谑贺兰昕眼光太高,不懂得怜香惜玉,使得赵美人回到扬州痛哭不已,还生了一场病。不过贺兰昕对赵敏真也有几分怜爱之意,此事更使得他愧疚不已。 天娇倒好了茶水,轻轻道了声:“贺兰公子,请用。” “多谢。”贺兰昕点头回应,“天娇姑娘几日未见,可好?” “天娇很好。”离贺兰昕太近,很不习惯,天娇急忙退回到纳兰陵身旁。 纳兰陵笑道:“贺兰最近在家养伤,怎么今个儿来我陵王府,难道是想我了?呵呵,若是如此,我来秦英堂看看你就好。” “呵呵,今日我本是去神医馆复诊,没料到陆小风与花菀楼也来了,陆小风对我遇刺一事儿有诸多猜测,纳兰恐怕也是……”贺兰昕喃喃说道。 秦英堂纵横江湖、朝廷,势力极大,贺兰昕遇刺一事非同小可,连皇帝就下旨意追查真相!这结果更是关系到各方利益,纳兰陵微微蹙眉,轻声道:“贺兰怎么想?” 贺兰昕淡淡说道:“若我也怀疑纳兰兄,此刻也不会出现于此。” 052贺兰VS陵王爷 纳兰陵与贺兰昕相视而笑,贺兰昕相信真正最好的朋友是无须多言,就心意相通的。贺兰昕兴致一来,提议说道:“纳兰,今日你可愿意陪我舞剑?” 纳兰陵稍稍摇头,面带担忧说道:“贺兰重伤初愈,不易动剑。” 贺兰昕不由分说,站起身来,走向纳兰陵:“好纳兰,陪陪我嘛,以前你可是一直有求必应。” “可是……”纳兰陵推辞道。 小孟也急忙阻止说道:“少爷可万万不要任性。” “好久没有与纳兰痛快舞剑一场了,就依了我这次。”贺兰昕并不理会小孟,已经将纳兰陵从座位上扯起来。 纳兰陵被迫跟着贺兰昕到了比武场。天娇很是疑惑,为何贺兰昕会非要纳兰陵此刻陪他舞剑。 比武场周围聚集了不少人,顾惜昭来了,王淑卿带着落雪也来了。王淑卿示意天娇走到自己身边来,天娇低头走到了王淑卿身后,与落雪互相点头示意。 纳兰陵拔出来剑,故作苦闷地摇了摇头,道:“贺兰,这么多人的场合,我们真要出剑?” 贺兰昕不怀好意地笑了,眼中闪现过一丝深意,道:“陵王爷,恭喜了,你表现的机会来了,好久没有比试过了,我倒想看看你的剑法有没有进步。” 陆小风今日的话极大地扰乱了贺兰昕的心,他细细一想,竟然隐悟到那个腰间系有太子金牌的黑衣人,不仅蒙面,而且还头戴斗笠严严实实遮住自己的脸。这个人的身形一刹间让贺兰昕感觉有些像纳兰陵,所以他才会匆匆来陵王府,逼迫纳兰陵舞剑,他只想让自己心安,想证实那个人的手法与纳兰陵完全不一样,毕竟那个黑衣人使用的剑法并非纳兰陵的剑术。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于纳兰陵与贺兰昕,全场肃静哑然,顾惜昭顿了顿神,都是有名的青年侠俊,也想看看他们之间谁更技高一筹。 纳兰陵、贺兰昕各拔出手中佩剑,互相从对方一笑。 落雪一直凝神望着纳兰陵与贺兰昕,突然激动地叫了一声,四周的人都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王淑卿皱眉瞟了眼落雪,问:“落雪,忽然叫什么?” 落雪红着脸低下了头,轻声答道:“没什么,小姐。”事实上,她想说,贺兰昕与纳兰陵的笑容好迷人! 望着英姿飒爽的纳兰陵,王淑卿极力控制内心的潮涌,德才兼备,武功高强的陵王爷就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神。 贺兰昕余光不自觉地扫到了天娇,进而他侧头特意凝视了天娇片刻,天娇略显欣喜羞色。天娇直接感受到贺兰昕对自己的眼神有些与众不同,可是她疑惑,自己在美人面前显得十分微不足道,贺兰昕怎么会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贺兰昕回神,手中长剑过一道飘忽的轨迹,横扫而出。纳兰陵侧身闪开,贺兰昕的手腕横剑一翻,原本飘忽的轨迹突然加快了速度。寒芒暴闪下,绕过对方的手腕,变扫为推! 纳兰陵抢先拦下看出陆逍企图,一剑挥向贺兰昕,挡住其步子。纳兰陵向后一跃,退了两米左右。贺兰昕紧跟纳兰陵,剑刺向他左肩,贺兰昕手中的剑准备断下纳兰陵的剑,纳兰陵却即刻将剑转移刺向贺兰昕右腹,贺兰昕移剑回防速度相当惊人,而纳兰陵刺近贺兰昕的剑又落到纳兰陵正胸位置,贺兰昕的剑柄贴住正胸挡住了纳兰陵手中剑的锋端。 顾惜昭不得不承认两人的剑变化极快,这一招在出剑瞬间可以连续变化方向,要极为精湛的剑术配合极快的轻功才能完成。还没等顾惜昭多想,贺兰昕闪到了纳兰陵身后,纳兰陵只有向上空一跃,凌空转身,并挡下贺兰昕又刺来的一剑。 在场众人眼中,纳兰陵与贺兰昕的剑姿还是那么优雅,刚中不失柔和。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妙处,明明是杀人致命的极高剑 法,却给人一种美得享受。 落雪又是惊叫了一声。王淑卿太本全神贯注看着比试,闻声看了看落雪,问:“你又怎么了?” 落雪不说话,只是摇头,天娇却冷笑了一声,回答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被王爷与贺兰少爷的剑法迷住了吧。” 落雪羞笑着点点头,王淑卿都向她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053情动 依稀见 同样是剑气十足的杰出青年,顾惜昭也被激起了斗志,与之争锋,究竟谁会技高一筹呢?不过顾惜昭眉间闪过一丝忧虑,一向自认为是天才武学的自己不免得有一种莫名的威胁感的压力,贺兰昕与纳兰陵的真正实力超乎了他的估量。 纳兰陵与贺兰昕是攻击为惯常的高手,可是贺兰昕胸口的还隐隐作痛,一不留神被纳兰陵占了先机,现在处于劣势,要在纳兰陵剑下重新占回出剑攻击的机会不大。 不过让贺兰昕欢喜的是,纳兰陵使用的剑法与黑衣人果真是全然不一样。 天娇凝神看着贺兰昕的迷人剑术身姿,嘴角扬起动人的弧线。 王淑卿悍然说道:“他们的实力太接近了。” 落雪痴痴地道:“对啊,我突然觉得贺兰少爷蛮帅的,不比王爷差。” 天娇已经看出了神,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心被他们一剑一剑牵动着。 纳兰陵用轻功跃上凌空,贺兰昕紧紧跟上。纳兰陵剑法变幻,贺兰昕却感觉伤口有了异样疼痛,不敢再出手! “啊——”贺兰昕半跪在地上,一手持剑杵地,支撑身体,另一手捂住伤口。 “贺兰,你怎样?”纳兰陵急忙收手,半蹲轻拍贺兰昕的肩膀。 “少爷——”小孟赶紧冲上前来,天娇心一崩,居然下意识地飞奔到贺兰昕的身边。 贺兰昕被纳兰陵与小孟左右扶起身,天娇上前至贺兰昕面前,厉声吼道:“贺兰少爷,你既然有伤在身,还逞一时之快,实在太任性了!你究竟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多少人担心你?” “天娇。”贺兰昕皱了皱眉,轻唤一声,显然被她这一吼给镇住了。 纳兰陵给天娇使了个眼色,沉了脸说道:“天娇,不可对贺兰少爷无礼!” “啊?”天娇这才恍悟过来,刚刚吃错药了,居然敢当众跑来冲贺兰昕大呼小叫,她即刻低头,轻声唤道:“对不起。” 看见贺兰昕这么步珍重自己的身体,天娇就冒了无名之火,刚刚的所作所为绝对不是她本意。 “没关系,你也是担心我。”贺兰昕冲天娇柔情一笑,他从天娇的双眸中感觉得到她的真心,她只是担心他而已。 这一刻,天娇缓缓抬头,正对上了贺兰昕的含情目光,一抹柔情挥之不去,天娇感觉呼吸有些急促,整个身子愣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再次低头避开了贺兰昕的视线,每次她都没有办法去直视他的眼光。 纳兰陵急忙扶着贺兰昕走下,脸色流露极度关怀之意,轻语说道:“贺兰,都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有伤在身,还答应和你舞剑。” “不碍事,这怎么能怪你呢?虽然受了点小伤,但是打得痛快!呵呵,等我伤势好了,我们再好好比一场!”贺兰昕捂着胸口,虽然伤口很痛,估计因刚刚活动剧烈而裂开了,但是贺兰昕证实了自己心中猜测,黑衣人不是纳兰陵,他也算是伤得欣慰。 “这可怎么办啊,少爷,老爷知道了一定会怪罪的!”小孟哭丧着脸说道。 “不急,我立即派人去神医馆一趟,请欧阳云日速来!”纳兰陵轻轻扶着贺兰昕,怕他再受丝毫伤害。 贺兰昕的余光望了望天娇,本想冲她惬意地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担心,却见天娇一直低头不语,也是收敛了嘴角的微笑。 贺兰昕的这个表情倒是印刻在了王淑卿脑中,小丫头救了贺兰昕,他倒是对她念念不忘,从女人的直觉来看,贺兰昕对天娇的情谊不浅,难道仅仅是感激之情? 纳兰陵对小孟说道:“这样,今夜贺兰就暂留陵王府,你回去给贺兰堂主告之,不要说贺兰受伤之事,就说是我留贺兰住一晚,明天我再送贺兰回去。” “恩,好,这样小孟你们也好交差,今夜就回去吧,明天来接我便是。”贺兰昕应和说道。 “是。”小孟答道,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刚刚看他俩比剑之时就悬着心。 待纳兰陵扶着贺兰昕渐渐远去之后,天娇才敢抬头,泪眼盈盈望着贺兰昕的影子,只是觉得心口有点莫名的痛。 顾惜昭也松了口气,侧头与较远处立着的王淑卿的目光不期而遇,王淑卿的眼中闪半分烁凶意,顾惜昭还是一如往常装着视而不见。 054没有如果 陵王府。 纳兰陵、王淑卿与贺兰昕、顾惜昭四人同桌而用晚膳。这段日子,纳兰陵总是留顾惜昭一同用膳,王淑卿心中很不惬意,暗骂顾惜昭死皮赖脸不知好歹。 桌上菜式丰盛,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 欧阳云日已经来过了,为贺兰昕处理了伤口,说并无大碍,不过嘱咐贺兰昕在痊愈之前,只能乖乖静养身体,不可在鲁莽了。天娇见贺兰昕恢复了精神,也心情愉快。 纳兰陵为贺兰昕夹起一只大龙虾:“呵呵,我记得贺兰喜欢吃海鲜,来尝尝。以前在餐桌上还和我抢过虾子吃。” 贺兰昕笑了笑,说道:“都是十年前的事儿了,你来我秦英堂做客之时,那个时候我不懂得待客之道,让纳兰笑话了。不过你也太不大度了,就那点小事儿你现在还能记清楚?” 纳兰陵说道:“贺兰,今日我也是有感而发,还能以为我无时无刻不惦记你不成?” “哈哈哈——” 王淑卿沉着脸瞥了眼对面的顾惜昭,与其让他与纳兰陵走得近,还不如贺兰昕。想到这儿,王淑卿便微笑道:“贺兰少爷,你是王爷最挚交的好友,自幼相识,不必在陵王府客气。” 顾惜昭一直默默不语,只是咀嚼着碗里的饭,心里有些落寞,也许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的感觉。 纳兰陵抬头望了眼顾惜昭,兴冲冲地说道:“惜昭,你也别只顾着吃饭啊。今日我的挚友与知音都在,晚上商量好了,不醉不归!” 天娇一听,急忙应道:“王爷,贺兰少爷有伤势在身,不能饮酒!” 在场人一听,有些愕然,天娇也恍悟过来,自己说这话确实有点不符合身份,刚刚是太心急了点。 贺兰昕心中一阵暖流,原来天娇心中时时刻刻都念着自己,抬头柔视天娇,缓缓说道:“谢谢你啊,天娇姑娘。” 纳兰陵颇为失望地说道:“是啊,那么今夜就只能惜昭陪我饮酒了。哎!等贺兰痊愈之后,我们再三人痛饮!” 顾惜昭只是点头笑了笑,这是别人的家,他只是路人,又怎能有资格多言?毕竟贺兰昕与纳兰陵身份地位接近,而自己却是望尘莫及。 贺兰昕爽快应声道:“好!” 王淑卿不悦,纳兰陵又要与顾惜昭烂醉,忙出声阻止:“王爷,今夜天凉,小心身子,还是早歇息吧。” “诶,难道今日我有雅兴,爱妃不必多言!”纳兰陵的语气虽柔,却透着不容反驳的意味,王淑卿只得作罢。 纳兰陵又扫视了眼天娇,吩咐说道:“天娇,今夜你好好照顾贺兰昕公子。” “我?”天娇忍不住惊叫一声,纳兰陵为什么让她去照顾贺兰昕,难道是自己表露得太露骨了,众人都看出她对贺兰昕情谊非浅?天娇望见了王淑卿脸上的不快深意,王美人嘴角的那一抹冷凝清晰可见,太丢人了!他们以为她一个小小丫鬟不自量力想飞上枝头? “有什么问题么?”纳兰陵并未多想,天娇是整个陵王府与贺兰昕最亲近的丫头,让她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天娇低头轻声答道,心中忽然有了几分期待,一直以来,自己都在刻意压抑情感。 贺兰昕望了望天娇,脸色复杂,却不知她为何总是不愿意与自己独处。既然高为雄鹰,岂能知燕之愁? 月明,今夜阵阵凉风,厢房中。 天娇红着脸对贺兰昕说道:“贺兰少爷,您要就寝么?” “天娇,以后无须称呼我‘少爷’,你是我的恩人,叫我‘贺兰’便是。”贺兰昕温柔冲她一笑。 “恩,好的。”天娇硬着头皮笑了笑,恩人,也许这就是他待她不一样的原因。 “天娇,今晚我说不着,你能陪我聊聊天么?”贺兰昕念道,他不想白白失去与天娇独处的机会。 “好的。”天娇浅浅一笑,心中明明渴望与贺兰昕在一起,连见他一眼,都感到满足,而对于他的柔情,使得她总是想退避三舍,害怕受伤害,所以不敢爱。 天娇从未有没有抱怨过自己的容貌与出世,因为这些都是与生俱来的,既得之则安之,她还是可以幸福生活的,不过面对贺兰昕,天娇第一次有些抱怨了,如果她拥有王淑卿的美貌与家世该多好,就能与贺兰昕成为天下人羡慕的一对璧人。 可惜,没有如果。 055对酒贪杯 此刻,顾惜昭与纳兰陵正在陵王府的水亭子里,亭子四面环水,水面波光粼粼,倒影着月儿的影子,环境幽雅,风光无限。 纳兰陵则是将陈年美酒抱出,他们席地而坐,开了酒坛,一股醇厚的酒香悠然飘出。 二人各自手持一个酒坛子,纳兰陵“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惜昭,能与知音痛饮,我纳兰陵真的很开心。” 顾惜昭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闻着酒香,说道:“竹叶青?” 纳兰陵笑道:“惜昭果真是高手,今夜有百年美酒,又难得这么开心,千杯不言醉!” “乐意奉陪。”顾惜昭首先尝了一口,叹道,“好酒!竹叶青新酒,颇糙口味烈,二十载后却变得烈性逼人,五十年后,则口感醇厚温润,后劲悠然。竹叶青的此中起伏,甲于天下,过中滋味,恍若人身在世,此种经历百年的好酒之酒性怕也是天下罕有!” 纳兰陵亦是端起酒坛子,尝了一口竹叶青,别具风味。 纳兰陵与顾惜昭同样地相视而笑,碰了坛子,猛然饮了几口。 “好酒!哈哈哈。”几声豪爽笑声之后,这酒太醉人,两人头脑皆有昏睡之意。 纳兰陵目不转睛望着顾惜昭,被他绝色容颜感染,竟然伸手想抚摸他的脸。顾惜昭阻止了他的手,柔声说道:“干什么?” “惜昭,呵呵,你要是女人,我一定娶你为妻。”纳兰陵神志不清地笑了笑。 “纳兰,你喝醉了,怎么胡说起来?”顾惜昭脸色略有不悦。 “我没醉,你看起来像是醉了,呵呵。”纳兰陵说着又饮了几大口酒。 顾惜昭脸色通红,又为自己满上了一碗酒,阵阵伤感往事重忆心头,他眼中泪花闪烁,不禁开口问道:“纳兰,你有过心碎的感觉么?” “呵呵,你一定有吧。”纳兰陵手搭在顾惜昭肩上,第一次在太师府听见他的琴音,听出了忧伤的曲调起。 “哎。”顾惜昭轻叹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曾经有个女子,她温婉柔和,高贵大方,我认定她是我今生唯一所爱的女子,以为能给她幸福。” 说到这儿,顾惜昭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道:“天意弄人,到头来我才知道,她不属于我,已为别人之妻,呵呵。” “这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你不甘心又能怎样?呵呵,我倒想见见那女人何有惊鸿之貌,她是谁?”纳兰陵问道,心中为顾惜昭有所不平。 “呵呵,算了,说了纳兰也不认识!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而已。”顾惜昭苦笑了两声,难道他说得出口,那个女人正是他纳兰陵的妻子,与陵王爷恩爱不已的准王妃?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伤离别,还有求不得! 纳兰陵突然有些心痛眼前这个男子,他一向强大自持,可心中这些伤痛又与何人说?其实自己又何曾不是如此?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不得完满吧!”顾惜昭晃了晃酒杯,竹叶青的醇香飘满脑际,他的脸开始有些发烫,好久不曾这样畅饮了。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们几个孩子总是在王宫里玩得很开心。他还亲口承诺过,要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丝毫伤害。”纳兰陵眼神迷茫,尽是对曾经的留恋之情。 “呵呵,他是你的爱人?”顾惜昭问道。 “如今他却是想杀我的人。”纳兰陵一仰头合金杯中酒,喃喃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诗句断断续续,只怕是心也乱了。他口中的这个男人,正是他的大哥——当今太子爷纳兰崇。 七岁那年,纳兰陵最爱最亲的母妃丽妃病逝了,也是在那一年,纳兰崇的母妃韵妃当上了皇后,纳兰崇继成太子之位。纳兰陵心中懂得,这一切并非偶然,而是一场巨大的阴谋,虽然那个时候他还小,但是在那一年,他彻底长大了。 056月下愫心 贺兰昕的厢房,瓦砾上,他们相依看月亮。 闭上双目,贺兰昕静静感受这一份宁静,杨柳飞舞,晓风残月,这种意境虽然美,却又美得多么凄凉,多么让人心碎?种种欢乐,只看愿不愿意享受? 天娇侧脸望着贺兰昕的俊美容颜,心一点点平静了下来,第一次如此坦诚地面对贺兰昕。 “对流星许愿,会实现么?”贺兰昕睁开双目,目光锁定天娇。 这目光太灼烧,天娇正欲侧头避开,贺兰昕伸出手将轻轻捏住天娇的下颚,让她正面对着他:“为什么不愿意看着我?” 贺兰昕这忽然的举动令天娇平静的心跳动剧烈,她额上渗出细细冷汗,心念,不能再逃避了,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天娇鼓足了勇气,迎上贺兰昕的目光,巧笑道:“贺兰大帅哥,你多想了,帅气又多金,天娇怎么可能不想看你呢?嘿嘿,想不到贺兰你也有喜欢被人看的嗜好!” 贺兰昕听天娇这一语,说话是直白了点,惊愕地忙缩回了手,满脸通红。 天娇见贺兰昕反倒不好意思了,忽而生出成就感,死死盯着他看,看得贺兰昕面露羞涩,笑问道:“贺兰这儿是怎么了?” “……”贺兰昕心有些乱了,天娇白皙的脸颊,闪耀着不可遮掩的光彩,在他心中,她不比任何人逊色,无意间支支吾吾问道,“天娇,你有心上人么?” “有哇,就是贺兰少爷你啊!”天娇故作玩笑说道,心中却没来由地一荡,这话不知几分真假。 这下换贺兰昕回避了天娇直射来的目光,喃喃说道:“天娇姑娘,此言可真?” “行了,贺兰少爷,你难道还以为我救你是别有居心不成,嘿嘿。”说罢天娇做了个鬼脸。 “你这个小精灵,今天要不是你,我就能与纳兰痛饮了。”贺兰昕露出一抹柔情微笑,伸手用中指弹了天娇的额头,这一举动使得他们都靠近了几分。 天娇也放宽了心,紧张感消除了不少,歪着头随便道了句:“贺兰少爷,你与王爷的感情看上去一直很好。” “对啊,我与他亲如手足。”贺兰昕望了望墨蓝色的天际,脑中浮现过那一幕: 贺兰昕自幼身体柔弱,不喜欢练武,七岁那年随贺兰堂主出游,途中不幸走散,很少出门的贺兰昕迷了路,被几个小乞丐迎上来欺辱打击,他们抢走了他身上的所有贵重物品,包括他过世的母亲留给他的蓝玉玉佩,贺兰昕一时怒火,上前与那几个乞丐纠缠,口中喊道:“把玉佩还给我,那是我娘留给我的,这个不能拿走!” 他被其中一个乞丐推到在地,可是不死心又缠上去想抢回玉佩,贺兰昕张口咬住那只捏着蓝玉玉佩的手。 “啊——敢咬我!给我打!”这个领头的乞丐将他推到墙角处,几个乞丐蜂拥上用拳头将他打倒在地。那个领头乞丐伸出脚要去踩他的脸…… 这个时候,七岁的贺兰昕恍悟到了,要保住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就必须靠自己的实力,如果,他会武功,有了很高的武功,像爹那样就不会受辱于人。 当那只脚将要踩上贺兰昕的脸时,另一只脚猛踢而来,将那个乞丐头儿打倒在地。 “啊!”乞丐头儿惨叫一声。 贺兰昕睁开眼,一个面容清秀,衣着华丽高贵,年纪与他相近的男孩,冲他友善一笑,将他扶起身。 “你是谁,多管闲事!”乞丐头儿在同伴的扶持下起身,愤恨地望着那个刚刚踢他的人,个子不高,力量居然很大。 华丽衣裳的男孩向身后的几名高大侍卫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将这些个乞丐擒住。侍卫很快制服了乞丐们。 “那是我母亲生前留给我的玉佩,请你帮我拿回来。”贺兰昕急忙对这个救命小恩人说道。 “拿来!”衣衫华丽的男孩厉声冲乞丐头儿吼。乞丐头儿此刻两腿发软,眼神变得恐慌。 “放开他!”男孩命令侍卫,然后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对乞丐头儿说道,“把他母亲的玉佩还给他,向他道歉!” 乞丐颤颤巍巍走到贺兰昕面前,双手捧上玉佩,支支吾吾地说道:“对……对不起。” 贺兰昕将蓝玉玉佩拿回来,捧在手心里,擦了擦,冲男孩灿烂一笑:“谢谢你。” 汗,前面有章更重复了,才发现· 过会还有一章补给大家,抱歉 057亦师亦友 高贵男孩的目光游走在几个小乞丐们身上,正色说道:“饿了,可以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抢别人的东西,尤其是别人最珍贵的东西会受到报应的!我想为人爹爹娘亲也绝不像看见你们这个样子!” “我们没有爹娘。”乞丐头儿的眼色忽然变得空洞。 华衣男孩颇为恼怒地抓起乞丐头儿的衣领,也顾不得对方脏兮兮的样子,吼道:“没有爹娘就可以轻贱自己么!那么,人有最重要的东西,是你们不能丢的,那就是做人的原则和尊严!” 贺兰昕听了这语心一惊,再望望身前这个男孩,他与自己年纪相仿,却悟出了自己从来没有想得到的道理,对他心生折服之意,他的心智超越了他的年纪。 男孩定了定神,丢开了乞丐头儿的衣领,然后冲侍卫说道:“让他们去胡家酒肆打扫屋子,然后告诉胡伯给他们工钱!” “是。”侍卫答道。 “放开他们,给他们找个落脚之处。”男孩命令道。 几个小乞丐傻了眼,乞丐头儿首先恍悟过来,目光真挚地说道:“谢谢你。”身后的乞丐也皆道谢不止。 “不用谢我,记住,不要抢别人的东西!” “我记住了!” 一个侍卫带走了乞丐们,他目光移回了贺兰昕身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你好。” “谢谢你啊,我叫贺兰昕,请问你是谁?” “贺兰昕?”他仔细品味了这个名字,“我叫纳兰陵。” “纳兰?”贺兰昕一听这个姓氏,这可是皇室之姓,“纳兰,你好强啊。居然几句话就让他们改变了。” “呵呵,当一个人做错了事儿,一味的责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意义在于给他们可以改过的机会。这就是刚刚他们为什么会感谢我的原因。”纳兰陵严肃说道,“因为如果没有安家之所,他们永远过着这样抢夺的生活,并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的,有点时候,他们会被别人打。当强盗并不是他们所心愿的,只是生活所困,被逼而已。” 贺兰昕似懂非懂地睁大了眼睛望着纳兰陵,他的话自己居然听不太懂,这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讲出的话么? 纳兰陵转身欲离开,说道:“你也赶紧回去吧,你爹娘该担心你了。” “可是我找不到回家的路。”贺兰昕傻傻一笑,感觉自己和这个同年人相差太多,不禁有点自惭形秽。 “你家在那儿?” “秦英堂。” 纳兰陵脸色一变,又重复了刚刚他说出的名字:“贺兰昕。” 一个侍卫说道:“原来这位便是秦英堂的贺兰少爷啊。” 贺兰昕微笑着点了点头,纳兰陵向他伸出手:“贺兰,以后我们便是朋友了,我会保护你的,我送你回家。” “好。”贺兰昕紧紧抓住了纳兰陵的手,有了这个朋友,他的人生也改变了太多。若不是纳兰陵,贺兰昕也许成长不了那么快,在结识纳兰陵的同时,他也知道身处深宫的纳兰陵有着自己内心阴暗的一面,否则一个孩子是不会变得这么成熟的。 想到这儿,贺兰昕心中所有所思,缓缓说道,“我有两个姐姐,母亲去世得早,还小的时候,她们都很爱我,也很照顾我这个小弟弟。” “那很好啊。”天娇微笑道,想来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无依无靠,永远回不去那个遥远的21世纪了。哎,浑浑噩噩,就连自己是怎么穿越而来的都不清楚,也很想家了,想念妈妈做得菜。 “大姐漂亮聪慧,二姐善良大度……”说道这儿,贺兰昕的眼角竟然闪烁着泪光,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愁。 “怎么了,贺兰少爷,这样不好吗?”天娇傻了眼,望着贺兰昕的眼角竟然流出了泪珠。 “若是一直如此,当然好。可是后来,她们渐渐都变了,我九岁那年,二姐死了。” “啊?生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是大姐害死的。”贺兰昕的声音很轻柔很淡定。 “……”天娇顿时一惊。 “二姐被大姐推进后院水池的时候,我也在,那个时候就在假山后面,我看见了这一切,没有阻止大姐,却没有告诉任何人。”贺兰昕说道。 “为什么?”天娇惊呼,一阵风吹来,感觉好冷。 “因为那个时候纳兰陵抓住了我的手,捂住了我的嘴。”贺兰昕自嘲地笑了笑,“他是为了救我,否则我也会被大姐害死的。” 058羁绊 “……”天娇吓出了一声冷汗,贺兰昕脸上的阳光笑意不再,只留下了阴霾。 “纳兰教会了我很多做人的道理,若不是他,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他的内心是一个很善良很好的人,只不过有太多无奈,生在皇族。”贺兰昕轻叹了口气。 天娇问道:“为什么你不把此事告诉你父亲?”天娇心中更是感慨,陵王爷还真是早熟,跟着他身边,都没有看出来他的心智很深。 贺兰昕接着说道,“我没有将此事告诉爹爹,因为一来那是大姐预先布置好的局,我没有找到任何证据;二来,是二姐已经死了,我不想再失去大姐,纳兰说过,惩罚一个人犯了的错没有意义,意义在于给那个人改过的机会。我不知道大姐为什么要杀了二姐,我想应该是为了某种利益。” “原来你和王爷之间有这么多羁绊和秘密,难怪你们感情很好。”天娇说道,原来人人都可以是这么复杂的,连看上去毫无心机、善良清纯的陵王爷与贺兰少爷都有让人惊悚的过去。 “纳兰帮了我很久,是我的朋友,亦是我的老师。第一次见到纳兰,他向我伸手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了,他会是我这一生的挚友,所以,我永远不会怀疑纳兰。”贺兰昕喃喃自语。 贺兰昕的话语更是扰乱了天娇的心,这样一想,陆小风的怀疑也不无道理,以陵王爷的谋略,完全可以策划一场扳倒太子的局,可是,天娇也还是不信王爷会对贺兰下死手…… 水亭中,纳兰陵凝视顾惜昭,都已经醉了,绯红的脸映衬着淡淡月光竟显出一丝平日不曾有的快意。他本就清丽绝伦,此刻更显魅惑,纳兰陵感受到他同样的落寞,安慰说道:“惜昭,既然今日你与我同醉快饮,又何悲伤?” “好,我们要对过去释怀,开始全新的自己!” 顾惜昭微微一笑,这一笑竟显出惊心动魄的美丽来,惊得纳兰陵心中一片颤动。 纳兰陵醉意朦胧,眼中有裔叶恍恍惚惚几个影子,也许这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他指着顾惜昭笑道:“怎么,怎么有三个你?哈哈!” 顾惜昭全然醉倒,倒在纳兰陵的肩上。纳兰陵虽也喝醉了,但尚还有几分理智,他扭头望了顾惜昭一眼,畅快之极。纳兰陵笑意之余,越来越感觉到某种不可思议的情愫,脸色惊变。 顾惜昭的梦中,是上次与纳兰陵在酒楼烂醉后,王淑卿来到自己房间的情景,她一盆清水浇醒了他。他看见了她脸上的冰冷绝情:“给我滚,滚出陵王府!否则别怪我冷酷无情!” 他只是淡淡笑了笑,说道:“冷酷无情?你比得上我么?王淑卿,你放心,既然我答应过你不会扰乱你的婚姻,就一定会做到!” “我要你离开我的视线,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王淑卿发疯似地吼道。 “怎么,你王大小姐,哦不,王妃娘娘也有害怕的时候,你怕看见我这种脸?”顾惜昭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你留着纳兰陵身边,不就是想报复我?” “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我是奉太师之令,潜入王府,说不准,你以后还有当太子妃、皇后娘娘的命!”顾惜昭冷嘲道。 “真的?”王淑卿面露一丝惊喜,随而又阴沉了脸,只要顾惜昭一天在,她就一天不能安稳入睡。不单单是害怕与他昔日之事败露出去,还有,王淑卿心里明白,她真正爱的人并非纳兰陵,她怕有一天……会局面失控。 059羁绊2 月光下的屋顶,冷风袭来,天娇却已经感觉不到冷了,有点木讷,脑子还尚不清晰,贺兰昕能对她说这么多,而且是第一次对人倾诉,证明了,他对天娇的极度信任。 “天娇,你害怕了么?”贺兰昕闪动着清澈的眸子望着天娇问道。 “呵呵,怎么会?”天娇笑道,再美的笑容也掩饰不了脸上的惊恐。 贺兰昕伸手握住了天娇颤抖的双手,轻柔说道:“谦谦君子,竹有节。你不用怕,也许我们的世界,你还不适应,但是我与纳兰陵都是不会轻易伤害别人的人。” 天娇的手冰冷,贺兰昕手掌的温暖给了天娇极大的安详,天娇点点头,说道:“当然,我知道你是好人。”连小姐王淑卿的秘密她都挺过来了,更何况贺兰昕。 “天娇,这些话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说过,甚至有的连纳兰都不知道,所以,请你一定保密,好么?”贺兰昕需要一个红颜知己来倾诉,这些压抑了他十来年的恐慌心语,终于在今夜得到了宣泄。 天娇坚毅地点点头:“贺兰少爷放心,天娇一个字也不会说。” “呵呵,天娇,我还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够答应。” “恩?” “高处不胜寒,很少有人敢做我的知心朋友,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对我这么见外,叫我贺兰便是。” “这个……我是丫鬟的身份,这个太不适应,这样吧,没有外人的时候,我就把你当好朋友好兄弟,怎么样?” “好兄弟?”贺兰昕困惑中带无奈的眼光望着天娇,脉脉情愫在蔓延,她那清澈的双眸间,不含一丝杂念。贺兰昕很清楚,绝色佳人爱他贺兰昕,难道真真是爱他这个人?若是他并非秦英堂的少爷,就算他才德兼备又如何,她们还会那样执着爱他么?说到底,他不会去爱一个看重自己身份胜过他本身这个人的女子。 “贺兰?”天娇见贺兰昕神情恍惚,戏谑道,“贺兰帅哥,你在思春不成?” “恩?”贺兰昕恍悟过神志,半真半假地笑道,“我在思你,行不?” “梦寐陪在贺兰身旁的美人多不胜数,你怎么会思念我?”天娇瘪嘴一笑。 “对了,天娇,你有什么心愿?”贺兰昕问道,喜欢一个人,不单单是说喜欢,需要的是一份心意。 “哎,我一个丫鬟能有什么心愿?嘿嘿,不过还真有一个。”天娇傻笑了几声,然后严肃了表情,说道,“我想要自强,就算是丫鬟,我也要自强!我要找到一个值得我爱,也爱我的男子,和他相爱一辈子。” 天娇是一个倔强不屈,很有原则的女子,也是值得心动的好女孩儿,这一刻,贺兰昕这想问,那个男子是不是他,但是他没有问出口,因为到现在他也并不清楚对天娇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 “无论是轰轰烈烈的爱情也好,平淡如水的生活也罢,只要遇上对的人,也就无欲无求了。”天娇微笑着望着贺兰昕,掩饰不住眼中的失落感,对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却如同相隔千里,甚是几个世纪。 又一阵冷风袭来,天娇打了个寒战,贺兰昕这才醒悟,怕她着凉,对天娇说道:“天冷了,也已经很晚了,先睡下吧。” “对啊,我差点忘了,贺兰你还有伤在身,怎么可以睡这么晚,快去好好入睡。”天娇缩回了贺兰昕拉住的手,急忙起身,一脸慌张的样子,她是担心贺兰昕的身子。 “好。”贺兰昕忍不住笑了,被人关心惦记的感觉真好,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啊?”天娇一时间没有答词,咬住了嘴唇,贺兰昕脸上的坏笑让天娇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吃定了自己不成?天娇轻轻打了贺兰昕肩膀一拳,咬出了几个字,“王爷让我来照顾你,自然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当真只因为这个?”贺兰昕追问道,脸上竟然是无赖般的笑容。 “废话,快去睡了,要不本大丫鬟可不伺候!”天娇红着脸,故作理直气壮地说道。 王府,寝房。 纳兰陵醉酒睡在床上, 不省人世。王妃王淑卿静静站在床边,看着他美丽至极的脸颊,内心波澜。 纳兰陵脸涨得通红,很热,很难受,他脸色难看。王淑卿急忙用手抚摸他的额:“王爷,您怎么了,不舒服?” 意识不清的纳兰陵一手拉住王淑卿在他额上的手,用力一扯,将她环抱在怀中。 纳兰陵缓缓睁眼,没有半点思维,随口念道:“你是谁?” “恩?王爷,我是淑卿。”她娇声说道。 纳兰陵翻了个身,将王淑卿压在身下,他的唇不自觉游走在她的脸颊上。 …… 060到床上的不速之客 待贺兰昕歇息之后,天娇才回到了房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刚刚进门后关上房门,点上了桌上的烛火。 “啊——”天娇一声疾呼,床上睡着一个男人! “叫什么叫,没见过帅哥呀!”楚留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爬了起来,揉了揉迷离的眼,刚刚被这丫头大呼叫醒,没看出来她喉咙声音还真大! “你,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天娇愤怒地奔过去,将楚留湘从自己床上拉了起来。 “好妹妹,让哥哥睡一会怎么了。江湖人称,有我楚留湘在的地方,就有美女和鲜花伴随,其他美男全部靠边站,皆自叹不如!”楚留湘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天娇无奈地摇了摇头,若不是看在他是一极品帅哥的份上,早就不和他客气了:“对对,你一现身,除了美女和鲜花,还有尖叫!” “等了你好久,迟迟不见你回来,我就只好先睡了。大半夜你跑哪儿去了?”楚留湘不满问道。 “王爷让我去照顾贺兰昕少爷。”天娇答道。 “看来你照顾得很周到?”楚留湘挑眉,嘴角带着一抹深意的微笑。 天娇一听这怪异的语气不对劲儿,心里憋气,一个拳头重重杵在楚留湘背上,好痛!天娇甩了甩手。 “我的神啊,你怎么也跟死人陆小风学,居然打你的哥哥我?要不是我有原则,从来不打女人,还真是想好好教训你!”楚留湘一脸气急而喘吁吁的样子。 “大神哥哥,你来有何贵干?”天娇瞥了眼楚留湘,眼皮有了困意,说道,“大半夜在我房间,多影响本丫鬟的声誉,还是速战速决,说了走人,我也好歇息了。” “瞧你这个小气劲儿,你和我站在一起,你很吃亏么?”楚留湘摆出轻蔑的样子,意思是他还没嫌弃她这个小丫头。 天娇半眯着眼,注视着楚留湘,真是火气不打一处来,挥拳又打向楚留湘的胸口,这次楚留湘倒是眼快,马上盯准了,一闪躲,让天娇扑了个空。 “您老究竟有什么消息?”天娇坐到了床上,双手叉腰,这日子好让不让人好好过了,困死了想睡觉,偏偏有个男人在这儿胡搅蛮缠,更可气的是,前几日一时没有冷静下来,就认了他当哥哥。 “恩,那我也就直切主题了,免得看见你这个无精打采的样子,我也闹心。”楚留湘严肃了表情,说道,“趁着天黑,我已经去过纳兰陵的书房等地细细查过了,没有异常。” “那是当然,我就说了纳兰陵是好人,你自然抓不到他的把柄了。”天娇吐了吐舌头,说道。 “恩,不过至于纳兰陵的卧房,就得靠天娇你细细查找了……” 楚留湘话还未说完,天娇从床上蹦起来:“大哥,你有没有搞错,陵王爷的卧房是我一个小小丫鬟可以乱动的么?” 楚留湘说道:“如今朝政局势颠簸,听陆小风说,臣子们分成了三派,一派拥护太子,一派拥护陵王爷。还有一派,就是以太师王岫岩为首,他们本也是拥护太子之人,不过如今却变成了坐山观虎变,呃。” “楚大哥,这个跟你一个走江湖的小偷没什么关系吧,犯得着这么唉声叹气?而且,我也声明,这种事儿与我一个小小丫鬟更没有关系,我只想平平安安找个如意郎君,过我幸福的日子。”天娇双手合拢,放在胸前,一副憧憬的样子。 “死丫头,难道你没听说过,人在江湖,心在庙堂?即使我楚留湘不喜欢做官,但是偶尔也有喜欢管闲事的爱好。” 天娇使劲摇了摇头:“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你就是离陆小风太近,被他给同化了!” “天娇,你想啊,我身上不缺银子,身边不缺佳人,天天再不找点事儿做,岂不是要闲死!”楚留湘伪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喂,我就是想不通,你一个无业游民,好像有花不完的银子一样,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天娇脸一横,想来都是偷的吧。 “君子爱财,盗亦有道!”楚留湘不便多与这个丫头纠结此类问题,急忙转移了话题,“喂,听见你大哥我的吩咐没有?说好了,记住,去纳兰陵的卧房好好搜搜,说不准可以捞个宝贝,嘿嘿。” “行了,困死了,大哥,麻烦以后没有什么大事儿,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神出鬼没的?”天娇倒在了床上,冲楚留湘挥了挥手,“不送了。” 061辗转反侧难眠夜 “丫头,每次来你都迫不及待地赶我走?太过分了!你可知道多少女子还求我不来呢!”楚留湘被伤害了极大的自尊心,咬着牙说道。 天娇懒洋洋地闭上了双目,嘴巴还在动:“行啦,楚大哥,你就让我好好睡睡吧,明天有一摩尔的活让我干,你以为我的命和你一样好,是当小姐的命?” 楚留湘死死瞪了眼天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便出门了,又听天娇嘱咐了一句:“随便把门带上啊!” 楚留湘眼睛一眯,关上了房门,心想这个活罪都是为了帮陆小风那家伙,反正现在气得睡不着,就去弄弄他,也不让他有好日子过! 楚留湘冷“哼”一声,几个闪身便不见了人影,便去找陆小风混时间去了。 这一夜,天娇满脸笑容地闭了眼,实际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愈发清晰,是贺兰昕淡淡的动人微笑。 天娇心一紧,莫不是她已经爱上了贺兰昕? 渐渐地,她还是睡着了,睡梦中,天娇仿佛看到了贺兰昕在对自己微笑,笑容澄澈真诚。他向自己伸出手,什么意思?天娇自然地伸手,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用力,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就能拉住他的手。可是,不远处贺兰昕的身影正在逐渐模糊,消散,直至消失不见。 惊醒,不眠,失落,泪流。 她究竟应不应该去争取自己的幸福呢?贺兰昕身边有一位美貌如花的佳人数不胜数,他心中还能容得下这么一个平凡的自己吗? 心中无数的疑问在折磨天娇,第一次见到贺兰昕时,她就确定自己已经被他独特的气质吸引了,今晚的邂逅,使得她满脑子都是他的俊美微笑,他的潇洒英俊,他的柔情温和。闭上眼,仍不能挥去,无奈,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她强逼自己浑浑噩噩地再度睡去。 另一个房间,躺在床上贺兰昕也是彻夜未眠,是天娇那清澈的双瞳在他脑中浮现飘忽,若即若离,贺兰昕竟然傻傻笑了。 第二天清晨,天娇早早起床后,对着镜子洗梳了好一阵,呃,反正都是这个囧样,看上去还算过得去,五官恰到好处,身材不算曼妙,也是不胖不瘦,算了,还是不凑美了。 天娇换了件紫色衣裙,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呃,没有好看的簪子,随便拿了根铁簪子插上了发髻,便出门了,她的步子忽然停了下来,开始思考,应该去纳兰陵的房间,还是贺兰昕的房间? 天娇咬了咬牙,纳兰陵的房间里有王淑卿,去打扰他们甜蜜也是不该,再说是纳兰陵让她去照顾贺兰昕的,于是便去了贺兰昕的房间。 天娇正欲轻轻推开门,一愣,贺兰昕便是开了门,似乎早就起床,准备开门走出。 “贺兰少爷。”天娇惊叫一声。 “呵呵,天娇,早啊。”贺兰昕伸手中指轻轻弹了天娇的额头,“不是说了没人的时候不必这么客气?” “哦,贺兰,嘿嘿。”天娇摸摸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纳兰起床了么?”贺兰昕问道。 天娇低头轻语:“我还没去王爷那边看过。” 贺兰昕忍不住“扑哧”一笑,天娇鼓大眼睛望着贺兰昕:“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啊,怎么,迫不及待来想来看看我?”贺兰昕说道,一抹似笑非笑的深意挥之不去。 被他说中了!天娇红着脸,望着贺兰昕得意洋洋地神情,天娇心念,可不能“助纣为虐”,来个打死不承认好了,天娇把头扭到一边,嘟嘴说道:“才没有,是因为王爷与王妃在床上,天娇不敢贸然打扰。王爷特别嘱咐了天娇,要好好照顾你,我才来的。” 天娇圆嘟嘟的苹果脸,让贺兰昕忍不住想捏一捏,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在外表现得极具风度的贺兰昕在天娇面前难免想耍点无奈,趁天娇不注意,便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嫩滑的肌肤还很有手感。 “干什么呀!”天娇皱眉,伸手去抓贺兰昕的那只“不规矩”的手,以前认为他是像花菀楼花公子那样的贤者,怎么变得和陆小风、楚留湘一样玩世不恭。 见天娇抓来,贺兰昕立即收手,冲天娇吐了吐舌头,笑道:“呵呵,一向只有本少爷占别人的便宜,没有别人可以占我的。” 天娇伸手拍上了自己的额头,惨叫一声,而后缓缓说道:“神啊,贺兰你怎么忽然性情大变,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天娇饿狼般地吞了一口水,贺兰昕还真是“百变小樱”!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我们去大厅等纳兰陵吧。”贺兰昕的视线只要一看就天娇那个瓜样子就想笑。 062雅公子的玩世不恭 进了正堂,纳兰陵与王淑卿已经坐下了,原来他们也早早起床了。 天娇一愣,说道:“王爷王妃已经在了,天娇还以为王爷昨日酒醉,今晨会多睡一会儿。” 王淑卿笑着念道:“贺兰少爷快请坐,天娇为贺兰少爷倒茶。有客人在,王爷怎么可以贪睡?” 纳兰陵柔和问道:“贺兰昨夜睡得可好?” 贺兰昕入座,微微点头,答道:“很好,天娇这小丫头听机灵的。” 纳兰陵瞟了眼天娇,皱眉,天娇机灵?哎,连个腰带都不会弄,不过看样子贺兰昕也是为了庇护这小丫头。 王淑卿也斜眼瞟了天娇,这丫鬟可真是不得了,以前一直在厨房烧火,学着伺候男人也学得挺快。 天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为贺兰昕斟茶,然后退到一旁。 此时王淑卿开口问道:“贺兰今晨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呵呵,不麻烦了,我一向随遇而安。”贺兰昕冲王淑卿示意感激。 纳兰陵挥了挥手,说道:“来我陵王府,贺兰可不必客气!” 王淑卿扫视了大堂,眼珠一转,蹙眉念道:“怎么顾惜昭顾公子还没有起来?” “也许是昨夜喝多了,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纳兰陵念道,没有多在意,便移开话题,“贺兰,你可否等我早朝之后,送你回秦英堂?” “呵呵,这个不麻烦,等会儿小孟一来,他们接我走便是。”贺兰昕笑道,“我又不是哪儿来的倾国佳人,还需要纳兰你这个护花使者。” “那好吧,贺兰可要当心,下次等伤势痊愈再出来走动吧,有什么事儿派人给我捎个信,我来秦英堂找你便是。”纳兰陵说道。 此刻,落雪大堂走上来,向纳兰陵、王淑卿屈身行礼,恭声说道:“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王淑卿冲落雪挥手,起身说道:“好,那我们先去用膳。” 早膳之后,纳兰陵与几位亲信侍卫驾车去上早朝,不久小孟等人来了,接贺兰昕回了秦英堂。 贺兰昕走的时候,天娇还是心中很不舍得的。贺兰昕冲天娇坏坏一笑,留下了一个让天娇难以捉摸的眼神。 房内细细照铜镜的王淑卿召见来了天娇,对她说道:“天娇,我最近脸色暗淡,皮肤不如从前光滑,感觉紧绷,这是怎么回事儿?” 天娇走近,仔细一看,答道:“可能是最近天气开始变炎热了,皮肤水分蒸发,所以会导致这样?” 王淑卿轻轻抚摸脸庞,问道:“你可有好的法子?” 天娇仔细一想,回答:“银杏蛋白膏的效果不错,就是银杏去皮,滑面、轻粉各等份,研末隔水蒸片刻,取出加龙脑及麝香少许,再以鸡蛋白拌和成膏,每早起床洗脸后,用药涂抹,数月后,容颜会变得红润光滑、娇艳如春之桃花。” “数月后?”王淑卿脸一沉,摇摇头说道,“有快一点的吗?” 天娇一愣,这个美容本身就是长久之计,哪儿有那么神奇的效果,立即容光焕发的,便答道:“那就再配合核桃仁吧,双管齐下,每天嚼服2~3个核桃仁,服用三个月,不仅可以收到滋润肌肤,还能有养发、乌发的作用。将核桃仁、粳米加白糖,煮成核桃仁粥有抗衰老、美容的效果。再者,核桃仁炸酥,可当做零嘴食用。市面上常见的南枣核桃糕,是以棘子或龙眼的果肉,晒干后入核桃制成,非常滋补。” “恩,效果如何?”王淑卿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天娇心想得说话既让王淑卿开心,又不能承诺是几日之类就有效的,灵光一闪,答道:“还不错,不过小姐得天天如此,坚持一段时间,以后保准皮肤细腻。正所谓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小姐乃是天生丽质的美人,适当保养就可青春常驻。” “你这丫头的嘴也挺甜的,好吧,你快去准备,今晚我就要实施。”王淑卿嘴角一抹绝美笑意涌起。 “好的,那天娇这就出门去买药材。” “恩,你计划一下,直接找管家要银子去报账。” 063买不起的名贵簪子 天娇出了门,呃,得到大街上去买东西了,起身也不错,给小姐做美容,剩下的材料可以自己用,天娇边想边摸摸自己的脸,虽然不及小姐貌美,可是也得好好照顾,女人就得对自己好一点!没错,这样一想,天娇兴冲冲地便去财务室找管家了。 天娇带上了银子正在街上游弋。喧哗的街道,新奇的玩意儿,天娇左顾右盼,心念先去这条街上管家提及的“老字号”药店买材料,然后再去食店买点核桃仁。 步子停下了,天娇往那家店铺一瞟,顿时有了兴趣,一家金银首饰的豪华店铺,天娇走近向店内瞄了几眼。这种店毕竟是爱美的女孩子都想大饱眼福的地方。 要不要去看看?天娇没有移步,她脸色为难,这店面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出入之所,只有王公贵族家的女子才有实力购买佩戴店里的珍宝。 自己一个小丫头,去了也没有搭理,天娇心一凉正欲离开,可是转念一想,“进去看看嘛,没什么大不了,店主还能吃人不成!” 这店,光是气派就不俗,柜中宝石翡翠、金饰佩玉,珠光宝气果真令人眼花缭乱。 天娇走到一个柜台上,看着各种珠钗头饰、环美玉佩,不禁心赞道:“哇,好美啊。”再摸摸自己发髻上那根铁簪子,咦,真是天壤之别。 天娇被眼前的满目琳琅的珍宝深深吸引,目光赏析着这一支支精致极美的名贵发钗最后天娇的目光定格在了一支玉簪上,玉簪全身是剔透的玲珑宝玉,乳白带一点粉紫,簪头有花色的玛瑙点缀,素静耀眼,显得尊贵雅气。 这个柜台的小娘子见天娇对这根玉簪情有独钟,于是从柜子里拿出这个装有玉簪的锦盒。她道:“这件簪子,淡雅不俗,姑娘要是喜欢,你可以试一试。” 天娇望着她手中的这根簪子的确漂亮,戴上一定很好看。 可是自己怎么买得起,天娇羞笑着摇摇头,道:“不用了,谢谢你。” 老板娘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笑着走来,用几番欣赏的目光打量了一番天娇,这姑娘衣着素雅,不过双眸却神采奕奕,身上有一股倔强的味道,长得清秀端着,只可惜没有仔细妆扮,天色素然也是美感,见过无数形形*美人的老板娘说道:“姑娘,不是特意量身打造,而能遇上与姑娘气质、容貌奇配的发簪,也是一种机缘。你不试试多可惜啊。” 天娇的心动摇了,这根簪的确是她很为心仪之物,而且对这店里的老板娘印象不错,她并没有像一般生意人那样看着自己一副丫鬟打扮就爱理不理,却是分外热忱,天娇一抹钱袋,可惜囊中羞涩,这些银子也是买药材的。 不由天娇郑重思索,老板娘已经拿起簪子,插到天娇的发髻上。 当蝶遇上了花,蝶恋花,花衬蝶,天娇与这支簪子,就是这种感觉。老板娘叹了口气,原来簪是有灵性的,遇上合适它的人,就会显示不一样的魅力。 一旁的小娘子喜道:“姑娘,许多名门闺秀来试过这件簪子,都效果平平,你戴上却是分外好看,是非你莫属了,就买下吧。” 天娇踟蹰犹豫,柔声问:“这根簪多少银两?” 老板娘道:“六十两纹银。” 天娇一惊,一个小小的簪子居然卖到这个价,说道:“这价也太高了吧。” 老板娘显得很为难地道:“我们这儿不是普通银饰店,是全国闻名的招牌店。这簪子只有我们店里才有,独家设计,货真价实,绝不喊价。” 天娇尽量不带失落的语气,对老板娘说道:“算了,还是不要了。”她取下发髻上的玉簪,放回了锦盒中。她的目光依旧恋恋不舍地望着它。 老板娘也觉得有种不可言说的惋惜感,她看得出天娇银子不够,便道:“姑娘,看得出你是有缘人。这样吧,一口价,五十两,如果你觉得合适就买下,不合适也没办法。” 天娇身上总共的银子也不够买这只簪子,对于一个丫鬟来说,一件饰品,并不值得花费太多。 天娇微笑着摇了摇,欲走出店。 “天娇姑娘。” 天娇一回头,竟看见花菀楼。他站在她面前,谦谦君子,气宇轩昂。 064好运遇贵公子 花菀楼与陆小风早就来了这间店里。是花菀楼要陆小风陪他出来为八妹挑选美玉手链,过两天正是花家八小姐的生辰。 刚刚他们在另一边的柜台上挑选手链,听见了这边的整个过程的对话,两人对刚刚的事甚为了解,陆小风在见到天娇的发鬓插上玉簪之时,他也认为很合适。 天娇脸泛红晕,道:“花公子,陆捕头。”方才的事挺让她难为情的。 花菀楼对老板娘问道:“这根簪子多少银子?” 老板娘点点头,道:“花公子,五十两银子,这是给这位姑娘特别的价格。你也知道,我们店一般不会少价的。” 花菀楼道:“谢谢,那麻烦你帮我为这位姑娘包好,银子我来付。” 老板娘应了一声:“好,公子真是有心人。” 天娇懵懂,花菀楼居然如此豪情,要赠送自己名贵玉簪。 一旁的小娘子一副羡慕的眼神,有花菀楼这样的英俊公子,解围送礼,若是自己能有这份殊荣,定当喜极。 天娇心中颇受感动,在兴奋之余,理智的她不会接受别人这样的恩泽,便道:“花公子,多谢你的好意。可是这根簪子贵重,天娇不能接受。” 花菀楼温雅一笑,以为这是天娇的推说之词,道:“天娇姑娘不必客气,若你愿意把我视为朋友,就请收下这份礼物。” 陆小风附和着:“恩,这簪子挺好看的,天娇,配你很合适,而且你帮了我陆小风这么大的忙,如果你不好意思接受花公子的礼物,就当我买给你好了。” 天娇面色难看地望着陆小风,问道:“花公子的钱是陆捕头的钱么?” 陆小风硬着头皮笑道:“花兄上次*与我的赌约还欠下了我一百两银子呢。” “陆小风,这都几个月的事儿了,你还记着,当初不是你说了不要银子的么?”花菀楼无奈地摇摇头。 陆小风伸了伸舌头,说道:“天娇不用客气,花公子家很有钱的。嘿嘿。” “方才大家都说天娇姑娘戴这发簪很好看,可惜我眼盲不能得见,呵呵,天娇姑娘肯不肯收下这份朋友的心意?”花菀楼说道。 天娇深感为难,面临花菀楼的微笑,她几乎没法放抗拒绝的力量。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于情,她极为愿意接受花菀楼相赠之物;于理,她没有理由随便收下花菀楼如此昂贵的玉簪。 陆小风在一旁喃喃说道:“天娇,花菀楼可是不轻易送女孩子礼物的哦。给花兄一点儿面子,收下吧。我们都认为这支玉簪,与你有缘。” 花菀楼在天娇的疑虑中读出了一种韵味,解释道:“我与天娇能在此相见,是缘,花某是一个懂得珍惜机缘的人,没有其它意思,只是希望姑娘能把我当成朋友,收下一个朋友的心意,可以吗?” 老板娘已经包好了盛有玉簪的锦盒,她道:“花公子,已经包好了。” 花菀楼点头,接过锦盒,递给了老板娘五十两银票。 天娇怎忍再拒绝这位令无数少女仰慕已久的俊逸公子,心中自说不出的喜悦之情。试问世间有哪个女子能够挡住花菀楼这无限柔情呢? 花菀楼伸出手,手上捧着锦盒,天娇抬手接下这锦盒。花菀楼此等盛情,使天娇面露羞涩。花菀楼道:“天娇姑娘,我与陆小风还要为我八妹挑选饰品,你呢?” 天娇答道:“多谢花公子美意,我出王府是需为小姐买点东西,先告辞了。” 花菀楼点了点头,道:“那好,天娇姑娘,你先行一步。” 65花公子的情谊 陆小风接过嘴说道:“对了,天娇,昨夜你可把我害惨了,你说没事儿招惹楚留湘干嘛,他昨夜受了刺激跑来我房中,害得我久久不能睡觉!~” 天娇正欲反驳陆小风,可是余光扫射到清秀俊逸的花菀楼,便将这话咽了下来,不想在花菀楼面前有损形象。 “呵呵,这可与我无关,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告辞。”天娇狠狠瞪了眼陆小风,走出了珠宝店。 陆小风望着天娇的背影,欠着嘴说道道:“哎,花兄,我真的太羡慕天娇了,不仅有贺兰昕对她念念不忘,更有花兄你对她好。我才发现,天娇的魅力比无数大美人都好!” 花菀楼浅笑道:“若是陆兄喜欢,我也为你买一根簪子,你带上一定比天娇姑娘好看。” 陆小风摇摇头,说道:“算了,不劳烦花兄破费。” 花菀楼心知天娇善良却坚毅,是位值得欣赏的女子,对于眼盲的花菀楼来说,内心的美好比表面更能牵动人心。 陆小风用怪异的眼神望着花菀楼,说道:“花兄送天娇簪子,是真的出于友情?” “……”花菀楼未有料到这家伙会问这么一句,顿时无语,习惯无视陆小风某些玩笑,便继续一旁去了,不过为八妹挑选手链还需要陆小风的协助。 天娇回到了陵王府,头上的玉簪分外耀眼,千里渊源一线牵。 回到王府,天娇去了厨房捣药,陵王府的厨房比起太师府也相差不大,忽然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天娇眼一红,有点怀念以前厨房里和姐妹们无忧无虑的日子,那个时候天天偷着背地里说胖婶坏话,胖婶也是多可爱一个老女人啊! “天娇。” 忽闻身后有人叫她,天娇回头,见是落雪,微微一笑:“落雪来了。” 落雪的目光被天娇发髻上的玉簪子吸引住了,走近细细欣赏,喃喃自语:“好漂亮啊!” 天娇心里很是欣喜,充满了对花菀楼的无限感激之情,这一刻,花菀楼俊逸飘然的脸庞在眼前一晃而过。 “天娇,你这簪子好美,以前没见你戴过?”落雪眨眼问道。 天娇脸微红,也不像多瞒落雪,答道:“是今日一位公子慷慨相送的。” “是贺兰昕少爷?”落雪不禁脱口而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贺兰昕对天娇很友好,如此名贵之物也必是猜他了。 天娇一懵,傻傻望着她,不好意思地答道:“落雪怎么会认为是贺兰昕少爷,呵呵,天娇与贺兰昕少爷不并不是很熟,这簪子是花菀楼花公子所赠。” “花公子?”落雪眉头一紧,说道,“天娇与花公子很熟么?” 天娇微微皱眉,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是笑道:“途中遇见花公子,恰好他在一家珠宝店选饰品,便送我一根簪子。” 落雪一脸羡慕地说道:“花公子真是一掷千金啊!” “落雪找我有什么事儿么?”天娇抬头问道。 落雪友好地笑了笑:“没什么,是小姐让我来看看你,可能是有点不放心。” 不放心?是小姐会怀疑天娇,天娇也懂得落雪的意思,落雪说道:“天娇在捣药,我也来帮忙吧。” 天娇点头应道:“谢谢啊,落雪。” “呵呵,给我客气什么。”落雪坐在天娇身旁,便听着天娇的嘱咐,干了起来。 天娇鼓捣了一下午,晚上帮小姐敷脸,美容之后王淑卿便神采奕奕去了新房,今晚特别一番打扮,去见纳兰陵。 今夜是用不着天娇伺候王爷了,便独自收拾好了东西回卧房入睡。 66夜剑萧萧 深夜,陵王府后院。鱼鳞般的剑光如影斑驳,在夜风的配合下沙沙作响。 顾惜昭,一人舞剑。剑气划过,树叶纷纷跌落,落叶并没有安然抚地,而是在顾惜昭的带动下,似乎表达着什么。 是怨念,是不甘,还是? 顾惜昭心中依稀闪过王淑卿的嫣笑,还有那份儿曾经令他痴念的美丽。 可惜,他的爱情还是败在了纳兰陵的权势面前。顾惜昭心中泛起阵阵无力,自己究竟能否超越纳兰陵?他的信心开始衰退,无法入睡的他只有用凛冽的剑法来宣泄内心的不满。超越纳兰陵,此刻已经不是为了夺回王淑卿的爱,而是为了向世人证明自己! 路过后院,天娇隐约听见了剑吟声,很纳闷,好奇心促使自己走去想探个究竟。 凉风趁着深夜四处游走,今夜有点凉,天娇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远远地,就听到了长剑刷刷作响,不禁加快脚步,想一探究竟。 见顾惜昭,如舞般的剑姿,洒脱徜徉,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妙感觉漫上心头,天娇很快被吸引住了。从小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她,对比武丝毫不感兴趣,可顾惜昭这位翩翩少侠拨弄剑姿地身影却是如此牵人心魄,让她难以忘却。 天娇屏气聚神,痴痴凝视,一时间忘却自我。 意境深时,情自浓。 飞蛾其实本不想扑火,但她,不得不去。 天娇情不自禁地缓缓靠近顾惜昭。 突觉身后有人,已入剑境的顾惜昭本能持剑回身一刺,在看到天娇的那一瞬间,他才恢复神志,及时收手。 一剑直指心口,两寸。 丝毫不懂武功的天娇却被顾惜昭那一瞬间的刚猛剑势吓得双腿发软,一时间噤若寒蝉,原地不动。当看见离心口处不远的长剑,才吓得倒退两步,跌倒在地。 “是你?”顾惜昭一愣,随即上前,满怀歉意,左手持剑,伸出右手,“没事吧?” 天娇满脑子都映着他刚才的潇洒身姿,还没有回过神的天娇没有任何犹豫,拉住顾惜昭的手,站起身来。 肌肤的接触更是增加了双方的好感,感觉到手中柔夷传来的丝丝凉意,顾惜昭第一次用心去注视她的眼眸。同样觉察到阵阵暖意的天娇,垂首不语,他真的长得好像她在那个世界里第一个仰慕的男子。 天娇的手在与顾惜昭离开的一瞬间,诞生了一种很微妙感觉,不由心跳加速。天娇红着脸,从刚才的亲密接触中回过神来,急忙丢开了顾惜昭的手。 顾惜昭柔声说道,“深夜舞剑打扰了,还请见谅。” 天娇点点头,说道:“我没事儿,先回去了。” 天娇正欲转身,顾惜昭一手揽住了她的胳膊,令天娇一惊,他顿了顿神,忽然想知道那个答案,问道:“天娇,你是太师府那夜墙头的天娇么?” 气氛有些难以捉摸,犹豫了片刻,天娇应声:“是。” “天娇,可以留下陪我聊聊么?”顾惜昭缓缓开了口,孤独的他此刻多想有个知心人在身边。 天娇心一颤,回头对上顾惜昭闪烁泪光的眸子,她忽然有些不忍拒绝,便应道:“好。” “谢谢你。”顾惜昭温情一笑,蛊惑人心。 顾惜昭与天娇席地坐在后院一株大树下,天娇的目光游走在顾惜昭俊逸带哀伤的脸颊上。 67玉箫飞声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顾惜昭喃喃念道,随后从腰间取出一支随身携带的玉箫,奏起了牵动人心的曲子。 月色独立,顾惜昭一袭天青色长袍,脸色平静地奏着箫曲,箫声清灵凄婉,如泣如诉,令细细听曲的天娇不禁也有了莫名的伤感。 吹起此曲,顾惜昭心神激荡,曲中的情感丝毫不作假,心中思念,散入东风,吹遍王府,弥漫情愫。 天娇一时间竟沉浸于箫声中,绵延的思念声声扣人心扉。 天娇不禁心中暗自惊叹道:“顾惜昭果真是重情重义的男子,此曲哀怨深情,令人心醉,哎,想来太子对哪位女子献上这曲,那女子一定挡不住这等风情。怎奈,他却爱上了王淑卿!”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整个王府内,尽是箫声悠扬。 房内,很安静,他与她的闭上了眼,却没有入睡,箫声刚刚响起,他与她就知道所奏曲之人是谁。 此时纳兰陵在床上翻身不眠,品味着顾惜昭的曲调,多少人在权利与欲望的漩涡中失掉了本性良知甚至是生命,他却无能为力。连幼时最亲最爱的哥哥都想杀他,试问身边还能有可以全身心信赖的人吗? 顾惜昭的箫声仿佛罂粟般让她着迷,王淑卿心口被触动,然热她压抑自己的冲动,不可以,不可以再心软,否则受伤的人只会是自己! 一夜纠缠,玉箫飞声,潜入东风满京城。 同夜,秦英堂,贺兰昕静坐于书房。 睡不着,怎么会这样?贺兰昕情绪有些失控,难道是为了那个丫头,轻叹了一口气,怎么这样,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爱上她! 他纠结的思绪并不随黑夜离去,反倒让他愈加郁结。贺兰昕在书房中想一个好好静静,拿起一本书欲看,可是书本却枯燥难耐;持起画笔作画,而迟迟画不出几笔;坐到古琴前欲弹奏,却也是心乱如麻。 天娇静坐在顾惜昭的身旁,感觉很舒心,脑中闪现过贺兰昕清爽的笑容,很美,不是谎言。 天娇内心温柔的一面,是一个渴望温暖渴望爱情的女孩,或许真的只想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见到他的时候,或许在第一眼跟他对视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上他了,爱上了眼里的那一抹温柔。 顾惜昭,一直他都是一个人,一个人高兴一个人伤心一个人寂寞。 他迷恋与王淑卿曾经快乐过的感觉。 她对他说过:“我们约好了,这辈子一定要厮守到老” 他回应说过:“我这辈子只爱一次……” 最终王淑卿不带一丝留恋地走了,可是她的风神,她的感情,她的香甜,也随之而掩埋在他的心里的角落。 箫声断,顾惜昭在抽噎,已经吹不下去了,泪一滴滴落下,她如今在他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心已冷,衣已寒。 有的人与人之间,就像是流星一般,纵然是一瞬间的相遇,也会进发出令人眩目的火花。 火花虽然有熄灭的时候,但蓦然迸射造成的影响和激动,却是永远难以忘记的,有时那甚至可以令你终生痛苦。 有时那甚至可以毁了你。 也许就因为他的情太多,太浓。一发就不可收拾。失去后,他才会变得妖孽。 但世上又谁真的无情呢! 顾惜昭慢慢仰望天际,天娇迷茫中伸手,为顾惜昭拭去了脸颊上的泪痕。 感受着顾惜昭的忧伤,天娇的心有了几分不可言明的痛,顾惜昭抓住天娇为他拭泪的手,一拉,将天娇拥入怀中。 68爱火妖孽之吻 天娇一愣,晃过神来自己竟然已经在顾惜昭的怀中。 “抱紧我,天娇!”顾惜昭恳求一声。 墙角的蔷薇,开得正艳,这是生命力极强的花株,朴素的花族,赋取某种高雅,易生易长易蔓延,年岁在蔓延。 妖娆粉红地盛开……渐行渐远的记忆,蔷薇的颜色,只是一种暖昧的温暖…… 顾惜昭稍稍用力一把将天娇紧紧按入怀中,温热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抵在他的胸前。 靠在他的怀中寻找温暖,侧耳倾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跳动。天娇才发现,似乎真的与他认识了很久很久,但是却又那样陌生……她不忍心推开他,便顺着他的意思抱紧了他。 顾惜昭将身上那净白如雪的衣袍敞开,将天娇包裹入怀,欲为她挡去那寒风:“怎么全身冰凉?” “不冷。”天娇的双手环上他的腰。 顾惜昭靠在天娇的耳边,呼吸丝丝拂过她的耳垂与颈项,一种舒适的感觉让天娇全身无力,渐渐的他将唇移至她的额头,眼眸,最后含住了她的唇,辗转缠绵不容抗拒。温湿柔软的感觉在嘴里融开,温暖了她冰凉的唇。 带着轻微的喘息回了一声,天娇唇舌间有些疼痛,顾惜昭的吻很热烈,天娇失神陷入了温柔中。 顾惜昭的指尖划过她的耳垂,天娇全身一阵酥软险些没站稳,幸好他的手臂将她牢牢的托住。 良久,顾惜昭才松开了天娇,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他那紊乱的呼吸。她也不停的呼吸着清凉的空气,而原本冰凉的身子已经是火热一片,甚至已经烧红到脸上。 “天娇。”顾惜昭轻搂着她,怀念一丝曾经的温柔。 “恩。”天娇应了一声,欲闭上眼帘安静的靠在他的怀中,享受此刻的安宁,不过天娇醒悟过来,脸色惊变。 天娇急忙推开顾惜昭,退了一步,脸蛋绯红,咬住下唇,渗出了一丝血迹,丝毫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对不起。”顾惜昭也顿时恍悟,刚刚的举止几乎没有意图,只是顺着一个感觉,却…… 顾惜昭不知如何解释,向天娇走近一步,天娇却连退两步,她怕靠近他,嗅到他身上让人意乱情迷的气息。 “天娇,我……”顾惜昭蹙眉,已不知再做何说辞。 天娇自然记得顾惜昭曾经对她坚毅说过:“弱水三千,我心如一!”她明白这个男人对王淑卿是痴情深种。天娇鼓起勇气,正视上顾惜昭的目光,笑道:“惜昭公子,天色太晚,天娇想回房了,就不多奉陪公子。” “好。”顾惜昭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天娇回头踹了口气,匆匆离去,额上渗出细汗,回到房间关上了门,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 是痴还是傻,这一夜她重新记起了对陆景轩的回忆,记忆起了她的梦想,碌碌无为的生活不是她所想要的,绚丽的幸福要靠自己锲而不舍的去创造。 有些不甘心了,难道天生没有绝顶容貌,就注定得不到爱么?不!天娇的泪水一涌而出,她抓紧了枕头一角,她忘不了曾经多么希望逃离烧火丫鬟的命运,至今她还是丫鬟。 有点时候幸福是等不来的,不会像偶像剧那样灰姑娘遇上了王子,天上掉馅饼,美好是必须自己创造的!否则,她终究等不到太多。 天娇闭上了双目,是自己还不够自信也还不够勇气去争取,不过人总要长大的,每个人都会改变,她的梦想,就是让自己变强,活的潇洒快活! 69明暗较量 清晨,纳兰陵派侍女去请顾惜昭前来同用早膳,侍女回报,顾惜昭大清早的时候就出门了,纳兰陵很是疑惑,近日顾惜昭的行踪十分诡秘。 一旁的王淑卿阴了脸,半委婉地指责顾惜昭太不懂做客之道,纳兰陵却言道:“淑清,惜昭不是外人,也不要把他当作客人。” 王淑卿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暗自不爽,纳兰陵对顾惜昭也太友好了点吧,天娇低头不语,心里却多有了几分莫名的牵挂。 纳兰陵对王淑卿说道:“今夜我在有点事儿,晚上就不会王府,你好生歇息。” “王爷有什么要事儿?”王淑卿随口问道,自从她嫁入王府以来,纳兰陵还是第一次夜不归宿,心里难免有些惦记,该不会是外面有别的女人吧。 “呵呵,也就是我们诗友聚会,约好了尽兴一夜!”纳兰陵微微一笑。 王淑卿不放心,但又不得直言,便不得意地说道:“王爷,多带几个十位去吧,要不让天娇也同去?” “这倒不必了。”纳兰陵说罢之后,颇有点冷淡地走开了,他向来不喜欢受人约束,尤其是自己女人,更何况,今夜是与几位臣子商讨扳倒太子的要事,自然不能带随便的人去。 王淑卿觉察到了纳兰陵的不悦,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天娇眼前精光一闪,陆小风与楚留湘不是正吹自己去纳兰陵的房间好好搜搜么,今夜也许正是好时机~! 陵王府门口,纳兰陵走到马车前,一个侍卫匆匆赶来,向纳兰陵行了一礼,随后凑到纳兰陵耳边情语:“王爷,顾惜昭今早去了太师府。” 纳兰陵眼眸中流露出深邃的光芒,微微点头,说道:“寸步不离,监视顾惜昭的去向。” “遵命!”纳兰陵轻轻一挥衣袖,侍卫退下离开,遂去了太师府的方向。 纳兰陵上了马车,身后骏马上跟着几名心腹属下,启程。 纳兰陵离开后,天娇见王淑卿一筹莫展,心事重重,也深知小姐为何烦恼,进而顺水推舟说道:“小姐,今夜王爷不再卧房,要不让天娇好好查查房间,若是真有什么,也方可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天娇无非是想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搜查纳兰陵的卧房,若是被人看穿,好歹也有王淑卿这个幌子。 王淑卿深思片刻,说道:“王爷向来不带什么东西回府,房中也怕是找不到些什么。” “小姐此言差矣,容天娇去细细探探,这些事儿天娇自有分寸,不会出乱子的。”天娇劝道。 “那好吧,我今夜到我的内阁休息,新房那儿就交给你了。”王淑卿这样说也是别有居心的,晚上,她想去会一会“故人”顾惜昭! 王淑卿是被昨晚箫声感染了,随口便问道:“昨夜你听见箫声了么?” “小姐说的可是顾惜昭公子所奏的箫音?”天娇脱口而出,而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什么?”王淑卿递上了一个很可怕的眼神,使得天娇与落雪就不由得心一颤。王淑卿狠狠瞪着天娇:“你怎么知道是顾惜昭,莫非昨夜你和他在一起?” “没……有。”天娇知道王淑卿是一个占欲心极强的女人,脸变失色。 王淑卿的脸色愈发难看,顾惜昭就是她内心深处最痛最痛的一根刺,时刻折磨着她,爱恨不能。 落雪胆怯地注视着王淑卿,又忧心地看看天娇,为她捏了一身汗,小姐平时伪装娴熟,这儿没有外人,发了疯可是很可怕的! 天娇傻傻看着王淑卿朝自己一步步走来,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70刁蛮王妃 王淑卿有些癫狂了,不管天娇昨夜是否与顾惜昭在一起,她那压抑的爱情*随着嫉妒爆发了出来,“啪——” 一个耳光重重打在天娇脸上,天娇一时没有站稳,跌倒在地,嘴角流出一丝血。 “天娇!”落雪一惊,急忙跑到天娇身边。 天娇直直对视上了王淑卿很辣的眼神:“天娇不知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哼,本王妃现在看你不顺眼!” “难道小姐就可以仗势欺人么?丫头就不是人了,你以为你是王妃,不开心的时候就可以任意侮辱!”天娇受了莫大的委屈和耻辱,此时心极为不甘,忍不住出言顶撞。 “你还敢顶嘴,是反了吧!落雪,去把铁鞭给我拿来!”王淑卿命令说道。 “啊,小姐饶命啊!”落雪急得跪下身子。 王淑卿又狠狠瞪了眼落雪:“你是也活的不耐烦了?” “落雪不敢。” “还不快去!” 落雪只得应声,取了铁鞭,却迟迟不给王淑卿,王淑卿一*过铁鞭,狠狠抽到了天娇的身上。 一下,两下……好痛!皮开肉绽,鲜血侵红了衣裳,天娇咬紧了牙不哭出声,双眸中是仇恨的目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天娇忍着巨大的痛楚心里念着王淑卿的名字,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 落雪满面流泪地望着这一切,心好痛,曾经她发誓过要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自己的朋友,看着铁鞭挥舞着血迹,她忽然奋不顾身冲了上去。 “小姐,不能再打了!”落雪“扑通”跪在王淑卿面前,双手去抢王淑卿的鞭子,鞭子落了,落雪被一脚踹开。 落雪迎上来抱住天娇:“天娇,你怎么样?” “我……”天娇只是感觉锥心的痛,第一次受到了这样的毒打,她冲落雪勉强一笑,“我没事儿,谢谢你啊,落雪。” “哟,你们俩什么时候倒是姐妹情深了?”王淑卿打累了,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冷声说道,“你们俩个给我管好自己的嘴巴,省得以后死了也没人收尸!” 王淑卿闭上了眼,深深呼吸一口气,打了天娇,心里好受多了,这段日子憋的火气总算得到了宣泄。 王淑卿对天娇*地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敢忤逆我,是自寻死路,与人无尤!” 天娇心忖,王淑卿,自寻死路,与人无忧,说得好!从今天起,再也不会对你王淑卿存有半点情谊,既然你践踏了我的底线,那么也不要再怪我,无论怎么对付你,我都绝不会手软,我不会再让你欺负我,这是最后一次! 落雪扶着天娇去了卧房上药膏。天娇躺在床上,落雪卸下了她的衣,望着这触目惊心的血红伤口,内心不禁有些自责。 “伤口很痛是么?”落雪眼睛红红的,“你先忍忍,我为你上药好吗?” “好,谢谢你。” “天娇,我们是好朋友,不用说客套话。” “恩,好!”天娇的眼泪一涌而出,不是为了王淑卿的毒打,而是为了落雪的情谊,一个人是不该为不值得的人哭的。 落雪的手在颤抖,小心翼翼为天娇上药,一阵心痛,心中忍不住骂道那个万恶的王淑卿,怎么这样狠心对待天娇。 望着这个伤痕累累的柔嫩身体,这个时候却没有哼声,落雪恍悟到天娇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却坚强至此的女子,开始抽噎。 “不要哭,落雪,不放弃就有希望!”天娇咬紧牙说出这句话。 “是的,不怕,我会保护你的。”在内心深处,落雪已经视天娇为真正的朋友,相信她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我亦是,会好好保护你的,那我们约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好!”她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71太师府的密房 太师府,密房。 太师王岫岩微微一笑,却脸色依旧让人感觉冰冷:“纳兰陵那儿情况如何?”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顾惜昭说道,“我估计纳兰陵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 王岫岩一副让人无法琢磨裔叶的表情,房间内安静片刻。 王岫岩遂暗自叹气,说道:“纳兰陵自然已经有行动了,否则贺兰昕也不会受伤了。” “哎…不是太子干的吗?”顾惜昭眉头一紧,似乎他相信纳兰陵的为人。 “呵呵,机不可失!鹿死谁手还不一定。”王岫岩只是笑着,避而不,随即又说道,“让你不断接近纳兰陵,并不是想监视他,必要的时候可以投诚,毕竟他也是我女婿。” 顾惜昭点点头,不多语,王岫岩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精算很准,否则也不会从一个小小的秀才到后面的将军,再到当朝太师,文武双全。 王岫岩娓娓道来:“不过在我没有决定辅佐谁之前,你要当心啊,被看穿了就不好了!”王岫岩一直揣测老皇帝的用心,将爱女赐婚给纳兰陵,莫非是皇帝早就想改立陵王爷为太子?纳兰陵乃是全才,治国王者,不过好歹太子是皇后的儿子,又没有任何过错,皇帝就算是偏心纳兰陵,也并无费太子的动机。 手心手背都是肉,王岫岩还想在暗中探探皇上和其他几位重臣的意思。 “我知道了。”顾惜昭点头应道,王岫岩的想法他是心知肚明的。 “惜昭,你是一个人才,不要让老夫失望啊!”王岫岩靠近顾惜昭,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目光露尽惜才之心。 “顾惜昭一心只想为王爷肝脑涂地,请王爷放心。”他的人生早已没有了选择,眼前的这个男人给了他很多,也毁了他很多。 箭在弦上,岂能不发? “惜昭,记住我话,切不可心软。予对手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成王败寇是千古不变之定律!”王岫岩缓严肃了表情。 “惜昭明白!”顾惜昭单膝跪下,以表忠心。 “恩,你要好好听话,是非轻重我自然看得清!” 听着王岫岩的话,顿时顾惜昭觉得浑身脱力,可他不会再犹疑不定,何惧天下势?男儿生当逐鹿天下! 王岫岩扶起顾惜昭起身,语重心长似地说道:“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好好干。” 顾惜昭点点头微笑,感到一丝温暖。无论怎样,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存在,这个唯我独尊的男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养育恩人,给了他再生机会。这个男人对他总是有着一丝关怀惜才之情,顾惜昭说道:“太师待惜昭的好,惜昭绝不会遗忘的。” 王岫岩大笑了两声,道:“你我情同父子。” 而后太师又加了句:“只要你好好听话。”王岫岩落在顾惜昭肩上的手又落在了他那俊美的脸颊上。他的双眼流露出对眼前少年的无比赏识。 顾惜昭继续露出僵硬的微笑。 72落雪的危机 今夜,狂风啸,正是不平静之夜。 本来天娇是打算去纳兰陵的卧房打探的,可是受了伤,就只得躺在床上歇息了。 天娇忽然觉得嘴馋,想吃甜蜜枣子,落雪便去帮到厨房去找点来。 “谢谢你啊,好雪儿。”天娇吐了吐舌头,身子一动,又急忙皱眉,好痛! “你就乖乖在那儿坐着吧,我去了啊。呵呵。”落雪回头也冲天娇办了个鬼脸。 落雪走后,天娇心中轻呼了一声:“好雪儿”。认定了的好姐妹就是一辈子的事儿。 落雪刚刚走出,却见王淑卿一脸愤恨的样子,匆匆要去哪儿,落雪忙避开了王淑卿,心里却是好奇,遂跟在了她后面。 “你来了。”顾惜昭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却见王淑卿正襟危坐在内。 “顾惜昭,你去了哪儿?”王淑卿逼问道。 顾惜昭冷冷回了一句:“与你何干?” “昨晚你是不是和天娇那个丑丫头在一起?”王淑卿愤恨中拍案而起。 顾惜昭悠然地走进房间,穿着青色锦袍,他丰神俊朗,气质超凡,浓黑的剑眉下,那幽深如井的眸子里流露出淡淡的忧郁。 顾惜昭看到王淑卿眼底愤怒的火花,低眉敛首,故作不然道:“是有怎样?” “果真你们!”王淑卿冲到顾惜昭面前,猛烈抓起他的手,心里忍不住一酸。 “别碰我!”顾惜昭冷冷将王淑卿的手甩开。 “惜昭,不要这样折磨我了好不好?我求你!”王淑卿上前环抱住顾惜昭的腰,紧紧拥入他的怀里。 “你不是说过这辈子只爱一次么?”王淑卿渴求地喊道,她逃避不了爱他的心境,她不能准许其她女人拥有他的心。 似乎房间不远处的草丛中有轻微的响声,“什么人?”顾惜昭挣脱王淑卿的拥抱,如豹子似的蹿出去,一把楸进来一个人。 王淑卿定睛一看,吓得失魂,竟然是落雪!王淑卿吼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小姐饶命啊!”落雪发现了一个震惊的秘密,王淑卿竟然和顾惜昭有染,她伏在地上颤抖着,因为害怕,泪水不停的流泪。 顾惜昭顿时脸色虎变:“说!你看到什么?”他半蹲下来,一把纂住她小巧的下巴沉声问道。 “落雪,落雪什么也没有看到!”落雪脸色煞白,全身剧烈的颤抖着,连她也没料到会看到这一幕,现在被逮住,恐怕是凶多吉少,必死无疑了! “没看到?”顾惜昭冷笑着直视着她,手掌也在逐渐用力,她的眼神顿时慌乱起来,呼吸感觉极度困难。这件事不能被传出去,否则他与王淑卿甚至太师府都会有很大的麻烦。 落雪很难受,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完整一句话:“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见到,小姐饶命啊!” 落雪乞求的目光望着王淑卿与顾惜昭,王淑卿犹豫中皱眉道:“你真的不向别人说?” 顾惜昭的手稍稍放松,“落雪对天发誓,绝对不提!若是说出今夜看到的,定遭天打雷劈,五雷轰顶!”落雪忙不迭的指天发誓。 “落雪,你还记得云儿和翠香么?” 落雪点了点头,因为害怕全身哆嗦。 “她们就是不听话,所以死了的。”王淑卿脸上是一层可怕的青气。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顾惜昭冷声问道落雪。 “我,我只是刚好路过这儿。” 顾惜昭用锐利的眼神直视着落雪,沉声道,“我相信这世界上只有死人最可靠!”这句话是很小的时候,王岫岩告诉他的,并且让他牢记于心。 73毒辣姿态 顾惜昭的话象重拳一样击在落雪心上,仿佛把她震醒了,不敢再半点踟蹰:“小姐,顾公子,落雪一定保密。” 王淑卿与顾惜昭递了个眼神,凝视落雪好一会,王淑卿才阴着脸说道:“你现在必须听我们的,否则你会死无全尸!” “恩。”落雪哭得厉害,但是又仿佛还有一线生机。 “不用哭了,如果你办事让我满意,不会让你死!”王淑卿吼道,“我不喜欢不听话的人,好了,惜昭,放了她吧,我留着还有用。” 听了这声命令,落雪松了口气,正欲缓缓站起,可是紧接着听见顾惜昭的冷笑声:“呵呵,你什么时候动了恻隐之心了,我记得你下手是从来不手软的啊!” 王淑卿说道:“可是我现在需要这个丫头。” “我顾惜昭不喜欢做冒险的事儿。”这话冷冷一出,顾惜昭按住落雪的头一用力。 “啊——”王淑卿尖叫一声,吓得跌倒在地,望着落雪鼓大眼睛,笔直地倒在了地上,她死了! “这样才能确保安全,我讨厌把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感觉!”顾惜昭嘴角闪过一丝冷凝。 王淑卿呆呆望着顾惜昭,他比自己还要果决狠毒,下手杀人不带一丝情愫,冷酷的杀手,令王淑卿恐惧到至极。 “你走吧,这儿我来处理。”顾惜昭扭过头,对王淑卿说道,“记住,不要再试探我的底线!” 天娇在屋子等了很久,落雪却迟迟没有回来,眼皮怎么一直跳啊,不会又是要倒霉了吧。 天娇披上外衣,顾不得伤口痛,有些担心地出门去了。 夜,在肃风中渐次冷却,在瞳孔中逐渐扩散。 瞳孔深黑色,泛着一种侵入骨髓的疲惫,于是进入了万劫不复的黑暗。弥漫于脸上胜利的喜悦,一现即逝,如雾气一般越来越淡,最终凄然消散。 漫天回荡着空旷的寂寞,被风擦亮的忧伤在划过心脏时隐隐作痛。时而他真的早已厌倦了一次又一次在胜利后的疲惫与孤寂,杀人趋于麻木。 从小,有人教他,何为杀手,若不杀别人,就会被人所杀,任何胜利都建立在无数死亡灵魂之上,必须懂得了奋战,即使遍体鳞伤我也要一直战斗。 背上留下了一道道深长的伤口,而且流过许多血,那是永恒的记号。没有自由,心魔在一点一点积累,随着岁月的推移,长年累月的杀戮并没有将他内心的伤口抹平。 顾惜昭将落雪的尸体抗出去,想找个地方埋了她。 也许这就是巧合吧,天娇看见了王淑卿行色匆匆走来,急忙躲在一个角落里,随后又看见了顾惜昭走出,他肩上拖着一个人,天娇差点惊讶得哆嗦,她的眼睛顿时湿润,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因为她认出了落雪。 74我要变强 这一刻,天娇懂得了一切,一定是落雪知道了秘密,是他们联手杀了落雪!天娇脑子懵了,她死了,刚刚落雪还在冲她笑,为什么下一刻就变得如此冷冰冰的,这就是世界么? 大颗大颗如雨泪下,天娇愣在那儿,脸色却是傻傻地笑着,她本应该积极抽身而去,躲避这祸事,可是落雪尸骨未寒,她说过要与她同甘共苦的,难道忍心让她暴尸荒野? 天娇皱了皱眉,觉得鼓起勇气跟踪顾惜昭,是无比锥心的疼痛,昨夜他是温柔多情的侠士,她万万想不到这个让她依恋过的男子竟然心狠手辣杀了她的好姐妹,这是不可以原谅的! 顾惜昭到了城郊一片荒野处,随便将落雪丢进一个坑里,然后埋了层土,走开了。 待顾惜昭走后,天娇冲了上去,哭着抛开了那层土,望着眼睛鼓得如死鱼的落雪,天娇看见了她脸上的惊人惶恐。 “雪儿是心地善良之人,为何会沦落如此下场啊!为什么,顾惜昭竟然是那样冷酷歹毒的一个男人!”天娇的泪水无止境,要不是她想吃冰糖枣子,落雪就不会去厨房,更不会遇上顾惜昭与王淑卿! “是我害了你啊,雪儿!”天娇颤抖着手让落雪闭上了眼睛,泣不成声地扑在满是土灰的落雪身上。 天娇身子一颤,猛的抬起头来,仰天长啸一声,难道是自己太弱小,才会看着朋友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 天的的眼神充满了哀怨,心中一阵痛楚,依稀见,曾经与落雪的相识相知。 “落雪,我柏天娇答应你,这个仇我一定会为你讨回来!”天娇坚毅了表情,指甲嵌入了手掌心里,伤口的痛比起心口来,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因果终有报。 自由就像头顶上那片蓝色的天空,空旷的没有一丝破绽,却遥远不可达到。 生命之花虽已盛开,却不见花意,只闻得到颓败的气息,这样的人生能算是真正的人生呢? 陵王府,顾惜昭静静独立在空旷的院子里。 曾经,顾惜昭总喜欢黛在静静的河畔,聆听流水的声音,四季轮回,万物变幻,流水不息,似乎永远都没有疲惫厌倦的时候,难道说真的只有人才会有厌倦的时候? “已经处理好了吗?”是王淑卿的声音。 “你与我今后没有必要再见面了!”太冷,空荡的陵王府,愈是冷得可怕,他甚至不知道人性的善恶,一种疲倦已深入顾惜昭的骨髓,冷漠中带着逼人的杀气。 “惜昭,你忍心这么对我么?” “你还是回去先想想怎么告之诸人关于落雪的失踪吧。”顾惜昭冷语说道。 明明是她抛弃了他,而到最后放不下的人居然是自己!王淑卿好恨这个男人,但是又对他充满了极度恐惧。 在王淑卿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背后又传来顾惜昭语气威胁的声音:“记住,不要挑战我的极限,不好玩,小心惹火烧身!” 王淑卿走后,顾惜昭也欲回房间,不过隐约间听见有动静,那边假山后一定有人偷听!顾惜昭拔出了佩剑,大吼一声:“是谁?出来!” 无人应答,顾惜昭阴了表情,持剑走向假山后,杀意显露于表。 75假山后的惊险 “恩。”心悸的天娇装着睡在假山后,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看见前面站着的顾惜昭。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可是表情却很平静。 一晚上没有合眼,双手十指都破了,总算是尽力安葬了落雪,在这黎明之时回到王府,正好遇上那一幕,便是躲在假山后偷听。天娇心里清楚,想要扳倒王淑卿和顾惜昭,自己还不够资格,必须靠纳兰陵的力量!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普通丫鬟的性命,但是纳兰陵也绝对不会不在乎自己的王妃与别的男人有染! “天娇!你怎么会在这儿?”顾惜昭惊呼一声。 “惜昭?”天娇看似睡眼迷离,然后目光落到了他的佩剑上,“惜昭刚刚有是在练剑么?” “天娇,你刚刚是不是听见了什么?”顾惜昭试探着问。 “我没听见什么,刚刚一直睡得太死,呵呵。” “是吗?”顾惜昭显然不信,他眉毛轻挑,杀意更浓,“天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我睡不着,就想四层逛逛,结果在假山这儿躺着看星星就不知不觉睡着了。还是你叫醒了我呢,呵呵。”天娇吞了一口水,方才太不小心发出了响动,才招来了杀身之祸,顾惜昭该不会想弄死落雪那样毫不留情捏死她吧。 万一事儿被泄露,可不是小细节!想到这儿,耳边是太师的教诲“杀人要及时,绝不能错过!”顾惜昭缓缓抬手,剑尖指向天娇。 天娇感觉得到凛然剑气,他认定她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想杀她!可是他在迟疑。 天娇在顾惜昭的心中并非没有任何位置,也许冥冥之中,若非是她的出现,他也不会对王淑卿彻底死心,昨夜她是真的走进过他的内心。 “惜昭,我看你佩剑是把好剑,能送给我吗?呵呵。”天娇冲他傻傻一笑,希望减轻他的杀气。必须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恩?”顾惜昭对于天娇这一句话倒是始料不及。 “果真是好剑!”天娇双手小心翼翼抚摸剑锋,然后伸手要接过此剑。 或许她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听见,或许她是一个极其聪明善良的女子,顾惜昭一软,松开剑柄,任天娇接过他手中的佩剑。 “谢谢惜昭。”见他脸色好转,天娇舒了口气,并且笑容灿烂。 望着她天真无邪的面容,顾惜昭只觉得眼睛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他舍不得牺牲这样年轻美丽的生命逝去。 “呵呵,我先回房间了。”天娇立即转身离去,还是赶紧离开比较好,万一顾惜昭改变心意要杀人灭口怎么办? 儿时的忧伤本隐忍于眉间、隐忍于心中、甚至隐忍于梦境中,顾惜昭望着天娇离去的背影,升华的忧伤似山洪爆发般将伤口撕裂深陷,鲜血从伤口处急速流淌涉及周身,淹没了自由! 天娇在转身的那一刻,心念,若是顾惜昭乃是一位真正的侠士该有多好啊,也许她会不计一切爱上这个男人,可是到了现在,他与她之间只有仇恨! 76帅哥的闹剧 清晨,旭日自东方升起。 恻恻轻寒翦翦风,折得疏梅香满棚。春季的溪边,柳树下,微风拂面,旭日升起。一根鱼竿悬在空中,鱼儿似乎快上钩了! 陆小风临水,姿态悠然,自持才高,声音磁性又带沙哑,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线:“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噗!”喷出一口酒,楚留湘本眯着眼,一面饮酒,一面半倚地面垂钓,听见陆小风的吟诗作赋,实在汗颜。他目瞪口呆侧头望去,陆小风表情陶醉,舒缓张扬加上豪放地拖着长腔,用他那柔柔的嗓音说唱出那最后三个字——“思故乡”。 纠结,名副其实的纠结。一脸无奈的楚留湘不小心碰到了鱼竿,他嘴里赶紧蹦出三个字,“我的鱼!”恨恨地咬牙,都是旁边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的错!这大清早他钓鱼容易么?这个陆小风怎么能总是坏人好事? 深呼吸后,陆小风缓缓回头,看着愤懑不已的楚留湘,微笑低吟:“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最后“红掌拨清波”一句抑扬顿挫,配之的是楚留湘那颇显温柔的表情。 实在不解恨,楚留湘甩了下鱼竿,水溅到陆小风的衣服上。 陆小风明显感觉到对方是故意的,瞥了眼他:“你这甩鱼竿给谁看呢?别以为我陆小风学富五车,你就加以排挤和嫉妒!” “我嫉妒你?拜托,拿幅镜子好好照照!哥甩的不是鱼竿,是寂寞!”再也忍无可忍的顾惜昭,起身,拔秆,甩钩进攻陆小风。 他玩真的?左躲右闪后,陆小风手无寸铁,只得退后两步,探头,声音沙哑低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你俩做什么呢?” 看着不远处花菀楼与坐金轮的欧阳云日二人走近,楚留湘赶紧继续做出垂钓之势,可不想在他人面前损失他的风度美名。 “今天天气真好,阳光明媚,一碧万顷,呵呵,陆兄的雅致似乎不错。”花菀楼一如常色,微笑如夏花般灿烂,气宇轩昂,一派优雅。 “是啊!”楚留湘迎合了一句,“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我还看见溪里的蝌蚪在晒太阳呢!” “你们可到了。”陆小风迎上前来,一手要搭在花菀楼的身上。 “别碰我!”花菀楼避开了陆小风的手,退步到欧阳云日身后。 “呵呵,难道是陆小风捕头没有洗手?”欧阳云日微微皱眉,故作惊异地问。 楚留湘公子冷“哼”一声,做冷酷状,背对三人,只是耳朵却悄悄竖起。 “花兄,你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小风幼小的心灵?!”陆小风把头扭到一边。 “陆兄,谬赞了,花某怎么配伤害你的心灵?”花菀楼一副愠色的模样。 楚留湘附和:“就是,陆小风你要是自称脸皮第二厚,没人敢居第一啊。” “少显摆,小楚,您老也不用谦虚了,其实和我也是不分伯乐!”陆小风喃喃地说道。 陆小风这这个灾样,楚留湘实在看不顺眼,再想起先前他吓走了自己的鱼儿,害得半天到现在都没有上钩的,他冷冷说道:“对啊,某个人,综合实力排位最低,还好意思在这儿表现得最为活跃,哼!” 陆小风一脸委屈:“哟,看来楚大神对自己是很满意了?” “我没有理由不满意啊!” “哎,本事不是靠耍嘴皮子的,真功夫见准。”欧阳云日伪装一副正义凛然的气质说道。 陆小风盯着楚留湘手上有钓鱼竿,自忖自己手中没有兵器,惹不起! 花菀楼摇摇头,*的语气道:“陆兄,你怎么如此血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便打人,最好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力劝他悬崖勒马。” 陆小风脸上有了动容:“小花所言极是!” “呵呵,也不要再闹了,我们还是还是开始下一步运作吧。”花菀楼轻轻挥动了手中的扇子。 77一抹冷笑 第二日,纳兰陵上完早朝之后便回了王府,有些累了,他便回房歇息,王淑卿迎上来,笑说:“王爷回来了。” 纳兰陵见天娇的眼睛红红的,心生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王淑卿以为是昨日天娇被打才会哭肿了眼睛,量她丫头片子也不敢嚼舌根,便没有在意。 此刻的天娇只想为落雪报仇,对付王淑卿这样的女人就是不能心软,天娇答道:“从昨晚起,天娇就没有见到落雪姐姐,不知她去了哪儿?” 纳兰陵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便躺上了床,王淑卿却是急忙掩饰说道:“落雪的娘亲病了,她回老家照顾娘亲去了。” “落雪走得这么急,居然没有跟我告别,而且昨晚她还好好的,没听说她娘亲病了?”天娇念道。 王淑卿的脸色多出了一抹微笑:“今一大早,她就来我房间请示过了。” “那么落雪什么时候回来?” 天娇今天的问题特别多,王淑卿忍着火气,接着温顺答道:“等她娘亲病好了,自然就回来了,这人家里难免有急事儿,总不能太不通人情,我让她好好照顾她娘。” “呵呵,小姐也真是菩萨心肠,这么关心落雪啊。”天娇脸色难看,嘴角一抹冷笑。 王淑卿的目光狠辣得可以杀人,望了望床上闭目的纳兰陵,幸好他没有搭理这对话,便冷冷对天娇说道:“没看见王爷累了么,你出去吧。”说着,王淑卿为纳兰陵盖好了被子,请他安歇。 “是。”天娇走出了房间,拉上了门,心里忽然想到了一个人——陆小风。他是神捕,正义无私,说不准可以还落雪一个公道! 天娇嘴角忽然闪过一丝明媚的笑容,她王淑卿不是最爱惜自己的美貌么,而天娇又是美容顾问,要是把倾国美人变成了丑小鸭不知道会怎么样?呵呵,天娇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既然王淑卿能够轻贱落雪的性命,那么也怪不得她心狠情绝了,倒是很想看看她没有了绝色天姿会怎样,何况对王淑卿本来就没有情分。 天娇心念:“落雪,不用等太久,我一定回替你报仇,让王淑卿与顾惜昭没有好日子过!” 天娇来了衙门口找陆小风,这次守门的衙役记得了天娇,耐心解释道:“陆捕头不在,好像是去了“凤凰山”与几位公子谈要事儿,天娇姑娘要是有急事就去那儿找捕头。” “好。”天娇回头,正遇上一华丽马车路过,周围的人喧哗了起来,皆望着马车议论纷纷。 天娇脱口而出问道:“这是谁啊?” 衙役答道:“呵呵,那里面坐的可是扬州第一首富赵兼赵员外以及千金赵敏真。” 天娇点了点头,听见门口另一衙役说道:“赵敏真小姐也是大美人一个,扬州城第一佳人,呵呵,上届诗友大会上公然向贺兰昕表白,真是勇气可嘉!” “对啊对啊,要是我都幸福死了!”一个衙役附和着。 贺兰昕的仰慕者?还是扬州城第一大美人,扬州首富的大小姐,这个身份也够威风,天娇心悸,急忙回头问道:“那么贺兰昕少爷答应了么?” “好像是委婉拒绝了吧。” 天娇好奇地走上前几步,想瞧瞧赵敏真何许人也,略有些醋意地自语说道:“贺兰昕这么受欢迎啊,真是想不到。” 78他究竟是不是毒蛇 天娇便去了凤凰山 ,路过客栈,余光发现角落中有一个衣着破烂的孩子,手中还有一个破碗。天娇正欲走向孩子,却看见一个身影停留在孩子面前,孩子睁大天真的双瞳用渴望的眼光看着他。 天娇心像被针刺痛,这个人是顾惜昭!天娇跟在顾惜昭身后,见他伸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天娇心中冷笑,难道这个冷酷杀手也有同情心泛滥的一刻? 孩子傻傻地望着他,哀求道:“求求你,给我点吃的吧。” 天娇见这小家伙要饿晕头了,还挺可爱的。 顾惜昭没有笑,更没有怒。他的双眼透露出一种特殊的感情,然后抱起孩子进了客栈。天娇不明所以,怕顾惜昭会伤害孩子,只得随顾惜昭进了客栈。 顾惜昭恍若感觉有人在跟踪他,回头警惕一看,是天娇,惊异问道:“是你?” “惜昭公子。”天娇露出勉强的笑容。 孩子换了套体面的衣服正在桌上大吃肉菜,狼吞虎咽,顾惜昭坐在孩子身边默默注视着他,目光满是爱怜,十年前,他和这个孩子一样天真无邪,也是一样没有亲人。 坐在对面的天娇心中一直憋着一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顾惜昭这么温和,这不是他的私生子吧? 顾惜昭瞟了一眼天娇:“你有事儿么?” 顾惜昭对人的语气向来是这番冷漠,他仿佛对天娇如同陌生人一般,天娇说道:“没事儿,你想怎么安排这个孩子?” 孩子吃饱了,这才笑了笑,想起说了声:“谢谢。” 顾惜昭也笑了,温柔地问:“你的家人呢?” 孩子沉默片刻,平静地道:“都死了。”年幼的孩子异常的平静,看来孩子已经和他一样哭得没有眼泪了。 顾惜昭抚摸着孩子的头发,他对天娇道:“给他找个好人家收养他吧。” 此刻天娇看见了这个男人的脆弱,他眼中闪烁着泪花,却极力不让自己流泪。 “你怎么哭了?”天娇不禁问道。 “我是一个没有眼泪的男人。”顾惜昭不再多加理天娇,转而对孩子说:“好好开心地活下去,人生总是美好的,能活着就很好了,祝你好运。” “哥哥,我记住了。”孩子显出了超乎同龄人的成熟。 顾惜昭目光满是亲切,点了点头。 他不究竟是不是一个坏人?顾惜昭冲孩子温柔的一笑,令天娇迷糊了,一个坏人会对路上随便的孩子这么好么?但是如果他不是坏人,为什么要为了自己的利益杀了落雪? 天娇就这样失神地望着顾惜昭,顾惜昭感受到天娇复杂的目光,问道:“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望着我?” “没什么,呵呵,惜昭公子,天娇还有其他事儿,就不多留了。”天娇微笑着起身,踏出了客栈,这个男人太诡秘,没有知道他的内心是奸恶还是清澈,天娇看不透他。他究竟是不是毒蛇? 79在美人面前献殷勤 “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回想起来,我楚留湘纵横江湖,竟然七手八脚裸奔了二十年啊,呜呼悲哉!”楚留湘仰天长叹。 “行了吧,你楚留湘楚大神都哭没衣服穿,还给不给人活路了?”欧阳云日笑道。 陆小风瞪了一眼楚留湘:“瞧吧,连人家欧阳公子都看不惯你了!” “驾——”远处传来甜美清脆的女子声音,似乎一个女子骑马而来。 楚留湘与陆小风同时眺望而去,异口同声地激动说道:“一看就是美女!” 花菀楼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二位是风流浪子的称号果真是名不虚传!” “行啦,小花,你别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花兄是没有这个大饱眼福的命运了!”陆小风眼睛睁得大大,都不眨一下。 花菀楼苦笑说道:“陆兄这话也太重色轻友,欺负我这个瞎子不成?” 欧阳云日浅笑:“花兄不要与他们计较,也许后面的戏会更加精彩。” “救命啊!” 听到这个声音,陆小风等人脸色惊变,不对劲,似乎烈马不听马上那个女子的控制,向他们这边狂奔而来。 陆小风嘴角微微一笑:“楚兄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你要怎么赌?” “看看我们谁能够救下那个美人?” “好,一言为定!” 说罢,两人如同两股清风般冲了出去。 “你猜他们谁更快?”花菀楼念道。 “呵呵,他们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又同样自信满满还很不谦虚,恐怕是不分伯乐。”欧阳云日说道,“我们应该很理解他们两个想在美女面前迫切表现的心情啊!” “那倒是,这楚大神献殷勤的本事也不必陆小风差啊,哈哈。” “两个同时到,一左一右出手已经止住烈马了,花公子,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 待花菀楼与欧阳云日到达时,陆小风、楚留湘正在马上的美人面前显摆,貌似比帅的时候到了。 “多谢两位壮士出手相救,我姓赵名敏真。”这蓝衣少女淡淡一笑,风情万种,灵韵多姿,纤细的身姿又是妩媚,一颦一笑牵动人心。 “原来是赵大美人啊,久仰久仰,我是……”楚留湘凑上前来,却被陆小风挤到了一边,陆小风笑嘻嘻地说道:“刚刚小姐的称呼不好哦,壮士,你看看我长的这番清秀俊美,怎么能叫壮士!” “陆小风,给我闪一边去,镜头都被你挡完了,缺德不缺德啊!”楚留湘把陆小风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强迫挤在陆小风身前,满面春光对赵敏真说:“他一个粗人,不懂礼仪,赵小姐不要和他多见识!” 赵敏真点点头,一副感觉怪怪的表情。 “楚留湘,耗子,你这个跑江湖的小混混,本大神捕乃是御赐金猫,能和你这样贼眉鼠眼的小偷比?” “我说陆小风啊,是不是哥有几天太宠你了,让你得意成了这个样子!” 陆小风与楚留湘还在相互拥挤推攘。 赵敏真走到花菀楼身边,冲他一笑:“花公子,你也在这儿啊,没料到会在凤凰山遇见你。” “赵小姐,呵呵,受惊了么?”花菀楼莞尔一笑。 “没有,我随哥哥上山骑马玩儿,多亏了那两位壮士,哦不,少侠相救!” “神啊,花兄快来帮忙啊,死耗子太阴险了,耍阴招啊!”传来了陆小风的声音。 花菀楼轻叹了一口气,对赵敏真介绍道:“我身边的这位是‘赛华佗’欧阳云日公子。” 欧阳云日冲赵敏真点头示意礼节,赵敏真一拜还礼。 80在美人面前献殷勤2 “那边两个,蓝衣是陆小风陆捕头,白衣是楚留湘楚公子。”花菀楼说道,话刚落音,两个人就跑来了。 “花兄,我不是告诉过你,在外面不能太高调地介绍我?做人是要低调的,比如对赵小姐,你应该说,那位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蓝衣贵公子是震惊朝野的御赐神猫捕头——陆小风陆大侠是也!而他旁边那位是陆大神捕的跟班,名字嘛,就不用提了。”陆小风嬉皮笑脸地凑上来。 “你这也叫做低调?”花菀楼冷哼一声。 “花兄啊,这样对一位倾城佳人介绍我,已经很委屈了。”陆小风故作一副委屈样。 楚留湘捏紧了拳头,狠狠瞪着他,狂吼一声:“陆小风!你是在挑战本大盗神的极限!瞧瞧你这幅熊样,还御赐金猫?让你为本大神提鞋,算是对你的无限提拔和照顾,亏你还好意思夸夸其谈!” 赵敏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两个家伙太可爱了,说道:“陆捕头与楚大侠都是威名远播的侠士,敏真早就对二位佩服不已。” “赵姑娘,不知你现在打算要去哪儿?”花菀楼问道。 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有人在叫:“小姐,小姐!” “是我的人在叫我,我得回去了。”赵敏真说道,再次冲陆小风与楚留湘行礼道谢。 “呵呵,愿意为小姐排忧解难,若是空虚寂寞了,还可以来找我。”楚留湘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告辞!”赵敏真羞红了脸,赵大小姐洁身自好,哪里经得住这番调戏,看在他们并无恶意的份上才没有生气,便上前与家仆回合离去了。 陆小风在后面推了楚留湘一下:“空虚寂寞来找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哎,你们两个越说越不像话了。”花菀楼轻叹一口气。 欧阳云日说道:“花公子,其实他们拌嘴也挺好玩儿的,呵呵。” “鬼才喜欢和他拌嘴!”陆小风与楚留湘同时很不愉快地冲欧阳云日吼道,眉头一挑。 欧阳云日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太有默契了,看看,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啊!” 这话逗乐了花菀楼,他笑道:“岂止,连表情都一个样儿!” “你们这话也太狠了吧!”陆小风摸了摸两撇胡子,居然把自己和楚留湘扯到一起开玩笑,实在汗颜。 “呃,那边不是天娇么?”楚留湘说道。 “天娇你个头啊,是想她想疯了?”陆小风笑眯眯地说道,转身,眼前一亮,还真是天娇啊! 天娇气喘吁吁地走上来,给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扯着陆小风的衣袖,激动说道:“陆小风,终于看见你了,找你找得好辛苦!” 众人一惊,天娇这个表白也太露骨了! “天娇,你先冷静一下!”陆小风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了非分之想,不过我们终归也不是太熟,而且……” “滚!”天娇听着这话,一个拳头重重打在陆小风胸口上。 “你干嘛?”陆小风捂住胸口,深感委屈。 “陆小风,这只能说明,某人魅力不够还自作聪明,孔雀了。”楚留湘笑道,把天娇拉到自己身边来,“好妹妹,咱离这个禽兽远一点啊。” “我有重要的事儿想请陆捕头帮忙。”天娇急忙说道。 “天娇姑娘,慢慢说,不要急。”花菀楼说道,听天娇的语气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儿。 天娇望了望这四人,目光停留在欧阳云日身上,与他并不是很熟,怕他知道了会有麻烦。陆小风看出了天娇的顾及,说道:“欧阳公子是我们的朋友,天娇但说无妨。” 天娇点点头,说道:“落雪死了,就是和我一起随王淑卿进王府的那个丫鬟。” “怎么死的?”陆小风心一紧,问道。 “被顾惜昭和王淑卿害死的,就在昨夜!”天娇说道。 陆小风等人惊愕,忙问道:“别急,把你知道的情况先完完整整告诉我。” 天娇将昨晚到今天发生的事儿一字不漏地告之几人,陆小风等人表情复杂,却没有多说什么。 “天娇,这件事容我先调查清楚,你先回去吧。”陆小风蹙眉说道。 “没什么好调查的呀,凶手就是他们!” “可是我们还要找足够的证据,是吧。”陆小风说道。 天娇转念一想,说道:“陆捕头,我一向敬重你刚正无私,你不会是为了逃避麻烦,不想为一个小小丫鬟的事儿……” “呵呵,自然不会,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陆小风说道,花菀楼、楚留湘、欧阳云日并无多语,心里都知道此事牵扯恐怕不是一单杀人案可以了结的,只是嘴上不说。 81偷东西 黄昏时候,纳兰陵又如同昨晚一样,夜不归王府,王淑卿是彻夜难眠,心里猜测纳兰陵的行踪。 夜深,有几分咄咄逼人之意,趁纳兰陵,犹豫不决中的天娇伸手轻轻推开纳兰陵的卧房,蹑脚蹑手地走进。 内心受尽煎熬,今夜前来此,天娇的心忐忑不安。 天娇是收到了楚留湘的纸条,他已经打听好今夜纳兰陵不在王府,又事先让天娇找借口引开王淑卿,然后他们在纳兰陵的卧房会和。 “咯吱——”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脚步声走近,天娇霎时脸色吓得苍白,转身望去,眼前竟然站在楚留湘! 楚留湘立即关上门,赵诗哲踮起脚尖,生怕发出一点响声。视觉太暗淡,他不得不轻声抱怨道:“这未免太暗了吧,什么都看不见。” “是你!”天娇语气略带抱怨之意:“把门窗打开不就行了。” 楚留湘一手搭在天娇后背,触痛了她背上的伤口,天娇轻吟一声。 楚留湘无奈极了,说道:“咱别一惊一乍的行不?还真以为自己来这儿很光明正大了。” 天娇甩开他的手,不温不火地说道:“别碰我!听你的语气,不是早就有想法了吗?说,我就满足你的心愿。” “跟了我几天,见识到长进了不少。”楚留湘一脸挑逗的笑意。 “滚!”天娇怒喝一声,一拳重重打在楚留湘身上 “厄——”楚留湘闷哼一声,气得无语,“天啊,是我把你宠坏了吧,小姐脾气越来越好了。” 天娇的表情颇为阴冷:“楚大哥,就凭我天天叫你大哥,你也不觉得差点什么?!” “什么意思,你这个眼神有点可怕!” “您那么有钱,让我穿着粗布衣服当你妹妹,你不觉得难为情啊!”天娇盘算着快换季了,多几件漂亮衣服也不错。 “……”楚留湘瞪了一眼天娇,说道,“乖,只要你好好听话,少不了你的好。” “很好,知道了。”天娇蹦了蹦,然后开工。 楚留湘四处开锁开柜子,哇,楚留湘暗自心狂,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几本绝版名著和兵书,咦!还有前朝失传的精品字画! 天娇望了眼楚留湘,摇了摇头,无奈地继续自己的任务,果真是小偷的毛病,可是他好歹是盗中之神,也不是丐帮的乞丐,犯得着这样吗? 天娇看着楚留湘熟练的开锁动作,哼声道:“小心点,别把人家锁弄坏了。” “怎么,心疼你家陵王爷大帅哥的锁?” “大哥,你能正常一点吗?” “我得说句公道话,你都是我妹妹了,能不能老是不要胳膊抓往外拐?” “行了,大哥,现在好像不是拌嘴的时候吧,要是惊动了其他人怎么办,你就不能安静点儿,做你现在该做的事?” “听起来像是我一直在一厢情愿似的?我看你也接嘴接得挺配合的啊。” 天娇木然,不再多说,楚留湘关上一个柜子重新锁好,继续用手中的薄型小铁棒去摆弄大锁,砰一声锁终于开了。 突然传来楚留湘的叹息声,打断了专注的天娇,她望了一眼:“累了?” “好不容易打开得柜子上的锁里面有一道门,里面居然还有两个锁,这也太奇怪了吧。” 楚留湘的话引起了天娇的兴趣,她好奇地凑过来,看着他又打开了两把锁。接着出现了上了三把锁的柜门,二人齐声叹气,怎么会这样? 82捞宝贝未遂 “会是什么宝贝呀?”天娇念着,睁大了双眼。 三把小锁,寒铁打造,坚硬无比。楚留湘使劲浑身解数。 锁开,楚留湘小心翼翼地开柜门,天娇迎上前来。一阵寒光闪现,刺痛了他们在暗光中的双眼。 一个黄金剑架首先映入眼帘,架上盛着一把闪着淡光的剑,剑柄上的月状水晶分外夺目,一顾强大的剑气,直逼向他们。 一见便知是神兵利器,楚留湘忍不住感叹句:“好剑!”他内心澎湃,欲占为己有。 “这么霸道的剑气!如此好剑不可多得。能拿到这剑也不虚此行!”楚留湘伸手,欲取剑。 “不行!”天娇立即脱口而出阻止了楚留湘,“这是陵王府的东西,你不能动!” “天娇啊,别这么小气好不好?”楚留湘一脸不快,“陵王府也不差这一两件宝贝吧!” “总之不行,大哥,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天娇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楚留湘,双手按住宝剑,不让他拿走。 楚留湘见天娇这个样子,无奈轻叹一声,罢了,就算要取此剑也等没人的时候自己单独来吧,变敷衍说道:“行了,吃里爬外的家伙,不要这剑就是了!” 天娇松了一口气,递了个眼神,示意楚留湘乖乖关上了柜子,又继续搜索了。 天娇回到了房间,筋疲力尽坐在床上,哎,屁股被那个死王妃也打了,很痛,只有侧卧着,向楚留湘抱怨说道:“太倒霉了,今天去了一无所获!” “诶,你难道还想搜出点什么不成?你不是一直为你的王爷打保票么?”楚留湘靠着门,轻抚手中折扇,装冷酷中。 “对啊~!”天娇兴奋地惊坐起身,“没有找到东西,这样是有利于陵王爷的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就你那个智商,能想到就好了,对了,你就先歇着,我先告辞了。 ” 天娇疑惑地望着楚留湘:“你要走,为什么?” “省得等会儿让你赶我走,哼,这次也让我有面子一点。” 天娇急忙喊道:“楚大哥,别忙走啊!” “怎么,还想摸一摸帅哥?”楚留湘一副坏笑。 “切,拜托你有出息一点好不好,下次来见我,记得捎上几件漂亮的衣裳啊。”天娇嘱咐说道。 楚留湘“扑哧”一笑,原来是小丫头爱美了。 第二天大清早,天娇还在睡梦中,一声刺耳“天娇!”将她惊醒,揉了揉眼,全身酸痛,眼前竟然站着王淑卿,哟,今天还真是面子大,让小姐来请她起床。 “你有事儿么?”天娇问道。 “死丫头,你还真会睡觉,我问你,昨晚去王爷卧室找出了点什么没有?” “没有。”天娇懒洋洋地答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王淑卿眼中冒怒火。 天娇心念,王淑卿那么多把柄都在自己手上,为什么要怕她,她想去找陆小风,便说道:“这样吧,要不我今晚委屈一次,陵王爷要是再出门,我去跟踪他。” “那好,你把事情查清楚了。” “小姐,昨晚我梦见落雪了。”天娇忽然冒了一句,看似*。 王淑卿怔住了,脸色难看,支支吾吾说道:“你说,你说什么?梦见了什么?” “梦见落雪说,她好想小姐,想留在小姐身边,好好伺候你,永远陪伴在小姐身边。”天娇的语气透着一层怪异的阴冷,让王淑卿不寒而栗。 王淑卿的表情还真有趣,似乎在惊恐中,天娇笑着接着说:“落雪还说,会和小姐永远在一起,小姐对她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啊——”王淑卿尖叫一声,眼前浮现落雪死前的狰狞面孔,实在太可怕了,她只是摇着头口中念道:“不是我,不是我!” “小姐你怎么了?”天娇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问道。 “不是我,不要找我!”王淑卿匆匆离开了天娇的屋子,路过门口的时候差点颠倒,幸好一手扶住了门。 天娇望着失魂落魄的王淑卿,脸色浮现出明媚的笑意,王淑卿,你作恶太多,自寻死路,与人无尤! 83偷窥小丫鬟 天娇起床收拾了一番后,便就出了陵王府,按照王淑卿的意思出门买药材做美容。 天娇刚刚出门,小孟就迎上来了,招呼道:“天娇姑娘!” “你是?小孟!”天娇惊叫出声,心疑他不是贺兰昕的仆人么? “嘿嘿,恰好路过,天娇姑娘,既然遇上了,不如去秦英堂坐坐?”小孟眼珠一转,是贺兰昕少爷吩咐下来,找个理由。 “就不了,我还有其他事儿。”天娇说道,现在哪有闲情与贺兰昕搞暧昧。 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人叫声:“贺兰,你在这儿蹲着做什么,快进去坐坐啊!” 天娇望去,神啊,贺兰昕蹲在陵王府门口的石狮子后面,被刚刚回王府的纳兰陵逮住了。贺兰昕微笑着走了出来,脸色却掩饰不住一丝羞涩,这还是贺兰大少爷第一次干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情。 “贺兰,你来找我?”纳兰陵问道,“伤势好些了吧。” 贺兰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差不多已经痊愈了,纳兰好啊。”贺兰昕的目光瞟了眼天娇,心想千万不能被人看穿他的心思,偷窥一个小丫鬟,否则就死翘翘了。 “贺兰少爷。”天娇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贺兰昕冲天娇点了点头,对纳兰陵说道:“也没别的事儿,就是来找你叙叙。” “呵呵,贺兰,你不应该出现在这儿啊。”纳兰陵眉头一挑。 “为什么?”贺兰昕惊异问道。 “因为我听闻赵敏真赵姑娘来了京师,你们也是好友,总该和她叙叙旧吧。”纳兰陵眉宇间尽是嘲弄的意味。 咦,莫非赵敏真正是贺兰昕的老情人?天娇心一冷,太没天理了吧,又来了一个大美人,而且还是仰慕贺兰昕的,这还给不给人留活路了,天娇的醋意被激发了。 正在此刻,一顶华丽轿子到了陵王府的门口,贺兰昕、纳兰陵迷惑望去,只见出来一位蓝衣女子,目光递来,她有些诧异见到了贺兰昕。 她便是赵敏真,冲贺兰昕与纳兰陵微笑,她绝美一笑之中微露娇羞,脸上晕红流霞,眼澄似水,丽色生春,犹如鲜花初绽,娇美无限,举止间那份俏丽之韵,惹人痴恋,好似天人。 贺兰昕回赵敏真微微一笑,俊逸潇洒,给人感觉放纵间又不乏礼节,贺兰昕的笑容却又有几分无奈,当处回绝了赵敏真的表白之后,两人就没有往来,未料到今日会在王府相遇。 纳兰陵风度翩翩地迎上前来:“原来是赵小姐。” “陵王爷。”赵敏真冲纳兰陵微微屈身拜礼,又向贺兰昕一拜,“贺兰少爷也在啊。” 她就是赵敏真?天娇目光直直盯着她看,哇塞,高贵端庄,贤惠大方,美貌与王淑卿有得一拼啊,这么漂亮,自己不禁后退一步,离她太近会惭愧的,岂不是成了衬托牡丹的小野花? 天娇再扫了一眼贺兰昕,更是不得了,他与赵敏真的目光直直相对,二人的眼神交流中有说不出的侠骨柔情!贺兰昕冲赵敏真的微笑,目光中只有她的倩影,天娇的心像是被狠狠刺痛,原来…… 视线逐渐模糊了,天娇赶紧趁人不注意擦拭了泪水,原来在不言中,天娇早已将贺兰昕依恋,不成!天娇握紧了拳头,不能服输,她要变强的!怎么办?天娇寻思着。 084急需七十二变 赵敏真收回了对贺兰昕视线,视线锁定纳兰陵,嫣然一笑说道:“王爷,是王妃派人送来请帖让我来的。” “呵呵,对啊,你与淑清是旧识,赵小姐、贺兰,都不要站在门口了,快请进。”纳兰陵说道,视线各自瞥了眼他们,露出深邃的笑意。 “好。”赵敏真应了一声,随纳兰陵进王府门口。 贺兰昕的余光瞟到天娇,问道:“天娇,你也进去啊。” 天娇答道:“我奉令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 “那好,天娇你去吧。”纳兰陵说道之后,便踏入王府。 贺兰昕对天娇点头微笑:“小心点。” “恩。”天娇应了一声。 赵敏真惊异地望了望天娇,看上去是个王府的丫头,为什么贺兰昕会特别关注一句,不过见天娇普普通通,也没太多想,与贺兰昕一同进了王府。 他们都进了王府,天娇还杵在原地,飞奔而去想找到楚留湘,该死,楚留湘还说要送她几件漂亮衣服,得找到他!可是不知道哪儿才能遇上他呀!急死人了! 平时不想看见他的时候,哪儿都有他人影儿,阴魂不散,现在还有事儿需要他了,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义气! 天娇走到附近一棵大树下,惨叫一声:“死人楚留湘!” “喂,你找哥儿做嘛?”楚留湘蹲在最粗的一个树枝上,洋洋得意望着天娇,“现在知道哥的重要了?” “终于找到你了,快下来啊,楚大哥!”天娇装出一副可怜样,望着楚留湘。 “怎么,不要一副恶*似的盯着我,我怕有危险。”楚留湘微微一笑,跳下了树枝,落在天娇面前。 “去给我买件漂亮衣裳,我急需要!”天娇扯住楚留湘的衣袖不放开。 楚留湘诧异地望着天娇:“你想勾引我?” 天娇一拳重重达到楚留湘身上,楚留湘悲叫一声,说道:“太过分了,说出了你的不良想法,你就这样对我!” “我受不了,王府来了一个赵敏真。” “赵敏真,哟,是‘倾城’四丽之一呀,她得罪你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身上这衣服太见不得人了!我现在急需要七十二变,我得变漂亮点啊,要不就没一点机会挣扎了~” 楚留湘轻叹一口气,说道:“天娇啊,哥给你点忠告,虽然你长得还不错,可是就算再怎么打扮,也比不上赵敏真那样的百年才出几个的大美女啊,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光靠漂亮是没用的,最重要的是投其所好!” “此话怎讲?”天娇有了兴致,听上去楚留湘还真是情场老手。 “哎,下面我来现身说法一下,我的红颜知己,个个都有不同的地方让我喜欢,比如甜儿的聪明直率、淘气可爱,蓉蓉的善解人意、冰雪聪慧,洁洁的温柔高贵、若即若离……哎,反正就是她们不同的特质值得欣赏。” “看不出您老还真是有女人缘!”天娇赞道。 “你对象是纳兰陵?”楚留湘眯了眯眼睛,问道。 “不是。”天娇红着脸。 “花菀楼?” “怎么可能!” 楚留湘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天啊,难道是陆小风?天娇这可是使不得呀!” “你干嘛会这么猜呀。” “那是谁?” “贺兰……贺兰昕” 楚留湘叹了口气,说道:“对啊,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他!” “你觉得我有胜算么?”天娇满心担忧地望着楚留湘。 “是要听实话了吗?” 天娇点了点头,已经预感到了不祥。 “希望渺茫,要是你遇上了看重美色的陆小风就麻烦了,不过贺兰昕也难说了,我依稀记得他拒绝过赵敏真。这个成功问题嘛,主要还是看天娇你的魅力了。” “跟我来。”楚留湘拉起天娇的手,要带她走。 “去哪儿?” “作为大哥,自然是教你点东西。”说着楚留湘把天娇拉走了。 085扬州第一美人的魅惑 陵王府内。 纳兰陵、贺兰昕、王淑卿、赵敏真四人坐在正堂。 王淑卿一脸柔笑说道:“贺兰少爷与敏真是旧识,再相遇便是缘分。”不过其实骨子里王淑卿就在嘲笑赵敏真自不量力,以为贺兰昕中意于她,结果在一年前闹了个大笑话! “淑卿,我与贺兰少爷只是朋友。”赵敏真低头轻语,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贺兰昕也被弄得很为难,作为一代才子,怎么忍心让佳人难堪。 “呵呵,敏真既然来了陵王府,就多住几日,别急着回去呀。”王淑卿假意留赵敏真,也是待客之道,鬼才喜欢留一个别的女人在家,还是如此姿色的引起丈夫的关注多亏啊! “那敏真就不客气了,多住几日。”赵敏真立即应了下来,递给王淑卿一个不清不楚的微笑。 纳兰陵笑道:“也好,这样你们可以多叙叙。” “啊?呵呵,好啊。”王淑卿没料到这个贱人答应得还真爽快! 顾惜昭来了,纳兰陵微微蹙眉,随后立即舒展,说道:“惜昭,请坐!” “纳兰。”顾惜昭入座后,目光锐利地盯着赵敏真。 赵敏真觉察到了顾惜昭的眼神,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王淑卿留意到了这一幕,她很是诧异,顾惜昭不是好色之人,为何此番盯着赵敏真看?难道真的是赵敏真长的太美? 顾惜昭的眼神中藏有难言的秘密,赵敏真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双眸游走在纳兰陵身上。 王淑卿憋了一肚子火,别以为真是她请赵敏真来王府做客的,而是昨天她俩在大街上遇见了,赵敏真主动提出有空来看看王淑卿,王淑卿自然便应下来了。这赵敏真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天娇刚刚回到王府,哎,倒霉了!都是那个死人楚留湘害的,本以为跟着他去能有什么好法子得到贺兰昕的心,原来就是那些无稽之谈,懒得搭理!等她回来的时候,贺兰昕都已经走人了,不过赵敏真却留在王府,似乎要住上几天。最值得安慰的是,幸好收获了几件漂亮衣裳回来,又从吝啬鬼那儿缴了些银子以作不时之需。 这还是天娇第一次穿上流星蝴蝶裙,楚留湘的眼里也不错,这衣裳挺漂亮的。路过后院,亭子那边,似乎……天娇定睛一看。 王府,后院。 琴音悠扬,一池水仙花正是盛开之季。馥香芬芳随着缥缈琴声传开来。 纤纤细手拨动琴弦,一曲忧愁。 纳兰陵悉心抚琴,那个人是,赵敏真?她移步来至后院,手上捧着绿色袍子,走近纳兰陵。 一步一步迈上亭子,她轻轻走到他的身后,小心翼翼为他披上绿袍。 琴声断,纳兰陵诧异地望着赵敏真,她为何出现在这儿? “王爷,敏真只是见你独自临水抚琴,这儿风大,怕你受凉,不是有意打扰王爷雅兴。”娴淑佳人一脸委屈。 “多谢敏真好意。”纳兰陵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王爷,风大,小心着凉。”赵敏真竟然直接双手握住他冰冷的一只胳膊,双眸间情意绵绵。 风袭,水中仙子舞动身姿,别有一番风趣。 纳兰陵对视上赵敏真的眸子,她胜比水仙花,美而不妖,雅而不俗。 086美人暗斗 神啊,这是上演的哪一幕啊?天娇看傻了眼,若是王淑卿在此看见这个画面,不会气死才怪,这个赵敏真果真“大方”。天娇心悸,她的目标似乎不是贺兰昕,而是纳兰陵,这个倒是有些奇怪了。 俊俏的脸再次有了光彩,纳兰陵的脸在向赵敏真贴近,赵敏真闭上了闪亮的眸子。 纳兰陵也太经不住诱惑了,天娇垂头丧气注视着他们,这样两下就沦陷了?天娇心里诅咒着:不能亲,不能亲! 天娇的诅咒奏效了!纳兰陵忽然恍惚过神,轻轻摇曳了赵敏真的身子,她睁开双目,纳兰陵冲她微微一笑,而后他佯装着冷漠大步离开。 天娇松了口气,心里得意地笑道,陵王爷果然是正人君子! 纳兰陵一走,赵敏真绵柔目光顿时充满戾气,口中吐出四个字:“不识好歹!” 赵敏真究竟何许人也,竟然勾引王淑卿的老公,天娇纳闷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定有好看的戏。 陵王府的花园,映入眼的仍是满园芬芳。花园的花儿开得艳儿,有婀娜的开着的,有娇羞的打着朵的,有夺人眼目的粉,有素雅淡然的白……花香四溢,泌人肺腑。 王淑卿与赵敏真相约游玩,天娇也跟着后面,前面两位美人的脸上似乎都洋溢着动人的微笑。 “敏真,你看这满园的花儿多可爱啊,呵呵,不知道你喜欢哪种?”王淑卿问道。 赵敏真答道:“呵呵,都很好。” “咦,这朵好美。”王淑卿说着已经弯腰摘了一朵,娇艳的花朵映衬着阳光,正轻吐着淡淡的芬芳。 “对啊。”赵敏真应和道,谁知道王淑卿又想玩什么把戏,迟疑间,王淑卿已经将兰花斜插在赵敏真的发上。 “花儿陪美人,敏真更加娇艳动人了。”王淑卿笑的很开怀,天娇的视线也集中于璟棂的头上,高贵的赵大小姐发髻上插了这朵花哨的花儿,看着真是搞笑,她忍不住笑了两声。 “天娇,你笑什么?这丫头没规矩!”王淑卿故意说道。 “呵呵,小姐,我怎么看觉得这花戴着很奇怪。”天娇直言,这两人要是打了起来,就更有趣了。 赵敏真被天真这样一说,涨红了脸,于是在附近选了两朵大红玫瑰,左右对比一下,然后笑道,“这两朵玫瑰差不多一样大,我为淑卿你戴上,一定比我还要美艳。” “我……”王淑卿开始推脱,戴上这火焰玫瑰,丢死人了。 “淑卿可不要拒绝敏真我的好意哦。”赵敏真为王淑卿强硬左右插上两朵玫瑰。 “呵呵。”天娇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天娇,你又笑什么?”王淑卿这句话是充满了懊恼之意。 “小姐是美人配美花,当真好看呗。”天娇瞪着看似天真无邪的眼睛答道。 “对啊,连小丫鬟都说淑卿戴着好看。”赵敏真满面春光说道。 赵敏真!王淑卿心里狠狠骂了这个贱人,既然你在本王妃头上作威作福,不好好治治,难消心头之恨! 087美人暗斗2 “今年王府的人在池子里特意移植了少见的水仙品种呢,花儿争奇斗艳,倒是靓丽的风景线。”王淑卿说道,“不知敏真可否愿意,与我们一起去看看啊 “好啊,去看看。”赵敏真应道。 天娇见王淑卿一直忍着的怒火,不知道待会儿想怎么做呢,反正作为旁观者是期待演出的,她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淑卿就是宅心仁厚。”赵敏真脸上却仍是一脸平静。在这样的公开场合,她自然是不怕王淑卿会动她,从小一起长大,她本也家在京师,六年前,赵敏真全家才迁去了扬州。 赵敏真暗想,王淑卿不就是当了个王妃就春风得意成这个样子,小人得志!哼,以后自己还是太子妃呢,看谁比得过谁! “走吧,敏真,池子边儿上有些路滑,你可当心了。“王淑卿亲昵的说着,朱红的胭脂散发出晶莹的色彩,嘴角一抹柔笑。 “呵呵,那是啊。”赵敏真附和了一句。 这两个人还真是有趣,都是表面上一副名门闺秀的样子,实际上心胸狭隘,天娇也跟着去了。 到了池子边,王淑卿把赵敏真往一方引去。 “哟,那朵莲花开得最好最大啊!敏真快看!”王淑卿突然指着远处说道,心中萌生了一个邪恶念头。 “哦。在哪儿?”看着满池的莲花,赵敏真疑惑道。 她们身后的天娇也是伸长了脖子,这儿的花都差不多一个样儿,不知道王淑卿说的是什么。 “就是那朵啊!”王淑卿笑盈盈的指着远处,故做诧异,“敏真,你没有看到么?” 赵敏真一时间不留意,踮起脚来,略微俯身向远处看去,王淑卿轻轻一笑,“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了。”说完,伸出脚来,在她脚跟后略微一抬,赵敏真惊叫一声掉到了池塘里。 “啊——”紧跟着天娇尖叫了一声,她是亲眼看着王淑卿把赵敏真拌下水的。 “救命啊!”赵敏真疾呼,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是王淑卿在暗算她,奋力的打着水,又沉了下去,呛了几口水。 “哎呀,敏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掉进池子里了!”王淑卿做惊吓状不断后退,冷眼看着赵敏真在水中挣扎。 “救,救命!”天娇见了此状,急忙一起呼道。 “叫什么叫?”王淑卿狠狠瞪了眼天娇。 天娇答道:“小姐,快救救她啊,你想,她要是淹死在陵王府的池子里,还是和你一起的,小姐你脱得了责任么?”天娇心里暗骂,王淑卿是个草包,除了用毒手害人,没什么脑子。 王淑卿被一语惊醒,对啊,不能图一时之快,忙说道:“天娇,快起找人救她!” 正在此时,一道月白的身影飞一般的跑来,跃入湖中,快速的向赵敏真游来。是他,顾惜昭!赵敏真一不小心呛了几口水,冰冷的湖水刺激着她的内脏,她的剧烈的咳嗽着。 “抓住了。”顾惜昭揽住她的腰,把她托出水面,用力的打着水向岸边游去。岸上随后侍卫们七手八脚的拉他们上去。 刚上岸,纳兰陵就惊动来了,顾惜昭大力的压着她的胸口,做急救措施。 赵敏真睁开眼第一个用可怕的眼神瞪着王淑卿。 纳兰陵焦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淑卿咱在一旁不多语。 一阵寒风吹来,赵敏真冷得直哆嗦。天娇说道:“快,王爷,快请御医!” “对!”纳兰陵迎上来,赵敏真一手紧紧抓住纳兰陵的手臂,微弱地念道:“王爷,救我!” 纳兰陵顿时有了怜香惜玉之心,抱起赵敏真,一面回房一面对天娇吩咐:“立即让御医来!” 088花痴幻想 “是。”天娇不敢怠慢,也速速离开了,临走时瞥了一眼王淑卿,她气的脸色发青,呵呵,不知道这次她会不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成全了赵敏真的心意。 望着远去的人群,顾惜昭冷冷一笑:“王妃,这应该是你干的好事。” 王淑卿捏紧了拳头:“顾惜昭,弄湿了衣服,快回去换件吧。刚刚英雄救美的场面不错。” 顾惜昭轻蔑的目光望着远方,说道:“呵呵,这种雕虫小技我看多了,这招你可用得不对!” 天娇速速请来了御医,救治之后,已无大碍,御医离去,纳兰陵吩咐天娇去熬了一碗姜汤,这纳兰陵对赵敏真也太温柔了,天娇心生疑惑。 其实众人不知,纳兰陵在上届的诗友会上就倾心于才貌过人的赵敏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纳兰陵本想追求赵敏真,可是先一步赵敏真已经向贺兰昕表白,纳兰陵只好作罢,不过因为此事却一直耿耿于怀。 赵敏真在水中不断挣扎着,最后没有了力气,沉了下去,不能呼吸,好难受,喝了一肚子的脏水!从一场噩梦中醒来,赵敏真大汗淋漓的睁开双眼,在床上坐起了身。 “敏真,你终于醒了!”纳兰陵温柔地坐在她的身边。 赵敏真费力的想起起身,可是却象被压了几十斤石头似的,动弹不得,两双腿也不听使唤,无奈的转了转眼珠,蓦然相见,心里一酸,眼里便蒙上了一层水雾。 纳兰陵一愣,随即手忙脚乱地扶起了她。 “王爷。”赵敏真痴痴唤了一声。 天娇急忙端上一碗姜汤,说道:“汤还趁热,赵小姐请用。” 赵敏真正欲接过天娇手中的碗。 “我喂你喝!”纳兰陵端着碗,一勺一勺喂着她。 天娇站在这儿感觉真是不爽,貌似男女主正在调情,配角停在一边,哎,想来自己果真是倒霉的丫鬟,这种待遇是轮不到她了。 要是自己在纳兰陵的怀中该有多爽!不自觉中天娇进入了偏偏遐想中…… 天娇轻轻闭上眼,将脸贴到他胸前,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激动。纳兰陵静静的拥着她,只是拥着她的手臂越来越紧。 天娇抿着唇,让呜咽卡在喉咙里,“王爷……我很害怕!” 纳兰陵微微一怔:“我的天娇,你怕什么,告诉我。” “我怕,小姐还会对我下手!” 纳兰陵轻轻的拍着天娇肩膀,“没事了,没事了。乖,别哭了,我在这里。” 天娇抬起眼看他,纳兰陵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花,脸上满是怜惜。渐渐地止住了哭,纳兰陵深深的看着天娇,似乎有千言万语他想对她说。 “王爷会一直守护在天娇身边,只爱天娇一个么?” “那是当然,什么王淑卿,什么赵敏真,在我心中毫无重量,只有你,天娇,才是最美最好的。” 天娇望着飒君潇洒俊逸的脸颊,心中一阵感动,不敢直视他清明的眼睛,把脸埋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光芒撩动爱意,纳兰陵双手轻轻捧起天娇的脸蛋,轻轻在她额上一吻。 默默感受纳兰陵身上的温暖气息,天娇柔嫩肌肤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如此近距离的凝视对方的眼眸,让她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悸动。 89阴谋中的温柔 “天娇,你是我的王妃么?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休掉王淑卿,好不?”纳兰陵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青丝。 “恩~”天娇的声音娇滴诱人,心里想到,嘿嘿,王淑卿你终于栽倒了我的手里,让你尝尝厉害! “闭上眼睛!”纳兰陵俯身带着蛊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道。 天娇疑惑地看了一眼嘴角浅笑的他,听话的闭上了漂亮的眸子,是期待着什么。聆听着这番甜言蜜语,随即他的吻轻轻落到了额上,然后滑至鼻尖,突然璟棂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温暖的覆盖,不知所措的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慌张?期待? “天娇,天娇,你闭着眼睛做什么?” “啊!”纳兰陵的话语把天娇的遐想拉回了现实,只见赵敏真紧紧偎依在他怀中,天娇揉了揉眼睛,太丢人了! 纳兰陵惊异地表情望着天娇:“你还在流口水?” 丑大了!天娇接过纳兰陵递给来的碗,解释说道:“王爷,我太饿了,今晚没吃晚饭,刚刚不禁幻想起烤鸭,失态了!” 纳兰陵半信半疑地露出了微笑,挥了挥手,示意天娇下去。太没面子了,天娇无奈望了他们一眼,可能纳兰陵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初吻是献给了这个酒后的王爷! 天娇也心知肚明,他们是要支开了她,罢了,就让他们快活吧!天娇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赵敏真双手无力的撑在纳兰陵胸前。呆在他的怀抱,轻柔的抚摸让她面红耳赤,喘息声不断。纳兰陵那只手一用力将她的腹部贴向自己,她的臀部的美妙感觉让他爱不释手,赵敏真感觉他用力有点重,忍不住娇吟一声。 纳兰陵在吻上她的这一刻起,是真的恋上了这种感觉,吻愈来愈剧烈,像是着了魔想要更多。 “恩……不要。”赵敏真的手有点推阻之意,欲推又迎。 …… 门外的天娇哪里受到了这样的刺激,他们还真是迫不及待,不等她走远就开始了。 没走到几步,就遇上了一脸青色的王淑卿,她咬牙问道:“王爷呢?” 天娇心里暗喜,果真是善恶有报,王淑卿长得美若天仙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让赵敏真插了一手,呵呵,虽然天娇都不喜欢她们,不过宁可纳兰陵更宠爱赵敏真。 “王爷留在了赵姑娘的房间里。”天娇作答。 “赵敏真!”王淑卿上前几步,似乎想冲进他们的房间,天娇一把手将她拉住,呵呵,等赵敏真与纳兰陵生米煮成熟饭,还怕王淑卿能*? “放开我,连你都要帮那个贱人?勾引我的丈夫,不知羞耻!”王淑卿大骂道,显得异样激动。 天娇劝道:“小姐现在去,打扰了王爷,恐怕以后日子也难过,何况这次本来就是你推赵敏真下水的,你这去一闹,可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王淑卿被天娇的话震住了,不得不说,天娇所言有理,王淑卿像泄了气的皮球,瘫了,泪眼望着天娇:“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呵呵,小姐现在应该心胸宽大地面对这件事儿。” “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要我对那个贱人好不成?” “小姐,你必须这样做,否则这陵王府恐怕就容不下你了。” 王淑卿听了更火大:“他纳兰陵敢?我爹是当朝太师!” 天娇冷静地答道:“像王爷这样的男人,永远不能试图威胁他,否则情分就没有了!” “赵敏真,我一开始就不该引狼入室!”王淑卿满脸泪痕。 哼,天娇心里冷哼,就算没有赵敏真,你也遭报应的,跟在你身边的丫鬟,一个一个不是失踪就是惨死,你不就是空有美貌吗,什么叫做真正的智慧,你懂么? 求花求收藏,俺想在新书榜上再网上爬爬 090步步为营 第二日清晨,王淑卿依照天娇所言,待纳兰陵去上早朝之后,来了赵敏真的房间。 赵敏真坐在床上,看上去并无大碍,洋洋得意的样子瞟了一眼王淑卿,想推她下水淹死,现在可是没了夫人又折兵。 “敏真,没事就好。昨天的事儿是我的疏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海涵。”王淑卿走到床沿,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说道。 赵敏真并不领情,冷嘲道:“淑卿,你从小到大就喜欢和我做对,见我还能坐在这儿,一定心里不是滋味,盼着我早些归西。” “你!”王淑卿本就不愿意来探视她,见她说话阴阳怪气,自然不愿意给她一个好脸色。 天娇静静地站在一旁,忽然觉得有些厌恶了这些人的面目,哎,为落雪报仇之后,她真的不想留在王府看这些尔虞我诈,她想追逐自己的幸福。 “呵呵,我为你担心了许久,敏真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王淑卿强撑住灿烂的微笑。 赵敏真没有答话,只是喜气洋洋地说道:“哎呀,淑卿真是好福气,有了王爷在身边陪伴,敏真好羡慕,昨晚王爷好温柔。” 王淑卿的目光直直射至赵敏真身上,盯着这根眼中刺就恨不得将她连皮带骨吃得干净,居然背后阴里使诈。 “呵呵,如果淑卿没有别的事儿,可以出去了。”想置她于死地,赵敏真早就知道,这个王淑卿却表面上清纯可人,心绝比谁都狠! 王淑卿轻蔑的目光扫视她,丢下一句话:“既然你也死不了,我先走了。” 天娇偷瞟了眼她们,如今王淑卿与赵敏真必定是水火不容,不知道以后又会是什么样的局面,这个令人伤心的地方,令天娇忽然感觉有些窒息。 王淑卿急急出了赵敏真的房间,愤愤说道:“我好意去探望那个贱人,可是她却不知好歹……她自恃得了王爷一夜宠幸,居然在王府就如此嚣张,对我无礼,不能放纵……” 天娇没有多说什么,当初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七天之内逃离厨房的烧火丫鬟宿命,而这次她坚毅了决心,在这个月之内,为落雪报仇,并且逃离王府丫鬟的宿命! 自己的人生要自己主宰,她也不想成为别人手上利用的棋子,别忘了,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自尊自强,才是她想要的! 忙了一天,晚上天娇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房间,刚刚一进门就被楚留湘抓住了手。 “你怎么又来了我的房间?”天娇惊叫出声。 “跟我走!”楚留湘抓住她的手,便抱她的腰身,纵身跃至房顶,踏瓦砾而行。 天娇心一横,真家伙老是神出鬼没,而且话也不说清楚就往外跑,看在他相送衣裳的份上,算了,不和他计较。 刚刚一落地,就果然不出所料听到了陆小风的声音:“呵呵,你们来了。” 天娇一望,刚刚要数落陆小风,却见花菀楼也在场,轻轻挥动折扇,温文儒雅,硬把喉咙处要吼出的话咽了回去,嘀咕了一句:“陆小风,没完没了的总是不让人睡好觉,你又有何吩咐?” “我说天娇啊,我让你如愿以偿地看见了本大捕头,你还装出一副不乐意的样子,真是!”陆小风心有不甘地说道。 天娇正要反驳,只听花菀楼开了口:“陆兄,不要说笑了,这件事牵连不小,你还是速速对天娇姑娘说清楚!” 091误给公子的耳光 天娇神经一紧,急忙走到陆小风身边,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这几天,陵王府不是来了赵敏真赵小姐吗?” “对呀,而且她还和陵王爷打得火热!” 楚留湘忍不住插了一句:“哎,可惜啦,震惊天下的四大美人之两位都毁在了纳兰陵手上,果真是艳福不浅啊!” 其余三人同时瞪了一眼楚留湘,亏他在这个时候心里还惦记着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花菀楼的直觉感受一向很准,感觉树叶在头顶上方盘旋,便退了两步。 “瞧瞧,连花兄都不愿意挨着你,对,就是要离他远一点,小楚,你低调点行不?”陆小风没好气地说道。 花菀楼一惊,似乎没料到陆小风会来这样一句,急忙解释道:“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楚留湘回瞪了一眼陆小风,说道:“言归正传!” 天娇一脸炯样,叹了口气,每次遇上了楚留湘与陆小风就有一堆意料不到的惊喜发生,受不了!怎么会忽然提到了赵敏真,难道是着三个光棍在吃醋?天娇摇了摇头,立即否认了这个想法,花公子怎会和他们一样无聊? 陆小风接着说道:“我们怀疑,赵敏真是太子爷安排在纳兰陵身边,想要谋害他的细作。” 天娇傻了眼,赵敏真是太子的眼线,没听错吧,天娇问道:“你确定?” 花菀楼说道:“天娇,正是因为这只是我们的怀疑,所以才需要你帮我们确定!” “你们是怎么怀疑到赵敏真头上的?” “因为贺兰昕的案子,我派了几个衙门的兄弟看守在太子府门口附近,据我得知,赵敏真来扬州的第一天就去了太子府,而且一共入了三次,然后才又去了陵王府。你想啊,太子府与陵王府的人是互不往来,而赵敏真的行踪确实可疑!” “不过,你也不能单凭这一点就下结论。”天娇应声说道。 陆小风点头应道:“正是,所以我又立即派了人去扬州调查,发现赵敏真的父亲原来担任过太子太傅,也是太子曾经的老师,这样联想,赵家很可能就是辅佐太子的支柱,而赵敏真此次来京师也是为了某种目的。” 天娇惊叫:“不妙,赵敏真如今得到陵王爷的宠爱,那王爷岂不是深陷险境?” “天娇啊,你真是处处留情,人家纳兰陵的安危,你都操心。呵呵,果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有点我的风范!”楚留湘赞道。 “楚大哥,您老少说几句成不?”天娇真想好好给楚留湘一个耳光,老是胡说八道。 花菀楼走到楚留湘身旁,说道:“楚兄,你就不要取笑天娇姑娘了,她也是一番好意,是个善良的姑娘。” 花菀楼这一语不由得使天娇低头羞笑。 “花兄,你太抬举天娇这丫头了,要说她对纳兰陵没有半点动心,我可不信,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可就是正躺在床上让纳兰陵……” “楚留湘,你太过分了!”天娇被惹毛了,挥手,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楚留湘见状急忙闪开,轻功高手怎么会溜不掉,他正在暗暗自喜。 “啪——”一个耳光闪了上去,众人惊呆了,陆小风与楚留湘同时长大了嘴,天娇差点哭出声来,由于楚留湘一躲开,天娇这个耳光居然打在了花菀楼的脸上! “花,花公子,我错了!”天娇赶紧缩回了手,愧疚不已。 这是天娇第一次打人耳光,也是花菀楼第一次挨人这一巴掌。花菀楼没有说话,陆小风的喉结吞了一口水,不知道一向脾气温和的花菀楼吃了这哑巴亏,会不会发飙。 “花兄,天娇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楚留湘,他干嘛要闪开。”陆小风恨得咬牙切齿。 楚留湘委屈地解释道:“不能怪我啊,难道要我站在那儿眼睁睁地看着天娇一巴掌打我?” “呵呵,看来瞎子是要吃点苦头的。”花菀楼不怒反笑,笑得温和。 092来意不明 见花菀楼没有动怒,楚留湘与陆小风同时松了口气,而天娇满怀愧意地说道:“都是天娇不好。”这个耳光可不轻,花菀楼的脸上清晰可见无根指印。 “天娇姑娘无需自责,只是意外。” “花公子。”天娇内疚的不仅是这一耳光,还有她记起了花菀楼是个盲人,看不见任何光明,听了花菀楼那句“瞎子是要吃点苦头”真的有点为他难过。 花菀楼虽然看不见,可是他却似乎能够洞悉天娇的心思,笑道:“其实做瞎子也没有不好,我虽然已看不见,却还是能听得到,感觉得到,有时甚至比别人还能享受更多乐趣。你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你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你知不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著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所以,我有我的乐趣,呵呵。” 天娇痴痴地盯着花菀楼无暇俊美的脸庞,上天真的有这样完美的公子?身边的人,无论是贺兰昕、纳兰陵,还是陆小风或者楚留湘,虽然都很优秀,也是难得的人中之龙,可是他们都有自己的性格缺陷,而花菀楼是个意外,容貌极美、心灵性格更为醇美。 她心里念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不单单温和友善,乐天宽容,而且心思敏锐,善解人意,他的性格几乎是完美的。他的谦谦君子之风,他的平易近人、谦虚有礼,在不知不觉中,打动了我的心,让我难以忘怀。花菀楼,是一个传奇人物,他没有因为自己是个瞎子而怨天尤人, 更不会嫉妒别人比他幸运。因为他对他自己所拥有的已经满足, 因为他一直都在享受著这美好的人生。他面上总是带著幸福而满足的光辉!” “行了,这个插曲告一段落,继续听陆小风大捕头训话!”花菀楼说道。 “哦,好!”陆小风接着说道,“请楚大神不要再打断我们的讨论,否则将会引起公愤,遭遇群起而攻之!” “哼!”楚留湘把头扭到了一旁。 陆小风的视线移回天娇身上:“总之,天娇的任务就是试探赵敏真的真正目的。” “我知道了,会想办法的。”天娇点了点头,问道,“那件案子,陆捕头有头绪了吗?”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我也很急,也许在赵敏真身上能发生新的线索。”陆小风说道,心里叨念,要是干不完这活,被革职查办是小,不能观战璧水连城城主连成璧与小李飞刀后人李洵欢的大战是大啊!那一战如此精彩绝伦,作为一个武学者,自然想看看这两个人究竟谁的剑法是天下第一! 花菀楼说道:“陆兄,现在你必须摆正心态,急也不是办法。” “我也知道啊,哎!” 天娇欲言又止,本来想问问落雪的案子,见陆小风焦头烂额的也不好再说,这是皇上下旨破案的,还是等此案了结之后再作打算。 天娇也不愿意让陆小风分心,破不了这个案子,他也一定会受罪的。 093翻窗闯闺房 贺兰昕的语气果断决绝,“皇子,与其说是一种身份,不如说更是宿命,它注定你成为一个王朝任何时候的希望,注定你是一切忠诚的图腾。也许,有人为了得到这样的地位而成为最大的篡位者,因此,注定会有阴谋。纳兰陵是我最好的挚友,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保护我,而我也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少爷,您是好人。”小孟似懂非懂,这话发自真心。 “呵呵,小孟,你也不要太感动,其实我也是有一点点私心的。”贺兰昕灿烂笑着。 “我就知道,原因绝不单纯!”小孟呼吁着,“您倒是可以抱得美人归,我做这事儿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不会没有好处的,会提高我对你的好感的哦。”贺兰昕挑逗眉毛。 “不稀罕!算了,随叫你是少爷,我只有听令的份儿。嘿嘿,只需要记得教我一点儿经验,怎么泡妹妹就行了。”小孟死皮赖脸地笑了两声。 “诶,色心不死。”贺兰昕无奈地感叹了一句,他是想到了什么,持起剑往外走。 小孟疾呼:“少爷要去哪儿?” “今夜你就睡在我的床上,不要让人知道我不在。”贺兰昕丢下一句话就速速离开了。 王府,天娇的厢房。 天娇已经入睡,隐隐约约传了阵阵男子爽朗的笑声,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境,却透着悲伤与寂寞。 眼前的画面,一位衣着高雅、素不相识的俊美男子掐住她的脖子,令她踹不过气,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她不明白。他究竟是谁?天娇看见他眼中只剩下戾气,凶狠的样子是要她死!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就这么死在了他的手上么? 男子眉宇间露出一丝邪笑,他内力和功夫极高,她摆脱不了。天娇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呵呵,你很快可以知道我是谁。”只听见这位男子鬼魅般的轻柔的笑声,他的脸像恶魔一样可怕!天娇的泪水无止境地流下。 “啊!”随着一声尖叫,天娇惊坐而起,大口大口喘气,恢复了呼吸,是梦!辗转反侧,恐惧占据了她的心灵,这样的噩梦为何出现在她身上?梦中男子狰狞的样子吓坏了她! 诶,为什么会梦见这样一张脸,他是真是存在的么?天娇心悸,她不知道自己很快可以遇上这个男人,而且这个妖孽的霸主会改变她很多,也教会她很多。 天娇望了望房间,空荡荡,无人,愈想愈恐怖,不知不觉,眼前慢慢幻化出顾惜昭的音容笑貌,想到他冷冷丢下落雪尸体的那个画面,好可怕!又是幻像么,这几天怎么老是不太正常,天娇闭上眼睛使劲摇头? “天娇,你吃错药了?”一个耳熟的声音响起。 真是受不了,是假象,一切都是虚无的,天娇闭着眼尽量让自己冷静,为嘛还会产生幻听,太诡秘了!一定是惊吓过度,才会连续产生幻听。 可是耳边再次听见他的声音:“天娇。” “贺兰昕,你烦不烦,干嘛鬼魂似的缠着我你不累啊?连耳边都能听见你的声音!”天娇受不了,睁开眼一吼,宣泄心中郁闷。一惊,是真实的,不是幻听?他竟然出现在她面前! “喂,看什么呢?即使我很好看,可是你一直这样看下去,也挺难为情。” 天娇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樱桃一般的小嘴微张,想开口,却说不出半个字,宛如一颗娇艳欲滴的樱桃,让人有种狠狠的咬上去的冲动。 094清澈之恋 不是幻觉!贺兰昕就在眼前,他还开口向她说话!他嘴角稍稍一扬,微笑依旧那么动人心魄! 惊呆了半晌,“唔……”惊叫之声立即被强行打断,一只纤细而修长的手,掩住了她的嘴,将她的尖叫,变成了压抑的呢喃。 贺兰昕刚刚赶紧捂住了璟棂的红唇,笑容凝固,一脸严肃的轻声地说道:“小声点,若是把外面的侍卫惊动了,很麻烦。” 天娇点点头,示意同意。贺兰昕松开了手,天娇赶紧猛地坐起身:“你怎么来了?” “翻窗户啊。”贺兰昕笑了笑,向窗那边递了个眼色。 “真是你?”天娇伸手,捏了捏贺兰昕的脸,很白痴地望着他,贺兰昕眉头一皱,这个傻瓜在做什么?趁机占美男便宜? 天娇摇摇头,似乎没有达到预料中的结果,还是不肯相信贺兰昕会像楚留湘那样溜进自己的房间,她使劲一用力,贺兰昕惨叫了声:“诶!” 天娇慌忙松开了手,笑盈盈地说道:“是真人耶!” “喂,天娇,你这是什么意思?疯了,我刚刚一来,你就这样对我,太不懂柔情了,小心今后嫁不出去!” “喂,贺兰昕,你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房间来吓人,究竟你有什么意图?” “呵呵,你希望我有什么意图?”贺兰昕乐呵呵的脸想她靠近。 “你!”天娇心里“砰砰”直跳,贺兰昕不会轻薄他吧,现在纠结的是要不要依了他呢,说依了,自己也太不庄重了,显得随便,说不依,可是白白浪费一个钓金龟的机会,也实在让人心里有疙瘩! 贺兰昕的脸正在向她靠近,天娇还在内心挣扎之中,却有了一丝期待。 “我说一件事要告诉你。”贺兰昕的目标并不是她的唇,而是她的耳朵,只是凑上去说了悄悄话。 难道热吻之前,贺兰昕要对她表白,天上掉帅哥了!这是什么好命啊! “这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忙。”贺兰昕接着温柔说道。 废话!接吻是一个人能干的么?自然要两个人互相帮忙了,天娇心念。不知道贺兰昕会说什么肉麻的话呢,求婚?太浪漫太刺激了! “我怀疑赵敏真的身份,她可能会对陵王爷不利!” “啊?”听了这一句,天娇崩溃了,大晚上来闺房就是为了这样一句话?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姿色太没有吸引力了么?贺兰昕啊贺兰昕,你打击人也太直接了点吧!记得几年前在一本书上曾经看见过这样一句经典语录:当一个男人上了一个女人的床,却对这个女人没有非分之想,其原因只有两个,一是这个男人是智障,二是这个男人是玻璃! 贺兰昕以为天娇太过惊异,如此望着自己,竟然走了神,忙问道:“天娇,你没事儿?” “贺兰昕,你为什么不……”不对我产生一点想法?天娇羞红了脸,虽然不甘心,但是也问不出口啊。 “天娇怎么了,是不是吓住了?看来我不该这么直接!”贺兰昕不禁有些自责。 贺兰昕装傻?是在挑战她的极限?天娇火气上升,好吧,她还不至于太逊了啊,贺兰昕,你可不要怪我!衣着宽松睡袍的天娇忽然伸出双手把住贺兰昕的双肩,把他强制按在床上。 095不是暧昧的暧昧 “喂!天娇,你想做什么?”贺兰昕想是受了惊吓的小鸟,目光中充满诧异和恐惧。 天娇双手按住贺兰昕的双肩,身子给他压力,使得他动弹不得,其实贺兰昕要是挣扎完全可以逃脱璟棂的束缚,可是他选择了乖乖地顺从。 “你太不给我面子了!”天娇大吼一声。 “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了?”贺兰昕一副无辜的样子,想来自己也没有惹她!这丫头爆发起来了,还真是危险! “现在我问你问题,你必须老是回答,否则要你好看,懂了没?”天娇一副坏笑,让贺兰昕诧异得赶紧点头说好。 “你有没有和其她女人上过床?” “其她女人?”贺兰昕品味了一番,“你是指除了你以外的女人?” 天娇又觉得这样问自己太暴露了,边改口:“除了男人以外的女人。” “你,难道我还能请一个小公公陪我睡不成?” “那你觉不觉得赵敏真很漂亮?” 贺兰昕自然地点了点头。 “你这个死色鬼,我就知道你喜欢赵敏真!”天娇有些不爽,狠狠直视贺兰昕。 “恩?我的天娇姐姐,你讲点道理行不行?她长得漂亮和我喜欢有关系了么?”贺兰昕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那你就是不喜欢她罗。”天娇自语着,不禁笑了笑。 “姐姐,你不认为骑在我身上,让我很难受么?”贺兰昕神色无比沮丧。 “什么?”天娇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急忙像弹簧似的蹦起来,丢人啊,自己刚刚受了刺激啦! “哈哈。”贺兰昕忽然笑出了声,“你喜欢我?” “没有,贺兰少爷惊扰了我的美梦,我自然心里不舒服。”天娇想极力辩解,可是望着贺兰昕的阴笑,自己是什么法子也没有。 “天娇。”贺兰昕又凑到她耳边喃喃 轻语一声,天娇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第一次,这么强烈!随即,贺兰昕露出绝美笑容:“我要是爱上你了,怎么办?” 天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会不会是幻听,或者又是自己的遐想,贺兰昕不爱赵敏真会爱她,这个可能吗?而且,贺兰昕不是用了肯定句,而是用了疑问句,天娇不断给自己嘀咕,可要挺住啊! “你很在意我,是不是?” 这个充满蛊惑的声音要人命啊!天娇内心震动,甚至,不愿意多想,害怕一时间,意乱情迷。 “恩?”天娇的小嘴微张,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贺兰昕深邃的双眸发着淡淡的光芒,凝视天娇,似要将她看穿,窗外月光透过雕纹木窗透射进来映出渐渐重叠的俩个身影,愈来愈近,几乎,没有缝隙。 良久,略显空旷的屋内,贺兰昕早已不知踪影,只留下端坐床边神情呆滞的天娇,痴痴的目光。 闺房中,天娇指尖轻轻触摸着自己温软的红唇,唇间竟还残留着一丝甜意。她笑了,格外灿烂。 梦,竟有一丝甜。 此刻,夜未逝,月未央,黑夜未去,黎明将起。 096丫鬟心计 第二天大清早,王淑卿招来了天娇,她实在愤恨不已,纳兰陵这几夜都公然留在了赵敏真的房间里,似乎还有了纳妾的意思,怎么才能除了这个心头大患是她最为思索的,天娇是个聪明的丫头,便施压让她出主意。 “你这个丫头平时鬼点子不是很多么,快给我想一个呀!”王淑卿吼道。 天娇眉头紧锁,既然王淑卿让她帮忙想个法子,灵光一闪,倒是有一个计策可以报复顾惜昭,说不准纳兰陵还能一气之下杀了这个凶狠的冷酷杀手,没有顾惜昭在,王淑卿就好办多了! “天娇,天娇你想什么,这么入神,想到妙计了?”王淑卿问道。 “小姐若是愿意听,天娇有个一石二鸟之计策,既可以对付赵敏真,又能够赶走顾惜昭!” “哦?有这么好的法子?”王淑卿顿时有了兴致,语气略带怀疑。 “就在陵王爷迎娶赵敏真的那一天,我便有计策!”天娇露出自信满满的笑意,其实,王淑卿你不知道,这是一石三鸟,你不脱不了干系~ “迎娶,不成?”王淑卿立即铁了脸。 “小姐,小不失小节,无成大业,天娇此计可行!”说罢,天娇便凑上王淑卿的耳边低语。 王淑卿眼珠子鼓得大大,这个也太冒险了,不是确实是一条妙计啊!王淑卿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万无一失!”天娇语气坚决! “容我想想。”王淑卿思索片刻之后,拍案而起,“好!” 正堂上,天娇见纳兰陵、王淑卿、赵敏真三人聚集,心里冷笑,好戏开始了。 纳兰陵神色凝重,淡淡望了眼身边坐着的王淑卿,赵敏真则是嘴角一抹得意微笑。 王淑卿首先发话了:“呵呵,王爷与敏真既然已经很好了,我想王爷也应该给敏真一个名份儿啊!” 此话一出,纳兰陵与赵敏真皆是深感意外,本以为王淑卿会暴跳如雷,结果是此番淡然大度。纳兰陵心想,果真不愧有名门闺秀之风范,贤淑善良! 赵敏真则是收敛了嘴角的微笑,还等着看一出纳兰陵好好治治泼妇王淑卿的一幕,为何等来的结果不如人意?她王淑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度量,实在令人费解,莫非是知道市局已定,不过想装点好人罢了! “敏真是我的朋友,王爷给敏真一个名分也是应该的。”王淑卿面带和善笑容。 “淑卿~”纳兰陵温柔唤了一声,走至王淑卿的身边,捏起她的手。 王淑卿冲纳兰陵嫣然一笑,纳兰陵似乎面带愧色,天娇笑道:“王爷,王妃连日子都为你们挑好了,后天正是黄道吉日!” “这么快?”赵敏真脱口而出。 天娇挑眉问道:“赵小姐是不愿意应下这门亲事?” 纳兰陵也疑惑望着赵敏真,赵敏真浅浅一笑:“我,我是怕太仓促了。” 王淑卿笑道:“敏真放心,我会用心来办这件喜事儿,不会让你委屈的。” 赵敏真瞪着王淑卿,她究竟玩什么花招,丝毫看不出一点端倪,余光扫视到一脸平静的天娇,再望望纳兰陵,总感觉怪怪的。 097新婚的危机 今夜,陵王府灯火辉煌,花团锦簇,说不尽的旖旎温柔,婚宴开始。 新娘子赵敏真几盆怒放的牡丹旁,远处重重花影之后,绛红绣金宫装,风姿宜人。她角貌似习惯性地保持一抹不温不火的笑意,大红的盖头。 一身红装的纳兰陵,与赵敏真共同进入大堂,仪式即将开始。 王淑卿一双凤眼略略含愁,转动着手中一柄精致的折扇,那云鬓上点蓝百蝶金钿颤出光芒,恰似主人此时微动心绪。 天娇发间一枝玉蓝簪子,映得面若芙蓉,站在王淑卿身后,视线寻找着某人的身影,不远处的贺兰昕。 贺兰昕的眉微蹙着,遇上天娇的目光,眼底眉梢皆是掩饰不住的温柔笑意。贺兰昕旁边坐的此人正是顾惜昭。 顾惜昭手里拿起酒壶往嘴里不住的倒酒,几滴琥珀色的液体溅到衣袖上,顷刻暗湿一片,仰头畅饮的之时,天娇分明瞧见顾惜昭眼底深处闪过一丝雪亮的哀凉之色,仿佛流星划过夜空转瞬不见。 天娇心头一酸,喉咙仿佛哽着一块硬物,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呛得她几乎就要流出泪来,报复从今夜开始,顾惜昭绝对逃不过。 王淑卿拿着茶盖划弄茶水,刮得沿口发出刺耳的声音,宝光流转的盛颜下,隐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迫人微冷光芒! 天娇还惊见陆小风、花菀楼、楚留湘、欧阳云日四人也在席间,似乎各自怀有心思。 一时间,席间危机四伏。 只听见有人高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 由侍女送新娘子进入洞房后,纳兰陵则是留下来接客。 舞女纤薄的轻绢舞衫,一身金光烁烁的织飞鸟描花长裙,裙摆缀有细碎晶石,缓缓盈步登台,顿时在锦毯上摩挲出一串“簌簌”之声。歌女微微侧首,朱唇轻启,优柔绵长的萧声便自玉箫中传出,顺着清风逐渐扩散开来,萦萦绕绕的将众人兜揽于其中。 舞女婀娜柔软的路子,低腰展手急速旋转,越舞越快,纤长盈透的裙带亦随之旋转而漫天纷飞。因舞动流转,而生出额外的飘逸之姿,美若流水,赢得采声一片。 王淑卿手指拨弄着侧旁的美人花觚,花瓣上的新鲜水珠便跟着震落下来。她盯着看了天娇良久,天娇点头示意,两人便离开了宴会,走到后院,极静,只听堂上歌吹隐约,如同仙乐一般飘缈传来,丝竹之中夹杂笑语之声,热闹繁华到了极处。 天娇心中却是委靡到了极点,面无表情,只是凝视着檐角那一钩明月,月华清冷,照在森森排列的鸱吻之上,过得许久,方才从心中念叨:“落雪,你可要好好看着。” “小姐,我想时机已经成熟。”天娇明媚一笑。 “好。”王淑卿眼中颇有深意,成败就在今晚。 “你去办吧!” “是,小姐。”天娇的手在颤抖,她甚至已经不知如何回应,他们马上就会知道她现在变成了一个多么有城府心计的女人,她不知道这样算计别人是对还是错?天娇这样做只是为了落雪,可是真的就可以伤害到无辜吗! “天娇,你的手冰冷,怎么了?”王淑卿问道, “恩,小姐,我没事儿,我先走了。”天娇泪水在眼眶中旋转,她害怕涌现,不愿让人看见她的犹豫。 天娇来到赵敏真的新房外,望着影儿,妖娆妩媚,她也曾是,厢房装饰素净,檀床红帐,风吹过,帐内别有甜香绵绵透出。 098醉酒迷香 天娇回到了宴席,与贺兰昕投来的目光对视,冲他微微点头,然后避开了他的视线。 顾惜昭一壶酒几乎喝尽,心中又是愁肠百结,已经大有酒意,他仍是闷头喝酒,宴乐正是到了热闹极处,箫声响在耳畔,只觉得繁扰不堪,他又喝了两杯酒,觉得酒意突沉。 顾惜昭只觉得有点头疼,眼皮沉重,嘤咛一声,与陆小风目光相对。他们冷光相撞,不寒而栗,是绝对霸气!陆小风身上柔情被戾气所取代,眼前这个男子,一直让他猜不透是敌是友。 楚留湘*地喝酒,冷眼望着陆小风,顺着陆小风的目光瞟到了顾惜昭,这样的感觉很奇怪,是什么,道不清言不明。 花菀楼与欧阳云日显得豁然,两人举杯痛饮。 夜凉如水,寒气浸衣。 顾惜昭不喜喧哗,颇喜静谧的他独自在幽静处赏月,圆月当空,依稀之间有着些许朦胧,一个声音传来,“顾公子。”回过头去,只见一个人低头楚楚可怜:“公子。” “有事么?”顾惜昭一看,来者天娇。 天娇便靠近前来,轻声说道:“顾公子,小姐遇上了难处,恳请公子相助,速速去一趟。” “小姐?”顾惜昭醉酒,一时没反应过来。 天娇见顾惜昭不明所指,说道:“王淑卿。” “怎么了?”猛然醒悟的顾惜昭语气中透出些许担心。见天娇双手紧抓衣襟,脸色透出一丝苍白,似乎真有急事,难道是什么事儿被暴露了不成? 乌云遮掩圆月,雾气阵起。 顾惜昭心下凌乱,镇定自若的他不知所措,踉跄两步,心道:即使私约密盟,也是极不合时宜的,更何况他与她的身份……今夜王府人多,恐怕是…… “公子不要再犹豫了,请随我来。” 其时箫吹隐隐,庭中却只有疏星淡月,天娇搀扶着酒醉而神志不清的顾惜昭便顺着台阶走下去,四下里悄然无声,他脚步本来就轻,其实夜色已深,满天星斗灿然如银,星辉下只看到连绵的琉璃重檐歇顶,远处虽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但万籁俱静,不闻半点人语,有的只是少许虫鸣。 一路上,走过层层小路,穿过层层幽径,天娇总是心中觉得不安,抬头时也发现已经随着来到厢房门口。 “公子请进,小姐就在房内。”天娇柔声说道,声音有些独特,不过翎辰并没有感觉到。 “这个......”顾惜昭尚有一份理智,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妥,深夜,这是王妃的房中,正欲详说。 天娇见状忙道:“没关系的,天娇就在这儿,没人会来的。”说罢,天娇离开,转身之际,神情一闪,不过顾惜昭并没有注意, 看到已经没有踪影的天娇,顾惜昭鼻端隐隐闻见一股幽香袭来,欲抬手推门,却半悬空中,犹豫之后,既然来了的他还是推门而入,走进房中,随手关上房门。 外室无人,轻走至内室,黑漆漆的一片,刚欲说话,顿觉手脚发软,屋内一种奇异的香味,让顾惜昭顿时血气沸腾,瘫坐在床榻上。他的心忽的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无奈浑身无半点力气的他只得极力睁大眼睛,却仍然看不太清楚。 “王爷,是你么?”一个声音由远及近,若隐若现。 “王爷。”一丝凉意环腰而绕,她竟然主动搂抱上顾惜昭,深情落泪,“敏真好想你。” “敏真,是赵敏真!”顾惜昭有些情绪失控,回头凝视她,还未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想躲开她,却有心无力。是中了迷香! 099柔情算计 赵敏真伸出小手想卸下顾惜昭的衣裳,唇也在他脖间游走,而顾惜昭此刻知道明白已经中计! 这时耳畔听得脚步杂沓,他剑眉轻颦,犹未及说话,门外击掌声已经清晰可闻,抬头一看,是纳兰陵!两双惊异的眸子对视,良久,沉寂。 此时的纳兰陵望着顾惜昭在房中,一时似有些困惑,看见偎依在衣衫不整的赵敏真正在与顾惜昭拥吻。纳兰陵的脸色在屋外的灯光下似乎有些发青,不相信眼前一幕而又不得不信的他,像是觉得眼前这一切难以置信,颤抖的声音直指顾惜昭:“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赵敏真惶然,立即撒手放开顾惜昭,整理自己的衣,还有些晕眩的顾惜昭起身不成,只好扶床榻一角低头不语,见王淑卿带着几名侍女匆匆赶来房间,他忽然意识到了,是王淑卿在暗算他! “你说!”看到顾惜昭与赵敏真默然不语的纳兰陵终于勃然大怒,随后目光寒冷:“这是怎么回事?” 顾惜昭已酒醒,加上刚才的香气,心中恍然,一时间冷汗涔涔,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王爷,我,我也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赵敏真眼角闪烁着泪花,一脸无辜。 “哟,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王淑卿故作惊异唤了一声。 此时来到角落中的天娇低头不语,就这样面对顾惜昭竟然有些不忍心,不过她一想到落雪的死,便抬起了头。 “顾惜昭,我视你为知己,你居然......”纳兰陵十步并作两步奔上前来,用力拉住顾惜昭的衣领,怒目圆瞪,声音嘶哑,一字一句:“你这么做对得起我!!!” “纳兰,你冷静点,相信我!”顾惜昭真挚地眼神,却说出颤抖的话音,深深望了王淑卿一眼,随后又看向纳兰陵,“相信我,我不会这样做!” “那么难道刚刚我看见你们在床上亲热这是假象?”听着顾惜昭因为“心虚”而颤抖的声音纳兰陵冷笑。 纳兰陵心头一颤,他目光所在正是他们刚刚纠缠之处,心口一痛。 顾惜昭正欲开口辩解,是天娇带他来到。 这个时候天娇忽然走进房中,机警地侧身挡在王淑卿面前,故作惊异地说道:“顾公子,你为何会在这儿?” 顾惜昭冷冷一笑,看来王淑卿与天娇早就设计好了今夜要害他! 赵敏真眼神凄凉,神情落寞的摇摇头,对纳兰陵轻声说道:“王爷,我…我以为刚才的人…是你,是你。” “敏真,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 你就说实话吧。”王淑卿淡然说道。 赵敏真愤恨地望着王淑卿,一字一顿:“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一定是你害我!” “敏真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王淑卿浅笑。 “对,王爷,一定是王淑卿的诡计,你想想啊,她故意设计我们今日成亲,然后陷害于我,我就算真与别人有私情,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啊!” “赵敏真,你可不能血口喷人!自己做了这种事,还有理由啊!”王淑卿怒吼。 纳兰陵咬牙,眼中透着怒火,怒火中流出愤懑,指着门,大吼一声:“滚!都给我滚出去!” 猛然间似乎一切淡定的顾惜昭目光转向天娇,这个痛才是内心真正深处的,没有多少责怪,只是温和地问了句:“为什么?” 看着顾惜昭,天娇嘴角却隐藏一丝冷笑,这丝冷笑躲过了纳兰陵,却没有躲过顾惜昭。 “这一切都是王淑卿安排的。”天娇趁人不注意,凑上顾惜昭的耳边轻声说道,自嘲浅笑,表情落寞。 “王淑卿!算你狠!”顾惜昭走出房间,狠狠说了一句。 王淑卿望着顾惜昭愤恨的目光不由得往后一退。 一室静然,只剩下了纳兰陵与赵敏真。 赵敏真心头一慌,略一抬眸,看到纳兰陵移至她面前,又从她面前转到身旁坐下。 “王爷,我与顾惜昭什么都没有,真的是王淑卿的诡计啊!”赵敏真一脸清纯,哭诉道。 纳兰陵一个耳光重重打到赵敏真脸颊上,然后起身,杨袖而去。 100王爷的情 夜幕降临,天娇已经在浴桶中准备好了雾气弥漫的热水,水上洒了一些玫瑰花瓣,香气弥漫着整个屋子让人心头畅快。 天娇卸下衣物,浸入适温的水中,心里好乱,第一次算计别人,虽然是为了正义惩罚坏人,可是依旧觉得很不心安。 天娇接了满满一掌心的花瓣放在鼻间轻嗅,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脱离王府,现在她想离开这儿去过更加逍遥自在的日子。 门忽然被撞开了,天娇一愣,见纳兰陵怒色冲冲而来,自己急忙将身体遮掩在水中。 “王爷!”天娇惊呼一声。 纳兰陵也立即转过身,他没有料到这个时候天娇在沐浴,只是想来问个究竟,今夜的事儿天娇也许知道,是不是王淑卿干的! 纳兰陵缓和了神情,说道:“你先把衣服穿上。” “是。”天娇匆匆床上了宽大是睡袍,而后说道,“好了。” “今夜的事儿是不是王妃所设计的?”纳兰陵转回身子,问道,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天娇,似乎不让她说半个谎言! “我,我不知道。”天娇微微蹙眉,故意支支吾吾。 纳兰陵明显看清她在回避什么,上前紧紧握住天娇的手腕,很紧,怒吼道:“快说,不许说谎!” “王爷,天娇真的不知道!”天娇的眼角有泪,这戏既然已经开演,就要逼真才行,这次一计可以扳倒顾惜昭与王淑卿,也不错啊! “你敢忤逆我?”纳兰陵若轩发疯似的抓住她的双肩,摇晃着她的身体,亲眼看见心爱的女人和好兄弟在床上缠绵,并且这件事可能是自己的妻子一手策划,他没有办法冷静。 “小姐是真心爱王爷的,就算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她也只是一个女人想得到丈夫完完整整的爱,请王爷原谅啊。”天娇心里冷笑着,应该够暗示了。 “真的是她?!”纳兰陵忽然强力将天娇双肩按住,天娇自然想猛烈挣脱,纳兰陵却把天娇死死搂在怀中。 “放开我!”天娇因纳兰陵这一举动而怔住了。 “我想要的女人就一定是我的,没有人可以背叛我,因为我是王者!当真是天命难为,逆天尔!”片刻回神,温柔的纳兰陵眼中力戾气横生,他像失去了理智一般将天娇扑到在地,癫狂地撕扯着她的睡裙。 “王爷,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天娇挣扎着。 此刻间,天娇恍悟到纳兰陵是个心狠的角色,无论爱与不爱,作为王者的他是一样的,也不会用心真爱一个女人,所有人需要的是她的身体。 “怎么,你一个小丫鬟,本王还动不了你?”纳兰陵轻蔑地笑着,说着把天娇抓起来扔到了床上。 “王爷,天娇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你不能这样对我!”天娇的眼神很冷漠,语气更冷漠。 “这是你对我的蔑视吗?”纳兰陵望着被怀中衣衫褴褛的天娇,抚摸着柔软的肌肤,冷冷说,“那你就尽情鄙视我吧,不想再顾及那些有无,我只知道,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天下间没有完美,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我现在就做给你看。”纳兰陵邪恶地笑了。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天娇开始觉得王爷好恐怖,他的一面是残忍的,只不过,大多数情况下,他的善良与理智压抑了邪恶与冲动。正如贺兰昕说过,纳兰陵是两面的,表现在外通常是阳光的那面,他的内心成熟早已超越了年龄。 101王爷的情2 纳兰陵俯身轻轻亲吻她的脸颊,双手温柔捧起她苍白无色的脸庞,天娇无力挣扎了,闭上眼睛。这份温柔隐含着多少伤害与冰冷?这份温柔到底是残忍的!他不爱她,只是把她当成了一种发泄。 “王爷,你根本不会喜欢我的,所以请你放过我!”天娇恳求道。 “你不愿意要我的爱么?” “占有,这不是爱!” 纳兰陵尽量温柔地轻吻着她,他望着她眸子闪亮清澈,天娇说道:“如果你真的不爱我,请给我留下尊严和幸福!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丫鬟,王爷根本不屑于我这样的俗色……” 纳兰陵轻轻捂住了天娇的嘴,凑到她耳边,柔声说道:“谁说过我不屑要你?如果我说,其实我很早就开始注意你了,可以么?” 天娇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纳兰陵将天娇的双手扣住,唇从她的光滑额头、修长睫毛、小巧鼻子、精致下巴逐渐向下到细嫩柔软的脖子。天娇的身体已经不自觉地颤抖。 纳兰陵这番举动真的让天娇有点怨恨了。原来她心中一直留守的那份纯真爱情不过是一场泡影。可是,她却无力放抗,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她也是想要他的爱!可是她也很明白,他的爱不会只是她,所以她宁可不要! 纳兰陵轻咬着璟棂的肌肤。天娇紧咬嘴唇,不经意间嘴唇已经渗出血丝!情欲之火吞噬了纳兰陵的理智。 纳兰陵放开天娇那几乎绷紧地纤细双手,轻轻含住她因为鲜血而绽放娇艳色彩的嘴唇,等到血丝都消失。 “天娇,说你爱我!”纳兰陵喘气道,双手再次加紧了力道抚摸她的身体,似乎想与她融为一体。 天娇的汗水将她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感受到屈辱的同时,竟然内心深处有了渴望得到他的爱! “快说,天娇!”纳兰陵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眼神炙热通红,轻轻咬着她的耳垂说道,他急切需要她的回应,可是她却倔强地忍住欲望,一动不动。 阵阵酥麻感觉侵袭着天娇的理智,面对王爷的霸道索取,天娇丝毫没有抵抗能力,情不自禁想要回应他的爱。 “天娇,我要你做我的女人,我要你!”纳兰陵急忙卸下了璟棂的衣物,把雪白人儿紧紧搂在怀中。 “不可以~,我们不可以!”天娇还在矛盾中挣扎。终于,天娇还记得自己是不愿意沉沦在这个勾心斗角的王府的, 她鼓起勇气咆哮道:“如果你要了我,我现在就立即自尽!” 纳兰陵停止了动作,他呆呆地望着天娇,良久,问道:“为什么,宁死都不肯接受我的爱?” “王爷的爱太博爱,天娇要不起!”天娇一字一顿,语气果决。 “也许,这就是有缘无分吧。”纳兰陵仰头,眼中是恻隐的泪水。纳兰陵的泪,从来都是不轻易落下的。 一阵寒风从窗户袭来,天娇已然麻木,没有了感觉,欲只是索取,过了就没有了,而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尊重她真爱的她的男人。 心痛,无比锥心的痛,痛彻心扉。 纳兰陵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天娇,居然莫名之中早已有了放不下的眷恋,遇上她清澈眸子的这一瞬间,有了不忍。 纳兰陵恍悟中双手为天娇弄好了衣服,冷冷一笑,英气逼人。白袍一掀,离开。 102阴谋开始揭露 天娇整理好衣裳,起身,见一个人影闯了进来,难道又是他!?不由得向后一退,却定睛看见了楚留湘,这才松了一口气。 “天娇,我们有重要的事儿,跟我走!”楚留湘来拉天娇的手,却发现她全身颤抖,手掌冰冷。楚留湘一皱眉,担心问道:“怎么回事儿?” “没,没事儿。”天娇挤出一抹微笑。 楚留湘留意到了天娇眼角的泪痕,严肃了表情:“谁欺负你了?” 天娇忙擦拭干眼角的泪,问道:“有什么事儿?” “今晚我们来陵王府也是为了查案子,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楚留湘说道,“现在陆小风他们在陵王府外面的附近,让我来带你出去。” “好啊,等我换一件衣服。” “恩,那我在门外等你。” “小心点,别让人发现。” 楚留湘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惜的情意,刚刚他来的时候就在附近看到了纳兰陵,在他心中,这个不屈服有原则的女子也是值得几分敬佩的。 不多久,天娇换好了衣裳,走出房间关上冲门,冲四周望望,楚留湘从天而降似地出现在她身后,一只手搭在天娇肩上。 “啊!”天娇一愣,扭头瞥见楚留湘后很快镇定下来,说,“您老也真是的,我们走吧。” 楚留湘如以前一般一手环抱住天娇的腰,轻柔嘱咐说道:“抱紧我!” “恩。”天娇双手紧紧搂住楚留湘,这样才有安全感。 楚留湘“嗖”一声带着天娇跃上屋顶,踏着瓦砾前行而至。 陵王府附近不远处的一片空旷草地上,陆小风、花菀楼、欧阳云日仨人站立等候,陆小风眉头一瞥,显得几分忧郁。 花菀楼脸色如常,一贯冷静,欧阳云日则是坐在金轮椅上,静静仰视夜空,坐观星象。 “陆小风。”只听楚留湘一呼,他来了。 陆小风望眼过去,只见楚留湘带着天娇而来,他急忙迎身上前,将前面的楚留湘推开到一边,一脸欣喜望着天娇,激动地握住她的双手:“天娇妹妹,你可来了。” 这次陆小风可是分外热情,单单冲他脸都笑圆了这一点,天娇就预感到可能有麻烦的事儿找上门了,受宠若惊似地退了两步再甩开陆小风的手,自打救了贺兰昕那次以后认识了陆小风,不平静的波澜就不得停息,哎,天生一副倒霉命?! “天娇姑娘来了,呵呵。”花菀楼温雅冲天娇一笑。 天娇点点头,视线落到了花菀楼俊逸若仙的脸颊上,每次见到他的微笑都深感舒适,花菀楼,花一般的阳光男子。 天娇忽然觉得脸蛋有点火辣辣地发烫,目光便是立即转向了陆小风:“您老找我有何贵干?” “咦,天娇就是聪明,呵呵。”陆小风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已经想到了一个可以探清刺杀贺兰昕凶手究竟是谁的方法~” “真的!?那我得恭喜你了!”天娇嘟着嘴说道,心中还是颇为好奇。 陆小风说道:“我派在太子府的内应已经见过太子的那块金牌,果真还在太子府上,我想太子并不知道贺兰昕在凶手身上见过这块金牌。” “而且我游走在陵王府,并没有发现异样。”楚留湘接了一句。 “那么是不是可是证明太子就是凶手,此事与纳兰陵无关!”天娇忙问道。 “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是我们也还是不能断定,因此我想了一个万全之策可以确定。”陆小风轻叹一口气。 楚留湘沉着脸瞪了眼陆小风说道:“这计策是你陆小风一个人想出来的么,我和小花就不算了?” 陆小风无奈地给了楚留湘一个住嘴的眼神,欲言又止。 花菀楼说道:“呵呵,楚兄不必计较了,还是听陆小风给天娇姑娘说说我们的计策,以便实施。” 天娇望着花菀楼,两眼放精光,谦谦君子竹有节,就是不一样! 求花求收藏,好凄凉啊 103花公子的柔情 详议之后,陆小风与楚留湘去部署一切,便由花菀楼送天娇回陵王府。 月光照应下,天娇头上的玉簪闪亮动人,天娇微微感觉到心跳急促,时而瞟了眼花菀楼那白皙俊逸的脸颊,令人心醉。 夜风一阵袭来,天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天娇姑娘,你冷么?”花菀楼莞尔一笑。 “恩?”天娇一惊,花菀楼实在关心她么。 花菀楼脱下自己的外袍子给天娇披上,这一刻,天娇心里感觉暖暖的,颇有莫名的感动,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对她这么好。 此时有光芒划过天际,流星的光芒虽短促,但再也没有其他任何星辰能比它更灿烂、更辉煌。 天娇不经意之间仰望夜空,欣喜叫出了声:“啊,流星!好美啊!” 花菀楼抬头,却看不见。悠悠岁月,千载人间,浮云飘荡着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柔弱却执拗地摇曳在尘世的上空。 荻花婆娑着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明知永不能进,却固执地立于风中,久久遥望着那墨蓝深邃的天际。 “天娇姑娘。”花菀楼轻呼一声,花绽的时候涌起满怀的希望,阑珊时黯然沉入深渊。 “花公子,你快看啊,好几颗流星!”天娇似乎忘记了花菀楼看不见,依旧欣喜叫着。 “流星真的很美吗?”花菀楼空洞的眸子依稀有了泪光。 天娇的目光望着花菀楼,恍悟到,这个时候花菀楼一定很失望,失去光明对一个人来说,多么可怕。 天娇急忙说道:“嘿嘿,小花帅哥,流星嘛,再好看再美也比不上花菀楼花公子你的微笑醉人。” 花菀楼潇洒如昔但也沧桑的脸庞,带上了最初的纯净与幸福,他知道,天娇只是想逗他开心,灿烂一笑,只为伊人。 淡淡的,云烟缭绕的眼波,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天娇伸手握紧花菀楼的手,深意地说道:“公子,是最完美的,就算看不见在天娇心中也是最完美的!” “呵呵。”花菀楼脸上带有红晕,浅浅一笑,竟然被这丫头弄得害羞。 一颗流星再次滑落。在红尘中悄然沉醉,任风狂雨骤从不悔恨。 天娇望见流星,嘴角扬起笑意,双手合拢,闭上双目,试图在心中刻下一个虚幻的图,是她能够想象的最奢侈的愿望。 “天娇,你做什么?”花菀楼感觉天娇的双手忽然离开了自己。 “许愿。” “你有什么心愿?” “我希望花公子的眼睛有一天可以恢复光明,天娇希望永远看见笑容如阳光灿烂的花公子。”天娇喃喃说道。 “天娇~”花菀楼这一声轻呼声音有些颤抖。 天娇望着花菀楼的双眸,花菀楼伸出了手抚摸天娇的脸庞,天娇没有拒绝,这是闭上双目感受他的温柔。 “你知道么?如果现在我的眼睛可以看见……”花菀楼轻语说道,“我最想看见的人,是你。” 若隐若现的情谊在随风飞扬,花菀楼的手从天娇的脸颊滑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天娇的耳朵贴着他的胸口,听见他的心跳。 花菀楼的唇在天娇的额上浅浅一吻。 “公子。”天娇似乎想融入这一抹柔情,在花菀楼的怀抱中很舒心。 二人相顾无言。 月光皎洁,花草芬芳,空气中弥漫着曼妙与幽雅。 104王府门口的惊险 躲在不远处的顾惜昭,目睹了一切,早就发现有不对劲的他刚刚是一路尾随而来,近日更是监视天娇。 顾惜昭自问,她真的是爱上了那个侠义温和的俊逸男子? “天娇!”顾惜昭深吸一口气,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吧。 一阵寒风袭来,顾惜昭没有感觉,只是淡淡地看着相拥的天娇与花菀楼,她的眼中只有他。 心痛,无比锥心的痛,痛彻心扉。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天娇,早已在不言中有了一份感情,是刻骨铭心的眷恋。 但是,她能明白吗? 冷冷一笑,妖孽魅力百媚生。 他是个不屑于有眼泪的男人,任何幸福都不属于他,自作孽!~ 花菀楼送天娇来到陵王府的门口,大门紧闭。 “花公子,已经到王府门口了,你先回。” “天娇姑娘,需要我送你进去么?” “不必了。” “那好,天娇姑娘请珍重。”花菀楼似乎有千言万语,却终是转身离去。 别时依依,天娇望着花菀楼离去的飘逸背影,一时间多想伸手拉住他,再也不松开了。 天娇回头正欲入内,忽然才想到大门已经关上了,自己没法进去啊,以前是楚留湘直接带自己翻墙进去的。遭了,刚刚在花菀楼面前太紧张,就忘记了这个,现在怎办? 正在思索之中,忽然不知觉间六位黑衣蒙面人直接杀到了陵王府的门口,刀上泛着冷光,他们的眼神很漠然,像是要将她一刀毙命! “你们是谁?”天娇心一愣,黑衣人,难道不成是以前得罪过的那帮人,这些日子没动静以为他们已经放过了自己,今日居然杀来了! 黑衣人没有多说,直接挥刀而来。 “啊,救命啊 !”天娇下意识疾呼,心想自己不会这么轻易死翘翘吧,花菀楼花公子走远没,快来救救我啊,否则就被分尸了!完蛋了,看着冷光剑锋,天娇无比之绝望,怎么可能逃得出去?会有奇迹么?! “啊!”只见一剑直直刺向自己的咽喉,天娇顿时间吓得缩成了一团,双腿一阵打颤。 “完了,死定了!”天娇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之后已经无力嚎叫! 忽现一阵莫名其妙的风声之后,便听到‘叮’的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是有人救了自己? 半晌之后,天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袭青衣站在自己前面,剑上冒着丝丝的寒气,这个人……是顾惜昭! 顾惜昭将天娇揽在身后,与几位黑衣人对峙,他们果真个个是高手,为了保护天娇,顾惜昭不得不分心,一人抓住机会狠狠地一刀便从顾惜昭的背部划过! 只听“刺啦”一声,顾惜昭的青衫便被那刀子给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背部大片! 顾惜昭背上突然重重的受了一刀,口中轻轻的闷哼了一声,却顾不得理会太多,见有两人冲着天娇挥剑而去,顾惜昭急忙用自己高大的身体护住了她,而那接下来劈过来的一刀,则重重的砍向了顾惜昭的肩膀上! 看着他那一道道伤口,染红了衣服,触目惊心!他还护着自己与他们纠缠,天娇的泪水竟然止不住涌现出来,是害怕,还是为他担心,到底是为什么,说不清。 天娇脑中一片空白,已经没有什么黑衣人,只是念着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为什么会救自己,难道他不知道,他们为死敌么? 105冷漠杀手的炙热 剑法精湛的顾惜昭最终打退了黑衣人,然后带天娇跃墙进了她的房间,他环抱着天娇跃上屋顶,天娇感受着他坚挺的胸膛,感觉到他体温的炙热。 “谢谢你。”天娇低头轻吟一声。 顾惜昭冷冷瞟了眼天娇,转身欲离去,天娇却紧紧抓住了他一只胳膊,说道:“你受伤了,我为你包扎。” 顾惜昭愣愣,蹙眉思索了片刻,止住了步子。 “剑气纵横三万里. 一剑光寒十九洲. 残秋. 木叶萧萧,夕阳满天. 萧萧木叶下,站着一个人,已与秋色溶为一体. 他**静,也太冷. 一种已深入骨髓的冷漠与疲倦,却又带着这种逼人的杀气. 他疲倦,也许只因为他已杀过太多人,多数是不该杀的人. 他杀人,只因为他从无选择的余地. 不是他杀别人,就是他被人杀.” 脱下上衣转过身,天娇悉心为他后背的伤口上药。 作为一杀手,本就如是风中的落叶,水中的浮萍,他的性命握在义父手中,那个叫王岫岩的男人。 义父的命令是无法反抗拒绝的,说“不”就是死!太师喜欢玩弄他人性命于股掌之中,愈是压迫,愈是狂喜,他又怎会考虑杀手的感受? 身不由主!他孤高冷傲,桀骜不群,行事孤僻。 剑法以入化境,心中隐藏着一腔侠义,从小仰慕剑中大侠,上无愧于神灵,下不惧于王侯;富贵如云,权势如梦。 一把只有单刃的剑是无法刺出耀眼的双锋。于是他抖动右腕,生出好几朵剑花,花是在剑尖,如人所想,它先是绽放,随后枯萎。 他无法自创造出了自己的世界,是用一只手把剑斜斜地刺出,破空的风声如水波般向四周蔓延,直至力量的尽端。但最大的圆圈永远只有一个,而这个世界中的花也只是用着一种规律新陈代谢,没有人知道他手中的花会开在哪里,一天,有人终于知道了,但他不能欢呼雀跃。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才知道,花是不会一个杀手而开放的。 “你恨我么?”顾惜昭终于开口了。 “我为什么要恨你?”天娇的手忍不住一抖。 “我杀了落雪,你的朋友。”顾惜昭的语气依旧冷漠。 天娇一惊,诧异得将药瓶子摔下地上,原来他知道,那么他也应该知道自己一直想报复他的,那为什么他今夜还肯救她? 顾惜昭转过身,凝视着天娇那恐慌的眼神,轻轻一笑:“你怕?” “你想杀我?”天娇不自觉一问。 顾惜昭没有说话,他忽然伸手搂住了天娇,搂得她很紧,甚至呼吸都很困难。 “放开我,你想做什么?”天娇想要挣扎,却是挣扎不开。 冲动,这是情愫营造的冲动,顾惜昭揽住天娇的腰身,将她半压在自己身侧压上了床。些许温热的气息洒在脸颊上,天娇脑海一片空白,见他情不自禁低下头,自己微闭双眸,迷离之际的她突然回想起这个杀手是恶魔,他杀了落雪,恍然清醒的君如儿极力反抗,但似乎心由自己而身不由,身心有些发热。 温柔地遇上了她的唇,轻轻感受到她的甜蜜,他不敢用力,怕她不舒服。然而天娇双手用了推开他的力道,顾惜昭猛然间一股亢奋之极的感觉,瞬间冲昏了脑袋,情不自禁的伸出了舌尖,一股最为原始的冲动之下,顾惜昭的舌尖透过她的唇,已经抵达了她紧闭着的贝齿。 106情不自禁 处于欲望与理智之中的天娇内心极为矛盾,紧咬银牙,却没有闭紧双唇。想要回应,但意志却自己不能这么做! 然而,不知不觉中他的舌尖已然在自己的口中探索了起来,牙关被突破,自己并没有拒绝。 “嗯……”天娇竟然不禁发出呢喃。 当感到他的舌头竟然过来纠缠自己的舌头的时候,一瞬间,天娇只觉得全身一阵过电般的酥麻感。这种激烈的瞬间,已经彻底击垮了她的意志! 天娇显然没有过这样激烈热吻的经历,全身哆嗦,双手紧抓床单,顾惜昭感受到了她矛盾与害怕。他放弃了,似乎有所悔悟。 突然之间,天娇感到口中空荡荡的,刚才的异样全然消失,有些许不适应的她,缓缓睁开双眼,看到的是顾惜昭俊美的脸庞和那一双温润略带怜爱的眸子。 良久,天娇脑子灵光一闪,冷淡了热吻,嘴角略微上移。 意识到对方的冷漠,顾惜昭也立刻恍悟,他们刚刚在做什么,完全没有预料和意识?他侧起身,她迅速从他身体下串出。 “滚!”重拾理智的天娇大声冲顾惜昭咆哮。 顾惜昭嘴角向上一扬,这个女人,是除了王淑卿,第二个让他就能做到这么投入,但是他这次却吻到心疼,一根手指碰上眼角,居然有泪。 方才其实多想再蛮横一次,抓住她的手,可是他却失去了往日的王者霸气,手臂犹如千金重,抬不起。 顾惜昭走出房门后,天娇就背倚在墙上,被他吻了两次,而且自己居然能够这番配合!天娇苦笑两声,明明知道他不可能爱上自己,也许只是玩弄感情,却还推不开他!为了他伤怀,值得么?或许在他心中,自己是这么可笑! 泪打湿了脸庞,天娇捏紧了拳头,只恨自己不争气,每次遇上他的柔情,她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只是沉浸在他温存之中!不,天娇下定决心再也不会有下一次,绝对不能再被嘲弄! 王府,纳兰陵在书房中轻轻地摩挲着古琴,本以为高山流水有知音,他曲高而终有喝者,可他还能相信吗?他们的情谊,也许不过是镜花水月。 此时,纳兰陵心乱如麻。 “王爷,顾惜昭求见。”一个侍卫来报。 纳兰陵恍然,即使顾惜昭与赵敏真之事是王淑卿所设计的,不过顾惜昭终归是太师王岫岩派来的探子,踟蹰之际他狠下心道:“今日身体不适,一概不见客!对了,他在王府也有些日子了,既然是太师府的人,就请他回太师府安住!” 求花花,求收藏 107知己的拒绝 大厅内,顾惜昭正慢慢品茶。 侍卫走来,对顾惜昭躬身行礼:“顾公子,王爷今日身体欠佳,不见客,王爷还说,您请回太师府。” 顾惜昭突然感到事有蹊跷,一听太师府三个字便是纳兰陵早已经看穿了端倪,知道自己的身份!顾惜昭不动声色,平静地道:“纳兰今日不舒服,我很是担心,更想见见他。请你帮我再去回禀王爷。” “这个!”侍卫感觉为难,纳兰陵是故意找了说辞拒绝见顾惜昭,可是顾惜昭不依不饶,他也只得点点头,然后走开。 这侍卫在书房见到纳兰陵,低头说道:“王爷,顾惜昭不肯离去,说是担心您,希望见您一面。” “什么?”纳兰陵一惊,主人都委婉赶他走了,顾惜昭居然不肯离开?这是逼他不念情分,让侍卫赶他出王府!出了这样的事儿,纳兰陵面上无光,也是留不得顾惜昭了。 此时王淑卿走来:“王爷,若是您不想见他,淑卿帮你劝退他。” 她什么时候来的?纳兰陵稍稍蹙眉,对她已然没有好感,为了报复赵敏真,她让自己在新婚那夜丢尽了脸面!这个女人倒是时刻留意他的举动,既然她要去帮忙,他点头默许。 “王妃到!”外边的侍卫通报。 正厅中的顾惜昭起身相迎,却看见王淑卿独自前来,心里满是诧异,为何来到人是她? 见了顾惜昭,王淑卿笑意横生:“顾公子,王府近日出了大事儿,你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王爷碍于你与他之间的交情没有多说什么,你也应该好自为之!” “王妃言重了,如果不是你怎么会上演一夜好戏呢?”顾惜昭冷冷盯着王淑卿,她果真是个狠角色,当初的情分是一点不念。 “王爷偶感小恙,不便见客,你还是请离开!”王淑卿脸上佯装着笑容,此刻真想赶他出门。 顾惜昭的语气并不温和:“这也是拜王妃所赐啊!” “王爷是昨夜受了凉,实在不方便见客,难不成淑卿还会说谎么?呵呵,顾公子来府上也有些日子了,还是先请回太师府去,等王爷病好了,再把酒言谈。”王淑卿这话已经很明显了,请他走人。 话已至此,顾惜昭不好再坚持,本想向纳兰陵解释,却未是时机,便欲告辞离开。 房内,王淑卿回报:“顾惜昭已经走了,王爷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么?” 正坐椅子的纳兰陵握紧了拳头,微微蹙眉,那夜之事虽然已经压了下来,王府之外的人并不知晓,可是就这样轻易放走顾惜昭,纳兰陵颜面尽失,试问天下那个男人能够忍受新婚遇这样的羞辱?何况,他是尊贵的六皇子纳兰陵! 纳兰陵的眼神愈发可怕,他一手拽住身旁王淑卿的脖子,问道:“是你策划的阴谋,陷害赵敏真,是不是?” “不,不是,淑卿怎么敢算计王爷,咳咳……”王淑卿的手掰着纳兰陵在她脖子上死死掐住的手指,一脸无辜样,“王爷,淑卿冤枉,此事与我无关!” 纳兰陵从来最不堪忍受别人的背叛,尤其是身边的女人,阴暗的一面愈发爆发。 “啪——”王淑卿挣扎中摔坏了花瓶,门外正送茶水给纳兰陵的天娇惊恐得推门而入。 “救我,救我!”王淑卿感觉快要窒息了,她将求助的眼光转向了天娇。 天娇愣在那儿,温柔的王爷瞬间只剩下可怕,他那狮子般愤怒的眼神,让她不由得后退。在看看王淑卿,涨红了脸,似乎只要纳兰陵再一用力,她就没气了。天娇心中一阵矛盾,如果眼前的女人不是王淑卿,她一定会冲上去救她。 可是,她是王淑卿,是天娇的仇人,她曾经发誓要让她遭受报应,为何王淑卿的报应来了,就在天娇眼前发生,可是天娇却没有快感,反而有那么一种冲动。 天娇将茶杯放置在桌上,急忙上前,沉思片刻,冷静地对纳兰陵说道:“王爷,王妃即使有何过错,她终归是您的妻子,而且又是太师的三女儿,于情于理您绝对不可以一时冲动,请您速速放开王妃!” 纳兰陵的手掌松开了,王淑卿瘫痪在了地上,不停咳嗽,双手抚摸自己印着手指红印的脖子,纳兰陵怒吼一声:“滚!” 王淑卿担惊受怕地急忙起身,颤抖着身子出了房门。 求花花,求收藏 108纳兰心语 这一刻,纳兰陵哭了,他望着天娇,可怕的眼神变得可怜,回味到了一种感觉,太冷,空荡的王宫愈是金碧辉煌,愈是冷得可怕,他甚至不知道人性的善恶, 一种疲倦已深入他的骨髓,冷漠中带着逼人的杀气。 母妃在深宫受人陷害而死,成为了后宫争宠的牺牲品,年仅八岁的他就必须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还记得在母妃的墓前,纳兰陵拽紧了拳头说:“母亲,我会为你报仇的,也会好好活下去,让你在天之灵瞑目!宁可我负天下人,勿要天下人负我!” 天娇第一次看见纳兰陵落泪,曾经以为他是温柔多情的善良王爷,后面逐渐发现了他的恐怖一面,现在发现他竟然的有几分可怜,这个男子的内心令人无法捉摸,在看见了他的泪水,天娇感觉到了心疼。 “天娇,关上窗户,我有点冷!”纳兰陵淡淡说道,表情木然。 天娇急忙上前关上了窗子,走到纳兰陵身旁,轻语问道:“王爷还冷么?” 纳兰陵将天娇拥入了怀抱之中,只是紧紧搂着她,他的手臂在逐渐用力,天娇差点喘不过气,忍不住发出轻吟。 木叶萧萧,夕阳满天。江山美人,任其所得。 无情与多情只相隔一线之间, 王者无情亦多情。 他曾经视顾惜昭为毕生挚友,但是他的背叛令他倍感孤独,当他看见最好的朋友与自己的爱妃在上床交欢之时,是一种残忍和耻辱,而最最可笑的是这一切正是妻子的预谋! 天娇忽然有些内疚了,她只想报复王淑卿和顾惜昭,而到最后伤得最深的却是纳兰陵,她的心中不断轻呼:“对不起,王爷。” 真情,令人琢磨不透,想抓住它,却从缝隙中穿梭走远,之后渐渐暗淡,冷却,最终在视线的凝聚中模糊溃散。 剩下的,只有空虚与寂寞在暗自作祟惨烈与悲哀形成了天衣无缝的交融,就像黑色的风中突然泛起阵阵涟漪,埋葬了他所有的希望。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这个身份高傲的男子此刻像个孩子一样孤独无助,天娇心怜。 纳兰陵眼中精光一闪,想到了那个誓言,绝不容忍任何人的背叛,即使顾惜昭与赵敏真之事他可以不追究,可是顾惜昭来陵王府的第一天,或许说在相遇的第一天起就有了不良的企图,而自己却是真心想和他做朋友的,呜呼悲哉! “顾惜昭走了没有?”纳兰陵带着泪痕,冷冷问了一句。 “顾公子马上会离开陵王府。”天娇心中疑惑,纳兰陵此刻还问他是何缘由。 “那就是还没走了,天娇去招他来见我!”纳兰陵双手放开了天娇的身子,转过身坐上了高座。 天娇心一紧,她在纳兰陵身上看见了果决的杀气!纳兰陵的性子她现在也是摸清了几分,莫不是想一雪前耻杀了顾惜昭?! “还不快去!”纳兰陵瞪了眼天娇,“先把司徒队长也叫来!” 司徒辉是陵王府的侍卫头领,让他来肯定是布置埋伏对付顾惜昭,纳兰陵果真是动了杀心。天娇低头道了声:“是!”便离开了,顾惜昭的命该绝于此,天娇冷笑,落雪的大仇终于得报了! 冷笑之中,天娇捂住胸口,感觉——痛! 求花花求收藏,众姐妹助我上首页新书榜 109杀意腾腾 顾惜昭走出陵王府大门的那一刻,司徒辉带兵走来,手握刀柄,一脸严肃说道:“顾公子,请留步。” 顾惜昭回头,望司徒辉,心中有了几分不祥预感,顾惜昭回头,望司徒辉,心中有了几分不祥预感,思索片刻之后,点头应道:“何事?” “王爷请你去一趟,说是想与你琴箫合奏一番。” “好!”顾惜昭应声道,心中知晓,也许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可是某些情愫放不下,所以,不得不去。 司徒辉忽然眼神有变,微微屈身行礼:“贺兰少爷,您来了。” 顾惜昭回头,见到门口而入的贺兰昕,贺兰昕冲顾惜昭点头示意,显然他也是知道陵王府的境况,来探探纳兰陵。 贺兰昕问道:“纳兰呢?” 司徒辉回答:“王爷在书房,请顾公子去奏乐,贺兰少爷请在大厅稍作休息,我去禀报王爷。” “好。” 顾惜昭随司徒辉走了几步,目光便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天娇,她神色忧然。顾惜昭前行,走近了,天娇立在那儿淡然地看着他。 “天娇。”后面的贺兰昕上前向她打了个招呼。 天娇一愣,望着贺兰昕一袭素衣,洁净的脸颊秀美如玉,幽雅的微笑柔情如水,高贵的气质谦谦如竹。 “贺兰少爷。”天娇应声之后,目光再次回到了顾惜昭身上,无愧为超级美男子,拥有倾倒众生的面容,天娇也被之感染着。她深知顾惜昭这一去凶多吉少,目光游走,心中竟有几分留恋和担忧。她不禁忆起刚刚纳兰陵目光中凶狠的杀意。 顾惜昭正要离去,天娇不经意之间脱口而出:“顾公子。” “恩?”顾惜昭止住了步子,问道:“天娇姑娘有何事?” “我……”天娇忽然觉悟不知如何开口,难道要她说出纳兰陵对他有杀心?这一切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局 不明所以的贺兰昕等待着天娇开口,却见她欲言又止,问道:“天娇有难言之隐?” 天娇只是笑笑,搪塞说道:“没有。” “珍重。”顾惜昭道了一声后便起步离去。 顾惜昭风采卓绝,世间无少女能抵挡之微微一笑,他的忧伤可以令人心碎。他从她身边走过的那一刻,天娇忽感一丝牵挂,忍不住看着他的背影呼了声:“顾惜昭!” 顾惜昭止步,转身回头,问道:“还有事儿么?” 莫名的恐惧,天娇害怕会再也见不到他。她走近他,望着他绝色天纵的精美轮廓,轻声告诫:“你很危险。” 顾惜昭显得异常平静祥和,貌似早已看出天娇想说此言,也早预知到纳兰陵的用意,他只是点点头说道:“多谢你的关心。” 顾惜昭惊异于天娇会提醒他,是她在担心他??曾以为可以是红颜知己,只可惜他们注定只有太浅的缘分,永为陌生人,甚至是敌人。 天娇焦虑中悄声出口说道:“不能去,还来得及。” 顾惜昭一顿,而后答道:“别为我担心了,好好照顾自己。” “顾惜昭,你真要去送死?”天娇的目光困惑。 一旁的贺兰昕见天娇与顾惜昭悄声耳语,却不知他们所为何事,蹙眉相望。 “呵呵,谢谢。不过你不应该帮我的,这样的结果不正是你想要的么?”顾惜昭冷冷一语。 110杀意腾腾2 “是啊。那么,祝你好运。”天娇眼中闪泪,嘴角向上一扬。 天娇模糊了双眼,看着顾惜昭离去,身子不由得一退,贺兰昕扶住天娇的身子,感觉到了天娇与顾惜昭之间难言的羁绊,问道:“怎么了?” “我不知道。”天娇摇了摇头,心智意乱。 “你有心思?”贺兰昕握紧了天娇的手。 天娇回头望着贺兰昕,喃喃问道:“一个人做了错事,值得原谅么?” “我曾经说过,纳兰教会了了我一个人做了错事并不可怕,一味地惩罚并没有意义,意义在于给他改过的机会!”贺兰昕语气果决。 天娇深深拥入贺兰昕的怀抱中,抓紧了他的衣袖,哭诉问道:“如果没有办法原谅他的过错怎么办?” 贺兰昕微微皱眉,直接已然让他猜测到了很多,温柔轻语:“既然已经这样问了,证明你的内心已经处于矛盾,这就是因为你想原谅那个人!” “贺兰…贺兰,我好想哭。”天娇不知自己的人生还应该怎样重生,这样的丫鬟宿命究竟能不能摆脱,她连自己身边的朋友都保护不了,为什么会这么没用。 “即使人不能定胜天,试试无妨,活着总该为自己的信念尝试一次,遍体鳞伤也绝不后悔。”贺兰昕语气坚毅。 他的话深深感染了她的心,天娇明白他的声音发自真心,喃喃自语:“如果我们能在一起该多好!” 贺兰昕感觉到了眼前之人毫无杂念的真情,感情是需要回应的,他伸手拉起天娇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留下温柔一吻。 天娇对于贺兰昕这一柔情举动甚为惊异,这样亲昵的行为带有真挚感情,隐约中暗示着某种情愫。 贺兰昕笑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保护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他搂住她的手更紧了。 “你说的是真的?”天娇被一阵晕眩的幸福感冲昏了头脑,第一次有人说要保护她,她等了很久,这个人是梦中出现过的贺兰昕! “当真无戏言,你愿意么?” 贺兰昕语气恳切,这是他早就想对她所说的,只是怕唐突吓坏了她,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下了坚毅的决定。 “贺兰!”天娇紧紧搂住贺兰昕的脖子,如果这辈子有他相伴,亦是无憾。 “天娇,不管以前你有什么委屈,以后我在你身边,就不会有人敢欺负你!”贺兰昕轻轻推开天娇,手掌抚摸她圆润细嫩的脸颊,拭去了泪水。 天娇冲贺兰昕微微动情一笑:“我会记得,你这话,谢谢你,我会永远记得。”她不会忘记这一刻他给过她最大的感动。 空荡荡的书房中承载着冷凝空气。 顾惜昭一入书房,门就被关上。顾惜昭扫视一眼,只有一脸严肃的纳兰陵正坐在高座之上,两名剑师立于他身后,司徒辉紧紧站在顾惜昭之后,整个书房杀气腾腾。 “呵呵,惜昭来了,请坐!”纳兰陵挥了挥衣袖,神色漠然。 一名剑师搬来木椅,随后顾惜昭正面对坐在赐予的座位上,古琴摆在身前木桌上。 111音符陷阱 顾惜昭在纳兰陵的目光中以及四周寒冷的气氛中觉察到他已准备动手。任务尚未完成,他又怎么能回太师府呢?! 顾惜昭脸上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瞟了眼身前的古琴,说道:“纳兰看似有些疲乏了,那么让我弹奏一曲为纳兰排解烦闷。” 在此要杀顾惜昭易如反掌,也不差这点时间,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闲情真来弹琴,纳兰陵自然不信他看不出屋内时局,倒要看看这个混在自己府中的细作究竟有何意图。 纳兰陵点头,平易的语气应道:“好,好!惜昭琴技超俗,先来一曲。” 顾惜昭做好弹奏姿势,问道:“纳兰喜欢听什么曲子?” “呵呵,无所谓,你弹奏的曲子我都喜欢。咱们可是知己啊。”纳兰陵露出不自然的笑意。 顾惜昭手中拨动琴弦,音起,旋律婉转哀怨,似诉说心思似表达愁绪,音律,和谐,旋律在宽广音域内不断跳跃变换着调子,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纳兰陵逐渐沉浸于天籁之音中,闻音伤情,像是一个孤独之人失去所爱的绝望,竟有流泪的冲动。 “惜昭,你的音调为何如此哀伤?”纳兰陵不禁开口问道。 顾惜昭一面抚琴,一面答道:“呵呵,惜昭对一件事耿耿于怀,总感到愧对纳兰。” “恩,何事?”纳兰陵满脸茫然神色。 “惜昭接近纳兰其实是有目的,我本是太师府的人,奉命潜伏于纳兰身边。”顾惜昭一字一顿尤为清晰说着这话。 纳兰陵脑子一懵,顾惜昭竟然毫不避讳说出自己的身份,笑道:“呵呵,是么?惜昭奉何命?” “这段日子纳兰待惜昭的种种好无不历历在目,我是真心想与你为友。”顾惜昭特意抬头,用最真挚的目光凝视着纳兰陵,“太师派我来陵王府并非是加害于你,纳兰为太师的女婿,太师自然是有意扶持你的。” 这句话倒是让纳兰陵的杀意消减,心念顾惜昭渴望用知己之情打动自己?转念一想,如果顾惜昭真的预料到今日对他不利,他如何还敢独自来到这儿!既然太师王岫岩并无恶意,杀顾惜昭就有待迟疑了,杀了他会不会就是宣布与太师府为敌!? 纳兰陵微微一笑,说道:“惜昭是人才,有智慧。”顾惜昭他懂得如何最有力地保命,让自己顿时改变心意,纳兰陵又起了惜才之心,可是王府上下都知道自己对顾惜昭下了杀意,就这样放过他,实在不解恨。 “惜昭忽然想吟一首诗。” “什么诗?” “剑舞花颜絮,木萧逆水离。琴箫初如见,醉律谱兰意。”顾惜昭柔语念诗之间,似有有泪在眼眶中回旋,他在回顾他们相遇相知的情形。 纳兰陵懵然望着顾惜昭,原来他真的明白了自己的用意,见他一色如常,应该是很早之前就有了思量,才能如此心智平静吟诗来激化自己。 顾惜昭留意到纳兰陵木讷的神情,他显然对于自己念及此诗很为震惊,连顾惜昭本人也不知道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仅仅是祈求他放他一条生路么?不是,只想争取一点点心中的慰藉,或者说是放不下某种感情。 112音符陷阱2 纳兰陵曾经想过若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也许就不会如此妖孽。皇家自古以来兄弟残杀是何等悲凉恸哭,也不知太子决意下手之间是否顾及到骨肉情深,留有一丝不忍。 想到这儿的纳兰陵的眼睛居然湿润了,曾经以为自己憧憬无欲无求,可是现在他的梦魇中总是惦记着那个对他王权威慑的人物,怕将他从高高的龙椅上重重摔下来,而太子放声大笑之音回荡耳际,谁登上了帝位,另一个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却为何要来送死?”轻叹一口气后纳兰陵问道。 顾惜昭拨动的琴音格外感人伤情,缓缓说道:“是纳兰你让我来的。” “你可以拒绝的。”纳兰陵说道。 “有些事不容拒绝,惜昭永远记得纳兰的好。”顾惜昭嘴角一抹动人弧线扬起。 纳兰陵心在渐渐软化,这位曾经琴箫合奏、一醉解千愁的挚友,真的还能下手杀他么?然而即刻转念一想,莫非是他在用真情感化他?顾惜昭心计不浅,险些被他的琴声所蒙蔽。对了,如果太师王岫岩派顾惜昭来陵王府其实是坐山观虎变,根本不是想要一心帮自己,这只是太师府的试探! 纳兰陵试探问道:“王岫岩有何算计,是先看看我与太子纳兰崇谁的胜算大就帮谁是么?” 顾惜昭答道:“为人臣子,明哲保身,这也是人之常情。太师的心已然偏向了王爷,毕竟他的爱女是陵王妃。” 琴音有些起伏波动,缓急并进。先是跌岩起伏的旋律,大幅度的上下滑音。接着连续的“猛滚、慢拂,作流水声,并在其上方又奏出一个递升递降的音调,两者巧妙的结合,真似“极腾沸澎湃之观,具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矣。” 顾惜昭现在是知道自己深陷泥潭,想保命吧,纳兰陵心中冷笑,嘴上说道:“惜昭说话就是这么贴心,让人听了舒服,狠不了心。” 一时间,顾惜昭居然想试一试最终的结局会怎样。琴音渐渐冷却舒缓,是他的心恢复了平静,但还是余下一分迷乱,不所谓惧,却又不得不在意。 顾惜昭款款真情,说道:“我从来没有背叛过纳兰,从纳兰带我入陵王府的那一天开始,我就视你为友!” 听了此言,纳兰陵不语,一种试探,情与利,究竟在他心中孰轻孰重?不过现在有一个疑问困扰着他,王淑卿与顾惜昭皆是太师府的人,他们应该是认识的,为何王淑卿为了陷害赵敏真,竟然连顾惜昭都算计,这冥冥之中似乎另有含义。 “王淑卿为什么要害你?”纳兰陵顺心问了一句。 顾惜昭柔声接着说道:“王爷,听着这曲子,心境可有平静?” 这个时候,他居然妄想转移话题,细细想来顾惜昭与王淑卿之间的眼神交流本来就有异常,莫不是?纳兰陵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么,忍住频临爆发的怒火说道:“你与王淑卿早就相识? 顾惜昭避而不答,淡然答道:“王爷,请先听完我为你奏的这一曲。” 听琴?说得好听。不过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纳兰陵再忍,等他弹毕琴曲,还能有什么推脱! 113音符陷阱3 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如歌的旋律,“其韵扬扬悠悠,俨若行云流水。” 琴音充满希望情愫,纳兰陵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闭上双目,融入琴音中回味,戾气再次因音律而消散。脑中居然出现了他舞剑,他吹箫的情景,还有他们举杯邀月之心境。 变化清馨为歌的旋律,充满着抚琴者对情谊的眷恋。最后撩拨琴弦,流水之声复起,淡淡而散,此曲已毕,却余味未尽,令纳兰陵闭目回味。顾惜昭果真是精通音律之人,这样的人若是死了,恐怕他今后就再也听不到了,纳兰陵硬朗的心再次被击垮。 纳兰陵睁开双眼,眼中隐约闪过泪光。一时间气氛冷凝安静。纳兰陵与顾惜昭目光相对,默默无语。侍卫队长司徒辉笔直而立,手握剑柄,等待着纳兰陵的命令。 顾惜昭的琴音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令纳兰陵记得了那份纯真的感情,犹豫不绝。 侍卫动手蓄势待发,此时情况千钧一发,这个时候纳兰陵应该挥手示意侍卫拔刀,可是他却举不起。 正当此时,正门忽然被用力推开! 纳兰陵惊愕望去,只见冲进一人,温雅倜傥,正是贺兰昕!纳兰陵迷惑,他怎么会出现于此,再定睛一看,天娇出现在了贺兰昕身后。 “贺兰,你怎么来了?”纳兰陵惊问。 “呵呵,纳兰,我一个时辰前就来了,司徒队长说帮我通报一声给你,可是我在正厅等了一个时辰不见你来,就直接来书房找你,若有打扰,还请见谅。” 贺兰昕威风凛凛,扫视屋内,目光移至司徒辉身上,见他脸色发红,有拔刀趋势,看来他来得正是时候,再稍晚,恐怕就救不了顾惜昭了。他上前走步,来到顾惜昭身边。 顾惜昭回头瞧见了贺兰昕与天娇,更是一脸迟疑,眼下的形势似乎更为复杂。撞上天娇清澈的眸子,顾惜昭就知道一定是她求贺兰昕来救自己的,为什么她要这样做?顾惜昭为了缓解尴尬局面,急忙开口对贺兰昕说道:“贺兰少爷,惜昭正与纳兰正在弹琴论乐。” 司徒辉躬身向贺兰昕行了一礼,硬着头皮解释笑道:“贺兰少爷见谅,我来听闻了顾公子的出世琴声,竟然忘记了告之王爷你来了府上,是我的疏忽。” 贺兰昕脸上挤出一抹笑意,脸上隐藏不住那一丝看见眼前此幕情景的惊讶之情,是天娇恳求他来救顾惜昭的,天娇却不肯告诉他原因,也许有难言之隐吧,贺兰昕没有多问。 纳兰陵起身,罢了,本来也下不了手杀顾惜昭,贺兰昕这一来就姑且有了放他的理由,挥了挥手:“贺兰请坐,来找我所谓何事?” “呵呵,没其他事儿,只是来探探纳兰。”贺兰昕的余光瞟了眼屋子内其他人,给纳兰陵使了个眼神,示意他支走他们。 114青衫阴霾 纳兰陵的视线再次回到了顾惜昭脸上,心有一阵子被抽动感觉,记得他那日一句“道不同不相谋”。 “贺兰,你请到大厅等候,我与顾惜昭聊完之后,就立即来大厅。”纳兰陵说道。 “好,那我去等你。”贺兰昕与天娇便退了出门。 天娇的余光瞟到顾惜昭,见他相安无事,纳兰陵也放过了他,居然放下了方才忐忑不安的心,自己这是怎么了,真的不想为落雪报仇了么? 顾惜昭的视线不敢望着天娇,怕纳兰陵看出是天娇带贺兰昕来救自己,这样会给她带来麻烦。 待贺兰昕与天娇出了书房之后,纳兰陵挥手让司徒辉等人也退下,司徒辉大呼一声:“王爷!”留下纳兰陵与顾惜昭单独在房中实在危险,顾惜昭的武功在纳兰陵之上,司徒辉怕他对王爷不利! “出去吧,我与他单独聊几句。”纳兰陵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是~!”司徒辉等人退下,空荡的书房内只剩下顾惜昭与纳兰陵二人。 他心意冷,如今果真已经不信任何人,失去理智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人! 纳兰陵冷眼望着顾惜昭:“曲已奏毕,可有他话?” 顾惜昭淡淡答道:“无话可说。” 纳兰陵认定了,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有意在接近他,他笑容开始僵硬,看错了他,本以为他们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却是只不过是在利益中勾心斗角。 “你先走吧。”纳兰陵唤了句,也许将永远失去了这样一个朋友。 顾惜昭转身也欲离开,而身后传来纳兰陵冷峻的声音:“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顾惜昭止步,不回头便说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纳兰陵紧跟两步走到他身后,伸手抓住顾惜昭的胳膊,说道:“你可愿意跟随我?” “我的命是太师的,只效忠于他!”顾惜昭答道。 纳兰陵淡笑,语气决绝:“想不到你也是忠孝之士,那么请你永远不要踏足我陵王府半步,否则休怪我无情!” 顾惜昭猛然回头,直盯着纳兰陵,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你不能为我所用,那我们也就缘尽于此,终为陌路!”纳兰陵缓缓说道。 顾惜昭的另一手握住纳兰陵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灿烂一笑:“好!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两种感知的眼神相碰,是情愫的升华。高山流水,他们拥有同样卓越的才华,却因王权而同样落寞。因此相遇而知心。 顾惜昭的嘴角笑意在涣散,逐渐冰冷的手缓缓离去,只留了一句:“可惜,果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纳兰陵松开了抓住他的手,在顾惜昭扭头离去那一瞬间,意识到抓不住他,他离他逐渐远去,是啊,上一刻他为心心相印而欢喜,这一刻却记起原是无法继续交心! 门被推开,顾惜昭青衫离去,纳兰陵感觉眼角有东西,用食指轻轻一碰,有些湿润了,原来是泪。 纳兰陵平定了心智,愣在那儿,直到两个时辰后司徒辉进门来报,贺兰昕还在大厅等候,才恍惚了神志。 115只为伊人 王府,大厅内。 “天娇,没见人影,居然在这儿!”王淑卿猛然一吼,进了大厅就正见到门口的天娇,纳兰陵连连几日对她的冷落,相反却是去了那个贱人赵敏真那儿,心里果真不爽,如今顾惜昭是走了,可是她的境遇也好不了多少,说起来这就怪天娇,她献的一石二鸟之计,明明这鸟儿就是她与顾惜昭! 天娇见到怒气腾腾的王淑卿,不禁退了两步,王淑卿两眼发火,忽略了后面坐着的贺兰昕。 “天娇,我发现其实你才是狠角色啊,我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害我?”王淑卿直直瞪着她。 “王妃这话是怎么了,天娇可曾做过有愧于您的事儿?”天娇装出不明所以的样子。 “哼,有人告诉我,这几日你与王爷走得很近,所以不得不让我认为,你有私心!” “王妃,王爷乃是金贵之躯,我一个小丫鬟怎敢攀登得上,更何况我也没这个福分,你太抬举天娇了!” “你敢顶撞我!?”王淑卿一时气不过,挥手向天娇扇去一巴掌。 贺兰昕见状急忙起身走来,可是没有来得及阻止,“啪~”“啪~”两声相继响起,在王淑卿挥手给了天娇一耳光之后,天娇也回了王淑卿一巴掌。 “你敢打我~!?”王淑卿两只眼睛瞪得很大,咬牙想上前抓天娇的衣服,贺兰昕将天娇抱退到自己身后,王淑卿的几个拳脚落到了贺兰昕身上。 “啊!”王淑卿惊叫一声,这个时候才知道贺兰昕在场。 “王妃你这是成何体统?”贺兰昕蹙眉问道,居然眼睁睁看见天娇在自己面前被人扇了耳光,心里极为不快,不过他也是惊异为何天娇有那么大的胆量,竟然回扇王淑卿。 “贺兰少爷,你也看见了,这丫头太目无家法了,一再冲撞我,今日若不给她惩罚,这是何规矩?”王淑卿恨得咬牙切齿。 “我不管你有什么规矩,不准动天娇一个手指头,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贺兰昕带有极为威胁的语气说道。 “贺兰少爷,为了一个小丫头,你在王府怎么可以这样?” “她在我心中不是小丫头!谁敢动她,就是与我贺兰昕为敌!”贺兰昕的语气透着少有的霸气。 天娇诧异地望着贺兰昕的侧脸,他为了自己才会说出这样不雅的话语吧,见他挡在自己身前怒斥王淑卿,一阵暖流而过,其实,只是她尽量压抑过,对贺兰昕的感情。 没有办法不去正视,贺兰昕在天娇心中是有着其他人都无法相比的位置,只为他而真正吃醋过,只为他而真正懊恼没有天姿过,只为他才在夜中哭泣过……一直以来,都只为他。 天娇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他握着她的芊芊手,她的那句“贺兰少爷,你以后娶我好么?”抛开一切,天娇的心中只剩下了贺兰昕,他一个人。 连王淑卿都惊骇了神情向后退了几步,是被贺兰昕吓住了,在他的眼中,是一个男人想保护自己女人的坚决~! “呵呵。”王淑卿冷笑了两声,“贺兰昕少爷,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天娇这个贱丫鬟吧,可不要忘记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们能够走到一起么,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误了大局,你可是秦英堂堂主的继承人,怎么可以和一个丫头在一起,我想整个秦英堂也绝对不会允许你娶一个出生卑鄙的婢女!” “秦英堂堂主的位置算什么?呵呵,我贺兰昕还真的不屑!”贺兰昕也冷笑了两声。 116只为伊人2 天娇怔住了,傻傻地望着贺兰昕,泪光盈盈,爱谁,守护谁,又等待谁,全都无怨无悔。爱的哪怕是寂寞,也仍然是温润的,像一汪碧水,遇上无情的刀时,也许在一瞬间被划开,但是他能马上又再将其包裹住。不离不弃,仅仅为爱,永世的唯一。 这一刹,天娇与贺兰昕的柔情目光相遇,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此刻,迈着沉重的步伐,纳兰陵走进了正厅,贺兰昕起身问道:“纳兰来了,顾惜昭呢?” 天娇这一刻除了担忧顾惜昭的安危,更重要的是恍悟了一点,贺兰昕的心始终是想着她的,这一问他是为了她,一直以来,贺兰昕其实默默守护自己。 “他走了,我下令让他永远不要回来!”纳兰陵自嘲一笑,长吸一口气,不想再纠结于此事,便问道,“贺兰找我有何事儿?” 贺兰昕与天娇对视相顾一眼,皆是应陆小风的法子,希望此计能够查出真相。 “王爷。”王淑卿上前温柔一呼。 “你怎么会在这儿?”纳兰陵冷漠地瞟了眼王淑卿,挥手示意她先出去。 “那淑卿先回避了,王爷好生歇着,别太累了。”王淑卿唤道。 王淑卿狠狠瞪了眼天娇,便离去,天娇心念,等此事有了落幕,就逃离王府,离开这是非之地,过潇洒平静的日子,王淑卿也应该得到自己应有的惩罚。 天娇关上了门,纳兰陵一脸疑惑:“你们所谓何事?” “陆小风想到了一个计谋可以探测当日刺杀我的凶手究竟何人,纳兰可否愿意配合一番?” “是么,是好事啊!”纳兰陵脸上的微笑尤为清晰,“那自然应该。” 贺兰昕点了点头,天娇上前说道:“王爷,可能要暂时委屈你一下了,如今我们都相信你是清白之身,想要供出太子是凶手的有力证据…… “恩,这个我明白,没关系,你们说说陆小风的谋略吧。”本来纳兰陵还有些心不在焉,惦记着顾惜昭之事,听了贺兰昕与天娇之言,顿时有了兴致。若是能够证明太子对贺兰昕不利,那么扳倒太子就易如反掌了! 三人在房中轻声探讨耳语…… “好,就这么办,我也极力赞成此计可行!”纳兰陵笑着拍案而起。 贺兰昕点点头,说道:“太子不务正业,而纳兰你深得民心,我想就连皇上的心也应该在你身上啊!” “恩,如果成功,王爷便不仅可洗脱嫌疑,而且能够一举为胜,哎,善恶有报!”天娇不禁感叹一句。 纳兰陵眼中流露出一丝精光,不知多年的夙愿是否就能完成,那是他盼望着的一天,权力是经久不衰的力量象征,他要的就是王权。 “纳兰。”贺兰昕轻呼一声,不过纳兰陵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丝毫没有反应。 见纳兰陵没有反应,贺兰昕又呼了他两声,不得已提高了音调。 “恩,贺兰你叫我?”贺兰昕一声大呼将纳兰陵再无限思绪中拉回现实。 “纳兰,我有一个心愿,希望你能够成全!”贺兰昕严肃了表情。 “贺兰请说!”纳兰陵示意请讲。 “我想要贵府一个人。”贺兰昕说罢,余光扫视了天娇的脸庞,嘴角露出温暖如玉的微笑。 咯咯~~~~(>_<)~~~~ 亲们,求花花,求收藏,给点更新动力支持啊,水月在此谢过先!~ 117情深脉脉幽几许 “天娇。”贺兰昕直径握住了天娇的手。 纳兰陵一惊,面露几分惊惑,亲眼望着他紧紧拉起她的手,贺兰昕如此直言不讳,莫非是他真的爱上了天娇? “纳兰可否成全,将天娇给我?”贺兰昕问道。 纳兰陵嘴角向上一扬,贺兰昕还是太年轻了,脑筋是否有点太天真,他是堂堂秦英堂的大少爷,怎么可能要一个丫鬟,便提醒道:“这个我答应很容易,不过贺兰真心爱天娇的话,怕也困难!” “呵呵,这个就不劳烦纳兰担忧了,我自有计较。”贺兰昕的眼神透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坚毅意味。 “贺兰……”天娇心中默念着贺兰昕的名字,这种感觉尤为亲切。 “好,既然贺兰开口,天娇今后就不再是我王府的丫鬟了,你可以带走她。”纳兰陵的目光转移至天娇,其实贺兰昕爱上天娇,他也不是格外惊异,因为明白天娇是个聪明的丫头,有那种让人忍不住心动的气息。 “好纳兰,呵呵,她就是我贺兰昕真心所爱的女子,谢谢你让我认识了天娇。”贺兰昕感激冲纳兰陵一笑,而后深情款款望着天娇,她不乏一种美,只是这种美与王淑卿、赵敏真之美不同。 他们眼中只有彼此,纳兰陵被两束情意脉脉的目光所感染,是真爱么?哎,纳兰陵脸上竟然闪过一丝不悦,是嫉妒或者是羡慕,如果此生能与心爱的女子携手一生该是多么快活,可惜,他注定要为皇位而浴血奋战,爱情,不属于他,他也没有精力爱上一个女人,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祈求来世吧。 天娇是贺兰昕的救命恩人,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当贺兰昕与天娇相持而离开王府之时,纳兰陵落寞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即使有些舍不得,还是祝福他们找到真爱,能够克服一切阻碍。 纳兰陵心中深知,他们的爱情是得不到更多祝福的,在这个世界里,天壤之别的身份出世是不容结合的。既然再爱又能怎么样,他了解贺兰昕,爱情实际上是某时某刻的冲动,没有半点分量,败给阻挠是唯一的结局。 贺兰昕与天娇携手共进了秦英堂的正门。守门的侍卫不禁流露出惊异的神色,第一次看见少爷牵着一位女子的手,而且那位女子并非貌若天仙。 “我爹这个时候应当在正堂,我带你去见他。”贺兰昕微笑说道。 “贺兰……”天娇进门后忽然止住了步子,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 “我有点怕。” “呵呵,你放心,我爹爹很宠爱我的,而且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们不会太反对的,只要我们是真心想在一起!” 贺兰昕的回答很果决,望着信心满满的他,天娇也点了点头,幸福是需要争取的,既然已经认定了贺兰昕,就算是火山在前,也要咬着牙奋战到底! 其实贺兰昕也不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一秒钟决定了的事儿就需要不懈地奋斗,堂主贺兰孟尧对独子贺兰昕是充满了无限期待的,也许…… “无论怎样,你都要相信我好么?” “呵呵,贺兰你放心,有你在我身边,没有什么可以打到我的!”天娇明白,这个时候只有两个人都有着坚不可摧的信心,才能够争取幸福! 天娇身上某种与平常女子不一样的傲骨使得贺兰昕更加心动,他不知道虽然天娇很真实,但毕竟曾经不属于这个遥远的世界,她的感情是人性化最实在的,没有作假。 118情深脉脉幽几许2 进门之后,高坐的贺兰孟尧一脸诧异望着眼前这一幕,像是看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似地,贺兰昕竟然牵着一个丫鬟的手公然出现在他眼前。 一旁的贺兰祝瑶蹙眉问道:“昕弟,你做什么呢?” 贺兰昕目光毅然地望着贺兰孟尧,说道:“爹,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与天娇真心相爱,我要娶她!” 此话刚一出,贺兰祝瑶与其夫婿沐剑宜惊呆地张着大大的嘴。贺兰孟尧愣了片刻,而后忽然大笑:“真是儿戏,我秦英堂怎么可能要一个身份贱微的丫鬟做女主人!” 贺兰祝瑶打量了一番天娇,笑道:“不会吧,昕弟不惜拒绝很多美人示爱,到头来就挑了一个这样姿色的!” 天娇一听,狠狠瞪了贺兰祝瑶一眼,想回击,可是他们都是贺兰昕的家人啊,只得扭头迅速离开。 “你们太过分了!”贺兰昕匆匆丢下一句,便追了出去。 沐剑宜摇了摇头,感叹念道:“昕弟真是太不懂事了,哎!” “天娇!”贺兰昕几步追上刚刚走出秦英堂大门的天娇,天娇猛然拥入贺兰昕的怀抱中嚎哭。 贺兰昕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渐渐的,天娇的啜泣慢慢平息,浑身抽筋似的,软软的躺在他怀里。贺兰昕看到天娇明亮的双眸,里有心疼、有怜爱,贺兰昕低头轻轻咬住天娇的耳垂,柔语说道:“不要离开我,我带你走好不好?我爱你,愿意与你相伴终生!” 贺兰昕的眼睛越来越深邃,像一汪深潭,天娇看见自己好象溺水的人一样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他热烈的呼吸在她脸颊紊乱:“我们可以在一起么?” “是的,一定会的。” “你说的爱我,绝对不要爱别人~”天娇撒娇似地喃喃说道,想这样紧紧抓住他,舍不得让他爱上别人,他是她今生最在乎的男人! “恩。” 天娇的呼吸急促起来,体内一种原始的本能骚动着,她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他拔去她头上的簪子,瀑布似的黑发披泻下来。 “就算在怎样的困难,也阻止不了我爱你,我答应你,带你走!”贺兰昕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天娇心上,敲动了天娇的灵魂,有生以来他是唯一一个这么的坚定向她表白的人,也只有他。 天娇望着朦胧视线中若轩清俊的脸,有一刹那的恍惚,让她似沉沦梦中时光流转,坠入了未知的轮回。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们对视片刻,天娇闭上眼,在心底奇异的情绪中静默了片刻,再睁开的时候一双眼眸中的黑沉倒映出他的身影,一抹淡淡的清光掠过,已经没有任何迟疑。 “贺兰,我爱你,只有你!”那是天娇自然而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天娇!”贺兰昕突然便回神过来,惊喜至极的抓住天娇的手。 天娇的心中仿佛烈烈暖意烧在五脏六腑,叫她的脸上微热,眸光低转避开他的眼睛:“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我的好天娇!”贺兰昕激动的执起天娇的手,贴近他的胸膛。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天娇眸光轻动,对他投去安详的一笑,那笑落在了他深黑的眼眸底处,一转便被吸了进去。 119情深脉脉幽几许3 “为了你,我愿意放弃一切,袖手天下,只求你跟我走,哪怕天涯海角!”贺兰昕的语气异常坚毅。 “只要有你相伴,我跟你走!”天娇的双眸间异常明亮。 “我会保护你的,以后不让你受委屈,相信我!”贺兰昕坚毅了语气,此刻他发誓,不能让天娇受到伤害,所以,不惜任何代价。 天娇瞪大了清澈的眸子:“你愿意娶我么?” “我贺兰昕愿意娶天娇做我的妻子,若为此言……”贺兰昕正欲说下去,天娇两根手指捂住了贺兰昕的唇,有这一句话就够了,她不要他用生命来换取代价。 一许相思,两抹情谊。 贺兰昕稍稍用力一把将天娇按入怀中,温热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抵在他的胸前。 靠在他的怀中寻找温暖,侧耳倾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跳动。天娇才豁然发现,原来竟是如此眷恋他的怀抱,似乎真的与他认识了很久很久,但是却又那样陌生…… 他将身上那净白如雪的衣袍敞开,将天娇包裹入怀,欲为她挡去那寒风:“怎么全身冰凉?” 天娇的双手环上他的腰,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真的不想失去他。 “我的天娇。”贺兰昕轻搂着天娇。 天娇闭上眼帘安静的靠在他的怀中,异常享受此刻的安宁,幸福。 “天娇,就想喊喊你的名字。”贺兰昕低沉温柔的声音让天娇睁开了眼帘,抬头仰望着他那注视黑夜苍穹那深邃的目光。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其实爱情就是这样,一秒钟遇上,几年中爱上,就要用一辈子来念想,月老并不懂得时间。----沐人间烟火,染岁月风尘,却分明呈现出乡间阡陌野百合般的超脱静默之美。 天娇此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安详!~ 水月开始也不知道这个月能上架,责编猛子大哥通知了,在此也许一些读者不会更看vip章节了,也只能说声对不起了。上架是对作者辛勤劳动的一种回报,是每位写手都盼望着的事儿,希望等待大家的理解,此后水月更要好好码字了,以此感激以后还会追文的亲们。 初到17k,猛子给了水月很大的帮助,嘿嘿,得谢谢他了,还要感谢给水月送过花花,送过章和贵宾,还有收藏留言的读者们,别的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继续写小说了,(*^__^*) 嘻嘻…… 120绝伦风华意 飒风拂过,旁边古树摇摆着枝叶,叶儿随之盘旋而落,伴蝶轻舞,空中飞舞的落叶最终坠入土中,开始了它的重生~ “贺兰,我跟你回秦英堂好不好?”天娇的双眸间愈发明亮,望着贺兰昕身旁的一片叶儿。 “你说什么?”贺兰昕以为天娇再也不会去秦英堂了,因为那个地方根本容不下她的,又有哪个女子愿意有勇气去自取其辱呢? 天娇浅浅一笑:“贺兰,我们去争取一次,如果你为了我而舍弃家人,牺牲太多,我也不会开心的。相信我,我想用最大的努力去争取属于我们的幸福!” “天娇。”贺兰昕轻唤一声,紧紧拉起了天娇的手,感受着她的芊芊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中,很美妙。 天娇感受着他给予的温暖,坚信眼前的这个男子是值得她爱的,缓缓说道:“贺兰,你知道么,第一次来秦英堂的时候我就多么希望你能够娶我,希望此生相伴在你身边。” 天娇是懂得的,他与她未必会有结局,这个很早之前她就明白了,不甘心就是不甘心,只要有他坚定不移的爱,就是给他的最大勇气!她要变强的,她心里一直明白。 贺兰昕的双眼有些湿润了,他们之间说不清是谁爱上了谁,懵懂的感觉。即使他们下一刻面临的是什么,他也不会后悔。 顿了顿神,贺兰昕一字一顿坚决说道:“定不负卿意!” 秦英堂,东莞大厅。 正是用晚膳的时间,贺兰孟尧一口饭都吃不下,平常不怒自威的高贵老者此刻脸上布满了皱纹,他也年轻过,也冲动过,更多的是他考虑着整个秦英堂的利益,贺兰昕肩负家族使命,一定要娶门当户对的千金,甚至公主,这样才能光大门楣! 只要贺兰昕愿意,以他得天独厚的资本,可以迎娶任何一位身份高贵的女子,如果当真要了一个丫鬟,恐怕也会遭受世人嗤笑,可惜他还年轻,什么都不懂。 “昕弟太任性了,爹,您别生气了,先吃口饭,身子最重要啊!”贺兰祝瑶一副担忧的样子,心里却盘算着,要是贺兰昕当真和那丫鬟私奔了,那就是天助我也!秦英堂也就是她一个人的天下了,把这么强大的家业交给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毛头小子,她本身就觉得是不可思议的嘲笑! 沐剑宜心知,贺兰昕有潜力,若是加以精心调培今后定是当之无愧的一代秦英堂堂主,不过野心是谁都有的,爬的越高越有欲望!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门口传来了小孟欣喜的欢呼声。 贺兰孟尧眼前一亮,抬头望去,贺兰祝瑶却是黯淡了神色,那小子难道很快就想通了,还是知道当秦英堂的大少爷比起做个江湖浪子是喜剧了太多?! 老堂主的眼色立即有了戾气,只见贺兰昕与天娇再次牵手共入。 天娇身着白***衣裙,印朱唇,施胭脂,看得出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比以前漂亮了许多,更重要的是有着和往日的她不一样的超然气质,并不想个小小丫鬟,反而有着独到的魅力。这次天娇面带一抹风韵动人的微笑:“贺兰堂主,你好。” 贺兰孟尧目光转向天娇,她是贺兰昕的恩人,这个他知道,可是她就凭这个勾引自己的儿子不成?这样的女人看得太多了,为了荣华富贵而蒙骗,贺兰昕重情重义,自然是经不住她的一时诱惑! 贺兰孟尧冲天娇冷“哼”一声,视线再次回到贺兰昕的身上,万万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带着有点恨之没出息的意味,威严说道:“贺兰昕,我的脾气你也该清楚的,说一不二!现在给你选择,要么离开这个家,要么离开这个女人!” “爹,您对孩儿的生育之恩不敢忘记,孩儿自然不会忤逆您,只求您成全孩儿这一件事儿,从今以后,我可以发誓,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贺兰昕的目光充满了期待,以为父亲很爱他,为了他的幸福最终会妥协的。 “堂主,英雄不问出处,难道一个丫鬟就不能有幸福了么?天娇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证明可以辅佐贺兰好好治理秦英堂的!” “呵呵,你一个只会攀龙附势的丫头片子能知道什么?还以为自己不得了了!”贺兰孟尧笑道。 天娇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淡然望了眼贺兰祝瑶,说道:“华夏男儿多豪杰,但也有不少巾帼英雄,她们不都是出生贵族的!从代父从军的花木兰,到五十三岁又重掌帅印的穆桂英,古代女英雄的事迹代代流传,铮铮铁骨,寸寸柔肠!南宋大将军韩世忠之妻梁红玉,本是京口的**,遭人虐待,为韩世忠所救。梁红玉感其恩义,以身相许。她却能献计,以灯为引,指挥宋军把金兵打得落花流水!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秦英堂乃是名门大族,招募贤士向来看的是才德,而不以其身份卑微,我相信这些都不只是名头!” “你!”贺兰孟尧愣住了,竟然被说得一时无话可反驳,他霎时意识到,天娇是个丫鬟,但是她有智慧也有主见,甚至她远远比贺兰昕的思维与要成熟。 “呵呵,看不出你还挺会顶嘴哦。”贺兰祝瑶笑了,很勉强,天娇是个狠角色,甚至比很多温顺乖巧的名门闺秀更让人觉得有危机感,她恍悟到了,无论怎样都不能让天娇嫁入秦英堂,否则贺兰昕会成长得更快! 连天娇身旁的贺兰昕都没有料及她会这么不惧强势,直言不讳,还说得众人无言以对,这个是他所办不到的。 沐剑宜发话了:“天娇是哪里人,应该读过书吧。”他自然从那一席话中听出了,她和大多数默默无闻的丫鬟有着天壤之别。 “呵呵,小时候也识过些字。”天娇应声道。 “难道就因为你懂得几个故事,就可以配得上进我秦英堂的大门?并不是我们嫌弃你身边卑微,而是你当真有花木兰她们那样的风范么?我想很多麻雀都很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吧。”贺兰祝瑶轻蔑地挑眉一笑。 呵呵,这是本来发在后面有一章节的话,可是怕新看此书的亲们有了误会,所以这儿也复制一下。 昨天水月登上了17k手机网站,看了评论发现有些问题,水月自从写书以来就从来没有断更过,上架后基本保证了日更三千以上,可是有些亲们发现看不见更新,我想可能是手机网站和电脑上不是同步的,而且我每次写完之后还会做修改,对不满意的地方或者本身失误的地方做修改,可是手机上不会相应修改掉,所以手机网上的亲们觉得这本书内容较乱(这本书一直有不少疑惑点,是没有交代清楚,可是都是对后文埋下的,以后会一一浮现)。除此之外,还有亲说发了不少重复的章节,嘿嘿,解释下,有时候上传的时候可能不小心按了两次上传章节,但是我发现后马上删除了重复章节,没想到电脑上删除了,手机上不能同步修改了,很抱歉~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故意滴。 由于水月粗心可能还导致了一些问题,但是自己并不知道,希望亲们能够提出了~o(n_n)o谢谢。感谢跟读、订阅的亲们~ 121绝伦风华意2 贺兰祝瑶的目光变得几分狠辣,继续笑道:“呵呵,王府丫鬟勾引秦英堂大少爷,果真有趣!你这个贱人,我昕弟怎么可能看得上你,一定是你用卑鄙的手段引诱他!” 这个强势的家族,冷漠不堪的父亲,咄咄逼人的姐姐,隔岸观火的姐夫,贺兰昕凝视着天娇,为何自己保护不了她,到最后竟然变得比她还要无助。 也许这是天娇最大的考验,既然选择了,坚毅了,就不容再变了!一抹明媚的笑意荡漾在脸庞,经历了不少,她也该长大了。 天娇抬头凝望着贺兰昕,如果当真为了自己而放弃一切,这就是她想要的吗?她微微启动了唇:“我不管天下人怎么想,说我怎么样,只要你一句话!”他若是爱她,当真辜负所有,她也愿意承担后果,或者一世骂名。 “为了你,纵身死不退!何况这点阻挠?”贺兰昕微微一笑,他辜负了众多对他痴心不悔的美人,是因为他心中明白。如果,他不是贺兰昕;如果,他没有俊逸容颜;如果,他失去秦英堂少爷的地位,只是无权无势的平庸之辈,她们都不会爱上他,甚至,没有力气多瞟他一眼。她们爱他,是因为,她们认为他是世界上少有的杰出的男人,无法超越,一旦有更好的人出现,她们就不会如此依恋他。 贺兰昕对天娇感情的升华,仅仅因为她此时此刻的决心,在他曾经频临死亡的时候,她义无反顾地救助了他,不求任何回报。他要了她就等于没有了权势,她很清楚,但是她在乎的是这个人,不是其他。 她的坚强与智慧,在他心中, 比赵敏真嫣然一笑,绝色美人的勾魂回眸,更能够打动他的心。 天娇则然明白了,曾经逃避贺兰昕,不是不爱,而是太爱。冥冥之中,她对他的爱超 越了自己的承受,她怕失去,怕得不到爱,所以拒绝。而现在,不会再错过了! “贺兰堂主,每个人都有自己想珍惜的一种机缘,贺兰是您的儿子,他很尊重您这个父亲,我们能和您单独好好谈一谈么?”天娇早就知道贺兰祝瑶夫妇非善辈,只要打动了贺兰孟尧的心,凡事就有可能! 贺兰昕掀起衣衫,跪下了:“爹,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每种获得都会有失去吧,做了就不悔!他决定争取此生所爱,就算失去自己的理想,放弃秦英堂堂主之位,也不能辜负了天娇。 贺兰孟尧猛然咳嗽了两声,手扶着额头,是被这个儿子气得太深。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贺兰孟尧还不知道贺兰昕居然这么爱一个丫鬟,实则他看出了,他们是真心相爱的。 “爹爹,您不要动怒,先消消气!”贺兰祝瑶急忙迎上去,为贺兰孟尧揉胸口。 “昕弟,你太冲动了,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交往不深的外人而伤害爹,你想过没有,你乃金贵之躯,过得了田园生活吗?”沐剑宜表面劝到,实质在暗示贺兰孟尧,贺兰昕是个不孝子。 “从小,我坚信,事在人为。”贺兰昕语气果决,“爹如果不愿意接受天娇,孩儿别无他法,只有离去。” “逆子,你,你居然敢这样威胁我?!”贺兰孟尧恼得起身,一把抓住椅的扶手稳住身体,冲贺兰昕大声咆哮,“好好好,如果你当真要这个贱人,现在就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一边是骨肉亲情,一边是真心挚爱,爹逼他当真要选一个么?贺兰昕的身子不禁颤抖,手脚也凉了。好心痛,贺兰昕一手捂住胸口,上一刻贺兰昕还处于矛盾的最尖峰。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慌,比面临死亡,还要窒息。此刻,他爱她,便是不能伤害她,因为他手所捂住的位置正是当日天娇为他吸毒的那一处。 贺兰孟尧是气话,贺兰祝瑶与沐剑宜心里也明白,老爷子当真是舍不得父子永不相见的,但是话到了这个份儿上,就是让贺兰昕走的最好时机! “爹,孩儿不孝!”伴随着沉重的敲击石板声,贺兰昕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贺兰孟尧没有这个儿子,还有秦英堂,还有很多,可是天娇没有他,就什么都没有了。他既然带她出了王府,就一定要信守承诺,一定要让他们自己幸福! 贺兰昕怎么敢闪躲,虽然有些惧怕同时他也认定了父亲不会对他下手,闭上了双目,就让老父亲再宣泄一下怒火。 在剑尖直指跪着的贺兰昕咽喉部位的瞬间,天娇挡在了贺兰昕的前面,贺兰孟尧似乎没有料到她会不要命地冲过来,冲向了自己的剑,剑来不及停手,贺兰孟尧手中的剑刺中了天娇的左腹部。 血滴滴顺着剑锋下落,贺兰昕惊然搂住了天娇,贺兰孟尧急忙收剑。倒在贺兰昕怀中天娇,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捂住天娇的伤口,可是还是流血不止。 “你傻啊!”贺兰昕情急的凝噎中挤出这三个字。 天娇的将唇凑到了贺兰昕耳边,说道:“我知道,你爹是不会杀你的,可是我就是担心你。” “我知道。”贺兰昕的泪也滴下,刚好溅落在血液中,“我带你走,带你去找欧阳云日!”贺兰昕抱起天娇,颠簸着步子往秦英堂门外走去。 贺兰孟尧木讷在那儿,一动不动,还没有晃过神来,终于彻底相信天娇是很爱贺兰昕的,可是人生并就是不完美的。 “天娇,你要撑住,不能死啊!”贺兰昕到了门口,小孟急忙迁来一辆马车,愿意送他们去神医馆。 “驾!~”马车奔腾着,天娇的脸色苍白如一张白纸,微弱地冲贺兰昕说道:“不要哭,我不会死的,你爹已经留手收剑了,否则我也活不了了。” “你不要说话了,好不好?”贺兰昕为天娇做最简单的伤口包扎,想止住血。 “贺兰,这一剑是值得的,除了担心,我也是故意迎上去要了那一剑的,因为只有这样,今天我们才出得了秦英堂的大门,我才能和你在一起!否则,他们根本不会让你离开的!”天娇笑道,说着嘴中又吐了一小口血。 “傻丫头,有时候你真的不傻。”贺兰昕才有了更深的顿悟,是啊,天娇若是没有受这一剑,贺兰孟尧很可能会软禁他了。 122秘密计策逼真相 神医馆,在欧阳云日的悉心疗伤下,天娇脱离了生命危险,暂时入睡了。 陆小风、花菀楼、楚留湘也闻声而来,探望天娇。贺兰昕守护在天娇身旁,轻轻握着她的手,面色平和,嘴角一丝笑意。 楚留湘笑道:“哈哈,贺兰与天娇乃是缘分天定,你们能在一起,真让我宽心啊。贺兰,天娇为你也付出了很多,我这个当大哥的是看在眼里,你得好好照顾她,否则要你好看哦。” 花菀楼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明亮, 他静静站在一旁没有多语,听着楚留湘的话语,独自品尝这落寞的滋味。 “行了,楚留湘楚大神,救你唠叨。”陆小风白了他一眼,视线又转移至贺兰昕身上:“呵呵,怎么算来,天娇也是我拜把子的好兄弟了,你俩感情的见证我可是全看在眼里,从第一次她来衙门口找我是为了救你,我就直觉到,你们缘分不浅。” “是啊,当初为了让你多注意她,天娇还缠我给她买了流星蝴蝶裙,我小妹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不过好好打扮一番也不会让你贺兰昕大少爷丢人的。”楚留湘接着笑道。 “哦,有这事儿?”贺兰昕傻傻一笑,天娇居然这么可爱,为了讨自己欢心,才去妆扮自己。 “对啊,我可是功不可没!”楚留湘喃喃说道,像是想要讨赏的孩子。 陆小风一眼瞟见了天娇发髻上的那支纯纯的蓝玉簪子,开口冲贺兰昕说道:“不就是件衣服么,还好意思拿出了说说,花兄还送了天娇一只玉簪,就是现在发间插着的那根,怎么样,是不是很合适天娇?” 贺兰昕又自己看了看玉簪子,果真很配天娇,一想到自己还没有送给天娇定情信物,就心里有愧,转身向几位道谢:“呵呵,几位平日里都很照顾天娇,贺兰昕在此谢过。” “哎,不用客气,我与花兄也是碰巧路过。是吧花兄?”陆小风随口一道,却见花菀楼没有反应。 “花兄,花兄?”陆小风感觉到了花菀楼的异常又唤了两声。 “恩?”花菀楼恍惚了神志。 “花兄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也为贺兰公子与天娇姑娘高兴,有情人终成眷属。”花菀楼轻轻笑道,掩饰着脸色的苍白无力。 贺兰昕欣喜说道:“多谢几位朋友好意。” 仆人推着轮椅上的欧阳云日进了屋,欧阳云日温和说道:“看来几位聊的倾心,呵呵,我来为天娇姑娘施针,调养身心,几位先去大厅等候。” “好,欧阳当初救了我,现在又救了天娇,我贺兰昕对你的大恩大德不甚感激!”贺兰昕冲欧阳云日感激一笑。 “呵呵,贺兰,倘若身边人是值得珍惜的,就不能放手!”欧阳云日的语气很平和,却也很坚定。 “我知道。”贺兰昕亦是坚毅地点点头,手掌轻抚天娇的脸颊。 “哈哈,若是贺兰昕这小子负了天娇,连我都不会原谅他!”楚留湘附和说道。 陆小风沉思说道:“贺兰也已经做了这么多,离家出走的滋味是有点艰辛,其实我一直认为只要你和天娇够坚持,最终你的父亲贺兰孟尧会妥协的,毕竟嘛,你是他的儿子。” “说得没错,贺兰昕是秦英堂唯一的继承人,我也坚信贺兰孟尧会妥协的!”楚留湘冲挑眉一笑,“就看你够不够勇气了。” “既然我与天娇都决定了要不惜一切去争取,就不悔!”贺兰昕胸中的噬骨爱火在燃烧。 “好!”欧阳云日拍了拍贺兰昕的肩膀。 凝望白皙洁净的脸颊,纯洁如玉,贺兰昕颇为不舍地松开了天娇的手,起身说道:“那就请欧阳为天娇把脉,我们先不打扰。” “恩。”欧阳云日应了一声。 出门后,贺兰昕关上了房门,与陆小风、花菀楼、楚留湘一同在大厅等候。 贺兰昕忽然想到心中一个疑问,问道:“陆捕头,纳兰陵那件事进展如何?” “我们已经去过陵王府了,这次计划我们做了周密的部署,应该会成功的!”陆小风深呼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只不过我是赶不上明日小李飞刀后人李洵欢与璧水连城城主连成璧之战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巅峰决战啊!可惜了。” 楚留湘淡然地瞟了眼陆小风,冷嘲道:“没出息,你我的功夫也不见得在他们之下,有空去找他们比划比划啊。” “哎,论综合实力是不分伯仲,可是我们不善攻击,轻功乃是天下无他的双侠,看打斗自然要看他俩了!”陆小风嘀咕了一句,“夜郎自大!” “还是言归正传,你俩在一起就斗嘴!”花菀楼无奈地摇了摇头。 “恩,在陵王府已经与王爷商议妥当,答应配合我们的搜府,先是我们青天衙门公然在这两日调查陵王府,搜索证据,放了话出去,找那枚贺兰曾在刺客腰间看见的太子府的金牌。”陆小风说道,“太子得知定然会将金牌想法子送入陵王府,让我们查出来。然后我们将那块金牌给贺兰少爷你确认,无论是与不是你在刺客身上所见的那块金牌,你都承认应该是。” “那如果纳兰崇不会陷害纳兰陵呢?”贺兰昕问道。 “太子认为这样可以轻易击败陵王爷,未尝不一试试?我也想好了,就算是他不派人送纳兰陵金牌,我帮他做一个假的让楚留湘送进陵王府。”陆小风看似老奸巨猾似地一笑。 “我们的目的仅仅是让纳兰陵成为罪犯,待纳兰陵入狱以后,太子纳兰崇一定认为万事大吉了,接着一定会有太子那帮人向皇上奏请严惩陵王爷,估计老皇帝下不了手,最多就是将纳兰陵贬往边疆。”楚留湘接嘴说道。 “我还是不太明白这样做有何目的?”贺兰昕傻笑了两声,还是他心计太浅。 “当初我阻止了贺兰你将金牌之事泄露出去,知道详细内幕的就只有我们几人,我曾通知过太子,他声称太子府的金牌遗失,纳兰陵若不是凶手就根本不会知道你看见了刺客身上的金牌。 其一,我可以观察纳兰陵与纳兰崇两个人,究竟是谁做贼心虚。如果不出意外,当纳兰陵看见金牌时候的反应就可以初步推断他的诚意。 其二,我们还有一个陷阱等着太子纳兰崇,狐狸终究是要暴露出尾巴的。”陆小风不温不和地解释道。 123王妃的梦魇 陵王府。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震撼了这个王府。 “王妃,您怎么了?”侍女推门而入。 王淑卿坐在铜镜前,觉得她的脸奇痒无比,便不停抓痒,可是在脸上抓了处处红斑,看着有点吓人。清丽容颜竟然看着如此不堪,王淑卿又怕又恼。 “天娇在哪儿,快去把天娇叫来啊!”王淑卿大声疾呼,惶恐之中已是没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气质了。 侍女答道:“禀报王妃,天娇已经离开了陵王府,跟随秦英堂的贺兰昕少爷而去。” “啊!”王淑卿这才猛然想起,破口大骂道:“这个贱人怎么会如此好命?贺兰昕都能看上他,简直是疯了!一定是她弄的,我的脸一定是她弄的,为什么好好的忽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一直只有她才有机会!” 王淑卿对着铜镜中的自己,鼓大了双眼,大颗大颗的泪水不止流出。 “王妃。”侍女担忧地唤了一声。 “给我滚开,你是不是巴不得看见我这个样子,我丑了,你就高兴了?”王淑卿猛然间伸出双手死死掐住了侍女的脖子,丧失了理智,凶狠狠地问,“是不是啊?” “王妃…咳咳…不敢,不敢……”侍女的手抓住王淑卿的手,尽力挣扎着,想喘上一口气。 “不敢?”王淑卿冷笑,“连天娇这个死丫头都可以算计我,你有什么不敢?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这样?对了,还有赵敏真那个狐狸精!” “哟,淑卿姐姐,这是什么事儿把你恼成这个样子,连脸都气红了?呵呵。”随着一个柔和的声音赵敏真踏入了厢房。 王淑卿丢开侍女,瞪眼望着赵敏真,一进门就这么说,仿佛有了恍惚似地:“是你,是你害我的是不是?”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敏真听不懂啊。”赵敏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听不懂?”王淑卿走到赵敏真身前,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吃了她的肉。 “淑卿姐姐怎么好凶啊,敏真哪儿做得不够好?还是这几日王爷都留宿在我那儿,姐姐不高兴了?”赵敏真笑道。 “我的脸,是你弄成这样的,一定是你!”王淑卿喘着大气急促地呼吸着,怔怔地看着赵敏真。 赵敏真轻轻地笑起来,对屋子内的侍女说:“都退下吧,我有话想和姐姐单独谈谈!” 赵敏真目光冷然地四下一扫,屋子里只有她们二人,侍女都退了出去,她闲闲地说道:“姐姐何必惊慌呢,不过你还是很聪明的,一猜就中!” 这短短几日,王淑卿以前的容颜不再,容色枯槁,看上去就衰老了好多,王淑卿还是觉得脸上太痒,想挠却不敢挠,难受极了。 赵敏真面露满意笑意地嘀咕道:“淑卿真是憔悴了啊!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吗,想嫁祸我,最终是自己目的败露,我劝你应该好好调养身体,干吗如此折磨自己呢!” 听得此话,王淑卿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光,大叫着:“你这贱人,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成这样!” 王淑卿激动地扑向赵敏真,赵敏真侧过身子避开,看着王淑卿摔倒在地上,沉重地喘着粗气。 赵敏真上前一步,一脚正踏在她的手腕上,踩得死死的。居高临下,咄咄地逼视着她:“你这副样子,现在也没法见人了。我想王爷也不愿意会多瞟你一眼!” “你,你,你好狠毒!”王淑卿拼命挣扎着,恨恨的看着赵敏真。 赵敏真冷笑一声,“青出于蓝胜于蓝!不知道你有没有殊荣看见以后我更威风的样子了!” 王淑卿颤抖着:“你,你会有报应的!” “呵呵,那就不麻烦你操心了,你已经遭报应了!”赵敏真收回脚,看着她眼中的怨恨,也不生气,饶有兴致地看啊看啊,最后像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屈身凑到她耳边轻声笑道:“好姐姐,也别丧气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只是在你买来的胭脂里撒了点东西,别以为你爹是太师就了不起,告诉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什么意思?!”暮雪急剧地喘息着,瞳孔睁大。 “咯咯”地笑着,赵敏真直起了身,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披头散发的王淑卿,身为双面间谍,给自己到最合适的出路,她淡淡道:“我赵敏真是永远的胜者,你这脑子比猪还笨,一定不知道现在陵王府与太子府的决战已然箭在弦上。若太子胜,我今后就是太子妃,若王爷胜,以后我就取而代之你。不过嘛,王爷更帅更温柔,我还是想帮王爷。” “你想怎么样?”王淑卿的身子往后一缩。 “现在你这个样子,即便是死了,也没有人心痛,王爷也不会问一句的。还有一点,你位高权重的父亲也公然是两面倒,我想到最后很可能是太子与王爷都容不下他,呵呵,你爹一死,没有人救得了你!” “我要告诉王爷,你是太子的细作!” “你说啊,王爷现在还会相信你这个丑王妃么,太师的女儿?哎,不和你废话了,我先走了!”赵敏真冲王淑卿动人一笑,昂首踏步离去。 空荡荡的屋中,一片死寂。王淑卿倒在地上,好怕啊,似乎有个声音在叫她:“小姐,小姐。” 王淑卿侧头望去,是三个身着白群的轻盈身体飘来,她定睛一看,貌似是泛着白眼的落雪,还有,还有云儿,翠香……她们都伸手想抓住什么似地,飘逸着。 “啊!不要啊——”王淑卿一声尖叫之后,昏迷了过去。 神医馆,大厅内。 “我本想带天娇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未免中途有变,不过也必须要等纳兰这事儿结束啊。”贺兰昕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错,这件案子你这个主角不能走!放心吧,若有什么需要帮助,我们会尽力帮你的!”陆小风说道,一只手把在楚留湘肩膀上。 欧阳云日的金轮椅缓缓而来,他浅笑着:“天娇已经无大碍了,你们放心。” 贺兰昕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125别时情意浓 小筑外,贺兰昕应该离去了,天娇静静杵在那儿,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天娇没有办法阻止他离开,纳兰陵需要他这个最好的朋友,她也只能相信贺兰昕的毅力了。 “我舍不得你受委屈,放心,无论爹怎么逼我,我都会来带你走的!” 天娇用力点点头:“恩,答应我,什么苦衷都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去面对,我只求能和你在一起。” 这是天娇最后所能说的,无语凝噎地望着他,多想自私一次,牵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凡事小心,我等你回来。”天娇冲贺兰昕轻轻一笑,她当然也知道他这一走,以后也许就永远没有见面的时候,他们面对的秦英堂实力太过强大! 但她更清楚,贺兰昕的性格虽坚强,情感却很脆弱。在朋友需要他的时候,他是必须去的,而且非去不可!所以天娇只能给予他灿烂的笑容。 天娇神情虽不舍得,但目光却那么温柔,那么坚定,她的嘴虽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睛却在告诉贺兰昕:“既然这是你非微不可的事,你就只管放心去做吧,我绝不会拉住你,也不会打扰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知道你一定会做得很好,做得很对。” 虽然只瞧了一眼,贺兰昕的心情就已不再那么沉重了。因为他已明白她是个坚强而聪明的女人,绝不会要他操心,她对他只有安慰,只有鼓励。 这样的女子只会让贺兰昕心里说不出的感激,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她这么做对他的帮助有多么大。 他本身就离不开她,如果这个时候她还哭着让他不要走,贺兰昕当真会陷入两难。 有时候,一个女人要帮助她的男人,并不是要去陪他死,为他拼命。而是要鼓励他,安慰他,让他能安心去做他的事,让他能觉得自己是重要的,并没有被人忽视。她不必再做什么,也无需再做什么。 这已足够。无论哪个男人遇到她这样的女人,都应该十分感激。 “等我回来。” “好。” 望着贺兰昕远去的背影,天娇极力忍着上前去追他的步子,目送一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她的眼帘中。 贺兰昕自出生的一刹那起,他就散发着与众不同的神采。他仿佛是夜半天空中最闪耀的一颗明星,遥望苍穹时,孤星闪烁,因为身边众群星的光芒早已被他吞噬干净,他是最明亮的一颗。 贺兰昕是一个天生的奇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文韬武略无不精通,剑术上的造诣也是有若天成,完美的出世身份令他成为江湖或者朝廷中深受瞩目的人物之一。 阳光妩媚之时,贺兰昕总喜欢站在阳光下。只要有光芒的时候,他好像就永远都一定是站在光耀之下的。不喜欢阴影,是他的嗜好。 “宽恕远比报复更伟大。”贺兰昕崇尚的的力量是爱,不是恨。 拥有盛大的名誉虽是贺兰昕的荣耀,却更是他的悲哀! 好在,他还有她,天娇这个淘气丫头,一路相随。 天色晚了。 小筑内,“砰砰~”天娇感觉听见门外似乎有响动,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天娇迷惑地独自走出门探探,扫视屋外,没有异常,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吧。她正欲转身离去,忽然嗅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一个白影愈来愈近,天娇抬头,凝视过去,久久相望,一时迟疑。 “花公子?” “天娇姑娘。” 天娇有些诧异,花菀楼居然会出现在自己的竹屋外,“你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呵呵,是贺兰昕告诉我的,他现在身在秦英堂,很好,让我来转告你不必担心。”花菀楼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略带几分失落。 “恩。”天娇脸上荡出一抹笑意。 花菀楼也笑着点点头,却掩饰不了那份落寞之情,“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以后也许我就难再见到你了。” “呵呵,不会啊,以后我与贺兰会来看花公子的。”天娇说道,喜悦之情显露于声,贺兰昕为了她,已经决定放弃秦英堂的大少爷身份,宁可与天娇携手共游江湖,她的心已经完完整整交给了贺兰昕。 ……飞絮随风而舞,一时气氛寂静。 “天娇,你有了自己的幸福,很为你开心。”花菀楼知道自己迟到了,所以也就永远错过了。 “呵呵,花公子是好人,也一定可以拥有自己的幸福的!”天娇甜甜笑道。 “贺兰昕是一个很好的人,我相信他会给你幸福的。” “是的,缘分天定,贺兰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是真正值得爱的男子,天娇不求其他,只想一生一世与贺兰昕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天娇的语气格外坚毅。 “需要我帮点什么吗?”花菀楼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只是天娇没有发觉。 “我很好,什么也不需要。谢谢公子好意,进屋喝杯茶吧。” “不用了,这么晚也早点休息。”花菀楼心一紧,怕自己会不坚强,她在他心中有无可抹灭的痕迹。 “花公子不用客气,我们都是好朋友。”天娇忽然心生一种莫名的不舍情感,试问这么完美的花公子,天下哪位女子挡得住他的柔情呢? 花菀楼望着天娇,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可是,他终究没有开口,只是长长吸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我也应该走了。” 天娇笑着点点头,尽管不舍,说道:“公子以后注意身体,一定要照顾自己。” 花开花落没,缘来缘散飞。一切都是注定,花菀楼若是向表白也已经迟到了,天娇爱的人是贺兰昕,他还能怎么样?在心疼也必须放手,只可惜到最后他也不能告诉她,其实他是真心爱她的。 “恩,天娇。你们会走是么?” “是,贺兰答应了我,等这件案子一结束,就带我走!” “恩,好,也晚了,你快去休息吧。我也该走了。”可惜最后他始终不能看见她,花菀楼从来没有眼盲而自暴自责过,但是此刻的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够看见! 126连环计 天娇望着神色失落的花菀楼,以为他仅仅为朋友的远去而伤感,心也忽然变得沉重了:“花公子保重。” 花菀楼轻轻道了声“珍重”转身离去。 天娇忽然发现了什么似地,上前追了两步,唤了声:“花公子!”曾经对花菀楼动心过,不过他们都明白,仅仅是那一霎的心动,没有多余的含义。 “怎么了?”花菀楼应声止住了步子,却没有回头,好在他还够坚强,没有流泪。 “谢谢花公子相赠的玉簪,天娇很喜欢。”此刻天娇发髻上的浅蓝白玉簪子,映着月光浅浅发亮,分外夺目。 在遇上她的那一刻,他看不见她的容颜,只听到她温和甜美的声音,她很阳光,因此她在他心中是美好的。花绽的时候涌起满怀的希望,阑珊时黯然沉入深渊。他望着,这个如细草愁烟,幽花怯露,令他销魂怜爱的女子,其实他多想看看她,即使知道她并不绝代倾城,只想知道她的容颜。 深深打动了他的心灵,只是她的阳光。花菀楼愿意灿烂一笑,只为伊人。 “呵呵,你喜欢就好。”花菀楼的步子迈向了远方。 望着花菀楼远去的身影,天娇只能心中喃喃道一句:“希望花公子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是的,她最终也不明白他的心思,他的情感。 仰望,在这斜斜的山坡上,舞动着手中折扇,情不自禁抬头傲视天空,也许有光芒划过天际,他却什么也看不见。 一颗流星再次滑落。在红尘中悄然沉醉,任风狂雨骤从不悔恨。 那次与她一起看流星的时候,他知道,她双手合拢,闭上双目,祈祷的愿望是让自己的双目能够看得见光明。 她是个坚强自信的女人,更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她对他只有安慰,只有鼓励。他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感激,那一刻,他多想用自己的生命好好去爱这个女人。 如今,他预感到这个女人另有心爱之人,就连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停地提起他,贺兰昕,她可否知道,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也许她要出嫁了,生命的颂歌响起,赞美是唯一目的,是颂歌。他笑了,笑容本是温暖的事物,但在这时,笑容中包含的只有刺痛的冰冷。 “傻丫头,你一定会幸福的。” 事在人为,他是一个极具风度和勇气的男子,不相信命中注定,他的世界,要自己去创造!这一次姑且相信命运如此吧。这份幸福不属于他,他就只能放手了,为她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一个相信完美的人,他也在创造人性的完美!可是他的心却在今夜中寂寞冰冷,期待别人来唤醒。恍悟,原来他渴望着爱情。 流星,仍有流星那一瞬的辉煌,照亮了天穹。 三日后,一个轰动京师的消息传开了,朝廷派来的巡抚查案大人在青天衙门总捕头陆小风的协助下,断定秦英堂大少爷贺兰昕一案的幕后主谋乃是当今的陵王爷。 太子纳兰崇一党格外欣喜,臣子们立即联名奏书请皇上下定夺处置凶犯。而陵王爷一党是极力为纳兰陵做掩护,太师王岫岩则是公然偏向了纳兰崇,投身太子一方。 贺兰昕出面在皇上面前为纳兰陵求情,言其是一时蒙蔽了心智,既然自己相安无事,也请皇上能从轻发落,老皇帝本身就舍不得爱子,无奈之下,但纳兰陵派人刺杀贺兰昕,嫁祸给太子纳兰崇,这是不小的罪名,作为父亲也痛心他的此等所作所为。 最终皇帝决定下圣旨逐纳兰陵去边境某县做了个无权无势的王爷,并且永不许再回京师。 纳兰陵暂被囚禁的天牢内,脚链手链哗哗作响,由于皇子身份,纳兰陵则是单独关进了一间最深内的牢狱中。 贺兰昕与陆小风一同来探望纳兰陵,贺兰昕望着昔日容光满面的纳兰陵这刻看上去憔悴沧桑,隔着粗铁门,贺兰昕唤了声:“纳兰。” 纳兰陵自嘲说道:“哼,贺兰昕,你就是这样对我的?你让我极力配合陆小风查案子,这结果却是漏洞百出,不明不白!我是被纳兰崇陷害的,仅仅凭一块牌子就证明我是凶手?” “纳兰,若你是清白的,我们会还你一个公道,你先委屈在此。”贺兰昕冲陆小风果断地摇了摇头,表明他信任一定不会是纳兰陵。 陆小风蹙眉点点头,然后递了个眼色给贺兰昕示意他们先离开这儿。 “纳兰,保重,相信我,不会害你的。”贺兰昕轻叹了一口气,便随陆小风离开了天牢。 纳兰陵疾呼一声:“贺兰,你也必须相信我,我更是不会害你的啊。” 刚刚走出天牢,贺兰昕一愣,望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低头喊了一声:“爹,你怎么来了?” 贺兰孟尧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缓缓而道:“这事我能不来么?若是不来,还能看见你?” 一旁的老管家带着哭腔说道:“少爷啊,跟老爷回去吧。你离开这几天,老爷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你看看老爷都成什么样了?” 贺兰昕抬头望着贺兰孟尧,昔日的霸气已然不在,脸色平和,双目充满了渴求,如今的他更像是一位慈爱祥和的父亲。 “爹,孩儿不孝!”贺兰昕怎么忍心看见父亲这个样子,急忙双腿一软跪下了。 陆小风望着此幕情景,姜还是老的辣,贺兰孟尧应该知晓贺兰昕的性情,吃软不吃硬,若是强逼下去,贺兰昕不会屈服。陆小风怕贺兰昕抵挡不住这亲情诱惑,便问道:“贺兰堂主是名利之贤者,其爱子之心也让陆小风很为钦佩,堂主可否是已经接受了贺兰昕少爷与天娇姑娘的恋情?” 贺兰昕本是低头落泪,听了陆小风这话则是充满期待地抬起头凝视父亲,贺兰孟尧的脸色霎时有变,多了一份戾气,他狠狠瞪了眼陆小风:“此事待这件牵扯皇室以及我秦英堂的案子了结了再议!” 为了转移话题,贺兰孟尧扶起贺兰昕,温和说道:“昕儿,先起来说话,爹见你这个样子也不好受啊。” 陆小风心中冷笑,看来贺兰孟尧是固执不肯接受天娇做他儿媳,只想感化贺兰昕,不过仅仅这样恐怕也是行不通的。 127连环计2 “喂,大哥,猜猜我是谁?”憋着一个女人的声音的楚留湘从陆小风的身后蒙上了他的眼睛。 “神啊!”陆小风忍不住郁闷地叫了一声,楚留湘这个男人居然敢这样的事儿,实在令他汗颜。 楚留湘余光扫视四周,发现周围的人用异样的目光望着他,该不会以为他是玻璃吧,“嘿嘿。”他不自然地笑了笑,意识到了失态。 陆小风赶紧溜到一边去,幸好这儿没有美人,否则老脸往哪儿搁啊,心中不由得骂道,死楚留湘,喝了孟婆汤啊,自己丢人现眼也就罢了,还连累自己没风度! “小花呢?”陆小风认为楚留湘与花菀楼应该一起到的。 “花兄这几日心情不太好,没和我一起来,难道你忙得没发觉他消失了好几天了么?”楚留湘漫不经心地说道。 “谁敢欺负花兄?”陆小风顿时靠近了楚留湘两步。 楚留湘冷哼一声:“我怎么知道?花菀楼花公子能在你身边这么久,我都佩服他的忍力,怕是他都快成忍者了!” “咳咳。”贺兰孟尧颇为受不了陆小风与楚留湘的谈笑不羁,连贺兰昕都忍不住掩面偷笑。 陆小风这才感悟到自己竟然和楚留湘这个闲人打闹,急忙理了理衣领,说道:“贺兰堂主,我与巡抚大人要去太子府上,您老是要与我们一同前去还是回秦英堂?” “此事与我秦英堂关系甚大,一定要为昕儿彻查清楚,我自然要去!”贺兰孟尧答道。 楚留湘与陆小风对视一眼,看来贺兰昕危险了,老爹是要寸步不离地牵制他啊,真为天娇捏把汗! 贺兰孟尧、巡抚大人、陆小风以及贺兰昕带人携着从纳兰陵府中收出的太子金牌赶往太师府。 这么大的张势,连贺兰孟尧都来了,纳兰崇倒是几分惊异,赶紧亲自出现相迎。 见纳兰崇竟然微微屈身行了一礼,“呵呵,太子爷,不必太客气!”楚留湘说了句,心里还在奇怪太子今日与往常大不一样啊,这么有礼貌! 众人貌似很意外楚留湘这一句,陆小风白了眼楚留湘,大家都看出来了纳兰崇这一礼是向贺兰孟尧行的,也算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谁知楚留湘却此番孔雀。 “嘿嘿,太子好啊。”楚留湘应该是注意到了境况,红着脸说了句。 “太子殿下,下官打扰了。”巡抚大人向纳兰崇拜了一拜。 “贺兰叔叔请坐,呵呵,大家都坐下聊,不知有何事?”纳兰崇眼中神色飘忽不定,自从得知纳兰陵入狱之后就格外惊喜,不过今天这几个人的突然到来却是多了些恐慌。 “哈哈,太子殿下不用多虑,我们只是来送您一件东西。” 听陆小风送有件东西来,纳兰崇心一紧,脱口而出问:“是什么?” “就是这块陵王府偷去的金牌啊。”陆小风笑着将一块金牌从衣袖里拿出,然后上前去递给纳兰崇。 “哦?多谢了。”纳兰崇的笑容有几分勉强,他们来这么多人就是送还一块金牌,那么纳兰孟尧这个平日里很忙的老家伙跟着来做什么? 纳兰崇想着接过了金牌,陆小风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太子,贺兰已经认定这就是当时他在刺客身上发现的金牌。” “我有一事不明,太子的府上象征金牌不止一块,贺兰昕少爷如何确认这就是……”巡抚大人忽然心生疑惑。 “因为当时我与刺客交手的时候,用剑刺到了金牌左下角,所以有一个印记,并且与我剑峰恰好相合,所以我能够确认这便是刺客身上的牌子!”贺兰昕答道。 “恩,现在真相大白了,真没有想到啊凶手会是纳兰陵,他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嫁祸给太子。”楚留湘摇晃着脑袋说道。 纳兰崇看似将金牌放在手上细细看着,脸色紧张。陆小风见此问道:“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太子丢失的金牌可否是这块?” “啊?哦,正是啊,是的。”纳兰崇笑了笑。 “太子可看清楚了,这块金牌可是在陵王府收出来的,可以证明陵王爷正是凶手的证据啊!有关皇上明日对王爷的下旨处罚,请一定要确认金牌可否正是您的?”楚留湘挑眉提醒道。 纳兰陵是以嫌疑犯的名义入狱的,最后的罪名并没有敲定,现在陵王府一党的人还在为他试图平反。纳兰崇并不想错过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他很清楚,只要一口咬定,自己就也成了受害人,可是纳兰崇也认出了这块金牌并不是太子府的,但是若是他矢口否认,会不会推翻现在的优势呢? “恩,我的金牌我还能认错么?这正是我遗失的!”纳兰崇坚定了语气。 陆小风与贺兰昕听了这话换了个眼色,露出一抹笑意。 “请太子准许我一个请求。” “陆捕头请讲。” “为了这个案子有个圆满的结局,今个儿正午我想看看太子府的各位剑客。” “为什么?” “呵呵,我集中了陵王府与太子府所有的剑客,贺兰少爷对几名刺客还有几分影响,他们一人左手臂上有很长的伤疤,另一人……” “好的,这是当然。”纳兰崇爽快答应了,这样一来就算刺客不在陵王府中,也要让他们出现! 黑暗中的天牢,纳兰陵正坐在狱里,有一个身影如闪电般潜而入。 “你来了,朋友。” “想不到在这儿能看见你。” 纳兰陵冷冷一笑:“你来做什么,看我这个萎缩的样子?” 来者取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精致的面孔:“纳兰,我带你走!” “呵呵,顾惜昭,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我知道,贺兰昕那件案子是你做的,真相正在揭露,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不想看你死,你应该知道就算皇帝不杀你,一旦你贬出京城,太子就会派杀手在途中要你的命!” “没想到,你会来这儿见我。”纳兰陵的喉咙有被卡住的感觉,或许是颇为的感动。 “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快走!”顾惜昭拔剑想砸开大门铁锁。 “不必了,既然你我曾经相引为知音,你就该明白,这场战斗我是不会输的,因为我输不起!”纳兰陵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容,“我的计划就差一步了!” 128王爷的幕后阴谋 “纳兰陵,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死心?”顾惜昭奋力一吼,又马上觉悟了纳兰陵话中之意,顿了顿,“原来你的目的并不是在刺杀的时候嫁祸太子,而是在这个时候!” 纳兰陵眼睛稍稍一眯,露出祥和的笑容:“不错,而且我还有一个好兄弟贺兰昕帮我,他事先已经将陆小风的计划全盘告诉了我,所以太子正此刻进了陆小风给他设下的套,而陆小风等人则是正在进入我给他们设下的局!” “呵呵,是我低估了你。”顾惜昭一抹冷笑荡起。 “刺杀贺兰昕的几名剑客是我陵王府的死间,得到过我的再生之恩,誓死为我效力。因此我也一直派他在太子府做内应,他也同样是太子府的剑客。而现在他们即将出现在太子府的刺客中,使出当时让贺兰昕记忆犹新的招式,装出被人发现的样子,最后再不得不承认是受太子指使……” “到时候想必太子也是有口难辩,人证摆在眼前,不容置疑。” “而那金牌也会变成物证,因为那块金牌是陆小风等人打造的,根本不是太子令牌,而纳兰崇为了致我于死地,偏偏要承认……” “纳兰,算你狠,连贺兰昕都成了被利用了的主角。”顾惜昭不由得退了两步,一个出卖朋友获取利益的人,有时候他们的作风还真一致。 “贺兰昕也并无什么损失啊,秦英堂也想扳倒太子,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纳兰陵的笑容愈发诡秘。 “什么?” “这件事的主谋是我不假,秦英堂的堂主贺兰孟尧事先是知道这事儿的,也是我们共商大计嫁祸于太子!” “你,你是说,贺兰孟尧默许了贺兰昕被刺一事儿?” “不是默认,而是极力赞成,太子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而且我陵王府与秦英堂也能永久结成盟友放心,我的杀手很分轻重的,可以刚好做得逼真,再说了,不赌一赌,哪有今日的胜利?哈哈哈。”这样两全其美的事儿,纳兰陵与贺兰孟尧是何乐而不为呢? “你知道么?我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从来没有朋友是你炙热的心融化了我,让我慢慢感受到了人世间的情感。”顾惜昭的内心更加冰冷了,而现在他才发现原本他们还是同路人。 “迫不得已啊。”纳兰陵收敛了笑意,闭目仰面。也许就是现在,太子的心情从喜悦的最顶峰摔落到了万丈深渊。 “你不怕我泄露此事儿?” “你没有理由这样做。” “太子一败,我的主人太师王岫岩也会牵连其中,你不会放过他的!” “你当真愿意为你的主人这样做?瞒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恨王岫岩,骨子里就恨他,他死了也正是你想要的,你就自由了。” “……”顾惜昭没有回答。 “惜昭,你是个人才,跟我吧~!你我今后同商大计,我定不会亏待你!”纳兰陵的心中对顾惜昭不只有惺惺相惜的感情,更多的是惜才之心。 “纳兰,太子一除,今后就没有人敢和你陵王爷抗衡了,很快你就能登上帝位,还需要我么?” “为什么你始终不愿意跟我?”纳兰陵的双目中充满了渴求和疑问。 “我顾惜昭愿意为任何人效命,但不会为你纳兰陵。”顾惜昭这一语很坚决,因为,纳兰陵是他唯一的朋友,是他内心深处真正想结识的知己,他希望与他之间只有琴箫合奏的美妙,而没有勾心斗角。纳兰陵这一刻能够利用贺兰昕,下一刻就能算计他顾惜昭,他不想,不想多了这些污秽玷污他唯一的友情。 “唉——”纳兰陵长长舒了一口气,也许他能明白顾惜昭的心意。 “是纳兰说过,我顾惜昭永远不能踏入你陵王府一步的。呵呵,莫非你忘了?” “我没忘,今后你还是我朋友。”纳兰陵的心中充满了感激,顾惜昭冒死来天牢救他,这份情谊他会永远记得。 “你没事就好,恭喜你,以后可以做个好皇帝。”顾惜昭也明白,即使纳兰陵城府极深,但依旧也是仁义之君,有着远大的鸿鹄之志。 “你要走了?” “或许此生还有见面之日,但是我宁可没有。”顾惜昭深知,他们越少见一面,心中的那份纯真情义就能多保留一份。 “但愿吧。”纳兰陵莞尔一笑,双目凝视着顾惜昭,上天对他真的不薄,有顾惜昭这样的知音,有贺兰昕那样的挚友,其实不同的是,当初接近贺兰昕是有目的的,为了得到秦英堂的支持,而相识顾惜昭,却是个意外。 果真,傍晚,贺兰孟尧、陆小风一干人等就来了天牢,将纳兰陵请了出去,巡抚大人也急匆匆去了皇城向皇帝禀报这新的结果。 天牢外。 “纳兰,我说过,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贺兰昕面露喜色将纳兰陵紧紧拥抱住。 “贺兰。”纳兰陵的眼中闪过一丝明亮,映着月光晶莹闪烁。 一旁的贺兰孟尧微笑着抚摸胡须,楚留湘一只胳膊懒洋洋地搭在陆小风肩上,陆小风面色凝重,像是在沉思什么。 “喂,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你还板着脸作甚?”楚留湘扫视了一眼陆小风,却见他一筹莫展的样子。 “太子到最后都一直没有承认他的罪行,反而是喊冤。”陆小风喃喃说道。 “喂,亏你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那个犯人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无辜的啊,何况是当今太子!”楚留湘憋了憋嘴巴。 “我总觉得那几个太子府的剑客好像是有意暴露自己似地。” “一定是做贼心虚了呗,你以为人家剑客是傻子,心甘情愿被你抓住然后判死刑啊!你的脑子进水了啊,天啊,尽瞎想,要是像你这么唠叨,哪敢情每个案子都结不了了!”楚留湘装出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 “楚留湘,你这小子还真是老火,究竟是你话多还是我啊,嘀嘀咕咕不停唱歌的人吵得我耳朵都受不了了!”陆小风用力一吼。 “哟!你这个过河拆桥的没良心的猫,我这么兢兢业业帮你查案,到头来你是一顿臭骂啊,亏死我了!”楚留湘说着就给陆小风背中心狠狠一拳。 “啊——”一声惨叫响起。 129不祥征兆 “昕儿。”慈父的目光望着贺兰昕,贺兰孟尧颤抖的声音唤着。 “爹。”贺兰昕不敢正视父亲的目光,怕是心软。 “跟我回秦英堂好么?”贺兰孟尧步步上前,一手搭在贺兰昕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不能跟您回去,孩儿已经答应天娇,此事了结之后,就带她走!” “你要走,去哪儿?从小就没离开过爹身边,你当真不要我这个爹了?咳咳……”贺兰孟尧看似身子微弱,贺兰昕慌忙搀扶住他。 纳兰陵劝道:“贺兰,百道孝为先,贺兰叔叔都这个样子了,你先随叔叔回秦英堂,凡事可议。” 刚刚还一副春光明媚的样子,现在就老人弱微了,楚留湘急忙上前走了两步,说道:“贺兰昕,你要想清楚,这回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咳咳咳。”贺兰孟尧又连续咳嗽了好几声,嘴里竟然还吐了一小口血。 楚留湘正欲再说,见这画面傻了眼,与陆小风面面相觑,这究竟是真的还是演戏? “贺兰叔叔,你怎么样?”纳兰陵担忧说道,“贺兰,还不快送叔叔回去?” 贺兰昕更是感觉身不由己,见爹看上去很难受的样子,又听管家带着哭腔说道:“老爷这些日子身体一直不好,又十分想念少爷。少爷啊,你可不能走啊!” “陆兄、楚兄,望你们去小筑帮我告之天娇一声,等父亲病情稳定,我就立刻去找她!”贺兰昕眼中满是两难的泪水。 “喂,贺兰昕你得把话说清楚,这一等到底是等多久,总不能让我妹妹等死在那儿!”楚留湘几分不耐烦地回道。 “三日之内,我一定去!”贺兰昕心中也十分牵挂天娇,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她身边,可是爹倒在自己怀里…… 楚留湘还想再言,陆小风拦住了他,说道:“一言为定,我们去帮你转这个信,你可不能食言。” “多谢。” 陆小风使了个眼色让楚留湘先冷静,多说无益,现在这样的情况,为人子女岂能不顾父母身体,单顾自己情爱?陆小风也是很理解贺兰昕的。 今夜,微风和煦。 天娇坐在窗前,仰望明月,几天日日夜夜盼着贺兰昕的到来,不知还有多久,每多等一天就会多了几分恐慌。 听见有人在敲门,天娇竖起耳朵,真的是!她立即理了理衣裳冲了过去打开门:“贺兰昕!” 天娇满脸笑意立即暗淡,眼前站着楚留湘与陆小风,他们来了,让她的心中多了份不安。 “案子结了,纳兰陵已经洗脱罪名了,太子也应该得到他的惩罚。”楚留湘说道。 “是吗?太好了!”天娇探头望了望屋外,似乎在寻找另一个身影。 陆小风硬着头皮冒了一句:“贺兰昕今夜不会来了。” 听了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天娇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只是莫名其妙留下一滴眼泪。 “胡扯什么啊?瞧瞧你把天娇妹妹吓成什么样了!”楚留湘进了屋,凑上自己的笑得很假的脸,“贺兰昕说了,三日之内一定来带你私奔,别哭啊!” 天娇这才有了反应:“怎么回事?” “贺兰昕的老爹装病,还口吐鲜血,把他哄回了秦英堂,不过不急,我看贺兰昕这小子对你的心还是很坚定的,还发誓说,三日以内就来找你,现在只是送他爹回去养病而已。”楚留湘念叨。 陆小风抵着门柱,不温不和地说:“我看这事儿悬啊,在外面就装病把贺兰昕忽悠到了,回去指不定有什么软硬措施轮换着上,贺兰昕这小子有点优柔寡断,我怕他吃不消。” 陆小风所言正是天娇担心的,她也了解贺兰昕是重情重义之人,她就算再有手段恐怕也及不上深藏不露的贺兰孟尧! “陆小风,平日里你不是鬼点子最多么,赶紧想个主意啊!”楚留湘急得慌,本来就对贺兰昕的毅力持怀疑态度。 陆小风一听“鬼点子”三个字就不爽,冷嘲道:“这样的事儿我能有什么办法,楚留湘,你可是情场老手,现在是你发挥威力的时候了,千万不要谦虚啊!” 楚留湘不怒反笑回击:“嘿,陆小风你别说没事儿往我身上推啊,我是本身魅力无限,佳人们都愿意与我相依,你可不一样啊,总是死皮赖脸地缠上人家姑娘,最终敲定!” “死人楚留湘你这是什么话!” “哈哈,你怒了,怒了!” 天娇愣在一旁,傻傻望着他们,表情呆滞。 陆小风像是泄了气的球,摇头说道:“没招了,以前天娇这丫头一听我们斗嘴,就会‘咯咯’笑得欢快,现在是麻木了啊。” 天娇“扑哧”一笑,原来他们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才斗嘴的,就冲着这份感情,她也不想让他们为自己多担心了。 “笑了就好,天娇还是笑的时候好看。”楚留湘笑嘻嘻地说道。 “我会等他回来,你们放心,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可以承担的。”天娇冲他们甜甜一笑。 “看你这么坚强,我很欣慰。”楚留湘点头应道。 “谢谢。”天娇说道,“今晚我会好好想一想,天色已晚了,你们也回去好生歇息,天娇有你们两位朋友,真是幸运。” “知道就好,以后要是谁敢欺负你,你直接告诉他,陆小风是你拜把子的兄弟,看他们还敢不敢动你!”陆小风摆出一副显摆的样子。 “得了吧你,陆小风是谁?江湖上谁不认我楚留湘的账啊,来,天娇,大哥送你一件宝贝,可拿好了!” “数码宝贝?” “什么是数码宝贝啊?”楚留湘拿出一只青白色的小玉麒麟。 “哇,果真是宝贝!”天娇接过玉麒麟小心把玩着,“看上去不错,值多少钱?” “这个可是无价之宝,是我楚留湘随身携带至宝,在江湖上,只要你一亮出这个宝贝,大家就都知道你是我楚留湘的人。” 天娇一听,急忙双手奉上:“楚大哥,这样珍贵的宝物,天娇受之不起。” 陆小风忍不住笑得很难看,漫不经心地说道:“楚留湘,你忽悠谁呢?天娇你就拿着吧,他楚留湘的象征物玉麒麟可不少,通常情况下他的每位红颜知己都有一个,所以并不是什么无价之宝,充其量,就是一件风流之物。” 130刻骨铭心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天娇本来差点感动得一塌糊涂,听陆小风这话,顿时心安理得了。 “陆小风,你不要老是拆我的牌子!”楚留湘挥起重重一拳,陆小风闪电般躲过。 来来回回,一个追,一个跑,折腾了半个时辰,两个人在屋子里也施展不开拳脚,便约定出去比试个高下。 “天娇妹妹,我和这厮走了,他日也不知何时何地能再相见,珍重啊!”楚留湘语气带着几分留恋。 “我知道了,小楚啊,您老每次走都有这么多废话!”天娇翘起嘴。 “喂,天娇,我在这儿煽情独白,你都不能配合一番?”楚留湘既不满又丧气。 “得了,天娇有事记得来找我,陆小风一定挺你。我先把这只耗子给你弄走,免得弄脏了你的屋子。”陆小风一手抓住楚留湘的胳膊,把他往外拽。 “陆小风,你这是做嘛?死猫儿!”楚留湘的身子被迫往门外移动着,朝天娇又挥了挥手,“老妹,后会有期。” 他们的身影眨眼间不见,天娇追出门,大声喊着:“楚大哥,陆捕头,你们也要保重。”相识这段日子,他们也教会了她很多,临别了,总是舍不得的。 翌日,天亮了。 天娇换上了靓丽的衣裙,头戴蓝玉簪子,坐在铜镜前,抹脂粉、画黛眉、点面靥、 描斜红、涂唇脂。望着窗外,阳光明媚,莺歌蝶舞,盼着贺兰昕的微笑出现。 第一天过去了,他没有来,第二天过去了,他依旧没有来。 这是第三天了,每多等一个时辰,就忍不住多掉些眼泪。 从晨曦旭日升起,等到了日落,日晖彻底不现,天娇恍惚了神情,痴痴望着远方,这两天消瘦了,也实际上一天没有吃东西,也感觉不到饿了。 门似乎被风吹开了,天娇有了知觉,便起身想去关门,可是…… 可是,天娇惊然看见,他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站着,望着她。是幻觉不成?如果他来了为何不进门?天娇使劲闭眼,再睁开,他依旧在。 不是幻觉,微风载着他的气息,天娇冲了上去,步子停在他的面前:“贺兰,是你吗?你终于来了!” 贺兰昕的目光定格在天娇的脸颊上,一种触动心底的复杂情感升华。此刻,他有了上前搂住她的冲动,可惜……他勉强一笑:“天娇,你今夜好美。” “是么?怎么会啦,天生就是这个样子呗,难得贺兰昕你愿意接收,我先声明,货已售出,概不退货!”天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前两步抱住贺兰昕的胳膊,想拥入他的怀抱中。 天娇以为贺兰昕会紧紧抱住她,可是她感觉不到他的炙热,也感觉不到他的心跳,仰头望着他:“你是怎么了?” “对不起。”贺兰昕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怎么了,贺兰?”天娇看到了贺兰昕眼神中的异常冷漠,他的目光涣散地望着远方。他的眼神,让她陷入了无限的恐慌之中。 “……”贺兰昕欲言又止,脸色白如纸,显得那么无力。 “看着我好么?”天娇不堪忍受她的无视,“究竟是怎么了?” “我不能带你走。”贺兰昕强撑着冷漠。 “为什么?”天娇脑子一懵,他是指,不要她了么? 贺兰昕长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天娇,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是秦英堂的少爷,我没有办法放弃秦英堂,没有办法背叛我的家人,只和你在一起。” 天娇的心被瞬间刺痛,贺兰昕刚刚说,他不会和她在一起,愣愣地杵在那儿,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举动,呆呆地望着贺兰昕,他应该是仅仅开一个玩笑啊!~他怎么可能放开她?! “对不起,放心吧……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让你拥有很多银子,过自己的安稳日子,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幸福一辈子……”贺兰昕说到这儿抽噎地无法继续了,他看见天娇脸颊上了泪珠滴滴下落,心中一阵绞痛,可是他没有办法。 “你认为,我会在意那些么?”天娇冷冷一笑,“你以前说过带我走,只要我,都是笑话么?不,我不信,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是你爹逼你的是不是?” “……” “贺兰昕,你告诉我啊!我们不是说过么,不会放弃,有了艰难,也要一起面对!我不管,你绝对不能丢下我!”天娇向前一步,双手死死抓住贺兰昕的衣领,用全身力气猛烈摇晃他的身体。 “我…我先走了,你有什么需要,我会让小孟来探望你的。”贺兰昕强忍着泪水,怕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不,贺兰,不要走!”天娇环抱住贺兰昕的腰,很紧,怕松开了他就不在了。天娇嘴里只是念叨着:“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天娇……对不起。”贺兰昕的胸口特别闷,他怕留在这儿多见天娇一滴泪,会立即死去,心太痛。 “贺兰昕,你告诉秦英堂用了什么手段让你离开我,我一定有办法的,你说啊!”天娇坚信,贺兰昕今夜说的话是迫不得已,她必须争取,否则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已经说过了,你和我不合适。我贺兰昕的妻子一定要够美貌,够气质,够身份!你还听不懂?”贺兰昕握紧了拳头,手指甲嵌入了肉里,血慢慢渗出。 “不,我不信会是这样的理由,我不信!”天娇失去了理智,只是紧紧搂住贺兰昕,失去了他,她不知道自己能够怎么办,这是她一直的依恋。 “我一直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自私又狂傲,只顾自己从来不为别人考虑!我是富可敌国的秦英堂的大少爷,我有自己的责任,怎么可以为一个女人而毁了千秋大业!天娇啊天娇,你也太天真了,我当时理智被冲昏了头脑,随便说说的,你也信?”贺兰昕语气漠然,闭上了双目。 “贺兰昕,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天娇发疯似的抓住贺兰昕的双肩,摇晃着他的身体,“为什么要这样说,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你是第一个我真正爱上的男子……” 未等天娇说完,贺兰昕猛然一吼:“好了!天娇你弄明白,我们终究不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本不想把话说得太直,是你不自量力逼我的!你无才无色,真以为我会爱上你么?不过只是我贪图新鲜,玩玩罢了!” “贺兰,这不是你,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啊,告诉我好不好?我们一起面对!”天娇更用力地偎依在贺兰昕的怀中。 “放开我!”贺兰昕再次咆哮,挣脱出天娇的双臂,挥手给了天娇一个耳光,第一次,他打了她,打在他的脸上。这有这样,她才会死心。她木讷了,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贺兰昕看着她的脸红彤彤地印着手印,心疼,他们就这样错过了,都是自己没用,只想她能够一世平安,这就够了。 131痛彻心扉 啾啾清鸣的夜虫似乎受到了惊吓,悄然收敛回声息,黑夜里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天娇的手抚摸了自己被打的脸庞,双眼眸间带着令人沉坠的幽深,还有,一种清冷的哀怨。 贺兰昕急忙扭头避开,不愿让她看到他红肿的眼睛。 无论是为了什么,他要负她,她都不想原谅他了,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只要他想说,总是有很多借口,而且还冠冕堂皇。 “你的承诺算什么?”天娇淡淡问了这么一句,她的心已经随着他那重重一耳光死了,脸感觉得到火辣辣的痛,胸口更痛,刻骨铭心。 “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用钱么?天娇笑了,幽然抬头看向身边的人,他当真是没有这个勇气,责任太多,包袱太大:“如果你不想和我一起走,就走吧,你我形同陌路!” 贺兰昕缓缓睁开了双目,就这样被她怨恨吧,让他以为是为了前程,而不甘人生就将毁在一个女人手里。见她泪盈于睫,碎珠般滑下脸庞落在衣间,只是他执意仰头,不再看着她已模糊不清的脸。 “对不起,刚刚那一掌打痛了么?”贺兰昕想伸手抚摸她的脸,天娇退了一步。 “你不是要补偿我,如何补偿?”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贺兰昕说着拔出了腰间系着的佩剑,深深刺入了自己的左腹部。 “啊!你做什么?”天娇慌忙迎上前来,想为他包扎伤口,却没有动作,只是说了句,“看你的样子,也死不了。” “呵呵,快死了。”贺兰昕的手没有捂住伤口,而是捂住了胸口。 “你走吧,我不会恨你了,恨也是需要一种感情的。”天娇声音中散碎的无助让贺兰昕觉得无可奈何,或许他想抓住什么,不想陷入黑寂的深渊。 气氛再次沉寂,天娇不知贺兰昕没有与整个秦英堂为敌的实力,他现在保护不了她,因为和她在一起,最后受伤的人会是她,贺兰昕好恨,恨自己没用! 是秦英堂堂主,他的父亲,亲自放话,如果贺兰昕要娶天娇,就不用进秦英堂的大门,如果贺兰昕要带天娇远走高飞,那么秦英堂一定不会放过天娇,要她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没有权力,没有力量,他才会输了心爱的女人。 “是我没用,天娇!是我给不起你幸福!”贺兰昕的心中不断呼唤着,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永远不再分开! 此刻,他脸上似有似无的笑容,寒冷至极,空灵的幽花,絮絮扬扬,突然飘落。心,早已碎成一片片,正在朦胧的月光下缓缓死去。 他们沉寂了,永世的唯一,他只能祈求下辈子与你续缘,生生世世,相依相恋。而今生,他所能做的,就是让她平安幸福,一天天地过,也许时间会治疗好一切伤口。 她真的开始有点悔恨了,无论什么原因是真实的都没有意义,最终他选择了先离弃她,令她独自伤情。怨,洁净的灵魂逐渐被怨气弥漫。 “贺兰昕,算你狠!我还是很恨你!” 天娇转身,颠簸着步子,进了小筑,关上门。 天地间,一轮满月升起来。 贺兰昕杵在原地,抬不起步子,月光辉映下,这缕隐隐伤感,在岁月的叹息中寂寞转身、如烟而逝,留给这滚滚红尘一抹如此静默的烟影。 他们终究分离了,天娇倚着门缓缓坐在地上,背倚着木门,泪流满面,却没有了感觉。 贺兰昕仰视夜空,不再有她那如雪般飘落的身影,以及那张如花般灿烂的笑靥?顷刻,最后一片幽花静静落下,无声无息的,化了。 他还没走,天娇心里暗骂这个负心男子还不去治疗伤口,真想血流尽而死么? 小筑外,小孟背着一个小箱子来了,里面是贺兰孟尧给天娇的金银珠宝,他一见贺兰昕受了伤跪在地上,就立刻迎上前,放下箱子,扶着贺兰昕大呼一声:“少爷。” 听见小孟的声音,天娇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一定会立即送贺兰昕去就医的。 小孟将箱子放到小筑门外,说道:“天娇姑娘,少爷是为了保护你,才生不由己的,请你不要恨他。门外放着一箱珠宝金银,是堂主令我送来的。” “秦英堂果真是出手大方,你们堂主的好意,我收下了,请你速速带着你家少爷立刻这儿!”天娇发话了,知道贺兰昕的伤口在流血。天娇又怎么会不知道贺兰昕是为了她才这样伤害她的呢?否则,他也不会刺自己那么深的一剑。 “天娇姑娘,告辞。”小孟说完,匆匆来到贺兰昕身前,撕下衣衫的布为他止血,然后背起他离开了。 贺兰昕处于半昏迷中,星空照亮,他暗自嘲讽地一笑,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生命,从一开始就像是一颗流星,在无穷无尽的宇宙中四处漂流,可那一道夺目的光芒,却只有穿破大气的流星才可以创造出,而划破天际后,光芒不知坠落在何处。 很早以前,仰望着天,还小的他于是妄想伸手去抓住什么,似乎某种东西,他不甘心永远失去,不过最终只是空气。 渐渐的,他已经没有了幻想,对这个时候的他来说,幻想是可笑的。如今,看着流星划过天际,他却再也不会有丝毫的动作——伸手去抓或者合拢手掌。这种深邃的厌倦,已经足以让他对之不再有丝毫的兴趣,因为他不信所谓的天意。 因此,在流星划破天际的那一瞬,他的心灵仍有一丝的激动,那丝光芒的象征会是谁? 内心深处,掩埋着她的容颜,谱写着铭骨入髓的记忆,无法抹灭。他真心希望她得到幸福,甚至不惜要封印了自己对她所有的记忆。 天娇哭着哭着也倦了,倚在门上睡着了,这夜却没有贺兰昕的影子,反而是她一身烧火丫鬟的服饰,正在太师府与小姚一同顶撞胖大婶的情形。 这是原始的她,那个时候,没有悲伤,也没有惊心动魄的甜蜜,一切生活都如日出日落那般循环着。 庭院深深深几许?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132毁灭即是重生 两个月后,太师府,厨房。 这个熟悉而平淡,没有波澜,没有痛苦的地方,天娇打量着一切,如今太师府也败落了,天娇身着小丫头的衣服混入太师府,来到了厨房的院子里。 “喂,什么人,大清早在这儿做什么?”小*刚起床,在院子里看见一个人,不像是厨房里的人,大声呵斥道。 天娇转过身,望着小姚,轻轻一笑:“小姚,你忘记我了么?” “天娇!”小姚兴奋地叫出声,迎了上来,一个热情的拥抱,“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天娇顿时哭泣,心里的委屈也是无人诉说。 她们紧紧抱着,胖大婶的声音出现了:“哟,这是唱得哪出戏?” 小姚蹦到胖大婶身边,说道:“天娇回来了呗。哈哈,天娇,你变漂亮了,难怪第一眼没认出来是你。” “咦,丫头今日怎么想着回来了?”胖大婶的语气也是又惊又喜。 “呵呵,我听说了,秦英堂的贺兰昕少爷为了你和他家人闹翻了,你好厉害啊!呵呵,准备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小姚摇晃着脑袋。 提到贺兰昕,天娇的心就很难过,迷离中有泪水,她笑着说道:“就只是谣传,当不得真。小姚,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天娇这一问,小姚和胖大婶都没有说话了。 天娇感觉到有些古怪:“出了什么事儿?” “天娇还不知道吧,太子入狱没有几天,太师就因受贿罪被抓走了,说是正在调查之中,太师府最近没有敢来,树倒猢狲散,怕是撑不住去了!”胖大婶喃喃说道。 “我们这个月的工钱还没发呢,哎,要是太师府完了,我以后怎么办啊,又得回乡下,还不知道该如何生活,老娘病了,还等着我寄银子回去治病。”说到这儿,小姚呜咽起来。 “是啊,在这儿活了半辈子,年纪老大不小了,要是失去了这个家,以后日子不好过。”胖大婶说着也擦了擦眼眶悬着的泪。 天娇见了这幕,心里也不好过,点头说道:“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天娇离开太师府后,便将秦英堂送来的财宝里留了些银子,其它的都分送给了厨房的大叔大婶和众姐妹们,这样一来,他们也可以放心离开太师府,回去开个小店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小姚金银回到乡下,不仅娘的病治好了,而且也有了自己的小酒肆,不多久就还嫁人了,过得很满足,当然她也忘不了天娇这个好姐妹为她做的一切。 青衫孤影,漫漫长路。顾惜昭临水,冷笑自己依旧回到了原点,无依无靠的一个人,太师王岫岩入狱了,也许快死了,昔日的恋人王淑卿疯了,现在得了重病,估计也活不久了。 月瓣似乎凋谢,倒影在那湖边,点亮湖面一个圈。一个人的感觉,静静地看着天,不知道天有多远。像出列的孤雁,游弋在白云间,画不完美的和弦。屋顶上冒着烟,对烟囱说再见,那一去就是永远。 多少离愁昨夜梦回中,画梁呢喃双眼惊残梦。 月斜江上,棹动晨钟,前梦迷离,渐远波声,笛声悠悠,人去匆匆。 孤灯暗淡,汗水布满了额头,枕头不知觉中湿了。 贺兰昕又一次在梦魇中惊醒,捂住胸口,一阵无力的感觉,似乎力量被尽数吸走,伤口的伤已经好了,可是心里的伤却是永远的痛。 贺兰昕没有倒下,他反而懂得了自己应该变得强大,否则终究是默默无为的,别说统摄秦英堂,连自己最爱的女子也保护不了。 这夜,无眠的贺兰昕坐起了身,来到书房,静静持起笔,写下了一首诗: “飒风垂帘衬晚霜,冷墨词嘲追魂恍。 梦寻画屏伊人笑,月照竹影醉繁惶。 宵起难寐脉披裳,枉持才略燎损芳。 噬骨思量青灯寒,萧萧识雨眷破殇。” 也许他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成长,今后的他与现在将是判若两人。 飞刀问情 枫絮幽云花满苑,星夜流连,霓裳飞扬。碧云天晴凭阑意。 雪柳轻舞,月满西楼,碧水心竹化相思,清秋冷落,恍如隔世。 多情总被无情恼,蓦然回首,风起缘灭。 那年,风华正茂的李洵欢,年仅十七,第一次独自离开飞刀门,来到幽云宫完成掌门嘱咐的任务,求得白丹草,飞刀门许多内力较弱的兄弟们都中了奇毒,掌门尚在查询原因,身为大师兄的李洵欢来求取这能解百毒的仙草。 那天,小雨纷飞,他手持青伞。来至湖畔,人烟稀少。侧头远眺湖面,很美。 李洵欢扫视四周,这已经是幽云宫附近,可是具体怎么走他也不知,“哗啦啦——”雨越是下大了。 “这位公子,借你伞避下雨。”忽然有位女子躲入了李洵欢的伞下。 没料到紫衣少女跑得太急,不小心脚下一滑,身子下倾,势要跌倒,李洵欢立即伸手环住她的腰,给她支撑。紫衣少女的手本能地抓住他的衣角,抬头凝视突然出现的这个男子,眼前面带柔笑的陌生男子,气宇轩昂、傲气凛然,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她看见了他俊俏的脸庞,微笑如夏花灿烂。 少女痴痴的眼神,双眸纯净清明。离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子这么近,感觉却是亲切,少女肤如凝脂、美如娴玉、身姿曼妙。他感觉得到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角的用力,还有她急促的呼吸。 李洵欢柔声道:“你没事吧?” 她依旧凝望他,不曾听到他的语言,梦中才会出现的青年俊侠,竟会近在咫尺,她怕这只是一场梦,瞬间后他会消失。可是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不是梦。 此时,他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不可言喻的情意,面泛红光,第一次与一位少女这样情谊绵绵深情相望。他用力扶起少女,然后手离开了她的身体。 少女这才恍悟到刚刚自己的失礼,低声道:“公子,我刚刚无意撞上了你。” 李洵欢点点头,雨声淅沥淅沥,比起先大了,他总不能把让她站在青伞之外,站在同伞之下,他们离得很近。岳青照道:“雨大了,我送你回家,好吗?” 少女点头道:“我是幽云宫的人。” “幽云宫?”李洵欢眼前一亮,遂道:“姑娘,我是飞刀门弟子李洵欢,奉师令来求幽云宫的百草丹,以救我的一些中毒的师兄弟们。” “原来是飞刀门的李少侠,我是夏迎荷。”少女浅浅一笑,不过继而皱眉道:“百草丹是我幽云宫之圣物,从来不轻易外赠的,飞刀门与幽云宫非但无交情,而且李少侠应该知道,我师父的丈夫就是在比武大会上重伤于令师之手,才去世的,家师恐怕……” “比武大会上重伤令师的夫婿导致其死实在是个意外,可是我飞刀门近百兄弟莫名中毒,正需要百草丹方能得救,这次李洵欢就算是死也必须拿到解药,请夏姑娘成全,帮李某这个忙,带我去幽云宫,大恩绝不敢忘!” 此等重情重义的好男儿,为了师兄弟不顾自己安危,夏迎荷不忍心拒绝,便道:“哎,我只能带你去幽云宫,不能帮你更多了。” 夏迎荷带李洵欢来到了幽云宫,此时幽云宫宫主华想蓉得知李洵欢的身份以及来意之后,重重扇了夏迎荷一个耳光。 在那一记巴掌落到夏迎荷的脸上之时,李洵欢感觉到十分内疚,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得知原来这个女子正是幽云宫玉女,下任宫主的候选人。而她为了他竟敢忤逆师父,难道她不怕失去了幽云宫宫主的身份? 宫主执意不给,还放话,李洵欢若是再不走,连他一块杀! 与其说求取,不如直接索取。笔直地站在空旷的场地中,李洵欢选择拔了剑,冷酷地道:“今日我一定要得到百草丹。” 从他身上,夏迎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那是一种霸主的气魄!面对数十位幽绫宫弟子的完美阵法,他从容不迫。 幽绫宫的阵法非常厉害,还无败绩,何况是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青年?可是他凌厉的眼神,所透出的自信,使夏迎荷竟有一种不可思议的信念,她相信他,他是一个不会失败的男人! 很奇妙的感觉,年轻气盛的他所表现出的刚愎自负,夏迎荷本该反感的,可是她却愿意欣赏他的傲然霸气。 李洵欢的剑法甚为精湛,很意外,一个年纪不到二十的青年竟然达到了超乎夏迎荷想象的境界,他自若地挥舞着手中的宝剑。每一剑,柔和而刚力。 最后他使出了绝技飞刀,幽云宫的阵法便败在了他的飞刀之下,原来他就是小李飞刀的后人! 整个幽云宫的人皆很意外,他居然取胜了,而且他没有伤害幽云宫一人。 李洵欢道:“你们没有办法阻止我,拿出百草丹。” 在宝座上坐着的宫主起身了,恼怒地道:“想要百草丹,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她准备出手了,她持起佩剑。 夏迎荷一惊,虽然李洵欢武功高强,可是仍然不是家师的对手,不死也恐怕会重伤在师父的手上。夏迎荷拔剑跪下,恳求说道:“师父,您犯不着和一个小辈见识,这样的事儿传出去也有损师父威名。不如让迎荷戴罪立功,好好教训这小子!” 夏迎荷是幽云宫宫中除了宫主以外剑法最精妙的人,身为幽云宫玉女这样的要求也是很合理的,可是华想蓉迟疑了,怕她打不过他。 “师父,不如我们来一个公平协议。”夏迎荷微微一笑,像是心中有了主意。 “什么公平协议?”华想蓉一愣。 李洵欢也很惊奇地望着夏迎荷。 夏迎荷说道:“我们要求只比试剑法,李洵欢不得使用飞刀。我与他单打独斗,若是李洵欢胜,我们就给他百草丹,若是李洵欢败,那就请他立即走人!不知师父以为如何?” “这……”华想蓉蹙眉。 “师父请放心,李洵欢不使用飞刀,我有信心一定可以取胜!” 华想蓉认为夏迎荷所言有理,亲传弟子的武功她还是很信任的,便递了个眼色给李洵欢:“你觉得怎样?” 李洵欢目光落到夏迎荷身上,她冲他微微点头一笑,他深思中问华想蓉到:“晚辈斗胆请问,若是夏姑娘败了,她会有什么惩罚?” 这一问倒是使得华想蓉与夏迎荷都很震惊,似乎听出了难以表露的情谊,他在担心她? “如果她连你都打不过,那她就没有资格做我幽云宫的宫主!”华想蓉发话了,语气颇为愤怒。 “我不想和她打。” “为什么?”夏迎荷赶紧问道。 “因为,夏姑娘对我有恩,在下不想忘恩负义!” 从他们的语气中,华想蓉觉察到了异常,脸色惊变。 “现在你人在幽云宫,恐怕就由不得你肯不肯了!你若能打赢我,我们就送你百草丹!”夏迎荷语气坚定,说罢便出剑了。 她一剑刺向他,疾速。 李洵欢看着夏迎荷,没有抵抗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站着,连累了她确实不忍心,况且他感觉得到,她想帮他。 “李洵欢,不想死,就出剑吧!” “夏姑娘。” 最终在夏迎荷的坚持下,他出剑了。 他们的剑法都已入境界,不过,都没有杀气。 “李洵欢,如果你再不亮出自己的真本事,你的师兄弟们就都没救了!”夏迎荷小声提醒着。 这句话极力撼动了李洵欢的心,二人踏着树枝,在空中盘旋,李洵欢皱眉挥去一剑,差一点儿就刺中夏迎荷,因为有所瞬间迟疑而失败。 夏迎荷见李洵欢心思动摇,举剑反攻,这招正刺向李洵欢的要害,他神经紧绷,全然回击,剑及时重重地压制住她,再一用力,打落了夏迎荷的剑。 李洵欢的剑直刺向夏迎荷,而她手中的剑却落在地上。这一刻,他明白了,她在不留余力逼他出剑,为了帮他! 眼看,那把利剑就要刺入夏迎荷的心脏,她心急之下踩空树枝,跌下高空,华想蓉惊愕得站了起身。 李洵欢立即收回了手中剑,一手搂住了夏迎荷的腰,如落叶,他们轻轻停靠在地上。 夏迎荷轻声道:“谢谢。”她的声音带有与众不同的温柔。 李洵欢收回了剑,脸上有了使得冰山都融化的微笑。他的微笑好美,可是,仅昙花一现。 他收回了搂着她的手,夏迎荷跪在华想蓉面前:“徒儿有负师父,请师父处罚。” 夏迎荷的心意,华想蓉看得清清楚楚,分外恼怒:“来人,先把她关进铁壁房中,好好面壁思过!” 就这样,身为幽云宫宫主,华想蓉不得反悔,李洵欢得到了百草丹,可是夏迎荷却失去了自由。 李洵欢匆忙赶回飞刀门之前,潜入了幽云宫的铁壁房,见了夏迎荷一面。 相顾无言,皆感受得到彼此的情谊,可是飞刀门与幽云宫本就是水火不容。 “已经拿到百草丹了,恭喜你,你快回去救你的师兄弟们。”夏迎荷柔声说道。 李洵欢亦是温柔唤了一声:“迎荷。” 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微笑,感受到了莫名的依赖与安慰,她忘记了流泪,只是想为他祈祷着。 飞刀问情2 就这样持续了很久,莫名的情愫,李洵欢留了下来,与她对望,彼此所流露出的情谊心照不宣。 阵阵凉风袭来,衣衫单薄的夏迎荷突然感到好冷,好冷。 见她的全身在颤抖,他有把她搂在怀中的冲动,给她温暖。 她笑了笑,道:“你应该走了。” 李洵欢点了点头,该惜别,却迈不出步子,他脱下外袍搭在了她身上。 心知将百草丹送回飞刀门救师兄弟们意义重大,李洵欢最终转过身欲离去。 她转身瞭望,他的身影离去的那一刻,她口中念道:“雨溢花兮花落没,心慕君兮君安知?” 他听见了她的声音,一字一顿,尤为清晰。 李洵欢没有回头,直接离开了,留了一句:“我会来找你的,初次相遇的地方。” 十天后,李洵欢回飞刀门送到百草丹之后,众师兄弟得救。而后李洵欢便匆匆赶往去幽云宫的途中,心中挂念着那缭绕倩影。至湖畔,她竟然在,湖边,她眺望远方,衣裙被迎面的风摇曳着。 他以为他们机缘巧合,她正好也在,殊不知她在这儿等他,一直在。 他们携手共游湖畔,李洵欢担心夏迎荷被师父为难,夏迎荷笑言自己是师父的爱徒,她气过了也就消了,不会真的想惩罚她的。 他们倾心聊了一夜 从他口中,她听出了,他是侠,有鸿鹄抱负。 从她口中,他听出了,她痴心,渴望爱情。 她脸上洁净,没有妆色,唇红齿白,却美得自然。他想吻她,她懂,闭上双目,他却不忍亵渎。 他是君子,永远是显得那么谦谦有礼。 这一夜之后,她清楚,再也忘不了他,定会日日思念。日出,他要却说自己要离开了。她不舍问:“我们还能相见吗?” 身在江湖,情不由己。李洵欢忽然意识到,自己终究不过是的飞刀门弟子,而她是今后幽云宫的宫主,他们是没有办法走到一起的,他无法给她答案,只是浅浅一笑,道:“有缘自会相见。” “你带我走好不好?”夏迎荷拉住了李洵欢的衣袖,怕他这一走,就再也不见他了。 “你真的愿意?”如果她走,就代表必须舍弃很多。 “幽云宫宫主一位,我不在乎,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这是夏迎荷做出的一个惊人的决定,她愿意为爱抛弃一切名利,背负一世骂名,即使他们认识不久,但是她不甘心,缘尽于此。 李洵欢为她的情深而深深感动,一个柔弱女子在爱面前,是这么坚毅果断。他决定汇报她的付出,他要浴血奋斗、留名青史,让她知道,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铮铮男子。他不会给她口头上的承诺,他要用作为来表达一切。 “只要你肯,我就带你走!”李洵欢紧紧握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搂入怀中。 躺在李洵欢的坚实而温暖的怀里,夏迎荷甜甜地笑了,当一个女人掉入了爱情海洋之时,一切理智都不再重要。 夏迎荷以朋友的身份暂时留在了飞刀门,门主并不知道她是幽云宫玉女的身份。在接下来相处的日子里,她发现他酷爱武学,剑法精湛。不仅如此,他为人谦和,深得人心。可是,她也发现,有和她一样迷恋他的女子,他对她们也是同样的温柔。她开始迷茫,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因为,他没有给她终生承诺。 很快,华想蓉带幽云宫弟子来到了飞刀门,要带夏迎荷走,爱徒为了爱情而辜负她的一片厚望,令华想蓉伤透了心。 夏迎荷只希望他能保护她,留她在他身边。其实,背叛亲如母亲的师父,她的心也在痛。 李洵欢决心要保护她,就算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微弱,至少,他不会妥协。然而,慈祥和蔼的师父将他叫去,与他谈了一整夜。师父告诉他,他很年轻,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的挣扎,不但不能改变所有结局,而且,会引来更大的冲突。他是李洵欢,所以识大体,明白师父的用心良苦。 当华想蓉抓住夏迎荷的手,要她一起回去的时候。她把目光投到了唯一能依靠的李洵欢身上。 可是,他对她淡淡地说道:“你应该回去,幽云宫是你的家。” 夏迎荷不相信会听见他说出这样的话语:“你知道的,回去了,我们就再也无相见之日了。”她不相信他不在乎。 “时间会淡定一切,迎合,你可以找到自己更好的归属。”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以后,他除了祝福,没有其它。 他微笑着,看着她被带走的,她哭了,因为他淡然的微笑,那最完美的微笑曾经让她无法自拔地爱上了他,这同样是这完美的微笑现在也让她决定不再爱他。难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才有勇气离开了幽云宫?是因为他,夏迎荷才会为自己的幸福做最后的争取?她霎时恍悟,女人所期待的爱情当真很可笑,或许她在他眼中就是一个笑话,甚至连她很爱他这一点,他都不懂。 她离开了飞刀门,最后回头望了一眼,她决定了,放弃爱情的幻想,此生顺应天命。 李洵欢手中抚摸着青伞,他们的相识之物,又是一笑,然而冰霜般的微笑更露阴寒。 也许她会认为他绝情,认为他不懂爱,然而他为了她直至今时,十几年过去了,依旧没有娶妻。为了爱她,而放弃她。 他是爱她的,可是他不能为了自己的爱让飞刀门与幽云宫兵戎相见,李洵欢,他不会这么自私。同样,他也不能因为爱而让她逃离一生光荣而安详的生活。他佯装着最完美的微笑送走了她,他佯装着无视她满脸的泪痕。心痛、懊悔、歉疚,融入梦魇,伴随着他。 她让他有了第一次心动,他认为这会是唯一的一次。此生无缘,愿来世相依相恋。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133初入武林 江湖路漫漫啊,这鬼年头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走到了这儿,不知是什么地方了,天娇伸了伸懒腰,这半年来心只要不再想到那个男人,也就不疼了,听说武林论剑会开始了,天娇便想来江湖上看一看,有了秦英堂送来价值不菲的珠宝,不缺钱花,最惨淡的就是孤独二字。 幸好在途中救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名叫如月,自称是什么江湖中幽云宫的弟子,天娇闲来无事就答应送她回幽云宫去。这个如月好像是做错了事儿,就跑了出来,结果银子被盗人抢光了,就只能饿肚子了。 “姐姐,这儿是哪儿啊?还有多久,我们能回去?”如月紧紧握住天娇的手。 天娇无奈地望着如月,她长的水灵可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是惹人怜爱,这小姑娘不知道回去的路,天娇对这儿更是一无所知,所谓江湖也险恶,天娇寻思着去找个看上去的善良之辈问问路才好。 咦,前方似乎有人,三位衣着同样青衫的位持剑少男,意气风发、气度盎然,摸约年龄二十出头。 这是飞刀门的三英---刘北、关宇、张非,他们走在林子里。 后面跟着一个衣着褴褛的青年,一副好逸恶劳的模样,他叫吕步,他与飞刀门三英算得上是同年人。“喂,你们三个走那么快做什么?师父老人家交代我们办的这事儿又不急。”他手中玩弄着几朵路上采的野花儿,冲前方的三英懒洋洋地喊道。 “武林论剑会,半个月之后将于昆仑山举行。参与这次论剑会的有璧水连城、武当、昆仑、峨眉、青城、落霞居、蝶念山庄以及我们飞刀门等众多江湖门派,想必盗神楚留湘、神捕陆小风这些名气浩大的侠士也会出席,还特别邀请了秦英堂,听说贺兰昕是代表秦英堂来论剑会的,哈哈,咱们拭目以待哦。” 三英已经习惯了吕步的哆嗦抱怨,不予理睬。他们心中,吕步就是这样任性的家伙,一个拖后腿的、飞刀门的败类。可是,掌门人就是喜欢让他们四人一起下山办事,他们不知道掌门用意何在?为何要让毫无贡献的吕步跟着,增加麻烦,难道仅仅是为了锻炼他们的忍力? 不解,因此,他们下山前就约定好,无论吕步说什么,谁都不许与其搭话。 吕步见三英这番无视他的存在,心生不快。他下定决心,要缠死他们!吕步舞动着手中花儿,笑嘻嘻地说道:“你们就不能有点反应?穿着同样青色的衣服,梳着同样固定的发型,哎,生怕别人看不出你们是飞刀门的人似的。最受不了的是,你们还用一样的行走速度,以及一样的生硬表情。天啊!怎么摊上你们这种人!” 三英均实在忍不住吕步这一路上喋喋不休的念叨,简直让人抓狂。他们迫切希望有人能够牺牲一下,站出来阻止吕步的纠缠。 跟在后面的天娇本来想上前去搭讪问路的,可是见其中一人不停欢唱,也不好意思打扰,只得与如月继续跟在他们后面。 “木头好,木头妙,三个木头真好笑。。。。。。。”吕步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 三英忍到极限,最终,刘北停下步子,转身,回头瞪着吕步,一翻白眼,道:“吕步,一路上还没有唱累?不自量力,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凭什么对我们的形象指指点点?” 哎,终于可以解脱了,其余二英大舒了一口气。终于,刘北牺牲了自己,救赎了他们。天娇和如月也同时松了一口气,这家伙实在太难缠。 吕步露出满意的笑容,道:“你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哈哈,我就说不信一路上,不能让你们开口!” “你!”发现自己正在吕步下怀,刘北住了嘴。他无奈地望了望关宇、张非两位盟友,他违反了开始的约定:路上无论怎样,坚决不理睬吕步。 三英的其余二人分别停下步子,回身向刘北投去鄙视的目光,异口同声道了声:“叛徒。”虽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对刘北满怀感激。 刘北想争取一点同情,慌忙辩解,道:“我不是故意的。” 关宇硬着头皮,道:“别装无辜样,没有毅力的家伙。一个小小的吕步,随便几句话,都让你把持不住?” 张非附和道:“警告你,今后不许对任何人讲,你是飞刀门三英之一,经不起诱惑,丢人显眼。”心里虽然觉得对不住兄弟,不过戏还是要做足。 飞刀门是什么地方?天娇心中狐疑,便小声问如月:“你知道飞刀门么?” “知道啊,挺有名气的,飞刀门的掌门人超级帅的,是我偶像李洵欢,他可是小李飞刀传人耶!哈哈,上次在对战璧水连城城主连成璧的时候更帅,把连成璧挂掉了!其实连成璧也很帅的,嘿嘿。”如月笑嘻嘻地答道。 吕步走到刘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呵呵,兄弟,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刘北狠狠地大叫一声:“不要碰我!” “小气,谁愿意碰你!”吕步继续摆弄他的花儿。 此时,一小马队路过,有十几男子各骑一匹马,一个马夫驾着一辆精致马车,气势如虹,急速而去。 他们站着,怔怔观望马队的经过,打量马上人的装扮,一目了然,是青城派的人。 刘北最先感叹道:“是青城派的弟子,好气派!” 关宇哀叹道:“哎,我们飞刀门的经济也不比人家差,都怨师父小气,为了节省飞刀门的开支,派我们出来做事,竟然一匹马都舍不得给。以至于我们飞刀三英,沦落至此,还被吕步精神上折磨。” 张非用力点头,道:“师父常说,年轻人,多走走,是好事!”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吕步尽显无辜,辩解道:“喂,我哪有折磨你们,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天娇听着他们的话,不大清晰,可是早就在陆小风口中听说过李洵欢这一号人,非等闲之辈,尤其是飞刀独门绝技,更是让人望而观之。天娇心念自己身在江湖,也应该学点防身之术才是,若是能有幸拜李洵欢为师,学得小李飞刀,哈哈,妙不可言啊! 134始料不及的危机 天娇此刻心中还惦记着即将开幕的论剑会,她只是不知,他也会出现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武林剑会上,否则她怎么敢? 她也不知道会快就能铭刻上这辈子让她最难遗忘的记忆,遇上那个噩梦中曾经出现过的男子,教会她很多的人。 “天娇姐姐,飞刀门的弟子都是侠义之人,一定可以帮我们的。”如月一脸欣喜地喃喃说道。 “恩,好。我们就请这几位大哥相助好了。”天娇应声。 “呵呵,你若是称呼他们少侠,他们会更高兴的。”如月欠了欠小嘴。 “恩?”天娇这才恍悟,已是来到了漫漫江湖路,以前也喜欢看武侠小说,尤其是电视剧,拿剑k人的剑客就是帅得没天理,显然她现在还不知此处的险恶。 张非嘀嘀咕咕说道:“师父最自私了,他的衣服都比我们定制多得多,而且件件精品,哎,本来师父就英俊魁梧,经过悉心装饰,一个美男子就诞生了,我们只有干瞪眼。” 吕步以为三英暗自不服,不满地道:“师父被称为武林神话青年,再说了他又代表着我们飞刀门的形象,人家有资本。” 刘北点了点头,道:“也是,师父是个百年难遇的奇才。”李洵欢深受飞刀门所有人的爱戴,三英亦是。 张非接着道:“我们飞刀门因为师父大人的作为而盛名江湖!不过嘛……”他抱怨,李洵欢也是出了名的小气,一把年纪了,对钱财看得那么紧,至于吗? 关宇无奈地用羡慕的语气道:“吕步不提也罢,反正他没出息,可怜我们飞刀三英,大好前程的三个帅哥,还不如青城派的弟子。” 张非答道:“不知道过了多久了,还是尽快动身吧,回去晚了,饭都吃不上。师父那个小气劲,大家又不是不知道!” 关宇哭丧着脸,摊上这么个古板的师父,受尽了委屈。他道:“行了,不要再浪费精力了,走吧。” 三英疾速前行,吕步有点跟不上其速度,又开始跟在后面嚎叫:“喂,你们不能慢点吗?真是受不了,说走就走,好歹你们也给人家一点缓冲的时间比较好吧。” “慢着!”刘北忽然停下了步子,他显然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 三英一同拔剑回身,看见紧随其后的天娇、如月。 “你们是什么人?”刘北眼睛一眯,严厉问道。 吕步赶紧迎来,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子,冲刘北说道:“喂,你温柔点行不,人家两位姑娘,你凶什么凶,又不是谁欠你银子!” 天娇冲这四人友善一笑,答道:“你们好,我们是幽云宫弟子,路过此地,迷路了,请问如何能回到幽云宫?” 三英面面相觑,关宇问道:“我们如何相信你所说的是实话?” 如月拿出贴身佩戴的一块铜牌,上面刻着“幽云”二字,说道:“我们确实是幽云宫的弟子,我娘正是幽云宫宫主夏迎荷,请几位大哥帮帮我们。” 吕步上前摸摸如月的头发,说道:“恩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的名言,你们放心。不过这里是我们飞刀门的地盘,而且离幽云宫很远的。” 天娇疾呼一声:“不会吧,我们听了中途一个道士的话,一直向这个东边方向走的,应该不会太远吧。” 张非憋了憋嘴:“姑娘走错方向了吧,去幽云宫应该向西边走啊。” 如月耸耸肩,骂道:“我就知道那个臭道士就是想骗碗粥喝,什么都不知道!” 天娇也像泄了气的球,说道:“现在怎么办,不知几位大哥可否画个正确图纸让我们回去?” 刘北蹙眉说道:“最近这路上不大太平,你们两个姑娘家太危险了。” “这样吧,我有一个好主意!”吕步说道,“过两天我们就要去参加武林论剑会了,江湖上每个门派都会去的,我们帮如月姑娘你飞鸽传书,告之你母亲你暂时在我们飞刀门,然后你们跟我们一起去武林论剑会上与幽云宫的人会合,怎么样?” “啊,这样啊!”如月撅嘴似乎不大乐意。 “好啊,太好了!就就这样吧!”天娇立刻应下来了,还高兴地蹦了蹦,巴不得去看论剑会,心中念到说不准还能遇上楚留湘,这次来了江湖不能空手而归,总要学些武功,先去纠结李洵欢教她飞刀。将来也许就成就了一代女侠!天娇心里乐滋滋的。 这一崩,所谓乐极生悲往往就是这个意思,楚留湘相赠的玉麒麟掉到地上,没有摔坏,如月拾起来,仔细把玩,问道:“好漂亮啊。” “呵呵,一个姓楚的朋友送的。”天娇不以为然地答道。 这话刚一出口,猛烈袭来一阵狂风,沙石满天飞,只听刘北大吼一声:“不好,有杀气!” 天娇睁开迷离的双眼,盯见前方有两位手持佩剑的男子,一位红衣,一位蓝衣,神啊,他们长得好帅啊! “呵呵,几位不必惊慌,我只想得到我想要的,没有杀你们的意思。”红衣男子移步走来,他的身上总散发着淡淡花香,所在之处四周能感到空气也弥漫着一派优雅。他不经意间流露的风情,妖孽动人。 蓝衣男子没有说话,显得凶悍,红衣男子反而露出迷人的微笑。 “你要什么东西?”吕步问道。 “她!”蓝衣男子手指着天娇。 “我?”天娇一时**,她又不是什么人见人爱的仙女,这两位就算是劫匪也不至于眼光这么差吧,正欲辩驳。 蓝衣、红衣同时出剑了,凌厉的剑法出神入化,转眼间,甚至就在飞刀门三英拔剑的那一霎,红衣男子将天娇俘了过来,死死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喂,轻点啊!”好痛啊,该死的温柔美男,看上去那么帅,实际上下手很重的。 蓝衣男子则是夺过了如月手中的玉麒麟,天娇模糊中看见了这一画面,难道是楚留湘的仇人? 来不及多想,天娇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涣散,她本能地微弱冲红衣男子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然后便昏迷了过去。 135身陷泥潭 雨天,棋馆里,在盲人老者的抚琴声中,琴声幽雅淡然、宁神动听。古琴声中,雨水顺着棋馆青黑的屋檐流淌,洗涤着污浊的灰泥。 房中,躺在床上的天娇缓缓苏醒了过来,这是哪儿?感觉很清晰,似乎房中还有一个人,她侧头偷偷望着他,见一白杉男子立在桌前,桌上摆设一套别致茶具,他悉心调茶。 天娇看清了他的侧脸,心忽然猛然抽动,这个人俊逸若仙,超然的气质出于凡世。他柔声自语:“信念之光一旦熄灭,人生顿时遁入一片虚无。” 她似乎觉察到一副骄傲的面孔下隐藏着一颗脆弱的心,这个白衣人其实并没有伤害她,让她来到这家棋馆,让她在床上躺下休息。他看起来很祥和温柔,但是也应该和抓她的红衣、蓝衣男子是一伙的吧。 “你醒了,我的名字叫江赁枫。” 他在跟她说话吗?天娇扫视屋内只有他们两人,他的语气十分柔和,绝对不是杀气盎然如恶魔般。 “我叫天娇,你是谁?” “我是一个不能成为你的朋友的人。” “你要杀我吗?” “我不想杀人。” 天娇从他的语言中领悟到他或许是一个善良的人,却有不得已的人生。不得不提到,因为他是个大帅哥,所以很容易让女孩心动。 江赁枫将调好的茶,用优雅熟练的动作斟入茶杯中,而后他端起上好的木质茶杯走到床边。 见他走近,天娇警惕性地坐起身,对于他还是有几分畏惧。 “喝杯茶,下雨天很冷。”江赁枫微笑着望着楚楚动人的天娇。 “谢谢。”天娇舒心一笑,他没有恶意,甚至为他斟茶,她接过茶杯。茶香扑鼻,一种淡淡的味道,令她感觉神清气爽。 天娇抿了一口茶,第一次有说不出的美妙滋味,果真极品。她冲他傻笑:“很好。” 江赁枫眉宇间竟露一丝忧伤:“这是她喜欢喝的清露,尤其最爱我亲手调的。” 她是谁?天娇似懂非懂地读出了深意:“是你所爱的女子吗?” “是的,她是我的妻子。” “能喝到这样的茶是一种幸福。” “是吗?她也曾经这样说过。” “你们一定很相爱吧。” “我不配得到她的爱。” 天娇此刻莫名地想到了贺兰昕,深思了片刻,语气坚毅:“如果你真爱她,就好好爱她,任何原因都不要辜负她!因为她宁可死也不想和你分开的!” “她死了。”一切都来不及了,江赁枫妩媚一笑,笑得却比眼泪更加令人心疼。江赁枫情谊难言地望着天娇的双眸,柔声说道:“你知道么,她最后对我说的话,就是——我宁死也不想和你分开的。” 他无尽的忧伤感染了天娇,想劝慰他,却不知如何开口。失去心爱的人,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有时候连活着都是一种痛苦,挣扎在永恒的思恋之中,这一点,她是明白的。 江赁枫忽然感觉到眼前的这张面孔很熟悉,人事已改,一把尖锐的刀刃刺入心中,伤口在一点点被撕裂,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只有自己才知道答案。 他眼神中流露出最心疼的哀伤,他转过身去,不再多看这张熟悉的面孔一眼,否则悬在眼中的泪水定会打湿白袍。 满屋茶香飘逸,郁郁不舒、纠葛不尽的命运,带来雷霆暴雨的气象。动听的琴声中暗战、刀光,斩不断痴缠与无情,只有阴霾压境…… “灵儿姑娘,交出虎符吧,我会为你在主公面前求情,希望你不要宁顽不灵!” “灵儿,虎符?”天娇眼睛睁得圆圆的,他们是抓错人了吧,立刻辩驳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的名字叫天娇,不认识什么灵儿,也没听说过什么虎符。” 江赁枫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戾气,使得天娇往后一扬,他问道:“你是幽云宫弟子,又有楚留湘的玉麒麟,你怎么可能不是灵儿?” 天娇似乎有点明白了,幽云宫弟子灵儿是该死的风流大神楚留湘的红颜知己之一,恰好这么巧合地发生了她自称幽云宫门人,还拿出了玉麒麟,就让这些人误以为她是什么灵儿姑娘。 “这一切都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江少侠请听我说啊,哈哈。”天娇的笑容愈发难看,因为江赁枫脸上的脸色很难看,刚刚的柔情全然不在。 待天娇解释清楚之后,江赁枫忽然上前猛烈抓起天娇的手腕,天娇痛得直叫,江赁枫探出这女子根本没有丝毫内力,怎么会是幽云宫的幽云玉女,亦是其下任宫主继承人,武功高强的叶灵儿! “啪——”江赁枫狠狠拍了桌子,木桌就成了木屑。 天娇这下傻了,他武功好高啊!门被推开,天娇愕然望去,那两名抓她来的红衣、蓝衣男子进了屋。 “怎么了?”红衣问道。 “聂软红、独孤南,她不是叶灵儿!”江赁枫颇为恼怒地说道,“论剑会在即,主公下令,在此之前带回虎符,现在恐怕是完不成了!” “她怎么可能不是叶灵儿?”独孤南怒不可遏地走向天娇,想一手掐死她泄恨似地。天娇的脖子被这个人死死卡住了,好难受,呼吸都困难啊。 “她若是叶灵儿,你们能够轻易这么抓住她么,你还能够像现在一样制住她?别忘了,她的武功可不在你们之下!” 聂软红望着涨得小脸通红的天娇,笑道:“独孤南,你怎么好不怜香惜玉呢?” 独孤南轻蔑地瞟了眼天娇,冲聂软红道:“我懂怜香惜玉,可是怎么看她,也不像是美玉啊!” 江赁枫恨恨瞪了眼聂软红和独孤南:“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先回天音教见主公,我们去昆仑派的论剑会上在找虎符!” “这个丫头怎么办?”独孤南的手劲还在逐渐用力。 天娇感觉自己快死了,有没有人愿意救她啊,快要死了,她的眼角流出了清泪,她不想死,心中还有牵挂的人,就算死也想再见见他! 134惊遇故人 “放开她,一起带回去,她与楚留湘还有幽云宫都有渊源,或许会有用的。”江赁枫发话了。 独孤南松开了手,天娇立刻轻抚着自己被勒得痛极了的脖子,不停“咳咳咳”喘气中。她望了望房中这三人,顿时感到无比恐慌,江湖比王府还要危险得多啊,落入了魔爪,不知现在该怎么办? 天娇被跟着弄回了什么天音教,江赁枫让她做了自己的丫鬟,天娇欲哭无泪,又成了倒霉的丫鬟身份,这次还落在一个喜怒无常的男子手上。 江赁枫在床榻上睡下了,一旁伺候着的天娇望着熟睡中的江赁枫,本以为可以不再想贺兰昕,可是当遇上这个男子后,隐藏在内心深处最难遗忘的记忆又重新突破了封印,弄得她痛彻心扉。 “啊!——”江赁枫忽然大叫一声,而后惊醒。 “公子,你怎么了?”天娇跟着吓了一跳。 是梦,这可怕的梦魇一直纠缠着他,不止一次!在天神教,不知从何时起,他总会梦见做着这样的噩梦。 江赁枫满头是汗,梦魂萦绕?难道,是他此生命中定数?他究竟是怎么了?是前世,还是今生,作孽太多?有此因果! “公子,做噩梦了么?梦都是相反的,不必惊慌。”天娇安慰道。 江赁枫呆呆地凝望着天娇,情意留恋,口中忽然唤了一声:“落雅。” 落雅?天娇心中也唤了一声,这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如果是的话,那她就应该是他口中的提及过的他的妻子。 …… 清晨,江赁枫的气色貌似不错,很有兴致,天娇无奈地站在一旁。 “晓天明霞尽娇娆,梦觅莺语破晨晓。 飞红艳舞倾城笑,桀骜潇睡醉今朝。” 漫天随风潇洒落的海棠花,雕刻精致天工夺巧的长玉椅床,衣着华丽、美貌绝伦的红衣舞姬,四周站绕的美貌侍婢,画面如仙境般清新飘逸。雍贵的白衣公子坐于长椅,身子伏在前面的玉桌上,半醉半醒地洋洋洒洒写下四句诗,而后他放下笔持起桌上的酒壶躺在长椅上,微闭双目,继续饮酒,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江赁枫,一位比眼前这位具有倾城美貌的红衣舞姬还要妖娆的绝美男子,若芷娴雅、才华横溢、武功卓越,却狂傲不屑、放纵不羁、冷观世态,脸上总透着坠入风尘的隐隐郁金香之芬芳。他温柔多情地看着红衣舞姬美妙绝伦的舞姿,优雅自得地倾酒自愉。他微起身,轻声唤了句:“拿我的琴来。” 身后的两名侍女匆匆收去桌上的文房四宝,另两名侍女搬来了古琴。他起身拂琴,不时地笑望红衣起舞,她像蝶一样轻盈飞舞,艳美的舞姿闲而不散,雅而不俗。他悠扬的琴声和舞姬的舞姿已经有了无懈可击的默契,琴声稍快,似大珠小珠落玉盘,舞姬舞步即快,似轻燕飞舞若即若离;琴声忽慢,如微风拂过海棠树,动静皆宜,舞姬的舞也慢得灵韵多姿,红幔任风吹拂,舞步随风而起。 这一幕幕情景,使得天娇感叹颇多,贺兰昕也是爱好书画诗歌的才子,不知与这江赁枫比起来,孰高孰低。天娇急忙使劲摇了摇脑袋,为嘛又想到了那个挨千刀的负心汉,说不准他现在过得风流快活,眼前美女如云! 一名侍婢匆匆走来,呼了声“公子”,江赁枫脸上微笑瞬间即逝。侍婢跪在他面前,道:“公子,禀报白公子,蓝、青二位公子来见。” 江赁枫冷笑一声,道:“‘含愁更奏绿绮琴,调高弦绝无知音!’”琴声停了,舞姬止步,江赁枫又拿了桌上酒壶,半身躺倒长椅上。 天娇觉得真搞笑,穿白色衣衫的人是白公子,青色蓝色的就叫青公子、蓝公子,这天音教也真是懒得取名字,她来这几天已经听说了,天音教有主公最为宠爱的四公子,武功造诣很高,分别是白、红、蓝、紫,不过这个门派倒是不受江湖名门正派所欢迎的,他们四处挑衅,作恶多端。紫公子在半年前的对战中死在了璧水连城城主连成璧手中,不过很快有了接任紫公子的青公子诞生了。也因此,天音教与璧水连城一向过节不小。 青衣、蓝衣男子带着几名侍卫走上前来,这位睿智潇洒的傲气男子便是独孤南。他上前时视线的余光不慎瞟到了红衣舞姬,霎时被这妖艳的身姿吸引,不禁侧头看去,红衣舞姬低着头,惊艳无双的精致五官还是看得清清楚楚,他脸上闪过一丝笑容。仅一瞬间,他的视线回到江赁枫身上。 江赁枫微微睁着眼瞟了一眼独孤南,悠闲地喝着酒,道:“你们来了,一起喝两杯怎样?” 一旁的天娇直打哆嗦,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所谓的青公子,他竟然就是——顾惜昭! 顾惜昭并没有看见天娇,他态度漠然,不多语。 独孤南说道:“好啊,等会儿小红来了,咱们四人一起喝酒。” 江赁枫勾人魂魄地一笑,冲顾惜昭道:“小青不要那么扫兴好吗?呵呵,你是新来的,可是我们可没有排斥你啊。” 刚刚入座的独孤南特意看了一眼红衣舞姬,红衣舞姬抬头,不小心撞上独孤南温情的眼神。他冲她一笑,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天娇瞪大了眼角望着顾惜昭,好歹他们是熟人,她已经为落雪报复过他了,后来又各自救了对方一次,可谓是前尘恩怨一笔勾销,天娇还就指望着顾惜昭救她出苦海了!可是她站的位置很不显眼,顾惜昭根本看不见她啊! 半年不见,顾惜昭竟然加入了天音教,天娇也没什么好奇的,反正顾惜昭剑法精妙,被这儿的主公相中了很正常。 “小青,你在想什么?”江赁枫笑着,饮下了手中杯酒。 “雪月无常,人事多变,是痴还是傻?”蓦然间顾惜昭冷傲的声音响起。 江赁枫的脸上有了动容,天音教中唯有他身上与众不同的气度和风骨,令江赁枫不是那么反感。 天娇也听说过了,天音教的四公子看上去面色平和,其实质上一向是水火不容。 “冷剑,你天天一副冷冰冰忧国忧民的样子,真让人看了闹心。”独孤南忍不住发话了。 天娇一愣,这个冷剑实在叫顾惜昭么,他换了身份不成?天娇可以确认,这个男子确是顾惜昭,他的气息是不可能改变的。 136惊艳四公子 “独孤兄,冷剑天性如此多感,你若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他冷冷地道,依旧是那样,即是上天许我命运如此,再不甘心,又能怎样? “哟,蓝公子,你又在自讨没趣?”聂软红移步走来。 江赁枫斜视着聂软红,挥手说道:“你也请坐,上酒。” “就猜到你们都在这儿。”聂软红若手中没有杀人剑出鞘,总是脸上洋溢着迷人微笑。 天娇望了望眼前这四公子,皆是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不过他们又同是明暗不定的四大冷酷公子,伴在其身边,总是提心吊胆。 聂软红的视线定格到天娇身上:“这不是那丫头嘛,小白可是多捡了一个丫鬟使唤,不错嘛。” 经过这么一句,顾惜昭的视线也移向了天娇,天娇急忙冲顾惜昭挤眉弄眼,希望顾惜昭能够相救,可是他的表情很平静,陌生的眼神就如不认识一般。 聂软红感觉天娇见冷剑的眼神怪怪的,扭头问冷剑道:“你认识这个女子?” “不认识。”他的回答很干脆。 “喂,顾惜昭,你太不够义气了嘛,加入了天音教就不认识我了!我是天娇,天娇啊!”天娇可不想这么失去最后的救命草,奋力提醒着。 眼前的这个“顾惜昭”看她的眼神很陌生,迷离中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丫头应该是认错人了。” “呵呵,小丫头是看见了帅哥就太兴奋的缘故吧。”独孤南笑道。 神啊,他装着不认识她,她也没办法啊,天娇只得翘着嘴,顾惜昭算你狠,一定是故意打击报复,你就是化成灰也认识你! 江赁枫望了望冷剑,又仔细端详了天娇的眼神,天娇看似不像是在说谎,不过冷剑这个家伙本身就来历不明,可是他聪明绝顶又剑法精辟,所以一来天音教就深得主公赏识。 “冷剑,莫非你是故意隐藏了身份,这个可不好哦。”孤独南眯着眼,用怀疑的语气说道。 微弱的朝日光辉下,冷剑拨弄着手中的剑,漫不经心地道:“猜忌多了也不好,会惹麻烦。” “冷剑,你这是何意?”独孤南见他拿剑威胁,也毫不示弱。 冷剑面不改色,依旧冰冷的一张面孔,冷峻地道:“不敢,背后议论人,似乎是你最大的本事,你在主公面前说过些什么,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你这个新来的,还反了你!”独孤南狠狠放下了酒杯。 聂软红温柔地道:“行了,不要吵了。难得我们四人聚在一起,好好聊聊,不要老是互相揭短,行吗?”他的声音如花儿在阳光下的洗礼,动人。 江赁枫不以为然地说道:“哎,咱们年轻人多吵吵有利于健康。” 天娇总觉得气氛怪怪的,还是第一次很无助的望着这几个人,他们似乎随时有可能拔剑打起来。 冷剑借机冷笑道:“就是啊,聂大公子,你为天音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为什么你不是最受主公喜爱的呢?风头被人抢光了,我都替你可惜。” 聂软红按耐住心中怒火,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冷剑说到了他的痛处,他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心血却没有得到最大的瞩目,这一直是他的阴影,不能释怀。而主公一直最宠爱的就是四公子之首——江赁枫。 这笑意明显显示着聂软红有想杀人泄恨的冲动。江赁枫直道:“红公子,该不是想找人打一场吧。”每次聂软红笑的时候,就是有人会丧命之时。愈是灿烂明媚的笑意,愈是有杀气。 江赁枫笑了笑,说道:“我可不是那么听话的人,别人喜欢看我打,我就偏偏不打给他看。呵呵,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喝酒吧,不要再提这些不高兴的事儿了。” 四公子相互望了望,各有思量。 天娇现在也没有心思多想这几个人的争执,只想逃离这个什么教,若是留在此地,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酒宴中,忽然有侍卫前来,言主公召见江赁枫与冷剑二人。 这两人随侍卫走后,聂软红一时觉得无趣便也离开了,剩下独孤南一人独饮,天娇纳闷,这家伙赖在这儿做嘛。 很快天娇就明白了独孤南的意图,他与江赁枫的红衣舞姬挤眉弄眼玩暧昧中。 天娇痛苦再次饱受了无视,和其她几位侍女一同观看了独孤南与舞姬调情大半个时辰,哎,真是纠结! 独孤南满面春风,道:“这样天生的尤物,跟了那位不解风情的公子真是可惜。” 舞姬尽显妩媚妖娆,微笑道:“还是独孤公子公子懂得怜香惜玉。” 独孤南深情相视着她水灵的双瞳,媚笑着抓住了她的玉臂,一手加紧摩擦她的突兀,道:“呵呵,美人可愿意跟我?” 舞姬一脸狐狸媚色,道:“只怕高攀不起。” “我只被你这娇样迷得销魂。” 这俩人调情还真是光明正大,天娇顿时无语了,想着他们还沉醉其中,不知等会儿江赁枫回来看见这一幕会发生什么有趣事儿? “独孤南,想不到,我这海棠园还真是有魅力,能让你如此留恋!” 被天娇猜中了,只见江赁枫走来,他的笑容还是那么迷人,并且看起来并没有半点异样。不会吧,他这么大度,自己的女人被玩了,还这么高兴! 独孤南慌忙丢开抓住舞姬的手,舞姬也迅速缩回手。 江赁枫继续笑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你们在我这里上演这一幕,感觉如何?” 紧接着他这冷静的样子更让天娇感到一丝可怕,独孤南慌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啦,我们只是……” 江赁枫微微点头,道:“这个我知道,刚刚我不在,你们聊得正开心。” 舞姬此时脸色顿时失颜,吓得全身颤抖。她很清楚,占有欲很强的江赁枫这一次一定不会放过她。 天娇一阵虚汗,凝视着江赁枫柔笑的脸,这就是所谓的笑里藏刀?究竟要怎么才可以逃出去啊,她的内心不断呼唤着,心中一直期待一个奇迹的到来,那个男人会来救她,不免也觉得自己总有点可笑,明明已经死心了,为何还对他抱有一丝期待? 137残忍的执着 原来有的时候,忘不了就是忘不了,他曾经给过天娇最大的感动,她的心又怎么才能死得彻底?这个叫江赁枫的男子,一颦一笑,总是让她记起了与画师才子初次相遇、到舍命救公子,以及那湖面泛舟、小筑深情的记忆。 独孤南尽显露友好的微笑,对江赁枫问道:“你我从小相识,哈哈,应该了解的。对了,刚刚主公找你何事?” “主公让我后日启程,与冷剑一同上路,去参加武林论剑会。瞧瞧,我这海棠园,也因为有你蓝公子而分外迷人,都是我坏了两位雅兴,的确不好意思。” “呵呵,小白,我还有点它事儿,就先告辞了,明日一路走好。”独孤南说罢便担心地望了一眼舞姬,然后离开了。 由于理亏在先,独孤南也知道再留下,江赁枫会故意给他难堪,只好先找机会溜之大吉。虽然有点担心舞姬的安危,可是在他看来,面子是比女人重要的,虽有怜香惜玉之心,可他不会替一个舞姬向江赁枫求情的。 天娇心念,这独孤南就这么走了,太不讲义气了,那舞姬岂不是死定了,好在小白公子看上去是善良之辈,应该不会杀人见血吧。 独孤南走后,舞姬立即跪在地上,抽泣道:“白公子,公子绕了我这一次吧!” 江赁枫柔笑道:“你又没做什么,我怎么会怪你呢,快起来吧。” 天娇舒了一口气,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了,何况江赁枫又不喜欢这个歌姬,自然不会太在意这个吧。 正当天娇歇了口气,只见红衣舞姬起身,江赁枫一巴掌重重地打到她脸颊上,舞姬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嘴角流血。天娇被眼前一幕吓傻了,江赁枫的眼中带着很深的杀意。这人变脸比变天还快啊! 江赁枫冷讽道:“你是不是感到‘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逢时未嫁时’啊。” 舞姬哀声道:“公子,我绝对没有想过要做对不起公子的事,心中只有公子一人,刚刚只不过是……” 江赁枫吼道:“好了,少狡辩!你是什么货色我能不清楚!在青楼你不就是这样勾引男人的吗,跟了我两年这本事倒是没什么退步啊。”说罢江赁枫蹲下身一手揪住舞姬的头发。 舞姬爬到江赁枫脚下,抚摸他的鞋,哭泣哀求道:“我再也不敢了,公子,求您原谅我这一次吧。” 江赁枫道:“你以为你算什么?我告诉你,你只是我手中的玩物,上一刻我可以对你笑,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下一秒,我可以随意捏死你,懂吗?你的生命是我赐予你的,你必须忠于我,背叛我,你只有死,明白吗?” 舞姬不停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江赁枫不依不饶地吼道:“说!他碰了你哪儿?他碰你哪儿我就砍断哪儿!” 天娇惊骇得全身发抖,这个江赁枫与初次相见的样子全然不一样,竟然下手这么狠!舞姬吓得话都说不出了,只是眼泪不停往外流。 江赁枫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拔出了手中佩剑。舞姬立刻双手抱住贺兰芷玄的腿,乞求道:“公子,贱婢即使有错,也罪不至死啊!” 江赁枫一手抓起舞姬,“呲——”她的衣服都撕破了。 天娇见江赁枫举剑要刺,立刻迎上来抱住江赁枫拿剑的手:“公子手下留情啊,她只不过是语言上犯了点错误,公子何苦要毁了她这个人?” 江赁枫瞪了天娇一眼:“她这个人都是我的,背叛了我,为何毁她不得?”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什么权力这样轻贱别人的生命,丫鬟就不人了么,舞姬就天生贱命一条么?”天娇奋力想阻止用力前刺的江赁枫。 江赁枫似乎被惹怒了,咆哮道:“天娇,你再敢拦我,我连你一块杀!” “公子请息怒,天娇并不想惹怒您,只是这样轻易结束他人生命,你想过今后不会后悔么,也许还会有梦魇,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对你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公子不该做!” 梦魇!江赁枫停了剑,天娇说对了,他今晨就是被噩梦吓醒了,好可怕的梦!全是曾经他手下的冤魂,明明知道不该杀人,可是偏偏就控制不住自己手中的剑。 他脑中闪现过那一幕: 落雅清丽绝伦的容颜依旧在,只是脸色苍白无力,没有一丝血色,她微弱地倒在江赁枫的怀抱中,用尽最后的力量伸手抚摸他的脸。 她全身是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他的脸也被她的手沾上了血腥味,他很绝望,呜咽着说不出半个字,他怕她会死,会永远离开他。 落雅浅浅一笑,笑得很美:“赁枫,请你答应我,不杀人了好么?我希望,你做一个好人!” “好好,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 他答应了她,不杀人了,可是剑却停不下,他无数次悔恨着,这次面对天娇坚毅的表情,江赁枫想到了落雅,松开了手中剑,“砰——”是剑落下击地的声音。 江赁枫意识到,这丫头不仅胆子大,而且心地善良,为人正义,这样的场面一般人生怕把自己牵连其中,她还不惧危险主动送上门来撞墙,小小丫头,令人敬畏。 天娇见江赁枫眼中的杀气在消散,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嘴角向上一扬,缓缓松开了抱着江赁枫的手。 江赁枫没有多言,转身扬袖而去,他知道这只是自己一种扭曲的心理。他有什么样的人生,他就喜欢赐予别人一样的人生,这样他才不会感到孤独。明明知道自己是错,明明他也不想这样残忍去对待她,可是,在不经意间,他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 舞姬似乎还没有醒过来,她瘫痪在地上。 天娇扶起了舞姬,江赁枫的身影已经不见,有所感悟,这个男人与纳兰陵一样,拥有明暗两面的性格,忽然间,她有点想帮他。江赁枫与纳兰陵不一样的是,他们一个还有机会回得了头,另一个早已是将生命融入了战斗。 138盗神亮相 第二天旭日刚刚升起,冷剑骑马带了数十位侍卫来到江赁枫的居殿门前。 冷剑问门卫:“你家公子呢?” 门卫答道:“我去禀报,请您稍等。” 冷剑面露不悦,这江赁枫好大的架子,也只得停在门口等候。 江赁枫正兴致勃勃在海棠园舞剑,娇娆引人的身姿,轻盈潇洒的步伐,精辟绝妙的剑术,再加上漫天飞舞的海棠花瓣点缀,勾画出唯美的诗情画境。果真是一把宝剑,轻易将柔软的花瓣化开。 练剑完毕,天娇端来茶杯,江赁枫喝了口茶,问天娇:“冷剑在门口等吗?” 天娇答道:“是。”心里盘算中,方才侍卫就来通知那长得像顾惜昭的冷剑在门口等着,可是江赁枫没有理会,还要舞剑才去,给同门下马威不成? 本以为这下江赁枫应该去迎客了,谁知江赁枫笑了笑,不慌不忙地道:“先去换件衣服。” 天娇狠狠吞了口水,这下子冷剑恐怕要发毛了吧,江赁枫这人做事总让人感觉有些神经质,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练武功走火入魔? 门终于开了,江赁枫缓缓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黄白相间的衣装,神采飞扬,后面跟着天娇。 冷剑坐在马上,不温不和地打量了一番江赁枫,果真是经过精心打扮,俊美飘逸,冷剑忍不住吐出两个字道:“臭美!” 江赁枫显然很不满意冷剑的态度,摇摇头,自我欣赏似地说道:“本来就是英气剑客,魅力浑然天成。” 天娇心中冷笑,这两位帅哥是各自眼中不想容沙子,互相心里不爽吧,说起妖孽动人之美,还是顾惜昭那张脸最为惊心动魄啊!江赁枫多了几分男儿豪气,英姿飒爽。 江赁枫冲侍卫说道:“来人,把我的马车牵来。” 冷剑淡然问道:“你还坐马车?你不会骑马吗?” “没人告诉我出门不能坐马车,天娇不会骑马。” 天娇脑中一懵,什么,江赁枫是为了自己才坐马车而不骑马的,什么时候他对自己这么有心了?待遇还不错啊,天娇心里却是迷惑。 冷剑瞟了一眼天娇,苦笑道:“你除了要多带几件衣服外,不会还要带上她吧?” “可不要小看这个重要丫鬟,我已经调查清楚她的过去了,是秦英堂少爷贺兰昕的心上人,与陆小风、楚留湘等人颇有结交,并且交情还不浅,前些日子成了幽云宫宫主的女儿夏如月的救命恩人。你说,这样厉害的人物能不带着?” 冷剑特意扫视了一眼天娇,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道:“随便你。” “我有这么厉害吗?”天娇挠了挠头,而后严肃了表情,“江大哥,麻烦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贺兰昕这个人,你知不知道揭露人家心里的伤口是很损人的一件事!” 江赁枫冷眼瞪着天娇,这个无厘头的丫头,却看见她眼中闪烁着的泪光,她是认真的!江赁枫的心也忽然有点痛,因为这个眼神像极了他的落雅。 接着天娇跟随江赁枫上了牵来的露天马车,其他侍卫也相继上了马。 冷剑下令启程,众人准备前行。 途中,冷剑对江赁枫道:“离论剑还有九天,我们从巴蜀这条路去昆仑山。这次在昆仑派进行的论剑大会很受武林高手重视,一般想扬名天下的青年侠士往往抓住机会一举成名。我估计我们到达昆仑需要七天左右,如果我去应该只要五天,可是因为有你,就不得不延长时间。” 前面有一岔路,路口上有一位青年骑着马左右来来回回。这人便是楚留湘,他看见有一队人马驶来面露喜色,迎上前来,道:“各位,有幸相遇。” 冷剑见状举手示意停下赶路,不耐烦地问:“有事吗?” “其实只是想问问路,我在这儿等了小半天,终于看见人了。请问你们可知哪条路通往昆仑山?”楚留湘一抬头,见到冷剑惊叫起来:“顾惜昭!” 冷剑这才看清了楚留湘的脸,脸上有了抽动,但是极力表现着镇定:“我们认识么?” “喂,顾惜昭,虽然我们没有什么交情,可你也不能说不认识我楚留湘吧!”楚留湘大声喊道。 这倒是惊动了马车里的天娇与江赁枫。天娇一听楚留湘的声音,欣喜万分,正要拉开马车门帘,被江赁枫立即止住,江赁枫一手死死控制住天娇的身体,另一手微微掀起门帘,向外探头。 “大哥,你弄得我很痛啊。”天娇瞪了一眼江赁枫。 江赁枫没有理会,打量了一番眼前青年,一手牵着马绳,一手持剑,衣着随意,嬉皮笑脸的一看就像是江湖混混,不过人长得倒是英俊倜傥,问道:“他就是楚留湘?” 天娇点了点头示意,在绝望中又看见了一根救命草,山谷狭缝中的曙光啊! 冷剑轻蔑地道了句:“江湖上的人很少有不知昆仑山去路的人,明摆着是一个想去凑热闹的无名小卒。” 楚留湘一惊,仔细想想,天下长得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看样子他不认识自己:“你真的不是顾惜昭?” “我叫冷剑。” “算了,不管你什么剑,我就是来问个路。”楚留湘摇了摇头。 江赁枫一惊,连楚留湘就叫这个冷剑是“顾惜昭”,莫非冷剑本是就有着不想为人知道的过去?好在天娇似乎对冷剑的背景还有一定了解。 楚留湘与冷剑四目相对,并久久凝视着顾惜昭,故意露出友善的笑意。 冷剑觉得很不习惯,问:“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楚留湘坏坏一笑道:“因为你好看呗。” 冷剑冰冷了脸颊,他是在嘲笑自己长得像女人? 在后面的江赁枫先是偷笑了一声,又重新冰冷了脸。 冷剑说道:“去昆仑山,你往左走就是。” 楚留湘道:“谢了。告辞。”临走时,他还特意回头看了看冷剑。 不会吧,楚耗子就这样走了,天娇张开嘴想叫他,江赁枫看出了她的企图,捂住了她的嘴“呜——”天娇的心在滴血,好不容易看见的希望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139无言的情愫 待楚留湘走远了,江赁枫松开了捂住天娇的嘴的手,天娇心中怒气难消,就是狠狠一口咬上去。 “啊——”江赁枫急忙收手,没料到天娇这狠狠的一口,好痛啊,这丫头牙长得挺锋利啊!他高高举起手想打她一巴掌,可是却下不了手,只好冷“哼”一声作罢。 天娇瞪着江赁枫,这个家伙太可恶了,一定要让他好看,好好整整他才能以消心头之恨! 江赁枫讥讽冷剑道:“想不到你不仅吸引女人,对男人也很有吸引力。” 冷剑并不理会他,下令道:“继续启程。我们向右走。” 江赁枫迷惑的问:“刚刚你不是说向左走吗?” 冷剑微微蹙眉,道:“是骗他的,一个衣着像痞子的人,也想冒充楚留湘。” 江赁枫道:“你凭什么说他是冒充的?” 冷剑道:“你看他那傻样,怎么可能是楚留湘?这种江湖败类,只是骗骗他算不错了!”冷剑若是承认了他是楚留湘,就相当于承认了他以前是那个顾惜昭,这一点有江赁枫在后面,他是明白的。 江赁枫笑道:“是么,可是天娇刚刚说他就是楚留湘啊!” 这下子冷剑傻了眼,天娇却冒了一句:“江大哥,你搞清楚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个混混痞子是楚留湘大侠了?” 天娇居然赖账,江赁枫嘴角的笑意消失不见,冷剑倒是冷笑一声,这些白公子没话说了。 江赁枫瞪了一眼天娇,不再多说了,继续闭目养神,不过,他有一种直觉,冷剑刻意在隐瞒是么。冷剑下令大家向右路走去。 傍晚,冷剑派人找了一家客栈暂住歇息,明天天亮在赶路。 房间里,江赁枫、冷剑两人对立而坐,天娇为他们倒上了茶水,干这些丫鬟做的事儿她倒是挺熟练的。江赁枫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水,接着喝了口茶,平淡地问:“冷剑,这儿没有外人,你我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究竟是是么来历?” 冷剑依旧漠然地说道:“我没有特别的来历,就是有,这恐怕不需要像你汇报吧。” 江赁枫站起身,阴冷了表情,道:“你我同为主公门下,我就不能关心一下你?” 天娇望了望两人,这两个不是倒是有些像同路人,肯定没有三句马上就要吵起来。 冷剑反问:“你会关心我么?” “顾惜昭,就算你不说,我也可以派人去调查你,如果你说了,我可能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兴致了!” 显然江赁枫的话激怒了冷剑,他冷笑道:“你有什么权力?” 江赁枫听了这话很不舒服,道:“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难道你认为我们是一样的地位吗?你不觉得除了主公,整个天音教的人都敬我三分!所以你就应该认命。你很清楚,名义上,主公让我们一起去昆仑山论剑,实际上你的任务就是听我调遣!” 江赁枫不知为何,一再冷眼相对,其实,他不想这样对待冷剑的。因为,冷剑不是一个令他讨厌的人。 冷剑端着杯的手用力地放下茶杯,他感到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已经不能说出半个字了。江赁枫此番羞辱,他必定铭记上心,他日,双倍奉还! 江赁枫看见冷剑气得苍白的样子,知道自己话说得很重,他缓缓神,道:“好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你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冷剑猛地站起身,侧身欲离开,却背后又传来江赁枫高傲的声音:“记住,不要忤逆我,我不喜欢!” 江赁枫这话还真狠,顾惜昭的性子也一直不是隐忍的个性啊,天娇为这两人捏了一把汗,不会打起来吧,他们弄起来是小,要是误伤了她这个局外人是大啊! 冷剑回头瞪了眼江赁枫,他心中的烈火在燃烧,他一直在忍让这个男人,不是怕他,而是想超越他,也等待着凌驾于他之上的机会。冷剑甩门直接离开了。 “我这是怎么了?”江赁枫叹了口气,也许,天音教的人事,都是这样令他不快。 “江大哥,你明明不想这么对待别人的,为什么总是装出一副让人讨厌的样子?”天娇迎上前来说道,她似乎看透了江赁枫的内心。 “你说什么?”江赁枫有些恼怒了,用凶悍的眼神盯着她,这个丫头总是自以为是,还真敢顶撞他! “我说……”天娇不语了,他这个表情真的很恐怖啊。 “说错了话的人是应该受到惩罚的,滚出去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江赁枫冲天娇一吼,递给她一个不敢不从的眼神。 天娇乖乖地走到了屋外,站在那儿,心里咒骂这个变态,可是她现在成了他的丫鬟,也不敢忤逆他啊,找机会再收拾他! 江赁枫走出门去,望了望天娇:“恩,很乖啊。” 天娇一见他就有气:“拜托,这个社会需要人人平等,需要和谐,你为什么要掌控我的自由?我偏不站在这儿!” 天娇正欲移开步子,被江赁枫点了穴道,完蛋了,天娇的脸色很难看,这下子会被蚊子咬死的,江湖上的蚊子很大个的,加之她的血型很讨蚊子喜欢! 江赁枫笑着回到了屋子,躺上床睡觉了。 “轰隆隆——”几声雷响在闪电之后而至,天看上去要下雨了。 大雨淅沥沥下了起来,一个巨雷声惊醒了熟睡中的江赁枫,他猛然睁开了眼,听见屋外大雨,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是为什么也不知道,有一个雷鸣打响,江赁枫忽然意识到天娇在屋外被点了穴道! 江赁枫顾不上披上外衣,立即冲出了屋子,那丫头果真在雨里,成了落汤鸡。 冰凉凉的雨水滴在身上,天娇头疼得要裂开一样,抱着头,恍惚间看到一张熟悉的带着焦虑的脸,透过密密的睫毛投进她的心湖。 江赁枫冲到她身边,为她解开了穴道,急忙把她抱进了屋子,将她放在床上,她全身不停颤抖着,似乎失去了意识。 141化敌为友 江赁枫躺在了马车上,一手扶着头,准备欣赏眼前两位帅哥的精彩角逐。天娇倒是有了精神,心想着楚留湘可一定不能让她失望,输给了顾惜昭啊! 楚留湘不再多言,首先一剑刺向冷剑,出招很快。这样的速度,冷剑根本没有时间闪过,只有拿剑硬抵,他全力挡住了这一剑,这才发现楚留湘果真是位内力深厚的绝顶高手,这是他们第一次交手,后面还有江赁枫看着,冷剑心里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输。 楚留湘这一剑是倾注了全力的,见冷剑能挡下,可见他的剑术和内力都不会和自己相差太多。楚留湘剑法相当快,他立刻收回剑,一个翻转,侧身刺向冷剑。虽然冷剑能破解楚留湘每一次进攻,可是他感到主动权始终控制在楚留湘手上,他连反击的机会都还没有,倘若冒然反攻,就不能绝对拦下楚留湘连续性变化的剑术进攻。楚留湘也同样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一向少逢敌手的他不会和别人纠缠这么久,何况他们两实力相当,很难分出胜负。 关键还是冷剑,他处于不利趋势,如果自己稍有大意,一失手,就会立即败在楚留湘手上,接楚留湘千变万化的剑式,加之轻功少有人能敌,冷剑就算招招成功,也只能让自己免于受伤,并不能取胜。可是楚留湘剑法实在太快,貌似又变化无穷,冷剑来不及停下手中剑,去多想该如何反守为攻,他犹豫着,要不要不冒险一次,借以打破被动局面。 天娇鼓大了双眼,可是不大看得懂他们谁胜谁负,只是觉得这两人打得很精彩,都是过命的招式啊! 江赁枫摆出一副无心观战的样子,其实一直用心留意着楚留湘招招剑式,他认为楚留湘剑势逼人,打下去的时间越久,越对冷剑不利。作为一起长大的对手,江赁枫很了解冷剑现在的想法,他只是不敢冒险出招,需要一个力量。于是江赁枫不温不火地道:“冷剑,小小地提醒一下,你耽误了很久上路的时辰了,刚刚不是你说要速战速决吗?” 冷剑听了江赁枫这话,一种不顾后果的力量一涌而上,直接挡下楚留湘一剑,而后,他又不遗余力继续注入内力压住楚留湘的剑。 楚留湘的剑,顷刻被压制住,他不明白冷剑哪儿来这么大的劲。毕竟他俩打了很久,应该都已经消耗了很多体力才是。冷剑来势汹汹,可随机应变的楚留湘看准机会,来了一个绝妙的转身加迅速刺去一剑,冷剑正欲拦下,楚留湘却提前收回剑闪到他身后,是个假动作。待冷剑意识到楚留湘的转化剑法时,楚留湘已经位于他背后,冷剑背对敌手,难以推测楚留湘的下个动作。 冷剑脑中闪过江赁枫不屑的眼神,一个音在他心中响起“不能输”!冷剑索性全然不顾楚留湘的下一剑,即刻侧头斜视楚留湘,然后直接瞄准目标,向后刺了一剑。这无疑是同归于尽的做法,冷剑与楚留湘在几乎同时出剑的最后一刻发觉了事态的严重性,可是二人似乎也没有其他精力去改变这个千钧一发的局势了。江赁枫此时也惊坐起来,一瞬间,眼看两把剑将要刺进二人的要害部位。 “啊——”天娇尖叫一声,他们不会就这么轻易挂了吧! 冷剑与楚留湘无奈地持剑相向,危机紧要关头,分别感觉到一个力量阻止了自己的进攻。江赁枫右手握佩剑挡住了楚留湘的剑,左手抓住冷剑出剑的手臂,挡住了他们的最后一击,接着江赁枫松开了手,他们相继收回了剑。若不是二人开始打斗已经有很长时间,消耗不少精力,江赁枫也绝对不能制得住他们。 江赁枫还是如往常一样平静,冷漠地道:“估计你们两位,应该都不愿意这样没有价值地死在对方手中吧。” 楚留湘对江赁枫一笑,道:“多谢相救。” 江赁枫用淡淡的语气道:“不用客气,我不是想救你。只是不想他死在你手上,顺便帮了下你。” 冷剑“哼”了一声,并不对江赁枫有感激之心。 楚留湘道:“你们都是真正的高手,可以相告身份吗?” 江赁枫道:“天音教的人,我们也是去昆仑山参加论剑大会的。” 冷剑道:“盗神楚留湘的剑法变幻果真极其微妙,我一直都无法突破攻破。” 楚留湘道:“你的剑法也还不错,尤其是防御相当完美,几乎没有瑕疵。” “楚大哥!楚耗子!”是天娇的声音,不会听错了吧,楚留湘顿了顿神,怎么会在此听到这丫头的声音,四处环视。 天娇跳下马车,奔来:“楚大哥!”她紧紧捏住楚留湘的手,这下子终于有了救星了。 “天娇,你怎么会在这儿?”楚留湘好奇问道。 “我?”天娇望了眼江赁枫、冷剑,该不该说她是被挟持而来的呢?江赁枫冲天娇递了个难言的眼神,天娇意识到这个时候天音教人多势众,楚留湘一定打不过他俩,事情还是不要捅破比较好。 “天娇,问你话呢!” “我与他们路上相识,同去昆仑山,便一起上路了,他们带我一程。”天娇作答。 “哦,原来是这样。”楚留湘说道,“我也是去参与昆仑论剑会的,既然是同路人,又不打不相识,大家不如结伴而行吧。”他天生就喜欢热闹,喜欢交朋友。 江赁枫与冷剑对视一眼,他们能拒绝么? 楚留湘对江赁枫道:“你刚才救了我,不介意交个朋友吧。” 江赁枫的直觉告诉他,楚留湘是位坦率忠义的侠士,这样的人要是还能成为朋友,一定能为我所用,凡是有价值的东西,他从来不会轻易放手舍去。于是江赁枫道:“我并不想成为你的敌人,或许我们还能成为朋友。” 楚留湘笑道:“那是当然,既然你有恩于我,以后若是你遇到了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助,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江赁枫点点头:“那好吧。” “呵呵,太好了!”天娇高兴得拍手叫好。 142被小白下毒了 楚留湘傻笑后,问道:“对了,一同上路,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 冷剑道:“我是冷剑。至于他的名字你问他本人吧,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喜欢叫什么名字。”说着冷剑瞥了眼身后的江赁枫。楚留湘看得出,江赁枫与冷剑两人关系很不和谐。 江赁枫无精打采地道:“江赁枫。” 楚留湘视线转到天娇身上:“对了,这次贺兰昕也会去论剑会,你是为了他去的么?” 天娇一愣,难道楚留湘还不知道贺兰昕回了秦英堂,不要她了?天娇傻傻笑了笑,不知如何作答。 “当时他没有带你走,我去找过贺兰昕,他说,等他有能力要得起你的时候,他会娶你的!”楚留湘严肃着表情。 “……”天娇的心被狠狠敲打了一下,贺兰昕,当真他从来没有放弃么?楚留湘的话语,使得她烧为灰烬的心又燃烧了起来。 冷剑望着天娇这木讷的表情,脸上似乎有了动容,他转移话题道:“好了,我们不要耽误了行程,要继续赶路才是。离昆仑山也不远了,估计再有三天左右就能到了吧。” “好!”江赁枫微微一笑,或许是为她高兴吧。 随之,他们一同踏上去昆仑山的路途。夜里,他们栖身一家酒肆,江赁枫却潜入了天娇的房中。 天娇拉好了被子,惊叫起来:“喂,你做什么?”难道他真对自己有意图? “不放心,来看看你。”江赁枫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天娇觉得不对劲,他看上去不像要做善事,她正欲呼救,却被他伸手按入口中一颗丹药,天娇莫名其妙问道:“是什么啊?” “呵呵,天娇,你服下的是九味丹,我的秘制毒药,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三个月后没有解药,你会死得很惨的!”江赁枫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啊!?”天娇立即想吐出来,可是已经吃进去了! “放心吧,只要你听我的,我就不会让你死的。” “哼,我先说好,宁死不会帮你干坏事的!”本来今天早晨天娇还对他印象不错,现在又是讨厌透了她。 “呵呵。记住,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做我的丫鬟。”江赁枫笑着走出了屋子。 刚刚一出门,江赁枫就发现冷剑在外面站着,江赁枫一惊:“你在这儿做什么?” “拿来。”冷剑伸出了手。 “拿什么? “解药。” 江赁枫先是疑惑望了望天娇的房间,然后忍不住笑了:“想不到我们的冷酷公子也有喜欢的人,还竟然是她?” 冷剑忽然恍悟到了什么,收回了手,作势要走。 “怎么不要解药了?”江赁枫追上两步。 “不要了。”冷剑淡然一笑,他知道江赁枫给天娇吃下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药,多半是一颗补丸。 房间里,天娇辗转反侧睡不着,心里念叨:“死定了,死定了,如今中毒了,还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更别想要什么解药了!”哎,算了,中毒已经中了,再着急也没办法,得弄到解药才是正事儿! 三天后,昆仑山上,气势宏伟,一片格外喧哗的景象,已经有各门派的人陆续到达了。 江赁枫等一行人也到达了昆仑山。山下路口是昆仑弟子迎接,所有人都将马或车停在山**给他们照看,然后由一名昆仑弟子带领步行上山。 上山途中,他们三人再加上几名天音教的人,随着那名带他们上山的昆仑弟子前行。 珠峰经年银装素裹,山间云雾缭绕,犹过世外曜苑。山中繁茂的大树矗立,奇珍异草处处皆有,整个昆仑山都弥漫着淡淡的自然香气。温和的阳光普照树林,光斑星星点点透过树枝叶散射在草地上,照耀着需要阳光生长茂密的植物。树丛中,嘈杂的虫鸣鸟啼声,穿梭在林中,更添情趣。 江赁枫用心品味此景,感叹道:“馥香沁芳草,春鸟扰静幽。” 楚留湘看着周围的景色,道:“这是个不错的地方,景色迤逦。” 江赁枫有了兴致,对于美好的事物,他总是愿意细心品赏,他道:“是啊,早闻昆仑山景韵怡人,这一趟也算没有白来。” 天娇神情恍惚,因为盗神大哥的一句话,乱了心智。 已经到了昆仑派外,两名昆仑弟子走来,领他们上山的弟子又下山去了,应该是去迎接其他客人。 走来的昆仑弟子问:“请问几位是什么门派?我们需要记录情况。” “呵呵,楚留湘楚大侠?”一位少侠走来,步伐稳健,高贵黄衣,金丝镶边。他面带友好的笑容,走近了,此人风度翩翩,举止高雅,乃人中龙凤。他身上透着一种人世红尘中无可觅的的灵气菁华,绝不失俊逸英气。 天娇望着这位傲气男子,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看上去很有身份耶,咦,虽然没见过他,可是总觉得他有点面熟。 “呵呵,璧水连城的连大城主,幸会。”楚留湘抱拳行了一礼。 璧水连城城主连成璧,不错,就是他!以前在厨房的时候,姐妹们用的手绢上就绣是他这张帅气的脸啊!今日得赌,确实不让人失望! “这几位是?”连成璧目光落到江赁枫与冷剑身上,凭他的直觉,这两人非等闲之辈。 “天音教的白公子江赁枫、青公子冷剑。”楚留湘答道。 “天音教?”连成璧眼前一亮,天音教与璧水连城向来是水火不容啊,他们各自微微点头施礼。 江赁枫说道:“连城主,我们这次是代表天音教参加论剑会,绝对不带江湖恩怨,希望你了解。” “恩。”连成璧点点头,对天音教的人无太多好感,便走开了。 连成璧和传说中一样冷酷耶,天娇的视线从连成璧身上收回之后,再寻觅另一个身影,可是不见。 猛然听得一声:“幽云宫夏宫主到!” 天娇侧头望去,见数一位雍容华贵的少妇带着十名衣着华美的少女走来,这位少妇风韵犹存,气质超凡,不过她既然是宫主夏迎荷,也就是如月的娘亲,怎么说来也应该有三十好几了,看上去却年轻得多。 “叶灵儿!”楚留湘大喊了一声。 然后天娇目光移向幽云宫一位粉衣少女,她听闻楚留湘的声音,回眸一笑百媚生,精致容颜秀丽淡雅,美颜天成,身形修长,粉裙曳地,气质雅然,灵气纯贞,令他人不敢逼视。果真素大美人,当初天音教的人就是把自己当成叶灵儿抓走了,哎,想想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啊,自愧不如~! 143传说中的小小李飞刀! 江赁枫严肃了表情,她就是盗取主公虎符的幽云宫玉女叶灵儿?确实是位极品佳人啊! 叶灵儿本想过来和楚留湘打个招呼,可是顾及到夏迎荷在,不敢妄动。 “娘!”一声甜甜的叫声,天娇顺势看见了如月那小丫头。本想和如月打个招呼,天娇却察觉不太方便,只好作罢,反正还有机会。 “李洵欢!”楚留湘豪迈的声音响起。 只听又一声“飞刀门李掌门到!” 天娇终于看见了这号人物,小李飞刀传人——小小李飞刀!李洵欢显得很平易和蔼,年纪不过三十有余就有资格当上了掌门,是位曾经武林称颂的奇才,德义兼备,武功超群,俊朗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微笑。李洵欢,是武林的一个无可超越的神话,也是他的年代间所有少女的梦中情人。 如月兴奋地拥入了夏迎荷的怀抱中,夏迎荷却冷冰冰地推开了她:“如月,离家出走,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李洵欢先是冲老友楚留湘点头微笑示意,然后走向夏迎荷,叶灵儿向迎上来的李洵欢行了一礼:“李掌门,多谢你这些天代为照顾如月。” “举手之劳,不用多礼。”李洵欢冲叶灵儿微微一笑,而后视线又转向了夏迎荷,“迎荷…….夏宫主,如月年纪尚幼,平安回来了就好,你也无须多责怪她。” 天娇心念好歹李洵欢照顾了如月,夏迎荷至少也该说几句客套话表示感谢,可惜夏迎荷根本没有正眼看李洵欢一眼,便带着如月离开了。 如月回头冲李洵欢摇晃了脑袋:“李叔叔,再见!” 李洵欢的脸上荡漾着的微笑让人看了很舒心,天娇决定夏迎荷也太没有礼貌了吧,看上去那么有涵养,可是实际上却是冷人一个! 楚留湘走去,把住了李洵欢的肩膀,望着夏迎荷的背影,无奈地道:“李大哥,看来她还是无法释怀十几年前的事儿啊。” 李洵欢嘴角的微笑荡然不见,天娇听楚留湘这语气,李洵欢与夏迎荷有什么过节吧。今天总算是看见了传说中的连成璧与李洵欢两人啊,过了眼瘾,可是为什么秦英堂的人还不来呢? 天娇凑上去,问楚留湘:“大哥,今天所有门派的人都会来么?” 楚留湘先是一愣,然后立刻会意天娇话中之意,答道:“后天论剑会才开始,可能有些门派明天才回到吧,估计秦英堂今日是来不了了。” “哦。”天娇憋了憋嘴,抬头却望见李洵欢眉间的一丝忧伤,虽说只见了一面,不过天娇对他的印象却是极好,不愧是万人景仰的大英雄啊~!李洵欢的微笑好迷人,记忆里面,只有花菀楼的笑容才有这么荡心,天娇心念,不知能不能在这场论剑会上再见花菀楼与陆小风? 江赁枫走了过来,一手抓住天娇的胳膊:“我的贱婢丫鬟,我们走吧。” “喂——”天娇想挣扎出他的魔爪。 楚留湘正想出手帮天娇制住江赁枫,江赁枫说道:“楚大侠,天娇是我的人,也就不劳烦您老费心了。” “天娇是你的人,哼!她是我妹妹!”楚留湘想出手了。 “喂,楚大哥,呵呵,我欠了他银子,说好了给他当三个月丫鬟的,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天娇心想现在中了江赁枫的毒,得好好表现,否则死于非命啊。 “欠了多少银子,我帮你还!”楚留湘怒了。 “没事儿,做人要讲诚信是不是,不就是几个月丫鬟么,反正我都是当丫鬟的命。”天娇冲楚留湘傻笑了两声。 “天娇,你怎么可以自我犯贱?” “楚大哥,江少侠对我也不错的,我没事儿啊,先告辞了。”天娇怕惹出是非,拐着江赁枫走开了,回头还给楚留湘一个笑脸。 江赁枫抓住天娇的辫子,轻语说道:“嘿嘿,表现不错嘛,挺机灵的。” 天娇白了一眼江赁枫,说道:“我愿意配合你,可是也得警告你哦,不许伤害我朋友!” “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管你什么朋友啊。”江赁枫笑道。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没义气啊!”天娇想摆脱江赁枫,可是依旧被他死死控制住。 跟在后面的冷剑冒了一句:“我终于知道主公为什么派我们来参加论剑会了。” “怎么,变聪明了?”江赁枫扫视了一眼冷剑。 冷剑答道:“其一,聂软红、独孤南绑架过如月,如月以及飞刀门的人认识他们,所以他们不宜露面再来此盗虎符;其二,我是刚刚加入天音教的,而你也很少参加任务,所以江湖上的人对你我都不熟知,而天音教里面除了主公,就是四公子的武功还算不错。” “虎符是什么东西啊?”天娇忍不住问道。 “虎符就是一块老虎状的玉石,里面有武功秘籍,得虎符者可以称霸武林!虎符本来是来自圣域岛的神物,是主公九死一生去圣域岛盗取的,可是回来中了幽云宫的计,被叶灵儿弄走了。”江赁枫答道。 “你们主公也太没用了吧。” “呵呵,江湖上知道虎符的人不多,幽云宫不知如何得到了消息,我想她们在天音教一定有内人。主公去圣域岛的的时候就受了伤,途中又中了陷阱,才丢失了虎符。” “反正看样子虎符是人家什么岛的,是你们天音教偷来的。”天娇把脸扭到一边。 “行了,天娇,要是这次论剑会上我们取不回虎符,你也别想要解药了。”江赁枫露出邪魅的笑容。 “喂,我可是很无辜的,关我什么事儿啊!”天娇一副委屈的样子。 三人路过假山,忽然听见假山另一头有人说话:“宫主,事情都过去了十几年了,难道你还在仇恨李洵欢?” 天娇、江赁枫、冷剑三人皆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 “李洵欢,他所给我的痛,我永远不会忘记!” “宫主,李洵欢现在已经是飞刀门的掌门人,身受江湖人士敬重,你与他之间的过节也应该随着时间灰飞烟灭。” “不,这十几年来,我从来不曾忘记过他的狠,每多过一年,我就多恨他一分!紫微,你不必多劝了,我累了,先想去休息。” 这貌似是幽云宫宫主夏迎荷与一位叫年纪与之相仿的门人的对话。 144神秘追踪,意外获虎符 冷剑望着江赁枫:“不过我对李洵欢与夏迎荷之间的过节有点好奇,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江赁枫摇了摇头:“我几乎在天音教就没有出来过,对江湖上的事儿了解很少。” “有一个人肯定知道。”天娇蹦了蹦,“楚留湘与李洵欢是老友,楚留湘一定知道啊,你们要是好奇,我们可以去问问他。” “你这丫头认识的人比我们还多,真是个不容忽视的角色啊。”江赁枫目光锁定天娇,“反正论剑会后天开始,虎符的事儿也急不得,不如就去找你的楚大哥问问。” “你是帅哥,你说了算。”天娇点头,她也很好奇李洵欢这样一位谦谦君子怎会做过对不起夏迎荷的事儿。 “我与冷剑今夜要去探查昆仑山情况,还有打听一下虎符的下落,今夜你自由了。”江赁枫对天娇说道,现在似乎嫌她是个**烦。 “你去找楚留湘玩吧,顺便打听一下李洵欢的故事,嘿嘿,回来再告诉我们。我们这次目标是幽云宫,飞刀门不可小觑,两派掌门人的过节知道了是有这个需要的。”冷剑说道。 “原来你们是让我去刺探消息的,冷剑,你和江赁枫处在一起的时间是不是长了点啊,现在说话越来越像他的口吻了。”天娇嘟着嘴说道。 冷剑与江赁枫离开了,天娇只得没有目的地四处逛,走走停停,傍晚了睡不着,在林子里溜达,这个时候想到了欧阳云日,如果能够有幸在此遇上他,一定能够为自己解毒,就可以不受制于江赁枫了。 似乎听见了什么响动,不会是山贼野兽吧,不过不可能啊,这儿是昆仑山。天娇忽然有了精神,又有一个稚嫩而微弱的声音在叫:“天娇姐姐。” 天娇仔细聆听,有人叫她,可是环视四周无人,天娇有些害怕了:“是谁啊?” “天娇姐姐……” 不会是女鬼吧,这儿荒无人烟的,天娇有些后怕了,想迅速逃离这儿,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声音仔细想想,有点像如月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声音愈发微弱:“天娇姐姐,救我,救我……” 没错,一定是如月,天娇追溯着声音走去,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如月,小如月,是你么,你在哪儿?” 夜幕的草丛中隐隐望见一个人,她摔倒了?天娇本欲欣喜迎上去说道:“小如月!” “啊!”天娇被吓得尖叫一声,如月满身是血,颤抖着身子,倒在血泊之中。天娇吓得两腿发软,跌倒在地,但是她马上起身立即奔了上去,抱扶起如月:“月儿,你怎么了?” 如月的额头流了好多血,血不止,红色的血液吓坏了她,天娇手忙脚乱地脱下外衣包住如月:“月儿,别怕,天娇姐姐在,你不会有事儿的。” “天娇姐姐救我,灵儿,灵儿姐姐——”话还没说完,如月就倒了下去,却将手掌里一个东西放到天娇身上。 天娇接过东西一看,竟然是一块虎状的黄金,不知为何,“虎符”两个字从脑袋里冒出,第一眼天娇就认为它就是江赁枫在找的虎符! 天娇急急忙忙将虎符收好在兜里,她伤得很重,来不及多想,立刻背着她赶往昆仑山的正堂,口中不断唤道:“小月儿,撑住啊!一定要挺住!” 遭了,天娇背上如月,走得太慢,恐怕这样下去如月会流血过多致死啊,怎办?天娇已经尽了全力了。 “天娇!”一声惊呼,一切有了转机。 天娇侧头望去,有些惊喜,居然在这儿看见了陆小风与欧阳云日,高呼道:“陆捕头,欧阳公子!快救命啊~!” “怎么了?”陆小风与欧阳云日发觉不对劲,立即迎上来。 “快,快救救她,她要死了!” “把她先放下。”欧阳云日示意陆小风将如月抱在地上平躺着,来不及了,只有先在此做急救止血的措施,有了这俩人在,天娇总算舒了一口气,刚刚透支体力了,幸好这么巧合再次遇上了他们,否则如月就死定了! 天娇倒在草地上不断喘气,刚刚累死了,又太急,现在是四肢无力,全身疲乏啊,不知不觉竟然昏睡了过去。 …… 待天娇醒来之后,发现人已经在昆仑山了,自己躺在厅里的木椅上,楚留湘站在她面前,里面的厢房里挤满了人。 “她怎么样了,如月呢?”天娇醒来急忙抓住楚留湘的手臂问道。 “没事儿了,欧阳云日正在为她疗伤,已经脱离危险了。”楚留湘柔声说道。 天娇松了一口气,陆小风走来问道:“天娇,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在林子里闲逛,遇上了如月,她满身是血,头部受了重击,我就急忙带她回来,路上幸好遇上了你们,就这样。”天娇解释道。 陆小风说道:“哦,我与欧阳是傍晚刚刚抵达昆仑山,没料到途中会这么巧合。” “是啊,否则如月就没救了。”天娇的心总是平静下来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冒了一句,“陆捕头,花公子呢?” 有陆小风的地方,往往就有花菀楼,这次却不见他,天娇还是有几分想念的。 “呵呵,花兄明日可到昆仑山,这次我们没有同路。”陆小风道。 屋内传来了声响—— “如月,我的月儿,怎么了?”夏迎荷哭泣中将如月紧紧拥入怀中。 “娘!”如月泪水不止外流,全身哆嗦。 “月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啊?”如月忽然眼神显得恐慌,似乎见到了异常可怕的东西,口中念叨,“快,快救救灵儿姐姐,她要死了,娘,去救救灵儿姐姐!” “灵儿怎么了?”夏迎荷心一颤,昨夜如月淘气,拉着叶灵儿去树林陪她玩,如月受了重伤,夏迎荷这才想起叶灵儿现在还没有回来! “灵儿姐姐快死了,啊——”如月抱着头,很痛,不停摇晃着。 145惨寰的尸体,疑惑重重 陆小风与天娇、楚留湘闻尖叫声急忙挤进了屋子。 天娇走到如月面前,安慰道:“月儿别急,好好想一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如月望了望天娇,哭道,“天娇姐姐,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夏迎荷目光移向天娇。 “我什么都不知道,在树林里遇上了如月,她已经受了重伤,接着我就带她回来了,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天娇一脸迷惑,此时她的手摸到了衣兜里的虎符,正欲详说,可是见这儿人多眼杂,又深知虎符的重要,不敢轻易暴露。 “我不记得了,我看见面具人杀了灵儿姐姐,然后还想杀我,我就使劲跑啊跑啊,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月说道。 如月看似神情呆滞,一旁的欧阳云日说道:“如月脑部受了重击,暂时失去了部分记忆,也就是她脑海中最可怕的记忆。” 也是正在此刻,昆仑山掌门人竹昆仑出现了,告诉了大家一个惊悚的消息:“我们刚刚在林子里发现了灵儿姑娘的尸体,满身伤口,剑伤刀伤皆有。” “灵儿!”夏迎荷满心悲惜地一声呼喊,爱徒惨死,痛心疾首。 楚留湘快步走到昆仑派掌门人面前,失去一位红颜知己的他情绪颇为激动:“叶灵儿死了,怎么可能?” “灵儿姑娘的尸体就在屋外,这次事件在我昆仑派管辖范围内发生,我们一定会尽力追查真相。”昆仑派掌门竹昆仑说道。 楚留湘与陆小风急忙追出门外,去看灵儿的尸体,天娇也跟了上去,竹架子上被一块白布蒙上了,楚留湘小心翼翼地揭开,却已经是满面泪流。 天娇的脸色霎时苍白,叶灵儿的死状好恐怖!身体多处伤口,脸上也有疤痕,想来昨天她还是一代风华美人,今日就变成这样子,忍不住想留些眼泪,想到一件东西,心再彻底一凉,叶灵儿会不会是因为虎符才遭人暗下毒手?这会是江赁枫与冷剑干的吗? 无数疑问困扰着天娇,那俩人昨夜一直不在,所以嫌疑很大,可是她的内心深处却不停在祈祷,不要是他们!如果是因为虎符在叶灵儿身上,她才惨遭劫杀,那么现在虎符在自己身上,岂不是危机重重? 楚留湘的拳头紧捏,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隐忍的泪水,天娇第一次看见楚留湘这样的神色,楚留湘抚摸着叶灵儿的发,轻语道:“灵儿,我楚留湘在此发誓,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此刻,夏迎荷在幽云宫弟子紫微的扶持之下,颤颤巍巍走来了,望见了叶灵儿的尸体险些晕厥过去,回过神,她慌忙走到叶灵儿的面前,却双手游走在叶灵儿的身上,像是在搜找什么东西。 天娇也不知道是自己多疑,还是为什么,反正第一直觉就是,夏迎荷在找虎符!?天娇脸一黑,以前就听说过人心叵测,不是过命的交情,又怎么可以轻信于人?自古以来,为了利益,多少人不惜背叛杀害亲人朋友! 这一秒,天娇觉得孤单了,虎符在自己手上不知该如何办,望着四周,究竟谁该信谁不该信? 稳健的脚步声而至,“听说出了大事儿了。” 天娇抬头,来者正是连成璧,紧跟着后面李洵欢、江赁枫、冷剑相继而到。 “叶灵儿死了,各位消息挺灵通嘛,竹掌门刚刚把尸体抬过来。”陆小风的语气有几分古怪。 “叶姑娘武艺超群,能打得过她的人不多。”连成璧屈身端倪了一番,感叹道,“杀手出招好狠啊!” “确实太不怜香惜玉了,可惜了!”江赁枫不痛不痒地感叹了一句。 李洵欢走到夏迎荷身边,淡淡道了句:“节哀吧。”夏迎荷的脸抽动了一下,收回了在叶灵儿身上的手。 陆小风的目光盯着夏迎荷,问道:“夏宫主可知晓叶姑娘曾经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有可能为何遭遇毒手?” 夏迎荷摇了摇头,答道:“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会接下什么仇我也不知,灵儿生性善良,在江湖中素称‘女侠’,也仇杀的可能性极小。” 天娇不愿意被卷进一场可怕的追杀之中,这远远超过了她的承受能力,得把虎符交出去,而且必须要交给一个信得过的正人君子,而且有实力保护虎符的人,否则只会害了那个人遭受叶灵儿这样的杀害。 竹昆仑说道:“发现灵儿姑娘之死后,我就立即下令昆仑派弟子马上封锁各个要口,这次论剑会不能延误,但是凶手也必须抓住,我们尚不知凶手有何目的,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受害人呢?” 天娇听了这话愈发觉得恐怖,第二个受害人似乎就是指向了她似地。 “凶手杀人之后,一般都会马上逃逸,呵呵,难道还会等人去抓他?”江赁枫笑道。 陆小风说道:“那可不一定,凶手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是不会走的,我深思了一番,灵儿姑娘不是死于结怨,而凶手很可能在昆仑山上!” “为什么?”冷剑发问。 “凶手又不是白痴,一般杀人是绝对不会选择论剑会这个时间地点的,因为这个时候天下英雄聚集,他找死啊。我要是想杀叶灵儿的人,就一定会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当她一个人在的时候,把她秘密解决!” “可是事实证明,叶灵儿偏偏死在了昆仑山啊。”冷剑道。 “所以说明,这个凶手一般情况下是近不了叶灵儿的身,他之所以选择在这儿杀人,是因为只有在这儿才见得到叶灵儿,换而言之,他正是昆仑山上的某个人,一开始就做好了在论剑会上找机会杀叶灵儿的人。” “都是你的猜测吧,这么说来,凶手就是我们这些人当中的一个了。”江赁枫道。 天娇望着江赁枫,说不准就是这家伙,江赁枫似乎感觉到天娇在看她,很自若地回她一笑。 146最大的恐慌 陆小风拔出了叶灵儿系在腰间的佩剑,说道:“呵呵,你们请看,叶灵儿的剑上没有血迹,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被人这么砍杀,都没有反应啊!这个人一定是趁她不注意,一剑毙命的,而且才留下伤口,这个人可能事先是灵儿姑娘认识的,或者说是她并没有防备的。” “当时我女儿如月与灵儿在一起,如月看见了当时的情况。”夏迎荷脸色惊变,“那么凶手接下来很可能会杀如月!” “可是如月就是记不起当时的具体情况了,只是知道有一个面具人在追她。”欧阳云日叹了句。 “你说灵儿是被一剑毙命,可是为何身上会有这么多伤口?”连成璧问道。 “掩人耳目了,剑伤刀伤都有。你们想想,晚上当一个头戴面具的人接近你们的时候,难道大家会没有防备?”陆小风道。 楚留湘说道:“不错,如月现在的记忆断断续续,连遇上过天娇都不记得了,凶手若一开始就戴上了面具,那么灵儿姑娘不会没有拔剑防备的!” “呵呵。”天娇傻笑了两声,只是觉得楚留湘这个时候在众人面前提起她的名字,让她觉得自己被暴露了很危险。 “对啊,既然灵儿对这个凶手没有敌意,说明如月应该见到过他的脸,不过她一直称面具人,这是个问题。”陆小风蹙眉说道,他侧头问夏迎荷,“现在如月情况怎么样?” 夏迎荷说道:“睡着了。” 陆小风又问欧阳云日:“她的记忆能恢复吗?” “随时有可能,只是暂时因为神经太过敏锐而忘记了,一旦情绪稳定,就有可能恢复记忆。” “恩,很好。我相信如月醒了之后,就能给我们更多提示。”陆小风道,“其实还有一个疑问困扰着我,凶手要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如月易如反掌,可是为什么让她逃脱了?” “我看凶手没有放过如月的意思,如月受伤很重,若不是天娇及时发现,再晚片刻必死无疑!”欧阳云日说道。 “不管怎么说,如月也是自己跑了一段时间然后遭遇毒手的,天娇也没有武功,我要是凶手就把她们两个一起干掉!” “这确实是一个谜题。凶手杀了叶灵儿却给了如月留命的机会。”楚留湘应声。 “这也更说明凶手是有意图的,他应该会来找如月的。”陆小风道。 夏迎荷走到天娇面前,天娇冲她一笑,不料夏迎荷竟然冲她一拜:“天娇姑娘,事发突然,我来没来得及向你道谢救了小女,昨天如月在我面前提及过你,你已经救了她两次,请受我一拜。” “这可不敢当啊,夏宫主,我与如月是好朋友。”天娇急忙扶起夏迎荷。 “太可恶了,凶手究竟有什么意图,居然来我们的论剑会捣乱!”竹昆仑目光锁定陆小风,“陆捕头,你阅案无数,这一切还得仰仗你多多帮忙了!” “放心吧,陆小风一定尽力!” “小风,一定要把凶手揪出,为灵儿报仇!”楚留湘握紧了陆小风的手。 陆小风点头道:“恩,论剑会明日开始,各位还是先回去吧,准备这场盛大比试会,也请大家全力配合我们查案。” “没问题。”竹昆仑答道。 “那么现在开始,楚留湘你的任务就是寸步不离保护如月,做得到么?” “这次你陆捕头让我干什么都行。” “好,从现在开始,天娇必须寸步不离在我身边。” “这个我反对,天娇是我的丫鬟,怎么可以在你身边?”江赁枫说道。 这个时候当然是跟着陆小风很安全了,她可不想跟着江赁枫受死,她是唯一与幸存者如月接触过的人,说不准一回去就立即搜身杀人灭口!天娇立即抱住陆小风的手臂:“好啊好啊,陆捕头,我可不想这么短命。” “天娇,你难道想欠债不还?”江赁枫眯着眼睛用威胁的口气。 虎符就在身上一定不能跟他回去,现在有神医欧阳云日在,也不怕中毒会死人了,天娇硬着头皮说道:“哼,明天就把我欠下的银子双倍奉还就是了。” 陆小风倒是觉得他们的语气有些怪异,天娇乞求地语气说道:“陆捕头,我一定要留在你身边啊,否则我很危险的。” “好。”陆小风对江赁枫道,“请这位少侠配合一下,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天娇成了你的丫鬟,可是她是我的朋友,陆小风一定要保护她的周全。” “算了吧,不就是几两银子。”冷剑开口了,示意江赁枫不要多说,惹人怀疑。 “陆捕头开口要人,那就好吧。”江赁枫无奈地说道,心中很是不平。 方才陆小风忙着思考案子,没有精力关注其他,现在惊异地望着冷剑,开口:“顾……” “陆捕头是不是也想叫我顾惜昭?呵呵,已经不是第一个这样认为了,看来在下长得确实与你们认识的顾惜昭有几分相似。不过,我先申明一下,请不要误会,在下是天音教门人——冷剑。”冷剑抢先一步说道。 “呵呵,失敬。”陆小风脸色有点难看。 天娇盯着冷剑,别人也许会信了他,可是她就是确定这个冷剑就是顾惜昭,不知晓为何他打死不肯承认身份,莫非他也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既然此事就先这么告一段落了,我先告辞。”连成璧冷冷丢下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敢情不是关他连大城主的事儿,就这么轻松一句离开了,夏迎荷不禁有些愤恨的眼神望着他扬袖而去,夏迎荷身边的紫微皱眉问:“灵儿尸骨未寒,可以带幽云宫下葬吗?” 陆小风说道:“当然可以,不过在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可以带走。” “那……”夏迎荷说道,“总不能让灵儿就这样丢着吧。” 竹昆仑说:“我们昆仑山上有冰室,灵儿姑娘的身体暂时可以保存在哪儿,以免被腐蚀。” “那就多谢竹掌门了。”夏迎荷向他一拜。 “夏宫主客气了,这样的事儿发生在我们昆仑派,我也很是内疚。” 那我们也先告辞了。”江赁枫道了一声,便与冷剑一同离开了。 天娇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没来由地感觉到好冷好冷,接手了虎符陷入了最大的危机,这件事该不该先告诉陆小风与楚留湘呢? 枫落剑残雅 他总是幻想他的人生如花般绚丽,从小以为自己能够成为一代大侠。然而,在天音教,他找不到自己的价值存在,他绝望、无助,最后以致顺从了世态,浑浊了灵魂。 他叫江赁枫。对于他来说,结束一个人的性命,是那么轻易的一件事,不废吹灰之力。更且,看着他人的生命凋落,在淡然中竟成为一种享受,如花落纷飞般美好。他喜欢受到最大的瞩目,不能忍受自己的努力不能得到认可。 “天不助人人自助,天不予人人自求!”这是他一贯的原则。 只叹怀才误此身,被压得越低就越不甘,越不甘就越想飞,越想飞就越不顾一切,追梦成了此生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结,为此无顾天理公道。同样被压抑,而江赁枫无力去挣扎,他选择了顺从,并且是用一种最良好的心态去接受现实。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苦苦追求的那一份做人的扬眉吐气,于世人嘲讽中强自撑起那一份孤傲,奈何嗔怪? 最终,连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子,有什么权力去遨游天地?妖孽,就放纵妖孽吧。 那个叫落雅的的女人用鲜血洗清了他的罪孽,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才知道,花是不会一个冷酷之人而开放的。 他们相识,是在江赁枫还小的时候,为了完成主公布置的任务,他孤身一人来到大雪山上取天峰雪莲,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了一株悬崖峭壁上盛开的莲花,江赁枫想去取。 忽然有个人伸手拉住了他:“喂,你不要命了!” 江赁枫顺势回头,见到了她,落雅,位豆蔻年华、稚气未脱、既美丽又娇甜的少女。她身上穿的是乡气素装,长裙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她娇靥甜美,更胜春花,那双灵活的眼波中,充满了稚气…… 这一刻,他有点**,落雅也痴痴迎上了他的目光,被这英俊小少年的气质所吸引了。 片刻之后,江赁枫回过神来,冲她一笑:“谢谢啊,不过我今日必须得到那株雪莲花。” “可是,可是你会很危险的。”落雅闪动着明亮清纯的大眼眸。 “即便是死也要去,呵呵,这是我的使命。”在江赁枫的骨子里,完成主公的命令就是天职,否则他会有比死还残酷的责罚。 “要不我让我师父帮你吧,我师父武功很高,可是他现在不在山上。” “呵呵,小姑娘不用了,我可以的。”江赁枫说罢前去,几个闪身就到了悬崖边上,落雅很心急,不过他纵身下跃的同时拔出手中匕首插入峭壁之类,然后一手支撑身体,脚踩住可靠之处,另一手摘下了花儿。 落雅忍不住拍了手掌:“哇,好厉害啊!” 江赁枫冲她一笑,将雪莲咬在口中,得意地向上爬,这下却有了意外,江赁枫的手抓滑了石头,险些掉了下来,好在反应快,用匕首再次深深刺进峭壁之中稳住了身体,大腿却被一尖处划伤,似乎有了很深很深的伤口。 “小心啊。”落雅吓出了一身冷汗。 江赁枫坚毅了表情,忍住疼痛继续往上爬。落雅看见了一个少年的坚强,这一刻她觉得他长大了一定是英雄侠士。江赁枫爬上来了,落雅欢喜地迎来,江赁枫伤痛难忍,口子划伤很深,血不断涌出,落雅便扶着他依靠在大树下休息,江赁枫感觉几乎全身瘫痪,也许他的腿就这样废了,至少那个时候他是这样认为的。 这就是因为这样他遇上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落雅看似年纪尚浅,精通医术,是住在山腰上的,来这山上本也是奉师令采药,落雅背上的背篼里有山草可以止血,她不多想,急忙为他上药、包扎伤口。 江赁枫迷离中半睁双眼,看着落雅为他悉心治理伤口,她的眼神很细心温柔,觉得第一次有人没有半点企图地这样对他好,他听得见自己的心跳。不知道她是谁,迷糊中他已经牢牢记住了的相貌,然后又在不知不觉中晕厥了。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伤口被仔细处理包扎了,心里莫名的感动。落雅还陪在他身边,刚刚睁眼就听见她的甜甜的笑声:“呵呵,你醒了。” “谢谢你救了我。” “不谢,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医者的责任。” “你会医术?”江赁枫有些惊异。 “我师父是神医,我可是独门弟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 “我叫江赁枫,天音教的弟子。”江赁枫从来不向外人多说一句的,落雅是个例外。 “江赁枫,这三个字怎么写?” “江东的江,赁剑的赁,枫叶的枫。” “哦,江赁枫,这个名字很不错,我叫落雅,落叶的落,幽雅的雅。” 落雅,这个名字真动听,江赁枫记住了,他望了望周围,忽然脸色有点难看,说道:“落雅,我来此寻草,不知如何下山的路。” 落雅微笑着向江赁枫伸出了手:“我带你下山吧。” 片刻迟疑之后,江赁枫牵住了落雅的手,这一刻很意外,江赁枫竟然有很温馨很满足的感觉,也许是这个小姑娘的善良纯真深深打动了他吧。 他们相视而笑,交换名字的同时,他们也交换了心,对方的名字深深印刻在了自己的心中。他们的相识成了两个人心中的小秘密,他们约定好了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从此以后的半年内,江赁枫总是找机会来这儿幽见落雅,只要有机会他们都会在一起,这份痴恋已经不是少年少女之间的友情,他们不言中已经深深依恋上了彼此。 相知相遇就是缘,他们很庆幸可以在一起看日出日落,过着无限幸福的日子。但是,半年之后的那一天,江赁枫忍着强烈的不舍告诉落雅,可能很久他们都不能相见了,主公下令四公子闭关修炼剑法心得,待剑法练成之时,才可出关。她满脸泪流,舍不得不见他,他承诺了她,出来后一定会去找她的。 “枫,你还会来这个地方么,我还能见到你么?” “会的,落儿,有你在,我就会来这儿的。” 枫落剑残雅2 转眼间五年过去了,江赁枫在天音教却没有了出去的机会,而这个落雅也逐渐在他脑海中淡忘了,此刻的他已经变得冷酷无情了,天音教的四公子注定只是被利用的杀人工具。 那次,主公下令的任务:十天之内,杀东方十三! 小雨,山中,清晨。 江赁枫来到东方十三的的住宿中,只见到一位素衣少女在竹屋中绣花。她柔软无骨、美胜春葱的纤纤玉手,雪白的绫罗长袖,覆在手背上,但却比白绫更白。无论是谁,只要瞧她一眼,便忍不住要对她生出些怜惜之心。 江赁枫一步步走近她,眼中戾气在减弱,这个熟悉的脸庞令他一生难忘,第一眼他就认清了,她就是那个曾经不计回报为他包扎伤口的女子。因此,他的腿没有被废,只是留下永恒的印记。 “你好,请问你是谁?”她抬头,凝视着他,这位高大冷酷的男子令她有种熟悉的感觉,是哪儿见过?下一刻,落雅惊人,脱口而出:“江赁枫,你来找我了是不是?” 江赁枫脸色苍白,清瘦凌峻,嘴唇薄如剑身,白衫长袖,神色冷峻而萧杀,眉宇间现忧虑之情。他竟然在此遇上了落雅,这一刻被封印的记忆全部重新记起,两个年轻人的心在颤抖。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落雅扑进了江赁枫的怀抱中,他可知,她心心念念想着他。 “你一直在等我?”江赁枫的声音在颤抖,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承诺,而单纯可爱的她却一心守候着这个童话。 “对,我在等你。” 落雅的痴情令江赁枫一时间冲昏了头脑,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这一刻他的心完完整整只有她。 回神之后,江赁枫忽然记起了任务,她亲切的目光令他的心有些剧烈颤动,江赁枫脸色有些阴暗,问道:“东方十三是你什么人?” “恩?师父出门采药了,恐怕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她嘴角一扬,丝毫看不出他的杀气凌然,她纯白如清水,不染世间杂物。 江赁枫的头感觉有些晕厥,他要杀的人竟然就是她心爱的师父!为什么他这次会接手这个任务,后悔了,如果他以前问过她师父是谁该有多好,那么他一定不会来的! 落雅为他斟茶,请他坐下。可是她全然他的心多么煎熬着! 落雅递上一杯茶,却说:“呵呵,我不大会泡茶。” 他竟然没有拒绝,伸手从她手中接过茶杯,细细品尝了一口后,持起桌上的茶具,轻轻说道:“我教你。” 江赁枫在泡茶上几乎是有天赋的,平日里主公就最喜欢喝他泡的茶水。他便做给落雅看,解释道:“烫壶,将沸水冲入壶中至溢满为止;. 倒水,将壶内的水倒出至茶船中; 置茶,这是比较讲究的置茶方式,将一茶漏斗放在壶口处,然后用茶匙拨茶入壶。注水,将烧的水注入壶中,至泡沫溢出壶口。” 落雅静静站在他身旁,望着他熟练的动作,很舒心,目光相碰,江赁枫与落雅相视而笑。 江赁枫开始了倒茶的步骤, 先提壶沿茶船沿逆行转圈,用意在于刮去壶底的水滴。 “呵呵,这俗称“关公巡城”,你知道为什么?”江赁枫温柔一笑。 落雅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名字还真是奇怪。” “是因为一般壶都是红色,刚从茶池中提出时热气腾腾,有如关公威风凛凛,带兵巡城。” “呵呵,是这样啊,这个笑话有点冷。”落雅不自觉将身子向江赁枫贴近了一些。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两人的目光在逐渐炙热。 江赁枫一边磨壶一边低头在落雅耳边轻语:“注意磨壶时的方向,右手执壶的欢迎喝茶时要逆时针方向磨,送客时则往顺时针方向磨,如是左手提壶,则反之。” 离得太近,落雅感觉耳朵有点痒痒的,心跳有点急促:“原来还有这样的讲究。” “将壶中的茶倒入公道杯,可使茶汤均匀。 另一种均匀茶的方法是在用茶壶轮流给几杯同时倒茶,当将要倒完时,把剩下的茶汤分别点入各杯中,俗称“韩信点兵”。注意倒茶时不宜倒满一杯,至七分满处为好。” 江赁枫分茶之后将茶杯奉上。 落雅伸出芊芊玉手,小心接过茶杯,闻着香味,淡然清雅,有些陶醉,小抿了口茶,如同品尝人间甘露,好清馨。 “赁枫哥哥。”落雅痴情地唤了一声。 “怎么了?” “落雅希望,赁枫哥哥一辈子为我都调茶,好么?”她渴望的眼神等待着他的回应,他脸上闪过一丝忧伤。 荒野竹屋,名剑茶花。 门外雨“哗哗”越下越大。竹房中漏下几滴雨水。雨滴溅在他们脸上,才使得二人回过神来。 “下雨了。”落雅蹙眉,而后持起一把花伞,走出房间。 这么大的雨,她去哪儿,江赁枫疑惑中随她而出。江赁枫见花伞被放在地上,屋外冒雨,天娇正欲往屋顶攀爬。她脚下一滑,身子倾下,江赁枫急忙在她身后接着她。 剑掉在地上,江赁枫的双手紧紧搂住她在怀中。落雅心一动,侧头望着江赁枫,雨急。 落雅,一个不曾经历炎凉世事,美眸清澈的女子,偎依在他怀中,有说不出的美妙感觉。 无论如何风华绝代的女子都不曾感染过冷酷杀手,不知为何,他却甘愿为一人心动。 云鬓蓬乱、面带病容,眼睛并不十分媚秀,鼻子并不十分挺刺,嘴唇也不十分娇小,但这些凑在一起,却叫人瞧了第一眼后,目光便再也舍不得离开,尤其是她那双眼睛里包涵了信任情感、人性纯真。 二人亲密无间,她的手紧紧捏着他的衣袖,对视中甚至忘记了大雨落在他们身上,打湿了全身,一种奇妙的感觉在融化升华。 她并非绝色美人,但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却不可自拔。 情之一字,最为虚无缥缈,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无迹可循也无方可避。 枫落剑残雅3 雨中,江赁枫缓缓低头,懵然间竟然吻上落雅的殷桃红唇,当落寞的空寂遇上了柔软的温存时,发生了炙热而势不可挡的索取,他像着了魔一般索要她的甜蜜,她傻傻地闭眼愣在那儿,本应该推开他,可是恍惚中她的意识在涣散,竟然不由自主伸出双臂,环抱上他的脖子,给予激情回应。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全身,相知相许缘于了解,并不是以此来颠覆一见钟情。总有些人初次对视便可知心,可见感情中狭义的时间是作不得数的。 作数的是缘。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之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 吻得忘情忘我之时落雅猛然回过神,脸上泛有红晕,迅速轻轻推开他。江赁枫急忙松开双手,心跳急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与甜蜜。 江赁枫持起地上的花伞为她遮雨,她替他拾起长剑,递还给他。 他说道:“落雅,雨大,你何不等雨过之后再去补屋顶?” 落雅答道:“屋中有师父采到的珍贵药材,可救人于命危,万分重要,不能被雨淋及。” “恩?“ “呵呵,我师父乃旷世神医,不为王侯将相治病,只留在深山扶助穷苦百姓。”落雅的眼中充满了崇拜与自豪,听得出她很敬爱她的师父。 从她的话语中,江赁枫顿悟到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那个东方十三更是救世高人。杀人总是这么痛苦的事儿,尤其是今天,他还能下得了手么? 落雅在他眉宇间看到缓缓忧伤,这一刻起,她在用心品味,因此可以读懂他的心,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等着。”江赁枫把剑交给了落雅,而后一个飞身跃上屋顶,开始平坦草竹,修补屋顶。 他一定是行侠仗义的剑客,她是这样认为的,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她的心总是感受得到美好,而觉悟不了人性的丑陋,她相信每个人都是阳光的。 雨未止,屋中。 落雅拿来一件宽松的外衫,对他说道:“你全身湿透了,这是师父的衣裳,请先换上,不要着凉。” 犹豫中江赁枫却已伸手接过衣衫,落雅羞笑着进了内屋,回眸递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暧昧眼神。江赁枫见到她的这个眼神,竟第一次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 待江赁枫换好衣服之后,她才出来。这位有着遁居桃源天真的可爱女子,令他的心撩动不已。 春恨秋悲皆自惹,花容月貌为谁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芳之回雪。 她继续绣花,却半日只秀了两三针,心思不在。他静坐在一旁,余光徘徊在她身上,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愉快,回味着那个深切的热吻。 “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是几天后吧,怎么了?”她再次感觉到了他有心事。 “呵呵,没什么。” 此夜,是情愫芬芳的味道。 “我爱你,今生来世,都愿意做你的女人。”落雅脉脉含情地望着他。 她离他这么近,江赁枫的身体在发热,他害怕自己把持不住:“落雅。” 落雅闭上双目,踮起脚尖,想吻他。 江赁枫傻傻地定在那儿,感觉失去了知觉和意识。 她的唇,缓缓靠近,翎嗅到了她的气息,感觉到呼吸急促,也闭上了双目。 两片唇遇上的那个一刻,他感觉到,她的唇冰冷而颤抖,他的手下意识地搂她在怀中。热吻,他们的爱,爆发到了这一刻! 她是他心中的芙蓉仙子,圣洁冰清,不忍亵渎。他对她柔情相依,确信这不是欲,是真爱。 万般贤淑,难抵风情一笑。一吻,欲望随着爱的升华,他也野蛮了起来。 落雅是第一次,原来他也会如此疯狂地弄疼她,她已无力推开。 江赁枫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只知道,她是他这一辈子想要的女人。这种感觉,从未有过的美妙。 他霸道得,连她想吻他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接受他疯狂的热吻。 江赁枫什么都不记得了,不顾一切地疯狂的宣泄着心中的爱意,模糊中,能听见落雅的娇滴的声音:“你爱我吗?” “当然,你是我的妻子,今生唯一的爱。”她只记得模糊中他的声音。 今生唯一的爱,有他这一句话,她不悔。 注定了的纠缠,起伏。一生的心心念念,时光碎片,但她,别无所求。她的爱,好比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 第二天,他们的嘴角带着笑意地醒来,她记起昨夜之事,感觉羞愧难当,头埋进了被子里,江赁枫紧紧搂她在自己怀里,床上的红迹鲜明。 这些天,他们过着平淡的幸福生活,江赁枫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实际上,不是他忘记了,而是他不敢去想。 那一天的来临,不可避免,东方十三背着背篼回到竹屋,一脸疲倦与欣慰。 “师父。”落雅甜甜一声呼后迎了上去,接下他的背篼。 江赁枫留意到令狐十三,一位看似德高望重的白发老者,猛然起得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不能忘记——他是一个无情杀手! “呵呵,落雅,这次下山遇上了一个村子的人中了瘟疫,幸好有我给他们的草药,应该没事儿了!”东方十三笑道,随即立刻感受到强大的杀气,目光一转,望见了前方的江赁枫。 江赁枫手握长剑,目光流露凶色,这个他要杀的人出现了,他的宗旨向来是一剑毙命,完成任务,不带一丝踟蹰。 落雅见江赁枫与东方十三互相对望,他们的眼神皆怪怪的,她介绍说道:“师父,他是江赁枫。” 落日的黄昏透着血色残红,东方十三将落雅推到一边,平静地问道:“你是谁?” “我是江赁枫,来自天音教。”江赁枫的声音异常冷漠。 “天音教?”东方十三脸色苍白,上任天音教教主得了头痛症,派人来请他就医,他看不惯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头,回话说,宁死不会救一个残害武林无辜之辈!他是来寻仇的,东方十三早就知道天音教不会放过他的。 江赁枫余光见到落雅面孔的惊悚,忍住心中一丝痛,他冷冷地对东方十三道:“我来的目的,是取你性命!” “你,你说什么?你来不是为了娶我,而是来杀我师父的?”落雅忍不住向他走近两步,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望着他,极度恐惧与失望。 “落雅,别过去,他是凶狠无情的催命使者!”东方十三大呼一声,用力一手将落雅拉回自己身后。 落雅终于感应到江赁枫眼中的杀戮之光,一下子明白了始末,双眸立即涌出泪水,她居然爱上了这样的人,真的好傻。 江赁枫看见了她的泪,心在滴血,持剑的手在颤抖,剑尖指向东方十三。 东方十三洞悉见了一个杀手的矛盾,他的心在徘徊,也许还有救,东方十三是不会放弃任何救赎灵魂的时刻,开口道:“作为一个杀手,你还不够格,放弃邪道!” 剑已在手,不容后悔,江赁枫摇了摇头,他们三人就这样对峙,每个人都神经紧绷,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江赁枫,不要啊。”这是落雅发自心底的呐喊。 屋外一声鸡鸣,天快亮了,他的任务便是取他性命。 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个人,“江赁枫,为何还不下手?”这人说话的同时已出剑,他用力在江赁枫身后用力一推,冷光一寒,还未等江赁枫醒悟,眼前东方十三已经倒下,死在了自己的剑锋上,血从伤口奔涌而出,源源不绝,染红了一地。血溅到了江赁枫的脸上,还有雪白的衣衫上。 “袁紫衣?”江赁枫回头望了一眼。 “这些天趁这老家伙不在,你倒是过得快活啊,江赁枫,是不是应该感谢我帮你解决了这个难题?呵呵。” 此人正是天音教紫公子,紫公子脸色浮荡着邪魅的笑意,是主公见江赁枫多日没有得手,便派紫衣来探探,助江赁枫尽快杀了东方十三。 师父死了?落雅癫狂地奔至东方十三身旁,撕心哭喊着:“师父,师父!” “女人就是麻烦!”袁紫衣举剑想刺死落雅,这剑被江赁枫及时拦下。 “你做什么?”袁紫衣吼道,被江赁枫的剑气震得退了一步。 “不准杀她!”江赁枫的语气不容拒绝。 “为什么?莫非你假戏真做?” “她是我的妻子!” 东方十三的手紧握住落雅,微弱的声音对她说道:“落雅,师父不能再照顾你了,好好照顾自己。别忘了医者的责任就是救赎命。”他目光瞟了一眼江赁枫之后缓缓闭上。 江赁枫明白东方十三是好人,是不该命丧于此的人,可是他终究逃离不了恐惧,对主公的深度恐惧,背叛的下场是他无法预料的惨烈!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阵阵悔恨。寻至这样的女子,这是他的命运。 她狂奔至江赁枫面前,愤恨的眼神令他感到锥心之痛。“你这个魔鬼,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狂啸着,双手死死揪住他的衣领,双眸间已不带一丝感情。顷刻间,她感觉失去了师父,失去了爱人。 死,对于无情来说并不可怕,江赁枫笑了,终于他有了勇气做下这个决定,举起了剑,却不是向她动手,只是淡淡说道:“你想报仇么?” 落雅惊异中冷静下来,她颤抖的双手接过染红的长剑,诧异的眼光望着他。 “我想解脱,杀了我吧。”江赁枫冷冷一笑。 “江赁枫,你疯了!为了一个女人,你要死?”袁紫衣一愣。 “呵呵,杀了我吧,为你师父报仇!”江赁枫坚毅的目光望着落雅。 落雅持剑的手在不停颤抖,望着江赁枫冷峻的脸颊,为师父报仇,难道是杀了他就可以的吗?剑刺穿了心脏,只是祈求来世她宁可不曾再认识他。 剑落在地上,落雅倒在江赁枫怀中,模糊中听到了他的声音:“落雅,为什么?” “我下不了手杀你,为师父报不了仇,甚至,做不到不爱你……”落雅凄美一笑,为何明明知道自己被骗了,还是没有办法杀了他。 “对不起……落雅。” 落雅清丽绝伦的容颜依旧在,只是脸色苍白无力,没有一丝血色,她微弱地倒在江赁枫的怀抱中,用尽最后的力量伸手抚摸他的脸。 她全身是血,染红了他的白衣,他的脸也被她的手沾上了血腥味,他很绝望,呜咽着说不出半个字,他怕她会死,会永远离开他。 落雅浅浅一笑,笑得很美:“枫......请你答应我,不杀人了好么?我希望......你做一个好人!”她的声音断断续续。 “好好,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求你不要离开我!”他的意识涣散中,只想留住落雅,心底的灵魂在颤动。 “枫......”落雅对这个男子的爱超越了她自己的想象,她竟然想用死来唤回他的良心,为了他才是这一剑的真正含义。 她终究是缓缓闭上双目,双眸中是他的影儿,影儿在慢慢消散……在今生的最后一刻,平静离去。 在冷酷残忍的环境中,他想生存,所以他封闭了自己。他傲,他狂,他醉生梦死,只是想麻痹自己,掩埋善良与纯洁,忘却凌霄心愿,融于尘世污浊。 大侠梦想伴着他的童年,但身处从来是功名与白骨共浴的天神教,他双手溅染鲜血,无奈中暗无天日,漠,漠,漠。因此,他如冰霜般冷漠。 假如有来世,他宁可生得平凡,忘却了红尘的逐斗,清风两袖而来,无可挂念而去。再次在如霜世事中,他振起丰满的羽翼,天纵不佑,也莫相扰。 “落雅……”此生,他冷看一场尘世的角逐,独自欣赏一种才情的彻底绽放。在归路的尽头,他彻悟,没有人手提红色的灯笼,于苍茫夜色依依相候,相伴身边,从此执手看山看海,鸾凰一曲到白头。 147总伴随着麻烦而来的女人 江赁枫,华丽衣衫,长身玉立,于晨风中袖袂翻飞,嘴角微微上扬之际,如春风拂柳,和熙怡人。他举止投足中,气质非凡,透着独特的魅惑。 望着远山,总有那么一些不可抹灭的记忆在心中,想到了,忍不住要掉眼泪的。 “在想什么,不会是在为叶灵儿的死耿耿于怀吧?”身后是冷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想念我的妻子。”江赁枫余光瞟了一眼冷剑,淡淡说道。 “呵呵,第一次听起你有妻子,怎么没有见过?”冷剑疑惑问道。 “她死了。”江赁枫依旧是嘴角微微向上一扬。 “为何而死?” “死在了……我的剑下。” 冷剑有些**,片刻之后恍惚了神志问:“你爱她么?” “她是我今生,唯一的爱。” “那她爱你么?” “她不爱我,就不会死在我的剑下了。” 忽然间,冷剑一拳砸在了江赁枫的脸颊上,很重,连江赁枫都没有意料到,江赁枫用手指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并没有还手。 “你不像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子,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让她死在了你的剑下,有什么资格活下去?”冷剑冲江赁枫咆哮。 “你说得没错,可是我必须活下去,因为我答应她的事儿还没有做到。”江赁枫淡淡一笑。 “呵呵,那就是你欠下的债了。找了个借口打你,感觉真不错,而且你还不敢还手。”冷剑的神情颇为得意。 “其实,我还要感谢一个人。” “谁?” “天娇。若不是她,我甚至已经忘记了,我应该做到的事儿。”江赁枫脸上的笑意慢慢涣散,严肃了表情。 冷剑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她也曾经让我明白过一些事儿。” “顾惜昭,你为什么要加入天音教?”江赁枫侧头问冷剑。 “得势成龙,锦衣玉袍,一直以来是我的目标。胜负乃一场与对手的赌气,权力为一种不甘屈于人下的证明,说是执迷不悟也好,说是功名欲心太重也罢,这就是抗争的代价,无从躲避。”冷剑自嘲道,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我们是同一类人。” “呵呵,我却不想和你成为这同一类人,曾经有一个教会我重情义的男子,本以为我们可以成为真正的知己,到头来,我才发现,权力是他心中永恒的第一,他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出卖了。” “这个故事听上去很有趣,想不到你还和一个男人有着很值得回味的过去。”江赁枫这话的语气故意颇为暧昧。 冷剑没有理睬他弄这玩笑,反而又是冷冷一嘲:“还有更有趣的事儿,我第一个爱上的女人,成了他的妻子。” “那你还能和他成为知己,冷大侠这番豁达,我真是佩服。” “因为那个女人名利薰心,不值得我爱。” 孤独,江赁枫本以为无人看懂他的世界。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与他同命,同样寂寞的男子,同样是言不由衷。其实,他们一直互为欣赏的,但是也互为怨憎,怨,不愿开启内心去接纳新生事物的飘零。憎,憎以为万人皆醉他独醒。 “人生难得一场梦。今生,既然命意至此,要活就要活得轰轰烈烈,生死轮回总是虚妄,很早开始我不屑企求来世!”冷剑冲江赁枫雅然一笑。 “冷剑,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冷冰冰的利剑。” “那你喜欢什么,美女?”冷剑挑眉邪笑。 “我只喜欢我妻子。” “你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冷剑点点头,身边的这个男人坚定了自己是情痴,他又能多说什么好。 “我想,我应该经历过。” “如果有幸,我很想知道你的过去。”他心比天高,满腹才学却不容他青云之志。知音难觅,滚滚红尘中他只想找到一个生死与共的知友。 “我亦是。” …… 大厅内,剩下了陆小风、欧阳云日、楚留湘以及天娇四人,他们聚集在一起先分析了一番案情。各自有了任务分配, 陆小风示意天娇跟他走,打算带她先去案发现场找找线索,天娇的视线却落在欧阳云日身上,丝毫不理会陆小风的挤眉弄眼。 陆小风与楚留湘面面相觑,眼神极度迷惑,这丫头该不会是看上了欧阳云日吧。这三人古怪的表情倒是弄得欧阳云日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天娇款款相视,只得付之一笑而应。 天娇步步走近欧阳云日,欧阳却似受了惊吓的小鸟,坐在金轮椅上,不知措施地望着天娇,这儿还有其他人在,天娇应该不会怎样吧。 天娇抓起了欧阳云日的手,恳求说道:“欧阳公子,我身上中了剧毒,您老可一定要救我!” 陆小风与楚留湘刚刚鼓大的双眼终于眯小了点,异口同声地惊异问道:“你怎么中毒了?” “被天音教的江赁枫下毒了。”天娇直言道,眼前人都是值得信任的朋友,天娇决定也不隐瞒其它。 欧阳云日为天娇把脉,蹙眉说道:“脉像平和,没有中毒迹象。” “不可能啊,欧阳公子,天娇的性命可就交到你手里了,一定要帮我好好看啊,我不可能没有中毒的。”天娇焦急说道。 陆小风阴了脸,对楚留湘说道:“我怎么觉得天娇巴不得自己中毒快死人似地。” 楚留湘摇了摇头:“这年头的小姑娘,心思你别猜。” 欧阳云日浅笑道:“天娇姑娘请放心,我不会弄错的,你确实没有中毒。” “江赁枫给我吃了一粒毒药,还告诉我是他家秘制的……” “呵呵,恐怕他只是想吓吓你吧。” “吓我,这家伙太搞了!”天娇正欲发火,不过这想起自己没有了危险,心里又乐了起来,而且更加认为江赁枫是表面凶巴巴实际上很温柔的那种男人。 “天娇,你什么时候和天音教的人勾搭上了?”楚留湘问道。 “几位大哥,此事还得详说,而且我可能知道灵儿姑娘死的原因,这幕后应该隐藏着一个关系颇大的惊人秘密。”天娇得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完完整整告诉他们,好歹有三个智者一起解决这棘手的事儿。 三人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听完了天娇的讲述,很久没有人说话,似乎都在思量什么,而后陆小风冒了一句:“为什么每次有天娇的地方,就感觉很不太平。” “而且还有很多麻烦,比我想象中还闹心得多。”楚留湘接了句。 欧阳云日无可奈何地感叹了一句:“哎,我想接下来的事儿不会让人省心了。” 148不负相思意 陆小风接手了天娇身上的虎符,天娇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把这个烫手山芋总算是打发出去了。 楚留湘嘱咐了句:“小风,注意安全,先把虎符藏好,然后再去现场勘查吧。” “恩,好,你们先守着如月,我与天娇先行一步。”说罢,陆小风拉着天娇离开了。 陆小风进了自己的房间藏烫手山芋,天娇一人在他屋外等候,谁也没有料到,他们的重逢就在这一刻了。 朱画廊,千尺素。周围隐隐传来阵阵花草芬芳,情不自禁有了青青思念。 天娇身着芙蓉色广袖窄腰上衣,绣绫云纹,一袭浅紫色曳地长裙,纯净明丽。 那个梦魂牵挂的身影,是她么?贺兰昕恍惚了神志,前方那个女人的背影好熟悉!他侧头问身边的小孟:“小孟,前面那个人是谁?” 贺兰昕眼中闪烁晶莹,半年多了,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傲气,望着前面的倩影,英俊的脸上有了动人。 小孟顺着贺兰昕目光的方向望去,心一颤,答道:“少爷……是天娇。” 天娇?好久不见,贺兰昕远望去,比以前让人心动了不少,真是没有料到会在论剑会这儿遇上。 片刻间,贺兰昕已走到面前。他的面庞隐隐有了憔悴之意,却又暗自透着喜悦,翩翩风姿颇有消沉之意,然而风骨却丝毫未减。贺兰昕朝天娇淡淡一笑,轻声唤道:“天娇。” 这个声音……天娇耳中只觉轰然一响——是他!迫不及待地回眸,目光所及之处,那人身穿月色底海水蓝宝团纹蛟龙出海袍,腰束白玉鱼龙常青带,他正眸光幽深地凝视之,花影疏落,落在他颀长身形之上更是淡墨色的柔美弧度。 探头望见俊逸飘逸的贺兰昕这一刻,天娇的整个身子不由得颤抖,真的是他! 相顾无言,不知分手后的恋人再遇该说什么得好,天娇抿嘴说道:“贺兰少爷,别来无恙!”语气有了几分生疏,毕竟有一点天娇到现在不能原谅贺兰昕的是,曾经约定好了要一起面对一切磨难,最终是他逃避了。 “天娇,还好吗?”贺兰昕的眼神深情望着她,其实一直以来他并没有放弃,他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加强大,可是很多他是说不出口的。 若不是江赁枫的出现,天娇也不会感觉到贺兰昕在自己的心中有多么重要,真的不想离开他,可是半年前,她已经求过他了,难道现在还要她求他一次,再被无情拒绝一次,想到这儿脸上就如那一耳光扇过般火辣辣的痛。 “天娇姑娘,你怎么也会来论剑会,在此遇上果真是缘分啊。”小孟道了句。 天娇方才回过神,冲小孟淡淡一笑,目光保持离开贺兰昕三寸的距离,声音愈发冷冽:“贺兰少爷看上去比以前精神了很多。” “还好。”贺兰昕多想没有任何犹豫,想要上前抱住这个心中深念的女人。可是他却没有,是顾虑太多?!一个人一旦有了责任就悲剧了很多,他似乎更融合进了秦英堂堂主继承人的身份。 天娇强撑一抹微笑:“贺兰少爷刚刚到达昆仑山吧,你们还是早早休息为好,天娇就不打扰了。” 贺兰昕“恩”了一声,四目相对,他们两人之间已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这个时候一位蓝衣女子走来,摇曳着的美裙,点缀着细小而浑圆的晶石,臂上挽着丈许长的烟罗紫绡纱,用金镶玉跳脱牢牢固住,一袭金黄色曳地长裙,金丝银线织出繁复细密的牡丹花样,贵不可言。 她脸上露出妩媚动人的笑意,也算得上一位姿色绝伦的美人,她走到贺兰昕身边,摆出亲昵之举,双手环抱住贺兰昕的手臂,瞟了眼贺兰昕:“昕,她是你的朋友?” 天娇怔怔望着这个陌生女子,犹如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了心脏,她是他的什么人? “涵妹。”贺兰昕轻轻甩开了她的手,走远了一步,对天娇说道:“呵呵,这位是沈涵姑娘,沈文山将军的女儿,我幼时的玩伴。” “你好啊,我是昕青梅竹马的欢喜冤家,你可以叫我涵。”沈涵说话的语气表面上听上去似乎是一位直爽的女孩子,不过天娇注意到了,她特别强调了“青梅竹马”四个字,而且称呼贺兰昕为“昕”,光是这点关系就不浅。 “…….”贺兰昕的喉咙说不出话,终于切身感受到了相视相思不相亲的感觉,好痛!说不出任何话,望着天娇脸上失望的神情,却也无能为力。他开始有点怨恨自己了,半年前他做不到的事,现在依旧还是做不到。 “我叫天娇,与贺兰少爷有几分交情而已。”天娇回沈涵一笑。 “呵呵,天娇姑娘,怎么不记得昕哥你向我提起这个朋友呢?”沈涵又将身子贴近了贺兰昕,闪现着楚楚动人的眸子。 贺兰昕低头不语,天娇冷笑道:“萍水相逢的过路人,不值提及罢了,你们好好聊,我先不打扰了。”沈涵的话语,以及贺兰昕的无动于衷让天娇感到对这个男人很失望了,她需要的是一个爱她纵身死不退的男人,而不是一个连承认话语都没有懦夫。 天娇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余光却觉察到了来自沈涵的敌意,她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天娇心想,可一定要撑住,不能输得太惨~! 天娇感觉头好痛,得离开这儿,可是路过贺兰昕身边的时候,险些晕厥,昨天的劳累加之一直精神紧绷,还有刚刚的刺激,使得她脚下一滑,贺兰昕急忙双手扶住天娇的双肩。 “天娇,你……还好么?”他的声音里有一丝难以辩解的嘶哑。 天娇闭上眼休息了几秒,忍不住侧头睁开双目再次凝视着他,极力笑道:“多谢贺兰少爷关心,一切安好,刚刚可能是脚踩滑了。” 她的脸色好苍白,贺兰昕顿时紧紧将她抱在怀中,怕放手了就失去了,柔语念道:“我的天娇,日日思君不见君,此生不负相思意。” 149不可掩盖的魅力 天娇侧首,花儿开得盛艳,繁花似锦,在艳阳下格外灼灼,含着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可是她的声音已经冰冷:“感觉千金意,愧无倾国色。天娇有自知之明,还望贺兰少爷多多保重。” 天娇的心已经死过一次了,她怕复苏后还会死第二次,硬一硬心肠,瞥了眼贺兰昕身旁的沈涵,或许有更适合他的人可以伴他终身。天娇的笑意哀凉萧瑟,感受他手心的温度如冰山般,眼神多了几分绝望。 一旁的沈涵与小孟不敢多言了,沈涵眼神中流露着嫉妒之意,本想看看传说中把贺兰昕迷得神魂颠倒的丫鬟是何等狐媚之色,原来不过如此。沈涵从小的心愿便是成为贺兰昕的妻子,因为自信美貌出众、才德过人的她要嫁就要嫁给贺兰昕这样的天之骄子。 天娇的泪水顿时无休止落下,再挣扎,再不甘,又能怎样,走到力竭,走到身死。前面花团双双飞过两只蝴蝶,倍觉凄凉,人尚且不如蝴蝶,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双宿双栖。 贺兰昕心中汹涌澎湃难以遏止,悲凉转首间深恨自己软弱无能,总以为能克制自己,总以为能忘记,总以为能做得完美,然而见她那一刻,却失了分寸。 “贺兰昕,你已经负我一次,这次真的敢要我?”天娇凝望着他,贺兰昕不知如何作答,可是现在比起以前,仍然什么都没有改变,这一点他们是明白的。 “贺兰昕?!”陆小风迎了上来,很惊异地望着他,天娇与贺兰昕这才被这一声唤醒,天娇急忙挣脱出贺兰昕的怀抱。 陆小风作势要走,面露愧色:“不好意思啊,打扰二位了,天娇你先聊。” “陆捕头,我跟你走。”天娇走到陆小风面前,一手拐住他的衣袖。 贺兰昕傻傻望着天娇,再看看天娇紧紧抓住陆小风的衣角,哎,意识到,自己远远不如她一个朋友让她宽慰安心,连最起码的保护都给不了。 陆小风为难地望着贺兰昕,这个时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只得笑了笑:“贺兰少爷刚来了,进屋歇息一会儿?呵呵。” “恩,好。”贺兰昕口中应着,可是视线却没有移开天娇。 天娇悄然拭擦了眼角的泪水,催促着:“陆捕头,让人家贺兰少爷早点休息吧,我们还有要事,快走了。”说着把陆小风往外扯。 “呵呵,贺兰少爷,我们有点事儿,先告辞了。”陆小风总是觉得自己办了一次恶人,女人的心思也真难猜,天娇明明是喜欢贺兰昕的,为何一再躲避他呢?哎,再想想自己那些个红颜知己,也是一样若即若离,情绪让人捉摸不定。 小树林,天娇、陆小风来到了发现灵儿尸体的地点,陆小风扫视四周见无人,贴近天娇的耳边:“想不想知道虎符藏在哪儿?” “不想。”天娇使劲摇头,多知道一点,就更危险一分。 “就算你不知道,凶手也不会放过你的。”陆小风露出邪魅的笑意,仿佛看透了天娇的心思。 “陆小风,你也太不够义气了吧。”天娇感觉陆小风的笑容不太友善,耸了耸肩。 “这是实话,呵呵,虎符这个东西我也早就听说过,传闻得虎符者称霸武林,里面有绝世武功秘籍让人眼红。”陆小风的语气却愈发怪异。 天娇望着陆小风,声音在颤抖:“陆捕头,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好不好?” “呵呵,如果我想得到虎符,就得把你、楚留湘还有欧阳云日这几个知道内幕的人都干掉。”陆小风始终保持着微笑。 天娇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第一次觉得陆小风的声音还能这样恐怖,“哈哈哈。”陆小风见天娇这副囧样,忽然放声大笑。 “你太欺负人了吧~!”天娇也知道陆小风实在开玩笑,不过最近担惊受怕惯了,承受不起太多。 “不过我还是必须把虎符的下落告诉你,否则我要是出了不测,就没人知道虎符的下落了。”陆小风凑到天娇耳边,窃窃私语中。 天娇耳根红着,陆小风弄得她好痒,真想笑。 不过陆小风却丢下了一句:“天娇,你记住了,一定不能告诉其他人,如果我遭遇了不测,还有你!” “你这是什么话啊?” “呵呵,我有预感,凶手就是为了虎符而来,而且是一个强大周密的组织,我陆小风接手了此事说不准没几天好日子能过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假如我一旦遭遇不测,你立即将虎符所在之地告诉楚留湘。” 天娇身子一个寒颤:“不要说得这么恐怖好不好,我是女孩子,经不起吓的。” 陆小风笑了两声,扫视了周围,说道:“刚刚我已经观察过了,这个地方是发现叶灵儿的地方,可是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我在想难道对方那么强,就算是突袭叶灵儿就连一个还手拔剑都没有?” “两位在这儿啊,需要帮忙么?”江赁枫移步走来,“呵呵,见到熟人,来打个招呼。“ 见他一来,天娇立即收敛了微笑,摆了摆手:“不劳烦江少侠大驾了,论剑会在即,您老还是好好养精蓄锐,明天才能看见你的上好表现耶。” “怎么,天娇想看我好好表现?”江赁枫挑眉问道。 “好啊,拭目以待,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惊艳全场的!”天娇抿嘴而笑。 “那么为了天娇你这一句话,我也不得不全力一搏了!”江赁枫跟着一笑。 “两位,打断一下,这儿是公共场合,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调情啊。”陆小风不耐烦地说道,自己成了***,心里自然不好受。 天娇红着脸狠狠打了一拳陆小风,直中胸口:“说什么呢,谁和他调情了!” 陆小风捂着胸口,天娇下手和楚耗子一样重啊。陆小风望着远方,视线被定格了,笑意明媚:“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天娇与江赁枫随着陆小风的视线望去,不远处路过了一位女子,脸上虽无妆彩,可是她绝美一笑之中微露娇羞,脸上晕红流霞,眼澄似水,丽色生春,犹如鲜花初绽,娇美无限,举止间那份俏丽之韵,惹人痴恋,好似天人。此人便是武林第一美人——上官燕儿。 在王府的时候,就被两位美女压得慌,没想到来了江湖,还有这么多美人,天娇鼓大了双眼,不知什么时候才是自己的出头之日啊。 江赁枫问道陆小风:“极品,不知这位姑娘是谁?” 陆小风答道:“武林第一美人,就是让神医欧阳云日愿意‘倾覆天下之力,博得伊人一笑’的上官燕儿!” 天娇望了望陆小风,迎着上官燕儿,脸都笑圆了,男人就是这样!再看看江赁枫,这倒是有点奇怪,他并没有色迷迷的样子,反而笑着对天娇说道:“总有一天,你会用属于自己的魅力征服你所想要的一切,没有人能够掩盖你的光辉,你已经开始了你的成长之路,我很看好你哦。” 天娇的内心有了巨大的震撼,不知这算不算嘲笑,可是江赁枫的眼中只有祝福之意,天娇蹙眉,自己真的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魅力?江赁枫这一语鼓励,立刻打消了天娇的自卑心理,呵呵,人需先自信才能人信己。 这年头,人嘛,各有千秋,不必去嫉妒羡慕别人,总是有自己的优点会闪闪发亮的! 上官燕儿走远了,陆小风的眼神依旧留恋着,不禁自叹:“呵呵,虽然已经过了少年的年纪,可是仍然对少女,尤其是美丽的少女,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天娇与江赁枫投去了鄙视的目光,陆小风回过神来,说道:“该来论剑会的人也差不多到齐了,明天就要拉开帷幕了,可怜的人儿还有案子在手上,消停不得啊。忽然有点想念花兄的扇子了。” “对啊,花公子怎么还没来?” “快了,最迟今晚。”陆小风的目光又锁定在江赁枫身上,“对了,有一个问题我想先请问江少侠。” “你说。” “昨天晚上你在哪儿?” “无聊,四处逛逛。” “可有人和你在一起。” 江赁枫懒洋洋地答道:“冷剑。” 陆小风憋了憋嘴:“有除了冷剑以外的其他人吗?” “那就没有了,陆捕头是在怀疑我吧,不过我也先申明一下,凶手不是我,所以你最好不要花太多时间关注我,以免浪费你宝贵的精力。” “可是你不觉得你的嫌疑很大么?”陆小风笑道。 “过得去吧,但是凶手不是我,这是我对大名鼎鼎的神捕陆小风的忠告,呵呵,你们接着查案,我不打扰了。”江赁枫转身欲离去了,也许被人怀疑的滋味他不喜欢把,临走时回头冲天娇友好地点了点头。 天娇望着他离去的背景,有着难言的感情,她知道,也许他在改变,至少一直他都在在努力。 “怎么了?”陆小风见天娇有些出神。 天娇喃喃说道:“也许,他会是一个好人的,凭我的直觉,叶灵儿也不可能是他杀的。” “可别忘了,他是凶手的嫌疑很大,是你告诉我的。”陆小风提醒道。 “不过,我宁可相信他。”天娇勉强笑了笑,为何她愿意相信任何人,都不肯再信一次贺兰昕,他给她的承诺,她不敢要了。或许是贺兰昕的懦弱真的伤透了她的心,武林他有任何理由,天娇都不想原谅他。 150温柔·落寞 昆仑后山上张灯结彩,布置精心,甚是热闹。昆仑派特意请来武林有名的顶级乐师奏乐,动听的音韵旋律弥漫着后山这片广阔的平地,目前这片人群聚集之地,即是明天的论剑会正式举行的地方。论剑会的设宴相当讲究,每隔一定距离就插了两根竹竿,竹竿挂着大红灯笼,预示吉祥如意,以保明日剑会的顺利进行。 居身于红光之中,各门派之人都显得很兴奋。里外摆了两圈矩形小方桌,小方桌围成的大矩形里面还有围成的一个小矩形,一个桌上只能容纳坐三四人。这样缩小整体面积方便来者谈聊论剑。 掌门竹昆仑道:“各位英雄豪杰,各位武林同道!来者皆是我们昆仑派之客。剑会将在明日便拉开了帷幕。此次规矩依旧如往年而至,最终在十五天后落幕。请诸君今夜品尝我们准备的薄酒薄菜,不要客气。” 下面开始上菜,菜式每次上四道,都是地道的各色名菜,一定时间段后换上另四道菜,换五次,共二十道。 天娇、陆小风、以及刚到不久的花菀楼三人在外圈的同一桌上,天娇问道:“这论剑会有什么规矩?” “论剑会四年一届,都是年轻人希望一展身手的地方,通常为诸位剑客少侠名天下的起点,德高望重的掌门人一般是作为观看者,赏识比较有潜力的新人。为淘汰赛,输了的人不能进入下一轮比试,而层层选拔,最终二十强能留名于册。”花菀楼柔声答道。 “哦,两位大哥,呵呵,我也想参加这个论剑会,若是进了名次还能扬名武林,太帅了!”天娇望着眼前这两人,她身边高手如云,可是不知为何自己却是一名菜鸟,迫切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能够学成最上层的武功啊! 陆小风一听天娇这语,没精打采都不屑于理会,小丫头片子就知道胡乱幻想。 “呵呵,天娇姑娘没有学武的基础,这个没有十年恐怕是上不了成绩的。”花菀楼答道。 “上一届的论剑会第一是谁?”天娇好奇地问道。 “前三甲分别是璧水连城城主连成璧、大漠第一剑“鬼见愁”、飞刀门掌门李洵欢。” “咦,李洵欢不是在上次比剑中赢了连成璧么?为什么连成璧第一而他才排名第三啊!”天娇问道。 陆小风叹了口气答道:“别提那个李洵欢了,做什么事儿就是第三名,上次我押连成璧胜,可他也太不争气了,居然输给了小李探花!” “呵呵,陆兄就不要说笑了,李洵欢的绝技是飞刀,在剑术上稍微负于连成璧一筹。”花菀楼道道。 陆小风瞟了眼左方,笑道:“精彩一幕上演了,还是上官燕儿够威风啊!” 天娇闻声望去,见楚留湘持起一酒杯走到上官燕儿的身边,道:“嘿嘿,上官姑娘,久仰。” 上官燕儿是一位冷美人,打量楚留湘一番之后,道:“是你,何事?” 楚留湘尽显热情,道:“没事儿,见到上官姑娘,想来敬一杯。” 上官燕儿勉强笑了笑,盛情难却,举起酒杯,和楚留湘的酒杯碰了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显然楚留湘还没有方应过来,谁叫这位冷美人太有名气太高傲呢,楚留湘哀叹一声。 “呵呵,闭门羹的滋味不知怎么样。”陆小风暗自嘲笑,和花菀楼互相敬酒,楚留湘真是一个献殷勤的主儿啊。 “那就先不打扰上官姑娘了。”楚留湘望望这上官燕儿的冷漠的反应,只得离开坐回欧阳云日身边。 欧阳云日淡淡望着上官燕儿,不知这次为何她的伴侣剑客“鬼见愁”竟然没有到场,目光中透着说不尽的柔情。 对美女一向很感兴趣的飞刀门三英一直关注着刚刚这一幕。 见连楚留湘受到都是如此待遇,刘北不满地道:“这个上官燕儿也太狂傲了吧,一点面子都不给楚留湘!” 关宇喃喃道:“哪有,这是我们上官姑娘有魄力,你以为谁都配让楚留湘主动敬酒啊,她却不屑一顾,嘿嘿,再说了楚留湘本身就是风流浪子,平日里上官姑娘不喜欢这样的人!” 张飞道:“我看是这个楚留湘是自讨没趣,明知上官燕儿冷傲,还要去故意招惹人家。还是叶灵儿姑娘好啊,能与上官燕儿一比的就是她,可惜却惨死在昆仑山……” 同桌的吕步忍不住开口了,欣赏的神色流露脸上,道:“女人要嫁当嫁我们师掌门师兄李洵欢,举止优雅,冷静多情,潇洒放纵!我就欣赏掌门这笑傲风云,冷看世事的样子!” 上官燕儿反倒是目光对欧阳云日别样温柔,似笑非笑,情义绵绵。因为,欧阳云日是她最好的朋友。 天娇的余光老是不自觉地飘向贺兰昕,真是没办法,贺兰昕柔情相视,天娇不断告诫自己,千万要挺住了,其实女人心中难免是期待的,期待着他拿出诚意和本事儿。 星光点点,馥香朦胧。 陆小风发觉有两个人的眼光很怪异,他们的视线竟然一直在自己身上,自己是男人,又有什么好看的,迎上目光,望了望连成璧或是李洵欢,他们各自朝陆小风点点头。陆小风的视线又转移向江赁枫与冷剑,这两个最大嫌疑人倒是很满足地品尝着美味佳肴。 晚宴之后。 花菀楼送天娇回房间,好久没有见到花菀楼的笑容了,总是能在漆黑中给身边的朋友依赖与安慰。 “天娇姑娘。”花菀楼微微煽动折扇,轻呼一声,而后道,“很久没有与你一起走走了吧。” “恩。”天娇应声,心里却惦记着那个男人,想想那个男子挺可恨的,真是搞不懂为何吊死在一棵树上了。 “感情就是这样,不是说放手就能放开的,一旦付出了真爱,就是一辈子的思念。”花菀楼似乎觉察出了天娇的心思,开口说道。 “花公子这话何意?”天娇微微蹙眉。 花菀楼笑道:“天娇姑娘还需要明言么?你一向冰雪聪明,既然有些事儿放不下,就不要自己苦了自己,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这一次和以前还是一样怎么办,纠结了半天回到了原点,花公子,我真的再也不想感受那种痛苦了,经历了半年,我才好不容易遗忘了。” “可是你当真忘得了么?呵呵,真正的感情,半年时间算什么,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也是忘不了的啊。”花菀楼的心中只是祈祷的天娇能够幸福,他始终是信任贺兰昕是能够给天娇幸福的男人。 天娇沉默了,问问自己的心,若是死了,为何在重遇贺兰昕之时还会有阵阵涟漪波澜? “要在世上遇上一个相爱的男人不容易,能够在一起需要两个人的共同努力,懂得机缘和珍惜。天娇姑娘,为了赌一时之气而失去真正所爱之人,得不偿失啊。”花菀楼嘴角留有一抹浅笑。 “可是他负我第一次,也许就还会有第二次,花公子,我真的很害怕,怕再次爬到云端顶峰,再次狠狠跌落谷底!天娇只是一个内心脆弱的女孩子,忍受不了那种痛。”天娇隐忍着泪水,不堪回首的记忆重新闪现在眼帘。 “天娇,其实贺兰昕为你做了很多,他是一个男人,所以永远不会说出口,他为你做过什么,但是你不能只看见他对你的伤害而看不见他对你的付出,难道你认为当初你们的分离只有你一个受到了伤害?” “那么既然如此,当初无论有任何艰难险阻,他都不应该放手啊,我求他不要离开我,他没有半点犹豫。”天娇冷冷一笑。 “天娇姑娘,花某想说一句,你的想法是自私的,他为了爱你而离开你,证明贺兰昕心中,你就是第一!而在你心中,可曾设身处地为贺兰昕想过多少呢,在你心中他究竟有多重要?” “……”天娇沉默了,她放不下贺兰昕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爱,是啊,她看到的是阴暗的那一面而看不见阳光的一面,这于人于己都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花菀楼感受着这一片宁静,就知道天娇恍悟了一切,不错,这才是他心里的那个天娇,善解人意、古灵聪明的女孩子。 “花公子,谢谢你的一席话。”天娇顿悟了,原来她可以宽恕任何人,却始终纠结着爱人不肯原谅,也许是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太重,折磨自己或许心爱的人都是没有意义的。 “呵呵,他来了。”花菀楼挥动着折扇,柔声说道。 天娇抬头凝视而去,那个面孔熟悉的男人走来,天娇惊然望了望花菀楼,他的笑容温馨而舒服,原来他们早就串通好了,花菀楼今夜本身就是帮贺兰昕来做说客的。 贺兰昕冲天娇莞尔一笑,好熟悉的微笑,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近她,两束光芒相视而对,皆有说不出的温柔。月光色,情多长。 虽然看不见,但是花菀楼心知他们眼中自己有彼此,转身悄然离去了,转身的那瞬间,脸上有了莫名一丝的忧郁,夹杂着无尽的失落之情。 151冰冷之情 贺兰昕步步走近,天娇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正在急促加快,他走到她的面前,停下了步子,感觉彼此熟悉的气息。 “是你,这么晚了,还没睡?”天娇对贺兰昕一抹柔情触而即闪,不敢正视,依旧有点故作陌生。 贺兰昕的目光定格在璟棂的脸颊上,一种触动心底的复杂情感升华。此刻,他有了上前搂住她的冲动,重逢后已是物是人非。 “对不起。” “没有人应该对我说这三个字,你并不亏欠我什么。”天娇的语气透着一层冷漠,目光涣散地望着远方。 “看着我好么?”贺兰昕不堪忍受她的无视,他靠近她,柔情说道。 天娇对视上贺兰昕的目光,说道:“你想说什么?”也许在期待想要的,又或许还在逃避什么。 “我不能没有你!”贺兰昕拉住天娇的手,很紧,怕松开了她就不在了。 “以前我以为我们错过了就是过了,无法挽回!可是现在我更发现相遇了就还想复合,不想继续分离。你是知道的,我从来就抗拒不了你的诱惑,如果你真心想和我在一起,就拿出你的勇气。”天娇的眼角有泪,也许是在怨恨他,他保护不了自己,可是这真的能怪贺兰昕么?当年他也曾为自己不顾生命,不顾身为自己的身份。 “错过了一次,我想了很多,那时的我还不成熟,我不想再错过了。”贺兰昕抓住她的双肩,嘴凑近她的耳垂,“现在我只想要你知道,我会用我的全部生命来保护你,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相信我!” “话虽如此,贺兰昕少爷,我不得不提醒你,我们终究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有你的责任和使命,天娇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丫鬟,若真是有缘无分,我们还能怎么样?哎,一切都是天意,我不怪你了。”天娇冷笑道。 “天娇,你是属于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若当真是天意如此,逆天尔!”贺兰昕忽然强力将天娇搂住,天娇没有拒绝,反而迎合上了他这个拥抱,不得不承认她等了很久这句话。 “倘若你的家人都不肯接受我怎么办?” “你成了我的女人,我就在论剑会上公布于众,必须对你负责,呵呵,那个时候天下人皆知,恐怕我的家人不得不接受你!” “放开我!”天娇咆哮一声,没料到贺兰昕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难道他们只能靠这样的方式才能在一起?由于天娇的放开,贺兰昕紧紧将天娇按在怀里,因他这一举动她而怔住了,情急之下,挥手打了贺兰昕一个耳光,他愣了一愣,她看着他的脸红彤彤地印着手印,心疼,可是她想要的幸福不是这样的。 当真是天命难为,逆天尔!片刻间,贺兰昕的心里只有“不”字,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将天娇扑到在地,癫狂地撕扯着她的衣裙。 “贺兰昕,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还像一个男人么?”天娇狠声道,现在他又在对自己做什么,**就是他口中所说的爱么? 天娇没有反抗,任凭贺兰昕抓扯了她的衣,有点麻木了,无论爱与不爱,天下男人都是一样的,谁也不会用心真爱一个女人,所有人需要的是他内心的满足。 “这是你对我的蔑视吗?”贺兰昕望着被怀中衣衫褴褛的天娇,抚摸着的脸蛋儿,冷冷说,“那你就尽情鄙视我吧,我不想为别人着想,不想再顾及那些有的无得和伦理,就算被世人嗤笑又如何,我只想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我只想你成为我的女人,今天我就要了你,你就再也没有理由离开我了!别人也在没有借口可以阻止我娶你为妻!” “你觉得可能吗?”如果是这样,他认为他们之间还能回到以前么?贺兰昕近乎疯狂的举动让天娇感觉到害怕,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怎么不可能,我现在就做给你看。”贺兰昕身上霸道的一面流露了,以前就是他太胆小,顾虑太多才会失去那么多。 “如果你征服女人都是征服她们的身体,那你始终是一个没有骨气的男人,和以前一样,没有改变,你看不清现实,不懂爱,不敢承担,不敢放弃!”天娇没有流泪,只是有些木讷,甚至是悲哀,她所爱的男子当真如此让她失望么。 贺兰昕听着天娇冷漠的话语,只是俯身轻轻亲吻她的脸颊,双手温柔捧起她苍白无色的脸庞,天娇闭上眼睛。这份温柔隐含着多少伤害与冰冷?这份温柔到底是残忍的 贺兰昕轻轻念道:“我曾经承诺过你,不会放弃,永远不会!” 天娇漠然说道:“请你放过我!” “相信我,天娇,我们可以幸福的。”贺兰昕尽量温柔地轻吻着她,他的眸子闪亮清澈,语气中多了几分傲然的霸气,“如果你真的不爱我,我可以不要你,可是明明你也是想要的,明明你是爱我的,我们为什么要屈服这份世界,难道我们不该争取自己的幸福么?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相爱的人这样很无耻吗?放弃,这个在我贺兰昕如今的眼中,不可能,这个我做不到!” 天娇的衣衫被他拉下至肩,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贺兰昕将天娇的双手扣住,唇从她的光滑额头、修长睫毛、小巧鼻子、精致下巴逐渐向下到细嫩柔软的脖子,天娇的身体已经不自觉地颤抖。 她是爱他的,爱到了几乎不可自拔,有些爱情注定有缘无分吧,天娇没有办法将已经发生的一切当做视而不见。贺兰昕的这番举动真的让天娇有点怨恨了。原来她心中一直留守的那份纯真 爱情不过是一场泡影。可是,她却无力放抗,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这她也是想要的! 贺兰昕轻咬着天娇的肌肤。天娇紧咬嘴唇,不经意间嘴唇已经渗出血丝,如果他是值得爱的,她心里坚信着贺兰昕是不会强迫她的!即使失去,他也不会选择伤害她!可是情欲之火吞噬了贺兰昕的理智,也吞噬了天娇的理性。 152最最刺骨的眷爱 贺兰昕林放开天娇那几乎绷紧地纤细双手,轻轻含住她因为鲜血而绽放娇艳色彩的嘴唇,等到血丝都消失。 “天娇,爱我么?”贺兰昕喘气问道,舌头想要深入,可是她紧闭唇齿。 天娇的汗水将她的发丝纠缠在一起,感受到屈辱的同时,竟然内心深处有了渴望得到他的爱!很想要,只有他的爱,她才是真正最想要的! 她没有办法原谅他此刻的所作所为,他的行为和禽兽没有什么两样。贺兰昕也知道自己现在真的很无耻,可是他没有办法了,他只是不想失去天娇而已。 “快说,你爱我么??!”贺兰昕眼神炙热通红,轻轻咬着她的耳垂问道,他急切需要她的回应,可是她却倔强地忍住欲望,一动不动。 望着天娇冰冷的脸,贺兰昕留下了泪,他感受到了他们的情分已经不可挽回了,可是他不会放弃。要了她,他不悔! 面对这个内心深处爱着的男子,丝毫没有抵抗能力想要回应他的爱,他明明已经有了收手之意,天娇再也无法自持,忍受不住爱人的诱惑,竟然她却迎上去回应他热烈的吻:“贺兰,我爱你!” 贺兰昕逐渐放开了天娇,为她理好了衣裳,低声道了句:“天娇,方才我失态了,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儿,也不会放弃的!” 说完这句话,贺兰昕将一块玲珑翡翠小玉挂在天娇的脖子上,小玉由红线串着正好在胸前。 贺兰昕冲她微笑之后便转身远去了,天娇还傻傻地杵在那儿。 那块小玉是秦英堂的传家之宝,相传拥有着保护主人一世平安的神秘力量,贺兰昕来参与论剑会之前,秦英堂堂主贺兰孟尧亲自挂在他脖子上的,贺兰昕如今将它给了天娇,就是对她最大的承诺,也就是,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天娇的安危更加重要! 贺兰昕的爱向来是默默的,他是一个永远不会告诉女人他付出过多少,为女人做过什么的男人,他也不会解释女人对自己的误会,因为他不需要变成那样的男人。 在寂寞中,嗅着来自泥土的味道,想贴近大地。虽然可以看得见削瘦的脸庞,抚摸着,可是他还是不明白人生真正的含义。 柳絮飞舞,晓风残月,这种意境虽然美,却又美得多么凄凉,多么让人心碎,种种欢乐都伴随着痛苦,只看愿不愿意享受。 贺兰昕自出生的一刹那起,他就散发着与众不同的神采。他仿佛是夜半天空中最闪耀的一颗明星,遥望苍穹时,孤星闪烁,因为身边众群星的光芒早已被他吞噬干净,他是最明亮的一颗。 贺兰昕是上天的宠儿,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文韬武略无不精通,剑术上的造诣也是有若天成,完美的出世身份令他成为江湖或者朝廷中深受瞩目的人物之一。 阳光妩媚之时,贺兰昕总喜欢站在阳光下。只要有光芒的时候,他好像就永远都一定是站在光耀之下的。不喜欢阴影,是他的嗜好。 “宽恕远比报复更伟大。”贺兰昕崇尚的的力量是爱,不是恨。 贺兰昕并不愚蠢,可是他总是尽量让自己更傻些,因为清醒的人总是容易更被这个世界伤害。尤其是被最亲近的朋友或亲人利用之时,心中流泪,很难受。 纳兰陵,是贺兰昕最好的朋友,他们是儿时的玩伴。他原本以为纳兰陵是一个神一般完美的男子,年轻的心,总是好斗的。到最后,他居然也在算计他,他听得见自己的心在点滴撕碎,好疼! 还有那个他一直以为最爱他的父亲,也许父亲作为秦英堂的堂主这样做没有错,与纳兰陵上演的一场扳倒太子的戏,总算是在纳兰陵登上储君之位的时候明白了,传来了太子在途中被山贼刺死的消息,贺兰昕忽然感觉到冷,原来兄弟之间是从来只能活下一个的。 贺兰孟尧的冷酷和纳兰陵的无情,都让他极度心伤,失去了亲情与友情,这对重情重义的人来讲本身就是触动灵魂的伤,他曾经是那么信任他们。有点时候,他的确是自己敷衍自己,明明知道可能是受了欺骗,可是依然强撑着认为他们也是爱他的。 甚至,他还会为他们伤害自己而找借口,他们其实也有自己的苦衷,是迫不得已的。 拥有盛大的名誉虽是贺兰昕的荣耀,却更是他的悲哀! 贺兰昕懂得,权力欲望,这正如一条残忍的毒蛇,紧紧地缠绕着世人,连他也无法解脱。随着时光的流逝,毒蛇越缠越不可收拾,也许,他已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只能虚弱的伸出手指想挽救什么,却无从获救。 “爱,可以撼摇一切妖孽戾气。”因此他的心总是尽量让自己去迎接美好。 名誉是经久不灭的光芒,华丽辉煌,随锋缘滚滚流动四散着诱人的光彩。为了得到它,许多人不惜以身犯险,明知手掌会为剑锋割破,依然紧握不肯丝毫松懈,直到鲜血从掌心如泉涌注为止。 那夜,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伤害他最爱的女人,不是不爱而是太爱,他懂得父亲的手段,连儿子都可以利用的男人,怎么会放过一个无亲无故的女孩子?贺兰昕知道,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力量来化解所爱之人的危机,父亲已经调集了杀手,就在今晚,杀了那个女人! 他奔至父亲的面前,跪下说道:“父亲,孩儿已经恍悟了,对天娇的感情不过是一时冲动,绝对不能为了她而放弃整个天下!请父亲恩准孩儿今夜就和天娇做个了断!” 贺兰孟尧微笑着抚摸着他的额头,点头道:“这样最好,你长大了。” 这夜见到了心爱的女人,忽然觉得她好美,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自己离不开她了,可是他怎么可以忍心见她年轻的生命这样逝去?如果她死了,那么他将比分开更加痛苦。好吧,就让今夜长痛不如短痛! 看见了她脸上无止境的泪水,拒绝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渴求,贺兰昕也愈发绝望,用自己最大的勇气扇了她一耳光,这是解决她心中眷恋的最大途径,她哭了也笑了,而他只能笑不能哭。这一刻,他真的好想死,好想不要再记得这样的痛苦! 呵呵,他不怕死,可是却一直在意她的生命,所以他必须活下去,这样才能保护她! 那一耳光之后,女人像是如梦初醒,淡淡问了句:“你的承诺算什么?” 承诺算什么,贺兰昕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失信于人,会辜负他最心爱的女人,伤得她这么重!该如何补偿?所以他选择了用身体的疼痛来减缓心里的痛。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贺兰昕只能回应这样一句话,更煽情的话他说不出口,他可以付出自己的全部。 他知道天娇当时惊慌失措跑到自己身边来,是想为他包扎伤口,这个时候她还爱他?贺兰昕的心里是喜悦的,为了这个喜悦,这一剑是值得的,即使她后面的语言很冷漠。 当他手中剑划破自己腹部沉闷的肌肉,洞穿身体的瞬间,他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正沸腾的血液突然凝结,听见心跳声突然加速又急速缓慢,看着殷红色的血液,延着白色的剑锋,一滴滴洒落在地上,无声蔓延扩散。 贺兰昕宁可像寒风中的秋叶一样遥不可及,就这样死去,也不愿意死在魂牵梦萦的名誉欲望之下。 你走吧,我不会恨你了,恨也是需要一种感情的。”听见了天娇这句话,贺兰昕是十分绝望的,如果连恨都没有了,那么是否意味着她决定再也不爱他了?可是在走进小筑的那瞬间,她关上了门又道了句:“贺兰昕,算你狠!我还是很恨你!” 贺兰昕苍白的脸上有了带着自嘲的一瞬间笑意,她还是忘不了他! 懊悔或者内疚纠结,他脸上的淡然与平和掩饰不了内心的痛感。 好在,他还有她,天娇这个淘气丫头。她对他的爱情从来不曾作假,她为了他而迎上去受了贺兰孟尧一剑,她是第一个愿意为他死的人,从那一刻开始,贺兰昕就懂得,宁负如来不负卿! 她清澈动人,不留一丝杂念。在她不求回报舍命救他之时,深深打动了他,瞬间,他重新拾起一份信仰,人与人之间,应该有包容与信任,无尽的猜忌就是走向死亡的开始。 他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因此他不能死,他答应过给她一生一世的幸福,他必须做到,不能放弃! 望着贺兰昕远去的背影,天娇眼中的泪水再次洪水般泛滥流出,嘴角却扬起一抹动人的笑意,一个平平凡凡的丫鬟,是修了几世福分,才能得到他贺兰昕少爷这番眷恋之情。 天娇知道贺兰昕是真心爱着自己的,只是,她不知道,他有多爱她,他是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在爱她~! 嘿嘿,近日水月比较忙,更新不太稳定,但是绝不会断更的,现在尽力至少每天三千字以上,以答谢各位亲的盛情支持~对内容有什么不满也请讲讲,水月是按照自己的思维在写,也不知是否讨喜,(*^__^*) 嘻嘻……飘过,求支持! 153为娇守护,此生不换 皎洁的月光映照着平静的园子,万籁俱寂,只有喷泉溅水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旋律如同一支曲子。 贺兰昕回了房间,却发现沈涵在他房中,身着透透薄衣的她迎上来,见贺兰昕满脸憔悴,身子摇摇晃晃的样子,有些心疼。她立即扶着贺兰昕到了床前。 “昕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沈涵问道,闻到贺兰昕一身酒味,在她眼中,贺兰昕平日里严格自律,为何今日反常,如此不爱惜自己! 贺兰昕有了醉意,一翻身,险些从床上跌倒下地,沈涵见到这个情景,顾不得矜持,忙迎上前去,把他扶上床。 贺兰昕酒后失仪,竟然大声叫着:“不要管我,走开!” 他这是怎么了,沈涵一脸担忧:“昕哥哥,告诉涵儿,你有什么心事儿?”说着,沈涵将贺兰昕的手挽着,放在胸口上。 沈涵持起他的手,却被贺兰昕突然抓到自己怀里,口中不停念着:“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好爱你,好爱你……”几声呼吁后,他昏睡了。 沈涵第一次有了震惊,女人的直觉,猜忌到贺兰昕心中念叨的那个女子就是那个该死的丫鬟! 沈涵抚摸着贺兰昕俊俏的脸颊,为什么,他给她的感觉是如此不安,为什么他一心一意爱着那个女人?沈涵分明又清晰地听见贺兰昕嘴唇微动:“对不起,天娇……” 沈涵心一痛,她的脸上有了阴霾,紧紧咬住了唇,不敢深想,却忍不住问贺兰昕:“为什么你爱的人是她?” 贺兰昕已经昏睡了,他听不见她的问话,也不会给她答案。 难道他注定就不会正眼看她一眼么?输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沈涵很不甘心,他们儿时常玩婚嫁的游戏,他是新郎,她是新娘,难道他忘记了么?沈涵的眸子发出怨恨的目光,可是最后他就爱上了那么一个低贱的女人! 不!沈涵不会认输,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今夜是贺兰昕酒醉之时,何不趁其与之发生关系,然后他就必须对她负责了!沈涵的脑海中顿时闪现了这个念头,于是伸手卸下了他的衣,衣物洒了一地,沈涵一时有些意乱情迷。 今夜的她本特地打扮了一番,美不可言,然而贺兰昕的眼中却不见。想想就觉得委屈,不过沈涵笑了,过了今夜,他就是她的男人了。 “昕哥哥,不要为不值得的女人伤情,涵儿永远不会让你不开心的。”说着,沈涵就把身子往贺兰昕身上一贴。 沈涵搂住了贺兰昕的脖子,贺兰昕只感觉到有人的整个身子已经紧贴在自己身上,意识有些涣散。 闻着房间芬芳异香,贺兰昕抱着凹凸有致地铃珑身段,双手游走在白皙如凝脂般的细腻肌肤上,面若桃花妖艳如春的沈涵主动将贺兰昕的手往自己胸部上揉捏,嘴里如泣如诉的低吟,像是倾诉相思之情。 沈涵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褪下,美如天仙的玉人那柔若无骨的雪白肉体呈现在他眼前。贺兰昕微微睁开眼睛,见到这番情景,不着衣物的沈涵压在自己身上,显然有些惊慌失措。 “昕哥哥,涵儿今晚就成为你的妻子好不好?”沈涵樱桃小嘴大力的喘气,见贺兰昕稍微清醒了,瑶鼻连连娇哼,似抗议似欢畅的扭动躯体。 沈涵露出妩媚笑颜,雪白的赤足抬起,轻轻摩挲着白玉般小腿肚。鲜红的香舌微微吐出点舌尖,舔舐着唇角,晶莹雪白的肌肤透出一种健康的粉红色,叫找不到任何瑕疵。一般男人恐怕看见这样妩媚动人的裸身就已经情不自禁了。 “涵儿,不要这么不爱惜自己。”贺兰昕半昏迷半清醒中挤出这一句话。 “不,成为昕的妻子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沈涵紧紧搂住了贺兰昕。 “为娇守护,此生不换!”贺兰昕没有多余的动作了,只是好累,累到了极点,竟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望着床上熟睡的贺兰昕,沈涵傻笑了,她怎么会遇上这样的混账,甚为在床上抱着另一个女人,心里都只有天娇一个! 沈涵的眼泪一涌而出,泛滥如河水,她不会原谅贺兰昕,更不会原谅那个丫头,他们所赐予她的耻辱,总有一天,她要一并讨回来,完完整整讨回来! 翌日。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昆仑山的比武场上聚集了不下万人的江湖人士,场面异常宏观。所有人毫无例外的保持着激动之情,一些剑客冰冷的面容,与手中的剑寒之气,在空间里不断的纠结。当天边第一抹霞光出现的瞬间,血色拉长了无数条背影,如刀削一样的整齐! 名为友善比试,点到为止,实际上历来伤残不可避免,比试终究是残酷的。众人在气势磅礴中也逐渐归位,比武场就位已毕。 台下依旧喧哗一片,他们在等待,等待比武的开始。这是所有新人崭露头角的机会,也是实现梦想的起点,所谓热血的家伙,早已成他们踩在脚下枯骨! 比武场上站着的很多青年皆屏气凝神,他们梦想成为武林中新一代最为杰出的剑客,也只有他们在这儿才有资格展示他们的本领。 连成璧叹了口气,其实四年前,他也是在这样的场面中一举夺冠,当初的狂喜心情可想而知,为璧水连城赢得了瞩目辉煌! 所有人都在等待高台上的昆仑派掌门人竹昆仑宣布比剑会的开始。竹昆仑眼眸中消失了往日的慈和,也显露了绝对霸气,在无数霸者面前,他必须自己的气质先压住场面,才配成为这场比试的主持者! 天娇余光不时地偷瞥着贺兰昕,又怕被他发觉,他的精神不太好,今天的论剑会他也是要出场的,天娇不禁为他几分担忧。 天娇惊然发现他身边的沈涵的视线也总停留在他的身上,女人的直觉自然感觉得到沈涵的敌意。 天娇与陆小风、花菀楼两人在一起就座,左边坐着飞刀门的人,右边是幽云宫的人。楚留湘、欧阳云日、江赁枫、冷剑四人竟然凑集在对面一张桌子上。 飞刀门的吕步一直激动着:“今天来了很多美女,真是大开眼界啊!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上官燕儿!可惜,其他师兄弟们没这个眼福啊,嘿嘿。”看着飞刀门三英在旁干瞪眼,吕步就更加得意忘形。 李洵欢瞟了一眼李旭,冷峻的掌门人对李旭已经失去了劝告的耐心,侧头却望见了夏迎荷,她依旧是如昔美丽,他急忙收敛了视线。 “哦?我们左边坐的好像就是陆小风陆捕头还有花菀楼花公子吧,果然都是俊男的啊,哎呀,那边不是天音教的人么?”吕步四处望着,目光锁定对面四人,“他们长得比掌门师兄还要帅!本来我以为师兄就很帅了。” 吕步的话引起了李洵欢的注意,在李洵欢眼中,天音教这两位位青年神秘剑客比美人要有吸引力得多。李洵欢横眉打量了江赁枫与冷剑,的确是万中无一的俊美少男,气魄不俗。不过,李洵欢还是不能苟同吕步一句话,说他们比自己长得帅。李洵欢虽比他们年长十来岁,不过依旧是丰茂时期,相比冷剑的灵韵之美,江赁枫的冷酷之俊,或者说还有那儿的楚留湘的洒脱之俏,欧阳云日的高雅之姿,他是一个更显成熟味道的绝世美男子。 “掌门师兄,你看啊。除了武林公认的大美人之外,还有很多啦。比如说,你右边那位女子也很可爱!”李旭看着那位女子笑嘻嘻道。那女子衣裙华丽,年纪看上去未满二十却妩媚诱人。 吕步口中的女子正是贺兰昕身边的沈涵,她早就听不惯这不远处吕步的疯言疯语,放纵的小男人,她发觉吕步竟然在色视自己这一点,忍不住不顾名门之秀的名声,侧头吼着:“看什么看,没看过女人啊!” 吕步被这女子一吼,很不心甘,道:“喂,你凶什么?” “你色眯眯地看着我,你还有道理了。看你这样子,一副苦命样,也不是好人。”沈涵双手叉腰,忘记了注意端庄形象。 “你说谁色啊,姑娘家说话这么无礼粗俗,像个刁妇。” 李洵欢侧头看了一眼沈涵,与她身旁的贺兰昕相视,他们微微点头示意。李洵欢道:“吕步不得无礼,快向这位姑娘道歉。” 吕步不满道:“掌门师兄,是她先无礼的耶。” “呵呵,这是我的朋友沈涵,有什麽得罪之处还请见谅。”贺兰昕开口了。 “贺兰公子严重了,是我管教不严。”李洵欢侧头对吕步道:“这位是秦英堂的少主贺兰昕,向这位沈涵姑娘道歉!” 吕步看着沈涵那个得意样很不舒服,身后还有飞刀门三英偷偷取笑,耐于掌门命令,他不得不道了句:“对不起啦,沈涵姑娘。” 沈涵神气地笑了笑,道:“劝你少惹本姑娘,否则吃亏的是你自己!哼,李掌门那么优秀,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子跟在身边,糟蹋飞刀门的名声!” 被这样嘲笑,吕步心中怒不可遏,暗想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收拾沈涵。 154武林论剑会 楚留湘一直在看吕步、沈涵这边的热闹,他笑道:“这武林中的一些人挺好玩的,我就喜欢热热闹闹,呵呵。” 江赁枫冷冷地瞥了眼冷剑,道:“尤其是遇到身边这种多愁善感讨厌热闹的公子,那才无趣!” 冷剑“哼”了一声,也不多说。 欧阳云日一种羡慕的口吻道:“其实像你和陆小风一样天天可以斗斗嘴也不错,不会像我一个人这么无趣。” 江赁枫和冷剑同时坏笑道:“对呀对呀!” 楚留湘望着天音教这两人笑道:“你俩也不错啊,看吧,连这个神情都一样。” 江赁枫和冷剑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各自扭过头去,各暗自诅咒楚留湘这个长嘴妇,净说他们讨厌听到的话语。 此刻竹昆仑的声音响起了:“各位英雄,此刻论剑大会就开始了。论剑大论一般提供是武林中人比试切磋剑法的机会,也是各位青年侠士扬名江湖的地方,所谓英雄出少年嘛。现在诸位可以任意向对手发出挑战,大家都是自己人,比试中注意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 竹昆仑退出场地,就坐归位。 竹掌门的话落音不久,一位青年持剑走到比剑场中央,是一位气度非凡的少侠。他道:“在下璧水连城之箫严,肯请诸位赐教。” “璧水连城,是连成璧手下的人。”天娇自语,侧头问陆小风,“他是个无名小卒吧。” “非也,璧水连城的总舵主——萧严的名声早已在武林中传开,一位侠义的少年英雄,是诸多青年希望一较高下的最佳对手。他的剑法可不一定会输给他的主人连成璧啊!”陆小风说道。 “哇,这么厉害!”天娇惊叫一声。 花菀楼悠然说道:“看来璧水连城想连获两届论剑之冠啊。” “本届论剑会同样是高手如云,有待一看。”陆小风一脸欣喜的模样。 天娇特意探去,见连成璧不免神情有些暗自自豪。 “那就青城派弟子何飞前来应战。” 青城派的人?天娇再探去,青城派掌门人陆真人微闭双目,满面淡然,这一看就是德高望重的高者嘛。 萧严走上前来,虽对手是无名小卒,但心中自知青城派剑法绝不是等闲之辈,不敢有一丝大意。他道:“何少侠,还请你多多指教。” 何飞道:“萧严少侠一直令我很敬慕,今日与你一战,我也很是荣幸。” 萧严道:“何少侠严重了,能领教武当剑法是我的荣幸才是。” 观战的江赁枫笑了一声,道:“不就是比试剑法嘛,我怎么感觉他们在互相奉承,直接打就是了,用得着你一句我一句赞来吹去,有什麽意思?” 楚留湘鄙视地望了眼他,道:“是必要的礼节吧。” 萧严和何飞分别拔出了剑。相视而立。 陆真人也睁开双目,虽然他淡泊胜负,可是也还是希望青城弟子不要败在璧水连城的人手中。可是,二人本质上实力相差悬殊,谁胜谁负,不用比就一目了然。 何飞先一步出剑,第一剑被萧严轻易挡下了。他开始连续攻取几剑,可是对萧严几乎没有什么威胁。 陆真人身后一名弟子摇了摇头,道:“师弟也太心急了,虽说他剑法还算不错,可是毕竟没有参悟青城剑法精髓,又挑战的是萧严,很难获胜啊。”他是青城派大师兄姚岳。 陆真人微微含笑,听着姚岳的话,不语。 姚岳一脸惆怅,为何飞而担心,萧严是一个前途无可限量之人。 陆真人平和地道:“姚岳,你的武功剑法远在何飞之上,可是你知道你不如他的一点在哪里吗?” 姚岳一脸疑惑,道:“弟子不知,请师父明示。” 陆真人道:“何飞勇于挑战,他有一份不懈追逐的执着精神和一种永不放弃的意志。即使他料定了失败的结局,可是他不会像俗人一样在意世人嘲讽的眼光,不会觉得他在这场比试之中只是衬托别人的角色,他只为自己本心而战。或许你的武功剑术比萧严高,你敢向他下战书吗?” 姚岳低头不语了,他知道自己重视名誉,他绝对不甘在比试之中在众人眼下输给在场的任何人。他连向一个与与自己实力相当的人挑战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可能是青城未来的希望,身上背负着武当输不起的压力,江湖会记下今日他的成败。 萧严并没有竭尽全力,在连接何飞数招之后,他反客为主,向何飞刺去几剑,剑法变化无常,何飞很困难地挡下他的剑,有一剑为了及时避开他不慎退到在地。胜负已经很明显了,萧严有收手作罢的意思,可是何飞迅速持剑又袭来,萧严只好打落他的剑,并用手中的剑指向何飞的胸口。 萧严笑了笑:“承让。” 连成璧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萧严不愧为璧水连城第一剑客。 何飞也勉强地笑了笑,道:“你的剑法比我高很多,很高兴和你比试这一场。”说完他持起地上的剑走下了。 萧严也回到连成璧身后。连成璧道:“萧舵主打得很漂亮。” “多谢城主谬赞。”萧严脸上并无胜战的喜悦之情,在他内心深处,何飞根本不配与他交手。 沈涵对贺兰昕道:“昕哥哥,这场比试也太快了吧!” 一旁的吕步听了,就是听不惯她说话,瞪了沈涵一眼,道:“他们本来实力就相差很多,何飞只不过是青城派一个普通的弟子,萧严可是璧水连城的总舵主,起点都不一样。萧严是给青城派面子,要不他们也打不了这么久。” 沈涵不以为然地道:“那这个何飞真是不知死活,自取其辱啊。” 吕步很不高兴地道:“瞧你这俗样!一般人敢这么做吗?你怎么不佩服佩服人家不畏强敌的精神!” 沈涵冲吕步吼道:“你!”她突然似乎有些觉悟不再多语了。 第一场比试就这么结束了,比武台一时无人上场,江赁枫探头望了望,嘴角一扬,道:“怎么还没有人上去啊,冷剑大侠,你要不要去表现一下?” 冷剑淡淡道:“没兴趣。” 江赁枫颇为有精神地道:“听说青城派大弟子姚岳是位高手,找机会和他比比也不错。” 楚留湘侧头注视冷剑,说道:“我发现你和顾惜昭有一点还真像,就是废话很少,真是个冷漠的人。” 冷剑闻声笑道:“在下什么时候能得到楚大侠的特别青睐了,真是荣幸之至啊。” 楚留湘憋了憋嘴:“我可没这个嗜好。” 冷剑瞟了一眼贺兰昕,又扫视了眼天娇,那个男人完完整整占据了天娇的灵魂,忽然对他感兴趣了,看看这位秦英堂少主的真正实力究竟是什么,听说这半年来他用心习武,有了很大的进步。 江赁枫感觉到冷剑的视线徘徊在贺兰昕身上,莫非冷剑想要挑战的人很可能就是他,想到这里,像他们这样实力接近的人,胜负有时候就只在一念之间,取决于心态。 楚留湘见迟迟没有人上场,心里也痒痒难耐,等待是让人不爽的事情,因此他拿剑上场了,正因为这次是位高手,所以在第一轮淘汰赛里少有人敢现身。 “楚耗子还是这么不低调啊!”陆小风戏谑道。 天娇拍起了手掌:“哈哈,终于能够看看楚大哥的大侠风范了,很是让人期待啊,陆小风捕头你要不要上?” “哎,我和他碰面,你不觉得这样的比试太残酷了么?我怎么忍心干掉楚留湘呢,好歹是我兄弟。”陆小风笑嘻嘻地说道。 总觉得某人喜欢说大话,天娇一副鄙视的神情:“您干的掉楚留湘么?” “唉,楚耗子是我的手下败将,不信你问问花兄。” “呵呵,我没见你们真正动手打过,我只知道你们耍嘴皮子的功夫是不相伯仲。”花菀楼动了动手中折扇,笑道。 天娇“扑哧”一笑,想想好不容易来参加论剑会,如果不上场太可惜了,不如上去玩玩,没人应对楚留湘,她便站起了身。 “喂,天娇,您老人家别吓我,你做嘛去?”陆小风神经紧绷。 “我应战啊,反正楚耗子是熟人应该不会对我下重手的吧。”天娇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便走上场去,反正输在鼎鼎大名盗神大哥手上也不丢人。 陆小风本来想阻止天娇的,可是花菀楼说了句:“由她去吧,陪楚留湘玩玩也好,应该没事儿的。” “我的神啊!”楚留湘见天娇上场了惊叫一声,满脸吓得苍白,他有一个原则就是从来不打女人,而且是很熟的女人! “天娇你快下去!”楚留湘喊了声。 不管怎样,天娇信任楚留湘的为人,她也受不了伤害,笑道:“上来了还下去什么,呵呵,向楚大侠赐教。” 全场一片争议,楚留湘对战一个柔弱女子,楚留湘自省,他这么一个大男人这是胜了败了都一个结果啊,被人耻笑,天娇可真是害人的主儿~! 贺兰昕面色没有担忧之情,反倒是微微一笑,这下子楚留湘可是为难了,这丫头的个性真是古怪,做出的举动老是让一般人始料不及。 “我弃权,你直接进入下一轮比试吧。”楚留湘哭丧着脸说道,今日算是踩上*了,不知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会认识这个麻烦的丫头。 155冤家轻挑 “弃权,楚大哥你别这么没出息好不好?”天娇一听脸色疑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儿,就算要弃权,也不至于在她这种小虾米面前吧。 “呵呵,今天我不在状态,算了,不打了。”反正楚留湘上场也是凑个热闹,若是弄得名誉扫地也不值得,打赢了天娇也不是光彩的事情。楚留湘就这么溜下场了,而天娇也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进入了下一轮比试。 “我完蛋了!”天娇一来反应过来怕是得罪了楚留湘,二来下一轮不知会遇上哪位高人,自己会不会死得很惨啊~! 江赁枫、冷剑面面相觑,这下子不说别的,楚留湘弃权认输,天娇在江湖史册上也算有打败过盗神这一战绩,令多少人羡慕啊。 沈涵道:“真是浪费精力,看他们这么纠缠,这楚留湘怎么不出剑?无聊死了!”让天娇占了便宜,她心里自然不好受,本还指望看着她出丑。 吕步不知为什么,今天是和沈涵耗上了,反驳道:“别人打别人的,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想打多久就打多久,你管得着吗?” 沈涵冷冷道:“诶!我说话你怎么老爱接嘴,真本事可不是靠耍嘴皮子哦。呵呵,你以为你有本事啊,你们飞刀门在我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吕步被激怒了,道:“嘿!你有什么冲我啊,不准你有辱我飞刀门,就你那俩下子简直不在我考虑范围之类。” 沈涵也怒了,道:“你简直不知羞耻!你有本事就和我比一比武功,看谁厉害,你敢吗?”好歹她也是大将军之后,从小随父习武。 吕步道:“笑话,我会怕你?我只是不愿意和你一介女流比试,毁我清誉。” 沈涵笑道:“不敢就不敢了,承认你飞刀门武功不如我一个小小女子就得了!怎么样?” 吕步面红耳赤地道:“好!我和你比。教训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也好!” 沈涵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道:“一言为定,不许反悔。我倒要看看你这赖皮样会有什么好武功。”反正吕步在她心中是个不知名的小喽啰。 “行,绝不反悔,等他们打完了我们就上。” “没问题。” 现在场上正在打斗的是武当派弟子与华山派弟子。华山弟子一直用力很猛,明显感觉体力不支,凌厉的攻击渐渐减弱。武当弟子是以柔克刚,抓住机会,一手用剑鞘挡住他又刺来的一剑,抓住机会对准对方的腹部猛踢上一脚。华山弟子惨叫了一声,身体重重摔了出去。 武当弟子收剑,得意一笑:“承让。” 战败的华山弟子嘴里吐着血,一脸不甘心的样子,被师兄弟们扶下场。 此番丈夫“鬼见愁”留居大漠,上官燕儿这次来参加论剑会缘由有二,一是本是与叶灵儿有约一战,二是寻找虎符,对于叶灵儿离奇死亡,她也是痛惜失落,失去了一个好的对手,不过她也暗下决心要找出凶手为好友报仇。 圣域岛开天价雇佣上官燕儿为其找回虎符,虎符在天音教人手上,这次她另一个任务就是接近天音教的人,然后在趁机混入天音教夺取,当然她不知现在虎符落到了陆小风、天娇手里。 一个女人的大喊吸引了上官燕儿的思绪,是沈涵站到场中,大声叫道:“吕步,刚刚不是已经说好了,我们来比试一场!你现在怎么倒成了缩头乌龟?哼!” 几句戏言,沈涵动了真。要吕步上场和一个小女孩比剑,挺令其为难,连楚留湘刚刚都弃权了。若是对战一代女侠如上官燕儿这样的倒是无所谓,可是武功根本不值一提的女孩子,这倒是有点以强凌弱的感觉。 有了掌门师兄的叮嘱,不要与沈涵计较,吕步更不好意思上台了,他无奈地对沈涵说道:“我们掌门师兄说你是女子,堂堂大男人不屑与你一战。” 李洵欢汗颜地瞪了眼吕步,心想,虽然他是不希望他上场,那小子也不用这么诋毁掌门人吧。 沈涵见吕步没有行动,骂道:“死吕步,你这个不讲信用的小人。说好了来比试的,你居然反悔!哼!” 贺兰昕忽然觉得带了一个拖油瓶来参加论剑会很丢人,他也不想带沈涵来,可是她是胡搅蛮缠硬跟着而来的,还说保证乖乖不惹事。 “少爷,怎么办?”贺兰昕身后的小孟问道。 “哎,别让其他人知道沈涵是我带来的人就行了。”贺兰昕苦笑道。 “就是,装着不认识她!~” 吕步看了看李洵欢,李洵欢没有任何表情言语。吕步上场那绝对是一件使青城派蒙羞的事啊,李洵欢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阻止明意他,只好不动声色。 李洵欢苦笑着摇了摇头,连他都搞不懂,为什么他会带吕步来参加昆仑的论剑会,现在连飞刀门三英皆用无比之鄙视的眼神盯着吕步。 沈涵笑道:“你们飞刀门究竟敢不敢来和我斗啊,难道你们怕我一个区区女子!” 吕步持剑愤怒不已,道:“掌门师兄,我忍无可忍了。”说罢,他走到了沈涵身前,讥讽道:“你也知道你是区区女子?就算胜了你也不光彩!好,我不用剑,空手和你打。”接着,吕步就将剑丢在地上。 最后李洵欢妥协了,笑了笑:“就让你们这些小鬼头好好玩玩吧。” 沈涵傲慢地说道:“你也别小看人!我爹是朝廷大名鼎鼎的沈渊沈大将军,我要公平决斗,也不用剑。”沈涵也放下了剑。 “原来有点来头,大将军怎么了,哼!” 飞刀门三英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真不愧是吕步师弟,论剑会比试不用剑!” 这两个活宝的表现使得场面活跃了不少,大家众说纷纭,竹昆仑身后的昆仑派弟子偷偷笑了两声,继而对掌门人道:“掌门,这好像不合规矩吧,论剑会必须且只能用刀剑之类的武器,要不要阻止他们?” 竹昆仑道:“算了吧,看他们也没有真要比剑的意思,让他们在台上表演一下好了。”竹昆仑是给飞刀门、秦英堂两派薄面。 吕步和沈涵开始动手,沈涵一直出手很重,吕步一直考虑到男女有别,而有所相让。沈涵顺势找准机会打了吕步一巴掌。 吕步摸着被狠狠扇了耳光的脸,羞怒不已,道:“你这个臭丫头,怎么打人啊。” 沈涵满不在乎地道:“哼,谁叫你不出全力。” 吕步道:“你这个人不止蛮不讲理,还不知好歹!”吕步一怒下抓了沈涵的头发,沈涵的发簪被吕步抢了去。 沈涵想抢回发簪,可是来不及了,只好骂道:“你这个小偷!无耻,快把发簪还给我。” 吕步挥舞着手中的头钗,总算出了心中那口恶气,道:“这是明抢好不好,应该骂强盗,不是小偷。我偏不还你发簪,这个我收下了。谢谢你的礼物啊。” 沈涵又想闪吕步一耳光,吕步这次躲开了。两人开始纠缠打斗。 花菀楼悠然地道:“这两人还真有趣,一边打架一边吵骂。我看他俩还挺般配的。” 陆小凤立即附和:“说得没错,刚刚他们在下面一直吵架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真是天生的一对活宝。” 天娇忽然见此状况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小女人看沈涵在场上显摆心里暗爽,哎,这才意识到又是为了贺兰昕吃醋,忍不住偷偷望了望贺兰昕,这辈子不会就吊死一棵树栽到他手里了吧。 连江赁枫都忍不住笑道:“一个有趣的男人,和一个有趣的女人,往往是最值得期待的好戏。” “这对小冤家,说不准以后还能成一对儿,哈哈哈~”楚留湘乐开了花,有人这么大闹论剑会,使得刚刚觉得很没面子的他找到了心里平衡点,反正有人比他更没面子了,没办法,喜欢自我安慰是他生活趋势美好的一个重要元素。 吕步抓住沈涵打来的一拳头,又制住她另一只手,道:“你这个女人,是一招比一招狠毒。我真是不想再忍让你了。” 沈涵道:“谁要你让了,哼!”她一脚踹向他的要害部位。 吕步急忙推开沈涵,将她推倒在地。 沈涵起身跳到吕步身前,用力踩了一脚吕步。 吕步道:“喂,你怎么出这种阴招啊!” 沈涵道:“对你这种小偷,就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天娇实在太乐了,这两人真逗,犹记得古装电视剧的经典台词竟然闪现脑海,一群坏人围攻一个好人,好人便言:“你们这一群武林败类,以多欺少,不讲江湖道义!”一群好人欺负一个坏人,好人便言:“对付这样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我们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一起上!”总之好人总是显得心安理得。 吕步拍了一下头,道:“头痛死了,给你说了,不是小偷,我是明强的,这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含义,你明白否?” 沈涵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我发簪。”沈涵一手抓住吕步的衣袖。 吕步道:“快放开我,拉拉扯扯的干什么!” 在场的各派门人心中苦笑着看这一对活宝表现,脸上露着无奈的神情。李洵欢和贺兰昕两人也实在是对这场比试看不下去了。 “还我发簪,我就放开你。” “你不要拉着我,这么多人看着了。” 沈涵笑道:“呵,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除非你认输!” 李洵欢和贺兰昕相互对视了一眼,吕步、沈涵已经在台上折腾了有会时间了,丢脸先不说,耽误了大家比剑的时间,他们也挺难为情的。 贺兰昕大声喊道:“沈涵,放开吕步!你快下来,不要打了。” 李洵欢道:“吕步,你不要为难沈涵姑娘,还不快下来!” 吕步和沈涵现在才发现他们成了众人的笑柄,沈涵立即收手,他俩互相瞪了一眼,各拾起地上的剑,然后低头面带羞色地走下场。 沈涵瞪眼道:“死吕步,害得我这么没有面子。” 吕步委屈道:“你还说,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李洵欢与柳颌各看了一眼吕步沈涵,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打架会这么荒唐,否则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他们上去的。 李洵欢对归位的吕步说道:“吕步,我真应该狠心把你关在飞刀门上。”在何种情况下,李洵欢不焦不急,心态平和,不过这种冷冷的态度吕步则是羞愧到了极点。 顷刻,忽然间,风云有变。 冷剑收敛了笑容,出奇的严肃,他持剑走上场。众人相继关注起这个天音教的青公子来,他成了全场的焦点,这个来自天音教的神秘青年,究竟有着怎样深不可测的实力呢? “咦,顾惜昭上来了,不知道他要挑战的人是谁?”天娇挺是好奇。 陆小风笑道:“终于上来了一个高手,看样子有好戏了,沈涵和吕步真是让我看得万般无奈。” 江赁枫注视着冷剑,他要挑选的对手会是谁呢?这是此刻万众瞩目的问题。 冷剑举剑,对准了眼前的华袍男子,道:“贺兰昕,上来!我们比试一场吧。” 众人的眼光转向贺兰昕,贺兰昕瞪大了双眼,似乎没有料及冷剑选的人竟然会是自己。 陆小风不怀好意地笑了,戏谑道:“贺兰少爷,恭喜你啊,你表现的机会来了,我倒想看看你打不打得过冷剑。” 贺兰昕持起剑缓缓站起身,走上了场。顿时,他内心澎湃,这是他在武林第一场战役,为秦英堂而战也是为自己而战,不能输!贺兰昕心道:“天娇,我会证明给你看,你没有看错人,我有实力保护你!”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于贺兰昕与冷剑,全场肃静哑然,一场触目惊心的青年巅峰对决比剑即将开幕。 他们相继拔剑,贺兰昕冲冷剑微微一笑,表明自己还是很有兴趣与之比武,如果说贺兰昕变了,那么最大的变化就是他比以前多了一份霸道之傲气。 156巅峰对决 望着英姿飒爽的贺兰昕,天娇极力控制内心的潮涌,贺兰昕对战顾惜昭,天娇还是很担心的,在她心中贺兰昕不是顾惜昭的对手啊,她看过顾惜昭的剑法,凌厉美妙,杀人于无形的剑法与完美精致的面孔简直是两个反之的极端,作为一位冷酷的杀手,他是合格的。而贺兰昕一直看似骨子里带有一丝柔弱的温情男子,善良淳朴,甚至太过而显得没有主见。 沈涵凝神望着风度昂然的贺兰昕,突然激动地叫了一声,四周的人都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小孟问:“沈小姐,发生什么事呢,你叫什么?” 沈涵激动地说道:“昕哥哥的笑容好迷人!”小孟很无奈地向沈涵投去轻蔑的眼神。 贺兰昕余光不自觉地扫到了天娇,进而他侧头特意凝视了天娇片刻,天娇胸前的小玉光彩照人。 冷剑不愿多费口舌,手中长剑过一道飘忽的弧线轨迹,横扫而出。贺兰昕后退躲开,冷剑的手腕横剑一翻,原本飘忽的轨迹突然加快了速度直逼贺兰昕! 贺兰昕一剑挥向冷剑,挡住其步子。冷剑只得向后一跃,退了两米左右,伺机再进攻。贺兰昕紧跟陆逍,剑刺向他咽喉,冷剑手中的剑准备断下贺兰的剑,贺兰昕却即刻将剑转移刺向冷剑胸部,冷剑移剑回防速度相当惊人,剑锋贴住正胸挡住了贺兰昕手中剑的锋尖。 还没等冷剑多想,贺兰昕闪到了冷剑身后,冷剑只有向上空一跃,凌空转身,并挡下贺兰又刺来的一剑。 贺兰昕的剑悬空画了一道圆弧,蓄势将发。陆逍持剑劈出,一道劲风正中刀刃之上,脸上的战意却越发的强劲!身子陀螺一样的狂转,剑不断在旋转中变换着角度。 冷剑眼见剑尖如旋风一样扑了过来,劲气破空声嘶嘶作响,杀气陡然而发,锁定对方的心脏,化作一道寒光,激射而出!贺兰昕整个化作一道剑影,两剑碰撞到一起! 在场众人眼中,两人的剑姿还是那么优雅,刚中不失柔和。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妙处,明明是杀人致命的极高剑法,却给人一种美得享受。 沈涵又惊叫了一声。小孟本全神贯注看着比试,闻声看了看她,问道:“小姐你又怎么了?” 吕步冷笑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被贺兰昕迷住了吧。” 沈涵笑着点点头。这次不止小孟,周围的人都向她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连成璧端起桌上茶杯,喝了口茶,淡淡地对身后萧严道:“他们两人皆是练武奇才,剑术绝妙。你和他们切磋切磋必是有益无害啊。” 这个时候像萧严这些有些资本的剑侠都是热血激荡,期待着与之争锋,谁会技高一筹呢?不过萧严眉间闪过一丝忧虑,一向自认为是天才武学的自己不免得有一种莫名的威胁感的压力。 在场宾客也不敢有一丝疏忽,错过了每一个精彩的画面。 天娇的心也是越来越起伏波荡,一手抓着胸前小玉,生怕贺兰昕一时大意受了伤害。 双方持续了很久了,都想速战速决。冷剑举剑剑锋砍去,贺兰昕持横剑抵挡。拿剑的右手被对方控制,他们各凝聚内力在左掌上,二人掌力相抵,都向后被弹出,退了几步。他们意识到内力相当接近。 竹昆仑悍然,道:“他们的实力太接近了,都打了小半天居然还没有分出胜负。” 沈涵痴痴地冒了一句道:“哎,我突然觉得那个天音教的冷剑也蛮帅的,比昕哥哥有得一拼啊。” 天娇凝神看着贺兰昕与冷剑的剑法,已经看出了神,她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贺兰昕是一位那么容易能够占据她心灵的男子。 江赁枫摇了摇头,冷剑在第一轮挑战贺兰昕,他们之间注定有一个人是进不了下一轮比试了,想想真是为败者可惜,只好祈祷冷剑能够度过难关,他心里也不明白贺兰昕与冷剑究竟有什么过节。 这场比试已经持续了很久,看上去依旧不知会花落谁手,李洵欢感叹着,不愧是天音教与秦英堂的年轻人,一个亦正亦邪之骨,一个正气侠义之风,皆散发着各派剑法之精髓魅力。果然,这场论剑会,是值得一赏 贺兰昕仰身转了半圈,剑尖刺向冷剑,冷剑上半身向后下仰,闪过了贺兰昕全力致命这一剑。而后贺兰昕跃上半空,使用了一招秦英堂的绝学“列雁九剑”,就是运用强大的内力极速舞剑转圈,旁人的视线看起来就像陆逍同时握有九把剑一样,眼花缭乱。 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连风丝都没有!而空中怪异的悬停着一刀一剑,尖部奇准的点在一起,一道道七彩的流光环绕着它们快速的旋转着。 冷剑先是一惊,进而平静下心,看准贺兰昕出剑剑位的变化,也立刻举剑,模仿贺兰昕的动作,虽然不是很熟练,但也让贺兰昕产生了看似有五剑的幻像,贺兰昕没有想到冷剑有这么快的模仿能力,两剑迎击。 时间一点一滴的消逝,剑光开始暗淡,出现轻微的颤动,并发出隐隐的翁鸣之声。剑光毫无征兆的大盛,冷剑感觉到强大的剑气,嘴角挂着一丝醒目的鲜血! 看样子,比试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陆真人道:“两人都是习武的全才,可是现在看来胜负已定。” 姚岳感叹道:“此等剑法果真不容小视。” 果真,贺兰昕趁冷剑一个动作没有反应过来,刺向他正胸,冷剑却不躲闪,本能上的持剑砍去,大不了同归于尽,贺兰昕一侧身,冷剑的剑看破了他的衣袖,可是贺兰昕的剑尖已经停在紧贴陆逍胸膛。 “可惜了。”楚留湘冒了一句,不过心中却对冷剑赞赏有佳,他竟然能一瞬间模仿他人绝学,这是世上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的,如果再给冷剑一次机会,他可能就不会败在贺兰昕手上了。 精彩的比试终于出炉了一场,紧接着又比试了几场,至夕阳的余晖剩下了最后的残红。 竹昆仑看了看天色,起身走到场中,道:“各位,今天的比试相当精彩,天色已晚,论剑会第一轮第一场的比试就到此结束。倘若还有哪位想一展身手,论剑会明日第一轮第二场出场展现。” 来客开始相继离席了。天娇看到贺兰昕的英姿,不禁久久望着他。贺兰昕的目光也停留在了她身上,四目相对。 沈涵顺着贺兰芷玄的视线望去,看见了天娇,便死皮赖脸地拉着贺兰昕要走。 “别闹了,涵儿。”贺兰昕想挣脱出沈涵的双臂。 天娇见贺兰昕与身边的沈涵拉拉扯扯,心里一寒,黯然离去。天娇在贺兰昕眼角的余光中消逝,他侧头本想寻她身影,却被沈涵绊住。 冷剑一脸不快,输给了贺兰昕很不甘心吧。江赁枫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一起离开。而上官燕儿却迎上来对二人道:“呵呵,冷少侠好剑法,两位就是天音教的二公子吧,不知公子今晚可有时间,燕儿希望公子能指点一二?” 江赁枫的视线自然落到了上官燕儿绝美的脸上,上官燕儿一向是风华绝代的冷美人,今日竟然主动搭讪,道:“上官姑娘的要求令在下受宠若惊啊。” “不知我可否有这个荣幸?”上官燕儿的笑容真是让人难以拒绝啊。 江赁枫心之上官燕儿一定有别的目的,笑道:“姑娘认识我么?我是天音教的白公子江赁枫,一位才华横溢、武功卓绝的年轻帅哥。” 上官燕儿笑了笑,这个登徒子的形象,处处可见,久经各自场面,她从容地道:“白公子,有礼了。你是年轻帅哥我看出来了。不过是否才华横溢、武功卓绝,还得看你的表现了。” “明天,我愿意为了让燕儿姑娘知道这个答案,而全力一搏。”江赁枫的语气略显挑逗意味。 “那真是上官燕儿无限的荣幸。呵呵。” “在此,我不得不向燕儿姑娘泄露一个有关白公子秘密。即使,燕儿姑娘不乐意听,我也不得不提提,白公子是有家室的人。”冷剑迫不及待泼了江赁枫冷水。 身后蹦跶出来的楚留湘大惊叫道:“什么,有妻子了?想不到白公子成亲这么早,那多没意思,像我这样的单身多好,想和哪位佳人调情就和那位调情,没有顾虑。” 贺兰昕瞪了眼冷剑,冷剑感觉到这个眼神很可怕,无奈地装着傻笑,这才意识到江赁枫的伤口是别人不能触碰的。 上官燕儿道:“我对白公子的家室并不感兴趣,想邀请白公子今夜下局棋,不知道公子愿意赏脸不?” 江赁枫道:“乐意奉陪。”反正闲来无事,和美人对弈,他并不反感。 楚留湘几分醋意地道:“你就这么经不住诱惑啊!” 欧阳云日皱了皱眉,对于上官燕儿的异常行为语言他不知缘由,不过既然她这么做一定就自己的理由,不知是否遇上了难事需要帮助, 这位痴情男子眼角的抑郁总是显得那么无力。 嘿嘿,昨天上传的内容由于粗心有几句重复,已经修改了,o(n_n)o~飞过~ 157曲径幽深 冷剑对楚留湘道:“美女,他江赁枫一向来之不拒。楚留湘兄弟,不如今夜我陪你喝酒吧。” “哎,说来我们可以互相寻找慰藉,毕竟都是第一场论剑会就丧失了比赛资格的男人。不过嘛,这样的小儿科游戏不玩也罢。” “呵呵,那是啊!” 江赁枫冷笑了声,这些人自我陶醉的本事还真不小。 “走吧,欧阳,你的美女被人勾走了,你和我们一起去喝酒吧,免得打扰别人二人世界啊。”楚留湘说着一手一个将冷剑、欧阳云日拉走了。 此刻的贺兰昕独自端坐在房间,好不容易打发了沈涵,可以一个人静一静思念天娇,究竟应该怎么做,他们才可以在一起? 敲门声打断了贺兰昕的思绪,他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遇上沈涵的微笑,贺兰昕心里很不好受,不是刚刚走了为何又回来了。 贺兰昕强忍住耐心道:“涵儿,你怎么来了?” 沈涵娇声道:“来看看昕哥哥,不喜欢啊。” “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贺兰昕感觉有时候当口是心非的男人是必要的,沈涵是他青梅竹马的儿时玩伴,他把她当成妹妹一般疼爱,又怎么忍心伤害她的心灵,一时不懂得太过狠心的拒绝,可是她应该知道,他心中已经容不下其她女人了。 沈涵撒娇道:“涵儿今夜不困,昕哥哥陪我出去转转好不好?” 贺兰昕强撑住耐心道:“好了,今天我有点累了,要不去找小孟吧,你们去好好玩玩。” 沈涵收敛了笑容,道:“有什么好玩的,昕哥哥不要老是把我当孩子好不好?每次我来找你,你都让我去找小孟!我就这样让师兄你讨厌吗?” 贺兰昕温柔地轻轻敲了下沈涵的头,笑道:“你这丫头,好了,你不要孩子气了,我陪你去还不成?” 沈涵双手挽住贺兰昕的手臂,她知道,他心有所属,就算是倾国倾城的人间尤物都占据不了他的心灵,无论哪个女人都夺不到他对天娇的爱,她本是个聪明的女子,本该知道得不到的东西她是不会浪费太多精力去争取的,即便她是很想要的,可是偏偏不甘心这么输掉。 今夜昆仑会晚宴上,陆小风与花菀楼碰酒杯一饮而尽,却见身旁的天娇精神萎靡,两人也没有多理会她,这女人就是这样自作孽,明明心里惦记着人家贺兰昕,可是一见面尽说些让人提不起精神的话。 吕步一边不停吃菜一边兴奋地对李洵欢道:“掌门师兄,快来尝尝这道红烧猪蹄虾!真是太爽口了,好辣!”吕步又端起桌上的茶杯猛喝了几口茶。 同桌的飞刀门三英心想,吕步这副模样,别人还以为他在青城派遭虐待,连饭都不给吃饱。这家伙也二十有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吕步喋喋念叨道:“师兄啊,我就觉得是你活得太累了。对了,师兄,你明日也露一手嘛,你可是上届论剑会上最出彩的人。好几个人慕名挑战你,惨败于你手上。” 李洵欢微微一笑,道:“论剑会是你们年轻人喜欢打打闹闹的地方。” 吕步道:“自从去年你当上掌门后,天天都板着张老脸。真搞不懂!虽然贺兰昕他们很厉害,可是绝对比不上师兄。” 李洵欢耐住性子,本想骂吕步没脑子,可是却骂不出口,毕竟是涵养很高的人,他只得道:“你和贺兰昕他们年纪相差不大,可是其他方面相差也太大了吧。你不应该把贺兰心拿来和我比较,该是和你自己比较,你怎么不好好反省反省。今天你和沈涵的表现真是不让人失望啊,打得那么激烈。要不是你们那一架,恐怕还有好几场比试可以今天进行了。” 一听到沈涵的名字,他就来气,吕步道:“师兄,你不要给我提那个疯丫头,我这辈子都不想搭理她!” “哦,谁稀罕搭理你啊,你这个小偷,不,强盗!”身后传来一个刺耳的声音 吕步回过头,看见沈涵与贺兰昕正在他身后。吕步差点瘫痪,犹如晴天霹雳,他道:“你怎么无处不在啊!” 沈涵道:“快还我发簪!”并且踢了吕步屁股一脚,有贺兰昕当后台怕什么。 天娇见贺兰昕来了顿时直起了腰杆,陆小风笑道:“丫头,看见帅哥有精神了,嘿嘿。” 花菀楼笑道:“这年头就是冤家路窄。” 吕步恼怒起身,遂露出不坏好意的笑容,冲沈涵道:“本来我想还你的,可是现在看你这个样,偏偏不还!” 李洵欢起身,受不了这两个活宝,道:“你们好好闹,我先走了。”说完扬袖而去。 吕步见气走了掌门师兄道:“疯丫头,很好的雅兴都被你破坏得一点食欲都没有了!”身叫了声:“掌门师兄!”遂也离去。 楚留湘四处望了望,对冷剑道:“江赁枫不在,上官燕儿也不在,他们真在一起啊,这小子有眼福了。” 欧阳云日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放心不下上官燕儿,她此番反常定有缘由,得找机会弄个究竟。 这个时候幽云宫的紫微来到天娇身边:“天娇姑娘。” 天娇一愣,认出了她是幽云宫的人,问道:“找我么?” “呵呵,如月醒了,她想见见你,你有时间跟我走么?”紫微的语气显得很友善。 天娇点了点头,与陆小风、花菀楼告别之后打算跟紫微离开。陆小风问了句:“如月恢复记忆了么?” “呵呵,我一直守在她身边,她神志还不是特别清晰,对于那晚发生的事儿仍然没有记忆。”紫微答道。 “那你们夏宫主在哪儿?” “灵儿离奇死亡,如月受伤失忆,宫主心情不大好,可能在林子里散心吧。” 陆小风点头挥手:“那你们先去吧。” 天娇随紫微而去,穿过小林子,风拂过树叶洒洒作响,月光淡淡笼罩着整个林子,周围空旷无人,曲径幽深。 忽然感觉这儿空荡荡的,只有她们两个人,气氛显得诡秘而恐怖,紫微一路上也没有和天娇说话,天娇更是心里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呵呵,这儿好偏僻啊。”天娇记得通往厢房可以不走这条偏远的路,紫微带她来这儿,让她更显不安。 “恩。” 紫微的声音好漠然,天娇甚至不敢去看她的脸,与刚刚友善的她完全不一样啊,为何这儿没有看见其他路人? 158最好的朋友 上官燕儿选了林中清秀雅静的角落。她与江赁枫相对而坐正在对弈,二人表情怡然自得。 上官燕儿拿着白字举棋不定,媚瞟江赁枫一眼,道:“贺兰芷玄公子的棋艺精湛,我真是自愧不如。” 江赁枫温和笑道:“胜负尚未分晓,上官姑娘就开始自叹不如了。”他的黑子占有绝对的优势。 上官燕儿笑道:“找江少侠下棋而已,还带着剑,怎么怕我陷害你不成?” “呵呵,燕儿姑娘也不是一样么?” 上官燕儿委屈道:“人家是女儿身,与公子一起对弈,带剑防身有何不可?白公子你武功比棋艺更精湛,你也怕?”说罢,她按下指间白子。 江赁枫更是一脸委屈地道:“我这正是为了保护上官姑娘你啊,你的美貌天下无人可及,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他迅速跟着拾起一颗黑子,安定于棋盘。 上官燕儿道:“那白公子认为我的美妙是天下无双了?”她拿着一颗白子,视线不在棋盘,游走于江赁枫俊美的脸庞。 江赁枫眉头稍稍向上一挑,道:“上官姑娘时而柔媚灵韵,楚楚动人,时而娴雅高傲,冷艳可人,时而又风情千姿,殊色醉人。动人可人还有醉人,还不是天下无双么?” 上官燕儿冷笑道:“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白公子真心话,可是我爱听。” 江赁枫按定一步棋,道:“上官姑娘似乎并没有心情和我下棋,更喜欢与我聊天。你输了。” 上官燕儿瞟了眼棋局,笑道:“输在公子手上,我心甘情愿。” 江赁枫认定了她一定另有所图,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言道:“上官姑娘,你找我来,恐怕不只是下棋这么简单吧,你有什么事?” 上官燕儿道:“真是瞒不过公子,不过现在还不是我想说的时候,等论剑会结束后,我很乐意告诉公子一个秘密。” 江赁枫道:“恐怕没有什么秘密能够让我觉得是惊天的,我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太大的兴趣。这个世界上有我很多不知道的秘密,也没有心情去探索。因此,上官姑娘所说的秘密,也许我并不是很愿意了解。” 上官燕儿很有把握地说道:“不,我相信公子到时一定很愿意听的。” 江赁枫的表情显得凝重了,这个上官燕儿倒是为神秘人物啊。“江赁枫,原来你在这里!终于找到你了。”传来了楚留湘高嚎的声音。 江赁枫侧头,见楚留湘、冷剑、欧阳云日迎上来。 “你们也找到这里来了。”江赁枫的语气并不欢迎他们来打扰。 冷剑忙解释道:“我们并不是特意找来这里的,只是闲得无聊四处走走,正好路过这儿瞧见了你们,于是来了。” 江赁枫道:“楚留湘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变得很熟了,你对我貌似很感兴趣啊。上官姑娘很喜欢下棋,我们刚刚下完一盘,不如你陪她下一局,如何?” “江少侠误会了,我对你绝对没有半点兴致。”楚留湘两眼转移视线紧紧注视着美颜的上官燕儿,道:“不过我很乐意和上官姑娘下棋,不过这得看上官姑娘是否愿意?” 上官燕儿只好应付道:“当然了,刚刚白公子棋艺太出色,想必盗神大哥也是一样棋艺高超吧。” 楚留湘不客气地坐到上官燕儿对面,道:“下一局,不就清楚了。” 欧阳云日想将楚留湘也支开,与上官燕儿单独谈谈,便道:“楚留湘,你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任务,陆小风不是叫你寸步不离守在如月身边保护她吗?” “啊?!”楚留湘大呼一声,这点都是得意忘形就忘记了,他急忙起身把欧阳云日拉在座位上,说:“好,欧阳你陪燕儿姑娘对弈,我相信你一定很乐意的,我还是先去看看如月,有点不放心。” 江赁枫道:“好啊,既然楚大神要走,上官姑娘,欧阳公子,我们就不打扰两位下棋了,我和冷剑也四处走走,先告辞。” 上官燕儿道:“也好,明日见。” 楚留湘等三人都相继离开了,欧阳云日凝视上官燕儿动人的双眸,微微蹙眉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上官燕儿故作镇定:“这是何意?” “你瞒得了我么?究竟发生了何事?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欧阳云日语气真挚不含一丝杂念,他总是在她困难的时候不留余力地帮她,可是她怎么忍心将他再次拉入江湖恩怨之中,这次关系重大,上官燕儿实在不愿意劳烦欧阳云日得罪天音教。上官燕儿接手虎符之事并非为了钱财,只是曾经圣域岛有恩于“鬼见愁”司马长风夫妻,这次她帮其寻虎符也是为了还他一个人情。而司马长风因为上次与东瀛第一武士决斗,最后结局是东瀛武士死而司马长风重伤,因此只能留在大漠养伤。 实在欠下眼前的这个男人太多,上官燕儿不想再受他的恩惠了:“司马受了伤,因为与人比剑,这次我来中原,他不想我和你走得太近。我答应他了,不与你单独见面。” “这是你的借口,司马长风不是这样的人,我很了解他的为人!”欧阳云日更加坚信上官燕儿遇上了难事。 “五年了,我已经成亲了,难道你还不肯放弃?”上官燕儿抬头对上欧阳云日透着淡淡忧伤的目光,冷嘲问道。 “我只想作为一个朋友而帮你,难道这也不可以?你与司马长风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欧阳,每次一见到你,我就觉得心里很愧疚,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我身边。”上官燕儿的语气十分冷淡。 “我可以不出现在你身边,可是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是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帮助。”上官燕儿的口吻很自负,这样伤害欧阳云日的同时,她也感觉到心疼。 “我认定的人就是一辈子的,上官燕儿,你不爱我,我认命,可是你不能阻止我对你的爱!”欧阳云日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只为她留有位置,虽然一直强调他们只是朋友,可是现在他发现做不到只把她当成普通朋友。 159惊险中的慰藉 上官燕儿的心受到了剧烈的震撼,也许他是这个世上最爱她的人,甚至超越了司马长风,可是她的心已经给了别人,不得不道:“看来,你还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单相思不算是爱!” 她也知道这句话很狠,可是她只想他忘了她,去追溯自己的幸福,他是天之骄子,没有必要为她伤情一生的。 “不算是爱……”欧阳云日重复回味这四个字,天下间的女子无数,可他只爱上官燕儿一个,这就是他的宿命。 依稀见,欧阳云日的眼中流下两行泪水,上官燕儿后悔了,急忙改口:“对不起,我其实……”可是她不知该如何说了。 “如果我们之间没有司马长风该多好,有的时候真的很嫉妒他。没有他,你会爱上我……” “也许吧。” “你身上就是有着某种魔力,我的心为你着迷。燕儿,我想让你知道,如果此生我们注定有缘无分,那么请在你心中为我留下一个友情的位置,我会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既然今夜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等你需要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欧阳云日冷冷一笑,然后双手使得轮椅滚动,就这样离开了上官燕儿的视线。 “云日…….”上官燕儿轻声呢喃,有太多感动说不出口。 林中,雾浓。 感觉走了很久还没走出林子,不会是在绕圈吧,天娇感觉视觉在模糊中,对紫微说道:“今晚怎么有这么大的浓雾?” “咦。”紫微停下了步子,像是在找身上什么东西。 “怎么了?”天娇不解问道。 “我有重要的东西可能掉在路上了,你在这儿等我,我马上回来。”紫微说道。 “那好,快去快回。” 待紫微刚走不久,天娇就后悔了,应该和她一起回去,这么阴深恐怖的地方就只有她一个人啊! 一阵寒光,天娇总感觉自己被一双眼睛盯着,摆脱不了。有危机在靠近!天娇吞了一口水,不会有鬼吧~! 远眺,那边大树顶,似乎出现了一个影子。影子在靠近她,天娇的头脑一片发热,好惊悚! 近了,一步、两步,天娇逐渐看清了他,鹰身面具,手拿三尺长钩,天娇如立针毡、芒刺在背,她的瞳孔睁大,这个面具人究竟是谁? 天娇的脸色异常难看,第一次感觉这么害怕,他还在向自己靠近,可是她竟然立在那儿一动不动,像是点了穴道一样根本走不动。 完蛋了!天娇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不过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一个思维想到了他可能就是如月口中见到的面具人,所以她才吓得神志不清,像见了死神一样,小女孩当然吓死了!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时间在这一瞬停止,浓雾包裹了一切,感觉,猜测,疑惑,不解,战栗的灵魂惊觉。没有一声虫叫,没有一丝鸟鸣,整个黑夜,笼罩的只有那不知名的惊悸。 面具人还在靠近,天娇浑身颤抖,他手中的银钩就是杀人致命的工具,她会不会比叶灵儿死得还要惨!? 身后竟然传来了有人对话的声音:“昕哥哥,你再陪陪我嘛,走过了这个林子,好不好?” “涵儿,今天的门战实在太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不嘛,我要去前面看看。” 是贺兰昕与沈涵的声音,面具人似乎也为他们的到来而一惊停住了步子,天娇心里祈祷着,贺兰昕快来救我啊,一定要过来啊! “涵儿,不要这么任性,这么晚了,你也该休息了,我送你回去。” 天娇心一颤,神啊,好不容易听见了贺兰昕的声音,他竟然要走,他走了她怎么办,她会死的!贺兰昕你千万不能走啊,快来救我! “贺兰昕——”天娇的喉咙似乎能发出声音了,她立即大吼了一声,这个音调可是威力不小。 贺兰昕与沈涵一惊,似乎是天娇的声音,她怎么会在此?贺兰昕正欲上前,忽然紫微出现在他的面前。 “贺兰公子。” “你是?”贺兰昕止住了步子。 “贺兰公子刚才可否听见了天娇姑娘的声音?”紫微问道。 沈涵嘴一翘,为嘛什么地方都能有天娇,真有点无处不在的感觉,打扰人家二人世界真是讨厌! “不错,天娇怎么会这么晚还在林子里?”贺兰昕微微蹙眉,怕天娇出危险,正欲迎上去却被紫微拦下。 紫微温和笑道:“贺兰少主不必惊慌,天娇姑娘是我带来的,如月想见见她,我便来请她随我一道去,而是路上我不小心遗失了东西,就回路去找,天娇姑娘不会有危险的。” 面具人又重新向天娇靠近,贺兰昕还没来,天娇心里一凉,他不会是走了吧。 “你是谁,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根本不认识你,你想做什么?”天娇哭丧着脸,眼见他举起冰冷冷的银钩,寒光一闪,全身不停哆嗦。 天娇闭上双目,用力一嚎叫,哎,自古红颜薄命,为嘛她不是红颜也总是卷入是是非非之中遭遇危险重重! “呯——”一声刺耳的刀剑碰撞声。 天娇张开双目,眼前面具人已经不见,却有江赁枫、冷剑二人立在身前,她舒了一口气,冷剑的剑锋上闪着剑光,是他救了她! 冷剑走到天娇面前,担心问道:“有没有受伤?” “顾惜昭!”天娇喜极而泣,自己还活着,直接拥入了冷剑的怀抱中,冷剑心一颤,没料到天娇会拥来,但是顺手回应她的拥抱,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事儿了,天娇。”冷剑的声音温柔而亲切。 一旁的江赁枫愕然地望着他们,感受到他们之间一定有着过去,很早开始他就看出冷剑对天娇有着特别的眷顾。 贺兰昕等人此刻赶来,他正欲上前,却见天娇与另一位男子相拥,瞬间停住了步子。脑子一懵,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听见天娇的嚎叫声,他立即冲过来却见到了这样一幕。 沈涵赶到贺兰昕身边,望着眼前情景,嫣然一笑道:“这是在做什么?呵呵,看不出那个丫鬟出身的女人还有几朵桃花,那位不是天音教的冷剑么……” “惜昭。”天娇情绪还很波动,刚刚是吓坏了,现在一面平复心智一面呜咽着。 冷剑的眼中忍不住也闪烁出了泪花,本以为今生再与她无缘,可是在感受到她脆弱之时,他好想就这样一辈子抱住她,照顾她。 江赁枫转移视线注视着刚刚来的贺兰昕,忽然间嘴角流露一抹诡秘的笑意,他想终于明白了为何白天的论剑会冷剑会挑战贺兰昕。 紫微走过来,视线打量了一番四周,然后定睛在天娇身上,脸上中透着难言的神色,走到江赁枫身边,问道:“江少侠,这是怎么回事?” “我与冷剑路过此地,正好看见有一个扮相很恐怖的面具人想伤害天娇,幸好冷剑即使出剑挡住了那面具人的银钩,面具人一见我们,就立即收手溜走。”江赁枫答道,“紧接着,就是你们来此见到的情况了。” 沈涵故意提到了音调:“呵呵,昕哥哥,看来我们来晚了一步,天娇姑娘另有高人相救。” 天娇隐约听见了沈涵的声音,回头一瞥,对视上了贺兰昕的视线。 几分自责,几分哀怨,还有几分不甘,在听见天娇方才那一声“惜昭”开始,他就明白了冷剑果真就是顾惜昭,而且他们是旧识。在陵王府,纳兰陵想杀顾惜昭之时,她求过他,救救顾惜昭。 顾惜昭与天娇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去,贺兰昕脑中一片空白,为何这个时候天娇会在别的男人怀中寻找慰藉,这真的是他晚来一步? 天娇立马松开了环抱住冷剑的双手,在他怀抱中曾经有过瞬间的安心,如果顾惜昭没有杀她的朋友落雪,也许他们之间的感情会简单得多,一直以来他们彼此伤害,又彼此关心,这样的情谊到底算什么。 气氛很尴尬,天娇想对贺兰昕解释什么,可是又觉得根本没有必要,如果先来救她的人是贺兰昕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了,是他们之间心有灵犀还不够,或者是他们根本就不太了解对方。 天娇余光瞟到了贺兰昕身边的沈涵,一想到这么晚他还在陪其她女人,那么她就算和别的男人走到一起,贺兰昕又有什么资格心中不快。 她的眼眸中只有贺兰昕的影子,冷剑一顾,不免感觉有些凄凉,从小他就注定是一个没有明天的男人,或许真的只有贺兰昕才能够给予天娇幸福,他是给不了任何人温暖的,因此根本不配得到爱情。 这个时候紫微先发话了,似乎看出端倪的她想扭转这个局面,说道:“天娇没事就好,冷剑少侠出手现身及时啊。不知江少侠与冷少侠怎么也在林中?” 江赁枫说道:“我与冷剑只是在林子里逛逛,恰好路过。” 顾惜昭就在她的身边,难道这就是天娇拒绝自己的理由?贺兰昕忽然有了这番思量,心中几分嫉妒之意油然而生,对沈涵说道:“夜快深了,明日还有论剑会,我们应该回去了。” 160风轻云淡 星空下,微风拂过,几声鸟鸣。 贺兰昕牵上了沈涵的手,转身欲离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情绪失控,顾惜昭与天娇相拥的那一幕彻底扰乱了他的心。 他就这么走了,天娇心一凉,男人的誓言当真都是那么脆弱,山盟海誓,该绝情的时候依旧没有半点留念。 “贺兰昕。”天娇一声叫住了他。 贺兰昕止住了步子,问道:“有何事儿?” “我想和你谈一谈可以么?”天娇不想与他这样不明不白地扯下去,无论怎样的结局总要有个了断,她不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好。”贺兰昕回过身,冲她一笑,他也意识到了,如果再不解开心结,他们之间的误会只能愈来愈多。 天娇扭头对紫微说道:“很道歉,我明天再去看看如月。” “好的。”紫微点头应道。 “我们走吧。”江赁枫拍了拍冷剑的肩膀,随他一道离开了,冷剑留在此没有半点好处,只得徒增伤感。 他们都走了,天娇忽然感觉双腿发麻,双手撑着身边的树干,欲要行动,可是腿疼难忍,身体向下倾斜,幸好身边的贺兰昕及时一手扶着她。 “受伤了没?” 天娇双眸凝视贺兰昕,正遇贺兰昕充满殷切关怀的眼神,天娇羞涩地低下头说道:“我没事。” 贺兰昕道:“我送你回去吧,我们边走边谈。” 天娇能拒绝贺兰昕的柔情,只得微微点头。 “冷剑就是顾惜昭吧。”贺兰昕扶着天娇往前走,一面说道,“记得王府的时候,你与他也有些交情。他是你的朋友?” “不是。”天娇始终不肯原谅顾惜昭杀了落雪,所以也不肯承认自己与顾惜昭有情谊。 不过这一切在贺兰昕面前却显得欲盖弥彰,他说道:“我不想你有事隐瞒我,他究竟是不是你的朋友?” “我与他只算得上是认识。”天娇执意答道,她希望能够得到贺兰昕的信任。 “如果你们没有过去,那你为何唤他——惜昭,如果你对他没有感情,为何会与他相拥在一起?天娇,你告诉我好么,不要骗我,你是不是爱顾惜昭?”贺兰昕的情绪几番激动。 天娇愕然,没料到贺兰昕竟然会如此怀疑,咆哮道:“贺兰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问问你的心,你真的心意究竟是什么?你爱的人究竟是谁?”贺兰昕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狠意,将天娇的手臂紧紧捏住。 好痛,天娇想挣脱出他的束缚,可是他抓得更紧了:“天娇,我只要你一句话,你爱的人是不是我?” “你认为呢?”天娇反问了一句,而后奋力挣脱,“你弄得我好痛,放开我!” “我不放手,除非你回答我,我要你明确的答案!” “贺兰昕,你这么霸道。请你放手!”天娇这一刻有点怕了,他再也不是曾经柔雅公子,现在的他骨子里透着野性,上一次他轻薄她,这一次又这样凶他,他究竟还是不是她所爱的贺兰昕,还值不值得爱,此刻的天娇迷茫了。 “是,我变霸道了,因为懦夫是不配得到真爱的,是懦弱争取不到幸福,所以我霸道了,为你而改变了,你感觉不到么?”贺兰昕笑得邪魅。 “我感觉到了,可是你让我害怕了。”天娇愣愣地望着这个似乎陌生的男人,本以为再次相遇就是缘,可是过去了真的就过去了,无法挽回了么? 贺兰昕模糊的意志稍微理智了些,他用力捏着天娇的手在慢慢松开,眼中的戾气已然不在,满怀歉意地说了声:“对不起。” 天娇想离开这个陌生的男子,说道:“谢谢贺兰公子相送,到此止步吧,我先回去了。” “不,不要离开我!”贺兰昕一手将天娇拥入怀中,“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们回不去了。”天娇的泪水一涌而出,不知不觉中吐出来这一句话,依靠着贺兰昕忍不住痛哭中。 “不可能,天娇,我是太在乎你了,所以才会失去理智,你相信我,我只是不想离开你!”贺兰昕紧紧环他在怀中,唇落到了她的额头上…… “贺兰,我现在真的好怕。”天娇偎依着贺兰昕,最近连连遇上诡秘之事,神秘虎符,面具人,再一想到叶灵儿惨死,如月失忆,面具人今夜找到了自己,真怕有一天会不知缘由死去。 “别怕,有我在,今天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天娇答应我一件事儿好么?”贺兰昕捧起她的头,真挚地凝视着她。 “什么?” “留在我身边,让我可以保护你,好不好?”贺兰昕一字一顿,说得尤为清晰。 “贺兰……”天娇可以感觉到这个男人有多么在乎她,她如果放得下他,也不会痛苦至今,既然放不下,就应该再勇敢一次,她拉住了贺兰昕的手,坚毅地点了点头。 冷剑进了自己的房间,江赁枫倚着门不肯离去,目光锁定冷剑,嘴角一抹邪恶笑容。 冷剑漠然说了句:“我很好看吗?” “你不会真的喜欢天娇吧?” “这个问题我没有义务回答你吧。” 江赁枫凑过去笑道:“即使你不拿我当兄弟,我们也相识一场,不用这么吝啬吧,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冷剑故作无辜地说道:“你怎麽总是缠着我,我似乎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吧。” “正是啊,所以我看你特别顺眼,一直拿你当兄弟啊!” “可是我不一定把你当兄弟,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你还信这样的朋友?” 江赁枫不以为然地说:“那你先回答我,究竟喜欢天娇吗?” “我不知道。” “喜欢就喜欢,说不知道也太不负责了,问问你自己的心,有没有在莫名中就很想念她,她有没有总是出现在你的梦中,你是不是很希望她能陪伴在你身边,一辈子都不要分开?还有,当她遇上了危险,你可以奋不顾身地迎上去救她? “有。”冷剑很干脆地回答了一个字。 江赁枫点了点头:“呵呵,那你就是真的很爱她了。” “你曾经的爱应该很刻骨铭心吧,不知我是否有这个殊荣能够了解?”冷剑忽然间对江赁枫的情感有了几分好奇,只有经历过挚爱才会这么懂得感情吧。 “呵呵,冷剑你也太不够兄弟了,还想让我再死心一次?那儿的伤口是不容触碰的。”江赁枫淡淡一笑,笑得凄美。 “那是我的要求太无礼了,向你道歉。” “不过没关系,我愿意和你聊聊,这样我也可以了解你的过去啊,诚意是需要双方互换的。”江赁枫迈进了步子走到冷剑身边,“我相信你的情感也不比我少。” 冷剑微笑着轻轻给了江赁枫一拳,说道:“不如我们去喝酒,边喝边聊,倒想听听让你神魂颠倒的女子究竟是何等仙子?” “喂,你可是被淘汰的武林败类,我明天还有论剑会不宜饮酒。”江赁枫故意瞪了眼冷剑,“不过今晚难得高兴,就喝两杯吧。” “那好,我去拿酒。”冷剑说道。 江赁枫拦住了冷剑,道:“等会要是喝醉了,我怎么办?” “我们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江赁枫的脸色有些发白。 “有问题么?” “没有。” 今夜在江赁枫身上,他竟然看见了纳兰陵的影子,其实好久不见,还是很想念他的,冷剑也打听过纳兰陵的消息,他已经升为储君,相信不久整个天下就是他的了。希望,他能够成为一个好皇帝! 贺兰昕送天娇到了厢房,陆小风与花菀楼听闻了今夜天娇惊见面具人之事向她询问了究竟。 “有一个人倒是值得关注。”陆小风深思后冒了一句。 “谁?”贺兰昕问道。 “幽云宫的紫微。” 天娇打了个寒颤,一想到今夜就毛骨悚然,而且是紫微的反常更令她内心不安。 贺兰昕说道:“陆捕头,现在天娇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不错,不过贺兰公子也不必想,我与花兄的房间各在天娇左右隔壁,天娇这儿有什么响动,我们会第一时间赶到。”陆小风答道。 “面具人武功神秘而不可测,我还是不放心,万一陆捕头与花公子没有及时赶过来怎办,不如由我一直守护在天娇房中,这样天娇也能安心入睡了。”贺兰昕轻轻将天娇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中。 贺兰昕说着冲天娇明媚一笑,天娇也目光投入回他一笑,陆小风与花菀楼递了一个眼神,也不好多说其他。 “贺兰,这也太为难你了,你还是回房好好休息吧,我相信陆捕头与花公子。”天娇略带担忧说道,贺兰昕还要参加论剑会,如果守着自己他怎么能好好休息? “不碍事,今夜我就留在天娇房中。”贺兰昕说道。 “呵呵,也好。”陆小风只得说这句话,难道还能阻止人家在一起?不过陆小风有点担心的是,这孤男寡女在一起说不准也会发生点其他事儿啊。 161语到最深处 陆小风、花菀楼出了厢房,陆小风余光扫视了一眼花菀楼,却惊然见于花菀楼眉宇间一缕忧伤。 “花兄,你怎么了?”陆小风心疑问道。 花菀楼舒展眉头,打开手中折扇轻轻扇动,嘴角荡起一抹笑意:“陆兄何出此言?”他的心思从来不曾流露,他以为可以掩饰得很好,但是刚刚却失了分寸。 “花兄,你一定有心思,为什么闷闷不乐?”陆小风关切地注视之花菀楼,下意识地朝屋内天娇的瞟了一眼,难道是为了她? “呵呵,这件案子愈发诡秘,天娇遭遇袭击,陆兄也大意不得,我想他们极有可能对你下手。”无奈中花菀楼希望转移话题。 “案子的事儿我们稍后详议,我在花兄身边怎么可能感受不到,每次你遇上天娇之后就神情异然,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花菀楼浅笑喃语:“陆兄,我也并非有心瞒里,你也知道贺兰昕与天娇情深似海……” “花兄不想为幸福争取一次?” “我即使喜欢天娇,可是对她的感情及不上贺兰昕的一半,在这一点上我早就输了,所以我相信贺兰昕能够给天娇幸福,感情是需要经历磨难才越发可贵的,我祝福他们。” 花菀楼总是这番心胸宽宏,陆小风知道,他的这位朋友的眼睛比任何人都要明亮,他的爱是博大而无私的。 “呵呵,我也知道无论掩饰得多好,陆兄最后都一定会知道的,这才是无所不知的陆小风!”花菀楼戏谑道,而后又严肃了表情,“我希望陆兄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花兄说了算。”陆小风笑了笑,不过想到花菀楼总是看着喜欢的人与另一个男子情谊浓浓而装着若无其事,那份伤痛让他也觉得心中不好受。 花菀楼听出了陆小风的心意,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这辈子有陆兄这样的朋友,我很满足。” “我也是。”陆小风握住了花菀楼的手,神情真挚。 “既然花兄今日心情不佳,那我就舍命陪君子,我们去喝酒,一醉方休,如何?”陆小风笑道。 “陆大捕头有此雅致,花某自然乐意。”花菀楼会心一笑。 两人并肩离开了,花菀楼早已视陆小风为生死挚交,只要有他在身边,任何时刻他都不会感觉孤单,因为这个朋友不会让他一个寂寞。 厢房中,另有一番情雅。红烛之光一暗一明。 “累了一天,吓着了吧,早些休息。”贺兰昕靠近她,语气温柔。 天啊,从很早开始,她就受不了他的柔情似水,每次一这样,她的呼吸就会急促,心跳也加快。 他就在她身边,房间里剩下了两个人,两个很相爱却有不得已分离了很久的人,陌生的悸动在跳跃,似乎想破涌而出。 天娇低头不语,面红耳赤,他的手抚摸上了她的脸颊:“看着我,娇儿。” 天娇慢慢抬起头,脉脉含情地望着他。 她离他这么近,夜晚,情愫蔓延,贺兰昕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热,他害怕自己把持不住。 “娇儿,你早些睡,不用怕,我就在你身边。”贺兰昕想让天娇入睡,这样好断了自己的邪念。 “贺兰,没料到,我们转了一个圈又回到原点了。”天娇拉起贺兰昕的手,舍不得放开,不想睡觉,只想静静和他呆在一起。 “恩,是我不好,不应该让你那么伤心。”贺兰昕的语气充满了自责。 天娇伸手触摸到贺兰昕当初刺进自己身体的那个伤口,柔声问了句:“还疼么?” “疼。不是这儿……”贺兰昕握住天娇的手慢慢移到了胸口,轻语道,“是这儿!” 这一刻他们相视凝望,感受着对方的爱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贺兰昕握着天娇的手越来越近,一旦握住了,就再也放不下了,他陷得太深,甚至迷失了自己,若不是这么多磨难,也许他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令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存在。 也许吧,这大半年的分开让他们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以及对方的心,祸福相依。天娇喃喃轻语:“贺兰,如果这次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怎么办?” 贺兰昕坚毅了表情,语气依旧柔和:“不会了,除非我爹真的想永远失去我这个儿子,否则我一定会坚持到底直到我们能一辈子在一起。” “娇儿,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了。”贺兰昕轻呼了一声,他的脸在缓缓向她靠近。 天娇知道他想吻她,闭上双目,踮起脚尖,接受他的吻。天娇紧紧环抱住贺兰昕的腰身,轻声问道:“你还会离开我么?” “不会了,娇儿。”贺兰昕的声音更柔了,他的唇落到上了她的耳垂,她咬住了嘴唇,手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角。 他的唇,缓缓靠近,天娇嗅到了他的气息,感觉到呼吸急促,唇似乎离唇愈来愈近,几乎没有缝隙。 两片唇遇上的那个一刻,他感觉到,她的唇冰冷而颤抖,也许她还是胆怯的,他的手下意识地搂她在怀中,让她感觉温暖。他们熟悉彼此的动作,熟悉彼此的气息。他的爱,对她深切的爱,爆发到了这一刻! 贺兰昕的吻起初好温柔,一点一点逐渐加深力度,却始终是轻轻吸允,给她感觉。天娇感觉到无比舒服,在爱人怀抱中享受这一刻的美妙。 “恩,恩~”她的娇吟声使得他无法自拔地迷恋上了她的吻。 一直以来,她是他心中的芙蓉仙子,圣洁冰清,不忍亵渎。他对她柔情相依,确信这不是欲,是真爱。 万般贤淑,难抵风情一笑。一吻,欲望随着爱的升华,他也野蛮了起来。 天娇这个时候心里却是矛盾,第一次想下决心把自己完整交给他,可是却没有勇气,怎么办? 情意迷乱的贺兰昕将天娇抱上了床,温柔地抚摸她的全身每一寸肌肤,他的吻下移至颈,不顾一切地宣泄着心中的爱意,模糊中,能听见天娇的娇滴的声音:“你想要我吗?” 语到最深处。 162花非兮云 此刻的天娇陷入了贺兰昕的柔情之中,只想要回应他的爱,贺兰昕还有残余的理智,犹记得天娇说过,她不屑于这样的爱,她要的是真心爱她之人,娶她为妻给她幸福,现在他还没有做到,怎么配? 可是贺兰昕却一时收不了手,也许只有毫无缝隙地融合才是爱情的升华,才够圆满,稍稍起身,凝视着天娇清澈可人的双眸,现在只要他想要也许就可以得到。 “你愿意么?”他在迟疑。 “你决定。”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一切对于她而言既是渴望又是害怕。 贺兰昕的呼吸在愈发急促中,可是却没有半点要她的意思,既然现在还没有让她感觉到安定幸福,就没有资格要得太多,对于心爱的女人,总是愿意用更多的约束来控制自己强烈的欲望。 古代女子注重名节,贺兰昕作为秦英堂的少爷,自小深受严格家教,自然不愿意伤她分毫,他侧起压着她的身子,说道:“娇儿,等我们成亲的那天。” 此刻天娇的身体上和贺兰昕同样是很失望的,他们需要那样的爱,可是天娇却热泪涌现,这个男子一直都是毫不保留地为了她而爱她,她用力点点头,双手紧紧环抱住了他的脖子。 “贺兰,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离开你了。”天娇意识到自己越来越深陷了,爱得不可自拔,可是内心深处总有那么一丝不祥预感,他们想要走到的终点还太长。 贺兰昕一把将天娇搂住:“我的娇儿,早就离不开你了。” 一分一秒在流逝,他们静静相拥着,贺兰昕怕天娇乏了便让她睡下歇息,可是天娇不肯放手,她睡不着。 天娇想在他的怀抱里感受他的温暖,她开始后悔前些日子对贺兰昕的冷漠相待,其实有的时候相爱的人就是喜欢互相折磨,在爱情里面没有输赢,有时候你以为赢了却失去了很多。庆幸的是天娇有像花菀楼这样的朋友,是他让她顿悟了,相爱就应该在一起,不是纠结于过去而是展望未来。 在爱里面,没有人分得清孰对孰错,只要是值得相爱的人,就要不留余力与爱人一起创造幸福!她已经不是孩子了,不可以再任性,错了一次就够了。 珍惜身边所有在乎自己的人,永远不让相爱的人受到伤害。穿越的日子给了她太多感触,认识了这么多朋友,是上天的眷念,天娇念及此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天娇眉头一皱,贺兰昕发觉了天娇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贺兰,我忽然有点担心如月,我怕,那个在如月身边的紫微有问题……今天是她引我去小树林在先,又找借口离开我在后。”天娇喃喃说道。 “娇儿,你倒是提醒了我,当时你受面具人攻击的时候,就是她在我身边拦住我及时去救你。”贺兰昕细细想来,若不是紫微,或许他应该在顾惜昭之前就救下天娇。 “这样就更加让人怀疑了,她时刻守候在如月身边,会不会向如月下手?” “应该没有机会,幽云宫宫主夏迎荷以及楚留湘、欧阳云日都在,紫微应该没有办法下毒手。” “灵儿姑娘死得蹊跷,陆小风怀疑是灵儿认识的人所为,我看这个紫微极有可能是面具人的同伙。欧阳公子说如月暂时失去了记忆,可是倘若如月清醒过来,见身边紫微在,想起她就是凶手,会不会其实如月就受到了紫微的威胁为求自保,才假装失忆呢?”天娇深思说道。 “如月一个孩子不会城府这么深。” “如月很聪明,她和我在一起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孩子机灵着,鬼点子也多。”天娇想着就起身了,“贺兰,我不放心,我们现在就去看看如月。” “现在太晚了,要不明天?”贺兰昕阻拦说道。 天娇摇了摇头,一想到紫微可能是面具人的同伙要对如月不利,她就更睡不着:“贺兰,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有你在我身边,一切都不会有事的。”虽然内心对于此事是惶恐的,可是贺兰昕就是她心中的定心丸,只要有他在就不会感觉害怕。 “好。”贺兰昕握住了天娇的双手,她想要做的事儿,他都会尽力去做到。 夜深了,幽静无人,天娇的厢房在西边,如月在东边,她与贺兰昕不愿打扰陆小风晚上歇息便悄然出门。 快到如月的厢房了,前方颇远处眼帘中出现了一个衣着华裙人影,贺兰昕与天娇一惊,两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这么晚何人还在外?贺兰昕仔细一看:“好像是幽云宫宫主夏迎荷?” “她一个人深夜出门是为何?”天娇疑惑问道。 贺兰昕摇了摇头,说道:“要不要跟上去看个究竟?” 如月与夏迎荷是母女,夏迎荷应该不会与这件案子扯上关系吧,不过天娇总觉得深夜行踪诡秘值得怀疑,会不会与虎符有关?毕竟叶灵儿死了,如月只是重伤,天娇心中有了猜忌,便点头道:“好。” 贺兰昕与天娇悄悄跟在夏迎荷身后,却惊然发现她往那条令人心生畏惧的小树林而去,愈发让天娇心里不安。夏迎荷走路步子不如平日稳健,带有几分颠簸,似乎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夏迎荷停住脚步了,她忽然惊觉回头一看,贺兰昕及时将天娇拉在自己怀里,两人蹲下躲在一棵大树之后。 不会被发现了吧?天娇不敢吱声,把头埋在贺兰昕怀里,过了片刻,贺兰昕示意天娇抬头看去,天娇定睛一看,惊愕得长大了嘴,那个人……迎面走近夏迎荷的人,惊然是李洵欢?! 贺兰昕的眼神与天娇一样惊愕,一样迷茫。 俊朗非凡的李洵欢面容平静,步伐稳健且极具风度,而在他越靠越近,凝视上夏迎荷这张熟悉而犹美的脸,脸上的筋忍不住有了抽动。 李洵欢,人生被称为一个传奇。实际上他已经远远超出了飞刀门掌门所需要的潜力,君临天下,只要他愿意,也不是幻想。然,他没有野心,不屑成为一方霸主。众人不知,这样的极品男人,却为情所困、呕心沥血! 夏迎荷强撑住一抹绝色笑意,她想让这个辜负她的男人看见她活得很好,没有因为他而损失半分! “迎荷。”他终于不忍再称她夏宫主,而是温柔地唤了一声迎荷。 她的双眸如一泓秋水般潋滟,无尽的幽怨。一声“迎荷”言犹在耳,十几年,在指间轻逝,爱过恨过怨过,也是一种圆满。离开他,在她选择嫁给另一个不爱的男子时就是已经注定好的宿命。 夏迎荷笑道:“在离开飞刀门派的那一刻起,我以为我们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她那水莲般的温柔一笑,只是一种妥协;心底的怨恨,纠缠萦绕了十几年。如果此生注定为恨而来,却为何要相逢?一抹微笑,让心底脆弱无处可逃;一滴清露,让骄傲带着忧伤。 颇远藏身于于一个容易被忽视之地的大树后的天娇与贺兰昕,望着眼前这一幕,终于明白了所有。天娇傻笑,原夏迎荷与李洵欢非但不是有血海深仇的大仇人,还是剪不断情丝的旧情人,是自己太迟钝了,她早该想到! 李洵欢轻声问:“恨我吗?”他知道他伪装的冷漠与无情伤害了她。 夏迎荷道:“如果恨还有意义的话,我宁可恨。”她被他伤得太重,爱得深,则怨得深。 她可知,多少个薄雾中的黄昏,他默默地立于飞刀门的顶峰,遥望那近在咫尺却恍若隔世的爱恋; 她可知,多少个寒风中的子夜,他静静地坐在一灯如豆的窗前,润湿的双眼看着那一把青伞,他们曾同依伞下避雨。 李洵欢的委屈,她不知道,他也不愿意让她知晓,他只是道:“如月的伤势怎么样?” 夏迎荷漠然道:“我女儿很好。” “他呢?”李洵欢问的是夏迎荷的夫婿。 “两年前已经过世了。” “迎荷……”李洵欢的这一声充满了无限的愧疚之意。 “你不欠我什么,不必内疚,难道我能求你爱我求你娶我?呵呵,他生前对我和女儿都很好,我很幸福。”夏迎荷脸上的笑意愈发明媚。 李洵欢知道她还是恨他的,否则不会佯装出这冷冰冰的样子报复他,可是有缘无分过去十几年了,他当初真的是无从选择。 “迎荷,我不想解释太多,不过真心希望你能过得好,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帮你。” “呵呵,算是对我的补偿?你李大侠名震江湖,武林中迷恋你的绝代美人不胜枚举,为什么还不成亲?”夏迎荷还是问出了这一句憋在心里的话,他是为了她么?可是他为什么会为了她,都到了这个份儿上了,她明明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还抱有一丝希望,可是到最后却发现她做不到,她心里一直都有他,爱恨交织。 “一定要回答吗?” “不一定。”夏迎荷道,“天下何人又能强迫你李大侠呢?”她怨,为什么一个让她宽慰的回应,他都不给,他真的没有爱过她吗? 本来她恨他,却不知该怎么继续再恨下去。重逢,又勾起了沉在心底的愁怨。风凄切,人比黄花瘦…到了现在,她谁也不能恨不能怨了,只叹一句天意弄人。 163诡秘黑影 天娇捏紧了拳头,虽然听不清楚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但是幕幕情景足以让她想到更多:“一定是李洵欢负了夏迎荷,本以为他是谦谦君子,想不到也是不负责的老男人!” 天娇言词慷慨激昂,贺兰昕一愣,忙站在男人的角度上为李洵欢辩解:“我想他一定有苦衷。曾经江湖上就盛传李洵欢拒绝多门婚事,言不会娶妻,到现在亦是。这个看来不难想到原因了,能做到这么多的男人可不容易,至少证明他心中为夏迎荷保留着唯一的位置。” “那么他有什么理由放弃夏迎荷呢?男人就是这样,遇上一点小苦难就忘记了最深的承诺!我认为任何理由都是借口,想要找多的不是?” “娇儿,话不能这么讲,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贺兰昕蹙眉问道,天娇不会把矛头又指向了他? “对啊,你也是一样,不过好在你及时改正了自己的错误,这一点是值得表扬的,没有等到什么几十年过去后才顿悟!” “嘿嘿,那是。”女人有时候就是发发骚扰,男人用不着去计较什么,忍一忍哄她高兴,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 “贺兰,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天娇注目着贺兰昕,神情极其严肃。 天娇想起了穿越之前流行的一句话——嫁人当嫁灰太狼!“你愿意做我的灰太狼么?” “灰…太狼…是谁?大灰狼?” “恩,算是吧,反正是一只很爱老婆的好公狼,为了老婆天天在外奔波……”天娇忽然觉得也不知道该如何给贺兰昕解释,如果要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那也是太遥远的故事了,眼下不是一点时间就能说清楚的。 “老婆是什么意思?”贺兰昕睁大眼睛看似天真问道。 “嘿嘿,我们先不谈这个了,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详说。”天娇硬着头皮笑了笑,手指了指李洵欢与夏迎荷,还是言归正传吧。 夏迎荷悄然伸手抹去眼角泪花,明明知道以前错过了,现在更加不可能有什么改变,可是她依旧不甘心,说道:“今夜你约我出来有何事儿?” 李洵欢眉头稍皱,语气略带疑问:“迎荷,不是你差人给我送了一封信,让我今夜此刻来此地找你?” “李洵欢,是我收到了你的信才来的,我没有给你送过……” 李洵欢此刻手中拿出了那封署名为夏迎荷的书信,夏迎荷打开纸一看,惊异于连笔记都和自己的几分相似。 天娇见他们神色难言,侧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贺兰昕摇了摇头,有一个强大的力量貌似在靠近,他屏气凝神感受着这个充满敌意的气息。 “喂,贺兰你怎么了?”天娇见贺兰昕举止异样,表情凝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没事。”贺兰昕不想让天娇担心,敷衍了一句。 啊,头好痛,天娇第一次觉得头似乎要裂开了一样,闭上双目,看见的却是如月将虎符将给她手中的那一幕情景。睁开眼,紧紧捏住贺兰昕的手,天娇心中无尽恐慌。 “娇儿,你的手心好冷。”贺兰昕发话了。 “我觉得有危险。”天娇扶着头,不停摇头,今晚那个恐怖面具人的狰狞又出现在眼帘。 连天娇这个武功不济的人都觉察到了,贺兰昕见她额上冒出了细汗,伸手轻揉她的额头,低头对天娇浅浅一笑:“不碍事,有我在呢。” 李洵欢与夏迎荷知道彼此不可能会开这样的玩笑,可是为何收到莫须有的消息?风有点大了,冷,夏迎荷与李洵欢同时感悟到,林子里透着杀气,莫非是自己中计了!? 李洵欢凝视前方,对面的夏迎荷身后草丛处似乎暗器直逼而来,在月光下闪烁反光。 “小心,迎荷!” 夏迎荷背后飞来三只飞镖,李洵欢一声叫下,将夏迎荷拉到自己怀中,侧身躲过,身后连连飞来几只飞镖。 天娇与贺兰昕同时一惊,贺兰昕见到这一幕立即飞奔上前,向那个飞镖而来的方向望去,似乎闪过一个黑影。 天娇也跟上来,向夏迎荷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还好。”夏迎荷立即转头向贺兰昕的视线望去,真真切切有一个黑影,在与夏迎荷对视的那一瞬间便转身逃离。 “什么人?”夏迎荷大呼一声。 夏迎荷拔出腰间佩剑,想追溯那个黑影却被李洵欢拦住:“不要去!” “也许他们就是杀死叶灵儿姑娘的凶手!”天娇大声咆哮道。 见到贺兰昕与天娇二人冲到面前,李洵欢与夏迎荷很惊异为何他们会出现在此,不过他们也没有时间多问,夏迎荷一想到那个黑影可能就是惨杀灵儿重伤如月之恶徒,疑惑连连,不顾李洵欢阻难她持剑追去。 “迎荷~恐怕有埋伏!”李洵欢叫了一声,可是没有用。 “我们也去。”贺兰昕拉住天娇的手,随夏迎荷飞奔而去。 李洵欢紧皱眉头,刚刚他掩护夏迎荷躲过飞镖,可是不料后面又有暗器袭来,他无暇顾及,手臂中了一只镖,伤势并无大碍,只是方才他觉察到暗器上有毒,而此刻见他们都去追黑影,为其忧虑,不得不跟了上去。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善于分析的李洵欢觉得黑影是故意引他们去什么地方,明明知道几个飞镖不可能得手杀人,为何又要轻易暴露自己?可是他此刻身上已经中毒,需要运功疗伤。李洵欢万万不能让他们独自涉入险境,毕竟他的江湖经验比其高得多。 那个人一定与虎符以及叶灵儿之死有着莫大的联系,天娇心念,虽然知道追踪危险重重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这个查清真相的机会。该死,发现自己跑得好慢,黑影没有了踪迹,夏迎荷直奔上前,贺兰昕拖着她跑,天娇大口大口喘气着,这年头缺乏锻炼体质跟不上啊。 眼看身后的李洵欢都跑到了自己前面,天娇想奋力追赶,可是两条腿有点发麻根本使不上劲,若不是贺兰昕带动着她奔跑,恐怕早就寸步难行了。 “娇儿,你就在这儿等我们。”贺兰昕怕天娇跟去会有危险。 “不要,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天娇在几个时辰前才一个人在树林中里受到了惊吓,这个恐怖的地方她怎么敢独自呆着,宁可和他们在一起冒险也不想孤孤单单吓死在这鬼林子里。 164龙头面具人 “娇儿,你不会武功,不要任性!” “我一个人独自留在此处也同样危险!” 天娇所言有理,若让她留下,不如贺兰昕将她带在身边保护她。 夜,似乎到了极致的静,每呼吸一次都可以感觉到窒息的压抑。一行四人,贺兰昕一手紧握天娇的玉手,另一手持剑。夏迎荷走在最前面,李洵欢紧随其后。刚刚那个人影已经看不见了。 “黑影儿消失了,我们先回去。”李洵欢建议道。 夏迎荷瞟了一眼李洵欢,都追了这么久,无功而返更是不甘心,李洵欢这般阻挠反倒认为这个男人靠不住,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夏迎荷冷冷说道:“你要是怕了就自己回去。” “……”李洵欢叹了一口气,没料到夏迎荷会这样看待他。 跟着一个十分信任的男人,天娇内心澎湃,心里一阵温暖,手紧紧的被他握着有着一种舒心而安逸的感觉:“现在我们要去哪?” 贺兰昕冲她淡淡一笑:“再看看。” 天娇幽望贺兰昕的笑容,眼眶一阵湿热,有一个爱她守护她的男人还有何求,她紧握住他的手,不肯松开。她相信,他真的可以带她摆脱所有的忧伤不幸,从此没有什么利益中的斗争,也没有任何阴谋的陷害,只有两个相爱的人。 星光淡淡,不知是夜里太过安静,还是李洵欢太过紧张,他感觉到一种带着杀戮血腥的气息又慢慢逼近了:“小心,有杀气!” 李洵欢的感觉绝对错不了,夏迎荷又向前行走,贺兰昕握着天娇的手,加快了些脚步。 天娇迷惑问道:“我们是不是很危险,要不回去吧?”她还是很害怕的,虽然身边这三个人都是武功顶尖的高手,但是这儿总是给人阴深之感。 李洵欢摇摇头,深邃的瞳孔透着未知的不安:“不是他们,是一个人!” 突然,冰冷的寒光闪动,夜空中掠过一声鸟的嘶声。呼啸而过的风声,一支泛着冷光的利箭直直的向夏迎荷射来。身后的李洵欢急忙一步跨上去挽紧了她的腰,一个侧身,箭从他们的眼前的划过。 “啊——”天娇反倒是惊吓中大呼一声,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贺兰昕的衣袖。 箭刚刚掠过她的轻柔的发丝,夏迎荷的心蹦蹦的跳着,嘴角却溢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清新的体味传入了她的鼻息,忍不住闭上眼睛多沉醉一下,手也不由抱紧了李洵欢,他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很显然对方是向夏迎荷下手,不过既然也约了李洵欢,那么目标就应该是他们两个。 “天娇,有我在,不要怕。”贺兰昕语气温柔,更加握紧了天娇的手。 “嗯。”天娇抬起头,对贺兰昕点头微笑。他们的视线停留在前方李洵欢与夏迎荷身上,发现他们眼中的柔情依依,情不自禁偷偷笑了。 听见天娇的“咯咯”笑声,夏迎荷反应了过来,羞愧得立即离开了李洵欢的怀抱,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并无异常,目光开始向利箭射来的方向看去。 有脚步声,寂静的黑夜中,这“咚咚”的声音让人将全身警线提起。 好强的灵力,在飘絮中身影逐渐清晰,黑夜似乎是因他而更恐惧神秘以及压抑,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仿佛要吞噬整个林子。 “你是谁?”夏迎荷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一袭白衣,脸上带着龙头面具,面具后一抹阴深的笑意,冰冷的声音如同凛冽的冷风:“我是谁,这个不是重点。”这个男人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人属下,似乎其中一个就是引他们来此的黑影,另一人就是在林子里想暗算天娇的那个面具人。这下看来这个龙头面具人就是老大! “他不像是这个江湖中原的人!”李洵欢蹙眉说道。 “你有什么意图?” “我不喜欢废话,我要你们交出虎符,否则全都死无葬身之地!”面具男子的声音带有绝对霸气。 他们被这样的气势压了下去,这个男人似乎武功达到了某种至高境界。天娇吞了一口水,壮了壮胆子,问道:“大叔,请问虎符是什么东西,我们可没有见过啊?!” 天娇给贺兰昕使了一个眼色,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时候敌强我弱,不如求和讨好吧。想想那个鹰雕面具人的武功就与顾惜昭不分上下,何况还有这个龙头老大再加上一个神秘黑衣人!他们虽说是四对三,不过貌似天娇可以忽视,龙头老大是这里面最厉害的。 贺兰昕附和着:“对呀,这位兄台有话好好说,我们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呵呵,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其实贺兰昕心中盘算着,这样的对阵,只要全力一搏,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我不喜欢说谎的人,虎符一定就在你们几个人手上,正好都在一起,省得我分次动手。”面具人说得很有把握。 “呵呵,你就这么有把握打得过我们?”夏迎荷笑着问道,还真以为他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成。 “呵呵,我们现在是三对二,你说谁会更胜一筹?”蒙面黑衣人发话了,她居然是一个女人。 天娇这才闻声仔细望去,过着这女子的身材极好,细细一看便知不是男子,听着这声音几分蛊惑人心的妖气,双眸炯炯有神惹人怜爱,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位美女。 “三对二,难道你不识数?呵呵,明眼人一看也知道我们四个人,你们才三个吧。”天娇厚着脸皮辩驳道。 黑衣女子漫不经心地解释道:“这位说话的姑娘对武功一窍不通,我想应该可以忽略了,而你们当中最有实力的李洵欢李大侠,他刚刚中了我的毒镖,恐怕这个时候再不运功疗伤后果不堪设想。” 夏迎荷一惊,侧头望着李洵欢担心问道:“你受伤了?” “无妨。”李洵欢额头已经冒着细汗,这毒果真是非凡,他感觉到四肢无力,就像是要瘫痪了一样,不过他依旧强撑着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165血战 “李大侠,你为了昔日的旧情人能做到这番地步,小女子真是好生佩服。”黑衣女子放肆地笑了。 “洵欢~”原来他是为了她,一语惊醒梦中人,夏迎荷的心灵受了极大的感触,感动夹杂着欣喜之情油然而生。 “先别忙着老情人叙旧了,现在是我们要虎符的时候,乖乖交出来!叶灵儿让如月一定将虎符交给了你们其中一个。”鹰面人发话了。 天娇听见这鹰面人说话,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个声音还真像楚留湘,不过天娇心里明白他绝对不是楚留湘。 “果然是你们杀了灵儿!”夏迎荷猛咬住唇,拔出了剑。 “我没有很大的耐心,虎符在哪儿?”龙头面具人伸出了手。 李洵欢轻蔑答道:“且不说我们不知虎符在何处,就你们这样杀人如麻的性情,也绝对不能让虎符落在你们手上,这将是江湖浩劫!” 李洵欢果真过英雄,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有气质,天娇偷瞥了眼他,呀,越看越帅,看啊,把面前的面具人和蒙面人都气得吹胡子瞪眼,哈哈。 “不识好歹!”龙头面具人冷哼一声,随即化成一道虚影,就此不见。 神啊,这么快的速度!天娇第一次看见,这下子心里没有了底气,觉得完蛋了。 贺兰昕拔剑,推开天娇,想去与龙头面具人交战,可是李洵欢已经抢先一步上了,给贺兰昕扔下了一句:“你不是他的对手!” 化于无形龙头面具人突兀的出现在李洵欢的面前,寒光一闪而过,李洵欢挡住了他攻来的一剑,可面具人又疾速移步,就此不知去向。 李洵欢惊愕的倒退三步,左手紧紧按住小腹,是毒性发作了。 “李大侠可不要逞强哦,呵呵,否则会死得很快的。”黑衣人巧笑的同时已经与夏迎荷交战了,这两人实力还算相当。 贺兰昕对阵鹰面人,天娇在一旁观战,心念着自己要是有绝世武功就好了,一定能够帮忙,这个时候真是后悔没有努力去专研武学!若果这一次有幸能够生存,第一件事就是专心习武。 龙头面具人的功夫在李洵欢之上,最重要的是他中了毒,对付敌人更是力不从心,不小心一剑没有抵挡住,剑尖刺穿肌肤,鲜血缓缓的涌出。 “李洵欢,现在我随时可以要你死,你们最好立即交出虎符!”龙头面具人说道。 “洵欢,你怎么样?”夏迎荷想过来帮他,可是被黑衣人缠住脱不了身。 李洵欢缓缓的回头,苍白的脸上透着一丝淡然,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即拔直腰身,冰冷的眼睛缓缓的闭上。 虚无间,妖邪的气息更加的浓烈。李洵欢依旧没有睁眼,他毒火攻心,用不了内力,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两下,一字一顿的道:“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杀得了我?” “你最大的错误,是不自量力!”面具人举剑了,似乎要给李洵欢最后一剑。 “丑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别人!”眼看李洵欢也要死于非命了,天娇急忙骂道用此转移龙头面具人的注意力。 “你这个丫头也太讨厌了!”龙头面具人用力瞪着天娇,左脚坚定的跨出,杀气陡然提升到极致,他一剑挥来,目标是天娇! 在一片血红的黑暗中,万物已经濒临疯狂。龙头面具人知道李洵欢已经丧失了战斗力,如今只是任人宰割,一步一步走近天娇,面具比恶魔更可怕,他的目光锁定她。 贺兰昕瞟到天娇有危险,不顾鹰面人的纠缠,眨眼间出剑,刺向眼前的龙头面具人。 龙头面具人没有多余的动作,此时他的长剑在手中一闪,轻易拦下贺兰昕的剑,贺兰昕的剑根本不能与之匹敌,直接被折断,他整个人也背后受到了鹰面人的攻击,一剑刺中脊梁,他前倾吐血。 天娇迅速奔至贺兰昕身边,扶住他,一脸忧心:“贺兰。”她的手上染上了他的血,她的泪一下子涌出,明白了,他果真是用自己的生命在捍卫她的安全。 “我没事儿,娇儿。”贺兰昕勉强露出笑容,重新站了起身,“别害怕,有我在。” 就是因为这频临死亡之时,贺兰昕的这一个微笑,让天娇做了一个决定,她回他动人一笑。 天娇双手离开贺兰昕的手臂,颤抖着站在前面,面具人的目标是虎符,不能因为这个东西连累了这么多人无辜送死啊!他们已经尽力最大的力量,不能让大家白白搭上性命,为了保护虎符而眼睁睁看着贺兰昕去死,她做不到,于是天娇鼓起勇气对面具人说:“放了他们。” “凭什么?”面具人这次倒是好奇地住了手,她居然会跟他谈条件。 “你是冲虎符来的,放过他们,我可以给你们虎符。” “这么说你知道虎符在哪儿?”面具人两眼放亮。 “不错,我的条件放过他们,放心吧,有我在你们手上,一定会把虎符给你们的,否则我会死得很难看。”天娇这个时候是动了真心想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他们的命的,虎符的意义很重大,也许连她都知道不能把它交给他们。 “天娇,你这个白痴,说什么呢?滚回来!”贺兰昕发怒吼道,这还是他平时第一次这么凶悍地对待她。 听到这儿,夏迎荷与黑衣人也停手了,夏迎荷疑惑问道:“天娇,你怎么可能知道虎符在哪儿?” “是我救如月的时候,她给我的,当时我怕人太多不敢泄露,所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虎符的下落。”天娇此刻是明白的,绝对不能牵扯其他人进来,包括陆小风,否则他们也会有很大危机的。 “凭什么让我们信你?”黑衣女子问道。 天娇将虎符的观貌叙述了一遍,说道:“你们只有信我才能得到你们想要的,否则那就让它随我们一同消失吧,我藏的地方十分隐蔽,除了我没有人能找到!” “天娇你这个傻丫头,你说什么话?我命令你给我滚回来!”贺兰昕急了,天娇是把自己往死路上赶,面具人一伙人知道这件事后,无论是否能在她身上拿到虎符,恐怕天娇必死无疑了! “我不是你的属下,贺兰昕你没有资格命令我。”说完,天娇冷冷回头,走向龙头面具人。现在李洵欢身受剧毒,贺兰昕也剑伤在身,她只能这样做才能保他们一命。 鹰面人发话了:“这个丫头,我跟踪了她很久,她知道虎符所在之地的可能性确实很大。” 贺兰昕早已把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刚刚他又一次证明给天娇看了,所以天娇也愿意回应,这样的男子是值得为他去死的。贺兰昕望着天娇移步走向他们,本欲上前阻止,可是鹰面人却又是一剑砍中他的背部,皮开肉绽,他跌倒在地。 好痛,再痛也不及心疼!无论是以前的天娇还是现在她,她都愿意为了他不计一切地付出,就如曾经她为了他故意迎上爹那一剑,现在他知道她只是想保护他。 正当面具人一伙放下警戒,认为他们已经妥协的时候,两把飞刀映着月光,如两束光般疾驰而去,一把扎进了鹰面人的咽喉,另一把由于龙头面具人闪得快,躲过了致命部位,依然是中了飞刀。 “小李飞刀!”龙头面具人的语气很是愤恨,没有料到居然李洵欢还有力气扔出飞刀! 天娇一愣,只见鹰面人笔直地倒了下去,死翘翘了。黑衣女子很惊愕地立刻走到面具人身后。黑衣女子说道:“不可能啊,他中了毒不能使用内力了。” 李洵欢的脸色极其苍白,可是他笑着举起一柄飞刀,说道:“几乎没有人能躲过我的飞刀,你已经受了伤,死了一个属下,现在我们也算是势均力敌了吧,哦不,我们是更有胜算了,呵呵。” 夏迎荷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她检查了鹰面人确实死掉了,小李飞刀果真名不虚传,她走到了李洵欢身边。 “李大哥好厉害啊!”天娇见到这个状况,转眼间又飞奔到了贺兰昕身边,将他扶起身,说道,“李大哥再射飞刀,让这两个人也死翘翘!” 李洵欢嘴角向上一扬:“好!”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黑衣女子面带紧张地说道,“这个时候你恐怕你勉强再射,你自己的身子也熬不住,会必死无疑!” “我们走。”面具人给黑衣女子使了个眼色,在李洵欢不敢轻易再射飞刀之前,她便搀扶着他迅速离开了。 面具人刚刚一走,李洵欢实在支撑不住,整个身子向后跌倒,夏迎荷半跪在地上,将李洵欢搂在怀中,李洵欢即刻死沉沉地昏迷了过去,夏迎荷脑子一懵,哭道:“李洵欢,你怎么样?喂,你不能死啊,你还欠我很多要还的,一定要醒醒!” “夏宫主,先找个地方让李大哥立即疗伤吧。否则毒素蔓延全身血液就来不及了。”贺兰昕忍着背后伤口剧痛说道。 166情何以堪 此地天娇却是不知到了哪里,似乎在追踪黑影时已经过了小树林来到了这个郁郁葱葱的昆仑深山之中,俨然不知回道之路。 贺兰昕与夏迎荷扶着李洵欢来到一个山洞中,得先运功为其疗伤逼毒,幸好幽云宫向来能解百毒,夏迎荷给天娇一瓶止血药让其为贺兰昕治伤,便静坐悉心为李洵欢运功中。 天娇与贺兰昕守在一旁,天娇打开药瓶盖,帮他简单处理了背上的伤口。天娇扶着贺兰昕侧身躺下,感觉危机还没有完全平息,不过七上八下也总算没有太不安心了。 夏迎荷额上不断冒着汗,天娇为她拭去,说道:“夏宫主不用太紧张,李大哥功力深厚,必定能渡过难关。你现在要做到的就是把李大哥当成一个普通的幽云宫弟子,全力救他!” 天娇知道夏迎荷一直在分心,她没有办法全然投入心神,与李洵欢的重逢到刚刚的生死之战,他是因为她才伤得这么重,她还没有能平静下来。 夏迎荷点了点头,微闭双目,刚刚皱上的眉头在一点一点舒展开。 贺兰昕微笑地注视着天娇,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她长大了,懂得牺牲懂得付出,也懂得善解人意为别人着想。 李洵欢逐渐恢复了意识,他静心配合夏迎荷功力的输出,身体的接触,内力的融合,他们的情感仿佛席卷在沸腾的记忆,十几年了,他们以为忘却了那么多,却没料到原来依旧如此刻骨铭心。 一个时辰缓缓过去了,忽然间李洵欢蹙眉猛吐一口血,体质极为虚弱。 “你先好好休息。”夏迎荷扶李洵欢仰躺靠壁。 李洵欢冲她温柔地点了点头,双目中流露着留恋,夏迎荷神色复杂,一时间不知如何相处便起身冲了出去。 天娇上前握着夏迎荷的手,与她一同坐在青苔上,侧头看了看她,想说些双目却不知如何说起,微笑唤了声:“夏宫主。” 夏迎荷回天娇一笑,显然心不在焉,问了句:“你们为什么也会出现在小林子里?” 天娇的笑容变得难看了,他们是因为好奇而跟着夏迎荷而去的,总不能直说,只得说道:“我与贺兰昕睡不着,四处走走,不料正好在林子里遇上了夏宫主和李大哥。” 李洵欢太疲倦也太虚弱了,方才的血战几乎用尽了力气,他睡了过去。贺兰昕望着洞外月色,宁静幽雅。坐在小石青苔上的两个女子的身影映入眼帘。 天娇欣赏着夏迎荷的美丽容颜,若是十年前她应该更加青春靓丽,心中自叹如此容颜才德的神韵仙子才配得上李洵欢! “你看我什么?”夏迎荷见天娇一直盯着她疑惑问道。 “呵呵,因为你好看啊。”天娇笑言。 “人老了也不复从前了。”夏迎荷摇了摇头。 “夏宫主还是那么美,让我好生羡慕。”天娇眼中尽是赏慕之意却无半点嫉妒之心,“难怪李大哥那么喜欢你。” 这句话使得夏迎荷面色惊变,天娇也自知问话不妥,夏迎荷道:“天娇姑娘,你不要多心。我与李掌门只是相识并无深交,就是有也早过去了。” “夏宫主,你与飞刀门李洵欢掌门互有情愫。说实话,李洵欢是一个难道的神话般男子,你若能与之携手,此来佳话。” “天娇姑娘……”夏迎荷不知如何再说,往事历历在目,泣不成声。 “夏宫主不必伤心啊,此刻珍惜眼前人是好。有的时候时间与磨难才能考验真爱!更何况你们足足相爱了这么多年!”天娇转念想到了如月,也许这也是夏迎荷放不开的心结,“月儿妹妹也很喜欢李大哥的样子,我想有了这样的英雄爹爹,月儿也会很高兴的。” 珍惜眼前人,夏迎荷感触颇深,一个女子,若不是爱极了那个男人,又怎会为他一直念念不忘。 天娇道:“当然了,这只是我作为旁观者的感受,也全然是为夏宫主着想。” 夏迎荷抬头凝视着天娇问道:“天娇姑娘,在你眼中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天娇深思片刻,答道:“如果真爱一个人,不会计较他的身份高贵或卑贱,不会在乎他的财势富裕或贫困,也不会去看他的功名前途。你只在乎他有多爱你,或者,值不值得你的付出。” 夏迎荷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一直以来,她是千万侠客心中的惊鸿仙子,不知觉中,以美貌、才华傲慢自负,混入世俗。是十五年前李洵欢的出现彻底扰乱了她的心,使得夏迎荷不可自拔地恋上他。可是,却因为幽云宫与飞刀门两派恩怨不得善果,实际上,夏迎荷认为是李洵欢没有尽力去争取过。 天娇与贺兰昕的爱,为一体,他们正是用这种心情爱着对方,一直坚持是他们走到今天的缘由。 天娇握住夏迎荷的双手,神情凝重地说:“夏宫主,我也有过痛彻心扉的爱,希望你好好珍惜一段缘分,爱,就不能放手,问问自己的心意,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夏迎荷的心波动不已,这位比她年轻的女子却似乎对爱比她懂得更多,会把握更多,她道:“天娇姑娘,我可以请教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啦,请说。” “如果,一个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怎么办?” “为什么,是不该爱的人呢?” “因为身边所有人都认为,是不应该相爱的人,或许他们的环境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感受?” “你知道吗?我曾经,为了争取我的爱情,我宁可背叛了他的师父,甚至愿意背叛整个幽云宫。只要他肯要我,我可以付出所有!”夏迎荷的情绪颇为激动,“到最后,却不得善终,他不留我……” 她是在说李洵欢吗?天娇悚然,夏迎荷既然已为他做了那么多,可是……不过李洵欢虽然与自己不太熟,可是在她心中,像李洵欢这样的大侠近乎完美,绝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夏迎荷淡淡一笑,道:“我恨过他,怨过他,现在,一切烟消云散。我庆幸,曾经,我有勇气去追寻自己的爱,即使没有结果,我无悔。” 淡淡的话语,使得聪慧的天娇感悟到,李洵欢至今尚未娶妻的原因。而夏迎荷,才是真正他爱的人,天娇道:“夏宫主,如果已经被自己所爱之人伤害了,难道就不能够挽回吗?他也许当初有自己的苦衷,也许他当初只是想让你不受到伤害。”她心撩动,想争取为他们的爱情一次机会。 夏迎荷不多说,十几年了,早已物是人非,就算他们还相爱又能怎样,江湖会用怎样世俗的眼光看他们?她已经是有丈夫有女儿的人,即使丈夫去世了,女子贞洁尤为重要。而李洵欢,当年他都选择了放弃,如今也许依旧如此。 天娇坚定地道:“当然,只要你们都还活着,就有希望。” 夏迎荷双眸清澈,凝视天娇,久久不语,有些伤痛不是说忘记就能没有的,当初被伤得太重,遍体鳞伤,十几年了,她太累了,疲惫地问道:“任何错误都可以原谅么,有些回忆已经成了定局怎么办?” “他是真爱你之人,你就一定不会记恨他,夏宫主,我看得出李大哥是值得你的付出的!” 夏迎荷无奈地摇了摇头:“哎,你不是我,永远无法体会我所经历过的绝望,那样的痛甚至麻木了我的情感,我不想再介入这样的痛苦之中了。” 天娇也同样懂得夏迎荷心之所念,当初的她也是这样固执,还是花菀楼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微笑着道:“也许,是旁观者清,我真心想对你说几句话。一个男子,拒绝了身边许多美丽的女子,一直尚未娶妻,因此他的真爱是唯一。而当初我始终坚信一定有他不可言明的苦衷。深爱之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这又是何苦呢?问问你自己的心,你当真对他没有半点幻想和留恋回忆了么?” 夏迎荷呜咽着,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做不到,呜咽着,忍着眼中盘旋的泪水不下落,天娇含沙射影指的很明白,是在告诉夏迎荷,她爱李洵欢,正如他爱她一样深切。 天娇接着道:“夏姐姐,当局者迷,我希望能帮你点破了心中疑惑。有的时候,不是不可能,而是自己太固执看到片面的一方,天娇看得出你与李大哥情深似海,如果为了心中的一时想不开而再次失去,不值得!” 沉默了许久,夏迎荷看见了天娇一双真诚的眸子,她是为了她的爱,天娇不忍心看见有情人始终不能在一起,夏迎荷缓缓说道:“谢谢你,天娇。” 这一刻,夏迎荷泪如雨下,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伤痛,过去的种种如黄河泛滥般涌现而出,历历在目。 天娇见夏迎荷泣不成声,心中也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她自己想明白,便轻语道:“姐姐,我不打扰你了,希望你静静心。” “好,妹妹。”夏迎荷点了点头,又回头瞟了眼贺兰昕,道了一句,“天娇,希望你能与那个他,白头偕老。” 167情劫 天娇灿烂一笑,坚毅地冲夏迎荷点了点头,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了,也不会让贺兰昕放手了! 贺兰昕洞悉着她们的神情,似乎能够猜出她们聊了些什么。天娇这丫头什么时候对别人的感情事感兴趣了,见天娇走近,温柔问道:“刚刚聊了什么?” 天娇撅起小嘴,娇嗔:“不告诉你。” 贺兰昕一把将天娇抓在怀里,一副色迷迷的样子盯着她:“你敢不告诉我,可别后悔哦!”说罢,贺兰昕就挠天娇痒痒。 “哈哈…痒死了,放开我,不要啊…贺兰…” “我的娇儿,说不说?” “好好好,我说,别!”天娇不断笑着,想制止贺兰昕,而且这里还有其他人在,真是难为情。 夏迎荷听着背后年轻人打情骂俏,心里多了几分失落,因为她爱的人是李洵欢,他是一个永远表现得那么谦谦有礼的样子,她也永远得不到浪漫的爱情。 天色晚了,天娇躺在贺兰昕身边美美地熟睡过去了,李洵欢醒来,却不在洞中见到夏迎荷的身影,他勉强起身。 李洵欢踏出洞中,贺兰昕被李洵欢微弱的脚步声惊醒,今日发生的事儿使他特别敏感,小心翼翼把外衣脱下搭在天娇身上,贺兰昕想知道他们究竟会如何进展便跟了出去。 幽幽月色女子香,相顾无言情多长。 夜空下的倩影,痴痴凝望,何处明星是归宿? “天晚了,还不睡?”李洵欢悄然走到夏迎荷身边,她的侧脸,她的双眸,还是如此令人销魂。 “睡不着。” “恩……”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可是却说不出口。明明近在咫尺,只有他们两个人,却觉得两人之间永远隔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李洵欢,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夏迎荷拽紧了手,鼓起勇气说道。 “恩?” “如果,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跟你在飞刀门的时候,你愿不愿意放下飞刀门的责任跟我携手天涯?”夏迎荷知道这样的假设太幼稚,可是她的心却使得她不得不问。她愿意为他放弃幽云宫宫主的位置,难道飞刀门掌门一位对他就那么重要么? “……”李洵欢不知道如何作答,他没有料过夏迎荷还会问他这样不现实的问题,时间可以回到从前的话,他的顾虑依旧还是那么多,恩师的期望,飞刀门的责任,还有为了她的安宁,他真的可以什么都不顾只带着夏迎荷私奔么?他们背叛了所有,没有被祝福的生活她还会觉得幸福么?日复一日的平淡流离日子,他怕她会后悔,就正如连他都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后悔一样。 他是众人心目中的大侠,武林中的英雄,他心怀天下!夏迎荷笑了,笑得几分无奈,这一问依旧是自取其辱,他不会放弃所有跟她走,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迎荷……”他以为没有人可以离不开谁的,她没有他,依旧有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她的生活很平静很幸福。 就如当初一样,他面带微笑地望着她,这样的笑容使她心碎,这些年里,她总是听到他在江湖中的消息。 二十岁,他奉命与诸位飞刀门弟子一起支撑天下镖局,对抗边界外族人的侵略,智勇双全,功绩卓越; 二十一,他用计为飞刀门解了被仇家暗袭的围困境况,避免灭门之险; 接着,五年来,他以飞刀门大弟子的名义挑战诸位武林有名的青年高手,无一败绩,获得了不败的神话,深得武林无数女子仰慕; 二十七,中原危机,边关征战年年,朝廷要武林几大门派一同抗敌。他独自勇闯敌阵帅营,生擒大元帅,效仿唐雎不辱使命,用“流血五步,天下缟素”逼迫对方元帅签下退兵战书,独居首功。名震天下。从此,飞刀门到达顶极兴盛时期,他也成为飞刀门的下人掌门继承人。 二十八,他在昆仑论剑会上,所向霹雳、战无敌手,最后因为不能用飞刀而用剑败在连成璧手上,虽败犹荣,受尽万人瞩目欣赏。 三十一,他登上飞刀门掌门宝座之位,此后,他的消息渐渐稀少了。 本以为自己会恨他,或是淡忘他,转眼十年有余,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想再见他一面。见到了,又能怎样呢?“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他,平步青云、声名显赫,她应该为他而感到高兴吧,这样杰出的男子本就不该被被感情束缚,否则就太可惜了。她一直等待着他娶妻的消息,她只是想知道,怎样的女子,才会让他动心,可是至今,没有消息。 他是在等她?可是方才他的答语破灭了她最后的希望。 夏迎荷心寒,感觉好冷,她哆嗦着身子,缓缓移步,走向山洞,不想让他看见她的脆弱,希望为自己保留最后的尊严。似乎他在后温情地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她不会再回头,就这么果决地离开了,对于一个受尽了伤害的女人而言,还心存幻想是可笑的,或者她在他眼中已经是残花败柳,配不上他。 “迎荷。”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霎,李洵欢伸出手想抱住她,他也自责为什么总是让她这么伤心,说不出安慰她的话。 感到身后一阵寒风,杀气正浓。他回身,两手指夹住刺来这一剑。 贺兰昕白衣现身,他眼神中,充满怨念。 李洵欢很惊异:“是你?” 贺兰昕狠狠叫出了他的名字:“李洵欢!这样对待爱人你不觉得你太狠了点么?难道她为你所受的委屈还不够么?” 李洵欢知道,他这一剑的来意,缓缓,放开了剑。 贺兰昕收回了剑,明明是自己欣赏的男人,却是一个薄幸之人,连贺兰昕都为这份爱而惋惜,他们明明深爱彼此,可是为何又要如此伤害对方?贺兰昕不解问道:“为什么?” “还有意义吗?”在李洵欢看来,错过了,已经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至少,给对方一个答案啊!” “她现在的生活很平静,不是吗?”他的眼中隐忍着残泪。 “你知道,她有多爱你吗?你忍心,让她黯然流泪?十多年前,你负了她,十多年后,你依旧伤她?我想问问你,当真你是铁石心肠么?” 李洵欢不语,贺兰昕亦不语。他们相互望着彼此。贺兰昕突然感悟到了,因为爱,所以想放手,他不想让夏迎荷被江湖人所耻笑,毕竟她是幽云宫的宫主,有过丈夫还有女儿。如果他现在与夏迎荷破镜重圆,那么夏迎荷的生活将被彻底打乱,她曾经承诺过她的师父与李洵欢势不两立,若违此言她一宫之主会受到同门弟子乃至江湖人士的轻视指责。 有些时候,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爱上对的人,是命中劫数,是一种残忍。男人的寂寞,有时候,只有相同境遇与情怀的男人才能明了。 贺兰昕打破了沉寂,道:“你是爱她的,对不对?你很爱很爱她,否则,你不会至此无妻。” 李洵欢仍无语,黯然,嘴角一抹笑意,尽显悲凉。 贺兰昕自语道:“你有你的苦衷,可是真爱一辈子也难得有一次,再错过了可就真的没了。”说罢,他亦转身离去。 天亮了。因为李洵欢与贺兰昕伤势还需要休息,他们四人只得在此处停留了两天,由天娇随夏迎荷外出抓野兔还有找野果子。 “娇儿,夏宫主,你们还是休息吧,这些事儿我去就行了。”贺兰昕坚持要起身,作为男人实在不想留在这儿让女孩子去受苦。 “不用了,我浑身是力气,还想跟夏宫主学几招呢。嘿嘿,贺兰,你是我的男人可要听我的,乖乖在这儿呆着,我们出去找吃的。你可要好好养伤哦,别忘了等我们回去你还得参加第二轮论剑会。”天娇甜甜说着,故意刺激李洵欢。 “放心,你的男人输不了。”贺兰昕很知道天娇的意图,极力配合。李洵欢、夏迎荷各自不语,天娇也苦闷昨晚好不容易劝动了夏迎荷,没料到李洵欢这么冷血,也有点讨厌这个男人了。 “幸好我的男人有情有义,跟着就是有安全感,否则还不哭死,近墨者黑,贺兰你可不要跟着某些人学坏哦。”天娇说着还特意扫视了眼李洵欢,看他脸皮厚不厚! 李洵欢闭目运功调气中,嘴角僵硬地保持着微笑,也许是他应该受到的惩罚吧,不过贺兰昕与天娇这两位朋友倒是值得交往的,他们在最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贺兰昕笑嘻嘻地点点头,自然不敢忤逆天娇,可是同样也不再愿意数落李洵欢,保持中立的他极力在天娇面前献殷勤。 “天娇,我们走吧。”夏迎荷担心天娇的话会影响李洵欢调理气息,便催促她离开。 “好的姐姐,贺兰昕,别忘了说句结束语,我要走了!” “呵呵,我的心肝儿天娇,安安!” 贺兰昕硬着头皮矫情地冒了一句,这是天娇今早上起来要求的,他自己都听得鸡皮疙瘩一身,夏迎荷与李洵欢哪里受得了,想偷笑还不是硬忍了回去。 168回路 天娇随夏迎荷走到一片草坪,这儿有几只野兔乱串,夏迎荷便去要去抓,天娇一手揽住夏迎荷:“夏姐姐,教我点武功好不好?” 夏迎荷沉声道:“天娇啊,武功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不过嘛,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幽云宫,我倒是可以教你幽云宫的上层心法。” 上层心法,听起来很高级似地,天娇眼前一亮:“哦,那得练多久?” 夏迎荷漫不经心地说道:“要看你想练成什么样子啊。” “大概,恩……练成夏宫主你这个样子。” “呵呵,我从八岁开始修炼内功心法,到现在差不多有二十四、五年了吧。”夏迎荷说道。 “啊?”天娇心凉了半截,再等二十几年岂不是老成黄花了。天娇很不甘心地问道:“难道就没有速成之法?” 夏迎荷说道:“这个也许有吧,可是我不知道。” 天娇跑上去想抓只野鸡,可是那只鸡比她还跑得快,连毛都没有碰到,转眼看去夏迎荷已经一手一只抓着两只野兔子的长耳朵。 “我的神啊。”天娇忽然感觉到“手无缚鸡之力”指的就是自己。夏迎荷指使天娇去采野果子。 天娇委屈地站在树下,爬了半天都爬不上去,夏迎荷无奈中将手中的野兔子递给天娇,兔子还在挣扎中,天娇很费力地抓着它们。 夏迎荷一跃上树枝,摘下些果子放置衣裙上,再落下地面。“哇~”天娇好生羡慕,要是能到达这样的武功做梦都会笑醒,哎呀,手中两只雪白的小兔子还在死命挣扎中,就像是它们知道自己落入了魔爪似地。 “夏姐姐,我们真的要吃了它们?这两只兔兔都好可爱……”天娇带着不忍心的神情望着兔子。 “如果不吃它们,那就吃你,你看着般办。”夏迎荷白开玩笑地瞪了眼天娇。 天娇翘了嘴,夏迎荷今天心情一直不好,而且贺兰昕与李洵欢有伤在身得补补身子才行,看来夏迎荷还是很担心李洵欢的嘛。 “我们回去吧。” “夏姐姐,如果那个李洵欢惹到了你,我可以帮你整整他,怎么样?我愿意全方位为你服务,嘿嘿。”天娇蹦到夏迎荷身边,想为她出出气,那个李洵欢实在可恨,装什么清高,今天早上在贺兰昕那儿打听到昨晚李洵欢冷拒的消息更是暴跳如雷,这男人脑子坏掉了! “我和他并不是很熟,你想怎么样全看你喜欢。”夏迎荷冷冷答了一句。 “我是怕把他弄得太惨,姐姐你会疼的。”天娇悄悄看着夏迎荷的表情。 夏迎荷笑道:“只要不把他弄残废最好,今天让他们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就启程寻找回昆仑派的路,他要是废了,估计还得你男人去背他。” “哦,说的也是。”天娇有些自讨没趣的感觉,再望望手中这两只兔兔,心中祈祷,可爱兔兔,我也不想这么残忍地害了你们,可是现在贺兰还有那个什么李洵欢大侠需要你们,所以就委屈牺牲一下下,对不起了。 回到山洞外,贺兰昕已经生好了火,由夏迎荷与李洵欢负责烤肉,天娇与贺兰昕呆在一旁闻着香喷喷的兔肉直流口水。 “贺兰,闻上去很好吃的样子耶。”天娇发话了。 “看上去同样很好吃。”贺兰昕附和道。 夏迎荷与李洵欢处在一起感觉很尴尬,她也不想再纠结这感情做无谓的浪费时间,悉心想想神秘面具人,冲天娇疑惑问道:“天娇,我记得昨夜你说见过虎符,如月将虎符交给了你,我想问问,虎符乃是圣域岛的至宝,为何会在灵儿手上?它真的只有你才知道藏于何处么?” 天娇微微蹙眉,究竟说不说出真相呢?于情于理,她是很愿意信任夏迎荷与李洵欢的,他们也算有了过命的交情,而且这件事与幽云宫也脱不了关系。不过陆小风说过,这事儿不能让更多人知道,是敌是友尚且不能绝对确定,更不能给自己或者别人找更多的麻烦。 “我当时实属无奈之举,其实并不知虎符下落。”天娇说道,极力表现着脸上的平静。 李洵欢、夏迎荷、贺兰昕三人同时向天娇投去疑惑的目光,显然带着不太信任,她若是真的不知虎符下落,那为何可以说出虎符的形状并且让面具人都相信。 “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天娇感受到了对方不寻常的眼光。 贺兰昕直直感觉到天娇是故意隐瞒的,也许是因为不得有的理由,见夏迎荷与李洵欢也在,他也不便再逼问她,想独自下来两个人的时候再详议。 夏迎荷与李洵欢一直惦记着这个,现在好好询问的机会,天娇一定知道虎符下落,既然她不肯说,李洵欢问道:“天娇姑娘是不相信我们?” 天娇哑口无言,摇了摇头,已经原形毕露实在不知再如何说谎下去。 “我们是朋友,天娇姑娘可否据实相告,这样一来不但有利于调查灵儿姑娘一案,还对天娇姑娘自身安全有利。”李洵欢说道。 天娇说道:“李大哥,并非天娇不信任你们,而是这件事知道得越少就越安全,我怕连累各位。” 李洵欢说道:“天娇姑娘,昨晚面具人认定我们是一伙,你既然知道虎符藏身之处,那作为同伴的我们无论知道与否,我们必定也脱不了干系。” 夏迎荷附和道:“没错,天娇,这件事与幽云宫关系莫大,还请你一定要告之真相。” 天娇这个时候没有了主儿,究竟说还是不说,知晓虎符藏匿之处的人越多,那个地方就越不安全,万一被奸人所知岂不失了大局? 贺兰昕温柔地拍拍天娇的肩膀,嘴角一抹柔情笑意:“娇儿,李大哥与夏宫主都是值得信任的人,你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贺兰……”这个世界上若是贺兰昕都不信,那她就没什么可信任的人了,贺兰昕在身边,就是天娇最大的安慰,天娇说道:“得知虎符藏匿之处的人越多,那么虎符遗失的可能性也越大,我并不是怀疑各位,不过……” “天娇姑娘请放心,我李洵欢可以保证不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倘若我认为有必要,也会先与诸位谈谈。” “那好,既然我们在此是缘,天娇愿意与大家同甘共苦。”天娇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等我们回到昆仑派见到一个人之后,我会将所有的事儿告之诸位。” “见到一个人,谁?”李洵欢问道。 “等见到这个人,大家都知晓了,希望各位能够理解。”天娇指的人自然就是陆小风,正如李洵欢所言一样,承诺过不告诉其他人,因此她也必须先得到陆小风的同意才能如实相告。 “好。”李洵欢点头应道,目光中流露出对天娇的信任,只有不背叛朋友不背叛承诺的人才是值得信任的。 李洵欢与夏迎荷不经意间目光相对,遂立即收敛视线,昔日的恋人如今形同陌路,即使这不是他们所希望的,可是他们没有力量来挽回。李洵欢对她充满了愧疚,他是侠,也许在千军万马的指战中可以从容不迫指点江山。可是于情,他没有办法在改变注定为情所困的结局。 “我们还是先把肚子填饱吧。”贺兰昕笑了笑,想活跃一下氛围。 “呵呵,肉烤熟了,好香啊~”天娇唤道。 李洵欢将手中烤的兔子肉交给贺兰昕,示意他们分着吃,这一晚,他与她都没有再多说话,天娇与贺兰昕也不得不保持沉默。 他有壮志抱负,却无野心,他的命仿佛不是自己的,而是整个江湖的。他们这个时候只看见了他温和的一面,却不知他的内心也有阴霾。 这夜,李洵欢与夏迎荷仍旧是失眠不睡,躺在草床上,脑中尽是曾经的点点滴滴,挥之不去,越想解脱,却越是不能放手。 第二天天刚刚亮,他们四人就整装待发,休息了一天也该寻回去昆仑派的路途了。 “来的时候只顾追踪黑衣人,现在我们想要回去恐怕得用些时间了。”天娇无可奈何地说道。 “不用担心,这一路来我都做了暗号。”夏迎荷拿出一瓶药粉,打开瓶盖子向地上倾倒少许,是红色粼粉,她解释说道,“我在追踪除了林子来到这片深山之时就怕迷路,于是沿途每隔一小段路就洒下了这种红色药粉,所以我们可以很快找到回去的路。” “哈哈,夏姐姐真是细心,这下好了。”天娇如释重负。 贺兰昕蹙眉道:“希望这一路上不要再有意外了,我们能安全回到昆仑派就好。”上次李洵欢的飞刀逼退了他们,若是这次再来袭击,恐怕抵挡够呛。 李洵欢点头应道:“恩,我们尽快寻找回去的路吧。” 天娇听了心中也是几分担心:“不要浪费时间,现在就走,幸好有夏姐姐的……”天娇激动一蹦险些跌倒,幸好李洵欢及时抓住她的手臂,让她平衡站稳。 “嘿嘿,不好意思。”天娇冲李洵欢傻傻一笑,太有失分寸了,再瞟眼望见了夏迎荷,更不得了,她本麻木的脸上有了动容,像是在吃醋?就知道这些个家伙是口是心非! 169同盟 一路上夏迎荷与李洵欢都不多语,天娇蹦跶道夏迎荷身边:“夏姐姐看上去精神恍惚,是怎么了?” 夏迎荷深知天娇的意思,避开李洵欢的话题:“我担心如月。” “如月?”天娇猛然想起他们追踪夏迎荷的原因,是怀疑紫微而前来探视如月,途中遇上夏迎荷才随其后。 夏迎荷见天娇神色异然,问道:“天娇在想什么?” “夏姐姐,我心中有一个疑问想要说,不过姐姐不必太放在心上,因为我也是凭空猜测,可是不吐不快。”天娇答道。 “请说。” “不知幽云宫的紫微是否可信,她会不会是面具人的同伙?” 夏迎荷侧头瞩目天娇:“何出此言?” 天娇与贺兰昕递了一个眼色,两人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解释了一片,夏迎荷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情绪颇为激动:“我想这其中必有误会,紫微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咱们一起三十多年感情很深,我可以保证她绝对不可能是面具人那方的人!” “夏姐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怀疑罢了。”天娇连忙解释道。 李洵欢说道:“不过这样的巧合实在让人匪夷所思,天娇的猜测也不是不无道理。” “紫微的为人我最了解,你们不能单单因为一件事而怀疑她,这样太不公平!我希望以后你们能够少浪费精力去怀疑不相干的人!”夏迎荷冲李洵欢吼道。 天娇与贺兰昕傻了眼,只要李洵欢一开口,夏迎荷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贺兰昕只得笑道:“呵呵,我们先找回去的路。” 这一路上更是各自保持沉默,天娇也觉得委屈,不过是说说心里的实在想法也能引起这样的大波? 夕阳西下,他们总算在黄昏时分抵达了昆仑派。 这四人消失了两天,他们一回昆仑派,竹昆仑忙来询问了缘由,李洵欢只说遭受面具人、黑衣人的袭击,他们极有可能是杀死叶灵儿的凶徒。李洵欢不得不隐瞒了有关虎符的一切。 待竹昆仑等人走后,天娇留下了陆小风,并单独告之这一路波折,陆小风也分析了案情,这个牵扯甚多的虎符貌似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多了。 这一晚陆小风计划了一个小会,在陆小风的厢房内众人齐座。左边依次坐着李洵欢、夏迎荷、贺兰昕以及天娇。右边是陆小风、花菀楼、楚留湘和欧阳云日。 陆小风讲整件案子的细细讲了一遍,众人也参与了各自的意见,经过商议,而最终得知虎符真正藏匿之处的人除了天娇与陆小风,只是多了一个李洵欢。 八人决议一同侦破此案,秘密挖掘面具人身后组织真相,由陆小风与李洵欢两人通力作指导。 详说之后,陆小风言:“今日得知虎符下落的人一共我们八人,我不能说我们之间就一定没有心怀二心之辈,不过原则上我们应该相互信任也相互监督。” 李洵欢接着说道:“恩,我们之间如果有人发现了有关虎符或者面具人新的线索,一定要立即告之盟友。天色也不早了,明日还有论剑会第二轮比试,我看大家就先回去好好休息。” “对了,这两天我们不在,不知论剑会第一轮有哪些高手出场了?”天娇好奇问道,其实她也是在帮贺兰昕盘算敌手。 花菀楼答道:“我认为算得上顶尖高手的人有天音教的江赁枫,青城派的姚岳,峨眉派的周凝、神剑山庄的方鸿、还有上官燕儿。” “哇,江赁枫这小子也入局了!”天娇瞪大了眼。 “咳咳咳……”陆小风微微皱眉道,“花兄,你貌似忘记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花菀楼、楚留湘、欧阳云日相视而笑,但皆笑而不语。 “咦,还有谁?”天娇挠了挠脑袋。 “你看他着迫不及待的瓜表情也知道还有陆小风了吧。” 天娇立即会意笑道:“哇塞,原来还有你陆大侠,失敬。” 楚留湘白了眼天娇,憋着嘴抒发心中不满:“哎,这年头遇上某些人就是倒霉,希望陆兄能够逃过此劫。” 天娇忽然遭受了一个白眼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花菀楼说道:“呵呵,楚兄败给了天娇,这一点心里不好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二轮是抽签确定对手,我迫切希望不要遇上天娇这样的人。”陆小风揉了揉眼角。 天娇一脸委屈的样子说道:“关人家什么事儿,难道不会武功的人就不能参加论剑会,还有楚耗子,我又没让你弃权,哼哼!” “哎,我保持沉默,好男不跟女斗。”楚留湘板着一张十分无奈的脸。 “完蛋了明天要是被哪位高手抽中,我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天娇咆哮着。 欧阳云日很好奇地问道:“陆小风,若是明天你对战天娇怎么办?” “这个概率还是很小的,说不准对上她的人是贺兰昕呢,嘿嘿。”陆小风奸笑着。 贺兰昕为了逗乐天娇,哭丧着脸:“很有可能,看来我也只有和楚大神一样的结局了。” 天娇低着头,自责说道:“得了,明天我先弃权,省得让你们烦心。” “天娇,如若你愿意,我今晚可以教你两招,说不准明天你就能打败陆小风这样的小虾米。”楚留湘发话了。 小虾米?这是对陆小风的极端鄙视,他冲楚留湘投去了狠狠的目光:“楚留湘,你这个第一轮就被淘汰的男人,最好哪儿凉快上那儿呆着!” 天娇摇了摇头:“楚大哥,这两天太累了,我想今夜好好睡一觉,而且就算我今天不睡觉也学不出个什么名堂。” “你看天娇多有自知之明,哪里像你?”陆小风瞪着楚留湘说道。 楚留湘叹了口气:“哎,真是胸无大志!” 接下来各自皆回到自己的厢房入睡了,天娇回房之前随楚留湘去探望了如月,如月已经入睡了,楚留湘声称自己这两天都是守在她身边的,她这几天神志慢慢复苏了,只是记忆依然没有恢复。 天娇特意望了眼也在床前的紫微,她冲天娇友好一笑,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天娇问楚留湘:“紫微一直在如月身边,她有何异常么?” 楚留湘深思片刻,摇头道:“紫微对如月是无微不至的关怀,这些日子都是她照顾如月的衣食,我觉得她对如月很好,不像是……” 天娇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怕在这个房间小声议论被紫微听见,于是点头道:“那就辛苦楚大哥了,我先走了。”天娇觉得又累又困,打了个哈欠,撑不住了。 “恩,你快回去休息,有什么事儿说一声。”楚留湘应道。 天娇刚要走,又想到了什么,回头问道:“这几日楚大哥与天音教那两个人似乎走得很近?” “呵呵,和他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嘛,这两个人还不错,给我的感觉,不是传说中天音教的人那么冷酷无情。”楚留湘答道。 天娇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心中会留了位置为这两个人牵挂,说道:“楚大哥,我觉得他们是好人,并且江赁枫与冷剑都是前途无量的青年侠士,如果能让他们脱离天音教,回归正途该有多好。” “是啊,你先不要想太多,很多事情命中早已注定。”楚留湘知道天娇是个心善乐于助人的姑娘,不过人世间的事儿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楚大哥也相信命中注定?”天娇挑眉问道。 “不信又能怎样?” “我相信,事在人为!人生最重要把握在自己手中,牵绊也只不过是一时而不是一世!”天娇豪言说道,“就是因为很多人喜欢抱怨怀才不遇,于世不公,不敢自己去开拓一条新路才只能**一句命中注定。” “你这丫头,理论还真不少。”楚留湘弹了一下天娇额头,心中却对她多了几分莫名的敬畏,一直以来她都很坚强,很少抱怨。 “楚大哥,我只是想尽力帮帮他们。” “恩,我知道了,你快去休息,有事儿明天再说。”楚留湘见天娇一脸疲乏还一个劲儿担心别人,有点为她心疼。 “好。”天娇颠簸着步子回到了房间,一躺上床就闭眼做美梦了,每次美梦不过就是琳琅满目的帅哥在眼前晃悠,嘿嘿,女孩的天性就是喜欢幻想。 气势磅礴,昆仑后山巨大的五行阵图之上,各个江湖门派整齐有序地排列着,相识者间远远地互相点头微笑示意招呼。 第二场论剑会在竹昆仑的宣布下已经开始了。 天娇这次依旧与陆小风、花菀楼同桌,一旁的沈涵心知贺兰昕与她已经重归于好,哪里有心思再看比试,想着如何才可以让她消失在视线中,余光一瞟到她,心中就火冒不已。 这次由第一轮胜出的峨眉派新任掌门人周凝首先上场了,抽签决定对手,竹昆仑接过她手中的签:念道:“上官燕儿!” 楚留湘的视线定格在气质美人周凝身上,一抹邪笑:“好久不见,凝儿又变漂亮了。” 焦点落定上官燕儿,她缓缓站起了身,欧阳云日脸上立即多了几分忧色。 楚留湘对欧阳云日道:“她不是受伤了吗?” 欧阳云日点点头,第一**战中上官燕儿不幸遇上了武当大师兄,两人实力极为相当,武当剑法十分精辟,最后她险胜赢得了那战,而也受了腿伤,欧阳云日为她疗养,最为清楚这个至少要七天才可复原。 170祸害盗神and神捕 江赁枫望着身旁神色焦急的欧阳云日,他也真是位大情圣,总觉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番痴心只能苦了自己,不过又觉得这样的人这样的情太难能可贵了,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人的感情愿意无止境地付出而不求回报呢? 上官燕儿走上场中,冲周凝点头示意。天娇见上官燕儿与周凝拔剑的英姿,不免有些佩服这两位女中豪杰。 陆小风忽然阴阳怪气问了一句:“天娇,你知道周凝是谁么?” 天娇傻傻答道:“峨眉派的嘛。” “你看看她腰间系着什么?” 天娇顺着陆小风的意思,仔细一看,天啊,是楚留湘的玉麒麟?!莫非,莫非这个周凝也是楚留湘的旧情人? “嘿嘿,早就告诉过你,楚留湘处处留情,所以你选择贺兰昕是绝对没有错的,跟着楚留湘只有被抛弃的份儿。” 天娇瞪了眼陆小风,心中暗骂这个混蛋:“怎么扯上我了?我什么时候与楚留湘又有关系了?” 花菀楼不温不和地道:“陆兄你就别说其他人了,你也好不到哪儿去,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与这位周掌门也有千丝万缕。” “花兄你别误会啊。”陆小风眉头一横,当初陆小风与楚留湘是在一起认识周凝的,还记得那个的周凝清纯可人,令在峨眉派做客的他俩都很动心,还争风吃醋了好一段时间,不过后来峨眉派一位叫楚浔的女子很是爱慕陆小风,天天追着纠缠他,陆小风一时受不了只好提前离开了峨眉派,很不甘心给楚留湘留下了二人世界,当然现在大家都只是朋友了。 沈涵的目光不在场上,反倒是瞥了一眼贺兰昕,这个时候贺兰昕与天娇双目相对,充满了柔情。沈涵心中很不平,曾经都是无数少年英豪拜倒在她的裙下,她对其他人根本不屑一顾。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决心要嫁就要嫁一位万人敬仰的青年侠士,武功高强,英姿飒爽,才智非凡,出生名门。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个人文武,贺兰昕是沈涵心中最完美的夫婿。现在就是一个沈涵根本不放在眼中的天娇,居然可以占据贺兰昕心中不可取代的位置,这不免得让沈涵对天娇心生嫉意之火不断爆发。 上官燕儿与周凝同时拔剑打斗,上官燕儿侧身无论回防还是攻击,速度受到明显限制,腿疼难忍。 天娇疑惑道:“不对啊,陆大哥,我怎么觉得今日上官燕儿的表现很反常,她腿上的速度有点慢,这是怎么了?” 陆小风道:“上官燕儿确实未尽全力,难道上场比试中她腿上受了伤?” 天娇焦急道:“那怎么办?这上官燕儿受了伤,刚刚应该提出来,干嘛还硬撑。” 陆小风道:“这就是上官燕儿的个性,她外柔内刚,绝不会轻易说不。” 周凝明显占了上风,她发现上官燕儿神情有些不自然,不过她也没有闲心多管这些。她连刺去几剑,上官燕儿都挡得很艰难。 花菀楼轻语道:“周凝乃是峨眉派新任掌门人,今日一见果真剑法惊人。纵然上官燕儿没有受伤还有希望能够胜她,不过现在……我看再不出十招,周凝定能取胜。” 欧阳云日左手五指抓紧衣角,他很想保护她,绝对不会让他心中牵挂的人受到伤害,可是他又不能保护她。支撑了这么久,上官燕儿的伤口肯定已经裂开了,他细心看到她受伤部位的衣裙上已经有少许血迹。 江赁枫不痛不痒地道:“她们一位是峨嵋新接任掌门人,一位素有大漠第一女侠之称的上官燕儿,都是武功高强的女子,不过上官姑娘受了伤,相信很快就能分出胜负。”说到这里,江赁枫忍不住笑了笑,道:“上官燕儿真是位大美人啊,她还真是个文武才女,拿剑的动作更美。” 上官燕儿的伤口完全裂开,疼痛不仅分散她的心力,更是明显延缓了她的动作。周凝打落了她的剑,她眼看上官燕儿准备了最后一击,使出全力刺来,她想向后退,可是她的腿突然不听使唤,刚刚一定是用力过度,使得腿陷入瘫痪状态。可是周凝开始没有注意到渫影倩无法动弹,当她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时候,她已经来不及收手了。 天娇看到这里不由得起身大喊了一声:“小心啊!” 到了这性命攸关之时,欧阳云日忍不住站起了身,内心极度紧张,险些就要上场救人了。幸好,李洵欢及时凝聚内力扔出一枚飞刀,不偏不倚打中了周凝的剑,周凝被强大的力量弹开,上官燕儿这才转危为安。 欧阳云日舒了口气,立刻走上场,他掀开上官燕儿的衣裙,看见她裤腿上渗出很多血。 周凝充满愧疚之意惊叫道:“原来你有伤在身!对不起。” 欧阳云日关切问道:“你怎么样?” “无大碍。”上官燕儿对周凝忍着疼痛笑了笑,道:“不关你的事,曾姑娘无需自责。” 周凝微笑道:“等你伤好了,有机会,我们再比试一次。” “好啊。”即使上官燕儿不喜欢失败,已经成了定局,不得不承认这两次遇上的对手都太强了,她随欧阳云日退场了。 周凝下场了,递给楚留湘一个似笑非笑的目光,楚留湘默契地冲她邪恶一笑。这一幕被陆小风捕捉了,总有点挫败感,很不爽。 竹昆仑上场抽签发话了:“下一位,天娇姑娘。” 天娇腿一软,自己被中了~颤颤巍巍走上场去,楚留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天娇抽签,抽到谁谁倒霉!” 陆小风双手合拢,闭上双目像是在祈祷什么,花满楼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么多人,也不一定会是你中招的。” “我也觉得。”有了花菀楼这一句安慰,陆小风感觉舒心了很多。 竹昆仑接过天娇抽中的签,大声念出了这个名字:“陆——小——风!” “啊!?”陆小风这个时候精神崩溃,极度绝望地望着台上的天娇,天娇奋力吞了一口水,先是祸害了楚留湘,现在又是陆小风倒霉。 171祸害盗神and神捕2 天娇这一场赖上陆小风了?花菀楼迟疑道:“不会这么巧吧!” 楚留湘摆着一副冷嘲热讽的态度:“哎,果真是一对难兄难弟。” 陆小风连场都没有上,手扶着额头装出病怏怏的样子,就直直向竹昆仑喊了声:“竹掌门,不好意思,这几天脑袋痛,欧阳兄快帮我看看。” 江赁枫与冷剑也是隔岸观火般冷眼望去,天娇这下子出名了,在本届论剑会上竟然有连败盗神楚留湘、神捕陆小风的战绩,不得了啊! 天娇见此状况立即撑着头皮说道:“小女不才,参加论剑会也是一时兴致,如果得罪了诸位还请见谅,这次恳请竹掌门能够准许我弃权。” 陆小风脸色更难看了,要是天娇这么让了他,岂不是更没有面子?他摆了摆手:“竹掌门,最近我为了案子操劳过度,这次比试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让天娇直接晋级吧。”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这论剑会的规矩也太不公道了!”“实在是胡闹,这样一位丝毫不懂剑法的女子进了第二轮已经算是破例了,怎么可以继续晋级?我建议直接取消她的资格!”“不过弃权是可以成立的,这样进入第三轮也是合乎情理的啊!”让这样一个尚未出剑的小小女子进入第三轮论剑会比试,势必让很多人心不服,多少大侠在第一轮或第二轮就被淘汰了,有人坚持让陆小风出战,不过陆小风装着没听见。 天娇哭丧了脸,这个也太……难道她就这样进入第三轮比试了?真是越陷越深,想早早脱身都没有法子了,还落了一个祸害江湖侠士的罪名! 楚留湘笑道:“没料到陆小风也这样被祸害了,不过换一位江湖人士也不会这么让着天娇了,庆幸她遇上的是我和陆小风。” “是啊,一来你们在江湖上早就威名远播,参加论剑会不为扬名只为玩玩,所以胜负成败都不是太在意;二来你们不屑于与一位不懂武功的女子比试,这样也怕今后落个笑柄;三来二位又与天娇交情非浅,不忍心让她可怜兮兮地出局,便相让之。”欧阳云日说道,“正因为是你们俩,她才可以这番顺利进入第三轮决赛。” 江赁枫挑眉笑道:“不知在第三轮比试中,天娇会不会还给大家带来惊喜?若是最后他还能拿上个冠军,那就真正让整个江湖沸腾了!” “接下来她也应该没这么好运了吧。不过也说不准,第三轮论剑会的规矩好像是特意为天娇夺冠而设计的啊。”冷剑应声道。 “哈哈哈,这届比试太有趣了!” 终于,萧严按耐不住内心的波澜,他紧握剑起了身,连成璧看着萧严傲然走上了场,他道:“璧水连城之萧严。” 由竹昆仑抽牌,萧严对战者为青城派大弟子姚岳。 毫无疑问姚岳是青城弟子中武功造诣最为杰出的,他年近三十,在上一届论剑会上是败给了连成璧,事过四年,他的剑术一定更是突飞猛进,他的剑术今日究竟怎样,在场各大门派的人皆很好奇的。 姚岳一愣,未料这么快抽到自己,不过这也是在合理之中的。上一届论剑会在第三轮败在了连成璧手上,这次正好可以在璧水连城上一雪前耻。他冷静从容地持剑走上场。这又是一场引起大家极大兴趣的比试。 飞刀门的吕步激动地道:“萧严挑战姚岳,真是叫人兴奋得想看看。掌门师兄,你猜他们谁会胜?” 李洵欢冷静依旧,道:“他们还没出手,我怎么看得出来?”他不喜欢直接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凭空揣度他人。 吕步振振有词地说道:“他们要是已经出手了,我就不用叫掌门猜啦。” 连成璧与姚岳交手过,对于他的剑法还是有一定深知,姚岳四年前的剑法已经不容小视了,他的剑狠,猛,准,想要打败他就必须以柔克刚。萧严的剑法并不柔和,这正是他所担心的…… 青城派掌门陆真人这次也聚精会神观看这场比试,一个是他倚重的爱徒,一个是璧水连城的又为剑客,他们的剑法孰高孰低呢?姚岳剑术的优势和弱点陆真人都了如指掌,若不是剑术造诣要高出姚岳许多的人,则一定要至阴至柔的剑法才能够对抗他。四年前,姚岳的剑法还不够成熟,而现在则是达到了一种剑镜,就算是连成璧上来也未必还胜得了他,陆真人看过两场萧严的比试,他的剑法刚不及而柔失和,要对峙姚岳还略逊一筹。 陆小风对花菀楼阴笑道:“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花菀楼侧头见陆小风这得意怪怪的样子,问:“你又要赌什么?” 陆小风坚定地道:“我赌姚岳取胜。” 花菀楼道:“既然你要赌,我只好依你,赌萧严胜。” 天娇忽然叫道:“哎呀,他们速度倒挺快,已经开始打起来了。”这一声立即吸引了陆小风与花菀楼的注意力。 姚岳的剑充满了霸气!他霸道蛮横的力量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挡下的。连成璧已经预感到了不详,就算他也一样镇压不住今日姚岳所表现出这样超强的进攻。萧严一向完美的防御能力,可是面对姚岳这样霸道的攻势,他根本挡不住。虽然姚岳身体健壮,但是比剑时同样灵活轻盈。 陆真人平静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笑意,像萧严这样剑术不在姚岳之上的人,又使用这类不能克制对手的剑法,根本不能与之抗衡。 陆真人身后的何飞看着姚岳的雄姿,羡慕地道:“师兄剑术果真惊人!此战必胜!” 楚留湘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道:“萧严在姚岳面前也表现得太弱了,这实力看起来也相差太多吧。以萧严的武功,不该是这样啊!” 江赁枫道:“这不能说萧严太弱,是萧严的剑法不合适对敌姚岳。一般来说,萧严的防御都是相当完美的,你我都不能破除他的剑法。可是姚岳练的青城剑法加上他本身蛮力惊人,萧严的防御他偏偏就能轻易破除,这也是因人而易吧。正如武当的太极拳柔似水,可是剑术却很精妙,有刚有柔。” “是啊,姚岳的体质很好,天生神力,陆真人看出了这一点因材施教,所以要是我挑战的是姚岳,也是一样。我内力不如他深厚,可是我轻功比他高得多,应该还可以与他周旋。”楚留湘说道。 这家伙就喜欢抬高自己,江赁枫与冷剑把头扭到一边,当没听见。 172老相好的论坛会 陆小风高叹一口气,道:“哎,看来璧水连城今日要惨败于此了。” 花菀楼笑道:“陆兄你不是赌的就是姚岳胜战吗?你对这样的进展应该很满意才是吧!” 陆小风意味深长地道:“看来萧严对战姚岳是他对对手一无所知的失误啊!” 比试停下了,姚岳的剑对着萧严的心脏位置,而季箐晞的剑只是对着蒋署的右肩。继续下去的话一死一伤,结果很明显了。 萧严收回剑很不甘心地走下场,连成璧的脸色很不好看。连成璧这个极为自负的男子,对于巅峰事业寄托了无限的希望。 姚岳突然想到那天陆真人对他说的话,他连挑战与他实力相当的人的勇气都没有,刚刚与萧严一战极大地鼓舞了他的信心。 接下来又进行了一番淘汰赛,最终胜出的二十人进入了后天的第三轮比试,其中大家猜测最有望夺冠的人选共有五人:神剑山庄少主方鸿、青城派大师兄姚岳、峨眉派新秀掌门人周凝以及秦英堂少主贺兰昕、天音教白公子江赁枫。 天娇听见进入决赛的名单上有自己的名字,轻声问道:“陆捕头,我能退出比赛么?” 陆小风笑道:“你有报应了,晚了一点,第三轮是不准弃权和半路退出的,除非你死了或者重伤在身。” “为什么?”天娇很不甘心地问道。 “一般而言,第三轮是王者之间的角逐,所以诸位都会向自己心仪的对手宣战,这样一来,其实你也没有危险了,你想啊,进入决赛的都是剑法精辟之人,而且都有侠骨之风,谁会有力气和你比试啊。”陆小风不以为然地说道。 “我还是不太明白。”天娇皱了皱眉,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花菀楼,希望他能够解释一下。 “后天将举行论剑会第三轮比试,这次比试的规则与前两场不同,是最后晋级第三轮比试的二十位选手,其中一位都可以任意挑衅另一位,这两个人中败者失去比试资格,胜者则有机会留下来,然后不停有人向其他人宣战,也不停有人出局,直到剩下最后一位。也就是说,天娇你可能面临着没有人会愿意和你打,毕竟能在第三轮论剑上出现的人都不屑于与你争锋。”花菀楼说道。 “那么你是说,有些人可能会接二连三收到战贴迎战,而没人稀罕和我比试,那么我怎么办?” “呵呵,你是肯定可以上场的,如果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人,举个例子,比如说到后来你与青城派的萧严还在场上,也就是其他人都出局了,那么萧严就必须向你宣战。懂么?”花菀楼耐心解释道。 陆小风戏谑说道:“所以你极有可能成为榜眼哦。” 天娇问道:“万一最后与我比试的那个人也弃权怎么办?”天啊,那么她不就是这一届论剑会的第一了?! “你放心,那个人是不会让你的,这个可关系到剑客在江湖上的武功排名,谁会傻到把第一的位置让给你,况且论剑会第三轮是不准弃权的。”陆小风说道,“而且你以为谁都是我和楚留湘啊,白白乐意输给你这个小丫头!” “那万一一开始就有人把我k下去了怎么办?” “你就自认倒霉了!” 第二轮论剑会结束后,黄昏之后昆仑山举行了今日的晚宴。今夜的晚宴与平常同样热闹,只不过用膳者心境不一。 冷剑四处望了望,不见天娇的身影,很是失落,为什么经历了这么久他还是放不下?同桌的欧阳云日与冷剑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拿着一壶酒不停自斟自饮。 可惜襄王有心,女神无梦。 楚留湘边吃菜边抱怨道:“你们两个一个为了上官燕儿,一个不知道为了谁,在这里愁眉苦脸的,连饭都不吃,看得我都受不了了。这么好吃的一桌菜,就我一个人吃,都撑死我了。”本以为可以欢欢喜喜一起吃一顿饭,结果他俩这么扫兴。 江赁枫扫视了一眼楚留湘,说道:“喂,不要当我不存在好不好?告诉你一个秘密,冷剑其实是为了天娇。” 楚留湘鼓大了眼睛,显然不相信江赁枫的话,有一个贺兰昕喜欢天娇就是那丫头赚来的福分,哪儿能有那么多帅哥迷恋她啊。 酒喝完了,冷剑觉得很不尽兴,就一个人先离开了。 江赁枫道:“喂,冷剑,你又要先离开啊。饿了一天,你怎么不吃点饭菜再走?” 见冷剑不吭声就走开了,江赁枫知道他心情不好,自己的酒壶中也没酒了,遂,随冷剑离开了。 楚留湘继续抱怨道:“喂,连江赁枫你都走了,欧阳,这下剩我们两个人了,你可不能再丢下我!” 江赁枫追溯冷剑而去,不小心撞上了人,江赁枫知道是位女子,慌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姑娘,我是无心的。” “不必客气。”她的声音柔而不乏气质,江赁枫抬头看见了周凝,想不到撞上了一位满脸笑容的美人。 “原来是峨眉派的周凝姑娘!” “呵呵,是江赁枫公子,这么急着赶去哪儿?” “在下去找朋友,就不耽误姑娘了,先告辞。”江赁枫说罢匆匆离去了。 周凝回头望着江赁枫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难言的笑意,笑容只有一瞬间,而身后又传来楚留湘的声音:“凝儿。” “楚留湘。” “呵呵,这次论剑会上表现不错啊,相信你会有很好的战绩。就不像我了,很快被人刷下场。” 周凝笑了笑,道:“我的楚大神,你这是故意找茬的是不?我周凝最佩服的人就是你这种笑看世事的人,人生在世,就是要活得开心嘛,热热闹闹的多好,一场比试的输赢在你楚留湘眼中本就不算是什么。” “不错!你的话说到我心坎儿去了,我就喜欢热闹,看来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突然传来了吵骂声。楚留湘与周凝走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顺便劝劝架。走近人群,呵,又是他们! 沈涵大声骂道:“姓吕的,你不要老是没事找事,像只苍蝇一样在我身边缠我好不好?我一见你就来气。”本来最近沈涵因为贺兰昕与天娇的缘故就心情很不好,加之吕步总是在眼前晃,更是不爽。 吕步也是争锋相对地道:“疯丫头,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以为我想看见你,想和你说话啊!我从这里路过碍谁惹谁了,你差点把你那碗中的汤倒在我身上。你不但不道歉还说我挑是非。” “你一个大男人,就那么喜欢斤斤计较,你不嫌累啊。” “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小心眼的女人。” 沈涵气急,用力踩了一脚吕步,道:“你再敢说!” 吕步推了沈涵一下,道:“你这人不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吗?” “你敢推我!”沈涵上前要和吕步动手打架。 楚留湘拦住吕步、沈涵,劝道:“这位吕兄弟,咱们好男不跟女斗,你这又是何必呢,去找个凉快的地方,乖啊!” 陆小风也串上来了:“哎,吕兄弟,你的处境我们相当了解,只能表示深切的同情了,你也要好自为之!” 吕步见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逐渐多了,是觉得挺丢人的,飞刀门三英来拉走了吕步,实在是不能放纵这家伙了! 陆小风道:“好了,没事了。大家继续享受我们的晚宴吧”随即围观的人都散开了。 楚留湘给陆小风打了个招呼,道:“陆兄,我们好久没有与周凝好好聊聊了,自从她当上了掌门人,咱们也是难得见她一面,今日恰逢我们三人聚集一起,不如去那边逛逛怎样?” “好啊,凝儿比以前更有魅人风味了。”陆小风赞道。 “你们俩这哄人开心的本事不见退步啊,呵呵。”周凝的笑容更加诱人了。 楚留湘说道:“那是,我们的人生都是进步的。” 三人来到林中散步,要说这仨人有何共同之处,就是对于礼俗不太在意,江湖儿女不会计较太多情长,多年前曾经互生好感,不过现在也都是剩下友情了。 陆小风先开口了,道:“凝儿是我们当中最有出息的,只有你进入了决赛啊。” “没错,咱哥俩同时败阵同一人之手,不战而败,却是霉运。”楚留湘应和。 周凝笑道:“你们就别讽刺我了,江湖上谁人不知晓盗神、神捕的名号啊,可比我这峨眉派掌门人有名气多了。对了,我看你们俩人与那位叫天娇的姑娘情谊匪浅啊。” 陆小风急忙解释道:“凝儿可不要误会,我与天娇只是好兄弟,这个花菀楼花公子可以作证。嘿嘿,不过楚留湘嘛,他心里有什么鬼胎就难说了。” 楚留湘背后趁陆小风得意之际,狠狠打了他一拳,对周凝说道:“天娇是我的妹妹,凝儿可千万不要听信陆小风这小子胡言乱语,他说话向来没有分寸!” “楚耗子,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又没多说你什么,你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陆小风,你还倚老卖老了不成,一见到凝儿就想诋毁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这两人争辩得不可开交,周凝乐了,“扑哧”笑出了声,补充了一句:“依我看你们俩才是天生一对,眼光独到!” “……”这俩哥们汗颜了,被周凝这雷人的一句给镇住了,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 173最杰出的男子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风拂叶自零,盘旋的叶儿如蝶起舞,随风荡漾,最终也脱离不了落入尘埃中,被土沙掩埋的命运。 李洵欢站在如月的厢房外不远处的假山后,静静直立,像是在思考什么,一个脚步在慢慢靠近,他猛然回神:“是谁?” 他看见了夏迎荷冲他妩媚勾魂一笑,她双眸明亮清澈,只是略带哀怨。夏迎荷迷茫问道:“怎么是你?你李大侠倒是好有闲情,竟然在这儿发呆。” 究竟怎么了?李洵欢回过神来,怎么忽然走到了这个地方,也不记得自己如何而来,为何在此停留。 “迎荷,你还好么?” “你我形同陌路,李洵欢,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也请你以后彻彻底底从我眼前消失!”夏迎荷发话了,再纠结下去只会让她更加痛苦。 李洵欢感觉得到害怕,在害怕什么?怕重新记得曾经的记忆,还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 李洵欢的唇微微启动:“迎荷,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李洵欢,是我对你残忍么?”夏迎荷笑得很无奈,一直以来他都在拒绝她,到最后竟然他说她很残忍!“我曾经承诺当你策马驰过草原,我愿做你马蹄下的一粒红尘,珍藏一生的芬芳追随你的行程。可是,当我柔情化作相思泪,你却视而不见,匆匆远去,空留我寂寞,冰如雪。难道,你的心中从来没有我的位置,而到现在你还说我残忍?” 李洵欢不忍见到殷羡音这番伤逝的神情,她的深情令他心中一阵刺痛,心中一阵无力的说了人世间最没用的三个字:“对不起。” 他停在半空中的手想轻抚她的脸颊,他愕然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再前进半分。无论他的人生多么得意,可是情关却始终闯不过。 李洵欢正欲开口,“假如有来生,请不要让我再遇上你。难道你不明白,四百四病,相思病最苦。”她失落地侧身,离开。 顷刻间,她的身影不见。李洵欢甚寒,冷入心扉,看着消失不见的身影黯然神伤,也许他们十几年前就缘分已尽了,现在的挣扎没有半点意义,她离开的背影如此果决,今天起就彻底放手吧! 卷帘人,绿肥红瘦,人比黄花; 雁来时,残留相思,泪抛红豆; 落花赋,天上人间,刻骨铭心! 天娇刚刚探望了如月欲走出门,门槛却见夏迎荷眼中带泪地入内,再向远处一望果真是李洵欢站在那儿,哎,这两个人的感情纠缠了十几载了,羁绊纠葛太多,天娇不知有何办法可以挽救他们的感情,她只能真心祈祷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天娇走到李洵欢身旁想说些什么,可是李洵欢却淡淡道了句:“谢谢你的用心,天娇姑娘,有的时候做朋友比情人更容易,只可惜我和她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李洵欢说罢便缓缓转身离去了,天娇立在那儿不再多语,她在感情上向来很理智的,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们之间只有等他们哪天真正顿悟了才可以解脱,她要说的都已经说过了,多说无益。 对这段感情总归是有些盼望的,回神后,天娇打了个哈欠,得回屋了。 天娇走到房间外,正欲推门而入,感觉身后一阵冷风,心中一寒,不会又遇上那些恐怖惊悚的面具人了? “天娇姑娘。”来者似乎还算友善,声音浑厚而独具气质。 天娇转过身凝视而注目,眼前孤傲俊美的贵装男子竟然是——连成璧! “连城主?”天娇一愣,与此人远日无仇近日无怨,他来此有何企图?和他又不是很熟,天娇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嘿嘿。 连成璧脸上的笑容看似很勉强,他是一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男子,总是仰着一副冷冰冰的脸,就连微笑也是这么不自然。 “连城主,你有何事找我?”天娇一脸疑惑。 “天娇姑娘,可以和你聊聊么?”连成璧问道。 “啊?”天娇忍不住退了一步,预感到连成璧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想与天娇姑娘聊聊,不知今夜是否有这个荣幸?” 连成璧看上去并没有恶意,天娇对连成璧的印象还不算坏,他应该有要事,否则不会这么晚找她吧,恩……犹豫片刻之后天娇最终点了点头。 天娇随连成璧走到后院,这样一男一女半夜三更,天娇环视四周,心中祈祷千万不要遇上什么人,这样的画面被误会了也挺难为情的。 连成璧一直不开口说话,这样的氛围让天娇感觉很别扭,一想到曾经在太师府的厨房,那群花痴女最崇拜的偶像就是连成璧啊,再偷瞟一眼,却是是人中之龙,如孤松之独立,使人见之不忘。也没太多闲情欣赏天娇只得先问道:“早已仰慕连大城主英明,不知你找天娇所为何事儿?” 连成璧点头应道:“昆仑山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怪事儿,从叶灵儿姑娘的死、如月重伤失忆到后来天娇姑娘的遭遇袭击,以及你们与李大侠等四人所遇埋伏,我希望天娇姑娘能够知无不言你的境遇。” 原来是来打听消息的,天娇问道:“连城主对此事也很好奇?” “璧水连城在江湖上素来不乏统领地位,我不是好奇,而是希望帮忙侦破此案。”连成璧傲然说道。 “嘿嘿,有陆小风捕头等人在,连城主尽可放心啊。”天娇欲拒绝连成璧。 连成璧的语气威严而透着不容忤逆的意味:“我向来只信自己的实力,从不把希望寄托给别人!” 原来是想出风头的,连成璧看上去对自己是相当满意呀,哎,天娇叹了口气,也怪不得太过自负,本来就对这位冷酷高傲的大城主早有耳闻,他惊艳才绝,剑法妙绝,加之风神若仙,曾经是江湖中难得一出的英雄少年,如今也是众人仰慕的一代侠士。 “这……”天娇感觉还是有些为难的,此事怎么可以如实告诉连成璧?而且催悲的是现在自己困得要命,很想睡觉耶。 “天娇,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去睡觉?” 救星来了,是贺兰昕的声音!天娇兴奋地冲到贺兰昕的身边:“贺兰,呵呵,你怎么来这儿了,我与连城主恰好遇上了,便聊了几句。” 连成璧瞟了眼贺兰昕,眼中流露出轻蔑的味道,也许是被打扰了不爽,贺兰昕感受到了连成璧的不满,论身份地位也不太逊之,遂也递给连成璧一个冷漠的眼神。 他们的语气都略带僵硬。 “呵呵,是秦英堂的贺兰少主,久仰。” “连城主,幸会,今夜似乎雅致不小,不知你与天娇在聊些什么?”贺兰昕说着就靠近天娇,紧紧抓紧了她的手,天娇眉头微微一皱,这家伙该不会是想歪了吃醋吧,不过也不至于,就看连成璧这个样子,也知道他对天娇不感兴趣。 “巧遇天娇姑娘,于是问问关于你们前些日子历险之事,知道些详尽的消息总是好的。”连成璧的话语中骨子里就透着骄傲。 “呵呵,看不出连城主还很有空暇,这些小事也不劳烦你用心了,要不陆小风那些挂名神捕的家伙不就吃闲饭了?”贺兰昕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嘲弄。 公然受到了贺兰昕的直接拒绝和嘲笑,连成璧的内心有了极大的不满,这一次,姑且看他是秦英堂少主的面子上不与他计较!连成璧,此生最讨厌的人就是忤逆轻视自己的人,这是对自负的男子最大的无视。 “对了,这么晚了,连城主也应该早点歇息,我与天娇有些私事要聊聊,我们就先走了,告辞。”贺兰昕本就不喜欢连成璧深夜缠着天娇问东问西,更不喜欢他这样傲然的男子以咄咄逼人的口气来问。贺兰昕不喜欢的一种人,也就是连成璧这种自以为是全天下最杰出的男人。 连成璧漠然地点了点头,却拽紧了手,贺兰昕这家伙的目光太不友善,让连成璧感觉很不舒服,连话都懒得再搭理一句。不就是一个秦英堂的少主,仗着老子在外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贺兰昕拉住天娇的手从连成璧身前走过的这一刻,天娇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改变,来自贺兰昕,如今的他傲骨铮铮,与以前的他真的不一样了,彻彻底底的改变也许是因为他那被宿命玩弄的抗争道路,因为,他不甘心安于天命,他希望化作清风,飘逸江湖。 不过有一点他没变,秦英堂少主出身的他不计名利,而重情义,记得所有的滴水之恩,是一个永远怀有感恩之心的人。 只不过现在,他也记得有仇必报,是一个不会任人欺凌的霸者。他可以原谅一个人伤害他,却不能原谅一个朋友的背叛,父亲贺兰孟尧与好友纳兰陵的刺激让他不想在感受到心疼,他必须强大起来,不仅仅保护自己,更要保护心爱之人。 对每种感情都是一样无怨无悔地付出,凡是他心中牵挂之人,都是他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 贺兰昕与天娇消失在了连成璧的眼帘中,连成璧的面孔依旧是冷漠出奇,此生他最大的信仰,是从来能坚决的以自己的理解行走人生,不管是否离经叛道,他执着的凭自己的原则抗争命运,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当看见所有人都一味恭维地献媚讨好向他诚服时,连成璧显得自负,因为他从来就有傲慢的资本——强者不畏天下! 174心跳的感觉 “冷剑,冷剑!——”江赁枫追溯冷剑进了林子里,方才晚宴上冷剑喝了太多酒醉醺醺闯进了林子,江赁枫很不放心遂也跟来。 林子里竟然没有看见冷剑的身影,他去哪儿了,江赁枫警觉地环视四周,风吹草动“莎莎”作响,身后一阵寒光,是来自一双眼睛,确信有人监视在自己,江赁枫五指握紧剑柄大吼一声:“什么人?” 话音一落,江赁枫走去,只见一缕青色丝带袭来,江赁枫急忙侧身闪过丝带的袭击,顺事一手抓住青色丝带,并用力一拉,从青色丝带的另一头,她使劲抵不上被强悍地扯来。 江赁枫眯眼一看,正欲拔剑,她落在江赁枫怀中,他蛮力将她一手霸道地按在身边的乔木树干上,另一手横拿剑锋对着她的颈。 遇上一双乱人心魄的眼眸,美眸醉人,嘴角露出了动人的弧线,江赁枫看清了她的脸——是周凝!周凝今夜是方才与陆小风、楚留湘分开后在此处偶然间见到了江赁枫,忽起一时雅兴,于是想切磋一下武艺。 她洁白如雪,脸上几乎没有一丝瑕疵,冰洁宛若雪山上傲然之花。这一刻,落雅的清丽面容在江赁枫脑海中一闪而过,雅儿,江赁枫眼前一湿润,总是在不经意间想到她,情不自禁竟然为这清澈的眼眸而心动,他就这样痴痴地望着她,甚至真的以为她还在身边,他收了剑,伸手,想抚摸她的脸。 他这是要做什么,周凝的呼吸变得急促了,江赁枫这张俊逸若仙的脸庞引入眼帘,他想……周凝本能地抓住了江赁枫的手:“你做什么?” 她不是落雅?!江赁枫顿时恍悟,为何身边的女子总是让他产生幻想,仿佛她一直没有离开他一样,却让他感觉得到刺心的绞痛!他及时收手,不自然地笑道:“原来是周凝姑娘,失敬。” 江赁枫退后一步,周凝的呼吸慢慢平静中,这下子两个人顿时目光相遇,却不知如何开口,刚刚是周凝主动出手的,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攻击江赁枫的缘由,也缓和一下这样尴尬的局面。 “白公子江赁枫,呵呵,幸会啊。方才路过便小小试探一番公子武功,天音教果真名不虚传,还希望公子不要介意。”周凝语气豪爽,希望这样能够化解双方心中的疙瘩。 江赁枫不禁被周凝身上的某种气质感染,她不愧为新一代女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峨眉派掌门人,魄力让人钦佩:“周姑娘严重了,姑娘这么晚为何还在林中?” “呵呵,我是陪陆小风、楚留湘两人来林中玩玩的。”周凝解释道,脸蛋上泛着红晕,生怕被人误会什么似地。 江赁枫再特意望了望周围,疑惑问道:“那么为何还不见他们二人。” “那俩个老顽童不讲义气,中途撇下我却比试轻功去了,我一个人这不就遇上了公子你么?”周凝满腹委屈地说道。 “原来如此。”江赁枫会心一笑,周凝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流露出少女的撒娇样,还真是可爱。 “那白公子在林中又是为何?” “找在下的一个朋友。” “谁?” “冷剑。不知周姑娘是否在林中遇上过她?” 周凝摇了摇头,江赁枫叹了口气,不知从何时起还学会替人操心,这个冷剑真是哪根筋打错了,长得一副天生丽质的美人模样,脾气还那么古怪! “江赁枫——你找我?” 这个声音,好像是从……江赁枫抬头一看差点没站稳,冷剑正坐在他头顶的树枝上。这家伙故意让自己好找,江赁枫顿时怨念无限~ 周凝向冷剑微笑示意:“冷公子,还不下来?” 冷剑一跃下落,回周凝一个难言的笑意:“打扰了两位清净,不好意思啊。” “冷公子!”周凝脸儿一红,听冷剑这样说,方才与江赁枫在一起的情景定然被他瞧见了,没想到平时看上去冷酷的他会冒出这样一句不搭边的话。就算与陆小风、楚留湘开玩笑,大家很熟又彼此了解性情也就没关系了,可是和眼前这两位陌生人……周凝还是很羞涩的。 “冷剑!”于此同时,江赁枫狠狠瞪了他一眼,不知道冷剑竟然喜欢开起玩笑了,难道是因为这几天和楚留湘呆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 冷剑望了他俩各一眼,笑道:“你们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还被我言中了?” 周凝面带红晕立即托辞道:“冷公子这是什么话,周凝与江公子不过是萍水相逢。” “冷剑你怎么也开始没什么正经,整天无所事事?”江赁枫一手把在冷剑肩上,故意用力按他。 江赁枫下手毫不留情啊,真痛!他看上去表情和善,可是手不断输入内力中,冷剑额上冒了细汗,有些招架不住了。 “冷公子你怎么了?”周凝发觉冷剑的脸色有些难看。 江赁枫怕被她看出破绽,就慢慢松开了肩膀,冷剑傻傻笑道:“没什么。” “呵呵,不打不相识,认识就是朋友了,周姑娘你说是吧。”冷剑说着,特意瞟了眼江赁枫。君子报仇,方才那么折磨他,现在也要这家伙好看! “周姑娘对我们江公子的印象如何?”冷剑靠近周凝,轻声问道。 周凝虚心道:“江公子才华横溢、剑法绝妙,此次论剑会更是表现非凡,非一般女子能够配得上!” 江赁枫哪里经得起周凝这番赞赏,立即回应:“不不不,周凝姑娘谬赞了,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峨眉派掌门人,你善解人意,贤惠大方,今后谁有幸能娶你做妻子,真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冷剑实在听不下去了,道:“你们不要你一句我一句相互吹捧了嘛,我知道你们一个少年有成,一个温柔似水,加起来就是侠骨柔情。因此,你们还是好好了解一下,对你们今后很有帮助,我先走了。” “你别走啊。三个人在一起更有意思嘛。”江赁枫拉住冷剑,冷剑要是走了,他和周凝两个人一定会很尴尬的。 “对啊对啊,我们有幸相识也算是有缘,冷公子何必见外,一起聊聊嘛。”周凝也附和着。 冷剑心叹,这两个人刚刚认识就上演了一幕夫唱妇随,今后的发展一定不可限量啊!冷剑看出了江赁枫与周凝绝对是互相心生好感的。 “呵呵,太晚了,我们一起回去吧。”与两位不是太熟的美男子在一起,周凝感觉压力很大。 “好,先一起回去。”江赁枫低头道了句,未料到这次居然会被冷剑弄得这么难堪。他微笑地凑到冷剑的耳边小声说道:“小冷,这次我记住了,下次一定奉还!” 冷剑邪邪一笑,与江赁枫的对视中眼中闪过轻蔑的目光。 清晨第一缕曙光降临,昆仑山宁静悠远,初夏的鸟儿正闹得热闹,唧唧喳喳,鸣叫也成了无序的旋律。 天娇打开门,晒晒太阳,伸了个懒腰,沐浴在暖洋洋又柔和的阳光下真舒服,人逢喜事精神爽,虽然没有特意开心的事儿,不过天天能够有贺兰昕陪驾的感觉确实不错。 贺兰昕要是起得早都会来寻天娇,今日还不见他身影,天娇抖擞了精神便打算去贺兰昕的房间探探。 天娇带了一篮小点心正走去,临近了,在贺兰昕房外却看见一个女人在敲门,定睛一看,原来是沈涵! 天娇心里不禁有点冒火了,沈涵还真是顽强,皆知贺兰昕心有所属,可是她这么不依不饶地缠着贺兰昕,任何人是天娇都会心中不满。 蹑脚蹑手走到窗外,天娇在纸窗上捅破了一个小洞,瞧瞧屋内的情景~瞪大了双眼,沈涵温柔地扶着贺兰昕靠着床上坐着,贺兰昕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精神不佳,他是病了?天娇纳闷,可是昨晚见他还好端端的啊。再一想这几日可能是贺兰昕太累了,不断奔波,前几天又受了伤,而且一回来继续参加论剑会第二轮比试,可是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么多。 “贺兰……”天娇心中一丝暖流流过,是啊,贺兰昕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表现过自己脆弱的一面,他不是神,自然有很累的时候,可是他从来不肯让她知道,只是一个劲儿让她安心,甚至连她的关心都不奢求。 相爱,不仅要争取得到幸福,也要让所爱的人感觉到欣慰与快乐,这才是真正的含义。在这个过程中,也许会心疼,也许会受伤,但是其中的甜蜜是无法言明的, 因此就是遍体鳞伤也绝不后悔退缩! “昕哥哥,为何这么憔悴,今天感觉怎样?”沈涵为贺兰昕倒了一杯水,送至跟前,两眼肿肿的,算是心疼吧,更想不开的是贺兰昕何苦为了天娇这个女人把自己伤得这么重。 天娇的手握紧胸前下垂的小玉,小玉发着微微翠绿的光芒,这是贺兰昕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她不知道它的价值,不知道它对于秦英堂的意义,但是明白它是贺兰昕对她爱的诚意。 175女人间的宣战 “昕哥哥,为何这么憔悴,今天感觉怎样?”沈涵为贺兰昕倒了一杯水,送至跟前,两眼肿肿的,算是心疼吧,更想不开的是贺兰昕何苦为了天娇这个女人把自己伤得这么重。 天娇的手握紧胸前下垂的小玉,小玉发着微微翠绿的光芒,这是贺兰昕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她不知道它的价值,不知道它对于秦英堂的意义,但是明白它是贺兰昕对她爱的诚意。 “涵儿,我已经好多了,谢谢你。”贺兰昕抿了几口水,将水杯递给沈涵温柔说道。 沈涵娇声说道:“昕哥哥请勿在涵儿面前见外,涵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儿,也愿意永远守候在你身边!”沈涵的目光充满了某种渴求,也许期待什么。 听了这样直言不讳的表白,贺兰昕或许是有点感动,他给了沈涵一个温暖的拥抱。在窗外望见这一幕的天娇的脸上有了动容,沈涵对贺兰昕说过的话,她从来不曾说过…… “昕哥哥,涵儿可以陪伴在你身边么?”沈涵抱紧了贺兰昕,享受这个来之不易的拥抱。 贺兰昕蹙眉微声道:“对不起……涵儿,你是知道的,我心里的人只有她……”贺兰昕想告诉她,娇儿是永恒的唯一,可是望见沈涵眼中盘旋的泪水,不忍心说出这句话再伤害她。 沈涵将贺兰昕搂得更紧了,哭着问道:“她有我对你好么?” 贺兰昕的语气柔和却坚毅:“我相信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为什么?贺兰昕,如果她真的对你好,那为什么你这个样子不肯让她知道,还要在她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其实你已经病了两天了,连论剑会第二轮都是坚持带病上场的!如果她对你好,为什么现在在这儿看你的人不是她,她说过一句关心你的话,担心过你么?”沈涵认为那是一个只会索取不会付出的女人,她不值得爱! “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相信她是唯一一个不会离开我的人!”贺兰昕语气格外坚定,沈涵傻了眼,他给的理由竟然是…… “涵儿,我只问一句,倘若我不是秦英堂的大少爷,你还会愿意跟在我身边?”贺兰昕问道。 “这个…我…我愿意。”沈涵吞吞吐吐说出这句话,贺兰昕这个假设并不成立,不过沈涵此刻的心是矛盾的,因为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有想过,假如他不是少爷,她还会这么依恋他么? “涵儿,你先去休息,我一个人静一静。”贺兰昕闭上了双目,天娇不会说太多取悦他的话语,可是他是知道的,她比任何人都爱他!这种感觉来源于内心最深处,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贺兰昕也是渴望的,仅仅稀罕她的承诺。 “恩……那我先走了。” 沈涵走到门边又回头望了眼贺兰昕,蹙眉离开了,天娇见沈涵出来了,想避开她,后退几步。 “是她?”沈涵看见天娇在,她也挺奇怪,在房外站着而且一见到她就走开,沈涵就直直奔上前追到天娇,“你等等。” 被叫住了,天娇不得不停下脚步,内心压抑住对这个算不上情敌的女人的敌意,转过身问道:“沈涵姑娘,你找我有何事儿?”天娇心中明白沈涵压根就瞧不起自己,不过她一个大小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输了相貌与家世,气质、涵养可不能输了。 沈涵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天娇,始终就不明白贺兰昕究竟爱她哪一点,她的语气毫不客气:“天娇,我不管你用什么妖术迷住了昕哥哥,我必须警告你,请看清自己的实力,你就是迷惑得了昕哥哥一时,也做不到一世!从现在起,我沈涵正式向你宣战,不会把贺兰昕让给任何女人,尤其是你这种来历不明、不三不四的女人!” “你凭什么可以这样说,你以为你很有魅力?”天娇不怒反笑。 她还敢笑得这么灿烂,目光中流露出对自己的无比鄙视,沈涵恼怒了:“你这个贱骨头,就凭你这姿色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先不论我是谁,你看看这周围哪个姿色不比你强?” “不知你可否听说过京师第一美人王淑卿?”天娇毫无惧色,淡淡说道,“从太师府到陵王府的时候,王淑卿是我的小姐,你与她并称‘倾城四丽’,不过不用我多少,你也明白你的容貌比起她,或者赵敏真还不是一个档次。” “你!”沈涵听了这话觉得是受了莫大的羞辱,伸手欲扇给天娇一耳光。 天娇抓住沈涵挥来的手腕,继续冷笑道:“王淑卿现在被太子极为冷落,处境相当凄惨,当初的她可不知比你风光了多少倍!尚且是她都斗不过我,何况是你?” “你什么意思?” “她能有今日的下场是她害人害己,自寻死路!” 沈涵一惊,本以为天娇是个天真不懂算计的傻丫头,至少她听贺兰昕说天娇的时候是这么认为的——天娇很善良,不会害人,可是现在沈涵听见天娇的语气带着威胁,问道:“你的意思是,王淑卿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 “呵呵,可以这么认为,见你这么有信心治得了我,我就只能先给你提个醒儿!我的原则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超过我的底线,我必还手!”天娇收敛的笑容,眼光中透着狠意,“沈涵,同在女人的角度上,我衷心劝你一句,不要为贺兰昕浪费时间,也是他爱的人是我!” “天娇,你欺人太甚!”沈涵顿时觉得天娇有些恐怖,但是更加澎湃着对付她的欲望,两个女人的战争似乎间不容发!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沈涵,请你不要逼我,好了,我也不想在看见你了,我先走了。”天娇微笑着转身欲离去。 忽然听见身后沈涵惊愕的一声:“昕哥哥,你起来了?”天娇转过身,见贺兰昕正站着前面,笑盈盈冲沈涵点了点头,移步向天娇走来,看上去精神比刚刚好了不少。 “娇儿。”贺兰昕走到天娇面前,依然如往常般器宇轩昂。 天娇眼中不禁闪烁起了泪花,如今她才知晓贺兰昕在她面前总是伪装出最好的样子,不让她担心,任何一个人都是需要关心的,贺兰昕只是太爱她,把天娇放在心中第一的位置,所以才这样。可是天娇不想要这样的伪装,她想要一个真真实实的贺兰昕,偶尔也懂得索要的男子,这样她才能够没有愧疚之心。 “娇儿,你这是怎么了?”贺兰昕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一脸疑惑。 天啊,这个女人真是比狐狸精还机灵,变脸比变天更快!沈涵心中呼吁到,难不成这个天娇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博取贺兰昕的同情,没准儿待会儿还会跟昕哥哥说自己的不是!原来以前真是小看了这丫头! 沈涵颇为恍悟贺兰昕会爱上天娇的原因了,这个充满心智城府极深的女人,一定蒙骗贺兰昕太多,才让他这么死心塌地爱着她。沈涵咬紧了牙,无论如何,一定要让贺兰昕认清天娇的真面目! 天娇瞟了眼沈涵,感觉得到她现在气得暴跳,对敌人就是不能太仁慈,任何女人的幸福都是要靠自己的智慧的,而不是单单坐着就能白白等到心中的王子。 面对爱情危机的时候,更是要勇敢果断,否则伤害到的人就是所爱之人和自己,天娇只是希望沈涵放手,并没有真的要对付她的意思。今日沈涵咄咄逼人向她宣战,她不能软弱,也必须直起腰杆应战! “贺兰,你身体好些了么?”天娇问道,双手挽着贺兰昕的胳膊扶住他。 “啊?”贺兰昕冷不防天娇会问这么一句,脸上立刻绽放动人微笑,“我没事儿,一直很好。” 沈涵走到贺兰昕身边,真是现在就想告诉贺兰昕对面这个女人有多么恐怖,她只不过伪装着柔弱善良的外表。 “涵儿,你们方才在聊些什么?”贺兰昕问道。 沈涵正要开口,天娇不想让贺兰昕这样的身子还担心这样的事儿,抢先说道:“我们没什么,是涵儿刚刚告诉我,贺兰身体有些不舒服。” “贺兰,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天娇语气温柔,却略带一丝抱怨,“以后无论你的什么,我都想第一个人知道,可以答应我么?” 天娇的眼神不容拒绝躲避,贺兰昕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情不自禁点了点头,轻呼一声:“我的娇儿。”本想拥天娇在怀中,可是贺兰昕见沈涵就在一旁。 天娇悉心凝视着贺兰昕,以前她大大咧咧从来没有注意过,他阳光的笑容之下隐藏着所有不快,他对她的情谊尚且如此,缘分~相爱的人~都特别值得珍惜的,贺兰昕这样明媚的笑容,只为伊人,来之不易,天娇更懂得一辈子好好爱他! 遇上他,是偶然,爱上他,是意外。 可是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他们相遇相爱了。 176傲负男子的诱惑 “贺兰,我一刻都离不开你了,愿与君同甘共苦、同生共死。”天娇无视沈涵就在一旁。 贺兰昕拾起天娇胸前的小玉,在晨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玉彩光辉,柔声说道:“娇儿,它会代替我时时刻刻守护着你。” 那块玉,好眼熟!沈涵走近一看,这块……分明是,她激动地问道:“这块玉怎么会在这个女人身上?” 贺兰昕与天娇都惊愕地望着沈涵,她不依不饶地吼道:“贺兰昕,玲珑玉是你们秦英堂的宝贝,与你们贺兰氏一族是人在物在的,一向只有秦英堂堂主或者下任堂主继承人才有资格拥有,为什么玲珑玉会在天上身上?” 天娇一愣,这块沈涵口中的玲珑宝玉,她开始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的好玉,原来是秦英堂的象征之物! “是我送给她的,就是她的了。”贺兰昕淡淡说道。 “她不配拥有,快取下了!”沈涵想伸手去抢,却被贺兰昕一手止住,他大声一喝,“沈涵,你究竟想做什么?” “贺兰昕,你可知道这个天娇是多么厉害的角色,我本来还疑惑为什么你这么宁顽不灵地爱着她,原来这个女人的手腕相当之绝!她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只想登攀权位的贱骨头!连王淑卿都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天娇我要告诉你,我不是那个空有美貌的笨女人,你也休想让我成为第二个王淑卿!”沈涵愈发激动,贺兰昕这样维护天娇,更是火上浇油。 “沈涵,住口!我警告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就请你给我回去,立即离开昆仑山!”贺兰昕怒了,不堪忍受沈涵对天娇的侮辱。 “算了,昕哥哥,不要和她计较,我们走吧。”天娇想拉走贺兰昕,毕竟她在贺兰昕心中是一个从来不会害人的善良女子,就算是当初为了替落雪报仇而算计王淑卿与顾惜昭,她也不想往事重提,希望在他心中只留下美好的印象。 贺兰昕直直瞪了一眼沈涵,与天娇携手离开了,沈涵气得一句话说不出口,这个时候那个贱人还在装清纯? “贺兰昕,爱上这个女人是你的悲哀,如果你执意和她在一起,你一定会后悔的!”沈涵冲远去的贺兰昕大声吼道,他没有回头,只是越走越远。 沈涵的泪一下子汹涌而出,感觉好受委屈。她坚信,天娇只是想利用贺兰昕达到某种目的,她沈涵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 “沈姑娘,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表现很让人失望么?怎么说你也是出生名门,至于落魄到连个丫鬟都不如?” 是谁在说风凉话,撞上刀口了,沈涵正欲转身回头骂人,却住了口,来者竟然是连成璧,他冲沈涵温雅地莞尔一笑。 “是你!”连成璧能出现在此对她说出这样的话,确实让沈涵震惊。这位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冷酷公子,在他的眼中不留俗色。 连成璧靠近沈涵,面带善意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做只会把想要的男人越推越远,是不明智的。” “你想怎样?”沈涵还不知连成璧来这的目的,他不可能是因为好奇或者其他什么,这个男人从不会为没有利益的事儿浪费时间,这次显然貌似是为自己而来。谁都知道,连成璧不重女色,他与沈涵并无交情,沈涵在连成璧面前也有自知之明。 “见沈姑娘哭得这么伤心,连某于心不忍,动了恻隐之心,想帮帮姑娘。”连成璧说得隐晦,但是明显表现出某种意味。 沈涵心知肚明,连成璧是绝不会白白给予别人恩赐的,他这个人很难说, 他出生于望族名门璧水连城,是一个翩翩美公子,身上总是流露出让人敬畏的贵族气质。 这个时候萧严走出来了,这个璧水连城的总舵主总是与城主形影不离啊,众所皆知,萧严是连成璧最得意的手下,也是他最好的生死兄弟。 “沈姑娘一看就是聪明人。”萧严笑着走到沈涵身边,他与连成璧便一左一右立在她旁边。 连成璧与萧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练剑,自幼感情深厚,不过他们能相知却是因为他们一样有不可解开的心结,萧严的悲伤来自自身的坎坷,连成璧的悲伤则来自世俗的诱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欲海潮生,他们不得不随波逐流。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沈涵有些惧怕了。 连成璧微微一笑,却显得一丝阴冷:“我们只不过想与沈姑娘交个朋友,互相扶持,仅此而已。” “你连大城主,会与我合作?”沈涵不明所以,但是她很有不祥预感,内心一再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愚蠢得被人利用。 “呵呵,沈姑娘也是女中豪杰,我想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连成璧依旧面带柔笑。 璧水连城本就是江湖中居于统摄地位之一的门派,连成璧从出生世家的可以起就受武林人士尊敬,他很有世家子弟的风范,一成名就会有江湖同道不绝的赞誉。作为世家子弟的压力也是可想的到的,任何人站在他这位置上都会有创造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做为的想法,他也不例外。 但平静的江湖,即使你在有家世再有地位也是没有用的,因为有些人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所以他必须要营造出我的江湖氛围,他的目标就是维护武林正道,成为天下第一!璧水连城也势必处于绝对最显赫的位置! 他有私心,但是他从来不会祸害武林,他只想成为一代真正的大侠,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扬名立威的机会。 “沈涵恐怕高攀不上连城主,先告辞了。”沈涵心一紧,可不能在这儿受人威胁蛊惑了,欲找借口速速离开。 “沈姑娘慢走,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一定全力相助。”萧严冲沈涵发话了,心中暗笑,这个女子总是自以为很聪明。 “城主,她走远了。” “没关系,她会回来找我们的。”连成璧转过身,冰冷了语气,“我们先走,一定要在陆小风等人查明案子之前弄清楚想要知道的一切!” “是。”萧严应和,他懂连成璧有抱负有野心,甚至有些被其心比天高所感染了,男儿当如此!不过他却没有太大的心思在仕途上,他心中所真正在意的,只有那个她。 萧严看似出神了,连成璧唤了几声才清醒过来。 “在想些什么?” “呵呵,我们离开璧水连城有些日子了。” 连成璧微微长叹:“是啊,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思念夫人了。”他口中的女子是沈蝶念,沈剑山庄庄主的独女,是一位天姿过人的绝色美人,也就是“倾城四丽”中的最后一位女子,美貌才情与王淑卿不相伯仲,却是一位清丽可人的佳人儿,传说中见过她的男子都不得不心动,是那种不忍触摸玷污只愿意远远欣赏的仰慕心动。 萧严低头不语,只是心中悄然唤了“沈蝶念”这三个字,一字一击痛敲于心!他从来不敢在连成璧面前多提她一个字,怕失了分寸。 还有接下来明日的论剑会第三轮比试,天娇怕贺兰昕太累坚持不住,在用完午膳之后硬把他扯回屋子,让他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然后不由他好说歹说,执意让贺兰昕闭上眼睛睡觉了。 待贺兰昕休息之后,天娇就出了房门,刚刚走到几步,就被一个人捂住了嘴巴,“呜呜”天娇的呢喃声叫不出来。 “小丫鬟,才几天给你自由就愈来愈无法无天了!呵呵。”是江赁枫笑嘻嘻的声音。 天娇知道是他也就安了心,他刚刚一松手,就骂道:“江赁枫,你这是作甚!” “好久没见过你了,想和你好聊聊呗。”江赁枫显露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说来这人也真是奇怪,天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江赁枫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冷酷公子,这个人的双面性格反差太大,就不像是一个人!天娇真想用手试试这个人是不是有的时候他是不是带着人皮面具,而事实上有两个人扮演。 “江公子,在此之前可否准许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吧,但是我不希望你是十万个为什么。”江赁枫心念,这丫头刁钻古怪,不知又耍啥花样了。 “为什么你就像是有双重人格一样,总是判若两人出现在我眼前?” “……”江赁枫千算万算还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问了这个问题,或许带着某种认真的意味说道,“我本是冷酷无情的,但是为了她,我尽量在改变,想活在阳光里。” 他口中的那个她应该是叫“落雅”的女孩,天娇早就晓得江赁枫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也正是落雅一直在引导着他向善。 “对不起,我又让你想起了那些你痛苦的过去。” “没关系,我很需要这些记忆。”江赁枫洒脱地笑了笑,而又道,“行了,冷剑还在那边等我们,先过去吧。” 江赁枫拉住天娇的手,想把她拖着,天娇哭丧着难看的脸,莫非又要落入魔爪了?! 177错遇 天娇很不情愿跟着他,抱怨道:“天啊,你们想让我过去做什么?跟着你这样的男人又没有安全感!最近的桃花运也太好了点,怎么每位帅哥都想和我聊?”想着昨晚的连成璧,哎,最近什么事儿总落在自己身上。 “还有谁?你可别孔雀哦,你可引不起我的半点兴趣。” “不稀罕!江赁枫你还要准备明天的论剑会,快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天娇笑着将江赁枫往一旁推。 江赁枫邪恶笑道:“小丫鬟,你可没有反抗资格,别忘了你的小命儿还捏在我手中。” “什么意思?” “你该不会忘了中了我的毒吧,只有我才有解药!” “哎,欧阳公子早为我把脉过了,我根本没有任何中毒迹象,你就留着以后哄别人吧。” “你……” “你什么啊你,可别对我说,一代神医“赛华佗”欧阳云日误诊了,我宁可相信他也绝不会相信你这种人的!” “得了,废话少说,你翅膀长硬了是不?快跟我走!”江赁枫拖着天娇往外拐。 “快住手,大白天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天娇嘟嚷着,心里却好想笑出声,硬撑着一副不搭理的样子,不言中他们早将对手视为值得信任的朋友了,天娇希望有一天,他与冷剑都能够脱离天音教,踏归正途。 “我们可有新发现啊,保证你和陆小风会很开心的。”江赁枫颇为得意地说道。 天娇一听立即有了兴致,抓住江赁枫的胳膊不停晃悠:“是什么,快说呀!” “这个嘛,跟我去一个地方就自然知道了。”江赁枫的嘴角露出诡秘的微笑。 “太不够义气了!” “呵呵,走吧,去叶灵儿被害的地点,那里更容易说清楚。我怕你脑子太笨,想不明白。”江赁枫轻轻敲了天娇的额头。 “哦。”他说得也有道理,也许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陆小风忽略的秘密,天娇只好答应了。 天娇跟着江赁枫正欲去往林子,迎面却遇上了几个峨眉派的弟子,后面有周凝。 “掌门人,二师姐在峨眉派的飞鸽传书,今日已经到了,一切还算正常,不过有些事务还需掌门亲临。论剑会结束后,掌门人打算安排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一位峨眉弟子问道。 周凝目光呆滞,似乎在神游中, “掌门,掌门?”身后的峨眉弟子又唤了两声,周凝从昨夜开始就她们就很惊愕于周凝的异常反应。 “啊?”周凝终于有了回应,迷惑的目光望了望峨眉弟子,“你刚刚说什么?” “掌门是病了么?” “呵呵,没什么,可能只是有点累。”周凝笑得显然不自然,从昨晚回房间,她几乎一夜不眠,有一张脸一直出现在脑海中,无论她多么努力不去想,可是那个人的笑貌依旧挥之不去,怎么办? 峨眉弟子又重复了一遍才说的话语,周凝视线回到前方,不禁张开了小嘴,是幻觉么?连白天都见得到这张脸,为什么?周凝使劲闭了一下双目再睁开,那张脸却愈加清晰了。 “前方那是天娇和天音教的江赁枫吧。”有位峨眉弟子念道。 不是幻觉,是真实的?周凝松了一口气,自我安慰是这几天太累了所以才胡思乱想,见到状便上前,冲江赁枫与天娇一笑:“江公子、天娇姑娘,两位可好,在此相遇,呵呵。” “周掌门好啊。”天娇回道,不过她却立刻发现自己多余了,周凝两只眼睛直直盯着江赁枫看,可没有闲功夫看她,天娇感觉不大对劲儿,顺着周凝的视线再一回头,自然想瞧瞧江赁枫的反应,神啊,他们两人果真如她所想那样,正在深情对望中。 周凝的眼神中透着羞涩,她向来不乏女侠风范,今个儿的表现的确反常,若不是天娇知晓江赁枫有多爱他的妻子落雅,就凭这眼神,一定会怀疑他与周凝之间互生情愫。不过也怪了,从来没有听江赁枫提及过认识周凝,他们应该不太熟才是啊。 天娇悄悄在江赁枫身后使劲力气捏他,还看他两只眼睛眨不眨!江赁枫眉头紧锁,移开一步,狠狠瞪了眼天娇。 江赁枫回过神来的这一举动使得周凝也反应过来,方才在众人有些失态了,更显得拘束。 “天娇姑娘与江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周凝问道。 “呵呵,我与天娇是好朋友,闲的无聊,一起逛逛而已。”江赁枫说道,天娇倒是听出了江赁枫的画外之音,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难道他单纯地想强调一下给周凝听,她与他之间没有关系? 天娇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测,心念江赁枫身上不好问出个所以然来,周凝这儿下手应该容易得多,试问了一句:“周姑娘,你与江赁枫以前就认识么?” “啊?”周凝微微一愣,而后答道,“不是的,我与江公子也是在论剑会上才认识的。” 江赁枫用古怪的眼神望着天娇,总有不祥的预感,心中思量着她要耍什么花样? “呵呵,周姑娘与江大哥真是一见如故啊,我看你们像是很熟的样子。”天娇决定使出一次阴招试探他们。 天娇这一句弄得周凝欲言又止,不知还该解释些什么,江赁枫实在受不了天娇的胡搅蛮缠,直接阻止道:“天娇,我们还有事儿要做,跟我走吧。” 天娇摇头说道:“你急什么啊,江公子,又不是去见你最爱的妻子,慢慢来嘛。” 江赁枫有妻子?周凝最开始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问:“天娇,你说什么?” “哦,周姑娘你不知道,我最佩服江大哥的一点就是痴情种,与他的妻子伉丽情深,我是十分感动……”天娇再欲详说,忽然想到了不能为了一时之快而挖掘别人的伤口,急忙住了嘴。 这个时候,江赁枫目视天娇的眼神骤然变得可怕,天娇这次故意提及这事儿无疑犹如一把尖刀捅入胸口。 “原来……”周凝的笑容虽美,却掩盖不了表面的失落之意,原来他已经有了妻子,直到此刻周凝脑子空白一片,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对江赁枫已有了依恋之情。 周凝是武林中一位杰出的女子,身为一派的掌门却不能改变她作为一个女人的事实,女人是需要得到爱护的,第一次与江赁枫的接触中,她感觉到了他与众不同的温柔,那抹温柔是带有真挚感情的,只是她不知道,他把她当成了别人。 “既然两位还有其他事,我们就先不打扰了,告辞。”周凝心乱如麻,只想立即逃离这个地方。 周凝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间更让天娇心中的愧疚增添了许多,这个答案正是她开始所想要的,周凝心里是很在乎江赁枫的,不过现在,她只得支应道:“好。周姑娘,我……” 天娇还想向周凝解释江赁枫的妻子已经死了,她是还有机会的,若是安慰了周凝却又会得罪江赁枫,但是天娇总不能再在江赁枫面前说起落雅已经死去了,有点里外不是人的感觉。 周凝从江赁枫身边走过,跌跌撞撞擦肩而行,江赁枫却看不见她的伤痛,这个时候他极力忍住想一巴掌对天娇甩过去的冲动。 “江,江赁枫,对不起啊,我不是有心的,不,我承认是故意想说的,但是我不知道这样说会这么伤害到你,我……”天娇是越解释越心慌,最后索性闭上了眼,“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要是你想泄恨,就打我,保证不还手!” 江赁枫扬起了手,颤抖着停在了空中,落雅是他内心深处永恒的痛,可是当初错的人是他自己,是他的剑杀了落雅,把错误推卸到别人身上又有何意义? “江赁枫!你做什么,大男人怎么欺负小丫头!?”传来了陆小风的声音,他与花菀楼走近了,他们也是来找天娇的,却见到了这一幕。 江赁枫放下了手,陆小风为天娇不平还欲冲上来好好教训这小子,最看不惯欺辱弱女子的男人! 天娇慌忙拦着陆小风:“陆捕头你误会了。” “亲眼看见的能误会得了?”陆小风不依。 花菀楼无奈摇头,劝道:“陆兄,你别冲动,让天娇好好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天娇也不敢再旧事重提,只得想办法吸引转移陆小风的注意力,解释说道:“江赁枫说他们带我去叶灵儿遇害的地方,似乎是有新的发现,此事关系重大,我们快去看看。”说罢,天娇就拐着陆小风向林子里走去。 “是么,那我们快去。我来找你也正是有了新发现!”陆小风说道,满脑子都是想案子。 花菀楼轻轻拍了拍江赁枫的肩膀,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可是却猜得到是天娇的不是,惹怒了江赁枫,否则那丫头不会这么为他掩饰解围。 “江兄弟,天娇是位好姑娘,若有是么得罪你的地方定然是无心的,还请谅解。大家都是朋友,犯不着因为有些时候的过失而影响感情。”花菀楼的声音很柔和,如春风沐浴大地。 178怀疑OR信任 花菀楼阳光的笑容不禁总能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感染身边的人,他总能从根本上说动人心,江赁枫的怒火消了不少,回道:“恩,我知道,我们先去林子。” 花菀楼向来识人很准,他的直觉江赁枫就是重情义,是值得深交的人,所以他知道这么一提,江赁枫虽然嘴上装硬,实际上心中也原谅了天娇。 天娇一路上喋喋不休嘀咕着道歉,随着江赁枫来到林子里,这一路上无论天娇如何说笑,江赁枫都不看她一眼。 前面就是目的地了,见冷剑持剑立在前方,天娇遇上冷剑直射而来的目光,她立即把视线移开,不知缘由,每次天娇都不敢正视冷剑的眼神。 “来了。”冷剑迎上来给天娇打了个招呼,又望见了陆小风与花菀楼,“陆捕头与花公子也到了,也好。” “冷公子。”花菀楼回礼点头。 天娇避开了冷剑,走到江赁枫身边问道:“是什么新发现,现在可以说了吧。” 江赁枫不耐烦地瞟了天娇一眼,不多说一个字,天娇已经很有诚意地道歉了,可是他还是这么冷冰冰的不张任,天娇索性“哼”了声,扭头也不理他了! 冷剑见状疑惑问道:“你们怎么了?”天娇、江赁枫皆不语。 “当以大局为重,你们有什么发现还望告之,不甚感激。”陆小风扭头对冷剑说道。 他们几人现在所站之处就是发现叶灵儿尸体的地方,冷剑对陆小风说道:“杀叶灵儿的神秘组织,必定是为了某种目的,我想大家都猜得住他们是为何,呵呵。不过我们对此几乎一无所知,首先我们必须查明这个组织究竟是什么人?” 恐怕这次天音教来论剑会也是为了叶灵儿身上的虎符,陆小风心中早就怀疑江赁枫与冷剑别有居心,不过嘛,他们做戏既然都做足了,陆小风倒也想看看天音教的人想耍神秘花招,遂应声:“呵呵,都是自己人,我们自然要同心协力一起探查案子。” “没错,所以陆捕头要是有新的线索,可别刻意隐藏,这样就不道义了。” 江赁枫硬生生地笑道。 “那是当然了,对了,还没说你们两位公子在此发现了何异常状况?”陆小风挑眉问道。 江赁枫蹲下,指尖夹起些土壤,置于鼻尖闻了闻,陆小风也走到江赁枫面前,嗅了嗅土壤的味道,说道:“都是些芳草的气息,以前我就嗅过了,没有异常啊,除了当时还有些许血腥味。” “不对。”江赁枫摇摇头,“我们是今天上午才发现的,这儿有我们天音教一种叫迷迭香的香气,这种香味很淡很清晰,有些像是芳草味,可是我们知道是不一样的。” 冷剑补充说道:“我入天音教时间尚浅,还嗅不出异样,可是江赁枫从小在那儿长大,对这种香味很敏感,我相信一定是真的。” “迷迭香是什么?”天娇挠了挠头,问道。 “杀人香气,天音教秘制,放香后两个时辰内在此闻到之人全身发麻,内功无法输出,就算是再厉害的高手也只能相当于手无缚鸡之力!”江赁枫解释道。 陆小风赶紧仔细嗅了嗅,可是依旧闻不出不同之处,花菀楼沾上些土气,闻了一阵儿,问道:“据你估算,这香味释放出后有多久了?” “现在香味特别淡,已经失去了效力,我想至少应该三个时辰以上了。”江赁枫道。 陆小风见花菀楼闭目闻香,知道双目失明的他,鼻子特别灵敏,靠近问道:“花兄,怎么样?” “是有一种很接近草香味道的另一种香气。”花菀楼缓缓说道。 “花兄,你确定么?” “因为普通花草香不会有一层烟熏的味道,虽然很淡很淡,可是已经还是有的,以前在这个林子里确实没有,叶灵儿出事后我们曾经仔细盘查过,绝对不是一直有的,错不了!”花菀楼说道。 陆小风目光锁定江赁枫,严肃问道:“既然是你们天音教的迷迭香,那为何你们要通知我们,难道你们并不知道详情?” “天音教这次派来昆仑山的人只有我与江赁枫,并无他人,而现在却找到这种天音教特有的暗香,所以我们怀疑……”冷剑说至此停了口气。 江赁枫与冷剑互相递了个眼色,若是主公并不信任他们派人监视也有可能,因为若是前来支援帮忙的兄弟应该现身一见才对,就算不是监视他们的,那就可能是另有其它他们不知情的目的。甚至,他们怀疑,神秘组织可能是天音教……一直都是某人设下的一个局,他们皆是棋子。 “呵呵, 你们天音教的事儿还真是复杂。”陆小风巧笑道,语气中尽显不相信,也许这只是江赁枫与冷剑的陷阱,目的旨在引他们入局转移注意力。 此话一出,冷剑、江赁枫与陆小风、花菀楼形成两两对峙局面,天娇看出了端倪,貌似大家都对彼此很不信任。 天娇上前走了两步,柔声说道:“请几位大哥先听天娇说一句,我知道江赁枫与冷剑来自天音教,而他们现在的举止确实让人容易产生狐疑。陆捕头与花公子现在怀疑他们也是情有可原,毕竟二位身为天音教的人,却这么做是值得怀疑的。不过请陆捕头仔细想一想,他们既然做这么匪夷所思的举动,越是能证明所言属实,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撒谎。” 花菀楼问道:“难道你们会怀疑是你们天音教自己人有问题,而且他们是瞒着你们在秘密行动?” 天娇思索中沉声道:“这样想也不无可能啊。也许天音教的主公本身就对江赁枫、冷剑不大信任,他们只能一个引开众人注意力的小卒,而真正的幕后还在后方!” 江赁枫并不开口,蹙眉低头,神色复杂。而身旁的冷剑说道:“我有一个解释,是这样想的,本来主公是可以顺利将虎符带回天音教的,不过他特意设局引叶灵儿来盗。因为圣域岛失了虎符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派顶级高手来夺,天音教这一招也就等于告诉圣域岛的人,虎符不在天音教而在幽云宫了,将大家的视线转移到幽云宫叶灵儿的身上。” “对啊,这样天音教的把烫手山芋扔给了别人,然后再通过其它手段夺回虎符方可称上策!”天娇灵机一动,明白了冷剑的说辞。 “不可能!主公不会这样对我!”江赁枫的情绪偏微激动,他与冷剑不同,冷剑是一年前不到才进入天音教的,天音教对于他俩意义完全不同。 冷剑视天音教只是一个中转处,且走且停,只是暂居的安所之地,对它完全没有任何感情,自然与天音教主公之间更无感情,只是单纯的主人与下属,也是相互利用而已。 江赁枫从小在天音教长大,对天音教甚至主公都绝不会不无感情的,也许有的时候很想逃脱这个束缚自由的牢狱,可是另一面而言,这儿也是他的家,伴随成长的地方。 他们心中皆很清楚,在天音教,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最大的利益,任何人都是可以被利用或者出卖的,对于这点冷剑从不迟疑,可是江赁枫心底总残留一丝期望,不会被曾经儿时敬重如师的主公所利用。 冷剑双手搭在江赁枫肩膀上,用力摇曳他的身体,大声吼道:“江赁枫你先冷静一下,主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也很清楚。而且我们来找他们之前不就商量清楚了,如果这一次他们这样对我们,我们就脱离天音教重新开始人生!” “你们真的要脱离天音教?”天娇眼前一亮,走到冷剑面前问道。她早就预感到了,他们与天音教的其他人不是同路人,他们是还存有一颗善心的。 陆小风拉住天娇的手,把她扯到自己身边来,这两个人是否乃是逢场作戏还不能确定,这样的转变让人匪夷所思。 冷剑的视线转移至陆小风身上:“我们已经将所知道的完全告之了,那请问陆捕头的新发现又是什么呢?” “是这样的,我与陆兄……”花菀楼正要开口,却被陆小风拦了下来,陆小风赶紧说道:“花兄你先别急啊,我们的猜测仅仅是没有根据的怀疑,说出来也怕被人笑话,还是等我们了解清楚之后,再与两位公子商量吧。” 说罢,陆小风故意冲江赁枫、冷剑二人高挑眉头,这俩家伙一瞬间就转变了观点,这样的杀手太不合格了! “陆兄弟,莫非你还是觉得我们是凶手?”江赁枫的话语暗含失落。 “呵呵,这倒不是,只是没有足够证据的猜测,我陆小风一般不会多言,打没有把握的仗不是我陆小风的风格。请两位公子不要介意,我向两位保证,一旦有确信的新发现,一定相告!”陆小风言辞较为恳切。 “这……也好吧。”冷剑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以前是,现在也是,也许他注定就是一个不值得深交的朋友。 “喂!陆小风,你也不能小气啊,人家都说了,你也说出来让我们大家一起分析分析!”天娇闹着不依,总觉得陆小风是有意排斥人家。 179思思牵挂 花菀楼轻叹一口气,并不再插嘴,他很尊敬自己这个朋友,也许他的怀疑是错的,可是在陆小风与他们两边选择,花菀楼总是会选择信任陆小风的!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陆小风没有理会天娇的指责,说着就示意天娇、花菀楼随他先去,天娇感觉陆小风太小心眼了,满怀同情地扭头对天音教这二人一笑。 陆小风、花菀楼以及天娇三人离去,天娇将手伸到陆小风的胳膊下悄然狠狠捏了他。 “啊,好痛!”这丫头下手越来越重了,陆小风也不好冲天娇发火,只得委屈道,“你这是作甚?” “难道你不觉得方才你的隐瞒与怀疑,这样的做法很伤人么?”天娇叉腰吼道,觉得陆小风不可理喻,陆小风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正义感极强打大丈夫,而不会这么猜忌别人!还有记得贺兰昕曾经对她说过的那句话:“一味责罚别人做了的错事并没有意义,意义在于给那个人改过的机会!” “也许你是对的,不过现在我们的情况很特殊。”陆小风不多做解释了,他直冲冲走到了最前面。 天娇嘟着嘴瞪着陆小风的背影,这家伙这是自负极了,花菀楼柔声对天娇说道:“陆小风这个人我很清楚,他从来不会怀疑朋友,因为他陆小风认定的朋友都不会背叛他!但是他也不会轻易相信不是朋友的人,因为这就是人心叵测!” 天娇似懂非懂地回头凝视花菀楼,他的话也有意味,说得很有道理,心中暂时压抑的不服气也淡了下来。 林子,原处,冷剑与江赁枫还没有离开。 “我们都已经表现得这番投诚了,可是陆小风还是不相信,果真是个难缠之人啊!”江赁枫嘴角稍稍上扬,语气稍带冷漠地说道。 “想不到天娇这个丫头这么信任我们,真是深感欣慰,呵呵。”冷剑附和道,一边说着一边拔出自己的佩剑好好把玩中。 “必须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不愧是神捕陆小风,是很难对付。”江赁枫玩味地眼光望着冷剑,不过就算他再厉害,他们也有信心可以赢得过他。 “这次可要好好干,虎符现在最可能就是在陆小风的手上,必须先取得他想信任,才可以完成任务!”冷剑坚毅了表情。 “不错。”江赁枫笑了笑,“我们先回去?” “现在还早,不如四处溜溜散心。” “也好,那边有小溪水,我们过去看看。”两人并肩而行。 清泉石上流。在思绪凌乱的时候,他们总是喜欢一起静静听着潺潺水流声,远眺一望清澈的泉水,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着深墨蓝的天空上挂有的那轮红日。 冷剑若有所思地道:“有的时候想想,人生能平平淡淡、了无牵挂地过一辈子也不错。” “是吗?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不是最不能忍受平凡吗?是谁告诉我,男人就是应该做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江赁枫面带柔笑。 冷剑的目光黯淡着:“对啊,我是想轰轰烈烈活一场,毕竟生命只有一次。你不也是吗?” “这方面我的欲望没你强烈,只要能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一天一天开心地过,就是最大的幸福。”想到这儿,江赁枫脑中闪现着落雅清丽绝伦的脸容。虽然她已经离开他几年了,可是他一天也不曾忘记过她,也许这一辈子他注定要悲哀,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心心念念在回忆中度过余生。 冷剑笑道:“在天音教与你初识,看不出你挺多情的,在思念你的妻子吧。” 江赁枫反笑道:“依我所见,你也好不到哪儿去,明明就喜欢人家天娇,只是心里不承认罢了。而且你与贺兰昕的眼光也是别具独特啊,那么多美人不爱,偏偏爱上一个天娇!” “没办法,襄王有梦,女神无心。不止我与贺兰昕,还有花菀楼,他也爱她,所以你要懂得天娇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冷剑淡淡说道,还记得一年前那个夜晚,他目睹了花菀楼将天娇拥入怀中的那一画面,当时他的心就像被撕碎了,正如现在望见天娇在贺兰昕的拥抱中寻找慰藉一样难受。 “连花菀楼都喜欢她?”江赁枫震惊了,这女人确实不简单,她时而看上去很单纯,可又有时候让人觉得她很有心智。“冷剑,那你为什么不为你的爱情争取一次?” 冷剑的目光愈发黯淡:“我是一个不愿意在感情上太浪费心思的人。也许受过太多伤害吧,而且她不属于我。” 江赁枫长叹一口气,说道:“冷剑,你知道就好,也别说我泼你冷水,我觉得天娇那种女子确实不适合。” “为什么?”实际上冷剑的心还没有全然放下,可连江赁枫都会这样说,难道他的爱情注定得不到别人的祝福? “所有人都认为,她和贺兰昕更合适。” “你得说说为什么啊,难道我比不上贺兰昕?除了身份地位,除了正直侠义,我哪儿点不如他?” “像天娇那样的女孩子应该喜欢侠义之士。”江赁枫的语气轻和却肯定。 “对呀,我差点忘记了!”冷剑自嘲一笑,笑得让人看了心痛,他承认自己比不上贺兰昕,很早开始他就知道,也许永远无法到达他的某种境界。贺兰昕今后也许会是李洵欢那样受瞩目的大侠。冷剑不喜欢贺兰昕,但在嫉妒他的同时,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欣赏那个人格趋于完美的男子! 江赁枫翘着嘴说道:“我不喜欢贺兰昕,出生完美的男人总是被不完美的男人妒忌。” 冷剑喃喃自语:“呵呵,如果有哪一天我喜欢贺兰昕了,就证明我已经思无邪,我期盼那一天的出现,可是,永远等不到了。” “冷剑,想得到的太多,失去的就会更多。” “江赁枫,有点时候也很羡慕你,至少你轰轰烈烈地爱过,那个女人爱你胜过她自己,就算这样的回忆就已经足够了。人生本就是不能奢求太多的。”冷剑的语气充满了伤感。 “小冷,难道你很差吗?你可是武功卓越,才貌超群,玉树临风,英俊智慧。虽然,你所爱的女人最后都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不过有思念总算是好的,我们不能总拿我们的缺点和别人的优点比较,对不?”江赁枫安慰他道。 冷剑嘴角忽然邪恶地向上一扬:“这话我爱听,那我们来总结贺兰昕的缺点好不好?” 江赁枫冷“哼”一声:“就冲你这句话,你就比不上人家贺兰昕的内涵修养!嘿嘿,不过,我很乐意这样的话题。” “贺兰昕还不是靠他老爹出名,下次的论剑会上,你一定要为我一雪前耻,打败他啊!”冷剑用期待的眼光望着江赁枫。 “冷剑你放心,这一战我定会打败贺兰昕的!哼,我们的今天是用自己的实力争取到的,而贺兰昕的一切是与生俱来的,就凭这一点我们也不会比别人差!” 江赁枫与冷剑相视豪爽地大笑着,背地里说人坏话原来是件很痛快的事情。 冷剑似乎有了反思,道:“我们的心胸会不会太狭隘了点?” “我可从没说过我有帝王胸怀!”江赁枫辩解道,他的脸色突然严肃:“我们言归正传,虎符这件事绝不单纯,叶灵儿究竟遭何人毒手尚不知晓,这次来昆仑山我们可要好好露一手,不能输给陆小风!” “所言甚是,那巨大的阴谋也许是我们猜不透的,从接手虎符这个任务开始,我的心总是不能安定平静,觉得危机四伏。当初还有一点我就想不通,主公武艺绝世超群,为什么还会受到叶灵儿的暗算而夺走虎符呢?” “我也觉得事有蹊跷。主公的武功不知比叶灵儿高出了多少倍,该不会这本就是一个转移世人注意力的局吧。” 冷剑与江赁枫面面相觑,他俩心里都明白,天音教是个极其冷漠的地方,就算今日他们故意对陆小风所说的谎成为了事实,也不会感到愕然。 “小冷,我不想杀人了。”江赁枫轻声说道,“这次完成任务之后,我想离开天音教,所以我一直不留余力为主公拿到虎符,就算是我对他养育之恩的报答吧。” “我理解。”冷剑点点头,当初他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对待太师的,不过还担心一点,“天音教会这么轻易放你脱离?” “我想不会吧。”江赁枫低头不语,脱离天神教是他一直以来夙愿。可是这次他已经有了决心,无论有什么阻隔,就算是拼上性命他也要做到对落雅的承诺,心存善念飘弋江湖,成为一代游侠。 “那你打算怎么做,妥协还是抗争?你想过没有,也许你脱离天音教,会被认定为叛徒而遭受千里追杀?” “冷剑,为我们的人生做一次主,你敢么?”江赁枫凝神问道,他知道一直以来冷剑与他有着同样的理想,只是他们都还没有勇气。 180沐浴结 “如果你敢,兄弟间出生入死,我当然也敢!”冷剑的神情格外凝重,“兄弟”二字如千斤重! 江赁枫也因为这两个字而抽噎了,他是他第一个好兄弟,愿意同甘共苦的兄弟!他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冷剑,这辈子有冷剑这样一个好兄弟,果真是一份大福气。江赁枫含泪一笑,脑中又闪过落雅的面容,她也是他最最牵挂的人,他现在不畏死亡所做的大多源于为了她。 “我们注定是要为情所伤的。”冷剑的脑中闪过天娇的身影,心中第一次有了平和之心,既然有缘无分,就放她归去吧,她应该会有自己更好的归宿,也许贺兰昕正是她最好的归宿,他会给予祝福,也愿意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随时出现倾尽全力而相助!放手给自己重生的机会,也不必给她带去更多的麻烦。呵呵,这样也好,冷剑傻傻地自嘲一笑。 “冷剑,你能不能这么没出息!”江赁枫挥去一拳不轻不重地打中冷剑胸膛。 冷剑不甘心地拔剑挑起地上尘土,弄得江赁枫满身是灰,江赁枫颇为带怒色地望着冷剑:“你这个家伙,做什么呢!” “你白公子又不是瞎子看不见么,变成灰公子了呗。”冷剑笑道。 江赁枫冷“哼”一声,说道:“下次请不要再弄脏我的衣服,否则不会善罢甘休的!”江赁枫转身作势要走。 “喂,你去哪儿?” “浴室,先去洗个澡。”江赁枫走出几步,又回头提醒冷淡,“记住了,我不喜欢被人弄脏衣服。” 冷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这白公子的怪癖还真不少,作为大男人太爱干净了反而让人觉得别扭。 江赁枫走向男子浴室,心念,这个大中午的应该没有人会在吧。女子的浴室门前却见到一位峨眉派弟子神色看似颇为焦急站在门口。 江赁枫走近向她打了个招呼,见这位峨眉弟子心神慌张,便问道:“姑娘怎么了?” “江公子。”峨眉弟子心急说道,“我们掌门人已经就去一个多时辰了,还不见出来。” “啊?!”江赁枫一惊,峨眉派的掌门人不就是周凝么。他继续道:“一个多时辰前我还见过你们掌门人。” “正是,遇见江公子后,掌门人就像是中了邪似地,一句话不说便来浴室洗澡,我一直守候在此,可是都一个多时辰了,掌门还不出来,我唤了几声也无人答应。只怕是掌门会出事不成?” “那你怎么不进去看一看?”江赁枫问道,听了情况心中也有几分心乱担忧。 “听说这段时间昆仑派不安宁……我这就进去看看。”嫣儿答道。 江赁枫眼前忽视一闪过而是叶灵儿的惨死状,周凝不会也出事吧。他忙阻止峨眉弟子,走到浴室门前,大声喊道:“周姑娘,周姑娘在么?” “我已经叫过好几声了,没有应答。”峨眉弟子答道。 这时,江赁枫的喊声再度响起:“再不出来,我可要闯进来了!” 浴室内,周凝的哀思被江赁枫的这一声大吼搅动了,她回过神,盯着面前的水,早已是满面泪痕,看着那上面自己的影子,害怕江赁枫会闯进来,不知道如何还能面对他。周凝想叫出声,可是方才哭得太厉害,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样。 回过神,不知在浴室里呆了多久了,周凝只想很想哭,便泡到了这池子里,方才失神一直胡思乱想着。 突然,房门咚的一声打开了,闯进了江赁枫,他唤了两声:“周姑娘,周姑娘!?” “啊——”见到江赁枫鲁莽闯入,周凝不禁尖叫一声。 “周姑娘!你没事吧?”江赁枫步步靠近周凝,身后的峨眉派弟子也进来了。 周凝闻到江赁枫闯进了房间,顿时惊慌,大声叫道:“别过来!”而与此同时,帘幕外的峨眉弟子嫣儿立即对江赁枫作出阻挡的姿势。 江赁枫听到周凝的声音,知道她安然无恙后,即刻停下了脚步,一边好笑着,一边带着责怪的口气说道:“你为何不回应我们,否则我就不会闯进来。” 嫣儿也帮忙解释:“掌门,你已经进来一个多时辰了,我在外唤你,无人答应,便与江公子以为你出事了。” 听到他们的解释后,周凝不再那么惊慌,但嘴里还是急声催促着:“我很好,请你快出去!” “不用紧张,你在帘子后面,我什么也看不到。”江赁枫说道,“周姑娘方才是怎么回事?” 听到江赁枫的声音就在近旁,周凝不由地又紧张起来,本身就还在怨念江赁枫中,若不是为了他,她怎么会在这儿哭泣失神,周凝缩在澡盆里,只露着头,随后狠劲地叫了一声:“快出去!不然有你好看的!” 本来是为了救她,可是周凝表现得这么凶,江赁枫感觉有些委屈,反而即刻露出一脸的坏笑,故意说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进来好好看了!” “你敢!”周凝本能地作出抱胸的姿势,脸上羞出了两片红云,而说话的气势十分强悍。江赁枫忍不住笑出了声,又故意逗弄着说了起来:“还有我江赁枫不敢的吗?只是,这女人的样子我见着多了,就是你让我看我还没那兴趣。” 随着江赁枫在那有说有笑,周凝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咬着牙念道:“好吧,你等着瞧。” 念完话,周凝即刻出了澡盆,接着迅速擦干了身子,然后很快地穿上了一套白色纱裙。 穿上衣裳后,周凝豁地一下拉开了帘幕,突然出现在了江赁枫的面前,只见她面色清丽,身姿英美,脸上还挂着诱惑的笑容,一步步走过来。 这一刻,江赁枫的眼神呆住,胸腔里的那颗心扑通乱跳,再一次感受到为一个女人怦然心动的滋味。他喜欢面前的清丽绝滟,同时很确定,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姿色可以让他再心动了。 在江赁枫愣神的这一会儿,走上前来的周凝突然抬腿朝着他的肚子狠狠地顶了一下,始料不及的江赁枫立即闪躲,可是侧身没有站稳,跌倒在地上,一边看着周凝得意的笑容一边费力地说:“你做什么!” 周凝满脸欣喜,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得意的说:“江赁枫公子,这就是给你好看。” 一旁看着的峨眉弟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周凝对着峨眉弟子说:“嫣儿,我们走。” 周凝径直向外走,嫣儿随后跟上,走过身边时,嫣儿很同情地看了一眼江赁枫。尔后,江赁枫缓缓站直了身子,看着周凝的背影,脸上流露出十分欣赏的神情。 待周凝走后,江赁枫得意地伸出手,手掌上拖着一块雕刻精致的蓝玉玉佩,这块玉佩正是楚留湘送给周凝的信物,江赁枫自然开始不知道,只是在她踢他的时候,侧身躲过时悄悄偷下来的,这次定睛一看,他是认识这块玉佩的,叶灵儿有,天娇也有,想不到连周凝都有一块,楚留湘果真是处处留情啊! 江赁枫先将玉佩收好了,心中自然以为这周凝也是与楚留湘有过一段过去情缘的女子。 周凝走出浴室不久,摸摸腰间却发现楚留湘相赠的玉佩没有了,细来想想应该是掉到了浴室,于是让嫣儿先回去,自己回去寻得玉佩。 踏入浴室四处寻过了还是不见,周凝耳边响起楚留湘曾对她说过,这玉佩是很珍贵的,是他盗神人在物在的象征,希望她能够好好保管,带在身上。这是好朋友的一片心意,不能这么轻易丢掉了。 周凝再仔细回想,有那么一种感觉,方才在用力踢向江赁枫那一脚的时候,腰间像是有什么东西松动的感觉,对,就是这儿,周凝摸着腰间系这玉佩之处,心想若是浴室没有找到,那么极有可能在江赁枫那儿。 走到男子浴室前,周凝大声问道:“江公子,你在么?” “恩?”江赁枫一面舒服泡着温水澡,一面手中正在把玩这块玉佩。 “请问江公子在女子浴堂中拾到过一块蓝玉玉佩么?” “哦,不知你说的是不是这块玉佩右下角刻着一个‘楚’字的玉?” “正是!”周凝心中窃喜,总算是找到了。 江赁枫不温不火地说道:“就在我手上,呵呵。” “那请公子沐浴完后,周凝再来取好不好?” 方才江赁枫一片好心,却遭周凝无礼相待,本来心中就想整整她,看来这正是好机会!江赁枫浅笑道:“我还没有开始沐浴,你进来自己来吧。” “这是男子浴室,我恐怕不方便进来吧。”周凝迟疑说道,“公子出来给我好么?” “没关系,这儿没别人,姑娘来取便是。”江赁枫心念,为了周凝进了女子浴室,现在正是以牙还牙的时机。 周凝也知道江赁枫这样做是故意的,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江赁枫这样宣战,也不能示弱了。周凝推门而入了,散发着桂花香气,一缕淡淡的水雾。 181妖爱 进屋后没看见江赁枫人在哪儿,周凝怕有人进了看见自己,便从里面锁上了门,同时感到自己即将面临很不可预料的事情。她想逃,但脚步却生了根似的,定在了那里。 突然,江赁枫的声音由前方传了过来:“周姑娘,请过来。” 他的声音很温柔,周凝挣扎了一会儿后,迈动了脚步,走进了幽暗的里面。而穿过幽暗后,呈现在周凝眼前的却是一个光线柔和,气息温湿的浴池,只见那池水晶莹清澄,透着淡淡的蓝色,蓝色之上浮动着浅薄的水雾,似烟似袅。 池水里最吸引周凝眼球的是一个沐浴其中的男人,他裸露着强健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透着玉润的光泽,而在光洁的后背,以及健硕的的胸前,都贴着柔软湿滑的黑发,令他在水中伸展的姿态透着百般的妩媚。尤其那张精致到完美无缺的脸,在水色下,竟是比女人还要柔还要美。 天啊!怎会有这样的男人!水中的男人正是江赁枫,周凝怔着双眼,心里惊叹着,目光已经无法从那个男人的身上挪开,一时间里竟有些被迷惑,迷惑到不知身在何处了。 此时江赁枫靠着白色的池壁,仰着光洁的脖颈,眼望着上方。他听到周凝趋近的脚步后,温声说道:“周姑娘,你是想下来么?” 周凝刚从怔惊中回过神,听到这一句,又是一阵震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印象中他不像是这么轻浮妖孽的男人。 江赁枫摆过头来,平视水面,在水光中浮现冷笑,又说了一遍:“周姑娘,你是想下来么?” 没听错,他是让她与他一道沐浴。怎么会,他怎么会提出这样轻佻的要求?周凝不由得紧张了,面前的水池虽清澈透明,但在周凝看来,却充满了危机,它就如同一个华丽的陷阱,纵身一跳后,很可能就会变成备受折磨的地狱。 这个男人究竟是何居心,他现在正在引诱她,她是知道的,可是他怎么做的目的又是何意?天音教的人果真就是毒药,危险又具有不可抗拒的力量。 江赁枫见周凝呆在那里,迟迟不动,显现了一丝不悦,媚色中透出了愠色,笑道:“周姑娘这样看着我,我很好看么?” 周凝极度无措,心里一片慌乱,就算那池里的男人多么撩人,她也不愿陷入他的柔情,就算她心里是喜欢他的,可是他这个样子让她很反感,他在践踏她的爱和尊严!她太清楚了,有些男人就是喜欢这种征服的感觉,即使不是真心喜欢,也想要享受这样的刺激。 “这世上也有你周姑娘不敢做的?”江赁枫挑衅似地说道。。 周凝无从选择了,一咬牙,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池里,在水里站稳时,身上的衣裳已然湿透,也落下了满头满脸的水。周凝一边用手抹擦脸上的水,一边看向江赁枫,看到他在她的对面冷冷地瞧过来,周凝那美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愠怒。 “周姑娘,要不要脱了衣服?”江赁枫一时有了好奇,想知道周凝的底线到底在哪儿。 周凝靠近江赁枫,高高扬起手,一个巴掌打过去了,“啪——”江赁枫脸一侧,被狠狠甩了一个耳光,这一巴掌特别疼。 “江赁枫,你太令我失望了!”周凝眼中闪烁着泪花,隐约透着无尽的失落感,或许认为是看错了人。 在凝视上她动人的双眸时,江赁枫的心也像刺痛了一番,比起方才这个耳光不知疼了多少倍,似乎有了悔意,不该这么对她。 周凝一**过江赁枫手中的玉佩,再递给他一个愤恨的眼色,转过身直直离去了。在周凝踏上池岸之时,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冷峻的声音:“对不起。” 这声道歉发自真心,周凝的脸上有了动容,似乎是一闪而过的笑容,她没有回头就走了,留下了一个果决的背影。 贺兰昕午休之后,刚刚起身,想去寻天娇,忽闻有人敲门,以为是她来了,遂微笑着去打开门,面前却是沈涵扑入他的怀中,带着娇吟的声音问过来:“昕哥哥,想我吗?” 贺兰昕只是轻微的浅笑,笑靥柔美,言语温存:“涵儿,你怎么在这儿?” 沈涵说道:“看看昕哥哥的身体好点没,我不放心。” “我已经无大碍了,呵呵,可能只是累了点,休息了小半天差不多复原了。” 贺兰昕正欲开口说什么,沈涵不由分说进了贺兰昕的屋子。 “涵儿,你回房去休息会儿吧。”贺兰昕只想尽快摆脱这个累赘。 沈涵连忙应道:“我一点也不累,我想要……”说话之时,她的眼神透出十分的暧昧,一只手抚上了贺兰昕的脸,指尖滑向他性感的红唇。 贺兰昕随即抓住了沈涵的手,一边挪开一边说:“你真的累了,休息吧。”同时,他脱开了沈涵的纠缠,就要向外走。 “不要走!”沈涵很执著,冲上前,又从后面抱住了贺兰昕,神态显得惊慌,生怕失去了面前的男人,接着,她发出了乞怜的声音:“新哥哥,别走,我只有你了,想和你在一起单独处一会儿。” 身后的哀求声在贺兰昕听来,心生怜惜,这位高傲不驯的千金大小姐会只以乞怜之态来纠缠他,那份在别人面前仰慕的自信和华丽的风采荡然无存,贺兰昕知道沈涵是真的很喜欢他的。 贺兰昕淡淡一笑,再次将沈涵的手从腰上拿开,平静地说道:“涵儿妹妹,我会好好照顾你。”他在提醒她,他只把她当成兄妹,别无他意。 贺兰昕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留下沈涵独自发呆。而呆过后,沈涵眼中的怨恨更加强烈了,心情变得急躁:“天娇,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摆脱沈涵后,贺兰昕来到了天娇的房间,然而,屋子里并没有她的身影。到哪儿去了,贺兰昕便去外面寻她。 不远处听到了宝剑在风里舞动的声音,清脆有力,是谁在舞剑?贺兰昕疑惑中走去。 待走到近前,贺兰昕看到上官燕儿在那大树下练得十分起劲,剑式如行云般流畅,身姿如蝴蝶般轻盈,她身穿男儿黑衣,望过去,就好像一个翩翩美少年。 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上官燕儿皱了一下眉头,心头冷哼了一声。突然,她掉转剑尖,向着趋近之人直刺过去。 来者楚留湘,他冷然一笑,轻身一跃,闪到了上官燕儿的身后,上官燕儿又一个回旋,再度举剑而刺,这一次,楚留湘没有躲避,而是两指夹住了剑尖,化解了她的攻势。 “灵犀一指?”这是陆小风的独门绝技,看来楚留湘学得还不错,贺兰昕站在颇远处欣赏着眼前的这一幕。 上官燕儿不以为然,得意地一笑后,突然间飞起一只脚,攻向楚留湘的脸,这时,楚留湘用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了她的脚尖,随后带着得意而挑逗的眼光看着上官燕儿。 上官燕儿没有挫败的神情,而是面现更加的得意,只见她眼中寒光一闪,陡然放开了宝剑,同时单脚跃起,凌空翻转,将另一个脚尖迅猛地踢向楚留湘。 楚留湘没料到上官燕儿有此一招,不得已放开了她的脚和宝剑,同时身子向后闪退,这才避过了她犀利的一脚。 虽然没有伤到楚留湘,但适才的成功攻击令上官燕儿感到小有成就。只见她从地上拾起宝剑后,得意地说道:“楚大神,别来无恙。” 楚留湘倒是嬉皮笑脸很欣悦的表情,含着柔媚的笑应道:“上官姑娘,好功夫!这年头像姑娘你这样气质与美貌兼具,智慧与剑法皆妙的女子实在少有,难怪会让司马与欧阳那么痴恋。” “楚大神说话就是这么耐听,是刻意来找我的么?”上官燕儿问道。 楚留湘说道:“姑娘不要误会,只是这儿剑气太烈,我是被之吸引而来的。” “哦,我的剑气难道只为吸引楚大神而存在?”上官燕儿反问。 “不止是我,还有一个人。”楚留湘笑了笑,放大了嗓子,“好朋友,出来吧。” 贺兰昕一听这话应该就是对他讲的,便现身走去,微笑着冲他俩打了个招呼。 “贺兰,你在后面偷窥可是不好的哦。呵呵,第三轮论剑会就在明天了,你有把握吗?”楚留湘语气显得很关怀问贺兰昕。 “呵呵,都是高手,尽力而为。”贺兰昕答道。 楚留湘笑道:“对了,你还应该指点两招给天娇,被忘了她可也是连败我与陆小风,进入了决赛的人啊。” “我正也要去寻她,可是天娇不在房中。”贺兰昕说道。 上官燕儿望了眼西边,对贺兰昕说道:“方才我练剑之前,见过天娇姑娘,她往那边去了,具体是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噢?多谢上官姑娘了,我去看看。”贺兰昕告别了楚留湘与上官燕儿便离去了。 待贺兰昕走后,上官燕儿冷冷地对楚留湘说道:“若没有大事,请楚大神离开,不要打扰我练剑。” 楚留湘微微一笑,轻柔地说:“上官姑娘,我看得出你现在心里很乱,究竟又是因什么事儿,说出来我可以帮你。” 上官燕儿惊讶地面向楚留湘,感到这句话中有话,上官燕儿这几日为虎符的事彻夜难眠,皆想着如今的形式,最近的调查使她深陷两个谜题中:虎符究竟还在不在天音教的人手上,叶灵儿的死是否与此事有着必然的联系? 楚留湘有些意外上官燕儿这惊愕的表情,正打算再问话时,却听上官燕儿又是没好气地说过来:“我与楚大神并无深交,请你以后少多管闲事插手我的事儿!” 不愧是冷美人,总是这个样子,哎,楚留湘叹了口气,本来想好心帮忙,为佳人出力,可是却这么被拒绝,太没面子了,他没有丢下任何话,掠过上官燕儿悠然离开。 黄昏,夕阳洒下了满地金黄。冷剑一人独立在池子边,望着这潭水发神,仰望天空,看着自由翱翔的鸟儿,这个时候他依旧是迷惑的,不知道人生的意义究竟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还会何去何从? 身后似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冷剑欲回头看来者,她已经发话了:“顾惜昭,我想和你谈一谈。” 显然是天娇的声音,这个世界里只有她还记得他叫顾惜昭!冷剑没有回头,冷冷问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 “顾惜昭,你何苦总是对别人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为什么总喜欢让别人讨厌你似地?”天娇走到他面前,凝视着他的精致美丽的脸,“你是做过很多错事,以前的事儿一笔勾销,我可以接受你成为冷剑重生的事实,请你坦诚对我好不好?” 冷剑侧头,英俊不凡的脸上透着一丝哀伤,为什么她总会在他最迷茫的时候帮他,曾经是,现在也是,他想远离她淡忘她,可她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难道她真要让他这辈子都深陷对她的眷念中么? “惜昭,你怎么了?”天娇不知道对他的感情是什么,可是看着他无助的时候真的很想帮他,就如他会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不顾一切挺身而出一样。 潭水看似平静,可表面之下却是波浪汹涌。冷剑伸手轻轻扶起天娇的下颚,温柔地说道:“不要对我这么好,可以么?” 这样的眼神好熟悉,天娇心一颤,似乎是怕误会了,忙解释道:“我只是在朋友的角度上想帮你,没有别的意思……” “我又没多说什么,你不需要紧张。”冷剑打断了天娇的话语,柔情凝视她的眸,“我比贺兰昕更先与你相识,可是为什么能陪在你身边的人只有他?” 这一句柔情问话使得天娇不知如何答应,冷剑从未有在她面前表露过心迹,这是第一次,他们离得这么近,却又仿佛相隔一个世纪。 182夜幕降临 “如果,当初我没有杀落雪,你还会爱上我么?”冷剑还记得那个萧声漫飞的夜晚,他们忘情忘我地投入激情热吻中,那一刻他感受到她是爱他的。 “天娇,回答我!”冷剑的手稍稍用力,将天娇的头向自己靠近了几分。 天娇忍不住想要流出点泪水,或许没有发生那件事,她爱上的人会是顾惜昭,可惜……天娇坚毅了表情,对冷剑说道:“可惜,没有如果,我现在爱的人是贺兰昕。” “不,你在说谎,我在你心中早就有了不可抹灭的位置,你一直记得我,对我又爱又恨,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冷剑的语气有些疯狂,他的唇里她的唇愈发近了。 “顾惜昭~”天娇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说得没错,无论是现代还是穿越之后,他确确实实是他第一个依恋的男子,可是依恋不是真爱,仅仅是一种喜欢,天娇坚信她的爱赋予贺兰昕,是始终如一的真情! “我在,娇儿。”冷剑如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天娇后,将温柔的嘴唇附在她的耳边呢喃了一句。 贺兰昕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这里,他本是欣喜来寻她,却万万没有料到会在这儿见到天娇与冷剑亲昵的画面。原来一直以来,他的猜测都没有错,他们有过一段无法释怀的过去,他不知道他们发生过什么事儿,可是在天娇与冷剑对视的眼中可以感受到,他们之间有过——爱。 天娇本应该推开冷剑的,这样做她的心里充满了对贺兰昕的愧疚,她承诺过这一辈子只爱他的,贺兰昕努力做到了,她也必须!可是此刻风也凉了,一身单薄的天娇感到了一丝寒意,突然间好想有一个温暖的身体依靠。顾惜昭将她按入怀抱中,暖意袭来,她不禁含泪而笑。 “惜昭,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的幸福也需要你的祝福。”天娇缓缓而道,并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 “娇儿,我真的没有机会了么?”顾惜昭绝美的容颜上残留一丝绝对忧伤,往前进了靠近她两步。 天娇却直直退了两步,并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在天娇退缩之时,冷剑才知道,他是真的应该放手了,这份幸福不属于他,他也给不了她快乐。冷剑伸出了一个紧握的拳头,然后在天娇面前张开了五指,他冲她微微一笑,笑得如花绽放般美,然后转身离去了。 天娇的身子不由得一颤,他的意思她是明白的,他放手了,祝她幸福。她的眼睛忍不住有些湿润了。天娇望着冷剑的背影,闻着他留下的馨香,眼里呈现出了曾经的茫然,感到前方那飘逸的身影让人情不自禁地惆怅! 颇远处贺兰昕感叹了一声,手指轻轻碰了一下眼角,有泪珠,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感觉到了他们之间所含的那一层深意…… 夜晚降临,上官燕儿练完剑后便去浴池泡澡,一到那里,看见夏迎荷正在里面沐浴,不多久天娇、沈涵也来了。 此时的浴池,薄烟袅绕的池面上撒落着嫣红的花瓣,上空着飘荡浓烈的香味,透着让人迷醉的气息。沐浴其中的夏迎荷,垂着一头墨绿的头发,袒露着大片雪白的肤肌,姿势慵懒,神情妩媚,尽显雍容华贵的仪态。 上官燕儿也是姿容再华美,举止高贵,沈涵眼中依然轻蔑不屑于这些人,尤其是那边的天娇,在她眼里,那就是一个攀龙附势的阴险女人,而其她人也是显得那么虚伪。 被人直直瞪来仇恨的目光,天娇突然觉得反感,她厌恶看了一眼浴池,便要离开。这时,沈涵当即语气蛮横地叫了一声:“站住!” 天娇本不想理睬这一声,但想了一想,还是转过身,提着剑走到了池边,尔后冷冰冰地看着沈涵,迎着她挑衅的眼光, 沈涵泡在池中,仰起高傲的玉颈,轻蔑地看着天娇:“我警告你,不要在贺兰昕的身上打任何主意,他是我的,你最好从这里消失,否则,让你后悔莫及!” 天娇丝毫不将沈涵傲慢的样子放在眼里,对她的话更是嗤之以鼻,不屑地回敬道:“你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所以才会说出这么幼稚可笑的话。贺兰昕喜欢谁,这种众所周知的事儿,难道你还不清楚?” 沈涵霎时变了脸,目露凶光,咬牙切齿:“不要以为有一两个男人喜欢你,就自以为是,得意忘形。告诉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丫鬟始终就是没见识的小丫头,想要对付你轻而易举!” 沈涵的话令上官燕儿与夏迎荷同时像她投去厌恶的目光,她们同是骄傲的女人,也是同样讨厌沈涵这样不自量力、自恃美貌而欺负别人的女人。 “总有人就是这么喜欢自讨没趣,而且表现表现得很执着,这样的精神还是比较令人敬佩的。”天娇冷嘲道。 “你想找死?”沈涵禁不住握紧了提剑的手,恨不得一剑挥去,杀了这个眼中钉。但理智告诉她,必须忍住,她不是肆意的杀人狂,这个时候出手又有人在,极为可能给不了天娇教训,还显得自己气量狭隘。 她倒是会一些拳脚,天娇自忖不能与她硬敌,虽然她练不成夏迎荷那样的绝佳武功,不过想要打败沈涵应该也不是太难,省的以后受她挟制。 这时,沈涵见天娇不言语,便又得意地说起来:“如果你不消失,我也有办法让你消失。想借着昕哥哥的肩膀往上爬,你还不够资格!”沈涵依然作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想以此威吓寒星。 夏迎荷顿时投以冷笑,眼中显露寒光,带着一股杀气回应沈涵:“沈姑娘口气不小啊,小小年纪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夏迎荷与天娇交情不浅,见她受辱于此自然得出手相助了。 天娇冲夏迎荷敬之微笑,以示感谢。随即瞪了眼沈涵,天娇心中冷笑,这个笨女人不该这么光明正大地挑衅自己,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沈涵虽然畏惧夏迎荷,不作答,可是心中自知夏迎荷身为前辈是不会与晚辈交手的,这样做太有失其修为。 “夏宫主的武功可是世间少见的绝妙,晚辈还曾经一度想领教番。”说话的人是上官燕儿,她显然不屑于与沈涵这样的人出手,对于夏迎荷却是有了无限的好奇。 “呵呵,上官姑娘,你大漠第一女侠的威名早已是如雷贯耳。”夏迎荷回敬说道。 “既然如此,忽然间有了兴致,不知夏宫主可否愿意切磋剑法?” “在这儿?”夏迎荷一跃出水池,身上裹了一层白绸布遮住身体,又将外衣套上。 “这儿也不太方便,下次见面有空再比比!”上官燕儿说道。 天娇笑道:“上官姑娘与夏姐姐都是女中豪杰,天娇向来是佩服得很,呵呵,若是有幸能指点几下,不甚感激啊。” “好说,就冲你这声‘夏姐姐’我也一定帮你。”夏迎荷回应笑道。 听了这话沈涵心中不悦,对天娇冷冷说道:“你也太无趣了吧,莫非你以为跟着某些不入流的人学了几招不入流的武功就可以对付得了我?” 话音一落,上官燕儿突然拔出宝剑,也套上了外衫,她向着浴池猛力一挥,刹那间,一道白色的寒光如闪电般在池面上劈开了一条线,稍后,池里的水翻涌起来,形成了震憾的水涛,剧烈地荡漾起伏,如同海上的风暴。 这一刻,池中的沈涵未曾预料、来不及上岸,遂被池里的水涛不断冲击着,一会儿被水淹没,一会儿又冒出头,如此反复几次后,池水方才平静下来,再看那池中的人,头发凌乱不堪,神情惊惶失措,样子十分狼狈。 看着沈涵大失颜面的样子,天娇得意地笑过,上官燕儿只是冷酷地说了句:“我不喜欢一个人废话太多。”随后她提着宝剑扬长而去。 浴池中,沈涵气得脸色发青,疯狂地拍打着面前的池水,口里不断地叫着:“我一定饶不了你!” 天娇与夏迎荷而后出了浴池,这次上官燕儿,站在回廊上畅快地舒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她们的眼光突然碰触到了一个黑影,在前方的夜色下一晃而过。 会是谁?天娇与夏迎荷一惊,闪过疑问后,夏迎荷遂带着强烈的好奇心朝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而天娇却跟不上,如果是敌人要来的这个地方,敢来这里窥探的人一定很有能力和胆量,如果是来行刺的,那更是不同寻常了。天娇自忖,现在还是去先去找陆小风比较好。 夏迎荷追去,并且,夜色朦胧,视线模糊,更是难以发现藏匿的可疑人。 在这夜晚的时候,天娇极为思念贺兰昕,感到自己被黑暗包围着,想逃到他最为强大和温暖的胸怀里,被宠爱,被呵护。 其实贺兰昕就在她的身后,同样靠着树干,与她相隔很近,只是,粗大的树干挡住了彼此的视线。 天娇走着没有注意,忽然脚底一滑,差点摔倒,幸好手及时扶住树枝,这个声音却惊动了贺兰昕,他急忙上前几步。 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天娇回过头,他们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结了,竟然会在这儿遇上,天娇冲贺兰昕灿烂一笑,贺兰昕亦想笑,可是一想到了冷剑,却笑不出来。 183连战 蝉鸣声隐隐可闻,天娇发现了贺兰昕的表情似乎有些异常,靠近了一步,手抚摸上了他的脸,担心问道:“贺兰,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贺兰昕欲言又止,一个疑问缠绕着他很久,此刻他更想知道她与冷剑究竟有何过去,贺兰昕是信任天娇的,她爱的人是自己,可是总有那么一种情愫,按耐不住嫉妒之火。 第一次论剑会上冷剑挑衅他之时,贺兰昕就心生疑惑,他看见了同为男人眼中的一层嫉意,后来他逐渐明白了冷剑当时眼神的寒意。 “贺兰,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冰冷?”天娇在触摸到他双手感觉到冷时,第一次看见这么冷漠的眼神,真的害怕了。 “我,我没事。”贺兰昕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他心里不是想这么淡然对天娇的,可是不知晓缘由,他真的没有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贺兰昕,是不是发生了难为的事儿,你告诉我,说啊!”天娇心中认定贺兰昕一定有事隐瞒着他,会不会是与她有关?因为她是了解贺兰昕的,只有是面对感情的事儿他才会情绪不稳定。 贺兰昕摇了摇头,明明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他更怕这样做会把天娇从自己身边推走,但是他更不能忍受天娇心中还会有着另一个男人。如果天娇不喜欢冷剑,那么为什么他们的眼神中会流露出那样的感情?如果他们没有过去,那么为什么他们还会在一起而且只有两个人?如果天娇心中不在乎冷剑,那么为什么她不拒绝他给他额上的浅浅一吻? “娇儿,我只是有点累了,明天还有论剑会第三场……”贺兰昕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悦,也许真的是太在乎了,所以冷剑的事儿对他打击很大。天娇从来不肯告诉这些事儿,他对她的过去几乎一无所知,就连她的成长经历都不懂,是她对自己的不信任么? 对于天娇而言,两个人相爱就够了,不想太复杂介入太多其他因素,她更不知道贺兰昕会因此而心里非常难受,毕竟她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两个人对视的目光忽然变得陌生了,距离仿佛遥远了许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无论是贺兰昕还是天娇都是害怕的。 “那我送你先回房间休息吧。”天娇的语气中暗含一种失落,但是她心里还是相信贺兰昕的,他真是只是累了。 “你呢,也早点休息,我先送你回屋歇着。”贺兰昕的语气依旧温柔,但是透着一阵冷意。 这句话倒是马上提醒了天娇,她是为了去找陆小风,夏迎荷方才去追踪一个黑影了,还不知是敌是友,现在没有闲情想得太多,也许只是庸人自扰罢了,天娇立即说道:“呵呵,我还有一点事儿要去找陆小风。贺兰,你先早些回去歇息,我就不送你了。” 说罢天娇转身急匆匆欲走,这个时候她居然就这么走了,去找陆小风!贺兰昕情绪颇为激动地说道:“天娇,为什么你要找的人是陆小风,而不是我?” 天娇迟疑地停下步子,回头凝视贺兰昕的双目,解释说道:“贺兰,你怎会这么问?我有急事,必须立即告诉陆小风啊。” “为什么?遇到了任何事情,你第一个想到相告的人不是我,而是陆小风?”贺兰昕向她走近了几步,眼神中带有一丝幽怨。 “贺兰,你究竟是怎么了?”天娇觉得贺兰昕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她很担心夏迎荷,也来不及多给贺兰昕解释,明天还有第三场论剑会比试,这对作为秦英堂少主的他非常重要的,天娇不想在赛前让他分心。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万一那个黑影是对敌,那么夏迎荷此刻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天娇见贺兰昕不语,匆匆道了句:“对不起,有什么误会我们明天再解释,我必须先走了。” “她走了……”他心中喃喃自语,为什么她遇上了事儿所想到的第一个男人宁可是冷剑,甚至是陆小风,都不是他?贺兰昕的心再次感觉到了疼的滋味,风吹拂发动,可是贺兰昕丝毫没有知觉了,立在远处,傻了很久。 天娇急急赶到陆小风屋子,简单相告情况之后,陆小风正准备随天娇前去援助,夏迎荷也正恰来到,告之追踪黑影儿之详情,那人轻功了得,最终摆脱了被追,此事只得暂时作罢。 天娇回到房间,总是心里不安,对贺兰昕今夜的表现耿耿于怀,可是有些太累的感觉,也没有太过担心,毕竟她心中认为真爱可以化解一切阻隔和猜忌,他们都会相信彼此,并且万分珍惜感情,便先入睡了。 黎明至,第三轮论剑会比试即将开始了,这天围观者的心情都是热血澎湃,论剑会中重要的一轮,高手过招,这事也众人所最期待的。 全场一片哗然,在竹昆仑宣告论剑会开始之后,大家逐渐静了下来,拭目以待这场精彩比剑角逐。 天娇刻意瞧了瞧贺兰昕,他的脸色确实不佳,心中猜测可能是身子还没有彻底恢复,不禁又为他忧心中。 首先上场的是武当派杰出弟子洛阳,他望了望场上,决定向落霞居的王蓉宣战,王蓉应该也是场上除了天娇实力最弱的,他们能进入前二十晋级最后一场论剑会比试皆不容易,都想取得好名次,不敢轻易挑衅剑术胜过他们过多的人。 第一场是洛阳胜了比试,退下之后,又有两人上场了,之前呼吁夺冠机会最大的青城派大弟子姚岳、神剑山庄少庄主方鸿、峨眉派掌门人周凝以及贺兰昕、江赁枫暂时还没有任何动静,似乎都在静观其变。 第二场比试之后,神剑山庄之少庄主方鸿上场了,这位自负高傲的男子环视周围,下面的人的纷纷猜测,他要挑战的人会是谁呢? 方鸿目光锁定青城派大弟子姚岳道:“在下神剑山庄方鸿,想请青城派姚岳大侠赐教。” 天娇一愣:“哇,他挑战的是姚岳啊,姚岳那么厉害!上次打得萧严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这个方鸿不为强敌,专门挑战强手,真是帅!” 对于姚岳霸道地进攻,方鸿并没有正面抵挡,他自知防御剑术还不如萧严,于是一直退让躲闪。姚岳的进攻很消耗体能,很快他的进攻不像开始那样猛烈了。 天娇揉了揉眼角,问道:“神啊,姚岳好厉害啊,方鸿也没有还手的力气了。” 陆小风瞪着天娇这个丫头,果真是个武功白痴。陆小风向花菀楼说道:“看来方鸿是有备而来,故意避开与姚岳正面打斗,一直退让并保留实力,这样可以不断消耗姚岳的体力。” 花菀楼看不见场上比试,一直都是听陆小风在旁边叙述状况的,点头道:“很快,方鸿就能反攻了。” 天娇听了他俩的对话,似懂非懂地挠了挠脑门,他们都说方鸿占了上风,可是她明明看见就是姚岳压制方鸿一直在打嘛。 姚岳的剑霸气逐渐消退,方鸿开始正面抵挡了,这下方鸿的剑更具有威胁力。姚岳的剑至刚,方鸿的剑至柔,以柔克刚。姚岳的剑失去了最霸道的力量已经根本伤不了方鸿了,而这正是方鸿等待着一个最好的机会一击而中! 青城掌门陆真人微皱眉头,看来这场比试定是方鸿获胜了。姚岳求胜心切,又不注意以千变应百变,本来实力比方鸿强,却也不得不输给他。 很快有了结局,姚岳这场惨败,方鸿的剑尖已经紧指对方的颈部,姚岳的剑连伤到方鸿的地方都没有。姚岳心中有些不服,可不得不垂头丧气地下场了,没料到输给了这个人。 方鸿满意地赢得了这一战,正欲凯旋而归,听见身后一声“请慢!”他转过身看见贺兰昕。 “贺兰昕上场了!”陆小风唤了一声。 花菀楼笑道:“姚岳输了,现在整个论剑会上的对手对贺兰昕最有威胁的就是方鸿了,而方鸿刚刚与姚岳一战定有力乏,贺兰昕现在出战则是最佳时机!” 天娇听了这话总觉得贺兰昕是故意看准了人家方才打了一场,出招肯定打折扣了,说道:“贺兰真是欺负人。” “呵呵,论剑会比试不单单比剑术,也要比头脑嘛。方鸿一开始就挑战姚岳,也就是因为姚岳不仅是他们之中剑法最有实力的,也是体力最强大的,方鸿知道如果不在最开始想法子拿下他,恐怕后面就空难了。战场上,所谓兵不厌诈。”花菀楼悉心解释道。 天娇脸上荡起了笑容:“那么这样一来,贺兰昕胜算就很大了!” 沈涵见贺兰昕上场了,不仅为之担忧,对小孟道:“小孟,这个方鸿太厉害了,连姚岳都打不过他,昕哥哥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啊?” 小孟疑惑地摇了摇头:“少爷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也不是很明白。” 旁边的吕步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依旧是一副轻蔑的样子道:“那不一定,就算贺兰昕打不过姚岳,不代表他一定会输给方鸿啊。” 184触目惊心 沈涵不用侧头看去也知道是吕步这张乌鸦嘴,声音真是与众不同,反驳道:“姚岳还没方鸿厉害呢!” 吕步没好气地道:“这些高手过招,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家伙吵什么,等你练好了剑就清楚了。” “你!”沈涵这个时候为贺兰昕担心,也没有多余的心情和吕步斗嘴。 陆小风笑道:“花兄,我们要不要又来打个赌?这次我赌贺兰昕取胜。” 花菀楼颇显委屈道:“怎么每次都是你先押赌注?” 陆小风装出一副可爱样:“你看人家贺兰昕那必胜的眼神,我还是相信他一次。再说要是贺兰昕打赢方鸿对我们天娇有利啊,她可是伸长了鸭脖子看着贺兰昕呢。” 花菀楼微微扇动手中折扇,一笑了之。 贺兰昕的进攻在方鸿绝妙的剑术下久攻不破。贺兰昕知道他必须一直进攻,倘若稍有疏忽,方鸿必然反守为攻,对他来说局势就不妙了,这个时候贺兰昕在场上还是占有绝对优势的。 天娇看不出来胜负,反正就是两个剑法高超的人对仗中,焦急地问道:“现在局面怎么样?” 陆小风说道:“方鸿的剑法太柔了,很难对贺兰昕造成威胁。贺兰昕就是看中方鸿对战姚岳以柔克刚这一点,料定他是方鸿的克星才会上场!” 天娇心花怒放笑道:“那么你是的意思是,贺兰昕胜算很大了?” “可以这么说。” 贺兰昕最适合的就是对付柔的剑法,很快,他一剑猛击上方鸿的剑,打落了方鸿的剑,与此同时方鸿也一掌击中贺兰昕右臂,贺兰昕没有拿稳剑,被方鸿将他手中的剑击开。二人空手打起来。 竹昆仑起身大声喊道:“住手!”贺兰昕与方鸿停了手。竹昆仑道:“这场比试贺兰昕获胜。” 天娇一愣,方才贺兰昕不是也受了点小伤,两者看起来不相伯仲啊,问道:“怎么回事?不是正打着吗?” 花菀楼摇了摇头,也在纳闷着为何忽然宣布贺兰昕胜出,问道:“陆兄,场上发生了何事?” 陆小风道:“论剑会比的是剑法,刚刚贺兰昕的剑术已经赢了。方鸿用了掌法打落贺兰昕的剑,视为犯规。” 天娇惊叫了声,可谓是故意,也可谓是无意地道:“原来是这样。我记得上次沈涵和吕步可是一直没用剑啊!” 周围的人听见了天娇这一吼,沈涵、吕步这能装着不闻,心里却诅咒天娇坏事重提。 等到贺兰昕刚刚要下场的时候,周凝起身了,对前面迎来的贺兰昕道:“贺兰少主这场表现不错。” 贺兰昕也意识到了周凝要向他挑战,正准备迎战。周凝却道:“贺兰少主方才一战已经消耗不少精力,周凝稍后再挑战,现在我要挑战的是天音教的江赁枫少侠。” 贺兰昕点点头,周凝还真是位奇女子,现在对付贺兰昕是最佳时机,相信她也知道,不过这个时候她却是选择了江赁枫。 方鸿极力不让自己显示情绪失落,微笑着归位。神剑山庄庄主方融安慰道:“鸿儿,没关系,年轻人,多磨练磨练,也是好事。” 方鸿点点头,和刚刚下场的姚岳处到了同样纠结的心态。 周凝走到场中央,玉女开口了,道:“峨眉派周凝,希望能够与江赁枫江公子一较高下。” 江赁枫很不情愿地起身了,真是不想对这样一位惹人怜爱的大美人出剑,即便胜了也不是让人高兴的事。他只好起身道:“周姑娘,领教了。” 周凝对战江赁枫,天娇忍不住叫了起来:“哇!天音教的俊男对峨眉派的美人,真是天作之合!” 陆小风听了这一句,又言:“嘿嘿,你心里是不是祈祷着要是有周凝那样的美貌就太好了,这样你就有机会接近江赁枫了。” “陆小风!”天娇狠狠瞪了眼陆小风,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沈涵看着他们,不禁也觉得他们站在一起就像是一道风景线,周凝不仅有着花容月貌,而且武功卓越,她无疑是天下最杰出的女子之一,江赁枫与之甚合。沈涵再瞟了眼贺兰昕,她有自信可以让贺兰昕慢慢爱上她。 沈涵自幼乃是千金小姐,又是中原的“倾城四丽”之一,乃与王淑卿、赵敏真齐名,她就是不想看到一个她认为比不上自己的人——天娇,可以得到比自己好的东西。贺兰昕是她沈涵想得到的,就算得不到,也不能让天娇得到。 “江公子,我希望交手时大家都尽自己最大的全力,打一场漂漂亮亮的比试!”周凝说道。 “江某一定不会辜负周姑娘美意。”江赁枫回之淡淡一笑。 周凝首先持剑刺向江赁枫,这一剑周凝积聚全身内力的五成,想先试探下江赁枫的内力深度。江赁枫挥剑抵住殷羡音的剑,进而两剑砍到一起。他们陆续输出内力抗衡,周凝已经输出了十成内力,可不知江赁枫是否用了全力。 毕竟是多情公子心生对女侠的怜香惜玉之情,江赁枫未出全力,不想伤害殷羡音这样的美人,没有再输入内力了。周凝意识到内力上比不过江赁枫,撤回剑然后跃上半空,周凝想用轻功取胜,江赁枫跟着跃上半空,在轻功的维持下,凌空用剑,这样对剑的攻击或是防御都有影响限制。 显然周凝的轻功很厉害,一直与贺兰芷玄周旋。江赁枫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他细心觉察到周凝和他情况一样,于是大胆落地。这样周凝也不会趁机刺他一剑,而也是跟着落地了。江赁枫这次先抓住机会一剑刺向周凝,周凝闪过这一剑,可是江赁枫以瞬间的速度又刺去一剑,令周凝防不胜防。江赁枫使出绝招剑刺向周凝心脏位置,周凝持剑备好抵挡,江赁枫的剑方向由左变向右边,周凝的剑也急速移回右边,但是当江赁枫的剑停下时,他的剑还是落到了左边。 还是技不如人吧,周凝笑道:“你的剑速够快。” “你也不错。”江赁枫收回了剑,走下了场。 冷剑对走回来的江赁枫道:“恭喜了,我看你大有夺冠之资啊。” 几**战之后,场上只剩下了江赁枫、贺兰昕、洛阳、天娇四人,陆小风故意对天娇说道:“嘿嘿,要是贺兰昕最后战胜了其他人,没准你还这能成为本届论剑会第一。” 花菀楼微微一笑:“那天娇的名字从此在江湖上就是盛名远播。” 天娇心中念道,已经拖累了楚留湘和陆小风,这次可在不能祸害贺兰昕了,于是她打算主动出阵挑战洛阳。若最后与贺兰昕交手,无论成败都不利于他。 “借一下你的剑。”天娇持起陆小风的剑便站上场去,“小女天娇希望洛阳洛大侠赐教。” 全场一片喧哗,陆小风手掌捂着脸,低着头说:“天啊,太丢人了,还要用我的剑去干这种事!” “呵呵,有天娇在地方,果真一切都有可能,陆兄你就认命吧!” 自然洛阳很快胜出了,天娇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洛阳一剑将她手中的剑击落,天娇受重力退了两步,并未受伤。 贺兰昕悬着的心踏实了下来,天娇这样做是为了他,他是知道的,感觉到一阵寒光,他的视线忍不住向冷剑、江赁枫那边望去,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挑衅,贺兰昕的眼神中也爆发出了热火。 洛阳打败天娇后,贺兰昕上场了,经过一刻钟头左右便将洛阳打败,显然洛阳比起贺兰昕来还是差了不少。 在人群的惊呼中,贺兰昕走到比武台中心,眼中神色熠熠,举手,剑鞘对准了白袍翩翩的江赁枫。江赁枫显得很平静,他们的一战这早已是意料之中。 “诚是什么?”一个冷峻的声音忽然响起,只见贺兰昕上台对着江赁枫问道。在场若有人的目光凝聚于贺兰昕身上,超然气质。 江赁枫飒爽英姿,威严答道:“唯有诚心正意,才能达到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 贺兰昕上前两步,说:“学剑的人,只要诚于剑,并不必诚于人。生命就是剑,剑就是生命,入而能出,以剑道为性命之道,得剑而失道。” 在场众人都竖起了耳朵,千百年来,剑师都在追寻一个问题,「剑道」的精义应诚于人还是诚于剑?道无须言说,仅须体悟。 “剑道须入而能出,一如天上白云,悠游于山峦岗阜,无瑕无垢,无牵无绊。这正是剑法中的最高境界。”贺兰昕说着步步走上比剑场的阶梯,近了江赁枫,“我向你挑战!” 江赁枫笑而不答,他的人与已与剑溶为一体,他的人就是剑,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是他的剑,这正是剑法中的最高境界。 一片哗然,这是最后一场本届论剑会最令人瞩目的夺冠之战,胜者将一战成名! 台下沈涵一笑更是靥生双颊,贺兰昕。这个男子在她心中就是神,一个不再懦弱而想要超越神话的神。让很多人看不懂。即使一样在深夜孤独,其实,当寂寞散开的时候,每个人都一样。 周凝的身子一颤,红烟翠雾笼轻盈,飞絮游丝无定,野有幽花,零露穰穰。有美一人,婉如清扬。不知是为了江赁枫英气,还是贺兰昕傲气。 这火花虽然在一瞬间就将消失,却已足以照耀千古!贺兰昕唇角微抿,目光淡淡自江赁枫身前掠过:“开始吧。” “江赁枫,这一战你必须胜!”这是冷剑心中的声音。 “贺兰……”天娇心中为他祈祷着。 话音刚落,两人眼中忽而皆见精光一闪,身形已动,同时便往向对方掠去。天娇仰头看着两道人影在悬崖之侧如履平地般越攀越高,中途两剑交锋,使得土石簌簌坠落,没等落到山脚便已粉碎。 “他们怎么出了台子去悬崖那边了?”天娇疑惑问道。 花菀楼答道:“夺冠之战是准许这样的,这才是真正的强者交锋。” 天娇记得自己曾经在陵王府见过贺兰昕与纳兰陵之间的交战,那个时候他的剑发就已经很精妙了,可是比起现在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语,这么短的时间,他居然能够进步这么超速,天娇很诧异。 天娇目不转睛地随着贺兰昕与江赁枫,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丝不漏地映在眼底,剑光紧密处却是一片淡然。山崖的半腰处,寒芒光影纵横似练,两人身形如鹤,冲天拔起,不分先后落在离雕巢不过半步之遥的一方岩石上。 这果真是一场持久之战,对峙已久,已是傍晚时分,漫天的云彩已经被将落的夕阳染成了橘红色,两股狂霸的真气由高空中缓缓弥漫开来,众人只觉空气开始变得扭曲,周遭云霞已经被那无形的真力迫得纷纷退避远去,没有来得及避开的云霞也都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这是顶级剑师之决斗,超乎凡世!人间难得几回逢?”连成璧颇有些震惊,这二人所使用出的力量已经非常人可以达到的境界!贺兰昕与江赁枫这两个年轻人果真是潜力无限。 贺兰昕与江赁枫同时微微闭上双目,互相享受着对方带来的强大的对抗感,也享受着这即将开始的旷世之争带来的刺激,片刻后,二人又同时睁开双目,目光是那么的平淡,那么的沉静,两人同时一声清喝响起,闪电般地向中间冲去,长影即将触碰到一起之时,便听那空气中开始发出“哧哧”的声响。 无数个金铁交鸣之声过后,两道长影各自冲向另一边,只分开三丈之距便立刻定住了身形,但转瞬后,两道身影依然还是长影状态之时,便又忽然倒转过头,再次冲撞到一起。“轰隆”一声巨响过后,烟火弥漫,真气冲天,一冷一热两股真力余波瞬间以撞击点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迅速扩散开来,看得在场众人皆是张口结舌。 “好强的真气!”陆小风与花菀楼同时激动地喊道,陆小风目睹这样的巅峰门斗而兴奋不已。 “陆兄,如果是你上,你认为打得过他们中的一个人么?”花菀楼问道。 “这个嘛,要试了才知道,嘿嘿,何况打不过我会跑啊,我轻功这么高,天下除了楚留湘谁还追得上我?”陆小风避而不答,他已经意识到这两个人单单从剑法上而言确实是同龄人之中最为杰出的。 李洵欢惊叹一声:“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两个人现在已经爆发出了十二成的功力,是平日里他们所达不到的。” 飞刀门三英与吕步不停点头应声:“好厉害啊!” 好一会儿,轰隆之声才渐渐隐去,是二人在互相用剑攻击,而且攻击的频率快得令人无法形容,渐渐那撞击之声连成一片,仿佛成了一个不断长音。 “天啊,昕哥哥好帅啊!”沈涵一脸陶醉的样子喊出了声,眼中只有贺兰昕的雄姿英发。 “其实江赁枫也很帅啊!”听了沈涵这声大喊,周凝竟然忍不住脱口而出,说过之后才发现有失仪态,不过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们都瞪目结舌望着这场触目惊心的比试。 在场所有女子自然也是为之倾倒,好久没有这番激动的心情看过大帅哥了,男子们则心头不是滋味,风头就这样被抢光了!大家则皆是睁大眼睛望着角逐,生怕错过了一个画面。哎,冷剑忽然在翎辰面前,有些自惭形秽,他总是屈居人下!这样的风光气势他似乎从来没有过。 楚留湘嘟着嘴,把头扭到一边,像是淘气的孩子对欧阳云日说道:“没趣。” 欧阳云日并不理会楚留湘,只是望着贺兰昕与江赁枫的身影,楚留湘更是一副委屈,他一向是自信是不输给任何人的。 “叮!”一声清脆剑鸣响起,两人同时定住身形,只见两把长剑剑尖抵在一起,丝毫没有偏差,两人目光中都带着路遇剑友的欣喜之色,依然互相对视着。 “出绝招吧,最后一招定胜负,如此斗下去,恐怕再打三天三夜也难分高低。”贺兰昕眼中尽是兴奋之色,望着江赁枫时,不但没有了杀意,反而多了些相惜之情,江赁枫感受到了对方的眼神,同样也是如此神情,回望了过去,正色道:“好!希望我们不要有所保留!” “啊,昕哥哥小心啊!”沈涵因为担忧而吼出了声,本来双方都已经有了疲惫之意,忽然见江赁枫又爆发出来了惊人的力量,一剑挥向贺兰昕。 天娇望了眼沈涵,刚刚她也忍不住差点喊出声为贺兰昕担心。 在场众人见状皆是一脸震惊之色,贺兰昕的剑上瞬间也有出了超然剑气,这种气势仿佛君临天下一般,那种王者气息在旋风中的他身上尽显而出。 他们各自凝聚内力打算最后一击,以此定胜负。不过这一剑下去估计他们的内力会耗尽,自然就会有生命危险了,也许他们会同归于尽! “这样做太危险了!”李洵欢起身大喊道,“你们这无疑是一种用生命在做赌注,快停手!” 185生死一剑 “这是怎么回事?”天娇听见李洵欢的声音,急忙侧头问陆小风,显得十分紧张,是不是她方才听错了,贺兰昕与江赁枫在用生命为这场比试的结局做赌注!? “对!他们现在使用的功力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承认范围,是在透支,一剑下去生死未卜!”陆小风答得很干脆,这时也只有顶级剑师才看得清楚江赁枫与贺兰昕之间的剑法以及局势。 “怎么办?”天娇心急了,犹如被千万根针扎,贺兰昕怎么可以好傻,为了一场比剑而丢了性命?就算这场比试对他多么重要都不可以这么危险! 周凝面上已经布起了一层寒霜,也在咬牙坚持,她不禁起身,她也看清了江赁枫危在旦夕!为何在这个时候还如此为他牵挂,周凝不懂,也没有闲情去多想,甚至很想冲上前去阻止,可是她知道一切都来不及的。 来不及再想,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贺兰昕,你不能死!”天娇拼命冲上前去,无论有没有转机,她都必须这么做,并且大喊着:“贺兰昕、江赁枫你们快住手!贺兰,你一定要活着啊!” “天娇,别过去!”陆小风见天娇不顾一切冲了上去,也立刻上前追上她并且一手将她拐回,不让她在前去一步,天娇试图努力挣扎摆脱陆小风的束缚,她疯狂地抓扯着陆小风。 “太危险了,你上去必死无疑!”陆小风冲天娇吼着,同时双手死死控制住她,没想到这丫头挣扎劲儿还很大,他险些拦不了她。 天娇完全听不进陆小风的话,宁可与贺兰昕一起死,也必须要冲上去的。这一幕吓到了沈涵,见天娇这副模样,忽然心中有一点痛的感觉,意识到了,贺兰昕说得没错,天娇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因为,天娇对贺兰昕的爱不是谎言,而是生命! “贺兰昕,你听见没有,快住手啊!”天娇撕心裂肺地冲他吼着,怕这最后一剑下去,她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贺兰昕听见了天娇的声音,余光扫视到她,她满面泪流地冲他吼着,有些迟疑了,可是剑在手中,不得不发了。“天娇,相信我,我要你看着,我贺兰昕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杰出的男人,我有能力给你幸福!”他知道这是很具风险的,不过他一直都这么渴望,想要变强,想要保护天娇,他必须用尽最大的努力来证明给贺兰孟尧看,给秦英堂看,给世人看! “如果,这一剑下去没有遗憾,我想知道自己的实力究竟有多少,胜了我就是第一,即便是死了也算是解脱了,落雅,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这个时候只想着你。”江赁枫心中默念着,他是抱有一种决心的,剑客间的生死之战往往能够激发人内心的一种潜在求胜欲望,或许也是一种证明自身存在的信仰。 江赁枫与贺兰昕各自挥剑重击,“叮~”一声长刺耳的剑鸣声响起,绽放出灿烂的金色火花,场上许多人都站起了身,不知道结局会怎么样。可是他们的心情无比激动,牵动着他们的灵魂。 “啊——”随着巨大的剑撞击声,天娇惨叫一声,昏迷在了陆小风的怀中。那时,眼前一片昏眩,却能够看见贺兰昕微笑的脸庞,他对她说:“宁负如来不负卿!”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躺在床上的天娇缓缓睁开了眼睛,面前是楚留湘冲她温和笑了笑:“天娇,你醒了。” 天娇点了点头,再扫视了屋子,站着的陆小风、花菀楼两人赶紧围上前来。 “怎么了?”天娇用力想了想自己为何会在床上,想起了昏厥的原因,天娇忽然惊坐起,一把紧紧抓住楚留湘的胳膊,“贺兰昕呢,贺兰昕在哪里,他怎么样?” 花菀楼安慰道:“天娇,你别急,欧阳云日现在正在为贺兰昕疗治,你要相信欧阳的实力,他是神医‘赛华佗’,有他在,贺兰昕一定会没事儿。” “花公子,你快告诉我,贺兰昕现在伤得怎么样?”天娇另一只手也赶紧抓紧了花菀楼的衣袖,渴求知晓答案的眼光望着他。 陆小风轻叹了口气,把脸侧到了一旁,楚留湘不忍心见到天娇不止涌现出眼泪的双目也低下头,花菀楼虽然看不见,可是在她颤抖的声音中更能感受到天娇脆弱的心。 “花公子,贺兰昕究竟怎么样了?”天娇再次焦急问道,只见花菀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应该没事,欧阳还在为他疗伤,明天就好了。” 天娇望见他们的脸色都藏有一层难言情愫,心中猜测难道贺兰昕真的伤得很重,生命垂危,他们说贺兰昕没事仅仅是在安慰她?不行,她一定要亲自去贺兰昕身边看看,天娇想着便要起身。 “天娇,你做什么,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楚留湘拦着她说道。 “我一定要去看看贺兰昕才安心。”天娇哪里听得进楚留湘的劝告,执意起身穿上鞋,要走出屋子,楚留湘也是束手无策。 这个时候房间又进来一人,天娇凝神一看,绝美的笑容洋溢在脸上,英俊的面孔器宇不凡,是冷剑。冷剑进屋子走向天娇,说道:“你醒了,我刚刚从贺兰昕那儿来,欧阳云日说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在休息,欧阳云日建议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要打扰贺兰昕,让他静心养息。” 天娇顾不得礼节,冲上去双手按住冷剑的肩膀,欣喜问道:“他真的没事儿?” “恩,没事。”冷剑答得干脆。 陆小风与楚留湘对视一眼,不知冷剑的话是否可信,贺兰昕重伤昏迷,生死不明,欧阳云日说过今夜全力救治,是否能够救回他一条命就要看明天黎明时的情况了。冷剑这么说,可能是只是对天娇的暂时安慰,她现在除了担心也并不能改变任何情况的。 “太好了。”天娇舒了一口气,忽然又想到了江赁枫,问道,“江赁枫怎么样?” “他的伤并不重,你放心吧。”冷剑答道。 “没人出事就好。”天娇拍了拍胸口,散了几口闷气。 祈祷贺兰昕会没事,不然不知天娇会伤心成什么样,花菀楼一想到这个就很不安心,于是说道:“好了,天娇你也早些休息,我们先不打扰你了。” “恩,你们先回去吧。”天娇应声,“这次是江赁枫赢了么?” “是的,他受的伤不重。”冷剑点头,头脑中却闪现过江赁枫方才在床上满怀愧疚地对他说过的话:“与贺兰昕交手之时,我切实已经感觉到他明显有收力,我当时也及时回收了内力,可是……还是来不及。” 冷剑是知道的,贺兰昕收了力很可能的原因是最后一击时,他看见了天娇死命想阻止他的场面,贺兰昕不得已为此而分了心,贺兰昕在最终时刻忽然想到了这只是一场比试,为它搭上两个人的性命不值得。所以最后的结局,贺兰昕伤得太重,几乎全身筋脉尽断,欧阳云日就算有回天乏术可以救得了他的命,他的身体要想回到从前那么灵活恐怕除了奇迹再现更是没有可能了。 陆小风、花菀楼、楚留湘、冷剑四人各自怀着心思出了天娇的房间,冷剑找了个理由和其他三人分路了,他没有走远,留在了天娇屋子的不远处,是因为预感到担心吧,不愿离去。 寒月自怜,论剑会闭幕,今日却因为两个终极决战的年轻人皆是心高气傲,太看重成败,才会出了这样的意外。想到天娇为贺兰昕哭得红肿的双眼,心疼且乱,空地上挥舞手中剑,这次论剑会败在贺兰昕手上真的很不甘心。贺兰昕现在生死未卜,冷剑却还还祈祷着希望他能够好起来,只怕他死了,天娇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啊——”一声惊叫声,是从天娇的厢房里传出来的,而且他可以确定就是她的声音!出了什么事儿?冷剑一愣,没有多想急忙向屋子里奔去。 “天娇你没事儿吧。”冷剑匆匆推开屋子的门。 冷光一闪,冷剑看见那个黑影儿正一手抓住天娇的手腕,黑影看见冷剑忽然闯进了很惊愕的样子,顿了一顿,便丢开了天娇,这儿是昆仑山,惊动了其他人,不但不能完成任务自己恐怕就难以脱身了。 冷剑奔至天娇面前,天娇紧紧环抱住冷剑,是内心太害怕吧,黑衣人从窗户掠过想逃走。 冷剑侧头,一个影儿闪过,放开天娇,对她说了声:“你好好呆着,别怕,我去去就回来。”便立即持剑奔去,追溯至黑衣人,黑衣人回头一顾,冷剑感叹前方之人果真轻功卓绝! 引冷剑到了偏僻草丛,黑衣人止步,转过身,凝视注目着他。冷剑惊愕这个人居然停下了,遂也止步,终于近距离可以打量黑衣人,只是他有黑纱蒙面,不得知相貌,但从身形来看,婀娜多姿,竟像个女人! 186白衣琴师VS黑衣媚女 林中,忽然飘来动听的琴音,此音乃天籁旋律,古琴声中,散发着一种超脱世俗的幽雅宁静。 哪儿来的琴声,是黑衣人的同伙?冷剑起疑,握紧手中佩剑。 “追了我这么久,你不累?”黑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传来的是动听清脆的声音,果真是个女人!冷剑诧异地望着她,想知道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呵呵,冷大帅哥,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声音就把你给迷住了不成?那么要是你看见了我的相貌那还了得,那么我对你使用摄魂术你就更死定了!” 她会传说中的摄魂术?一种使人迷失心智、任人摆布的诅咒。仔细打量了一番黑衣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冷大帅哥怎么不说话了,别看了, 看得人家很不好意思哦,呵呵。” 冷剑呆呆地望着她,脑中在收索只言片语和一些片段。 “呵呵,难不成我刚刚已经对你使用过摄魂术,可是自己忘了。那么你介不介意我们来一次鱼水之欢?” “你是谁?” “真寒心,冷大帅哥竟然会这么问。你想让我是谁,我就是谁,好不好?”黑衣人目光神采奕奕,然后咯咯笑了两声:“冷帅哥,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一个小小的提示就猜得到我的那个身份。” “你真正的身份是什么?” “人家真正的身份就是一个仰慕公子你的人啊,公子可是一而再破坏我们的好事儿了,这样可不好哦。呵呵。”黑衣女子媚笑道。 一而再破坏?听这语气冷剑不是第一次和她见面,可是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很愕然地望着她。 “嘻嘻,冷剑公子忘了,若不是上次你忽然出现在竹林里,我们的人已经得手要了天娇的性命了?”黑衣女子提醒到。 冷剑这才想起,上次银钩面具人袭击天娇,幸好及时被他阻止,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黑色在瞳孔中逐渐扩散,泛着一种侵入骨髓的疲惫,于是他陷入入了万劫不复的黑暗。 衣香鬓影的她,脸上一丝邪恶的笑意,蛊惑人心,她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她的武功不知高处了他多少倍!她的眼角洋溢着高傲与玩弄的快意。 冷剑拔剑,直刺向她,她并没有闪躲,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双眸死死盯着他,散发着她的魅力。 “咯咯咯”耳际是她动人的魅惑笑声,冷剑遇上她凝情的眼神,手中的剑居然不听使唤,他停下了攻击,心中一片狂热。抬头一看,眼前的黑衣人居然变成天娇,柔发随风飘絮,她面带浅浅笑意望着他。 “天娇?”冷剑惊异极了,立刻反应过来,这肯定是幻觉!黑衣女子在对他使用摄魂术!冷剑使劲闭眼,再睁开双目,眼前的天娇一脸柔情向他走近。 “惜昭。”她轻呼一声。 冷剑崩溃了,真的是幻觉吗?她的声音是这样的真实,这个熟悉的声音就是天娇,错不了!冷剑的手在颤抖,举剑的手缓缓垂下。 “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么?”她双眸情意绵绵地凝视着他,那脸上的一丝忧伤都与那个他的那个心爱女子天娇一模一样。 冷剑迷茫了,他只见她走近,进而伸出了手抚摸他英俊的脸颊,踮起脚尖,头在向他靠近。 明明知道她是假的,天娇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她也不可能对他如此深情。可是这摄魂术令他感觉缥缈安逸,他根本没有力量去放抗! 相反,他甚至期待她的吻,那正是他漠然的内心深处对爱的渴望。冷剑慢慢进入温存的状态,叙叙倾头,欲相迎她的唇。 琴音猛然一声断弦“噔!”冷剑恍悟过来,慌忙推开面前的人。 冷剑抬头,眼前又是黑衣女子,她愤恨的目光望着林子深处:“是谁?” 是刚刚拂琴之人救了他!显然琴师与黑衣人不是同路人。翎辰顺着传来琴音的方向探去,一袭白衣,落叶飞絮中的身影逐渐清晰, 周围的空气弥漫着神秘以及压抑,迷惑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仿佛要吞噬整个林子。 白衣男子脸上带着半面面具,从那清晰可见的半边脸来看,俊逸若仙,他衣裳佩饰全身上下一丝不苟,超然气质恍如隔世。身后背着一把古琴,想必他一定就是抚琴之人。 “谢谢。”冷剑凝视着白衣男子,若不是他的出现,自己恐怕早已死在黑衣女子手上,现在他心中的疑惑太多,知道至少他是帮自己的。 白衣男子冲翎辰友好一笑,而后目光转移至姒邪身上。 黑衣女子双目绽放出精光,缓和了语气:“哟,是圣域岛大帅哥啊!呵呵。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圣域岛的剑圣大帅哥吧——聂铭夜。” 白衣男子嘴角稍稍扬起:“没料到会遇上殷明王朝的人。” 黑衣女子她眼前一亮:“哟,人家蒙了面,聂大帅哥都能一眼看出,呵呵。好久不见,你戴着面具做什么?还舍不得让人家看看?” 黑衣姒邪一面说着,一面向聂铭夜靠近,突然间挥手,一把长剑从袖袍中伸出,目光中的温柔已不见,一身戾气,化开一片落叶,直刺向他没有任何准备的白衣男子。 聂铭夜墨风侧身避过,伸手两指截住了尖峰,嘴角闪过一轻描淡写的微笑。“啪!”剑被折成两段! 冷剑愕然出神,黑衣女子出剑的狠快是世间罕见的,而白衣男子接招的从容以及手法乃是平生第一次所见!他们究竟是何方神圣,圣域岛,殷明王朝? “我劝你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白衣男子冲黑衣女子邪抿嘴一笑。 黑衣女子娇声道:“好的,我听帅哥的,帅哥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呵呵。” “呵呵,我知道你的目标是虎符,我们圣域岛的东西,那我们先单独聊聊吧。”聂铭夜说道。 “哟,聂大帅哥想和我单独聊,早说啊,绝对奉陪到底,走呗。” 一阵风席卷落叶狂舞,满天絮絮,黑衣女子与白衣琴师消失在飘絮飞叶中。冷剑张大了嘴望着他们,太神奇了。 “冷剑~!”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呼唤,冷剑回头,见那里天娇走来了,点头应道,“天娇,你不好好歇着,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天娇走近问道,“那个黑衣人呢,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黑衣人走了,方才我差点中了她的道,是一个白衣琴师救了我,身份似乎是圣域岛的聂铭夜!”冷剑的精神还有点恍惚。 “圣域岛,聂铭夜?”天娇摇了摇头,没听说过,遂又问,“他们还说了什么?” “我知道黑衣人的身份了,据白衣琴师口中可以得知,她是殷明王朝的人,貌似也是为了虎符!”冷剑答道。 “又是虎符?”牵扯越来越大,果真也是越来越危险了,今日被刺,幸好冷剑出手相救,那以后……天娇的心一念及此就不得安。 冷剑轻揽天娇一侧,柔声说道:“你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你。”他的语气虽柔,但是目光却很坚定。 “谢谢你。”天娇脸上泛出一抹红晕,浅笑说道。 “傻丫头,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谢’字。”娇儿,我愿意守护你今生一世平安!冷剑凝视上天娇的双眸,无时无刻不牵挂他的平安,相思流连夜。 “冷剑……”面对他的情深意重,天娇怎么会感受不到呢?若说心里没有一点动心,也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贺兰昕还未彻底脱险,她没有精神多想其它。 “娇儿, 把我当成可以信任的朋友就可以了,天凉了,我送你回去吧。”冷剑对天娇说道,他不想她太为难才会这么说的。这个时候冷剑心里冒出来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贺兰昕死了,也许他们就还会有机会在一起,只要那个男人活着,他们终究是没有交集的。 每个人心中都有魔念,成魔成佛一瞬间,只看当时人的心智,善念是否能压制住邪念。冷剑这个念头固然可怕,可是作为男人想要得到心爱的女人,动了这样的心也是极为正常的。 天娇听了这话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她最怕的就是愧对于人,怕以后报答不了冷剑这份情谊。 “冷剑,你的恩德,天娇没齿难忘。”天娇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补偿对冷剑的亏欠。 “我不需要这些,娇儿,只要你过得好。”冷剑抓住了天娇的手,她的手还是那么冰冷,他摩擦着想给她温暖。 天娇要从他的大掌中缩回手,可是被他紧紧抓住,抓住了就真的不想放手了,也许他给不了贺兰昕能给她的荣华富贵和荣耀身份,但是他坚信,天娇是不会太看重这些的。“我也可以给你幸福的,只要你点头,我可以马上脱离天音教,去考取功名,即使不能锦衣玉食,也可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我会呵护你一辈子,好不好?” 187魔性 “惜昭。”天娇硬是抽出了手,她不想太伤害他,可是已经明言过只爱贺兰昕了,为何冷剑还是不肯放弃? “皆说女为悦己者容。你对我的情谊,我心里十分感激,说句实话,你甚至让我有些太高看自己的魅力。可是,我也是真心想让你过得好,所以我希望你放手去追寻新的幸福,相信我,你一定可以的!我与贺兰昕有过山盟海誓,如果这都可以不算数,那么我还是一个值得信任值得爱的女人么?惜昭,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才,会有才德美貌皆胜我百倍的女子才是你的归属,为了我真的不值得。” “爱贵在专注,我心如一。”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呵呵,你就是这么孩子气,还记得在陵王府的墙头,你我虽不见对方却能对话,那个时候你对我说,你深爱着王淑卿,也是始终如一,可是最后你才发现她不值得你爱,也不就是解脱出来了么?” “你和王淑卿不一样……”冷剑试图反驳。 “我们有一点都一样,某个理由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有了相爱的男人,我很爱他,只想和他白头偕老!其他人就算再好,我亦不屑!”未等冷剑说完,天娇咬着牙打断了他的话,说了这些狠心的话语,也许只有更狠心才会让他死心。 “呵呵,我先送你回去吧。”冷剑不再多说了,只是冷冷一笑,忽然觉得世界还是残忍的,他注定是孤单而来悲伤而去。 江赁枫躺在床上,咳嗽了几声,他的伤势比贺兰昕好了许多,只是这些天不能用武功了,门推开了,他侧头望去,见冷剑一副冷冰冰的脸蹒跚着步子走进来。 “冷剑,这么晚去哪儿了?”江赁枫问道,可是今夜冷剑的面孔异常陌生冷峻,双目不带一丝感情望着江赁枫,表情麻木。 江赁枫疑惑又问道:“你去看天娇了?”想来他也应该只是这原因。 冷剑依旧没有回答江赁枫,只是一个人就这样眼神淡淡望着他,嘴角却流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风情,有点邪邪的感觉。 “你究竟怎么了?”江赁枫坐起了身,冷剑这样的眼光让他感觉到了异常恐惧。 冷剑转身要离开这个房间,留下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 江赁枫哪里安心得了,冷剑这个样子让他第一次感觉这么不安,莫非是今夜被天娇彻彻底底地拒绝了?哎,他也劝过他放手,只是他不肯,或者说是真的放不下。 冷剑来到了贺兰昕的房间门外,轻轻推开屋子门,踏步缓缓走进,房中只有重伤昏迷不醒的贺兰昕一人,他的伤口刚刚由欧阳云日包扎过,脸色极其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冷剑一面靠近贺兰昕,一面手握住了剑柄,眼中闪过一层嫉妒的杀意,杀了他,就可以和天娇在一起,再没有这个难以逾越的鸿沟阻隔了。冷剑步步靠近床沿,心念安慰自己到贺兰昕现在也是半个废人了,活着也是痛苦,也许自己正是可以帮他解脱。 他的双眼爆发出野兽的火花,没错,天娇最开始是喜欢自己的,是贺兰昕的出现才抢走了她,如果没有他,他们就一定可以相爱了——此生此世,永不分离! 一直以来,他们就有天壤之别,因为他们的出身就决定了不同的人生,一个在受到万人瞩目的世家长大,他是被人阿谀奉承的秦英堂少爷;一个是从小就为了吃上一个馒头而到处流浪的孤儿,他是被人利用的杀手。以前就不甘心,现在连心爱的女子都只爱他,为什么上天给了他那么多荣耀还是将幸运降临到他身上,而自己又得到了什么,换来了爱人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不平等的命运伴从小随着他,他极度希望摆脱这样的宿命,创造自己的辉煌! 走到了贺兰昕的身边,冷剑拔出了剑,剑锋闪着寒光,贺兰昕微闭双目没有丝毫反应,冷剑深呼吸了一口气,心智被怨恨所蒙蔽,他妒忌得要死了,很想一剑了结了这个不断赋予他自卑的男人。 冷剑的双手颤抖地举起了剑,慢慢闭上了双眼,狠狠一剑砍了下去——“冷剑,快住手,你在做什么!?”江赁枫从后面直奔上来,拦住了他的举动。 “冷剑!”江赁枫忍着身上的伤痛,双手强行抢过了冷剑手中的剑,质问的语气,“你疯了!” 江赁枫见冷剑神色不平走出去了,心里就莫名感觉惶恐,于是忍着身子不适跟踪他至此,见他要对贺兰昕下手,才恍然大悟。 冷剑手中剑被抢走后,又被江赁枫狠狠扇了一巴掌,顿时恍惚了神志,如梦初醒,望了望还处于昏迷中的贺兰昕,方才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快跟我走,被人发现就麻烦了!”江赁枫匆匆拉着冷剑出了屋子,关上了贺兰昕房间的门,立即带冷剑回到了他们的房间。 江赁枫将他的剑重重摔在地上,因为方才太过激动,伤口又裂开了,紧紧皱眉,全身好痛,冷剑见状急忙扶江赁枫躺上了床。 “你怎么样?”冷剑语气略带几分关心问道。 “咳咳咳——”江赁枫摇了摇头,说道,“冷剑,你太不理智了,怎么会想到用这样卑劣的手段得到天娇?难道你以为你杀了贺兰昕,她就会喜欢你?” “没错,她就是喜欢我的,我知道!”冷剑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她只不过是以前认定了贺兰昕,但是她内心真正爱的人……” “你冷静一点!”江赁枫摇晃冷剑的身子,吼道,“我可以确定,天娇是真心爱着贺兰昕的,她是个好女孩,并且对爱情很执着!” “不……” “冷剑,不要再自己欺骗自己了,天下好女孩多的是,你会找到属于你的归属,不是你的又何必强求?”江赁枫轻轻拍了拍冷剑的手臂,语气诚恳。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冷剑不语,直直走出了房门。 江赁枫无奈地叹了口气,痴情的男人往往容易受伤,在爱情里,谁先动了心谁就满盘皆输!冷剑就是这么一个深陷了就难以自拔的男人,他所爱的人一个个都不爱他了,他本就自闭,加之这种被世人遗弃的心情实在是对他精神的重创!江赁枫想帮他,可是帮不了,他以前也有过难以弥补的伤痛,也许正是因为他们都一样为情所伤,才更加珍惜彼此的机缘。 昆仑后山。 冷剑恍惚着神志,再次游走在林中。感觉到有红光隐隐约约,那种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血色残光。冷剑猛然侧头,昨日梦悚然。一切又淡为平静。 抬头仰望明月,王淑卿的面孔早已经模糊不清,天娇也笑容逐渐清晰着,真的是命中劫数?哎,即是劫数,再劫难逃。 呆了很久,月下,江赁枫在林中背倚大树,心念着陵王府与天娇的相识相知,想到这儿更是失落伤感。 “冷剑公子,奈何暗自伤神?” 冷剑回过神,侧头朝前一看,是沈涵!这么晚了,她为何会忽然出现于此,他淡淡地问道:“是你,这么晚不休息,有什么事吗?” 沈涵摇曳着曼妙身姿,迈着轻盈步子走到他身边,道:“没有,公子你也不是还没睡么?我也是四处走走,刚好见冷剑公子你在这里,你一个人在想什么吗?” 冷剑本就是冷酷公子,对陌生女子并不愿意接近,故而冷漠说道:“没什么。” 沈涵笑道:“公子,是在想天娇?” 冷剑猛然抬头望着她,自忖与沈涵并没有什么交集,沈涵居然问了这样一句话,想来她对他是有一定了解的,沈涵还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 沈涵接着道:“天娇这样的女子表面上喜欢贺兰昕,实质上只想借助秦英堂的势力达成某种目的,公子犯不着为这种人伤怀。”沈涵只是想试探一下冷剑的心意,也许是出于一种好奇。 冷剑并不喜欢沈涵这样太自以为是的女子,况且她还因为妒忌天娇而诋毁之,他冷冷地道:“沈姑娘不会是对我很有兴致吧?” 沈涵一听脸带红光,道:“冷剑公子说到哪里去了?我喜欢的人不是你这种类型。” 冷剑脸上挤出一抹嘲笑的意味,道:“可是我喜欢的人却是像沈姑娘这样的类型。” 从他的语气中,沈涵听得出他是故意讽刺她的,她气得说不出话,只是道:“冷剑!” 冷剑伸手抚摸沈涵的脸颊,道:“沈姑娘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沈涵迅速镇定,并不躲闪,心中知道冷剑这话是假,不过他才是她所见过的男子中最美的男子,沈涵进而握住冷剑抚摸她的手,眼中尽露暧昧之色,道:“冷公子对很多女人都说过这样的话吧。” 冷剑面装无辜说道:“不多啊,绝对不超过十个。” 沈涵甩开了贺兰芷玄的手,道:“公子可真不是什么好男人。” 冷剑轻佻笑道:“我从没有说过我是好人。” “想不到沈姑娘会在这儿,贺兰的魅力的确不小。”前方居然走来了笑脸盈盈的连成璧。他用古怪冷讽的眼光看了看冷剑和沈涵。 188连盟 “哟,想不到连大城主这个时候也还醒着,呵呵。”沈涵狠狠瞪了眼连成璧,这家伙貌似缠上她了,这个心计极重的男人,沈涵自知不是他对手,所以一直拒绝与他合作。 冷剑反饥道:“连城主来得正不是时候,我与沈姑娘在一起赏月,你来做什么?” 沈涵附和道:“就是啊,连大城主的出现好像并不受欢迎。” 连成璧故作委屈对冷剑说道:“我也是无意中走到了这儿,看见熟人,打个招呼,如此而已。”而后连成璧的目光定格到沈美人身上,更显无辜地道:“沈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同样是杰出少年美男,为何你如此歧视我?” 沈涵邪笑道:“我与冷剑少侠是男未婚女未嫁,而连大城主你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沈蝶念在璧水连城,既然已是有妇之夫,总要有点收敛,大半夜不该出来游荡。” 连成璧顿时笑容凝固僵硬,他硬着头皮想挽回一点儿面子,道:“沈姑娘的意思就是我娶了妻子,难道我就失去了夜间出游的人身自由了?。” 沈涵道:“那倒不是,沈涵只是小小提醒阁下罢了!” “连大城主,你怎么到处坏人好事啊!”上官燕儿笑盈盈地也出现了。 连成璧回头,汗颜,上官燕儿居然也在,这个女人,素有“冷美人”之称,可是在本届论剑会上,据连成璧派人跟踪调查,她对天音教的人格外热情,不知有何企图。 不用说,上官燕儿为了追查虎符下落是煞费苦心,哪儿有冷剑或者江赁枫,哪儿就有她。冷剑也早就发觉上官燕儿对己无限关注,疑惑之心涌上心头,道:“看来上官姑娘在附近也站了不久了,该不会是在偷窥连大城主吧,看到他在这里,你就忍不住出来了。” 连成璧微笑道:“冷剑少侠,这就是你不对了,你问问上官姑娘她是不是在偷窥我?” 上官燕儿走到冷剑身边,娇声道:“人家是为看冷剑公子而来的,怎会会因为连大城主呢?看见你都出来现身了,我自然也不能再躲着。” 冷剑心里暗笑这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各自笑里藏刀,便说:“既然大家都睡不着,那我们不如一起逛逛?” 连成璧点头应道:“好主意,冷剑少侠,不知道江赁枫的伤势如何?” “还好,比起贺兰昕来算是轻伤。”冷剑答道。 “昕哥哥不是有事儿吧。”沈涵焦心问道。 连成璧笑道:“我看现在有人巴不得他出事儿,这样就可以心想事成了。”说罢,连成璧特意瞟了一眼冷剑。 冷剑保持微笑说道:“看来我的私生活,几位都是清楚得很啊,冷某先谢过诸位特别关注了。” 连成璧对上官燕儿的秘密还暂不知晓,试探问道:“不知上官姑娘这次来论剑会是何意义,该不会是为了欧阳公子?那你夫君‘鬼见愁’岂不是要愁死了?” “哪有,连城主什么时候对上官燕儿都有了兴趣,真是荣幸得很。”上官燕儿避而不答。 连成璧笑道:“为什么上官姑娘一改往日冷漠傲然的性子,现在倒是变得这么活泼?”相信这个时候冷剑与沈涵心中也想问这个问题。 “呵呵,连大城主怎么像十万个为什么?我也记得连城主以前‘冷绝’著称,现在也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啊。”上官燕儿回敬道。 “冷剑少侠,你说这成了亲的人是不是性子都会大变啊?”沈涵故意大声问到冷剑,想到上一次浴室内受到了上官燕儿的羞辱,这个还没奉还,沈涵心中报复心里大发。 搞了半天,变成了别人的笑柄,连成璧与上官燕儿心里自然不舒服。连成璧横眉冷冷说道:“是啊,不过总比某些人闹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想嫁给谁,可是人家偏偏不领情得好。” “哎,这就是女人的悲剧。不过我倒是认为一个人不应该吊死在一棵树上。”上官燕儿接着说道。 这两人的话显然是针对沈涵来说的,冷剑方才还来不及表态就被他们抢先发泄心中不满了。冷剑遂也不温不火地说道:“这话也严重了,挺伤害人自尊心的。” 见他们三人现在都把矛头对准自己,和他们争辩下去自然是占不到任何便宜,沈涵心里无名之火无处可爆发,于是说道:“天儿也不早了,我先回房了,各位,先告辞。” “既然沈姑娘都走了,那我也不多留了,两位公子不打扰了。”上官燕儿说道,她一个女子深夜也不愿意与他们太长时间独处。 沈涵与上官燕儿并肩先离开了,可是两个人各自视线相前,没有多说一个字。 冷剑见她们走远了,对连成璧憋了憋嘴,说道:“我们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聊的话题,人多才热闹嘛。我也先离开了。” “非也,冷少侠别急着走啊。”连成璧脸上再次绽放了笑容。 冷剑一副不屑的神情问道:“连大城主你还有事儿?” “我与冷公子本是同路人,我想我们应该是朋友。”连成璧淡然答道。 “哦,这个我倒挺好奇,为何你我是同路人?连城主身份高贵,岂是我等鼠辈可以妄自攀比的?”冷剑笑道。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啊。” “谁?” “贺兰昕。” 冷剑心一颤,连成璧与贺兰昕并无过节是何为敌?不过冷剑转念马上想到了璧水连城与秦英堂本就是对立帮派,虽然不能说为死敌,但也绝非是友,正所谓是非友即敌这正是连成璧这样的人心里所想的。 “秦英堂现在影响江湖势力太过强大,璧水连城是感觉到岌岌可危了吧,况且秦英堂与朝廷关系甚好,江湖门派更是对此心怀不满。”冷剑一语道破了其中要害。 连成璧会意一笑,一看就知道冷剑是聪明人,说道:“冷少侠不仅武功高强、剑法精妙,更是心智成熟,才绝惊人,是个人才!” 冷剑笑而不语,心里也很好奇连成璧接下来想说什么,是不是正如心里所猜测的那样。 “冷少侠这样的人才呆在天音教可惜了,你也知道历来天音教就是武林中的邪派,而我璧水连城则是行的正义之道,若你归我璧水,正是弃明投暗,但若留在天音教,就算做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就不怕名誉遗臭万年?”连成璧耐心说道,“而你我都有共同的敌人——贺兰昕,这样注定我们只能是朋友。而我连成璧也能保证,我的朋友一定会有属于他超乎常人的名利地位!” “连城主是聪明人。”冷剑笑了,因为连成璧的话语中有着让人信服的道理,软硬兼施,简单几句说得他确实有几分动心了。 连成璧看得懂冷剑这样的人,他心比天高,但叹怀才不遇,冷剑注定是不甘心碌碌无为平庸过一生,淹没了自己这大好的才华,他是千里马,需要伯乐。冷剑要的不是单单指挥他做阴暗世事的主人,而是一个真正赏识他绝顶才华的伯乐,能够成就一番轰轰烈烈又见得到光明的大事业! “我很欣赏冷少侠不拘出生不媚强势而笑傲风云的样子,璧水连城的大门将永远向你打开,而且我也可以郑重承诺,我们所做的事儿都是以维护武林正义为己任,就算使点心计手段,也是为了顾全大局!”连成璧的声音略带蛊惑地说道,“你我是同路人,冷剑少侠既然是聪明人就不应该拒绝我!” “给我点时间考虑。”冷剑沉声说道。 “那当然可以,论剑会今日结束,明日晚宴之后会有门派不断下昆仑山,我希望在那之前你给我答复。”连成璧的双目泛着精光,一种吃定了冷剑的笑意荡漾在嘴角,他有男儿抱负,就是让璧水连城处于不败之地,雄霸武林! 叶儿絮絮纷飞,连成璧带着自信的微笑离开了,他的人生笼罩在光环之下,可是他的路早已被铺好,除了一直为璧水连城的荣誉奋战,他别无选择。有点时候,他是疲惫的,他也梦见过隐居在小竹林中,只有他与心爱妻子平平淡淡生活的一幕幕,他能为她画眉拈花,再也看不见她眼角残留的泪水…… 可是他有责任,他肩负着连家百年基业,就必定是要全心全意为璧水连城而努力的,他的心中没有自己,只有璧水连城!从小父亲就是最严厉的,生病了没有家人的照顾爱抚,无论什么吃了苦头都要默默忍着,他对父亲从无怨言,因为他也很清楚是璧水连城的未来,本就是坚强的人。他最喜欢的一句话:“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他与妻子的成婚本开始是利益的结合,妻子是沈剑山庄的大小姐沈蝶念,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又是门当户对。沈老庄主只有沈蝶念这一个女儿,万般疼爱,因此只要沈剑山庄老庄主一死,这个大山庄因无人继任庄主之位就会归属璧水连城,到时候璧水连城更是如虎添翼! 连成璧成亲以后,妻子不仅知书达理,靓丽动人,而且善解人意、冰雪聪明,连成璧慢慢爱上了妻子,可是却给不了她所要的关爱呵护,他是心存内疚的,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装着无视她脸上的落寞,他这辈子也许负了太多人,包括自己,但是唯独不会辜负璧水连城长辈们对他的期待与厚望。 189流星的落漠 连成璧从冷剑身边走过,冷剑斜瞟了他一眼,他在他眼中看见了男人的坚强,这样的人才是值得辅佐的,有王者之风!冷剑忽然开口说了声:“慢着。” “这么快就想通了?”连成璧笑道,转过身望着冷剑。 “我——答应你!” “识时务者为俊杰。” “那么,我现在应该做的是什么?”冷剑问道。 “你继续潜伏在天音教,这个邪派作恶多端,多次无辜残杀我们的人,更是与璧水连城水火不容!这次你来昆仑山也遭受了武林同道中人的不少白眼吧,这就足以看出大家对天音教多么愤恨!我要在两年之类铲除天音教,为武林正道人士出口恶气!”连成璧的声调铿锵有力,充满了足够的信心。 “两年之内要灭了天音教?这恐怕是天方夜谭!”冷剑说道,心里开始有些鄙视连成璧夜郎自大,太过傲慢。 “不!冷剑,人最宝贵的财富不是武功,而是智慧,我们都是有着比超乎常人的智慧,古往今来,少年出英雄!年纪轻轻成就一番大事业是你我都梦寐以求的。只要我们里应外合做好万全之策,天衣无缝的计划再加之天音教的全然不备,我们一定可以成功!”连成璧的双目中爆发着激情的花火。 上一刻还在冷笑他自以为是,这一刻冷剑又意识到,他的谋略勇冠天下,或许真的会创造这样一个奇迹!不过冷剑的心还是没有安定,他不了解这个男子究竟是怎样的性情,太过猜忌的人往往不值得为其效忠,做其属下没有一个好下场! 连成璧似乎洞悉出了冷剑的内心,他双手握住冷剑的手,语气坚毅:“只要你不负我,我也绝不负你!” 冷剑的脸上居然情不自禁绽放出一抹笑意,连成璧不同于王太师,也不同于纳兰陵,他们一个太自我中心,使得别人毫无人权,另一个以情诱人,真真假假无从可辨。连成璧能够直接指出利益致命要害,看懂他冷剑想要的是什么,想听到的是什么,所以冷剑这一次选择了连成璧。 一颗流星,天际划落。 连成璧抬头仰望夜空,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问冷剑:“对流星许愿会实现吗?” 冷剑问:“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他以为连成璧会说,天下第一或者武林称霸之类的话语。 “自由。”连成璧自嘲地笑了笑。 听到这两个字,冷剑的心被拨动。眼前的这个男子,从小就过着孤独、残酷的生活,也许他的童年,根本没有孩子的快乐。冷剑小时候是流浪儿,可是他顿时感觉到没有荣华,至少他还有过自由。 “我真是没想到你会说出这两个字。”冷剑微微一笑,原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就都是一直带着面具生活,妖孽一笑百媚生。 连成璧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早已顺应了这种生活,嗤笑众生。这个时候连成璧心中不禁想到了那个黄衣可爱的女孩以及那位粉衣倩影的绝色女子,他的妹妹连尘羽和他的妻子沈蝶念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哥哥,怎么才能让你开心呢,你告诉我,好不好?”她歪着头幽望着他,多想为他分担一份忧伤。 “呵呵。我现在就很开心。”连成璧望着心爱的妹妹,她很美,与他的妻子沈蝶念一样美貌绝色。 “你快告诉我啊,我能为你做什么?只有你说,我一定做!”连尘羽的语气有些激动,自从父亲去世后,无微不至爱护她的哥哥就成为了她心中的最爱,声声念念只为他一人牵挂。 父亲在最后嘱咐他的就是好好照顾妹妹,连成璧把这句话深深印在了心里,这些年来与妹妹感情很深。 “呵呵,尘羽,你能这么说,我已经很开心了。”连成璧莞尔一笑,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青发。 连尘羽以为此生连成璧都不会全心全意爱上任何女人,没有人能够替代璧水连城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她只想静静伴随在哥哥身边,一生一世,也足矣。可是她不知道,哥哥即将会为那个叫沈蝶念的女人爱得疯狂。 连成璧微微俯下头,轻吻她的额,轻语说道:“谢谢你,尘羽。我知道你是真心关心我的人,能有你这样的好妹妹,我很开心。” 好妹妹,即使这辈子只能是兄妹,有此一句,她也算慰藉。 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像照顾妹妹一样疼爱沈蝶念,作为璧水连城城主的妻子,她注定得不到丈夫的太多疼爱。 “今晚,为了我,你可以留下了么?”是她祈求的声音,她清澈的双眸望着他,希望他能和她在一起。 “对不起,我必须去处理一些事情。” “你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是她的生日,他答应了她,今夜好好陪她的,可是前方璧水连城一个分舵出了事儿,受到不明人士攻击,连成璧必须带人迎战支援。 “念儿,等我回来,会补偿你的。”他匆匆走了,只留下她孤身一人在新房中,留下了两行清泪。 连成璧的身影消失在缤纷飘落中,凉风中久久直立的冷剑有感而发叹道:“高处不胜寒!”他对那个自负的男子似乎并不反感,人的荣耀愈来愈高,野心也会愈来愈大,处处精心设计、步步为营,自然活得比一般人还会累。深思中,自己真的还是会义无反顾走这条路? 厢房中,阵阵檀香袭人,处于昏迷的贺兰昕静静躺在床上中,可是他的思绪并不是一片漆黑。 她在向他走来,……像一朵白云飘然而来,眼睛明亮如星,清澈得容不下一颗沙砾;像一阵春风悠然而至,身躯柔弱似柳,娇嫩得禁不住丝毫风雨。 在同一个世界里,永不分离,他们看得见彼此,感觉得她的气息,再没有别人! 他们眼波默默地凝注着对方,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怀疑和不安,只有了解、信任和默默的深情。她感觉不到这个世界外的凶险,是他胸膛的宽厚,他也感觉不到这个世界的凶险,是她似水的柔情。 缓缓,贺兰昕抬头未见风吹云散去,她也随着云散而消失了,眼前已是雨打雾朦胧,依稀耳畔依稀仍有伊人啜泣声,却已不知何日方能再度拥入怀?惆怅随着那淡淡的幽香已逐渐淡去,怀里却又像是依稀还有她的影子。 常相依,莫分离,终一生,执子手。 天亮了,天娇早就醒了,辗转反侧睡不着,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不敢冒然打扰贺兰昕养伤,她在他房间外面静静站了一小会儿,只得去了欧阳云日的房间,想去问问贺兰昕的伤情。 天娇正欲敲门,却听见里面楚留湘大吼大叫的声音:“欧阳,我说你什么好了,你也太没出息了,一个如月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成天看起来疯疯傻傻的,案情没有进展。现在又多了一个废人贺兰昕,你也是皱眉说只能看天意。喂,我可要提醒你一句,你可是神医耶!” “好了好了,楚留湘你抱怨也没有用,让欧阳好好想一想法子。”这是陆小风的声音。 他们说……这样的对话使得门外听到的天娇双腿发软,她的脑中一片昏眩,天娇重重推开了门,冲了进了屋子去:“贺兰昕究竟怎么样了?” 屋内顿时安静,片刻之后楚留湘与陆小风同时惊叫一声:“天娇?” “贺兰昕,他怎么了?”天娇问完这一句话顾不得多听什么,直直奔向贺兰昕的房间,用整颗心念道,贺兰,你不能有事! 也许面临失去的时候才愈发觉得珍贵,天娇奔至贺兰昕的房间外,心像是被撕成了碎片,停下步子,轻轻推开了门,步步走进去。 望见了贺兰昕惨白的脸庞,天娇的热泪瞬间无止境涌出,走到他身边,伸手轻抚他的脸颊,她的手极度冰冷而颤抖,好无力的感觉。 “贺兰。”天娇温柔地轻呼一声,仿佛天地将合般无助绝望,他要是好好地能冲她笑该有多好!现在连让他睁开眼再看自己也是奢求。她伸出右手指去他鼻尖处试查气息,他的气息极为微弱,她更是无语凝噎。 花菀楼紧接着走进了房间,温和劝道:“天娇,你冷静点。”这个时候也只有花菀楼可能能够说服天娇平静下心,因此陆小风、楚留湘等人没有追随而来。 听到花菀楼的声音,天娇立即擦拭了泪水,转头问道:“花公子,贺兰真的没救了么?欧阳公子医术那么高明,一定可以救治贺兰的是不是?而且,你们昨晚还告诉我,贺兰好好的,会好起来的啊!” “天娇,吉人自有天相。悲伤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个时候你更要坚强点,帮贺兰昕渡过难关!”花菀楼靠近天娇,温柔说道。 天娇摇了摇头,泪迷离的双眼,期待地望着花菀楼说道:“我的心好乱,我怕,好怕会失去他,我应该怎么做?” 190人心第一 “贺兰昕现在需要求生的意志支撑他醒过来!你要让他明白,他活着是有意义的,有你等他,你们还要开开心心过一辈子,他必须好起来!”花菀楼的语气第一次这么强硬霸道,他隐藏着心里的阵阵哀痛,只为她与贺兰昕的幸福祈祷着。在花菀楼的世界里,只有光明,没有嫉恨。 “花公子,我真的好怕……”天娇怕他就这么死了,再也醒不来了,那么她应该怎么办?到了此刻她才明白贺兰昕对于她有多么重要,失去了她就等于人生彻底失去了方向。 花菀楼上前握住天娇冰冷的手,用暖手的温度给她意志与信念,花菀楼很清楚,女孩这个时候情感是最脆弱的,需要支撑与鼓励,他愿意给她最大的力量。花菀楼轻轻一按,将天娇拥入自己怀里,不断轻声呢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你,也是相信贺兰昕。” 天娇的泪水打湿了花菀楼的肩膀,花菀楼是看不见她伤心的表情的,他的内心比看得见更受煎熬,他用心感受着她的哀伤…… 哭了很久,天娇抹干了脸上的泪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一抹微笑:“花公子,谢谢你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鼓励我,我也不会辜负各位朋友对我的期望,我会好好坦然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我要唤醒贺兰昕的意志!” “好。”花菀楼浅浅一笑,他知道这才是他所认识天娇,一个永不言弃的女孩儿,只有敢于追求幸福的女人才会创造出自己的幸福。现在天娇需要的是与贺兰昕独处,花菀楼静静离开了。 天娇独自静静坐在床沿上,极力忍住眼眶中盘旋的泪,温柔抓起他还带有伤痕的手掌:“贺兰,你要好起来,无论以后面对什么,有我在,你绝对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 贺兰昕木讷的表情没有动容,天娇弯身抱住贺兰昕,想感受他的心跳,但不敢用力压着了他,良久,天娇喃喃自语,重复了那句:“贺兰公子,你以后娶我好么?” 第一次她见到他,就是陵王府的大厅中,阴差阳错他要为两个不起眼的丫鬟作画,当她遇上这位阳光少男绝色微笑之时,深深为之吸引。也许他们就是有着天注定的缘分,才有了她智救公子的一幕,也因此结识了陆小风等人,不得不承认,遇上了彼此,他们都很幸运。 “秦英堂,水映摇花逍遥戏,舟随波进依稀许。贺兰,我想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爱上你了,只是不愿意承认,我以为我们的距离还太远,你我身份天渊之别,根本不会有交集结果,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么渺小普通的我,可以得到你最大的关注……甚至爱,我,我舍不得……”眼泪就是这么不争气,明明不想流出来的,可是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我舍不得离开你的怀抱,贺兰昕,今生今世我都要你做我的男人,听到没?” “天娇姑娘,不要太伤心了,有你陪着,少爷会醒过来的,他那么喜欢你。”身后传来小孟的声音。 天娇坐起了身,对小孟点头笑道:“是啊,还有这么多爱他的人。”天娇说着双手捧起了胸前的耀眼小玉,这是贺兰昕送给她的情定之物,握紧小玉在手心里,祈祷苍天能够保佑。 小孟知道家传小玉是贺兰昕的护身符,他把它给了天娇就是为了让她不受到伤害,可是到头来却是……昨夜欧阳云日说道,贺兰昕全身筋脉几乎尽断,气息还一丝尚存,三天之内若是醒不过来恐怕就命绝矣,就算醒过来也是武功已废,恐怕恢复不了了。未料到论剑会会弄成这个样子,这是对秦英堂最大的打击!小孟昨夜不敢怠慢,已经飞鸽传书,将此事告之堂主贺兰孟尧。 此刻门外徘徊着一个身影,门半开半掩,天娇无意中瞟见一个衣角,她大声问道:“门外何人?” 门被推开,透着颓废沧桑美的白衣男子走进屋内,眼中充满了内疚之意,他是江赁枫,冲天娇很不自然地一笑。 天娇的眼神变得几分可怕,就是他,害得贺兰昕这个样子,论剑会向来是点到为止,她不知道剑气已出就难以收回的道理,她认定他是故意伤得贺兰昕这么重的,这个天音教的恶徒,一开始就不该对他心存任何怜悯之情。 “你来做什么?”小孟狠声一吼,冲上去抓紧江赁枫的衣领。 天娇想阻止小孟,江赁枫武功那么高会不会伤到小孟,不过见江赁枫并没有丝毫还手之意,只是口中念道:“对不起,我只想看看贺兰昕,真的不是有意弄他这个样子的。” “我们少爷不需要你假仁假义来探望!我告诉你,少爷要是有了不测,我们秦英堂不但要你江赁枫来赔命,还必定在所不惜出动千军万马要你们整个天音教给少爷陪葬!”小孟的情绪激动极了。 江赁枫没有任何恐慌的表情,他只是心存愧疚,最后一剑若不是贺兰昕及时收力,恐怕躺在床上的会是两个人了,不太懂,贺兰昕明明知道这么做自己可能会受到重创甚至死,他为什么还要为自己而回收内力呢? “小孟,不要太冲动,打扰了贺兰休息。”天娇说道,看着江赁枫这个很有诚意的样子,天娇也稍稍心软了一点。天娇瞥了江赁枫一眼:“你走吧。” 屋外墙角处隐匿的两个人笑了,冷剑轻声说道:“这就是你想要的效果吧。” 连成璧笑意正浓:“没错,无论如何天音教与秦英堂已经结怨了,贺兰昕是秦英堂唯一的未来,若是贺兰昕一死,秦英堂就一定不会放过江赁枫乃至天音教!秦英堂到时候倾巢而出就一定会灭了天音教,而在天音教遭受灭顶之灾,秦英堂也自然元气大伤……” “这个时候璧水连城就应该采取点什么了。”冷剑会意说道。 “在秦英堂与天音教打得差不多的时候,璧水连城就出面号称维护武林正义,发动江湖各路人士一起围剿邪派天音教!有了威望,有了权势,一切还不是都在掌握之中?”连成璧得意笑道,“说不准不用两年,很快天音教就死无葬身之地,而璧水连城就崛起为江湖第一门派!” 连成璧总是显得这番自信满满,冷剑哼声:“不过连城主不要把事情总想象得那么美好,还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别忘了咱们这儿可有神医‘赛华佗’欧阳云日,贺兰昕如果不死而且恢复身体就麻烦了,二是武林中还有几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别的不说,就是眼前的飞刀门掌门李洵欢就是一个例子,他在江湖中声望不错。” “这个我自然有计较,眼下贺兰昕这次必须死,冷剑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连成璧笑容愈发散发着一种邪意,让天音教“青”公子身份的冷剑去刺杀贺兰昕是最好的选择。幸好天音教的“紫”公子死了,才由刚刚入教不到一年的冷剑取而代之地位,所以才好这么收买。 冷剑的脸色很难看,思绪在矛盾中挣扎,想要贺兰昕死的念头不是没有过,现在看来贺兰昕死了,不仅和在一起天娇还有机会,而且也是为璧水连城立了一大功。不过如此一来,他岂不是背叛了江赁枫这个朋友还有天音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怎么样?” “你不是说过不做违背武林正义之事么?”冷剑问道。 “为江湖清理天音教,何错之有?” “贺兰昕不是恶徒,该死么?” “杀贺兰昕的人不是我们,而是江赁枫这个天音教的邪派弟子!是他害得贺兰昕生不如死。” 冷剑这个时候脑中回想起了对江赁枫的承诺,他们要一起改邪归正浪迹江湖的,可是现在面对名与利的诱惑,他的心在动摇。 “有人来了,我们先避一避。”冷剑小声提醒道,递给连成璧一个眼神。 连成璧望去,远处是峨眉派掌门周凝走来了,他与冷剑不想被人看见,遂迅速消失在了墙角处。 屋内小孟很不耐烦地冲江赁枫哭号吼着:“你怎么还不走?我们不想再看见你这张脸,请你滚!”见江赁枫就是死皮赖脸杵在这儿,小孟怨气冲天,去取房中的佩剑,真想把江赁枫杀了泄恨。 见小孟去拔剑,天娇急忙喊道:“小孟,住手!” “论剑会比剑过招受伤,江赁枫乃是无心之失,你家少爷向来待人宽厚仁义,你这样做岂不是陷他于不义?”天娇这一句,使得小孟停了动作,无奈之则他哭得更厉害了。 江赁枫微微点头,而后凝视天娇说道:“方才我明白了一件事,贺兰昕在最后一剑时是收手了的,开始不懂他为何会为了我而收回内力,原来他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自己。贺兰昕是侠是仁义之人,他在最后的决战是明白了胜负在次,人心第一!” 191暖暖的拥抱 “人心第一?!”天娇带着复杂的情感品味了这四个字,原来贺兰昕当时在场上听见了她的声音,不要做傻事,为了一次比剑胜负而丧失生命,不值得。心更加纠结,贺兰昕始终都是曾经那个她值得爱的男子,灵魂清澈如水的男子。 江赁枫走了,小孟却一直想不通,最后那一剑少爷居然是收了手的,少爷与江赁枫并无交情,这又是何必呢? 江赁枫走出了房门,轻轻掩上门,却对视上了迎面而来的周凝,这位如出水芙蓉的美人对江赁枫微微一笑,能够在贺兰昕房间外看见他,至少可以看出他还是有良知的。 “江公子,你来探望贺兰昕?” “恩。” “贺兰昕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乐观。” 周凝看见了江赁枫眼角一抹带有温柔的愧意,忽然觉得有点揪心,她柔声说道:“我们可以聊一聊么?” 江赁枫有些迟疑,或许没有因为受到峨眉掌门人的歧视而深感欣慰吧,遂点了点头。 风儿吹吹,树叶“洒洒”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芳草的味道还有树叶的清新,日暖暖地照耀着整个林子,今日的阳光显得和煦。 “江公子怎么一直闷闷不乐?呵呵,这个我觉得可不是你的风格哦。”周凝的语气活泼了起来。 江赁枫勉强撑起一丝笑容,这些日子他与周凝的关系若即若离,总感到多了几分暧昧,本应该不多想的,可是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人可以支撑他。 “是在为一些事情担心吧。”周凝说道,“也无需过多计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只要问心无愧最好我们的事就好了。” 江赁枫点了点头,周凝堪称武林奇女子,乐观而正义,他忽然对她的成长经历感了兴趣,问道:“你从小就是峨眉派长大的?” “恩,我是孤儿,从小由师父收养。”周凝答道,又问,“你呢?” “和你一样,没有爹娘,是天音教的教主给了我生存的机会。”江赁枫的声音比起先前小了许多。 “呵呵,看来我们身世差不多了。”周凝抿嘴笑道。 周凝并不是一位有着倾城殊色的大美人,她的美不单单来自于她的容貌,更出于一种气质,由内而外散发着诱惑的魅力,让人敬畏却不起它心。 江赁枫被周凝之笑所感染着,不禁问了一句:“周姑娘貌美心善,一定有很多男子倾慕于你吧,可有心仪之人?” “呵呵,哪有啊,或许是缘分还没到,我还没能遇上一位与我两情相悦的男子。”说这话的时候周凝不敢正视江赁枫的双目,他们还是第一次谈到感情问题。 如周凝这样的女子怎能让江赁枫毫不动心?加之她对他独有的柔情目光,他确信她对自己是有情感的,只不过江赁枫并不认为周凝对他的感情会是真爱,像她这样杰出的女子,峨眉派的掌门人,应该会有自己更好的归宿。他的身份是天音教的白公子,这一点不能改变,而她出自名门正派……即使没有这些阻隔,还有落雅,他发誓过,要爱她一生一世的,只爱她一个!与其两个人深坠情网不可自拔,还不如早早抽身,不让大家太过受伤。 周凝与江赁枫的心情对待这点是一样的,她不相信会有完美的童话爱情,即使有,爱情也不一定会是天长地久,就像她的爹娘一样,他们曾经是那么恩爱的一对,过着平淡的日子。但是他最后不愿意与她隐居深山,渐渐冷了感情,演变为无休止的吵斗,最后她甚至不知道他们不要她的原因,把她孤零零地留在峨眉山上。 周凝的娘曾经是峨嵋弟子,师父的师妹,后来嫁给了一个剑客周荣,为了这个男人而离开了峨嵋派随他浪迹天涯。爹曾经承诺过娘,退隐江湖,过他们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可是,爹没有实现承诺,他放不下门斗,放不下手中剑。年幼的周凝目睹了父母的无谓争执,明白了爱情只有短暂的快乐,女人不能被爱情蒙蔽了心境,要靠自己活着。 在自己被双亲丢下,在峨眉成为孤儿的那一刻起,周凝学会了坚强,学会保护自己。她宁可不要爱情,也不愿意为爱情受伤。正如那年她也许爱过陆小风或者楚留湘,只是,她不承认,才使得她与他们最后只能作为朋友。 “江公子有过真爱之人么?”周凝问了,即使不清楚这样有何意义,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 “我是个不祥的男人,遇上我的女人只能得到泪水与痛苦。”江赁枫自嘲一笑,爱上他的女子都难以得到幸福,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没有力量掌握,怎么能给别人带来幸福? “为什么?”周凝疑惑问道。 “我曾经很爱很爱我的妻子。”江赁枫低声说道,“最终我却保护不了她,她死了……”念到落雅,江赁枫再也撑不住坚强流出了眼泪。 见他这副沧桑悔恨的样子,周凝竟然也眼睛湿润了,她不敢再多问,对他心生了些许怜悯之情。周凝靠近江赁枫,给了他一个暖暖的拥抱。 这个时候有个肩膀可以依靠着哭,江赁枫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慰,男儿有泪水不轻弹,只是不到伤心时。这个拥抱对于江赁枫来说真的非常需要,他不顾一切紧紧抱住周凝,也不顾形象哭出了声。 周凝并不觉得这个男人胆怯懦弱,而是一个剑客为情伤心至此,可见他重情重义,用情至深!她不禁心念,若是这个男子是为了她哭泣该有多好,曾经不相信真爱的她却在他身上找到了爱情的真谛,对于死去的妻子依旧深情如此,好妒忌那个幸运的女人。 空中,翱翔着自由的雄鹰,风中,一声声鸣吼在耳,他们就这么互相偎依着,闭上双目享受此刻的宁静。 “呵呵,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却始终闯不过!真有女人缘么,白公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这次来参加论剑会不知何时与峨眉派掌门人周凝勾搭上了。”离江赁枫不远处高高的树枝上,红衣笑得明媚。 蓝衣戏谑反问道:“聂软红你吃醋了?” “哎,独孤南,恐怕不及你吧,江赁枫刚刚离开天音教,你就屡次去他的海棠苑挑逗他的舞姬,这个要是被他回来知道了,你可就没好日子了。”聂软红不怒反笑。 “聂软红,你还好意思说我,刚刚要不是你笨手笨脚的,我的迷迭香瓶子会摔碎么?” “喂,你自己身上的东西没有看好,关我说没事儿?谁让你走路先踩到我的脚,我才推了一下你,结果你身上的瓶子就掉出来了,一摔到地上就碎了!” 独孤南白了聂软红一眼:“得了,先办主公交代的要事,可别在这儿无聊挑嘴了,明夜的晚宴就是论剑会的闭幕宴,咱们最后下手的机会了。” “我知道,走吧,先去继续探测地形。” 枝头轻轻跃动,红影、蓝影很快消失不见了。 树林的另一头,冷剑蹲下身蹙眉望着土地上的灰土,用手指捻起了一些,仔细看着,表情难言。 连成璧与萧严二人站在冷剑身后,连成璧说道:“若果没有重要的事儿,我们在昆仑山还是少见面比较好,你也知道,人多不方便。” “我找你来,是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冷剑说道。 “发现了什么?”连成璧问道。 冷剑将指尖夹起的这些土壤,置于鼻尖闻了闻,说道:“天音教一种叫迷迭香的香气,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连成璧细来一想,没有任何记忆,他望了望萧严,萧严摇了摇头表示也没有了解过,连成璧答道:“没有,与这个有关么?” “这种香味很淡很清晰,有些像是芳草味,可是与芳草有是不一样的,有着细微的差别。我入天音教时日虽不多,本是闻不出的,不过正恰前几日我与江赁枫借用这种香味来骗取陆小风的信任,当即学会了如何辨别迷迭香,错不了,就是这个味道!”冷剑答道。 “迷迭香是什么?”萧严问道。 冷剑答道:“是一种天音教秘制的杀人香气,放香后闻到之人全身发麻,内功无法输出!” 一听这话,萧严与连成璧急忙退了几步,冷剑笑道:“不用了,这个香味过了两个时辰就不管用了。” “就算这个地方有迷迭香,肯定是江赁枫放出来的,这个又有什么问题?”萧严问道。 冷剑摇了摇头,说道:“我肯定这个人不是江赁枫,我还算了解他这个人,他现在伤势在身,无力更无心做这个。” “不是江赁枫就一定是你了,整个昆仑山就你俩是天音教的人!”萧严懒洋洋地说道。 “我没有这个东西。”冷剑说道。 连成璧凝固了表情:“你的意思是,昆仑山上有其他天音教的人,而且你不知道?” “没错,想不到居然这么有先见之明,假戏真做了!”冷剑叹了口气,本是他与江赁枫联合骗陆小风等人的一个谎言,居然成为了事实。 192最大的嫌疑人 连成璧与萧严互相递了个眼色,萧严疑惑道:“你不会在说谎吧,天音教既然又有人来了昆仑山,也必定会与你们会合,他们不现身和你们通气还在这儿撒这迷迭香又是何意?” “信则有,不信则无。”冷剑屡屡遭受怀疑的滋味也不好受。 “呵呵,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冷剑既然说了,我们就一定信之。”连成璧答道,即使他心中与萧严同样怀疑,不过他是不会将其表现出来的。 连成璧拍了拍冷剑的肩膀,说道:“冷剑,这件事我也会派人调查的,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儿。” “何事?”冷剑问道。 萧严走近冷剑,轻声提醒道:“贺兰昕。” “贺兰昕身边一般有人在,我难以下手,其实我奉劝连城主还是不要对贺兰昕出手比较好,否则哪天纸包不住火,璧水连城与秦英堂可就是水火不容了。反正现在贺兰昕也只剩下半条命,救活了也是废人一个。”冷剑笑道,“我们又何必冒险做这亏本生意?” “如果贺兰昕死了,秦英堂与天音教必定水火不容,战势一触即发~!”萧严说道。 冷剑靠近萧严,一种自信笑意浮现于表:“萧严兄弟,难道贺兰昕的死就这么容易嫁祸给了江赁枫?我们有欧阳云日这样的神医以及陆小风这样的神捕在昆仑山,想要杀了贺兰昕嫁祸天音教恐怕也难。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仅便宜了天音教,璧水连城可就倒霉了。” 连成璧皱眉不语,冷剑的说辞他也不是没有顾虑过,但求胜心切,成事儿太心急是他的忌讳之一。 “依你之见,如何行事?”连成璧挑眉问道。 “……”冷剑凑近到连成璧耳边,诉说心中之计。萧严在一旁不悦,冷剑这家伙这么轻易就投靠了璧水连城,总让他不大放心。 西厢房中,一堆人聚集,皆是为如月而来,今早儿夏迎荷听见如月莫名其妙地对她说了几句话,便派人去请欧阳云日来看看。 “啊——”一声惶恐尖叫声响起,天娇与紫微急忙一左一右扶着惊坐在床上的如月,她仿佛恢复了记忆,又像是病得更严重了,今天莫名其妙叫了好几声了,表情显得痛苦。 “如月,怎么了?”天娇问了她几次缘由,她只是哭泣,摇头不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欧阳公子,月儿这身子是怎么了?”夏迎荷走到欧阳云日身边,担心问道。 “哎,这几日用了我的药理如月的病情应有所好转,脉象也显示平和了不少,可是精神恍惚我也纳闷。”欧阳云日蹙眉低吟,“我怀疑……” 见欧阳云日欲言又止,陆小风得知他必有难言之隐,沉声问道:“欧阳但说无妨,怀疑什么?” 欧阳云日一字一顿说地很清晰:“有人对如月用药!” “啊?”天娇望着哆嗦的如月,问道,“月儿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如月一个劲儿摇头,目光充满恐慌地瞟了身边的紫微一眼,这一幕被天娇捕捉下来,她也不是第一次怀疑紫微有问题了,天娇问到欧阳云日:“对方如何对如月用药?” “我若是没猜错,应该是饮食之中。正是因为用了一些禁药,导致如月精神错乱。”欧阳云日答道。 “凶手没有将如月置于死地,一定要有阴谋,现在如月几乎不能回答我们的任何问题,这个的确让人匪夷所思。”花菀楼补充说道。 “很可能这个人就是我们认识的人其中的一个!”陆小风用怪异地语气说道,将视线扫视了屋子,现在虽然谁都有嫌疑,就房中而言,自然紫微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个。 紫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旁扶着如月,陆小风目光定格在她脸上片刻,她显得异常很镇定。能这么直直对视上陆小风充满怀疑目光的人一般不多,要么就是做贼心虚故意装着平静,要么就是真的心理素质太好。 陆小风淡然说道:“恩,这个我会好好调查的,现在我已经掌握了不少线索,相信真相很快就能浮出水面了。” “真的么,陆捕头可就仰仗你了。”天娇带有疑惑的语气问道。 “请不要怀疑我办案的能力,小天娇,这几天希望你能够好好帮我。”陆小风笑道。 “没问题,只要你真的能够揪出凶手。”天娇应道。 花菀楼说道:“陆小风,这两天你还是不要打扰天娇了,让她好好照顾贺兰昕,现在对她来说这才是最最重要的,贺兰昕此刻最需要她。” “花兄,你还真能为天娇着想啊。”陆小风带有几分醋意说道,花菀楼放在天娇身上的一颗心思可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的。 天娇凝视上花菀楼,颇有些感动地点头说道:“谢谢花公子为我着想,我知道贺兰需要我,不过倘若这个时候如月也需要我,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请陆捕头尽管开口。” “行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了也不少,你还是忙你自己的吧。”陆小风嘟嘴说道。 天娇将视线转移到了欧阳云日身上:“欧阳公子,告诉我一句实话好么,贺兰昕到底还有几成能醒过来的可能?” “这个……”欧阳云日本不想太打击天娇的信心,不过为了她能够接受事实,硬着头皮说道,“每个人的素质与意志都是不同的,能够什么时候醒来,这个人自身心智占了很大一部分。天娇,你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给他鼓励,无论他是否能听到,你都要鼓励他尽可能醒过来!如果……这两天之内还没有醒来,他能活命的机会就不大了。” “我知道。”天娇情绪低落地点点头,“谢谢欧阳公子善意的提醒。” “用心去做,无论结局如何,都不要让自己有任何遗憾!”花菀楼轻轻拍了拍天娇的肩膀,“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我自幼就相信一切成功掌握在自己手中,天娇,我对你有信心!” “花公子……”天娇不知道该对花菀楼说些什么了,每次在她最需要人支撑的时候,他总是在她身边默默支持着他,这个朋友在不言中为她做过很多,他的话语经常能够在最重要的时候敲醒她禁锢的灵魂,小小的一次次,让她每次受益颇多,很是感动。 也许这一切都是因幽云宫而起,夏迎荷迎上一步说道:“天娇,还有诸位对如月的心意,我心中十分感激,幽云宫被不幸搅入了一场混乱的局中局,幸得几位仗义相助,请受夏迎荷在此一拜!”说罢,夏迎荷屈身向众人一拜。 陆小风急忙扶起夏迎荷,正色说道:“夏宫主严重了,查明真相本就是陆小风职责所在。这件事不仅与幽云宫有着莫大的渊源,更是关系到武林安危,我等出力也是义不容辞!” “正是,夏宫主方才之言严重了。”花菀楼温和笑道,一面打开手中折扇,微微扇动几下。 欧阳云日推动了金轮椅的大轮子,向夏迎荷靠近了一些,语气凝重说道:“从今个儿正午开始,如月的饭菜都由我检查一遍再饮用,否则也不太放心。” “这样甚好,只是有劳欧阳公子了。”夏迎荷答道,向欧阳云日微微一拜施礼,他这段时间为了如月是用心了不少。 欧阳云日点头还礼,他并没有检查出如月中毒的迹象,但是除了身体中有一些控制她意识的东西,他实在找不出其它合理解释,也许这是在一种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无色无形的药,能够暂时麻痹人的大脑。否则如月不会一切脉象平和,却神经错乱。 陆小风眼角的余光一直洞悉着紫微面部的表情,总是觉得她离如月太近很不安全,便道:“这位紫微大姐一直照顾如月,我看实在太辛苦了,夏宫主要不让她好好歇息几天,换其她人照顾如月这几天的衣食。” “也好。紫微日夜不分地照顾如月好几天了,是该休息休息了。”夏迎荷也听得懂陆小风所指,他们怀疑离如月最近的紫微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夏迎荷是很信任这个好姐妹的。为了避免他们多心,夏迎荷说道:“从现在起,就由我来照顾月儿,陆捕头你看这样好么?” “很好。”陆小风会意点头应道。 紫微笑着点了点头,答了声:“好的,宫主。”她的笑意很真切,真的总让天娇感到一阵寒心,记得那次她相邀时也是这么对自己笑的,很友善,可是到后来她的笑容化作一丝冷凝,让她感觉变幻无常,好寒心。天娇很清楚,她对紫微的一次次怀疑并没有足够的证据,一切都是她的所猜想,这件事真的就与她有关么?紫微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心里好乱,天娇只想一颗心思用在贺兰昕身上,用所有的力量唤醒心爱的男子,其它的事儿就让陆小风等人来做吧,自己的一份力量对整个案子来说是微薄的。这场局中局,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参与了。 193皇权至上 京城,皇城一阵顶级喧哗,街道处处红灯笼高高挂起,绫罗绸缎树枝相绕,太子纳兰陵继位大典宣布于下个月初举行。纳兰陵在百姓心中威望很高,他即将继成皇位,民间一片沸腾,如今朝野局势已稳。 太子府,书房。 纳兰陵正襟危坐看书中,不久门外有侍卫通传:“禀报太子殿下,方啸将军刚刚回朝,与沐剑宜大人正在大厅求见。” 方啸这小子回来了?纳兰陵心中暗惊,方啸本是沐剑宜的师弟,两人从小一起读书感情交好,纳兰陵给沐剑宜封官之后,方啸是其一手提拔的,此人武功高强,乃是武将出生。武林此届论剑会在昆仑山举行,纳兰陵便派方啸去江湖打听一些重要消息。想不到论剑会刚刚结束,他就马不停蹄飞奔回来了。 当初扳倒太子纳兰崇,秦英堂功不可没,纳兰陵为了犒劳贺兰孟尧,就封他的女婿沐剑宜做了尚书大臣,亦是成为自己的心腹手下之一。这样一来是为秦英堂封了一个大官,二来也是帮助贺兰昕接管秦英堂做准备,贺兰祝瑶与沐剑宜夫妇窥视秦英堂堂主之位已久,这个纳兰陵以及贺兰孟尧都心知肚晓,只是没有挑明,把沐剑宜调到朝野上来,也是等于消弱他们夫妻在秦英堂的势力,让贺兰昕能够更好接管秦英堂。 “让他们进来吧。”纳兰陵吱声说道。 “是!”侍卫退出纳兰陵的书房,而后引沐剑宜与方啸进屋。 两人一见纳兰陵,跪下行礼参拜:“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纳兰陵挥了挥衣袖,示意二人起了身。 方啸相貌平平,骨瘦如柴,有点尖嘴猴腮的样子,脸上笑意正浓,一看他就是马屁精:“呵呵,臣在途中就听说殿下即将登上帝位,恭喜太子。您对奴才的知遇之恩没齿难忘,今后定当竭尽所能为太子殿下效劳!” “恩,很好。”纳兰陵丝毫没有把这个人的话听进耳朵里,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次论剑会出了什么大事,听说贺兰昕武功进步很大,不知道他在昆仑山的战绩如何?”纳兰陵对于利用贺兰昕一事,对这个最好的朋友是充满了内疚之情的。贺兰昕曾经是那么没有丝毫怀疑地信任他,可是为了权位,他还是算计了贺兰昕,现在他纳兰陵所能够做到,就是想法弥补对贺兰昕的亏欠。 “此次论剑会出了不少意外,微臣极为小心混在这些江湖人之中,避免被发现身份。昆仑论剑夺冠之人乃是来自天音教的门人——白公子江赁枫。贺兰昕居第二位……可是……”方啸欲言又止,纳兰陵还不知贺兰昕出了大事,不知说出来会不会惹怒龙颜,毕竟这位太子爷现在就相当于是皇上了。 “贺兰怎么了?”纳兰陵见他止语,立刻有了不祥心中预感,心急问道。 方啸瞟了眼沐剑宜,沐剑宜微微点头,示意他据实说明。 沐剑宜心中暗自得意,本知堂主老爷子这次派贺兰昕去昆仑山参加论剑会,就是对他充满了很大的期望,希望他能够崭露头角,干几件大事后以便接下来顺利接任秦英堂堂主一职,未料到却出了这样的事儿,贺兰昕竟然弄得性命不保,几乎成了废人一个。老爷子接到小孟飞鸽传书之后十分震惊,还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在方啸回来之后,他终于完全接受了爱子遭受重伤的事实,决定即刻启程去昆仑山接回贺兰昕。 现在沐剑宜与贺兰祝瑶开始祈祷贺兰昕在贺兰孟尧抵达昆仑山之前就死了,这样他们就能够顺理成章掌握秦英堂的重权。 “贺兰昕,他在与天音教白公子江赁枫的最后夺冠决战中,不幸负于对手,重伤至今仍然昏迷不醒。”方啸答道,轻轻擦拭了额上细汗,这事可与他无关,纳兰陵不会迁怒于自己吧。 “什么!?”纳兰陵手中书滑落到桌上,抬头不可思议地神情望着方啸,“你是指贺兰昕现在受了很重的伤,还没有苏醒?” “是的。” “那他究竟受了多重的伤,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纳兰陵起身大声喊问道。 太子殿下情绪很不稳定,沐剑宜与方啸都吓了一跳,这样看来贺兰昕更是非死不可了,否则除了贺兰孟尧,还有纳兰陵这个大靠山在,沐剑宜夫妇是弄不赢贺兰昕的。 “神医欧阳云日公子正在全力抢救贺兰昕,微臣猜想欧阳云日应该暂时保住了贺兰昕性命,至于最终结果会怎样暂不知晓。”方啸回答。 纳兰陵瞠目瞪了方啸一眼,目光冒火,又瞟了瞟沐剑宜,问道:“贺兰老堂主现在知道此事么?” “堂主已经在一天多前就得知了消息,今天正午验证了确信后,他立即带人赶往去了昆仑山,打算接贺兰昕回来遍请名医。”沐剑宜说道。 “恩,立即聚集宫中御医,待贺兰昕回来之后,一个一个都去给我想办法,必须让贺兰昕醒过来!听见没有?!”纳兰陵大声吼道。 “遵命。”方啸、沐剑宜异口同声应了声,纳兰陵挥手示意后,他们匆匆离开书房。 侍卫退下,关上了门,纳兰陵深深吸了一口气,背向后依在金椅靠背上,握紧拳头轻声自语:“贺兰昕,你是我纳兰陵最好的朋友,我答应过要与你荣辱与共的,听着,我命令你一定不可以死!你必须活着,等我当上了皇上,我会赐予你最大的光荣与辉煌!”双赢就是王道,现在纳兰陵也极为需要值得相信的人拥有强大的势力在他身边辅佐之,贺兰昕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唉~”失去了顾惜昭,纳兰陵再也不想失去另一个最好的朋友,他们都是曾经真心为他付出最多的人,最高的位置总是冰冷无助的,每当寂寞孤单的时候,纳兰陵就好想好想他们。可惜他将成为了拥有最大权位的男人,却留不得最信任的人在身边。 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友情,纳兰陵一度认为伤害是可以弥补的,只要他赐予贺兰昕最大的利益,他们可以是永远最好最好的朋友。纳兰陵闭目仰面,心底的声音强烈一吼:“贺兰昕,我很需要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昆仑山,贺兰昕的厢房内,天娇守护在他身边,静静望着他英俊不凡却极度惨白的脸颊,这两天他消瘦了好多,天娇的心也跟着痛着,最怕是他一觉再不起来了……但是,她始终坚信贺兰昕是一个坚毅的男人,是不会轻易倒下的,也许下一秒钟……他就会醒过来。 屋内三人,花菀楼静静站在天娇身后,他知道这个时候天娇极为需要一个鼓励的声音,所以他时刻陪伴着她。 “花公子,贺兰昕会好起来的,是不是?”虽然信任,不过天娇心里的底气是很容易撼摇的,这是今天她第十次忍不住问花菀楼的话语。 花菀楼微笑着耐心答道:“是的,在他心里,没有什么比你更加重要!只要你在他身边,他就一定会好起来!” 花菀楼的爱,是最为内敛的,他的爱没有占有只有祝福,如果在别人眼中是种种欢乐都伴随着痛苦,那么在花菀楼心中就是种种痛苦都传承着幸福,只取决于当事人的心态,看你愿不愿意享受。 “他很阳光,也很善良,所以上天不会这么对待一个好人。天娇,不要放弃!”花菀楼轻声呢喃。 天娇用力点了点头:“恩,花公子,我知道!” 天娇抓紧了贺兰昕的手,他的手掌还是冰冷,她温暖着他的手,希望能够融化其冰石。 紧闭双目,脑海中如一片白纸,仿佛有几个声音不断冲击着他最底层的思绪,挣扎、惶恐、无助…… 她是他心中挚爱:“贺兰,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们要永远开开心心活下去,还有很多日子等着,无论天涯海角,我都愿意相伴在你身边,这辈子只有你和我,与君携手,此生不换!” 他是他毕生好友:“贺兰昕,你一定不可以死,听见没有,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说过要同甘共苦的,我还需要你!现在我马上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有权位的人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是他最亲近的爹爹:“昕儿,你是爹最大的期望,秦英堂的未来就靠你了,记住,作为秦英堂的堂主必须要是一位铁铮铮的男儿,不能懦弱,不许退缩!这次去昆仑山用你的实力证明你自己!” 有一点他早就明白了,拥有盛大的名誉虽是贺兰昕的荣耀,却更是他的悲哀!贺兰昕懂得,权力欲望,这正如一条残忍的毒蛇,紧紧地缠绕着世人,连他也无法解脱。随着时光的流逝,毒蛇越缠越不可收拾,也许,他已无法改变这个世界,只能虚弱的伸出手指想挽救什么,却无从获救。 名誉是经久不灭的光芒,华丽辉煌,随锋缘滚滚流动四散着诱人的光彩。为了得到它,许多人不惜以身犯险,明知手掌会为剑锋割破,依然紧握不肯丝毫松懈,直到鲜血从掌心如泉涌注为止! 194泥潭失忆 在爱与利益之间煎熬,真情与世俗之间的不可相容,他感觉好累,好希望忘记这一切痛苦,他曾经愿意放弃整个天下想要追逐的情爱,近在咫尺又恍如远在天边。 无论他的信心多么坚定,也阻止不了事实,在贺兰家族的世界里,自己的爱情与亲情永远是不可双得的,一味欺骗自己最后可以做得很好,不过是不肯接受事实。 他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因此他不能死,他答应过给她一生一世的幸福,他必须做到,不能放弃! 小孟端来了一盆热水,天娇用温水湿润了的毛巾,悉心为贺兰昕擦拭脸颊、脖子、手心。贺兰昕睫毛稍稍动了一动,似乎有了知觉。 天娇打了个哈欠,真的疲惫了,揉了揉眼皮,起身将毛巾放在水盆里洗洗。 “天娇,你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休息一下吧,你的身子也很重要。”花菀楼感觉天娇的精力已经不支了,虽然知道她是听不进劝的,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呵呵,花公子你先回去吧,我没事儿了,也睡不着。” 小孟发觉了贺兰昕的手指动了动,再走近望望贺兰昕,惊声喊道:“少爷醒了,少爷醒过来了!” 天娇与花菀楼同时愕然于呼声,天娇急忙奔至贺兰昕身边,见贺兰昕真的已经睁开了双目,顿时喜极而泣,上前紧紧搂住贺兰昕的脖子:“贺兰!” “啊——”贺兰昕还很虚弱,经天娇这一搂,感觉浑身无力,呼吸困难,他想推开天娇,可是她搂得他更紧了。他奇迹般醒了过来,不会死去了,天娇的心情开心到了极点,甚至感觉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待天娇放开贺兰昕之后,他大口大口喘气,小孟激动哭出声来:“少爷,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小孟。”贺兰昕闭上眼摇了摇头,又睁开双目扫视了屋子,盯着天娇不悦问道:“这是哪儿,她是谁?” “少爷,你睡晕头了吧,这是天娇姑娘啊。”小孟疑惑解释道。 天娇起初以为贺兰昕是在开玩笑,可是他不是这么滑稽的人,眼神中只有迷茫与陌生。她伸出手想给他一个拥抱,贺兰昕却躲开了,还大吼一声:“不要碰我!”她方才搂得他喘不过气,怕她又要来一次。 天娇怔住了,小孟也目瞪口呆,贺兰昕怎么会这么凶对她?花菀楼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忙说道:“别急,我立即去找欧阳云日过来看看。” “小孟,我怎么会在这儿?”贺兰昕坐起身,小孟赶紧来扶,天娇不敢靠近他,只是呆呆望着贺兰昕。 “少爷,你是奉命来昆仑山参加论剑会啊,这位是天娇姑娘,你不可能忘记的啊。”小孟说道。 贺兰昕一手扶住额头,脸露痛苦表情:“我的头好痛啊,身体也好痛,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孟,先不要多说了,让贺兰好好休息一下,等欧阳公子看过了再说。”天娇说道,然后又对贺兰昕温柔地说,“你是在论剑会最后的比试中受了点伤,没有大碍,等伤好了就行了。” 贺兰昕像是很排斥天娇似地,听她说话就皱了皱眉,天娇此刻的心情还沉浸在贺兰昕醒过来了的喜悦之中。但是在贺兰昕的陌生目光中,天娇感觉到他不认识她了,难道是大脑也受了重创,记不得她了,否则他不会这个样子。 不久,欧阳云日就来了,为贺兰昕细细把脉诊治之后,众人集合在大厅中。 “这贺兰昕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连天娇都不认识了,你说他失忆了吧,可是他还记得我们是谁,就像是选择性失忆了部分记忆。”楚留湘不满冲欧阳云日抱怨道。 欧阳云日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他与如月的情况全然不一样。他现在不但武功尽失,而且失去了一些记忆,我想这是存在必然联系的。” “此话怎讲?”陆小风问道。 “贺兰昕是秦英堂的未来支柱,这次来论剑会责任重大,他本就看重结果的胜负。而现在,他却是失去了可以继续使用武功的能力,全身筋脉断了,几乎成为了废人一个,这对他的打击是致命的。他一方面很想向世人展示自己的强势,另一方面又成为今天这个他不愿意面对的样子…….”欧阳云日解释道。 花菀楼补充说道:“对啊,尤其是天娇,他之所以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证明给他爹看,他有能力接任秦英堂堂主一职,他是王者,可以独当一面,还有他也有能力给天娇幸福。” 天娇听到他们的话语哭得更厉害了,欧阳云日与花菀楼分析没错,天娇也知道也许真的是贺兰昕的压力太大,太在乎她,所以才忘记了她。 楚留湘走到天娇面前,借她一个肩膀依靠,安慰道:“妹子你先不要哭得太伤心,贺兰昕暂时失去记忆了,也许很快就记得你了,不急啊。” “我现在该怎么办?”天娇哭着问楚留湘,贺兰昕这个样子,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帮他渡过难关,面临心爱的人束手无策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刚刚还为贺兰昕的清醒而大喜,下一刻又深思陷入到了另一个困境中。 “先看看情况,我帮他彻底检查一下,然后开服药,明天在根据情况分析吧。也许是他刚刚清醒过来,记忆模糊而已。”欧阳云日说道。 “只有如此了。”陆小风点头应声,“天娇,好好陪着贺兰昕,也许你在他身边,他很快就可以记起一切了。” “恩。”天娇点了点头,心里虽然极为害怕贺兰昕会忘记他们之间的深情,那么他再也不会爱她了,却也想到了如果恢复了记忆,他将痛苦一生活着,还不如这样轻松活下去。该如何选择,自私一点还只是让他过得开心就好? “不要多想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花菀楼轻声叹了口气,明白其实这两个人的爱情一路坎坷,却更加深沉了。 他们离开后,天娇走近贺兰昕的屋子里,贺兰昕瞟了她一眼,横眉问道:“又是你,有何事?” “你不记得一些事情,我想帮助你恢复记忆。”天娇步步走近。 “我不认识你,你不要这么靠近我好不好?”每当她一靠近,贺兰昕就感觉喉咙难以呼吸的窒息感觉,好难受,每当一看见她就心痛得好想落泪,贺兰昕向后缩了一缩,大声说道,“不要过来!” 天娇止住了步子,见贺兰昕卷缩在床上,眼神无比恐慌,急忙说道:“好,我不过来,你不必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贺兰昕的身子还极其虚弱,几乎移动都困难,他闭目说道:“小孟告诉我了,你是我喜欢的女子,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对不起。”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不认识我了,我只是想分担你的痛苦,让我帮帮你好么?”天娇语气温柔,希望能够感染贺兰昕。 贺兰昕拼命摇头,他真的记不起她,脑海中一想到她的模样,就心痛得想要死掉,说道:“我只想好好休息睡一觉,你不要靠近我好不好?” 见贺兰昕这样了,天娇只好应声:“好吧,你先睡一觉,不要多想,也许明天就好了。我先离开了。”说罢,天娇转身欲走出门,忍不住有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却不再睁眼看她。天娇忍住眼眶中盘旋的泪水,走出了房间,关上房门。 角落中,沈涵冷眼望着天娇远去的身影,最近流露一抹冷凝的笑意,这个女人遭报应了,贺兰昕彻彻底底忘记了她,这样一来也许自己实现梦想的机会就来了!贺兰昕就算没有了武功,可是他还是贺兰昕,贺兰家族的独子,秦英堂下任堂主的继承人,这一点谁都不能改变!跟了嫁给他,她照样是秦英堂堂主夫人,威风辉煌! 沈涵小心翼翼推开了门,轻移步子走近床边,无限柔情地唤了声:“昕哥哥。” 贺兰昕回身望见沈涵,脸上自然闪现一丝笑意:“涵儿,原来你也在这儿,呵呵。” “昕哥哥,你还记得我?”沈涵很欣喜地冲上前去,听说他失忆了,连天娇都不记得,却没想到他还能这么温柔对自己。 “我的涵儿妹妹,怎么会不记得你,呵呵,咱俩可是从小玩到大的。”贺兰昕向沈涵招手,示意她坐到床边。贺兰昕不记得天娇,却很想知道一些事实,真的如小孟所言她是他最心爱的女子,那么为何他会忘记她? “昕哥哥,我陪你说说话?”沈涵这个时候是最好接近贺兰昕的机会,心中盘算着趁机离间他与天娇。 “我有正有此意,想向你打听点事儿,涵儿妹妹可要据实回答,不能欺骗我。”贺兰昕说着,然后想起身坐在床上,却很费劲。 沈涵忙扶着贺兰昕坐起身,口中关切念道:“昕哥哥受了伤,还没有痊愈,现在身子虚得很,好好休息。你有何事就问吧,我一定告诉你。” 195离间与误会 “天娇——”贺兰昕轻轻喊出了这个名字,双目有神望着沈涵问道,“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沈涵愣了一愣,这个时候为何他心中最关心的还是那个女人,既然如此,她报复她最好的时机也就到了!就先来个欲擒故纵,沈涵蹙眉说道:“昕哥哥,我跟了你这么久,对天娇自然是有些了解的,不过这件事总觉得不好说,与其你问我,还不如自己去体会她是一个怎样的人。” “为何不好说么?”贺兰昕疑惑问道。 “有些人与事,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也许我认为是对的,你却认为是错的,所以涵儿不知该如何开口。”沈涵略显委屈,神情为难。 “涵儿你怎么认为的就怎么说吧,但说无妨。”贺兰昕感觉沈涵话中有难言之隐,却有很好奇想知道天娇这个人。她竟然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可是为何唯独对她没有记忆?他所有的记忆就是停留在认识天娇之前。 有了贺兰昕这一句,就简单多了,沈涵也不想直奔主题以免惹得贺兰昕怀疑,说道:“昕哥哥,天娇姑娘是你失忆以前很喜欢的女子,你爱她甚至胜过了你的生命。” “这个小孟已经告诉过我了,还有呢?我想知道,她是一个怎样的人,我与她之间究竟经历过什么?”贺兰昕的情绪稍显激动。 “昕哥哥别急,我慢慢给你说。”沈涵暗自盘算着如何在贺兰昕心中呈现天娇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女人,缓缓说道,“你与天娇姑娘的相识是在陵王府,她是纳兰陵的贴身丫鬟,她很聪明伶俐,虽然姿色不大出众,但是纳兰陵却格外喜欢她。”沈涵首先强调一下纳兰陵与天娇关系暧昧。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最开始发生的事儿,小孟告诉过我,天娇碰巧一次救了昕哥哥,然后昕哥哥就对她一直心怀感激,天娇姑娘毫不避讳流露出对昕哥哥的爱意,也许昕哥哥就是这样被天娇姑娘的真心所感染的吧。”沈涵说道,既要让贺兰昕认为她并没有故意诋毁针对天娇,可是也必须达到贺兰昕觉得天娇是一个势力女人的效果。 “那么,后来呢?”贺兰昕问道。 “昕哥哥向陵王爷要了天娇,并承诺一生一世爱她一个,可是这个时候却遭到了秦英堂堂主贺兰叔叔的极力反对,昕哥哥忽然要带一个来历不明的卑微丫鬟回去,贺兰叔叔自然被气坏了。然后贺兰叔叔就给了天娇很多很多珠宝银子,条件是让她离开你……” “然后?”贺兰昕的心感觉到越发揪心了,很想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沈涵故作难为,说道:“昕哥哥还是别问了,人是需要看以后的,何必纠结于曾经,你现在好了,又有心爱的天娇姑娘陪在身边,为什么还要问这么多?” “可是我现在不记得她了,我根本不认识天娇,还能够如何爱她?”贺兰昕蹙眉说道,“我现在很想知道,我与她的过去。”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后天天娇姑娘带着银子消失了,然后昕哥哥很伤心很伤心……我想也许她有自己的苦衷,毕竟一个丫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还不如有了点小钱好好过日子,这是可以理解的。”沈涵皱紧眉头说道,刻意瞟了眼贺兰昕。 贺兰昕的神情变得愈发复杂,他伸出右手轻捂住心脏部位,感觉好痛好痛,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地撕裂了。 “一年后你与天娇姑娘在这昆仑山的论剑会上相遇,天娇姑娘却深受了天音教的青公子冷剑少侠的特别青睐。呵呵,有时候还真羡慕天娇姑娘,为何那么多男子都那么喜欢她,连昕哥哥都对她格外专情。”沈涵故意冒了这么一句,想表达出这个女人多么水性杨花,懂得讨好男人。 “天娇姑娘与陆小风陆捕头、花菀楼花公子还有楚留湘等人都走得很近,大家都挺喜欢她的,她对身边的男子都很好,有时候昕哥哥还为此吃醋呢。呵呵,记得那次昕哥哥在竹林里撞见了冷剑少侠与天娇姑娘相拥在一起的情景,独自伤心了好久。” “她和别的男子相拥一起?”贺兰昕诧异问道,更是迷糊自己为何会喜欢上这样轻浮的女子。她容貌姿色平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是啊,我不是说过么,天娇姑娘对身边每个男子都很用心,让大家感觉到她的热情,哎,其实我也觉得他们的关系暧昧了些。”沈涵语气半开玩笑似地说道。 “哦。我真的很爱她么?”贺兰昕疑问道,他觉着自己深爱的女子不可能是这样的。 “当然了。昕哥哥连传家宝贝翡翠小玉都给她了,我听说当一个男子陷入某个女子柔情的时候,智商都等于零。昕哥哥在迷恋天娇姑娘的时候,可不是么,她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你都能给!”沈涵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 “恩。”贺兰昕微微点了点头,不知沈涵的话是否可信,还是心存怀疑的,他心烦意乱地闭上双目,对沈涵说道,“涵儿,我有点困了,先睡一小会。” “昕哥哥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这就出去。”沈涵拉起贺兰昕的手掌,在他手背上温柔地浅浅一吻。 贺兰昕迷惑地望着沈涵,她的笑颜分外美丽,纯真清澈的眸子一闪一闪使得贺兰昕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庞。 “昕哥哥,涵儿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沈涵扶贺兰昕在床上躺好,然后兴高采烈走出门了。天娇,跟我斗,如今风水轮流转,对付你的机会终于来了,好戏还在后头!你以前对我的羞辱,我永远记得,必定双倍奉还! 沈涵离开后,心身疲惫的贺兰昕很快入睡了,梦中却有个女子冲他笑,这个人是……他的视觉是模糊的,看不清楚脸!可是他却能感觉到她的笑意明媚,动人的笑声回响在耳际,他靠近她一步,可是她就退了一步,他伸出双手想要他问她:“你是谁,为什么躲着我?” “贺兰昕~贺兰!”她唤他的名字。 “我在,你不要走!”他很想抓紧她的手,他向她奔去,伸出了双手,只差一点点,永远只差一点点,无论如何向前跑都抓不住她。 梦中惊醒,吓了他一身冷汗,贺兰昕猛然睁开双目,只见一个陌生女人在他面前,惊然大叫一声之后,眼帘中的模样清晰了,是天娇站在他的床前。 “贺兰,你怎么了,是做噩梦了么?”天娇满怀关切地问道。 “是你。”贺兰昕松了一口气,冷冷回应了两个字,现在心里很是烦闷,天娇这张脸在他脑子里没有任何记忆。 “贺兰,你额上有汗。”天娇拿出衣袖中放着的锦帕给贺兰昕擦擦汗,贺兰昕却条件发射般向后一缩。 他是真的不认识她了,天娇猛然恍悟过来,神情中满是失落意味。贺兰昕心中觉得空荡荡的,问道:“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他想让她亲口证实他心中的谜题。 “你说。” “那次我本想带你回秦英堂,可是遭受家人阻挠,最后我爹爹给你很多钱财让你离开我,你真的接受了那些东西从我面前消失了么?”贺兰昕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贺兰,你记起来了?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一定是你记得了我对不对?”天娇兴奋地上前抱住贺兰昕,紧紧搂着他,并没有发现其他异样。 她抱得他好紧,他连呼吸都困难,很不舒服,像是要死掉了一样难受。贺兰昕用尽力气推开天娇,天娇忽然遭受一股猛力向后跌倒在地,好重!贺兰昕这么狠力推开她?天娇傻了眼:“贺兰,你怎么了?” “不要碰我!”贺兰昕失去理智般冲天娇大吼一声,这个女人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的?有了小利小惠就毫不犹豫地会离开他?他是这样认为的。 “贺兰昕,你还是不记得我?”天娇的双眼瞬间模糊了。 “不要骗我,你心中除了我还有没有其他男人?”这是贺兰昕想知道的另一个问题,她当真与那么多男子暧昧不清? “你再胡说什么啊?”天娇糊里糊涂的,说道,“贺兰,你究竟还记不记得我啊?你怎么可以忘记我!” “天音教的冷剑,你认识么?”贺兰昕眯了眯眼。 “当然。” “你和他什么关系?” 天娇崩溃了,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么,为什么还会问这些,也许是他脑子还不大清醒所以才会这个样子,现在她很清楚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天娇坚毅了表情说道:“除了你,我谁都不爱!” “呵呵,你果然很聪明。”贺兰昕冷笑了两声,天娇曾经就是这样骗取了他的爱吧,否则他怎么可能喜欢上她? 天娇顿时感觉贺兰昕的语气怪怪的,一字一顿问道:“你——什么——意思?” 196猜忌与暗斗 “没有什么意思,现在我几乎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武功尽失,也根本配不上你,你想要多少?”贺兰昕冷笑着问天娇,他的利用价值就是钱,他还值多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问她想要多少,天娇根本不知所为何意。 “呵呵,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在这儿,不必再装了,你和我在一起的企图皆心照不宣,上一次我爹不就是这样让你走掉的吗,既然离开了我,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贺兰昕嘴角一抹冷凝浮现。 天娇总算知道贺兰昕所指,她确信他还是不记得她,不知道他在哪儿听了这些谣言,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说我是为了利益才和你在一起?” “有必要知道这些么?”贺兰昕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我以前多么喜欢你,从现在起,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你觉得我亏欠了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你说的是什么话,凭什么认为我一定想要钱?”天娇很不甘心地走上前去,双手拧紧贺兰昕的衣领,他说的话太让她伤心了。但是天娇明白,贺兰昕失忆了,他一定是听了某些人的离间才会这样的,她试图想解释:“贺兰,你听我说,我们之间所经历的是别人体会不到的真情,让我慢慢让你回忆起来我们的曾经,回到以前的感情,好不好?” 贺兰昕只是淡淡冷嘲道:“从今天起,请你立刻离开我的视线!我不管你是否真心和我在一起,总之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陌生女子,我对你没有半点记忆,所以我可以补偿你的所失,但是请你彻底从我生命中消失!” 天娇听了这话忍不住一手挥去,重重打到了贺兰昕的脸颊上“啪——”!他为什么这么猜忌她,他当真一点情分都不记得了,天娇这一巴掌不轻,贺兰昕的脸上印着红红的五指印记。 “天娇姑娘,我的话说得够明白了吧。”贺兰昕轻轻抚摸了一下被打的脸庞,火辣辣地痛,心里也没来由地疼着。 天娇强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心中告诫自己不能这么脆弱,不许哭!可是贺兰昕面上没有半点表情,他的麻木让她心生绝望,她的泪水落了下来,她不想让人看见,尤其是他,否则像是故意博取他同情而泪流。 天娇转身匆匆离开,心乱如麻,脑中一片空白,贺兰昕不爱她了,现在的她该怎么办? “欧阳,快走,如月最近的病情很不稳定,方才又疯疯傻傻地说着我们都听不明白的话。”楚留湘推着欧阳云日的金轮椅,向如月的房间疾速而去。 “恩,我最近刚刚在房中发现了新的线索,正要来找你们,你就来了。”欧阳云日说着。 天娇正准备回房好好哭一场,却路中遇上了欧阳云日与楚留湘,听上去如月出事了,她急忙擦拭了泪水迎上去:“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清楚,如月方才发病了,我这请来欧阳看看。”楚留湘答道,由于事情紧急,也没有留意到天娇满脸泪痕。 天娇也没有心情再回房间,随楚留湘、欧阳云日一同去了如月的房间。 紧接着到了如月房间里,一片糟糕。头发蓬乱的如月看上去很痛苦的表情,疯疯癫癫恸哭着,夏迎荷很担心地拥如月在怀中,如月一个劲儿挣扎,还用力咬夏迎荷的手臂。两名幽云宫弟子在一旁想制住如月。 “欧阳公子,求你救救月儿。”夏迎荷见欧阳云日来了,更是泣不成声恳求道,在她眼中满是作为母亲的伤痛。 “恩。”欧阳云日到如月身边,拿出一根银针插入如月手腕穴道上,如月便晕睡了过去。欧阳云日转身对其他人说道:“请大家先出去。” “好。”天娇应了一声,赶紧上前抱住心力憔悴的夏迎荷,扶她出门。众人皆迅速离开了房间,到了外面的大厅里等候。 最后走出房间的夏迎荷关上了门,回头却惊然止步了,眼帘中浮现着李洵欢淡淡的微笑,他温柔说了句:“迎荷,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洵欢也听说了如月病情恶化,知道这个时候夏迎荷一定非常难过,特意过来看看她,给他慰藉。 夏迎荷知道李洵欢来是善意,向他友善地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那就好。”李洵欢静静站在夏迎荷身边。 天娇本在夏迎荷身后,见李洵欢在,就趁大家不注意悄悄走开了,也许这个时候只有李洵欢能够给夏迎荷最大的欣慰。 一想到贺兰昕,就心痛得要死,天娇怕泪水会一直不争气地流下来,便离开了这儿,独自出去好好透透气。 昆仑,后山。 沈涵同样无法入睡,她只身一人走在与他曾经走过那条幽深小径,回味着那属于她美好的片断。 这次她会赢么?沈涵本以为自己输得彻底了,可是没有料到最后自己还能有机会得到贺兰昕,也许这就是天意,所以她必定不会放弃! 她是威武不屈深大将军的女儿,从小父亲对她很严厉,教会她必须让自己很好面对挫折,要不留余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沈涵与贺兰昕自幼相识,她在秦英堂曾经住过一段时间,她对身份尊贵的他有着独特的好感,本性孤傲的沈涵平日里看不起那些没有大作为的男人,根本不愿与一些人身份地位的人交往。可是贺兰昕不一样,她知道他就像王子一般高贵,所有人都献媚讨好于他,只有嫁给这样的男子才会得到幸福。这个时候起,她就急切希望有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男人,贺兰昕就是她所最期待的。 贺兰昕的存在就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梦中想嫁的情郎。他气宇轩昂、风度翩翩,惊喜的她整颗心都用在了如何才能让这个男人注意她,在沈涵看来,贺兰昕只是属于她的,她仇视贺兰昕眼中的其她女子,以美貌自负的她无法忍受姿色普通的天娇,这样一个小丫鬟可以得到贺兰昕更多的关注。 也许沈涵与天娇的恩怨是命中注定的,此时此刻,她在这个地点遇上了同样无眠的天娇。 她们停下脚步,紧盯对方。 与沈涵的相遇,在天娇看来,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在这样的沈美人面前显得黯然无光。沈涵笑意正浓,天娇一看就看出她眼角的狐媚之色,她知道贺兰昕对她的误解跟沈涵必定有着莫大的关系! 天娇曾经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拒绝过贺兰昕的暗示表白,虽然很不舍,不过她自我安慰到长痛不如短痛,不要让自己有太多遐想。 很早以前,天娇就很清楚自己不是不爱贺兰芷玄,像他那样的男子怎能让她毫不动心?加之贺兰昕对他独有的爱护,她确信自己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只不过天娇并不认为贺兰昕对她的感情会是真爱,像他这样杰出的男子应该会有自己更好的归宿,他不过是感激之情一时冲晕了头脑,也许有一天多情的贺兰昕会认识到她的普通,离弃她。那时的她或许已经深坠情网不可自拔,与其如此,还不如早早抽身,不让自己太过受伤。 可是后来所经历的种种,终于让天娇意识到幸福需要自己不懈努力去争取,贺兰昕是真爱她的,这样的男子若是今生错过,必定悔恨终身,所以她选择了无论有多大险阻,都要鼓起勇气追求真爱! 天娇很清楚沈涵想的是什么,沈涵对贺兰昕的占有欲已经近乎疯狂,所以她才会一再为难自己。这些天,她们之间无言的斗争已经不止一次了。天娇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但不代表她是一个没有报复心的人,既然是沈涵无理刁难在先,天娇也下定决心今后会与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竞争到底。 在天娇看来,沈涵与王淑卿同样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样有一颗不愿做平凡女子的野心,不过天娇一直认定了她们是不一样的,至少沈涵或者赵敏真的心智远比王淑卿要强,王淑卿是空有美貌,蛇蝎心肠,而沈涵懂得用计,但是她还是不如赵敏真道行深厚。天娇对自己的智慧有信心,如果要与她一争,输的人未必是自己。女人就应该这样,用智慧来捍卫自己的爱情! 实际上沈涵对贺兰昕的感情只是单纯的对美好事物的爱慕向往,并没有过多深刻的意义,毕竟,贺兰昕是一个她认定了可以托付终身的依靠。无论贺兰昕是否有过人的武功,以他秦英堂堂主这一身份,就足够可以给他的女人最大的保护,沈涵懂得这样的男人即使他不爱今后的妻子,也永远不会背叛他的妻子。 天娇与沈涵也没有多余的言语留给对方,她们相继收回在彼此身上的视线,直接忽视眼前人,各自擦肩而过。 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往往比男人间的一场生死决斗更为可怕。 197风花戏语 “哟,天娇,你在这儿呢,呵呵。”不远处传来了楚留湘的声音,他箭步如飞地直奔到她面前,顺势给跟前的沈涵打了个招呼,“沈小姐也在啊,呵呵,既然遇上了就一起聊聊吧。” 天娇与沈涵的脸上都露出了难看的笑容,都不想和对面这个女人一起聊聊,可是又不好显得太过器量狭隘,她们皆暗自沉默。 “楚留湘,你也在这儿?”陆小风也随后跟来了。 “陆小风怎么哪儿都有你的身影,我与两位姑娘在一起聊聊天,你来搅合什么?”楚留湘故作不悦。 陆小风略显神秘冲他笑道:“我要告诉各位一个坏消息。” 楚留湘冷冷说道:“陆大捕头的到来就是一个坏消息,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吗?” 陆小风阴笑道:“你们猜猜刚刚我来这儿路上看见了谁?” “这个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吧,我相信不用我们猜,有人很愿意现在就立刻告诉我们。”天娇不冷不热地讥讽道。 “天娇说得没错,准奏你汇报!”楚留湘得意洋洋附和道。 “我来的路上看见了江赁枫与周凝,他们好像聊得很开心,就在那边。”陆小风向身后的方向指去。 沈涵憋了憋嘴,这个消息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她道:“这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坏消息。不如我们去看看,多几个人说话会更有趣吧。” 楚留湘露出很不自然的笑容,红颜知己之一的周凝竟然被江赁枫那个天音教的小子套上了,遂道:“好哇,沈姑娘说了算。” 天娇道:“我也没意见。” 楚留湘与陆小风自然对这个消息感觉很不好,一来是两人本身就对天音教的江赁枫没有太大好感,二来他们心中的妒忌之火强烈地燃烧了起来。 另一地,树林子。 江赁枫与周凝漫步,浅浅温馨的月光之下,微风阵阵拂过,周凝柔发飘飘,白衣霓裳飞扬映衬着独具气质的美颜,好似神女。江赁枫亦是一袭白袍,俊朗略带苍白的脸上比起前两天多了几分灵气,两人在林中犹如一对璧人。 周凝开口说道:“你的伤势好些了么?” 江赁枫微微点头道:“本就伤得不重,现在基本上痊愈了,多谢周掌门惦记。” “我们都是朋友,你不用这么见外。”周凝说着一手搭在江赁枫的肩上,本想着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貌似触碰到了江赁枫的伤口,他向后缩了一缩,轻吟一声,周凝立即反应过来弄痛了他,转而问道,“伤口还疼吗?” “无大碍,已经好好包扎过了,也不是很痛了。”面对周凝纯真关切的眼神,江赁枫不自觉地傻傻笑了笑。明日武林各人士将相继撤离昆仑山,想必峨眉派弟子也该离去了,本在躺在床上养伤的江赁枫却心中有了所思,莫名害怕中起身打开窗户透透气,却见到窗外依稀有一个熟悉的白衣身影。 “这样最好。”周凝脸蛋儿上泛起红晕,还是介意了男女有别。明日她就将率领峨眉弟子离开昆仑山回峨眉派去,心中恋恋不舍又还担心他的伤势,故而在江赁枫房间不远处徘徊,不料到遇上了江赁枫,便相约出游。 两个人的目光相碰撞的一瞬间,自然怦怦心动了而又带羞涩之情,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不知不觉中蔓延开来。 “凝儿,江赁枫,二位也在啊。”楚留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两人听见这个声音同时及时收回痴痴对望的目光。 周凝与江赁枫回过身,看见楚留湘站在不远处,慢步走近,没料到楚留湘身后是陆小风,天娇和沈涵。心中疑惑,这四个人怎么凑到一起了? 江赁枫扫视了一番来者,视线最后停在天娇身上,一想到贺兰昕就对其心中充满了愧疚之情,显得友善说道:“你们也在?呵呵,没想到会遇上你们。” 楚留湘语气古怪说道:“对啊,既然有缘聚集在一起,我们不妨好好话别一下,明天就要天各一方了。” 陆小风迎合道:“楚大神这个提议不错。” 沈涵白了一眼江赁枫,虽然这家伙重伤了贺兰昕,本应该讨厌他的,不过好在也是他那一剑让贺兰昕失去了记忆才让自己有机会反败为胜,现在倒是对他有几分感激之情了。 “呵呵,我与江赁枫碰巧路上相遇,便一起逛逛,你们呢?”周凝觉得陆小风与楚留湘看她的眼神不太正常,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她与江赁枫单独出现在此的原因。 “有这么碰巧?”陆小风眉头轻佻,语气带有怀疑。 沈涵见到周凝,总是觉得她像是故意炫耀自己暧昧者多似地,谁不知道她是陆小风、楚留湘的旧情人,对外宣称什么红颜知己,现在旁边还拉了一个江赁枫,更感觉不爽了。沈涵故而道:“周掌门真是美艳无双,光芒四射啊,不仅年轻有为,才貌不可多得,武功也是超出常人,因此今日就算有江赁枫公子约你出游也不足为奇。呵呵,江公子现在可让其他男子嫉妒了。” 沈涵此番话盛情赞美周凝,无疑是一个讽刺。周凝感觉到了沈涵的敌意,不过她一向忍耐沉着,也不好怒显于色,更不愿意与她计较,便道:“沈姑娘误会了,我与江赁枫真是在偶然中相遇的。” “偶然相遇?”天娇蹙眉重复了这四个字,早就觉得江赁枫与周凝之间眼神暧昧不清,现在见江赁枫低头不语,对此事避而不答也不否认也是证实了心中所想。哼,这个男人当初说得多么深爱自己的妻子,还不是没过世多久就有了另爱?若不是江赁枫,贺兰昕又怎么会忘记自己,天娇望着江赁枫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恨。 这两个人暗度陈仓还不承认,天娇试探道:“周姑娘,我看你对江公子挺有好感嘛,就算是偶然相遇,这就是缘,既然有缘就应该珍惜。” 其余几人听出了天娇此言的目的,焦点聚集于周凝,听她如何对话。 天娇这话周凝、江赁枫弄得很不好意思。周凝眼角余光瞟了一眼江赁枫,若无其事地道:“天娇,你这话就严重了,我与江公子确实是萍水相逢,还在话机投缘就是朋友。” “周姑娘这话可不对,倘若你与江赁枫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我们自然是祝福你们的,何必欺骗自己的心?” 沈涵忍不住冒了句:“对啊,看来大家都认为觉得周掌门与江赁枫公子才是两情相悦的一对嘛。”说罢瞪了眼两旁的陆小风、楚留湘,这两个人吃醋的表情也很让人期待。 周凝听了这话,低头不语。本就对他有意,想再争辩反驳什么可无话可对,对于天娇的一语道破她的心思,也只有表现默认。 江赁枫见周凝没有对词,表现出君子风度,替她解围道:“两位姑娘就不要再开玩笑了,我与周掌门只是朋友,别无他意。我心另有所属,又岂敢妄想高攀得上周掌门。” 周凝的反应,喜欢的人是谁,众人是再清楚不过了。江赁枫的话也说明他心中是很在意沈敏惜的。 楚留湘沉默了一小会儿,盯着陆小风,终于道:“现在的局势相当复杂。因此,我很好奇方才江公子表明自己另有所属,莫非是对眼前三位姑娘中另一位更有好感,公子可否愿意发个言?” 天娇首先脱离这个被纠结的范围,道:“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沈涵沈小姐貌美惊鸿就难说了。” 沈涵对于这个突发问题很是郁闷。这个焦点现在逐渐竟然转为了她与江赁枫的关系,他俩可是从无交集的。 江赁枫觉得这风语越来越无聊了,心中自然不耐烦,说道:“我还有点事儿,先告辞了。” 天娇俏皮道:“白公子怎么老是说扫兴话。那你说说你想听什么样的话,天娇说就是了。”这家伙遭报应了,天娇其实心里也知道贺兰昕的事儿不能怨他,不过心里难受难免会迁怒江赁枫。 “我还是先走了,你们继续聊吧。”江赁枫执意离开了,临走时眼神自然望了望周凝,皱了皱眉硬着头皮走掉了。 周凝望着江赁枫的离开心里不是滋味,回头冲陆小风与楚留湘吼了一句:“你们太过分了!”说罢也转身恨恨远去。 陆小风与楚留湘互相换了一个眼色,貌似周凝把这笔账记到他俩头上了。正在这个时候,小孟匆匆赶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天娇,可找到你了。” 看是有急事,天娇脑中最先出现的是贺兰昕出事了,急切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贺兰……” “我飞鸽传书告之老爷子……少爷出事了,老爷带人快马加鞭……刚刚到达昆仑山,看样子要接少爷走!”小孟大口大口喘气说道。 “什么?”这话犹如晴天霹雳,天娇的神经崩溃到了极点,贺兰昕忘记了她,这个时候贺兰孟尧接他走,如果是这样,他们也许就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198冰冷寒心 贺兰孟尧亲自来昆仑山了?沈涵立即有了兴致,兴奋地问小孟:“贺兰叔叔已经到了么,他在哪儿?” “在少爷房中。”小孟答道,他是担心天娇,特意溜出来给她通风报信的。 陆小风自语冒了一句:“这下麻烦了。”他与楚留湘心中也知道,若是贺兰昕好好的或许还有转机,但是他根本记不得天娇,这一走就再也回不到她身边了。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真的就这么缘分已尽么? “我去看看贺兰叔叔。”沈涵得意笑了笑,瞟了眼天娇无助的表情,更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欣喜样子,然后拉起裙角迅速冲贺兰昕的房间跑去。 “我也得回去了,天娇姑娘还是去送送少爷吧。”小孟显得很无奈,他叹了口气便也走了。 天娇向后退了两步,幸好楚留湘一手扶住她:“撑住啊,天娇,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不要轻易绝望。” “为什么?楚大哥,为什么在我爱他到最不能自拔的时候……”天娇哭得说不出话来,“他,他却不记得…我了?” 脑中是一幕幕他与她情深意浓的情景,最后却只剩下贺兰昕一副冰冷的面孔,天娇好想用力嚎叫,早已无力地叫不出声。 “我们去找贺兰昕。”楚留湘拉起天娇的手。 天娇再一次胆怯了,止步不前,从前只要有贺兰昕在身边她都不会害怕,即使害怕也还有勇气,可是这一次她真的没法面对这一切。 沈涵兴高采烈冲进贺兰昕的房间,贺兰孟尧不怒自威的面孔出现在面前,她急忙给他请安:“贺兰叔叔好。” 贺兰孟尧点点头,眼中就尽是哀伤的目光,贺兰昕这次受伤对他打击很大,贺兰孟尧对贺兰昕是充满无限期待的,可是这样一来…….他断了一些筋脉,以后很难用剑斗武了。“唉~”贺兰孟尧叹了口气,转头对贺兰昕说道:“昕儿,我会请遍名医为你医治,你一定可以好起来的!” 贺兰昕摇了摇头,失落说道:“可是连欧阳云日都无能为力,我真的还有救么?” “会有的。”贺兰孟尧一手握住贺兰昕的手,说道,“我派人去请欧阳云日的师父边疆老人,他精通医术在欧阳云日之上,我想他会有办法的。” “爹。”贺兰昕抱紧贺兰孟尧,寻找父爱的温暖。 “昕儿别怕,我这就带你回家养伤。”贺兰孟尧的眼中流露出来慈父的关爱目光,真真切切,看见心爱的儿子这个沧桑的样子,贺兰孟尧也是心痛到了骨子里。 门被猛然推开了,众人回头,天娇站在门口,陆小风与楚留湘跟着她身后。贺兰孟尧皱紧了眉头,天娇的视线最先停留在贺兰孟尧的身上,他的目光显然很不友善,她扫过贺兰昕的脸庞,他看似精神比昨天好点了。 贺兰孟尧注视着天娇,严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天娇不知如何作答,沈涵笑道:“贺兰叔叔不知道么,她一直在昆仑山,至于有什么目的还很难说。” 楚留湘听不惯沈涵对天娇的讥讽,解围说道:“天娇是我带来的,有什么问题?” 沈涵依旧笑道:“哦。看来天娇姑娘与楚大神的交情也是不浅啊。”她的笑声很放肆,像是笑给贺兰昕听,又像是笑给天娇在听。 “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请你从此在我的视线里消失!”贺兰昕冷冷凝望天娇说出了这句话。 贺兰昕这话好冷,天娇的心更冷,他不止一次说过这样的话了,当初在小筑前,他也说过,她要什么他都给!上次他说了这样的话之后放弃了她,这次又是这样? “贺兰,我知道你失忆了,不记得我了。你这样对我,我不怪你,可是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帮你恢复记忆,好不好?”天娇的声音近乎乞求,她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对一个人说话,相求的对象竟然是那个发誓要保护她一生一世的男子。她真的不想失去他,也只有为了他,她才会彻底放下自己的尊严。 “哟。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很有气质么?这么这个时候说话这么让人觉得可怜~”沈涵得意说道。 “贺兰,你对我一定有误会,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没有你啊,好不好?”天娇的思绪一片空白,只要能够陪在贺兰昕身边,让她怎样她都愿意。 “天娇!”陆小风忍不住唤了她一声,她的句句乞求让他觉得好心寒,可是再看看贺兰昕,依旧是毫不动容的样子。 楚留湘上前两步,想冲到贺兰昕身边,被秦英堂的人拦了下来,恐其对贺兰昕无礼。楚留湘吼道:“贺兰昕,你究竟是不是冷血,天娇是你曾经最真爱的女子,就算你不记得她了,也不能这么残忍对她啊!你倒是说忘记就忘记了,留下别人暗自舔着伤口,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 “贺兰……”天娇全身瘫痪,泪如雨下,陆小风在她后面双手扶着她的双肩,否则她一定支撑不了了。 贺兰孟尧想说什么却也欲言又止,或许心中对天娇也有几分怜悯以及内疚,他介意她的身份,才会阻止他们在一起,否则他们也不会爱得这么痛苦。 沈涵怕贺兰昕会心软,忙轻声凑到贺兰孟尧耳边说道:“贺兰叔叔,这个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得到人的同情,她看似单纯实际上心智很深。若不是她,昕哥哥根本不可能变成这个样子。当时昕哥哥与江赁枫最后一剑决战,就是她冲上场去阻止才惹得昕哥哥为她分心而受到江赁枫内力重创。” “有这回事?”贺兰孟尧阴冷了面孔,天娇果真是个害人精,如果世界上没有这个女人捣鬼,那贺兰昕就不会与他险些决裂父子之情,更不会有了今天这样的凄惨模样。沈涵借机向贺兰孟尧献计拜托这个倒霉丫鬟。 “贺兰,假如你真要走,那让我跟着你,当一个小丫鬟我就心满意足了。”天娇抽泣着,即使知道去了秦英堂会备受他人折磨,她也心甘情愿。 “天娇……”或许是她一声一声真心呼唤让贺兰昕有了心疼的感觉,贺兰昕切实感觉到他再为这个陌生女子心疼,好像保护她,不让她折磨伤心。 “你就不要演戏了,想高攀秦英堂,简直痴人说梦!”沈涵狠狠说道,“你自己出生卑贱倒霉也就算了,连你身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就是你才害得昕哥哥这样的!” 贺兰孟尧严厉吼道:“天娇,我这次再放过你一次,你不要得寸进尺再不知廉耻地接近我的昕儿。这次由你开价,要多少钱都可以,条件就是永远消失在昕儿面前!” “不,我什么都不要!”天娇摆脱了陆小风的手,跪到贺兰孟尧面前,这一跪让众人都瞠目结舌。 “天娇,你做什么,快起来啊!”楚留湘惊叫了一声。 天娇擦拭了脸上泪水,恢复了理智,说道:“贺兰堂主,我与贺兰昕的感情,你是很清楚的,我会用自己最大的爱让贺兰昕幸福,可以么?” “爹,不要为难她。”贺兰昕似乎真的被某种真情打动了,他看见了她绝不是所想的那种势利女子,她是真心爱着他的,这不是可以伪装的情愫。贺兰昕伸出颤抖的右手把住贺兰孟尧的胳膊,双目柔情望着天娇,而后对贺兰孟尧唤了声:“爹。” 贺兰昕为她求情了,天娇感动了贺兰昕,她笑了,就知道贺兰昕不会这么绝情对她的,这个时候决定权在贺兰孟尧手上,天娇只能求他了,重重磕头到地板上:“贺兰堂主,你的大恩大德天娇此生都不会忘记的,求你成全!” 贺兰孟尧也没辙了,这个时候他的心在一点点软化,即使要狠心对付天娇可这儿有陆小风、楚留湘这两个很有实力的帮手,贺兰孟尧也不想失去自己的名誉。 该怎么办?沈涵与贺兰孟尧陷入同样的困境中,想摆脱这个麻烦,沈涵说道:“天娇,你应该很清楚,现在连欧阳云日都救不了昕哥哥,只有秦英堂和贺兰叔叔可以想法子让昕哥哥好起来!你想过没有自己是什么身份,是你想进秦英堂就进得了的么,你这样为难贺兰叔叔,最后的受害者只能是昕哥哥!你已经害得昕哥哥这么惨了,我也求你收手放过他,让他开始重新美好的生活吧!” 沈涵顿时心生一计,你天娇会演戏,难道我沈涵就不会了么?沈涵竟然屈身跪在天娇面前,一脸恸哭:“天娇姑娘,你要是真心爱昕哥哥,更要为他着想,他已经不记得你不爱你了,你这样苦苦相逼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这又是何苦?沈涵求你为昕哥哥考虑一次,给他自由和重生的机会!” 沈涵的话字字句句敲击在她心中,天娇傻了眼,并不是她辩不过沈涵,而是不管是真是假,沈涵有句话说得没错,留给贺兰昕自由和重生的机会,她不能自私了,总要为他考虑一次!现在也许真的只有离开他才是真正爱他~! 199天涯绝恋 “天娇姐姐,请你放手吧,给你自己另一个机会,也给昕哥哥一个机会。”沈涵见天娇脸上有了动容,继而言辞恳切地说道。 天娇回头望着贺兰昕,他英俊的面孔是那么熟悉,可是彷徨的眼神却是如此陌生,抽噎着缓缓说道:“让我和他单独谈一谈好么?” “如果你愿意答应离开昕儿,我可以同意你的要求。”贺兰孟尧说道。 陆小风见状提醒道:“天娇,这事可要想清楚再说话啊。” 爱得这么深这么苦,要她放手谈何容易。此刻天娇的心被伤得彻彻底底,喉咙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内心呐喊着:贺兰昕,究竟要怎么样,我们可以在一起? 痴人痴梦,过了就真的回不去了,一年前他忍痛离开了她,那个时候他们就应该清醒终究不是同路人,可是他们不甘心,所以才越陷越深,深陷海底。 天娇站起了身子,身子不自主后退两步,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似乎她真的已经无路可退!难道上天真的这么狠心,重逢美好的时间那么短,宁静的一刻早已不属于她,如今必须跟永远分离,有缘无分?!天娇终于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这一刻,贺兰孟尧笑了,沈涵也舒心地笑了,他们的目的达到了。贺兰昕的心却愈发隐隐作痛,不知是为了什么。 漫天叶儿飞飞,风狂,也许上天也感知得到认清冷暖,下起了下雨。淅沥沥——天娇与贺兰昕漫步在小树林中,她为他遮伞。 “这一次我不怪你,忘记我兴许有你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也许这样可以对你好。”天娇冲他灿烂一笑,隐藏了心海的泪滴。 贺兰昕不自觉地牵住了天娇的手,天娇也紧紧握住他的手掌,慢慢十指相扣,他感觉到天娇的手在冰冷,望着她淡淡释然的微笑,贺兰昕的脸色更加苍白无力。 “我们究竟有过怎样的过去,你可以告诉我么?”贺兰昕问道。 “既然忘了就不该再留恋,要遗忘就彻底一些吧,希望你能够找到新的人生新的幸福!”天娇说着,手慢慢松开了。 “真的不愿意告诉我?”贺兰昕只能感觉到天娇的手在慢慢松开,却不敢抓紧。 天娇苦笑了两声,无奈地摇摇头,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两个人如今已陷入绝境,天涯相隔,谁也挽救不了。或许这就是天意难违,她注定今生是个倒霉的家伙,不得真爱!他不言中为她做的够多了,这次换她为他牺牲一次吧。 贺兰昕不语,静静凝望着天娇的脸颊,一道亮光停留在了他的眼前,此刻似乎懂得了什么叫做肝肠寸断。他神情木讷,魂魄已经开始游离于他的躯壳,他多想乞求用自己的生命来召唤回自己的记忆,交换与她的一夕灵犀相通。脑中空荡荡的一片,为何偏偏就不记得她了? 晶莹的泪水从天娇的脸颊滑落,再也见不到他脸上的神采飞扬。心如死灰一般,是缘分太浅么,天娇支撑着最后的微笑向贺兰昕点头回应。 “贺兰昕,后会无期了。”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天娇脸色如干尸般阴冷。这一次应该断得彻底了,她也可以用他生命中退出了,天娇这个时候甚至庆幸贺兰昕失去了记忆,否则他肯定和她一样绝望伤心,好在他可以换来重生了。 他们的爱情正如美丽而灿烂的烟花,却注定只能是芳华一瞬,生命中全部的热情,缓缓散去,染红了纯净的洁白,浸入了青绿的石阶,再也不复存在。 贺兰昕双目湿润了,仿佛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似地,他记忆没有了,但是有一种感觉还在。 “贺兰。”天娇心中千万不舍,那面上的笑靥,极致绚烂,愈是灿烂,愈是痛心,“告别了。”天娇丢开了贺兰昕的手,将手中花伞留给了他,她走出了花伞,小雨中远去。 贺兰,希望在你心中永远给我留一个席位,能够不忘记我么?这是天娇心中在呼唤,她相对贺兰昕说的话,可是她说不出口。 望着天娇转身离去,贺兰昕忍不住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她回眸冲若轩一笑,如灿烂盛放的牡丹,一切都是要依靠坚强,她不能再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情,就孤独地在黑暗的夜中独自舔舐伤口。 “对不起!”她离开的那一刻,他冲她大声说道。贺兰昕现在心很乱,不知应该怎么办。 再次相遇之时,她以为这一辈子他们都能执子之手,可没想到这么快,他们就必须分开了,天娇咬住嘴唇,眼中闪烁着泪花,雨水夹杂着泪水迷糊了视线,但她狠下心向前走着不停步子,怕多留一刻,多看这张俊逸帅气的脸颊一眼,多感受他的柔情一秒,她会舍不得离开!不能再有多余的依恋惜别之话语。 天娇的背影消失在眼帘,贺兰昕嘴角扬起一抹带嘲弄的笑意,眼神的光彩已然不在,胸感剧痛无比,脑中片段一幕幕是她的面容,从陵王府到秦英堂,从小筑到昆仑山,断断续续的记忆此刻全部杂乱涌现,忽然间贺兰昕口中狂吐出血,整个身子几乎瘫痪。 手中的花伞落到了地上,贺兰昕仰头望天一阵狂笑,随后是昏天暗地的晕厥!雨下大了,一滴一滴,滴溅心头,雨水洗涤着他的思绪。 水边疏影,梦到销魂,无情自古笑相思。 消瘦损,情愁也,与伊离别痛断肠。 随后赶到的贺兰孟尧令人小心扶起昏厥中的贺兰昕,贺兰昕本来身子就虚弱,因为淋了大雨发高烧昏迷不醒,贺兰孟尧与沈涵让贺兰昕好好躺着马车上,马蹄连夜奔向回秦英堂的路途中。 贺兰昕昏迷中口中念叨了天娇的名字,沈涵目光一黑,这个贱人又用了苦肉计让贺兰昕对她念念不忘。不过就算她再怎么挣扎也没用了,等回到了秦英堂,她就一直留在贺兰昕身边,天娇也再也接近不了她的昕哥哥了。 这样做是不是对的?贺兰孟尧轻轻抚摸着贺兰昕的额头,很烫,他叹息了一声,始终认为这样做是为最爱的儿子贺兰昕好的,也是为了秦英堂好。 雨,越下越大了。她站立在雨中,木讷的表情望着秦英堂的马队下山,没有眼泪了,哭再也没有用了。 希望贺兰孟尧能够请遍名医,治好贺兰昕,这就是她最大的心愿,天娇躲在僻静树林的一棵大树后,含泪目送他所在的马车离开。 黑幕中,雨忽然停了,天娇仰头一看,是一把紫色小伞。 “等他病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还是身份尊贵的秦英堂大少爷,贺兰家族的唯一命脉所系。对不对,花公子?”这是天娇对贺兰昕最大的付出,她知道身后来了一人,步伐轻盈,身上带有淡淡薰草香味,是花菀楼。 花菀楼点了点头,将天娇拥入怀中,心中激情澎湃,他想好好照顾她,不让遍体鳞伤的她再受到伤害了。 “娇儿,好好哭一场就没事了,一切都可以重头开始。贺兰昕的离开,你虽然很悲伤,可是他并没有带走你的世界,以前是我来迟了一步。”花菀楼一手抱紧了天娇,既然贺兰昕给不了天娇幸福,他也不会一而再把天娇让给别人了。 天娇听不见花菀楼说了些什么,只想好好依靠个肩膀,她也没有精力去理解花菀楼这句话更深的含义。 “没有人会比昕对我更好了,没有了……”天娇哭喊着,双手紧紧环抱住花菀楼,这一刻才恍悟到一年前在小筑贺兰昕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佯装着无情拒绝了她,这才刺入了自己身体一剑。 “会有的,娇儿。”花菀楼在天娇额上留下浅浅一吻。 雨下大了,花菀楼带天娇回了她的屋子,天娇闭着双目,没有力气地依附着花菀楼。他发现天娇脸色惨白,则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烫。 天娇全身都淋湿了,花菀楼为她卸下了衣裳,让她躺在床上,为其盖好被子。他打来一盆热水,把浸了热水的毛巾卷裹好轻轻放在天娇的额头上,守在她身边,知道她安然睡去了,花菀楼心头涌起一股满足感。 如果看得见她,该有多好。花菀楼坐在她床沿边儿上,守护着她。 夜深了,窗外风雨交加,可是有一个直直站在这个房间的窗外,泪眼朦胧,冷剑捏紧了拳头,指甲划穿了皮肤,血迹斑斑,眼前正是天娇的厢房。就连这个时候,花菀楼能照顾她,可是他却不能。 一把红伞,连成璧笑盈盈地走来,为冷剑挡住纷飞雨,口中叹气:“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冷剑没有半点表情,连成璧似乎觉得若轩伤得还不够深,又念道:“即使争取了不一定是你的,可是没有付出不争取就一定不是你的!有时候女人最需要的不是你爱,而是你给她保护!你再爱她保护不了她,就像贺兰昕那样,是没有用的。” 200花瓣伪装坚强 冷剑的心口好痛,真的好痛,他恍惚了神情,淡淡望着连成璧,仿佛看穿了他的企图,冷剑嘲弄说道:“连大城主,若果你懂爱,连夫人就不会终日郁郁寡欢了!” “你!”连成璧听到“连夫人”三字,霎时脸色惨白。 一个名利薰心不懂情爱的人有什么资格说爱?“你认为你自己的得到真爱么?”冷剑的眼神中透着格外的冷绝。 “呵呵,你说得没错!”连成璧不怒反笑,手中的青伞一落,轻轻落在了地上,任凭雨水洗涤,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需要这样一场雨水冲洗,如果他懂得珍惜情爱,就不会失去爱了!呵呵,自作孽,不可活! “有连大城主陪我淋雨,感觉很不错!”悲伤到极致的冷剑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能陪冷剑少侠,是感觉不错。”连成璧遂也笑了,却坚硬了语气,“不过我连成璧做过的事儿,从来不后悔!付出了那么多,就绝不收手!” 若果要改变,等来世吧,今生他连成璧注定为了璧水连城而奋斗沐血!这是作为璧水连城城主今生的宿命,失去太多,心痛太多,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在心软,那就狠心到底吧,绝不后悔! 连成璧的脑海里恍然出现了妻子沈蝶念的绝美微笑,他不禁在雨中深情款款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不知是念给冷剑听,还是自己听。 雨,扰乱了他们的心。 太倦了,所以这夜她睡得特别熟,她是一个喜欢做了梦的人,因为梦中可以见到贺兰昕归来的笑颜,凡事已改,模糊中睁开了双眼,窗外传来几声清晨的鸡鸣。 黎明至,天娇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她惊异于花菀楼还坐在床沿边睡着了,天娇怕惊扰了花菀楼,小心起身,将被子搭在花菀楼身上。天娇心里一阵暖流流过,还有这么好的朋友在她最痛苦的时候陪着她,很心感安慰。 花菀楼身上所流露出的超然气息是凡人所没有的,他净洁阳光的微笑可以感染身边每个人,这个完美如骄阳般的男子,在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时,总会如春风沐浴大地般给人带来无尽的希望。 天娇给花菀楼盖上被子尽管动作很轻柔,花菀楼还是感觉到了,他醒了,先是对天娇一笑:“你醒了,娇儿。” “是啊,花公子。”天娇听见花菀楼竟然亲昵唤她“娇儿”,还有些不适应。 天娇脸上现出一抹红晕,说道:“劳烦花公子了,陪我一宿。我已经没事儿了,花公子还是回去休息吧。” “恩,不急。娇儿,我知道你现在情绪很不好,不过我所认识的天娇可是一个很容易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女孩子,开朗活泼、乐观积极。”花菀楼柔声说道。 “花公子给了我很多鼓励,这些恩情天娇都铭记于心,我也知道现在再怎么后悔伤心都没有意义了,我会尝试着好起来的,不用担心我。”天娇勉强挤出一抹动人的微笑。 花菀楼虽然看不见,可是也知道她在努力让自己笑的,她就是这么一个值得心动的女子,花菀楼好想能够陪在她身边照顾她一辈子。 “昨夜……”天娇面带羞涩吞吞吐吐挤出几个字,“还得谢谢花公子为我换上了衣服。” “娇儿,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谢’字,错过了一次就不会有下一次!”花菀楼语气坚决,他下定了决心好好保护这个女人。 “呵呵,花公子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比陆小风还够义气!”天娇爽朗说道,她不傻,清晰地感受到花菀楼此番柔情早已出乎了友谊,他在向她暗示什么,现在天娇还挣扎在失去贺兰昕的痛苦中,不想再介入情感了,只好装着不懂。 花菀楼无奈笑了笑,知道这事强求不得,一下子要她忘记贺兰昕接受自己太过牵强,不过他相信时间可以证明一切的。花菀楼关心问道:“时间还早,再歇息一会?” “不用了。”天娇挺起身子,笑道:“我现在精神好得很,花公子,我想去看看如月好不好?”她明白只要一歇下来就会想到关于他的种种,她宁可不让自己闲暇下来。 “好吧,你先起来洗漱,等会天亮了,我们就去看看如月。”花菀楼说道。 天娇吐了吐舌头,俏皮说道:“恩,我先换件衣服,花公子可不可以回避一下。” 花菀楼站起身来,温和一笑:“天娇难道忘了我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哈哈,不过回避是应该的,我在外面等你。” “恩恩,有劳花公子了。” 花菀楼出了房间,关上了门,房间里剩下了天娇一个人,不需要再伪装坚强了,她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眼中立即涌现出来泪水。 “贺兰……”天娇抽噎着,手掌捂住了嘴,梦里无处刻画凄凉,不禁想忘记那些让人疼到骨子里的画面。 天娇换好了衣裳,拭擦了泪水,脸上挤出一抹动人笑意,打开门,花菀楼冲她点了点头,两人准备同去探望如月。 此刻在欧阳云日的房中,拿着几根银针细细观察,忽然间皱紧的眉头舒展开来,自语道:“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 他欣喜地推开门来找到陆小风,敲响了他的房门,陆小风刚刚起床,开门见到欧阳云日:“呵呵, 欧阳早安,这么迫不及待想我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知道怎么治好如月的病情了。”欧阳云日嘴角一抹笑意显露喜色。 “真的,怎么回事?”本是迷离着双眼还想继续睡觉的陆小风没有了半点睡意,把欧阳云日拖进屋子。陆小风还不忘奉承几句:“神医果真就是神医,不仅保了贺兰昕一命,还找到了治好如月的办法,快说说!” “我检查了如月的饭菜并未有异常,可是她的精神却很不正常,于是我用银针试探她的血脉,最后我发现有人在如月身体内注射了某种药液,药液混入血液中,使得如月神志不清从而精神亢奋失常。这种导致她病情的液体则是来自罂粟,我记得曾经看过的一本医书上有记载,***麻痹人心智,亢奋后再萎靡,一定时间就会发作一次,必须再次输入其而消除身体上的痛苦。经过试验我猜想应该就是这样。现在我个人猜测她开始一定是受到了身边某人的胁迫,然后染上了此药液,而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如月为了满足身体的需要顺应了对方。”欧阳云日耐心解释道。 “恩,关于你说的那些医学上的东西我不太清楚,也听不懂了,不过你的话使我现在很明白凶手是用什么手段了,而这个人如果不出意料就应该是他了!”陆小风说道,“如月根本没有失忆,开始是受到了胁迫而不敢承认,而后来则是小小年纪不懂事,为了身体上的满足与对方妥协了!” “恩,那么我们现在就去如月房中吧。”欧阳云日说道。 “好啊,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应该去另一个地方。”陆小风笑道,眼中精光一闪。 “什么地方?”欧阳云日纳闷问道。 “好欧阳,这次多亏你了,去了你就知道了。”陆小风留给欧阳云日一个难以捉摸的眼神。两人遂整装出门了。 如月的厢房中,天娇与花菀楼到了,如月还在睡梦中,不过夏迎荷一大早就来守在她身边了。 “如月好些了么?”天娇问道,不过见夏迎荷一筹莫展的样子也知道定然没有太大起色。 “月儿这段时间总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还能记起我是她娘,坏的时候全身哆嗦,很痛苦的样子,唉……”夏迎荷叹了口气。 “夏宫主,欧阳还在尽力中,你也不要太过忧心。”花菀楼见状只能安慰说道。 “月儿这个样子怎么能不担心呢,不知我幽云宫为何会惹上这样的事儿,他们究竟是谁,杀了灵儿,还要害我的月儿。”夏迎荷一脸沧桑,作为母亲保护不了孩子,看着她一天一天在痛苦中挣扎不知心里有多痛。夏迎荷又道:“我知道欧阳公子已经很用心了,这几天他夜以继日想办法治疗月儿,前两天还为贺兰昕担心,每天合眼的时辰少,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医者。” 又听见了“贺兰昕”的名字,心中剧烈澎湃着,天娇的身体不自觉向后一退,差点没站稳脚跟,伪装出的坚强和微笑瞬间被击垮,好想好想他,想在他的怀中撒娇,想与他一同看日出日落,还有和他一天一天慢慢变老,只是,不可能了! “娇儿,等如月醒了,我们等会去带她放风筝好不好?”花菀楼发觉了天娇眼神空洞,思绪飞扬九霄云外,也许她实在想贺兰昕,花菀楼明白要减轻她的痛苦,先是把她从贺兰昕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不让她有闲暇回忆。 花菀楼随即又对夏迎荷说道:“夏宫主,如月天天躺在床上也不利于病情康复,应该让她下床走走。” “我也知道,可是她不愿意……”夏迎荷无奈哽噎着。 “呵呵,把如月放心交给我们,会好好照顾她的,是吧,天娇?”花菀楼说着握住了天娇冰冷的手掌,他可谓是用心良苦。 201花菀楼绝处逢生 “恩?好啊!没错。”天娇傻傻笑了,不想去想他,可是总是不知觉中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花菀楼握住她的手越来越紧,天娇感觉到了他的温度,情不自禁回应了他,也握紧了他的手。 不多久如月醒来了,望见天娇甜甜叫了一声:“天娇姐姐。” “月儿,你认得到我了?呵呵。”天娇很开心地抱住了如月。 “今天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夏迎荷颇为惊喜地说道。 “娘。”如月冲夏迎荷唤了声,伸了伸懒腰,然后说道,“我想洗个澡。” “好的,我吩咐人去给你准备热水。”夏迎荷笑盈盈摸了摸如月的脑袋。 天娇意识到自己不经意中紧紧与花菀楼牵着手,立即手松开了,略带羞涩对花菀楼说道:“花公子,有女孩洗澡,你就先回去吧。” “嗯。好吧,月儿,等些时辰我再来看你。”花菀楼也知道天娇是故意支开他的,也许想与他保持距离,先多给天娇留点时间。 花菀楼走了,天娇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居然重重舒了一口气,现在她满心都惦记着另一个男子,不想介入新的感情,或许是被情感伤得太重。这几日多得有花菀楼的一直陪伴,她才支撑了过来。天娇心中对花菀楼的情感究竟是怎样了,她也说不清,每次他抓住她的手时,她都感觉到很安详,是贺兰昕从未给过的安全感,但是这样的感情算是男女之情或者只是单纯友情的依赖呢? 花公子,对不起。天娇心中安安念道,从很早开始,花菀楼就默默对她有着无微不至的关怀,这点她是今天才顿悟出的。从他送她心仪玉簪的那天起,他们之间的缘分就注定了纠结,天娇现在头上还戴着那根蕴含着情谊不浅的玉簪。 花菀楼走出门后,听见前方有不太稳健显得轻浮的脚步声,似乎要匆忙离开此地,闻到一种淡淡的芳草香味,花菀楼立即追上去问道:“阁下是哪位?” 脚步声停下了,一个热情的声音传至花菀楼耳中:“花公子有礼了,我是紫微,恰好经过,方才没看见花公子,没打招呼失礼了。” “恩,方才听你的脚步声比较匆忙,是有要事?”花菀楼问道。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方才脚步匆忙么,我也没大主意,可能是平日里就走得挺快。”紫微回道。 紫微解释愈多,花菀楼愈发觉得她是刻意在隐瞒什么,花菀楼点了点头:“好的,那我先走了。” “恩,告辞。”紫微说罢便走了,淡淡的芳草香味也随之消失了。 花菀楼眼色迷茫杵在原处,紫微的行踪可疑,更重要的一点是,淡淡的芳草香味中隐含着熏香,花菀楼记得天音教的江赁枫与冷静说过,他们天音教有一种抑制人武功的药粉就是这种味道,他的鼻子十分敏感,对于特殊有过记忆的味道就不会忘却。 紫微身上居然有着天音教药粉的味道,即使味道很淡很淡,可是依然逃不过花菀楼的鼻子,花菀楼猜想是她接触过天音教的人,是江赁枫是冷剑,或是其他人?紫微与天音教的人应该没有关系才对,但是为何会有接触这是一个谜题,他何不跟踪之或许能有新的发现。于是花菀楼便跟着紫微而去。 随着这种特殊香味,花菀楼感觉到了林子里的一个角落中,路上与紫微保持着一段距离,紫微似乎停下了脚步,花菀楼躲在一棵大树之后,感觉除了紫微外,另外两个人的气息逐渐逼近。 “阿紫见过蓝、红两位公子。”见聂软红、独孤南二人走来,紫微低头躬身行了一礼。 “恩。”独孤南挥手示意紫微不用多礼。 “阿紫,情况如何?”聂软红对紫微使了一个眼色,问道。 花菀楼处的位置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花菀楼自幼眼盲,他两个特点弥补了这个缺陷,就是鼻子十分敏感,耳也比常人能够洞察更小的声响。这个时候他震惊了,紫微原来竟是天音教的线人,她不是很早就跟着夏迎荷了么?不知她一直就是天音教的人混入了幽云宫,还是在幽云宫之后被收买。 紫微答道:“现在情况我已经很清楚了。据如月所言,她与叶灵儿本在林子里漫步玩耍,当时被一个武功极其厉害的面具人追杀之时,叶灵儿知道来者为虎符而来,便将其悄然给了身边的如月,让她溜走。叶灵儿谎称虎符就在自己身上则是牵制住了面具人。当面具人发现虎符并不在叶灵儿身上的时候,叶灵儿告之虎符不在身上,并且知道其下落的人只有她与如月。” “然后呢?”聂软红迫不及待问道,“直接说重点吧。” “后面如月已经跑远了,听不见他们的对话,我想就是这个时候面具人愤怒之下杀了叶灵儿,他武功远高于叶灵儿,所以她没有还手之力!面具人便有马上去追如月,但是并没有杀她。”紫微说道。 “面具人没有直接出手杀了如月,一定是顾及到了如月是唯一知道虎符所在地的人,只是伤之并未下死手。”独孤南思索道。“看来如月能逃过一劫多亏了叶灵儿全力掩护。” “正是,如月运气还算不错,接着遇上了天娇,然后陆小风、欧阳云日二人又赶到,面具人只得收手作罢。前些日子的事我已经禀报过两位公子,我试探问如月虎符下落,她假装失忆不予回应。”紫微说道,“她定然是故意的,这个小丫头很狐狸机灵,我刚刚一问虎符,她就知道我另有所谋。” “哼,再机灵又如何,我给你的药液不是马上就把她治得服服帖帖,夜深人静之时软硬胁迫让她乖乖把一切都告诉我们了,现在虎符就在天娇手上。”聂软红巧笑道。 独孤南接了一句:“呵呵,很明朗了,今晚就去直接对付天娇吧,主公就知道江赁枫与冷剑不可靠,才让我们暗里出手的。” “据我观察,天娇与陆小风等人关系尤为密切,我担心她会把虎符交给陆小风他们。”紫微说道,“陆小风等人可就不好对付了。” “无论如何,今夜就去问天娇,知道的已经都知道了,如月既然知道了你的底细又没有了利用价值,晚上你就把她解决了吧。”独孤南对紫微命令道。 “啊?杀了她?”紫微显得愕然,要杀如月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留着她就是多了一个拖累。今夜你就去办,我与聂软红去解决天娇!”独孤南对紫微这样的态度很不满意。 “遵命。”紫微只得应声。 躲在树后一直纹丝不动的花菀楼脚站得有些发麻了,而且精神也是高度紧绷。他们对话中,花菀楼似懂非懂明白了一些事,为了以防不测,他捡起一块有尖角的石头在树皮上留下了古怪字迹,这些字迹相信只要是陆小风就能够明白其中含义。 “看来虎符还真是难得的宝贝,殷明王朝与圣域岛的人都出动了。可是光光得了虎符还不能号令天下,得借助神剑天玄。”聂软红最近泛起温柔的笑意,“若有幸能得到圣域岛的秘籍虎符与神剑天玄,只怕是天下第一,无人不敢臣服!” “哈哈哈~” 花菀楼写完了字迹,本想等他们离开后再悄然脱离,将所得真相告之陆小风等人。 紫微低头说道:“两位公子,属下有一事要禀明,还请公子宽恕。” 独孤南看她这表情就知道不是好事,便问:“你做错了什么事?” “属下……”紫微跪在了地上,本不想说出,可是又怕最后还是被他们发现,更是会遭受严惩,只得先禀告,“属下方才回房发现藏在箱子最底下的剩余药液不见了。” “什么?”独孤南顿时火冒三丈,愤怒问道,“就是我们给你的那用在如月身上的东西?” “是的,我已经藏得很隐蔽了,不知为何会忽然不见。”紫微胆怯答道。 “没出息的女人!”聂软红冷冷说了一声,“会不会放到了其它地方,你确定不见了?” “整个屋子里里外外我找了两遍,确信不在了。”紫微小声回道。 独孤南怒不可遏,一巴掌甩过去,紫微倒在地上,道:“你也太笨手笨脚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也能弄丢!?如果它们到了陆小风等人的手上,岂不是满盘皆输?” “阿微知错。”紫微从地上爬起来。 “独孤南,好歹对女人不要动粗。”聂软红鄙视地白了一眼独孤南,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了。” 独孤南瞪着聂软红,嘲讽道:“怎么红公子又同情心泛滥了?” 一只白兔在草丛中乱串,跑到了花菀楼脚下,花菀楼本就注意力集中在紫微那边,看不见来者何物,兔子跳到了一动不动的花菀楼脚上,情急之下,花菀楼不由得向一旁跳开两步。他马上意识到只不过是一只兔子,忙回到树下隐蔽。 “有人?”独孤南冲花菀楼所在之地大喊了一声,狠狠白了紫微一眼,“有人跟踪你,你竟然不知道!” 聂软红不多废话,直接冲向花菀楼,独孤南与紫微紧随其后。花菀楼只是是藏不住了,这个时候不能让他们过来发现了他留给陆小风记号,便将扯下腰间系着的一块玉佩仍在这棵写有字迹的树下,再走出树下,故作脱离,引开他们。 聂软红向花菀楼的左腿射去一枚飞镖,“啊——”花菀楼小腿中镖受伤不能行动。聂软红马上追上了花菀楼。 聂软红见花菀楼眼中无神,目光空洞,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个瞎子。” 独孤南与紫微稍后赶到,紫微惊叫一声:“花菀楼?” 聂软红与独孤南不认识花菀楼却也早就听闻过这号人物,全国首富花家七公子,难得一位翩翩贵公子,神捕陆小风的挚交。聂软红很有礼貌地冲花菀楼微笑说道:“原来是花七公子,方才得罪了,呵呵,不过素闻花公子为人光明磊落,结果却在一旁偷听别人谈话,这个可不好哦。” 花菀楼面色不惧,自然笑道:“你们所做之事本就见不得光,我又如何有机会正大光明知道你们的秘密?” “我房中的药液是你偷走的?”紫微警惕性地问道。 花菀楼并不知她所指的药液是何物,不过总之逃不了了,他索性答道:“不错,而且我也差人将东西转之陆小风了。” 聂软红、独孤南两人听见了这一句无比惊慌,既然花菀楼现在知道更多,就更留不得了,还是立即下手封住他的口为上策。 “你们天音教早就设计好了,江赁枫与冷剑在明,可以引开众人注意力,然后再由你们在暗,夺抢虎符!是不是?”花菀楼问道。 “花公子果真是聪明,要杀了你这样的聪明人,我还是很心有不舍得的。”聂软红轻声柔语,眼中却射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行了,你平日里对女人怜香惜玉我也就忍了,现在犯不着对一个瞎子还手下留情。”独孤南冷眼瞟了聂红软,又将目光锁定花菀楼,“花公子对不住了。” 独孤南想使用迷迭香,被聂软红阻止了:“不要使用这种暴露身份的东西。”聂软红扭过头对紫微说道:“他现在受伤了,你用幽云宫的武功杀了他!” 紫微颤颤巍巍说道:“公子,花菀楼虽然双目失明,可是武功高强,我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废物!”独孤南骂了声,他与聂软红自然不想亲自出手,这样做不禁暴露了身份,而且得罪了赫赫有名的花世家族。 “呵呵,对付我一个受了伤的瞎子,三位似乎十分困惑。”花菀楼笑道,同时手上凝聚内力准备防御他们的攻击。 “不过我有其它办法。”紫微拿出幽云宫的迷魂粉,向花菀楼洒去,花菀楼便立即感觉头晕沉沉的,全身无力,接着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这是什么?”聂软红惊喜问道。 “幽云宫的迷魂粉。”紫微答道。 “恩,此地不宜久留。阿微,你马上动手杀了花菀楼,我们去看看药液是否落到了陆小风的手上,若是没有则立即劫下。”聂软红给独孤南使了一个眼神,两个人便马上离开了,这样的场合他们是不能待下了,他们计划的是先不走远,隐蔽起来,待紫微动手杀了花菀楼之后就立即下手除掉紫微,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现在陆小风等人还不清楚紫微的身份,只知道她向如月下手的事实,若是她被陆小风抓住了,很可能会供出天音教。 聂软红与独孤南走后,紫微走近花菀楼,拔出了手中佩剑,要杀花菀楼,她持剑的手一直在不停抖动,不过背叛天音教的下场是非常可悲的,她根本不敢忤逆。 剑锋泛着冷光,紫微高举手中剑,打算就一剑封侯了结了花菀楼,这样清秀出尘的俊秀样子,她觉得杀了还实在是可惜。 紫微手中剑挥下的一刻,“叮——”一颗石子射来,打中了她持剑的手,手痛一滑,剑扔落在了地上。 紫微抬头望去,出手的人是陆小风!紫微惊吓得跌倒在地,陆小风赶紧飞速上前,抱住昏迷倒地的花菀楼,一脸焦容:“花兄,你怎么样?” 随之而来的楚留湘,他上前制住了紫微的双手,陆小风检查了花菀楼伤势在腿上,不会伤及性命,他鼻尖气息平和,应该只是昏迷过去了。 紫微惊然问道:“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楚留湘一副邪恶笑意,说道:“呵呵,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儿?现在欧阳正在想法子帮如月戒掉毒瘾,早就怀疑是你这个女人搞的鬼!”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紫微心中知道被暴露了,还试图争辩。 “不用演戏了,你做过的事儿如月已经告诉我们了。起初夏迎荷还不信你是个叛徒,我与欧阳云日去过你的房间,然后知道如月受你胁迫,待如月道出真相之后,夏迎荷才恍悟你就是她身边的毒蛇,难怪幽云宫会发生那么多事儿!”陆小风目光凌厉,喝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当初唆使叶灵儿去盗天音教虎符的人也是你,对不对?” “你什么意思?”紫微脸一黑。 “哼,如果不是你唆使,叶灵儿怎么会知道圣域虎符被盗?说,你的幕后指使者是谁?究竟又有什么阴谋??” 陆小风严厉吼道,紫微一个冷颤,瞳孔无限放大,脸色如死灰一般,她忽然头垂下去了。 楚留湘一放手,她的身体直直倒在地上。陆小风惊愕问道楚留湘:“怎么?” “她死了。”楚留湘检查了她的鼻息没有呼吸。 “是谁下手的?”陆小风眉头紧锁。 “不清楚,还是请欧阳云日检查死因吧。”楚留湘提议道。 陆小风与欧阳云日在确定紫微就是控制如月的那个人之后,就立即去如月屋子强行问明真相,如月只得如实交代了。接着欧阳云日设法救如月,而陆小风等人则是全力追踪如月,想必她一旦知道自己身份暴露就会溜之大吉。陆小风发现了花菀楼有留下特殊记号,便随着这些记号一路上寻至这个地方。 202武林大浩劫 这个时候天娇气喘吁吁冲来了,她见紫微的尸体躺在地上,一脸狰狞,花菀楼则是闭着眼在陆小风怀中,花菀楼右腿受了伤,地上还有一滩血,天娇吓得尖叫一声,飞快奔到陆小风身,凝视着花菀楼没有血色的脸庞,万分担心地唤了一声:“花公子!” 花菀楼没有任何反应,天娇的心中瞬间如同被千万斤大石死死压住,一种恐惧害怕的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失去了贺兰昕,天娇很害怕会失去身边对她很重要的朋友! 陆小风知道杀紫微灭口的人一定就在不远处,凭他的轻功说不准追还来得及,不过先救人要紧,他更担心花菀楼的安危,只得先背上花菀楼欲回去,回头嘱咐了一声楚留湘:“你带上紫微的尸体跟我立即去见欧阳云日,我带花兄先走一步,你与天娇随后跟来!” 陆小风说罢便冲了出去,楚留湘则是很不情愿地背上了紫微的尸体,不知是什么组织这么狠心,竟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喂,花公子有没有危险啊?”天娇急了,可是陆小风没有多说,背着花菀楼飞奔走了,天娇也追不上他们。 “他是太担心花菀楼,我们来得及时,花菀楼应该不会有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也走吧。”楚留湘对天娇说着,然后背起了紫微的尸体。 “她怎么会死掉呢,你们动手的?”天娇注视着紫微逐渐变得僵硬的身体,脸上尽是疑惑与恐惧之情。 “当然不是了,我和陆小风像是杀人狂么?哎,估计是她被暴露了,被自己人杀人封口呗。”楚留湘说着耸耸肩,然后挥手示意天娇一道离开了。 陆小风将花菀楼送至如月的房中,欧阳云日亦在,他刚刚准备了药澡让如月沐浴。见花菀楼受了伤,立即为花菀楼疗伤。 楚留湘与天娇随后也回来了。夏迎荷望了眼地上紫微冰冷的尸体,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不是滋味。爱徒死了不久,曾经好姐妹竟然是混入幽云宫的另有企图之辈,现在只能祈祷如月能够度过难关。 欧阳云日为花菀楼把脉之后,确定这是幽云宫的毒气所伤,花菀楼服用了夏迎荷给的解药,脱离危险了,只是一直还处于昏睡状。 “花兄总算是转危为安了。”陆小风松了一口气,一直担心的石头终于落下了。然后陆小风又将目光移到紫微身上:“欧阳,能看出她的死因么?” 欧阳云日专注检查了紫微的尸体,她死在离奇的暗器银针下,在脖子上发现两个小孔,欧阳云日对着她的脖子用功,之后小孔处出现两根很细很短的银针。 “应该就是这个。”欧阳云日拿出一条帕子,将银针包在帕上,陆小风要拿近看看,欧阳云日提醒道:“小心,可能还有毒素。” “恩。”陆小风接过帕子,细细望了望银针,问了问周围的人,“你们见过这种针么?” 众人皆摇了摇头,示意没有。 天娇走到花菀楼床边,心中默默念道:花公子,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以前在我最需要支撑的时候一直是你在我身后静静为我守候,这次换我来照顾你! “也许,我们应该去花兄出事儿的地方再好好看看。”有了多年默契,陆小风就知道花菀楼会留下些东西的。 “兄弟,就算有线索,现在去恐怕也难找到了吧。”楚留湘说道。 “不会,以我估算凶手应该不敢再去案发现场了,而且我方才背着花兄回来的途中遇上了几个昆仑山弟子,便请他们去帮我们保护现场。现在去应该还来得及!”陆小风说道。 天娇立即有了精神,冲到陆小风身边:“那我们快去好好查查,这些人太可恶了,居然对花公子下手!” “恩,好。我想应该是花兄知道了他们的秘密所以才会遭到毒手,幸好我们及时赶到。”陆小风虚叹着。 “那我们马上去寻找线索吧。”欧阳云日说道。 “公子,最近这两天你几乎没有合眼,身体要紧啊。”欧阳云日最忠实的家仆石坤说道,他担心欧阳云日身子骨本来就不是太好,这样下去心力憔悴。 陆小风转过身又对欧阳云日说道:“欧阳,这几天辛苦你了,这次交给我们就行,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回去乖乖睡一觉。” “不碍事。”欧阳云日浅浅一笑。 “公子你就别逞强了,我推你回去吧。各位,先告辞了。”石坤也是倔脾气,硬是推着欧阳云日的轮椅离开了。 接着陆小风、楚留湘与天娇便来到花菀楼受伤的地方,正在仔细彻查中,不知连成璧、萧严两个人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 “呵呵,几位别来无恙,听说不久前花公子发生了点意外,我们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连成璧微微笑道。 “陆捕头,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萧严恭敬说道。 陆小风就知道这璧水连城的人喜欢出风头,又来凑热闹,便应付说道:“我们正在收索看有没有证据或者线索。” “咦,那边树下有是什么东西。”天娇惊叫一声,她正在离那棵大树不远处,指着那块在日光下闪烁玉彩的玉佩。 大家皆被这一呼所吸引,围了来,陆小风拾起玉佩,仔细瞧了瞧,惊喜说道:“没错,这是花兄贴身佩戴的玉佩!” “应该花公子是被攻击时,不慎丢下的。”天娇喃喃说道。 楚留湘瞟了眼左方,说道:“不对啊,我们赶来的时候,花菀楼是在那边而不是在这儿,玉佩为何会丢在这个地方?” 陆小风深思中蹙眉说道:“花兄处事严谨,我猜想玉佩会出现这儿可能另有玄机。我们看看周围有没有异常?” “你是说花公子可能是故意留下在此处,给我们提供线索?”连成璧问了句,目光游走在周围。 陆小风没有回答,顺势找到了这树杆上有一块书皮似乎被拔掉了。再定睛一看,上面有的字迹,陆小风很了解花菀楼,这记号也是他们破案时互相沟通暗示的字符。 “这是什么?”萧严看不懂这些符号的意思。 陆小风一个一个符号仔细看后,答道:“这是我与花兄都看得懂的一种交流符号,花兄是想告诉我们,昆仑山还有天音教的人隐匿在暗处。 “天音教?这么说来,紫微很可能就是天音教的人!这里除了江赁枫与冷剑,还有其他天音教的人!”连成璧一副颇为老成的样子。 “没错,应该就是这个意思。”陆小风应和道。 “喂,还记得以前也是在这个林子里,江赁枫与冷剑对我们说过什么?”天娇递了一个眼色给陆小风。 这个时候陆小风与天娇想到了冷剑、江赁枫两个人曾经告诉过他们,昆仑山有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天音教门人,而且正在进行秘密活动。起初陆小风不信任他俩,现在看来他们所言属实。 即使江赁枫与冷剑是歪打正着,不过却出乎意料取得了陆小风对他们的信任了,认定了这两人果真是想归依正途,没有说谎。 “天音教这样的举动确实让人匪夷所思啊。”连成璧拖着下巴,做深思状说道。 “哎,忙活了半天了,本来现在是昆仑山最后一顿晚宴的时间,享受不到美食,还要动脑筋,真是悲剧。”楚留湘抱怨道,望着夕阳西下,天色渐渐变暗了。 “就知道吃。”陆小风白了楚留湘一眼。 天娇挠了挠发,疑惑说道:“确实也是奇怪,紫微如果是天音教的人,那么天音教的教主为何指使她挑唆叶灵儿去盗了他自己刚刚得到的宝贝?然后又大费周章来抢?” “呵呵,这个并不难解释。”陆小风轻佻眉头笑道,“这样一来就可以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圣域岛的人,大家都认定虎符会在幽云宫的叶灵儿手中,天音教便逃离了大家的视线,这个时候就造成了现在的混乱,武林中没有几个人能知道虎符真正的下落了。” “对啊,果真这个教主是老谋深算啊。”天娇拍手喊道,自己方才也应该想到。 “笨丫头!”陆小风一根指头点了下天娇的额头。 天娇很不甘心地凑到陆小风耳边,说道:“喂,陆大神捕,你可别忘了,当初江赁枫与冷剑就告诉过我们这些,可是你并不相信人家,这样才使得真相到现在才解开。如果你不胡乱怀疑人的话,恐怕提早我们就知道这些了。所以啊,以后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两个人真心想改邪归正,是可以当做朋友的。” 陆小风环视了四周,可不能让连成璧这几个家伙听见,要不然就被笑话了,硬着头皮说道:“好吧,姑且听你这句忠告。” “你们在说什么呢?”连成璧听他俩嘀嘀咕咕,又听不清楚,忍不住问。 “呵呵,没什么。闹着玩而已。”天娇冲连成璧做了一个鬼脸。 楚留湘摸了摸肚子,郁闷地说道:“现在真相已经揭开了,我肚子也很饿了,可不可以回去用最后一顿晚宴?” “好吧。”陆小风应和了一声。 此时半空一声巨响!天空瞬间被一股白色烟花照亮,众人被镇住了。楚留湘收敛了疲惫的神情,大惊喊道:“不好!有危险发生了。” 天娇疑惑问:“什么声音,出了什么事?” 连成璧握紧了拳头,慌忙道:“这是江湖各大门派发生重大变故的通用信号,我们快赶回宴会场,那边发出的信号,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必须速速赶去!” 天娇心一紧,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陆小风、楚留湘两位轻功高手疾速奔去,而连成璧、萧严紧随其后,最后则是天娇被甩得远远的。 陆小风、楚留湘迅速最先赶到晚宴场,现场一片混乱,见很多人倒在地上痛苦**,昆仑弟子们慌手慌脚劝慰着表情痛苦的各位江湖宾客。 此番狼藉,令几人都大惊失色,究竟顷刻间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陆小风见状诧异叫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见到欧阳云日正在为一位武当弟子把脉,陆小风急忙迎上来去,问道:“欧阳,这是?” 楚留湘也显得焦急:“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云日凝神把脉,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欧阳云日身后的仆人石坤神色慌张,道:“不知道,初步估计,是有人在晚宴的饭菜中下了毒。吃了晚宴的人都腹疼难忍,内力深厚的人正在逼毒,内力不足的人,公子也在设法救治,先要清楚究竟是什么毒。” “大家都中毒么?”陆小风问道,扫视了在场周围,几乎各路江湖人士都在,眼前幕幕情景使他精神极度紧绷,马上意识到这是一场武林浩劫的大灾难。 江赁枫与周凝也匆匆赶来,周凝见到陆小风后语气略显平静,道:“陆小风,他们中了什么毒?” 陆小风瞟了一眼周凝,第一直觉感到怪怪的,来不及多想为何有这样的感觉,便回了句:“你方才在哪儿?” “我…….”周凝吞吞吐吐羞涩说道,“我与江公子在小树林中漫步话别。” “这里发生了何事?”江赁枫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环视四周,目光透着深度不解。 这俩个人还真有闲情,楚留湘鄙视着望了望江赁枫与周凝,他们果真关系不浅,不过好在因此而避开劫难。楚留湘解释道:“大家中毒了,是因为晚宴的饭菜。” “我们先不能慌张,大家静下心来一起想办法。”周凝真是一位奇女子,处乱不惊,江赁枫对她还不禁有了几分欣赏之情。其实,在江赁枫心中,周凝是最女子中最为杰出的之一。 天娇又是气喘吁吁最后赶到现场,楚留湘给她粗略解释了现状,呆着一旁的冷剑与连成璧互相递了一个眼色,这场祸事确实令人意外,有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向整个武林挑衅! 203茗香 连成璧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中,冷剑遂也跟来,两个人目光各自游走,装着不是很熟,连成璧轻声问道:“你调查得怎样?” “还没有最后确定,我想是天音教的红、蓝两公子。”冷剑亦是轻声答道 连成璧微微点头,不想被人发现他与冷剑之间的关系,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便走开了,随即走到欧阳云日身后,目光锁定正在为人把脉的欧阳云日身上:“欧阳公子可看出端倪了?” 欧阳云日闭目不语,还在渗析中,石坤为了避免有人打扰欧阳云日,先是向连成璧打了个招呼:“连城主。公子还在全力侦察中……” 连成璧会意石坤的意思,回过视线,只见幽云宫宫主夏迎荷正在帮忙视察各位中毒迹象,胃痛难忍,全身内力无法输出,手脚发麻,嘴唇发黑等,幽云宫向来是江湖中对毒药专研最深的门派。 飞刀门弟子本是因为门内忽然有要事急需回应,晚宴之前李洵欢就带领弟子提前离开了昆仑山,刚刚下山李洵欢见到昆仑山上烟花信号,得知昆仑山的境遇后,他们又迅速回到了此地。 周凝走到身边一名倒在地上**的人面前,蹲下查看他的中毒迹象,她记得曾在哪儿见过这样的场面,可是一时间又回想不起来。 陆小风心急如焚,上前一步问:“欧阳,怎么样?看出他们中了什么毒吗?” 欧阳云日身为医者,极力让自己平静下心,道:“中毒情况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症状。我暂时还不能确定所中何毒!据我的经验,不像是江湖上的毒药,是一种特别的药物,好像在哪儿听说过,我好好想想。” 昆仑派掌门人竹昆仑被这突来变故吓得差点昏倒,身后的昆仑弟子将他扶住,道:“师父,先不要急,大家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竹昆仑惊慌中口中不停念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匆匆走到青城派掌门陆真人和神剑山庄庄主方融身边,二人正在打坐逼毒。 竹昆仑忧心问道:“陆掌门,方庄主,你们怎么样?” 陆真人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逼不出毒,这种毒实在太奇怪了,只是觉得有钻心疼痛,却没有任何其他迹象?” 方融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怀疑这究竟是不是中毒迹象。” 周凝正蹲下身,探视一个中毒的华山派弟子,忽然大喜喊道:“竹前辈,我知道大家身中何毒!” 众人一惊,连欧阳云日与夏迎荷都看不出来现象,周凝居然先看出来,陆小风再次感叹到她不是一般女子,峨眉派的人熟知医术这倒让人有些纳闷了。 竹昆仑惊异激动地问:“哦!是什么毒?” 所有人被这一声震住,都盯着周凝,全场也安静了不少。 周凝走到竹昆仑等人前面,道:“各位前辈,你们可知道中原以东的殷明王朝?两年前,我曾经去过那个地方,见过很类似这样的迹象。” 竹昆仑答道:“有过耳闻,是一个独立隐蔽不受中原武林和朝廷管辖的地界。这与中毒之事有什麽关系?” 周凝将目光转移到了夏迎荷身上,点头应道:“幽云宫是与殷明王朝最接近的中原门派,对那里有所了解。” 夏迎荷回答:“没错。” “这就好说了,夏宫主精通用毒解毒,也该知道殷明王朝那儿有一种奇特之毒,名叫茗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任凭武功内力再高的人也感觉不出来,在中毒后一个时辰会腹疼难忍,两个时辰后疼痛消失,与正常人并无差别,而且身上还会生出一种异香。可是怪就怪在一个月之后,中毒之人若还是得不到解药的话,就会全身巨疼,比现在疼上千百倍,如万虫钻心,最后疼痛而死,死状惨不忍睹!”周凝说道。 “啊!?茗香?”夏迎荷脸色惊变,说道:“确实有这么一种东西,我见过其利害!” 竹昆仑大叫了一声,道,“可有解毒之法?” 周凝答道:“这是殷明王朝艳后独孤凤敏的自创毒物,只有殷明王朝王宫内才有解药。” 天娇听得更悬乎了,现在这么多人中了这种怪异之毒该如何是好?冷剑的脸色很冰冷,他记得在那次追踪黑衣蒙面女子中,遇上了白衣琴师,他说过黑衣女子就是来自神秘的殷明王朝!这件事他只对天娇说过,而现在天娇可能还没有反应过来。 陆小风听得半信半疑,问周凝:“你如何确信他们是中了这种毒?” 夏迎荷插了一句说道:“恩,我想起来了,五年前我也曾亲眼见过有人不慎得罪殷明王朝的人,中过一种叫茗香的毒,虽然过程不大了解,他们当时是中毒后一个月来我幽云宫求解毒之药,可是我没能救得了他们,还很清楚记得他们死相很凄惨!” 周凝答道:“是的。如果再等一个时辰,大家感觉没事而身体又莫名出现异香的话,就能证明确实中了茗香!” 欧阳云日闻声也走来,惊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听师父说过这种十分狠毒的毒药,而且只有殷明王朝王宫治出毒药的人才知晓解药的配方!” “啊!这个怎么么办?”方融悲叹一句,身为神剑山庄庄主,他可不想这么没有价值就死了。 方融这一叹后,整个昆仑山又人心动荡不安了起来。 “大家先静一静!”竹昆仑道,“既然周掌门、夏宫主与欧阳公子共同认定了,看样子所中的毒很可能就是这种茗香!想不到我们昆仑山会发生这样的事,有外人潜入下毒。至于他们下毒原因等已经是次要考虑的,现在我们首先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拿回解药!” 李洵欢深思了片刻,凝重了表情终于发话了:“倘若周姑娘等人所言不差,想必是殷明王朝的人想霸占中原武林,借着这次论剑会向我们下毒手也不足为奇,我早听说过那个王朝的君主是个昏君,残忍跋扈,并且他们立下个规矩,王朝只能进不能出,否则只有死人能够离开。” 欧阳云日细为陆真人把脉,又注意他的症状,说道:“大家请静等一个时辰,也许谜底就得知了。” “哎,快想办法啊,要不我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还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啊。”“对啊,万一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种毒药,马上就会发作怎么办?”……众说纷纭,皆是一片担忧叹息声。 欧阳云日冲陆小风摇了摇头,虽然知道是在冒险,可是现在除了等待答案他也没有办法,一个时辰之后,大家的疼痛感果真逐渐消失了,而隐藏在所有人心中的恐慌却加深了,异样果真由中的之人体内散发出,现在这么多人身中奇毒,众人皆不知该如何是好? 竹昆仑无助地望着欧阳云日,问道:“欧阳公子,你真的可以确定大家中的就是茗香?” 欧阳云日蹙眉说道:“因为中了茗香毒的症状很独特,我根据刚刚周姑娘的提示,又仔细看了下,基本上可以确认了。” 楚留湘点头说道:“欧阳精通医术对其有所了解,用毒奇门幽云宫的宫主以前又亲眼看见发生过,况且还有周凝作证,应该错不了。” 周凝应道:“对,当时我们中毒的人就是这样。虽然,现在看上去没事,可一个月后,中毒者立刻毒发身亡!” “啊?这可糟糕了!”天娇神经紧绷,这样一闹,好多英雄豪杰都命在旦夕,整个江湖不久完蛋了?天娇这声惊叫之后,大家都议论纷纷,脸色带有十分的惶恐。 “各位!请安静一下,不要慌张,听我说!”竹昆仑清清嗓子,语气坚韧浑厚地说道:“我们已经证实,有殷明王朝的人潜入昆仑山,在晚宴里下了一种叫茗香的毒,这种毒中毒后离毒发只有一个月,解药只有殷明王朝才有!” 听了竹昆仑的话,还未等他说完,全场一片喧哗腾起:“一个月!要是拿不回解药我们岂不是都没命了?”“怎么会这样,殷明王朝这么做目的何在啊!”“这可怎么办啊!想不到,唉!”…… 竹昆仑看到场面再次失控,敞开喉咙用力吼道:“大家放心,这次我们会不留余力去殷明王朝得到解药,否则,我竹昆仑第一个以死谢罪!” “要是到时候没有解药,你谢不谢罪有什么用啊!”宴上一人喊道。 “对啊!”立刻有人附和道,“现在生死未卜,这可怎么办!” 一脸平静的陆真人,缓缓地说道:“诸位!现在大家的担心的心情我很能够理解,我也中毒了,但是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拿回解药!请大家先不要冲动,将个人情绪都放到一边,现在必须思考对策!” 李洵欢深思说道:“没错!大家再如何担心都于事无补,各位,当务之急,我们要分清事情缓急,必定要先静下心。我认为最重要的是马上选人前往殷明王朝夺回解药!” 陆真人与李洵欢这高声一句,压制了在场骚动,毕竟是最为德高望重之辈,说话相当有分量,谁都不敢也不愿忤逆。 连成璧赞许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不错!目前首要做的就是选几位武功卓著的人前往殷明王朝,誓死夺回解药解救大家!” 幸好现在这几个有身份地位的掌门人必须表明立场,安定人心,否则,后果难测,他们所言有理,场上稍微安静了下来。 神剑山庄的方融视线转移至竹昆仑,问道:“如何选人?” 这又是陷入了一个难题,竹昆仑等人百思不得其解时,把目光投到李洵欢身上寻求救助,周凝抢先道:“我有一个提议。” 竹昆仑举手示意说道:“周掌门请讲。” 周凝神色稳重,说道:“好的马从昆仑山到殷明王朝,白天奔波十二个时辰加上白天中间休息三个时辰,晚上休息九个时辰的时间需要十天左右,来回就是二十天,我们每隔四天就要换上一匹马,这样一来就有大约十天时间。那里的情况和地形我清楚,去殷明王朝的人不仅需要武功卓著而且要懂得随机应变,一路上十分辛苦,要年轻人才能够受得了骑马颠簸!” “我想既然他们下手做了第一步肯定就还有阴谋在,我前些日子遇上的面具人很可能就是殷明王朝的人!现在我们不仅要派几个值得信任的人去殷明王朝拿回解药,这儿也要聚集一些没有中毒且武功高强之人,以防他们再次攻击!”李洵欢补充说道,“因此,这次去殷明王朝担当重任的人,人不在多而在精!” “李掌门所言正是我想说的,我的心目中到有几个人选。不知当讲不?”周凝虚心问道。 竹昆仑应道:“请说。” 周凝目光定格陆小风与楚留湘二人身上,不用说这俩人自然是少不了的,陆小风会意道:“我知道了,除了得到解药,而且我相信很多尚未解开的谜题都应该会在这次旅途中发掘惊人真相!” “这个当然,此事关系到各位中原武林同道的性命,有什麽需要尽管吩咐,我楚留湘义不容辞!”楚留湘语气果决。 “好。”周凝点了点头,眼神游刃在江赁枫和冷剑二人之间,接着道,“还有天音教白、青两位公子,他们也是很好的人选。” 竹昆仑略显为难,说道:“这个……。”天音教的人一直与武林名派关系不大友善,不知这二人是否肯出手相助。 江赁枫与冷剑互相对视一眼,在场众人的眼光聚集到他们身上。 竹昆仑也明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们既未中毒又是屈指可数的武林高手,自然也是最佳人选,竹昆仑便走到他们身边,向其屈身行了一大礼,诚恳地说道:“这次危机,还请二位少侠仗义相助啊!” 这样的局面也由不得拒绝,冷剑知晓江赁枫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便说道:“江赁枫,这件事你做主吧。” 周凝凝视着江赁枫的双目,柔声道:“江公子,现在整个武林都需要你们的帮助,你若能出手相助,峨嵋派上下也会对你感激不尽。”峨眉派不少弟子也身处泥潭沼之中。 江赁枫扫视全场,再与周凝对视片刻,一股热血涌上心头,立即答应道:“好!”其一是虎符之事在昆仑山尚未完成,自然必须跟着陆小风继续寻找虎符下落;其二是江赁枫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当大侠的机会不容错过。 在场众人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他们二人愿意相助,情况就好多了。 周凝最后看着连成璧以及他身边的萧严,目光定在连成璧脸颊上,问道:“连城主,你是不也没有中毒?” 连成璧点了点头,以为周凝的用意是搅和上他们。连成璧实则并不想去冒险,他知道此去殷明王朝凶多吉少,而且责任极大,璧水连城还更需要他! 周凝问道:“那连城主是否愿意参加呢?” 就算连成璧千百个不愿意也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萧严是他最得意的属下,深得其心,立即说道:“璧水连城能为中原武林出一份力,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方才李洵欢掌门也说过了,敌方第一次向昆仑山下手就还有可能第二次,城主指挥千军万马的作战经验非常丰富,我则认为城主留在昆仑派镇守最好。而相反潜入殷明王朝拿解药,则需要是单枪匹马闯龙潭,萧严不才,但希望城主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不愧是好兄弟,这么懂他,连成璧冲萧严会心一笑,不过这个还是要别人来敲定,否则说他怕死就难堪了。 “周姑娘以为我可否担当此责?”萧严目光从连成璧移到周凝身上。 周凝应声:“也对,萧严舵主同样是武功精湛,就有劳萧舵主与我们一同前往殷明王朝,连城主守在昆仑山为好。” 连成璧如释重负,应声:“恩。” 凝神省事,武林神话李洵欢心带忧惑,道:“就周姑娘加上五位少侠,恐怕难以潜入殷明王朝完成任务。我李洵欢既然相安无事,这次也必定为各位充当先锋打头阵!”李洵欢在这个时候,也定然不计个人安危,以天下为己任,实乃一个大英雄。 周凝道:“李掌门,打架靠人多,偷东西就不一样了,人少反而有利。你应该做的就是与连城主一起镇守后方,以待支援,昆仑山现在同样很需要人。况且你在殷明王朝名誉很高,他们很多人都认识你,这样一来行动不便。请李大侠要相信我们,静候佳音。” 天娇望着李洵欢,早就仰慕他的大名,其实在内心深处,她一直欣赏敬重这位侠义之士。本来天娇也认为李洵欢武功凌驾于这几个年轻人之上,去殷明王朝实乃正常,不过周凝却留他在昆仑山,颇为奇怪,昆仑山上有连成璧、欧阳云日、夏迎荷、竹昆仑等人难道好不够? 楚留湘自负说道:“李洵欢,你要对我们有信心嘛,就我们六个人一定不负众望的。” 李洵欢见识过他们几人的武功,对他们欣赏不已,今后武林就靠他们年轻人支撑,也应该让他们历练,最终才能支撑大局。于是,他朝几人点了点头。 “好吧。”李洵欢视线转移至周凝身上,道:“周姑娘,此事由你负责,说实话,你有几成取胜的把握?” 周凝凝重了表情,坚毅说道:“诸位放心,相信我们五人一定能够取回解药,我有十成把握!我殷羡音很清楚,这次行动关系到中原武林的存亡,各门派很多掌门侠士都中了毒,不过我们会誓死会拿回解药!” 陆小风也语气决绝地道:“请大家不要担心,你们在昆仑派修养一个月,我们几个就算堵上性命也一定带回解药!” 江赁枫与冷静就没有发表什么决心宣言了,他们一向也不擅长许诺。 竹昆仑道:“好。我们对六位侠士有信心!事不宜迟,也来不及多想什么了,准备一下,你们明天一大早就动身!” 一个嘹亮的声音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喂,周凝,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天娇大喊了着。 竹昆仑看着周凝,语重心长地劝道:“天娇姑,你虽然没有中毒,但是你不懂武功还是留在昆仑派吧,此去亦是九死一生!” “呵呵,我又不怕死!”天娇一副完全听不进他人劝说的样子说道,贺兰昕的离开让她现在的心情极度绝望,与其留在这天天痛苦回忆,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还能减轻痛楚。 楚留湘不耐烦地道:“天娇,你去凑热闹做什么,在昆仑山老实呆着。”他也是怕她遭到不测。 天娇不依不饶地瞪着冷剑,道:“大家听我说啊,我有去的理由,其他几位都是武功高强的侠客,容易被暴露,而我就不一样了,我不懂武功最不容易引起别人注意,而且我会随机应变躲过危险,去了有百利而无一害!” 上官燕儿用异样的目光望了望天娇,方才还锁紧的眉头舒展了开来,如果天娇也去的话,就好使多了。她很清楚自己的目的,要得到虎符与天娇合作一定可行。 “太危险了,天娇你还是别去了。”陆小风也劝导着。 “大家都不要劝我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兴许我会是最有用的人呢。而且武林这么多同道身处危机,我也决心要与大家同生共死!”天娇极力辩驳道。 周凝很赞许天娇的勇气,道:“天娇姑娘所言也有理,应该能帮上忙,如果你执意要去,我觉得可行。” “天娇是一位机灵的女子,和我们一同去吧。”冷剑开口了,清楚记得当初就是她一计才扳倒了王淑卿,也使得自己在陵王府再也无容身之处,他知道她智谋不浅,总是会有始料不及的举动。况且他可以在她身边一直好好保护她的。 204萧萧识雨眷破殇 江赁枫极力赞成道:“恩,取解药重在靠谋不在武,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或许会比我们这些用武之人更有用的。” 在众人的劝说下,陆小风与楚留湘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竹昆仑道:“那好,我帮你们准备一下,大家马上休息吧,明早动身。” 连成璧说道:“我们各个门派立即调集我们部分人马聚集于昆仑山,全天派重兵巡逻守卫,不能再让其他不明身份的人士潜入我们之中!” “好,这个我也赞成。”夏迎荷应和着,“在这件事处理好之前,凡是我们自己人都发放一块令牌,凡无令牌者又不属于各大门派之徒都先抓起来!” 李洵欢目光聚集了前面七人,道:“此次行动关系甚为重大各位也深知,请你们务必要完成使命,也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回来。还请大家凡事以大局为重,相互扶持,共同进退!” 众人信心坚定地点点头,一次全新的旅程就此开幕,等待他们的惊悚凶险,难以预料。 寂寞的房中。 窗前,天娇仰头看着天上的弦月,脸上有着道不尽的哀愁,失去了贺兰昕本就心无依靠,接着最最依赖的朋友花菀楼受伤昏迷中,现在整个武林陷入生死攸关之时刻,一切都带有那么不可思议的诡秘可是又让人觉得是必然的。 疾风掠过,有着一丝惊寒。 天娇目光一凝,看着夜空,窗棱上的手指一拢,似乎感觉到了一股了非比寻常的气息。天娇眉皱,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心中防备猛增,同时在周围充斥着一股诡秘的力量! “是谁?”天娇凝神望着虚无一物夜空,大声喊道。 一道虚影在天娇的身边闪过,落定在房内的桌前坐下,纤长的手指接过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轻轻的放到唇边泯了一口,来人嘴边有着一丝笑意,白袍若隐若现,让原本就显得虚幻的影子,更有一些不真实了! 天娇心一紧,不知来者是否有敌意?虽然不明他的身份,可是天娇能够明白这个人拥有很神秘不可测的武功,并且如此轻易地穿梭于守卫深严的昆仑山,掠进她的房中,肯定不是一般人!隐约间她看见了半张面具悬在他脸上。 “你是人是鬼?”天娇想到了那些恐怖的面具人,他们是来杀她的?天娇后怕退后着,房中也没有什么武器可以对付他,心里慌张极了。 他悠然自若的喝着茶,轻轻瞟了一眼天娇,似乎看得穿他的内心,淡淡地说道:“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的名字叫聂铭夜,来自圣域岛。” 与来者没有任何机缘,天娇警惕性地抓紧衣角,索眉问道:“阁下找我有何贵干?”圣域岛的人,应该和上次那些要杀她的人不是同一伙,天娇的心稍稍宽慰了。 聂铭夜嘴边的笑意盎然,脸上半张面具遮容掩不住其俊逸若仙的绝代风华魅力,目光看向窗外,悠自开口道“虎符与天玄剑是我圣域岛至宝,我此次的任务就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天玄剑是一柄具有神秘力量的神剑,不过得它者必定要有两个条件才能使用,一是能看懂虎符中藏匿的秘籍之人修炼其内功心法才配拿剑,二是神剑,有灵性,唯有有缘人才能驾驭,其他人用之,非死即残。” 他在莫名其妙说着语无伦次的话?天娇疑惑,没有听懂这个身份来历不明之人的话语:“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助我拿回这两件东西,我可以帮你救昆仑派上所有性命堪忧的人。”聂铭夜淡淡说道。 “是你,是你下毒害了这么多人是不是?”天娇很激动地问道。 “不是他,但是他能够救他们。”房外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声音,聂铭夜用剑挑开门锁,门开后上官燕儿走了进来。 天娇惊见上官燕儿,他们是一伙的?上官燕儿说道:“天娇不用太惊慌,他是圣域岛的人,只想拿回他的东西,对其他人没有任何恶意。我知道虎符就在你这儿,对不对?” “虎符不在我身上。”天娇辩驳着。 “叶灵儿临死前为了保护如月而将虎符给了她,如月后来又给了你,我说得不对么?”上官燕儿笑道,“只要你这次帮圣域岛拿到这两件东西,他不仅能够救昆仑山上所有人,还能够救另一个人。” “谁?” “贺兰昕。” 天娇心紧绷,贺兰昕?他当真可以救贺兰昕么?天娇冲到聂铭夜面前,情绪激动地问道:“你可以救贺兰昕,让他武功都恢复么?” 聂铭夜点了点头,说道:“天玄剑在殷明王朝,被其偷走之后收藏在王宫里。所以只要你得到它,再将虎符还之,就一切没事了。” “你为什么要找上我?”天娇满心疑惑问道。 “因为你不会武功,不会对虎符与天玄剑心生占有之意,而且我们信得过你的为人。”上官燕儿说道,“你以为萧严、冷剑、周凝、等人真的只是为维护武林正义而去的么?” “什么意思?”天娇大惊。 “他们各自有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自身最大到了利益,他们也很想同时得到虎符与天玄剑,这样就天下无敌了!” “不可能,他们不是这种人!”天娇丝毫不信上官燕儿的话语,别的人她不说,就周凝而言,她对她有几分了解的,是大义侠女。 “没有不可能的,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欲望,练武之人的欲望都想修炼更高的武功,你不会武功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你自然不懂了。”聂铭夜说道。 “我为什么要和你们做交易?”天娇问道。 “因为我可以救贺兰昕。”聂铭夜答得很干脆,这知道这就是诱惑天娇妥协的最大条件。 天娇仿佛看到了黑夜中的一丝曙光,可是对于这个陌生人却不信任:“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这一路上你必须和我们合作,否则你们根本不可能仅凭七个人的力量抵达殷明王朝拿到解药,我帮你们得到解药,你帮我拿到天玄剑,这样很公平。而且我还能帮你治好贺兰昕的病。”聂铭夜说道,“天玄剑与虎符只有留在我们圣域岛才是最安全的,如果落入其他人手中,必将一发而不可收拾,天下大乱,关系到武林存亡!” “只有这么做,对大家才是最有利的!”上官燕儿蛊惑说道,“那些想杀你的人就是殷明王朝的人,这一路上你可知道自己有多么危险,不过有我们暗中保护你,你就不用担忧了。” 天娇承认自己心动了,这样做就可以救贺兰昕,这是她的软骨!而且天玄剑与虎符本身就是圣域岛的东西,就相当于帮个忙还给他们,还能够救武林。 聂铭夜见天娇有了赞许之意,说道:“到达殷明王朝之前,将陆小风手上的虎符要到,然后给我。” “这么一来此事就必须全盘告诉陆小风了,这样才不会引他怀疑?”天娇问道。 “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会给你一块假的虎符,可以以假乱真暂时骗到陆小风。陆小风素来名声极好,可是我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对天玄剑心动。” “喂,这样说来你还信不信任人啊,这个被你怀疑,那个你又不信!陆小风与楚留湘多好的人啊,他们绝对是正人君子!”天娇很不高兴地吼道。 “我不想冒任何风险,你也要配合我们,其他我们先搁一边儿,来说说我的计划。”聂铭夜朝天娇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来。 “我去门外把守。”上官燕儿说罢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聂铭夜将自己的计谋详细告之天娇,要做这么危险的事,还要一直隐瞒同行的所有人,天娇既胆怯又内心排斥。 当聂铭夜走时,留下一抹温暖而灿烂的笑容,道了一句:“放心,我会一直在暗处保护你的,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这抹笑容好温馨好熟悉,令天娇仿佛回忆起了陵王府初见贺兰昕之时,他也是这样冲她笑的,可是他却已经不记得她了。 忽然间莫名其妙落入了由一个个未有解开的悬疑组成的诡秘事件中,天娇不知是福是祸,不过真的能够救赎贺兰昕的话,她愿意付出一切都绝不后悔。 秦英堂。 今夜无月,也没有繁星,眺望一片墨蓝色的天际没有光亮。窗外雨潺潺,大雨顺着屋檐流下,滴溅在青石板上,“叮叮当当”像是演奏着一首音律简单而和谐的曲子。 贺兰昕坐在木椅上,痴痴望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副人物画,画上有两个欢乐窃语的小丫鬟,其中一个人正是天娇。 这是当日在陵王府,他为天娇与落雪两个小丫头作下的画,画中人儿惟妙惟肖,眉下双目炯炯有神。 虽然他还是不能清楚记得她,但是从这副画中他能够体验出,天娇是一个纯洁可爱让人怜惜的女孩子,绝非是为了攀龙富贵而勾引他的那种人。 稍微恍惚了神志,他收敛了在画上的目光,欲拿起本书看看,不要再胡思乱想,最上面就是他最爱的一本古风诗经书,翻开书,却见里面夹着一张写了字的白纸。贺兰昕不记得在书中有这张纸,打开念道上面的诗: “飒风垂帘衬晚霜,冷墨词嘲追魂恍。 梦寻画屏伊人笑,月照竹影醉繁惶。 宵起难寐脉披裳,枉持才略燎损芳。 噬骨思量青灯寒,萧萧识雨眷破殇。” 这诗好熟悉,上面的笔记正是出自贺兰昕之手,这显然是写给他心爱的女子的一首情诗,在此句中可以看出,他曾经伤害过那位女子,对她的愧疚与思念之情尽显于表。 “天娇。”贺兰昕念完这首诗后,情不自禁唤出了这个名字,下意识里这就是他们的感情,他可以感觉到他们必定是真心相爱过的。 这一夜,雨,没有停,他,心更乱。 205倾城素颜 太子府的花园,花香正浓,各样花儿五光十色,红的似火,白的似雪,粉的似霞……争奇斗艳,美收眼底。 尊贵黄袍加身的纳兰陵与裙裳美艳太子妃赵敏真在御花园赏花,身后跟着一路的奴才。赵敏真媚眼中甚是得意,被废掉的太子妃王淑卿如今是疯疯癫癫,估计命不久矣,只要赵敏真愿意随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赐她一杯毒酒,了结她的小命! “呵呵,清晨的空气就是清晰,太子晚上若无事,让臣妾陪您赏月如何?”娇柔又妩媚的声音荡漾,赵敏真偎在纳兰陵的怀中,水眸含情,抬首看了纳兰陵俊美中带着冷酷的脸庞,心中有一阵悸动,嘴边浮起一抹甜甜的笑意。 比起以前来,纳兰陵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果决,少了些温柔。纳兰陵仿若出神,显出疲惫之意,丝毫没有听进赵敏真的话。昨夜贺兰昕刚刚回到秦英堂,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探望,心中几分担忧。 也许是再也见不到顾惜昭,纳兰陵友情的寄托更倾注于贺兰昕身上了,纳兰陵脸色很难看,愈是不想,愈是想得多。 “太子殿下,您在想什么呢?”见纳兰陵没有回答,赵敏真显得一脸无辜委屈,纤纤手指不满地轻轻戳了戳帝炫的胸膛。 纳兰陵回过神来,抓住她的小手,放在他唇边,轻轻咬了一下,笑道:“自然是在想爱妃你呀。” “殿下——”感受着纳兰陵的怜爱,赵敏真心里一阵暖意,在他的怀中撩动身子,偎得更紧些,多想一辈子这么挽着纳兰陵,他们之间再无她人,“殿下好像有心思?说来让敏真听听呗。” 纳兰陵本就心情不佳,这个赵敏真还不识趣地套他话,令他显得稍不耐烦:“敏真,你可不能老是胡搅蛮缠,女儿家不该问的就最好不要问!” “……”赵敏真虽未再言,然而表情颇为不满,绝美的眼神不掩饰失望神色,嘟起小嘴,望着纳兰陵俊美脸庞。 纳兰陵低头俯视怀中柔似溪河,娇似花儿的赵敏真,带着爱怜的手拂过她的脸蛋儿,心竟然忽然想到了天娇,自天娇离开这一年来,他偶尔还是会惦记起她,为何她不是这番顺从他,也许正是因为天娇不愿意屈身于他,纳兰陵才会还记得她吧!像纳兰陵这样的男子,得不到的东西总是难以忘怀。 赵敏真看出纳兰陵的心思不在这儿,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开始意识到任何女子都不可能完全占据他的心,他究竟有没有用心真爱过一个人,她彷徨了。 不知道这个世上还会不会出现他愿意不要江山换得美人的女子,赵敏真摇了摇头,应该不会有了,除非是天降凌波仙子。 “殿下可曾思念过哪位女子?”赵敏真即使知道不该问,可是她还是很好奇地问了一句。 “恩?”纳兰陵一时间还没有回过神赵敏真的问话。这个时候脑中闪现过的面庞不是倾城美人,而是天娇的素颜!纳兰陵蹙眉闭上眼睛,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对一个小丫鬟念念不忘,这不是他的作风! 赵敏真抬头望着纳兰陵,他虽然没有回答,可是从他的表情中,她恍悟到了,他有思念过一位女子!赵敏真心有不甘,自己夜夜陪在君侧,却是拥有不了他的爱,论姿色论才华这世上还有比她更杰出的么? “殿下,那位女子世上是谁?”赵敏真掩饰不了情绪的波澜,这些日子她已经无可救药爱上了纳兰陵,对他有着疯狂的占欲心。 纳兰陵深深呼了口气,厌烦地冷声道:“你不要胡思乱想!” 赵敏真贝齿咬住红唇,心中嫉妒之火燃烧着,在他身边的女人是她,可是他心却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她怎么可以容忍? 花无百日红,她并非不懂,自古以来帝王就是后宫佳丽三千,想要三千宠爱集一身几乎不可能,何况是这个风流英俊的太子纳兰陵,他拥有着极大的占欲望与野心。他是不会被哪个女人所牵绊住的。 “殿下,是臣妾不好,不该多问,您可不能生气。”赵敏真脸上立刻荡漾出绝美笑容,就算作为一个玩物也有她的坚持,她坚信以自己的美貌绝伦和聪明伶俐,一定可以征服这个高傲无上的太子。 “有点累了,我先回寝宫休息吧。”沉默许久的纳兰陵缓缓说道。 “王上到敏真那去歇着吧!” 纳兰陵懒得应答,只是带着他的侍卫婢女从她身边走开,无半分的犹豫。他的心空荡荡的,曾经的陵王爷最脆弱的一面只在那个名叫天娇的丫鬟面前暴露过,她不在了,他就再也没有流过泪了,只剩下一副冰冷的表情。 赵敏真望着纳兰陵远去的身影,为何他连对她发脾气的精力都没有。这个男人真的变了,不再是以前的陵王爷了,他当上太子的那一刻起,他的脸上就很少有微笑了。 纳兰陵没有回寝宫,想找个人说说话,自然是去了秦英堂,贺兰昕是他如今最最信任的朋友。可是朋友在被算计之后,两个人友情就难以再回到从前了。 太子府的马车停下了,纳兰陵吩咐侍卫都在门口守候,他直直来到了贺兰昕的书房。贺兰昕坐在书房中看书,现在的他没有办法再拿剑了,只有在书房看书,刻意想回味起他与那个忘记了的最重要的女人之间点点滴滴。 “贺兰昕。”纳兰陵走近房间,露出了如冰山融化般的笑容。 贺兰昕抬头,他忘记了这一年来所发生过的事情,自然也忘记了纳兰陵如何利用他而登上太子之位的。贺兰昕的笑容还是如前那般纯洁:“纳兰,你来了。” 一个紧紧的拥抱之后,纳兰陵说道:“贺兰,你的病情不用担心,除了御医,我会让全国最有名的所有大夫来看你的病,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恩,不用急,我很好。”贺兰昕示意纳兰陵坐下,“听说你现在是太子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呵呵,贺兰哪儿的话。将来我成了一国之君,你要什么我都给你!”纳兰陵笑着说道。 “是么?”贺兰昕开玩笑地冒了一句,“我要是想要半壁江山呢?” 这一句使得纳兰陵的脸色瞬间变暗,眼神似乎不是先前那么友好了,贺兰昕被这凌厉的眼神吓着了,急忙解释道:“我随便说说,纳兰当不得真。”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是开玩笑的。”纳兰陵脸上重新绽开了微笑。 在贺兰昕心中,纳兰陵是从来不会用那种让人害怕的眼神直射自己的,可是刚刚……贺兰昕因为那个眼神而久久心中不安。 大清晨开始,一行七人踏上了新的路程,快马赶往殷明王朝。天娇不会骑马,楚留湘带着她骑上一匹马,顺便也教教如何驾驭骏马之术。天娇留意着各自怀有所思的其他人,总觉得这次前去目的绝不单纯。 过了一个白天,夜色静,透着的一种腐烂的味道。 所有人栖宿于残源坡的一间小客栈里。此地人烟很少,客栈冷清,但走进来却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外面看上去,虽说是有些破旧,但里面却是灯火明亮,布置别样,客桌上也竟是不染轻尘。 赶路很是辛苦,这个晚餐他们吃得很满足。晚餐时间,众人聚在一桌上准备吃饭。饭桌间,很安静。 天娇扫视了其他五人,见一路上大家表情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笑道:“我们又不是去赴死,是去做大事啊。大家不用表情这么生硬吧。周凝掌门,不如你给我们讲讲一些关于殷明王朝的事。你去过那儿,应该还是有了解的。” “呵呵,天娇你唤我名字就好,不必这么见外。”周凝道,“那好,我先说说殷明的状况。殷明地土范围相当于半个蜀地,那是一个与中原接壤刚刚建立两百多年的王朝。” “王朝国姓为慕容,开国的国君名叫慕容霍,慕容氏家族世袭制两百多年来一直是那里的最高统治者。慕容霍以及慕容霍的子孙都是骄奢淫逸之人,他的王宫十分奢侈华丽,他的子民却衣食甚忧。现任国君慕容熙更甚,对美色相当有兴趣,先后废了两任王后,现在的王后叫独孤凤敏,我没有见过,但是听说是一位美貌举世无双的女子,她不仅才貌惊鸿,且她心计过人,又非常懂得讨慕容熙欢喜,独孤的家族在朝中势力也逐渐扩大……同时这位美后排除异己的手段相当残忍!” “打断一下,抱歉,我只是很好奇地问问,你听说了些什么而知道独孤凤敏是位超级美人?”楚留湘露出诡秘的微笑。 其余四位男子听了楚留湘的问话,也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周凝,等待她的回答,表示他们也很期待周凝的答案。 周凝瞥了他们几眼,哼,什么少年侠俊,都不过是登徒浪子!她微笑着道:“看来相比解药之下,你们五位少侠对独孤凤敏更感兴趣啊。” 206无法释怀的过往 陆小风眉头一挑,嘴角漾起动人的弧线,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因为你刚刚用了‘举世无双’形容她的美貌。”能让周凝用上这个词的女人,显然美貌不一般。 连江赁枫也迫不及待含蓄地问:“难道我们武林的绝色美人都不及她?” 男人头上“色”字当头,天娇此刻深切体会到了其含义,这群饿鬼太经不起诱惑了,天娇对他们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周凝叹了口气,他们开始暴露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对于描述另一个大美人,周大掌门倒是很不感兴趣。但是为了满足大家的求知欲,她懒洋洋地道:“我想应该是吧,等到了王宫,也许你们有机会遇上她的。可是,听说她也是位有名的水性杨花之女,先前是慕容熙的弟弟慕容诩家的一个舞姬而已,后来慕容熙偶然到弟弟家,见她起舞如蝶美好,遂被她迷得神志不清,我猜连她给慕容熙戴绿帽子他都能忍。所以,你们还是不要太期待什么了。” 然而大家并没有纠结独孤凤敏放荡这一点,相反,他们从另一方面在思考。冷剑用很凝重的语气道:“我还真想会一会她。毕竟能让一个帝王忍受到这种境界的女人一定美到了某种境界!” 哎,一群无可救药的浪子,周凝并不想再继续给他们讲述那个绝色妖后,继续道:“殷明王朝也不乏武功高手,因为慕容熙昏庸无道也贪生怕死,害怕有人行刺,宫中守卫一向严密。” 萧严问:“解药会在什么地方呢,我们应该怎样行动?”这小子终于发话了,他一向是最低调的一个,因为,在傲气凌然的其他男子面前,他是那么微不足道。 周凝道:“这个不急,到了近殷明国的时候,我再告诉大家这个。好了,别光顾着说话了,我们先菜吧。”这个时候,店小二端上了饭菜。 天娇盯着饭菜,显得特别有精神。她持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边吃边道:“这一路上还真饿。”充实了生活就好多了,不会有更多时间去思念过往悲痛的感情,也许这样就可以渐渐淡忘他了。 其他人也一次动起筷子来,赶了一天的路,大家都饿了。楚留湘觉得那盘红烧狮子头特别好吃,盯了很久,他筷子正要夹住一块狮子头,他心仪的食物却抢先被冷剑夹走了。楚留湘扑了空,狠狠瞪着冷剑。 冷剑余光知道自己让楚留湘不爽了可是也没有理会他,楚留湘很不客气地吐出几个字:“邪教恶徒!” 冷剑听见楚留湘这几个字,也毫不留情地道:“无耻小偷!” 正在吃饭的其他四个人听见他们的对决,都停了下来,只见冷剑与楚留湘四目相对,充满敌意。都是年少轻狂,他们一样有不甘屈与人下之心。 天娇小愣了一会,并不再理睬这场冷战,开始吃自己的饭菜了,随口自语:“斤斤计较的男人!” 僵持了一会儿,萧严劝道:“我们这次出来行动,意义重大。请大家不要意气用事,一定要放下私人恩怨,以大局为重啊。” “呵呵。”清脆的媚笑声响起,周凝道:“不错,等我们完成了任务随便各位怎么解决个人恩怨。” 楚留湘想到了自己身负重任,武林的安危,他也无理取闹了,于是移开了视线,而冷剑只得另外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开始继续吃饭。 就这样直到晚膳结束,没有人再多语了。 夜深了,天娇独自爬上了屋顶上坐着看月亮,她手心中握着挂在脖子上的小玉,对于她来说,这是她对贺兰昕留下的唯一牵挂。 天娇正想得出神,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刺骨寒意,她猛然回头,一切平静如初,可是刚刚那个寒意是什么! 冷光寒心。她只是感觉怪怪的,这次的感觉带有几分恐怖。 天娇回过头,还纠结于刚刚那种诡异的冷光,像是一双寒冷的眼睛,发出的某种深意,居然,令她有这样的联想。自从入了江湖,越来越多的困惑萦绕着她。 神色迷离,天娇身边坐下来了一人,她侧头一看,竟然是江赁枫,单单就是看他这张俊美的脸,就是一种享受。 难道刚刚的冷光来至于江赁枫?不对!他不会让她有这样的察觉。 江赁枫笑道:“怎么还在记恨我,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天娇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她与贺兰昕有缘无分吧,相爱了两次又分离了两次,该死心了。天娇苦笑道:“事到如今怪不得任何人。” 江赁枫也不愿再提及天娇心中的伤心事,于是转移话题道:“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 天娇俏皮道:“你不也是一样吗?不会是因为想陪我吧。” “天娇,这个时候你要让自己坚强点,失去了一些快乐,你还可以争取更大的幸福,不要一味沉沦在痛苦的回忆之中,人生有希望的是未来!”贺兰昕对天娇总算心存愧疚的。 天娇心里感觉得到,江赁枫说这话的真心,她换了种凝重的语气,道:“你既然懂,为什么自己又要躲避?” “你什么意思?”江赁枫眉宇间隐藏着一丝哀意。 天娇凝视着这个面带忧伤的男人,柔声道:“我只是提醒你,问问你的心,你放得下过去么?” 江赁枫惊然,眼帘再次不自觉闪现起落雅的绝色微笑,有的过去是刻骨铭心挥之不去的。也许天娇也正是用过这样的感情爱贺兰昕吧,江赁枫说道:“爱情贵在专注,始终如一!那么你也认为一生一代一双人,是么?” “不!”天娇果断地吐出这一个字,让江赁枫更加诧然了。 “再铭心的爱情过了就终究过了,困于其中受尽相思之苦不过是自我惩罚,有意义么?”天娇坚毅了表情说道,“如果我是你曾经深深相爱过的妻子,在我走了之后,我会希望你能幸福一天天过,只需要在心中给我留下一个不可磨灭的位置就满足了。” “她也真的会这么想么?” “我想是的。” “哎,可是我已经没有幸福了。”江赁枫泪眼盈盈仰面闭目。 天娇在昆仑山上就看出周凝与江赁枫互生情愫,只不过他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故开导说道:“周凝周姑娘,你与她冥冥之中已有缘分,不该不珍惜。” 江赁枫冷冷一笑,无比失落地道:“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说出口的。”就算他可以忘记落雅,但是江赁枫也很清楚周凝心目中的夫君,必定是一位武林人士敬仰的大英雄! 天娇似乎看出来江赁枫的顾忌,说道:“别人能做到的,你也可以!” 江赁枫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了,上天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我注定是衬托那些大英雄而存在的小卒,这就是宿命。或许还会有那么一天,我甚至会被天下人所不齿。” 看着他有难以开口的苦衷,天娇不再问原因了,她看得出,江赁枫曾经的心愿就是做一个心怀天下,万人敬仰的真正侠士。只是呆在天音教日复一日,他学会了放纵自我,冷看世态。在天娇看来,江赁枫就是一个她永远看不透内心的谜,当有人想走近他的内心,他就似一座冰山封住了所有的道路。她道:“不会天下所有人都背弃你的,至少,你不能先放弃你自己!” 江赁枫温柔地看着天娇,痴痴的目光,忽然间他伸出手抚摸上了天娇清丽的面容,忍不住道:“天娇,你比以前漂亮了。呵呵。” “……”天娇的身子不由得往后一缩,逃离他的手掌抚摸。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我谁也不信!好了,夜深了,明天还要继续赶路,我先睡了。”说完,江赁枫就跃下了房顶。 他如风一般离去,天娇感觉到了莫名的哀伤,除了自己谁也不信,她能够了解江赁枫的心情,如果有的爱可以忘记,他们就不会都这么痛苦了,也许他们的心早已相引为知己。 一大清早还在熟睡中的天娇被门外不客气的敲门声惊醒,被吵醒的她不耐烦地坐起身问:“是谁?” “天娇,是我!” “等一下。”是楚留湘这家伙的声音,天娇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皱眉问,“你有事吗?” 楚留湘一副鄙视的神情说道:“大家都起床了,就你没有,我是来叫你去一起吃早饭的,马上又要快马启程了。” 天娇愣愣地注目着楚留湘,他们一个一个怎么这么有精神,昨天一直赶路累死人了,还没休息够就又要启程?天娇不是练武之人,看来和他们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喂,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今天发现哥儿特别耐看?”楚留湘摆出一副尤其特别自我欣赏的样子。 天娇冷眼道:“你就继续得瑟吧,请阁下先出去,我洗漱之后就来。” “那好吧,不过你要赶紧了。” 楚留湘正要走,天娇往屋内瞟了一眼,喊了声:“等一下。” “怎么,舍不得我?”楚留湘转过身笑道。 “想得美!我看你很闲的样子,帮我把行李拿出去绑好在马背上。”天娇一边说着一边把桌上自己的包袱塞给了楚留湘,楚留湘咬了咬嘴唇,这个臭丫头果真还是那么没良心!他不得不背起这个包袱,真想不通,从前他是个只会欺负别人的人,这次居然扮演被欺负的角色!他这个大哥果然是当得当得很没出息! 这一天他们七人又马不停蹄地上路了。他们的内心都是惶恐的,不知道等待他们的究竟会是什么? 207冷光寒心 一路上天娇总是感觉那阵莫名的寒意冷光围绕着她,似乎隐藏着另外的秘密。她特有的直觉此次前往晋硕,非福,内心波澜,困惑,久久难以平静。 昆仑山上。此刻各门派掌门或统领人物正聚集在正堂讨论重要事宜。顷刻,昆仑山,风云色变。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人心惶惶。 而经过五天奔波,天娇等人已经抵达殷明王朝前面附近的树林,天色已晚。 他们处于中原与殷明王朝的交界边境,这片树林中没有客栈,只得在这里休息一晚。他们生了火,围着坐了一圈,谈论接下来的行动。 萧严坐在冷剑斜对面,恍然发现冷剑的轮廓比得上一位倾城佳人,有点汗颜,第一次这么专注仔细望着冷剑,天下竟然有这样容貌的男子! 周凝先道:“大家辛苦了,明日我们就可以抵达殷明王朝。”她话虽是对五人说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江赁枫身上。 楚留湘因周凝这样的痴痴目光很不爽,她竟然这番献殷勤!楚留湘面对周凝脱口而出道:“他有这么好看吗?一直盯着他看?” 楚留湘这一语本是指周凝,在周凝身旁的萧严却憋红了脸,支支吾吾解释道:“啊?我只是觉得…冷剑…。”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冷剑真的很好看,忍不住多看看。 顿时众人无语,不知他们这是唱得什么,天娇立刻反应过来,忍不住狂笑中:“哈哈,楚留湘不喜欢周凝盯着江赁枫看,而萧严恰好以为楚留湘指的是他盯着冷剑看的事实!” 几个人都被卷入这场笑话中,只有陆小风与天娇乐在其中。楚留湘恼怒地道:“天娇!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冷剑居然被男人用色迷迷的眼神凝视,心里自然不爽了,白了一眼萧严,警告他以后不要再这样盯着自己! 陆小风擦了擦额上的汗,不知道这世道是不是被颠覆了。 江赁枫与周凝在这个时候选择沉默。 萧严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问:“那周姑娘是不是应该说说解药的所在之处以及我们行动范围?”这个是众人最为关心的正题。 周凝略显踟蹰,停顿了片刻,道:“解药在王宫,要想找到解药,我认为可以从一把剑入手。因为这把剑跟以及茗香的解药一样,都是殷明王宫的宝物,据我分析,它们被放在一起的可能性极大。况且这把宝剑比解药更显眼,我们更容易发觉!” 宝剑?现在解药居然又和一把莫名其妙的剑关联上了!陆小风耐住性子,问:“那宝剑有什么特征吗?” “当然,剑柄尾端镶有星星形状的水晶,黄金四周有白色钻石,十分耀眼。此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周凝答道。 “哦?这把剑貌似在哪儿听说过!”天娇若有所思地道。忽然间天娇表情凝重,因为她想到了——周凝所提到的宝剑叫天玄,这也就是聂铭夜要为圣域岛找回的神剑!虽然武林中人熟知圣域岛的天玄剑乃天下第一神器,可是没有人知道剑究竟是什么样子。巧合的是聂铭夜告诉过天娇! 天娇脸上闪过一丝殊色,周凝又是如何得知天玄剑在殷明王朝,听意思是想得到这柄神器! “总感觉这是两码事。”陆小风喃喃自语,还是那种乖乖的感觉,而后问周凝:“那我们如何混入王宫呢?” “我已经派幽云宫的人打听好了,明天刚好会遇上艳后独孤凤敏带着她的马车队出游,我想,这是陆小风与楚留湘用计混入马车队的最佳机会。跟独孤凤敏入宫然后留在她身边,接着在你们所在宫中的位置应该是王后的随行侍卫中,这样你们有机会在后宫巡视,就在那儿打听消息。茗香此毒,是独孤家族独门创作,带入宫中的祸害。要知其藏匿之处,就必须安排人在独孤凤敏身边。”周凝细细道。 楚留湘笑道:“不错啊,是个好差事。”他言下之意是,以后自然有机会饱览王后美颜,艳福不浅。 陆小风与楚留湘相互望了一眼,二人挺愿意一起合作,都是可以互相信赖的。 冷剑瞪大双眼问:“那我们呢?” 周凝道:“你与萧严一起行动。每日宫中会有公公带人到宫外运送水粮进宫,我们可以先买通送水的人,替他们送水入宫,然后。。。。。。” “然后怎么样啊?”冷剑不耐烦地问,不知为何周凝要把他与萧严安排在一起,难道是因为刚刚那个玩笑? 周凝腼腆地笑了两声,道:“委屈二位一下,扮成太监留在宫中,伺机在慕容霍身边四处打探。” 其余六人异口同声惊叫:“扮成太监?” 周凝只好妩媚地笑了笑,道:“希望两位少侠,不要计较个人名利,以大局为重!” 江赁枫、楚留湘与陆小风心中暗笑,幸好周凝没有把这么为难人的事交给他们,这次把分配任务的权力给了周凝,冷剑与萧严心中有十万个不愿意,但也只有忍气吞声了。 “我又扮什么?”江赁枫问道。 “你急什么?马上就到你了。我先得吩咐一句冷剑与萧严,如果有人觉得你们不是宫中的人,你们要随机应变,且做好逃生的准备。”周凝转过视线盯着江赁枫,说道,“至于江赁枫与天娇嘛,就随我去诩王府见见诩王爷,我与诩王爷有几分交情,一次他在中原遇到匪徒,我救过他,这次我们假意去拜访他,借机暗访解药私藏下落。诩王爷在殷明王朝深得民心,是位好人,应该对我们掌握信息有帮助。” “好。”天娇点头应道。 “天娇,这次可能要委屈一下你了。”周凝缓缓说道。 天娇傻傻瞪大了眼:“怎么?” “当日救了诩王爷,我并没有告之他,我是峨眉派弟子,所以这次我更要隐藏身份,就声称是官宦家小姐,委屈你扮演一下我的丫头,可不可以?” “没问题。”实则天娇心中虽然有一点不情愿,毕竟脱离丫鬟宿命是她曾经的心愿,不过这样的时刻她也不会太计较这个。 楚留湘心有不解,不悦问道:“我有一个问题。” 周凝挑眉道:“你说。” 楚留湘问:“为什么是江赁枫和你一起行动?你怎么不选择别的男人?还有你与那个诩王爷又是什么关系,恐怕不一般吧。” 周凝道:“我先说说诩王爷,她叫慕容诩。为了感激我救命之恩,他曾送了我一块她王室玉佩,并承诺今后,我遇到需要他帮助的事,就带上玉佩去找她。至于为什么我选择江赁枫和我一起去,这个我想还是有权力保持沉默吧。”说的这里,周凝露出诡异的笑容,让楚留湘、陆小风感到很不自在。 陆小风懒洋洋地问道:“我也有问题,为什么要我与楚留湘溜到独孤凤敏身边?” 周凝再次耐心解释道:“因为你们俩长得帅,这样在独孤凤敏身边更安全嘛。你想想,那妖妇也许垂涎你俩美色,不忍心下毒手呢。所以,我的布局都是有精心设计的。哈哈。” 众人皆笑了,楚留湘与陆小风汗颜,他们岂不是扮演着男宠的角色?虽然他们也自认为自己确实长得很有魅力,可真受不了周凝的这个解释。 周凝接着对冷剑与萧严说道:“放心,买通和安排送水的事我会找人办好,你们需要进宫后换上太监的衣服。宫里的太监很多,只要你们不要做出太引人注意的事,不会有人注意到你们的,晚上你们随便找个宫中没人的地方落脚。” 说罢周凝扫视众人一眼:“你们有什麽问题吗?” 天娇摇了摇头,冷剑把这个跟美女搭讪的机会留给了江赁枫,他道:“江赁枫,说说你的问题吧。” 江赁枫仔细思索,还真想到了问题,问:“我们怎么接头?如果找到了剑或者解药怎么通知其他人?” 噢,这个重点差点被忽视了,幸好江赁枫提出来了。殷羡音道:“从明晚开始,每隔两天的晚上三更,我们三组人中抽出一人到冷宫门外附近摒弃的草丛中会和,那儿是杂草丛生的地方,一般没有什么人,在那里各自报出自己的情况。如果没有来,就当视作发生了意外,一旦发生意外被人识破目的,最好逃出王宫,最后大家会合的地方就是在现在这儿,所以有幸逃出王宫的人就直接在这里等其他人,不必再冒险进入殷明。” 陆小风道:“有些不吉利的话,虽然不应该提出来煞风景。可我不得不问句,如果有人被抓住了怎么办?” 周凝轻描淡显地笑了笑,道:“反正不会有人去救他,为了一个人而损失重大!” 冷剑的心一颤,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人就自认活该,死了一了百了?” 天娇忽然觉得这个周凝与以前认识的似乎不大一样,她的语气比以前冷漠,眼神也淡了许多,她究竟是怎么了,为何改变这么大? 208各自为谋 正在天娇心感到疑惑之时,周凝解释道:“那个人死也不能供出其他人的隐蔽点,当然,本身这样的事就是很危险的,我们只能祈祷大家都没事。即使我们当中有人出事,为了大局着想,也不许其他人去营救。现在我只是初步告诉大家的行动,更重要的就是靠诸位本身的智谋了!” 大家心中都一阵寒冷,周凝所言有理,是以大局为重!虽为共同进退的盟友,确实际上是见死不救的同路人而已,当然,个人性命的确不能与整个武林安危相提并论,但大家感觉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好远。 冷剑与江赁枫面面相觑,颇为诧异地递了个眼色,冷剑忍不住道:“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我想知道会和地点冷宫外的草丛在什么地方?还有听说殷明王朝只能进不能出,是不是真的?” 周凝道:“我知道,大家对王宫一无所知,我已经收买了内线画了王宫的地势图,等会分发给大家。殷明王朝为了保持一定的百姓人口是规定不能随便出去,可是说只进不出有些言过其实了。 周凝居然提到了天玄剑,这个是天娇一直纠结的心思,她怎么知道天玄剑在殷明王朝?难道真的如聂铭夜所言,他们看似友好其实个个都别具用心?一连串疑问困惑着天娇,她试探性地道:“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周凝,我觉得你对殷明王宫的了解,真是超出了峨眉派对殷明王朝应该有的了解啊。而且你为何事先这么快就将这些细节都把握得这么清楚,连一柄剑这样的细节都很了解?” 天娇此言一出,周凝先是惊异于她的这句话,这似乎话中有话,她在怀疑什么吗?这个丫头果真不简单,周凝镇定下来,然后横眉道:“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周凝眼神变得充满霸气,这语气颇有些咄咄逼人,天娇招架不住,或许周凝只是一份好心一直为这件事操劳出力,而受到怀疑情绪不稳定也很正常。 陆小风似乎也感觉到了异样,不依不饶地问:“那你和你所收买的人又是怎么接头的,你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你又是如何收买人心布置情况?” 周凝道:“我们是在一起没错,可是每天晚上你们有人无时无刻监督我吗?至于昨夜在你们熟睡之后,我与我的线人见面交谈也很正常吧。” 江赁枫冷笑说道:“周姑娘,这一切太过让我们惊异,我们感到有兴趣知道更多详尽内容也很正常啊。” “白公子,你好像对我很有兴趣啊。不妨你娶我进门,到时让你兴趣个够?”周凝对江赁枫妩媚一笑,只有厚着脸皮转移话题了。 其余五人用怪异的目光瞪着江赁枫与周凝,这两人随时都记得打情骂俏啊。 江赁枫无奈地笑了笑,望着周凝迷人双眸,道:“你这么刁钻,我哪里敢要了你。行了依你说的办。”在美人面前,他只得让步妥协。 陆小风对刚刚江赁枫与周凝的对话心生疑惑,江赁枫似乎话中有话。敏感,他感觉一切的事,几乎都是周凝在操作,甚至,他们的性命都掌握在周凝的安排中.可是,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他不相信她,又能相信谁呢?陆小风认识周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的性子他也还算了解,是值得信任的。 深夜。 大家都睡熟了,江赁枫辗转反侧,他睁开双眼,小心起身,不想惊醒其他人。而后他缓缓走到了离篝火比较远的地方.。 深呼吸,江赁枫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无法预测知道明天,或者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后那个冷光,乍现!江赁枫警觉,睁开双眼,一次疾速回头,怕错过这个找出诡异起源的机会。“嗖!” 江赁枫似乎朦胧中,见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眼睛! 诡异、恐惧、冰冷! 那是什么?是人,还是幽灵?江赁枫分不清那是幻觉还是事实.一切皆来得突如其是,诡异的事情发生的太多,渐渐几乎开始麻木了. 江赁枫的肩膀感到疼痛,是旧伤吧.他下意识地扯了衣领,解下半身衣衫,左肩至后背,几条铁鞭鞭笞的痕迹.玉嫩的肌肤上,伤痕如同逶迤的红蛇,可怕极了。 他稍稍站了片刻,感觉身后有人走来了。江赁枫急忙拉上衣衫,再次警惕性地猛回头,来者是冷剑,他舒了口气。 冷剑环视四周,确信没人。冷剑见江赁枫这受了惊吓的模样,也莫名其妙感觉到恐慌,离开天音教,到了这个陌生之地,不如人意。他问:“怎么了?” 江赁枫摇了摇头,身边知其底细之人也只有冷剑了。对于其他人,只是表面上的接触,他们究竟表现出的性格是不是真正的性情呢?他不知道。 天娇,真的是聪明伶俐,善良阳光? 陆小风与楚留湘,真的是仗义侠气,豪气正直? 萧严,真的是忠厚纯朴,心无杂念? 尤其是周凝,本是侠女,可是近来她的一语一举,更是一个谜.。 江赁枫的怀疑太多,他不信人,不知如何说起,看着季箐晞,只道:“你也没睡?”虽然,他懂他,他们是同一类人。 或许,冷剑心中有与贺兰芷玄同样的猜测,江赁枫缓缓道:“周凝说的殷明王朝的宝剑,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你我身为天音教门人应该心知肚明,就是主公做梦都想得到的神剑天玄吧!” 冷剑点了点头,道:“原来传说中的神剑竟然不在圣域岛而在殷明王朝。” 江赁枫眉间闪过一丝欣喜,道:“主公一直在找这把剑,要不要即刻飞鸽传书,告诉主公这件事?” 冷剑顿了几秒,想到这个也是投诚璧水连城的一个大好机会,他与萧严暗地里都是向着璧水连城的。冷剑便道:“这件事不急,倘若你不怕死,非要传书,可别拉上我。” 冷剑这话,江赁枫立即会意,完成这次窃取解药的任务时,能伺机盗取天玄宝剑,再好不过,一举两得。但是,如果他们把宝剑的下落告诉教主,教主一定命令二人必须窃取天玄剑,要是不能完成主公的命令,回去一定受到严惩。反之,但是如果教主事先不知道这件事,能得到天玄剑当然是立下大功,可是并非易事,即使没有得到神剑,也没有罪过。 江赁枫意会其意,道:“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天音教能得到天玄剑,也算是我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哎,威力振世的宝剑,真让世人眼馋!” “你有没有觉得周凝这个人跟昆山上的时候不像是同一个人?”江赁枫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触,是因为方才周凝给他开的那个玩笑?周凝明明是冰清玉洁的非轻浮女子,可是她却会出言挑逗,这个与他所认识的周凝简直判若两人。 “是吗,你不是挺喜欢看周凝么?”冷剑挑眉笑道。 “对了,有没有发觉周凝说的话很奇怪?我总觉得,她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江赁枫蹙眉说道。 冷剑说道:“她有没有欺骗我们,现在我们都不能确认,等我们潜入王宫后我想真相自会大白。我也没有心思在她的话上面,咬文嚼字,走吧,也该回去睡觉了!” 冷剑转身,正欲迈出步子,身后传来江赁枫郑重的声音:“进入王宫,危险重重,你一定要小心!” 听见了江赁枫这句话,冷剑的步子一下犹如千斤重,他诧异,他回头,呆呆地看着江赁枫。他是在关心他么?总以为这个世上他总是一个人的,孤单而来寂寞而去。 刚刚他说了什么?冷剑“唰”地一声,脑子只有个声音在回荡:“我这是怎么了?”江赁枫才反应过来这句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才会突然冒这么一句话。 冷剑脸色有些难看,吱吱呜呜地道:“江赁枫,你……关心我?” “嘿嘿,你少孔雀了!我...怎么可能关心你?是因为,因为...”江赁枫绞尽心思想出了一句说辞,“只是你出了事,我回天神教不好向主公交代。” 冷剑的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挑眉笑道:“就算是吧,那你也一样,不要死得太早,会让我对你失望的!” 此刻,意识到,两人之间是有着某种机缘羁绊的。这种感情,只是深埋心中,不愿表达,而在至关重要的时候,却会不由自主地显露。江赁枫转身,脸色闪烁一丝愉快的笑意,如昙花一现。 望着江赁枫远去的身影,冷剑也会心一笑。 那是在天音教,他们十岁时。四个童心孩子,乖乖地站在那儿,望着那个有权利主宰他们宿命,高高在上的男子。“白”江赁枫、“红”聂软红、“紫”袁紫衣、“蓝”独孤南。他们,在这个男人眼中,就如同玩偶一般,让十岁的孩子互相搏击打斗,简直没有任何意义。 …… 209美后惊现 清晨第一缕阳光伴随而来。 城门,铁墙,石壁。城墙上高石牌刻着“殷明”二字格外显眼。他们缓缓进入,屏气凝神,望着四周,这个陌生而心生惶恐之地——殷明王朝! 进入殷明王朝,首先映入天娇眼帘的是街上的树枝上缠着丝绸或红灯笼装饰,一副繁华景象。天娇东张西望,貌似,与她想象中该有的状况相差很多。天娇忍不住轻声问道:“不是说殷明王朝君主暴政,百姓生活水深火热吗?似乎与传闻不太一样啊!” 周凝不以为然地道:“这些只是表面功夫,你仔细看看。” 天娇再仔细看看,街上百姓穿的衣服,布料远不如树枝上缠的好,这些王公贵族,宁可将这些挂着做点缀,也不会把它分给他们的子民驱寒,看见这儿天娇心一寒,这是个极其冷漠的王朝。大街上行人神情呆滞、眼神木讷。 陆小风不禁叹息一声,一手狠狠握紧拳头,眼神中是愤愤不平的目光。 远方传来了打锣敲鼓之声,天娇远眺,一批车马正缓缓向前驶进,铁骑数百,步兵上千。一个分外华丽的马车,黄金铸造,翡翠装饰,走在最前面.街上的百姓纷纷迅速向两侧退让。 是什么人?好气派的阵势!天娇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宏伟的场面。楚留湘急忙拉住旁边经过一人问:“这是怎么回事?” “是王后!她的车队游街巡视来了!”说罢那人慌忙退到路边。 见百姓皆慌了手脚,正如魔兽来犯一般紧张惧怕。周凝忙道:“我们也退到旁边去吧,陆小风与楚留湘,你们两个按照我昨天对你们说的准备一下!” “这个!”二人傻了眼,似乎昨天说得轻松,今天看着气势,就被怔住了,想不到他们也算打遍天下之英豪,居然还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胆怯。 殷羡音看出二人的退缩之意,提醒道:“喂,武林安慰可就全系在我们身上了!” 陆小风听了这话,坚毅地点了点头,无论有什么危险,他都愿意豁出性命。此时楚留湘也果决地点头。 周凝拉着天娇,一行人迅速退到一边,陆小风与楚留湘留在途中,等待王后的马车驶近,而后,二人各自拔出佩剑,角逐。 车队缓缓驶近,在最前面骑马的侍卫,看到前方有两人在打架,忙吼道:“快滚开!前面的人再敢挡驾格杀勿论!” 陆、楚二人没有理睬,他们挥动手中的剑各自展示着绝妙的剑术。 被忽略的侍卫怒道:“简直不知死活!” 虽然想上前教训这两个人但马上又被他们精湛的剑法所威慑住。 一辆被黄色丝绸包裹华丽的马车中传出了悦耳的声音:“怎么回事?” 侍卫头领毕恭毕敬地道:“王后娘娘,前面有两个年轻人在打架,挡了銮驾,臣等这就去砍下他们的人头!”说完侍卫就带上另外两侍卫,骑马冲上前去,可是还没有走近,马就被强烈的剑气所震,吓得失了前蹄,三人的马疯狂地乱串,有两匹马甩下背上的侍卫向王宫车队奔去! 看见马来势冲冲,侍卫和两侧的百姓就慌了手脚。黄丝绸马车旁的侍卫大声呼喊着:“快保护王后!” 陆小风与楚留湘则是立刻停了手.他们以惊人的轻功速度追上两匹无头里奔窜的马,然后用力想制住烈马。烈马还在挣扎,他俩死死拉紧缰绳,费了好大的劲儿,使马平静了下来. 这时楚留湘、陆小风满身大汗淋漓。马车车门打开,他们抬头望去,一位迷漫贵气的中年少妇坐在马车中,面蒙黄纱,穿着雍贵的黄色衣裙,衣裙佩玉芝兰装饰,凤纹牡丹绣彩,举止投足间,一派高雅。 她就是独孤凤敏?画着深蓝色的眼线,双眸耀射憾人魂魄的妖媚之气,男人见之,皆有抱在怀中尽情玩弄的冲动!即使是眼中不留胭脂俗粉,为美色所惑的男子都为之倾倒。连楚留湘与陆小风的对视中,却也有了这番的邪念,实在费解。 天娇震惊中,不愧是美后,不说别的,单单是女人就算是见了独孤凤敏这一身价值连城的衣裳行头也是羡慕不已。 一群骑马的侍卫围住楚留湘、陆小风。一位侍卫向独孤凤敏行了一礼,道:“王后娘娘,这两个人惊了銮驾,应如何处置?” 独孤凤敏双目有神,打量着楚留湘与陆小风,眼前确实是两位风流天纵的潇洒少年,更难得,他们武功与魄力皆让人倾倒。陆、楚被她这样直视,感觉异常紧张。 楚留湘使劲定了定神,柔情一笑,道:“不知娘娘銮驾在此,娘娘您受惊了。” 天娇见侍卫杀气腾腾,焦急地问周凝,道:“怎么办,不会有事吧?” 楚留湘眼中的温柔让周凝都觉得受不了,不愧为情场浪子,可惜,他是对那个老女人的柔情。哼,周凝顿时觉得这个让两位帅哥的处境实在是太危险了。周凝对天娇笑道:“他们不但不会有事,说不定他们现在还乐在其中呢!” 独孤凤敏眉如柳细,眼似月明,让男人醉倒心底的那种女人味,虽不见整张脸,楚留湘与陆小风已经感觉有些把持不住。这一点,其他几人倒是看得真切。 江赁枫伸出了脖子,站的角度问题,依旧看不到美后的半点容貌,他心急如焚,就这样便宜了那两个小子!周凝见江赁枫如热锅上的蚂蚁,略带醋意轻声讥讽道:“你干什么?没见过女人!” 江赁枫轻声回应道:“见过,可没见过独孤凤敏那种女人!” 周凝白了江赁枫一眼,一样的男人,多情公子哥! 独孤凤敏深意绵绵,凝视眼前楚留湘、陆小风许久,这二人早已汗湿衣透,畏惧不已。最终,独孤凤敏开了口,霸气地对身前的侍卫道:“带他们随我入宫。”然后马车车门被关上了。 “是!”侍卫头领对他们二人道,“娘娘有懿旨,你们随驾入宫!” 殷明王朝的侍卫以及子民,皆脸上露出极为惊愕神色,独孤凤敏居然不杀他们,还要带他们入宫?难道? 楚留湘、陆小风松了口气,跟着车队离开了。两人走的时候余光瞟了眼天娇等人。天娇心里总觉得很想笑。 江赁枫瞥了眼周凝,相讥道:“恭喜你美男计成功,不过,我担心你的那两位美男很快会沦为人家的家宠了。” 周凝面不改色,道:“怎么你心里不爽,连当家宠的机会都没有?” 冷剑嘴角似笑非笑,萧严则是低头不语,说这种话不是他的擅长。 “看来这个开头还不错,比想象中简单,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天娇问道。 周凝道:“走吧,我们也有我们的任务.” 天娇对楚留湘与陆小风实在不是很放心,他俩定力一向不足,独孤凤敏那样的女人勾人魂魄是拿手好戏,哎,该不会迫害了两大武林极品美男吧! 另一边,陆小风与楚留湘随独孤凤敏的车队进入了王宫,他们被人带到了碧霄宝殿,也就是独孤凤敏的豪华寝宫。 宝殿果然如传闻一样贵风宏丽,他们忍不住四处探探,心中感叹到这个王朝主人奢侈的生活!独孤凤敏端坐在前台的金座上,换了一套同样高贵典雅的绿装,脸上蒙有绿绸面巾,头上顶着沉重的王冠,眉毛细长弯如月,眼圈画着极浓的线条,更显尊贵不可侵犯的气质。 独孤凤敏聚神探视了对面两人很久,楚留湘与陆小风第一次被如此霸道的女人如此直视,心里有说不出难受的滋味。她终于发话了:“你们是什么人?”她的声音有一种阳刚的豪迈,不像是一个女人该有的霸王之气。 楚留湘显得十分恭维,道:“娘娘,我名叫楚湘,一位中原游历到殷明王朝的剑客。” 陆小风跟着道:“在下姓陆名风,浪迹天涯,居无定所。陆风之所以会来到晋硕王朝的原因,是因为身边的这个人,他本与我有战约,前不久到了门战时日,他却避而不见。听说他躲到了这里,我是追着他来到殷明的!” 楚留湘露出厌烦地表情地对陆小风道:“陆风,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我并非怕了你,只是厌倦了江湖上没有任何意义的门战,只想找个平静的地方安定下来,不料你居然追到了这里!” 陆小风道:“没有分出胜负,我是不会甘心的。这辈子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样言而不信之人!” 两人喋喋不休争论之时,独孤凤敏不耐烦地吼道:“好了,不要吵了!” 陆小风与楚留湘都安静了,瞪大了双目摆出一副无辜单纯的样子呈现在美后面前,他们不知道独孤凤敏会不会轻易相信他们,接下来可得把戏演足了。这样刺激的挑战,盗神与神捕都是很有兴趣的,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位神秘艳丽的大美人,心中更是暗爽不已。 210冷宫小蝶 高坐上的独孤凤敏语气生硬,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他们,接着道:“你们居然敢拦我銮驾,知不知道在这个王朝里凡是冒犯我的人,都应该处以极刑!” 见楚留湘、陆小风面露惧色,独孤凤敏又缓和了语气,道:“不过你们在最后紧要关头救了我,表现出非凡的武功胆识。碰上恰好本宫今天心情好,有了惜才之心。如果你们愿意跟随我,我可以绕你们不死!” 两位大神相互望了一眼,装出深思的神情。听了独孤凤敏这话,他们心里暗自高兴,混入王宫似乎比他们想象中容易了。莫非是独孤凤敏真的看中了他们的美色?哎,二人正在心中纠结着总不能让他们为了取到解药,连贞洁都不要吧。 独孤凤敏的美目中忽涵射出媚惑之光,略带柔情地问:“考虑得怎样?” 人中之龙湘帅楚留湘文雅一笑,尽露风华,对独孤凤敏温柔地道:“良禽择木而栖,我自然是愿意留下为娘娘做事,只求远离江湖。”这一笑要是对着他那些个红颜知己,非出大事不可,光耀逼人。 貌似这是两大极品帅哥比帅的时候到了,陆小风双目脉脉,英姿飒然,这一顾的风情,弥漫着魅惑,他瞟了眼楚留湘,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很愿意留下来。还有,我记得和你的赌约。” 楚留湘侧头看了陆小风一眼,一个冷颤!想不到陆小风的眼神还能弄得如此媚惑人心,电力十足!楚留湘装出很恼怒的样子,道:“陆小风,你跟着我做出一样的选择,不会仅仅是为了那场门战吧!” 被两位美男忽视的王后换了态度,大声吼道:“闭嘴!有规矩没有!在这儿,你们根本没有选择的资格!一切由我做主。你们今后都留下为我办事,我现在正需要有你们这样的人。” 独孤凤敏真是不解风情,浪费表情!两个高傲的美男子放下昔日的荣耀,在她面前如此大献殷勤,她居然还不闻不问,根本没把他们俩当一回事!即使是当花瓶,这个也太没面子了。 陆小风一时好奇,她招募他们,不像是为了人,究竟想做什么事呢。他忍不住问:“娘娘,您已经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您还需要什么?” 豪华的寝宫中,回荡着独孤凤敏清脆的大笑声,她道:“这个,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语气充满了神秘与傲气。 陆小风感觉到独孤凤敏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是一个有智谋有野心的女人。他在普通女人面前,一般可以感觉到对方对他俊逸潇洒仰慕的眼神,何况楚留湘也是位倾倒少女芳心的俊俏男子,可是独孤凤敏没有,她神态自若。她看上他们的,不是他们杰出的外在,仅仅是他们让她觉得有利用的价值。 接着美后先吩咐一个身边的公公带陆小风、楚留湘下去了,随后再召唤他们二人。 午后,阳光正刺眼之时。 冷剑与萧严二人已经装着送水奴仆混进入了王宫,他们低着头,脸上抹了些烟灰,跟着另外送水的人和几个监督的侍卫到了水库。他们又借上茅厕之名,离开侍卫监督的视线,到了茅厕,换下太监的衣服,弄干净了脸。 水已经都倒入水库了,送水的人也准备离开了。 一个侍卫诧异地问:“奇怪,怎么少了两个人?” 另一个侍卫答道:“刚刚不是有两个人去了茅房吗?怎会还没有回来?” “我去看看” …… 冷剑、萧严已经逃离了王宫的这一带,走到了另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这儿看上去是一片荒芜的花园。很少有人经过,他们才稍微放下心,暂时止住脚步。他们好像还有听见似有似无的女子的哭嚎声。 冷剑用不安的眼神扫视了四周,道:“这儿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王宫里还有这种地方啊!” 萧严竖起耳朵细细聆听,忽然躲到冷剑的身后,双手抱住他的腰,道:“不会是鬼吧!” 冷剑觉得陆逍紧紧搂住自己,很不习惯,一边试图甩开他,一边道:“哪儿来的鬼?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粘人啊。好歹你也是箫总舵主,亏得以前还敬你是英雄,怎么没看出你这么胆小?” 萧严被冷剑用力甩开了,他嘀咕道:“我从小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鬼,这个不行么?哼。对了,这儿是什么地方啊?” 冷剑拿出衣服里藏着的地图,开始觉得萧严在计谋上并没有得到连成璧的真传,骨子里还透着点纯真无知的味道。冷剑打开图道:“问我有是没用,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他们仔细研究了下地图,冷剑道:“根据地图显示,这座废弃的花园在冷宫附近,前面就是关押国王失宠嫔妃的冷宫,冷宫后面就是周凝开始告诉我们的午夜三更会合的地方。” 萧严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冷剑叹道:“原来是冷宫,难怪如此荒凉。” “我看这里呆着挺安全,我们晚上就在这里吧,离约定之地也近。”冷剑惊觉萧严看他的眼神有点不正常,虽然他相貌绝色,不过萧严也该知道他是个男人吧,冷剑立即移开了两步,说了句,“别离我这么近!” “喂,你装凶什么啊!要不是我来了,你可就是一个人杵在这儿了,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萧严因冷剑这忽然一吼非常不爽。 “这么说,我还真是要感激你了。”冷剑苦笑道。 萧严瞥了他一眼道:“大家都相识,也不用这么客气!你是不是总喜欢板着脸啊,跟你一起这么久,很难见你笑过?” 冷剑依旧面无表情,没兴趣与萧严在这儿漫扯,道:“我们先看看这儿四周的环境吧,做好寻解药的准备。” 萧严很无趣地点了点头。 他们来到冷宫边,却听见一间屋子里有凄惨的女人的叫哭声,让人不寒而慄。忍不住到窗外,冷剑用手指捅破纸窗户,想探个究竟。 捅破窗纸,只见房中一片狼藉,中央还有被打翻在地上的篮子和盛有饭菜的摔破的碗盘,角落中,两位头发蓬乱衣着华美却衣衫凌乱的妇人,正各拿着一根木棒,用力击打趴在地上喊哭的一个小宫娥。 看得出,两位妇人是下了狠手打人的,宫女的衣服上都渗出了血迹,那惨哭声让人直痛心底。 萧严要推门进去,他怎会忍受这种事出现眼帘。刚欲推门,一个力道拽住了他,是冷剑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冷剑道:“大局为重,不要惹事。”并非是他见死不救,只是在这样的时候,担负这样的使命,连自己都不知道前方有怎样的危险,生命会遇上怎样的威胁,又哪有精力去管天下不平事。 萧严的手松开了门,本应该掉头就走,耳边却传来不断惨叫声,可是这个时候脑中却闪现过那位叫沈蝶念的一抹温存笑意,她的生命里充满了阳光与热情,即使到了生命的尽头,她也依然振作,他曾经希望自己可以执着地将整个生命悬在惩强扶弱的第一线上,做是个真正的侠客。只有这样,才配得上她!想到这儿,萧严居然用力甩开冷剑的手,道:“你自己到一边去躲着,我冷剑反正是滥命一条,不会见死不救!” 萧严闯进屋去,冷剑无奈躲到屋顶,以免被人发现。冷剑阻止不了意气风发的萧严,这才忽然感悟萧严与连成璧不一样,他有着豪爽情怀,和一份侠义之心! 萧严推门进入房间后,迅速上前,用脚踢开两位妇人手中的木棒,吼道:“你们打人也要有分寸吧!” 两位妇人见陆逍一脸凶样,像受到很大惊吓的样子,疯疯癫癫地跑开了。 萧严感到很奇怪,她们的反应相当异常,他自语着:“我又不会杀你们,你们犯得着这样吗?”萧严回头看了看地板上的宫女,她看起来年纪尚幼,不过十七左右,满身伤痕,一对率真的双眸直直瞪着他,看着她无助的眼神,萧严有了想保护她的冲动。 萧严露出灿烂的笑容,向她伸出了右手,道:“小姑娘,你别怕。” 宫女含着泪花,傻傻地望着萧严。她看见了一张充满阳光亲和、英气逼人的脸,如沐春风。她把手交给了萧严,萧严温柔地扶起了她。 “你别哭了,小妹妹,叫什么名字?”萧严微笑着,用手拭去她脸上的残泪。 “谢谢你,我叫小蝶。”她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脸,再遇上萧严俊朗的笑容,她也破涕为笑。 “小蝶?”萧严脸色惊变,与她的名字居然有几分相似,仔细打量确实完全不同的两张脸,小蝶姿色普通,而他心中念念不忘的那个她却是位惊世美人,令他也望而怯步。 “刚刚那两个女人为什么打你?”萧严问。 “我是一个宫女,负责伺候两位被打入冷宫贵人,就是刚刚打我的那两人,其实她们也蛮可怜的,一年前得罪了当今王后,被打入冷宫,在这儿受尽冷落折磨,如今已经神志不清。我刚刚来送饭时候,碰巧她们疯癫病发,拿木棒打我泄气!”小蝶惋惜地看着被打翻的饭菜篮子,又得重新送了。 211天使心 小蝶声音纯真,虽无殊色但是纯洁的面孔,宛如天使无暇。这个女孩,受了委屈,为她人辩解,依旧表现出的坚强,感染了萧严。 “原来是这样。” “你是谁呀?”小蝶睁大了双眼,还不知道他的来历呢。 “我是萧严,是璧水……哦不,是,是新进宫的小太监,因为刚刚入宫,不小心迷了路,就闯到这里了。” 小蝶这才注意到萧严身着太监衣服,笑了笑:“你好,萧公公。” 萧严听人这样称呼他,不太习惯更不太愿意,无奈地道:“好小蝶,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公公啊。” “为什么?那我叫你什么好呢?”小蝶闪亮的眸子一眨一眨。 “恩,就叫我名字萧严吧,这样我比较顺耳。”萧严浅浅一笑。 小蝶点点头,却突然叫了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只手抚摸着另一只手臂。 萧严关切地问:“小蝶,你怎么了?” 小蝶摇了摇头,忍住痛楚,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疼。” 萧严察觉到了小蝶的苦衷,他拉起她的衣袖,她手臂上布着深浅不一的淤痕。萧严看到一个年幼的弱女子经受了这样的创伤,过着永无天日的悲惨生活,难道她的一生就会这样开始直结束?他为她而感到不甘心。 小蝶看见了萧严脸上的难过,她不禁也动容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为何,要为她的伤而伤情? 这个时候,冷剑也走进房中,他进了屋就关上了门。他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道:“这药对打伤挺管用的,拿去用吧。”说完将瓶子扔给萧严。 萧严接过瓶子,道:“冷剑,你怎么也进来了?你还随身带这个呢!” 冷剑坐在一张椅子上,缓缓道:“我刚刚看了下,这儿一般都没什么人,应该比较安全。” 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小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知道这个人面容娇美,目不转睛为之着迷。她问萧严:“他是谁啊?” 萧严把药瓶递给了小蝶,道:“哦,他是和我一块进宫的小太监—冷剑。来,拿着药,回去好好擦擦。” “他也是太监?”小蝶打量了一番冷剑,难怪长得这番美丽。 听了小蝶这话,冷剑立刻清了清嗓子,把声音使劲压细,道:“呵呵。”他还特意阴笑了两声。 这两声尖笑,令萧严始料不及,不过他也很配合,细声道:“小蝶,先上药,你不是疼吗?” 小蝶道:“谢谢你们了,不过饭篮翻了,我还得先给她们送饭来。”小蝶说着拾起地上的残碗篮子。 冷剑忽然想到了什么,警惕地问:“小蝶,我想问一下,这儿一般会有什么人?” 对于冷剑这唐突的问题,小蝶惊瞟了他一眼,然后道:“会有侍卫每隔一段时间来这边巡逻一遍,这儿住着被贬的十三位妃嫔,基本上每两三位妃嫔有一个宫女照顾,这边两个房间是精神失常最严重的夏贵妃和蓝贵人的居所。除了侍卫偶尔来看一下,就只有我了,我只要没在这儿看着她们就必须给房门上锁的。” 冷剑接着问:“那你住在哪儿?” 小蝶道:“就是这儿了,和夏贵妃和蓝贵人一起住。”小蝶回答他们的话游刃有余,冷剑倒是觉得她不像是不懂世事的女孩子。并且对于两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她所表现出的老练和冷静,是冷剑最为不安的。 听了小蝶这话,萧严问:“那你岂不是很危险?”冷剑也正要问这个问题,不过他与萧严问话的目的却不相同。 小蝶冲萧严满怀感激地一笑,道:“其实夏贵妃和蓝贵人也很可怜的,都是王后几句话就被关到了这儿。她们一般不会打人的,只是有些痴痴呆呆。” 这个小蝶是个好姑娘,萧严心中这样想着。她被人打成这样,不但不怨恨她们,反倒为她们说话,难为这个小妹妹有天使一般的心灵。萧严道:“对了,小蝶,你身上还有伤,擦了药再送饭吧。” 小蝶望着萧严,他是在关心她吗?在冰冷的冷宫里,几乎好久没有听到关心自己的话语了。她很高兴地把药瓶给了萧严,道:“也好,麻烦你,萧严,帮我擦擦药吧。” 萧严和冷剑都显得很惊异,小蝶解开了衣带。似乎是想让萧严帮她擦后背上的伤痕。 萧严苦笑了两声,吞吞吐吐地道:“我?这个,不好吧。” 小蝶若无其事地道:“有什麽不好?” 冷剑注意到萧严的衣服,才想起来他们现在是太监,难怪小蝶会有这样的要求。他阴着脸道:“萧严,你一个太监怕什么?人家小蝶怎么方便给自己上药?” 萧严这也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他白了一眼冷剑,原来他也会阴人。 小蝶坐到一张凳子上,揭开衣服。萧严站在她身后,脸色很难为情。 冷剑忙道:“我出去看看啊。”他转过脸偷偷露出笑意,开了门刚刚走出两步,却见有侍卫走向这边。他急忙又走回房间,关上门。 小蝶见冷剑慌慌张张的样子,道:“怎么了?” 冷剑为了不让小蝶起疑心,道:“没什么,你们继续。”冷剑给萧严使了个眼神,有巡视的侍卫来了。 萧严很仔细地为小蝶擦着药,道:“小蝶,有些疼,你忍着点。” 玉嫩的柔肤,萧严抚摸异性的身体,一种说不出尴尬夹杂着几分兴奋激动的感觉。小蝶轻轻地哼吟声,毫无遮掩的玉背,萧严忍不住遐想翩翩,她是那个她么?他心心念念所爱的女子——沈蝶念,亦是城主连成璧的妻子。萧严手指感觉软软的,也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天啊,萧严自省,怎么开始胡思乱想?他不禁自责,他明明不是这种趁人之危的无耻之徒,为何会把小蝶想象成城主夫人而有了邪念。他尽力平息心中的狂涌波澜。 萧严温暖的手掌,来回触动,小蝶心中一阵暖流。 萧严悉心为小蝶上药后,一边盖好瓶子,一边道:“好了。” 小蝶拉起衣服,整理了一番,冲萧严一笑:“谢谢。” 萧严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不敢直视。目光落到小蝶手背上,条条痕迹,心疼地问:“手臂上也有伤?” 这满怀关切的语气,小蝶笑道:“这个我自己来就行了。谢谢你。” 萧严点点头,也笑了笑。 冷剑感受到,房中,迷漫几分浪漫与懵懂之情,同样是男人,对于萧严看小蝶这种眼神意会到了某种深意。 “好了,我先得再去准备饭菜送来。你们呢?” 萧严听见‘饭菜’二字,感觉到肚子饿了,捂着肚子,满脸写着饥饿。 小蝶看出了萧严的心思,笑道:“你们也饿了吧,方便的话,要不在这儿等等我,我多拿点吃的来。” 萧严急切地点头示好,道:“方便,很方便,就麻烦你了,小蝶。” 小蝶道:“哪儿的话,那你们就在这儿坐坐吧。对了,夏贵妃和蓝贵人在里面的屋里,一般她们不喜欢到外面来,你们也不要进去。” 冷剑明白小蝶的意思,道:“好,这个你放心。” 小蝶提着篮子走出了门,道:“为了安全起见,我要锁上房门。” 冷剑不放心,毕竟与小蝶素不相识,还不信任她。他道:“你要锁门?这个……”他是一个有江湖阅历的青年,义父很早就告诉过他,江湖险恶,有的时候,越是觉得安全,其实越是充满了杀机。 萧严豪气地道:“好啊,你放心快去快回,我们等你啊。” 小蝶点了点头,关上了门。 冷剑正要上前阻拦,萧严拉回了他,道:“想不饿肚子还得靠小蝶呢,不要那么不相信人家。我看这个小姑娘很好的。” 冷剑意识到,萧严没有心计,他可不能再毫无防备了。这个萧严,显然对小蝶好感颇深,已经没有正常的明辨是非能力。冷剑告戒道:“萧严,我知道你武功是不弱,可是你的江湖经验远远不足啊。” 萧严就是这个性子,一旦认定的人事,很难被人左右,丝毫听不进去旁人的忠言。不过为了避免冷剑的唠叨,萧严敷衍道:“我知道了。” 冷剑一想那小蝶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有心计的人,又见萧严坐在凳子上一副淡然的样子,也只好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了。他的心始终高挂,小蝶真的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吗? 天使的面孔下,是否隐匿着魔鬼的心灵? 两人坐在木椅上稍作休息,而心思却远远飞扬,冷剑忽然想到了纳兰陵,偶尔还会怀念他们琴笛合奏、豪饮醉酒时的画面,今生或许再也见不到那个男人了,他的第一个朋友,教会了他何为友情。“顾惜昭”这三个字对他来说越来越陌生了,他现在只是冷冷的一把剑,寂寞孤独,每当这个时候就好想她,那个与他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却有缘无分的女子。如今他们之间没有了贺兰昕,还能够在一起么?他承认,当初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否则他就不会失去她了。 212优雅诩王爷 王后剑客房。 陆小风、楚留湘二人惊异发现宫王后中竟然有公然的剑客房,里面都是她招募的剑客,乃是天下四海而来的各位高手,其中不乏中原武林的剑客! 陆小风猜测到独孤凤敏在酝酿惊天动地的事儿,似乎准备充分。 为了不引得人注意,他俩特意低调行事。 “嘿,新来的?”一个声音响起。 陆小风、楚留湘极为不情愿地看着眼前两个壮硕男子,肌肉结实,却矮了他俩一小节。他们心里暗咒这两个丑男不知好歹。 一个男子手扛大刀在肩,打量了一番楚留湘,对身边的男子道:“王强,这个男子小脸长得挺清秀的!呵呵,像个娘们!” 楚留湘听了这话,怒极,尽量平静心态。陆小风本来想笑,可是,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危机。 那个叫王强的男子,目光定格到陆小风脸上,道:“哟,王龄你快看,这个人有四条眉毛啊?” “哈哈,是啊,有四条眉毛!”这两个家伙放肆地笑着。 周围不少剑客,围观上前,皆围视陆小风、楚留湘两个人。陆小风一直在忍,真想出手教训这两个讨厌鬼。 “哈哈,等那么大眼看我做嘛,不想活了!”王龄大声呵斥楚留湘,楚留湘忍无可忍出一拳,用力正打在王龄脸上,立刻红肿,嘴角出血。 “新来的,你还反了不成?”王强见兄弟被打,叫了声。 “居然敢打老子,今天要你好看,而且好好伺候老子!”王氏兄弟二人手举大刀砍向楚留湘。 楚留湘立即拔剑挥去,一击,“砰!”大刀断,大刀主人被强大的力道震退几步。 王龄、王强傻了眼,这个看上去比他们弱质的青年,一瞬间,化解了他们的攻势。 围观剑客也望着愕然望着楚留湘,这个新来的小子,和他身边的那个和他同样豪气的青年,他们有多强的的实力? 楚留湘悠闲地收剑回鞘,冷冷地走出了人群。 陆小风跟着楚留湘出了人群,人意不如天算,本打算低调行事,可他们终究引起了其他人极大的关注。 诩王府大门口,两旁各有尊石狮子傲立。 天娇、江赁枫随周凝来到此处。这座王府府外表看上去很普通,门口两座石狮子也与一般有钱人的府邸差不多,只有大门上鎏金的门钉才能表现出诩王爷的高贵身份。 “这诩王府和王宫有什么关系?这个诩王爷又是什么身份?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天娇显然对于周凝的做法充满了好奇,话语像连珠炮一般发出。 周凝看着一脸不解的天娇,道:“我自有道理,先在诩王爷这儿打听一些王宫的消息。他是殷明帝王慕容熙的弟弟,而且与我有几分交情,或许在这儿,我们会有意外收获。” 天娇点了点头,又道:“那,这个诩王爷怎么样?” “呵呵,你见了就知道了,待人亲切和善,是位俊美翩翩男子。”周凝玩味的看着天娇。 江赁枫瞟了眼天娇:“我看你还没见到人本人家,单听王爷这个名头就很激动的样子。” “我?”天娇正在辩解什么,忽然觉得没有必要和他纠结,诩王爷,听着总有点熟悉的感觉,想了想,脑子里出现了纳兰陵的面容,随而纳兰陵英俊的面孔在逐渐模糊,代之的是贺兰昕……天娇使劲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要再想。 “不动心么?”江赁枫略带巧笑地向周凝道,总觉得周凝与这位诩王爷的关系也不一般。 “无聊!”周凝狠狠盯了盯江赁枫,而后道,“对了,这次我们进入王爷府你我要以夫妻的名义。” “什么!?”天娇嘴巴张得大大的,没料到周凝会冒出这样一句话。 江赁枫一时没有觉悟周凝的话,道:“好哇,你说了算。”正欲起身上前,突然回神,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大声道:“夫妻?你没搞错吧!这种事你选我?你……”江赁枫看着一脸严肃的周凝声小了下来,最后戛然而止。江赁枫很快平静下来。 周凝道悠然道:“白公子,行了,别唠叨了。请你表现自然一点吧。” “你也要考虑我的感受吧,你自然并不代表我也自然啊!我们,我们只是朋友……”江赁枫憋着嘴,郁闷的抱起胳膊。 周凝凝视江赁枫,眉毛一挑问道:“你不愿意?” 看着周凝一副吃定了人的表情,江赁枫无奈的摇摇头,只得道:“你说了算。” 天娇心里嘀咕,周凝岂不是一开始就打定了占江赁枫便宜,哎,难道这次她得充当电灯泡见证他们爱情的起伏发展,这让她一个刚刚失恋的女子怎么承受得住?! “那就好。”周凝笑吟吟地走到门卫面前,点头行了一礼,道:“我是诩王爷的朋友,是专程来看望郡主的,麻烦你进去通报一声。” 门卫看了看表情悠然周凝,说道:“请问您尊名?” 周凝小心的拿出了慕容诩当日为报救命之恩相送缀罗樱玉佩,道:“请你把这个交给郡主。” 门卫接过玉佩,说道:“您二位在这儿等等,我立即去通报。” 江赁枫、天娇两人也走到周凝身后,天娇望了眼里面,感慨道:“简朴而不凌乱,素雅而不奢华。” “怎么,未见人就心动了?”江赁枫戏谑道。 天娇装作没听到。 周凝、江赁枫还有后面跟着的天娇在一名侍卫的带领下进入了正厅,一位紫衣男子已早早起身,门口相迎。 第一眼望见紫色绣罗衣裳的慕容诩,高贵典雅,第一次见到贺兰昕的时候,天娇也被这份幽雅淡然的气质所打动。慕容诩快步走到周凝身前,微微一笑:“诩王爷,没想到你会来。上次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于心,盼望能再见姑娘报答这份情谊。” 慕容诩的盛情令周凝始料不及,周凝有些不自然道:“诩王爷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这次我路过殷明王朝,也想来探望一番诩王爷。” 慕容诩道:“若没有诩王爷,也就没有我慕容诩。今个儿诩王爷既然来了,就随便住几日,我带姑娘好好玩玩。” “谢谢你了,王爷。”周凝笑容发自真心,冲慕容诩柔情一笑。 慕容诩的视线落到了周凝身边江赁枫的的身上,这位翩翩佳公子,不失剑侠气魄,这样的俊美男子实在稀少,慕容诩问周凝:“这位公子器宇轩昂,仪表不凡,不知如何称呼?” 周凝笑道:“江赁枫,我新婚不久的夫婿。” 听见是周凝的夫婿,慕容诩心中泛起一丝失落,不过还是恭喜道:“诩王爷是位难得一见的佳人,与这位江公子实乃天作之合。” 江赁枫听了这话,心中总感觉怪怪的。 慕容诩的视线瞟了眼天娇,或许猜到了她的身份是一个小丫鬟,就没有多问,只是又对周凝微笑道:“想不到诩王爷已成亲了。” 天娇听这意味,倒是觉得慕容诩对周凝很有几分好感,周凝又问:“怎不见诩王爷的王妃?” 只见慕容诩摇了摇头,若有所思轻声说:“也许缘分太浅吧。” 周凝安慰道:“诩王爷,你也不必刻意寻求,你乃人中之龙,缘分来的时候挡也当不住的。” 慕容诩笑着点了点头,道:“诩王爷说得是,一切随缘啊。” 晚宴之后江赁枫和周凝被慕容诩带到了后院一间客房中,天娇一直尾随,细小洞察着周围的情形。 慕容诩道:“诩王爷,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间房吧,你们今天刚到殷明,先早点休息。我带你们出去好好玩玩。” 周凝笑了笑,道:“谢谢你,诩王爷。” 江赁枫惊叫道:“我们俩住一个房间?” 慕容诩和周凝被江赁枫这一吼震住了,慕容诩疑惑道:“难道周姑娘和江赁枫公子不住一间房吗?” “我们夫妻当然住一间房了,呵呵,”周凝双手挽住江赁枫的手臂,柔声道:“你说对不对啊,相公!” 天娇也立即应和道:“小姐、姑爷我先进房间为你们打扫下屋子。” 江赁枫突然感觉到手臂一阵疼痛,这才想到他们是以夫妻名义来见诩王爷的,便说道:“娘子说得是,刚才是我表达语气上让王爷理解错了吧,要不王爷怎么这么问?” 慕容诩道:“哦,我误会了,那周姑娘和江公子先休息吧,有什麽需要尽管提出来。” “诩王爷真是好客,江赁枫夫妇不甚感激。”江赁枫用手握住了周凝作怪的双手说道。 慕容诩道:“那好,晚安。” 江赁枫扶着周凝走进房间,冲门口的慕容诩温柔一笑,随即两人关上了房门。 “唉,总是迟了一步。”慕容诩自语道,随后便带着身后的两名侍婢离开了。 房中三个人皆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天娇顿了顿神,说道:“你们俩先聊,我出去一下。”留在这儿看他们柔情相对,天娇还真是不乐意,便匆匆出门了。 213双重人格 江赁枫看着装作若无其事,四处打量房间,一会又走到了床边坐下的周凝,不怀好意的笑道:“娘子,我们就寝吧。” 周凝瞪着江赁枫,道:“公子想怎么就寝?” 江赁枫他走到床边,坐到周凝身边,故作正色道:“娘子太见外了,夫妻之间嘛,自然应该……。。” 周凝面不改色:“相公,我还是不明白你想怎样,请明示。” 江赁枫站了起来,伸个懒腰道:“算了,和你说这种话真是浪费表情,一点恐惧的反应都没有,今晚你睡床吧。” 周凝娇声道:“我为什么要恐惧?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怎么舍得让相公睡椅子呢,一起睡床吧。”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就看你敢不敢了?” “不敢!我对你没兴趣,不过你与你的诩王爷之间倒是可惜了一段金玉良缘。” “喂,可别胡说,我与诩王爷只是朋友。” “目前说是,可是他也没有明确的心上人嘛,其实你还是很有机会的。”江赁枫挑眉笑道。 “现在可是给你机会。”周凝妩媚一笑。 江赁枫把头扭到一边,坐在木椅上装睡着了,每次与周凝在一起都会觉得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哎,也许是对落雅的愧疚之情! 天娇独自游走在王府中,情绪低落,脑子里尽是贺兰昕的身影。“喵,喵……”几声猫吸引了天娇的注意力,定睛一看,是白色软毛的小白猫,很可爱,呵呵。 一只自由的淘气猫咪?天娇忍不住蹲下身,伸手想抱它,逗它玩玩。“喵!”猫儿大叫一声,溜开了。 “难道是小母猫?嘻嘻。”天娇自语,突然有了想捉住它的心情雅致,便去捉住那只小白猫,她往猫儿逃逸的方向奔去。 哎,猫儿已经没有了踪迹,天娇也累得气喘吁吁,这下仔细留心,好像迷路了,为了免得被人产生误会,天娇欲离开,却找不到方向,隐约听见有人舞剑的声音,若即若离。天娇忍不住往那个传来声音的地方探去,接着步步走去。 挥手,一把灵月赫然出现在他中,目光中的温柔已不见,一身戾气,他长剑一挥,摧了飞舞漫天的樱兰花,墨风仰身,剑着地,待光幕辟过,立身,还之一击,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是慕容诩~天娇心一晃!他的剑法如此潇洒,在陵王府她曾见过顾惜昭舞剑,他们的剑术同样唯美。 慕容诩回头,瞥见天娇。一张冷峻霸气的脸,天娇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衣着尊贵,成熟间蕴含另一番风情。 “你是谁?”慕容诩见到天娇后收剑,走向她,这个女子似乎就是方才周凝带来的小丫鬟,感觉她是一个清纯如玉女子,他冷智的目光居然闪过一抹柔情。 “我叫天娇。”天娇想离开,却移不开步子,被他霸气的眼神所震住,只是感觉有点害怕。 光幕中的慕容诩皱眉,他说道:“这里不准许其他人自由出入,你知道么?” “我这就走,可是我不知道出去的路。”天娇低着头呢喃,不敢抬头正视慕容诩的目光,第一眼还以为他是个性格温顺的男子,现在忽然觉得他骨子里透着霸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双重人格? 若天娇不是周凝带来的人,慕容诩还真是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他吹哨了一声,空中飞来了一只白鸽。慕容诩冷冷对天娇说道:“跟着白鸽走,你就可以出去了。” “哦,谢谢王爷。”天娇点了点头,不敢多留便跟着白鸽离开了。 走出了所谓的禁地,天娇舒了一口气,对白鸽说了声:“谢谢啦,小白鸽,再见!”白鸽却没有飞走而是停到了天娇的肩上。天娇很疑惑地把白鸽捧到手心里,惊然发现白鸽的一只脚受了伤,原来是因为这样它才没走。 天娇没有心思去多想它什么时候受伤了,而是把它带回王府给她安排的小房间里,掏出一瓶金疮药,幸好走之前欧阳云日给了他们随身一些药瓶,以备不时之需。天娇给小白鸽细细包扎了一下,然后又端来一碗水给让它喝了点。 天娇见小白鸽走木桌上歇着,心想可能饿了,便想出去给它找点吃的,可是带了点小米回来的时候,鸽子已经不在了。 “唉,还没说再见就走了!”天娇憋了憋嘴。 小白鸽飞回了慕容诩的园子里,慕容诩伸出手吹一声口哨,它停在了慕容诩手臂上,他这才注意到鸽子的腿上有被人包扎过,顿了顿神,他微微蹙眉,想到应该是那个丫头干的吧。 那个丫头刚刚说过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慕容诩想了想,可是已经记不得了,没有再纠结这个,他将鸽子放入走廊上悬挂的鸟笼子里,有上百只鸟笼,上千只鸽子,各种毛色分外鲜明。而后慕容诩走近了厢房里,里面有十来只可爱的小猫咪冲他摇晃着尾巴。 晌午。 独孤凤敏在练武大殿召见陆小风与楚留湘二人。他们正与独孤凤敏的手下过招比剑,这十位皆是独孤凤敏的贴身侍卫,均非等闲之辈。 陆小风、楚留湘用最快的速度,击倒所有侍卫。当然,与他们的比试,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只算一次有难度的练习而已。在共同击倒对方之后,陆小风与楚留湘也互相攻击。他们也没有狠下绝招,只是相互打给独孤凤敏看,反正她是个外行,不懂武学。 独孤凤敏端坐在凤椅上,女王之风,命令道:“够了,停手!” 楚留湘、陆小风很不甘心地剜了对方一眼,收回佩剑。 独孤凤敏用欣赏的口气赞许道:“果真武功卓越!”独孤凤敏看见她的十位御前高手显然不是对手。 接着,独孤凤敏换了严肃的语气道:“能否留下,不是我说了算,得让我看见你们的本事。这有任务要交给你们,办好了,才有资格留在我身边。” 楚留湘看着神色自若的独孤凤敏,恭敬地说道:“您放心,只要娘娘一句话,我楚留湘一定赴汤蹈火,以报娘娘知遇之恩。” 独孤凤敏瞥了一眼陆小风,道:“那你呢?” 陆小风脸上浮现出一贯的自负,“王后,您有什么事,让我一个人去办就好了。” 楚留湘白了眼陆小风,不屑道:“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陆小风,你以为我很想和你一起吗?娘娘,我拒绝和他一块行动。” 陆小风忽然笑道:“楚留湘,本来我并不愿意跟你合作,可是你既然拒绝,那我非常希望能和赵大侠携手共进了。” 楚留湘变色,怒道:“陆小风,你!” 独孤凤敏不耐烦了,哪里容得下这两位青年在此胡闹,凌厉地说道:“你们若再敢吵,我立刻将你们押到宫门外斩首示众!” 陆小风、楚留湘心有灵犀,安静了下来,低头不语。 独孤凤敏见二人收敛,缓和了语气,满意地说道:“恩,好。只要你们听我的话,我是不会惩罚你们的,而且你们可以终身锦衣玉食。可是如果我发现你们有二心的话,哼哼,难听的话我就不想说了,以你们的聪明应该不难想到。听懂了吗?” 这话不由得让陆小风想起了古是轩曾经对他说过相似的话:“贺兰,我很看重你,你是唯一一个我亲自教导武艺的人。你要好好听我的话,绝对不许忤逆我,懂吗?” 楚留湘恭敬地答道:“娘娘的话,楚留湘谨记于心。” 独孤凤敏注意到陆小风眼神游荡,严声道:“陆小风,你在想什么!我的话你听清楚了没有?像你这样的美男子,要杀我还是会心疼的哦。” 陆小风立即恍惚回神,道:“我一定时刻铭记,为娘娘办事。请问娘娘,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楚留湘余光扫了眼陆小风,这样紧张的时刻,陆小风怎么能心不在焉。难不成,还在为独孤凤敏的美貌蛊惑? 独孤凤敏挥挥手,一个侍女小心翼翼地端着两杯御酒来到陆小风楚留湘面前。他们虽知道酒中一定没什么好东西,可是也顺从地饮下了。 独孤凤敏对旁人道:“陆小风和楚留湘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遵旨。”其他人都退出大殿。看来这件事是一件独孤凤敏不想让更多人知道的,而且不能动用宫中的人,需要他们这些江湖人士去办。 “我要你们去慕容熙的御书房去偷一样东西,敢吗?”独孤凤敏缓升说道,有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 陆小风、楚留湘面面相觑,听王后这话,似乎暗含要给他们一个明示。 楚留湘问:“娘娘,这种事,您派我们去,放心吗?” 她一显那老谋深算的目光,面纱后,模糊淡定的笑意,以及势在必得的声音语气:“刚刚你们的酒中我已经下了毒。” 陆小风和楚留湘面露惊恐,这个只是装给独孤凤敏看,他们在喝酒之时已经察觉,已由手指逼出毒液。 “你们放心,只要你们好好办事,我会给你们解药。”独孤凤敏缓缓说道,神色中透着得意的意味。 214争锋相对 陆小风故有怨色道:“看来娘娘您并不信任我们。” 独孤凤敏看这两人的反映,愉快地说道:“这也是权宜之计,要不要解药在于你们的表现。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既然选择了你们,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实话告诉你们,那个蠢货活不了多久了,如果他死了,太子一旦继王位,我这边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还有他那个野心勃勃的弟子慕容诩也一直觊觎王位,所以我必须——窃取王权!”独孤凤敏最后四个字说得斩钉截铁。 独孤凤敏的话使得陆小风、楚留湘很是诧异,原来独孤凤敏的计划是阴谋篡位,这种事让陆小风、楚留湘他们这种身份去办,一旦失误,独孤凤敏可以杀人灭口,把一切罪名扣在他们头上,他们这种江湖中人在朝廷里无权无势,所言没有半分重量。 陆小风没料,她一位绝色美人,居然有这番野心,难怪,飘逸帅男在她眼中没有太大兴趣。 独孤凤敏看着他们惊恐的眼神,又安慰道:“这是我的第一步,我必须在慕容熙那个老东西死之前完成我的计划。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你们不要怕,我的计划天衣无缝,不会有什么差错的。事成之后,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楚留湘凛然道:“能帮娘娘干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楚留湘死而无憾。对了,娘娘,我有一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说。” “听说殷明王朝宫内有一种毒药……” 楚留湘刚刚说了这几个字,陆小风马上接过话,不耐烦道:“楚留湘,娘娘叫我们办事,就算给我们下了毒药,我们也应该没有半点怨言。再说娘娘只是想试试我们的忠心,你废话也多了点吧。” “无妨,让楚留湘说,你是不是想打听我给你们下了什么毒药?” 楚留湘见陆小风阻止自己,肯定有原因。本想打听一下茗香的他,只好作罢,又道:“娘娘,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的担心希望娘娘能够理解。” 独孤凤敏道:“这个我就不能先告诉你们了,你们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异常,头是有点晕吧,放心,不过这毒要三天后才会发作,因此你们三天之内要在慕容熙的御书房里将传位玉玺拿给我。” 楚留湘道:“娘娘,是不是您要得到玉玺才会赐我们解药?” 独孤凤敏道:“难道不应该这样吗?只有有实力的人才配活着。” 楚留湘道:“娘娘说得有理,那好,三天之内我们定会拿玉玺来换回解药的。你说是吧,陆小风。看来为了保命,这次我们要好好合作一下了。” 陆小风无所谓的说道:“也只有如此了,否则不尽快完成任务,我就得和你死在一起,这个对我来说可是奇耻大辱。” 独孤凤敏道:“宫中负责巡逻和守卫的侍卫很厉害你们要小心行事,此事暗中进行,不可告知他人。若事情有变,你们先不必惊慌,我会想办法营救你们的。” 陆小风道:“这个当然,即使出了事我们也绝对不能供出娘娘的。在下明白因为只有保全娘娘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独孤凤敏点头道:“很好,我就喜欢聪明人。但是我要嘱咐你们,你们要特别小心一个人,他是禁军统领李莞,此人对王族忠心耿耿,武功高强,你们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一定要想法避开他。我会送你们两块金牌,这样可以在宫中畅通无阻。” 楚留湘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你们换上侍卫的衣服马上行动。一会儿我拿给你们宫中地形以及我的计划方案。” “是,娘娘。”陆小风、楚留湘齐声回答。 女人的帝王野心显露,本是佳人,陆小风感叹,奈何这番重视权位?欲望,真的可以腐蚀心灵,终究,害人害己。 一切准备就绪。换上了侍卫的衣服,陆小风与楚留湘二人潜行于前往御书房的途中。 楚留湘轻声道:“贺兰,刚刚幸好你反应敏锐。”要不是陆小风阻止楚留湘打听毒药的事,也许独孤凤敏不会轻易信任他们了。 陆小风手握璧夜,襟襟衣衫,道:“我们刚刚都是中了毒的人,自然应该最关心我们的处境,如果突然问茗香的话,独孤凤敏能不怀疑么,她可不是普通的女人。” “说得也是,我也是想到这一点才改口的,”楚留湘沉声道:“她给我们下的毒会不会是茗香?” 陆小风摇摇头,“不会,三天毒发的怎么可能是茗香!” “我也有同感。对了,独孤凤敏这些天一直蒙上面纱。”楚留湘欲言又止,有些话不好明说。 “还真想知道独孤凤敏究竟是不是真的貌若天仙,这两天,她一直蒙面,至于么,不过,越是这样越能够引起我们的好奇心啊。”陆小风道出了楚留湘心中想却未说出口的话。 两位俊男终于在某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对视,会心一笑。 “好好,言归正传,我们找茗香的时间不多了,找玉玺的同时还得打听茗香。今晚三更还要去和周凝他们会合,我们俩谁去?”楚留湘这个人一向重视权衡利益,不愿花时间去纠结独孤凤敏。 “随便。”陆小风则显得随心所欲。 “我去吧。” “为什么?” “你不是说随便吗?我想周凝想看到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吧。” “楚留湘,想不到你也会开玩笑?可是请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连瞎子都看得出周凝心仪的对象是江赁枫!” “呵呵,随便说说嘛,要是他们真的两情相悦,我们也得为周凝这个老朋友感到高兴啊,其实江赁枫着小子也不是坏人。”楚留湘道。 “恩。”陆小风应声。 “对了,什麽时候动手偷玉玺?” “先过两天吧,反正知道在哪儿。如今首要的是四处逛逛,找解药。”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 正走在王宫走廊上的他们,忽然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站住!” 陆小风与楚留湘转过身,一队带刀侍卫逼近,领头的头戴银盔,身穿着银甲,左手岸在刀柄上,怒目相视,脸上一圈络腮胡子。他英武不凡,不怒自威。 陆小风瞥了眼来人,一看便知是个武功卓著的高手,自然地问楚留湘道一句:“那人是谁?” 楚留湘也感觉到了对方来者凌厉威严的气势,看上去像是禁军统领,他道:“不知道。” 络腮胡子发话了,声音浑厚:“你们是哪儿的侍卫,怎么从没见过你们?” 刚刚出门,就遇上了麻烦,陆小风、楚留湘暗念运气实乃不佳。现在,别说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就连他是谁,他们也不知。 陆小风揉揉耳朵,故作镇定,反问道:“你又是谁?” 络腮胡子身后的侍卫大声叫道:“大胆!李大将军在此,竟敢如此无礼!” 陆小风眉头一挑,大将军?听上去是号人物。陆小风因危机感,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将军,失礼了。” 李莞大吼一声:“给我拿下!”身后的侍卫拔刀围住陆小风与楚留湘。 陆小风、楚留湘惊愕,话说李莞不是好对付的人,最好不要与他结怨。 楚留湘面露从容笑意,一脸无辜,问道:“李将军,你这是为何?” 李莞肃声道:“宫中的侍卫都是我亲自筛选过的,你们不是我的侍卫,必定是冒充侍卫进宫的,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企图?最好立即交代,否则人头落地!” 陆小风故作沉着地解下腰间的令牌,双手奉上,说道:“将军您看看,可认识这个?” “这个?”李莞面露疑色,接过令牌,仔细看了一遍,厉声道:“是王后的令牌!你们是何人?” 楚留湘正色道:“我们是王后娘娘亲自选入宫中的侍卫。” 李莞用惊疑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你们是王后的人?” 陆小风冷笑道:“这个能有假?” 李莞将金牌还给了陆小风,金牌不假。不过,李莞一直憎恨独孤凤敏,对她的人自然也没有好感。他问道:“你们有什么目的?” “恕难相告,这是王后交代的任务。”陆小风笑了笑,道:“还请将军见谅。” 楚留湘一脸友好的笑意,道:“将军,我们没有过失,您不能硬加罪名于我们,再加以收监,这个王后那儿也不好说。”他想用王后之名,威胁李莞。 独孤凤敏是个恶毒的女人,李莞不愿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沉声道:“那好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句,在宫中最好安分点。” 陆小风笑道:“那将军请便,我们还有事,先告辞了。”对于李莞,陆小风不温不火,与他素不相识,本就对他没有任何感觉。 李莞举手,示意四周的侍卫收回佩刀,让出一条路。侍卫领命。 楚留湘向李莞行了一礼,“李将军,告辞。” 楚留湘随着陆小风,潇洒地走出李莞的视线。 “记住!给你们个提醒儿,不该去的地方不能去!”身后传来李莞深沉而极具威吓的声音,令二位青年感觉到,潜在的危机。 215似暗似明 冷宫,房中。 冷剑、萧严、小蝶正围坐桌前用膳。 小蝶在一旁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尤其是萧严那吃得很满足的模样,令她忍不住笑出声。 因为这笑声,萧严拘束起来,稍稍收敛了吃相,包着半口饭,微微笑笑,口齿不清地道:“小蝶,谢谢你啊,这两天多亏你,要不我们恐怕只剩这坐的力气了。” 小蝶冲萧严甜甜一笑,道:“没关系。我们是朋友嘛。” 萧严拨浪鼓似地点头:“对,我们是朋友。” 小蝶笑容闪过之后,认真问冷剑道:“对了,从昨天到现在你们一直在我们这儿。我还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哪里的公公,不回去复命吗?” 冷剑听了这个问题,他不是说谎的高手,于是大吃了几口饭,将视线转移到萧严身上,小蝶的目光也跟着冷剑移到了萧严身上。此时的萧严嘴里又塞满了菜,他的目光移会在冷剑的身上,小蝶的视线又回到了冷剑身上。 冷剑憋了好久,没想出对策,心一横,对萧严道:“萧严,小蝶问你话了,别光顾着吃饭。” 小蝶的目光因冷剑这一语,再次落到萧严身上。 萧严笑了笑,推是推不了来了,他也知道冷剑也是个老实人,这故事儿只有自己编导了。萧严使劲咀嚼几口,咽下嘴里的饭菜,道:“小蝶,是这样的,我们呢,是伺候朱妃娘娘的。前些天娘娘心爱的琉璃手镯不见了。娘娘非常焦虑,又想到她曾经去过冷宫附近的草地,她怀疑镯子遗失在这里了,于是她就派我们俩人来寻找。”幸好他还记得进宫前,周凝叮嘱的几句。 冷剑暗舒了口气,一紧张,连说词都忘记了。 “那要找一个丢失的镯子,很困难啊!朱妃可是王后举荐进宫的,如果你们……”小蝶欲言又止。 “是啊,要是找不到的话,我们不被杀头也会被打残啊。我们现在没有完成任务也不敢回去,回去一定很惨的。”萧严自认为自己反应很快,脑子灵活。 小蝶睁大双眼,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其实嘛,我一个人在这冷宫大殿里也很寂寞的,有你们陪我更好啊,可是昨天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真正的原因呢?” 萧严一时间没了对词,他随口道:“冷剑,你为什么昨日不告诉小蝶实话?”这好把包袱扔给冷剑了。 冷剑傻笑道:“昨天才刚刚认识嘛,肯定会有所隐瞒。” “那今天不才认识第二天么?”小蝶反问,狡黠的目光一闪而逝。 冷剑一时语塞。他与萧严互相望了望,抱怨着,恰好周凝把他们两个反应最迟钝的人安排在一起。 “好了,跟你闹着玩呢。”小蝶看着一脸尴尬的冷剑笑道。 “对了,小蝶,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能如实相告吗?”冷剑放下手中竹筷,严肃地问。 “什么事?” “你知道一种叫茗香的毒吗?” “茗香?这不是后宫中用来惩罚人的一种毒药么,很可怕的。” “你知道哪里有这种解药吗?”冷剑急切追问,萧严听到这儿,也放下饭碗,盯着小蝶,等着她的答案。 “解药?不会吧。据说茗香是一种慢慢折磨人的毒药,一个月以后毒发痛苦的死去,而且做法繁琐,在后宫都很稀有的,似乎乃王后的药师研制出的新药。可是,我没听说它有解药。” “没有解药!怎么可能?”冷剑大喊了声。 一直在一边默默咀嚼的萧严,把嘴里的饭差点儿吐了出来,猛咽下口中食物,激动地说道:“茗香没有解药,你确定?小蝶。” 小蝶答道:“这个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不是很清楚。” 萧严不依,这下事儿可大了,没有解药,不单单自己一命呜呼,整个武林岂不陷入绝境?萧严追问:“小蝶,茗香究竟有没有解药,它怎么能没有解药?” “你们对这个怎么这么关心?”小蝶皱着眉头问道,萧严这个激动样吓着了她。 萧严紧绷的面容即刻舒缓,定了定神,解释道:“小蝶。我们听说宫里要用茗香处死一些人,就好奇,随便问问。你可不可以帮忙打听一下茗香的中毒症状?有可能的话,你再找人确认一下茗香到底有没有解药。” “有这个必要吗?”小蝶的语气出奇的冷漠。 萧严一手揽着小蝶的肩膀,笑道:“好小蝶,帮帮忙嘛,你宫里一定有熟人,问问情况嘛。我们这些新来的太监很想知道啦。”语气缓和了不少,可心里却是越来越急躁。 小蝶看着萧严搭在自己肩上上的手,向另一侧移了小段距离,避开了萧严,道:“这个恐怕我不能帮你们。在宫中知道的越少越好,好奇心早晚会害了你们的。出于个人立场,我劝你们也不要这么固执,眼下当务之急,你们还是快点找回朱妃丢失的镯子吧,要是找不到你们下场会很惨的。” 萧严正欲继续说下去,冷剑扯了扯萧严的衣角,道:“小蝶说的是,萧严,我们新来宫中要好好听其他人的劝告。我们都吃好了,马上又得去找镯子了,谢谢啊。”冷剑意识到,多说无益,只能空增怀疑。 小蝶将收好饭碗菜盘放入篮子,萧严也帮忙收好了碗盘。小蝶对萧严笑了笑:“萧严,谢谢你啊。” 萧严拍拍小蝶的肩膀道:“你这是什么话,应该是我们谢你才对啊,还好有你的照顾。今后要是谁敢欺负你,告诉我,一定帮你教训他们!” 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关爱,小蝶感激地点了点头,看着萧严飒然俊貌,提起篮子离开之前留了句话:“我先走了,等一下回来。你们慢慢找吧。”小蝶忽然回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他们一番,接着出门。门没有上锁。 萧严看着小蝶离开的身影,一下子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抱怨道:“冷剑,干嘛拦住我,让我好好问问啊,茗香没有解药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那我和昆仑山那些人不就死定了?” “一个宫女说的话不足为信,况且她也不是很清楚。从她身上应该得不到有用的线索了,就不要再惹她怀疑了。今晚去和周凝他们会合,把这事弄清楚!” “对,今晚你去!” “你也不用太担心,小蝶的话当不得真。”冷剑口上这么说,可是心里也悬着空荡荡的。 “唉,若是真的没有解药那该如何是好啊?”萧严一脸丧气样。 “好了,你现在哭也没有用。明天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基本上已经确定解药不会在这个鬼地方了。”冷剑知道这小子是不能安慰的,少给他点劝慰,他反而会更自我乐观一点儿。 “这个不用你说,谁都看得出来。我说,你能说点我不知道的吗?” 冷剑彻底对萧严失去了耐心对之,他侧头离去。 “哎,哎,别走啊!你怎么了老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萧严跟在后面嚎叫着,心里久久因小蝶说没有茗香解药的事儿而提心吊胆。 慕容诩准备了丰盛的餐宴招待周凝、江赁枫二人。天娇站在周凝身后,慕容诩不自觉望了望天娇。 正厅两侧是用玉石雕刻的凤舞图,一只展翅欲飞的金色凤凰身后的凤尾长出一株株紫藤,紫色的瀑布随凤尾洒下,在稍微有些昏暗的烛光下颇有一番情调。 周凝与江赁枫神采奕奕,看似已经有了计策。, “这是我特地准备的几道菜,怎么样?”慕容诩期待地看着大口吃菜地江赁枫问道。 “很好,谢谢你,诩王爷。”周凝尝了几口,点头微笑。 “诩王爷,你们好好尝尝,千万不要客气。” 江赁枫趁慕容诩吩咐下人的一刻给周凝使了个眼色,周凝会意。 “怎么样?王爷府的菜很好吃吧。”周凝给江赁枫夹了几大筷菜,柔声说道。 “饿了好久,吃什么都香。”江赁枫装出一脸无心品尝的样子,撇嘴,“其实挺一般的,我还是觉得中原的菜好吃,就说这道红油酸菜鱼吧,吃起来就感觉不对劲。” 这番话让慕容诩很难堪,没料江赁枫说得这么直接,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你这人真不知好歹!”周凝一把夺下江赁枫的筷子,故作生气地说道:“人家诩王爷一片好意,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是你在询问我的想法,我只是照实说说而已。”江赁枫伸手去拿筷子,却被周凝拍了一下。 天娇被逗乐了,但是却不敢笑出声,说实话她认为周凝与江赁枫还蛮般配的,皆乃演戏高手! “诩王爷,没什么,我家姑爷是有话直说,你不要太在意。”天娇忙替江赁枫解释。 慕容诩冲天娇笑了笑:“不碍事。” “周凝,人家主人都没说什么,你倒说三道四,看人家郡主多有度量。在王爷面前,你就是心胸狭隘的小女人!”江赁枫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这场闹剧自然也是做给慕容诩看。 216捉摸不透 周凝被激怒了,拍了下桌子,“江赁枫,看你这德行,真是想拿杯毒酒毒死你。” “周姑娘,江公子,不要为了小事伤了和气。”慕容诩见他俩闹得厉害,挥了挥示意下人散去。 “诩王爷,你们殷明最厉害的毒药是什么?”周凝装作不理会,继续抓住不放。 “周凝,我不妨指点一下你。我听说殷明王朝的茗香这种毒药很出名,你不如拿它试试。”抢回筷子的江赁枫毫不在意,继续吃菜。 “好啊,我就满足你的心愿。对了,茗香是什么?”周凝握住慕容诩的手,说道:“诩王爷,茗香是什么毒啊?” “周姑娘,这可使不得。这是一种剧毒,不能开玩笑的。”慕容诩听到他们要茗香,心中焦急万分,自责不已。 “诩王爷那么善良,堂堂正人君子怎么会像你一样,想谋杀亲夫!就算你下了毒手,天娇你说对不对?”江赁枫配合地说道,给了周凝一个胜利在望的眼神。 “嘿嘿。”天娇也插不上话,只是傻笑两声。 “别说解药,就算毒药我都没见过,这种毒药只有后宫中才有。”慕容诩看着越吵越凶的两人,束手无策。 “诩王爷的意思是解药毒药都在宫中?”江赁枫看机不可失,急忙追问。 “应该是吧,我也不大清楚。”慕容诩被江赁枫、周凝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有些头晕。 周凝灵机一动,“说到殷明王朝的宫殿,传闻格外宏伟壮丽,若有机会能够一睹风采,那真是三生有幸。” “是啊,我也很想见识见识!”江赁枫附和。 慕容诩见他们双目闪光,一脸期待,心道:这是一个转移他们注意的好机会,于是说道:“若是周姑娘和江公子真的很想进宫中,诩倒是可以帮忙。” 周凝一脸兴奋,“太好了!真的可以吗?” “我可以带你们入宫,只是王宫有些地方不能随便进出。”慕容诩沉思片刻说道。 “求之不得啊。”江赁枫看见第一步达成,暗耐心中兴奋。 “那你们希望什么时候去呢?”慕容诩下意识说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选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江赁枫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后悔不已,生怕慕容诩看出什么, “明天?”慕容诩惊叫,有些疑惑地看了眼江赁枫,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 周凝瞪了眼江赁枫,缓和道:“当然得王爷什么时候有闲暇了。” “也没什么,那就明天,只是觉得有点急而已。”慕容诩看着周凝,一脸真诚。 “都是我们太心急了。”周凝看着单纯的慕容诩,心中有些愧疚。她板起脸对着江赁枫摆出一副教训的口气:“看看,诩王爷如此热情,你刚刚还出言不逊,等会回屋好好反思一下。” “王爷,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有些失态,请见谅。”江赁枫冲慕容诩歉然一笑。 慕容诩说道:“江公子不必客气。” 江赁枫看得出,慕容诩对周凝充满了好感,真是有求必应啊。要不是她与江赁枫是以的夫妻名义来王爷府,慕容诩对周凝就绝不止只是好感了,江赁枫不免有点自责,拆散了很有可能的一段姻缘。 厢房中。烛光摇曳。 “怎么样?想好了,今天谁潜入宫中去和他们会合?”天娇嘻笑着问。 周凝倒了两杯水,递给江赁枫、天娇,说道“宫中的地势我比你们熟悉吧。” “这个理由还真有说服力,顺便嘱咐你一句,别与楚留湘、陆小风两人太接近,否则我这个当丈夫的会很不高兴。”江赁枫冷笑,一饮而尽。 “我就是想去见陆小风他们,怎样!”周凝没好气地说道:“更何况,没我这个妻子在,你也可以更快活呀。” “我觉得你应该想留在王府更好啊,这儿有诩王爷。”江赁枫装着不解地问道。 “周凝姑娘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但各方面想来还是配得上你江赁枫公子吧。”天娇嘟嘴说道,“你这个男人真没出息,老是把自己女人往别的男人身上推!” “喂,天娇你这是什么话啊,我的女人?”江赁枫一愣,随即起身站到窗旁,背对周凝。 “你看看,自己都称呼成’我的女人’了。”天娇偷笑,故作打击样,道,“我说得没错啊,周姑娘可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姑娘,难得她对你印象不错。再说,这年头要两情相悦多不容易的是吧。” “他喜欢我,我可不一定喜欢他的。”周凝嘀咕冒了一句。 “周凝,看不出,你还很自恋!好好好,就算我承认喜欢你,你不喜欢我,你也用不着这么高调吧,我江赁枫像是吊死在一棵树上的人吗?”江赁枫打开窗户,发觉不好,又关上,说道:“不过,我可还是要先奉劝你一句,我心中早有所爱,你哭着喊着让我爱上你你都没有用。” “你!”周凝气得涨红了脸。 天娇抚摸着茶杯,轻声自语:“你们为什么都喜欢自讨苦吃!” 周凝觉得江赁枫这话虽听着难听,可他对他过世妻子的爱却一种此志不渝的感情,那个她不认识的女子甚至占据了这个男人整个心灵,已经不可能容得下其他人了。 江赁枫低头沉默,他曾经在落雅的墓前发过誓言,这辈子只爱她一个! 见江赁枫一语不发,天娇捉摸,难道被说到痛处了?“怎么不说话了?认输可不是你的风格!”天娇出言戏谑,本是想调节下气氛。 江赁枫深吸一口气,看着周凝,一脸严肃:“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十分微妙,即使不是爱情,也能够刻骨铭心。” 咯噔一声,周凝内心一颤,她感受到了江赁枫的一片真心,深思片刻后,周凝紧咬嘴唇。 片刻后,两人相视而笑。 知己难求千金易得,不是一句诳语。 红尘世界三千烦恼,缕不净,道不明。 知己二字,千斤重,世间真的会有一辈子地知己么? 结果,未知。 “活着的人才更应该珍惜。”天娇唏嘘。 “呵呵,言归正传,今晚谁去?”周凝问道,转移了话题,不想徒增伤感。 “不能都去了,否则慕容诩这儿不好交代。”江赁枫说道。 “依我看都去才好,就说你们夫妻俩出去一起散散心,留下一个失踪一个反而惹人怀疑,放心吧,我会留在这儿锁住慕容诩的。”天娇笑道,实际上也是希望他俩一起可以经历更多,感悟真爱。 “天娇你能牵绊住慕容诩?”江赁枫蹙眉问道。 “恩,没问题的。” 江赁枫转念一想,问道:“你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该不会是打主意把我们支开,你好去单独接近慕容诩吧。说起来现在你与贺兰昕分手了,是时候另寻真爱了。” “江赁枫!”天娇狠狠吐出这个名字,一拳重重打在江赁枫背上,居然被反咬了一口! 安静的夜色,看似平静却不寻常,寂寥中透出一丝丝烦躁。 楚留湘谨慎地环视四周,对陆小风道:“贺兰,你有没有觉得一直有人在监视我们?” 陆小风面无表情地说道:“连你这种没有江湖经验的人都感觉出来了?” “什么,我没有江湖经验,这是我今年所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呵呵,过奖!” 楚留湘没好气地瞥了陆小风一眼,说道:“恐怕第一次涉足殷明王朝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陆小风得意地道:“我经历的实战比你找人无聊斗嘴的次数都多,不用说,这肯定是那个什么李莞大将军或者独孤凤敏派来监视我们的人。” 正要把顶一句,楚留湘突然意识到,为何自己要理会陆小风的刁钻?他本性情温顺,可是遇上陆小风后也才学会常常斤斤计较小事儿,都是被他带坏了的!楚留湘立即淡定,恢复了理智,道:“或许两边都排了人马来呢,我想独孤凤敏与李莞的心计绝对不低,你我一定要谨慎为妙。” “这个不用你操心,现在还是想办法甩开他们,与周凝他们会和的时辰也快到了。”陆小风悠然自得的说道:“我们的轻功应该没问题吧?” “咱哥俩轻功天下无双,甩掉他们不成问题!” “那便好,还有时间,我们就带他们玩玩,顺便游览一下皇宫。” “行。” 陆小风忽然止步,面临郁色,道:“楚留湘,现在还早,我们聊聊,怎样?” “聊聊?什么?”看着陆小风这仿佛有千丝万缕话语的神色,暗含深意,楚留湘自然充满了好奇。 “呵呵,你有那么多红颜知己,难道就没有一个真心爱过的女子?”陆小风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陆小风这个问题,楚留湘还真没有想过,难道他对她们的情感都是一样的么? “算了。”陆小风只是笑了笑,喉咙被卡住。究竟什么算真爱,连他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感情他都分不清所以才会问楚留湘。 “走吧。”楚留湘呼了一声,此刻他与陆小风的内心都是捉摸不透的。 于是,陆小风与楚留湘纵身一跃,房檐,屋顶,消失不见。 217深夜会合 冷宫,房中。 萧严已经离开了,前往约定地点与另外的两组人合会,只剩下冷剑和小蝶。 窗前,冷剑静静站着,明月当空,脑海中浮现出天娇动人心魄的微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命运的捉弄吧,他爱她竟然如此深切,并且越陷越深。 “冷剑大哥,在想心上人吗?”小蝶打断了冷剑的思绪。 冷剑回神,想到自己的太监身份,一脸疑惑地说道:“小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心爱的女子?” 脸上一丝诡异,稍纵即逝。小蝶的语气那么稳重,她冷笑道:“你以为到现在,我还看不出来你们是乔装潜入宫中?” 冷剑目光一寒,拔剑,杀意显露。 小蝶面色掠过一丝惊恐,立即解释道:“喂,我可没有出卖你们,只是想帮你们。” 冷剑剑尖对着小蝶的心口,厉声道:“你有什么企图?” 小蝶温顺地道:“冷剑大哥,我对你们绝无恶意。” “说!你怎么看出端倪的?”冷剑大声喝道。 “其实从见你们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们不像宫中的公公,但只是怀疑。加之你们的说词都难以自圆其说,什么找镯子,一听就知道是几岁孩子撒的谎。我看得出你们对宫中一无所知,而且武功高强,经过几番试探,我确信你们肯定是伪装成太监混入宫中,而且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果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冷剑的猜测没错,小蝶是个细致入微的女孩,她有着洞悉别人内心的心智。 小蝶接着道:“现在萧严不见了,他应该去办什么事了吧。如果你们想继续在宫中,现在正需要我的帮忙,不是么?” 冷剑收剑,既然她都知道了,不妨明言,道:“我承认你说得很对,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有什么条件?” “因为我想逃离这里,逃离殷明!我不想再呆在这个鬼地方!”小蝶一失往日冷静,神志颇为失常,语气相当激动,“我只求你们可以一起带我走。我已经受够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不能再忍受了!” 原来,以前的善解人意,都是伪装,小蝶几乎已经在宫中,被折磨得疯狂。被任意**,被任意挨打,担惊受怕过着每一个日日夜夜,她,不过十多岁的小女孩,忍受得太多,成熟得太早。 一个十多岁的姑娘,有着如此极深的城府,因为痛苦,所以成长。霎时,冷剑感觉到一阵寒心,她,是个危险的女孩子,又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 “这么相信我们,不怕我们过河拆桥?”冷剑问。 “冷剑大哥,我看出你与萧严是好人,你们的出现给了我希望,我愿意为能逃离这儿的生活做一次赌注,甚至,用生命来冒险抓住这个机会。” 一个女孩,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要么,是她太信任那个人,要么,是她已经对现实的绝望。冷剑此时脑中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问:“你喜欢萧严,是不是?” 小蝶一愣,这个涉及感情的问题,似乎离她太远。她眼前闪过萧严的微笑,半晌,她缓缓地开口:“我要离开殷明王朝,我需要有人带我离开,萧严他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 “你喜欢他?”冷剑再问,几乎,他已然确信了答案。 “没错,我喜欢他,一开始我留下你们的时候,我就喜欢他。”到了这个时候,小蝶不愿意再逃避了,“因为他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人愿意帮助我,可是他却愿意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救我。” 说罢,小蝶又自嘲地笑笑,“再说......我也别无选择。” 冷剑点点头,问:“为何,你不告诉他真相,而选择只告诉我?”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的内心。”小蝶眼中闪烁泪花,望着冷剑,尽显哀求。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希望萧严知道你帮助我们,是因为你早已看清我们的身份,想让我们带你离开殷明王朝?”冷剑懂了,她不想,萧严知道,她想利用他,她更不想,他知道,她是一个多么不单纯的女孩子。 “不要告诉他,冷剑大哥,你能答应我吗?”小蝶真切的眼神,清澈明亮。 冷剑一时没有了主儿,该不该信任她,她的话是真是假? “你放心,我会尽全力掩护你们在宫中的安全。如果萧严有事,我会倾尽一切,去救他。”她一脸哀愁,命中缘分,她想争取。 小蝶的话,发自真心,不像有假。冷剑,心念,她也是一个视真情为人间圣物的女子,和他一样。同时天涯沦落人,他们都一样,为情痴狂,又怎忍心,拒绝她? 冷剑点头道:“我答应你。” 小蝶顿时哀愁尽散,灿烂一笑:“谢谢你,冷剑大哥。” “如果出了宫,你今后是打算跟着萧严了?”冷剑显然对这个颇有兴趣。 “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更没有家,我只能选择跟在我喜欢的人身边。” “你不觉得你对他的身世背景一无所知,就这么相信他?” “对于一个孤独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更可怕的事情了,既然我已经认定他了,那不管结局如何就是他了。”小蝶语气坚定。 “你还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冷剑对她有了好感,对她的警惕也渐渐淡弱。 小蝶道:“冷剑大哥,你也有心爱的女子吧。” “天娇”这个名字一直埋藏内心最深处,冷剑不语,只是点点头。此刻,真的好想念她,不知道她在寂寞的时候是不是只会记得贺兰昕,会不会给他也分几秒钟的回忆呢?冷剑对小蝶道:“你说得很对,我们现在非常需要你的帮助。我答应完成任务后,同萧严一起带你逃离这里,可是你也必须帮我们另一个忙。” “什么?” “帮我们打听关于茗香的消息。” “又是茗香?难道你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那种叫茗香的东西。” “小蝶,因为对你我不能完全信任,我甚至现在也不可以断定你是不是某些人派来试探我们的,所以请你见谅,多余的话我就不能说了。我只是希望你帮忙打听关于茗香以及解药的线索。” “那是,就也像我也不知道你们完成任务后会不会出卖我一样。”小蝶的回答很干脆。 冷剑困惑,眼前这个天使般面孔的女孩,究竟是否值得信任? 冷宫,草坪。 宫殿在黑暗中肃然挺立,毫无生息。 江赁枫、周凝、萧严三人立于草坪上,十几棵大树排列周围。萧严四处张望,疑惑道:“时间到了,他也该来了吧。” 周凝点点头,也很心急地道:“对啊,以陆小风或者楚留湘的轻功,不应该是最后一个到达的。” “不会是出事了吧。”江赁枫心里嘀咕着,不过想来他们盗神、神捕应该不会这么没出息的。 “你们已经到了。”是陆小风的声音。 周凝嘴角也稍露微笑,转身凝视着陆小风。 陆小风盯了盯江赁枫,又盯了盯周凝,他们俩真是无时无刻不挤在一起凑热闹啊。 陆小风这个怪异的眼神弄得周凝脸上红晕一闪。 陆小风缓缓神,陆小风平静地说道:“我早到了,先探视了一遍附近,应该安全。” 周凝笑道:“神捕不愧是神捕,你想得真是周全。”她眼中,尽是陆小风的优点。 陆小风道:“行了,别拍马屁了,你们两边进展怎样?” 江赁枫道:“明日我和周凝可以随诩王爷正大光明地进宫,借此可以了解茗香或天玄剑,希望最好可以见到独孤凤敏。” 陆小风道:“我与楚留湘现在被独孤凤敏派到御书房盗取玉玺,这个王后真是野心勃勃,竟然,想在太子登基前夺取王位。” 萧严惊叫道:“什么?还有这样的事!难道我们来殷明王朝找解药,还要帮独孤凤敏改朝换代?” 周凝语气略显忧郁,道:“独孤凤敏篡位,肯定会引起战乱,这样一来我们是陷殷明王朝的千万子民于水火之中。” 江赁枫戏谑道:“你还挺忧国忧民。” “你才知道啊,”周凝诱惑道:“其实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想不想......” 陆小风道:“我觉得我们一定要阻止那个女人。”有大侠情结的陆小风,自然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发生。 江赁枫懒洋洋地说道:“这个好像跟我们没有关系吧。” 陆小风有些气愤,在他心中,虽表面上,江赁枫冷漠对人,实际上,他是一个内心充满热情的铮铮男子,忍不住道:“江赁枫,你也太冷血了点吧。” 江赁枫听了陆小风这话,沉默中。 周凝看着沉默不语地江赁枫,向陆小风解释道:“其实江赁枫说得也有道理,我们此次的目的是解救武林中原,如果插手管这件事,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你不要忘了,你也中了毒,拿解药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 陆小风道:“可是我不能见死不救吧。” 周凝转移话题,问萧严:“再说吧,你和冷剑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萧严遥摇头道:“我和冷剑对太监这一名词太陌生了,幸好冷宫的一个叫小蝶的宫女帮助我们,我们才有了落脚之地。可是那个叫小蝶的宫女竟然说茗香没有解药!” 陆小风在沉默中被惊醒,不由自主地喊道:“没有解药!” 218一抹蒹葭 “嘘!”周凝示意陆小风说话小声点,陆小风点头。 周凝道:“一个宫女的话不必在意,我能确信解药就在宫中。你们放心,我可以肯定,茗香有解药!” 周凝强调的这果决话语,令其他等人宽慰不少。这下,陆小风总算是安心了点。 “对了,萧严,那个宫女的底细你知道多少,你和冷剑就这么信任她?”周凝疑问。 “我只知道她叫小蝶,是负责照顾冷宫中两位被贬妃子的。要没有她,我和冷剑说不定早被人看出破绽,抓住了。不过那个冷剑不怎么信任人家小蝶,不过我看小蝶是个可爱单纯的女孩子,随便说几句谎话她都相信,呵呵。” “萧严,你也太轻率了吧。你怎么能轻易相信一个陌生人?她是不是另有居心你想过吗?”周凝皱眉道。 萧严很不平地说道:“人家小蝶姑娘一片好心帮助我们,你还说三道四的,真是天仙美貌蛇蝎心肠。” “你!我好心提醒你,你不要不知好歹,”周凝一时气急:“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别指望我会去救你。” “哼!就凭你的武功?大言不惭!不许你说小蝶的坏话。”陆遥一脸怒色。 “不要吵了,有意思吗?”陆小风发话了,看这小子神情,似乎不简单,“萧严,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宫女了?” 萧严忙摆手解释道:“你们千万不能误会啊,我只是当她是朋友,小蝶她真的很不错。” “喜欢就喜欢,犯不着对我解释。”陆小风笑道。 江赁枫忍不住插了一句:“不要浪费宝贵的时间了,直入正题好不好?” 周凝附和说道:“没错,只有拿到解药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儿与我们无关,不必多费心思!” 陆小风盯着周凝,目光显露几丝怪异。她在他心中以前不是一个冷眼看不平的人,现在的她真的比以前改变了很多,周凝不适应被陆小风这样的眼神直视,心里有了不祥,问:“你这是怎么了?” 周凝嫣然一笑。从陆小风的眼神中,她看出了他,对她的猜疑。究竟是什么?从来到殷明王朝的第一天起,陆小风一直对她心存余悸。 ……待他们各自汇报了情况之后,陆小风与萧严便先一步离开了。 “我们也走吧。”周凝对江赁枫说道。 “等一下!”江赁枫凝重了表情,唤了一声。 “怎么了?”周凝见江赁枫神色不对劲。 “你真的只想得到解药么?”凝视她的双眸,不容得她的半点谎意,江赁枫提及这件事之前,周凝心中提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擅于随机应变的他面不改色笑道:“白公子这句话很深奥啊!” 江赁枫嘴角勾起一抹玩弄的笑意,道:“如果现在我想知道,还来得及吧。我的直觉是恐怕你来殷明王朝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寻什么解药吧。” 周凝脸色惊变,缓了一口气道:“看来你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谬赞,不如我们来好好聊聊关于那把天玄剑的事?”江赁枫神色不变。 周凝听了这话无比震惊,开始以为江赁枫什么都不懂,原来他也听说过神剑天玄!被江赁枫一语击中,周凝口气也软了不少,道:“既然你我心知肚明,那我们最好不要互相为难。” “说得没错,我也这么想的。” “正是,我不否认我来殷明王朝也希望能顺便得到天玄剑,可是我的初衷还是为了取得解药。”周凝言辞恳切。 江赁枫沉思片刻,道:“行,你怎么说,我就姑且认为怎么样。” “不信我?” 江赁枫道:“周凝,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面上,有些事我就不便挑明,也许一开始这些都是某人为了某种利益,设计好的,我卖你这个人情,天玄剑我们有能者得之,这句话你明白吧。” 江赁枫顿了顿神,看着眼前的大美人,心念,周凝果真聪明绝顶,心思缜密,任何细节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这位女子是一个不能忽视小觑危险人物。 周凝好不避讳地问道:“关于茗香,你究竟怀疑什么?” “天玄剑在殷明王朝与殷明王朝投毒这两件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你什么意思,不妨明说。” “我可不可以认为昆仑山这件事,是你为了得到天玄剑而早有预谋呢?” “殷明王朝投毒的事可是欧阳云日与夏迎荷亲自鉴定,你认为我们峨眉派敢为了夺回天玄剑不惜诬陷殷明王朝,冒着与整个武林为敌的危险?就算天玄剑对我们非常重要,我们也总不会傻到这样做吧!” “你在骗我!”江赁枫说出了这四个字,而后遇上了周凝脉脉含情的双眸。 “我爱上你了,所以不会骗你。”周凝竟然说出了这一句话,江赁枫木讷了,他是一个不祥的男人,是一个不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而周凝,明知他是不能给她任何承诺的人,但是,她愿意,述说自己的心意。 “你在转移话题。” “你以为我会为了转移话题而开这种玩笑么?”周凝直直对望着江赁枫炯炯有神的双目,“我,是认真的。” “周凝。”原来自己还有人爱?江赁枫隐约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我是真心喜欢你。我知道,你从小生活在天神教,过着表面风光,实际残酷冰冷的岁月。希望你相信,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江赁枫一直隐约认为,天神教是个能做出有悖天理之事的魔教,他感觉总有一天,天下那些侠士英雄,会对天神教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不齿。 听了周凝这番话,她是真的在用心去了解他,去关心他?不经意之中,江赁枫选择了相信她,吐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周凝笑了,一笑倾城,绝代佳人。微风轻拂过她脸颊,宽松的青衣微微飞扬,发,飘逸。 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江赁枫柔情地道:“凝儿,你很漂亮。” 周凝望着白袍美男子,笑道:“不及你白公子漂亮。” 江赁枫内心突然感到一丝失落。他想到那天夜里,他与落雅私定终身,她把一切都给了他,最后她却死在了自己的剑下,深切的爱恋夹杂着最最内疚的情感,注定他一生一世只能为他的罪孽赎罪。 周凝觉悟江赁枫神情恍惚,又带些许忧伤,这位忧郁少男,更让人心疼。为了哄他开心,周凝浅笑道:“江赁枫,我堂堂一代峨眉掌门人好不容易屈身向你表明心意,你不会是在想其她女人吧!” 江赁枫回神:“啊?” “心不在焉,想谁了?”她撒娇似地不依。 “有你这样的佳人陪伴,我怎么会有空去想其她人?你周凝一向以傲然,这次表现得也太没有自信了吧。” 本也是傲气美人,为了逗江赁枫释怀,周凝放下贵尊,再次故意娇声道:“自信?行,你说了算。谁叫你是帅哥,帅哥叫我怎样,我就怎样,好不好?” 江赁枫被周凝的话逗笑了,忧伤之情,渐渐消失,他也俏皮道:“为什么不好?不过,我可是不一定会接受你的。” 周凝嗔道:“你好自私啊,即使不接受,那你也得稍微表示一下吧!” “怎样表示?” “你总不能这么疏远我吧,枫。” 凝视着周凝这张可爱无暇的面孔,江赁枫感觉到心里很轻松,能有一个这样的知音,是他的幸福,他感受到了爱。 从江赁枫恍若思念的神色中,周凝感觉到江赁枫对感情的坚贞不渝。也许只有在他的妻子面前,陆小风才是一位柔情公子,风度翩翩,那一抹温蕴,那一株蒹葭,只为伊绽放。 也许,他的心魔,就是那份自卑。其实,他有实力,可以得到自己想要得,可是,上天冥冥中注定,某些东西永远也不会属于他。 江赁枫看着满腹心事地周凝,真诚一笑,“如果没有她,我想,我会爱上你。” “只可惜,没有如果。”周凝惋惜,有些凄然的笑了笑,“其实,有你这么一句话,我也好受多了,做你的红颜知己其实也不算吃亏。” 提起江赁枫,顺着记忆,两人沉寂在往事中,只顾着伤情,似乎错过了来意。 “对了,你知道的那些事情,还有人知道么?”周凝突然从回忆中醒来,急切地问道。 江赁枫见周凝紧张的样子,心有所明,“你是指茗香和天玄剑?” 周凝点了点头,急迫之情溢于言表。 “我与冷剑是知道的,不过他定然不会泄露给陆小风等人的。”江赁枫从容说道,“他们对天玄剑知之甚少,我们没有必要让更多对手知道这个秘密。” “差不多也该回王爷府了,久久不归,万一引起慕容诩的怀疑就不好了。”江赁枫道看着无星的天空,很暗淡,一阵冷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自言自语:“今夜,好冷。” “我们走吧。”周凝使了一个眼色。 “恩,好”江赁枫正欲移步,周凝紧贴在他身旁,向他靠近...... (*^__^*) 嘻嘻……很感谢跟读至此的亲们,你们的支持给了水月最大的更新动力,这段时间忙,所以情节上构思不太细腻了,但是偶还是尽力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好好写。 219绝色天娇人儿 “其实,你也是爱我的,只不过你死不承认罢了。”周凝凑近江赁枫的耳边轻语。 江赁枫脸上顽皮的笑容霎时敛起,一时间,无言以对。周凝是一位很容易让人心动的女子,不知道算不算爱,周凝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点点滴滴,都在江赁枫心中留下了永恒的记忆。不灭,不散。 “好像暖和一点了。”江赁枫若有所悟。 深夜,王爷府后院。 “天娇,周姑娘与江公子究竟去了哪儿,这么晚还不见回来,会不会迷路了。”慕容诩担忧着对天娇说道。 天娇傻傻笑了笑:“嘿嘿,不可能的,诩王爷早些休息吧,不用为他们担心,肯定没事儿,马上回来了。” “不行,我不放心。他们一定告诉你了会去什么地方逛逛,我带人出去看看,寻寻周姑娘他们。”慕容诩严肃地对天娇说道。 慕容诩果真很难缠啊,他们已经在这儿纠缠了小半天了,平时要让听说人家夫妻出去逛逛,谁还会想着去打扰人家鸳鸯美梦,着诩王爷真是一根筋,天娇心里冒了一肚子火。 这家伙不依不饶得想个办法绊住他才行,免得继续被纠结下去不小心暴露了目的。天娇心中自忖不可乱了分寸,仔细望望慕容诩,眼前忽然精光一闪,皱眉说道:“哎呀,不好,王爷你面颊两侧有少许东西,是什么?” 慕容诩一惊,以为天娇是说他脸上有脏东西,结果天娇继续说道:“是粉刺!” “粉刺是什么?”慕容诩惊异问道。 “就是这个抚摸上去凹凸不平,影响皮肤光滑细嫩的小东西!”天娇凝重了表情,一副很在意的样子说道,“这个不好。王爷长得这么英俊,有了这个就不好看了,而且不赶紧加以控制,这粉刺可能还会蔓延,严重了到时候布满整张脸!” “是么?”慕容诩急忙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颊,还真有点不平的感觉。 “这个怎么办啊?”慕容诩焦急问道,果真如此,当初王淑卿也是因为这个而被天娇的话语吸引的,虽男女性别不同,但是都是爱美之人,皆有爱美之心,慕容诩上钩了。 “请王爷随我进房间,我帮王爷看看。”天娇说道。 “你会这个?” “恩,天娇会些美容之术。王爷看得见我家小姐、姑爷皮肤都保养得很好,就连我这个小丫头也不例外,这个可全是我的功劳!”天娇自信满满说道。 慕容诩定睛一看,天娇的皮肤确实白皙柔嫩,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还很细腻,自己的皮肤相比之下显得粗糙了。天娇心里憋屈,被慕容诩趁机吃豆腐了,脸随便被摸,还不是为了掩护那两个家伙!还不回来,指不定去哪儿逍遥快活去了! 慕容诩点了点头,准许天娇跟随他进了王爷的寝房,慕容诩挥手宣退了其他侍女,房中只剩下了慕容诩与天娇两人。 天娇心一凉,这样的氛围真让人不好受,不过慕容诩丝毫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天娇身上,而是拿起一面小铜镜仔细端详他的脸颊。 “你可有法子?”慕容诩神色焦虑问道。 “王爷请放心,据天娇了解薏苡仁对这个很有作用的。作法最简单的,是将炒过的薏苡仁当做茶泡来喝,或是将炒熟后的薏苡仁磨碎,每天服薏苡仁粉。也可以和绿豆一起煮,煮成绿豆薏米粥。这样做对面部粉刺及皮肤粗糙有明显的疗效,另外,它还对紫外线有吸收能力,可达到防晒和防紫外线的效果……” “打断一下,什么叫做紫外线?” “啊?呵呵,紫外线……”天娇想着如何解释,便道,“就是太阳光里的一种可以晒伤人皮肤的光束,人眼看不见的。” “哦。” “不过薏苡仁有使身体冷虚的作用,所以用量要加以控制。”天娇说道,“另外可以搭配着黑芝麻食用,黑芝麻可以补益肝肾滋润五脏。由于肝肾不足所引起的身体虚弱、未老先衰等均宜,具有美容乌发等效果。” “天娇对美容懂得很多?”慕容诩见天娇说得头头是道,而且确实周凝、江赁枫还有天娇的皮肤都不错,尤其是天娇,想不到一个小小的丫鬟面颊竟也是洁净无瑕。 “呵呵,跟小姐之前,我随师父在山中采药,对这个有过点研究。”天娇敷药说道。 “那你明天可愿意帮我做那些你所谓对皮肤很有用的东西?”慕容诩问道。 “当然了,能够为王爷做事天娇荣幸得很。”天娇微笑说道,不知道这拍马屁的话是不是拍到屁股上了,其实很嫌麻烦的。 慕容诩忽然思索到了什么,对天娇说道:“对你,你坐下。”他把小铜镜放在一旁,示意天娇坐到大铜镜前的木椅上。 “我,坐那儿?”天娇有些迟疑。 “恩。” 天娇迷糊着按照慕容诩的意思坐到了铜镜前,慕容诩走到她身边,不多说什么,先是打开了一个小柜子。天娇诧异惊见里面有花子、胭脂、唇脂、傅粉、额黄、画眉笔……等各式各样的化妆用具。 慕容诩挑选了一直画笔,为天娇专注画眉起来。天娇还没反应过来,慕容诩为何忽然为她上妆了?他的动作如此娴熟,眼神如此认真,原来他还是这方面的高手! 敷**、抹脂粉、画黛眉、贴花钿、点面靥 、描斜红、涂唇脂。 每一个细节慕容诩都不马虎,天娇闭上双目静静让慕容诩为她作妆。慕容诩轻柔地抚摸着天娇的脸颊,就像画师用心作画一般。 一分钟,两分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天娇感觉此刻心境非常安宁,总算是为江赁枫与周凝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回来了。 “睁开眼看看。”慕容诩发话了。 幸好这个时候天娇还没睡着,微微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铜镜中的一位女子,是她么?她的脸上晕红流霞,眼澄似水,丽色生春,犹如鲜花初绽,娇美无限。天娇惊呆地望着镜子,仿佛不认识铜镜中的女子一般,原来她也是可以拥有沉鱼落雁这样的美貌的,慕容诩的手笔就像是仙术一般,将普通女子变为仙子,慕容诩为她画的妆彩极为淡雅,都是浅色彩,丽而不媚。 “我……”天娇激动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姿色显露地另一种美甚至也不比王淑卿逊色。 慕容诩并不多语,又去另一个大柜中拿出了白带浅红的霓裳,在烛光下闪烁光彩,“哇,好漂亮啊!”天娇望着这件霓裳惊叫出声。 “穿上他吧。”慕容诩示意天娇穿上。而后慕容诩转过身背对天娇,天娇心念难道他要她在这里换衣裳,当着他的面? “直到你换好了衣裳,我再转过身。”慕容诩似乎察觉到天娇的犹豫,温柔说了这一句。好歹也是正人君子,应该不会偷窥她,更重要的是天娇很希望能够穿上这么漂亮的霓裳。于是她很欣喜换上了飘拂轻柔的舞衣。 “我换好了。”天娇面带羞涩说道。 慕容诩转身回眸,她冲他的绝美一笑之中微露娇羞,举止间那份俏丽之韵,惹人痴恋,好似天人。她不是他见过中最美的女子,却透着让人无法抵挡的魅力,飘逸清雅,洁白如雪,脸上几乎没有一丝瑕疵,冰洁宛若寒峰上的冰山雪莲。然而,清馨可人之余,掩不住那多情的妩媚,似笑非笑的嘴角带有一丝美艳。 慕容诩已经被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感冲昏了头,脑海中一片空白,一时间怔怔无语,步步走近天娇。 “诩王爷?”天娇不知这个时候她的媚态多么吸引人,也不知道现在能够有多美,这样呆呆地望着慕容诩惊艳的眼神。 “你好美。”慕容诩喃喃念道,她是一个清纯如玉的绝色女子,是一个任何霸道男子都想占欲的女子,他冷智的目光居然闪过一抹柔情。 她想退步,却与上次一样移不开步子,被他霸气的眼神所震住,依旧只是感觉害怕。 他的身子在靠近她,天娇低声呢喃:“不要……” 这柔弱的声音传到他的耳里,愈发激情,忍不住想要好好怜爱。他的一只手直接不容推开地搂住她的腰,将身子贴紧上她。 他想做什么,天娇开始恐慌了,拼命挣扎想脱离他的控制,可是她愈是反抗,他却愈加兴奋,一丝邪笑尽露脸上。 慕容诩的脸上露出邪魅的笑意,天娇不依,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亵渎。她一边顽强反抗,一边吼道:“诩王爷,请你放开我,快放开……” 他丝毫没有听进去她的言语,只是想让她顺从了她,在他眼中,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拒绝他,她们只会争先恐后想得到他的宠爱,她也是。他蛮横一扯,“嘶--”扯破了天娇身上这件的轻舞美丽的裙裳。 无奈、羞辱!天娇的肌肤露了出来,肤若凝脂,光滑细腻,洁白无暇。她真是清澈得像水,他的心激动不已,居然伸手想要揭开她最后遮体的薄纱。 220邪魅羞辱~爱上我 “住手!”她哭叫着,脑子一片空白,难不成,清白之躯,毁在他手上了,“不要碰我,否则我宁可死!” 他一惊,似乎没有意料到她的情绪波动至此,不过,她好可爱,与那些成天想得到他宠爱而勾心斗角的女人完全不一样。慕容诩浅浅说道:“知道么,能做我的女人,是你的福气。” “呵呵,不用怕,我会让你很舒服的。”慕容诩说着将她的双手紧紧锁住,天娇身子被强大的力量控制,动弹不得,他的唇落到了她的唇上。慕容诩情不自禁低头,含住天娇那小巧玉凝香甜可爱舌尖一阵狂吻浪吮。清丽动人的纯情佳人娇魇晕红地婉转承欢,千柔百顺地含羞……慕容诩的手下意识地按在天娇的丰满处。 天娇眼神中的愤怒在化减,慕容诩的吻柔情而娴熟,天娇明明不想,居然情不自禁被引入了状态,慢慢给予了慕容诩热烈回应。 慕容诩的手轻轻拨开了天娇的衣裳,胸口一凉,天娇忽然间有了意识,自己是疯了!没有半点衣装遮体呈现在他面前,居然……天娇猛然推开慕容诩。 “怎么了?”慕容诩轻笑,天娇第一感觉就是他是个情场老手,不同于陆小风、楚留湘的老手,他的女人定是多不胜数。 他是在玩弄她,天娇望着慕容诩很有成就感的样子,此时无限恼怒中羞愧中。这个人真的很变态,似乎有两种不同的性格,他现在邪魅的模样与刚刚化妆是完全不一样! “小可人儿,不愿意做我的女人?”慕容诩笑得愈发妩媚,“一个小小的丫头性子还这么倔强啊。” 慕容诩再次将天娇搂到怀中,他强吻上她的脖子,不顾天娇的反抗,他想慢慢浅尝着,但是他不喜欢她的情绪这么叛逆,也就是他不想勉强女人做不情愿的事情。慕容诩缓缓放开了天娇,“你!”天娇这个时候想挥手扇他一个耳光。 慕容诩抓住了天娇的手,说道:“记住了,脖子上有了我的印记,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他这么可以这么无赖,天娇已经气得无语了。 “难道本王还配不上你了?”慕容诩一面说着一面抚摸着她光洁的身体。 “……”天娇咬紧了嘴唇,不知该说什么,感觉这个人远远比纳兰陵要恐怖,纳兰陵的本心是善良没有邪念的,只是生在皇族就必须争取权力保护自己而已。而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文质彬彬的外表下透着深不可测的心智。不,要么他就是真的有双重人格,要么他就在一直伪装自己不堪的心灵。 “小美人,在我的手中,我的宠爱可以让你成为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你信么?”慕容诩的眼眸却是清澈闪亮的。奇怪了,天娇认为他不是一个好人,可是为什么他的眼睛会如此明亮,让人感觉不到他的邪恶。 “我不稀罕你的宠爱,我有自己喜欢的男人!”天娇鼓着勇气吼道。 慕容诩的脸上顿时黯淡了下来,阴着脸问:“有喜欢的男人,他是谁?” “你没有资格知道。” “呵呵,我不管你喜欢的男人是谁,只要是我看上的女人就必须爱上我,懂么?”在慕容诩的语气中,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天娇第一次看见在感情上这么自负的男人。 天娇不甘心地问道:“是么?那你喜欢周凝,她喜欢你么?” “哼,我对别人碰过的女人不感兴趣。”慕容诩只是冷冷答了这一句。 “那么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被别人碰过的?刚刚就告诉过你,我有男人!” “可是你方才的表现让我觉得你在撒谎!”慕容诩玩味说道,“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只能属于我,听见了么,小丫头?” 天娇冷笑着问:“想让我成为你众多玩物中的一个?” “我不会亏待你的。” “所以你这样的男人是可悲的,永远不懂得真爱~!爱是永世的唯一,而不是占有无数女人的身体!”天娇的眼中流露着对慕容诩的不屑之意。 “永世的唯一?这个世界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可笑的感情。对我来说,爱情只是用来糊弄对方的谎言,千万别告诉我你相信爱情!”慕容诩说道。 “没错!因为我拥有所以才相信!”天娇语气坚定。 “那现在你不穿衣服在我怀中,请问你的男人在哪里?他若是也如你说言也真爱你的话,应该会在你身边保护你吧。” 慕容诩的这句话倒是让天娇无言可辩驳,贺兰昕在哪儿?她只得没落地轻声说了句:“他死了,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保护我的!” 天娇泪眼盈盈,闭上双目,泪水如洪水般不可收拾,慕容诩轻吻她脸上的泪水,细细吸允。天娇却使劲喊出四个字:“不要碰我!” 慕容诩轻轻推开了天娇,眼中出现了一丝怜惜的情意:“好了,我不碰你。我答应你,在你爱上我之前,我绝对不会碰你的。”这句话却另外暗含一个意思:你绝对会爱上我的! 慕容诩用自己宽松的袖袍为天娇擦拭了泪水,天娇忽然好像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贺兰昕,他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然后她就再也不会因为想念她而伤心落泪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值得你为他流泪,因为值得的人不会让你哭的。”天娇神志迷糊中隐约听见了慕容诩这一句温柔的话语。 “难道你想一直不穿衣服这么诱惑我么?去乖乖穿好衣服吧。”慕容诩笑道。 “哼!我宁可死也不会爱上你的,玩弄别人感情为荣的骗子!”天娇急急忙忙换上了自己的衣裳。而后天娇擦干了泪痕,匆匆逃离出这个房间,慕容诩则是跟着她走了出来。 天娇疾步出门,扶住一个大柱子,却听见“天娇、诩王爷,你们在一起啊?”周凝惊叫一声。她与江赁枫刚刚到了诩王府,来给慕容诩打个招呼。 江赁枫也惊异于慕容诩与天娇会从王爷的寝房里走出来,而且更加愕然的是天娇脸上的素雅妆彩分外动人,却明显见到有哭过的痕迹,江赁枫问了句:“怎么了?” “周姑娘回来了。”慕容诩说道,“呵呵,方才为天娇描了淡妆,可能是没有画好,呵呵,都把她急哭了。” 天娇不再看慕容诩一眼,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是虚伪到了极点,他的外表与他的内心显然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形象的比喻,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听慕容诩的语气,江赁枫这才明白慕容诩是知道他们刚刚一直不在。 “诩王爷,我们回来晚了,呵呵,若是打扰了你请勿见怪。对了,这么晚了,也该休息了吧。”周凝说道,发现慕容诩的余光游走在天娇身上,第一次看见天娇连哭的姿态都别有一番风情,早就听说慕容诩是位易容作妆的高手,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周凝虽然也察觉到了异样,不过极力想扭转局面,转头对天娇说道:“娇儿今日有福气了,这么漂亮一定是诩王爷的圣手画出来的吧。呵呵,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整个殷明王朝皆晓诩王爷有两个爱好,一个是喜欢养信鸽子和猫科动物,易容化妆术乃是殷明王朝第一人!呵呵,只要诩王爷特意打扮出来的女子,就算是姿色淡然,他也能够挖掘出其最为靓丽动人的一面!当今的独孤王后最欣赏诩王爷的化妆术。” “呵呵,周姑娘谬赞了。”慕容诩笑着点了点头。 天娇低着头没有答话,听了周凝最后一句心里猜测着估计连独孤凤敏与慕容诩也是关系非凡。 江赁枫作为男人的角度,却觉得天娇是被人欺负了,没想到这个丫头好好打扮了一番还蛮可爱的。江赁枫上前一手抓住天娇的手腕,把天娇带到了自己身后。 慕容诩尴尬地笑笑,不敢再看江赁枫,对周凝说道“二位回来了,这么晚了就先歇息吧。” 周凝点头道:“好的,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王爷也请回屋先睡。” “恩,好,晚安。”慕容诩回身的时候瞟了一眼天娇,便进了房间。而江赁枫也拉着天娇进了安置她的小屋。 周凝见江赁枫拉着天娇的手,很心疼那个丫头的样子,心里不禁醋意涌上,也跟着他们去了小屋子。 江赁枫正欲关上门问问天娇发生了什么事儿,周凝也跟进屋子了,江赁枫横眉问道:“你怎么也来了,还不先回去睡觉?” “噢,难道我的出现打扰了你们二位?”周凝故作恍然,继而小声窃笑。 周凝进了屋子,江赁枫关上了门,然后走到天娇身旁关切问道:“怎么哭了,是不是慕容诩欺负你了?” 江赁枫忽然这么在意天娇,周凝听了暗里不爽,忙为慕容诩辩解,“别乱猜!人家堂堂诩王爷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天娇是我的丫鬟,不可能对天娇动手动脚的。” 昨天水月登上了17k手机网站,看了评论发现有些问题,水月自从写书以来就从来没有断更过,上架后基本保证了日更三千以上,可是有些亲们发现看不见更新,我想可能是手机网站和电脑上不是同步的,而且我每次写完之后还会做修改,对不满意的地方或者本身失误的地方做修改,可是手机上不会相应修改掉,所以手机网上的亲们觉得这本书内容较乱(这本书一直有不少疑惑点,是没有交代清楚,可是都是对后文埋下的,以后会一一浮现)。除此之外,还有亲说发了不少重复的章节,嘿嘿,解释下,有时候上传的时候可能不小心按了两次上传章节,但是我发现后马上删除了重复章节,没想到电脑上删除了,手机上不能同步修改了,很抱歉~而且这样的情况好像只有几次。 由于水月粗心可能还导致了一些问题,但是自己并不知道,希望亲们能够提出了~o(n_n)o谢谢 222观台惊悚 “哎,罢了。”贺兰昕摇了摇头,也许在这个秦英堂里没有人敢对他讲真话,也怪不得小孟。 小孟为贺兰昕换好了衣裳,贺兰昕目光被挂在墙上的佩剑所吸引,已经很久没有用过它了,当真再也不能用剑了?贺兰昕心中有几分不甘心,便走去取剑。 “少爷,您别……”小孟见贺兰昕拔出了剑,忙吼道。 贺兰昕拔出了剑,剑锋闪着着冷光,贺兰昕心血来潮不顾小孟阻挠走到屋外的空地上,想凝聚内力舞剑,可是手就是使不上劲儿,贺兰昕强行一用力。 “啊~!”贺兰昕痛苦吟叫一声,剑落到了地上。 小孟急忙赶了,拾起地上的剑,问道:“少爷您身子还没恢复,不能拿剑的。” 这些日子为贺兰昕诊治的御医不少,开出了好多药方,贺兰昕的精神是好了不少,可是想要恢复内力武功恐怕是难于上青天。 “我真的以后就不能用剑了么?”贺兰昕无比失落地自语着,作为一个学武之人失去了武功就犹如被砍掉了双臂同样难受。 “少爷,会好起来的。”小孟只能安慰道。 “我再也不想看见这柄剑了!”贺兰昕眼中闪烁着泪花,奋力夺过小孟手中的剑,用力扔得远远的。而后一个人进了屋子,重重关上了房门。 翌日,殷明王宫。 宫殿房檐上的橙黄色琉璃,配上大红色底蕴的壁画,加上一排排栩栩如生姿态各异的石制狮子的衬托,色调与感情融为一体,舒适宜人。 慕容诩一路上绘声绘色地给他们介绍,看着宏伟的建筑和雅致的摆设,江赁枫、周凝更是相互间赞美不虚此行,天娇故意躲着慕容诩,隔得他远远的。 细致的周凝留意到慕容诩几次偷瞟天娇,眼神怪异,该不会他真的看上了这个丫头了吧。 江赁枫不由得想到了独孤凤敏,实话说,他一直惦记着那位周凝口中的绝色美女,想一睹芳颜。 “是桂公公。”慕容诩的视线飘移到远方,说道。 周凝顺着慕容诩的目光眺望去,领头的是一个老太监,他带着几个小太监正往这个方向走来。 “王爷,大王和娘娘在关岭台看戏,听说您来了,特地让我来请您过去。”太监总管桂公公走到慕容诩面前,行了一礼,特意强调了“特地”“请您”。 还真会说话,江赁枫心道,看着同样感慨地周凝笑了笑。 “这么早大王、娘娘在听戏?”慕容诩愣了片刻,回头对周凝、江赁枫轻言:“周姑娘,江公子,一起去吧,我曾向周姑娘提起过王后娘娘是一位才貌无双的大美人,周姑娘方才不是还一直说还想见娘娘么。” “对啊!”周凝忙点了点头,能接近慕容熙与独孤凤敏,是个好消息。 “太好了,我也正想一睹王后娘娘的凤颜!”江赁枫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 周凝与天娇同时侧目,用惊异的目光看着江赁枫,两位女子更是面露不屑,这小子色心不死。 江赁枫忙改口说道:“大王的龙颜和娘娘的凤姿谁不想一睹风采,嘿嘿。” “那好,请桂公公带我们去吧。”慕容诩笑道,没有理会江赁枫刚才的言语差池。 天娇自然知道刚刚江赁枫那句话的含义,心想果真是个淫逸之徒。周凝也是越想越不爽的她狠狠地白了一眼江赁枫。 江赁枫悔悟,因一时心急,言语稍有不慎,才会自毁形象。 关岭台。 慕容熙与独孤凤敏坐在长席金椅上,小太子、皇子们端坐在左面的座位上时而时而地头窃语,宠妃朱氏,成氏坐在右面,两人时不时地看一眼慕容熙与独孤凤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宫侍卫两边一字排开,李莞将军手握刀柄一侧而立,威严而立的神情与有些奢靡的环境气氛格格不入。 关岭台下的几排太监里,萧严、冷剑混在末排角落中的位置上。 “幸好在小蝶那里打听到,独孤凤敏与慕容熙今天回来这里看戏,说不定在这里会有意外的发现。”萧严兴奋不已地对冷剑说道。 冷剑什么也没说,看着一提小蝶就激动的萧严,只是使了个不要说话的眼色,萧严只得闭嘴。 慕容诩、周凝、江赁枫随桂公公来到了关岭台下。 “禀报大王、娘娘,诩王爷到!”桂公公跪下叩行一礼。 慕容诩跪下行礼,周凝、江赁枫还有天娇也跟着慕容诩跪下。萧严与冷剑认出了周凝他们也来了,二人疑惑相视。好久不见天娇,冷剑远远望去,觉得她比起以前漂亮了。 慕容熙半睁双目,微微地点了点头,对江赁枫没有过多的注意。 “都起来吧。”独孤凤敏倾手示意,颇有王者之风。 众人起来,桂公公退到慕容熙、独孤凤敏身后,站在一侧。 “诩王爷,有段日子没见到你了,怎么也不来看看大王?”独孤凤敏兴致很高,显得亲切,刚才的威风转瞬即逝。 “大王在宫中一向事务繁忙,诩不敢惊扰。”慕容诩亲昵地回答,笑容甜美。 独孤凤敏的视线转移到周凝与江赁枫两人身上,问道:“诩王爷,你身后这两位是?” “哦,这位就是我曾向周姑娘提过的周凝姑娘,她就是在中原救过我的那位女子。”慕容诩指着周凝,又目光移向江赁枫介绍道:“那位是周姑娘的夫君江赁枫公子。” 独孤凤敏仔细打量着周凝与江赁枫,赞:“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娘娘过奖了。”周凝心中暗爽,大家都觉得她与江赁枫很般配啊。 慕容熙见了周凝,无神的眼睛亮光一闪而逝,稍微精神了些。男人看见美女的反应就是不一样,尤其是昏庸帝王。 “听起诩王爷说有这样一位绝代佳人时,我还不相信,今日一见,果然惊为天人!”他盯着周凝缓缓地说道,咂了下嘴。 一个殷明王朝的大王说起赞美女人的话来居然这么熟练,真是骄奢淫逸的典范。周凝听了这话,心中不以为然。 江赁枫见这个老不死的,死到临头还这么色迷迷地盯着周凝,心中冷笑。看着独孤凤敏和右边的两位妃嫔,心道慕容熙自己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媳妇,还不知足,真是贪得无厌。 江赁枫心里很纠结,好不容易见到了独孤凤敏,她蒙着面做什么!心里不舒服的他很想去摘掉她的面纱看看她究竟有多美。 江赁枫无意中看见左边坐着两个年青人,从打扮服饰上来看应该是皇子了,他们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凝,看来周凝还确实很有吸引力。 天娇站在最后不起眼的地方,一直低着头,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心里挺担忧的,还是以前经历的场面太少。 “诩王爷是我的胞弟,周姑娘救过他,自然是殷明王朝的贵客,不用多礼,赐坐。”慕容熙敏礼节性地道。 周凝谢道:“多谢大王恩赐。” 三人就坐,天娇站在了他们身后。天娇望了望慕容熙,其实也能算得上一位老帅哥,再看看独孤凤敏,蒙了面看不清脸,单看身上的服饰就是价值连城啊! 看这么无聊的戏对周凝与江赁枫来说还真是件痛苦的事情,真不明白宫里的人怎么都喜欢看戏。 台下的响声打断了天娇无限遐想的思绪。 天娇定睛一看,是两位武生在打斗之中,一个因为失误,没有打好枪法,不慎跌倒在地,手中的枪折断了。 知道犯了大错的武生急忙跪下,身边另一武生也随着跪下。 不等慕容熙发问,独孤凤敏大怒呵斥,“不知死活的东西!本宫今日这么好的雅兴都被你们搅没了!” 慕容熙一脸病态,没有任何言语。 太子王子以及在场其他人不敢多说一个字。 李大将军稍皱眉头。 看到这一幕的江赁枫感慨,这就是真正的宫廷啊,独孤凤敏也是个蛇蝎美人。 “娘娘饶命,娘娘恕罪,小人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了,求娘娘绕过小人这一次!”武生连连哀求。 “来人!赐酒!”独孤凤敏清了清嗓子,并不理会。 不就是表演有点失误,独孤凤敏还要致人于死地,角落中的萧严实在气不过,要不是冷剑竭力按住他,不计后果的萧严恐怕早已经冲上前去了。 天娇打了个寒颤,忽然从独孤凤敏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是什么含义却不清楚。 慕容诩早已习惯了独孤凤敏的心狠手辣,对于她的麻木不仁没有半点意外。 天娇细想,不难看出,殷明王朝的整个局势已经掌握在独孤凤敏手上了。慕容熙病危,神志不清,对独孤凤敏几乎是言听计从,对于大局的掌控即使有心也是无力。太子年幼,有没有实权,根本难以与独孤凤敏抗衡。 一个太监端着乘有毒酒杯的盘子走至两人面前,另一位武生失色嘶叫:“娘娘,小人没有过失,真的没有错啊!” “一场戏演砸了,他要死,你还想活吗?快喝!”独孤凤敏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让他们快点。 两位武生颤抖的手端起毒酒,迟迟不动。 见武生不喝,独孤凤敏恼怒,大叫:“灌!” 几个侍卫迎上来,逼迫二人饮下。两个武生垂死挣扎,一阵惨叫,可是,被四名侍卫锁住四肢,还有两个太监,强行灌酒。 周凝、江赁枫按耐心中忿恨, 低头不语。 独孤凤敏冷笑道:“今天本宫心情好,你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茗香可以慢慢折磨你们。” 两个武生倒在台下,疼痛难忍,抱头打滚,发出惨叫。 是茗香!主角终于露场了! 本对独孤凤敏所作所为,忿恨不已的萧严,瞬间耐下性子来,眼神询问冷剑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与此同时,周凝、江赁枫面面相觑,由于二人离独孤凤敏太近,只好先各自思忖。 天娇站在江赁枫身后,见他们苦于没有对策,灵光一闪,便用手指在他背上写了两个字:舞剑。江赁枫谋略不浅,天娇认为他应该猜得到什么意思。 终于有了茗香的消息,江赁枫看着关岭台,感受到天娇给自己的提示后,立即向周凝使了个眼神,叫她留意配合他接下来的行动。 周凝立刻会意,点点头。 江赁枫起身,恭声道:“娘娘,江赁枫有几句话想说,请娘娘恩准。” “说。”独孤凤敏扫视了这位佳公子,答得干脆,抿了口茶。 见江赁枫这么快就采取行动,萧严、冷剑很是担忧,他这么快就想出对策了?冷剑赶忙拉住又想冲出去的萧严,心中暗自祈祷,他江赁枫不要撞到刀口上。 周凝紧抓座椅,咬了咬唇,为江赁枫担忧,莫非,他想为那两个武生求情?转而一念,以独孤凤敏的性格,这时候只会越帮越糟,有力使不上的她脸上露出无比的忧心。 “娘娘,这两个人不知好歹,败坏娘娘的雅兴,实在该死。” 江赁枫这话一出,众人哑然,他是来雪上加霜的不成? “娘娘,您这样高贵美丽、宽容大度的人,犯不着为一点小事计较。”江赁枫微笑道,在天音教伴虎多年的他,对于应付一些事自有独特之处。“娘娘,江赁枫愿意为您献丑舞剑,以祝雅兴。” 这个江赁枫挺会省时度事,既是帅哥,说话也招人喜欢,独孤凤敏满意地点点头,“那好,要是你的剑法能让我舒心,我就满足你一个心愿。” “多谢娘娘。”说完江赁枫帅气一笑,独孤凤敏那句话正是他想要的。江赁枫越身下台,走到戏场子上。 似乎懂了江赁枫用意,是个会随机应变的家伙,周凝等人松了口气。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通,天娇笑了笑。 而方才天娇在江赁枫背后比划着什么,这一点被细致的慕容诩发觉了,仿佛江赁枫是得到了她的启示,总是觉得这个丫鬟不简单,她就是一个小丫鬟么? 天娇觉察到慕容诩正用余光打量着自己,但是她尽量装出不知所以的样子。 在独孤凤敏的许可下,江赁枫接过御赐长剑。 拔剑,冷光闪,一跃起舞,白色的剑光如弧如弓,时上时下,时左时右,如电光般闪烁,剑法精妙自然,身姿飘逸。看得台上众人目不暇接,一时间台下鸦雀无声。 他的身影让天娇想起了拥有轻盈步伐和完美剑法的冷剑,某种程度而言他与冷剑的剑法有着很高的相似性。天娇又留意到周凝已经如痴如醉,一幅沉浸其中的模样,想不到美男子舞剑会这么容易获得女子芳心。那夜,她也曾为冷剑的剑姿而倾倒,如今江赁枫的剑姿又让周凝着迷。 周凝欣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处剑姿,似是而非中,她恍惚感到此时的剑法姿态优娆,散放柔情。 独孤凤敏赞赏的目光毫无保留,满意的点点头。 在场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在江赁枫的剑姿上,“好一个用剑高手!”李莞心里不禁感叹道。 舞剑完毕,江赁枫大步上前,将剑交还,登台行礼。 “很不错,很不错,难怪开始那么有自信,果真是位高手!”独孤凤敏拍了拍手,刚才的冷面一扫而光。 江赁枫将长剑交还侍卫,上台,走到王与王后面前。 “多谢娘娘谬赞。”江赁枫朗声,彬彬有礼。 “想要什么,尽管开口。”独孤凤敏显露爽快的一面。 慕容熙睡眼迷离,没有多理会。 是时候了,江赁枫停顿了数秒,瞟了一眼台下刚刚饮下毒酒,现在正在角落中哀号不已的武生,觉着时机成熟,“江赁枫希望娘娘能赐予他们解药,让他们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在为他们求情?”独孤凤敏脸色突变,眉目紧锁江赁枫,似乎想看出些什么。 慕容诩被吓着了,了解独孤凤敏为人的她知道王后的手段,江赁枫还真不怕死,他不怕死没关系,可别连累了自己才是。慕容诩连忙走至江赁枫身边,解释道:“王后娘娘,江公子是中原的人,对宫中事宜不熟悉,不分轻重,请大王、娘娘看在江赁枫公子夫妇有恩于诩的面上,不要计较。” 独孤凤敏略微迟疑,就给慕容诩一个面子,点点头,挥手示意江赁枫退下,这事就不追究了。 “娘娘刚刚承诺过,如果在下的剑法让娘娘满意,就答应江赁枫的要求!”江赁枫不肯退下,仍然坚持,他知道,如果现在退缩,得到解药的机会将更加渺茫,对独孤凤敏已有初步认识的他,现在只好冒险一试。 慕容诩慌忙扯了扯江赁枫的衣角,江赁枫不为所动。慕容诩一时不知所措,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独孤凤敏。 周凝没料到江赁枫还有这份儿执着与勇气,心生欣赏之情。萧严、冷剑也为江赁枫捏了一把汗,这小子真是不知死活。 天娇仔细留意着独孤凤敏的面色,舒展了眉头,看样子王后并没有要惩罚他的意思,反而是起了惜才之心。 223意料之外的大汇合 若有所悟地独孤凤敏不怒反笑:“看来你是相当自信了!好,那给你一个机会,前些日子,我招了两位中原的剑客,如果你能打败他们两人,我就满足你的心意。否则,这酒你也得喝!”话语虽温和不少,可是杀气尽露其中,独孤凤敏平生最恨别人的忤逆。 是刚招进的中原高手?周凝与天娇便毫无悬念地想到了陆小风与楚留湘。 “我愿意遵从娘娘指示。”江赁枫语气果决。 独孤凤敏一愣,没想到江赁枫答应得如此爽快,哎,江赁枫是个人才!“那好!桂公公,去宣陆小风、楚留湘二人来关岭台。” “奴才遵旨。” 望着江赁枫胸有成竹的样子,刚才还担心不已的周凝,此刻的仰慕之心升华至极。他不仅剑术造诣极高,相貌非凡,更难得还有这样的侠义之心。 “诩王爷,你先就座,我倒是对江赁枫公子有几分好奇,想问他几个问题。” “是。”慕容诩满怀焦虑地看了眼江赁枫,只好回位置坐下了。 江赁枫皱眉,这独孤凤敏该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可转念一想,周凝说过这个女人只看重权力,连陆小风与楚留湘都没有被她看上,想来她非常厌恶忤逆她的人,恐怕自己现在是凶多吉少了。 “江赁枫,在中原你历属何门何派?”高坐凤椅的独孤凤敏发问,居高临下。 来殷明是要行盗窃之事,自然不能暴露身份,给自己找麻烦,江赁枫谦虚道:“我就是一个走江湖的无门无派的小子。” “那你这一身本领是跟谁学的?”独孤凤敏似乎并不相信。 “恩,我的本领?自己领悟的啊。”江赁枫只有故作自恋,才能蒙混过关娘娘,“不瞒您说,我天生就是个练武奇才,无人点拨,就像我天生帅气逼人一样。这是上天太眷顾我了,没办法”。 这个自恋到极点的答案,顿时懵倒在场不少人! 天娇余光飘到身边周凝处,冷,她发现周凝对江赁枫的目光尽显仰慕之情,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远处的萧严、冷剑二人,虽说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大概也明白江赁枫要表达的意思,忍不住对视中流露出鄙视的神情。 “看来,你还真是个万中无一的人才!”独孤凤敏冷哼,对如此大话的江赁枫反感之情显露无疑,“等会儿就能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如果你能相继战胜他们,我不但可以给那两个武生解药,还可以封你做大官,让你有机会好好展示才华。” “娘娘尽管放心,像我这样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我会用最好的表现回报娘娘。”江赁枫双手抱拳,作揖恭声。 慕容熙瞅了一眼江赁枫,忍不住发话了:“行了,你的本事,一试便知,休要废话!” 太子急忙点头,迎合:“父王所言即是。” 太子以及王子们也早就对江赁枫的狂妄看不顺眼儿。 这可有好戏看了!天娇开始期待着陆小风、楚留湘的出现,望望向天台入口,说实在的,在这儿听江赁枫自吹,很是无趣。不过,她一想到,等会自以为是的盗神、神捕无论怎样都必须败给江赁枫,心中就更生一阵不快。即使取胜不是真实的结果,恐怕江赁枫也有飘上云端的自豪感,不知道会如何得意忘形。 “大王,娘娘,陆风与楚湘带到,现在正在大门前等候指示。”桂公公在天台上禀报。 “快让他俩进来吧。”慕容熙快声催促。 桂公公高声呼喊:“宣……陆风、楚湘… …晋见!” 陆风,楚湘?这两人还真会编名字,天娇忍不住笑了。 门前守卫要陆小风、楚留湘交出佩剑。凡晋见大王娘娘,除非有特许,一律不允许自带武器。 只得交出宝剑的陆小风、楚留湘看着远处的江赁枫,心中的不快之感犹然而生。 瞟见了陆小风、楚留湘,冷剑意识到,有必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与萧严也在场,等会若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相互照应。 在陆小风、楚留湘路过时,冷剑踢起地上的一小块石子打中楚留湘的脚踝外侧。石子擦地而过,疾速,无人察觉。 只是楚留湘明显感觉,有人暗算自己,侧头扫视,冷剑稍稍站出队列,楚留湘看到了冷剑以及他身边的萧严,对发生的事大概有了推测。 陆小风、楚留湘走上台中,看着站在中央的江赁枫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的不祥似乎得到了应证。 飘飘云雾中,楚留湘觉得眼前这一切刺激极了,首先,莫名其妙地召到关岭台;然后,毫无防备地留意到萧严、冷剑混在太监中;接着,前方出现江赁枫那熟悉的阴笑,顺便眼角诧异扫视到周凝、天娇的存在;最后,目光锁定到在前面正襟危坐的慕容熙、独孤凤敏这两位尊者身上。哈哈,人都凑齐了~! 陆小风则不然,没有精力去想多余,因为自从踏上关岭台,胸口慌闷,感觉被身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令他想回头探个究竟。 “大王,他们就是我召来的武林高手,一个叫陆风,一个叫楚湘,身手很出色。”独孤凤敏对慕容熙点头示意,一丝得意从心中闪过。 慕容熙点点头,不感兴趣。 一旁的李莞不满,慕容熙居然对独孤凤敏公然招募高手的事儿不闻不问,助纣为虐。 “嗯,不错,不错!”慕容熙看着这两个俊美少年,应付性地说道:“果然是文武双全。” 慕容诩对这两位青年,嫉妒之意尽露眼底。 “陆风、楚湘,站在你们面前的人叫江赁枫,他刚刚为两个犯了死罪的人求情,我许诺他,要是能胜过你们,就免除那两人的死罪。不过要是输了,他就和那两人的下场一样!” 陆小风暗笑,这个江赁枫还真是没事找事,一向淡漠世事的“白”公子江赁枫,居然突然转性,无故为两个死囚说情,还麻烦自己和楚留湘专程与他比试,真是无趣。 当他听到“不过要是输了,他就和那两人的下场一样,”这句话时,本来以为这次终于可以让江赁枫出丑的陆小风,心一下跌至谷底。 拔刀相助显然不是江赁枫的风格,楚留湘也纳闷江赁枫的目的,难道就是为了在几位美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宽厚仁慈,再顺带压制自己一把? 江赁枫从陆小风与楚留湘的神情中觉察到了他们的不悦,连忙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两位少侠好,我也来自中原,名叫江赁枫。我只是希望从娘娘那里求到茗香的解药,去解救刚刚犯错的人,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茗香?这确实是一个大好机会! 楚留湘总算明白了江赁枫的意图,同时意识到,等会的比试无论怎样他们都得输。想到这儿,他的内心无比郁闷,眼角余光瞟了眼同病相怜的陆小风。 陆小风留意到江赁枫脸上诡秘的笑意,明白江赁枫期待着自己惨败在他手上,今日终于可以得常所愿。 注视着陆小风、楚留湘沉重无奈地表情,哈哈~,他们居然也有今天,天娇心中暗喜。 “话就不多说了,陆风、楚湘,你们必须记住,尽力获胜,谁先上?”从独孤凤敏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对两人给予极大的期望。 陆小风、楚留湘沉默,二人皆不愿意首当其冲,此战,无论如何,都是同一个结果。 “二位少侠,难不成听了我江赁枫无师自通的名号,皆自愧不如,感到胆怯?”江赁枫狂笑,虽然有些小人得志的感觉,但江赁枫还是乐意,接受这难得的出风头的机会。 这个江赁枫简直欺人太甚,陆小风、楚留湘眼中冒着怒火,强忍住这股怒。 “江赁枫大侠,在中原,没有听说过您的名号,不好意思。”即使楚留湘的怒火已濒于边缘,尽力压制,依旧微笑。 “无师自通?江大侠能有这样的口气,陆小风自愧不如!古人云:‘虚已者,进德之基。’我很有自知之明,不敢妄攀,既然技不如人,楚大侠与江大侠先请。”陆小风冷笑,做出请的手势。 陆小风这一招可谓高明得很,楚留湘被迫上台,他狠狠地瞪了陆小风一眼,心理安慰道:虽说自己先输,不过,陆小风也有同样的结局么,而且是输给再战的江赁枫,他岂不是更没面子? 独孤凤敏不耐烦地举起尊手,指了指楚留湘、江赁枫,威严喊道:“别浪费时间了,你们比试吧。” 暂先看看楚留湘被杀杀威风也不错,陆小风微笑着退到一边,站到周凝附近。 由于不敢有过多交流,陆小风与周凝、天娇,递了个眼神,相视一笑。 江赁枫、楚留湘各取一剑。前者眼神略带笑意,后者眼神复杂深邃。 天娇望着神情自若的陆小风,心念,楚留湘之后,就轮到他了。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她还真想看看,不可一世的陆小风败给江赁枫,他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没有任何悬念的比试,萧严、冷剑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反正那三人是打着玩,谁胜谁负毫无意义。 衬托江赁枫的武艺高强,还必须装出竭尽全力不容易,楚留湘心寒,想必这是他今生最痛苦的一场比剑。 不能输得太快!他心道,如此一来,没面子,搞不好还让人瞧出破绽,怎么说也得支撑一段时间,始先,楚留湘挥剑,全力与江赁枫周旋。 楚留湘、江赁枫一攻一守。两位剑法顶级美男,挥剑自若。 江赁枫惯于防守反击,通常等待对方显露倦意之时,才会进攻。楚留湘虽剑法偏柔,可也是攻击好手。二人刚柔交融,给人无限美感。 不懂剑术的慕容熙、独孤凤敏以及太子嫔妃等人,只觉得二人出剑迅速,剑法精湛,看不出输赢倾向。 “他们谁技高一筹?”慕容熙挪了挪身子,冲独孤凤敏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独孤凤敏的余光瞟到了陆小风,“陆小风,依你之见呢?” 陆小风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就目前来说,楚留湘在出剑之时已占先机,一直压制江赁枫反攻。” 陆小风此话刚毕,独孤凤敏一喜,问道:“你的意思是,楚留湘比江赁枫强?“ “也全然不是这样,楚留湘虽占先机,可是江赁枫的防御无懈可击,楚留湘一直没办法打破这种僵持的局面。”陆小风微笑着道。 慕容熙对陆小风这优柔寡断的答语极为不满,侧头问侧前方的李莞:“李莞,依你之见?”他乃一国之君,怎知真正的绝世剑客生死之战时,变幻无常,不到最后一刻,结局无法预知。 “王上,依臣愚见,体力上,楚留湘会比江赁枫消耗的更快,时间一长,对楚留湘很为不利。” “这样说来,输的就是楚留湘了。”独孤凤敏皱眉道。 早知结局的陆小风只得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娘娘。”哎,没料到自己居然还必须帮江赁枫说话。 僵持,已无意义,楚留湘只好减缓出剑的速度,给江赁枫一个回击暗示。江赁枫抓住机会,立即反客为主,连续出剑,楚留湘顺势挡下最后一击,之后,剑被江赁枫击落,江赁枫很不客气地用剑对准楚留湘。 见江赁枫赢了第一场,慕容诩满心欢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情不自禁地拍手鼓掌,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 “没用!”独孤凤敏恨恨地说一句。 楚留湘垂头丧气地退到一边,江赁枫则是满面春风。 “你有把握获胜吗?”独孤凤敏语气果决,双目有神地望着即将出战的陆小风。 陆小风彷徨,最后从嘴中挤出几个字:“我尽力而为。” 此时,慕容诩起身,说道:“这不公平吧,江赁枫公子刚刚打了一场,消耗了很多体力,接着又打第二场,这不明摆着欺负人么?” “江赁枫不是说他自己是百年奇才吗?肯定有他神奇的地方,诩王爷怎么能用平常人的眼光去看他呢?”独孤凤敏轻笑,不相信他能连战两人。 陆小风特意瞟了眼慕容诩,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慕容诩,在这个时候为江赁枫说话,绝不单纯,心思细腻的他忍不住遐想翩翩。 “多谢诩王爷挂心,江赁枫一向不拘小节,刚刚的比试对我来说不算什么,现在就请贺兰少侠赐教吧。”江赁枫摆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正色说道。 陆小风冷“哼”,在慕容诩口中的不公平比试下,公然输给江赁枫,办不到! 刚刚的比试不算什么?这个手下败将的手下败将还真是说的轻松。若不是想到陆小风即要再战败北,心里有一些安慰,楚留湘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神捕陆小风心中狂火,难以压抑。 场上,陆小风瞥见还在故作儒雅的江赁枫,二话不说持剑刺去,剑锋横扫而出。陆小风目光阴冷,没有半点相让。有的,只是眼神中,尽放,阵阵怒气烈焰。 江赁枫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集中精力,凝神备战。一开始,江赁枫感觉到,陆小风是认真的!再战的他左躲右闪,一时间破绽百出,数次剑锋擦身而过,江赁枫额头渗出丝丝冷汗。 独孤凤敏脸上露出笑意,这下连她都看清是陆小风占了上风。 天娇被眼前的境况吓出一身冷汗,深怕陆小风一剑刺去,前功尽弃。 冷剑、萧严二人也觉察出情况不妙,暗暗责怪这陆小风实在是不分轻重,怎能为一时之气,不顾后果。 江赁枫全力挡住一剑,空隙中小声提醒:“陆小风,你这是为何?” 谁叫你目中无人!心中郁结还没有解开的陆小风并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想要再给江赁枫一些教训,持剑作势。 不久前的那股压抑感再次传来,慌闷感使得剑势一顿,一个信念传来——茗香,解药! 在陆小风分神的一瞬间,江赁枫趁机出剑,得势,再刺。 被压制的陆小风一面忧心解药,一面又不甘心失败,在甘心于不甘心之间徘徊,断断续续。 看着不停向自己使眼色的江赁枫,陆小风一咬牙,他心中牵挂之人正需要茗香解药!转念到此,他不得不罢手,装出无法扭转败局的样子,剑落,认输。 陆小风转眼间战败令独孤凤敏不可思议的同时,失望万分,脸色阴沉的独孤凤敏默不作声。 周凝、天娇等几人松了口气,庆幸陆小风的理智战胜了冲动。 “都上来!”独孤凤敏恨恼之意,显露于声。 二人上台,交剑,江赁枫傲然走在最前面,陆小风、楚留湘低头不甘地跟在他身后。 待三人刚走近,独孤凤敏猛然冲陆小风、楚留湘二人吼道:“没出息,滚一边去!”败者,没有资格出现在她面前。 陆小风、楚留湘二人退到一边,心中愤懑,好说他们也是青年侠俊,这独孤凤敏真是不给面子。 “技不如人,也不是他们的错。”慕容熙懒洋洋地摆摆手,对独孤凤敏道,对于江赁枫获胜这个结局,他也不大高兴。 独孤凤敏目光落定江赁枫:“表现不错!” “既然江赁枫有幸获胜,请娘娘遵守承诺,拿出解药。”江赁枫微微一笑,此刻的感觉爽极了。 “解药到时我自会给他们。”独孤凤敏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娘娘,当面拿出解药更能让人信服。”这次已经做到了这一步,看不到解药,江赁枫誓不罢休。 “难不成,你怕我反悔!”独孤凤敏厉声,眼神犀利。 “不敢,江赁枫这也是为娘娘着想。”江赁枫一脸尽量显出虔诚。 慕容熙睡眼迷离,不耐烦了,纠结这样的事儿,实在令人费解:“行了,行了!王后,把解药赐给他们,我还想回寝宫休息!” 说出的话不好反口,都怪陆小风、楚留湘那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本以为有多厉害,却这般不经打。独孤凤敏不啃声,就这么服软实在没面子。 “江赁枫公子,你这是何意?此乃是殷明王朝的王后,自然说话算数。答应过赐解药,一定会办到。”慕容诩冲王后笑道,“不如娘娘就满足他的心意吧。” 慕容诩这话表面上是奉承,实际上是帮着江赁枫要解药,并且也给了独孤凤敏一个台阶下。天娇望望慕容诩,他为什么这么好心帮忙。 罢了,到了这份上,独孤凤敏不得不心中一软,呼了声:“桂公公。” “奴才在。” “拿我的金牌,取两份解药。”独孤凤敏看了一眼妹妹,怜惜之意大增。 “奴才遵旨。”桂公公接过金牌,冲着小太监们尖声喊道:“过来两个。” 冷剑私下扯扯萧严衣袖,示意跟上。萧严立马会意,刚稍稍移步。 此时站在最前方的两个太监移步出列,萧严一时情急,脚踢一块石子,中了其中一个太监小腿。 “哎呦!”那中招的小太监叫了一声。 冷剑趁机有了机会,走到桂公公身后。 楚留湘留意到冷剑已经行动,慌忙拦住欲悄悄离去的陆小风。陆小风被楚留湘的手拽住胳膊,投去疑惑神色。 “冷剑已经去了。”楚留湘在陆小风耳边小声提醒。说着楚留湘递了个眼色到桂公公那边,陆小风眼神不错,远眺一眼看到桂公公身后跟着冷剑。 江赁枫瞟了眼陆小风,想提醒他跟上去,陆小风回传了个到冷剑那边地眼神。江赁枫看到桂公公身后的冷剑,悬着的心平静下来。天娇同时也顺着江赁枫的异样目光见到了冷剑的身影,原来他俩一直躲在太监群里,挺聪明的嘛。 想出言提醒的周凝,忽见陆小风冲自己点点头,表明已经办妥,她即刻淡定。 “封你为御前带刀侍卫,应该不会觉得委屈吧,江赁枫?”原来这江赁枫确有其能,独孤凤敏略微宽慰。 江赁枫故作欢喜,“谢娘娘隆恩,江赁枫求之不得。” “那你就暂居在王爷府,五天后我派人带你进宫受封。”独孤凤敏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 心想反正几天后解药到手,就可以离开,尝尝作官的感觉也不错,“江赁枫紧遵娘娘懿意。” 望着慕容诩,独孤凤敏柔声说道:“诩王爷,没想到这次进宫,你还带了位绝顶高手,该怎么谢你呢?” “那是娘娘是慧眼识英雄。”慕容诩冲独孤凤敏柔情一笑。 哼,慕容诩与独孤凤敏一定有问题,天娇是这么认为的,一个风流王爷与一个放荡王后,肯定有猫腻! 独孤凤敏面色一变,转身,冷冷地对陆小风二人喝道:“今后你们要好好向江赁枫学习,听道没有!” 面露谦谨,楚留湘恭声迎合道:“娘娘说得极是。” “还不过来感谢江赁枫的救命之恩!”独孤凤敏对角落一喝,“没出息!” 还在痛苦**的武生连滚带爬地跪到戏台上,痛哭流涕得哭喊道:“大侠的大恩大德,小人永生难忘,永生难忘啊。” “两位应该谢谢娘娘的仁慈才是。”江赁枫反映淡然,借机恭维一下皇后。 “娘娘的大恩大德,小人永生难忘,永生难忘。”武生撕心裂肺的嚎叫,天娇听起来竟有些滑稽。 看着语出一辙的武生,江赁枫唏嘘不已,感慨着人的生命在这里居然如此轻贱廉价。他本无意出手相救,可是面对谢语,听人呼一声“大侠”,心中别有一种滋味。 忆起天音教,江赁枫打了个冷战,一个比这里还要残忍的地方,冷漠,无情,孤独,充斥。而此刻,心中的某处柔软,似乎被触动,内心感到无比自在畅快同时突然明了,原来,这就是做一个好人的感觉。 不久,桂公公取回解药,身后的冷剑冲他们微微点头,表示事以安定。众人面露喜色。 看着武生因为中毒而面目扭曲,痛苦不已的神情,观察细腻的陆小风诧异,他们的疼痛感还没有缓解。照周凝所言,正如昆仑山上那些中毒之人,一个小时之后,他们的痛感会消失才对。似乎,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服下解药的两个武生,疼痛感逐渐消失,虚脱无力的他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慕容熙晃悠悠地起身,厌恶地挥手,吩咐道:“拖出去,拖出去。”他起身,欲离。 独孤凤敏连忙跟着起身,扶着慕容熙,吼了声:“回殿!” “王上、王后……起驾”随着桂公公一声长啸,一群太监侍婢跟着慕容熙、独孤凤敏离去。 陆小风侧头,遇上李莞不友善的眼神,他死死地盯着陆小风,像是要警告什么。 目前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天娇窃喜,也许很快就能够离开这个讨厌的地方了,呵呵。 王爷府。喜气洋洋。 “江公子剑法绝妙,若留在殷明王宫,一定前途无量。”慕容诩说道。 “诩王爷过奖了。”江赁枫沾沾自喜地笑了笑。 224惊见天玄 “咳!”周凝一声咳嗽,引起江赁枫注意,明明是陆小风、楚留湘都故意留了手,这家伙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相公,今天你一定很累吧,来,擦擦。”周凝娇嗔,从衣袖中掏出一缕丝帕,装着仔细地给江赁枫擦着脸,实际上在使劲折腾他。 江赁枫尽力握住在他脸颊上揉蹭用力的手,柔声道:“有娘子的关心,我怎么会累呢。” 周凝感觉不解气,拽住他的胳膊一阵内力输入,娇声道:“相公,有你这句话,今后无论如何,羡音都愿意与你同生共死,永伴随你左右。” 真疼!江赁枫暗自咬牙,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江赁枫此生最大的幸福就是娶了你这样的妻子。” 听着他们怪怪的肉麻话语,天娇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内心却也带一点酸酸的味道。 她,已经无可自拔的深坠爱河。可,现实是残酷的,冥冥中注定,她的爱情没有结果。天娇知道江赁枫与周凝的内心深处都是喜欢对方的,唉,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能够最终幸福。 “天娇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儿?”慕容诩故意问道,见天娇眉头微皱。 “我很高兴,不劳烦诩王爷担心。”天娇立即露出灿烂至极的笑容。 慕容诩也跟着笑了笑,他与天娇对视的笑容看上去那么勉强。江赁枫与周凝对了一个眼神,总觉得他们之间有问题! “天娇姑娘可否帮我一个忙?”慕容诩笑道。 “呵呵,不好意思啊, 我什么都不太懂,可能帮不了诩王爷什么。”天娇可不想与慕容诩单独相处了。 周凝说道:“呃,天娇,既然王爷让我们帮忙,能够帮得上就一定全力相助。不知王爷所指为何?” “呵呵,也没什么,听说天娇姑娘会些美容之术,想请教一番。”慕容诩说道。 “天娇会么?”周凝转而问道。 “只是略懂一点点。”天娇很想拒绝慕容诩。 “那就帮帮诩王爷这个忙吧,恰好我有点事想和相公商量。”周凝巴不得让天娇与慕容诩在一起,这样他们就打扰不了自己与江赁枫的二人世界了。 “我!”天娇还欲推迟。 接着江赁枫被周凝拉回到了屋子,他们也想商量一下关于盗取解药和天玄剑的事儿,所以这个时候江赁枫也是想丢下天娇的。 “对了,茗香解药到手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周凝坐下,给江赁枫倒了杯茶。 江赁枫抿了口茶,清声说道:“恩,只是天玄剑还不知道在哪儿!” “呵呵,慢慢找吧。”周凝道:“我当时没注意,萧严、冷剑混在太监里面。” “没想到他们还过惯了把太监瘾,呵呵。”江赁枫道,“我也是在陆小风他们递了个眼神之后,才发现的。 “他们眼力不错。” “恩,没事了,明天晚上就是我们会和的时间,等那时知道了解药所在地,就可以尽快采取行动了。” “说得是,今天你继续睡地板。” “为什么?” “不为什么!”周凝蛮横地一笑。 江赁枫只得乖乖就范,哎,冷酷一时的天音教白公子,现在的性情真是大变。如今,居然在救人中,感受到成就感。 明月当空。 少顷,黑云浮过。冷风阵起,寒意入髓。 王宫如往常一样平静,只有门口处的饰物在风的凛冽下铃铃作响。 御书房外的死角处,有陆小风与冷剑两个身影。 陆小风脸上闪过一抹笑意,道:“呵呵,冷想不到会在这儿遇上你。” 冷剑应道:“恩恩,我也没料到会在此处遇上陆捕头啊。对了,楚留湘呢?” “呵呵,他在剑客房为我作掩护,和你一起的萧严没来?” “他与他的小蝶正粘着一起,有了他,我才觉得更不方便了。” “独孤凤敏让我来御书房找传国玉玺,不知冷少侠你来做什么?”陆小风疑惑问道。 冷剑是来寻天玄剑的,可他不好意思明言,只得到:“来捞点宝贝。明晚就能商定窃取茗香解药的方案,我可不想空手而归。你拿玉玺做什么,还真要帮独孤凤敏篡位不成。” “随便拿出来玩玩也不错,谁让今天独孤凤敏那么对我们,不让她为自己的言行付出点代价还真是难消心中之恨!” “今天在台上,你的表现也太让人担心了。好在,最后……” “哼,江赁枫那小子,早晚要一雪前耻!”陆小风一想到今日败绩就觉得丢人。 “走吧,咱们先进去!”冷剑喊了一声就溜进去了。 御书房。 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进了屋,立即关上门。陆小风踮起脚尖,生怕发出一点响声。视觉太暗淡,他不得不轻声抱怨道:“这未免太暗了吧,什么都看不见。” 冷剑语气略带笑意:“把门窗打开吧。” 陆小风无奈极了,他还真当自己不是贼啊,可是看不见,这样子即使就是摸到了玉玺也不知道。突然一丝光亮,闪烁,陆小风疑惑何处有光线,侧头看去,顿时懵然。 冷剑点燃了手中的小蜡烛。 “快灭烛光!”他陆小风惊呼,“你也太明显了。” “咱别一惊一乍的行不?没有光线,哪儿能找到玉玺?冒险一试,是必须的。对了,你陆捕头不是喜欢打赌么,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陆小风盯着冷剑,他开始后悔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起出现在这儿了,若是为了偷玉玺被逮住,得不偿失。他无精打采地道:“既然你都提出来了,我能不同意吗?” “太好了,说个赌注吧。”冷剑问道。 “听你的语气,不是早就有想法了吗?说,我就满足你的心愿。” “跟了我三天,见识到长进了不少。”冷剑可不愿意跟陆小风玩精神虐待游戏,“现实点,赌一百两银子。” “赌钱?”陆小风转念一想,以前都是很花菀楼赌,小花是有钱人,就算输了他也不会计较。冷剑这个穷鬼可不一样,他身为捕头本来每月银子就少,哪有钱到处抛洒。 “嫌多?那,五十两?”见陆小风没反应,冷剑委屈地继续说道:“十两,总得敢了吧!” 陆小风气的一时无语,天啊,摊上了这样一个不知轻重的人!“你说了算。”他忍无可忍道。 “好!陆捕头果真爽快!”冷剑盘算着快换季了,多几件漂亮衣服也不错。 “咱能不能不要再说话了,尽快找出玉玺离开这儿是好。” “知道了。”冷剑就溜到一边的书柜上翻找起来。 陆小风四处开锁开柜子,余光瞥了眼冷剑,受不了他,玉玺怎么会在书架上? 冷剑暗自心狂,发现了很多绝版名著和兵书,咦!还有前朝失传的精品字画! 陆小风摇了摇头,无奈地继续自己的任务,好歹他冷剑也是天音教的人,既不是飞天门的小偷也不是丐帮的乞丐,犯得着这样吗? 冷剑瞟了瞟陆小风,哼声道:“呵呵,想不到你堂堂陆捕头还会开锁这种事儿,小心点,别把人家锁弄坏了。” 陆小风解释道:“这种江湖伎俩可以防身备用。”因此,陆小风坚信,这次窃取东西,他有绝对的胜算。他回头冷剑欣然看书,实在忍无可忍:“你知道你现在应该做什么吗?” “你找你的玉玺,我捞我的宝贝,两者有冲突么?”冷剑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你能正常一点吗?” “我得说句公道话,我们俩其实不相伯仲,这点你陆捕头还真不需要谦虚了。” “冷公子,现在好像不是拌嘴的时候吧,要是惊动了其他人怎么办,你就不能安静点儿,做你现在该做的事?” “听起来像是我一直在一厢情愿似的?我看你也接嘴接得挺配合的啊。” 陆小风木然,不再多说,只是关上一个柜子重新锁好,继续用手中的薄型小铁棒去摆弄大锁,砰一声锁终于开了。 冷剑正在翻书,他悠闲地坐在龙椅上借着微弱的光亮,一向爱好文学的他看入了神。突然传来陆小风的叹息声打断了他的思维,他望了一眼,笑道:“累了?” 陆小风回头看了看冷剑,冷冷地说道:“你怎么还坐在那里看书?” 冷剑一脸委屈地说道:“我不看书,难道还要我看你开锁的优美动作?再说我对学这个没有兴趣。” “你还提出和我打赌,你有找玉玺的半点意思吗?” 冷剑道:“我自有计较,不麻烦赵公子为我忧心,对了,你刚叹什么气呢?” “这个锁的材料很特别,我弄了很久都没有打开得了。”陆小风说道 陆小风的话引起了冷剑的兴趣,他丢下书,走到陆小风身边,连陆捕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看上去挺严重的。 “会是什么宝贝呀?难道玉玺就在这儿?” 这把小锁是极为坚硬寒铁打造,刚硬无比。陆小风使劲浑身解数也没用。 “用剑砸开吧!”冷剑提议道。 “不行,会有太大动静的,我再试试。”陆小风又弄了好一会儿,终于锁开了,陆小风小心翼翼地开柜门,冷剑迎上前来。一阵寒光闪现,刺痛了他们在暗光中的双眼。 225窃玉玺 一个黄金剑架首先映入眼帘,架上盛着一把闪着淡光的剑,剑柄上的水晶分外夺目,不错!这就是周凝一直找的天玄剑。冷剑一眼认出,惊喜不已。一顾强大的剑气,直逼向他们。 一见便知是神兵利器,陆小风忍不住感叹句:“好剑!” 惊见天玄宝剑,冷剑内心澎湃,欲占为己有。可转念陆小风就在旁边,不敢妄动。 冷剑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剑?” 陆小风摇摇头:“我也不知,不过绝对是稀世珍宝!” 冷剑庆幸陆小风不认识天玄剑,否则一定也暗自算计。顾虑到,若是在他眼前拿天玄剑就很难给他一个交代,如此一来说不准会给自己惹上麻烦。因此冷剑只有下决心,抓住别的机会再来窃走天玄剑比较稳妥。 “这么霸道的剑气!如此好剑不可多得。即使寻不到传国玉玺,能拿到这剑也不虚此行!”陆小风伸手,欲取剑。 “不行!”冷剑立即脱口而出阻止了陆小风。 陆小风诧异地问:“为什么?” 冷剑伪装不屑地说道:“这么耀眼的剑,拿着很不方便。不就是一把殷明的剑么?你堂堂捕头怎么可以偷东西。” “也对。”陆小风考虑着,偷剑之事的确不雅,他仔细端详着剑,突然道:“恩?剑好像就是周凝提过的那把剑吧!我依稀记得……” “哪有。”冷剑平静下来,转移他的注意道:“你小子是不是晕头了?别在这儿纠结一柄剑,我们找玉玺吧。我知道玉玺在哪儿。” “什么,你知道玉玺在哪儿?”陆小风惊异叫道。 冷剑关上了柜子,又上好了锁。他心中记下了这个柜子位置的特点,是在书架对面,从门边开始往右数第三个柜子,柜子上摆着一对玉麒麟。 其实冷剑方才装着看书的时候实际上就是四处打量可以藏暗格的地方。探视着周围摆设,最后把目光停在慕容熙的御桌上。 御桌前,桌上的柜子并未上锁,打开柜子,里面只是一些奏折。既然是传国玉玺这样的国宝,肯定隐藏在不一般的地方,特别是常人看不出的机关暗格中。 这时候,冷剑耳边有一个声音:“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异于阳,不与阳之对。太阳,太阴,闭目而心静。” 是啊,越是宝贵的东西其实就越近眼前,只是不能以平常心去看待它,否则你就看不见它。透过表面,你就能看见它的本质。 冷剑的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发现扶手似乎可以活动。也许其中会暗藏机关,快速掀开龙椅上的虎皮椅垫。冷剑拨弄扶手,金椅上表面居然开了半面,里面果真有暗格。 冷剑忙呼:“陆小风,你快来看,如果没有猜错应该就在这儿!” 陆小风听冷剑欣喜的声音,立即迎来。他看见冷剑从龙椅中捧出一个玉盒。他问道:“这是什么?” 冷剑将玉盒放置到桌上,打开盒盖,是龙状玉玺。他取出玉玺,光泽做工皆超凡于普通宝玉,底部篆刻“殷明王朝”四个字。 “这应该就是殷明王朝国脉的象征---传国玉玺。”冷剑微笑着说道。 “果真是玉玺!” 冷剑连忙轻声道:“小声点儿,我们速速离开!”他将玉玺递给陆小风,把玉盒放回龙椅中,拨弄扶手,关上机关。 对呀,陆小风自忖也早该想到玉玺会在这儿!这是帝王才有资格坐的位置,一般人不要说乱动,连碰都不敢乱碰。机关通常都会设定在这种地方。 冷剑傲然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智慧的不同,陆小风不禁有些佩服他了。 “喂,你欠了我钱,可要记住哦。”冷剑提醒道。 “你!”陆小风深吸一口气,狠狠地说道:“行了,我们先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吧。” 冷剑把刚刚翻乱的书排好放回了书架。陆小风则是上好柜锁弄好摆设后把玉玺放到事先预备好的包袱中顺势挎在肩上。 一切就绪,欲离开了御书房。陆小风打开门。 一惊,御书房四周被重兵包围!正前,方李莞面带轻蔑,这两人的行踪一直在他掌握之中。 发现大事不妙,陆小风疾呼:“我们似乎遇上麻烦了。” “这个我知道。” “那个姓李的,怎么会知道我们会在这儿?” “这个...我不知道。” 陆小风想上火都没有心思,只好说道:“还是快逃出去比较好吧。” 二人纠结中,李莞这个老狐狸看似阴险狡诈、恐怕这次是凶多吉少! 李莞本以为里面的两个人应该是陆小风与楚留湘,不过却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他冲冷剑问道,“你是谁?” “很简单,他的同伙。”冷剑答道。 “不管你是谁,有谁想在宫中为非作歹,都不可能!刚刚有人报告说你们潜入了御书房,现在你们是插翅难逃。最好识趣点,束手就擒。”传来了李莞得意的声音。 陆小风道:“如果不呢?” “如果你们现在弃械投降还来得及,再晚片刻,就不能怪我了。” “我们是王后的人。”陆小风把矛头推给了独孤凤敏。 “我知道。”李莞冷笑:“说点我不知道的吧,比如,你们在里面干了什么?” 冷剑一脸轻蔑地道:“李大将军,实话说,我们如果想走,你也拦不住。”他自信佯装得不错。 “那你们也太小看殷明王朝的守卫了吧,就凭你们?”李莞怒道:“你们实在是太目无王法,狂傲的年轻人就是这么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众侍卫听令,留活口最好。必要时候留下他们尸首也行。” 侍卫们一拥而上,纷纷拔刀,来势汹汹。 冷剑心虚,道:“陆小风,这么多人,我们该如何是好?” 陆小风道:“打架靠的是人多!难道还来硬的?” “现在可不是我们想脱身就能脱身的啊!” “快给我。”陆小风迅速取下肩上的包袱,取出传国玉玺,大声吼道,“不要过来!这可是传国玉玺!” 众侍卫一惊,停下步子。李莞大惊,认出了玉玺,一身冷汗,道:“好大的胆子!竟敢来御书房盗取了传国玉玺,快放下!” 陆小风高举玉玺,装出要摔碎玉玺的样子,笑道:“李莞,你的人再敢向前迈出一步,我就立刻毁了玉玺!这种责任你一个小小的将军恐怕付不起责任吧!” 冷剑会意道:“不错!玉玺一毁,你们全都难逃死罪,要死一起死,有你们陪葬也不错啊。” 李莞慌忙挥手,声音缓和了不少,道:“不要冲动!两位少侠,有话好说。” 陆小风见这招果真很奏效,乘胜追击:“识趣点,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我们可以保证玉玺的安全。你放心,我可以承诺你,我们对它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迟早会还给你们。” 在这种情况下,冷剑也威胁道:“李莞,放我们离开,否则大家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李莞怒不可遏,极力压下怒火。心忖:这两个做事冲动的年轻人要是真的毁了玉玺,自己可就成了殷明的千古罪人。 “想好了没有?”陆小风见李莞还在犹豫不决,看来得有些行动才行,陆小风小声对冷剑说,“如果我等会扔出玉玺,你千万要接住。” “没问题。” “李大将军,我数三声,如果你不撤兵,就只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李莞以及众侍卫的目光都聚集在玉玺上,气氛紧张万分。 “一……二……”僵持几秒后见李莞没有指示,陆小风怕李莞料定他不敢扔下玉玺,只好在数到“三”时松开。 李莞见了这一画面,脑中一片空白,大叫着:“好,我答应你!” 冷剑迅速出腿踢起玉玺,然后纵身一跃,双手抓住半空中的玉玺,抱在怀中。 李莞等人这才舒了口气,刚刚差点吓得半死。玉玺乃是国脉,李莞计较轻重,一定要保护国脉!定神,李莞只好道:“众将士听令,后退二十步!”。 待侍卫行动后,接着,李莞缓色道:“我们不会为难你们,你们可以走了,你们放心,我李莞说话向来算数。不过,玉玺必须留下!” “玉玺留下,我们可就没有了护身符,三岁孩子也不会上当吧。只要你们放我们安全离开,玉玺几日后自会奉还!”冷剑不依。 陆小风、冷剑相互递了个眼色,纵身跃上屋檐。随即,如闪电般消失不见。 李莞狮吼一声,既然承诺放一条路,只得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他们逃离出视线。 侍卫统领上前道:“将军,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们?” “我已承诺于他们,又恐玉玺受到半点儿损害,无奈之际。” “李将军,陆小风、冷剑来历不明,如果他们要真是王后派来盗取传国玉玺的,那可很是棘手。” 李莞摇头叹息道:“王后有二心,人尽皆知,如今她终于采取行动了。我们早该有所防范,可惜…哎!” 226潜在魔恶 “将军,刚才那个人,属下好像见过。” “哦?是谁?” “就是混入冷宫的一个叫冷剑的人,原来他们也是王后安排在宫中的人?”侍卫统领答道,“跟据小蝶的报告,他们好像只是对茗香的解药很感兴趣。至于那两个人的真正目的,尚不得知。不过我已经吩咐小蝶,先稳住他们,借机探清他们的真实身份。” “上次到宫中送水的人突然失踪了两个,其实就怀疑他们是萧严、冷剑,他们二人乔装成太监混入宫中,肯定另有所图。”另一个侍卫插嘴说道。 “原来是他,不过小蝶说他们除了去听戏场以外,还没有任何动静。等小蝶打听出他们的底细,我们就采取行动。”李莞严厉说道。 “将军,这件事交给一个小小的宫娥会不会稍欠妥当?” 李莞握紧了拳头:“我看这个小蝶挺机灵,一遇上宫外之人,不仅沉着冷静,成功稳住了他们,还懂得马上汇报,然后依照我的嘱咐取得了他们的信任。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确定到底那两个假太监与陆小风、楚留湘有没有关系。还有,那就是追查玉玺的下落刻不容缓。” “将军所言甚是。” 王宫,屋顶。瓦砾,偶响。 陆小风、冷剑躺在屋顶,看着墨色天空挂月。陆小风一手臂作枕,佩剑搁在一边,冷剑双手玩弄着玉玺,色泽独特、精致宝玉。 “真险!李莞果真说一不二,没有派人阻击。我们才得以顺利逃过一劫。”陆小风还回味着刚刚的惊险一幕。 “现在我们怎么办?玉玺丢失的事很快会传遍整个殷明王朝,而我们的身份都暴露了。” “玉玺不能给独孤凤敏,她那儿,是回不去了。我先回去通知楚留湘,我们在聚头不远的地方找个隐蔽之处,藏好玉玺,说不准能派上用场。” “那李莞见过我,岂不是我也很危险了,那我也立即回去与萧严做好随时逃脱的准备!”冷剑说道。 “恩,最后实在没主儿,就直接拿玉玺去换茗香之解药!”陆小风收好了玉玺,道,“现在我们分头行动吧!” 说罢,两个影儿就消失在了屋顶。 诩王府。 “在想什么?”慕容诩浅笑问道,今夜他并不打算为难天娇,有的时候自傲的男人总是希望他所看上的女子都爱上自己,这样就很有成就感,慕容诩就是这样的男人! 天娇,独立厢房,倚着窗儿,没有理会他。 “呵呵,想你喜欢的人么,怎么爱上那个男人的?”慕容诩是有点好奇,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优秀很多的男人么? “第一眼,就为他的潇洒脱俗而心动不已,我却极力掩饰自己的仰慕之情。拒绝他,心痛,不拒绝,怕被伤害。以前的我总是徘徊在爱与不爱之间,苦思,无果。”天娇答道。 “既然他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多想,错过的已经错过了,不如珍惜眼前人?”慕容诩笑道。 天意弄人,她自以为很坚强,可是想到贺兰昕,湿润了双目。流泪,是一种宣泄,她最终不再强忍,而是失声痛哭。 或者,他只是个过客,不是归人。他已经忘记她了,在他心中,她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的。可是,她深陷了,仰头闭目,怎么办? “你曾经被女人伤害过?”天娇睁开双目,问慕容诩,他的邪魅给她了这样的直觉。 “没有。”慕容诩使劲摇了摇头。 不过天娇看见了慕容诩隐忍的目光,笑道:“呵呵,你之所以有两种不同的性格就是因为曾经受过很大的伤害吧。” “我说过,没有!”慕容诩冲天娇用力吼道。独孤凤敏,这个女人就是他心中的痛,她起初就是通过接近慕容诩而得到了见慕容熙的机会,而他那个时候才知道独孤凤敏是为了引诱他的大王哥哥才有意勾引自己的。 独孤凤敏是慕容诩情窦初开第一个爱上的女子,确是伤他最深的女子,慕容诩永远忘不了,那天他看见慕容熙与独孤凤敏在他的王府,他的寝房,他的床上欢爱之情节! 慕容熙以为慕容诩不在府上竟然跑到了他的王府,与他正欲迎娶的王妃交欢!当慕容熙发现这一幕被慕容诩看见之后,慕容诩愤恨的眼神冷酷得可以杀人。慕容熙不仅没有感到羞愧,反而对慕容诩大声呵斥道:“给我滚出去!” 而后独孤凤敏就名正言顺成了慕容熙的女人,后来又当上了王后。慕容诩表面上没有计较哥哥的夺妻之恨,但是他的内心却无时无刻不想报复这一对狗男女!只是,他在等待机会,一雪前耻的机会! 正因为这样慕容诩才会不信爱情,不信女人,甚至不信任何感情,这一切对于他而言都是可笑的。他想得到最大的权力,让所有背叛过他的人都得到报应! “诩王爷,如果你受到了伤害,就忘记这段不快,沉寂在痛苦中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何苦要作茧自缚?”天娇劝慰道。 “作茧自缚。”慕容诩冷冷一笑,望着天娇问道,“怎么,你不怕我了?” “你不是说过,你不喜欢勉强女人么?”天娇笑道,“在我没有爱上你之前,你是不会勉强我的,王爷说过的话总不会反悔吧。” 她越是这么说,他就越有了征服欲,慕容诩不信连个丫鬟都摆不定,他托起天娇的下巴:“好啊,那我们就继续往下看。” 清晨。冷宫。 坐在椅子上熟睡的冷剑被内房的哭闹声惊醒了,他起身看见萧严还倒在另一个椅子上,嘴巴还时不时地咂吧两下。冷剑不禁感叹到萧严这日子过得真惬意,昨晚去偷玉玺本就很累了,回来就一直睡到了天亮。 内房。 两个妃嫔疯疯癫癫地打闹着,这么早小蝶不在,哪里去了?冷剑纳闷,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冷剑推了推萧严,叫道:“萧严,萧严。” 萧严很不愉快地睁开眼睛,半睁眼道:“干什么啊?这么早,还不让人好好睡觉。” “今晚就要行动了,现在没有外人,我们也应该先商量下吧。” “有什么好商量的,不就是跑到那儿去偷窃解药嘛?再说了,你不是已经探清了解药的确切位置么!”萧严翻了个身抱怨道。 冷剑用无法理解的语气说道:“萧严,解药对你来说可是至关重要啊,你怎么老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不记得你中了毒了?” 萧严“嗖”的一声坐起来,叫道:“对啊,你不说,我刚刚都忘记了,没有解药我就死定了!今晚一定要偷到解药啊,我的死活可在此一举了。” “你总算还正常,知道担心自己的死活。” 门开,小蝶空手走进来。 冷剑质问道:“一大早就不见你人影,去哪里了?” 小蝶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太早睡不着,四处走走。” 好像发觉了有些不对的冷剑又问道:“你一个宫女,很有闲情啊。屋里你那两位主子闹得厉害,你会撇下她们出去?” 冷剑着质疑的口气让小蝶很难堪的,她急忙说道:“我去看看她们。” 萧严看着还要继续追问的冷剑不满地说道:“冷剑,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对人家小蝶说话那么刻薄?人家好歹是个女孩子,你就能不能尊重一点?” 冷剑不放心的看着小蝶进门的背影说道:“萧严,看不出来你还真是有心。” “什么有心?我只是想告诉你,别人对你好,你也得对别人好。像小蝶这样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在宫里很不容易啊。” 小蝶隔着一扇门听见了萧严的话,心中一动,嘴角扬起微微的弧线。 萧严打抱不平,对小蝶关怀备至,难怪小蝶会对萧严充满好感,情不自禁地爱上他。冷剑感叹着,萧严并非像自己那样冷血,只要不关己事,就漠不关心。冷剑早已把冷漠当成一种习惯,对待他心中深爱的天娇尚且如此,何况是其他人。 天阴。 沉闷的天气,黑云强压,冷剑总感觉到一丝不快。盯着眼前只知道狼吞虎咽的萧严,更添躁意。 “现在感觉最幸福的事,就是吃饭,呵呵。”萧严嘴里嚼着口肉,加了一筷子菜,语意不清,“真好吃,小蝶,是你做的吗?” 小蝶微笑着点点头。 冷剑无语,阴着脸问:“萧严,你除了吃饭睡觉,还有什么事能让你高兴起来?” “还有,还有……”萧严边往嘴里塞菜边说,边严肃了表情,他想说还有和夫人沈蝶念在一起的时候,不过他说不出口了。 “对了,我今早一出门就听说了一件大事!”小蝶试探着说道:“听说昨日有人去御书房偷了传国玉玺,现在整个殷明王朝都在通缉那两个人。” 萧严目瞪口呆,被噎住的他连忙灌了几口水,按了按胸口。 冷剑脸色大变,忐忑不已地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不知道啊,还在通缉中,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小蝶故作一脸茫然,又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儿?” “越早离开,对你不是也越好吗?”冷剑稍稍松了口气。 “小蝶,说起来我还挺舍不得你。”脸露不舍,情绪有些低落的萧严居然对眼前的饭菜没有了胃口。 一阵暖意流过,颇受感动的小蝶笑笑,凝视着萧严的脸颊,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这好办,你要是舍不得小蝶,就带小蝶一起离开?”冷剑看准机会,趁机说道:“`这样你以后还可以好好照顾她。 “冷剑,你这话什么意思?”萧严急道,以为冷剑忘记了以前骗小蝶留在这里的说辞,他们可是太监身份。 冷剑一时忘了萧严还不知道小蝶早已识破了他们的身份,答应过小蝶的冷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说了句:“菜都凉了,先吃饭,来。” 今夜的行动若成功,在明天天亮前,他们六人就会离开。对于照顾了他们几天的小蝶,萧严心中很是感激,手背擦了擦嘴,说道:“小蝶,你的好,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真的谢谢你,也许以后就见不到你了,你一个人要好好保重。” 类似离别的话,让小蝶顿生戒心,难道他们就快要离开了?要是这次为李莞立了大功,就不用再受这种摧残的日子了,而且她可以带着很多赏赐去过富足的生活。对!一定要把握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了幸福,只好对不起他们了!小蝶继续套话:“萧严,不用这么伤感,又不是明天就走。” “恩,就算从明天起看不见你,我也永远把你当作好妹妹。”萧严无奈地笑笑,语气中沉重。 看着一脸孩子气的萧严,低头吃饭的小蝶心中有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他,是宫中第一个关心的他的人,是第一个令她心动的人,真的,要出卖他?可是,她不想死,不想留在这儿被折磨。她要为自己的荣华富贵赌一次!既然决定了,就不再犹豫! 午饭后,小蝶打理好两个妃嫔午安,准备出门。 今夜一定是个不眠之夜,萧严躺在椅子上。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储存体力。刚要闭上眼,传来一个声音:“萧严,你该不会又想睡觉?” 萧严伸个懒腰,懒洋洋地回答:“今晚还有大事,我劝你也好好休息。” 一旁的小蝶收好碗筷,故作好奇:“今晚要做什么?” 萧严笑笑,摆摆手,随意地道:“还能干什么,找镯子呗。” “你们白天休息,晚上去找镯子,和一般人还真不一样。”小蝶笑着把碗筷装进篮子。 萧严也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妥,接着补充道:“个人爱好,我晚上视力比白天好,找起来方便。” 冷剑瞪了眼萧严,这小子说话越来越没头脑了。 听着萧严离谱的解释,小蝶装作相信地点点头,笑着说道:“你们今晚行动后,就会离开了吧?” “放心,我不是不讲信用的人。”冷剑为了让小蝶心安,急忙道。 萧严对他们的话感觉怪怪的,双手撑起身子,狐疑道:“不讲信用,冷剑,你答应什么了?” “你这小子就是喜欢多管闲事,”冷剑搪塞,撇了件衣服给萧严:“好好睡你的觉吧。” “现在好像你们俩很熟,我成了旁人似的。”萧严赌气地襟襟衣服,委屈道:“我萧严怎么在哪都遭人排挤啊!” 小蝶擦干净桌子,舒了口气,“好了,你们先休息。” “你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在这紧要关头,一贯谨慎的冷剑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小蝶挎着篮子,推开门,略微有些迟疑:“每天这个时候,我不是都要出去吗?”递了个眼色给冷剑,在问,还不信我? 萧严缩缩脖子,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睡吧,大哥!你还不相信小蝶啊。” 承诺过小蝶的冷剑,这时也不好对萧严泄底,可对小蝶的戒心又重新提高。当然即将发生的事也证明他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 将军府。 “照你这么说,他们很有可能会今晚行动?”李莞深思,沉声道。 “我怀疑他们会盗取茗香解药。”小蝶显得紧张,声音颤抖。 李莞的目光紧锁小蝶,似乎在确信话的真伪,良久,断然道:“不可能,冷剑并没有完全信任你,也许解药只是个幌子,他们一直在为真正的目标做准备。区区一瓶解药,谁会大费周章!”其实李莞心中认定他们是独孤凤敏派来,将做不可告人的惊天秘谋之事。 小蝶望着同样不完全信任自己的李莞,小心地说道:“虽然他们极力掩饰,可我确定当时萧严不小心说出的人名正是陆小风。” 李莞眼神深邃,“那我就更能猜到他们的目的了。”既然独孤凤敏偷到了传国玉玺,她的下一步会不会就是软禁慕容熙或者是刺杀太子呢?而且王后与诩王爷一直关系暧昧,他还怀疑他们之间早有串通的阴谋。 唯今之计,只有在他们下手之前抓住他们,逼出他们的计划。李莞厉声道:“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小蝶下意识地回答:“冷宫。”随后,脸色出现一丝动容。李莞的语气,似乎要动手? “做得很好!”李莞赞赏地点点头,命令道:“小蝶,现在你马上回去,先稳住他们。我即刻带兵过去,必须在他们行动之前下手,否则就真来不及了。” “是,将军。” 看着小蝶神色复杂、一脸恍惚,李莞眉头紧皱,眼中出现一丝担忧。 屋顶。 “已经整整一夜加一个白半天,陆小风,还要呆下去?”楚留湘抱怨道,摸了摸自己饿得直叫的肚子。 陆小风叹了口气:“能有什么办法?我也饿,可是安全更重要,忍忍。” “不行,这样下去,不知道撑不撑到晚上,我去寻觅一下,你就在这躺着。”说罢楚留湘正欲离去。 227叛与信的选择 “楚留湘!”陆小风惊呼一声。 “怎么?”楚留湘被吓得止步回头,注目着陆小风。 “一惊一乍,怎么了?” “我今天眼皮一直跳着,这可不是好兆头,也许有危险。” “哎,我们双剑合璧可谓是天下第一,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楚留湘盯着一脸严肃的陆小风,笑了笑。 陆小风表情凝重,道:“我的预感一向很准,今晚就动手,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呵呵,我的陆捕头,不必杞人忧天,他们的情况绝对不比我们差。江赁枫与周凝身居王爷府享受清福,萧严、冷剑至少能吃顿饱饭。最落魄的恐怕是我们呗,宿无盖头,食无米粒!”楚留湘喃喃地开玩笑说道。 “也对,不过我还是和你一起去,万一发生了什么事,相互有个照应。” “行。好在,身上这套侍卫服,让我们在皇宫行走,不太引人瞩目。” 接着,二人如猫般敏捷,迅速跃下屋顶,退至角落,四处留意动静,准备行动。 墨蓝天际,黑云凝聚,再入冷宫。 他已经睡着了,轻坐在萧严身侧,小蝶神态安详,目光似水。 他,究竟是谁?他的目的真的是为了帮妖后篡位?如果是这样,她狠狠心,亲手阻止他干出万劫不复的罪恶,也是为他好。 不对,他不是坏人!萧严这样的阳光青年,又怎会是一个杀手工具? 在小蝶心中,萧严才是天使,他的心像溪水一样清澈,没有一点污迹。自己利用了他的信任,装出天使般的纯洁,欺骗这个对她深信不疑的男子。可是,此时此刻,她,开始懊悔。 如果萧严知道真相,会原谅自己吗?就可以逃离噩梦了,过上曾经幻想中才有的富足生活,她应该开心才是。为何?看着他安静酣睡的样子,她的心开始焦灼,如果当初选择帮他,是不是就可以跟他远走高飞? 李莞快到了,处于矛盾最深处的她,在徘徊,现在,还有机会,只要她立即叫醒他们,他们就还能逃走。但是,这样一来,她自己岂不是掉进了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小蝶伸出手,轻抚着萧严俊俏的脸颊,心慢慢舒展,原来,这种感觉无法言喻。第一次,她抚摸一个男人,而且,离他这么近。 他可能会死!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唤,不能让他死,更何况,是自己亲手推他去绝命陷阱!煞那间,无比锥心的疼,这一刻她猛然发现,她不要他死,她看重他的生命就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她是真的爱上萧严了,有了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的冲动。 熟睡中的萧严觉得有点痒痒,伸手抓向自己的脸,却不料抓住了小蝶的手,萧严一下子惊醒过来。 看见小蝶神色慌张,离得这么近,还意识到自己正抓着她的纤纤细手,萧严急乱放开她的手,直起身来,有些茫然。 虽对男女之情反应比较迟钝,可在小蝶深情的双眸中,萧严感觉到了她对自己的眷恋,在她隐约含泪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温情,“怎么啦,小蝶?” 脑海一片空白的小蝶这才意识到,萧严已经身处险境,“我……”矛盾中的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欲言又止,最终鼓起勇气紧咬嘴唇,问,“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萧严傻傻地笑笑,答道:“你对我好,所以我对你好呗。” 泪水落下,永无止境。看到小蝶哭了,萧严一下子没了主意,忙伸手为她拭去眼泪,怒道:“好妹妹,别哭了,怎么了?” 在他伸手为她拭泪这一刹间,小蝶决定了,即使是他错了,他要祸害殷明王朝,她也要帮他。要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办不到! “萧严,立刻叫醒冷剑,快离开这里,快!”小蝶焦急喊道。 “说什么呢?”萧严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小蝶在说什么。 小蝶来不及解释,奔至冷剑面前,用力摇他:“冷剑,快醒醒,有危险。” “怎么了?”冷剑猛然一睁双眼,起身,抽出藏匿在桌下的两柄佩剑,然后把萧严的扔给他。 “没时间了,你们赶快离开,李莞马上要来抓你们了,现在就走。”小蝶疾走到萧严身前,一手拽住他的胳膊,有意推他出门。 “这话是什么意思?”冷剑幡然,心中猜疑,难不成?不由得多想,他抽出长剑,直指小蝶,萧严见势惊疑,瞬间拔剑,挡在她身前。 冷剑、萧严二人相互尖峰相对。 突然,门外响声阵阵,是队伍的齐步踏行声以及兵器声。可恶,这个虚伪的女人,是探子!冷剑怒极。 “闪开,萧严!” “冷剑,你疯了!” “疯的人是你!”冷剑恨恨地瞥了眼小蝶,这个罪魁祸首,现在他恨不得挖了自己的双眼,怎么会相信她!他对萧严道,“你知道吗?她早就知道我们是伪装入宫,一直都在欺骗我们!” 三人皆注意到,门外阵势,不用看,就知道冷宫被包围,数不清的侍卫严阵以待。 门外巨大响动,小蝶浑身冰凉,果真,李莞不放心她,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来得如此之早,现在萧严真的没有机会逃逸了。 “冷剑,你凭什么说外面的人是小蝶带来的?” “我早就怀疑她心怀鬼胎,可后来还是放松了警惕,该死!”冷剑怒气冲冲,“她一直都在装!你感觉不出来?” 如梦初醒,萧严不相信眼中单纯的小妹妹会算计他。 “你不信,自己问问她!”冷剑恶狠狠地瞪了眼小蝶。 萧严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小蝶,一字一顿:“你,一直在骗我们?” 脉脉注视萧严半信半疑的眼神,小蝶早已泪流满面:“是,从认识你们的第一天起,我就另有所图。” 晴天霹雳!失望,心痛。萧严愣了神,呆呆地站在那儿,像个木头,没有丝毫表情。也许,突如其来的孽,伤得他太重。 冷剑见萧严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处,自知难逃一死,也许连再见到心爱的曾语晴的机会都没有了。一切一切的就是拜这个女人所赐,发泄,一剑,刺去。 剑刺来,小蝶绝望地闭上双眼,只求一死。她才明白,萧严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既然他逃不出去,就陪他一起死在这儿吧。 只听一声剑击响起。小蝶诧然睁开双眼,却见萧严手中之剑挡住冷剑一击。 为什么?小蝶颤巍巍看着眼前这一幕,到这个时候,萧严还愿意帮她? “萧严!你还护着她?”冷剑不甘,手上暗用力道,内力凝聚剑锋。 冷剑是动了真格,杀意浓烈,剑气逼人。萧严不得不用上全力,截住这一剑,二人消耗着力量。萧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想让她死。 “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再耗损力量!”冷剑惊叫。 “这个我知道。” “萧严,立即收剑!” “收剑可以,你要答应我,不杀她。” 萧严竟然在这种生死攸关之时,与冷剑起了冲突,只为,护她?小蝶的心在灼烧,绝望中显露一丝曙光。 “她会害死我们的!” “不错,我萧严这辈子最恨被人欺骗。但是,至少刚才,她没有骗我们,她叫我们走,是想帮我们!” 冷剑稍稍理智,收剑,萧严亦收剑。 “现在如何是好?个人生死已不重要,可昆仑山的人还等着解药救命,楚留湘他们也等着我们的消息。”冷剑焦急说着,一面稍稍推了个门缝,一眼望去,屋外,尽是精兵里外围着,水泄不通,最前面就是几百弓箭手,蓄势以待。 李莞料定这俩小子是插翅难飞,吼道:“里面的人听着,快出来束手就擒,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昨夜轻易让陆小风、楚留湘脱身,愤愤不已,今天李莞的准备可是万无一失。 屋里三人皆被这阵势吓得脸色青白。他们心中思索,怎么办?萧严、冷剑二人愈是心急,愈是脑中一片空白,加之对王宫几乎一无所知,危机之时,他们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机智,苦无良策。 “我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救人。”说话的是小蝶。 “我看你是希望把我们一网打尽吧,哼,贱人,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冷剑破口大骂,事已至此,对她,没有什么好留情面的。冷剑本非心毒之人,只是,这小蝶的所作所为,令他恨之入骨。 “冷剑,你冷静点儿。”萧严劝道。平日里,他吊儿郎当,不过到了关键时刻总能有关键的计较,他暗自思量,如今已然没有别的办法,好不容易才知道了解药的藏处,这个消息,一定要让想办法通知陆小风等人。也许,他应该再相信小蝶一次。萧严目对小蝶双眸,她的眼中,丝毫不留杂色,萧严感受得到,真诚。 “请你们给我一次机会!”小蝶凝视萧严,语气恳切,转而移至冷剑,目光坚定。 “如果她又出卖我们,怎么办?” “现在,我们没有选择,我信她。”萧严语气果断,“冷剑,相信我!” 228危难中的侥幸 “大胆逆贼!再不出来,立即放箭!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屋外,再次传了李莞高嚎之声。 望着萧严恳求的眼神,是啊,已经没有选择,冷剑不得已点点头,他不是给小蝶一次机会,而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萧严还愿意信她,小蝶激动不已,泪光闪闪,道:“我有办法助你们逃出去一个!” 冷剑瞪着小蝶,厉声问道:“逃出去一个?” 萧严接着问:“什么意思,另一个呢?” “只有被擒!”小蝶答道。 小蝶这话刚刚一落,萧严道:“好,说说你的计策。”没时间浪费了,这个留下被擒的人肯定是自己,只有冷剑得知茗香解药的确切位置,他一定要保住性命,去与陆小风等人会合。 冷剑明白,萧严决心赴死,萧严如此有情。他有怎能无义?冷剑当即便道:“不成,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冷剑,别不知轻重!一定要让贺兰他们拿到解药,此事关系武林存亡!”萧严懂得冷剑的顾虑,劝道:“再说,我萧严已经身中剧毒,烂命一条,没有解药,迟早得死。” 冷剑紧紧索眉,太不仗义!他虽不是大英雄,可是,丢下同伴,独自逃命,确实难以办到。 “别犹豫了!”萧严再次催促。 是啊,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江湖的命运就握在他们手上了。冷剑坚定地点点头,一手握住萧严右臂,肯声道:“萧严,对不起!” “不用向我道歉,只要你们拿到解药,我死不足惜。” “萧严,你是一个真正的侠士!” 听到这儿,小蝶内心澎湃,原来,他们不是独孤凤敏的人,也不是谋朝篡位之徒,他们的目的真的只是寻找茗香解药救人。萧严,不是逆子,是英雄,他为了救人,甘心自我牺牲,小蝶亦然决心陪萧严赴死! “行了,现在不是奉承我的时候。小蝶,快说出你的计策。” …… 威立的李莞失去了耐心,嚎叫一声,下令:“放箭!”。 “且慢!”门开了,萧严从屋内走出,挟持小蝶,剑锋抵着她的喉咙。 “你这是做什么?拿一个女孩做人质?”李莞皱眉,看着来者。 “李莞,你堂堂一个大将军,居然使诈暗算我。” “你很没有觉悟!”李莞冷笑:“这叫兵不厌诈,你是萧严还是冷剑?”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萧严是也。” “冷剑呢?” “别给我提那混蛋,他早就怀疑小蝶,不久前刚刚独自溜了。” 李莞大惊:“什么?冷剑跑了?” 小蝶大声喊道:“李将军,在我回到这里前,冷剑就不见了。” “闭嘴,贱人!”萧严故作凶狠,稍稍用力,小蝶颈部划开一条浅浅伤痕,血流。 一切,只是希望为冷剑争取最后逃命的机会。 形式严峻,李莞乃是身经百战之人,想要蒙混过他,谈何容易。 听了萧严、小蝶的话语,感觉到还是迟来一步的李莞立即盘算如何周全布置,想方设法,阻止独孤凤敏扰乱宫廷。 “来人。”李莞大喝,响声如雷。 “属下在。”身后两名侍卫统领应道。 “你们带兵立刻去包围王后寝宫,就说是昨天偷玉玺的刺客出现,传我的命令保护娘娘安危。” “是!”侍卫统领领命。 “慢!”李莞沉吟道:“一人再调兵封锁宫中各个出口,不许任何人近出。” “是。”两人各带几路侍卫离开。 如此一来,整个包围的兵力大大减弱,萧严心中暗笑,借机喊道:“李莞,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借口软禁王后娘娘,简直不知死活!” “我李莞就算陪上性命也要保护杨氏王权,其他人休想有谋逆之心!” 李莞的忠心还是很让萧严佩服的,太好了,正如小蝶刚刚说言,李莞怀疑他是独孤凤敏的人,他不妨将错就错,把李莞的注意力调到王后那边。“你敢忤逆娘娘,一定会有后悔的一天。” “是不是后悔我不知道,不过你也太幼稚了,以为挟持了一个小宫女可以威胁到我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果真只有萧严是在世上真正关切她的人,李莞凌厉的话语更让小蝶认识到,真正关怀她的人,只有身边这个拿剑挟持她的男子。 以计行事,小蝶嘶声叫道:“李将军,救我!” 萧严愤恨骂道:“闭嘴,你这个贱人!我那么相信你,居然还是出卖我,就算是死今天我也要拉你垫背!” “萧严,你冷静点,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情势严峻,李莞不是出尔反尔之人,毕竟,他有责任保证小蝶的性命。还有,他的目的不是要了萧严的命,而是知道幕后老大的全盘计划。 李莞缓声劝道:“萧严,你何苦为独孤凤敏卖命?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 “不错,独孤凤敏可以给你的好处,太子登基后也同样能给你。如果你愿意弃暗投明,与我一起辅佐太子,保证荣华富贵,一辈子你享之不尽。” 萧严觉得有了活命的机会那是再好不过了,马上答应或许会引起李莞的怀疑,于是他假装犹豫。 “怎样?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 “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见萧严语气上有松动,李莞心中暗喜,说道,“不过你暂时不能有行动上的自由,需要等到你把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们为止。” 萧严语气怀疑:“若是我全盘供出,最后你还杀人灭口呢?” “我李莞以人格担保,只要你据实相告,助太子登位,夺回传国玉玺,我们绝对不会伤你性命。” 犹豫不决,一旦到了最危急的情况,萧严总能表现出超然的智慧城府。 李莞看时机成熟再道:“考虑得怎么样,这可是现在你唯一的活路,放开小蝶!” 小蝶连忙鼓动地说道:“李将军一向说一不二。,他答应了你,就决不会食言,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快放开我!” 萧严嘴角显露一丝邪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扔下了手中的剑,落到地上。 小蝶立刻跑到了李莞身后,手摸摸脖子上的伤痕,满是血。若非二人配合默契,一定难逃李莞法眼。 李莞笑道:“年轻人做点错事是可以原谅的,不过我现在不得不绑上你,带走。” 两名侍卫用铁链锁住萧严手脚,萧严心里松了口气,不幸中的侥幸,一切局面比想象中还要好。望着小蝶颈部血流不止,萧严心中一丝愧意。 李莞转头对小蝶道:“去上点药。” 李大将军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一个轻贱的宫女的性命在他心中并不是毫不足惜。小蝶点点头,瞥了眼萧严,应该暂时另有波澜,她安心离去。 萧严已经乖乖就范,“走!”李莞下令正欲离开,突然止住脚步,脸色有变:“慢!” “将军还有何吩咐?” “我不放心!”停顿了片刻,李莞瞟了眼冷宫殿,“来人!入冷宫,给我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好好搜一遍!” “是!”侍卫们即刻领命,排队小跑冲入冷宫,各个地方彻底搜索中。 萧严霎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姜还是老的辣,李莞对他们并不完全信任。要是冷剑被人发现就前功尽弃了! 李莞盯着萧严,目光打量。 焦急之下,他全身抽搐,“一定不能露出马脚!”萧严心里不断暗示自己,尽量让平静下心,祈祷冷剑安全躲过此劫。 李莞笔直地站着等待消息,时不时观察萧严的神情。 约半个时辰左右,侍卫们开始从殿中撤出,最后,侍卫统领走到李莞面前报告:“将军,没有发现任何人。” “恩。”李莞点点头,冷剑果真不在,看来萧严、小蝶所言不假,下令,“离开。” 萧严这才喉咙放松,深深咽下憋着的那口气。 殿中,冷剑穿着嫔妃的衣服,头发散乱,一脸胭脂,装出疯疯癫癫的样子。侍卫们彻查各个死角等可能藏身的任何地方,反而忽略了这个,这个活生生与其她嫔妃处在一起冷剑。瞒过了前来搜寻的侍卫,侥幸躲过这次致命危机! 黄昏。 天娇一人在房中,一个白影儿闪过,天娇以为是活见鬼了正欲大声叫喊,聂铭夜捂住了天娇的嘴:“是我!” 天娇点了点头,示意不会叫了,聂铭夜才松开了手。 “喂,聂帅哥,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么神出鬼没?” “最近有什么发现?”聂铭夜问道。 “我上次不是已经悄悄把陆小风的虎符调包给你了么?”天娇说道,“这么快你就又找上门了,我可不知道天玄剑在哪儿!” “你可能不知道,但是有一个应该知道的。”聂铭夜很有把握似地说道。 天娇一惊:“是谁?” “周凝!” “直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天娇早就知道他来了就没什么好事,看来聂铭夜是有备而来,不仅如此,还是全程监视他们这些人的行踪。似乎大家的一举一动他都尽在掌握,天娇真是搞不懂,他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亲自出马,还总要她在前面打头阵! 229揭露假面 江赁枫的房门被推开,天娇走进房间,脸色凝重,似乎心中有千丝万缕千千结。 江赁枫探视着她,留意到天娇举止神态很不自然。江赁枫随口问:“去哪了,整天见不到你人影?” “哼,不是你们把我丢给了慕容诩的么?”天娇委屈说道。 “要是今晚事成了,我们就要回中原了。”江赁枫说道。 撇开话题,周凝戏谑道:“怎么,天娇舍不得慕容诩?” “喂,我和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天娇急忙辩解道。 “这个不用向我解释。”周凝笑了笑,转而,眉宇间闪过一丝沉思,她玩弄着手中的剑,对江赁枫说,“对了,今晚我可能不会和你们一起行动。” “什么意思?”江赁枫猛然抬头。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天娇心一惊,说道:“周姑娘,今夜是去拿解药,这么重要你怎么可以不参与?” “呵呵,有他们五个男人我想足够了。”周凝巧笑道。 天娇按照聂铭夜的意思,试探性的口吻:“今夜你是想去盗取天玄剑?” “你在说什么?”她故作沉重,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起一块青丝摸剑。 一时间,房间冷漠。江赁枫也收敛着他无比惊奇的表情,为什么天娇会知道天玄剑? 三个人的心跳声听得见,各有思量。 深思许久,天娇的话打破了沉默:“其实,我们来殷明王朝,目的只是为了引起王宫混乱,让你的内线有更多打听天玄剑下落的机会,是不是?” 周凝怔了一下,随后几乎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她看着天娇,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或许,为了引起殷明王朝与整个武林的纷争,某些人可以从中得到利益。”天娇说着这话却向江赁枫身边移动,这样感觉安全点,“如果我说得没错,你另有一个身份!” 周凝有所觉悟,狠狠瞪着天娇:“你跟踪过我?” “呵呵。”天娇只是笑了笑,她知道一定是聂铭夜跟踪过周凝。而江赁枫此刻还没听懂她们之间的对话究竟是何意。 周凝忽然面孔狰狞,蛇蝎美人动了怒,另有一番风味:“你想怎样?” “想要拆穿你,茗香是独孤凤敏的独门药物,她与武林一向无冤无仇,根本没有理由下毒。我猜,是你为了私欲,为了夺取天玄剑,偷取茗香,向昆仑山上的各门派下了毒手!” 剑光乍现,杀气陡现!周凝抽出长剑,目光透着狠辣,用力刺向天娇,势如闪电。这个丫头,留不得。 见周凝刺来,天娇迅速躲到江赁枫身后,江赁枫顺势举剑挡住,剑还未来得及出鞘。 周凝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撤招,再刺,出剑就是要致人于死地!而招招被江赁枫挡了下来,周凝下手不留情,便吼道:“江赁枫,你让开!”周凝不知道天娇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么,不过她对她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其实连天娇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她不过是按照聂铭夜的意思在做。周凝是动了真格,江赁枫挡住她的连续几剑攻势,根本来不及拔剑。 “喂,你这是做什么?”江赁枫大呼一声,身子向后连退几步。 周凝不予理睬,一定神,紧跟上前,一剑挥去直刺天娇。 “住手!”江赁枫立即为天娇挡住了这一剑。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周凝总算理智了点,冲天娇问道。 “是我告诉她的。”江赁枫这个时候怕周凝找机会随时对天娇构成威胁,为了保护她只得这么说道。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告诉其他人么?”周凝冲江赁枫吼道。 “其实天娇是我天音教的人,你以前不是怀疑我与天娇早就认识么,事实上就是如此!”江赁枫只得继续把话编下去了。 天娇也知道江赁枫这样说完全是为了让自己脱险,急忙说道:“周凝姑娘,你先不要激动,我们有话好好说。” 周凝递了个眼神,示意她说。 “天玄剑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昆仑山下毒之事无论是谁,我也不会追究,现在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是什么?”周凝问道。 “天玄剑我们有能者居之!”江赁枫结果话题说道。 周凝收剑,她一个人也不是江赁枫的对手,只得应付笑道:“完全讲求自愿。” “你答应了?” “我能说不吗?”周凝语气无奈。 “神剑一向只配给能够驾驭它的人使用,你打不过我,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说不定,你是我们前来的几人中除了天娇武功最弱的人。”江赁枫坏笑道。 周凝气得说不出半个多余的字:“你……” “当然,你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大美人。” “行了,我知道自己漂亮,用不着你强调!事先说好,今晚我们可以一同去。谁有能力得到,天玄剑归谁。” “没问题,剑的位置,你有眉目吗?” “不劳你操心。” 江赁枫转过身给天娇递了个眼色,虽不知她为什么会知道天玄剑,但是现在也不能在周凝面前问清楚了,还是等过了这事儿再详问吧。 内宫,宝炬摇红,麝裀吐翠。金缕绣屏深掩,绀纱斗帐低垂。 摇曳的烛光下,龙袍凤衣、零零衣衫,散落一地,撩开层层叠叠的金黄色纱帐,杉木雕花的镶金大床上。 男人低垂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宫殿中异常清晰,女人更是毫无顾忌的发出**,似痛苦似快乐。 隔纱帐,美人朱唇微启,眼神迷离,长发散肩,瞥见金榻旁那些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阵阵颤抖的宫女,心中冷嘲。 如今的朝野,看似只手遮天的独孤凤敏,本打算安心地做她的第一宠后。可是,她知道殷明王朝已经不起任何飘摇,握有实权的王爷、将军虎视眈眈。等慕容熙一死,她必定被人赐死,与其如此潦倒的下场,不如精心算计,为自己谋得生路。 “大王。”趴慕容熙胸口,缓缓喘息,她娇滴滴地呼唤。 “嗯?”已是困倦不已的慕容熙,无力应到。 “大王,”感觉到一丝凉意的慕容熙半岂双目,“您答应臣妾的事儿……” 她出言提醒,撒娇地晃着。 “依你,朕依你。”慕容熙翻个身,昏昏睡去。 天黑。冷冷的月光映照着冷宫后的那片荒芜之地。 潜入宫中时,轻功如风,踏过房顶,江赁枫留意守卫位置,方便呆会儿的行动。 除了天娇以外,其余人皆在事先说好的地方会合,而冷剑最后一个赶来,周凝疑惑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冷剑气喘吁吁,说道:“萧严出事了。” “怎么回事?”陆小风警惕问道。 “说来话长,李莞误以为我们是独孤凤敏的手下,派人来抓我们。危机之时,因为我知道茗香解药的位置,萧严就掩护我逃脱。”冷剑说这话时,低头,愧意于色。 楚留湘也索眉问道:“那萧严现在人呢?” 冷剑直摇头道:“可能在天牢里吧,我也不大清楚。现在怎么办?” “先依原计划行事,去找解药,冷剑你应该知道在什么地方吧。”陆小风说道。 “是的。”冷剑应声,“难道我们真的不管萧严了?” 楚留湘扫视了一眼众人,漫不经心地说道:“这辈子我还真没有做过这么不讲义气的事儿啊。” 陆小风沉声说道:“先去拿解药,事成之后先让人送解药回去,其他人营救萧严,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都默许了,就算觉得此事与她无关的周凝也不好反对。 陆小风说道:“那好,我们就准备出发吧。” 周凝给江赁枫递眼色,示意应该表示他们二人的去向了。江赁枫走到周凝身边,鼓起极大的勇气对另三人说道:“今夜你们去窃取茗香解药,万事小心。” 楚留湘听得迷糊:“江赁枫,听你这口气,你与周凝不会不去吧?” 江赁枫、周凝脸上显露瓜瓜的傻笑,无言以对,本来开始想好的说辞,这时感觉,对不上号,今天这事儿,天大的理由,也不能不去。 无奈中,江赁枫目光飘逸到冷剑脸上,他们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冷剑就知道一定是为了天玄剑。 刚刚冷静下来的冷剑处乱不惊:“现在整个王宫守卫异常森严,这一点,白天我和楚留湘瞎晃的时候就很清楚。尚不得知,此去我们是否能成功取得解药。退一万步讲,一起去胜算大,但如果失败,则五人无一幸免。” 冷剑的话正中要害,深得己心,江赁枫立刻附和:“因此,我们应该有保留,不能将赌注全部押上。” 楚留湘、陆小风不语,似乎眼前这三人另有异议。本一直认为是大家一起行动,临时变卦,二人心中不快。周凝、江赁枫这是为何? 周凝满是赞同地点头道:“你们三人的身份如今皆已被识破,只有江赁枫与我还身份未被暴露。所以,我们提议。留下以观动静。” 230似曾相识的惶恐 冷剑接着应和:“万一我们不幸中计,好歹还有留手。孤注一掷,实在欠妥。” 江赁枫连着道:“我也这么想。窃取茗香解药,五个人去目标反而大,被发现的几率也更大。你们三人去,胜算还是很大的。” 冷剑、江赁枫、周凝轮番说了这么久,等着他俩回态度。 陆小风想了想,应道:“其实说的也不无道理。” 是很有理由,可是楚留湘感觉还是怪异,却又说不出,到底哪一点不对劲。 冷剑灵机一闪:“恩,陆小风也同意了,楚留湘,你呢?” 陆小风还没回过神,他什么时候同意了? 既然其余四人达成共识,楚留湘也不好反驳,遂道:“那好,事后在哪里会合?” 总算是懵过去了,周凝脸上有了惬意:“就在殷明王朝附近,我们曾经呆过一夜的小树林里。你们觉得怎样?离殷明王朝远些才算安全。” 楚留湘点头道:“行。” 江赁枫还是对三人不大放心,叮嘱道:“虽说没有全盘押上,可这次是我们最大的机会,你们一定要成功。” 陆小风道:“放心,拼上命,我们也会偷出解药。” 一切正如计划顺利,周凝与江赁枫总算是有了可以去找天玄剑的机会,不禁心中暗喜。 冷剑把自己的佩剑递给江赁枫,江赁枫奇怪地瞪着冷剑问道:“把剑给我做什么?” 冷剑摆弄着自己的衣服,说道:“这套黑色的夜行衣真不好看,穿起来不太舒服,你先帮我拿着,我弄弄。” 江赁枫顿时无语,很不情愿地接过剑,无奈道:“你也太……挑剔也得注意分寸。” 冷剑慢声细语道:“江赁枫,今‘天’我感觉还不错,不过心还是‘悬’着的。” 在接剑的那一刻,江赁枫就知道冷剑必定另有原因,于是配合做戏。冷剑可以强调了“天玄”二字,他听懂了。江赁枫作傲然道:“好啊,一言为定。” 已经习惯于冷剑怪癖不少的陆小风对这一举动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说道:“冷剑,你衣服弄好了没有,我们是不是可以动身了?” 冷剑微微一笑:“可以。”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先走吧。”周凝催促道,唯恐楚留湘等人反悔,拉上他俩一起去找解药,错过了寻天玄剑的时机。 江赁枫用衣衫稍稍遮掩住冷剑的剑,说道:“那我们先走了,你们万事小心,保重。” “好,静候佳音。” 待江赁枫、周凝离开后,楚留湘道:“我们也行动。” “等一下。” 楚留湘、陆小风被迫回过身,问忽然叫喊声的冷剑:“还有什么事?” “不好意思,我的剑还在江赁枫那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冷剑一脸无辜,声音虔诚。 “你。”楚留湘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强忍住发飙的冲动。 “快去吧。”陆小风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冷剑怎会在这个节骨眼表现得如此孩童般幼稚。 江赁枫路上拖拖拉拉,施展轻功,这次可是慢了不少,时不时向后望望,冷剑这小子还没有追上来? 空气中气氛异常,对于即将开幕的事,周凝了如指掌。她配合江赁枫,缓慢奔驰,这种故意减缓速度的轻功的滋味真不好受。 “江赁枫!” 终于听见了冷剑的声音,江赁枫吹了口气,高兴极了,刚刚心中抱怨冷剑慢得不像话的火气顿时烟消云散。 江赁枫回头给了周凝察觉到了异样,今天冷剑这么配合他们,想必清楚他们的企图。 周凝也停下步子,回身见冷剑追来,装作疑问道:“你怎么来了?”冷剑该不会是撇下楚留湘、冷剑,也要跟她去取天玄剑?这下可不是好事。 “对了,冷剑,你的剑还在我这儿!”江赁枫故作恍然大悟地叫了一声。 冷剑迎上前,微微一笑,道:“我就是来拿剑的。” 江赁枫走到冷剑身边,在递剑的同时凑到他耳边说道:“你怎么会知道天玄剑的确切位置?” 冷剑拿回剑,小声道:“你和周凝是去找天玄剑?” “恩。” “好了,别在那里窃窃私语了。冷剑少侠,天玄剑究竟在哪儿?” 周凝这语一出,冷剑、江赁枫惊悟地一齐望着她,原来刚刚冷剑刚刚对江赁枫的暗示,她也明白。 “既然这样,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冷剑淡定了下来,以周凝的智慧知道这事也不足为奇,“不错,我见到过天玄剑,只是当时陆小风也在场,因此我没有拿到。” 周凝情绪颇为激动:“你真的见过它,在哪?” “在慕容熙的御书房,我和陆小风去偷传国玉玺,顺巧看见了。” 江赁枫疑惑中带有一丝不屑地问:“你们闲得没事干,去偷人家的玉玺做什么?” “独孤凤敏在关岭台很不给他们面子,陆小风与楚留湘气不过,又年轻气盛,想看看王朝国脉的模样,陆小风一时好奇,加之玉玺可以作为交换茗香的筹码之一。”冷剑解释道。 “不过,也是因为玉玺失窃,李莞才会提高警惕,引起萧严极早被擒之事。”周凝不客气地插了句话,现在他们可是敌对立场。 “现在看来,玉玺也可以作为交换萧严的一个砝码。”江赁枫担心冷剑自责,瞪了周凝一眼。 冷剑明白周凝此言之意,道:“今夜你们取剑,一定要小心,李莞一向很在意御书房那里。” “好,我和江赁枫二人去夺剑,君子协定,谁得到算谁的,江赁枫要是输了,剑归我;他赢了,剑归你们。冷剑你不插手这件事,怎样?”周凝月眉稍稍向上一挑,少了一个冷剑,事情就好办多了。 “好啊。我要去找解药,无力去管天玄剑,况且我也相信江赁枫的实力。”冷剑一口答应了下来。 “那好,说定了,不许反悔。”周凝一锤定音。 江赁枫应道:“那是自然,绝不反悔。” “周凝,你可知道天玄剑在御书房的确切位置?”冷静问。 “你说。”这个周凝不太清楚,现在有冷剑告之,大有天助我也之感。 三人走近,陆小风在二人耳边交代,顺带告之御书房的一些情况。 “行了,我得快回去,否则等急了的楚留湘、陆小风会起疑心。”冷剑道,“你们二人万事小心。” 冷剑冲江赁枫卷起中指拇指,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随即,消失在他眼帘中。 月光淡淡,诩王府同样是无眠夜。慕容诩独自在禁地里望着他的鸽子们,微笑着:“看来我注定是个天娇这个丫头纠缠不清的。” 天娇在房中来回踱步,她应该呆会儿就去他们事先约定的地方与其他人会合的。可是她还没离开诩王府,总觉得曾经在哪儿见过慕容诩,有那么一种感觉,在来殷明王朝之前,她就见过他,熟悉的感觉! 可是不记得与慕容诩有过接触,天娇这个时候脸色忽然变青了,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慕容诩是位易容高手,难道……? 她现在必须马上悄悄离开诩。 天娇来不及收拾行李,在屋子的衣柜里欣喜找到了一件诩王府丫鬟的衣裳,立即换上,想来自己也没什么贵重物品好带,便匆匆奔出去了。 一路上低着头在诩王府中穿梭,没有人注意她,天娇心里暗暗庆幸,一直出了王府正门,天娇如释重负。 既然出了诩王府,天娇狂奔离开,要是被抓了回去可就死翘翘了。忽然间天娇习惯地摸了摸胸前,脸色发青地停了步子。 遭了!天娇这才想起贺兰昕送给她的小玉还在那个屋子的枕头下,方才出门太过慌忙竟然忘记了小玉!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再回去一个人遇上慕容诩可就是死路一条了!天娇犹豫地转过身,可那是贺兰昕送给她唯一的信物了。 来不及多想,甚至不知脑子里是否还在挣扎,但是她已经开始往诩王府的方向回跑了。心里只是有一个声音呼唤着,那是她身上最最珍贵的东西,一定不能失去! 心里开始责怪自己太大意,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还是回去拿到小玉!天娇拼命跑回了诩王府门口,她立即静了静心,低着头假装一脸平静进了王府。 走到屋子里,总算在枕头下面摸到了小玉,天娇灿烂地笑了笑,还好还在,她轻吻了小玉而后把它挂在脖子上。接近着想尽快逃走。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天娇的脸色立即发紫了,这个声音……是慕容诩,果真他出现在了门口,然后邪恶地笑着走进屋子。 “回来就是为了拿那个东西?”慕容诩瞟了一眼天娇胸前的小玉,心中猜测肯定是那个男人送给她的。 天娇惊恐地退了两步,问道:“你究竟是谁?” “慕容诩。”他淡然答道。 “不,我们以前一定见过,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昆仑山上。”天娇的双眸中愈发闪过一丝绝望。 “呵呵,天娇果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我很喜欢。”慕容诩依旧显得那么淡然。 232冷凝 倏地,他也溢出一抹浅笑,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阴鸷的说道:“勾引我?果真是贱!” 天娇的心口缓缓而悠长的起伏着,弥漫于胸的悲凉让她每一次吸气都觉得困难。 天娇不由得握紧了双掌,长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都只浑然不觉。她心里为贺兰昕的那份痛,这点苦楚还算得了什么!忽然她盼着身体上的伤能渐渐盖过心里的痛楚,指甲一分一分的戳入掌中,于是那手上便渐渐滴下血珠子来。 微凉的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层层的宫墙闪烁着惑人的月光,也将人的心晃得迷离莫测,殿内时而吹过的夜风,拂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让她瑟缩了下。 慕容诩眯起狭长的目光,瞧着她身体流畅的曲线,雪白的肌肤,修长的双腿,一股欲望的神情,在眼底漫开,伸手一把捧起她瘦细的腰身,让她以更饱满的弧度面向自己。 天娇感觉他在撕扯自己的衣服,害怕他强占自己的身体,于是急忙道了句:“我是贺兰昕的女人!” 慕容诩停止了动作。贺兰昕!听到这个名字,他恨不得将那个叫贺兰昕的男子千刀万剐! “贱人!你说什么?” “我是贺兰昕的女人。” 如野兽猛狮般的可怕眼神死死盯着她,慕容诩的恼怒到了极致:“贱人,你再说一遍!”他满脸杀气沸腾,恨不得现在就要她死! 天娇嘴角一抹笑意:“我是贺兰昕的女人!” “啊!”慕容诩狂啸一声,他癫狂了!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对他,他的尊严受到了第一次致命的打击,居然在床上的女人敢对他说,她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 慕容诩起身抓起一柄床沿上挂着的宝剑,拔出剑对着天娇,想一剑刺死这个女人。既然得不到的东西就把她毁灭吧! “贺兰昕,来生再见了。”天娇心里呼唤着,这个时候江赁枫他们都不在,没有人救得了她。 “我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宁可死也不要我的爱么?”慕容诩的眼中柔情全然不在,只剩下了重重的杀气,只要她一点头,就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 “你所谓的是欲,不是爱!”天娇吐出这句话字字清晰。 慕容诩眼中所散发出的杀气令天娇从头冷到了脚底,她缓缓闭目等到他的这一剑,慕容诩的剑直指刺了而去没有停手。 “砰——!”一支飞镖射偏了慕容诩手中的剑。 又有贵人相助,天娇立即睁开了眼,见聂铭夜出现在了房中,她发现自己不着衣物,羞涩地穿上了衣裳。 “又是你,已经坏了我很多次事儿了!”慕容诩看见了聂铭夜,对他还是很顾及的。 俊逸若仙的聂铭夜没有说话,他静静立在那儿,就犹如一颗明星,可以照亮黑夜中的苍穹。慕容诩被聂铭夜的眼神所威慑住了,他们直直对视着。 天娇急急传好了衣服,奔到聂铭夜身后,聂铭夜带着天娇走了。聂铭夜是一个神话,让慕容诩只有干瞪眼望着他带着她离去的神话。 清晨的浓雾掩盖着宫中的冷寂,丝丝凉意渗入心底,似乎在诉说着什么。冷剑、陆小风、楚留湘三人潜伏在房梁上。前方是座石砌暗房,外围,房子大概只有百十来平方米,没有任何显眼的摆设。门口站有数十侍卫,侍卫的剑不同,神色气质各异,显然不是王宫中人。 “门口的这些人看起来不是王宫侍卫,像是武林人士。” 陆小风打量着那些人,低声道。 楚留湘点头:“对,这地方就一个入口,我亲眼看见桂公公亮出金牌进去。” 此刻,一丝不安从冷剑内心深处传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刚才那个身影,牵动了深藏心底的那缕红线。冷剑伸手探入,总觉得心里不安,是在担心什么。 “对了,天娇知道在哪儿与我们会合么?”冷剑担忧问道。 楚留湘点了点头:“应该知道的,她在诩王府应该没有危险,可能等会就会去林子里先等我们了。” “这就好。”冷剑松了一口气,可是总是牵挂着天娇,感觉她仿佛会掉进最大的深渊危险一般。 陆小风略带忧虑地看着心神不宁的冷剑说道:“这个独孤凤敏弄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药来害人也就罢了,还派这么多高手保护,里面究竟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仅仅是毒药还不至于如此,里面肯定有对她来说更重要的东西,毒药只是表象。” 冷剑分析,心想如果这次顺利拿到解药,还可以在连成璧面前一崭头角。 陆小风点头,他很赞成楚留湘的推断,应道:“房子很小,里面一定别有洞天。” 看着众多高手在门口来回巡视的陆小风,没找到丝毫突破口:“先别说机关,现在外面那么多高手,以我们三人之力就很难闯得进去,周凝、季箐晞还不在,我们的胜算更小了。楚留湘,刚刚你怎么不说明这里的情况。” 楚留湘顿时感觉到了山重水复疑无路,只好说道:“当时觉得他们的话很有道理,我们确实不能孤注一掷。现在看来,会不会他们是害怕危险才借口走掉的?” “不可能,否则他们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来到晋硕,不要胡思乱想。依我看,我们也不用硬闯。” 楚留湘听了这话,暗压先前的不安感,不乐意地反驳:“陆小风,你忘了我们有独孤凤敏的金牌。虽然我们偷玉玺的消息传开了,但绝大多数人并不认得我们,可以先拿金牌一试。” 陆小风将暗房扫视一遍后,说道:“恩,这个我也想到了,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地走进去。” “你们还有独孤凤敏的金牌?”冷剑兴奋喊地道,却被陆小风一巴掌捂住。 “小声点,这是为了让我们帮她偷玉玺,独孤凤敏暂时给的。” 陆小风嘘声,双手压住冷剑、楚留湘二人,梁下两个侍卫走过。 冷剑暗道好险,心中却是狂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急忙压低声音说道:“这样一来就容易了。” “桂公公是怎么进去的?”陆小风问道,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他把其他人留在外面,自己直接进去了。”冷剑又补充了一句:“那些侍卫见了金牌没有拦他。” 三人心中都暗自祈祷,希望金牌能够助他们渡过难关。 “楚留湘,你快把金牌拿出来,等会你拿金牌走前面,我和冷剑在后面。” 陆小风催促道,想把冷剑的注意力转移到正轨上。 有些心不在焉的楚留湘摸出金牌,下意识地说道:“为什么是我拿着在前面?”手接着做出颤抖的样子,又道:“遭了,我的手有些不听使唤。” “没见过大世面的人,来,把金牌给我。”看着假装颤抖的冷剑,陆小风心中释然,终于恢复正常了,接过冷剑递来的金牌,陆小风觉得心跳加速,身为大神捕没有做过虚心事。陆小风突然把金牌塞给了冷剑,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你走前面吧。” “我走前面?”冷剑目瞪口呆,先看看这个开始胸有成竹的陆小风,再看看自己手中的那个金光闪闪的金牌,苦笑不已:“你们的金牌为什么要我走前面?” “还是觉得你最适合。”陆小风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谁有勇气拿金牌走,今晚谁就是我们三人中的老大。今晚的行动我们都听他的,应该不错吧。” 冷剑为了激励他俩的积极性,想出了一个办法。 “好呗,看来也只有这个法子了,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楚留湘赶紧答道。 陆小风灵光一闪,说道:“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样,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各说一个名字,谁的名字出现次数多,就是今晚行动的老大,其他两个人必须听他的,但是他需要拿着金牌走在前面?” “好。”楚留湘、冷剑异口同声。 陆小风与楚留湘递了一个眼神,呵呵,既然都是兄弟自然要照应一点,他们异口同声叫出了“冷剑”的名字。 “楚留湘、陆小风,我好像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吧。” 冷剑一脸不忿。 “你的名字念起来很顺,只有两个字,所以……。”没有说出个所以然的楚留湘赶紧把手中的金牌塞给冷剑。 “哼!”冷剑只得愤愤不平地接过了金牌。 三人脱下了夜行衣,跃下房顶,冷剑胸口一疼,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会为天娇担心。石房前,冷剑走在最前面,临近侍卫时,他右手高举金牌,极力装出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跟在后面的陆小风、楚留湘则没有太大的压力。 冷剑额上一直冒着冷汗,连腿走路的时候都感觉有些僵硬,往前走着,侍卫们没有特别反应,看来这枚金牌真的很有用啊!冷剑等人心中暗喜,哈哈,想不到这么容易就混进来了! 冷剑走到门口,学着上次桂公公的口吻,对侍卫说道:“尔等听命,奉王后娘娘之令来取茗香解药,开门!” 一位侍卫仔细端详了金牌之后,向冷剑等人屈身行了一礼,然后乖乖拿出钥匙开了石门,他们三人隐藏住喜悦之情,赶紧进了屋子,由最后进来的陆小风关上了石门。 233裸悲的骄傲 秦英堂,此刻本早些歇下的贺兰昕忽然感到头疼难忍,他惊坐起床,一手按着巨疼的额头,另一手一挥不小心摔碎了床边柜台上的花瓶。 “娇儿。”贺兰昕忍不住喊出她的名字,方才是被一场噩梦惊醒,梦中天娇死在了一把利剑之下,他亲眼看见那把剑刺穿了她的胸膛,血淋淋的一片,那梦境是这样真实。 夜,雾霭迷蒙,聂铭夜带天娇狂奔至殷明王朝边境的山坡上,一路上连空气中迷漫绝望气息,幸好有帅哥及时赶到相救,否则就完蛋了。天娇开始泄气,感觉到了饥饿。 聂铭夜放下了天娇,对她轻声道了句:“你先坐一坐,我视察下周围。” “你要去哪儿?”天娇紧紧拽住聂铭夜的手腕,不让他离开。 “这儿是你们会合的地方?”聂铭夜问道。 “这儿就是殷明王朝边界的神秘深林?”天娇疑惑着望了望四周,这儿很少很少有人来的,晚上更不会了,因为传说中这一片有鬼怪出没的地方,入者必死。不过陆小风他们显然认为这只是个谣传,这儿也正是他们会合而不会显眼遭人怀疑的好地方。所以最终大家选定了这儿。天娇也不信神鬼之说,可是到幽望这儿,确实弥漫着恐怖的味道。 聂铭夜眼前一亮,说道:“今夜如果成功的话,不仅天玄剑可以到手,而且拿到茗香解药不成问题。待会儿会有一场很精彩的戏要上演。天娇,我必须先离开一下,你在这儿等我,记住了这个地方有机关,你千万不能走开,就在此地等我。” “我怕!”天娇挤出了两个字,手抓得他的衣角更紧了。 聂铭夜冲天娇明媚一笑:“呵呵,我很快就回来的,等我。”说罢聂铭夜便要离去,天娇不得已放开了手。不得不说,聂铭夜不戴面具的这张脸是俊俏到了极致,这种美与顾惜昭的不同,甚至带有点神的气息! 天娇心里委屈,月光淡淡,聂铭夜居然消失了身影。天娇一个人呆在原处,开始后悔没有和他一起走了,四处似乎有野狼悲惨嚎叫的声音,隐约间还有女人的哭声!天娇不禁打了个寒战,衣衫单薄,这样不动会感冒的,遇上天娇就移动步子了。 她孤身移步向前走着,不知不觉,好像眼前有一阵亮光,天娇惊然抬头望去,发现前方竟然有一堵铁墙隔绝了里外,就是那儿发来的亮光! 林子里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天娇好奇地步步走近,惴惴不安。近了,感觉到里面怨气极重,戾气横生! 天娇这个时候心里是害怕的,明明知道不该朝前走,可是某种神秘力量催使得她的步子就是不由得一步一步迈向前。 她其实并不打算进去,也不知道自己能进去,她的手触动铁门,铁墙上一道门奇迹般地打开。天娇一惊,环视四周,空空无人,这片不祥荒地,很少有人愿意来的。 一个声音似乎在呼唤“进来吧!”,招唤她进去,她的身子在颤抖,应该进去吗?不,这样可怕的地方她不敢在进一步。 最终,不知缘由,她像是着了魔一样,走进铁门,踏入禁地的那一瞬间,铁门“砰”一声,关上了! 静,诡异的带着一丝不存在的悄响声,回荡在她的脑中。空气之中,弥漫一股凝重的气息,令她微微有些喘不过起来。 几丝狰狞的昏暗,她愈是想看清前方,却愈加视觉模糊。胆怯的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轻轻的蹑脚前行,前行中,渐渐昏暗,直至一片漆黑不见五指,猛然间,刮过一丝阴风,冷飕飕的感觉令她不自觉的颤栗起来, “砰”一声细小的轻响声顿时间敲动了她此时原本已经绷紧的神经,忽的闪出两团泛着红光的光晕,竟然瞬间向她靠近。 恐慌中,她后退,可不争气的是,身后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身形不稳,跌到在地,那两团光晕猛然间自她摔倒的身体上方蹿过。 此刻,天娇脆弱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极限,顺手拾自己手边一块半干涩,半润滑的物体来防身。 “啊!”透过一丝光,她赫然间发现自己手中拿起的防身物体,竟然是条手臂!或者说是一条骷髅臂更确切! 她发了疯一般的扔掉手中可怕的骷髅手臂,骇然的感觉到一个什么东西正紧紧的抓住了自己小腿,顿时间一股生疼的感觉刺激着她 天娇不敢看是什么抓住了自己,颤抖的手不停的在地上摸索着,可无论摸到哪里,全是那种半润滑半干涩的感觉,摸到自己小腿时,骇然间发现抓住自己的东西,带着一股毛茸茸的感觉! 说不出的极度害怕,她后悔了,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四处黑荡荡,唯一的光线,源于前方那口枯井。 哎,大不了就是一死,天娇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最大的勇气,移步走向枯井。枯井中闪烁阵阵红光。 天娇探头,望去,什么也看不见,只是红色的光,刺眼! 她闭眼,即刻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抓住,吞噬,反吸。 “啊!”天娇拼命想抓住什么,反抗这种力量,可是,没有丝毫作用。忽然间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天娇猛然睁开眼。 “傻丫头,你怎么会来这儿?”是慕容诩,天娇眼前发出明亮的光眸,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此,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因为天娇没有心情多想。 “救我!”天娇心底嘶叫着,她不想死在这个可怕的地方,慕容诩是她现在唯一的希望。 可是慕容诩根本抓不住她,她只是,感觉,身体被吞噬,一直下坠深渊。她以为慕容诩会松手了,毕竟再抓着她,连他也会掉下这个深渊,可是他的手指却抓得她的手臂很疼,他更用力了。 慕容诩的眼中有着一道坚毅的光芒,他不会放手,不知道为什么天娇会在这个地方,但是他知道如果她掉下去了的话,里面暗道机关无数,她将必死无疑!从来没有人能活着走出慕容皇族这个藏有宝藏的秘密地方! 天娇的心灵这一刻颤抖了,为什么他不放手,为什么他的眼睛让她感觉到这么欣慰,他明明是慕容诩那个恶魔,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曾经的贺兰昕才会愿意这么用力地抓住她,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会为了自己不顾自己的安危? 看着天娇这样惊愕的神色,慕容诩心里很想笑,为什么当他看见这个傻女人要身处绝境的时候,他居然肯陪她共同陷入这魔域,他与她从来就不是太熟吧!慕容诩那么看重自己的生命,为何这一刻望着她清澈的眸子,不忍心丢开她的手。 他抓不住她了,天娇对慕容诩吼着:“放开我吧!”她不想连累任何人,至少他与她毫无瓜葛,他们应该是仇人的,他不该这么不顾一切救她的。、 天娇掉下去了,而慕容诩真的没有放开她的手,也跟着掉下去了,他们一直向下坠落,慕容诩一用力将天娇搂入怀里,而后两条腿向外岔开,靠着鞋底铁钉与井壁的摩擦而减小落地的阻力。 天娇亦是双手紧紧抱住了慕容诩的腰,第一次这么紧地想要搂住一个男人。她不知如何晕厥了,只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佛主说佛缘用尽,情爱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脑海中是她那晶莹的泪水,木讷的神情。 点点繁星,在天上告别着千言万语,佛缘太浅,魂魄开始飞散。 缘起缘灭,都不是凡人可以预知改变的。 抱着这个傻女人,慕容诩觉得自己是一个更傻的男人,脑中再次闪过了那个画面,他看见自己的女人与慕容熙躺在王府中自己的床上后,被慕容熙高声呵斥出去,独孤凤敏媚眼中只有得意的目光,她赤着身子缠绕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体上。 慕容诩当时多想杀了这对狗男女,可是他连发怒都没敢,“呵呵”嘴角闪过一抹冷笑,竟然只是退了出门。 他曾难过过,愤怒过,他的人生何曾受过如此玩弄,生于皇族,自幼便立于荣耀顶峰,文武双全,有多少美人佳丽对他歆慕不已,可他最心爱的女人竟然为了得到更大的权力而出卖背叛了他! 慕容诩缓缓闭上双眼,双拳握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嘴角泛起一丝嘲讽,原来爱情是这么不值价的,曾经他有一个梦想,只慕鸳鸯不慕仙,可那一刻他所憧憬的爱情彻底毁灭了。他再睁开眼,眼里便只剩下一丝冷冷的骄傲,既然上苍不愿赐予他情爱幸福,那么他就选择不屑于之! 不知是怎么清醒了,天娇睁开迷糊的双眼,火红一片。好热!眼前,只有光秃秃的石丘,炙热的火焰。难不成,是地狱,自己已经死了? 天娇迷茫。 “你醒了。”是慕容诩的声音,“你是怎么到这儿的?” 天娇懵然回头,这个男人真的是慕容诩么?她看见了他的温文儒雅,纯朴却不失傲然之气,清雅一笑,灿烂俊逸,现在的他与她第一次看见他时同样优雅,不像是那个恶魔王爷。 234炼狱 看着她清澈面孔,带着几缕恐惧之情,怜惜之情,露于神色。慕容诩谦谦温和地问:“傻丫头,怎么来了这儿,你不是跟聂铭夜走了么,是他带你来的?” 天娇欲开口答话,可是,喉咙似乎被卡住,说不出半个字。这个慕容诩究竟值不值得信任,她要不要对他说实话。 “你怕我?”慕容诩看着她这个傻样,忍不住又笑了。 “喂,我怕你做什么?”天娇冲他用力吼着。 “呵呵,这么大声,看来你应该没事儿了,起来吧。想办法离开这个地方,否则我们都会死!” 他的笑容,竟然明媚了她的心,他停在面前,伸出右手,要拉她起身。双目痴痴望着他的俊美笑意,她,心跳急促,热。 她忍不住伸手触及他的手,冰凉,好舒服! 他握紧她的手,扶她起身。 “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慕容诩再次问道。 “关你什么事儿,你也没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儿!” 慕容诩想收回手,可是她紧紧拽着他不放手,是她害怕,一松开,这个给他极大心里安慰的男子会消失。这儿,陌生、惶恐,有他,令她安详。 “别怕。”慕容诩感觉到了她的恐慌,安慰她:“我会保护你的。” 天娇一个劲地点头,忘记了她与这个男子所发生的所有过节,脸上绽放牡丹花开的笑容,妙极。 慕容诩心一摇,多醉人的笑容,天娇此番殊颜,胜比落雁羞花。他不禁,为之而神魂颠倒。 “聂铭夜去了什么地方?”慕容诩缓缓神后问。 天娇一个劲地摇着头,要不是聂铭夜很没有义气地丢下她一个人,她也不会落入这个鬼地方,她睁大双瞳,问:“喂,这是哪儿?” “殷明王朝,禁地。”慕容诩收敛的笑容,一脸严肃。 光听慕容诩这个声音,再加上周围的恐怖怪异迹象,天娇的心颤抖至极。 忽然,几个火球袭来,慕容诩拔出腰间佩剑,剑寒,他一手拉过天娇,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天娇的手本能地抓住他的衣袖,抬头凝视突然出现的慕容诩,这么近的距离,第一次这么仔细端详他,气宇轩昂、傲气凛然,她看见了如此冷俊的脸庞,他出剑极快,轻易化解了火球的攻击。好美妙的剑术! 出剑,化解,回鞘。而后他目光落在天娇脸上,感受到这个柔弱女子的惶恐,微笑如夏花灿烂:“别怕,傻丫头,我会保护你,带你出去。”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没有缝隙,感觉却是亲切,她像受了惊吓的小鸟,他心生怜爱。她肤如凝脂、美如白玉。他的手搂着她纤细的腰,感觉得到她紧紧拽着他的衣角,还有她急促的呼吸。 慕容诩为什么会在这儿,也许这只是一场梦,天娇总是觉得梦中人居然是他,是可笑的。可是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不是梦。 好清丽动人的一张无暇脸蛋,她在自己怀中颤动,他的头缓缓迎下,向她贴近。他是想吻她?她前所未有的另一番紧张,害怕交织的感觉,令她闭上了双目。 另一个英俊的容颜在她脑中闪现,是他!天娇恢复了神志,刚刚险些情不自禁,她悔悟,奋力推开了他。 他扶她站稳,手离开了她的身体,她不爱他,他没有资格。慕容诩表情带着疑虑,或是失望,呆呆地望着她。 “传说中的禁地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个充满机关暗器的地方,殷明王朝的藏宝之处,来者必死!除非是知道这儿机关的一个人,慕容熙,不过这几年慕容诩悄悄想法得到了这儿的秘密地图。可是慕容诩也是第一次来了这儿,连他不知道这儿究竟有多危险,但没有说这一句,因为不想吓着了她:“一个充满挑战和冒险的地方。” “危险吗?” “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定带你出去!” 他的话,令她懂得了危险,同时内心也充满了温暖。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天娇问道。 “呵呵,既然我们都不愿意告诉对方,就都别问了!” “喂。”天娇叫了一声,有个问题憋在心里不问出来心里不舒服。 “喂什么,我有名字。”慕容诩瞪了天娇一眼,“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要救我,还这么好带我出去。”天娇瞪大双目等待着他的答案。 慕容诩愣了一下,而后邪邪冲天娇笑道:“你对我还有利用价值,有很多。” “是么?”天娇心中忽然有了莫名的失落感,不知他这话是真是假,不过她真的渴望得到关爱,失去了贺兰昕,她的心灵一直渴望着一份爱。 “呵呵,你以为会是什么?”慕容诩故意带着一丝不屑的语气问道,他救她只是因为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死,可是他却无力告诉她这个答案,像是在逃避什么。 “和你的答案一样,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计一切救我。”天娇憋了憋嘴,摸了摸胸前的小玉,永远只有贺兰昕才会为她付出所有吧。 慕容诩的余光瞟到了小玉闪烁着的光彩,心中不爽:“你现在还爱贺兰昕,为什么他在你心中那么重要?” “因为我们相爱,我们有着足够我这一辈子来回忆的过去。”天娇握紧了小玉,答道。 “现在的他还值得么?” “爱情没有值不值得,只有爱不爱。”她的声音停顿了几秒,天娇不想再提到贺兰昕了,以前每次想到他都忍不住会流泪,现在她只想变得坚强点。 天娇故意戏谑道:“诩王爷是在吃醋?” “你这个丫头,还真是不自量力!”慕容诩把头扭到一边,像个孩子般淘气,不过他的语气透露一丝忧伤,他曾经多么希望深爱过的那个女子,并且那个女子可以同样深爱着他,可惜……“我想过,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忘情水,可不可以给我一杯。” 听了这一句,天娇无语,心中,霎时一种酸酸的感觉,难过,她感觉得到他现在的妖孽是因为他受过太多伤害打击。 “好了,跟我来!”他凝视她,再次伸出手。 天娇迟疑着要不要伸手,不过他已经拉起了她的手,在这烦热的环境下,她感觉熟悉的凉爽、安逸。 慕容诩拉着天娇的手前行,前面是铁锁桥,只有两条铁链,而下是并排着尖锐的刀峰。天娇往下一望,一身冷汗,吓得不敢前行。 天娇止步,慕容诩回头看出了她的惊恐,给予一笑:“不要怕,有我。” 他的微笑,真的很有神力,天娇点点头,紧握他的手,跟着他如履薄冰,拉着他的手,步步为营,天娇心中有过一闪而过的幸福感。 穿过铁桥,他们眼前浮现,一个巨大石台,石台往下十丈处是一片广阔的火海汪洋,站在这高处往下望去,仿佛这里便是火之炼狱,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儿?”天娇被烤得很是难受,抬眼望去,远处火海之中悬浮着一个自行旋转的巨大红色莲台。 “这儿是通往外面的地方。” “可是这儿太热了,我怕过不去,有其他通道么?” “没有,据我所知,只有这一条路。”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突然发出沉闷的水声,轰隆隆的响个不停!连水都沸腾了! “啊!”天娇异常难受,忍不住叫了声,感觉身体被灼烧。 “不用怕,忍耐一会儿。”慕容诩笑了笑,阳光的微笑总给人一丝安慰。当一个人想感染另一个内心的时候,往往笑是最美的符号。 慕容诩目光炯炯有神望着火海前面的莲台,峭壁的石缝,但透着一种未知的危机神秘感。 几株白色花儿摇曳石壁的狭缝中,花儿粉色蕊,可爱清馨。“好美啊!那是什么花啊,居然可以长在这样的环境下。”天娇惊叹道,眼中流露出赞许之情。 慕容诩顺着天娇的目光望去,这才注意到花儿,道了句:“你在这儿等我。” “你去哪儿?” 他轻柔地点点头,轻轻推开天娇,向前走了几步,止步,随之拔剑冲向火海之中。 天娇望去,为他担心,莲台一入火海,得到火之力的补充,瞬间变大了数倍。莲台被火包围,他的身影,闪烁在熊熊烈火中。 慕容诩突然感觉身后一片巨大热浪袭来,比之先前火海中的温度又高了数倍,离身前莲台越近,那温度也越是急剧升起,这一前一后两面的侵袭,让他感觉很难受,衣服开始散发着糊味。 慕容诩的剑幻化白光,尽力抵挡来自四周火球的攻击。 天娇心一颤,他支撑不住了。她眼睁睁看着莲台四周,熊熊烈火依然在狂暴地燃烧着,仿佛地狱的恶鬼在张牙舞爪,硬是想把莲台上的人拉下那永不超生的炼狱之中,狠狠地焚化他的身体,炼化他的灵魂。 眼前的这一幕,使得她居然奋不顾身冲了上去,不能让他死!她心中呼唤着。 235同生共死 不经意的回头,慕容诩差点吓死,看着她冲了上来,喊着:“天娇,你不要过来!别过来!”她几乎没有法力,来者必死无疑! 她未止步,直冲向他,毫不犹豫。 已经到了身前,他立即把她护着身后,想怪她冲动,却说不出口,只是说:“你就躲在我后面,不许离开!” 汗水浸湿了两人的衣襟,感受到那片火海的温度。来不及多想,这数十丈的火海汪洋光是站在这十几丈的高台上便都感觉无法呼吸,若是在它之上飞行,修为稍差一些不是半途被焚烧至死,就是真力不足掉落这火海之中,同样都是尸骨无存。 慕容诩全力抵抗危机,一跃爬上峭壁去采那白色小花。 “快走!”他支持不了太久,爽朗大喊了一声,他掩护着她,他们一同冲出火海。 慕容诩一手持剑在前面开路,另一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总算脱离了火海!他喘了口气,回头望望天娇,忍不住笑了,天娇一脸有黑炭似地烟灰,像个小花猫。 “喂,你笑什么啊?”天娇疑惑问道,不过望着慕容诩亦是满脸烟土,也笑了。 “小黑炭!”慕容诩伸手为天娇擦拭脸上的尘土,天娇的笑容收敛到了这一刻,为何这个时候的他会和贺兰昕一样温柔,他真的是那个妄想羞辱她的魔鬼吗?如果这是一个人,为什么他的变化会这么大? “你刚刚为什么跟来?你知道吗,很危险。”他的声音温柔,不忍责怪。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天娇脱口问出。 “我……”慕容诩的表情僵硬了,是啊,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不顾生命去救她,连慕容诩自己现在也不明白。他是一个不再渴望爱情的人,甚至蔑视情爱的男人,为何会对天娇有了这份疼惜的情谊! “你采花做什么?”天娇望着慕容诩手中的小白花,好奇问道。 对视着她清澈的双眸,慕容诩有了心动的感觉,但是他死也不想承认会爱上这个女人!究竟为什么会爱上她,他也不清楚。 “呆会儿我们会经过一条满是毒蛇毒蜘蛛等毒物的道路,不过用这小花花瓣的汁水涂在身上之后,毒物就不会接近我们了。现在我们赶紧离开!”危险的感觉一直起伏在慕容诩心中。 “啊?”天娇听得毛骨悚然,这辈子最怕毒物了。 “不用怕,来,拉紧我的手。”慕容诩向天娇伸出了手。 犹豫中还是将手给了慕容诩,天娇触及他的手掌,慕容诩与天娇十指环扣,天娇忽然觉得忐忑不安地心不是那么害怕了。 暗房内,光线昏暗,乍一看,只是一间极为普通的书房,书,书橱,几件貌似古董的东西。 “慢!”陆小风制止住刚拿出蜡烛,正准备点亮的楚留湘,“这里的烛芯已经很久没有燃过了,说明每次来人都没有去点,要是你突然点亮,外面的人会怀疑的。” 楚留湘觉得陆小风所言有理,点了点头。 “陆小风,你把这里的柜子挨个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机关。”冷剑随手拿起一本书浏览起来。 “你怎么不去!”听见冷剑用命令的口吻对自己说话,不乐意的陆小风直接反驳。 “因为…”冷剑拿着书,走到书桌前,耐心地解释道:“你忘了,今天晚上,我是大哥。” 陆小风一怔,想起了刚才的约定,只好弓着身子,依照冷剑的吩咐去做。 冷剑舒服的坐在椅子上,示意楚留湘看看四周的墙壁或者是地板有没有问题。 四处敲打没有发现异常的楚留湘,转头道:“好像并没有什么机关。”楚留湘突然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看着冷剑一副如饥似渴的样子,楚留湘惊叫道:“冷剑,你居然在看书?” 陆小风侧头看了他们一眼,早已习惯冷剑这种怪癖的他没有任何反应,继续翻箱倒柜。 “哎呀,好书啊,竟然是些失传的兵法战术啊!”冷剑摩挲着手中的书,爱不释手,有把这几本书塞入怀中的举动。 “你还要偷书?”楚留湘诧差异,一脸不解。 看着睁大眼睛望向自己的楚留湘,冷剑发觉在他们两人面前做出这种事实在有失体统,只得放下书,反驳道:“怎么可能?” “那你快过来一起找,真是受不了你!”楚留湘看着闭目养神的冷剑急道,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沉得住气。 冷剑慢悠悠地起身,摇头叹息:“这种事,还得靠我。”扫视一番整个屋子,最后留意到天花板上垂下的几根装饰玉坠,伸手一拉,前方的石壁上约两个手掌大的一块石板自动打开,里面有一座玉麒麟,转动玉麒麟,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霎时显现。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一句话,骄傲之人必有其可贵之处。虽然此时的陆小风对冷剑很是不满,但不得不对冷剑这一本事感到由衷的佩服。人,果真是种矛盾的动物。 楚留湘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从冷剑的表现来看,似乎早就知道机关所在,忍不住问道:“冷剑,你怎么找到的?” 冷剑踌躇地把书放在桌子上,面带得色:“告诉你们,在天音教,主公经常让我探寻机关,这些都是小儿科。” 想到上次在御书房冷剑很轻易的就找到了玉玺,陆小风打趣道:“原来你们主公还教你找机关。” “你不是一样也会开锁以备不时之需吗?” 冷剑反唇相讥。 哑口无言的陆小风不再说话,顺手揽过有些木然的楚留湘走下密室。“嫉妒!”冷剑总结出两个字,顺手把桌上的一本兵书塞入怀中。 通道入口处,冷剑摸索四周。密道入口关闭,他指着凹处的小孔对二人道:“等会出来的时候,只要按动这里就可以打开入口。” 陆小风与楚留湘点点头。 眼前漆黑一片的陆小风在墙壁摸索着光亮,一无所获的他悻悻地说道:“没有光线,什么都看不到。” 擦一声,烛光照亮了黑漆漆的秘道,再次惊愕的陆小风,愣愣地看着楚留湘点亮早已准备好的蜡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开始有点佩服你了。” “看人家冷剑多谦虚。” 楚留湘又点亮了一支蜡烛,递给陆小风,说道:“你不爱好文学也就算了,连必备的工具都不带,这就是态度问题了。” 陆小风接过蜡烛后,白了眼楚留湘,一声不吭的朝秘道深处走去。 看着陆小风远去的背影,楚留湘聪明的保持沉默。就这样,三人借着微弱的烛光,缓缓前行。 似乎已经到了尽头,只有一面墙。 “不会吧,难道这只是一条还没有挖通的地道?” 陆小风满脸失望。 “怎么可能?唉,楚留湘,你干什么呢!”冷剑看着俯身,耳侧贴地的楚留湘,十分不解。 “快找找,以我的经验一定还有机关!” 楚留湘焦急地看着冷剑。 “对啊,没有滴水声,说明没有其他出路,肯定还有机关。”冷剑借着微弱的烛光四处仔细看了看,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摇了摇头。 “你不是找密室机关的高手吗,怎么也有看不出来的时候?”陆小风揶揄道。 “好了,陆小风,你在这讥讽我的精力,还不如用来干点实事。”冷剑瞪眼说道。 陆小风漫无目的地站着,刚要说话,就听见楚留湘大叫一声,“对了!” 冷剑与陆小风只见楚留湘走到墙边,先是用手敲了敲,然后又附耳,似乎聆听着什么,忙问:“有什么发现?” “这面墙的响声与其它两面稍有差别,我想墙后应该就是密室。”楚留湘指着面前的墙壁说道:“可四周我已留意过,并没有发现能打开这扇石门的东西。” “再好好找找,一定能找到。”陆小风说道,幸好楚留湘也是盗神出身,这样的机关应该难不倒他吧。 “果然是这里!”楚留湘在墙根发现了一处圆形凹印,没有任何犹豫的按了下去。 御书房。寒冷依旧,几缕阳光照入,空洞的房间透出一丝清寂。 “是不是太顺利了。”潜入御书房的江赁枫,吹了一口满是灰尘的桌面,沉思道:“昨天玉玺被盗,按理应该加强守卫才是。” 心系天玄剑的周凝并没有理会江赁枫,而是径直走到放有玉麒麟的柜子前。 “会不会有埋伏?”江赁枫再次提醒,脸色凝重了许多。 “即使有埋伏,这不都进来了么。”周凝丝毫不担心,看着柜子笑道:“天玄剑应该就在这里面吧。我还以为李莞会在御书房外加强防守,可是好像外面没多少侍卫,不知道他的人都哪去了?不会是去陆小风他们那里了吧!” “可能李莞觉得御书房没什么可保护的东西,自然不会派重兵把守,这么说来陆小风那边到是有可能。”心一直悬在半空中的江赁枫舒了口气,目光汇聚到成有玉麒麟的柜子上。 嘿嘿,注意了,以上情节均为同一时间不同空间所发生的,三方行动几乎乃是同时滴~ 236这一刻的松手 空洞的御书房再陷沉寂,气氛骤然紧张,周凝暗耐激动,眼角的余光与江赁枫对在一起,僵持。 良久,一心留意江赁枫的周凝嘴角上扬,“有埋伏!”周凝转头一声娇呼,同时反身闪电出手,目标——天玄剑! 触到了,冰冷的剑身顺着手臂传来一思凉意,周凝心头狂喜,多年的宿愿终于可以实现。欲收手取剑的周凝看着剑身的另一端,心下凉了半截。江赁枫的手抓着天玄剑的另一侧,像是早有准备,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原来他早已识破自己的小伎俩,气恼不已的周凝依旧笑意满满娇声嗔道:“这宝剑让白公子拿着多不好意思,我来干这些粗活就行了。” “周姑娘,这把剑挺沉的,还是我先拿着。你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比较好。”江赁枫并不生气,一只手紧抓剑端,另一只手轻抚剑面,心赞,果然是柄宝剑。 “对啊,呆在这儿很不安全。作为你的贤内助,还是我来吧,压痛了你,人家会心疼的。” 周凝柔声轻语,可惜的是没有发现一丝破绽,无奈的她只得悻悻作罢。 “既然凝儿你这么体贴,我就更不能让你受委屈了。”看着丝毫不肯服软的周凝,江赁枫心道这样僵持下去情况只会更糟,退一步的他低声说:“剑的事放一放,先出去再说。” 看着寂静的御书房,周凝有些不安地点点头,“好。” 吱嘎一声,御书房门开,听着刺耳的声音,周凝暗叫不妙,拉着江赁枫向宫门奔去,可谁也不愿放手,致使两人行动受阻,延缓速度,江赁枫隐约听见身后有人喊道:“有刺客!” 江赁枫回头一瞥,一大队侍卫分两侧冲来,他焦急地对周凝喊道:“放开天玄剑,否则就出不去了!” “你为什么不放开?”周凝毅然,语气显出从来没有过的坚决。 “走这边!”江赁枫摇头望去,宫门口处人影浮动,居然有重兵把守,江赁枫短暂深思,选择一条从没走过的路。凭自己和周凝的轻功,轻松越墙还是很容易的。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周凝没有多说,只是握着天玄剑的手紧了紧。 江赁枫驻足,看着前面眉头紧蹙。 前方、左面两队卫士虎视眈眈,似乎早已知晓他们的路径。 “戚将军果然料事如神,这些死性不改的贼人,居然又敢擅闯御书房。”一领军阴阳怪气,手持长刀,步步逼近。 身旁的侍卫统领显然对这个领军深怀惧意,声声附和:“对,这次叫他们有去无回!” 一大群侍卫围住二人,身后两排弓箭手严阵以待。 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江赁枫顾不得多想,厉声道:“周凝,究竟是剑重要还是命重要?” “如果你觉得命更重要,就放开剑,我是不会放手的!”周凝回答得毫不犹豫。 侍卫统领大声叫喊:“大胆刺客,快器械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死到临头,还没有觉悟,放箭!”领军挥手,毫无怜悯的看着江赁枫,但看向周凝的目光则猥琐非常。 “再不放谁也走不了!”江赁枫一扫常态,握剑的手有些放松。周凝没有作声,毫不退让的坚持让江赁枫有些动摇。 一支冷箭袭中小腿,江赁枫冷哼,险些摔倒。 “能行么?”周凝目露关切,但取剑之心愈加坚决。 江赁枫咬牙拔箭:“死不了!” 周凝目光泛寒,低声道:“杀出去!” 江赁枫刚要说话,一阵乱箭袭来,躲闪中两人还是不肯放手,瞬时,前方侍卫的长枪刺来,江赁枫一把拉开周凝,后背被划出一条血痕。 周凝感激地看了江赁枫一眼,没有多言。 方才的领军见到他两人朝宫墙方向突破,气急败坏道:“杀无赦!放箭!” 江赁枫与周凝一跃上墙,两人以石雕为跳板,准备越墙逃生。 不妨这时一只冷箭再中伤口,江赁枫身形一滞,脚下擦滑,摇晃不稳,摔下。周凝惊骇,心道江赁枫这一摔,自己若不放手就再无逃生的可能,可天玄剑......犹豫中的周凝只觉剑的另一端松动,江赁枫放手了,疑惑的眼光碰触到江赁枫那毅然决然地眸子,心不由得一痛。 是他放手了么。为什么他会在坠下的那一刻丢下天玄剑?周凝的眼眶模糊了,却还能清清楚楚看见江赁枫嘴角一抹笑意对着她,他是在示意她先走。 墙角的江赁枫迈前一步,准备誓死一搏。身后墙头的周凝双目湿润,是去是留,踌躇不决。 “上!”侍卫统领怒喊,黑压压的人影袭来。 心知必死无疑的江赁枫,没有退却,想到为身后的周凝争取生还的机会,一股从未有过的自信迸发,一声高呼:“来吧!” “杀,杀了他们!”那领军在侍卫身后大喊。 轰隆一声,炸雷突响,无边乌云压顶,雨丝从天空落下,细细密密,冷风吹来,点点滴滴,打在脸上。 靠近身前的侍卫们一愣,被天空这一怒吼,止住脚步,双方陷入对峙。 在这紧要关头,天空居然下起雨来,绵绵细雨沥落在江赁枫脸上,泛起阵阵寒意,想自己一生,从小生活在阴冷孤独的天音教,一直受欺凌,忍压迫,到现在也是如此,真是不甘心。雨水模糊了眼睛,心中曾经的信念,一点一点流逝。 “做一个好人。”一声甜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落雅的声音,也许她在召唤他了。 一剑直刺来,江赁枫傻傻地呆在那儿没有挡,是一心求死吧。可是剑却被另一把剑拦住了。 他耳际是周凝的声音:“江赁枫,你不要命了!” 她没走?江赁枫打了一个激灵,看着身旁笑嘻嘻地周凝,心中烦躁不已的江赁枫呵斥道:“回来干什么!滚! “这么凶哦,人家没有抛下你一个人逃走,你就,不感动么?”周凝楚楚可怜,伸手搭在江赁枫肩头,语气中包含关切:“我怎么会丢下你呢?快起来,我们一起杀出去!” 可能也有点感动吧,雨水与泪水混在一起,江赁枫心中的信念再次拾起,抹了把脸上的痕迹,面露残酷:“杀出去!” 一左一右,直扑领军,如恶虎出山,群狼觅食。 “拦住,拦住他们!”领军慌忙后退,身侧的无数侍卫一拥而上。 周凝一剑斩倒一个准备偷袭江赁枫的侍卫。一个,两个,三个......哎!周凝深深叹了口气,只是他身上受的伤不轻,看着身陷重围的自己,只有一个信念――保护他。 周凝的佩剑被侍卫打断了,她索性拔出了天玄剑—— 刺眼的白光一闪,恍若隔世。江赁枫感觉周身巨寒,抬手遮眼。一时间,时空如若静止,寂寥无声。若处混沌中的江赁枫伸手乱抓,当碰到同样摸索中的手腕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周凝与江赁枫也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了出去。 “没事吧!”空灵状态下的两人,江赁枫抓住周凝的手,两人安然落地。 良久,恢复视力的江赁枫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周围的侍卫四仰八叉,倒地不起,只有小雨淅淅沥沥。 “他们只是昏过去了,没有死。”检查了两个侍卫的周凝不可思议的说道。 劫后余生的江赁枫,看了眼地上的天玄剑,应该就是它的力量使得众人受伤。他唏嘘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天玄剑的威力!” 同样震惊的周凝愣了愣,摇摇头,显然这是她第一次亲眼所见,真是前所未闻。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飞一般冲过去将天玄剑收回剑柄内。 “怪不得有这么多人虎视眈眈,原来真是一柄神器。”死里逃生的江赁枫与此同时一把抓住天玄剑的一头,冲着周凝惊异的目光,恢复了先前的活力,微笑道:“别忘了,我们有能者得之!” 宏伟的宫殿中,金碧辉煌、遍地金银珠宝。中间,金黄色的光线洒满宫殿,璀璨夺目,箱子全部是纯金制成,其中盛装各色珠宝,五光十色,耀眼夺目。翠制玉雕,金制御壶,祖母,玛瑙,黑耀石戒指、项链应有尽有。 满目琳琅的古董使得本无人息的空气弥漫着阵阵狂热,三人在大殿之中一度沉寂。这里,名符其实,欲望之源。 “难怪晋硕王朝国库空虚,百姓生活艰难,缘由在次啊。”冷剑感叹。 “独孤凤敏竟储存了这么多财宝。”陆小风感到手中炽热,撇下燃尽的蜡烛,若有所思。 楚留湘接道:“她一个女人在宫中锦衣玉食、身份高贵,用得着吗?” 冷剑捡起一块猫眼翡翠,疑惑道:“难道......” “她想篡位!”三人异口同声,宫殿再次陷入沉寂。 楚留湘随手拿起一块金锭,掂了掂,放在眼前仔细看看,点点头,“成色十足。” “这个你也懂?”陆小风大奇,拿起金锭端详,想来楚留湘是盗中之神,什么都应该瞒不过他才是。 237为爱执着 “黄金的比重仅次于白金,纯金锭托在手中感觉很沉,”楚留湘用力掰了下,金锭微微变形,“成色高的黄金软一些。” “呵呵,看来等会可以捞不少宝贝了,红袖、蓉蓉她们早就吵着要我送她们珠宝,看来有现成的了。”楚留湘坏笑着。 冷剑的视线聚集在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别样的珠宝盒子,他漫不经心地打开,却看见里面有一颗极其耀眼的夜明珠。 “哟,这珠子挺不错啊。”楚留湘笑了笑,想一手拿过来看看。 冷剑急忙一缩手,让楚留湘落了个空,都说女孩子是喜欢珍贵珠宝的,早就想送给天娇一个礼物了,可惜想来自己身上也无钱无贵重物品,不如……冷剑握紧了夜明珠,这颗白珠子闪而不俗,价值连城,极其珍贵,送给天娇,她一定会很高兴的,不知道她有没有走出离开贺兰昕的阴影。 “不就一颗珠子么,不会和你抢的。先找解药吧。”楚留湘没好气地说道。 “说的对,好不容易进来了,应该先找解药才是。”陆小风点头,情不自禁地拿起一尊金质御壶把玩起来。 冷剑收回了心思,扫视附近:“解药应该就在这个地方。” 楚留湘抢过了陆小风手中的御壶,说:“这个不错,给我了。” 而后三个人仔仔细细搜索中。“快过来!”楚留湘大声一吼,冷剑与陆小风及时赶来,看见锁被楚留湘弄开的铁柜子里有数坛药丸和几瓶药水呈现眼前,可随后他们就傻了眼,哪坛哪罐才是茗香真正的解药。 陆小风打开其中一个罐子,闻了闻,“这里面都是解药和毒药,茗香的解药一定在里面。” “那怎么分辨?”楚留湘格外着急,“试药?” “谁愿意试啊?”冷剑纳闷,眼前的这个老江湖这会说的话怎么如此幼稚。 “都带走。”陆小风拿出一块布,将药罐药瓶包好。冷剑视线转移到陆小风身上,奸笑:“我想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让一个人来妥善保管。” 这的确是个沉重的包袱,看着冷剑这“阴险”的眼神,陆小风似乎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肯定是以老大的身份命令他背这个包袱。 陆小风、冷剑正欲离去,发现楚留湘顺手抓起几串珠宝,陆小风疑惑道:“你干什么?” “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多拿一点不太好吧。”楚留湘笑道,并没有任何尴尬。 冷剑一脸得意,看看身后的陆小风,扬长而去。 陆小风木然地看着眼前楚留湘的所作所为,直到两人消失在视线中,本身刚刚自己是不想拿宝贝的,可是看见他们都拿了,总是觉得心里痒痒。 “装好。”冷剑回头一惊,指了指陆小风胸前露出的半串珍珠项链,一副你也不过如此的表情。 “哟,还以为陆捕头多正直,原来也会偷东西,和我们一样啊,呵呵。”楚留湘笑开了花。 “反正这是妖后欺压百姓的东西,不拿白不拿啊!”陆小风红着脸咳嗽两声,“我们总算完成任务了,先离开吧。” 秘道中,黑暗再次降临。 “蜡烛呢?”率先踏入秘道的陆小风伸手朝楚留湘要道。 “早没了,我又不是卖蜡烛的!原路返回,小心点就好。”楚留湘回头瞅瞅,并没有看到冷剑,“冷剑呢?这小子不会又去偷珠宝了吧。” “叫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冷剑故意凑到楚留湘耳边,一脸怀笑。 黑暗中身边突然靠近个人,换谁都会有楚留湘这反映,只见他照着说话的人影,抬手一拳,正中目标。冷剑捂着鼻子,退至墙角,无辜至极的他正欲说话,隧道两旁的墙壁上突然出现暗孔,孔中短箭射出。 “小心!”陆小风冲上去,扑倒冷剑,一排短箭擦身而过,好险。 “谢谢。”虽说陆小风一再和自己作对,但是这声谢语发自冷剑肺腑,方才多亏陆小风相救。 “看来还有不少陷井!”陆小风再无嬉笑:“我走前面,踩着我的脚印,一步一步来。”“你行么?”|冷剑有些为陆小风忧心问道。 “应该没问题,以前破案走过这样的密室。”陆小风应声道。 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楚留湘、冷剑猫腰跟在兰芷玄身后,缓缓前行。 “呼.....”楚留湘舒了口气,终于出来了,还好有惊无险。 冷剑很有成就感地摸了摸他偷到的夜明珠,突然间感觉到丢了什么,脸色大变。 这时的冷剑仿若木偶,有如被束身定住,明显感到情况不对的陆小风拉过冷剑,“怎么了?” 还在衣袖中不停摸寻着的冷剑没有回答,只是随着时间的延续,眉宇间的川字越来越紧,终于,一声叹息传来,不是解脱,是愁苦。 冷剑心绪大乱,“我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必须回去,你们赶紧离开,去和江赁枫他们会合。” “到底丢了什么?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性命要紧,快走。”楚留湘猜出了是夜明珠,生怕再生变故的他催促道。 “是夜明珠,我必须找回来。”语气中透出从未有过的坚定,看着入口处的黑暗,即使再入险境,自己也绝不会退缩。 “不能去!”陆小风想阻止冷剑,可是冷剑用力一推陆小风,不再犹豫,匆匆跳入地下秘道。 楚留湘见冷剑转身投入秘道,一丝不祥预感闪过脑海,“怎么就让他走了!” “他那么固执的人,你拦得住?”嘴上虽这样说,可陆小风心里,还是抱怨冷剑不分轻重,夜明珠虽然宝贵,可是命更重要啊。 秘道中,在黑暗中的冷剑只有一个目的,寻回心中的牵挂,不知一路上掉在了哪儿。他向来都很固执,心中认定了的事儿就一定要做!在他心中,也只有这样的宝石才配得上他的女人!冷剑走到刚才的机关前,发现短箭还在发射,数量越来越多。心系牵挂的他顾不得许多,拔剑,横冲,目光冷峻。 再次来到珠宝大殿的他,没有迟疑,奔至箱前,果真在料想的地方找到了冒死要取回的东西----冷剑欣慰一笑,拾起夜明珠放在衣袖中,脑中再次浮现出天娇那并不十分美丽却永生难忘的的音容。 返回秘道的他,看到前方密集的短箭,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想就算能闯过去自己也得九死一生。 一定有机关可以控制箭的发射,冷剑努力的使自己平静下来,可是他没有时间在这种情况下去寻找,只能拼死一试,冲出隧道。 冷剑右手持剑,目光坚毅,飞身入箭海,他相信,自己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至少会来得及对她说,我爱你。 冷剑回身打掉两只短箭,弯腰向上一跃,心道好险,一只短箭擦身而过。不敢停身的冷剑在落地的一刹间,狼狈的贴地侧滚,无心顾遐风度的他继续向前。还有不到十米就能出去了,冷剑忍住兴奋,疾步一越,就在将要出去的一刻陷阱再次触发,面前数米的地面忽然裂开,一排排露骨尖刺赫然出现。冷剑大惊,在分神的瞬间两只短箭正中小腿。不顾伤痛冷剑做出惊人之举,稍退,躬身,他想凭借带伤之躯越过那个超出常人跳跃范围的尖刺地面。来不及多想,冷剑拼尽全力,起跳。 空中,嗖的一声,又一只该死的箭命中肩头,本来起势就弱的冷剑身形一滞,冲势减缓,低头看到身下的尖刺,格外寒目,眼中尽显绝望。后悔?不!不甘心?也不!不是自己对早已生命看淡,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感觉?一瞬间他却想到了很多面孔,有王淑卿,有太师,有纳兰陵,有江赁枫,还有她……总是让自己在害怕的时候感到一丝熟悉,还有一丝亲切。不!一切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的,他心中原来还有这么多牵挂! 一股强大的气息冲来,冷剑感觉到自己轻飘飘的,等回过神来已经冲出了那地狱陷阱,还活着?冷剑愕然。四周的震动声使他来不及多想,踉跄跑出。 “站住!”一声断喝,石房外领头的一人面带疑色,“怎么回事,里面是什么响声!” “刚才出来的那两个人呢?”脚步有些踉跄的冷剑面带迷茫。 “早离开了,你在里面做什么?”领头死盯冷剑,想从眉目中看出些许异样。 冷剑暗自舒了口气,好在陆小风、楚留湘已经带着解药脱险了,他用力摇摇头,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发生什么了吗?我只是奉娘娘的指令取点东西。” 一个侍卫从暗房跑出,悄悄在领头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你才清楚。即使你有金牌,我们现在也不能放你走,跟我们走一趟吧。”领头的侍卫冷哼。 冷剑精神有些恍惚,也不想在做无谓的反抗,更何况还有伤在身,只好以退为进,顺势应允,被侍卫这么擒住了。 238冷漠威胁 乌云散,雨过天晴的天空是这么清晰。 约定的小树林里,江赁枫躺在树下,周凝坐在一旁,各自拿着剑的一端,这场天玄争斗似乎才刚刚开始 。 看着刚才可以舍命相救,如今却不可理喻的周凝,江赁枫一阵气短,真是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会如此固执。 “今晚的月色还真不错,周凝,你可不要乱动。”江赁枫很有闲情逸趣地说道。 坐在一旁的周凝静下心来,端坐一侧,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声不明显却很怪异的鸟鸣声响起,江赁枫一震,看了看天色,面带焦虑,“冷剑他们会不会出事啊?” “我们还是在他们来之前,分配好天玄剑吧。”周凝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要不要我们现在比试一场?”江赁枫话音刚落,一张大网扑天而降,被网住的江赁枫一手握天玄剑,一手拔剑。 “有埋伏,快松手!”周凝急道,语气慌乱不齐。 江赁枫知道身中埋伏,挥剑猛斩,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天玄剑居然被他顺势带走,看着弄巧成拙的周凝暗叫糟糕,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彻底打消了她智取天玄剑的想法。 “大师姐!”一个黑衣女子解开网绳,冲周凝点头。 大师姐这三字,顿使江赁枫如遭雷击,竟然是个圈套,脖子边上有几把剑锋对着,他也不敢乱来。 在周凝说话之前,江赁枫还以为是中了殷明王朝的陷阱,被网住的瞬间还在思考脱身之策。 此时,江赁枫的眼神复杂了许多,心道差一点就中计,还好天玄剑阴差阳错的到了自己手上,看着望向自己一脸不甘的周凝,江赁枫心中偷笑,但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周围近百位身着黑色夜行衣女子的出现,加上周凝的轻然出网,这敌众我寡的局势,江赁枫只能装作不知,江赁枫看向手中的天玄剑,不由地感到有些烫手。“周凝,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办法,江赁枫,我劝你最好放弃天玄剑。”周凝悠然的背后却是一丝紧张,生怕不能说服江赁枫取回天玄剑,“我不想伤害你,可是你如果执意要抢剑,那休怪我无情!” 现在自己又动弹不得,江赁枫换了个语气:“周凝,你想杀我?好歹刚才你还舍身相救,况且我还是你的挂名相公,你下得了手?” “那就要看公子你的表现了。”胜券在握的周凝,笑容纯真。 江赁枫不敢有丝毫大意,把天玄剑藏在身后,嬉笑道:“周凝,我们可是有君子协定的,这剑现在在我手上。你如此善良又如此美人,说话总不能不讲道理吧。” 周凝的目光霎时变得可怕,她厉声道:“江赁枫,少给我嬉皮笑脸!马上放开天玄剑,否则,没你的好果子吃!就等着暴尸荒野吧。现在,这把剑我们势在必得,你若聪明点,还可以保住一命!”周凝并不想杀江赁枫,可是时间不多了,等冷剑、陆小风、楚留湘三人赶来,就麻烦了。她必须尽快威胁江赁枫放手! 果真是蛇蝎美人!言词间透露着一股狠辣,江赁枫想到反正是逃不出去了,只得卖个人情。 “凝儿,你想要的东西,我怎么会抢呢?你直接拿去就好,为了一把剑伤和气,多不值得。”江赁枫抛出天玄剑,语气柔和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 周凝挥手示意其她人放开他。她们拿下江赁枫颈子上的剑,众人收回绳索,掀开网。 周凝正欲捧过天玄剑,兴奋得脸上闪着光芒,这个时候白影一闪,剑被人夺走了!周凝狠色一吼:“是谁!?” 白影停下,是聂铭夜,周凝愤恨冲他喊道:“又是你坏了我的好事!” “呵呵,这位大哥又是何许人也,看来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江赁枫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讥讽笑道,此时的他还真是有点记恨周凝,他那么对她,但今日却她表现得却如此无情,不得不感叹世态炎凉,人心向背。 “天玄剑是我们圣域岛的神剑,你们二位还是不要打它的注意了。”聂铭夜笑道。 周凝像变戏法般脸上有了动人的笑意,“呵呵,原来又是故人啊,圣域岛的帅哥。” “别来无恙啊。”聂铭夜很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是峨眉派掌门人周凝,而是殷明王朝诩王爷的得力属下,叫李媚,也就是与他交过锋的黑衣媚女。慕容诩是易容高手,在向昆仑山投毒的同时他们下手杀了周凝,而后由李媚易容成了周凝,也就是说从那一天起,周凝其实就是李媚! “聂大哥,江赁枫!”远处传来了天娇的叫声,她与慕容诩刚刚从地狱逃脱出来,看见他们都在,十分欣喜。 慕容诩一眼便知事情的走势,急忙一手用力按住天娇的肩膀,另一个死死扼住她的脖子,这个时候她倒是可以充当人质了。 “你做什么?”天娇咳嗽了两声,感觉喘不过气,方才慕容诩还那么温柔,瞬间又像是冷酷杀手一般。 “聂铭夜,不想天娇死掉,就最好把天玄剑给我!”慕容诩冲聂铭夜大声吼道。 江赁枫此刻处于迷雾之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走到周凝面前,愕然问道:“诩王爷为何挟制天娇,这个白衣男子又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李媚慌了手脚,心里居然不情愿让江赁枫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诩王爷你快放开天娇!你这是做什么?”江赁枫走向慕容诩。 纸包不住火,李媚知道是瞒不了江赁枫了,慕容诩冲她使了一个眼色,趁江赁枫注意力聚集在天娇与慕容诩那边,李媚狠下心用了拿剑柄打晕了江赁枫。 “啊!——”天娇叫了一声,说不出话来,眼看周凝打晕了江赁枫,她还疑惑着周凝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想过没有,与圣域岛为敌的下场,放开天娇!”聂铭夜发话了。 慕容诩笑了,语气冰冷:“聂铭夜,你不是真正的大侠么?难道会眼睁睁看着天娇为了你而死在我的手上?” 天娇感觉好难受,眼泪不止流下来了,方才与慕容诩一起同生共死的时候明明感觉到他的情谊是那么真挚,可是现在他从天使变成了魔鬼!天娇的手用力掰着慕容诩掐住她咽喉的手指,可是没有效果。 “这儿没有你的事了,走。”慕容诩冲李媚说道,事实上他不想她现在就暴露身份,便示意她先走。 天娇这个时候自然无暇顾及慕容诩这句话的含义,只是闭着眼睛,想用力喘口气。 李媚点了点头,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江赁枫,背起他离开了。 “聂大侠,现在你考虑得怎么样?”慕容诩说道,同时百位夜行衣女子团团包围了聂铭夜。 “就算我把天玄剑给了你,你也用不了它。天玄剑只配有缘人驾驭,其他人反而会被剑所伤!”聂铭夜说道。 “哼!你们圣域岛数百年都没有找到所谓的有缘人,不就是道行太浅么?我告诉你,神剑只配给这个世界上最杰出的人所使用,这个人就是我!天玄剑在你们手上就是废铁,而只有我才是它真正的主人!”慕容诩的情绪颇为激动,霸气凌人。 聂铭夜轻蔑笑道:“我劝诩王爷还是应该有自知之明,数百年来在这个世界上因为自负而死在天玄剑手上的人亦是不少!” “那好啊,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把天玄剑给我,我就放了天娇,否则她马上就会死!”慕容诩吼道,而掐住天娇脖子的手更用力了。 天娇满脸通红,徘徊在失去理智的边缘,被这个疯子制住的感觉好难受!聂铭夜望着天娇这番模样,脸上的筋抽动着,不禁动容。 “聂铭夜,如果我能驾驭天玄剑,证明全天下只有我才配拥有它,你们这些无能鼠辈只有恭恭敬敬将剑给我!”慕容诩用力一吼。 “如果你用不了它呢?”聂铭夜凝神问道。 “这个……那我就不和你争剑了,把它给你!” 慕容诩这话也正是聂铭夜想要的,聂铭夜现在不敢逼迫他,以免天娇受到伤害,心念若不让慕容诩试试,恐怕他也不会善罢甘休。聂铭夜就不信像慕容诩这样的人可以驾驭至圣之剑!不过换而言之,他真能够成为天玄剑的主人,也是天意。圣域岛之令,凡能够得到天玄剑者,将拥有圣域岛至高无上的权力,成为天下之正义守护者,圣域岛的神君! 一百年前,自从上任神君死后,圣域岛至今没有主人,只有和平使者聂铭夜暂得重任,尽神君之责,圣域岛也一直想寻找能够驾驭天玄剑的人,可惜终无果。若得不到天玄剑之心,勉强拥有天玄剑的人反而会被强大的剑气所伤,至今死在这柄圣剑之手的剑豪亦是无数。 “慕容诩,你想清楚了再试,天玄剑一出,死伤无数!若你不能使用它,有可能你就会反被剑袭!”聂铭夜说道。 “呵呵,看来你是同意我的要求了。我自然想清楚了,现在就把剑给我吧!”慕容诩向他伸出了手掌。 239清纯中的妩媚 聂铭夜上前两步,心念反正慕容诩用不了天玄剑,不如让他一试也好让其死心,慕容诩手松开了天娇的脖子,天娇颈部鲜明的红印,她不停咳嗽着,终于有了喘气的机会了。 “把剑扔过来。”慕容诩说道。 聂铭夜将天玄抛向了慕容诩,谁知这个时候他四周的黑衣女子趁其不备竟然洒下天罗地网,妄想困住聂铭夜。聂铭夜即刻一闪,躲过了大网。另一边,慕容诩左手拿到了天玄剑并没有急着拔剑,他右手冲无暇顾及的聂铭夜射出五只飞镖。 “聂大哥,小心啊!”天娇急声一呼。 听闻天娇这声,聂铭夜情急之下又急忙接飞镖,与此同时,他也向慕容诩射出了十根银针。 慕容诩见状赶紧接针,想不到聂铭夜出手这么快,一根银针命中慕容诩左手手腕,“啊——”天玄剑从手上掉了下来。难以分身的聂铭夜也没有能够挡下慕容诩的飞镖,一只正中胸膛。 天娇正在慕容诩身边,她忙捡起地上的天玄剑。 慕容诩见天娇抢到天玄剑,立即冲她下死手,一掌打去。天娇不会武功自然躲不过这招数,本能求生,她不自觉中拔出了天玄剑。 “天娇,不能拔剑!”聂铭夜担心天娇会被天玄剑的强大力量所震,她没有内力抵抗,必死无疑啊。 强光一闪,慕容诩睁不开眼,只感觉一股强大气流向自己扑面而来,他用最快的速度向后急退。 天娇似乎并没有受到来自天玄剑力量的攻击,她双手捏紧剑柄,感觉这剑太沉,强光刺得她闭着眼睛,拼命向前乱舞着剑。 “天娇,快收回剑!”聂铭夜冲她吼着,本想上前,可是这力量竟然压着他也无法自持自己的身体。 天娇感觉周围应该没有危险了,剑光暗淡了下来,天娇睁开双目,见慕容诩等人皆在离自己颇远处。 聂铭夜目瞪口呆地望着手持天玄剑的天娇,不敢相信,她竟然能够驾驭神剑,她的意念居然可以控制神剑的力量!而此刻慕容诩也以同样惊呆的目光望着天娇,难以置信! “天娇,你再使用一次天玄剑的力量。”聂铭夜宁可相信刚才只是巧合,虽然知道这是危险的,可是他还是宁愿再试探。 “啊?为什么?”天娇傻傻杵在原处,按照聂铭夜的意思,挥了挥剑,貌似并无异样。 “没有?”聂铭夜失落说道。 “呵呵,我就知道这丫头怎么可能是天玄剑的主人!来人啊,给我上,把剑抢回来!”慕容诩发令了。 聂铭夜正欲发力阻止黑衣人,不过发现自己内力使不上劲,应该是刚才的飞镖上有奇毒,所以暂时消散了他的功力。 眼看几十黑衣女子向自己逼近,“啊!”天娇大吼一声,再次狂挥天玄剑,这次剑竟然又有了反应,耀眼白光一闪,靠近天娇的黑衣人皆感到强大力量逼近自己,皆吐血倒地。而光愈发强烈着,力量也愈爆发着。 “怎么会这样!”慕容诩惊呆了,看来天娇真的可以驾驭天玄剑! “快收手,否则我们都会死!”聂铭夜冲天娇吼道。 ……光终于再次暗淡了下来。天娇扶起受伤不轻的聂铭夜,离开了,临走时望了望慕容诩一眼,他让她明白了恩人一秒钟就可以变成仇人,天娇冷冷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慕容诩,你好自为之。” 慕容诩也受了伤半跪在地上,他并没有失败者落寞的神情,听见天娇这句话之后,只是浅浅一笑,觉得这话是可笑的。报应怕什么?他早已不惧生死,为了目的实现,他早已是遇神杀神,遇佛**! 另一边,大树下,李媚为江赁枫卸下了外衣,包扎其伤口,望着血迹斑斑,心想被针扎一样痛!李媚为江赁枫包扎完后,倚在大树下,望着江赁枫俊美的脸庞,不自觉抚摸上他的脸颊,忍不住傻笑两声,原来她还记得自己是一个女人,不经意的相处之中,尤其是他们一起带天玄剑冲出王宫的时候,李媚多想自己就是周凝。 爱就是这么无可奈何,他们为了彼此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无可救药地爱上江赁枫了! 怎么办?李媚不知如何是好,也没心情去思索其它,忽然间好想喝酒,所谓一醉解千愁。 “大师姐。”李媚听见有人在唤她。 “诩王爷那儿怎么样了?”李媚见一位师妹走来,遂问道,她们都是慕容诩自创门派的弟子。 这位师妹告之了李媚所发生的状况,她是和惊愕于天娇竟然可以驾驭天玄剑这一点的,不过余光扫视到了江赁枫身上,心思也不再游走,只是点头应和道:“我知道了。” “王爷让你继续潜伏在江赁枫等人身边,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师妹说道。 “恩。”李媚神志恍惚应和着。 “那我先走了。” “慢着!”李媚一手拉住师妹的胳膊,问道,“你有酒么?” “啊?”这师妹显然愣住了,李媚本不是好酒之人。 “我很想喝酒。” “没有,如果大师姐很想要酒,我去给师姐拿来。” “谢谢你,麻烦快点。”李媚冲她笑了笑,现在心很乱,若不饮酒不知道自己还能想些什么,要她继续呆在江赁枫身边,这对她来说是残忍的。 …… 感觉有水滴溅在脸上,江赁枫微微睁开了双目,不对,有酒的味道,应该是酒不是水。江赁枫侧头望去,周凝正手持一酒坛子豪饮中。 李媚的酒壶被人抢走,她恼怒斜瞟,竟然是他。 “你在喝酒,为什么喝这么多?” “你醒了。”她对他柔情一笑。 “别喝了!”江赁枫正欲起身,不过头还在痛,一手扶住脑袋说道,“这么晚了,在这儿喝酒做什么?” 江赁枫使劲摇了摇脑袋,想起刚才混乱的局面头越是痛,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切问道:“我是怎么昏迷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李媚不知如何搪塞,索性怒吼一声,想暂时转移话题。 “你怎么会不知道,那你还有闲情在这儿喝酒?”江赁枫逼问。 “滚开,把酒还给我,不要你管,你是什么人啊!”李媚本就不胜酒力,已经醉了,她起身想去抢酒壶。 江赁枫推开李媚,将酒壶中的剩下的烈酒全部喝了干净,李媚一激动,便伸手拉住江赁枫的衣袖,吼道:“你还我酒,还我酒啊!” 江赁枫呼唤着自己即将苏醒的野性,野性的腥味有能力让叛逆的选择人生岔道的另一条路,不知那路的远方有没有死亡过灵魂存在的痕迹?他的懦弱又让他彷徨不定的迷惘,一双怅然个知所以然的眸子溢满了愁绪,通红的眼睛不是火的狂热,而是血液寂寞的芳香。 江赁枫将李媚按到在地,说道:“醉能够解决一切么?醉了你以为你就不会再思念了吗?不敢面对,你以为就可以借酒消愁么?” “你做什么,凭什么教训我?”李媚自然地扭了下身体挣扎。 “凭什么,我就喜欢!”江赁枫忍不住冒了这句话,望着怀中水嫩肌肤的佳人,内心不自觉想到落雅死后的那两年里,他也是醉生梦死,天天渴望喝酒来解脱心中的痛苦。 “放开我!不准离我这么近!”李媚使劲挣扎着,嗓音颤抖。她感觉江赁枫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 “周凝,放开你,你不是喜欢我么,难道你曾经说过的是假的?”江赁枫冷笑一声,手自然在她身上游走。 周凝,这个名字在李媚耳边回荡,这一刻她感受到了男人的情义,甚至希望自己就是周凝该有多好,为什么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 “江赁枫,爱我好不好?”李媚渴望这样的感觉,越是压抑却越是爆发,这一刻她再也无法自持。 江赁枫微微一颤,李媚双手紧紧抱住他,深情的眸子忍不住流出了眼泪,第一次这么想要一个男人的爱,尽管她知道这种爱是始终不属于她的。他爱过他的妻子,也爱过周凝,却不知道她在他心中有过什么分量。 李媚星眸微张,檀口倾吐芬芳,细细亲吻江赁枫的脸庞和脖子。江赁枫情不自禁轻轻吻上娇艳的唇瓣,那若柔弱的身躯动情的扭动,清纯中的妩媚最为动人。 这个吻太过激烈,像是被压抑的力量瞬间爆发。 “爱我好不好?”刚刚没有得到回应的李媚忍不住再次渴求。 李媚的渴求之声,彻底让江赁枫失去了理智,他喃喃答道:“好,我爱你。”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给你。”李媚伸手脱去了自己的衣裳…… “不,不可以!”江赁枫仿佛又恢复了理智,说着为李媚披上了衣裳,口中喃喃说道,“对不起,凝儿。”那是用灵魂对落雅的一辈子的承诺,她是他永世唯一的爱人,他不该再爱上其她女人了。 “为什么,为了她么?”李媚很不心甘地问道。 “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我是一个没有前程没有希望的男人!”江赁枫镇静说道,“不仅仅是为了她,也是为了你。” 240利益诱惑 江赁枫站起身,背对着李媚,可是意乱情迷的李媚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带我走,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们远走高飞好不好?”这是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渴求,她希望他们能去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幸福的生活。 “我……”江赁枫哽噎着,他何德何能生命中会遇上这么好的两位姑娘对他一片痴心,他该怎么办? “好么?”李媚抱紧江赁枫的腰,将身子贴紧他的后背,眼角流出了泪,她什么都不想,只要和他在一起了。 “给我时间考虑好吗,等我们顺利离开殷明王朝,我给你答复。”江赁枫说道,他只觉得心好乱。 “好,我答应你。”李媚相信江赁枫会说出这样的话,是因为他也是爱她的,只不过她不知他爱的是不是周凝,能做一辈子周凝,想想也是幸福的。可是他知道了真相会怎么办?周凝是她杀的,如果他知道她是李媚,还做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会不会下手杀了她为周凝报仇呢?想到这儿,李媚感到无比恐慌。 “好了,我们去约好的地方准备与陆小风他们回合吧,也不知道天娇现在怎么了。”江赁枫叹了口气。 “恩。”李媚跟上了江赁枫的脚步,主动拉住了他的手,感觉江赁枫的手有些颤动,可是他没有拒绝。 一轮圆月冉冉升起,那银色的月光映着几丝羽毛般的轻云,美妙极了,可月下的两人对这一切都没有太大触动,依旧背对,各怀心思。 “江赁枫!”一个声音打破了寂寥的夜晚,也打破了两人看似平静却不安宁的心。 既然他们可以全身而退,江赁枫、李媚知道他们肯定已经得手了,转身却只见到陆小风与楚留湘,江赁枫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镇定,语气惊慌,“冷剑呢?” 李媚也情不自禁地朝远处望望,没有冷剑的人影。 “我们本来偷到解药可以一起出来,可冷剑说他有重要的东西落下了,执意要回去找,我们劝不动他。”楚留湘卸下包袱,无奈地说道。 “他疯了啊!什么东西值得他这么不要性命!”江赁枫激动地喊道,树丛几只飞鸟被惊醒,窜向远方。 “如果他遭遇不测怎么办?”李媚问道。 “什么不测,你想他遇到什么不测!”情绪失控的江赁枫冲李媚嚷嚷道,无疑江赁枫是很在意冷剑安危的。 陆小风示意江赁枫不要在意,“再等等,他怎么可能出事,也许冷剑马上就来了。” 可他怎会知道,若连着等小事都在意,江赁枫早就拂袖而去了。 “解药呢?”江赁枫没有过多计较,除了冷剑,解药就是他最在意的事情了。 楚留湘蹲下,把卸下的包袱,铺在地上,打开。 嗖嗖嗖,不远处的草丛中突然传出响声,陆小风捡起一块石子,飞身弹去,一只兔子跳出。 众人松了口气,“这么紧张的时候,兔子居然也来凑热闹。”陆小风开了个玩笑,缓和下气氛。 “我早打听过了,茗香的解药是一种蓝色粉末,味稍苦。”李媚怕陆小风、楚留湘他们到昆仑山给众人错服毒药,她仔细检验这些瓶罐,最后拿出一个盛有蓝色粉末的大瓶子,“就这个,错不了。” “周凝,你这个都知道?” 陆小风面露疑惑,他觉得周凝对于茗香知道得太详细了点。 “我们求证过慕容诩,他也是这么说的。”不忍周凝陷入尴尬的江赁枫帮忙解围,周凝感激地看了江赁枫一眼。 李媚转而对陆小风、楚留湘说道:“你们要是不放心,不妨带回去让唐门验证。” “我就一起背回去吧,保证万无一失。”楚留湘言辞肯切,想到这是他们历经生死才得到的东西,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放松。 连被包袱的人都愿意了,其余三人肯定没有异议,剩下的事情,只是静静留在这里等冷剑。 森林远处的景色,从隐隐约约的模糊逐渐的变成漆黑一片。今夜的昆虫分外活跃,吱吱地叫个不停,众人心头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谁也不愿意先提出。 一个时辰过去了,江赁枫的内心开始躁动,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这个麻烦的男人原来是如此令他牵挂。江赁枫明白了一件事,他与冷剑不仅仅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他更是自己的生死之交。 一起同生入死过,一起嬉笑怒骂过,即使算不上真正的朋友,也可谓是患难之交。陆小风心中默默祈祷冷剑的平安。不过目前在他心中,送解药回昆仑山最为重要,一刻不能耽误。即使冷剑遭遇不测,他也绝对要先保证解药的安全到达。 独孤凤敏寝宫。冷寂的宫殿四周,散发着一股躁动的狂热。 留意到独孤凤敏的宫殿外除了守卫,还有许多隐藏在暗处侍卫的冷剑,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原来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心中有数的冷剑盘算好了一会的说辞。 “哟,想不到还是位绝世美男子呢。胆子挺大的,你叫什么名字?”坐在正厅高高凤座上的独孤凤敏,看着下面被绑起来却仍不肯低头的冷剑,色厉内荏,“你与陆小风、楚留湘是什么关系,而今去我的密室捣乱。说,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娘娘,我一个江湖中人能有什么企图?再说谁有那种睥睨天下的气魄能与娘娘您相提并论?”冷剑俯身轻语,神态透出一丝献媚,看着态度稍微缓和的独孤凤敏,冷剑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慢步上前。 站在王后身旁的桂公公说道:“这个人倒是有些眼熟啊, 对了,咱家想起来了,李莞将军发布的通缉令上就有他的画像,好像叫什么冷剑,就是和陆小风一起偷玉玺的人!” 独孤凤敏双目紧锁凑上前来的冷剑,试图看清他的内心,良久,气势一缓,眼神略带玩弄,“看得出你不是慕容熙的人,原来偷玉玺也有你的份儿啊。好呗,我就给你一条活路,只要你交出玉玺,便饶你一命,玉玺在你身上,对你有害无利。况且,我说过,要杀像你这么帅气的男子,还真有点舍不得。呵呵。” 并没有被独孤凤敏觉察,走进的冷剑两眼闪光,在独孤凤敏耳边狡黠道:“能用那破玉玺换我一命自然是好事,可惜的是,玉玺现在不在我身上。” “什么?”独孤凤敏挺身,神色紧张,忽觉有些失态,理理耳鬓的发丝,妩媚作声:“那玉玺呢?” 看着独孤凤敏眼中秋波流连的冷剑心头一震,这妖后妩媚起来果然惑人心志,情急之下心生一计,“在陆小风那里。” “陆小风在哪?”独孤凤敏靠近些,又问道。 “我可以带您去见他。”冷剑两眼痴痴地看着独孤凤敏,言辞愈加谄媚。 独孤凤敏心中冷笑,虽说对自己的美貌很有信心,但也明白这个冷剑可不是省油的灯,“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使诈?” 冷剑明白独孤凤敏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又料定玉玺对于独孤凤敏意义重大,直接一改面色,半威胁道:“我的性命掌握在你手上,我能怎样?这时候你不跟我去取玉玺,等错过了时间,那可就后悔莫及了。王后睿智,有些话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 他果然没有受自己的影响,独孤凤敏庆幸,暗忖,许久,没有再继续诱惑冷剑,“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 “就在今夜,殷明王朝郊外的小树丛中。”冷剑松了一口气,终于安全了,虽然是暂时的。 “我姑且相信你!”一波未平一拨再起,想跟我斗,还嫩点,独孤凤敏没有诱惑成功,心中多少有些不甘。 “江湖人嘛,总喜欢尝试新鲜,当初和陆小风、楚留湘事先商量好到殷明王宫来玩玩而已,没有多余的想法。” 判断不出冷剑此番话语几分真几分假的独孤凤敏,闭上眼,思考着什么。 如果自己不是回去找寻藏在衣袖中的夜明珠,现在应该与他们在树林会合了,然而刚才莫名其妙逃出险境的冷剑,如今再次陷入困境,虽说暂时没有危险,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不能确定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不过做了就做了,不再后悔!祈祷着天娇也能平安吧。 不能断定冷剑所言到底是真是假的独孤凤敏只能赌一把,独孤凤敏本想下令身边的数十位高手保护她随冷剑去见陆小风,可是李莞的人在她寝宫附近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果被李莞发觉就糟了。于是独孤凤敏叫来她最宠信的桂公公代她去,先核实了消息再做打算。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空气丝丝清冷,划一叶扁舟,缓缓穿越记忆的海,忘记了时间,却忆起了往事,冷剑久久没有出现,众人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来愈浓。可没有人愿意挑明,天快要亮了。 241最初谈判 “还要继续等下去?”生怕再横生枝节,耽搁时间,延误解药的楚留湘忍不住打破沉寂。虽然这样很得罪人,但也只有自己适合,楚留湘自我安慰。 “什么意思!”深入回忆的李媚,不愿接受眼前看似事实的情况。 “不许诅咒冷剑!他一定不会出事的,听见没有?”江赁枫上前扯住楚留湘的衣领,此举出乎所有人意料,连周凝都认为其中必定隐含着什么缘由,使得江赁枫如此激动。 楚留湘不能忍受江赁枫的粗鲁行为,用力甩开他,大吼,“冷剑武功那么好,要来早来了,哪会等到现在!” 陆小风急忙上前阻止,劝他们冷静下来。江赁枫丢开了楚留湘,气势汹汹地走到一边,一拳,树干上留下了他愤怒的印记。 气氛再度沉寂,宁静再次来临,冷风瑟瑟,只留下树林声沙沙作响。 “有人!”陆小风猛然抬头,惊喜的表情很快地暗淡下去,不远处传来马蹄声,还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暴露了?这是陆小风的第一反应。 同样听见声响的江赁枫很是镇定,“先躲起来。” 楚留湘麻利地系好包袱,四人上树,藏匿林中。 “迂”一声训喝,十几匹马停步,领头的人正是桂公公。他大声喊着:“陆小风!陆小风!” 桂公公找到这里绝不是偶然,陆小风心想:很可能冷剑已经被捉,然后告诉这里借以求援。 陆小风向其他人做了个手势,便准备现身与其一见。桂公公看见一跃而下,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陆小风,先是一愣,很快恢复平静,用他那独有的尖细嗓音,“陆小风,你果真在这里。” “听你这口气,是专程来找我的喽?”听桂公公的口气看来真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陆小风思忖。 “不是我,是娘娘找你。”看着似乎早就料定自己会来的陆小风,桂公公心中不悦。 “冷剑呢?”陆小风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难道是为了玉玺,一丝预感浮上心头。 “你放心,他暂时很好,玉玺在你身上?”桂公公的话语说明了两点,冷剑很好只是暂时的,玉玺。 “玉玺怎么会在我身上?”果然是玉玺,觉得话有不妥的陆小风又补充道,“你认为我会随身携带么?” “那在哪里?”听陆小风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觉得自己有些心急的桂公公,咳嗽两声,以示掩盖。 “冷剑在哪里?”明了桂公公弱点的陆小风趁势追击。 被说中软肋桂公公一时间色厉内荏,“只要你交出玉玺,娘娘一定会放了冷剑。” “一手交人一手交玉玺,怎样?”看到不能逼得太紧,陆小风反客为主,退一步说话。 “我只是先来核实真伪的,对了,楚留湘在哪儿啊,他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呵呵,那小子说留在这儿太危险,很不够义气先走掉了。至于他现在在哪儿,我也不太清楚。” “是么?”桂公公沉思一下,显然并不相信,“恩,你打算什么时候交换?” 陆小风想到最好拖延些时间,独孤凤敏身边高手众多,自己这边才四个人,而且还没有找到天娇,她的情况也不清楚,最好能在解药送回昆仑的途中请到救兵,“十天后吧。” 桂公公身边的领头侍卫长剑一拔,虎视眈眈,气氛骤然紧张。 “你想怎样!”陆小风毫不畏惧,不退反近,逼近一步定声问道。 桂公公打了个冷颤,下意识退后两步,示意侍卫收剑,磨磨蹭蹭说出一句话,“最多五天。” “现在不是我求你们,冷剑跟我的交情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陆小风冷笑,心道这独孤凤敏身边还真是人才辈出,“这事你们没有选择的权力!” “这么久,你想干什么?”桂公公仍不死心。 “话这么多,七天。”看来还不是那么笨,陆小风以退为进,“七天后,这个地方,我要看到一个毫发无损的冷剑。” “到时候要是没有见到玉玺,冷剑必死无疑。”只有指一个筹码的桂公公特意强调最后那四个字。 “不用威胁我,一言为定。”陆小风轻蔑一笑,不再搭理桂公公。 “最好你不会食言。”桂公公说完,上马调头,不一会消失在幕色中,这个夜晚再次安静下来。 确信走远的江赁枫三人出现在陆小风身边。 “冷剑的确被抓捕了,不过现在他暂时安全,还好还好。”江赁枫大松一口气,释怀道。 “用玉玺换冷剑不是很好嘛,玉玺对我们又没用。”得知冷剑暂时安全的李媚仍有些不放心,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七天后才同意交换?” “独孤凤敏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的话能相信么?”陆小风解释道:“她手上有那么多高手,万一她设下埋伏,杀人灭口,吃亏的只能是我们。还有一点,暂时不知晓天娇的下落啊。” “啊,对了,差点把这丫头忘了!”楚留湘猛吼一声,望着江赁枫,“她不是和你们一起在诩王府么?”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啊。好像我看见过她,她和慕容诩在一起,可是,我怎么记不到了……”江赁枫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头痛难忍。 李媚见状,忙说道:“这个好说,可能她还在诩王府,我回去一趟就知道了。我们还是先解决解药,这个最重要!”她试图转移话题。 “也好,解药必须尽快送回去,我们还可以搬救兵来救人。”陆小风说道。 楚留湘明白了陆小风的用意,“你的意思是先送解药回昆仑山,沿途向中原各门派求助?” “这样我们才有与独孤凤敏抗衡的实力。”陆小风赞同道:“更重要的是,送回解药回昆仑这件事刻不容缓!” 就知道他们最在意的是解药,江赁枫不悦,“解药的事与我无关。” “江赁枫,你先别激动,陆小风的说得也有道理。”静下来的周凝对陆小风的办法很是认可,无谓的牺牲只会徒增麻烦。 仔细想来,江赁枫也不得不认可这个权宜之计,“那我正好也可以飞鸽传书,将此事报明主公。” “陆小风,你不能走。万一出现变故,必须由你出面。我们不但要救出冷剑,同时还要打听萧严的消息。” 解药安危关系甚大,陆小风不敢大意,有些犹豫,“七天,只有楚留湘一个人,我怕路上会有变故。” “由我们送楚留湘到中原边界,再加上各门派相助,一定能够顺利抵达昆仑山。”李媚提议。 楚留湘道:“没问题,我做事陆兄还能不放心么,更何况还有沿途的其他武林友人相助。” 陆小风权衡一下,觉得过了殷明王朝的地界,应该不会有危险,便仔细叮嘱,“好,楚留湘,你一定记得请各大高手来殷明相助,这段时日我会在这片小树林等援兵。” “好。”楚留湘点头,挎起包袱,转身之际,恍若间,仿佛看到了昆仑山上众人的各色神情,忐忑、恐惧、无奈?作为救世主的自己,高站昆仑顶,仰慕、钦佩、感激如潮水般涌来。哈哈,想到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我和江赁枫先回诩王府那里继续伪装身份,可以尽力探清天娇的处境。”李媚说道。 一切商定的陆小风还是很不放心地看着楚留湘肩上的包袱,对楚留湘再次嘱咐道,“楚兄,解药的事就拜托你了。” “放心,相信我!”楚留湘自信满满。 陆小风伸手拍了拍楚留湘,点点头,他还是很信任楚留湘的。 “玉玺你放哪了?”江赁枫摸了摸还有些疼痛的手,转身问陆小风。 “埋在冷宫废区那里的一棵树下了。”陆小风忍住笑意,看着江赁枫,“还得麻烦你把玉玺挖出来。” “那里好像不止一棵树吧,上哪去找啊?”江赁枫无奈,原来陆小风也会整人啊,这以前还真没发现。 “我也不太好说,大概是那里最高最粗的一棵树。”陆小风笑嘻嘻地冒了句。 这个答案显然让江赁枫很不满意,他白了陆小风一眼,抱怨陆小风不知道说个具体位置。 黎明将至,天娇扶着聂铭夜来到了一个山洞,此刻聂铭夜正在用内力逼毒,恢复功力。 天娇蜷缩在一旁,感觉这个地方阴冷无比,她不敢打扰聂铭夜运功,可是太冷了也睡不着,再望望身前放在地上的天玄剑,心中居然感觉到一种机缘。不是说能够驾驭这柄圣剑的主人百年难遇么,为什么自己竟然可以!天娇心中既惊又喜,若是能得到此剑,那岂不是天下无敌?天娇转念一想,就算自己真的能够用这把剑,恐怕聂铭夜也不会把此剑送给自己,毕竟是仙岛的振岛之宝! 见聂铭夜紧闭双目,额上布满了汗珠,也不知情况怎样了,天娇心念,他武功那么好,一定会转危为安的。忽然感觉到脖子疼,上面还留着慕容诩的指印,心里总有一点点酸酸的感觉,在地狱陷阱的时候,他给了她最大的安慰,可是为什么刚刚一处来,为了得到天玄剑他就宁可置她于死地! 242神剑有缘人 聂铭夜已经恢复了功力,睁开双目望望天娇这丫头,她愣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丫头倒是秉性纯良,果真如他所想,她对天玄剑没有任何占欲之心。毕竟不是学武之人,若是换做剑客,再高的造诣,也难免不为神剑所动心。 “天娇,你在想什么?” 听见聂铭夜的问话,天娇回过神来,冲他淡淡一笑:“聂大哥,你恢复内力了!” “嗯。”聂铭夜柔和地点了点头,“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聂大哥请说。”天娇对聂铭夜的印象是很好的。 “现在虎符与天玄剑都回到我手上了,这个全靠你鼎力相助,感激的话语我就不多说了,总之这次我代表圣域岛对你深表感激。”聂铭夜缓缓说道。 “聂大哥不必客气,只要你能救治好贺兰昕,圣域岛就不用对我心存感激了。”天娇笑道,顺便提醒一下他这个承诺,她担心他会忘记了。 “这个你放心,我要的东西已经到手,可以立即赶往秦英堂帮助贺兰昕。呵呵,你对他是一片痴心,我相信这份情意他也会感觉到的。” “唉,天娇现在也没有什么多想了,只求他能够平平安安,其它的真的不在乎了。”天娇莞尔一笑,虽然嘴上逞强,不过提到“贺兰昕”这三个字,心还是会隐隐作痛。她不愿徒增伤感,便问道:“对了,聂大哥不是说有事和我商量,是何事?” “我希望你能够与我一起回圣域岛。” “啊?为什么?”天娇愕然问道。 “天玄剑向来是有缘者得之,此缘者万中无一!你能够驾驭天玄剑,我认为这并不是巧合,因此我必须带你回天玄剑与其他长老商议一下!”聂铭夜解释道,“若你当真是天玄剑的有缘人,也许还会有为圣域岛岛主的资格。” 有这么好的事儿?圣域岛的岛主岂不是聂铭夜的头领了,听上去很威风啊,不过天娇忧心问道:“你们圣域岛一定会介意我的来历吧,而且我一个平平女子,甚至不会半点武功!” “这个没有问题,只要是神剑的主人,配上虎符里面的武功秘籍,就一定能够很容易成为天下第一!”聂铭夜说道。 “噢?”天娇目瞪口呆中,学点武功防身倒是有想过,可是成为天下第一这个还是很让人愕然的。 “这个条件你能够答应么?”聂铭夜问道。 天娇正想点头,不过又怀疑自己的能力不能胜任圣域岛的主人,便先问道:“请问圣域岛的岛主一般都有什么工作?” “你是说岛主应尽职责有些什么?” “是的。” “呵呵,其实听上去挺难的,等你做习惯了很容易,而且有我帮你。圣域岛岛主有统一的安排作息,除了打理岛内决策事务,熟读兵法,每月初一、十五的清晨与诸位长老商量一下圣域岛时局的走势、重大事件的决议,我认为以后一定要特别注重安排护岛侍卫以免虎符神剑丢失事件再发生……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就是……对了,你若是觉得生活太枯燥了点,平日里累了可以练练剑、弹弹琴来修心休息。”聂铭夜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大车话。 “你是说,圣域岛的主人一般不能随便出岛,而且天天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天娇心凉了半截,她看得出聂铭夜已经在尽量简单化告诉这些事,可是听上去太恐怖了!自己是一个渴望活得潇洒自在只想找到幸福的女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些!练练剑当休闲,她可没有这个爱好,而且处理事务也不是她的专长。 “呵呵,不能这么说,要是江湖上有了战乱,圣域岛理应出面调和,到时候岛主也可以出岛了。” “不会吧!”天娇听上去怎么也觉得像个牢笼,而且还要守在岛上一辈子,她急忙摇了摇头,支支吾吾说道,“聂大哥,我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实在不能堪当圣域岛岛主这样高级的职位,我就不和你回岛了,嘿嘿。” “天娇这可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够驾驭天玄剑的人,一定要带你回去见见几位长老。”聂铭夜坚持说道。 “可是聂大哥,我真的认为自己不合适做这些,而且我向来过惯了无拘无束的日子,也在中原呆习惯了,也许不能适应圣域岛的生活。” “就去看看嘛,反正你也不一定有资格能当上岛主,这个我说了还不算,得与几位长老共同商议。难道请你去我们圣域岛是委屈了你不成?”聂铭夜故作有些生气,心想先把天娇骗去了圣域岛再说,其它的到时再做商量。 “当然不是了,这个嘛,我们先不急,反正还有一些事儿,做完了再说啊。”天娇傻笑着,不想直接拒绝得罪了聂铭夜,这样一来万一惹怒了他,谁去救贺兰昕? “也好,到时再做决定。”聂铭夜也松了一口气,他见天娇这个苦瓜脸就知道现在想说服她还很难,给她点时间。 天娇强撑着笑意点了点头,本来以为遇上了好事,现在想起了忽然觉得头疼,要是为了成为天下第一,失去了自由,在陌生的岛里呆上一辈子,而且再也见不到身边的朋友了,这样一来就真的再也与贺兰昕没有相见之日了,这太恐怖了! “天娇,那我们不如立即动身去秦英堂找贺兰昕,然后决定去圣域岛的事儿。”聂铭夜督促道。 “这个,聂大哥,天娇有一事相求。”天娇皱眉说道,她想到了陆小风等人现在不知安危如何,况且现在重任在身,当初她执意跟着来殷明王朝,就是为了救助受困在昆仑山上的人。 “但说无妨。” “我想等我的朋友在殷明王朝一起完成了找到茗香解药之后,再与聂大哥去秦英堂,不知可否?”天娇问道。 聂铭夜微笑着点点头,这丫头果真没让他失望,是一个重情重义、敢作敢当之人,说道:“不过现在我身上有天玄剑与虎符,不能陪你在这儿呆太久。这样吧,我先回圣域岛一趟,把虎符和剑带回去,然后再来找你。” 天娇虽然知道聂铭夜这么做有他的道理,可是她总觉得他为了圣域岛一己之利见江湖陷入窘状袖手旁观不是侠义之举,而且也怕他这一走就不回来了,那贺兰昕怎么办?天娇便道:“我请求聂大哥助我们一臂之力,慕容诩、慕容熙还有独孤凤敏的力量太过强大,我担心我们不能得手。” 聂铭夜是聪明人,也明白天娇心中所想,本来救助困在昆仑山上的众人是义不容辞的,只是担心带着圣物途中有变,思量之后于是说:“我也知道这种情况应该留下帮忙的,这样吧,给我几天时间,我先去中原秘密与上官燕儿会合,然后请她替我带虎符回圣域岛,至于天玄剑,我就带着身上,反正可以使用它的人也只有你一个,或许会有帮助。” “太好了,可是聂大哥放心让上官姑娘一个人带虎符去圣域岛么?”天娇考虑到天音教觊觎虎符已久,其教主武功超强,怕上官燕儿抵不过处处危机。 “我与她飞鸽书信保持来往,她的丈夫‘鬼见愁’乃是‘大漠第一剑’,两日前也带了几位武功高强的朋友一起来到中原了,我相信他们没有问题的。”聂铭夜说道。 天娇松了口气,聂铭夜是值得信任之人,便道:“那好吧,聂大哥速去速回,我先去找陆小风他们。” “好,就这么定!天娇你要好好保重,凡事小心。对了,我赠你一个护身物,可在危险之时救你一命。”聂铭夜说着拿出一个圆筒铁器东西。 “这是什么?”天娇接过这个,仔细打量,感觉怪怪的,表面上有十个小孔。 “这个是发射银针用的,触动这儿,看见没,这个按钮就可以了。”聂铭夜介绍着。 天娇一时好奇,想按下按钮,被聂铭夜阻止了,说道:“里面共有三十根银针,每射一次就是十根。” “哦,你就是用这个对付慕容诩的?” “就是它,可以射三次,银针上有麻药,被射中的人就会全身麻木无力,虽然不会致命,不过你可以逃命。” “嗯!”天娇仔细把玩着,心念圣域岛的暗器虽然别致,不过都不歹毒,这东西总会有用的,天娇便收好了它。 聂铭夜离开了,可他总是觉得心空荡荡的,好像有什么事儿没有完成,可是一直又没记起,其实在此之前他还记着警告天娇小心现在的周凝,她是慕容诩的手下易容而成的,可是临走前却忘记了告之。 王宫,天牢。 这的环境还真糟糕,躺在天牢的草床上的萧严,左右环视,都是些死囚重犯,一个个时不时还盯着自己流口水,真是压抑。心想自己好歹也算是个李莞收买的线人,得到这样的待遇实在是不爽。 特殊的就是自己一间牢房,还有小蝶每天亲自送的三餐。当时萧严提出来要小蝶伺候他的要求时,名义上是要好好报复折磨这个出卖自己的女人,以畅心怀,实际上小蝶会把她在宫中所探知的消息及时告诉萧严,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 咯咯,追文到此的亲,水月心中在此感谢了,这才有了码字动力,有什么意见一定要说说,我都会很重视的,谢谢! 243乱局 清晨。趁着人少,小蝶提着饭篮子走进阴森森的牢房。 “来了?放下篮子,先给我捏捏肩。”早就听出是小蝶的萧严阴声喊道。 牢头听到这声叫喊,知道是小蝶来了,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继续睡觉。 “嗯,舒服,”萧严咳嗽了两声,示意小蝶可以说话了。 “我刚刚得知了昨晚宫中发生的两件大事,一个是好的,一个是坏的,先听哪个?”小蝶凑到萧严耳边,一脸神秘。 “好,好……”喜欢享受的萧严马上提示她先说好的消息,“往上点,对,就是这。” “昨晚,独孤凤敏的密室被人潜入,她的独门药物茗香以及解药还有其它的药全被偷走。”小蝶紧贴着萧严回答,她很喜欢与萧严亲近的感觉。 听到这里,萧严大喜,解药总算到手,这样一来,自己也有了希望。 可接下来的消息小蝶却让萧严坐立难安,“盗窃者经查证是陆小风、楚留湘、冷剑三人,楚留湘、陆小风带走了所有的药逃出王宫,但是……冷剑被王后抓住了,并且独孤凤敏下令全国通缉陆小风与楚留湘。” “冷剑出事了!真的吗?消息可靠吗?你听谁说的?”萧严这几日与冷剑潜伏一起,两个人之间还是有点感情的,而且他们又同是璧水连城的人,为他有些担心。 “吵什么吵!”牢头一脸不耐烦,心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连个觉都不让人睡好。 看见牢头没有在意,小蝶松了口气,见萧严着急的样子连忙安慰,“是真的,但他暂时不会有危险。” 听了小蝶的话语,萧严情绪显得有些低落。玉玺还在陆小风他们手上,想必冷剑和自己暂时也是安全的,开始他们就有君子协定,一切以大局为重,任何人被擒都得不到援助,不知这次命运会如何。 冥思的萧严没有注意到身后人的神态,一滴、两滴,突然感觉脖子湿湿的萧严回头发现小蝶捂着嘴,小声呜咽,忙问:“小蝶,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蝶有些结巴,不敢正视萧严。 听她的口气,看她的神色,萧严更加不放心,握住小蝶双肩,言语关切,“出什么事了?是谁欺负你了!还是李莞怀疑我们了?要是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就先找机会离开,不用管我。” “我不会走的,我要留在你身边,永远不分离!”呜咽小蝶终于忍不住,低声抽泣,看向萧严的目光坚定无比。 轻抚着小蝶脸侧,萧严一连柔情,“傻丫头,我现在生死未卜,你不要这么死心眼。” “你还是没有真正原谅我,对不对?”小蝶面如死灰,喃喃自语,“我已经不再是你心中,那个曾经承诺保护的人了。” 听见小蝶伤心至极的哽咽言语,萧严无话可说,不是他不愿意安慰,而是她的柔弱让萧严心疼得无力再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纠痛,这是萧严从未有过的感觉,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卡住了,说不出半个字。 “哈哈,萧严。”一声粗犷的笑声从远处传来,是李莞。 “萧严,怎么说小蝶也是个女孩子,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记仇,她虽然出卖了你,可对你来讲,那可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看到满脸泪痕的小蝶,李莞并没有什么不满。 萧严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动动肩膀,示意小蝶继续,“有事吗?” “你说独孤凤敏谋反在即,但是至今没有半点行动,昨夜又传来冷剑偷了她的东西。”李莞绕了一个大圈,“冷剑与你同为独孤凤敏的属下,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背叛独孤凤敏吗?” 容不得萧严深思熟虑,为免遭受怀疑,萧严打了个哈哈,“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独孤凤敏手段残忍,也许是冷剑他们受不了她的所作所为,不愿意继续为她做事。总之,我与冷剑也只有任务上的来往,他有什么想法,我并不清楚。至于独孤凤敏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我个人认为是她有意外发生。比如,是冷剑等人的背叛。” 李莞刚刚与翰林王杨林、成公李豁章商议过,他们一致认为独孤凤敏只是生擒冷剑,却并没有处决,这充分说明冷剑还有他的利用价值,否则以独孤凤敏的性情不可能不除之而后快,但冷剑背叛的原因,他们猜不透,于是有了刚才的发问。 “如此说来,传国玉玺还没有落到独孤凤敏手上?”终于道出了来此真正目的李莞微微笑道。 看到李莞最关心的问题还是玉玺,萧严眼前一亮,掩饰道,“这个我不敢确定。不过,李将军,倘若你能把冷剑从独孤凤敏的手中要来,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冷剑!李莞心头一亮,对啊,这是一个关键点,但随即又陷入了深思。 大体知晓李莞顾虑的萧严,出言点破,“将军是在担心独孤凤敏肯她定不会放人?” “是啊。”李莞依旧眉头不展。 “不妨可以试试,就以宫不得干政为由。”萧严想到冷剑在天牢中比在独孤凤敏手上安全得多,如果冷剑来了,也许他们还会有一起逃出去的机会。 小蝶领会到了萧严的用意,帮忙补充,“将军,萧严虽然平时脑子不怎么灵光,可是他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不行的话去独孤凤敏那里抢人!” 虽然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值得一试。李莞点点头,虽说这事棘手,但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先去与诩王爷商议下,他们与我一同前去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有了冷剑,李将军你们就一定能够扳倒独孤凤敏还有拥护她的那些乱臣,他们篡位的阴谋是不可能得逞的。”萧严使出激将法,故意提醒,“我也就可以逃离这个冰冷的牢房了。” 诩王府。 李媚慢无心思地倚在镜前,无精打采,茶饭不思,这些天来她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做梦都在为他忧心,这个人当然就是江赁枫。 房门被推开,江赁枫神色露忧,到了杯茶,一饮而尽,“周凝,我还是没有找到天娇,你有她的消息么?” “没有,我问过诩王爷了,他说天娇昨晚就离开了,我想她是和我们会合去了。”周凝立刻起身说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那我再去林子里看看天娇会不会在那儿。对了,我已经将这里的情况飞鸽传书告之天音教了,请求援兵相救冷剑,不知这小子有没有福气能逃过此劫。”江赁枫说道,不由得蹙眉。 “还在为他们担心?”李媚走到江赁枫身边。 “是啊,我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做了一个可怕梦,梦中有慕容诩挟持天娇的情景。”江赁枫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李媚轻叹一口气,起身走至桌前,拿起一块酥糕,浅尝一口。她故作镇定,想来江赁枫对昨晚还是有记忆的,幸好他误以为了是一场梦。如果自己正经历的也是一场梦该多好,心中有着愈来愈不祥的感觉,或许她的生命会和昙花一样短暂,命系在这个男人身上,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只想要他的爱,也许会为爱而死,可是她不后悔了,现在她所做的,只是为了在慕容诩手上保住江赁枫一命,让他安然离开殷明王朝。 她不敢奢求太多,也不想再祈祷幸福了,作孽太多本身就是难以得到幸福的。在她狠绝出手杀人的每一次都没有感觉,直到爱上了一个男人,才会明白。如果江赁枫知道了周凝是被她们所杀,知道了所有真相,一定会毫不留情结束自己,就算死,也想死在他手上。 “周凝,周凝?你在想什么,怎么心不在焉的!”江赁枫没有注意到周凝的脸色不太好,问道。 “啊?我没事,呵呵。”李媚不自然地笑了笑。 江赁枫微微皱眉,意识到这个周凝确实和一起在昆仑山认识的时候太不一样了,难道只是自己的感觉异常么? 此时,敲门声响起,周凝躲过江赁枫疑惑的目光,回头问道:“谁?” “是我。” “原来是诩王爷。”是慕容诩的声音,李媚面带微笑地迎上前去打开门。 李媚见慕容诩满面喜色,问道:“请进,诩王爷,有喜事?看你欢喜得。” 慕容诩缓缓进屋,目光定格在江赁枫身上,灿烂的笑容洋溢脸上:“是的,周姑娘。” 慕容诩一直直视自己,江赁枫感觉有些不自然,他站起身,舒展了眉头,冲慕容诩友好地一笑。 慕容诩觉察到屋内气氛不太和谐,江赁枫刚刚一直板着脸,遂关心地问:“江公子看起来不太舒服?” “他没有找到天娇,比较担心。”李媚忙为江赁枫解释说道,遂与江赁枫柔情递了一个眼神。 这二人的神色总是愈发暧昧,慕容诩心中暗呼不妙,江赁枫是一个多情浪子,李媚与他朝夕相处岂能不对他动心?慕容诩忽然感觉有些不爽,却也敷衍说道:“我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天娇的踪迹,找到了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实际上他确实派人在搜寻天娇与聂铭夜的下落,恐怕找到了也不会让她与江赁枫相见! 244意遇 “多谢诩王爷对这丫头的眷顾了。”江赁枫感觉到慕容诩的眼神有些异样,提到天娇的时候他在慕容诩眼中竟然看见的是那种男人渴望征服的感觉,是自己最近心太紧张,多想了吧。 “应该的,二位也不用太担心,有些天娇只是出去逛逛,玩了就自然回来了。”慕容诩说道。 “恩,也是。”李媚岔开话题:“对了,诩王爷来找我们有何事吗?” 慕容诩恍然到自己来此的目的,道:“江公子,王上已经派人来了,是宣旨让江公子进宫晋见,要封你做御前侍卫。恭喜你啊,江公子,快随我入宫受封。” 御前侍卫?李媚与江赁枫又互相递了个眼色,才记起前几日在关岭台,独孤凤敏许诺封他做个官。江赁枫勉强笑着,掩饰刚刚的惊异与尴尬:“是吗?那太好了。诩王爷,多亏了你,我才能有这样的机会,真是谢谢你了。” “江公子严重了,你现在就放心去王宫上任吧,周姑娘先留在我这儿,江公子不必牵挂,要是你们舍不得分开,过两天我与周姑娘就去宫中看你。” 江赁枫吱呜着:“恩,好。” 李媚配合着妩媚地笑道:“相公,你快去接旨吧,我可盼着你步步高升呢。” 江赁枫只是笑了笑,这下有机会去王宫挖出玉玺了。 李媚为了做足戏,贴到江赁枫身边,柔声道:“好了,相公,记得我会天天想你的,快去吧,宣旨的人等着呢。”也许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这一厢情愿,天意,既然不能爱,却已放不下。 江赁枫望着慕容诩,说道:“诩王爷,我们走吧。” 慕容诩点了下头,冷冷地就走出房间。 接着江赁枫随慕容诩进宫听了册封宣旨,回诩王府的途中,江赁枫想独自一人逛逛,就先行一步,与慕容诩分路了。 江赁枫走在途中,近日伤神的事儿很多,最担心的就是冷剑和天娇这丫头,还有个周凝,想拒绝却不忍,他勉强清了清神,总感觉有人在身后跟踪自己。 大街上人来人往,难道被人盯上了?江赁枫想回头探个究竟又怕打草惊蛇,感觉有个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了,江赁枫即刻一闪,制住了后面的人。 “江赁枫,好痛啊,快放手!” “天娇?”江赁枫惊异叫出声,竟然是她,看她生龙活虎的样子,江赁枫重重松了一口气,松了手。 “你这两天去哪儿了?到处找不到你,大家都很担心!”江赁枫皱眉说道。 “我没事儿,嘿嘿,本来是去和你们林子里会合的,可是迷路了。”天娇与聂铭夜之间的协议是秘密的,她承诺了不会泄露。 “是么?”江赁枫半信半疑地瞟了天娇一眼。 “对了,我听说冷剑被捕,陆小风、楚留湘遭受了全国通缉,这是怎么回事儿?”天娇心急问道,“冷剑会不会有事儿?” “你担心冷剑?”江赁枫故意挑眉问道。 天娇狠狠瞪着江赁枫:“人家担心冷剑是因为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朋友啊,可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想太多!” “天娇,冷剑这个人怎么样我们暂不说,可是他对你可是一片情深,值得你爱的。”江赁枫叹道。 “行了,现在快告诉我,冷剑究竟在哪儿,安危如何?”天娇没有心思和江赁枫纠结这些琐事。 “放心,他暂时不会有危险,其他事我们稍后回诩王府再详议。”江赁枫给天娇递了一个眼色,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天娇闭了嘴点点头,做贼心虚地望了望四周,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愕然问道:“你还住在诩王府?” “有什么问题?” “我……”天娇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摸了摸一天多没有吃东西的肚子更感觉委屈,身上没带银子,幸好在这儿遇上了江赁枫,要不更悲惨!她说道,“你身上有钱么?我饿死了,这个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我们可不可以找一家酒店边吃边聊?” 看着天娇这副瓜样,江赁枫好想笑,不够她好像确实饿了,就点了点头。 前方围着一群人,看似热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赁枫,那群人干什么呢?”天娇指着县衙门口的一群人好奇地问。 看不见任何状况,他摇摇头。“走,我们去看看。”江赁枫示意天娇,二人挤进人群。 “去,去,去。府衙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否则一律严办!”衙役们不耐烦的驱赶着人群。 “冤枉啊,大人,我儿子真的没有杀人啊!”一老妇哭诉着拉着衙役。旁边的邻里也都附和道:“是啊,我们都可以作证,你们官府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定罪名呢!” “冤枉?”一个衙役冷笑,“那我还冤枉呢,我找谁去啊!” “怎么回事!”一个略带懒意的声音从府衙之内传出,知府大人在众衙役的簇拥下威风地走出来了。 “大人,我儿子真的是冤枉的啊,求大人作主啊!”老妇抓住这位知府的官服哭泣道。 “这谁啊,快、快,来人那,拖走,府衙众地岂能如此失礼。”知府厌恶的皱着眉头喊道,显出一副生怕官服被老妇人弄脏的样子。 几个衙役上前拖走老妇人,一人用力一推,将老妇人推到在地上,本来老人家平衡就不稳,又跌在一块石头上,额上磨破了皮,渗出了血。 见此一幕,江赁枫心中不平之意涌上,正欲上前教训衙役,忽听有人一声报道:“诩王爷到!” 慕容诩!天娇心一震,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想到这个人就觉得可怕,她怕被瞧见,急忙硬拉着江赁枫退了几步,隐没在人群中。 人群迅速被几个高手门客开出一条道,只见慕容诩正色走来,老妇人忽然眼前一亮,跪到他身前:”王爷,冤枉啊,您为我做主啊!“ 知府一见慕容诩,马上迎上前来,躬身谄媚微笑道:“王爷,不知您大驾至此,有失远迎。” 老妇再次哭诉:“王爷,我儿子是清白之身,绝对不会杀人,请您明察秋毫啊!” “好了,你先下去,你的事儿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的,不要胡搅蛮缠,王爷面前,不得无礼!”知府冲妇人吼道。 慕容诩紧皱眉头,看着一脸惊慌的老妇,俯下身扶她起身,亲切问道:“老人家,不必惊慌。有什么冤屈但说无妨,我会给你做主。” 江赁枫望着知府面带恐色,心悟,这慕容诩果真是个好人,如果老妇真有冤屈,一定能够沉冤得雪,也放宽了心。 慕容诩他会这么好?天娇心一愣,总觉得这个男人戴着一幅猜不透的隐形面具,她对他是没有好感的,只是认为他不过是逢场作戏混个好名声罢了。 “王爷,求求你救我儿子啊!”妇人掩面哭说,“前两天我儿子正在庄稼地里干活,突然一群衙役带着锁链直接走上去困起他带走了,说他是杀人疑犯。今早突然告示说,我儿子就是杀人凶手,已经招供!我相信我儿子肯定不会杀人的,他们一定是严刑逼供!” “升过堂?”慕容诩严肃向知府问道,知府低头不语。 “升什么堂?连个解释都没有啊!”老妇人哭得更厉害了。 “是这么吗?!”慕容诩厉声冲知府吼道道:“解释一下!” 知府惶恐,小心翼翼的凑上去,在慕容诩耳边说着什么。 不知道他窃窃说了些什么,慕容诩一愣,大怒道:“这个就是你的理由!” 江赁枫与天娇同时愕然,是什么理由?看样子,似乎牵连不小。知府低头不语,吓得全身哆嗦。 “我令你郑重审核此案,若有差池,为你是问!”慕容诩说道,“不要以为我殷明王朝的立法对王孙贵族就没有节制了!不管幕后有什么人指示或有什么隐情,你必须给我查清楚!否则不光你的头上乌纱,连人头都保不住!” “遵旨!请王爷息怒!”知府急急忙忙跪在了地上。 随后,慕容诩温和地对老夫说道:“老人家请放心,你的儿子经过开堂正式审问后,如果没罪就可以释放,会没事的。” 老妇人“扑通”跪在地上,掩面而哭:“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江赁枫点头心赞,慕容诩当真是个好王爷,公正廉明。 “诩王爷是大王的亲弟弟,毫不徇私,真乃百姓之福,可惜……”一旁的有位百姓应道,但他没有再说下去,毕竟朝政不能妄言。 天娇望了望周围的人,觉得他们对慕容诩都极为赞许,凝视着他神采奕奕的双眸,心念,这个人究竟是不是逢场作秀?天娇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他自己?”天娇不相信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会是为民请命的好人。 “喂,你这丫头真是不懂事,怎么可以这么说诩王爷?”刚才说话的那人不高兴了,大声冲天娇呵斥道。 这一声倒是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天娇心中暗呼不妙,慕容诩的视线瞟了过来,被发现了!正欲逃走,却被江赁枫拉住了手腕,他带她走到了慕容诩面前,打招呼道:“诩王爷,想不到在这儿见面了。” 245桀骜 “是江公子。”慕容诩的目光移开江赁枫的身上,锁定了天娇,显得友好,“原来找到天娇姑娘了,呵呵,太好了,这些日子大家都为你担心呢。” 天娇心中暗骂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真是说谎不脸红,既然这个时候和他对杠上没好果子吃,就将计就计,这么多人看着,量他也不敢怎样。天娇笑了笑:“有劳诩王爷操心了。” “呵呵,没事儿就好,我们一同回王府吧。”说罢慕容诩目光回到了江赁枫身上,江赁枫点头示意同意。 天娇总感觉慕容诩这话中带有挑逗的意味,心中忽然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好好惩罚这个恶魔,让他吃到苦头! 这一刹那,天娇、慕容诩目光不期而遇,冥冥之中,太过纠结的情愫,油然而生。 后宫监牢。夜色寂然,圆月虽可以在夜晚印照大地,却透不过这区区监牢。 看着手脚上的锁镣,冷剑手持璧夜斜倚石墙,沉思。手上拿着那颗夜明珠,总有着特殊的感情,看着它,不会有那种孤寂的伤感。 闭上眼,脑海中都是那些自己曾经杀人的场面,好多血……用力晃晃昏昏欲睡的脑袋,冷剑睁开眼,怔怔的看着手中的夜明珠出神,只有自己一人。 恍然间,冷剑茫然,自己活着究竟为了什么?为名?为利?又或者为了。。。。。。情? 自己本就是一个浪子,不知道亲人在哪里,也不知道最终的归宿在何方。不过现在,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起码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第一次发现生命的可贵,这不得不是一个玩笑。 自己现在生死未卜,情况难料,心中却独独放不下天娇,她不是倾城倾国,鱼沉雁落的美人,可是,那个夜晚吻上她那一刻,他记忆犹新;那一吻,他终生难忘;那一情,他永不后悔。即使再给他一次选择,他依旧会做与一样的抉择。记忆是条长线,盘旋在天边,冷剑坚信,那刻骨的变迁,不是遥远,即使再有一万年,此生,心中的爱,永生不变。 他从来都是一个看重爱的男人,无论是对王淑卿还是天娇,只不过第一个女人彻彻底底背叛了他,再也不值得他爱了。却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爱上天娇这个小丫鬟,她很聪明也很坚强,并且她身上有着一股劲儿,她虽然待人宽容,有一颗善良的心,却依旧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女人,她是一个另类的女人! “这是缘么?”冷剑眯眼仰头,看着牢顶天窗缝隙处那模糊不清的残月,喃喃自语,“还是……” “你到是悠闲得很!”一个并不刺耳但听起来却异常刺耳的声音在空当的牢房里传荡。 独孤凤敏的身影闪过脑海,默默无语,伤势不算太轻的冷剑,坐着不动。余光扫视到已然接近的独孤凤敏,视而不见,只是慌乱收好了手中的夜明珠到衣袖中。 “王后还记得来看我?”冷剑淡淡一笑,倾国倾城。 看着面色稍有动容的冷剑,独孤凤敏嘴角亦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你告诉我陆小风会在约定的林中与你会合,可惜……我的人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说出玉玺的下落吧,否则是你没有好日子过的,我要是不高兴了,你会立刻身首异处哦。” 猛然抬头看着独孤凤敏的一脸笑意,冷剑大惊失色。怎么可能?难道说,独孤凤敏的人没有见到陆小风,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危在旦夕? 在独孤凤敏玩味的笑容中,冷剑缓缓地垂下头,少顷,面色一凛,冲独孤凤敏诡异一笑,一语重地,“莫非陆小风没有直接交给你,而是向你提了什么交换条件,而你等不及了,想来套我话?” “信不信我杀了你?”被戳穿的独孤凤敏气急败坏,面色生冷。 “怎么,被说中,恼羞成怒?”冷剑心知,好笑地看着独孤凤敏,轻拂壁夜,一脸惬意。 独孤凤敏恨声,“你对自己,似乎很满意?” “我没有理由,不满意啊。”冷剑悠哉游哉,得知独孤凤敏玉玺还没到手的他,放下了所有包袱。 独孤凤敏步伐缓慢,在冷剑身前轻轻弯腰,一颦一举颇显风情,伸手欲揉搓冷剑完美无瑕的脸颊。她此举只是想说明,她是女王,她是主宰,任何人都只能尽受她的玩弄。 冷剑傲然摆头,独孤凤敏扑了个空。“娘娘你主动投怀就不必了,不过,你也并不是没有献殷勤的机会,如果你愿意揭开你的面纱,我还是很愿意看看你的尊容。”冷剑心中怒火涌起,但语调更是尽显玩弄。曾经的他也许害怕太师王岫岩,也许害怕天音教教主,可是现在的他忽然不想也不会再屈于任何人的淫威了! 独孤凤敏被此番羞辱,怒不可言,气急的她抓起身边贵公公手中事先备好的铁鞭,抬手—— 桂公公恭敬地迎上来,那不男不女的献媚声音,刺入耳畔,“哎呀,娘娘,教训这个逆贼,小心弄脏了手,杂家来就行了。” 接过鞭子,贵公公满脸阴笑,猥琐的三角眼打量着冷剑,紧紧鞭子,“你这个下贱胚子,竟敢顶撞娘娘,今天若不让你吃吃苦头,岂不飞上了天?” 瞟了眼这个太监总管,一脸奴才相,丑陋作态,真是煞风景,虽然这里也没什么风景,冷剑动了动脖子,没有任何回应。 “狗杂种,今天,就让你脸蛋开花!”见冷剑如此无视自己,一种太监的自卑感促使桂公公破口大骂。 铁鞭高高举起,冷剑内心一紧。 “慢!”独孤凤敏一声断喝,桂公公恶狠狠的面容立刻变的谄媚讨好。 “虽然,你是我拿回玉玺的筹码,不过,不杀你,不代表不能在你的脸上做些标记。如果,你愿意乖乖爬过来,求我,我可以保证你的尊容。” 冷剑一向注重仪表,可是,桀骜不已的他又岂会为了一张精致的脸,而屈于淫威?冷笑一声,并不理会。 折磨羞辱冷剑,在独孤凤敏看来,是比一件残害他身体还要有快感的事。 “冷剑公子,真的不在乎?多美的俊容啊,可惜了!”独孤凤敏见冷剑完全无视自己,急火涌上,不顾凤仪,厉声喊道,“打,给我狠狠地打,毁了他的脸!” “遵旨。”桂公公举起铁鞭,重重挥下,终于可以如愿以偿。自从第一次见到冷剑,桂公公就会生出一丝莫名的反感,讨厌看见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束手无策,真是悲哀,冷剑不甘心的闭上眼,一股热气涌上心头,不就一张脸么,狂傲不羁的自己合适屈服过,这一刻,他没有想过面容被毁后的自己,唯一有的只是这铮铮傲骨,和这不肯屈人之下的目光。睁眼,直视,目光淡然坚毅。 “别打他脸了。”独孤凤敏望着冷剑这张无暇的脸庞忍不住冒了一句。 “啪!~”一道疾风袭下,铁鞭带下的风声,可见桂公公这一下,拼尽全力。一条血痕留下,肩头的一条红色痕迹由浅至深,冷剑漠然,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独孤凤敏,又看了看自己的伤口,终于明白了力不从心是一种多么痛苦的心理状态,铁链紧锁双手,双脚也被上了镣铐,恨,深恨,恨不得给他们耳光。 此时一个侍卫匆匆赶来,说道:“禀报娘娘,李莞将军与诩王爷来了,就在前厅求见你。” “这个时候他们来做什么?哼,立刻叫方靖方大人来见我。”独孤凤敏微微皱眉,扬袖而去。 冷剑捏紧了拳头,总有一天,他会向世人证明,他顾惜昭的名字是最响亮的! 翌日。正午。 王后寝宫正厅。 上方,王后独孤凤敏高坐凤椅,面色阴沉;下方,李莞、慕容诩、方靖三人端坐下方,神色各异。 “李莞,你派人监视软禁王后娘娘,大逆不道在先,现在又到娘娘的寝宫挑衅,在你眼中,还有没有上尊下卑!”桂公公尖声细语,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李莞皱眉。 “对!”方靖迎合道。 “要说到上尊下卑,到桂公公,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妄加评论!”李莞站起,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桂公公矮小的身躯,看向独孤凤敏,语气稍软:“我派兵是为了保娘娘周全,保护王宫是在下职责所在。更何况我并没有限制娘娘的行动,这是怎么说是软禁?现在钦犯冷剑在这里,我只是要把他带回天牢审讯,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吧,王后娘娘!” “李将军都是依法法行事,冷剑应该交由他来审讯处置。”一旁的慕容诩颔首,虽然对独孤凤敏的做法从心底反感,但不想和她直接对立的他还是很自持身份。他心里明明是对她恨之入骨的,是她让他对这个世界的感情绝望的,他现在活着的最大意义就是报复,所以他懂得隐忍。 246不友善的盟友 “冷剑偷了我的东西,我有资格严惩他!”独孤凤敏语气霸道,丝毫不给面子。 “娘娘,冷剑是偷了您的东西,是该严惩。不过把一个男人关在您的寝宫,这样传出去还得了?若把他交给李将军,李将军会为您讨回公道的。”慕容诩咳嗽两声,声音缓慢,将正要起冲突的双方拉回平静。 缓慢而略带威胁的声音从慕容诩口中说出,桂公公有些心虚,颤抖地说道:“我们身为臣子,有什么资格来要求娘娘?娘娘亲自关押审讯犯人,凭你们也敢指手画脚?即使是不合规矩,连大王都没有追究,你们还有什么怨言?” “对!”方靖看了一眼独孤凤敏肯定地说道。 “我绝不会放人,除非你们敢以下犯上,抢人。否则立刻离开寝宫,本宫累了,要歇息了!。”独孤凤敏在抢人二字上刻意强调,扭头示意送客。 看到李莞有要挟逼宫的冲动,慕容诩连忙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告辞了。” “不送!”独孤凤敏声音干脆,心中还是有些胆颤,生怕鲁莽的李莞真的拔剑要挟。 “哼!”一脸怒色的李莞拂袖便走,慕容诩随李莞而去。 “告辞。”慕容诩躬身和善地表示礼节,出门。 “娘娘,说得对。”方靖笑盈盈地端起一杯茶水,递到独孤凤敏面前,“那玉玺...” 抿了口茶水的独孤凤敏小声嘱咐,“桂公公与陆小风约在五天之后的那个树林里,你知道我的行踪全在李莞的掌握中,不方便出面。五日之后便由你和桂公公一起带人取回玉玺。” 又得与那个太监共事,相当鄙视太监的方靖内心不平,却不敢说出来,“娘娘说得对!” “冷剑、陆小风的命我是要定了,这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居然敢算计我,还和我谈条件,绝不能放过他们。”独孤凤敏目色阴沉。 揉了揉到现在还疼痛不已的手,桂公公咬牙切齿,“他们知道太多秘密,不管是什么身份,都要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那是!”独孤凤敏没有丝毫迟疑,妖气一笑,“可惜了那个旷世美男子,实话说,有几分不舍。” 王后寝宫外。寒风凛冽。 “诩王爷,要不是你们刚刚阻拦,我几乎就要把那个妖妇斩于剑下。”李莞怒瞪虎目,“妄大王宠爱有加,可她竟想谋朝篡位!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事急不得,李将军,我们首要任务是要先找到传国玉玺,然后在大王面前揭穿独孤凤敏与方靖的阴谋,这样,不攻自破。”慕容诩的一番话另李莞恍然大悟。 “是啊,我也知道此时杀独孤凤敏,有害无益,不仅难逃一死,还要背负一世骂名。如今朝政晃荡,大王体弱多病,太子年幼,蠢蠢欲动的不止独孤凤敏,对王位觊觎的人绝不在少数,朝廷要靠忠良啊。”说到“忠良”之时,李莞瞟了一眼慕容诩。 “正是,说不定,某些人表面上正直威严,暗地里却居心叵测。”慕容诩冷静说道。 “前不久,独孤凤敏唆使大王封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中原剑客为御前侍卫,诩王爷可知道这件事?”李莞面凝不解,捋了捋胡子。 “你是指江赁枫?”慕容诩会意问道。 “他是诩王爷引荐而来的?”李莞一脸慎重。 “呵呵,他确实是我引荐而来的,不过我对他的底细也不太清楚。”慕容诩突然语气怪哉,“李将军是要小心,说不定有的人比江赁枫他们还要可怕的人。” 李莞,武夫,虽有智谋,可为人磊落,心计不深。慕容诩这番话倒是令他十分不解,“李大人此言何意,指的是独孤凤敏他们?” “哼,李将军,你一心用在尽忠朝廷,有些事情不是太注重。这朝野之上,还有不少人心怀不轨。”慕容诩冷哼,李莞怎么看得透他的内心呢。 “太子也长大了,我们也是时候辅佐他了,唉,就希望他不像大王那样啊。”李莞叹了口气。 慕容诩点点头,笑而不语,李莞不会知道对这个王朝最大的危险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岂是独孤凤敏区区女人所能想比? 深夜。三更。冷宫外。 黑色的夜空沉寂了然,深深藏在幕景的背后,冰凉的幕布下,不见一颗闪亮的光点,夜色湮埋了一切。 身披侍卫盔甲,头戴银丝头盔的江赁枫很不舒服,这么沉重的兵甲让一向习惯自由他非常不适应。悄然来到冷宫外的废区上,寻找着陆小风口中那棵最大最高的老树。深夜,荒凉的冷宫废区上,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看大树,听起来真是好笑,江赁枫自嘲。 每棵树看上去都是又高又大,真不知道陆小风怎么想的,又急又气之下,加上怕被别人发现的江赁枫很不情愿地在十几棵大树下挨个用剑刨土,金属刨土的声音在这个看似安静却暗藏危机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还真是不能想,越想越来气,本来这几天就因为江赁枫心情不好,结果陆小风告诉自己一个这么模糊的地方,怒火愈积愈深,口中不停叨念,开始诅咒陆小风。手中剑一顿,遇到一个阻碍,江赁枫将心头一喜,急忙俯下身,直接用手刨土,丝毫没有在意弄脏的袍子。将玉玺取出,竟然发现身上没有可以藏住玉玺的地方。烦躁不已的江赁枫拍了一下脑袋,灵光一闪,摘下头盔,把玉玺放进去。 如履薄冰的江赁枫小心翼翼地走着,玉玺加上头盔还真沉,这次孤身犯险,好在没有遇到不该遇的人,不幸中的万幸,顺利带走了玉玺! 依旧是漆黑的深夜。树林,无月。 篝火跳动。一点一星,噼噼啪啪。一群人坐在这儿,他们皆是中原武林之人,来自各门派的,是收到楚留湘一路上传之的消息,前来救助为找到解药而受困的冷剑与萧严。 陆小风坐在篝火旁,搓搓手,哈了口气,心道这树林里的夜色果然分外寒冷。楚留湘带着茗香解药赶回昆仑山了,祈祷他能够顺利完成任务。 江赁枫、天娇、李媚迎面走来,陆小风放下手中的树枝,起身,“你们怎么来了?” “玉玺拿到了。”江赁枫说着环视四周,“天音教的信号在一个时辰前响起,我想聂红软与独孤南两个人很快会带人来。” “是红、蓝二公子?”陆小风听说过这两个人与江赁枫同样攻于心计,不是省油灯,他清出一块地方,示意江赁枫二人围篝火而坐。 “是的。”天娇吐了吐舌头,记得在天音教呆过几天,他们可不是友善的人。 “呵呵,我就知道天娇这丫头古灵精怪,遇到危险也能化险为夷。”陆小风伸出食指戳了戳天娇的额头。 “嘿嘿,我是不会拖你们后腿的,放心吧。”天娇笑了笑。 李媚一直板着脸孔,也不多语,江赁枫感觉到自从上次一起去王宫偷了天玄剑回来,她似乎就一直心事重重。 陆小风望了望远处,说道:“刚得到消息,飞刀门掌门人李洵欢带着飞刀门三英前几日就赶来殷明王朝相助,应该今夜抵达。” “有了李洵欢李大侠,我们的胜算越来越大了。”天娇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这个李洵欢可是一个好帮手。 远处马蹄声渐近,不愧是天音教的高手,半百人骑马奔来,阵型整齐,每个人目光深邃,没有丝毫劳累的迹象。几声吁响,三人回首。江赁枫上前几步,马队的最前面的红公子聂软红与蓝公子独孤南。 临近,江赁枫冲他们点头,正色道:“你们来了,一路辛苦。” 独孤南趾高气扬,俯视四周,毫不客气,“江赁枫,现在这里什么情况,和你在一起的是什么人?” 江赁枫瞟了眼独孤南,几日不见这家伙火气还是这么大,不温不和地答道:“我们与殷明王朝的王后独孤凤敏有约,三日后就是用他们传国玉玺交换冷剑的日子。这些人来自中原各门各派,也是一同来营救冷剑与萧严的。” “什么?我们早到了三天!冷剑这小子除了惹麻烦还能干什么?”独孤南再次恼怒地嚷嚷一气,寻思自己马不停蹄的赶来居然发现时间还充裕的很。 江赁枫听了这话一脸不满,讥讽道:“是啊,真不知道主公怎么想的,救冷剑还用得着您这尊者大驾?” “江赁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质疑主公?”独孤南咳了一声,掩声说道。 “真受不了,得与一些不相干的人呆三天。”聂软红皱着眉头说道,懒得理会走到面前的陆小风身边。 尽管红、蓝两位公子没有想要搭理陆小风等人的意思,但出于礼貌,陆小风还是走到他们面前,说道,“两位一路上辛苦了,先休息吧。” 聂红软瞟了一眼陆小风,微点头,算是还礼;独孤南则直接无视,不予理睬。 “这位就是陆小风,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介绍下。”江赁枫道。 “哟,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陆小风陆捕头,呵呵, 早就听说过你的威名!”聂软红笑道,独孤南冷冷地“恩”了一声,表明知道了,他经常看不惯聂软红这个献媚样。 天娇见天音教的人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径直走到陆小风身边,将他拉走。“天音教怎么了,一群自以为是的人!”她说着踢了一脚身下的树枝,发泄着心中地愤懑,看不惯他们这副自以为了不起的样子。 “天娇,再怎么说,大家现在有共同的敌人,不要起冲突。”陆小风看得出来天音教的人都是心胸并非宽宏之人,他们更是自恃武功高强,目中无人,不过他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大度地劝解。 天音教众人下马,安营扎寨,与周边武林人士泾渭分明。 一旁的江赁枫站在树下,看着打坐的聂软红与独孤南,又不时地望望周凝、陆小风等人,心里一团乱麻,总觉得不舒服,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自己也说不上来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延至心口。 系好缰绳的独孤南注意到江赁枫不自然的神情,凑上来,“我说江赁枫,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被谁欺负了?” 对独孤南这人江赁枫还真没什么好感,照理说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是江赁枫就是不喜欢独孤南背地里总喜欢干些损人不利己的勾当。江赁枫并不想回答独孤南。 “我在殷明王朝的这段时间,追查茗香解药,无意间当上了殷明的御前侍卫。现在是我应该在宫中巡逻的时间,我怕一直不在,被人怀疑。”江赁枫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敷衍。 “江赁枫,没想到你还有这爱好,这是当上瘾了?”独孤南略带讥讽的口气听在江赁枫耳中很是不爽。 江赁枫暗耐心中火气,看着悠哉惬意的独孤南解释道,“我在宫中至少能打听到冷剑与萧严的消息。” 独孤南似乎想起了什么,目露好奇,“那个,你在信中提到的玉玺在哪?” “在陆小风身上。”江赁枫暗想,难道独孤南这小子还打着玉玺的注意。 “江赁枫,你也太没出息了吧,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在那个毛头小子身上。”独孤南颐指气使,讽刺道:“去,叫他拿过来。” “你厉害,你自己怎么不去!”对独孤南已经忍无可忍的江赁枫吼道,这家伙的跋扈时更多出一种无理。 独孤南用余光瞄了两眼陆小风,看出此人绝非泛泛之辈,如果挑衅在先,万一打不过的话,可是件很丢脸的事。 看独孤南畏畏缩缩的样子,江赁枫心中暗自嘲笑,接着怂恿,“你可是主公的嫡传弟子,不会连个陆小风都打不过吧,他可是我的手下败将!”江赁枫想到在殷明王朝的比武场上,还连胜陆小风、楚留湘二人,感觉很爽! “咦,他们怎么老是盯着我们这儿……”站在陆小风身旁的天娇感觉身后来自几双眼睛的冷冷寒光,喃喃自语。 247惹是生非 陆小风看见江赁枫、独孤南等人的目光在身边徘徊,一种不好的预感蔓上心头,很快现实证明了此预感的真实性。 “这家伙一直不友善地看着我们,就算本姑娘有倾城倾国之貌,他也不用这样么直接吧,不过……” 李媚盯着独孤南,一脸不屑。 “不过什么?” “他们天音教的人长得都很英俊啊!”李媚笑了笑,“还有看上去也很有个性……” 陆小风郁闷地看着李媚,郁闷至极,“周大小姐,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再说我觉得他们看的人不是你,而是我啊,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么自恋!” 李媚注意到独孤南的视线,好像真的是在陆小风身上,噘着嘴,“他真的是在看你啊,难道是对你有什么兴趣?” 受了刺激的陆小风些情绪失控,不过很有涵养的他立刻恢复了平静,李媚捂着嘴笑了起来。 “哈哈哈。”天娇忍不住笑出了声,其实她也明白大家心中都很紧张,陆小风与周凝只不过是苦中作乐,逗逗开心罢了。 打坐静修的聂红软听见了江赁枫与独孤南一番争执后发话,“独孤南,你去把玉玺拿来不就得了!千万别告诉我,你怕了陆小风哦。” “哼,我怎么可能怕了他!”独孤南一下子愣住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聂软红,被迫应声。 江赁枫这下得意了,看独孤南这个自以为是的小子出丑,岂不是人生一大乐趣,其实聂软红也是故意刺激独孤南,也是想好好看这出好戏,与陆小风、独孤南都交过手的他很清楚,独孤南不一定是陆小风的对手,如果当初那场比试神捕尽了全力,究竟谁胜谁负还不知晓。“哼哼——”江赁枫看着不情愿的独孤南幸灾乐祸。 独孤南走到陆小风面前,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他,面带蔑视,口气轻佻,“陆小风?” “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虽然明知面前的人不怀好意,陆小风依旧彬彬有礼。 看着貌似各方面都强于自己的陆小风,独孤南嫉妒的本能发作,色厉内荏,“我是独孤南,是那个江赁枫与冷剑的师兄。” “独孤南,有些话最好不要乱说,要是冷剑知道你就死定了,快办正事吧,两位护法还等着呢。”江赁枫揶揄道。 没想到江赁枫紧跟自己身后,独孤南回头白了一眼,直截了当,“玉玺在你身上吧。” “不错。”还真是玉玺,陆小风猜到了独孤南的意图。 独孤南伸出一只手,回头作无视状,用命令的口气说道:“拿来!” 陆小风脸一横,他可不是温文儒雅的花菀楼,被人欺负到头上还无动于衷,忍气吞声那可不是他的风格,独孤南傲慢无理的态度已经超出了陆小风的忍受极限。 “就凭你?”李媚凑过来,不可思议地说道,先看看独孤南,再看看陆小风,一幅明显生怕事情不闹大的表情,貌似大家都有了看热闹的兴趣。 急于看到矛盾大爆发的江赁枫火上浇油,“我不妨给两位再介绍下,这位正是自命清高的蓝公子独孤南,他没事就喜欢找人消遣。” 听了江赁枫的话,陆小风知道江赁枫是在暗示自己给独孤南一点教训。 天娇憋了憋嘴,说道:“陆大哥你武功这么好,还有人不自量力想向你宣战呢,不知道是只会耍嘴皮子上的功夫,还是真有点出息。”天娇本来就讨厌独孤南,曾经在天音教还受过他们的欺负,现在巴不得陆小风会出手收拾下独孤南。 独孤南见他们如此戏弄自己,怒火冲天,不待答话,面色一凛,拔剑顺势猛刺向陆小风,没有丝毫先兆。 对于独孤南突如其来的攻击,陆小风没有丝毫防备,立即后退几步,同时拔剑挡下独孤南这一剑。独孤南的并不是江赁枫所隐言中的那么好对付,陆小风不得不集中精神与之周旋。 江赁枫感叹着:几日不见,独孤南这小子内力又有长进。 十来招后,陆小风的气势渐渐压制住了独孤南,在场之人看见这二人动起手来,都围观上来,奇怪,他们怎么在紧要关头动起手? 江赁枫为了稳定人心,微笑着大声对众人解释:“大家不用担心,我们只是比比剑,娱乐而已,不会动真格的。” 聂软红瞟了几眼战势,对江赁枫不温不火地说道:“你唆使独孤南去挑事倒也没什么,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要是败在一个陆小风手上也太丢人了吧。独孤南被打死了是小,主公没面子是大!” 江赁枫白了一眼冷嘲热讽的聂软红,笑道:“你也不是一样有贡献么,不要把责任推到我一个人身上,这样不好。” “哎,依我看独孤南不是陆小凤的对手,陆小风的轻功很好,闪躲能够轻易避开独孤南的攻击,而独孤南和可能会被陆小风反攻得手,毕竟输了我们天音教的人都很没面子 。要不一起出面还是阻止他们吧。”聂软红细细观战中,慢条斯理说了几句话。 江赁枫思索数秒,只得点头,与聂软红一同走近,冲独孤南吼道:“独孤南,还不停手,我们来此可不是来惹是生非的!” “呵呵,点到为止,稍稍比比就行了,不要伤了和气啊。”聂软红笑道。 幸好他们及时来解围,独孤南松了口气,收剑,剑法上他本就是四公子中最弱的,心知肚明再打下去得败在陆小风手上了。 既然江赁枫、聂软红这样出面了,陆小风也给天音教这个面子,亦收剑。 “咚咚——”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的精力被转移到远处骑马驰来之人,共有四人,最前面的人身影一袭紫衣,气宇轩昂,威武挺拔。 李媚惊讶道:“又是谁来了?” 临近,四人拉紧缰绳,一跃下马。 天娇看清来者,是李洵欢!这明显是大侠的气势,一身傲气、极具风度,威严中不失平和,身上强烈的侠气显露无疑。 李洵欢走上前,天娇急忙迎上去打了个招呼:“李大哥~呵呵,你能来太好了!” “各位武林同仁,大家好。”李洵欢给人感觉平易近人,他冲其他人微笑示意。李洵欢身后跟着飞刀门三英——刘北、关宇、张非。 李洵欢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他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看着他柔和的目光,大家就像是胜券在握一般充满信心。 看到其他人对李洵欢崇拜的目光,江赁枫内心再掀波澜,有种特殊的感觉在蔓延。几乎已经忘记了,他曾经梦想成为英雄!李洵欢的一举一动都能给人不一样的感受,他的微笑就像是阳光沐浴大地般温暖。此刻江赁枫内心有一个声音不禁在呼唤,想当一个好人?当一个像李洵欢那样的人?明白了,为什么他会与冷剑相视为知音,原来因为一直以来,他们都有着共同的心愿,一个简单却又难以达成的愿望——成为英雄!只不过,冷剑是希望当上万人景仰的英雄,而自己只是想做一个好的侠士,就算是默默无闻也问心无愧。 李媚紧锁眉头,现在的情况比想象中复杂很多,原本慕容诩的计划并不是这样的,可是导致现在这样轰动的场面。她开始担心一旦慕容诩的企图被揭穿,可能将有不小的麻烦。 独孤南也没有过多关注飞刀门的人,这几人在眼中依旧是黄毛小子:“你们飞刀门的人也到了,很好,就一起再等两天。” 李洵欢注意到了独孤南,从他特有的服饰上以及说话的口吻上猜测出他的身份,于是向他微微点头以示礼貌,又特意看了一眼还在一旁静静打坐,没有理会他们的聂软红。 天娇听得出陆小风很敬重李洵欢这个人,语气都谦虚了很多:“李掌门,一路辛苦了,先歇息下。呆会儿,我告之诸位目前殷明王朝的情况。” 李洵欢点点头,与他飞刀门三英随陆小风走到一棵树下。 独孤南在聂软红身边坐下,不服气地瞟了一眼陆小风,心想:这陆小风倒是一位会审时度势的人,对李洵欢分外热忱。 江赁枫与李媚互相看了眼,应到的人都齐了,是该回去了。 “天娇,你随凝儿去诩王府,我先得回宫了。”江赁枫冲她们说道。 “江大哥可要万事小心啊。”天娇点了点头,之所以她留在诩王府,就是想找机会揭穿慕容诩的阴谋,她不知道他究竟幕后操作了什么,但是她确定现在的一切都与他有必要的联系,她渴望探索挖掘真相。而且目前慕容诩是不敢对天娇下手的,如果她出了事儿,被江赁枫等人发觉正是暴露了其潜在巨大的阴谋。慕容诩之所以善待江赁枫,定然是要利用他们这些人的,天娇认为现在若是打草惊蛇就将失去一些重要线索。 李媚的余光停留在天娇身上,心念这个女子外表单纯无辜,却是心思不浅,现在她明明知道慕容诩的真实身份,却并不告诉江赁枫等人,而慕容诩也未有下手了结她的性命,这是何原因?慕容诩只是命令李媚时刻监视天娇,不让她有机会单独与陆小风、江赁枫在一起。 248痛心试探 天娇晃了晃神,慕容诩究竟想做什么呢?而且总觉得自己的一切包括众人的行踪,慕容诩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否则那晚他不会在树林里出现出**天玄剑的,除非事先有人通知了他,不解。她顿了顿神,好呗,既然如此,现在可要养足了精力来破解一个个未知秘密! 如果一个人的性格可以改变,眼神可以改变,那么为什么连感觉都可以不一样?江赁枫站在李媚身旁,自从离开昆仑山,她就像一个谜,可以为了得到一把天玄剑而不惜要他的命!头好疼,江赁枫闭上眼摇了摇头,好像记得了什么,忽然间他用很恐怖的眼神望着她,心中居然有了一个疑问,她真的是周凝么? 江赁枫伸手抚摸了自己的脸颊,曾经因为出言轻浮,而被她甩了一个耳光,脑中回闪过那个画面: “周姑娘,要不要脱了衣服?”那个时候江赁枫在浴堂中一时好奇想试探周凝的忍受底线。 周凝靠近他,高高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打了过去,江赁枫感受到这个耳光很疼。 “江赁枫,你太令我失望了!” 周凝的话语中充满了失落感,而且她眼眸中闪烁着泪花,就因为这个眼神,这句话,江赁枫的心被刺得好疼,比那个耳光疼了不知多少倍。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死了,可是还会为了这个女人这么疼,那个时候江赁枫就知道,他可能爱上周凝了,虽然不肯也不愿意承认,可是他逃避不了自己的心。可是现在的周凝,就站在他身边,他却全然感觉不到了当初的心动,这是为什么? “江赁枫你想什么呢,这么看着我?”李媚冲江赁枫笑了笑,却脑子里一懵,因为她从江赁枫方才迷糊的眼神中读出了点什么。 “呵呵,因为周姐姐你好看呗。”天娇接了一句嘴,她倒是觉得江赁枫与周凝是合适的一对。 江赁枫并未多说,只是笑了笑,感觉有些无奈,也许他已经怀疑了什么,可是他不敢去接受这个现实,不敢去再想了。 江赁枫与众人告别后便回了王宫,第二天清早,他与几位侍卫在宫廷走廊上巡逻,不巧遇上了李莞,江赁枫本想让道给他,绕道而行,但是李莞很不领情地拦住了他。 几位侍卫纷纷向李莞低头施礼:“李将军。” “江侍卫,请留步!”李莞的语气很霸道。 也许是因为李洵欢的出现让他乱了心智,江赁枫有了剪不断的思绪惆怅。他见李莞的行为咄咄逼人,用很不满的眼神瞪着他,这目光很有力量。 “你想怎样?” 李莞冷声道:“不用这样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想警告你,在这里最好安分一点!无论你是不是独孤凤敏的人,我都要先劝告你一句,我会好好地盯着你,做事前要多动动脑子,年轻人要懂得珍惜自己的性命!” “哈哈哈——”几位同站在此处的侍卫不禁发出了笑声,或许认为江赁枫有些不自量力吧。 江赁枫握紧拳头,在天音教里,他一直都是这样被主公数落,为什么无论在哪儿,他都必须看人脸色!寄人篱下! 他脑海中闪现过李洵欢英姿飒爽的姿态,对!那才是他的梦想,那才是他想要的!超越李洵欢也只是一直希望让其他人看到他自己的价值。 江赁枫看着李莞告诫完后扬长而去的身影,暗暗发誓,一定超越李洵欢,一定成为受尽天下人景仰的侠士英雄!他的身子僵硬着。 “江大哥!”恍惚中,他身后突然传来天娇的声音,感受到了一丝亲切感,她为何来了,他转过身,看见慕容诩与李媚走上前来,天娇跟着后面。 “拜见诩王爷。”侍卫们向慕容诩一拜。 “免礼,你们都先去吧,我找江侍卫。”慕容诩说道,侍卫点头应声后离去,继续巡逻。 “你们为何来此?”江赁枫问道。 慕容诩走到江赁枫面前,停下步子,把周凝推到前面,温和说道:“我们特意是来看你的,周姑娘刚刚说有好些天没见到你,很想你。呵呵,在宫里还习惯吗?” 李媚配合地露出僵硬的笑容,叫了声:“相公。” 自从上次李媚为了抢走天玄剑,对他动了杀意,江赁枫就感觉到她是一个狠心的女人。虽然他并没有计较那件事,还是把她当成朋友,但是他对此耿耿于怀,有了抹不去的阴影。听了慕容诩刚刚的话,总觉得李媚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如果是真爱又怎么会真的想杀他! 回头望望李媚,越发觉得她不像昆仑山上认识的周凝,她仙子般的面孔,江赁枫第一次突然觉得一丝反感。 江赁枫看着她的眼神怪怪的,他的这种目光,像尖刀**了李媚的心,她就知道他心里会有疙瘩的,而且以后他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一定会对她恨之入骨! “多谢诩王爷挂心,我在宫里还好。”江赁枫对慕容诩友善说道。 “那很好。”慕容诩笑道,“你与周姑娘还是单独好好聊聊,我们先不打扰了。”说罢,慕容诩递了一个眼神给天娇,示意离开。 要单独和慕容诩呆在一起?天娇心中还有几分犹豫,这家伙真是演戏高手,不知他的易容术会不会和他演技一样精妙绝伦,说不准这张精美的脸颊都是假的!现在大白天在王宫里,料他慕容诩也不敢将她怎样! “小姐与江大哥好好聊,我随诩王爷先离开了。”说罢,天娇冲二人笑笑,随着慕容诩的脚步走了。 留下江赁枫、李媚二人,分别感受到他们彼此之间有一种莫名的隔阂感。 江赁枫想到既然不能接受周凝,就应该彻底拒绝她,无论她是不是真心爱他,他都应该这样做的。于是江赁枫冷冷地说道:“周凝,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今天让慕容诩带你来宫中是什么意思?” 李媚完全不明白江赁枫这话的意思,疑惑问道:“啊?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事吗?”其实是慕容诩安排的这场见面,为的是他要与天娇独自谈谈。 “周凝,你不要再跟我装了,你心中为了什么在想什么,我很清楚。” “江赁枫,你这是什么话?说明白!” “你叫诩王爷带你进宫来见我,是什么意思?当初你不是问我愿不愿意和你在一起远走高飞么?那我现在回答你,我一辈子只爱一次!只爱她!” “你以为是我让诩王爷带我进宫的?”周凝一脸无辜的表情。 “难道不是吗?像你这样歹毒的女人还有什么干不出来?周凝,还记得昆仑山上浴室里的那一次么?我让你脱了衣服下来陪我,你不是也这样做了么?”江赁枫脸上的筋在抽动,这算是一场试探吧。 “江赁枫!我……”李媚傻了眼,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周凝与江赁枫难道早就已经? “被我说中了?你当然没话说了,你是不是还怕我泄露你的阴谋?不能低估了你的心机,你该不会是不放心我对你的承诺,想杀人灭口吧。”江赁枫这个时候多想她会反驳,他不肯相信她真的不是周凝! “你!” “你大可放心,我江赁枫不是反复无常的小人,答应过帮你保密,就不会出卖你。” 李媚已经不想再争辩了,她也不知道如何与他说下去,提到以前周凝与他在一起的事儿只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她索性直接掉头走人。 在转身的一瞬间,她感觉到心痛,是的,她爱上江赁枫,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愿意为她牺牲性命的人,毕竟他心里把她始终当做了周凝,李媚这个名字在他心中是没有半点重量的。 “她为什么不反驳我?”江赁枫得到了一个答案,可是他却用所有的力量否认这个答案,因为潜意识中,这些日子以来与他共同进退的女人必须是周凝! 而不远处,慕容诩与天娇的话语则是坦白了许多。“天娇,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在陆小风他们面前揭穿我的身份?”慕容诩笑语。 天娇冷哼一声,亦是露出了僵硬的微笑:“我也很好奇为什么诩王爷不派人要了我的命,难道你不怕我知道的太多?” “你一直很聪明,所以我想这次你也不会太傻。如果你愿意帮我,我可以帮你救回你的同伴,如何?” “你有办法?”天娇一惊,如果慕容诩肯帮忙,那么冷剑他们就应该可以转危为安。 慕容诩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自然有办法,不过这也得看你的表现啊。”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不杀你有我的理由,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呵呵。”慕容诩走近天娇,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天娇觉得离他太近太危险,移开了一步。 “我可以让你见冷剑一面。”慕容诩伸手想抚摸天娇的脸颊。 天娇狠狠甩开慕容诩的手:“那就等我见到冷剑以后再给你这个答案!” “好的。”慕容诩柔情一笑,“马上就可以。” 249嫉妒之火 “那么,你想要得到什么?” “我想,要你。” 天娇一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出言挑戏她了,正言说道:“请你尊重我!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情感,所以……” “你确定,你对我没有半点情感?”未等天娇说完,慕容诩挑眉问道。 “你!”天娇一时说不出话来,想辩驳却不知如何开口。 “呵呵,好了,你随我来吧。”慕容诩说着拉起天娇的手直奔而去,就如同那日在禁地一样温柔。 王后正宫。 桂公公露出极为恭维的笑容,尖声对王后道:“娘娘,那个冷剑实在讨厌,到现在一副有玉玺就吃定了我们的样子,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色!” “这几天他什么都不说,确实让人不放心,你有什么好办法?”独孤凤敏高坐在宝座上,问道。 桂公公会意地拍了拍手掌,两个江湖中人打扮的侍卫进了宫殿,独孤凤敏打量了眼前两位粗犷健硕的男子问道:“想让他们去教训冷剑?” “娘娘圣明!”桂公公笑着点点头,接着换了一副模样冲两人高声道:“这两兄弟武功高强,让他们去给冷剑一顿毒刑,我保证他到时候乖得就像孙子!娘娘觉得怎么样?” “听上去不错,我就讨厌不听话的人。”独孤凤敏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甲,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示意赞成。 桂公公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对堂上两人说道:“方威、方强,你们两兄弟好好表现的机会到了,别让娘娘失望,能胜任这项任务,是你们的荣幸。不过,我可丑话说到前头,如果失败了,你们会死得很难看!” 方强、方威点点头,显示出必胜的决心。 桂公公接着嘱咐道:“对了,最好不要把那小子弄得少胳膊断腿的,但是必须让他弄得生不如死,哼,看他怎么嚣张!” 独孤凤敏似乎还不满意桂公公的嘱咐,自己亲自叮咛道:“恩,上次舍不得在他脸上划伤几剑,这次你们就看着办!” 正宫中回荡着独孤凤敏妩媚刺骨的大笑声,还有桂公公附和的笑意,方强、方威心寒,体会到了何为最毒心。 方家兄弟战战兢兢走近了关押冷剑的那间石坊。 即使在独孤凤敏面前表现得自信满满,实际上也听说了那柄剑的神异威力,他们虽是殷明王朝一等一的好手,杀人不眨眼,此刻,心跳怦怦,恐惧。况且,他们以前见识过冷剑的武功,几乎在一瞬间,化解了他们的凌厉攻势。 此次夺剑取命,他们的心一直悬着。 门前,方强神色紧张,对方威道:“推开门吧。” 方威脸色苍白,额上布满汗珠:“还是你来吧,大哥。” “呵,平时你小子没大没小,这个时候倒记得我是大哥!”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大哥,千万别客气。” “威弟,这是一个历练你勇气的机会,我是给你勇气,让你发挥,你怎么不识好?” “大哥啊,我愿意把这个发挥的机会让给你,请你不要再推攘了。” 方威恶狠狠地瞪了方强,这个大哥真是自私自利,总是好事想着自己,坏事绝对是让他顶。不过他可不是那么愿意被摆布的人,绝对不使他逞心如意。 方强也狠狠地瞪着对方,自恃小聪明的家伙,说话也越来越虚伪了,居然懂得阴人。 “别在浪费时间了,一起上吧。”方强提议,熟知对方心里,拖下去不是办法。 方威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行,数一二三,一起推。” “一…二…三…”门被打开了,没有异常,二人松了一口气。 门一开,首先看见冷剑熟睡在铁床上,他们都咽了喉咙的口水,幸好冷剑没有清醒,如此一来,他们的行动方便了许多! 方强做了个手势,让方威行动轻微,二人蹑脚蹑手走近冷剑。 哈哈!万幸!他们看清了冷剑的脸,果真是帅到了极点,想不通那个死太监和那个变态的妖后为什么要毁了这么无暇的脸。说实话,方强、方威被这张精致的脸迷得神魂,毁了实在可惜。不过不忍心也没办法,不毁他,他们就得被人毁! 方强小心翼翼拔了剑,举剑,准备按照独孤凤敏的指示,先在他脸上弄上几剑,再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冷剑沉浸在睡梦朦胧中,浑然不知两个杀手已经来至身前,危难时刻,千钧一发。 方强、方威对视一眼,方威点头示意,方强点头回应,高举的剑一下子疾速麾下。 方强倒下去了,躺在地板上头上流淌着血液,方威猛然一惊,即刻向后望去,也立刻双目失神,被打晕在了这儿。 冷剑被惊醒了,看着眼前陌生英俊的男子,再望望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明白这个人方才救了他,问道:“你是谁?” “呵呵,我叫慕容诩。给你带来了一个朋友,可以看看。”慕容诩话说之后,天娇走上前来,直直对上上了冷剑的目光。 天娇柔情地注视着冷剑,看着他英气的脸庞,冷剑冲天娇点头一笑,几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他们久久对视。 “天娇,你怎么在这儿?”冷剑忽然意识到这个地方很危险,“你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放心我很安全,是诩王爷带我来的,他可以帮助我们。”天娇淡定地对冷剑说道,见到冷剑的这一刻她就决定与慕容诩合作了。 冷剑身上伤痕累累,天娇看见其衣服上血迹斑斓心不由得一痛,她走到他身前:“冷剑好久不见,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冷剑看着她柔弱的眼神,不忍心让她再受一点受伤害,能听见天娇这样说,他就知道她心中早已经完全原谅他了:“你,不恨我了么?” “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伤害过落雪的顾惜昭了,你是冷剑,现在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用心在改变,重新开始,我很开心。”天娇说道。 冷剑灿烂一笑,将天娇搂入怀里,两人全然不觉一旁慕容诩的存在,他将手中的夜明珠放到天娇手中:“送给你的。” 这珠子很耀眼,天娇心中猜测是价值不菲之物,不过她不会知道冷剑竟然会是为了它才被擒的,天娇收下了:“很漂亮,谢谢你。” “呵呵,还以为某人心中永远真的只有贺兰昕一个男人,原来是这样,难怪会答应我的条件。”慕容诩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心里很不平衡。 冷剑听了这话急忙放开天娇,两个人这才恍悟到慕容诩还在。冷剑问天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我与冷剑少侠并不是敌人,而且还有可能成为成为朋友。”慕容诩微笑着。 “冷剑,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你和萧严出去的,楚留湘已经带着解药回到中原了。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们都不会放弃你们的!”天娇坚毅了表情说道。 “娇儿,你比以前长大了不少。”冷剑微微点头,天娇现在比起陵王府时认识的她成熟了很多,也许是经历了太多。 “你也是,比以前改变了很多。”从天娇认识顾惜昭开始,就明白这个男人心中是有善念的。 “好了,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天娇也该跟我走了。”见到他们深情对望,慕容诩的心中不是滋味,他强行抓住天娇的手,要带她走。 天娇狠狠瞪了一眼慕容诩,回头对冷剑说道:“我先走了,你要好好保重。”慕容诩抓得她手腕好痛,天娇感觉到这个男人太霸道了! 冷剑想上前追去,不过手脚被铁链子锁住不能行动,只得看着她离开了。 走到外面,天娇想用力甩开了慕容诩的手,冲他喊道:“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记住了,我不喜欢你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慕容诩松开了天娇的手,冷冷说了这句话。 天娇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两声,他不喜欢就代表自己不可以?双眸中泛着泪花,如果他在身边该有多好,他从来不会这么威胁自己的,他是毫无保留奉献了爱给自己,永远不会背叛感情。为什么老天要让他失忆,却不让两个人都忘记,这是对自己的惩罚么?好人总是不一定有善果的,天娇低下了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贺兰昕。 “我也不喜欢你想着其他男人!”慕容诩似乎看出来天娇的心思,说道。对于天娇,她的冰雪聪明、为爱执着一点点打动了他,隐约意会,慕容诩的这样做实际上也是为了帮她。也许,天意弄人,他们注定这一世不会相爱,但是,她的一颦一笑已经占据了自己心田很重要的一部分。 “那就请你也记住,我不喜欢你!”天娇严肃了表情对慕容诩说道。 “呵呵,是么?喜不喜欢我现在说还太早。”慕容诩妖孽般笑了,他的笑容却能极大地蛊惑人心。“天娇,明晚有好戏看了,陪我一起去。” 250威胁 正宫。金丝镶边衣裙,头饰金宝炫丽的王后独孤凤敏大怒,满地摔碎了一地名贵陶器。 “没用的东西!” 桂公公也被独孤凤敏吓得脸色发青,只是一个劲用不男不女的声音叫着:“娘娘,您消消气啊,别气坏了身子!慕容诩现在在宫外求见。” 许久后,独孤凤敏稍微静了心,道:“让他给我滚进来!”慕容诩居然公然闯入她的密室,还打晕了她的剑客,现在还敢来见她,独孤凤敏的心崩溃到了极点。 “遵旨,娘娘。”桂公公示意一太监去带慕容诩进来。 “娘娘现在冷剑对我们可是意义重大啊。”桂公公凑到独孤凤敏耳边说道。 独孤凤敏点点头道:“是啊,如今,找回传国玉玺才是当务之急,其余事就暂时放一放。”想想,明天就是玉玺交换的事,这是惊天大事,可马虎不得,心思也由不得乱飞。得精心策划去交换玉玺时的情况了。 “马上与方靖大人好好再确认一遍计划,保证万无一失,将冷剑、陆小风等人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不多久慕容诩到了,他温柔依旧的笑容带着不可磨灭的伤痛,对独孤凤敏微微屈身行礼:“王后娘娘。” “慕容诩你好大的胆子!”独孤凤敏吼道。 “王后息怒,我这样做可是为了娘娘着想。”慕容诩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倒是会花言巧语,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巴不得和那个李莞一起整死我是不是?”独孤凤敏的声音有些颤抖。 “敏儿,不是这样的,我是那种男人么?”慕容诩的声音致命温柔,双目含情地望着独孤凤敏,她说得没错,他恨她,不过有一点不对。她所给他的羞辱和背叛岂是整死她就可以泄恨的?!他要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彻彻底底地后悔这辈子干过这样愚蠢而恶心的事儿! 这声“敏儿”听到独孤凤敏骨子软了下来,好久没听见他这样唤他,她虽然选择了勾引慕容熙,不过始终爱过的男人只有慕容诩,只不过爱情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太少。 “你们下去吧,我与诩王爷单独谈一谈。”独孤凤敏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寂寥的心是渴望得到慕容诩的温柔的。 众人退下后,慕容诩步步走近独孤凤敏,慢慢扯下她的面纱,这张绝美脱俗的脸庞曾经让他爱得欲罢不能,后来又蛊惑到慕容熙,夜夜享受独宠,几年如一日,她还是那么美艳。慕容诩心中感叹,既然上天赐她这番美貌,为何还要让她拥有超出一般女子的野心,给她不择手段想要得到一切的工具。原来这么美的一张脸也可以有那么不堪的一颗心,他因为这个女人的背叛而疯狂过,现在见到这美若天仙的面容只剩下了反感。 “诩……对不起。”独孤凤敏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有时候她也后悔过,本来可以永远在爱人怀中享受幸福和宠爱的,但是她天生就有着不断追求权力刺激的欲望,过平淡而安宁的生活只让她觉得如同在死水中挣扎痛苦。 独孤凤敏抚摸着慕容诩精致的脸颊,慕容诩一手挽住她的腰,他的唇慢慢靠近着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报复,慕容熙在他的房间里与她缠绵的画面就如噩梦缠绕着他,那就在这个慕容熙的王后宫殿里,回味尝尝她的味道吧。 躺在天牢铁床上的萧严打了个哈欠,翻身伸了个懒腰,继续入睡。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走到了牢房的铁门前,此人是慕容诩,他面带祥和的微笑:“萧严少侠,这里有什么值得让你开心的事?” 萧严的思绪被打断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这张英俊的面容上,来这看上去平易近人,可以自由出入牢房的人必定在殷明王朝的身份也不寻常,何况他衣着尊贵。不过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人与他素不相识,却很有目的地专程来见他,恐怕未必有好的企图。 慕容诩笑眯眯地说道:“萧严少侠近来可好?” “在这个地方我能好得起来吗?你看看这铁,纯的啊。”萧严撇撇嘴,“阁下何许人也,找我有什么事?” “一听陆少侠的语气,就知道是个豪爽的人!我是慕容诩。” 萧严的语气懒洋洋的,管你什么身份,对你不感兴趣:“原来是王爷级别的人物,听说过你诩王爷的名号,失敬。我想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慕容诩缓声说道:“萧少侠言重了。” “王爷大哥,我这个人比较直白,说说目的吧,我想你应该不单单只是想和我说说话,我纵然是风华正茂的大侠人物,可也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看的。”咦?果真是近墨者黑,说完这句,他心念何时也学会了一同来到那几个家伙一样自我陶醉? “呵呵,萧少侠快人快语,几分幽默,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有句话不得不说,萧严少侠,李莞是一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你是独孤凤敏的人,他虽然答应不杀你,不过他现在把你关在牢里分明是你还有价值,待你帮他完成大业后,他就会杀人灭口。” 萧严虽然单纯单也不傻,终于明白这个男人的企图,也是来招降的,这个人难道与李莞有水火不容?不过听李莞数次提起过慕容诩,说他是忠心为主之人,从李莞的口气来说,他们应该算同朝为臣的故人,难道还有其它的仇恨? “所以呢?” “萧少侠犯不着为李莞卖命,如果你愿意归属我,我可以让你立即离开这个鬼地方,在豪华的房间里舒舒服服地躺着。”慕容诩依旧微笑。 萧严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是没有一点好感,看上去是个亲切,骨子里却暗藏杀机,并且他没有掩饰自己的企图,是一个远比李莞危险得多的人物。但是萧严还是很好奇他的真实目的,于是坐起身佯装很感兴趣的样子:“那我该如何归属呢?”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 “不会叫我去杀了李莞吧?我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 “萧少侠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做冒险的事情,你要做的事绝对安全。暗杀李莞,我还不会那么无聊,一个小小的领军头子,我用得着和他过不去吗?” 既然不是李莞的敌对,那为何要诋毁他?他的目标显然不是李莞,那会是谁,独孤凤敏?萧严又试探着问道:“王爷救我这样一个囚徒,我很想知道我对王爷有什么利用价值。” 慕容诩小声说道:“我只需要萧少侠动动嘴,告诉李莞一些消息。” “你不会是独孤凤敏的人吧?” “怎么可能!那个贱人妄图篡谋我杨氏江山实在罪不可赦!” “你既不是独孤凤敏的人,又不肯帮为慕容熙办事的李莞,那么你究竟想做什么?”刚刚问完这一句,萧严突然茅塞顿开,小声说道:“难道,你想做……!” “对,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慕容诩冷笑,说道:“慕容熙那个病鬼,贪财好色,大好的江山险些要落入那个妖妇手里,他怎么配得上做统治者?” 萧严很鄙视这种明里一副忠心正直,暗里又是另一副道貌岸然嘴脸的家伙。真难为李莞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明理是非的好臣子,谁知他不仅背后出口伤人,还居心叵测。 慕容诩依旧荡漾着祥和的笑意,问道:“考虑得怎样?” 萧严冷笑道:“我恐怕跟了王爷更是性命担忧吧。”李莞再怎么反复无常,也比王爷背地里使阴招要好得多! “你什么意思?”慕容诩见萧严如此不识好歹,冷讽自己,万分恼怒,表情却保持一幅淡然。 “我萧严已经叛变过一次,倘若再叛变第二次,王爷能相信我吗?如果我是王爷,我绝不会和一个曾经为了求生背叛过自己主人的人真心谋事。” 慕容诩的脸色顿时很难看,他忍声道:“萧严,我给你活路你不要。这是你自找的,你最好还是好好想想,否则会后悔的!而且你的真实身份我早就很清楚了,璧水连城的萧舵主!” 萧严瞪大了双眼,慕容诩好厉害,竟然对他了如指掌,忙问:“是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会知道?” “哼。”慕容诩得意地笑了笑,而后便拂袖而去,丢下了一句话,“别急着拒绝我,我还会来找你的。” 慕容诩离开了,萧严却陷入了沉思。“猜猜我是谁?”一双手遮住了萧严的眼睛,“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小蝶!” 小蝶看着有些孩子气的萧严,“噗哧”笑出声来,随后走进牢房,放下饭篮,关切地问道:“刚刚在外面我看见王爷怒气冲冲地出去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吩咐了所有守卫出门守候?” “没事,小蝶,他来看看天牢里的环境而已。” “萧大哥,马虎不得,诩王爷是个好人,他要是肯帮你就是好事!”小蝶说道,事实上殷明王朝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慕容诩是个好人。只要慕容诩不想暴露自己面具下的真实心灵,就没有人懂他的内心。 251集挲前的平静 萧严起身走到饭桌前,没回答意小蝶的问话,以前就听周凝说起这个慕容诩在殷明王朝名声极好,不过今日一见此人却将狼子野心暴露无疑,不过他也没有心思再纠结这个问题。萧严只是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饭篮:“什么好吃的,已经连续吃了两天的清蒸羊肉了,” 打开篮子,萧严郁闷地说道:“今天似乎没有改善。” 小蝶笑盈盈地说道:“怎么,吃腻了?” “怎么会呢?我的好小蝶,你做的饭菜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一辈子我也吃不腻。” 小蝶听见“一辈子”三个字时,怔住了,萧严见小蝶这个样子,才反应过来刚刚随口说出的话有点欠妥。 小蝶立即恢复过来,她不想让萧严为难,假如萧严要把她当做一辈子的妹妹来看,她也没有办法,现在萧严还未脱险,她也只有尽量减少萧严的顾虑。 小蝶把清蒸羊肉摆好,突然掀开竹篮,在萧严惊异的目光下从第二层拿出一素一荤,略带得意地说道:“今天还有糖醋排骨再加一份炒莴笋,怎么样?前三天都是一样的菜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说清蒸羊肉是你吃过的最好吃的菜,所以我才会一直做一样的嘛,这不就可以换换口味了。” 萧严开始动筷子,还是那副贪吃相,忍不住边吃边问道:“小蝶,为什么你做的菜都这么好吃?” 小蝶想到了以前开心的生活,沉浸在回忆里的她,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不由自主地说道:“其实在我进宫前,家里是开酒楼的,我爹可是地方上有名的厨师,我是得到他的真传,才能做得一手好菜。那时候有爹娘,还有个哥哥,我们一家人都非常非常幸福。” “那你为什么会进宫?” “我。” 小蝶凝噎着,神色黯然,是致命的打击?萧严悔悟自己刚刚那一句的唐突:“小蝶,你不想回答就不用说。” “萧大哥,如果永远和家人这么快快乐乐生活下去该多好啊,可是天不佑人,后来家乡闹旱灾,许多乡亲都死了,因为饥饿和瘟疫,爹娘也是一样。我跟着哥哥去了京都,为了填饱肚子,哥哥去找活儿,他没有一技之长,屡屡受挫。接着,哥哥听说京都的达官贵人喜欢看打擂台,而且打擂胜者可以赚很多钱,就算输了也有辛苦费,于是他就报名擂台去打擂。” 讲述中,小蝶停了数秒,哽咽不已:“那是一种摧残身体的运动,不会武功的哥哥打了几场,都输了,也赚了一点钱,至少我们没有饿死。最后哥哥身体遭不住,伤痕累累的他就眼睁睁地累死了,到现在我有时还能梦见他那双绝望的眼睛,都是为了我。”说到这儿,小蝶已经泣不成声。 静静地听着小蝶的倾诉,原本得狼吞虎咽吃饭的萧严停住了,居然对菜一段食欲都没有。她年纪小小就有那么伤痛欲绝的经历,他不由得伸出手轻轻的替小蝶擦拭小蝶满面的泪水,接着说道:“为了活下来,你才进宫当了宫女?” “是的,爹娘和哥哥最大的心愿就是让我好好活下去,能在宫中平安的过一辈子,也算是不辜负他们。可是在这里,我目睹了宫中各位主子娘娘的明争暗斗、诬陷、虚伪、献媚,我渐渐懂得了如何能够在宫中保存自己的性命。天不佑我,伺候的主子失利而被打入冷宫,我也就跟着来了冷宫。” “在这里,没有人帮助我们,我反而经常被曾经同处宫中的其她人嘲笑、轻视。真是一个冷漠的世态,我想摆脱这种命运,好好活着。”小蝶从萧严忧伤地笑笑。 这完全不是一个纯真少女应该有的感悟,她本是一个可爱善良的女孩子,可是太多的坎坷挫折,使得她有了如此心计。萧严对小蝶最后的一点成见也被同情所取代。 这个脆弱的女孩子为了他放弃了她与李莞之间的交易,也是她唾手可得的幸福!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下定决心,从今以后,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凝视再次泪流不止的小蝶,萧严与上次一样不知如何安慰她,有了心就一定做到!他将小蝶紧搂在怀中。 她一惊,随即哭得更厉害。他是真心的,遇上他,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 圆月当空,无星,无风。 “你带我来这个林子里做什么?”天娇瞟了一眼慕容诩。 慕容诩淡然说道:“等会有一场好戏,来看看热闹,难道你不喜欢?” 天娇本想骂慕容诩变态,还是忍了下来,这个家伙没有人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最后只是冷笑了一声。 “不要老是用这样的态度对我,难道你不认为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杰出的男子?”慕容诩自信说道。 “自以为杰出的男子有很多,我以前认为璧水连城的城主连成璧是最自负的一个,想不到你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天娇语气略带嘲讽说道,“真正杰出的男子是不会老是把骄傲的话放在嘴边儿上,一副高高在上无人不及的样子。李洵欢、聂铭夜,难道他们会比不上你?呵呵,你只是太自傲了而已。” “李洵欢?他凭什么比我强?”慕容诩不屑缓缓说道,“男儿角逐天下,他有这个魄力么?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飞刀门掌门人而已。” 天娇淡淡一笑,在昆仑山上就听人说了不少有关赞赏“李洵欢”的话语,还记得花菀楼曾经告诉过她李洵欢的成长事件,当时她还激动了好久:“李洵欢,武林公认一代神话,一个奇迹般的人物。二十岁,他奉命与诸位飞刀门师兄弟一起支撑天下镖局,对抗边界外族人的侵略,在此战之中表现智勇双全,功绩卓越; 二十一,他用计为飞刀门解了被仇家暗袭的围困境况,避免了灭门之险,飞刀门全身而退,无一人损伤; 此后五年来,他以飞刀门弟子的名义挑战诸位武林有名的青年高手,飞刀绝招无一败绩,获得了不败的神话; 二十七,中原危机,边关征战年年,朝廷要武林几大门派一同抗敌。他独自勇闯敌阵帅营,生擒大元帅,效仿唐雎不辱使命,用“流血五步,天下缟素”逼迫对方元帅签下退兵战书,独居首功,名震天下!从此,飞刀门到达顶极兴盛时期,他也成为飞刀门的下人掌门继承人! 二十八,他在昆仑论剑会上,所向霹雳、战无敌手,受尽万人瞩目欣赏,只是最后比试中因为论剑会规则不能用飞刀,剑法上稍逊连成璧而负。 三十一,他登上飞刀门掌门宝座之位,成为飞刀门史上最年轻最受瞩目的掌门。 因此,江湖无人不知“李洵欢”三个字,他是无数少年崇拜的偶像侠士,亦是千万女子的梦中大侠英雄。难能可贵的是他为人宽厚谦逊,并不是惺惺作态,从不曾因功而有一丝桀骜。” 天娇说罢,鄙视地望了望慕容诩一眼:“你做得到么?李洵欢的一切成功都是靠他自己赢来的,从普普通通的小人物用最短的时间得到了众人最大的来自真心的尊敬!不像某人……” 慕容诩的目光顿时发出可怕的光芒,竟然被天娇说得无语反驳,这不是他的性子,可是这丫头确实很会说话,说到了要点,慕容诩被迫无奈地“哼”了一声。 殷明王朝郊外的这片树林今晚很不安静,几声不寻常的鹰鸣划破天空,它们急速飞过,没入云端,沉沉的雾中蒙蒙暗藏杀机。树林深处幽暗深邃,一望无尽,漆黑一片。高耸的大树下,陆小风一人手持玉盒,傲立而站。 一个时辰过去,约定的时间到了。晃眼看去,陆小风神态自若的站立不动,静静地望着远方,树丛中的四周隐匿的高手,各自紧握兵器,随时准备战斗。 突然陆小风神色一凛,顺着视线望去,一大批马队由远及近。领头的正是贵公公与方靖,大批高手骑马随后,并没有见到冷剑。 马队止步,贵公公笑了笑,尖声道:“陆小风,还真是担心你今天不敢来。” 陆小风微微一笑,气宇轩昂。就让他们在临死前多表现一下吧。 方靖仔细打量了陆小风,用命令的口气说道:“你就是陆小风吧!手中拿的是玉玺?给我!” 陆小风并没有理会方靖狂傲的口气,从盒子里拿出玉玺。 方靖眼中亮光一闪,紧盯玉盒中的玉玺。 扔掉盒子后把玉玺放在左手掌上,陆小风一手持剑一手玉玺:“冷剑呢,叫他出来亮亮相吧。” 方靖做了个手势,身后的侍卫让出一条路。冷剑徒步被一匹马拖着走上来,骑在马上的侍卫露出得意的表情。冷剑衣发凌乱,脸色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是被折磨了好些天。 陆小风面带关切地问道:“没什么大碍吧?” “陆小风,先让他们放开我吧。”冷剑显得一脸疲惫,全身的伤口还痛着,不过他全身还充满了力气,待会儿还要好好作战。 252阴谋下的集战 骑在马上的桂公公瞅着身下的冷剑,尖声不满地说道:“冷剑,你应该知足了,我们至少没有对你动大刑。毕竟是囚徒,打打骂骂也是为了你好,江湖人嘛,多受点磨难有好处。” 冷剑恨恨地瞪了眼,真是想将他劈成两半。冷剑也认为独孤凤敏不会轻易放过他们,提醒道:“陆小风,用玉玺换我一条贱命,太不划算了。” 陆小风意会,顺口说道:“我也觉得,跟你也并不熟。” 方靖听到陆小风有动摇交换玉玺的意思,刚要说话,就听到桂公公大叫道:“你们在叽咕什么?陆小风,你现在没有其他选择,如果不想死得很惨,就乖乖交出玉玺。” 陆小风看了眼方靖这张陌生的脸,讥讽地问道:“刚刚忘了问一下,这位是谁,看起来不像个小侍卫。” 方靖勃然大怒,欲作势拔剑。桂公公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是方靖方大将军。” “哦,原来是兵权在握的大将军方靖,失敬失敬。” 冷剑瞥了眼陆小风,道:“堂堂方大将军,可别吓坏晚辈们,那个陆小风既贪财又胆小,指不定会被吓得摔坏了玉玺,那就麻烦了。”冷剑提醒方靖他们,鹿死谁手现在还不一定。 冷剑语无伦次,方靖不耐烦地问:“什么意思?” 桂公公咳嗽一声,说道:“听说你们俩就是用这个威胁来李莞放走你们,不过我们与那个废物可不一样,是不会受任何人威胁的。” “对!”纠结了半天的方靖终于铿锵有力地说出了一个字。 陆小风笑了笑,说道:“大家都是朋友,有话好好说,既然冷剑在,又没有什么损伤,那就很好办了。” “难道你没有看见我双手双脚被上了铁锁,而且身上还有伤痕,这叫做毫发无损?”冷剑在提示陆小风这个解锁高手。 “冷剑,你确定没大碍吧。” 冷剑抬抬上锁的手,说道:“行动自如,没中毒,只是有点小伤口比较痛,目前还死不了。” “很好。”在确定冷剑没有受到其它威胁后,陆小风也可以放心救人了。 桂公公不耐烦的打断道:“你们的对话到此为止吧,我没有兴趣听。无聊死了,怎么会和你们在这儿话长,受不了!陆小风,赶快交出玉玺。” “对!”方靖盯着玉玺点头道。 接下来的事就是暂时分散对手的注意力了,陆小风道:“桂公公就是心急,心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你可是答应过冷剑毫发无损,你把大好的一个俊美青年折磨成这副惨样,说不过去。” “陆小风,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吗?”冷剑大叫一声。 “说实话,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有点……”还没有等陆小风说完,冷剑说道:“这群太监心里不平衡,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算了,陆小风,不要和他们计较了,赶快。” “有完没完!”桂公公害怕夜长梦多说道:“快点,一手交人一手交玉玺。” “对!”方靖再次应道。 “咯咯,”隐藏在暗处的李媚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四人的对话实在好笑。 “谁?”方靖厉声吼道。 李媚回答地同时,两个身影出现,一左一右急快地从方靖等人的两侧闪至冷剑身边,聂软红抬手将拖着冷剑铁锁的那匹马上的侍卫击毙。独孤南抓住冷剑手臂上的链锁,用力拧断。 聂软红同时也使用内力,打退了最前面想阻止他们救人的侍卫。就在独孤南准备打开锁链的时候,囚车底层突然开裂。 一个黑影冲出,冷光乍现。 聂软红、独孤南看见黑影连忙同时打出一掌,袭向黑影。黑影不躲反攻,伸出双手与二人对了一掌。黑影迅速消失,聂软红、独孤南踉跄后退,骇然发现对面黑影的伸手居然在两人合力之上! 独孤南望着囚车里的冷剑时,眉目间透出一丝恼意,他拉出了冷剑。 另一旁,李洵欢连同飞刀门三英正奋力抵抗着五位剑客摆出的阵法,从这五人的出剑的套路和身形步伐来看,亦是中原高手!可是,猜不透来至何门何派。 聂软红与独孤南救出冷剑之后,木讷一般站在一旁观战,上前帮忙,一向不是他们的风格。 江赁枫望着眼前李洵欢等人被围困之阵,刚要加入战斗,身旁的李媚凑过来小声说道:“先对付那个最矮的人,他是阵眼。” “不用你废话!”江赁枫冷冷应了一句,便持剑冲上前。 随着江赁枫的加入,李洵欢这边的形式大转。那个最矮的青衣人一声惨叫,被江赁枫背后一剑刺死,阵法出现破绽,被李洵欢等人轻易所杀。 包围圈渐渐缩小,看见陆小风早已设下埋伏,方靖、桂公公一行人傻了眼。 桂公公不愿束手就擒,正欲想发脱身,却发现身边的方靖早已不知所踪,惊慌中的桂公公来不及咒骂,一手扯下腰间系的玉佩,口齿不清地说道:“这玉佩很值钱,能逃出去就送你了,而且今后少不了你好处。” “那谢谢了!” 桂公公感觉不大对劲,侧头看清身边的人,居然是陆小风,吓得顿时瘫坐在地下! 冷剑迎上前来,拍了拍陆小风的肩膀,道了声:“谢谢。”陆小风这次不留余力地救他,冷剑对他很是感激。 陆小风笑了笑:“没什么,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 江赁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冷剑身边,说道:“我说冷剑,救你的可不止陆小风一个人。” “你们为了救我大动干戈,做得对。”冷剑微微一笑,心中充满了真挚感激之情,有兄弟的感觉,真好。 李媚一脸妩媚的笑意,移步到冷剑身边:“冷剑,我带你回去好好休息,这里的事就交给其他人了就行了。” “我也想休息,可是我更想先杀了那个太监头子!”冷剑双眼愤怒的目光射向陆小风逮住的桂公公,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也是冷剑的原则之一。 江赁枫柔声问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是那个死太监把你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对吧。” 冷剑听了这一语,忙问道:“没错,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看着江赁枫有点头的意思,冷剑皱起眉头。 “怎么可能呢,只是比原来最英俊的时候稍微差了一点点。” “那就好,枫,我要杀了那个太监。” “没问题。”江赁枫说着拔剑,将这条小命一剑刺死。 这时,独孤南拉出来一个人走来:“这位就是那个方靖大将军么?” 冷剑定睛一看,这个猥琐全身哆嗦的人正是方靖,他用力地踹了一脚。 方靖大叫道:“救命。”不过现在他的人都已所剩无几,高手全部被歼灭,其他的人没有实力也没有心去管他。 李媚用剑指着方靖,一脸愤然:“方靖!可见到你了!” “是,哦,不是!不是我,我不是方靖!”方靖跌跪在地上大声求饶,看着李媚忽然想起什么,在诩王府见过她,忙说道:“你…你…你不是…诩” “是个头!”李媚忍不住暴了句粗口。直接一剑封喉了结了他,这位蛇蝎美人杀人还真干脆! 冷剑留意到了李洵欢,从刚才他的对付五侍卫的身手来看,精妙绝伦的飞刀术让冷剑自愧不如,这个时候他不禁幻想若是他能有这样的剑法简直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 一提到飞刀门,冷剑即刻想到了萧严,问道:“萧严怎么样了?” 陆小风答道:“还是老样子,被李莞关在天牢里,至于怎么救他,还是等解决完这儿的麻烦再说吧。” “好。” 很快,武林中原的人就解决完了所有独孤凤敏的手下。 冷剑心里一阵慌闷,习惯性地环视四周,突感远处树林中的黑暗处有些许异样,回头看去,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这寒眸发现了自己正看着他,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一个黑影,一双眼睛,是真实的。冷剑打了个冷战,是方才那个黑影,他是谁? 树林下,慕容诩用怪怪的语气问道:“天娇,冷剑现在得救了,你应该高兴了吧。” “可是这些好像与你无关啊,是陆小风、江赁枫他们救了冷剑吧。”天娇戏谑道,还记得慕容诩哄骗她说自己会出手帮助救出冷剑与萧严的。 “你可别忘了,冷剑在天牢的时候,若不是我及时出现,说不准他早就被独孤凤敏的手下干掉了。”慕容诩阴沉了脸,“而且,我不出力杀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慕容诩此言说明如果这个时候他派人出手,陆小风等人根本赢不了这一战,待他们两方斗得差不多的时候他再渔翁得利。可是他放弃了这个机会,因为参与这场战役对他并没有多少好处!也是他事先答应了独孤凤敏会在此战中出兵相助,才诱引了独孤凤敏派心腹属下前来要玉玺的。在王宫里,她诱引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想利用他,不过现在的他早就不是当年心慈手软的慕容诩了! 253情绊 “你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天娇不解问道。 “你不是很喜欢猜吗,这个答案留给你自己好好想,呵呵。”慕容诩淡淡一笑。 “是你偷了独孤凤敏的茗香毒药,然后设计了这场大阴谋的是不是?你主使了这一切,为的不仅仅是得到天玄剑和虎符。” “那些小儿科的东西,我不过是好奇罢了,想拿来玩玩,还真没有那个兴趣真的想要。”慕容诩的语气显得十分平静。 “难不成你想篡位弑兄,独霸殷明王朝?”天娇心一紧。 “仅仅这样还不够。”慕容诩眼中寒光乍现。 “你也太冷血了吧,连自己的亲哥哥都不放过!”天娇向后退了一步,不想离这个男人太近,感觉害怕了。 “他给我的痛,不知比这痛上了多少倍!”慕容诩语气凌厉。 天娇望着这个男人发出近乎疯狂的仇恨的目光,嘀咕着:“这么说来你与你大哥有着血海深仇,也不对,应该是说他给了你最大的打击,是为了什么,争权夺位还是抢心爱的女人?你们之间的仇恨不就这两种可能。” 她确实与其她女人不太一样,她敢想敢说,而且总觉得她的思想很超前,慕容诩笑道:“真是不敢相信,你以前就是陵王府的一个小丫鬟,看来陵王府还真是金屋藏娇的地方。” “我就是不喜欢你们这个时代的一些男人和女人,太循规蹈矩了,有时候明明心里是爱的,却顾忌太多口上偏偏否认,不敢为自己的幸福争取,还有女人总是太听男人的话,而男人总是忽略女人的感受,这个世界是要男女平等的,凭啥子……” “你这次有感触,是不是你口中说对我没有感觉,其实是爱我的?”慕容诩未等天娇说完,靠近她的身体,挑逗说道。 “哼~我当然对你是有感觉的,不过都是反感,讨厌!你这个人自以为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他离她很近,天娇想移步却傻傻被钉在原地似地。 “冷酷无情?呵呵,是被情字伤得太重固才无情的啊!”慕容诩无奈地摇了摇头,握紧了拳头。 “你这么恨慕容熙,是因为他抢了你的女人?”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天娇脱口而出问道。 “如果你最心爱的人被自己的哥哥夺走,并且受到了他最大的羞辱和她最大的背叛,你会不会恨他们?”慕容诩永远无法释怀,那个女人为了追求权力而背叛爱情,那个男人为了得到美色不念兄弟之情,一时间他的亲情、爱情都毁灭了。 天娇想到了独孤凤敏与慕容诩私下有交情,而且她又是慕容熙最宠爱的王后,联想起来这个女人就应该是她了。这样的打击确实比较难以承受,难怪他脾气这么古怪。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你也不用这样同情的眼光看着我,以前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变得这么凶残无情,也许哪一天会遭报应的,不过我已经无谓了。”慕容诩盯着天娇冷冷笑着。 沉默了好久,天娇直直对上慕容诩的目光说道:“一个人做错了事并不可怕,你还有机会改邪归正的!” “不必了,我的努力不会白费的,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些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人!”慕容诩坚毅了表情。 天娇还想再劝他,不过她觉得现在对一个被仇恨麻痹了理智的人,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便不再多说了。 清晨,如月端着早点兴致勃勃地走进夏迎荷的厢房中。 夏迎荷静坐在桌旁,见如月兴高采烈的样子道:“听说楚留湘今天将会回带解会来,大家终于有救了。” 如月嗔道:“是啊,娘,大家都不用死了?”说着她把早点放在桌上。 “你这些日子也康复了,这多亏了欧阳云日与花菀楼、天娇他们呀,要不你可就小命有危险了,等会你得记着去向欧阳等人拜谢。” 如月点了点头:“不知道天娇姐姐现在在王朝怎样了,希望他们都能够赶快平安归来。” “李洵欢、天音教的高手再加上武林名门的侠客都到殷明帮忙了,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萧严与冷剑一定没事。”夏迎荷肯定说道,她对李洵欢向来是充满了信心的,有他在就有奇迹。 “嗯嗯。”如月眨了眨眼,而后站在夏迎荷身后替她捏肩,“娘,我病重那些日子,李洵欢叔叔对我们很关心啊。” 如月这个小机灵鬼在那几日就看出夏迎荷与李洵欢对视间眼神异样,况且曾经他们的传言也听说过,如月想想爹因病早逝好几年了,娘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很寂寞,加之她对李洵欢很有好感,他是她从小就崇拜的偶像,如果他们能再续前缘也是好事。 “哦。”夏迎荷应了一声,并不多语。 如月一脸兴奋的样子问道:“娘,你觉得李洵欢李掌门怎样?” “什么怎么样?” “嗯,我觉得李掌门人很好啊,不仅长得够酷,而且武功高强,难能可贵的是他心胸宽厚,深受万人敬仰,谁嫁给他一定是她一辈子的福气。” “小孩子,你能懂些什么,不许胡说。”夏迎荷的脸色有点难看了。 “本来就是嘛,我就很喜欢李叔叔,前些日子他在的时候和爹生前一样疼我呢。”如月嘟着小嘴抢说道。 “不准再胡说了!你小小年纪脑子天天想这些什么,太不象话了!”夏迎荷动怒了,冲如月大声咆哮。 如月见惹怒了娘,只好低头不语了,看来这件事一时半会儿急不得,得从长计议,不如等天娇姐姐回来以后,再共商大计好了! 昆仑山的正殿挤满了人,欧阳云日与夏迎荷正在宣布试药结果,证明了楚留湘带回的果然是真正茗香之解药。 楚留湘看着众人视他为英雄的眼神,心情也沸腾到了极点,身边郭蓉蓉更是露出了绝美的笑容,郭蓉蓉乃是楚留湘的红颜知己之一,这次在中原楚留湘回昆仑山的路上与她合会,她是特意为助楚留湘一臂之力而来的。 昆仑派掌门人竹昆仑下令将解药分发给各门派中毒之人,所有人情绪振奋非常,担心了近二十日的心终于能放下了,武林的后起之秀真是不负众望啊! 花菀楼静静站在角落中,嘴角也流露出动人笑意,这时候他心中还惦记着陆小凤、天娇等人的安危,心中默默地为他们祈祷,不知道如今的天娇现在过得怎样了,哎,也许注定是有缘无分了!花家传来书信,花菀楼的父亲花奎告之,待昆仑山之围困解除后,就奉命回花府完成大婚,新娘是与花菀楼自幼指腹为婚的表妹孙玉晴。 孙玉晴同是贵族千金,容貌姿色上等且精通琴棋书画的才女,花菀楼与她私交也好,其父乃是朝廷宰相孙继光。不过花菀楼却为对孙玉晴动过那方面的真情,有的只是友情,况且他心中亦知孙玉晴心仪之人并非自己,应该如何抗拒这场不幸的婚姻?花菀楼陷入了苦恼中。 挣扎中,花菀楼迷失了方向。他越是不愿意多想,天娇的模样就越是深刻地映在脑中。 此刻,楚留湘被颂成了英雄一般被众人拥在中央,郭蓉蓉早被挤到了一边,心中真是不爽。乱伊心中,楚留湘有着倾动人心的魅力,靠近他,就等于接近死亡之谷。眼前是深渊,她极力阻止自己再向前。可是,他,恃才傲物,只对伊柔情。她有怎么矜持得住? 郭蓉蓉从认识楚留湘第一天起就知道他是一个多情风流的浪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在高空中的心思才能停下来,哎,爱上这个男人真是倒霉透了,他用情又不专一,喜欢到处和美人搭讪,可是她就是很犯贱地喜欢他。 “死人楚留湘,现在就知道得意,也不顾顾我,哼哼!”郭蓉蓉不悦呢喃。 “呵呵,是蓉蓉姑娘?” 郭蓉蓉侧头一看,一张白净英俊的脸庞映入眼帘,点头道:“原来是是花公子啊!” 他们曾经仅有过一面之缘,郭蓉蓉对花菀楼的印象非常好,她一直为他是个瞎子而感到可惜。 花菀楼温柔一笑,有些亲昵地说道:“呵呵,还记得第一次遇上郭姑娘,你就是在我面前为了楚留湘哭鼻子呢。”郭蓉蓉性子有些大大咧咧,和天娇一样直率,花菀楼当时对她的声音印象很深刻。 郭蓉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望着花菀楼,可惜他看不见她的脸。郭蓉蓉的余光忽然感觉到到楚留湘正在往她这个方向凝视着,一时间,她忍不住向花菀楼亲近,她甚至希望楚留湘看到这一幕,激发一下他的醋意。她只是单纯的认为楚留湘会懂得他必须有所付出才可以有所得,她感觉得到他对自己的那份特殊情义。 然而,郭蓉蓉马上意识到自己错了。楚留湘似乎并没有多余的感觉,甚至只是单单往这边看了一眼,也许她在他心中与许多女人是一样的,都是他的一个朋友,仅此而已。 花菀楼感觉到郭蓉蓉向自己的靠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离得太近有些不适应。 254黑斗 楚留湘的视线范围彻底离开了郭蓉蓉,他知道她是官宦小姐,与他压根就不会是同路人。其实当她马不停蹄来找到楚留湘的时候,他真的真的很受感动,至少她很在乎他,也许是最在乎他的一个,可是他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也明白她的家人不会放她随他浪迹天涯,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不是不爱,只是他懂得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与郭蓉蓉有任何交集,那就这么了结了此缘吧。楚留湘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与各门派人士行礼示意。 郭蓉蓉留意到整个过程楚留湘没有对她有一点注意的意思,开始感觉到了失落,为什么他不愿再多看自己一眼,为什么?她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他总是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她不知道为了他哭过多少次了。 “花公子,我先过去一下。”郭蓉蓉冲花菀楼点头示意了下,主动走去楚留湘身边。 花菀楼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对欢喜冤家,自从跟着楚留湘第一次遇见郭蓉蓉起,他就预感到这两个人的情谊定是不浅。楚留湘这家伙不善表露自己的情感,让人觉得他对感情很不重视,实际上他的内心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同样渴望真爱的。 郭蓉蓉走到楚留湘面前,动人一笑,柔声说道:“楚大哥,这次你可威风了,整个武林中人都视你为大英雄哩。” 楚留湘的目光避开了郭蓉蓉,他继续保持那雕刻般桀骜笑意,说道:“蓉蓉谬赞了,这次绝不是靠我一己之力,是大家的功劳。况且能为武林同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是我的荣幸。”说完,楚留湘移开了两步去与身边的欧阳云日搭话了。 郭蓉蓉主动搭讪却遭冷落,这使她难过到极点,发现楚留湘是刻意回避她的。郭蓉蓉心中赌气认为楚留湘不识好歹,故作清高,第一次对这个男人有了一点点反感的情绪,遂扭头走开了。 欧阳云日觉察到了一双不友好的眼睛射来的目光,笑着对楚留湘说道:“你的蓉蓉姑娘吃醋了,要是因此而让我得罪了她,这我可受之不起啊。” “哈哈,欧阳不要开玩笑,我与蓉蓉只是好朋友而已。”楚留湘淡淡辩解了几句,眉头稍皱,显得严肃。 “看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才有问题。”欧阳云日笑了笑,平日里放荡不羁的楚留湘伪装得这么冷酷,显然是为了掩饰。 “呵呵,花兄一个在那边,我去给他打个招呼。”楚留湘急着避开欧阳云日,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花开花落没,缘来缘散飞。 营救冷剑之后,独孤凤敏派来的人马全军覆没。 众人在林中稍作歇息。冷剑走到聂软红与独孤南面前,谢道:“这次多谢两位相助了。”现在跟着陆小凤这些朋友,他确实变了,懂得了恩怨分明,即使知道他们不是真心相助。想当年在太师府,没有朋友没有兄弟,从来都是一个人,也许那个时候没有人会太在乎他的生死,而如今这么多人为了救出自己而舍命相助,他感激于心。 “你没事就好,我们也能够回去复命。”聂红软说道。 聂红软身后的独孤南语气怪异,道:“冷剑,你还真不是个省事的人。既然这儿没有我们天音教的事儿了,主公让我们来带你与江赁枫一同回去。” 江赁枫听了此言走过来说道:“还有一个人没有救出来,我们暂时不能离开。” 李洵欢望着这边的情绪,刚才李洵欢等人大战五大高手之时,天音教的护法可是袖手旁观,救出了冷剑也就不在多战,李洵欢倒是没有太多感觉,他身后的飞刀门三英则是一脸愤懑。 “有些人就是喜欢临阵脱逃,开溜算不得本事。”刘北说道。 关宇附和乐了一句:“就是,没气度。” 独孤南余光扫视到飞刀门这几人,目光定格到这位气宇轩昂,仪表非凡的飞刀门的掌门人,突然想到了冷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心中越来越不爽,加上冷剑刚才教训的口气,独孤南再也忍不住了,恨不得把全部不快都发泄到李洵欢一行飞刀门之人的身上。独孤南瞅了李洵欢一眼,撇嘴说道:“教训几个人,你们显得很吃力啊!” 李洵欢淡淡微笑,不语,他不愿理会独孤南这种人,可是又不愿显露过于怠慢。 独孤南看李洵欢并没有计较,心中不禁更加不爽,于是火上浇油道:“方才不是大放厥词么,你们飞刀门的人怎么现在个个都是哑巴?” 李洵欢脸上没有了微笑,这个人实在没有礼貌,依旧不语。 “你!”张非忍不住叫出了声,独孤南公然挑衅飞刀门。 独孤南得意忘形,恨恨地对着李洵欢身后一直压抑着愤怒的张非伸出了向下的中指:“不服?” 冷剑、江赁枫互相递了一个眼色,这个独孤南就是不甘寂寞,总喜欢挑起争斗。 “找死!”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地张非首先拔剑,直接欲冲上前去。 一旁的刘北本要拉住张非,小声告诫:“不可!你的伤……” 张非挣开刘北的手,亦忽略了李洵欢制止的眼神,持剑刺向独孤南。 哈哈,对方飞刀门一个小人物,独孤南还是自信有几分把握,他有恃无恐的瞪着张非,一副你能拿我奈何的表情。 张非不顾刚才战斗中受的伤,提剑刺来。近了,独孤南嘿嘿一笑,迎上,手抽佩剑,突然大惊失色,发现剑不在身上!是刚刚让手下人替他拿着?独孤南急忙喊道:“停!” 气愤之极的张非并没有理会,独孤南冷汗直冒,左躲右闪,衣服被划破! 眼看独孤南这个狼狈样子,聂红软一脸阴沉,活该是他自己先去挑衅别人的,就当看笑话吧。 旁边的江赁枫冷讽道:“聂红软,你不帮帮他,输了可是丢天音教的脸!” 对!不能让飞刀门的人骑在头上示威,聂红软想到这里独孤南准备出手。 聂红软竟然对张非动了背后攻击这事儿,连江赁枫也愣住了,自己也就是说说而已,可是聂红软怎么能动真格伤人,而且还是武功明显不如他的人? 张非被突如其来的一掌打中肩头,加上刚才的伤,跌在地上,吐血数口,不能再起。看张非师弟受了重伤,刘北挡至张非身前,与独孤南一掌相对,刘北后退两步,李洵欢上前扶住他,刘北显然不是独孤南的对手。 独孤南的脾气向来火爆,看他并没有罢休的意思,一直沉默的李洵欢上前说话:“蓝公子,可否听我一言。” 独孤南没有搭理李洵欢,竟然对着刘北一脚踹去。 李洵欢唯恐刘北再受伤,也出脚挡住了独孤南的凶狠一击,刚欲再说,却发现独孤南目标已转向自己,只好被迫应战。 一时间,独孤南与李洵欢相对方打去一掌,凝聚内力,掌法对峙。李洵欢另一手中的佩剑声铮铮作响。 独孤南急于求成只是发泄心中不满,并不是真的愿意与飞刀门的李洵欢较量,由于当时没有忍住,又拉不下脸来,现在与李洵欢大大出手,且处于劣势,实在有失颜面。可是事已至此,不能收招,独孤南只好暗中向聂软红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帮忙调停僵持局面。 聂软红看见独孤南的眼色,顿时作难,心想:难道他自己对付不了李洵欢,需要自己帮忙?可是如果自己上了,那岂不成了天音教两公子对战飞刀门的掌门人了,两个打一个传出去也不是好事! 聂软红正处犹豫之中。看着频频对自己使眼色的独孤南,聂软红一咬牙,自忖:好歹他和独孤南也是生死兄弟,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吃亏。面子哪有兄弟重要,平日里冷讽几句也仅是开玩笑,于是聂软红暴喝一声,冲着李洵欢后心打出一掌. 冷剑看到连聂红软都出手了,不禁大声喝彩了一声:“好!”余光扫视到江赁枫目光发寒的瞪着自己时,冷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刚刚是有点兴风作浪的感觉。 突觉身后异变的李洵欢,挡下独孤南一掌,侧身躲闪.但还是没有全然躲过,肩头被聂软红重重一击,脚下没站稳。李洵欢没有用飞刀,同时对战聂红软、独孤南确实是力不从心。 冷剑、江赁枫对于天音教以多欺少的所为鄙视到了极点。不用说陆小风、李媚等人了,更是心中不平天音教今日言行。 独孤南一脸无语的看着聂软红,自己本意是让他来和解,结果,再看着同样无可奈何的聂软红和幸灾乐祸冷剑、江赁枫。 “掌门,你怎么样?要不用飞刀对付他们!”关宇迎来,怒不可遏。天音教欺人太甚! “不用如此。”李洵欢不愿用飞刀,他使飞刀太伤人,不想在此让飞刀门与天音教结仇。 飞刀门三英听了这话不服气地一齐拔剑冲向聂软红、独孤南,即使知道不是他们对手,也不能如此令飞刀门蒙羞。 255别恋 “住手!”李洵欢大叫一声,想阻止三人冲动。 聂软红、独孤南虽不想再与之交手,惹人闲话,但是三人杀气浓浓,心中暗骂这他们不知好歹,不自量力!左独孤南各空手抓住来剑,并折断这剑。 刘北、关宇、张非手中之剑各被左独孤南折断,他们感受到深陷危机,实力差落太大。聂红软、独孤南似乎在这个时候,已经失去理智,邪恶杀欲被激起,已经制服了来者,他们却没有收手的样子。 陆小风实在看不下去了,也加入了战斗,帮飞刀门一把,顺道说着:“大家来都是为了救人,奉劝二位好自为之!” “呵呵,陆捕头严重了,只是切磋武功而已。”聂红软收回了剑,硬着头皮笑了笑,再打下去说不准会成为武林公敌,还是就此收手比较理智。 李洵欢对陆小风友好地点点头,以示感激。 独孤南装出微笑,道:“随便练练,也没什么。行了,冷剑、江赁枫,跟我们回去吧。” 冷剑转念想到了萧严,没有救出萧严,当初萧严被擒也就是为了掩护他顺利逃出,而且他已经投诚了璧水连城,也应该救出璧水连城的萧舵主才是。冷剑说道:“萧严还没有脱险,我要救他出来之后再回去。” “你!”聂软红狠狠瞪了他,冷剑何时变得这么侠义,而且刚刚他也是为了飞刀门而忤逆他们,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 江赁枫对聂红软、独孤南道:“你们先回去,解决了这事儿,我们会尽快回天音教,向主公复命。” “走!”独孤南没好气地吼了一声。对于冷剑,他连看都懒得多看,反正他们来这儿的目的是救他出险,目的已经达到。 临走前的聂红软对江赁枫道:“那好,我们就回去答复主公,你们稍后回来。” 天音教的一帮人就这么离开了,众人感觉心里总不是什么滋味,冷剑为了缓和气氛,笑道:“没事了,呵呵,等下我得洗个澡换件衣服,再商量一下救萧严的事,这件事需要一个人和李莞谈判。” 江赁枫道:“现在最有机会见到李莞的人就是我这个御前侍卫了吧。” 李媚对面前的李洵欢说道:“还有玉玺在,我们就可以与李莞谈条件,萧严会平安的。” 李洵欢点了点头,又道了声:“谢谢。” 陆小风面带一丝伤感,道:“此战我们虽然大获全胜,可是天音教的人全数撤离,余下各位很多都受了伤,需要回去休养,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这次的谜题还有很多,希望来得及解开一切真相。” 冷剑恭维似地道:“这是没问题的,有你陆捕头在。” “既然冷剑你都这么说,那我也就不用再谦虚了,刚刚只不过是略微低调了一点,哈哈。”陆捕头俏皮说道。 “哈哈哈~”林子里响起一片笑声。 江赁枫沉思后,说道:“大家有信心固然是好的,但是我还是得给诸位泼点冷水,萧严现在是身陷天牢,李莞可不是一个比独孤凤敏好对付的人。现在我们元气大伤,时间上也来不及再回去通知援兵。” 李洵欢点头道:“江赁枫所言有理,救萧严我们只能智取。” “正是,江赁枫明日就去与李莞争取到谈判的机会吧。”李媚说道。 江赁枫只是淡淡斜视了一眼李媚,感觉就是怪怪的,不做搭理。李媚一直因为对江赁枫心存内疚,对于江赁枫的无理她并没有多言。 李媚刻意冲江赁枫有好地笑了笑,江赁枫偏执地扭过头避开。 敏感的冷剑与陆小风等人明显感觉到了江赁枫与周凝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事情。 陆小风此刻没有精力多了解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转头说道:“江赁枫,明日就辛苦你让李莞到殷明王朝宫门外与我见上一面,我想他一见到我就会明白我们的意图。” 冷剑皱眉道:“你这么相信李莞?” 陆小风道:“李莞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何况他很紧张玉玺的,说明他至少光明坦荡,忠君爱国,这件事应该可以好好谈。” 江赁枫道:“先看看明天的情况再做决定吧。” 这时李媚走到江赁枫身后,小声提醒道:“这一去你可要小心啊。” 江赁枫冷冷地说道:“我的事你少管!”虽然知道周凝的提醒是好意,但是他现在对她怀疑是致命的伤。 看来他真的从来没有对她有过感情了,李媚心中隐隐作痛,第一次心中有了爱却是这样的结局,不知道自己的爱情最终会不会是毁灭的结局。 清晨,诩王府外。 门口,站了半个多时辰的慕容诩站在院子里,目光呆滞地盯着某个地方,没有勇气去敲她的门。悬在半空中的手始终没有勇气落下去,他想不出该对她说些什么,也想不出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见她一面,他的计划也许即将要全盘实施了,胜败仅在一瞬间,胜了,他就是王!败了,他就得死! 慕容诩欲转身离去,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天娇清澈的双眸,一只白鸽停在他的肩膀上,想起了他第一次微微心动的时候。 自己不应该没有任何告别,就离开这个爱恋他的女子。这几日他留她在自己身边,要她答应他的条件,只不过只是想让她多陪陪自己最寂寞最恐慌的时刻。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也许只是某种依恋。 他走到天娇厢房前,停下脚步,突转,抬手敲门。 门开了,天娇平静地望了望慕容诩,说了句:“早啊。” 慕容诩想进屋子,却被天娇拦住,她可不敢和他单独处在房间里。“我可以进去和你聊聊么?”慕容诩问道。 正在思考应如何言词的天娇在此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柔,留恋过的温柔,天娇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让他进了屋子。 慕容诩眉头稍皱,说道:“天娇,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天娇心一愣,这不像慕容诩的风格,他是一个近乎狂傲的男子,天娇压低了嗓子,说道:“谈不上感觉,没有感情就没有喜欢或是讨厌。” 慕容诩伸手搭在天娇肩膀上,面带几分失落:“你当真对我全无感觉?” 天娇深吸一口气,低吟道:“是,天娇不会依附任何人!”他可以为了得到一把天玄剑而杀她,她就不该相信他对她会动心,充其量他不过想把自己当成他的玩物。 “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对贺兰昕那样对我?”慕容诩用力捏着天娇的肩膀问道。 “因为没有人能像贺兰昕那样对我好。”天娇感觉到他太用力,有一丝疼痛。 “那天晚上为了从聂铭夜手上得到天玄剑而挟持你,恨我是吧。是啊,贺兰昕永远不会为了利益而伤害你的。”慕容诩缩回了搭在天娇肩膀上的手。 天娇忽然抬头凝视慕容诩,问:“你为什么非要得到我的爱,是想体会征服的快感么?” “如果我说不知道,你信么?”慕容诩其实也一直想得到答案,看着天娇用尽力量去爱贺兰昕,他就希望那个男人是自己该有多好。 他是天娇见过最矛盾的一个男人,她看不透他的内心,偶尔会对他产生怜悯之情,想帮帮他却又恨他作恶太多,所有后果都是因果报应。 “你愿意放弃一切隐退么?也许一切还能恢复平静,你也不会这么矛盾了。”天娇小心翼翼说了这句话,虽然她知道是对牛弹琴,不过还是忍不住说说。 “你这是关心我么?” “你救过我一命,我想还你。” 慕容诩待她好过,也想杀她过,她都不知道他是否能为朋友,她更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可是现在他就像一场迷雾,连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了。 “一条路一旦踏上了,就回不了头。”慕容诩若有所思自语道。 “你应该知道冷剑这个人吧,他本是杀手顾惜昭,现在他可以重生成为武林英雄,为何你就回不了头?。” “你问过他的心,他究竟是如何想的?如果他一开始就认为功名利禄是最重要的,那么他骨子里就回想着出人头地,不管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他终究想要实现这个梦想,你信不信?” “不信!” “那好,我就说你天娇,你希望与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幸福生活,就算你和他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也明明懂得这段缘分尽了,但是你依旧渴望能够与他相逢再相爱,就算嘴上不承认还喜欢他,心里却做梦都想和他在一起!是不是?” “不,不是!”天娇咬着牙回答他,他说得没错,一个人曾经的梦想没有实现,就算口上说不在乎了,但是心里还是很想修成正果的。 “哎,好了,既然你不承认那也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我来找你是想说我就要离开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决定他生死的时候就要到了,慕容诩并不知道这个离开是永生不见,现在只是来与她道别而已。 256无语凝噎 “呵呵,诩王爷弄错了,应该要走的人是我吧,这儿是你的王府。”天娇没有意会到慕容诩此言之意。 “认识你很高兴,不知道能否有这个荣幸与你做朋友了。没有也罢了,我本就无求,也许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在乎我,是这样的。”良久,在天娇的注视下,慕容诩的声音在颤抖,带着几分渴求。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天娇忍不住开口了。 “好。” “你对独孤凤敏是爱还是恨?” 慕容诩猛然抬头,天娇是如何知道他曾经喜欢的女子正是当今王后,唉,不过也没什么好诧异的,这些天和她说了这么多话,聪明人都应该品味出其中含义了,他本来也就没有防她。慕容诩冷笑了一声:“因爱生恨。” “能放弃仇恨么?”即使天娇早就猜到了答案,还是想做最后的争取,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日子慕容诩对天娇的好,她也记在了心里。 慕容诩的眼睛湿润了,他坚毅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五年前我就很想死,甚至已经拿起剑,将剑尖插入了自己的胸膛,可是最后我没有刺下去,因为不甘心,所以我活了下来。” “你的存在就是为了报仇,难道你不觉得活着比死了好,人活着就有希望就会有快乐!”天娇蹙眉说道,看着他忧伤的表情,骨子里觉得有点心疼。 “我没有希望,没有快乐!这个世界上没有令我牵挂的东西,也没有牵挂我的东西!”慕容诩咬着牙吐出了这一句话。 天娇顿时无语了,她能说些什么,心想如果告诉她告诉他,还有人牵挂他,他会不会就能够重生呢?该怎么开口,说爱他?天娇立即否认了这个念头,这个谎言虽然善意,可是也太违背良心了,而且也并不一定可以改变一切。 见天娇迷茫的目光,慕容诩双手把住她的肩膀,鼓起勇气再问:“天娇,你对我有没有动过情?”这不是他第一次问了,可是他想得到与曾经不同的答案。 天娇踟蹰着,最终她不想欺骗他,摇了摇头。 慕容诩微笑着点了点头,手抚摸上天娇的脸颊:“你可以做到始终如一,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他很欣赏她对贺兰昕坚贞的爱,他费劲了心思其实只是想证明女人的爱都是不会长久的,如果没有变心只是诱惑不够,他以为自己可以让她爱上自己的……结果说明,他输了。 “如果在你认识贺兰昕之情,我就遇上你,该有多好。”慕容诩喃喃自语。 “诩王爷,天下比我好的女子多的是,只要你愿意重生,放弃眼前这一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得到幸福的。找到你自己的归属,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多好!”天娇握住慕容诩在她脸颊上游走的手。 慕容诩忍住泪水,已经很久没有流泪的他转过身去,晃晃头。 “有的时候失去是为了更好的得到,你相信我啊!”天娇奋力摇晃着他的身子。 慕容诩只是淡淡无奈地笑了笑,柔声说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天娇一顿,显出愕然的样子,慕容诩又用认真的口吻重复了一遍:“我可以抱抱你吗?” 未等到天娇点点头,恍惚中她不知道如何应对,而就已经被慕容诩紧紧搂在怀中。没有缘由,慕容诩的泪水一涌而出。 天娇没有想到过这个拥抱会有这么大的魔力,情不自禁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妙,他的怀抱很舒服。 慕容诩嗅着天娇的发香,将她抱得更紧了,害怕一松手就没有了。可是他走的路从来没有想过回头!慕容诩一狠心轻轻地推开天娇,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庞,想记住她的容貌,将她深深牢刻在心中。 “你要去哪儿,展开你计划的最后一步?是不是很危险?”天娇抬起头,满眼柔情似水,方才那一刻她似乎陷入了贺兰昕的温柔中,好熟悉的感觉。 “嗯。”慕容诩应了一声,他预感这一走,就再难见到她了。 该是离别的时候了,他的眼中,充满不舍,慕容诩最后温柔地对天娇说道:“你去找陆小风他们吧,和他们一起离开这儿,回到你应该在的地方。像你这么好的姑娘,一定可以与贺兰昕白头偕老的,我祝福你。” 说罢慕容诩转身离去,关上了天娇的房门,他真的不能再面对她清澈的双眸,否则,他更加会懊悔。看着慕容诩远去的身影,天娇的心中空荡荡的,依稀见,耳边有个声音在回荡: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慕容诩。 即使还能相见又能怎样?他们,注定没有交集,她改变不了他,也救不了他,一切都会有因果报应的,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帘,天娇的泪水无止境地落下。 忽然,门外一声长啸……在天娇耳边响起,是慕容诩的声音。 青丝刺绣鸳鸯枕,墨印朱唇画不成。 暮暮朝朝觅影痕,凝噎痴君踏归程。 院子中央,慕容诩眼角含泪,他仰天嘶吼。忽而,一丝笑意从嘴角蔓延。这也许就是命吧! 宫殿长廊。 江赁枫、李莞再次相遇,不同的是这次江赁枫挡住了李莞。 李莞身后的侍卫统领大吼:“江赁枫,什么意思?李将军你也敢挡,马上让开。” 江赁枫凑并不理会,径直到李莞身边,附耳说道:“将军,我有一个你很感兴趣的消息,如果你愿意跟我走一趟,会有特别的惊喜。” 李莞一脸麻木地说道:“我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让我感兴趣,让开!” 江赁枫降低了音量,说道:“传国玉玺。” 李莞下意识地拔出佩剑半身,冲江赁枫吼道:“你说什么?” “我是很有诚意想与将军好好谈谈,当然要将军你有时间才行。将军不反对的话,我们现在就去殷明王宫宫门外单独一谈,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请求,当然去不去还得由将军决定。” 李莞震惊万分,江赁枫怎么会有传国玉玺的消息,他猜测到江赁枫可能会是独孤凤敏的人。不过恐怕一去才能知道事情真相。既然江赁枫选择的地点就在宫门外,量他也不敢使诡计。 于是李莞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宫门外。 李莞瞩目着江赁枫,严声说道:“江赁枫,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可以明说了否?” 江赁枫慢条斯理地说道:“选择在这里谈话,是表示我对你的信任,同时也请你相信我的诚意。先申明下我不是独孤凤敏的人,而独孤凤敏的爪牙已经被我们解决的差不多了。至于我们究竟是谁,这些天在殷明王朝做了什么,一会我很愿意详细地告诉你,现在我想让你先见见一个人。” “什么人?”李莞并没有因为江赁枫的话放松警惕。 两个头戴大斗笠的人走近,他们摘下斗笠,李莞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陆小风和冷剑。 “是你们!”李莞惊叫道,偷玉玺的人,李莞狠狠望着江赁枫喝斥道,“逆贼,你们果真是一伙的!” 冷剑略带玩味地说道:“李将军,别激动,我们来见你是很有诚意的,你应该知道玉玺在我和陆小风手上。” 陆小风接过话说:“而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正是想将玉玺还给你们,玉玺在我们身上也没有太多好处。” 李莞并不相信冷剑的话,而是问道:“你不是被独孤凤敏囚禁了么?” 冷剑笑道:“这件事我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你。现在我愿意这样和你商量件事,是我信得过李将军的为人,因为当初在宫中你答应了放我们后果真没有再派追兵。” 李莞瞪目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小风靠近李莞,在他耳边唏嘘:“我们可以把玉玺完璧归还交将军,只是,将军需要放过一个人。” “谁?” “萧严。” 江赁枫提醒说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李将军,我们去那边吧,我们会用最短的时间告诉你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好啊,不过地点由我定,你们只能跟我去一个人,说明这一切,敢不敢?”李莞倒是警惕十足。 “李将军,我们是很信任你的,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江赁枫皱眉说道。 “我可以担保!只要你们说的都是实话。” “没问题,我跟你去。”陆小风站了出来,示意冷剑、江赁枫在此等候。 接着陆小风随李莞到了将军府外的小巷子里,确认没有人,李莞示意陆小风请将。经过陆小风一个多时辰的详细讲述,李莞半信半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中原武林由于不明原因受到茗香毒袭,他们一行人来殷明王朝是为了寻取解药。昨夜为救冷剑,他们歼灭了独孤凤敏派来的人,并且诛杀了方靖。这样一来独孤凤敏的势力就一落千丈,对杨氏皇权不能构成威胁了,他们愿意归还无意偷取的玉玺,目的只是想救出萧严。 陆小风的言辞中没有让李莞觉察到疑点,思前想后与事实吻合,正好解答了李莞心中的所有困惑。 李莞听完陆小风的言语后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冷静下来,沉声说道:“我愿意与你们合作,但是在此之前,请你们给我一点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想奏明太子,并与几位大臣商量。我们也需要时间核实方靖和桂公公的死讯。” 陆小风点头说道:“我知道,你还想调查一下我们所言是否属实。可以给你时间,不过你必须快速给我们答复。” 李莞说道:“这种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不如两天后在我的府上相聚,我请太子来一起协商。” “你府上?”陆小风有些犹豫,担心李莞摆下鸿门宴。 李莞看出了陆小风的顾虑,正色说道:“假如你们所言不假,我李莞一定保各位周全,两天后的午时,我在府上恭候各位。” 陆小风寻思一会,说道:“这个时候你心中有疑虑很是正常,那么两日后的午时我们三人会准时赶到,不过请李将军见谅,我们两天后不会带传国玉玺上门,待我们商量定一个双方满意的方案后再作交换。” “这个我接受,那我们就此说定。” 陆小风举起左手,说道:“口说无凭,击掌为定。两日后的午时冷剑、江赁枫和我登门贵府。” “那好,就这么定!” “哎,绝不反悔,其实我最不喜欢许下承诺了。” 李莞与陆小风击掌为誓。 天牢中。 李莞将今日陆小风向他摊牌的事告诉了天牢中的萧严。他们果真没遗弃他,是可以真心相待的朋友啊。 李莞笑道:“萧严,当初你骗我说,你是独孤凤敏的人,我还信以为真了。” 萧严撇撇嘴说道:“还请李将军见谅,不这样,我还能有命?而且这样可以转移你的注意力到独孤凤敏身上,一举两得。” 李莞说道:“其实有的时候你还是很聪明的,若能找回玉玺,我可以和你们议和。毕竟为我们消灭了独孤凤敏的大部分势力,以前你们在殷明王朝做的事情我可以概不追究。” “那就谢了,不用心计不代表我没有心计,我只是觉得算计人是一件很累的事,不屑而已。不过到了必要的时候,用点手段也是没办法的事。正所谓平常之时不可不防,非常之时不可不用。你这人也挺不错,正直守信,更可贵的是你对慕容皇氏的忠心日月可鉴啊。” “好了,你小子不用奉承我,这件事我得禀报太子,事情的最终决定权在太子手里。” 萧严又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把独孤凤敏的阴谋告知你们大王?” 李莞叹了口气,说道:“大王病危,又受到独孤凤敏的蛊惑,现在是非不分,虽然作为臣下这么说不对。我们现在的希望就是太子,夺回玉玺后我们几个大臣商量准备拥护太子登基。” 萧严释然说道:“原来如此。” 李莞走出天牢,萧严兴奋不已,很快就可以重获自由,脱离生命危险了。 “恭喜啊,萧大哥,你可以很快离开了。”小蝶的声音充满了祝福,但神情中却隐藏着一丝失落。 萧严刚刚的狂喜一下子被抛到九霄云外,回过神地他轻声念道:“小蝶。” 小蝶不敢奢望能与萧严双宿双飞,自己只能拖累他。在萧严身边的这段日子是她进宫后最开心的,一生中能有这样的回忆,自己应该知足了。 一时间,四目相对,久久凝望。 小蝶强颜欢笑,说道:“萧大哥,回去以后可不能太快就忘记小蝶,小蝶有萧大哥这样的好哥哥这些天照顾我,真是感到很幸福。” 萧严虽然总是说要照顾好小蝶,把他当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但其实一直是小蝶在照顾自己。相处了二十多天,重情谊的萧严又怎忍心丢下小蝶不管呢。 小蝶为了不让萧严挂心,解释道:“萧大哥,李将军已经为我打算好了,我会好好地照顾自己,也永远不会忘记有过你这样一个好哥哥。” 萧严听着小蝶略带沙哑的声音,心疼地轻轻握住小蝶的双肩,柔声说道:“小蝶,我带你走。” 小蝶突然间脑海一片空白,恍惚中是她听错了萧严的话,还是萧严真的愿意带她走? 萧严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善良的他是不可能为了自己而去伤害小蝶,或许他不是真地爱上了小蝶,可是他已经承认过小蝶是自己的女人。 萧严露出少有的严肃,说道:“小蝶,我带你回中原,今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好吗?” 轻飘飘的,小蝶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她只是一个劲地点着头。 萧严把小蝶搂在怀里,幻想着他平安地与小蝶回到璧水连城,在那里给她最大的安慰,呵呵,她的名字也有一个“蝶”字,沈蝶念,她与城主才是最合适的一对,天作之合。 东宫。太子府。 李莞与慕容诩以及太子慕容佐在商量换回传国玉玺一事。 李莞暗耐激动,说道:“太子放心,我已确认过,冷剑所说确实不假。我已贴出告示,说方靖在赶夜路时被土匪劫杀,并通缉搜捕凶手。” 慕容诩点头道:“没错,太子殿下,我也确认过了,李将军所言属实。更何况现在独孤凤敏失势,她自知活不了多久,整日关在寝宫。我料她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年轻的慕容佐点头,沉思,显得老练。 “所以我认为,交换玉玺一事应早日解决。”李莞看着慕容佐斩钉截铁地说道。 慕容诩道:“真是因果报应,独孤凤敏居然敢去中原投毒,真是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现在到好,不用我们出手她就走上绝路。如今只需要用萧严换回玉玺就好。太子殿下,您看呢?”他心中暗笑,投毒一事,独孤凤敏是替他背定了黑锅。现在的太子已经不是软绵绵的羊羔了,他是继承了其父的心狠手辣,这一点慕容诩心知肚明。 257最后的谈判 沉思的慕容佐又点点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虽然在做了一些有辱我国国威的事情,但至少消除了我们的内忧,功大于过。如今拿回玉玺一事乃是当务之急,刻不容缓。” 慕容诩进言道:“有一点,得让他们保证,用玉玺换萧严的事决不能外泄,这件事影响说小很小说大很大,我们与偷盗传国玉玺的人做交易,如果传出去,殷明王朝颜面何存!” 李莞没有发言,慕容佐对着自己地慕容诩说道:“那么依照叔父之见呢?” 慕容诩站起来,恭声说道:“太子殿下,我认为在与他们谈判之时,首先应该要求他们撤走驻扎在殷明王朝边界的所有中原人士,一来这个若是被邻国知道,一定会引起猜忌,以防浑水摸鱼。二来我朝百姓若是知道现在殷明王朝门外有许多中原人,他们又会怎么想,正所谓民心不可动。” 慕容佐情不自觉地赞同道:“诩王爷所言极是,一定要他们先撤走所有人,越快越好。”他的目光又转移到慕容诩与李莞身上,说道:“两位爱卿还有什么好意见?” 李莞应声道:“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只要好好提出,他们一定会同意。还有,这件事要秘密进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有诩王爷及太子知道。” 慕容佐赞赏地说道:“李莞,你做得很对。王室皇权的威严不可亵渎,谁敢做半点有辱国体的事,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关岭台上表现得很温顺的太子此刻流露出跋扈傲慢,帝王古往今来都是霸道蛮横的,太子的帝王之风已然露骨。 慕容诩微微点头,说道:“那么谈判的事情就由我们两人去吧,太子怎么能抛头露面去见那些江湖草莽。” 李莞眉头稍皱,说道:“太子还是去吧,这样既可以表现出诚意,又可以显现我们殷明王朝的威严,更何况他们都是一言九鼎的大丈夫,只要我们要他们承诺下保守秘密,就不会有差错。” 慕容诩不满地说道:“这种事根本不需要太子出面,万一他们图谋不轨怎么办,难道我们三个人一同去还不足以表现出诚意?” 慕容佐道:“王爷说得对,这种事我不方便出面,你们去便好。” 李莞还想再劝言,慕容诩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激怒太子。慕容诩已经赢得了太子的好感,且又是太子的叔父,如今年轻气盛的太子对慕容诩的话更是深信不疑。李莞也意识到如果再争执下去,只能适得其反,让太子疏远他。 诩王府。 李媚依照慕容诩的命令来接天娇去陆小风等人身边。天娇在诩王府其他人眼中总感觉他们与李媚是早就相识的,而且显得毕恭毕敬。 天娇心中一直有点为慕容诩担心,也就没有多疑。天娇问道:“周凝姐姐,陆大哥他们的计划怎样了。” “还好,马上要与李莞做最后的谈判了,我们也不能在诩王府打扰王爷,今天我们就离开吧。”李媚道。 “嗯。”天娇应声道,“可是一直没有见到诩王爷本人,还是应该和他告别一下吧。” “呵呵,听王府的管家说,诩王爷出门办事了,恐怕这些天都不会在王府,并且事先我已经向王爷别过了,现在离开王府就可以了。”李媚解释道。 “他不在了,是这样啊。”天娇面露一丝失落。 “天娇怎么还舍不得诩王爷了?”李媚见状借机试探道。 “嘿嘿,没有,王爷这些日子对我们很照顾的,心里对他有几分感激之意而已。”天娇红着脸辩解着。 “你觉得诩王爷这个人怎么样?”李媚追问。 “与他接触时间还太短,不大了解。”天娇硬着头皮说道,她本来可以告诉其他人昆仑山投毒的幕后指使者是慕容诩的,可是她怕到时候陆小风等人不会放过他,而且整个中原武林都再也容不下他了,她心中动了庇护慕容诩的恻隐之心。 李媚嘴角闪过一声笑意,在天娇紧张的神态中,她就知道她心中是不可能完全对慕容诩不动心的。 午时。李莞府邸。正厅。 左边依次坐着陆小风、冷剑、江赁枫。 右边则是慕容诩、李莞两人。 李莞支走了所有仆人,吩咐他们门外守候,今日不见客。 冷剑、江赁枫、陆小风三人开始了命运与命脉交换的谈判,一开始约定好太子慕容佐出场,然而却不见太子,三人满脸严肃,心中起了狐疑。 对面三位年轻人的表情,李莞、慕容诩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的不满。 李莞笑了笑,极力想缓和气氛,首先说道:“想不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几位少侠,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 不过李莞的笑容挺让人受不了,陆小风笑了笑,回答道:“李将军,以前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李莞摆摆手说道:“客气话就不必多说了。这位是翰林王慕容诩王爷,这位是成公慕容诩大人,我们是代表太子前来谈判。” 代表太子?这样说了慕容佐今日是不会出现了?冷剑扫视了对面三人一眼,不悦道:“你们太子为何不来?” 慕容诩探头,缓缓地说道:“太子殿下有其他重要的事,三位少侠,我们可以代表太子。” 这显然是说他们没有资格与太子慕容佐谈条件,这个交换,他们要换的是一条人命,而殷明王朝要换的却是整个国家命脉,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冷剑冷冷地说道:“今天我们很有诚意前来,萧严的命是不是能与殷明王朝命脉交换,他能不能有此殊荣就看你们的了。” 冷剑的话是在提醒李莞等人,交换的主动权掌控在冷剑这一边。 慕容诩脸上立即露出微笑,说道:“我们是很愿意与几位少侠谈的,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们会保证萧严少侠的安全。” 冷剑朗声说道:“萧严,在天牢里没吃苦吧?” 李莞点头说道:“那是当然,我还特许萧严的要求让小蝶照顾他的起居饮食,他一日三餐都是小蝶亲自送的。” “是萧严要求的?”冷剑问道,与陆小风、江赁枫相互传了个眼色,这家伙听上去在牢里的日子过得还挺快活,真是白担心了。 冷剑以为萧严和他一样受了很多折磨,不禁感慨到那帮奴才就喜欢摧残帅哥,他忍了几天没吃没喝,被人任意耻笑侮辱的日子,想不到同样是被擒,待遇完全不同。 李莞活跃下气氛,说道:“小蝶就是帮我抓住了萧严,那小子还挺记仇,弄得人家小蝶老是哭。” 萧严的性格他们是很清楚,哪会折腾人,估计是他俩使的苦肉计,这小蝶哭肯定不是因为萧严,据楚留湘所言,小蝶为了萧严甘心搭上性命。原因方面冷剑、江赁枫、陆小风三人心照不宣。 冷剑调整语气,说道:“那我们就来谈谈交换的问题,我们希望将时间定在明天,我想,大家都希望越快越好吧。” 慕容诩说道:“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答应一个请求,驻扎在殷明国界外的中原武林人士必须全部撤离。” 慕容诩看着对面有些不悦得一行三人,急忙解释道:“我来说明一下,因为你们的人在那里,对我们殷明王朝影响很不好,会使附近邻国和我朝的百姓有不好的想法,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陆小风答应道:“这是当然,我们可以答应。” 但江赁枫却不放心,如果撤了人,到时在交换玉玺的时候,他们使诈设下埋伏,该如何是好。 江赁枫沉吟道:“这个要求虽然合情合理,不过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毕竟这里不是中原。” 李莞坦然说道:“我答应过的事绝不反悔,一定会护你们周全。” 慕容诩又说道:“还有,用玉玺交换萧严的事要秘密进行,明天在时间上太仓促,我们不想让殷明王朝的其他人或是附近别的国家知道此事。因此,我们要选择一个隐秘的地方,而且你们要发誓保证不泄露消息,不会告诉任何人。” 江赁枫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说道:“放心,我们不是兴风作浪的小人,不擅长耍嘴皮子。” 慕容诩挑眉说道:“那,你们是答应了?” 陆小风点点头,干脆地说道:“两天,这是最后期限,否则就此作罢。”陆小风希望这件事能够速战速决,拖得越长,夜长梦多。 陆小风这时疑惑重重,独孤凤敏向中原投毒药的目的,她如何派人做到又神不知鬼不觉在宴席投下,即使无色无味,众位高手也不可能没有半点察觉。 陆小风突然发问:“你们对茗香了解多少?” 李莞恨声道:“那是独孤凤敏的一种折磨精神的毒药,据说中毒之人心智慢慢磨损,一月后毒发身亡,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她还有个专门的炼丹房,用来制造各种毒药、补丸。冷剑,你不就是在那个地方被抓的么?” “不错,解药也是在那里找到的。”冷剑答道。 冷剑感到有些口渴,随手端起桌上的茶杯。 陆小风想告诉李莞他们有关宝藏的事情:“我们闯进独孤凤敏的石坊中无意中发现……” 冷剑揭开茶杯盖,听到陆小风要说出宝藏,立即把茶水倒在陆小风衣服上,脸上立时显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陆小风连忙闪开,很纳闷地看着冷剑叫道:“你!” 冷剑放下茶杯,起身,缓缓地说道:“我不是有意的,真的,别生气。” 平静下来,陆小风意识到这是冷剑阻止他说出宝藏的位置。 仔细一想,现在连萧严都没有救出,又要撤走所有人,显然处于劣势。留张底牌在关键时刻会有作用,再说也犯不着替那些统治阶级着想,他们貌似也不是勤政爱民的好君主。 递上去一条毛巾,李莞道:“可能茶杯有些滑手,两位少侠请见谅,你需要换件衣服吗?” 陆小风用毛巾擦拭衣服,说道:“没事,不劳费心。” 江赁枫好奇地问道:“陆小风,你还没说在石坊里发现了什么。” 连李莞他们都没有追问,江赁枫居然又提,冷剑无语,陆小风暗暗抱怨。 看着冷剑面无表情的样子,陆小风无奈只好解释道:“在里面发现了已经失传的炼丹秘籍,上面记载了很多珍奇异草的妙用,很是珍贵。” 江赁枫一脸失落地道:“就这个,还以为发现了什么宝贝?你知道我们的时间很宝贵,所以请不要再浪费时间。” 陆小风不满道:“江赁枫,那你现在岂不一直在浪费时间?” “陆小风,你这个家伙还真是没有礼貌!” “……”江赁枫与陆小风竟然在这个场合一人一句顶着吵了起来,其余三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二人舌战。 冷剑终于忍不住了,道:“能不能注意局势,丢人,别连累我啊。” “冷剑!”陆小风与江赁枫同时瞪着冷剑。 李莞爽朗大笑,道:“年轻人,血气方刚,喜欢争吵,人之常情。” 这种时刻,他们三人还是记得大局为重,至少,在李莞等人面前,不能内斗。于是缓和气氛,陆小风与江赁枫立即面带微笑了。 慕容诩心中忍着笑,道:“既然你们已经同意,那在天黑之前,请你们的人动身离开,回到中原。” 他们已经提出了其要求,陆小风便道:“该我们说了吧?” 慕容诩道:“讲便是,只要合理,我们一定答应。” 陆小风道:“下次见面,第一:需要在一个绝对公平的地点,就是那片小树林;第二:双方只能来三个人,可以自带兵器。 江赁枫接了一句:“我们只想确认自己的安全,应该没有意见吧?” 慕容诩道:“这是当然,可地点不能公开,如果被别有居心的人利用,就会很麻烦。” 江赁枫蹙眉,慕容诩这是得寸进尺了,有些不耐烦地道:“那意思是说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 慕容诩道:“请三位少侠见谅,实在为难。” 好在江赁枫与慕容诩还有点交情,江赁枫也挺信任慕容诩这个人的,道:“诩王爷,我们理解你们的难处,可是总不能太不给面子了吧,那么你们想在哪里?” 慕容诩诚恳地道:“请三位少侠相信,我们发誓,肯定保证你们的安全,绝不会出任何意外。” 冷剑、江赁枫、陆小风三人的心总是放不下,可对面两人很有诚意,他们一时没有办法说服。 冷剑道:“那我们的性命岂不是全掌握在你们手上?空口无凭难以保证实,我们也希望化解恩怨,但我们的底线你们都不肯答应,这算什么?” 慕容诩道:“我们绝无为难之意,我们行事以国为本,如若在公开地点交换,被有歹意之徒从中作梗,不仅晋朔颜面扫地,你们也会有危险,这也是为大家着想。” 李莞见冷剑他们仍犹豫不决,遂语气坚决地道:“我李莞的人头担保,你们与萧严能够毫发无损地离开殷明王朝。” 慕容诩提议道:“若是诸位实在不放心,我有一个提议。” 陆小风道:“请讲。” 慕容诩道:“我们给你们人质,人选由你们定,如何?” 江赁枫道:“这是个好提议,依我看,就把你们的太子交给我们照顾好了。” “不行!太子怎么能够作为人质?”慕容诩大叫起来。 冷剑厉声道:“你们必须做出让步,我们不会妥协。” 李莞紧紧皱眉思索了片刻,道:“请再退一步,我来做人质好了。” 江赁枫盯着李莞,想从那坚毅的目光中看出些什么,很遗憾,一无所获。 “这个……”陆小风想到李莞身怀绝技,分量又有些不够,犹豫道。 慕容诩急切道:“如果还不够,我也愿意作人质,现在就可以。” 陆小风见他们是股肱重臣,忠君爱国,不像是言而无信之人,又愿意亲为人质,心一软,对着冷剑、江赁枫道:“那我们退一步?” 冷剑、江赁枫也无话可说,看样子不会有差池,只好点头同意。 李莞与慕容诩松了口气。 李莞对慕容诩道:“请待我们把这件事转告太子,而后依计划行动!” 江赁枫继续问道:“那时间、地点?” 慕容诩不紧不慢地说道:“冷宫后院的一片废区草坪,那里一般没有人。我们已经想好了,晚上冷剑、陆小风拿着李莞将军的令牌佯装侍卫,由御前侍卫江赁枫带进宫,然后你们抵达约定地点,由太子加上两位禁宫高手护驾等候三位。如果你们不知道具体位置,我可以带江赁枫去,怎样?” 江赁枫小声问了问身边两人:“你们觉得如何?” 陆小风赞同道:“好。” 冷剑反对道:“不好。意思是到时候慕容诩带我们三人去见太子和萧严,还得再留下人看住林子里的李莞?”三人之中恐怕还是冷剑的疑虑最多,他本来就不太信任别人的,而且他的想法也很周全。 冷剑、江赁枫、陆小风私下讨论,最后达成共识,由陆小风道出他们的意见:“就照你们的意思,我们的人可以撤离,不过至少要留下几个人在外面陪李将军聊聊天吧。” 李莞应道:“这个当然,但所留人数需五人以内,人多嘴杂。” 冷剑道:“行,就这样说定了,那时间……” 慕容诩颔首道:“后天深夜二更,恭候三位少侠亲临。” 陆小风道:“如果大家没有异议,我们的谈话就此结束,一切依照计划行事。” 大家相互望了望,皆摇头表示均无异议。 258不离不弃 小树林。夜晚。 “怎么还不回来!”张非有些沉不住气,跺跺脚,把最后一点火星踩灭。 “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刘北看着已经痊愈的伤口自言自语,心中对冷剑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一向耐心十足的姚庭皱眉,这么久了,不会真的…… “他们回来了!”望着远方正在站岗的关宇忽然喜道。 众人看到三人,一拥而上,激动不已,突然发现身后还有两名陌生男子,亦是李莞与慕容诩。 陆小风向众人说明了今天的谈判情况。 “也就是说,我们最多留下五人,守在这里,其余的要立即撤离?”李洵欢看着冷剑三人再次确认。 陆小风点头道:“不错。” 李莞坦荡道:“请你放心,我们既然敢孤身前来,愿作人质,就表明我们不会使诈。” 江赁枫怀疑的看了一眼,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李莞不顺眼,可能是以前受过他的威胁吧,心里很不爽。 慕容诩环视,众人双目炯炯有神,对他们的到来并没有显出过多的好奇,自然淡定,一看便是高手,不禁暗自点头。 慕容诩道:“正是,我想问问各位前几天与独孤凤敏属下一战,他们有没有逃脱的?” “反正来的都死了,尸体还在沟壕里。我想,独孤凤敏已经不可能对太子构成任何威胁了吧。”冷剑不以为然,在树下坐定。 李莞忙连声道谢,中原武林这次确实是免除了王朝的一场苦战。 李媚凝没有料到事情牵连越来越大,她一直警惕着慕容诩,又盯着江赁枫,怕他会有危险。 江赁枫发现了李媚的目光,冷笑,“还不是冷剑与陆小风两位有面子,让独孤凤敏派出这么多人来围歼你俩,否则她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李洵欢道:“现在我们可以先选择出留下的几人,我自然是责无旁贷了。” 与李洵欢一同前来的刘北、张非点头示意。飞刀门的三位弟子不用说,无论是在情还是在理上他们确实应该留下的。 “周大小姐,这件事你不能就这么脱身吧?”江赁枫看着李媚,暗讽。 江赁枫怪怪的语气让李媚很难堪,自从上次他们争执后,江赁枫就没有对李媚好好说话,即使李媚主动示好,他也不领情。 本来李媚对江赁枫说话就有些敏感,何况江赁枫说的话还暗藏深意,无奈之下周凝只好强忍,“好啊,我一直打算是先帮忙救出萧严,再回峨眉的。我们是一同前来的,应该有始有终。” “那我也留下来!” “还是我吧,璧水连城曾经对我们天威镖局有恩。这次营救璧水连城的萧严少侠,我义不容辞。” “不不,我们泰山派掌门在昆仑山中毒,幸亏几位英雄侠士冒死前来殷明王朝取得解药,现在掌门人他才能顺利脱险。这次萧严少侠有难,我们理应留下出一份力量。” “……” 各门派不少人争先恐后地抢着留下,看到这种场景,冷剑与江赁枫还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天音教的人不喜欢多管闲事亦不喜欢拔刀相助,很早就离开了,跟这些有情有义的人比起来,他们不光人冷,心更冷,可以想象,天音教是一个多么冷漠的地方。 这么多人积极留下,李洵欢也不好决定。 因此,李洵欢清声说道:“多谢各位武林同仁对师弟的关心,李洵欢相信以两位大人的为人,救出萧严不是问题,就不再麻烦各位了,留下来的就我们飞刀门四人与周凝姑娘即可。” “呵呵,可别忘了我。”传来了天娇的声音,她方才去和一些人一同捡柴火去了,这个时候抱着柴火回来了。 李洵欢冲天娇笑了笑:“还真不记得你这个机灵鬼了,你还是和大家一起回中原吧。”天娇没有武功,呆在这儿不仅没有贡献,也不安全。 “李掌门说得没错,天娇就不用留下了。”陆小风附和着。 天娇阴沉了脸,余光游刃在慕容诩的身上,既然说服不了他们,那就自己悄悄留下来就好了,哼,只是嘴上顺从说:“好吧。”天娇不知道慕容诩还有何阴谋,她担心陆小风等人会进埋伏,不得不承认,也还有一点担心慕容诩。 慕容诩装着一副和天娇很不熟的样子,自始至终瞟都没有瞟她一眼。 李洵欢的话,一般人都不会再有异议,众人表示愿意遵从李洵欢的安排。 李媚对李莞、慕容诩说道:“我们会立即撤离其他人,以免给贵朝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在你们留在小树林这段时间,我们会绑住你们的双手以防万一,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李莞点了点头,示意同意。 慕容诩笑道:“这个不必挂怀,你们该怎么做尽管做就是。” “你们进宫,我总是觉得有危险,一定要处处警惕,小心谨慎,做事前多多思考,以防不测。”李媚一脸关切。 陆小风还没有来得及表态,江赁枫抢先说道:“周凝,要是我们在殷明王朝出了事,你是求之不得吧,谁知道你在想什么,说不定心中暗自祈祷我们回不来呢。” “你!”李媚终于被江赁枫的话激怒了。 “江赁枫,你这话什么意思?”陆小风大感疑惑。 李媚紧张地看着江赁枫,难道他已经发觉了什么不妥之处,猜测她的身份? 慕容诩开始觉得留下江赁枫始终是个祸害,他似乎已经不把李媚当朋友了,心生杀意。 天娇忙为两人的争执找理由,“陆大哥你在意什么啊,他们俩天生是对冤家,就喜欢吵吵闹闹,都是开玩笑,当不得真。” 江赁枫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很关键,不能节外生枝,便笑了笑说道:“周凝与我假装了近一个月的夫妻,已经习惯了,大家不要介意。” 冷剑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寒冷的杀意,回头看了一眼,来自慕容诩。冷剑皱眉,不知道江赁枫与周凝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夕阳下。整个树林弥漫着金黄色的阳光,一抹余辉残留。 风起,树叶“沙沙”作响,随风摇动。 表面上一切顺利,天娇的心似被大石压着般有些喘不过气,不祥的预感一直弥漫心中。 夜幕降临,按照事先约定其余人皆离开了林子,剩下一行几人围坐在篝火旁休息。 “冷剑,随我来一下,有些事想和你商量。”江赁枫紧紧握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语气稍缓。 “嘶……”同样被镇住地陆小风不小心被烤肉烫了一下,诧异地看着冷剑,似乎也有话想说。 “看着我做什么,我很好看?”冷剑冲着江赁枫微笑。说罢他起身,拍掉身上的落叶,“走吧,去那边。” “你们早点回来。”李洵欢嘱咐道。 冷剑冲李洵欢一笑,“知道了。” 远离了篝火,冷剑问:“有什么问题?” 江赁枫一只手搭在冷剑肩上,用力按了按,“以前的事,对不起。” 这是冷剑第一次听见江赁枫这样说话,他心中大感诧异地问:“什么对不起?” 江赁枫露出少有的严肃,“我也不清楚,总之有时候是我做得很过分,对不今后我们肯定是好兄弟,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会是。” 他们有了一种特别的默契,对此若有所悟的的冷剑逐渐明白,真正的朋友想要得并不多,只是信任而已。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指的不一定是恩人,大多数情况下,是朋友。 听见江赁枫豪爽地说了这样一番话,冷剑大受感动,用力点头,“对,好兄弟!” 冷剑缓了缓神,又道:“你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我想和你聊一聊一个人。” “谁?” “周凝。” “有什么问题?” “就是因为天玄剑,我才不得不疏远周凝。”江赁枫叹了口气,苦闷不已。 “周凝得到了天玄剑,你记恨她?不该啊。”冷剑随即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那晚,她在小树林中暗设埋伏,峨眉派的人将我擒住,逼我放弃天玄剑。而后来天玄剑又被一位白衣剑客得到,我们都不知其来历。而且……”江赁枫的脸色变得难看了。 “而且什么?” “我似乎看见了慕容诩挟持天娇,要天玄的画面,可后来我就立刻被白衣剑客暗算晕倒了,周凝救我离开的。” “慕容诩,你确定是他?” “不确定!正是如此,我才求证过周凝与天娇,她们都否认那晚慕容诩出现过,所以我才一直认为是我的幻觉。” “真是你的幻觉,不会吧。” “不知道。”江赁枫摇了摇头,也觉得应该信任慕容诩,他不是一个坏人。 “这事儿蹊跷。”冷剑郑重说道,脑子闪过方才在慕容诩眼中见到的杀意。 “你不知道,当时周凝为了天玄剑对我动了杀意。”江赁枫有些激动地说道:“后来我冷静下来一想,甚至觉得她好可怕,不是周凝!” 冷剑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江赁枫,也许是你爱上她了,所以太在乎这个。” “不,冷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认为她不是周凝。”江赁枫不知道怎么说冷剑才明白他的意思,虽然他也不敢相信这个猜测。 “呵呵,江赁枫你傻啊,她不是周凝还能是谁?” “这……我不知道。”江赁枫犹豫着。 冷剑笑得更灿烂了:“江赁枫,看来你真的动情了,我还没有见过你为了哪个女人这么冲动过。” 江赁枫摇摇头,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如果她真的不是周凝,那这个女人将多么可怕! “江赁枫,先放下儿女情长吧,现在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萧严现在还是生死未卜。”冷剑道,“你和周凝的恩怨等这里的事结束后再议吧。” 江赁枫面容忧虑地叹了口气,“嗯。”周凝姣好的面容,对他的那份心意,以及那抹温柔,细碎的眸子露出一丝笑意。 人与人之间一旦有了感情,就会为对方犯下的错误找理由,借以自我安慰。人总是处在矛盾中,在前进与后退中矛盾,在拿起与放下中矛盾,殊不知,保持自我,固执而不偏执,才是正道。 江赁枫不禁大发感叹,“为什么人总是在错的时间错的地点遇上对的人,而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却遇上错的人。” “再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君生我未生的悲哀,有多人曾经拿起,又有多少人能放下!”冷剑想到了天娇,满眼柔情。 江赁枫看着冷剑,完美的脸上,淡淡的哀伤,一如天音教那个忧郁多愁的青公子。 这时,恢复平静地冷剑,给了江赁枫一个戏谑地眼神,道:“错的人是周凝,那么对的人呢?落雅!” 江赁枫脸色大变,不打自招,“你怎么知道落雅的名字?”他只说过妻子,可是没有提过她的名字。 “呵呵,在天音教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有一次你喝醉了酒,一直不停念着‘落雅’的名字,这个名字很好听,人也应该很美吧。” “唉,她不是国色天香,却叫我永生不忘!”江赁枫感慨,难言的内疚,一丝不舍流露于色。 “人生本来就不完美,上苍在给与你的同时,也会收回去很多东西。”冷剑见江赁枫黯然的眼神,安慰道。 冷剑苦笑,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右手不自觉地握住手中剑,想到:如果心爱的女子也爱着自己,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沉寂,两个男子突然停止了交谈,夜光茫茫,罩着他们同样迷茫的内心。 “难得一身好本领,情关却始终闯不过!这年头,终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江赁枫感叹道。 “呵呵,你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能遇上相爱的人已经是幸福了。若她也爱我,我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信仰!”冷剑淡淡一笑,在功名利禄充斥的世俗中,这一言,这一抹,才是最纯真的。 相信爱,才会有幸福,他给予她的,是他的牵挂。冷剑有原则,永远对值得他牵挂的人,不离不弃! 259攻心 “为情所困,命中劫数,在劫难逃。”冷剑脸色暗淡忧伤,感叹道:“江赁枫,有人说人生下来都是不完整的,需要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那你说,我的另一半是不是找不到了?” 许久,夜风带起些许火星,但并没有把这个黑暗的世界照亮。 “宿命不能改变,但是有句话说得没错,事在人为!”江赁枫微笑,眼神深邃。 “也许吧,期望如此。” “冷剑,对你自己有信心,任何时候,你不会孤单的,你还有我!”江赁枫语气坚定。 “呵呵,你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他是我第一个朋友,本以为他也会是我最后一个朋友,幸好还有你!”冷剑面露笑意,刚才的忧伤烟消云散,他伸出手,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然后爽朗地笑了笑。 “那些伤心往事就让他随波而去吧。”江赁枫知道冷剑所指。 冷剑点了点头,不知道现在纳兰陵怎么样了,这个出身极其高贵的男子,或许他就快要登上皇帝宝座了,为他祝福吧,无论怎样,他都是他第一个真正想要结识的男人。 “走,过去吧。” 二人走回,江赁枫看着很有领袖风范的李洵欢暗自点头,下定决心,纵然自己做不了举世无双的大侠,也要实现对落雅最后的承诺,做一个无愧于心的好人。想做一个更好人。这江赁枫心里的话语很平淡,却重如泰山。 李洵欢一行人在篝火旁边吃着烤熟地兔肉,气氛融洽,并没有因为李莞、慕容诩而略显尴尬,相反,看起来聊得很是愉快。 “给你们留着呢。”李洵欢招手,示意他们就坐。 “直接给他们就好,”李洵欢看着刘北递过来的兔肉笑道。 冷剑迎上前来,笑着接过兔肉,拍拍一脸尴尬的刘北,并没有说什么。 李媚心中既紧张,又好奇。紧张的是方才冷剑、江赁枫说了些什么。慕容诩悄然留意着江赁枫,也许和他相处的时间稍久,对他不太放心。李媚心知慕容诩从来不会信任任何人,也许他已经对江赁枫动了杀意。 晚饭后的李媚心事重重地走到一边,蹲下,看着寂寥的夜色发呆。伊人,伊梦。 江赁枫等到了这个时机,便不由自主地来到她身后。 慕容诩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对李媚起疑,她会不会背叛他呢?为了试探李媚的真心,何不让她动手杀了江赁枫,这样也是一举两得。 陆小风等人以为他们只是男女间,谈笑风生,不便打扰。 “周凝。”江赁枫温柔地唤了声。 暗自出神的李媚并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江赁枫是在叫自己,这个名字不属于她。 “周凝!”江赁枫靠近她,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听便知是江赁枫的声音,李媚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时候他会主动接近她。她有些恍惚地说道:“什么事?” “你看上去好像心神不宁,怎么了?” “你这算是关心我吗?”李媚有些不悦,他永远不会知道她因为他而承受着多大的心理折磨。 江赁枫轻揽周凝一侧,李媚赌气转头不理,这些日子他对她的态度太恶劣了。 冷剑附在耳边轻语:“周凝,你还把我当成朋友么?” 李媚浑身一颤:“那么你呢?” “你是我很好的朋友,一直都是。”江赁枫温柔说道。 李媚心中感觉暖暖的,妩媚一笑,道:“你怎么转风格了,前几天对我都不理不睬。” “那好,今后在周凝你面前,我还是冷酷点好。”江赁枫伸出双臂手臂,轻轻搭着李媚的玉肩,故作冷酷的凝视着李媚。 “扑哧”一声,李媚笑了出来,摇摇头说道:“你真的变了许多。” “你刚刚和冷剑说了些什么?”随后李媚盯着冷剑,突然变脸。 “随便聊聊而已,刚才我忽然醒悟了友谊的可贵。”说完话的江赁枫一脸真诚地看着李媚。 友谊的可贵?李媚愕然,悔恨、愧疚,如潮水般涌来,像尖针一般深深刺在心上。 就在前一刻,李媚还在算计江赁枫,想不到他对她……李媚略显忧伤,后悔,总是揣测江赁枫有不轨心计;后悔,甚至,几次动了杀他的念头。 “还有一句话,我想对你说,怕错过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江赁枫的神情颇为不自然。 “什么?” “以前的周凝,我很喜欢,现在的你,我也是喜欢的。”江赁枫的目光中暗含着期待,他希望她能够告诉她实话。 一霎,李媚明白了,江赁枫果真是在怀疑她不是真正的周凝,可是为什么这个男子明明是知道她想杀他,可是他依旧愿意保护她? 江赁枫注意到周凝的脸上有了一丝动容,道:“友情,需要信任,需要坦诚。当那天我们一起夜闯王宫盗取天玄剑,你没有弃我带剑独自离开,我就知道,我们之间有着超越生死的感情了。” 李媚低头不语,江赁枫看见了,她眼中闪烁的泪光,他相信,她是一个重情谊的女子,是值得他保护的女子。 李媚忍住泪花,坚强的女子,是不会哭泣的,她道:“谢谢你,枫。”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么好,所以她无怨无悔爱上了他,就算是下一刻粉身碎骨,她也心甘。李媚怕江赁枫这一去赴约会有危险,可是出卖慕容诩的话也说不出口。慕容诩对她有过救命之恩以及知遇之情,她发誓过这辈子一定会报答慕容诩的,永远不会背叛他! 江赁枫冲她笑了笑,也许,她需要时间,需要安静,他收回抚摸她玉肩的双手,转过身要走了。 “枫!”李媚一声叫住了他,这个时候话到了嗓子眼,她想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就算是他会亲手杀了她为真正的周凝报仇,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怎么了?”江赁枫疑惑止步,回身,遇上李媚多情惊艳的双眸,她的情深意重,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呢?一个人在世间总会给一些人带去幸福,也会给一些人带去痛苦。而他,就是给她带去痛苦的人。 明知江赁枫深陷危机,李媚牵挂他的平安,却终究没有勇气将话说出口,她更没有想好如何说才能保全慕容诩,只得对他道,“相思流年夜,君可知妾心?” 李媚瞪大清澈的双眸等待着江赁枫的答案。江赁枫不想让她有更多失望,因此不会给她任何希望,果决地道:“感伊情悦己,荣得娴知音。” 他这辈子只爱一次,对她,只能心感愧疚妖孽一笑。 李媚生生止住将要落下的眼泪,她不需要他的同情,不需要他的施舍,不需要他的愧疚。她深深明白此生命中与江赁枫无缘,他不爱她,纵使她有绝顶美貌、绝顶智慧、绝顶武功,他都不爱她。有些事有些感情是不能问明原因的。 李媚异常平静地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我始终不愿意死心而已。江赁枫,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真的很残忍,你从来不肯说句谎话。” 江赁枫懂得,她是位坚毅女子,欣赏她,爱慕她。他道:“周凝,在我心中,你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呵呵,拒绝我的借口还算好听。” “周凝,我不想看你做错事。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了,今后的路你自己要好好想想,我不想看见你一失足成千古恨。”说完江赁枫就大步离开了,他不再多留下一刻,不再多看她一眼。 因为,江赁枫不忍再徒增伤感。 此刻慕容诩端着两碗水走了过来,给江赁枫递上了一碗,而后又走近了李媚。 “你对他动心了?”慕容诩将水碗端给李媚,小声唏嘘。 “王爷,您不要误会,绝对没有。”李媚急忙辩解道。 “嘘!~”慕容诩示意李媚不要激动,以免让人看出端倪。李媚点头示意。 “不管你多么爱他,有一点不能改变,他从来没有爱过你,就算对你好也是把你当成了周凝。假如他一旦知道你不是周凝,并且是你亲手杀了她,江赁枫一定不会对你心慈手软的!”慕容诩沉声说道,“爱情虽然是伟大的,但是单方面的相思却是一文不值,自取其辱!” 慕容诩的话有力地敲打着李媚的心,是啊,她是单相思,江赁枫根本不会在意她的情感和她的付出。 “女人的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放弃没有希望的男人,也许以后还会遇上更好的!”慕容诩继续道。 “嗯,媚儿明白了。”李媚此刻口中虽然是极力迎合慕容诩,心中却乱如麻。 “当真明白了么,媚儿你一直是聪明人,我不希望你一时冲动干了傻事,后悔莫及啊。”慕容诩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了解你的性情?“方才江赁枫对李媚使用了攻心计,慕容诩看在眼里,不过江赁枫岂是自己的对手! “多谢王爷关心。”慕容诩的话语极大触动了李媚的内心,他待她确实是很好的。 “乖,待会儿我会给你指示,按计划行动!”慕容诩说罢就微笑着离开了。 260黑夜前夕 冷剑、陆小风、江赁枫三人整理行装,一切就绪,准备带上传国玉玺进入王宫。树林中还有蝉鸣声,一声声让众人的心情都十分紧张。 李洵欢环顾四周,一切都又显得平静而安详。 慕容诩悄然给李媚使了一个眼色,等会儿话要与她说。 冷剑正在摆弄自己的衣服,全身上下,一丝不苟。 江赁枫看不惯冷剑这个娇气的样子,故意粗声道:“冷剑,我拿个镜子,让你仔细照?” “好。”回答完江赁枫的话,冷剑反应过来,这是江赁枫的反语。冷剑不满地道:“江赁枫,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赁枫按耐不住火气,道:“冷剑,我们是去完成任务,不是你的个人秀,今天去接萧严,你用得着刻意弄得成这样?” 冷剑赏了个白眼给对方,道:“江赁枫,你影响我们天音教的形象也就算了,你还阻止我?我看,你是不是最近休闲的时间太多了?” 陆小风对二人的争执,感到郁闷,提醒道:“你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冷剑、江赁枫这才发现,平日里拌嘴,习惯了。他们立刻平息了心中,对彼此的排斥怒火。 李洵欢自若一笑,小弟们吵吵嘴,很正常。 李莞发话了,道:“几位少侠大可放心,我们愿意用命做代价承诺各位全身而退。” 江赁枫注意了李莞一眼,心中总是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是难言的一种感觉。 “我有个忠告。”慕容诩满脸愁绪,半晌,道:“我不放心独孤凤敏。” 这句话倒是震惊了在场众人。 李莞疑惑地望着慕容诩,问:“诩王爷何出此言?独孤凤敏现在已经没有实力再作乱了吧,区区妖后,她能掀起什么大浪。” 慕容诩摇摇头,不啃声,故作深沉。 冷剑追道:“把话说清楚。” 李洵欢威道:“对啊,诩王爷,请你把话说清楚。” 慕容诩道:“我只是担心独孤凤敏暗箭伤人,她不会这么容易罢手的。”慕容诩很清楚上次没有成功将萧严拉为自己人,所以就只能处之而后快! “独孤凤敏毕竟没有兵权,所有禁军侍卫不受他指使,即使如诩王爷所言,她别有用心,也肯定不能掀起波澜。三位少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李莞怕玉玺交换一事突然被取消,果断地说道。 自信,永远洋溢在这位阳光骄子面容上,陆小风地道:“我们曾经成功闯过独孤凤敏的石坊,我相信,去救萧严,也是势在必得。” 江赁枫就是听不惯这力道的声音,反驳道:“是吗?陆小风,你是里面实力最弱的人,少说几句话,多养点体力吧。手下……” “要不要现在就比一场,你说谁的实力会更弱呢?”陆小风抢先说道,毕竟是青年,再文雅涵养,也难免注重一些话语攻击。 “手下败将。”江赁枫扭过头去叫了句。 冷剑清了清嗓子,抓住报复的机会,道:“行了,总是纠结一个话题你们不累吗?有本事,再找个机会大家好好比试比试,兵器上说话。在此,我得先申明一下,上次关岭台与江赁枫比武,我是故意输掉的。” “冷剑!”江赁枫狠狠地瞪眼,这个做兄弟的居然这个时候倒戈,太不讲义气了。 李洵欢终于忍不住,年轻人做事的确很让人担心,道:“三位公子,今有任在身,请以大局为重。” 李洵欢在他们三人心中,是大哥级别的人物,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飞刀门的大弟子,不怒自威,三人皆感自惭形秽。 “李洵欢大哥说言甚是。”李媚附和,而后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冷剑道:“枫,一路小心。” “我知道。”江赁枫轻松地笑了笑。 李媚转而对江赁枫,若有语,他那冰冷的表情,寒冷了她的心,说不出口。 江赁枫察觉到一层深意,她那懊悔的神情,祈求他的原谅,令他心中,有了一丝宽慰,不过,他伤得太重,故作视而不见。 临走,陆小风对李洵欢道:“李掌门,等我们带萧严回来。”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就是大侠的风格吧。冷剑道:“萧严是我们的朋友。” 冷剑话语平淡,李洵欢能感觉到,他的善意。天音教这两位亦正亦邪的俊美青年,引起了李洵欢极大的关注。 颇远处,天娇目视这边,她趁众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来,天娇心中猜测着慕容诩究竟还有何阴谋,与这次玉玺是否有关? “他的最终报复目标是慕容熙与独孤凤敏。”天娇喃喃自语。 “你这丫头又是怎么知道的?” “啊——”天娇惨叫一声,回头一看,聂铭夜的脸庞出现在面前。 “聂大哥,你回来了?”天娇心中大喜。 聂铭夜温柔地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天娇的头发,挺可爱的。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呵呵,跟了你几个小时了,就是想看看你有什么鬼精灵注意。” 天娇憋憋嘴,正愁没办法跟踪陆小风、慕容诩等人,依照他们的原计划,是慕容诩带着陆小风、江赁枫、冷剑三人进宫的,现在有了聂铭夜在,一切就好说了。 “聂大哥,我们等会跟着他们一起进宫,你有办法带我进去吧。” “没问题。” “呵呵,我就知道聂大哥厉害!”天娇兴奋地抱住聂铭夜的胳膊,聂铭夜感觉太紧了,想缩手,这丫头的力气还不小,聂铭夜只得口中念道:“喂,矜持点,女孩子家要矜持点。” “哈哈,都是江湖儿女,聂大哥不会介意这个吧。” “不能这样说啊,其实还是介意的......” “要出发,都抖擞下精神。”陆小风冲江赁枫、冷剑喊了一声。 “诩王爷,这次就辛苦你带我们去一趟了。”江赁枫对慕容诩说道。 “好。”慕容诩眼中闪烁过一丝亮光,脑中想起事前与慕容佐的对话。 太子府,内厅。 “叔父,这没外人,就这样称呼你吧。”不论是从感性上还是理性上,慕容佐一直很信任他的这位叔父,“现在看情况还不错,一旦我得手玉玺,就可以劝父王立下诏曰退位了!” “太子,您万不可掉以轻心。依我看,萧严等人知道太多,放不得。若此事泄漏,太子您日后还有何面目君临天下?”慕容诩一脸忧国忧民,诚言肯词道。虽然他不在意萧严知道他想篡权的阴谋,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是他的一贯作风。 “此言有理,可是玉玺事关我朝命脉,一日不回,吾心一日不安,此事刻不容缓,再说我们也已谈妥,只好先这样啊。” “太子,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慕容诩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神闪烁,慕容佐并没有注意。 “哦?叔父请讲!”慕容佐双眼一亮。 慕容诩凑上前,低声详述。 “什么?不行,不行!”慕容佐听罢,连连摇头,沉声道:“这我可不敢啊,独孤凤敏虽然可恨,可她现在还是王后身份,我不敢派人动她。” “太子殿下,李莞与独孤凤敏一向水火不容,不过你真的相信看到的就是真相?” “什么意思?” “人都是有野心的,李莞手握重兵,不利于朝廷安定,我怕……” 慕容佐抬手制止,“李将军为人坦荡,忠心王室,不可能会有二心。” 慕容诩听到慕容佐肯定的语气,心中不悦,仍点头应和,“殿下说得是,但有时候成就大事,必须有所牺牲,请殿下三思。” 慕容佐的眉头微皱;少倾,紧皱;良久,缓缓舒展。 看着慕容佐的变化,慕容诩继续蛊惑道:“殿下尽管放心,此事我已经有了周详的计划。” 看着慕容佐微微点头,隐藏很深地慕容诩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心道:先应下,到时候不幸出了“意外”,量他也不能怎样。 “太子,胜负就在此战,若是赢了,你就可以立即登上王位,睥睨千秋!”慕容诩诱惑道,身为太子,慕容诩相信毕竟会有他的野心。 思索了片刻,慕容佐坚定点了点头:“好,就依照叔父的办。换玉玺的时候,我会派人去暗杀孤独凤敏这个贱人。然后一得到玉玺,你就随我一起去请父王立昭。” 慕容诩暗松了一口气,虽然所有都进行很顺利,不过计划没有完美的,无论多周密的计划都会有它缺失之处,虽然这次交换天衣无缝,顺利地让慕容诩心中一阵忐忑,看似平静的表面,偶尔弥漫出些许异样。 他们所赐给他的耻辱与绝望,五年了,全部奉还! 生活总是有这么令人期待的刺激,慕容诩眼中闪过一丝哀郁,到了这一步还不容易,注视着眼前的慕容佐,太子一直以为慕容诩是真心扶持他的,不过太子也马上将会成为下一个牺牲品,他没有错,可是死在了自己的私欲之下,也是他报复计划的一个工具。 越想越乱,当初的一幕幕情景出现眼帘。 “啊——”慕容诩头痛难忍,忍不住痛叫一声。 “诩王爷,你怎么了?”江赁枫扶着慕容诩,担心问道。 “呵呵,我没事,是老毛病了。”慕容诩摇了摇头。 261陷阱 太子府,房中。 纳兰陵轻拨古筝,筝声袅袅,空灵回荡。 一曲尽,弦断。 纳兰陵愕然,良久,起身至窗旁,倚窗望月。 恍惚中,仿佛看见,别离夜,一骑青衣绝尘过的身影,他喃喃自语:“断弦声轻诉说,相思寥落,” 等待是美好的,等待的过程是漫长难耐的,但同时也是一种享受。很多事,当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后,心中往往会生出莫名的空荡、失落感,并没有当初想象中的那般激动雀跃。 此时门推开,气宇翩翩的贺兰昕踏入房中,露出一脸熟悉的微笑:“纳兰,今夜为何找我?” 纳兰陵即起身,走到贺兰昕面前,扶着他的双肩:“贺兰,答应我,不要负我,我们会是一生一世的好兄弟!” “纳兰,你怎么了?”贺兰昕感觉纳兰陵的手很用力,他的语气透着霸气。 “答应我!”纳兰陵的眼中亦是放出不可拒绝的寒光。 “好!”贺兰昕总有恍悟,他越想靠近纳兰陵,却发现他离他越远了。 这,也许就是人在世界上,很多生不由己。 冷剑、江赁枫、陆小风三人随慕容诩已经快至宫门了,江赁枫走在最前面。 江赁枫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周凝的一颦一笑,她的似水柔情,她的倩巧身姿。还有最后与她交谈的时候,他感觉她似乎在隐瞒什么。 “江赁枫,你!”陆小风看着前方神情恍惚的江赁枫,终于忍不住,出言提醒。 江赁枫回过神来,恰好遇上慕容诩善意的目光:“江公子,心神不宁啊。” “我没事。”江赁枫硬塞着,有些结果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敢往那方面想而已。 冷宫一隅。 “怎样!”一黑衣人蒙面,背身而立,身影模糊,沙哑略粗地声音,听不出年龄,只是声音中透出无尽的沧桑。 身旁一蓝衣人,面着银色鹰形面具,左手手持三尺长钩,银丝手套从右手至右臂,一条蛟龙图案从前胸蔓延至后背。 看清来人,面具后的眼神淡漠。黑衣老者伫立,不动。 “请放心,事情我已办妥。”声音中露出一丝谄媚,这位衣着红衣者正是天音教红公子聂红软。 蓝衣取下了面具,自然是独孤南,他对黑衣人说道:“主公,我们为何要隐藏身份与慕容诩合作?” “不能让陆小风等人看清我们的来头。”黑衣老者说道。 “就算瞒得住陆小风,可是江赁枫他们……”独孤南疑虑。 “主公登场了,他们敢说什么?呵呵,他们可不笨,一看就知道该帮谁了。”聂红软笑道。 “行了,你们好好准备吧。”黑衣老者呼道,声音沙哑,没有丝毫波动,示意红、蓝两公子离开。 依照计划,冷剑、陆小风换上侍卫的盔甲,伪装跟在衣着御前侍卫服饰的江赁枫身后,陆小风双手捧着盛有玉玺的锦盒。 江赁枫手持李莞的令牌一路通行,进宫,三人持剑,急速,直奔冷宫外的草坪上。 途中,没人的地方,三人戏言了几句。 冷剑笑道:“江赁枫,在宫中当御前侍卫的感觉怎么样?” 江赁枫随口一答道:“挺威风,比在天音教……” 比在天音教自在多了,江赁枫这句话没说出口就止住了。冷剑能听懂其中深意,是啊,能有什么地方,比天音教更窒息? 陆小风感慨道:“与慕容佐约定的地点,竟然就是我们以前六人预定会合的地方。巧妙。” 冷剑灵光一闪,道:“对了,也不知道独孤凤敏怎么样了?对她的下场我还是挺有兴趣知道的。” 江赁枫跟着眼前一亮,道:“我对她的下场没兴趣,我倒是想看看一直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她,究竟是不是有传说中的花容月貌。” 陆小风摇了摇头,失落地道:“恐怕我们没有机会知道答案了。” 冷剑被独孤凤敏折腾了好些天,对她实在没有好感,道:“一个对绝顶美男都没有兴趣的女人,我认为也美不到哪儿去。” 江赁枫、陆小风不搭理冷剑了,认为冷剑纯粹是在记恨独孤凤敏,哎,一个小心眼的公子哥。 “可惜,你们永远看不见她了。”慕容诩阴阳怪气说道,也许这个时候慕容佐已经派兵去斩杀这个妖后了。 “诩王爷,此话何意?”陆小风警惕问道。 “慕容佐是不会放过这个阻碍他顺利登上王位的绊脚石存在的!”慕容诩淡淡说道。 冷风一袭,好冷。三人不禁打了个寒战,那三个人,究竟,谁是忠,谁是奸?眼前似乎就是龙潭虎穴,危险重重,各有所思。 开弓没有回头箭。 即将到早先定下的地点,几十株大树并排于前方空地。 远眺,慕容诩见到慕容佐站在那儿,身后有数十位侍卫,萧严与一名宫女打扮的女子也在其中。 江赁枫留意到大树,回忆起上次自己在树下,辛苦挖掘玉玺的情景,若不是陆小风答案含糊,他哪儿会遭那份罪? 江赁枫抱怨陆小风道:“陆小风,记得你告诉我玉玺藏在最高最大的树下,一个整晚,我也没看见一株小苗。你现在能否指给我看看,哪棵是小树?” 陆小风正在凝神观察慕容诩那边的举动,没料到江赁枫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陆小风白了江赁枫一眼,忍无可忍,这是一个比冷剑还小心眼的男人,连这点他几乎都没有记忆的小事,江赁枫还会在这种关键时刻,挂在口上提及。 冷剑没有在意身边二人的矛盾,只是悉心观察着环境。最后目光落到,被绳子绑着的萧严以及他身边的宫女,冷剑笑道:“那个少女就是小蝶吧,萧严这小子在禁宫内还能用甜言蜜语把小姑娘哄上,不简单啊。” 接着,冷剑把身上的盔甲卸了下来,道:“这种劣质的侍卫盔甲重且不说,也不能起到多少作用,说不定连支箭都挡不住。我先把它脱下,要不我这件衣服都被埋没了。”冷剑欣赏着自己刚换上的白绸华丽新装。 “受不了!此刻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慕容佐等人身上吧。”陆小风按耐不住反感,他的两位搭档平时不注意场合,他也无话可说,到了这个节骨眼,却仍旧不分轻重。 江赁枫笑嘻嘻地道:“陆小风,慕容佐有什么好看的?文,他不能吟诗作赋;武,他不能带兵杀敌,就算是论相貌,我们这几个人也个个 比他强吧。即使要观察,也是看看他身后有没有厉害的高手。” 以前一个冷剑已经够陆小风受的了,现在又多了一个与冷剑同样怪僻的江赁枫,还有上次见过的聂红软与独孤南,天音教的人果真都是本事不大口气不小的啊,陆小风对天音教的人个个无语了。陆小风选择了沉默,注意力集中到前方。 走近了,三人与慕容诩等人相隔不过百米,停下步子。 “几位终于来了,我们已恭候多时。”看着走近的众人,慕容佐微笑道,而后他的视线又在慕容诩身上,“叔父,你还好吧。” “很好,太子殿下惦心了。”慕容诩微微点头。 “萧严,你还没死呢,命大有福气啊。”冷剑冷笑道。 “嗯,死不了,借你吉言了,祈祷等会我们都还活着吧。”萧严“回敬”了一句。 江赁枫忍住笑意,自忖:这个萧严还真是个活宝,与冷剑还真是搭配得很。 冷剑悉心扫视了四周一眼,只是对一脸常色,喜怒不明于脸色地慕容诩,冷剑稍有疑惑,无法猜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对这个人从来没有好感的。 不知道原因,江赁枫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像是来自天音教的,脑中忽然闪现过喜欢一人独自凭栏,身影落寞,徒留伤感的教主。以前的他不懂,现在的他,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 悠悠天地,奈何独立苍茫!——孤独。 千人景仰,万人崇拜,这是英雄。看似浮华的背后,沉寂下来是一片空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是枭雄。绝对权利的背后,一张张虚伪的面孔充斥。转身,背后一片黑暗,只有自己,高处不胜寒。 “萧严,他们没有折磨你?”冷剑首先忍不住问了句。 “一切安好,只是睡在一张铁床上很不舒服。”萧严听着冷剑地语气一阵不满,还盼着我受折磨,本想诉诉苦地萧严强忍。 “萧严,你够幸福了,我被独孤凤敏囚禁在密室那几天比你苦十倍不止。”冷剑一脸愤懑,不甘心地说道。 萧严还以为冷剑是关心他,没想到只是想比较一下谁的生活更苦。于是停止假哭,用鄙视地眼光看着冷剑。 “冷剑,不要一直大呼小叫的好不好,太子在此,好歹先跟他问个好是不是?”陆小风冒了一句。 “呵呵,客气了。”慕容佐嘴角露出明媚笑意,随后他咳嗽两声,怕迟则生变,催促道,“咳…咳…就不多虚寒了,开始交易吧。”~ 262狂战 陆小风审视四周,谨慎地打开盒盖,拿出玉玺,高高举起,“看清楚了没有?” “叔父,你帮我看一看,验明玉玺真伪。”慕容佐看见淡淡发光的传国玉玺,眼睛一亮。 慕容诩仔细鉴定了一番,点头应道:“殿下,这确实是真的传国玉玺。” “很好,由诩王爷把玉玺拿过来,同时我会放开萧严,这个公平吧。”慕容佐继续发话。 “依你。”陆小风瞟了一眼慕容诩,将玉玺放回盒中。 慕容诩走到陆小风面前,陆小风在将盒子交给侍卫的同时,示意慕容佐的人为萧严松绑。 慕容诩接过玉盒往回走,萧严紧拉着小蝶,向陆小风这边走来。 “哟,萧严还带上一个女人啊?”江赁枫看好戏似地说道。 “这傻小子有福气呗。”冷剑羡慕似地说道。 慕容诩怀抱玉盒回到慕容佐身边,萧严也快走到冷剑身边了。 陆小风突见一点寒光,大叫:“小心!”众人一惊,一支冷箭忽然直射而来,没有人能够预料到,只见它正中萧严背部。 “啊!”萧严摇摇晃晃,小蝶慌忙扶住。 “怎样?”冷剑迎上两步,满心关切。 “差一点,幸亏我有防备。”萧严伸手,从后背摸出一面镜子,自言自语:“好东西啊!”他事先就知道慕容佐与慕容诩不会这么容易放人的。 见萧严没大碍,冷剑一拳直击萧严肩头,道:“害我担心!” “慕容佐,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暗算!”江赁枫骂道。 “还不出来!”慕容诩用力大吼一声。 黑暗出走出一人,银鹰面具,青衣,手持长钩,肩挽长弓。 一阵危机感忽至,陆小风意识到中了这叔侄二人的奸计了,冲萧严大喊:“快走!” 随着声音,一道三尺白光袭来,萧严惨叫一声,身体下倾。冷剑抱住萧严,满身沾上萧严后背的鲜血。 慕容诩背后十数弓箭手齐射,后方,蓝衣人漠然而立,目光直视冷剑。 江赁枫、陆小风二人慌忙拔剑上前,挡在萧严、小蝶身前,挡箭。 冷剑一手抱着萧严,一手持剑挡箭,焦急道:“萧严,怎样?” 萧严忍住剧痛,“这回没镜子了,早知道就多带两个。” “都什么时候了,冷剑你带萧严先走,我们断后!”陆小风皱眉,急道。 “还不去帮忙,难道让他们都跑了才满意?别忘了……”慕容诩看着蓝衣人恼道。 “威胁我?”蓝衣人打断,看向慕容诩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慕容诩见他杀气重,便也不再多言。 慌乱中,冷剑眼角瞥见一束寒光。 四目相对,蓝衣人冷笑,江赁枫感到一股杀气向他逼近,再看看蓝衣人感觉这个人在哪儿见过! “萧大哥,萧大哥,别吓我,醒醒啊!”小蝶不停地哭叫着,泪水止不住流下,一时间没了主儿。 “走,再不走,你的萧大哥真的就醒不了了!”冷剑心头焦躁,冲小蝶喊。一方面源于萧严,另一面源于那束寒光,他总感觉一切的不安和变数之间有着莫名的联系。 冷剑对小蝶道:“你们先撤到那个大树后,这儿交给我们。” 小蝶点点头,扶着萧严,走去大树背后藏身。 弓箭手前进,慕容诩退了几步,黑白两侍卫贴身而站。 “擒贼先勤王,我先把那几个弓箭手干掉,然后你们找机会抓住慕容佐!”说罢,冷剑一面挡箭,一面冲上去。 冷剑单身冲向射箭来源之处,箭头对准了他。冷剑这哪是去干掉别人,只是去吸引弓箭手的注意力。 “冷剑!”江赁枫大叫,想都没想就要跟过去,冷剑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那么多箭手,却被一旁的陆小风拉住。 “干什么!”江赁枫狠狠瞪了一眼。 “抓住慕容佐才能救冷剑,大家才会安全,走!”陆小风如猎豹一般,施展轻功,躬身悄悄靠近慕容佐。 江赁枫心中暗道不妙,抬头,与蓝衣人目光重合,他居然知道自己的目的!在江赁枫犹豫地时候,危机感突然消失了,蓝衣人并没有理会。 顺着蓝衣人的目光,陆小风看到了冷剑,难道他的目的是冷剑?来不及多想的陆小风看见不远处的慕容诩躲在两个蒙面人身后。 慕容佐见冷剑勇猛而来,吓颤,命令弓箭手:“给我射,射死他!” 相比之下,慕容佐身边的慕容诩则要表现得镇定得多,一切好戏才刚刚开始。 冷剑成功转移了弓箭手的注意力,他们逼向他,冷剑冲入重围,霎时间被侍卫层层围住。近了,弓箭手只得丢下手中弓,拔出佩剑,与之周旋。他们不仅是射击高手,也是用剑好手。冷剑同时与这么多高手周旋,力不从心,幸好勉强还能支撑。 “这个该死的慕容诩,枉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好人!”一旁的江赁枫恨恨地说道,他显然也看出慕容诩身边的那两个红衣侍卫不是泛泛之辈。 “别轻举妄动。”陆小风对江赁枫小声说道:“让我想想。” “还想,再想冷剑就没命了!”虽然知道直接冲上去是下策,但一心挂念冷剑安危的江赁枫义无反顾的奔向慕容诩。 慕容佐看到有人偷袭,连忙闪到一个侍卫身后,指着江赁枫喊道:“快,快杀了他,本殿下重重有赏!” 慕容佐的两位贴身侍卫,一黑一白两个人围住了江赁枫,一短剑,一长剑,一黑一白,分两侧袭向江赁枫。 长剑补短,短剑不长,两道剑影将江赁枫紧紧围困,一时间,江赁枫险象环生。 居然是两仪剑,陆小风皱眉,正想上前帮忙,不过马上被一群侍卫高手围困住了,脱不得身。 不远处的蓝衣人,看着胆小如鼠的慕容佐,眉头紧皱,不屑之情溢于言表。这一幕,被敏锐的江赁枫捕捉到了,想起刚才蓝衣人看冷剑诡异的表情,江赁枫灵光一闪,刚刚,蓝衣人会不会是独孤南,而这样推测的话慕容诩身边的红衣人就应该是聂红软!他们竟然在这里!为什么? 蓝衣人用余光看着江赁枫疑惑的表情,神秘一笑。 “江赁枫,想不想让我帮你杀了那个黑白两仪剑,”蓝衣人轻易间,靠近了江赁枫,眼神略带玩味:“然后你可以满足我想要的?” 他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眼前?这个声音就是独孤南!江赁枫愕然,他忙着与黑白剑仪打斗,也没有精力与独孤南多说话。 独孤南看着有些支持不过的江赁枫,轻轻敲击自己地那把长钩,一直以来,自己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他被看穿后的茫然、无力感,一阵快感漫上心头。 “你只要一句话,我就帮你。”深吸一口气,独孤南说道。 “不用你帮!”江赁枫没有理会独孤南。 “你别给好不识好!”独孤南委屈说道。 这个时候黑衣老者忽然出现了,狠狠瞪了一眼表现不乖的独孤南,独孤南立即退下。江赁枫余光瞟到这里,吓出一身冷汗,连主公都来了!? “没用的东西。”黑衣人冷瞟了一眼江赁枫与独孤南,厉声道:“看着,什么才是真正的武者!” 江赁枫逐渐清醒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对方长剑人双臂被整齐地削断,断臂成一v字,鲜血涌出,躺在地下**不止;白衣短剑人被双腿斩断,断腿成一倒v字,血流不止,趴在地上已经没有了声音。 一双断臂、一双断腿拼在一起,赫然组成一个菱形,印透着鲜血,江赁枫猛然发现主公滴血地长钩上,一个菱形醒目非常。 一句话,脑海浮现:断魂钩,仍在滴血。 “我不喜欢杀人,真的。”黑衣老者看着江赁枫的表情,“可是你们这么久都还没有拿下,太让人失望了!” 慕容佐被这一幕惊傻了,哆哆嗦嗦地指着黑衣老者,“你…你…”当看到黑衣老者地目光朝向自己时,伸出的手不自觉地放下,闭上嘴,满脸恐惧。 “叔父,他究竟是什么人,不是你请来的帮手么?为什么杀了我的人?”慕容佐连忙问慕容诩。 “殿下,别慌啊。我去看看。”慕容诩丢下这一句,便退出了众人的视线,不知所踪。 陆小风诧异望着黑衣老者,他为什么要帮他们,去对付慕容诩?虽心中有疑问,陆小风还是感激地向他点了下头。 黑衣老者不理会,倚着一棵树,目光又转向冷剑,眼神炽热。 来不及多想,见时机成熟,江赁枫上前,一把掐住已经说不出话地慕容佐,向侍卫群中大喊:“你们的太子已被擒获,快放下武器,器械不杀!” 陆小风这个时候,也冲入重围帮助冷剑,他大吼着:“你们主子在我们手上,即刻停手!” 众侍卫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停手,陆小风靠过来,不顾风度地抹了把汗,问:“怎么样?” “没事。”冷剑也气喘吁吁,道,“幸好你们及时,再晚一点,我就快不行了。”死命地抗地冷剑显然没有看到刚才黑衣老者的那一幕。 冷剑、陆小风走向了江赁枫与慕容佐。 263最初的揭秘 踹了一脚慕容佐,仍觉不解恨地江赁枫,从他怀里抢过玉盒,打开一看:“不对,盒子里面的玉玺呢?” 玉盒里面居然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虽然此时的慕容佐更在乎自己的性命,但还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冷剑疑惑地扫视了四周,惊道“遭了,慕容诩不见了!这玉玺一定是被他调换了!” “原来我们都……”江赁枫有些气急败坏,又狠狠地踢了慕容佐一脚,“他才是狠角色,我们都上了他的当啊!” “几位侠士,饶我一命,饶我一命!我这么做也是受到了慕容诩的蛊惑啊,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慕容佐意识到了自己竟然成了慕容诩的棋子,忙连连求饶,太子的威风荡然无存,一丝恨意藏于眼底。 “若你是我,你会不会放我一命?”冷剑低声道,细碎地眼眸阵阵发红,“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宽容!” “好!好!好!”慕容佐连说三个好字,缓缓地抬起头,嘴角咧开,大笑,狂笑,巅笑,“那就一起死吧!” “什么?”陆小风心头一颤,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时一旁看风景的独孤南说话了:“也没什么,就是慕容佐在这里、周围的地方埋下了很多烈性**!” “**!”江赁枫一惊。 同样诧异地还有慕容佐,望着独孤南,脱口而问:“你怎么知道?” “这个没有必要告诉你。”独孤南懒得搭理慕容诩。 慕容佐一脸愤恨,冲蓝衣人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慕容诩的走狗,要死我也拉你一起死!” 独孤南只是颇有深意地看了冷剑一眼,转身,瞬间消逝在夜色淡雾中。 “这个人是不是哪儿见过啊?”冷剑惊恐地问,那个眼神似曾相识,这刻,他想到了黑影,独孤南是事先被慕容诩易容之后又带上了面具站在这儿的,冷剑万万没有想过他会是独孤南。 教主与聂红软、独孤南都离开了,他们这次来此又是为了什么?江赁枫忽然灵光一闪,问道:“陆小风,虎符在哪里?” “虎符?哦,临走前周凝提醒我,这次来救萧严恐怕途中会有埋伏,于是我就把虎符暂时给她保管了!” “不在你身上就好。”江赁枫松了一口气,然而马上意识到了更糟糕的事儿,“不对,你不能把虎符给周凝!” “为什么?”陆小风一脸诧异。 “我,我也不知道。”这只是江赁枫的一种直觉,至于原因却无所知晓。 冷剑将剑锋逼近慕容佐的咽喉,恐吓道:“那个蓝衣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慕容诩找来的,这辈子我做的最大一件错事,就是相信了慕容诩这个小人!妄我一直以为他是忠臣。而且现在也没功夫和你们耗。我只知道,要是你们现在不放我走,咱们就同归于尽!”慕容佐脸色绝望,歇斯底里中透出一丝狰狞。 “你**引线已经被我们掐断了!”陆小风吹了一口看似引线似的稻草茎,若无其事地说道。 “什么?”慕容佐犹如晴天霹雳,不一会,恢复正常地慕容佐冷笑:“想骗我,我的传令兵在半炷香的时间内来回一次,如果他看见我这边出事了会在第一时间引爆**。尔等根本不可能找到引线,我想,你们也不想玉石俱焚吧!” 陆小风狠狠地瞪了一眼慕容佐,谎言被看穿,心道想不到这个太子还有几分心机。 “我劝你识相点,马上放开我!否则你们林子里那几位朋友也是性命难保!”慕容佐老奸巨猾地一笑。 陆小风彻悟,在他们受伏击之时,慕容佐一定也派了兵力去对付李洵欢。周凝那边的人,也许,现在他们也身处危机,不禁脸上有了担心的动容。 “你狠!”冷剑吼了一声,恨不得一剑先了断慕容诩泄恨。 “玉石俱焚?就你,连当石头也不配吧!不好意思,你好象没有机会了。”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说话的居然是天娇。 “天娇?”陆小风、江赁枫、冷剑三人忍不住同时惊叫一声。 “呵呵,三位大哥辛苦了,现在我来救你们了。”天娇脸上荡漾出笑意,手中还拿着一把剑——天玄。 “就凭你?”慕容佐大笑了两声。 “还有一位帮手哦。”天娇身后又出现一人,正是聂铭夜。 “他是谁啊?”江赁枫瞧了瞧聂铭夜,没有印象。 “阁下可是上次在昆仑山上救过我的那位圣域岛前辈?”冷剑倒是立刻认出了聂铭夜,那天他被李媚暗算的时候,幸好聂铭夜及时出现才化解了他的危机。 聂铭夜冲冷剑等人友善地点了点头。 “你确定我们有把握全身而退?”陆小风冲天娇问道,虽然他知道不该寄希望在她身上,不过这个时候心里确实没底。 “事情的来龙去脉稍后我再与你们详说,不过这个时候,我们绝对有机会全身而退的。”天娇翘起小嘴。 “太子,你这次太让我失望了!你杀了妖后我可以理解,想不到你竟然暗夺玉玺的同时,还派杀手杀了王上!你的传令兵,我们早抓住了。”李莞挥挥手,一队禁军押着几个士卒上前。 “李莞?你什么意思,我没有杀父王,我只是想让他立昭退位而已。”慕容佐一惊。 李莞厉声吼道:“不要白费心机了,束手就擒!” 慕容佐这傻了眼,才注意到,李莞的禁军已经包围了冷宫,想不到他的精心策划的计谋还是失败了。慕容佐看着自己剩余得人纷纷器械投降,真后悔当初没多带些人来,但仍旧不甘心,“你们怎么会过来?” “在他们走了后,我们越想越觉得不妥,所有的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如果你真要谋反,岂不是轻而易举!而后天娇姑娘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说这可能是慕容诩的一个巨大阴谋,她告诉了我们关于慕容诩的叛逆之心,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事情发展不对劲,于是李大侠等人立马陪我回宫来看看,结果发现冷宫周围果然有埋伏。”李莞感激地看了李洵欢一眼,他能出现在这儿,最重要的就是出于李洵欢的信任。 “我觉得一个甘愿冒险,亲作人质的人值得相信,现在看来,我的选择没有错。”李洵欢点头回敬。 天娇上前一步冲慕容佐问道:“慕容诩在哪里?” “我不知道,都是那只老狐狸害了我啊。”慕容佐声泪俱下。 慕容诩溜走了,天娇竟然心中暂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般轻松,既然他所谓的仇恨已报了,如果他真的走了,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没有人能再找到他也就好了! 冷剑面如冷雪,对慕容佐道:“你的死期到了,认命吧。” 慕容佐脸色苍白无力,亡命之徒,眼中显露一丝彻底致命的惶恐,他冲李莞喊道:“李将军,救我啊。” 江赁枫正欲挥剑,李莞喊道:“手下留人!” 剑在半空中停下,冷剑疑惑地望着李莞:“李大人,像他这样弑父的万恶之徒,你留下有何用?” 李莞解释道:“各位大侠,请将慕容佐交给我们,自有律法严惩。” 李洵欢劝道:“冷剑,把慕容佐交给他们,他会得到应得报应。” 冷剑恨恨地点点头,收回剑。 冷剑收剑的一瞬间,慕容佐忽然一脸死灰,呆若木鸡般杵在那儿,两个侍卫正上前,要押他走,他神色黯然无光,笔直地倒下。 一转眼,活生生的慕容佐变成了死尸躺在地上! 慕容佐是太子,有着极大的野心,他的宫殿是黑色的。他深邃的眼神,一直在注视着,因为他想要成为龙,成为那幅帝王盔甲和那些美丽女人唯一的主人。 人都带着的面具,摆动的衣裙,成就了一抹白色,并因为其浸染了鲜血,变得更加的惨淡醒目。 可惜,最终他死在了权欲之下,一无所得。 在众人眼下倒地,皆很惊异,一个侍卫立即检验,没有了呼吸和脉搏,他道:“他已经死了。” “畏罪自杀,也许,他知道自己横竖都是一死,这样轻易的死了免遭酷刑。”李莞感叹道。 陆小风半信半疑,慕容佐乃惜命之人,真的会自杀,他亲自蹲下验尸,确信没错,慕容佐就这么不痛不痒地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李莞也感慨道:“因果轮回,善恶有报,这就是命吧。” 悉心的陆小风问:“死因是什么?” 侍卫摇头,道:“尚不明知,需要验尸官调查清楚,可能是服毒。” 江赁枫与冷剑互相递了个眼神,环视四周,没有异样,这个世界上能做到这样天衣无缝绝杀的人屈指可数,一种不祥的感觉再次弥漫周围,连聂铭夜、李洵欢脸色都有变色。 李莞挥了挥手,道:“抬下去吧。” 两个侍卫把尸体抬走。 “周凝人呢?”江赁枫尖锐的目光落在李洵欢身上。 “你们刚刚一走,她就借口溜走了。”飞刀门三英刘北答道。 “周凝原来不是我们再昆仑山认识的那个峨眉派的周凝,她是李媚,慕容诩的手下!她杀了周凝,而后慕容诩将她易容成了周凝的样子潜伏在我们身边!”天娇解释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陆小风目瞪口呆地问道。 “聂大哥告诉我的。” “我与她先前就有过交手,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告诉诸位,很抱歉了。”聂铭夜答道。 “这个女人,她杀了周凝,骗了我们这么久!”陆小风的捏紧了拳头,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冷剑望了望江赁枫,心不由得颤抖,江赁枫面若冰霜,直直站在那里,没有太多惊愕,一张冷冰冰的脸像是冰封住了一样。 这个事实终究还是被捅破了,原本还有一丝期待的,江赁枫的嘴角忽而挂起一抹笑意,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天音教的人会出现了,甚至连主公都亲自来了,慕容诩一定是用虎符做诱饵的,现在虎符在慕容诩手上了。 “遭了,那虎符岂不是?”陆小风这才反应过来。 “没关系,虎符现在已经平安到达圣域岛了。”聂铭夜镇静说道。 天娇蹦到陆小风面前:“对不起了,陆捕头,当初聂大哥让我把虎符调包,其实你身上的虎符一直是赝品,而真正的虎符我早就给聂大哥了。” “天娇,你也太不够义气了,居然偷偷摸摸的……”陆小风还想埋怨几句,不过被调包了好像现在看来是好事,也就不再追究了,“虎符本就是圣域岛的宝贝,理应让聂大侠拿去嘛。”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个地方吧。带上萧严,我们回中原!”陆小风如释重负一笑,向那边大树下望去。 树下,萧严露出上身,箭伤处被厚厚的绸带衣服缠绕,背后的弓箭已拔出。 “萧大哥!还疼不疼?”小蝶成了一个泪人儿。 “小蝶,我知道你在乎我,可是,你弄得我更疼。”萧严咧嘴呲牙一笑,用手指指伤口处,原来小蝶刚才着急,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道,正按在他的伤口上。 殷红的鲜血渗出,小蝶急忙拿开手,冷剑走来看着包扎还算整齐的伤口,一脸惊奇:“小蝶,这是你弄的?” “她是在我的指导下做的,怎么样,没看出来吧,我很有当老师的天赋。”萧严忍住疼痛,勉强作笑。 “他只是失血过多!”聂铭夜上前,蹲下,立即点穴帮萧严止血。聂铭夜安慰道:“休息一阵应该就没事了!” “总算结果是好的,有惊无险。”李莞欠身施礼:“这次真的是谢谢各位少侠地鼎力相助,如今萧少侠重伤在身,几位方才一战又受了伤,不如稍作休息几日再走吧!” “冷剑,你方才也受伤了?”天娇猛然意识到他手臂的伤口现在还在流血。 “不用担心,我只是受了小伤。”冷剑微笑着。 “我看天娇这句话比最好的止痛药好有用。”聂铭夜笑着也为冷剑包扎了伤口。 “聂大哥!”天娇瞪了眼聂铭夜,这家伙每次登场都很高调,以似人似仙的身份出场,结果还这么顽皮。 小蝶高高悬空的心,总算平定,道:“萧大哥,你一定没事的。” 萧严笑了笑,道:“好小蝶,我当然不会有事儿了。” 李莞再次提议道:“诸位先在舍下休息养伤,这样比较稳妥。” 陆小风瞟了一眼李莞,总是感觉怪怪的,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预感,殷明王朝不是久留之地,既然已经救出萧严,应当早早脱身,回到中原。于是,不好多说,陆小风对冷剑简单地道:“我们先回中原。” 李洵欢似乎察觉到了某种异样,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冷剑也听出了含沙射影的意味,点点头,心道,要是再呆下去,说不定大家就没命了!他们这次来知道了太多这个地方的秘密,而且现在这里的王上、王后还有太子都死了,王爷也畏罪潜逃,看上去显然不是好地方。 听到这儿,李莞忍不住提及一直挂念的玉玺,道:“我朝玉玺,几位大侠可否?” “这个东西在慕容诩手上。”陆小风解释道,“我想他还会回来的。” 李莞本是好意劝解几位留下,却这番被拒绝,只好叫人拿来上好的金创药,“这个是……” “谢啦,我们走。”陆小风没等李莞话毕,想扶起萧严离开。 “啊!”萧严惨叫一声,他被陆小风野蛮地弄疼了,其实怪不得陆小风用力,只是萧严现在太脆弱,受不了一点儿力量。 小蝶气急地瞪了冷剑一眼,道:“萧大哥有伤在身,不能赶路。” “不能行动是吗?我背你。”陆小风恍悟,对身体虚脱的萧严说道。 李洵欢按住陆小风的手:“陆小风,你刚才一战消耗了不少精力, 还是我来背萧严。” “掌门,这事儿我们来就行了。”关宇说道。 “好了,都别说了,就我来!”李洵欢坚定说道。 萧严稍稍睁眼,费力地说道:“李掌门,谢谢你。” 李洵欢冲萧严豪情一笑,转过身,背对萧严,对小蝶道:“来,小蝶,帮下忙,轻点。” 小蝶、刘北二人搭手,把萧严小心翼翼扶上了李洵欢的后背。 这才是真正的大侠,冷剑的心再次有了动容,李洵欢,大侠并不是每次都要做大事的。 “江大哥,你怎么一直不说话啊。”天娇发觉江赁枫神情异常,手脚麻木,她的手无意中碰到了他的手指尖,好凉! 江赁枫回神看了看天娇,摇了摇头。天娇这次恍悟到周凝的秘密最能打击到的人就是江赁枫! 看着一切似乎归于平静,陆小风却高兴不起来,惦记着那蓝衣人还有黑衣人,他是谁,怎么会帮他们?又有什么企图?黑衣人的武功造诣似乎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非世人所及。 “想什么呢!走啊!”冷剑见陆小风失神,用胳膊碰了碰陆小风。 陆小风回神,笑了笑,跟着众人离开。 264战与乱 郊外,雾浓。 抬头一看,月亮在躲进了云朵中。“今晚怎么有这么大的浓雾?”冷剑感觉视觉有限,不禁自语。 关宇见李洵欢背了萧严好久了,道:“掌门,你累不,要不换我?” “不用。”李洵欢笑了笑。 “为何急于赶路?其实萧严的身子这么虚弱,应该休息几日再走。”小蝶跟在萧严身后,此时昏睡过去的他,她担心地说道。 “不妥。”李洵欢语气紧张。 张非问:“为何?” “还是离开这里安全。”李洵欢的声音在颤抖。 “怎么了?”张非追问,冷静的掌门人为何如此反常。 冷剑的直觉,李洵欢在刻意隐瞒什么,这股怪异之气,他总感觉自己被一双眼睛盯着,摆脱不了。 “我感觉,有危机在靠近!” 走在最后的陆小风突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句,稍稍靠前的冷剑回头,道:“说什么呢?”其实,他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杀气。 天娇在江赁枫身边,留神着他,这人如同行尸走肉般,全身很僵硬,也不多说一句话。 聂铭夜是最先感觉到这股强大力量的,他毕竟是众人中武功最高的人,在冷宫那儿,他就觉悟一个诡秘不可测的力量游刃周围,所以,他提议尽快离开宫中。本以为,离开王宫情况会好转,然而,这股妖气愈来愈浓烈。如今,似乎除了安睡中的萧严与不懂武功的小蝶,其他人皆觉察到了异常。也许,因为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小声说了两个字:“小心。” 冷剑认定了,就是那阵熟悉而陌生的冷光,又出现了! “哈哈哈…。。。”一个邪魅、妖异的狂笑声,巨响,贯彻于整个树林,宛若千里传音般空洞震撼,只是不知这个声音出于何处。 萧严猛然惊醒,惶恐,何等恐怖的笑声! 李洵欢脸色稍缓,不希望众人疑心,笑了笑,摇摇头。 萧严睡眼迷离,意识到自己是个累赘,声音颤抖:“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你们还是不要管我,快走!” 李洵欢安慰道:“萧严,振作点,大家为了救你已经付出了很多了,不可能丢下你的!” 令人感觉撕心裂肺的笑声越来越近,众人止步,这个声音,如鬼魅般纠缠着自己,在耳边回荡。江赁枫已经听出来了,这个声音是主公的,可是他不会对其他人说的。 “这个声音好耳熟啊!”冷剑忍不住说道,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愕然望着江赁枫,难道是他?同时,江赁枫给冷剑递了一个眼色,他们等会见机行事。 “啊!”小蝶害怕极了,天娇拉住了小蝶的手,令她有一丝安慰。 声音哑然,冷剑远眺,大树顶,出现了两个影子。两个影子留在远方,靠近他们,近了,赫然是那蓝衣人和红衣人。 冷剑这下确定了,他们是独孤南与聂红软,而那个声音就一定是主公! 李洵欢摒住气息,凝神,深邃的眼眸过滤的眼前的一切。他并没有把全部注意集中于蓝衣人一点,树林深处雾气弥漫,内心深处,全部贯注着最远处的黑影,模糊而神秘。 天娇一手搂着怀中颤抖不已的小蝶,一手紧握袖剑,看着如临大敌的大家,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恐惧,顺着蓝、红衣人的目光,他们是在看自己。一怔,难道,他们是为了它?手中的天玄剑! “天娇,小心了,他们可能是为天玄而来。”聂铭夜也看穿了他们的企图。 陆小风等人显然不明白聂铭夜为何会将天玄剑交给天娇,不过现在也不会知道原因的时候。 迷糊中的萧严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费力挣扎起来,真是!当看到黑衣老者那毫无温度的冰冷眼神时,萧严看了眼冷剑,又看了下小蝶,确定两人无忧后,萧严自言自语,含糊,“好累,先休息一会。”他闭上了双眼。 聂红软与独孤南身后,正是黑衣老者现身了。江赁枫与冷剑心中踟蹰着,难道他们倒戈的时候到了?作为天音教公子的他们,现在应该如何选择? 李洵欢将萧严放下,刘北、小蝶帮忙安置到了树下。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时间在这一瞬停止,浓雾包裹了一切,感觉,猜测,疑惑,不解,战栗的灵魂惊觉。没有一声虫叫,没有一丝鸟鸣,整个黑夜,笼罩的只有那不知名的惊悸。 “还不快过来?”黑衣老者呼了一声,天娇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何含义,不过她马上就明白了,江赁枫与冷剑飞一般地冲出去,停到了黑衣老者的面前,跪下齐声喊道:“恭迎主公!” “是天音教的教主!”陆小风诧然喊道,天音教教主的武功在这个世上还是一个谜,现在我方的高手就只有李洵欢、聂铭夜以及自己,萧严受了重伤,其他人武功不济,对方天音教教主连同四公子显然不是对手! 黑衣老者点了点头,江赁枫与冷剑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后。 “喂,江赁枫、冷剑,你们就这样扔下我们了?”天娇很不服气地喊道,这两人当初不是说要逃离天音教归正途的么? “恭喜教主了,现在你已经得到了虎符,再有了天玄剑,你就是天下第一!”拍掌声响起,走来的人是慕容诩,他身后跟着一黑衣女子。 “李媚,来,你也应该与江公子化敌为友了,你们本就是同路人啊。”慕容诩笑着把李媚推到江赁枫的身边。 江赁枫回头望了望这个面容娇媚的陌生女子,她的眼睛不敢直视他,江赁枫尽力安抚下躁动的心,缓缓问道:“你是假扮周凝的那个人?” 李媚点了点头,她的姿色比起周凝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多了两份妩媚,少了一分清雅。李媚咬紧嘴唇,知道江赁枫现在有多恨她。 “喂,不要怪我们泼你冷水啊,天音教的那个教主,慕容诩给你的虎符是假的。”天娇喊着,这个时候慕容诩与天音教合作,他们就更死绝无生路了。 “假的?”黑衣老者很是愤怒。 “教主,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她最擅长的就是耍嘴皮子!我们现在要合力干掉他们,不能起内讧。”慕容诩道。 “嗯。”黑衣老者赞成地点了点头。 “信不信由你,反正慕容诩也不是值得信任的人!”天娇憋了憋嘴。 慕容诩恶狠狠地望着天娇,这个女人不是应该回中原去了吗,为什么现在还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找死?天娇也用同样的目光注视着慕容诩,既然他想报复的人都已经死了,他的复仇计划也成功了,为何还不收手,这个男人究竟还想做什么? “你在想什么?”黑衣老者瞟了一眼江赁枫,似乎看得透他的内心。 “属下不敢!”江赁枫立即跪下,主公擅长于洞悉,江赁枫方才一直在犹豫这个时候究竟该帮谁?在连环打击之下,他忽然觉得背叛那些与他同生共死的朋友,做不到!如果落雅的灵魂知道了,也一定不会原谅他的。 “你在动摇。”黑衣老者沙哑的声音不慌不紧地吐出这四个字。 “没有。只是一切事发忽然,属下没有想到。” “那好,我要你现在去杀了那个叫天娇的女人!”黑衣老者命令的口吻道。 江赁枫抬头凝视天娇,额上布满了汗珠,冷剑同样手心里也是汗,这次如果能够杀了天音教的教主,对他来说是对大的光荣,现在只是静下心在找机会。 “江赁枫,你聋子?”独孤南提醒道。 “天娇是他想杀就杀得了的么,你们天音教也不要太不自量力了。”聂铭夜发话了。 “你这小子好大的口气。”黑衣老者道:“圣域岛的功夫我也领教过,不过如此。” “好啊,那我们比一比。”聂铭夜拔出了手中剑。 天娇不放心地问了句:“聂大哥,你打得过他么?” 聂铭夜自信一笑:“没试过,怎么知道结果。” “这儿太不宽敞,我们去那边试试吧。”此话刚一落,聂铭夜与黑衣老者便一白一黑两股光束般离开了。 李洵欢看了看形势,嘱咐道:“飞刀门三英,你们拖住蓝衣人,小风牵制那个红衣人,有问题么?” “没问题,可是还有江赁枫、冷剑、慕容诩、李媚四个人,怎么办?”陆小风担忧问道。 “我对付慕容诩与李媚。”李洵欢说道。 陆小风正要质疑,立马想到了江赁枫与冷剑现在还不知道是敌是友,而且方才教主给江赁枫下达的指令是杀天娇,而如果江赁枫要杀天娇的话,冷剑一定会阻止江赁枫的。 “好,就这么办!”陆小风说罢也挥剑冲向聂红软。 已经加入群战的独孤南,一面难以摆脱飞刀门三英的纠缠,一面催促江赁枫:“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江赁枫站起了身,拔出了手中剑,冷剑以为他要出剑了,遂拔剑上前拦住了江赁枫:“你真要杀天娇?” “你敢背叛主公的意思么?”江赁枫试探冷剑问道。 “江赁枫,难道你忘了你我曾经说过,要一起逃离天音教的。” “可是我们还有这个机会么?” “有!”冷剑忙回答,“璧水连城就是我们的归属!” “你什么意思?”江赁枫猛然一惊,听这话语气冷剑早已叛变了。 365一袭白衣血染红 “江赁枫,你也该看得清现在的形势,我们帮谁,谁就能赢!在昆仑山的时候我就已经向连城璧投诚了,只要我们现在铲除天音教,就还是英雄!”冷剑激进喊道。 “呵呵,原来是这样。”江赁枫笑了。 “对啊,所以我们现在杀了独孤南、聂红软,然后杀了教主就成功了!”冷剑欣喜说道。 江赁枫狠狠瞪着冷剑:“我和你不一样,我对天音教是有感情的。还有一点,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同路人!” 江赁枫猛然向冷剑挥去一剑,冷剑冷不防地接下这一剑,纳闷问道:“为什么?你不是想做一个好人么?” “没错,我是想做一个好人,而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冷剑,你太让我失望了!”江赁枫与冷剑急速对攻中。 风云色变,这一刻,繁星点亮了整片天,乌云尽散,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红光,闪耀刺目,来自于神剑璧夜。 慕容诩、李媚与李洵欢对峙中,本来势均力敌,不过慕容诩一个口哨找来了数十位他的死士,这十人死死缠住了李洵欢。 天娇望了望形势,现在小蝶守护着萧严,就自己一人站在这里了,要想救大家,就必须争取到江赁枫与冷剑!想到这儿她冲到冷剑与江赁枫跟前:“喂,你们俩不要打了行不行?” “刀剑无眼,天娇你快走开,站在这儿太危险了!”冷剑呼道。 “江赁枫、冷剑,求你们住手好不好?你们的心早就不在天音教了,这样下去有意义么?” 江赁枫停下了剑,这一刻冷剑也停下了剑。 只见,江赁枫笑了,没有阳光般的温暖,也没有黑夜的阴冷,有的只是那毫无生气的表情,如同一具千年木乃伊嘴角稍稍移动,寒蝉漠然,不暖不冷。 “哈哈哈!~”江赁枫大声笑了,他像是丧失了理智,拼命跑开了。 慕容诩瞟了一眼江赁枫,对李媚使了一个眼色:“江赁枫与冷剑似乎是叛变了,你去杀了江赁枫,我来解决冷剑好了。” 李媚点了点头追着江赁枫离去了,慕容诩眼中闪过一丝晶莹的泪,望着李媚走远了,他喃喃自语:“媚儿,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跟江赁枫一起隐退武林吧,好好过日子。” 慕容诩回过头,走向天娇与冷剑。 冷剑挡在天娇前面,对慕容诩道:“虽然你救过我一命,但你要是敢动她,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我不需要你的手下留情。”慕容诩冷笑着,“冷剑,你这辈子跟我一样,想要的太多,其实放下这一切会活得很轻松的。” “慕容诩,你想怎么样?”天娇握紧了手中的天玄剑。 “我说过了,我想要的还有很多。”慕容诩凝视上天娇的眸子。 “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就现在。”天娇坚毅了表情。 “天娇,不可以!”冷剑出言阻止。 “冷剑,我不会有事儿的,你让我和慕容诩聊聊。”天娇的语气决绝。 慕容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们之间还有好聊的么?” “有!” “想聊什么就在这里聊吧。”冷剑显然是不放心天娇与慕容诩单独相处。 “慕容诩,大势已去。现在冷剑与江赁枫都不跟天音教了,你是知道的,有了冷剑在,而我会使用天玄剑,要杀了你并不是难事。” “那又如何?” 闪过白色的烟花,顿时照亮了苍穹。慕容诩抬头一看,笑得诡秘:“你知道这烟花为何而起?” “是你的人?”冷剑猜到。 “我的人已经攻取了王城了,放心吧,起先我并不知道我的人能否成功所以只能与天音教的人合作。现在的我不用这条后路了,不会再为难你们了,后会有期!同时也谢谢你们帮我铲除了那么多障碍。”慕容诩又是一声哨子,十位死士不再纠缠李洵欢,而是随他而离开了。 临走前,慕容诩给天娇留下了一个特别的眼神:“天娇,我们还会见面的。我会让你知道,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杰出的男人!哈哈哈。” 聂红软与独孤南看见这个情况,为自保也急忙撤走了。 而陆小风等人没有再追,他们知道要尽快回到中原才算安全,这个时候最让人担心的就是聂铭夜了,他引开了天音教教主,主动承担了最危险的战斗,现在生死难卜。 “怎么办,不能丢下聂大哥一个人。”天娇焦急道。 “我们去那边看看。”陆小风指着方才聂铭夜与黑衣老者消失的那个方向。 李洵欢道:“这样吧,陆小风与天娇带着萧严、小蝶先离开,我与飞刀门三英去找找聂大侠。” “要去一起去。”天娇喊了一声。 “不要任性了,天娇,你随陆小风走,我们找到聂铭夜与你们在中原边境会合。”李洵欢道。 “我和你一起去,冷剑陪着他们回去就行了。”陆小风瞟了眼冷剑,这小子还是值得信任的,怕遇上什么事儿李洵欢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好!”李洵欢点了点头。 江赁枫脸色苍白,像是丢了魂儿一般失魂落魄,整个身子在微弱的颤抖着,手中剑支撑着他的身子。 李媚走近,她举着剑却没有杀气,察觉到江赁枫的异样,在他深邃的眼瞳中,她读出了恐惧的意味。 李媚却先开口了:“江赁枫,你怎么了?”她的声音也在颤抖,在触及他的身体的时候,周凝感觉到他全身冰冷,干尸一般的冰冷,而且带着止不住的抖动!她双手害怕地放开他,盯着他的脸,他的双目没有任何神采。 风拂过他的脸颊,麻木的表情使得他更像是一具失去魂魄的行尸走肉。 “你来做什么,杀我吗?”江赁枫闭上了双目,显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江李媚赶紧上前两步,双手搭在他肩上,摇晃他的身体:“你怎么了?别吓人呀!” 江赁枫目光呆滞地移到李媚陌生的脸上:“你是谁?” “你刚刚到哪儿去了?回答我。”江赁枫不依,追问到底。 “我……” “是你杀了周凝?” “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前做过的任何事你都不会计较的,我们永远是朋友的。”李媚两只眼睛红肿着。 江赁枫没有力气了,身体累了,心也累了,他惨败的嘴唇挤出一句话:“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杀了我吧。” “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的。”李媚拼命摇晃着脑子,乞求问,“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 “你需要我的原谅?”江赁枫冷笑着,“我本就是一个不值得原谅的男人。” “不是的,在我心中,你就是英雄!”李媚自嘲一笑,“我才是真正不值得原谅的人,作恶太多。” “你是周凝也好,李媚也罢,你杀了我吧,给我解脱,做不到对落雅的承诺,我一辈子都是这么没用!”江赁枫望着李媚,心已死。 “落雅是你的妻子吧,很羡慕她。如果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可以帮你这个忙。”李媚道。 “你问。” “你对你妻子的承诺是什么?” “做一个好人,不会在杀人了。” 李媚擦干了眼睛的泪水,脸上强撑着笑容,丢下了手中的剑:“可以借你的剑么?”李媚伸手要取江赁枫的剑,江赁枫不给。 “用这柄剑杀你,不是更好么?这样你和你的妻子就能死在同一剑下了。” 听了这话,江赁枫松开了手,任李媚取下他的剑。 李媚晓得灿烂,用他的剑就不会那么疼了,剑尖指向自己,身体一倾,鲜血不断喷涌。江赁枫被眼前这一幕震住,他急忙出手去抓住剑柄,可是她用力往自己身体里一按,剑穿而过。 她要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江赁枫抱住了她的身体,血侵透了他的衣裳,一袭白衣血染红。 “疯女人,你做什么?”江赁枫吼道。 “你的剑不是用来杀自己的……而是……应该用来杀我这样的坏女人的!江赁枫……你没有辜负对你妻子的承诺,你做了一个好人……杀坏人是为了拯救更多人的性命!”李媚全身直哆嗦着。 江赁枫是应该恨她的,可是他还是半跪在地上,把她扶在自己怀里。他的手拉着她颤抖的手,给她最后的安慰。 “呵呵,江赁枫,能死在你怀中,我很满足,真的很满足。”李媚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花。 李媚忍着腹部伤口剧烈的疼痛,留了一摊血,撑住力量,她一字一顿问道:“枫,如果…”她想问他会不会爱上她,可是她却不再开口问了,因为她明白他从来没有真爱过她的。 “疯女人,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么?!” “我不奢求你爱过我,只要你记得我。”李媚带血的手抚摸上江赁枫的脸颊,“好好活下去,我的英雄。” 李媚嘴角荡漾起发自真心的微笑,眼中的神采在涣散,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她死死抓住江赁枫的手,给心底留下最后的慰藉。 366分道扬镳 为这个男子祈祷,但愿他过得好,李媚的手渐渐失去了力量,松开了抓着江赁枫的手指,闭上双目,睡在了他的怀中。 这一生,爱过了,恨过了,哭过了,笑过了,来过了,也就罢了,罢了。离去的时候能这般安详,她已得到了上天格外的眷顾,不敢祈求太多。 “疯女人,这么做你值得么?”江赁枫的泪还是留了下来,这个女人的死和落雅一样,只是为了让他更好的活着。落雅用死唤醒了他的良心,李媚用死唤醒了他生存的意念。 江赁枫紧紧抱住了李媚,空荡荡的心瞬间明白了宽容的可贵,事实上很多事情不需要别人的原谅,最需要的是自己的原谅!失去的时候才会懂得这一切多么渴望曾经珍惜过。 “我爱你,我是爱你的,坏女人。” 聚,何必一个借口,散,何需一个理由。 生,无从选择;死,无法逃脱。 一线之隔就是这么遥远,没来得爱就开始恨,没开始聚就已经散了,还没享受生死神早已接近…… 天娇、冷剑、萧严、小蝶四人回到了中原边境上一个小村庄里,他们找了一家客栈暂时安定,等待陆小风、李洵欢。 小蝶在房中守护受伤未愈的萧严,天娇与冷剑则是坐在客栈外的木椅上,眺望远处寻觅等候者踪影。 冷剑的情绪不高,昨日江赁枫对他说的话很受刺激,现在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哎,这辈子他的朋友终究是这么一个一个离开了他。可是冷剑到现在不懂,江赁枫为何不能理解他,投诚璧水连城又有何不对。 “都一天多了,还不见他们,会不会他们不从这里过?”天娇忧心问,双手不禁抱紧了天玄剑。 “不会的,这里是必经之路,只要我们一直守在这里就一定可以等到陆小风他们,除非……”冷剑正要说除非他们遇上了不测,便急忙住嘴了,怕这丫头又庸人自扰。 “嗯嗯,那就再等等。”天娇揉了揉双眼,好人会有好报,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 又等了两个时辰,吃了午饭,天娇心里是越来越没底了,单不说担心陆小风等人安危,要是等不到聂铭夜,那他答应救贺兰昕的承诺咋办。 “前面,好像来人了。” 天娇正在思索中,猛然听见冷剑这一句,惊喜抬头,果真出现了几个人影。 看清了前方人的脸,天娇惊呼了一声:“李大哥!陆大哥!”天娇起身飞奔过去。 “你在这儿啊,丫头。”陆小风拍了拍天娇的头。 李洵欢身后是飞刀门三英,不过不见聂铭夜,天娇心急问道:“找到聂大哥了么?” “你放心吧,我们找到他了,不过这家伙说有点事儿要办,就不和我们同路了。”陆小风答道。 “为什么呀,那我上哪儿可以找到他?”天娇这一听就急了,显出一副泪汪汪的样子,聂铭夜神出鬼没的,怎么可能找得到他。 “你不用急,天玄剑在你手上,他一定会马上来找你的。”李洵欢笑道。 天娇顿时醒悟,破涕而笑,看着手中的天玄剑:“对啊,他一定会很快来找到我的。” “聂铭夜为何会将天玄剑给天娇保管?”冷剑皱眉问道。 “对啊,这个也是我心中想问的。”陆小风插嘴说道。 “不知道,再说,告诉你们可能也没人信,因为聂大哥说我有资格使用天玄剑。” “真的?”天娇话刚落音,在场所有人持怀疑态度问道。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反正我确实使用过这把剑。”天娇嘟着嘴。 冷剑道:“那你现在使给我们看看?” “不行啊,这剑一出非死即伤。”天娇摇了摇头,她是看见过剑的威力,聂铭夜不在,她更不敢擅自拔出。 李洵欢蹙眉道:“剑,就算是神剑,终有魔性,乃是不祥之物!” “呵呵,大家都到了,这就好。” 身后传来聂铭夜的声音,天娇惊喜地回头,把天玄剑抱在怀中,一手扯住聂铭夜的衣袖,生怕他不见了:“聂大哥,你在太好了!你一个人去做什么事儿了,现在才来,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天娇触及聂铭夜身体的时候,心一寒,他的身体怎么会那么冰冷?冷得让人毛骨悚然!他是聂铭夜? “我没事儿,你是害怕我不能跟你去秦英堂吧。”聂铭夜淡定地笑了笑。 “恩,没事就好。”李洵欢点头说道。 “呵呵,既然大家都平安脱险,这样是最好的结局,我们也应该各自回去了。”陆小风道。 冷剑道:“也是。” “冷剑,你这次背叛了天音教,要去哪儿,不如跟我回衙门做个捕快,呵呵。”陆小风笑道。 这个时候小蝶扶着萧严出来了,萧严道:“冷剑就跟我回璧水连城吧,我们璧水连城与天音教是死敌,他们天音教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萧严这是在暗示冷剑,冷剑应声道:“好吧。” “嗯,也好。萧严有伤在身,冷剑兄弟也可以顺便送他一程。”李洵欢应道。 “对啊。”天娇笑着点头,冷剑与江赁枫改邪归正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儿,不过江赁枫却不见人影,便问了句,“你们有谁见过江赁枫么?” 众人都摇了摇头,也不知他会何去何从。天娇叹了口气:“希望他以后能够成为真正的大侠,这也是他心爱之人的愿望!” “会的。”冷剑附和了一声,心中的失落感剧增,就如当初与纳兰陵道永别之时一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走的路,多想无益。那我们就在此分路了。”聂铭夜说道。 天娇点了点头,紧张道:“聂大哥,你现在可应该跟我一起去一趟秦英堂。” “我知道,你放心,答应了你的事。”聂铭夜笑了笑,天娇这个表情好像他会随时消失一样。 “你去秦英堂做什么?”冷剑疑惑问道,天娇对贺兰昕还不死心? “聂大哥答应我去治贺兰昕的病,试试嘛。”天娇充满希望地一笑。 “哦。”要与天娇分开了,而且她去的是秦英堂见贺兰昕,冷剑心中突然留有一丝不舍,可是现在自己只有在璧水连城才是最安全的。 大家一起相处了不到一个月,却已是患难之交,陆小风心中还是很有感触的:“经历了这一场我们大家都是朋友了,希望以后也一直能是朋友。” “能认识你陆捕头确实值得高兴!”萧严笑道。 “呵呵,萧舵主美言了,希望你早日康复,有时间我们来痛痛快快比试一场!” 萧严耸耸肩:“乐意奉陪。” “哈哈哈!” “那好,告辞,诸位后会有期。”李洵欢与飞刀门三英先离开了,随后冷剑、萧严、小蝶一同回璧水连城。 陆小风张望了四周,对天娇说道:“看来我要一个人走了,寂寞啊,得了,我回去找花兄。” “喂,陆捕头,我们是一个方向的,去京城可以一起走吧。”天娇眨巴了眼。天娇忽然觉得天玄剑太沉了,手都算了,就将剑丢给了聂铭夜:“这个还是你来保护吧,我怕照顾不周。” “好。”聂铭夜收好了剑,将剑背在后背。 “现在想想几次好危险啊。”天娇吐了吐口气,离开了殷明王朝, “这次没有能为周凝报仇,唉,以后这慕容诩再敢做坏事,我一定不饶他!”陆小风捏紧了拳头。 提到慕容诩,天娇心里还是挺纠结的。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遇上这个男人,他现在已经主宰了殷明王朝,有点害怕他扭曲的心灵会越来越被权力欲望所腐蚀。 “善恶终有报。”聂铭夜叹了一口气。 “两位帅哥,这一路上你们也教教我一点武功防身好不好啊?省的以后被人欺负。” 陆小风与聂铭夜互相看了一眼,皆不理会天娇,要是答应了她这个,岂不是被她给缠上了。 “陆大哥!”天娇走到陆小风面前,装成楚楚可怜的样子。 陆小风苦口婆心劝导:“天娇啊,这个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你是没有这个毅力的。” “哼,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天娇不甩陆小风,直接蹦到聂铭夜面前,“聂大哥,你可不能和陆小风一样没良心啊。” “如果你愿意办完贺兰昕的事儿后,跟我回圣域岛,我就教你,怎么样?”聂铭夜诱惑道。 “去圣域岛做什么?”天娇脑中一愣,难道他还惦记着让她成为这魔剑的主人,然后去竞选岛主? “去见见长老,考验一下你有没有潜质,若是有的话说不准可以成为圣域岛的岛主哦。”聂铭夜连哄带骗地说道,“到时候说不准天下第一女侠就是你了!” “不稀罕。”要她进了牢笼,比死了还难受,武功成为天下第一虽然威风,可是这份苦可吃不消。 “那就没办法了。”聂铭夜与陆小风一同扬袖而去。 “你们太无情无义了,呜呜。”天娇委屈地泪汪汪一片。 这一路上,陆小风和聂铭夜还是指点了天娇一些基本招式武功,越是靠近京城,天娇就感觉到离贺兰昕越近了,心也越是不能平静。 367花颜碎 秦英堂,花庭中的梅花正在得艳丽,风拂花零,漫天花瓣碎碎,淡淡的馥香沁人心田,此景别有一番风味。 “贺兰,如今你与沈涵有了婚约,何时成婚?”纳兰陵龙蟠图案锦袍加身,立于花间,闭眼凝神,感受着淡淡芬芳,举止投足见显露高贵优雅。 “心很乱,暂时不提这个。”贺兰昕捂住那个伤口,微微摇了摇头,身体在风中有些颤抖。 “身体好点了吗?”纳兰陵扶着贺兰昕。 贺兰昕望着纳兰陵,握住了他的手,说道:“也是你教我的,有得必有失。” “现在既然你已经记起了天娇,为何不拒绝这门婚事,去找她?” “如果我这样做,恐怕天娇会死,得等机会,除非她不要我,否则我是不会辜负天娇的!”贺兰昕语气坚毅。 “你比以前懂得的更多了。”在这一点上,纳兰陵是嫉妒贺兰昕的,他有这么坚贞不渝的爱情可以坚持,而自己注定与缘无份。 “在这个世界里,人,总是要长大的。”贺兰昕脸上略显沧桑之美。 “所以你只能一直装着还不记得她,贺兰,我必须提醒你的是,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你也应该感觉到了,你与你姐姐、姐夫之间的家斗一触即发,而你的优势只是拥有我最大的支持!你必须掌控秦英堂里一定的权力!” “为了保护爱我的人,我会这样做的。”贺兰昕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呵呵,改变有时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心软了不知算不算一件坏事?” “不知道。” “强者生存的世界里是不准许有妇人之仁的,这一点早在十几年前我就很清楚了。”纳兰陵的语气突然转折得阴郁。 二人再次陷入了沉寂,静的可怕,安静了良久,只听见花丛中虫鸣声阵阵响起。 “我命由我不由天!”贺兰昕的语气竟然很坚定,“这个世界是值得眷念的!” 纳兰陵伸手轻拍贺兰昕的肩膀,嘴角一扬:“如果你没有信心,我分你一半!” “纳兰!”贺兰昕内心感觉到无比的温暖和舒心,也许这就叫坚不可摧的友谊!然而贺兰昕也很清楚,人与人的心境总是不一样的,不知道哪一天会不会发生在他与纳兰陵的身上。 天娇、聂铭夜、陆小风回到了京城,三人先去了一趟花家见见花菀楼。本来可以立即见到贺兰昕的,这个时候天娇胆怯了。 花府,花菀楼请几位朋友在小厅里叙旧。 陆小风尝了一口花茶,说道:“离开了一个多月,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多事啊。连花兄都订婚了,可喜啊。嘿嘿,反正花兄年龄也是老大不小了,是该有个女人了。” “陆兄!”花菀楼无奈地摇了摇头。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玉晴是好姑娘,花兄有福气。”陆小风笑得乐开了花。 天娇坐在一旁不语,心中牵挂着贺兰昕,想见却又不敢见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她现在还不知贺兰昕与沈涵已有婚约之事。 “对了,小花,不知道楚耗子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可能和蓉蓉一起游山玩水去了吧。” “你是说郭蓉蓉?” “对。” “说起来楚耗子这么多红颜知己,蓉蓉对他是最情深意浓的啊。看着你们个个都有了自己的归属,我这个做兄弟的人也轻松了不少。”陆小风 “陆兄讲的这是什么话。”花菀楼语气中暗藏一丝忧伤,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他总是选择了隐忍自己的感情。 “听这话有酸酸的味道,陆小风,你也应该有自己的心上人吧。”聂铭夜把玩着手中茶杯,笑道。 陆小风摇了摇头,掩饰道:“唉,一个人漂泊惯了,不喜欢被约束。” “这难说。”聂铭夜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怎么一直不听天娇说话,在想什么?”花菀楼问道。 陆小风顺着花菀楼的视线望去,天娇确实是失魂落魄的样子,道:“铁定是贺兰昕呗,这小子还好吧。” “……”花菀楼这才想起贺兰昕和别的女人订婚之事,犹豫着这要不要告诉天娇,说则担忧她伤心,不说则又怕她受到更大的伤害。 “他不好?”天娇见花菀楼一副为难的表情,急忙问道。 “瞧瞧,一提贺兰昕就有反应了。”陆小风道,见花菀楼这个样子也是疑虑。 “这个……”即使他不说,她也会知道的,花菀楼皱紧了眉头。 “花公子有难言之隐?” 花菀楼还在踟蹰中,仆人来报:“七公子,孙玉晴小姐与西门歆雨小姐来了。” “请她们进来。”花菀楼道,转而对天娇说道,“贺兰昕身体恢复了不少,你放心。” 天娇知道花菀楼从来不会说谎的,听他这么说也就安心了。不久,仆人便领两位女子进了小厅,一位黄衣,一位蓝衣。 “你们可以见到花兄的未过门媳妇了,呵呵。”陆小风笑眯了眼。 天娇顿时好奇,抬头仔细端详进门的两位女子,黄衣稍显俏皮可爱,皮肤白皙,脸上一直有妩媚的清笑。单从相貌上感知,天娇认为她应该是一个乐观、可爱、单纯的女子,应当用“纯”字提及她。蓝衣女子女子衣着彩裙,丽而不艳、花而得体,色多而不乱。几种素静的色彩组成的一件样式特别、别有韵味的衣裙,正配上女子的飞燕身姿,恰到好处,不过她身子显得有些单薄,有点消瘦的病态之美。 “陆大哥,你也回来了。”蓝衣女子在看到陆小风也出现的一瞬间,眼前一亮。 “呵呵,玉晴好久不见啊。”陆小风冲她点头微笑,对天娇介绍到,“娇儿,这位就是孙玉晴,亦是花兄的订婚媳妇,哈哈。” 孙玉晴腼腆一笑,视线转至花菀楼身上:“七哥。” “玉晴与歆雨来了,快请坐。”花菀楼举手示意。 天娇与黄衣女子的视线不约而同撞到了一起,她笑道:“你就是天娇啊,天娇姐姐好啊,七哥哥回来了,说了不少关于你的事儿呢。” 天娇发了**,花菀楼介绍到:“天娇,歆雨是西门家六小姐。” 陆小风补充道:“哟,西门小姐怎会会来花府?我记得花家与西门家是互不往来的呀。” “小风,歆雨是玉晴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你若是与歆雨在一起就知道她的为人了。”花菀楼解释道。 “陆捕头,我知道你与我四哥有过节,其实我也挺看不惯他那德行的。上次他本来想羞辱你与七哥哥,结果反被你整了一顿,丢人现眼。”西门歆雨像是心直口快之人。 天娇这才反应过来,西门歆雨原来是西门恨的妹妹,总算想起了上次见到的西门恨,这个自找麻烦的家伙,隐约中还记得几个片段。 “怎么花少爷这一见到我就急着要走?不急啊,哈哈——”西门恨笑了几声,用命令的口气道:“对了,花少爷,听说前些天玉石阁那一对最宝贵的紫香炉被你买去了,那真是你不道义了,那是我先一天就看重的,只是去迟了半个时辰而已。” 这西门恨实在是仗势欺人,“呵呵,西门精通看相之术,我观花少爷这几天命脉不大好呀。”西门恨说着伸出了手,“不如我为花少爷仔细看看手相?花少爷,来,让我给你看看手相吧。” 陆小风最后上前道:“西门少爷既然雅致不小,就帮陆小风看看手相吧。” 陆小风抓住了西门恨的手,气氛异常,陆小风神情自若,西门恨却涨红了了脸。 西门恨悲惨的嚎叫声引来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这下子目的达到,让他西门少爷丢尽了脸面!陆小风便是笑盈盈地缓缓松了手。 天娇在好生看了看,西门歆雨与西门恨长得也不怎么像,虽然长得丑的人不一定是坏人,坏人也有很多帅哥,可是西门恨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的那种。 孙玉晴与西门歆雨入座了,西门歆雨对天娇说道:“天娇姐姐,我听了关于你的事情,对你好生佩服啊,对爱不离不弃。” “这个……嘿嘿,遇上了就是缘嘛。”天娇都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个像是没长大的女孩子。 “嗯嗯,以后我也一定要找到一个很好的男人,与他相依相恋一辈子。”西门歆雨憧憬说道,而后目光对着花菀楼,一口羡慕的语气说,“还是玉晴姐姐好,找到了如意郎君。” “我们歆雨这么好,也一定可以找到喜欢的人,幸福在一起的。”孙玉晴哄道。 “唉,现在喜欢而不能在一起的人太多了,天娇姐姐不就是这样,贺兰昕失去了记忆与沈涵订了婚。天娇姐姐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如果贺兰昕还记得你就一定不会和别人订婚的。” 西门歆雨的小嘴说话还真是如炮而出,不经意间什么都说出来了,天娇傻了眼,愣愣问道:“你说,贺兰昕与沈涵订婚了?” “天娇姐姐不会还不知道吧?”西门歆雨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尤其是孙玉晴给她使了个眼色,才觉悟到自己可能多嘴了,喃喃道,“我以为七哥哥已经告诉天娇姐姐了。” 花菀楼虽然看不见天娇的表情,陆小风也没有看见天娇的眼泪,他们都知道她的心是凉得彻底了,贺兰昕也许是真的彻底忘记她了。 天娇起身,脸上挤出一抹笑意,脸色惨败说道:“没关系,这个是我早有心理准备的。现在忽然有点头晕,我想离开一下,不好意思。” 聂铭夜感觉到天娇说话的时候是撑住了一口气,双目失神而泪光晶莹,即使这丫头嘴上硬,他还是知道她对贺兰昕的爱有增无减,最关心的人始终是他。 花菀楼点了点头,知道这个时候给她时间静静,起身吩咐仆人带天娇去了偏房休息。想帮她,却帮不了,花菀楼的心也跟着被撕碎了。 368叛欲 天,灰蒙蒙一片,朵朵乌云挡住了阳光,“轰隆隆——”电闪雷鸣。 走进心殿后,连成璧只见华丽宽敞的殿中已经整齐地排列着上百个衣着鲜艳的女人,个个美貌出众,她们均低着头面带柔笑静静地等候着。连成璧远远地瞧了一眼后,眼光毫不停留,转而看向站在一旁的萧严,冷面问道:“为何有这么多女人?” 萧严看上去神色十分惊慌,上前后,他颤颤微微地说道:“这是…尘羽小姐…” 连成璧眉头一皱,寒怒由眼中溢出,一拳凝聚内力重重敲打在身旁的青木桌上,桌子瞬息四分五裂。美人们大惊失色,纷纷乱了分寸,随后近旁的几个侍卫慌忙跑过来。 就在这时,连尘羽的身影飘进了连成璧的视线,将她那张清丽绝美的面孔贴过来,眼眸流波带着挑衅般的语气地说道:“你不是要娶妻子么,我给你找了这么多美人不就够你好好挑选了?” 这是璧水连城城主连成璧迎娶沈剑山庄大小姐沈蝶念的前两天。 连成璧褪去了眼中的寒光,但依然是冰冷的神情,说道:“你觉得很好玩吗?那就继续玩吧。”说完,转身向着殿外走,身后扬起红色的披风,那如烈焰般跳跃的色彩恰好映证了他此刻压抑的愤怒。 连尘羽的表情很是得意,但望着连成璧的眼睛却是不甘和委屈,渐而变得发恨,情不自禁间咬住了嘴唇,不一会儿,那嫣红的唇瓣在她的玉齿下渗出了几滴血。 “城主,小姐。”萧严想劝说些什么,却也不敢开口。连成璧愈是疼惜这个妹妹,她愈是任性和疯狂。连成璧从小就很宠爱连尘羽,她依恋这个大哥甚至超乎了兄妹之情。连成璧本以为娶了妻子就让连尘羽不再有任何奢望。 “连成璧,你说过要好好照顾我一生一世的,难道你都忘了么?现在你想抛下我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令连成璧也始料不及的是,连尘羽会毫不避讳表达这样世人不可想象的情感,连成璧不知该如何对待这个妹妹,只得转身欲离开。 “连成璧,不准走!”连尘羽见他要走,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连成璧没有理会她,只是对萧严吩咐了一声:“我想一个静静。” 无视萧严的阻拦,连尘羽径直冲到了连成璧的面前,带着挑衅的眼光,得意的神采,说道:“如果破坏了你的好心情我可担当不起,既然你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给你挑选了这么多佳丽,你就不看一眼?” 前一份怒气还未消散,紧接着又面对这样的无理取闹,连成璧不由地阴沉了面孔,寒眼看着她,他那锐利的目光在告诫,别再进一步激怒他。 连尘羽不曾害怕过连成璧,因为他疼爱她,即使再严面,内心却是始终爱护她,因而,眼前的连成璧虽显露着令人恐惧的一面,连尘羽却是毫不以为然,一个媚笑后,转身对着离她最近的几个女人吩咐道:“你们几个都过来!” 这些个被随意挑来的女人均是花容月貌的姿色,一身艳丽云裳,但与连尘羽相比,却是花容有所失色,就好似她的陪衬。 “我以前是不是太宠你了,才让你如此娇蛮?”连成璧冲连尘羽吼道。 “是你先背叛我的!”连尘羽辩驳着。 “请你看清楚,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如果是这样,明天我就把你嫁出去!还有一点,我必须警告你,蝶念是你大嫂,她来了,你最好对她尊敬点,她亦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绝对不许任何人伤害到她!”连成璧狠狠说道,特意强调了“最心爱”三个字。 连尘羽当即暗下了脸色,怔怔地看着连成璧。适才,她所听到的话,虽不是骂,也不是吼,却犹如冰棱刺穿了她,寒意直袭心底。因为在她的记忆里,连成璧从未说过如此轻视的话,而这一时刻,她在他的眼里竟变得不屑起来。他还对她说,那个女人是她的大嫂,也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受到连成璧冷言的刺激后,连尘羽表面上平静下来,但内心却近乎疯狂,她受不了连成璧轻视她,而一颗曾备受宠爱的心在被打击的同时,变得更加嫉恨。 短暂的沉默后,连尘羽露出邪魅的笑意,心平气和地说道:“我得不到的,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连成璧不惧是一个威胁的男人,也最讨厌受到威胁!他冷然一笑,接着,双手捧起连尘羽的脸,用他幽深的眼睛直视着她,低沉而又轻柔地说道:“我是你的哥哥,我给了你能够给予的一切。如果你再敢干涉我的生活,我会让你感到很痛苦,甚至生不如死,那样一切都会平静了!” 连尘羽的身体颤抖起来,暴怒的双眼变得惊恐,第一次体会到连成璧是多么的冷酷,他竟然说出了这样无情的话!他还是从前那个宠她爱她的哥哥吗? 见连尘羽的眼里呈现出恐惧,连成璧放开了手,紧接着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随后转过身去,一边朝前走一边平静地说道:“好妹妹,听话,哥哥还会像以前那样爱你的!” 连尘羽的身心仍处在惊悸之中,说不出话来,而在连成璧冷傲的背影渐渐离开视线之时,她悄然流下了眼泪,为自己悲哀。爱上了这辈子最不该也不能爱上的男人,可是她已经回不了头了,该怎么办? “沈蝶念!”连尘羽站在那里,在恐惧渐渐消退之时,又怀上嫉恨的心不安地唤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这个叛逆蛮横的千金大小姐,自幼在哥哥那儿得到了最大的关爱,情不自禁有了不该有的幻想与情感,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这般疯狂。 抱歉啦~今天忽然发现前面传重了一章,所以在此修改了其中重复一章的内容。(*^__^*) 嘻嘻……给订阅了本章的亲说声不好意思了。 368孽缘 两日后,喧哗不眠夜。 “萧舵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酒啊,今日少主大婚,并且也是晋升城主之位,以及你成为总舵主的好日子,看上去不大高兴啊。”老管家孟冶疑惑问道,见萧严一杯一杯不停灌酒。 “呵呵,我是太高兴了,没别的事儿,孟叔你快去招呼客人吧。”萧严满脸通红,烂醉在婚宴的一个角落中。 “那好,别喝太多,对身子不好。”孟冶嘱咐道,不禁蹙眉,萧严今日的样子总算印证了他心中的那个猜测,他所爱之人正是这场婚宴的女主角——沈蝶念。 今夜灯火辉煌,耀眼星空中闪烁着灿烂璀璨的烟花,喜气洋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这场婚宴极其华丽,吸引了众多武林侠客前来观临,因为新郎新娘的身份皆是不同凡响。 萧严一杯接着一杯痛饮,把眼泪往心里咽下去了,冷冷望着浩大的盛婚场面,极其奢华的精心摆设,到处皆是珠光宝气,以及听着拈花谈笑声。 新郎是璧水连城之城主连成璧,新一代的武林公认的神话男子,武功卓绝、英气飒爽,与生俱来的身份告诉他,他就是这个世界最完美最强势的男人,他是永远的胜者,是璧水连城乃至整个中原武林的骄傲! 新娘是美艳无双、名动武林的大美人沈蝶念,沈剑山庄庄主唯一的女儿,她的一举一动都流露出贤良淑德、温柔高雅。 落寞的孤影远远望着这奢华情景,双目隐忍泪水瞩目着一对新人拜天地,思绪翩翩。 如果没有那一天那一幕,他就不会认识她的。 萧严喜欢闲暇的时候在林子里溜达,说起来他在璧水连城的生活总是如日起日落一样规律。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萧严本身就是一个性格孤僻。不喜欢刺激的男子。当初的他只是璧水连城的一个剑客,也是城主连成璧的从小的玩伴。 那日,他依旧在林子里逛逛,几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拦下沈蝶念的马车,打伤了沈剑山庄的随从,强盗头头将沈蝶念冲马车中强行拉出来,当即就被她沉鱼落雁之美深深吸引,竟然想占为己有。 萧严认出了了沈蝶念,正是他出手干脆,几剑就打退了挟持沈蝶念的恶徒。一个人轻易就赶退了那些个强盗。 沈蝶念还处于惊慌之中,他走近她,告诉她没事儿了。她抬头看清了他的脸,可是对视之中他却移开了视线,他的面孔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可是忘记了。 沈蝶念回过神,向他道谢:“多谢少侠,不知少侠是何姓名?” “呵呵,路见不平,小姐不必在意。”这个时候忽然有了自卑感的萧严想离开了,回头看了眼沈蝶念,被她国色天姿吸引,一时没了主儿。萧严怕她有危险,问道:“小姐要去哪儿?” 沈蝶念身旁的一位姑娘走了过来说道:“我家小姐是去看未来的姑爷,我们姑爷可是璧水连城的少主连成璧,以后一定就是城主了!”这个丫头颇有姿色,听上去语气得意。 “心语。”沈蝶念使了一个眼色,嘴角带着一抹羞愧笑意。 她即将成为连成璧的妻子,萧严心一凉,是啊,只有英俊不凡的城主才是她的真命天子,萧严自嘲地笑了笑,便离去了。 “喂,少侠还没有留下姓名?”沈蝶念见他离去,急忙问道。 “只是举手之劳,小姐珍重。”萧严没有回头,直直离开了。也许,是命中缘分,之后没过多久他遇上了她,并救了她。望着她那水莲般的温柔一笑,他却不愿意多留一刻。地位卓越的人是不能明白平凡人的苦衷,与其让她多见自己这张普通得,见之后就会遗忘的脸,他宁可,她不记得他的平凡。因此,他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急切离开了她的视线。 望着他愈来愈远的洒脱背影,沈蝶念心一颤,看惯了那些在她面前一位献媚讨好,自持才高的少爷嘴脸,这个人的淡薄,令她记忆犹新。他没有留下他的名字,甚至没有多呆一刻,多用轻薄的眼光看她一眼,匆匆离去。他救她,不是因为她是沈蝶念,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仅仅是因为,他的侠义之心。 “心语,这个人好像来过我们沈剑山庄,应该在哪儿见过,你还记得么?”沈蝶念问道。 “没印象了。”心语抓了抓脑袋,摇摇头。 或许她不认识他,但是,他是认识她的。沈大小姐的十八岁生宴,萧严随连成璧而去沈剑山庄提亲,他看到了她,并被她的姿容深深打动了,可惜,她的眼中根本没有这个平凡男子的存在。 初见她,他跟在连成璧身后,闺房窗前,沈蝶念正细细的修剪牡丹枝条,牡丹纵然花中魁首之姿,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恋爱的,多少人忘却止步,也不过寂寞独自开。牡丹花,娇艳多姿,雍容大方,富丽堂皇,琳琅姿色的牡丹衬托着绝色美人,分外艳丽。 “红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 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冷峻浑厚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沈蝶念一时惊讶,山庄里何时有了这位赏花之人? 心像被一下一下敲击,她的美,她的气质,她的风韵娴雅都感染了他,萧严目不转睛地望着沈蝶念无暇的脸庞,好生爱慕之情。 沈蝶念抬头惊见连成璧,不苟言笑的连成璧竟然情不自禁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是为伊人,他的微笑十分动人,她不由得回他一笑,四目相对…… “你爱牡丹?”连成璧步步向她走近,柔情问道,而萧严止步,不再踏入她的闺房。 “牡丹可贵的不是国色天香,昔年牡丹不惧皇命,傲而不放,驱逐之后却于枯枝绽放,蝶念欣赏的是她的风骨。”沈蝶念的声音如银铃般动听。 “念儿,好久不见,你长大了,更漂亮了。”连成璧轻轻拉起她的纤纤玉手,肌肤白皙柔滑。 “成璧哥哥。”沈蝶念不好意思地微微低头,他与她自幼青梅竹马,互生情愫,三年前一别,两家定下婚约,此次再见,早就听闻其在前几日昆仑论剑会荣登榜首,威名远播,果真也是一派英雄气概。她深知这次连成璧来沈剑山庄是为了提亲,面容红晕,嫁给他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念儿,我这次来的目的你也应该知晓,此前我想问问你的意愿。”即使连成璧很有自信她应该是愿意嫁给他的,依旧问问才够安心。 “临窗静赏牡丹雅,小筑香花为君开。今岁东风巧剪裁, 含情只待使君来。 ”沈蝶念抬起头,目光情深脉脉。 连成璧轻轻托起沈蝶念下颚,两个人之间亲密无间,更显情谊非浅。沈蝶念面上泛红,却轻轻倚入连成璧怀抱中。连成璧的头在向她靠近,是想吻她,可是沈蝶念发觉屋外还站着一个人,晃眼望去,很不好意思。 萧严立刻退了一步扭头一旁,这样让人心动的女子的确要少主才能够给她幸福啊,心中不免为他们祝福。 离开了沈剑山庄,萧严却无意发觉自己的脑子里总是会有意无意想到沈蝶念,她的颦笑闪现在眼帘中。这个时候他慌了,极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尽管萧严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在存有非分之想,可是就是这么控制不住。 过了几天,萧严的心慢慢平和了下来,不会夜夜梦中寻蝶舞,舒了心。可是有些事情却不能像期望那样简单,他们的相遇正如上天注定了一般,让他始料不及。 萧严,一个平凡的男子,相貌不算出众,身份不算惊鸿,却蕴含着他不甘心于平庸,终究会像玉一样明亮,人生洒脱。他生在大漠,从小失去双亲,幸好父亲最好的朋友亦是连老城主收养了他,并将他带回中原。从此萧严视之为父,敬爱如亲,并且将璧水连城当成了自己的家。 待萧严救了沈蝶念后,她此次是应邀来了璧水连城,连成璧正在处理城中要事没法脱身,便差人领沈蝶念在城中四处走走游玩,他处理完正事就立即赶来。 沈蝶念随着老管家孟冶此处闲逛,心语忽然提到了璧水连城的练武场,听说场面浩大很壮观,沈蝶念一时好奇,就请求孟冶带她去练武场看看,孟冶不好推脱就应了下来。 在练武场,沈蝶念看见那张平凡的脸时不由得身子一颤,这位救过她的恩公原来就是璧水连城的人,难怪她觉得很眼熟。 “孟总管,他是谁?”沈蝶念问道。 孟冶有些惊异,沈蝶念这语气怪怪的,为何问萧严的名字,便反问:“沈小姐认识他?” “呵呵,方才不久他在璧水连城附近的林子里救过我,是我的恩人。当时我问他名字,他却避而不答。”沈蝶念解释道。 孟冶如释重负地点点头,答道:“他是萧严,我们这儿最有潜力的剑客,也是少主的好兄弟。” 萧严,沈蝶念在心中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萧严正在训练武士,在练武场上,他有着不可掩埋的傲气,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萧严顺着目光望去,一怔,没想到沈蝶念会出现在此处,一时乎乱了心智。 340缘劫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心语问道。 沈蝶念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我没事儿,可能是刚刚太担心了。”她一动,感觉到脚痛难忍,低吟一声。 心语见沈蝶念蹙眉忍痛的样子,问道:“小姐,哪儿不舒服?” “刚刚在外面脚扭到了。”沈蝶念说道,“不过并无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 心语忙为沈蝶念揉了揉,继而眼珠一转,叫道:“姑爷回来了,我去找他来看看小姐,说不准他一来小姐就不痛了,哈哈。” “他刚刚回来,让他好好休息,不要打扰了。”沈蝶念说道,其实她的心里是很渴望他能够来看她的。 “嘿嘿,有谁能比小姐重要啊,我去叫姑爷来。”心语是沈蝶念的好妹妹,她的心思自然猜得到,这个时候巴不得他会出现柔情地慰问两句。 心语做了个鬼脸便离开房间了,沈蝶念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境,就让萧严的那一幕误会从此消失不见,毕竟他在连成璧面前逊色了太多,即使有过那一瞬间的心动,而她最仰慕的男子依旧是连成璧。 不久,门被推开了,沈蝶念以为是连成璧,欣喜地坐起床:“成璧!” “小姐。”心语语气带着几分失落走近屋子,低头不语。 沈蝶念看见心语这个样子,再探探屋外没有另一个人的影子,已经知道了答案,她用笑容掩饰着心中的伤:“呵呵,心语,我说过他太累了,别让他太操劳这点小事。” “姑爷现在还在忙,所以没空见小姐,不过他说了,忙完手上的就立即来看小姐。”心语说道。 “是么?”沈蝶念心中还残留一丝期待,她立即让心语将镜子拿来,梳妆了一番。 “呵呵,小姐永远是最美的,不用打扮就很漂亮了。我担心姑爷来的时候太晚了,小姐不如早点入睡。” “没关系,反正也睡不着。” 心语哽咽着说不出话了,其实刚刚她找到连成璧告诉他,小姐一直在担心他,不小心脚被扭伤了,希望姑爷去看看。 “让孟冶派个大夫去看看吧,心语,你也要好好照顾小姐。”连成璧说罢之后显露出实在疲惫的样子便挥手示意心语出去了。 “可是,小姐……”心语见连成璧太累也不好意思再打扰,只好离开了。 出门后,萧严正在屋外拦住了她,心语一惊:“萧舵主。” “少主今日出迎大敌实在太累了,你也应该明白。都快天亮了,你让沈小姐早些歇息,告诉她,少主有急事处理,完事后就去看她。”萧严怕沈蝶念看不到连成璧会很伤心的。 “这个,如果少主不来呢?”心语担心道,她也知道萧严是担心小姐,可是小姐等待后若看不到连成璧会更伤心的。 “你劝沈小姐先睡下,等她醒来,你就说少主已经在她入睡的时候来过了,不让你惊醒了她。”萧严说道。 想不到萧严的心思还挺细腻,心语疑惑望着萧严,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小姐,在他眼中她看出了深切的依恋,莫不是他心里早已有了小姐? “好好照顾她,别多心。”萧严凑到心语耳边,轻声告诫。 心语也知道萧严这句话的意思,点了点头,有些事儿她明白就行了,是不能说出来的,否则对大家都不好。 待心语走了之后,萧严走进连成璧的书房,本也想劝劝他去看看沈蝶念,却看见连成璧捂住胸口。 “少主,你怎么了?”萧严几步走上前,扶住连成璧。 “只是受了点小伤,无大碍。”连成璧说道,他是一个冷酷的人,但是在见到沈蝶念的时候却会绽放微笑。 萧严知道,并非是连成璧不爱她,而是他身上责任太重,不能将所有的爱给她,连成璧先必须是璧水连城的统领者,然后才是沈蝶念爱人的身份。就如现在一样,连成璧受了伤不想让沈蝶念知晓,怕她担心,所以才选择拒绝她。 有些人,明明是很爱另一个人的,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将爱说出口,也许只有在经历过失去的时候他才会懂得。 乌云密布了天际,倾盆大雨。璧水连城一片死寂,连翱翔的鸟儿在迁徙之时也不肯路过这里的天空。 心语按萧严的意思劝沈蝶念先睡下,可是她以为连成璧会来,坚持要等待,心语没有办法,小姐是一个柔弱但固执的人,这一点她深知。 不知何时,屋外“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聆听着雨水留下屋檐滴在地面溅起水花的声音,沈蝶念躺在床上等待着,心语很困了,沈蝶念让她睡上了自己的床。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黎明将至,或许每多等一分就多流下几滴眼泪。那个高贵至上的男子是真心喜欢她么?沈蝶念如今已不知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也许他早就淡忘了她,或者说说来没有记得,雨,没有停,一直下。 沈蝶念赤足立在雨中,稍稍扬首,享受雨水自然的洗礼。身后的心语轻轻走到沈蝶念身边,打着伞为她遮雨。 “心语,把伞拿开,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沈蝶念的声音略显疲惫,心语不敢再让她烦心,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得走开,只剩下沈蝶念独自一人站在雨中,她缓缓张开双臂,感受着向往那一份自由美好。 闭上双目,记忆中只他的灿烂微笑。还记得记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偷偷地瞧了他一眼,只是一眼,心头就如小鹿乱撞,脸上却飞来两朵红云,头微微地低着,羞涩怡人。 可是为了什么,有人生生地劈开了这个世界,分成了两半,再也不能结合。别离,别离,世界散开了,但仍看得太阳,阳光普照。但是沈蝶念爱上了下雨天,腥风血雨是掩盖不了那丝淡淡的柔情。她甚至完全不用去想船将始向哪里,也不用去想海上是否有风浪,是否有礁石。 她静静地立在那儿,雨水参杂着泪痕自眼角流下,滑向嘴角,但已经不是咸咸的味道了。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比武场上聚集了不下千人璧水连城的门徒。所有人毫无例外的保持着绝对的沉默,冰冷的面容,与森森的阴寒之气,在空间里不断的纠结。当天边第一抹霞光出现的瞬间,血色拉长了无数条背影,如刀削一样的整齐! 连成璧在舵主萧严与冷剑的护卫之下,从血色霞光中徐徐的走出,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刹那覆盖了整个比武场,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神霸气十足的扫视了一圈,这才跨步上了台阶,稳稳的坐在正中大椅之上!整个比武场无处不透着浓重的阴寒之气,这个冷漠的地方让人感到无比阴闷。 台下依旧死寂一片,甚至没有一个人挑动一下眼皮,他们在等待,等待比武的开始。这是所有人崭露头角的机会,也是实现梦想的起点,所谓热血的家伙,早已成他们踩在脚下枯骨! 比武场上站着的所有青年皆屏气凝神,表情麻木。今日乃是璧水连城一年一次的比剑审查之日,这些人都是璧水连城最为杰出的剑客,也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让连成璧亲自观临他们的本领。他们都在等待连成璧宣布比剑会的开始。 在这些场比试里,胜者生存,会得到连成璧的青睐,并拥有决定战败对手生死的权力;而败者只能由胜者的任意发落,生死仅在对手的一念之间。所有人要想生存就必须全力对待他的门战。 没有任何规则,一个人可以挑战任何一个人,直至决出胜负。连成璧认为只有最严酷的竞争,才会产生出最优秀的人才。 一个年轻人迫不及待地挑衅了另一个人。他记得上次败在那个人手上,而那个人提出了,假如他愿意跪下磕十个响头,再从胯下钻过去就肯饶他一命,为了活着等待能双倍奉还这份耻辱的这一天,他照做了。 一年拼命的修炼武功剑术,就等待雪耻的这一刻了,他有信心如今有资本让那个人还债! 比武场的兵器架上摆有各式各样的兵刃利器,两人精心在兵器架上选择了铁锤和长刀作为武器,废话一句没有,杀气陡然间笼罩了全场! 还没等其他人反映过来,大锤搂头盖顶,如山一般的压下。长刀闪过一道寒芒,无视大锤的威势,直接抹向对方的咽喉! 看着这两人招招致命的打斗,萧严小声对身边的冷剑道:“这次我们俩兄弟就不用互相挑衅了,要打随时可以,这种场合谁输了都没面子。” 冷剑颔首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萧严看着这些,霎时间感觉到生命的低贱,再联想到在殷明王朝那几场大战,血流如河,也许自己有一天也会有相同的宿命,死了,没有人会为你流一滴眼泪。 一场血腥比试之后,久久没有开始第二场角逐。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有资格站在这个位置上,也只有冷血的杀手,才有能力生存在世间! 连成璧眉头紧皱,余光扫了一眼萧严,疑惑为何他始终没有出场。一向争强好胜的他何时突然变得如此淡然,难道是他的心境变得平和了吗?在连成璧看来,萧严的举止并不是好兆头,没有竞争就等于走向死亡! 341齐略 夜深人静,连成璧独立池边,表情凝重。 这次听萧严与冷剑报告,天音教元气大伤,有圣域岛聂铭夜相助,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天娇竟然是天玄剑的主人! 琴音忽然随风起,旋律令人心神宁静,缓和略带起伏的音调透露着神秘感,连成璧知道是厢房中的沈蝶念在弹琴,她一脸柔和,悉心抚琴,音律对于她是一种卓越之美。 连成璧立在他面前,闭上双目,用心去聆听这种美,超乎自然,懵懂中忽有几丝感悟,生命的旋律响起。 渐渐的,连成璧从曲调中,领悟到一种感情,那对天下苍生的眷恋,一个好人应该懂得珍惜与爱。 连成璧久久呆立原处,回味着那美妙的天籁之音。 “连城主!”一声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冷剑,连成璧回头,望着他一脸神秘就笑意,心念这个人虽然是人才,可也是一条毒蛇,控制好了可以咬别人,但是控制不好就是咬自己。 冷剑迎上来,盯着他像要看穿些端倪似的:“连城主,这琴音乃是夫人所奏的吧。” 连成璧点了点头,与冷剑对视的这一刻亦是感觉到了惺惺相惜的情谊,毕竟他们都一样,无论是谁,佯装得多么冷酷无情,都难逃一个“情”字。 “天音教是我们的头号死敌,这次它元气大伤,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连成璧道。 “城主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一鼓作气铲除天音教?”冷剑问道。 “依你看呢?” “江赁枫与我也离开了天音教,现在正是时机!”冷剑很有把握地说道。 “呵呵,冷剑啊。你刚入璧水连城,还没有立下功劳,我封了你一个舵主,下面有不少人不服气这你也知道,这次就让你与萧严一同来办这件事!冷剑,你是个人才,别让我失望。”连成璧颇有深意地拍了拍冷剑的肩膀。 “城主如此倚重冷剑,一定会好好做的,不辜负城主期望。”冷剑抱拳行礼道,以表忠心。 “很好。冷剑啊,你知道天音教除去之后,谁对我们的威胁最大了么?”连成璧递了一个眼神给他。 “飞刀门?”现在武林中名望最高的就是连成璧与李洵欢二人,说他俩具有统摄江湖的本领。 连成璧摇了摇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必定会有牺牲,李洵欢不会走这条路!” “那么是?”冷剑思索数秒脱口而出,“秦英堂!” “这个地方有朝廷撑腰,后盾坚实不可小觑,而且贺兰孟尧绝不可能没有野心的,这只老狐狸表面上以仁义为本,实际上极力扩张自己的实力。而今皇子纳兰陵成为了储君,贺兰孟尧又与之结为同盟,纳兰陵一旦揽下国权,贺兰家族的势力必当如虎添翼!” “秦英堂势力太大,恐怕……” “贺兰家族有一个致命弱点,你知道为何么?” “城主明示?” “人心不一!贺兰孟尧的期望是贺兰昕,而贺兰昕太过懦弱,所以贺兰孟尧一直希望让他受到极大的打击而变得坚强!贺兰昕的姐姐贺兰祝瑶、姐夫沐剑宜则是野心勃勃之人,我们大可以通过他们内斗而瓦解其势力!”连成璧的声音铿锵有力,“这也是我们唯一最简单的方法!” 冷剑点头以示明白:“等天音教的事情结束后,重心就该转移到秦英堂了。”从私心来讲,冷剑是很不喜欢贺兰昕的,与他之间的决斗在所难免! 今晨懒洋洋的太阳钻出了云层,有点暖和。 天娇望着前方金门牌上“秦英堂”三个字闪耀入眼,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她傻傻站在这儿,往事一幕幕映入眼帘,百感交集。 聂铭夜静静站在天娇身旁,对天娇道:“你想好了么,现在进去?” 天娇坚毅地点了点头:“总要有勇气的,就现在吧。”不管贺兰昕最终娶了谁,这一次她都是要帮他的,如果他过得幸福,她也必须潇洒地祝福他过得好。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人伤你的。”聂铭夜冲天娇温柔一笑,有的时候心里就不由自主想帮帮这个小丫头。 天娇随着聂铭夜走近了秦英堂的正门,两边侍卫仿佛认出了天娇,脸上都显出焦虑的神情。聂铭夜冲侍卫友好一笑:“请帮我禀报一声贺兰堂主,我是圣域岛的聂铭夜,是你们堂主的朋友。” 侍卫傻傻望着聂铭夜,又瞟了一眼天娇,最终点了点头,进门了。 天娇凑近聂铭夜耳边,小声嘀咕:“你是贺兰堂主的朋友?” 聂铭夜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轻声回答:“有过一面之缘,相信他会接待我这个朋友的。” 看来聂铭夜还真是位风云人物,江湖处处都要给他薄面,天娇唏嘘,这下不用担心直接被秦英堂扫地出门了。 不久,果真有动静了,天娇定睛一看,居然是贺兰孟尧亲自带着侍卫走出正门,他笑盈盈地望着聂铭夜,语气亲切:“呵呵,久仰久仰,聂大侠。” “贺兰堂主,幸会。”聂铭夜回敬道。 “聂大侠怎么会想到来敝舍,荣幸之至。快请进~” “这次我是和一位朋友一起来的,她与贺兰昕是好朋友。”聂铭夜说着一手将躲在身后的天娇拉到面前来,又推上前面。 贺兰孟尧看到天娇的时候,立即脸色发青,天娇则是硬着头皮笑了笑:“贺兰堂主,好。” “是你!”贺兰孟尧的眼神变得锐利了。 “天娇是我新结识的一个朋友,她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为了答谢她,我便答应了她一个要求。天娇说贵公子贺兰昕病得不轻,不仅武功内力受到重创,而且身子也虚弱,让我来治治贺兰昕公子的病。聂某不才,不过可以试一试,不知道贺兰堂主意下如何?”聂铭夜道。 贺兰孟尧蹙眉不语,天娇咬紧下唇,莫非是贺兰孟尧怕自己想借此机会接近贺兰昕,破坏他与沈涵的婚事,所以犹豫不决。 342相见 贺兰孟尧的视线从天娇身上转移至聂铭夜,心念他是圣域岛的高人,武功高强乃至惊人,又精通医术,说不准可以打通贺兰昕全身被堵塞的血脉,治好贺兰昕的病,现在贺兰昕不能再用武功就是贺兰孟尧的心头之痛,如果聂铭夜真的可以帮得了贺兰昕,就是他最大的恩人。 “贺兰堂主,贺兰昕的病越早治愈越好,事不宜迟。”天娇催促着。 贺兰孟尧余光扫视了天娇一眼,看得出她是真心爱贺兰昕之人啊,至此至今都未放弃,天下千金易得,能有一份不求回报的爱却是难得,贺兰孟尧点头回应:“那就多谢聂大侠与天娇姑娘了。” 聂铭夜与天娇随着贺兰孟尧进了正门,天娇无意间感觉到方才跟着贺兰孟尧身后的一个青年仆人视线一直死死盯着自己,打量了一番这个仆人,与他素不相识。天娇这时的心情也不容多想,只是惦记着待会儿如何见贺兰昕。 青年仆人个字矮小,看上去年纪不大,相貌普通,趁众人不注意,他溜开了。 此刻的贺兰昕正在书房中看书,只见小孟慌慌张张推门而进,贺兰昕淡然问了句:“何事如此匆忙?”随而继续看书。 “少爷……”小孟咽下了口水,说道,“少爷,天娇姑娘来了,现在正在大厅等侯。” 贺兰昕听见“天娇”的名字,脸色惊变,手上的书跌落到桌上,惊惑说道:“怎么可能,父亲不会让天娇走进秦英堂的正门的!” 小孟赶紧答道:“少爷,正是老爷领着天娇姑娘进了门,正在大厅等候少爷前去。” 贺兰昕虽然不相信这是事实,不过小孟不是一个会用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小孟冲一脸不可思议的贺兰昕点了点头,表示确实为事实。 “这丫头究竟用了什么魔力,竟然会这样再度出现在我面前!”贺兰昕欣喜地笑了,他总算知道在天娇的身上,一切皆有可能。 贺兰昕起身整理了衣裳,便匆匆随着小孟赶往大厅。 “小孟,现在我脑子还有点不清醒,我这究竟是做梦还是现实?”贺兰昕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踏出房门的时候不得不问了句。 “少爷,我听见这个消息也是非常诧异的,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不过去了就知道了。”小孟答道。 贺兰昕点了点头,她来得太突然,到现在思绪一片混乱,只是加快了脚步想早早见到她。 大厅中的天娇虽尽力表现出了镇定,却也是略显局促不安,他与她之间一直在错过,安慰自己道也许这次就会有个终结了,等他病好了,她也就可以无牵无挂离去了。 “老爷,少爷来了。”门外传来了小孟的声音。 天娇心一紧,瞧着门口,一位白衫锦衣男子缓缓步入偏厅。 是贺兰昕!依旧是显得俊柔亲和,他的视线直直对上了天娇的目光,天娇脑中瞬间闪现过一个画面,这个样子与她初次来秦英堂的时候一样。 贺兰昕的目光很温柔,随着贺兰孟尧唤了一声:“昕儿。”贺兰昕对天娇的视线忽而变得陌生了。 “昕弟你来了,呵呵,喜事从天而降啊,这位是圣域岛的聂铭夜聂大侠,专门为治你的病而来。”贺兰祝瑶指着聂铭夜冲贺兰昕微微一笑,显得友善。 “昕儿得多谢聂大侠啊!”贺兰孟尧感叹道。 贺兰昕顺着贺兰祝瑶所指,望了望聂铭夜,一个气魄岿然的男子,疑惑地冲他礼貌示好。 聂铭夜点头道:“贺兰公子不必谢我,要谢应谢天娇,她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所以我才会答应她的请求,来为你治病。” 贺兰昕虽然还不明白所以,不过已然知晓了大概,天娇请了这位圣域岛的聂铭夜来为自己疗伤。贺兰昕望着天娇清澈的眸子,不含半点杂念,跟当初一样明亮晶莹。一时间,对望,无语凝噎。 “贺兰昕,好久不见啊。作为朋友,举手之劳。”天娇挤出了一抹微笑。 “这次多谢天娇姑娘了,呵呵,你对昕弟的好我们记在心里,不久就是昕弟的大婚日,到时候一定请两位来参与。”贺兰祝瑶脸笑得更加艳了,“天娇也认识新娘的,就是沈将军的女儿沈涵,三大美人之一嘛。” 谁都听得出贺兰祝瑶这话是针对天娇而说的,她嘴上没表示什么,心里对天娇极度不满,贺兰昕如果治好了病,对她掌控秦英堂而言是有害无利的。最近贺兰祝瑶的夫婿沐剑宜被纳兰陵派往边疆视察情况,要过些日子来能回来,贺兰祝瑶心知纳兰陵是刻意在帮贺兰昕。而如今天娇请来聂铭夜支持贺兰昕,对她无疑是雪上加霜。贺兰昕,终究是她成为秦英堂主宰的最大障碍! 也正是贺兰祝瑶的隐忍,才没有使得贺兰孟尧对她有太大的戒心,他不可能将自己的心血将给女儿的,怕被野心勃勃的女婿夺走,因此贺兰昕是他唯一的期望。 贺兰昕已经习惯了姐姐的笑里藏刀,天娇不但要面临贺兰孟尧对她的敌意,更有姐姐、姐夫不会放过她。也许天娇还不知道自己的危机,她为了他不顾一切来到了秦英堂,他也一定要全力保护她近日的安全。 “聂大侠,昕弟的功力还有可能恢复么?”贺兰祝瑶开口问道。 “他只是因为上次与江赁枫一战而损了内力,几处内骨筋断,无力用剑,我以前遇到过类似的例子,只要接好断了的筋脉,就可以继续习武。”聂铭夜道。 “此言当真?”贺兰孟尧激动问道。 聂铭夜点头道:“尽力而为,已经有人治愈过了,应该没有问题。” 贺兰祝瑶即使面带微笑,却看不出欣喜之情,她顺眼瞪了瞪天娇,果真不是省油灯,看不出她还有点来头,连圣域岛的人都肯帮忙。 贺兰昕的心中波澜起伏着,感激、内疚夹杂着深切的爱意,可是他扭过头尽量不去看她,怕自己不够坚强。 “如果聂大侠能治好我的昕儿,秦英堂上上下下定不胜感激。”贺兰孟尧兴奋走到聂铭夜面前,握住他的双手。 聂铭夜摇了摇头:“我说过了,贺兰堂主不该谢我,我只是守信对天娇的一个承诺。” “如果聂大侠能治好我的昕儿,秦英堂上上下下定不胜感激。”贺兰孟尧兴奋走到聂铭夜面前,握住他的双手。 聂铭夜摇了摇头:“我说过了,贺兰堂主不该谢我,我只是守信对天娇的一个承诺。” “天娇……”贺兰孟尧视线转向她,迟迟说不出一个字,最后只是低头道了句,“以前的事儿对不住了,以后你就是我秦英堂的朋友!” 不知贺兰孟尧这话是真是假,天娇浅笑:“贺兰堂主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天娇再次鼓起勇气望了望贺兰昕,他却避开了她的目光,有些寒心吧,他或许真的记不得她了,天娇不断鼓舞自己要坚强,这里的事儿很快就可以解脱了。 “昕哥哥。”这时屋外走进一人,并不陌生,是美艳可人的沈涵,她移步走到贺兰昕面前,冲贺兰孟尧与贺兰祝瑶行了一礼,“贺兰叔叔,祝瑶姐姐。” “涵儿来了,呵呵,正有件喜事要告诉你呢。”贺兰祝瑶迎了上去,牵起沈涵的手。 “什么?”沈涵的目光定格到天娇身上,一副不甘心的样子,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麻烦的女人会在秦英堂这么风光出现。 贺兰昕盯着沈涵,她来得也太是时候了,总觉得秦英堂有她沈家的内线一样,每次秦英堂有了状况,沈涵就会第一时间出现。 “天娇妹妹来了,她请来了聂大侠为昕弟治病,昕弟有机会康复了。”贺兰祝瑶说道,特意强调了天娇的名字。 “那真得谢过天娇姐姐对昕哥哥的眷顾了,涵儿在此拜谢。”沈涵向天娇行了一礼。 天娇不想与沈涵装亲近,明明都怨恨对方,何必如此,不情愿地冲她笑了笑,然后不予搭理。 “聂大侠何时能为昕儿治愈,又需要多长日子?”贺兰孟尧问道。 聂铭夜思索片刻而答:“就今天吧,我估计得十多天,还要看贺兰昕身子的恢复情况而定。” 小孟欣喜道:“天娇姑娘真是少爷的福星……”正欲再说,只觉得前面一束目光寒冷,来自沈涵,只得咽回喉咙上的话。 沈涵走到天娇身旁,瞪目问道:“不知天娇姐姐会在京城停留多久?” “不会太久,只是看看一些老朋友。”天娇语气显得冰冷道。 沈涵应道:“天娇姐姐不妨多留两个月,我与昕哥哥的新婚之礼一定要请到天娇姐姐啊。” 沈涵像是巴不得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她与贺兰昕的婚期将至,天娇咬紧了嘴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答,再多说一句也是心痛不已。 “恐怕不行了,待此事了结,我会带天娇去圣域岛。”聂铭夜为天娇解围说道。 她需要安慰的时候,自己却无能为力,贺兰昕握紧了拳头,迟迟不语,体会到了相见不如不见的滋味。 343多情 聂铭夜为贺兰昕把脉施针了,沈涵溜到了屋外角落中,仆人主动靠了上来。 “欧阳云日都没有能治好昕哥哥,这个聂铭夜什么来头,就这么有把握?”沈涵窃窃私语。 “小姐,若不是欧阳公子医术超群,少爷也不可能脱离危险,恢复得这么好。听说这个聂大侠来自圣域仙岛,有一套内功心法和独传灵丹妙药,可以让少爷功力恢复。” “昕哥哥能够重新习武是好事,但是……”沈涵蹙眉,天娇又有了接近贺兰昕的机会了。 “这么看来,天娇得在秦英堂呆上半个来月了。”沈涵嘀咕,自然很不放心,只怕是贺兰昕忆起了她,这门婚事就顺利举行不了了,沈涵接着道,“春长,你可要多多帮我留心了,切不可让天娇与昕哥哥单独相处,有何发现立即告知我,不得有误!” “春长记住了。” 此时沈涵见天娇走出大厅,就立即迎上去挡住了她的路。方才沈涵在众人面前显得温顺可人,现在一副恨不得吃了天娇骨头的眼神死死瞪着她。 “你既然已经放手了,为什么现在还要出现?”沈涵质问道。 “我放手是因为贺兰昕放弃了。沈涵,现在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帮贺兰昕,你也应该知道的,如果你再胡搅蛮缠这么为难我,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么?咄咄逼人,不是上策!”天娇见到沈涵第一眼,就知道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那好吧,但是我也要警告你,不要和昕哥哥走得太近,不要真的惹怒了我!”沈涵威胁道,“这儿是京城, 不是昆仑山,我要想整你,就没有人救得了你!” 天娇知道沈涵的父亲是京城统领十万御林军的大将军,舅舅也在朝中担任高官,正是因为手握兵权,贺兰孟尧才会凑成贺兰昕与沈涵的婚事。天娇轻蔑地望着沈涵:“聪明的女人应该想的是如何能够得到贺兰昕的心,而不是管住他的人。” 说罢天娇就走开了,不想与沈涵有更多的冲突,沈涵停在原地,依旧是愤恨不已。 厢房中。 西门歆雨在房中为端坐在梳妆台前的孙玉晴梳发,看着镜中令人怜爱的孙玉晴,西门歆雨道:“姐姐真是天生丽质的美人。” 孙玉晴一筹莫展地看着镜中绝艳的自己,不语。 西门歆雨察觉到孙玉晴的异样,问:“姐姐这是怎么了,我来看你,却见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孙玉晴依旧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西门歆雨道:“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嘛,难不成想七哥哥?七哥哥今早专程送了些绫罗绸缎来,我们快去看看。” 孙玉晴浅浅一笑,道:“好。” 西门歆雨点头道:“看看,我给姐姐疏的发型喜不喜欢?” “很好。”孙玉晴今日无时无刻不想起一个人,她自己也无法接受,她怎会如此在意一个他。 孙玉晴在恍惚之中,连迎面走来了孙继光和花菀楼都没有注意到。 西门歆雨见他们走来,唤了声:“孙叔叔,七哥哥。” 孙继光见孙玉晴神色散漫,心生疑惑。 西门歆雨发觉到孙玉晴又走神了,忙叫了两声:“姐姐,玉晴姐姐!呵呵,方才我们还在说起七哥哥,你对姐姐真是温柔贴心。” 孙玉晴这才留意到眼前的孙继光和花菀楼,急忙行了一礼:“爹,七哥。” 孙继光关切地道:“晴儿,是不是病了?” 孙玉晴道:“我没事,爹。” 花菀楼轻语道:“玉晴,是不是我来得太早了,打扰了你。” 孙玉晴冲花菀楼笑了笑,道:“七哥这是什么话,你来看玉晴,高兴还来不及了,现在太阳都快晒屁股了,嘿嘿。” “玉晴!”孙继光觉得女儿这话有些不文雅,便瞪了她一眼。 孙玉晴低头不敢正视对孙继光,父亲一直很严厉,她从小的家教非常严格。 西门歆雨嘟嘴说道:“孙叔叔这么严肃,七哥哥也是爱说笑之人,不然也不会与最爱搞怪的陆捕头成为好兄弟了。” 花菀楼解围道:“是啊,说说笑笑才倍感亲切。” 孙继光用欣赏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花菀楼,对这个准女婿是相当满意,道:“那楼儿和玉晴在府上随便逛逛吧,一会儿可不能走,陪我吃顿家常饭。” “叔叔说了算,这是自然。”花菀楼点头微笑。 “恩,那我去办点事儿,你们年轻人先去玩玩。”孙继光说罢,将孙玉晴的手语花菀楼的手拉在一起,便笑呵呵地离开了。 花菀楼与孙玉晴拉着对方的手,却觉得尴尬,孙玉晴说道:“小时候觉得和七哥在一起玩,很自在。”说罢,就羞涩地缩回了手。 “是啊。”本就是指腹为婚,长大了知道了这门婚事,花菀楼反而感觉别扭。 西门歆雨见这二人难为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孙玉晴问:“歆雨这是笑什么?” 西门歆雨道:“原来七哥哥与玉晴姐姐在一起这么害羞啊,需不需要我回避?” “歆雨就知道调皮。”孙玉晴紧紧拉住西门歆雨的手,怕她走了,这气氛更尴尬了。 “你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我觉得七哥哥哪儿都很好,简直可以算得上完美,只可惜唯一的缺陷就是眼盲了……”西门歆雨说出这话立即意识到自己口无遮拦,忙用小手捂住了嘴。 孙玉晴望了望花菀楼,担心他会在意西门歆雨的话,花菀楼道:“歆雨说得没错,每个人都有不完美的地方。” “七哥哥,你别误会,我没有其它意思,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说话太直,经常不经大脑思考就……” “行了,这样才是可爱的歆雨啊!”花菀楼摸了摸西门歆雨的头发,毫不介意地冲她柔笑。 西门歆雨傻傻望着花菀楼,他的眼神虽然迷茫,但是却让她感受到了心动的温柔,这一刻,她的心跳加速了。 璧水连城。 冷剑坐在房内,落缨端上了热茶,柔声道:“冷剑公子,请用。” 一次宴会,落缨与许多舞女飘然起舞,因为她格外出众。那时冷剑见她姿色非凡,舞艺惊鸿,不得已落入风尘,心生怜爱,便显出了对她的好感。 冷剑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冷剑的柔情,世间很少有女人能够挡得住。最终连城璧将落缨赐予了冷剑。 冷剑瞥了眼绝色佳人,她那醉人的模样实在令人销魂:“落缨,你在我身边才不过三天吧。” 落缨语意柔情:“是的,若不是冷剑公子愿意收留落缨,落缨现在还不知会落到什么境地。” 这种冷剑以为的假话,听着没有感觉,冷剑带她脱离了被其他男人玩弄的日子,她本就是戏子,不经意一时对她起了怜惜之情而已。 虽然才三天,他在她心中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心情好的时候,对她万般柔情,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对她不理不睬,冷酷至极。 落缨希望读懂冷剑的心,可是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无法了解他的内心的苦,她开始以为他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多情公子哥,贪恋她的美色,与那些达官贵人一样把她当做一个玩偶而已。 冷剑永远不知道,她的爱不是出自于他的俊美,若只因为他是美男子而喜欢他,那种感情绝不会是深爱。 那场宴会上,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落缨,你愿意跟我走吗?”就是这句话!冷剑没有强占她的意思,而是尊重她的意愿,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女人,那一刻,她觉得在他的眼中自己不是一个低贱的戏子,而是一个有人尊重的女子,他给了她选择的权力! 等她跟了他之后,才明白他与她想象中的不一样。他的残酷冷漠使得她热情如火般燃烧的心再次冰冷,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她。 “冷剑公子,听说城主给你下达了命令,这几天就要出征天音教了。” 冷剑若有所思,嘴角一抹笑意:“对啊,祈祷一切安好吧。落缨,天气转凉了,给自己添件衣裳。” “谢谢公子的关心。”冷剑看上去心情很好,而落缨却仍是十分小心,因为她不知道他的情绪会不会风云色变,就在昨天,她不小心碰了他的夜明珠,他竟然出手打了她。 冷剑微笑着,不停摆弄着手中的夜明珠,眼中充满柔情。落缨凑上前去,她心一颤,不知这个东西对他有何含义。 冷剑的神色复杂,开口道:“最后分别的时候,她说这个礼物太重,她要不起,还给我了。唉,本来它也不属于我。” 落缨试探着问:“公子的夜明珠曾经送给了一位姑娘?” “是啊,我以为她会喜欢的,做过很傻的事,为她。原来她一点都不在乎,只在乎其它。”冷剑又是自嘲一笑,为了这颗夜明珠,他纵身死不退去闯陷阱,到头来临别的时候,天娇对他说,夜明珠太美,应该会有它更合适的主人。 他随意的回答已经印证了落缨心中不好的预感,那个女子就是冷剑的真爱!难怪昨天她动了他的夜明珠,他会大发雷霆,那么可怕。 落缨迫切想知道这个他心爱的女人是谁,便问:“这位姑娘何许人?” “有些事,你不该多问。”冷剑冷冷说罢他便走到一边去。 落缨神情沮丧,冷剑没有信任过她,也不肯对她说任何知心话。 344素公主 今晨,天娇早早起床了,有些担心贺兰昕的病情,不过去聂铭夜的房间找人,他却更早去了贺兰昕的房间了。 天娇寻思着去贺兰昕房间探探,又有些迟疑,便先回了自己房间。小孟为天娇端来了早点,天娇在小孟这里打听了贺兰昕的近况,本以为他与沈涵在一起的日子很多的,不过听小孟说贺兰昕多数都是一个人在书房中看书,经常会与纳兰陵在一起。 太久没见过陵王爷了,现在都已经是太子了,天娇心中不禁有几分惦记,当初在王府,陵王爷对天娇特别照顾,她心里对纳兰陵一直心怀感激之情。 用过早点,小孟邀请天娇随他一起去看看贺兰昕,天娇本就是想去的,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理由,正好小孟看清了天娇的心思,这才帮忙的。 天娇与小孟一起来到了贺兰昕房间门前,小孟敲门道:“聂大侠,我是小孟,与天娇姑娘在外面,现在可以进来么?” “请进。” 小孟冲天娇点了点头,天娇的心情还有点紧张,小孟推开了门,示意天娇进去,而后小孟入屋关上了门。 天娇走进内房,只见贺兰昕躺在床上,表情镇定安详,聂铭夜为贺兰昕施诊中。聂铭夜将银针扎入各个要穴中,对小孟说道:“劳烦你去看看药熬好了没?” “好的。”小孟应声离开了。 聂铭夜冲天娇笑了笑:“放心,一切安好,你先坐吧。” 天娇点点头,靠近床沿,望着贺兰昕略显苍白的脸:“他睡着了么?” “没有,你进门之前,我们还在聊天。” 贺兰昕皱了皱眉,本是想装睡着的,被聂铭夜一语捅破,只好缓缓睁开眼,望着这张熟悉的脸,道了声:“谢谢。” “我们之间不需要道谢。”天娇柔声道,她伸手想摸摸贺兰昕的手,怀念当初他抱她在怀里的感受,不过她的手僵住了,不敢靠近,只得收回了。 在天娇伸手的那一刹,贺兰昕多想把她紧紧搂住,感受她的气息,他用最大的意志伪装出了若无其事。 “贺兰是不是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昆仑山上还有点记忆吧,我叫天娇。”天娇无奈地笑道。 “我知道。”贺兰昕的目光充满了柔情,他没有办法看着她的时候表现出冷酷无情。 天娇似有千言万语要说,见贺兰昕淡定地闭目养神,也不敢再打扰他了,记得昆仑山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粘着他太紧,他才会用厌烦的眼神望着她。 贺兰昕闭上双目,努力停止自己千丝万缕的遐想,太辛苦,太累了。越是不想去想,却越是偏偏要记起,曾经美好的回忆。 此时有人来报,太子府派了纳兰陵的贴身侍卫——卓云来秦英堂探望贺兰昕的情况。 贺兰昕吩咐请卓云进来,卓云是皇宫御林军副将卓羿的弟弟,为世代武将之后,他是个二十出头的直率小伙子,武功不错,留在纳兰陵身边做贴心侍卫,他儿时是纳兰陵的陪练,与贺兰昕也有几分交情。 “卓云,快请坐。”贺兰昕颔首示意。 “呵呵,贺兰兄,好几日不见了,挺想念你啊。”卓云迎上前来,注视着贺兰昕蹙眉道,“贺兰脸色看上去不大好啊。” “不碍事,感觉很好。”贺兰昕 卓云的视线现实在聂铭夜身上,这位男子侠士打扮,器宇不凡,道:“这位一定就是聂大侠了,仰慕已久,今日托贺兰洪福得以一见。” “过奖。” 卓云又望了望一旁站着的天娇,思索了片刻,清丽无暇的脸庞颇有颜色,不过也算不上绝色美人,便怀疑着贺兰昕曾经心心念念所爱之人就是她?卓云问道:“这位是天娇姑娘?” “正是。”天娇回应。 “天娇姑娘好,我是卓云。”卓云相貌堂堂,看上去有几分书生的斯文气息,显得彬彬有礼。 天娇不知卓云私下对她很有好感,尤其是佩服她一个弱女子敢爱敢恨的勇气,虽然今日见面对她的相貌不如想象中那么艳丽,不过却也是别有风味。 “天娇姑娘以前是太子身边的丫鬟吧。” “是的,不知陵王爷,哦不,太子现在如何了?” “呵呵,太子交代过卓云,离开秦英堂的时候带天娇姑娘去一趟太子府,太子说好些日子未见你了,有些想念。”卓云还有一个任务,便是带天娇去太子府见纳兰陵。 “想不到太子还记得天娇。”天娇是心有几分惊喜吧,纳兰陵那么高贵却还刻意嘱咐有些想念,总有些女为悦己者容的感觉。 天娇的余光落到贺兰昕冷冰冰的脸庞时,欣喜的心情瞬间低落到零点,为何就单单剩下他对她没有半点留恋? 纳兰陵是听说了天娇来秦英堂的情况,就派人来接她去太子府住住。实际上天娇不知,这也是贺兰昕对纳兰陵的请求,这些日子天娇在太子府有纳兰陵保护,比在秦英堂安全得多。 天娇随卓云离开之后,贺兰昕重重舒了一口气,这样就可以见不到她了,不用担心自己太情不自禁...... 聂铭夜仔细为贺兰昕施诊,口上漫不经心道了句:“还没忘记她吧。” 贺兰昕一时警惕,不知聂铭夜此言何意,不过他立即假装没有听到他的话。 聂铭夜嘴角微微向上一扬,只用心做着自己的事儿,不再分心。 到了太子府,卓云欲带天娇去太子殿,天娇望见前方有一位衣着尊贵的女子走来,但不相识,也就没有多想。 天娇本是侧身往太子书房走去,身后传来一个刺耳的尖锐声音:“站住!” 她是纳兰素,皇宫里最得宠的公主,皇帝的掌上明珠。纳兰素,本就一位绝色佳人,天生丽质难自弃,再加上精美华丽的衣服,玲珑玉芷的配饰,脂粉朱颜恰到好处,美丽胜比出落水中的仙子。 天娇转身,凝视纳兰素,在其眼中,纳兰素并不是最美丽的,她长得与纳兰陵有点相似,纳兰皇族都是俊男美女。 “什么人,见了本公主,怎么这番没有礼数?没有教养的丫头!招呼都不给主人打一个,成何体统?”骄傲的声音回荡着。 卓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刚刚竟然没有看见公主,可是不该,轻声对天娇说:“这位是太子的妹妹,纳兰素公主。” “素公主,刚刚我们没有看见您,很抱歉。”卓云恭敬地行了一礼,“能见到美貌惊鸿的公主真是荣幸之至。” 真是个喜欢和美女搭讪的家伙,还表现那么恭维,天娇鄙视地瞟了眼卓云,因为天娇对这个公主并没有好感。 “谁让你说话了,你有资格和我讲话吗?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纳兰素瞪着卓云,“我的原则之一是,不是帅哥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不能直视我!” “??????”卓云无语中,他虽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男子,可好歹也是气质不凡的御前侍卫,纳兰素居然如此对他,太不解温柔! “你是谁?”纳兰素的眼光很不友好地望着天娇。 “我叫天娇。”天娇答道。 “听敏真姐姐提过你,原来你就是那个把秦英堂贺兰昕迷得团团转的天娇啊!”纳兰素感叹一声,口中的敏真姐姐自然是现任太子妃——赵敏真。 显然纳兰素很不喜欢天娇,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天娇,姿色平平,看来那个贺兰昕还真是没什么眼光,居然爱这种女人! 纳兰素瞥了眼天娇,神色中透着一丝狠辣:“跑到王府来,我以为你要做什么千秋大业,就是勾引了个卓云,没出息!” “素公主,请你不要老是把你自己的爱好强加在别人身上,行不?”天娇忍无可忍,顾及到她的公主身份,并没有直接与她对干上。 “野丫头,说什么了呢。别以为有贺兰昕罩着,就没有尊卑之分,我是尊,你是卑,懂么?” 天娇瞪着她,尽量压抑自己的火气,纳兰素口口声声提到贺兰昕,让天娇心中怒不可遏。 “是什么东西?”纳兰素注意到天娇脖子上的玉石闪闪发亮,很好奇,命令的语气:“这个拿来!” 纳兰素要的是贺兰昕送给天娇的小玉,这个是肯定不会给她的。天娇不屑地望了她一眼,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想怎样就怎样?即使贵为公主,天娇也不能忍受她的蛮横。 “拿来!听见没有!”纳兰素提高了嗓子,火山频临爆发。 卓云知道纳兰素的性情,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从小受尽宠爱的她就是这样。他担心天娇的安危,忍不住劝慰:“公主,那只是一颗普通的玉石,太庸俗,配不上你的美颜,只要你喜欢,下次卓云给您带更好看的回来献给公主。” 并不理睬卓云,见天娇没有半点反应,纳兰素粗鲁地伸手去抢,天娇顺势后退,这是是贺兰昕给她的定情信物,绝对不能给她。二人纠缠着,相互拉扯,头发散乱。 345倾国玉紫茗 卓云见状,公主与天娇动起手来,很是心急,可是对她们的争执,束手无策。平日里,纳兰素公主最为重视仪表,可是今天如此失常。 纳兰素公主与天娇郡主互相抓扯,大骂“贱人”!周围的侍女、侍卫望着这一幕,忍笑。 纳兰素死夺不得,恼羞成怒,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的待遇,她气急一挥手,“啪!”重重扇了天娇一耳光。 打她?明暮扇她耳光的画面在天娇脑中脑中一闪,她毫不犹豫地举手,“啪!”回扇她纳兰素,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弱者,不会被人任意欺凌了。 “敢打我?”纳兰素惊异地张嘴,眼中透露仇恨的目光,没有人打过她,天娇是第一个!纳兰素野蛮地将天娇推到在地,天娇没有回过神,跌倒。 纳兰素抬脚,向她的脸踩去!这个贱人,居然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扇她耳光,前所未有的耻辱! 卓云终于按耐不住,疾速上前,手抓住了纳兰素的即将踩去天娇脸的腿。 天娇速度爬起来,躲在卓云身后,意识到,她是公主,惹不起。 卓云急忙放了手:“公主,失礼了。看见你的玉腿,我实在忍不住想抱一抱,呵呵。” “卓云!”天娇大呼一声他的名字,他怎么这样犯贱,其实天娇知道卓云是为了她好。 纳兰素怒不可遏,顾不得美人形象,破骂道:“卓云,你这个奴才,和那个贱人居然敢忤逆我,哼,这么袒护她,莫非你们有不可告人的丑事?你们这一对厚颜无耻的奴才!” “纳兰素,你太过分了!”天娇被她这话激怒了。 “天娇,你冷静点!”卓云上前,把神志激动的天娇搂在怀中,怕她干出更严重的事。 “竟然敢在这儿挑衅我,天娇,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纳兰素抽出随身带着的铁鞭,她喜欢带着它,用来惩罚让她不顺眼的下人。纳兰素高举铁鞭,准备狠狠给眼前这两人一击。 刚刚欲挥下一鞭,纳兰素感觉到有人死死拉住了她的铁鞭,是谁撞到了刀口上?她回头,霎时,眼中透露的凶狠烟消云散。 “哥哥。”纳兰素轻轻呼了一声。 “纳兰素,你在做什么?”纳兰陵异常;冷峻。 纳兰素一时慌了神,在哥哥面前怎能如此不雅?她手中丢下铁鞭,拨弄着自己的乱发。 卓云安心地离开了天娇身边,走到纳兰陵面前,行礼:“太子殿下。” 纳兰陵点点头,目光在纳兰素身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动容地道:“素儿,你太任性了。” “我……”纳兰素瞪了一眼天娇,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她居然令自己在太子哥哥面前容颜尽失! 纳兰陵对刚刚纳兰素的作为相当失望,冷冷地道:“纳兰素,以后不要这样。” 纳兰素的占欲心,与生俱来,格外强。她很不快滴点了点头。 “天娇,好久不见啊,一起聊聊。”纳兰陵的眼神很友好,然后转身。 天娇走到纳兰陵身后,冲站在一边的卓云浅浅一笑,然后随纳兰陵离开了。 随纳兰陵走到了太子府的后花园,满目琳琅的鲜花争奇斗艳,美不胜收,天娇望着纳兰陵清净的面容,还是和当初在太师府第一次见到的那样让人动心,只是眼神的忧伤掩饰不了其孤独寂寞的神情。 “天娇,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你比以前更漂亮了。”纳兰陵温和笑道,直视上天娇晶莹的双眸,这个丫头在他心里一直是纯洁无暇,天真善良且无心机的。 “王爷。”天娇呼了一声,想来不对劲,立即改口称,“太子。” “也罢了,都是一个虚名。”纳兰陵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日子你就留在太子府陪陪我吧,有时候想找个知心人说说话。” “太子府?这个不大好吧。”天娇心中惦记着贺兰昕,这些日子自然想留在秦英堂,不过纳兰陵开口了,她又不敢拒绝。 “放心吧,你是我的客人,太子府上上下下会对你尊敬的。”纳兰陵说着温柔地抚上天娇柔嫩的脸庞,这张不加妆彩的脸,纯净得如一张白纸,比起彩画另有某种魅力。 天娇忙低下了头,不敢正视纳兰陵的眼睛,她知道他乃是一代风流骄子,虽然自己的相貌俗不可耐,可纳兰陵也可能心生占有之意。古来帝王都是如此,视天下间所有女人都该为自己马首是瞻。 “今晚太子府有一场盛宴舞会,陪我看看。”纳兰陵见天娇太羞涩,便收回了手。乐师团新进了几位舞女,听说有一位美貌倾城,胜比西子。纳兰陵对那位叫“玉紫茗”的舞姬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天娇点了点头,纳兰陵叹了口气,内心诉说是没有人能够真正懂得的,天娇不懂,贺兰昕也不懂。如果还有人看得透他纳兰陵,想必也只有一人,偶尔还是会念及他的——顾惜昭,不知今生是否还有缘能够见到他。如今,天娇不懂得,那些手握权力的臣子,忠心耿耿或者觊觎帝位。无论是慷慨赴死的悲悯还是明哲保身的奢望都一样成就了阴谋与权力的同存共亡! 太子妃赵敏真很快听说了天娇被纳兰陵请进了太子府,心中暗笑,当年一个小小陵王府的丫鬟,王淑卿的贴身丫头,居然可以得到如此待遇。她主子王淑卿病死的时候是多么凄凉,不治而亡,这个姿色普通的丫头却能得到纳兰陵、贺兰昕特别眷顾,看来是不可小觑了。 赵敏真本身这些日子就不爽,纳兰陵对她总是一副不愿多看的样子,望着铜镜里自己的美颜,自王淑卿死后就成为了美人之首,奈何得不到纳兰陵的真心?还有她也听说了太子妃新近了一位来自殷明王朝的舞姬,貌美胜仙子,没有亲眼看见以为有夸大成分,不过心中总是疙瘩的。 这夜,太子府狂欢不眠。纳兰陵设下歌舞酒宴,让如今归结自己的心腹大臣们尽情在此玩乐。府内歌舞升平,一片喧哗,笑声奕奕。殿中,十位妙龄女子正在演艺十种不同乐器,乐声交融。 纳兰陵高高坐在台上,他身后站着四位倾国佳丽,身旁坐着的是打扮得高贵奢华的太子妃赵敏真,另一边是倒酒的美姬。 纳兰陵刻意给天娇留了一个座位,而且还是在纳兰素的旁边,纳兰素不情愿地瞥了眼天娇,她凭什么和自己平起平坐? 天娇没有理会纳兰素或者赵敏真嫉恨的目光,在太子府呆着这样的感觉不大自在。 曲奏毕,殿中女子带着乐器皆退下。白烟起,十位舞女上场。 纳兰陵又饮完了杯子酒,美姬给自己满上的时候,此场舞会最具瞩目的女人要登台了。 赵敏真无意瞟了一眼前方舞女,在她收回视线的瞬间,心微微颤动,方才那位身着浅红霓裳的女子…… 纳兰陵刚刚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忍错过的精彩,目光定格在几位绿衣女子中间的红衣女身上。她的秀丽姿容,轻盈身材和出众舞技,使得她在众舞姬中如鹤立鸡群。 她,表演的一种舞步,手如拈花颤动,身形似风轻移,令人着迷! 她,面若桃花,步如飞燕,身姿婀娜,飞似舞蝶,艳胜牡丹! 衣裙宽松的美人翩翩起舞,她望上去冰肌玉骨、淡雅高贵,拥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独特魅力,令人遐想。她的美眸,清丽如太阳在朝霞里升起,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 纳兰陵甚至忘记了,应该饮下手中端着的酒杯中酒。他忘情于此,双眼中只有她,妖冶冷艳,舞技绝妙。 不止是纳兰陵,红衣女勾人魂魄的眼神、清丽动人的歌喉、婀娜曼妙的舞姿,一下子就倾倒了所有在座男子。 天娇不禁感叹,这女子还是她见过的人最最美丽的,比起王淑卿、赵敏真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敏真脑子一愣,起先也知道这位叫玉紫茗的舞姬长得美,可是这容貌与舞姿远远超过了她的估计,她斜眼瞟了纳兰陵,他果真是伸长了脖子,正看得神魂颠倒。赵敏真这下意识到了,这个女人是个祸害! 男人们可不愿意错过这么吸引人的时刻,皆被这美人起舞迷得销魂。 舞毕,纳兰陵很高兴地叫红衣女留下,问道“你就是玉紫茗?”前两日乐师傅在他面前一直鼓吹这个女子的风情万种,纳兰陵还不以为然,如今一见,心中狂喜。 “禀太子,我是玉紫茗。” “恩。”纳兰陵很赏识地点了头,她身上不用于此的异国风情更是让纳兰陵心动不已,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而喜极。 纳兰素憋了憋嘴:“就算长得再美还不是一个舞女!” 天娇听了纳兰素这话自知她心生嫉妒,这下子太子府恐怕又不平静了,这样也好,她不用担心纳兰陵会对自己有想法了,看样子玉紫茗迷惑了他整个身心。不过天娇也知玉紫茗在太子府的日子不会好过,因为这里还有赵敏真,她比王淑卿聪明。 346争执女人心 天娇心中冷哼一声,赵敏真能斗垮王淑卿,毕竟是比那个笨笨蛇蝎美人聪明得多,作为太子妃甚至皇后就必须有宽容的胸襟容纳纳兰陵的爱妃。 “那你们好好聊,我还有事儿。”纳兰陵道。 赵敏真柔笑点头:“太子去吧,紫茗妹妹在我这儿,我会照顾她的。” 纳兰陵一直是紧拉着玉紫茗芊芊玉手的,这才不得不丢开,冲她柔情一笑后离开了。 “紫茗妹妹,以后这儿就是你家了,你我姐妹相称,不必客气。”赵敏真笑得友善。 玉紫茗微微点头,她还是惧怕赵敏真的,幸好还有天娇在鼓鼓气,慕容诩送她来太子府以前就特意嘱咐过:小心赵敏真。 “妹妹以前在殷明王朝是做什么的?”赵敏真端起桌上茶杯,揭开盖,小抿一口,佯装着若无其事随便问问。 “在一家舞馆习舞。”玉紫茗谨慎答道。 “嗯。妹妹的舞技很好,太子很喜欢。”赵敏真说着目光瞟向了天娇,“天娇,很久没有见过你了,记得我初入陵王府的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现在比以前漂亮许多了。” “太子妃谬赞了,天娇远比不上两位妃姐姐。承蒙太子厚待,心中感激。”天娇不喜欢赵敏真,也不想与她说太多客套话。 赵敏真继续道:“听说天娇以前是王淑卿的陪嫁丫鬟,与王姐姐感情甚好?” “嗯。” “唉,王姐姐真是红颜薄命,自从王太师失势以后,与太子关系僵持,姐姐就深受牵连不得宠爱,后因姐姐不喜欢太子独宠我,频频与太子争执不休,而遭冷落。太师不久去世了,姐姐也郁郁寡欢病重而死。”赵敏真哀伤诉道,时不时还要用手中丝巾擦擦眼角泪。 与王淑卿的恩怨似乎已经淡忘了,她心狠手辣杀了那么多人,终究是善恶有报吧。天娇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君心难测,当初纳兰陵与王淑卿的大婚一时惊动京城,那个时候他们缠绵热恋,纳兰陵对王淑卿恩宠有加,新婚恩怨就是过了也就没有多余的感情留恋了。天娇想想有点可悲,自己比王淑卿也好不到哪儿去。 此时有侍女来报:“素公主求见。” 赵敏真立即起身相迎,见纳兰素进了门,双手握住她的手:“我们的公主来了。” “敏真姐姐,宫里一个人呆着还无聊啊,我来找你聊聊。”纳兰素觉察到屋子里还有其她人,一看是天娇、玉紫茗,纳兰素的语气不悦,“你们也在啊。” “呵呵,素妹妹,有件喜事,太子决定封紫茗为茗妃。她们在我这儿坐坐。”赵敏真微笑道。 纳兰素听了脸色一变:“这是喜事?我看敏真姐姐你应该哭都来不及吧。” 赵敏真说道:“素妹妹这话就不对了,太子喜欢紫茗是好事儿。” “你男人喜欢其她女人,你还开心?”纳兰素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冷笑了两声,望望玉紫茗,长得像狐狸一般妖媚。 纳兰素语调怪异地说:“不过嘛,在哥哥心目中相信敏真姐姐有着不可取代的位置,毕竟是太子妃,其她女人嘛,哥哥可能是一时新鲜,过了就什么都是不如了。” 玉紫茗听着到底心里不爽,可是又不愿与她们起争执,天娇见状,便道:“既然素公主来与太子妃话家常,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陪紫茗先回去。” 纳兰素的目光定格到天娇身上,上次的怒气还没消,指着天娇对玉紫茗道:“瞧吧,你身边的这个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曾经也和你一样以为自己可以蛊惑住男人的心,可结果呢?呵呵,人家马上要迎娶其她女人了,可笑!” 纳兰素的话再次戳痛了天娇的心,天娇满眼恨意地注视着纳兰素,这个公主比沈涵还要讨厌。 “喂,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听见没?”纳兰素愤愤道。 天娇并不理会纳兰素,依旧直直盯着她,她一再口无遮拦自持身份高贵打压别人,而且出口越来越过分了。 “天娇,我命令你不许这么看着我!我不喜欢!”纳兰素一气之下挥手欲给天娇一个巴掌,玉紫茗出手抓住了纳兰素的手腕。 “哎呀。”纳兰素感觉很痛,没想到玉紫茗一位柔弱女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劲儿,好痛。 “紫茗快住手!”赵敏真心急喊道。 玉紫茗慢慢放开了纳兰素的手臂,纳兰素卷起衣袖,众人一惊,手腕上有深深红印。天娇傻了眼,常人不可能能做到的,除非玉紫茗有很深厚的内力!可她一个舞女,怎么会武功呢? “素公主,得罪了。”玉紫茗面不改色道,“紫茗来自民间,学过点武功防身,刚刚可能没有顾及到公主乃是金枝玉叶金贵之躯。” “玉紫茗,我记住你了!这次你为她出头,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哼!”纳兰素气极,拿出随身携带的铁鞭要抽玉紫茗,幸好赵敏真以及几位侍女拦住。 “素妹妹冲动不得,她是太子的新妃。”赵敏真劝道,这样的事儿发生在妃轩阁,自己推卸不了责任,太子还会误以为是她挑唆是非。 “我们走!”玉紫茗毫无惧色,拉着天娇离开了妃轩阁。 见玉紫茗与天娇走这么走了,纳兰素实在不甘心:“敏真姐姐,你为何拦着我教训这个贱人?玉紫茗说不定就是一个不三不四的**,竟然敢对我动手!” “素妹妹先别生气,听我说。现在你要是打了她,本来是她的不是到变成了你的不对了。”赵敏真眼前一亮,心生一计。 “那姐姐有什么办法?我可不希望哥哥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 “素妹妹不要为了这等小事生气了,你可是父皇的心肝宝贝,看见你受了委屈,父皇会心疼的。”赵敏真娇嗔。 纳兰素像是受到了启示,得意一笑:“对了,让父皇为我做主,我倒要看看她玉紫茗有没有这个实力进得了太子府的门!” 赵敏真心中偷笑,若是皇上下令纳兰陵不准娶这等刁蛮女子为妻,倒是消了心头之患! 天娇松了一口气,玉紫茗这次为了自己与纳兰素闹得这么僵,她也是心有愧意,不过玉紫茗比起起先的柔弱,现在倒是多了几分坚毅。 “紫茗,给你添麻烦了。”天娇念及玉紫茗以后会经常与纳兰素碰面,公主乃是心胸狭隘之人,有可能会联手赵敏真对付她的。 “没关系,只怪公主太霸道了。”玉紫茗恢复了柔和,冲天娇笑笑。 天娇蹙眉道:“可是如此一来,紫茗得罪了素公主,我怕对你不利。就算太子现在极其宠爱你,我担心……” “天娇是担心我失宠那一天会死无全尸是吧。来太子府之前我就很清楚做太子的女人,一定会有很多争斗的,我会自己小心的。”玉紫茗道。 通过刚刚的事儿,天娇觉得玉紫茗是个有勇有谋的女人,她不仅有天仙美貌,而且还有武功,就只是一个舞馆的舞女确实有点让人觉得蹊跷。 傍晚十分,正是太子府用晚膳之时。 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李公公忽而带人来了太子府。 纳兰陵很疑惑这个时候父皇会派李公公来此,赵敏真心中暗喜,难不成是皇上为玉紫茗打纳兰素一事动怒了? 天娇与玉紫茗迷惑地对视了一眼,皆不知境况。 李公公来到正厅后,对纳兰陵行了一礼:“太子、太子妃正在用膳,奴才打扰了,不过是皇上令奴才立即来太子府的。” 纳兰陵听着口气似乎有急事,问道:“李公公为何而来?” 李公公开口了:“今日素公主回宫,向圣上哭诉在太子府受了委屈。” 纳兰陵以为纳兰素只是开玩笑,不过李公公专门为此而来肯定是认真的:“这怎么可能,我还敢亏待了素妹妹不成。” “素公主说,是太子府一个舞女动手打了她,脸蛋儿与手臂还红肿的,皇上怒不可遏,这不仅让素公主挨了痛,更是让整个皇室威严荡然无存!”李公公厉声道。 “不可能。”纳兰陵还未有反应过来,不过这个时候赵敏真、天娇、玉紫茗已经明白李公公所指,肯定是纳兰素扭曲了事实。 “那名舞女叫玉紫茗,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胆子,就是因为太子对她恩宠有加,听说还想册封她为茗妃。”李公公尖声道。 纳兰陵望了望玉紫茗,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会事儿?” 玉紫茗低头不语,纳兰陵疑惑的目光转移至赵敏真:“你可知此事?” “敏真知晓。”赵敏真道,“正是太子带玉紫茗来我妃轩阁,太子离开之后,素公主就到了,素公主与天娇发生了口角,素公主的性子太子也是知道的,玉紫茗为了帮天娇这才顶撞了公主。我知道紫茗一定是无心的。” 纳兰陵凝视着玉紫茗,她一直低头不语。 天娇心中暗笑赵敏真果真会说话,赵敏真在妃轩阁看得清清楚楚,玉紫茗绝对没有出手打纳兰素。这样一来既不得罪素公主,也不会让纳兰陵认为她妒忌玉紫茗而故意刻薄伤害之,此外她又一口咬定了玉紫茗打了纳兰素的事实。 347绝望中的期待 “紫茗,素儿有些任性是事实,可你也不能打她!”纳兰陵一时间显得为难,又问李公公,“素儿现在怎么样了?” “素公主倒是没有伤势大碍,但哭得委屈,皇上答应了给公主一个公道,亦是正皇室 尊严!”李公公道,“既然玉紫茗是太子的人,皇上说了,请太子处置。” 纳兰陵处于两难,他自然是想保护玉紫茗的,可是父皇施压要他有个交代,心中寻思着如何能够两全其美。 玉紫茗是为了自己才被污蔑的,天娇想开口为玉紫茗澄清:“太子……” 还未出口,玉紫茗扯了扯天娇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言,怕天娇也惹祸上身。这种事多解释也是无益。 “天娇,你有话要说?”纳兰陵问道。 玉紫茗泪眼汪汪,抢先一步道:“紫茗确实不是有心冒犯公主的,不过情急之下对公主无礼确实事实,紫茗自知有罪,请太子处罚。” 玉紫茗说罢便上前两步,跪在纳兰陵面前,正是受纳兰陵恩宠之时,她切不可做出令其反感之事,不能让他为难。 纳兰陵对李公公道:“玉紫茗绝非有意伤了素儿,我的女人与妹妹起了冲突,我自然要以家法处治。”若是按国法重则视为大逆不道,当斩! “皇上说了,太子给一个交代就好。”李公公给纳兰陵递了一个眼色。他看得出太子很喜爱玉紫茗,自然送他一个人情,到时候会回宫向皇上禀报玉紫茗实属无意,只需要纳兰陵给个交代就行了。 纳兰陵皱眉心知玉紫茗此话之意,便问赵敏真:“太子府的家规,若以下犯上,有何处治?” “顶撞无礼者,鞭十。”赵敏真道。 这十铁鞭,看起来纤弱的玉紫茗怕是经受不起,一般体壮的男家丁受了这十鞭也是一个多月都恢复不了的,而且身体上会有伤痕留下,纳兰陵有些迟疑。天娇想再为玉紫茗说情,玉紫茗道:“紫茗愿意受罚。” “你——”纳兰陵于心不忍,可是至此也不得不做,便侧头道,“按家法处治!” 几个家丁将玉紫茗带出门去,屋外受刑。纳兰陵等人留在房中,皆不语。第一声惨叫随着铁鞭落下而响起,纳兰陵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赵敏真觉得这个惩罚倒是轻了点,好歹得把这个女人赶出太子府,不过想来玉紫茗柔肤受损,纳兰陵也不一定会喜欢了。 天娇心颤抖着,感觉到玉紫茗是一个生性坚毅的女子,而她为了自己受刑毫无怨言,还一直阻止自己牵扯到此事,心中对她充满了感激之情。小姚、落雪,她们都是她曾经的朋友,这一刻天娇下了决心,视玉紫茗为友! 两下,三下……时间是这么漫长,当家丁将满身是血的玉紫茗拖入大厅的时候,天娇的泪水不禁涌出,上前去扶她。 赵敏真嘴角隐藏一抹笑意,冰清玉洁的美人受刑之后如此狼狈不堪,看上去也没太大欣赏价值了。李公公摇了摇头,可惜了,心里也知玉紫茗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敢指责纳兰素的不是,纳兰素的刁蛮从小就看在眼里。 纳兰陵忍住眼中泪水,不去看她,却是心疼到了骨子里,冷冷道了句:“将玉紫茗打入后院柴房面壁思过两个月,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出柴房一步!” 玉紫茗没有力气喊疼了,凝眉咬唇,面上都是汗水。天娇的泪滴落在玉紫茗的手背上,她撑住力气,对天娇说了声:“别哭。”随而昏迷过去。 此事就这样了结了,李公公等人回了宫。 夜,太子府的柴房。 玉紫茗方才痛得昏睡过去了,天娇守在她身旁,卸下她的衣服,让她趴在一个草床上,白皙的肌肤上显示一道道伤痕。 唉,纳兰陵那么宠爱玉紫茗,居然这么狠,看着流血的痕迹,天娇小心翼翼为她涂药,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在纳兰陵的眼中,皇权就是永恒的唯一,比情爱重要! “诶。”玉紫茗忍不住叫了声。 “紫茗,你醒了?”天娇急忙嘟嘴吹吹玉紫茗的伤口,“是不是很疼?” “不疼,呵呵。”玉紫茗咬紧了牙。 “紫茗,对不起……”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我们是朋友。”玉紫茗笑道。 天娇湿润了双眼:“嗯。” “乖,诶!”又好痛,玉紫茗叫出来声。 “我会轻点的。” 也许刚刚是太疲倦了,玉紫茗闭上眼睛昏睡过去后做了一个梦。梦,一丝甜,身边有那个心心所念之人,她仿佛看见慕容诩温柔地为她擦拭伤口。玉紫茗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你恨太子么?”天娇问道,被心爱的男子下令打得这么重不可能不在意的。 “当然不会了,太子也是被逼无奈的。”玉紫茗笑得轻松。 “你不爱太子?”天娇问了句。 “啊?”玉紫茗不知如何开口回应,“你为何会这么想?” “女人总期盼着自己被心爱的男人保护,就算知道他是迫不得已,也不会心甘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受到伤害。如果紫茗不怨太子,是因为不爱太子。”天娇答道,看穿了玉紫茗欲言又止,同为女人心。 “你是把我当成朋友,若是心里有委屈,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全力帮你的。”天娇一边上药,一边道。 “是啊,这个时候要是他在我身边该有多好。”玉紫茗脑中闪现过慕容诩的俊俏容貌。 “他是你喜欢的人么?” “是的。” “他现在在哪儿?”果然没有猜错,玉紫茗早就心有所属,天娇叹了口气,又是一段有缘无分的情。 “殷明王朝吧。” “他知道你进太子府了么?” “知道。”玉紫茗凄凉一笑,正是他亲手设计,将她献给了纳兰陵。她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只是答应了帮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成为纳兰陵的宠妃。 “那他为什么不阻止你来太子府?”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爱我的。如果他不爱我,自然不会阻止我了。”玉紫茗自嘲道。 “这世间还有不为紫茗动心的男人?”天娇笑道。 “他曾经被心爱的女人伤害过,就再也不会相信感情了,现在只是一个灵魂出窍为利益而生存的躯壳。”玉紫茗伤感道。 “恩?”玉紫茗这话倒是让天娇想起了慕容诩这个人,他是不是也算一具行尸走肉? “我很羡慕想天娇你那样经历过的轰轰烈烈,只愿曾经拥有,有回味。”玉紫茗一脸歆慕的神情。 “你很爱他,他却没有珍惜你,是他的损失。”天娇道。 “是啊,我愿意为他付出所有,可是他却毫不心动。于是我给自己打了个赌,想知道他到最后会不会内疚爱上我。” “这样做,值得么?”天娇是不会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而付出的。 “不知道,但是我愿意。无论他爱不爱我,他毕竟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男人,给了我很多。” “他对你有多好?”天娇问道。 “在我家境衰败,痛失双亲,独身一人流落街头时,我万念俱灰,又差点沦为妓,是他收留了我。他对我很好很温柔,在人生低谷的时候,是他鼓励我重新坚强活下来了。就这样我痴恋上了他的潇洒脱俗,他的剑法精妙。他教我学武功,为我设舞馆习舞,只要我喜欢的,他都会给我,浪漫的惊喜让我心甘沉沦在他的柔情中。” 天娇迷茫了,这个男人对玉紫茗很好,为何不爱他:“他爱的只是你身体?” “他给了我物质上所想要的一切,我以为他是爱我才对我这么好的,想把自己献给他,但他却屡次拒绝了我。” “为什么?” “我当时不知道为何。”玉紫茗冷笑道,现在明白了,他是想让她对自己心存感激之情,彻底征服她之后,再利用她。 “你如何知道他不爱你?”天娇感觉这个男人是爱玉紫茗的,否则不会对她无欲无求地付出,不求回报。 “我来太子府之前,问过他,心里有没有我。他说,没有。但是我离开他的那一刻,我笑了,因为我看见了他眼中强忍的泪水,我就知道他不可能一点都不动心的。”所以玉紫茗想知道答案,慕容诩究竟爱不爱她,才会给自己打了这个赌。 天娇道:“如果我是你,一定找他问清楚!” “呵呵,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已经是纳兰陵的女人了,就应该想着怎么讨好纳兰陵。” “你想离开太子府么?去找他!” “不用了,该来的终究会来的。”玉紫茗这语气绝望中带着一丝希望。 “是啊,希望纳兰陵能够懂得珍惜你,如果他是个好男人的话,你就忘记以前的那个他,爱上纳兰陵吧。”天娇道。 “不知道。”第一夜,玉紫茗就对纳兰陵动了心,不过她深知这仅仅是心动,纳兰陵不会真正爱她的,他爱的是她的身体。 “紫茗,呆在太子府很危险,你要想清楚。”天娇好意提醒道,“你要是想离开,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我会一直留在太子府的。”离开了太子府,玉紫茗的生命就没有任何期待了,她只为慕容诩而活着。 346衣香淡静 天娇的为她上药的手在颤抖,望着这个伤痕累累的柔嫩身体,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紫茗,不放弃就有希望!”天娇咬紧牙说出这句话。 “是啊,我还有希望。”玉紫茗喃喃自语,这么做只是为了证实慕容诩是不是爱她的,可能很幼稚吧。 这一夜,天娇与玉紫茗没有睡下,她们聊了一宿,心与心的距离也就拉近了。 同样,纳兰陵孤枕难眠,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还是第一次如此牵挂一个女人,闭上眼就是满身伤痕的玉紫茗,心痛至极,想去探望,担心她的伤情,却又不肯放下太子的尊贵身份。他惦记着,等一个月这件事过去之后,再封玉紫茗为妃。 太子府,后花园。 赵敏真、花静各带着几侍女游逛,迎面相遇。 “敏真姐姐。”花静点头示礼。 “恩。”赵敏真应了一声,“静妹妹可好。” 花静,身姿曼妙一代佳人,富可敌国花家之八小姐,亦是花菀楼的小妹。半年前她被指婚给纳兰陵,封为侧妃。如今纳兰陵正式的妻子也就是赵敏真与花静,花静向来性子娴雅,奉命成婚,又不会献媚讨好,因而未得到纳兰陵的宠爱。 “静儿安好,敏真姐姐要去哪儿?” “静儿也是。” “呵呵,既然没事儿,我们一起逛逛。”赵敏真大方地拉起花静的手,纳兰家族是为了争取到花家的忠诚支持,纳兰陵才娶了花静,她家的财力充足连皇室都极为重视,赵敏真自然很给她面子。 “妹妹可听说过太子打算将一位叫玉紫茗的舞姬封为茗妃之事?”赵敏真微笑道,上次的事儿没有能将玉紫茗赶出太子府心中不爽得很,希望能与花静结为联盟,以后对付像玉紫茗这样的蝴蝶。 “听说过了,太子喜欢的女人要纳她为妃这也很正常,等太子当上了皇上就更是家常便饭了。”花静淡然笑了笑,她本就和纳兰陵没有夫妻之情,争宠得宠都不在意。 “静儿妹妹淡泊名利这个我知道,可是妹妹既然已经成了太子的女人,也要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想一想啊,你这个性子不招太子喜欢的。”赵敏真故作担忧。 “我知道敏真姐姐是好意,静儿一切随缘不强求。”花静道,争宠很累,人越红也就越招嫉恨,她只想清净度过这一生。 “唉,若是我有静妹妹这样的心境倒是好了。”赵敏真感叹了一句,自己好胜心太强有时候也真的累了。 赵敏真故意带花静来了柴房附近,她想激发花静的斗志,让她看看玉紫茗的惨状,便道:“咦,不知不觉都来这儿了,玉紫茗似乎就被关在了这儿。说起这个玉紫茗也挺可怜的,得罪了素公主而受刑罚,也是她锋芒太露不懂得保护自己。哎,有的时候在勾心斗角的宫中,并不是不去招惹别人就能相安无事的。” 花静点了点头:“这事儿我听说过了,当时我就觉得玉紫茗就算有再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动手打素公主的。” “嗯,可是素公主偏偏咬定玉紫茗打了她,皇上下令处治,若不是玉紫茗是太子喜欢的女人,有太子保护,恐怕她现在都尸骨无存了。”赵敏真说着特意瞟了花静一眼,“所以我说妹妹既然嫁入了皇家,就应该学会保护自己。” 花静脸上一缕忧伤:“她伤得一定很重,我们去看看她吧。” “嗯,好。” 屋内,天娇正在陪玉紫茗诉心,忽而门被推开了,只见前方两位衣着华美的女子带着数十丫鬟走来。 一大早,就这种大场面,玉紫茗慌忙从床上起身,呆呆望着赵敏真与花静。 花静冲天娇、玉紫茗微微一笑:“两位好,是玉紫茗与天娇吧。” 天娇瓜瓜地望着花静,她是何人?看上去几分友善,于是也冲她回笑:“我是天娇,你是?” “我是花静,天娇姑娘不可能认识,但一定认识我七哥花菀楼。”花静道。 天娇仔细注视了一番花静,果真与花菀楼有几分相似,欣喜道:“原来是花公子的妹妹,你好啊。” “紫茗妹妹现在伤势如何了?”赵敏真道。 玉紫茗道:“没大碍,多谢太子妃惦记。” 赵敏真走到玉紫茗身边,一副怜惜的样子:“紫茗妹妹放心,太子还是关心你的,今早儿我去他的寝房,他说了等这件事淡了下去,就来看你。” 赵敏真今早到纳兰陵的房间,纳兰陵担心了一夜,让赵敏真送点上好的药给玉紫茗,并转言晚上就会来看她的,不过经过赵敏真这一转述又变了味道。 天娇皱了皱眉,就知道纳兰陵不会是真心喜欢玉紫茗的,如果有爱又怎么会这么狠心对她。 “承蒙太子还会想到我。”玉紫茗勉强笑了笑。 花静安慰笑道:“紫茗不用多想,我相信太子对你还是有情义的,你先好好养着身子,康复要紧。” “嗯。”玉紫茗应了一声。 花静又道:“紫茗身上伤口还未完全愈合吧,红肿应该有淤血未散,应该擦点上好的莫蓉膏,很快就能恢复柔滑肌肤。” “嗯。”玉紫茗应付了一声。 花静道:“等会我差人送来莫蓉膏,麻烦天娇为她敷在伤口上。” “好的,谢谢了。”天娇点点头,看得出花静是位善良的女子,与花菀楼的性子有点相似。 赵敏真本是希望带花静来看看玉紫茗的惨状,暗示她与自己结为联盟的,看兆头却是她们聊的开心,便冲花静娇声道:“对了,我还有点事儿要搭理,得先走一步,静妹妹若是有闲暇帮我个忙。” “好。”花静爽快应下。 玉紫茗不温不火道了句:“太子妃走好。” “我这儿也带了些药膏,紫茗应该会用得上的,呵呵,要小心保重。”赵敏真说罢扭头离开了。 花静欲随赵敏真离开了,回头冲玉紫茗道:“记得一天早中晚敷药三次,两天之后身上伤口会完全愈合,慢慢消疤痕红肿,恢复得好的话留下的印迹会很浅很浅的。” “谢谢你了。”玉紫茗心怀感激道。 “天娇、紫茗,先告辞了。”花静心地善良,但也不是不清世态,她明白要学会明哲保身。 赵敏真、花静离开后,天娇道:“花小姐真是好人,她怎么会在太子府?” “花静是太子的侧妃,赐封静妃,天娇不知?”玉紫茗疑惑问道。 天娇瞪大了眼,她以为花静只是赵敏真的朋友而出现在太子府的,正纳闷花静为何与赵敏真交好,纳兰陵如何会与花静相恋,便道:“不知道。” “花静为何会嫁给纳兰陵,这个太子没有提过。”天娇接着问道。 玉紫茗道:“是圣上指婚的,成亲之前太子与花静似乎 并不认识吧。” “不认识也能成亲?”天娇嘘唏。 “政治联姻都是很正常的,花家财力强盛,而且不少嫡亲在朝任高职。”玉紫茗不以为然答道。 天娇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忽而为花静感到有些悲哀,她一辈子就这么冷清活在宫里,得不到男人的宠爱,这个年代的女子很少会有敢反抗这种不平等婚约的。 晌午,有侍女来请天娇去太子书房,纳兰陵召见。 天娇顾及到纳兰陵的身份,总觉得他不再像是当初平易近人的陵王爷,偶尔靠近他会害怕的。天娇小心翼翼进了书房。 正在坐在桌前看书的纳兰陵见天娇进门了,放下了手中书卷,冲天娇微笑道:“天娇来了,把房门关了。” 天娇依照纳兰陵的意思关上了书房的门,回过身冲纳兰陵笑道:“太子找我有何事?” “呵呵,一定要有事儿才能找天娇的么,只是想和你聊聊。”纳兰陵挥手示意天娇坐到对面的木椅上。 天娇入座,这些天她留在太子府却心在秦英堂,非常惦记贺兰昕的身体,本想找个机会向纳兰陵请辞,但是遇上玉紫茗这事便未提,见纳兰陵主动独见自己,便道:“天娇自然奉陪了,太子与贺兰昕是好兄弟,一定经常话聊吧。” 纳兰陵听出了天娇话语的意味,道:“天娇是在牵挂贺兰?呵呵,不用担心,我派卓云去过秦英堂了,贺兰恢复很正常。过两天,待贺兰身子痊愈时,我们就去秦英堂看他。” 天娇想直接提出离开太子府去秦英堂,却又怕纳兰陵不高兴,况且纳兰陵已经说了过两天一同去,便只好在忍忍,既然贺兰昕恢复不错,倒也放心了不少。 “天娇对贺兰很好啊。”纳兰陵眼中流露出几分羡慕之意。 天娇无奈回道:“因为贺兰昕曾经对我亦是如此,算是有果必有因。”说罢她咬紧了嘴唇,真的还是放不下。 纳兰陵点了点头,贺兰昕此生只对天娇一人痴情,并且愿意为她倾尽所有,确实值得天娇深爱。贺兰昕能做到始终如一,想想这一点自己永远比不上。 “贺兰对天娇也是甚好的。”纳兰陵见天娇误会被贺兰昕遗忘而伤心不已,甚至有了冲动告诉她实情,不过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347丝丝心动 天娇不语,是喉咙梗咽住了,只是僵硬的表情笑了笑。 “紫茗昨夜怎么样了?”纳兰陵召见天娇,则是问问玉紫茗的情况。 天娇见纳兰陵神色严峻,便知他定是有几分真心喜欢玉紫茗的,答道:“紫茗心情不是很好,太子既然担心何不自己亲自去探探,她也许会高兴的。” “是么?”纳兰陵蹙起眉头。 “太子金贵之躯若是肯委身去柴房探望紫茗,把她接出来,她一定会万分感激的。”天娇道。 “只有感激之情?”纳兰陵轻声问。 天娇会心一笑:“太子还希望有什么,做了不就知道了。太子应该明白,若想有获得定是有付出的,紫茗是一位视真情为人间圣物的女子,值得真心付出。” 纳兰陵的心被天娇这话触动了,天娇指明了纳兰陵应该怎样做,沉思了片刻,道:“天娇的意思我明白。” “太子有自己的顾虑,孰轻孰重分清楚便好。”天娇进而道。 “嗯。”纳兰陵眉头舒展,这一次他决定按自己的心意来做,曾经有太多顾及,所以才失去了很多。 “太子很爱玉紫茗?” 纳兰陵一惊,未料到天娇会忽然这么问了一句,身为霸者不想让人看见他内心的柔软。天娇逼问:“太子为何不答?” “不清楚。”纳兰陵到现在还不了解玉紫茗是个怎样的女人,只是仰慕于她的美貌与舞技,喜欢却不是爱。 “太子有深爱过一个人么?” “应该……有吧。”纳兰陵皱了皱眉,随嘴上这么答,心里却想不到他究竟爱过谁,王淑卿,赵敏真,花静,她们都是他的妻子,可是他从未真心付出过的,只是曾经喜欢过她们动人的美丽。 天娇见纳兰陵眼神空洞:“真的有?” 纳兰陵凝视天娇的双眸,她看清了他的心思,他不敢说真话,永远喜欢把自己伪装起来,他忽而嘴角向上一扬:“天娇,如果你能留在身边就好了。” “为什么?”天娇心中寒颤,纳兰陵喜欢她不成?不过她立即否则了这个猜测,自己又不是天仙,怎会人见人爱,还是不要孔雀了。 “做我的红颜知己。”纳兰陵笑道,不过天娇是贺兰昕心爱的女人,他是不可能用强将她留下的,他喜欢天娇,比起贺兰昕的爱却显得微不足道。 天娇羞涩道:“太子身边佳人无数,何不让你喜欢的女子成为你的知音?天娇与玉紫茗虽然相识不久,可觉得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女人,值得太子去爱。” 纳兰陵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玉紫茗。” 天娇在纳兰陵的眼眸中看见了无限爱意,如果说每个男子都是一把剑,纳兰陵太锋芒显露,不是普通剑鞘就能收下的,而玉紫茗就是最合适他的剑鞘。天娇与纳兰陵又聊了半个时辰,这个男人与慕容诩一样让人猜不透,更多的是让人感觉到他的身不由己,已经不是曾经她心目中的陵王爷了。当一个人的位置越高的时候也会越孤独,越渴望情感,纳兰陵一直就是这么矛盾的男人,他本性善良而坚毅,却戴上了伪装的面具。 天娇回到柴房,玉紫茗正反卧在床上,因为背上伤痕累累,只得这么躺着。天娇道:“方才与见了太子,我觉得太子是真心对待紫茗的。” “是么?”玉紫茗瞪大双目望着天娇,本以为自己的心静如死水,听天娇提及纳兰陵,心中居然泛起波澜。 “紫茗也是紧张太子的是不是?呵呵。”天娇瞧玉紫茗的可爱的样子不禁笑了。 “哪有。”玉紫茗立即收回目光。 “世上哪个女人能够完全挡得住太子的柔情而毫不心动呢?”天娇笑道,想起当初自己也难以抵挡纳兰陵的吻,若不是贺兰昕带走了自己,也许她就永远离不开陵王府了,随而又收敛笑意,“紫茗,忘记他吧,爱上太子。” 玉紫茗使劲摇了摇头:“我忘不掉。” “那我们来一个约定好不好?”天娇走上前,坐到木床边,握紧玉紫茗的手。 玉紫茗疑惑问道:“什么约定?” 天娇眼中闪现过晶莹的泪光:“我忘记贺兰昕,你忘记那个男人,然后我们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你能做到?” “我会尽力的。”如果放手对大家都好,天娇只能选择放开。 “我不会!”玉紫茗语气坚决,她对慕容诩的爱太执着,放不下自己的那个赌约。 天娇还欲再说,只听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了纳兰陵的声音:“你们就在此候着。” “遵命,太子。” 敲门声接着响起,天娇递给了玉紫茗一个眼色,没想到纳兰陵这么快就来看她了,天娇转身去开门,玉紫茗嘴角扬起一抹弧线,只有获取纳兰陵的信任,得到他的爱,才能帮得到慕容诩。 天娇打开了门,衣着锦袍的纳兰陵冲她笑了笑。 “太子请进。”天娇行了一礼。 纳兰陵走进屋子,玉紫茗想起身行礼,背痛难忍,纳兰陵见状快步走到玉紫茗面前,挽住她的手臂:“紫茗,快躺下!” “太子殿下……”玉紫茗娇呼一声。 “是我不好,让紫茗受委屈了。”纳兰陵一副心疼不已的样子,一手扶玉紫茗躺下,另一手抚摸她的柔发。 ……. 天娇“扑哧”一笑,纳兰陵与玉紫茗在一起就是一对璧人,让人羡慕,她悄然离去了,关上了门。天娇心中默念,紫茗一定会幸福的,懂得珍惜,才会遇上真爱。抬头望望天,一片艳阳,空中闪过贺兰昕微笑的幻影,手中紧握闪耀小玉,好想念—— 太子府的花园中花开正艳,盛夏,热而烦闷,天娇低着头向前走,满腹心思,拐角处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啊——”天娇差点跌倒,一双强有力的手将她托起,这才站稳了。 天娇定了定神,眼前的这个温雅男子不就是上次接自己来太子府的卓云?天娇不好意思笑道:“卓云,你好啊,对不起。” “呵呵,原来是天娇啊。”卓云没有丝毫怪天娇莽撞,他朝她点点头,便要离去,可能是有要事在身。 天娇欲继续前行,卓云问道:“天娇姑娘,你可知太子身在何处……我寻了很久了。” “啊?”天娇一愣,现在纳兰陵在柴房私会玉紫茗,卓云这样闯进去打扰鸳鸯梦总不太妥当,天娇问:“你有很重要的事儿找太子么?” “嗯,军机处有点急事。”卓云一脸严肃。 天娇思索了片刻,道:“太子现在与玉紫茗在一起,恐怕你不方便打扰。” “玉紫茗?”卓云一惊,“她不是被关到柴房去了么,太子放她出来了?” 天娇硬着头皮道:“太子正在柴房。” “不可能吧。”卓云目瞪口呆,在他眼中,纳兰陵看重尊严胜过生命的,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溜进柴房私会,简直不敢想象。 “要不要现在去找太子,你自己好好掂量吧。”天娇说罢便离开了。 卓云感觉进退两难,步子定在那儿,如果现在纳兰陵与玉紫茗正在……他去了撞个正着,定会惹怒太子的。卓云回头见天娇远去,立马追上天娇,道:“那个,我还是待会儿再去找太子吧。” 这夜晚,纳兰陵便将玉紫茗接出来了,并留宿太子寝宫侍候,暧昧不可言。 妃轩阁。 “滚,都给我滚出去!”赵敏真咆哮,尽情摔砸手中抓起屋内的玲珑玉器、精品陶瓷,“呯呯!” 侍女惶恐跪了一地,已经三天三夜了,纳兰陵独宠玉紫茗让赵敏真忍无可忍,这太子府上上下下仆人侍卫无不对玉紫茗这个小舞姬恭恭敬敬,赵敏真就算再能装出宽宏大量,也难泄心头之恨。 独坐空房寂寞陪,花静在房间一针一线绣着鸳鸯枕,面露微笑,君可知妾心? 今晨,蝉鸣不断。 纳兰陵上早朝去了,天娇来太子寝房见玉紫茗,玉紫茗脸上红晕泛起,妩媚无限,嘴角一抹笑意扬起。 “天娇,快来坐,看看太子送我的这对玲珑翡翠,好看不?”玉紫茗打开锦盒,淡淡绿光闪现,这翡翠一看就价值不菲。天娇脑中闪过耀眼白光,想起了冷剑送她的夜明珠,那更是无价之宝。她将夜明珠还给冷剑,不是想辜负他,只是希望他能找到更合适他的女人。 “很好看,太子对紫茗很用心。” 玉紫茗拿起一块翡翠仔细把玩,脸上藏不住的欣喜之情,三天三夜的缠绵流连,忘记了伤口的余痛,甚至暂时忘记了那个男人。 天娇随着玉紫茗的一笑而笑:“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玉紫茗收好翡翠,放在桌上,拉天娇坐在身边:“好天娇,谢谢照顾我这几天。太子说,是你让他下了决心会好好爱我的。” “你也帮过我,不然你也不会受鞭刑,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 玉紫茗听了这话紧紧抱住了天娇:“我是因祸得福,以后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我会永远对你好的。” “我也是,我会珍惜与紫茗的这份友情。”天娇语气坚定,曾经与小姚共患艰苦,与落雪化敌为友,她很珍惜每一份友情。 348琴音思故人 “紫茗,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天娇表情变得认真,此次来是想离开太子府去秦英堂,若贺兰昕的治疗成功的话,现在也应该快康复了。 “天娇又客气了,说便是。”玉紫茗道。 天娇道:“我想去秦英堂一趟,可是担心太子用借口搪塞。” “你是担心贺兰昕,想去看看他吧。”玉紫茗疑惑道,“可是我不明白太子为何要阻止你去秦英堂呢?” “不知道,上次我给太子提过一次,他说改天和我一起去秦英堂探望贺兰昕,而且……”上次纳兰陵对天娇说,希望她能够做他的红颜知己,天娇怕是纳兰陵占欲心极强,是想把自己留在身边也说不定。 “什么?” “太子让我安心留下应该有他的理由,所以我才请紫茗帮我这个忙。”天娇道。 玉紫茗问:“我能怎么说?”从天娇的眼神中,玉紫茗有预感纳兰陵的风流之人,想征服身边的女人。 “你先向太子提起其与贺兰昕关系亲近,听说贺兰昕的病情好转,太子应该前去秦英堂探望。”天娇道。 玉紫茗点头道:“对啊,起先太子与你有约,会和你一起去秦英堂见贺兰昕的。” “嗯,等到了秦英堂,我就有办法留在那儿了。” 玉紫茗眼前一亮:“你要留在秦英堂?” “不可能,但是太子府不是我栖身之地,我想要逍遥自在的生活。”天娇道。 “也就是说,天娇这次离开太子府,可能就不会再回来了?”玉紫茗语气不舍问道,想想永远不能相见,湿润了双眼。 见玉紫茗这个样子,天娇立刻安慰道:“不会的,我一定会来看紫茗的!” 玉紫茗神色黯然道:“唉,你若是走了,今后在这陌生的地方,不知还没有知心姐妹可以话聊了。” 天娇蹙眉思索了片刻道:“静妃是个好女人,紫茗闲着就去她那儿坐坐,不要太有私心想把太子留在自己一个人身边,毕竟他是留不住的。紫茗可以让花静与太子夫妻感情增进,这样静妃不但会感激紫茗,与你以后成为互助的好姐妹,而且可以避免独受恩宠遭人嫉妒。”这样明说也算是天娇对玉紫茗今后在太子府生活的忠告,想要更好在勾心斗角的宫中生活就必须有自己的盟友,也要时刻提防别人的陷阱。 玉紫茗若有所思道:“谢谢天娇提醒,我明白了。” 天娇与玉紫茗聊到正午,纳兰陵回来了。 “这几日多亏天娇陪着紫茗,紫茗脸上笑容多了不少。”纳兰陵道,将玉紫茗纤腰微搂,玉紫茗笑如含羞。 “不对,是因为太子的柔情才让紫茗如此开心的。”天娇故作正经道。 “呵呵。”玉紫茗起身,为纳兰陵泡茶。 天娇望着玉紫茗这泡茶的动作,不禁想到了一袭白衣江赁枫,第一次遇上他的时候,他很娴熟地泡茶给她喝,茶香袭人,小抿一口甚为清香。自从殷明王朝没有了他的踪迹,偶尔想到好是几分担心他的。 玉紫茗将泡好的茶端给纳兰陵,纳兰陵浅尝一口,赞道:“很好。” “太子劳累了,紫茗为太子弹奏一曲吧。” “好。”纳兰陵点点头。 玉紫茗走到琴座前,拨动琴弦,几声清脆旋律入耳,接着一首哀怨动人的曲子响起。 天娇与纳兰陵沉醉于琴音之中,这曲子好熟悉,纳兰陵脸色惊变,忽然间忆起当日与顾惜昭琴笛合奏之情景,心神激荡,正是他们曾合奏之曲! 纳兰陵情不自禁起身,取下挂在墙角的玉箫,吹起一曲,与玉紫茗琴箫和谐,曲中的情感丝毫不作假,箫声诉尽他心中思念,散入东风,吹遍太子府,情愫蔓延。 一时间天娇竟沉浸于箫声中,惹人遐思,绵延的思念声声扣人心扉。天娇不经意间侧头在门口看见花静,她呆呆杵在那里,凝视着纳兰陵。 天娇意识到每个女人都不可能心无情爱的,花静虽然没有表现出喜欢纳兰陵,却是爱着这个男人的,她走去牵着花静的手,示意她进门。 花静惊然望了望天娇,摇头想离开,方才徘徊在这儿附近被动人的旋律吸引而来,天娇抓紧花静欲缩回的手,硬是将她邀请而进,她们站在一旁静静听完了这首曲子。 纳兰陵放下玉箫,忧思不语。 玉紫茗没想到纳兰陵精通音律,方才合奏如此美妙,笑脸迎去,却见纳兰陵皱眉,问道:“太子怎么了?” “这首曲子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纳兰陵莞尔一笑,“想见见他。” 玉紫茗见纳兰陵这副魂不舍守的模样,心疑莫非是哪位纳兰陵欲求而不得之的绝代佳人,瞬间脸上笑意消失尽无,这个男人爱的女人太多,不知道自己会是他心中第几,就是现在受恩独宠,那么以后呢?如果有一天出现了他更爱的女人怎么办?玉紫茗立即恍惚了神智,自己本来就是有预谋接近纳兰陵的,为何会在意这些。 “静儿来了。”纳兰陵冲花静友好一笑。 花静行礼,恭敬道:“太子与玉姑娘合奏的曲子很动人,忍不住进来看看。” 天娇怎么看也觉得纳兰陵与花静不像是夫妻,花静现在的眼神又恢复了冷清漠然,方才在门外她望着纳兰陵的眼神分明是炙热的。 玉紫茗记起了天娇的话,对纳兰陵笑道:“太子可有福气了,能有静姐姐这样善解人意的美人陪伴身边,姐姐的性子与名字一个样,娴、雅、静。” 纳兰陵与花静的婚姻本就是包含利益因素的,他对花静也心存内疚,娶她进门以来是冷落了她,只有洞房花烛那一夜才留宿过她房中。并不是纳兰陵不喜欢花静,而是她太静太冷,和她在一起感受不到**激情,她也不愿意懂得讨好男人,让纳兰陵感觉可远观而不敢近玩的意味。 花静亦是成亲当然才见到纳兰陵的,第一夜她很紧张,何况平日不多交陌生男子的她是与素不相识的男人上了床,不知如何应对,因为太过害怕所以才特别痛,不过那夜之后她意识到自己是纳兰陵的女人了。这夜因为花静太不懂,所以纳兰陵有些失望,她期待纳兰陵能再次来她的房间,可是他没有再来过。花静本身就是极其重涵养的女子,不懂得用手段心机迷惑纳兰陵,而纳兰陵与其她女人同床共枕,也让她愈加伤心。再到后来,花静说服自己清心寡欲,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了。 花静听玉紫茗这么赞自己,也忙到:“紫茗才是真正的美人,站在你身边的女子都是自惭形秽。” “女人的魅力不单单靠美貌,而太子也不会只是看重相貌的,静姐姐贤良淑德,依旧可以打动太子的心,对不对?”玉紫茗问纳兰陵。 “恩。”纳兰陵点了点头,仔细端详花静一番,另一种淡然之美彻底在花静身上体现,她那清纯不含杂质的双眸动人心弦。 天娇道:“静妃与花公子一样,乃是淡雅之人。”说罢天娇给玉紫茗使了个眼色。 玉紫茗会意道:“对了,紫茗这两天总是听天娇说太子与秦英堂的贺兰昕公子情谊匪浅,贺兰公子前些日子病了,太子也很是担心。” “是啊。”纳兰陵道,“好在这些天听说康复中。” “嗯,紫茗认为太子再忙可一定得去看看贺兰公子,这份情谊来之不易。”玉紫茗道。 纳兰陵点头道:“对啊,这些日子倒是忘记了。”纳兰陵忙着照顾玉紫茗,忽略了贺兰昕,幸好她提醒了。 “恩,太子午后若是没事,倒是应该去秦英堂一趟。”玉紫茗道。 纳兰陵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恰好我也想见见他,就与太子一同去吧。”天娇赶紧道。 纳兰陵这才反应过来,天娇会跟去秦英堂的,他是答应了贺兰昕不让天娇回秦英堂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够阻止天娇,毕竟开始也答应过她一同前去。见天娇与玉紫茗一唱一和,恐怕是天娇想见贺兰昕。 “如此甚好。”玉紫茗附和道。 “好,天娇就跟我去一趟。”纳兰陵微微点头,心念,大不了把天娇带去秦英堂,走时再带她回太子府便是,还有一点私心是纳兰陵也舍不得放天娇走。 天娇心中暗喜,终于可以离开太子府见到贺兰昕了,几日来梦中总是他的幻影,好想念。 玉紫茗走到天娇身边,红着眼,忍住离别不舍:“天娇可要保重了。”怕纳兰陵看出端倪,不敢多说。 天娇应道:“放心,我会回来见紫茗的。” “恩,我们早去早回。”纳兰陵应声,听天娇这口气是打算回太子府的也就放下了心。 天娇视线转移至花静身上,临走前再帮玉紫茗一个忙,道:“静妃一个人平日里在太子府不知喜欢做些什么?” “随便刺绣看书,打发日子而已。”花静道。 天娇道:“呵呵,大家都比较闲,静妃若是闲暇,可以来找紫茗与我话家常,一个人太闷了也不好,都是朋友嘛。” 玉紫茗听懂了天娇的意思,对花静笑道,语气温和:“是啊,还没有多谢静妃送来的芙蓉膏,涂抹了伤口很有效。” 花静点头道:“不必客气,以后一定多来找你们聊聊。” 349相见无言 午后,纳兰陵带上天娇、卓云来了秦英堂。 进了贺兰昕的屋子,聂铭夜正在针灸治疗,贺兰昕见纳兰陵来了,笑意盈盈,也没有正眼看后面跟着的天娇,道:“纳兰你事务繁忙,就不必特意为来看我了。” “贺兰这是说什么话,呵呵,再忙也忘不了你,身体好些了吧。”纳兰陵视线转移到聂铭夜身上,这位气质不凡的男人就是圣域岛的高人,对他点头示好:“你好,多亏聂大侠为贺兰治病了。” 聂铭夜起身向纳兰陵躬身行礼:“见过太子。” 天娇站在纳兰陵身后默默望着贺兰昕,他的气色比起先前好了不少,天娇问聂铭夜:“一切可都顺利?” “还好。”聂铭夜点头道。 贺兰昕语气友善道了句:“多谢天娇姑娘惦记。” 这话语气太有礼貌,天娇反而觉得与贺兰昕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了。天娇微笑回应:“举手之劳,贺兰公子不必客气。” 纳兰陵叹了一口气,天娇与贺兰昕现在这个样子,想想也不好受,想帮忙也无从下手,贺兰昕转移话题道:“纳兰,听说你前几日又是抱得美人归,可喜了。” 纳兰陵笑道:“呵呵,贺兰是指玉紫茗吧。” “嗯。” “贺兰的身子恢复了,与沈涵沈小姐婚期临近,真是双喜临门啊!”最后面的卓云冒了一句。 贺兰昕脸上的微笑僵硬了,硬着头皮应了一个字:“是。” “这可就要祝贺你了,呵呵。”天娇忍住心里的泪水,佯装出笑意。 贺兰昕点头道:“这几日天娇姑娘在太子府玩的开心?” “嗯。” 纳兰陵对天娇道:“你喜欢些什么小玩意,等会我们买点回太子府。” 天娇好不容易出来了,不愿意再回太子府,给聂铭夜使了一个眼色,聂铭夜会意道:“天娇就不用回太子府了,等贺兰昕的伤势好了,她会跟我去圣域岛的。我看再过两天,我就得与天娇一起离开秦英堂了。” “天娇为何去圣域岛?”纳兰陵疑惑问道。 天娇故意道:“我答应过聂大哥,跟他一起去圣域岛,也许以后就会留在那里了。”这样也算是与贺兰昕彻底划清界限吧。 贺兰昕的脸色变得铜绿,只是低头不语。 纳兰陵问道:“天娇你会一辈子呆在圣域岛上?”说着纳兰陵斜瞟了一眼贺兰昕,不免为他着急。 “也许还会回来看大家的。”天娇答道,勉强一笑,没有期望就不会再失望了。 纳兰陵只得道:“这就好。贺兰,看来天娇不愿意跟我回太子府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好的。”贺兰昕回应。 …… 一个时辰后,纳兰陵要离开秦英堂了,临走前叫天娇出去一起聊聊。天娇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纳兰陵,便应了下来。 屋子里只剩下了聂铭夜与贺兰昕两个人。 贺兰昕一直没有再说话,闭目养神。聂铭夜手指接触贺兰昕手腕的脉搏,他的脉跳得厉害。 “既然有些记忆没有忘记为何不肯承认?”聂铭夜瞟了一眼贺兰昕,继续施针。 贺兰昕微微皱眉,又立即舒展了眉头,装着睡着了不予回应。 聂铭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是不可能告诉天娇,贺兰昕根本没有忘记她的,一则他是希望天娇跟去圣域岛的,二则如果贺兰昕为了某种理由或利益隐瞒,他都没有资格干预。可怜了天娇了,一心一意爱着这个男人,却被负心。 天娇随纳兰陵除了秦英堂的正门,纳兰陵的马车就在大门外。天娇问道:“太子找我出来想说什么?” “天娇……”纳兰陵欲言又止。 “太子请说。” 纳兰陵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男人的顾虑太多,牵挂太多,有时候并不怕所有艰难困苦,只是怕得不到女人的信任。” 天娇瞪大眼睛望着纳兰陵,听不懂他此言何意,只是觉得他这话应该留给玉紫茗说,天娇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贺兰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你不会不比我懂得的,相信他。”纳兰陵留下这句话便上了马车,“希望还能与天娇相见。” “请太子转告紫茗,我会去看她的。”天娇道。 “好。” “驾——”卓云一挥马鞭,太子的马车奔走了,天娇呆呆望着纳兰陵的马车,就算信任贺兰昕也来不及了,他彻彻底底忘记了她,她能怎么办? “天娇,你也在啊。” 天娇回过神,见沈涵走来,沈涵面露笑意:“我天天这个时候都会来照顾昕哥哥的。” 天娇点头冲她一笑,转身走开了。 沈涵神情高昂,当初昆仑山上的她就说过一定会赢的,连上天都是帮她的,天娇,现在你凭什么和我斗! 这个时候有个仆人从后面给沈涵递上一封信:“沈小姐,这是我们五公子给你的信。” 沈涵转身脸一黑,将信接过来撕得粉碎,大声吼道:“回去告诉西门宏,不要再想蛤蟆吃天鹅肉!我与贺兰昕下月初就成婚了,他趁早死了这个心!” 仆人胆怯而退,沈涵吐了一口气,这个西门宏也真是讨厌,论才论势论貌,他哪样比得上秦英堂未来堂主贺兰昕。西门宏就是西门家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还敢纠缠她这么久! 沈涵大步踏入了秦英堂的正门,直奔贺兰昕的房间。 “昕哥哥。”沈涵一声娇呼走到贺兰昕面前,贺兰昕装睡中,并未理会。 聂铭夜见沈涵进了屋,道:“他刚睡下,你不太太吵。” 沈涵点点头,安静地坐到床沿,贺兰昕的旁边,一双媚眼打量着聂铭夜俊逸若仙的面容:“聂大哥辛苦了。” 聂铭夜不想这么被沈涵盯着,道:“你留下照顾他,我先出去了。” “好。”沈涵爽快答应了。 聂铭夜刚刚走出屋子便见天娇站在屋外:“怎么不进去?” 天娇摇了摇头:“不用了。” 聂铭夜严肃问道:“你确定了愿意跟我回圣域岛么?” “聂大哥,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么?” “天娇,这儿已经没有你值得留恋的了,就算你曾经与贺兰昕多么相爱,可是他现在已经记不得你了,他不再是你的贺兰昕,你应该明白的。” 天娇双眸晶莹:“我明白。” “时间可以治疗一切,相信我!跟我去圣域岛吧,那儿是世外桃源,有很多好人,你在那儿会幸福生活一辈子的。”聂铭夜道,“而且……那儿有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照顾你的。” 天娇猛然抬头,未料到聂铭夜会说出这话,不明其中含义:“聂大哥?” “你是我带去圣域岛的,我有责任照顾你。”聂铭夜解释道,“并且我也是喜欢你的。” 天娇懂了聂铭夜的意思,傻笑道:“呵呵,我也喜欢聂大哥,可是喜欢不是爱,聂大哥如果因为觉得有必要对我负责而和我在一起,这样的生活不是天娇想要的。天娇不求荣华富贵,只希望衣食温饱,还有一个很爱我的男子陪着。” “也是,跟着我这样的男人一定会很无趣的。”聂铭夜自嘲道。 “不是的,聂大哥,你不是普通人而是真正的英雄,你心系天下安危,心也不可能为天娇而留,不是么?”天娇道,她知道聂铭夜只是未与女人长期相处过,所以与自己在一起的日子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天娇。好吧,我再给你两天时间,那个时候也是我该回圣域岛的日子了,你给我答复。”聂铭夜道。 “我知道聂大哥跟我来秦英堂救贺兰昕,是因为聂大哥希望我能跟你回圣域岛。”天娇心怀愧疚,若最后自己没有与聂铭夜走,岂不是白费他一番苦心。 聂铭夜道:“你是天玄剑唯一的主人,我有责任保护你,并且把你带回圣域岛,但是这一切也得你愿意。”聂铭夜承认他不是因为爱而想与天娇在一起的,而是因天玄剑他想把她留在圣域岛,这一点天娇也很清楚。 聂铭夜忽然眉头一皱,手捂住胸口,表情痛苦,天娇见状急忙上前扶住聂铭夜:“聂大哥,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聂铭夜冲天娇笑了笑,“扶我回屋休息一下便可。” 天娇照聂铭夜的意思扶他回到房间,小心翼翼让他坐上床,聂铭夜盘坐床上,闭目运功疗伤。 “聂大哥受伤了?”天娇大惊,难道是因为帮贺兰昕治病而消耗太多功力?天娇静坐一旁,不敢打扰。 两个时辰过去了,天娇趴在桌上睡着了,聂铭夜起身脱下外袍给天娇搭在身上,天娇被惊醒了:“聂大哥!” “傻丫头,困了吧,快去床上好好歇着。”聂铭夜道,一副怜惜的表情。 “聂大哥,对不起。”天娇低着头。 “怎么了?” “我知道因为贺兰昕,你才耗费太多内力的。”天娇嘟着嘴,像个犯了错等会孩子。 聂铭夜阳光一笑:“行了,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上次在殷明王朝与天音教教主那一战而负伤的。” 350 挑言 天娇拿到补药赶去秦英堂,牵挂着聂铭夜的伤势,而后,情不自禁,聂铭夜的面容渐渐模糊,贺兰昕的忧郁若隐若现,逐渐清晰。是他,贺兰昕,渊源颇深。此刻,迷离,就连她也分不清,自己留在秦英堂是想等待什么。 “天娇。”刺耳的倩音响起。 天娇听有人在身后唤她,回身一望,是沈涵。她面带倾城笑意,移步走来。天娇早已感觉到了沈涵对她的不言的敌意,问:“是你,有事吗?” 沈涵,美人自傲,一种质问的语气道:“天娇,这些天你非要留在秦英堂是为何,难道你不知我与他已经定亲了么,还对贺兰昕不死心?” 天娇极为不想搭理这个以美貌自负的肤浅女子。天娇语气冰冷,道:“与你何干?你难道会怕了我?而且你也清楚,我来秦英堂只是为了贺兰昕的病情。” 沈涵妩媚一笑,道:“怕你?呵呵,你有什么可怕的。我只是想提醒你,趁早知梦醒。不属于你的,强求也没有用。不要弄得自己很难看!你为什么这番关心昕哥哥,不是想接近他,早有预谋还会有什么?” 天娇并不为沈涵的话语动怒,相反,她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沈涵对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你除了美貌,你还有什么资本,沈大将军的女儿?贺兰昕有亲口说过爱你么?”明挑,是反击沈涵的最好最直接方法。 “你!”沈涵细细一想,贺兰昕是奉旨成婚,确实并不是真心爱上了自己,不过怎么也不能让这个贱人得意,道,“自然有,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昕哥哥不知道对我有多温柔呢!呵呵,昕哥哥还说过,我就是他最想得到的女人。” “是么?贺兰昕对你如何,想必你自己最清楚。如果你要自欺欺人,我也不多说了。”这话不像是贺兰昕能说出口的,天娇语气质疑,她是一个不愿意主动伤害别人的女子,但若是她感觉到对方一再的挑衅,决不忍耐。她的智慧,是不显于表的,如何权衡轻重,把握进退,她心知肚明。只是,隐藏于心。 沈涵被这话刺疼了心,她怒得说不出话来:“你!”她明显感觉到,天娇的气势比在昆仑山上有增无减。“天娇我可告诉你了,现在是在京城,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爹是镇守边疆的沈大将军,我舅舅是接任王岫岩太师一职的沈晟,你要是不乖,我让你好看!”沈涵说罢转身要离去,可是刚刚走了两步,她停住了步子。 个头不高,相貌普通的西门宏出现在前方,他身后跟了两个仆人,其中一个就是不久前为西门宏送信给沈涵的那人,西门宏笑意盈盈走到沈涵面前,道:“谁敢惹怒我的沈大小姐?” “滚开!”沈涵没有理会西门宏,现在的心情难以释怀,根本不愿多瞟西门宏。她欲绕道前行,西门宏故意挡在沈涵身边。 沈涵忍住火气,警告道:“西门宏,不想看见你,滚开!”天娇就在后面看着,沈涵不想在天娇面前被人挑逗,丢尽容颜。 西门宏面带戏笑,被沈涵这若即若离的娇样迷失了心智,道:“牡丹花下死,我死也心甘情愿。金风玉露一相逢,胜过人间无数。”西门宏伸出手要摸沈涵的脸。 沈涵向后躲开,彻底丧失了理智,一失往日的风雅,吼道:“不知羞耻!小心我要你的命!” 西门宏得寸进尺,强行拉住沈涵的玉手,道:“沈小姐为何对我这么凶?我知道你喜欢贺兰昕,可是他可不一定稀罕你啊,我对你可是一直痴心一片。秦英堂虽然势力大,可我西门家也不逊之,你若真想屈居于他人之上,我可以帮你!” 沈涵用力挣扎,要甩开他的手!她喊道:“你快放开我,我宁死也不会和你这种人在一起的!”孤高的沈涵看不上西门宏这平庸之貌。 天娇本想眼不见心不烦离开这是非之地,却听见西门宏的声音愈发恶心:“涵儿,跟我走,呵呵, 你放心,女人总是有了一次就喜欢更多的。” 天娇紧握拳头,这西门宏真够猥琐的,西门家除了那个西门歆雨人不错,这西门宏与他哥哥西门恨是一样让人忍无可忍。 “你西门公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在这大街上如此出言,不怕坏了自己名声?”天娇大声道,这一叫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来。 西门宏恶狠狠地盯着天娇,道:“你是谁?” “我是谁也不太重要,我对公子并没有敌意,只是为了西门公子着想而奉劝几句而已,请你体谅。”天娇道。 西门宏被坏了雅兴,相当不爽,狂啸:“给我滚开!” 西门宏这一叫嚣,有些过路人围了上来,天娇想在这大街上,量他西门宏也不敢乱来。而沈涵倒是诧异这天娇为何要帮自己,准是为了出风头! “西门,这个女人真是讨厌,帮我教训她!”沈涵小声对西门宏道。 西门宏皱眉道:“众目睽睽之下,我不打女人。” 沈涵瞪了西门宏一眼,娇嗔:“那就别想再让我看见你。” 西门宏急忙道:“好好好,涵儿讨厌她,我就帮你教训她~!”西门宏步步紧逼天娇,天娇不由得退后了两步。 西门宏威胁道:“我给你机会滚开,是你自己不走的,现在可就别怪我了!” “喂,你好歹也是西门家的公子,在这大街上欺负一个弱女子,不觉得……”天娇忙道。 西门宏挥手示意他身后的两位仆人出手,天娇也会两招,便与这两人交手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人打架,不过总觉得手脚不灵活。 身后一把扇子出,一招击退了这两个仆人,他们退后两步跌倒在地,天娇回头一看,是花菀楼,惊喜叫了声:“花公子。” “花菀楼,又是你多管闲事!”西门宏一见花菀楼就恼怒不已。 花菀楼冲天娇微微一笑,道:“这位天娇姑娘是我的朋友。” “花菀楼,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还敢挑衅我!”西门做好姿势想与花菀楼打一场。 西门宏是欺软怕硬之人,花菀楼心中清楚,他用威胁的语气道:“西门宏,我相信你也很清楚,想找我动手的话,你未必有好处!” 西门宏自知不是花菀楼的对手,顾及身份但不知如何收场。 花菀楼看出了西门宏的心思,道:“今日,我们各退一步,全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如何?” 有了台阶下,西门宏只好作罢,道:“可以呀。” 沈涵望了望天娇,她是个厉害的角色,陆小风、花菀楼他们都这么帮她。西门宏不舍地瞥了眼沈涵之后,愤然离去。 不管怎么样,刚刚是天娇救了她,沈涵只得厚着脸皮道了声谢,然后匆匆离去了,心中对天娇的敌意却是有增无减。 天娇对花菀楼道:“幸好遇上了花公子,谢谢了。” 花菀楼挥动手中这扇,笑道:“我也是闲来转转,你怎么会与西门宏的人打起了,呵呵,有些日子不见了,你还会了些功夫。” “我这三脚猫的招数是跟聂铭夜大哥学的,花公子见笑了。”天娇不好意思道,“对了,我就是来给聂大哥买药才遇上西门宏的。” “聂大侠怎么了?” “聂大哥在殷明王朝与天音教教主激战之时便受了重伤,但他没有告诉我们,现在为了救贺兰昕更是消耗了不少功力。”天娇内疚道。 “原来如此。”花菀楼道,“天娇可知现在天音教与璧水连城开战了?” “啊?不知啊!”天娇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儿?” “连成璧派萧严、冷剑携带璧水连城弟子倾巢而出,誓与天音教一决雌雄,大战已有几日了,后来昆仑、武当、峨眉等众多门派加入璧水连城,共对付天音教。这一仗,天音教恐怕难以存活了。” 天娇点点头,冷剑跟了连成璧,虽然觉得连成璧这人太自负但是总比呆在天音教要好,也为他步入正途而高兴。 “天音教是武林一大祸害,幸得上次聂大侠也重伤了天音教教主,元气已损,连成璧才敢对其大势攻略。”花菀楼道。 “呵呵,这次聂大哥可是功不可没了。”天娇喃喃道。 “是啊。贺兰昕的病情现在如何?” “在悉心调养,恢复很快。” “这就好。” “对了,花公子,陆大哥与楚大哥好久不见了,他们去哪里了?”天娇心念也许真的会与聂铭夜一同去圣域岛,在离开大家之前,想见一面。 “陆小风是在办案子,忙得连我都没有机会见他了,呵呵。楚留湘嘛,这家伙居无定所,不太清楚。”花菀楼道。 “哦。”天娇失落地应了一声。 花菀楼听这语气便问:“天娇有事找他们?” “没有,随便问问。”天娇道,“花公子,我先送药回秦英堂了,等贺兰昕这事儿了结了,我与聂大哥再来花府拜访你。” “天娇客气了,好的,再会。”花菀楼温柔一笑。 花菀楼的微笑总是这么明媚而触动人心,天娇随他一笑而回笑,点头离去。 花菀楼没有移步,静静站着,看不见她的背影,却能够感受到她离他越来越遥远了,叹了口气。 351铭思 天娇回到秦英堂,在聂铭夜的房间里未见人影,便只得去贺兰昕的房间找他。 刚刚踏入贺兰昕的房间,天娇就见沈涵坐在贺兰昕的床边,两人似乎正在嬉戏,沈涵娇嗔:“昕哥哥好坏,就知道欺负人家。” 三人目光相对,各显惊异。 天娇发现自己来错了地,想退出门去,沈涵叫住了天娇:“天娇姐姐怎么来了,进来坐坐吧,别急着走啊,今天姐姐帮了涵儿,涵儿还没有来得及道声谢谢了。” 天娇硬着头皮浅笑:“不用客气。” 贺兰昕亦是傻笑了笑:“天娇姑娘好啊。”方才贺兰昕在床上装睡不理会沈涵,而沈涵挠挠他痒痒,贺兰昕忍不住大笑出声,接着就“回击”沈涵,所以笑声不断。 “天娇姐姐来找昕哥哥所为何事?”沈涵问道。 “没有,我不是找贺兰公子的,我以为聂大哥在这个屋里。”天娇解释道。 沈涵得意地瞟了贺兰昕一眼:“这么说来,天娇姐姐是在聂铭夜大侠咯。” “正是。” “天娇姐姐与聂大侠不知有何渊源,他不但愿意为天娇姐姐做事,而且要带姐姐去圣域岛?”不止是沈涵,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一点,如果猜测是聂铭夜喜欢天娇,也有点太不真实了。 “我在殷明王朝帮过聂大哥,他乃是侠者,有恩必报,而我听说圣域岛乃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甚是期待,便缠着聂大哥应下了这事儿。” “哦,原来如此。”沈涵道,然后玉手主动去握贺兰昕的手。 贺兰昕想缩回,但是没有动,以他现在的势力,不仅对付不了贺兰祝瑶,更没法与沈家抗衡,若是流露出对天娇的好感,沈家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在京城暗杀她。 天娇看见这一幕心更凉了,或许贺兰昕是真的也喜欢沈涵了,她美貌出众,家世显赫,与秦英堂少爷正是门当户对,便道:“呵呵,我还有事儿要去找聂大哥,先不打扰你们了。” 沈涵逼问了一句:“天娇姑娘可是喜欢聂大侠?”她好奇天娇愿意地贺兰昕放手,如此宽宏大量,定然是另有原因。 贺兰昕与天娇皆被沈涵这一问而惊颤。天娇余光扫视了贺兰昕,心念既然贺兰昕已经不再留情自己,就为自己在他们两人面前挽回最后的尊严吧,天娇笑道:“聂大侠完美如骄阳,正是众多女子接触后无法忘怀,情不自禁会喜欢上的男人。” 这句话就足够了,贺兰昕另一在被子里的手握紧了拳头,天娇这话可是真心?那么一直以来自己的努力还会有意义么?他只想和她在一起,竟然现在才知道她喜欢上别的男人了!贺兰昕冷笑一声,也不怪她,是自己先伪装出绝情的。原来聂铭夜与天娇来治自己的病,算是最后的了断。 沈涵觉察到握住的贺兰昕的手在颤抖,问:“昕哥哥怎么了?” “没事儿。”贺兰昕尽力平静自己的心智,缓缓对天娇道了句:“那贺兰昕希望聂大侠不会辜负天娇姑娘一片深情。” 天娇没料到贺兰昕会来这么一句,他们之间是真正完蛋了吧!她也不能怨他,贺兰昕已经不是以前爱她的那个男人了,答了句:“多谢贺兰公子祝福。” 正当此时,天娇觉得两腿发麻,神智恍惚,几乎没有力气移开步子,聂铭夜进屋了,见到屋内的情景便知天娇受了委屈。 沈涵道:“聂大侠来了,方才天娇姑娘还说找你呢。” “呵呵,我也在找她。”聂铭夜不多说上前拉住天娇的手,发现她的手太凉,整个人身子摇摇欲坠,聂铭夜另一手搂住天娇的腰,扶她走出去了。 聂铭夜这一举动让沈涵吃惊不已:“莫非聂铭夜真的也喜欢天娇?”这女人什么运气啊,这聂铭夜也太没有欣赏水平! 贺兰昕冷冷道了句:“涵儿,我的头痛得厉害,想休息会儿,你先出去吧。” “昕哥哥怎么了,我去叫大夫?” “不用了,睡一觉就好了。” 见贺兰昕脸上苍白无力,沈涵只得点头,扶他睡下,关上门出去了。 沈涵一走,贺兰昕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忧伤,不再有眼泪,行尸走肉般躺在床上,只剩下麻木的表情。 聂铭夜扶天娇回到了房间,让她躺在床上:“娇儿,好点了么?” “恩,好些了。聂大哥,我想睡一会儿。”天娇扭过头去。 聂铭夜也知道这个时候天娇需要时间好好休息,点头道:“那好,我先出去了。” 也许是该真正结束的时候了,既然没有了希望在哪儿也是一样,就与聂铭夜一同去圣域岛吧。心力憔悴的天娇哭不出声,往事幕幕映入眼帘,初见陵王府,相识于一场危难,再相知相恋…… 聂铭夜摇了摇头,贺兰昕值得天娇这么深爱么?他大步走向贺兰昕的房间,门口遇上了端着药碗小孟。 小孟见聂铭夜走来,道:“聂大侠,少爷一直在房中,我敲门请他吃药,他不理会,怎么办?” 聂铭夜索性直接用力推开了房门,小孟正要跟着进屋,他又紧闭了门,没让小孟进来。聂铭夜怒气冲冲走到贺兰昕床边:“行了,别装睡了。” 贺兰昕睁开了眼,心知聂铭夜所指,他坐起身来,对聂铭夜道:“看得出来你也挺喜欢天娇的,能够好好待她么?” “你这是说什么胡话?”聂铭夜一反平日谦逊之态,双手抓起贺兰昕的衣领。 “只要她真的幸福,我也不会遗憾了。”贺兰昕冷冷一笑。 “你为什么要装着记不起天娇,为什么又要娶别的女人?!”聂铭夜怒问。 “我爱她,我以为只要她能好好活着,我们就会有未来。可是我错了,这么伤害她注定是有报应的,我太自私了。” 聂铭夜紧锁眉头:“你什么意思?” “聂大侠,天娇对你一往情深,请你一定好好照顾她~!”贺兰昕一脸真挚地道。 “……”聂铭夜明白了但一字未再提,如果多说天娇可能会留下来继续混入这场纠结,而不去圣域岛了。人总有自私的一次,聂铭夜这次觉得为了圣域岛,也为了天娇,就让这场误会结束一切吧。 两个时辰后,天色渐晚,天娇走出了房间,聂铭夜立在门口,天娇问道:“聂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其实聂铭夜已经犹豫了一个多时辰了,如果告诉天娇真相,她就不会这么伤心了。可是他也带不走她了。聂铭夜问道:“天娇,我知道贺兰昕的事儿对你打击很大,你能够重新振作起来么?” 天娇憋了憋嘴,笑道:“这是当然了,不过就是一场失败的恋爱,失恋又没有失身,有什么好委屈的嘛。” 天娇这样回答倒是让聂铭夜很意外,这丫头比想象中坚强,聂铭夜笑道:“这就好。我在这儿是想等待你答复,愿意跟我回圣域岛么?” “……”留在中原只会徒增伤感,去一个新的地方认识新的人物或许会很快治愈伤口的,还有天娇也不愿意辜负了聂铭夜一片盛情。 “这个答案很困难么?”聂铭夜见天娇表情痛苦,忍不住笑了。 “去了是不是就没有自由了?”天娇小心问道。 “不会的,到了圣域岛,我保证你会爱上那儿的生活,只有欢乐没有痛苦。”聂铭夜用极具磁性的声音蛊惑道。 天娇艰难地点点头:“好吧。” “这么说你可是答应了,呵呵,这就好,可不能反悔了。那我们后天就走!”聂铭夜一来赶回去疗伤,二来以免夜长梦多,怕留在秦英堂会再生变故,迫不及待道。 “好吧,明日我去跟花公子、陆捕头他们告别,怕是以后难得一见了。”天娇嘟嘴道,“对了,还有紫茗,她在太子府啊,来不及了。” “放心吧,我答应你,以后一定会带你回来见见老朋友的。”聂铭夜道,双手把着天娇双肩。 “这样最好,聂大哥可不能放我鸽子哦。”天娇可爱地做了个鬼脸,逗乐了聂铭夜。 “天娇,你也去见见贺兰昕吧,以后就更难相见了。”聂铭夜提醒道。 “唉。”相见不如不见,现在他们犹如陌生人。 小孟来告诉聂铭夜,贺兰昕还是不肯喝药,聂铭夜将药碗递给天娇,让她送进去。天娇本来推辞,却被聂铭夜非推了进去。 躺在床上的贺兰昕听见有人进屋了,道:“小孟,我不是嘱咐过了么,让我一个人静静!” “嘿嘿,贺兰公子。” 贺兰昕傻笑了,怎么会有天娇的声音,是幻听吧,小孟也能变成天娇。 “贺兰公子不舒服是吧,喝了药就会好的,可不能任性哦。” 贺兰昕猛然睁开眼睛,这确实是天娇的声音,投去目光,看见了这张无比熟悉的脸,疑惑道:“是你?” “对啊,小孟说你不肯喝药,贺兰公子这可不对哦。你现在大婚将至,要是身子虚弱了可是不行的。”天娇走到贺兰昕的面前,将冒着热气的药碗递上。 “天娇,不要走!”贺兰昕失去理智般伸手紧紧抓住天娇的手腕。 “诶!~”天娇惊慌失措想缩手,结果碗没端稳,药洒在了天娇手上,好烫啊!天娇顿时尖叫一声。 352道别 天娇一放手,药碗摔地打碎了,贺兰昕急忙抓起天娇汤红的手,天娇还未反应过来,他用睡袍衣袖拂去药液,然后用口中吹风,让天娇感受到丝丝凉爽,道:“痛么?” 这幕情景…… 两年前的那次,天娇初来秦英堂,因为与贺兰昕在一起太过紧张,便不自觉伸手颤抖地端起桌上茶杯,却不了未有端稳,茶水洒在手背上,好烫啊!天娇忍不住大呼一声。 贺兰昕见状急忙伸手拉住天娇的手,用宽大华丽的衣袖为天娇拭去手背上的茶水,顾不得弄张了衣袖。天娇一愣,还没有回过神来,贺兰昕已经口中吹着微风,让天娇的手背感觉一丝丝凉爽,竟然忘记了灼烧痛感。 “贺兰少爷,你以后娶我好么?”天娇几乎没有经过任何大脑思考,这句话便脱口而出。 “恩?”贺兰昕听得恍惚,疑惑地眼神望着天娇,“什么?” 想到那幕情景,天娇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泪流满面了。贺兰昕抬头凝视天娇,这泪水犹如尖针刺得他心疼,天娇急忙收回手道了句:“失态了。”而后离开了屋子。 天娇走出屋子恰遇上小孟,匆匆拭擦脸颊泪水,小孟道:“天娇姑娘,我们老爷请你去一趟。” “你家老爷?”天娇愣了一愣,是贺兰孟尧,他找自己做什么,最后的警告?是去还是不去,天娇心里踟蹰了好一会儿,最终她还是跟着小孟去见贺兰孟尧。 进了贺兰孟尧的房间,一幅幅名贵字画挂满了墙壁,透着浓重的书香气息,贺兰孟尧立在厅中,背对门口,凝望着墙上一幅骏马图。 小孟恭声道:“老爷,天娇姑娘来了。” 贺兰孟尧微微点头,小孟便退出去了,关上了门。 天娇心里有点虚,她对这个曾经一直是一心想拆散她与贺兰昕的老头没有好感,又恨又怕。贺兰孟尧回过头来,令天娇没想到的是看见一张慈爱的面孔。 “娇儿来了。” 他这么忽然变得这么友善了?天娇纳闷,难道是笑里藏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没安好心。 贺兰孟尧走到天娇面前,道:“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你是我们秦英堂的恩人,是我贺兰孟尧的恩-人谢谢你,救了昕儿。” “……”天娇听贺兰孟尧言词恳切,不像是惺惺作态,回了句,“我与贺兰也算是故交,不必客气。” “天娇一定恨我吧。”贺兰孟尧笑了笑。 “是的。”天娇这话回答得干脆。 贺兰孟尧笑了:“呵呵,这也是情理之中。对于曾经所做过伤害你的事儿,我很抱歉,虽然不祈求能得到你的原谅,但是此话也是发自肺腑。” “……”天娇冷道,“贺兰堂主,这些客套话就免了。” “昕儿和你很相爱,这份执着的爱甚至让我也感动。可是我不能忘记昕儿是秦英堂未来的希望,他不能太重感情而失去理智,也不能心太软而不坚毅。昕儿的路由我安排,我希望他能够成功接手秦英堂,以至于我们几代人用热血换来的家业不会毁在他的手上。”贺兰孟尧表情凝重道,“所以为了秦英堂,我就只能牺牲昕儿的爱情了。” 天娇无奈笑了笑:“或许这就是贺兰昕的宿命。” “我承认我是一个自私的父亲……” “但你却是一个合格的秦英堂堂主。” “呵呵,不用嘲笑我了。” “贺兰堂主,贺兰昕并不看重秦英堂堂主的位置,你也明白的,可是为什么你不愿意将堂主的位置传给你的女儿贺兰祝瑶,而是勉强贺兰昕?”天娇问道。 “女人怎么可以担当大任?”贺兰孟尧语气干脆地反问一句。 “为何不可?”天娇还想说些关于男女平等的话题,却又忍了下来,怕也是对牛弹琴。 “我知道祝瑶心在高位,可是她注定是个女人!唉,而且她对昕儿接任秦英堂堂主一职始终是个绊脚石啊。” “贺兰堂主,你这么说自己的女儿可是不对的。”天娇认为绊脚石这个词有点过分了。 “古来王侯将相争夺权力都是六亲不认啊。如果祝瑶真的敢挡昕儿之路,我也不可能留她的!”贺兰孟尧语气决绝。 天娇心一颤,贺兰孟尧真是狠角色,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这个时候门外似乎有动静,“有人!”贺兰孟尧赶紧冲上前去打开房门。 只见贺兰祝瑶脸色苍白站在门口,声音颤抖地叫了声:“爹。” “祝瑶,你病了么?脸色很难看。”贺兰孟尧眼珠一转,怕是方才她听见了自己这话。 “对啊,最近染上了风寒,不过不碍事。”贺兰祝瑶紧张道,“我刚刚走到这儿,梯子太滑,不小心跌倒了。” 天娇见状感觉不大对劲,仿佛在贺兰孟尧身上感觉到了杀气,便道:“呵呵,没事就好,贺兰堂主的心思我能够理解,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贺兰昕面前了,后日一早我就会跟聂大哥去圣域岛。” 贺兰孟尧能对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的狠话,天娇自然觉得他做什么是正常的了,又岂会在乎她一条命。 “那好,天娇姑娘,你对秦英堂的大恩请受老夫一拜。”贺兰孟尧躬身行了一礼,是真的对天娇感到愧疚吧。 “那天娇告辞了。”天娇离开了,临走时瞟了一眼贺兰祝瑶,她的眼神中带着恐慌。 天娇回到了聂铭夜的房间将刚才在贺兰孟尧那里发生的事儿告之他了,聂铭夜摇了摇头:“这里的世界太不单纯了。” “我好担心贺兰昕。”天娇情不自禁冒了一句,随而立即改口,“不过他爹那么护着他,肯定没事儿的。” 聂铭夜听天娇这语气就知道她是不可能真正忘记贺兰昕的,无奈摇了摇头,道:“放心,等你去了圣域岛就会忘记这一切烦恼的。贺兰昕也会有属于他自己的路,他改变不了,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聂大哥……我知道。”天娇只好笑笑。 “早点歇息吧,天色也不早了。”聂铭夜摸摸天娇的头发。 天娇点头:“好。” 朦胧月色,无可奈何,繁花凋絮,情残难复。 翌日清晨,天娇去了花府找花菀楼,将心中之事诉说给他,花菀楼现在也算是天娇最愿意倾诉的朋友了。 “你决定去圣域岛?”花菀楼缓缓问道。 天娇点了点头。 “那你还回来么?”花菀楼心中也隐忍着万分不舍得。 “不知道。聂大哥说会带我回来见见各位朋友的。”天娇笑道,“莫非花公子是舍不得我了。” “你走了,舍得贺兰昕?”花菀楼也是一笑。 “舍不舍得还有意义么?”天娇苦笑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问心无愧就好了。” “嗯。”花菀楼若是没有婚约在身,一定会再争取一次的,现在他也认为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天娇跟聂铭夜去了圣域岛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花兄!天娇!”大老远就听见了陆小风的声音了,他走来了,“哈哈,好久不见啊,前几天忙着办一群土匪的案子,忙得脱不开身。” “陆捕头是大忙人,为民请命嘛。”花菀楼道。 “嘿嘿,花兄这话我爱听。”陆小风一只手搭在天娇肩膀上,“听说你要来跟我们道别,要去什么圣域岛,不会是真的吧。莫非这么快你就移情别恋喜欢聂铭夜,然后跟他走了?” “陆大哥!一见面你就消遣我,太讨厌了!”天娇使劲瞪了陆小风一眼。 “嘿嘿,天娇老妹要走了,我这个做哥的也舍不得啊。”陆小风道,“不过你要想清楚了,聂铭夜的话可不能全信,他是为了天玄剑才会想把你骗去圣域岛的。” “嗯,我想好了。” 花菀楼道:“天娇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尊重她的选择。” “谢谢花公子对天娇一直以来的照顾和支持。”天娇道,“还有陆大哥、楚大哥。” “喂,楚耗子不提也罢,我对你的好不亚于花兄的吧,你怎么可以……”陆小风喋喋不休念道。 “行了,陆兄,别孩子气了。等会就在我府上吃顿饭吧,算是我们送送天娇。”花菀楼道。 陆小风道:“好吧。” “可惜不能和楚大哥告别了,还劳烦陆大哥帮我转告。”天娇道。 “没问题,楚耗子说不准还在什么地方风流快活哩。”陆小风笑道。 吃过饭,花菀楼与陆小风将天娇送回秦英堂,花菀楼对天娇道:“做事就不悔,天娇是个好女孩,会得到幸福的。” “嗯嗯,花公子也是,祝愿你与孙玉晴姑娘结为百年之好。”天娇道。 “呵呵。”花菀楼这笑声带着几分无奈,当初八妹花静就是父亲执意送上了大红花进了太子府,若是花静有天娇着叛逆和不屈的性子也许就不会任人宰割了,但是将会选择一条更艰辛的路途。 “天娇,以后可一定要回来找我们。”陆小风拍了拍天娇肩膀。 “我会的。”天娇点头,心中也很舍不得这些朋友,而后移步进了秦英堂。 353离裳 天黑了,夏季的空气透着丝丝烦闷。 这一夜天娇无眠,她站在窗前望着明月,明天离开了秦英堂就再也不回来了,这儿的记忆将全部抹灭。 天娇微笑着说了句:“再见了,贺兰昕。” 门外有人敲门,这么晚了是谁,天娇纳闷地走去开门,一惊,眼前人居然正是他。 “你还没睡,我见你这房间灯火未熄,来看看。”贺兰昕柔情道。 天娇愣了愣,而后请贺兰昕进了门:“贺兰公子找我有何事?” “天娇明天就要走了,我这个做朋友的来叙叙不行么?”贺兰昕笑道。 “好啊。”连走之前都不能干脆,天娇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境又被掀起。 贺兰昕与天娇围着木桌对面而坐,一时间两人无语,气氛显得尴尬。 贺兰昕忧伤道:“我就是来看看天娇姑娘,没有别的意思,天娇姑娘应该救过贺兰昕两次,此恩无以为报了。” 天娇微微一笑:“贺兰公子也帮过天娇许多,既然是朋友也就不用客气了。” “天娇姑娘冰雪聪明、善良达理,能遇上聂铭夜大侠这样的男子守护也算是天赐良缘。”他现在保护不了她,就只能让另一个能够守护她的男子带她走了,即使很不甘心。 “嗯,我也希望贺兰公子能够与心爱之人执子之手。”天娇回道。 他们相视一笑,天娇取下胸前的小玉,这个东西不属于她,就让它戴到更合适的人身上吧。 天娇双手捧出小玉,在烛光照耀下闪烁玉光,贺兰昕皱眉道:“天娇姑娘是贺兰的恩人,这个小玉就送给天娇姑娘留个纪念吧。” “我记得这小玉是贺兰传家之宝,留给天娇也无意义,还是还给贺兰公子,会有人合适它的。”天娇执意将小玉还给贺兰昕。 贺兰昕颤抖地伸出双手,手指接触的那一瞬间,他们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却是心死之时,贺兰昕收回了小玉,也许要让天娇完完整整忘记他,她会才会快乐的,而他注定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她的。 “贺兰公子,天娇有个请求。”天娇极力忍住眼中泪水。 “请说。”贺兰昕眼中也闪烁着光芒。 天娇怕再多看他一眼,就会心软得离不开了:“明日天娇离开,希望贺兰公子不要来相送。” “好的。”贺兰昕明白天娇的意思,就算是自己也会不坚强的。 “天色已经晚了,贺兰公子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天娇道,她现在只想大哭一场,等他走了,她就可以哭了。 “好。天娇姑娘,告辞。”贺兰昕勉强站起身,他想回头再望她一眼,最终没有了勇气,贺兰昕走出房门,捂住心口,太疼。 天娇关上门用手捂着嘴,缓缓蹲下了身子坐在地上,怕哭出声来。为了这个男人,哭泣太多,终于结束了,不知道这一夜之后,她还会哭多少回。 飒风垂帘衬晚霜,冷墨词嘲追魂恍。 梦寻画屏伊人笑,月照竹影醉繁惶。 宵起难寐脉披裳,枉持才略燎损芳。 噬骨思量青灯寒,萧萧识雨眷破殇。 清晨,天娇与聂铭夜向贺兰孟尧辞行,离开了秦英堂,贺兰昕依照约定没有来相送,天娇走出秦英堂大门后,贺兰昕立在门口遥望她远去的身影,黯然销魂。 天娇与聂铭夜一路快马行程,打算直奔圣域岛,半天了,下午太炎热,两人下马找了一家客栈歇息。 在路上听说天音教被以璧水连城为首的武林同盟军灭掉了,这件事倒是轰动了整个江湖。进了客栈,这家店名为“白衣客栈”,天娇点菜的时候,好奇问店小二:“你们这客栈为何取名白衣?” “呵呵,因为都是白衣大侠救了我们,还让我们有栖身之地开了客栈。为了感激他,所以名曰白衣。”小二答道。 “白衣大侠是谁?” “不知道,他是一位身着白袍的俊美男子,我们问过他的名字,他没有相告。呵呵,这位白衣大侠劫富济贫,救了我们村上不少人,还暗杀了残害村民强抢民女的恶霸胡老虎。”小二道。 这时客栈一位客人道:“呵呵,是啊,白衣大侠是我们的大恩人。” 聂铭夜道:“这样说来我还真是好奇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这号人物。” 天娇点点头,白衣,这倒是让她想到了白公子江赁枫,俊美男子会不会就是他?如果是江赁枫的话,天娇也为他开心,毕竟,做一位侠者是江赁枫曾经的梦想。 今日,璧水连城一片喧哗。 冷剑、萧严率领众多弟子凯旋而归,连成璧亲自出城相迎,这次大获全胜令连成璧斗志高昂。 高台上坐着两名姿色极其出众的女子,蓝衣沈蝶念与青衣连尘羽。连尘羽遥望着连成璧的背影,道:“哥这次可算是完成了爹的夙愿了。” 连成璧左右手各拉着萧严、冷剑,大步走向高台。心语目光闪烁在冷剑面颊上,对沈蝶念道:“小姐,听说这次能够大胜全靠这个青衣冷剑,他以前是天音教弟子,对天音教的地势与排兵布阵都熟悉。呵呵,不过没想到他会长得这么美,怕也是璧水连城第一美男了。” 沈蝶念点了点头,视线徘徊在连成璧与萧严之间。 连尘羽喜欢青色,听了心语这话,目光锁定冷剑,相貌嘛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她不屑道:“什么第一美男,他哪点比得上我哥,心语你不要乱嚼舌根!” 连尘羽刁蛮任性又迷恋连成璧,这个整个璧水连城的人都知道,心语不想自讨没趣,低头不再多语,心里却是很不舒服。 “嫂子,你好好管管你的丫鬟,别坏了规矩!”连尘羽冲沈蝶念发火道。 “心语无心而言,羽妹妹不要与心语计较。”沈蝶念温柔说道。 连成璧心知冷剑心智极高,他是个人才,怕以后留不住他或者会心生二心,早就有意等这次冷剑大战回来,就将其妹连尘羽许配给冷剑,免得连尘羽胡搅蛮缠,惹得璧水连城一个笑柄。 连成璧挥手示意冷剑与萧严坐下,然后对城下所有弟子宣称冷剑与萧严是璧水连城的功臣,以后就是他的左右手了。 而后,连成璧主动到连尘羽面前牵起她的手,连尘羽惊异连成璧此举目的,他将连尘羽与冷剑的手握在了一起,道:“冷舵主这次围剿天音教,功不可没,与小妹尘羽男才女貌,也算是天作之合,我就趁这个机会宣布将尘羽许配给冷舵主!” 此言一出,不单单连尘羽与冷剑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连成璧,萧严、沈蝶念等人也很诧异,城下一片热烈鼓掌声响起:“恭喜冷舵主!” 连尘羽使劲从连成璧手中抽回了手,冷冷道:“让我嫁给这个男人,他凭什么可以娶我?一介莽夫!” “尘羽,不得胡说!”连成璧狠狠瞪了一眼连尘羽。 冷剑听了这话很不是滋味,他忙道:“城主请三思,冷剑担心配不上尘羽小姐。” 连成璧见连尘羽与冷剑皆有异议,只得说道:“这事儿容后再议。” 连尘羽白了一眼冷剑:“这小子不过是天音教的叛徒,哪有资格站在我璧水连城高台上扬武耀威?” 早就听说连尘羽孤芳自赏,迷恋连成璧,冷剑现在是有了切实体会,不过他也懒得跟这个霸道小姐辩驳,冷冷一笑。 “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连尘羽不依道。 “尘羽小姐所言甚是。”冷剑不痛不痒地答道。 连尘羽更是恼怒,欲再出口伤人,连成璧冲她吼道:“给我回你屋子去,不要出来破坏气氛!” 这一吼让连尘羽委屈的泪水直流下来:“连成璧,你吼我?以前你从来不会对我说一句重话的,后来你为了那个女人开始威胁我。”连尘羽说“那个女人”的时候手指沈蝶念。 “现在,你为了这个冷剑又欺负我,你忘记了对爹说过要好好照顾我爱护我一辈子的?”连尘羽水汪汪的眼睛看上去让人怜惜。 “你先回屋子去吧,我等会再来看你。”连成璧怕她搅乱了这一场为冷剑、萧严安排的庆功宴。 连尘羽回头用厌恶的目光死死盯了一眼冷剑,而后小跑离开了。 连成璧对冷剑笑道:“尘羽年纪小,不懂事,不用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她这个人虽然脾气不好,可是心底不坏。” “嗯。”冷剑点了点头,也没有介意。 萧严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沈蝶念,她依旧是美的那么动人,仅有一眼,他立即收回目光,避开。 “这下好了,旗开得胜,姑爷的心结打开了,这些日子一定就会来陪小姐的。”心语对沈蝶念道。 沈蝶念无奈地笑了笑,是已经不期待了吧,她在连成璧的心中从来都没有重量,或许她还比不上冷剑这样的爱将在他心中的位置。三年了,一切都如死水,习惯了他的忽略,习惯了一个人梦醒时孤枕难眠,习惯了此刻的心如止水。 354 不善之约 沐剑宜装出生气的样子,故意大声对沐青道:“沐青,你怎么给这位壮士这么容易伤人的武器,要是弄伤了少爷怎么办?” 沐青迎声道:“沐爷,这位卢壮士声称自己每次动武都会带上他自己这两把铁锤,这是他的习惯,我也劝不了他啊。” 沐剑宜还真是天生的大嗓门,生怕贺兰昕听不见他的话:“这绝对不行,那铁锤看得我都寒心,昕儿怎么受得了?” 贺兰昕苦笑了两声:“没关系,姐夫,我们要尊重对方的原则。” 沐剑宜暗骂贺兰昕不知死活,这下他一定逃不了噩梦了。为了表现出他对贺兰昕的无比忧心,他道:“昕儿,要不你也选一样好的兵器吧。” 贺兰昕道:“不用了。” “这怎么行,太不公平了!” 卓云已经受不了沐剑宜的虚伪,他接过话道:“沐爷,贺兰昕在天神教的时候就不喜欢用兵器,太沉了他拿不动,你不要为难他了。” “那好吧,昕儿,你要当心啊。”沐剑宜又冲卢壮士喊道,“这位壮士,你要注意不能伤了昕儿。” 卓云瘪瘪嘴,这个沐剑宜还真是搞笑,暗里整人的手段实在不怎么高明,他把别人当傻子!卓云头一扭,又想来这段日子太子与茗妃夜夜流连,连卓云见到纳兰陵的时间也不多了,这不今早好不容易见到一次就被派来秦英堂了。 沐青轻声凑到沐剑宜耳边道:“沐爷,会不会有什么不妥?万一贺兰昕有什么,我们怎么向堂主交代?” “不用怕,他们不会对贺兰昕下死手的。”沐剑宜现在满脑子都期待着贺兰昕出丑! 贺兰昕冲沐剑宜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喜欢挑战难度,开始吧。” 这个卢壮士举起铁锤恶狠狠地奔向贺兰昕,从他万恶的眼神中,贺兰昕看出,想来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贺兰昕依旧没有采取行动,直到最后他疾速闪到对方身后,背对着他,重重向后踢了一脚,可怜的卢壮士身体向前笔直倒下去,他痛得在地上狂吼**着。 从贺兰昕起步到最后卢壮士已经摆在地上,这一过程在顷刻间完成,沐剑宜眨眼间场面就换了另一幅情景。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地站起身,道:“怎么会这样!” “上次我与贺兰昕比试过武功,他明显不是我的对手啊!”沐剑宜轻声对沐青说道。 “对啊,可是上次爷与贺兰昕比武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那个时候纳兰陵还不是太子呢。后来贺兰昕去了昆仑山参加论剑会就听说武功大增,还赢得第二名。”沐青道。 “进步这么快!?”沐剑宜捏紧了拳头。 卓云故作一脸不满地道:“沐爷你选的人也太差劲了吧!” “这些个废物!”沐剑宜忍不住破口大骂。 沐青见沐剑宜情绪失控,忙帮忙解释道:“沐爷,这些人在昕少爷面前太丢人了,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沐剑宜尽力克制住情绪,勉强挤出笑意:“都怨我,怕请几个高手来会伤了昕儿,才会有这几个废物表现的机会。” 卓云给了个提示:“沐爷,他们太弱了,简直白长了一身肌肉。要不叫他们一起上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好哇!”沐剑宜虽然也迫不及待想这样做,如此一来,贺兰昕就是瓮中之鳖,难逃一劫。可是这样明显是想置贺兰昕于死地,以多欺少,他只好摇了摇头,蹙眉道:“不行,万一人多一时失手,昕儿被他们打伤怎么办?” 贺兰昕硬着头皮与之周旋道:“姐夫,我也想试试一个人被围攻的感觉,没关系的。” “这……”沐剑宜故意犹豫了一会儿,这是贺兰昕自己找死,也怪不得他了。沐剑宜对剩下的六人道:“你们一起上吧,让少爷看看你们的身手,不要太让人失望!还有,记住,不得让少爷有半点损伤,否则我饶不了你们。” 贺兰昕笑道:“姐夫,你不用这样难为他们,比武过招,受点伤是很正常的。” “难得昕儿真是深明大义。”沐剑宜真不知道贺兰昕这小子是真傻还是装傻,竟然主动往刀口上撞,呵呵,不过正合他意! “对啊,沐爷,要公平嘛,不能只允许你的手下受伤啊。既然你的人被伤了你都不会计较,我相信贺兰被伤了他也不会计较的。”卓云爽快地说道。 沐剑宜笑盈盈地道:“哈哈,不要说这些废物要是被昕儿所伤,就是我被昕儿伤了也心甘情愿啊,证明昕儿有能力!” 贺兰昕又是苦笑了两声,真是没见过脸皮这样厚的人,不过既然连他都这么说了,就不怕让他的属下吃点苦头,反正连他都心甘情愿。 六个人走上场围住了贺兰昕,他们手中各持不同的利器。 沐青见情况不妙,要是真打下去,后果难料,他想及时阻止沐剑宜。沐青道:“沐爷,万万不可啊,出了人命,那可是昕少爷!” 沐剑宜正在气头上,恨不得把贺兰昕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火。他根本听不进沐青的劝告,大叫了声:“开始吧。” “啊!”六个人异口大喊了声,同时冲向中间的贺兰昕。 沐青直接大声道:“沐爷,三思啊!” 待六个人冲上去,开始挥舞各自手中的利器往中间打的时候,沐剑宜突然反应过来,贺兰昕可是后来孟尧的心肝宝贝,要是死了,他的日子说不定也完了。沐剑宜忙道:“沐青,快叫他们住手啊!” 沐青立即一边喊:“住手!”一边冲上前去,场面混乱,根本看不清情况。 沐剑宜也慌忙起身大步走向场中,看看贺兰昕还有没有救。沐青终于吼住了他们的人,大家都停了手。 卓云站起身,侧头看着身边的贺兰昕深深松了一口气:“怎么,差点没跑出来?” 贺兰昕拍着衣上的尘土,显得不以为然:“不是,我这件衣衫差点被弄破。” 沐剑宜走上去没有看见贺兰昕,问沐青:“贺兰昕人呢?” 沐青很惊异地回答:“没看见。” 沐剑宜脑子一懵:“他被打没了?”众人正处于恐慌之中,生怕贺兰昕有闪失! “姐夫,我在这儿。”贺兰昕轻轻拍了拍沐剑宜的肩膀。 沐剑宜回头看到面前毫发无损的贺兰昕,差点没站稳:“你没死?哦不,你……你没事,太好了,昕儿,没事就好。” 贺兰昕豪声笑道:“姐夫,真是不好意思,我并不是有意为难你的属下的。” 沐剑宜看着眼前的属下,满身伤痕累累,是他们在混乱之中互相重击所致。此时沐剑宜听得出贺兰昕是故意在嘲笑他,简直怒不堪言,他多想捏死这几个没用的家伙,他们居然打的是自己人,让贺兰昕好好地站在这儿奚落他。本来要治治贺兰昕,反而被他笑话,这种感受不是一般地难受。 卓云走上来,似笑非笑地说道:“贺兰,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回太子府了。” 贺兰昕点道:“嗯,好,那我送你出门。” “姐夫,我先走了,送送卓云。”贺兰昕对沐剑宜道,沐剑宜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望着贺兰昕与卓云潇洒离开了,恼怒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沐青问一群丧家犬相的属下:“究竟怎么回事?” 一人答道:“属下照沐爷的吩咐想好好给贺兰昕教训,可是不知怎么的,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沐青道:“沐爷,这事绝不是偶然。依我看,贺兰昕的武功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沐剑宜握紧拳头,双目泛出愤恨目光:“看来真的要动手了,否则这个秦英堂早晚要落到他手上!今日之耻,一定双倍奉还!” 下午,秦英堂后院的练武场。 贺兰昕与卓云至,卓云望着前方的在此等候的沐剑宜,道:“你姐夫刚刚回来就这么热情,你可要小心了。” “我知道。”贺兰昕回道。 沐剑宜回秦英堂后听说贺兰昕恢复了武功,就热心约他来练武场活动活动筋骨,贺兰昕知道沐剑宜肯定另有缘由,恰逢纳兰陵派卓云来探望贺兰昕,卓云不放心贺兰昕,就一起跟着来了。 贺兰昕与卓云随沐剑宜的心腹属下沐青来到了。沐青是个说话很伶俐的小伙子,看上去会随机应变也很懂礼数。 见贺兰昕到了,沐剑宜立马露出夸张的笑意着迎上来,道:“昕儿,你来了。” 贺兰昕也不得不跟着露出非常灿烂的笑容,道:“姐夫。” “来来,快过来。”沐剑宜握住贺兰昕的手,把他拉到观看席上,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沐剑宜又热情地对卓云道:“原来小卓也来了,你站着干嘛,你是我们家的贵客,也坐下啊。” 卓云迎合地点了点头,坐到贺兰昕身边的位置上。贺兰昕与卓云更加坚信了沐剑宜的企图不良,很好奇他要耍什么花样。 沐剑宜对沐青道:“去把我亲自挑选的几位壮士叫上来。” “好。”沐青走下去了。 卓云猜测到,就算沐剑宜要巴结贺兰昕,也不该挑几个壮硕男丁啊。难道他以为相貌美俊的贺兰昕不近女色,喜欢男人?不过他自己也知道他的猜测一向不准。 贺兰昕揣测莫非沐剑宜自己不好动手伤了他,找了些高手来对付他,沐剑宜的拳脚是算得上一流的。 沐青领着八位上身裸露的男子走到他们身边。 卓云心中开始感叹到,果真是壮士,个个皮肤黝黑,身体壮硕! 沐青向他们微微行了一礼:“爷儿,人带到。” 沐剑宜点点头,沐青回到沐剑宜的身后站着。 沐剑宜对贺兰昕道:“昕儿,你大病初愈,老是呆在房间里不好,本来我想亲领教你的武功,无奈我今天手脚有些酸痛,不便动武。我特意请了这几位壮士陪你练练,你看如何?”沐剑宜明白自己要是动手打伤了贺兰昕,在贺兰孟尧那儿不好交代,如果是被其他人打伤了,沐剑宜最多把这几个人痛打一顿,让贺兰孟尧消消气,自己不会有太大的责任。这次行动一则借此机会打压他;二则试探他的功夫究竟恢复如何。 贺兰昕笑道:“姐夫真是为昕儿费了苦心啊,一切听从姐夫的安排。”沐剑宜的目的已经暴露得很明显了,贺兰昕也在策划怎样才能以牙还牙。 沐剑宜接着道:“昕儿,不用客气,姐夫应该替你的身体着想。如果你没有意见,就可以开始了。” “好。”贺兰昕起身走到场中,呵呵,既然今天有心情就陪他们玩玩。 比试立即开始,沐剑宜给了沐青一个眼神,沐青会意地低下头,把耳朵凑上听指示。 沐剑宜道:“叫一个武功最差的人上去,先探探贺兰昕的武功究竟恢复得怎样。” 沐青点了点头,照办去了。 卓云懒洋洋地倒在椅子上,准备看好戏,在此前他已经问过贺兰昕,他用了圣域岛的灵丹妙药不但恢复很好,而且他现在的内力胜过当初。他斜视瞥了眼沐剑宜,那家伙看上去和自己一样心情格外高兴。呵呵,保证他等会就笑不出来了! 一位高大壮硕、肌肉发达的男子走到贺兰昕面前,眼神凶神恶煞,他的手臂看上去比贺兰昕的腿还要粗。 贺兰昕温顺地道:“这位大哥,可以开始了,不要客气。” 男子轻蔑地探了眼贺兰昕,冷笑着挥起拳头,大吼一声,冲向贺兰昕。贺兰昕镇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沐剑宜以为贺兰昕是被对方的气势吓傻了,连躲都不知道躲开,脸上乐开了花。 在男子的拳头将要触到贺兰昕额头的那一瞬间,贺兰昕身子向右一侧,同时伸出脚绊倒了对手,对手被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沐剑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道:“怎么可能?贺兰昕怎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刚刚明明是他被击中了啊!”沐剑宜根本没有看见贺兰昕有任何动作,可是他就像瞬间移动一样出现在了另一个地点。 卓云听到了沐剑宜的呼喊,道:“对呀,倒在地上的人该是贺兰昕才是啊,是吧,沐爷。” 沐剑宜一愣,发现刚刚自己言词失态,道:“呵呵,我是为昕儿担心呢,幸好他没有受伤。小卓,看上去昕儿的身体恢复很好啊。” 卓云耸耸肩,一脸不知样:“不会吧,我刚问过贺兰,他说现在比起以前还是很不如意的,刚刚一定是侥幸!” “是吗?”沐剑宜接着又悄悄有对沐青下了指示,叫出武功最强的人去好好指教贺兰昕。 下面紧接着上来一人,第二个出场的壮丁双手各拿着一只铁锤,沉重的铁锤上满是尖利。 355蝶漠 庆功宴之后,萧严一脸疲惫回到房间,小蝶早已梳妆打扮等候多时了,见萧严酒醉归来,急忙上前扶住他:“萧大哥。” “小蝶。”萧严笑着,“这些日子还好吧。” 小蝶一边将萧严往床上扶,一边答道:“还好,就是很想念萧大哥。” “呵呵。”萧严躺在床上,酒劲儿还没过,显得兴奋,嘴里不知唠叨着什么。又过了一会儿萧严总算安静下来了,口中喋喋念着,“蝶……念……” “萧大哥你叫我么?”小蝶迎上去,只听到一个“蝶”字,听不清后面这个字。小蝶朦胧听到后,问道:“萧大哥,要我念什么啊?” 此时萧严已经昏睡不醒了,小蝶无奈笑了笑,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坐到小木椅上,继续给萧严缝制新衣,一抹幸福的微笑扬起:“今晚就可以做好了,明天给萧大哥试试。” 初秋将至,皎洁的月光映照着平静的园子,万籁俱寂,只有喷泉溅水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旋律如同一支曲子。 冷剑独自半躺在长玉椅上,衣衫凌乱,一只手抓着酒壶,不时地往嘴里灌酒。 远处一棵海棠树后,落缨衣着轻纱红衣,双目透露担心之意,公子又是如此不爱惜自己!可是此时她却不敢去接近他,酒醉的他若是疯狂起来是很可怕的事。 冷剑心中痛楚,他终究还是不能把握自己的宿命,人生的可悲,冷剑,这个名字本就不是他的,眼前闪过纳兰陵与江赁枫的身影,为何最后连个朋友都做不成?他究竟是谁,谁能告诉他,顾惜昭还会不会活过来! 冷剑彻底醉了,一翻身,不小心从长椅上摔到地上,打碎了酒壶,他的手顿时被破碎的瓷片割破了,血流淌着。 落缨见到这个情景,顾不得心中的畏惧,忙迎上前去,把冷剑扶上长椅。 冷剑酒醉乱叫着:“不要管我,走开!” 落缨一脸哀伤:“公子,您喝醉了,现在手上受伤,伤口在流血。”落缨拿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替他止血包扎。 落缨持起他的手,却被冷剑突然抓到自己怀里,口中不停念着:“天娇,天娇……”几声呼吁后,他昏睡了。 天娇?一个女人的名字?落缨猜疑,天娇想必就是冷剑心中的那个女子。 落缨抚摸着冷剑俊俏的脸颊,情不自禁低头想吻他,她算是他的女人吗?璧水连城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冷剑从来没有动过落缨,她得到的最亲密的动作仅仅是拥抱。 当落缨的唇快碰到他的唇时,她闭上了双目。可是她又清晰地听见冷剑柔弱的声音:“我不想一个人,不要离开我。” 她心一痛,睁开了双目,得到一个不属于她的吻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冷剑不愿意要了她,难道他在乎她的过去,认为她是一个不洁的女人? 可既然冷剑看不上她,为什么当初还要她跟他走?落缨的双眼霎时充满哀怨,冷剑向连成璧要她的目的何在,就是为了折磨她么?其实,大多数时间里,他对她还是很好的。 落缨忍不住问冷剑:“天娇是谁?” 冷剑已经昏睡了,他听不见她的问话,也不会给她答案。 落缨仰头望着满园飘絮,自己似乎正像飘絮一般舞蹈着自己最后的魅力和整个生命,而在掩埋尘土的那一刻后,再也没有任何意义。 而连成璧的房中则是异常冷漠,他也醉酒不醒睡在床上,今夜正是他拉着冷剑与萧严不醉不归的。 房中,沈蝶念静静坐在铜镜前,不再多看连成璧一眼,日复一日的冷漠让她习惯了这一切。 次日,晨风袭来,一丝冷,冷剑缓缓睁开双眼,几秒恍悟后发现落缨睡在他的怀里。他轻轻推开她,扶她睡在玉椅上,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落缨被惊醒了,她揉着眼,叫了声:“公子。”她想起了昨晚的情形,发现自己在冷剑怀里睡了一夜,面色顿时一红。冷剑不会以为是自己硬塞在他怀中吧,他一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好在冷剑没有为这事生气,他还为她披上了他的外衣。冷剑冲她微微一笑,落缨心力顿觉一阵暖流涌动,他并不是无视自己的存在的,他至少关心过她。 冷剑道:“落缨,你怎么会也睡在这儿?” 落缨坐起身,解释道:“公子昨夜喝醉了,您摔碎了酒壶,弄伤了手掌,我是帮你处理伤口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她说不出口,他把她当成了天娇而搂住她的。 冷剑抬起左手看了看他被包扎过的手掌,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他怕昨夜不省人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会为难落缨。于是他问道:“落缨,昨夜我有没有?” 落缨自然不会告诉他,他整夜持续念着“天娇”,她告之于他,就等于提醒了他,心中有多牵挂那个女人。她摇了摇头,道:“公子昨夜一直酒醉昏睡,直至天亮。” 冷剑道:“那就好。” 落缨道:“公子,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吗?” 冷剑摇了摇头:“没事儿了。” 这个时候萧严也苏醒了,刚一睁眼,小蝶就兴奋叫了声:“萧大哥,你醒了!呵呵。” 萧严迷迷糊糊坐起身来,小蝶端上一碗醒酒汤,说道:“温热的,萧大哥快喝吧。” “你怎么知道我会现在醒,呵呵,温热正好。” 小蝶嘟嘴道:“人家一大早就去给你弄汤了,都已经凉了三次,我又去热了呗。” 萧严望着小蝶甜甜的笑容,顿时觉得双眼有点湿润了,从来没有哪一个人对他这么好过。萧严“咕噜咕噜”将醒酒汤喝光了。 小蝶接回碗,又从木椅上递上一件浅紫色外衣,道:“我看萧大哥的衣服都破旧了,这几日便做了件新的,希望萧大哥会喜欢。” “我的衣服?”萧严喉咙凝噎,双手接过外衣,做工很精细,样式也比他以前的好得多。萧严在小蝶的催促下穿上了衣。 君可知一针一线都小心翼翼? 小蝶仔细打量了一番萧严,托腮道:“腰这儿好像还是大了点,得改改。” “改什么啊,不用改了,我看很好的。”萧严立即应声。 “还是改一下更合身,这样萧大哥穿着才舒服。”小蝶说着要脱下萧严身上的外衣。 萧严一手抓起小蝶的手,将她拖出了门:“好了好了,这样也很舒服。走,我们出去逛逛,自从你跟我来到璧水连城,我还没带你到处看看呢。” “好啊。”小蝶一脸满足地双手挽住萧严的胳膊。 萧严与小蝶刚刚走到后院,却见前方连尘羽与沈蝶念起了争执。萧严明白连尘羽时常为难沈蝶念,心里担忧便上前看个究竟。 刚上去就听见心语心急辩解:“尘羽小姐,你可不要诬赖好人,我们小姐什么都没有与姑爷说过。” “哼,我哥怎么会忽然让我嫁给冷剑,这分明有人在捣鬼!大嫂你看不惯我也很正常,可是我最讨厌谁在背后给我玩阴的!”连尘羽叫嚣道。 “我没有,信不信由你。”沈蝶念不想与连尘羽都纠缠,欲绕道而行。 “走?你这样也太无视我了吧。这个璧水连城可不是你的沈家庄,你还真当这儿是你家啊!”连尘羽很不客气 说道。 沈蝶念忍住心中火气,停下了步子:“如果你真的不想看见我,可以让你哥哥给我写下一封休书,让我回沈家庄。”她早已经受不了璧水连城的日子了,从新婚那夜起,她就知道自己错了。 “拿我哥哥压我?要休书你自己要去!”连尘羽吼道。 小蝶轻声对萧严道:“连大小姐好过分啊,这么对连夫人,连夫人的脾气也太好了。” 萧严脸一黑,看着沈蝶念委屈的眸子,就心痛到了极点。 “嫂子,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个交代,除非你能想办法让我哥打消我与冷剑成婚的念头,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一定要赶你出璧水连城不可!”连尘羽得意说道。 沈蝶念冷笑一声:“你认为你有这个能力?” “要不我们试一试?” 萧严忍受不了连尘羽对沈蝶念的欺辱,挺身而出道:“尘羽小姐,你与冷剑的婚约是城主定下的,你这个时候应该去找城主,而不是为难夫人。” 小蝶见萧严上去,也跟上去了。 连尘羽瞟了一眼萧严,指着沈蝶念愤怒道:“哟,你什么时候也来这儿附近了,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在为难她,而不是她为难我在先?!” “小姐,你现在应该冷静一下。”萧严道,“夫人心底善良且温顺,如果你有怀疑也应该先去问问城主。你这么无礼刁难夫人,属下实在是想出来说句公道话。” 沈蝶念向萧严投去感激的目光,小蝶不禁感叹道,沈蝶念果真是位真正的绝色美人,还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女气魄,让人好生羡慕。 356复苏 “萧严,为什么每次你都帮着这个沈蝶念,她给你吃了迷魂汤了是不是,她就真的这么吸引男人?”连尘羽恼怒道,“好,我现在就去问大哥!萧严,你别以为你有战功就可以耀武扬威,替沈蝶念出头!哼!” 连尘羽愤愤掉头走人了,沈蝶念冲萧严友好一笑,不敢多直视他的目光,就离开了,心语走到萧严面前,道了句:“萧严,谢谢你啊,你为我们小姐做了这么多,她也很感激你。”心语说完这句就跟着沈蝶念离开了。 小蝶似懂非懂站在原地,口中低声呢喃:“沈蝶念……蝶念。”昨晚,萧严是在叫这个名字么? 萧严转过身,见小蝶神情恍惚,问道:“小蝶,怎么了?” “蝶……念。”小蝶又重复了一遍,没错,直觉告诉她,他昨夜叫的一定就是这个名字! 萧严笑了笑:“夫人名叫蝶念,怎么?” “啊?”小蝶反应过来,对萧严道,“没什么,觉得夫人的名字很好听,呵呵。” “对啊,她与你都有一个‘蝶’字。”萧严眼中透出迷离的温柔。 小蝶点了点头,心绪忽然低落到了极点,刚刚萧严与沈蝶念对视的那一刹,她就端详出了一层深意。萧严不知小蝶看出了他的心思,拉着小蝶继续往前走:“我带你去看看那片小树林,平日里就喜欢在那儿溜达。” “嗯。”小蝶脸上绽放出微笑,跟着他牵着跑去了,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萧严的开心。 正午,连成璧见后院花开正艳,忽然眼前一亮,便摘了些红火艳丽的玫瑰,他手捏一束玫瑰轻轻推开房门,沈蝶念端坐在铜镜前。 自从连成璧对战天音教以来,很久没有与沈蝶念好好说过话了,望着脸色的忧伤,她总是呆坐在房中,几乎不愿意出门,连成璧总觉得心疼。 连成璧没有余力保护心爱人,心中一直内疚,但是他并没有后悔,身为璧水连城的主人,本就该如此! “念儿。”连成璧站在她身后,柔呼一声。 沈蝶念望着铜镜中连成璧俊俏的脸庞,已没有半点知觉,粉色的梦幻破灭了,她看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过真爱。 “念儿。”见沈蝶念没有反应,连成璧的音量稍有提高。 “有什么事儿么?”沈蝶念的语气出奇的冰冷。 她视他为陌生人?她眼神的漠视令他尊严极其受挫,手中的玫瑰散落一地!心碎,连成璧转过脸去,居然发现自己的眼睛湿润了! 她是真的不爱自己么?曾经的她聪慧动人,阳光般的微笑可以给他带来极大的震撼。可是,为什么从大婚那天开始,她就变了,变得这番安静忧伤? 连成璧缓缓迈着步子,走出了房门,再留在这个房间,他的泪一定会涌现,他坚信自己从来就不会有眼泪的! 沈蝶念目光依旧呆滞,傻傻地望着铜镜,余光瞟到了连成璧的俊美的轮廓眉头稍稍皱起! 不知道连成璧究竟明不明白她的心意,如果还有一次可以选择机会,她宁可忘记连成璧,与萧严在一起,求他带她走,她愿意默默守护在他身后,一生一世。可是,现在她是连夫人,不能再爱上其他男人了。 连成璧温柔地关上了房门,他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心中有了无限的疑惑,他想去划开真相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沈蝶念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 连成璧走到方才采花之地,却见一位看似有些熟悉的美貌女子立在花丛中,曼妙起舞,如蝶飞飞。连成璧被这情形吸引而步步靠近女子,她仿佛看见了有人来了,定睛一看急忙行礼:“城主。” “你是?”连成璧问道,她这么漂亮,应该是哪儿见过的。 “小女名叫落缨,是冷剑公子家姬。”落缨答道。 “落缨?”连成璧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这才想起曾经冷剑亲自向自己要了这名舞姬,当时他也挺喜欢的,可是为了爱将高兴,便赏给了冷剑。 落缨低着头不敢正视连成璧,这傲然的霸气令她紧张得喘不过气。连成璧见她憋红的小脸,几分可爱,情不自禁笑了。见连成璧笑了,落缨不明所以,却被他这爽朗笑声感染,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连成璧望着落缨绝美的微笑,脑中闪过一张面孔,淡妆,清香,沈蝶念的美源于自然。 连成璧很少见她开心过,他记得,沈蝶念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她的微笑美到一种极致,可是为什么自从成亲后就疏远了更多。自信的连成璧绝对不会认为,他的女人会爱上其他男人,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子。 他有最英气的面容,至高的权力,武功智慧集一身,试问,还征服不了哪个女人?连成璧以为他能给他所爱的女人想要的一切,沈蝶念嫁给他就会是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事实上,他的自信心受挫,她居然无视他,他想知道原因。他始终不懂女人心,不是不能懂,而是没有去尝试过。 天晴,白色的云飘逸而安详,花儿芳香让人留恋。 连成璧温柔对落缨问道:“你可知夫人怎样才会笑?” 落缨心一颤,她感受到,连成璧坚毅外表下温柔的一颗心,他是真心爱着沈蝶念的,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爱太冷酷,所以沈蝶念才不快乐。 连成璧眼神充满期待,等待她的答案。 “城主,您的微笑,也许是最好的方法。”落缨答道。 “我知道了,谢谢你。”诧异,随之,连成璧微微一笑,动人的弧线,似晨曦中第一缕曙光,明媚照人。 这一刹,落缨被连成璧绝美的笑容而深深吸引,他的微笑美得似乎可以溶解冰髓,可惜,他不知道,微笑有这么巨大的力量。落缨坚定地说:“城主,您的笑容一定能给姐姐快乐。” 落缨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期待,她有自己的梦想,也很坚强,连成璧感悟,虽然她是寄人篱下的舞姬,可是她的未来将有众不同的宿命! 连成璧点点头,立即转身离去了。 落缨望着连成璧远去的身影,嘴角留下一抹微笑,他是唯一能让夫人快乐的人,世上的女人都会渴望心爱的男人痛惜自己,永远留下灿烂的笑容。 “落缨,你怎么在这儿?” 落缨一惊,这是冷剑的声音,她转过身冲冷剑羞涩地笑笑:“院子里的花开得太美,我想采一些送给公子。” 落缨说着双手捧起一束五光十色之花,是震撼吧,冷剑一愣,没有任何犹豫,接下了花,才明白过来。冷剑笑了笑,采下一朵小紫花,插到落缨的发髻上。 “公子,我漂亮吗?” “很美。”冷剑几乎不会笑的,可是这次他笑了。落缨总是默默在他身边,会哄他开心的人,一个男人不一定遇上一个对自己很好的女人,而遇上了就应该懂得珍惜。 心语在一旁整理屋子,见沈蝶念的脸色憔悴了不少,也叹了口气,这个冷漠的房间,令小姐极度伤怀,日复一日。 “小姐,你的脸色又苍白了。”心语心疼道,“小姐不要总是想不开心的事儿。” “好。”沈蝶念身体不适,不忍心让姐妹情深的心语为自己担心。 此时,连成璧轻轻推开了门,他们走进厢房,天娇第一眼望去,看到姐姐沈蝶念坐在床上,背倚着床檐,空气中弥漫哀愁。 “姑爷来了!”心语惊喜地叫了一声。 沈蝶念望了望他,她还以为方才因为冷漠对他,他生气离开了,现在为何又会回来。 连成璧对心语点了点头,移步至床前,伸手轻抚她的额头,灿烂一笑,恰似雪山巅峰上,一朵冰花凌然盛开,美极,任何人女子都抵挡不住这温情笑意。 他是在冲她笑么?沈蝶念懵然,静如死灰的心,居然有了波澜,好久没见过这样完美的微笑,她脸上有了动容,不言中,她回他一笑。 沈蝶念终于对他笑了,连成璧的心同样被强烈的颤动,原来要得到微笑,首先必须学会微笑。 “蝶念,你好好休息,看看最近你的身子好虚。”连成璧扶沈蝶念躺下。 “恩。”沈蝶念应声。 “你先好好睡一觉,不要总是坐在发呆,这样吧,我去处理完事情,等会带你出去走走,随便聊聊心。”连成璧向她靠近,眼中充满了柔情为她盖好被子。 他是怎么了?以前他很少对她说话,她知道,不是他不愿意理睬,而是,他本身就孤傲冷酷。 连成璧突然的温柔,虽有些不适应,沈蝶念心里却感受到一丝惬意温馨。她闭上双目,好久,没有这番安详。 连成璧准备离去,忽然止步,在她额上,留下温柔的一吻,轻轻离去。 沈蝶念睁开双目,看着他的身影消逝,全身,温暖,因他此番柔情似水。心语高兴地走到沈蝶念面前:“小姐,我就知道姑爷的心是爱着你的,只是他前些日子太忙太累才忽略了你。” 沈蝶念收敛微笑,故作平静:“好了,心语,我先睡会儿。” “嗯,好,我去点柱香,小姐睡好。”心语说着走开了。 359译丛 随后贺兰孟尧闭上眼睛,众人开始还以为他睡着了,不料沐剑宜发现贺兰孟尧鼻下没有了呼吸,贺兰昕顿时傻了眼,自己又亲自试了试,贺兰孟尧真的已经没有心跳了。 在后面看着这一切的卓奕急忙冲上来了,贺兰孟尧确实就这么奇怪地死了,后来经验证,药里含有刺激物,贺兰孟尧本身就患有头疼病,可能忽然受不了太大的刺激,造成脑子休克而亡。 毫无疑问,药是贺兰昕送进来的,最后受益人也是贺兰昕,贺兰孟尧临死前将秦英堂位置给了贺兰昕,他当然成了最大嫌疑人。 “这个管家会不会有问题?”陆小风自语道。 “不会,李叔在秦英堂几十年了,对我爹很忠心,对我也很照顾,而且他没有理由要害我爹啊。”贺兰昕道。 “会不会是有人指使或者遭人威胁呢?”陆小风眼睛一眯。 “这……”贺兰昕想到那素袍女子很轻易就告诉他,是管家让她来的,显然是另有人指使的,就是希望自己把怀疑的注意力转移给老管家。 “我们现在去找李叔。”贺兰昕道。 “好。”陆小风应声。 贺兰昕与陆小风来不及不多等片刻,直冲老管家的房间,贺兰昕先是敲了敲门,无人应答。贺兰昕道:“李叔是睡熟了吧。” “我们直接进去。”陆小风掏出一个铁棒,打开了里面的锁,推门而入。 “李叔在吗?我是贺兰昕。”贺兰昕道。 “屋内好像没有人。”陆小风说着点起一根桌上的蜡烛,照了照,一惊,这个屋子不单单没有人,如洗劫一空。 “他逃走了?”陆小风猜测道。 “我怕……”贺兰昕是怕老管家也遭毒手了。 陆小风望着贺兰昕道:“连你家管家都失踪了,白天我还见过他。” “是啊。” “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贺兰昕沉默了许久,道,“不知道。”他心中猜测的自然是姐姐和姐夫,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不想妄加揣测。 “你要留心,这些天我也会保护你的。”陆小风道,“这一次得请几位朋友都帮帮忙了,要不你的麻烦不小啊。这次皇上钦点孙继光丞相与卓奕将军调查此案,由我协助。孙大人虽为人刚正,不过与你秦英堂的交情尚浅,花兄是他女婿,他应该会给点面子的;这卓奕似乎与你姐夫沐剑宜是至交……” “而且爹死的那天晚上,卓奕也在场。”贺兰昕怀疑他与沐剑宜本来就是同路人。 “现在我们还是先回去好好睡个觉吧,明天才会有力气干事呢。”陆小风笑了笑,拍拍贺兰昕的肩膀,示意他也不用太过忧心。 “如果是他们杀了爹,我一定不会原谅他们的!”贺兰昕狠狠说道,眼中含泪。情不自禁想到了幼时亲眼见大姐将二姐推入池塘的情景。 “先冷静下来,我会帮你暗中调查他们的。”陆小风心中也明白贺兰昕所指。他把着贺兰昕的肩膀,两人离开了。 第二天,璧水连城的人骑马出发了,连成璧打算带冷剑与萧严去秦英堂参加贺兰孟尧的祭奠,他们自由有他们的计划。 “秦英堂现在人心大乱,是最好收服的时候。”冷剑道。 连成璧微微一笑,又不自觉叹了口气,本来是打算这几天陪沈蝶念出去周游苏杭,现在秦英堂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当然也得赶紧算计,便失约沈蝶念,带人匆忙赶往秦英堂。他走的时候看见了沈蝶念的哀伤失落,却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法说出口。连成璧摇了摇头,这种时候怎么能够为儿女情长误了大局! 萧严穿着小蝶为他做的新衣,精神不已,本以为上次灭了天音教可以回璧水连城好好休息几天,现在却马不停蹄赶往秦英堂。 “去了以后,我们先静观其变,摸清局势再作打算。”连成璧道。 冷剑点头道:“现在更多人和我们一样相信贺兰昕是无辜的,肯定有人设计他,这么做谁会得利呢?” 连成璧道:“早就听说过,贺兰家的大小姐做事冷绝,若是这样弑父的事情都做得出,也太冷酷了点。” “这个也不一定。也许是外面的人做的,现在还有不少人和我们一样对秦英堂虎视眈眈。”萧严道,“比如沈晟、西门柳等人。” “西门家倒是到处喜欢凑热闹占便宜,西门柳这个老狐狸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省事。沈晟也是有点可能,他的侄女沈涵不就是贺兰昕的未婚妻么,听说正因为贺兰孟尧的死,贺兰昕以守孝为由,连婚约都毁了,沈家现在愤恨不已。再说了秦英堂这么大块肥肉,谁不想从中捞点好处。”冷剑道。 “恩,这次大家都要谨慎行事,不可莽撞。”连成璧嘱咐道,“凡事先与我商量,更不可擅自做主。” “是。”冷剑与萧严应声。 贺兰昕的运气看来也不怎么样啊,冷剑心中一阵快感,这个让他嫉妒得快要发疯的男人,倒是很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沈府。 沈涵哭闹了两天了,沈晟也束手无策,这眼看就要举行的婚礼就取消了,他们也无计可施。 “贺兰孟尧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沈涵不满道。 “这个时候死也未尝不是好事。”沈晟眼前一亮,早就看秦英堂不顺眼了,这次是一举击败对手的机会。以前沈晟就对贺兰孟尧违心笑脸相迎,讨得其欢心,现在死了,倒也清静。 “舅舅,这可怎么办啊,爹本来说我这次成亲,他会从边疆特意赶到京城来看我的,现在也来不了了。” “贺兰昕现在还是带罪之身,你和他划清界限正是我求之不得呢。”沈晟道。 沈涵嘟着嘴:“那可不行啊。昕哥哥要是当上了秦英堂堂主,我可就是堂主夫人了。舅舅,那个时候,你还怕秦英堂没有我们沈家一半么?”沈涵知道沈晟心里在琢磨什么,这个时候她想保住贺兰昕,保住婚约。 “涵儿这么说也有道理。”沈晟点了点头,贺兰昕这小子成不了大器,到时候还可以趁机将秦英堂大权自揽。 “所以舅舅可一定要帮帮昕哥哥啊,昕哥哥怎么可能是凶手,这一定是误会!”沈涵挽住沈晟的手,撒娇似地说道。 “恩,涵儿乖,先不急。我们慢慢琢磨琢磨。” “唉,舅舅,有什么可琢磨的啊,你可一定要帮帮昕哥哥,还有昕哥哥必须娶我!”沈涵不依道。 “先看看形势,现在还不好说。贺兰孟尧临死前虽然把位置传给了贺兰昕,但是贺兰昕却是嫌疑人,不知道秦英堂各位长老会站在谁的一方。” “舅舅你傻啊,要真是贺兰昕害死贺兰孟尧,贺兰孟尧铁定不会把秦英堂位置传给他儿子的。” “呵呵,贺兰孟尧就贺兰昕这一个儿子,这年头屈打成招的还有的是呢。要是到时候所有证据都指明贺兰昕就是凶手,他也活不了啊。”沈晟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啊?”沈涵一听更急了。 “所以啊,涵儿你先别急,我们还得掂量掂量,贺兰孟尧的葬礼是后天开始吧,到时候一起看看去。”沈晟道,“这次江湖、朝廷很多人都会在秦英堂出现,我想一定会很热闹的。” …… 飞刀门,李洵欢安排好一切,决定启程前往秦英堂。这次他怀着相当复杂的心情将面临着与夏迎荷的再次相遇。 “水心殿”里聚集着飞刀门一部分弟子。李洵欢早已选定了吕布、刘北、张飞、关宇四人与他一同前往,除了吕布,其余三人已经站在李洵欢身后,准备随他出发,这三人也是李洵欢很欣赏的飞刀门弟子,他们的青城剑法尤为出众。 吕布为了等现在的到来,盼望了好些天,还打扫了这“水心殿”,昨天还信誓旦旦要很早来这儿集合,等待出发,可是时辰快到了,依然不见人影。 李洵欢对这个粗心的家伙很不信任,怕他误时,于是让关宇去吕布房间看看,可是关宇一去居然也不见回来。李洵欢心生疑惑,吕布究竟做了什么?他只好再委派张飞去。奇怪的是,一段时间后,去的人都没有出现。 李洵欢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带人亲自去了吕布房间,难道他们遭遇危险?有人潜入飞刀门,意图不轨? 到了吕布房间,房门大开。李洵欢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张飞、关宇二人,他惊异地问:“你们在做什么,吕布呢?” 张飞道:“掌门,我们在帮吕布找鞋子。” 刘北没有意会到他的意思,忍不住问:“你们说什么呢?吕布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吕布从床下面伸出头来,道:“掌门师兄,我昨天准备了一双新鞋,打算今天穿它们出门,可是今一早不见了!” 李洵欢总算明白了什么,本来他的心情郁闷,吕布居然做出如此幼稚的事情,他严厉地对张飞、关宇二人道:“你们还趴在地上做什么?起来!” 张飞、关宇赶紧起身,走到李洵欢身后。 李洵欢对吕布道:“穿上你的旧鞋,立即准备跟我们走!” 吕布无奈地道:“可是掌门师兄,我,我的旧鞋被我昨天一时激动扔掉了!” 刘北等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果真是吕布才会遇上的事情。 李洵欢道:“那你想怎么样?” 吕布道:“师兄,你能不能帮我借一双合适的鞋?” 李洵欢道:“那你就在这儿慢慢找吧。我们现在立即启程。”说完,李洵欢转身离开,其余三人也随他离去。 吕布忙从床底钻出来,吼道:“师兄。你答应带上我的,你不能失信啊!” 李洵欢等四人在飞刀门正门处骑上马,准备下山了。他叮嘱着他的一个师兄:“万师兄,此次一行,可能会有二十来日,飞刀门大小事务就暂时麻烦你了。” “掌门哪里话,你放心去吧。” 李洵欢点点头,这个时候,吕布冲了出来,道:“师兄,等等我啊!” 李洵欢瞟了吕布鞋子一眼,道:“你找到鞋了?” 吕布道:“对啊,师兄。你们要出发了,带上我嘛。” 李洵欢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只叫人牵了四匹马,马上启程。吕布,你就好好留在这儿吧。” 吕布道:“掌门师兄,你也太绝情了吧。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为了能下山,做了那么多努力,你明明承诺过我的啊!” 李洵欢没有理会吕布,这个时候,他不愿意为他多费精力了,为了这个不争气的师弟,他自认已经仁至义尽了。 吕布害怕他们会随时离开,这次机会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啊,他想上前抱住李洵欢的腿,求掌门让他一起去,可是掌门武功厉害,万一踹开他怎么办,一念之下,他去抱住了身边骑在马上的关宇的一只腿。 关宇道:“吕布,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我啊!”他想用力甩开吕布,可吕布死死抱住他。 吕布道:“我不许你们扔下我。师兄,你可是答应了我,给我一次机会!” 见吕布这个样子,他一定非常希望能跟去,李洵欢心软了,李洵欢对关宇道:“关宇,算了,你委屈一下,换吕布上马吧。” 看见了希望,吕布笑道:“师兄,太好了!” 关宇极为不情愿的道:“掌门!” 李洵欢道:“关宇,下次还会有机会,这次让吕布去吧。” “哦。”关宇瞪着吕布,下了马。想不到谁脸皮厚谁就能争取到机会,他在掌门面前没法做出吕布那样赖皮的举动。一想到刚刚还帮他找了鞋子,现在又被他挤出行列,心里极为不平衡。 吕布边上马,边道:“关宇,对不住了。今后有事找我,我一定补偿你。” 刘北、张飞庆幸刚刚幸亏吕布没有抱住自己的腿,这小子仗着与掌门人私交不错,总做这样令人唾弃的事情。 李洵欢知道每个弟子都很希望有机会下山看看,这次他明显对吕布偏心了。李洵欢觉得愧对关宇,于是对他道:“时间上不能再耽误了,我们必须立即下山。这次委屈你了,下次一定带上你,大丈夫不拘小节。” 关宇听了李洵欢的言语,心情释怀了很多,他点了点头,毕竟掌门还这么在意他的感受。他心中虽有怨言,也只能目送四人骑马离开了。 360叵测 “磨磨蹭蹭的,赶了两天的路了,怎么还没有追上大哥?大哥明明刚离开璧水连城,我就追了!”马车中的连尘羽不耐烦地冲马夫叫嚣着。 “小姐,城主他们也赶得急。”马夫答道。 连尘羽问:“还有多久到秦英堂啊!” 马夫道:“还有一天多吧。” “真是受累,莫名其妙地让我受这颠簸之苦!”连尘羽抱怨着,偷偷跑出来,还不知道被连成璧抓住了,转而又面带喜色,道,“不过,为了大哥,吃点苦头也算不上什么。” 连尘羽的心情极为复杂,想见却害怕看见。 马车在这个时候突然停了,很急促。连尘羽身子一晃,差点没坐稳。她冲马夫大声吼道:“为什么停下?” 马夫颤颤巍巍地道:“小姐,是……是土匪!” 连尘羽揭开马车前的门纱,果真,前面有几十个人骑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最前面的人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粗犷男子。 粗狂男人身边的一个高瘦男子望着连尘羽笑道:“哟,大哥,是位大美人呢。” 粗狂男子眼前一亮:“这个是不错嘛,带回去做夫人,哈哈。” “喂,识相点给我滚开,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连尘羽不屑喊道。 “听上去还挺有来头。”粗狂男子道,色迷迷的眼睛直直盯着连尘羽。 “我是璧水连城城主连成璧的妹妹——连尘羽,要是再挡本小姐的路,误了我的行头,可没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哟,大哥,这美人生气的样子都这么美啊。” “还连成璧的妹妹呢,他在江湖上是有些来头,不过在这个地方我就是老大,天皇老子都不怕,哈哈!” “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我哥哥一定派人让你们死无全尸!” 一个个头矮小的老头子对粗狂男子轻声说道:“璧水连城不好惹,万一她真的是连成璧的妹妹,我们惹不得,还是放了她吧。” “快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土匪头子很不甘心地瞪着连尘羽,要真为这番美色而死,死也风流快活啊。 “大哥,这么漂亮的女人放着不要,暴殄天物啊!而且她说她是连成璧的妹妹,我们就信啊!” 老头狠狠瞪了眼瘦子,道:“头儿,不拘小节,如果为了这么个女人与璧水连城结仇,不值得,放她去吧。 土匪头子犹豫中,老头与瘦子各说各的理。 连尘羽瞥了土匪头子,道:“你是什么东西?有资格敢挡我路,马上滚开,否则我要你们统统去死!你们这些一无是处的强盗!” “口气倒是不小啊,要是真让你吃了些甜头,你还不飞上了天?我看这样的女人纵容不得。”瘦子道,这个女人身处险境还敢骂人,实在气不过。 连尘羽冷笑道:“就凭你?一群野奴才!” 土匪头子被连尘羽的话激怒了:“你骂我?” 马夫告诫道:“小姐,少说一句吧,别惹火了他们。” 连尘羽道:“还怕了他们不成!我就不信他敢动我,你有点自知之明行不?我就是在骂你,为什么天下会有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徒!” 土匪头子以及属下因连尘羽这番辱骂彻底怒了,一拥而上,围困马车。粗狂男子一刀杀了马夫。 见土匪头子乘机上了连尘羽的马车,连尘羽开始急了,退到最后,背倚车壁,道:“你想做什么?下去!” 抓起连尘羽的手臂,土匪头子道:“美人,你刚刚不是很会骂么,等会要你好受!” 连尘羽用力挣扎,道:“啊,救命啊!快放开我!” 连尘羽与土匪头子在马车里拉扯、推攘,惊吓了马,马开始往前狂奔。连尘羽尖叫了一声,大声呼叫“救命”。 土匪头子见马精神失控,向前胡乱狂奔,他惊慌失措,为求自保,他只好找准机会跳下马车。 车上只剩下连尘羽,马更是猖狂飞奔,她吓得闭上双眼。难道天妒红颜?她的一生会结束在这儿,她不想死,有谁能够来救救她呢? “大哥,怎么办,快来救我啊!”连尘羽吓破了胆儿。 连尘羽突然感觉,车慢慢减速了,最后似乎停下了,应该不是幻觉。她睁开了眼,望着窗外静止的景象,欣喜车真的停下了!她感觉到前面有人,是谁驾驭了烈马,使她转危为安? 连尘羽一边掀起门帘,一边向马车上驾马之人道谢。 他转过头的那一刹那,连尘羽惊呆了!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带怀疑的语气道:“冷剑?” 冷剑也很诧异,车中的女子竟是连尘羽,他微笑着道:“大小姐,怎么是你,你没事吧?” 在连尘羽最无助、最渴望被保护的时候,冷剑从天而降出现在她面前,给她保护。很小的时候,她就渴望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出现,她一直认为这个男人是连成璧!于是连尘羽忘记了他们兄妹的身份,整个心思,所有的情感,都灌注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除了他,再也无视其他人的存在! 冷剑见连尘羽呆滞的眼神,心想她一定是受惊过度,于是温柔地道:“小姐,已经没事了。” 连尘羽哭出声来,一下子投入冷剑的怀中顾不得形象,痛哭流涕,发泄情绪。 这个时候,冷剑感受到了连尘羽的脆弱,起了怜惜之情,为她而的哭声而动容。冷剑伸手抚摸着她的柔发,安慰道:“已经没事了,不要怕。” 萧严这个时候骑马走近了,注视着眼前的情景,道:“方才附近喊救命的女子就是她?” 连尘羽抬头望萧严,萧严一惊:“是小姐?!”他们一行人路过此地,听见后方似乎有女人在大喊救命,冷剑便过来看看,萧严则随后而到。 “我哥呢?”连尘羽问道。 “城主就在前面。”萧严答道。 连尘羽急忙擦拭了眼泪,瞟了冷剑一眼:“谢谢你啊。”接着连尘羽随冷剑、萧严来到了连成璧的面前。 连成璧见到连尘羽时,脸色惊变:“尘羽,是你,怎么会在这儿?” “哥,我想跟你一起出来玩玩嘛,结果刚才遇上土匪了,幸好你们也在附近。”连尘羽哭诉道。 “太不象话了,快回去,这次我去秦英堂有要事办,不是玩的。”连成璧正色道。 “哥,我不走。”连尘羽一脸委屈撒娇道。 冷剑道:“城主,现在小姐回去也不安全,不如就让他跟我们一起去秦英堂吧,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出事儿就行了。” “我会保证乖的。”连尘羽急忙附和,并对冷剑递上去感激的眼神。 连成璧望了望冷剑,心想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让连尘羽与冷剑增进感情,以了心头之结也好,便道:“那好吧,冷剑,我这个妹妹你可要费点心了,帮我管着她,无论用什么方法!” “好的。”冷剑应道。 “哥。”连尘羽欣喜地叫了声,没想到以前那样为难冷剑,这次他先是救了自己,还肯帮她,忽而觉得冷剑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与此同时,天娇已经马不停蹄回到京城,顾不得一路上奔波劳累,天娇先是到了花府,希望花菀楼处了解秦英堂的情况。花菀楼见天娇回来了,温雅一笑,自打他听说贺兰昕出事以后,就与陆小风认定了她一定会很快回京城的,果真如此。而后花菀楼派人通知陆小风与楚留湘来了,几人在厅中商量。 “就知道你这丫头走不了。”陆小风用坏坏的眼神望着天娇,“只要贺兰昕一出事,你比谁都有速度,就连我与楚耗子这轻功都比不上啊。” 天娇不多语,低头道:“陆大哥不要取笑我了,现在我很担心贺兰昕的处境。” “天娇不用太担心,现在的形势还好,案子正在调查中。”花菀楼清雅一笑,天娇就是这样,执着而不弃是他欣赏她的地方之一,天娇与贺兰昕不会这么轻易就了断的。 “唉,本来近日活得倒是快活,又被陆小风你扯入麻烦事儿了。”楚留湘不满道。 “又得麻烦楚兄了。这次不但朝廷官员都会陆续出现,连江湖不少门派掌门也纷纷赶至秦英堂参加贺兰孟尧的葬礼。人心叵测,局势紧张啊。”陆小风叹了口气。 “对啊,说不准能碰上不少老朋友。”楚留湘道。 “表面都是来慰问死者的,来秦英堂的人越是多,大家的想法也就越多。这次的事儿也不比去殷明王朝拿解药好办啊。”陆小风无奈摇了摇头。 “又可以去凑热闹了,唉。有你这样的朋友,就是清净不得。”楚留湘道。 “呵呵,京城流行着一句话,有神捕陆小风的地方就会有命案。”花菀楼戏谑道。 “花兄这话我可不爱听,为什么不说有我陆小风的地方就有真相被探清?”陆小风轻佻眉头道。 “哈哈哈哈~”屋子里回荡着三个男人豪迈地笑声。 “天娇怎么不说话?”花菀楼感觉到天娇异常安静。 “呵呵,不知陆大哥可有办法,我想去见见贺兰昕。”天娇道,她明白这个时候贺兰昕应该正需要鼓励安慰。 “不急着看帅哥啊,嘿嘿,晚上我带你去。”陆小风冲天娇使了一个眼色,“天娇丫头可记得好好谢我。” “嗯嗯,就知道陆大哥无所不能。”天娇见陆小风乐着就拍了个马屁。 361贺兰复出 这夜,天娇随陆小风潜入秦英堂,到秦英堂见贺兰昕,天娇的心始终忐忑不安,陆小风敲了贺兰昕的房门:“贺兰,是我。” 贺兰昕开了门:“陆捕头。”面前出现了两个人,陆小风后面是……天娇!贺兰昕惊住了,他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愣愣望着天娇。 天娇凝视着一身白孝服的贺兰昕,俊美的脸上透着哀伤之情,心没来由地一疼。 “先进屋说话。”陆小风急忙将天娇拉进了屋,关紧房门。 “贺兰公子。”天娇冲贺兰昕微微一笑,现在贺兰昕处于绝境之中,天娇也不想让他再为自己烦心。 “天娇姑娘,你不是去圣域岛了么?”贺兰昕愕然问道。 “可不是吗,但是她放心不下你……”陆小风接嘴答道。 天娇急忙抢说道:“呵呵,对啊,可是聂大哥说自己有点事儿要去办,让我先回京城等他,过些日子来再来接我。我回到京城去了花公子府上,听说秦英堂出事儿了,于是与陆大哥一同来看看贺兰。” 陆小风郁闷地瞪了天娇一眼,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在乎面子了,不就是冲着贺兰昕回来的,现在还遮遮掩掩。 “我会很好的,天娇姑娘不用担心。”贺兰昕道,能在这个时候见到天娇,他还是很惊喜的。 “恩。”天娇点了点头,现在的贺兰昕看上去刚强了许多。 四目相对,总有那么一份默契。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愿意不求回报地付出,但是在遇上值得的人的时候,付出就一定会有获得的。 “好了,你们聊聊,我出去下。”陆小风呆在这个屋子里感觉浑身不自在。 天娇应了一声:“好。” 陆小风离开后,贺兰昕示意天娇相对而坐,给她倒了一杯水。 “对于你的爹的死,你一定很伤心吧。” “无论爹做过什么,他始终是最爱我的亲人,也是我尊敬的人。”贺兰昕眼中闪烁着泪花,“我一定会找出真相为爹报仇的!” “看到贺兰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天娇意识到贺兰昕现在已经变得强大了,与曾经软弱的他不一样了,开始担心他一蹶不振、自暴自弃看来是庸人自扰之。 贺兰昕抚摸着右手拇指上的金玉戒环,他现在就是秦英堂的主人,现在年轻的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接任堂主一职,肯定会遭受各方面的阻挠,但他不惧。 “呵呵,天娇姑娘以为我会是什么样子?”贺兰昕笑道,“借酒消愁或者一病不起?” 天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贺兰公子……” “现在秦英堂支持我的人可能不会很多,不过我会证明给他们看,我的实力!”贺兰昕坚毅了表情。 天娇正声道:“贺兰昕,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会有我们这些朋友站在你的这边,不用担心没有人的支持!” 贺兰昕凝视上天娇的双眸,有她这一句话,心里很温暖,真的很温暖。他心里是明白的,天娇这次回京城是为了什么,当他刚刚看见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内心就告诉自己,这一次无论怎样都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不会再失去她了! “天娇,谢谢你。”他一次又一次无奈地辜负了她,可是她没有放弃,从现在起,贺兰昕发誓,这辈子只爱她一个! “不客气。”天娇心里默默道,贺兰,我能够为你舍弃的只有我这个人。当初的你宁可抛弃一切和我在一起,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我。原来欠下的都是要还的,现在换我了,不离不弃! 今日是贺兰孟尧葬礼的第一天,满堂白灯笼,秦英堂果真聚集了不少朝廷、江湖上的大人物。 “礼部尚书霍贤文大人到——” “璧水连城城主连成璧到——” 连成璧走入大堂,身后跟着萧严、冷剑、连尘羽三人。他们在贺兰孟尧灵位前参拜之后,又与旁边站着的贺兰昕、贺兰祝瑶、沐剑宜相互行礼。 冷剑扫视了一眼贺兰祝瑶与沐剑宜,一个哭得厉害,一个表情哀痛不已。最后目光凝聚到贺兰昕身上,他看上去比以前成熟稳重了,上一次在论剑会中不慎输给了贺兰昕之后,冷剑就一直用心练习剑法,他们总会还要分出胜负的! 站着大堂角落中的陆小风与楚留湘互相递了个眼色,楚留湘小声道:“连成璧可真是喜欢兜风,哪儿就少不了他的影子。现在璧水连城灭了天音教,可算是江湖第一帮了,挺神气的。” 陆小风道:“那是,都夸连成璧是江湖第一英雄呢。人家懂得如何更有势力,这一点,武林公认一代神话的飞刀门掌门李洵欢就自愧不如了。” “花府七公子花菀楼到——” “沈晟将军、沈涵小姐到——” 说来也巧,花菀楼带着天娇来参加贺兰孟尧的葬礼,门口正遇上了沈晟与沈涵,沈涵见到天娇的那一刻如同白天见了鬼一般,她刚刚从自己眼前消失,又阴魂不散缠上了。 这四人互相打了个招呼一同进大堂行礼,沈涵的视线自然在贺兰昕身上,却瞧见了贺兰昕对视天娇时的那份温柔。沈涵气得脸铁青,就知道这个贱人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既然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对付她! 花菀楼冲贺兰家的人行礼,道:“不好意思,家父身子不适,在家养病,由我代他前来送贺兰堂主一程。” 贺兰昕道:“没关系。花公子请后堂坐坐,稍作休息。” “请节哀。”沈晟道了句。 “谢谢沈叔叔。”贺兰昕望了望沈涵,心怀内疚道,“涵儿,对不起了。” “我会一直等昕哥哥的。”沈涵故作不介意。 几人一同去了后堂,沈涵走到天娇身边,阴阳怪气地轻声道:“天娇姑娘,才几日啊,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天娇觉得没有必要与沈涵多作解释,走到一边去了。 “望月楼白妤绾姑娘到——” 这一声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望去,那张雪莲般飘然、淡雅如画的面孔,欺霜压雪的气质如清泉般沁谧躁乱男子的心,她就是望月楼的白妤绾。 “哎呀呀,楚兄看见没?想不到连望月楼的人都来了,不容易啊,来的还是中原第一美人白妤绾。”陆小风道。 “嗯嗯,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确实很有味道啊,让人有一种忍不住想上去好好怜爱她的冲动。”楚留湘坏笑附和着。 望月楼是一个新成立的神秘门派,但是却势力扩张很大,这个门派很少出现在公开场合,望月楼楼主名叫蓝境,传言望月楼的幕后靠山正是当今皇上!白妤绾是纳兰皇帝的私生女儿,而其养母蓝境是亲生母亲。当然没有人能够证实这个猜测,白妤绾的美貌无人可及,拥有仙子般的绝美脱俗! 她很高傲,对凡事漠然,参拜贺兰孟尧灵位之后,便要离开。 连贺兰昕都为她的某种气魄倾倒,道:“白姑娘远道而来,请在后堂休息。” “不用了,我要回去。”白妤绾连一眼都没有瞟贺兰昕。 贺兰昕道:“白姑娘赶路劳累,何不在秦英堂小憩一夜,明日再走?”贺兰昕留白妤绾是因待客之道。 “不习惯,娘让我来拜完贺兰堂主后便走,就不多留了,告辞。”白妤绾冷冷拒绝后离开了。 “素闻其名,今日得见果真极品。”沐剑宜忍不住赞道。 这个时候他居然有心情赞赏美女,贺兰祝瑶狠狠瞪了沐剑宜一眼,色心不死!沐剑宜忙收回停留背影的目光。 白妤绾刚刚走,众人就见卓奕匆匆赶来,喘气问沐剑宜:“沐兄,白妤绾来过没有?” “已经走了。”沐剑宜答道。 卓奕脸色变得难看,方才在那边查案子,他忽听人说白妤绾来了,就急匆匆赶来想见她一面。卓奕又急忙问道:“走了多久?” “刚刚吧。” 沐剑宜话才落音,卓奕就追出去了。贺兰祝瑶惊异望了望沐剑宜:“卓奕将军这是怎么了?” “卓奕迷恋白妤绾五年了,自从五年前他去望月楼结识了白妤绾之后,就对其她女人彻底没兴趣了。”沐剑宜解释道。 “这么夸张?”贺兰祝瑶心生妒忌。 “这就叫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白妤绾的朋友很少,不过难得她看得上卓奕的那份豪气,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好说。”沐剑宜道。 “听你这语气倒是很了解啊。” “卓兄乃是热血男儿,唯独对白妤绾姑娘没有半点反抗能力。” “咳咳。”贺兰昕故意出声,提醒沐剑宜与贺兰祝瑶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刻,贺兰祝瑶不再多问了,真搞不懂贺兰昕为什么放着美人不要,偏偏爱上了一个天娇! 楚留湘问陆小风道:“卓奕是来查案子的?” “没错,朝廷指派孙继光与卓奕调查贺兰孟尧之死。” “真羡慕他啊,竟然有缘可以认识白妤绾。” “好也不好,她冷冰冰的样子连贺兰昕都瞧不起,我们去了可能也同样是喝闭门羹。她虽然美,可是不是我所好。”陆小风道。 卓奕还是没有来得及追上白妤绾,她就离开了,一脸极度失落回到秦英堂。 卓奕一副魂不舍守的样儿,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二哥。” “云弟,你什么时候来的?” “跟太子到的,太子现在正在大堂。我听说白妤绾来过了,你没见到,所以特意来安慰你的。” “唉,我没事儿了,去见见太子吧。”卓奕无奈摇了摇头。 进了大堂,纳兰陵正与贺兰昕说话,卓奕、卓云便没有打扰,静静等在一边。 “贺兰,这个时候你必须要挺住了!”纳兰陵紧握贺兰昕的手。 “纳兰放心!” 贺兰祝瑶与沐剑宜随面带笑容,心里却不是滋味,这贺兰昕有纳兰陵的支持,是件麻烦事儿。 362不速之客 后堂,天娇与花菀楼正在耳语,秦英堂的仆人长春走到他们面前,行了一礼,道:“天娇姑娘,有人找你。” 天娇怔住了,望着长春,问道:“谁啊?” “就在那边,请天娇姑娘随我来一趟。”长春指着屋外。 天娇点点头,对花菀楼道:“花公子,我过去看看。” “好。”花菀楼微微一笑,挥动手中折扇。 天娇随长春走至屋外角落处,忽见沈涵一步横跨在她面前,挡在天娇前面,厌恶的目光盯着天娇。 天娇一愣,望着沈涵:“是你?” 长春退下了,沈涵嘴角一扬:“天娇,你不是去什么圣域岛了么,为什么走了又回来?” “这与你何干,我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天娇不想与沈涵多做无谓的争辩,转身欲离。 “天娇!这是我最后的耐心,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如果你还执意要留在秦英堂,对贺兰昕还有什么想法,我会让你从此消失!” “你威胁我?” “没错!不要以为我与昕哥哥的婚约退后了,你就有戏,我告诉你,像你这样一文不值的女人最好现在滚蛋!” “那你可要失望了,呵呵,我不会离开秦英堂!沈涵,请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天娇不以为然地走掉了。 沈涵怒不可遏:“贱人,这是你逼我的!” 天娇急速离开,撞上了形色不佳的小孟。天娇疑惑问道:“小孟,你这是怎么了?” “沐家老爷子来了,我去给少爷通报一声。” “沐家老爷子是谁?” 小孟没有回答天娇,直冲向大堂,天娇好奇地跟了进去,见小孟这个样子,这沐家老爷子似乎不是友善之人。、 小孟匆匆迎上前来,走到贺兰昕面前,轻声说道:“少爷,不好了,沐老爷子来了!” 贺兰昕顿了顿,这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沐郢是贺兰孟尧生前的友人,秦英堂之分堂主,亦是姐夫沐剑宜的叔父,沐剑山庄的庄主。贺兰昕不喜欢这个人,因为知道来者不善。连沐剑宜都不喜欢他这个叔父,太自私也太喜欢算计人。 贺兰昕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当看见沐郢走进灵堂之时,沐剑宜与贺兰祝瑶脸上闪过一丝不快。随之进来的天娇看得出贺兰祝瑶并不因沐郢的到来而喜悦,她甚至看到了他们眼神中的惊恐。 气氛极其沉郁,一眼望去,这位头发半百的老者,衣着尊贵,面相冷酷。他面露忧思走到贺兰孟尧灵位前,深深鞠躬。 沐剑宜迎上前道:“叔父,你来了。” 沐郢点了点头,道:“贺兰兄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唉!” 沐郢身后是一位姿色平平女子,却打扮得雍容富贵,她忙道:“爹,节哀,我知道贺兰叔叔的死,你心里也很难受。” 贺兰祝瑶心中冷笑, 这老头子哭给谁看呢,道:“沐大叔您老也小心身子,芸儿小姐可要扶好了,别让老爷子摔着,都一把年纪了。” 贺兰祝瑶这话可不中听,“喂!贺兰祝瑶,今日你就这么高兴,可不好哦,你爹可在这儿看着!”沐芸儿道,装束适宜,她看上去不失为名门闺秀,端庄贤淑,没料到性情如此泼辣,说话挺毒。 “你!”贺兰祝瑶正欲与沐芸儿争执,贺兰昕对贺兰祝瑶道:“姐,来者是客。” 沐郢笑道:“呵呵,还是昕儿这孩子懂事。昕儿,记得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而且还长的这般清秀,比你爹好看多了。” 沐郢这话也真是不中听,以前贺兰孟尧是让他很多次没面子,他也一直忍气吞声装孙子,可没想到这贺兰孟尧刚死了,沐郢就回来换了一副嘴脸冷嘲热讽。 沐剑宜笑道:“叔父,若是知道您今日会到,我一定会派人去接您的。” 沐芸儿不屑地道:“你该不是在怪我们,事先没有先通报一声,就直接进了你秦英堂的大门吧?我还真忘记了,你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主子!” 沐芸儿在灵堂大呼小叫,是对死者的不敬,若不是女人,贺兰昕真想出手给她俩巴掌。 沐剑宜心平气和地道:“怎么会呢?芸儿妹妹,你们来了,我自然欢喜。” 沐芸儿道:“那可不一定,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们沐家的人吗?”沐郢笑而不语,似乎对沐芸儿的刁蛮听而不闻。 从另一方面想来,贺兰孟尧生前与沐郢绝不是真正的知友,他们来秦英堂也不是为了悼念的。贺兰昕有一种直觉:他们的来意是为了报复! 沐剑宜岔开话题,道:“叔父、芸妹,你们赶了几天路,一定很累吧,要不我先吩咐下去,让下人们打扫好房间,你们也好早做休息。” 沐芸儿语气怪异地道:“堂哥,难不成你要我们住客房?当然了,我住客房倒也没什么,可是到了你的家,你不会让我爹他人家,身子本来就不好……” 沐剑宜似乎对沐芸儿的要求始料不及,他们也非第一次到秦英堂,大家都心知肚明:秦英堂客房很多,分上中下三级,最重要的宾客在上房就寝,主人的其他客人都居于中房,非主人的客人以及身份低微之辈才是下房。而主寝只有三套,一是过世的老堂主贺兰孟尧的房间,一是贺兰祝瑶夫妇的房间,还有就是贺兰昕的房间。沐剑宜不能擅自做主把贺兰孟尧的房间让来给沐郢。 贺兰昕明白,沐芸儿这分明是故意刁难,而且明显她事先与沐郢早就达成共识。贺兰孟尧在世的时候,沐郢也来过几次,每次都住上宾房。贺兰昕即将接任秦英堂堂主之位,遭到多方质疑,沐家这次指不准是冲着某些利益来的,按资历如果秦英堂最有人势的也正是沐郢!他虽有自己的山庄,却也属于秦英堂的人。 沐剑宜这时候处于两难,贺兰祝瑶不发话,证明她也绝对不愿意让沐郢住进贺兰孟尧的房间。沐郢一直保持沉默,他时而余光扫视到沐剑宜,让沐剑宜感到一阵寒冷。 沐芸儿又进一步相逼,道:“堂哥,你好歹回我一句话啊。” 沐剑宜依旧没有说话,这个时候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贺兰孟尧刚死,沐家父女就有这样的要求,确实太过分! “这人说话好放肆啊!”天娇忍不住冒了一句,刚说出口,陆小风就拉天娇退后了两步,这丫头还是别淌浑水。 “是谁?!”沐芸儿的耳朵也挺灵光,连天娇这么小的声音都听到了,她四处望了望。 他现在是秦英堂的主人,不能再任由他们放肆!贺兰昕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道:“秦英堂的宾客从来一律都是住在客房,请放心,我会特意吩咐人挑选最好的房间。” “贺兰昕,你!”沐芸儿气愤到了极点。 沐郢站起身,狠狠地瞪了一眼贺兰昕,又瞥了眼沐剑宜,对贺兰昕道:“就按你的意思办吧。”说完就大步走出了房间,沐芸儿也跟出去了。 沐芸儿走过沐剑宜身边的时候,还特意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对于不把他当人看的亲人,他又何苦去在意那点儿亲情呢?沐剑宜已经看淡了这一切,很自然地站在那儿。 天娇对沐郢、沐芸儿对沐剑宜的态度很不理解,他们好歹也算是亲戚,沐芸儿说话这么伤人。不过再望望方才霸气十足的贺兰昕,天娇会心一笑。 后院,冷剑正躲在拐角处偷听卓奕、卓云的谈话。“哥,你真怀疑贺兰昕是凶手?这绝对不可能!” “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卓奕正色道。 “你不过是看见贺兰孟尧死了么,又不是亲眼见贺兰昕杀了他爹,凭什么说贺兰昕做的?我绝对相信他的为人。”卓云道。 “我知道,你与贺兰昕有些交情,人总是阴晴难测的,不要太执着相信表面上的东西。”卓奕显得不悦。 “二哥这话可不对,你与沐剑宜有交情就可以为他说话,我为什么不能为贺兰昕说句公道话?这次太子留我在秦英堂,就是为了帮贺兰昕洗脱冤屈。”卓云道。 冷剑心中冷笑,听上去很有意思,这卓奕是沐剑宜的朋友,贺兰昕自然要倒霉了。卓云、卓奕这两兄弟似乎最后不欢而散,冷剑也打算回去了,刚走了几步,却听见两个声音。 “小姐,有何吩咐?” “这次,我一定不会放过天娇!去找人把她给我抓来!” “现在么?秦英堂不方便动手。” “给我想法子,引她出去,如果她再敢嘴硬,哼,我要了她的命!” 冷剑一惊,这是……想不到出来方便一下,会不经意偷听见这么多消息,他一个翻身上了屋顶,这才清楚看见那个小姐正是沈涵。 天娇,方才后堂遇上了,她给他打招呼,他未给予理睬。她既然一而再拒绝过他的心意,他也不想再糟蹋自己的真心,犹豫着,救还是不救? 363剑冷 “天娇,我得回花府,你呢?”花菀楼起身,父亲花奎近日身子不好,祭拜完贺兰孟尧,他也得回去了。 “我就留在秦英堂吧。”天娇道。 “你一个人在这儿可以么?”花菀楼担心问道。 “还有陆大哥和楚大哥在,花公子请放心。”天娇微笑道。 花菀楼轻轻点头,道:“那好,天娇你就留在这儿。” 花菀楼离去不久,小孟走到天娇面前,道:“天娇姑娘,方才门卫告诉我,秦英堂外有一位自称是你朋友的人,你要不要出去看看?” “我的朋友,是些什么人?”天娇疑惑问道。 “是几位男子,说是天娇姑娘江湖上的朋友。”小孟回答,“我请他们进秦英堂,但其中一位穿白衣的男子说请你出去一趟就可以。” “江湖上的朋友,白衣?”天娇挠了挠发,白衣会不会是江赁枫?好久不见他了,天娇便应了下来。 天娇至秦英堂门口,四处张望,并没有他人,咦?小孟不是说就在这儿么?忽而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天娇姑娘,别来无恙。” 天娇回头,一张精致而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冷剑?” 冷剑冲天娇笑笑,笑容却有几分僵硬:“老朋友嘛,找你聊聊。” “是你找我?”天娇疑惑问道。 “算是吧。”冷剑点头道,沈涵派来的几个人已经被冷剑在最快的时间里解决了,他正欲进门却见天娇出来了。 “……” “……” “冷剑,你不计较了么,那个?”天娇支支吾吾,在后堂给冷剑打招呼时,冷剑还不理睬,以为他在意着那次拒绝他赠送的夜明珠之事。 “呵呵,你指什么啊,走,去那边聊聊吧。”冷剑避开话题,天娇不会知道,那颗夜明珠是冷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得到的,可是她却不屑一顾。那个时候起,冷剑明白了,如果对方不在乎你,就算你付出得再多,她也感觉不到的。 “好。” 二人漫步至人烟稀少的胡同小道,这个地方的建筑很熟悉,天娇环视着,脑中闪现过与贺兰昕第一次真正相遇相知的地方,也正是这个地方…… “救我,天娇!” “公子,我怎么救你啊?” “快扶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再望前走,依旧是这片废材区,一堆杂草。 “你做什么?” “这伤口…有毒,可否…愿意…替我吸出…毒液来?” “啊?” 他颤抖的手握紧了她的手,不放她离去。 “贺兰公子放心,天娇一定会救你的!” 冷剑见天娇神智恍惚,目光呆滞地望着一片杂草:“天娇……天娇?”惊呼几声之后,天娇才有了反应。 “嗯?” “天娇想什么,还好么?” “没有……”天娇回过神,道,“我挺好的,只是想到一些往事罢了。” “是啊,命运就是这么奇妙,让人与人之间会有缘相遇,在一起会有了不能忘记的记忆,到头来却发现只是徒增伤感。”冷剑感叹道。 “呵呵,也许吧。我们也回秦英堂吧。”天娇不想多留在这里,现在重要的是帮贺兰昕度过此劫,不该多想其它。 “好。”冷剑点点头,他们之间在没有多余的话题了。 天娇想到方才小孟来说,外面找她的人是白衣,冷剑一袭青衣,不会是他吧。天娇问道:“冷剑,如果是你找我,应该不会约我出来吧。” “怎么?” “小孟说,外面有几位朋友来找我,其中一人是白衣。我开始还以为会是江赁枫。”天娇道,“所以,应该不是你。” “没错,是沈涵找来的人,我已经解决了。”冷剑道。 “沈涵的人?”天娇恍悟过来,“原来是她,这么说来又是你救了我?”天娇望着一脸平淡的冷剑,想说声谢谢。 “不用谢我了,你以前也帮过我。”冷剑抢先道。 “对了,你见过江赁枫么?” “没有。”冷剑失落地摇了摇头,“自从殷明王朝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江赁枫。”顿了顿神,冷剑忽而道了句:“挺想他的。” “怎么,你对他有感情了?”天娇戏谑道。 “是啊,纳兰陵,江赁枫,都挺想他们的。”冷剑道,天娇正欲开口说什么,他情不自禁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 “……”天娇无语应答,一种愧疚之感油然而生,不敢直视冷剑的眼睛。 “你别多想,我冷剑的朋友不多,你算一个。”冷剑笑道,“我们走吧,回去。” “好。” 天色晚了,秦英堂准备丰盛晚点款待来悼念的客人。 贺兰昕、卓云去厨房那边吩咐,卓云道:“贺兰,秦英堂的面子很大,这么多人都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正式成为秦英堂堂主?” “等爹葬礼过后吧。”贺兰昕冷笑了一声,在他眼中,眼前这一切,随时可能湮灭。 “这种事儿最好尽快,免得有些人使坏。”卓云提醒道。 “嗯,现在我还是嫌疑人,也必须等真相大白,我才能顺利继承爹的遗愿!”贺兰昕道,“我会做到的!” 前方较远处,贺兰祝瑶、沐剑宜迎面走来。 贺兰昕走到岔路口,看见前方的两位不速之客,他对卓云道:“我们左拐吧。” 卓云迷惑地问:“为什么我们不直走?” 卓云望去,见到贺兰祝瑶与沐剑宜,更加不能理解了。他问:“那不是你姐夫、姐姐么?” 贺兰昕仅仅是不想与他们起冲突,以带来更多的麻烦。贺兰昕向左边的道路转去,卓云被迫跟着他改道。 “你乃是秦英堂堂主之位的继承人,奈何怕了他们?”卓云愤愤说道。 贺兰昕道:“以我现在在秦英堂的处境,不宜与他们正面冲突。” 卓云道:“你跟当初一样,心太软了!” “算了。”贺兰昕与卓云避开贺兰祝瑶夫妇,走向厨房。 这夜连成璧命令冷剑、萧严在房间里换上了夜行衣潜入贺兰祝瑶夫妇的房间打探消息,准备依计划行事。如果贺兰昕不是凶手,连成璧自然会怀疑贺兰祝瑶与沐剑宜。 冷剑整理好衣服,对萧严道:“可以了,我们走吧。”萧严用怪怪的眼神看着冷剑,无论冷剑穿上什么衣服,脸蛋儿总是这么清秀俊美,胜比无数美人。 冷剑发觉他的异常眼神,问:“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萧严见冷剑这个样子还蛮可爱的。他故意取笑道:“怎么,还不习惯被男人盯得太久啊!” 冷剑道:“你臭美什么?” “对对,你更帅,和贺兰昕一样英俊,行了吧。” “请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男人,我与他道不同不相为谋!”冷剑莫名想发火。 “好了,走了,嫉妒两个字都写着脸上了。你心里的女人却只爱着他!”萧严打开门准备离开,却见冷剑一动不动站在原处。 萧严问:“该走了,你是怎么呢?” “孤孤单单,永远是一个人,没有家,没有爱。”冷剑的情绪失落到了极点。王淑卿、纳兰陵、天娇、江赁枫,他们一个一个都离他而去了,没有交际。 “我也是一样的,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有值得眷恋的人和事。”顷刻,萧严有了觉悟,他迈去两步,到冷剑身边,拉起他的手。 冷剑没想到萧严会有这一动作,他眼神惊异地望着他。 萧严灿烂地笑了笑,道:“行了,我的冷兄弟,不要在我面前撒娇了,好不好?我答应你,会一辈子疼你爱你,对你不离不弃的!满意了吧。” 冷剑一副很委屈的表情道:“呵!谁稀罕,你还真是肉麻。不过,请你下次说这话的时候严肃一点,不要嬉皮笑脸的。否则,如何能表示出你的诚意。” “是是是,我谨记于心。请问冷大侠,现在可以走了吗?” 冷剑望着萧严色迷迷的样子,心里暗想,原来美貌的男子总是惹火烧身,不仅招来女人喜欢,连男人都争着这样,受不了!冷剑拉紧萧严的手,一起出门了,他们环顾四周,无人,关好门。然后一跃上屋顶,迅速奔向秦英堂的宾客厢房那边的屋顶。轻功如萧风的他们在屋顶拂过瓦片,未发出踩踏瓦砾的半点响声。 到了沐剑宜所居房间的屋顶,他们停下疾风步。 冷剑环视四周,心中自生一计,然而不慌不忙地对萧严道:“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在屋顶观察房中动静,二是进屋光明磊落地听他们的谈话,你认为我们应该怎样做?” 萧严对冷剑的企图心知肚明,无非是想到了万全之策,炫耀一下,顺便嘲弄自己几句,他道:“这种不入流的小事,你做主就行了。”他并不给他正面回复。 冷剑道:“好吧,我们又不是惯于开锁的陆小风,不能在这儿干偷偷摸摸的事。” 冷剑可并不愿意让萧严如愿,冷剑那副骄傲的神态让他很不顺眼。他又道:“冷剑,你没事能不能少提一点儿陆小风,天天把他挂在嘴边你不嫌累?人家陆小风哪点让你看不顺眼?不就是比你优秀吗?他可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积点口德比较好吧。” 萧严反驳他,冷剑也乐意奉陪,可是卓云也用不着拿陆小风来压他吧。贺兰昕道:“要不你说说你的计策?” “不想和你斤斤计较,我是一个侠者。”萧严风度飒然地道。 “看不出,你还有所顿悟了。”冷剑有点自讨没趣的感觉。 这个时候,伏在房顶的他们俯览了贺兰祝瑶、沐剑宜走入了这个房间的过程。 364霸权父女 待沐剑宜与贺兰祝瑶进了屋,听见“嘎吱”的关门声。冷剑道:“他们进去了,我们也应该采取行动吧。” 萧严问:“我们应该怎样做?” “你萧大侠不是自持聪明吗?问我太屈才了吧。”一想到方才被他用对比的方式打击,冷剑就气往一处来,不过他还是凑到萧严耳边,给他讲述自己的计划。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妙计呢,原来是让我去当诱饵,引开他们,以此来配合你潜入房间,刺探消息!”萧严愤愤道。 冷剑道:“喂,我可是让你去做简单的事,打算独自冒险潜入敌阵,你还委屈?” 萧严无奈道:“我可不这么认为,想必这是你想邀功的计谋还差不多。不过,我为人一向宽宏,又不居功自傲,算了,这些小事让你练练也好。” 冷剑瞪了眼萧严,这小子真不识好,憋屈道:“那就多谢萧大侠能给我一次机会了。” 萧严笑道:“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 贺兰祝瑶、沐剑宜正坐在房中商量什么,突然听见有人敲门,他们立即闭口。沐剑宜警惕地大声问了声:“谁?” 无人应答,他们疑惑地互相望了望。 贺兰祝瑶给沐剑宜使了个眼神,叫他去开门。 沐剑宜走到门边,又问了声:“谁?”依旧无人应答,会不会是他们多疑?可是刚刚他们三人都听见了敲门声,一定有人在,不会有错。沐剑宜打开了门,看见正前方,一个黑衣蒙面人在十米之遥处向他射来一只飞标,按这人射标的力道来看,是个武功泛泛之辈。沐剑宜轻易接下了标,喊了声“你是谁?”,然后奔上前想制服此人。 这个时候,拿起佩剑的贺兰祝瑶也走出房间,贺兰祝瑶见沐剑宜与黑衣蒙面人拳脚纠缠,想上前助其一臂之力,口中大喊着:“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 这个时候,黑衣人迅速摆脱了沐剑宜的阻拦,尽快逃逸了。沐剑宜根本拦不住他,这个时候的他发觉这个黑衣人刚刚是故意留下与之纠缠的。因为这儿响动很大,引来了秦英堂的巡逻侍卫。 沐剑宜的心腹属下沐青上前,走到沐剑宜身边,毕恭毕敬地问:“沐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似乎听见了有打斗声。” 贺兰祝瑶怒道:“我们秦英堂为什么会有刺客!他究竟是何人?”像他们这样爱惜自己生命的人,岂能容忍这样的危险发生? 沐青一惊,道:“有刺客?我们守卫一向深严,不会是有人潜入吧?” 这个时候陆续来了些围观的客人,贺兰祝瑶急忙给沐剑宜使了眼色,不要再公然纠结这件事,秦英堂此时本就人心惶惶,不能再出乱子。 “咦,好像听说秦英堂出现了刺客,会不会与贺兰老兄的死有关啊!?”叔父沐郢带着沐芸儿走来了。 “呵呵,没什么。可能只是一只猫跳过,我们误会了。”贺兰祝瑶冲沐郢笑道。 “是这样么?”沐芸儿质疑问,又转头对来客们道,“我看这秦英堂可不安全,大家可要小心啰。” 看上去似乎特别有趣,一旁的连成璧心知他们所指可能就是冷剑与萧严,趁众人不注意,他溜开了现场。 “各位请放心,你们在秦英堂绝对是有人身安全保证的,我贺兰祝瑶向大家……”贺兰祝瑶急忙辩解着。 沐芸儿不依道:“可是我方才明明听见沐二哥对他的属下说,有刺客,我想这是不会错的吧!” “怎么回事,这是?”卓奕、陆小风等人赶来了,这儿闹哄哄,众说纷纭。 “呯——”一只标忽而直直射向沐芸儿,令人始料不及,幸好陆小风眼疾手快,踢起地上一颗小石子,将飞标打偏。 “啊!”沐芸儿吓青了脸色,刚刚有人要杀自己! “谁?”卓奕与陆小风急忙冲方才飞标飞来的方向追去了。 “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沐郢大声吼道,“差点要了我芸儿的命!” 连成璧又回到了人群中,嘴角向上一扬,这下子场面就更热闹了,本就不喜欢沐芸儿这个女人。 沐芸儿恶狠狠地冲贺兰祝瑶道:“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我倒想问问,你们秦英堂安了什么心?今晚有人可以大摇大摆在秦英堂出现,并且向我们射标!现在你们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沐小姐先不要激动,卓将军与陆捕头已经追过去了,等抓到了刺客再做打算不迟。”贺兰祝瑶道。 “抓到刺客,你们方才不是不承认秦英堂有刺客么?说什么只是误会了一只猫!”沐芸儿狠狠抓起一旁沐青的衣领,现在有火气想发泄,吼道,“你家主人刚刚对你说的是一只猫,还是刺客?回答我!” 沐青全身发抖,他以前在沐府做事,一直跟着沐剑宜,对沐芸儿的残酷蛮横非常清楚。可是沐芸儿现在的行为实在有些过分,在事情都没有着手调查之前,他怎么能随便在秦英堂指手画脚,如果贺兰孟尧还在,这样的人早就被赶出去了。沐剑宜对沐青向来不错,沐青也自然要维护主人了,道:“沐小姐,已经很晚了,这件事,我们立刻调查,今晚一定加强防范,绝不会让大家再遭遇危险,行吗?” “你这奴才,吃里扒外,不知好歹的东西!滚!”说着沐芸儿重重闪了沐青一个耳光,吼着,“你们这秦英堂现在究竟是谁做主,我要马上看见他,否则要了你的狗命!” 沐青没有站稳,被这个女人闪到地上,脸上感受到火辣辣的痛。沐青原就是沐剑宜的仆人,他是跟着主人从石府来到秦英堂的。沐青从来不认为他是沐府的奴才,因为他现在已经是秦英堂的一员。在秦英堂,从来不会有外人敢这样盛气凌人。虽然沐青是个口蜜机灵、懂得讨人欢心的家伙,不过,终究在重要时刻,他愿意为秦英堂的名誉着想,愿意为秦英堂的尊严着想,甚至可以不惜付出生命作为代价。一个人,只尊重同样尊重他的人,不拿他当人看的人,他是不会为她做任何事的。 沐青站起身来,道:“就算我是奴才,可是我现在是秦英堂的奴才,我只为我的主人办事。” “放肆!狗杂种!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沐郢破口骂道,他暴露出凶残的面容,对沐芸儿道,“敢顶撞我们,去给他点教训。” 众人虽觉得沐芸儿说话太过分,但总不想为了一个奴才与沐家结怨。 “是。”沐芸儿拔出了剑,直接奔去,竟一剑砍下沐青一只耳朵,周围围观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啊!”沐青惨叫一声,双手捂住流血不止的耳部。 秦英堂的侍卫见此情景,异常愤怒,他们紧握住手中的剑。这些外来人居然在他们的地盘上干出如此残忍野蛮的酷刑。 沐芸儿一边用手巾擦着她佩剑上的血,一边笑吟吟地道:“看见没,这就是不听话的人的下场,下次我们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冷剑早已在趁沐郢房中无人的时候,早已溜入了他的房中,并藏身于屋顶墙角的木梁上。 “喂,沐家在秦英堂这样做也太过火了吧,居然这么残忍对待一个仆人!”围观客人有人发话了。 “太过分了,贺兰孟尧刚一死,秦英堂的人就这么被人欺辱啊,唉,人事已改。” “……” 在众人的指责声以及秦英堂侍卫的愤怒中,沐家父女算是收敛了跋扈嚣张的气焰。 很快,沐青已经被送去疗伤了。沐剑宜的房中,聚集了贺兰祝瑶、沐剑宜与沐郢、沐芸儿以及其他秦英堂的侍卫等人。沐郢高坐于上座,贺兰祝瑶、沐剑宜坐在一侧,沐芸儿坐另一侧。 沐剑宜最亲密的属下遭了毒手,他痛心疾首,他从小寄养在叔父家,他们就是这样。他认为他们也从来没有念过与自己的一丝情义。他神色木然,头脑中不停浮现着自己在沐家受到的种种屈辱。他是恨这些人的,可是没有胆识与他们对抗,他幻想着有一天成为秦英堂的主人,这样就可以一雪前耻,将让这些羞辱过他的沐家人统统跪在他的脚下。 沐芸儿对贺兰祝瑶道:“今晚出现刺客的事,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身为秦英堂的大小姐,自己人被外人重伤,可是,却还要这样心平气和地与之交谈,贺兰祝瑶百感交集。这个时候她不能对外树敌,道:“你们说的在房中遭人的袭击,这点我会派人全力追查。可是,我秦英堂的人无故被你惨伤,这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呢?” 沐芸儿面不改色,不仅毫无悔意,还理直气壮地道:“我想问问你们,一个奴才,公然顶撞主人,主人有不有权力教训他呢?就算要了他的命也不足为奇吧。” “我秦英堂的人,就算做错了事,我自知如何处置,也轮不到外人指指点点!”贺兰祝瑶语气稍重,即使考虑到了秦英堂的名誉,现在她首要任务是得到秦英堂堂主的位置,对付贺兰昕,也不敢将沐家父女怎样。 365争锋 沐郢保持着他一贯的沉默,理亏的事,他是不会发表意见的,以免给自己难堪,而且方才他们的作为也遭到了武林同仁的不少指责。沐剑宜也保持着他一贯的沉默,他在沐家父女面前,永远也只是一个奴才,只不过是身份特殊了点而已。 沐芸儿道:“沐青姓沐,他是我们沐家的下人吧。” 同样沉默了很久的沐剑宜,他发话了:“沐青是我秦英堂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你沐家的下人了?我想他还没有那个福分!” “你,沐剑宜!”沐芸儿大叫着。这话说明沐剑宜的立场很明显在他们对立方了。 沐郢终于也打破了沉默,道:“沐剑宜,你这个畜生!我白养了你二十年了,我们沐家人在这儿被人侮辱,你不但不关心其安危,还为一个下贱痞子跟我们两清,你还算是个人吗?” 沐剑宜冷静地道:“沐青不是下贱痞子,他是我最忠实的下属,是个男人!” “你们这些秦英堂的贱货!去死!”沐郢拿起桌上的茶杯,用力扔在地上,清亮的破碎声让众人吓了一身冷汗。 这个时候,沐郢如此粗暴之举,彻底激起了在场所有秦英堂的人的愤恨。贺兰昕祝瑶要么委曲求全与他们求和,要么开口与他们开战。虽然,杀他们易如反掌,可是沐郢到底还是朝中有声势的人,总不能让整个秦英堂为他们这些恶魔陪葬吧。不能杀他们,也不愿意求和,她陷入两难。 冷剑在暗处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这秦英堂就剩下了一个贺兰祝瑶与一个贺兰昕,他们要都这么胆小怕事,恐怕秦英堂也真的会随贺兰孟尧之死而一崛不起了。 站在这里的秦英堂大部分侍卫已经一手握紧剑鞘,另一手握住剑柄准备拔剑了,就等贺兰祝瑶开口。他们当然知道有些事并不如想象中那么单纯,以为杀了谁就可以泄恨。可是在秦英堂的尊严面前,他们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玉石俱焚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沐剑宜很了解沐郢,这次叔父在这么多人面前,不顾威严,开口骂人,是真的动怒了,也许连对他都有了杀意。这个人面兽心的沐郢,惹火了他,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杀妻灭子应该都不在话下,沐剑宜感觉到了危机重重,不知如何自处。 沐家父女已意识到危机四伏,在他人地盘上,要是真的逼他们狗急跳墙,说不定自己会命丧于此。想到这儿,他们心一寒,可不甘愿这样死掉。但是,刚刚被沐剑宜那不孝的话气昏了头脑,且自重尊严的沐郢,又不可能低声下气给晚辈道歉。 在角落中俯视众人的冷剑,也是神经高度紧张,空气中处处都充满了腾腾杀气,众人听得见大家互相的呼吸声,房中人数过半百,然安静得可怕。 “哈哈哈”沐剑宜这个时候开口笑了起来,他起身去拾起地上的茶杯碎片,道:“老爷子,您真不小心,怎么没端好茶杯呢?” 沐剑宜还是希望给沐郢等人一条活路,沐家人死在了秦英堂,对谁都没有好处,他给一个在场的仆人示意,去打扫一下地面,因此气氛缓和了很多。 沐剑宜笑了笑,道:“叔父、芸儿妹妹,天色很晚了,打扰了你们清梦,实在过意不去。我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刺客这事儿查清楚就行了,我看现在也没事了,都累了,不如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沐芸儿也附和道:“对啊,爹,你累了一天,也该歇息了,我们走吧。” 既然双方都有和解之意,贺兰祝瑶点了点头,起身道:“那两位走好,不送了。” “我送送叔父。”沐剑宜瞥了眼沐郢、沐芸儿,以警告他们不要再找秦英堂的麻烦,也跟着离开了这个房间。 秦英堂的弟子见贺兰祝瑶已经拿定主意不再追究,跟着她离开时,非常不满,心中认为她始终是一个女人,没有斗气,不能保护秦英堂,不能支撑大局,以至于让沐家人猖狂到这个地步。还有沐剑宜,在秦英堂的人眼中,到底不算真正秦英堂的人,说不准与沐郢等人一样对秦英堂虎视眈眈。 待沐家父女与秦英堂侍卫的人都离开之后,贺兰祝瑶与沐剑宜才松了口气相对而坐,沐剑宜狠狠拍了木桌子:“他们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这么伤了沐青!” “沐青这小子平日里懂得审时度势,今天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害得秦英堂颜面无存。”贺兰祝瑶抱怨着。 沐剑宜怒道:“唉,怎么能够这么说,沐青是为了保全我的面子,他知道在沐家的时候我就被他们欺辱,我发过誓,一定会风风光光报复他们的!” “爹现在死得真不是时候,把金玉扳指给了贺兰昕,要是他成了堂主,我们可没有戏了。”贺兰祝瑶心急道。 “放心吧,贺兰昕不会这么顺利就成为秦英堂堂主的。”沐剑宜轻笑着。 “他是不可能杀爹的,你也知道,我看只是一场误会,凶手另有其人,等真相大白之时,我担心我们再秦英堂再无立足之地了。”贺兰祝瑶忧声道。 “嗯,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祝瑶,就算贺兰昕没有杀老头,我们也可以让大家相信他就是凶手,这样一来,秦英堂就是我们的了!”沐剑宜道。 “对啊。”贺兰祝瑶灵光一闪,饶有兴趣道:“我们该怎么做?” “接下来,你可要听我的了。”沐剑宜很有把握地道。 竖起耳朵偷听他们谈话的冷静思索着,这语气听着贺兰祝瑶也不是杀死贺兰孟尧的凶手,不过他们却有心嫁祸给贺兰昕,这真相倒底怎么回事儿。现在看秦英堂中,可能杀贺兰孟尧的人倒是不少,各心怀鬼胎,别的家族不说,单单就秦英堂的几位副堂主也是都有嫌疑啊。现在还是等他们睡下后,先找机会溜出去,将所得到的消息禀报连成璧。 沐家父女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沐芸儿重重关上了门,对沐郢道:“哼,算他们狠。爹,我觉得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留在这秦英堂太不安全了。” 沐郢觉得不解恨,又大骂道:“石继开真不是个东西!他出生的时候就应该捏死他!” 沐芸儿现在只是一个劲担心他们的安危,道:“不如我们马上离开这儿吧,我现在想想说不准那刺客就是秦英堂派来对付我们的人,只不过想用此计杀人灭口。” “他敢!”沐郢道:“假如他们真想杀我们,我们离开秦英堂,他们更能高枕无忧下手了。在自己的地盘上,他们不会动手的。因此,我们在这儿才是最安全的。” 沐芸儿道:“爹,我马上布置,把我们沐府的人马调来,我倒要看看是我厉害,还是那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厉害。” “不急,贺兰昕与贺兰祝瑶都难成大器,我看他们根本不敢得罪我们。”沐郢想想又点头道:“也是。不过为了不时之需,我也得布置可以全身而退的计策。本来以为贺兰孟尧那老家伙死了,这次来,能和沐剑宜里应外合,有机会为今后搞到秦英堂的掌控大权做些基础。不料,沐剑宜公然倒戈,看来他也想独揽秦英堂大权,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既然是他先对不起我,那么,今后也不能怪我翻脸无情了。” 沐芸儿脸上闪过一丝阴冷,道:“对,沐剑宜留不得,他知道我们沐家那么多事,要是他帮贺兰祝瑶,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烦。爹,想扳倒贺兰家,就得找机会,先弄死沐剑宜!现在这些人,等我们得到了秦英堂,他们谁敢不服,就来个血洗秦英堂,哼!” 沐郢叹了口气道:“毕竟,想得到秦英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费些时日。芸儿,依你之见,今天的黑衣人是什么来头?”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沐芸儿打开门,是陆小风与卓奕在门口,卓奕道:“沐小姐受惊了,我们想进来问几句话。” “进来吧。”沐芸儿示意他们进门,“刺客抓到没?” “没有。”卓奕低头道。 “你们一个护城大将军,一个神捕头,连个人都抓不着,吃白饭啊。”沐芸儿怒道。 “我们来这儿是想问问沐老爷与沐小姐,在此之前可有人暗中对你们使用暗器?”陆小风问道。 “没有,在来秦英堂之前我都好好的,可是刚刚来的第一夜就遇上了这样的事儿,我看分明是秦英堂这地不太平!”沐芸儿道。 沐郢不温不火地道:“既然两位没有抓到人,现在应该去抓刺客,而不是在我的房间里打扰我们休息吧。” 听了这话,陆小风与卓奕心里不是滋味,卓奕道:“沐老爷说得是,那我们先告辞了。” “喂,我们还没问完呢。”陆小风急忙道。 沐芸儿做出手势,请他们出去,卓奕闭口不语,把着陆小风的肩膀,将他带出去了,沐芸儿关上了大门。这些人似乎与生俱来就只知道利益,不念及情分。此刻,卓奕心中只有无限的寒冷与畏惧,当初他也是不小心攀附了权贵,跟有朝中某些高官了无法断绝的瓜葛,做了些不能见日光的勾当。官场上,这样歹毒之人太多了,他们勾心斗角,整日不思为国为民,而只想着铲除异党,简直是一群衣冠禽兽。 “卓将军,你也太好说话了吧。”陆小风愤愤不平道。 卓奕回忆着十年前的他,意气风华,怀着一腔报国热情,天真的以为可以用自己的才华,谋得一官之位,然后开始他的鸿鹄大志。但是接着连连几经碰壁,他顿悟到,现实的黑暗无情,没有强大的后盾支撑,根本求官无门。后来他处心积虑攀上了孙继光丞相,又幸好小弟卓云是纳兰陵的伴读,纳兰陵得到太子位后,支持陵王爷的孙丞相打到王岫岩太师,他这才平步青云。进了官场,卓奕明白了更多人事,朝中贤臣罕见,忠臣是难以立足的,力求富达或为求自保的他们纷纷结党营私。权臣们几乎各自暗怀鬼胎。自己已然在不经意间,沦为了党争中的一员。 陆小风发现卓奕有些心思不定,叫了他两声,才晃过神,他对卓奕道:“我敢肯定,那人深藏不露,是个身手不逊于我的人,可我不明白,若真有杀意为何他并没有使出致命招杀了沐芸儿。” “而且这个人如果真是潜逃出来秦英堂,凭你陆神捕的轻功,又岂会追不上?”卓奕若有所思地道:“这倒是件奇怪的事。我看刺客很可能当时并没有逃走,而是正大光明留在了秦英堂,又与贺兰老堂主的死有无关系?” “说得没错,也许他就是我们当中的一个......” 第二天清晨,贺兰昕睡醒之后才从小孟口中得知昨晚沐家父女大闹秦英堂之事,他怒喝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昨晚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 见贺兰昕十分愤怒,小孟忙到:“少爷,昨天你累了一天,早早歇下了,那边发生了事儿,大小姐去解决,我也就没让人来打扰少爷您。” “小孟,你怎么如此不分轻重!”贺兰昕一掌重重拍在桌上,“这沐家人太放肆了,沐郢好歹也算得上我秦英堂一个副堂主,竟然在我爹尸骨未寒之时这样做!” “少爷……”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姑息!”贺兰昕顾不得用早膳就出门了。 贺兰昕匆匆踏出房门,撞上了来找他的天娇,贺兰昕抱住险些跌倒的天娇,拥抱的感觉很温暖很熟悉,天娇傻傻凝视着贺兰昕的双目,双手也情不自禁撑到他的胸前,忽如其来的亲密接触令两个人都措手不及。 “少爷。”小孟唤了声,跟了出来,看见这个场面马上扭头去,口中念道,“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贺兰昕放开天娇,两人拘束着,天娇问道:“贺兰,你这么早急匆匆往外赶,有何要事?” “我打算先去看看沐青,再去找沐郢、沐芸儿!”贺兰昕眼中温柔消失不见,怒色显露于表。 “怎么了?”天娇还不知昨夜发生的事儿。 贺兰昕不再理会天娇,直直前行,天娇只好跟着贺兰昕,问同路的小孟缘由,小孟将昨夜之事简略向天娇讲述了一遍,天娇瞪大了眼:“沐芸儿真把沐青耳朵削下来了,这么残忍!?” “唉。”小孟摇了摇头,不好再多说。 天娇与小孟跟在贺兰昕身后。 366嚣张跋扈 “少爷好。” 贺兰昕走到后院,遇上了长春,便问了句:“你知道沐青在哪儿么?” 长春道:“正巧,我刚刚在前院还看见他。” “他没有休息?”贺兰昕又对身后小孟道:“小孟,秦英堂五位香主现在在何处?” 小孟答道:“我来房中找少爷之前,刚刚到了正厅。” “嗯,长春,你去带沐青来正厅。”贺兰昕道。 长春应了一声:“是。”便离开了。 贺兰昕接着对小孟道:“你去把沐老爷子请到正厅,立刻。” “少爷,您可不要冲动啊,现在少爷没有正式继承堂主一位,正需要沐老爷的支持……”小孟喋喋念道。 “小孟!”贺兰昕怒吼一声,小孟只得低头去照做了。 “贺兰,你打算怎么做?”天娇跟上去问道,贺兰昕没有理会天娇,怒气冲冲走向正厅,天娇心里不大放心,就溜走立即去找陆小风与楚留湘来帮忙。 贺兰昕进了正厅,环视一眼,除了五大香主,璧水连城等一些门派的人在,卓云也在,对五位香主点头示礼:“五位叔叔好。”五位香主在秦英堂的地位仅次于副堂主沐郢,其中三位韩文、杜荣御、李智是贺兰孟尧的亲近属下,而另两位段易、陈龙则是与沐郢走得较近。 “呵呵,昕儿来了啊。”韩文盛情打了个招呼。 这个时候长春领着沐青到了:“少爷,沐青带到。” “沐青。”贺兰昕仔细看了看沐青,头发梳下,挡住了被砍下左耳,看上去没有任何异常,他的精神却显得萎靡。 沐青见贺兰昕这个样子,以为他是对自己的缺陷很好奇,羞愧得涨红了脸。 贺兰昕充满关怀地道:“沐青,你怎么没有好好休息?秦英堂不缺人手,你应该静养几日,调整好心情才是。” 没料到贺兰昕会说关心他的话语,上次他还帮着沐剑宜在武场算计贺兰昕,这个贺兰昕应该对他记仇才是。沐青道:“不碍事,我已经没有大碍了。少爷不必放在心上。” 贺兰昕正色道:“沐青,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就这样结束的,我会帮你讨回一个公道!” “谢谢少爷关心。”沐青自然不相信,贺兰昕会如此在乎一个下人所受伤害与耻辱的感受,想来贺兰昕也是一时愤怒,随便说说。 “哟,贺兰昕,你口气不小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为这个奴才讨回公道!”这个刺耳的声音,对贺兰昕来说,并不陌生,是沐芸儿的声音。贺兰昕看见,小孟带着沐郢与沐芸儿正朝这边走来。 在正厅还有些秦英堂的客人,正惊异于,秦英堂怎么会有这样无礼刁蛮的女人随便大呼小叫。 卓云起身走到贺兰昕身旁,笑着用怪异的语气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沐老爷。” 贺兰昕忍住心中怒火道:“沐老爷,你也算这里半个客人,你沐家人昨夜在秦英堂遇刺一事,我也会派人调查真相,但是沐芸儿昨夜在我秦英堂伤人,这个怎么说?” “喂,你姐姐、姐夫都不敢多说一句,你还想怎么样?你秦英堂的奴才不听话,我帮你教训不得?”沐芸儿冷笑道。 “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在我秦英堂大放厥词?!”贺兰昕冷冷瞪了一眼沐芸儿。 这个时候天娇、陆小风、楚留湘三人也进来了,见了场面,众人正表情惊异地望着贺兰昕。 “贺兰昕,你以为秦英堂是你一个人的地方?你可别忘了,你还是杀死你的爹的最大嫌疑人,像你这样的不孝子,弑父都做得出来,有什么资格说我!”沐芸儿大声叫嚣。 贺兰昕对于这个歹毒无情的女人早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狠狠地道:“沐芸儿,我希望你最好安分一点,否则,我保证你会有什么不太乐观的下场。” “贺兰昕!你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这样对我说话,是想杀我不成!你这个杀父凶手!”沐芸儿挥舞着双手、张牙舞爪,大声喊道。 沐郢在一旁站着,依旧默默不语,他在试探贺兰昕的底线。 贺兰昕对她这话忍无可忍,握紧拳头。这个时候,他真想一拳压死她,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这番勾起他的杀欲。 连尘羽对冷剑问道:“这女人什么来头?指手画脚,猖狂至极,要是我是秦英堂的人,现在就一剑解决了这个祸害。” “沐家寨大小姐呗,他爹沐郢不仅是沐家老爷子,也是秦英堂的副堂主。”冷剑道,期待一场好戏上演。 “我还以为多大的来头,又不是皇宫的公主,连本小姐都看不惯了!”连尘羽喃喃道。 “这女子挺有个性啊,嘿嘿,和贺兰昕较上劲了。”楚留湘不痛不痒冒了句。 “楚大哥,你就不要兴风作浪了。”天娇无奈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她很担心贺兰昕,因为在贺兰昕脸上,她看见了他从未有过的杀气。 “楚耗子,要不要出面解决这个祸害。”陆小风不平道。 “陆兄,这是人家秦英堂内部的事,他们自己解决就好,贺兰昕这小子也不能一辈子让别人欺负是不是?他这个样子就算当上秦英堂堂主,也很让人担忧啊。”楚留湘道。 “这话说得也是。”陆小风对天娇笑道,“总要让他能够强大得保护你是吧。” 天娇没有心思与陆小风、楚留湘斗嘴,怕贺兰昕斗不过跋扈的沐家父女。 “贺兰昕,你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你不是很拽吗?有本事你就让我有你所谓的下场啊。我现在就给你机会。你姐姐贺兰祝瑶连句话都不敢哼,就你,毛头小子,也敢这番放肆!”沐芸儿提高了嗓门大喊着。 他们的争执,引来了秦英堂以及其他更多来客的围观。贺兰祝瑶、沐剑宜等人以及卓奕也相继来到现场。五大香主互相使了个眼色,秦英堂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一个丫头这么侮辱了,这沐郢也太放纵自己的女儿,他好歹也算得上秦英堂的一份子,现在居然公然倒戈。 贺兰祝瑶站在最前面,看到沐芸儿与贺兰昕对峙的局面,大概心中有数,沐芸儿又在挑惹是非。贺兰祝瑶问贺兰昕:“发生了什么事?” 贺兰昕瞥了眼姐姐与沐剑宜,不满道:“昨夜你们就这么轻轻松松放过这个伤害我秦英堂弟子的女人了?” “昕弟,爹尸骨未寒,不要惹事。”贺兰祝瑶忙道。 沐芸儿眉向上一挑,傲慢地道:“没什么,只是刚刚贺兰昕说,要让我有一个不太乐观的下场,我很好奇,也很期待,他指的是什么意思。” 五大香主以及秦英堂内外人皆看不惯嚣张至极的沐芸儿,韩文道:“秦英堂岂能容你胡言乱语,不知好歹!” 秦英堂弟子对于这刁妇之所作所为,昨夜已是恨之入骨,想杀她不是一时所欲了,她三番五次无视秦英堂的尊严,屡次恶言相对。其余宾客也纷纷谴责,她的蛮横所为。 沐芸儿就是料定了,在秦英堂这些人不敢把她怎么样,才会越来越不知收敛,脸上透着轻蔑的笑意。 “芸儿,不要胡闹。”沐郢也觉得沐芸儿的话语太偏激,应该收敛一些,引起秦英堂所有人的不满并不是他想要的。 连尘羽傻了眼,忍不住道:“哥,这个女人好无礼,我是自愧不如。” 连成璧摇了摇头,这样刁傲的女人还是他平生第一次所见。 连尘羽忽然想到什么,冲连成璧笑道:“哥,你现在知道,平日里你口中刁蛮任性的我,还是算得上贤良淑德吧。哈哈。” 冷剑、萧严同时不敢苟同地盯了连尘羽一眼。冷剑道:“不止他爹是个厉害角色,沐家大少爷也是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与卓奕都是统领御林军的守城大将军,他是朝廷第一武将,武功卓越!沐郢以他这个儿子为傲。” 连尘羽自语道:“难怪这么神气!有这样位高权重的爹和哥哥。” “冷剑,那你和他哥哥比,谁更厉害?”连尘羽好奇问道。 “……不知道,没有比试过。”冷剑敷衍道,不用比也知谁胜的可能性大。 “朝廷第一武将的名号可不小,天音教教主死后,在这江湖上还没有敢称江湖第一吧。”萧严道,“我想这天下能与沐封抗衡的人,屈指可数。”萧严这话足以说明他们并不是武将沐封的对手。 连尘羽瞪着沐芸儿,她是心直口快性情中人,虽然平日里嘴上不饶人,实际上也没有害人之心,见到这沐芸儿恨不得给她一剑,落个清静。冷剑神情麻木,反正于己无关,先任她逍遥吧,看看贺兰昕的笑话也不错。 李智冲沐郢道:“沐郢,你就是这么娇惯你的女儿的!”五大香主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哼!”沐芸儿丝毫不惧一笑。 贺兰昕明白,正是因为秦英堂一次又一次的让步,才会使沐家父女有恃无恐,越来越目中无人。如果这一次再不教训她,会助长她的嚣张。 366王者傲风 “昕弟,不要和她争执了,大局为重,怕扰了爹的灵堂,对爹不敬。”贺兰祝瑶道。 沐芸儿看出这些人的软弱,发出来尖锐的笑声:“你们秦英堂这个样子,早晚会没落,哈哈,恐怕支撑不了多久,我劝大家还是弃暗投明,离开秦英堂,另择良木吧!” 此时,她放肆的笑声,让贺兰昕愤怒到了极点。可是谁又敢把她怎么样呢?贺兰昕没有太多顾及,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冲到沐芸儿面前,他的动作几乎没有人看清楚,然而贺兰昕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死死掐紧了沐芸儿的脖子。 众人震惊!“啊,啊…….”沐芸儿鼓大眼球,双手用力想掰开贺兰昕的手指,却毫无作用。她的脸被吓得青白,随即又被涨得通红,她艰难地发出声音:“救命,救命!爹,救我!” 贺兰昕还在一点儿一点儿缓缓增加力道,让她好好享受她这种窒息的痛感。在场人觉得大快人心,不过,沐芸儿一死,一切都难以收场。 “芸儿,贺兰昕你快放手!”沐郢这下也变了脸色。 天娇大叫了声:“贺兰昕,快住手!”见到贺兰昕现在这个样子,吓了慌了神。现在他的表现与以前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贺兰昕杀气腾腾,威风凛凛,脸上透着一种狠辣。 沐剑宜怕贺兰昕冲动下乱了方寸,大声冲他喊道:“贺兰,不能冲动!你先放开她啊。” 陆小风怕贺兰昕真的掐死沐芸儿,焦急劝解道:“贺兰昕,杀了沐芸儿,你就再无立足之地了,还是速速停手吧!” 听了陆小风这句话,沐剑宜与贺兰祝瑶忽然间有了醒悟,要是贺兰昕真的杀了沐芸儿,那所有的事情不就解决了?贺兰昕会被关入大牢,他们就可以掌控秦英堂! 神经绷紧之时,贺兰昕隐约听见了陆小风、天娇等人的劝语,手下意识地稍稍松了一点儿。可是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让她有惊无险,没有多增教训。 “昕弟,沐芸儿在秦英堂太过放肆,”贺兰祝瑶道,想彻底激怒贺兰昕,只要沐芸儿一死,一切都有了转机。 沐芸儿本来差些就失去知觉,贺兰昕还有知觉,他本就没有杀心,只要给她一个教训!贺兰昕及时有收手,沐芸儿才有了残喘的机会。这个时候她除了垂死的惊恐,没有任何感觉,只知道生命被这个狂徒捏在手上,他只要轻轻一用力,她的脖子就被扭断了。 “快放开我的芸儿,否则要你陪葬!”沐郢大声吼道。 天娇被眼前贺兰昕的这个样子,吓住了,猛然之中,她明白他不是心胸险恶之人,甚至,他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仆人,这样做,更能显示他重情义。 果真不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卓云笑了笑,他知道贺兰昕还是一个有能力分辨是非轻重之人,无须过于为他担心,不过是现在的性子烈了点。 沐芸儿的双手一直掰拉着贺兰昕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指,微弱地道:“放开我,救命,不要杀我,不要。” “为这个女人陪葬,她够资格?”贺兰昕冷笑地看着沐郢,“我是秦英堂的主人,任何人都不可能在这儿撒野!” 小孟还在旁边不停地提醒道:“少爷,不要冲动啊。” 五大香主一直惊愕于贺兰昕突然的举动,贺兰昕面不改色,冷峻傲然之际,如鹰击长空,霸气决绝,天地也为之肃然低昂。贺兰昕对沐芸儿冷冷地道:“你的生命就如一个脆弱的梦,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捏破。懂吗?” 沐芸儿不停地点着头,口中念叨着:“我懂,懂了。” 杀气寒,拈花一笑万山横。连成璧被眼前这个男子眼中的傲气所震撼,是王者的气息!他与昆仑山见到的时候很不一样了! 贺兰昕微笑着道:“沐郢,你给我听清楚了!秦英堂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地方!我贺兰昕不允许任何人在这儿放肆,更不允许任何人做出有损秦英堂名誉之事!就算是我秦英堂的一个弟子,伤了都是要还的!” 沐郢一动不动望着贺兰昕,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贺兰昕,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贺兰昕,今日的爆发若不是亲眼看见实在不会相信。 贺兰昕的目光转移至沐芸儿通红的脸颊上:“沐芸儿你是不是也明白了?如果有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了。” “我会……要了你的命。”贺兰昕凑到沐芸儿耳边道,温柔的声音,柔和的微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贺兰昕的手指,松开了,他收回了手。沐芸儿双手扶着颈,双目弥漫着仇恨与痛苦的眼光,狠狠地瞪着贺兰昕,狰狞地想说什么,面对贺兰昕,却任何话都说不出口。 五大香主总算是静下了心,这个时候,他们突然意识到,这个年轻的大少爷,却举止言行中充满了一种潇洒绝尘、纵横天下的气势!他不再是以前的贺兰昕了,现在的他懂得大局,懂得进退,处处尽显霸者之风,这才是统领之帅,秦英堂需要的领者! 贺兰昕冲沐芸儿道:“我要你现在立刻向沐青道歉!立刻!” 曾经不可一世的沐芸儿居然乖乖移着步子,走到沐青面前,声音颤抖地道:“沐青,对不起。” 沐青这个时候,才恍悟,贺兰昕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刚刚承诺为他讨回公道的话绝不是心血来潮。沐青感激地冲贺兰昕一笑,他心胸宽广,不会计较小节,是一个懂得尊重别人的人,也值得让人尊重。 看着这一幕,冷剑等人也对贺兰昕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毕竟,他是为了沐青,为了整个秦英堂,才这样做的。冷剑嫉妒他,可是也觉得有些敬佩他了。 整个秦英堂的人,此时也为贺兰昕的气魄而折服。他们脸上有了喜悦的神色,仿佛看到了秦英堂未来的曙光,他们正是需要拥有如此魄力的堂主来控制大局。在沐家父女屡次践踏秦英堂尊严的情况下,尤其是在现在来客众多的场面中,他站出来保住了秦英堂的荣耀。在危难之中,一鸣惊人,有这样的领者,秦英堂谁敢来犯?五大香主脸上皆均显露出对贺兰昕无比欣赏的满意笑容。本来一开始不大支持贺兰昕的两位也纷纷点头,秦英堂的未来,最终会落在这个霸气十足的年轻人身上。 贺兰昕缓了缓神,冲沐芸儿道:“你可以走了,记住,别再让我看见你在秦英堂,有不雅之举。” 贺兰祝瑶与沐剑宜才觉悟到,在贺兰昕柔美的外表下,有着刚毅不屈的心。所以,他才会对自己说,放抗命运,走自己的路。贺兰昕是一个不愿意任人摆布的玩偶,他奋力追逐自我人生的价值,所以曾经的他不畏人言要与王府丫鬟私奔。 沐郢与沐芸儿受尽了这个贺兰昕的嘲弄,这样的奇耻大辱,他们深记于心。沐芸儿是一个拥有超强报复心的女人,把仇恨深埋于心底,不将贺兰昕千刀万剐,绝不死心。沐家父女愤恨中低头,尽快消失在在众人嘲笑的目光中离去。 卓云溜到卓奕身边,道:“哥,贺兰昕这样正直的人绝对不会是杀父凶手的,你赶紧帮他洗脱罪名哦。” 卓奕瞥了眼卓云,冷冷道:“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做给人看谁不会?”说罢就走开了,他看透了官场上官官相护,有的不惜苦肉计演戏,这些东西真真假假他早已不关心了。 韩文迎上来轻拍着贺兰昕的胳膊,道:“少爷,你长大了,是一个男子汉,懂得明白是非,有傲骨,把握轻重。今后,秦英堂就靠你支撑了!”其余四大香主也纷纷向贺兰昕点头。 连尘羽不惊尖叫了一声,道了句:“贺兰昕真的好威风!”招摇的声音引来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底下了头。 冷剑笑道:“可惜人家已经有喜欢的人和未婚新娘了。” “冷剑!”连尘羽毫不客气悄悄出重手捏冷剑的手臂。 天娇望着贺兰昕,再一次下定了,此生放弃一切不悔,只为与他厮守。她相信自己,也相信她所爱之人,她不渴望贺兰昕不是一个能名垂青史的大英雄,只要他是一个懂得仁义孝爱的君子也就够了。 沐剑宜与贺兰祝瑶递了个眼色,这下子局势不太好,五大香主都偏向贺兰昕,是该得出力了! 一直静站一旁的楚留湘对陆小风笑道:“贺兰昕是个男人了,这次我们再好好帮他一次,以后这家伙就应该有能力保护天娇了。” 陆小风应声道:“是啊,天娇没有看错人,这小子敢担当。” “呵呵,小花也有了媳妇,现在就只剩下你和我了,陆兄不着急啊。”楚留湘道。 “我和你不一样,你有蓉蓉,我有众多知音,哈哈。”陆小风不以为然道。 “唉,知音再多,陪你一生的女人只有一个啊。”楚留湘感叹道。 两个人陷入了深思中。 367不期而遇 连成璧的客房中,他正坐木椅,连尘羽坐在一旁把玩自己的剑,萧严、冷剑临面而站。 “今日贺兰昕在秦英堂可是出来风头,不仅得到五大香主的赞赏,也取得了秦英堂众弟子的信任。”连成璧深思道。 “贺兰孟尧死了,想来闹事捞便宜的人不少,这个时候秦英堂急需要一个镇得住场的人。我看贺兰昕有这个潜力,他姐姐终是个女子,没有这份豪气。”萧严道。 冷剑冷笑道:“贺兰昕若是在他爹葬礼之后顺顺利利登上秦英堂堂主的宝座,对我们可没有好处啊。” 连尘羽喃喃道:“秦英堂与我们璧水连城向来进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一定要干预人家的事儿?我看这贺兰昕不是坏人,他当上堂主也蛮好的。” “小孩子懂什么?”连成璧憋了眼连尘羽,“秦英堂势力日益增大,贺兰昕乃是当今储君纳兰陵的挚友,贺兰昕若是登上堂主之位,将会是我璧水连城最大的劲敌!” “哪有什么办法,我们也不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吧,难道你要阻止贺兰昕继承父位?”连尘羽不满道,在她心里,哥哥是大英雄,是只会救人的侠者。 连成璧道:“现在是削弱秦英堂势力的绝佳机会,让他们内斗而散,为上策。” “哥,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我们璧水连城灭了天音教,已经是江湖第一帮了,这个秦英堂是取代不了我们的地位的。”连尘羽不悦道,“再说了,璧水连城乃是名门正派,岂可做出如此害人之事。我相信爹在也不会同意的!何况大哥你也不会是这样的人啊。” “咳咳,尘羽,你回避一下。”连成璧不想让连尘羽干扰他的计划。 “喂,我不走!我们璧水连城的人向来做事堂堂正正,有什么听不得的!大哥,难道你忘记了从小你是怎么教育我的?”连尘羽心中有些吃惊,现在的大哥与以前好像不一样了。 “在江湖上,不是你打他就是他打你。没错,我当初主仁义,现在主兵法,有何不可?尘羽,你现在还小,很多事不明白,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璧水连城的将来。”连成璧无奈道。 “哥,我们回璧水连城好不好?”连尘羽乞求道,她不想从小崇拜的偶像形象会破灭,她迷恋的是一代正义大侠,而不是唯利是图的人,这段日子她早已慢慢感觉连成璧与以前不一样了,他变了太多,她接受不了。 “男儿成大事,你一个女孩子理应回避,不要误了我们!”连成璧冲连尘羽吼道,不耐烦夹杂着尊严丧失的滋味。 萧严、冷剑一惊,萧严忙劝到:“城主别生气,小姐就先离开下吧。小姐你放心,我们又不是杀人魔头,不会做坏事的。” “大哥,你太让我失望了!”连尘羽的泪水一涌而出,如果自己一直坚持的崇拜是一个错误,那还有什么意义? 冷剑傻傻望着连尘羽的泪水,难道做一个大侠有这么重要么?是王淑卿让他明白一个男人必须要有权力的,可是为什么天娇不稀罕,连尘羽也不稀罕?这些所谓的侠义与他想要的东西想必,究竟哪个更有价值? “大哥,我宁可你把心思放在沈蝶念那个女人身上,也不想你的心思用在这些害人的事情上!”连尘羽道完这句就摔门离开了。 冷剑忍不住笑了,这个连尘羽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脾气虽然怪怪的,想不到还是个善良的丫头。 连成璧摇了摇头,想到当初的信仰,想到沈蝶念,忽然觉得有些头疼。萧严见连成璧扶着额头,关心道:“城主怎么了?” 连成璧的声音微弱:“我没事,先让我静一静吧,晚点你们再来我的房间。” “好。”萧严与冷剑一同退出去了。 秦英堂门外,天娇恰好路过,惊见幽云宫的人,便立即相迎出门,果不然夏迎荷与如月也来了。 “娘,这就是秦英堂啊,挺气派!”如月喃喃道,抬头望前方,正瞧见天娇走来,瞪大眼道,“天娇姐姐!” “如月,呵呵,怎么见我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似地模样。”天娇冲夏迎荷也笑笑,“夏宫主。” “天娇姐姐,可想死你了,我就知道来这秦英堂说不准可以见到你。”如月跳上前来,双手搂住天娇胳膊,还踮起脚尖对天娇耳语,“幸好贺兰孟尧这老家伙死了,你和贺兰昕就有机会了,嘿嘿。” 天娇皱眉道:“你这孩子,口无遮拦,要是让秦英堂的人听到了,你可得小心了。”说着天娇捏捏如月水嫩的小脸蛋儿。 “呵呵,天娇姐姐,我还有事想请你帮忙呢。”如月道。 “行了,如月不要闹了,我们先进去拜祭秦英堂老堂主。”夏迎荷道。 如月憋了憋嘴,说:“知道了,知道了。” 天娇不经意望了望左边,忽而……她不可思议地投去目光。夏迎荷见天娇这个样子,随着她的视线侧身向前眺望,见远处到一小群人骑马而来,也惊住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最前方。 是他!好久不见,他的身姿依旧清晰如初。夏迎荷怅然遥望着他的临近,内心澎湃,一种绞痛涌上心头。 如月也探去,是李洵欢等人骑马驰来。近了,李洵欢真真切切出现在众人眼帘中,他平易的脸上没有争雄天下的霸气,却不失惊鸿江湖的美誉。 如月在李洵欢身边看到了一个绝美的纤纤身影,这位女子不认识,但是长得好美啊。她是白妤绾!夏迎荷心一颤,看似江湖传闻不假,这些日子江湖上有流言蜚语提及,李洵欢与中原第一神秘美人白妤绾相互爱慕。 “天啊!”天娇与如月同时叫了声,天娇还记得这位白妤绾姑娘来过秦英堂,她不是回去了么,怎么现在与李洵欢会同时出现?! 马蹄声哑然而止,李洵欢、白妤绾等人下了马。天娇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他们身上,他无意中看到吕布、刘北、张非这三张熟悉的面孔,没料到这些活宝居然出现了,不过飞刀门三英似乎少来了一个人。 很远的时候,李洵欢就认出了夏迎荷,再次重见她倩影的那一刻,他回忆起洞庭的那个雨天,初次相识,他们同临青伞下…… 人生若只如初见……在昆仑山上的时候,他就想着,若是他们从不相识,该有多好。 黯然,找不到微笑的痕迹,无比刺骨的寒冷,使得夏迎荷从头冷到了脚尖,再见到李洵欢的飒爽英姿,他身边有了另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相伴,她的心只有刻骨铭心的伤痛。她的眼中只有他的存在,一时间,她忘记了天地,只知道眼前,那个如山峦巍峨的男子是李洵欢。 李洵欢面带完美微笑地迎上来,他的微笑依旧无暇,愈是美好,愈是心痛。十多年过去了,他始终活在阴影下,没有快乐。名利上的成就只是为了弥补他的缺憾,然而,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能弥补的。 夏迎荷与李洵欢的缘分不浅,竟然同一时间到了,天娇感叹着。 李洵欢清醒了神志,时已景迁,昆仑山离别时,她就告诉过他,她现在过得很好,他们以后形同陌路。他走到她面前,点头道:“夏宫主,你也来了。” 他的语气那么生疏,仿佛他们很陌生一般。其实,他们本就陌生。夏迎荷笑道:“李掌门,想不到能在这里相见。” 白妤绾走到李洵欢身边,对夏迎荷道:“我是望月楼的白妤绾。” 这个时候,秦英堂的领头门卫忙道:“几位都是江湖上的大侠,快请进!” 三人一同进门,此刻,夏迎荷的目光落在白妤绾身上,她有着与镜花水月一样美好的容颜,贤淑贵气,柔骨中带有一丝脱尘的冷傲,今见二人双双来至,她心中一颤,也许眼前这位比她貌美、年轻的女子正是李洵欢的缘。 白妤绾也对夏迎荷投来这羡慕的目光感到迟疑,初次见面,她确信夏迎荷身为幽云宫宫主,不应该是羡慕她惊艳美貌才是。一种女人特有的敏感涌上心头,现在武林人都说她与李洵欢的结合乃金玉良缘,使得白妤绾不知不觉中对李洵欢深深依恋,她这趟又回秦英堂,只是为了他。 天娇总感觉气氛怪怪的,可要他说出哪点怪异,他也不知道。如月很不高兴地盯着白妤绾,咬紧了唇。 自掌门人接到邀请函起,吕布就发觉李洵欢行为反常,现在他盯着人家夏迎荷刚刚看得这么深入,很令他不解。吕布身后的张非小声对刘北道:“这是怎么了?” 刘北摇着头,道:“我也纳闷。” 夏迎荷尽力让自己平静下心态,既然在十多年前就决心放手,她又何苦痴痴纠结。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属,而且和她想象中一样,的确要此等佳丽才配得上李洵欢,她应该给予祝福。 李洵欢微微一笑,随之走进大门。夏迎荷现在的生活平静而安详,有女儿有幽云宫,他应该为她开心才是。也许当初的决定之对的,如果她留在自己身边,绝不会生活得这么祥和。他的放弃,对于他们两个,都是一种解脱。 搞笑篇,春秋大梦 “楚留湘,你这家伙又溜走了,今晚不是说好了一起去探探么?”陆小风叫道。 “陆兄啊,你和花菀楼一起去就是了,这两天我一直没睡好,想去休息下。”楚留湘躺倒床上,挥挥手,“就让我睡会儿吧。” “总是这个样子,没心没肺,难怪最后连人家蓉蓉都回家不理你了。”陆小风自语道。 楚留湘竖起耳朵还是听见了陆小风这话,唉,平日里她不在的时候还是挺想蓉蓉的,不过她每次在身边时又觉得好麻烦,感情,果然是很矛盾的东西。 “那好,我先走了,去找花兄。”陆小风耸耸肩,只得离开了。 楚留湘闭上了双目:“唉,这个世界总是不如人意啊,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他一定要做最好的。” 盗中之神,花见花开。 …… 楚留湘在小溪边,悠闲地坐着,钓鱼中。 “留湘,你在啊。”是孙玉晴的声音。 楚留湘瞟了一眼孙玉晴,冷冷地道:“是你,你怎么来了?”哎,不愧是当今盗神,风流倜傥,这个孙玉晴上来主动搭讪献媚。 孙玉晴一脸媚笑,道:“难道留湘不欢迎人家的到来吗?无趣,人家想了你好几夜,彻夜未眠。” 楚留湘“恩”了一声,孙玉晴是花菀楼的未婚妻,自然没什么想法。 这个时候,郭蓉蓉走来,甜言道:“楚大哥。” 楚留湘侧头一看,对这个女人更没有太多好感,道:“有事吗?” 郭蓉蓉妖媚近楚留湘,把孙玉晴挤到另一边,娇声道:“楚大哥,在垂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孙玉晴没好气地道。 郭蓉蓉仇视地看着孙玉晴,道:“你在这儿做什么?你难道忘记了你是个有妇之夫?” “诶哟,你是说花菀楼那根木头?我不就和他有个婚约么,又没成亲在一起!” “你……”郭蓉蓉忙转而向楚留湘,半跪在他身边,双手抱住楚留湘道,“楚大哥,至始至终,蓉蓉心中只有楚大哥你一人。” 楚留湘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你们别把我的鱼儿吓走了。快放开我,公开场合,我岂能有失风度,与你搂搂抱抱?” 郭蓉蓉慌忙缩回手,道:“楚大哥说了算。” 孙玉晴见状,坐到楚留湘的另一旁,道:“留湘,既然你很讨厌这个女人,就发句话,让她离开,不要打扰我们二人世界。” 楚留湘道:“请你们都不要纠缠我了,好不好?陆小风、花菀楼、贺兰昕等人你们随便挑,只要不再纠缠我,什么都好说。” 孙玉晴道:“切,花菀楼怎么能跟留湘相比,贺兰昕、陆小风等人更不值一提!留湘,不要提扫兴的人好不好?” 郭蓉蓉道:“虽然孙玉晴的话向来不中听,可是,这话绝不假。楚大哥,您这么能够自降身份,去和那些凡夫俗子相比?” 楚留湘道:“两位姐姐,我对你们丝毫不感兴趣,请你们速速离开。” 孙玉晴道:“难不成,你另有心上人?不可能啊,我这般花容月貌,你怎么会喜欢上其她人,那个人是谁?”她怒问。 郭蓉蓉道:“你成天缠在你身边的那个丫鬟天娇,还是那个对你一见痴情的西门歆雨,她们姿色平平,你不会爱上她们吧。” 孙玉晴灵机一动,警惕地问:“白妤绾?不对,沈蝶念?也不对,连尘羽?” 楚留湘没好气地道:“怎么肯能是她们?我心中的女子,一定要与众不同、出类拔萃,不仅貌美善良,而且傲骨纯净,乃出尘仙子!” “留湘,我觉得你就是在形容我啊,除了郭蓉蓉,还有谁能配得上你?” “上官燕儿,不对,沈涵,也不对,该不会是夏迎荷那个老女人吧?”孙玉晴继续猜着。 楚留湘收好了钓具,起身,道:“别再跟着我,否则,我会讨厌你们的!”说吧,楚留湘迅速离开了。 孙玉晴与郭蓉蓉互相瞪了对方一眼。 孙玉晴道:“郭蓉蓉,就你,也敢和我争留湘?滚回陆小风身边去,别让我再见到你,我看你这种货色只配陆小风!” 郭蓉蓉恼极,道:“我看你是饿慌了吧,到处勾搭男人,有了花菀楼还不甘心! 楚留湘匆匆离开了这儿,懒得听这两个女人唠叨。他悠闲地往回走,迎面走来花菀楼、陆小风、还有个坐在轮椅上的欧阳云日。 花菀楼温和地道:“楚留湘,刚刚我看见天娇了,她似乎有重要的事要找你。” 楚留湘冲花菀楼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了。”这个天娇也真烦人,天天没事就缠着他。 陆小风不爽道:“楚留湘,你挺悠闲啊,还钓鱼自娱?” 楚留湘白了陆小风一眼,知道他嫉妒自己现在身边美女如云。 陆小风故作一脸委屈,道:“难道我惹楚大神你不高兴了?” 欧阳云日道:“我就想不通了。论相貌,论武功,楚留湘哪样不是倒数第一?他凭什么这么招蜂引蝶,见了他的女人个个迷恋不已。” 花菀楼脸色有变,道:“可不是么,唉。” 楚留湘不满道:“喂,你们这话什么意思?” 陆小风道:“可不是,楚留湘确实各方面都是我们四个当中的倒数第一,可是欧阳也是你的不对,你还这么明显地说出来啊!不给楚留湘面子啊。” 楚留湘不屑道:“你们这群红眼男人,有本事就一起上,哼,我倒要亲自教训教训你们,一对三!” “喂,你们怎么人多欺负人少啊!” 众人看去,是天娇走来。 楚留湘面带微笑迎上前去,道:“天娇。” “楚大哥,他们居然这么对你,你放心,不用你亲自出手,我来对付他们。”天娇很有把握道。 “天娇,你能行?”天娇拿出天玄剑,道,“放心吧,楚大哥,我手中的天玄剑就是专门为你而准备的。” “那好,天娇你先应付着,我去那边看看。”说罢楚留湘就走开了。 “楚大侠。” 楚留湘回头望去,白妤绾冲他灿烂一笑,这一笑,鱼儿都沉到了水里,大雁也落了下来。 总算见到了“沉鱼落雁”的美貌,楚留湘冷冷道:“白姑娘,你找我有何事?” “白妤绾来这儿,只为楚大侠一笑。”白妤绾答道。 …… 陆小风忘了东西留在楚留湘的房间里,又回来了一趟,这大白天的,楚留湘还真能睡,他刚一进门,就见楚留湘笑圆了脸,摇摇头,不知他有做什么春秋大梦。 368承诺 举杯邀明月之际,有谁会想到,在的阳光下干枯的落花?纷飞的美丽也许是一种残忍,在零落成泥前,以生命为代价,以一种最凄婉的方式迎接新生降临。 白妤绾受到了夏迎荷特别的注意,她却一直不知原因。夏迎荷在午时闲暇之际,约白妤绾在秦英堂四处转转。 白妤绾总感觉她有一个不愿被人看穿的目的,道:“夏宫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迎荷笑道:“白姑娘不要见外,我看你第一眼起就挺喜欢你的,所以想找你聊聊。”不得不说,夏迎荷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名门闺秀,她少了一分心计,多了一分纯朴,少了一分忌恨,多了一分宽容。 出于礼貌,白妤绾应了:“好。” “近日都听见了些关于白姑娘与李大侠的传闻,呵呵,本来我还不信,今日遇见你们,倒也信了。”不得不说夏迎荷还抱有一丝期待,如果她否认了该多好。 白妤绾腼腆而笑,默默不语。认识李洵欢是个意外,还小的时候她就仰慕李洵欢的威名,慕名而见,第一眼就被他独特的气质所感染。她放下自己高傲,纠缠他,要与他比试一场剑,李洵欢无奈之下只得答应。不见李洵欢的飞刀,单单是精妙绝伦的剑法就让她的仰慕之情彻底升华。 他没有伤她,反而是那么温柔,让她情不自禁跌入梦境中。李洵欢大白妤绾十多岁,可是她不在乎,不顾母亲的反对,对李洵欢情有独钟。在回望月楼的途中得知李洵欢即将来秦英堂的时候,她立即马不停蹄去路上等着见到他。 白妤绾默认了她与李洵欢的关系,她是喜欢他的。到了这个时候,夏迎荷爱李洵欢,但已经没有了占有欲,她是真心希望他能够过得好。她是一个爱屋及乌的女人。 不管是什么原因,白妤绾能够感觉到夏迎荷是真心待她的。白妤绾也是一个虽冷傲但也善良的女子,只是因为骨子里天生赐予她高傲,她不肯表露自己的心迹。 趁夏迎荷没闲暇管自己,如月溜到了天娇身旁:“天娇姐姐。” “如月?”天娇也正在大堂里帮着打点东西。 “天娇姐姐,这下事情不妙了,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如月焦急道。 “怎么回事儿?” “最近江湖上竟然都在传白妤绾与李洵欢的事儿,难道你没有听说过?” “不知道。”天娇哪有心思了解秦英堂以外的事。 “坏了坏了。本来这次我还想让姐姐帮忙,令我娘与李大侠重归于好,现在多了一个白妤绾,不妙啊!”如月不悦道。 天娇摇头道:“这事儿我们能帮上什么忙,缘分还得看李大哥与夏宫主自己啊。” “娘嘴上不承认,可是我知道她心里始终放不下李大侠的。而李大侠这么久了也没有成亲,我想他也一定爱着娘的。” “你小小年纪,什么都知道啊。”天娇用手指点了点如月的脑门子。 “哎,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不管,这是天娇姐姐一定要帮我!”如月死皮赖脸道了句,“李大侠不能被别的女人抢走!” “如月啊……”天娇催悲地叫了声,有一个麻烦的孩子来了。 黄昏,沐郢、沐芸儿父女再次掀起大波。这次,不同的是,沐家长子,也是现任朝中护城大将军的沐封,这位朝中第一武将亲自率领军队驻扎在秦英堂附近。而此刻沐封则是亲自带了小队人马,堵在了秦英堂大门口。 “哈哈。”沐郢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是无忌惮地狂笑了。秦英堂这些人现在能拿他怎么办?他有一个争气孝顺的儿子,昨日就给他传书招他而来,沐郢就率领属下快马加鞭赶来支援。 沐郢,高大粗犷的身材,凶狠狰狞的面容。他是朝中先锋大将军,杀敌勇猛,整个朝野也没有人是他对手。 这个时候,沐芸儿的表情也是猖獗到了极点,她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贺兰昕,这个羞辱了她,令她恨得牙痒痒的男子。 秦英堂的正门这个时候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盛况。贺兰昕、贺兰祝瑶、沐剑宜与其他宾客,以及秦英堂侍卫都聚集着这儿。 香主韩文愤怒地道:“沐封,你这是什么意思?派军队驻扎在方圆十里以内,难不成你敢对秦英堂开战?你一个小小的将军,有资格围困我秦英堂吗?” 沐封道:“你误会了吧,我只是收到家父的书信,说有人要加害于他,他在秦英堂遇刺,我派人来保护我父亲,岂有不妥之礼。莫非,你们秦英堂是对家父不祥之人?” 秦英堂以及在场宾客都知道沐家的企图,他们公然挑衅。贺兰昕按耐住心中熊熊燃烧烈火,贺兰孟尧尸骨未寒,他们沐家人屡次咄咄逼人,实在不可忍受。 陆小风与楚留湘对几人狰狞凶恶的面孔均振忿不已。陆小风这个爱管闲事的性子,也由不得沐家人胡来。 沐剑宜见对方来势汹汹,希望这事可以大事化了,眼中尽显献媚讨好,他恭敬地道:“大哥,我们一直对叔父以礼相待,而你现在如此大动干戈,这才是欠妥吧。” 沐郢一听沐剑宜的声音,就怒火冲天,骂道:“畜生,你有什么资格叫他大哥,你还记得你是沐家的人吗?从此刻起,你与我沐家毫无牵连,我沐家没你这样不孝的后人。” 沐郢说这番话的时候,不见一丝犹豫与挂心,沐剑宜被这无情的冷水,泼得浑身僵硬,心完全凉下来,终究,他们不再念及半点亲情。他麻木不仁地道:“那即使如此,你们留在秦英堂做什么?应该速速离开才是!” 贺兰祝瑶见他们如此对待沐剑宜,冰冷地道:“那就请几位速速离开秦英堂,我们不欢迎不速之客。” 沐封瞪了一眼贺兰祝瑶,道:“念你是女流之辈,不跟你计较。爹,芸儿妹妹,我们走。” “我不走!”沐芸儿道。 沐封问:“还有事吗?” 沐芸儿道:“大哥,贺兰昕曾对我所做的,一生一世,我也不能忘却他的大恩大德。今日,若不能好好报答他,我决不罢休。” 贺兰昕终于忍无可忍,站出来了,轻瞟了她一眼,尽显不屑。他道:“沐芸儿,你在秦英堂撒野还口气不小,你想怎样?” “贺兰昕?”沐封唤了声他的名字,沐郢在家书上特意提到过这个秦英堂未来的主人,就是他让沐家蒙羞。 贺兰昕寒冷的眼神直射沐封的双目,如强光刺眼,使其不敢正视。沐封纳闷,他乃征战多年、驰骋沙场的大将,何时怕了刀光剑影,而今日,竟会惟恐一个青年凌厉无比的眼神。 沐芸儿没有在意到沐封的脸色变幻,咬牙切齿地道:“大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一天多前,他用手卡住她的脖子,叫她痛不欲生,感受死亡线上的挣扎。不让他试试相同的味道,沐芸儿实乃消减心头之恨。” 沐封颇有大将风范,不想多惹事端,道:“妹妹,年轻人不懂事。何必与之计较?”他受不了这种眼光,一个可以让人窒息的眼神。沐封想离开这儿,他并不愿意与秦英堂结怨,毕竟,秦英堂有他不可忽视的势力,他不想为此得罪贺兰家,得罪纳兰陵,误了前程。 沐芸儿坚持道:“大哥,难道你因为怕了这个毛头小孩儿,无视爹与我的委屈!”沐封不服输的性子,沐芸儿很了解,她在使用激将法。用他来衬托一个小辈,是一个很容易激怒他的方法。 卓奕一直静静站在一旁,他担心贺兰昕会遭毒手,沐封是一个兵权大握的将帅,他们同朝为官,沐封的武功确实无人可敌,在贺兰昕之上。 沐郢现在也是老了,没有了以前的智谋与忍耐,与脑中无计的女儿一起耍了蛮横,对沐封道:“这个贺兰昕实在嚣张可恶,一个晚辈,不敬尊长。即使我们不会与他计较什么,不过,他必须向芸儿下跪道歉。”他只是因为自己的威严被忽视而恼怒,他需要一个交代来平息自己的愤恨。 沐封听了爹这话,只得道:“贺兰昕,你这么可以这么做,你以秦英堂主人的身份欺压人,必须向我的妹妹道歉!” 贺兰昕冷冷地瞟了沐封一眼,道:“是非对错,不能听信他们片面之词吧。” 沐芸儿道:“贺兰昕,你什么态度?” 沐郢道:“没教养的年轻人,以后这秦英堂可怎么办,贺兰老兄死得冤枉啊。” 在沐郢、沐芸儿的刺激下,沐封想到,自己在军队中,一呼百应;在沙场上,叱咤风云。这里,居然受到这样蔑视的眼神,恼至极点,他清了嗓子,如狮吼了一声:“贺兰昕,立刻向我们道歉,否则,后果就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了!” 贺兰昕冷笑了一声,他男儿的傲性,岂会被他们糟蹋,道:“你的妹妹伤了我秦英堂的弟子,口口声声说他是奴才,你们沐家如此凌人,我秦英堂算是记住了!” 吕布这冲动的性子,叫道:“喂,你们在人家的地盘上,还大呼小叫,什么意思?” 吕布确来豪爽之人,这个时候,其他人现在都怕得罪人,不会哼声,他还能出来说这么一句引火烧身的话,确实叫不少人打心眼里佩服。 贺兰祝瑶、沐剑宜也慌了神,想着如何才能两全其美平息这场风波,万万不可掀起恶战。 “秦英堂本就时局不稳,沐家还这样盛气凌人,看来贺兰孟尧确实是秦英堂的支柱啊,这贺兰昕不容易压得了沐封。”白妤绾对李洵欢道。她望着李洵欢,只有他才是唯一能压制沐封不可一世气焰的人。 李洵欢点了点头,现在他还不明白这事的由来,也不好贸然为谁出头。卓奕飘忽不定的目光锁定白妤绾,能见到她自然高兴,可是她为何会在李洵欢的身边? 沐封瞥了吕布,恼怒不已吼道:“哪儿冒出来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这语气不容人有半点忤逆,气吞山河。这一声吼让人傻了眼,众人被沐封的气势镇住了。 吕布乖乖闭上了嘴,不得不承认,害怕地冲沐封笑笑。 “沐封,我本敬你为第一武将,勇猛无敌,不过你今日所作所为确实太过分了,请你立即离开,否则我秦英堂绝不会视而不见!”贺兰昕这个时候还往刀口上撞,本就是血气方刚的沐封怒得拔出了佩刀,朝着贺兰昕,要一剑砍下去。他的动作闪如电。 “贺兰!”天娇骇白了脸,惊叫了一声。 贺兰昕笔直地站着,立如松。他没有一丝闪躲,并且是主动迎合上来,量他沐封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他分毫。沐封停了手,注视着这位青年,他居然下不了手,是惜才之心,还是惊愕于他的魄力? 与此同时,那个身穿浅紫衣的女子张开双臂出现到了贺兰昕前面,她紧闭双目,以为自己会中这一剑,是天娇。 贺兰昕诧然,她居然持剑挡到了他的前面,她是在做什么,在保护他吗?她为什么不惧怕沐封,而是奋不顾身走到这儿来。吓住贺兰昕的,不是沐封的气势与霸刀,而是天娇的举动。 没事儿了,没有死,天娇睁开了双眼,沐封的剑就停在脑门上。她带着恐慌的脸上略过一丝微笑,道:“早闻沐大将军英明,对您倾慕不已,嘿嘿。” 贺兰昕不能接受天娇如此冒险的举动,他道:“天娇,你疯了,知道有多危险么?”刚刚贺兰昕的脑中出现了那一幕,贺兰孟尧持剑刺他的时候,也是天娇奋不顾身迎了上去,那次天娇受伤以后,他就告诉过自己,再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了,他要保护她!可是贺兰昕也很清楚,他一直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 嘿嘿,春节要到了,水月感谢更读至此的朋友们,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了。 369武林神话 天娇回头,凝视着贺兰昕,并没有在意他的指责。她知道,他第对她说狠心的话,仅仅因为,他的爱和关心。 天娇平静下心,对贺兰昕道:“沐将军是我一直敬慕的英雄,他年轻的时候就长年征战边疆,保卫中原不受侵害。你一个小辈,沐将军怎么会真的要下手杀你,只不过是试试你的胆识和勇气,刚刚将军不是停手了吗?” 若是他没有停手呢?那么,这一刀不知砍中的是贺兰昕还是天娇,贺兰昕心中暗念,天娇,你的这份情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她的胆色、智慧,不平凡。连成璧感叹道,难怪这个名叫天娇的普通女子可以让贺兰昕始终如一。 冷笑不甘心地笑了笑,她对贺兰昕总是这么好,好得让人嫉妒。 天娇的语言,缓和了气氛。 沐封怒气有减,不过刀已经拔出了这样轻易放过贺兰昕他们,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此时,素衫伟岸,李洵欢走来,道:“沐将军,别来无恙。”谦逊贤雅的他脸上洋溢着丁香花般香气淡淡的笑意,完美的人格和优雅的风度,不得不,惊为天人。 “李洵欢?你也来了。”沐封这才知道,李洵欢也在秦英堂。他们有过几面之缘,也交过手,他输给了李洵欢,可是李洵欢却没有将此战泄露出去,所以没有人知道沐封曾经败给李洵欢。对于李洵欢,自持呼风唤雨的沐封有一种不得不敬畏的感情。李洵欢的才能“可怕”,他知悉其智慧超群、武功盖世,可不动而驱人之兵。 李洵欢曾在相助朝廷,大破敌军之时。皇恩浩荡,圣上希望他能留在庙堂,而李洵欢无心名利,执意回到江湖。他武可安邦、文可治国,难得的是,他从未恃才自傲。李洵欢的飞刀固然可怕,勾魂夺命的资本,但他出手却只为救人于水火,并非想杀人于无形。 夏迎荷不得已,眼神投入在这个一直爱慕寄托的男子身上,那完美的微笑摇曳在风尘中,吸引了她顷刻间的整个心思。她忆起,洞庭湖畔,他那让她倾心一世的柔笑,温馨而甜蜜。然而,画面一转,她又忆起,青城山上,他那让她死如死灰的微笑,刻骨的刺痛。 李洵欢语气坚定而威严,道:“不错,我是秦英堂的客人,为贺兰老堂主的葬礼而来。”李洵欢的出现,就让沐封退避三分。作为秦英堂的贵客,李洵欢并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可沐封已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再不敢有对秦英堂无礼的念头。 天娇见李洵欢的出现,扭转了整个局势,沐封已经收好了刀,暗暗松了口气。的确,沐封在李洵欢面前,愧于用武。天娇明白现在沐封需要一个台阶下,好离开,便道:“沐将军要走了吧,若是有空天娇还想多向您讨教几招,呵呵。” 沐封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天娇的身上,好一个冰雪聪明的丫头,她在提醒自己是走人的时候了。一个丫头,她的聪慧、胆识与勇气,再加上这张利嘴,实属沐封平生仅见。 贺兰昕望着天娇的背影,曾经,他渴望踩着飘飞的落花,抛撒浮云,为了她一路寻来。她长发飘飞,洁裙高扬,坚贞洁雅的浅紫拴住了贺兰昕所有的眷恋。恃才傲物,只为伊动情。 沐剑宜与贺兰祝瑶上前几步,这个时候她这个主人应该来道个别了。既要略显礼节,给沐封一个台阶下,又不能失了秦英堂的骨气,她尽显傲然地道:“既然,你们各位要走,我就不留人了。” 沐封挥了挥手,做了个撤兵的手势,语气无奈地道:“我们走。” 沐芸儿很不甘心地叫了声:“哥。” 沐封没有再理会她,坚决地道:“走。” 冷剑感觉到,李洵欢果真乃深明大义的英雄,拥有一颗赤诚的侠义之心的人,不计较得失,不在乎名利,就如同传闻中一样杰出。他心中感慨万分,大丈夫应当如此,可惜,这辈子,他是没有机会了。 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只要白妤绾一接近李洵欢,就能感觉到他那独特的魅力,令人无法忘怀。美人仰慕英雄,是永恒的定律。 夏迎荷也同样被他的魅力所蛊惑,那种倾心情感,若即若离。 连成璧对李洵欢有着同样的难言之情,即是崇敬,也有嫉妒。 见沐封不愿意当挡箭牌了,眼看着就要放弃最后报复秦英堂的机会,石宁涵其实就是一个不懂省时却盛气凌人的愚蠢女人,恼羞成怒的她竟然拔出自己的剑刺向了最前面的贺兰昕。 沐芸儿这一举动来得突然,贺兰昕一脚踢去本意踢落她手中剑,不料沐芸儿连人带剑一同转移了方向,剑尖对着的是如月!她武功低微,根本招架不住这一猛剑。 如月身后的夏迎荷见女儿有危险,脑子一愣,手上没有可以挡住沐芸儿这一剑的兵器,来不及踟蹰,她挺身抱起如月,侧身转了半圈。 天娇忍不住大叫了声:“小心啊!” 剑仅仅刚刚刺破了夏迎荷的衣服,停了下来。众人吓得慌了神,这下才安了心。是李洵欢!他的两根手指夹住了沐芸儿的剑! 极度紧张的神经终于缓和,天娇深深吸了口气,幸好还有李洵欢这位神话级的人物在场,夏迎荷才化险为夷。 李洵欢神态自若,集聚内力,沐芸儿的剑被撇断,她被一股强大的力道震开,连退几步,幸好后面的沐封一手扶住沐芸儿。 李洵欢侧头,冲夏迎荷、如月温和一笑。在夏迎荷最危险的时候,李洵欢有了本能的最急速反应。方才夏迎荷担心李洵欢受伤,放开如月之后,不知何时双手握住了李洵欢的手臂,目光相对,她不自觉地松了双手。 白妤绾迎上前来,关心地问:“李大哥,你有没有受伤?”这个英雄男子,她确信,是她终身可以依靠之人。 是啊,能成为李洵欢的妻子,那是天下多少女子的心愿,凝视着冷韵高洁的白妤绾,卓奕的心冷到了极点。随着时间消逝,经过痛苦的磨练,卓奕深明人情道理,所以懂得放开,洒脱得起,只可惜偏偏陷入情关,难以自拔。这要怨谁呢?命里无红颜,一生孤枕眠就是他的定数?所有的苦楚他选择都摸摸承受。他的人生格言就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此而已。 李洵欢目光移至白妤绾,微笑着对她摇了摇头。这个少女惊艳,不得不令他动心,可是,却不是男女之爱,只是一种对美的怜爱之情。 沐封也受不了这个见识浅薄的三妹,他不加以理会。沐封对沐郢道:“爹,我们走吧。” 沐郢也只能作罢,没有占到好处,终归心里不是滋味。沐郢点头,跟沐封出了秦英堂正门。他是一个记仇深入骨髓之人,绝对有怨必报。 李洵欢望着满目情深凝视着夏迎荷,满怀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谢谢。”夏迎荷道,一抹微笑,冷到心底;一滴清露,孤独忧伤。 骑上了马,沐封的视线猛然定格在天娇身上,他问了句:“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记住她的名字,沐封临走时特意问了一句,他眼神中流露着对天娇的无限欣赏之情。这个盛气凌人的犷将竟然对这个晚辈如此柔情。 贺兰昕瞪着沐封,难不成,这老牛还想吃嫩草?哼,他想得美。 这点不止是贺兰昕、在场众人,包括天娇自己都没有意料到,她定了定神,从容地回答道:“天娇。” 沐封没有多说什么,淡淡地最后一瞄,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启程。 兵队缓缓起动,远去。 总算平息了风波,贺兰昕立即有所感悟,道:“各位来客,一个小小的插曲,已经没事了,影响了诸位同仁歇息,妄勿见怪。” 贺兰祝瑶、沐剑宜也开始向来客们表达失礼之意,请他们多多包涵。 十几年前,默默无名的李洵欢没有能力为她出头,十几年后,还算迟吗?勾起二人的回忆,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如果,当初,他选择的是保护她,那么结局又该是怎样呢? 夏迎荷极力压抑自己澎湃的心情,对李洵欢点头施礼,如月跳到李洵欢身边,白了一眼白妤绾,道:“谢谢李叔叔,你对我娘真好,上次在昆仑山知道我病了,也非常照顾我。” 如月这话故意说给白妤绾听的,不过她似乎没有反应。 李洵欢摸了摸如月的头发,道:“我和你娘是朋友,举手相助,不足挂齿。” 夏迎荷微微一笑,拉着如月的手走开了,如月回头冲李洵欢做了个鬼脸。李洵欢望着她们远去,百感交集,这般虔敬之礼,难为二人浓情郁郁,重逢再见,却不能互诉心事。 “李大哥认识夏宫主?”白妤绾问道,脸色不好。 “嗯,都是十几年前就认识了。”李洵欢答了句。 370洛青 清晨,京城外荒野草地上,一行两个女人与十个男人。领头的是位十八九岁的橙衣女子,淡妆素抹,唇彩莹丽。她衣裳随风,闪着黑瞳,披着长发,有着如铃悦耳的娇笑和鼻息间的淡香。浅浅一笑,妖艳动人。 “莫霞,你给我的花府地形图确认没有问题?”橙衣女子问道。 她身后的一位女子答道:“圣主放心,万无一失,这是属下潜入花府两个月做侍女两个月,亲自考察画下的。” “嗯,辛苦你了。”她接着问,“花菀楼人呢?” “算来马上就到了,今日他会去城外的云海寺,为他爹的病祈福。”莫霞答道。 “很好。花家欠下我们的,就一定要还!”她嘴角流露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线,这天生的妩媚惹人痴恋,“对了,听说白妤绾去了秦英堂是不是?” “是的。” “真是出门总能遇上鬼!”橙衣女子忍不住骂了句,凝重了表情。 城门口,马夫一鞭子加快了马车速度,奔向城外。天娇与花菀楼坐在车中,天娇道:“花公子,又麻烦你了。” “不碍事,我一个人去云海寺也无聊,你与我同去正好作伴。天娇也是想去为贺兰昕求根签吧。” “呆在秦英堂也无事,近日他的麻烦不少,我只是想去寺庙中替他上一炷香。”天娇道。 又是为了贺兰昕,花菀楼微微一笑,面露羡慕之意:“真是有点嫉妒贺兰昕了,能得到你如此关心。” “呵呵,花公子是快有娇妻在堂的人了,比我们可幸福多了。”天娇笑道,花菀楼的感情隐藏得太深,所以她才一直看不清楚。 “吁——”马夫忽然急停了车,天娇没坐稳,身体倒向花菀楼的怀中,花菀楼顺势抱扶天娇,忧心问了句:“没事儿吧。” “还好。”天娇不好意思笑了笑,匆匆坐正了身。 “救命啊——”花菀楼听见车外有女子的呼叫声,问马夫道:“怎么回事?” “公子,外面有十来个强盗正在追逐一位年轻橙衣女子。”马夫慌慌张张说道。 马夫的话刚一落音,花菀楼飞速冲下了马车,朝呼救女子的方向奔去,天娇傻了眼,才反应过来,也下了马车。 花菀楼凭借着流云飞袖、闻声辨位绝技,很快打退了这些贼人,一手将橙衣女子拉到自己身后,柔声道了句:“姑娘,别害怕。” 他看不见她的脸,她却清晰看见了他,这峻瘦削的面庞,双眸中坚毅沉着的光芒,传递出一种扑扑向上的清朗气息。她竟然看得怔了,虽然早就听说花菀楼侠义助人、武功甚高、相貌极美,可是还是被这种超然的气质撼动了。 橙衣女子紧紧抓住花菀楼的手,花菀楼冲她笑道:“他们已经走了吧,你不要担心了。” 马夫与天娇这个时候也赶来了,天娇赞道:“花公子好厉害,几招就把他们赶走了。” “姑娘,姑娘。”花菀楼想收回手,她却抓得紧紧的,他才提醒了她两声。 她忽然恍惚了神智,甜甜道:“多谢公子相救了,我名叫洛青,本是打算去云海寺为表姐的病祈福的,不料在这儿荒郊遇上了强盗,幸得公子相助方才脱险。” “姑娘客气了。”花菀楼笑道,“原来你要去云海寺,我们也是正要去那里,不如同路吧,也好有个照应。” “这……会不会麻烦公子。”洛青吱唔道,实际上她要的就是花菀楼这句话。 天娇道:“没关系的,洛姑娘长得如此清秀美丽,一个人上路确是危险,这位是花家的花菀楼公子,不知姑娘可否认识,如果信得过我们,就一同去寺庙拜佛。” “我是来京城找表姐的,以前不住这儿,所以不认识花公子。不过我倒是听表姐说过花七公子的雍容宽厚。”洛青腼腆道。 天娇一直觉得洛青看花菀楼的神情太过投入,该不会是英雄救美后的一见钟情吧。天娇笑道:“既然洛青姑娘答应了,我们就上马车吧。” 花菀楼点点头,礼貌地请洛青上了马车。洛青见过很多瞎子,总认为瞎子定是个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人,因为这多彩多姿的世界对他们说来,已只剩下一片黑暗,可是这个花菀楼却很不一样…… 马车再次踏蹄,花菀楼不知洛青的目光停止自己身上,天娇怕这不懂事的姑娘会情不自禁爱上花菀楼,而他是有未婚妻之人,便道:“花公子这些日子可有去孙小姐的府上?” “呵呵,有些日子没去了。”花菀楼不知天娇此话别有深意。 “花公子这就不对了,孙小姐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应当去看看她,实话说,我一直认为能成为花公子的妻子一定很幸福的。” 天娇道。 “呵呵,天娇不要取笑我了。”花菀楼笑笑。 洛青想不到花菀楼去寺庙还会带上一位女子,开始见了以为她就是孙玉晴,可是现在听来她就是天娇。 “花公子很喜欢笑?”一旁的洛青问了句。 “呵呵。”花菀楼一笑应之,听声音感觉这个洛青倒是位机灵可爱的女孩子,凭他直觉,她心思单纯。 虽然没有说出心里的话,但花菀楼却显然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花菀楼微笑着又道:洛青姑娘是不是认为瞎子绝不会过得像我这么样开心? “嗯。”洛青只有承认。 花菀楼道:其实做瞎子也没有不好,我虽然已看不见,却还是能听得到,感觉得到,有时甚至比别人还能感受更多乐趣。 他脸上带着种幸福而满足的光辉,慢慢的接着道:你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你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你知不知道秋风中常常都带着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 洛青静静地听着他说的话就像是在倾听着一首轻,柔美妙的歌曲。 这句话从花菀楼口中说出,天娇是第二次听到,他总是这么安慰他的朋友,让别人不会因为他是一个瞎子而伤心。在花菀楼身边,只会分享他的快乐,不会经受他的悲伤。 花菀楼对洛青温柔道:只要你肯去领略,就会发现人生本是多么可爱,每个季节里都有很多足以让你忘记所有烦恼的赏心乐趣。 洛青闭上眼睛,探头出马车窗帘,忽然觉得风更轻柔,花也更香了。 花菀楼道:你能不能活得愉快,问题并不在于你是不是一个瞎子?而在于你是不是真的再乎你自己的生命?是不是真的想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洛青抬起头,在朦胧的暮色中,凝视着他平静而愉快的脸。 花菀楼,鲜花满楼,美而不俗,艳而不妖。洛青傻傻道:“花公子,你是帅哥,你说了算。” “哈哈哈!~”这话逗得天娇与花菀楼都笑了。 这路上,花菀楼与天娇继续各有所思,没再多语。洛青眼珠一转,说道:“花公子、天娇姐姐,你们想些什么呢?我看大家都没事,给你们讲几个谜题猜猜怎么样?” “好啊。”天娇爽快答道。 “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商人、一个土豪和你结伴到峨眉山上观光,不幸被峨眉弟子捕获。峨眉派掌门人说:‘你们擅自闯进了我峨眉禁地,就必须受到惩罚——十鞭刑!不过你们可以在背上放点东西挡一下。’商人说:‘我想在背上抹点油。抹了油后的商挨了十大鞭,痛得动弹不得。土豪很有骨气地说:“我什么都不放!’他站在那里挨了十鞭,丝毫不畏缩。最后轮到你了,你应该说什么?”洛青把目光投向花菀楼。 “嗯,放一块铁板或是软垫子之类的好些吧。”花菀楼笑道。 “不好。”洛青又问天娇,“你呢?” “放……可不可以想办法逃过此劫?”天娇喃喃道。 “嘿嘿,如果是我,我就说请在我背上放那个土豪!哈哈。”洛青笑道。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是好办法。”花菀楼附和着,“精灵鬼。” “那我再来一个啊,以前有一位权臣新修了一所府第,请太子太傅题一匾额。太子太傅提笔给他题了“竹苞”二字,说是“竹苞松茂”之意。这个权臣就很高兴地把它悬在正厅,后来被来做客的老丞相看见了,就对权臣说,他被人捉弄了!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天娇笑了笑,不是因为解出谜题,而是觉得这个洛青的表情太搞笑,像十万个为什么。 “天娇姐姐知道答案了吗?”洛青问道。 “这个嘛,聪明的花公子肯定知道了。”天娇见花菀楼脸色祥和,看似胸有成竹。 “把‘竹苞’二字拆开来,不就变成‘个个草包’四个字吗?”花菀楼道。 “对啊,花公子真聪明!”洛青拍手道。 一路上,天娇倒是觉得花菀楼有时候**静,身边就应该有一个像洛青这么可爱活泼的女孩子,他脸上绽放的微笑更动人了。花菀楼的未婚妻孙玉晴虽然也好,可是与他一样,都**静了,天娇骨子里感觉他们在一起会很闷。 371心意 花菀楼、天娇、洛青三人一起参拜寺庙后,回到了京城,城门前,洛青告别了花菀楼与天娇,离开了。花菀楼淡淡一笑:“这姑娘挺有趣的。” “花公子是不是很喜欢洛青姑娘?”天娇笑道,“她可是一位足以诱惑人心的美人哦。” “呵呵,天娇不要说笑了。”花菀楼确实对这位叫洛青的女孩儿留下了独特的印象,甚至想有机会能与她再相见。 “我送你回秦英堂吧。”花菀楼道。 “不用了,花公子还要照顾你爹,我先走了。”天娇跟花菀楼挥手道别,花菀楼叹了口气,天娇啊天娇,也许这一辈子你都不懂我的感情。 天娇一回到秦英堂,就见小孟脸色不佳站在门口。 “小孟?”天娇唤了声。 “天娇姑娘,你一大早去哪儿了。少爷还担心问过你。”小孟道。 “呵呵,我与花菀楼公子一起去了趟云海寺。”天娇道,“小孟,秦英堂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哎,上午孙丞相来了,探探案子的发展,卓奕将军与陆小风捕头争执不可开交。”小孟先是警惕地四周望了望,轻声对天娇道,“卓奕是沐剑宜的好友,自然帮着他,好像怀疑老爷子是少爷害死的,这些日子厨房的人被他们带过去一个一个盘问。” “有什么进展?”天娇急忙问道。 “也没什么,陆捕头是帮着少爷说话的,所以俩个人在孙丞相面前吵了起来。”小孟道,“少爷这几天心情也不大好。” “恩,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去劝劝贺兰,这个时候他可要坚强些。”天娇道。 “是啊,就算是少爷不记得天娇姑娘了,可我发现天娇姑娘说的话,对少爷是很有用的。”小孟躬身一拜,“我们少爷就多谢你相助了。” “小孟怎么如此见外了,你放心,你家少爷会很好的。”天娇拍了拍小孟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太担心。 “天娇姐姐。”如月忽然出现,一手挽住天娇的胳膊。 天娇见如月来了,道:“小如月,你在这儿做什么?” “什么小如月,我已经不小了。天娇姐姐快跟我来一下,娘把白妤绾带到自己的房间里,不知要做什么。”如月心急道。 “呵呵,如月你放心吧,夏宫主不会冲动的。” “我娘是好人,自然不会怎么样,可是我不放心白妤绾啊,她万一对我娘不敬怎么办。天娇姐姐,帮帮忙,快和我一起看看去,我不放心。”如月拽着天娇往那边走。 天娇幺不过如月,对小孟道:“那我先走了哈。” 如月向天娇抱怨着:“昨晚上,我在娘面前提到了李叔叔的名字,结果被娘痛骂了一顿,我就知道娘是受不了李叔叔移情别恋的打击。” “你这个小孩子。”天娇无奈摇了摇头。 如月拉着天娇快速向前跑,拐角处,如月撞到别人身上,重心不稳就跌倒在地。 “如月?快起来,痛不痛?”原来如月慌手慌脚撞到了贺兰昕,贺兰昕将如月抱了起来,目光移到天娇身上,笑了笑,“你也在啊。” “贺兰大哥在更好啊, 天娇姐姐不会武功,到时候白妤绾对我娘不利也帮不上忙,贺兰大哥一起去看看吧。”如月左手拉着天娇,右手拉着贺兰昕。 “怎么回事儿?”贺兰昕疑惑问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具体状况,去看看就清楚了。”如月不由分说,将他们二人拉走了。 贺兰昕向天娇投去疑问目光,天娇依旧是无可奈何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如月、天娇、贺兰昕三人走到夏迎荷的厢房外,如月躲在角落,用手指捅破了纸窗一个小洞,能看到房中夏迎荷与白妤绾二人。天娇与贺兰昕也相继这样做,她们的谈话声虽听不清晰,不过他们也大概猜得到其涵义。 白妤绾受夏迎荷之约,来到夏迎荷的房间。 白妤绾坐在夏迎荷身边,显得拘束,唤了声:“夏宫主,在我来有何事?” 夏迎荷热情请她坐下,给她斟茶,道:“白姑娘,不用客气,就是想和你聊聊。” 白妤绾点头一笑,心中却对夏迎荷对她这么好奇深感疑惑,若是男人相约,白妤绾定然会拒绝,不过夏迎荷对她没有企图,又是所为何事?难道…… 夏迎荷欣赏着白妤绾的美丽容颜,心中自叹如此容颜才情的神韵仙子才配得上李洵欢。 夏迎荷开口问:“白姑娘喜欢李洵欢是吗?”她是一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女子。 白妤绾一惊,在刚刚达到秦英堂正门时,她就预料,夏迎荷与李洵欢之间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夏迎荷如此一问,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夏迎荷见白妤绾面色惊变,自知问话不妥,道:“你不要多心。听说你与飞刀门的李洵欢掌门互有情愫,随便问问。我很欣赏白姑娘的傲气,说实话,李洵欢是一个难道的神话般男子,白姑娘若能与之携手,此来佳话。” 天娇与贺兰昕面面相觑,李洵欢的新欢旧爱遇上了不知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天娇喃喃道:“我还以为李洵欢有多痴情,哼,这么快就爱上白妤绾了!” “这话不能这么说,夏迎荷不是很早前就结婚生子了么?”贺兰昕同站在男人的立场上,道。 “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李叔叔是我们的!”如月咬紧唇道。 夏迎荷这一番话,白妤绾感触颇深,一个女子,若不是爱极了那个男人,又怎会为他一直念念不忘,竟爱屋及乌,还衷心希望他得到幸福。 夏迎荷道:“当然了,这只是我作为旁观者的感受,也全然是为白姑娘着想。” 白妤绾道:“唉,其实到现在我都不懂,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夏迎荷深思片刻,道:“如果真爱一个人,不会计较他的身份高贵或卑贱,不会在乎他的财势富裕或贫困,也不会去看他的功名前途。你只在乎他有多爱你,或者,值不值得你的付出。” 白妤绾内心有说不出的滋味,一直以来,她是千万侠客心中的惊鸿仙子,不知觉中,以美貌、才华傲慢自负,混入世俗。所以,她喜欢李洵欢,只是因为她认为只有李洵欢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 一直以来,白妤绾也在困扰,她分不清,她对李洵欢的感情,是倾慕还是爱,想和他在一起,会不会仅仅因为他的侠义之名?相比夏迎荷对李洵欢的爱意,白妤绾自惭形秽。 夏迎荷道:“白姑娘,我是过来人,希望你好好珍惜一段缘分,爱,就不能放手,问问自己的心意,别让自己后悔。” 白妤绾道:“夏宫主,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啦。” “如果,一个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怎么办?” “为什么,是不该爱的人呢?” “因为身边所有人都认为,是不应该相爱的人。” “为什么要在乎别人的感受?你知道吗?我曾经,为了争取我的爱情,背叛了我的师父,背叛了整个幽云宫。最后,却不得善终,他不留我。其实在那个时候,只要他一句话,我就可以毫不顾忌地放弃一切,只愿和他在一起。” 她是在说李洵欢吗?白妤绾悚然,李洵欢在她心中,近乎完美,绝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夏迎荷淡淡一笑,道:“我恨过他,怨过他,现在,一切烟消云散。我庆幸,曾经,我有勇气去追寻自己的爱,即使没有结果,我无悔。其实我知道,那个时候他拒绝我,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更是为了我。” 淡淡的话语,激起了白妤绾心中惊涛巨浪,她想想自己,到现在都不懂情爱。白妤绾感悟到,李洵欢至今尚未娶妻的原因。白妤绾问道:“如果爱上的人不爱我,还能够挽回吗?”她心撩动,想争取一次机会。 夏迎荷坚定地道:“当然,只要你们都还活着,就有希望。大胆对他表白爱意,如果他觉得你是个值得珍惜的好女孩,会接受你的。” 白妤绾道:“倘若,他不愿接受,怎么办?” “如果他是你真爱之人,就值得你的付出。” “我明白了。”白妤绾微笑着道,“多谢夏宫主的指教。我会试一试的。” 夏迎荷与白妤绾聊了大半个时辰,白妤绾笑脸盈盈走出门了,天娇等人皆知,是夏迎荷鼓动她向李洵欢表明心意。虽然武林上都传他们之间情深意浓,可是白妤绾感觉李洵欢对她没有特殊感情。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贺兰昕问如月。 “不成,我们要继续跟踪白妤绾,看看李叔叔会不会接受她的表白!”如月捏紧拳头道。 “这个人可是白妤绾啊,哪个男人会拒绝?”天娇道,“李洵欢说不准求之不得。” 如月瞪了一眼天娇,机灵地问贺兰昕道:“如果白妤绾表白的人是你,你会不会答应?” “这个……怎么可能是我,明明是李洵欢。”贺兰昕道。 “如果是你呢?”如月追问道,“我想知道贺兰昕大哥的回答。” 372拒绝 天娇也把目光对准贺兰昕,歪着头想知道答案。贺兰昕望望如月,又望望天娇,道:“我爱的女子不可能是白妤绾,因为心中已经有人了,所以绝对不会接受她的。” 天娇听了贺兰昕这话偷笑了,如月对天娇不满道:“怎么样,不是每个男人都一定会被白妤绾迷得神魂颠倒吧,所以我现在还是应该相信李叔叔的。我们走吧。” 如月又拉着贺兰昕与天娇跟着白妤绾走去了,天娇尽量让自己脸上表现得平静,心里早乐开了花。 天娇等人跟着白妤绾来到了李洵欢的厢房外,白妤绾敲门进去了,他们三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在外探听答案。 “李大哥。”白妤绾面泛红光。 “妤绾,有何事?”李洵欢微笑着示意她坐下。 一瞬间,她忆他们第一次在树丛中遇上而被他绝妙剑姿吸引的情景,那时的她望着那俊美英气的脸庞,情不自禁说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一句话。 “李大哥,我……”白妤绾感觉到自己始终说不出口,她只会拒绝别人,从不会开口表达感情。 “妤绾怎么吞吞吐吐,需要什么帮忙,直说便是。”李洵欢道。 “在此之前我早来过秦英堂,后来见到李大哥,又陪你来了这儿。妤绾此行只为一个目的,不知李大哥可明白我的心?”白妤绾硬着头皮道,一抹美颜不可比拟的微笑显露于表。 “拒绝她,拒绝她!”如月与天娇双手合并,心里祈祷着。 这个时候贺兰昕看清了白妤绾眼中的那一丝渴望,他本来也应该希望李洵欢拒绝她的,可是这双纯真的眸子让他感到一丝不忍心。 “……”李洵欢愣住了,不料白妤绾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是大丈夫,不会在意过外面的流言蜚语,可是白妤绾只是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不会也这么豁达。李洵欢与白妤绾相差十多岁,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了,他的温柔不经意中让她误会。 “李大哥,我喜欢你,很想和你在一起,可不可以?”白妤绾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贺兰昕脑中闪现过白妤绾曾经冷冰冰拒绝他好意邀请她留下的那一幕,那个时候他以为她是个冷美人,看淡世俗,现在却发现她对情爱也有火热的心。 “妤绾……”李洵欢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了解她的高傲自负,如果这么果断拒绝了她,她一定没有办法接受的。 “我就知道李大哥也是喜欢我的。”白妤绾以为李洵欢是默认了,微笑着迎上去投入李洵欢的怀抱中。 如月在外面看见这一幕恨得牙痒痒:“李洵欢,你怎么可以这么辜负我娘,这么对不起我对你的信任!”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天娇摇了摇头,失望说道,“男人都是口是心非,不可能一辈子对一份感情至死不忘的。白妤绾这样的美人一投怀送抱,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贺兰昕听天娇这语气怪怪的,不乐意地道:“我不是这样的男人。” “也难说。”天娇蹙眉道,“连李洵欢都这样了,天下哪个男人还值得信任?” 李洵欢轻轻推开白妤绾,道:“妤绾,为了对你负责,我想我应该现在就和你说清楚。对不起。这辈子,我心里始终只有一个女人,忘记不了她,也爱不了其她女人。” 听了这话,外面偷听的三人眼睛睁得大大,李洵欢拒绝了白妤绾么?! “李大哥。”白妤绾愕然望着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拒绝。 “妤绾一定可以遇上比我值得爱的男人,而我也必须弥补为我曾经放下的错。”李洵欢坚定道。 “你爱的人是夏迎荷?” “是的。十几年了,她一直在我心里,没有人能够取代。” “我想我明白了。”白妤绾冲李洵欢动人笑了笑,不得不离去了,白妤绾是个坚强的女人,在别人眼中是,她自己也同样认为如此,李洵欢在眼角模糊闪过的最后那一刻,她转过了身。 “对不起,妤绾。” “李大哥,是我唐突了。”白妤绾强忍住泪水,心中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哭,世界上没有谁离开了谁是活不了的。 “夏迎荷可以为了放弃幽云宫,我也可以!什么望月楼楼主,我不在乎,只想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白妤绾道。 “对不起。”李洵欢的语气虽充满了内疚之意,却依旧那么坚决。 “李大哥的心意,现在我已经很清楚了。”她明白了,他终究对她没有爱情,他也绝对不会留她。就算今天他接受了她,“夏迎荷”成了心中永恒的刺痛! 青丝飘逸,身影消失在了他眼帘中。白妤绾推门走了。 天娇忍不住感叹句:“想不到她也是痴心人啊。” 如月嘟嘴道:“虽然这样的结局我很满意,可是这个白妤绾那么高傲,会不会被拒绝了想不到去自杀啊。” “这个也是。”天娇想想,对贺兰昕道,“贺兰你去看看,要是她做傻事,你可要拦着点。” “不至于吧。”贺兰昕道。 “这个你就不懂了,像白妤绾这样的女人最容易受伤了,你去看看就是了。”天娇推着贺兰昕。 “那好吧,我去看看。”贺兰昕去追白妤绾离开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月盯着天娇。 天娇搔搔头发,道:“这样吧,你进去劝劝李大哥,告诉他,你娘的心意。我现在就去找你娘。” “好啊,我娘那边可就靠你了,天娇姐姐。”如月兴奋道。 “分头行动啊。”天娇便匆匆赶去夏迎荷的房间。 天娇敲了门,夏迎荷开门相迎:“是天娇啊,找如月么,她不在。” “夏姐姐好,我知道如月不在。呵呵,她现在在李洵欢大哥的房间里。”天娇故意道了句。 “什么,这丫头真不懂事!”夏迎荷皱眉道。 “我也刚刚从那边过来,方才如月拉着我去找李大哥,没想到碰巧白妤绾姑娘正在向李大哥表白心意。”天娇说着,留心夏迎荷的神色。 “是么?”夏迎荷强撑住笑容。 “是。也许是旁观者清,我也想对夏姐姐说几句话。”天娇道。 “嗯。”夏迎荷现在脑中一片空白,应付了一声,没心思再听什么。 “夏姐姐,请你听我说好。一个男人,拒绝了身边许多美好的女子,一直尚未娶妻,一定有他不可言明的苦衷。今日李大哥在拒绝白妤绾的时候,就告诉她,他心里始终只有一个女人,不能再爱其她女人。”天娇道,“深爱之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这又是何苦呢?” 夏迎荷皱眉,原来李洵欢拒绝了白妤绾!天娇含沙射影指的很明白,是在告诉夏迎荷,李洵欢爱她,正如她爱他一样深切。 天娇接着道:“当局者迷,李大哥用情至深,连我都很惊讶。当年的事儿夏姐姐早就该释怀了,况且如月也很喜欢李大哥。我敬重李洵欢大哥,也真的很希望能够帮帮你们。” 沉默了许久,是往日的记忆幕幕回想起脑中,夏迎荷万万没有料到,李洵欢会坚守这份爱而拒绝了白妤绾。 天娇对夏迎荷道:“他很爱你,比任何男子都爱你。一个女人今生能够遇上这样的爱多么不容易,希望夏姐姐懂得珍惜!” 夏迎荷哽咽道:“谢谢你,天娇。” 天娇道:“夏姐姐,我不打扰你了,知道你现在需要静心想一想。” “好。”夏迎荷嫣然一笑。 贺兰昕见白妤绾跑出秦英堂正门,也确实不放心她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出门,遂悄然跟在其身后。 白妤绾一直奔至一处小胡同的荒废小屋,这个地方也正是天娇第一次救贺兰昕相知相遇之处。“啊——”白妤绾大喊了一声,靠着墙,顾不得灰尘弄脏了白衣,痛苦不已。 贺兰昕见她流泪不止,心起怜惜之情,便走上前想安慰:“白姑娘——” 白妤绾猛然抬头,见贺兰昕出现在自己面前,道:“你为何在这儿?” “我是跟着白姑娘至此的,在秦英堂大门处见白姑娘很是伤心,我不放心便来看看。”贺兰昕道。 “你跟踪我?”白妤绾不稀罕那些像蚊子一样围绕她转的男人,尤其在现在这种盛怒悲伤之时。 贺兰昕感到身后一阵寒风,杀气正浓。他回身,两手指夹住刺来这一剑。 白妤绾白衣现身,她的眼神中,充满愤恨。 “白姑娘不要误会,我并无恶意,只是怕你做傻事。”贺兰昕解释道。 白妤绾不甘心,李洵欢毫不犹豫拒绝了她的爱,委屈的泪水一涌而出,现在贺兰昕越是解释,她就以为他在嘲笑她。白妤绾狠狠叫出了他的名字:“贺兰昕,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贺兰昕想着说辞,总不能说他们三个人一直偷听她与李洵欢的谈话吧,干脆装傻算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白姑娘这话何意?我只是见白姑娘十分伤心,想安慰罢了。” 373迷离初解 原来贺兰昕谁们都不知道,白妤绾这才放心,她不想遭受了拒绝后还保不住尊严。贺兰昕见她暂时平静了心态,缓缓,放开了白妤绾的剑。 白妤绾收回了手中剑,问道:“你为什么关心我?” “呵呵,白姑娘不要多想,我看见任何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会关心的。”贺兰昕道。 “你为情伤过么?” “啊?”贺兰昕没想到白妤绾会问他这么一句话。 “你为情受过伤么?”白妤绾又重复了一遍。 “有啊。曾经因为爱,希望保护自己的爱人,所以想放手。”贺兰昕笑道,“我还以为我与天娇的事儿,天下都传得沸沸扬扬了,路人皆知了,原来你还不知道。” “天娇是谁啊?”白妤绾愣了愣,“我们望月楼对这些事情不太关注。” 贺兰昕毫不犹豫道:“天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我的女人。” 白妤绾无语,黯然,嘴角一抹笑意,尽显悲凉。如果有一日她深爱的男子能够这么坚决对她说出“我的女人”这四个字,就此生无憾了。 “白姑娘,我是怕你一时想不开会做傻事。李洵欢拒绝了你的感情,你也不应该往坏处想,至少像他这样对爱始终如一的男子屈指可数了,恋上这样的好男人是值得的。相反,那些经不住诱惑,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才是应该唾弃的。”贺兰昕道。 “是么?”白妤绾第一次仔细凝视贺兰昕,柔美不乏刚毅的脸庞,微笑如花般动人。白妤绾抬头问道:“我现在只想好好哭一场。” “哭吧,过去了就好了。”贺兰昕靠近白妤绾,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以借我一个胸膛依靠么?”白妤绾楚楚可怜地望着贺兰昕,这个时候的她很脆弱,需要一个拥抱。 贺兰昕微微点点头,护花之心,男人皆有之。白妤绾的头靠上贺兰昕的胸膛,嚎哭着,这是她第一次哭得这么痛,她决定哭过之后,就忘记李洵欢。 贺兰昕一手轻轻搂住白妤绾的腰间,让她靠的舒适些,见到美人泪千行,心里也跟着酸酸的。 此刻在厢房中,李洵欢独自端而坐,不知不觉中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用手指揉眼,原来是泪。一个朦胧的妖娆动人的倩影在他眼前浮动。 “掌门师兄。”随着吕布的声音,他推门而入,李洵欢立即收敛了忧伤的表情。 吕布走到李洵欢面前,竟然看见不苟言笑的掌门人眼角含泪,用难以置信地神色看着李洵欢,问:“掌门师兄,你…你有…哭过?” 李洵欢企图用灿烂的笑容掩饰悲伤,道:“怎么会呢?” 李洵欢这罕有的完美的笑容,使吕布更加确认了他有心事。掌门师兄不愿意倾诉,吕布也不愿意追问,使得掌门徒增伤感。 李洵欢问:“你有事吗?” 吕布这次来京城看见了不少好玩意,想买些小礼物回去送给师妹们,他临走前答应过她们的。可是买了几样吕布就囊中羞涩,欲问李洵欢借点钱。 李洵欢见吕布难以启齿,道:“吕布师弟,吞吞吐吐可不像是你。” “掌门师兄,我想买点喜欢的东西,借我点钱可以吗?”吕布鼓起勇气道。 李洵欢瞪大了眼,没料到吕布来是为了向他借钱。 见师兄没有回答,吕布着急了,道:“师兄,这次我可不是为了做坏事,上次不是关宇为了我而留在了飞刀门,我一直心怀内疚,想买点东西回去哄他高兴,不能太委屈了他……” 没有等吕布说完,李洵欢道:“难得你还记得你的师兄,好吧。” “嘿嘿,那多谢掌门师兄了。” 在吕布记忆中,他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年少时的李洵欢阳光谦和,性情豪爽。虽不及他现在这样冒冒失失、鲁莽行事,可是也是血气方刚、志比天高。 不知不觉中,他觉得师兄变得安静了,他的欢笑少了很多,却比以前更刻苦专研武学,师父夸赞师兄是成熟懂事了,唯有这样才能肩负飞刀门的未来。 的确,李洵欢得到了江湖中,屈指可数的人所得到的殊荣,名扬天下,被称为武林一奇才。师兄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也成为了如今许多少年侠士纷纷敬仰的偶像。 不过,吕布感觉到,李洵欢不快乐,这个男人的心几乎静如死水。继承掌门之位后,李洵欢更是处处郑重行事,凡事为飞刀门着想,为天下武林着想,可他从没有为自己的幸福想过。李洵欢正是处于三十而立大侠的年纪,相貌上看去依旧神采飞扬、稳重洒脱,心却与年近六十的武当掌门人一样沉寂。 若是让吕布选择,他宁可不要这样高尚无私的情操,不要这样罕见的光环,也要快快乐乐活一场。因为人处的位置越高,活得就越累。一旦你走到了某种境界,就再也回不去了。 今日是贺兰孟尧葬礼的第五天,三天后,他的遗体就正式下葬了,而后紧跟来的就是贺兰昕准备继承堂主之位。 贺兰祝瑶与沐剑宜近日的日子也不好过,沐剑宜屡次找卓奕打听案情进展。白妤绾因李洵欢的拒绝而回了望月楼,卓奕为白妤绾分心,也集中不了精力查案子。 陆小风、楚留湘与贺兰昕同一战线,也秘密探寻事件真相。 这天夜里,贺兰昕为贺兰孟尧守灵,他让所有守着的仆人都退下了,借故想跟爹单独处处。 仆人皆离开后,陆小风、楚留湘、欧阳云日来了,他们不对卓奕带来的验尸官不太放心,便请了欧阳云日细细查看。 欧阳云日检查了一个时辰后,陆小风问道:“还没有发现么?” “贺兰堂主在这水晶棺材里受到冷冻保全,也有影响,单单这么看,情况与报告一样,是中毒而死,西域奇毒。”欧阳云日道,“如果不能解剖尸体,可能很难又进一步的发展。” “秦英堂历代堂主都是全尸安葬,不能解剖。”贺兰昕道。 “贺兰,可是这样我真的没有办法。”欧阳云日道。 陆小风道:“如果这样能了解真相,替贺兰堂主查出真凶,你也能够沉冤得雪,有何不可?” 贺兰昕为难道:“如果如此重大的事情,不是我答应了就算,恐怕我姐姐与五大香主也不肯同意。” “贺兰,能想想法子么?”楚留湘叹了口气,“人死不能复生,只有查清凶手才是最应该的。” 欧阳云日在贺兰孟尧脑门处插了一根银针,变黑了,再插到胃处,也变黑了。欧阳云日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接着他拿出多根银针插入贺兰孟尧脑子上。 “欧阳有什么新发现?”陆小风见此情景,问道。 欧阳云日将几根银针拔出,排序交到陆小风手中,又用几根银针分别插入贺兰孟尧身体其它部位,再交到楚留湘手上。 “你们请看,陆小风与楚留湘手上的银针皆变黑了。”欧阳云日道。 陆小风点头道:“对啊,贺兰孟尧中毒而死。” “你们仔细看看这两组银针有何不同?” 在欧阳云日的提醒之下,贺兰昕、陆小风、楚留湘定睛一看,这陆小风手中银针变黑的程度比楚留湘的要深得多。 “这是……”贺兰昕感到疑惑。 “如果贺兰孟尧真的是喝了贺兰昕送来那碗药才中毒,他毒液最多的应该在胃里,而不是脑中。银针显示,贺兰孟尧的毒液应该是从脑中血液扩散到其他部位的,因此这里才是源头!”欧阳云日道。 “怎么会这样?”贺兰昕半惊半喜,“那碗药的残液后来被验明,是有毒的。” 陆小风摸了摸两撇胡子,笑道:“如此说来,药液中的毒是事发后被人为加进的也有可能。” 楚留湘道:“这倒是个大发现啊,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先不忙说解剖的事儿吧,但是我现在必须剃光你爹的头发,好好检查他的头部。”欧阳云日对贺兰昕说道。 “这个……”贺兰昕有点犹豫,当儿子的都希望自己的爹能风风光光完好完整地下葬。 “贺兰,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了。欧阳来帮忙,我们也要配合才是,大不了检查后我们再把头发给你爹粘上去。”楚留湘道。 “粘上去?”贺兰昕郁闷地盯着楚留湘,想来也只能如此了,便点点头。 陆小风催促道:“我们得赶紧了,万一被其他奸邪小人看见了不好。我来吧,剃头的事儿。”陆小风说罢就抽出随身带的小刀开始忙事。 “陆小风,你可小心点。”贺兰昕不放心地叮嘱道。 “你要对我的刀法有信心。”陆小风说着很快剃光了贺兰孟尧的头发。 欧阳云日捧起贺兰孟尧的头,细细检查,道:“幸好这水晶棺材有冷冻保全死者尸体的 ,否则现在从外表看不出所以然,也只能解剖了。” 楚留湘耳朵一竖,总觉得门外有声响,欧阳云日专注检查,贺兰昕一旁帮忙端着遗体。楚留湘碰了碰陆小风的胳膊,给他递了个眼色,门外会不会有人。 374猜忌 陆小风也尖起耳朵,是急促的呼吸声?他蹑脚蹑手退到墙角边,对楚留湘道:“这儿太暗了,我去拿烛火。” 楚留湘点头大声应道:“好,那边有。” 陆小风贴着墙壁,步子慢慢移向门边,楚留湘则是故意大声说了几句话转移他人注意力。陆小风到了门边,用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果然看见一个人在外偷看,这人见陆小风忽然出现吓得跌倒在地。陆小风一把将他拉进屋子,关上了门。 贺兰昕等人一惊,他走上前去,见这个人原来是长春。 长春立即跪在地上求饶:“少爷饶命啊,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贺兰昕严肃神色问道。 “我……”长春不知如何辩解,支支吾吾道,“长春见房中有人窃窃私语,便好奇来看看而已,我真的什么目的都没有?” 贺兰昕一念,这倒是情有可原,自己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之事,便对长春道:“我请了几位朋友来帮忙调查我爹死因而已。好了,没你的事儿,你先下去吧,记住了,今晚见到的不要张罗出去。” “是是是,小的记住了。”长春起身,两脚一直颤抖不听使唤,他想立即退出这屋子。 陆小风见长春神情不对,一把将衣领拉住,厉声吼道:“你这小子深夜在这里偷看,恐怕目的并不单纯吧。说!你究竟有何目的?!” “陆捕头消消气,小的真没有其他意图啊。”长春一副委屈的样子。 “算了,小风你不要难为他了,长春应该不会是姐姐、姐夫的人,他是我的仆人。”贺兰昕道。 楚留湘拍了拍贺兰昕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他心里有没有鬼,陆小风试试不就知道了。” 贺兰昕想来也是,便不在多语。 陆小风的表情可谓是笑里藏刀,慢悠悠地道:“我早就觉得你这小子不大对劲,老是和一些人走得过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别人休想瞒过我的眼睛!你一定是早有预谋在这里的。说!是不是他们指使你来的!” 陆小风心里很清楚,向长春这样的下人,吓吓他是最好的办法。长春脸色惊变,全身哆嗦,闭眼不停摇头,这个时候更引起了陆小风的怀疑。 “看着我的眼睛!听见没有,看着我的眼睛!”陆小风吼道。 长春被迫睁开双目,哭丧着望着陆小风:“陆捕头,求你放过我吧。” “如果你现在乖乖跟我说实话,我会放过你的。否则,你也难过。”陆小风给楚留湘使了个眼色。 楚留湘一脸坏笑走上来,盯着长春道:“陆兄,每次你拿不定的都是我这个江湖上的朋友帮你解决,你说说你欠下我多少条命了?” “啊,陆捕头不要啊,求你不要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长春拼命摇头,见楚留湘狰狞着面孔步步逼近,“是沈涵小姐让我来秦英堂监视贺兰昕少爷一举一动的,可是我并没有做过任何伤害贺兰昕少爷的事情。” 听见“沈涵”的名字,贺兰昕一惊,想不到自己身边的长春居然是沈家安排的眼线,他几步走上前去,从陆小风手头把长春抓过来。 “少爷,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我爹的死与你有没有关系!?”贺兰昕狠狠将长春推到地上,而后又将他一把拉了起来,吼道,“沈家派你到我身边是想做什么,我爹是不是你们害死的?” “没有啊,少爷。”长春被吓得脸色发青,只管辩解,“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动老爷子一根汗毛啊!沈小姐只是派我跟在少爷身边,看看你有没有其她女人,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做过!” 陆小风冷哼一声,道:“看来不动大刑,你还真的不说实话了。” “冤枉啊,少爷,陆捕头,我一个小小的奴才什么权利都没有,真的什么也没做过!我发誓,我发誓只是给小姐打过小报告而已。”长春爬到贺兰昕腿下求饶,“少爷要相信我,绕过我这次吧。” 楚留湘不耐烦地拔出了腰间佩剑:“再不说实话,就一剑砍了你!” “啊,救命啊,冤枉啊!” 陆小风阻止了楚留湘的这一剑,对贺兰昕道:“收回剑吧,我看这小子也不敢动你爹,看来只不过是沈家安排在秦英堂的线人而已。” “少爷,饶命,饶命!”长春嘴中不停呼着。 “滚!滚出秦英堂,立即滚!”贺兰昕握紧了拳头,冲长春吼道,“你再敢踏入秦英堂半步,我要你死!”原来他不知身边还有这么多不可靠的人,现在贺兰昕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危险,这秦英堂的人不知都是真是假。 听了贺兰昕这句话,长春连滚带爬离开了。 陆小风拍拍贺兰昕的胳膊,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会陪你度过难关!” 贺兰昕点点头,骨肉亲情不如现在陪着自己身边的人啊。“谢谢你们。” “说什么谢啊,以后你当上了秦英堂堂主,我们找你帮忙的事儿不会少的。”楚留湘戏谑道。 “好了,你们都过来看看。”欧阳云日像是有了新发现。 贺兰昕、楚留湘、陆小风几步走到欧阳云日身边,欧阳云日指着贺兰孟尧后脑勺一处,道:“你们仔细看看,这儿有一个小针穿过似地这么小的孔。” “对啊,有什么问题?”楚留湘问道,“这儿为什么会有个孔?” “这儿可能就是中毒的源头。”欧阳云日道,拿出他的针箱,拔出一针试试,孔比针尖还小,他又拿出最细的针,似乎与这个孔正好吻合。 陆小风明白了欧阳云日的意思,忙问道贺兰昕:“你爹喝了药晕过去后,有谁碰过你爹的身体,或者具体来说是这个地方。”陆小风指着贺兰孟尧的后脑勺这一处。 贺兰昕思索了片刻道:“我爹晕过去之后,沐剑宜和我一起扶起了爹,随后沐剑宜招呼老管家也来一同帮忙,我与老管家将爹扶上了床,期间卓奕也看过我爹的脉象。” “还有一点,这是****,不会立即起作用,在贺兰昕来屋内见到贺兰孟尧之前,他也有可能已经被人下毒了。”欧阳云日道,“而且我听说,贺兰孟尧死前一直很平静,就像是预料到了自己即将死亡一般。贺兰孟尧武功高强,这样的人若是中了毒,内力受到影响,应该感觉得到一点征兆才是。” “没错,爹还将金玉扳指给了我。”贺兰昕说到这儿抚摸着拇指上的扳指,再想想贺兰孟尧临死前对他慈爱的笑容忽然在瞬间僵硬,好可怕,好痛心。 “这个贺兰孟尧的举止倒也是奇怪了。”楚留湘摇摇头,“如果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为何不告诉贺兰昕,而是将金玉扳指给了他,还正声宣布将秦英堂堂主之位传给贺兰。” “我也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贺兰昕使劲摇摇头。 陆小风搓搓手,道:“这样吧,我们可以试探沐剑宜,如果他就是杀害贺兰孟尧的凶手,狐狸尾巴一定会在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 “怎么试探?”贺兰昕道。 陆小风瘪瘪嘴,笑道:“大家陪你唱一出戏,我想你要当上堂主了,贺兰祝瑶与沐剑宜心里也不会舒服的,正好说事儿。” 欧阳云日点头道:“明天最好五大香主也在场,趁机能够看看他们的心是在谁的身上。” “好吧。”贺兰昕点点头,明日是注定避免不了与姐姐、姐夫的一场正面交锋了。 这夜,沐剑宜与贺兰祝瑶夫妇同样是准备着与贺兰昕的交锋,屋内,他们与卓奕对峙而坐。 沐剑宜道:“贺兰昕这小子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先是爹猝死,然后是他有了秦英堂堂主之位的继承权,一切都是这么忽然,像是被人设计了一般。” “沐兄放心吧,我知道这贺兰昕是打着正人君子的旗号,干些不为人知给勾当。从他对付沐郢、沐芸儿父女的事情上,我就知道此人心计不浅,懂得进退尺寸,明白收买人心。”卓奕道,悠闲地喝了一杯茶。 贺兰祝瑶急切道:“再过两天,爹的遗体就要下葬了,到时候还指正不了贺兰昕是凶手,他就可以高枕无忧当上秦英堂堂主的位置了,怎么办?” “没这么容易,杀父夺位天理不容!”卓奕狠狠道,“最近我也掌握了一些证据,贺兰昕与贺兰孟尧之间早就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贺兰孟尧当年拆散贺兰昕与天娇,贺兰昕就铭记于心,而且我在他的房间中收出了这个。” 卓奕将一张写了字的纸从衣袖中拿出,打开放到桌上:“你们瞧瞧,这是不是贺兰昕的笔迹?” 贺兰祝瑶与沐剑宜接过纸张一看,确确实实是贺兰昕的字迹,上面写着他对天娇的爱意,对秦英堂的不满,其中有两句话还写着:天娇,等我,总有一天我变得强大,强大得可以保护你对抗所有人,那个时候在没有人能够阻止我们在一起。我会证明给你看贺兰孟尧看,他也不能分开你我! 贺兰祝瑶连连点头:“是贺兰昕写的,他怎么可以写出这么忤逆的话语。唉。” 卓奕冷笑了声:“这算不算做杀人动机呢?” 沐剑宜心中暗喜,却故作沉着道:“这昕弟都是一时被女人所惑,才迷失了心智啊。” 375圣域侠道 朝日第一刻从东方升起,圣域岛,玄灵瀑布,飞流直下,融入五彩湖中。瀑布两侧的树林落英缤纷,持续的清脆莺鸣声尽融于瀑、河、林,缀成一个不见纤尘、自然纯净、神奇梦幻的人间仙境,鸟兽、翠湖、飞瀑、彩林、峦峰连缀一体,飞动与静谧结合,刚烈与温柔相济,色彩斑斓,灵韵多姿。 峰峦高低错落,瀑布高唱低吟。湖水碧蓝澄澈,水中倒映红叶、绿树、蓝天,波光粼粼,倒影摇晃,五颜六色,变幻无穷;犹如水在树间流,树在水中长,花树开在水中央。悠远的晴空湛蓝而碧净,画境般的景致充盈眼底。倒影、水波、阳光、落叶的完美结合,将人间最绚烂的颜色糅合在五彩湖水中。 一位衣着华美飘逸的黑衫男子站在瀑布边,感受着自然的清新美好。这位相貌与气魄都与美不胜收的景致配宜的人就是聂铭夜。经过一些日子的调理,他气色渐佳,神姿高彻,如琼瑶玉树。 “聂大侠。”白衣男子走来,俊秀极妍,如今他的气势与曾经的孤傲截然不同。 “江赁枫你又客气了,不用称我聂大侠。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能不能逃脱那帮人的围困回到圣域岛,谢谢你救我回来。”聂铭夜冲江赁枫友善一笑。 “没事就好,那些人是想抢你的天玄剑,才会对本就重伤在身的你下手吧。”江赁枫道。 聂铭夜微微一笑:“是啊,神剑虽好,也并非宝物,我看也是利器。” “天玄剑的传说,江湖上的人都听说过,那么多英雄豪杰死于此剑,可它依旧有着极大的魅力吸引武林中人。”江赁枫道。 “神剑,汉太公所得。命诀载,太公微时有冶为天子铸剑指太公腰间佩刀曰:‘若得杂冶即成神剑,可以克天下神器有灵,不为暴君所用。阖间身负重伤,望天兴叹,他听到的只有要离的悲歌’。”聂铭夜道。 江赁枫笑道:“我也是有幸救了聂大哥,才有机会来圣域岛一游,传说圣域乃仙灵之境。聚天地灵气,集万物韵应。这天玄剑就是天爵铸剑师造就的名震天下之绝世神剑!而铸剑师天爵也因此享有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剑神傀儡师之名。” “是啊。此剑材料取于仙岛奇石,是各具神奇力量的‘神石’。不过听长老们说,天玄剑相传有诅咒,就算是有缘人,带其离开了圣域岛,皆会终身不幸。” “呵呵,我倒是很有兴趣想听听天玄剑历代主人的传说,聂大哥若不介意,方便满足我好奇心么?”江赁枫道。 “天玄取材一颗名“火魄”的出类拔萃的火石,威力惊撼,一件天地间所向披靡的剑器!剑有灵性,若是其不喜欢的主人,它就只能是一柄普通锋利的宝剑,并无异样神奇,甚者会杀人嗜血。若为有缘之人所有,此剑,遇邪则邪,是杀人于无形之利器;遇正则正,愿意为之救赎,是脱离死亡的圣物。神剑发威,散发无尽力量。铸剑师曾经告诫过后人,此剑若落入心术不正人之手,且能够驾驭魔剑,如此一来,天下大乱! 圣域岛第六代岛主方影月是天玄剑的第一位主人,他乃是万人景仰的贤德侠义之士,霸气凛冽,一次他带天玄剑去中原武林解救危机,却遭人暗算,被大漠第一剑韩勇所得。韩勇,他不是大侠,不讲道义,利用天玄剑,一统江湖。由此,江湖上通认,天玄剑倾情王者之风,趋邪。 为了武林安危,圣域岛出重兵誓要夺回天玄剑,然此剑似乎是不祥之物,韩勇得神剑,自己最爱的女子却死在剑峰之下。他悔恨终身,最终放弃神剑,隐退南海。 而韩勇的独门弟子黄谢得到天玄剑,却神剑不归心,最终他心爱的女子也丧命于天玄剑剑锋之下。 从此却被视为不祥之物。此剑,毁情。” 江赁枫听了聂铭夜的话,不可思议道:“这剑真有这么大的魔力?” “呵呵,我也不知道,还有可能只是巧合罢了。”聂铭夜道,“圣域岛夺回天玄剑后,两任岛主因想用天玄剑成为天下第一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位在一次练剑时走火入魔而失去双腿,另一位与人决战时天玄剑忽然失去力量而最终痛失左臂。”聂铭夜道,“所以这剑不能每个人都能随心而用的。” “呵呵,听了天玄剑的故事,对它更是好奇了。”江赁枫笑道,“听说天娇可以使用天玄剑。” “是啊,我也没有意料到她有这个资历。我本希望她能随我来圣域岛,成为圣域岛的主人,可惜她有太多牵挂放不下。”聂铭夜无奈摇头道。 江赁枫自然知道天娇是不能放得下贺兰昕的,道:“呵呵,天娇没有能力担任此重任的,她就一个憧憬爱情,为爱执着的小丫头,聂大哥不该这么为难她。” “恩,我最后也明白了,所以才放手了。” “方才听聂大哥说起天玄剑,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说。” “我并没有其它意思,只是对天玄剑这柄剑无限好奇,想看一看,聂大哥若是信得过我……”江赁枫道。 “若你还是殷明王朝那个时候的江赁枫,我肯定是信不过你的。不过,你现在是众百姓心中的英雄‘白衣大侠’,劫富济贫,乐于助人。我还是信得过你的,如果你真的想要天玄剑,就不会在码头上救我,而是杀了当时没有太多反抗力的我夺取天玄剑了。”聂铭夜点点头,同意带江赁枫去看看天玄剑。 “太好了。”江赁枫乐道。 “跟我来。”聂铭夜带江赁枫去禁地,一路上道,“你也是我们的朋友,以后有何打算,我们挺聊得来,如果没有栖身之所不妨考虑留在圣域岛,和我搭个伴?” “多谢聂大哥好意了,我心在江湖,向往无拘无束的逍遥日子。我亏欠了两个女人的情,是要还的。”江赁枫黯然叹了口气。 “怎么还?” “平日里我就住在她们的墓边盖得小竹屋里,感觉平静安详,这样很好。她们希望我成为一个好人,我会做给她们看的。”江赁枫说到这儿忍不住自嘲一笑。 “我可是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江赁枫你能驾驭神剑,为与仙岛有缘之人,我可要留你在圣域岛哦。”聂铭夜笑道。 “恐怕没有这个殊荣。”江赁枫道。 “如果有,你可不能像天娇一样啊。对了,你现在在江湖上还有牵挂之人么?天音教如今灭了,你就孤身一人了吧。”聂铭夜道。 “孤身一人?”江赁枫有的时候真正感受到了孤独,好想落雅,这个为他而生为他而死的女人,注定要他用一辈子偿还。还有李媚,爱恨中永远记住了她,恨她的欺骗与残忍杀害周凝,爱她对自己一心一意付出,至死不悔。 “我还有朋友。”江赁枫偶尔也会想到冷剑,上次诀别断义,心里还是想着他的,如果能够劝导他一同放弃名利,过上闲云野鹤的日子,二人相伴也是最好的结局。 “冷剑?”聂铭夜猜到。 “是的,是冷剑。他在璧水连城与连成璧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担心他终有一天会死在追寻名誉之下,一定要救他!”江赁枫坚定道。 聂铭夜浅浅一笑:“你想去找他?” “以前没有,自从跟你来了圣域岛,更觉得感情的可贵,我已经失去了亲情、爱情,不能失去这一个最好的朋友!” “不得不佩服你了,是什么让江赁枫你变得这么多?这个世界的人都因为得不到的东西而变得丑陋,而你却是弃暗投明。” “是感情吧。”江赁枫叹了口气,落雅与李媚愿意用死洗清了他的罪孽,让他重新做人。落雅、李媚、周凝,他生命中出现过的三个女人还有天娇、陆小风这些朋友,教会了他学会侠义之心。 “很欣赏你,我们做个朋友好吗?”聂铭夜向江赁枫伸出了友好之手。 “能得到聂大侠垂青,很荣幸。”江赁枫毫不犹豫与聂铭夜击掌握手,笑得很开心。 聂铭夜笑道:“你这小子现在还变得挺会说话了。” “拍到马的屁股上没?”江赁枫挑眉道。 “很中!哈哈哈~”聂铭夜道,“打算什么时候回中原?挺舍不得你的,不如就留在圣域岛和我搭伴,江大侠?” “你放心,是我的朋友,就一定会来看你的。我想去找冷剑,不能让他一错再错,名欲熏心了。”江赁枫收敛了微笑,正色道。 “冷剑这小子很聪明,是个人才,如果你劝服了他,就跟他一起来我们圣域岛。招贤入岛也是我聂铭夜的职责之一。呵呵。”聂铭夜道。 江赁枫道:“聂大侠你知道吗,我和冷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心里有多嫉妒你,你可是大侠啊。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能够成为像你这样受人敬仰的大侠,对我来说这辈子只能是奢望了。” “你现在做到了!我相信在侠道路上,你会做得更好!” ...... 376烟花弱水 近日太子府,玉紫茗病了,纳兰陵忙着登基之事也没有心思再放在这个女人身上。玉紫茗感觉到纳兰陵在她身上的激情远远比不上当初了。 这些天是花静陪着玉紫茗,纳兰陵与大臣们在一起也三天没有回过太子府了。老皇帝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想过过清闲舒适的日子,琢磨着就在今年将帝位传给纳兰陵。 “紫茗,最近太子连府上都没有回,所以你病了也没能来见你,别太伤心。”花静安慰道,“在我们这些妃子中,他最爱的人就是你。” “花无百日红,都是过去了。”玉紫茗浅笑道,“女人的美貌如花儿般总是要凋谢的,失宠之后还不知命该何处。” 慕容诩秘密传书给玉紫茗,要她好好得到纳兰陵的宠幸,他现在在殷明王朝训练军队,相信两年后,将会有一支强大的可以与中原军抗衡的队伍形成!也就是说,她还要在这儿呆上两年,争宠两年,也见不到他。 玉紫茗,她来到太子府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她是她内心那个温柔的一面,一个渴望温暖渴望爱情的女子。她或许真的只想找个可以依靠的男人。 见到慕容诩的时候,或许在第一眼跟他对视的时候,她就已经爱上他了,爱上了眼里的那一抹温柔与妖孽。 没有亲人与关爱,一直她都是一个人,一个人高兴,一个人伤心,一个人寂寞。 慕容诩的微笑和拥抱很温暖。那是一种可以化解她冰封的心的一种温暖。也许就是爱情吧~她迷恋这种感觉。 享受这种爱的时候,她更害怕永远失去,他不可能一心一意来爱她的,他是为情伤透了心的男人,视女人为玩物工具的男人。 可是误解,一次又一次的误解,让她百口莫辩。甚至她连他的真心都琢磨不透,心痛绝望,她不知道他的真心还会不会爱上一个女子。 “我们约好了,下辈子一定要厮守到老,好不好?”她曾经天真地问他。 “紫茗……”他终不愿给她回应,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无情无奈。 后来他有时候会兴致勃勃跟她提一个叫“天娇”的女人,他竟然告诉她,他相信爱情了。玉紫茗感谢天娇的出现,让她的生命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你还爱那个伤过你心的女人么?” “不爱了,只有恨。” “那你爱天娇么?” “不知道。” 他回答得一向很干脆,这个不知道,玉紫茗明白他心里是有这个女子的,可是她不在乎他爱多少女子,只期望他也爱她。 “那么我呢?” “紫茗…..”他还是不给她回应,但是这一次她看见了他眼中的不舍多情,她相信他是爱她的。 玉紫茗的预感并没有错,她的人走了之后,她的风神,她的感情,她的香甜,却仿佛依旧还留在慕容诩的心里的角落。 慕容诩的心里,眼里,脑海,依旧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一定很快。 泪一滴滴落下,慕容诩也没想到,她走了之后,他会哭得这么伤心,得到了整个殷明王朝,心还是空荡荡的。 心已冷,衣已寒。 长夜已尽,曙色已染自窗纸,等两年后,他一定会接她回来的。 他睡着,又醒来,他展转反侧。 黎明虽己来临,但屋子里却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寒冷和寂寞。 有的人与人之间,就像是烟花一般,纵然是一瞬间的相遇,也会进发出令人眩目的火花。 火花虽然有熄灭的时候,但蓦然迸射造成的影响和激动,却是永远难以忘记的,有时那甚至可以令你终生痛苦。 有时那甚至可以毁了你。 也许就因为他的情太多,太浓。一发就不可收拾。失去后,他才会变得妖孽。 但世上又谁真的无情呢! 慕容诩慢慢仰望天际,黎明将至。 忽然间一起涌入他的心,他激动得全身都颤科起来。 “紫茗,对不起。” 慕容诩报了仇,可他并不快乐。他瘦了,也累了,脸上已失去了昔日那种足以令仇敌胆寒,少女心醉的神采。 可是他不在乎。 因为他真正的痛苦,是在心里。 他从不知道世上竟有如此深透的痛苦。 见到玉紫茗的第一眼,他在她眼中看见了他们类似的孤独,从此,他便永远记得了她,无法忘记!他与她之间的情愫永远难言,他们都渴望爱却怕被伤害。 ———————————————————————————————————— 他们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刻,都安静了,贺兰昕心想着能这样抱着她美美过一辈子,就是他此刻最大的满足。 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光芒撩动爱意,贺兰昕双手轻轻捧起天娇的脸蛋,亲亲在她额上一吻。 默默感受贺兰昕身上的温暖气息,天娇柔嫩肌肤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如此近距离的凝视对方的眼眸,让她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悸动。 “天娇,我爱你。”贺兰昕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青丝。 天娇羞涩一笑。 “闭上眼睛!” 天娇疑惑地看了一眼嘴角浅笑的他,听话的闭上了漂亮的眸子。 “天娇,这辈子,我只稀罕你做我的女人。” 贺兰昕终于等到她怯弱的将丁香小舌吐露出来,天娇只感到自己的力量好像全被贺兰昕吸走一样,双手无力的撑在贺兰昕胸前。 “恩……贺兰。”天娇的手有点推阻之意。 贺兰昕立刻意识到一定是弄疼了天娇,于是动作温柔了起来,柔唇游走在她颈部。天娇渐渐投入了状态。 “愿意么?”贺兰昕迅速解开她衣裳。 天娇护着胸口,她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害羞地遮住胸前的风光,然而,丰满之处不但掩盖不住,粉色的端点微微上翘,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震荡着。 贺兰昕的唇齿只要稍微用力,立即听到了她动情的**,天娇不禁放下了矜持,说了声:“我爱你。” …… 已经不早了,如月来到天娇房门前敲门:“天娇姐姐,起来没?姐姐!” 沉浸在美梦中的天娇朦胧间被如月的声音叫醒,伸了个懒腰:“如月,怎么了?” “天娇姐姐,你怎么还在睡啊,快起来吧,都快到正午了!”如月喊道。 这么晚了,天娇一愣,昨晚好像梦见跟贺兰昕在……原来那个是梦啊!她脸一红,所以才睡得这么沉。 “等等啊,如月。”天娇立即起身传好了衣裳,然后开门让如月进屋。 “天娇姐姐,我们快去正堂!”如月拉着天娇的手要走。 天娇问道:“发生什么事儿?” “贺兰大哥与他姐姐、姐夫吵起来了,现在正堂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快去帮贺兰大哥!”如月忙道。 “这么严重?那我们快走!”天娇也立刻心急了起来,贺兰昕怎么是他姐姐、姐夫那对狐狸夫妇的对手。 天娇、如月刚一挤进正堂,果然这里聚集了不少客人与秦英堂的人。 “贺兰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不要血口喷人!”贺兰祝瑶怒道,像是受了刺激。 只见贺兰昕面不改色道:“贺兰祝瑶,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我就是杀害爹的凶手,不配做秦英堂的堂主!请问你有证据么?那我这么说也并没有错,为什么爹刚刚倒下,沐剑宜与卓奕就冲进来了,这么会这么巧合,说不准一切就是你们设下的局,嫁祸于我!” 一旁的卓奕也愤恨道:“贺兰昕,你这么说来是怀疑我了?” 陆小风走到卓奕面前,懒洋洋地道:“卓将军这话不对,我们可以怀疑贺兰昕,也就可以怀疑其他人,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就都应该可以怀疑的。” “对啊,现在大家各抒己见也并没有错吧,集思广益。”楚留湘乐呵呵地应了句。 沐剑宜沉声道:“贺兰昕现在心智还很不成熟,并不是我们有二心,他现在这样子,实在没有办法将秦英堂交给他这小子!” “每个有能力胜任秦英堂堂主位置之人都是一开始就能做得很好的吗?就算是爹刚刚接手秦英堂的时候也有不足吧,我现在确实不能承诺各位我可以做得很好,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做的!”贺兰昕坚毅表情道。 “既然是贺兰老堂主的意思,而贺兰昕又是唯一秦英堂堂主继承人,我们应该尊重老堂主的意思。”五大香主之首的韩文发话了。 其余四大香主也赞成附和道:“是啊。况且上次贺兰昕对付沐家父女一事,保全了我秦英堂的尊严,他有统领之才,我们信得过。”“经过岁月的磨练,就会做得好的。” 五大香主几乎都站在贺兰昕这边了,贺兰祝瑶与沐剑宜始料不及,他们之中本还有人一开始极力反对贺兰昕,如今也……贺兰祝瑶与其夫本想极力扩张自己势力,压制贺兰昕,但现在形势是香主们都站到贺兰昕一面,境况不妙。 “姐姐、姐夫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贺兰昕则是满面红光,比起以前威风了不少。 377浓情热吻 “怎么,现在你是秦英堂的主人了,还想赶我们走不成?”贺兰祝瑶冲贺兰昕叫嚣,沐剑宜拉拉她的衣袖,示意这个时候必须以退为进,多说无益。 “姐姐这么说就严重了,贺兰昕感激五位香主以及各位朋友信得过我贺兰昕,我也敢对天发誓,我绝不会做不孝之举。杀害爹的真凶,我一定要亲手查出来,为爹报仇!”贺兰昕的目光对准贺兰祝瑶与沐剑宜,“如果有人因此陷害我,贺兰昕一定不会心软留情的!” “你!”贺兰祝瑶忍住火气,不知贺兰昕为什么会把矛头针对自己。 “姐姐与姐夫所做之事只要没有对不起秦英堂,对不起爹,我一定会如往常那样尊敬你们的。”贺兰昕这句话一在试探,二在提醒他们安分点。 “贺兰大哥今天怎么这么凶?”如月小声对天娇道。 天娇忽然想到什么应该告诉贺兰昕,可是只想起了一刻,现在又忘记了,好像与贺兰孟尧之死这件事有关,究竟是什么。 连成璧冷冷一笑,贺兰昕果真成长得很快,不知五年后,贺兰昕到了他这个年纪,会变成怎样。不过贺兰昕能不能活到那一天,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卓奕用既不友善地目光盯着贺兰昕,这小子挺猖狂的,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的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恬静的水亭中,你侬我侬的情意绵绵,仿佛一棵葱郁茂盛的绿树舒展着苍翠的枝干,安谧恬然接受瑞日流岚的濯洗。和风晓畅,万里睛空。水面上,一对对鸳鸯在无垠坦荡的水中游荡,温馨依旧,相爱的目光重叠相融交汇。 贺兰昕遥望着这一池美景,如果没有这么多烦恼该多好,只羡鸳鸯不羡仙。 天娇望着这个落寞而熟悉的背影,步步靠近贺兰昕,站在他的背后,伸出双手悄悄蒙住他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呵呵,天娇。”贺兰昕微微一笑,这个声音,这个气息,已经深深记住了,就不会忘记了。 “怎么知道是我?”天娇放开他,蹦到贺兰昕面前,“不高兴了?” “没有。” “我希望我喜欢的男人永远没有忧伤。”天娇伸手抹平了贺兰昕的眉头,贺兰昕舒展了眉,灿烂一笑。 “有再多烦恼,你分我一半,我们一起承担,好不好?”天娇握紧了贺兰昕的手。 贺兰昕将天娇一把搂在怀里,心里是说不出的感激:“谢谢你,这辈子能遇上你,是上天对贺兰昕最大的恩赐。”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天娇的泪水忍不住一涌而出,好久没有感受到这个舒服的拥抱,很满足很快乐。 “我忘不了你。”贺兰昕也湿润了眼睛,忽而一惊,问道,“你知道我没有失忆?” “在我决定回京城的时候,聂大哥已经告诉我真相了。你骗得我好苦,贺兰。”天娇想到这儿,心里有点不平衡,挣脱出贺兰昕的怀抱,狠狠打了他胸膛几拳。 贺兰昕再次什么都不顾地一把搂住她:“天娇,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对不起。” 水波粼粼,周围一片幽静,水亭内摆设雅致。 “贺兰昕,你已经放弃过我两次了,如果还有下一次,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听见没!”天娇恶狠狠地道。 “我知道了,以后无论怎样,我们生死与共!”贺兰昕浅浅冲天娇,他们之间已然有了特别的默契。 “我再信你这一次,就一次了。”天娇轻盈一笑,水面拂过一阵微风,浮动她的柔发,清雅动人。 “在我心中,你早就是我贺兰昕唯一的女人了。”贺兰昕双目含情,语气发自真心,暖流涌上二人心头。 天娇闪亮的眸子对上了贺兰昕坚定的目光,她纯情一笑:“此生能伴在贺兰身边,天娇已知足。” “天娇,什么都不要说了,陪我静静呆一会儿好么?” 就这样到了黄昏,贺兰昕哪儿都没有去,他抛下一切责任一些烦恼,只和她在一起。柳絮素,花絮晚。 良久,贺兰昕恍悟过来,舍不得放开她,不过他与五位香主约好了这个时候要开一个会议。“天娇,我有要事,现在必须离开一下了。你乖乖去是晚饭吧。” “你要走了?”天娇眼中也是不舍得。 “那我们约定,今晚在这见面,好不好?”贺兰昕温柔道。 “好。”天娇赶紧点点头。贺兰昕走后,她却没有离开,不愿移动一步在这儿等他。 凉风袭衣襟,吹散了零落的青丝,双手互环,感觉傍晚的风很凉,天娇的全身早已经冻的僵硬。她直了直僵硬的身子,在冰冷的双手上呵了一口暖气,相互摩擦片刻才稍微有些温度。溶溶皑月当空映照,将地面倾洒如霜,影子拉了好长好长。 飘飘扬扬一个影子蹿入天娇的视线,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是他吗?她立刻由石阶上弹起向那个身影奔了过去。 “贺兰!” 传来天娇甜美的声音,感受到了一丝亲切感,他转过身,果真看见天娇走上前来。 天娇走到贺兰昕面前,停下步子,说道:“贺兰,你来了。” 贺兰昕立即露出笑容,伸手轻轻揽住天娇:“天娇。”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这些天都未有见你笑过。”天娇喃喃说道。 “还好。”贺兰昕温柔地抓起天娇的手,“不用我为担心,我会心疼的。” “真的?” “傻丫头,我爱你!你是我心中所爱的女子。我只愿意娶你为妻,与你白头,相信我!” 贺兰昕将天娇拥入怀中,天娇的泪水一涌而出,她在用整个生命爱这个男人,本以为他们缘分尽了,可是现在她心中热火重新燃烧起来。 “我贺兰昕向天发誓,今生只爱天娇一人,只娶天娇做我的妻子,若为此言……”贺兰昕正欲说下去,天娇两根手指捂住了贺兰昕的唇,有这一句话就够了,她不要他用生命来换取代价。 “抱紧我,贺兰!”天娇偎依在贺兰昕的怀中,很安详,也很舒心。 墙角的蔷薇,开得正艳,这是生命力极强的花株,朴素的花族,赋取某种高雅,易生易长易蔓延,年岁在蔓延。 妖娆粉红地盛开……渐行渐远的记忆,蔷薇的颜色,只是一种暖昧的温暖…… 贺兰昕稍稍用力一把将天娇按入怀中,温热的手掌托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抵在他的胸前。 靠在他的怀中寻找温暖,侧耳倾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跳动。天娇才发现,原来我竟是如此眷恋他的怀抱,似乎真的与他认识了很久很久,但是却又那样陌生…… 他将身上那净白如雪的衣袍敞开,将天娇包裹入怀,欲为我挡去那寒风:“怎么全身冰凉?” 天娇的双手环上他的腰,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真的好爱他,不想失去他。 贺兰昕他靠在天娇的耳边,呼吸丝丝拂过她的耳垂与颈项,一种舒适的感觉让天娇全身无力,渐渐的他将唇移至她的额头,眼眸,最后含住了她的唇,辗转缠绵不容抗拒。温湿柔软的感觉在嘴里融开,温暖了她冰凉的唇。 带着轻微的喘息回了一声,天娇唇舌间有些疼痛,今夜贺兰昕的吻似乎比以前的吻来的更加猛烈。 贺兰昕的指尖划过她的耳垂,天娇全身一阵酥软险些没站稳,幸好他的手臂将她牢牢的托住。 良久,贺兰昕才松开了天娇,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他那紊乱的呼吸。她也不停的呼吸着清凉的空气,而原本冰凉的身子已经是火热一片,甚至已经烧红到脸上。 “天娇。”贺兰昕轻搂着她。 “恩。”天娇应了一声,闭上眼帘安静的靠在他的怀中,异常享受此刻的安宁,幸福。 可是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再说话,天娇奇怪的问,“怎么了?” “没事,就想喊喊你的名字。”低沉温柔的声音让我睁开了眼帘,抬头仰望着他那注视黑夜苍穹那深邃的目光,天娇很迷惘。他的心中似乎藏着很多很多事,却在隐忍、挣扎、矛盾。 月满西楼,凉风正好。夜色如水,哑然幽静。 贺兰昕情不自禁低头,含住天娇那小巧玉凝香甜可爱舌尖一阵狂吻浪吮。清丽动人的纯情佳人娇魇晕红地婉转承欢,千柔百顺地含羞…… 深吻之后,天娇忽然想到了白天记得的那件事,道:“贺兰,有一件应该告诉你。” “怎么了?”贺兰昕温柔将她脸庞的头发抛到耳后。 “聂大哥带我离开秦英堂之前,你爹找过我。” “他对你说了什么?”贺兰昕一惊。 “他说对我心怀愧疚这些话,还说对你很期望。在此间,他提到你姐姐野心不小,对你以后接任堂主之位可能造成阻碍。” “这又如何?” 天娇顿了顿神,道:“他说了句,如果你姐姐真的威胁到你的位置,他会毫不客气杀了你姐姐。而就在这个时候,你爹发现门外有人偷听,开门后竟然发现你姐姐就站在门口!” 贺兰昕没料到贺兰孟尧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赶紧问道:“那她听到什么没有?” “你爹也试探着问过她,她自然说没有,不过她神情紧张,语无伦次,我觉得她是听见了你爹这话后被吓住了!”天娇道。 贺兰昕犹豫了片刻,道:“你告诉我这个,是想提醒我,我姐姐有杀爹的动机?” “没错。” “恩,我明白了,这件事你不用操心。现在我们不说别的,就静静拥在一起好不好?”贺兰昕不想再提其他事扰了这美梦。 “好。” 卷土重来的是一生的倾情与眷顾,越吹越薄的风,越飘越淡的烟怀抱着隐秘的忧伤与疼痛,沉静的时刻,那只斑谰的彩蝶在她远眺的目光里旋舞,轻轻地去来,衣袂飘然,辽远的南音打开了心灵的遐思,晨曦里,空气清新,繁茂如春…… 378黑夜下的阴谋 月光皎洁,感受着淡淡的光芒,安详地闭上双目,有的时候真的感觉疲惫了。冷剑独自一人躺在屋顶上。 忽然感觉有人来到他身边,冷剑猛然睁眼,一见白衣,脱口而出:“江赁枫?” 再细细一看,是萧严,他道:“冷剑,你在想什么?” “你怎么穿上白色的衣裳?”冷剑不耐烦地瞟了眼萧严,又闭目继续安详。 “喂,难道白衣一定只能是江赁枫穿么?”萧严不悦道,随而又缓和了语气,“你还记着江赁枫啊,挺够义气啊。” “要是我够义气,他也不会离开我了。”冷剑无奈道。 “你的女人不少,兄弟也不少,有的时候挺值得羡慕的。”萧严道,说着也躺在屋顶上。 “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我爱的女人爱着别的男人,我的兄弟一个个都与我割袍断义。”冷剑自嘲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还喜欢天娇?想不到你是个痴情种子,我还以为你的心转移到落缨身上了。”萧严笑道。 “呵呵,别说我了,你是喜欢夫人还是喜欢小蝶?” 听了冷剑这话,萧严像弹簧般弹起身来,双手一把抓住萧严的衣领,狠狠道:“你胡说什么?” “放开我吧,这事儿能逃得过我的眼睛?”冷剑平静道,“冷静点,我可没有说什么对不起你的话。” “你知道了!?”萧严慢慢松开了冷剑的衣领,忙解释道,“我是仰慕夫人,可是我们清清白白绝无半点关系。冷剑,这话可绝不能让城主知道啊。” “我明白,放心。”冷剑拍拍萧严的胸膛。 萧严不放心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城主会不会也看出端倪,怀疑什么?” “在情字上你还是不要太高估连成璧的洞察敏锐能力,你放心,他是不知道的。”冷剑道,“他要是知道了,你还能在这儿若无其事和我废话?连成璧的嫉妒心很强,也很爱自己的尊严,若是他知道妻子和属下有暧昧,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说什么屁话!”萧严怒道,“这事儿与夫人毫不相干,是我一厢情愿仰慕夫人而已,而且夫人贤惠美貌,我仰慕她也是正常。” 冷剑笑道:“行了,你当真只是仰慕她,从来没有动过别的念头?” “我……” “你与沈蝶念每次对视的时候,眼眸中都流露出极度渴望,你们要是单独在一起真的会很危险啊。而且她对你绝对不会没有半点感情的,说不准,比连成璧的那一份还重。”冷剑道。 “冷剑这话不能胡说啊,我怎么配得上夫人呢?”萧严听了这话觉得有点可怕,不过内心深处却有一丝惊喜。 “我说的是实话,连成璧对沈蝶念太冷,她是不可能会再爱他的。”冷剑道,“连成璧跟你我不一样,他这样的性子才是做大事的人。呵呵,不会为了儿女情长误了大事。” “太冷血也是好事?”萧严反问冷剑。 “与其为情所伤,还不如断情绝爱。”冷剑叹了口气,道。 “如果一个人没有爱,那么就不算完整的人生。城主现在这样,说不定以后哪一天会后悔的。”萧严道,想想沈蝶念孤独哀伤的眼神就觉得心疼。 “萧严,我要是你,就带着沈蝶念私奔,这样为了自己,也能救她脱离痛苦。”冷剑笑道,他知道萧严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夫人需要的不是我,是城主。而我现在也有了小蝶,身上这件衣服也是她帮我缝制的,我不能辜负她。”萧严冷静道。 冷剑点点头:“你是个负责的好男人,我也喜欢你。” “喜欢我?呵呵,如果你是个女人,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萧严回道。 冷剑郁闷地盯着萧严,这句话……有些耳熟,似乎纳兰陵曾经也说过句,如果你是女人,我就娶你为妻。 “你这是什么表情?”萧严见冷剑怪怪的。 “又想了一个男人,有时间还很想去看看他。”冷剑深深呼吸一口气,他也在京城吧,秦英堂离太子府不算远。 “你们在这儿,难怪我去了你们房间不见人影。” 冷剑与萧严一愣,回头正见连成璧站在面前,萧严耳根一红,连成璧应该没有听到他们方才的谈话吧。 “冷剑你想去看谁?”连成璧问道。 冷剑挠了挠头发,道“没什么,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 “你也有朋友?”冷不防连成璧冒了句,刚刚说罢连成璧也自知不妥,解释道,“开个玩笑。” “城主,现在秦英堂的局势,你怎么看?”冷剑索性转移话题,连成璧来找他们应该是想说这个。 “到现在我们对案情也没有线索,这个迷题不简单。”连成璧道,“冷剑你有什么想法?” “凶手不是贺兰昕,不是贺兰祝瑶,这倒是让人起疑了,我觉得如果我们与陆捕头合作,会早一点明白真相的。”冷剑道,“陆小风这个人对破案很有经验,在殷明王朝我也见识过他查案,是个聪明人。” “现在真相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有一个计策。”连成璧悠然道。 “原来城主已经胸有成竹了,洗耳恭听。”冷剑道。 “找出贺兰昕就是杀害贺兰孟尧的证据,想办法交给卓奕,卓奕指证贺兰昕为凶手之后,胁迫贺兰昕与我们合作,带他逃到璧水连城。”连成璧目光寒冷。 冷剑先是一愣,又马上反应过来:“城主是想和贺兰昕做交易?” “没错,我为他洗脱清白,辅佐贺兰昕成为秦英堂堂主,送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借故要秦英堂副堂主的位置!等我们有了这里的权力,一切就好说了。”连成璧道。 “城主,可是贺兰昕不是凶手,我们又怎么找得到这个证据?”萧严问道。 连成璧厉声道:“不管现在有没有这个证据,我们想要,就一定有!” “伪造?”萧严这才恍悟,“我们如何做?” 冷剑嘴角一扬:“傻瓜,这个证据由我们伪造并不是上策。现在有比我们更见不得贺兰昕当上秦英堂堂主之位的人。” “你是指和贺兰祝瑶与沐剑宜吧。”萧严道。 连成璧点头道:“冷剑,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没问题。” “记住了,不要以璧水连城的名义来做这件事,你与贺兰昕应该有私人恩怨吧。”连成璧道。 “这个当然,城主放心。”冷剑会意道。 冷剑一跃身下了屋顶,萧严还不知冷剑要去做什么,便向连成璧问道:“这事儿冷剑一个人能搞定么,需不需要我帮忙?” “萧严你是我璧水连城的人,不方便出面。”连成璧挥手示意不用。 “冷剑也是我璧水连城的人啊。”萧严道。 “他先是太师的人,又是天音教的人,现在才是璧水连城之人,谁又知道下一个他会变成哪儿的人。”连成璧冷笑道,他从来没有把冷剑当成像萧严这样值得信任的属下。 萧严打了个寒战,连成璧将自己宠爱的妹妹连尘羽配给冷剑,他还以为连成璧已经把冷剑当自己人了,想不到连成璧连亲妹妹都可以利用。 连成璧见萧严脸色不对,问:“有什么问题?” “城主一直想让尘羽小姐下嫁给冷剑,冷剑要是出了事,尘羽小姐的终身幸福岂不是毁了?”萧严虽知道不该问,可是还是不甘心。 “可是尘羽与冷剑并没有成亲,我只看是结果。”连成璧答了句。 萧严欲言又止,连尘羽上次说得没错,连成璧真的不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满腹抱负的青年侠士,冷、狠、绝情! 贺兰祝瑶夫妇的房中,冷剑与这二人相对而坐。沐剑宜的笑容比较勉强:“冷剑少侠是稀客啊。” “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不好意思。”冷剑点头施礼道,“不过有件我们皆很关心的事情发展严峻,刻不容缓啊。” “冷剑少侠此言指的是?”贺兰祝瑶微微皱眉。 冷剑清了清嗓子,轻声说出了一个名字:“贺兰昕。” 贺兰祝瑶与沐剑宜意会到了冷剑所指,沐剑宜假装糊涂问道:“冷剑少侠可否明示,我们昕儿怎么了?” “贺兰大小姐、沐爷,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不知道你们可知我与贺兰昕之间有不可释怀之结?”冷剑厉声道,眼中充满愤怒之意。 “冷剑少侠是指在昆仑论剑会上败给贺兰昕之事?”贺兰祝瑶问道。 “如果只有这些小事我又岂会斤斤计较。哼,他抢走了我最心爱的女人。”冷剑面露怒色,“我认识天娇,比贺兰昕在先,你们可能并不知道。” “冷剑少侠也喜欢天娇那个野丫头?”贺兰祝瑶大吃一惊。 “我对天娇的情义从来未有遮掩,江湖上很多朋友都知道。而且我可以确信天娇一开始喜欢的人绝对不是贺兰昕,如果不是他横刀夺爱,我也不会失去天娇了。”冷剑这话几分真假也只有他心里清楚,“我投靠璧水连城之后,一直苦练剑法,就想着与贺兰昕一比高低,以雪前耻。我就是看不得他这副伪君子的面貌,你们之所以输给他,就是因为太低估他的心智了。” 379挑唆赌约 “冷少侠所言甚是。以前是不觉得,自从他震退沐家人后,我们也看出来了,这小子心机不浅!”沐剑宜道。 冷剑点头道:“如今我们想要扳倒贺兰昕,只有一个办法。” “你说。” “找出贺兰昕就是杀害贺兰孟尧的凶手这个证据。”冷剑道。 沐剑宜松了一口气,道:“不满冷剑少侠,我们也正有此意……” “原来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呵呵。”冷剑笑了。 翌日,连成璧起了床便去正堂见贺兰昕,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就是给贺兰昕留下很好的印象,冷剑、萧严跟在贺兰昕身后。 正堂不见贺兰昕人影,连成璧问了仆人才知,陆小风、贺兰昕在厨房视察。 冷剑、萧严来到厨房,听陆小风正对卓奕说道:“也奇怪了,以前来过厨房,检查了每个角落都没有毒液痕迹,我们判定下毒地点应该不是这里,可是为什么你又在这里发现了这个。” 贺兰昕也看着这个沾有毒液的一小片药草,道:“爹的死因明明是银针向脑勺注入毒液。” 陆小风望着灶上染黑了的小药草,“上次锅里剩下的药草和药液都被处理了,里面并没有毒。” 卓奕不悦道:“难道你们还能怀疑我这么故意做的?说不准就是你陆小风检查厨房是失职了,才没有留意这片小药草!” “对啊,就算我失职,你卓奕不会失职吧,你可也是来看过吧。”陆小风顶道。 萧严走进厨房,道:“呵呵,是不是有新进展,恭喜啊。” 没人理会萧严,贺兰昕对卓奕道:“就算你一口咬定我爹是喝了我送来的药而毒死的,也不见得就是我在药中下毒!熬药的人是李婶,端药的人是老徐!而且我当时也没有想过要去我爹的房间,是老管家说服我去的。” 一旁站着的李婶、老徐吓破了胆子。老徐忙道“少爷,大人,我们可不敢下毒害老爷啊,真的不关我们事儿啊!” 李婶附和道:“卓将军,您都盘查了我们好几天了,也应该明辨得出我们所言不假啊。” “请问老管家人呢,他现在能站出来为你说句话么?我们又怎么相信是他劝你在案发现场出现的呢?”卓奕反问道。 “我不知道老管家在哪儿!”贺兰昕不耐烦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踪。”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失踪。”卓奕冷冷一笑,“被某人心存不轨,杀人灭口了呗。” “卓奕,你为何处处针对我?”贺兰昕不堪忍受被人一直指责是杀父凶手,冲到卓奕面前吼道。 卓奕若无其事地道:“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心里有鬼罢了。” “你!”贺兰昕真想打几拳卓奕泄恨,陆小风拦住贺兰昕:“你冷静点!” 冷剑拍拍手掌,冷嘲热讽道:“这幕吵戏不错啊。贺兰昕,你要是真觉得委屈,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你来想做什么?”贺兰昕憋了眼冷剑,他们之间本就为了天娇互不喜欢。 冷剑走近贺兰昕:“贺兰少爷是不是认为这里的毒液是人为新弄上去的?” “欧阳云日已经替我爹证实了死因,是脑勺部银针注入毒液而死,我想药中有毒只不过是个幌子。” 冷剑在贺兰昕面前停下了脚步:“那也有可能药中也有毒啊,这样双管齐下岂不是更加万无一失?” “你想赌什么?”贺兰昕狠狠瞪着冷剑,他们之间的矛盾是注定解不开的。 “如果我能够证明这毒草不是新弄上去的,而是以前就有的,你输我一百两银子怎样?”冷剑哼笑。 “好啊。”一百两银子对贺兰昕来说不值一提,他自然应下了,也想看看冷剑有什么诡计。 “这位李婶是厨房的人?”冷剑问道。 “是的,我是厨房的总管,老爷的药一向是我亲自煎熬的。”李婶答道。 “那你那夜是在这个灶上熬药?”冷剑指着有毒液旁边的灶。 “是的。” “药是谁给你的,你能确定药中没毒?” “我是去药房取药的,熬好之后,一般我事先都会尝一口药的,可是那天老徐来厨房催得急,说是老爷头疼太厉害,我就没有尝药就被端去了。” “那么药可能会溅洒出来么,这个药草会不会是当时你不留心留在这个地方的?” “这个倒药过程中是很正常的。” 冷剑又凑到陆小风身旁,问道:“那我请问陆捕头,你上次来厨房检查的时候,这里放着什么东西?” “冷剑,我们上次已经验过锅里剩下的药了,无毒!”陆小风道。 “陆小风,你可是神捕啊,如果那药真有毒,肯定早就被人调包了啊,这个都不懂?这小片药草才是事实!因为凶手忽略了它。”冷剑转身又问李婶道,“这个地方放着什么东西?” “应该是一口大锅,熬药之后,我又煮了鸡汤,最后将锅放在这里。”李婶道。 “锅在这儿么?” “在,就是那口。”李婶指着地下一口锅。 冷剑端起锅,将锅底向上,众人一惊,锅底上还粘着指甲那么大的药草,陆小风逃出手巾将指甲大小的药片包住,然后给在场的验药师辨别。药师闻了闻气味,细细观色,道:“这药草和灶台上的一样,也有毒。” 冷剑得意道:“现在大家不难猜出,药草实际上是黏在锅底了,陆捕头第一次来检查的时候,这儿并没有东西,而当有人为了检查地面之时将锅放回到了这灶台上,锅底的一小片药草就留在了灶台上。后来又有人将锅放回地面,草药就是这么出现在此处的。这个解释没错吧?” 冷剑这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可是陆小风总觉得牵强了点,怪怪的,冷剑怎么这么肯定锅底就一定会有草药,除非他是事先知道的。 “好吧,就算这片药草可以证明当时药里是有毒的,又怎么样?”贺兰昕问道。 “你承认了就好,记住哦,你欠下我一百了银子。”冷剑不怀好意笑道。 “这就排出了起先陆小风的猜测,也就是药中并无毒,而是贺兰孟尧中毒之后,有人在残药液力重新下毒的!换而言之,贺兰昕给你你爹喝的药事实上是有毒的!贺兰昕,你不要以为快成堂主就可以一手遮天!”卓奕愤愤道。 “这话还是不对。”随声而来的是连成璧,他走到卓奕面前,“刚刚在门口就听见你们的争执。” “这有什么不对?”卓奕瞪着连成璧。 “如果锅里熬的药无毒,而贺兰孟尧喝的药有毒,这能指明贺兰昕可能就是下毒凶手。既然卓将军认为锅里的药就有毒,贺兰昕总不能在熬药的时候下毒吧,这药可不是贺兰昕熬的。”连成璧道。 陆小风问李婶:“你熬药过程中,可曾离开?” “没有。”李婶答道。 “那见过贺兰昕少爷么?” “没有,将药从药房带来之后,只见过老徐一人。”李婶道。 陆小风笑道:“卓奕,如果我是你,就应该转过这个弯子现在去拷问药房的那些人了,而不是把一双眼睛放在贺兰昕身上盯着。” 连成璧点头道:“我也相信贺兰昕的为人,卓将军,如果毒真的是贺兰昕下的,贺兰孟尧在喝药中毒之后就能够马上意识到,怎么可能后来还把堂主之位的金玉扳指给贺兰昕?” “哼!”卓奕争辩不过多人,只得愤然离去。 贺兰昕冲连成璧点头微笑以示感激:“多谢连城主的解围与信任了。” “呵呵,在昆仑山论剑会上,我就欣赏贺兰的这一份豪气。当然我也相信贺兰肯定是遭人陷害的。”连成璧回敬而笑。 贺兰昕本对连成璧没感觉的,不过现在倒是很有好感。连成璧道:“呵呵,上次一睹贺兰剑法绝妙,一直还想有机会切磋切磋。” “连城主见笑了,贺兰昕岂是你的对手。” “贺兰不必谦虚,如果你愿意,我们何不在此比试一场,打过痛快?”连成璧道。 贺兰昕面带愧疚道:“呵呵,我本不应该拒绝连城主的好意相邀,可是我现在实在没有这个心情,请连城主见谅。” “恩,是我唐突了。贺兰现在心情不好,没心思与我比武也是正常。”连成璧笑道。 陆小风纳闷瞪着连成璧,他怎么忽然对贺兰昕如此热忱?这家伙可是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主儿。 “那贺兰你继续忙,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我一定义不容辞。”连成璧轻握住贺兰昕的手背。 “好。”贺兰昕感激点点头。 “告辞了。”连成璧离开了。萧严也跟着连成璧离去,冷剑临走前回头对贺兰昕笑笑:“这次我可小胜了一把。” 陆小风看着冷剑与贺兰昕眼中互射出敌对火花,待冷剑离去后,问道:“贺兰,你和冷剑有什么过节?” “我也不知道,就是互相不喜欢。”贺兰昕没精力用在冷剑身上。 陆小风费力想了想,道:“总有什么原因吧,难道是上次论剑会上他略逊一筹败在了你手上?” “也许是吧,陆捕头,你再仔细看看,我先离开了。”贺兰昕不想多被纠结,便走开了。 380飞刀泪 叶儿飘落了下来,眼前舞过,夏迎荷才感悟到夏季快过去了,李洵欢约她来这湖边散步,远眺望去,他已经站在那儿了。 夏迎荷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到李洵欢身后,开口不知如何称呼,李洵欢意识到有人在身后,转身见到了她。 “夏宫主,你来了。”李洵欢冲她依旧是一笑,她是他这十几年来唯一的心灵寄托,同时也是他胸口永远的痛。 夏迎荷的脸色苍白、身子单薄,眼睛明亮却又略嫌哀怨、冷漠,也许不算是个完美无暇的女人,但是她的风韵、她的气质,却是无可比拟的。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她都能使人感觉到那种独特的魅力,无论谁只要瞧过她一眼,就永远无法忘记。 “李掌门约我来此有何事?”夏迎荷显得冷漠。 “好久不见,想念你了,迎荷。”李洵欢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迎荷”,他不想再伪装出不在乎的样子。 夏迎荷有些吃惊,烟水苍茫的凝望里便有了无限相思无限忧愁弥漫在眼角眉梢。其实,夏迎荷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女子。她最大的幸福只是想和心上人平平凡凡厮守终生。在她柔弱的外表下,又有着坚强的内心。 “上一次在昆仑山上,我失态了了,你不用内疚的,我曾经的付出无怨无悔。”她把痛苦藏在心里。然后用一辈子的光阴,守候着一个害怕失去的男人,等待着一个逃避现实的男人。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掩卷遐思,不由为夏迎荷长叹…… “迎荷,原谅我好么?就让一切过去的都成为过去。”李洵欢道,这句话其实他并没有说完,他还想说他们可以重新开始,话却说不出口。 在李洵欢眼中,夏迎荷永远都是那么清丽,那么高贵。她目光中含蕴的那种悲哀幽怨之意,就连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要动心。她不论说什么都是清清的,淡淡的,却又让人不得不生出怜惜之情。 只有她这样的女子,才能让李洵欢那样的男人颠倒终生。 “你不应该拒绝白妤绾的,她很好。”这个痴情的女子所关心的,不过只是她爱的人,然而她只能将她的关心深深。她现在是幽云宫的宫主,有过丈夫,有过女儿,如果他们之间可以重新开始,以他现在在江湖上的地位一定会受到嗤笑的,他应该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就像白妤绾那样的仙子。 “她可以遇上更适合她的男子,这个人不是我。我的心已经被尘封了,只有一个女人可以解开。”李洵欢坚定道。 夏迎荷也明白这份感情埋在心里,且以一种漠然的方式表现出来,造成两个人彼此的痛苦。可是已经十多年了,她没有信心真的可以回得去,她也不知道李洵欢现在的心意。 “我有如月这个女儿,我已经老了。”夏迎荷提醒道。 “可是在我看来,迎荷还是如初见时般动人。”在李洵欢的心中,她眉目如画,风姿动人,并未因十载岁月的消逝而有丝毫改变。 “李洵欢,你瘦了。”夏迎荷眼中泛着泪花,她却看到他消瘦了。他清癯憔悴的面庞镶嵌着炯炯闪亮的眸子,仿佛要对她倾诉千言 此刻,她柔情满胸,要是十多年前,她一定会像小鸟那样奔跑到他身旁,现在却只能直直站在原地。 “结束了还可以再从来么?”李洵欢再也无法自持,问了这句。 孑然一身,是情非得已的选择,就算形单影只也无怨无悔。寂寞困顿,是心甘情愿的付出,哪怕心碎神伤也处之泰然! “你现在很成功,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侠,有鸿鹄抱负。你虽饱受命运的折磨也不会选择愤世嫉俗,打击与创痛反而更加坚强;即使身陷囹圄也以微笑面对,因为始终相信人性的光辉! 你的飞刀固然可怕,是勾魂夺命的利器,但出手却只为救人于水火,并非想杀人于无形。”夏迎荷笑道,“这些话是江湖上对你的评价。如果有一天,没有了这些荣誉,你受得了么?” 天上地下,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飞刀在哪里,也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发出来的。刀未出手前,谁也想像不到它的速度和力量。……天上地下,你绝对找不到任何人能代替它。若不能了解他那种伟大精神,就绝不能发出那种足以惊天动地的刀!飞刀!飞刀还未在手,可是刀的精神已在!那并不是杀气,但却比杀气更令人胆怯。 “这辈子,我该为飞刀门做的已经做了,现在我希望可以自私一次,和喜欢的女人在一起,昨晚我梦见你了,还有如月,我们一家人在小竹屋里乐融融的,很快乐。” 夏迎荷猛然凝视着李洵欢,她绝对没有想到李洵欢会说出这一番话,他宁可放下飞刀,放下所有?!十几年前他为了飞刀门而放弃她,现在他居然回答这么干脆,夏迎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又喝酒了?”夏迎荷冒了一句搪塞。 “我没有喝酒,也很清醒。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将方才说过的话再重复一次!”李洵欢道,上前一步抓住夏迎荷的手。 夏迎荷的手在颤抖,她痴痴地望着李洵欢,心里有个疑问,他们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么? “迎荷,给我一次机会!十多年了,我们都忘记不了这段感情……” 李洵欢话未说完,夏迎荷打断了:“你忘记不了,是因为你对我一直心存愧疚,当初我抛下我的所有只想和你在一起,可你不是坚决地放手了吗?问问你的心,你是真心这么爱我,还是过不去你自己内心的那个坎儿?” “我……”李洵欢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李洵欢你也清楚,我并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你身边可以有胜我百倍的女子。是你说的,过去的就让它成为过去,我现在的生活很平静,经受不起你的折腾了,放过我吧。”夏迎荷道,“如果江湖上传出你我在一起,都不是一件好事,我是已经嫁过人的女人,再嫁你视为不贞不洁。到时候你如何面对你飞刀门的人,我又如何面对幽云宫的弟子?” “迎荷……”李洵欢的喉咙像被卡住了,他分不清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如果是夏迎荷所说的那样,真的会给她带去无尽的忧绕,宁可现在就放手。 “有些事就让它成为过去的回忆吧。”夏迎荷缩回了李洵欢握住自己的手,冲他点头示别,而后离去。 紫色的背影,依旧是淡淡的,依旧是哀伤的,李洵欢仰天而望,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这金黄的灿烂,象征别离。 夏迎荷掩面而泣,刚刚李洵欢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她多想回到曾经,多想答应与他一路追随。可是夏迎荷不想李洵欢为了她这个女人而放弃辉煌人生和鸿鹄抱负,他不适合归隐田居的生活,他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 夏迎荷回到房间,如月蹦蹦跳跳到她身边,笑盈盈道:“娘,去见到李大哥了吧,呵呵,聊得开心不?” “如月,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后不要再提李洵欢这个人!”夏迎荷狠狠骂了如月,“都是我一直惯着你,你才这么任性,居然敢一再干涉我的事情!你这个不孝女儿,对得起你爹么?” 如月一愣,本以为夏迎荷与李洵欢会重归于好,不料夏迎荷发了这么大的火。如月倔强嘟嘴道:“我怎么是个不孝女了?爹爱娘,我也爱娘,你知道爹临死前对我说过什么吗?他告诉我娘真心喜欢的人不是他,是李叔叔,如果我想让娘开心的话,就要欢喜李叔叔与娘在一起!如果不是爹这么嘱咐我,我怎么可能一直热心于娘和李叔叔的事儿!” “你爹这么对你说过?”夏迎荷怔住了。 “对啊,而且娘和李叔叔在一起不就是最好的结局吗?我和爹都希望看见娘可以幸福。” 夏迎荷顿时心生起对前夫的内疚,成婚之后她就很少对他笑,甚至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夏迎荷与他成婚是师父的意思,她知道他很好,对她也很呵护,可是对他始终没有感情,女儿如月出生以后,他们的关系才稍微缓和。他的身子不大好,病了也很少可以得到她的关心,夏迎荷把一切对命运不甘心的怨恨发泄到了他身上,才会对他冷淡的。 “他竟然没有怪我,我对不起你爹。”夏迎荷的泪水如黄河泛滥般流出。 “爹说这一切不能怪娘,如果娘能做到爹临终时的心愿,对爹也算是一种安慰,在天上的他只想看见娘开开心心活下去。” “行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明天一早我就去向贺兰昕告别,我们离开秦英堂!”夏迎荷激动道。 “娘!” “这件事情我决定了,明天一早就立即走!我再也不想看见李洵欢这个人!” 381剪不断的情丝 翌日一大早,夏迎荷带着幽云宫几位弟子早早告别了贺兰昕,便离开了。如月走前,拜托贺兰昕:“贺兰大哥,如月求你一件事,你马上去找天娇姐姐,告诉她娘执意要走,请天娇姐姐转告李大哥,如果李大哥还有心,一定要来找我们。” “如月,还在啰嗦什么,快走!”夏迎荷见如月与贺兰昕窃窃耳语,道了句。 “好的,娘。”如月一脸渴求地望着贺兰昕,“贺兰大哥,娘甚至不让我去和天娇姐姐告别,只能靠你了!” “放心吧,如月,我一定会转告到你的话。”贺兰昕冲天娇笑笑,示意她不用紧张。 “谢谢贺兰大哥,我先走了。” 夏迎荷、如月刚一离开,贺兰昕就立即去天娇房间清醒这个小懒猪的美梦,天娇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刚要抱怨几句,瞌睡就被惊醒没了:“贺兰昕,你怎么……怎么进了我的房间,居然还不敲门?” “天娇姐姐,我在外面敲了很久门了,你没动静,我只有强行进来了。” “嘿嘿,贺兰也不是第一次溜上我的床了,想做什么?”天娇眨了眨眼睛,装出任人宰割的可怜样。 “天娇啊,如果现在不是看见你马上有重要的事情做,我真不想这么便宜放过你。”贺兰昕一把将天娇按在床上,邪恶一笑,“将你就地正法。” “什么重要的事儿?”天娇纳闷问道。 “夏迎荷走了,如月方才拜托我来找你,李洵欢如果去追应该来得及。”贺兰昕道。 “她们走了?”天娇推开贺兰昕,一屁股坐了起来,“赶紧把外套给我,得马上去找李大哥啊,误不得。” “别人的事儿,你怎么比你自己的还着急?”贺兰昕下了床,将天娇挂着的外套丢给她。 “李大哥多好的男人啊,痴情专一,这能不帮帮?”天娇一边说着一边穿衣。 “原来你是为了李洵欢?”贺兰昕鼻子一酸。 “那我先去找李洵欢了。”天娇穿上鞋,匆匆出门。 “喂,你这丫头,还没洗脸呢?!”贺兰昕提醒道。 天娇不耐烦地回了句:“哪有洗脸的功夫!” “这帮大帅哥就这么积极……”贺兰昕委屈地叹了口气。 天娇冲到李洵欢的房间,顾及不了太多,直接推门而入:“李大哥,我是天娇,进来了啊。” 屋内李洵欢与吕布惊异望着天娇,李洵欢道:“天娇,你这么匆匆来找我,有何要事?” 吕布笑道:“莫非天娇也喜欢我们掌门师兄?” “夏……夏姐姐走了。” “什么时候?”李洵欢惊异快步走到天娇面前。 “应该就是刚刚吧,李大哥,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她就是不想看见我,才离开的。”李洵欢蹙眉道。 天娇心急道:“李大哥,你傻不傻啊,夏宫主最爱的男人是你,她走可能有她的原因,可是你应该去问个明白啊。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喜欢自己的男人可以守护保护自己一辈子的。我不管,你现在必须去追她。”天娇将李洵欢推向门外。 “夏迎荷走了,关我们掌门师兄屁事啊。这老女人老看师兄不顺眼!”吕布郁闷道。 “你懂什么啊,闭嘴!”天娇狠狠吼了一声吕布,继续使劲将李洵欢推向门外,“李大哥,十几年前你错过了一次,现在就不能再错过第二次了!你们既然相爱了,你就必须对她负责,给你心爱女人幸福!” 吕布莫名其妙地望了望李洵欢,又望了望天娇,似乎明白了一点。 夏迎荷等人刚刚出了京城城门,马蹄不停向西奔去,如月与夏迎荷骑一马,后面的如月总是心不在焉,惦记着李洵欢能够追上来。 如月回头望去,不对啊,娘的马跑得这么快,李叔叔怎么可能追得上来?如月灵机一动,显出痛苦的表情:“啊,娘,我肚子好疼!” “怎么肚子突然疼,能坚持下吗?”夏迎荷问道。 “早晨的时候就疼了,一直没说,好疼啊,娘。”如月双手放开了夏迎荷的腰捂着肚子。 “快抱住我,小心跌下马!”夏迎荷被迫停了马,其余几人也纷纷停下了。 如月挤了几滴泪珠挂在脸上:“休息一会儿嘛,娘,不在马上颠簸,就好些了。” “宫主,我们也不急于一时回宫,就让如月休息会儿吧。”一名幽云宫弟子道。 “好吧。”夏迎荷下了马,将如月抱下。 如月靠着大树干坐下了,她往京城方向眺望着,李叔叔,你可一定不能辜负我的信任,要来啊! “如月,要不要喝点水?”夏迎荷递给她一个水壶。 “娘,让我好好躺一会儿。”如月接过水壶喝了口水,将水壶放在地上。她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闭上了双目装睡,心里默默数着数,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李叔叔怎么还没来? “如月现在应该不疼了吧。”幽云宫弟子道。 “让她睡一会吧,醒了我们就继续赶路。”夏迎荷道。 脖子被蚊子咬了两口,好痒,如月还在装睡中,她知道其她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只要她一睁开眼,就得上路了。 妈呀,太痒了,耳边还有蚊子“嗡嗡”的叫声,如月实在熬不过去,忍不住伸手拍打这个讨厌的细脚蚊子。 “如月醒了,肚子不疼了吧。”果真如月听见了一位师姐的声音,她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笑笑。 夏迎荷拉如月起身,道:“耽误了些时日,我们接着赶路吧。”这路上夏迎荷一直板着脸。 “娘~”如月咬咬牙,这就走了,再向后远眺,还是没有李洵欢的影子。 “看什么呢?”夏迎荷顺着如月的目光望去,这一刻,她们都惊住了,两匹黑马奔驰而来,很快近了,如月看清了李洵欢的脸,兴奋惊叫:“李洵欢来了~娘,是李叔叔!” 夏迎荷目光定格在李洵欢的英姿上,他怎么会追到这儿?!方才她还觉得头晕晕的,现在立即精神抖擞了。 临近了,李洵欢翻身下马,见到夏迎荷松了一口气。李洵欢身后的吕布也跟着下马了,他见李洵欢止步不前,便上前对夏迎荷道:“夏宫主,我们掌门是特意来追你的。” “李叔叔,我们也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如月接了句,不过额头马上挨了夏迎荷一拳,如月委屈地瘪瘪嘴。 吕布回头给李洵欢眨了眨眼,轻声提醒:“掌门师兄,你这次可不能再让我对你失望了。” 李洵欢点点头,大步走到夏迎荷面前,微笑道:“迎荷,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我跟你去幽云宫,要么你和我到飞刀门。” “你什么意思?”夏迎荷疑惑问道。 “也就是说,我李洵欢今日要耍一次无赖,这一辈子你是逃不掉了。呵呵,自己选吧。”李洵欢露出邪邪的笑容。 夏迎荷瞪大眼睛望着李洵欢,还是第一次听他用这种感觉有点像江湖小混混的语气说话,夏迎荷将脸一沉:“你吃错药了?” “就当我吃错药了吧,反正这一次我不会放过你了。”李洵欢步步靠近夏迎荷,嘴角一扬,随着李洵欢的靠近,夏迎荷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现在她还在云里雾里。 如月走到吕布身边,问道:“李叔叔受什么刺激了?” “嘿嘿,这是我和天娇教他的方法,你娘最后肯定会受不了妥协的。你觉得怎样?”吕布洋洋得意地道。 “太帅了!这是君子与小人的完美结合!”如月拍拍手。 夏迎荷作势要走,李洵欢用身体挡了她的路,“我要回幽云宫!请你让开!” “要走一起走,你是确定去幽云宫?” “不要再闹了,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请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夏迎荷绕路离开。 李洵欢伸手捏紧夏迎荷的手腕:“迎荷,不要任性了!” “你疯了!”夏迎荷挣脱出李洵欢的手,举手一扬,这巴掌重重打到李洵欢的脸上。在场众人一惊,吕布与如月同时叫了声:“掌门师兄!”“李叔叔!” 夏迎荷急忙收回手,觉得自己方才是冲动了,如今的李洵欢在江湖上啸傲风云,这么做太不给他面子了。 李洵欢面不改色,不怒反笑:“迎荷消消气也好,不过若是成亲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刁蛮无理了。” 几位幽云宫弟子迷惑地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吕布、如月见李洵欢并没有计较这一巴掌也放宽了心。如月道:“李叔叔真是谦和,唉,如果我早十几年出生就好了,说不定可以嫁给李叔叔!嘿嘿。” 吕布不敢恭维地盯了盯如月,随即当没有听见。 “如月,上来。”夏迎荷不理睬李洵欢,上了马,对幽云宫弟子道:“我们立即启程,回幽云宫!” “好啊,可以回幽云宫了,呵呵,我和李叔叔骑一匹马。”如月笑着溜到李洵欢跟前。 李洵欢把如月抱上了他的马,对夏迎荷笑道:“放心吧,这一路上我会照顾好如月的。” 382归属 夏迎荷冷静了,她忍着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淡淡望着李洵欢,这个男人不明白,当他能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不顾一切地跟他走的时候,女人心中早已把他当做一生一世的依靠。 正因为这个男人不明白,所以他可以冷冷地对她说,你应该回去,幽云宫才是你的家。 那天是他带她走的,半个月之后,也是他微笑着见她离开的。 这眼色太哀太怨,李洵欢不敢直视,他侧过头去,当初欠下的情债,现在还可以破镜重圆么? “李洵欢,你不要让我更恨你。”夏迎荷冷冷道。爱一个人,恨一个人,魂牵梦萦地想念一生,就像两条并排的铁轨,虽不相交却又永远相伴,在生命的轮回中隔岸远望,心底里存有一份纯真的情。 也是碰撞后的渐渐趋于平静,趋于永远。 “没有朝朝暮暮的相伴,但我的心始终是属于你的。到今时今日来我总算明白了,命运的不公也阻隔不了缘定三生的约定,因为心里有爱,纵使阴间再相逢,也应相识,不是么?” 李洵欢道,“铭骨入髓的记忆,我们谁也忘不了。” 夏迎荷本想坚强点,可是泪水始终落了下来。年年地,年年地,她将爱与恨用春的生机和秋的落寞酿成了一坛醇香的好酒,在夜幕低垂的触碰中爆发。不绝的是情。 “不管天下人怎么看,我决定了,与你执手偕老,任风狂雨骤不悔恨!”李洵欢凝视上夏迎荷闪亮的眸子。 有时候,陷落在滚滚红尘中,也未必不是一种安慰,一种寄托。不想忘就不要忘,因为有时候,强要忘记一些东西,真的是一件太痛苦的事。 “好感人啊!”如月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抓紧了李洵欢的衣裳。 “求你不要这样折磨我。”夏迎荷的心在逐渐变软,她怕经不住李洵欢的柔情,再次让他们的情感陷入两难。 “呵呵,迎荷,别再说了,我们先启程去幽云宫吧,要不在天黑前赶到前面的那个镇子,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如月歪着头问李洵欢:“李叔叔,你跟我去幽云宫,你的飞刀门怎么办?” “呵呵,放心,掌门师兄来之前已经将要交代的事儿嘱咐给刘北、张非两位师兄了。现在,我们就送你们回幽云宫。”吕布答道。 夏迎荷拭擦了泪水,给李洵欢丢下一句:“随便你怎么折腾。” “好。”李洵欢应了句。 “驾!~”夏迎荷瞟了眼李洵欢俊朗的面孔,骑马先飞奔出去了,躲过飞刀门掌门的视线,脸上闪现过一抹愉悦的笑意。 “这么快!”李洵欢嘱咐了句如月,“可抓紧了。” “没问题,李叔叔,快追上娘!”如月欣喜叫了声。 悠悠岁月,千载人间,浮云飘荡着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柔弱却执拗地摇曳在尘世的上空。 年年秋至,潮起潮落,荷花婆娑着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这纠结了十六年的情,也许有了它最完满的结局。 不远处,天娇与贺兰昕祝福的目光目送他们离去,天娇流露出一副羡慕的模样:“李大哥与夏宫主重归于好,真让人欣慰。” “我们也可以的。”贺兰昕搂住天娇的腰。 “喂,你又趁机占我便宜啊。”天娇咬牙装怒。 贺兰昕皮笑肉不笑地道:“腰比以前更粗了,好不容易能搂住。” “贺兰昕,你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天娇狠狠捏了贺兰昕的胳膊一处。 “不疼。”贺兰昕故作满脸笑容。 这一刻天娇觉得好幸福,忽然又失落地放了手,淡淡道:“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么?可是我总觉得这一切都会成为泡影。我好怕,贺兰。” “不怕,一直会有我在。”贺兰昕双手抱紧了天娇,不敢松手。 “你会爱我一辈子?”这份慰藉与幸福就在眼前,可是天娇总感觉离她很远,或许她终究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傻丫头,你说呢?” “不,我就要你亲口回答我。”天娇嘟嘴不依。 “我会爱你一辈子,只爱你。”贺兰昕柔情道。 就这样,他们互相依偎了半个时辰,也该回秦英堂了,贺兰昕上了马,伸手将天娇也拉上来。贺兰昕道:“天娇,我爹虽然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儿,可是他终究是我爹,爱我也疼我,现在他去世了,你一定要原谅他,也把他当做你爹好不好?” “嗯。”天娇点头应道。 “对了,你还有其他亲人么?” “没有了,孤身一人。”天娇想来自己的身世也蛮可怜的,从小爸妈就不合而离异,而后他们也有了自己各自的家庭,天娇几乎很少能见到他们,也从来不愿提起。就算她失踪了,来到了这个世界,他们应该也不会担心吧。 “以后你不会孤独的,永远有我。”贺兰昕安慰道。 “明日就是你爹下葬的时候了?”天娇转移了话题,不想忆起那些不愉快的种种。 “是啊,这之后我要继承堂主之位了。娇儿,如果我能够顺利查出凶手为爹报仇,你也要再等我两年,我才能娶你。”贺兰昕道。 “为什么?”天娇不解问。 “我必须为爹守孝两年,这是规矩,所以要委屈你了。”贺兰昕道。 “我已经等了你近两年了……”天娇喃喃自语,“想成为你的女人还真不容易。” “呵呵,我的好娇儿,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弥补你的。”贺兰昕温柔道。 听了贺兰昕这话,天娇本应该开心而笑的,可是她却泪水不止涌出,幸好前面的贺兰昕看不见。人生有太多无可奈何,她真的可以等到自己的幸福么?想到这儿,她死死抱紧贺兰昕的腰,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了。 在秦英堂的日子里挺无聊的,大哥说等贺兰孟尧明日下葬之后就回璧水连城,连尘羽闲着无趣就拉冷剑陪她逛街。 冷剑在大街上提不起劲儿,脑中一直想着明天的事情。他与沐剑宜、贺兰祝瑶设计好了,就在贺兰孟尧下葬之后,趁孙丞相等人都在,拿出最有力的证据指出贺兰昕正是杀死贺兰孟尧的凶手! 冷剑摇了摇头,他真的有这么爱天娇么,也真的有这么恨贺兰昕么?这究竟是太不甘心这么输了,还是太想得到而得不到? “冷剑,你看这根簪子好不好看?”连尘羽拿着小摊卖的一根银簪子,插在发髻上,问冷剑。 冷剑面无表情地敷衍答道:“尘羽小姐人漂亮,带什么都好看。” 见冷剑心不在焉,连尘羽放下簪子,生气走了,冷剑急忙追上去:“尘羽小姐怎么了?” “冷剑,你连瞟都没有瞟一眼,你怎么知道好看?”连尘羽伸出右手在冷剑腰上用力一捏。 这女人下手还真狠,冷剑凝重了表情。 “喂,你怎么老是板着脸啊?不回去,我也不管,你也要陪我!”连尘羽撅着嘴。 “那你想去哪儿?” “无所谓啊。对了,你陪我去登山好不好?” “现在?” “对啊,就京城外那座山,怎么样?” 冷剑叹了口气,道:“天黑之前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怎么可能嘛,一定可以的,走,陪我去玩玩嘛。”不由分说,连尘羽拽紧冷剑的胳膊往那个方向走去。 冷剑推诿道:“就算真要上山也得回去准备一些水和干粮吧。” “那这样吧,反正现在时间还算早,我们就一同去秦英堂准备,然后立即出发吧。”连尘羽答得干脆。 冷剑一脸痛苦的表情跟着连尘羽回到秦英堂,恰好遇上了萧严。冷剑想甩脱连尘羽,便问:“萧严,城主现在在何处,他可有什么要事找我?” 萧严没有意会到冷剑的挤眉弄眼,答道:“城主与贺兰昕在一起,没有找你的意思。” 冷剑失望极了,唉,萧严如果是江赁枫就好了,江赁枫一定懂得他的意思。 连尘羽道:“萧严在也好,你快去帮我们准备两袋水和干粮,我与冷剑要出去登山玩儿。” “现在吗?”萧严问。 “有什么问题?” “怕是天黑前回不来了。” 连尘羽不在意地道:“怎么可能,反正就溜溜呗,要不萧严和我们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们去玩开心就好。”萧严可不想夹在这二人之间,完全没有兴致和他们一起登山。 冷剑狠下了心,道:“三个人同行才有意思,难道萧严不想陪尘羽小姐?”与其和连尘羽单独去,不如拉上萧严互相有个照应,这样一来就算小姐发飙,也有两个人共同承担。 “怎么会?”萧严只好傻笑。 “那好吧,我们就一起去,萧严、冷剑,你们赶紧去准备,一刻钟后在这儿会合!”连尘羽道。 “好的。”萧严与冷剑各自瞪了一眼。 萧严对冷剑冷笑道:“冷剑你还真够朋友,自己摊上的祸事也分我一半。” “萧兄这么说就不对了,我出去玩乐是一定少不了你的。有福同享,有难共当。”冷剑微微一笑。 383冤家羁绊 “呵呵,这山望上去也不觉得高啊,应该很快可以回去了。”连尘羽仰视而望,激动地道,“你们可不许偷懒,今日我们一定要到达山峰之巅!” 萧严在最前面开路,冷剑跟在后面,他们二人各自肩上背有水粮的行囊。这日子还真不快活,冷剑不由得想到了江赁枫,曾以为和那个自负又古怪的家伙在一起是件很累的事情,可是现在的他宁可面对着江赁枫。 连尘羽不时冲身后的冷剑喊着:“喂,你说是你慢还是乌龟更慢啊?哈哈。快点啦,你是不是走不动了?” 冷剑现在反而更加担心连尘羽连一半的路途都走不到了,这大小姐让人伤透了脑筋。 满山花香,倒也是一道靓丽风景,冷剑见连尘羽欢快地采着野花,她的美胜过这满山之花。若不是她性子太火暴,想来连尘羽也应该算得上位名动天下的美人了,冷剑冷笑了,可惜现在连一个敢娶她的男人都没有。 一个时辰后,连尘羽对萧严道:“喂,我有点累了,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这双鞋子不太合脚!” 萧严对身后的冷剑道:“尘羽小姐要休息一会儿,我们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了吧,休息一会儿再赶路吧。” 冷剑淡然地道:“随便。”他估计大家马上就可以原路返回了。 萧严为连尘羽找了块路上的大石头,连尘羽的视线不时瞟着一边站着的冷剑,道:“看上山顶也不远,相信很快就可以到达了。你来休息吧,等会还要赶路呢。” “不用了,我们江湖中人,不像小姐那样娇贵。”冷剑道。 连尘羽不以为然地撅嘴,萧严递给她一壶水袋。 忽然间,冷剑感觉后面似乎一直有动静,莫非是有人在跟踪?冷剑朝后一望,空荡荡地一片,无人,应该是自己太多疑了吧。 冷剑闭上眼使劲摇摇头,今个儿也奇怪,总是莫名其妙想到江赁枫。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怎样了,每当想到他那副失魂落魄之样,冷剑记忆犹新!在自我担心的时候,冷剑也免不了总是挂念着他,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俊美男子! 冷剑回过神,发现连尘羽与萧严目光都对准他,还窃窃欢语。 “你们在聊什么?”冷剑走近问道。 “以前听说天音教四公子都是绝美少年,现在我才明白。呵呵,天底下还有没有比冷剑更美的男子?”连尘羽笑道,“你啊,有时候我觉得比女人还漂亮!” “若有人评天下第一美男,我看也非冷剑莫属!呵呵。”萧严戏谑道。 “有精力就继续启程吧。”冷剑烦躁地冒了句,不想和这两个幼稚的家伙纠缠。 接着他们又启程了,一个时辰之后,萧严与冷剑就感觉连尘羽疲惫了。连尘羽一下子瘫痪到路边,实在支撑不住了,又饿又累的她只得坐下喘口气。 萧严关心说道:“小姐累了吧。”他见她明显体力跟不上,累得直喘气。 连尘羽猛喝水中,一口气喝了半袋水,点头道:“是啊。” 连尘羽这个时候有些后悔了,舒服服的日子不过,偏要到这儿来受罪。不过开始她还信心满满地说过自己不会后悔,再怎么样也不能说“回去”两个字。 萧严喝了口水,将水袋递给冷剑:“也喝点吧。” 冷剑对连尘羽道:“大小姐,只有两袋水,我和萧严一袋,你一袋。” 连尘羽问:“冷剑,还有多久能到峰顶呢?” 冷剑道:“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变化因素很多,我也很难料到确切的时辰,不过肯定的是,我们还没有走到多少。” 连尘羽欠起嘴道:“啊?难道还有很久?” 萧严问道:“那么岂不是我们天黑之前回不去了。怎么办?”他看出连尘羽希望提前回去,便提醒一下冷剑。 冷剑下了决心要让连尘羽吃点苦头,道:“尽力为之吧,尘羽小姐登峰的决心让我很有感触,我们一定会帮她完成心愿的。” “哈哈。”连尘羽听了这话发出怪异的笑声。 连尘羽道:“不会又要走路了吧,我脚疼的厉害呢。” 萧严道:“小姐,我扶你走吧。” 连尘羽很不情愿地站起身,萧严扶着她的手臂,一步一步艰难前行。路不像最初那样平坦了,崎岖坡陡。 连尘羽的肚子开始有节奏不停地响着,仿佛唱着:“好饿,好饿,好饿。”她也开始窥视冷剑行囊中的馒头,他本来想吃,可是不好意思开口要。 又前行了一会儿,连尘羽不经意间脱口而出:“我好饿啊。” 冷剑估计已经午时将至了,道:“那你坐下吃点东西吧。” “好啊。”连尘羽满口答应,可以坐下吃东西,现在简直就是太美妙的一件事情。 冷剑递给连尘羽一个大馒头,连尘羽紧皱眉头:“啊,就吃这个啊!” 萧严一边咬了一口一边说道:“小姐,就只有这个了,将就一下,要不饿肚子。” 冷剑也没有多理会她,自己吃着。连尘羽见他们都吃着,却看着手中馒头难以下咽。 “我还是不吃了。”连尘羽瘪瘪嘴,喝光了一袋水。连尘羽对萧严道:“ 还有水吗?” 萧严把自己的水袋拿给了连尘羽,特意嘱咐道:“我们的也不多了,小姐你慢点喝。” “都怪你们,为什么不带点烤鸭,在这里吃到美食,是件多么浪漫的事情啊!” 冷剑冷冷道:“那你自己怎么不带?” 连尘羽气得跺脚:“冷剑,你以下犯上!” 冷剑并不理睬,示意萧严继续上路,连尘羽也好乖乖跟在后面。 连尘羽吱吱呜呜地问萧严:“离峰顶还很远吗?” 萧严道:“我们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吧,而且现在根本不算什么,越到上面,环境越恶劣。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 连尘羽问:“我们还要上去吗?” 冷剑道:“半途而废可不是你连尘羽的风格” 萧严终于忍不住了,对冷剑轻声道:“回去吧,我想我们再上去的话,今晚一定赶不回去了。” “没关系,我们舍命陪大小姐嘛。”冷剑一脸与众不同的坏意笑容。 “冷剑!”连尘羽彻底崩溃中,道,“我的腿快断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冷剑道:“不是小姐非要我们陪你来的么?” 连尘羽哭丧着脸道:“可是,我实在走不动了。” 冷剑拔出剑,走到一棵树下,仰头看了看树枝,纵身一跃,挥剑砍下两根树枝。 冷剑拾起地上的,刚刚砍下的粗树枝,用剑修箭成木拐。他把木拐分别递给了连尘羽。 连尘羽极不情愿地接过木拐,看样子,冷剑是铁了心吃定她了。萧严在一旁偷笑,也没多说什么。 连尘羽灵光一闪,道:“冷剑,我们已经没有吃的了,继续前行,饿了该怎么办?” 冷剑道:“苦其心志者方能为大事也,就算我们饿一两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连尘羽道:“喂,可是我哥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怪罪我们的。若是如此大哥生我气也是罪有应得,但连累了你们俩,我是心中有愧啊。” 见过无数世态的冷剑从容微笑道:“尘羽小姐终于懂得为别人着想了,冷剑倒是更愿意与你一同承担责任。” 连尘羽想着路途那么遥远,自己的脚又累又痛,冷剑没有一点儿心疼的意思,一下子恼极而哭道:“冷剑,你是故意的!在报复我!” 这下子看着满是泪水的连尘羽,冷剑、萧严傻了眼,萧严忙安慰着:“小姐别哭啊,我们依你就是了。” 看着连尘羽这个可怜样,冷剑也收敛了笑容。 连尘羽怒火爆发,冷剑也太小心眼了,为了自己的快意完全不顾别人的感受,她大声吼道:“冷剑,你也太狠心了吧。我成这副落魄相,你很满足是不是?” “你最开始就不应该不要鲁莽行事,要来的人是你,闹回去的人也是你!你是千金大小姐就很了不起了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说别人不考虑你感受的同时,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连尘羽,你不觉得一直以来你就太自私了吗?”冷剑不堪忍受地说出了隐忍的心里话。 冷剑冲连尘羽这么说,萧严一愣,忙道:“小姐只是玩心重了点而已。” “萧严,就是因为你们一再这样宠惯她,她才会这个样子的!”冷剑对萧严道。 连尘羽受了这份委屈自然心里不甘,哭号吼道:“冷剑,你给我滚!没有人求你!我自己回去,我现在不想再看见你!” 连尘羽将手中的树枝拐杖一仍,激动得要转身离开,却不小心扭到了脚:“哎呀。” 就在她面前的萧严急忙伸手扶着连尘羽,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我不要你假惺惺讨好我,如果你真的关心我,还会和他一起欺负我?”连尘羽用力甩开萧严的手,却脚痛难忍,无法前行。 冷剑走到连尘羽面前,她恨着他:“让你消失在我眼前,听不懂吗?” “别胡闹了!”冷剑一把抓住连尘羽的手,强行将背上她。 “放下我,不需要你背我!”连尘羽挣脱着。 “再胡闹,就把你丢下山崖!” 就这样,冷剑背着连尘羽走在前面,萧严跟在后面,他们返程了。连尘羽靠着冷剑的背痛哭中。 …… 384不瑞 夜,静到了极致。繁星耀眼却只是透着朦胧而冷淡的光芒,窗外的树枝上,乌鸦叫了两声,“扑扑”飞走。 贺兰昕站在窗前,手中握有一卷书,也是因为夜深人静却睡不着觉才起床看书。明日便是贺兰孟尧下葬之时了,心中总是波澜起伏不得平静,仿佛有不祥预兆。 他本淡泊名利,却无奈出生如此,身份让他从来没有选择就陷入了尔虞我诈的权争之中。白天的时候卓云还到秦英堂带来纳兰陵的话,纳兰陵能够当上皇帝,贺兰昕又成为了秦英堂堂主,这样一来不仅掌控整个朝廷,还可以主宰整个江湖。贺兰昕需要力量支持,而新君纳兰陵也需要坚实的依靠。 贺兰昕叹了口气,一切都回不到起点了,如果纳兰陵在身边就一定又是安慰他,有得就有失,男儿当如此! 翌日,天亮。 贺兰昕早早起床了,小孟依照是惯例来请贺兰昕用早膳,小孟正要敲门,贺兰昕就自己开门了,小孟见到贺兰昕忽然脸色发青,一屁股坐到了地方。 “快起来。”贺兰昕伸手拉起小孟,见他脸色很难看,便问道,“怎么了?” “没…有…少爷,我没事。”小孟的笑容很僵硬,连说话也结巴着。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贺兰昕见小孟这个样子就肯定他有事。贺兰昕仔细端详,发现小孟的眼袋红肿得很厉害,脸色如青铜,又问:“你昨夜没睡?” “呵呵,少爷该,该用早膳了。”小孟忙低下了头。 “那好吧,今天我也挺忙。小孟,如果你有麻烦,晚上告诉我,我会帮你的。”贺兰昕微笑着拍拍小孟的肩膀,然后大步走开了。 小孟呆呆望着贺兰昕的背影,两行泪忍不住流出来了,嘀咕了声:“对不起,少爷。”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从秦英堂出发了,到了秦英堂历代堂主的墓地,一切进展顺利,该到的人都到场了。 沈涵与其叔父沈晟也到了,这些日子沈晟处于隔岸观火的状态,也没有准许沈涵多与贺兰昕接触。这几日西门家的西门宏倒是一直对她纠缠不清,让她很不舒服。 见贺兰孟尧的棺材下葬了,贺兰昕再次忍不住泪水模糊双眼,心中默念着,爹你放心去吧,昕儿会为你找出真凶报仇的,也一定会尽力做称职的堂主,不辜负众人的期望。 贺兰祝瑶与沐剑宜也是一脸哀伤,贺兰祝瑶趁人不注意时,望了望颇远处的冷剑,冷剑冲他们点点头,示意一切都好。 “昕哥哥,近日可安好?”沈涵溜到贺兰昕身旁,冲他灿烂一笑。这几日都在思念贺兰昕,看见西门宏那副嘴脸就感到厌恶。 “涵儿……”贺兰昕对着沈涵不知该如何说,心中总是对她怀有内疚的。 “昕哥哥节哀,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也能恢复到以前的平静,好好在一起,是不是?”沈涵试探道,她不明白自己在贺兰昕心中的位置究竟在何处。 “涵儿一直是我的好妹妹。”贺兰昕应答了一句,而后立即转移话题,“涵儿,今日我就不方便多陪你说话了,我们改日再聊。” “喂。”沈涵刚要再说,贺兰昕已经抽身离开,她气得跺脚。 沐剑宜窃窃对贺兰祝瑶道:“卓兄已经准备好了,等你爹下葬完后,就在孙丞相与其他在场各位面前揭穿贺兰昕的阴谋。” 天娇与陆小风、楚留湘站在一起,她道:“从昨天起到今天,我的眼皮一直在跳,会不会有大事发生?” “天娇,昨日我有了新的发现了。”陆小风脸色不佳对天娇道,“我怀疑凶手可能就是沐剑宜!” “这是怎么回事?”天娇疑惑忙问,在此前她也怀疑过贺兰祝瑶与沐剑宜。 “嘘~”陆小风做了个手势,“我现在还没有十足的证据,需要继续收索!接下来我会重点跟踪调查他们的,先不要打草惊蛇。” “陆小风!”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陆小风侧头望去,是孙玉晴,她身边是花菀楼,二人正往这边走来。 “花兄,玉晴,你们也来了。”陆小风点头示意。 “哟,小花与孙姑娘站在一起挺般配啊。嘿嘿,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喝上你们的喜酒?”楚留湘笑问。 花菀楼与孙玉晴皆表情僵硬了点,孙玉晴羞笑低头,花菀楼则是应付道:“到了就自然少不了你的。” 天娇并不认同楚留湘这句话,花菀楼与孙玉晴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像是情侣,挺好奇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嫁给花公子的女人会很幸福,不过孙姑娘太腼腆了,我觉得更适合陆小风这样的人啊。”天娇丝毫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冒了这一句话,她刚刚一说完就意识到了自己此言欠妥,陆小风与楚留湘同时瞪目张嘴盯着天娇,她急忙闭了嘴,笑笑解释,“开个玩笑。” “喂,天娇,如果你迷恋我直说就行了,犯不着拐弯抹角哦。”陆小风怕孙玉晴觉得太难堪,毕竟她是名门闺秀,忙解围道。 “对不起啊,孙姑娘,你知道我有时候……”天娇不好意思极了,不过她却没有想到孙玉晴却抬头对她笑道:“不碍事,陆捕头确实挺可爱的。” “嘿嘿,哪有。”陆小风倒是害羞地摸摸自己的两撇胡子。 “天娇你什么眼色,小花多好的人呢,陆小风咋能比得上?”楚留湘不痛不痒地冒了句。 “呵呵,楚兄,今日是秦英堂办丧事之时,我们还是尊敬死者,不要说笑了。”花菀楼道。 这几人消停了下来,天娇无意间余光却感觉到了孙玉晴的目光在看这边,她是在看她,还是……天娇有意识地瞟了眼身边的陆小风,还是她看的人实际上是他! 天娇视线投去,孙玉晴果真看的人不是她,然而孙玉晴快速意识到了什么与天娇目光相遇后只是不自然地笑笑而后装着若无其事目光转向前方。 孙玉晴该不会是在关注陆小风吧!?天娇心里起疑,不过这个时候并没有太多心思纠结这个了。 萧严、冷剑、连尘羽三人站在连成璧身后,连成璧面带平和的微笑,目光却透着一丝犀利,好戏马上就上演了。 贺兰孟尧下葬之后,贺兰昕拜祭过其父,香主韩文走到贺兰昕面前,道:“老堂主已经安葬了,我秦英堂不可一日无主,现在也是你该接手重任之时了。” 贺兰昕点点头,高举左手伸出大拇指,秦英堂堂主信物金玉扳指在阳光折射下光芒耀眼。贺兰昕厉声道:“感谢各位朋友这几天来对我爹的悼念,今后我贺兰昕会继续统率秦英堂,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韩文接着道:“大家都知道,贺兰昕是秦英堂堂主唯一的继承人,而且我们老堂主临死前将秦英堂堂主之位传给了他,如果都没有反对,贺兰昕就是我们秦英堂堂主了!” 天娇心一跌,他以后就是秦英堂的堂主了,那他们还能够无拘无束在一起么?贺兰昕如果挣扎在权力之中真的不会改变么?权力可以无形中腐蚀任何人的心灵,这一刻她害怕了,她想到了顾惜昭,想到了纳兰陵,他们都为权力而疯狂着,如果贺兰昕也真有这么一天,她该怎么办? “这恐怕不可吧,孙丞相!”卓奕高声对孙继光道。 卓奕的这一声倒是让全场人投去了惊异的目光,韩文瞟了眼卓奕:“卓将军这话是何意?” “如果贺兰昕就是杀死贺兰孟尧且逼迫他爹让位于己的人,还有资格统率秦英堂吗?”卓奕不屑道。 众人一惊,不时望望卓奕,又望望贺兰昕。贺兰昕紧锁眉头,还相信清者自清。 孙继光也愕然道:“卓奕,你查到了什么?” “呵呵,一切谜底马上就可以揭开了,请各位稍安勿躁!”卓奕得意道。 花菀楼问道:“陆兄,你可知他这话何意?” “我与卓奕查案素来不和,我们几乎都是分开行动的,所以不知道他所指。不过听上去俨然对贺兰昕不利啊。”陆小风道。 怎么回事?天娇咬紧了牙关,担忧地望向贺兰昕,不过这个时候贺兰昕也递了个眼神给天娇,示意她不必惊慌。 “贺兰昕,我也没有想到最后查出来你真的是凶手!”卓奕伸手指指着贺兰昕正色道。 贺兰昕面不改色,微笑道:“清者自清,卓奕,如果你怀疑我,就请拿出你的证据!” “卓奕,这样的话可不得胡说!”孙继光道。 “卑职自然分得清轻重!”卓奕说罢,步步走近贺兰昕,“我马上就让你笑得很难看!” 贺兰祝瑶故作不知的表情,对卓奕道:“卓将军,我有句话说不中听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说。如果你拿不出有力证据,而如此污蔑我昕弟,秦英堂可容不得你放肆了!” 沐剑宜也附和道:“正是。爹与昕儿父子情深,以昕儿的为人怎么可能干得出这样的事!” 385贺兰昕的最大危机 此刻整个场子也是闹开了锅,大家都各自议论纷纷。连成璧嘴角一扬,道:“有趣,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会帮贺兰昕说句话。” “是这样的,所以表面上为你好,处处替你出头说话的人并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有的时候甚至就是背地里害你的那个人!”冷剑颇有意味地道。 连尘羽不明所以,歪着头问道:“你们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啊。” 没人应答连尘羽,她扯扯萧严的衣袖:“你知道吗?” 萧严不会给连尘羽解释,只得道:“不知道。” “就知道你这个人老实愚蠢!”连尘羽瞪了瞪萧严,又将目光投到冷剑身上,“冷剑?” “随便说了句,当不得真。”冷剑亦是不加理会。 连尘羽生气地狠狠踩了一脚冷剑,骂道:“死冷剑,光和我作对是不是,早晚有一天要你死在我手里!” 卓奕拍拍手,衙门的人带来了两样用白布遮住的东西和一个女人,这个人就是那晚在厨房为贺兰孟尧熬药的李婶。 沈涵与沈晟互相递了个不明的眼色,沈涵焦虑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先别急,静观其变。”沈晟答道,“反正你现在和贺兰昕这小子没什么瓜葛,他出不出事都与我们无关!” 贺兰昕疑惑地望了眼李婶,又望了望卓奕,吼道:“你搞什么鬼!?” “贺兰少爷别急着恼羞成怒哦,我们再来慢慢细说。”卓奕挥手,示意一个衙役上前,他掀开了白布,盘子里放着一张写满字的白纸,卓奕递给了贺兰昕。 贺兰昕接过白纸一看,这是……这是那日贺兰孟尧威胁逼迫他在小筑屋那儿离开天娇后,他大愤之下写的信。 “这个可是出自你贺兰大公子的手笔?”卓奕问道。 “是有如何?”贺兰昕抓着纸,怒问,“你是怎么拿到我的东西的?” “我派人到你书房搜出来的。”卓奕笑道,“来,我为大家说说这张纸上面写了些什么。上面写着他对一个女人的爱意,然而他爹却极力阻止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于是他就怀恨在心写了这封信!贺兰昕,你为了一个普通的女人就恨你的亲爹,唉,不孝啊!” 卓奕所言,大家都理解了,当年贺兰昕与丫鬟天娇私奔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贺兰孟尧还以此为羞。不少人的目光对向了天娇,天娇的耳根子红了,她低着头不敢正视众人的目光。 “这事我怨过我爹又如何,难道就能证明我一直怀恨在心到现在?”贺兰昕冷笑道。 “至少你有杀人动机啊!这信里你也暗示写了这层意思,你要证明给贺兰孟尧看,没有人能阻止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而你的存在就是对你最大的阻挠!”卓奕说着,一**过那封信,然后交给了孙继光。 “孙丞相,里面词句相当激烈,你看看就知道了。”卓奕道。 孙继光蹙眉看着这信,口中道:“年轻人愤怒之下写点东西,也当不得真。”孙丞相是纳兰陵的人,纳兰陵给他打过招呼,这件事一定要帮助贺兰昕的。 “呵呵,卓奕将军,你这话就欠妥了,你说因为这封信,贺兰昕就有杀人动机。难道你忘了在昆仑山的论剑会上,贺兰昕已经失去了记忆,而且对我百般冷漠,根本不识!?如果贺兰昕还对他爹有成见的话,又怎么可能答应与沈家小姐沈涵为妻?” 这宏亮的声音让整个场子安静了下来,贺兰昕愕然望去,不禁为天娇在此刻的勇敢与智慧欣慰一笑。 “都到这个时候了,天娇姑娘还在为贺兰昕说情,不指明着你们旧情难忘吗?”卓奕笑道。 “我与贺兰昕公子现在还是朋友,为他说句公道话也有错?况且贺兰昕失忆这件事,御医与众多朋友们都能够证实。”天娇不畏道。 “那好,可是我听说贺兰孟尧出事当日,贺兰昕与他爹还为件事情争执不休,作何解释?”卓奕道。 陆小风道:“这父子间闹嘴也是常事,难道卓将军就没有与你爹吵过?”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接着怎么狡辩!”卓奕向另一个衙役使了眼色,他带着李婶前行到中央。 卓奕问道:“李婶,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据实说出,如果有半点隐藏和不实,立斩不赦!” 李婶一脸惶恐不安,颤颤巍巍点点头:“是。” “那晚你为贺兰孟尧熬药,可有什么人来过?”卓奕问道。 李婶抬头,满脸惧色望了贺兰昕一眼,低头不语。 “问你话!据实说!”卓奕不满地大吼一声。 李婶顿了顿神,道:“少爷,少爷来过。” “李婶,你!”贺兰昕一惊,那夜他从未去过厨房。 “你所说的可是贺兰昕少爷?” “正是。” 陆小风快步走到卓奕身旁,质问道:“李婶,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曾多次盘问你这个问题,可是你与老徐皆声称,没有人去过厨房!” 不料李婶“扑通”跪倒地上,道:“少爷威逼我,如果我说出真相就要我和我丈夫、儿子的命,所以我才一直不敢说出事实。” “李婶,你为何如此污蔑我,我何时威逼过你!?”贺兰昕情绪略显激动,欲上前与李婶争辩,贺兰祝瑶一手拦住他:“昕弟冷静点。” 陆小风瞟了眼卓奕,冷冷道:“李婶,贺兰昕既然威逼你,那你现在又为何有了胆量说出来,以前怕他,现在就不怕了?” “啊?”李婶瞪大眼睛盯着陆小风,不知如何应答。 “那是因为我承诺过李婶,只要她讲实话,我一定保她以及家人的安全。李婶最后选择了相信正义,相信官府,这不就是我们这些人应该做的吗?”卓奕道,然后他又挥了挥手,第三个衙役上前,卓奕揭开了白布。 陆小风看着这盘中药草,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贺兰孟尧中毒之西毒草,抢先道:“若是有人存心想嫁祸贺兰昕,也应该用点高明的手段吧,这又是什么意思?” “李婶招供之后,我去了贺兰昕的房间,搜出了这样东西。诸位可知,这就是致命的毒草,贺兰孟尧也是中此毒而死的。”卓奕答道。 “笑话,我是凶手,还会留着这证据放在自己的房间里等你搜出来?荒谬,这根本就是诬陷!”贺兰昕大声道。 陆小风也冷嘲热讽道:“卓奕,你的脑子是不是真的单纯了点?这样的小儿科也相信,难怪凶手会利用你。” “这些证据不足以证明贺兰昕是凶手。”孙继光也发言了。 站在连成璧身后的冷剑轻轻一笑:“这只是抛砖引玉的一个开始而已,真正的好戏好在后头!” 连成璧点头道:“这招用得妙啊,先给他们辩解的余地,再逐渐击破,最后一击而中!不愧是冷剑的智慧。” 连尘羽眼巴巴地看着连成璧与冷剑,他们又在说她听不懂的话了。 “你们是怀疑有人买通了李婶,又故意在贺兰昕房中放下证据以此陷害?”卓奕不怒反笑,“那好啊,把他们带上来。” 这个时候两个衙役抬着一个担架走到了中央,这个担架也是白布蒙着,却透着腐蚀恶臭味,担架后跟着小孟、老徐二人。 卓奕对老徐吩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是。”老徐躬身道,“这种慢性毒草药是我去西蒙药房买来的,每次替老爷送药的时候就会加一定用量。” “你为什么要害死你家老爷?!”卓奕狠狠吼道。 老徐吓得跪地求饶:“卓将军饶命啊,是少爷指使我这么做的,最后一次也是他让我加大毒的用量,老爷才会暴毙!” “老徐,究竟是谁让你这么说的,是谁在害我!”贺兰昕激动地走到老徐面前,抓起他的领口。 卓奕笑道:“老徐可是个孤寡老人,他要是承认了自己这罪行就等于判了死刑。难道有谁还能威胁得到他,让他自投死神?” “少爷,我最终逃不过良心的谴责,老爷生前对我恩重如山,我犯下如此大恶,死有余辜啊!”老徐声泪俱下。 贺兰昕猛将老徐推到到底,用可怕的眼神看着卓奕道:“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 “贺兰大少爷,我与你素无恩怨,只是秉公处理。”卓奕道,说着让人揭开担架白布,一股股腐尸恶臭让场上的人都捂鼻而退。 “这个尸体已经霉烂了,死了五天,我派验尸官查证了,他身上刀伤无数,致命伤有两处,一处是脑,一处在心脏。他是乱刀砍死的,不知贺兰大少爷可否认识这个人?”卓奕道。 贺兰昕细细一看,这个人因为脸上有数伤,面目全非,不过身材与衣服倒是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就是几天前失踪在秦英堂的老管家! “贺兰大少爷应该认识这个死者,他是你家老管家,在你家呆了三十多年了,也是看着你从小长到大的!”卓奕道。 贺兰昕见对他如亲的年迈老管家如此惨死,顿时心中一阵绞痛,湿润了双眼,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386无可辩驳 “呵呵,贺兰少爷不该问我啊,我想你比谁都清楚他是怎么死的。因为老管家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被人杀人灭口了。”卓奕摇头道,“唉,真是残忍啊。” “这么说来,你的意思是老管家是我杀的?” “那我们问问他吧。”卓奕指着小孟道。 小孟不敢正视贺兰昕的眼睛,低头跪下道:“孙丞相,卓将军,老管家是少爷指使我杀害的!因为老管家看出了老爷死的猫腻,少爷就吩咐我解决掉他。我借口先把他带出秦英堂,然后在荒地将其数刀砍死。” “小孟,连你!”贺兰昕的心因为小孟这话彻彻底底的凉了,他们主仆十几年的感情犹如兄弟,贺兰昕从来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连小孟也会背叛他。 五大香主听了小孟的话后彻底怔住了,秦英堂的人都知道小孟是贺兰昕的最忠实的属下,而今小孟亲口承认是贺兰昕指使他杀了老管家,不得不怀疑贺兰昕就是…… “怎么可能,这分明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天娇崩溃了,她喃喃自语,想冲上去。 花菀楼一手抓住天娇的手腕,摇头道:“看来对方布局陷害贺兰昕这招棋是面面俱到啊,虽然这也并不是天衣无缝,但是事先我们毫无防备才会如此受到牵制。天娇,必须冷静!” “为什么连小孟都要害贺兰昕啊!”天娇泪如雨下,可想而知现在贺兰昕的心会怎样痛苦。 “或许是身不由己,现在一切矛头都指向贺兰昕,我们在如何说也是无用,花兄说的都,都静下来好好想想来龙去脉。”楚留湘道。 沐剑宜上前两步,故意大声问道:“小孟,你所言可属实?” “句句不假,小孟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祸,这些日子一直受到良心的谴责。”小孟抬头正视贺兰昕,双目含泪,正色道,“少爷,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了!” “呵呵。”贺兰昕冷笑了两声,眼前的局面霎时间让他不知还能说点什么。 “贺兰昕,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你为了登上秦英堂堂主宝座,居然杀人弑父都干得出来,实在令人发指!”卓奕指着贺兰昕,语气义正言辞,而后又对孙继光道,“孙丞相,你看现在该怎么处置?” 沐剑宜向贺兰祝瑶使了个眼色,贺兰祝瑶上前道:“铁证如山,贺兰昕,你太让我们失望了!现在你必须交出金玉指环!” 五大香主皆摇了摇头,卓奕的人证物证让在场人无所辩驳。 孙继光紧皱眉头,他向纳兰陵承诺过贺兰昕会平安无事的,可是现在的局面是他事先没有预料到的。 “卓奕将军,我有一个问题,你的这些人证物证是什么时候找到的?”陆小风疑惑问道。 “陆小风,这个有什么关系么?”卓奕眯着眼盯着陆小风。 陆小风道:“如果的人证物证都是在近一两天之内同时发现的,你不觉得这样太巧合了一点,就像是有人事先精心布置的一个局?” “此言差矣,依我看这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卓奕道。 “哼,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卓奕在贺兰孟尧出事那夜也在现场,我想请问为什么你偏偏那个时候就在秦英堂,而且也碰巧在那个时间出现在了贺兰孟尧的房间里?”陆小风用挑衅的语气问道。 卓奕答道:“沐剑宜是我多年好友,白天我们约好了晚上在秦英堂下棋,下完两盘棋后,沐兄建议我们随便走走,我们也是无心走到了贺兰孟尧寝房附近,忽然听见有瓷器摔碎的声音,又听见有人大叫,我们便匆匆赶去进了屋子。” “嗯嗯,是很巧啊。那正因为这个巧合,我想你卓将军也亲耳听见了贺兰孟尧临死前将金玉扳指亲自交给了贺兰昕,并且亲口说了贺兰昕就是秦英堂的下任堂主这句话吧。”陆小风道。 “没错。” “那我想说的是,贺兰孟尧就算对贺兰昕有再大的期望,他也不会将秦英堂交给杀死自己的不孝儿子吧。” “贺兰孟尧中了****,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再说了他也不一定就会想到在他药碗里下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宠爱的独子贺兰昕!”卓奕面带微笑望着陆小风,一种示威的表情。 若不是花菀楼紧紧捏着天娇的手腕,她这个时候一定冲到贺兰昕面前了。贺兰昕目光呆滞杵在原地,也许是身边的人事变化让他太愕然。 卓奕对孙继光道:“丞相大人,这件案子已经真相大白,请孙丞相定夺!” 陆小风也忙对孙继光道:“孙丞相,我认为此事还是疑点重重,案子还须进一步查证!”此刻陆小风的思绪也被卓奕这忽如其来所谓的铁证而打乱了,只得先缓缓为上策。 孙继光在众人面前自然要显得公正无私,不能包庇贺兰昕,便道:“卓奕的推测极为可能,但陆小风所言也有一定道理,此事人命关天,非同小可。贺兰昕有重大嫌疑,应当暂时软禁,就由卓奕与陆小风你们二人亲自监督吧,在真相确认之前,贺兰昕不得离开秦英堂一步!” “孙丞相,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贺兰昕,凶手定是贺兰昕无疑,还有什么好确认的?”卓奕不甘心问道。 陆小风也知孙继光有意为贺兰昕掩护,便解围道:“卓奕将军,万事谨慎为妙,你为何如此心急要治贺兰昕于死地?难道你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陆小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哼!”卓奕没料到陆小风反咬一口,不得不作罢。 孙继光道:“好了,不要再争执了,一切按我说的办!”他寻思着需要将现在的情况尽快禀报纳兰陵,以作商量。 “遵命。”卓奕对着贺兰昕,向衙役们做了个带走贺兰昕的手势,“贺兰昕,得罪了!” “不管大家怎么想,总之我必须为自己说一句,我贺兰昕绝对不是凶手!”贺兰昕厉声道,被衙役带走前,贺兰昕用难言的目光盯着小孟,或许到现在也不能接受被这个好兄弟出卖吧。 贺兰祝瑶与沐剑宜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心中冷笑,如今这秦英堂恐怕是容不下贺兰昕了,他们也万万没有想到冷剑献计及时,而且卓奕也会这么仇视贺兰昕,老天都在帮他们!哈哈哈。 楚留湘见天娇咬破了嘴唇,血渗而出,知道她心急如焚,凑到她耳边安慰道:“我们好好想法子,不急。” 天娇点点头,现在也没有办法,慌自然乱,她必须让自己理智清晰。 “这下怎么办啊,贺兰昕该不会真的杀了他爹吧。”沈涵瞪大了眼睛望着贺兰昕被带走,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谁知道啊,幸好他此前解除了与你的婚约。呵呵,涵儿,嫁给贺兰昕这种男人还不如对你千依百顺的西门宏。”沈晟道。 “我们也该回去了。”连成璧笑道,一切都在算计之中。 “现在回璧水连城?”连尘羽问道。 连成璧点头道:“是啊,今夜就动身!” 贺兰昕被孙继光下令软禁在他的寝房中,屋外重兵把守,陆小风与天娇走进屋子,门外侍卫见是陆小风,道了声:“陆捕头。” “恩,我进去看看。”陆小风带着天娇进了屋。只见贺兰昕正坐在木椅上闭目养神,心静。 “贺兰!”天娇奔到他身边,紧紧搂住。 天娇太用力,贺兰昕喘不过气,他憋红了脸笑着:“呵呵,天娇,松开点。” “贺兰,我好怕。”天娇松开了手,进屋前设想了很多画面,不过贺兰昕比她想象中多要平静。 “别怕,暂时的阻挠难不倒我。”贺兰昕轻拍天娇肩膀,安慰道。 “贺兰,卓奕今天所为,我事先确实毫不知情。”陆小风首先解释道。 “我知道。”贺兰昕点头道,“他们是有备而来。今天早上我就发现小孟眼神怪怪的,唉,是我大意了,居然没有想到……” “贺兰,你不会孤军奋战的,不用担心。”天娇道。 “我知道,有你们!”贺兰昕握紧天娇的纤手,同时也冲陆小风点头示意感激。 “对手这一棋下得妙啊,不知是什么高人出谋划策。”陆小风道,“我怀疑卓奕与真正的嫌疑人不可告人的关系,否则怎么可能这样处心积虑要死力打压贺兰。”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收买了小孟等人。”天娇道。 “唉,连老管家都被他们害死了!”贺兰昕心中愧疚道,忽而他脸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捏起陆小风的手道,“小风,小孟他们可能会有危险,他们也许等陷害我之后就会对他们杀人灭口的!你一定尽力要好好保护他们!” “啊?”陆小风惊异于这个时候贺兰昕竟然会牵挂小孟这些人的安危。 天娇应和道:“是啊,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陷害贺兰,可肯定也是迫不得已,而且我们可以通过他们来调查谁是幕后指使!” “嗯,所言极是,我会派人保护他们的,同时也着力调查。”陆小风道,“不过现在我还担心设局要置贺兰于死地的人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我们在明敌在暗,防不胜防啊。”陆小风道。 “你是说?” 陆小风对天娇解释道:“我是担心贺兰昕的安危,若是他们派出杀手在无形中将他暗杀,然后制造成畏罪自杀的假相。” 天娇被吓紫了脸:“不会吧!” “这些人穷凶恶煞,什么都可能干得出来!”陆小风道。 “那么贺兰现在的处境岂不是非常危险?” 陆小风对贺兰昕道:“贺兰,你还记得你爹刚刚逝世的第三天晚上吗?有一个身怀绝技的美颜素袍女子对你用迷香企图下手?” 经陆小风这一提醒,贺兰昕应答:“是啊,若不是小风你及时赶到相助,我可能已遭毒手。” “所以我才说,怕防不胜防啊。”陆小风忧虑道。 387新的逃逸 “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逃走了之?”天娇提议道,“这样一来,贺兰就更会背上畏罪潜逃的罪名,说不清了。” “不瞒你们,正有此意!逃出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一来贺兰是安全的,二来这边我会继续追查真相,我们可以暗中秘密联系,直到贺兰洗脱冤屈的那一天再归来也不迟。”陆小风道,“方才在路上,我与花兄、楚兄已经达成一致,皆认为走为上策!” “走?走又走得到哪儿去,他们不可能善罢甘休,更会以此将我于死地!”贺兰昕道。 “我们求求太子,他或许能够帮得了贺兰。”天娇道。 “不可!”贺兰昕道,“纳兰现在是储君,即将继位切不容有闪失。我们不要给他带去麻烦,以免落得他人话柄。” 陆小风道:“唉,还是想办法避一避吧。” “呵呵,以退为进,这倒是条好计啊!”房梁上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什么人!”陆小风警惕中拔剑喝道。 很熟悉,这是冷剑的声音!天娇脱口而出:“是冷剑!” 房梁上跳下两个人,正是连成璧与冷剑二人,连成璧微笑道:“嘘,陆捕头轻点声,要是惊动了门外的侍卫可就不好逃了。各位请放心,不用惊慌,我们没有恶意。” 陆小风收回了剑,笑道:“两位真是无孔不入啊。” “你们怎么会藏匿于我房中?”贺兰昕蹙眉问道。 连成璧走近贺兰昕,道:“贺兰,现在孙继光与卓奕已经去往皇城,禀报皇帝此案情的进展情况。我得提醒一句,他们不在,才是最佳逃走的机会。如果要走就要趁早,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听了连成璧的话,贺兰昕、天娇、陆小风都惊异地互相望了望。 “我们之所以藏在你的房中,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们知道你不是凶手而是遭人嫁祸,第二,城主视你为朋友,想帮你。所以我们不是敌人。”冷剑答道。 陆小风怀疑道:“我怎么不记得你们璧水连城的人什么时候有了路抱不平的嗜好?” “我知道陷害贺兰昕的人是谁。”冷剑得意道。 “是谁?”贺兰昕情绪略显激动。 “你的存在对谁最具威胁,而这个人可以对秦英堂的一草一木也了如指掌,还可以请卓奕来当救兵,收买恐吓小孟等人。呵呵,这人的身份不难猜到。”冷剑道。 “真的是贺兰祝瑶与沐剑宜?”贺兰昕蹙眉问道,“你又从何得知?” “如果我告诉你,是我与萧严在经过他们房外意外收获到的,你信不信?”冷剑道。 “信则有不信则无,你们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贺兰昕问道,心怀疑虑。 连成璧面带友善笑意,道:“贺兰,我连成璧平身最恨这些奸邪小人的作为!其实我在你的屋子里,也是想帮你离开秦英堂,你们逃离后朝廷一定会全国通缉,到时候哪儿还容得下你贺兰昕?”连成璧暗示他,投靠璧水连城依附于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冷剑附和道:“贺兰昕,今天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连五大香主也不见得相信你的清白,留下对你没有好处,没有任何自由还要被人处处设计。不过逃亡的日子被抓住了,可更不好过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天娇问道。 连成璧对贺兰昕笑道:“贺兰,如果不嫌弃,璧水连城就是你的藏身之处。同时我们也可以帮你暗查真相,只要你平安,很快就可以沉冤得雪!” “你有这么好?”天娇打量了一番连成璧,总觉得这个人不太值得信任。 冷剑笑道:“天娇,人与人之间需要互相信任,你们若是不信,那我们也无话可说。” “……”陆小风、贺兰昕陷入深思中,究竟要不要? “城主,既然人家不领你的情,我看我们也不用与他们多费唇舌了。”冷剑道,作势要走。 “慢!”陆小风喊了一声,现在贺兰昕已经无路选择了,不管连成璧是否另有所图,他们都只能选择依靠连成璧的势力躲过眼下此劫。 贺兰昕心知陆小风之意,走到连成璧面前,道:“连城主误会了,你曾多次帮我,我又怎会怀疑你。” “哈哈哈,贺兰放心,你我同心!”连成璧握住贺兰昕的手,笑道。 既然贺兰昕与陆小风都决定了,天娇也不再多说,只是抓住贺兰昕的衣袖,道:“无论你去哪儿,我跟你走。” “跟我走,可能会很累。”贺兰昕皱眉道,虽然他也希望天娇能陪在自己身边,可是更担心会拖累天娇。 “我不怕,不要忘了,我们约定好了,生死与共!”天娇语气坚决。 贺兰昕点头应道:“好!” 一个寒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连成璧忽然觉得有点冷,他侧头瞟了眼冷剑,就是冷剑的这个眼神,看着贺兰昕的目光。是男人的嫉妒,丝毫不比女人的逊色! 就在这夜,萧严带连尘羽先出了京城,连成璧、冷剑连同陆小风、楚留湘带贺兰昕与天娇也逃出秦英堂,在京城郊区汇合。 “贺兰、天娇,保重了。”陆小风道。 “陆大哥、楚大哥也凡事小心,我们到了璧水连城会飞鸽与你们联络。”天娇道。 “好,切记暗号。”楚留湘叮嘱道。 “多谢几位仗义相助了。”贺兰昕抱拳道。 “好了,我们火速离开这儿吧。”连成璧道。 随后,贺兰昕、天娇骑上一匹骏马,连成璧、冷剑、连尘羽、萧严各上一匹马,五马快鞭,连夜离开了京城,奔向璧水连城。 深夜时沐剑宜的人就发现贺兰昕逃走,急忙告之卓奕,卓奕立即将此事禀报纳兰陵。纳兰陵有心放贺兰昕离开,便下令,彻夜全城搜查,若不见人就第二天清晨全国通缉。 卓奕忙道:“太子,贺兰昕恐怕已经逃离京城了,我们应该即刻通知边境区追人乃是上策!” 纳兰陵并未理会卓奕,反而怒吼道:“卓奕,现在连我的命令你都敢质疑是不是?” “臣不敢。”卓奕道。 “这么晚了,我还要继续休息,以后没有太重大的事情,还是天亮了再告诉我吧。”纳兰陵丢下这句就走了。 卓奕狠狠捏紧了拳头,这个纳兰陵倒是个狠角色,今夜这话也是威胁卓奕不要再多费心思陷害贺兰昕了。贺兰昕若当上了秦英堂堂主,对卓奕来说是有害无利,若他要是知道当初纳兰陵设计陷害前太子纳兰崇时,是指派卓奕为首的杀手对付贺兰昕的,一定不会放过之。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其中两位死间也死了,不过卓奕这个当时的头领还在。 卓奕担心总有一天纸包不住火,贺兰昕对他怀恨在心加以报复。他虽说受纳兰陵指使,也深知纳兰陵的果决,到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舍弃他来讨好贺兰昕,只需要将一切推卸给一个替死鬼,卓奕明白这个替死鬼很可能就是自己。 相反,如果是沐剑宜掌控了秦英堂,纳兰陵就不会太在意贺兰昕,他也可以自保了。 第二日,全国发出通缉令,贺兰昕畏罪潜逃。 贺兰祝瑶与沐剑宜想趁机夺得秦英堂的掌控拳,五大香主不希望秦英堂落到沐家人手里,则声称案件并未了结,堂主象征金玉指环尚在贺兰昕手中,待拿回扳指再做抉择。 璧水连城,蝶芸阁,琴音悠扬。 屋外满园鲜花齐放,处处逸香。沈蝶念静静抚琴,心语端着一盘蛋糕点心,欣喜推门而进,道:“小姐,吃点东西吧。有好消息!方才我听管家告诉我,城主明日天黑之前就能赶回来了。” “嗯,知道了。”沈蝶念表情没有半点动容,继续专注弹琴。 “城主回来了,小姐不开心?”心语皱眉问道。 “回不回来有区别吗?”沈蝶念轻轻一笑,几分无奈。一个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中的丈夫,有与没有,一样。 “小姐……”心语顿住了,以前沈蝶念做不到这样心如止水的,“是因为上次城主又失信小姐?” “呵呵,在他心中任何人事只要关乎到璧水连城的利益,都一定会比我重要。”沈蝶念在成亲那日起,就几乎日日泪流,不知多少次心里对自己说,不会再为这个男人哭泣了,心,到了最痛就不知痛的滋味了,如今她终于开始学会了漠不关心。 “心语,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先出去吧,去休息下。”沈蝶念轻语道。 “好的。”心语将点心端放到桌上,不得不关上门走开了。 心语离开后,沈蝶念也无心再弹琴了,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满园鲜花,蝴蝶成对飞舞,心念要是能如这蝶儿无忧无虑般飞飞双宿双栖,就算生命只有一瞬间也开心了。 自古红颜都多了些愁思迷茫,少了些灿烂微笑。微风拂过,沈蝶念的秀发飘起,白皙无暇的美颜显得苍白无力,轻轻而笑,满是心思。 388心扉 夜色华美,银纱缀地,泄下了一片相思。 庭院妖娆,叹声连连,奈何了满腹愁绪。 两天两夜的奔波,连成璧等人终于带贺兰昕、天娇抵达了璧水连城。 璧水连城气势宏伟,城中景色怡人,天娇见着这儿满是玉树银花,蝶儿飞舞,却感觉到一丝忧伤,也许是因为心绪不佳吧。 连成璧对贺兰昕、天娇笑道:“两位这些日子就放心留在璧水连城,请放心,外面没有人会知道贺兰昕所处的。” “劳烦连城主了。” “贺兰兄太客气了,不用见外。”连成璧说罢,对总管吩咐道,“去打扫一间上客房,让贺兰与天娇住下。” “一间房?”天娇心里嘀咕着,不过想来也好,现在在璧水连城不知有何风险,她与贺兰昕在一起可以互相照应。 “连……”贺兰昕怕天娇会在意,出口想要两间房,不过天娇轻扯她的衣袖,示意他无需多言。 “天娇姐姐,你也来了。呵呵。” 天娇闻声回头望去,原来是小蝶,冲她笑了笑:“小蝶好久不见啊。” “嗯,天娇姐姐怎么来璧水连城了?”小蝶走到天娇身边,一把挽住她的胳膊,“既然来了,我们可得好好叙叙,殷明王朝遇险时还得多谢你对我的照顾。” “呵呵,你和萧严看来挺好的嘛。”天娇偷偷一笑。 “嗯嗯。”小蝶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又瞟了眼微笑着的萧严。 连成璧环顾四周不见沈蝶念,冲总管问了句:“夫人呢?” 萧严的目光也望向了总管,小蝶变了脸色,悉心关注萧严的她怎么会觉察不到他对沈蝶念的格外关注。 “夫人在蝶芸阁。”总管答道。 萧严仿佛看见她手中摆弄着随手摘的一朵娇花,泪光烁烁的明眸凝视着天上的弦月,嘴边泛起一丝冷凝笑容。人不在,心伤。 “城主,你还是去快看看夫人吧。”萧严忙道。 连成璧、连尘羽惊异望着萧严,萧严也自知这话不该出于他口,连尘羽笑道:“萧严,你干嘛这么激动啊,怜香惜玉?”以前连尘羽刁难沈蝶念之时,萧严就总是维护她,真让人纳闷。 萧严对连尘羽的话无以对词,冷剑走上前,道:“呵呵, 我也认为城主应该去看看夫人,夫人该想念城主了。” “对啊对啊,这几日城主不在,夫人黯然销魂哩。”小蝶也附和着。 “嗯,也是啊。”连成璧愧疚之色显露于表,忍不住的心疼,思绪中是悦耳动人的琴音和鼻息间的淡香。 萧严松了口气,幸好冷剑帮忙解围,不然说不准连成璧会看出端倪。 天娇与贺兰昕还不知璧水连城里的境况,不过天下人都是沈蝶念是清水丽人,连成璧是谦谦君子,二人乃为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 蝶轩阁,连成璧轻轻推开了门,沈蝶念已经睡下了,躺在床榻之上。连成璧走近玉床,把房中正在换点禅香的心语惊了一跳:“城主……” “嘘~”连成璧示意心语不要出声吵醒沈蝶念。 心语点点头,冲连成璧微微一笑,便走出门了。 连成璧走到床边,见沈蝶念一手露出,便为她盖上被子。望着她无暇脱俗的脸庞,憔悴了好多,连成璧轻轻叹了口气:“委屈你了,念儿。”越是这样,他就觉得越是亏欠她太多,也就越是爱她。他真的很想好好怜爱她,只是不知道怎么爱。连成璧凝视着她,不知从何提及,心中的苦楚无人诉说,唯有希望天上能懂他的无奈。 蓦然间,连成璧露出一抹笑容,心里纠结,眉心轻皱。他记得那天,红衣落缨告诉他,要得到她的微笑必须学会微笑……回忆点点,心头凉,问命运弄人,还道无奈将之蹉跎? 今夜,很静,花好月圆。 连尘羽在花间游玩,漫不经心采下一朵花,扯着片片花瓣玩,口中不知念着些什么。 连成璧经过长廊,望见了连尘羽,移步走去。走到她身后,轻轻伸手到前面捏了下她的小鼻子。 “哥,你来了?”连尘羽欣喜叫了声,回过身。 “连尘羽,刚刚说这些什么呢?心情不错啊。”连成璧道。 “恩?没什么。”连尘羽咬紧了嘴唇,小脸羞得通红,方才不经意中居然在不停念叨着死冷剑,这才恍悟过来,自从离开了秦英堂,这一路上连尘羽的目光就离不开冷剑。 连尘羽见他的眉间有了几许折皱,眼中含泪有无尽的哀伤,走近他的身边问道:“哥哭过?” “怎么可能,只有有点伤感,怕有的东西一旦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连成璧自嘲的意味说道。 连尘羽似懂非懂地望着他:“唉,大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有怕失去的吗?” “呵呵。尘羽,这么晚了,乖乖去睡。”连成璧映着月光脸上透着无名之痛,满目柔情只因为此刻想到了她。 “哥。”连尘羽道,“我还不想睡,你陪我聊聊好吗?” 连成璧微微叹息:“能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我也就放心了。” “哥前些日子不是惦记着把我丢给冷剑吗?哼,我还以为哥不稀罕我了!”连尘羽撒娇道,她也在借机提醒。 “大哥又怎么忍心让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呢?你的幸福对大哥来说很重要。”连成璧抚摸着连尘羽的头发,这个小丫头当初是他真心想保护的妹妹,怎么可以牺牲她的幸福来成就霸业? “其实,我以前也是对冷剑为人不了解,对他有成见罢了。”连尘羽腼腆笑道。 “好了,放心吧,大哥以后不会逼你了。”连成璧道。 “哥~”连尘羽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乖,天色晚了,这两天赶路累了,去早些休息吧。”说罢连成璧转身缓缓离去,步子沉重。也许那幽静深远,没有世俗的喧闹,看花开花落,听细水长流。那样惬意的日子才属于那个温文儒雅的琴师。连成璧再望一样无垠的墨黑色天际,对着那繁星点点,哀恸无计消除。 连尘羽气得跺脚,委屈地叫了声:“哼,死冷剑!” 萧严回到了房间,小蝶笑着迎上来,唤了声:“萧大哥,呵呵,和冷剑商量完了?” “恩。”萧严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方才冷剑把他拖了出去,再三警告其不要再管沈蝶念的事情了。 小蝶见萧严神色不佳。担心道:“怎么了?” “呵呵,我没事,小蝶不是给我又做了新衣么,我试试合身不。”萧严转移了话题。 “好啊。我去拿。”说着小蝶去拿来衣服,递给萧严。 萧严打理着看了看,道:“很不错呢,小蝶做的衣服我都很喜欢,谢谢啊。” “萧大哥不用对我说谢,试试吧。”小蝶浅笑。 萧严穿上衣服,笑道:“很好,太合身了。” 小蝶理了理衣领,扯扯衣袖,摇头道:“袖子短了点,腰这里好像大了点,我改改吧。” “不用了,我看挺好,或许过几天我就瘦了,哈哈。”萧严道。 小蝶道:“萧大哥这些日子受累了,我会给你多做几个菜尝尝的,可不能吃得少哦,应该不会瘦的,放心吧,有我好好照顾你,怎么可能让你消瘦呢?” “这个……也是啊,哈哈,不过做好了就不用再麻烦了”萧严道。 “不麻烦,一点不麻烦的。”小蝶说着就要卸下衣裳,“等会我去找天娇姐姐,问问她觉得有些什么细节改了好,反正好修修。我看贺兰大哥身上的衣裳都挺好看的,应该是她做的吧。” “应该不是吧。” “这个不用萧大哥费心,我一定做一件适合你风格的精致外袍!”小蝶道。 “好吧。”萧严幺不过小蝶,也只得点头了。 小蝶欣喜地抱着两件衣服正欲去裁改,却脚下一滑,险些跌倒在地,幸好萧严一把搂住她的腰。 小蝶抬头凝视萧严,在他怀中的感觉真好! 望着小蝶清澈可人的双眸,萧严居然感觉全身发热,感受到怀中之人的矫情怡人,他更加整个身躯紧紧贴了上去。 见萧严低头吻来,小蝶吓得闭上双目。 萧严先是浅浅品尝,再逐渐加深力度,完全含住那玫瑰花瓣般的樱唇,不住舔食,不住吮吸。连他自己都搞不懂,第一次接吻居然显得如此娴熟? 小蝶微微睁眼,瞥见眼前的模糊影子,大着胆子,伸出双臂,将那人的脖子勾了下来。 唇与唇相触的感觉,这时他脑中居然闪现出与沈蝶念拥吻的那一幕,萧严感觉酥酥麻麻的,象是被电流击过,欲罢不能,他用力将她身体托起,让她平躺在床榻之上。 “嗯嗯,”小蝶娇吟出声,让萧严更是感觉下身发烫,吻移向她的脖子。好半天,忽然有人在外敲门,萧严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那散发着芳香的唇瓣,双手慢慢放开,恍惚了神智。 小蝶满脸通红,低着头道了句:“是天娇姐姐来找我了,我去改改衣裳。”便匆匆出门。 …… 389缘结 小蝶走出房,对天娇微微一笑:“天娇姐姐,先去我房间吧。” “好。”天娇应声,与小蝶走了几步,不料撞上了连成璧。 “城主,还没休息啊。”小蝶向连成璧打了个招呼。 “呵呵,是啊。”连成璧点头道。 “那我们先走了。”小蝶道。天娇也冲连成璧点头示意告别。 “好。” 小蝶与天娇正欲离开,连成璧望着小蝶,道:“等一下。” “连城主还有事么?”小蝶问道。 连成璧道:“我可不可以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恩?” 连成璧稍作迟疑,道:“明日陪夫人到外面去看看,她在城里闷了很久了。” “好啊。”小蝶微笑点头道,她对沈蝶念虽因萧严有几分嫉妒, 不过心地善良挺同情她的处境。 “谢谢啊。”连成璧道,“那明早你们就来带夫人出去。” “好的。” 连成璧冲小蝶、天娇感激一笑,而后离开了。 天娇盯着连成璧远去的身影,问道:“他自己怎么不陪沈蝶念?” “城主或许是太忙了,他总是很少有闲暇,夫人经常一个人在房中。”小蝶耸耸肩。 天娇、小蝶回到房间,小蝶拿出衣裳,对天娇说道:“天娇姐姐,帮我看看这衣裳怎么改改更好。” “呵呵,是给萧严做的吧。”天娇笑道。 “嗯嗯。”小蝶羞笑道,“天娇姐姐也经常为贺兰大哥做衣服吧。” “啊?”天娇顿了顿神,而后道,“我不会裁缝,要不你教教我,我给他做一件。”这些日子在璧水连城逃难,若无事就做件衣服让他高兴下也不错。 “天娇姐姐不会啊,呵呵,好啊。”小蝶点头道。 “谢谢啊,小蝶,我可就睡你房间了。”天娇趁机道,否则与贺兰昕在一起不知道该怎么尴尬。 小蝶爽快应道:“当然好。” 第二日,清晨。 天娇与小蝶起床后,就依照昨夜连成璧的意思去了沈蝶念的房中。 连成璧早早起床了,对沈蝶念温柔道:“念儿,这些日子我不在城中,今日很多事还需张罗,就不能陪你了。我叫了天娇、小蝶陪你去街上看看好玩意儿,尽量玩玩吧。” “嗯。”沈蝶念应了一声。 “那我先走了。”连成璧在沈蝶念额上留下浅浅一吻,便离开了。 心语凑到沈蝶念面前,道:“小姐,城主现在对你这么温柔,你就不要怀疑他对你的真心了。昨日他回到城中第一时间就来蝶芸阁看你,见你睡着了也不许我惊醒你。” 沈蝶念用手指轻轻挫了下心语的额头:“你这丫头又哄我。” “喂,小姐,这次说的是真的!”心语见沈蝶念不信,焦急道。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沈蝶念无奈摇摇头,“我知道你这么说也是对我好。” 天娇此前去找了贺兰昕,贺兰昕说连成璧今日约了他下棋,就不能和她们一起出去玩玩了。天娇知道贺兰昕现在也没有心情游玩,便与小蝶、萧严一同接沈蝶念出了璧水连城。 沈蝶念的视线不自觉地到了萧严的身上,二人四目相对。 即使他们含情脉脉,小蝶也会视而不见。 “夫人,我们走吧。”小蝶拉着沈蝶念走了,萧严一直默默跟在她们身后。 小蝶、沈蝶念、天娇、萧严来到了喧闹的市场,前面挤拥的人群,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小蝶提议去看看。是杂技团在表演绝活,有空中走钢丝、钻火圈,跳龙门等,很精彩。大家相互推攘,皆想挤到最前面观看。消瘦且不会武功的小蝶却是比另外二人更轻松地挤到了最前方。沈蝶念被人一推,险些没站稳,萧严在她身后,一手扶住了她,使得其恢复了平衡。 无奈中遗憾,是因为芳心的善良与隐忍。沈蝶念不禁回眸,再次与萧严四目相对。 不知不觉中,萧严那时多想散开青丝,成为她心中永世的依恋。此刻他忍受着心头的酸痛,蓦然回首,回忆深埋的心事,浮现马蹄下那缕烟漾红尘。 他是萧严,没有贤士的优雅,没有才子的清俊,却有江湖浪子的洒脱,正义忠诚的品格。虽饱受命运的折磨以及身世的不济,他不会选择愤世嫉俗,打击与创痛反而让他更加坚强。他不因她不爱他,而恨她。他对她的怜惜,始终如一。 萧严也有他自己的魅力。寂寞潦倒,是情非得已,就算形单影只也无怨无悔;,痴心不悔,是心甘情愿,纵使天公不识也处之泰然! 她道了声:“谢谢。” 他只回了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看完了杂技,天娇与小蝶、沈蝶念一同走在前面,萧严跟着又在街上闲逛。 小蝶受不了看见萧严对沈蝶念这思念的眼神,于是道:“萧大哥,我和夫人、天娇姐姐可能要多走一会儿,你若是不愿意跟着我们,可以先回去。” 萧严笑道:“没关系。” 天娇纳闷,她以为萧严会很欣然地回去,见他一个大男人跟着是挺无趣的,不过想来是舍不得小蝶吧。 沈蝶念斜瞟了萧严一眼,心中猜测着,他是想多与自己相近吗?毕竟,他们俩说一句话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由于萧严紧跟在沈蝶念这位大美人身后,周围递来了不解或羡慕的眼光。路过留意者都在思索,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如何能随有这样闭月之貌的佳人出游,旁边还有两位相貌可人的女子,叫人心中好生不爽。 “萧大哥还是回去吧,不用担心我们。”小蝶坚持道。 “那好吧。”萧严也知道自己不能离沈蝶念太近,点头应道。 萧严走了,沈蝶念心里也暗松了口气,和他在一起太不习惯了。 过了好久,沈蝶念对小蝶说道:“小蝶妹妹,我有些困了,想回去。” “啊?夫人这么快就回去?” “是啊,你们可以继续玩玩,我一个人先回去就是了。” “这怎么行,我们是特意陪夫人出来散心的,既然夫人不想玩了,我们就一起回去。”小蝶道。 沈蝶念不好意思笑道:“不用了,这儿离璧水连城很近,我一个人回去。”说罢她就转身离去了。 “这连夫人好冷啊。”天娇倒是不喜欢冷美人,“她就这么走了啊。” “走就走呗。”小蝶以为沈蝶念因为萧严离开而也离开了,醋意大发。 “我们也跟着回去吧。” “不要,我还没玩够呢,天娇姐姐得陪我!”小蝶拽着天娇生气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也许天意就是爱捉弄人,也不知月老的心思究竟想怎么样。沈蝶念在此居然与萧严不期而遇。望着眼前的有缘人,冷剑脸上都荡漾着喜悦之情。 萧严没料到这儿会遇上沈蝶念,欣喜道:“小姐,你一个人在这儿?”他望了望,不见小蝶与天娇。 “呵呵,有点累了,想回去。”沈蝶念道,“你也没回城?” 萧严点头道:“是啊,想再逛逛。” “哦。”沈蝶念低下头,不知再说什么。 萧严倾心沈蝶念,也许是因为她若即若离,缥缈而神秘。小蝶虽然对他温柔体贴,但她在面临选择之时,永远不会离开他。征服欲,总是所有有壮志雄心的男人,永远一个共同的心里。 “我送夫人回去吧。”萧严道。 “好。”沈蝶念应声。 太子府。 纳兰陵今晚不再在与群臣议事,而是静坐于书房中,书桌上是那份曲谱。感觉有点累的时候,总想好好休息下,他脸上有着似笑非笑的安详。 “太子。”玉紫茗端着一碗银耳粥走近书房,在桌前止步。 纳兰陵的遐想回味被她一语打断,他抬头望着她,突然冲她一抹柔笑,他相信了这份信任和美好。 这动人一笑使得玉紫茗心一颤,进而目光温润平静,眼波流转间尽是深情。她将银耳粥放置桌上,道:“太子,深夜还没入睡?我炖了碗粥,你尝尝么?” “紫茗,有你在真好。”她夜夜如此,他也不是铁石心肠,以为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没有一丝杂念。 玉紫茗端起银碗,用期待的眼神望着纳兰陵:“还热着,太子尝尝。” 纳兰陵微微蹙眉,他日日沉浸自我的世界中,对生命里的女人几乎不会太过牵挂。尽管她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可他终究怕心动害至万劫不复,一直以来,他认为这宫廷之中没有谁是真正值得相信的! “太子。”玉紫茗的双眸中流露着对情爱的渴望,她本是女间,却逐渐沉醉于了太子的情怀之中,他比慕容诩对她温柔,她受不了这份温柔而不可自拔。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怎样,要么完成任务,为慕容诩害死纳兰陵;要么背叛慕容诩。这样的命运是可悲的,一个女人有着最为两难的抉择。 他冷却不了炽热的心灵,她的出俗气质,足以令男子为之倾倒,她懂他的寂寞,也懂他的无奈,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帮他。 “恩。”纳兰陵温柔应了一声,伸手接过她捧上的粥碗,持着小勺,细细品尝。 玉紫茗会心而笑,她已知他的心智被拨动。 390无缘 水亭中,贺兰昕与连成璧对弈,满池荷花正开得艳丽。 连成璧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是为何,不得而知。 贺兰昕右手定下一棋子,对连成璧道:“连城主的心思飘忽不定,为何?” “呵呵,可能是昨夜没睡好。”连成璧一笑应之。 贺兰昕提醒道:“该你走棋了。” “哦,失礼了。”连成璧持起白子,犹豫片刻,按定一子。 “连城主若是累了,这盘棋我们就明天再下,你休息下吧。”贺兰昕道。 连成璧实在感觉到力不从心,心中牵挂着沈蝶念,便点头应道:“好。” “我就在这儿欣赏下美景,城主不用在意,请去吧。”贺兰昕道。 “那贺兰请自便。”连成璧起身,忽而有些头晕,用手指按按太阳穴,离开了。 待连成璧走后,贺兰昕眺望荷池,后面传来一个声音:“贺兰昕你的雅致不小啊。” 贺兰昕回头一见是冷剑,道:“是你。” “陪你聊聊,不好么?”冷剑一笑。 “我们之间有聊的么?”贺兰昕反问。 冷剑道:“看来你不喜欢和我聊天了。” “是你不喜欢我吧。”贺兰昕道。 “你曾经帮过我,原本我也不该讨厌你的,可是我内心深处就是这么讨厌你,没办法。”冷剑无奈摇摇头。 “呵呵,最可怕的人并不是表面上讨厌你的人,而是表面上视你为友,而内心寻找一切机会将你置于死地。这样的危险人物,在他身边的人都岌岌可危,而他身边的人却不知道自己身处危机之中。”贺兰昕道。 冷剑反笑:“看来我还不是让人最害怕的人。” “呵呵,是啊。”贺兰昕道,“可惜我们做不了朋友。” “是啊,当我朋友也没什么好的。”冷剑耸耸肩道。 举杯邀明月之际,有谁会想到,在的阳光下干枯的落花?纷飞的美丽也许是一种残忍,在零落成泥前,以生命为代价,以一种最凄婉的方式迎接新生降临。 萧严与沈蝶念一同快回到璧水连城,正门前沈蝶念怕惹人误会,道:“我先回去吧。” “好,我稍后再回去。”萧严明白沈蝶念的意思。 沈蝶念刚刚进了正门,身后就有人道:“大嫂,你不是和小蝶她们一起出去了么?” “啊?”沈蝶念没料到会撞上连尘羽,道,“有点累了,所以先回来了。” “哟,那你为什么和萧严一起回来的啊。”连尘羽用怪异的眼神望着她。 沈蝶念脸一红,忙道:“我们路上遇见了而已。” “是么?”连尘羽眼睛眯了眯。 “嗯,我先走了。”沈蝶念匆匆离开了。 连尘羽歪着头,自语道:“这个沈蝶念倒是有点意思,和萧严……呵呵。” 衙役后院。 一片空地上,楚留湘在悠闲地打太极拳,郭蓉蓉坐在一旁的树下,笑盈盈地欣赏楚留湘的侠姿。 由于郭蓉蓉的目光,楚留湘不能集中精力,忍了许久,最后不得不先停下太极拳,他觉得郭蓉蓉实在是可爱活泼,也实在是超过他接受能力范围以内,而且她最近两日一直缠在他左右。 见楚留湘停下了,郭蓉蓉蹦到楚留湘身边,问道:“楚大哥,怎么停下了?打得很漂亮啊!” 楚留湘不知如何对这个天真的女孩子开口,委婉地道:“蓉蓉,你没有别的事吗?不会觉得看我打太极很无聊吗?” 郭蓉蓉不以为然,丝毫听不懂楚留湘话中含义。她道:“怎么会呢?我很喜欢看楚大哥打太极。” 楚留湘表情凝重,似乎有难言之隐。 郭蓉蓉读出了什么,警惕的问:“难道楚大哥,不喜欢蓉蓉在你身边?” 好不容易暗示成功,楚留湘很想告诉郭蓉蓉,她说得一点没错!可是楚留湘,生性对女人善良,更不愿伤害美丽的姑娘,继续道:“跟我在一起,你一定感到无趣吧。要不你去找陆小风?我觉得你们在一起,应该会开心点。” “陆小风?我与他又没有瓜葛,为何要和他在一起。”说着郭蓉蓉双手挽住楚留湘手臂。 楚留湘苦笑了两声,道:“可是,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你在我身边啊!楚留湘只能内心呼喊着。 正好,欧阳云日和西门歆雨路过,楚留湘见有人走来,急忙收回了被郭蓉蓉缠着的手臂。 欧阳云日上前打招呼,道:“楚大侠,郭姑娘。” 楚留湘笑脸相迎,道:“原来是欧阳公子和西门歆雨姑娘。” 西门歆雨笑着点点头,她最近跟着欧阳云日学医,道:“呵呵,你俩就一对小冤家。” “歆雨,你什么时候也跟定了欧阳了啊。”楚留湘故意道。 西门歆雨知道欧阳云日是故意找她寻乐,反讥道:“你也不是跟定了郭姑娘么?” “对啊,呵呵。”郭蓉蓉倒是乐了。 楚留湘一愣,他还没说出口的话,却被郭蓉蓉抢先了。 西门歆雨可是得理不饶人的那种性子,怪异的语气,对欧阳云日道:“师父,你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人家楚大侠只是听我提起郭姑娘,脸都红透了” “啊?”西门歆雨这个问题,欧阳云日不知如何应付,勉强笑了笑。 楚留湘面不改色,道:“恐怕等会陆小风来了,西门歆雨姑娘才会红透了脸吧。” 碰巧,陆小风这个时候正来了:“呵呵,楚兄、欧阳,你们已经到了。” 楚留湘看见陆小风走来了,仿佛看见了黑暗中一丝曙光,他即刻上前,一手拉住陆小风的手臂,走到众人间,道:“正主终于到了。” 不知缘由的陆小风感觉这儿的气氛特别窘惑,只见郭蓉蓉、楚留湘面带怒色相互对视着,又见欧阳云日、西门歆雨二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傻傻地问:“这是怎么了?” 楚留湘调弄的语气,道:“陆小风,你这下罪名可大了!两个女子为你争风吃醋,现在闹成这样,看你怎么办吧!” 陆小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郭蓉蓉却被楚留湘这话激怒了,吼道:“楚留湘,你就知道到处惹事!你闹事能不能不要老是扯上我好不好?我可不想和你有任何牵连!” “你!”楚留湘瞪着郭蓉蓉,一脸委屈,郭蓉蓉跑到楚留湘面前,踩了他一脚,然后跑开了。 楚留湘不满吼道:“疯丫头,你……下次再敢踩我,我一定不会忍让了!”可是,郭蓉蓉没有了影儿,不知道听见他的警告没。 “呵呵,都是闹着玩嘛,不要当真啊。”西门歆雨突然觉得刚刚自己说话有点不宜,看着郭蓉蓉掩面哭泣离去,不免心生愧意。 欧阳云日对西门歆雨道:“歆雨,下次不应该再先这种开玩笑。” 西门歆雨装出一脸无辜样子,道:“看郭蓉蓉平时嘻嘻笑笑的,我怎么知道她这么经不起开玩笑。本来她和楚留湘在一起就挺般配的嘛。可是楚留湘这家伙不解柔情!” 陆小风忍不住为郭蓉蓉说了句话,道:“喂,楚留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吧,蓉蓉多好啊,你怎么这样一再对人家!” 楚留湘也意识到愧疚,嘀咕道:“我……” 欧阳云日道:“楚兄弟,你也不要生气了,其实我们都觉得你和郭蓉蓉都是性情中人,不会计较这些琐语,也是为了大家开心开心嘛。” 楚留湘自责道:“我知道了。” “陆兄,你找我们来衙门有何事?”欧阳云日问道。 陆小风瞟了眼西门歆雨,显然是对她还不太放心,西门歆雨嘟嘟嘴:“师父说什么呢,也不告诉人家。” “呵呵,歆雨,你还是先回避一下。”欧阳云日知道陆小风所指。 “不嘛,有什么人家不能听!”西门歆雨不依道。 “男人的事情,你小女子管什么。”陆小风定了西门歆雨一句。 西门歆雨撒娇道:“嗯哼,小风哥哥一点都怜香惜玉,不喜欢你了。” 这娇气的声音听得三人一声疙瘩,欧阳云日道:“呵呵,歆雨先回医馆等我。” “讨厌!”西门歆雨憋屈道,然后离开了。 陆小风道:“唉,还是为了贺兰昕的事儿啊,现在他是逃犯了,我们必须帮他澄清诬陷。” “他现在到哪儿了?”欧阳云日接着问。 陆小风拿出一封信道:“贺兰昕和天娇在昨日黄昏已经抵达在璧水连城了,我刚刚收到他们的飞鸽传书就通知你们了。” “花菀楼呢?你不可能没有通知他。”楚留湘问道。 “小花的父亲病重又加厉害了,我也就没打扰他。”陆小风道。 “嗯,也好。”欧阳云日点头道,“我去看过花伯父的病,很奇怪,他脉象一切平和就是全身无力,不知是何原因啊。我怀疑是中了某种不知名的**。” “**?”陆小风一惊。 欧阳云日解释道:“对啊,我给花菀楼说过,他们家也许有人是潜入的外人,一直迷害花伯父。” “唉,这事也靠小花给力啊。”楚留湘道。 陆小风点头道:“嗯嗯,现在贺兰这边事情紧急,也帮不上忙了。” 391妃子斗 太子府,后花园,玉紫茗与花静相伴游玩,却正面遇上了赵敏真带着女婢走来。 “太子妃吉祥。”花静先是给她打了个招呼,玉紫茗也冲她微笑点头示礼。 “紫茗妹妹来太子府还不久,在这儿没有朋友,那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能做到的姐姐绝对不推辞。”赵敏真笑道。 “好啊。”玉紫茗满面春光,虽心知赵敏真不怀好意,既然决定要在太子府中生存下去,就必须面对别人的挑衅。 “呵呵,湖上的荷花开得正艳,我们去湖边玩玩吧。两位妹妹不知可有兴趣?”赵敏真道。 花静点头道:“嗯嗯。” 于是三人带着长长的队伍漫步来到了御花园前边的一池湖水前,水上泛有两片小舟,是她们平时嬉戏用的。 赵敏真提议道:“两位妹妹,我们不如去游舟呗。” 花静觉得泛舟看上去还不错,于是应和:“好,我也正想去。” “那好呗,我们去泛舟。”玉紫茗也显得有几分兴奋。 三人上了小舟,玉紫茗在最前面,花静位于中,赵敏真后位,她们各自持起船桨。 “三位娘娘,你们小心呀!”宫女们担心喊着。 花静一脸笑意,拿起船浆轻划,倒是有那么点像样的架势:“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 赵敏真道:“紫茗当心呀,是第一次吧。” 玉紫茗道:“呵呵,没事儿,我们一起划到对岸的亭子里去。”玉紫茗指的是湖面正中建的一个小凉亭,两边有石桥通行。 “紫茗,你……你可小心些!”赵敏真扶着船弦弱弱的说道,以前都没太大的感觉,今日坐在船头,居然有点害怕。 “呵呵,蛮好玩,应该不会有事。”花静一点也不担心,拿着木浆胡乱的拨弄着,船身立即来回摇晃,赵敏真一张脸已经惨白。 “静儿,你也小心呀!”赵敏真这才恍悟到花静似乎不会划桨,弄得船身剧烈摇晃。赵敏真见花静还不收手,怕会翻船,于是起身阻止她。 赵敏真没有站稳,亏得一把抓住花静,花静感觉赵敏真的身子压在自己身上,身子前倾,玉紫茗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觉得舟晃得厉害。 “静儿妹妹,把船桨给我。”赵敏真说着,去接过花静手上的船桨,谁知不留言,船桨打在了前方玉紫茗身上。 “啊!”玉紫茗侧身受到强力,身子向一方用力一倾,花静见玉紫茗将要落水,想上前拉她一把。而此刻赵敏真的身体压在花静身上,赵敏真为了维持平衡,双手紧紧拉住花静,从而花静的身体动弹不得。 ‘扑通——’一声剧响,玉紫茗栽进了湖里。 “紫茗!”花静只得眼睁睁看着玉紫茗落入水中,慌叫一声,赶忙放下浆。 岸上伺候的宫女一见玉紫茗掉进湖里,全都失了脸色,惊慌失措的来回跑着叫着,几个熟悉水性的侍卫急忙跳水救人。 玉紫茗浑身湿漉漉的被捞上岸,眼睛紧闭着一动不动,花静冲身边的宫女急嚷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御医呀!要是茗妃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全都别想活了!” “快!送茗妃回宫就医!”赵敏真也附和着。 岸上,乱成一片,花静害怕极了,她该不会失手杀了玉紫茗吧! 回到静妃阁,花静独自坐在圆桌前发呆,担心玉紫茗发生意外,回想着那个情景若不是赵敏真压在自己身上,她一定可以抓住玉紫茗的。 丫鬟小影把晚膳准备好,端上了桌,轻声唤了几声:“静妃,静妃?” 花静回过神,说道:“不知道玉紫茗怎么样了。” “死了更好。”小影笑道,“她不是太子最宠爱的女人么?死了,太子爷最爱的女人可就是静妃了。” “不能这样说,是我害她掉进水里的,其实当时我想拉她,可是太子妃身子也失去重心,她双手环抱住我,我动弹不得。而且茗妃出事,太子可能会误会我的。”花静心里还是闷闷的,瞅着夜空的月色异常皎洁明亮。 小影眨了眨眼,嘀咕了一声:“太子妃?不会是她故意的吧。” “太子驾到!”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花静、小影怔住了,莫非纳兰陵是为玉紫茗的事来兴师问罪?只见一身蓝袍的纳兰陵大步走了进来。 “花静,你的胆子不小啊。连我的宠妃都敢算计!”纳兰陵一把抓起花静的肩,轻而易举的便将眼前的女人拽了起来。 一瞬间,花静只觉天旋地转,恍若失重,还未缓过神来便被压制在墙上,能看到的只是纳兰陵越来越深的眼眸。 “啊,太子开恩!”小影在一旁惊呼道。 纳兰陵侧头甩给小影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咆哮一声:“滚!否则要你死!” 小影立刻脸色发青,然后退到一旁低头不敢啃声。 纳兰陵目光回到花静身上,眼底爆发出强烈的火光,这个女人敢挑战者他的耐性? “不要。”刺骨的疼痛骤然而来,花静没有想到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身体在他的压迫之下会是那样的脆弱。 “哼,太子妃已经把此事前前后后都告诉我了,是你推紫茗下水的是不是?!”纳兰陵咆哮道,“现在紫茗还在危险昏迷中,如果她有事,我要你给她陪葬!” “不是我,太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花静辩解道,被吓住了。 “贱人!”再次被这个女人无辜的眼神所激怒,他今天便要让她知道什么是王之道,什么是王权至上,让她知道她的行为是多么的卑贱。 纳兰陵一脸阴狠地盯着花静,阴恻恻地说道:“你把紫茗推进湖水,还要装无辜解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花静大声反驳道。 纳兰陵一松手,花静整个身子瘫痪在地上,不是花静不想反抗,而是她早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量,全身上下就像被抽干了一样。 花静看着眼前这个魔一样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能怎样撑下去。花静第一次看见纳兰陵发了这么大的火,她居然哀求了一声:“太子,求你放过我吧。” “你没有资格要求我!”纳兰陵嗜血的目光因为眼前的女人过分的冷漠更变得更加深邃。 纳兰陵凌厉的眉峰微微挑起,骨节分明的手指向下,蓦然,他掐住她纤细的颈项,稍加施力,见她的脸色渐渐惨白,冷喝:“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花静双眸间泪水止不住涌现而出,“这真的是个意外,太子。” 纳兰陵顿时间双目发出可怕的光芒,他的手在她的颈间游走。然后纳兰陵猛然扼住了花静的咽喉! 花静惊恐的抓住纳兰陵的手腕,死命掰开他的手指,但是这样做是毫无用处的,喉头传来格格的声音,她无法呼吸!一阵阵窒息的眩晕感让她的手无力的垂下。 阻断了她最后一丝呼吸,她的意识在渐渐的涣散。 突然间,遏制住她颈项的手松开了,求生的本能让她猛的推开他,瘫倒在地拼命的咳嗽呼吸。她黑色的眼中布满恐惧的氤氲,却让她的眼蒙上了魅惑的色彩。 纳兰陵弯起嘴角,残酷地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向花静步步逼近。这个女人与他结合本就是一场利益交换,他就是可以玩弄天下女人的王者! 花静的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眼中泪水,只痛得情不自禁的流下来。她轻抚着自己被捏痛的喉咙,痛苦的翻过身来。终于,花静眼前一黑,陷入无边的黑暗,在一阵阵煎熬中晕了过去。 眼前这个女人被他蹂躏得生不如死,这不一直就是他想要的?可是纳兰陵脸上笑意却在消散,看着她的痛苦,心中居然也有一丝疼痛? 纳兰陵强劲有力的手臂用力的抬起玉紫茗的下巴,强劲的手指用力的掐着她的下巴,仿佛要捏碎它一样。然而在望见花静明眸的这一刻,他的手居然渐渐松开。 “咳咳咳。”花静有了喘气的机会,一个劲儿咳嗽。 花静的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纳兰陵发现自己此刻神志不清,他方才真的想恶魔一般。 纳兰陵抬起头,凝视着她,轻声问:“我刚刚是太担心紫茗了,你很害怕我么?”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很柔软。 “太子,你相信我了么?”花静问着。 “唉,我不知道。”纳兰陵的声音在颤抖,他忽然感觉到赵敏真的话也不能全信,一切要等玉紫茗醒来后才能决定,太早就看不透这个太子府究竟何人能信,他不信任何人。 转身临走前,纳兰陵回头望了花静一眼,冷笑了几声,遂扭头离去。 纳兰陵走后,小影立马走到花静面前,道:“静妃你怎么样?” 花静泪流满面,无话可说,纳兰陵让她觉得好怕,为了一个玉紫茗他居然要亲手掐死她?他当真这么在乎玉紫茗,这么看轻自己? “哼,一定是太子妃搞的鬼,我就知道她不是好人!”小影愤恨道。 花静咬紧了牙,原来自己在纳兰陵面前跟另一个女人相比是这么微不足道,他可是到她是用心在爱他的?她心里忽而感到异常可悲。也许,一直以来她的隐忍是真的错了! 392疑妒 “小姐,你这么早就起床了。”心语送来洗漱水,对沈蝶念道。 “嗯。”沈蝶念点点头,坐在铜镜前梳妆。 “小姐要是饿了就吃点城主派萧严送来的酥甜饼,呵呵,可是小姐最喜欢的。”心语道。 “嗯。”沈蝶念心里明白这甜点不是连成璧派人送来的,而是萧严自己做的,因为连成璧连她喜欢吃这个都不可能知道。 昨夜,连成璧留沈蝶念在寝房中,沈蝶念却称身子不方便而坚持去了蝶轩阁就寝。 清晨,沈蝶念无眠,早早起床了。连成璧也是一大早就来了蝶芸阁。 “城主来了。”心语开门喜道。 “嗯。”连成璧应声。 “那我去给城主和小姐准备早点。”心语微笑着出门了。 连成璧走到沈蝶念面前,沈蝶念对镜梳妆,没有理睬他。连成璧见沈蝶念近日不曾有笑颜,担心问道:“蝶念,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我没事。”沈蝶念很冷漠地摇了摇头,放下梳子。 “念儿……”连成璧想说几句关心她的话,却被她漠然的眼神拒绝了。 沈蝶念起身避开连成璧,走到窗前,对他道:“你有事么?” “我,我来看看你。”连成璧道,心里很委屈,不知为何沈蝶念对他如此冷漠。 “呵呵,我很好,现在想一个人静静,你去忙的大事吧,不用费心在我身上。”沈蝶念冷笑道。 “念儿……”连成璧也是一个极为看重尊严的男人,听她这么一语,心里也不好受,便直接掉头走掉了。 连成璧刚刚一走,沈蝶念回头望去,心里无比失落,唉,他永远也懂不了一个女人的内心,做他的妻子真的好累。 连成璧踏出屋门的那一刹是想回头的,他很想和她好好说话,可是最终他没有回头,因为他是连成璧,一个重尊严胜过爱情的男人。 伊人伊梦,蝶芸阁,沈蝶念站在窗前眺望远处,忽然对视上远处的目光,是萧严在楼下静静望着她,沈蝶念急忙关掉窗户。 萧严回过神来,欲离去,却听见身后连尘羽的声音:“喂,萧严,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严转过身,搪塞道:“没,没什么。” 连尘羽顺着方才萧严的视线望去,那不是蝶芸阁么?连尘羽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试探道:“你这家伙不老实啊,我嫂子长得漂亮,你就偷窥人家。” “怎么,怎么可能!”萧严被说中后一下子脸红了,不知如何解释。 果然是这样!连尘羽心里不禁大惊,难怪一直觉得萧严太过袒护沈蝶念了,原来他们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尘羽小姐,我先走了。”萧严怕言多必失,匆匆离开了。 连尘羽还愣着原处,心念得把这件事赶紧告诉大哥才是,沈蝶念原来阴里勾引萧严! “尘羽,你怎么在这儿?”连成璧下楼见连尘羽在前方,就走过来了。 “大哥。”连尘羽道了声。 “尘羽,你脸色很难看?”连成璧问道。 “大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连尘羽环视四周,无人。 连成璧疑惑道:“怎么了?” “我方才在这儿遇上了萧严,他一直在望着那边。”连尘羽手指蝶芸阁。 连成璧瞟了眼蝶芸阁,顿时脸色也变了,沈蝶念对他日益冷淡早就让他心怀戒心,他不是看不见萧严与沈蝶念之间的异常,而是不敢这样去想。连成璧是个自负的男人,不相信妻子会爱上萧严这样的下属,更不会认为忠心耿耿的萧严会背叛他。 “尘羽,我还有点要事,先得离开下了。”连成璧借口要走,如果连尘羽点破这一局,他就不可能再无动于衷了。 “喂,大哥你现在不能走啊,难道没有觉得沈蝶念与萧严之间有暧昧之意?”连尘羽忙道。 “胡说什么呢!”连成璧立即怒吼道。 “你不觉得沈蝶念与萧严对视的神情每次都怪怪的吗?昨天我还看见他们俩一起从外面回来,故意避开一前一后,而且萧严屡次为了沈蝶念而顶撞我,太可疑了!!”连尘羽争辩道。 连成璧试图打断她的话:“尘羽,不许胡闹!” 连尘羽没有留意道连成璧现在怒不可遏,依旧喋喋道:“喂,大哥你可别犯傻啊,别人给带了绿帽子还不知怎么回事!” “连尘羽,你疯了!?”连成璧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活生生脱光了衣服站在广众下,羞愤极了,挥手狠狠闪了连尘羽一个耳光。 连尘羽委屈地盯着连成璧,摸着自己被打的脸,两行泪水流了出来,她好心好意帮他,他竟然还护着那个贱人! “我说过,我有很重要的事做。尘羽,不准再胡说了明白么?”连成璧用威胁的口气对她道。 连尘羽感觉憋屈极了,直接扭头跑掉了。 萧严与沈蝶念之间有种情愫被连尘羽无意识破,经过连尘羽这一提醒,连成璧心生疑惑。 此刻碰巧心语端着早点走来,对连成璧行了一礼,道:“城主怎么走了,不和小姐一起用膳?” 连成璧心念,心语是沈蝶念的贴身丫鬟,如果他们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心语是一定知道的。 连成璧平静下了心,露出微笑,对心语道:“呵呵,我还有其他要事做。心语,我经常太忙而忽略了夫人,幸好她身边有你。” “城主这是什么话,心语做的是应该的。”心语道。 “嗯嗯,我也知道尘羽小姐对夫人不太友善,我这个唯一的妹妹被我是宠坏了啊,呵呵,不过好在萧严能够为他解围。”连成璧道。 “对啊,尘羽小姐的脾气是不好了点,夫人也没有得罪过她啊,不过萧舵主真是个好人,对夫人一向很照顾的。”心语笑道。 “呵呵,萧严是人很好。”连成璧表面微笑着,衣袖中拽紧了拳头。 “其实我知道城主是深爱小姐的,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否则也不会经常让萧严送小姐最喜欢吃的酥甜饼来。”心语笑道。 “酥甜饼?”连成璧一惊,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了,笑着点头道,“应该的。” “呵呵,城主和小姐一起用早膳吧,我都准备好了。”心语道。 “不用了,我看她应该更喜欢一个人慢慢吃。”连成璧的语气顿时变得几分生硬。 天娇昨夜秘密收到了陆小风飞鸽来的信,他们每天清晨会各放一次鸽子,信件送到的时辰是黄昏,而这个时间连成璧是知道的。除此外,陆小风与天娇约好了,每隔三天午夜联系一次,这个为了掩人耳目连贺兰昕都不知道。 陆小风在信函中告之天娇,必须拉拢冷剑,如果天娇去求他,他也许会帮贺兰昕的,想要不被连成璧利用,天娇就必须靠冷剑。 天娇也很难面对冷剑,不知自己何才何貌,冷剑会喜欢上她,一次次拒绝这位绝世美男的同时,她早已内疚不已。天娇知道自己不可能对冷剑丝毫没有动心过的,也许冷剑还是第一个让她真正动过心的男子。如果那次,冷剑没有杀落雪,天娇或许爱上的人就不是贺兰昕了。 几次曾在挣扎在冷剑的柔情中,天娇内心是痛苦的,她不能辜负贺兰昕,也不想杀害冷剑。被人爱本是开心的事,可是被两个人爱却有太大的压力。 “为了救贺兰,惜昭,对不起了。”天娇咬紧了牙,顾惜昭这个名字早已深埋在她心中,不敢提起。 天娇来到冷剑的房前,想要敲门竟然没有勇气。 好在冷剑这个时候开了门,盯着天娇出现在自己面前,冷剑十分诧异:“是你?” “呵呵,早啊。”天娇冲他笑笑。 “你找我?”冷剑显得有些纳闷。 天娇鼓起勇气点点头,道:“可以和你聊聊么?” “可以。”冷剑无奈一笑,从她的眼神中就能很明白天娇的用心,“不过你要是为了贺兰昕来找我,就对我真的太残忍了。” “啊?”天娇脑子一热,急忙改了口,“什么为了贺兰昕啊。” “那好吧,请进屋。”冷剑示意天娇进来。 天娇与冷剑相对而坐,天娇决口不敢提贺兰昕的名字。冷剑笑道:“你该不是和贺兰昕吵架了,就想我了吧。” “呵呵,惜昭真会说笑。”天娇表情僵硬。 冷剑眉头微皱:“你叫我什么?” “惜昭。” “呵呵,顾惜昭这个名字很久没有听到过了,有的时候都差点忘记了我叫顾惜昭。”冷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当初你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天音教?”天娇见冷剑这个没落的样子,有些心疼,只好说点其他话题。 “遇上了江赁枫,呵呵,我和他不打不相识,大战一百回合后不分胜负,然后他就带我去天音教了,开始我还以为他想利用我,后来却发现他当我是朋友。”冷剑道。 “原来你去天音教是因为江赁枫。” “对啊。江赁枫是对我最好的朋友,可惜我最后让他失望了。”冷剑低头道,“也是因为纳兰,是他让我打开了心扉,也是他让我的火热再次冰封。”他这辈子与这两个男人是有断不开的牵挂了。 393城主的冷酷 “惜昭……”天娇望着他黯然的神情,不知如何劝慰,这个男人一直都生活在迫不得已的环境中,在错棋中步步进而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冷剑自嘲笑道:“天娇,你能陪我说说话,我很开心。” 冷剑对天娇总是这么柔情,在她的记忆里,他如千年寒冰,只有在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笑容。 冷剑自语道:“天娇你知道么,我可以放弃所有,只愿和你在一起。” 天娇愣了愣,咬紧了嘴唇。 “可是人世间总这么无奈。”冷剑无奈笑了笑,“正如连成璧渴望的是自由,江赁枫渴望的是侠义,纳兰陵渴望的是淡泊,萧严渴望的是心爱的女人。但是一切一切都因为迫不得已而改变了。”这个男子,从小就过着孤独、残酷的生活,他的童年,只有无尽的悲伤,他一直带着面具生活,妖孽一笑百媚生。 如今冷剑的心随之而散,如今只是一具行尸走肉,顺应了这种生活,嗤笑众生。 “惜昭,怎么才能让你开心呢,你告诉我,好不好?”天娇幽望着冷剑,多想为他分担一份忧伤。 “呵呵。我现在就很开心。”冷剑望着天娇,有她在身边就会开心。 “你快告诉我啊,我能为你做什么?只有你说,我一定做!”天娇道。 “呵呵,天娇,你能这么说,我已经很开心了。”冷剑莞尔一笑,忍不住伸手想抚摸她的脸,却最终放下了,她爱的人注定不是他。 天娇也知道自己不能为冷剑做太多了,她只想静静伴随在贺兰昕身边,一生一世,足矣。如果现在在贺兰昕与冷剑之中选择一个,她也只好…… “冷剑,你现在跟着连城主在璧水连城,不是也很好么?”天娇道。 “唉,这个男人也比我好不了多少。”冷剑摇了摇头。 “连城主仗义为人,还救了贺兰,我看他是个挺好的人啊。”天娇还是选择试探冷剑了,心里对他更怀有一千个歉意。 “贺兰昕,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他名字?我不喜欢。”冷剑听出了天娇的意图,冷冰冰地起身走开了。 冷剑打开了门,回头对天娇道了句:“我说过,如果你这样对我,真的很让我很伤心。”最心爱的女人只会帮另一个男人,她越是这么爱他,冷剑就越是恨贺兰昕。 他就这样走了,留天娇一人在房中,天娇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惜昭。” 冷剑肿着双眼走到连成璧房中,今日约好了共商大计。 不料冷剑进了书房却见连成璧独自一人饮酒,他见了冷剑招招手:“呵呵,冷剑你来了,来,陪我喝一杯。” 冷剑愕然问道:“城主,你这是怎么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们一醉方休吧。”连成璧笑道。 英资天纵的连成璧,也许注定就是江湖的霸主,无论他的其他方面怎么样,人们的眼光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敬畏的停留在璧水连城城主身上。 他一生都没有败过,只因为他不能失败,只因为他是璧水连城的城主,连家的灵气似乎已经集于他一身,所以璧水连城的声名不能毁在他手中。王者也许就是有着王者的痛苦,他常常想着能够脱离自己这个令人闻之而敬畏的身份,也许,就是一种潜意识的逃避。可惜正是由于他的天才,他的身份,乃至他的性格,他却无法真正的逃避什么,他必须坦然面对着璧水连城之城主这个光荣的称呼,纵有再多的苦痛,他又能怎样?别人又能体会吗? 杨柳飞舞,晓风残月,这种意境虽然美,却又美得多么凄凉,多么让人心碎?种种欢乐,他愿不愿意享受?.假如他要什么就有什么,这人生中还有什么是值得你去追求的?一这种空虚有谁知道? 连成璧抱起酒壶猛饮一口,对冷剑铁开诚说:只要你一旦做了连成璧,就永远是连成璧,无论怎么样都是璧水连城的城主了…… “呵呵,城主自出生的一刹那起就散发着与众不同的神采。你是夜半天空中最闪耀的一颗明星,当人遥望苍穹时,但见孤星闪烁却无其它,因为身边众群星的光芒早已被你吞噬干净。”冷剑笑道,他懂他,是一个天生的奇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文韬武略无不精通。对连成璧来说,这点与贺兰昕有着共同点,这些盛大的名誉虽是他的荣耀,却更是他的悲哀!这正如一条残忍的毒蛇,紧紧地缠绕着他令他无法解脱。随着时光的流逝,毒蛇越缠越不可收拾,最后他已无法呼吸,只能虚弱的伸出手指却无从获救。 “各有自己的苦衷吧,很多人都羡慕我,有璧水连城,有绝色妻子。”连成璧冷笑着。 “自古名誉是经久不灭的光芒,华丽辉煌,随锋缘滚滚流动四散着诱人的光彩。为了得到它,许多人不惜以身犯险,明知手掌会为剑锋割破,依然紧握不肯丝毫松懈,直到鲜血从掌心如泉涌注为止。”冷剑道。 “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不值得任何人同情。” 连成璧道。 “城主,你自然犯不着有人同情。”冷剑接过连成璧递过来的酒壶,喝了两口酒,道,“至少璧水连城是你的家,你有家也有亲人,不像我,永远是孤单的一个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可怜。” “剑在人在,剑断人亡!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正是江湖上的生存之道。”连成璧道。 “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解脱的机会。”冷剑叹了口气。 忧伤是连成璧的剑刃双锋,冰冷无情。当连成璧用它在击败敌人的刹那间同样重创了自己的心,留下了一道深长的伤口,而且流了许多血。随着岁月的推移,长年累月的杀戮并没有将他内心的伤口抹平。“是啊,我有亲人,可是如果有一天,连我的亲人都背叛了我,岂不是比你跟可悲?”连成璧道。 忧伤本隐忍于眉间、隐忍于心中、甚至隐忍于梦境中,此时如离弦之剑一触即发,升华的忧伤似山洪爆发般将伤口撕裂深陷,鲜血从伤口处急速流淌涉及周身,淹没了他的自由。自由就像头顶上那片蓝色的天空,空旷的没有一丝破绽,却遥远不可达到。 “亲人是不会背叛你的,城主,你比我猜忌心更重,有的时候可以换个角度想想的。”冷剑道。 “好了,不废话了,我们喝酒吧,今天我只想喝酒。”连成璧自嘲笑道。 “城主向来严格自律,滴酒不沾,今日是怎么了?”冷剑问道。 “呵呵,不想再那么累了。”连成璧摇了摇头。 难以释怀的是娇容展颜的春带雨,难以遗逝的是一抹鲜红的唇印,倾国倾城的容貌后,朝也罢,暮也罢,相思流露无尽夜。 望着空荡荡的屋内,沈蝶念心中的希望已经破灭,她呆呆地坐着床上发神,在璧水连城,梦魇夜夜想绕。 “咯吱——”门被人用力推开,沈蝶念吃惊地望去,心中不祥的预感已被印证,醉酒的连成璧走到了她面前,恶狠狠的盯着她。 连成璧脸色阴沉,沈蝶念不知道他意欲何为,难道是她前世欠下了他的债,今生不得解脱? 连成璧缓缓走近,她疑惑问道:“你今天喝酒了?” 望着她清纯可人的样子,连成璧心中莫名的怒火升起,她就是这么勾引萧严的么?他忽然重重的揪住她凌乱不堪的头发,迫使她的脸不得不面对着她。连成璧问道:“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沈蝶念想挣脱开连成璧的手,拼命挣扎:“你做什么,放开我!” “沈蝶念,你这个贱人,对得起我么?”连成璧粗暴的吼声震得整个房间感觉到寒意。 “连成璧,你疯了!”沈蝶念不知道连成璧为何来撒酒疯,顿时感觉到恶心。 “疯了的人是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你都可以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连成璧吼道。 沈蝶念一愣,难道他是怀疑……她面不改色道:“如果你觉得我对不起你,你可以立刻休了我!” “休了你,呵呵,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和其他男人远走高飞?可是我偏不让你称心如意。”一天天折磨她,才有情趣,他的剑眉蹙的更紧,想离开他,那是白日做梦! 沈蝶念狠狠瞪着站立在那儿冷笑着的连成璧,一双拳头紧握,纠紧衣衫,她的心算是冷得彻底了。 “沈蝶念,到底你想要怎么样?”连成璧无奈冒了这样一句。 “我想怎么样,是你自己想做什么吧!连成璧,既然你已经认为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可以杀了我泄恨啊!”沈蝶念道。 满腔的怨怒在奔腾,连成璧一个巴掌重重地落到了她的脸颊上,沈蝶念不怒反笑,她早就预料过会有这么一天的。他的武力却不能令她有任何畏惧,连成璧的挫败感再次泛滥。 脸随着他那一巴掌向侧一扬,她回过头,没有一丝踟蹰,扬手迅速回扇在连成璧脸上,她竟然打他?他顿时眼神冷的可以杀人……连成璧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狂怒。 394狂骤 屋里很静,桌上的烛光瞬间被那狂肆的冰冷给冻结住。连成璧充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沈蝶念,如同噬人的野兽。连成璧拳头紧紧的握着,直到指节发白,发出咯咯声响。他受了奇耻大辱!居然被这个女人打耳光了? 沈蝶念攥紧衣袖,安慰自己没有什么可怕的,她极力平静去承受着这份狂风似的暴戾,稳住心神。但是盛怒的狂风卷走身上仅有的体温,这种残酷的精神啃噬,沈蝶念觉得一股寒冷刺骨的冷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动弹不得。 没有血色的脸上满是惊恐,张大的双眼闪着隐约的光芒。她打起精神,拼命压下那刺骨的冷冽。 “沈蝶念,说!你究竟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连成璧愤怒问道,实际上这是他给她最后辩解的机会,只要她否认了,他的心就能平静一点。 “随便你怎么想!”沈蝶念真的很累了,对这个男人失去了所有的期待。 连成璧野蛮地伸手去撕开她的衣裳,沈蝶念挣扎中衣衫被他扯乱,露出了洁白的肌肤。 “我问你究竟有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连成璧敞开嗓子吼道,如同狂狮般野蛮,难不成这个女人真的在璧水连城背着自己跟其他男人偷情!沈蝶念咬破了下嘴唇,就是不理会发了疯的连成璧。 “不说!”连成璧继续伸手想扒光她的衣服,他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连成璧你放开我!不许再碰我!”沈蝶念拔下一根发簪要刺连成璧。 连成璧赶紧推开了她,冷冷道:“还想谋杀亲夫,呵呵,想你这样的不洁之身,哪配碰上我的手!”连成璧这句语气显出无力,她在他面前一直装圣洁装情深。 “连成璧,难道你就从来没有碰过其人女人?”沈蝶念故意脱口而出,她这话是在报复他。连成璧身边的侍女、舞姬个个不俗,沈蝶念不信他没有放荡过。 “沈蝶念,你很恶心!”他的妻子居然是个这样的女人,到今天他才发现,连成璧心里莫名感觉到作呕,不再想在这儿多停留片刻,也不想多跟这个女人有其它瓜葛,他索性直直转身离开了这儿。 沈蝶念见连成璧破门而出,深深舒了一口气。忘不了那黯然转逝的眼神,她无法预测未来的岁月,有希望就还有机会!感叹唏嘘,或者悲悯天命,没有任何意义,她决心要坚强面对自己的宿命! 连成璧独自来到花间饮酒,这次更是大醉了。碰巧落缨在这儿插花,她是打算给冷剑的屋子多布置些鲜花。 落缨见连成璧醉倒在地上,急忙走了上去:“城主,城主?你这么了,我送你去夫人那里吧。” “呵呵,夫人那里。”连成璧笑了笑,又端起酒坛往自己口中倒。酒洒下来也弄脏了他和落缨的衣裳。 “城主,你醉了,不能再喝了。”落缨夺了他的酒坛,连成璧的酒壶被人抢走,他恼怒斜瞟,竟然是这个舞女! “滚开,把酒还给我,不要你管,再碰我小心要你死!”连成璧猛然一吼,伸**酒坛。落缨被他的凶猛样吓住了,双手没拿稳,酒坛掉到地上摔碎了。 “你敢摔了我的酒?”连成璧盛怒不已,他呼唤着自己即将苏醒的野性,野性的腥味有能力让叛逆的选择人生岔道的另一条路,不知那路的远方有没有死亡过灵魂存在的痕迹?他的犹豫又让他彷徨不定的迷惘,一双怅然个知所以然的眸子溢满了愁绪,通红的眼睛不是火的狂热,而是血液寂寞的芳香。 连成璧起身将落缨按到在地,吼道:“小小的歌姬,还真是大胆!” 落缨鼓起勇气说道说道:“醉能够解决一切么?醉了你以为你就不会再思念了吗?不敢面对,你以为就可以借酒消愁么?” “你凭什么教训我?”连成璧整个身体都压在了落缨娇弱的身子上,双手锁住她的手。 “城主,你明明是爱夫人的,可是就是因为你说不出口爱,才让你与夫人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落缨道。 连成璧望着怀中水嫩肌肤的佳人,忽然耳边响起沈蝶念说他碰过其她女人,他一直以来都只有沈蝶念一个,她不单单背叛了他,还怀疑他的忠诚,令他心生一个可怕的念头。他的唇落到了她的额头上。 “放开我!城主,请你尊重我!”落缨使劲挣扎着,嗓音颤抖,“你爱的人并不是我。” “呵呵,那又怎样,如果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再如何痴情不悔,他也不会珍惜你的。”连成璧冷笑一声,手自然在她身上游走。 “可是我坚守这份情意。”落缨道。 “人家一点也不会在乎,既然这样,又是何必?”连成璧吻上了她的唇。 忽然间落缨没有再放抗了,连成璧说得很对,她本就没有机会为任何男子守身如玉了,冷剑根本不会爱上她,也不会心疼她。 被连成璧轻扶的感觉很舒服,落缨甚至开始渴望这样的感觉,因为心死而忽然冲动吧。越是压抑却越是爆发,她从来就得不到冷剑,想到这里的她这一刻再也无法自持。 连成璧轻轻吻上娇艳的唇瓣,那若柔弱的身躯动情的扭动,清纯中的妩媚最为动人,他脱下了她的衣裳。 …… 花府。 清晨,花菀楼便去了医馆请欧阳云日到花府为其父看病,花奎的病情好像更严重了,头痛不止。 欧阳云日在屋内为花奎施诊,西门歆雨在一旁抱着医药箱。 花菀楼静静等在门外,忽听有人叫他:“七少爷。” “嗯?” “七少爷好。我名叫莫霞,是花府的丫鬟。”一位相貌可人的年轻女子道。 花菀楼点头微笑:“你好,莫霞。” “我看老爷的病情又严重了,所以想跟七少爷说几句话。”莫霞道。 “你请说。” 莫霞道:“我的舅舅是深山里的老中医,我在他那里呆的时候,曾经似乎见过舅舅治愈过老爷这样的病情。浑身无力,夜间头疼,可是脉象显示一切正常。” “是么?”花菀楼立即问道,“那你舅舅如今身在何处,可否请他来为我爹看看?” “舅舅远在边疆小林中,不过舅舅的女儿这些天还在京城,我可以请表姐先来看看。表姐从小跟着舅舅学医,虽然年轻但也医术高明。”莫霞道。 “哦,太好了,还请莫霞带路,我去请你表姐来花府一趟。”花菀楼抖擞了精神道。 “呵呵,七少爷是见过我表姐的,她这次来京城本是为西门家二公子看足疾的。前些日子一直在西门府,昨日她已经治好了西门二公子,去了我的小屋,打算明日就起程回去了。”莫霞笑道。 “是么?那请莫霞赶紧带我去看看你表姐。”花菀楼顿时心生疑惑,“我已经见过你表姐么?” “七少爷跟我来就是。”莫霞道。 “那好。”花菀楼估计欧阳云日还会施诊一个时辰,便跟着莫霞去了她的小屋,到了屋前,莫霞敲敲门:“表姐,我是莫霞。” 花菀楼听见门开的声音,莫霞对表姐说道:“表姐,这位是七少爷。” “花七公子好啊。”这个女子声音清脆动人,犹如银铃悦耳。 “不知何处曾遇上过姑娘?”花菀楼一时间没有了印象。 “呵呵,花公子不记得我了。那我就出个谜题考考公子,也许你就记起我了。”她笑道,“宰相庆祝八十大寿。为借机发财,便不管亲疏远近,到处发请帖。有位老太傅对此十分不满,到寿辰前一天打发人送去大红幛一个,上写四个大字:‘真老乌龟’。宰相见了,十分恼火,届日,请太傅当面解释。老太傅摸摸胡须,从容地解释了几句,果真经他这一解释,众人哭笑不得。连宰相也是有苦难言,一时想不起合适的对策,只得改容相谢。” 这个语气……花菀楼莞尔一笑,难道是她? “如果花公子是个老太傅,能有什么办法平息宰相大人的不满?” 花菀楼犹豫了片刻,答道:“呵呵。‘君为前朝老臣,年且八十,是为‘老’;世世代代乌纱盖顶,是为‘乌’;自古以来,龟鹤齐名,都是高寿的象征。魏武帝是何等人物,尚且称颂龟为神龟,欣逢老相国寿辰,以此神物祝颂,当为不妄;‘真’者,实实在在,当之无愧之意也。’” “呵呵,花公子很聪明啊。”她笑着拍了拍手。 “洛青姑娘,别来无恙。”花菀楼也笑了。 “想不到花公子还记得我的名字啊!”洛青笑道。 “我也没有想到洛青姑娘原来是一位年纪轻轻且医术高明的女子。” “医术高明可谈不上,花府有欧阳云日这位神医在,小女子不敢露丑。只是跟着爹爹多年奔波,在边疆见识了一些杂症偏方。听我表妹提过花老爷的病情,也许能帮得上忙。”洛青道。 “太好了。”花菀楼道,“欧阳正为家父施诊,洛青姑娘若是方便也一同去看看吧。” 见目的已经达到,洛青给莫霞递了个眼色,莫霞忙道:“那我先去忙我的事儿了,表姐跟花公子去一趟吧。” “嗯嗯。”洛青点头,花菀楼为其引路,两人一同离去。 395聪明反被聪明误 冷剑在练武场练剑,萧严倚着墙在一旁盯着,未料到冷剑居然没有拿稳剑,剑击落地。 萧严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冷剑练剑而丢了剑。他走到冷剑面前,问道:“冷剑,你怎么无精打采?” 冷剑嘴角向上一扬,“呵呵,自从贺兰昕来了璧水连城,我哪天精神过?” 萧严笑道:“你这么不喜欢贺兰昕?” 冷剑眯着眼冷冷道:“我一个大男人,没有理由喜欢贺兰昕。” “人家又不欠你钱,干嘛和他过不去?”萧严反讥道。 “你说对了,他还真欠我的,哼!上次在秦英堂我与他打赌,他输了我一百两银子!”冷剑狠道。 “贺兰这小子欠债不还,不是好事啊。”萧严乐道。 “没错!还是秦英堂堂主继承人!” “呵呵,要是你不喜欢他,我帮你出口恶气吧。” 冷剑这倒是有了兴趣:“嗯?” 萧严坏笑了笑:“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帮你一把嘛。” 璧水连城。 后园附近的小木林中,有大水塘,名为露水。露水池四周,竹木葱笼,晚花烂漫,莺啼婉转。鱼鹰竹筏穿梭于清澈池面;水畔竹篱茅舍,掩映于翠绿丛中。倒影映水底,彩石铺池床。池面平如明镜,清澈见底,鱼游水中,历历可见,清风徐来,水波荡漾。 到了璧水连城后园露水池上的静怡亭,冷剑早早在那儿做了安排,等着贺兰昕前来自讨没趣。上次因贺兰昕被天娇刺激后,冷剑对他更生嫉妒之意,在萧严的唆使下,他们打算好好治一治贺兰昕。这个精心安排的小聚会,亦是冷剑欲报一箭之仇。 不久,天娇、贺兰昕等人也抵达此地。小亭环境优雅,摆设简单。左右两边各自有四张竹椅,相邻竹椅间,有小竹桌,桌上有摆有盛好清茶的花杯。 冷剑刚踏进亭子,萧严就使眼色告诉他,左边第三个椅子是刻意留给贺兰昕的位置。 冷剑一反常态,热情地拽着贺兰昕的胳膊,道:“贺兰兄弟,来,我们坐在一起,好好聊聊。”他把贺兰昕拉去那个不一样的位置。 贺兰昕不是那么好说的人,他没有移动步子,只是口中念着:“好啊。”这个时候,他向天娇使眼色,冷剑今日忽然邀请他晚上一起赏月,贺兰昕心中早生戒备。 天娇意会到贺兰昕的的心思,也拽住贺兰昕另一只胳膊,道:“贺兰,我们去那儿坐。” 贺兰昕随天娇走到了右边的竹椅前,贺兰昕假装一脸委屈,不忍拒绝天娇的样子,故意对冷剑道:“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坐哪儿都一样,只要我们坦诚相对。” 冷剑与萧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贺兰昕与天娇坐在右方中间的位置上。 而后,落缨、小蝶、连尘羽也也走去选择位置。随料到落缨要坐萧严精心为贺兰昕准备的座位。 萧严急忙凑到冷剑耳边,微声道:“那个位置不能坐。” 冷剑“嗖”的一声飞去,拦住落缨。 落缨疑惑望着冷剑道:“怎么了?” 贺兰昕与天娇也看出了就是那个位置一定有问题。 萧严上前道:“没什么。落缨,我和冷剑喜欢坐中间的位置,能不能委屈你到边上这儿来。” “啊?哦。”落缨应了声,满是不解地坐到了第一张椅子上。 冷剑与萧严舒了口气,现在他们之中得有一个人牺牲一下了。 萧严设下的局,当然是萧严最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可不想在小蝶面前出丑。权衡之余,确实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他道:“冷剑,那个位置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你先坐吧。” 冷剑皱眉,萧严也是为了帮他,便道:“好吧,牺牲我。” 贺兰昕道:“诶,你们两在那边嘀咕什么呢?还不来就座?” 这个贺兰昕貌似比以前的确精灵了不少,懂得阴人了。冷剑与萧严心中暗骂贺兰昕,这下害苦了他们。他们俩其实也是自作孽。 萧严坐到了小蝶的身边,这倒是让小蝶等不知情的人感觉奇怪。冷剑还站在那个位置旁边,仔细端详,它究竟被萧严弄有什么机关? 萧严灵机一动,道:“对了,冷剑。我忘了拿酒来,这儿只有茶,怎么可以把酒言欢呢?你回去拿下酒,行吗?”他为冷剑找到一个暂避一时的借口。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外人看出这张椅子被动过手脚。 “对啊,萧严,你真不细心。”冷剑笑着道。 贺兰昕道:“都是老朋友了,就不用麻烦唐公子了。我们就以茶代酒吧,这么晚了,酒喝多了,会伤身的。”他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要耍什么把戏。 小蝶也附和道:“对呀,我们大家就是叙叙旧事,不用喝酒,一起聊聊吧。” 落缨不知道缘由,也不想劳烦冷剑专门再跑一趟。她也点头道:“恩,冷剑。你就不必特意去拿酒了。” 连尘羽见落缨与冷剑亲近,心里自然不快。她故意道:“落缨,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么?别以为勾搭上了我大哥,你就可以这么没规矩!” 落缨脸一红,连成璧已经承诺她,月底娶她过门了,她心中连成璧这样做是为了刺激沈蝶念。而冷剑也知道这事怪不得落缨,心里倒是对她几分内疚。 冷剑道:“哎,尘羽小姐,今日大家在一起是为了寻开心,不要弄得这么僵硬。” 萧严道:“对呀,两位何必争风吃醋?” 冷剑听了萧严的话,很不满地道:“你什么意思?萧严!” 萧严发现说错了话,立即改口道:“算我没说。” 贺兰昕又开始纠结冷剑:“冷剑你先坐下吧,慢慢聊。” 本来明明是他们要设计贺兰昕的,为什么,现在换成了贺兰昕不放过冷剑了?冷剑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时候,他必须若无其事地坐到那个位置上。至于有什么后果,他也不清楚。 萧严眉头紧锁,这下可害苦了冷静了。 连尘羽也道:“冷剑,你先坐下啊,站着挺累。” 冷剑在众人的眼光中,微笑着坐下了。他做了最坏的打算,坐在这个椅子上,最多是让他受点皮肉之苦。萧严再怎么狠,也不会对贺兰昕下杀招吧。冷剑坐下那一刻,以为椅子会崩塌或会有痛感,可是貌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安好。 贺兰昕见冷剑没有异样,开始怀疑也许是自己多心了。一开始,冷剑与萧严或许真的是只是单纯地和他聊聊。 冷剑斜瞟了眼萧严,萧严的头尽量向另一面偏着,他不忍心看到冷剑待会儿惨不忍睹的画面。可是暂时冷剑没有任何发现。 贺兰昕问道:“呵呵,冷剑找我们有何事?” “随便叙叙。”冷剑硬着头皮笑了笑。 连尘羽道:“我们来做点好玩的事吧,比如扔骰子,斗蛐蛐之类的趣事。” 冷剑苦闷地笑道:“那是小孩子的游戏吧,不感兴趣。” 连尘羽道:“猜谜语吧,我来出题,你们猜,怎么样?” 冷剑未有理睬连尘羽,直接掉头问萧严:“萧严,你有什么好提议吗?” “我?”萧严很为难地叫了声,接着道:“你们商量就好,不用问我了。” 冷剑现在已经有不适的感觉了,他全身发冷,四肢无力,身体渐渐僵硬,臀部有灼烧感。 冷剑想开口,却感觉连出声都很困难,呼吸急促。他迅速镇定下来,绝对要支撑过去。他声音略微颤抖道:“不知京城现在境况如何,陆小风那边可有进展?” 听到冷剑有点稍微反常的语调,萧严明白冷剑已经开始有感觉了。这个时候,冷剑会难受得不能控制自己。他必须寻找理由,立即结束这个聚会。 “没有,一切还迷茫中。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人证物证都会矛头直指。”贺兰昕叹了口气道。 天娇点头道:“是啊,设计的人布局精心,可谓是不从辩驳。” 冷剑笑笑,如果这两个人知道这局是连成璧唆使他设计的,会有怎样的反应。 一个时辰后,忽而一声闷雷响起,有下雨的倾向,现在池面鱼儿露出,萧严观察到暴风雨来临的预兆。也好,这样萧严有了足够的理由:“不好了,外面看上去要下雨了。依我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否则,暴雨来临,我们可只有淋着回去。” 连尘羽望了望外面,道:“还没有下雨啊!”没有开始就结束的聚会,怎么也让人感觉不够尽兴。 冷剑强忍着痛苦,支撑着几乎瘫痪麻木的身体,困难地却表现得很流畅地道:“呵呵,等下雨就来不及了,下次有机会在一起聊聊,来日方长。” 小蝶道:“是啊,我们还是回去吧,等下了雨,就难回了。” 连尘羽嘟着嘴道:“恩,真扫兴。本来以为可以好好玩玩呢。” 落缨听了连尘羽这故作娇样,心中不快道:“本来也没什么可在一起的,都不是太熟。” 连尘羽瞪了落缨一眼,这丫头仗着和大哥有一次,还反了!她道:“有些女人就是不知廉耻,我也是眼不见心不烦,早点离开吧。”说完连尘羽就起身了。 落缨也起了身,道:“好啊。”落缨的视线移到冷剑身上,她还未有观察到冷剑额上渗满汗珠,口唇微紫。怎么回事?落缨有些担心。 好在连尘羽再次转移了落缨的注意力:“落缨,你不想和我说话,求之不得。今后你最好少站在我视觉范围以内,影响我的审美观!” “哼!”落缨与连尘羽现在的关系已经两不相容,其余几人想劝解,可也不知道女人间的战争应该如何使之平息。激动之时,落缨也失去了往日的柔情。 冷剑还一直认为落缨矜持冷静,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而远之的坚强与傲然的气息,没想到她与连尘羽辩驳之时,也露刁悍一面,不过,冷剑不喜欢被人欺辱,还不懂回击的人,毕竟有恩报恩,有怨报怨,才是正常人的做法。 小蝶忍不住对萧严道:“我们快回去吧,似乎正要下大雨了!” “对啊!”萧严附和着,“小蝶你先回去,我在这儿收拾收拾。” “那我们也先回去了。”贺兰昕拉起天娇的手,二人起身。 天娇不想让冷剑徒增伤感,竟然下意识收回了手,对冷剑笑道:“呵呵,哪天天气好再一起聚聚。” 冷剑点点头,望着天娇,她与贺兰昕并肩而立,她没有落缨的温柔可人,没有王淑卿的清傲华贵,没有连尘羽容光照人,亦是如此可在他心中依旧是灿若玫瑰。可惜冷剑总是看不清她的内心深处,与之相处,很快乐,犹如烟花般灿烂,赏心悦目,然而不能长久。是啊,天娇贵在温润如玉、清澈如水。但她最出众的不在于她的容貌,而是为人磊落豪气,聪明又在深藏不露中变化,冰雪聪明,玲珑剔透,善良却不懦弱。与之相近,很平实,犹如花落般自然,可年复一年,终不能漠。 “喂,死人冷剑,下次有好玩的再请本小姐来,不要浪费我的精力!”连尘羽偶然发觉冷剑的目光在天娇身上游走,很为不满,这个滥情公子,连这个普通的丫头都不放过! 冷剑苦笑了两声,他并没有请连尘羽来的,是今日他邀请贺兰昕之时恰好被连尘羽得知,便自己应下了。 冷剑昕忽然感到一阵目光,是贺兰昕冲他微微一笑,还在为自己刚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对冷剑充满了歉意。 冷剑基本上没有力气应答了,他只是微微点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冷剑还是如从前那样小气,连搭理人都不愿意,贺兰昕不禁这样想着。其实也是自己不对,冷剑热情好客,他为何要多疑呢,以至于可能失去一个朋友,他懊悔交集。 萧严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以免暴雨忽下。我送大家尽快回去吧。”萧严想在冷剑原形毕露之前,送走众人。萧严感叹到不愧是贺兰,顽强地坚持了这么久还没有倒下,甚至一直保持着较为自然轻松的微笑。看上去,冷剑的演技又高一筹。 396噬骨 贺兰昕对萧严道:“好啊,你们先走吧,我想与贺兰单独谈谈。”贺兰昕认为既然冷剑将他视为友,他也应该知心相对才是。 萧严阻止道:“不用了,贺兰。你们要说话以后有时间,当务之急,马上回去更好吧。” 贺兰昕道:“你们先行一步,就几句话。” 天娇道:“萧严,让贺兰昕和冷静独处会儿吧,我们先走。”说罢,天娇就拉着萧严要走。 萧严看着冷剑虚弱又强撑的样子,很是不放心把他留下来跟贺兰昕单独相处。 小蝶起身,道:“那你们接着聊,也早些回来,要是下了雨,还不见你们人影,我们会送伞来。” 贺兰昕道:“好,估计我们不会耽误太久的。” 落缨与连尘羽不愿同行,天娇与小蝶走到了最前面。 亭中,只剩下了冷剑与贺兰昕。 冷剑此时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力气,只为了不在贺兰昕面前丧失尊严风度,用最后一口真气维护着形象。 贺兰昕发现冷剑精神不佳,关心地问:“冷剑,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冷剑的口唇动了一下,他想回答贺兰昕,可是没有力气正常地发出声音,他不可能在贺兰昕面前发出颤抖微弱的声音,只好沉默不语。 贺兰昕以为冷剑是为刚刚的事生气了,现在对他不理不睬,道:“冷剑,其实我对你没有恶意的。只是你约我了来这儿,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你对我,从来没有表现得那么友好。呵呵。” 冷剑摇了摇头,这个讨厌的贺兰昕,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对他不依不饶,如梦魇般纠缠着他。还有萧严,这家伙到底对椅子做了什么手脚,他怎么会像死人一般几乎失去了知觉,只有头脑还是清醒的。现在萧严居然就这样丢下他,让他如何是好? “冷剑,你怎么了?生气了吗?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憔悴?”贺兰昕连续的发问更是令人汗颜。 “贺兰昕,你怎么还在这儿?” 听到了萧严的声音,冷剑感觉救命草终于到了,他眼前一亮。 贺兰昕回头,惊讶于萧严的出现,问:“萧严,你怎么会在这儿?” 萧严道:“我想回来不就回来了吗,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贺兰昕,没事你就回去吧,我与冷剑也想走了。” “那我们一起走。”贺兰昕道。 “不用了,天娇还在路上等你呢。”萧严蹙眉道。 “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做得不对。你们对我好像有成见?” “怎么会呢?是你多想了。” “呵呵,那一起走走也未尝不可?” “没有,大家是旧识,随便说说嘛。” “为什么冷剑现在这个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萧严终于受不了贺兰昕的无休止的提问,他知道冷剑现在很难受,贺兰昕却在此纠缠不休。他愤怒道:“贺兰昕,你有完没完?你欠下人家一百两银子不还,还好意思在此喋喋不休?” 贺兰昕鼓大眼睛,疑惑地问:“什么一百两银子?” “你在秦英堂与冷剑打了个赌,你输了一百两,有这事吗?” 贺兰昕摇摇头,再萧严此后的再三提醒之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把他叫来,就是催他还债!他算是彻底对这二人无语了。这件事亏他们还一直念念不忘! 萧严用不耐烦的语气道:“你是假装不记得,还是真的忘了这事?这次打算还钱吗?” 贺兰昕亦用不耐烦的语气道:“我身上没有银子。” “你没钱还债,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走人?”萧严恶狠狠地道。 贺兰昕白了萧严一眼,扭身离开了。对于这两人不念旧情,只记得银子,贺兰昕简直不愿意多跟他们呆在一起。 冷剑见萧严与贺兰昕的争执,很想笑,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萧严见贺兰昕走远了,立即握住冷剑的手,关切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冷剑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道:“萧严,你下了什么药?” 萧严笑了笑,道:“别担心,不会出人命的。我们先回去,再慢慢说。”萧严这个时候没有勇气告诉冷剑,他中了什么毒,否则冷剑一定会咬死他的! 萧严一把扶住冷剑的胳膊,本意先把他转移到另一张椅子上,这个涂了毒粉的椅子还是先踢到池子里比较好。可是,正当萧严要扶起冷剑这个时候,椅子坍塌了,当然这也是事先萧严锯的杰作。幸好,椅子是这个没有其他人在情况下,才出了问题。 可是椅子一蹋,冷剑随之向后仰,重重摔在破碎的木料上,细腻的皮肤被擦破了,最要命的是萧严扶他时,一慌张,也跟着向前扑来,压在冷剑身上。萧严倒是没有损失,下面有冷剑这个舒服的垫子,不痛不痒。可怜的是,本就无力的冷剑这个时候是前后受击,更为不好受。 “对不起啊,冷剑!”萧严慌了神,越是不安,越是出错。他想迅速站起身,可是脚一滑,再次重重地压制在冷剑身上! 最致命的一点,萧严倒下那一瞬间,他的唇遇上了冷剑的唇!他们俩都没有料到这样的局面会发生,冷剑的唇微微一动,想推开萧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冷剑这个时候欲哭无泪,鼻子酸酸的。一开始,提出要贺兰昕还钱和要算计贺兰昕的人都是萧严,可是最后贺兰昕毫发无损,自己成了替代品。现在沦落至此,还要任人摆弄,遭受萧严的亵渎,白白被萧严这样亲亲到了! 萧严看着冷剑眼角的泪花,知道自己惹了大祸,让冷剑受尽了委屈。他立即起身,扶着冷剑坐上另一张椅子。接着萧严几脚把坍塌的椅子踹进池中,毁尸灭迹。 萧严双手轻握着冷剑的冰冷的双手,道:“今天这事不能怨我。你知道的,我是想帮你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刚刚我绝对不是故意的,你也清楚,我是喜欢女人的,是吧。你别哭啊,也千万不要误会,恩恩,这个,我还是先背你回去。” 冷剑一直用无辜和仇视的眼神瞪着萧严,心想等身体好了起来,一定不会放过他。 贺兰昕一直按耐住心中不快,走在回去的路上。本想与冷剑、萧严真心相对,他们却是这番让人失望。 贺兰昕低着头,正陷入无尽的埋怨中,途中,传来了天娇的声音:“贺兰。” 贺兰昕抬头一看,是天娇站在前方。他问:“天娇,你怎么在这儿呢?其他人呢?” 天娇道:“他们都先回去了。刚刚萧严说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回去找你们。我就在这儿等你们了。” 贺兰昕点了点头,道“走吧。” 天娇感觉贺兰昕有些怪怪的,精神不振,他问:“你这是怎么了?” 贺兰昕突然停下步子,叹了口气。 “冷剑和你聊什么了?” “他们是来告诉我,秦英堂的时候我欠下了冷剑一百两赌约银子。” “啊?”天娇愕然瞪大了眼,“冷剑这也……我去找他。”他也不是不知贺兰昕这次来璧水连城是避难而来,竟然还如此咄咄逼人。 “算了。”贺兰昕拉住天娇的手,温柔道了句,“我们回去。” 萧严背着冷剑走在了路上。冷剑看起来高瘦轻盈,背上去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哎,没办法,对于冷剑,他深怀歉意。 冷剑感觉全身有炙热的灼烧感,脸也火辣辣地发烫,他微弱地道:“萧严,我好难受啊。”就算对贺兰昕也用不着这么狠吧,萧严是哪根筋不对,下了这样的毒手。 萧严道:“好冷剑,坚持一会,到了房间就好了。”这个时候他开始后悔,下手时没有分清轻重。还是暂时不要让冷剑知道这个药的后劲比较好,他担心冷剑没有承受能力。 冷剑心中越想越难以平静,这个时候,他居然在想,要是江赁枫在就好了。江赁枫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无辜沦落至此,一定会帮他讨回公道。现在冷剑就算万般愤恨,可也没有还击之力。 冷剑一下子突然咬住了萧严的耳朵,以此泄恨。 萧严痛得叫了一声,道:“冷剑,就算是我不对,我现在不是正在为过失尽量补偿你吗?你可不能这样对我,我所做的这一切也是为了你啊。” 冷剑松了口,道:“别拿这个来威胁我。”不过这一招萧严是百试百灵,冷剑果真不再咬他了。毕竟萧严都是无心之失,冷剑不能对好兄弟这样记仇。 总算回到了璧水连城,门卫以及路过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萧严背着冷剑。 到了冷剑的房中,萧严关上了房门,给冷剑脱下了外大衣,丢在地上。然后,让冷剑躺在床上。接着,萧严要解开冷剑的衣扣。 冷剑忍不住叫了声:“萧严,你想做什么?” 萧严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脱了你的衣服,帮你上解药。” 冷剑哭丧着脸道:“不许碰我。” 萧严无可奈何地道:“可是你现在不能为你自己上药啊。” 冷剑道:“我宁可不用解药,也不能碰我。” 萧严现在不得不对冷剑说实话了,道:“呵呵,冷剑,可能是我在药的用量上没有弄清楚。” 冷剑问:“那你说,你下了什么毒?” “哎,也没什么,就是璧水连城的禁药雪无嗜。”萧严傻笑道。 “雪,雪无嗜?”冷剑惊叫一声。这可是一种拿来折磨人的毒物,将这白色凝露状的东西抹到人的肌肤,肌肤会很快吸收,然后致人全身溃烂、最后死亡。 没想到冷剑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萧严挺佩服冷剑的精力充沛,终究是爱美之人,不能忍受这样的毒物。 冷剑道:“萧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事先只是想整整贺兰昕的,这你知道啊,如果是你,我绝不可能这样做的。” “即使是贺兰昕,你也不是这样歹毒啊,他与我们无冤无仇,你何以下此毒手?”就算是再讨厌贺兰昕,终究贺兰昕没有伤害过他。 “你别激动啊,冷剑,我只是用了一点点的量,不会致人死亡的。何况又不是直接接触皮肤。应该也不会毁容。但是,看你现在这样子,好像还是有点严重,因此,我们涂上解药更为安全。” 冷剑闭上了双眼,道:“萧严,我真不想原谅你。” 萧严匆匆出了房间,很快他端了盆温水来,放置于床边,然后从内锁上了门。他走到床边,手里握着那瓶刚刚在自己房间拿来的解药,将解药粉末融化在温水中,把毛巾浸在盆里。随后,萧严解开了冷剑的衣扣,尽量温柔地脱下了他全身的衣服。冷剑本来皮肤就白,现在苍白的脸像是擦了厚厚的一层粉。冷剑全身纯白洁净、肤若凝脂、细滑水灵,望着他身姿迷缦的身体,萧严开始遐想他若是个女人,该有多好。 冷剑紧闭双眼,忍受着一个男人为他擦拭全身,然后为抚摸他的身体,给他上药。感觉上,就是任人揉捻。等他毒性一解,恢复了体质,就是萧严的死期,不好好给他点教训,难以平息冷剑的悲愤。 萧严细心拿着毛巾,为冷剑上解药。 “咚咚。”敲门声这时响起。冷剑猛睁开双目,萧严立即停止了动作。 冷剑深呼吸了两下,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用尽力量问了声:“谁?” “冷剑,是我,你睡了么,我现在可以进屋吗?”是天娇的声音。 现在这种情况,天娇的到来,无疑是雪上加霜。冷剑也没有太多的力气去应答天娇的话。他与萧严紧张地相互对望。 “冷剑,你怎么不说话?那我推门进来了!”门似乎被人推动。 萧严“唰”的一声跳上了冷剑的床,然后抓起被子遮掩住自己和一丝不挂的冷剑。 天娇没有推得开门,她道:“你锁了门吗?” 萧严这才想起自己进门后,为了以防万一,从里面锁上了房门,总算松了一口气。 冷剑用最后的力气,极力大声地道:“天娇,我已经睡下了,有点累,有事明天说,可以吗?” “这么早就睡下了?其实也没事,只是想和你说说知心话。”天娇是为了贺兰昕的事想来给冷剑谈谈。 “嗯,天娇你也早些睡吧。” “那好,你好好休息。”天娇只得离开了。 萧严这才探出了头,对冷剑道:“幸好我锁了门,否则……” “萧严,你下去!你究竟想做什么?”冷剑打断了冷剑的话,恶狠狠地对他道。 萧严这才发现刚刚由于一时紧张害怕,他双手紧紧抱着冷剑的身体。萧严忙松开手,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很难解释清楚,何况是冷剑。 萧严道:“喂,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只是单纯的友情,绝无非分之想。天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怎么可能对你有兴趣呢?” 冷剑更加气愤地道:“萧严,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严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慌忙改口道:“噢,不……我只是想说明……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冷剑哭笑不得,道:“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现在请你立刻放开我,并下我的床!” “好。”萧严乖乖地应了一声,现在说什么错什么,他跳下了床。 冷剑闭上眼睛,不愿意再搭理萧严了。 萧严也觉得今天事情发生得蹊跷,还有,明明是两个男人,他为什么要往那个方面想,还要举止慌张地向他解释澄清,这个根本没有必要才是。也许,因为,冷剑具有倾倒众生的容貌,连男子也会为之心动的缘故吧。 冷剑也无语了,为什么身边的男人总是会对自己产生一种莫名的情愫。 晚上天娇依旧是去了小蝶的房中入睡,而贺兰昕却很难入眠。他深陷这样的境况,从前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早就不见踪迹,也只有天娇才会不离不弃守候在他身边吧。越是有此感触,就越是想她了。 第二日,萧严很早起床了,是不太放心冷剑,先去看看他。 萧严刚刚一打开门,就看见行色匆匆的心语来了:“萧舵主。” 萧严定睛一看,心语两只眼睛红肿着像是哭过,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沈蝶念是出事了,忙问道:“怎么了?” “小姐病了,好像还很严重,她现在也不吃东西,已经一天一夜了。”心语说着忍不住又哭了。 “怎么会这样,城主不知道么?”萧严焦急问道。 “城主昨晚留在落缨姑娘的房中,今早我去找过城主了,城主对此事毫不理睬。小姐昨日得知城主即将纳落缨为妾后,也是一反常态,只是傻笑。”落缨道,“小姐这个样子很让人担心啊。” 萧严听到心语这话,很为沈蝶念痛心,忙说:“那现在我能帮什么?” “心语是个丫头,说话没有分量。我希望萧舵主去劝劝城主,让他来看看小姐吧。”心语道。 “可是我的立场不方便说这种话。”萧严推迟道。 “萧舵主要是不肯帮忙,那小姐肯定活不了了。”心语哭得更厉害了。 萧严的心像针扎一般,忙道:“好了,我知道,你先回去劝夫人吃点东西,我这就去找城主。” “嗯,心语谢过萧舵主了。”心语颜面离去。 397爱漠 书房中,连成璧一人抚琴,琴声清脆哀怨、音调抑扬顿挫。 “城主。” 这个声音惊得连成璧拨断了一根弦,是萧严的声音!他还敢来见自己?连成璧起身,回头一看,果真萧严站在眼前。 “城主,早啊。”萧严轻呼一声。 “萧严,你一声不吭到我书房来做什么?”连成璧厉声喝道。 萧严一惊,连成璧忽然对他大发雷霆让人匪夷所思:“城主,刚刚我在路上遇见心语了。” “那又如何?!”连成璧眯着眼,似乎已经看清了萧严的心思。 “心语说夫人已经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现在病了。”萧严道。 “夫人是生是死需要你这个外人来关心么?!”连成璧毫不留情地冲萧严吼道,他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在他面前提沈蝶念说话! “城主,你不该这么狠心对夫人。”萧严丝毫不却步道。 连成璧愤怒地起身道:“萧严,你凭什么有资格这样对我说话,不分尊卑!”怒间连成璧被迫抽出腰间佩剑,剑尖指向萧严。 “城主,我说错了什么?”萧严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会引起连尘羽这样的恼怒,委屈道。 “你这个疯子,大逆不道,我现在就可以一剑刺死你!”连成璧咆哮着。 “城主,不知为何你这么说,但是我可以向天起誓,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萧严语气异常坚毅。 “我叫你住口!”连成璧瞪眼威胁。 “城主也许与夫人之间有我们不知的误会,不过我知道城主是真心爱着夫人的,夫人亦是如此!” “你!”连成璧见萧严有恃无恐,剑尖直刺向他,可是萧严并没有动容,只是直直地立在那儿,剑尖刺过了他的胸口,血不断涌出,顺着剑滴下。 连成璧见萧严受了伤才清醒一点,急忙收回剑,背对着他:“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城主, 你究竟是怎么了?” 连成璧已经不知道谁该信,谁不该信!他冷语道:“人心都是善变的,我只信我自己!” “城主……”萧严不知缘由,但是还是走了。 连成璧望着剑锋上海流淌着的血,心一颤,他最忠实的属下亦是他儿时的玩伴,真的和自己的妻子一同背叛了自己么? “城主,你哭了?” 连成璧被一语惊醒,抬头竟看见了端着小点心进房间的落缨,他一手触及眼角,发现居然有泪!连成璧微笑着道:“可能是风大,沙子进了眼。” “屋子里没风吧。城主你受伤了?”落缨这才发现地上一滩血,剑锋上也是血,大叫了一声! “恩?我没事。”说完连成璧准备离开,可是精力不佳,疲惫的身子一倾,幸好旁边的落缨见状,疾步上前双手扶住连成璧。 连成璧手中剑落在地上,一手顺势搂住落缨,身子紧贴着她。 感觉到他的呼吸,连成璧的魅力无论是哪个女子都难以抵制的,落缨的脸涨得通红,十根手指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袍。连成璧不知道,他无心的那一夜却给了落缨感觉到做女人的幸福,她没有权力选择自己的宿命,既然上天决定了冷剑不爱她,让她成为连成璧的女人,那么她也就顺应了天命。 望着落缨闪亮的美眸,连成璧忍不住低下头,想吻她?却停下了,落缨看准了这是个好机会,他顿时感觉到柔然的唇迎了上来,一圈圈缠统着他的心魂,向他口中有了更进一步的探索。女人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落缨只想让连成璧爱上自己,让她得到自己男人的爱。 连成璧想推开她,落缨娇嫩身体贴了上去,他感觉到无力反抗,温柔转变为了霸道索取。将她圈在自己怀中,听着娇吟声,挺拔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此时,佳人在怀,衣衫半露,玉雪一片,若是覆身会更美妙! 热吻之后,连成璧恢复了冷酷的表情,对她道:“你先离开吧,我一个人静静。” “是。”落缨临走前瞟了一眼连成璧,他是一个跟她有着同样宿命的人,爱上了不爱自己的人,可悲的是到了这一刻他才清醒。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愤怒,像一头狮子野兽般疯狂!他是璧水连城城主,拥有最完美的宿命,却得不到真爱,这就是命! 空空的书房,只剩下连成璧,他的泪水如洪水般涌现,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他以为自己从来不需要眼泪,可是他到现在却发现自己受到了最大的玩弄,感情受到了最可悲的嘲笑。 呵呵,他冷笑了两声,原来一直是自己一厢情愿!她根本就不爱他!这一点超出了连成璧的忍受极限,他居然还可以流泪,这无疑是对骄傲城主对大的讽刺! “沈蝶念,你根本不配得到我的爱!”这是霸道的男人心中最深处的呼喊声,他对爱的原始的渴望被扼杀在了这一刻。 也许他们本可以放弃一切重新开始美好的姻缘,可是他们都不懂,珍惜眼前人,一味地回味过去或者极其霸道要对方的爱,注定了他们曲终人散的结局。 萧严手捂着伤口走回自己的房间,却惊见冷剑在房间里等他,冷剑本欲为昨晚的事来教训萧严,见他有伤在身,忙上前扶住他:“你这是怎么了,谁伤了你?” “城主。”萧严坐到床上。 冷剑大惊失色:“城主怎么可能伤你?” “我也不知道。”萧严摇了摇头。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冷剑急切问道。 “一大早心语来找我,夫人病了,希望我在城主面前为夫人说说话。”萧严道。 “然后你就真去了?” 萧严点点头:“夫人好像病得很重,而且我和城主一提到夫人,城主情绪相当激动。” “你疯了,你的身份能为夫人说话么?!”冷剑大呼道,“城主忽然要娶落缨为妾,这些前兆也可以看出城主与夫人之间的感情产生了重大裂痕。” “我……城主难道是看出了?”萧严神经紧绷。 “城主居然刺伤了你,这可以说明什么?我看璧水连城以后也许是容不下你了,你还是离开璧水连城!”冷剑道。 萧严冷笑:“呵呵,我在璧水连城跟定城主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士为知己者死!”萧严道,“我不会离开的。” “城主对付人从来不手软!萧严,你在这里只能让连成璧对你的误会加深!而且你想过没,你在这儿还会连累沈蝶念与小蝶她们。”冷剑道。 “夫人,小蝶?”萧严冷静了下来,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最爱他的女人,他绝对不想让她们受到伤害的。 “你答应过给小蝶幸福,男子汉说话不能不算数!如果我是你,就带小蝶离开璧水连城,去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冷剑坚定道,他想帮萧严,也只有劝他离开了。 “让我好好想想,我现在脑子很乱。”萧严扶着额头道。 “那好吧,你先静一静,我出去了。”说罢冷剑离开了。 陆小风与楚留湘在郊外发现了老徐的尸体,陆小风知道对方已经打算毁灭人证物证了,即刻请楚留湘带人去接李婶的家人,并且派人一步不离保护李婶与小孟。 “陆兄,事不宜迟,那我即刻出发。”楚留湘道,“虽然我们有人保护李婶的家人,我觉得还是尽快转移他们比较安全。” “好。我去找小孟!”陆小风道,“老徐死了,我们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刻?” 陆小风接着赶来了秦英堂,问了门卫,直接去找小孟。 小孟一见陆小风,就两腿发然,道了声:“陆捕头。” “站住,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今天清晨,我们在郊外荒野发现了老徐的尸体。”陆小风道。 小孟打了个冷战,支支吾吾道:“老徐死了?” “是的,老徐死了!凶手已经对老徐下手了,你觉得你自己还有活路么?”陆小风严厉问道。 “陆捕头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小孟低头道,脸色早已吓得铁青。 “你是贺兰昕的兄弟,我不知道他们用什么让你对贺兰昕背信弃义,但是我现在要提醒你的一点是,如果不是我派人一直保护你,也许你也已经遭毒手了。”实则这些日子陆小风只派人保护了小孟与李婶,因为他知道不让这三个证人中的一个人出事,其他两个是不会明白自己身处多危险的。 “陆捕头,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先走一步了。”小孟急着要走,他不愿再多提起这事。 陆小风却拦住小孟,威胁的口气道:“现在我和你说话,如果让买通你的人或者他的属下看见,你的下场会和老徐一样。现在,你必须说实话懂么?” “小孟一直没有撒谎。”小孟觉得自己早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害了贺兰昕,也许死也是他自己的下场。每当晚上入睡前念及与贺兰昕以前的种种情景,就不由得落泪懊悔,死了也正好解脱了这种罪恶感。 398激战遇故知 “你究竟还有没有良知!贺兰昕对你的情义,我不说你也明白。你知道贺兰昕逃离秦英堂最后对我的嘱咐是什么?”陆小风怒道,“他叫我好好保护你,不要让你落到凶手手上!你这么害他,可是贺兰昕还为你的安危着想!” 小孟心一颤,贺兰昕还关心他么,他眼睛湿润了,道:“如果我真的发生不测,也是我咎由自取。” 陆小风一手拧住小孟衣领,道:“咎由自取?你现在还有机会改邪归正!为了利益帮别人害死贺兰昕,你认为你做的是对的么?如果你现在站出来为贺兰说话,一切还有转机,你可以帮他的!” 小孟摇摇头:“我现在只求一死了之,陆捕头,我知道自己错了,这些日子一直在忏悔,我对不起少爷。” “忏悔有个屁用!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现在必须为你的罪孽赎罪,你必须帮贺兰昕!”陆小风一拳重重打到小孟的脸颊上。 小孟被打到地上,掩面而泣。 “我回去找李婶,告诉她老徐死了,你现在想通了要为自己赎罪。记住,你的忏悔没有半点作用,是男人就给我站起来!”陆小风说罢就离开了。 空中忽然传来一个浑厚沉重的声音:“若人于百千黄金布施别人,所获得的功德,不如一善心,恭敬礼佛塔的功德。” 眼前是一座百层高塔!冷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宏伟,这样高岸之塔! 他来到宝塔下,心中疑虑,这是什么地方?突然之间,他又怎么身置于此?冷剑疑惑。塔很熟悉,似乎见过无数次,是在哪儿?记忆不清,望见塔顶泛有耀眼红光,莫非,这就是他曾经见过的,那座时有时无的神秘高塔?他想登上顶,看看那有巨光之物,为何物。 “是你,怎么会来这个地方?” 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冷剑回头,这位女子美貌惊鸿,宛若芙蓉仙子,神态傲然,浅红着装,衣裙宽松。 这突然出现的女子似乎认识他,可是,冷剑确认,他没有见过她。冷剑傻傻地道:“我也不知,请问这儿是什么地方?你是仙子吗?” 红衣仙子道:“这儿是万恶谷,你不能在这儿,快离开吧。” 冷剑不解,追问:“万恶谷是什么地方,仙子,我为何不能来此地?” 红衣仙子面带焦色,道:“我不能给你解释,你速速离开,否则,你只有魂飞魄散!人如果一旦踏入万恶谷就死无葬身之地!”说罢,女子一挥宽松衣袖。 一种无比强大的散发热量的力量推向冷剑,冷剑被这股力量一直逼退,最后,跌落山崖! “啊!”冷剑再一次惊醒。是梦,这可怕的梦魇一直纠缠着他,不止一次!在天音教,不知从何时起,他总会做这样的噩梦。 他总能远远望见峰峦起伏山上的塔,还有绝代仙子般的美人! 梦魂萦绕?难道,是他此生命中定数?他究竟是怎么了?是前世,还是今生,作孽太多?有此因果! 冷剑刚刚起床,就有急切的敲门声响起,冷剑打开门,总管道:“冷舵主,出大事儿了!” “怎么了?” “夫人昨夜被人掳走了,那人今早写下挑战书给城主,以此要挟城主赴约应战。”总管道。 “城主人在何处?” “书房等冷舵主。” “我知道了。”冷剑一听急忙出门去连成璧的书房。 连成璧携冷剑、萧严三人赶往赴战地点,武林中不知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带走沈蝶念来威胁连成璧。 树叶随着剑锋一寒而划开,树林中,黑衣老者放肆地笑着。 树林谷内,三人面色严峻,身形疾速,来回穿梭于林间,仔细地观察聆听着谷中每一处细微的动静。他们一到低谷就看到一个黑影飞过。 连成璧等人加速向着杀气波动的方向掠去,持剑追赶前面那个身影,却跟丢了行踪,停了下来,他们左右环视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人武功高强,深藏不露,想引我们去哪儿?”萧严说着,神色之间不禁升起一丝愤怒之色。 “他带走念儿,究竟想做什么!”连成璧握紧了拳头,心中很为沈蝶念担心! “城主不要急,我总觉得这个人的身法有些眼熟。”冷剑道。 连成璧冷哼了一声后,又冷冷地道:“装神弄鬼!”说罢,他便拔起身形,向着追踪的方向疾弛而去。 黑衣突然眼神便得凌厉了起来,他低眼望着石头下,三个身影匆匆赶到,正抬头目视着他。 “连成璧,我不是约你一个人决战吗,还带了两个帮手?”黑衣发话了,他身后站着数十位持剑蒙面红衣人。 冷剑摇了摇头,这个人的身上好强大的杀气,散发的力量与那个他一般可怕。冷剑忽然脸色惊变道:“城主,他是天音教教主!” “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还活着?”连成璧问道。 “我也不知,当时他明明葬身于火海之中!”萧严道。 “连成璧,几天不见就忘记我是谁了?”黑衣老者嘴角微微向上一扬。 “真的是你!”连成璧握紧了剑,“蝶念在哪儿?” “呵呵,有冷剑这个叛徒更好啊,一起收了!”黑衣老者不理睬连成璧,面孔冷峻地对冷剑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连成璧仔细端详,这个老者面被黑纱掩盖住,看不清脸。 黑衣老者耸了耸肩,淡淡说道:“我现在脸见不了光了,也是拜你们所赐啊,不过我的武功可更胜以前了,对付你们三个还是不成问题的。你那个漂亮的媳妇就留给我享老好了。” 连成璧脸气得苍白,拔出了剑,说道:“交出沈蝶念,那你就不要怪我了!”说罢,连成璧持剑冲向黑衣老者。 “城主,冷静!”萧严想阻止连成璧,可被连成璧一把推开。 黑衣老者运气至右掌心,将身旁一大石旋起,砸落在连成璧面前,连成璧疾速退了几步。 黑衣老者冷冷说道,“连成璧,你毁了我的千秋大业,你不死,我怎么可以死呢!呵呵,还有我的沈美人在,更舍不得了。” “你!”连成璧怒不可遏,居然被人如此嘲笑,萧严死死按住连成璧,使得他不可挣脱。连成璧与萧严瞪着黑衣老者,恨之太过猖狂,怕他对沈蝶念做出不敬之举。 黑衣老者忽然脸色一变,摇了摇头:“哎,麻烦的人是一个接一个来了!” “黑老怪,别来无恙。”一个俏皮的声音响起。 连成璧回头,只见天娇、贺兰昕走来。 “不少都是老熟人啊,呵呵,人多热闹!”黑衣老者轻蔑一笑,这些人无论来多少,他都不会放在眼里。 “你们怎么来了?”冷剑问道。 贺兰昕冲冷剑一笑:“来帮忙。” “教主,我记得你也不太喜欢说废话,那我们就直切主题吧!”冷剑拔出了剑,剑锋一寒,“你虽然武功高强,不过我们这么多人,想必你也没有胜算。” “呵呵,冷剑,你倒是个吃里爬外的家伙,最让人讨厌!我身后个个是我在天音教训练出来的死士,他们可不是光凑人数的。”黑衣老者双手做了个手势,准备出招。 贺兰昕、冷剑同时手持剑用尽全力朝红衣黑衣老者劈了过去,剑带起地上的叶儿,夹杂着泥土树枝,呼啸着,狂奔着,铺天盖地地向黑衣的所在轰去。 “轰隆”一声巨响过后,黑衣老者站立的那块石头上,炸起了一片迷雾,尘土、落叶、树枝,碎石等杂物四处飞散,再也感觉不黑衣老者的气息,贺兰昕皱眉:“人呢?” 迷雾渐渐散去,冷剑定睛一看,黑衣老者依旧站在那里毫发未伤,好象就连他的衣襟都没有弄脏。 黑衣老者忽然放声大笑不已,笑声震落了树上的叶子,也同时震慑着贺兰昕、冷剑的心智。两人立感不适,立刻运气相抗。 “好强大的力量!这短短日子想不到他的武功果真比以前高了不少。”冷剑捂住耳朵,示意众人也如此,随即天娇、连成璧、萧严、贺兰昕都捂住了耳朵。 “连城主、萧严。”贺兰昕回头叫了一声。二人望了望贺兰昕,贺兰昕坚毅了目光:“我们一起上!” 连成璧、萧严点头示意,也拔出佩剑。 似有吞噬天地之态,只见贺兰昕、连成璧、萧严同时跃深高高扬起剑,而后如迅雷般地向黑衣老者当头斩去。 而红衣蒙面人也出击了,冷剑一人应付不过来这些家伙,天娇明显不敢应战。冷剑将天娇搂在身边,埋怨道:“贺兰昕来了也罢,你跟着来做什么?” “我……”天娇也意识到自己成了拖油瓶,方才她死活跟着贺兰昕来的。 萧严与贺兰昕各持一把长剑,手中锋刃撕风快斩,准备向黑衣刺去。 三道剑气同时气势汹涌地击向黑衣老者的身上。黑衣一把圆月弯刀同时抵挡住三把剑。 贺兰昕、萧严、冷剑三人不甘示弱,拼命往剑上灌输真力,而黑衣老者体外的力量则渐渐暗淡了许多。 冷剑不仅要应付这数十位红衣蒙面人,还要保护天娇的安危,实在力不从心,右臂受了两刀。 “啊,冷剑,你小心啊!”天娇见刀锋划开了冷剑的血肉,不禁尖叫。 “没事。”冷剑依旧一手拉着天娇,将她保护在自己身旁,生怕她被人所伤。 冷剑已身中几处伤,天娇知道他再为自己分心,可能就会死在乱刀之下了。欠了他很多了,仅余的一丝微弱光芒也都消失殆尽,这次不能拖累他了。 天娇松开了冷剑的手,立即两名红衣杀手冲向天娇。冷剑被其余人拖住,根本无力分身,大喊道:“疯子,你快回来!” 连成璧淡淡答道:“我为什么要帮贺兰昕?不可能!” 此时刮起了大风,漫天的乌云密布,眼看大雨就要来临,天娇见两人挥刀而来,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碰——”有人用剑替天娇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天娇猛然中侧头一望,惊叫出声:“江赁枫!” 冷剑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心一颤,抬头望去,一袭白衣,英姿飒爽,果真是江赁枫!江赁枫见冷剑走神险些被人从背后劈上一刀,也来不及帮忙了。天娇一时激动从衣袖中抓出银针射筒,朝冷剑身旁的红衣蒙面人射去,连续三发,射死半数红衣人。 江赁枫急忙冲到冷剑面前,吼道:“你发什么呆?” “哦。”冷剑这才晃过神,道,“没想到这儿会见到你。” “我们解决了这些人再慢慢说话。”江赁枫道。 “好!” 天娇舒了一口气,这银针射筒是当初聂铭夜在殷明王朝给她防身之用的,一直没有机会用,好在还及时记起了它,这下总是是帮上忙了。 此刻,黑衣老者朝贺兰昕的剑一用力,贺兰昕吐血倒地,刚刚就差一点就可以制服黑衣老者了! 此刻冷剑与江赁枫已经合力杀了红衣杀手,两人也转战来对付黑衣老者。贺兰昕伤得较重,站不起身,天娇忙来扶起他。 连成璧、冷剑、江赁枫、萧严四人之力已在黑衣老者之上,冷剑与江赁枫各自牵制住他的武力,而萧严与连成璧趁机一人一剑,剑尖刺穿了黑衣老者的身体。 “啊~”发出恐怖痛苦的叫喊声。 冷剑欲再在致命部位补上一剑,不料被江赁枫手中的剑所阻止。冷剑一惊,只见江赁枫持剑挑断了黑衣老者的手筋,黑衣老者痛得晕死了过去。 “教主对我有养育之恩,这次我来并不是帮诸位杀他的,而是带他诚心入道。”江赁枫道。 萧严顾不得连成璧怀疑了,半跪在地,冲他吼道:“沈蝶念到底在哪儿?” 连成璧愕然望了眼萧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萧严如此发怒,可笑的是为了自己的妻子。连成璧一拳重重打在萧严额上,萧严倾倒在地。 “萧严,我早就说过了,沈蝶念是生是死,由不得你费心!”连成璧厉声道。 江赁枫见状忙道:“连城主与萧舵主不必担心,我已经将连夫人救出来了,现在她应该已经在璧水连城了。” 萧严松了口气,没有心思再介意连成璧的看法,只要沈蝶念平安无事便好。 “你这老贼,杀了你才是为武林除害!”连成璧愤怒中出剑要杀黑衣。 江赁枫依旧一剑挡下连成璧这剑,道:“连城主,得饶人处且饶人。教主已经筋脉断了,拿不起剑,也再不能为恶了,请你放过他。” 贺兰昕担心道:“可是我以前与你在昆仑山上比剑,筋脉也被剑气震断,后来聂铭夜大侠不也治好了我?” 江赁枫笑道:“贺兰昕,你当时虽然被剑气所伤,筋脉有损,可并没有完全断掉,才能够痊愈的。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验证。” “这次全靠江大哥相助,贺兰,我们不应该怀疑他。”天娇道,能再见江赁枫,她与冷剑同样惊喜中。 江赁枫嘴角露出一丝动人弧线,对天娇点头示礼。 “沈蝶念已经平安在璧水连城了?”连成璧不放心又问了句。 “是的,连城主现在就可以回去看看,夫人一切安好,请放心。”江赁枫道。 “那就多谢了,这个老贼就将给江大侠,希望他永远绝迹于武林!”连成璧冷声道后便离开了。 天娇对贺兰昕道:“贺兰,你也伤得不轻,我扶你回去上药。” “好。”贺兰昕微微点头。 他受伤始终有她在身边,冷剑也感觉到伤口处阵阵疼痛,也许是没人关心了。江赁枫轻轻捏住冷剑手臂:“你也受伤了,让萧严扶你回去吧。” “那你呢?”冷剑听江赁枫这口气马上要走了。 “我先安顿好教主,会来找你的。”江赁枫道。 江赁枫要走,冷剑拉住江赁枫的手腕,不舍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很快。”江赁枫答道。 冷剑犹豫了片刻,皱紧眉头问道:“你原谅我了么?” “呵呵,你觉得呢。”如今的江赁枫是一位懂得包容与原谅的人,他憎恨轻贱生命,渴望武林平静。在感情方面,他看重友情。 江赁枫对在天音教的这一段回忆充满了自责和内疚,他早已下定了决有尽到最大的努力来拯救冷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朋友误入歧途,走上不归路,这样冷剑也不会为自己的罪孽而懊悔终生! 江赁枫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冷剑,突然有了感悟:“最好的朋友,必须在他身处危机的时候,鼎力相助;在他性命攸关的时候,肝胆相照;在他执迷不悟的时候,永不离弃!” 冷剑傻了眼,不知道江赁枫何时冒了这样深沉的话题,沉思片刻,他道:“假如有一天,你需要我,我也愿倾尽所有去保护你!” 江赁枫微笑着拍了拍冷剑的肩膀:“我知道,好兄弟。”说罢,江赁枫就背起晕厥不醒的黑衣离开了。 399蝶殇 “我们也回去吧。”萧严扶着冷剑,道。 冷剑点点头,忽然间一缕红光正射来,刺痛了冷剑的双眼,冷剑闭上眼,这红光,似曾相识,他用力睁眼,顺着这刺光望去。 恍惚之中,冷剑似乎看见远处有一尊高塔,看不清塔的模样,隐约听见一个回声:“真金百千担,持用行布施,不如一泥团,散心治佛塔。”此塔与众不同,塔顶有如残阳日晖般的红光。血色之光映照蓝天白云,也映红了那片山。 然而冷剑再闭眼睁开时,幻觉中的塔已经不现。 见冷剑神情异然,萧严问道:“怎么了?” “没事,走吧。”冷剑摇摇头,遂与萧严离去,在侧头望去,依旧是如往常的平静。 连成璧担忧地冲回璧水连城,总管告之有位白衣少侠在他们出发不久,就已经送夫人回璧水连城了,连成璧这才放心。 “城主要不要去看看夫人,夫人气色很差。”总管道。 连成璧犹豫了片刻,摆摆手,道:“你让大夫去照顾她吧,这两天我还有要事。”说罢连成璧就冷冷走开了,他再没有办法装着什么都不在乎接受这个背叛了他感情的女人,即使还爱着她。 失去了沈蝶念,失去了萧严,连成璧痛心疾首。这夜他没有睡着,强烈的报复之火在他心中燃烧。因为如此,他第二天就宣告将连尘羽下嫁给冷剑。 冷剑以为连尘羽会誓死拒绝,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连尘羽欣然接受了这门婚事。冷剑明白,连成璧是想让他取代萧严总舵主的位置了,这象征着萧严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了。 “赛华佗”医馆。 西门歆雨自从跟着欧阳云日学医以来,就对欧阳日益倾心。开始只是因为兴趣来学点医术玩玩,没想到接触了这么多病人,看着欧阳云日给了一个个生命复活的机会,情不自禁爱上了学医。 欧阳云日并非因为自己医术高超就高傲自负,他这个人很谦和,而且善良,无论来求医者身份显赫,都一视同仁。当然他有也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救大奸大恶之人。 “师父,我们今天不是应该去花府为花伯父看病吗?你怎么还在这儿。”西门歆雨问道。 “花伯父的病已经好了,那位叫洛青的姑娘开得偏方似乎很有效果。”欧阳云日道。 西门歆雨不解道:“不会吧,连师父都搞不定的,那个姑娘开的药居然奏效!你可是天下第一神医啊!” “呵呵,我不是百晓生,也不是第一神医,这江湖上医术高明之人比比皆是。”欧阳云日笑道。 西门歆雨不甘心道:“这个洛青年纪轻轻医术这么高?” “也有疑点,我曾与她论过医学,惊然发现她居然连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都没有看过,不像是学医之人。”欧阳云日皱眉道,目光发出疑惑目光。 西门歆雨一惊:“这就怪了,她没有学医还这么……不会是个骗子吧。” 西门歆雨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欧阳云日的注意,他本来就觉得花奎的病情很诡异,又来了一个同样身份神秘的洛青,于是欧阳云日道:“她现在一直留宿在花府,我也不能确定她是不是骗人了。歆雨,我听花菀楼说,她先前是在西门府治好了你二哥的足疾,你回去问问你二哥是否真有此事。” “嗯嗯,好的。”西门歆雨点头满口应道。 花府,花奎病情好转,花菀楼对洛青很是心存感激,便留洛青在花府小憩几日,带她游逛下京城附近的美景,以作答谢。 离花菀楼与孙玉晴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花菀楼的心中莫名恐慌了。 寝房中,金灿灿的华具各中别致的摆设点缀,可惜没有人会欣赏。 自从得知沈蝶念心中另有所爱之后,连成璧不再踏入沈蝶念的厢房一步,而是身边歌舞不断,美人女云。沈蝶念心如死灰,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连最好的大夫对于沈蝶念的微弱的身体也束手无措。 沈蝶念的生命迅速的耗竭着,对于这个没有任何留恋的地方,死亡也许是最好的解脱,这辈子要不了幸福,就等下辈子…… 曾经一次次,沈蝶念病了,是多么渴望连成璧能来看她,然而她知道出现门外徘徊,站立不安的人是萧严,呵呵,这个世界上只有萧严才是最关爱她的人。 而今就算连成璧来了,她已经没有感觉,沈蝶念只希望安静地等待消逝,死亡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可怕的事儿。 “小姐,你怎么又没喝药?这样下去身子可怎么办啊。”心语担心道。 沈蝶念启动双唇:“心语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小姐,如果你觉得累了,就好好睡吧。”看着她虚弱至极的身体,心语心疼到了极点,可是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帮她,已经去请求过连成璧一次次来小姐房间,可是他像是铁石心肠不给于任何应答。 “恩。”沈蝶念缓缓闭上了双目,苍白无力的脸色让人心疼到骨子里。 不再打扰她的清梦,心语退出沈蝶念的房间,想再去找连成璧来探望沈蝶念,可是却又不敢。心语没有办法,只得再次去求助萧严。 萧严与冷剑正在一起练剑,心语来到练武场,告诉萧严小姐的情况一日不如一日。 萧严愤怒极了,连成璧是真的误会他们了,他要去为沈蝶念解释误会,冷剑却一把拉住萧严:“这个时候你不能去,这事儿根本说不清楚,你越解释,城主反而会觉得你心里有鬼。” “不行!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看见夫人这样受苦。冷剑你放开我!”萧严咆哮道。 “萧严,你不能再与城主正面冲突!”冷剑紧紧捏着萧严的拳头,“你知不知道城主为什么忽然将尘羽小姐许配给我?就是因为他已经不把你当做自己人了,他要我取代你啊!” “我现在很冷静!冷剑,你是知道的,我仰慕夫人,这不是夫人的错。就算是死,我也要给城主说清楚,城主他要杀就杀我,我只求他善待夫人!”萧严沉声道,“冷剑,你放开我!你要是再拦着我,就别怪我不把你当朋友。” 心语惊异得张大了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萧严居然喜欢着沈蝶念。冷剑也松手放开了萧严,他公然承认了仰慕沈蝶念,冷剑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阻止萧严了。 “萧严,带小蝶离开璧水连城,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冷剑无奈道。 “我放不下。”萧严亦是无可奈何摇了摇头,遂跟着心语去见沈蝶念。 到了沈蝶念的房中,萧严凝视到她美丽却惨白才脸庞,泪一涌而出。沈蝶念睡去了,萧严只是在门外静静看了她两眼,心语也跟着抽泣了。 此刻连成璧的偏殿正是歌舞升平,连成璧一脸媚笑,左右两边各抱着绝色佳人,而前方跳舞的美人正是落缨,连尘羽也坐在一旁。 沈蝶念身子已经撑不下去了,连成璧这样的举动触及了萧严的底线!他大步走到连成璧面前,大吼一声:“城主!” 这一声狮吼,使得整个原本喧哗的偏殿顿时奏乐停止。 连成璧冷冷瞟了一眼萧严,漫不经心地举起桌上酒杯,笑道:“原来是萧总舵主,要不要也来喝一杯,不要那么扫兴!” 冷酷高傲的他怎么会如此纵身酒色,这不是连成璧的风格,萧严朗声道:“城主怎么可以在府中如此纵情玩乐?” “萧严,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点,这个是你应该说的话吗?”连成璧的声音无比冰冷,本身就对爱情绝望,还有这个萧严,他就是始作俑者!出于城主连成璧本持的风度,他忍住怒火。 “你知不知道,夫人现在伤得有多重,你怎么可以不闻不问?”萧严已经不再顾及其城主身份,怒然指责。 “那是她自己命该如此,怪得了我哥哥?”连尘羽一脸笑意走上前来,“萧严,你勾搭沈蝶念的事儿,我们还没说呢,你现在倒还有理了。” 连成璧冲旁边的绝色佳人大吼一声:“滚!”在场美人们惊恐不已,急忙起身,退至后方。连尘羽也忙住了口,退了几步。 沈蝶念病入膏肓,连御医也束手无策,连成璧的心里又怎会好过?他不过是用酒色麻痹心痛,他再次大吼:“都给我滚出去!” 佳人以及在场乐师、侍女皆纷纷慌张之中退离偏殿。一时间,只剩下连成璧、萧严、连尘羽、落缨四人。连成璧的突然怒吼也吓愣了落缨、连尘羽。 连成璧不想再多说什么,毕竟萧严是他最忠实也最有实力的属下,他现在还不没有想好杀他。连成璧缓缓神轻声对落缨与连尘羽说道:“没事儿了,你们也走吧。” “哦。”连尘羽正要动身离开,她很少看见哥哥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的。 “城主,夫人快要死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血?就算你认为我喜欢过夫人,可是夫人心里至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必须去看看她!我向你发誓,夫人从来都没有半点对不起你,错的人只有我,我不该妄想痴心仰慕夫人。我对夫人仅仅是爱慕之情,从来不敢逾越!”这次萧严却没有再忍让,沈蝶念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能不心疼么? “她要死了与我何干?哼,她爱的人真的是我吗?我想也不需要我为她做些什么吧!”连成璧双目发出可怕的光束,他瞪着萧严。 萧严听了这话忍不住上前几步,双手揪起连成璧的衣领,怒喝道:“连成璧,她是的你的女人,你居然说出这种话,还是男人吗?” “喂,萧严你这是干什么?太放肆了!!”连尘羽见状急忙想上前一步,欲阻止萧严的霸道行为。 连成璧直接用力甩开萧严的双手,吼道:“萧严,你也配指责我?看看你的身份,你算什么东西!” “你!”萧严顿时哑口无言。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连成璧嘴角露出一丝冷凝微笑。 萧严脑子一愣,整个人差点瘫痪,他的双手慢慢放开了连成璧的衣领,轻声说道:“城主,一切都是我的错,请善待夫人,好吗?” 连成璧脸扭到一边去,丝毫不理睬萧严的哀求。这个让他颜面无存的男人,扼杀了他的尊严,也夺走了他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和他说话? 见连成璧冷漠的样子,萧严叹了口气,一步步离开了偏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全天底下最大的笨蛋,自己真的很傻! 萧严走到门槛处,差点身子一倾摔一跤,幸好双手抓住门栏。落缨想上去帮帮萧严,可是连成璧寒冷的目光在后面,她不敢动。萧严笑了,呵呵,果真是一个没出息的窝囊废,没有勇气去爱喜欢的女人,更没有力量保护她。 沈蝶念得不到哥哥的宠爱了,连尘羽竟然有一丝得意,他就像一个不懂人事的孩子,她任性,甚至有些不分轻重、不辨是非,她的天真也让人感觉一丝可怜。身处在最豪华的城中,从来没有一丝磨难,因此她才会这样傻得让人心寒。 连成璧强忍住眼中泪水,一想到沈蝶念即将死去就难过极了,不过他发誓过,绝对不再去见她一眼,她不仅践踏了城主高贵的尊严,也亲手毁灭了他的爱情。 落缨叹了口气,连成璧不懂得,因为在他心中,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扼杀了原本可以有的爱情,那就是男人的尊严,他太注重权力太重视自我,从来不肯放下一切功名为爱情而生,因此他的爱是充满占有的霸欲!他也最终得不到真正的爱。 可是落缨不会告诉连成璧他有多傻,因为她不想失去这触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只有沈蝶念死了,她才有机会真正成为连成璧的女人。如果这辈子女人注定得不到真爱,那就让锦衣玉食来充实空虚的心灵。 400愫离 窗外暮色渐浓,屋子里已暗了下来。 今日是洛青笑得最开心的一天,她跟着花菀楼去了郊外的小村庄里,聆听了碎碎细小的花朵吐蕊开放的声音,见过了山间的泉水潺潺流过铺满五彩石子的小溪。四周飞舞着翩跹的蝴蝶,看花开花落,望云卷云舒,这一天,洛青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快活的精灵。 当她回到花府的时候,忽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她知道刚刚只是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洛青轻轻叹了口气道:“一天的时间过得真快,现在天已经黑了。” 花菀楼笑着点头道:“嗯。” 洛青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昏暗了,对花菀楼道:“你为什么还不点灯?” 花菀楼笑道:“对不起,我忘记了。” 洛青甜甜笑了:“晚上点灯也能忘记,花哥哥是玩得太开心了吧。” 花菀楼淡淡微笑道:“我用不着点灯。” 洛青转过身,看着花菀楼,眼睛里充满了惊异之色。花菀楼一切行动都那么自如,她又忘记了他是个瞎子,眼睛是看不见的。 花菀楼的表情却还是很愉快,很平静,他点起了桌上的一盏油灯。 暮色更浓了,窗外吹进的风中仍充满了芬芳的花香。花菀楼的屋子里养着各种各样美丽芬芳的花儿。 月光正照在花菀楼脸上,他笑容看来还是那么温和,那么平静。 洛青痴痴的看着他,心理忽然涌起了已种无法描叙的感情,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同情?是怜悯?还是爱慕崇敬? 她只知道自己从未有过这种感情。 花菀楼微笑着,道:“天色不早了,谢谢你今天陪我说话了一天,我送你回房间吧。”花菀楼这些天情绪很不好,下月末就到了与孙玉晴成婚的日子了。今天因为与洛青出游,她一路上说了不少笑话,他笑得很真实。 “好的。”洛青的语气中暗留一丝不舍得。 花菀楼送洛青至门口,洛青转过头忽然对花菀楼道:“我要是走了,以后你还认不认得我?” “洛青姑娘要走么?”花菀楼疑惑问道。 “呵呵,过两天也许就要离开了。”洛青辩解道,方才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冲动得问那个问题。 花菀楼柔笑道:“可以的,我能听得出你的声音。” 洛青嘟嘴道:“可是……假如我那时变成了哑巴呢?” 花菀楼也怔住了。 从来也没有人问过他这句话,他从来也没有想到会有人问他这句话。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问答,忽然发觉她已走到他面前,拉起了他的手,柔声道:“你摸摸我的脸,以后我就算不能说话了你只要摸摸我的脸,也会认出我来的,是不是?” 花菀楼无言的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已触及了她光滑如丝缎的面颊。 他心里忽然也涌起了一种无法描述的感情。 满楼的花香,迷乱了那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那只冰凉的手,颤抖着轻轻拂上那丝缎般光滑的面颊,是温馨,是感动,是迷离,还是凄凉?时光在这一刻突然静止,是为了这最美最真的动心而停留。如何能够忘记? 这夜陆小风依旧没有闲着,被丞相孙继光招入丞相府问话。 孙继光坐在大堂上,向陆小风询问贺兰昕案件的进展情况。他们不知,这屋内帘子后有人正在偷听他们的讲话。 “陆小风,太子已经明确招呼过我,要在他登基为皇之前摆平贺兰昕这事!”孙继光的语气不用拒绝。 “丞相,我也想帮贺兰昕,可是这个……”陆小风显得很无奈。 “我已经调派卓奕去做其他事情了,这事由你一人全权负责,莫说贺兰昕不是凶手,就算是凶手,你也必须尽快做出他清白的证据!”孙继光吼道。 陆小风一愣,他与老丞相并不熟,以前听说孙继光是个正直不阿的人,他居然连这话也说得出口。陆小风知道贺兰昕能够顺利逃出,也有丞相放水的功劳。而且贺兰昕逃出京城之后,丞相就给卓奕定下办案失职的罪名,不许他再插足此案件。纳兰陵在背地里是不留余力为贺兰昕翻案,这样官官相护让陆小风心里感到一阵寒冷。 陆小风素来不求升官发达,只想做一个小小的捕头,为民请命。卷入皇权争利中,他感到厌恶了。 “陆小风,我的话你听明白没有?!”孙继光见陆小风神情恍惚,不耐烦道。 陆小风正色道:“我只用事实说话,会竭力寻找证明贺兰昕无辜的证据。” 陆小风这话让孙继光心里更不舒服了:“陆小风,这个地方只有你和我,不要和老夫说这些冠冕官话。我给你时间,限十天之内!如果你还拿不出证明贺兰昕清白的有力证据,我必将你革职查办!” “如果丞相要这样治我的罪,陆小风无话可说!”陆小风的眼神露出轻蔑的意味。 陆小风这个目光激怒了孙继光,他拍桌而起,怒道:“陆小风,你太放肆了!你这个态度很难潇洒地走出丞相府!” “啊~”门帘后有人吓得发出了声音,是个女人。 孙继光与陆小风听见这个声音,一愣,在谈话之前,孙继光已经撤下所有人,吩咐不得入内。 “是谁?出来!”孙继光怒不可遏地命令道。 门帘后缓缓走出一位女子,她低着头叫了声:“爹。”她是孙玉晴,因为好奇而留在这里偷听他们的谈话,一时间听见孙继光大怒而不小心出声了。 “玉晴,你为什么在这儿?!”孙继光满脸不快,严厉吼道。 “爹,我……”孙玉晴想解释,可她不会撒谎。 “我的命令你都可以不听?”孙继光一向待这个女儿很严厉,她这次忤逆在这种情况下更让他生气,索性他上前两步,走到孙玉晴面前。 孙玉晴吓得直啰嗦:“女儿知错了。” “还不快下去!”孙继光目光尖锐望着她。 孙玉晴动也不动,望了望陆小风,刚刚爹威胁他的语气好可怕,以前有个孙继光的下属就是因为顶撞了他,而被打得双腿致废的。 “下去!”孙继光再次忍着火气道。 陆小风冲孙玉晴微笑着点点头,孙玉晴移动了脚步,却没有走出门,反而是走到陆小风身旁,她对孙继光道:“爹,我相信陆大哥一定可以很快办好这件事的,请你给他机会。” “这个轮得到你插嘴?”孙继光瞟了眼陆小风,道,“若不是看见他是花贤侄的朋友,我也没这么好的耐心。” 陆小风顿了顿神,人心可怕啊,孙丞相在众人面前一直是慈眉善目、德高望重的老者,如今陆小风才知戴着面具做人的人太多了。 “那爹爹可以不计较陆大哥顶撞你吗?”孙玉晴小心翼翼问道。 孙继光一脸纳闷,这个女儿很少敢有胆量在他发怒时还和他多说的,这次为了一个陆小风竟然不怕?孙继光再想想,孙玉晴可能是为了花菀楼才维护陆小风的。 “你与楼儿的婚期将至了,少给我在外人面前露面,看看你,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成何体统?”孙继光道,“你现在回到你的房间睡觉去!” “哦。”孙玉晴点点头,回头瞥了眼陆小风。 陆小风轻声道:“玉晴不用担心我,去早些休息吧。” 孙玉晴便低着头走出门了,继而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后睡下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怕爹爹会对陆小风不利。 “玉晴,你还没睡?” 听到陆小风这个声音,孙玉晴惊得坐起身来,瞪大双眼,发现陆小风就立在自己面前。自己衣着睡袍,又急忙扯起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 “呵呵,不用惊慌。我没事,离开丞相府,想来替你道谢个。”陆小风笑道,眼前这个孙玉晴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粽子。 “嗯,不谢。”孙玉晴脸通红了。 “想不到玉晴今天这么讲义气,为我说话。好了,谢也谢过了,我得走了,安安。”陆小风做了个鬼脸。 孙玉晴见陆小风转身要走了,忙叫了声:“陆大哥!” 陆小风止住步子,问道:“恩,还有什么事儿?” 孙玉晴憋红了小脸,对陆小风支支吾吾道:“你知道吗,我要和七哥哥成婚了。” “呵呵,我当然知道,恭喜了。”陆小风一脸祝福。 孙玉晴微张着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知道不该说出口的。 “花兄可是千年难遇的好男人,玉晴你可是赚大了。”陆小风戏谑笑道。 “呵呵,那玉晴想知道陆大哥有喜欢哪样的女人?”孙玉晴抬头问道。 陆小风望着孙玉晴盼顾流连的双眸,心犹如琴弦被拨动了,柔语道:“俏皮可爱的,柔情似水的,仪态万千的,呵呵,我都喜欢。” 陆小风的回答正是一个风流哥,孙玉晴不免觉得有些失望,他身边从来都不乏女人,他也不会对任何女人真正动心的。 “傻丫头,你睡吧,我走了。”陆小风走了,没有一点留恋不舍,如一阵风消失在眼帘。 放不下的人始终只有一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孙玉晴哭了,不知何时起,心思就栓在这个多情浪子身上。和陆小风在一起的时候,他总能说出各种笑话,搞出各种好玩意,让这个关在鸟笼里的小鸟无比新奇。 她的生活如死水一片平静,她努力想挤出笼子去看看开阔的天空。 “陆大哥,可以带着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孙玉晴自语了一句,随后躲在被子里勉强入睡了。 陆小风离开丞相府,快速回到自己房中,立即拿笔写下近况,建议天娇、贺兰昕准备乔装回到京城。 璧水连城。 冷剑在梦中迷离感觉胸口很闷,有大石压着,每夜都睡得这么辛苦,他想逃,一直跑,可是有一群杀手一直追着他,追着…… 冷剑猛然醒了,满额汗珠,现实中如果面临一群杀手,我不会这么害怕的。静下心,他似乎嗅到了茶香~~ “江赁枫?”冷剑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江赁枫是泡茶高手,他的茶一品过久难以忘怀了。 冷剑披上外套,持剑走出了门。 “江赁枫?”冷剑叫了一声,无人应答,环视四周无人,可是他总感觉江赁枫就在附近。 冷剑就这样左顾右盼走出了璧水连城,门卫见冷剑这么晚还出门,问了句:“冷舵主有何吩咐?” “心慌睡不着,就是走走而已。”冷剑答了句,便继续漫无目的向前走着。 黑夜,无月,只有几颗星星在天际闪亮着。 “江赁枫,江赁枫?”冷剑再次唤了两声。 “叫我么?” 头上传来了江赁枫的声音,冷剑惊喜往上一瞧,江赁枫正躺坐在上面的树枝上。 “真的是你!”冷剑惊喜道。 江赁枫纵身一跃落到地面,道:“呵呵,我可是泡了好茶在等你。” 冷剑随江赁枫走到一块大石头面前,他们蹲坐下,大石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与这简陋的座位显得格格不入。 江赁枫给冷剑倒了一杯茶:“尝尝。” 冷剑抿了一口,清香入口,笑道:“还是老样子。” 江赁枫嘴角一扬,道:“在璧水连城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唉。”冷剑叹了口气,“也是老样子。”在璧水连城,他的生活与在太师府、天音教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你呢?”冷剑反问了一句。 江赁枫一边品茶一边道:“还不错,游了一趟圣域岛,那儿的景色很怡人。聂铭夜也很好客,说我可以带朋友一起去玩玩。” “想邀请我去?”冷剑抿嘴一笑。 “不知冷美人肯不肯赏这个脸。”江赁枫笑道。 冷剑望着江赁枫,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好累啊。” “怎么了?” “刚刚我梦见被人追杀。” “呵呵,那是因为你真的累了。” “一座佛塔意味着什么?” “人性,向善。” 江赁枫一语使得冷剑忽然顿悟为什么会产生幻觉看见佛塔了,他真的厌倦了这样打打杀杀的日子,想平静点,平凡点。 401情为君开 冷剑缓缓问道:“我的生命还可以重新开始么?” “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不要问我,问你自己!”江赁枫很干脆地答道。 “谢谢你,枫。”冷剑冲他灿烂一笑,他感谢这个朋友原谅了他,并且也没有放弃过他。 江赁枫笑了笑:“还记得我们当初在昆仑山上的承诺么?” “记得,做双侠,隐江湖。” “那么现在呢?” “我愿意。” 江赁枫端起茶杯仔细把玩着:“看来我花钱买的这副茶具是值了。” “呵呵,枫,给我点时间,我现在还有事儿没有处理完。”冷剑想临走前劝说萧严也离开璧水连城。 “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江赁枫道,并拍了拍冷剑的胳膊,“帮帮贺兰昕吧。” “……”冷剑沉默了,无论他有多么大度,都不想帮贺兰昕。 “冷剑,想要重新开始生活,这是你的第一步。”江赁枫道。 “枫,我帮不了他,我也不想帮他。”冷剑说罢就离开了。 “爹!”沈蝶念惊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天已经亮了,沈蝶念坐在起来,蜷缩在床上痛哭。上苍让这个无辜的女子承受了太多,又有几个人肯为她想一想呢? 面若冰霜的冷酷城主连成璧端坐在书房看书,冷剑匆匆赶来,推门而入。 “你怎么不敲门就擅自进来了?”连成璧蹙眉问道。 冷剑表情格外凝重:“城主,城内最好的大夫已经说过,夫人可能熬过不了今夜了。” 连成璧深深呼了一口气,喉咙已经挤不出半个字,可是他极力表现着自己的镇定。在权力与尊严面前,其他都是那番渺小,为不可言。 冷剑看出了端倪,连成璧在舍与不舍中徘徊,于是对连成璧说道:“城主,您去看看夫人吧,也许……是最后的一面。” 这个男人因为放不下自己的尊严,而在这儿佯装着最后的无情,他狠狠白了冷剑一眼,现在还轮不到他来说教。 冷剑深深叹了口气,夫人的精神已经虚弱到极点,而且她生无可念,已然没有求生的信念,静静等待着死亡。倾城美貌的女子几乎都逃不过这样的厄运,纳兰陵的女人也是一样,她们享受着最刺激的王权同时妄想征服霸气的男人,最终受伤的只是她们。她们太弱小,也太高估了在那些男人眼中爱情的分量。夫人命悬一线,气息已经几乎没有。 连成璧仍旧表情麻木,撑着那份自以为是的男儿自尊,他曾经暗暗发誓不再理会这个扼杀他对爱情渴望的女人,如今怎能背叛自己的誓言? 冷剑的双目炯炯有神,他看见了这个男人矛盾与悲哀。他活在自己一手圈画的原则里,还自以为是一种气质。当然他只应该做自己分内之事,所以他选择沉默地望着城主,读着他脸上的忧伤。 冷剑再心中不甘又能怎样,他没有拯救他人的力量,如今夫人一心求死,也许只有死亡才能解除她生命的禁锢,这样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冷剑走出门,萧严冲上来激动问道:“怎么样?” “城主还是不愿意去看看夫人。”冷剑摇头道,“我们是有心无力,萧严,听我最后一句,带小蝶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在沈蝶念这个情况下,萧严怎么忍心离开。 “夫人有她的命,我们改不了。可是小蝶现在的命掌握在你手里,你带她出了殷明王宫,要对她负责的!”冷剑劝道。 “冷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这个时候我真的不能离开!”萧严摇摇头,他不仅放不下沈蝶念,也对放不下对璧水连城的感情。 豪华典雅的寝宫里,沈蝶念微微睁着眼,望着熟悉的房间,虽有雅致摆设但犹如是人间地狱! 终于可以解脱了,沈蝶念嘴角一抹淡淡微笑,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这个时候她心里的人竟然是萧严。如有有下辈子,希望能和他在一起过平凡的日子,只要他还愿意像今生这么守护她。 唯一放不下的人是身边这个正在为她哭号的心语,可是她无能为力了。已经太疲惫了,沈蝶念合拢双目,脑中只有萧严灿烂的微笑,安详而平和地享受在世间的最后一刻,无比安逸。折腾了太久终于可以安静地离去,身边没有任何人打扰她很满足,因为她也不屑于别人的虚情假意。 一霎间沈蝶念还想到了夫婿连成璧,她没有资格去恨他,因为他也一直是这场利益婚姻的受害者,也许和他一样沉没在痛苦中。 沈蝶念感觉不到连成璧的爱,他的爱太霸道太自私,所以她宁可相信这不是爱。沈蝶念心中认为连成璧是一个好人,他不得不肩负起城主一称的重任,她希望他能过好好活着,这是作为夫人对城主最后的祝福。 沈蝶念的脑子开始被黑洞吞噬,记忆在一点点抹灭,生命就是如此走向消亡…… 心如山岳,坚若磐石。情为君开,始终如一。 光阴浩淼, 缘起缘灭,流连夜。昔时青青今犹在,只愿攀折君之手。 沈蝶念让心语转告萧严,希望他与小蝶能够幸福的一天天过。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萧严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女人临死前最想和他在一起。 “吱——”门被推开,连成璧走近房间,他看见沈蝶念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连成璧赶紧奔至床前,抚摸她的脸,可是她已经再没有任何感觉了,她的脸冰冷得颤抖了他的手。 “蝶念。”轻呼一声后,她没有半点反应,他的心随之消亡中。 无色的哀怨,淡淡的。她安详美丽的容颜勾起了他沉在心底的愁怨。风凄切,人比黄花瘦…到了现在,他谁也不能恨不能怨了,只叹一句天意弄人。连成璧笑了,笑得心疼。 连成璧呜咽着忍住眼泪,缓缓拾起她的手,低头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他的柔情似乎给的太迟了。 原来失去了心爱的人是这样心死的感觉,连哭泣都没有了勇气,他甚至不敢相信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他以为她还能再醒过来。 为什么她的手如此冰冷,失去后总是悔悟到应该珍惜,连成璧的心不断呼喊着她的名字。“念儿,你醒醒,我是成璧,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么?”如果她能醒来,他一定好好疼爱她,让她做全天下最快乐的夫人,可是她没有再睁眼。终于他意识到,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萧严踏进了房间,看着沈蝶念僵硬的表情,“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沈蝶念就这样凄凉地去了,他到最后什么都做不了,无尽的懊悔! 沈蝶念死了,连成璧一直呆在她身边,关上了房门,不许任何人打扰。 冷剑到小蝶房中嘱咐她立即收拾行李。小蝶知道,冷剑希望她和萧严平安离开。 “萧严,你真的应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冷剑道。 “我想去见夫人最后一面。”萧严面无表情道。 冷剑就知道他劝说不了萧严,他请来了天娇帮忙说情。冷剑向她点头示意,天娇走到萧严面前道:“萧严,我给你带了一个人来。” 萧严麻木抬起头,是心语。心语也哭成了泪人,道:“萧舵主,这璧水连城就是你对夫人最好了。夫人临走前,一直让我对你说,请带小蝶姑娘速速离开璧水连城!” “心语。”萧严伸手拭擦了心语脸上的泪痕。一旁的贺兰昕沉默不语,心也跟着一酸。 “夫人去了,城主怀疑你与夫人有关系,如果你还不走,城主肯定会恨生杀意的。那个时候你就真的走不了了。”天娇急切道。 “璧水连城就是我的家,离开了这儿,我能去哪儿?”萧严冷笑一声,“我的命早就留在这里了。” 冷剑气极了,这家伙就是宁顽不灵,他愤怒抓起他的衣领:“你真的不走?” “走与不走,又有何用?”萧严冷冷摇摇头。 “萧大哥~” 这清脆温柔的声音让萧严动容了,他抬头望去:“小蝶?” “萧大哥,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小蝶恳求道,步步走近。 萧严紧蹙眉头:“小蝶,你快走吧,我担心会连累你。” “萧大哥若是不走,我也不走。”小蝶微微一笑,“如果萧大哥喜欢留在这儿,我愿意陪你,永远在一起。”小蝶握紧萧严的手,十指紧扣。 “喂,小蝶,这个时候你不该说这样的话啊,你们留下就是死!”天娇也急了。 “呵呵。萧严你真是愚不可及!”贺兰昕冷笑道,“你们留在这儿等死又有什么意义?沈蝶念就能活过来了?萧严,成熟点像个男人行不行,死者不能复生,珍惜眼前人!这个女人比任何女人都爱你!而你的固执不单单害死你自己,也辜负了这么多关心你的人,包括沈蝶念,更害死了这个爱你的女人!” 萧严望了望小蝶,清纯可人惹人心疼,手心感受着她的温度。 “小蝶,你愿意一辈子跟着我么?”萧严也握紧了小蝶的手,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萧大哥。”小蝶会心一笑,她等待的就是这句。 “趁城主还没有下任何命令,你们赶紧走!”冷剑催促道。 萧严伸出手,与冷剑拍手击掌,道:“谢谢你了,冷剑。” “不用客气。”冷剑嘴角一扬,道,“我去给你准备马,立刻走!” “也谢谢各位的好意了。”萧严环视其余几人,诚恳道。 “萧舵主,与小蝶一定要过得幸福。我想小姐泉下有知,也会开心的。”心语道。 萧严坚毅了表情,点头道:“我会的,各位保重。” 萧严与小蝶能逃过此劫,天娇也放下了心,真希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能够珍惜幸福,找到真爱,不要再像连成璧这样悔恨终生了。 连成璧得知萧严出逃果真大怒不已,这个叛徒还有脸偷生!连成璧立即命令冷剑带门人去追捕。自然这次追踪也是无果而归。 沈蝶念的死让心力憔悴的连成璧意志消沉,厚葬了沈蝶念之后,他将自己锁在书房里,也把所有权力暂时分给了几位舵主。 连尘羽去连成璧的书房外求见,可是里面没有任何应答,她只能退出来了。管家说城主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连尘羽心如刀绞。 “怎么办啊。”连尘羽气得跺脚,这个时候只能想到冷剑,也许他有办法的,便匆匆去找他了。 连尘羽来到练武场,冷剑正在指导武将们剑法,连尘羽大喊了声:“冷剑!” 冷剑侧头望了望连尘羽,她挥了挥手:“快过来!” 冷剑对武将们嘱咐道:“你们继续练武。”然后走向连尘羽。 “有事么?”冷剑问道。 “冷剑,现在我哥哥茶饭不思,怎么办啊?”连尘羽担忧问道。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沈蝶念死了。”冷剑反问道。 连尘羽眼巴巴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她会死的啊,她死了,大哥痛苦成这个样子,我心里也难受。” “唉,城主现在需要好好想想,你就不要去烦他了。”冷剑道,他改变不了连成璧,这个男人任何人也救不了他。过两天,他就会悄然离开这里了,璧水连城的一切也再与他无关。 “冷剑,现在我好害怕啊。”连尘羽扑入冷剑怀中,冷剑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连尘羽的泪水打湿了冷剑的衣裳。 “怎么了?”冷剑还是第一次见连尘羽哭得这么厉害,他轻轻拍着她的背。 “大哥现在好冷酷,我觉得我一个人好孤独,现在只有你了,冷剑!”连尘羽将冷剑环抱得更紧了,“你会陪着我,不离开我的,是不是?” “我……” “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后可以在一起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我有很多坏毛病,但是以后我都改好不好,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连尘羽哭道。 冷剑沉默了,不想伤害她,眼看着这位曾经刁蛮无理的大小姐如今这番声泪俱下,心中也泛起怜惜之情。 402离恨 天娇独自在房间秘密收到一封书信,是陆小风寄来的,她神色略喜,很快就可以回京城了。 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天娇以为是贺兰昕,很欣喜地奔去打开了门。望见了他,她却一惊,忙将信件收到背后,顿了顿神:“冷剑?” “天娇,你心情不错啊。”冷剑见天娇这神情忽变就明白了,“以为来到人是贺兰昕?” “没有。”天娇尴尬地笑笑。 “呵呵,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久了,聊聊吧。”冷剑道。 “好。”天娇点点头。 冷剑望着天娇,心中不免几分欣慰:呵呵,原以为我会一生飘零,一生谎言,一生孤苦,一生遗恨。爱与恨,聚与散,生与死,往往这一线之隔就会让人迷失,盲目,甚至麻木不仁,后悔一生!好在,有你们这些朋友,我才没有迷失最终的方向。天娇,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看见你,我爱你,却再也说不出口了。如果你下定了决心跟他在一起,那我就帮他最后一次,也是为了你。 就在这夜,冷剑带天娇、贺兰昕离开了璧水连城。 树林外,快要分别了,“吁——”冷剑停了马。天娇、贺兰昕也停了马。 “好了,你们快点连夜赶回京城吧,万一城主知道了,或许还会派人带你们回璧水连城的。也是运气,这段时间正因为夫人的事儿,城主才没有闲暇顾得上对你们。”冷剑道。 “谢谢你了。”贺兰昕道。 冷剑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不用谢我了,害我的也是你,这次帮你也算是扯平了。” “呵呵。”贺兰昕见冷剑既不领情的样子,也不多语了。 冷剑也不再理睬贺兰昕,凝视着天娇闪动的眸子,道:“走吧。” “你也保重。”天娇点了点头,低着头,不敢对视上冷剑的眼神。 “嗯。”冷剑哼了一声,他余光瞟到贺兰昕身上,也不再多语了。 天娇、贺兰昕骑马离去了,青衫不动,一直至到他们身影消失。 落缨一人在花间游弋,晚上月亮很美,映照着的这片花镜更美。冷剑一直远远望着这个曼妙身姿的佳人,也许应该和她告个别。 冷剑步子轻盈,走到落缨身后,温柔道:“落缨,这么晚还没睡?” 落缨猛然抬头,尖叫一声:“啊!” “呵呵,吓着你了?”冷剑微笑着。 “公子,是你啊。”落缨几分喜悦之情显露于表,“你也没睡。” 月下鲜花衬托着她绝俗冷艳的美,冷剑道:“嗯,明天,我可能会离开璧水连城,城主吩咐了任务,想和你说说话。” “哦,公子要走多久?”落缨不知,这一走就是永别了。 “我也不知道,也许比上次离开的时间长吧。”这次离开了,就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了,去属于自己的净土吧,权力名誉真的已经淡了,淡了。 “那么,公子您凡事千万小心啊!”落缨叮嘱道。 “好。”如果说冷剑对落缨有感情,那这种感情也许就是日久而生的亲情,他想保护她就像保护妹妹一样。 落缨有千言万语想对冷剑倾诉,可是她怕冷剑根本不会浪费时间理会她。在他心中,或许她和那些贱婢没有区别,只配被呼来喝去。现在她只能是别人的女人了,更没有权力爱他了。 落缨出神思索,却听他柔情一语:“落缨,以前在我身边,一直委屈你了。” 她一怔,没有料到冷剑会说这样的话,她诧异地望着他。 “我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么?”冷剑脸上闪烁着明媚的笑容,他真的想好好的补偿她,可是他却为她做不了太多。 落缨从冷剑的双眼中读出,他的话是真心的。 “还可以么?”落缨多想冷剑给她的承诺,补偿她,得到她想要的,真的可以吗?她不要荣华富贵,不要绫罗绸缎,只想与他一生一世相依相恋。可惜,一切都是浮云。 “你说。” 可是她了解冷剑爱的人不是自己,却为何又要给她希望?“如果公子放得下璧水连城这儿的荣耀,我希望公子能够带我离开这儿。”这是落缨真心想对他说出口的,可是说了也不会有任何意义的,落缨想给自己留下最后女人的尊严,不再向任何男人乞求爱情了。 无论如何,只要有冷剑这句话,即使他不爱她,可能跟在他身边,落缨已经非常满足了。 “抱抱我吧。”落缨开口,只提了这个简单的要求。 冷剑双眸的怜惜之意,他走到她的身后,伸手轻轻揭开她的外衫,一条长长的伤痕布于玉背,他的手轻抚她的伤痕。这疤痕是当初酒醉后的他给她印上的永恒记号。 为什么,曾经他会狠心下手对待这样柔弱单纯的女子?她的一生都那么无奈,她只是想找到爱自己的男人,他给了她希望,也给了她绝望。 落缨背上的筋抽动着,他很少对她柔情的。她以为这一刻,他正在爱上她,内心澎湃,他想她吗? “落缨,对不起。”冷剑在她耳边轻声咬出三个字。 “公子。”落缨的泪水一涌而出。 以后也许再也不能见到她了,怜惜与内疚之情一拥而上,冷剑从她身后紧紧搂住。 感觉他的怀抱很真实,可惜落缨的生命仅仅被一个男人照亮点燃了这一瞬间。 冷剑轻轻拉好她的衣,她回身凝视这个绝美男子,表情却显失望。 “我走了。”冷剑道,“希望你能够令连成璧能够解开心结,祝福你们了。” “恩。” 冷剑在落缨额上留下浅浅一吻,温情万分,这一吻温暖了落缨冰冷多年的心,她对他的恨被彻底抹平,剩下留恋相思。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她的手没办法抓住他,当真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幸福了么?她想象不到,冷剑这一去就是永别,这是她最后一次看着他缩小的身影。 可悲的女人那黯然转逝的眼神,只为情一现。她能得到的就只有这么多,如昙花盛开般短暂的希望。 夜不眠,连尘羽的心里空荡荡的,似乎将要失去什么。 一个俊逸影儿出现身边,“冷剑?”连尘羽惊唤一声,他怎么会忽然来到自己的房间,她高兴地拥上前。 冷剑的表情几分沉重,他凝望着她洁净的脸庞,仿佛有千言万语。 “冷剑,喂,大半夜的偷偷到人家房间来,有什么意图?”连尘羽故意板着脸。 冷剑本可直接一走了之,可是刚刚路过了连尘羽的房外,忍不住进来了:“呵呵,打扰了尘羽小姐的清梦,不好意思。” “有事就说啊,别想占本大小姐的便宜,虽然我们有了婚约,可是你也不能胡来啊。”连尘羽嘟嘴道。 见连尘羽这个可爱样,冷剑笑了,伸手捏住连尘羽的小嘴,给她做了个鸭子嘴状,哈哈一笑。 “瓜货,干嘛呀!”连尘羽狠狠打了冷剑手背。 冷剑一缩手,收敛了效益,闷声道:“小姐,我要离开璧水连城了。” “为什么啊?”连尘羽不以为然道,“什么时候回来?” “今晚就走了,不会回来了。”刚刚对落缨说了谎话,心里就愧疚不已,这次冷剑不打算再骗连尘羽了。 “啊?”连尘羽惊呼一声,转而急忙问道,“为什么?你要永远离开璧水连城?” 冷剑微笑道:“是,尘羽,以后你要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再任性了。其实不任性的你是很可爱的。”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连尘羽紧紧抓住冷剑的手,“喂,你不能走,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啊!” “这儿太累了,我想过更普通的生活。” “不行,本小姐不许你走!”连尘羽两眼一酸,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胳膊,害怕他会消失。 冷剑低头说道:“尘羽,对不起。” 连尘羽的泪落了下来,心也在被撕裂,冷剑能够明白连尘羽的内心,抬头直视她的双目,道:“尘羽,听话,不要再任性了,你会找到一个与你真心相爱的男子。你对我的感情,还远远够不上爱的分量。”冷剑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却不能将她视为爱人。 “如果你要走,我一定会等你来的,一直等你。”连尘羽喃喃道。 “别傻孩子气了,答应我,去睡吧,天亮之后,忘了我。”冷剑双手把住连尘羽的双肩,眼神中一片怜爱。 “冷剑,你凭什么说我的感情不是爱?”连尘羽明媚一笑,她知道他是铁了心要离开了,也许一直以来就是她一厢情愿。连尘羽骨子里就是流着与连成璧一样高傲的血,不会为了爱情放下尊严。 “呵呵,你的心只有你真正爱的男人能够走入的,我不够格。”冷剑道。 “冷剑,你不娶我,现在要抛下我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别后悔,我今后会找到比你好十倍百倍的男人!” “我信。”冷剑笑了笑,也知道连尘羽很坚强。 “你会后悔的!”连尘羽咆哮道。 冷剑点点头,一把将她搂入怀里,连尘羽还未恍悟已经在沉浸在舒服安逸的怀抱中,一种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似乎源于很久之前,令她安详得双手也紧紧抱住了冷剑。 “都说要走了,还敢抱我,你想死啊!”既然放下了就要放得彻底,连尘羽轻轻推开冷剑,她心中充满了不舍与依恋。冷剑不得不说道:“尘羽,很晚了,你好好睡吧。” 连尘羽还留恋着刚刚冷剑那个拥抱,可是转眼间他就要离开。连尘羽忍不住问了句:“最后一次问你,你真的不要我?” “我们不合适。”冷剑的语气异常坚定,“你会遇上比我好百倍的男人给你幸福的!” “那好,冷剑你听清楚了,我连尘羽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连尘羽强撑着最后的尊严,就算她死打烂缠求他带她一起走,也是枉然吧。 “保重,尘羽。”冷剑这次没有再迟疑,不再有多余的眼神徘徊,他一跃出窗,消失在连尘羽的眼帘中。 “死冷剑!”连尘羽的心是那么的不舍得,在冷剑走的那一刻,她竟然情不自禁伸手一抓,不该抓住的的终归是留不住。连尘羽急忙奔到窗口,向外望去,一片空寂,再也没有了冷剑的身影。 也许,她只想抓住这个男子,也许她想抓到更多,她多想跟他走,可是他的离去没有变的踟蹰! 繁华疾逝,流年成灰,心已在离她而去的刹那痛不自抑。她不属于他,他不再有任何奢求,只有果决的背影。 “死冷剑,我恨你!”连尘羽冲墨黑的天际大吼一声。 骑马逃出了璧水连城的这一刻,冷剑对自己说:“做回我自己,顾惜昭。” 前面有一个黑衣身影,骑着白马,冷剑迅速奔去,喊了声:“枫。” “喂,等你很久了。”江赁枫懒洋洋地道。 “哈哈哈~枫,以后我可跟着你了。”冷剑笑道。 “看你表现,要是不乖,可就不带你走。”江赁枫故作冷酷道。 “小白,不要这么霸道!”冷剑忽然一惊,在江赁枫身上仔细游走,道,“你今天怎么没有穿白色的衣裳啊,这个黑色的看着真不自在!” “小青,你也真搞笑,你天天都穿着青衣衫,我就必须只能是白色的?”江赁枫不加理会,“ 鄙视你,老是不换衣裳。” 说罢,江赁枫就飞一般冲上前了,冷剑也一脸委屈跟在后面:“喂,小白你太过分了吧!” 连成璧的书房,伊人已逝… 连成璧傲然独立,“呵呵”嘴角闪过一抹冷笑,他曾难过过,愤怒过,他的人生何曾受过如此玩弄,他明明是璧水连城城主,自幼便立于荣耀顶峰,文武双全,有多少美人佳丽对他歆慕不已,可他却得不到自己所爱的女人的心! 连成璧缓缓闭上双眼,双拳握紧,指甲深深嵌进肉里,嘴角泛起一丝嘲讽。他再睁开眼,眼里便只剩下他身为城主的骄傲,既然上苍不愿赐予他情爱幸福,那么他就选择不屑于之!总有一天,他要让璧水连城震慑这个武林! 403简爱 西门府。 西门歆雨一大早起床后就准备去“赛华佗”医馆。路过后院时看见了一位身子曼妙的橙衣姑娘的背影。 “这个人不是府上的丫头。”西门歆雨心里思索了片刻,“怎么看也觉得……” “对了!”她脑中灵光一闪,急忙冲上前去,奔去从这个橙衣女子身后,再装着是慌慌张张急着出门撞上了她。 橙衣女子回头望了望她,西门歆雨低着头,衣袖遮住半边脸,仔细扫视了这个女子一眼,忙道了声:“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她急着走出门了。 果真是洛青,西门歆雨内心一震,前天回到府上,她特意找过二哥问起这个洛青,二哥含糊其辞不愿搭理。可是现在洛青怎么会又出现在西门府? 洛青古怪地眨了眨眼,没有认出西门歆雨,她也没有多想,离开了。 “赛华佗”医馆。 西门歆雨急急找到欧阳云日,气喘吁吁的样子。欧阳云日端起桌上一杯茶递给她:“你这是怎么了?” “我……”西门歆雨猛喝了两口茶,道,“我刚刚看见洛青了。” “你去过花府?”欧阳云日问道。 “没有,我在家里看见她的。”西门歆雨问道,“师父,你说这个洛青会不会有问题啊。” “哦?”欧阳云日摇了摇头,“不好说,这个女子来历不明。” “我们应该去警告一下花哥哥,这个洛青要是个坏女人,混入花府可就不好了。”西门歆雨道。 欧阳云日忽然用古怪的眼神望着她,西门歆雨翘翘嘴,摸摸自己的脸蛋儿,疑惑问道:“师父,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我今天脸没洗干净?” “不是。”欧阳云日淡定地摇了摇头。 西门歆雨眼前一亮,把自己的脸从两旁往中间一挤,欣喜道:“那是你觉得我长得很可爱?” “呵呵。”欧阳云日被她这个可爱的表情逗笑了,“自从认识你这丫头,就总觉得你喜欢胳膊肘往外拐。” “什么意思?”西门歆雨迷惑地挠挠头发。 “西门家与花家是头号劲敌,你帮花菀楼岂不是忤逆了你们西门家?”欧阳云日道。 西门歆雨瘪嘴道:“人家是帮理不帮亲嘛,花哥哥人那么好,我是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花哥哥的!” “你喜欢花菀楼?”欧阳云日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 “啊?”西门歆雨一愣,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喜欢问题,一直以来这个丫头顽劣了点,还没有陷入感情阶段。 欧阳云日得意洋洋道:“呵呵,我猜中了。” “没有啊,师父胡说啦。”西门歆雨脸一红,瞪大眼睛问,“为什么我喜欢花菀楼?” “你为了花菀楼,不惜忤逆你家人啊。”欧阳云日道。 西门歆雨急忙道:“哪有啊,如果我哥哥们对师父不客气,理亏的是他们,我也会帮师父的。” “呵呵,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欧阳云日见西门歆雨小脸急的通红,再纠结下去,岂不是要急死这个小女子。 贺兰昕与天娇骑马赶路,来到一个小镇,小镇看上去有些萧条。贺兰昕头上戴着一个大斗笠,以免被人看见脸,而天娇则是蒙上了面纱。 贺兰昕找到这个镇上唯一的客栈,对天娇道:“赶了很久的路,累了吧,今夜就在这家客栈歇歇。” “好。”天娇应声。 贺兰芷玄正准备下马车,听见后面有人道:“妤绾,就只有这家客栈了,今晚将就一下。” “嗯。” 妤绾?贺兰昕与天娇自然地回过头去看见一位少女,少女清秀脱俗,皮肤白皙,身材匀称,气质高雅,明慧端丽,温顺文雅。她淡然的美,一种神韵从骨子中沁出。凝聚了汉水之钟灵,峨嵋之毓秀,出落的得人间而不食烟火。她温润如玉,清澈如水。 贺兰昕立即回过头,没料到会遇上白妤绾,现在他的处境不适合见到任何熟人。这次他与天娇是秘密回京城的。 一位气质不凡的华装男子与白妤绾一同进了客栈,男子示意白妤绾坐下之前,拿出袖中锦帕擦了擦座椅上的尘土。“妤绾,你先坐。” 贺兰昕与天娇坐在角落中,看得出这位华装男子对白妤绾十分用心。 “美人就是美人,到哪儿都是这番待遇。”天娇忍不住小声感叹道,“你们男人都是视觉动物,一看就漂亮女人就成这样了。” “喂,天娇丑女,你在我面前也一向很有待遇的。”贺兰昕道。 “哼,刚刚我入座前,你有给我擦这座椅上的尘土么?”天娇心里泛起了酸水。 “现在我也不方便啊。”贺兰昕委屈道,“以后等我把你娶进了门,一定好好照顾你。” “谁说要嫁给你了!”天娇嘟着嘴,撒娇道。 “是谁第一次来秦英堂,就对我说,以后娶我好不好?”贺兰昕嘴角向上一扬。 天娇瞪大了眼,心虚道:“这个你还记得?”当初她以为他根本没听清楚。 “呵呵,这个可不能忘。”贺兰得意道。 “我这辈子算是亏了。”天娇冒了一句,这可是她先喜欢上贺兰昕的证据啊,难不成算得上贺兰昕是她追回手的? “天娇,也很不乖哦,等会回了房间我再慢慢收拾你!”贺兰昕邪笑道。 “为什么?” “我刚刚进来向小二要了一间房,今天你要是不乖,我可就地正法!” 天娇咬紧了嘴唇,贺兰昕终于在这没人的地方恢复了饿狼的本性!天娇凑近贺兰昕的耳边,轻声道:“你现在可是在逃难耶,难道你忘记了?” “逃难也不妨碍我惩罚你啊。”贺兰昕的语气像极了十足的混混小子。 吃过饭,贺兰昕就把天娇拽回了客房。 贺兰昕关上了门,这才敢取下斗笠。天娇也扯下了面纱,嘟嘴道:“人家带面纱的一般都是倾世大美人,我带着这个怪别扭的。” 贺兰昕步步走向天娇,天娇见贺兰昕一副饿鬼样,情不自禁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墙角无路可退,贺兰昕双手把住天娇的肩膀,问道:“现在我问你话,可要老实交代,要不然后果自负哦。” “哦。”天娇乖乖答应了一声。 “在认识我之前,你暗恋过什么男人没有?” 天娇仔细想了想这个严肃的问题,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貌似很喜欢那个与顾惜昭长的一模一样的校草,不过人家这种家世条件趋于完美的花花公子从来不曾留恋过她。天娇望着眼前穷凶恶煞的贺兰昕,忙道:“没有。” “恩,很好。”贺兰昕继续问道,“在认识我之后,有没有为其他男人动心过?” 这个问题更复杂了,天娇心一凉,心动这个词包含太广泛了吧,数数看,忧郁柔情的纳兰陵,温雅如玉的花菀楼,冷峻霸道的慕容诩……还有那个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的顾惜昭,唉。天娇笑道:“贺兰,心动不代表什么吧。” 贺兰昕一听天娇这词,就变了脸色,严肃道:“说实话。” “那你呢?你先回答我,除了我,有没有对别的女人心动?”天娇就不信贺兰昕敢说没有。 贺兰昕像唱戏的人似地,马上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道:“嘿嘿,我是男人。” “男人就更应该只对一个女人负责呀。你可不要学纳兰陵,见一个爱一个。”天娇狠狠道,“我可警告你了,贺兰昕,以后想娶老婆就只能娶我一个!” “啊?这么强势!” “听见没?” “哦。” “我要你现在就答应我,并且向天起誓,只能娶我一个,只能爱我一个!” “这个…….” “你还敢犹豫,你活得不耐烦了!”天娇发飙了,死死拧着贺兰昕的耳朵。 “好好好,我答应你,快住手,形象都被你毁灭了!”贺兰昕极不情愿地道。 天娇松了手,道:“很好,而且你还必须表现得很虔诚。说吧。” 贺兰昕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手指,道:“我,贺兰昕,如今在天娇的威逼下,被迫郑重起誓,以后只爱天娇一人,只娶她一人。” 贺兰昕刚刚说完,就被天娇狠狠打了一拳,只中胸口。 “我不是已经如你所愿了么?”贺兰昕委屈道。 “不乖哦,告诉你了要很虔诚,还敢说在我的威逼之下。” “不是在你的威逼下,是在你的淫——威下!”贺兰昕道。 “好了,我们现在言归正传吧,说说你心动的女人有多少个?”天娇道,心中窃喜反客为主了。 “哦。”贺兰昕心中念着,如果说心动的话,风情国色的赵敏真,灵动天香的沈涵,还有娴傲闭月的白妤绾…… 贺兰昕忽然觉得自己成了被拷问的人,立马将天娇抱起来,阴声道:“天娇,你是不是太嚣张了,不给你点教训,会飞上天的。” “你想做什么,快放开我!” 贺兰昕让天娇平躺在床上,故意解开腰带,说:“哼哼,你说我现在想做嘛?” “贺兰是个坏银。”天娇装委屈道。 “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看我不好好惩罚你。”贺兰昕伸出两手食指,去挠天娇痒痒。 “啊~”天娇狂笑不止,受不了贺兰昕这样的挑弄,双手用力一拉,把贺兰昕也拉上了床。 感觉到彼此呼吸的这一刻,他们安静了,凝视着对方的双眸,呼吸都急促了。贺兰昕倾身下去,慢慢吻上了天娇的额头,吻继而下移至眼角、鼻尖、嘴唇。 天娇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贺兰昕剥落了,她没有反抗,也无力反抗。天娇闭上了双眼,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妙。 “我会永远爱你的。”贺兰昕亲吻着天娇的耳垂,道。 “男人口中的永远就是几天。”天娇撒娇道,这句话也不知实在那本小说中见过。 “呵呵,傻瓜,我会一直爱你,直到我死。”贺兰昕柔声道。 听了贺兰昕这柔情一语,忽然觉得很感动,天娇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天娇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温暖的覆盖,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三分羞涩,三分慌张,还有三分莫名的期待。 在很早之前,她的梦想是和她的男人在属于自己的家里面享受这最美妙的新婚之夜。这儿只是一家简陋的小客栈,天娇的心中不免是有几分失落的。然而随后她感到自己的力量好像全被贺兰昕吸走一样,双手无力的撑在贺兰昕的胸前,她没有心思想得更多。 呆在他的怀抱,轻柔的抚摸让她面红耳赤,喘息声不断。贺兰昕那只手一用力将她的腹部贴向自己的身体,天娇感觉他用力有点重,忍不住娇吟一声。 “恩……贺兰。”天娇扭过头去。 “怎么了?”贺兰昕迷离着眼,问道。 天娇却没有说出话,她愿意跟他在这个地方这样,已经是爱他最好的证明。女人的梦想都是初夜在幻想中的一个最浪漫最美丽的地方,而不是在一个破旧的小客栈一张简陋粗糙的床上。虽然感觉到了委屈,可是她也心甘情愿,只要这个男人永远爱她,对她好,就够了。 贺兰昕柔唇游走在她颈部。天娇渐渐投入了状态。 这夜本来很美,天娇在贺兰昕的怀中甜蜜地睡着了。但是她却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天娇穿着格外靓丽的衣裙,冲丫鬟问道:“堂主这几日怎么都没来我这儿,难道是去了二夫人哪里。”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深锁牢笼中,逃无可逃,便顺应了这天命。 丫鬟答道:“少爷没有去二夫人那里,现在在书房。” 天娇气愤地走出了房门,道:“我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天天在做什么。”天娇走到了贺兰昕的书房,猛然推开了门,贺兰昕正在与一位美丽女子纠缠在一起,他们衣衫不整。这个女人正是白妤绾。 “贺兰昕!”天娇气极了,他娶了二房还不够,现在又勾搭上了其她女人。天娇冲上去想给他一巴掌,不料贺兰昕却先给了她一耳光。 这一耳光扇醒了天娇,天娇猛然惊醒,心中莫名恐慌。怀中娇人儿不安分地动着,贺兰昕迷糊着双眼,柔声问道:“怎么了?” 现在的柔情,与方才梦里的凶狠,他判若两人,居然会做这样的梦,可是感觉却又很真实,男人都是会变的吗?天娇眼角流出来泪水,打湿了枕巾,贺兰昕感觉到湿湿的,伸手轻抚天娇的脸颊,睁开眼睛疑惑问道:“是疼了么?” 天娇摇了摇头,贺兰昕抱紧天娇:“那是怎么了?” “我怕贺兰以后不稀罕我了。”天娇喃喃道。 “瞎说,你是我的小宝贝,怎么可能不要你了。”贺兰昕哄到。 “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娶了别的女人,还和一些女人纠缠不清。”天娇把头靠在贺兰昕肩膀上,将鼻涕泪水抹在贺兰昕身上。天娇又补充了一句:“那个女人就是白妤绾。” “小女人,呵呵,不会的。除了你,我不会爱上其她女人的,以后我也只娶你一个。”贺兰昕被她这个没头没脑的梦弄得不知道如何安慰才是。 天娇问道:“贺兰,你当上了秦英堂堂主以后也不会嫌弃我是吧。” 贺兰昕坚毅答道:“天娇,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你对我不离不弃,以后那些女人在我辉煌的时候再如何靠近我,我也不会动心的。” “呜呜,可是你说的哦。”天娇哭得一塌糊涂。 “不哭了,好娇儿,我抱着你,乖乖睡。”贺兰昕温柔道。 “嗯。”天娇也抱紧了贺兰昕,依偎着他,熟熟睡了。 花府。 陆小风、花菀楼、楚留湘、欧阳云日四人在偏厅中。 陆小风道:“他们已经在路上了,我估计最迟后天就能到,花兄,你们花府方不方便接他们先住着。” “可以。”花菀楼道。 “这就好。”陆小风点点头,对楚留湘道,“一切都要在凶手不知情的情况下秘密进行。” “呵呵,那两只老公狐狸这次恐怕也得瑟不了多久了。”楚留湘笑道,“他们暗中勾结造成混乱假相,差点误导了我们。” “我就说,怎么秦英堂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奸巨猾的他却上演了这么一幕幕幼稚的戏,原来就是为了做给大家看。”陆小风道。 欧阳云日盯着花菀楼,问了句:“花兄,那位洛青姑娘还在你府上么?” “呵呵,是啊,她本说前两天要走的,但是后天听说我大婚将至,便决定留下了参加婚宴。”花菀楼道。 “怎么欧阳对那个小妞感兴趣?也不错啊,我上次去花府见过洛青,她精通医术,治好了花菀楼他爹的病,与你欧阳皆乃医者,可谓是琴瑟之合。”陆小风道。 楚留湘接着道:“而且这个女子机灵可爱,纯真中不失风情,美貌绝伦,十分难得。” 欧阳云日被陆小风、楚留湘轰击下傻了眼,只得摇头笑道:“陆捕头和楚大神永远都是这么默契啊。” “你要是对她没有兴趣,为什么不问别人单单问起她?”陆小风眯着眼问道。 404亦真亦假 “花兄,你对洛青姑娘的背景了解么?”欧阳云日似有所言地问道。 花菀楼道:“洛青姑娘自小跟随她父亲在边疆学医救人,我看她心底很善良,为人也很直爽。” “嗯嗯,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花兄多留意一点,防人之心不可无。”欧阳云日道。 “好。”花菀楼点点头,不过却没有往心里去,他坚信洛青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子。 几人又言归正传商议起贺兰昕的案件如何处理,而后花菀楼送走陆小风等人。门口,遇上了孙玉晴带着两个小丫头来至花府,两个丫头抱着装有名贵药之盒。 孙玉晴望见陆小风,急忙避开与他对视的目光,笑道:“七哥哥,父亲让我来给花伯父送点补药。” “谢谢孙伯父以及玉晴的心意了。”花菀楼笑着。 “呵呵,既然玉晴来了,我看花兄你就送到这里吧,免得你心里也不快活,我们不打扰了。”楚留湘阴阳怪气道。 “可就等着喝你们俩的喜酒了。”陆小风也附和着。 欧阳云日也应和道:“恭喜了。” 花菀楼与孙玉晴脸上皆露出尴尬的笑容,待陆小风、楚留湘、欧阳云日离开后,孙玉晴已经泪眼汪汪了。 “玉晴,进来坐坐。”花菀楼热情唤道。 “嗯。”孙玉晴低着头跟着花菀楼进了府。 花菀楼见孙玉晴一直没说话,问道:“玉晴今个儿不高兴么?” “七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孙玉晴道。 “好啊,你说。” “呵呵,陆大哥向来幽默正直,我觉得他这人挺放荡不羁的,你可知道他喜欢哪样的女孩子?”孙玉晴忍不住问道,她没有任何奢求,只是想在成亲前知道这个答案。 “啊?”花菀楼还真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虽然他是陆小风的好朋友,不过陆小风在他看来,一直是风流浪子,见谁都心怀喜欢。 “七哥哥也不知道?”孙玉晴的语气中流露出几分失落。 “呵呵,也许喜欢风情万种的吧。”花菀楼道,在他记忆里,陆小风对别具风韵的女子特别有好感,也特别容易留下心思。 “哦。”孙玉晴无奈笑笑,“果真是万般贤淑难抵风情一笑。” “……”花菀楼虽然看不见孙玉晴眼中的泪花,可是他却听得出,也感觉得到孙玉晴对陆小风的一种爱慕之情。花菀楼是一个对情字很敏感的人,这才恍悟到原来孙玉晴一直喜欢的人是陆小风,难怪以前每次有陆小风在的时候,她就会活跃很多。 他们两个并不相爱的人真的可以结合么?花菀楼迟疑了,现在父亲的身体刚刚康复,他也不愿意让他再为此烦心,想到静妹嫁给了纳兰陵,以后会深锁皇宫。也许他应该像贺兰昕一样,不顾世俗眼光,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是……可是他喜欢的女人已经有了好的归属,那么他的反抗能改变什么呢? 孙玉晴一直就是孙丞相的乖女儿,她是绝对不可能忤逆丞相的心意。就算陆小风喜欢的人是她,她也不会离开叛逆父亲的,何况—— “花公子,呵呵,孙姑娘也来了啊。” 洛青的到来使得花菀楼、孙玉晴二人不再多想,他们皆冲洛青点头示礼。 洛青仔细端详了一番花菀楼的未婚妻子,身材高挑、五官俊俏,一副忧郁美人的样子,这等美貌若比起自己,肯定是不足的。武林中,洛青自认比不上相貌的,也只有白妤绾一人。 三人一同闲聊了一小会儿,洛青早就看出花菀楼与孙玉晴不像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恋人,心里不由得心生快感。 不多久孙玉晴就离开了花府,花菀楼望着她的背影,不禁哀叹了一口气。洛青见状便直接问道:“花公子为何而烦心?” “世间万事,又岂能是事事如愿。”花菀楼叹道。 “花公子与孙姑娘若是没有爱情,又何苦勉强在一起。你们自幼青梅也未有日久生情,就算是成婚了恐怕也……”洛青毫不避讳道。 “呵呵,连洛青姑娘都看出来了。” 洛青眉色一挑,道:“若花公子不愿意耽误你们二人幸福,又没有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洛青倒是可以帮忙。” 花菀楼道:“父亲刚刚病好,我不想劳烦他心。” “可是花公子也不能苦了自己啊。终身大事可关乎到你与孙姑娘两个人的幸福。” “你有什么法子?” “说了怕花公子觉得不好,不过我能保证奏效。花公子现在可以考虑清楚,若是希望我帮忙,到时候呼声洛青就是了。”洛青脸上露出一丝媚色。 秦英堂。 沐剑宜来回踱不,心中不安。贺兰祝瑶坐在一旁吃点心,见沐剑宜走来走去也心中烦躁:“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唉,女人就是女人,不知道要出大事了。”沐剑宜不满道,“老是这么拖着也没办法啊,贺兰昕要是回来了怎么办?” “贺兰昕他一个凶手,回来了,除了被抓起来还能怎么办。”贺兰祝瑶漫不经心道,“老爷子当初也是宠错了人,他对贺兰昕这么好,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衣冠禽兽。你说这贺兰昕傻不傻啊,老爷子好好活着,这堂主之位也早晚是他的,他怎么就这么狠心。” 沐剑宜瞟了贺兰祝瑶一眼,道:“贺兰昕这个人本来就野心勃勃,正如当初的纳兰陵,看上去乃闲雅之士,结果还不是四处谋算,暗中斗角。” “只要贺兰昕被就地正法,这秦英堂堂主的位置早晚都是我们的。再说了,现在我们不是就掌控着整个秦英堂的局势么,我说你猴急作甚?”贺兰祝瑶不满道。 “祝瑶,万事不可掉以轻心啊。”沐剑宜劝道,“你想想,纳兰陵和孙丞相可是一丘之貉,他们可是帮贺兰昕的人啊。贺兰昕一日不死,什么也难说。” “你不是一直派杀手四处寻觅他的下落么?”贺兰祝瑶道。 “对啊,要是找到这个兔崽子,一刀剁了也就好了。可是也不知道他藏到哪儿去了,就是找不到。”沐剑宜着急道。 “会不会在太子府这些地方?”贺兰祝瑶提醒道。 沐剑宜道:“这个还用你说,能想得到的地方,我都派人暗访过了,可是就是看不见他人影子啊。” “哼,我就不信他还能从人间蒸发了!”贺兰祝瑶握紧拳头,道,“你赶紧再加派人手四处打探,一找到他就是立即动手!” “我也是这样想的。”沐剑宜点头道,“一想到这兔崽子还生龙活虎蹦跶在这个世界上,我晚上睡觉也不安稳!” 沈府。 西门恨与西门宏来到此提亲,西门宏垂涎沈涵美色已久,沈涵却一直看不上西门宏这个窝囊样。 满堂都是提亲礼金,沈涵却不肯出去见面,沈晟只有来哄道:“涵儿,西门家也是名望贵族,你嫁过去不会吃亏的。” “哼,你也不看看西门宏那个熊样,哪儿比得上贺兰昕丝毫,要气度没气度,要才德没才德。”沈涵怒道。 “别给我提贺兰昕,他现在可是全国通缉的犯人,这样的人表面上温雅善良,骨子里狠毒卑鄙,他连他爹都敢杀,还有什么不敢的!”沈晟道。 沈涵全然听不进去,道:“贺兰昕怎么可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才不相信!” “我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反正现在的他犹如一堆烂泥,你还是另觅金龟比较好。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再被嫁人以后也没人要了!” “就算不嫁贺兰昕也行啊,可是你也找一个像样点的人嘛。”沈涵道。 “那在你心里,什么人叫做像样点的?西门宏文武双全、家世显赫,论相貌也算得上中上,有哪点配不上你?”沈晟道,“你现在眼光也太挑剔了!” “比如说花家七公子花菀楼,我看就比西门好,而且人家花家还是全国首富,西门家望成莫及吧。” “西门家的财富仅次于花家,在政界上却有优势,两者在综合实力上是不分上下。花菀楼是个瞎子,而且还有丞相千金做未婚妻,你想都别想了。再说了,你要求夫婿又帅又有钱,哪儿有这么好的事儿?” “切,我可是三大美人之一,喜欢我的人不止千百,你看看赵敏真还是太子妃呢,太子纳兰陵不就是又帅又多金,不久以后还是天下第一人,多风光!”沈涵傲道。 “王淑卿的下场你也看见了,赵敏真现在是太子妃,看上去倒是风光。等纳兰陵做了皇帝,后宫勾心斗角,她说不准也落得与王淑卿一样的下场。现在纳兰陵还是太子就已经偏宠那个舞女出身的茗妃,这个太子妃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那也不一定啊。” “你爹现在还在镇守边疆,当初他走的时候,把你交给我就再三叮嘱过,不能将你送进宫中,嫁给一个爱你疼你的男人。西门宏虽然不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可是他是对你最好的男人是吧。你也该知足了!”沈晟语重心长道。 “可是,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西门宏。”沈涵委屈道。 “喜欢是一码事,成亲是另一码事。我也没让你喜欢他啊,女人的幸福是男人宠出来的!”沈晟把沈涵搂在怀里,“乖,涵儿,我是不会害你的,只想你好好过。” 沈晟见沈涵没有反抗,只是低头紧锁眉头思索,便拉着她出去见西门二兄弟了。 西门宏一见沈涵,犹如见到仙人,立即迎上去:“涵儿来了,快坐下。” “这是我家,我知道。”沈涵冷冷答了句。 “涵儿不得无礼啊。”沈晟瞪了沈涵一眼,对西门宏笑道,“涵儿年纪还小不懂事,以后就靠你多多包涵了。” “呵呵,沈叔叔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爱涵儿的。”西门宏急忙表决心。 “嗯,那这么亲事我们可就说定了,具体是大喜日子我们会好好选的,大婚也由我们张罗,请你们放心,我们西门家一定风风火火将沈小姐迎娶过门,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西门恨道。 “呵呵。”西门宏一脸欢喜地望着沈涵,眼都不眨一下。 沈涵瞟了西门宏一眼,见他这个色迷迷的样子,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不过现在也没有更好更合适的人选,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太子府。 玉紫茗来见静妃阁中坐坐,花静依旧如常对她亲切 ,两人寒暄闲聊了一个下午。 黄昏时,玉紫茗要走了,花静留她一块用餐。 玉紫茗表情难看,道:“紫茗也希望与静儿你一起用膳,可是太子上午嘱咐过我,晚上……” “呵呵,紫茗要赔太子啊,那我自然不能留你了。”花静笑道。 “嗯,静儿,我先走了。”玉紫茗转身欲离去,可是又想到了什么,转回身道,“上次的事情是太子不好,明明只是一场意外,他却责难静儿。对不起。” “不管你的事。”花静道,“唉,本来有的话我不想说的,可是憋着也觉得委屈。” “怎么了?” “紫茗和我其实都是受害者,那次是太子妃推我,才使得紫茗你落水的。”花静道,很受委屈的样子。 “是这样?!”玉紫茗大惊,道,“那事后静儿怎么不告诉我和太子?” “静儿只希望息事宁人,不想伤害她人。而且太子也不一定听信我的片面之词,就判定是太子妃的错。”花静道。 “哼,赵敏真太欺负人了。这些天她妹妹长妹妹短,我还以为她性格变好了,原来与我们亲近是大有预谋的!”玉紫茗怒道,她就连生气,也是另一种美。 “紫茗妹妹不用与她多做计较,事情都过去了。她若存有害人之心,早晚会有报应的。”花静劝道。 “静儿就是太善良了,如果一次次放纵她,她会更加嚣张的。今晚我就将此事告诉太子!”玉紫茗道,“那我先走了,静儿放心,我们的苦不会白受的!” 405潜水~ 玉紫茗走了,花静也静坐下来细细品茶了。小影走到花静身边,为花静捏捏肩膀,得意道:“静妃娘娘这条计策很妙啊,让玉紫茗去收拾赵敏真,还怕她不好过?” “赵敏真会来找我的。”花静淡定道。 “她来找静妃娘娘做什么?与她过不去的人是茗妃,她要报复也是找玉紫茗吧。”小影道。 花静解释道:“赵敏真斗不过玉紫茗的话,就一定会来求助于我,希望我与她联手对付这个深受太子溺爱的茗妃。”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赵敏真那么害静妃娘娘,我看她死了才好!” “玉紫茗与赵敏真,谁弱我暗中帮谁。”花静到,望着满屋花儿,忍不住笑了,嫁入皇家是必须要改变的,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京城,大街上依旧是喧哗沸腾,又回到了这个熟悉的地方。 城门查备深严,花菀楼在外接应,天娇与贺兰昕决定分开进城,花菀楼与天娇同车而行,到了城门,侍卫示意马夫要看一眼车内的人。马夫道:“是我家公子与孙丞相千金。” “呵呵,最近上头要求严查,我们奉命行事,就打扰花公子与孙小姐片刻,不好意思。”侍卫头领说罢,就掀起马车帘子,只见花菀楼与“孙玉晴”相拥在一起,“孙玉晴”靠在花菀楼肩膀上。 “打扰了。”侍卫确认了里面不可能藏有亲犯,便退在一旁。 假扮孙玉晴的天娇这才坐正了身子,方才大部分脸都贴在花菀楼身上,所以没人看得见。 贺兰昕戴着斗笠,满脸灰土,衣着农装,乔装成驼背推着一辆粪便车,由于全身和车都很臭,守城门的侍卫皆不愿意多对他盘问,便让他过了。 贺兰昕与天娇随花菀楼到了花府,一番洗漱后回到原样,不过他们呆在花府也不敢张扬而暴露身份,就一直在花菀楼安排好的房间里,不得任意走动。 陆小风只身来与他们汇合,天娇将冷剑的口供告之陆小风。 陆小风道:“嗯,小孟与李婶现在皆在衙门接受保护,他们也愿意出来指证真正的凶手。不过我还真没有想到璧水连城这才居然做出这么卑鄙的事。” 天娇道:“连成璧是指使冷剑做了做些事,可是我想请求陆大哥一件事。” “你说。” “请陆大哥不要将冷剑暴露在这个案子上,冷剑现在已经改邪归正,我们应该给他机会。”天娇道,她是怕冷剑在受到质疑伤害。 即使贺兰昕能够理解天娇所指,不过是普通朋友倒还好,是这个冷剑就总让他心里不舒服。 “贺兰,你写封信给太子吧,这次你重返秦英堂,必须要得到太子的支持才压得住场,否则你很难有辩解的机会。”花菀楼道。 “那好,我立即就写这封信,有劳陆捕头帮我交给纳兰。”贺兰昕道。 “嗯,好。”陆小风应声。 …… 花奎的身体已经渐渐好起来了,他吩咐花府上下都要对洛青姑娘以礼相待,心中对洛青充满了感觉。 洛青扶着花奎在花园里闲逛,花奎道:“洛青姑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不单治好了我的病,还会哄人开心。” “呵呵,花叔叔客气了。”洛青笑道。 “像你这个聪明可爱的姑娘,我真想把你留在花府做女儿,呵呵。”花奎笑道。 迎面走来了花菀楼,花奎忙叫道:“楼儿。” 花菀楼走向花奎,道:“爹不好好躺着,怎么出来了。” “洛青姑娘说了,出来好好走走更好。”花奎答道。 “花公子,你不觉得花叔叔在外面走走比以前气色更佳?”洛青笑道。 “呵呵,洛青也在这儿啊。” 花奎嘱咐道:“楼儿,这些天你应该多去看看玉晴,你们大婚的日子临近了,我这身子也不方便出门。” “好的。”花菀楼答道。 “咦,上次花哥哥不是和孙姐姐吵架了么?”洛青忽然冒了这一语。 花菀楼与花奎一惊,花奎皱眉道:“怎么回事儿?” “哎呀,花叔叔,花哥哥是怎样人,你也很清楚。那个孙姐姐有些霸道,我看她似乎并不喜欢花哥哥。”洛青道。 “玉晴不是这样的人啊。”花奎疑惑道。 花菀楼正要开口说话,洛青抢先说道:“孙姐姐毕竟是丞相千金,花哥哥虽好,可是自幼失明……” “难道她还会觉得我楼儿配不上她?”花奎语气充满不悦。 花菀楼也知道洛青的意思,是想争取下解除这门婚事,也不多说了。 “哼~”花奎气愤不已,出于对孙玉晴的了解,但是也不全信洛青,便问花菀楼:“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花菀楼淡然道:“也许我和玉晴真的不合适,只有兄妹之情。” 花奎知道花菀楼从来不会说谎话,听花菀楼这一语更是愤怒,道:“哼,我倒是去丞相府问问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花奎一激动就咳嗽了好久:“咳咳咳。” “爹,您不要冲动,现在你不能这样去。”花菀楼急忙说道。 “那你现在就去给我问清楚!”花奎道。 “好好,我去,爹您先消消气。青儿,别再给爹说什么了,快带他回房休息。”花菀楼道。 “好。”洛青道,扶着花奎,嘴角闪过一抹笑意。 洛青静静地站在郊外林子里,出神望着,心想着这个地方,就是她心爱的师父失去恋人的地方吧。 愣了很久,因为他死了,所以师父就忧郁成疾,她临终的嘱咐是为她报仇,让花家也不好过!师父的恋人是二十年前名满天下的剑客无相,决战而死在花奎手上,当时的友善比剑都是点到为止,何况二人是好友,而且无相的剑法也在花奎之上。最终无相却死在了花奎手上,师父饱受失去挚爱之苦,便一直发誓要花奎也失去他最重要的人。 花奎最宠爱的儿子就是花菀楼,所以洛青决定拿他下手,唆使他们父子反目,再杀了花菀楼。 “师父,青儿会实现您的遗愿的。”洛青坚定道。她现在已经是阴魔派的圣主,深藏绝世武功。 洛青还记得她曾经轻轻推开师父的房门,在她的床上翻找什么东西。她坐在床边,打开锦盒,取出里面一本精美折书,翻开书,上面写着“缘灭?花解语”几个字样。这里记载着师父亲书的回忆,书中,有她对无相最深的记忆,有她对爱的执着不懈。 十年前的一次偶然,洛青在这个地方发现了它的存在,她第一次读的时候,不懂,却有莫名其妙的好奇。后来,渐渐的,她懂了,不知读了多少遍,几乎已经能一字不漏地背出来。可是,她还总是悄悄来到这儿,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读,只有这样,她才有特别的感触。 爱情是这么美好,师父可以为了这个剑客打算抛弃圣主之位,与他私奔厮守;剑客也很爱师父,承诺她最后一次比剑就放弃手中剑,与她携手到老。可惜,就在他们以为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时候…… 每次看完这本小札,洛青都很沉郁。他们的爱让她感动。可是剑客无相死后,师父彻底疯狂了。 洛青小心翼翼收好了锦盒,放回枕边,然后溜出了师父的房间。 师父对洛青犹如亲生父母,洛青发誓过,这个世界上可以背叛任何人,绝对不会背叛师父! 本以为一切都会顺利进行,实际上这一切是很顺利,可是洛青的心却空荡荡的。“师父,我该怎么办?花菀楼是我遇上的最好的男子,我应该这么伤害他么?” 太子府。 纳兰陵一脸愤怒走近太子妃的寝宫,赵敏真赶紧来迎接,却见纳兰陵一脸不快,问道:“太子怎么了?” “赵敏真,我现在没空和你废话,你是太子妃,就不能让我省心点?”纳兰陵进门就质问道。 “臣妾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赵敏真一脸无辜样。 “我纳兰陵最讨厌谁在背后给我耍心计,我的女人更不允许!玉紫茗落水的那件事,真相究竟是怎样,你心知肚明,还用我点破?”纳兰陵吼道, “太子莫不是听了花静说臣妾什么话了?”赵敏真道,“她自己做错了事,还血口喷人,太子怎么可以相信花静的话?” 纳兰陵怒道:“静儿向来知书达理,也不说任何人的不是。你说花静嫉妒玉紫茗,我看真正嫉妒的人是你才对!” “太子,臣妾冤枉啊!” “我不管你究竟是何居心,作为太子妃,你还是好自为之,这段时间给我少惹麻烦!”纳兰陵说罢便扬袖而去。 赵敏真还愣在原地,想来若是花静说的,纳兰陵也不会这么深信不疑。难道是那个该死的玉紫茗从中作梗?呵呵,纳兰陵也真不愧为帝王的苗子,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可以把她捧上天,不爱的时候这个女人就什么也不是了。当年的王淑卿是这样,现在的她也是这样! 现在他还是太子,要是真当上了皇帝,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命当上皇后了。赵敏真狠吸了一口气,既然不安于平凡,那就轰轰烈烈干上一场!就算最后输的遍体鳞伤,也要争到死! 纳兰陵走到书房,家丁来报:“太子,陆小风在正门外求见。” “陆小风?叫他进来。”纳兰陵也听说这几天贺兰昕就应该到京城了,或许陆小风就是为此来找自己。 不多久陆小风就由家丁带着进了书房:“见过太子。” “好了,不用多礼了。”纳兰陵又向家丁挥了挥手,道,“去看着门,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家丁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陆小风,是不是贺兰昕回来了?”纳兰陵激动道。 “正是。”陆小风拿出贺兰昕亲笔信,呈给纳兰陵。 纳兰陵一边打开信件,一边问道:“他还好么?” “还好。”陆小风答着,纳兰陵变了许多,想不到他还是这么关心贺兰昕。 纳兰陵迅速看完了信,然后点了烛火将信件烧了。他做事一直就是这么谨慎。纳兰陵道:“时间由你们决定吧,一切准备就绪,我就与贺兰昕一起回秦英堂。” “难得太子对贺兰昕这么重情重义。”陆小风道。 “呵呵,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其实我也欠了他不少。”纳兰陵不禁叹了一口气。 “太子怎么如此感慨?”陆小风好奇问道。 纳兰陵立即回神,摇摇头道:“呵呵,以前老是捉弄他嘛。”纳兰陵对利用贺兰昕扳倒纳兰崇一事,始终心怀愧疚。 “太子,此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也掌握了充分的人证物证,就后日清晨吧,请您亲自来一趟花府。”陆小风道。 “好,有你们照顾贺兰,我也很放心了。”纳兰陵点头应道。 “那我就先走了。”陆小风道。 “嗯。” 陆小风离开了书房,在院子里碰上了卓云,卓云热情打了个招呼:“喂,陆捕头,呵呵,你来太子府了。” “哟,卓云,好久不见啊。”陆小风也回应道,“你近日做什么呢?” “呵呵,我可告诉你地道消息。”卓云凑到陆小风耳边,“我们太子下个月就能当皇上了,老皇帝已经拟下退位诏书。” “哦,是好事儿啊!”陆小风喜道。 “呵呵,这个可不能说出去啊,我也是对你陆老信任才告诉你的。”卓云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 “有空我们切磋切磋武艺啊,我最近功夫自认为长进了不少。”卓云道,“嘿嘿,我还偷学了我哥几招挺厉害的招式。” “你哥的招式,你也犯得著偷学,让他教你不就是了。”陆小风道。 卓云委屈道:“对啊,那次我见一个人练剑使用,就叫他教我,结果他打死不理会我。” “你哥也真逗,对你好保守。” “没关系,我还不是偷偷学会了,要不我来几下让你看看。” “行了,别显摆了,下次有机会再看吧,我现在还忙着呢。”陆小风向卓云告别离开了。 406真相 浮在尘世的表面,朝圣的路依旧在她的脚下延伸,纤尘不染,喉音悲哀而高亢,悠扬而嘹亮,如歌的行板是否在他的俊朗的容颜里荡起涟漪? 纳兰陵被召进皇宫,望着这里的一砖一砾,他笑了,都会是他的! 御书房。 老皇帝坐在龙床之上,气息微弱,下面立着三人,分别是太子纳兰陵、老太傅董彦、丞相孙继光。老皇帝的身子骨渐渐虚弱,病在床上,将国家的期望给予纳兰陵肩上。纳兰陵虽为正式登位,不过已经掌握了不少朝中权力,很快太子纳兰陵就能够正式掌权,这段时间他们的心腹属下皆荣升高位。 “如今,我是拼不动了,唉,扩张我朝疆土的重任就靠你们了。”老皇帝道。 孙继光说道:“皇上,等太子继位后稳定了时局,我想只需要两年就可以称霸天下!” 老皇帝点了点头,又揉了揉病惫的头,说道:“恩,孙继光说得没错,我已经无力再纠结此事儿,一切事宜就交由陵儿全权处理了。” “父皇放心,纳兰陵不会让您失望。”纳兰陵自信满满说道,“您就请安心养病。”征服天下,现在就是他的心愿了。 “很好。”老皇帝叹了口气,人老了,也该将重任赐予太子了,“我已经让太傅立好诏书了,打算把下个月将皇位就传给你。” “父皇,您还健在,不急啊。”纳兰陵虽听了这话心中暗喜,可也得流露谦逊点吧。太傅在立好诏书之后已经第一时间通知过纳兰陵了,他也是故作不知。 孙继光会意,即刻说道:“皇上圣明,太子才德惊鸿,是能担当大任之人!” 董彦也急忙附和着:“老臣等定当誓死辅佐太子,以保我朝强盛不衰!” 纳兰陵深思了片刻,在孙继光眼神的鼓捣下说道:“既然父皇信任于我,陵儿定当不辜负您的期望!” 老皇帝点点头:“如此甚好!” 野心的蓬勃,纳兰氏一族向来不缺乏,纳兰陵本天性不好斗,不过现在的他已经彻底为权力而疯狂了,统治天下是他毕生的梦想。一个人有什么梦想并不重要,只是怕没有梦想。纳兰陵拽紧了拳头,就让他快快活活地用力一搏吧! 人生是个苍凉的手势,短的是生命,长的是磨难。 花府。 水波粼粼,周围一片幽静,水亭内摆设雅致,贺兰昕与天娇在紫木雕桌前相对而坐。贺兰昕沉默了好久,天娇心中也明白贺兰昕的紧张,得知真相后的他难免心里很难受,骨肉相残。 “贺兰近日看上去心神不宁,能帮得了你就好了。”天娇轻柔说道,伸手为贺兰昕满上了清茶。 “天娇,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了。”贺兰昕浅浅冲天娇一笑,她总是这么贴心,“天娇,这次我如果能够夺回秦英堂,希望你不会多心,永远跟着我,我会一辈子好好爱你的。” 天娇羞笑道:“恩,只怕到时候你当了堂主,会喜欢上别的美人。” “呵呵,难道赵敏真和沈涵还不够美?我贺兰昕是看重美色之人么?”贺兰昕充满了信任望着天娇。 “还有白妤绾啊,我看她就是最美的。”天娇情不自禁又想到那个美,颇有醋意说道。 “好了,我答应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直到我死!”贺兰昕语气虽柔,但是坚定不移。 “呵呵,那你可记住了。”天娇轻盈一笑,水面拂过一阵微风,浮动她的柔发,清雅动人,好似神女。 “不过我两年之内不能娶你,这是秦英堂的规矩,希望你谅解。”贺兰昕双目含情,语气发自真心,情不自禁伸手温柔握住了她的玉手,暖流涌上二人心头。 “我知道,因为你爹的死。”天娇闪亮的眸子对上了贺兰昕坚定的目光,她纯情一笑,“我等你,此生能伴在贺兰昕身边,天娇已知足。” 可以贤良淑德、也可以淘气古怪,正是对天娇心灵的写照,她的深情一直都震撼着贺兰昕的内心,他再次暗暗发誓,要给眼前人毕生最大的幸福! 恬静的水亭中,你侬我侬的情意绵绵,仿佛一棵葱郁茂盛的绿树舒展着苍翠的枝干,安谧恬然接受瑞日流岚的濯洗。和风晓畅,万里睛空。水面上,一对对鸳鸯在无垠坦荡的水中游荡,温馨依旧,相爱的目光重叠相融交汇。 这日,一切感觉着都很平和。清晨的天空也很明净,风轻云淡。 贺兰祝瑶与沐剑宜刚刚用完早点,在大厅里休息,就有仆人来报:“大小姐,沐爷,沐郢、沐芸儿来了,现在就在门口。” 贺兰祝瑶脸一沉:“哼,这两个人脸皮还真厚,现在还敢来我们秦英堂,要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就把他们轰出去。别来脏了我们的地方!” “诶,祝瑶,让他们进来吧,瞧瞧你这脾气,越来越不好了。”沐剑宜道。 “为什么?他们之前大闹秦英堂,香主们也联名要求撤去他副堂主一职,现在职都马上要撤了,他们有什么资格进出秦英堂?”贺兰祝瑶道。 “祝瑶,你要记着了,天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沐剑宜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的目光。 “我们和他能有什么利益?”贺兰祝瑶困惑问道。 “他们进来了不就知道了?”沐剑宜笑道。 接着沐郢、沐芸儿来了,沐郢倒是满脸荣光:“呵呵,祝瑶、剑宜,别来无恙。” 沐剑宜给仆人示意:“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 “是。”大厅里的仆人们纷纷退下,只剩下他们四人。 贺兰祝瑶满是不解地问道:“搞什么?” 沐芸儿走到贺兰祝瑶面前,道:“祝瑶姐姐,上次是芸儿太唐突了,多有得罪请见谅。” “哼。”贺兰祝瑶见他们都语气大变,道,“你们来秦英堂不会是想让我们力保你沐郢副堂主之位吧?” “非也,我们来不仅不是要求你们保我们,而是想让你们撤去我副堂主之位。”沐郢道。 贺兰祝瑶一惊,更摸不着头脑了:“什么意思?” 沐剑宜笑道:“祝瑶,叔父与芸儿其实是来帮我们的,他们有力量帮助我们登上堂主之位!” “我听不懂。”贺兰祝瑶迷惑地摇了摇头。 “上次叔父与芸儿来秦英堂闹事,实际上是我们事先设计好的。在你爹尸骨未寒时,叔父越过分,越能够引起秦英堂的不满,然后他们才会下决心希望免去叔父副堂主的位置。”沐剑宜解释道。 “呵呵,为什么要这么做?”贺兰祝瑶冷笑问道,“沐剑宜,你脑子进水了吧?” “祝瑶姐姐请听我们好好说啊,秦英堂历代规矩,副堂主之位仅次于堂主,任命以及撤离全由堂主决定,香主们或者别人没有任何权力。如果我们沐家再上演一幕大闹秦英堂,欺其无主。现在贺兰昕待罪而逃,就只剩下姐姐你一人是贺兰家族的血脉,到时候他们为了压制我沐家势力,必定不能再群龙无首,姐姐再适当表现出非凡过人的能力,肯定会成为力推堂主了!”沐芸儿道。 贺兰祝瑶似乎有点明白了,皱眉问道:“会吗?” “祝瑶放心吧,现在的计划听上去简单,我们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我沐郢副堂主之位非堂主不撤耶,哼哼,到时候我再弄死一个堂主,杀鸡儆猴,他们肯定人人自危,也不得不推你这个贺兰家大小姐为堂主了。”沐郢道。 沐剑宜道:“是啊,祝瑶,其实我们一直精心策划着都是为了你啊。这段时间叔父都在计划准备的进行中,好不容易一切就绪了,你只需要竭力配合就成!” 贺兰祝瑶内心十分兴奋,真的可以当上堂主,这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不过此刻气促的敲门声响起。 沐剑宜不耐烦地道:“找死啊,不是说过任何人不能打扰?” “沐爷,太子来了。”外面的人匆匆道。 里面四人一惊,太子来了?沐剑宜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赶紧开了门,问道:“太子在哪儿?” “就在正门口,听说大小姐和您在大厅,现在已经往这里走来了。”仆人道,“太子要进秦英堂,我等也不敢阻拦着先通报啊。” “就只有太子一人?”沐剑宜警惕问道,“还有些谁?” “还有孙丞相等一干人,包括陆捕头、卓将军。”仆人答道。 沐剑宜听见他们都来了,心中不安起来,问道:“有没有看见贺兰昕这个人?” “没有看见。”仆人答道。 沐芸儿急了:“这下可怎么办啊?” 沐郢冷静道:“大家不要急,沉着应对,该做什么做什么,该说什么说什么。” 这个时候纳兰陵等一行人已经缓缓而来了,衣着华丽黄装的纳兰陵走在最前面,侧后则是孙继光、还跟着卓奕、卓云、陆小风、楚留湘,在后面还有两位侍女和数十位铁甲侍卫。 这个阵势让沐剑宜等人心虚不已,只听沐郢大声喊道:“贺兰祝瑶,我乃秦英堂副堂主,堂主生前亲自任命,你们凭什么免去我职?” 孙继光厉声道:“放肆,太子来了,尔等还大呼小叫!” 几人连忙行礼接驾:“参见太子。” “恩。”纳兰陵高傲地瞟了众人一眼,坐上正座,问道,“你们吵什么?” 沐剑宜忙解释道:“呵呵,只是秦英堂的内事。不知太子大驾光临,未曾远迎,失礼了。” 孙继光给陆小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话。陆小风走到沐剑宜面前,道:“此前贺兰昕谋杀贺兰孟尧一案,还具疑点,这次太子是亲自来听审查。” 沐剑宜与沐郢一听,背上渗出了冷汗,他们来意不善。 贺兰祝瑶道:“上次是卓奕将军查清了此案,太子若有疑惑,可以再请人证物证。” 纳兰陵点头道:“卓奕,让证人都上来吧。” 卓奕很难为情地道:“太子,上次因为卑职失主要职责,让贺兰昕逃出来秦英堂,丞相为了惩罚卑职,就下令卑职不得再过问,此案也就交给了陆小风捕头。” 陆小风道:“呵呵,太子,那我请几位人证都上来吧。” “准。”纳兰陵道。 沐剑宜与沐郢互相递了一个眼色,老徐已经死了,此后李婶与小孟就相继失踪,陆小风是怎么把他们弄到手的? 有衙役将小孟、李婶带上堂,沐剑宜吓得变了脸色,他们是陆小风叫上来的,可不是好事啊。陆小风道:“李婶,你老实说,贺兰老堂主是贺兰少爷下毒毒害的么?” 李婶答道:“不是。堂主的死于贺兰少爷无关。” “李婶你怎么不说实话?”卓奕激动问道,“是你告诉我的,贺兰昕下了毒并且要挟你!” 李婶答道:“不是这个样子的,是沐剑宜威胁我这样说,否则就会殃及我的家人。” “你疯了,居然悔供!当初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是怎么告诉我的?贺兰昕,是他在胁迫你!”卓奕叫道,这对他的能力无疑是个讽刺。 陆小风瞟了一眼卓奕,道:“卓将军,你先冷静一下,其实从头到尾你都被利用了而已。” “你什么意思?”卓奕瞪圆了眼望着陆小风。 “这个你不觉得很奇怪?我已经就提醒过你了,为什么贺兰孟尧堂主出事的时候你就恰好呆在秦英堂,而且就在那一刻你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附近?目睹到屋内只有贺兰孟尧与贺兰昕两个人。你与沐剑宜是好友,你的朋友有没有说过很多贺兰昕的不是,然后你从心里就认定了贺兰昕是凶手?接着你发现了这么多我没发现的人证物证,就像是人家设计好专门让你去查到的?”陆小风轻佻眉头道。 沐剑宜脑子一愣,瞬间思维变得空白,只知道陆小风又问小孟:“是谁指使你杀了老管家?” “请太子和各位大人明察,我没有杀老管家。”小孟答道,“沐爷说,如果我不按照他说的去做,我和我心爱女人都会死无全尸。” 407善恶有报 卓奕瞪着沐剑宜,难道真的是中了他的道儿?他与沐剑宜多年前就乃是同窗好友,彼此无话不谈。 沐剑宜激动道:“小孟,你胡说什么,我何时这样对你说过!” “沐爷,多行不义必自毙。少爷是无辜的,你终究害不了他。”小孟答道。 “轮得到你这个奴才说话?”沐剑宜恼羞成怒,走近小孟,一拳挥去。陆小风一掌挡住沐剑宜这拳,沐剑宜向后退了一步。 “放肆,太子面前动武!沐剑宜,我看你是做贼心虚!”孙继光厉声道。 贺兰祝瑶道:“不可能,爹明明就是贺兰昕杀死的,当时人证物证确凿,现在为什么又翻供?” 楚留湘道:“因为这一切都是你们栽赃给贺兰昕的,老徐、小孟还有李婶都受你们牵制,事发之后,你们杀了老徐灭口,若不是在我们的保护下,其他两个证人也会惨遭毒手!到时候死无对证,就很难有机会为贺兰昕翻案!” 纳兰陵眉头紧皱,对贺兰祝瑶与沐剑宜问道:“可真有此事?” “我以性命担保,他们绝对是污蔑,小孟与李婶肯定是受人收买了!”沐剑宜急道。 陆小风笑道:“呵呵,沐爷说他们被人收买,请问何人收买?难道是那个逃亡在外的贺兰昕?” “你,陆小风,我不知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如此处心积虑要陷害我!”沐剑宜委屈道,“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了老徐?是我在陷害贺兰昕,难道就听这两个小人的话?” 贺兰祝瑶指着小孟、李婶,怒道:“他们出尔反尔,这样的人也能信?” 楚留湘走到沐郢、沐芸儿身边,道:“两位,我们有些地方的调查需要你们的配合,请跟我来一下。” 沐郢疑惑问道:“什么?” “两位跟我来就知道了。”说罢,楚留湘带着沐郢、沐芸儿离开了大厅。楚留湘面带微笑,出门的时候特意回头冲贺兰祝瑶、沐剑宜神秘一笑。 贺兰祝瑶与沐剑宜也是困惑,为何要带走他们,难道想从他们父女下手揭开真相?! 纳兰陵威严道:“如果现在你们说实话,我还是可以考虑留你们性命的,若敢明知依犯,定不饶恕!” 贺兰祝瑶心一颤,这么多人的面前撒谎怕被看穿,只是低头道:“我们绝对不会是杀死爹的凶手!” “那你们会不会是陷害贺兰昕的人?”陆小风逼问道。 贺兰祝瑶不答,沐剑宜硬着头皮道:“绝对不是!” 陆小风拿出一封信函,交给了纳兰陵,对沐剑宜、贺兰昕祝瑶道:“我这儿可是有更好的证据,它可以指明你们就是凶手!现在我先交给太子过目。” 沐剑宜心紧了,死死盯着这封信函,额上布满了汗珠。 纳兰陵看完书信后,“啪——”狠狠拍了木桌,吓傻了全场人,纳兰陵怒色冲天,两眼冒出杀意,对沐剑宜道:“你还敢狡辩!沐郢与沐芸儿已经投案自首,供出你就是杀死贺兰孟尧以及陷害贺兰昕的凶手!” “不可能!”沐剑宜脸色顿时煞白,不断摇头。 孙继光接过纳兰陵递给他的信纸一看,道:“沐剑宜,你居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原来是你设局谋害贺兰孟尧,嫁祸给贺兰昕,还与沐家他人勾结,妄想霸占秦英堂!这信上写得清清楚楚,你还唆使沐郢假装与秦英堂发生裂痕,然后再进一步利用贺兰祝瑶为沐家夺取秦英堂政权!” 沐剑宜听了孙继光一席话,彻底崩溃了,若不是沐郢亲笔书信自首,这信件上不会把一切透露如此详尽完善,终究是信错了人!明明只差一步就成功了,沐郢竟然出卖了全盘计划,难道他是觉得情势不对,早就为自己留了这条后路?沐剑宜忍不住骂道:“这个老狐狸,为什么要出卖我?为什么!” 贺兰祝瑶大吃一惊,愤恨望着沐剑宜问道:“这信上说的是真的了?杀死我爹的人不是贺兰昕而是你!你还想利用我登上秦英堂堂主之位?” 沐剑宜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你告诉我,你爹说如果你阻碍了贺兰昕当上堂主的位置,他会毫不犹豫杀了你!我杀了你爹,也是为你报仇啊!” 贺兰祝瑶伸手狠狠甩去一个耳光,重重打到沐剑宜脸上:“畜生!” 陆小风与孙继光的脸色露出了笑容,狐狸尾巴终究是露出来了。沐剑宜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切幕后详细资料是冷剑告密的,他们便想了这一条计来阴他一招,让他乖乖自己招供。卓奕则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骂道 :“沐剑宜,你这个骗子!” 陆小风笑道:“而且我知道,你们一直在追杀贺兰昕,却找不到他的人,现在就让你们看看吧。” 这个时候一位侍卫摘下来头上的铁盔,贺兰祝瑶花容失色叫出了声:“贺兰,贺兰昕!” “爹爹居然是你们杀的,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贺兰昕握紧了拳头,狠道。 “不,我没有,不关我的事儿!”贺兰祝瑶忙道。 此刻楚留湘带着沐郢与沐芸儿进了大厅,沐剑宜一见沐郢,失去理智,大骂道:“老东西,这诡计明明是你出的,居然想全盘推卸给我!” 沐郢顿时吓青了脸,吼道:“沐剑宜你疯了,胡说什么?!” “哼,你自己做了些什么?向他们告密,我是杀死贺兰孟尧的主谋,还陷害贺兰昕?老不死的,你也太狠毒了!”沐剑宜愤道。 “你这个疯子,你把一切都承认了?”沐郢问道。 “你还装什么?”沐剑宜冷笑道。 这个时候陆小风、楚留湘等人皆忍不住笑出了声,沐剑宜被笑声拉回了理智,才似懂非懂明白了。 “你好糊涂啊!”沐郢哭着脸道,气得直跺脚。 沐剑宜目光一寒,望着陆小风:“是你在阴我?” “不过既然你已经亲口承认了你们的罪行,我也不瞒你了,这封所谓的告密信,是假的。”陆小风笑道。 “不,你们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详尽,完完整整知道这一切的人只有我和沐郢!”沐剑宜道。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就是报应吧,纸窗户终会有捅破的那一天。”陆小风道,本来他们就查到了很多线索了,在沐府也安插了内线,最后再经冷剑告之一些秘密,虽不能说知道他们全盘计划,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 “束手就擒吧!”楚留湘喝道。 “我不会输!”沐剑宜发疯似地叫了声,从衣袖中忽然抽出一把匕首,拔出锋利直刺贺兰昕,贺兰昕疾速抓住沐剑宜的手腕,往后一撇,尖锐直直刺进了沐剑宜的胸膛。 “啊——”贺兰祝瑶见贺兰昕抽了匕首,血从沐剑宜的胸膛不断涌出,尖叫一声。 沐芸儿呆呆地望着这一切,很久回过神来,冒了句:“这个白痴,活该!” 而后陆小风带走了沐郢、沐芸儿、贺兰祝瑶三人。 贺兰祝瑶临走前,对贺兰昕呼救道:“昕弟,爹的死与我真的无关,我也是受沐剑宜的蒙骗,救我啊!昕弟,救我!” 贺兰昕的表情没有动容,等他们被带走后,他问:“怎么处置这些人?” “沐郢合同沐剑宜杀了这么多人,杀无赦!”孙继光斩钉截铁道,然后又犹豫了片刻,问纳兰陵,“太子,这个贺兰祝瑶呢?” 纳兰陵对贺兰昕道:“这个你决定。” 楚留湘耸耸肩,贺兰昕向来心软,肯定会放贺兰祝瑶一命,毕竟是他亲姐姐,唯一的亲人了。不料却听贺兰昕道:“那年她杀了二姐我可以宽恕她,可是再也不会给她第二次犯大错的机会了。她罪当处斩。”纵使贺兰孟尧的死与她无关,不过一心想要贺兰昕死,独揽秦英堂大权,这是必然的。 纳兰陵一直没有笑,听了贺兰昕的话语后,他笑了:“贺兰果真没让我失望。给予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纳兰陵的笑容有几分恐怖,还有几分邪恶。 楚留湘张大了嘴,贺兰昕与纳兰陵的对话让他感觉到了几丝寒意。 卓奕走到贺兰昕面前,低头道:“以前是我疏忽了,才会被人哄骗,望贺兰不要见谅。”他现在知道,贺兰昕是不能得罪的。 “不必在意,这个我早就不记得了。”贺兰昕答道。 萧萧雨落的日子,满眼触目的是阴霾的单调与寂寞。无须色彩的点缀,也无须濡染尘寰的喧嚣,心在季节的轮回里枯瘦,在寥落的淫靡里坠沉。低眉俯首的刹那,消沉逃遁的心倏然地安宁。 一味的软弱只能让他失去更多,贺兰昕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了贺兰孟尧为何会说那句话,宁可杀死贺兰祝瑶也不会让他的地位受到威胁。贺兰猛然曾经对他说过,自古成王败寇,赢的那个人只有一个,而这个人必须清除所有障碍,否则哪一天死灰复燃之际,会败给软弱! 修身养性,端正品行,不能不慎重;谋划思考机密大事,不能不周密。只有像纳兰陵这样才华横溢高深莫测的男人,其才能永远不可能被埋没。 这夜,贺兰昕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流泪。从明天开始,他就是秦英堂的主人,一定要坚强!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这就是秦英堂少爷不可避免的结局。 天娇轻轻推开了贺兰昕的房门,走到他身边,柔声呼道:“贺兰。” “娇儿,以后我只剩下你一个了!”贺兰昕紧抱住天娇,哭得更厉害了。 天娇知道贺兰昕这个时候很伤心,哭过了,明天就是新的开始。她借他一个肩膀,让他将所有不快宣泄。同时她也握住他的手,道:“永远有我在你身边。” “娇儿,我总是在想,如果我不是秦英堂的少爷该有多好,就可以带你一起游遍天下美景,尝遍天下美食,而不是在这牢笼里过着日复一日毫无情趣的生活。” “呵呵,只要我们在一起,已经是幸福了。” “来世我再来找你,我们不要再有任何牵绊,好不好?” “好,我宁可你只是身份普通的男子。” 也许若不是贺兰昕高贵的身份与过人的才德,也不会引起天娇特别的注意,那个时候就像灰姑娘崇拜王子一般。因为他是王子,这个世界上能给她幸福,她才爱上了他。可是现在,她太爱他,而他王子的身份束缚了他们的自由,她开始希望若他不是王子,而是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一个月后,贺兰昕重掌秦英堂政权之后,沈涵登门拜访,向贺兰昕依旧表白心意。贺兰昕冷冷拒绝了沈涵,并毫不避讳道只娶天娇。沈涵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回到沈府一气之下便应下了立即与西门宏成婚。贺兰昕,她会永远记住他的名字,她也会永远诅咒他与天娇得不到幸福! 花府处处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灯笼,三天后,就是花菀楼与孙玉晴的婚礼了。 花菀楼带人去了丞相府,送去成亲彩礼,陆小风与楚留湘也跟着凑热闹。 孙继光是笑得乐开了花:“好好,花贤侄,来,我们好好说说,以后我这个宝贝女儿可就交给你照顾了。” 花菀楼笑着点头应道:“孙伯父请放心。” 孙玉晴听说花菀楼、陆小风等人来了,也忙赶到正堂。孙继光却不悦道:“玉晴,你现在要坐在闺房待嫁,不要老是出来抛头露面,不像个大家闺秀!” 花菀楼笑着为她解围道:“不碍事。” 孙继光兴奋地与花菀楼聊得起劲。陆小风、楚留湘就对孙玉晴道:“恭喜了,花夫人。” 不料孙玉晴却两眼泪汪汪盯着陆小风,问了句:“我要成亲了,陆大哥你就这么高兴?” 陆小风与楚留湘一愣,随而楚留湘问:“玉晴,你怎么这副委屈样,难道你不喜欢小花?小花多好的人啊。” “我与七哥哥从来都只有兄妹之情。”孙玉晴说罢就匆匆离开大堂了。 陆小风皱眉问楚留湘:“她真的不喜欢小花?” “好像是真的。”楚留湘点点头,“不对啊,小花这么好的男人不爱,那她爱谁啊!” “我怎么知道,我看以前他们在一起挺和气啊。”楚留湘道。 408惑君心 离开了丞相府,楚留湘与陆小风心里怪怪的,想在花菀楼这儿弄个明白,可是又不好开口,只得互相挤眉弄眼。 花菀楼觉察到了异常:“陆兄、楚兄,你们怎么不语?” “呵呵,小花啊,我呆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成亲,等你安了家我就去江湖上游玩。”楚留湘先道。 “花兄以后可不能有了老婆忘了我们这些朋友哦,唉,皆说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回想起来,我竟然七脚八手裸奔了二十多年了。”陆小风叹着。 楚留湘冷笑道:“谁让你见一个爱一个,经常犹豫不决才落得这个下场。” “嘿嘿,楚耗子,你也别说风凉话,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陆小风道,“你看看,连最喜欢粘着你的郭蓉蓉都气得离你而去。” “唉,这些女人撒撒娇,最后还是会回来的。”楚留湘将眉头往上挑了两下,“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红玉昨日已经来找到我了,说愿意陪我浪尽江湖。” 陆小风瘪瘪嘴:“嗯嗯,知道只有你最有出息,走了一个又能来一个。” 楚留湘一手把住花菀楼的肩膀,问道:“小花,你要成亲了,怎么天天板着脸孔,是畏惧婚姻?唉,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而且会导致你失去更多如花似玉的女人。” “呵呵。”花菀楼一笑了之。 楚留湘给陆小风使了个眼色,陆小风接着道:“花兄不会是有别的女人吧,你以前似乎喜欢过天娇一阵子,不过往事就不提了,现在,比如说洛青姑娘。” 花菀楼道:“呵呵,你们两位不要取笑我了。”说罢花菀楼脸上闪过一丝忧郁,走到前面,不理会陆小风、楚留湘。 “小花不是小气的人啊,难道这门婚事真的是奉旨成婚?”楚留湘冒道。 “嗯,还是先不要说了。”陆小风怕花菀楼更不高兴,便制止楚留湘道。 花菀楼回到花府,与楚留湘与陆小风就先告别了,他一人回到房间,心思不悦。 “咚咚咚——” 有人敲门,花菀楼问道:“谁?” “花哥哥,是我。” 是洛青的声音,花菀楼起身打开了门,打了个招呼道:“洛青姑娘。” “哼,花哥哥还这么见外叫人家,你叫孙玉晴——玉晴,叫我就是——洛青姑娘,多不公平!”洛青撒娇道,她端着一碗玉米粥。 “呵呵。”花菀楼被弄得不好意思了,叫了声,“青儿,进来坐吧。” “花哥哥,我给你顿了玉米粥,你尝尝吧。”洛青双眸含情望着花菀楼,幸好他看不见她眼中闪烁的泪花,否则她会更难过的。 “谢谢。”花菀楼要接过这碗粥。 洛青将手一缩,道:“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嗯?” “青儿做的事可能会伤害道花哥哥,青儿想请花哥哥原谅我,可以么?”洛青问道。 “呵呵,好的。” “无论我做什么,花哥哥都可以原谅我么?”洛青略显激动问道。 “青儿今天是怎么了?”花菀楼惊异问道。 “我……我怕花哥哥会因为一些事情讨厌我。” “不会的。你这么乖,我喜欢你还来不及。” 洛青心中一阵惊喜,他说喜欢她?虽然她知道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是心里还是很高兴。洛青将玉米粥端给花菀楼:“呵呵,趁热啦,快凉了。” 花菀楼喝下了粥,洛青一滴清泪落下,对不起。 “很好喝。”花菀楼笑道。 “……”洛青没有说话。 “谢谢,今晚怎么忽然给我做了粥?” “……”洛青依旧保持沉默。 “青儿,青儿,你在想什么?” “啊?”洛青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道,“呵呵,我想如果能给花哥哥熬一辈子粥,也挺好。” 花菀楼哽咽了喉咙,洛青对他一直很好,对花家也有恩,她这大胆的表白令花菀楼不知所措。 “我,我忽然觉得头有点晕。”花菀楼一手扶着额头,忽然间晕沉沉的。 “花哥哥,不舒服就睡会儿吧。我会照顾你的。”洛青镇静道,因为她早已在粥里下了**。 “你……”花菀楼听着洛青的语气,意识到粥里有药,没来得及问原因便昏昏沉沉睡了下去。 洛青将花菀楼扶到床上,为他宽衣解带,她望着花菀楼柔美的脸,微微一笑,脱下了自己的衣裳,道:“对不起了,我也不想伤害你的,可是我不能背叛对师父的承诺。请你原谅我这次对你说谎。” 衣满地洒落,玉影如出水芙蓉。 洛青赤身躺在花菀楼身边,侧头望着他的脸,这张完美的脸颊正如他的心灵一样。洛青的脸缓缓靠近,唇与唇的碰撞是美妙的滋味。 翌日清晨,花菀楼在模糊中醒过来了,头还晕沉沉的,他感觉手捏住了柔软的东西,是什么?他稍稍用力~ “嗯~”洛青娇吟一声,晃动了身子。 “青儿,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花菀楼羞惊中急忙起身穿衣。 “花哥哥,你昨天说过的,无论我做什么都可以原谅我,不会讨厌我的。我这样做,只是为了让你爱我。”洛青不慌不紧地道。 这个时候外面门被推开了,进来的人是花奎,他望着花菀楼床上不着衣裳,用被子急忙遮住身体的洛青,气愤极了。 莫霞跟了进来,显然大清早就是她去找了花奎,告诉他表姐昨夜来找花菀楼便彻夜未归,怕她出危险。 “逆子!”花奎又羞又急,喊出了两个字。 “爹。”这个时候花奎居然来了,花菀楼忙迎上去想解释,却发现不知如何辩解。 花奎狠狠给了花菀楼一耳光:“你明明就要娶玉晴为妻了,还做出这样的事!” 洛青忙道:“叔叔,请不要责怪花哥哥,是我不好,我不该爱上他。如果你要惩罚,该打的人是我。” 花菀楼见洛青对己一片痴情,更不愿意说出真相让她名节受损,便道:“爹,我与玉晴只有兄妹之情,既然出来这样的事情,就请让我对洛青负责!” “逆子!请柬都发出去了,你想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花奎怒道。 “爹。”花菀楼跪在地上,道,“一切后果我来承担,请爹让孩儿任性这一回。” 花奎气得险些晕倒,莫霞急忙扶住他:“老爷,老爷,挺住啊。我看表姐与花公子两情相悦,为了他们的幸福,请老爷就成全他们吧。” 花菀楼忙道:“莫霞不要再说了,先扶我爹回房。” 409天命 花奎想劝服花菀楼娶了孙玉晴之后再纳洛青为妾,他实则也挺喜欢洛青的。花菀楼执意请求取消这门婚事,为了他和玉晴,这次他必须做最后的争取。 而丞相府,孙玉晴忧郁了一天,不吃东西。孙继光疑惑问女儿原因。孙玉晴声泪俱下,对孙继光坦言,她虽敬仰七哥哥,但与他从来没有男女之情。 “自古儿女终身大事,受之父母。”孙继光只是道了句,心里才大为恍悟,原来他一直以为孙玉晴是喜欢花菀楼的。 “若你不喜欢,为何当初订婚之时不反对?”孙继光埋怨问道。 “女儿不敢忤逆爹的意思。”孙玉晴道。 “唉。”孙继光叹了口气,道,“你是我的女儿,平日里对你严格都也是为了你好!玉晴,这终身大事不容儿戏,现在就算你告诉我也太晚了。我看楼儿为人很好,你跟着他一定不会吃苦的。” 孙玉晴拿起丝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点头。 秦英堂,天娇与贺兰昕正准备为花菀楼与孙玉晴的婚事挑选货礼。忽而小孟匆匆拿着一份来自花家的邀请函来至,贺兰昕疑惑着打开请函。 天娇道:“前几天不是已经送来过请帖了么?” “婚礼取消了。”贺兰昕大惊道。 “什么?”天娇急忙接过请帖,道,“花菀楼与孙玉晴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忽然间花奎要认孙玉晴为干女儿。” “呵呵,挺有意思啊。”贺兰昕笑道。 天娇喃喃道:“不过这也好,花公子与孙姑娘本来就不配,各自能重新找到所爱也是幸事。” 就在花家与孙家联姻的前两天,花家取消了婚宴。 花菀楼到丞相府向孙继光、孙玉晴道歉,花奎因愧对丞相,便认了孙玉晴做干女儿。 西门府,西门歆雨正在屋子里看医书,小丫鬟来到她身边,道:“小姐,那个洛青又来了。” “啊?”西门歆雨一愣,随而反应过来,欣喜道,“她在哪儿?”西门歆雨特意悄悄嘱咐过门卫,留意着看见洛青来了西门府,就赶紧来告诉她的丫鬟。 西门歆雨听说洛青去了西门恨的房中,便偷偷留在外面,躲在角落中,用手指捅破一个小洞偷听他们谈话。 “哟,这次洛青姑娘为了搞垮花家,可是用心良苦啊。嘿嘿,花菀楼那小子艳福不浅,还真让人羡慕。”西门恨邪笑道。 要不是唯有与西门家联手可以搞垮花家,洛青还真不想与这些人为伍,洛青冷冷道:“我与花菀楼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花菀楼心里也是清楚的,他是为了能够与孙玉晴解除婚约才没有解释。” “花菀楼这家伙挺可恨的,瞎了眼睛还那么让人烦,我看最好让他缺胳膊少腿,跟欧阳云日学学。哈哈。”西门恨狂笑道。 外面的西门歆雨听到这句话真想冲进去大骂一番西门恨,他居然这么侮辱欧阳云日与花菀楼,太过可恨!西门歆雨想不通,这个家里的人为什么总是处心积虑想要陷害别人,尤其是这个西门恨。 洛青眼光一寒,冲西门恨不客气地道:“不准伤害花菀楼,谁敢动他,我杀了谁!” “洛青,花菀楼是你我的敌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西门恨不满道。 “谁也不许动花菀楼,我说了。我要报复的人是花奎,与花菀楼无关!”洛青道。 “怎么,心疼你男人了?呵呵,我也忘了,说不定你很快就可以当上花夫人了。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花奎是花菀楼的父亲,你要在花菀楼身边打花奎的主意,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们妇人就是不果断,这个必须以绝后患!”西门恨道,“不要以为你用计让花菀楼娶不了孙玉晴,他就一定会娶你。” 西门歆雨听了这话差点惊愕得叫出声,幸好她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原来洛青是为了这种目的才接近花菀楼的,这个女人好狠毒啊。不能被他们发现了,现在得赶紧去告诉欧阳与花哥哥。西门歆雨谨慎移动着步子,走开了。 “我的事儿从来不要别人管。”洛青冷冷道。 “你可不要不识好啊,我是心疼你的,呵呵。”西门恨又笑了两声,“莫非你被花菀楼那个小白脸迷住了?” “不是!”洛青道,“花菀楼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我不想伤害他。” “好人,呵呵,你糊涂啊,他是的敌人!”西门恨嘲笑道,“我劝你早知梦醒,不要失了身又失心。” “哼,我说了,我的事儿不用别人指手画脚!我看,我和你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洛青不愿意在这儿继续听西门恨嘲弄,索性直直离开了。 “喂,喂,洛青,我们有话好好说,你别急着走啊。” 洛青没有再理会西门恨,直接出了西门府,她现在心很乱。她回到花府后,不见花菀楼人影,便问了莫霞。 莫霞只知道方才有神医馆的人来找花菀楼,说是欧阳云日请他过去一趟。 “欧阳云日派来的人说过是为了什么事儿?”洛青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莫霞道,“对了,花老爷好像来找过你,我说你出去了,回来就去他的屋子里。” 洛青点头便去见花奎了,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次去,她才没有犯大错。她进门的时候,见花奎拿着一把剑,花奎告诉她,这是他一个朋友的剑。 洛青看见剑柄上刻着“无相”二字,心一颤,眼中立即有了戾气,这是师父心爱男子的剑。花奎道:“这剑一直挂在我书房啊,呵呵,刚刚看见了忍不住又摸摸。” “你对这剑好像有感情?”洛青却在花奎眼中只看见了平和,疑惑问道。 “是的,每次看见它,就会想到年轻时的朋友。”花奎答道。 “你朋友的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他死在了我的剑下,唉。” 洛青激动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他是一位侠客,用功练剑,剑术高群。他为了追求剑法的最高境界,偷练了天音教的一本禁书剑术,最后却走火入魔。他来找我比剑的时候就已经精神失常了,他怕自己有一天会神志不清,为恶武林,便要求死在我的剑下。武林中比剑而死的剑客不计其数,江湖上有规矩也不会质疑。”花奎道。 …… 洛青惊呆了,不知该不该相信花奎这些话,难道无相的死真的是这样的,与他无关?洛青刚刚神情恍惚走出了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莫霞正在收拾行李,见到洛青忙道:“圣主,我们快离开这儿!” “怎么了?”洛青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我收到了莫骢师兄给我的暗号,便出去找他,他们刚刚得到消息,花菀楼在欧阳云日的医馆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我们的线人说,是西门歆雨发现了圣主与西门恨的关系,然后告诉了欧阳云日与花菀楼。” “怎么会这样?” “花菀楼现在应该已经在医馆回花府的路上,我们必须现在马上离开,否则可能走不了了。” “那好。”洛青点点头,现在她的心真的很乱,也想先静静了,“我们先回阴魔派,再从长计议。” …… 花菀楼回到花府,发现洛青与莫霞已经逃走了,他心里空荡荡的,其实他并没有打算为难她们,只是想问清楚原因,他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也许这个结是可以打开的。 人去楼空,人皆空。花菀楼不禁自语了一句:“你居然就这么走了。呵呵,天命。” 各位亲们,谢谢大家的追看了。《倒霉丫鬟当自强》明天开始就是最后的结局卷,前些天有些朋友提出了宝贵的建议,水月十分感激。如果大家看着想到了什么缺点,有什么提议,尽管说说。嘿嘿,这段时间可能会有点忙,更新字数有所减少,请大家见谅,实在是因为有要事啦。 结局卷就是写小说里主角们的结局了,两年后,纳兰陵早已登上了皇位,贺兰昕与天娇也终于成婚了。 最后一卷中,纳兰陵与顾惜昭的重逢,后宫女人间的斗争,天娇与贺兰昕的爱情受到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主角们的所有矛盾将会推到最高峰,一切因果心结都会解开~ 01 凝香~梦魇 夜静到了极致。他面朝大海,海浪一层推一层,风呼啸袭过。 “惜昭,今夜如此有雅兴看月亮,呵呵。”江赁枫走到他身边,豪爽一笑,英气逼人。 “枫,虽然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的心平静了不少,可是却始终……唉,有的时候,我还是不够坚强果断。”顾惜昭冷冷自嘲。 “天娇与贺兰昕已经成婚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你爱的女人找到了最好的归属,尽管那个人不是你,祝福她吧。”江赁枫笑道。 “是啊,终究……我给不了她幸福。”顾惜昭眼眸中含着泪光。 江赁枫伸手把着冷剑的肩膀,道:“坚强点!” “枫,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有你这个兄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安慰!”冷剑对江赁枫微笑道。 “行了,别肉麻了。感动也不需要你以身相许的,难怪你不但讨女人喜欢还很讨男人喜欢。”江赁枫故作无奈道,“说得这么好听,我就知道你另有企图,是不是想走了?” “我,我想我的牵挂还没有全然放下。”顾惜昭道。 “呵呵,难道你真的就放不下前尘心思?我知道你心中并不想过这样的生活,说实话,让你归隐田园是有点屈才了。” “枫,如果有一天我又回到了京城,你会不会原谅我?”顾惜昭低头道。 “呵呵,我没有资格谈对你原不原谅,我尊重你的选择。”江赁枫道,他知道这个男人是没有人能改变的,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 “如果有哪一天我去了京城,请你相信我,不是为了名利,只是为了——感情。”顾惜昭双眸闪亮,胜美芙蓉,这个男子一直都是这么美。 “嗯,我知道。”江赁枫道,同样闪动着眸子。 风拂叶落,叶儿盘旋而舞,舞动着生命最后的灿烂,落入尘土,不是生命的结束,而是新生! 夜深了。 贺兰昕坐在书房,作为秦英堂的堂主,他励精图治,秦英堂依旧在不断壮大。天娇轻轻走近了书房,全神贯注看书的贺兰昕没有留意到。 天娇见房中的烛光愈来愈暗淡了,便在一木柜桌上拿剪刀剪短着屋子里红烛的灯芯,贺兰昕未归房,天娇也睡不下,她便坐到一张椅子上静静望着贺兰昕。 不知过了多久,好疲倦,见贺兰昕依旧辛勤着,天娇有几分心疼。缓缓闭了眼,撑不住了,天娇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终于处理完了今天的事宜,贺兰昕为了更好掌握秦英堂各个情况,凡事亲力亲为,这两年是很累。不过等他熟悉了秦英堂的一切,就不用这么劳累了。 贺兰昕收好书件,余光却瞟到了一个身影,他抬头望去,是天娇。贺兰昕放下手中的东西,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天娇身旁,轻轻把她抱回房间。 呵呵,贺兰昕最近一抹微笑,她也是等得太累了吧,才睡得这么沉。 “忽唔——”那异常鬼魅的歌声再次席卷着整个秦英堂,模糊中的天娇耳际又响起了熟悉而恐怖的凄凉声音,像是女鬼在哭泣,梦中惊醒! 天娇起身,那声音真真切切地响当。天娇疑惑地披上了外衣,贺兰昕睡在身边,天娇不想惊醒贺兰昕,便一个人去探个究竟。 天娇衣着薄纱,披了件衣裳,提着灯笼,一个人顺着歌声移步走去。 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一片荒芜草地,这儿只有野草蔓延。很恐怖的气氛,黑压压的荒芜上没有人烟,却回荡着最牵动人心的歌曲,天娇有点心悸了,纳闷秦英堂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地方?她正欲离开,一道黑光在余光中闪过! 侧头,那道黑光出自那儿?她步步迎进!歌声渐渐涣散,一个衣着雍贵的男子背影出现眼前。 “你是谁?”天娇心里忐忑,高举宫灯,问道。 只见男子转过身,天娇看清了他的脸,俊美潇萧的脸颊透着邪魅微笑,但是冷峻傲然之眉眼之间闪动着枭雄的凌厉狠绝,不需面目狰狞就能令人从心头冷到脚底。然而,只要他人站在哪里,即使是冷宫的荒芜上,就能让天娇感到空气也弥漫着一派优雅,哪怕下面藏了层层杀机。 “慕容诩?”天娇凝望上去,心有了剧烈颤动。 “呵呵,你为歌声而来?”他浅浅一笑,百媚生。 他走近天娇,天娇却不自主地后退,被这个男子的某种魅力所蛊惑,而又参杂着恐惧之情。邪魅男子发微卷,在风吹拂之下纷飞,眸子发着异样的蓝色光彩,像极了神人,或者说妖孽。 看着他步步靠近,天娇的身体有些无法自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身子一晃,没有拿稳灯笼,灯落地摔破,灯火被忽来的阵阵寒风浇息。 好暗,天娇愈加害怕了,慕容诩迎上来手游走在天娇的腰身,身体紧贴上她,天娇全身颤抖,开始奋力挣脱:“放开我!” 他身上有种特别的淡淡芳香,使得天娇随之感觉身体一阵酥麻,没有了挣脱的力量,而后他俯身贴上她那粉嫩的唇瓣时,舒服地**一声,他的手也不甘寂寞的攀沿上她的身体,但是这个时候他还不敢用力亵渎,只是极轻柔的摩擦,天娇身体颤抖的厉害。 “滚开,不要碰我!”浑身无力的天娇小脸通红,猛吼一声。 慕容诩只是轻咬住她的耳,柔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勉强你的。呵呵,我不喜欢勉强女人,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慕容诩,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现在已经有了爱人!” “呵呵,我偏偏不会让你和贺兰昕在一起,我讨厌看见你们很幸福,讨厌。”说罢慕容诩的手离开了天娇,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当天娇回过神来之时,眼前什么都没有了,就如从来没有发生刚刚出现的事儿一般,是幻觉!? 心悸,梦醒,天娇猛然睁开眼,望了望四周,自己还好端端躺在床上,贺兰昕就在身边,天娇松了口气,脑中却一直是邪魅慕容诩的面容,挥之不去! 02 婚介 快到正午了,天娇做了点心,送到贺兰昕的书房,在门口看见卓奕愤怒地甩门而出,他来过秦英堂两三次了,每次都不悦而走。天娇心中起了疑惑,端着这盘精心准备的点心进门了。 天娇刚进了门,就见贺兰昕紧锁眉头,贺兰昕望天娇进门,便舒展眉头,微微一笑:“娇儿。” 天娇道:“呵呵,天天都这么累,我会心疼的,吃的东西吧。” “好。”贺兰昕微笑着点头, “刚刚我见卓奕出去了,他来做什么?”天娇将盘子放置到成都,问道。 “唉。”贺兰昕叹了口气。 天娇担心问:“怎么了?” “是纳兰,他要我秦英堂出面为他训练军队,以此为借口,想将秦英堂直接划在皇家管辖范围。我没有答应。”贺兰昕道。 天娇道:“秦英堂现在势力是如虎添翼,皇上这两年是一直大力扶持秦英堂,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我不想将秦英堂归于朝廷,可是我担心纳兰不会甘心。”贺兰昕叹了口气。 天娇微微蹙眉:“是啊,相公你决定怎么做?” “我向纳兰投诚,说秦英堂愿意一直为皇上做事,只是希望不要收纳于朝廷。现在的纳兰野心越来越大,唉……” “不用太担心,皇上与相公一直有很深厚的感情,我相信他不会太为难你的。”天娇安慰着。 “嗯,希望如此。” 皇城,御书房。 纳兰陵正在批改奏章,卓云进门来报:“皇上,孙继光、卓奕已经待在外面。” 纳兰陵点点头,挥手道:“让他们进来吧。” “是。”卓云出门召进了孙继光与卓奕,二人走进房中,跪下参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位爱卿请起。”纳兰陵道。 “谢主隆恩。”孙继光、卓奕起身。 纳兰陵问道:“交给你们办的事儿做得怎样?” “这个……”孙继光闭口不语。 纳兰陵见他们似乎不语,问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孙继光给卓奕递了个眼色,示意他讲。卓奕道:“卑职已经去过秦英堂三次了,贺兰昕似乎并不乐意替朝廷增加兵力。” “为何?”纳兰陵疑虑道。 “唉,贺兰昕恐怕也有他自己的利益考虑,秦英堂势力太过强大,横跨江湖、朝政。贺兰昕也不但不感激于皇上对他的格外照顾,居然这点小事都拒绝了。”卓奕道。 卓奕这话使得纳兰陵拽紧了拳头,冷声道:“是么?” “皇上几次让秦英堂出面为朝廷办事,贺兰昕都在推诿,是有点目中无人了。”孙继光道。 “咳咳。”纳兰陵气的咳嗽了两声。 孙继光道:“如果皇上对秦英堂有怀疑,臣倒是有一个想法。” “说。” “素公主已经到了成婚的年纪了,不如让公主下嫁给贺兰昕,这样秦英堂就会受制于皇上了。就算秦英堂不归于朝廷,有公主在,也可以让贺兰昕更尽忠于皇上。”孙继光道。 “可是贺兰昕已经有了妻子天娇,他们感情伉俪情深,素公主下嫁给他,定会受到委屈,难道我皇室公主还能做小?”卓奕道,他心里霎时很爽快,这件事一定会让贺兰昕与纳兰陵心怀疙瘩。 孙继光道:“公主自然要做大,贺兰昕的原配妻子按照律法应当处死或者休掉!”他们只是不想纳兰陵一再对贺兰昕太过放纵,有朝一日,他们的地位将会岌岌可危。 纳兰陵摇了摇头,道:“不可,若是这么做,贺兰昕一定会记恨于我,我也不忍心拆散他与天娇。” “皇上仁德服人,也可以退一步对贺兰昕格外开恩,公主与天娇不分大小,娥皇女英,如何?”孙继光提议道。 “嗯,我好好考虑。”纳兰陵道,现在他也觉得应该压制一下秦英堂的势力了。 正午,纳兰陵与皇后赵敏真用膳之时,让赵敏真把有意将素公主指婚给贺兰昕之事告诉纳兰素。 “碰——”纳兰素听说要与天娇共侍一夫,觉得是巨大羞辱,玉器、陶瓷摔了一地。赵敏真急忙将纳兰素的反应回告纳兰陵。 纳兰陵不悦道:“贺兰昕肯定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素妹妹也是从小被宠坏了,才这番刁蛮,我看是成不了了。” 赵敏真眨了眨眼,道:“我看也不一定,皇上。臣妾有个想法,也许可以试试。” “嗯?” “贺兰昕风度翩翩,来是人中骄龙,素妹妹没有见过他,又讨厌天娇这个女人,自然不会答应。皇上何不让贺兰昕进宫来,我们制造机会让贺兰昕与纳兰素单独相会于后花园,也许这才子佳人就对上眼了。到时候我再从中劝劝纳兰素,她必定会欣喜应下这门婚事。”赵敏真很有把握地道。她对贺兰昕的魅力是很有信心的,还记得当初在杭州初遇贺兰昕,就是那举世才情与温柔一撇让她情窦初开。 可惜,贺兰昕却没有为她心动。赵敏真这个时候忽然想,如果贺兰昕曾经没有拒绝过她的心意,也许她就不会是现在这样名利薰心的女人了。可惜她现在爱上了纳兰陵,为了这个皇后的位置,也为了爱的男人,她变得更加疯狂了。 “好吧,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纳兰陵点头道,望着方才赵敏真提到贺兰昕时眼中流露出的那份痴恋,即使一闪而过,他也心中很不爽。 卓云奉命道秦英堂请贺兰昕入宫,贺兰昕并不知此去之意,便随卓云入宫了。卓云带贺兰昕进了后花园,贺兰昕信中起疑,这后宫向来是不许男人随便入内的,纳兰陵为何约他来此? 赵敏真也哄着纳兰素来到了花庭,纳兰素嘟嘴道:“敏真姐姐,你倒是帮帮我啊,大哥怎么这样讨厌,竟然让我嫁给一个有女人的男人,这个女人还是天娇那个臭丫头!以前我就看她不爽!” “呵呵,你是皇上的妹妹,他一定不会给你找错郎的。你可知要嫁的人是谁?”赵敏真笑得灿烂。 03 风语 “呵呵,你是皇上的妹妹,他一定不会给你找错郎的。你可知要嫁的人是谁?” 纳兰素不以为然道:“不就是秦英堂的堂主贺兰昕。” “呵呵,素妹妹没有见过贺兰昕自然是如此,跟我来。”赵敏真道。 “敏真姐姐究竟要带我去哪儿?”纳兰素疑惑问道。 “见到你就知道了。”赵敏真笑道。 纳兰素随赵敏真走到一地,忽然见到前方有位男子。他侧头望见了赵敏真与纳兰素,便迎上来了。纳兰素见到贺兰昕这一瞬间,心弦被拨动了,他俊逸潇洒、风度飒然,步伐稳健、举止得宜,给人一种亲切之感,一看就是极具内涵修养之人。他,一身白装,手持折扇,发髻上系有一根白绸,腰间系着圆状玉环,服饰贤静。 “皇后娘娘。”贺兰昕微微屈身施礼,冲她一笑。 几年不见了,他依旧是此般柔情,又多了几分爽朗,赵敏真回他一笑:“贺兰堂主好,呵呵,现在的你比起当初更具魅力了。” 此人就是贺兰昕?纳兰素一惊,目光游走在他身上,的确乃人之龙凤,高雅独具。 赵敏真细细端详着贺兰昕,贺兰昕被眼前这两位女子久久盯着有些难为情,便道:“皇后娘娘,贺兰来此是皇上召见,可是已经在这儿等候了好久,不见皇上身影。” 赵敏真这才想起了自己的任务,忙对贺兰昕道:“哦,这位是纳兰素公主。” 贺兰昕冲纳兰素点头一笑:“素公主,失礼了。” “你就是秦英堂的贺兰昕?”纳兰素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 “是。”贺兰昕道。 纳兰素立刻脸上泛起了红光,赵敏真一见她这样明白了端倪,也借故道:“呵呵,贺兰堂主,皇上也许在御书房看奏折,忘记了这事儿。不如我去看看皇上,若他真忘了也太不应该了。” “不必了,我等等就是。”贺兰昕道,“君臣之道。” “你是皇上最好的朋友,他可没把你当外人,我去提醒皇上便是。贺兰是第一次来这儿吧,呵呵,就让素儿妹妹带你四处看看。”赵敏真说着就走掉了。 “好。”纳兰素忙道。 赵敏真离开了,临走时回头瞥了眼纳兰素与贺兰昕,心中偷笑。 贺兰昕与纳兰素第一次见面,二人单独相处略显尴尬,纳兰素道:“贺兰堂主,我带你到处看看如何?” “好,多谢素公主了。”贺兰昕心中也起疑,为何硕大的御花园中没有见到太监与侍女的身影,只有他与纳兰素二人。 一个时辰后,纳兰陵与赵敏真才带着一队太监、宫女缓缓而来。贺兰昕总觉得和纳兰素单独在一起感觉有些奇怪,他很少与陌生女人独自相处。 “皇上来了。”贺兰昕见到前面有一群人徐徐近了,终于落了口气,疑惑着纳兰陵为何晚了这么久才到。 “咦,皇帝哥哥。”纳兰素兴奋地给纳兰陵挥手叫道。 纳兰陵还真没有料到纳兰素真的乖乖在这儿陪贺兰昕游逛,果真如赵敏真所言。赵敏真笑道:“皇上,素儿一定是喜欢贺兰昕的,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呵呵,是啊,我真没有想到一见贺兰昕,素儿就会倾心。”纳兰陵轻声叹道。 贺兰昕走到纳兰陵面前一拜:“皇上万岁。” “贺兰快请起,早说了你我之间不用多礼。”纳兰陵忙扶起贺兰昕。 纳兰陵见纳兰素一撇贺兰昕的眼神都特别温柔,在他这个生性叛逆的妹妹身上看见还真是难得。纳兰陵对赵敏真使了个眼色道:“我与贺兰慢慢聊,你们先去吧。” “好的,皇上。”赵敏真挽着纳兰素的胳膊,道,“素儿妹妹,我们走。” “哦。”纳兰素也意会到了纳兰陵的意思,不好意思地低头随赵敏真离开了,嘴角带着微笑。 纳兰陵给贺兰昕解释道:“方才遇上了边关一点急事需要处理,让贺兰久等了。” “皇上这么说,让贺兰内心愧疚。”贺兰昕道,纳兰陵无须对任何人解释的,他确实一直把自己当做真正的朋友,贺兰昕心中几分感动。 “呵呵,贺兰方才与素儿一直在御花园做什么?”纳兰陵问道。 “与素公主就是随便逛了逛。”贺兰昕答道,更是疑惑纳兰陵为何有雅兴问这个。 “贺兰觉得素儿怎么样?”纳兰陵进一步问道。 贺兰昕不知纳兰陵心中之意,自然答道:“初次与素公主相见,觉得公主秀外慧中、冰雪聪明,与皇上你有几分神似,呵呵。” “恩,我看素儿对贺兰也很有好感,既然贺兰与素儿情投意合,那我想我若是指婚给你与素儿,你也不会反对是吧。”纳兰陵试探着道。 贺兰昕一怔,忙道:“万万不可,皇上,素公主乃是金枝玉叶,我怎么配得上公主殿下?况且皇上知道我有妻子天娇,不可能再与其她女子成婚了。” “贺兰果真是专情男子,不过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啊。你放心,我知道你与天娇之间感情极深,自然不会委屈天娇的,若你娶了素儿,她与天娇不分大小。”纳兰陵也预料到了贺兰昕会拒绝,便道。 “更是不可,怎么可以如此委屈素公主!”贺兰昕汗颜,一时间不知纳兰陵为何打算将纳兰素许配给他,只是推迟道,“公主这样的千金之躯可是受不得这样的委屈啊。” “是啊,自古也没有公主嫁给有妻室的男子这一说,不过为了你贺兰昕,我可是已经做了最大的退让了。贺兰不会再拒绝我的好意吧,你成了驸马,我们可就是亲上加亲,喜上加喜了。”纳兰陵笑道。 贺兰昕一时不知如何答应,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一定要拒绝!他索性跪在地上,语气由衷道:“皇上,贺兰昕曾发誓过,这辈子自爱天娇一个人,只娶天娇一个人,希望皇上不要再为难贺兰。” 贺兰昕这番举动让纳兰陵惊愕之余稍显愠色,贺兰昕当着身后这么多奴才的面竟然这么拒绝他,太不给面子了!纳兰陵忍住火气,道:“贺兰,你若再是不依,我就会以为你是自诩素儿配不上你,皇室公主配不上你秦英堂堂主!” 04 皇命 纳兰陵这一吼,令贺兰昕也心中几分恐惧,“贺兰昕绝无此意!”贺兰昕辩解道。 “呵呵,既然如此,那你与素儿的婚事,我可就放在心上了。”纳兰陵勉强一笑。 “绝对不可,皇上,贺兰昕誓死不能违背承诺,再娶素公主!”贺兰昕坚定语气道。 “你,你也太不知好歹了吧!”纳兰陵平静道,但是怒气已经显露于表。 “请皇上成全!”贺兰昕不做任何退让。 “哼!”纳兰陵愤怒之下不再理会贺兰昕,扬长而去。这小子自以为当上了秦英堂堂主,还真了不起了,我倒要看看他有几分骨气!贺兰昕,你口口声声所说的坚贞不屈的爱情,究竟值得上几分几两? 贺兰昕望着纳兰陵怒而远去,叹了口气,纳兰你明明知道我只爱天娇一人,为何苦苦相逼,难道为了你自己的利益就可以不顾我们之间的友情?几分试探,几分咄咄逼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贺兰昕回到秦英堂,并未有将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天娇,怕她忧心。可是纳兰陵并没有就此罢休,紧着派孙继光来秦英堂当说客,还让贺兰昕进宫得赵敏真相劝,但是贺兰昕依旧坚定不屈。纳兰陵为贺兰昕这态度而气极了,孙继光献计来一招狠的,因此令贺兰昕始料不及的是,接着纳兰陵下了皇招——公布天下贺兰昕与纳兰素的婚约。 贺兰昕得知纳兰陵这举动巨愤不已,一时头晕,看来纳兰陵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皇上太过分了!居然用这种强硬招数逼少爷就范。”小孟不平道。 贺兰昕摇了摇头,他也不知纳兰陵会这样不顾他的感受,强迫自己要娶纳兰素。 “少爷,你会怎么做?”小孟担心问道。 贺兰昕坚毅道:“我不会背叛天娇,一定会对这门亲事放抗到底!” “少爷这样做恐怕会触及龙颜啊。”小孟提醒道,“少爷需要皇上的扶持,这样秦英堂才可日益强盛!” “我知道,但是天娇是我最爱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才刚刚娶了她就又娶别的女人!”贺兰昕道。 正在此时,天娇走进贺兰昕的房中,泪眼晶莹,委屈问道:“贺兰昕,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你与纳兰素的婚事,这究竟是为何?纳兰陵在此前一定早就与你定下了,为何要瞒着我?” “娇儿,你先听我解释。我贺兰昕承诺此生只爱你一人,宁死不会娶其她女人!”贺兰昕走上前去,抓起天娇的手。 天娇听了贺兰昕这番话才放下了心,她冲贺兰昕点点头,示意他解释清楚事情的真相,她自然是信任贺兰昕的。 天娇明白了这事的来龙去脉,心知贺兰昕为秦英堂大大小小事情憔悴不已,现在还为了自己还对纳兰陵杠上,心生愧疚。 “贺兰,你会不会太累了。”天娇柔语,想帮贺兰昕也有心无力。 “娇儿,有你在我身边,就不会累的。”贺兰昕微微一笑。 “可是皇命难为,皇上亲自下了这诏书公布天下这门婚事正是为了让你没有退路啊,如何是好?若是抗旨不遵,就是死罪!”天娇焦虑道。 贺兰昕温柔握紧天娇的手,十指紧扣,道:“娇儿,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希望你不要为此劳心,这件事交给我,纳兰始终是我最好的朋友,不会对我太狠。” “嗯嗯。”天娇点头一笑,她没有理由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的话,他是真的很爱她的,也不能再让他为自己担心了。 午后,天娇决定进宫见见玉紫茗,她是纳兰陵的宠妃,也许可以劝劝他。这两年来天娇与玉紫茗一直往来着,二人交情不浅,视为好姐妹,玉紫茗一定会全力帮助她的。 茗妃寝宫。 玉紫茗正在卧房一针一线绣花,是要亲自绣一副鸳鸯枕送给纳兰陵。绝美倾城的脸上闪烁着笑意,如今的她笑颜如桃花,比起两年前,眉宇间忧愁淡了几分。现在几乎很少会想到慕容诩了,这个月她心中几乎只有纳兰陵,他对她的专宠成为宫中一段佳话。 玉紫茗的贴身大宫女喜儿来报:“茗妃娘娘,天娇姑娘来了。” “天娇来了,快让她进来。”玉紫茗欣喜道。 喜儿带天娇来到房中,玉紫茗招手道:“呵呵,天娇来了,快过来坐到我身边,看看我这鸳鸯绣得好不好?” “好,紫茗闲情不小。”天娇靠着玉紫茗坐在玉凤床榻上,见枕巾上绣着一对水中游玩畅快的鸳鸯,笑道,“呵呵,很好看。” “嗯嗯,我刚刚绣好的,皇上应该会喜欢。”玉紫茗羞笑道。 “呵呵,那是自然。”天娇也没有太多心情为玉紫茗而高兴,眉头微锁。 玉紫茗觉察到天娇的异常,开玩笑问道:“咦,娇儿,你怎么这副不悦的模样,呵呵,贺兰昕还能欺负了你不成?” “自然不是。”天娇答道,“紫茗难道还不知道皇上要将纳兰素公主许配给贺兰昕?” “啊?”玉紫茗一惊,不可思议道,“纳兰素那丫头虽然刁蛮任性,可是也贵为公主,贺兰昕已经娶了你为妻,难道她还能做妾?” “皇上的意思是不分大小,这已经是给贺兰情面了。可是我与贺兰之间的感情是容不下其她女子的,贺兰答应我会与皇上抗争到底,我只是担心……”天娇喃喃道。 “你担心贺兰昕最后拗不过皇上,娶了纳兰素?” “不是。” “你怕皇上恼羞成怒,对贺兰昕下毒手?” “是啊。” “应该不会啊,皇上对贺兰昕可是用了真的感情,不会这样的。”玉紫茗道。 “唉,话虽如此,可是贺兰抗旨不遵,皇上这性情也难说啊。自古帝王没有几个心胸宽广得忍受别人的忤逆。”天娇还是有一定了解纳兰陵的,他这个人狠毒起来也是六亲不认,当初杀前太子也是未有念及兄弟之情。 “嗯,那你希望我为你做点什么?”玉紫茗问道。 “紫茗,现在也只有你可以在皇上面前说说话,希望你帮帮我这一次,劝劝皇上好不好?”天娇恳求道。 “娇儿,若是能帮的了你,紫茗我当然义不容辞,可是我担心也是杯水车薪。皇上最讨厌他的女人……”玉紫茗道,“不过我会尽力为你争取的,若是皇上执意如此,也请天娇你见谅了。” “嗯嗯,我知道,紫茗这份恩情我会记着,无论有没有用,我都很感激。”天娇笑道。 “天娇可别说这样见外的话,呵呵,你我之间谈何恩情。”玉紫茗道,“今日皇上答应了会来我寝宫的,那明日天娇你再进宫一趟。” “好。”天娇点头,即使希望渺小,也试一试,玉紫茗毕竟是纳兰陵最心爱的女人,或许还有转机。 05 柔情胁迫 回到秦英堂,天娇与贺兰昕见面都没有再提及这件事,皆是不想再给对方压力。天娇越是知道贺兰昕对她情深,越是不忍心让他身陷困境。 这一夜天娇没有睡着,侧头望着枕边人,躺在一张床上心里安详而幸福。唉,也许有的事情注定是不能十全十美。 翌日,天娇再次进宫见玉紫茗,一进门天娇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 玉紫茗迎上来道:“娇儿,你来了。” 天娇点头笑道:“嗯嗯,紫茗。” 玉紫茗道:“娇儿,昨夜我已经给皇上委婉提过了,皇上应该是觉得秦英堂现在势力太大,而贺兰昕又不太顺从,于是想让素公主的婚姻来牵制贺兰昕。” “这个我已经想到了,那有转机么?”天娇问道。 玉紫茗无奈摇了摇头道:“恐怕没有,皇上后来生气了,把我训斥了一顿,我也不敢再多说。皇上还从来没有对我那么凶,我看他是铁了心的。” “哦,对不起了,紫茗,让你委屈了。”天娇道,心也凉了半截。 “我这倒不碍事,可是贺兰昕与纳兰素这桩婚事不好推脱了,皇上已经昭告天下,就是不留后路的。”玉紫茗道,“皇上昨日还放了狠话,说宁可他负天下人,也没有人可以背叛他!” 此刻喜儿匆匆来道:“茗妃娘娘,卓云在外求见。” “他来做什么?”玉紫茗疑惑问道。 “说是奉皇上口谕,请天娇姑娘去一趟御书房。”喜儿道。 天娇与玉紫茗愣了愣,玉紫茗道:“皇上怎么知道天娇会来,我可没告诉皇上啊。” “也许皇上早就知道了吧。”天娇冷静道,纳兰陵肯定是料定玉紫茗是了自己才试探他的口风,所以今天也必定会来,然后派人见到自己来了茗妃宫,便派卓云来召。 “皇上不会为难你吧。”玉紫茗忧心问道。 “不会的。放心,紫茗,我自有分寸。”天娇说罢,就随卓云一同去了纳兰陵的御书房。 这还是天娇第一次踏入御书房,金灿灿的龙椅格外耀眼,纳兰陵则是站在龙椅一旁凝望侧墙上的书画。 卓云关上了御书房的正门,纳兰陵回过头来冲天娇一笑,天娇跪拜行礼:“见过皇上。” 纳兰陵走到天娇身前,温柔地伸手扶起天娇:“娇儿,起来说话。” 天娇起身,抬头凝视望着纳兰陵,他的面孔依旧如曾经那样俊美没有改变,温柔一笑让天娇想起了几年前的陵王爷,天娇随纳兰陵的一笑而笑。 “呵呵,每次看见你都觉得很亲切,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太师府的门口,你接下了我一首诗。”纳兰陵道。 “啊?”天娇没想到纳兰陵还记得这个,天娇几乎都忘记了,她恍惚过神智,当初见到纳兰陵恍若神人,那个善良、多情的陵王爷又出现在脑海中。天娇忽然脸一红,念及第一次的初吻也是在纳兰陵酒后被夺,可能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呵呵,若娇儿你不是贺兰挚爱的女人,我一定会让你留在我身边的。”纳兰陵的语气变得更加柔和,略带遗憾的意味。 “……”天娇没有吱声,纳兰陵已经不止一次对她说过这话了,风流帝王也真是这个样,希望征服天下所有女人。天娇在纳兰陵的温柔的眼神中又看见了一丝霸道,这个目光好像在哪儿见过,很熟悉……慕容诩!天娇脑中响起了这个男人的名字,他正是这样,占有得不到的东西总让他在自我挑战中感到刺激畅快。 某种程度上来讲,纳兰陵与慕容诩还真有不少共同点,天娇心中冷笑了几声,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不屑吧。不过她一直认为纳兰陵比慕容诩有人性得多,并没有觉察到其实这两个男人如猛兽般一样的危险。 “我赐了贺兰昕与纳兰素大婚,定下日子就是两个月后。”纳兰陵道。 天娇猛然回过神,痴痴望着纳兰陵,想争取什么却喉咙挤不出一个字,眼中泪光闪现,忽然觉得这一切已经改变不了了,否则贺兰昕会付出代价的,她不希望贺兰昕为自己受到任何伤害。 “天娇在怨我?”纳兰陵依旧保持着微笑,这个笑容与方才不同的是,透着一丝残忍。 “没……有。”天娇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 纳兰陵伸出左手,轻轻捧起天娇的下巴,问道:“真的不怨我?”他是明知故问,天娇为了贺兰昕居然这番容忍,纳兰陵也觉得好奇。 天娇反问了一句:“素公主愿意下嫁给贺兰昕?” “当然,素儿在御花园见过贺兰昕之后,便倾心于君,呵呵。贺兰昕的魅力有增无减啊,天娇可要小心了。”纳兰陵道,眉头一挑。 “您是皇上,做什么都可以。”天娇只是无可奈何说了句,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在纳兰陵面前再怎么说都是枉然,他只是在嘲讽她而已。 纳兰陵见到天娇这副委屈样,收回了手,心中也有几分不忍,他背过身道:“那既然你同意了,就回去劝劝贺兰昕,让他欢欢喜喜接受我的安排。只有这样,对他才是对的。” “我知道了。”天娇应声,她很清楚,这次贺兰昕若是抗旨拒婚后果会有多么严重,纳兰陵也是在无形中威胁她。 “娇儿一直都是这么聪明,很让人心动。”纳兰陵柔声道,“你是知道的,皇室威严不容任何人侵犯。”假如贺兰昕敢再拒绝他,纳兰陵一定不会放过贺兰昕,不能为己所用,宁可杀之后快! “呵呵,这次我若是不替贺兰应下这门婚事,皇上也一定会杀了我吧。”天娇冷笑道。 “还是舍不得的。”纳兰陵缓缓而道。他也清楚天娇为了秦英堂,更为了贺兰昕,一定会答应的。 “皇上若没有其他事,天娇告退了。”天娇请示道。 “恩。”纳兰陵点点头,没有回身再见她,那清澈无辜的眸子会让他心中内疚的。 天娇一拜后退出来御书房,衣袖中拿出丝巾擦拭过脸上泪痕,困惑,这辈子还能与贺兰昕成为彼此心中的唯一么? 06 纳兰VS贺兰 皇宫,贺兰昕骑马匆匆赶到宫门口,下了马便直冲向纳兰陵的御书房。 英气风发的贺兰昕要直径闯入御书房,而几名守门侍卫想拦住贺兰昕在外。 “贺兰堂主,没有通传,不得擅自闯入,你待我我禀报太子!”两位侍卫左右拦住贺兰昕,要阻拦贺兰昕强行进入。 “让开!”贺兰昕大呼一声,这两天他已经多次求见过纳兰陵了,他皆声称无暇召见,贺兰昕倒想看看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贺兰堂主,你不能为难我们呀!”侍卫头领道。 贺兰昕不加理会,举手一下掀开侍卫,踏入正门,而后直直走向纳兰陵的御书房。侍卫们一直尾随身后,唠叨着:“贺兰堂主,你可不能这样啊……” “砰——”猛烈推开,屋内正坐着的纳兰陵以及站在一旁的几个太监一惊,而且卓奕正站在屋中央,众人朝门口望去,见是贺兰昕风尘仆仆走来。 “贺兰堂主!”侍卫统领跟至叫道,而后无奈地望了望纳兰陵,表明自己已经尽力了。 “什么时候,越来越没规矩了!?”纳兰陵狠狠瞪了眼侍卫统领,见贺兰昕如此轻视自己,更是恼怒。 “皇上,卑职失职了!”侍卫统领低头,一脸无辜,随后退直一旁。 贺兰昕用很不友善的眼神直射向卓奕,卓奕脸上青筋抽动,心知贺兰昕所为何来,脸上勉强显露一丝阴笑:“贺兰昕大人,别来无恙啊。” 纳兰陵压抑火气,则是不耐烦地冷笑道:“好大的架势,可以直冲我御书房,不愧是秦英堂的堂主,好气魄!” “温香软玉,红袖添香,皇上在宫中倒是过的潇洒自在!”贺兰昕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纳兰陵起身走到贺兰昕面前,压住火气,道:“贺兰,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皇上,如果你真的为了我好,就请收回成命,我不会娶纳兰素!”贺兰昕语气坚决。 “贺兰昕,你在说什么?”纳兰陵正要双手把住贺兰昕的双肩,贺兰昕冷冷退了一步。 卓奕见纳兰陵踟蹰,便缓缓开口道:“贺兰堂主安好,皇上这样的安排,既是为了你的发展前途也是为了秦英堂的势力强大。” “那么我得感恩皇上的宠爱了!”贺兰昕冷嘲,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当然也互通心意,纳兰陵明明知道他对天娇的感情,不会迎娶这个纳兰素,可是为什么他非要逼他退无可退。 “贺兰昕,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纳兰陵皱眉说道,“我这样做是为了大家好,你是个男人,是秦英堂的堂主,不要太过重于儿女私情!” “可是你在乎的东西并不是我最在乎的!”贺兰昕不屑道。 卓奕语气凌人说道:“贺兰堂主,站在你面前的是当朝圣上,你这是什么语气?你一个秦英堂的堂主可以这样指责皇上,简直是笑话!皇上宽容,不与你计较,不要太不识趣!” “卓奕,多谢你的提醒,不过你这个奴才有什么资格说话。你屡次欺人太甚,不要惹火了我!”贺兰昕恨了眼他,估计也是他在从中挑唆,纳兰陵才会这样。 两年前贺兰昕与卓奕之间就有深沟,二人虽然没有表明恩怨,可是心中早已积怨极深。 纳兰陵揉了揉额角,近些日子他一直周旋于各种事物之间,在意识筋疲力尽,此刻竟有几分眩晕。 贺兰昕失去了理智,怒道:“纳兰陵你知道么,你的指婚意味着什么,是你亲手毁了我与天娇永世唯一的幸福,也毁了你亲妹妹的幸福!“ 纳兰陵更是怒不可遏,贺兰昕竟然这样无礼,简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用威胁的语气道:“你凭什么指责我,我是皇帝,可以主宰这个世界,掌握每个人的生死!贺兰昕,我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得死!” “……”纳兰陵一语,令得贺兰昕竟然无话可说,他刚刚说话太狠出乎了贺兰昕的意料。 卓奕见状立即附和说道:“贺兰堂主还是好自为之,皇上对你一直是很留情分的,否则就直接赐死天娇,让你娶素公主了。” “你!”贺兰昕愤怒瞪着卓奕,如此故意刁难,真想出手废了他。 卓奕笑而不语了,回敬贺兰昕一个轻视的眼神。 “贺兰昕,现在给我滚出去!”纳兰陵冲他吼道,为挽回自己方才失去的尊严。 “纳兰……”贺兰昕心一凉,纳兰陵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重的话语,才意识到了他的可怕。 “贺兰堂主,请你回去吧,呵呵,再隆重准备下与素公主的大婚!”日阳淡淡说道,特意挑眉。 “皇上,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你我之间就不同从前了。”贺兰昕胁迫道,想用他们的感情来软化纳兰陵。 “你想威胁我不成,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这样!你必须听我的!”纳兰陵的语气不容置疑。 “呵呵,贺兰堂主请回吧。”卓奕语气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贺兰昕狠狠瞪了眼卓奕,然后拂袖而去,卓奕还在回味贺兰昕刚刚那个可怕的眼神,看来贺兰昕对他动了杀意,这倒是挺有趣,挺刺激的。 贺兰昕走出御书房,满是愧疚,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娇儿,娇儿,我该怎么办……”他神情木讷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喃喃的叫着那个他今生唯一挚爱的女子的名字,要怎样才能挽回弥补,怎样才能做到对她的承诺——始终如一。 随后贺兰昕一路离开御书房,心中怒火渐渐熄灭,却更不安宁了,纳兰陵是他最信任的朋友,今日竟然不顾情分出言极重,方才他们的争执算是断义么?!本希望这辈子与天娇长相厮守,可如今…贺兰昕摇摇头,或许他最恨的是不是纳兰陵的凌人,而是自己的无可奈何。他现在真的可以为了女人而放弃整个秦英堂么?! 贺兰昕眼帘闪过天娇令人舒服的微笑,拽紧了拳头:“娇儿,我曾经说过不会再负你了,永远不会!” 07 孰轻孰重 贺兰昕回到秦英堂,走进寝房,天娇面带微笑迎上前来,她知道他一定是去找纳兰陵了,她想知道他心里决定的答案。天娇本是不该怀疑贺兰昕的,可是她现在只是想明白在他心中究竟什么事最重要的。 “娇儿。”贺兰昕依旧是柔情一笑,上前握紧天娇的手。 “累了吧,坐下喝口茶。”天娇为贺兰昕倒了一杯茶,心中还念着如何开口试探。 “我刚刚去找皇上了。”贺兰昕缓缓道,眉头紧锁。 天娇接着问道:“贺兰与皇上聊得不开心?” “我们没有在聊,是在吵。”贺兰昕叹了口气,“我想今后我与纳兰之间的情义都回不去了。” 天娇心一颤,贺兰昕是坚持拒绝了纳兰陵所以才有有这样的结果吧。天娇就知道这个男人是可以托付终身的,可是与皇上闹僵,对他们是都没有好处的,纳兰陵可以毁了贺兰昕和秦英堂! “贺兰不该忤逆皇上。”天娇喃喃道,将茶杯端到贺兰昕面前。 贺兰昕接过茶杯,语气坚决道:“为了娇儿你,宁负如来不负卿!” 天娇泪眼阑珊,贺兰昕这句坚决的话让她顿时感动不已,他为了她愿意付出所有,自己又怎么忍心看着他深陷泥潭?天娇微微一笑,她替贺兰昕应下了纳兰陵这门婚事果真是值得的。 “我也见过皇上了。”天娇道。 “他对你说了什么?”贺兰昕心一紧,怕纳兰陵威胁天娇。 天娇忍住泪水,道:“我替你在皇上面前应下了你与素公主的大婚。” “你说什么?”贺兰昕脸色惊变。 “我觉得你应该娶素公主,这样对秦英堂的未来,对你的未来才是最好的选择。”天娇道,“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为了我不值得得罪皇上,毁了你自己一生。” 天娇的话对于贺兰昕犹如五雷轰顶,她是这样看待他们之间的感情的?贺兰昕一时间竟然也落下了泪:“娇儿,我就这么让你失望么?” “怎么了?”天娇以为贺兰昕会为她的善解人意而高兴的,她不愿意让他陷入两难,宁可自己受委屈。 “我负了你两次,还能有第三次么?”贺兰昕道,“这次我是绝对不会再辜负你了。” “贺兰,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为了对我的承诺,所有的努力都毁于一旦,那个时候你也会怨我的。”天娇道。 “我贺兰昕决定了就不会后悔!也许很多男人都是以事业为重,女人远远比不上鸿鹄之志!可是我不一样,娇儿,你在我心中,比什么都重要!”贺兰昕道。 “贺兰昕,不要任性了,你现在所想的与以后发生的不会一样。我已经替你在皇上面前答应这门婚事了,而且你早就无路可退!”天娇道,“纳兰陵是皇上,在他下定决心要让他妹妹嫁给你的时候,你就只能遵旨,抗旨就是死,还会连累秦英堂这么多人!纳兰素是公主,我曾经在太子府遇见过她,她娇蛮傲慢,还屡次针对我,我讨厌她都来不及!你以为我希望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你么?” “天娇。”虽然贺兰昕心中万分不甘心,可是天娇的话句句让他无可辩驳。 “贺兰昕,如果我自私一点,我就不会让你娶纳兰素了。所以请你不要怨我为你做下的这个决定,如果你现在反悔了,皇上是第一个不会放过我的。”天娇恳求道。 “如果只有这样,那我还是跟当年的我一样无可奈何,无力给你幸福。对不起。”贺兰昕神情麻木,道了句。 以后的日子都要面临那个泼辣无理的女人来抢贺兰昕的爱,天娇的心里很绝望,道:“如果你不是王子,该有多好!”她现在不稀罕当灰姑娘了,活得好累,只想和他在一起过平平凡凡的二人世界。 “恩?”贺兰昕不知天娇为何忽然冒了这么一句,“我本就不是王子。” “贺兰,我想一个人占有你,完完全全占有你,你只属于我!”天娇哭着投入贺兰昕的怀里,但是她没有说想说出口的这句话,因为一旦说了,就更是摇动了自己的决心,没法劝贺兰昕娶纳兰素了。 “对不起,娇儿。我该怎么办?”永世的唯一,本是贺兰昕这辈子对天娇幸福的最大补偿,可是他最终做不到了。 夜深了,天娇与贺兰昕背对着躺在一张床上,两人都没有睡着,天娇一直哭着,想到了那个小旅馆第一次与贺兰昕睡在一张床上做的那个噩梦。贺兰昕知道天娇在抽泣,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她。 天刚刚亮了,贺兰昕就起身去了书房,天娇可能也才刚刚入睡。 “少爷,这么早就起来了?”小孟正在打扫书房,见到贺兰昕疑惑问道。 “恩,小孟,这些天你帮我送封信去巴州。”贺兰昕道。 “啊?” “送给我二叔贺兰平绒,我记得他一直在杭州的秦英堂分舵当舵主。”贺兰昕道,也是当年贺兰孟尧怕他二弟与他争权,才将他赶到了蛮夷之地。 “是的。少爷怎么忽然想起他们了?”小孟问道。 “别多问了,我等会写封信,然后你送去就可以了,也不要跟其他人多说。”贺兰昕道,然后赶紧坐下拿出纸笔起书。 小孟瘪瘪嘴,少爷这几天挺反常的,老是这样,可能是受到刺激了吧。唉,本来还和阿红约好了过两天一起看花灯节的花灯,这下子是没戏唱了。 茗妃寝宫。 玉紫茗慌慌张张将一封信烧掉了,她的手在颤抖,口中念叨着:“他要来了,真的要来了。” 慕容诩来秘信说半个月后将会来中原朝见纳兰陵,也是证明他准备向中原开战了。玉紫茗心生恐慌,越来越舍不得现在幸福安宁的生活,舍不得纳兰陵的温柔,可是纳兰陵与慕容诩之间她注定只能帮一个。现在她也弄不清出他们在她心中的位置孰轻孰重。 08 蓦然泪 皇宫喜庆满堂,红绸满目。 今日是纳兰素与贺兰昕成婚之日,纳兰素端坐镜,任梳妆的侍女为她梳妆,凤冠霞披,铜镜的她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她精致绝美的容颜上有着一抹幸福的笑容。 “素公主好美,是环儿见过中最美的女子!”环儿以后就是纳兰素的贴身侍女,她望着容妆华贵的纳兰素,真心赞道。 公主脸上立即浮现明媚的笑意,这个小丫头的嘴儿挺甜,招人欢喜。 “皇上!”环儿忽然惊色叫道。 纳兰素听见环儿这声音,转身望去,看见了俊逸的纳兰陵移步走来。 “素儿今夜是全天下最美的女人,看得皇兄都有些心动了!”纳兰陵托起她的脸庞,轻轻在她额上一吻。 “嗯,谢谢哥哥。”纳兰素分外高兴,不仅为贺兰昕,也为皇兄的温柔的爱。 “好了,你的贺兰昕已经在宫门外等侯不久了,我们应该去了!”纳兰陵伸出手,手微微震动,纳兰素露出了妍丽的笑容。 “嗯。”纳兰素向纳兰陵明媚一笑,将纤纤细嫩的手放在他温暖的大手中,起身出门。 贺兰昕骑着骏马,勉强微笑着望着纳兰陵带纳兰素走来,后面还有跟着一大群奴才。贺兰昕下了马,从纳兰陵手中接过纳兰素的手。 纳兰陵嘱咐道:“贺兰,我这个宝贝妹妹以后可需要你好好照顾你,别让我失望。” “贺兰谨遵皇上金言。”贺兰昕的语气怪怪的。 纳兰素满脸笑意,贺兰昕看似语重心长地说道:“素儿,嫁为**就不能再任性了,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 “恩,好的。”纳兰素感觉到浮在云端轻飘飘的幸福。 贺兰昕扶着纳兰素上了马车,纳兰陵友善拍了拍贺兰昕的胳膊,贺兰昕却故意往旁一侧,向纳兰陵行礼道:“皇上,怕误了吉时,我就先行了。” 贺兰昕骑马带婚队离去,纳兰陵的眼神中再次闪过一丝哀恸,他已经没有了深爱的人,不知道自己还懂不懂得爱人。 衣着红衣的新郎的脸上闪动着最完美的笑容,这笑容却不带半点感情。 红绸飘逸着整个秦英堂。大堂上,宫灯摇曳,红烛燃烧。雕龙飞凤,金块玉器,绸布点缀,雍容华丽,大气婉约。一副喜不胜收的画卷! 一对新人在奢华的大殿上举行了辉煌的婚礼,在场宾客满脸笑吟,一片喧腾。 天娇却早早退出了盛宴,在花园里漫无目的徘徊,这份喧哗对于她没有了意义。她只是仰望天际,对繁星诉说着她的心思,巧然,又见一颗流星滑落,她立刻双手合拢,闭上双目,许愿。 凤冠霞帔装扮的纳兰素端坐在贺兰昕的寝宫内,红色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 夜渐渐静。 贺兰昕推开门进来,走近至她身边,有些犹疑。 红盖头下的纳兰素知道贺兰昕就在她面前,骄傲的公主坚信,只要能够伴在他的身边,就可以真的驻进他的心里,成为独一无二。 贺兰昕轻轻挑起红盖头,纳兰素抬头,清澈的双眸撩动人心。今夜的她,他视为天人,很美。贺兰昕被这绝色艳丽吸引,一时间失了神,醒悟过来,他欲离去,怕自己沦陷入美颜之中,这是任何一个正常男子都无法抵抗的诱惑。 见他要走,纳兰素急忙抓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新婚第一夜,相公要离我而去么?” 贺兰昕背对着她,不予回应,良久,才道:“对不起,公主,我刚刚喝多了酒,想先去沐浴。” “相公,以后不用叫我公主了。”纳兰素想用自己的魅力去征服眼前的这个男人,这是赵敏真对她的告诫。她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天娇,不过她并不在乎,因为他从来没有把那个丑丫头放在眼里。贺兰昕回头望着她,她的格外眸子闪亮动人。 纳兰素是无辜的,他却要无情地伤害和辜负她。贺兰昕狠了狠心,既然认定了就不悔。他确信只有天娇是一个值得我用生命的守护的女人,不惜一切代价,他要给她幸福! 纳兰素双手握紧将贺兰昕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脉脉深情地说道:“素儿第一次在御花园见过相公之后,就知道此生都愿意伴随于你左右。” 贺兰昕蹙眉不语,只是用力挣扎摆脱了纳兰素抓住他的小手,他冷笑道:“素儿,你也知道你我成婚绝非贺兰自愿,全凭你皇帝哥哥逼迫。” 纳兰素一惊,脸上稍显愠色,道:“难道你认为我还配不上你?” “当然是我配不上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现在我要去沐浴了。”贺兰昕欲离开了。 纳兰素听了贺兰昕这话,苦笑了两声,不过纳兰素自幼在宫中见惯了阿谀奉承的嘴脸。贺兰昕这番坦率居然令刁蛮公主更加动心!她反而觉得贺兰昕是一个值得深爱的男子,赵敏真说过,只要坚持,贺兰昕就是她的,高贵的公主这次为了心爱之人,宁可隐忍一次。她有自信,天娇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 凉凉寒风袭来,贺兰昕衣装华美尊贵,心底蓦然。 飞絮蒙蒙,薄雾沉沉。 贺兰昕的眼神异常涣散,只觉得一阵寒冷,这个气质无比高贵的男子,透着冰霜一般冷漠的面容。 “贺兰。” 贺兰昕转身,忍住伤痛,挤出一抹微笑:“娇儿。” “贺兰怎么站在这儿?今天不是……”天娇说不出口“新婚之夜”四个字。 这个令他梦魂萦绕的女子身上,他有过前所未有的震撼,一种认定不悔的感觉!也许这个世界上纯净的爱情极为微茫,而他始终坚信这种感情。 “娇儿,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贺兰昕冷冷道。 天娇凝望着贺兰昕,心中的伤痛无法言喻,相思相见不相亲。 “你打算以后都这样么?”今夜是贺兰昕大婚之夜,他却独自对月黯然销魂,天娇轻轻问道。 贺兰昕无语,为了秦英堂,为了更多人的利益,他背叛了对天娇的承诺,又伤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可是,他能怎么办?他也不知道将来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09 公主发飙 “贺兰,既然你已经辜负了一个女人,又娶了另一个女人,你就应该担负起责任!”天娇的目光坚定,这是她的信念,一个好男人就必须给自己的妻子带来快乐。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好好对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是我还是她。”天娇不忍心见贺兰昕一生沉沦于痛苦之中,她宁可他也爱上其他人。 “这不是你,天娇,难道你可以忍受另一个女人在我身边?”无论到何时,贺兰昕都从未放弃过给她幸福,既然是承诺了,他会用尽生命去完成。 天娇强忍住泪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会退让到这一步,居然是我劝服我的男人去接受另一个女人,真是讽刺。可是贺兰你知道吗,我也没有办法了,不想看着你为了我而陷入困境。我的心真的也好疼,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独自占有你!” 贺兰昕也傻傻笑了,天娇也是同样深爱着她的,他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方式为爱付出。 天娇的泪最终还是流下了,再坚强也有脆弱的时候。贺兰昕伸手为她擦拭泪水,她冲他一笑:“我会成为你心中永恒的唯一么?” 贺兰昕颔首点头,坚定道:“娇儿,相信我,我们可以幸福白头的,我会努力!” 第二天清晨,天娇从睡梦中被吵醒,感觉外面闹哄哄的。天娇起身穿好衣裳,出门就新房见外面跪了一地仆人,新房里是瓷罐摔破的声音。 天娇走上前去,问一个丫头道:“霞真,这是怎么回事?” 霞真答道:“夫人,昨晚堂主没有进新房,是在书房睡了一夜。清早素公主勃然大怒,一直在屋内摔着东西。” 天娇皱皱眉,又问:“堂主现在人在哪儿?” “堂主在书房。” “他知道这儿的情况么?” “孟总管已经向他禀报过了。” “小孟已经告诉他了?”天娇望书房那边的方向望去,也许贺兰昕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件麻烦,纳兰素的坏脾气,天娇早在太子府就领教过了,这不给她一个交代恐怕贺兰昕也没法向纳兰陵解释。纳兰素贵为公主,自然是绝对受不了这份委屈。 “夫人,怎么办啊?”霞真惶恐问道。 此刻新房门开了,纳兰素愤怒走出来,吼道:“贺兰昕现在人在哪儿?” 跪着的仆人丫头没有敢吱声,纳兰素环视四周,看见了立着的天娇,眯了眯眼,莫非贺兰昕昨夜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天娇见纳兰素气势汹汹走来,向她微微一笑:“素妹妹,好久不见。” “素妹妹?”纳兰素冷笑道,“见了本公主为何不跪,还敢以下犯上?” 天娇笑道:“我与素妹妹都是堂主的妻子,皇上说了不分大小,又有何上下?” “天娇,你疯了!我是当朝公主,你只是个出身卑微的小丫头,居然也妄想敢跟我平起平坐?!”纳兰素一脸不屑。 “昨夜堂主喝多了酒,在书房睡了一夜,让素妹妹受了委屈了。”天娇微笑道,“可是你乃千金公主,也不该如此大闹清晨。贺兰知道了,也是不会高兴的。” “我管他高不高兴,我还哭了一夜呢!”纳兰素确实两只眼睛红肿着,“去吧贺兰昕给我叫过来,我要他好好跪在我面前认错,否则我一定会将此事告诉皇兄!” 天娇见纳兰素咄咄逼人,心中不悦道:“你也不能这么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我是公主,你们这些奴才太放肆了!不听话,我要你们统统人头落地!”纳兰素瞪着眼望着天娇,“野丫头,快去把贺兰昕叫过来!” “纳兰素,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天娇冷冷道了句,看来想和她和平共处是不可能了。 “贱骨头!”纳兰素高高举起一只手,想给天娇一个狠狠的巴掌。 “住手!”一个冷峻的声音响起,天娇与纳兰素望去,只见贺兰昕风度翩翩而来。 贺兰昕走近将牵住天娇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旁,冲纳兰素道:“纳兰素,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在秦英堂成了我的女人,就要听我的!” “贺兰昕,你昨夜不回新房,让我独自一人空守房,不觉得太过分了么?”纳兰素吼道。 贺兰昕冷冷道:“如果你不高兴,可以将我冷落你的事转告你皇兄,呵呵。纳兰素,你记住了!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拿事威胁我,我贺兰昕从来不惧威胁!” “你,好好好,贺兰昕算你有种!我这就回宫告诉皇兄,要拆了你们秦英堂,哼!”纳兰素一怒之下离开了。 “喂——”天娇想阻止纳兰素,却被贺兰昕一手拉回来:“让她去。” “你不怕惹怒皇上?”天娇纳闷望着贺兰昕。 贺兰昕不以为然道:“要是这一次纵容了她,以后你的日子就难过了。让她去吧,皇上想要怎么处罚我,无所谓。” “可是……”天娇忙道,“给我一匹马,我现在也去皇宫。在她见到皇上之前,将此事解释清楚。” “好。”贺兰昕点头应声,并且嘱咐小孟不要给纳兰素任何乘车工具,她若是执意要回皇宫就让她走回去。 “堂主,这样做恐怕不好吧。”小孟顾虑到。 “现在必须赌一把来消磨纳兰素的性子,否则以后这秦英堂就要翻天了。”贺兰昕摇头道。 皇宫。 赵敏真匆匆赶到纳兰陵的御书房,慌忙道:“皇上,不好了,素儿回来了,她那个样子好憔悴,我看了都心疼。” “嗯,我现在要重要的奏折要批。”纳兰陵不理睬道。 “皇上,素儿闹着要见你,她可是从秦英堂一直走回皇宫的啊。真是不知道她在秦英堂受了多大的委屈!”赵敏真假装着挤出几滴泪水。 “我说过了有重要的奏折要批,你听不懂?以后这些小事不要烦我,你先退下。”纳兰素不耐烦道。 赵敏真一惊,她不知此前玉紫茗与天娇已经来过了。纳兰陵也是知道这个无理取闹的妹妹会做出很过分的事情,既然嫁给了贺兰昕,应该收敛一些公主脾气了。 10 婉转灵动 “以后她与她丈夫之间的事情,自己处理就行了,不要闹回宫里,不让人清静。”纳兰素摇了摇头,“好了,你也该多劝劝她,现在已经为**妇了,该如何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别总是兴风作浪。” “是,皇上。”赵敏真很不甘心答了句,本以为这次可以借机整整天娇,如意算盘是落空了。 赵敏真退出了御书房,撞上迎面而来的玉紫茗,她身后的侍女端着燕窝粥,一看就是来巴结皇上的。 “皇后娘娘,午安了。”玉紫茗微微一笑。 “哟,茗妃妹妹,皇上现在正在批奏折,恐怕也没有心情吃你做的东西了。”赵敏真怒道。 “呵呵,这就不劳烦皇后担心了,皇上对待人的态度得看那个人是谁,如果端着燕窝粥来的人是他不喜欢的人,自然没兴趣。”玉紫茗嘴角稍稍向上一扬,更显妩媚国色,笑盈盈走过赵敏真身旁进了御书房。 赵敏真狠狠望着玉紫茗,思索着,皇上喜新厌旧,现在独宠玉紫茗,可不是好事。哼,她就不信中原就没有一个能够比得过玉紫茗的压下她! 赵敏真回到寝宫,便派人四处去民间征选绝世佳人,一定要培养出自己的势力压制玉紫茗的嚣张气焰。她身边的小太监劝道:“恐怕这天下相貌比得上茗妃娘娘的人只有望月楼的白妤绾一人。” “咳咳,除了白妤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出几个美女来!这次我要为皇上亲自挑选!”赵敏真怒道。她也知道望月楼与纳兰皇家之间渊源颇深,白妤绾的身世极有可能是纳兰陵的妹妹,自然不敢动她。 “相貌能胜过茗妃娘娘的女人可能没有,不过并不代表没有女人能够压制得住她啊。呵呵,花灯节就要到了,娘娘若是那个时候给皇上一个惊喜,一定会事半功倍!” “那好,你们可给我留心了,花灯节之前务必给我带来人选,我要亲自**出一个压得过玉紫茗风头的美人!” 这段日子,纳兰素在秦英堂闹出了不小动静,不过贺兰昕皆不理会。在贴身丫鬟环儿的劝导下,她也算是消停了点。 “公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只能让堂主越来越疏远你。”环儿道。 纳兰素气不打一处来,问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环儿凑近纳兰素的耳边,窃窃私语,纳兰素摇头道:“我这性子可做不出这样憋屈的事儿!” “公主想得到堂主的心,打败那个天娇,就必须懂得这些了。” “天啊,贺兰昕这个驸马也太拽了点吧,我都被虐成这样了!”纳兰素恼怒道,不过环儿说得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 今夜,是花灯节前夕。 花静闲来与贴身丫鬟小影在御花园中逛逛,小影道:“明日就是花灯节了,静妃娘娘可得想法子让皇上眼前一亮啊。” 花静丧气地摇摇头:“恐怕皇上对我是没有新鲜感了,他是万人之上的王,我终究是没有魅力征服他啊。” 忽闻丝竹管弦不觉余耳,咦,今晚御花园很热闹,竟然有人吹奏曲子。 花静有些好奇地望去,走近了,只见一位身姿曼妙的赤足佳人在纳兰陵面前翩翩其舞,伴随歌声,如黄莺歌唱,婉转动人。 花静缓缓的走近,看着那龙椅上挺拔的背影,是纳兰陵,他满脸笑意望着舞女,花静打量了一番,这个舞女姿色卓绝,她是谁? “静妃娘娘!”这个时候,身旁有宫女看见花静,忙呼声。 “静儿,你也来了?来,来,到这边来!”纳兰陵闻声而投来目光,招呼着她到他身边坐下:“呵呵,静儿来与我一起欣赏歌舞!” 花静一面走向纳兰陵,一面瞟了眼舞姬,心里几分不快,问道:“她是谁?” “呵呵,静儿,她叫谢月,这舞姿可不比茗妃逊色啊!”纳兰陵温热的大手有力的包裹着花静的手。 花静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又回头瞥了瞥场下曼妙的身影,果真是风流帝王! 纳兰陵莫测高深的看着花静,她神色淡淡,他唇边漾起迷人的微笑:“我的静儿吃醋了?” 花静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无论何时都是那么的霸气,俊美容貌,天生高贵的王者气质,弥漫着危险却致命的味道,无法让女人不臣服。哼,这样的倜傥之人,是不懂真爱的,只是想占有女人的身体,玩弄感情! 花静一时竟有些眩晕,使劲捏着拳头,指甲钻进肉里,极力控制想扇他一耳光的冲动!她扭过头去,给他一个生硬的背影:“怎么会?呵呵,静儿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寝宫了。” 纳兰陵绕有兴趣的看着花静,正要再说什么,此时,美人一阵风似的扑进他怀里,娇声道:“王上,月儿唱得如何啊?” “好,好!”纳兰陵的目光望向了这个谢月。 花静可不想在这儿看着他们你侬我侬,于是起身道:“我身体不适,先行退下!” “恩。”纳兰陵敷衍了一声,手抱住怀中伊人,尽情恋爱。 这位天之绝色佳人便是赵敏真在民间舞馆觅到而献给纳兰陵的,纳兰陵得此美人,十分欢喜,当夜就临幸了那名叫谢月的少女。这位少女娇弱可人,芳龄十五,清纯惹人怜爱。 第二日花灯节,纳兰陵一直让谢月相伴。宫中上下人等对她另眼相看,连玉紫茗也眼红心嫉。 晚上,又下了几点微雨,很安详,窗外繁盛的石榴映在雨过天青色窗纱上随风摇摆。 玉紫茗懒懒的坐在镜台前,一手撑着下颌,有些怔仲的瞧着那缠枝莲青花碗中的冰块,已经渐渐融至细薄的冰片,欲沉欲浮。 “今夜花灯节,御花园可热闹了,茗妃娘娘何不去看看?”喜儿道。 玉紫茗没心情望着纳兰陵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风流快活,道:“身子感觉不太舒服,不想去了。” 喜儿也知道玉紫茗是为那个新入宫的谢月生气,赵敏真也不知道到哪儿去找到这个女子,她也见过,谢月最令人动心之处便是纯洁得如透明清水,有灵性。宫中美人虽多,可是如谢月这样的纯情类型却是极少。 11 无意邂逅 整个京城也是一片欢腾。大街的树枝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灯式,有镜灯、凤灯、琉璃灯花灯,群灯点燃宛若群星降落,闪闪烁烁,一片辉煌。 贺兰昕与天娇游走在大街上,望着这片灿烂心情也愉悦了不少,两个人脸上洋溢出笑容。 “哇,今年的花灯好像特别漂亮,这还是我第一次和贺兰一起过花灯节吧。”天娇笑道,走到一排花灯前仔细端详。 “是啊,五彩斑斓,样式不一,娇儿最喜欢那种?”贺兰昕搂着天娇,感觉无比欣慰。 “呵呵,这个好看,我觉得那个也挺不错的,嗯,都喜欢。”天娇笑了,他们像平凡小夫妻一样快活,感觉不再那么疲倦了。 贺兰昕将天娇紧紧搂在怀中,轻吻她额头,享受这一刻的安详温存。 “贺兰,我忽然好想吃酸梨糖。”天娇蹙眉道。 “想吃酸梨糖?很酸的哦,呵呵,我记得你不喜欢吃酸的哦。”贺兰昕微笑道。 “忽然想尝尝嘛。”天娇撒娇道。 “那好,你等下,乖乖在这边看灯,我马上回来。” “嗯,快去快回。” “知道了,乖。”贺兰昕捏捏天娇的小鼻子,然后一脸幸福地离开了,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不重要。 天娇继续赏着花灯,笑意愈发灿烂,有贺兰昕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很满足。 贺兰昕来到一个卖酸梨糖的小摊面前,向小贩要了两串。贺兰昕拿好两串转身欲离,忽然听见一个悦耳动人的声音:“贺兰昕。” 贺兰昕侧头望去,白衣倩影徐徐而近,面若桃花,在一片辉煌花灯的映衬下,美不可言。她的亮眸,清丽如太阳在朝霞里升起,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好似天人。 此人正是白妤绾,贺兰昕略显惊异道:“白姑娘,呵呵,你也在京城?” 白妤绾嫣然一笑,凝视着贺兰昕,比起两年多的他,现在更是俊逸昂然,她道:“咯咯,该叫你贺兰堂主了,好久不见,可好?” “很好。”贺兰昕不禁被白妤绾的双眸所吸引,这种迷人的诱惑让人无暇抵制。 白妤绾笑道:“贺兰堂主现在也是威震一方了,前段日子听说你还娶了素公主为妻,可喜可贺了。” “呵呵。”贺兰昕只是一笑应之,对纳兰素还是有点愧疚的。 白妤绾戏谑道:“贺兰,你比起以前看起来更有味道了。” “啊?”贺兰昕还没反应过来,白妤绾一向对男人冷漠,想不到也会这样冒一句,“呵呵,白姑娘真会说笑,你也是依旧光彩怡人,不愧为中原第一美人。怎么今夜就只有你一人来赏花灯?” “此次我来京城是为孙丞相的生宴,他的邀请岂能拒绝?这次有孙丞相的长公子孙巍陪我来赏花灯,他方才说去买件东西,让我在这儿等他,便见到了贺兰堂主你。”白妤绾对贺兰昕道,“上次多谢贺兰堂主借我一个肩膀,咯咯,那次在你面前失态了。” 正因为白妤绾曾经在最伤心的时候,贺兰昕用心安慰,白妤绾才对贺兰昕有格外的好感,视他为友,自然不会冷淡了。白妤绾与上官燕儿属于一样的冷美人,但是对自己的朋友不会生疏。 “白姑娘就算是失态也很美丽动人。”贺兰昕无心道了一句。 “是么?咯咯,贺兰堂主今夜不会是一个人来的吧?”白妤绾倒是心中窃喜,她向来仰慕英雄,如今天下的贺兰昕也有了不可小觑的势力,让她愿意接近。 贺兰昕晃过神来,想到天娇,便道:“对了,我与天娇是一起来赏花灯的。” “恩,天娇姑娘呢?” 贺兰昕晃了晃手中的酸梨糖,道:“我就是来给她买这个的,不多聊了,白姑娘我们有机会再见,呵呵,这个请你吃。”贺兰昕递给白妤绾一串酸梨糖,身上只有这个可以相赠了。 “那多谢了。”白妤绾接过酸梨糖。 “后会有期。”贺兰昕说罢便匆匆离开了,担心天娇久等。 白妤绾见贺兰昕走得匆忙,真是感叹着,贺兰昕如今虽贵为秦英堂堂主,可是这个男人依旧是对天娇这般耐心,实在可贵。她尝了一口手中的酸梨糖,第一次吃这个,感觉挺好吃。 “白姑娘。”这个时候孙巍气喘吁吁来了。 白妤绾点头示意礼节:“孙公子,你去买什么了?” “今日是花灯节,有幸能陪白姑娘出游,孙巍方才路过那边看上了一串珍珠手链,想送给白姑娘。”孙巍伸出手,打开精美首饰银盒,是一串夺目耀眼的白珍珠链子。 经常有很多男子送白妤绾贵重首饰,她都会委婉拒绝,孙巍这两天对白妤绾的好,她也知道其中含义。尤其是今夜,孙巍不陪自己的妻子出游反而固执邀请白妤绾一同来赏花灯。白妤绾道:“多谢孙公子好意了,这串珍珠很漂亮,不过妤绾手腕上已经戴上有人相赠的玉镯了,依妤绾之见,孙公子的链子更配孙夫人。” 白妤绾的玉镯是娘给她的,故意这么说,是为了让孙巍懂得白妤绾的意思,孙巍应该珍惜的人是他的娘子。 听她这么一语,孙巍感觉惭愧,便收好了收敛,对白妤绾道:“白姑娘,那边的花灯也好看,我们一起去看看。白姑娘与孙某也是朋友,可不要客气,哈哈。” “好。”白妤绾点头道,二人同行。 贺兰昕回到天娇身边,道:“娇儿。” 天娇接过贺兰昕递给她的酸梨糖,纳闷问道:“相公,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呵呵,遇上了一个朋友,便聊了两句。”贺兰昕答道。 “哪个朋友啊?” “一个不是太熟的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贺兰昕笑道,他不想说出白妤绾的名字,怕天娇心里不舒服,女人都很敏感,他记得天娇一直对白妤绾很有醋意。 “嗯嗯,真好吃。”天娇咬了一口,挽着贺兰昕的手臂,道,“我们去那边看看,好热闹。” “嗯。”贺兰昕笑吟吟应声,见天娇这个小馋猫样,还真可爱。 12 玉骨风情 夜都已经深了,玉紫茗见纳兰陵还没有来,恐怕也是不会再来了。她便让侍女喜儿打水准备沐浴入睡,心头涌上说不尽的失落。 “娘娘,皇上来了,我刚刚在门口见他要进来。”喜儿刚刚出门,又折了回来,兴冲冲地来道。 “恩,是么?”玉紫茗惊道。 “是滴。”喜儿笑道,“我就知道皇上不可能不惦记着娘娘的。” “那你先去为我准备沐浴。”玉紫茗窃喜道。 “喜儿先退下了。” 玉紫茗忙照了照镜子,然后出门相迎了:“皇上。” “紫茗。”纳兰陵一脸温柔走过来。 看见纳兰陵眼角的这抹温柔,玉紫茗心里酸酸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去了。慕容诩只是把她当做棋子,而纳兰陵只是把她当做玩物,他们究竟有没有真心爱她的那一天? “在想什么?”纯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双手轻轻的揽住玉紫茗的腰身。 玉紫茗眉目一转,眼波涟涟,说道:“在想皇上什么时候会忘记紫茗啊?” 纳兰陵低低一笑,凑到玉紫茗耳边:“不会的,紫茗在我心中永远不可取代。” 这句话让玉紫茗心里觉得暖暖的,她回头,美目含情:“皇上今日不是一直宠幸那个名叫谢月的女人么?其她人在你眼中都没有位置了。” “呵呵,我的紫茗怎么会没有位置,你是我的最爱,她们不过是过眼浮云。”纳兰陵静静地望着玉紫茗,目中忽然一闪,眼底的神色越发温柔,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溢出笑容来。他低低叹了一声,随即已经吻了上来,深深浅浅,掠过脸庞,如沐春风。 玉紫茗身子一软,叫他揽住了不能动弹,娇声呢喃:“皇上,爱上紫茗一个人好不好?” “紫茗啊,帝王不能只有一个女人,你是明白的。”他满足的向那嫣红的耳下吻去。 玉紫茗意识到自己得不到他的承诺,帝王君心是不会为一个女人而开放的,慕容诩也是这样,不过玉紫茗并没有放弃,她想尝试一下,有没有这个可能独占君心! 征服这个男人,让他欲罢不能,是她想要的结果! 玉紫茗走路的姿态尤其撩人,如风拂杨柳,又如燕飞翩跹,有万种风情。她缓缓踏入水池中沐浴。 纳兰陵见玉紫茗宽褪罗衣下,玉骨冰肌,兰汤潋滟,到自我欣赏,顾影自怜,关窗锁户,轻醮细拭,一幕幕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 宽褪罗衣玉色鲜,兰汤莫遣湿双莲; 那能不称檀奴意,自抚凝脂亦可怜。 玉骨生凉粉汗轻,冰绡拂拭雪肌明; 锁窗严密无窥处,时听香罗醮水声。 水清如镜,偷得佳人一个影,反覆回旋,飞舞盘中体欲仙。 玉紫茗入浴时的美态,紧紧地扣紧了纳兰陵的心弦。纳兰陵也入了浴池,让玉紫茗帮他卸下衣物。 “皇上。”玉紫茗有些不快,不依纳兰陵所言。 “恩,怎么了?”纳兰陵满是欲望的双眼望着她,被她这一拒绝,更是心里痒痒的。 “我要你这两天都陪我,不到别的地方去!答应么?” “好好,都答应你!”纳兰陵忙着敷衍。 纳兰陵把湿漉漉的玉紫茗抱在怀中,然后将她放上了床,抚弄着她柔嫩的肌肤,情欲之火爆发蔓延,接着是抵死的一阵缠绵…… 丞相孙继光寿宴快到了,贺兰昕擅长作美人图,这次孙继光开口希望贺兰昕赠送他一副亲笔美人图。贺兰昕应之,然后在书房中思画。 如神女般的美人,贺兰昕动笔细细描绘着,全然不知所觉,用心画了整个下午,小孟送来的晚餐也没有闲暇顾及,作画之后贺兰昕望着自己画中的美人…… 迎着洛水送来的夜风,一袭洁白长衫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适飘逸,俯眺清流,从容自若。绝世佳人清丽淡雅,与其相处均感受到似乎有氤氲仙气缭绕。 贺兰昕皱了皱眉,这是他凭空全然想象出的极致美人,本乃世间无有,可是仔细看看这画中人不免与她有几分相似! “白妤绾。”贺兰昕轻呼一声,伸手抚摸画中美人的脸颊,这样绝世脱俗的靓丽恐怕世间任何男子都会倾心仰慕。 一时间白妤绾的身子在贺兰昕脑中闪现,挥之不去,贺兰昕自若笑了笑:“白姑娘果真是天下无双的丽人,不经意画出的绝美境界与她的面孔有着惊人的相似。” 贺兰昕收卷好了画,将它放在画盒中,累了一天忽而觉得腹中空空,小孟送来的饭菜也早就凉了。 这时有人敲门,是天娇的声音:“贺兰。” “娇儿。”贺兰昕迎上去开门,天娇端着甜点走近屋子。 “我怕你还在作画,所以一直没来打扰,都深夜了。”天娇道,将点心放置在书桌上。 “呵呵,我刚刚画完。”贺兰昕答道,“娇儿这么晚还没睡?” “等你。”天娇看了看书桌,没看见图画,道,“相公做的美人图呢,我可以看看吧。” 贺兰昕正欲去画盒中取出美人图,这个时候纳兰素也走进了屋子,一边走到贺兰昕身旁,一边道:“驸马,你这日子让我很不高兴。这大半夜不跟我回房睡觉,还在这儿磨蹭。” “我今夜去天娇房间。”贺兰昕道。 “碰——”纳兰素衣袖一挥,将书桌上的砚台、笔筒就付了一地,吼道:“贺兰昕,你屡次对本公主不敬,太放肆了!你信不信,我还真有办法让你整个秦英堂都没有好日子过!” “纳兰素,不要搞乱我的书房!”贺兰昕也吼道。 纳兰素委屈的泪水一涌而出,道:“我纳兰素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自打成亲那一天起你就没有进过我们是新房,你不觉得对我太残忍了?难道还需要我告诉你,我也是你的妻子!贺兰昕,睁大的你眼睛瞧瞧,我哪点不如天娇了?!” 望着纳兰素泪流满面,贺兰昕的心也软了下来,这样做确实对一个女人来说很不公平,他缓缓道:“好了,素儿,我送你回房间吧。” 贺兰昕向天娇使了个眼色,然后陪纳兰素离开了。天娇知道贺兰昕是回房安抚这个虽贵为公主也很可怜的女人,她也只是纳兰陵的一个利用工具,而不是他的妹妹。贺兰昕哄纳兰素睡下之后,便回到了天娇的房间。 天娇见贺兰昕进了门问道:“她呢?” “已经睡下了,我们也休息吧。”贺兰昕对天娇笑了笑。 13 雪月无常 贺兰昕见天娇蹙眉不语,搂着她问道:“娇儿怎么了?” 天娇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她昨晚又做了梦,梦中的纳兰素很可怜地乞求她,渴望分一点贺兰昕的爱。 “一直见你心情不好,告诉我乱想什么?”贺兰昕追问道。 “贺兰,我这么独占你是不是太霸道了?”天娇缓缓开口道。 贺兰昕微微一笑,他知道天娇虽然偶尔爱耍耍脾气,也不是懦弱女子,可是心底还是太善良了,她同情纳兰素。贺兰昕轻吻天娇柔发,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这一切也不是我们的错,是纳兰陵毁了纳兰素的终身幸福,我需要做的就是给你幸福,只能给一个女人!” “纳兰素以前是高贵的公主,现在看她成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天娇道,纳兰素的脾气已经收敛了好多了,前天她路过纳兰素的房间时听见她的哭声,这几日也一直见她眼睛肿肿的。 “唉,皇上已经不是当初我认识的纳兰了。”贺兰昕感叹道,就凭他对纳兰素一点不念及兄妹之情,成亲至今也只是回避纳兰素。 天娇道:“皇上若是要为公主做主,那你可就没好日子过了。他理解你的苦衷,我看他是把你看得比自己亲妹妹还重。陵王爷无论怎么变,我相信他的感情不会改变。” “也许吧。”贺兰昕也不想多费精力想这些了,对纳兰陵还是失望了点,他笑道,“娇儿,假如有一天我不是秦英堂的堂主了,你还会这么爱我么?” “你什么意思?”天娇瞪大眼睛望着贺兰昕,“难道你还觉得我是因为荣华富贵才和你在一起的!” “呵呵,只是问问,你是宁可过平淡无为的日子,还是现在这样的?”贺兰昕道。 天娇思索了片刻,意味深长道:“以前我总觉的人生要活得轰轰烈烈一点,太平凡没有回忆。女人要靠自己来争取幸福,所以我从来没有放弃对你的爱,因为我始终坚信这份坚持是有回报的。每个女人都想过更好的生活,如果我说希望和你过天天担心材米油盐都不够的小日子,也太伟大太虚伪了点。现在的生活我很满足,我有一个这么爱我的丈夫,有这么多锦衣玉食,如果可以这么一天天风平浪静地过是再好不过了。可是我知道,我的男人活得很累,他并不高兴,活在高的位置上并非是好事,他不仅要励精图治表现自己的才能,还要提防身边一些人的尔虞我诈。就像纳兰陵、连成璧这样的人,真的很累,也很孤独。” 天娇顿了顿神,双眸含情凝视着贺兰昕,道:“你不是那样喜欢追逐权力的男人,我知道你想活得轻松一点。所以,我宁可过得平凡,也只有这样我们在一起才会真正的幸福。” 贺兰昕知道天娇也不是完全没有野心的小女人,否则她不会这么坚强,问道:“你喜欢怎样的男人?” “恩,我说了,贺兰要保证不生气。我喜欢哪样的男人,不代表我爱他,想和他过一辈子。”天娇喃喃笑道。 “好啊,你说。” “我欣赏顾惜昭的才情,并且他也拼命为自己的路途而奋斗着,说他追逐权力也好,说他不知天高地厚也罢,但他笑傲风云的样子令不少女子为之痴情。可是当初的他太绝情太疯狂了,现在的他虽然默默无闻,骨子里那种天地不惧的霸气却是少了。”天娇道,若有所思。 “那你为什么没有爱他?”贺兰昕问道,脸上有一丝不悦。 “他太疯狂了,爱上他的女人很难得到幸福的。”天娇道。 贺兰昕道:“娇儿,我之所以做现在的一切,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软弱无能、没有出息的男人。” “没有哪个女人甘心过艰苦的日子,这并不是我虚荣。做秦英堂堂主的夫人,很荣耀。”天娇道。 贺兰昕笑道:“爱一个女人就应该满足她的虚荣,这是应该的。” 就是贺兰昕这份执着的爱令天娇有了最大的感动,她握住贺兰昕的手道:“贺兰,能在这个世界上遇见你,是上天对我最大的眷顾。” “呵呵,那是因为你太独特,和别的女子不一样。”贺兰昕道。 “若是我告诉你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嘻嘻,你信不信?” “你呀,就知道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我都信,好不好?那你倒是告诉我,你是不是山顶洞人?”贺兰昕戏谑道。 “喂,我是山顶洞人?!”天娇发毛了,道,“那你还是单细胞,腔肠动物!” “这是什么东西啊?”贺兰昕皱眉问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也得告诉你,我来自一个未来的世界,离你这儿很遥远。”天娇嘟嘴道。 “行了,刚刚敢在我面前亲口承认喜欢顾惜昭,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贺兰昕故作怒道。 见贺兰昕奸笑,天娇急忙放开了他的手,退了两步,问道:“你想怎样?” “哼哼,当然是惩罚你了,小不乖!”贺兰昕一把抓住天娇,把她强行抱上了床。 “贺兰昕,你这只讨厌鬼,老是这么粗鲁,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天娇叫着。 贺兰昕将天娇甩上了床,邪魅一笑,边脱衣服边道:“不懂!”说罢便饿狼似地扑了上去。 “好痒好痒啊,贺兰不要啊——” ...... 这两天,果真纳兰陵一直陪着玉紫茗,睡起,纳兰陵要去早朝,玉紫茗依依不舍目送他走。纳兰陵离开后不久,喜儿匆匆进来:“那个新封的月嫔来了!” “谢月?”玉紫茗拿起梳子抿了抿有些毛的鬓角,浅笑着:“还不快请!”回头对喜儿使了个眼色,小影会意的出去了。 “月儿给茗妃姐姐请安了!”谢月在大厅见玉紫茗打了帘子出来,跪在地下行礼。 玉紫茗坐上高位,点点头,语气不冷不热:“恩,起来吧。” 谢月起来,在玉紫茗的吩咐下,小影请她入座。 “今个儿月妃找我还是第一次,到此有什么事儿?”玉紫茗横眉冷笑。 “我,我……”谢月欲言又止,是赵敏真让她来这一趟的。 14 女人的嫉妒 赵敏真对谢月告诫,玉紫茗是这个宫廷中最能掌控纳兰陵的女人,她是他的最爱,不能在明与她为敌!谢月初入宫中不懂人事,只知道自己受皇后庇护,要听从她的话。 玉紫茗自然明白她是想来巴结自己,可是谢月又碍于情面,想讨好人,还不拿出点本事,玉紫茗冷笑着则装不知:“月嫔来看看我终归是有缘由的吧。” “茗妃娘娘是这宫中最美的女人,深受皇上喜欢,月儿刚入宫中,什么也不懂,想来讨教点经验。”谢月最后笑了笑。 “哦。” “娘娘,王上今晚说要看您绣花,可是您还没绣到一半,可得赶紧了!”喜儿手中拿着绣线,提醒道。 “对啊,呵呵,月嫔若是没有别的事儿,那我也得干正事儿了,答应了今晚要给他绣一幅鸳鸯戏水。” 玉紫茗做势要走,谢月却快步上前,眼儿红红的:“茗妃娘娘,不知道是否谢月有地方冒犯了您,请您原谅!” 玉紫茗故做惊讶道:“月嫔你这是做什么?咱们都是侍侯王上的人,谈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她激动得眼圈红红的,哽咽着:“茗妃娘娘,谢月出身低贱,自知皇上对我只是一时新鲜,不敢有非分之想……” “月嫔绝色天姿,舞艺超凡,不必谦虚。而且我也是舞姬出身,算上了也比你好不到哪儿去,哪里比得上皇后娘娘那样高贵的身份,现在她家族不少人都是朝中大臣。” “娘娘……”她哭诉着,说不出半个字了,玉紫茗见状,起身相迎,扶起谢月:“月嫔怎么这番痛哭,放心,我又不是那番心胸狭隘之人,都是好姐妹!”忽然她要来套近乎,玉紫茗自然不会拒绝,谁知道赵敏真这一招唱得是哪场戏。 玉紫茗拿出一块丝巾,为谢月擦拭着眼泪,喜儿在后面偷偷掩嘴而笑。 “谢茗妃娘娘隆恩。” “恩恩,月嫔先回去好好歇息。这如果能得到皇上的欢心,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法子,得看皇上自己的心在哪里。有的人就算机关算尽,也不见得皇上就会喜欢。”玉紫茗指的某人就是赵敏真。 “那谢月先行告退。” 月嫔离开后,玉紫茗接过喜儿手中的绣线,很满意刚刚喜儿的表现,唇边浮起一抹微笑:“月嫔,可惜美貌有余聪慧不足,呵呵!” 喜儿也笑了:“皇后怎么挑了这样一个笨头笨脑的女人啊,还想用她来对付娘娘。” 玉紫茗摇了摇头,颇有深意地望着门口说道:“不,睿智的人是不会放过任何一颗棋子。” “姐姐,喜儿有疑惑,您打算如何对付月嫔?”喜儿低低问道。 笑容浅浅的漾上来,玉紫茗漫不经心地绣起了鸳鸯:“放心,这个我自有计较。这两年来赵敏真明暗里已经针对我这么多次了,我不会再忍让!” “娘娘,这个王宫不是你利用别人,就是别人利用你,一定要先下手为强!” 喜儿说得没错,玉紫茗看透了很多,就用这个谢月去对付赵敏真,呵呵,让她聪明反被聪明误。 接下来的几日,玉紫茗在纳兰陵耳边老是赞赏谢月,让他们这段日子如胶似膝地恩爱着,其她妃嫔妒忌的怒火则是看准了那个月嫔!纳兰陵反而觉得玉紫茗乃是贤淑宽容之人,比赵敏真好了不知千百倍。 少被其她女人咒诅的感觉不错,玉紫茗也不稀罕得到纳兰陵的隆宠,只要他的心在自己身上也就够了。 宫中,接下来这段日子纳兰陵留在谢月寝宫过夜的日子最多,其次是玉紫茗,其她嫔妃寝宫难得有一夜圣恩光顾。这也正是玉紫茗想要的效果,谢月入宫才半个月就怀孕了,纳兰陵是欢喜得很,因此陪她的日子就多了。 天天粘着的女人不一定会最珍惜,最爱的女人总是若即若离,充满神秘的女人,因此最能牵动纳兰陵君心的人只有玉紫茗。 这日是孙丞相寿宴,丞相府一片欢腾哗然。孙继光也打算着趁机寻觅一些有前途的年轻人,把宝贝女儿嫁出去。 贺兰昕受约带上了天娇、纳兰素一同前去,沈涵也在场,望着贺兰昕左拥右抱,心中不是滋味。 不过也好,有个纳兰素总比贺兰昕与天娇亲亲我我强,沈涵讨厌天娇这个没什么出色的女人可以霸占贺兰昕这样几乎完美的男人!贺兰昕的气质也是今非昔比,沈涵再看看自己身边的西门宏,更是心里不平衡了。 白妤绾无疑成了在场最受瞩目的美人,连孙继光这个老头子视线也久久在她身上,更何况其他男人了。白妤绾衣着靓装,还特意弹琴为孙继光奏上一曲。 天娇跟花菀楼打过招呼之后,回到贺兰昕身旁,发现贺兰昕的目光也停滞在白妤绾身上,不悦道:“你两只眼睛往哪儿看呢?”出于女人的本性吧,天娇对白妤绾就是没太大好感,这个女人太优秀了,似乎就是全天下女人共同嫉妒羡慕的。 纳兰素不痛不痒道:“白妤绾长得那么美,驸马自然是看她不看你了。” 贺兰昕忙收回视线,对天娇解释笑道:“在听曲而已。” 纳兰素瞟了眼玉紫茗,道:“驸马你也别打白妤绾的主意了,都有两个妻子了,白妤绾那么高傲是肯定不会嫁给你的!而且你要娶白妤绾,本公主也是不会答应的!” “素儿别闹了,我对她没有兴趣。”贺兰昕道,这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太丢人。 孙继光望着宴席上满堂人,乐呵呵道:“今日老夫寿宴,感谢各位朋友亲临,在丞相府都是友人不必客气!” 孙巍正在清点客人们送来的贺礼,拿着一幅画走到孙继光面前,大声道:“爹,这是贺兰堂主为你专程画的美人图。” 孙继光忙接过来,道:“啊!贺兰答应帮我画了这图,不胜感激啊,你的美人图乃是骄子天作,不妨打开大家欣赏。” “好,好!”在场客人都捧起了场,贺兰昕乃是秦英堂堂主,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驸马,众人是唯恐不能攀近。 贺兰昕推迟道:“丞相谬赞了,比起贺兰画得好多人不计其数!” 咯咯,亲们不好意思了,发现最近把玉紫茗与花静的侍女名字弄混淆了,改了下。嘿嘿,估计要下个月才能完本鸟~ 15 美人图 孙继光已经打开画盒了,孙巍与孙玉晴帮忙卷开画纸,满堂惊呼,画中果真是世间无有的美人啊! 有人忽然冒了一句:“这画中人长得好像是白妤绾姑娘!” “像么?嗯,仔细看看是有点。” “我觉得这就是白妤绾姑娘,难怪这么美!”立即有人附和道。 白妤绾细细一看,果真几分神似,心中忽而扬起一番情愫,不知是喜是惊。 天娇自然不语,心里十分不快,贺兰昕怎么会画出白妤绾的画像,两年前梦见白妤绾的那个噩梦再次清晰闪现在脑中。 在场的卓奕气得说不出话,巴不得一剑把贺兰昕搞死,这家伙总是这么讨人厌!如果说白妤绾让全天下女人嫉妒,那么贺兰昕也是让天下不少男人嫉妒的。女人们皆知贺兰昕不重女色,对感情始终如一,更是对他这点欣赏不已。在贺兰昕迎娶天娇的那一天,多少女人羡慕死了天娇的同时也对二人送上了祝福。 贺兰昕这才意识到这画带来的严重性,忙解释道:“各位误会了,这是贺兰梦幻中的女神,并不是白妤绾姑娘的画像!” 孙巍道:“呵呵,贺兰堂主虽然画的不是白姑娘,可是却如此相似,说明贺兰堂主你梦幻中的女神正是白姑娘啊!” “是啊是啊……” 沈涵瞥了眼西门宏,问道:“白妤绾真的有那么美么,我觉得也不过如此啊。” 西门宏笑而不语,沈涵发火了:“我问你话呢!笑什么笑,白痴!”她越看画中人越像白妤绾,越是不自在。 “自然没有娘子美。”西门宏违心说道,怕沈涵回家又会发飙。 纳兰素气得高声叫嚣:“住口!本公主的驸马已经说过了画的女人不是白妤绾,你们谁敢再闹!” 众人一惊,皆不再语,孙玉晴见状,忙示意孙巍收起画像。 花菀楼听到这样的场面言语,无奈笑笑。 贺兰昕一时不知如何,忙对天娇轻声解释:“不是白妤绾,只是随手画画而已。” 天娇不领情答道:“贺兰才子随手画画就能画出白妤绾,不简单,果真见情深意浓!”天娇可以容忍贺兰昕娶纳兰素,但是不能容忍他的心也出轨,爱上另一个女人。 贺兰昕在此也不方便多说,只是觉得天娇与他这么多年的信任,不用多说也应该明白他的心意。 见贺兰昕都懒得解释了,天娇气愤不已,莫非白妤绾与贺兰昕在此之前是有联络的,否则怎会画出白妤绾?! “哈哈,一场误会而已,来,天下美人总有几分相似之处。”孙继光笑道,接着便转移了话题。 贺兰昕不自觉望了一眼白妤绾,她也正对望着她,目光相遇,贺兰昕急忙收回。白妤绾是全天下男子心中的女神,她自然也会认为贺兰昕这幅画是有特别含义的。 “娘子,吃这个,挺好吃。”西门宏给沈涵夹了一块狮子头。 沈涵白了西门宏一眼,没有理会,他也更吃不下东西。贺兰昕喜欢白妤绾是不是,那好,她就算帮白妤绾也要弄死天娇! 白妤绾方才不时悄悄望着贺兰昕,天娇特意留意到了,亦是觉得贺兰昕与白妤绾有说不出的情愫。她虽然相信自己才是贺兰昕的最爱,可是同样不否认贺兰昕心中是有白妤绾的。 寿宴之后,回到秦英堂,天娇一路没有说话。 贺兰昕也没有多做解释,他以为并不需要,殊不知女人这个时候更需要男人的一句话给她信心。 贺兰昕照常是忙完了事,很晚到了天娇房中,天娇坐在床上,盯着贺兰昕,一副不所谓的样子。 “娇儿,还在等我。”贺兰昕上前要抱抱天娇,天娇一把推开他。 贺兰昕一惊:“怎么了?” “你不觉得应该告诉我点什么?”天娇冷冷反问道。 “怎么了?” “你与白妤绾究竟有什么关系?” “娇儿胡说什么,我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别告诉我,你们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这段日子也没有见过她。” “我跟她……我们一共只才见过几次面而已,也是上次花灯节碰巧遇上了她,连朋友都不算。”贺兰昕忙道。 “呵呵,你们花灯节见面?”天娇回想到了什么,道,“难怪你去帮我买酸梨糖去了那么久,就是与她见面吧。还说朋友都不算,那我当时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与一位老朋友寒暄么?” “娇儿不要无理取闹。”贺兰昕觉得很累,有点想睡了,却被天娇这样不信任。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什么也不说,还要我装着不知道?”天娇冷笑反问道,“那我也太可笑了吧,难怪有人说,当女人陪完男人最艰苦的岁月,那个女人的春天也就到了!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喜新厌旧!” “瞧瞧,你怎么说这样赌气的话?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与白妤绾没有任何关系。”贺兰昕道,“我明天还有不少事情,先休息好么?” “那你花灯节上为何不说实话?” “我不就是怕你胡思乱想么。好娇儿,你我之间如何缺少了这点信任,还算得上生死恋人?”贺兰昕拉住天娇的手,“我们在任何时候,都不对彼此猜忌,好不好?我记得当初落难的时候对你说过,那个时候都没有选择我的女人,在我辉煌到时候绝对不会爱上她!只有你,天娇,才是最完完整整爱我的女人,也是我唯一爱的女人!” 天娇听贺兰昕这样一说也心软了,他说得对,她不能被一时之气冲破了头脑,贺兰昕是这么值得爱的男人。天娇喃喃对贺兰昕说:“那我们休息吧。” “好娇儿,就算比白妤绾更美更好的女人,我也不会爱上她的。这辈子有你这个小祸害精就够了。”贺兰昕温柔道。 天娇眼睛红红的,道:“对不起,贺兰,我不是故意要纠结你。只是白妤绾太美了,我一时对自己没有了信心。” “你要对我有信心!睡吧。”贺兰昕将天娇搂在怀里。 16 不解的恐慌 一大早沈涵就来到丞相府见白妤绾,白妤绾与沈涵也素无深交。沈涵带着自己最喜欢的首饰珠宝送给白妤绾,讨她欢喜。 “呵呵,妤绾真是美到极致的女人,看昨日把所有男人都迷得神魂颠倒。”沈涵笑道。 白妤绾虚心道:“哪有,西门夫人才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 “妤绾不用谦虚了,我们谁也不能和你比呀。你看看贺兰昕,他的画中美人与妤绾你相似得如此传神,定是心中暗幕你已久。”沈涵道,“贺兰昕可是绝顶好男人,又杰出又痴情,这样的男人也逃不过妤绾的魅惑。” 沈涵这样一说令白妤绾心花怒放,白妤绾喃喃道:“唉,贺兰昕毕竟已有两个妻子,一个与他是共患难的挚爱,另一个又是当朝公主。” 白妤绾的语气带着失望,却让沈涵听出了她心中确实是喜欢贺兰昕的。沈涵忙在白妤绾面前赞贺兰昕的好:“唉,当初的我又岂不是仰慕贺兰昕很久,至今也难以忘怀。他真的就是幻想中的男子般完美……” 沈涵说得白妤绾心动了,更是心生爱慕,如今贺兰昕堂主的身份比起当年更是增添了不少魅力。沈涵又听说白妤绾过两天就要回望月楼了,急忙邀请她去西门府呆些日子,一起在京城游玩。白妤绾推不过沈涵的好客,盛情难却便答应了下来,白妤绾最终会答应不知几分是为了贺兰昕。 白妤绾也是很矛盾的,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与贺兰昕在一起,但是心里已经情不自禁有了他的影子,正如当初情不自禁喜欢李洵欢一样。她爱这个世界上最杰出的男人,但又不是像纳兰陵那样太过博爱,贺兰昕几乎就是她意识里最合适的。 纳兰素病了,天娇让贺兰昕这几天费些精力去照顾她,虽然觉得自己把男人推到另一个女人的房间很犯贱,但是她就是做不到视而不见而铁石心肠。天娇也相信,贺兰昕会同样认为她是一个宽容而善良的女人,只会更爱她的。毕竟贺兰昕喜欢的不会是自私又小气的女人,天娇懂得如何让自己的魅力永驻在男人心中。再好的男人无论有多么爱你,女人如果不能投其所好绊住他的心,他也可能会变情的。 贺兰昕平日白天十分繁忙,天娇偶尔会去找花菀楼或者玉紫茗闲聊,这日又来到了花府。天娇将自己心中的不安告诉花菀楼。 “天娇,还是你多心了,贺兰昕与白妤绾是不可能的,白妤绾生性高傲,贺兰已经有了你和素公主了。”花菀楼道。 “话虽如此,可是花公子你不看不见白妤绾的眼神,我从她看贺兰的眼神中读出来特有的意味,直觉告诉我,贺兰与她一定会有剪不断的情丝,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阻止!”天娇焦虑道,也许没人能理解她的心里,即使知道信任可是还是恐慌。 “唉,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多说,不过我始终相信你与贺兰之间的感情是经得住考验的。”花菀楼道。 “花公子有深爱过的女人么?”天娇忍不住问了句,要不他也是没法体会现在天娇怕失去的心里。 “应该有吧。”花菀楼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天娇恐怕永远不知道他喜欢过她,不过都也过去了,现在他们之间只剩下了友情。 “是洛青?”如果有,也只能是她了。 “嗯。”花菀楼应了一声,洛青与天娇一样,也不会知道他的想法,也怪他在感情上还是不成熟,从来不会表达。 “花公子尝试过那种害怕失去的滋味么?贺兰太优秀了,现在的他更是如此,我依旧是这样平凡,全天下的人也许都觉得我配不上他。” “天娇,你这么想就错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配不上谁,你有你的魅力。呵呵,以前的你可是很有信心的,现在怎么忽然这么害怕了。” “我也不知道,白妤绾一出现,我就真的非常恐慌,害怕自己会在贺兰心中消失。女人不是一味地做好贤妻良母的角色就能讨好男人的。男人有的时候虽然受良心道德的约束,毕竟诱惑是难以抵挡的。自古以来,一代又一代的陈世美还少了么?虽然我内心知道贺兰昕不是这样忘情绝义的男人,但是还是害怕…..现在的贺兰面临的诱惑太多了,我很清楚有不少姿色不错的女子向他投怀送抱,只是装着不知而已,就是因为信任。”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觉得光有信任还不够。” “没错,我觉得我应该做一些事情让贺兰时刻明白我的存在是有必要性的,这样他才不会忘记我。爱情只有一时不会有一世,到后来都是亲情了。女人对爱情的幻想总是美好了点,爱情是必须经营的,否则就会变质。” “我赞成你的想法,成功的男人身后的诱惑太多,有点时候是情不自禁,作为女人你应该为自己的幸福继续努力。” 天娇松了口气,能把自己心里话说出来感觉轻松了,还好有花菀楼这个通情理的好友,他总能这样为人着想。 而后,沈涵来到秦英堂,见了贺兰昕,表明喜欢他能够为她做一幅画,也算是朋友间的礼物。贺兰昕公事繁多,连与天娇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多,而且与沈涵关系又比较尴尬,自然想拒绝。沈涵两眼泪汪汪地道:“昕哥哥以前拒绝了我的心,现在连这样一个心愿都不能帮我么?你说过,你会把我当成妹妹一样喜欢的。” 贺兰昕不忍心再拒绝便答应了,沈涵约好了贺兰昕后日到清水湖畔相见。贺兰昕也怕天娇知道后又胡思乱想,则刻意嘱咐此事不要告诉夫人。 沈涵兴高采烈回到西门府,告诉白妤绾今日见到了贺兰昕,他主动邀请她们去清水湖畔一游,为二人作画。 “贺兰昕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白妤绾问道。 “自然是我告诉他的,我与他情同兄妹嘛。唉,这辈子与昕哥哥做不成夫妻,能做他妹妹我也心满意足了。”沈涵笑道,“贺兰哥哥平日里都不会这样的,呵呵,这次也许是特意想见见白姑娘而找的借口。” 白妤绾羞笑,也是默认了沈涵的说法。 17 诡秘一笑 初冬的早晨,晨风里夹裹着丝丝寒气。虽然有些冷,但空气新鲜。玉紫茗深深地吸一口,甜丝丝,冷冰冰,爽快心底。 “娘娘,可是要出去走走?”喜儿笑意盈盈的看着玉紫茗。 “好,去御花园逛逛。”玉紫茗心情不错。 带上喜儿和另几名侍女在花园,却听见不远处吵吵嚷嚷的,玉紫茗亦是好奇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吵?” “啊,茗妃娘娘!”那几名窃窃私语的宫女见了玉紫茗,大惊失色。 “有什么事儿?”喜儿问道。 “娘娘,月嫔宫传来消息说……说月嫔娘娘怀孕了!” “哦?”玉紫茗心中一动,忍住心中不快道:“这是好事啊。对了,喜儿去准备礼物,要丰厚些,我去看看月嫔。”想不到这么多嫔妃就这个刚刚入宫不久的月嫔先怀孕了,玉紫茗也纳闷不已。 实际上纳兰陵喜欢临幸的女人就那么几个,玉紫茗不知她的素食中被赵敏真动了手脚,才一直没有怀上孩子,而赵敏真自然是希望谢月最快怀上龙种。 “恩。”喜儿答应着。 心有些乱了,玉紫茗起身看着窗外那些耐寒的花草树木还依然展露着秋的风姿,绿草青青,在冷清中渲染了绿意,在这如茵的绿色中,还有几朵不怕冷的小花零星地开着。 花静得知谢月怀孕之后,忙来到了茗妃宫,她是来提醒玉紫茗,这个孩子对她可能会造成很大的威胁。 “希望是个女婴。”玉紫茗道。 “别幻想了,如果是个男婴就不利了。现在紫茗必须压住谢月才行。”花静道。 玉紫茗道:“静儿,我也想啊,你有好法子么?” 花静来自然是有准备的,她凑近玉紫茗的耳边私语,玉紫茗点头道:“这条计策确实不错,想不到连静儿也能想出这样的。”玉紫茗一直认为花静是出俗之人,心底善良。 “紫茗认为在宫中什么还不好改变么?”花静冷笑道。 此刻喜儿来报:“娘娘,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玉紫茗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那好,静儿就随我一起去看看月嫔。”花静“嗯”了一声。 远远地就听见月嫔寝宫处一片欢声笑语,毕竟是皇上第一个龙种,热闹非凡。宫人见玉紫茗与花静来,纷纷过来请安。她们带着笑点头示意,一路加快了步伐,朝月嫔平日居住的内室走去。刚到门口,就听见一群妃嫔莺莺燕燕的吵闹声中夹杂着纳兰陵宏亮的笑声:“呵呵,我来听听他的声音!” 月嫔半躺在床上,正是欣喜中,纳兰陵头侧在她肚子上。 此时玉紫茗、花静进门,赵敏真也在。纳兰陵回头来笑容满面的看着玉紫茗:“紫茗,快来看月嫔肚子的孩子!” “呵呵,恭喜皇上了,月嫔肚子还小,现在应该也听不到什么吧。”玉紫茗走到纳兰陵身边。 “若是个小公主,长大了肯定和月嫔妹妹一样是个美人呢。”花静也站到玉紫茗身边,这话说得倒是狠。 “我看你俩是巴不得月儿怀的孩儿是公主吧。”赵敏真不悦道。 谢月抿嘴笑,说道:“皇上,您弄痒人家了。” 玉紫茗似笑非笑的斜睨了谢月一眼,说了句:“月嫔进宫最晚,最先怀上龙子,真让人羡慕。” 玉紫茗走到谢月床前,把她身边的被子掖好,向纳兰陵笑道:“皇上,月嫔如今有了您的孩子,可得好好奖赏她才是。” 纳兰陵看看玉紫茗,又看着月嫔,笑道:“是啊!是啊!是得给月儿奖赏才对……赏什么好呢?” 玉紫茗盈盈笑道:“不知月嫔想要什么呢?” 一言既出,赵敏真恨恨的瞪了玉紫茗一眼,难道玉紫茗就没有妒忌之意还是刻意表现得宽容大度? “月儿什么也不想要,只想留在皇上身边。”月嫔矫情说道。 “……”纳兰陵有点惊异于玉紫茗的大度,竟然不怪他这些日夜都留在了月嫔寝宫,心里不知觉有了几分愧色。而后纳兰陵又感动于月嫔的痴情一片,他款款深情说道:“月儿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周围的嫔妃一听这话,脸上更是忍不住的惊羡和妒忌。赵敏真拽紧了手中的锦帕银牙暗咬,脸色铁青,玉紫茗与谢月倒是装得很亲切么。 玉紫茗与花静互相望了一眼,看来是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全力一搏,要不然输得太惨! 贺兰昕答应了明日为沈涵作画,不希望天娇知道此事,幸好玉紫茗派了人来请天娇去作伴闲聊。第二天沈涵乘马车来了秦英堂正门口接贺兰昕,秦英堂弟子去禀报恰好被纳兰素偷看见了。 纳兰素悄悄跟着贺兰昕走到正门口,一眼望去,马车上下来一个女人,是沈涵! 贺兰昕皱眉道:“你怎么来这儿了?”他没有料到这么早沈涵就会来秦英堂等他。 “呵呵,自然为了等昕哥哥。天娇与素公主呢?要不让她们一同前去玩耍。”沈涵笑道,就是想让她们看见贺兰昕与白妤绾在一起。 “娇儿昨夜便去了宫中见茗妃,素儿可能还未起床,我看就不用了。”贺兰昕道。 “那好吧。”沈涵诡秘一笑,“我可给昕哥哥呆了一个人来。” 沈涵掀开马车门帘,接下来一个女子,贺兰昕一愣,正是白妤绾! 白妤绾冲贺兰昕嫣然一笑,风华绝代:“贺兰堂主。” “白姑娘?”贺兰昕显得惊异,不知她也会在此,也只得冲她笑笑。 沈涵笑得亦是灿烂:“好了,我们这就上马车吧。”说罢,贺兰昕、白妤绾、沈涵三人便上了马车。 纳兰素气得握紧了拳头,还以为贺兰昕是正人君子,原来也是暗里勾搭了不少女人,他与这个白妤绾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黄昏,天娇离开皇宫,回到秦英堂,见贺兰昕不在。纳兰素前来告之天娇,他一大清早就与沈涵、白妤绾两人出去了。 天娇眉头紧锁,纳兰素没有必要欺骗她,本来沈涵就对贺兰昕情谊匪浅,如果她怎么会与白妤绾一同出现,贺兰昕又为何与她们出去了? 18 陆小风的失意 “天娇,我还以为贺兰昕对你有多痴情,原来是外面早就有女人了。”纳兰素不以为然道。 “他们可能只是朋友,我相信贺兰昕。”天娇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已经怀疑了。 “唉,想想也是,试问天下有哪个男子能够抵御白妤绾的诱惑?我看这个狐狸精是看上驸马了。” 纳兰素狠狠骂道,“如果这个贱人真的敢勾引贺兰昕,我一定不让她好过!” “白妤绾看上去也是极为自傲的女人,应该不会这么委屈自己引诱贺兰。”天娇自我安慰道。 “那现在他还没回来呢,等他回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天娇与纳兰素坐在正堂等贺兰昕归来,天色已晚,终于见到了贺兰昕的影子。贺兰昕踏入正堂见天娇与纳兰素一同等他,疑惑道:“你们?” “驸马你可终于回来了,去哪儿了?”纳兰素笑道。 “出去见了两位故友。”贺兰昕应付道。 天娇忍住火气接过话柔声问道:“两位朋友,是男是女?” 贺兰昕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答道:“我的朋友几乎都是男人吧。” 天娇一手将桌上的果盘扔到地上,怒火冲天道:“我问你的话你听清楚没,今日你见到朋友是男是女?” 贺兰昕被天娇这一举动怔住了,纳兰素接着道:“驸马,你也太让人失望了,我亲眼看见你与沈涵、白妤绾她们出去,竟然还特意隐瞒!” “你一次告诉我是不熟的朋友,第二次告诉我还不算是朋友,现在是不是想说你们是很熟的朋友?”天娇冷笑道。 “娇儿,我……”贺兰昕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辩解才能澄清。 这夜天娇没有再理会贺兰昕,她独自一人在房子也未入睡,是希望他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可是贺兰昕今日却是太累了点,以为天娇生会儿小气所有误会就能烟消云散,便去书房呆了一夜。 贺兰昕寻思着再过两天堂弟贺兰凡就会来秦英堂了,小孟前些日子奉命去巴蜀请二叔来,不料接到小孟来信说二叔病危,就是这些日他就去了。二叔有一个儿子叫贺兰凡,贺兰昕与他素未谋面,可也算是亲人了,二叔刚刚去世了,安葬好了遗体,贺兰昕便叫小孟带贺兰凡来秦英堂。 京城的郊外一片寂寥,陆小风是睡不着觉了,被心爱女人所拒绝。他把花菀楼与楚留湘拖了出来,陪他喝酒。 “小风,我困死了,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楚留湘打了个哈欠,“你究竟遭遇了怎样的打击?说来听听啊。” 陆小风一边哭着一边擦着鼻涕,还双手抱着一坛酒往口中倒,道:“唉,形象都全没有了,悲剧啊!” 花菀楼安慰着:“你与叶姑娘也许不是最合适的一对,陆兄想开点。” “我就这么失恋了。”陆小风仰天长啸一声。 楚留湘接了句话:“你也不是第一次失恋,叶凝雪孤傲了点,我就想不通了,喜欢你的女人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缠着叶凝雪不放?” “我也不知道,也许就正是大家说的那样,越是得不到的女人就越想得到吧。”陆小风答道。 “咦,你真够犯贱的!”楚留湘白了一眼陆小风。 陆小风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就是这么被拒绝的: 还记得那天,小客栈中,陆小风倚在窗前,凝视着窗外明月,皎洁的月光普照大地,屋里靠窗处尚有一丝暗暗的光线。陆小风自语着:“雪儿,我好想你。”他不知道为什么凝雪没有再回来,只是残留一个背影,最后远去的背影。 陆小风是跟踪天山派的人来到这家客栈,兴许天山派弟子叶凝雪就在这里,她亦是他心中恋恋不忘之人。久经思索,陆小风离开了他的房间,正遇上巡逻的店小二。 小二上前热情打招呼道:“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吗?” 陆小风问:“你们这有位叫叶凝雪的客人吗?” 小二道显出一副满脸无奈的样子道:“不好意思,这个嘛,就像我也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一样,我们这儿住店不需要登记客人姓名。” 陆小风不再多言,直接拿出一张银票。 小二看着银票,一丝狡黠闪过眉宇,遂露出满脸笑容,道:“不过我可以帮您找找,您尽管说,我一定好好打听,保证让您满意!” 陆小风坐在房间的茶桌旁,小二笑盈盈地走来,胸有成竹地道:“客官,我一出马,什么都搞定了。我刚刚问了我们掌柜的,还帮您查了下,确实有位叫凝雪的姑娘。” 陆小风道:“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吧。” “是有位客人叫叶凝雪,今天刚刚来本店住宿的,年芳看似二十出头,皮肤白皙,相貌端庄。她是天山派弟子,今日天山四秀将在我们客栈投宿一夜,好像要去参加华山论剑。对了,天山四秀苏玉蓝、叶凝雪、陈婧、董媛都在,叶凝雪是四位美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她们分别住在东厢房的二楼,而您要找的叶凝雪就住在最右靠墙的房间中。嘿嘿,客官,您对我的回答满意吗?” 陆小风冷笑了一声,道:“你把天山四秀都打听出来了,我能不满意吗?” “那是,嘿嘿。今后客官有什么事全交给小的,保证您想知道的或不想知道的,想到的或没想到的,我全能打听出来。” “好了,拿着银票走人吧,记住这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你会难看的。” “小的明白,小的先走了。” 陆小风来到东厢房二楼的最右边第二个房间外门口,他站在外面站立了很久,始终没有什么行动。突然门打开了,里面一把剑刺了出来。为了不节外生枝,陆小风立即闪身制住来人,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抱她进了房间。少女挣扎,可是没用。 凝雪,是我。”陆小风立即发现这个女子并不是叶凝雪,忙道:“凝雪不要叫,我是陆小风。” 少女点头,陆小风松了手。陆小风立刻点起木桌上的蜡烛,互相看清了对方的脸。 19 风流大神的感叹 少女看清了陆小风的脸,被这风发英姿迷住了,她道:“你是说你叫陆什么来着,为何闯入我房间?” 陆小风一愣,眼前这女子压根就不认识,他吱声道:“我,我走错房间了。”其实这位女子也蛮水灵可人,皮肤白皙,相貌端庄。 陆小风见做错了房间,正欲出门。“诶,你在我房间前晃了这么久,难道没有其他事了?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少女一脸媚笑。 “我……”陆小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少女抢先走到门前关上了门,倚在门上,然后害羞地凝视着陆小风,媚色稍露。 陆小风感到不自在,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笑道:“小姑娘胆子挺大啊,不怕留狼入室?” 少女走到陆小风身边,道:“你还没告诉你是谁呢。”正想靠到他肩上,陆小风一闪,少女跌倒了地上。 陆小风即开门要出去,不料正面迎上一女子,正是叶凝雪。 “凝雪!”陆小风欣喜叫了声,不料叶凝雪惊异地叫了起来:“陆小风,你们?你怎么会在我小师妹的房间里?” 陆小风立刻捂上她的嘴将她抱回屋中关上了门,道:“不要叫,我是走错房间了。” 少女从地上爬了起来,惊异道:“二师姐,你怎么来了?” 陆小风松了手,女子惊道:“小师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你喜欢靠墙的房间,我就和你换了房间,你为什么欺骗我,难道你早就认识陆小风?” “哦,原来他就是曾经多次提起的陆小风啊,呵呵,久仰了。”少女对陆小风道,“我是董媛,听说过你与我二师姐经历过的浪漫风云了。” “可别胡说啊,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叶凝雪假装不知所云了,瞪大眼给董媛使眼色,道,“我在隔壁听见这边有声响,所以来看看。” 董媛激动地道:“师姐,他真是太玉树临风了。可惜被你给先遇上了,要不我可要挖墙脚的!” 叶凝雪与陆小风互相望了望,陆小风温柔道:“凝雪,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 “陆捕头,我明日就要继续赶去华山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叶凝雪道。 董媛瘪瘪嘴,道:“行了,我给你们留下二人世界,先消失了。”说罢她便去了隔壁房间。 “凝雪,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陆小风疑惑问道,“每次我见到你,你都这个样子,难道以前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都是谎言么?” “不是,当然不是!”叶凝雪深深吸了一口气,故作无情道,“我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红颜知己那么多,也不在乎我这一个。”她是很爱陆小风的,可是他们并不是同路人,一个在朝任职,一个行走江湖,就如同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相交的那一刻。 “你真的要说这么绝情的话?”陆小风的心被刺痛,他是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女人,想要和她在一起。陆小风是一只绚丽迷人的风筝,喜欢自由自在飞在空中,她知道自己是永远留不住他的心。 叶凝雪坚毅了表情:“我们不合适,只能做朋友。”她不想最后被情所重伤,与其那样,不如现在就斩断情丝。 “凝雪,我问你最后一句,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陆小风忍着巨大的痛楚问道,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子如此痴情不悔。 “不要再逼我了,好么?”这一刻叶凝雪的泪忍不住落了下来,她也舍不得放手,但是她知道自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这段感情不适合她,她想要的稳定的婚姻,一个能与她厮守终生的剑客。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尊重你的决定。”陆小风无奈笑了笑,黯然销魂转身而去。 …… 花菀楼摇了摇头,道:“唉,身边有你们两个男人做朋友,真是觉得——” “我知道小花要说丢脸了。陆小风很犯贱,我也犯贱,这一点我从来不否认。”楚留湘叹了口气道,夺过陆小风手中的酒坛猛喝了两口。 陆小风抢回了坛子,瞪着楚留湘道:“我可和你不一样,以前人家郭蓉蓉缠你爱你的时候,你嫌弃人家死皮赖脸,后来人家对你失望离开了,你又天天魂不舍守地思念。” “人本来就是个矛盾的动物,更何况是风流潇洒的我们!”楚留湘拍拍陆小风的肩膀,自恋道,“我们一直可都是同路货色啊!~” 花菀楼道:“楚兄、陆兄,要学会珍惜身边人,你们的红颜知己确实是多了点,所以她们才都不安心与你们在一起。” 楚留湘板着脸道:“我和小风这样的男人就是注定不会结婚,拥有一段段可贵的恋情也就够了。而花兄你就不一样,和那个贺兰昕是一类人。” “果真是臭味相投便称知己。”花菀楼笑道。 “花兄,你不要以为我和楚耗子一样没心没肺,我是很认真地对待每一份感情的,最后失去也都痛心疾首。”陆小风道。 “是么,那陆兄觉得孙玉晴怎么样?”花菀楼笑了笑道,他一直是知道孙玉晴暗恋陆小风的。 陆小风自然答道 :“孙姑娘也是一位可爱的女孩子。” 花菀楼听陆小风这语气也就知道他对孙玉晴没有那么深意,便也不再多说了。 “怎么,难不成花兄还对她恋恋不忘?”楚留湘阴笑道。 “对呀对呀,或者说是对那个洛青?”陆小风附和着。 “呵呵,随便你们怎么想。”花菀楼也不多作解释,他知道自己说得越多,楚留湘和陆小风会越兴奋的。 天亮了,三个男人折腾了一夜总算是散了回去睡大觉。 天娇起床用早膳,贺兰昕给她打了个招呼,她也没有理睬,昨夜他竟然心安理得一个人去了书房睡觉,可知道她一直在房中等他的一个解释? “娇儿,我说过,我们之间需要信任。”贺兰昕不耐烦地道,他不懂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天娇还会为这样的小事猜忌。 男人的心永远没有女人那么细那么敏感,有的时候女人只需要男人一句话就能化解矛盾,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所以才会争执不休。 20 故怜 天娇瞪了眼贺兰昕,话语如炮而出:“我不信任你?呵呵,你一面告诉我,与白妤绾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另一面又与她不停纠缠在一起,你不觉得很讽刺么?贺兰昕,你要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做不到,我没有那样宽宏大量!” “天娇,不要这个样子,白妤绾就算是我的一个普通朋友,与她见了两三次面又怎样?”贺兰昕道。 “呵呵,贺兰昕你换位到我的角度上来替我想想好不好,不要总是那么自私,要求别人都替你着想!”天娇冷冷道。 贺兰昕没料到天娇的反应会这么强烈,委屈道:“天娇,不要这么对我说话,我所做的一切从没有对不起你,也都是为了你!” “你要我漠视你与别的女人眉来眼去,私下暧昧?” “天娇!你说话也太过分了,我与白妤绾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么?那你昨天与她见面是为什么?” “是沈涵请我去为她们俩画幅画像,我不好拒绝。” “呵呵,你当然不会拒绝,因为她们是沈涵与白妤绾!你求之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你不是已经为白妤绾画过一幅画像了么,她还要做什么?” “天娇,请你不要无理取闹!” 在秦英堂的仆人面前这么吵架,他们俩是头一次,贺兰昕觉得颜面尽失,男人爱面子就如女人爱慕虚荣,是与生俱来的习性。任何一个男人无论有多爱那个女人,都希望在别人面前给他留下一份尊严,何况是秦英堂堂主。 贺兰昕头也不回直直离开了这儿,天娇一个人坐下痛哭起来。他真的这么狠心扔下她一个人走了,就是为了那个白妤绾? 天娇与贺兰昕这一冷就是三日,两个人互相没有说话,秦英堂的所有人都觉察到了这两个人之间第一次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愈发觉得日子空虚,天娇便在京城买下一个店铺,做起了首饰生意。 本来以为赵敏真的败局已定,不过这个时候传来了谢月怀孕的消息,纳兰陵是相当高兴,有爱妃怀孕,这次他的极其渴望有个儿子。 “茗妃娘娘,这些日子里,皇上被谢月迷得神魂颠倒,你可要小心了。”喜儿一面为玉紫茗梳妆,一面道。 玉紫茗望着铜镜中自己的美颜,冷笑道:“哼,喜儿不必担心,只要我愿意出手,谢月也得宠不了多久。” 喜儿道:“皇上对月嫔的宠爱自然比不过您,可她怀孕并不是好事儿。” 玉紫茗的余光徘徊在喜儿身上,她的脸上闪过矛盾之情:“难道我要对一个未出生的婴儿下手?”她显然还不愿意卑鄙到连腹中胎儿都不放过。 喜儿眼神冰冷道:“虽然我知道这事卑鄙,不过成大事者,必有杀戮!这宫里明争暗斗可不少啊。” 玉紫茗叹了口气,心软道:“哎,再看看吧,也不急决定。” 皇后宫,赵敏真与谢月亲近而坐,赵敏真说道:“月儿,虽然你是怀上了龙种,不可大意,想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绝非容易。” “恩,有皇后娘娘在,月儿就放心了!”谢月捏紧了赵敏真的手。 “皇上很在意这个孩子,不过现在你有更大的劲敌,要斗垮玉紫茗,成为皇上的最爱,你要听我的!”赵敏真语音坚决。 谢月自知必须依靠赵敏真在皇宫才能立足,忙道:“嗯嗯,我听皇后娘娘的!” 赵敏真脸上闪过一丝诡秘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呵呵,你要好好准备,就在今夜让他爱上你。” 这夜,谢月怀着整理凌乱的思绪随赵敏真走到皇宫荷花池边,坐了一会,碧绿的湖水中几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旋,平时追逐嬉戏的锦鲤似乎也害怕寒冷的冬风沉到水底。 赵敏真抬起头对谢月说道:“等会就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娘娘,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害怕。”谢月担心的看着赵敏真,眼中满是不安与渴望,她一手扯着赵敏真衣袖不放。 赵敏真显得很有信心,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儿!” “可是……”谢月望着冰冷的池水,寒冬时分带着身孕的她做这样的事是太大的冒险。 “不要犹豫了,月儿,想要成功,就必须不留余力!”谢月说后,望了不远处,正好这个时候人群涌进,是纳兰陵来了!身边还有玉紫茗相伴。 谢月点点头,躬下身掬起一捧水来扑在脸上,只觉得冰冷刺骨。她咬咬牙,是不不敢跳下水! 赵敏真见纳兰陵快近了,谢月还没有下水,于是身后一推,将她推入水中。 “啊!” “救命啊!月儿落水了!救命啊!”赵敏真扯开嗓门尖叫起来,震得树枝上的小鸟的飞走了,立即吸引来了侍卫。 隐约传来杂乱的脚步和嘈杂的人声,“月儿!”是纳兰陵的声音,只见谢月拼命在水里扑腾着。 一道月白的身影飞一般的跑来,跃入湖中,快速的向暮雪游来。是卓云!谢月一不小心呛了几口水,冰冷的湖水刺激着她的内脏,她的剧烈的咳嗽着。 “月嫔抓住了。”卓云揽住她的腰,把她托出水面,用力的打着水向岸边游去。岸上随后感到的太监和侍卫们七手八脚的拉他们上去。 刚上岸,就被赶来的纳兰陵接入怀中,不顾她身上的水渍湿了他的龙袍,大力的压着她的胸口:“月儿,我的月儿,你怎么样?” 谢月摸着自己的肚子,担心道:“我的孩子没事吧。”顿时她将一切恨意给了玉紫茗,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今后一定也要让她尝尝这种落水面临死亡的滋味。 一阵寒风吹来,谢月冷得直哆嗦。纳兰陵抱她起来:“快,回月嫔宫,叫御医!快!” “皇上?”娇嗔的女声在身边响起,玉紫茗颇为不满,只能看着一群太监的簇拥下匆匆向月嫔殿去了。玉紫茗呆呆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禁冷笑了几声。 21 泪如雨下 卓云望着远去的人群,身后有人笑道:“卓领卫,弄湿了衣服,快回去换件吧。刚刚英雄救美的场面不错。” 卓云往后一望:“茗妃娘娘。” 玉紫茗轻蔑的目光望着远方,说道:“呵呵,这种雕虫小技我看多了,倒是看看她们还能挣扎多久!” 喜儿听了璟棂这话,脸色渐变:“娘娘的意思该不会是,她自己……” “喜儿别乱猜,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啊。”玉紫茗一脸无辜样说道。 卓云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见玉紫茗带侍女大步离开了这儿。 月嫔阁里,地下的三足铜盆升着大火,室内温暖如春。纳兰陵用一床提花锦被拥着谢月。刚刚御医来过了,幸好孩子没事儿,纳兰陵松了口气。 “皇上,姜汤来了!”侍女捧着一碗姜汤跑进来。 “月儿,快,趁热喝了”纳兰陵哄着谢月,而后看见侍女在床前,火冒三丈的喝道:“没用的东西,怎么服侍月嫔的?当时是怎么回事?” 侍女赶紧跪下来:“奴婢不知,月嫔娘娘当时独自与皇后娘娘在一起。” “饭桶!”纳兰陵一挥袍袖,示意让侍女退下了,扳过谢月的身子,谢月现在不着衣物,全身包裹着被子里:“月儿,你怎么落水了?” “皇上,是月儿不小心,见皇上与茗妃娘娘过来了,一时激动,脚下踩滑了而已!” “为什么?”纳兰陵不解问道。 “月儿知道,不该奢望得到皇上的爱,可是看见皇上怀中搂的人是茗妃娘娘,知道她才是皇上心中的挚爱,心里忽然好痛好痛,一个留心,就后退两步,便落水了.…..” 纳兰陵不语了,只是淡淡望着谢月,有些触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单纯爱着他的女人么。 “还好月儿为皇上怀上的孩子没事儿,刚刚怀上一个月,要是没了,否则月儿是没脸见皇上了啊,呜呜,月儿要的不多……”谢月深情望着,背诵着早已准备好的台词,“月儿只想好好爱皇上,什么都不要!” 纳兰陵看着那抹熟悉的笑容,只觉眼睛又是一酸,扑过去,抱紧她:“月儿。” 他深深地深深地看着她,把自己的身体也卷入了被子中,伸手揽住暮雪,她身子微微颤动。触摸着她无暇的每一寸肌肤,纳兰陵的心在软化。 “皇上,月儿只是希望能得到您一点点爱。”谢月吻上了纳兰陵的唇, 纳兰陵期盼的一直就是一份爱,他是帝王,拥有江山,却独独缺爱,没有人愿意付出所有的真心,这一刻,他疯狂地回应她,甜甜的,靡靡的气息裹住鸳帐里抵死缠绵的人儿,连窗外的月亮也红着脸躲到云的后面。 就是这样,半个月,纳兰陵除了月嫔宫,那儿都没有去,看来局势有了转变,玉紫茗必须要出手了。 清晨,窗外的雀儿唧唧喳喳的叫着,给人一种恍若春日的错觉。璟棂对镜理花黄,俏点朱唇,斜描翠眉,云鬓峨峨,满头珠翠也掩盖不了闪亮如宝石的明眸。 “娘娘,昨晚皇上又留在月嫔那儿。”喜儿说道。 “恩,我知道。”玉紫茗这日无趣,便请来了天娇陪伴。 “好久不见了,娇儿近日可安好。”玉紫茗问道。 天娇一脸苍白无力,摇了摇头:“呵呵,最近开了家首饰珠宝店,生意才刚刚起步,正在着力宣称。” 玉紫茗对这个也不了解,疑惑 问道:“你一个秦英堂堂主的夫人,不呆着享福,跑去自降身份开店做什么?” “我倒是忘了你们这里,当商人是很丢人的一件事情,难怪贺兰昕连续劝了我好几次,放弃我的店铺。”天娇道,“我就算是秦英堂堂主的夫人,可作为一个女人也必须要有自己的事业,否则以后只靠男人过日子是靠不住的。” “呵呵,娇儿这么怎么这样说,贺兰昕可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对你最痴情的男人啊。”玉紫茗羡慕道。 天娇摇摇头,语气无奈道:“我都不清楚,最好的男人会不会逃得过最大的诱惑,这就是命中劫,在劫难逃啊。” “娇儿为何如此感慨,发生了什么事?”玉紫茗惊异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可是我觉得女人应该靠自己争取幸福,也要靠自己生存,我现在要有我的事业,今后就算离开了贺兰昕,也不会饿死吧。”天娇似苦中作乐道。 玉紫茗顿了顿神:“娇儿今个儿说话怪怪的,不过有句话我倒是很赞成,天下的男人真的很难有一人可是一辈子只对一个女人专情!”正如现在的纳兰陵,偏爱上了月嫔,玉紫茗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取代了她的位置。 “呵呵,男人的谎言很多,信与不信都是痛。”天娇道,又想到贺兰昕因白妤绾而多次欺骗她,他们近日都未有同房睡过,贺兰昕总是睡书房。 “行了,别想这些让人不爽的事儿了,天娇好不容易进宫陪我一次,这次可不能急急忙忙就回秦英堂了,得在这儿多陪我些日子。”玉紫茗道。 “这可不行啊。” “又是因为你要赔贺兰昕?” “不是,我的店刚刚开张,不能没人照顾。”天娇道,“我与贺兰昕已经冷战了许久了,他竟然到现在也没有向我认错,还对我开店的事情冷嘲热讽,哼!我这次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 “咦,你派几个人去打理你店就好,就算开个小铺子也不必凡事你亲力亲为。反正我不管,你必须留在宫中陪我几日啊。”玉紫茗撒娇道,双手抱着天娇一只胳膊使劲晃着。 “紫茗,以前你可不留我的,皇上不是会来么?”天娇推脱着。 “唉。”玉紫茗忽然眼睛红红的,想到这个就心如绞痛,道,“他现在是不会来了,陪他的月嫔。” “……”见玉紫茗眼眶中打着泪水,天娇的心也刺痛了一下,在这个世界里女人终究是男人任意摆置的奴隶,她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将玉紫茗紧紧抱着,“好,我留下了陪你。” “娇儿——”面临纳兰陵的变心,玉紫茗一直佯装着坚强没有哭过,现在她没有办法再伪装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山洪般爆发而不可收拾。 22 潜在阴谋 在天娇的逗乐下,玉紫茗好不容易不再哭泣了,她们悄悄一起臭骂了一顿见异思迁的贱男人,天娇提议去看看花静,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她了。 玉紫茗便领着天娇走进静妃宫,早就迎上来一院子的宫女太监。也不理会宫女的笑脸,玉紫茗掀开大红帘子走进屋内,天娇跟随其后,只看见花静坐在屋子内。 旁边的桌子上摆了几个匣子,匣中琳琅满目摆了一些珠宝首饰,名贵药材。看见天娇、玉紫茗进来,花静先是一愣,而后急忙起身笑道:“哟,天娇来宫里了,呵呵,能同时看见你们,真是不容易啊。” “很久没看见静儿,挺想你了。”天娇道。 玉紫茗亦笑,说道:“静儿,我们闲来无趣,看看你呗。莫不是不欢迎?” “怎么可能,天天盼望着这样的日子。”花静走来,一手拉着她们一人,看了看窗外说道:“今天天气不错,不如一起出去逛逛?” “好的。”三人出了门来,她们互相搀扶着扶慢慢走着,冬日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们携手走在一片姹紫嫣红中,看了一会花,逗了一回鸟,再述述三两闲话,玉紫茗原本烦躁的心也沉淀下来。 花静留心见玉紫茗与天娇都不是很快活,说道:“你们俩最近心情不太好?” 玉紫茗顺手摘了一朵紫红娇艳的紫荆拿在手中把玩,淡淡的说:“没有,月嫔怀上了龙种,皇上开心,这几日都只陪着她。” “呵呵,也不见得就是龙子啊,紫茗不会吃醋了吧。”花静笑着对玉紫茗说道。 “唉,静儿,我要是能像你这样心如止水,与世无争就好了。”玉紫茗低头说道。 花静不语,她并不是她们想象中那样的女人,因为那样的女人注定会老死宫中没有半点回忆,她不想。 “这些男人都不是一夫一妻制,太可恶了!”天娇狠狠道。 远远看见一行人走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挺着大肚子而满面春光的谢月。那行人渐渐行近,看见赵敏真还是一脸的笑容,说:“我看任谁的福气也比不上月嫔你!就快为皇上添子嗣了!” 花静回头看玉紫茗,她抿着嘴不说话。花静叹口气:“这宫里惯常的就是捧高踩低,这点技术某人倒是做得很出色!” 玉紫茗显得有点难过,低低的说着:“宫里原本是这样,我也知道!皇上的心是不会始终如一……”说罢她浅笑着把手中花揉碎了丢在花圃里。 “哟,是茗妃和静妃,还有个天娇啊!”赵敏真望见了她们几人,故意叫出声来。 “皇后吉祥,呵呵。”花静向赵敏真行了一礼,而目光又徘徊在了谢月身上,“月嫔也在啊。” “几位姐姐,月儿有身孕在身,不能行礼了,见谅啊。”谢月故意说着,抚摸着自己的肚皮。 “不用多礼,月儿你有孕在身。”说罢玉紫茗瞪了眼天娇,说着:“这宫里的人看势力,哪儿有好处往哪儿钻。”天娇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 点头微笑。 都听出了玉紫茗是在指谢月,花静故意应声:“哦,姐姐,这样的事儿我倒是进宫前就听说了不少。” 玉紫茗说道:“也没什么,这本是意料之中。” 谢月忍住火气,脸色平静如旧,笑道:“今日天气甚好,不如一同逛逛!” 赵敏真瞥了眼谢月,想不到这个丫头的忍力确实非常! 皇后寝宫。 赵敏真、谢月在大厅里坐着,互不吱声,随而赵敏真让侍女们都退下了,只剩下她们两人。 “皇上心里总是还有着玉紫茗的,不将她一击即中,我心头不踏实。”赵敏真道。 “怕什么呀,娘娘,我们还有孩子,就不信斗不过玉紫茗。”谢月很得意地说道,这就是一张王牌。 只要玉紫茗不死,一定会处心积虑立即对付她们,赵敏真望着谢月的肚子,灵光一闪,笑道:“对,我们还有孩子,我们只能靠他扳倒玉紫茗!” “嗯?” 赵敏真皱眉说道:“月儿,舍不得孩子,就不能将玉紫茗置于死地!我们现在必须用你孩子的命去整到她!” 听了赵敏真这一语,谢月还没有反应过来,附和着:“我们应该怎么做?” “设计让玉紫茗害死你的孩子!”赵敏真道。 谢月脑子一懵,才明白她是想设计毒杀孩子,嫁祸玉紫茗,她的心居然连还未出生的婴儿都不肯放过,谢月脸上都失去颜色,一个劲摇头。 “月儿,听我的,孩子没了还能再有,只要能够除去玉紫茗这个祸害!”赵敏真道,目光尽显狠辣。 “不不不,皇后娘娘,求求您放过我肚子胎儿,我不能这样做!”谢月跪下求饶。 “我自有计较,你不会有危险的。月儿,听我的,如果你的孩子可以换来你的地位,这个难道不值得么?” “不,无论怎样,我不能拿自己和孩子冒险!” “谢月,这件事必须听我的!” “不行,我不会拿自己的孩子为玉紫茗陪葬的!虎毒不食子!而且就算我用我和孩子的性命做赌注,可是还是不一定会胜啊!” “有我在,万无一失!”赵敏真很有把握说道。 翌日,天娇在玉紫茗的寝宫中跟着她学刺绣,喜儿来报:“娘娘,月嫔前来拜访。” “哦?”玉紫茗面带惊异,与天娇换了个眼色,怕是来者不善,挥手道,“让她进来吧。” 谢月确实也算得上一位倾城佳人,身后跟着几名宫女,袅娜的走进来,恭敬请安道:“妹妹给茗妃姐姐请安。” 玉紫茗点点头,语气稍微谦和地说道:“不用多礼。” 谢月笑意盈盈笑道:“姐姐,妹妹因近日有孕在身很少有时间来探望您,真是惭愧。“ 玉紫茗心中暗自冷笑,人红了就是吹捧的人多,还不知道她来这儿安着什么心,应声道:“妹妹言重了。” 谢月身后的一个宫娥点头,把手里的食盒交给喜儿,说道:“这个是银耳燕窝粥,月儿听太医说最是补气凝神的,姐姐身子娇弱,所以特意送来请姐姐尝尝。” 各宫里皆有小厨房,妃嫔相互赠送吃食,愿也寻常,玉紫茗并没有在意,便让喜儿接着,口里说:“妹妹费心了。” 23 这一刻的动摇 喜儿打开食盒一看,果然是一大碗新熬的银耳燕窝粥,天娇笑道:“闻着真是扑鼻的香,怪馋人的。” “姐姐不如趁热用吧,看合不合胃口,要是喜欢,我可以多送送来。”谢月倒是语气诚恳。 玉紫茗没有多想,点了点头笑,谢月亲自洗手后,用银碗盛了银耳燕窝,玉紫茗先品尝了一口,很不错,清香可口。玉紫茗对喜儿 道:“也去拿点好吃的点心来。” 喜儿应声便去拿来了些糕点,玉紫茗亲手盛了两碗,给天娇与谢月:“一起尝尝。” 差不多喝了一碗,又闲聊了些话语,谢月望窗外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说道:“姐姐,那明个儿我再来拜访,先不打扰了。” “好的。”玉紫茗正欲起身相送,忽然见谢月,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啊!~”听见耳际几声女人的尖叫,谢月的腹部疼得满头冷汗,四肢抽搐,辗转床笫,胸腹间可怕的裂痛令她想要叫喊,但最后只能发出一点含糊的**。不如死去,这样的痛楚,真的不如死去。体内仿佛有极钝的刀子,一分一分的割开血肉,将她整个人剥离开来。 “月嫔——”是一屋子的惊叫声。 天娇急忙道:“她好像中毒了, 快叫御医!” 玉紫茗一脸迷惑脸色上掩饰不了极度惶恐。 很快几位御医就匆匆赶来为谢月就医。 纳兰陵也是焦急万分在殿中绕室而行,心急如焚。谢月居然被御医诊断出中毒,而来源正是她自己送来的银耳燕窝粥!纳兰陵得知谢月生命有危且腹中孩儿不保,只觉得心生生被剜出千疮百孔,淋漓着鲜血,双眼发红。 纳兰陵冲御医怒吼:“没用的废物,月嫔究竟怎样了?”接着“砰”一脚踹开大门,吓得跪在眼前的几名御医全身颤抖。 “皇上,月嫔身中奇毒,恐怕……” “她和孩子若是有半点损伤,要你们统统陪葬!” 宠妃与孩子命悬一线,纳兰陵恸心欲绝。他整夜未眠,俊逸的脸庞苍白得吓人,眼底尽是血丝,憔悴得整个人都脱了形。 然而一天一夜过去了,谢月终究还是没有能救回来,她就这样消失在了人间。她至死来不及说清楚,事先她并不知道赵敏真让她送来的燕窝里有剧毒。 然而同样三人皆喝了燕窝,玉紫茗与天娇却是安然无恙,这令人感觉蹊跷。 “全都给我退下!”是纳兰陵霸气的声音,侍女们皆在眨眼间撤离房间,纳兰陵立刻派卓云彻查此事,绝对不会放过凶手! 此时赵敏真对镜理妆的时候,侍女都帮她梳发,精心的挑选着头饰,一件一件插在发上,簪在鬓边。她细心的拿着翠黛为自己画眉,用簪子挑了胭脂在手心里匀净了,再抹在她的两颊,涂在她的唇上。她用凤仙花汁轻柔的涂抹着自己的指甲,嘴角浮现动人媚笑。这此狠心损失我方一员大将,一定要尽力置玉紫茗于死地! 那一夜,月嫔寝宫,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时间震动了整个皇宫。 玉紫茗匆匆被召见,入门。 赵敏真看着玉紫茗,蹙紧了眉头,说道:“先坐下说话。”她身边的贴身宫女锦霞搬来椅子,有宫女又砌上茶来。 赵敏真叹了一口气说:“月嫔和她的孩子就这样忽然没了,皇上痛心疾首啊!” 花静正在慢慢喝茶,忽然手就一顿,茶水险险溅到身上,抬起头,她们都知道现在玉紫茗就是最大嫌疑人。 有贵人眼神愤恨,开口附和:“皇上让皇后一定将此事调查清楚,不过这事儿是谁干的还不知道!” 玉紫茗见众人目光都投在 自己身上,显然不友善,道:“是月嫔自己送来的粥里有毒,难道我还能做手脚?” 赵敏真意味深长的看了玉紫茗一眼,娇笑着:“可是为什么你没有中毒,而月嫔倒是一尸两命?月嫔再傻也不可能送来有毒的东西把自己毒死吧。“ “看来我是重点视察对象了,天娇当时也在场,她可以证明我什么都没有做过。”玉紫茗苦笑道。 赵敏真说道:“好啊,我的人早就去请你的天娇姐妹了,应该也快到了吧。” 正说着,这个时候天娇便进了门。赵敏真一问话,天娇心里也自有计较,扳倒玉紫茗,这绝对是赵敏真一手策划的。 天娇看着赵敏真道:“皇后娘娘,一切如茗妃所言,她没有做过任何事,至于月嫔为何而死,我们现在也同样困惑!” “天娇,你这个人一向善良,被人利用了也不是可能。”赵敏真道。 花静一直没有开口,意识到玉紫茗现在危机重重,怕是谁帮她,谁就牵扯进了这个案子。 正说话,外面的有人通报:“皇上驾到!“ 皇后与妃嫔们赶紧离座行礼:“恭迎皇上!” “各位爱妃不必多礼!”纳兰陵修长的身影匆匆进来。 纳兰陵落座后,其余妃子才纷纷坐下,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玉紫茗,道:“紫茗,你太让我失望了!” “难道皇上也认为是我害死了月嫔?”玉紫茗反问道。 天娇忙道:“皇上,天娇敢以性命担保,茗妃是被人陷害的!” “住口!”纳兰陵发火了,“天娇你的命值几个钱,还得回我的爱妃和龙子?我真没想到后宫还有这样歹毒之人!” “让皇上失去了孩子,这样的罪名你担当得起么?”赵敏真愤慨地指责天娇。 天娇不惧触怒龙颜,接着道:“皇上您好好想想,紫茗怎么会加害月嫔,让自己落得这样的余地,这事前前后后端倪不少,一定有人从中作梗陷害紫茗啊!”天娇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还不为玉紫茗说话,她就性命不保了。 纳兰陵也不是毫无理智,听了天娇这一言总觉得还有点道理。赵敏真问道:“皇上,您看怎么处置?” “此事还是继续调查之后,找到最有力的证据再说吧。”纳兰陵叹了口气,瞟了眼玉紫茗,其实他还是舍不得她的。 “紫茗,不要让我知道是你做的,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纳兰陵对玉紫茗说道,而后叹了口气,“起来,陪我走走吧。”纳兰陵现在心情很不好,让玉紫茗陪他走走,可见他心里最最割舍不下的女人是她。 赵敏真与花静惊讶于纳兰陵此举,更是嫉妒着玉紫茗这个女人。难道纳兰陵就这么轻易相信放过玉紫茗了,赵敏真崩溃了。 外面的风越吹越大,吹得纳兰陵身上的那明黄大氅飘飘欲飞,他低下头来,一伸手解下了自己身上的大氅,轻轻为玉紫茗披上。那氅衣尚有他身上的余温似的,隐约浮动着熟悉的龙涎香气。 纳兰陵又伸出手,携了玉紫茗的手缓缓向前走着。 纳兰陵到了这番伤心之时,还对玉紫茗照顾,玉紫茗有些心酸,望着纳兰陵:“皇上,月嫔不是我害死的,孩子还会有的,不要伤心……” 话还没有说完,纳兰陵就捂住了玉紫茗的嘴,深深看着她,眸子变得深黑:“恩,我还是相信你的……” 这一刻玉紫茗眼中泪水涌出,参杂着各色情感。这个男人对她究竟是虚情假意么?这刻,她动摇了。 24 一夜折磨 在宫中已经留宿了好几天了,恰好遇上了这么多事,本来天娇有些思念贺兰昕,欲回秦英堂看看他,然而这天她听说慕容诩来朝访中土。慕容诩的到来使得天娇与玉紫茗都惊愕万分。慕容诩清晰的轮廓出现在天娇眼帘:“他来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预谋!” 天娇决定留在宫中,探清他的此行目的,也许一场战争就要在两个王朝之间爆发了,希望能够阻止得了。 贺兰昕这些日子虽然想念天娇,不过被秦英堂大小事务缠身,也没有空暇去宫中接她回来。本是决定今日一定抽空去宫中,不料小孟带堂弟贺兰凡这日回到了秦英堂。 此夜,纳兰陵设下歌舞宴,同一龙椅上,皇后赵敏真坐在纳兰陵身边,她侧身贴靠着他。 台阶下,左边坐在最前面的人是慕容诩。玉紫茗坐在慕容诩对面,她小心翼翼抬头凝视着他,可是他却没有半点表情,如同陌生一般。慕容诩是一个面容极其精致的美男子,高贵超俗的气质,所在空气都弥漫着一派幽雅,他似乎水灵柔情。 天娇坐在玉紫茗的身旁,时而盯着慕容诩,她自然感受到了玉紫茗久久凝望着慕容诩的痴痴目光,心中疑惑着。纳兰陵也察觉到了玉紫茗的反常,以为她被慕容诩所迷惑,心中醋意大起。 琴声响起,数位衣着粉裙的舞姬舞步上场,身姿随着琴音如蝶舞动,手如拈花颤动,身形似风轻移,粉色丝带漫天飞舞,美不胜收! 天娇情不自禁被绝美舞姿所吸引,皇宫的舞姬不仅个个美貌倾城,而且舞艺精湛,惊为天人! 而纳兰陵的视线却不在美姬身上,他斜瞟着玉紫茗,惊然感觉到她一直目光停滞在慕容诩身上。也许是玉紫茗还没有来得及接受慕容诩忽然就这样出现了,她脑中一片空白,眼色无力。 慕容诩的目光随着舞姬游走,脸带笑意,却神色恍惚。 一曲舞毕,纳兰陵笑声嘹亮:“好,好!” “皇上,瞧您开心得。”赵敏真娇呼道,“既然皇上此等雅兴,不如敏真献歌一曲,让您更开心?” “好啊!”纳兰陵意迷离,点点头,赵敏真正欲起身却被纳兰陵的手按住,他的余光瞟到了玉紫茗身上。 “皇上,您怎么了?”赵敏真身子紧紧被纳兰陵一手环住。 “你的歌下次再唱,今晚我更期待茗妃的舞蹈。”纳兰陵一声冷笑,轻蔑的目光锁定玉紫茗。 玉紫茗还没有晃过神,天娇扯了扯她衣袖,轻声唤了着:“紫茗,紫茗!”玉紫茗猛然抬头,遇上纳兰陵恨意眼神,会意他的意图。 “紫茗,为我们跳一舞吧。” 纳兰陵道,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玉紫茗全然没有心思,推迟道:“请皇上恕罪,紫茗没有准备。” “砰!”纳兰陵直向玉紫茗扔去手中的玉壶!难道她不知道这个宫中没有人敢拒绝他,她敢在大堂上公然顶撞令他丢脸!玉紫茗本能举手一挡,玉壶直接砸中她的右手臂。 这一幕使得全场呆滞! “玉紫茗!今日你必须表演!”纳兰陵吼道。 “皇上您消消气。”赵敏真玉手在纳兰陵胸口抚慰,柔声说道,“皇上如此兴致阑珊,茗妃不要扫兴,就随便一展才艺吧。呵呵。” 看着纳兰陵身边这个女子无比矫情的模样,玉紫茗就感觉很不舒服,她知道自己是在用命做赌注,他兴许会一掌拍死她,可是她如今正是一具行尸走肉。天娇轻声问道:“紫茗,你究竟是怎么了?” 见玉紫茗无动于衷,火山爆发,纳兰陵愤恨不已,不过他挥挥手道:“罢了,茗妃既然没有心情,下次再说。呵呵,慕容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会。”慕容诩笑道,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晚宴结束,纳兰陵心中的狂怒终于宣泄了,他将玉紫茗冷冷扔上了床。纳兰陵冷冷地斜睨着她,脸上的阴霾越来越深,他绝不能忍受别人的无视,问道:“你今天是疯了,为什么眼里只有其他男人,慕容诩有那么吸引人?” 玉紫茗看着眼前的这个衣着龙袍的英俊男人,不敢说一句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玉紫茗极其畏惧的眼神望着他:“你想做什么?” 本以为纳兰陵会突然给她一耳光。可是,他没有这样做,他饿狼似地扑上来,冰冷的唇无情的落在她洁白的脸颊和肌肤上,唯独放过了她的唇,但是那些吻不带一丝情感,有的只是占有和发泄。 他的内心充满着对她的厌恶,她身上的肌肤光滑而细腻,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柔嫩!唇角勾勒出一抹邪肆冷酷的笑容,将整个身体覆盖在她的身上。 纳兰陵五指狠狠的抓在她的柔嫩肌肤,玉紫茗感觉到身体火辣辣的痛。纳兰陵觉得还不够,一手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再用力吻遍她的全身。 一道清澈的泪水,从玉紫茗的眼中缓缓的流出来,映着雪白的肌肤,缓缓的滑落。无意中见到玉紫茗痛苦的样子,纳兰陵感到一阵不忍,扼住她脖子的手,缓缓的松开,恼怒的道:“别装可怜!” “咳咳。”玉紫茗一经他放手,立即大大的吸了一几空气,坚难的摸着给他扼痛的脖子。 “以后不准你盯着看其他男人,听见没有!”纳兰陵伸手扯下腰间束袍的锦带,向旁边抛去。不等玉紫茗回过神来,已经带着一阵骇人的气势,向她颤抖的身体压了下去。玉紫茗刚刚有了呼吸的机会,接着又被纳兰陵狠狠吻上了她的两片唇瓣。纳兰陵带着惩罚的冲动,折磨似的吻上她的嘴唇…… 一夜折腾,玉紫茗感觉全身很疼。天娇也不知道纳兰陵是发了疯,为何昨夜对玉紫茗那般粗鲁,她自然不会懂得帝王拥有了多么极大的占有欲。 纳兰陵正是这样,慕容诩亦是,对了,想到这儿应该先去会一会慕容诩,天娇心中念道。 25 天漠 “慕容诩。” 丛丛花影下,慕容诩转过身来,棱角分明,朗目疏眉,神清骨秀,龙章凤姿,眸子刚中带柔深不见底。 “没想到在这里,我们又相见了,天娇。”慕容诩道。 “诩王爷依旧是风采怡人。”天娇笑道。 慕容诩靠近天娇:“呵呵,我现在不是诩王爷了,我是殷明王朝的王。”慕容诩轻哼了一下,掸去衣袖上附着的一片花瓣。 “哦,恭喜了,你这次来中土目的不会单纯吧。”天娇道。 慕容诩看着她眼波盈盈,楚楚动人,道:“怎么,还想陪我玩一次?” “如果你要玩,天娇乐意奉陪。不过我想说的是,你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为何还不收手?” “难道你忘记了,我告诉过你,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杰出的男人。”慕容诩巧笑道。 “这样的证明并不好玩,也许你会遍体鳞伤。”天娇道,“做人要知足。” “可是我的人生没有知足的定义,我要奋不顾生战斗到最后,满身是伤也在所不惜!”慕容诩的语气很霸道。 天娇无奈地望着慕容诩,一个字也再也说不出口,她无论说什么对这个男人而言都是枉然。 “天娇,能在这里见到你本来应该高兴的,你不要总是这么扫兴。呵呵,说说你与贺兰昕过得还好么?”慕容诩问道。 “你也会有闲情在乎这个?” “如果你与贺兰昕散了,也许我就真的不再相信感情了。”慕容诩浅笑道,“希望你们过得好。” 天娇念及此,忽而心里酸酸,有点想念他了,点头道:“谢谢了。我想请问你什么时候回你的殷明王朝?” “这个暂不确定,我先走了,有空再聊。”慕容诩说罢便拂袖而去。 天娇想立即飞回秦英堂见贺兰昕,可是宫中的玉紫茗与慕容诩都让她放不下心。 秦英堂。 贺兰凡正在院子里逗笼中鹦鹉,他一身黄衣,器宇轩昂,面目与贺兰昕有几分相似。纳兰素望了望院子,只有贺兰凡一人,走到他身边问道:“喂,你看见贺兰昕了么?” “堂兄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宫中,说是接天娇嫂子回来。”贺兰凡答道,冲纳兰素微笑示礼。 纳兰素听了这话自然心里不是滋味,道:“贺兰昕倒是很有闲情么,哼!”气得跺脚欲离开,不料脚下一滑,幸得贺兰凡双手扶着纳兰素的双肩,才没有跌倒。 暧昧的感觉甚好,纳兰素趁机靠在贺兰凡怀中,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唤了声。 贺兰凡赶紧缩回了手,道:“嫂嫂没事儿就好。” 纳兰素见贺兰凡面带羞涩,头扭到一边,也只好缩回双手,温柔道了声:“谢谢,凡。”在秦英堂的日子里,纳兰素太寂寞了,寂寞的女人急切渴望有人能够解救她。 “嫂嫂,我先回房了。”贺兰凡不敢正视纳兰素的双眼,提着鸟笼,大步离开了。 纳兰素望着贺兰凡远去的身影,嘴角浮现一抹浅笑:“这小子还挺可爱的。” 贺兰昕乘马车到宫中接回了天娇,这几日两个人的怨气也皆烟消云散了。路上,马车里的他们没有说话,贺兰昕紧紧握住了天娇的手。 天娇瞪了眼贺兰昕,道:“现在才来接我!” “呵呵,怕你生气嘛,小祸害精。”贺兰昕轻轻捏捏天娇的鼻子。 “你要是以后不再见白妤绾,我就不生气了。”天娇嘟嘴道。 贺兰昕道:“娇儿这点自信都没有?呵呵,我和白姑娘只算是普通朋友,不要多想嘛。” “喂,这些日子我不在,你有没有与白妤绾再见面?”天娇问道。 “自然没有,秦英堂的事物繁忙,而且凡弟刚刚来了,是我堂弟。”贺兰昕道。 “白妤绾还在京城么?”天娇眼珠一转。 “我怎么知道。”贺兰昕装着清纯无辜样,“你怎么老是和她过不去,她可没惹你。” “对啊,我知道是我自己小人了,可是我本来就很小气嘛。”天娇不悦道,要她相信白妤绾与贺兰昕之间一点暧昧都没有,打死她都不信。 “行了行了,她怎么比得上我的娇儿。”贺兰昕将天娇抱在怀里,无论天娇怎么挣扎,死死搂着她。 天娇不依道:“一听就是鬼话,不过这次就姑且相信你。” “哈哈,谢主子隆恩,小人感激不尽。”贺兰昕乐了。 天娇欠起小嘴,道:“我要吃麻辣牛肉,你现在去给我买!将功赎罪。” “我派人去给你买一大堆行吧。” “不行,我要你买!”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你在这儿等我。” “自己走回去,马车先送我回秦英堂!”待贺兰昕下了车,天娇就吩咐马夫先离开了。 贺兰昕无奈望着马车消失了踪影,摇了摇头,这丫头真难伺候!“我究竟是倒了什么霉,栽到这个女人手上了!” 天本来就阴沉沉的,看似要下雨了,贺兰昕祈祷着不要下雨,赶去“张飞牛肉”店。 从牛肉店出来,已经在飘小雨点了,贺兰昕叹了口气:“真要淋雨回去了。” 行人渐少,这里离秦英堂还有段距离,贺兰昕感觉雨越下越大了,大冬天淋着雨还是挺冷的。北风一吹,贺兰昕不禁打了个寒战。 一辆马车忽而停在贺兰昕身边,有人撩起窗帘,唤了声:“贺兰堂主。” 这个熟悉悦耳的声音,贺兰昕侧头果真见到了白妤绾的美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么巧合,他们又相遇了。 “贺兰堂主,雨下大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啊,快上马车吧。”白妤绾道。 “我……”贺兰昕本欲推迟,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在白妤绾的再三邀请下,便上了马车。 贺兰昕坐下冲白妤绾笑笑:“白姑娘,巧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这么有缘能遇上她。 “呵呵,是啊。贺兰堂主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白妤绾问道。 “恩,随便逛逛,没想到下雨了。”贺兰昕可不想说是被天娇欺负成这样的。 “贺兰堂主冷不冷?”白妤绾忧心问道,而后拿出一条丝巾为他擦拭额上雨水。 她的如此举动令贺兰昕的心没来由一动,望着白妤绾无双美貌的仙子般面孔,她似乎满是关心的语气,此番柔情任何男子都忍不住身陷其中。 26 缤纷 “谢谢白姑娘。”贺兰昕低头轻声道了句,不知为何在白妤绾面前,他没法正视她的目光。 白妤绾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她向来自傲,也不知为何莫名对贺兰昕如此想要接近,她将丝巾给了贺兰昕,让他自己擦拭,而后不好意思笑了笑。 “我送贺兰堂主去秦英堂吧。”白妤绾道。 “不用了。”贺兰昕怕天娇撞见自己又和白妤绾在一起,到时候有一百张嘴也莫口难辨,硬着头皮道,“我不打算回去。” “那贺兰堂主要去哪儿,我送你去吧。”白妤绾道。 “恩,去画馆吧。”贺兰昕只得道,“我是想去那儿看看画。” “好,我也闲来无趣,陪你同去。”白妤绾道。 她的双眸含情脉脉,贺兰昕直觉告诉自己,白妤绾对他感情复杂,而他又没有办法拒绝她的柔情,怎么办? 接着,贺兰昕与白妤绾来到画馆,贺兰昕心中焦急,不能让天娇在家等久了,寻思着赶紧找个借口先溜走吧。 贺兰昕在其中一幅画前停下了脚步,此幅画描绘两只山喜鹊,向一只野兔鸣叫示警。山喜鹊属鸦科鸟类,性机灵,喜群聚,有卫护领域的习性。画面上一只腾空飞来助阵,一只据枝俯向鸣叫,并向闯入者张翅示威,野兔知道这是威胁性不太大的鸟类,无需像遇到鹰隼那样紧张,故伫足回首张望,似欲回应经此路过不行吗? 白妤绾也细细洞悉着,道:“此画三者动态与其呼应之关系,恰构成似有韵律动感。” “嗯,花鸟中每个细节都恰到好处啊。”贺兰昕赞道。 ……白妤绾亦是懂画之人,他们聊得很投机,贺兰昕不小心竟然忘记了应该早点回秦英堂,而是留在这儿与白妤绾赏析名画。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画馆要关门,贺兰昕与白妤绾这才回过了神,两人依旧是兴致勃勃。 他们走出画馆时雨已经停了,贺兰昕两手空空,不知一大袋牛肉放在何处,也才想起天娇,他急得变了脸色,匆匆要与白妤绾告别离开。 “贺兰堂主,天色已晚,我送你回秦英堂吧。”白妤绾道。 “多谢白姑娘好意,这儿离秦英堂不远,我想一个人走走,就不劳烦你了。”贺兰昕道。 贺兰昕既然已经这么说了,白妤绾只好点头,心中却是不舍,不知以后还有没有缘分再见,她道:“过两天就是画展节,妤绾不知可否有荣幸邀请贺兰公子一同赏画。” “嗯,好。”贺兰昕的心中竟然也泛起不舍,凝望着白妤绾绝美羞涩的容颜,一时间乱了心智。 白妤绾浅浅一笑,对贺兰昕柔声道:“嗯,那那天,妤绾在画展馆等你。” “哦。”贺兰昕点头回应,忽而又想拒绝,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白妤绾的马车已经离开了。 贺兰昕神情恍惚回到秦英堂之时,天早就黑了,天娇疑惑问起原因,贺兰昕用路上想好的理由搪塞了过去,言是路中遇上了李员外,非拉他去下了两盘棋,因为近日与他有生意上来往不好拒绝。 贺兰昕诚心道了歉,天娇见贺兰昕疲惫不堪的样子,也不忍心责怪,便帮他更衣睡觉了。贺兰昕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是白妤绾的倩影,越是不想,越是清晰。 “贺兰,你还没睡?” “睡了。” “为什么我觉得你内心不平静。” “呵呵,已经困了。” 睡在贺兰昕旁边,好久没有感受到他的气息了,天娇紧紧抱住他,撒娇道:“一定要很疼爱我哦。” 贺兰昕也回应着搂住了天娇,柔语道:“当然了,只有你。” “贺兰,我好想你……”天娇翘着小嘴呢喃,但是她知道贺兰昕可能太累了。 他们好久没在一起了,贺兰昕听着天娇这娇声,身体也有些感觉了,侧头轻咬她的耳朵:“哼哼,好好睡觉,还在到处乱蹭什么,要是不乖得接受惩罚!” “贺兰还有精力惩罚我?”天娇甜甜一笑。 “你说呢!”贺兰昕一把将天娇按在身下,轻吻她的脸蛋。 良久,帘中几声轻吟,似娇羞,似满足。 清晨,玉紫茗收到宫人的暗示,出宫一趟,她知道这个人应该是慕容诩派来的。她便向纳兰陵道要去郊外的寺庙祈福,希望能够怀上孩子。纳兰陵自然应允,不过说起要多派些人保护她的时候,玉紫茗居然找理由回绝。纳兰陵总感觉几分放心不下,他的猜忌心一向很重,于是派了卓奕暗中保护她。 一切就绪,玉紫茗乘上马车,准备出宫。 不过路上却遇到了波折,在一条人烟稀少的道儿上,马车正在街上匀速行驶之时,附近两个小乞丐闲着无聊,居然蹲坐着用力吹着哨子玩儿。 马听见了刺耳的哨子声音,竟然忽然失控,狂奔起来,这可是吓坏了车夫,他惊慌失色,却已驾驭不了烈马。 “怎么回事儿?”玉紫茗大惊失色,马失蹄而狂奔,她忍不住吓得叫出了声,“啊!” 马夫想极力控制烈马,却一个小心,从马车头上给摔了下来。本来玉紫茗这次出来就是密见慕容诩,自然千方百计拒绝了带上更多的随从。马夫重重摔出了马车,伤得不轻。 “啊,娘娘小心!”马夫大呼一声,眼睁睁望着马车奔驰而去。马车驰去的方向是空巷子,那个地方一片荒凉,曾经发生过瘟疫的人就是关在那儿死掉的,因此是很少有人会去那儿。 车内只剩下了玉紫茗,虽然有些害怕,不过又感觉这好像是被人控制了情景一般。 玉紫茗忽然感觉到马车停止了颠簸,怎么回事儿?玉紫茗感觉异常疑惑,马是自己停了?正在迷茫之时,马车帘子被掀开,玉紫茗看见了一个邪魅英俊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他衣着高贵雍容的服饰,看上去就是风流倜傥的雅士,玉紫茗顿了顿神,开口叫了声:“诩王爷。” 慕容诩一把将玉紫茗搂在怀里,望着怀中娇人儿,嘴角荡起一抹笑意:“紫茗。” 久久对视,玉紫茗委屈的泪水一涌而出,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的脖子:“诩王爷!” 27 相顾无言 “紫茗。”慕容诩柔情唤了一声,凝视着她动人的眸子,问道,“近日还好么?” 慕容诩笑得温柔,玉紫茗不知该对他说什么,除了浓烈的爱,还有点愤恨之情,她用力扑到在他怀里咬他的唇。他是那么无情,把她送给另一个男人,而且让她承受这么折磨! 轻微的疼痛加上血腥味道,慕容诩始料不及玉紫茗会有这样的反应,他双手抱住她,想控制住她的情绪,他的吻柔情而娴熟,玉紫茗情不自禁被引入了状态。 “娘娘,茗妃娘娘!你在哪儿?”似乎听见了附近有人唤玉紫茗的声音,她忽然间有了意识,猛然推开慕容诩。 “有人来了,你快走!”玉紫茗慌忙道。 “还在恨我?”慕容诩轻笑。 玉紫茗道:“你快离开,别让人看见了。” “看得出纳兰陵很在意你。”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那好,我先走了。”说罢慕容诩就如鬼魅般离开了。 玉紫茗心寒,立即撩开车帘,望去,小巷中空无人烟,他就如来到的时候从天而降,消失的时候无人清楚。 这个时候马夫还有卓奕带着几个侍卫赶来了! “娘娘,您没事儿吧。”卓奕担心玉紫茗受到惊吓。 玉紫茗现在的承受能力可是不比以前了,她强忍住脸上异色,笑着点点头,不过发现卓奕再此,纳闷问道:“卓奕,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皇上让我来保护你的。”马背上的卓奕答道。 “哦,我知道了。”玉紫茗松了口气,幸好没被发现,原来纳兰陵竟然派了人在暗处盯着她。 玉紫茗来到寺庙,卓奕紧跟其后,她环顾四周,未见异常,心念也许慕容诩见卓奕在此便不会来了。 在隐藏着的角落中,慕容诩淡淡望着玉紫茗的容颜,感觉屋内四周的空气里却忽然变得说不出的寒冷和寂寞。 感情,也许会温暖,可是有时那甚至可以毁了你。 也许就因为他的情太多,太浓。一发就不可收拾。失去后,他才会变得妖孽。 但世上又谁真的无情呢!他再一次感叹了。 慕容诩的眼角在模糊, 忽然间一起涌入他的心,他激动得全身都颤科起来。 “紫茗。” 慕容诩内心轻呼一声,无尽的失落。 碰巧沈涵与白妤绾也一同来到了庙中,白妤绾是被说服着来求姻缘,白妤绾在观音像下诚心祈祷着,她摇出了签。 沈涵持起地上那根签,一看松了口气,此乃为上上签。沈涵给白妤绾笑道:“呵呵,妤绾,是好签,一定能够保佑你找到良人。” 白妤绾接过签看了看,嘴角一抹浅笑浮荡,问道:“这个能当真么?” “当然了,呵呵,依我看妤绾的有缘人已经出现了。昕哥哥与你几次不期而遇,实乃良缘。”沈涵忙附和着。 白妤绾心中喜悦不已,可是想到贺兰昕已有所爱之人便皱起了眉头:“可是,他爱的人是天娇……” “那个姿色平平的女人哪能比得上你啊。”沈涵不解气道。 白妤绾摇摇头,道:“贺兰之所以为君子,就是他不礼貌取人,对所爱女子不离不弃。我情不自禁会喜欢上他,不仅仅因为他是天之骄子,更是贤德雅士。” 沈涵一愣,没料到白妤绾会这么想,眼珠一转,道:“我倒是觉得贺兰昕心中是有你的,感觉他和你之间的缘分亦是不浅。妤绾,人世间很难遇上对的人,相信我,不要对爱情放手,否则你会后悔的!” “嗯,我知道,我想也放不下他了。”白妤绾叹了口气,自从上次雨中相遇,她就明白自己心里深深刻印了贺兰昕的名字,“我该怎么办?我不想破坏他们的幸福生活,可是又放不开……” “妤绾,既然你已经爱上贺兰昕了,那么就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次,决定权在贺兰昕手上,不是么?”沈涵抓住白妤绾的手道,“爱情没有先后之分。” “西门夫人,若不是你给我鼓励,恐怕我就会离开京城远离这烦扰之地了。”白妤绾道。 沈涵嘴角隐藏一丝笑意,对天娇的嫉妒之仇不能不报,这个女人凭什么可以霸占贺兰昕的心,她不准许! 黄昏时分,下起了小雨。慕容诩在御花园中赏花,不过他的视线不在这儿,远眺,水亭中站着打扮得华丽夺目的玉紫茗,一身月白青葱色的云天水意留仙裙,只用细小米珠织成朵朵水仙花儿,她站在纳兰陵身旁,持伞为他遮雨,二人并肩而立,遥遥望去,好一对风姿高贵的璧人。 慕容诩心中一阵悲凉,现实犹如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地割裂情系。 “哟,慕容王上。” 听见有人在唤自己,慕容诩回过头,见赵敏真笑盈盈走来,赵敏真让她的侍女在一旁等候,她靠近着他。 “皇后娘娘。”慕容诩眼中有殊色。 “在看什么?”赵敏真随着慕容诩的眼光望去,一张脸在刹那间变得雪白,玉紫茗与纳兰陵正在无限柔情热吻中。赵敏真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凝滞,仿佛盲眼的人不能适应日光的亮。 赵敏真立即醒过神来,仿佛是被人用利刃直刺而下,极力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温婉地笑:“呵呵,在这宫中,皇上最偏爱的就是茗妃。” 慕容诩的声音妖魅响起:“嗯,我看得出了。珠帘卷,画屏胧。鼎炉熏香袅袅弥漫一屋,朦胧缠绵于室,幻若仙境。皇上与茗妃的日子该不是就这样惬意吧。”他依旧在笑,可是脸色此刻如久病初愈的苍白,下颔有些许胡渣显得格外沧桑,目光蒙眬不清,却又是波澜不惊。 对话过后,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两个人的脸上依旧挂着冷冷的笑意,没人猜的透他们在想什么。 慕容诩幽望雨中她悲凉的身影,笑道:“人面桃花,未知何处,但掩朱扉悄悄。” 又或许,这世间本就是他一人一只踽踽独行…如今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是自己亲手让玉紫茗踏上征程,又何须独自在这伤怀,慕容诩转身,风雨中,一时间衣袂翻飞。 向来情深,奈何缘浅,他潇洒一世,终被羁绊。 28 宠与爱 “慕容王上难不成也被茗妃的美颜深深吸引?”赵敏真的目光透着不可言明的诡秘,她的身体勾勒出凹凸有致的 曲线,本就是难得的美人,如今又带着可以的诱惑。 “呵呵,皇后娘娘如何忽然关心起我来?” 慕容诩巧笑。 “你说这个世界上会不由有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往别人怀里送?”赵敏真上前一步,身子与慕容诩相离很近,直直凝视他的眼眸。她此言本不是有针对他之意,可是却狠狠敲击着慕容诩的心灵。 慕容诩微微一笑,带着些魅惑的语气说道:“不知道,或许有吧。” “哈哈。”他们相视而笑,不知几分悲喜。 “慕容王上真是风采怡人,是我见过的男子中最有魅力的。”赵敏真媚笑道。 慕容诩靠近赵敏真,道:“呵呵,你的皇上听见这话恐怕会生气了,皇后娘娘的美貌也是举世无双。” “唉,他现在也没有闲工夫看我。”赵敏真目光瞟了一眼纳兰陵与玉紫茗那边。 “在这个宫中,哪个女人先怀上皇子成为太子,那这个女人的地位就不可撼摇了。”慕容诩微笑道。 赵敏真慢慢垂下头去,双唇紧抿,笑意清冷疏落:“哎,我这肚子就是不争气。何况在这个王宫不知道妃嫔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平安出世。”多年来,对于自己的丈夫,九五至尊她开始心灰意冷了,如今看来,自己所仪仗的那几分情意竟似水中花镜中月,那自己浮沉半生所为何事呢? 慕容诩看着她眼波盈盈,楚楚动人,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悲的女人,不得不轻叹一口气。 “母以子贵……”赵敏真冷笑了一声,难道是她做了太多恶事,所以才遭了报应,失去宠爱也没有怀上孩子。 “皇后娘娘,后宫争斗向来无情,这个大家心知肚明,就算是我的女人,也是明争暗斗,我看在眼里。不过有时候不得不奉劝一句,明知无望,不如早日放手早得解脱。” 赵敏真心便凉了,浑身轻颤,手脚发软,拽紧了拳头:“不,我不会放手!与其一无所有,不如孤注一掷!” 这个女人可怜又可悲,不过性子却与他几分相似,就是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手!慕容诩道:“这里空旷风大,皇后娘娘你还是回宫歇着吧。” 赵敏真的微笑淡淡在唇边绽开,喉头哽咽,凄然道:“恩,好。” 天娇将慕容诩来朝一事告之贺兰昕,道:“我总觉得他有阴谋,慕容诩诡计多端,我想进宫牵制他。” “娇儿,他是殷明王朝之王,你只是一个平凡女子,你能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不要管太多。如果你真的怀疑慕容诩居心不良,你可以提醒皇上,皇上的心智不比我们差,他自己会提防的。”贺兰昕道,他是担心天娇会被慕容诩暗伤。 “贺兰……你若是忙着秦英堂的事脱不开身,我一个人去宫中就是了,反正也是玩玩。”天娇虽然心知贺兰昕是为了她好,不过还是不能置之不理,她这个人有时候的毛病就喜欢多管闲事了。 “唉,好吧。”贺兰昕只得应声。 “最近紫茗也比较反常,总之我就是放心不下。贺兰,我明天进宫一趟。”天娇道。 “哦。”贺兰昕语气略带不舍,“刚刚回来,又要走?” “行了,别装可爱,得去看看我的店铺。要不要陪我一同去?”天娇一边说着,一边准备出门。 “我约好了凡弟,有些事情要交代他。” 天娇微微皱眉:“哼哼,贺兰昕,你对我的首饰店一点也不上心!” “娇儿,我本来就不赞成你去开铺子。”贺兰昕委屈道,“而且秦英堂有好多事情,我还要嘱咐给凡弟。” “你堂弟是来做客的,你给他布置那么多任务做嘛?” “呵呵,他也是贺兰家的男人,总要分担一些秦英堂大大小小的事情。经过这几日的了解,我看得出凡弟心胸磊落、才德兼具,有些方面的性格与我还有几分相似,以后有个什么万一,他也能独当一面。” 贺兰昕这话听着有点奇怪,不过天娇也没心思多想,便走出门了:“那好,你跟你的堂弟慢慢聊,我先走了。” 蒙蒙胧胧的细雨飘飞,玉紫茗静静的坐在窗前,手中握着的书卷早在不觉中已经落到了地上。 纳兰陵、慕容诩这两个男人的面貌不停交替出现在她眼帘,一开始她就是赌气来到这个地方诱惑纳兰陵的,不是为其他,只是为了他慕容诩。 慕容诩有没有真正爱过她,到现在她依旧不知答案,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那个赌约,她要的就是慕容诩的爱。 在这个宫中,最伟大最高贵的男人纳兰陵给了她最大的宠爱,享受着他的爱,才让她真正感受到作为女人的幸福,情不自禁能坠入他的温柔。也许有时候他也霸道过,可是她相信他是爱她的,也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她的男人了。 那种被爱的幸福感是慕容诩从来没有给过她的,玉紫茗舍不得失去这份荣耀。自己对纳兰陵的感情是爱还是依赖,她也分不清。可是现在她的心在彷徨,如果也爱上了纳兰陵该怎么办,如果最后必须背叛一个该怎么办! “姐姐,书掉到地上了,您怎么了?”身旁的喜儿俯身将书卷拾起。 “我没事儿,呵呵。”玉紫茗从沉思中苏醒,微微一笑。 “呵呵,皇上说了,今天还会来娘娘这里。在这宫中,皇上最宠爱的就是娘娘了,让人看见都羡慕。”喜儿笑道。 “嗯。”玉紫茗却忍不住落了滴泪,纳兰陵对她如此情深意浓,她真的还能背叛他么?可是,如果她不帮慕容诩,那么背叛的人又是另一个。两个男人都舍不得,她的内心矛盾 不已。 “娘娘,您怎么哭了?”喜儿惊道。 “没,眼睛忽然有点痛。”玉紫茗忙擦了泪水,冲喜儿笑了笑。 30 妖女争风 沈涵邀白妤绾街上好好逛逛,故意带她来到了天娇开的首饰铺,道:“妤绾,这家是新开的,听说里面的翡翠珠宝不错,我们进去看看。” “好。”白妤绾点头应声。 此时天娇正在铺子里张罗,她还在对一个丫头念叨着:“你这个态度很有问题,客人上门了要主动上去帮她挑选,怎么可以像刚刚那样爱理不睬?” 那个丫头不停点头道:“夫人,我知道了。” 天娇余光瞟到有客人来了,便对丫头道:“来人了,你们几个好好看着。”天娇面带微笑迎上去,却凝固了笑容,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沈涵与白妤绾! 白妤绾在看见天娇时也瞪大了眼,她居然是这里的老板,止住了步子,她轻轻拉拉沈涵的衣袖,想走。 “咦,贺兰夫人!”不料沈涵笑盈盈走向天娇,“原来这家新开的珠宝店是你的啊。” 天娇带着僵硬的微笑道:“西门夫人,白姑娘,两位也来光临,不甚荣幸。” “呵呵,秦英堂堂主的夫人就是不一样,现在的你跟以前的你都让我认不出来了。”沈涵笑道,望着满目琳琅的珠宝,她只是想提醒她以前有多么卑微的身份,靠男人才有了现在的风光。 “不知西门夫人想要看看什么首饰,我帮你挑挑。”天娇刻意强调了“西门夫人”四个字。 沈涵皱皱眉,拉着白妤绾到专柜前,娇声道:“我是来陪妤绾买的,妤绾明要去画展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当然要买只漂亮的珠钗,说不定还能做定情信物。” 白妤绾脸蛋通红,那个她要见的人就是贺兰昕,这事沈涵怎么可以告诉天娇,她忙道:“沈涵,我也没什么要买的,不如去逛逛那边的香店。” “来了就看看嘛,妤绾这么美的女人应当多插点漂亮的簪子在发髻上,呵呵,你看看这支就很不错。”沈涵指着柜子里的一只凤尾金簪道。 “不用了。”白妤绾蹙眉轻语,不敢抬头正视天娇,总感觉愧对于她。 “呵呵,西门夫人眼光不错,这支凤簪设计华丽复杂,镶有名贵宝石,不过适合富贵夫人,而不是白姑娘这样的未婚小姐。”天娇道。 “咦,怎么会,我家妤绾大气显贵,我觉得这簪子和她很配,天娇你拿出来让我们好好看行吧。”沈涵亦不以为然道。 天娇知道沈涵不是诚心来买簪子,而是来挑事的,不过又来了几位客人在店里挑选,丫头们也热情迎上去了,她也不想影响店里的生意,便耐着性子拿出来金簪。 沈涵拿起簪子在白妤绾的发髻上比划,问道:“我觉得不错,妤绾喜欢么?” 白妤绾希望尽快离开这儿,便应声道:“你觉得好就行,买下,我们走吧。” “不急啊。”沈涵对天娇道,“能拿个小铜镜让她本人好好瞧瞧么?” “可以。”天娇递上来一个铜镜,沈涵故意没接好,铜镜摔碎到了地上。“啊!”沈涵还故意尖叫一声。 天娇忙给一个丫头使了眼色,去打扫干净。沈涵却故意踩住一个铜镜碎片,丫头一桌急,道:“夫人,请您让一让。”丫头轻轻推了推沈涵的腿,沈涵使劲往后退了一步,像是没有站稳,将手中的金簪狠狠摔到地上。 “啪——”金簪重重掉到地上,凤尾上的红珠宝掉了。 众人一惊,沈涵一脸委屈道:你这丫头怎么推我,看看,这宝石掉了吧,不过这做工也太让人失望了。“ 丫头惊慌失措地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簪子和脱落的宝石,天娇扶起这个丫头,让她退下了。 “唉,东西是我摔坏的,说价格吧。”沈涵故作无奈道,“看来这店也不欢迎我们,以后不来了。” 天娇舒了口气,微笑道:“这事我们的丫头也有责任,西门夫人无须承担责任。” “哟,这不是望月楼白妤绾白姑娘么,居然能在这儿见到你,人家店里的金簪还真是没有福分配上你。”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悦耳很动人,语气却尤为刻薄。 白妤绾转身一看,眼前是衣着青色丝绸的美丽女子,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望月楼宿敌阴魔派的年轻圣主——洛青。 “洛青!”白妤绾惊叫出声,随而冷傲道,“妖精是不能随便出来见人的,不怕阳光么?” “哼,有人自称仙子,还不是耍泼。”洛青手中青剑在颤动,她最讨厌的人就是这个自以为天下最美的白妤绾。 白妤绾腰间缠着钢丝,亦是她的佩剑,她抽出钢丝,这两个女人每次遇上总免不了一场比试。 天娇闷声,这俩人要是在店里打起来可就亏大了,忙上前道:“两位姑娘,来了铺子都是客人,今日我做东,可以送你们每人一样东西,看上拿走便是,消消气。” 洛青瞟了眼天娇,对天娇道:“老板,这两个女人是来闹事不是来买东西的,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我帮你把她们赶出去。省得有些人太过自诩,目中无人。” 沈涵瞪大眼冲洛青吼道:“哪儿来的野丫头这么不知好歹!” 洛青白了沈涵一眼,听这个女人大呼小叫就不爽,剑尖直直刺向沈涵,沈涵吓得一屁股做到地上,幸好白妤绾的剑拦下了洛青。 “疯子,你敢杀我!”沈涵大吼一声。 白妤绾对洛青道:“妖女,你作恶多端,不要伤害无辜!” 洛青收回剑,不屑地对白妤绾道:“你才是贱女人,到处迷惑男人,还敢和这个女人假装无辜?” “你!”白妤绾不擅长骂人,只得干瞪眼。 沈涵刚要还击,白妤绾扶起沈涵,道:“不要与她见识,我们走。” “喂,为什么要走,这个女人竟敢在京城放肆……”沈涵嘀咕着,不过强行被白妤绾拉走了。 要不是看见这店铺的老板人好不错,不想连累天娇,洛青一定会和白妤绾纠结一番,见她们走了,洛青向天娇耸耸肩:“我也走了。” 天娇挺喜欢这个豪爽的姑娘,细细一望,这个女子脸上不着妆彩,却美到一种极致,若是精致化妆后相信几乎不逊于白妤绾。原来还有这样的美人,天娇笑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就选上一件称心的首饰,我相送姑娘。” “呵呵,那好啊,天娇既然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咦,你认识我?”天娇听洛青这声音也总觉得有些耳熟。 “呵呵,你不认识我,不过在京城认识你秦英堂堂主夫人也算正常。” “敢问姑娘芳名?” “嘿嘿,这对耳环挺漂亮,就要它了,谢谢天娇慷慨相赠。”洛青选了一对耳环,她上次出现接近花菀楼时易容过,所以天娇不认识她了,还是怕被看出端倪,洛青匆匆冲天娇道谢后离开了。 天娇也不再多想,打理完了铺子打算进宫一趟,有人进了铺子。天娇忙着算账,也没有理会。 “这位公子需要什么?”一位丫头主动迎上去打招呼。 “天娇。”青衣男子轻声唤了她的名字。 在打算盘的天娇手一抖,这个太过熟悉的声音——顾惜昭。天娇慢慢抬头凝视,惊讶得说不出话,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依旧是那番潇洒俊逸。 顾惜昭淡然一笑,身上多了几分侠气,走到天娇面前:“老朋友,找你说几句话,方便么?” “嗯。”天娇点了点头,乱了心智。 就在铺子后的小厅里,天娇给顾惜昭倒了一杯茶,道:“快三年没见过你了,和江赁枫一直在一起么?” “是啊,跟他学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喜欢道家学说。”顾惜昭摇了摇头,“我也被他同化了。” “你们在哪儿呢?” “呵呵,在圣域岛,聂铭夜这家伙不老实,总欺负我们帮他做事。”顾惜昭笑道。 “哦?没想到你们三居然现在会在一起成了朋友。”天娇眨了眨眼睛,自语道,“也好久没见到江赁枫与聂大哥了。” “圣域岛景色很不错,谁叫你当初为了一个贺兰昕不跟聂铭夜去,要不我们三大帅哥可以天天陪你玩。” “那倒是荣幸了。”天娇亦是笑笑,“看来为了贺兰昕,放弃了更多的好机会啊。”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顾惜昭挑眉道,也不知话语几分真假。 “是来不及了。”天娇低头问道,“你这次回到京城是为什么?” “为了一个人。” “谁?”天娇心一紧。 “不用激动,不是为了你。” “哼,你也孔雀了吧,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纳兰陵。”顾惜昭听说慕容诩来到中土,与聂铭夜、江赁枫两人均觉得有猫腻,这几年殷明王朝一直在强大军事力量,怕会有一场残酷战争发生。 “为什么?”天娇几乎已经忘记了顾惜昭与纳兰陵有过很纠结的情谊。 “不知道,有那么一种情愫让我放心不下,非要回来看一看吧。”顾惜昭一笑。 “我正要进宫,要不你随我一同去见他。”天娇提议。 顾惜昭摇头道:“不用了,宫门外我就下车,放心吧,我会来找你的,暂时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 31 窒息的空气 手握一卷书,贺兰昕盯着这页已经半个时辰了,心思全然不在…… 这夜深了,贺兰凡见书房的灯还没熄灭,便到了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谁?” “堂兄,是我。”贺兰凡走进屋子,见贺兰昕精神不振,很劳累的样子。 贺兰昕挤出一抹微笑:“凡弟,这么晚还不睡?” “你也是,看上去太累了,早点睡,还有事没做完的明天继续,我可以帮你。”贺兰凡走到贺兰昕跟前,将他手中的书合上放下。 贺兰昕点点头道:“好,你也早点休息。” 贺兰凡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堂兄明日还要去画展吧,呵呵,听说有不少名画师都会去,我也很期待。” “……”贺兰昕一直就是为这件事烦闷,明日又可以见到白妤绾,这个样子算不算是背着天娇和另一个女人约会?贺兰昕越想越是头晕,揉了揉额头。 贺兰凡扶着贺兰昕,问道:“堂兄哪儿不舒服么?”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贺兰昕镇定下心道。 “那明天一早我与你一同去画展赏画。”贺兰凡道。 “好。”贺兰昕应了一声,脑中不自觉清晰闪现出白妤绾的美颜,他使劲闭了闭眼,额上不禁布满了汗珠。 清晨,白妤绾早早起床了,沈涵来到她的房间帮她洗漱打扮,沈涵一边为她画眉一边仔细欣赏着这个如仙子般靓丽美人,今日的她好美,呵呵,一定可以迷惑住贺兰昕的。 “妤绾,如果我是男人,一定逃不过你的魅惑。”沈涵微微一笑。 白妤绾羞笑道:“涵儿不要取笑我了。” “贺兰昕一定想不到今天的你有多迷人,天底下为什么会有你这样极美的容颜,让人心醉。” 白妤绾绝美的笑容绽放开来,心中有了莫名的期待,如今的她不再是当初高傲女子,只是一个为爱而等候的女人,不知道这份爱情到最后有没有答案,可是她愿意守住这份纯真的期待。 沈涵与白妤绾一同来到了画馆正门口,沈涵问道:“你与贺兰昕就是约定在此?” “嗯。”白妤绾点头应声,不时眺望四周。 沈涵蹙眉道:“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还不见他人来。贺兰昕一向守时,又酷爱画画,应该不会迟到的,画展马上就要开始了。” “没关系,他也许太忙了,我们再等等。”白妤绾心中肯定他马上就会出现了,不顾四周男人们递过来仰慕的目光,她的视线只在搜索他的影子。 一群又一群人进进出出,他却终究没有出现在眼帘,沈涵不耐烦道:“贺兰昕是怎么回事儿,现在居然还没来!” “应该会来的,他答应了就一定会来的。”白妤绾不甘心,始终相信马上就可以看见他了。 沈涵无论怎么说,白妤绾就坚持要站在门口等下去,她也没法子只好一起等着。每多等一刻钟,白妤绾的心就凉了一分。 “画展快结束了,他还是没有来。”沈涵道。 “是啊,他不会来了,真的没有来。”白妤绾忍住眼眶中盘旋的泪水,她不断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哭。 “白姑娘。” 有人在身后唤她,她一惊,这个声音是贺兰昕?白妤绾欣喜回头,却见到另外一张陌生的脸,其实眉宇间还是有几分与他相似的。 “白姑娘,我是贺兰凡,堂兄贺兰昕今日有要事缠身不能来看画展。呵呵,堂兄嘱咐过我,若是在画展会上看见白姑娘你就打个招呼,替他说声抱歉。”贺兰凡道,“可是我刚刚在里面一直未见到你。” “我知道了。”已经不知道听到贺兰凡这句话时是什么表情和感觉,白妤绾冷冷应声,侧头过去,泪水一涌而出,便拂袖而去。 “妤绾,妤绾!”沈涵白了贺兰凡一眼,追着白妤绾离去了。 贺兰凡痴痴凝视白妤绾的背影,好美的佳人,叹了口气,难怪迷幻了贺兰昕心智,只怪无缘。 白妤绾伤怀不已,为此而病了一场,沈涵派人通知了卓奕,他也专程去了西门府照顾白妤绾。白妤绾坚持告诉沈涵要离开京城,她也是有请来卓奕想办法留她。 卓奕到西门府见到白妤绾憔悴苍白的脸,梦中女神为贺兰昕而伤心成这个样子,心里极为不是滋味。他握紧了拳头,对贺兰昕愤恨不已。 皇宫。 天娇求见了纳兰陵,她警告其慕容诩此行目的可能不纯良。 纳兰陵高坐在御书房金灿灿的龙椅上,听到这个似乎并不意外,淡然道:“天娇,这种事没有证据不可胡言。” 天娇见纳兰陵这样冷静,便知道他可能早就防备了,道:“皇上心里明白就好,其它的我也不多说了。” “嗯,你能对我这样说,我还是很欣慰的。”纳兰陵一笑,至少证明天娇是关心他的。 天娇回他一笑,问道:“皇上还记得顾惜昭么?” “你说谁?”纳兰陵一惊,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也好久没有想到过这个男人了。 “顾惜昭。” 纳兰陵恢复了淡然:“就是那个太师府派来陵王府当卧底的剑客。” “是的,是皇上曾经的朋友。” “朋友。”纳兰陵的心微微一颤,那个模糊的影子瞬间又清晰了,一袭青衣,高高瘦瘦,无所畏惧的绝美男子。 “我昨日进宫见到他了。”天娇见纳兰陵的眼中泛起了泪光,才明白原来这两个男人之间有着无法忘怀的情谊。 “你知道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吗?” “他当年离开太师府后去了江湖的天音教,随后又投在璧水连城旗下,现在倒是淡泊名利,在圣域岛修道。”天娇道。 纳兰陵无奈一笑:“他也能修道?” “他现在与以前不一样了,看透了很多,心如止水。” “他怎么可以心如止水?”纳兰陵紧皱眉头,他明明和他是一路人,怎么可以抛弃他?!而且这家伙在江湖上游走得不知多辛苦才会受到打击变得看破名利,尽管这样,当初的他依旧是不肯跟随自己,即便再苦再累也不愿意跟着自己走。还记得那日他深陷牢笼,顾惜昭毫不畏惧闯入天牢要接他走,那便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了。 天娇见纳兰陵神情失常,忙问道:“皇上怎么了?” 纳兰陵舒展了眉头,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道:“我以前多么渴望他能够跟随我,可是他却是宁可为我死,也不愿意跟我的人!” 天娇疑惑问道:“为什么?”当初的顾惜昭那么追逐名利,为何不跟这个九五至尊? “他说他可以为任何人做事,但是绝对不会跟随我。”纳兰陵孤独的笑容在蔓延,“他不屑,连他都不屑。” 纳兰陵这个微笑让天娇看了心疼:“皇上……”还在太师府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第一次在太师府门口邂逅纳兰陵之时,这个优雅陵王爷令她惊为天人,他很善良,很温和,就像花菀楼一样,像是这个天底下人性最完美的神话之灵。可是现在,她在他身上只看得见皇权的霸道,连他最好的朋友贺兰昕都在疏远他,她知道他很孤独,但是没有回头路,因为他是这个世上身份最高贵的男人。 从出生的那个一刻起,他想要生存,就必须为皇权而浴血奋战,就必须以残害自己的兄弟为代价来登上高峰,他有错么?软弱的皇子只能成为权力欲望之下的祭品,所以他不断坚强才成就了今日的纳兰陵! 天娇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好皇帝,他不是骄奢淫逸而是励精图治在治理这个王朝,国家也在他的治理下越来越昌盛繁荣。再好的皇帝也会自私也会放纵,也会将天下牢牢抓在他一个人手上,这就是封建社会君主的本质。他活得这么好,从来都是锦衣玉食,比起那些衣不遮体的穷人而言丝毫不值得同情,可是他的内心却遭受着一般人无法承受的煎熬,天娇也不知道生在荣耀的皇族是好是坏。 “皇上,人活得越高就会越累,每个人生存的方式不一样,如果给你选择,你会选当乞丐还是皇上?”天娇问道。 “我不知道。”纳兰陵轻声道,显得无力。 纳兰陵这个答案倒是让天娇很意外,她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皇帝,可是他口中说出的竟然是“不知道”,如果是慕容诩绝对不假思索会说后者吧。 “看来您是真的累了。” “当乞丐,天天就是找吃的,饿死了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纳兰陵苦笑道。 难怪自古昏君比圣君多得多,当昏君很容易也很快活,只顾自己完乐不顾百姓死活。天娇道:“皇上,那您休息一下吧,天娇就不打扰了。”她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好了,只是觉得和纳兰陵在一起的空气很让人窒息,想逃走了。 “好,我一个呆会儿。”纳兰陵点头准许。 天娇出了御书房,为他拉上了门,因他而心情同样纠结。 32 野心 西门府。 沈涵来到白妤绾的客房中,见白妤绾的精神稍微恢复了一点,端上一碗鸡汤,道:“妤绾,好些了吧。” 白妤绾目光呆滞,机械地点点头,她已经决定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也许京城注定没有她的有缘人,当初被李洵欢拒绝也是在此,现在又换成了贺兰昕。她虽为绝世倾城的美人,可是喜欢上了无缘的男子,白妤绾道:“我想明天就回望月楼。” 沈涵一愣:“这么急,过两天再回去吧。”她思索着会不会有转机,如果白妤绾都让贺兰昕变不了心,那她就没有办法了。 “不用了,我只想尽快离开这儿。”白妤绾忧伤的眸子闪烁着泪光。 “妤绾,再怎样也不至于就这样放弃了吧,贺兰昕只是有事耽误了没来而已。”沈涵道。 “涵儿不必多说了,贺兰昕爱的人不是我,我想我已经很清楚了。”白妤绾语气坚决。 沈涵又道:“就算妤绾要走,也与贺兰昕告个别吧。” “为何要与他告别?” “算是朋友嘛,你这一走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白妤绾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贺兰昕,顿时又流出了不舍的眼泪,不过骄傲的她是不准许自己这么一厢情愿地犯贱的,她使劲摇了摇头。 白妤绾靠着沈涵的肩膀,痛苦着,沈涵凝重了表情,一定要想办法阻止白妤绾回望月楼,而且要制造她与贺兰昕之间的巧合才行! 小孟又收到门卫交上来的书信,呈递给了贺兰昕。 贺兰凡见贺兰昕看了信之后心智不宁,问道:“堂兄,何人送来的?” “啊?一个朋友,说是要走了,让我去送别。”贺兰昕道,忽然觉得心有点痛,还是有点舍不得的。 贺兰凡道:“是这样啊,那堂兄可一定得去。” “嗯。”贺兰昕点点头,前两天没去画展,明日白妤绾就要离开京城了,这一定与他有关系,是伤到她了么? 慕容诩独立在荒野,不远处,二十匹饿狼发着红光的眼睛盯着他,他面若冰霜手持弯弓,七支箭拉着弦上,冷冷自语:“一切都开始了。” “啪!”箭一齐射出,泛着冷光,饿狼嘶叫,无一幸免。” 在寂寞中,和着泥土,人才会懂得如何贴近大地。尘埃并没有落定,但已经可以看得见削瘦的脸庞,抚摸着,人才能明白怎样真实的含义? 杨柳飞舞,晓风残月,这种意境虽然美,却又美得多么凄凉,多么让人心碎?种种欢乐,只看愿不愿意享受? 一个脚步声靠近,响起一阵掌声:“王上好箭法。” 慕容诩回过身,冲前来的青衣女子友好示意,点头微笑。来者是洛青,阴魔派圣主,与慕容诩之间一直有这两利益往来。 “呵呵,不知王上找我有何事儿?”洛青问道。 “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合作。”慕容诩说道。 “王上找我合作?”洛青表现极大的兴趣,“那青儿洗耳恭听,看看有没有必要。” “我们合作,你负责暗杀纳兰陵,你帮你摆平望月楼,怎样?” “王上要我杀的人可是当今皇上啊。”洛青微微一笑,这件事不好办。 慕容诩比任何时刻都要恨纳兰陵,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在他手上,他无刻不想这个男人死。纳兰陵一死,中原王朝一定群龙无首,到时候正是进攻的好机会。慕容诩道:“只要是杀了纳兰陵,我可以满足你任何心愿。” 洛青浅笑:“呵呵。刺杀纳兰陵实在太冒险了,如果王上不能开出太诱人的条件,即使青儿很愿意帮您,实在没法妥协。” “洛青你不必亲自动手,阴魔派有不少奇人高手,我知道杀纳兰陵不一定成功,你在保证你的安全的情况下动手。” “我也不想让我手下人这么冒险,王上。” “既然你这么说,直接告诉我吧,想要什么?” “嗯,要人家自己说出口还是多不好意思的,不过王上都问了,那我也就不禁矜持了,不知道青儿有没有这个荣幸当上殷明王朝的**?”洛青挑眉问道。 “……”慕容诩一愣,还真没想到这个妖女说得出口,继而笑道,“青儿莫不是喜欢上我了?” “诩王上你人长得这么帅,有权有势还有钱,青儿仰慕你也很正常啊。”洛青说着双手挽住慕容诩的手臂。 也不知道洛青搞什么鬼,慕容诩知道妖女的话是信不得真的,不过还是配合答道:“青儿长得这么美,年纪轻轻,武功高强,能娶到这样聪明的妻子,求之不得。” “是么?呵呵,那我想问问王上,我和玉紫茗,哪个更美?”洛青勾魂一笑。 “自然是万种风情的青儿你美。”慕容诩道。 洛青听了这话十分欣喜,道:“那王上以后可不能舍得把我送给其他男人哦。”洛青骨子里对慕容诩将自己的女人送给别的男人来谋取利益是很鄙视的,故意撒娇说了这么一句。 慕容诩总觉得洛青这话刺耳,不过依旧忍住了火气,道:“当然舍不得。” “我还是要告诉王上一声,杀纳兰陵我没有十足的把握,只能说尽力了。而且事成后,王上不要忘记对我的承诺,摆平那个讨厌的望月楼。” 慕容诩点头应道:“没问题。”他伸出了手,与洛青击掌为盟。 天色将晚。 慕容诩面色严峻,还呆在小树林里的他打算回到皇宫。可是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便回身加速向着杀气波动的方向掠去,几个闪身便来到了源头,身形落定,他左右环视了一圈,却没发现任何异常,前后左右又巡视了一遍,神色之间不禁升起一丝愤怒之色。 “是谁?”慕容诩的判断不会有错,眉头依然紧锁,冷哼了一声后,他又冷冷地道:“我就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说罢,他便拔起身形,随即,在那苍穹之中划起了一道长长白影,很是夺目。 忽然间采感觉身后有动静,回头探去,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长长的影子从自己的身边‘嗖’的一声呼啸而过。 慕容诩心中一片愕然,也来不及多想,甩开箭步紧紧的跟随着那道影子飞驰而去。 这片荒林中,散发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草香味,慕容诩四下里张望了半天,焦急万分,左右环顾。 乌云遮月。风,更狂。几许暗影动,一抹杀意起。 整个林子的树叶沙沙作响,令人听了毛骨悚然,慕容诩双手背负,迎着狂风,他身旁的小草被风刮得平地而倒,但他的衣襟与发丝却静若止水,丝毫未动。他知道那个人马上就会出现了。他的身后,一棵高迂擎天的巨大枫树巍然屹立在峰顶,夜风袭来,树叶沙沙作响,响声深深触动了那暗藏在深心处的痛楚。 “出来吧,朋友跟了我这么久,就不必在隐藏了。” 慕容诩话音刚落,只见树后一个出现,逐渐清晰,慕容诩看清了她的脸——是天娇,慕容诩质疑问道:“怎么可能是你?”那个刚刚他追踪的人明明轻功高强,绝对不可能是这丫头。 “慕容诩!”天娇的目光变得冷漠,语气冷冷地道,“你来中土究竟想做什么?” “什么意思?” “这儿只有你和我,不用再装了。”天娇语气中尽是不屑的味道。 “你还有同伙是不是?”慕容诩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剑,环顾四周。 “哼!就我一个。” “不对,还有另一个人,你怎么敢单独出现在此。” “你想杀人灭口?” “天娇,你的胆子总是大了点,说句实话,还真不想杀你。可是,你却一直再逼我。你一个弱女子,与贺兰昕好好一起过日子不行么,非要趟着浑水。”慕容诩心中顾忌天娇会不会成为他计划实行的一大障碍,不敢太过大意,立时凝神聚气,准备全力出手,一击即成。 “玉紫茗是么?”慕容诩嘴角浮现一抹诡秘笑容,看来天娇并不知道他与玉紫茗的关系。 “你笑什么?”天娇不解问道。 “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惧威胁。”慕容诩望着天娇道,“虽然我并不是真心想伤害你。” “你的阴谋太多了,这样活着不累么?” “天娇,你知道的太多,对不起。”慕容诩单手握一把通体青光的砍刀,刀身两条蛟龙威猛地盘在左右,只见刀身高高扬起,而后如迅雷般地向天娇当头斩去。 慕容诩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眨眼间便带起阵阵罡风。天娇一惊,慕容诩剑法太快,几乎没有力量反抗。 “喂,你不能杀我!如果我死了,你也……”天娇吓得闭上了双目,有点后悔自己的莽撞,一个人来跟踪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挂了吧,她还有贺兰昕呢。“砰——”长剑撞击之声,竟然没有事,天娇睁开眼,身旁站着的顾惜昭手中的剑挡住了慕容诩的刀。 见顾惜昭来了,慕容诩知道一个人杀不了他们,为了不暴露更多,他急忙迅速溜走了。 “天娇,以后不能这么任性了!”顾惜昭冲天娇用力一吼,今日若不是他也一直在跟踪慕容诩,这野丫头就死了。 “哦,我知道了。”天娇低头道,知道顾惜昭对她凶也是关心她。 33 情敌的愤怒 白妤绾执意要离开京城,沈涵有了最后的打算,说要送她出城门,二人一同上了马车。 出发了,白妤绾百感交集,对沈涵道:“这个地方真的不适合我了,涵儿,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我最大的欣慰就是认识了你这个朋友。” “妤绾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是好姐妹应当的。”沈涵忙附和着,“也许是你与贺兰昕缘分不够,还会遇上更好的人的。” “嗯。”白妤绾点点头。 到了郊外,沈涵送白妤绾也只能至此了。马车停了,沈涵下了车,白妤绾也跟着下来了。二人正在告别时,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沈涵心中暗喜,望去,见是卓奕骑马而来,她事先通知了他来的。沈涵同时也邀请了贺兰昕,生怕他连这次也不来。 到她们面前,卓奕一跃下马,走到白妤绾面前,道:“妤绾要走了,怎么也得跟我说声啊,不能这样不辞而别!” 白妤绾低头道:“卓奕将军,也多谢你一直一来对我的眷念,这次就是怕你还会留我,才没有告诉你。” “你说话何必对我这么生疏,妤绾,无论怎样,我都会守护你的,不让你受任何伤害。”卓奕深情道。 白妤绾怀有几分感激的语气道:“卓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无以为报,所以才不想再打扰你。”白妤绾对卓奕没有那方面的感觉,也是,所有人都认为只有最杰出的男子才配得上白妤绾这样的女人。 卓奕道:“我从来没有半点奢望,但是希望妤绾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沈涵听着这二人对话,退了两步,懒得搭理他们肉麻,心中偷笑,卓奕再有心,人家女神也无梦。这个男人真是浪费表情,天底下这样的痴情种真是不知是不是活该。 “涵儿、卓大哥,你们保重,我先走了。”白妤绾挥手道。 沈涵焦急望了望四周,还是不见贺兰昕踪迹,这家伙不会这么狠心吧,如果对白妤绾有一点感觉都一定会来的。卓奕想开口留白妤绾,不过也很明白只是徒劳,只能点头。 见白妤绾要上马车了,沈涵一把拉住她的手:“妤绾,我会想念你的。” “恩恩,涵儿以后有闲暇一定记得来望月楼玩玩。”白妤绾道。 沈涵伸长了脖子望着那边,忽然间眼前一亮,欣喜道:“他来了!” 白妤绾疑惑着顺着沈涵的目光望去,竟然回头看见了贺兰昕骑马奔来,见到这个风度翩翩的身影,她的心还是被拨动了,忽然间嘴角闪过一丝微笑。她是万万没想到还能见到他,他为何会来这儿。 “妤绾,贺兰昕是专程来见你的。”沈涵道。 白妤绾明白了过来,对沈涵问道:“是你告诉他,我要走的么?” “是的,我是怕你们以后再无相见之日,所以觉得应该最后告个别,妤绾不会怪我吧。”在此前沈涵屡次提议再见贺兰昕一面,均被白妤绾拒绝了。 白妤绾本也以为自己不想再见到贺兰昕了,实则是怕还会被拒绝,并不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出现在眼前,居然感觉很欢喜。 卓奕则是拉长了脸,想不通为什么白妤绾偏偏喜欢贺兰昕,这小子居然还敢来,气愤不已。 马蹄声停了,贺兰昕下马走到白妤绾面前,凝视着她动人闪亮的眸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愧疚之情:“对不起,白姑娘。” “贺兰堂主来了,呵呵,你也知道我要走了来送别么?”白妤绾故作什么不知道,骄傲的女子是不会承认被人拒绝的。 “是的。”接着贺兰昕跟沈涵、卓奕也打了招呼。 卓奕不悦道:“贺兰昕,哪儿都能看见你的影子啊。不知道最近公主与天娇相处得如何,还是不是那样水火不容。” 贺兰昕自知卓奕此言何意,道:“还好,天娇这两天在宫里陪茗妃。” 白妤绾一想到贺兰昕已有妻室,也心头一凉,道:“贺兰堂主能来送我一程,妤绾很是感激。” “白姑娘……”贺兰昕与白妤绾一样,不知该说什么话,心头憋着的隐藏得太深,没办法挑明。 沈涵在贺兰昕与白妤绾的对视中,看见了他们之间的情意,贺兰昕不可能对白妤绾一点不动心的。沈涵被贺兰昕这温柔的眼神刺伤了,他眼中的柔情从来不属于她。如果贺兰昕没有遇上天娇,如果他会爱上自己,那么她一点会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他们明明差一点都可以成婚,沈涵的眼睛模糊了。沈涵不得已才嫁给了西门宏,这么多年以为会多么仇视贺兰昕与天娇,想报复他们,原来他在她心中已经有很深的位置,所以忘不掉,才有恨。 白妤绾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一刻真的舍不得迈出离别的步子,他留她好不好,说爱她好不好,她懂,这都是奢望。就在这时,贺兰昕眼中只有白妤绾的影子,甚至忘记了天娇的存在,面对她渴望的眼神忍不住想要回应。 卓奕再也受不了他们含情脉脉凝视对方的目光,他一个拳头挥去,重重打在贺兰昕的脸颊上。贺兰昕没有防到卓奕会这么激动下手这么重,退了两步,嘴角流了一点血,差点没站稳,沈涵用力扶着他。 “卓奕,你疯了!”沈涵冲卓奕吼道。 白妤绾也忙走到贺兰昕面前,拿出丝巾为他擦拭血迹,担心问道:“贺兰,你怎么样?” “我没事。”贺兰昕冲白妤绾淡淡一笑,随而目光转向卓奕。 卓奕道:“贺兰昕,你这个伪君子,明明知道妤绾喜欢的人是你,却装作什么都不明白,还在这儿送别,你难道不懂这样很让妤绾受伤害?” “卓奕你住口,胡说些什么!”白妤绾感觉像是被羞辱了一番,这话被挑明了,更难受,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贺兰昕了。 贺兰昕冲到卓奕面前,吼道:“我们之间的事犯得着你来多说?!卓奕,你三番四次针对我,不要以为我的耐心很好!” 卓奕怒火冲天,举起拳头向贺兰昕在次回去,贺兰昕一闪,拔出腰间佩剑:“你要是真想打,我陪你!” 卓奕也抽出佩剑,这场战争在两个男人心里都憋了很久了,直言道:“好!” “喂,你们俩这是干什么,住手!”白妤绾忙叫道。 贺兰昕与卓奕皆没有理会白妤绾的阻止,交手中,贺兰昕总感觉怪怪的,卓奕的某个剑法很奇怪。卓奕刺破了贺兰昕的衣袖,贺兰昕也割破了卓奕手背一点皮。 白妤绾怕他们动了真格,便冲到中间阻止他们。卓奕忙道:“妤绾,危险,快闪开。”两人怕伤了白妤绾,便停了剑。 碰巧几个武将将军相约外出打猎看见了这一幕,众人都觉得挺丢人。这样一折腾,白妤绾最终没有走得了,还是在沈涵的唆使下暂回了西门府。 贺兰昕、卓奕为白妤绾而在郊外大大打出手,这件事立马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了,这些八卦一个传一个,就越玄乎了,将这三人的关系说得很暧昧。 宫中也有了消息,天娇与玉紫茗听到的是,贺兰昕与卓奕为夺美人芳心,而约定在郊外比剑,因为两个人都同时爱上了白妤绾,所以有了决斗。 玉紫茗怕天娇听了伤怀,记得上次天娇就是因为白妤绾才与贺兰昕吵架的,忙使了眼色让宫女们都住口。玉紫茗道:“天娇不急啊,这件事还不知道真相,你明天回去一趟问问清楚就好。”天娇在身边,玉紫茗也不好下手去御书房偷慕容诩要的军事图,借机也支开她。 “呵呵,应该是误传,我还是信任贺兰昕的。”天娇嘴上这么说,也是为了贺兰昕,心里不起疑也不可能。 “贺兰昕与你感情那么深,切不可因为误会而把事情闹得更大。”玉紫茗嘱咐道。 “嗯,我明白。”天娇点头道,本与顾惜朝约好了要在宫中多呆些日子监视慕容诩,不过这传闻闹得天娇心慌,必须回去问个清楚。 夜里,天娇想和玉紫茗同床而睡,玉紫茗却借口身子不方便,便让天娇睡到了另一个房间。 贺兰昕与白妤绾的事弄得天娇忧心忡忡也睡不着,白妤绾就像一根刺总扎着天娇,让她无法安心。天娇睡不着便起身想去外面逛逛透气散散心。 走到玉紫茗寝房附近的假山旁,天娇忽然听见有声音,是人的脚步声,还以为是个宫女,侧头随声音望去却远远看见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天娇立即蹲下躲在假山后,不敢发出声音,望着那个影子向自己这边的方向走来。玉紫茗的房中怎么会有除了纳兰陵以外的男人,天娇大惊。 蹲躲在假山后的天娇在月光下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虽然朦胧,可是她真真切切看见刚刚从玉紫茗寝房里面出来的那个男人是慕容诩! “他怎么会在紫茗房中,难道是想利用紫茗?”天娇第一时间反应到的是慕容诩引诱玉紫茗,这个虽贵为王的妖媚男人倒是喜欢用这一招。 34 蜜惑 天娇本想继续跟踪慕容诩,可是记起顾惜朝的叮咛,怕又会有危险,便憋住了,先将这事给顾惜朝商量下再说吧。 但是顾惜朝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天娇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到他,还有玉紫茗,最让人不放心的是她跟慕容诩走得那么近。 天娇忽然脸色惊变,脑子里萌生一个猜测,记得玉紫茗进宫前是来自殷明的美女,殷明王朝……慕容诩来的那天,晚宴上玉紫茗看慕容诩那怪怪的眼神……一连串情景回想眼帘,天娇的脑子越来越发热,莫非玉紫茗真的与那个可怕的男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紫茗应该不是坏人。”天娇马上否认了这个想法,可是又觉得一切想来是那么巧合。 秦英堂。纳兰素对贺兰凡很有好感,并且帮了他不少忙,贺兰凡也对纳兰素很恭敬。 纳兰素正在房间的梳妆台前卸妆,丫鬟环儿在后面为她梳理秀发。纳兰素一脸不快,天娇进宫这么久,贺兰昕还是不愿意碰她,倒是和那个白妤绾搞出风波,愈想愈觉得可恨,公主的身份全然不在! “驸马太可恶了,丝毫不把我这个妻子放在眼里,如果他在这样绝情,休怪我对他不客气!”纳兰素狠声道。 环儿不服道:“公主您贵为金枝玉叶却被贺兰昕轻视践踏,实在不容原谅。” “哼,我是当朝公主,想怎样就怎样,如果贺兰昕再不珍惜我,我要他知道女人的报复有多么可怕,让他名誉扫地!”纳兰素捏紧了拳头。 “公主要怎么做?” “贺兰昕他现在还没回来?” “是啊,莫不是真的去见白妤绾那个狐狸精?” “那为什么我刚刚在外面眺望到贺兰昕书房的灯亮着?” “环儿想可能是贺兰凡在吧。” “哼,我还以为他真的不近美色,只对天娇一人动情,原来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经不住女人诱惑!”纳兰素又拿起胭脂粉,道,“帮我上妆。” 环儿疑惑问道:“公主,这么晚了应当洗漱睡了,还要上妆?” “我可没闲情睡得着,让贺兰昕一个人在外面风花雪月逍遥快活!”纳兰素冷冷一笑,在秦英堂的日子真的快把他逼疯了! 纳兰素让环儿去吩咐厨房做些点心,精心打扮了一番后,便端着点心去了贺兰昕的书房。她轻轻推开门,望去书桌前的人果真是贺兰凡。纳兰素关上了门又急着关上了门。 贺兰凡在纳兰素进门的时候感觉有冷风袭来,抬头一望见是纳兰素走来,忙起身相迎:“嫂子。” “嗯,怎么是你?”纳兰素故作惊奇的样子。 贺兰凡想应当是她以为贺兰昕这儿吧,便解释道:“堂兄的几个朋友约他出去喝酒叙旧,可能晚点回来。” 纳兰素冷哼一声,“是朋友约去喝酒?依我看是他想见白妤绾吧。” “嫂嫂不要误会,堂兄绝不是轻浮之人,他与白姑娘绝对是清白的。我也知道这两天四处传着他与白姑娘的事,都是些空穴来风的东西,当不得真。”贺兰凡立即为贺兰昕辩护道,他是相信这个堂兄所作所为,虽然他们两兄弟相处的日子不长,不过却是性子相合。 纳兰素也懒得与贺兰凡多做争辩,只是点点头作罢,将一盘点心放在书桌上,对贺兰凡柔声道:“既然贺兰昕不在,你就尝尝这些小点心,都是我爱吃的东西。这么晚你还在看书,应该累了吧。” “不累,我等堂兄回来,他让我帮他看的这两账本有几处问题得和他说说。”贺兰凡笑答。 “明天再说嘛,你看看你衣衫这么单薄,外面很冷,也不怕着凉。”纳兰素说着便将一旁挂着的大衣为贺兰凡披上。 贺兰凡瞬间羞红了脸,总感觉与纳兰素隔得太近,即使认为是自己想多了,不过也觉得这个时候他们单独在一起应该保持一段距离。 纳兰素触及贺兰凡身体的指尖变得炙热,好想一把抱住他,让贺兰昕看见他们相依的这一幕,只有这样才有复仇的快感!她内心有个声音在呼唤着:贺兰昕,你不让我纳兰素好过,我也不会让你省心! 贺兰凡立即退了一步,低头对纳兰素道:“多谢嫂子关心,我知道了。” 察觉到贺兰凡故意躲着她,纳兰素也知道急不得,便温柔应声:“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了,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的但说无妨,记得早点歇息。” “好。”贺兰凡感觉纳兰素人很好,至少很关心他,初来京城什么都还不熟悉,她虽为公主,却此番温顺,贺兰凡对这个嫂嫂也挺有好感。 “我先走了。”纳兰素冲贺兰凡嫣然一笑,而后离开了。 贺兰凡感觉心里暖暖的,有人关心的感觉很好。他继续回到位置上查账簿,不多久,便听见外面闹哄哄的,接着两个仆人扶着大醉不清醒的贺兰昕进了书房。 “堂兄。”贺兰凡立即上去帮忙将贺兰昕扶到椅子上,问仆人,“这是怎么回事?” “堂主喝醉了,刚刚是李员外的马车送他回正门口的。”仆人答道。 “嗯,我知道了。”贺兰凡见贺兰昕样子,只得道,“我们扶堂兄去床上睡下吧。” 三个人便一起将贺兰昕安置在书房内小间的床上,天娇不在的日子,他在书房困了就睡这里。 仆人们都退下了,贺兰凡见贺兰昕醉得沉,也准备退下,只是贺兰昕忽然伸手抓住贺兰凡的手。 “堂兄,你要什么?”贺兰凡问道。 “娇儿,对不起,我真的爱的人只有你一个,不要离开我!”贺兰昕拉住贺兰凡的手喃喃道。 贺兰凡笑了笑:“堂兄,我不是天娇嫂子,你是太想她了吧。” “妤绾,是你么,妤绾……” 贺兰凡听见白妤绾的名字愣愣杵在原地,原来贺兰昕的心中一直有她,只是隐藏着不敢表露。是啊,被白妤绾那样的女人爱着,试问世间哪个男人还能丝毫不动心? 贺兰凡将贺兰昕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装着什么也没听见离开了。 一惊一晃回到了房间,天娇锁好门躺倒床上,虽然脑子还在想东西,可是真的有些累了也太晚了,迷迷糊糊很快睡着了。 “天娇,天娇——” 天娇翻了个身,大半夜谁这么讨厌,一直在耳朵旁边叫着,最终不耐热地叫道:“好烦啊,顾惜朝,你吵什么吵!” 天娇被自己的大吼声惊醒了,立马睁开了眼惊坐起身,果真见顾惜朝那张脸就在面前!“啊!” 她刚刚叫就被顾惜朝捂住了嘴,示意她不要出声,天娇这才晃过神来点了点头。顾惜朝松开了手,天娇疑惑中带郁闷地问道:“顾惜朝,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吓人啊!” 这家伙是怎么混在宫中的,天娇仔细一看,他居然穿着小太监的衣服,惊异道:“天啊,顾惜朝,你当太监了!” 顾惜朝伸手使劲捏了捏天娇的脸蛋,天娇感觉好疼,又想大吼,再次被捂住了嘴。 “清醒点了没?”顾惜朝问道。 “恩恩。”天娇总算恢复了正常,刚刚还在迷糊中。 “我在这儿假装太监,就是为了调查慕容诩。”顾惜朝道,“现在来找你,也是因为晚上才有机会安全地见到你。” 天娇瞪了瞪眼:“可是你大半夜不睡觉,难道不困,而且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做美梦很爽耶。嘻嘻,梦见贺兰昕正在拒绝白妤绾!” “你家贺兰昕什么时候和白妤绾搞在一起了,现在整个京城就传着他们俩不同寻常的关系。”顾惜朝道。 “这个男人应该还是靠得住吧。”天娇喃喃道,“不行,明天我得回秦英堂好好和他聊聊。” “你回去了,慕容诩这边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顾大侠,你比我聪明能干,有你在,我放心。”天娇拍了拍顾惜朝的胸膛道,“贺兰昕那边的事火烧眉毛了,我必须回去好好问清楚!” “知道,你心里就那个他最重要。”顾惜朝鼻子酸酸的。 “嘿嘿,小顾你也不能这么说,贺兰昕是我的男人,可不能让白妤绾占了便宜是不是,慕容诩这边你先撑住,我解决完那事就回宫帮你好不好?”天娇死皮赖脸笑着,心想自己又不是天仙美人,顾惜朝应该早就对她没有兴趣了吧。 顾惜朝轻轻敲了敲天娇的脑袋瓜子,说道:“就按你说的办。” “对了,小顾,你在宫中留意一下玉紫茗。” “哦?” “今夜我看见过慕容诩从她的寝房出来,而且我很确定那个男人就是慕容诩,所以怀疑紫茗也许与他有关系。” “玉紫茗是纳兰陵的宠妃吧。” “没错,慕容诩城府极深,而且玉紫茗又是殷明王朝的人,所以很可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顾,你留意下总是没错的。” “我懂了,会特别留心的。” 35 嘻嘻 最冷的冬季快要过去了,今日有了暖和的阳光,洛青带着莫霞前去一家酒肆赴约慕容诩。余光忽然瞟到了一个独特的影子,洛青止步,侧头望去……静静地望着。 莫霞发觉洛青的异常,顺着她的视线一望,惊叫了声:“是花菀楼!” 这位优雅公子一脸柔笑正坐在街边地上,身旁围坐着四五个衣衫破烂的孩子,皆不到十岁。 “花菀楼怎么会与那些小乞丐在一起?”莫霞不解问道。 洛青没有说话,只是淡淡望着他,这个时候她庆幸他的眼睛是看不见的,这样她才有机会这样静静望着他。好久没看见这张俊美的脸庞,洛青也没有提起过他的任何事,可是并不代表她忘记了。 她一直很明白,选择相信花奎而放弃对花家的复仇,并不是因为花奎回忆的那个故事,而是她不想伤害他,这个纯白如玉的温雅男子。 花菀楼并不在意小乞丐们弄脏了他华丽的衣衫,似乎还能听到点他们的欢声笑语,年纪最小的那个孩子忽然拍手兴高采烈大声喊道:“太好了,有糖吃!” “还有新衣服穿!”另一个孩子接了句。 又过了一小会儿,花菀楼与这群孩子们便一同携手离开了。洛青的视线中,他的身影越来越小,她多么想移动步子追他而去。 “圣主还在看什么,我们应该去找慕容诩了。”莫霞提醒道。 “哦,我知道了。”洛青回过神,冲莫霞僵硬地笑了笑,而后点了点头。往前走着,不经意间她又回头扫视了一眼,已经看不见他了。 洛青、莫霞一进门,小二便上前招呼:“两位客官,需要点什么?”洛青没有搭理他,只是直直走向慕容诩早已预定好的那个包间。 听见敲门声后,殷明王朝第一猛将将军李莞上前开了门,不悦道:“怎么这么晚?” “路上遇到了点事,耽误了,不好意思。”洛青道。 “坐下吧。”慕容诩道。 几人入座后,慕容诩说道:“刺杀纳兰陵一事若成,则其大乱,群龙无首。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动手。” 洛青心中自知慕容诩心中计较,雇佣她们来做这件事,即使败了,也能推卸责任,道:“宫中防御谨慎,纳兰陵甚为小心,刺杀皇上绝非易事!一旦成功,纳兰陵一死,疑点多多,他们也会追究到底,如果发现是我们阴魔派的人所为如何是好?” 慕容诩脸露淡色,说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千古悠悠,不少大事皆乃刺客所成!当断不断才是其后自乱。” 莫霞说道:“王上,若以十步杀一人,剑术更为可行,为何选中的人不是你殷明王朝大将军李莞,而是我们?” “你们江湖人做这样的事总是方便些。”李莞笑了笑。 洛青道:“以前听说殷明王朝的李莞将军刚正不阿,现在看来也是胆小鼠辈嘛。呵呵,既然我已经答应过你了,就会全力一试。” 李莞的目光凝聚到深思中的洛青脸上:“洛青圣主,并不是我胆小,而是成大事者,必当果决!当断不断,气候自乱。” 慕容诩淡淡一笑:“青儿,人活着就是要有理想,为理想而奋斗,尤其是男人,否则这个人活得就没有价值了。” 青云之志,傲笑繁华。 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在谓我何求。 洛青回他一笑:“可是青儿不想卷入太复杂的事情。” 慕容诩道:“青儿是女人,可是你却是阴魔派的圣主,这就是你的责任,想要更好地让将阴魔派发扬光大,就必须不惧牺牲。” “我知道,这一点我很早就懂了,不用别人提醒。”洛青的语气几分冷漠,也因为这样她才不能像普通女人一样追求自己的幸福。 “越快动手越好!”慕容诩叮嘱道。 “嗯。我自有计较。”洛青答得有心无力。 慕容诩见洛青心情不佳,就不再多言了,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莫霞纳闷,自从洛青今日在人群中看见了花菀楼后就一直精神恍惚,是受到了他的影响? 天娇在从宫中回秦英堂的路上,她乘坐的马车险些撞到了一对母子,儿子三十多岁,正背着病危母亲去医馆抢救。天娇立即下车,帮忙扶着这位大娘上了马车,送他们去了欧阳云日的医馆。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与母亲是刚刚从外地来京城的,在感谢天娇之后又不愿意去“赛华佗”医馆,怕是药费太贵,在他心中这样的医馆是可望而不可即,现在他与母亲三餐不饱,就靠他每天赚点力气钱。 天娇忙告诉他们,欧阳云日是位好大夫,“赛华佗”医馆给穷困百姓看病只收本钱或者是免费的。 途中天娇问起他们为何来到京城,这人答道老家遭了洪灾,很多人为了找吃的都向京城这边来了。 天娇将他们送到医馆后,也匆匆回到了秦英堂。 刚刚一进门,院子里遇上小孟正在训斥做错事的仆人,便问他:“贺兰昕在哪儿?” “夫人回来了,堂主有事出去了,可能午时后才回来。”小孟答道。 “恩。”天娇去了贺兰昕的书房,却见贺兰凡与纳兰素在房中,贺兰凡看见天娇来了,急忙远离了纳兰素两步。 “你们怎么都在书房?”天娇疑惑问道,她也没有心思先纠结贺兰昕与白妤绾的事情,刚刚听说很多百姓衣食不保,她希望秦英堂也能为众生贡献点力量,便来书房想看看秦英堂的账本。 “我,我在这儿帮堂兄处理一些琐事。”贺兰凡答道。 贺兰昕的书房向来只有她与贺兰昕本人才能随便进入的,这里面有很多秦英堂的重要密函文件,连打扫屋子都是小孟这个管家亲力亲为监视仆人,以免丢失东西。天娇也知道贺兰昕很信任贺兰凡,才让他也可以在这个书房,不过在这儿见到纳兰素与贺兰凡两人独处,而且他们的表情相当不自然,实在有些让人怀疑。 纳兰素瘪瘪嘴道:“天娇你回来了,我本来以为贺兰昕在这儿,貌似他也不在,那我先走了。”纳兰素说罢便匆匆离开了。 贺兰凡冲天娇傻傻一笑:“大嫂也是来见堂兄的么,他这个时候不在秦英堂。” “我知道他有事出去了,我来拿点东西。”天娇道,“你继续忙你的,不用管我。” “好的。”贺兰凡微笑点头。 天娇往贺兰凡身前的桌子上瞟了一眼,貌似是秦英堂的账本,问道:“这些日子你在帮忙算账?” “是的。” “我正要找这个,你知不知道现在秦英堂财力情况?”虽然知道秦英堂财力雄厚,天娇对这个不是太清楚。 “还不错,在堂兄的治理下,各地开的药材、木材、酒家等铺子生意越来越好了,所以我们打算用现在存余的财力再增开秦英堂的分舵,增强人力物力。” “这样说来有不少钱了,开分舵干什么啊?” “啊?壮大秦英堂的势力啊。” “如今秦英堂财力雄厚,横跨江湖朝廷,实力太大反而树大招风。依我看,我们不如用这些钱来做点善事,帮帮穷苦百姓。”天娇道,“比如修点房子开点大商铺,专门解决一些人的就业问题,再开几家孤儿院、养老院,办几所学校……这样才对嘛。” “嗯?”贺兰凡没有反应过来天娇的意思。 “呵呵,就这样办!等贺兰昕回来了,我跟他好好说说!说不定还能号召其他有爱心人士加入我们!”天娇顿时感觉有精神了,有钱人要那么多钱做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拿来做善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是再好不过了。 静妃宫,天气依旧寒冷,花静给阳台上的迎春花修枝,初春也快到了吧。这屋子里显得冷清了点,纳兰陵很少会来的。 “静妃娘娘,喝碗银耳汤吧。”小影端上一杯,花静近日食欲不好,又消瘦了点。 花静蹙眉摇摇头,道:“你先放下,我还不想喝。” 小影知道花静是为难得纳兰陵宠幸之事心中不爽,如今玉紫茗后宫独宠,风头可是盖过了皇后,无人不羡慕。 夜幕降临,小影已经在浴桶中准备好了雾气弥漫的热水,水上洒了一些玫瑰花瓣,香气弥漫着整个屋子让人心头畅快。 花静卸下衣物浸入适温的水中,脑子里却全是纳兰陵的身影,心里好乱,她对小影说道:“小影,你下去吧,我一个人想静静。” “娘娘。”小影怔了怔,神色为难,花静是个善良的女子,对她也很好,现在小影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不好受。小影支支吾吾地说道:“每个男子都有属于自己的欲望,静妃娘娘不适合在宫中争宠……” 花静哑然失笑,对小影友好地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现在我只想一个人静静。” “好的,小影告退。” “对了,皇上今晚又是去了茗妃宫么?” “是的。” “恩,你去吧。” 小影退下,花静接了满满一掌心的花瓣放在鼻间轻嗅,好想念他,爆发中无法回避的想念,她才发现自己的对爱情渴望的心还没死得彻底。玉紫茗,真的对你是嫉妒…羡慕…恨!连小影都觉得自己不适合在宫中争宠,是一直以来太不想设计陷害别人,花静顿了顿神,而后安详地闭上了双目,那就放手去做一次,为爱也为自己,女人总应该为自己的幸福争取点什么。 花静微微眯起眼,紫茗,对不起了。 37 暴风冷嘲 夜里,天娇躺在贺兰昕身旁甜甜睡着了,不过这几夜或许是心神不宁,天娇总是会做噩梦。她梦见顾惜朝中了慕容诩的圈套,身中百箭而死,好凄惨! “惜朝,惜朝,不要啊!”天娇惊醒,猛然睁开眼睛,额上布满了汗珠。原来是梦,吓死了, 贺兰昕也被天娇的叫喊声惊醒了,他清晰听见方才天娇喊着的是“惜朝”。贺兰昕愕然望着天娇,她为什么喊出顾惜朝的名字,不得不让他心生猜忌。 “贺兰。”天娇立刻感觉到了贺兰昕异样的眼光,深深吸了口气,立即解释道,“顾惜朝也在宫中,他这次是为了保护纳兰陵而回来的,他一直暗中在调查慕容诩,我方才做了噩梦,梦见他被慕容诩害死了。” “顾惜朝在宫中,难怪这几日你执意要去宫里,恐怕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贺兰昕冷冷冒了这一句,任何男人也不堪忍受自己的女人在床上喊出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贺兰昕,你这是什么话啊。”天娇委屈道。 贺兰昕忽然霸道地捏住天娇的手,满眼不快地道:“你可不可以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顾惜朝的名字,可不可以?” “你疯了,放开我,捏痛我了!我与顾惜朝只是朋友,普通朋友!”天娇没料到贺兰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想挣脱开他的束缚。 “普通朋友,普通得在我的床上可以喊出他的名字?这样的男人还和你关系不一般么?以前你不就告诉过我,最欣赏的就是顾惜朝那样的男人!”贺兰昕一想到这些日子天娇在宫中与顾惜朝秘密在一起,更是怒气冲天,压着的火气瞬间爆发了。 “贺兰昕。”天娇脚下使劲以蹬,他才松了手。 天娇也越想越气,不知贺兰昕发什么疯,用力将他推下了床。天娇冲他大吼道:“滚!不要碰我!” “为什么我不问你,你还不会告诉我你与顾惜朝一直秘密有联系?我不碰你,难道他才能碰?!”贺兰昕狠狠一拳锤到床沿。 贺兰昕平日都温柔体贴,今日却蛮不讲理,天娇没好气道:“我与他没有联系,是前不久才遇上的。而且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他回京城是为了保护纳兰陵。” “这种鬼话也能哄我,顾惜朝与纳兰陵很熟么?我看他真正想回来找的人是你才对!不然你为什么执意要进宫,我怎么劝都没用。”贺兰昕只要刚刚一想到天娇口中喊道的“惜朝,不要”就感觉很不爽。 “请你不要无理取闹,难道和你在一起,我连关心一个朋友都不可以?” “如果是其他人我可以不在乎,可是偏偏是顾惜朝,要不是朝思暮想,你能做梦都是他的影子?这段时间我这么累,你有没有关心过我,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别的男人?!” 天娇感觉贺兰昕这话真的很过分,一言一语都像被针扎般疼痛,而且她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她一直这么信任他,这么爱他,原来他心中一点不懂珍惜和信任。既然那样难听的话他也说得出口,好吧, 就看看谁比谁狠。 “你需要关心么?呵呵,这段时间不是和白妤绾打得火热,弄得整个京城都沸腾了,还轮的着我关心?” “天娇,你这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真让我寒心!” “你也知道寒心,那么你对我呢?你明明知道我爱的人只有你,你还故意把顾惜朝拿出来说事,请你懂得尊敬我,也尊敬我的朋友!” “那我问你,如果我在梦中能叫出白妤绾的名字,你会怎么想?难道你还会很包容地信任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是,这一点我没法包容,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法!” “贺兰昕,请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又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这样质问我。我晚上做恶梦,梦见朋友有危险,就这样你不但不关心安慰一句,反而冷嘲热讽,你这样还是个男人?” “你……”贺兰昕愈发恼怒了,他只希望天娇好好跟他说说,多解释几句也许就没事了。贺兰昕一面拿起外衣穿上,一面说:“你可以怀疑我,让我讨好你,可是就不能让我怀疑你,是这样吧。天娇,你真的很自私!” 说她自私,天娇完全不能接受贺兰昕这个态度:“我怀疑你了么,你每次随便哄我两句,我就会相信你,你还想要怎么样?你一个大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可以随便猜忌,你才是真正最自私的男人!”只要他认过错,说几句好听的话,就不会这样争执了,可这个男人偏偏这么小心眼,天娇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对别人都可以大度,而对自己的女人斤斤计较,太让她失望了。 “呵呵,我今天总算明白了。”贺兰昕穿好了衣服,冲天娇冷笑了两声。 “说吧,你还能明白什么?”天娇亦是冷笑着。 “对你的放纵反而让你的气势更加嚣张!”贺兰昕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天娇的人,可是她还是不知满足,总是要得更多。 “滚!”天娇猛吼一声,感觉胸口无比苦闷,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的丈夫,竟然觉得对她的疼爱是纵容!她从来很少要求他什么,可是他现在居然觉得对她的爱是施舍是怜惜! “你再说一次,大点声说!”贺兰昕眼睛瞪得圆圆的,别人的妻子都是贤惠体贴,关心自己的丈夫,她的心思却很少用在自己心上,贺兰昕根本感觉不到她作为妻子给予的温暖。 “滚,马上滚出去!”天娇愤怒指着门口,冲贺兰昕咆哮。 天娇话刚落音,贺兰昕甩门直接离去。见贺兰昕人走了,天娇已经哭成了个泪人儿,贺兰昕怎么可以对她这样子,感觉他变心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他了,他从来不会对她这么说话的……委屈的泪水无止境涌出,哭痛了双眼。 哭卷了,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第二日,天娇起床后也没有出门用早点,感觉到好孤独,继续蜷缩在被子里哭,眼睛就算哭得再肿再疼也没有男人安慰的。她期待着他来哄她开心,可是一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每过一刻就越伤心几分,也就越绝望一点。 茗妃宫。 玉紫茗正在屋中来回踱步,思索着如何才能安全地去御书房偷到边疆军事图。 喜儿进屋来报:“茗妃娘娘,静妃娘娘来见。” “啊?”玉紫茗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让喜儿快请她进来。 花静带着小影进了屋子,玉紫茗急忙笑脸迎上去:“静儿,你来了,快请坐。” “紫茗好久没去过我那儿了,怕是太忙都忘记我这个姐妹了,所以来看看紫茗。” “静儿哪儿的话,惦记着你呢,不会忘记你的。”玉紫茗双手亲切地握住花静的手,这几日是被慕容诩搞得太心烦,无暇顾及其他。玉紫茗让花静坐在她身边,两个人好久没有聚聚闲聊了。 花静笑道:“皇上这段日子天天来你这儿,后宫三千的独宠真让人羡慕,今个儿皇上还会来吧。” “嗯。”玉紫茗微微点头,想到也许会跟慕容诩离开这儿,也应该帮帮花静,便道,“今日皇上来了,我一定让他多去静儿那儿坐坐,皇上其实心中是很有你的,不过就因为你太省心了,才总是让皇上容易淡忘。” “呵呵。”花静也没把玉紫茗的话当真,全当是客套话,有哪个女人愿意把男人推给另一个女人,她甚至有点觉得玉紫茗是在她面前炫耀。 玉紫茗见花静脸色苍白,关心问道:“静儿看着脸色不好,最近是不是有烦心事?” “我不比紫茗,有烦心事也是正常的。”花静淡淡道,心念玉紫茗这不是故意的么,她一个受冷落的妃子,难道会与她一样有精神?越看玉紫茗的微笑,花静就越觉得虚伪。 “静儿说来听听,我可以帮忙么?” “不用了,也没什么,只是见紫茗近日都没去我那儿,成了大忙人,怕你真的不要我这个姐妹了。” “自然不可能的。” “呵呵,我也是说笑,紫茗不必当真。” “静儿午时留下,和我一块用午膳好不?” “好啊,好久没和紫茗好好在一起了。” 用过午膳后,花静声称困了,玉紫茗便留她一起躺在床上小憩。花静欣然答应,紫茗你不是想帮我么,那很快就可以如你所愿了。花静躺在床上一直没有睡着,闪烁在脑海里的是陵王府时,她们互相扶持互相鼓励走过来的日子。 “贱人,是你推紫茗下水的是不是!”花静忽然感觉有人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那一次,纳兰陵误会她故意推玉紫茗落入湖中,差点要了她命。花静猛然睁开眼睛,恐惧的眼神凝视着身边熟睡的玉紫茗。 “紫茗,我知道你从来没有伤害过我,我也不想害你的,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原谅我这一次的自私。”花静内心呼喊着。 38 夺宠 沈涵匆匆赶到了秦英堂,也不顾小孟阻拦,贺兰昕正在书房小憩,她执意闯入书房。 贺兰昕被外面闹哄哄的争执声音惊醒,走出卧室,见沈涵与小孟在书房正厅,盯着她疑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沈涵见到贺兰昕,欣喜上前道:“昕哥哥,妤绾执意要离开京城怎么办?” 贺兰昕正为与天娇争执之事心情烦闷,如果没有白妤绾也许一切都正常了,他道:“她要走便走,关我什么事儿?” “喂,你怎么能这样的态度,妤绾对你痴心一片,这么难得,你也太不识趣了!” “我可高攀不起白姑娘的爱,而且她应该去找属于她的幸福,我什么都给不了她,请你回去转告她吧。”贺兰昕不耐烦道。 沈涵觉得今日贺兰昕说话特别狠,这不像他的风格:“贺兰昕,你说话怎么没心没肺的,白妤绾好歹也是你的朋友,人家一个女儿身,为你留着京城容易么,这些日子你不来主动找她,还如此恶言相讥,太让人寒心了!” “沈涵,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点,我与白妤绾之间怎样,我看你比她还费心。”贺兰昕正在气头上,开始感觉有些事情就因为沈涵从中作梗才有了不必要的麻烦。 沈涵白了一眼贺兰昕:“喂,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不要好心当作驴肝肺!” “多谢你的好意了,我现在有两个女人已经很费心,不想再有多余的女人了!”贺兰昕冷冷道。 沈涵还是第一次见贺兰昕发这么大的脾气,感觉一肚子委屈,小孟见状也吓住了,贺兰昕平日里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言语对人,今天从早上起他就一直怪怪的。 “堂主……” 贺兰昕舒了口气,稍微平静下心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如果刚刚说话太重,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妤绾临走前告诉我一声,我会去送别的。” 沈涵道:“贺兰昕,我知道你不可能对妤绾没有半点心动的,无论如何你都不该这样伤害她,她奋不顾身爱上你不是她的错,你又何必如此冷嘲热讽?” “妤绾什么时候走?”贺兰昕问道。 “也许很快吧,如果你今夜有空,我们潇湘苑一聚,也算是为她送行。” “好。”贺兰昕应声道。 沈涵还怕贺兰昕会拒绝,听他这么爽快答应了,也便放了心,后头的戏才有法做。“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沈涵面露笑意离开了。 纳兰素见沈涵大摇大摆离开了秦英堂,便揪住小孟问道:“那个女人来做什么?” “恩,找堂主说了点事儿。”小孟小心答道,不敢胡言。 “我知道她是来找贺兰,我问的是她来是为何事?”纳兰素不耐烦问道。 “公主,这个,这个我就不知道的,您也只有问问堂主本人。”小孟答道。 “没用的家伙!”纳兰素瞟了眼小孟,“天娇呢,她不是在秦英堂,我怎么一直没看见她?” “天娇夫人在卧房,可能身子不舒服。”小孟道。 纳兰素耸耸肩,冷笑道:“反正她又死不了。” “素公主若是没事,小孟先退下了。” “别急着走!”纳兰素把小孟的衣领一手拉住,道,“那个沈涵要是又有什么事来找贺兰,你帮我好好打听,或者事先给我通报一声。放心,你要是乖,少不了你的好处。” “嗯嗯,小孟明白,呵呵,先退下了。”小孟可不敢与纳兰素多做纠缠,急急忙忙走开了。 小孟刚走不久,贺兰昕便召唤了他,小孟告之方才与纳兰素的对话,贺兰昕吩咐不要多言。 “对了,天娇人呢?” “还一直在寝房。堂主,夫人一直还没吃过东西,不会是病了吧?” “她不吃东西,快叫人送些她平日爱吃的饭菜去她房间。” “已经送过了,夫人没有动。要不堂主您亲自送去?”小孟见贺兰昕与天娇反应就猜测到可能是闹得不愉快了。 “你送去吧,我这儿还有很多事儿要忙。”贺兰昕蹙眉道,随而让小孟退下了。 小孟纳闷着离开了,看样子他们闹得还挺大,否则贺兰昕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乌云弥漫,一直下着雨。 这夜皇宫中发生了狂骤风云,纳兰陵在玉紫茗的枕头下发现了男人的头发和配饰。 纳兰陵确信这个不是他的东西,他恶狠狠望着玉紫茗:“这是什么?” 玉紫茗呆呆望着这件名贵的男人腰间玉佩配饰,如果在她的枕头下,她怎么会一点不知道,这件东西难道是慕容诩不小心留下的?玉紫茗抿嘴不语。 “我问你这是谁的?”纳兰陵见玉紫茗保持沉默,一下子如狮子般粗暴吼道。 玉紫茗被这吼声震住,才意识到有多么可怕,她自然不知道这是午后她与花静小憩起床后,花静趁其不注意悄悄留在这里的东西。而后玉紫茗就没有再在床上趟过,直到方才与纳兰陵…… 纳兰陵当即愤怒不已,见玉紫茗神色不安,神情恍惚,就给了她一巴掌。玉紫茗被这狠狠的耳光闪到床下,纳兰陵又跳下床将她一把抓住扔到床上。 突然感觉有冷光一闪,立刻警惕着推开了玉紫茗。她居然拿着一把匕首刺来,纳兰陵一下子紧紧抓住她握紧的手,大呼:“玉紫茗,你想干什么?” 玉紫茗吓傻了眼,刚刚一时情急居然贴身防身用的匕首刺他,她其实并没有要杀他的意思。纳兰陵夺过她手中的剑,跳下了床,她急忙穿好衣裳。 “来人!”纳兰陵狂啸一声,门外冲进来一队侍卫,他们是纳兰陵的近身侍卫,守候身边。 “拿住她,居然敢行刺我!” “皇上……”玉紫茗被侍卫擒住。 纳兰陵直接当夜便把她囚入冷宫,仔细审问,要问不出这床上的东西是哪个男人的,纳兰陵是睡不着觉的。“你是不是很威风啊,贱人!”两下铁鞭甩过去,鞭笞到她柔弱的肌肤上。伤痕、血迹,还有身心的摧残。 “啊!别打我!”玉紫茗趴在地上,哭喊着。 “别打?贱人!说,那个男人究竟是谁,说啊!”纳兰陵吼道,他心中莫名的仇恨怒火在燃烧。 纳兰陵见玉紫茗还是什么都不肯说,一把揪住她的柔发,问道:“知不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可悲的,你真的在我的宫中跟其他男人交欢?” 他猜测得没错,玉紫茗应该说谎为自己辩解的,可是一想到与慕容诩在那张床上暧昧的情景,她就不知该如何应付气得发了疯的纳兰陵。 “到底是哪个男人,说!要不我现在就杀了你!”纳兰陵拔出长剑对着地上痛苦吟声的玉紫茗。 玉紫茗依旧一个字不说,纳兰陵真恨不得一剑了解了她,可是却终是没有下手…… 天还未亮,很快这件事就被赵敏真、花静妃嫔知道了。 赵敏真倒是非常震惊,感叹着玉紫茗这个女人太不知满足了,有皇上夜夜专宠这样的荣幸,竟然还敢偷其他男人,简直不要命! “想不到这宫里头不想要脑袋的人不少,呵呵,玉紫茗竟然都能干出这种事!”赵敏真笑得很灿烂,那个得意了太久的女人终于有了报应了。 静妃宫的花静自然不会太意外,她彻夜未眠就是等待着这个惊人消息,纳兰陵爱之深恨之切,对玉紫茗才会如此下重手。她只想让玉紫茗失去宠爱,也不想要置她于死地。 “皇上不会动怒要玉紫茗吧。”花静疑虑道。 “娘娘您就是太善良了,管她玉紫茗什么死活啊,还是计划着怎么能够夺到皇上的宠爱吧。”小影微笑道。 花静轻轻敲了敲小影的脑袋瓜子,道:“没想到你这个丫头鬼主意这么多。”陷害玉紫茗这条计策还是小影献的呢,当即花静还犹豫着,不过小影劝道,这宫中向来斗得你死我活,太仁慈是没有好下场的。 御书房。 纳兰陵心不在焉的阅着奏章,心中想着的却是玉紫茗那瘦弱不堪的样子。 “皇上,喝杯茶休息一会儿吧。”身边的公公为他端来了一热茶,叫回了失神的他。 恼怒,有些抓狂,对她好不是不好也不是,她究竟要怎样才肯屈服于他?思绪间,想要接过那热茶却不小心将它洒了,烫了手,“啊……” “奴才该死,请皇上息怒!”公公闻言忙下跪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死命求饶的奴才,像丢了魂儿似地,纳兰陵狂啸:“废物,滚!” 闻言的公公稍稍舒了口气,抬眼看了看纳兰陵,心里没有底,这个喜怒无常的君王着实让人难以琢磨,一时间也不知是不是该起。 啪—— 杯子被扔在地上,吓得公公一个哆嗦,愣愣的跪在那里不敢起来了。 “想死不成,滚!”帝颜愤怒再一声狂啸。 公公急忙起身,连滚带爬出了御书房。 纳兰陵也无心思再看奏折,烦燥中竟想要去玉紫茗那儿,可每次看到她那张对自己漠然的脸,心中的怒气更甚,他只得道了声:“移驾去沐妃寝宫。 “是——”公公尖声应道。 纳兰陵路遇静妃宫,忽然听见那边传来的笛声悠扬,便改了主意:“去静妃宫。” 40 丧失理智的争闹 天娇与贺兰昕这两天一直没有对话,就算是遇上了也漠然路过,如同陌生人一般。小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明白这二人只是赌气,怕他们伤了感情。 有的时候对待自己最心爱的人,何必用这种冷漠的方式,无论是为了惩罚对方还是争一口气,永远没有输赢。更不能因图一时快感而对所爱之人反唇相讥,伤了彼此,伤了自己。 下午纳兰素进了天娇的门,天娇正准备去珠宝铺看看她的生意。天娇见纳兰素直接推门而进,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哟,天娇姐姐,现在你还有心思呆在屋里啊。”纳兰素的语气阴阳怪调。 “那我应该在哪里?”天娇冷笑道。 “贺兰昕被沈涵接走了,现在说不准正在美人堆里快活着呢。你说你们俩这两天究竟是怎么了,既不同桌也不同床,是不是贺兰昕真的移情别恋了?” 本来还在气头上,又听了这话天娇心一紧,贺兰昕真的还有闲情去私会别的女人,难怪态度这么恶劣,想要男人有钱有势后变了心的例子是比比皆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贺兰昕太让人失望了。 “我看他应该是去见白妤绾了吧。” “你知不知道他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天娇忍住火气问道。 纳兰素微微一笑,道:“我早就有线人告之了,他们这样出去约会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贺兰昕有时候晚上很晚才回来,愈发令人觉得可疑。” 天娇这些日子不在秦英堂,对这里发生的事也不了解,小孟是贺兰昕的人,问什么都问不出来,其他仆人也不敢乱嚼舌根子。天娇眼眸发出寒意的光芒,冲纳兰素问道:“你说的可是事实?” “我可没功夫骗你,是不是事实,我们现在去看看贺兰昕是不是跟白妤绾在约会不就清楚了?”纳兰素道。 “好!我们现在就去!”天娇握紧了拳头,如果贺兰昕真的变了心,火气转化为愤怒,那她也一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天娇与纳兰素上了马车,二人来至“湘源茶阁”,这倒是京城最豪华的茶楼,亦是来自西门家旗下。 “两位夫人里面请。”一位长相斯文的男子见到天娇、纳兰素走近茶阁,上前招呼道。 纳兰素愤愤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贺兰昕在哪间房?” 这男子听纳兰素这语气不友善, 不敢答应。天娇见状故作平和对他道:“我们是来找秦英堂堂主贺兰昕。” “呵呵,两位夫人,我没有看见贺兰堂主。”男子道,保证客人不被骚扰,是他的职责。 “贺兰昕明明就在这个茶楼,你敢对我隐瞒,本公主要你家满门抄斩!”纳兰素发火了。 正在此时,传来一阵媚笑声:“两位贺兰夫人,你们怎么在这儿,快请进啊。” 这人不是别人,而是是沈涵,她早就估计天娇会来,事先也是她派人放话给纳兰素的,再此等候多时了。 纳兰素白了沈涵一眼,道:“你也是有妇之夫,总是缠着别人家相公,不觉得丢人么?” 沈涵一脸委屈道:“有话好好说,你倒是说说我缠着谁家相公了。素公主怎么心情不好,一见面就这样粗口恐怕不好吧。” 纳兰素正要还口,天娇把她拉了回来,不想让纳兰素在这儿毁了秦英堂的面子,上了沈涵的圈套。天娇问道:“西门夫人,贺兰让我们来你家的这茶楼找他,可否相告哪间房间?”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带你们上去吧。”沈涵笑道,特意瞪了眼刚刚招呼天娇她们的男子,道,“这两位是贺兰堂主的夫人,以后可把眼睛放亮点,再敢惹怒两位夫人,就别想在这儿好好混!”沈涵可以强调天娇与纳兰素的身份,就是为了让大家等着看一场好戏。 “是。”男子低头答道。 沈涵带着天娇、纳兰素来到二楼,缓缓敲门:“是我。” “涵儿么,请进。”里面传来了白妤绾的声音。 天娇最后一层防线被彻底击垮,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没想到贺兰昕果真与白妤绾单独私会在一起。在沈涵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眼前的画面让天娇心疼至极。 这间房装饰精美梦幻,贺兰昕坐在书桌前,手持毛笔看似在作画,白妤绾贴站在他身旁,为他磨墨。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才子佳人,这副画面如此唯美,仿佛他们才是最般配的一对! 贺兰昕与白妤绾在抬头望见天娇、纳兰素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立即凝固了,更显出惊异。 沈涵走进门,解释道:“刚在楼下见两位夫人也来了茶楼,说是贺兰让她们来到,便请来了。” 纳兰素早就想爆发一次了,她对贺兰昕失去了所有的耐心,自从她嫁入秦英堂就没有享受过一天丈夫的疼爱,他现在倒好还和外面的女人谈笑风生,公主的跋扈都被他磨得快没有了!纳兰素疾步走到贺兰昕与白妤绾跟前,伸手狠狠给了白妤绾一巴掌:“贱女人!” 纳兰素觉得并不解气,还想再挥白妤绾耳光,反而被贺兰昕抓住了手腕:“你干什么?!” 白妤绾可不是任人欺负之人,本来就生性高傲,不顾及纳兰素公主身份,亦是闪了她一耳光。 贺兰昕在这个时候还一心一意维护着那个女人,天娇是心疼到了骨子里,白妤绾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值得保护的女人么?天娇走到贺兰昕面前,眸子里的哀怨与戾气越重:“贺兰昕,够了,放开纳兰素!” 贺兰昕问还一头雾水问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怎么,还嫌我们打扰你与美人的清梦,我们是不是来早了点,错过了更刺激的画面?”天娇冷嘲道。 “你们又想怎么乱想?”贺兰昕本是受沈涵之请,来见白妤绾临走前最后一面,沈涵又提出贺兰昕为茶馆做一幅画,挂在前厅,贺兰昕应下了。 “是的,你让我们看见你与白妤绾单独在这个房间里,还命令我们不要乱想,贺兰昕你也太嚣张了!”天娇狠狠甩给贺兰昕一耳光,贺兰昕是可以挡住的,但是他没有。 众人惊呆了, 沈涵暗藏着内心的欢喜,皱眉上前挽住白妤绾,把她拉到一边:“妤绾,有没有被打疼?” 沈涵又假装好心解释道:“素公主,天娇,你们都误会了。” “你不是更期望这个误会更大一点,更真实一点么,装什么好人?”天娇不客气白了沈涵一眼。 沈涵本来就对天娇妒恨不已,哪里能够忍受她的吼叫,咆哮道:“泼妇,你真是给你好脸不要脸啊!” “住口!”贺兰昕冲沈涵大喊了一声,然后拉着天娇的手直直走出了房间,下楼冲出茶楼。 白妤绾望着贺兰昕从自己身边拉着天娇决然离去,呆呆愣着,方才和贺兰昕在一起相称知己,感觉好满足好温馨,甚至真的希望能够陪在他身边,一辈子携手同老,这是白妤绾从来没有过的情愫。可是他的眼里始终没有她,他就这么带着他所心爱的女人离开了。 纳兰素也跟着出去了,临走前对白妤绾道:“你要是再敢见贺兰昕,本公主保证不让你好过!” 白妤绾愣在原处,沈涵上前,见白妤绾泪水流下,道:“妤绾,都是些泼妇,不用在意她们。” “涵儿,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想我已经知道了答案。”白妤绾道,贺兰昕的眼中永远都只有天娇一人,她在他心中的位置不仅不可抹灭,更是不可替代! “妤绾,你看贺兰的心还是向着你的。”沈涵忙道。 “涵儿不用为我与贺兰昕做点什么了,他的心意我已经了解了。” 刚刚出了茶楼,天娇就甩开贺兰昕的手,吼道:“放开我!怎么出来了,嫌我伤了你的面子,在你外面的女人面前给了你耳光是不是?” 这儿是街道上,天娇一吼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贺兰昕总感觉异样的眼光不是滋味,轻声对天娇道:“我们回去说。” “要我回去说,那为什么你还要来这个地方见白妤绾?现在你知道怕了是吧,不觉得这是报应么?”天娇的理智已经被恼怒冲昏了头脑。 “天娇,不要胡闹,我不知道你听说说了什么,不过我保证一切回去了会给你解释!”贺兰昕也提高了嗓子。 “回去编一堆谎话来哄骗我是不是?贺兰昕,你已经骗了我一次又一次了,你自己数数,为了白妤绾你欺骗了我多少回,你觉得我现在还应该相信你吗?那我岂不是成了全天下最傻的女人!” 纳兰素这个时候也出了茶楼,见贺兰昕与天娇争执不休,心中暗爽,看来苦头没有白吃,他们要是因此闹僵了更好。纳兰素就站在一旁淡淡看着他俩,心中暗念:若是贺兰昕休了天娇,我就还有机会。 “不可理喻!”贺兰昕不想成为群众围观讥笑的话柄,而且天娇现在毫无理智可言,冷冷甩下这句话,就愤然离去了。 41 疼心 “贺兰昕,站住!”天娇冲贺兰昕的背影吼道,眼泪如雨落了下来。他方才转身之前那冷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对她的不屑? 贺兰昕止住了步子却没有回头,他也知道这一走,她会很伤心。路人都皆投来了目光,好奇秦英堂堂主与夫人的这一幕。贺兰昕忽然感觉到一阵晕眩,这几日真的很累了,累心。他感觉到处处四周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天娇,你不要逼我。 很早就对自己说过,不会再流泪了,贺兰昕极力忍着。难道她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下,会让他在所有人面前难堪?如果她还爱他,就应该在乎他的感受,信任他的爱,尊重他的人。 “贺兰昕,如果你敢走,就永远不要再让我看见你!”这句话天娇还是说出了口,男人做错了事还敢独自丢下她一个,天娇不能接受。他曾经的承诺,在哪里?甜言蜜语果真都是过眼浮云。 天娇的话落音,贺兰昕迈步毅然离去,他从来不惧威胁,天娇应该明白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这样威胁他会有怎么的结局。天娇见他依旧要走,忙接着道:“你想清楚了再走,如果要从我的世界消失,如果这辈子不想再看见我,你就走!!” 难道在他心中,对于她的爱始终没有世俗的目光重要?他为了尊严,为了逃避众人的议论,就这么果断地消失在人群中。泪眼模糊,仿佛天塌了下来,天娇转身,不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怎么说,痛哭着往前走着。 明明生死经历过了,他说过永远不会放开她的手,就算她故意说出激他的一句话,说分开是为了想要被挽留,可是他不留她。 从来没有想过我们的爱情这么脆弱,错了么?我以为他会回头拉住我的手,对我说,我是他的女人,一辈子都是!从来没有想到与他会走到这一步,他会如此绝情离开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坚决地走掉。或许也有点后悔了,不该说出那样的话,真的舍不得。可是如果就这样轻易对我放手的男人,离开了还真的值得留恋么? 他不懂,只需要一个拥抱,我就不会说分手。难道男人的心总是比女人的要狠要绝情?女人嘴上总是说得狠心,可是到最后最冷酷的往往都是男人。 我该怎么办,在这个世界里他是我最爱的男人,唯一的亲人。我还没有勇气接受没有他的世界,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早已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爱我……我回头看了一次又一次,期待着会出现他的身影。我冷笑了,忘记了他现在是秦英堂堂主,而不仅仅是我的男人,我还不够分量成为他的唯一。 不知不觉中天娇走到了花府,她抬头望了望花府的门匾,现在忽然好想有个朋友的安慰,否则她是撑不下去的。 花菀楼正在小花园悉心照顾着花草,听仆人来报天娇来找他。天娇来到他身旁的时候,花菀楼一惊,他虽然看不见她脸上满是泪痕,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过他听到了她急促的抽泣声,知道她哭得很伤心。 “天娇怎么哭了?”花菀楼忧心问道。 “花公子,我,我……”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她想告诉花菀楼,她与贺兰昕之间结束了,可是她一想到这点,就抽噎得更厉害。 “娇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花菀楼伸手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 “贺兰昕……不要我,不要我了!”天娇不顾男女授受不亲,扑到花菀楼怀中,鼻涕泪水弄脏他的衣裳。 花菀楼听了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天娇每次在他面前哭泣都是为了贺兰昕,他们俩是打死也分不开的。 “花公子,你不许笑,笑什么啊。你怎么没有良心啊,人家哭成熊猫眼,你也不安慰下。”痛哭着的天娇很不能理解花菀楼为何会笑。 “呵呵,什么叫做熊猫眼?” “你这个大坏人,不告诉你!” “小夫妻吵架很正常,明天就好了,犯得着哭这么伤心。”花菀楼笑了。 天娇使劲摇摇头,贺兰昕今日这么绝情,还有了新欢,即使和好也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感情了,道:“他变心了,我没法再爱他了,可能他也不需要我的爱。” “说什么胡话,你们俩的感情若还能够破灭,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真情可言了。”花菀楼道。 “唉,花公子,人心总是善变的,如果你今日是我,就不会这样认为了。”天娇无奈摇了摇头,一想到今日贺兰昕的绝情,就痛心不已。天娇蹙眉一副忍痛的样子,捂着肚子,“啊啊——” “娇儿,怎么了?”花菀楼扶着天娇。 “我的肚子有点疼,啊——” “怎么忽然疼了,别急,消消气,我送你去医馆看看。” “没事儿,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天娇咬住嘴唇说道,满脸通红,额上也布满汗珠,感觉不见好转倒是越来越疼了。 花菀楼坚持道:“不行!我看你这疼得很严重,恰好我约好了要去欧阳那儿,就送你过去看看。” “我不要,现在眼睛肿成这样子,哪有脸见人啊。” “好了,别任性了,你与贺兰昕也是小两口吵吵架调情,明天就会好的。” “你不知道真相才会这么说的,我没有办法和现在的他再继续下去了,他已经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了。” “好了,别多想了,来,跟我走!”花菀楼扶着天娇来到正门口,吩咐仆人立即准备好马车,带她去了欧阳云日医馆。 一路上在花菀楼的劝说下,天娇总算是冷静了点,贺兰昕早已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又岂能轻言说分开。到了欧阳云日医馆,天娇的肚子也不疼了,就擦拭了脸上的泪水,请求花菀楼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她怕与贺兰昕闹得越僵,更多人知道,就更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来到医馆,天娇没料到陆小风、楚留湘也在,朋友们聚集在一起好好热闹,也就暂忘却了心烦事。 “哟,小花把天娇也带来了,现在她可是大忙人,难得一见,嘿嘿。”陆小风笑道,仔细一看天娇还红肿的双眼,“不会是小花欺负你,把你弄哭了?” 天娇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哪有,这两天我精神不太好,昨晚也没睡好。” “嘿嘿。”楚留湘接着坏笑一声,“晚上和贺兰昕在一起没睡好吧,唉,那些事要适可而止,要是太多了也劳累不利于休息。” “……”天娇算是无语了,不过也没心情和他闹嘴,就是看见欧阳云日在一旁偷笑。 陆小风不痛不痒道:“楚耗子你也不是好鸟,人家蓉蓉都怀孕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唉,看来我这辈子注定要过有妻子的生活!”楚留湘伤感地感叹了句。 花菀楼与天娇一愣,才从陆小风口中得知这个消息。花菀楼问道:“楚耗子,你刚刚回京城就给大家带来这么振兴人心的消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楚留湘一副憋屈样道。 欧阳云日正色道:“你以后可得好好对待郭姑娘了,也该收收心了。”他一直不喜欢陆小风、楚留湘这样处处留情。 “哦,知道了。”楚留湘拍了拍陆小风的肩膀道,“兄弟,我这辈子是风流快活不了了,剩下的大业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 天娇瞪了楚留湘、陆小风一眼,鄙视道:“你们男人怎么这样啊,本来就必须要对女人负责的!这样的态度真是让人受不了,还以为对女人负责是你们善良的施舍!” “嗯。楚耗子,郭姑娘是一个好姑娘,对你一片痴心,不要辜负她!”花菀楼道。 楚留湘嘟嘴道:“小花,你能不能不要跟陆小风学着叫我楚耗子,听着别扭。放心吧,我不会亏待我的女人,一定带她出去游玩开心,逍遥到老。” “听上去也蛮幸福的,恭喜了。”欧阳云日祝福道。 陆小风笑道:“每个男人就如同一柄剑,总会遇上最合适这柄剑的剑鞘。” 听着他们的话,天娇心中是隐隐作痛着,贺兰昕对她总是很好的,为了一时逞强而闹成那个样子,自己也有责任。可是她就受不了白妤绾存在于他们之间,一遇上这事就会失去理智。 晚上天娇也没有再回秦英堂,打算这两天在珠宝铺的一间寝房睡了。说出了让他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天娇就决定不会主动去找他了。如果贺兰昕对她是真爱,就一定会来先找到她的。就再试验一次,天娇心中暗下决心,这次他若是肯来好好哄她,并且不再与白妤绾来往,就再也不猜忌嫉妒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不过就算有错也是他错在先。没错,他为了白妤绾一次又一次欺瞒我,他是男人,不该对我说谎。今天是他偷偷和别的女人约会,也是他一点都不大度的。”天娇自我安慰道。 42 顿悟守护 冷宫,玉紫茗一人立在帐篷外的僻静之处,突然一片高大的影子落在眼前,挡去了眼前一片清雅的月光。抬起头来,对上一双肃静的目光。 他垂首望着她的美眸,眉微蹙:“紫茗。” “这么晚,你还不睡?”玉紫茗见到慕容诩,显得很平静,宛然一笑,“我现在的处境你也看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为你做事。” “放心吧,你很快就会从这里出去了,我会帮你的。”慕容诩靠近她,在她耳边轻语。 月光下,玉紫茗清雅淡容更显绝色天姿,慕容诩英气逼人,两个人立在一处,正是一对璧人的感觉,相配极了。玉紫茗嘴角的笑意更是明媚,在遇上了慕容诩多情的眼神,却不由得收敛了微笑,轻轻低头。 “紫茗。”慕容诩手中用了轻微的力道,眸子一黯,伸手撰住了玉紫茗的手腕,微微一用力她便撞入他的怀中,他低头俯视着她。 玉紫茗垂首低声道:“是你太不小心了,留下东西。”玉紫茗以为床上男人的配饰是慕容诩的,其实她现在的生活她很平静,比起以前好受多了。 慕容诩的手渐渐搂上玉紫茗的腰际微微用了几分气力,使得她与他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他依旧附在她的耳边轻道:“不是我。紫茗,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 “诩。”玉紫茗轻语一声,这算是他在道歉么?在他柔情抱住自己的这一刻,玉紫茗感觉很欣慰。 “紫茗,你还愿意像以前那样跟着我么?”慕容诩问道。 “紫茗早已不是清白之身,配不上王上,不敢奢求能留在王上身边。”玉紫茗柔声道,她再也回不到曾经的玉紫茗了,也不再期待能够守护在他身边,她只想要他的爱,作为赌注的回报。 慕容诩曾经拒绝过她一次又一次,她想他应该是不爱她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一种羁绊,来源于政治利益的羁绊。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慕容诩一惊,她的答案让他匪夷所思,他以为她会说愿意陪他到永远的。 “紫茗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不奢求王上还能要我。”玉紫茗委屈的泪眼隐隐,又重复了一次她的理由,这辈子即使孤独终老,死在冷宫,也不想在跟他回殷明王朝了。什么原因,她现在说不清楚,可是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为什么?我要你回到我!”慕容诩忽然发疯似地把住她双肩,摇晃她的身体。 “紫茗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几年前玉紫茗乞求着成为他的女人,他没有一丝动摇,而现他又要她乖乖跟他回去。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力,不要再当男人交换利益的砝码,她也不稀罕那份感情了。无论是对慕容诩还是纳兰陵,玉紫茗都有点绝望了,他们爱她的身体远胜过她这颗心吧。 慕容诩没有多言,只是轻叹一声,她语气决绝,慕容诩淡淡地望着玉紫茗,眼神有点带心疼。 玉紫茗冲慕容诩轻轻一笑:“诩,不能再为你做些什么了。” “你恨我?” “没有。” “你有!”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伤心透了,体无完肤。”玉紫茗巧笑道。 “玉紫茗,你是我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我说了要你跟我回去,必须!” “没有必须,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女人,我有自知之明,只是你的工具而已。” “你怎么了?”慕容诩没有预料到玉紫茗忽然的转变。 也许是被纳兰陵折磨疼了,玉紫茗总算对这帝王之爱死了心,道:“紫茗也可以有自己的思想,不想人生再被人掌握,就算是死,我也要做回自己!” 沉默了半晌,慕容诩低沉问道:“变成这个样子,是为了我还是纳兰陵?” “有意义么?”玉紫茗反问道,他也会稀罕这个答案? “那在你眼里什么感情才有意义?” “爱情是最没有意义的,选择了它就选择了等待背叛。”玉紫茗淡淡答道,眼神漠然。 “难道这个世间只有爱情才会出卖你?呵呵,你太天真了,玉紫茗,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个冷宫里?你真的以为是我留下的那件东西?”慕容诩笑了。 “那不是你留下的么?”玉紫茗疑惑问道。 “好,现在就告诉你,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东西是你宫里的好姐妹花静在你床上留下的。”慕容诩冷冷道。 “你说什么?”玉紫茗大惊,她明白慕容诩话中含义,只是她不肯相信花静会嫁祸她。 “是你的好姐妹,花静想置你于死地!这个宫里,不单单是你的对手仇人,连你最好的姐妹也会背叛你,懂了么?”慕容诩沉声道。 玉紫茗退了两步,差点没站稳,幸好一手扶住旁边的柱子。她冷笑了几声:“呵呵,怎么会是静儿,静儿那么善良单纯?”玉紫茗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心酸,她是那么信任花静,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可以信任的人。 “相信感情,就会被感情所伤,这就是我冷酷到底的原因!”慕容诩道,见玉紫茗绝望的眼神,也不再多刺激她了,只是道,“你先好好休息,我马上能救你出这冷宫的。” 先是被慕容诩出卖,然后是纳兰陵的绝情,现在还有花静的背叛,玉紫茗彻底崩溃了,泪水不断涌出,可惜没人会心疼。 天还未亮,贺兰昕便睡不着起了床,头晕晕的,可是越睡越疼,他索性带着佩剑到后院子练剑。 折腾了好久,贺兰昕将剑扔到地上,匆匆走到天娇房间门前,推开瞟了眼里面依旧没人。正巧一位仆人路过,冲贺兰昕行了一礼:“堂主。” “夫人回来了吗?”贺兰昕问道。 “天娇夫人没有回来。”仆人答道。 贺兰昕示意她可以走了,心里越来越不平静了,她当真说得出做得到,这个死丫头还真的敢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好吧,天娇既然你想比比谁更有耐心谁更狠心,就如你所愿!” 此刻有人来报:“堂主,花家七公子求见。” 是花菀楼……贺兰昕第一反应就是他可能是为天娇而来,点头道:“请他进来,到正堂。”贺兰昕说罢就去了正堂,坐下等他。 不久仆人就领着花菀楼来到正堂,贺兰昕迎上去请花菀楼坐下:“是花公子,请这边坐,好久不见。” “呵呵,贺兰不必客气,都是朋友。”花菀楼笑道,“我来秦英堂,想来贺兰也知道我的心意。” “还请花公子明示。”贺兰昕心念一定是天娇去找了花菀楼诉苦,他才来当说客,花菀楼善良正直,向来很够朋友。 “昨日天娇来过花府,她哭得太伤心,都不知如何安慰。”花菀楼道。 贺兰昕冷冷道:“女子都喜欢用泪水来软化男人,这样说来花公子也知道我与她之间的事情,也知道我与白妤绾之间的关系。” 听了贺兰昕这不冷不热的语气,花菀楼道:“呵呵,贺兰也还在气头上?你与天娇的感情,我深知,又岂会与白姑娘有关系。” 贺兰昕听花菀楼这一语,语气变得柔和:“唉,连花公子都信任我,可是天娇她偏偏不信……” “所谓当局者迷,她也是太在乎你了。贺兰如今也是一堂之主,懂得容纳,偏偏不容忍对天娇这一闹,也是一样的道理。”花菀楼温和道。 “她太任性了,在外全然不顾我的感受,竟然可以轻易说出分手!” “呵呵,她是你最心爱的女人,包容一下又如何?天娇有多爱你,我不说你心里也懂,既然相爱,又何苦为了一时之气而让她伤心难过?” 是太爱所以太在乎,其实他和她都一样,花菀楼说得没错……贺兰昕的心结就被花菀楼的两三句解开了,如果因为赌气而令所爱的人受伤,最终大家都是输家。 “可我现在能够怎么办,她不理我。”贺兰昕无奈道。 “呵呵,只要你去找她,她就不可能不理你的。如果她真的要消失,就证明她彻彻底底没有爱过你,你认为可能么?” “……嗯,我懂了。” “这就好。”花菀楼会心一笑。 “那天娇人在哪里,我现在找不到她。” “在珠宝铺子里。” “谢谢你了,花公子。” “嗯,既然你选择了给她幸福,就不要三心二意,如果你能够以后再不见白姑娘,她就会安心了。” “我上次去见白姑娘是因为她马上要离开京城了,我赴约送她最后一程。”贺兰昕道。 “用不着和我解释,跟天娇好好说说。” “呵呵,是啊,有的时候我就是气她不信我,可是我却很少和她好好说。” “感情的延续是需要沟通的,若是为了误会而结束一段缘分,就会抱憾终身。”花菀楼似有所悟道。 “那好,我现在就整理一下,去见天娇。”贺兰昕的眉头舒展了,人的悲剧往往是因为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男人就应该大度,无条件守护自己的女人。 43 爱恨交织 花菀楼微笑着点点头,贺兰昕立即赶去天娇的珠宝铺子。 来到珠宝店,贺兰昕走进门,扫视一眼天娇不在,坐柜的丫头见了贺兰昕忙恭敬道:“堂主好。” 贺兰昕点了点头,问道:“夫人呢?” “夫人在内堂。”一个丫头答道。 贺兰昕移步走向内堂,轻轻推门而入。天娇正打着算盘算账,眼睛还是红红的。忽见有人闯入,惊异抬头,看见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猛然有点惊喜。 贺兰昕一步一步靠近天娇,她瓜瓜地望着他,听见他温柔的声音:“娇儿,对不起,让你伤心对不起。” 天娇的眼睛湿润了,她一直在等他,就知道他一定放不下会来找她的。不得天娇说话,贺兰昕一把将天娇搂入怀里,天娇静静躺在他温暖的胸膛上,泪湿衣裳。 真的,只需要一个拥抱就够了。 “你不是要我从你的世界你消失么?”天娇喃喃道。 “胡说,我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那你还敢抛下我一个人?” “嗯……再也不会了。” “以后都不要放开我的手好么?” “嗯,不会……永远不会!” 天娇今日匆匆去了皇宫,才得知玉紫茗被打入冷宫的消息,尤为震惊。纳兰陵下令不准任何人去冷宫探望玉紫茗,天娇只得去花静那儿得知缘由,到了很晚才回到秦英堂。 贺兰昕倚在窗边,双目凝视眼前的天娇:“今天见了玉紫茗,她怎么样?” 天娇一脸惆怅地说道:“贺兰,皇上真的太绝情了,把紫茗折腾的够呛,我们得想办法救救她啊。” “除非帮玉紫茗查出,留在她床上的东西不是哪个男人的。你不是怀疑她与慕容诩关系非同一般么,我看这事皇上也不一定冤枉了她。” “慕容诩做事那么谨慎,绝对不会疏忽得留下东西。我反而更觉得有可能是后宫其她人想对紫茗不利。”天娇心中一丝疑惑。 “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贺兰昕道。 “皇后可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准就是她干的。” “这事也轮不着你操心吧。”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紫茗是我好朋友,她有危险就一定要帮的。” “好好好,傻丫头,随便你怎么折腾。” 大殿中,一片哗然,纳兰陵懒洋洋地高坐龙椅欣赏台下舞姬演出。目光虽游走在其中,可是心中却总是念起玉紫茗那个贱人,连纳兰陵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脑中总是浮现她的身影! 纳兰陵实在受不了这种折磨,竟然几次竟将舞姬看错成玉紫茗!他猛然起身,将金桌上的玉饰挥下砸地!“砰砰砰~” “啊!”舞姬惊叫一声,是自己的舞蹈令皇上心烦?她赶紧跪下,吓得满头大汗。 身边的侍卫也跪了一地,皇上忽然勃然大怒,实属不祥。 纳兰陵大声不由自主地吼道:“去风冷宫!”才两天没有看见那个玉紫茗居然有迫不及待见到她的冲动! 纳兰陵移驾途中御花园遇见天娇、贺兰昕、花静三人。一大早天娇便拉着贺兰昕来找花静,想一同帮玉紫茗查明冤情。 花静留意到纳兰陵脸色难堪,他一脸愤恨的目光惊得她全身啰嗦,忙屈身行礼,娇声呼道:“皇上。” 纳兰陵停下步子,微微点头,扫视了一眼贺兰昕、天娇。 花静问道:“皇上行色匆匆,不知是要去哪儿?” “恩?”纳兰陵不愿意泄露目的,只好说道,“我没事儿,也只是四处逛逛。贺兰,你什么进宫来了?” 贺兰昕看穿纳兰陵的心思,那个方向过去正是冷宫!贺兰昕面露笑意:“我是送天娇来见静妃的。” 冷宫就在前面,恰好皇后赵敏真路经此处,遇上他们,玉紫茗被囚禁于冷宫,她还没有时间去看看她的落魄样,呵呵,正好今天有时间。所以这几人才会不约而同在此地相遇。 “皇上!”赵敏真娇呼一声,随后赵敏真的眼神转移至一旁贺兰昕的身上,好久不见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英姿飒爽。 赵敏真竟然看得有些痴迷,殊不知纳兰陵气白了脸,心中暗骂这个没出息的贱人居然如此失态!贺兰昕被盯得有些难为情,敢这样直视痴痴望着他的女子毕竟不多,此时他也说不得什么。 天娇见贺兰昕面露羞涩,鼻子一酸,横眉道:“皇后娘娘,您这是望哪儿看呢?” 花静忍住偷笑,早就听说赵敏真嫁给纳兰陵之前,一直是仰慕贺兰昕的。 赵敏真这才回过神,不用看纳兰陵的脸色她就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她一时间不知如何解围,居然冒了一句:“呵呵,冷宫就在前面了,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玉紫茗。” 玉紫茗?纳兰陵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忍不住附和点头:“嗯。” 贺兰昕故作不知:“皇上,茗妃是皇上深爱之人,怎么被打入了冷宫?” “哼,玉紫茗的床上竟然有其他男人的东西,还藏着一把匕首,实在不知道她在宫中究竟想做什么!”赵敏真道。 “会不会其中有误会,紫茗怎会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举?”天娇进而反问。 “她可是默认了自己的罪行。要不你们也去听听她本人能说些什么。”赵敏真回应道。 天娇立刻点头:“这个也好。” 他们也去?纳兰陵傻了眼,狠狠瞪了眼赵敏真这个惹事精!这样的事情本来就羞于启齿,她还生怕搞得众人不知情。赵敏真望着纳兰陵的冷眼,打了个冷颤。 冷宫。 一个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侍卫们守护在冷宫四周,随后门被推开,纳兰陵风风火火地踏入房中,贺兰昕、天娇、赵敏真、花静四人跟着进入。 玉紫茗静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书,喜儿坐在旁边,刚刚听到那一声报到,急忙起身站在天娇身后。 纳兰陵目光锁定玉紫茗,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在冷宫的日子她似乎过得还算快活!哼,纳兰陵心中霎时愤恨不已。 一大群人拥入清风宫,玉紫茗诧异起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纳兰陵冰冷的表情,而后她的视线扫了一遍后面的人,冲天娇、花静微微一笑。 纳兰陵随着玉紫茗的目光往后瞥了一眼,她现在还有力气笑。 玉紫茗的目光再次回到纳兰陵身上,冷冷地开口问:“皇上来风清宫有何事?” 纳兰陵脑中一懵,对了,刚刚他急于来到这儿是为了什么?总不该是在想这个贱人,肯定不是!纳兰陵给赵敏真递了个眼色,让她发话。 赵敏真会意,向前走了两步:“玉紫茗,你胆子也太大了点,在后宫敢干出这样犯贱的事情,好在皇上没有治你死罪。” “紫茗,一定有误会,你为什么不好好解释清楚?”花静故作担忧问道。 “我在这儿呆着其实也不错。”玉紫茗淡然道,表现得很安详。其实关在冷宫也好,这样一来至少慕容诩不会再逼她了。 天娇为玉紫茗解围说道:“皇上一定是误会了,你与紫茗感情那么深,她怎么会这样。” 本来有意放她一马,可是她依然是这么不识好歹,纳兰陵的脸色气得发青,她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不如就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美人吃点苦头,赵敏真又道:“玉紫茗,皇上已经对你够宽容了,不要一副不知感恩的样子。” “皇后娘娘是不是想看见我更痛苦的模样?!”玉紫茗瞪着她不客气地冒了一句。 玉紫茗这个倔强的性格让天娇也为她担心,难怪她会遭遇这么多磨难,性子也烈了点。 纳兰陵炙热的目光死死盯着玉紫茗,心中一直压抑着怒火。 玉紫茗淡色问道:“皇上还有其他事儿么?” 赵敏真的怒火因没有宣泄很为不甘心,今日莫不成就让她们得势?哼!她哪里愿意就这样放过天娇,于是迎上去,欲握住玉紫茗的手,佯装着温柔娴淑:“紫茗,不要太固执,皇上对你的心始终是好的。” 还记得上次赵敏真就是那样对她的,玉紫茗离开躲开了她,不屑说道:“不需要!” “玉紫茗,太放肆了!”纳兰陵这一声暴吼惊住了在场人,天娇拉了拉贺兰昕的衣袖,示意他上前为她解围。 玉紫茗白了眼纳兰陵,木讷的表情没有神采,纳兰陵更是恼羞成怒,直接伸出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啊,皇上!”天娇吓得惊叫一声。 花静与赵敏真同样淡定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花静心中不禁笑道,还以为纳兰陵对她对痴情,不过男人身上一件配物就能让把玉紫茗拉下水,帝王所谓的情爱果真凄凉。 玉紫茗被纳兰陵用力的手抓痛了,她想摆脱他,纳兰陵的愤怒瞬间爆发,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顶撞他,活得不耐烦了!他一手死死控制住她,高高举起另一拳头向她挥去。 “喂,不可以!”天娇不禁叫出了声。 玉紫茗头一侧,闭上眼,却迟迟没有拳头挥下,睁开后,惊异发现贺兰昕出手抓住了纳兰陵挥下的胳膊。 “你!”纳兰陵面带恨意转向贺兰昕,半眯一下眼,然后瞪着他。 贺兰昕微微一笑,松开了手,余光扫了眼身边的玉紫茗,对纳兰陵道:“皇上何必因为茗妃的一点小小过失而动怒,你是万金之躯,大度之人。” 今日有外人在,尤其是贺兰昕面前,纳兰陵也不好太不顾尊严,至少他自信气宇上不想输他,于是他不得不住了手。 玉紫茗冲贺兰昕感激地一笑,这一**得纳兰陵抓狂,她竟敢在他面前冲其他人妩媚笑颜,哼,一定要找机会单独好好教训这个贱人才能以泄心头恨! 赵敏真的视线再次转移至玉紫茗身上,盯着这根眼中刺就恨不得将她连皮带骨吃得干净! 44 缝隙 严寒的冬季快要过去了,今日是妩媚阳光。 贺兰昕移步走来,远远望见一个身影,白裙袅绕,她身后停着一匹白马。这是他们约定最后一次见面,贺兰昕心中始终有点放不下。 “贺兰。”白妤绾望见贺兰昕,冲他嫣然一笑。 贺兰昕走到白妤绾身前,回她一笑:“因为误会也让妤绾为我受了不少委屈,对不起。” “贺兰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妤绾这一次是真的马上要离开了,扰乱了你的生活,心中有愧的人该是我。”白妤绾道。 “呵呵,妤绾一定会遇上最好的如意郎君。” “呵呵,也祝福贺兰与天娇能够携手共老,幸福地一天天过。”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阵微风吹来,白妤绾披肩长发随风而轻舞,在这郊外显得格外动人。 白妤绾双手捧出一颗白色大珠子,对贺兰昕道:“这是妤绾的护身符,也是望月楼的至宝白玉夜明珠,当做离别礼送给贺兰,希望你一定收下。” 贺兰昕道:“妤绾,这么贵重的……” “贺兰拒绝了我的人,我的心,还忍心拒绝这最后一份心意么?”白妤绾双眸闪动着泪光,凝望着贺兰昕。 这令人怜惜的眸子不容得贺兰昕再说不字,他双手接过夜明珠,感觉喉咙被东西卡住了,说不出字了。 “贺兰,妤绾相赠明珠,一是希望保你平安,二是如此便永远不会忘记你。”白妤绾笑道,这是她第一次爱得这么深,这么真,他是个值得爱的男人,即使痛苦她也不想忘记。 “妤绾……”贺兰昕轻声喃喃。 微风和煦,白妤绾的发髻系得比较松,乌黑的长发被风稍拂凌乱,脸色苍白,却更显国色天香,她静静幽望着贺兰昕,仿佛有千言万语。 柔风散云蕴离意,惜君千里终有别。 这一别,谁不知道还有不有机会能够相遇。贺兰昕从白妤绾动人的双眸中读出了那层含义。他不忍见到她眼角的泪花:“妤绾,照顾好自己,找到属于你的真爱。” 风邪云散自无情,雪葬历尽万木春。其实他与她明白,他们就缘尽于此了。 白妤绾强撑着最后的坚强,将内心的脆弱柔情深深掩埋,语忆往同心结,情深似海永相依。她忽然拥入贺兰昕的怀抱中,想留下最后一点留恋,贺兰昕低头吻上了白妤绾的唇。 他们之间总归是有情的,他们都懂。白妤绾热烈回应着贺兰昕这个吻,感受着最后的甜蜜。 热吻后白妤绾轻轻推开贺兰昕,贺兰昕爽朗地笑了两声:“哈哈,行了,就在此说声保重了,妤绾还不走,是不是想多看帅哥几眼?可以暂时无偿满足你的心愿,够朋友吧。”既然都说好了会珍惜对方的情义的,就没有必要久别徒增伤感了。 “呵呵,我先走了,告辞了,英俊帅哥。”白妤绾也一笑。 白妤绾狠心侧头去骑上了马,心里咒骂着死贺兰昕捡到宝贝不珍惜,以后是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她掉过马头,再不看他一眼直接奔向另一个方向。一瞬间,她忆起了与他相遇的种种情景,每个宝贵的画面历历在目。 不得不离去了,白妤绾是个坚强的女人,在别人眼中是,她自己也同样认为如此,贺兰昕在她的眼角模糊闪过的最后那一刻,却似乎连天也跟着暗淡了下来。 略带自嘲一笑,她被称为“中原第一美人”,却先后钟情于李洵欢、贺兰昕,却是迟来一步。对李洵欢是仰慕,对贺兰昕已经是深切的爱了。白妤绾强忍住泪水,心中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哭,世界上没有谁离开了谁是活不了的。假如贺兰昕在这一刻愿意对她说与她相伴终生,什么望月楼玉女,什么被天下人嗤笑,她都不在乎,她此刻愿意放弃一切不计后果地跟着他! 可是,她明白,他终究对她没有爱情,他也绝对不会留她。“天娇”成了心中永恒的刺痛! 青丝飘逸,身影消失在了他们眼帘中。天变得真快,风和日丽转眼间变成了乌云密布。也许,上苍真的懂得人心。 贺兰昕的眼睛再次湿润了,面对白妤绾,他懂得她对他的爱有多么深,她愿意把自己的护身符送给他,就是愿意用生命保护他。她的身影在他眼帘里越走越远,消失了。 有的时候爱与不爱是很难明确区分的,或许有爱,但倘若爱的不够分量,就宁可不爱,他对她的爱还不够分量。因此他宁可放弃对白妤绾的爱,只全心全意爱一个女人,因为他不愿意用最坏的方式伤害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的爱人。爱的全部,只能留给她,那个与他同生共死,对他不离不弃的天娇。 街道上穿梭着人群,花菀楼的小竹屋里有一群孩子,他们都是流浪街头的孤儿,他收留了他们,教他们读书识字,让他们三餐无忧。 孩子们显然都很喜欢花菀楼,围着他叽叽喳喳一团乱。一个大点的男孩忽然问了句:“花哥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哪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大男孩晃着脑袋念道。 花菀楼笑了,道:“每个人都喜欢追求美好的事物,男子希望追求到他心爱的女子。” “哦。”孩子们眨了眨眼,异口同声道。 花菀楼忽然闻到一种香味,这个香味是女子身上的,问道:“是来了哪位姑娘么?” “哇,是一位很美很美穿青衣的大姐姐!”一个小女孩叫道。 “姑娘是?”花菀楼问道,在女孩说到青衣的时候,他脑中想到了一个人。 “咦,大姐姐走了!”女孩又道。 “洛青!”花菀楼急忙喊了一声,在她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中,他感觉她就是洛青! 刚刚那个大男孩也急了:“花哥哥,你快去追那个大姐姐啊。” 花菀楼一愣,大男孩立刻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花菀楼忍不住笑了,心却再不能平静。 衙门的练武场,陆小风催悲地被卓云缠住了,要说被美丽的女人缠着,陆小风是求之不得,可是今天被一个男人耗上,这还是头一次。 “陆捕头,难道你就在这么不把我卓云放在眼里?也太过分了!”卓云不满叫嚣。 “卓哥哥,我现在公务繁忙,你能不能不要再骚扰我?”陆小风一边检查着练武场上武器有无损坏,一边道。这卓云上次路过衙门也进来非找他比剑,赢了他吧,他还气得哭。陆小风实在没有勇气再和他比剑了,最受不了男人哭! “小风捕头,你放心,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我回去好好偷练了我哥的几招剑法,非常厉害哦!”卓云笑道。 “噢噢噢,我知道了。”陆小风不怎么搭理。 “嘿嘿,我就不信还在你手上过不了十招,来试试嘛,好小风!”卓云喃喃道,双手挽住陆小风的胳膊。 卓云的一阵肉麻惹得陆小风满身起了疙瘩,陆小风实在熬不住了,只好应道:“好好好,就这一次,要是再过不了十招,就请你不要再来我们衙门烦我!你一个堂堂宫中御前侍卫头领,老是有事没事来纠缠我一个小捕头,有意思么?” “好好,嘿嘿,我知道了。”卓云听陆小风答应了,高兴得一蹦一跳,别看他头衔比陆小风高好几个档次,不过陆小风可一直是卓云心目中的偶像级人物。 “拔剑!”陆小风不耐烦喊了句,随即也随便在比武场的武器中选了一把剑。 …… 这次卓云果然在陆小风手上过了十招,不仅仅是十招,还险些胜了陆小风。并不是陆小风不能在十招内赢了他,也不是他故意这样的,而是卓云使出的剑法,让陆小风猛然忆起了好久以前的事情。陆小风一个特点就是过目不忘,尤其是武学,方才卓云使出的剑法分明就是当年行刺贺兰昕刺客所使的几招!!那次就是在贺兰昕的回忆提示中,而后又在纳兰崇太子府通过这几招剑法确定他的剑客中有凶手,因此陆小风记得特别清楚。 “哈哈,太帅了!”卓云兴奋极了。 “这几招剑法是谁教你的?”陆小风忙问道。 “啊?”卓云故作不满道,“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么,我从我哥那儿偷学到的。他是个铁公鸡,连自己亲弟弟都不教几招武功,哼哼。” “哦。”陆小风应了一声。 卓云见陆小风表情怪怪的,问道:“怎么了,陆捕头,有问题么?” “呵呵,没有。”陆小风问道,“皇上还是陵王爷的时候,他与孙丞相的关系如何?” “很好,孙丞相一直是看重皇上,极力扶持的。”卓云答道。 “哦,那个时候你大哥卓奕是孙丞相的得意属下是吧。” “没错,大哥一直跟着孙丞相,受他提携。”卓云疑惑问道,“陆捕头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都是好久以前的事儿了。” “只是忽然想到了,兴起问问而已。”陆小风解释道,不想让卓云多心。 “嗯嗯。” “好了,已经满足你心意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就先不陪你了。”陆小风道。 见陆小风这就作势要走,卓云忙道:“喂,那下次我还可以来找你了,陆捕头!陆捕头,你这就走了?” 明知道这件事追查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可是陆小风还是决心要找到真相! 45 怀宝宝 天娇这几日老是感觉吃不下东西,偶尔肚子很不舒服,贺兰昕说送她去欧阳云日医馆看看,天娇总是说休息下就行了。 看着三天来天娇吃的东西都很少,贺兰昕便坚持带她来到医馆看看。欧阳云日为天娇把脉之后,笑道:“呵呵,没什么病。” “那娇儿为何会这个样子,欧阳你确定没有问题?”贺兰昕焦急问道,不过欧阳云日亲口都说了还能有假不成。 “呵呵,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了,过来。”欧阳云日凑到贺兰昕耳边说道,然后把他拉到一边轻声道,“你的娇儿是怀孕了。” “啊?鬼鬼祟祟的,什么好消息?”天娇见欧阳云日把贺兰昕拉到另一旁只对他一个说,好奇问道。 “是真的?”贺兰昕欣喜极了。 欧阳云日点点头,不直接告诉天娇,是想贺兰昕给她一个惊喜,笑道:“好好疼爱你这个宝贝吧。” 天娇这下更是急了,蹦到贺兰昕身边:“欧阳给你说什么呢?” “呵呵,没事儿了,娇儿别乱蹦,我们先回去吧,乖啊。”贺兰昕拉着天娇往外走,回头冲欧阳云日点头示意感谢。 贺兰昕、天娇刚刚出门,遇上了西门歆雨,她热情打了招呼:“咦,贺兰堂主与天娇姑娘在啊。” “西门姑娘还在医馆?”天娇问道。 “是啊,反正我也没事可做,就跟着欧阳师父天天学点医术,过得也充实嘛。”西门歆雨笑道。 “呵呵,西门姑娘好好玩,我们先告辞了。”贺兰昕乐道。 西门歆雨见贺兰昕春光满面,问道:“有什么可喜之事么,贺兰堂主心情不错。” “西门姑娘还是老样子,很可爱,我们还有事,就不久留。”贺兰昕避开西门歆雨,拉着天娇的手离开了。 西门歆雨走到欧阳云日面前,问道:“师父,他们来这儿做什么?看贺兰昕那样子也不像是有人病了。” “贺兰昕当然乐,天娇怀孕了。”欧阳云日笑道。 “哟,这么快。上次听说楚留湘的郭蓉蓉姑娘有了,这么快就是天娇的了。”西门歆雨也跟着兴奋道。 “歆雨看似荡漾了,呵呵,你也长大了,不能像小姑娘一样总是跟着我,为自己的终身幸福好好考虑了。”欧阳云日道,他也得为西门歆雨着想,怕误了人家女孩子。 “我又不急。”西门歆雨嘟小嘴道。 欧阳云日笑道:“歆雨,师父是为了你好,女人还是找到相爱的男人才会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欧阳师父比我老那么多,也没见你急嘛,哼哼!”西门歆雨不乐意道。 “你这丫头!~”欧阳云日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两天一直抱怨家里人给你安排的相亲,去看看也无妨,也许会遇上有缘人。” 欧阳云日平日里可没这么唠叨,今日嘀咕得西门歆雨心烦,怒道:“师父怎么老是这么讨厌哩,人家都说了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歆雨!”见西门歆雨怒而离开,欧阳云日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他急着催西门歆雨,正是因为在她眼神中读出了难言的情愫,她是个好女孩,只怕会误了她。 贺兰昕小心翼翼扶着天娇下了马车,轻声道:“娇儿,以后你可不能乱跑了,乖乖呆在家里,听见没?” “为什么呀?我等会还要进宫一趟,你也看见了,皇上可不是省油灯,太冷酷无情了,把人家紫茗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我得跟皇上说说啊,怎么可以这么对待紫茗?!”天娇不满道。 贺兰昕扶着天娇往内堂走着,道:“我的娇儿,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闲暇理你。”贺兰昕极力阻止道,“别人遇上这事都是躲之不急,生怕受到牵连,你还真不怕死啊。” “皇上这人虽然有时候做事有点绝情,不过我总觉得他的心是好的,可以跟他讲道理嘛。若是别人也就算了,紫茗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先前也挺帮我的,现在落难了,我不能见死不救。”天娇道。 “可是玉紫茗不是你能救得了了,她犯了多大的罪你是知道的。” “贺兰,你与皇上关系那么好,要不你帮紫茗向皇上说情好不好?” “绝对不行,皇上如今特别多疑,我要是去说情,他要是怀疑到我身上来就闹大了。”贺兰昕道,现在他早已在纳兰陵身上找不到当初的感觉了,只觉得离他越远越安全。 “我不管,一定要帮紫茗!”天娇哪里听得进去贺兰昕劝阻,忽然想到一个人……慕容诩!上次见慕容诩从玉紫茗的寝宫出入过,他与玉紫茗极可能有关系,莫非那个男人是指的他?天娇心中猜测着,打算先到慕容诩那儿问清真相。 进了内堂,贺兰昕让天娇坐在舒服的靠椅上,为她捏肩揉背:“好娇儿,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劝,在家乖乖呆着,我会吩咐厨房这几日做各地美味佳肴让你尝尝。” 天娇见贺兰昕大献殷勤,很为疑惑:“咦,今天你怎么变得这么乖了?” “娇儿可是大宝贝,能不好好哄着么?”贺兰昕笑道。 “以后不许胡乱出去见野女人,若是有特别需要,也不能瞒着我,听见没?!”天娇命令的口气道,知道白妤绾已经回到望月楼了,这两天贺兰昕又一直乖乖陪在她身边,怨气基本烟消云散了。 “遵旨。”贺兰昕一副委屈样道,“那我可不可以也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哦,说!” “娇儿最近不要为别人的事操劳了,安心在家歇息好不好?” “嗯,等我把紫茗这事好了以后,我就听你的。”天娇为了让贺兰昕不再为此纠结她,便伸手偷偷去挠他痒痒,想逼迫其转移话题,摸到贺兰昕胸前有一个很硬的圆物。贺兰昕一惊,这是白妤绾临走前送给他的!白妤绾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随身带着,他也答应了。 “这是什么?” 被天娇发现了,贺兰昕只得硬着头皮拿出这颗白玉夜明珠,天娇接过来仔细看看:“噢?是夜明珠,看上去很不错哩,和顾惜昭以前想送我的那颗有点像~” “顾惜昭送你了夜明珠?”贺兰昕警惕地反问道。 又不小心提到了顾惜昭,天娇立即闭了口,道:“嘿嘿,没有啦,就是他在殷明王朝捡到的一个宝贝,我说挺好看的,他见我喜欢就送给我。我觉得挺贵重的,就没好意思接了。正好贺兰这儿有一颗看似很像的,就把这个送我吧!” 天娇说着把夜明珠捧在手心里,贺兰昕脸色比较难看,白妤绾的东西自然不能转手送给天娇,一来辜负了白妤绾的心意,还有就是心里头别扭。贺兰昕道:“这颗珠子是凡弟送给我的护身符,不好转送给天娇你啊,要不他会不高兴的。你若是喜欢,明天我就去挑一个好的给你。”贺兰昕可不敢告诉天娇这个是白妤绾相赠的,她现在有身孕了,生怕她受到一点刺激和伤害。 “恩……算了,我已经有你送给我的护身符了,这个!”天娇两指捏着吊在脖子上的白玉坠子,这是秦英堂历代堂主的护身之物,亦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在天娇看来,有它就够了天娇将夜明珠递还给贺兰昕:“那这个还给你。” “好娇儿。”贺兰昕接过夜明珠,总算松了口气,心中**着这是善意的谎言,不算欺骗她。 “对了,我还没问你,欧阳云日究竟告诉你什么好消息了,居然都不让我听见!”天娇双手叉腰,纳闷道。 贺兰昕坐到天娇身旁,右手一把将她搂入自己怀中,左手在她肚子上轻轻抚摸,温柔道:“呵呵,猜猜看?” 天娇盯了盯贺兰昕,又望了望自己的肚子,眯眼沉声问道:“我怀孕了?” 贺兰昕轻吻天娇脸颊:“猜对了,奖励香吻一个!” “嘿嘿,请不要盗用我的台词行否?”天娇还处于半清醒状态,似乎不相信自己怀孕了,诧异望着贺兰昕,“不会骗我吧,你是说我要生孩子了?” “没错,我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宝贝了。”贺兰昕兴奋道。 “啊,我才不要!~”天娇一听急了,从椅子上蹦起来。 “为什么?”贺兰昕诧异望着她,天娇的反应显然让他大吃一惊。 “你又不是女人,当然不知道生孩子的痛,而且我听说你们古代不能破腹产,只能自己生,好痛啊!”天娇慌忙道。 “什么叫做破腹产,难道那样就不疼?”贺兰昕眨了眨眼,白痴似地问道,随手端起一茶杯。 天娇强忍着耐心道:“就是医生把肚子破开,直接将胎儿从母体里取出来,这样就没多疼了!” 贺兰昕刚喝了口茶,听见天娇这样的解释,激动得将满口茶水喷了出来,还呛了好久:“咳咳咳~” “贺兰,你小心啊。”天娇帮他轻轻拍了拍背。 “肚子都破开了,那你还不得死!”贺兰昕郁闷道。 “得了,就知道跟你讲不通,说了也没用,算了,不说了!我自己慢慢熬!”天娇想泄了气的皮球瘫痪在靠椅上。 贺兰昕一手拦住天娇的腰,道:“不怕,有我在你身边,不会疼的,放心!” 天娇头靠在贺兰昕的肩膀上,觉得很安详,有他在身边什么都好。其实听说自己怀孕了,能为贺兰昕生宝宝心里还是挺欣喜的,不过一想到要生孩子就郁闷了:“你又不能当麻醉剂,唉!” 46 后宫女人心 纳兰陵这些日子总是心神不宁,有意无意脑中闪现的都是玉紫茗的身影,纳兰陵握紧了拳头,真是笑话,一代帝王离开了一个女人还能憔悴不成?纳兰陵继续批阅奏折,就是看不进去,怒不可言,索性起身要往外走。 身边公公见状,问道:“皇上要去哪儿?” “冷宫!”纳兰陵脱口而出。 纳兰陵让随从们等候在外面,直直冲进了玉紫茗的房中。 玉紫茗正在屋内刺绣,显得安详,忽听门被踹开,惊然抬头,见是纳兰陵怒气冲冲而来,吓得手上绣锦丢到了地上。 纳兰陵冲到玉紫茗面前,双手死死握住她的手腕,见不到她的日子快要发疯,见到了又心里更是怒火冲天。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玉紫茗双眸间泪水止不住涌现而出,明明不想在他面前服软的,可是她真的好想哭。 “玉紫茗。”纳兰陵眼中闪过难言的情愫,他的唇落到了玉紫茗脸颊上的泪上,吸干她的泪水。 玉紫茗的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你爱上我么?”纳兰陵的声音在颤抖。 “啊~”玉紫茗迷离承受着纳兰陵霸道地索取,觉得这种久违的感觉很舒服。 纳兰陵走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抱上了床,然后脱下了她的衣。纳兰陵看见她的柔嫩的肌肤上有他鞭打过的痕迹,纳兰陵为她一点一点擦拭着身上带来的药膏,身上的伤痕,全是他打上去的,他的双目中闪动着泪花。 玉紫茗闭上眼,把泪水往心里咽着,她知道纳兰陵是爱她的,有多爱才有多狠,她没有资格怪他。 “我这是疯了?”转身临走前,纳兰陵回头望了玉紫茗一眼,然后冒了一句。觉得自己变得莫名其妙,纳兰陵冷笑了几声,他彻彻底底栽到了这个女人手上!遂扭头离去。 黄昏了,天娇心中惦记着玉紫茗便执意来到了宫中,贺兰昕只好送她到宫门口,约定明日再来接她。 天娇想去找顾惜昭,可是不知他人现在身在何处,思索着应该先如何是好,这个时候有个小太监来到天娇面前,恭声道:“天娇夫人,请跟我来这边一趟。” 天娇愣了愣,这个小太监没看见过,问道:“是谁让你来的?” “我是茗妃娘娘宫里的小太监,有重要的事要对天娇夫人讲,方便跟我来这边一趟么?”小太监道。 “哦,好。”天娇以为这个小太监要告诉她一些关于玉紫茗的事情。 小太监将天娇引到冷宫外的一片荒芜草丛中,然后走向那儿的假山后,天娇心中起疑:“为何带我来这儿?” “天娇夫人,这儿安全一点,宫里人多眼杂。”小太监解释道。 天娇来到假山后,愕然看见一个人在冲她微笑:“天娇,别来无恙。” “慕容诩!”天娇惊叫出声,正愁没法子找到他。慕容诩向小太监挥了挥手,小太监躬身退下了。 天娇望了眼小太监,又目光聚回慕容诩脸上,道:“宫中的人也被你收买了,不错嘛。” 慕容诩英俊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娇儿,不要总是说话这么有敌意么,我们好歹曾经是在一张床上缠绵过的情人。” 天娇听了这话郁闷中觉得慕容诩恬不知耻,道:“喂,我跟你一点关系没有,不要胡说!” “呵呵,有了贺兰昕,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可不对。”慕容诩眉头一挑,笑道,“要不要再尝尝我的味道?” “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搞笑吧?”天娇瞪着慕容诩,“有事请尽快讲!” “既然天娇快人快语,那我也直切主题了。天娇与玉紫茗是姐妹,以你的性子是不会不帮落难的姐妹是吧。”慕容诩道。 “你倒是挺了解我啊,慕容皇上与紫茗很熟么,好像来意是为了帮她。”天娇故意问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奇心不小。呵呵,玉紫茗与我什么关系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现在只想对你说的是,被打入冷宫的玉紫茗是被人陷害的,而陷害她的人正是后宫的妃嫔。”慕容诩道。 天娇毫不思索道:“莫非又是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赵敏真?她现在在后宫装得是贤良淑德,干出这事不怕被人查出来?” “赵敏真心思缜密,自然不会是她,她现在只是保守地想稳固皇后之位,生得龙子。”慕容诩道。 “来了几天宫里,我看慕容皇上对后宫的女人比皇上本人还清楚多了。”天娇巧笑着,“你查得出来的东西,皇上派人也应该查得出来吧。” “纳兰陵将此事全权交给皇后赵敏真在查办,赵敏真就算看出猫腻,也不会为紫茗翻案。而纳兰陵事物繁多,也不可能亲力亲为来调查后宫这事。”慕容诩道。 慕容诩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天娇本来不打算相信他一个字,而今为了玉紫茗也不得不信了:“谁是陷害紫茗的人?” “花静~” 天娇听到“花静”两个字瞪大了眼,显然不会相信是温柔善良的静儿会处心积虑害紫茗,天娇语气坚定道:“你说其她人我还可能会相信你,静儿绝对不会!” “天娇,凡事没有绝对,后宫的女人想要生存都会改变的,你若是不信我,可以自己去试一试。”慕容诩道。 见慕容诩很有把握的样子,天娇心里空荡荡的,后宫的女人都会变,这话倒不假…… 晚妃宫。 “娘娘,热水已经放好了,可以沐浴。”侍女走来,对花静说道。 “恩。”花静懒洋洋地漫步走去,拔掉头上的玉簪,及腰的长发披泻下来,露出雪白如凝脂的肌肤。 跨进浴盆,温热的水,晕红的灯光,呵呵,她笑了,玉紫茗失了宠这段日子,纳兰陵常常来到静妃宫,可谓也是扬气了不少。 花静沐浴完毕,小影来报:“娘娘,天娇夫人来了。” “都晚上了,她来做什么?”花静疑惑问道,语气并不欢迎。 “不知,可能是想让娘娘你帮帮茗妃那件事吧。”小影道。 “哦,我知道了。”花静不想为这件事被天娇纠缠,道,“这么晚了,你就说我身子不适,早早睡下了,请她去偏房歇着,有事明天再说。” “是!” 当一个人内心有了野心的时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心里面已经再无情意……” 残月朦胧,花静睡不着,她身披一件单薄的素衣,迎着寒露冷风站立在寝宫廊前。空满院,落花飞絮春寒重。一轮明月悬挂于头顶,吹散了她的发丝,几缕挡住了眼前的视线。 “身子不适,一个人夜里还站在这儿不怕着凉?” 花静听见这个声音,转头望见是天娇。花静立马露出媚笑:“娇儿,可能是白天也在睡觉,晚上了便睡不着了。你这么在这儿?” “看见静儿你在这儿,便来了和你叙叙。”天娇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慕容诩告诉她的是真的。 “好啊,那我们就来叙叙。”花静应声道。 “静儿今日身子不适,是怎么了,为何事而烦心么?”天娇问道,眼神变得锐利。 “天娇你知道帝王之爱是什么吗?”花静眼中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笑着问道,依旧是那么沉稳。 天娇笑着看她,摇了摇头,她没有与帝王相爱过,问道:“有什么不一样么?” 花静幽幽道:“不知道帝王之爱是不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我原本不想争,也不愿争,因为那个帝王并不爱我,最后为了保全自己,我却不得不争!” “静儿,都说在这个后宫的女人会变,你说是这样么?”天娇试探性问道。 花静笑道:“人总是会思想不断变化的,只是后宫的女人变化得更快一点而已。皇上现在宫里的妃嫔不下百人,若是不变,恐怕连见他一面都难。” “静儿与紫茗是好姐妹,在宫里一直都互相扶持着吧。” “是啊,如果没有紫茗,我也不会得到皇上多余的眷顾。宫里头很累,最终的胜者寥寥无几,而且每日担惊受怕!”花静的脸色倏然苍白一片,现在的她变得自己都快不认识了,原本只期待纳兰陵多一点爱,现在却是见不得别的女人在他身边晃着。痛到心死,花静到死都不会释怀自己的败,也不会放弃执着的信念,即使那信念,是彻骨的怨恨。” 天娇在花静眼中看见了戾气,曾经的她双眸清澈如水,是绝对不会有这种仇视眼神的。天娇忽然也觉得心疼,就如当初看见慕容诩一样,道:“静儿也变了,是么?” “做了就不悔,也许会让太多人失望吧,但是我不能让自己失望。”花静笑道,也许就是因为这一句话,而使得她的人生有了转变。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嗯。”花静点头,凝视着天娇等待她发问,可是她却沉默不语,又问道,“娇儿你说啊。” 天娇憋了好一会儿,总算问出了口:“我要静儿你一句实话,紫茗是不是你陷害的?” 47 帝王宠爱 花静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慌,从她慌张的眼神中,天娇已经知道了答案。天娇不甘心问道:“真的是你?” “你是如何知道的?”花静大惊失色问道。 “静儿,你太让我失望了。”天娇叹了口气。 花静见状,心思急乱,来不及问明天娇怎么会知道,她立马跪下了,泪水一涌而出:“天娇,皇上知道了么,你千万不能告诉他,否则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我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才会这样做的,求你原谅我,帮帮我!” “静儿,我已经有了你陷害紫茗的证据了,你怎么可以这样?现在你马上跟我去向皇上说清楚!只要你好好承认错误,我与紫茗会在皇上面前为你说情的。”天娇这么说,想劝她回头。 “不要,紫茗一定恨死我了,不会帮我的。天娇,我求你好不好,如果皇上知道是我做的,我会死的!”花静乞求道,想博得天娇的怜悯。 “可是紫茗会无辜地囚禁在冷宫里,做错了事就必须勇敢承担责任。静儿,我不会害你的,就说是你入宫前,你爹给你的东西,不小心遗落到紫茗的床上。快起来,地上凉,不要跪着。”天娇道,她早为花静想好借口了。 “可是如果是我爹的东西,我应该第一时间向皇上为紫茗澄清的,何必推到现在?皇上一听就知道我说谎了。”花静道。 “紫茗遇事后,你见过那块玉佩么?” “没有。” “那不就得了,你发现玉佩不见之后一直在寻找,可是没有踪迹。直至今夜才恍悟起紫茗床上的玉佩可能是你爹的东西,明日一大早就去向皇上说明。这样不但紫茗得救,静儿也不会受到什么大的处罚。” “恐怕皇上还是会为怜惜紫茗而迁怒于我。”花静道。 “静儿,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你做到了,我可以不告诉任何人你的过失。” 天娇扶花静起了身,花静问道:“娇儿当真愿意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当然,但是以后切不可再做这样的事了,答应我好么?” “恩,谢谢娇儿。”花静擦拭干泪水,勉强一笑,“不过现在皇上已经在荣妃寝宫睡下了,我们明日再去说明好不好?” 宫墙高耸,朱漆金瓦,这刺目的红,映着日光,鲜艳欲滴,淡淡地散落着血腥的气息。这世间还有哪一处地方,比这宫中无烟的斗争更加可怕! 花静脚步蹒跚,眼前迷迷茫茫的路,泪水终究还是隐忍不住,潸潸落下。宫苑深深,庭院下一树藤萝,深深浅浅的紫,密密丛丛的紫,还有那时而清淡,时而浓郁的芳香,似乎也是浅紫色的馨香,淡淡地绻绕着,氤氲着,在空气中沉浮。 藤萝依傍着一株枯槐爬得很高,至上而下,仿若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这里没有赏花的人,也没有蜂围蝶阵。 纵然它开得再美再盛,却还是只能孤芳自赏,无人怜惜,不是么?纷繁的后宫争斗中她如随波逐萍,无根无茎,不知走到何时,走到哪里是尽头,一切身不由己。 太多血腥杀戮她不能讲,不能拒绝的投身其中。 现在的她如同行尸走肉,只留个躯壳。 第二日清晨,天娇与花静便早早在纳兰陵御书房外等他下早朝,当纳兰陵在她们口中得知错怪玉紫茗的时候,竟然喜极而泣,慌忙去冷宫接玉紫茗出来。 苦苦守候的这个男人始终没有她的影子,花静无奈笑了,笑得凄凉,多羡慕玉紫茗能够得到纳兰陵这么专注的爱。 他匆匆走向冷宫,迎面却遇上了赵敏真。 “见过皇上。”赵敏真忙行礼道,“皇上行色匆匆,这是要去哪儿?”赵敏真见纳兰陵身后是天娇与花静,顿时有不祥预感。 “皇后娘娘。”花静给赵敏真打了个招呼。 纳兰陵懒得多与赵敏真浪费时间,直接道:“我现在要接紫茗出冷宫,等会再给你解释。” 赵敏真眉间拢上淡淡的忧愁,不过马上一闪不见,道:“好的。” 这一行人去了冷宫,赵敏真的眼神顿时变得愤怒。 “啊……奴婢见过皇上。”喜儿大惊失色望着纳兰陵。 纳兰陵的目光落到窗前的玉紫茗身上,还瞟了瞟桌上几乎没有动过的饭菜,转而问喜儿道:“茗妃没有吃东西?” “恩,已经两天了。”喜儿颤微微和答道。 “没用的奴才,怎么伺候的!茗妃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为什么我不知道!”纳兰陵大吼一声,吓得喜儿立即跪在地上。 “你们都退下!”纳兰陵不耐烦地咆哮。 纳兰陵发怒,房间的人纷纷应声退下。花静、天娇分别用各自的眼神望了望玉紫茗,而后也离开了。 纳兰陵走到玉紫茗身边,手中持着一碗银耳粥,他想喂她进食,才能让他慰心。一勺粥送到了嘴边,玉紫茗幽幽转醒,凝视着床边的纳兰陵,双眸中含有一丝柔情:“皇上。” “乖,把这碗粥喝了。”纳兰陵温情说道。 …… 见玉紫茗好好从冷宫出来了,纳兰陵对她恩爱备至,天娇也就放心了。虽然天娇、花静、玉紫茗还是如往常一样寒暄聊了一会儿,可是天娇感觉到她们之间的心结永远解不开。 玉紫茗早从慕容诩口中得知花静是陷害她的人,所以纳兰陵接她回茗妃宫时,她也没有感觉到太大的意外。霸占了纳兰陵过多的爱,花静会嫉妒发狂而这样做,玉紫茗也并没有计较。她始终是愧对纳兰陵的,欺骗了这个男人的感情。她很清楚自己出了冷宫就可以得到纳兰陵更多的宠爱,同时也必须尽快帮慕容诩拿到他所想要的。 翌日正午玉紫茗把纳兰陵哄睡之后,便决定去御书房踩点试试。她们这些妃子很少可以进出那儿的,因为纳兰陵不喜欢在书房看见女人。偶尔玉紫茗与赵敏真去过,是为纳兰陵送些点心之类的。 玉紫茗只带了喜儿一个宫女,溜到了御书房附近,侍卫宫女们也知道玉紫茗深受龙宠,皆恭敬而不及。或许是心怀鬼胎的缘故,玉紫茗总感觉有人在跟踪她,监视着她一举一动,她每每四处打探,看不出端倪。 “喜儿,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玉紫茗问道。 “没有啊。”喜儿不知道玉紫茗为何在这里溜达,只是乖乖跟着,摇头道。 御书房外站着几个侍卫,昼夜有人也进不去,得找个好借口才行。玉紫茗思索着,随而她便回到茗妃宫,纳兰陵也正好午休醒来打算去书房批阅奏折。玉紫茗娇声缠着纳兰陵,要他在茗妃宫陪她。 “紫茗,我也很想在这儿陪你,可是今日还有不少事必须处理,等我完事再来陪你好不好?” “不好嘛,那皇上把奏折拿到紫茗这儿来批阅么,这样紫茗就可以和皇上在一起了。”玉紫茗撒娇道,“紫茗一刻也不想离开皇上。” 把奏折拿到茗妃宫来,这做法确实有伤龙颜,纳兰陵皱眉思索了片刻,道:“这样不行,不如紫茗随我一起去御书房,我批阅奏折,你在旁帮我磨墨。” “好啊。”玉紫茗很赞成纳兰陵这个提议,这样就能在御书房做手脚了。 玉紫茗随纳兰陵进了御书房,纳兰陵宣退了侍女,玉紫茗关上房门。玉紫茗又佯装着好奇向纳兰陵打听御书房一些东西,想套出军事图的位置。玉紫茗故意在纳兰陵的茶水里放了药,让他睡足一个时辰以上,接着轻易翻找书房文件,找到了军事图。 玉紫茗将军事图藏在肚兜里,总感觉不踏实,与慕容诩的线人约定了晚上相见。玉紫茗找借口想让纳兰陵今夜不留在茗妃宫,可纳兰陵却怎样都要陪她。面对纳兰陵的温柔,玉紫茗不知所措,更觉得心里做了错事。玉紫茗只好打算今夜依旧是下药让纳兰陵熟睡后,找机会把军事图给慕容诩。 从御书房回茗妃宫的路上,玉紫茗心神不宁左顾右盼,纳兰陵见状问道:“紫茗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 “没有。”玉紫茗冲纳兰陵笑笑,还是感觉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紫茗,上次我误会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以后一定会加倍补偿你。”纳兰陵柔语,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玉紫茗点点头,习惯了纳兰陵在身边的日子,在冷宫这些日子她脑中一幕幕闪现的都是在这个宫中与他在一起的日子,甜蜜而温馨。 用晚膳时,纳兰陵让厨房送来玉紫茗最喜爱的菜式,玉紫茗提出想喝两杯酒,纳兰陵欣然答应。玉紫茗让喜儿去拿酒,这酒事先已经下药了, 她先哄纳兰陵喝下两杯,又装着喝了一杯,实则偷偷倒掉了。 “今日的酒很醉人啊,下午昏睡了一个时辰,现在忽而又想睡了。”纳兰陵纳闷道。 “皇上操劳过度,想睡就早点歇着。”玉紫茗道,而后扶着纳兰陵上了床。 48 姐妹意 待确认纳兰陵熟睡之后,玉紫茗让喜儿守着皇上,自己悄悄到后院去见慕容诩。慕容诩拿到军事图粗略看了看,欣喜万分。 “太好了,有了这东西就好办多了!紫茗,我打算两天后就离开这儿,你准备一下,到时候我会接你回殷明王朝。”慕容诩道。 “这么快?”玉紫茗一惊。 “到时候你必须跟我走,否则纳兰陵发现军事图不见后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留在这儿必死无疑!”慕容诩道。 “那个时候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又何必在乎我的死活?”玉紫茗淡然道。 慕容诩紧紧握住玉紫茗的手,柔声道:“说什么胡话,紫茗,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牵挂的人!” 他的温柔依旧让她心动,不得不说,慕容诩的温柔迟到了,玉紫茗从来没想过还会跟他走,不过为了安抚他便点了点头。慕容诩将玉紫茗搂入怀中,想细细怜爱,玉紫茗轻轻推开慕容诩,道:“你还是快走,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恩,明夜我会带一个人来见你。”慕容诩道。 “什么人?” “在我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同时即将上演一幕皇上遇刺的好戏。”慕容诩微微一笑。 是刺客,要刺杀纳兰陵!玉紫茗一怔,脸上顿时惨白。 慕容诩心知玉紫茗心思,道:“紫茗,我们与纳兰陵不能共存的,纳兰陵若是知道你的身份,会毫不犹豫杀了你!他对你感情都是假的,只不过是图你美貌而已,就如上次那样,他把你打入冷宫万般折磨,切不可心软。” 玉紫茗敷衍似地点点头,慕容诩现在的攻心对她已经不起太大作用了,她认得清自己的心。 “那我先走了。”慕容诩拍拍玉紫茗的肩膀,“嗖”一声消失在夜幕中。 夜里,顾惜昭串进了秦英堂,到天娇房外停了下来,他知道贺兰昕在房中,不便入内打扰。 房门外静静站了一刻钟,他离去了,为了不让贺兰昕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还是明日白天再来。 回头望了望,心里很难受,顾惜昭便去了酒楼喝酒,这家豪华酒肆他来过一次,几年前陪纳兰陵在此一醉方休过。夜里酒家客人稀少,顾惜昭坐到那个来过的位置一个人抱起酒坛大饮,徒增伤感。 翌日清晨,天娇、贺兰昕、纳兰素、贺兰凡正用早膳,小孟拿着一封信件来道:“天娇夫人,刚刚门卫给我一封信,说是给您的。” “恩?”天娇疑惑着接过信件,打开一看是顾惜昭的来信,说是有要事立刻相见。 “谁的?”贺兰昕问道。 “一个朋友,说是有很重要的事儿,我出去一趟。”天娇起身。 “吃好了再走么,哪个朋友?” 天娇本不想说出他的名字,可是贺兰昕追问着,又不想可以隐瞒,便道:“顾惜昭。” 贺兰昕的脸色有变,语气不悦道:“他能找你有什么要事,请他来秦英堂说便是。” “可能和慕容诩有关吧,好贺兰不要这样子嘛,我出去下马上回来。”天娇笑脸相迎道,“你现在可是秦英堂堂主,得大度点。” 天娇怀有身孕,贺兰昕也不忍心多责备她,道:“我送你去。”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那你小心点,速去速回。” “好。”天娇应声,便离开了。 贺兰凡听贺兰昕的这语气很不高兴,问道:“堂兄,那个人是谁?” “顾惜昭,一个江湖剑客。”贺兰昕不温不火地答道。 纳兰素接了句:“天娇怎么会认识江湖上的人,看样子驸马不大喜欢这人。” “我不认识。”贺兰昕冷冷答了句,便继续吃饭,不多说了,纳兰素再有疑问也没有给予理睬。 天娇走到秦英堂门口,顾惜昭迎上:“天娇,跟我来。” “哦。”天娇点点头,随顾惜昭走到一个无人的死胡同角落中。 顾惜昭坏坏笑道:“这个时候叫你出来,有人没吃醋吧。” 天娇歪着脑袋望着顾惜昭,问道:“你小子是故意的?” “就是看你们甜蜜恩爱不爽了,所以是故意的,贺兰昕这小子最近艳福不浅,听说与中原第一美人都关系极度暧昧,得刺激刺激他啊。要不他可就不会太珍惜你了,这样算是帮你怎样?”顾惜昭递给天娇一个难言的眼色。 天娇撅嘴道:“贺兰才不会呢,他说对白妤绾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她也已经走了。” “这话也能信?男人嘛,面对美色的抵抗力总是很弱的,天娇你相貌这么普通,和白妤绾相比可是不可同日而语,贺兰昕要是不喜欢白妤绾,对于男人而言哄鬼都不信。”顾惜昭道,故意想气气天娇。 天娇一巴掌拍在顾惜昭胸膛上:“喂,能不能说点好话,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有自控力,美女轻轻一勾就不行了!白妤绾虽然绝色,不过并不是人见人爱,不提贺兰,以为李洵欢不也就拒绝过她?” “是么,还有这回事?” “人家李洵欢对夏迎荷爱得坚贞不屈,果断拒绝白妤绾,贺兰为什么就不会?”天娇极力辩解着,“我们家贺兰可不是那种贪图美色的男人。” “得了吧,你们家贺兰昕要不是心里痒痒,为什么会娶了纳兰素?” “那是为了秦英堂的存亡,皇上赐婚,也是我劝他娶纳兰素的。” “说不准你不在秦英堂的日子,人家贺兰昕与纳兰素过得风流逍遥,巴不得你不在呢。不过我还真是佩服你天娇啊,主动让自己的男人去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喂喂喂,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消遣这个吧,有事说事,我可不想和你废话!”天娇果真动怒了,一想到贺兰昕和其她女人会在一张床上就心如刀割。 “受不了?不过贺兰昕既然有其她女人作伴,你也可以考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可以帮你的哦。”顾惜昭眉毛一挑,显得俏皮。 天娇脸一转,丝毫不想理睬顾惜昭,道:“你又不值钱,我才不要!” “也是,没贺兰昕有钱,他可是财富顶级的人啊。”顾惜昭叹了口气。 “行啦行啦,惜昭你别闹了,快告诉我,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我在玉紫茗的房中偷到了这个。”顾惜昭拿出一张羊皮图纸给天娇。 天娇打开,发现就是地理图,上面有很多标识,但是丝毫看不懂,不过直觉告诉她这是个重要的东东,问道:“这是什么?” “边疆军事图。”顾惜昭沉声道。 天娇一愣:“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在紫茗那儿?” “我估计是慕容诩指使玉紫茗去纳兰陵的御书房偷窃到的,有了这张图,殷明王朝就可以轻而易举找到中原边境的军事薄弱点进行攻击,后果不堪设想。”顾惜昭道。 “是这样啊,你怎么找到这个的?” “我发现慕容诩与玉紫茗关系非常,慕容诩曾去冷宫探望过玉紫茗,这几日我一直跟着玉紫茗…...”顾惜昭道。 “紫茗真的是慕容诩派来的呀,想想也是啊,她就是殷明王朝的人。”天娇皱眉道。 顾惜昭道:“纳兰恐怕危险了,我最担心的是他是对玉紫茗动了真情的,若是以后知道这个女人有目的而接近他……” “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纳兰陵的。”天娇道。 “唉,他是我第一个朋友。”顾惜昭若有所思地道,似乎想到了很久之前。 “这下可怎么办,我觉得紫茗不是坏人。” 顾惜昭道:“现在必须告诉纳兰陵,玉紫茗与慕容诩的真面目。天娇你进宫告之纳兰,我则是继续暗中监视他们,以免打草惊蛇。” “不行,那岂不是会害死紫茗!”天娇道,“纳兰是你好朋友,你会维护他;紫茗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把她推入死路!” “天娇,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有妇人之仁,玉紫茗现在就如同是一条美女蛇,很可能带来两国战争这样的灾害,受苦的始终是黎民百姓。” “喂,紫茗只是个弱女子,为什么要她承受这么多!明明你们男人才是最可恶的,大难来临之际就知道推卸责任!” “天娇你怎么这样想,不能因为她和你有点情谊,你就颠倒是非啊!”顾惜昭纳闷道,感觉天娇真是蛮不讲理。 天娇也不甘示弱:“反正我是不会告诉纳兰陵的,你必须先给我时间,我午后就进宫一趟,好好劝劝紫茗,希望她能够迷途知返。” “娇儿你也太天真了吧,那样的女人也能迷途知返?” “顾惜昭你说话太过分了,当初的你也是误入歧途,不就是江赁枫对你不离不弃,才让你回归正道的么?你怎么可以如此低估友情?!” 天娇的话语让顾惜昭沉默了,他承认她说的是对的,若不是江赁枫这个朋友,他现在不会是这个样子。顾惜昭点了点头:“好吧。” 天娇舒了口气,想为玉紫茗做最后的争取,她始终相信她不是那么绝情的女人,她与纳兰陵是有感情的。 49 缘定三生 春草始生,满园浅色,一夜风雨。 慕容诩便整好衣装坐在屋前的石阶上瞭望着来浣水居的那条小径,昨夜的风雨倾洒了一夜,地上仍然有着淡淡扑鼻的泥土气息。 慕容诩要洛青选出一位武功高强的阴魔派女弟子,随他入宫策划刺杀纳兰陵一事,莫霞自愿前往。洛青知道莫霞这一去就是有去无回了,她是她在阴魔派最好的姐妹,心中不舍。莫霞与阴魔派的大师兄情投意合,可是半年前大师兄却病重而英年早逝,如今的莫霞是心灰意冷。 “好了,就这样决定吧,莫霞跟我走。”慕容诩淡淡道,神情麻木。 在莫霞离去之时,洛青抓住她的手,紧皱眉头道:“莫霞,你要想清楚,这一去可能就是死!” “圣主,莫霞的命是阴魔派的,为了我们阴魔派,不怕死!”莫霞语气坚决。 洛青知道她心意已决,松开了手,凝噎道:“那你进宫后就听从诩王上的安排,万事小心。” “莫霞知道了。”莫霞正欲转身迈步,忽而回头对洛青道,“圣主,一个人难道遇上自己心爱的人,遇上了要珍惜。” 洛青愣愣望着莫霞,想要辩解:“……”即使一个字没说出口。她只能看见莫霞的身影愈来愈小,消失眼帘。洛青痴痴望着湿淋淋的地面,喃喃自语:“昨夜,下雨了。” 茗妃宫。 刚刚起身的玉紫茗坐在铜镜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的美颜,对喜儿道:“帮我好好打扮下。” “是,娘娘天生丽质,不用打扮都很美。”喜儿笑道。 玉紫茗也笑了,可是掩饰不了脸上那份忧色,也许能和纳兰陵在一起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薄施脂粉,浅描娥眉。喜儿还精心为玉紫茗挑选了一件缕锦百蝶采露裙,腰间系上个同心结。绾起几缕发丝做了一个简单却清雅的发髻,剩下的皆散落于肩,斜别一枚小巧的金凤翡翠簪。 喜儿说:“娘娘不适合浓妆艳抹,普通清淡才能更显气质脱俗高雅。” 喜儿的这句话与慕容诩的话竟完全相反,曾经的他告诉她,紫茗,粗衣麻布配不上你,只有凤冠霞披才能衬出你的妩媚高贵。 玉紫茗知道纳兰陵现在忙着国事,也没有去打扰,静静等着他的到来。屋里空气太闷,玉紫茗便去了外面的院子里透透气。 柳絮素,花絮晚。 黄昏,凉风袭衣襟,吹散了零落的青丝,等了许久仍然不见纳兰陵来,但玉紫茗心中却异常坚信,他一定会来,因为他说了忙完事务就会来。 双手互环,感觉风很凉,玉紫茗的全身早已经冻的僵硬。理智告诉她应该进屋去,但是行动却让她继续留在石阶之上等待着纳兰陵的出现。 “娘娘,风大,进屋歇着吧。”喜儿道。 “不碍事,我想一个在这儿静静。” 她盼望的只是在他第一脚踏入茗妃宫之时能见到他那威武英气的身影,因为只有那样她才会满足。 如今的玉紫茗才发现,原来要满足真的很简单,一句话,一个眼神便已足够。 玉紫茗直了直僵硬的身子,在冰冷的双手上呵了一口暖气,相互摩擦片刻才稍微有些温度。 终于等到他了,纳兰陵将她紧紧搂在怀中,玉紫茗紧紧的靠在他的怀中寻找温暖,侧耳倾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的跳动。玉紫茗才发现,不知何时起她竟是如此眷恋他的怀抱,似乎真的与他认识了很久很久,但是却又那样陌生…… 纳兰陵将身上的披肩脱下,将玉紫茗包裹入怀,欲为她挡去那寒风:“怎么全身冰凉?” “不冷。”玉紫茗的双手环上纳兰陵的腰,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纳兰陵他靠在玉紫茗的耳边,呼吸丝丝拂过她的耳垂与颈项,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全身无力,渐渐的他将唇移至她的额头,眼眸,鼻间一寸都不放过,吻了个遍。最后含住了她的唇,辗转缠绵不容抗拒。温湿柔软的感觉在嘴里融开,温暖了她冰凉的唇。 纳兰陵的指尖划过我的耳垂,玉紫茗全身一阵酥软险些没站稳,幸好他的手臂将她牢牢的托住。贴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他身下那强烈的欲望,那双漆黑凌厉的眼神越发的深邃炽热。 良久,纳兰陵才松开了玉紫茗,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他那紊乱的呼吸。玉紫茗也不停的呼吸着清凉的空气,而原本冰凉的身子已经是火热一片,甚至已经烧红到脸上。 “紫茗。”他轻搂着她,双手在她的发丝与颈项之间游移轻抚。 “恩。”玉紫茗应了一声,闭上眼帘安静的靠在他的怀中,异常享受此刻的安宁,幸福。 “皇上……听紫茗以前村里的老人说说过,恋人如果在大石上刻上自己的名字,缘定三生,若是真爱,就一定可以来世相遇。” “是么,呵呵,恐怕信不得真。” “皇上没试过怎么知道……”玉紫茗半强硬半撒娇的扯着他的龙袍。 “好好,我们去看。”被玉紫茗弄的些许无奈,纳兰陵笑呵呵地点点头。 雾浓露重,潋潋空明,寒风侵襟,水波映月。还是初春,有点冷。玉紫茗拉着纳兰陵的手,两个人在宫里头串了好一会儿,才在潭水边寻觅到一块合适好看的石头。皇上像个孩子一样和茗妃奔跑着,宫里头的宫女太监都看傻了眼。 感受到纳兰陵手心的温暖,直至清澄透明的潭边她依旧没有放开他的手,看着这片泛着白光的潭,净白纯澈又透明却纹丝不动,可她的心底早已经泛起了阵阵涟漪。 “皇上,那把小刀呢?”玉紫茗问道。 纳兰陵拿出小刀,道:“这儿,我来刻上我们的名字吧。” “不,你刻上我的名字,我刻上你的名字。”玉紫茗道。 纳兰陵了然的点了点头,乖乖刻上玉紫茗的名字后把小刀递给她,玉紫茗也小心翼翼刻上了“纳兰陵”三个字。 玉紫茗接着对纳兰陵道:“我们割破手指,用血填充刚刚刻好的印记。” “哦。”纳兰陵像个孩子接受先生的教诲一般点着头,割破手指,用鲜红的血液覆盖了“玉紫茗”三个字。玉紫茗也毫不犹豫的割破手指,同样做了。 实际上玉紫茗根本没有想过真的要与纳兰陵在这石头上缘定三生,因为那只是传说,她只想确认他对她的爱……她笑得很灿烂,因为她知道纳兰陵是真心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 “傻丫头,还要怎样?”纳兰陵问道。 “嗯,跟我跪在这个大石头前面,一起祈祷下一世,下下一世,还要遇上彼此,还要爱上彼此。” 玉紫茗道。 纳兰陵自从登位后就从不跪人,何况四周还有侍卫宫女太监们看着,他稍有犹豫不过还是跪下了。 玉紫茗眼睛里闪现着异样的光彩,闭上眼睛,而后偷偷睁眼侧头望望纳兰陵,他真的在闭目祷告。 “紫茗。”纳兰陵见她的表情一声轻笑,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带着宠溺的目光,“傻丫头,开心了?” 玉紫茗傻傻点点头,真的好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和他在一起,在一起。纳兰陵将她拥入怀中,好好疼惜。 本沉浸在幸福中的玉紫茗忽然又感觉到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慌乱地环顾四周,并未发现异常。 “怎么了?”纳兰陵惊异问道。 “没事,可能是太幸福了,紫茗好怕失去,好怕失去……”玉紫茗双手环抱纳兰陵的腰,脸靠在他胸膛上。 “傻紫茗,我纳兰陵发誓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爱你,最爱你,只爱你,好不好,不要怕……”纳兰陵喃喃道。 记得有一次,玉紫茗乞求纳兰陵只爱她的时候,纳兰陵说过,帝王的爱是不可能只给一个女人的。而现在,他居然说只爱她,最爱她,玉紫茗再也忍不住流出感动的泪水。 纳兰陵与玉紫茗携手回到紫茗宫时,喜儿在门口道:“呵呵,给皇上、娘娘请安。天娇夫人在里面等娘娘。” “天娇来了?”玉紫茗几分诧异,心情很好,就忙匆匆进门去见她。玉紫茗一进门见到天娇,欣喜叫了声:“娇儿。” “紫茗。”天娇的脸色并不好看,她来宫中就听说玉紫茗与纳兰陵出去了,便在此等候,现在见玉紫茗精神兴奋,后面跟着进来的纳兰陵也是笑意盈盈。 “娇儿找我有事么?”玉紫茗拉起天娇的双手。 天娇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道:“呵呵,有点事儿想跟你说说,不过怕是打扰你与皇上。”天娇冲刚刚入室的纳兰陵行了一礼。 “呵呵,娇儿我们好好聊聊,皇上可以先去休息一下。”玉紫茗道,望了望纳兰陵一眼,纳兰陵乖乖点了点头。 天娇诧异于纳兰陵竟然如此乖戾,真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是纳兰陵,就算是以前的陵王爷也不会对一个女人如此顺从。 “我们到偏厅去聊聊,喜儿上茶。”玉紫茗兴致勃勃拉着天娇去了那边,她正希望这个好姐们能够分享她的幸福,这一刻的她得意忘形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50 绝色冷艳 玉紫茗拉起天娇的手,二人来到偏厅,喜儿上了茶水,她们挨着坐下。天娇见玉紫茗一直喜上眉头,问道:“紫茗今日可是有喜事?” “呵呵,皇上愈来愈可爱了,刚刚我还哄他去三生石缘定三生。”玉紫茗笑道。 天娇疑惑:“缘定三生?” 玉紫茗将方才发生的事儿告诉了天娇,幸福之色显露于表。天娇从玉紫茗的语气中就可以听出,她是爱着纳兰陵的,很爱很爱了。玉紫茗让天娇不经意想起一个人,殷明王朝的李媚,她亦是慕容诩的人,被安插在江赁枫身边,却无可救药爱上了江赁枫,宁可为他死。 “娇儿,娇儿?”玉紫茗见天娇神情恍惚,连叫了两声,天娇也没有反应,她又轻轻推了推天娇。 天娇回过神来,玉紫茗问道:“娇儿这是怎么了?” “紫茗,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好姐妹,有句话我不得不问清楚。你要相信,我是不会害你的,只想帮你,所以请你诚恳回答我好不好?”天娇严肃道。 玉紫茗诧异地点了点头,天娇总是在她遇危难时不留余力帮她的人,她早已把她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又岂会不信她。 “可以叫喜儿先退下么?” 玉紫茗挥手让喜儿退下了,不过天娇直直射来的目光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异常,似乎被她看穿了什么一样。 “你是不是慕容诩的人?”天娇眼前闪过亮光。 玉紫茗万万没有料到天娇会问她这句话,顿时犹如满身被针扎似地坐立不安,她清纯无辜水灵的眼眸明亮剔透,脑中一片空白,像是在渴求什么似地。 “紫茗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慕容诩的人!”天娇又问了一遍。 “天娇你是怎么知道的,纳兰陵现在知不知道?”玉紫茗慌了,这才有了反应,急忙问道。 “你很在乎纳兰陵的感受么?” “……” “既然爱他,你又怎么忍心害他,跟我一起向纳兰陵解释清楚,与慕容诩断清关系,好不好?” 纳兰陵现在还不知道,就等于慕容诩还没有危险,玉紫茗直直摇头道:“我欠了慕容诩很多,绝对不会背叛他!” “你傻啊,紫茗,清醒点,你从来就不欠慕容诩什么,他一直都在利用你!”天娇道。 “不,我的命是慕容诩的,为他而生,为他而死这就是命中注定!娇儿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纳兰的。”玉紫茗双眸闪烁这里泪光。 “那你为什么要盗窃军事图,你知不知道这会给两个国家带来多大的灾难?”天娇道。 玉紫茗猛然望着天娇:“你怎么连这个也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总之你与慕容诩的阴谋都掌握在我们手中。我之所以没有把这一切真相告诉皇上,就是给你机会,你懂不?”天娇摇晃着玉紫茗的肩膀,把全盘托出,就是告诉她除了照自己的意思去做,她别无选择。 如果纳兰陵这个时候知道了真相,慕容诩一定活着逃不出这儿,玉紫茗顿时心生一计,道:“娇儿,我晚上会先给纳兰提个醒儿,然后循序明日再告诉他真相好不好?我不想今日就让他恨我。” “为什么?” 玉紫茗想为慕容诩争取时间,道:“今日是我生辰,从来没有过这一天,所以我希望今夜皇上能够快快乐乐陪我。娇儿你能满足我这个心愿是不是?” “那你确定明日会告诉皇上所有真相?”天娇怀疑问道。 “是!请你相信我。”玉紫茗说得恳切。 “那好,我今夜借住你茗妃宫,明日和你一起向皇上说清楚,若是你反悔了,我也一定会告诉他的!”天娇语气坚定。 “我知道了,谢谢你,娇儿。”玉紫茗笑笑。 天娇知道玉紫茗今夜一定会给慕容诩通风报信离开京城的,天娇从来不想看见任何人死,她是故意给了玉紫茗这个机会,让慕容诩知道自己的阴谋已经败露,必逃无疑! 玉紫茗这夜趁纳兰陵熟睡之后,便偷偷溜起身,去了慕容诩的厢房中。慕容诩已经睡着了,见玉紫茗竟然会来这儿找他,十分诧异:“你疯了,怎么能够来这儿找我,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如果我今夜不来,你恐怕就走不了了。”玉紫茗道。 “怎么回事?”慕容诩警惕性眼前一闪。 玉紫茗舒了口气道:“我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天娇今夜来找到我,告诉我说他们已经知道你的全盘计划,明日就会统统告诉纳兰陵,这样一来你就性命有危!” 慕容诩瞳孔瞪得极大:“天娇?她如何知道这些?” “不止她,应该还有贺兰昕等人再帮他。这几日我就是总感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开始以为是幻觉,刚刚我才明白过来有人在监视我!”玉紫茗道,“现在天娇已经知道很多,包括军事图的事,你必须现在马上走,否则就走不了了!” 慕容诩立即披上外袍,拉紧玉紫茗的手道:“天娇这个女人一直都不是省油灯,早知如此,当初在殷明王朝就不该对她心软!” “事已至此,你还是立即走,李莞将军在外接应你,现在还来得及!”玉紫茗道,“我会尽力帮你拖延时间。” “哼,还不行,看来莫霞刺杀纳兰陵的计划要提前行动了!”慕容诩两眼发出可怕的光芒。 玉紫茗忙道:“这边的事我会处理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平平安安回到殷明王朝!” “紫茗,你对我真好。”慕容诩感激地将她拥入怀里,“你留下就是一条死路,跟我一起走!” “我要是走了你就走不了了,只有我才能够在这儿帮你争取最宽裕的时间!还有莫霞刺杀纳兰陵的事情也必须有我来安排!”玉紫茗道,她只想尽快说服慕容诩脱离危险,这样她就能安心呆在纳兰陵身边接受她的命运了。 慕容诩停住了脚步,凝视着玉紫茗,月光下她静若仙子,喃喃问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诩,不用挂念我,忘记我就好。”玉紫茗直直对视上慕容诩的目光,深情道。 “紫茗……”她的轻笑,她的娇嗔,她的微怒,她的幽怨,尽显眼前,慕容诩模糊了双眼。他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肯松手,她微微一缩,他却抓得更紧了。 玉紫茗终于在慕容诩的眼神中看见了他的不舍与柔情。她与他恩怨交缠,她明白他默默心动了。他们的情意在似有若无之间纠缠成一团乱麻,谁又能理的清?如果三年前,他不会那么狠心送她来中原,来到纳兰陵的身边,她不会绝望,不会改变。 紫茗,一直忘不掉你那黯然转逝的眼神,当初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心有多疼。这次来到皇城与你重逢,更是不能自拔爱上你了,你比以前更加让人动心,我该怎么办?慕容诩的内心呼唤着。 “诩,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要你平安,我就别无他求。”玉紫茗轻声道,她现在只希望上天能够怜悯她,让这两个她生命中爱过的男子都好好活下来,她宁可用生命作为代价,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 “不,我不能抛下你一个在这儿等死,我宁可与你共赴黄泉!”慕容诩冷峻道,眼中闪过坚毅的目光,他用力抱紧玉紫茗。慕容诩忽然觉得失去了玉紫茗,他已无力宏图,如同半个死人了。 玉紫茗从来没有想到过慕容诩会说这样的话,她一直设想的是慕容诩听说有危险之后会毫不犹豫离开京城。她怔怔望着他,一字一顿问道:“诩,你说什么?” “我绝不会和你分开,宁可你和一起死!”慕容诩又重复一遍。 “你爱我么?”玉紫茗再一次问了这句话,很久很久以前她就问过,从来没有答案。 “我爱你,紫茗,你是我的唯一。”慕容诩终于说出了口。 今夜纳兰陵对她亦是这样说过,这两个身处权力巅峰的男人都对她许下了唯一的承诺,玉紫茗忽然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不知道同时爱上两个男人会不会太贪心了,可是却是事实。 “诩,对不起。”玉紫茗已经与纳兰陵缘定三生了,也再也要不起他的爱,只能说抱歉了。 “紫茗,跟我走!我们一起走!”慕容诩拉着玉紫茗的手往外走。 “我走不了,也不会走。”绝色冷艳的脸没有动容,玉紫茗淡淡说了句,一手拉住床柱,不肯往外迈出一步。 “……”她在怨他,他无奈一笑,自己早已没有资格再命令她了。 “我没有恨你,只是希望你能给我留下最后一点尊严。我玉紫茗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人,慕容诩,帮你办了这件事,以后我与你没有半点关系。我宁可死也不会走!”玉紫茗为了刺激慕容诩赶紧离开,越多停一刻就多危险一分,她拿出衣袖中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如果你不想看见我冰冷的尸体,就请离开这儿,否则我立即自尽!”玉紫茗坚定了表情,匕首尖锐已经刺进了血肉中,鲜血顺着匕首蔓延出来,滴落地上。 “好,我走。失去你,我无话可说,是我的罪孽!”慕容诩冷冷一笑,最后一目,拼命想记住她的容颜。 除了感叹唏嘘,除了悲悯天命,她还能怎样,人生已经知足了,毕竟,她坚强而勇敢过。 51 皇妃泪 后院的桃花园,阳春三月,微风轻柔的拂过每一朵娇嫩的桃花,阳光斜斜的照下来,温暖又舒适,一切都是这样的宁静祥和。朝夕转变如同一首平和没有起伏的诗歌,日日重复。 情殇与背叛,是她所将要赐予的,女间本无情,可是痴情却比无情更可怕。玉紫茗带着莫霞来到纳兰陵面前,拉着他的手,提议希望与他琴舞合奏。 纳兰陵开心笑了笑:“好。”他没有看不见她脸上隐藏的愧色。 她在飘絮中起舞,色凉如水,她的舞如暗夜中的精灵,款款而来,絮絮如蝶。 遇上他,是注定;爱上他,是意外。可是一切缘分改变不了他们宿命敌对的身份。 他俊逸若仙,只有在她面前才全然没有了霸气,微笑着抚琴,琴声悠扬,意境绵绵。他也许不知道,潺潺的情谊之后暗藏杀机。 一袭白衣隔不住诱人的双眸,一双赤着的玉足似不堪抵挡红尘中的牵绊。 玉紫茗舞出爱缘,只愿在下一段生命中,单单轻轻的依在爱人肩上。她看见了,在他身后的佯装侍女的莫霞眼神开始变得锐利。 曲毕,舞亦止步,杀意更浓,可是他看似全然没有察觉。并非他不懂,只是一种试探,用生命对爱情的试探。 “皇上。”玉紫茗冲他微笑,隐藏着心底的忧伤。仿佛天地也不愿见精灵莅临凡间,便给了她与生俱来的诅咒。 “当我第一眼见到紫茗时……觉得世上没可能有更美的事物,她令我领悟到美丽的真谛,那是超越世间所有画师画笔的禅境。自她踏足尘世,让人得睹。” 纳兰陵望着赤足紫茗,她的一颦一笑都能牵动他的心弦。他为帝王,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为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多感情。 纳兰陵伸出双手,将她搂在怀中,抱住她,就不想再失去。可是顾惜朝的叮嘱就在他耳边……她是慕容诩派来故意接近他的,她是女间…… 玉紫茗来此本就不该有情,她的任务只是取悦纳兰陵,可是为什么苍天要她爱上了慕容诩的同时还要爱上这个同样衣着龙袍男人?徘徊在两个拥有最高权力的男人之间,真的好痛苦。 纳兰陵看见了她眼中忽然闪烁着的泪花,温柔地问:“紫茗,你怎么了?” 玉紫茗不敢想象,若是他知道她的企图会有什么结局,她试探着问:“我在想皇上对紫茗的好,在想如果有一天紫茗对你说谎,你会原谅我么?” 纳兰陵莞尔一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她在他心中拥有着神女气魄,完美如玉。她的心思,他怎会看不清,只是故作不知罢了,他不信她会动手杀他。 见纳兰陵笑而不答,玉紫茗的泪落了下来,倘若他知道了真相,她只为引诱他而来,一定会心意生恨!他对她无限温柔过,也对她凶狠过,可是一切过了,她却发现他们有多相爱了。 为何?她会在此刻此处遇上了心动的男子,与他恩怨交缠。她的情意在似有若无之间纠缠成一团乱麻,无人诉说。 “紫茗,你一定有心思。”纳兰陵感受着她的哀伤,她妩媚绝色,起舞时的曼妙舞姿无比迤逦,而他绝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深陷于她。 “我没事儿。” “紫茗,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爱你,舍不得你。”纳兰陵不喜欢多语,因为甜言蜜语没有意义的语言他不屑于,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有脉脉心语。 “呵呵,我也是。”紫茗的脸色却愈加发青,如果挡不住他的柔情,她该怎么办。 琴舞相伴,这一瞬间即是她心中的永恒,无所顾忌的真情流露偶一现,如梨花带雨,触动心弦。飞舞中的朦胧相望。多少道不尽的爱恨情仇也隐藏在心中,无法释怀。 现在似乎是最好的时机,莫霞一只手伸入了另一衣袖中,寻找着匕首,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这次不容错过! “这辈子都呆在我身边,好好爱我,好不好?”他渴望的眼神等待着她的回应,脸上闪过一丝忧伤。 玉紫茗沉默不语,只有似笑非笑的神情。这个女子聪慧诡艳,她身上的特殊气质与魅力,令纳兰陵沉迷,她即使骗的了所有人,又怎么骗得过真爱她的男子?她的企图早已被他识破,他却不愿拆穿,只是给她挽回的机会。 玉紫茗抬头凝视纳兰陵,美目闪动,若能一生一世沉浸在他的怀中,该多好! 望着玉紫茗清澈可人的双眸,纳兰陵情愫蔓延,但愿时间停止在这一霎。纳兰陵低头缓缓向紫茗靠近,紫茗心里一颤,不知如何是好,赶紧闭上双目。 玉紫茗唇如桃蕊,怎禁他浪蝶深偷,半折花心,忍不住狂蜂恣採。潸然粉汗,微喘相偎。 纳兰陵遇上了玉紫茗冰冷的唇,他的温度融化着她心里的冰山,决心要守护她直至海枯石烂。浅浅品尝,再逐渐加深力度,完全含住那花瓣般的樱唇。 玉紫茗微微睁眼,瞥见眼前的模糊影子,伸出双臂,环抱上他。 她感觉到他已经完全进入了温情状态,而这个时候也是莫霞动手的时候了。 一切岁月的痕迹碾碎在零落的香如故中,莫霞一跃向纳兰陵,手中匕首锋利直直刺向纳兰陵的后背。这个时候纳兰陵忽然感觉到玉紫茗用力移动身体,与他转了半圈,也就是她想帮他挡那一刀。 就这样死了也好,玉紫茗心念着,不欠任何人了,在她来见纳兰陵之前,就已经去见过慕容诩,纳兰陵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与她的关系,慕容诩现在也在回殷明王朝的路上了。 莫霞没有想到玉紫茗把身体转了过来,诧异之时,“碰——”是匕首落地的撞击声,是被顾惜朝手中呼啸而出的小斧击落。 玉紫茗回头一望,余光依稀看见纳兰陵神态自若,便知晓这一切他早有准备。 顾惜朝现身,疾驰而来,想制住莫霞,而后四周埋伏的侍卫一涌而出,莫霞见状,立即咬舌自尽了。 玉紫茗霎时脸色吓得苍白,转身望去,眼前的纳兰陵脸上满是淡然与失望,还有冰冷决绝的神色尽显于表。 琴摔至地,琴弦断裂,残音一响。 玉紫茗大惊,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她愣愣的回头,怵目惊心地喊了声:“皇上!” 四周的侍卫此刻蜂拥而进。 一丝疼痛蔓延开来,一切都在纳兰陵的算计之中,玉紫茗意识到这其实是纳兰陵设下揭露她真实身份的局! 此刻她很淡定,因为一切已经真相大白,很早之前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于是开口问道:“皇上早有布置,也知道我的身份了?” 纳兰陵冷冷抿着嘴唇并不言语,良久而后朝侍卫挥了挥手:“将她拿下!”声音微显疲惫。 “是!”转眼间,玉紫茗被侍卫擒住,动弹不得。 她不得不承认是自己高估了纳兰陵对她的防备,一直以来她明白他的落寞孤寂,他的绵绵柔情,她为他徘徊间难于抉择,却忘了他出身帝王之家,至小便看惯勾心斗角。 也许今日就会死在他的手上,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与目的?只是假装不知,暗中防备?” “当然,你是慕容诩派来在我身边的细作!我与你做戏,是想引出暗藏宫中的凶手!” “哈哈哈…”玉紫茗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纠结好傻,还心甘情愿为他挡下那一刀,眼神中丝毫不掩饰的情谊和绝望,那他知不知道她又有多爱他呢? 纳兰陵惊讶于那样爱恨深情的眼神,自小他看过太多虚情假意,他只能告诉自己玉紫茗的爱慕不过是接近他的伎俩。 可此刻玉紫茗的目光太过炽烈动人,仿佛一团团火光直至的照耀他的心底。她嘴角的笑意让他感到痛心。 “你笑什么?”纳兰陵强硬着语气问道,为了掩饰他的心软,如今帝王霸道独裁容不得眼中半粒沙子。 “没什么,没想到皇上是演技高手。”玉紫茗说道。 “呵呵,是吗?我也觉得你更是演技高手,几次差点被你蒙骗。”这话从纳兰陵口中说得如此低沉,他曾几时真的希望可以真心待她。 玉紫茗脸上闪过一丝哀绝的笑容,她自进陵王府,心怀鬼胎不假,可她对纳兰陵的心思何曾假过一分,而如今纳兰陵却说不过一场戏,难道他不曾动过半分心,难道这场戏里从来就只有她一人独自沉溺? 一丝绝美的笑容爬上玉紫茗脸颊,眉目如画,似乎带着看破的释然又有沉溺的哀伤,玉紫茗眼神却是绝望而炽烈。 “到这个时候,你还想使用美人计?”纳兰陵冷笑着。 “不用废话了,杀了我吧!”玉紫茗自嘲地笑笑,眼中的泪水一涌而出,可是她却充满哀求的眼神望着他,祈求他的信任与原谅。 纳兰陵一时恍惚,玉紫茗眼光动人,他从未见过如此*执着的目光。瞬间后他立即暗自自责,怎可轻易心软,对于这个慕容诩派来的女人! 顾惜朝懂得纳兰陵的痛心,他现在对这个女人没有办法了,杀不是,不杀也不是。 “能死在你手上,终于可以解脱了!”玉紫茗喃喃说道,眼不见心不痛了,丝丝绝望漫过心底。 纳兰陵皱眉不语,她有苦衷,他怎么下得了手?他冲侍卫做了个手势,将她囚禁在牢狱之中。 玉紫茗被侍卫带走,只是留下了一句:“皇上,紫茗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保重。” 纳兰陵抽泣着,忍住眼泪,喉咙已经说不出半个字,寂寞让他苦不堪言,偌大的天下有几人可信? 52 帝王疯狂 玉紫茗的瞳孔忽而失去了颜色,满脸痛苦,一口鲜血口中吐出,旁边扣押她的侍卫惊叫道:“皇上,她好像要死了!” 纳兰陵一听赶紧奔上前去,掀开侍卫,双手扶住将玉紫茗:“你怎么了?” 玉紫茗来之前就已经服毒了,她知道自己今日是活不了的,欣慰的是纳兰陵这个时候还会关心她。玉紫茗看上去很微弱,道:“皇上,边疆军事图我没有给慕容诩…你放心…它在我床下暗格子里…我给他的那一份是假的。” 听见了玉紫茗这句话,纳兰陵的心更疼了,原来玉紫茗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就连方才也是一样,她想保护他。 天娇这个时候冲另一旁直奔而来,她先是老远见到了顾惜昭,冲上来问道:“紫茗呢?”刚刚问完,目光一瞟,玉紫茗口中带血倒在纳兰陵的怀里。天娇顿时无主,问道:“顾惜昭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过不会杀紫茗的么?” “纳兰也不想杀她,她好像之前已经服毒了,去意已决!”顾惜昭答道。 天娇发疯似地给了顾惜昭一耳光:“顾惜昭,这下你满意了是吧,你明明答应我不会将这事告诉皇上的,可是今日一大早就偷偷告诉了他!你不是答应了我要给紫茗机会的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都是你害死紫茗的!” “天娇你冷静点,慕容诩已经连夜逃出京城了,玉紫茗根本没有想过要将真相告之纳兰,她是在死命维护慕容诩!”顾惜昭吼道。 “她维护慕容诩,难道她就在加害皇上么?要不是你这么逼她,她就不会死了,紫茗爱的是皇上,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天娇更是不心甘为玉紫茗说道。 “够了!”纳兰陵大喊一声,这才晃过神志,“都给住嘴,卓云你马上去请御医!” “遵命。”卓云点头立即跑走了。 “娇儿…娇儿…”玉紫茗微弱地喊着天娇的名字。 天娇赶紧迎上去,半跪在玉紫茗身边:“紫茗,我在,都是我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对不起。” “娇儿,你对紫茗的好…紫茗…会永远记在心里,只可惜不能报答了。”玉紫茗很费力地道,她一手捂着肚子,忍受着钻心的疼痛,一手紧紧被纳兰陵握在手心里。 “紫茗你不要在说话好么,御医马上就赶来你了,你不会死的。”天娇哭成了泪人,这个最好的朋友也快离她而去了么,是相帮她的,可是没有想到最后却成了逼她…… “紫茗,我没有想过要你死,你为什么要离开我,难道你忘记了与我约定好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在一起?”纳兰陵的泪水在眼眶里盘旋着,他对她只是怨怒,对她的爱却是一点没变。 “皇上,紫茗以后不能爱你了,紫茗不配…” “紫茗,都是我不好,太不大度,我一开始知道真相后就应该和你好好说,不应该这么对你的。”纳兰陵心中满是极度自责与伤心。 “紫茗本不…不奢求皇上的原谅,能够死在皇上怀里,紫茗无憾…”玉紫茗虽然很疼很疼,却嘴角一抹极致灿烂的笑容绽放。 玉紫茗漂亮的眸子瞬间失去了颜色,她看不见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她挣扎着最后的力气去抚摸纳兰陵的脸颊,却怎么也够不着。纳兰陵抓住她手轻轻覆盖自己的脸庞,不停呢喃着她的名字:“紫茗,紫茗。” “皇上…紫茗…从来没有…没有,真正恨过你…因为太爱。”以为自己会走得很平静,可是玉紫茗还是恐慌了,她再也看不见纳兰陵了,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再也……她接着又吐出几大口鲜血,手缓缓垂了下去。 “紫茗,紫茗,你醒醒,命令你不许死!”纳兰陵发现玉紫茗依旧没有知觉了,她痛苦的脸恢复了平静。 天娇泣不成声,玉紫茗就这样香消玉损了,无论纳兰陵怎么摇晃她,她一动不动,鼻息间也在没有呼吸。 “啊——”纳兰陵仰天长啸,心,早已碎成一片片,正在明媚的阳光下缓缓死去。鲜红血色在骨髓中幽幽燃烧,闪闪跳动着最凛冽的火焰,绝美而恐怖。冷与疼,传承了他的每一寸肌肤。 顾惜昭望着伤心欲绝的纳兰陵,长叹一口气,有的时候,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无争的眼神中有一丝牵挂的寂寞;俊郎的神采中有一种无畏的固执;倜傥的举止中有一抹浮云的淡泊;儒雅的表情中有一许沧桑的成熟,忻长的身形旁依靠一个清丽的女子……这便是顾惜昭的梦,只能是梦。 这个时候同在场的卓奕走上前,对纳兰陵道:“皇上,如今应该全力追捕慕容诩,今日清晨我已经调动人马往殷明王朝的方向追去,可是没有见到人。” “慕容诩!”纳兰陵盛怒不已,全身散发着可怕的杀气,他恨慕容诩,望着玉紫茗冰冷的尸体,发誓一定要他死! “皇上,不如就放慕容诩回殷明王朝,他回去仔细研究后就会发现自己拿到的军事图是假的,他一定不敢来犯我边境!”顾惜昭劝道。 “哼,就算他不开战,我也要整个殷明王朝陪葬!一个小小的王朝,我还从来没有放在眼里!传令下去,立即不留余力收捕慕容诩,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纳兰陵愤怒中握紧了拳头。 纳兰陵让天娇先把玉紫茗安顿到立即打造的水晶冰棺中,他亲自带兵去追杀慕容诩,誓死与他势不两立! 顾惜昭很为纳兰陵这样的情绪担忧,就一直跟在他身旁,以防不测。 慕容诩在途中听说了玉紫茗的死讯,亦是悲愤,便沿途设下埋伏,要杀纳兰陵。李莞劝道如今要立即逃回殷明王朝才算安全,不能分心其它。慕容诩失去理智不听李莞劝阻,抱着就算同归于尽也要纳兰陵的死的心,让一部分随兵沿路埋伏。 “王上,成大事者不可意气用事,我们有军事图在手,回到殷明王朝立即对中原开战,必胜!何必在乎一个纳兰陵的死活。”李莞道。 “挡我者死!”慕容诩猛吼一声,“纳兰陵必须死,我只要他死!”这个男人霸占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他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心里悲情到了极点。 纳兰陵与慕容诩这场战争是不会平息了,注定中原与殷明要展开最大规模的战争,任何人也阻止不了,他们对于彼此的恨意达到巅峰。 夜色浓浓,天地肃杀,骏马奔驰。 卓云怕途中有变,劝道:“皇上,现在天色已晚,我们继续追踪慕容诩,你先回去。” “不亲自砍了慕容诩的头,难消我心头之恨!谁要在拦我,我连他一块杀!”纳兰陵咆哮着,丝毫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谏言。 此刻两旁草丛中忽然有百箭射来,马队慌了阵脚,卓云忙喊道:“皇上,有埋伏,小心啊!” “慕容诩自身都难保,还敢放暗箭!”纳兰陵愤怒道。 “保护皇上!”卓奕大喊。 这些箭似乎主要是冲着纳兰陵来的,不过外面有两层侍卫的铁盾护驾,根本伤不到纳兰陵。纳兰陵却是冲动道:“还不都上前去杀了这些乱贼,不用管我!取慕容诩首级者重赏!” “皇上您是气糊涂了,冷静点。”卓云道。 纳兰陵咆哮着:“谁敢据守不攻,治谁死罪!把这些放箭贼子全部剿灭!” 卓奕见状,只好发令道:“一二三队跟着我迅速拿下敌方,四队留下保护皇上周全!” 这声令下,大部分侍卫们统统上前布阵,保护纳兰陵的人手就少了许多。顾惜昭持剑寸步不离守在纳兰陵身旁。 纳兰陵的骏马马腿被箭射中,烈马狂踢,将纳兰陵摔下了马。卓云怕烈马马蹄踩伤纳兰陵,立即跳上马背控制。 侍卫们被冷箭所伤不少,两只冷箭直直射向纳兰陵,顾惜昭急忙跳下马用剑挡住。顾惜昭一手将纳兰陵拉起,道:“小心。” “顾惜昭,你不用管我,快去杀了慕容诩,你要是杀了他,我封你为护国大将军,给你一辈子都用不完的荣华富贵!”纳兰陵像是着了魔似地发疯。 顾惜昭没有理会受了巨大刺激而神志不清的纳兰陵,卓云为了控制这匹受伤烈马也被冷箭射中了肩膀。顾惜昭眼看左右两方同时射来箭,纳兰陵还疯疯癫癫不知躲闪,担心其被乱箭所伤,顾惜昭索性将纳兰陵扑到在地,张开双手用身体覆盖到他身上。 卓奕等人终于将草丛中数百人全部剿灭,没有发现慕容诩。卓云前来扶起纳兰陵,却见顾惜昭背后中了两箭,忙为之止血包扎。 “卓云,你肩膀上的伤怎样?”卓奕问道。 “没事,哥,只是皮肉伤。不过顾兄弟的伤势比较严重,箭伤得深。”卓云道。 卓云在树下为顾惜昭粗略处理下伤口,顾惜昭满不在乎道:“死不了就成,我们江湖上打打杀杀,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惜昭,还疼么?”纳兰陵望着顾惜昭背后的伤势,一阵心疼,他是奋不顾身为了自己才受的重伤。 “皇上不用担心,没事的。”顾惜昭冲纳兰陵笑了笑,纳兰陵现在总算平静下来了。 53 知己离别恨 宫门外。 纳兰陵与顾惜朝二人相对而立。 “皇上,我知道茗妃的死对你打击很大,不要太伤心,保重。” 纳兰陵侧头瞪了一眼顾惜昭,听这语气他是不会留在他身边了:“你还是要走?” 顾惜昭无奈而笑:“皇上,我的心意你应该了解。” 纳兰陵心中对顾惜昭产生恨意,已经苦苦留过他了,他还是执意要走,剩下自己孤孤单单一人,为什么他会这么狠心!纳兰陵不甘心地说道:“顾惜昭,你脑子还不清醒么,只有跟着我才可以得势成龙!” “我知道。”顾惜昭语气漠然,当初的他为权力而浴血奋战,可是现在的他真的无心仕途。 纳兰陵见顾惜昭这样的反应,握紧了拳头,厉声喝道:“顾惜昭,如果我不放你走呢!” 顾惜昭见纳兰陵怒色显露,说道:“纳兰,我对你的心意你也应该明白,我曾经当你是知音,一辈子都会视你为友,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既为知己,怎可看不清对方心意?纳兰陵是害怕了孤独,多想顾惜昭能留在这里陪他,心生舍不得的情愫:“惜昭,就算是为了我,我们的情谊,留下来帮我好不好?”当年的顾惜昭没有留在纳兰陵身边,纳兰陵很清楚如今的他更不可能了,可是他还是不甘心,想要尽力。 纳兰陵是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用这样的语气恳求他,顾惜昭脸色惨白,他想帮纳兰陵,可是他帮不了。顾惜昭皱眉对纳兰陵说道:“皇上,顾惜昭心在庙堂,荣华富贵受之不起。” 纳兰陵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失去了玉紫茗,最心爱的女人,又与贺兰昕疏远了,而今重逢的顾惜昭也要离他而去,好想哭……每次在他最危难的时候,顾惜昭都对他不离不弃,以命相救,可是…… “皇上,你我相知相识,也应该了解我的性情,请你放我离去吧。”顾惜昭道。 “相识相知?”纳兰陵冷哼一声,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顾惜昭,你一介草莽,出身卑微,也妄想与我纳兰陵相识相知?” 纳兰陵不屑瞟顾惜昭一眼,目光涣散,要的是他的一句话,他偏偏不给。 “顾惜昭,你可知道拒绝我的下场是什么?连贺兰昕都不敢忤逆我的赐婚,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没有人可以拒绝我!”纳兰陵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挡我者死!如今我遇神杀神,遇佛*!既然我命中定数贵为王者,奈何我要拒绝?哼,覆灭生命,是那样轻而易举,充满情趣的事儿,就算是你不忠,我也要你死!” “当初你为了能扳倒太子而利用贺兰昕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这这种人。”顾惜昭冷冷一笑。精致到极至的面容,飘逸俊美,嘴角荡漾一抹弧线,“权力是你心中永恒的唯一。” “没错,所有人的命运捏在我的手上,没有人可以背叛我,懂么?”心碎,纳兰陵的外表硬撑起一份坚强。 “纳兰。”顾惜昭失色呼了一声,不想与他说话如此决绝,可是若不是如此,他就会抱有一丝期望。顾惜昭严肃了表情道:“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们的情谊想留下我,心里的真正打算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你只不过是想利用贺兰昕一样利用我罢了,我顾惜昭在你纳兰陵眼中从来什么都不是!就算我顾惜昭为你挡剑而死,你纳兰陵的心也如冰山禁锢,不会有一丝动容!” 顾惜昭的一语虽然言辞激烈,可是句句却说得真实,纳兰陵惊住了,自问自己真的变成了这样无情无义的冷酷帝王了么?留不住他,也杀不了他,纳兰陵深深叹了口气,罢了,放他走吧! “顾惜昭,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个伪君子!明明心怀野心,却偏要装着大度,从此以后,你不要在出现在我眼前,我怕脏了我的双眼!”纳兰陵的目光与语气之冷淡可以杀死任何人的心灵。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顾惜昭反问道,险些为纳兰陵这无情的话语而频临瘫痪,心有说不出的滋味。 纳兰陵脆弱中强撑住无情:“是!那就请顾惜昭永远离开我的视线,否则也可以一剑弄瞎了我眼,以免再让我的眼睛再受污染!” “我们以后连朋友都不是?”顾惜昭再问。 “你这样子,不就是宁可死在我纳兰陵手上,也不想和我为伍?!既然如此,我们之间还有何话可说?”纳兰陵的语气依旧果决。 顾惜昭笑了,仰头大笑,自己的心凉了,凉得彻彻底底!原来在他心中,自己居然充当这么一个可悲可笑的角色,到今时今日才最终明白,不能利用他,纳兰陵就宁可与他割袍断义,这就是所谓的情谊。 纳兰陵心意冷,已经不信任何人。受到了心爱女人最大的刺激,才会对顾惜昭的绝情心狠。失去理智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纳兰陵冷眼望着顾惜昭:“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 顾惜昭淡淡答道:“无话可说。”他的笑容开始僵硬,看错了他,本以为他们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却是只不过是在利益中勾心斗角。 “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纳兰陵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欲离去:顾惜昭,我这辈子唯一的知音,放你离开我,真的舍不得。可是无论是几年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不愿意让我们的情谊中掺杂利益因素,我又怎么忍心怪你?原谅我为自己留下的帝王尊严,所以我才会对你这么狠!这样对你也好,不用再为我的事而烦恼,打扰你浪迹天涯行侠仗义的美梦。 这一刻,纳兰陵脑中闪现出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他在人群中为他挡下刺客的冷箭。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他,想与他相知相识。不,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应该是去太师府不经意间听见了他的琴声,动人心魄。 就在纳兰陵转身的离开时候,而身后传来顾惜昭温柔的声音:“纳兰。” 纳兰陵止步,不回头便问道:“还有何指教?” 顾惜昭紧跟两步走到他身后,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说道:“纳兰,以后无论你遇上任何危险,我顾惜昭还会为你奋不顾身!” 纳兰陵猛然回头,直盯着顾惜昭:“你什么意思?” “一个人的谎言蒙蔽得了人一时,蒙蔽不了一世!”顾惜昭缓缓说道。在纳兰陵转身离去那一瞬间,顾惜昭忽然恍悟,他们是世间最难得的知己,无论他的演技多么高超,他的谎言怎么可能骗的了他! 纳兰陵心一震,本已渐渐死去的灵魂为顾惜昭这知心语再次复苏,在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一个人能够将他看得这般彻底!纳兰陵的另一手握住顾惜昭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灿烂一笑:“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两种感知的眼神相碰,是情愫的升华。 逆水踏行,人生总有价值让他们懂得珍惜机缘。没有焰火绚丽,亦不像鸟儿会迁徙,他只是想追寻一份锄强扶弱、不羁洒脱的自由。一身傲骨,一生恨。 曾经高山流水,他们拥有同样卓越的才华,却因王权而同样落寞。因此相遇而知心。 纳兰陵的嘴角笑意在涣散,逐渐冰冷的手缓缓离去,只留了一句:“可惜,而今道不同不相为谋。” “纳兰。” “惜昭,保重。” 顾惜昭抓不住他,他离他逐渐远去,是啊,上一刻他为心心相印而欢喜,这一刻却记起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纳兰,放下冷漠的面具,其实这个世界上有更多比权力值得让你珍惜的东西。我懂了,希望有一天你也会懂。”顾惜昭脸上再次绽放绝色微笑。 纳兰陵亦是露出那温暖人心的美丽笑容,对顾惜昭温和说道:“你我始终不是同路人,后会无期吧!” “得势成龙,锦衣玉袍,一直以来是我的心愿。胜负乃一场与对手的赌气,权力为一种不甘屈于人下的证明,是痴?是傻?亦或这就是抗争的代价,无从躲避? ” 第一次看见顾惜昭,纳兰陵是这样的感觉,如今他没有了那份叱咤风云的霸气,多了几分侠骨柔情,无论怎么样,只求他过得好。 权力欲望竟然在纳兰陵心中灰飞烟灭,假如有来世,纳兰陵愿意与顾惜昭在做一辈子的田园知己,再次在如霜世事中一起振起想飞的羽翼,天纵不佑,也莫相扰,请冷看一场不世出的角逐,欣赏一种音律才情的彻底绽放。从来是功名与白骨共浴,清风两袖的来,在归路的尽头,有人手提红色的灯笼于苍茫夜色依依相候,从此执手看山看海,鸾凰一曲到白头。 望着纳兰陵远去的身影,顾惜昭的笑容凝固到了这一刻,迟来的恩泽也许是一种残忍,在零落成泥前,以生命为代价,以一种最凄丽的方式迎接夜色降临。 纳兰陵在侍卫的拥护下,进了宫门,离去。 顾惜昭孤单的身影在日光的射影下尤为清晰。 55 公主的胁迫 午后,贺兰凡为避开纳兰素没有用午膳,小孟问起,也只是没有胃口。小孟便送了餐点到书房,贺兰凡点头示意感谢。 而后纳兰素气冲冲进了书房,一脚踢开房门,贺兰凡与小孟一愣。贺兰凡怕纳兰素口无遮拦将昨夜之事泄露,便让小孟先出去了。 小孟离开并关上书房门,纳兰素走到贺兰凡面前,笑道:“怎么,你也怕别人知道昨夜你和我之间有什么?” “嫂嫂,你究竟想要怎样?”贺兰凡问道,他没料到这个女人这么脸厚,干了苟且之事,他觉得无颜面对堂兄一家子,她竟然毫无悔意。 “还叫嫂嫂?我可是你贺兰凡的女人,你不觉得不该这样叫么?”纳兰素冷哼一声。 贺兰凡道:“等堂兄回来,我就向他请辞,离开秦英堂。” “你敢!你竟然想不对我负责!贺兰凡,我可是当朝公主,千金之躯,你不但不以为荣,反而一副受委屈的样子,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嫂嫂,如果你没有事情请先出去!” “如果想让这件事不被其他人知道,你就必须和我合作,答应我的条件!”纳兰素威胁道。 “什么条件?”贺兰凡想知道她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我们合谋杀了贺兰昕与天娇,到时候这秦英堂的主人不就是你我了?呵呵,你放心,单凭你一己之力自然不可能,不过有我这个公主帮你,一定可以马到功成。”纳兰素道,说着向贺兰凡靠近,身体贴近他。 贺兰凡面无表情地向后退了一步,纳兰素扑了个空险些跌倒,顿时恼怒不已:“贺兰凡,若你不与我合作,我就要将你侮辱我之事诏告天下,定是死罪!” “我贺兰凡做事问心无愧,堂兄对我极好,更是不能做出不仁不义之举,请嫂嫂自重。多行不义必自毙,终有报应。”贺兰凡面无惧色道。 “贺兰凡你还真不怕死,那你怕不怕连累你的家人?当真以为侮辱公主是小罪一桩?”纳兰素见这人软硬不吃,更是郁闷。 贺兰凡反击道:“素公主,你这样一闹也不怕被天下人所看轻?自毁清白之后,你认为堂兄还会尊重喜欢你么?堂兄爱得人只有天娇一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亦是。如果你觉得委屈,应该让他送你一纸休书。” “啪——”纳兰素狠狠甩给贺兰凡一个耳光,骂道:“臭男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我是你的女人,你就必须对我负责!”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天娇的声音:“凡弟是在书房是么?” 天娇从宫中回来了,贺兰凡与纳兰素顿时住了嘴,贺兰凡前去给天娇开门,递上一个友善的微笑:“嫂嫂。” “凡弟,这两天贺兰好像不在是吧。”天娇刚刚走进书房就傻了眼,纳兰素也在这屋子里,他们关上门究竟在做什么,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撞见他们这样了,心中随而起疑。 “看什么看,难道这书房你能进我就不能进?”纳兰素见天娇投来诧异的目光,火冒三丈。 贺兰凡借机转移话题道:“天娇嫂嫂,素嫂嫂也是来随便看看,你终于回来了,这几日宫中似乎发生了不少事,堂兄亦是思念你。” 天娇的直觉来说,贺兰凡是一个正人君子,不应该多疑的。她道:“呵呵,我也是来问问上次讨论那个办学堂、养老院以及孤儿院的事情做得怎样?” “嫂嫂放心,已经开工了,预计一些地方半年内就能建成,然后陆续再开一些分堂。”贺兰凡道。 “很好,凡弟对此事可是出了大力,天娇在此谢过了。” “难得嫂嫂心地善良,为贫困百姓谋福,贺兰凡心中对嫂嫂十分钦佩赞赏。”贺兰凡笑道。 “马屁精!”纳兰素听贺兰凡这话自然不爽,冷冷说了这个三个字,就大摇大摆出了书房。 天娇看出纳兰素与贺兰凡关系不太融洽,问道:“素儿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贺兰凡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思索片刻而后道,“嫂嫂,贺兰凡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来京城已经有了数月了,挺想念家乡和那儿的一些朋友,希望这次堂兄回来之后,我就回巴蜀去。”贺兰凡道,他实在不能在此面对纳兰素,面对贺兰昕。 “这个,凡弟是不喜欢这儿,还是我们哪里有怠慢?” “嫂嫂客气了,是我确实还是喜欢家乡的生活,觉得京城对我不合适。” “还是等贺兰回来再决定吧,我估计你堂兄是不会放你走的,他很喜欢你。”天娇笑道,“你要是想念那边,回去一趟再来京城也好。” 贺兰凡见天娇也不轻易答应,就只得点头先应付了。这两天天娇发现纳兰素与贺兰凡总是眼神怪怪的,但是又说不怪在哪里。纳兰素总是找茬,天娇开始还对她忍让,几次以后天娇就索性不加理睬,本来失去玉紫茗这个朋友,心情就不好,随便她如何折腾。 就这样过了三天,贺兰昕总算解决完分舵那边的事,回到秦英堂了。刚刚回来,贺兰凡就支支吾吾像是有话要对贺兰昕讲。 “堂兄。” “凡弟,怎么了,最近我不在秦英堂,听小孟说你处理得不错。”贺兰昕赏识的目光望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堂兄,我,我想离开京城,回巴蜀去。” “为什么?”贺兰昕眉头凝重。 “我觉得不适合京城舒适的日子,我还是喜欢在那边的感觉。”贺兰凡道。 “这可不好,以后你在京城的日子可长着呢,若是想回去我也不拦你,不过只是放你假回去玩玩而已。你就安心呆在这儿帮我,秦英堂可少不了你,呵呵。”贺兰昕没有把贺兰凡的话放在心上,“对了,你天娇嫂嫂怀孕了,我给她带来一些新鲜玩意,先去和她说说话。” 贺兰昕有几日没见过天娇了,贺兰凡也不好意思打扰,便点头离开了。 贺兰昕刚一走,纳兰素就出现在了贺兰凡的身旁,小声道:“贺兰凡,你胆子可真不小,真的敢走?丑话我可说在前头,你要是走了,我要了你的命!” 纳兰素如鬼魅一般缠着他,贺兰凡更是坚定了死也不能与她为伍的决心,贺兰凡道:“纳兰素,我死也不会如你所愿!” “你认为你斗得过我?”纳兰素阴沉着语气。 “即使是以卵击石,我也会跟你决斗到底!”贺兰昕义愤离开了。 “好你个贺兰凡,给你脸不要,那就不要怪我无情无义!”纳兰素一气之下决定去找贺兰昕,将那夜之事的责任全盘推卸给贺兰凡。 现在贺兰昕应该在天娇那儿,纳兰素便匆匆走去了,走到房门外,听见里面有愉快的笑声,纳兰素止住了步子,用手指沾了口水在纸窗户上捅了个小洞 纳兰素看见了贺兰昕满脸笑容的脸庞:“呵呵,好娇儿,别闹了,再挠我痒痒可要还手了哦。” “你敢!” “呵呵,不敢。”贺兰昕把天娇使劲抱入怀里,道,“好了好了,我有件事要给你说说。” “嗯?” “我想和你过只慕鸳鸯不慕仙的日子,将秦英堂交给凡弟,你看怎样?”贺兰昕道。 天娇眨了眨眼:“那我们以后去哪儿?” “恩,这个你说了算。我们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宝宝了,去过平静祥和的日子好不好?” “当然好了,我们远离这红尘纷争,可以开一家店铺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挺好啊!”天娇也憧憬着。 “那你是答应了?” “求之不得呢,你现在是秦英堂堂主,我表示压力很大。” “呵呵,好娇儿,那个时候就只有你和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纳兰素双眼瞪得大大的,天娇有了孩子了,他们想远走高飞就这样撇下她?贺兰昕从来没有对她尽过一点做丈夫的责任,竟然如此绝情!贺兰昕告诉天娇,他打算将秦英堂交给贺兰凡,与她远走高飞,两个人过三口之家! 纳兰素深受打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就算是玉石共焚也不能便宜了他们!纳兰素冷笑了,哼哼,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孩子怎么能生得下了!继而她脑中一片空白,一摇一晃离开了这个地方,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无论侍女环儿如何问应,她都没有半点反应。 屋内,贺兰昕皱了皱眉道:“娇儿,我们这一走了之,真有点放心不下素儿。虽然她的悲剧是她皇兄造成的,可是怎么说……” “嗯嗯,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纳兰素虽然刁蛮不过心地也不坏,我们这样做是对她太不公平了,那该怎么办?”天娇疑虑道。 贺兰昕抓起天娇的手,无奈叹了口气:“她怎么说是公主,没有我还会很好活下去的,我现在只能考虑你的幸福,不能在乎其她人的感受了。” 天娇将头轻轻依靠到贺兰昕的肩膀上,撒娇道:“就知道贺兰最好了。” 56 血沾裳 “我是公主,当朝公主!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每个人都可以羞辱我是不是?我现在连条狗都不如!”纳兰素瞪大瞳孔,满脸痛苦与狰狞,她抓乱了自己的头发,自己苦心算计这么多,到头来发现没有一点作用。高傲自负的纳兰素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还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纳兰陵,赵敏真,贺兰昕、天娇、还有那个恬不知耻的贺兰凡,他们一个一个都是凶手,把她推入了这万丈深渊! “他们都要抛弃我,我从来什么都不是!我什么都不是!”纳兰素自语着,她整个人像是发了疯一般,她不停在床上翻找着东西,环儿问道:“公主,您是在找什么?” “滚,别烦我!”纳兰素猛吼一声,接着翻找着,口中嘀咕,“我记得明明放在这儿,不是么,那一定在那儿!” 纳兰素也跑到梳妆镜前的抽屉里翻找,环儿被纳兰素的举动吓住了,忙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她好似神智失常了。 “找到了!”纳兰素笑脸盈盈道,环儿投目望去,看见是一把尖锐的匕首,吓得退了两步。 纳兰素拔出匕首,尖端对着自己,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到处都被人鄙视抛弃,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疼爱她,没有人在乎她,连最亲最近的人也只是在利用她。 “公主,小心伤着自己!”环儿怕纳兰素受伤,就走上前想夺了她手中的匕首。纳兰素顿时如惊弓之鸟叫了起来,死命拿着匕首捅向环儿。 一刀,两刀,三刀,血溅在纳兰素的脸上,她还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愈来愈兴奋地将匕首一次次插入环儿的身体中,还能听见她痛苦的呼救声。 院子里有人听见了环儿的凄惨叫声,以为是纳兰素又在鞭打小丫头,这是常常有的事情,也没有多心。 当纳兰素回过神来,环儿早已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她用脚踢了踢环儿的脸,没有反应,她笑了:“死了,呵呵,真好玩!” “啊——”纳兰素猛然醒悟到环儿惨死在了她的手上,这个宫女从小陪在她身边。“环儿,是我杀了你么,对不起,对不起!”纳兰素满眼泪水,自己身上全是鲜血。 纳兰素忽然又笑了:“你放心,我会为你报仇的,环儿,我马上去帮你报仇,别怕!”她赶紧换了一套衣裳,把匕首上的血擦干,都是天娇这个女人害得她杀了环儿,没错,都是她! 纳兰素把匕首藏在衣袖中,深深呼吸了两口气,就这样去了天娇的寝房。 听见有人敲门,天娇开了门,见纳兰素目光呆滞站在前面,天娇请她进了屋:“素儿,进来吧,我也正想去找你说说话。”虽然天娇也不喜欢纳兰素,不过总是觉得亏欠了她什么。 “天娇,听说你怀孕了是么?”纳兰素脸色惨白,冷冷问道。 “嗯。”天娇觉察到纳兰素看上去不对劲,触摸到她的手指,发现她手指冰凉。 纳兰素笑了,笑得恐怖,柔声道:“天娇,听说你要走了,离开秦英堂,我送你最后一程好不好?” “素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啊————”匕首满身鲜血落到了地上,随即传来一声长长而尖锐的惨叫声。 当贺兰昕赶到的时候,纳兰素已经没有了气息,屋子里有好多血,天娇衣袖上都是血,全身哆嗦着,对贺兰昕解释道:“我不想杀她的,可是她要杀我……我没有,我没有杀人!” 屋外围着站了很多秦英堂的仆人,贺兰昕立即让侍卫将刚刚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囚禁到一间房屋内。 小孟来报:“堂主,在素夫人的房中,我们发现了环儿的尸体。” “天娇,不要怕,有我在,你没有杀人,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你没有错!”贺兰昕将天娇抱在怀里。 “贺兰,救救我,我该怎么办?”天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中,夹杂着自责,恐惧,担忧。 贺兰凡这个时候也冲了进来,贺兰昕忙叫小孟指使他立即离开,他不想天娇受到任何惊吓。 “堂兄,你立即带天娇嫂嫂走,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秦英堂我会处理的!”贺兰凡忙道,这个时候他也只能为他们做这些了。 难得贺兰凡如此善解人意,贺兰昕感激地冲他点点头:“凡弟,多谢了。” “堂兄放心去吧,秦英堂交给我,不会让你失望!”贺兰凡道,其实贺兰昕在此前也暗示过贺兰凡很多次会将秦英堂交给他,只是贺兰凡故意装作听不懂而已,他不想肩负这么大的责任,想活得轻松一点。 贺兰昕扶起天娇,并将自己拇指上象征堂主之位的白玉扳指交到了贺兰凡手上,道:“以后秦英堂就是你的了,我必须立刻带天娇走!” “堂主,我去准备马车。”小孟急着去了,若是纳兰素之死被外界知道了,天娇就必死无疑了。 “娇儿,不要慌,你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有宝宝,要带着他一起去过我们的田园生活了。”贺兰昕安慰着,把她带进内房换了身衣裳。 贺兰昕怕途中有变,便让小孟去通知陆小风与花菀楼这两个值得信任的朋友相助。他与天娇先溜出了京城,约定在城外的老山峰上会合。 天已近黄昏,贺兰昕见天娇累了,上山恰好有一所破庙,两个人就进去休息,天娇总算平静了理智。 此时庙外传来脚步声,贺兰昕警惕着起身,是陆小风的声音:“贺兰、天娇?” “我们在里面。”贺兰昕应声,陆小风与花菀楼顺着他们留下的标记找到了这儿。 天娇的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见陆小风穿着捕快装进了庙,忙躲到贺兰昕身后:“陆捕头,你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呵呵,天娇别怕,我已经知道整件事的经过了。你放心,要杀你的是纳兰素,你这属于正当自卫,不小心杀了她而已。”陆小风安慰道。 “怎么说纳兰素也是公主,皇上一定会派人来追杀你们。”花菀楼道,“得想个办法脱身才是啊。” 陆小风眼珠一转:“要不然我们来个金蚕脱壳的法子。” “陆兄所言之意?” “造成贺兰昕与天娇死亡的假相。” “这倒是个好法子,不过要想让他们相信可还要一定的计谋啊。”花菀楼道。 “贺兰,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去引皇上的兵马来此,而后你们就假装葬身于这破庙的火海中,如何?”陆小风问道。 “贺兰自然是信得过陆捕头的,你与花公子多次相助贺兰,永远铭记于心,他日必报!”贺兰昕道。 “呵呵,我们要得不是报答,你好好照顾我们的天娇妹子就是行了。”陆小风道。 “事不宜迟,陆兄,我们还是尽快想出万全的法子。”花菀楼道。 天娇喃喃道:“陆大哥、花大哥,都是天娇不好,闯了大祸。”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娇儿你要振作精神逃过这一劫!”贺兰昕道。 陆小凤蹙眉对贺兰昕道:“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你说说,可否借一步说话。” “恩。”贺兰昕与陆小凤走到了一旁,花菀楼与天娇疑惑着陆小凤为何要避开他们。 陆小凤对贺兰昕道:“有的事已经过去很久本不该再提,可是我憋在心里难受,觉得应该告诉你。” “陆捕头请讲。” “还记得五年前你在京城遇刺一事么,那个时候我们最终查清是纳兰崇的手下下的毒手,而前段时间我惊异发现可能我们都中计了。”陆小凤道。 贺兰昕隐约感觉到陆小凤接下来要说什么了,道:“小风,你要说的我都明白,事情既然过去五年了我们也不该再提了。” “你懂?”陆小凤见贺兰昕镇定的样子,疑惑问道,难道他早就知道那个刺客其实是受纳兰陵指使的卓奕,为的就是扳倒纳兰崇。 “一切都是浮云了,我现在只想好好把握未来。那些事情不挑明甚好。”贺兰昕道。 “既然你心里明白我就不再提了。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谢了,陆兄弟!”陆小凤与贺兰昕相视而笑。 陆小风去宫中禀报了纳兰素的死讯,纳兰陵异常震惊,不禁心头一疼,素妹妹的不幸也是他一手造成的!陆小风道知道天娇与贺兰昕逃至何地,纳兰陵派卓云立即去秦英堂调查真相,而亲自率领人马去追捕天娇、贺兰昕这两个逃犯。 花菀楼事先已经带人来布置过庙堂,让整个庙子都浇了易燃的酒水。而且在破面前几米处埋上了一排烈性*。 当纳兰陵、陆小风、卓奕等人带兵马来到山腰之时,贺兰昕与天娇位于高点俯视下方。贺兰昕冲纳兰陵道:“皇上,你最好不要过来,这儿我们已经埋上了*,只要你再往前走两步,我就立即点燃引火线!” “贺兰昕!”纳兰陵握紧了拳头,没想到会与他走到这一步。 卓奕轻蔑道:“皇上,不要相信他的妖言惑众,他怎么可能埋上*,一点燃他也必死无疑啊!” 陆小风闻了闻,对卓奕道:“卓将军,确实有*的味道。” “贺兰昕你疯了,还不迷途知返,把天娇交出了!”纳兰陵吼道,就如上次对玉紫茗一样,他并没有心要他死的。 卓奕不耐烦道:“弓箭手准备!”离得这么远照应能射死他们! 陆小风见卓奕招来弓箭手,而且还拿出火焰球,只要带火的箭射过去,天娇与贺兰昕一定会被烧死的,忙道:“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皇上,下令吧!”卓奕道。 纳兰陵望了望贺兰昕,从小到大是一起互相扶助着走过来的,犹记得那一年,他七岁,向他伸出了手:“贺兰,以后我们便是朋友了。” 纳兰陵狠狠瞟了一眼卓奕:“你什么时候有资格在这儿讲话了?弓箭手退下!” “纳兰。”见纳兰陵命令弓箭手退下,贺兰昕心中忽然有了难言的情愫,他们之间的情谊不是那么浅…… “纳兰,虽然我们之间也有过不愉快的争执,可是你一直是我贺兰昕最好的朋友,教会了我许多,改变了我许多。我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只求能与天娇同生共死,希望你能够成全。”贺兰昕恳求道。 “贺兰昕,万事好商量,不要做傻事。”听这话像是诀别语,纳兰陵忙道。 57 那一剑的温柔 贺兰昕缓缓松开了与天娇紧握的手,遂抬手抽出身上的长剑,在瞬间挥手一剑向腹部扎去,顿时鲜血如喷泉涌出! 贺兰昕这一举动,太过突然,纳兰陵甚至没有相信眼前所看见的一切,皆只是愣愣地杵在那儿,天娇揽住贺兰昕摇摇欲坠的身体,猛唤了声:“贺兰。” “贺兰昕!”是纳兰陵撕心裂肺的嘶喊,他反应过来要冲上了前去,急忙被陆小风拦住:“皇上,那边有*,危险!” 也许,在看见贺兰昕刺穿自己身体的这个时候,纳兰陵的心跟着疼了,才知道贺兰昕在自己心中的位置。若说对顾惜昭的不舍有十分,那么对贺兰昕就是十一分,他们之间早已升华成是血溶于水的兄弟亲情。 “贺兰昕,没有我的允许,谁敢让你死!”纳兰陵的眼泪如同贺兰昕伤口的鲜血,汹涌着。这几日连续的重大打击已经让他彻底崩溃了,玉紫茗的死,顾惜昭的离去,还有妹妹,贺兰昕他们都这样离开他了,帝王是权力巅峰的唯一人,果真是最孤独寂寞的人! 贺兰昕面色惨白,却坦然一笑,声音虚弱:“纳兰,我会记得你,永远记得你的好,谢谢你这次能够成全我。临死前,我还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 “好,只要你说,我什么都答应!”纳兰陵脑中一片空白,身体不由控制,全靠左右陆小风、卓奕支撑着疲惫的身体。 “素公主的死绝对是个意外,希望纳兰不要迁怒秦英堂的任何人。” 两束目光坦诚相撞,纳兰陵望着贺兰昕依旧面若桃花的脸庞,卓尔不群的气度,不屈服的目光,不磨灭的微笑。他娇美清秀的面容,苍白得已无人色,楚楚动人的神态却扣人心弦。 “好,我答应你!” “纳兰,谢谢你曾经为我所做的一切…请你准许我与娇儿火葬于这山顶之峰!”贺兰昕唇轻轻张合,似乎用尽最后的力气。 “贺兰昕!——”纳兰陵的哀伤是痛到了骨子里,侵入骨髓,面对他的离去,束手无措,就如同眼睁睁望着玉紫茗死在怀里一样无力。 贺兰昕只是淡淡的微笑,绝色笑容中缓缓闭上了双目。 “贺兰,撑住了!”天娇心中留恋痛绝轻呼一声,双眸如一泓秋水般潋滟。 众人只见天娇手中火把点燃了*的引火线,纳兰陵等人眼前顿时乱炸一片,半晌之后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大火肆意的燃烧,随即吞噬了整个破庙,也吞噬了纳兰陵的心。 在前面一排*炸起之时,烟雾迷蒙,纳兰陵等人并看不见后面的情形。接着花菀楼与天娇已经扶着贺兰昕用最快的速度骑上骏马逃之夭夭了。这两匹马都是最快的千里骏马,否则他们可能逃不出着火海之中。 贺兰昕为了让大家确信他会死,才故意刺了自己那一剑。他们马不停蹄往南方赶去,打算先去圣域岛避避,等所有事平息了以后再考虑回到中原。 奔波了大半夜,他们在草丛中暂作歇息,主要是因为贺兰昕伤得不轻,怕他经不起这颠簸。 天娇替贺兰昕换伤口上的药,同时对花菀楼投去一撇感激的目光:“这次多亏花大哥与陆大哥,我与贺兰才有现在。” “天娇这样说就见外了,” “好像有马蹄声,是不是有人追来了?”花菀楼一侧头,仔细听着。 “怎么会这样,那该怎么办?”天娇急了。 花菀楼立即来扶贺兰昕,对天娇道:“这些人不知是何身份,不过安全起见你们快上马离开,我看看究竟,还可以拦住他们,为你们争取时间。” 天娇与贺兰昕骑上一匹马,天娇正要走又不放心地问了句:“花大哥不会有危险么?” “呵呵,不碍事,我又不是他们要追捕的人。”花菀楼道,“别犹豫了,赶紧走!” “那好,花大哥你自己保重,我带贺兰先走一步。”天娇说罢便骑马离去了。 “天娇、贺兰昕你们别跑,乖乖束手就擒!”只听后面有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花菀楼心一颤。 来者是洛青,她身后跟着几位阴魔派弟子。她是奉慕容诩之令来杀天娇与贺兰昕,慕容诩将玉紫茗的死以及刺杀纳兰陵计划失败的账统统算到了他们头上,于是雇洛青来杀了这二人泄恨。暗中调查出他们的行踪,洛青也意识到这个时候是杀了他们的最佳时机。 马蹄声停了,洛青望见花菀楼静静站在前方,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洛青!”花菀楼皱眉叫了声,还不确定是不是他。 洛青冷冷道了句:“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不,一定是你,青儿!”花菀楼肯定道,正是因为看不见只听得到,他才能够这么确定,如果他看得见也不会认为这个变了模样的女人还是同一个人。 他还记得她?当他叫出她名字的时候,她的内心已经不能平静了,她极力让自己冷酷着。 “你让开,要是不走,连你也杀!”洛青冲花菀楼咆哮道。 “为什么要追杀贺兰昕与天娇?” “不关你的事儿!” 花菀楼坚毅了表情对洛青道:“你要杀他们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允许你伤害他们!” “你!”洛青拿花菀楼一点办法也没有,她拔剑指着花菀楼,“花菀楼,你要是再不躲开,我就先杀了你!” 花菀楼的声音在颤抖:“来吧。” “你真以为我不敢,我与你可没有任何交情!”洛青冲花菀楼吼道,她不喜欢被人威胁,也自信从来没有人可以威胁得到她。 花菀楼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微微一笑。 “你找死!”洛青望见夜色中这个美丽的笑容更是心中不能平静了,她出剑很快,刺进了花菀楼的身体,不深,是洛青停手了。深红色的血液从剑锋上流过,洛青再也刺不下去了。 “青儿。”花菀楼轻呼一声,“终于又看见你了。” 洛青拼命佯装着的无情的脸就随着这一声“青儿”而有了动容。 “哼,你这个瞎子又看不见我!为什么要让我遇上你,花菀楼!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洛青的剑又深了两分,她想证明自己是可以下得了手杀他的,不会为这样的感情所束缚。 花菀楼感觉到很疼,心比伤口更疼,疼得晕厥了过去。 醒来后,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花菀楼感觉到有人在悉心为他包扎的伤口,花菀楼感受到她的气息,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芬芳,嘴角浮现一抹绝美笑容。 洛青见花菀楼在笑,生硬着语气问道:“受了伤还这么高兴?” “若不是这次伤在你手上,哪能劳烦得了你洛青圣主帮我疗伤。”花菀楼道,这次洛青放弃追杀天娇也只是为了他。 “行了,你的伤口我已经处理了,我走了。”洛青起身冷酷道,双眸却含情脉脉望着他,一步也迈不出去。 “你又要走?”花菀楼忙抓住洛青的手腕,不肯松开。 “花菀楼你还想怎样,你知不知道这次我没有杀得了天娇与贺兰昕为阴魔派损失了多少金子?”洛青抱怨道。 “呵呵,说说你损失了多少,我帮你补上还不行么?” “喂,别以为你们花家是全国首富,就可以这么在我面前显摆,我稀罕你的那点钱么?”洛青不乐意道。 “好好好,你不稀罕,是我非要贴给你的行么?” “喂,花瞎子,别显得这么牵强好不好?遇上你,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洛青叹了口气,遇上这个男人起,她无论做什么事都没有做成过。 “好了,青儿,若是因为我而让你损失了什么,以后都补偿给你,好不好?”花菀楼温柔道。 花菀楼的温柔没有哪个女人能挡得住,洛青的心如清水般柔,呢喃道:“我以为你早就忘记我了。” “不会的,我一直记着,死也不会忘记。”花菀楼语气虽柔,却透着不可置疑的味道。 …… 金灿灿的大堂殿上,纳兰陵高坐龙椅,神情疲惫。昨晚梦中他脑中都是玉紫茗的影子,她在冲他笑,芳华绝代。 “皇上,至今没有找到贺兰昕与天娇的尸体,我有预感他们可能还没死!”卓奕道,是巴不得贺兰昕死无葬身之地,就是看不惯他! 卓云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哥,皇上近日忙着筹划大事,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来打扰皇上?” “卓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朝堂堂皇室公主的死不是大事?缉拿凶手刻不容缓!”卓奕道。 “天娇与贺兰昕不都葬身凤凰山峰上的大火中了么?况且秦英堂的管家以及在场的仆人不都已经审讯过了,素公主的死天娇虽然有责,可她只是自卫。” 卓奕瞪了瞪这个吃里扒外的弟弟,居然帮贺兰昕说话,气得没话说:“……” “你们俩闭嘴!”纳兰陵眼神冷似宝剑,出其不意便射过来,“素儿的死已经查得很清楚了,我也亲眼看见天娇与贺兰昕葬身火海中!” 纳兰陵忽感身心疲惫,终于连贺兰昕也离他而去了,内心有了一丝不忍,便是有意放马,遂暗自叹气,说道:“你们退下,我也累了。” “哎…皇上。”卓奕似乎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并不甘心。 “是非对错我自然看得清,用不着他人来教!”纳兰陵狠狠白了一眼卓奕,卓奕见皇上龙颜发怒,遂也不敢多言了。 一处思,两处愁。 镜中花,水中月,再美再好,也不过是虚无之道。 58 黑色生死恋 一张霸气冷酷的脸从黑暗中出现,冷漠的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呵呵,远道是客啊,慕容诩王上,找我有何吩咐?”一个妖媚的声音响起,这个女人画着浓妆,带着黑色面纱,双眸的眼线如鬼魅般吓人。 “帮我做一件事,我给你很多金银。”慕容诩道。 “呵呵,没问题,不过我做事是有前提的,诩王上应该明白,映月不能离开灵蛇岛。” “嗯,我会把他们带来,让你在这个黑暗的山洞里解决掉他们!” “好啊好啊,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惹怒帅哥诩王上,映月帮你弄死他们!” 慕容诩嘴角绽放诡异的微笑,道:“鬼仙子办事,我放心!”要不是这些人多管闲事,玉紫茗不会死,他也不会输,这一次仇恨之火在他胸中剧烈燃烧着,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过人家也有个条件,希望诩王上能够答应。” “你说。” “我要一个人来灵蛇岛。” “谁?” “聂铭夜!”黄映月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目光变得更加狰狞可怕。 …… 圣域岛,顾惜朝收到了莫名飞鸽送来的一封书信,上面确实是天娇的字迹,说她在灵蛇岛遇上了危险,请他速去相助。 顾惜朝收到信件后立即给聂铭夜与江赁枫看,聂铭夜的脸色瞬间变成铁青色。 “灵蛇岛是什么地方?”顾惜朝疑惑问道,“我们不是与天娇约定了来圣域岛游玩么,她怎么回去灵蛇岛?” “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过那个地方住着鬼仙子,一位相貌极丑却武功顶级的女人,她是岛的守护者,永远不会离开那儿。”江赁枫道,“而且这个鬼仙子有的时候会帮人做事,只要愿意出高价。” 顾惜朝顺而问聂铭夜:“聂大哥可知道这个地方?” “……”聂铭夜没有说话,顾惜朝与江赁枫都感觉到了异常,他的瞳孔在放大,脸色看着很可怕。 江赁枫指尖触及到聂铭夜的手,感觉如霜冰凉,疑惑问道:“聂大哥,你怎么了,认识那个鬼仙子?” “她叫黄映月,十年前是一位绝色美人,而后被蛊毒所侵蚀,身上皮肤尽毁,终日藏在黑暗中,不见日光。”聂铭夜沉声道。 “啊?聂大哥好像对她很熟。”顾惜朝一惊。 聂铭夜叹了口气,在顾惜朝与江赁枫的再三催促下才讲出了关于黄映月的来历。 “十年前的她貌美如花,不过却为人心狠手辣,极为变态,见不得比她美丽的女人。有一次,沿海一带的地区发生了瘟疫,我带着圣域岛的师兄弟们奉师令去灵蛇岛采药医人,其中有一人是我的小师妹,亦是我的爱人。 小师妹聪明可人,美貌无双,与我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到了灵蛇岛,我们遇上了这个地方的守护者黄映月与她师父。灵蛇岛有不少奇珍异草,都是名贵药材,可她们师徒不许我们动灵蛇岛的东西。这师徒都性子古怪,但是武功到达巅峰之极。我与黄映月交手过,当时我俩武功几乎不分伯仲,不过她是女子,我让着她,所以败在了她手上。 而后黄映月来找我,自称对我一见钟情,答应帮我劝服她师父让我们采药,条件是要我娶她为妻。瘟疫蔓延,刻不容缓,为了救人之事,我便答应了她。可是黄映月的师父怎么也不愿意让我们采药,最后黄映月为了帮我,就瞒着她师父带我们摘了不少宝草。 我虽对黄映月心怀感激之情,可是却只对小师妹倾心。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承诺过她也不能负她,只好忍痛对小师妹说出真相。小师妹知道这一切后伤心极了,竟然找黄映月说清楚,幸好我及时出现,否则小师妹当即死在黄映月手上。 我们采完珍贵药材,便急着回去救人,黄映月执意要跟我走,我承诺她,等沿海瘟疫之事平息,我就回灵蛇岛接她走。三个月之后,我再次回到灵蛇岛,准备实践我的诺言,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黄映月的师父为了阻止她离开灵蛇岛,给她下了蛊毒,令她全身肌肤开始溃烂、容颜被毁。 她的使命就是一辈子守护灵蛇岛,和她师父一样。但是她只想和我在一起,我知道她是为了我才有了这样的后果,并没有嫌弃她的容貌,打算悄悄带她离开灵蛇岛,回圣域岛医治蛊毒。本来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最令我始料不及的是小师妹偷偷跟着我也去了灵蛇岛,她怕我真的会与黄映月在一起。 黄映月知道小师妹是我的最爱,并且又美貌绝伦,心生嫉妒杀死了小师妹……” 聂铭夜淡淡讲述了这么多话,可是他的眼中闪烁着泪光,顾惜朝与江赁枫没有插嘴,两个人只是默默听着。聂铭夜说到这儿再也说不出话了,喉咙像是被卡住了。 “然后我带着小师妹的尸体离开了灵蛇岛,也在没有见过她。”聂铭夜道,“也许是我害了这两个女人。” “聂大哥……”顾惜朝没想到聂铭夜还有这么痛苦的回忆。 聂铭夜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我们现在就去灵蛇岛,否则天娇可能有危险。” “为什么?”顾惜朝不解问道。 聂铭夜道:“黄映月现在专门替人杀人,而且她仇视天底下任何一对有情人,最恨的就是男人口中的承诺。” 江赁枫道:“说来这事也不能怪聂大哥吧,是她自己太在乎容颜,因为嫉妒害死了你的小师妹。” “现在的她内心十分变态,贺兰昕与天娇去了灵蛇岛一定会有危险,所以天娇才好写信来求助。我们马上出去去灵蛇岛!” “好!”顾惜朝忙答道,生怕天娇会有危险。 夜,似乎到了极致的静,每呼吸一次都可以感觉到窒息的压抑。贺兰昕一手紧握天娇的玉手,另手紧握手中剑。天娇道:“好奇怪啊,我们明明告诉船夫送我们去圣域岛的,可是这里一盘荒芜寂静一点也不像顾惜朝口中的圣域岛啊。” 贺兰昕淡淡一笑:“我们先看看,天快黑了,总不会一个岛上一个人都没有吧。” 天娇幽望贺兰昕的甜美笑容,眼眶一阵湿热,她紧握住贺兰昕的手,不肯松开。她相信,从这一刻起只有两个相爱的人。 天娇清澈动人的双眸,不留一丝杂念:“贺兰,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生死不离!” “好娇儿。”贺兰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安详与满足,抛开一切负担,只有他与她。 星光淡淡,不知是夜里太过安静,还是贺兰昕太过紧张,他感觉到一种带着杀戮血腥的气息:“小心,有杀气!” 贺兰昕握紧了天娇的手,加快了些脚步。天娇迷惑道:“难道这里真的不是圣域岛,那会是什么地方啊?” “那边好像有脚步声。”贺兰昕望去,天娇亦是投去目光,似乎有三个人影。 “走,过去看看。”天娇道,相向而行,近了,看清了来者。 原来没有走错,看见他们就放宽心了,天娇惊喜叫出了声:“惜朝!还有江大哥、聂大哥!” 这声“惜朝”总让贺兰昕听着感觉不爽,他也冲他们露出了笑容。 顾惜朝飞步走到天娇面前,凝视着她道:“天娇,你没事儿吧。” “啊?”天娇冷不防顾惜朝一见面就冒了这样一句,转而对聂铭夜道,“聂大哥,你们圣域岛怎么这样地势诡秘啊。” “这儿不是圣域岛,是灵蛇岛,难道你们不知道?”聂铭夜道。 江赁枫道:“天娇,两天前不是你自己写信给小顾,然后让我们来救助你们的?” “啊,没有啊。”天娇委屈道,“究竟什么意思?” 贺兰昕解释道:“到了海口,我们给船家说了来圣域岛,然后就来到了这里,接着就遇上你们了。” 聂铭夜叹了口气,道:“会不会是有人设下诡计,引我们来了这儿?” “对,一定是这样。”顾惜朝道,“如果只是害天娇,不该引我们都到这里,肯定是与我们都有过节,究竟是谁?” “到现在我还是完全不明白,也就是说这儿不是圣域岛,是有人引我们到了这个鬼地方?”天娇疑惑道。 顾惜朝伸出食指点了点天娇的额头:“你丫不是很聪明嘛,现在这么反应这么慢,不会怀孕了人就变笨了吧。” “喂。”贺兰昕冲顾惜朝喊了一声,示意他不要碰天娇,顾惜朝白了一眼贺兰昕,不给予理会。 “这一切你们知道是什么回事儿,这儿刚刚说了是什么岛来着?”天娇问道。 聂铭夜便将此事来弄去脉大概讲述了一遍,告之他们要小心灵蛇岛的鬼仙子——黄映月。 突然,冰冷的寒光闪动,夜空中掠过一声鸟的嘶声。呼啸而过的风声,一支泛着冷光的翎剑直直的向天娇射来。顾惜朝挽紧了她的腰,一个侧身,箭从他们的眼前的划过。 箭刚刚掠过她的轻柔的发丝,天娇的心蹦蹦的跳着,清新的体味传入了顾惜朝的鼻息,忍不住闭上眼睛多沉醉一下,天娇的手也不由抱紧了顾惜朝,他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天娇,有我在,不要怕。”顾惜朝语气温柔。 “嗯。”天娇抬起头,对他点头微笑。 “娇儿没事就好。”贺兰昕一手将天娇扯回自己怀中。 聂铭夜警觉的看了看四周,并无异常,目光开始向翎剑射来的方向看去。他对江赁枫道:“那边有人,我们去追。” “好。”江赁枫便与聂铭夜一同往那个方向奔驰而去。 “我们要不要也去帮忙?”天娇见状道。 “你呀,是越帮越忙,乖乖留在这里就好。”顾惜朝道。 正在这时,有脚步声,寂静的黑夜中,这“咚咚”的声音让人将全身警线提起。好强的杀气,在飘絮中身影逐渐清晰,黑夜似乎是因他而更恐惧神秘以及压抑,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 “你是谁?”贺兰昕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色面纱,面纱后似乎有一抹阴深的笑意,她的冰冷的声音如同凛冽的冷风:“我是谁,呵呵,两位帅哥不知道么?” “她会不会就是黄映月?”顾惜朝蹙眉对另二人道。 “看上去很像。”天娇回应,接着大声对来者问道,“你有什么意图?” “咦,我可不喜欢看见女人,只喜欢看帅哥,呵呵。”黄映月对天娇道。 天娇道:“我又不需要你喜欢,只要有帅哥喜欢我就行了,嘿嘿。” 黄映月冷哼一声,随即化成一道虚影,就此不见。 贺兰昕将天娇推到身后,而后拔出长剑,顾惜朝亦是拔剑待战。 “我们不是她的对手,你带天娇先走。”顾惜朝冲贺兰昕道,说罢迎上去与黑影交手,惊愕的倒退三步,左手紧紧按住小腹,鲜血透过指尖,缓缓的涌出。黑影出剑太快,顾惜朝被刺中一剑,想来他就算与两个贺兰昕一同上也不见得打得过她。 “娇儿小心。”贺兰昕说罢便也持剑刺向黑影。 “惜朝,你受伤了。”天娇小跑到顾惜朝面前,顾惜朝缓缓的回头,苍白的脸上透着一丝淡然,缓缓的摇了摇头,随即拔直腰身,冰冷的眼睛缓缓的闭上。 “啊,贺兰!”贺兰昕被黑影连续击中几掌,虚无间,妖邪的气息更加的浓烈。顾惜朝依旧没有睁眼,嘴角微微的抽动了两下,而后猛然再次奔向黑影。 “你们最大的错误,是不自量力!”黑影轻易挡下来顾惜朝的剑。 “丑女,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顾惜朝只是冷笑。 天娇半跪在地上,扶着受伤要昏睡过去的贺兰昕:“贺兰,你怎么样?你可不能死啊,醒醒!” 顾惜朝眨眼间出剑,黄映月没有多余的动作,任凭他的剑在手中挥闪,顾惜朝的剑根本不能与之匹敌,直接被折断,他整个人也后跌吐血。他们的实力相差太过悬殊。 “惜朝!贺兰,你快醒醒。”天娇见他们一个一个倒下去却无能为力。 “我没事儿,天娇。”贺兰昕勉强睁开眼,露出笑容,“别害怕,有我在。” 在一片血红的黑暗中,世间万物已经濒临疯狂。黄映月一步一步走近他们,她的目光锁定天娇。 天娇双手离开贺兰昕的手臂,颤抖着站在前面,发现黑衣女子的目标是自己,不能连累了贺兰昕和顾惜朝!他们已经尽力最大的力量保护她,打不过这个女人,不能让他们白白搭上性命,她鼓起勇气对黄映月道:“你想抓的人是我吧。” “哟,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就是不喜欢女人,呵呵。” “你是冲我来的,放过他们,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要我命也可以。” “天娇,你这个白痴,说什么呢?滚回来!”贺兰昕发忍住疼痛怒吼道,这还是他平时第一次这么凶悍地对待天娇。 “是不是觉得他太吵了?”黄映月冲上去一掌再次打在贺兰昕身上,他就这样吐血昏过去了。 “贺兰!”天娇害怕极了,要奔到他面前,被黄映月抓住,说道,“放心,他还没死,跟我走吧。” 天娇要被黄映月带走,微弱的顾惜朝用最后的力气拉住黄映月的裙角,黄映月瞟了一眼顾惜朝,笑道:“呵呵,差点忘了你,长这么帅杀了太可惜,不如陪我吧。” 黄映月的劲儿还真不小,她将顾惜朝打晕,一同掳走了。 过了很久,聂铭夜与江赁枫回到这里,发现贺兰昕重伤倒在地上,江赁枫道:“果真是中了调虎离山计。天娇与顾惜朝不见踪影。” 聂铭夜扶起贺兰昕,道:“我给他疗伤,等他醒了,我们再去他们。” “好。”江赁枫点头道。 漆黑一片的山洞中,黄映月长袖一挥,石壁上一排的红烛被点亮。 弱弱的烛光更显恐怖,天娇扫视周围,全是怪异石像,模仿吊死鬼、木乃伊等。天娇死死盯着黄映月,她脚下是昏迷中的顾惜朝,天娇担忧叫道:“惜朝,惜朝!”可怕的地方没有别人,她必须坚强。 “哟,自己性命不保,还有闲情担心旧情人,呵呵,得感激我让你们又可以在一起了吧。”黄映月邪恶笑着。 “他怎么样?” “不会死的,不过估计伤得也不比你的贺兰昕轻。”黄映月走近天娇,天娇想反抗,却被她控制得死死的,她被黄映月绑住了双手,嘴也被白布封住。 “你太吵了,呵呵,这样总算会安静点,我还有其他事儿要做。”黄映月回头遇上天娇的目光,一阵愤恨:“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听见没有?” 天娇不堪受辱,双眸中更散射恨意死死瞪着她,对于这个女人没有半分好感,怕她会伤害顾惜朝。黄映月直接甩去一个巴掌,天娇被闪倒在地上。 “叫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你不懂么?贱人!在我这儿不必装得楚楚动人,等会还有真正的好戏上演!” 另一边,贺兰昕已经醒过来了,聂铭夜让他靠着一棵大树休息。贺兰昕心乱如麻,不知道黄映月带走天娇是为何, 她会不会很危险。 江赁枫见贺兰昕这样,道:“现在不是担心天娇的时候,你先好好歇着,有了力气才能救天娇。” 贺兰昕点点头,聂铭夜冲他问道:“你确定是黄映月带走了天娇与顾惜朝?” “我与顾惜朝一直死力抵抗黄映月,后来我被她打晕了,而后就是你们来救了我。” 江赁枫皱眉道:“这个女人带走他们做什么,果真做事很变态。天娇与顾惜朝在她手上太让人不放心了。” 贺兰昕听了江赁枫这话更急了,想到天娇有危险就坐立难安,道:“坐以待毙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快点去找他们吧。” 正在这个时候,一支带纸条的飞镖飞来,聂铭夜接住了它,打开上面的纸条。 “写着什么?”贺兰昕心急问道。 “顾惜朝在悬沐崖,一个时辰内不去,他必死。”聂铭夜道。 “那天娇呢?” “纸条上没有提到。” 江赁枫道:“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要相信这个?” “黄映月心狠手辣,我们必须得去一趟。” “可是那个什么悬沐崖在哪儿啊?” “我知道。贺兰昕,你先在这儿养伤,我与江赁枫去一趟。”聂铭夜道。 江赁枫担忧问道:“会不会又是她的诡计?” “贺兰昕,我们走了,如果有什么问题,你一定留下标记通知我们。”聂铭夜道,“无论如何,顾惜朝有危险,必须去!” “好的,我懂了。”贺兰昕道。 果然聂铭夜与江赁枫刚走不久,黄映月就来了,冲贺兰昕一笑:“帅哥你醒了,呵呵。” “天娇在哪儿,不准动她!”贺兰昕用力一吼, “哼哼,这么凶做嘛,想救你的女人么,我可以满足你,只要你愿意和我做个交易。”黄映月道。 贺兰昕站起身来,忍住身上伤痛,问道:“黄映月,你想要什么交易?” “呵呵,帅哥你是贺兰昕吧,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是聂铭夜告诉我的。” “呵呵,原来是他。那个家伙真是讨厌,天天惦记着人家,就把人家的名字四处流芳。”黄映月故作娇声说道,心一颤,聂铭夜也来到了灵蛇岛,呵呵,一切都可以有个了解了,他终于来了。 “废话少说,需要我做什么?” “是帅哥就好说啊,有人给了我很多很多钱,说只需要证明你和那个丫头的爱很脆弱就可以了。我跟那个人一样,很讨厌相爱的人,所以就想你们两个人能够阴阳相隔。呵呵,不过我也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让你们俩再续缘分,只要你跟我走,进了那个山洞然后办事又令我很满意,我就答应你,怎么样?” “很好,一言为定!”贺兰昕语气坚决。 “先别答应这么爽快,我可得提醒你,也许你会付出生命作为代价的哦。呵呵,所不定会死无全尸!”黄映月的语气妖媚得寒入骨髓。 “乐意奉陪。”贺兰昕嘴角稍稍扬起,显示其至死不渝的决心。 黄映月眼中的怒火在燃烧,为什么,有这样一个男人愿意为那个女人牺牲?好呗,正好这两个人还是聂铭夜的朋友,就让他们做一对苦命鸳鸯! “进来吧!”黄映月飘逸地步伐像似在飞,将他带到一个山洞前,从洞口望里面很黑暗,很吓人的黑暗。 贺兰昕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山洞中,洞内古怪的声音“吱吱吱”令他毛骨悚然。天娇在这儿等他,他的内心不断提醒自己。 黄映月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人影,突然贺兰昕发现周围有好些红色的眼睛再空中盯着自己,那是什么?一对红色眼睛冲来,贺兰昕立即拔剑,剑锋一寒,红血溅袍,贺兰昕反应到,是吸血蝙蝠! 接二连三的蝙蝠发起了攻击,贺兰昕挥剑抵挡,可是迎面扑来的蝙蝠越来越多!红色的眼珠,张大的血口,饿极了的吸血鬼争先恐后一拥而上。 贺兰昕凝聚灵力,死命对博,却愈来愈感觉到力不从心,砍了一地尸体,蝙蝠的数量却是有增无减! “啊!”背后仿佛被红牙死死咬住,贺兰昕也没有闲暇去管这个了,“一定要撑住,天娇在等我。”这个声音一直在他心中呼唤。 “啊!”左肩又是一阵剧痛,小腿处也流血不止。这些吸血鬼可不能把自己的血抽干了啊!那他就直接死在这儿了! “哈哈哈,帅哥就这么死翘翘了,真让人痛心啊。”黄映月的声音回荡在蝙蝠洞中。 几处身上的疼痛侵入心脾,蝙蝠之毒也在血液中蔓延,眼前恶寒蝙蝠更加嚣张,也许真的不行了,天娇怎么办?此刻脑中想到的是她清澈动人的双眸,不留一丝杂念:“贺兰,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生死不离!” “我不能死,也不会死!”贺兰昕大吼一声!剑光一闪,光芒夺目,贺兰昕体内一种封印的力量膨胀了出来。而衣裳里掉出一样东西——夜明珠!这是白妤绾送给他的庇佑物,在黑暗的山洞中发出耀眼白光,而蝙蝠似乎适应不了这白光,纷纷避开。 贺兰昕立即拾起夜明珠,蝙蝠怕光,他一面拿住夜明珠不停往前跑着,一面不停挥剑乱砍,杀出一条路,贺兰昕额上的汗滴不止下落,原来这个洞中隐匿着成数以百计的吸血鬼! 贺兰昕满身伤痕,极度疼痛。幸亏有这夜明珠,不过被蝙蝠咬伤,怕也是中了蝙蝠之毒。 贺兰昕撕破外衫,简单包扎了伤口,持剑撑地,休息了片刻,这次多亏了夜明珠救了他。好在他活了下来,贺兰昕舒了口气,继续前行。 前方出现黑衣黄映月妖魅身影儿,她坐在黑色软垫上,面前是一排燃烧着的红烛:“呵呵,贺兰昕,你还活着。” “天娇在哪儿?” “帅哥,你激动什么?看你遍体鳞伤,我深感心疼啊,不如你静静坐下来听回答我的问题。”黄映月嘴角一抹得意的笑容。她挥手,示意他坐到对面红色软垫上。 贺兰昕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与之相持而坐,闭目养神,他心中暗知黄映月有可能使用攻心计,静心不被其蛊惑是现在必须做到的。 一派肃杀之气,烛光很平静。 黄映月的提问开始了:“天娇对你很重要?” “是的。” “你爱她吗?” “永世的唯一。” “呵呵,你这话是在撒谎,男人变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儿,甜言蜜语也是男人的惯常好戏。” “你可以这样认为,保留自己的观点。” “天娇爱你吗?” “我相信是的。” “傻瓜,呵呵,你真的很好骗。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与顾惜朝之间的关系很非同寻常?” “我不怀疑!” “你能拥有天娇是因为你的身世比顾惜朝优越,顾惜朝才是第一个走入天娇内心的男人。不要欺骗自己了,你难道每次看他们相望的眼神不觉得有端倪么?呵呵,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过你,在你之前,他们相爱过!那也我抓住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那个……你懂的。” 贺兰昕索眉,烛火向着贺兰昕燃烧着,呼呼作响。黄映月瞥了一眼烛火,心知他神智意乱。 黄映月脸上的笑意更是显露无疑:“贺兰昕,难道你没有怀疑过,天娇心里有别的男人,而且和那个男人发生过关系。” 烛光的火焰更盛,黄映月明白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不能忍受妻子与其他男人暧昧的,贺兰昕当然很清楚前夜顾惜朝与天娇一起失踪,而且……还清晰记得有一天晚上就在自己身边,梦中的天娇叫出了“顾惜朝”的名字! 黄映月放肆地笑着,仿佛笑给贺兰昕听,还有什么能比这样更令贺兰昕死心? “贺兰昕,你是一个可悲的男人,为了虚假的爱情而付出了生命。今天我会让你知道,你所想守护的爱情是多么的低贱!” 贺兰昕口中吐出红血,急火攻心。 “我想要其死的人,是活不过天亮的。你将会看见自己生命的终结,今晚你必须死!呵呵,你的心已经在一点点死亡,你的人也会随之而死亡!” “为什么要由你来决定我的生死?可笑,爱我的人不是天娇,难道会是你这个老女人?”贺兰昕居然恢复了平静,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烛火已经偏向了黄映月,黄映月惊异大叫着:“为什么会这样?” 贺兰昕自若答道:“我没有理由选择相信你这种人,而去猜忌天娇对我的爱。如果我真是这样的男人,我也根本不配得到天娇的爱。” “你!” “为了一个老妖婆几句话,我就去死,我的生命是不是太廉价了?而且就算死也要在天娇身边吧。死在你的面前,太不心甘了!” “放肆!”黄映月狠声道,又接着露出笑意:“好呗,算你幸运,不过你终究逃不出这里!天娇就在那边,你可以走过去,但是不要怨我没有提醒你,去了以后所得到的痛苦会有多么出乎意料。我保证,你那时候会恨不得就死在这儿的!呵呵。” “借你吉言了。呵呵,我是不会想和你死在一起的!” 贺兰昕缓缓起身,忍住身体上的痛灼,身体几乎趋于麻木,原来极度的疼痛会失去原有的知觉,还是第一次有幸尝试这样的感觉,贺兰昕自我安慰着。麻木的肢体几乎不听使唤,僵硬地迈开腿,往黄映月刚刚所指的方向步步前行。 “天娇,等我。”贺兰昕的内心呼喊着。 刚刚能够支撑他反败为胜的,只是爱。瞬间,使得他相信爱人之间一定要信任,猜忌只是爱的阻隔,也是走向死亡的始端! 来到了一个有各种怪异恐怖石像的地方,接着石壁上一排微弱的烛光才有得一点视线。 贺兰昕一眼便望见了她身边那铁笼子里锁着天娇。见到满面憔悴、脸色苍白的天娇,贺兰昕心疼激动地换了声:“天娇!” “贺兰昕,救我!”天娇双手抓住栏杆,大呼一声。 “天娇,别害怕,我来了。”贺兰昕假装很轻松的样子,艰难地打开步子走向她。 “贺兰昕,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果真如此!”天娇满脸希望的笑意。 贺兰昕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怪异,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的感觉,他想尽快带着天娇离开!走近了,贺兰昕举起手中剑,凝聚身上最后的全部力量。 “天娇,退到后面去,我用剑砸开铁笼!”贺兰昕说道。 天娇点点头,而后退至。 “砰!”锁被劈开了,贺兰昕内心澎湃,上前抓住天娇的手。 “贺兰!”天娇扑进他的怀里,而贺兰昕此时已经没有了力量,身子瘫痪下倾,天娇蹲下,双手抱住他。 “呵呵,你们即使相见了,也终究逃不出去!”黄映月的身影出现。 “老姐姐,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不累吗?”贺兰昕显得很虚弱,他的目光移至天娇脸上,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要怕,我会救你出去的!” “呵呵,你有什么方法救她出去?天娇,你现在愿意相信一个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的男人会保护你出去?” “黄映月,你究竟想怎样?”天娇大呼一声。 “呵呵,天娇,如果你愿意杀了贺兰昕,我可以放你出去。这样你还可以跟着你的老情人顾惜朝一起快活。” “你休想!” “别这么急着拒绝我,呵呵。”黄映月一挥黑丝,给天娇前面的地上甩了一把匕首。黄映月笑着:“用匕首插入贺兰昕的心,我保证放你走,这个交易不错吧。” “哼,老妖婆,你又在使用离间计,有用吗?”贺兰昕奄奄一息,但是极力微笑。 “他和白妤绾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哦,瞧瞧,那颗夜明珠子还是白妤绾的护身符,人家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一直留着呢。” 天娇愣愣望着贺兰昕,贺兰昕拿出夜明珠,道:“这个只是她临走前送给我的礼物,说带着身上能保护我平安,希望我能够不要辜负一个朋友的心意。” “天娇,你还在犹豫什么,还舍不得?杀了他可以换得你的自由。”黄映月胜券在握的语气望着天娇。 “可是我以前问过你夜明珠是哪儿来的,你却骗了我。”天娇轻声道。 “天娇,相信我……”贺兰昕的话还未有说完,匕首已经向他的心脏刺去,天娇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贺兰昕抓住她的手腕,一脸愕然望着她,似乎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局,她当真不信他?匕首刺得并不深,因为贺兰昕及时抓住了她的手。 “很好。”黄映月的笑声有增无减,“贺兰昕,你现在知道,你的爱情有多么低廉了吗?呵呵。” 血不止顺着匕首所刺的伤口流淌,一袭白衣血染红。疼,没有比此刻更疼的一刻,他甚至希望在此刻之前就已经死了! 贺兰昕眼中闪烁着泪花,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极限,他的喉咙几乎卡住说不出半个字,是心痛还是绝望?为爱而生,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宿命,注定了他也要为爱而死! 他想再看看心爱的女人,可是他的视线在模糊,怎么也看不清。 泪掉了下来,融入血红之中。 贺兰昕拔出匕首,反而深深刺进了天娇的咽喉。 “贺兰昕,你做什么?!”是黄映月诧异的声音。 天娇眼睛睁得大大,就这样被一剑封喉。 “贺兰昕,你疯了?”黄映月看着天娇的尸体大叫起来。 “她不是天娇。”贺兰昕嘴角向上扬起。 “你在说什么?” “黄映月,这个人不是天娇,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是你的手下,来装成天娇的模样令我死心的吧。只要我心不死,就一定救出天娇!”贺兰昕眼神一寒,“天娇在哪儿?” “砰!”黄映月朝一堵墙打去一掌,墙坍塌了,烟灰之后,贺兰昕看到了立在前方的天娇。 天娇被绳索捆绑着,白布捂住了嘴,贺兰昕一拐一瘸走过去,为天娇松绑。天娇眼眶中的泪水忍不住往外流,知道他受了很重的伤,刚刚一切她都听得到! “天娇,我的天娇!”贺兰昕倒在了天娇的怀里。他就知道,天娇是不会杀他的,那个人一定是假的! “贺兰,刚刚我吓坏了,以为你会死。” “不会的,我们都会好好活着。” 黄映月微微一笑:“你们不要柔情相对了,还是想想怎么能够活着逃出去吧。呵呵。否则,你们将会在这儿做一对苦命鸳鸯!” 天娇轻声道:“谢谢你,贺兰,这么奋不顾身来救我。” “傻瓜,说什么呐?”贺兰昕的声音充满柔情。 “我们会死在这儿么?”天娇现在却一点不惧死亡了,因为能陪在他身边。 “无论结局怎样,我愿意一生一世保护你,给你幸福。” 如果下一刻就预示着他们生命终结,此刻他们相偎依在一起,同生共死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两人脸上没有一丝畏惧,闪烁着平静祥和的微笑。 “黄映月,你真正想做个了断的人应该是我,何必为难其他人。” 黄映月脸上的笑容凝固了,这是聂铭夜冷峻的声音:“你恨的人是我,放了他们吧。” 聂铭夜从远处的黑暗中走来,身后跟着江赁枫与顾惜朝。聂铭夜对他们二人轻声道:“带贺兰昕与天娇离开这儿,这里由我来解决。” 江赁枫背起贺兰昕,顾惜朝扶着天娇,四人要离去,黄映月射出黑丝,想缠住他们,黑丝被聂铭夜用剑刺断。 黄映月目光定格在聂铭夜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恨意:“聂铭夜,终于又能见到你了,呵呵,比起以前来你长得更帅了。” “黄映月,你的痛苦我有责任,可是更重要的是你一直自己不放过自己,这又是何苦?”聂铭夜淡然道。 “你对不起我,是你抛弃了我!”黄映月情绪十分激动,“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回来找过我,要不是把你这些朋友弄到我灵蛇岛来,我看你还真不屑多看我一眼!”黄映月抚摸着自己的脸庞,“也是啊,这张脸早在十年前就见不得人了。” “当年若不是你狠心杀死我小师妹,我也不会弃你而去。是你自己嫉妒心作祟,落入魔道不可自拔。”聂铭夜道,“现在的你,说什么都再也没用了,你已经回不来头了。” “所以你很想杀我,为天下除恶是吧。”黄映月冲聂铭夜咆哮道,“若不是爱上了你,我也不会疯狂地变成这个样子!” 在血光最盛处横刀立马,心惊欲碎的力量,斩出命运中雷霆暴雨的气象……没有一个尊卑贵贱逃得开欲望,没有一段儿女私情不被无情勘破。 “聂铭夜,今天我就要你死!”黄映月曾清脆的声音变得粗鲁,曾经的她不能忍受一张那样的脸美丽的偎依在聂铭夜怀中,何况是他的最爱!他说的没错,是嫉妒的火种在蔓延,她也毁了自己。 “黄映月,你自信打得过我?” “聂铭夜,这些年来我处心积虑修炼的法术是专门牵制你的!”黄映月的人生仿佛只为这个男人而活,而他从来没有爱过他,所以她才这么怨恨。十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是,那惊鸿一瞥,使得她情窦初开,他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男人,爱上了她这一辈子就无法忘记。 黄映月愤恨望着他,遇上他是束缚还是诅咒,没有人能够破解! 聂铭夜不想再做无谓的争执,右手伸出,手中持有一柄利剑,利剑泛着耀眼白光,凝聚着他的力量。剑被他甩了出去,瞬间攻击向黄映月,散发出来的庞大剑气,正不断的吞噬着周围一切有可能被利用的先天能量! 飞剑闪动起耀眼的寒芒,疾速旋转,那完美的轨迹,出现了诡异的神力。剑尖飞驰向黄映月,黄映月持剑用力抵挡,她布置好防御抵挡那水泄不通的剑罡,此刻却也出现了几处细微的裂痕,幸好那几处裂痕中一闪而过重新愈合! 剑连同力量球一同被一声巨雷湮,地震山摇,山洞中的石头纷纷落下,仿佛要坍塌了。 “就算死,我也要你陪葬!”黄映月发疯似地咆哮。 “映月,对不起了。”聂铭夜依旧语气平静,飞剑回到了他手上。 …… 整个山脉在摇动,山外,不停有落石下坠,“这是怎么回事?”江赁枫惊呼。 顾惜朝忙道:“不好,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附近,这座山快要倒了!” “聂大哥还在里面,那他怎么办?”天娇吓懵了。 江赁枫与顾惜朝互相递了个眼神,江赁枫道:“我们必须撤离!”说罢,江赁枫背着贺兰昕奔命往前跑,而顾惜朝也是拖着天娇逃离。 “聂大哥…..”天娇回头,望着山洞倒塌,模糊了双眼。 他们都知道,没有能力再回去了,否则所有人都会死!差不多到了安全的地方,江赁枫把贺兰昕匆匆放到地上,欲往山洞方向跑去。 顾惜朝死死拉住江赁枫的胳膊,低声道:“已经来不及了,山洞口被完全堵塞了!” 天娇扶着贺兰昕,对江赁枫道:“江大哥,不能去了!” 江赁枫心凉了,跪在地上,重重拳击大地,恨自己太没用。 众人皆陷入了绝望之时,忽然天娇欢喜的声音响起:“快看啊,是聂大哥!” 三个男人同时眺望前方,见聂铭夜抱着黄映月飞奔过来,山石还在不断倒塌着,江赁枫立即冲上去接应。 “聂铭夜果然是一个可以创造奇迹的男人!”贺兰昕感叹道。 聂铭夜冲过来松了口气,刚刚好险,在山洞被封口的最后一刻逃了出来。江赁枫望着他怀中的黄映月奄奄一息,头部好像是受了重伤,流血不止。 “她刚刚被落石砸住了。”聂铭夜解释着,迅速撕下衣衫上一块布想帮她包扎,可是伤口太大,流血不止。 黄映月微弱问了一句:“你…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别说了,映月,振作点!”聂铭夜温柔地鼓励道。 “呵呵,我快死了,你也算是解脱了。聂铭夜,你该高兴了,这个世界上最恨你的女人马上要死了。”她笑了,最恨他也最爱他,所有心思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 “有的时候真不知道女人的爱究竟值不值得,太爱了也会变得可怕。”天娇望着黄映月, 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如果女人的生命只是为一个男人而活,真的会很疯狂,也感受不到世界另一端的美好。 贺兰昕握住天娇的手,虽然身体的伤很痛,却微笑道:“遇上了对的人,就不会是错了。” “你可以吻我么?”这是黄映月最后的心愿吧,狰狞的双目也不止流出了泪水。 聂铭夜没有犹豫给了她这个最后温柔而甜蜜的吻,她杀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也落得这样的下场,聂铭夜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谁的错。 错,错,错。落,落,落。 59 幽静小筑~大结局 山林间的幽静小筑失去了往日的平静,清泉石上流,落叶空中舞,鸟鸣悠扬,竹节傲然,盈盈的一湖碧波,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光.。 一缕幽魄 ,翩若惊鸿 ,寻觅你往生的执念 。一句承诺 ,天荒地老 ,追逐炽妄之恋。 “灯花鸾凤迎,笙歌喜鹊惊。璧夜连理枝,紫陌双玉明。”衣着大红喜服的楚留湘欣喜念着这花菀楼相赠的祝福诗,道,“花兄就是才华横溢,比陆小风那副平庸的对联好上不知千百倍啊,哈哈哈。” 陆小风不客气地拍了下楚留湘的头,道:“楚耗子你得瑟什么,你的新娘子挺着一个大肚子都快生了,你还现在非要成亲,真搞不懂想什么。” “不要弄乱我的发型!”楚留湘惊叫起来,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好不容易打扮得这么英俊潇洒,还被陆小风嫉妒得要死,“就是要在这个小东西出生前与蓉蓉成婚啊,这个都不懂!” 花菀楼摇了摇头,道:“陆兄,今日是楚兄的好日子,你就让着他点,不要破坏了气氛。” “小花这话我可不爱听,你这个样子可是会助纣为虐的哦。”陆小风笑嘻嘻道,拍了拍旁边欧阳云日的肩膀,“你说是吧,欧阳。” 欧阳云日笑道:“小风,我觉得今日还是给楚大神留点面子,毕竟人家娶媳妇不容易。” “公道自在人心,看看吧,连欧阳与小花都不帮你。”楚留湘得意洋洋道。 “你们四对一,有点太那个了吧。”陆小风哭丧着脸道。 “楚大哥,恭喜恭喜啊。”还没看见人进门,就听见天娇的声音。 楚留湘迎了上去,只见贺兰昕扶着与郭蓉蓉同样大着肚子的天娇走进门来,两人亦是满面容光。楚留湘道:“哈哈,娇儿来了,快快,来坐下,别闪了腰。” 天娇坐在一个舒适的靠椅上,笑道:“新娘子呢?我今日可是主婚人耶,怎么没见到蓉蓉?” “歆雨与玉晴正在新房为她梳妆。天娇啊,这个主婚人是非要当的,可不是我们愿意让你来的。”楚留湘答道。 “咦,我可是一片好心耶,真是好心没好报。既然她们都在新房,那我也去看看。”天娇道,“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可以在这儿好好聊聊。” 贺兰昕担忧道:“娇儿你小心点,慢点。” “哎呀,贺兰真是麻烦,别管我了。”天娇笑盈盈走去了新房,这个贺兰昕什么都好,就是过分小心,现在感觉太不自由了。 待天娇走后,楚留湘溜到贺兰昕身边,轻声道:“贺兰,媳妇不能这么宠着,以后太娇惯了,吃亏的是自己,可别怪兄弟我没提醒你。” “呵呵,要是不宠着天娇,她也会像你家蓉蓉那样两天找你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更累心。”贺兰昕笑道。 楚留湘嘀咕着:“斗斗嘴才有情趣么,要不天天死气沉沉多无趣。” “贺兰你离楚耗子远点,要不然像你这样的绝世好男人都会被他带坏的。”陆小风把贺兰昕拉到一边。 “我说小风,我们可是同路货色耶,你不觉得在诋毁我的时候也是在贬低你自己?”楚留湘郁闷道。 欧阳云日像是在看笑话笑开了花,对花菀楼道:“哈哈哈,听这俩人说话就是搞笑,神捕与盗神一遇上准不会和平相处。” “欧阳你这可不好,也幸灾乐祸了点吧。”花菀楼道,“楚耗子与陆小猫就是天生的自封才俊,自恋至极。” “论相貌,我看他们也比不上我啊,真是搞不懂,同是杰出的男人,为何更优秀的我就这样低调?”贺兰昕接了一句,为了配合大家活跃气氛。 其余四人同是鄙视地白了一眼贺兰昕,这话亏他也说得出口。 新房内,这几个女人也是谈笑风生中。 西门歆雨嘟嘴晃头道:“好羡慕天娇与蓉蓉啊,你们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还怀了小宝宝,真好。” 孙玉晴正在为郭蓉蓉画柳眉,郭蓉蓉眉头紧皱道:“可别,那个死人楚留湘别提有多讨厌了,和他在一起简直是找罪受!” “哎哟!”郭蓉蓉双手捂着肚子,又被这个小耗子踢了,好疼。 “咦,小心点,蓉蓉。”孙玉晴忙帮她揉揉。 “怀着的这个孩子和他爹一样讨厌,老是欺负我!”郭蓉蓉叉腰怒道,望了望微笑着的天娇,道,“还是娇儿好,你的宝宝似乎温顺多了。” “还好。”天娇笑了笑,“蓉蓉你还是赶紧了,似乎都快到吉时了。” 郭蓉蓉点头道:“对啊,不然待会儿又得跟楚耗子闹翻。” “你别动,马上就能好。”孙玉晴画好了眉,放下眉笔又拿起一盒胭脂。 喜堂上,楚留湘等待着西门歆雨扶着走来的郭蓉蓉。 郭蓉蓉蒙着大红色薄纱,看得出虽然比以前胖了些许,不过更显丰腴之美,眉似远黛,眼若秋水,樱桃小口,莺咛燕啭,灿艳如玫,清莹水眸之间自有一份俏美。郭蓉蓉走到楚留湘身旁,楚留湘左手轻轻握住她的右手。 天娇走上高堂,对陆小风道:“新郎陆小风,你是否愿意娶郭蓉蓉为妻,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她,直到离开世界?” 楚留湘傻了傻眼,所有人都没料到天娇会冒出这样一句话,郭蓉蓉使劲捏捏楚留湘的耳朵,吼道:“还不快点说——我愿意?” “我愿意。好痛,蓉蓉放手啊,发型弄乱了!”楚留湘杯具叫唤着。 郭蓉蓉放开了手,等着天娇继续问道:“新娘郭蓉蓉,你是否愿意嫁楚留湘为妻,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於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郭蓉蓉灿烂笑了。 “蓉蓉,今日的你是最美最美的。”楚留湘冲郭蓉蓉柔情一笑,四周的朋友们都鼓掌送去祝福。 望着眼前这一对新人互相拉着对方的手,含情脉脉望着彼此,我的心情是澎湃着。我与贺兰昕温柔的目光也不期而遇,感觉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想每个有心爱男子陪在身边的女人都会有这样满足欣慰的感觉。 这只是偏幽小筑,喜房没有在珠光辉映中,一切从简。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容光绝代,肌肤胜雪,犹如莹玉塑成般的美人。我也没有穿着一身缀有明珠的宫绢罗衣。那种在珠光宝气中,更显得绰约有如仙子,面上的笑容是如此明亮焕发的女人始终不可能是我。可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贺兰昕爱的人就是我! 心颤容动,想着念着,一切宛然如初,触手可及,人生是个苍凉的手势,短的是生命,长的是磨难。任何一份爱必须经得起磨难的考验才会长久,也才会更有意义。我的视眸里没有风情,只是恪守着自己对爱的准则,一任自己心神悸动颤栗。 我们的缘分就是天意,当他拉起我的手,我问他:“娶我好不好?”这个男人已经在我心中扎根扎底,再也无法忘却了。 生与死,爱与恨,聚与散……过去的种种此刻历历在目,梦的深处,盛夏的蔷薇却在记忆里依然妖娆粉红地盛开……蔷薇的颜色,只是一种温暖…… 难为水,是爱太深,而不能;曾为水,是爱太苦,而不甘。 那片清新宁静的旷野上的小草屋就是我们的家,简陋却温馨,仿佛一棵葱郁茂盛的绿树舒展着苍翠的枝干,安谧恬然接受瑞日流岚的濯洗。这样的心情,与之相谋的一定是和风晓畅,万里睛空。炎樱的那枚蛱蝶在无垠坦荡的原野翩跹,尘封已久苍凉的岁月渐次拉开,还是那样的温馨依旧,相爱的目光还可无数次重叠相融交汇。 春暖花开,暗香浮动。快乐与忧伤,牵怀与幽怨,我愿他你相互依存相互关联……生命与爱情的内核,本是相牵相携,穷极一生呵。景由心生,执意让灵魂沐浴在着流利婉转的鸟鸣与沁人心脾的芬芳。流畅与芳华,是我千丝万缕的想念作密密麻麻的诠释与呵爱! 穿越来了这个世界,我是幸运的,有丈夫,有女儿,有安详。 花丛中,有孩子的哭声,贺兰昕抱着女婴显得生疏:“娇儿,怎么办,紫如一直在哭,我怎么哄她也不听话,会不会是饿了?” “你那僵硬的抱得紫如不舒服,她当然会哭了,真是服了你了。”天娇很不乐意地走来将紫如抱住哄着,“乖女儿,不要哭哦,你爹真是没出息,连你都哄不好。” “好好好,你在家乖乖哄女儿,我得去山下我们的小酒肆了,要不紫如的新衣裳钱可没有了。”贺兰昕道。 “去呗去呗,这儿蚊子可真多啊,回来记得买点檀香,你是知道我和女儿的血型最遭蚊子喜欢了。”天娇推着贺兰昕快走。 “一提到我去赚钱,你就很兴奋呀。”贺兰昕委屈道。 “对啊对啊,赚钱养老婆女儿你应该感到很荣幸,不要这副态度,看了闹心。” “知道啦,也不让我消停会儿,走了。” “嗯嗯,快去快回啊,晚上还有女儿的脏尿布等着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