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怨》 1 割地,送人 《诗经,邶风,绿衣》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梁国皇帝身旁的大太监刘公公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金灿灿的圣旨交到眼前跪在地上的贵妇人手中。 贵妇人口中念着感激圣恩,接过了圣旨。 同样跪在她身旁的两个年少妇人起身搀扶起自家婆婆,这贵妇人眉眼看着也就中年人年纪,但是,身体却孱弱的很,走路都要让人搀扶。 “长公主,陛下最近得了一株千年人参。他特意让老奴带过来,说是给长公主炖补身子。”刘公公微微低下身子,一脸卑微地说道。 刚刚他是代表这大梁国的皇帝,自然是趾高气扬。 此刻,圣旨已经宣读完毕,他就是一个皇家的奴才。在皇帝敬重的皇姐面前,他一个奴才自然是要弯着腰说话的。 “多谢皇上还惦念着我。长凤在这个谢过隆恩了!”说着贵妇人弯了弯腰,算是对远在皇宫里的弟弟行了个礼。 老太监连忙上前搀扶贵妇人,“这次国公爷大败洪国,割了他们三座城池。陛下甚是开怀。 陛下说了,等到这个年关,国公爷回京述职,就不用再回边关了。 二公子骁勇大将军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不妨把徐家军交到二公子的手里。 国公爷这辈子为了大梁国抛头颅洒热血,现在边境安泰了,国公爷也该回京颐养天年了。” 长公主梁长凤直到此刻才真正露出来一丝笑容。 她的徐善就要回来了,再也不用去边关,她也不用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娘亲!皇帝舅舅又颁了什么旨意,又给了什么赏赐呀?”一个如珠如玉般的声音在大堂门口响起。 众人回头看去,一个长身如玉的小公子正一脸春风地站在大堂门口。 可能是跑的快了,额头微微沁出些细汗,更让这仿若桃李的玉面娇艳欲滴。 刘公公这种在宫里见惯了美人的老太监都不自觉地晃了晃神,“小侯爷还是一如既往地神清俊朗呀!” 这也是个金贵人儿。 徐多水,长公主跟国公爷徐善的小儿子,自打出生就被皇帝亲封为忠义候。京城贵胄都会称他一声:小侯爷。 当今皇上崇文弃武,虽然是正统嫡出的皇太子,但是,在先皇驾崩的时候,却被二皇子武王带兵逼宫。 当时,还是皇太子的皇上手里无人可用,是怀着身孕的长公主振臂一挥,率领自己的亲卫和一队徐家的子弟兵进宫勤王护驾。 长公主以一届女流愣是坚守皇宫三天三夜,直到外界勤王进队进京,剿灭了武王的叛变。 那三天刘公公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皇宫内外到处都是血迹,是残肢断臂。 侍卫死光了就太监内侍拿起刀剑,太监死绝了宫女们手提刀剑顶上。 长公主挺着七个月的孕肚,手持钢刀,衣不结甲,坚守在皇上的身旁。这一战就是三天。 武王在皇宫中踢了跌板,他以为不堪一击的宫中侍卫却用血和生命坚持了整整三天。 最后,武王因为兵败自刎在皇宫殿前。 但是,长公主虽然坚持到了勤王部队的到来,却也因为多日的殚精竭虑而动了胎气。 长公主是穿着铠甲生下的徐多水。 当时刘公公就在一旁,早产的徐家三公子就像一只被拨了皮的小猫一般,血糊糊的看着只有巴掌大。 皇宫中到处都是血腥味,徐多水被皇帝匆忙脱下来的内袍包裹在其中,连哭声都小的可怜,断断续续的。 皇帝当时抱着刚刚出生的小外甥,直接亲封为候。出生就是忠义候的小不点一晃眼就这么大了。 “原来是刘公公来了。 舅舅又赏了什么好东西呀?对了,我前几天得了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晚上放在书房里可亮堂了。 一会儿刘公公帮我带回去给皇帝舅舅吧。 这样他晚上批奏折也不会太费眼睛。”青葱少年一脸纯真地说道。 看着这样的俊美少年,任何人都会心生柔软,就连刘公公这种在深宫中练就出来铜心铁肺的人,也不自觉地心生暖意。 “老奴在这替皇上谢过小侯爷了。 这次老奴主要是来传旨的。 国公爷和二少爷打败洪国,洪国割了三座城池给咱们不说,还要把他们的二皇子送来梁京当质子。 皇上打算把这个洪国质子安排在国公府软禁。”刘公公笑眯眯地回道。 “二皇子?没听说过。 洪国出名的不就是他们皇后生的大皇子洪傲明吗?怎么不把他送来当质子呢?”青葱少年不经心地的问道。 “据说洪国大皇子生了重病,不能远行,所以才换了这个深入简出的二皇子的。 听说这二皇子的母亲才被洪王封了贵妃。 过来当质子,身份上也是可以的。”刘公公耐心的解释道。 “切!我看就是洪王舍不得自家大儿子来当质子,所以才会抓个不知道哪个生的二儿子来充数。 既然舍不得儿子,莫不如多割几座城池,这样不就不用送儿子过来了。”徐多水不屑地说道。 “小侯爷所言甚是。 不过陛下也是为了扬我国威,才同意让洪国二皇子来当质子的。”刘公公回道。 “皇帝舅舅就是心软。 要是我呀,我就直接打到洪国的都城。把洪王老儿的脑袋砍下来。 这样就又不用割地,也不用送质子了。一了百了了,多好!”粉雕玉琢的小公子仿佛十分满意自己的好主意,径自拍着手笑了起来。 “多水!说什么浑话! 陛下宠你,不代表你就可以口无遮拦。 刘公公这是自己人,说说倒是没什么。若是被那有心人听了去,编排陛下那可是杀头的罪名。”长公主大声呵斥道。 刘公公笑眯眯地弯腰对长公主行礼道,“承蒙长公主看得起老奴。 小侯爷心直口快,一心一意为皇上解忧。皇上就算是听到了,也只会赞一句:小侯爷勇猛有加。 自是不会责怪小侯爷的。” 徐多水对着自家的公主娘亲做了个鬼脸,又对刘公公拱了拱手。 “这小子无法无天还不就是陛下宠的。 将来真怕他惹下天大的祸事,到时候,后悔莫及。”长公主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自己拼了性命生下来的小儿子。因为自打生下徐多水后,长公主的身体亏损的列害,有两三年的时光都是缠绵病榻,下不得床。 所以,徐多水自小几乎是在宫里长大,皇帝宠着,让这小子越发的无法无天,骄纵异常。 “小侯爷聪颖好学,就是少年人心性,不免有些跳脱。 他这性子陛下也是极喜欢的。 长公主放心,小侯爷的本性还是好的,陛下自是知道的。 好了,老奴就不打扰长公主休息了,这就回宫去了。”刘公公笑着开解道。 众人都毕恭毕敬地送刘公公离开了国公府。 “娘亲,你看我给你找来了什么宝贝! 你看这象牙球,里面镂空雕了十二层呢!你瞧瞧喜不喜欢?”刘公公一走,徐多水就献宝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只莹白的象牙球举到长公主的面前。 晶莹洁白,雕工精美的象牙球跟少年粉嫩剔透的面庞相应成辉。 长公主就算是想要责备自家小儿子口无遮拦,看到一脸孺慕深情的小儿子,也张不开训斥的口了。 徐国公和长公主育三子,大儿子贵为兵部尚书,二儿子被皇帝亲封骁勇大将军,跟徐老国公一起镇守边关。 而这小儿子就是眼前的忠义候,自打出生脑袋上就顶着侯爷的光环。被皇帝陛下,还有他两个哥哥,宠着,护着长大。 长公主微微叹了口气。 罢了,她作为母亲始终是亏欠了这孩子,刚生下来差点就没命了,后来她也没有精力亲自教养他。 只要这孩子不叛国投敌,他哥哥们和那皇帝舅舅自然会护他周全。 “多水,这次陛下把洪国二皇子放在咱们国公府软禁,是信任咱们。 你哥哥们都有事做,不得空,你就去接一接那二皇子吧。 记住,对人家客气一些。虽然人家是战败国的质子,但毕竟也是皇子,不可做失礼的事,知道吗!”长公主接过雕琢精美的象牙球说道。 “一个质子还要接呀? 好吧,好吧!我去接还不成吗!您可别再瞪我了。 娘亲,你看这象牙球里套着十二层呢!我敢说,连舅舅的宝库里都没有这样的宝贝。 你看,雕的多精细。。。”徐多水凑到自家娘亲的跟前摆弄着那象牙球说道。 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豪华的马车里,一个眼若寒星,面如玉盘的青年静静地坐在车里。 随着马车轻微的摇晃,青年可能是坐的累了,松懈下来绷紧的身体。 一旁的侍女连忙扶住青年,在青年的耳边低声说道,“二皇子,已经出了边关,大皇子的人都已经撤走了。” 这青年就是代替洪国大皇子来梁国做质子的二皇子洪清远。 洪清远在洪国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生母是个地方小官的女儿,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 他自己在洪国的皇宫中也一直是个透明人,如果不是这次洪国需要一个可以充当质子的皇子,说不定洪王都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 收藏,留评有红包掉落 爱你们呦 514 2 初遇 洪清远终于松懈了下来,一轻松下来,反而觉得喉头发痒。推开侍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那侍女皱了皱眉头,连忙帮洪清远递上茶水。 抓起茶水猛灌了两口的青年才终于平复下来喉咙间的麻痒。 “二皇子,大皇子到底给你下的是什么药?怎么总是咳嗽不止?要不要找人把这毒解了?”侍女一脸心痛地问道。 “不必! 本就不是什么立马要命的毒药,只是咳嗽起来难受些罢了。 吃了他的药,娘亲独自在宫里也能好过一些。 再说,梁国皇帝看到我这么个病秧子皇子,也能放心些不是。”洪清远面带嘲讽地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交给你的事,你都办好了吗?”洪清远打断了侍女的话,眉眼变得凌厉起来。 “属下都已经办妥了。 探子也都派出去了。 就算二皇子在梁国,洪国的一举一动也逃不过您的眼睛。 还有蒙古可汗那边也已经联系上了。一切尽在二皇子的掌握中。”侍女也一改刚才的柔弱,仿佛变了个人一般半跪在青年面前回道。 青年伸手平复了一下闷闷地胸腔,“梁国那边什么情况?” “梁国皇帝把殿下安排在了国公府。 前几天探子来报:来接殿下的是徐国公和长公主的小儿子,忠义候徐多水。 算日子,他应该已经在前面等着殿下了。”跪在面前的侍女低声说道。 “徐多水! 梁国皇帝最最宠爱的小外甥,长公主和国公爷的小儿子,忠义候。。。 梁国皇帝还真看得起我这个战败国的质子呢!”洪清远语气中满是不屑。 那侍女还要再说什么,洪清远却摆了摆手。 马车突然停下,前面有人拦住他们一行人的去路。 “我是奉我们大梁国皇帝之命,来接二皇子殿下入京的。你们看清了这印信了没呀?”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张扬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坐在车里的洪清远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据说这小侯爷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仗着皇帝舅舅的宠爱,在梁国的都城几乎是横着走的。 “看清楚了? 既然看清楚了,就让你们二皇子出来露个脸,也让我看看接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马车外那张扬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侍卫明显是不同意。 “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站在本侯爷面前挡本候的路。 告诉你们,你们这一行人里,也就是你们的那个什么二皇子还算金贵,你们这些人都死光了,洪国皇帝也不会吭一声的。”伴随着少年清脆声音一同响起的还有一声挥动马鞭的脆响。 马鞭跟人的皮肉接触后啪的一声,比用手抽耳光要响亮的多。 徐多水还要再抽,一个战败国质子的侍卫也敢拦他,他想要看看那个什么二皇子怎么了?又不是二公主,还怕人看呀? “小侯爷请手下留情!” 一个清冽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紧接着马车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洪清远弯腰出了马车。 长身玉立,温柔如玉,面若银盘,眼若繁星。。。徐多水觉得自己搜肠刮肚把所有能形容好看的词都堆到这人的身上也不为过。 不过总结一句就是:漂亮,这人真是太漂亮了! 徐多水也是个见惯了美人的人,毕竟自小进出皇宫就跟回家一样。世上哪的美人最多,当然是皇宫内院。 环肥燕瘦,皇帝舅舅的内院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可是,此刻徐多水还是被眼前的人儿惊艳到了。 太漂亮!简直跟天上的仙女一样漂亮。虽然他也没见过真正的仙女,不过想来也就跟眼前的玉人儿不相上下。 满眼都是星星的徐多水不知道的是,洪清远第一次见他也同样被惊艳到了。 只不过洪清远为人清冷,脸上的表情不多,惊艳在眼底一纵即逝,让人察觉不出来罢了。 “你们洪王真偏心,藏着这么一个玉人儿不叫天下人知道。 我看你们洪国,啊不,全天下都没有这玉人儿哥哥漂亮。”徐多水说的是梁国官话,经常带着儿化音。 被他唤作玉人儿的洪清远,冰冰冷冷的心仿佛是被那带着娇憨的儿化音轻轻钩了一下,眉毛不自觉地挑了一下。 洪清远抬眼跟徐多水对视,入眼的是两谭深不见底,清澈泉水般的黑眸。 “哎呀,骑了大半天的马,又晒又累,侯爷我也要坐马车。 要跟玉人儿哥哥一起坐马车。”徐多水大声嚷嚷着跳下马,把手里刚刚抽了人的马鞭扔给了手下。 也不等洪清远答应,徐多水就跟一条泥鳅鱼一般侧身钻进了他的马车。 洪清远的马车是洪国款式的马车,高大宽敞,车的底盘低,人在里面可以轻松站立。 马车靠后有一排椅子,可以供车里的人坐卧休息。 “你,出去! 这车本就不大,加上你就太挤了。”小侯爷一屁股坐在了马车里,对垂首站在一旁的侍女说道。 洪清远的侍女没有动地方,只是依旧垂首站着。 “怎么?小爷的话,在你这不管用是怎么着?”徐多水的眼底浮起一丝不满。 “雪飞,出去!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洪清远沉声说道。 侍女直到听了自己主子的话后,才微微福了一福,“殿下雪飞就在外面,如果殿下有任何需要,叫雪飞一声就好了。” 洪清远在雪飞出了马车后,自己转身进了马车。 “小侯爷,我们可以上路了吗?”洪清远站在一旁问道。 “走,怎么不走呀! 我娘亲还在家等着呢! 威武,走了!”徐多水对马车外的侍卫叫道。 马车又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洪清远一直站在那不动。 “玉人儿哥哥,你也过来坐呀,站着干什么,多累呀!”徐多水鸠占鹊巢地说道。 前面路途遥远,洪清远也确实不可能一直站到梁京。索性坐了下来。 洪清远一坐下,就有一个好奇宝宝缠了上来。 “玉人儿哥哥,你今年多大了? 你这马车里有茶水吗?有点心吗? 你去过梁京吗?。。。” 洪清远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小侯爷连珠炮一般问起来没完。 “威武,把爷的牛肉干拿进来,爷要请玉人儿哥哥吃咱们梁京的特产。”也不等洪清远回答,徐多水就对外面叫道。 一个布袋子从车窗被递了进来。 徐多水接过袋子,“玉人儿哥哥,来,给你尝尝,梁京老郭家给小侯爷我做的特制加料牛肉干。 特别够味,你肯定爱吃。”徐多水挑了一大块牛肉干硬是塞进洪清远的手里。 洪清远看着上面沾着一层厚厚红色辣椒粉的牛肉干心底发苦。 不过他还是闭着眼睛把那牛肉干放进了嘴里。 一股从未有过的辛辣味道直冲脑仁,刚刚被压下去的咳嗽仿佛火山爆发一般又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玉人儿撕心裂肺地咳嗽,徐多水有的傻了。 他只是想要跟玉人儿哥哥分享自己喜欢的美食罢了,怎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在谋杀他一般。 “水水水,威武,快,我的水袋!”徐多水对马车外的侍卫叫道。 徐多水接过水袋,也顾不得这是他自己专用的水袋,拔开塞子给咳嗽的快要痉挛的人儿灌了下去。 如果不是眼前的少年眼底真的带着担忧和关切,洪清远都要以为这小侯爷是在故意整治他了。 猛然间灌下去的水因为太急,从青年的嘴角溢出了不少撒的到处都是。 好在那块该死的加料牛肉干也被水流带进了胃里,不会再肆意折磨洪清远的舌头上的味蕾了。 “你不能吃辣呀?”瞪着一对纯良大眼睛的少年后知后觉地问道。 洪清远忍不住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咳嗽,突然一块带着清甜的圆球被人硬塞进口中。 那圆球清甜中又带着一丝药味,不但抚平了被加料牛肉干肆虐的舌头,也让麻痒难忍的喉咙舒坦了不少。 “好吃吧?是不是不想咳嗽了?”少年笑眯眯地带着一丝邀功问道。 洪清远直到这一刻才注意到两人的体位。 刚刚因为咳嗽,灌水,他不自觉地躺倒在少年的怀里。 马车的座椅上,徐多水半搂着躺在他怀里的洪清远,从怀里掏出手帕帮这玉一般的青年擦拭刚刚洒出来的水迹。 因为辣味和咳嗽,洪清远清冷的眼睛里泛起一层生理性的水雾,眼角红红的,仿佛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玉人儿哥哥可真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儿!”徐多水发自内心地夸奖道。 洪清远庆幸刚刚自己把雪飞遣出去了,否则他在属下眼里可就真是威信全无了。 连忙坐直身体的洪清远,欲盖弥彰地微微清了清嗓子,跟那清澈少年拉开了距离,“多谢小侯爷关心,我没事了。” 可惜一辆马车上,就算是想要再拉开距离,又能远到哪里去? 徐多水伸手继续用自己的手帕帮洪清远擦拭嘴角和胸前湿了一片的衣襟。 “我自己来就好了,不劳小侯爷贵手。”洪清远一把夺过徐多水手里的手帕自己擦拭着水迹。 徐多水也没跟他抢,本来他就不是块伺候人的料,别人伺候他还差不多。 自己抓起牛肉干,徐多水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喜爱的加料牛肉干,一边欣赏一般看着洪清远尴尬地擦拭着自己的衣襟。 ※※※※※※※※※※※※※※※※※※※※ 爱你们呦 515感谢在2021-02-19 02:32:34~2021-02-20 05:3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 爷罩着的人 看着枕在自己大腿上睡的香甜的少年,洪清远都忘了自己今天是第几次皱眉头了。 做为一向冷心冷肺的皇子,今天他脸上的表情比他前一个月的所有表情加在一起还多。 徐多水好似已经完全忘记了这是别人的马车,也忘了马车里坐的是个阶下囚,是个敌国质子。 自来熟的少年叽叽喳喳地径自说个不停,仿佛是等待听众叫好的说书先生一般,一边滔滔不绝讲述梁京的风土人情,一边偷偷瞄一眼洪清远的脸色。 洪清远回答的最多的无非就是:恩,啊,是吗。。。 最后,少年人自己讲累了,居然就这么枕在一个敌国质子的腿上睡着了。 洪清远把手轻轻地放在少年微微凸起的喉结上,少年无知无觉砸吧砸吧嘴儿。青年的手指只是微风拂面一般地划过徐多水脆弱的脖子。 一丝无奈,一丝探究从洪清远的眼底涌起。 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被梁国的皇帝保护的太好了,还是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居然真的就在他的马车上,他的膝盖上睡着了。 睡的还十分香甜,如果洪清远没看错的话,一丝亮晶晶的口水摆脱了他主人的掌控,悄咪咪地把他的裤子阴湿了一小片。 直到下榻的城镇,徐多水才伸着懒腰清醒过来。 少年对枕着别人的腿睡觉好像十分习惯,并没有大惊小怪的。 不但如此,清醒过来的徐多水仰躺在洪清远的大腿上,眨巴着他的大眼睛近距离地打量着玉人儿哥哥刀削斧凿的下巴。 “醒了就起来吧,快要到驿站了。”洪清远略带清冷地说道。 “不想动弹,这么躺着舒服。”徐多水直白地拒绝完毕,还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小脚丫一点一点的,仿佛出来春游的贵公子一般。 “起来吧,腿麻了。”洪清远带着些无奈地说道。 “腿麻了呀。。。那我给你按按,按按就不麻了。”徐多水的语调里带着满满的遗憾一骨碌坐了起来。 洪清远伸手挡住少年伸过来的手,“无妨,一会儿它自己就好了。” 喉咙间一阵麻痒袭来,洪清远又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强硬地拉开洪清远捂着嘴的手,又是一颗带着清甜和药味的糖球被硬塞进嘴里。 “你怎么总是咳嗽,生病了吗? 到了梁京让御医给你好好瞧瞧。 咳嗽看起来没什么,拖久了可是会出大病的。 我这枇杷蜂蜜丸是御医特制的,好吃还清肺止咳,我小时候最爱吃了。 不过,这次没带多少出来,你留着咳嗽的时候含一颗吧。”徐多水从兜里掏出来一小袋硬糖球,塞进洪清远的手里。 这种突然而至的关怀让洪清远愣了愣,大脑有一瞬间全是空白,只剩下嘴里清甜又带着些许药味的糖球和缓地抚平自己的喉咙。 “小侯爷小时候经常咳嗽吗?”理智回笼后,青年连忙找个话题缓和车厢里的尴尬。 说实话,车厢里两个人,也就只有洪清远自己感觉到尴尬。 另一个人还在贪婪地欣赏眼前的玉颜,徐多水仿佛看不够一般瞪着一对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儿,“咳嗽都是小意思。 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就这么大,皇帝舅舅说,我能活下来都是老天保佑呢!”少年用两只手比划着大小。 洪清远看着少年比划的大小,对于人类的新生儿来说,那般尺寸确实太小了些。 “侯爷,驿站到了。”侍卫在外面沉声说道。 “啊,到了呀! 到了就下车吃饭吧。玉人儿哥哥,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徐多水站起来说道。 “我没什么挑剔的,吃什么都行。”青年轻声回道。嘴里的糖块还在继续发挥着药力,一时间,多日难受的喉咙和闷闷的胸腔舒服多了。 “走了,吃饭去! 天大地大,吃饭皇帝大!哈哈哈。。。”少年爽朗的笑声响起。 洪清远好似都忘记了多久没有听过这般没心没肺的笑声了。自己又有多久没有真正笑过了? 不论哪个国家的皇宫都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在宫里住久了再如何纯粹的人都会变成一个变态。 因为如果不变成一个变态,就会变成一个死人。跟死人相比,变态最起码还活着。 看到满桌子红呼呼的红油,洪清远就算是承认自己是个变态,也不想要这么折磨自己的胃。他不能吃辣,一口都吃不下。 下人们看来是按照小侯爷的口味准备的饭食,看着大快朵颐的徐多水,洪清远不知道自己是否会一碗白饭吃到梁京。 不过吃饭对他来说只是为了能活下去,洪清远对口腹之欲向来没有什么追求。 徐多水喜欢吃辣,很喜欢。越是鲜辣,他就越喜欢,满桌中红呼呼的饭食深的小侯爷的满意。 “你怎么不吃? 哦,对了,忘了你吃不了辣! 来人,去端几个不辣的菜上来。”徐多水吩咐道。 洪清远看着眼前的少年因为吃多了辣椒,嘴唇油汪汪的,娇艳欲滴。他终于领悟到了秀色可餐的真谛。 看着少年因为辛辣微微撅起来的嘴,洪清远觉得自己继续吃一路的白饭也没什么。 不过,小侯爷并没有虐待他这个战败国的质子,其后每顿饭的桌上都是一半红呼呼的油辣吃食,一半清白寡淡的养生食材。 -------------------------------------------------------- 梁文帝十七年,梁国兵马大元帅徐国公徐善大败邻国洪国。 洪王割让三城,并择其二皇子携带国书前往梁国都城梁京,说是学习暂住,其实不过就是送过来一个质子罢了。 梁京的王公贵胄虽然都各自有府邸,但是,说道守卫最严的,除了皇宫就是国公府了。 梁国皇帝下旨令洪国二皇子洪清远暂住国公府,无非就是给洪国的二皇子指派一个体面一些的监牢罢了。 梁文帝十七年夏末,洪国二皇子的马车终于驶进了梁国的都城。 洪国的马车设计上跟梁国的马车有很大的不同,洪清远的马车走在梁京的大街上,引来了好多人的侧目。 不过,因为马车周围有一圈佩刀佩枪的侍卫跟随,所以普通人也就只是多看两眼罢了。 但是这些持刀侍卫震慑的也就只是普通百姓,凌驾在百姓之上的王公贵胄可没人把这几个侍卫看在眼里。 “呦,这不是小侯爷身边的徐侍卫? 前些日子听说你家小侯爷出京办差去了,去接那个什么洪国质子。 接到了没呀?有些日子每跟你家小侯爷一起喝酒了呢!都想他了。”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就是,就是,你们家小侯爷呢? 怎么都没见到他,是先回家了吗? 这车里的是谁呀?出来让大家瞧瞧,看看洪国皇帝的儿子长的什么样?”这一听就是捧哏的。 “可不是嘛,出来,出来! 听说洪国的大王子才貌双绝,玉树临风,也不知道这二皇子是个什么样子? 不会是个口歪眼斜的歪瓜裂枣吧? 否则洪王老儿怎么舍地把他送过来当质。。。 哎呦,谁敢偷袭爷爷?” “你爷爷我,教训自家孙子,说什么偷袭?”一个晴朗的声音在马车里响起。 马车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徐多水笑嘻嘻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几个纨绔子弟原本是想要让洪国送来的质子难堪,没想到徐多水居然也坐在马车里。 如果说梁京的纨绔子弟们最怕谁,自然是纨绔子弟中的翘首,徐小侯爷莫属了。 人家可是有个皇帝亲舅舅撑腰的。 “呦,没想到小侯爷在呢!呵呵! 小侯爷我们这不是想要见识见识远道而来的质,啊不,二皇子吗! 怎么说也是一国皇子,风采自然是不差的对吧? 最好能来首诗什么的,唱几句曲儿也行呀,哈哈哈哈。。。”一个纨绔子弟大声说道。 即便洪清远知道自己是来梁国做质子的,但是被人当面这么羞辱还是让他紧紧抿唇。 “李老四,想要听诗回家找你老子去。至于听曲儿吗。。。呵呵,谁唱的的曲儿能赶上当年的头牌好听呀?对吧?”徐多水大声喝道。 这个李家四公子是丞相的庶子,生母曾经是聚仙楼的□□姬,因为是清官儿,被丞相赎回家把玩。 李四公子平时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提起他生母是个歌姬,徐多水这是哪疼往哪捅呢! 一脸羞愤的李四公子不敢吭声了。 “小侯爷何必说的那么难听呢? 我们几个也是仰慕洪国二皇子,所以过来瞅瞅,没别的意思。 今后大家都在梁京混,虽然他可能不太能经常出来,但是,最起码混个脸熟。 省的将来有什么冲撞,再误伤了二皇子。”最初哪个痞气的声音响起。 “赵公子,不就是你爹赵将军曾经在洪国的战场上吃过亏,你心里不忿吗? 有能耐你自己披挂上阵呀?帮你爹找回场子。 这么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你可真是出息呀!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陛下把二皇子安置在我们国公府,他就是我们国公府的客人。 是我徐多水要罩着的人。 你们再敢这么没头没脑的想要给他找不自在,也要问问小侯爷我答应不答应? 懒得跟你几个混账玩意儿废话! 威武,回府!谁再敢拦路,直接给我揍,揍死了,揍残了都算是你家侯爷头上! 爷给你兜着!走了!”霸气的小侯爷转身进了马车。 ※※※※※※※※※※※※※※※※※※※※ 爱你们呦 516 4 命里缺水,所以许多水! 在外面霸气侧漏的徐家小侯爷,一进马车马上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一脸邀功地凑到洪清远的身边,“玉人儿哥哥,放心! 有我在,在这梁京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洪清远纠正过无数回,可是这小侯爷依旧顽固地叫他:玉人儿哥哥。 每次那结尾的儿化音都好似带着小钩子一般抓挠着别人的心。 久而久之,洪清远也就不再跟这个固执的小家伙纠结称呼上的事了。 此刻,刚刚耀武扬威的小侯爷还没有发现,自己的言行都叫那坐在酒楼二层雅座里的人看了个清楚。 “这个多水呀,怎么还是这么横呢?”一个眉目清秀的青年轻声说道。 “要是不横了,那还是徐多水了吗?不定是哪个孤魂野鬼上身了呢? 不过这滚刀肉怎么会这么维护那洪国的二皇子? 看来这二皇子还真是个人物,这才几天就让咱们的小侯爷给他当靠山了呢!”说话的青年长的也不错,但就是眉眼上挑,看着有些凶残。 “多水向来都是喜欢俊的,想来这二皇子应该是俊美异常的。”席间最俊美的年轻男子端着酒杯说道。 “再俊还能有大皇兄俊美? 我倒是不信那窝窝囊囊的质子能有几分颜色?”眉目清秀的青年不屑地说道。 “反正也马上就要见到了。 不是说要进献国书吗?在宫宴上怎么也会见到的。 到时候,是骡子是马自然都要拉出来溜溜。”眉眼狠厉的青年猛灌了一杯酒说道。 “二皇兄,你可轻点折腾。 父皇还要留着那洪国二皇子以示国威呢,你可别一不小心把他给弄死了。”眉清目秀的青年笑嘻嘻地回道。 “弄死了又怎么样? 他老子都不在乎他,把他送来当质子。难道还期望咱们梁国把他当菩萨一般供着? 父皇没有把他囚在宫里,要是囚在宫中,哼哼。。。老子定是要那洪国质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眉眼狠厉的青年露出一个阴毒的笑容。 这二皇子梁崇文是刘王妃生的儿子,刘家的一个子弟曾经打着去边境镀金的盘算去了梁国和洪国的边境当将军。 可惜这刘家子弟也是倒霉,当年徐国公回京述职,边境就只剩下徐家二公子和几个等级不高的将军。 正好赶上洪国来犯,这货为了抢功挑着刀就出城迎战了。 原本还算是个胜仗,后来这货贪功,不听劝阻非要乘胜追击。最后中了埋伏,落得个马革裹尸。 那位刘家子弟算下来还是这位二皇子的亲舅舅呢。 二皇子和刘王妃对所有洪国之人都恨之入骨也是情有可原的。 当今皇上有三个皇子,因为皇上还在壮年,所有三个皇子还都相处和睦。 大皇子,梁尚文是兄弟几个中最为俊美的,也是皇后所生的嫡子,早已被立为太子。在宫中和民间口碑都不错。 二皇子,梁崇文因为长相略显残暴,人也是个火爆脾气,所以并不太得皇上喜欢。不过,刘王妃背景硬,老爹是三朝元老,还贵为帝师,所以地位还算是稳固。 至于,三皇子梁忠文,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宫人,那种没背景,没家世的普通宫人。 只是因为在皇后宫里当差,在皇上一次酒醉后,母凭子归,被封了一个嫔妃。这母子俩一直都攀附着皇后。 唯皇后和大皇子马首是瞻。这么多年了,因为两人够老实,也算是活的顺风顺水。 “老二,你收敛点。 别把人给弄死了,到时候,洪国那边不好交代。”大皇子淡淡地说道。 一旁的三皇子微微挑了挑眉,听这话的意思,大皇子是不反对二皇子搞那洪国质子的。只是,别把人搞死了就行。 大皇子不是一直都在模仿他们温和仁爱的父皇吗? 怎么从来都是一脸仁义道德的大皇子,也会纵容二皇子私底下的小动作了。 三皇子不自觉地又飘了一眼窗外。 此刻,洪国的马车正好经过酒楼,可能是因为天气热,马车的车窗帘子撩起了些许。 从雅间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到马车里两个男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不,应该是一只骨节分明身穿窄袖武装的手扯着另一只宽袍广袖的手轻摇。看着仿佛实在撒娇,又好似是在耍赖一般。 如果他刚刚没记错的话,刚才徐多水就穿着一件窄袖武装站在马车上耀武扬威来着。 三皇子再看向大皇子的时候,眼里充满了耐人寻味。 -------------------------------------------------- “玉人儿哥哥,你来我们国公府,就住在我的院子里好了。 反正你就一个人,我的院子大的很,完全能住的开。”此刻徐多水正扯着洪清远的手央求道。 “小侯爷请慎言,我一个质子怎么可以住进小侯爷的院子里。这与理不合。万万不可。”洪清远冷冷地拒绝道。 “有啥不和的? 我的朋友来我家做客,住在我的院子里,有啥不和的。 谁敢嚼舌根子,小爷我揍他。”徐多水攥着拳头说道。 这世上可能也就只有徐小侯爷觉得洪清远是来梁国做客的。 洪清远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喉头又感觉麻痒,不自觉地又咳嗽了起来。 徐多水带着当零嘴吃的枇杷糖已经在路上都吃完了,每次洪清远一咳嗽都要咳个半天。感觉好像肺都要咳出来一般。 徐多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洪清远咳嗽,这一咳起来就没完,每每都仿佛是要去那玉一般的人儿半条命一般。 手忙脚乱地直接拿茶壶灌进青年的嘴里。 好在洪清远是个雅人,茶壶也就巴掌大。否则还真成了填鸭了。 被灌了半肚子的凉茶,洪清远总算是止住了咳嗽。 此刻的青年嘴角带着丝丝水迹,因为咳嗽脸上满是红晕,眼角也带着一片生理性的泪花。徐多水瞧的眼都直了。 好想让玉人儿哥哥这么时不时的咳一咳也挺好的,瞧瞧多漂亮。整个人都变得粉粉的,柔柔的。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徐多水立马就把它踢出脑海。 玉人儿哥哥咳嗽的太难过了,还是不要了。有时间,找御医来给他瞧瞧,总是这样咳嗽可是不行的。 “小侯爷厚爱清远心领了。 但是住进小侯爷的院子却是万万不能的。 还请小侯爷恕罪!”洪清远要站起来行赔罪之礼。 徐多水看着这样的洪清远哪里舍地他给赔礼,连忙拉住他,让他继续坐着,“好吧,好吧! 不住我院子里也行。 不过,我院子旁边有个听水阁,也是个挺雅致的院子,你肯定是喜欢的。 你就住在听水阁好了,跟我离的近,我找你玩也方便。”徐多水觉得这给主意不错,笑的眉眼都是弯的。 洪清远又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那对真成又带着希翼的眼睛,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 国公府,松鹤院,长公主靠躺在雕工精巧的大床上。 “回来了?路上还顺利吗?”长公主柔声问道。 “顺利顺利,娘亲,你看,这是我在路上给你买的簪子。好看吧?喜不喜欢?”徐多水献宝一般把自己带回来的礼物拿给长公主看。 簪子确实是好簪子,玉的水头很足,看着通体透绿,让人爱不释手。 “嗯!好看! 多水,你把洪国二皇子安排在听水阁了?”长公主轻声问道。 徐多水眼珠子转了转。 原本给洪清远安排的院子只是一个国公府角落的普通院子,跟一个被软禁的质子身份十分匹配。 但是,徐多水回来之后,非要把洪清远安排在他旁边的听水阁,院子都是下人们现打扫的。 “啊,是呀! 娘亲,你不知道,那玉人儿哥哥身子是个娇弱的,还总是不停地咳嗽。 我怕安排在清冷的院子里头,下人不精心伺候。 再说,我还答应他让御医给他瞧病呢,瞧了病肯定是要吃药呀。 我得盯着他吃药,住的太远每天走起来太累了。“徐多水瞄着长公主的脸色回道。 长公主看了自家小儿子一眼,徐多水那点小心眼在长公主眼里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行了,你这次也算是为陛下办差了。 刚回来,好好歇歇。 过两天,陛下要办宫宴,欢迎洪国二皇子来梁国暂住。还有接纳洪国的国书。 你过了年就十八了,是个大人了。陛下前几天还问起,你有没有想要入仕的打算? 想干什么早些跟陛下商量,他也好帮你安排。”长公主没有继续洪国质子的话题。 “我呀,我想当大将军呀! 跟爹和二哥一样,守护一方水土平安,守护皇帝舅舅的天下千秋万代。”徐多水豪气冲天地说道。 长公主瞪起了眼睛,“除了入伍,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一辈子当个闲散侯爷,你舅舅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只是这征战沙场,你想都别想!” “我就知道会这样! 都怪宏久那老秃驴,还什么得道高僧,简直狗屁不通。 我怎么就不能带兵出征了?我爹和哥哥都是元帅,将军,我上战场怎么了? 还什么我命里缺水。。。 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叫许多水这么可笑的名字。”徐多水不满地嘟囔着。 ※※※※※※※※※※※※※※※※※※※※ 爱你们呦 517 5 注定是敌人 长公主不由地想起多年前护国寺的宏久住持给自己新生的小儿子所批的命格。 当时做为早产儿的小侯爷还没有名字。 因为早产,徐多水一度几乎濒死,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 是护国寺的宏久住持出手,护了这小娃娃五天五夜,才救回了徐多水一命。 后来宏久住持给徐多水批了命格:这孩子生于铁血动荡的夜晚,命里杀戮重,火气戾气都过于充足。但是命里缺水,无法调和过多的火气。 所以才会有早夭之象。 宏久住持的批注里还说道,这孩子一辈子不可出征。他本就杀戮重,如若带兵出征必定是个残暴不仁之将,而且必会落得马革裹尸的结局。 后来长公主直接给自家小儿子取名多水,也是希望多多水气可以调节他命中的火气和戾气。 不知道是不是这名字真的起了作用,后来徐多水的身体渐渐好了起了。 长公主对宏久住持的话向来深信不疑,徐多水想要当将军的梦想,早在襁褓的时候,就已经被长公主给捏断了。 “除了出征,还有好多事情可以做。 治国□□,治国还排在□□之前呢!你安心做个文官,将来帮你皇帝舅舅分忧也是好的。”长公主苦口婆心地开解道。 男孩子都想要当大将军,这是可以理解的。谁还没有点英雄情结呢! 可是,做为妻子,母亲,她们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丈夫是什么大英雄。即便是曾经叱诧风云的长公主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洒血疆场。 看到自家小儿子又撅起了嘴巴,长公主手里拿着徐多水刚刚孝敬的簪子,“过来帮娘亲戴起来。 我的小多水眼光就是好,瞧瞧这簪子多漂亮。” 见娘亲喜欢自己带回来的礼物,徐多水立马忘记了刚刚的不忿,笑嘻嘻地凑到长公主的床边坐下,“好看吧? 我也觉得好看呢!戴在娘亲的头上更好看!娘亲这样的大美人,就应该配这高贵典雅的玉簪才对。”说着徐多水小心翼翼地把玉簪别在长公主的头发上。 长公主拉着自己小儿子的手,这孩子生来命运多舛,她做为母亲能护的他一时是一时。 被母亲护着的少年此刻还不知道未来命运会给他带来怎样的狂风暴雨。毕竟在国公府里,大家都恨不得把他整个人泡在蜜罐子里养着。 安顿下来的洪清远沐浴完毕后躺在蓬松软绵的被褥上。这些被褥一看就是新的,而且经过熏香,躺在上面让人神情放松。 刚入国公府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徐多水对管家交代要把他安置在听水阁。当时管家的回答他也是隐约听到的。 可是那说一不二的小侯爷强硬地要求管家现把听水阁打扫出来,而且,一应用度都是从他的院子里搬过来的。 为此,洪清远不得不在马车上等了半个时辰。 鸡飞狗跳了一阵后,小侯爷才一脸献宝地牵着洪清远的手,把他的玉人儿哥哥带进新居。 不得不承认听水阁很清雅,院子后面邻着国公府的小湖。即便是炎炎夏日,站在湖边也能感到一丝凉爽。 “殿下,我们的人都已经安排好了。您还有什么吩咐?”侍女雪飞立在洪清远的床头问道。 此刻洪清远看起来并不好,虽然那毒药一时半会儿要不了他的命,但毕竟是磨损了青年的健康。 躺在床上的青年苍白的几乎透明。 雪飞脸带担忧,“殿下,要不要先把你身体里的毒解了?”女人试探地问道。 经过一个多月的舟车劳顿,洪清远只是微微摆了摆手。 他想要好好睡一觉。 来到梁京并不是就万事大吉了,正相反,真正属于他的危难才刚刚开始。 今天进城的时候发生的事,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次。梁国对他有敌意的王公贵胄更是数不胜数。 谁让洪国梁国多年邻国,边境时有摩擦,不但梁国的人憎恨洪国人,洪国人又有几个是喜欢梁国人的。 父王不舍得大皇子来遭这个罪,就只能把他这个没权没势的皇子扔出来挡灾。 想想自己今后要面对的,洪清远就不自觉地感到糟心。 他需要好好睡一觉,让自己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对策。 不知道是松软的被褥,还是令人心平气和的熏香,洪清远这一觉睡的不错。等到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刚刚醒来的青年刚想要张口说话,喉咙传来一阵麻痒,话语都被堵在了喉咙间,冲口而出的却是剧烈的咳嗽。 雪飞从外面冲进来,连忙往洪清远的嘴里塞了一个硬物。 熟悉的清甜混合着药香充斥着口腔,压下了喉咙间的麻痒。平复下来的洪清远躺在床上没有起来的意思。 “殿下,小侯爷送来药糖,见你睡着,说是晚上再过来看你。”雪飞把茶水端过来说道。 洪清远不自觉地想起来那张青春洋溢的笑脸,徐小侯爷被他们的皇帝还有国公府保护的很好,跟温室里的花朵一般,不知愁滋味。 “玉人儿哥哥,你醒了吗?” 说曹操曹操到,徐多水操着他那口儿化音浓重的腔调已经站在门外了。 洪清远闭了闭眼,把自己真实的情绪深深地埋进眼底。 “玉人儿哥哥,我进来了呦!”少年独有的清脆在门口响起。 徐多水进屋的时候就看到雪飞正把洪清远从床上扶起来。刚刚睡醒的青年脸上还带几分慵懒。 少年也不见外,走过去直接坐在了洪清远的床边。 “你怎么过来了? 这么久没回来,家里人应该想了吧?”洪清远轻声问道。 “大哥还没从兵部回来呢!晚饭还有一会儿才开始,所以过来看看你喽。”徐多水伸手从床头的小桌上拿起一个蜜桔开始剥皮。 少年的手指骨节分明,指尖光滑干净,莹白的手指衬着橘红色的桔皮像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般。 “嗯!”徐多水剥好了一个桔子,仔细地把桔子瓣上的白丝挑掉后,分了一半递到洪清远的嘴边。 雪飞想要说些什么,但洪清远在徐多水看不到的角度给她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徐多水把手里的另一半桔子塞进自己的嘴里,一边嚼,一边略带口齿不清地说道,“这是锦州蜜桔,我最爱吃了。 又甜又多汁,还没有籽,特别好吃。 玉人儿哥哥要是喜欢,我那里还有,我让他们给你送过来。” 洪清远本想要接过去,不过徐多水把手里的蜜桔又往他的嘴边递了递。 靠坐在床上的青年带着一丝无奈,就着少年的手把半个蜜桔吃进嘴里。 锦州蜜桔,洪清远在洪国的时候都听说过,皮薄肉厚,多汁甜美,是梁国锦州的特产,也是贡品之一。 这世上这么不把锦州蜜桔当回事的人,可能不会超过十个,自己眼前就有一个。 “甜吧?”少年眼里都是甜蜜。 确实甜,汁水丰富,洪清远本想要给少年一个微笑,可是,喉头被桔子的汁水刺激的一阵麻痒。 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咳嗽又山崩地裂地冒了出来。 徐多水连忙伸手轻轻拍洪清远的后背,满脸担心地说道,“你这咳嗽还真是个事,要不明天就找御医来瞧瞧吧。 这么咳下去太辛苦了。” “没事,只不过是小咳嗽而已,不用惊动太医了。”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洪清远气弱地说道。 “这还是小咳嗽呀?不行,明天我就找太医来看你,你。。。” “小侯爷,大少爷回来了,在厅里等您呢!” 徐多水还要再说什么,却被来传信的下人打断了。 “大哥回来了呀,那我得走了。 雪飞,好好照顾你家殿下,有什么需要直接跟管家说。 徐管家最厉害了,他什么都能找到。”徐多水帮洪清远掖了掖下身的被子就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 洪清远看着远去的背影,目光不自觉地闪了闪。 “殿下!”雪飞端着茶杯立在洪清远的面。 洪清远接过雪飞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压了压喉头翻涌的咳意。 “去,把这国公府的深浅好好摸一摸。 徐国公,梁国的兵马大元帅,他们家里藏着的秘密。。。呵呵。”洪清远冷着脸吩咐道。 雪飞接过洪清远喝完的茶杯,退出了房间。 洪清远看着房间里昂贵精致的摆设,他记得刚刚进国公府的时候,那少年吆喝着要把好东西都摆在他的屋里。 这屋里任何一件摆设都够普通人吃喝一辈子了,件件都是精品。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徐多水注定是梁国的小侯爷,而他也不可能丢了洪国二皇子的头衔。 两国的立场对立,不同的只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罢了。 洪清远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他倒是希望徐多水也跟其他人一样对他坏一些,这样将来他动起手来,就不会手软了。 可是洪清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仿佛站在和煦的阳光下,全身都暖暖的。 即便知道,最终他们只能是敌人,但是洪清远还是想要多一些温暖。在严寒中生活惯了的人,对一丝一毫的温暖都想要紧紧攥在手心里,不放手。 ※※※※※※※※※※※※※※※※※※※※ 爱你们呦 518 6 来自牢头的敲打 晚上,雪飞来报告说小侯爷在家宴上喝醉了,嚷嚷着要出征当将军,被长公主丢回他自己的院子。 洪清远嘴角的笑意还没有平复下来,外面就有下人通常,国公府的大公子到访。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是国公府的阶下囚,但毕竟还盯着洪国二皇子的头衔。赶紧换了正式的衣服去厅里见过这位梁国的权臣。 国公爷的大儿子徐青松真是人如其名,远远看去挺立如松。 这男人一看就是一个极其自律的长子,一举一动都透着严谨,也怪不得年纪不大,就已经贵为兵部尚书。 徐家一门武将,在梁国还真是凤毛麟角。谁不知道梁国皇帝重文轻武,好多武将家里的孩子也都往文官的官场上扎。 现在梁国能提刀上阵的将领之才其实真心不多了。 但是,好刀有一把就足够了。 徐国公徐善就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 曾经长公主下嫁徐小将军的时候,还有人戏谑梁国的尖刀要入鞘封存了。 可是,谁都没想到,长公主并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她支持丈夫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她自己也曾经是个武艺超群的奇女子。 长公主以一己之力,大战叛军,死守皇宫三天三夜的故事早就传遍大江南北。到现在还有好多茶馆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乐此不疲地讲述当年长公主的故事。 也不知道这样一个跟帝王联系如此紧密的权臣之家是怎么养出来小侯爷那般单纯的人的? “不知徐尚书到访,有失远迎,还请海涵。”洪清远进了客厅后客气的抱拳说道。 徐家大哥也只是微微冲他抱了抱拳。 虽然他贵为皇子,可也只不过是个敌国皇子,而且,他现在还有一个身份,洪国送过来的质子,一个阶下囚。 国公府里国公爷不在,大公子当家,做为看守阶下囚的牢头,徐家大公子自然要来敲打几句。 徐青松盯着眼前的青年,温润如玉,确实是漂亮。 怪不得他那个只重颜色的小弟弟会没完没了地念叨着这个玉人儿哥哥。 徐多水还是少年心性,看人多只看皮囊。但是,徐青松却早已经过了被美丽的皮囊魅惑的年纪。 他冷冷地看着这个敌国质子一眼,出乎意料的是,这被自家亲爹舍弃的质子眼里一片平静,没有愤恨,没有卑微,没有胆怯,独独剩下一片静谧。 这个质子不简单。 这是徐青松对洪清远的第一印象。 自己家那傻小子肯定不是这质子的对手。 徐多水比徐青松小了十多岁,因为徐国公常年征战在外,国公府大少爷当家。徐青松不是把徐多水当弟弟养,而是把徐多水当儿子养。 宠着护着徐多水已经成了徐青松的一种习惯。 “二皇子住着可还习惯?”徐家大公子沉声问道。 “多谢大公子抬爱,清远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满意。”洪清远温和地回道。 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年轻公子很难让人在不认识的情况下产生恶感。 不过,徐青松却并没有松开自己的眉头。 “二皇子满意就好。 二皇子住的舒坦就在院子里赏赏花,看看景。我会让人给二皇子送几本闲书过来。 没事二皇子也可以多看看书,就当修身养性了。”徐青松不软不硬地说道。 “这是自然,没事清远是不会踏出这个院子半步的。”洪清远淡漠地回道。 他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梁国没有给他脚上锁镣铐,手上戴枷锁就已经是礼仪之邦了。 也不知道自己的回答徐青松满不满意。 徐青松只是通知他,两天后梁国的皇帝会设宴欢迎他这个洪国二皇子递交国书。之后,徐青松就径自离开了听水阁。 不一会儿,雪飞进来报告,徐青松留下侍卫守住听水阁的大门。院子周围也有人巡视。 看来他的软禁生活这就开始了呀! 洪清远忍不住又是一阵沉重的咳嗽。被雪飞伺候更衣后,又一次躺进温暖的被褥中。 这是他来梁国后唯一感受到的暖意,是那清纯的少年给他的。 第二天,快到中午了,听水阁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声。 洪清远放下手里的书,往门外看。 不一会儿,一脸怒气冲冲的徐多水就走了进来。 “大哥什么意思呀?为什么要在你的院子门口放侍卫? 让他们滚蛋,他们还敢跟我顶嘴。当我小侯爷不敢揍他们是怎滴?”徐多水把手里的点心盒子放在桌子上后嘟囔道。 “小侯爷莫气,徐尚书也是按规矩办事。 我这种身份,确实不应该在国公府了随意走动的。 你瞧,徐尚书怕我闷,今天早上还特意派人来给我送了许多书过来解闷呢!”洪清远柔和地说道。 徐多水也知道国公府大哥说了算,撅了撅嘴,“行了行了。大不了我来找你玩,陪玉人儿哥哥在院子里玩。 对了,玉人儿哥哥你看,桂荣坊的点心。 威武今天早上去排了两个时辰的队才买到的。 来来来,你吃吃看。他们家的芙蓉糕最有名了,又软又糯,入口即化。人间美味呀!”徐多水把点心盒子往洪清远的面前推了推。 站在一旁的雪飞赶忙打开食盒,把里面还带着温乎气的点心端了出来。 洪清远轻轻捏起一块,确实香甜。不过对他来说有些过于甜腻了,洪清远不是很喜欢太甜的吃食。 他不喜欢,可是有人喜欢。 洪清远小半块还没有吃完,对面的徐多水已经在对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芙蓉糕下手。 抓在手里之后,少年才惊觉这已经是最后一块了。 两边的腮帮子还都鼓着,徐多水是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哎呀,玉人儿哥哥,你怎么吃的这么慢呀? 芙蓉糕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少年有些懊恼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最后一块芙蓉糕。 琢磨了一会儿后,少年仿佛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把自己手上的那块完整的芙蓉糕塞进洪清远的手里,把洪清远咬了半块的芙蓉糕换了下来。 这样他的玉人儿哥哥也算是吃了两块芙蓉糕了。 徐多水很满意自己的小聪明,一脸求夸奖地把换回来的大半块芙蓉糕扔进自己的嘴里。 看着对面好似小兔子一般,两边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咀嚼的少年,洪清远的心情没来由地好了许多。 也学着把一整块芙蓉糕一下子塞进嘴里,甜糯的味道立马充斥整个口腔。 不知道是不是对面的人儿心满意足的样子感染了他,洪清远觉得这种甜腻腻的味道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雪飞被自家殿下反常举动吓了一跳。 连忙倒了杯茶递给洪清远。 “别别别!先别喝茶。茶水会把甜味都冲淡的。 喝了嘴里就不甜了!”眼里带着星辰的少年伸手拦住举着茶杯的雪飞。 “可是,我们家殿下。。。”看到洪清远打出来的噤声手势,雪飞把后半句:不喜甜食,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甜吧?好吃吧?我没骗你吧?”徐多水咽下去芙蓉糕后,吧嗒吧嗒嘴,一脸意犹未尽地问道。 “是,很甜。”洪清远咽下嘴里的一片甜腻后,接过雪飞递过来的茶水。 “我就说,你肯定会喜欢的。 他们家还有好多好吃的,桂花糖藕,荷花酥,银丝卷。。。反正都很好吃啦。 下次我再带给你吃好了。”徐多水舔了舔嘴唇,瞧了一眼茶杯。 雪飞自然看到了徐多水的眼色,但是她是殿下的下属和侍女,凭什么伺候一个敌国不知所谓的小侯爷。 看着雪飞站在没动,徐多水撅了撅嘴。 少年可能是经常这样做,一个委屈兮兮的小表情在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显得尤为可怜。 洪清远拿起茶壶,对面的少年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满眼都是小星星。 “殿下!”雪飞吃惊自家殿下怎么可以伺候敌国小侯爷。 侍女要伸手拿那茶壶。 “无碍的,小侯爷带来了美食,我提供茶水也是应该的。雪飞,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出去候着吧。”洪清远挡开雪飞的手,继续拿着茶壶斟茶。 雪飞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遵从了自家殿下的命令,不忿地出了门。 洪清远倒了一杯茶递到徐多水面前。 “嘿嘿嘿,让玉人儿哥哥给我斟茶,我怎么好意思呢!”徐多水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手上却直接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这货吃桂花糕整块整块往嘴里塞,喝茶一杯一杯的猛灌。也不知道这国公府是怎么养出这么个牛嚼牡丹花的小侯爷。 洪清远不知道的是,虽然品茶,细细品味精致的点心看起来儒雅,但也是因为好东西不多,所以才要细细品味。 像徐多水这样,宫中贡品都随他吃喝取用,珍奇异宝都随手拿来当玩具把玩,自然不会小心翼翼地仔细品味。 说白了,再如何珍贵的吃食,成堆成堆地摆放在面前,随便吃。做为少年人的徐多水自然是怎么欢快怎么来。 “吃饱了,好困呀!”徐多水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说道。 “要不,我们下棋吧?喜欢吗?”洪清远提议道。 “好呀,玉人儿哥哥多让我几个子,让我赢了,我明天带玉人儿哥哥去划船。”徐多水跃跃欲试地说道。 洪清远拿出棋盘,不多时黑白双方就在小小的方寸之间互相绞杀起来。 ※※※※※※※※※※※※※※※※※※※※ 爱你们呦 519 7 小动作 洪清远一开始还气定神闲,徐多水看着并不像个善于谋算的人。 事实也证明了,徐多水确实不善意算计,但是,他的棋路是大开大合,不顾性命地拼死搏杀型的。 所谓阴谋,阴在谋之前。 可是,这样的谋算在徐多水这种摆明了车马,用实力拼杀的人面前好像都不太管用。 渐渐地,洪清远也不得不对这盘棋重视起来。 跟徐多水这样的人下棋很累,因为这货不论你摆出什么样的诱饵,陷阱他都不上钩。他就是一股脑地直接杀过来。 杀得对手片甲不留。 两人在小小的方寸之间倾尽全力绞杀对方的黑白子,最后也落得个半斤八两,两败俱伤的局面。 “不玩了,不玩了! 没意思!玉人儿哥哥都不让着我点。”徐多水扔下手里的黑子嘟囔道。 “小侯爷,长公主找你呢!”传话的丫头在院子里说道。 徐多水是撅着嘴走的。 洪清远也不知道那少年是因为没有赢棋而撅嘴,还是因为被自己母亲叫走而撅嘴。 雪飞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自家殿下对着棋盘发呆。 “殿下,殿下?”雪飞轻声问道。 洪清远仿佛被惊醒的梦中人一般抬起头来看向雪飞。 “殿下,需要奴婢帮您收拾棋盘吗?”雪飞问道。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洪清远如梦方醒地开始收拾棋盘。 黑子白子各自回到他们应该呆的阵营里。 刚刚那盘棋明明黑子再下两手就应该赢了,只要黑子狠下心来,直捣黄龙,白子必定一败涂地。 可为什么那执黑子的少年却不玩了?为什么呢? 两天后,徐青松带着徐多水穿着正式的广袖礼服,跟同样穿着隆重装束的洪清远一起坐马车参见宫宴。 梁国的正式礼服都已黑为主,其上用金丝银线绣着各种各样的吉禽福兽。 徐多水穿的是侯爷礼服,一身华贵的广袖黑袍上用金银线秀出来的麒麟栩栩如生。麒麟的眼睛是一对真正的碧绿色猫眼石,也不知道使用什么工艺镶嵌在满是丝线的礼服上。 一顶玉冠把少年的黑发拢在里面。 洪清远还是头一次见穿正式礼服的徐多水,平时徐多水多穿窄袖武服,跟今天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风格。 如果说平时的徐多水是哪个豪门世家的活泼小公子,那么眼前的徐多水就是一朵如假包换的人间富贵花。 洪清远不自觉地挑了挑眉毛。 站在那早就等的不耐烦的小侯爷一看到洪清远出来,扯起身前的的袍子就跑了过来。 人间富贵花撩着自己的袍子围着洪清远转了两圈,“啧啧啧!还是玉人儿哥哥的礼服好看,跟要拜堂成亲似的。” 洪国喜红金两色,他们的正式服一律都是大红色的广袖衣袍上密密匝匝地绣着各种喜庆吉祥的金线。 远远看去,洪清远的礼服确实跟新郎官的吉服差不多。 洪清远头上带着的是金冠,面白如玉的青年被金冠和红袍显得熠熠生辉。 徐多水少年心性,看着新鲜就拉起洪清远的广袖摸了摸。 站在一旁的徐青松有些看不下去了,轻轻咳嗽了一声。 徐多水连忙心虚地放下手里的大红衣袖,“嘿嘿嘿。。。我就是看看。 玉人儿哥哥的礼服真好看。 大哥,赶明儿你也给我做一件,等我成亲娶媳妇的时候穿。”徐多水大大咧咧地说道。 徐家大哥瞪了自家口无遮拦的小弟一眼,人家王子的礼服,到他嘴里成了新郎官的礼服了,这是极其失礼的事。 洪清远但笑不语。徐尚书对他微微拱了拱手。 各自上了马车,又都在宫门前下了马车。 洪清远一路上忍着喉咙的不适,下车后实在是忍不了,用手掩着微微咳了咳。 徐多水又要往那边凑,被自家大哥瞪了一眼。 ”就一下下吗!”徐多水撅着嘴跟自家大哥撒娇道。 徐尚书深吸了一口去,扭头不再理他。 徐多水,小步小步地蹭到洪清远身旁。 立在宫门前的洪清远看着这高墙深宫,其实每个国家的皇宫多差不多,一样的厚重高墙,一样的铜锭大门。 身旁好像有什么人在扯他的衣袖。 扭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徐多水已经凑到了他的身旁。 手心被人塞进一个小布袋,洪清远摸了摸,里面应该是圆形的球状物。 看到洪清远看过来,身旁的少年无声地做了一个张口含进去的动作,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睛,又捏了青年的手心一把,就又小步小步地蹭回到自家大哥的身旁。 徐多水自觉做的隐秘,可是这一切都被代替父皇出宫迎接洪国二皇子的太子殿下看在眼里。 同样一身黑金礼服的梁国太子殿下目光变得更加深邃。 太监唱礼,洪清远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出来迎接他的太子殿下一步一步地踏进这满是刀剑的深宫中。 梁国的皇帝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大叔,一团和气的面相一看就是好脾气的。 梁王也吃惊洪国二皇子居然有这般好姿容。 洪国出名的就只有他们国的大皇子,据说文武双全,人中龙凤,其他皇子都资质一般,不受洪王的喜爱。 就这样的儿子,洪王都不喜欢,也不知道洪王是品味清奇还是老眼昏花? “洪国二皇子洪清远,代父王向国主进献国书。”说完洪清远一躬到地。 洪清远虽然弯腰弯的幅度大,几乎躬到了地上,但是,他并没有下跪。 毕竟,洪国还是一个国家,虽然战败了,割了城池,但依旧是个独自的国家,并不是梁国的附属国。 梁王也没有强求,说了几句场面话,接了国书,就下令开宴了。 宴会上洪清远面对的是梁国的三个皇子,而国公府的桌子就在他的旁边。 洪清远一直坐的端正,但是他一旁的小猴子徐多水可就没那么老实了。 宴会开始不一会儿,洪清远就感觉有人扯他的衣袖。 顺着那拉扯的力气看去,徐多水用自己的衣袖挡着脸正在对他做可笑的鬼脸。 洪清远脸上浮现出一个细微的笑容。就这么一个浅淡的笑容让对面好多大梁的官员都联想到了春暖花开。 当然也有看着不爽的。 就好比二皇子,“听说洪国的大皇子文武双全,不知道二皇子有什么才艺。 不如给我们大家表演一下,让我们也领略一下二皇子的风采。哈哈哈。。。”二皇子梁崇文大声地说道。 就连徐多水这种心粗的都听出来二皇子这是不怀好意,哪有让一个皇子当众表演才艺的。 那岂不是把一个皇子贬低成了伶人。 洪清远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我倒是听说二表哥会吹箫,今儿这么喜庆的日子,要不要吹一段,大家来一起乐呵乐呵呀?”一个带着浓浓儿化音的声音从一旁响起。 二皇子狠狠瞪了徐多水一眼。 倒是一旁的大皇子温和地说了一句:多水,又顽皮了! 徐多水对自家大表哥吐了吐舌头。二表哥想要为难洪清远,手段太不地道了。 “君子六艺中有射一项,不如大家做个游戏,玩乐一下。 多水都说了是喜庆的日子,大家同乐吗!”大皇子柔声说道。 既然是大家同乐,洪清远也没办法拒绝了。 大皇子命人搬上了两个箭靶子竖在殿门外差不多一百步远的样子。 一般这种距离如果没练过武的人是射不到的,可不是每个人都能百步穿杨的。 二皇子梁崇文是几个皇子中武艺最好的一个,只见他在殿外的武器架子上挑了一张铁胎弓,这种弓本身自重就很大,但是胜在韧性好,射程远。 二皇子既然敢站出来那自然是胸有成竹的。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怎么样,二皇子要不要试试呀? 不用怕输,大家就是凑着兴致,乐呵乐呵。”二皇子挑衅地仰着头看向洪清远。 不论洪清远是个什么身份,他现在代表的都是洪国。 风姿卓绝的青年轻轻起身,他没有挑梁国常用的铁胎弓,而是拿了旁边的一把竹弓。 “二皇子殿下是举不起铁胎弓吗? 这种竹弓我们梁国子弟过了十岁就不用了,哈哈哈。。。”梁崇文讽刺地说道。 “既然皇子殿下说是大家凑个兴致,用什么样的弓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家无非是都要射中那靶子罢了。”洪清远回道。 被自家大哥按住的徐多水满脸焦急地看向洪清远。他得帮他的玉人儿哥哥,可是大哥抓着他,抓的死紧。 洪清远气定神闲拉弓放箭,整个流程动作流畅,而且带着一种美感。 利箭穿过众人的视线,深深地钉在红点的正中间。 “哈哈哈,平局,平局。 看来洪国不但大皇子能文能武,二皇子也是人中龙凤呀!”大皇子一脸诚恳地说道。 其实如果真正论起来应该算是二皇子梁崇文输了,用了铁弓跟人家用竹弓射的一样远,可不就是输。 徐多水刚要开口,徐大哥用力捏了他一把。看到自家大哥严肃地摇了摇头,徐多水撅着嘴不吭声了。 参加宴会的梁国官员连忙迎合大皇子的话,都说两个二皇子都不相上下。 洪清远也不争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可还没等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就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下徐多水是真的坐不住了,少年挣脱了自家大哥的手,跑过去扶住拼命咳嗽的青年。 “不是给你药糖了吗?怎么不吃呢?瞧瞧咳的多难受。”徐多水满脸关切地问道。 “既然二皇子身体不适,还是下去休息一下,让御医给看看。”大皇子目光深沉地说道。 ※※※※※※※※※※※※※※※※※※※※ 爱你们呦 520 8 碎瓷片入肉 独自坐在偏殿的洪清远并没有等来宫中御医。原本徐多水是要陪他一起过来等御医的,但是,却被大皇子给留下了。 可以看得出来,徐多水跟大皇子的关系很是亲厚。 大皇子总是温文尔雅,长的也是俊美风流,也确实是徐多水喜欢的类型。 看到二皇子气势汹汹地带着几个纨绔子弟进了偏殿,洪清远就知道今天这二皇子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不过这是在梁国的皇宫中,二皇子会让自己吃些苦头,但总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 梁崇文趾高气扬地走进偏殿。 洪清远站起来弯腰行礼。按理说,二皇子对邻国皇子的礼是应该同样回礼的。 可是这二皇子只是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就径自坐在了主位上。他身后的一众狗腿也仿佛是忘了洪清远是一国皇子一般,没有一个给洪清远行礼的。 洪清远没说什么,这二皇子摆明了是来找茬儿的,他身处弱势,没有必要跟他硬碰硬。 “既然二皇子殿下要在这偏殿休息,那清远就先回去了。”洪清远起身打算回到宴会上去。 在宴会上,嚣张跋扈的二皇子殿下总还是会收敛些的。 哗啦一声,只见梁崇文把手边的一套茶具狠狠地扫在了地上。顷刻间,二皇子跟前的地上满是尖利的陶瓷碎片。 “洪国原来是这么没规矩的? 在别人家做客,抬腿就走,难道连个招呼都不跟主人家打吗?”梁崇文坐在那凉凉地说道。 “还什么泱泱大国,我看也不过如此? 瞧瞧连点礼数都不动,还一国皇子呢!”一旁的李家公子讽刺地说道。 洪清远深吸了一口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着横刀守在门口的侍卫,洪清远只能转身,走到梁崇文面前。 身着正装的俊美青年微微躬身,算是给梁崇文行了个礼,“二皇子殿下,现在我可以走了。。。” 还没等洪清远说完,他的腿弯被人从后面狠狠地踹了一脚。 洪清远重心不稳狠狠地跪在了地上的一片尖利的瓷片上。 一股钻心的疼痛沿膝盖而上,直冲洪清远的脑仁。 “二皇子还真是知礼呀,知道来别人家做客,就要有客人该有的样子。”梁崇文看到跪在碎瓷片上的青年,笑眯眯地说道。 洪清远想要站起来,但是他身旁的两个梁国侍卫狠狠地压着他的双肩,本以入肉的瓷片又往肉里钻了两分。 洪清远不得不紧咬牙根才没有因为瓷片割肉的疼痛而叫出声来。 不过,冷汗几乎瞬间湿了青年的衣服。 本就苍白的青年此刻脸上更是青白,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连喘气都不免粗重了起来。 坐在上首的梁崇文看着这样的洪清远却显得异常的开心。 “呦呦呦! 都说洪国大皇子俊美异常,不过我看还是二皇子更是娇艳。 你们瞧瞧,这白瓷儿一般的小脸,配上些许汗珠儿,还真是雨打莲花,分外惹人怜爱呢! 是不是呀?哈哈哈。。。”梁崇文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盯着洪清远的满脸冷汗的脸蛋儿调笑道。 “可不是吗! 瞧着这二皇子比后/庭/花馆的那些公子们还招人疼呢! 洪王老儿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娇客送到咱们梁国来,不会是想要两国联姻吧? 可惜,咱们梁国祖上有规矩,这公子们进府顶多算是个妾! 就算是二皇子再如何娇媚,也只能捞个侧妃当当。 不知道洪王老儿如果知道咱们梁国的规矩,会不会后悔了呀? 哈哈哈。。。”一旁的李公子跟着起哄道。 “就是就是,就算二皇子的身份再如何金贵,也只能是个侧妃。 说白了,不还是个妾吗! 对吧?哈哈哈。。。” 几个纨绔子弟夸张地大笑起来。 洪清远感觉一股粘腻温热从自己的双膝晕开,这种血液流逝的感觉伴随着剧痛让他脸上的汗水更多了。 可是,一旁两个孔武有力的侍卫压着,他根本起身不得,不但起不了身,连挣扎都做不到。 洪清远忍着剧痛想要站起身来,可是,一直找麻烦的喉咙偏偏这时候来凑热闹,喉头一阵麻痒,剧烈的咳嗽被青年紧咬牙关闷在胸腔。 突然洪清远感觉身上的压力骤然一清,紧接着人被从地上扯了起来,落入一个带着暖意的怀抱。 “二表哥除了会持强凌弱还会什么?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病人,这就是你梁国皇子的气度吗? 真是够不要脸的!”徐多水一脸怒气地说道。 等到他看到刚刚洪清远跪的地方除了一地的碎瓷片,还有两片血迹,脸色更是阴的能滴出水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我的多水表弟呀! 徐多水,你可别忘了你是个梁国侯爷。 你爹,你二哥跟洪国打了那么多年的仗,现在都还不能回家。 怎么,我教训一个洪国的质子,你还有意见了?”梁崇文也一脸阴沉地问道。 “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 再说,人家二皇子是来送国书的。 你做为一个大国皇子却如此没有气度,不过是仗势欺人罢了。 有能耐,你去战场上让洪国的元帅将军俯首称臣呀? 真没种!呸!”徐多水毫不留情地骂回去。 他还要再骂,可是怀里的玉人儿再也忍不住,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 徐多水懒得理会儿二皇子,连忙轻拍怀中人的后背,帮洪清远顺气。 咳了好半天,洪清远艰难地从袖笼里掏出刚刚进宫的时候,少年塞给他的药糖塞进嘴里。 甜味,药味和嘴里的血腥味综合在一起并不美好,洪清远借助徐多水的肩膀才将将站直,“请小侯爷扶我一程,我去跟梁国的皇帝陛下告个辞。 清远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刚刚洪清远为了在梁崇文面前不显势弱,咬破了舌头也要把咳嗽闷回去。 现在说话都舌尖生疼。 徐多水狠狠瞪了二皇子和他的一帮狗腿子一眼,紧接着打横抱起洪清远大步走出偏殿。 梁崇文和一众纨绔子弟都被徐多水那一眼看的心头一颤。 这货要是恨上谁,那人准没有好果子吃。好几个背景不过坚硬的纨绔子弟已经开始后悔跟着李公子来趟这个浑水了。 洪清远的双膝从刚才尖锐刺脑的疼痛,变成无尽的顿疼。那些瓷片依旧嵌在血肉中,折磨着青年的痛感神经。 满脸的冷汗已经开始往下趟了,额前的碎发都因为汗水粘在惨白的脸蛋儿上。 徐多水应该是气愤非常,抱着他的小胸脯一鼓一鼓的,止喘粗气。 远远的大皇子带着侍卫迎了过来,“多水,这是怎么了? 二皇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是犯了什么急症吗?怎么出这么多的汗?”大皇子关切地问道。 “二表哥就是个只会欺负人的孬种!呸!”徐多水绕过大皇子继续抱着洪清远往歌舞升平的大殿走过去。 大皇子没有跟着一起过去,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徐多水横抱着洪清远走远。 从背后看去,这还真跟新郎官抱着美娇娘入洞房一般。 尤其是洪清远的一身红袍,怎么看都好似梁国婚礼上的绣着龙凤的吉服一般。 梁尚文隐在袖笼里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偏殿了,二皇子梁崇文正在发脾气。 他身后的几个纨绔子弟看到大皇子殿下进来了,连忙都起身行礼。 梁崇文也对自家大哥弯腰行礼。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找太医来给二皇子殿下瞧病吗? 怎么看到多水急吼吼地抱着二皇子殿下走了?”大皇子看似不悦地问道。 “等太医来,不是还有一会儿吗? 我只不过是先过来看看那质子罢了。 谁知道那质子也是个弱不禁风的,站都站不稳,自己摔倒了。 我的侍卫上去扶他,还让徐多水那家伙误会,给摔在一旁。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平白让徐多水那滚刀肉给恨上了。”梁崇文对自家大哥解释道。 大皇子扫了一眼偏殿的地上,沾着血的碎瓷片还没来得急收走呢。倒在一旁的两个侍卫眼瞅着没了生息。 “都是自家血亲,别因为一个外人坏了和气。 多水就是小孩子脾气,你当二表哥的多顺着他些。 哪天找些好玩的小物件,哄哄他。 还有这些小事就不用让父皇知道了。父皇他老人家每天日理万机,最是辛苦了。”说完大皇子转身出了偏殿。 二皇子梁崇文撇了撇嘴,给洪清远找太医,他不给那洪国小子下毒药就不错了,还帮他叫太医,听着都新鲜。 也就他那个跟父皇一样温和的大哥,才会关心一个敌国质子的生死。 --------------------------------------------------- 快到大殿了,洪清远催促徐多水把他放下。 “你腿受伤了,我可以一直抱着你的。”徐多水一脸焦急地说道。 “不可! 怎么能在梁国皇帝面前失了礼数,我自己走进去就行了。”看到少年还要再说什么,洪清远自己从少年的臂弯中跳了下来。 他还是太高估自己对痛苦的忍受能力了。 两个膝盖上割肉般的痛楚,让青年差点都跪到地上,还是徐多水一把扶住了他。 洪清远打理了一下自己,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狼狈之后,就推开徐多水的搀扶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进大殿。 ※※※※※※※※※※※※※※※※※※※※ 爱你们呦 521 9 真能忍 梁国皇帝是个好说话的,并没有为难洪清远,只是说了些场面话,就放洪清远出宫了。 洪清远走出梁国皇宫的每一步都好似踩在自己的血肉上,每一次弯曲膝盖,都好似在割自己的肉。 他有些庆幸,洪国的礼服是红色的,否则早已沁湿了衣裤的血液让人很容易就会发现。 徐多水又想要抱他,可是这次洪清远强硬的拒绝了。 做为洪国的皇子,他必须要自己走出皇宫。即便每一步都踏出一个带血的脚印,也要自己走出去。 雪飞是没有资格进宫的,她只能焦急地等候在宫外的马车上。 看到太监远远地带着殿下回来,雪飞连忙迎了上去。可是,她马上就敏锐地发现,洪清远浑身都散发着血腥味。 扭头一看,雪飞更是吓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洪清远长长的礼服后摆下面拖着一串血脚印。 “殿下!”雪飞的声音都变调了。 洪清远对自己的侍女微微摆了摆手,雪飞连忙伸手搀扶住洪清远。她手下,洪清远的全身都绷得紧紧的。 洪清远此刻就是凭借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只要是一开口,泄了这口气,自己肯定会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雪飞跟随了洪清远多年,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思,看似扶着洪清远,其实女人几乎是架起了自家主子。 主子应该是腿上受伤了,雪飞尽量承担自家主子的体重。好在她也是习武之人,臂力还是有一些的。 徐多水摆脱了拉着自己问东问西的舅舅后,匆匆赶出宫门外,洪国的马车已经不在了。 马车里,洪清远瘫靠在马车的一角,膝盖上无尽的疼痛,舌尖上顿麻的疼都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雪飞喂了洪清远一颗丹药后,青年就闭目靠在马车一角不再吭声了。 此刻洪清远就好似一件薄釉青瓷,看上去精美又易碎。额头上又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雪飞想要拿帕子给洪清远擦拭冷汗。 可是再如何轻微的碰触仿佛都会让青年伤上加伤,雪飞觉得自己握着帕子的手都在颤抖。 “殿下,共公府到了,请下车!”马车外的随从大声说道。 如玉般易碎的青年细微地抖了抖,如果不仔细一直瞧着,是发现不了的。 “小哥,能不能让马车直接驾进去?停在殿下的院子门口?”雪飞低声哀求道。 “雪飞姑娘,这可是共公府。 上一个直接把马车驾进国公府的人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不瞒您说,就连太子殿下到访咱们国公府都必须要在门口下车,自己走进去呢!”驾车的随从大声地回道。 洪清远摆了摆手,制止了雪飞继续哀求。 他能自己走出皇宫,想来从国公府的大门口走回自己的院子也不会要了他的命。 雪飞连忙上前搀扶着洪清远下车。 洪国的车底盘低,轻轻迈一步就能下车站到陆地上。 可此刻这轻轻的一步,微微的弯曲一下膝盖却让马车上的青年痛苦万分。 洪清远咬着下唇,狠心地往车下迈步。 他的脚还没占地,一阵天旋地转,人已经被人打横抱在怀里。 “小侯爷!”雪飞惊讶小侯爷的武功。 能这么轻松就把人从自己手中抢走的人,真心不多。 只见徐多水横抱着洪清远大踏步地走进国公府。 洪清远原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过多,疼痛和周身的冰冷让他贪恋起这个暖烘烘的怀抱。 徐多水应该是骑马赶上来的,浑身都热烘烘的,还带着些许汗味。 洪清远在那温热的怀抱中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实在是太疼太冷了,就让他稍微休息一下吧。 头戴金冠的青年无力地把自己的头靠在少年的肩窝。 徐多水闻到了洪清远身上的血腥味,眉头皱的死紧。 国公府的下人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侯爷虽然在外面横着走,但是在府里还是挺友善的。 一般如果下人不真的故意惹到他,徐多水很少在府里发脾气。 此刻,徐多水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路上遇到他的国公府下人们都小心翼翼地低头行礼。 洪清远以为徐多水会把他抱回自己的院子,没想到这少年却把他抱进了一个陌生的院落。 在进院的时候,青年瞄了一眼院门口挂着的牌匾,不知道是哪个幼童写的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战无不胜居。 可能是那可笑的字体,让脆弱的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的青年嘴角牵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容。 徐多水可没功夫仔细瞧洪清远的笑容,他现在关心的是玉人儿哥哥还在流血的腿。 “玉娇,玉艳,准备热水,伤药,马上要用!”徐多水抱着脆弱的青年进了院子后大声喊道。 从屋里跑出来两个面容娇美的少女,脆生地答应后就开始指挥满院子的下人行动起来。 徐多水抱着洪清远长驱直入,直到把青年放在了一张白玉床上。 雪飞一直跟在两人后边,她知道徐多水这是把自家主子抱回到他自己的院子里了。 不愧是小侯爷的院子,里面全都是好东西,就连装水的盆子都是贡窑专门烧制的贡品。 徐多水把洪清远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之后,就要伸手撩起他的衣袍,洪清远伸手去拦。 “放心吧,处理外伤我很厉害的。不会让你更疼的。”徐多水沉声回道。 洪清远最终放下了阻拦少年的手。 徐多水撩开青年礼服的下摆,洪清远两条裤腿从膝盖开始都是湿的。雪白的袜子也都变成暗沉的棕红色。 少年小心翼翼地帮洪清远除去鞋袜,绣工精美的大红锦鞋都因为黏稠的血液粘在脚上。 除去鞋袜后,青年原本白皙的脚面上全是铁红色的血迹。 徐多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知道宫里一直有各种各样整人的法子,但是,因为没人敢用在他的身上,所以他每次都只是听个乐呵。 现在,看到洪清远血迹斑斑的双腿,徐多水突然觉得那些整人的法子简直变态到可恨。 “放心吧,我肯定会帮你找回场子的!”徐多水一边把青年被鲜血沁湿的裤腿剪掉,一边恶狠狠地说。 因为时间有些久了,裤子的布料沾粘在洪清远的伤口上,着实不容易往下撕。 徐多水的婢女们端着伤药,水盆,工具把站在床前的雪飞挤开。 雪飞看到这一幕感觉着实出乎意料。 徐小侯爷院子里的婢女下人各个训练有素,徐多水一声令下,没有任何人慌张忙乱,大家都十分有序地干着自己的事。 这根本就不像是个纨绔子弟的院子,如果真的要说起来,更像一只小型的战斗部队,大家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徐多水看着跟血肉沾粘在一起的裤腿,眉头皱的更深了。 一个婢女无声地递上了竹镊子,徐多水看着也就在往外渗血的膝盖,“我要帮你把碎瓷片从肉里拔/出/来,可能会有些疼,你忍耐一下。 我的手法很快的。”徐多水沉声说道。 声音依旧是那少年人的声音,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洪清远心里一暖。 “你弄吧!我不疼。”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色的青年轻声回道。 徐多水是个实干派,打了招呼之后就开始埋头青年的膝头,从肉里一片一片地把那些碎瓷片都拔了出来。 随着少年的动作,即便洪清远再如何能忍,他还是生理性地微微颤抖。 徐多水的手很美,少年人白皙的手指均匀光洁,指甲剪圆润光滑。 徐多水的手很稳,好似拥有多年经验的医生一般,轻轻捏起瓷片一角,以最快的速度拔出皮肉。 可即便徐多水的手再稳再快,洪清远依旧需要忍受这种抽筋扒骨般的疼痛。 洪清远死死攥住袖笼的手,几乎都要把上好的锦缎面料扯碎了。 当最后一片瓷片被从皮肉里/拔/出/来/后,洪清远仿佛是刚刚被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少爷,药煮好了。”一个下人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了进来。 “先放在那凉着。包扎好了就可以喝了。”徐多水把手里的竹镊子放下。 因为有了新鲜血液的沁湿,被剪断的裤腿也从伤口上撕下来了。 洪清远好似一条被从水里打捞起来的鱼,大张着嘴,不住地喘着粗气。 “好了,马上就好了,上了药就不疼了。”徐多水轻声地说道。 洪清远已经濒临昏厥,理智一点点地离他而去,他的大脑变得空白。 等到徐多水帮他把两个凄惨的膝盖都包扎完毕后,洪清远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 徐多水轻轻扶起浑浑噩噩的青年,把洪清远那苍白到近乎青白的脸扶正,“乖乖把药喝了。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嗯。。。苦的,不好喝!”洪清远鼻音浓重地嘟囔道。 徐多水环抱着昏昏沉沉的青年,“乖乖喝了药有糖吃。” 不知道青年又嘟囔了些什么,最后总算是把碗里的药都喝干净了。 再也支撑不住的青年,头垂在徐多水的肩膀上,终于昏睡了过去。 下人接过徐多水手里的药碗,少年伸手解下洪清远头上的金冠。 一头乌丝没了金冠的束缚,倾斜而下,披散在失去意识的青年身后。 “小侯爷!”雪飞在一旁惊声叫道。 徐多水挑眉白了她一眼,“难道让你主子就这么睡一晚?如果就让他这么睡过去,现在只是去了半条命,明天就是没命了。” ※※※※※※※※※※※※※※※※※※※※ 爱你们呦 522 10 我乐意! 雪飞自然知道应该给主人换了清爽干净的衣服,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才是最好的做法。 可她就是不想徐小侯爷这么肆无忌惮地碰触她的主人。 “行了,闲杂人等都出去吧!玉娇玉艳,药还要再多煮些,晚上还要给他再灌一次才行呢!”徐多水轻轻抱起已经失去知觉的青年。 下人们手脚利落地换上了干净的被褥,雪飞再不情愿,还是被徐多水的下人们给请了出。 这一夜对洪清远简直就是无尽的煎熬。 双腿仿佛是被人架在火上烧烤,嘴里也疼,还充满了躲不开的苦味。 好在后来不知被谁在嘴里塞了一块熟悉的糖球,但是,身上却一阵冷一阵热的不舒服。 他做了许多梦,有美梦也有噩梦。 梦里洪清远好似又回到了幼年时代,那个冰冷的充满痛苦的深宫中。每天都是母亲对他冷漠的训练。 在洪清远的记忆中,自己的母亲仿佛从来都没有对他笑过。哪怕是他做的再好,也换不来母亲嘴角一丝一毫的上扬。 琴棋书画,读书写字,骑射武功。。。所有的功课他都做到最好,可还是不行。母亲还是不满足,不满足他的平庸。 不满意,洪王对她们的不闻不问。 母亲总觉得是他不如大皇子,所以父皇才不来她们的宫殿,是他没有大皇子优秀,所以她才得不到父皇的宠爱。 曾经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洪清远曾经没日没夜地读书,就为了父皇来了考教他学问的时候,他能对答如流。 洪清远曾经为了练习射箭,胳膊酸痛的连筷子都举不起来。就是为了下次父皇狩猎的时候,能夸他一句。 可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父皇依旧不喜欢母亲,母亲对他也只有打骂抱怨。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洪清远才明白。 他输的不是功课好不好,而是输在了母亲的一个娘家。 大皇子是皇后的儿子,当今洪国皇后是侯门嫡出。人家皇后娘娘和大皇子身后站着的是老牌世家,侯门显贵。 父皇喜欢大皇子,宠爱皇后也不过就是为了笼络皇后身后的侯府。 可他的母亲有什么?一个七品小官的娘家。 说实话,人家皇后能放任他长这么大,能放任她的母亲继续活在深宫中,就是因为人家根本就没有把她们母子放在眼里。 在人家皇后的眼里,她们母子不过是一对随时可以碾死的蝼蚁罢了。 愚蠢的只有他的母亲而已。 这次母亲被封了贵妃,代价却是他必须要抛弃尊严代替大皇子殿下来梁国当质子。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母亲终于得偿所愿,他也能到一丝喘息之机。 洪清远的梦里,在他离开洪国皇宫的前一天晚上,自己的父皇不是像个儿子即将远行的父亲一般叮嘱他。 而是要他尽量打探梁国的情报。 本就是质子,如果再被扣上个探子的名头,他还有命回洪国吗? 大皇子亲自给他端来毒药,当着父皇的面让他喝下去。这还是他头一次喝到这个皇兄敬的酒呢! 没想到却是穿肠毒药。 洪清远把自己的愤怒深深地埋在心底,他要忍耐,反正已经忍了这么久了,他不在乎这几年。早晚他要让亏欠他的人都偿还。 黑压压的乌云仿佛都压在青年的心头,啃食着他的心脏。 突然,身体被一阵温暖包裹,腿还是疼,但是身上却因为这股暖意舒服多了。 依旧昏睡着的青年不自觉的轻轻哼了一声。 “玉人儿哥哥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 耳边传来那儿化音浓重的少年音。 不知是不是身上舒服了些许,那些一直缠绕他的噩梦也纷纷远去了一般。 取而代之的是来梁国路上的点点滴滴。 少年放弃了骑马,天天跟他窝在马车里。路过城镇的时候,非得要拉着他给每个家人买礼物。 还会给他买些小玩意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胜在精巧。 那少年总是能笑的那么肆无忌惮,在他的眼里仿佛每天都是晴天。 洪清远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自制力强的人,但是,他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虽然他不想,也不会承认,但是,他的目光总是在追随那明媚的少年。 徐多水就好似一个暖烘烘的小火炉,能让他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暖暖的,包括洪清远。 那少年喜欢吃甜到发腻的糕点,喜欢漂浮着一层红油的菜肴,喜欢牵着他的手叫他玉人儿哥哥。。。 青年的梦境变得甜美而又温馨,他不知道,自己的嘴角都带上了一丝笑意。 第二天,洪清远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清醒过来,膝盖上传来的疼痛提醒他,自己只是个人人可欺的质子身份。 想要张口唤雪飞给他倒茶,冲口而出的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房间的门被打开,少年端着一只碗,急吼吼地冲到他的床前。 徐多水把手里的药碗先放到一旁,空出手来扶起脆弱的青年,一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闲聊似的抱怨,“玉人儿哥哥,你可算是醒了。 你都要吓死多水了,昨天晚上你一直发高烧,眼瞅着都烧糊涂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还好现在烧退了。” 徐多水伸手探了探洪清远的额头。 好半天,靠坐在少年人身上的洪清远才顺过气来。 徐多水又把刚刚的药碗拿过来,举到洪清远的嘴边,“快喝药,喝完了药才能吃东西。” 洪清远顺从地把药喝了,其实他也实在是没有力气说不。 血液的流逝让他异常虚弱,此刻,洪清远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连坐起来都不成。他只能好似菟丝花一般依靠身旁的少年支撑他的身体。 徐多水好像很惊讶洪清远这么痛快就把药喝了。 昨天晚上为了给玉人儿哥哥灌药,可是费了他不少劲儿呢,单单衣服就换了好几套。 好在他有好多里衣可以给玉人儿哥哥换,否则,今天早上玉人儿哥哥可就要光着身子了呢!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少年径自咯咯咯地轻笑。 洪清远也没有精力询问,药物的作用让他感觉身上好受了些。 “雪飞呢? 让她来伺候就行了,怎么能让小侯爷屈尊降贵呢!”洪清远轻声说道。 “那有什么不行的,小爷喜欢伺候谁就伺候谁! 皇帝舅舅都管不着! 玉娇,把熬好的补血粥端进来。”徐多水轻轻扶了扶青年的头,让他靠坐在自己的身上更舒服些。 此刻洪清远才发觉自己披头散发,而且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他很少这么随意,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不会如此。 “来来来!我们徐家的独门秘方补血粥。 你尝尝好不好喝,我特意多放了两勺糖。”少年端过粥碗,盛起一勺放在自己的嘴边吹了吹后递到洪清远的嘴边。 粥看起来煮的很软糯,带着丝丝香甜的气息让人胃口大开。 可是让小侯爷喂食,洪清远还是做不到。 “让雪飞来吧,怎么能劳烦小侯爷。。。” “让你吃,你就吃吗!哪那么多废话呀? 我都说了,我喜欢喂玉人儿哥哥吃粥,谁也管不着! 快吃,快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少年打断了洪清远的话,又把盛粥的勺子往青年的嘴边递了递。 温热香甜的粥刺激着洪清远的味蕾。 少年人的体温都略微偏高,暖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到青年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补血粥过热了,青年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吃完了一碗粥,洪清远因为药力又变得昏沉沉的。 耳边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却又听不太清楚。只感觉身旁的少年轻轻又把他放在了床上。 “你家殿下现在不适合移动,就让他先在我这屋里养着吧!你没什么事。。。” 洪清远还想要再抓住些谈话内容,可惜,青年昏沉沉的大脑已经不再工作了。 一连几天,洪清远都在这种昏昏沉沉的状态中渡过,醒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喝药,喝粥,然后再沉睡过去。 他也没见过其他人,每次他清醒都是那少年喂药,喂粥的在床前忙活。 就连雪飞都好几天没见了。 --------------------------------------------------------- “多水,你打了李公子,帮这个洪国皇子出气也就可以了。难道你还真要打二皇子吗? 那可是你二表哥。当今圣上的亲儿子!”徐尚书严厉地质问道。 “他们欺负了我的玉人儿哥哥,我帮玉人儿哥哥找回场子怎么了? 那个什么狗屁李公子,有能耐上战场杀敌,帮他那打了败仗的爹找回面子呀? 狗仗人势的东西,我打断了他两条腿都是轻的。 如果不是太子哥哥拦住,二表哥我也是要照揍不误的。 谁让他欺负了我的玉人儿哥哥。 当初玉人儿哥哥入城的时候,我就说了,玉人儿哥哥是我罩的。 他们欺负玉人儿哥哥就是欺负我,我当然要揍他们!”徐多水理直气壮地顶回去。 徐尚书有些头疼,这次洪国皇子确实伤的挺重的,他从皇宫回来后,就见多水的院子里一盆子一盆子地往外端血水。 但是,洪国皇子不是没有死吗? “好了多水,太子殿下已经责罚过二皇子了。这件事就算是了了。 你不许再找二皇子麻烦,听到了没?”徐家大公子不得不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 收藏一下吧! 爱你们呦 523 11 带着任务而来 徐多水虽然在外面是纨绔子弟滚刀肉,但是,在府里还是听话的。 尤其是徐大哥的话,从小徐多水算是被自家大哥给养大的。 徐国公常年征战在外,徐多水跟他生活在一起的时间远远少于跟自家大哥待在一起的时间。 看到徐大哥冷脸下令了,徐多水也只能撅这嘴答应下来。 “这次是看在大哥和大表哥的面子上,我饶了他们! 下次他们要是再敢欺负玉人儿哥哥,看我不揍扁了这帮孙子!”徐多水举着自己的拳头说道。 “洪国的二皇子殿下只要老实地待在府里不出去,他们就算是想要下手也没有机会。”徐尚书略带不满地说道。 孩子总是自家的好,这次徐多水跟李公子二皇子的矛盾完全都是那个洪国质子引起来的。 徐尚书不能埋怨二皇子梁崇文,不想埋怨自家小弟弟,所以就只有埋怨远道而来的质子了。 都是这个质子,知道二皇子不待见(不喜欢)他,还不躲的远些。 他自己受伤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连累自家弟弟跟二皇子起了嫌隙就是他的过错了。 “对了,你怎么把那个质子弄到你院子里去了? 要是让娘亲知道了,看不收拾你。”徐尚书带着对洪清远的不满问道。 “玉人儿哥哥这次可是去了半条命呢! 他那院子冷冷清清的,下人们又没受过训练,怎么会伺候的好呢? 当然是要放在我的院子里养伤了。”徐多水一脸理所当然地回道。 “胡闹! 你个小侯爷的院子岂是外人随随便便想住就能住的。 赶紧把那个什么洪国质子送回他自己的院子里去。 对了,这次办差回来,你也玩的够久了。 昨天我跟太子殿下商量过了,让你去户部历练历练。 户部属于太子管辖,他会关照你的。你也趁这个机会好好跟太子殿下多多学习。 过了年就十七了,还这么天天无所事事的可不行。”徐尚书说道。 “啊? 为什么要去户部呀?我又不会打算盘! 要不实在不行,大哥,我去兵部帮你吧。 我可以帮你练兵,你看我院子里的人都让我训练的立马就可以上战场了呢!”徐多水陪着笑脸跟自家大哥商量道。 “不许讨价还价! 让你去户部,就是去户部。 给皇帝陛下当差,在哪个部门都是为国效力。 多水,娘亲不会允许你带兵打仗的。 你在你自己的院子里,训练训练下人,玩玩闹闹的也就罢了,但是,什么带兵打仗的话还是不要再提了。”徐大哥瞪了自家小弟一眼回道。 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母亲单凭宏久一个和尚的几句话就断了多水的从军之路有些过了。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能或多或少地理解母亲。 自从生了多水后,长公主就一直缠绵病榻,对多水的照顾教导自然是有心无力。 长公主觉得亏欠了自家小儿子,自然不会送多水去那刀剑不长眼的边关当将军。 父母对自家孩子的要求往往不是尽忠报国,血洒疆场,而是平安喜乐的活着。 徐多水是徐国公和长公主的心尖宝,长公主更是不舍得让自家小儿子冒险。 哪怕多水这辈子都只是一个闲散侯爷,只要他能健康平顺地活着,徐国公和长公主就算是安了做父母的心。 “凭什么不提? 大哥十五岁上阵杀敌,后来又统领兵部。 二哥也是十五岁就被爹爹带上了战场,皇帝舅舅亲封的骁勇大将军。 怎么到我这儿,就不能上战场了? 我才不要一辈子扒拉算盘珠子,那也太没劲儿了。我可是皇帝舅舅亲封的忠义候!我要像爹和哥哥们一样守在边疆,保家卫国! 我不要去户部,不要!不要,不要。。。”徐多水耍赖地叫唤道。 徐大哥被徐多水吵的脑袋瓜子直嗡嗡。他也实在是拿这个一直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弟弟没办法。 打又下不去手,骂又不舍得,吵吵还没有这小崽子声音高。 反正他跟太子殿下已经说好了,让徐多水去太子手下的户部历练,实在不行,就让太子殿下来跟多水说好了。 太子殿下对徐多水一向有办法。 ------------------------------------------------- 洪清远能自己坐起身来的时候,就坚决地要求徐多水把他送回自己的院子里。 少年虽然不清不情愿,但是,最终敌不过玉人儿哥哥的冷脸,把他抱回到了听水阁。 其实听水阁跟徐多水的院子紧紧相邻,也就是除了这个院门,进入那个院门罢了。 终于又躺回到自己床上的青年突然觉得床铺变得好冷。 可能是因为几天没住人吧?洪清远在心里说服自己。 回到自己的院子,换上自己的里衣,中衣。头发被雪飞小心翼翼地洗过之后用一只金簪别在头顶。 这才是他洪清远的常态,不论何时何地,都一板一眼的,利索板正。 在徐多水的院子里披头散发,只穿里衣的几天,着实不是他洪清远的风格。 “殿下,这些里衣怎么处理?”雪飞拿着洪清远换下来的里衣问道。 这些都是徐多水的里衣,都是干净吸汗的纯白棉布缝制的,穿在身上透气又舒服。 洪清远原本打算让雪飞浆洗干净送回给徐多水,但不知为什么,话到嘴边他却改变了主意。 “我穿过的衣服,想必小侯爷是不会再穿了。雪飞把它们洗干净收起来吧。”躺在床上的青年轻声说道。 雪飞不解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如果说小侯爷不会再穿了,难道主子还想要再穿不成?这可都是小侯爷的里衣。 永远不会再穿的衣服不是应该扔掉吗?怎么还要收起来,收起来干嘛?留作纪念吗? 不过,雪飞做为一个训练有素的下属,是不会对主子的决定发表质疑的。即便现在洪清远叫她立马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主子的命令。 “殿下,这些天奴婢已经把国公府摸的七七八八了。”雪飞压低了声音说道。 洪清远的眼眸暗了暗,示意雪飞继续说下去。 “这个国公府看似松散,其实外松内紧。 奴婢装作不记得路,每次只要偏离了正常路线,不出十步,必有人拦住奴婢。 国公府的藏书阁在徐尚书的院子旁边,周围守卫森严,没有徐家主人的带领,很难进入。 徐家的藏书,还有来往信件都收藏在藏书阁里。 殿下要找的边境防御地图,应该也在里面。”雪飞的声音压的更低了,“而且,最近听说徐国公和长公主,徐大公子书信来往频繁。 奴婢猜测这些来往信件里应该包括梁国新纳入版图的三个城池的布防图。” 徐国公是梁国皇帝最信任的元帅,再加上长公主当年护龙有功,所以徐国公府里藏着的秘密不会比梁国皇帝的皇宫里少。 梁国皇帝重文轻武,现在梁国有一半以上的军权都掌握在徐国公的手里。梁国的重要军事机密,也都存放在国公府。 洪清远早在来梁国之前就做过调查,国公府被徐家大公子徐尚书打造的跟铁桶一般。 他父皇交给他偷窃梁国边境防御图的任务并不好完成。 “行了,你也不用再继续试探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咱们安排的其他人手怎么样了?”洪清远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问道。 “国公府用的下人都是家生奴才,很少有在外面买奴仆的。 即便是买,也是用在外庄,或是不重要的产业上。 殿下安排的那些人只能在国公府外围,却进不来。”雪飞皱着眉头说道。 这国公府的守卫确实一流,在她看来,洪国的皇宫都没有人家国公府的篱笆扎的严实。 想要从国公府盗取秘密,还要全身而退,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最近也不要有什么动作。小心谨慎方为上策。”洪清远闭上眼睛,对雪飞说道。 其实洪清远的心里远没有他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这次洪国皇帝把他推出来,送到梁国当质子,虽然是他的磨难,但是从另一方面说,也是他的一个机遇。 母亲被封了贵妃,那么他在身份上跟大皇子就有了可以一较的资本。 比起一直被洪王雪藏在深宫中,能被推出来走到台前也算是有得有失。 可仅仅代表洪国来梁国当质子并不是洪清远的目标,他的目标比这更为远大。 这么多年的小心经营,小心翼翼地收集势力,洪清远手里的筹码要远远比其他人认为的多的多。 现在洪清远愁的是他怎么能撬开国公府这只铁桶。只要能让他得到梁国的边境防御图,那么他离自己的理想和目标就又近了一步。 安静的房间里,看似睡着了的青年,其实脑子里一直在高速运转。 “玉人儿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那个总是阳光灿烂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小侯爷,我们家殿下睡着了。”雪飞略带责怪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啊,睡着了呀? 可是这桂花糖藕要热着才好吃呢! 唉,算了,要不明天再让威武去买吧。”少年的话听着有些沮丧。 “雪飞,让小侯爷进来吧,我并没有睡着。”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来了,来了! 我就知道玉人儿哥哥没有睡觉,毕竟最近药方子里安眠的成分都已经少多了。 玉人儿哥哥,我今天给你带了桂花糖藕来,超级好吃!”少年不等雪飞开门,自己提着食盒,刺溜一下子钻进了洪清远的房间。 ※※※※※※※※※※※※※※※※※※※※ 爱你们呦 525 12 太子驾到 梁国皇太子梁尚文每次来国公府的时候,都要笑一笑小侯爷的墨宝:战无不胜居。 这是徐多水六岁的时候,毛笔还没拿稳的时候写的。 当年那只小瓜抱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这个大表哥教他这几个字怎么写。 才写了几遍,小瓜就觉得可以了,可以裱起来放在自己的院子大门上。 他当时也只是个偏偏少年郎,没有多想就帮小表弟找人把这几个字做成了匾额。 现在这可笑的名字,幼稚的字体,居然一挂就是十年。多水还没有任何要给自己院子换名字的意思。 进了院子,徐多水居然不在。他来的是时候,明明问过国公府的下人,徐小侯爷今天没有外出,就在府里。 难道是去长公主的院子了? “太子殿下,我们小侯爷去隔壁院子玩了,奴婢这就去帮你把他找回来。”徐多水的婢女说道。 “哦?隔壁院子? 正好我也没什么事,不如也去这隔壁院子瞧一瞧。 瞧瞧我的多水最近都跟谁玩的这么热乎?”梁尚文回道。 虽然皇太子殿下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可是他对面的婢女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 这才七月份,连吹过的风都是热的,怎么会突然发冷呢? 婢女抬头偷瞄了一眼太子爷,只见皇太子一如既往笑吟吟地,连嘴角的纹路都没有变。 难道刚才是她自己没事发癔症了? “还不带路吗?”皇太子温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带,这就带!太子殿下请跟女婢来吧。 其实很近的,就在隔壁听水阁。 我们小侯爷最近天天都去听水阁后面的小湖里钓鱼。昨天更是吊了一条五斤重的大鲤鱼呢!”婢女又没来由地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寒流。 “多水都是跟谁一起钓鱼呀?”皇太子淡淡地问道。 婢女玉娇是徐多水跟前的大丫头,跟徐多水最久,对皇太子殿下并不陌生。在她的印象中,皇太子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如兰君子。 今天怎么总是一阵一阵的往外冒冷气? “跟,跟洪国来的二皇子殿下。”玉娇咽了一口唾沫小声地回道。 本以为皇太子殿下还要问什么,可是,身后却再也没有响起皇太子的声音。 ---------------------------------------------------- “玉人儿哥哥,今天我一定要吊一条大鱼。 昨天红烧,今天清蒸!大鱼儿,大鱼儿快上钩!小侯爷我等着你们呢!” 刚刚进了院子的玉娇就听到自家小侯爷脆生的嗓音。 玉娇要开口喊她家小侯爷,却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你下去吧,我自己过去找你家小侯爷。”太子爷依旧顶着那张笑脸,但是,玉娇却觉得自己的周围冷的可怕。 “是,是! 我家小侯爷就在前面,小湖边。”玉娇回完话,逃一般地跑回了徐多水的院子。 还是她家小侯爷好伺候,不像这些皇家人,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让下人们提心吊胆的。 最最可怕的是,从太子爷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这让她们这些下人根本无从猜测主子的心思。 怕了,怕了。下次太子爷再来找小侯爷,她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梁尚文带着自己的侍卫穿过院子,来到国公府的小湖边。 只见徐小侯爷没穿鞋袜,赤着脚,把裤子挽起老高,正站在没膝盖的湖水中玩水。 正直七月,艳阳高照,玩水倒也清凉。 如果忽视了岸边悠然坐着的垂钓青年,相信梁尚文会很喜欢看到眼前这副少年戏水图的。 徐多水站在水里玩耍,那洪国质子则坐在湖边的藤椅上,身旁驾着一根垂钓的竹竿,手边放着茶水点心。 那质子也没有穿鞋袜,只是穿了一双木屐,随意地靠坐在水边的藤椅上。 “莫要再闹了,你把我的鱼儿都惊跑了。”那洪国质子轻声说道。 “我就是要惊走那些蠢鱼。 凭什么大鱼都跑你那去了今天我要是钓不到大鱼,你也一样没有! 大鱼,大鱼,快都到本侯爷这里来!”徐多水站在水里一边踢水,一边装模做样的地对水里的鱼说话。 被惊走了鱼儿,那质子也不恼,只是温和地看着站在水里的少年。 一旁伺候的雪飞最先发现了梁尚文。 雪飞虽然没有见过梁国的皇太子,但是,梁尚文的气势在那摆着,一看就是王孙侯爵,雪飞连忙弯腰行礼。 “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不过来的正好,今天就让多水钓鱼给你吃。”徐多水也发现了梁尚文,趟着水往湖边走。 坐在藤椅上的青年也连忙站起来给太子行礼。 不过看他站立不稳的样子,和两膝处厚厚的包扎,这质子的腿应该还没有好呢。 皇太子一脸温和的微笑,他的注意力仿佛都放在了正趟水过来的少年身上。 柔和的目光一直盯着徐多水的身影,一丝一毫都没有分给正在给他行礼的人身上。 洪清远不得不一直弓着腰,等着梁国皇太子殿下的回应。 徐多水趟着水上了岸。少年在岸边踢了踢脚上的水珠。 “太子哥哥你怎么有空来找我玩了? 哎呀,玉人儿哥哥对你行礼呢!你怎么都不理人家呀?”徐多水亲密地直接挽住梁尚文的胳膊说道。 此刻,皇太子殿下才好似突然发现洪清远在给他行礼一般,“瞧瞧,光顾着瞧你了,都没瞧见二皇子殿下还在这行礼呢! 二皇子殿下快请起。” 梁尚文满脸温和地伸手扶起了一直弯着腰的洪清远。不但亲手相扶,梁国太子还规规矩矩地还了一个礼。 任谁都挑不出梁国太子的礼数。 洪清远的膝盖还没有长好,刚刚弯了半天腰,膝盖上传来了一阵顿疼。 “玉人儿哥哥你怎么了?你很热吗,怎么满头都是汗? 雪飞,去端些绿豆汤给玉人儿哥哥喝!”徐多水放开梁尚文的手臂,担忧地走到洪清远的面前。 “二皇子殿下真是长了一双玉足呀!”梁尚文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盯着洪清远穿着木屐的双脚大声说道。 洪清远天生的冷白皮,他的双脚穿在深棕色的木屐上更显莹白剔透,真的是好一双玉足。 洪清远没想到一国的皇太子会在意他的双脚,连忙放下衣袍,挡住双脚。 “嘿嘿,是挺好看的,又白又嫩,脚丫子都能长的这么好看,不愧是玉人儿哥哥。”徐多水因为洪清远的双脚被他的长袍下摆挡住了,略带遗憾地说道。 说实话,这样讨论一个男人的双脚本就是件失礼的事。 徐多水因为年少,心眼子直说说没关系,可是一国的皇太子当面说出来。。。 洪清远对梁尚文抱了抱拳,“是清远失礼了,还望太子殿下不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 太子哥哥最是温柔了。再说我不也没穿鞋吗?连木屐都没穿呢!”徐多水说着还踢了踢自己湿淋淋的脚丫子。 徐多水的脚也很好看,而且因为是少年人,他的脚十分饱满,看上去有些圆滚滚的,五枚脚趾也都好似白玉雕琢的一般圆润光滑。 皇太子宠溺地轻轻敲了敲徐多水的头,“还说!在湖里泡久了,着了凉有你受的。 到时候,我就让太医给你煎苦苦的药汁喝,多多放黄连。” “不要呀! 我壮的像头牛一样,肯定不会着凉的。 就算是着凉了,太子哥哥也要偷偷帮多水准备蜜饯,甜糕。就像小时候一样,嘿嘿嘿。”徐多水又一次挽上了太子的手臂,撒娇说道。 “对了,太子哥哥是来找我玩吗? 等我今天钓到了大鱼,我就请太子哥哥吃清蒸鱼!”徐多水拉着太子的手,把太子拉到了他的藤椅一旁。 刚刚洪清远坐的藤椅旁边还有一把藤椅,也同样有个竹制的钓鱼竿竖在一旁。 “还是先把鞋袜穿上,这地上总会有些枯枝烂叶,扎到脚就不好了。”皇太子温柔地说道。 “啊!好吧! 本来我还想要再下水玩玩呢!水里特别凉快。”少年满是遗憾地说道。 “顽皮!你好歹也是个侯爷,怎可像那市井小民一般,裸足玩水。 还有没有点威严了? 小心我告诉你大哥罚你!”梁尚文点着徐多水的鼻子说道。 也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到市井小民的时候,微微撩了站在一旁的洪清远一眼。 “行行行,我穿鞋还不行吗! 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大哥,让他知道了,他又该念我了。 这不是以为是在自家府里,又没有外人所以才脱了鞋下水的吗! 太子哥哥,一定要为我保密呦。”徐多水一边穿鞋,一边对梁尚文俏皮地眨眼睛。 “你呀就是光顾着玩! 你大哥说让你去户部历练的事,你是不是早给忘到脑后了? 还要我这个太子,亲自过来请你。”梁尚文微微瞪了徐多水一眼。 “户部呀!可是我不喜欢打算盘呢! 太子哥哥,要不你跟我大哥商量商量,让我去兵部得了。还是兵部好玩! 我跟我大哥说,他都不听我的。”徐多水撅着嘴说道。 回答他的是梁国的太子殿下拳起手指敲在少年侯爷脑壳上的一击暴栗。 ※※※※※※※※※※※※※※※※※※※※ 爱你们呦 527 13 国重要,还是家重要 “谁不知道长公主不允许你上战场,就你自己还在那上蹿下跳的。 我也实话告诉你,你那皇帝舅舅没有长公主的准话,也不敢把你这个宝贝蛋送上战场。 所以,我劝你还是歇歇吧。 明天跟我去户部报到,我会给你安排事情做的。”太子的话里带着一丝宠溺。 徐多水撅了撅嘴,“都怪宏久那老和尚,没事给人批什么命!” “胡说,宏久法师也是你可以编排的?他可是救了一条小命呢!”太子瞪了徐多水一眼。 宏久法师在梁国的地位很高,说是国师也不为过。能得宏久大师批命的那都必须得是一等一的权贵。 徐多水吐了吐舌头,“我这不是只在大表哥面前说说吗?” 徐多水穿好鞋袜后,就跟着梁尚文走了。 “玉人儿哥哥,你接着钓,钓条大鱼,今天晚上咱们就又有鱼吃了。”徐多水走的时候不忘回头对洪清远说道。 太子爷跟着回头深深地看了洪清远一眼。 “玉人儿?真的是呢!”梁国太子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太子都亲自上门相请了,徐多水户部是去定了。 第二天徐多水没有来找洪清远,雪飞带来的消息是徐多水去户部报道了。 第三天傍晚徐多水才脚步虚浮地踏进听水阁的大门。 “小侯爷这是怎么了?”洪清远给徐多水倒了一杯茶后问道。 徐多水又牛嚼牡丹花一般把一杯好茶咕咚一口灌了下去。 “户部简直太没意思了,一个个都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看起来都跟私塾先生似的。 我最讨厌的就是私塾先生了,现在天天都要看着这样的嘴脸简直是害我短命呀!”徐多水哀嚎着趴在了桌子上。 洪清远笑着又给徐多水到了一杯茶,“户部不是挺好的吗?一国的民生都归户部管。小侯爷在户部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徐多水又灌了一杯茶水,才生无可恋地回道,“我最讨厌打算盘了,可是去了户部第一天,太子哥哥就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算盘。 我的天,这两天户部大臣们的老脸看的我头疼,算盘珠子晃的我眼晕。 天要亡我徐多水呀!” 徐多水比划着算盘的大小说道。 “说道打算盘,我倒是有些窍门,多水想不想学学?”洪清远看着眼前的少年说道。 “真的吗? 打算盘本就枯燥,如果是配着玉人儿哥哥的脸面,还可以忍受。 让我看着那帮户部老帮菜打算盘,不如直接弄死我算了。”徐多水眼睛亮晶晶地说道。 “顽皮!”洪清远宠溺地点了点小侯爷的鼻子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 看着玉人儿哥哥,干什么都有意思。打算盘也不是不能忍受的。”徐多水一脸认真地说道。 之后,听水阁里没有一般王公贵胄院子里的琴声,吟诗声,倒是天天劈里啪啦地响着算盘珠子的脆响。 徐多水的大丫头们都已经习惯了,自家小侯爷每天从户部衙门回家之后,除了去看望长公主之外,必定要去听水阁跟洪国质子学习打算盘。 渐渐的徐多水战无不胜居里的丫头跟雪飞也渐渐熟悉起来。 雪飞对国公府里的情况也越来越熟悉了。 但是,即便是熟悉,国公府不收外人,不买入外奴是规矩,雪飞也没办法安排人进国公府。 不过,因为小侯爷跟洪国质子亲厚,国公府的下人们对洪清远和雪飞这对主仆还是比较客气的。 眼看年关将近,一般的百姓人家都开始准备年货了。 这天,徐多水破天荒地没有来听水阁。 洪清远茶水都换了三壶了,可还是没见到那少年的身影。 冬天,天黑的早。 屋子里生的火盆子里面,上好的银丝碳烧起来几乎没有烟。 洪清远看着炭火盆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雪飞在门房里绣花,时不时地往外面瞅瞅。 等到梆子敲了亥时,洪清远在屋里轻声吩咐雪飞锁了院门。 雪飞放下手里的针线踩在雪地上准备去锁院门。 “小侯爷,你怎么过来了,都这个时辰了?”雪飞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玉人儿哥哥睡了吗?都这个时辰了呀?那算了,我就不进。。。” “我还没睡,小侯爷来都来了,进来吧!”屋子里响起洪清远清冷的声音。 虽然声音还是依旧清冷,但是,里面好像夹杂着一丝迫切。 今天的徐多水看着十分颓废,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活泼。 洪清远给他倒茶,他也没喝,只是怔怔地坐在了桌前。 跟徐多水一起来的侍卫徐威武是家生子,已经是徐家的第三代奴才了。 宰相的门房七品官,徐威武一家其实也早已经不在奴籍了,他们家现在属于国公爷家的家臣。徐威武现在是身上有官职的武将。 雪飞在门房里给徐威武倒了杯热茶后小声问道,“小侯爷今天是有什么事绊住了脚吗?我们主子都换了三道茶了。” 徐威武接过雪飞的茶,没有喝而是放在手心里握着。 “刚刚从长公主的院子里出来。 长公主近几年身子都不大好,原本说好的今年国公爷回来了,就不再出去了。 可是今天才接到国公爷的信上说:今年国公爷又不回来了。”徐威武沉声说道。 “为什么呀?过年都不回家! 我听玉娇说,国公爷都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雪飞吃惊地问道。 “唉!这都是主家的事,我们这些下人哪里知道。 长公主收到信后,身体就不好了。 刚刚请了太医来给看,折腾了半天,喝了药才睡下。”徐威武回道。 “多水,怎么了? 要不要吃些龙须糖,下午雪飞做的,挺好吃的。”洪清远对眼前发呆的少年问道。 “玉人儿哥哥,你说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把这个人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带在身旁,最好每时每刻都能看到。 能跟他一起说话,一起吃饭,一起玩耍吗? 娘亲明明那么喜欢爹爹,为什么不让舅舅下旨,让爹爹回来呢?宁可自己病着也不让告诉爹爹。”徐多水不解地问道。 “长公主殿下肯定是有她的考量,再说徐国公是梁国的股肱之臣,皇帝陛下应该也需要他镇守梁国的大门。”洪清远轻声回道。 “娘亲总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把他喜欢的东西给他,而不是把你喜欢的东西给他。 但是,我不明白,娘亲明明那么想念爹爹,为什么还要放爹爹去守边关。 就因为爹爹想要当个能载入史册的大元帅吗?所以他就可以不管家人了吗? 说什么三座新城的布防还没做好,他脱不开身,最起码还有两年才能回来。 难道那几座破城池的布防比娘亲还重要吗? 爹爹太自私了!”徐多水愤愤地说道。 洪清远听到新城布防时,隐在袖笼里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所谓的新城不过是从洪国割让的三座城池。 如果再给徐国公两年时间,那么洪国的三座城池就真的成了梁国的城池了。 “城池布防自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情。而且,那三座城池又都地处边境。 国公爷自然要一切亲力亲为才放心吗。 不过,也只是再多两年而已。两年很快就过去了。”洪清远轻声开解道。 “可是,爹爹两年前也是这么写信回来说的。 当时他说只有打败洪国就会回来,爹爹总是说话不算数的那一个。 多水再也不喜欢爹爹了。”少年情绪激动地叫道。 做为战败国,洪国的质子,洪清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徐国公徐善简直就是洪国皇帝的噩梦,有徐善在边境守着,洪国皇帝轻易不敢招惹梁国。 这也是为什么洪国皇帝打着让洪清远偷取梁国边境布防图的主意。 有了梁国的布防图,就算是徐善也不足为惧。 “娘亲接到信就病了。 本来冬天娘亲的身体就不好,刚刚接到信的时候直接背过气去。 找了太医来,又是扎针,又是喝药才缓过来。 爹爹怎么不多为娘亲想想呢?”徐多水问道。 洪清远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眼前的少年。 “这毕竟是父母之间的事情,长辈毕竟有长辈的考量。 再说你爹可是镇守一方水土的大元帅,他身上的责任自然更重些。”洪清远拍了拍少年的手说道。 “如果我能上前线就好了。 我天生神力,定能大杀四方,守护梁国水土。 那样爹爹就能早日回来跟娘亲团聚了。”徐多水颓然说道。 没想到徐多水总是哭着喊着要上前线当将军是打的这个算盘。 “前线战场上刀剑无眼,长公主也是心疼你,才不放你去打仗的。 长公主既然身子不好,你就多陪陪他。徐国公不在她身旁,你做为儿子要多多尽孝才行呦。”洪清远柔声说道。 “是呀,爹不回来还有我。 我跟娘亲说了我在户部的事,娘亲还是挺高兴的。 多谢玉人儿哥哥教我打算盘,现在我的算盘打的可遛了。好多老臣都快不过我。 昨天太子哥哥还夸我了呢! 他说,过年要奖励给我好玩意儿呢!”徐多水挺着小胸脯说道。 梁国过年的宫宴是梁国皇帝与众臣同庆的宴会,所以就连洪清远这个洪国质子也必须要参加。 每年的年宴,不但国公府的男丁要参加,女眷也要出席。 洪清远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奇女子,长公主。 ※※※※※※※※※※※※※※※※※※※※ 爱你们呦 529 14 太子心思 长公主虽然身体不好,平时一般不出国公府,但是,这皇家年宴还是要参加的。毕竟一年才一次。 左右两个各自穿着诰命礼服的年轻妇人一人一边搀扶着长公主。 这两人应该就是徐多水两个哥哥的发妻了。 长公主挑媳妇的眼光应该以圆润有福相的女人为准,她的两个媳妇都是那种珠圆玉润型的,富富泰泰一看就是正妻。 长公主自己倒不是这种女人,长公主长了一张瓜子脸,十足的美丽,但是福气上就有些欠缺了。 再加上,常年卧于病榻,长公主很有一副病弱西子的味道。这样的女人看起来都有些福薄。 洪清远给长公主行了礼。 长公主也仔细地打量了两眼眼前的洪国质子。 不得不承认,这质子确实生的俊秀。 这洪国二皇子生的美则美,但是却并没有任何的脂粉气,剑眉星目,温润中又带着一丝英武之气。 怪不得多水喜欢他。 可是喜欢又怎么样? 一个敌国质子罢了,既不可能跟她的多水天长地久,又不可能成为推心置腹的好朋友。 梁国和洪国今后免不了一战,这一点她知道,相信这个洪国的质子殿下应该也是心里明镜儿一般。 洪清远从长公主身上感觉出一股淡淡的敌意。 做为长公主,自然不会使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折腾他,不过长公主清冷的态度也已经摆明了立场。 皇家的宫宴其实最没意思,帝王和臣子坐在空旷的大殿里,喝着冷酒,吃着凉菜,大家都恨不得里火盆子更近些。 宫娥们跳着千篇一律的舞蹈。 洪国的宫宴如此,梁国的宫宴也依旧如此。 洪清远在轮到他的时候,举杯客气地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 梁国皇帝心情不错,大家都或多或少地得到了封赏。 徐多水自然也有他的一群小伙伴,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皇亲贵戚,跟徐多水身份相当的玩伴儿也不是没有。 因为徐多水最近去户部当差,被小伙伴们围着问东问西的。 直到太子端着酒杯走过来,徐多水的小伙伴们才各自散开。 “多水,大表哥说要奖励你的,走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你保准喜欢。”皇太子笑着对徐多水说道。 “好呀! 我倒要看看,大表哥要给多水什么好物呢?”徐多水亲昵地跟着皇太子走了。 在梁尚文的宫殿里,皇太子端出了一个小巧的锦盒。 徐多水跟皇太子向来亲厚,又知道这是给他的,没等梁尚文递过来,他自己就把锦盒抓住手里。 梁尚文没有责怪徐多水的无礼,反倒一副笑眯眯的摸样等待徐多水打开锦盒。 “哇!好漂亮! 还是暖玉呢!谢谢大表哥,我太喜欢了。”徐多水把一枚血红的暖玉球握在手里。 这暖玉一看就是珍品,本就稀罕的红色暖玉,里面还带着丝丝纹路。 离近了看,就好似血脉一般。暖玉入手一股暖意自手心向上,虽然比不得手炉,但也让人手心暖和。 “你喜欢就好。”梁尚文笑眯眯地看着徐多水。 梁尚文跟徐家大哥差不多大,当年武王造反的时候,他就在殿前,跟自己的父皇一样,被长公主拼死保护。 多日的厮杀角力,殿里殿外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当年因为情况特殊,长公主就在大殿里产子,连身上的铠甲都没脱。 父皇用自己的里衣包裹着这小东西的时候,梁尚文也凑过来看。 这孩子也太小了,还紫吧琉球的,浑身脏兮兮的。不过,这小子的眼睛很亮,弯弯的,看着像是在笑一样。 平定武王叛乱后,父亲就登基做了皇帝。父皇在位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广求天下名医,为长公主家的小侯爷续命。 为了活命,忠义候,生下来就是尊贵侯爷的小家伙,却被长公主取了一个许多水这样可笑的名字。 皇姑姑为了自家儿子也真是拼了。 后来好不容易宏久法师保住了小家伙一命,但在六岁之前徐多水每天几乎都泡在药汤子里。 天下最全的药库就在皇宫中,药材的品质也最好,所以,每天都要灌药汤,泡药浴的徐小侯爷,小时候几乎都是在宫里渡过的。 梁尚文,梁国皇太子,大家都说他最像自己的父皇,是个温柔人。 但其实众人不知道的是,梁尚文最想做的就是一个武皇帝。 如果梁国是他做皇帝,他根本就不会接受洪国的求和。 借着战胜的气势,一鼓作气吞并了洪国,才是梁尚文这个皇太子的真实想法。 他可笑的父皇却要彰显什么国威,居然只收了洪国的三座城池。这是给洪国留下了喘息之机,跟放虎归山有什么区别。 不过梁尚文知道,现在梁国的皇帝还是他父皇,他只是个皇太子。任何父皇的决定都是对的,不容置疑的。 曾经年少气盛的梁尚文也表达过自己的意思,他觉得梁国地大物博,人口昌盛,有这样好的背景,就应该开疆扩土。 可惜他的想法不但没有得到父皇的肯定,还因为戾气太盛,而被父皇罚去跪祖宗牌位。 梁尚文不觉得自己有错,做为一个皇帝,一点血性都没有,一点远大的抱负都没有,成天窝在皇宫里在泱泱大国的美梦里自我陶醉,这样的皇帝当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少年皇太子因为自己的倔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不认错就一直罚跪,梁国的皇帝陛下对自己的儿子可是足够严厉。 清清冷冷的大殿里除了上首供奉的一大堆牌位,就只有小小少年跪在下面,一入夜梁尚文也不自觉地感到害怕。 就在那时候,大殿的角门挤进来一个小小的身影。 当年才五岁的徐多水穿着小小的袍子,身上披着白狐皮的小披风,偷偷摸摸地凑到梁尚文的身旁。 跪直了身的少年比五岁的小娃娃都要高。 “太子哥哥,皇后娘娘哭的可伤心了,皇帝舅舅不松口她也没办法。 不过,皇后娘娘派人出宫找我娘亲去了,等我娘亲入宫帮你求情,皇帝舅舅肯定会饶了你的。 对了,你还没吃东西吧,瞧瞧多水给你带什么来了。 哎呀!怎么糕饼都碎了呀,这可怎么办呢?”五岁的小娃娃一脸要哭不哭地看着他的太子哥哥。 徐多水小时候一直都放在皇后宫里养着,所以跟皇后娘娘尤为亲厚,小家伙肯定是见不得他母后哭泣才偷偷来给自己送吃食的。 小娃娃应该是没有求宫娥们帮忙,自己用手帕包了几块糕饼,可能是放在怀里压得,都碎的不成样了。 “不碍的,谢谢多水给哥哥送糕饼。虽然碎了,也是能吃的。”那是梁尚文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糕饼。 虽然糕饼都碎成一块块,还掉了好多渣,但是,真的好吃,齿颊留香。尤其是配着一个玉娃娃的笑脸,更是人间绝味。 徐多水看梁尚文吃了糕饼,高兴的直拍手,“这大殿就只有太子哥哥一个人,晚上太子哥哥肯定会害怕的。 我陪着太子哥哥吧。不要怕,明天我娘亲和皇后娘娘就会来救太子哥哥了。” 等到第二天皇帝因为长公主的求情而饶过了太子殿下,大家打开大殿门的时候,就发现皇太子殿下怀里抱着一个白色的毛团,在祖宗牌位之前睡的正香。 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那毛团并不是什么山妖狐仙,而是穿着白狐披风的小侯爷。 太子年少力强,这样睡一夜没什么,小侯爷可就惨了。本就一天三顿的药汤子,又不得不加上药丸子无数。 其后的一个月,小侯爷都没能下得来床。 梁尚文被梁国皇帝放出来之后,被他的母亲也就是当朝皇后叫进内室。 那内室周围都是皇后娘娘的心腹把守,没有人知道那天皇后娘娘跟皇太子说了什么。 自那以后,皇太子就越来越像当今皇帝了。从言谈举止到待人接物,整个就是一个梁国皇帝的翻版。 梁尚文对徐多水也亲厚了起来,他喜欢看到徐多水那双纯净无垢的大眼睛,喜欢徐多水的眼睛里映出他的倒影。 此刻看到徐多水欢快,梁尚文也打心底里高兴。 这块暖玉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又找了雕琢大师打磨出正好适合徐多水手掌大小的玉球。 现在看到徐多水喜欢,皇太子殿下也感觉圆满了。 送礼物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收礼物的人喜欢吗! 梁尚文看徐多水开心地把玩玉球,伸手捏了一块糖糕喂给白皙少年。 徐多水也没多想,太子哥哥向来都级宠着他的,张嘴就着皇太子的手,把糖糕吃了。吃完还对梁尚文笑眯眯地舔了舔唇。 “谢谢太子哥哥了。 这玉球真漂亮,我好喜欢!”徐多水把玩着玉球说道。 梁尚文不自觉地身体一热,男人伸手帮徐多水抹去唇边的糕饼渣子,“快回大殿去吧! 说不定一会儿就轮到你敬酒了。” 男人的手指划过少年的嘴角,光滑细腻的触感让皇太子殿下的身体更加燥热。 看着蹦蹦跳跳离开的小小少年,梁尚文不得不深吸气,猛灌了两杯凉茶来压下自己心中的躁动。 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继续把多水留在他的殿里,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多水就好似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而他梁尚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就是要好好守护这个无价之宝。 ※※※※※※※※※※※※※※※※※※※※ 爱你们呦 531 15 仅有的一丝温暖 得了宝贝的徐多水开心地回到举办宫宴的大殿。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从皇帝到大臣们都松懈了下来。 大殿的中间还在表演无聊的歌舞,虽然跳舞的美人很好看,但是,天天看着形形色色的美人,也是会审美疲劳的。 徐多水偷偷蹭到洪清远的桌子。 上次跟二皇子一起整这个洪国质子的几个纨绔子弟都被小侯爷狠狠地整治了一翻。李家公子更是让徐多水揍的腿都断了。 有了徐多水这个大靠山,这次宫宴上没人招惹洪清远。 没人招惹也没人搭理,洪清远就只是在开宴的时候,对梁国皇帝说了几句恭维话。 然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 整个宫宴上,关系好的聚在一起胶杯换盏,关系不好的也只是明里暗里的唇枪舌剑一番。 大家都保持着明面上的一团和气。 唯有洪清远的周围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 洪清远倒是没什么,坐的端正,一副认真看表演的摸样。 徐多水偷偷蹭过来后,他本想要扯一扯洪清远的衣袖,但是,却不小心直接碰到了青年摆在膝盖上的手。 洪清远的座位离火盆很远,毕竟一个敌国质子,谁会操心给他安排一个好座位呢? 端正坐了许久,洪清远如果不是够自律,感觉自己都要被冻缰了。 因为是来参加宫宴,大家都穿着广袖华服。 徐多水把自己的袖子往下扯了扯,借助袖子的遮挡,少年握住洪清远冷冰冰的手。 少年富含弹性又暖烘烘的手是洪清远这一下午唯一接触到的温暖东西。 即便是自律如洪清远,在这冷冰冰的冬日夜晚也不自觉地握住少年温暖的手,这个他唯一能抓在手里的温暖。 徐多水帮洪清远捂了捂手,但他毕竟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不一会儿就有人端着酒杯过来跟徐多水喝酒。 徐多水不得不松开玉人儿哥哥的手,端起酒杯跟自己的朋友喝酒聊天。 洪清远又一次成了一朵冷清的娇花。 梁国的宫宴上大家都穿黑色礼服,就只有洪清远穿着大红色的礼服,带着金冠。 远远看去,洪清远还真像一朵孤芳自赏的娇花,虽然吸人目光,但是因为太过清冷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小侯爷,最近怎么都不出来喝酒了? 我爹说你进了户部,特别勤奋。算盘珠子打的比那帮老头子都快。 我怎么记着原来在学院的时候,数数是最让你头疼的呢?”刘相爷家的小公子刘树端着酒杯问徐多水。 他跟徐多水算是发小,都在皇家的学院里学习长大。 刘家是宰相专业户,刘树的爷爷是右相,爹也是右相,大家都说梁国下一任最位高权重的右相大人应该是刘树的大哥。 这小子一直跟徐多水走的近,玩的好。 “打算盘是要靠技巧的,懂吗? 怎么你家老爷子也想把你塞进户部?”徐多水也端着酒杯问道。 “我家二哥已经在户部了,我家老爷子不会再把我给塞进户部。 不过,有了你这小侯爷在前面摆着,我可不想进户部经受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你是不知道,现在我们家老爷子三句话不离小侯爷,天天把你这小侯爷夸的跟朵花似的。兄弟我进了户部还不得天天被老头子念死呀? 我家老爷子开年会让我进兵部历练。 小侯爷可跟你大哥通融几句,千万别听我爹的,把最苦最累的活儿给我。兄弟我吃不消呀!”刘树拍着徐多水的肩膀求情道。 “凭什么你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子可以进兵部? 老天何其不公?我徐多水的命运何其不幸。。。”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徐多水唱作俱佳地叫道。 “你可得了吧! 谁不知道你去户部是太子爷亲自定的,亲自去请的。 有太子爷罩着,你还有什么不幸的? 我们兄弟几个才凄惨,我还好些混了个兵部。 王奇那小子只能进工部。这货刚刚还跟我抱怨呢,今后指不定每天都遭个灰头土脸的。哈哈哈。。。”刘树带着些许幸灾乐祸地说道。 一起长大的几个少年都不得不接受家里的安排,走上仕途之路。 “多水,你真的因为那个什么洪国质子把李家儿子的腿给打折了呀?”一个一脸八卦的少年怼了怼徐多水问道。 “长了一张贱嘴的人早晚是要挨揍的。 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成天的敲边鼓,说小话,一点都不像个男人。”徐多水恶狠狠地说道。 “我们小侯爷还真是怒发冲冠为蓝颜呀! 那洪国二皇子确实生的俊美,远远瞅着好像会自己发光似的。 不过咱们梁国也不是没有貌美的男子,多水要不要今天兄弟带去个地方开开眼?”刘树对徐多水眨了眨眼。 如果说徐多水是都城里纨绔子弟中拳头最硬的,那么刘树就是这都城里纨绔子弟中最会玩的。 这小子总是会有不同的新花样,好玩的点子也千奇百怪,层出不穷。 “你又有什么好康了?是西域蓝眼睛的舞姬,还是倭国长着短腿的小人?”徐多水也被他勾起了性质。 “错错错!都不是。 这次是咱们自己都城里的玩意儿。 一会儿宫宴结束了,哥哥就带你去,包你大开眼界。”刘树搂着徐多水的脖子小声地说道。 “好!一言为定!一会儿宫宴结束了,我就跟着你刘公子的马车走。”徐多水也伸手搂着刘树的脖子。 一边跟朋友们插科打诨,徐多水的余光瞄到洪清远偷偷掩住了嘴咳嗽。 刚刚青年冰冷的手,让徐多水泛起了一丝心疼。 少年借着去跟自家大哥说一声的由头,又蹭到了洪清远的身旁。 洪清远感觉自己的手里被塞进了一个温暖圆滑的东西。身旁的徐多水俏皮地对他眨了眨眼睛,就又跑去跟自己的朋友们玩耍了。 青年翻开手掌,掌心躺着一枚雕琢精美的暖玉球。 这玉球是一块名贵的血玉琢磨而成,握在手心里带着丝丝暖意。 洪清远的唇边不自觉地牵起了一丝笑容。在这冰冷的皇宫大殿里,最起码还有一丝暖意被自己攥在手心。 梁尚文回到大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小猴子一般的徐多水正在跟他的几个小哥们笑闹。 皇太子的脸上带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环顾四周,众人都在喜笑颜开交杯换盏,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最起码大家都笑呵呵的。 梁尚文知道,自己父皇就喜欢这样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众人中最扎眼的就是一身红袍的洪国质子,在一众黑袍梁国官员中,红袍的洪清远尤为出众。 再加上,洪清远本就容貌出众,更是让众人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他。 既然父皇想要显示自家的气度,他这个做太子的自然是要给父皇长脸的。 梁尚文端着酒杯走到洪清远的桌前,“二皇子殿下,这是你在我们梁国过的第一个年,还喜欢吗?” 洪清远没想到有人会过来主动跟他说话,而且还是梁国的太子殿下。连忙把手里的暖玉球收进袖笼里。 可是即便他的动作再快,还是被站在跟前的梁尚文看到了那枚暖玉球。 那暖玉是梁尚文用了好久才找到的,后来又找到有名的工匠精细打磨。他自己都爱不释手地把玩了许久。 梁尚文一眼就认出来洪清远手里的玉球就是自己刚刚送给徐多水的那一个。 太子爷嘴角的笑容没有变,眼睛弯曲的程度也没有变,只不过,他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了五度。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清远一切都好。”洪清远举杯客气地说道。 “都好就好,二皇子殿下既然这么喜欢梁国,那咱们就满饮此杯。 希望我们两国能成为友好邻邦。”梁尚文斯文地笑着说道。 洪清远自然不会拒绝二皇子的敬酒,跟梁尚文碰杯喝尽杯中酒。 坐在上首的梁国皇帝对自家太子的气度十分满意。 做为一个大国皇太子,未来的梁国皇帝,就是要有胸襟,这才是他理想的接班人。 做够了戏的皇太子殿下一派温和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没人知道他温润的笑容下面想的到底是什么。 过来好半天,梁尚文才低声跟自己的亲卫交代了几句。亲卫得到吩咐后,就躬身退出了大殿。 不过在这热热闹闹的大殿上,并没有人去仔细研究皇太子交代了些什么。 徐多水自打进了户部后,生活变得忙碌,跟小哥们们侃大山的机会也少了许多。 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几个小伙伴们聚到了一起,几个皇亲贵胄家的少爷们闹的不亦乐乎。 几个人都跟家里说好了,今晚要出去玩闹。 “大哥,今天晚上我要跟刘树他们几个出去玩。 一会儿宫宴结束了就走,你陪娘亲走吧,我们自己有马车。”徐多水跟自家大哥报备道。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徐多水莹白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在这都城,几家王公贵族少爷出去玩,还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好,让威武跟着你。别玩太晚了,明天还要进宫给皇帝陛下,皇后娘娘拜年呢!”徐尚书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 对了你跟娘亲走的时候别忘了捎上玉人儿哥哥。要不他自己在宫里说不定会走丢呢。”徐多水不忘交代自家大哥道。 ※※※※※※※※※※※※※※※※※※※※ 爱你们呦 533 16 绑架 徐尚书并没有把自家弟弟交代的事放在心上。 梁国皇帝要彰显大国姿态,洪国的质子在这皇宫里就死不了。 至于吃些苦头。。。说实话,徐尚书对洪国也是有敌意的。 他爹徐国公,弟弟骁勇大将军都是跟洪国打了多年仗的人,说是没仇,谁信呢?而且徐尚书自己也曾经上过战场。 看着自己的下属,士兵血染沙场,马革裹尸那种滋味并不美好。 对洪国质子,徐家大公子更多的是责任,是皇命在身。至于照顾,看护,呵呵呵。。。 梁国的太子殿下对徐多水招了招手。 “多水,一会儿宫宴之后跟你大哥直接回府吗?”梁尚文轻声问道。 “不回,刘树那小子说一会儿要带我出去见见世面,问他是什么新鲜玩意他又不说。 不过一会儿宫宴完了我跟刘树走。 怎么了,有事吗?”徐多水大咧咧地回道。 “没什么,我刚刚给你的礼物还喜欢吗?”太子亲昵地帮徐多水整了整衣襟。这小猴子不知道跟那帮小子玩闹的狠了,衣服都拧了。 徐多水挺直胸,以方便太子哥哥帮他整理衣襟,刚刚跟王奇哥俩好地撕扯了几下,衣服就拧了。 “喜欢呀!红色的暖玉本就稀少,放在手心里暖暖的。 多谢太子哥哥啦。”徐多水心大地回道。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一会儿跟他们玩耍的时候要主意安全,不可玩到太晚。 也不能再喝酒了,再喝你就醉了。”梁尚文整理完徐多水的衣襟后叮嘱道。 “我怎么会醉! 我徐多水可是千杯不醉的小侯爷! 再来一壶也不会醉的,太子哥哥你就放心吧!”徐多水拍着胸脯子高声说道。 喝醉的人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徐多水现在就处在一个临界的状态,少年人即便是拼着一醉,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已经不能再喝了。 毕竟在徐多水这个年龄,天大地大都没有面子大。 承认自己不能再喝了,对于男人来说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徐小侯爷才不要承认。 梁尚文看着满脸通红的少年没有揭穿他的谎言,只是让宫廷侍女端上来一杯解酒汤,看着徐多水喝下去才放小猴子又去玩耍。 “多水,差不多走了!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刘树大声叫道。 “好,就来了!再等一下下,你们去宫门口等我。”徐多水对几个小哥们回道。 又蹭到洪清远身旁,已经有些微醉的少年也不避讳,直接拉起来洪清远的手,“玉人儿哥哥,一会儿我要去跟刘树他们出去耍耍。 你跟我大哥他们一起回府吧。 我跟我大哥说好了,他会带你回府的。 等明天我再去听水阁给你拜年,你要给多水封一个大大的红包呦!”又摇了摇洪清远的手,徐多水才笑眯眯地跑掉了。 洪清远原本想要挣脱徐多水的手,不过少年暖烘烘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上太过舒服,洪清远一时忘情,就忘了把自己的手抽出来。 等到他想到的时候,徐小侯爷已经快步追着他的小伙伴们走远了。 洪清远带着一丝遗憾看着自己被握过的手,如果能一直被握着,是不是即便在冬天也不会感到寒冷了呢? 远处一道视线毫无温度地落在洪清远带着一丝苍白的手上。 洪清远感到有人在看他,视线追寻过去,正巧与太子的视线碰在了一起。 梁国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冲着这边遥遥举杯,洪清远也不得不举杯意思一下。 两人又都把手里的酒杯放在唇下抿了抿,才各自把视线挪开。 宫宴结束在即,重多皇亲国戚都开始纷纷起身告辞了。 洪清远也起身往徐尚书的方向走去。 男人的宴席和女眷们的宴会场所是不一样的,徐尚书对洪清远抱了抱拳,“二皇子殿下,我去接内子和母亲大人,您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洪清远自然是不便跟徐尚书往女眷的宴会大殿走,他连忙抱拳还了徐尚书的礼,“徐尚书请便,我这这里等候就是了。” 梁国的皇帝陛下早就撤了,几个内侍来来回回地开始收拾宫宴的残骸。 洪清远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内侍用的熏香异常刺鼻,那香味粗糙的很,弄得他隐隐发晕。 等到洪清远意识到有人对自己下迷魂香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向下软倒。 身旁有几个内侍及时扶住他,“洪国二皇子殿下醉了,扶他出宫,送他回自己的马车。”这是洪清远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他就坠入重重黑暗中。 不一会儿徐尚书带着自家女眷回到大殿门口,可是哪里还有洪清远的影子。 徐尚书的眉头狠狠皱了皱,母亲身体最近一直不好,又参加了好几个时辰的宫宴,此刻长公主殿下已经十分疲累了。 看到自家长子不走了,坐在软轿上的长公主询问地看了自己身旁站着的大儿媳妇一眼。 能做长公主的儿媳妇,自然是个伶俐人。 “夫君,怎么不走了?”徐尚书的太太问道。 即便徐家是顶级权贵,在这皇宫里也就只有长公主一人有资格坐软轿,其他亲眷都必须要自己走路。 徐尚书看到自家夫人冻的有些苍白的脸,对洪清远的怒气更大了。明明让他在这里等候,这人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洪国二皇子殿下,刚刚才交代他在这里等的。不知道是不是去恭房(厕所)了”徐尚书回道。 “宫里到处都是内侍,就算二皇子殿下走丢了,也会有人带他出宫的。”长公主轻轻咳嗽了几声。 长公主都已经发话了,谁还会等洪清远。 徐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坐着各自的马车回府了。 至于宫门边,孤零零地停靠的洪国马车,没人多去瞧上一眼。 洪清远在一个摇摇晃晃的环境中清醒过来,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在一辆正在移动的马车上。 一股刺鼻的辣味把他拉回了现实中,看来是有人想要他醒过来。 可是眼睛上被人绑了布条,洪清远眼前依旧是一片茫茫的黑暗。想要动一下,又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反绑在身后。 洪清远知道自己处在一个完全任人宰割的处境。 下巴被一只微凉而又有力的手捏住,洪清远不得不被迫仰起头。 “二皇子殿下的这副摸样还真是勾人呀,难道你们洪国送你来就是为了让你勾引谁的? 如果真是这样,你们洪王还真是舍得呀! 你说你是要勾引谁?”一个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洪清远认不出这个声音,不过他感觉这个声音应该是特意压低过的,这人并不想被他认出来。 “一派胡言!”洪清远冷声回道。 “一派胡言?呵呵,二皇子勾引都勾引了,还怕人说不成? 既然你们洪王这么舍得,那我今天就好心帮帮二皇子殿下吧。”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恶毒。 洪清远感觉自己的嘴被那人狠狠的捏开,一只细长瓷瓶粗鲁地直接深深插/入他的喉咙。 如果不是感觉到有液体从瓷瓶里流入他的喉咙,洪清远都要以为那男人是想要把那瓷瓶塞进自己的肚子里了。 一瓶液体一滴不剩地灌入洪清远的喉咙,喉咙被突如其来的液体刺激的一阵刺痒。 洪清远控制不住猛咳起来,可是钳制他下巴的手并没有放过他,那只手很有力,紧紧地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一直仰着头。 即便剧烈的咳嗽,那只手也没有丝毫的放松,依旧毫无怜悯地死死掐着洪清远的下巴。 直到那人确定洪清远把液体一滴不剩的都吞进了肚子里,才松开咳嗽的几乎脱力的青年。 嘴里还含着瓷瓶的青年没有了外力的钳制,吐出口中的瓷瓶。 啪嗒一声,瓷瓶掉落在一个木制地面上的声音。 “你给我喝了什么?”浑身无力的青年靠坐在移动的马车里问道。 洪清远的双眼渗出生理性的泪水,可惜眼睛被黑布绑的紧,那泪水并不能流下来,只是沁湿了蒙在眼上的黑色布条。 不得不说,这样的洪清远确实吸引人。身着新红礼服的青年被人反绑着双手虚弱地瘫坐在马车的一角。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剧烈的咳嗽,原本苍白的青年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润,嘴唇也染上了一抹鲜红。 “呵呵,自然是好东西! 是让你这贱人得偿所愿的东西呀!”那声音里的恶意只增不减。 洪清远目不能视,他只能感觉那只有力的手狠狠地抚摸揉弄他的嘴唇。 这手好似带着一股子恨意一开始还只是狠狠地揉弄,后来几乎是撕扯他的口唇。 “放开,放开你的脏手。”洪清远扭着脖子想要远离那只给他带来痛苦的手。 那手很细腻,但是中指带着些茧子,应该是个经常提笔写字的人。 他再想要说些什么,那手却不再给他机会。 一块不知道做什么的布块被那手恶狠狠地塞进洪清远的口中,没等洪清远吐出嘴里的布块,嘴巴就被那人用布条勒紧在后脑紧紧绑住。 布块连带着洪清远的声音一同被那布条一并封在青年的嘴里。 那人好好似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一般,把洪清远的嘴紧紧绑住之后愉悦地拍了拍手。 ※※※※※※※※※※※※※※※※※※※※ 爱你们呦 535 17 不能露脸的货品 身后的双手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绑住,洪清远根本挣扎不开。 此刻的红衣青年处在一种极端危险的状态,目不能视,口不能言,除了剧烈的喘息,洪清远什么也做不了。 “好了,既然二皇子殿下嫌弃我的手脏,那就用些不脏的东西好了。我们梁国这点待客之道还是有的。 对了,二皇子刚刚不是问我给你喝了什么吗? 告诉你也没什么,无非是妓/馆教训不听话的男/娼用的东西。 一般一滴就足够一个大男人化成一滩俾/贱的骚/水了,不过二皇子的身份比较尊贵,所以我给你灌了一瓶。 二皇子今天晚上就好好享受吧。”那人的声音里满是恶毒。 洪清远已经感觉到浑身涌起一股无非抵挡的燥热,他想要凭借自己的意志把这股燥热压下去,可是根本没用。 此刻的洪清远仿佛被人架在火上烧烤。 更可怕的是,他不但感觉到浑身燥热,还似乎有虫蚁在骨头缝里钻爬一般,麻痒疼痛,折磨的他几乎痛不欲生。 想要呻/吟,却没有任何声音溢出口唇,那布条紧紧地勒着口中的布块,让洪清远发不出丝毫动静。 “送后/庭/花馆去。听说他们今天晚上不是有拍卖吗? 看看怎么尊贵的二皇子殿下究竟值多少银子?”那恶毒的声音说完后,马车一停,那人应该是下了马车。 紧接着,马车又摇晃着开始前行,里面就只剩下洪清远独自痛苦地煎熬。 ---------------------------------------------------- 徐多水和刘树几个神神秘秘地来到一处宅子。哥们几个都轻车熟路地换上了便装。 这里算是他们小哥几个的一处秘密基地,里面有他们各自的衣服。 徐多水换上了一件象牙白的窄袖武服,外面批了一件白色的狐皮披风。头发也放下来了,除去玉冠,只用一条个衣服同样颜色的丝带绑了个高马尾。 “呦,这是哪家的小公子,这么俊俏?瞧的小爷我心里直痒痒。”刘树换了一身公子哥的打扮,大冬天的手里还拿了把扇子。 此时,这个作死的家伙正用手里装逼的扇子微微挑起徐多水的下巴,调笑道。 纷纷换好衣服出来的小哥几个都跟着嬉笑。 “唉,唉。。。多水,轻点,轻点。。。 我这不是跟你闹着玩呢吗?你怎么还当真了? 轻点,你轻点,哎呦,我的手断了,断了。。。”紧接着就是刘树的连声惨叫。 只见徐多水反手一拧,刘树装逼用的扇子连带着这货拿扇子的手都被徐多水反拧到背后。 “行了,行了,多水! 这小子就爱口花花,嘴上讨便宜,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一旁的小哥们王奇劝解道。 王奇的老爹是太子太傅,他大哥是太子伴读,铁杆的太子党。 这小子比他大哥晚生了几年,没混上某个皇子的伴读,但是,读书的时候跟徐多水混的挺熟的。 王家根子在那摆着,一家子文官,这货跟刘树一样是个举不起比笔杆子更重东西的公子哥。 此刻这货手里也摇着一柄折扇慢悠悠地说道。 徐多水自然也不是真的跟刘树翻脸,玩闹的成分更多一些。 “这大冬天的你们不拿手炉,一人拿一把扇子,我说你们几个有病吧?”徐多水放开刘树撇着嘴说道。 “你个牛嚼牡丹花的徐多水! 白长了这么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蛋,脑子里全是草。 你看我这手里的折扇,瞧瞧这扇面,这可是书画大家懂大师(胡编的)的真迹。 放在外面五千两银子都不卖! 哥只要在人前把这扇子这么一开。。。”刘树揉了揉手腕子,摆了一个自认为潇洒的开扇动作。 “你只要把这扇子这么一开,就是对别人说:这傻小子是只肥羊! 不很宰他一刀都对不起自己呀!”徐多水接话道。 一旁的小哥几个都跟着哈哈大笑。 “别笑了,别笑了。。。 你们还好意思笑我,你们不也都剜门盗洞儿的找那些大家们的真迹吗? 王奇,你还笑? 你卖的乔大师画的扇面,还问我借了一千两银子呢!再笑就还银子!”刘树被笑的有些恼羞成怒地叫道。 “我看刘树你就应该跟多水换换。 你这淄镞比较的性子才应该去户部。你小子进了户部,保准这一年的税款一个子儿都不会少!”王奇拿着手里的扇子指着刘树叫道。 几个小哥们都还是少年人,就算里面岁数最大的刘树也就才十七岁而已。 又笑闹了一阵子刘树才带着小哥几个浩浩荡荡地杀往今天他们的最终目的地。 徐多水被花厅里的熏香味熏的直咳嗽。 “我去,刘树,这就是你所说的新鲜玩意儿?不就是后/庭/花馆吗?好像谁不知道似的。”徐多水嫌弃地说道。 说实话,刚才在大门的时候,他都不想进来了,太没新意了。 刘树包了一个二楼的花厅,里面摆着精致的小菜,还有醇香的美酒。 “多水,这就是你没见识了不是! 今天是后/庭/花/馆的拍卖会。听说是极其热闹的,不但有精彩的表演,还有杂耍,唱曲。。。 你知不知道,今晚单单这么一个花厅包下来就要一千两银子? 哥们这次可是真的大出血了呢! 瞧我对你好吧!够哥们吧?”刘树略带心疼地说道。 “多水,你别听他扯蛋了! 我跟你说吧。 据我爹说,右相王大人要跟御史台李大人结成儿女亲家。 这小子马上就要娶媳妇进门了,娶的还是御史台首座李大人的女儿,累死他也不敢再进娼馆找乐子了。 否者,御史台李大人弹劾不死他。 他这也是最后的疯狂,你就睁一眼闭一眼,当不知道得了。”王奇在一旁拆台道。 “李大人的女儿?没见过,长的好看吗?”徐多水也跟着八卦道。 “好看不好看的不知道,但是听我姐说腰很粗。 我家姐姐上次开赏花宴,邀请了李家这位小姐。 在赏花的时候,这位李小姐不小心崴了脚,旁边的小姐想要扶她。没成想,不但人没扶住,自己还被李小姐给扯倒了。 后来我姐说,叫了好几个丫鬟才把那李家小姐扶起来呢!哈哈哈。。。”一个小哥们大声说道。 “你直接说她胖不就完了吗?还说的那么委婉干啥? 不过好几个丫鬟才能扶起来的女人,到底得有多胖呀?”徐多水笑着问道。 “去去去,都别胡说! 李小姐那叫丰满!我娘亲说了,李家小姐长相福泰,能生儿子。”刘树对几个小哥们不满地说道。 “对对对,刘兄说的对! 那不叫胖,应该叫做丰满。 其实也没有多胖,哦不,是多丰满,也就是我大姐加上我二姐的样子。一般丰满,一般丰满。”刚刚揭短的少年打趣地说道。 几个少年哄堂大笑,刘树急的满红耳赤,可惜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也不好因为几句玩笑话就真的翻脸。 大不了今后等他们娶妻的时候,自己再嘲笑回去。 “得了,得了! 别说我了,看拍卖,看拍卖。”刘树转移话题道。 刘树订的花厅离拍卖的高台不远,他的角度算是不错的,能把下面一楼大堂一览无余。 徐多水端着酒杯无聊地一边喝酒,一边扫了下面一眼。 此刻高台上被几个龟公抬上来一张撑着幔帐的大床。 前面几个都是馆子里的相公上台表演才艺,下面的人公开竞价。平平无奇也就那么会事了。 这个倒是有些新意,连个脸都不露,整个人缩在大床上,连个动静都没有。 台下恩客们也都一楞,不知道这后/庭/花馆又玩什么花样。 “这让人怎么出价呀?哪哪都不露有什么看头?”不知道是谁在台下叫了一嗓子。 从徐多水的花厅俯视下去倒是比站在台下看的清楚些。 被幔帐遮盖的大床上应该是躺着一个人,不过这人好像是被绑着动不了的样子。 因为有幔帐,就算是从二楼的角度也看不真切,一幅朦朦胧胧的样子。 随着刚刚那一嗓子,更多恩客开始不满了。龟公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老板。 说实话,就算是后/庭/花/老板,自己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馆子里的相公哪个不是自己亮出来让恩客们挑选,这种纸包纸裹的货他也是头一次遇到。 但是,交代他卖这货品的人物大有来头,人家不让这货露脸他也不敢擅自改动。 可楼下的恩客们越来越不满,后/庭/花/馆的老板也只得给台上的龟公打了个眼色。 龟公把幔帐揭开一条缝,从里面拉出那人的脚,当着众人的面除了那人的鞋袜。 不知道床上男人是忍着极大的痛苦还在怎样,那双白皙细嫩的玉足脚趾全都紧紧地绷着。 “我去!还没卖出去就给灌了药了! 你们后/庭/花/今年也是够拼的了!”楼下好些老饕一眼就看出了其中门道。 床上那相公是被灌了级重的春/药,此刻连双足都泛着粉红色,而且脚趾头都绷的紧紧的,好似要挣断了一般。 到了这种程度床上的人还没有发出任何动静,想必是嘴里被塞了东西。 有那特比喜欢玩玉足的恩客已经开始出价了。 “就凭这对玉足,我出五百两!” “我出五百五十两,脚都保养的这么好,脸蛋儿肯定不差!” “六百两,灌了猛药的相公特别带劲儿!玩起来倍儿爽!” 。。。 ※※※※※※※※※※※※※※※※※※※※ 爱你们呦 537 18 小侯爷真的还是个雏儿 坐在楼上的徐多水看到那双脚之后变的不淡定了。 这双脚他不但见过,还见过好多次。 他的玉人儿哥哥膝盖受伤的时候,他帮洪清远换药,没少见过这对玉足,虽然没有放在手心里把玩过,但是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的说。 “妈了巴子的!别让老子查出来是谁干的! 老子的人也敢动,真是活腻歪了!”徐多水猛地把杯里的酒灌进嘴里后,一跃直接从二楼跳到了高台上。 台上的龟公被突然跳上台来的少年吓了一跳。 “呦,这小相公是一起的吗? 你们□□花是越来越会做生意了。 怎么着,爷今天付了钱是不是两人一起送进房里呀?”台下的恩客调笑道。 “真的吗? 这小相公皮光肉紧的,就是不知道还是不是雏儿了? 如果是个雏儿,爷出一千五百俩!”有人甚至开始竞价了。 徐多水走向那遮了幔帐的大床,龟公想要伸手阻拦,被浑身戾气的少年提着脖子直接扔到了台下。 “这小相公真是够味!爷喜。。。” “啊!死人了!死人了。。。” “有人杀人啦,杀人啦。。。” 高台下面突然乱作一团。被徐多水扔下去的那个龟公,已经全无生息地躺在大堂地上,脖子保持着一种扭曲的姿势。 刘树跟一起来的小哥儿几个都傻了,这徐多水是怎么,怎么好像突然鬼上身了一般,不但对拍卖起来兴趣,还当街杀起人来了。 虽然他们知道,杀死一个龟公应该不能把徐小侯爷怎么样,但是,这传出去对徐多水的名声总归是不好的。 刘树几个匆忙撩起袍子往花厅外跑。他们可没有徐多水那两下子,二楼就敢往下蹦,对他们这几个公子哥来说,那是会真的摔断腿的。 洪清远从来没有经受过这种酷刑,全身好似被从里到外的焚烧。每根骨头都仿佛被人在骨头缝里捅刀子。 最要命的是他的全身现在都渴望被人解救。任何人的碰触都仿佛是他的灵丹妙药一般。 洪清远知道这是被灌了药的结果,可是他自己却控制不了。 别人粗鲁地扔在一张好似床的东西上,但那床又好像被人抬着走,晃晃悠悠的摇摆不定。 眼前依旧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但是他能听到自己好像被抬到了一个极其热闹的场所,离他不远的地方一片嘈杂。 洪清远想要尽量绷紧自己,他害怕自己做出什么失态的丑事。 可是有人偏偏不放过他,一个人强硬地拉他的脚,脱了他的鞋袜。 当洪清远的双脚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刹那,他死的心都有。可惜,他动不了,喊不出,甚至连看都看不到。 这种折磨让洪清远几乎要疯了。 是有人在帮他穿鞋袜吗?洪清远此刻都已经不太能确定自己的感觉了。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声:玉人儿哥哥。 洪清远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喂!客官,这人被灌了最强横的药,如果今夜没有男人给他开解,他可就见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花馆的老板对徐多水叫道。 他也不想的,可是想到托他卖货的大人物,他也不敢不说呀。 徐多水的身子探进幔帐,就看到他的玉人儿哥哥一身狼狈地瘫在大床上。 洪清远身上穿的还是他出席宫宴的大红礼服,看样子这人是在宫里被劫持的。 “把解药交出来,小爷我饶你不死。”徐多水一字一顿地说道。 “客官,我实话跟您说了吧。 这货不是我们馆子里的货,是别人寄卖的。 我只知道这货给灌了要命的春/药,至于解药,我又不是那卖家,也不是那灌药的人,我哪里有什么解药呀?”老板摊着手回道。 这时候刘树几个人跑了下来,“多水,你是抽风了还是怎滴?快下来呀!”刘树在台下叫道。 徐多水也知道在这高台上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脱下身上的披风,裹住洪清远的头脸,少年抱着红衣青年下了高台。 “后面的事你处理吧,我要带着他先回去了。”徐多水给刘树丢下一句话后就抱着怀里的人大踏步的离开了。 不是没有人想要挡住他的去路,徐威武亮出钢刀往前一站,就再也没有人敢往前踏出半步了。 而且,也有那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来,这少年就是当今圣上的宠儿,亲外甥徐小侯爷。有了这个认知,谁还敢阻挡徐多水的脚步。 上马车徐多水帮洪清远解开蒙着双眼的布条,布条一拿下来,两行泪珠就顺着脸颊往下滑落。 不是洪清远娇弱,实在是那药物太过折磨人,让人的生理泪水停都停不下来。 好在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什么陌生人,当洪清远看清正帮自己解开绑口布条的是徐多水的时候,他甚至心里轻松了片刻。 还好是徐多水。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但是这念头就是不自觉地自己冒出来:还好是徐多水。 徐多水解开了洪清远系在脑后的布条,帮他把嘴里的布块掏了出来。此刻那布块都已经被青年的口水打湿。 口唇一得到解放,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就倾斜而出。 徐多水不得不把洪清远搂在怀里,让洪清远趴伏在自己的怀中,青年的下巴托在徐多水的肩上,徐多水轻拍洪清远的后背帮他顺气。 顺了好半天,洪清远才止住咳嗽。 洪清远有气无力地在徐多水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要回府。” “啊?”徐多水不知道洪清远为什么都这样了还不回府,但还是对外面驾车的徐威武说道:去国学巷。 国学巷的一处宅院是徐多水刘树几个人在上学院的时候偷偷卖的。 当时几个人都出了钱。这处宅院就在国学院外不远,正好方便几个调皮的少年逃学或者招猫逗狗的玩耍。 几个人都把国学巷的宅院当成他们的秘密基地。里面常年有下人伺候,几个人都是主子,随时都可以去住。 徐多水在那宅院里也有一个小院子,平时有几个丫头轮流在里面收拾。 徐威武敲开了门,马车直接驶进了宅院里。 徐多水用披风包着洪清远的头脸把青年抱进了属于自己的小院子。 这里的房间徐多水常年不用,不过,下人们还算是勤快,床铺被褥都还干净蓬松。 轻轻把洪清远放在了床上,此刻,青年仿佛刚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全身都被自己的汗水打湿。 端庄厚重的金冠歪歪地挂在青年的头顶,额前的碎发都贴在洪清远白玉一般的额头上。 “我去给你找大夫!”徐多水看着浑身不住颤抖的青年焦急地说道。 双手已经得到自由的青年却拉住了徐多水手。 洪清远此刻脑子里就好似正在煮沸的滚水,咕噜噜的十分混乱。但是,他知道自己被灌了药,今天晚上他是逃不掉了。 如果真的无路可逃,他希望那个男人是徐多水。这也是洪清远不敢回国公府的原因。 他中了春/药,想要解毒就要跟男人□□好。 进了国公府,徐尚书,长公主是死也不会让徐多水做那个帮他解毒的男人的。 洪清远想要活命,又不想被陌生男人搞,只得求着徐多水带他去别处。 还好徐多水听从了他的话。 此刻的徐多水其实状态也不好,□□花提供的酒水里或多或少都会掺些给客人助兴的药。 不论是满足男人金/枪/不/倒的欲/望,还是想要留下客人在他们馆子里消费,反正徐多水此刻也处在一飞冲天的境况。 洪清远拉住少年的胳膊,男人的体温非常高,整个身体都仿佛被煮沸了一般往外冒热气。 徐多水有些楞,长公主和徐尚书的家教十分严格,还有个看似柔和实则看他看得严严的太子哥哥,十六岁的徐多水还是个雏儿。 虽然平日里跟刘树几个会偷偷看些男男女女的画本子,也会互相吹嘘自己有多厉害,但是徐多水确实是个从来没有真刀真枪地上过阵的雏儿。 洪清远一手拔掉自己的发簪,金冠和发簪啪嗒一声滚落在地上。青年的乌发又一次倾斜了徐多水一身。 “多水,帮我,求你了。”洪清远把脸埋在徐多水的肩上,低声说道。 徐多水就是再迟钝也意识到了青年的意思,轻轻把青年放倒在床上,伸手解开洪清远同样纯金打造的腰封。 把大红礼服的纯金腰封解开扔在了地上之后,一起都变得水到渠成。 一层一层仿佛剥开向往已久的礼物包装一般,徐多水的手指轻巧地解开男人一层有一层的礼服。 当最后一层里衣被少年剥开,洪清远不想露怯,立刻用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 看着浑身难受还极度隐忍的青年,徐多水突然坏心眼地拉开青年捂嘴的手。 “莫要再闹了,我真的很难受。”被少年拉开了的手又自己覆盖在了洪清远自己的双目上。 徐多水也喝了掺了药的酒同样箭在弦上。从来都是纸上谈兵的少年也不多废话,直奔主题而去。 身下的青年发出的是一声货真价实的惨叫。徐多水这头也不好受,真事跟书上说的一点都不一样,不但没有如诗如画的意境,还疼的要死。 少年狠狠地皱了皱眉头,果然书上写的都是他妈扯淡。 洪清远则是实惨,初夜遇到愣头青一枚。 ※※※※※※※※※※※※※※※※※※※※ 爱你们呦 538 19 耽美片变灾难片 徐多水在心里把刘树和王奇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什么欲罢不能,什么逍遥快活,这俩王八平时跟他说的,都他妈是放狗屁,他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自家小徐徐疼的要命。 好在他雄赳赳气昂昂的小徐徐已经凭自己的勇猛杀出来一条血路,否则,对这爱的初体验,小侯爷必定是要给出差评的。 不但要差评,还要找刘树和王奇那俩孙子算帐,骗人骗到他小侯爷头上了。徐多水嘴里不住地骂着自己那俩损友。 此刻,洪清远全身的肌肉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药物,都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他不知道任何碰触都仿佛给少年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喝了助兴酒的十六岁少年好似听到了号令的士兵一般,开始全无顾忌的冲锋陷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洪清远被身体上的疼痛撕扯着神经,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都已经天亮了。 洪清远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但是他知道自己最后是真的被疼晕了过去。 徐多水徐小侯爷应该还是个雏儿,这是洪清远在失去意识之前心中唯一的念头。 一个第一次做男人的雏儿遇到一个菊门初开的男人,这本就是个灾难,再加上洪清远和徐多水都被人下了不同分量的药,其最终得结局就是灭顶之灾。 洪清远虽然身上的药性已经被解了,但是他此刻并不比被春/药折磨的时候好过,不应该说是更加凄惨才对。 全身的骨头仿佛是被人一根一根拆解过后再重新拼到一起一般。后面那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好似被人乱刀捅过一样疼到几乎麻木。 说是麻木,其实洪清远也就是自己骗自己而已。 他现在明显感觉到徐多水那个雏儿居然一直都没有把闯进自家宅邸的小徐徐遛出去,此刻身后明显的异物感让洪清远想死的心都有。 如果不是怕被梁国皇帝宰了,洪清远真心想要把身后的小侯爷一掌拍飞算了。 男人忍着疼痛慢慢移动,打算悄悄把那小霸王从自家里请出去。 洪清远自以做的隐秘,可惜,他的移动让那本在沉睡的小霸王苏醒了。 年轻气盛的小徐徐突然精神抖擞起来。 自作孽不可活。洪清远此刻清楚地理解了这句话。 身后,少年也紧紧缠了上来,“玉人儿哥哥。。。”徐多水好似还没醒,伸手伸脚把怀里的人搂紧,在他的玉人儿哥哥耳边轻声呢喃。 洪清远浑身都疼,尤其是身后某处,整夜都没得到过休息,此刻疼的都有些麻木了。 “多水,起来了。”洪清远咬牙对身后的少年说道。 “不要,这样舒服。”徐多水任性地说,赖在人家不走的小徐徐不但没有退出去的迹象,还有继续探秘的趋势。 洪清远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死赖在他身体里的罪魁祸首又蠢蠢欲动了。如果再不阻止,徐多水这愣头青看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刻身后的徐多水已经醒了,正把他用力往怀里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多水,求你停下,我很疼,真的很疼。”洪清远不得不服软地说道。 身后的少年停下了动作,仿佛是在忍耐又好像是在考虑。 最终,徐多水又狠狠地搂了怀里的玉人儿一下,就嘭地一声把自家小霸王从那让人流连忘返的温暖中抽了出来。 徐小侯爷的进和出都跟他的人一般,直接了当,毫不拖泥带水。 洪清远却感觉自己的肠子都好似被那该死的家伙一起被带出了肚子一般。 因为没有了阻挡,小侯爷一晚上耕耘的成果纷纷流出体外。 但凡洪清远身上还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他肯定把徐多水这愣头青踹下床,可惜他现在真的是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喉咙的麻痒又偏偏在这个时候凑热闹,洪清远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他自己觉得是撕心裂肺的咳嗽,但是,在徐多水眼里,玉人儿哥哥连咳嗽都显得有气无力的。 徐多水把洪清远扶坐了起来,让青年的上身伏在自己的胸膛,他轻轻拍抚洪清远的后背。 因为坐起来,洪清远感觉越来越多的不明液体从自己的体内争相恐后地往外涌,头一次开荤的愣头青,这是一晚上交了多少存粮呀? “准备沐浴!”徐多水还不算是完全没有常识,对外面吩咐了一声。 等候在外面的丫头连忙应了一声。 “多水呀,你跟你带回来的那人还都活着呢?”等到外面热水都准备好了之后,刘树的声音在房门外响起。 昨天晚上他忙上忙下总算是把后/庭/花/馆的事给摆平了。 回到国学巷的时候却看到丫头们都一脸欲言又止地看向他。 认命地来到徐多水的院子,站在院子里都能听到房间里凄厉的惨叫。 如果不是知道徐多水从□□花馆带回来是一个男/娼,他都要以为徐多水是在杀人分尸了。 刘树想要敲门问问,徐威武却横刀站在门口。 徐威武是徐多水的近卫,这家伙除了徐多水的话,可能连皇帝的话都不会听的。 有徐威武在外面守着,任谁也别想要进屋。刘树和王奇也只能作罢,各自回去睡觉了。 今天早上丫头来报告,徐多水的院子里要准备热水,刘树连梳洗都没来得及,就跑徐多水这来问问需不需要帮他毁尸灭迹。 “没事,就是玉人儿哥哥伤的比较重,后面都流血了。 不过我们洗过澡后就回府,没事的。”徐多水的声音从房间里响起。 “还活着吗?还活着吗?”来晚一步的王奇也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问道。 “活着,活着。 不但活着,多水还要把人领回府里呢!”刘树回道。 “我去!徐尚书做为长兄是不是也能请家法呀? 多水呀,你要是喜欢那人,就把那人留在这里养着好了。 带回去,你大哥肯定饶不了你。”王奇一脸担忧地站在门外说道。 “去去去,你们不懂,就别跟着瞎操心了。”徐多水在房间里面喊道。 房间里好像还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 “好好好,哥们帮你准备伤药,如果你大哥罚你罚的太狠了,你可以躲到我家来。”刘树在门外十分好兄弟地说道。 “你现在手里有伤药吗?玉人儿哥哥后面好像受伤了。我得给他上点药。”徐多水在屋里问道。 “我去给你找找呀!你等着!”刘树在门外喊道。 “好找到了,就交给威武好了。 受伤了就要上药吗,否者怎么会好呢?玉人儿哥哥你就别闹别扭了。。。”回了一嗓子之后,徐多水好像对谁解释什么。 刘树突如觉得好似听过徐多水以前叫过谁玉人儿哥哥,但具体是谁他却想不起来了。 不过,反正徐多水没事就好,其他人人他也没心思管。 ----------------------------------------------------------- 徐威武赶着马车回到国公府的时候,正好遇到徐尚书要进宫去拜年。 看到徐多水从马车上下来,徐尚书脸色一冷,等他看到徐多水从马车上抱下来一个人后,脸色更黑了。 徐多水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窄袖武服,他怀里的洪清远居然也穿了一身窄袖武装,而且,洪清远身上的那套天青色的武袍怎么看怎么眼熟。 如果徐尚书没记错的话,那身天青色的武袍明明是今年换季的时候,才给徐多水做的,怎么现在徐多水的衣服穿到那洪国质子身上了? 而且这质子又怎么了,难道连路都不会走了,需要徐多水这么抱着他? “多水,昨天晚上你疯到哪去了? 你还记不记的今天要进宫给陛下皇后娘娘拜年? 二皇子殿下,昨天晚上不告而别,这就是你们洪国的礼数吗?”徐尚书寒着脸说道。 洪清远被徐多水抱在怀里,紧紧握拳的手背的青筋都爆出来了。此刻,但凡他能自己站起来,死也不会让徐多水抱着。 可惜,洪清远全身软的像面条,别说站,就连坐起来都困难。 刚刚在马车里,一路上都是徐多水抱着他的,否者他自己连坐都坐不稳。 “昨天,昨天是我带玉人儿哥哥出去玩的,他不小心受了点伤。你就别怪他了,全怪我。 大哥,你再等我一下下,我把玉人儿哥哥送回院子,咱们就可以进宫了。 反正我都穿戴好了,马上就能走。”徐多水对自家大哥陪着笑脸说道。 徐尚书脸黑如锅底,但是在众多下人面前怎么也要给自家弟弟留面子。冷哼了一声后,就转头不理徐多水了。 徐多水吐了吐舌头,快步把洪清远抱回了他的听水阁。 雪飞昨天晚上找了洪清远一晚上都没找到,如果洪清远再不回来她就要去寻求梁国皇帝的帮助了。 好在,早上,洪清远被徐多水抱回来了。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雪飞惊叫着冲了过来。 “你家主子受了点小伤。 你让厨房炖下清粥给你家主子喝。 不行了我没时间了,等我从宫里回来,我再来看你呀,玉人儿哥哥。 雪飞,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徐多水小心翼翼地把洪清远放在床上后交代一声就跑了。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雪飞带着哭腔问道。 洪清远此刻的脸色看起来极差,惨白惨白的,呼吸也级轻,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雪飞轻手轻脚地帮洪清远脱下靴子和外袍。 她不敢问,但是,这些衣物都不是他主子的。就连中衣和里衣都不是洪清远的。 “你下去吧,我想要睡一会儿。”洪清远的声音都显得十分飘渺。 雪飞放下了想要帮他解开发冠的手,轻轻给洪清远盖好被子,退出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洪清远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了,这一夜对他来说太过漫长,透支了他所有的体力和精力。 雪飞出去片刻,床上的青年就陷入深深的睡眠。 但是他睡的并不安稳,不知道为什么好多小时候的事,在洪国深宫里受到的委屈和苦难都齐齐涌上心头,涌进青年的梦境。 ※※※※※※※※※※※※※※※※※※※※ 爱你们呦 538 20 保卫太子殿下 徐多水被自家大哥念了一路,本就没来得及吃早饭,现在脸都绿了。 给皇帝舅舅拜了年得了赏赐之后,又被好脾气的梁国皇帝陛下问东问西的好半天,徐多水才去皇后娘娘的凤栖宫,给皇后娘娘拜年。 在徐多水心目中,皇后娘娘对他来说是仅次于他娘亲的重要女性长辈。他很喜欢温柔的皇后娘娘。 在皇后娘娘那他还遇到了太子哥哥,正好给两个人一起摆了年。 饿的要命的徐多水坐下之后,迫不及待地抓起桌子上的点心往嘴里塞。 “多水呀,你这么怎么了? 没吃早饭吗?瞧给你饿的。我让人给你端些粥来喝好不好呀?”皇后娘娘和蔼地问道。 “那感情好! 谢谢皇后娘娘了,可饿死我了!”徐多水还在往嘴里塞点心。 “母后,一会儿还有诰命夫人们来给您拜年。 我看还是我带着这小猴子去我宫里吃早点得了。 也省的他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太子起身对皇后说道。 皇后是个看似温和的妇人,太子跟国公府亲厚,这是她乐意看到的。 要知道,徐国公手里可是握着梁国一半的兵权呢。 “我吃舅母几块点心怎么就丢人现眼了,那是因为舅母这的点心好。。。咳咳咳。。。”满嘴点心的徐多水毫不意外地被点心渣子呛到了。 梁尚文连忙给徐多水倒了一杯茶,让他灌下去顺气。 徐多水一边就着梁尚文的手把茶水灌下去,一边狠狠用手拍自己的胸口。梁尚文也帮他拍后背顺气。 “还不丢人? 你是三年没吃过东西吗?走了,正好我宫里煮香菇粥,是你爱喝的。”梁尚文放下茶杯后说道。 徐多水正好也有事情要跟梁尚文说,就起身对皇后娘娘行礼后,跟着梁尚文离开了凤栖宫。 太子爷的东宫徐多水来过不知道多少回了,昨天宫宴的时候还来过一次呢。但是这次偏殿好像有些不同了,好多摆设都变了。 连殿里的座椅摆设都换了。 “太子哥哥,你这里怎么也新年新气象呀?那个什么八战马的屏风不是你最喜欢的吗,怎么也被换掉了”徐多水不解地问道。 梁尚文脸色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不过做为皇太子表情管理还是很到位的。 “过年了,什么都要焕然一新才好吗! 好了,别管这些摆设了,想要吃什么,我让下人端给你。”梁尚文微笑着对徐多水说道。 “什么都行,反正太子哥哥这里什么都好吃。”徐多水坐在椅子上无所谓地说道。 徐多水感觉今天太子宫里的宫人都好像很小心似的,他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就吓的端粥的宫女一哆嗦。 他还没说什么呢,那宫女就好似大难临头了一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猛劲儿磕头,大叫饶命。 他难道是洪水猛兽吗?还是会吃人的妖怪? “也没什么事,下去吧。”徐多水摆了摆手说道。 梁尚文瞄了那宫女一眼,也跟着摆了摆手。宫女几乎逃命一般逃出了大殿。 徐多水揉了揉鼻子,他有那么可怕吗?原来他怎么不觉得呢?其实到目前为止,徐多水还是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好说话的主子。 “太子哥哥,对了你帮我调查个事呗? 昨天晚上洪国的二皇子被人给阴了。玉人儿哥哥被人从宫中绑架还被人下了药。 这事肯定是宫里的人干的,你帮我查查看看是谁做的。”徐多水带着一丝愤恨说道。 “哦,是吗?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事? 昨天二皇子殿下不是跟着大表哥和皇姑姑出宫去了吗?”皇太子一边给徐多水夹菜,一边问道。 “唉!别提了。。。”徐多水把昨天晚上的事挑挑拣拣地跟梁尚文说了。 “你不是说二皇子殿下被人下药了吗? 那你后来把他救走了之后怎么样了?他的药解了吗?”皇太子看似不经心地问道。 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惨烈,徐多水咽了咽口水。 “解,解了。不是什么要紧的毒药。多喝点水就解了,嘿嘿。”徐多水带着心虚低头猛劲儿往嘴里扒菜。 啪的一声,梁尚文手里的玉筷子被他硬生生个捏断了。 “这,这筷子怎么这么脆! 快,快看看有没有伤到太子哥哥的手。”徐多水连忙放下自己手里的筷子抓起太子手查看。 看到只是筷子断了,并没有伤到太子的手时,徐多水才松了一口气。 梁尚文就这么任凭徐多水握着他的手仔细翻看,深吸了一口气,梁尚文才强迫自己摆出了一个笑脸。 “多水,昨天我送给你的玉球呢?”梁尚文轻声问道。 “啊,玉球呀!我昨天借给玉人儿哥哥暖手了,应该还在他那里吧。”徐多水回道。 “你没有把它送给别人吗?”梁尚文紧接着问道。 “送人,当然没有了。 这是太子哥哥送我的,太子哥哥不是不喜欢我把你送我的东西送给别人吗? 我昨天只是看玉人儿哥哥离火盆子太远了,手太冷了,所以借给他暖暖手罢了。”徐多水理直气壮地说道。 他确实没有把那玉球送给洪清远的打算。 太子经常送徐多水东西,但是他却不喜欢徐多水把这些礼物转送他人。 曾经太子送给徐多水一个前朝的砚台,徐多水本就不是喜欢舞文弄墨的人。他的一个哥们看着喜欢,就说用自己宝剑跟徐多水换。 徐多水也没多想就跟他换了。 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就被太子知道了,当年太子爷同样年轻气盛,冲到书院,当着徐多水的面把那枚名贵的砚台给砸了个细碎。 从那以后,徐多水就再也不会把太子送给他的东西随便再送给别人了。 梁尚文身上的气息明显变得缓和了许多。 男人伸手从怀中掏出了那枚暖玉球,递给眼前的少年道,“昨天有宫人在宫宴上捡到的。看来二皇子殿下也没有对你借给他的东西多么精心吗?” “说不定是玉人儿哥哥被绑架的时候掉落的。 那个宫人有没有说是从哪捡到的?”徐多水接过玉球握在手里问道。 “宫人说是在宫宴旁边的宫道边捡到的。不过他当时可没看到什么二皇子殿下。”皇太子回道。 “哦,那就是没有线索了。”徐多水有点沮丧。 “多水,那个二皇子殿下只是来我们梁国做客,他是不会真的在梁国长久的待下去的。这一点你要记得。”梁尚文柔声说道。 “我知道呀! 玉人儿哥哥是来做质子的吗!早晚会回他们洪国的。 不过他长的那么好看,我想谁都会对他好的吧。 多水也就是想让他在梁国的日子过的舒坦一些罢了。 太子哥哥,你想想,玉人儿哥哥自己一个人背井离乡的多不容易。 我们要对他好一点呦。 这粥真好喝,又软又糯,我还要再来一碗!”徐多水喝了一口粥后回道。 梁尚文宠溺地揉了揉徐多水的头,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其实不止皇帝皇后过年忙,太子一样忙碌。好多官员会进宫给太子拜年。 梁尚文放着徐多水自己吃东西,他不得不去应付那些来拜年的官员。 徐多水对东宫十分熟悉,也不用太子一刻不停地陪着。 吃饱喝足的小侯爷,没事还在太子的院子里溜达溜达,消化消化食。 “喂,你听说了吗? 昨天晚上太子爷发了好大的脾气,把整个偏殿都砸了。 而且不知道高侍卫犯了什么事,被太子爷重重地罚了,听说最起码三个月下不来床呢。”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假山后响起。 “听说了,听说了。 我同房的小春昨天晚上当差,她说昨天晚上太子爷凶神恶煞一般,好像要吃人一样。跟平时完全像是两个人。 简直太可怕了。想想就吓人。”另一声音跟着响起。 咳咳咳。。。徐多水假咳了几声,从假山后面转了出来。 “在背后编排自家主子是不是?没规矩的东西!春福呢?”徐多水冷声说道。 太子一直都是一个温柔人,皇帝陛下也喜欢这样的太子。如果这两个宫女的话传出去,说不定会影响太子在外人心目中的形象。 徐多水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两个小宫女一看就是才没进宫多久的新人,偷偷躲在外面传自家主子的闲话。两人一看是小侯爷,吓的连忙跪到在地,拼命地磕头。 可惜,徐多水是不会饶过她们的,敢传主子的闲话,还是影响太子爷名誉的话,徐多水不会容忍这样的下人。 不一会儿,太子爷身旁的大太监春福就匆匆赶来。 “小侯爷,这是怎么?这两个没眼色的东西怎么冲撞小侯爷了?奴才狠狠地罚她们。”春福嗓音尖细地说道。 “随意在主子背后编排主子的不是,这个怎么罚呀?”徐多水冷冷地问道。 此刻的徐多水身上没有任何少年人的火热,他是一个十足的上位者,一个可是随意掌控她人生死的主子。 两个宫女还在不停地磕头,不停地大叫饶命。 但是,徐多水根本不为所动。 太子哥哥的位置极其敏感,没事还说不定被传出什么瞎话,更别说是从宫里下人的嘴巴传出来的话。 就刚刚这两人的几句话,如果被有心人听了去,再添些油加些醋,说不定就成了明□□堂上攻击太子的利器。 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徐小侯爷,这点利害还是懂的。 ※※※※※※※※※※※※※※※※※※※※ 爱你们呦 539 21 质子殿下的矛盾 春福心里也跟着一惊。 他是太子跟前的大太监,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指着太子一人。他自然不会允许东宫里传出任何不利太子的言论。 春福给跟过来的太监打了个眼色,几个太监捂住两个宫女的嘴把这两个小宫女拉了下去。 徐多水知道,这两个小宫女应该是见不到今天晚上的月亮了。 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手段多么残忍,任何对太子哥哥不利的人或事情,他都要尽量抹除。 太子哥哥对他好,徐多水自然也全心全意为太子哥哥打算。 --------------------------------------------------------- 从皇宫回到公国府的徐多水第一件就是被自己大哥揪着耳朵提到娘亲面前。 今天早上徐多水抱着洪清远回府,徐大哥自然不会放他就这么过去。 徐多水自然是不敢说真话,说了恐怕是真的要挨家法了。 他只是推说昨天带着洪清远一起出去玩了。 最近长公主的精神头都不怎么好,只是叮嘱他不要跟洪国质子走的太近,就让他回去了。 “多水,那洪国二皇子再怎么说也是洪国人,你还是离他远一点。”徐尚书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 我也就是跟他一起玩玩。他一个人在外面过年,也挺可怜的。”徐多水吐了吐舌头应付自家大哥。 等回到自己院子,徐多水连大门都不敢走了,直接从自己的院子□□进入了洪清远的院子。 雪飞被□□进入的小侯爷吓了一跳。 “嘘!”徐多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徐多水自然地走进了洪清远的屋子,此时洪清远还被无尽的噩梦折磨着。 青年感觉自己的四肢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而五脏六腑都被从内部焚烧。 洪清远梦到小时候,梦到母亲争宠失败,归咎于自己的学业不够吸引父皇的主意,就把他关在偏殿里让他跪着抄功课。 洪国的冬天也是下雪的。 偏殿外面下着大雪,整个大殿一个火盆都没有,只有一个小小少年跪在那不停地抄写。 寒冷和饥饿折磨着他,后来洪清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昏过去了。当时他的感觉跟现在差不多。 浑身动弹不得,身体由里到外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难受。 洪清远想要从梦中摆脱出来,可是他办不到,他被疼痛和高烧折腾的筋疲力尽,连睁开自己的眼皮都没有力气。 徐多水进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洪清远。嘴里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眼皮挣扎着却又一副睁不开的摸样。 “雪飞,你去我院子里让玉娇煎一副退烧的药,煎好后赶紧送过来。 还有你打盆水来给我。”徐多水冷静地吩咐道。 雪飞不知道洪清远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所以当洪清远说要睡觉的时候,她一直也没有进来看。 直到徐多水进来了,雪飞才发现洪清远发起高烧来了。看似洪清远都已经开始烧的说胡话了。 雪飞急急忙忙跑出去。 徐多水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床上的洪清远嚓头上的汗珠子。 玉人儿哥哥还真是体弱,动不动就发烧。好在他院子里常年就备着退烧药,而且还都是御医开的好药。 否者,这么烧下去肯定是要找御医来的。就洪清远的这副样子,昨天晚上的事又怎么能瞒得过御医的法眼。 少年徐多水虽然喜欢玉人儿哥哥,但是也不想挨家法。 雪飞端了一盘温水进来,她想要帮洪清远擦汗却被徐多水拦住了,“行了,你出去吧。让玉娇再熬些白粥,一会儿也端过来。” 看着洪清远这么难受,徐多水还是挺自责的。 昨天晚上他确实有些过分了,明明洪清远求着他说不要了,但是,他一时太爽了没忍住,就一次又一次地要了这个男人。 玉人儿哥哥伤的那么重,他也是有责任的。 把帕子沾了水帮洪清远擦拭,脸,脖子,手脚,擦了一遍后,洪清远应该是舒服些了,呼吸也不再那么急促了。 “睡觉还穿着中衣,多难受呀!”徐多水自己就只穿里衣睡觉,所以就动手开始帮床上的男子脱中衣。 中衣被扒掉后,洪清远的里衣也被扯开了领口。 我去!徐多水现在才意识到,昨天晚上自己确实禽兽了。 洪清远白皙的脖子前胸全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连喉结上都带着明显的牙印子。肩膀上的几个牙印甚至还泛着血丝。 徐多水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禽兽,下身却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少年郎昨夜初尝了云雨的滋味,那滋味太美,让他意犹未尽。 “不行不行,徐多水你也太禽兽。可不能再碰玉人儿哥哥了,再折腾,玉人儿哥哥可就真就要被他个搞散架了。” “要不就小小的亲一下下,反正亲一下又不会让玉人儿哥哥受伤。” “还是不要了吧?玉人儿哥哥还睡着,现在亲是不是有点不君子呀?” “就亲一下下,昨天晚上又不是没亲过,玉人儿哥哥明明就没有反对。” “不可以,这是趁人之危!” 徐多水轻轻亲上了洪清远苍白的双唇。“玉人儿哥哥不会知道的啦。。。”少年在心里安慰自己。 洪清远的唇柔软又温热,很快徐多水就不满足于只是嘴唇贴嘴唇了。 少年偷偷溜出舌尖撬开洪清远的嘴唇,躺在床上的青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大门已经失守,一条顽皮的舌头长驱直入地闯进了他的口腔。 洪清远的舌头被迫被另一条灵活的舌头卷着一起玩耍,男人不知道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微微哼了一声。 玉娇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把药和粥都送过来了。 “放着吧,你们都出去吧。”徐多水把床上青年的里衣往一起拢了拢。 “玉人儿哥哥吃药啦,吃完药身体才能好。”徐多水把洪清远扶坐起来,让青年靠坐在他的胸前。 此刻的洪清远很软,整个人都好似没有骨头一般瘫在徐多水身上。 “玉人儿哥哥张嘴吃药了,张嘴,啊。。。” 可惜高烧的青年根本就不买账,也没有主动张开口唇。 “你不张嘴那我就用嘴喂你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徐多水对自己这个提议非常满意。 不能说他不君子,是玉人儿哥哥默认了的。 不知道是嬉戏的成分多,还是喂药的成分多。一碗药汁加一碗白粥被徐多水喂的干干净净,还带着些意犹未尽。 洪清远的双唇也因为这另类的喂药,由苍白变得粉粉的,润润的。 晚饭,徐多水还要去跟家人一起吃,又狠狠地亲你了洪清远一下,用自己的舌头跟青年的舌头在狭小的口腔中玩了一会儿捉迷藏。 “等我吃完晚饭再过来陪你。乖乖睡吧。” “雪飞好好照顾你家主子,需要什么直接去我院子找玉娇要就是了。” 送走了徐小侯爷,雪飞进入洪清远房间时,就发现自家主子正睁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雪白的天棚。 “殿下醒了!请问您需要什么吗?”雪飞轻声问道。 过了好半天,洪清远才仿佛回了魂儿一般,看向雪飞。 雪飞感觉自家主子好像变得不同了,但是,具体哪里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小侯爷来了多久?”一声沙哑的声音从洪清远的喉咙里冒出来。 雪飞被洪清远的嗓音吓了一跳。 “差不多是中午的时候过来的,一直在您屋里呆着,给您喂了药和粥。刚刚才走。”雪飞照实回答道。 “是吗?原来不是在做梦呀! 好了你出去吧,我要再睡一会儿。”洪清远伸手蒙上自己的眼睛。 “殿下您的手腕!”雪飞惊叫了一声。 洪清远的手腕昨晚因为捆绑和他的挣扎现在红红肿肿的,有的地方甚至蹭破了皮。 但是洪清远不打算跟雪飞解释,男人轻轻摆了摆手:出去吧! 雪飞只能带着一肚子的疑问出来洪清远的房间。 洪清远把自己的手腕举到眼前,那刺眼的红肿仿佛是在提醒他自己昨夜多么荒唐。 还有今天下午,那些隐隐绰绰的梦,那乱七八糟让他的舌头一刻都不停歇的吻。。。洪清远真想就这么睡下去得了。 永远也不要再面对那人。 浑身依旧疼痛,尤其是身后那令人难以启齿的地方,徐多水看着是个细瘦少年,没想到体力却那么充沛。 干起那事,更是横冲直撞地跟一头蛮牛一遍。 洪清远已经二十一岁了,他不是个雏儿,但也只是有过女人,而不是被人当作女人用。 从某方面来说,昨天晚上也是他的初夜。 经过最初的剧痛后,被热血和□□润滑滋润过后的甬道更是让徐多水那小牛犊子疯狂。 而最令洪清远难以接受的是,不知道那小牛犊子捅了他什么地方,让他也情不自禁地跟着徐多水的动作战栗,疯狂。 最后,他甚至主动催促徐多水勇往直前。 这是以前跟女人做那事时从来没有过的经历,痛并且爽,羞耻但是却还想要更多。 ※※※※※※※※※※※※※※※※※※※※ 爱你们呦 547 22 同塌而眠 雪飞守在洪清远的屋外,昨夜主人一夜未归,必定是遭遇了什么祸事。 虽然她们在来梁国之前就知道这一去注定充满艰险,但是,没想到这么快梁国人就对主人下手了。 她虽然不知道洪清远昨夜经历了什么,但是,看此刻主人的样子,昨夜必定是不好过的。 雪飞手里的剪刀无意识地把她这几天才绣的帕子剪的细碎。 突然院里的响动惊动了雪飞,她猛地站起来。但,女人马上想起,主人曾经交代过,不论如何不可以显露自己有武功。 雪飞连忙把手中的碎布收拾进篮子里,坐下又装作灯下绣花的样子。 徐多水穿着一件狐皮披风,推门进来。 “这天气还真冷,说不定又要下雪了。”少年手里拎着不知道什么东西进了屋子。 雪飞感觉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跟着主人在洪国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但是,看到徐多水后,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惊的几乎掉了下巴。 “雪飞呀,还没睡呐! 我来看看你家主子,你忙你自己的吧。”徐多水要进洪清远的内室。 雪飞连忙当在了门前,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她的身体就是不由自主地动了。 “你那么紧张干嘛? 我又不会害玉人儿哥哥,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进去看看。 你瞧,我还给玉人儿哥哥带了药和吃的呢! 你快让开。”徐多水抬了抬手里的食盒说道。 可是,雪飞并没有动。徐多水这个半大少年,虽然此刻看起来笑眯眯的,但是,他给雪飞的感觉是这人十分危险。 这是一个武人对危险的直觉。 “雪飞,让小侯爷进来。你不用在外面守着了。”屋里穿出洪清远的声音。 “瞧瞧,你主子都让我进去了。夜深了,你也快去睡吧。我们这不用你伺候了。”徐多水推开雪飞,进了内室。 雪飞在徐多水关门前的一刻只来得及看到自己主子虚弱地躺在床上。 徐多水进了屋子,先把炭火盆子拨了拨,“这屋子还真是冷,我的屋子每到冬天最起码要升三盆炭火。 明天我就让玉娇多拿些炭火过来。” “玉人儿哥哥你醒着呀,我给你带了药来,你先喝药吧。 我还带了些吃的,你要是饿了可以吃。”徐多水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从里面端出药碗。 洪清远本想要自己坐起来,但是,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迷迷糊糊地昏睡了一整天,现在他的身子还是软的。 徐多水连忙跑到床边扶起洪清远。 坐的近了,洪清远才发现,徐多水的狐皮大敞里面居然只穿了一件里衣。而且这少年也没有束发戴冠,头发被一根发带随意地系在身后。 ”快喝药,喝了药就好了。 玉人儿哥哥,我跟你说,都城里过年的时候,好玩的东西多了。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逛庙会,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们梁国的繁华。”徐多水把药碗送到洪清远的嘴边。 喝过了药,还没等洪清远开口,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块甜滋滋蜜饯。 “甜吧!以前我小时候,喝完药都是要吃蜜饯的。 否则压不下去那股子苦味。”徐多水一边邀功地说道,一边往自己嘴里也塞了一颗蜜饯。 蜜饯的甜腻味道确实压过了满嘴苦味,但是,对洪清远来说,这种甜到发腻的味道,同样难以忍受。 不过一直搂着他的少年去好似十分享受。 “给我一杯茶水漱漱口就可以了。这蜜饯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洪清远客气地说道。 “哎呀,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呀! 这蜜饯是我吃过的所有蜜饯中最甜的,我最喜欢了。我带来不少,你还要不要?”说着徐多水又往自己的嘴里扔了一颗。 洪清远勉强把那甜腻到嘴巴发麻的蜜饯咽了下去。 他知道这世上有人好甜,但是,像徐多水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对了,玉人儿哥哥你饿不饿,我还让玉娇熬了桂花粥,我特意让她多加了两勺子桂花蜜在里面。 好喝很! 我给你盛一碗?”徐多水献宝地说道。 “不用了,我并不饿。”洪清远想到桂花粥那可怕的味道,连忙拦住小侯爷的手。 “你不饿呀~~~”徐多水的声音里充满了遗憾。 洪清远无奈地笑了笑,“嗯,我真的不饿。” “不饿,那不饿就不饿吧!现在我们睡觉吧!”徐多水沮丧了一秒钟之后,就又满血复活了。 说着徐多水就把身上的狐皮大敞脱了,露出里面轻薄的里衣。 “小侯爷,你说什么?”就连一向清冷的洪清远都不免为徐多水的这句话破音了。 “我说我们睡觉吧! 昨天我们都那么亲密了,睡在一起也没什么的。你看我都准备好了。 你也别带着发冠了。 我可真是不明白,你说你为什么就连睡觉都带着发冠,穿着中衣。还好,下午我帮你把中衣脱了,你看你下午睡的舒服了吧? 带着发冠,多不舒服,我帮你拿下来吧。”徐多水伸手帮洪清远抽出了头上簪子,拿下了发冠。 洪清远一晃神的功夫,一头乌丝就这么倾斜了下来。 “小侯爷!”洪清远伸手想要阻挡少年的手。 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拍,男人的青丝披散了他和少年的一身。 徐多水是个行动派,少年像条泥鳅一般,一下蹿上洪清远的床。 少年的体温本就要比平常人高一些,徐多水又是个武人,更是燥热。 他一窜进洪清远的被窝,男人立马感觉到一股子热气扑面而来。 “你!”饶是洪清远足智多谋,心思沉稳,在这一刻他也接不上话。 躺在被窝里的少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玉人儿哥哥,这两天可把我给累死了。 你还病着呢,也快睡吧。”徐多水伸手把还在发呆的男人拉到身边。 少年热烘烘的体温让洪清远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算了,就让他放纵自己一次。 洪清远还在这里做着自我劝解,身旁搂着他的少年已经呼呼地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徐多水是做了什么好梦,还是因为吃了甜的心情好,睡着觉嘴角还微微上翘。 -------------------------------------------------------------------- 一夜好眠,洪清远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他从里不知道原来不戴发冠,只穿着里衣睡觉原来会这么舒服。好像浑身都轻松了一般。 洪清远想要起身,自己的头发和身旁少年的乌发纠缠到了一起,轻轻扯动了他的头破。 徐多水哼唧了一身搂紧身旁的玉人儿。 说实话,洪清远也没想好要如何面对眼前的少年。 按理说,他应该恨死这个折辱他的梁国少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恨不起来。 可能这少年是唯一一个在寒冬中给了他一丝温暖的人吧。 还在不知所措的洪清远突然感觉脚下有人在偷偷挠他的脚心。 男人的身体不自觉地僵了僵。 依旧搂着他的徐多水嘴角挂着一丝坏笑。此刻徐多水的双脚在被子底下正把洪清远的一只脚夹在中间,用自己的脚趾轻轻挠男人的脚心。 “小,小侯爷莫要闹了。”洪清远觉得自己的嗓子干涩的厉害。 “嘿嘿嘿,玉人儿哥哥已经好了吗? 玉人儿哥哥,多水那里难受,你帮帮我呗。”徐多水把脑袋往洪清远的怀里钻了钻。 徐多水这半大少年,前夜才开了荤,身强体壮的少年郎自是怀念其中味道。 少年的话让洪清远的身体更加僵硬了。 可惜,小侯爷从小不知道什么是拒绝,而且,徐多水也没把这个当成拒绝。少年灵活的手指已经钻进了洪清远轻薄的里衣。 “小侯爷!”洪清远抓住徐多水正在作乱的手。 “怎么了?玉人儿哥哥,你不是都好了吗? 现在你也不发烧了,你就帮帮多水吧,多水好难受呀!”徐多水撒娇地在洪清远的怀里拱了拱。 洪清远除了抓住少年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打算。 他的犹豫给了那泥鳅一般少年可乘之机,一个没留神,洪清远的里衣被少年扯开了大半。 前夜徐多水留在洪清远身上的痕迹还历历在目。 徐多水看到了自己的杰作,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洪清远白皙的上身满是青紫,还有好明显的牙印子。 虽然看着凄惨,但是,对徐多水来说却比那最强烈的春/药都管用。 洪清远明显感觉到了少年的变化,如果刚刚少年还在撒娇卖乖,此刻的徐多水已经蜕变成一个极富攻击性的雄性。 连两人脚下的纠缠都不再是蜻蜓点水般嬉笑玩闹,少年蛮横地把洪清远的双脚都拢在自己的脚中间,霸占一样踩在洪清远的脚面上。 饶是洪清远再如何足智多谋,面对这种□□的情/欲,也同样毫无对策。 在洪清远开口之前,徐多水已经耗尽了自己全部的耐性,猛地扑上去,把玉人儿的声音都含进自己的嘴里。 洪清远心里即便是有千般谋略,在这一刻他除了放松自己的身体之外,没有任何一条其他出路。 ※※※※※※※※※※※※※※※※※※※※ 不会坑,但是缘更 本来就是自娱自乐写的小玩意 老是锁。。。唉! 爱你们呦 554感谢在2021-03-24 03:10:17~2021-03-31 08:3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看文的路人甲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 谁是那个傻子? 大清早,十六岁初尝云雨滋味的少年完全不知道什么是节制。 最后苦的还是洪清远,一方面因为自己的手下雪飞就在外面而苦苦隐忍,一方面又被那精力充沛的少年弄得要死要活。 在被那少年弄晕过去的一瞬间,洪清远甚至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洪清远才又醒过来。 自己应该是沐浴过了,身上还带着些许皂角的味道。里衣也应该换过了,干爽服帖。 “雪飞!”洪清远此刻浑身就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疼。 由身下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发散到全身的疼痛让洪清远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刚一出声,洪清远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如同在撕扯干燥的砂纸一般。 “主人!您醒了!”雪飞端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进了屋子。 走到床边,雪飞把手里的粥碗放在了桌子上,伸手轻轻扶起洪清远。 “小侯爷呢?”洪清远低声问道。 雪飞眼睛红红的,她早已经不再是纯情无知的小姑娘了。自家主子遭遇了什么她心里也明明白白的。 “小侯爷早上把他院子里的人招过来伺候了一早上。 刚刚说是刘家小公子来访,他出去会友了。”雪飞说的有些哽咽。 早上小侯爷没有让她进屋,而是招呼了小侯爷手下的玉娇玉艳过来伺候。 她们不但要厨房端了热水进来,还把屋里的被褥都换了。雪飞就算是不进屋也明白小侯爷对她家主子做了什么。 当时雪飞提刀宰了那混蛋侯爷的心都有,可是她不敢擅自行动,她怕自己坏了主人的计划。 洪清远此刻又疼又饿,从前天开始他就没有正经吃过东西。 “好,把粥端过来。”洪清远知道吃饭的重要性。 这人只要还没死,就要吃东西,只有吃饱了才能有力反击,才能活下去。 如果遇到点挫折就颓废了,那他洪清远根本就活不到现在。在洪国的皇宫中,危难可以比这严重多了。 “还,还是属下伺候您吃吧!”雪飞端起粥碗喂洪清远吃。 主子不说,她是永远也不会问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愤怒。雪飞握着勺子的手青筋都爆出来了。 洪清远没有阻拦,他现在需要食物。 雪飞伺候洪清远喝了一碗粥后,又扶着他躺下。 “殿下,陛下来消息了。”雪飞在洪清远的耳边轻声说道。 “说!”洪清远回答的有些无力。 “陛下催主子早日拿到梁国的边境防御图。”雪飞声音更低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洪清远回道。 洪清远昏昏沉沉地又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感觉嘴唇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揉搓一般。 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颗毛茸茸地头颅正附在自己的脸前。 如果不是洪清远的神经足够坚强,他都要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正亲的起劲儿的徐多水见到被自己轻薄的男人张开了眼睛,先是一楞。随后就厚脸皮地笑了笑,“玉人儿哥哥,你这身子骨也太娇弱了。 怎么昨天才好,今天又烧起来了。我看你睡的昏沉,就帮你喂药呢!” 徐多水虽然脸上在笑,但是,只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这少年脸上的心虚。 “药喂完了吗? 我有些饿了,不知道小侯爷能不能帮我端些清粥过来?”洪清远并没有说破。 “喂,喂完了! 想喝粥你早说呀!我让玉娇却给你熬桂花粥,多多放桂花蜜。。。”徐多水笑眯眯地直起腰说道。 “我想要喝清粥,什么都不放的清粥。”洪清远连声回道。 “清粥呀,清粥有什么可喝的,都没味道。”徐多水撅起来嘴说道。 不过少年也没跟洪清远争辩,而是高声吩咐自家丫头去准备清粥。 “玉人儿哥哥,你还好吗?”徐多水坐在床头手指头抓住洪清远的一缕头发把玩。 洪清远没有回他,只是微微地哼了一声。 说心里没有怨气,那是骗人的。但凡某个直男被人吃干抹净,而且还是吃了又吃,心情都不会太美好。 瞪了坐在床前的罪魁祸首一眼,洪清远那时不时找麻烦的嗓子又跑出来凑热闹。 徐多水伸手轻轻拍着洪清远的后背帮他顺气,等洪清远停了咳嗽连忙往他嘴里塞进了一块药糖。 少年把咳得去了半条命的男人扶了起来,让他的上身靠在自己的身上。 徐多水的手环抱在男人的后背,轻轻拍着帮他顺气。 “玉人儿哥哥,对不起都怪我。 我不知道男人行房不能这么勤,尤其是你那天晚上还受伤了。 要等你养好伤了,才能再快活。对不起呀!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还不是刘树那王八蛋,跟我吹嘘什么他二哥娶了男妾后夜/夜/春/宵。 都怪那混蛋,今天算他跑的快,下次再让我见到他,小爷拍死他!”徐多水在洪清远的耳边念叨着。 他怀里的身体僵了僵,“小侯爷不会是把你我的事。。。” “我当然不会说是你啦! 我又不傻!那天把你抱出来的时候,都是盖着你的头脸的。 放心吧!”徐多水又拍了拍洪清远的后背回道。 男人放松了一口气,浑身更是没劲了,只能软软地瘫在少年的身上。 “对了,刘树还带了药来,说是专门从他二哥那里讨来的。 给你那里抹上,好得快。”徐多水献宝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洪清远涵养再好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等晚上我就给你抹上呀!”徐多水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洪清远多心了,他怎么听着少年的声音里带着那么一股子跃跃欲试的味道。 “小侯爷,晚上您还是别来了。这里毕竟是国公府,如果被长公主和徐尚书发现。。。” “不会的,不会的。我昨天晚上是跳墙过来的。反正咱们俩的院子紧挨着,我跳墙过来没人能发现。”徐多水满脸沾沾自喜地说道。 “哦,对了我让玉娇给你屋里又生了两个火盆,你的屋里太冷了。”徐多水把洪清远轻轻放回道床上。 直到小侯爷离开,雪飞才敲门进来。 洪清远躺在床上,如果只看这男人是脆弱的,但是如果看这男人的目光,却好似出鞘的宝剑。 此刻,洪清远躺在床上盯着空无一物的房顶,他在思考。 雪飞不敢吭声,只是等在一旁。 过了好半天,那男人才微微叹了口气。 “等过几天,我的身体好了,你就把我带来的药煮了吧。”洪清远轻声说道。 “殿下,那药,那药十分伤身。您身上的毒还没解呢!”雪飞小声地回道。 洪清远的目光没有变,依旧直勾勾地注视着天棚,“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这国公府里那个不是人精,想要骗过她们的眼睛,不下血本怎么行呢? 老天也算是待我不薄,让我遇到了那么个傻子。” 雪飞在琢磨自家主子的话,洪清远口中的傻子是谁?是小侯爷吗? -------------------------------------------------------------------- 不论洪清远怎么说,半夜徐小贼又只穿着里衣披散着头发钻进了他的被窝。 这是一个火热的夜,因为小侯爷的吩咐,洪清远的屋子里又多添了三个火盆。整个房间被烤的热烘烘的。 徐小侯爷本就是少年人身体燥热,这屋子一热就把被子踹到南天门去了。 身体精壮的少年仿佛抱着抱枕一般,上身搂着身旁的青年,大腿横跨过洪清远的双腿。 连翻带滚的少年好不知道他的里衣早就被扯开,少年炙热的胸膛紧紧贴着男人的胳膊。 虽然屋里够热,但是早上依旧寒凉。徐小侯爷即便把洪清远紧紧抱在怀里,也改变不了洪清远着凉发热的事实。 “玉人儿哥哥,你这副身子骨也太弱了。 你总是这样病歪歪的,我可怎么带你出去玩呀? 过年的时候,可是都城最热闹的时候。错过了今年,就要等明年了。”徐多水嘟着嘴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亲近的关系,洪清远对这少年也不再客气如初。 “也不知道我这病是谁害的? 大冬天的不盖被,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徐小侯爷一般是只小火炉子吗?”洪清远白了少年一眼道。 “嘿嘿嘿,怨我怨我。我不应该踢被。 你看我这不是将功折罪伺候玉人儿哥哥呢吗? 我还让他们排队去给你买桂荣坊的点心。 玉人儿哥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大不了,今后我天天给你买桂荣坊的点心。”徐多水眼睛亮晶晶地说道。 “我看,是你想要天天吃桂荣坊的点心吧?甜死了,我不要!”洪清远直白地怼道。 “那么甜,玉人儿哥哥还不喜欢呀? 那玉人儿哥哥想要吃什么?只要这都城里有的,我必定帮你寻来。”徐多水满脸惋惜地说道。 “我什么都不想吃!你就让我喝几天白粥吧! 对了,还有那甜的要死的蜜饯,也求你别再往我嘴里塞了。我是真的不喜甜食。”洪清远目光真诚地看向坐在床头的少年。 ※※※※※※※※※※※※※※※※※※※※ 爱你们呦 557 24 少打我玉人儿哥哥的主意 徐多水对洪清远不喜欢吃甜食十分的不解,在他看来世界上最好吃的就是甜食,然后就是辣,又辣又香才美味。 可惜他喜欢的两味偏偏都不得洪清远的喜欢。 其后的几天,每天坚持不屑地给洪清远送吃食的少年可是绞尽了脑汁。 这天来给洪清远送吃食的不再是那猿臂蜂腰的少年,而是玉娇。 “你们家小侯爷呢?”洪清远看似无意地问道。 “小侯爷进宫去了。 清河郡主来都城过年,自然是要找我家小侯爷去玩的。”玉娇把饭菜端出来后回道。 “清河郡主?”洪清远轻声说道。 “是呢!清河郡主算是我们家小侯爷的发小,就比小侯爷小一岁。她也是被宏久大师救下的性命。 前些年,她没回镇北王府的时候,经常跟我们家小侯爷玩在一处。 虽然这些年清河郡主回了北地,不过她每年过年都是要来都城玩的。”玉娇笑呵呵地回道。 清河郡主,梁国镇北王的掌上明珠。 镇北王冯志是梁国最后一个异姓王爷,他能保住镇北王府的荣耀并不是靠的祖上庇荫。 冯志跟徐国公一样是个能征善战的将军,他的镇北王府在北地坚若磐石,也是因为有冯志在北地镇着,蒙古铁骑才不敢轻易招惹梁国。 梁国之所以能长治久安,繁荣昌盛,跟他们南有徐国公,北有镇北王是密不可分的。 虽然现在梁国的皇帝提倡以文治国,但是,只要梁国的这两尊大佛不倒,洪国和蒙古就几乎没有吞并梁国的可能。 据传闻,冯志提倡以武治家,他的子女都是可以提枪上阵,领兵杀敌的。即便是女儿也同样能挥关公长刀。 一个挥舞着关公刀的女孩子。。。洪清远眨了眨眼,硬是把这女汉子的形象从脑子里挤了出去。 当晚徐多水没有回府,说是在宫里住了。 这几天徐多水都仿佛偷香窃玉的采花贼一般,晚上偷偷溜进洪清远的房间。然后就是把他如同一个抱枕一样,抱一个晚上。 不论洪清远再怎么说,徐多水依旧我行我素。少年武人精壮的身体还有那热烘烘的体温,都让洪清远感到危险。 不过好在,徐多水自打上次知道男子那里受了伤后,就不可以行云雨之事,否则会伤上加伤之后,就没有再缠着他□□做的事。 只不过每晚被一个精壮的少年抱在怀里,还是让洪清远总是感觉危机四伏。 今天洪清远觉得自己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按照自己以往的习惯,穿好中衣,束上发冠,可是,洪清远发现自己失眠了。 头皮仿佛被人狠狠的抓着,衣服也感觉十分臃肿不舒服。瞪着眼睛看着房梁半宿的洪清远,最终还是妥协地除了发冠,脱了中衣。 虽然这样人舒服多了,但是,洪清远总感觉好像还缺点什么。 伸手在一侧冰凉的床铺上摸了摸。洪清远气恼地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 被人抱了两天,难道自己就不会睡觉了? 后半夜洪清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可想而知,青年第二天起晚了。 洪清远被外面的一阵说话声吵醒,“雪飞!”男人还带着睡眠中的迷糊轻声唤道。 “你看我说玉人儿哥哥醒了吧! 你听他都叫人了! 雪飞你快让开,我带了冰雪芙蓉糕来给玉人儿哥哥吃。 这东西过了时辰可就不能吃了。”徐多水提着一只食盒闯了进来。 “小侯爷你一大清早这是闹哪样呀?”洪清远半闭着眼睛低声问道。 因为男人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洪清远的话带着一丝慵懒,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话语中还带着那么一缕撒娇的味道。 “哇噻!他长的好漂亮呀! 怪不得多水你要叫他玉人儿哥哥,他真的跟个玉人儿一样。”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这一嗓子,让洪清远彻底清醒了。 猛地拉起被子,洪清远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瞪着大眼睛看向自己房间里的陌生少女。 这丫头一身红衣,看上去也就才十五六岁,圆圆的脸蛋,圆圆的鼻头,圆圆的眼睛,说实话,看到这丫头让洪清远不自觉地想起了元宵。 只见那小丫头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进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房间,她凑到洪清远的床边,伸手在男人的脸蛋儿上摸了摸。 “哇噻!徐多水你果真没有骗我,他的皮肤真的好滑呀!他长的真是太漂亮了! 玉人儿哥哥,我叫冯媛媛,是徐多水的发小。 你要不要去我们镇北王府玩玩,我们北地好玩的东西可多啦。。。” 冯媛媛的小爪子被徐多水粗鲁地拍开,“去去去,你们北地有什么好玩的,除了风,就是沙子。 说话都不能大张嘴,否则就被灌的满嘴沙子。 玉人儿哥哥才不要去北地,他在我们国公府住的很好。” “谁说北地就只有风沙?徐多水你去过北地吗? 你再敢编排我们北地,小心姑奶奶揍你! 玉人儿哥哥,我们北地好玩的东西多了,你不要听徐多水那少见多怪的家伙胡说。 我们北地有最俊的马,森林里有老虎黑熊,打起猎来那才叫一个爽! 你来我们北地,媛媛带你去打猎。 打只黑熊,媛媛请你吃熊掌。”圆圆的少女笑眯眯地对洪清远说道。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吗? 这个冯媛媛应该是个郡主吧,怎么说话跟徐多水这个小侯爷不相上下的浑。 “我的玉人儿哥哥当然漂亮了! 但是,他哪也不去,就在我们国公府住着。 冯媛媛,你别想要拐跑我的玉人儿哥哥。打猎有什么了不起的,都城也能打。 我的枣红马跑的也很快,去年你比马还输给我了呢?”徐多水把床边的冯媛媛挤开。 “怎么就是你的玉人儿哥哥了? 徐多水你别想要骗我,太子哥哥都跟我说了,人家是洪国的二皇子,只是暂住在你家的。”冯媛媛不服气地叫道。 “小侯爷,郡主大人麻烦你们先出去等候一下好吗? 容清远把衣服穿好了,再接待你们可好?”洪清远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的。 “玉人儿哥哥,我主要是给你送冰雪芙蓉糕来了。 这可是宫里厨子的绝活儿,过一会儿就会化了,没法吃了。 你先尝一块吗?”徐多水从食盒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糕点,那糕点做的精致,看着像冰雕,里面还有花瓣。 看到被递到嘴巴的糕点,洪清远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张口把那块精致的糕点吃进嘴里,不得不承认,宫廷御厨的手艺确实了的。 这小小的糕点入口即化,带着一丝芙蓉糕的香甜,却没有芙蓉糕的干啧,而且还凉凉的,就好像吃雪一样。 确实好吃。 洪清远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徐多水这尊大佛有离开的意思,少年正两眼直冒星星地盯着床上的男人。 “很好吃,谢谢。”被一只巨型犬科动物如此盯着,洪清远不得不给了他一个微笑。 “我就说你会喜欢的! 玉人儿哥哥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让那宫里的厨子来国公府做给你吃!”徐多水高兴的直跳。 一旁的红衣少女看到洪清远的笑容,眼睛都看直了,玉人儿哥哥可真漂亮! “小侯爷,可否请你带着郡主出去等候呀?”洪清远对着兴高采烈的徐多水问道。 “喂!臭元宵,你对着我的玉人儿哥哥流什么口水? 我可告诉你,玉人儿哥哥是我的,你别想抢走!”徐多水当在冯媛媛的身前,一副护食的摸样。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啦? 再说不许叫我元宵,你个该死的徐多水,瞧姑奶奶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说着这丫头居然直接跟徐多水动起手来。 徐多水身姿轻盈,几个起落就跑出了洪清远的房间。 清河郡主追着他的身影,不过,这丫头也是个古灵精怪的,在临出门的一刻,转回来头对躺在床上的洪清远说道,“玉人儿哥哥,徐多水最是臭屁又自恋! 他总说都城里就属他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你不要理他,一会儿咱们出去玩!”说完冯媛媛就风一般地追着徐多水出去了。 这两瘟神出了房间,洪清远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洪清远想到,他昨天晚上披头散发,只穿着里衣睡觉。此刻,洪清远想要把徐多水那死小子再拽回来,狠狠地咬上两口。 不过那小子带来的糕点确实很好吃。 冰雪芙蓉糕吃到嘴里凉飕飕的,既不会太甜腻,又不会过于寡淡,确实是洪清远喜欢的口味。 见桌上食盒敞开着,洪清远伸手又拿出了一块放进了嘴里。 等到洪清远穿戴整齐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看到的就是一对俊男甜女在雪地上过招。 徐多水依旧是一身窄袖武服,淡青色的武服把少年的身姿显得更为挺拔俊朗。 红衣少女功夫也不弱,尤其那绣满了金线的裙摆,舞动起来就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 一青一红,一俊朗一可爱,两人在满院子皑皑白雪中仿若两只精灵。 当然,这只是在这两货不开口的情况下。 ※※※※※※※※※※※※※※※※※※※※ 爱你们呦 559 25 杀神转世 “臭元宵!你耍诈!” “我爹说了:兵不厌诈! 你自己蠢,还怪别人太聪明,呕!”冯媛媛踢到了徐多水一脚后,扭头给了徐多水一个鬼脸。 “臭元宵!小心我到太子哥哥面前去告你的状!这么不贤淑,小心当不了太子妃!”徐多水不甘示弱地挥出一拳。 “徐多水你这个小人! 你等着,等我当上了你表嫂,看我怎么收拾你!”冯媛媛闪身躲过,又对着徐多水踢出一脚。 “等你嫁给太子哥哥,你就要忙着生儿子了! 你还哪有时间收拾我呀,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少年对着红衣少女挤眉弄眼地说道。 即便冯媛媛再如何泼辣,说道心上人也不自觉地脸红起来。 正好看到洪清远从屋里出来,红衣少女狠狠瞪了青袍少年一眼,停了手往洪清远的身旁跑去。 “玉人儿哥哥,你起来了! 我带你出去玩吧!这都城我熟的很。 咱们可以去逛庙会,中午去福寿楼吃红烧狮子头,晚上我们再去逛夜市。”冯媛媛跳到洪清远的面前说道。 洪清远还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跳脱的少女。 洪国皇宫里,他所见过的女人都不知道带着多少层面具,在人前总是一副知礼大方,进退有度的摸样。 就连他原来的女人也都一水儿的温柔小意,讨巧卖乖。 冯媛媛就好似一朵怒放的鲜花,毫无忌惮地展示自己,即便是泼辣,也泼辣的毫不做作。 洪清远突然感到身上一暖,徐多水从玉娇的手里拿过自己的狐皮大氅给他披在了肩上。 “玉人儿哥哥病才好!还是要多穿些。”徐多水一边帮洪清远系衣带一边说道。 雪白的狐皮大氅穿在如玉的青年身上,把本就十分颜色的青年更衬托的玉树临风。站在一旁红衣少女眼睛都看直了。 “瞅什么瞅,臭元宵!你别想把我的玉人儿哥哥抢走!”徐多水上前一步当在洪清远身前。 此刻的少年就好似被小伙伴觊觎手里新玩具的小朋友一般,一边护着手里的新玩具,一边不善地盯着自己的小伙伴。 冯媛媛撇了撇嘴,也从一旁的婢女手里接过自己的狐皮大氅。 少女的大敞是一件火狐皮大氅,嫣红色虽然扎眼,但是,穿在张扬的清河郡主身上却分外适合。 “走了走了,我听说今天庙会上会有杂耍!去晚了就看不到了。”冯媛媛穿好大敞后催促道。 洪清远却没有动地方,他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徐尚书,长公主知道我们要出门吗?”质子殿下含蓄地问道。 “知道,知道! 我早就跟我大哥说了。放心我带了侍卫,保证没人能伤了你。 再说不是还有我吗!我在你身旁,还有谁敢伤你!”徐多水挺了挺胸脯说道。 “走啦,走啦!徐多水你还要磨叽到什么时候呀?”冯媛媛伸手拉徐多水的衣袖说道。 “走走走!玉人儿哥哥我们走吧,我在马车上给你准备了点心,你先垫垫肚子,等到了福寿楼,我们再点好菜。”徐多水拉着洪清远往外走。 “等等!多水你也要再穿件大氅,外面冷。玉娇,去给你主子取一件大氅来。”洪清远对站在一旁的玉娇吩咐道。 “是!”玉娇跑回徐多水的院子。 等到众人穿戴整齐,坐着马车赶到庙会时,冯媛媛心心念念的杂耍表演已经曲终人散了。 没有看到杂耍表演,清河郡主的嘴巴撅得老高。 “都赖你,磨磨蹭蹭的!害的我没看到杂耍表演!错过了今天,再看可就要等到明年了!”冯媛媛对着徐多水抱怨道。 徐多水虽然明面上跟清河郡主打打闹闹的,但其实两人的关系很好。 “好好好,是我不对总行了吧!我给你赔不是!”徐多水也撅着嘴说道。 哼!清河郡主瞪了徐多水一眼没搭理他。 徐多水的大眼珠子转了转,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鼓鼓的钱袋子,塞进冯媛媛的怀里,“男人最有诚意的道歉,就是把自己的钱袋子交出来! 这下总行了吧!别生气了,会长皱纹的。” 清河郡主颠了颠手里的钱袋子,这才勉强瞄了徐多水一眼,“算你有诚意! 走,玉人儿哥哥,媛媛请你吃好吃的!”冯媛媛对着洪清远说道。 “唉!那可是我的钱!”小侯爷不满地叫道。 “这是你给我的赔礼,就是我的钱!我要请玉人儿哥哥吃东西,没你的份!呕!”红衣少女又对徐多水做鬼脸。 不一会儿,洪清远手里就多了三只糖葫芦,三只糖人,三只炸面果。。。所有这些吃食都是被人啃了两口就放下了。 想也知道,小侯爷和清河郡主对这些民间小吃都只是第一口和第二口的新鲜劲。 如果啃到第三口,那就整明这小吃对他们的胃口。 不过这种情况极少。 大多数都是少男少女挤进人家的摊子,不管不顾地就要上三份,然后啃上两口就塞进洪清远的手里,让洪清远帮忙他们拿着。 然后两人再一次踏上寻找美食的新征程。 洪清远感觉自己就跟带着两个小孩子逛庙会的家长一般,除了不用他付钱,剩下的工作跟带孩子逛街的家长一般无二。 清河郡主买东西向来都是买三份,还总是盯着洪清远也要尝一口才甘心。 洪清远非常好奇,按理说这清河郡主也是王爷千金,怎么养出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性子。 等到冯媛媛手里拿着两串还在滋滋冒油的烤肉串时,洪清远的两手已经满满的,再也拿不下任何东西了。 “哎呀!玉人儿哥哥还拿着呢! 谢谢玉人儿哥哥了,不过那些都不好吃,而且也冷了。扔了吧! 来,吃肉串!这是一个西域人卖的,可好吃了!”红衣少女把自己手中的一串递给洪清远。 雪飞上前接过洪清远手里的吃食,扔进了街边乞儿的碗里。 洪清远接过热呼呼的肉串咬了一口,说实话,满口的油腻。唯一的优点就是热的。 也跟着咬了一口的清河郡主也同样发现了这个事实,“玉人儿哥哥你帮我拿着,我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好吃的。” 把自己手里的肉串塞进洪清远的手里,红衣少女就又蹦蹦跳跳地向徐多水跑过去。 几个人因为穿着不俗,身旁又有侍卫丫头跟着,所以普通平民百姓都不敢挤他们。 突然几个汉子向红衣少女挤了过去。 “郡主小心!”洪清远见一个汉子已经挤到红衣少女的身后,大声叫道。 冯媛媛没有反应过来,她面前的徐多水一把把冯媛媛扯到身旁,几乎同时,一柄钢刀在红衣少女的身后劈了一个空。 徐多水和冯媛媛都没有慌乱,只见两人同时各自抽出一把看起来款式差不多的小刀。一人抓住一个偷袭的汉子手起刀落,直接抹了脖子。 见到死人,街上的普通百姓都尖叫着跑开了。 不多时,街上就只剩下徐多水冯媛媛这边的人和一群手持钢刀的壮汉。 侍卫们也都钢刀出鞘保护自己的主人,反倒是洪清远这边就只剩下一个雪飞。 那群偷袭的壮汉都十分勇猛,杀人如同砍瓜切菜,手法利落。 让洪清远吃惊的,徐多水和冯媛媛原来并不是只会花拳绣腿的少爷小姐,正相反,两人合作默契,成了斩杀敌人最多的组合。 不知道是不是洪清远多心了,徐多水和冯媛媛看起来武功路数一致,合作亲密无间,而且杀起人来也毫不手软。 直到此刻洪清远才真的相信,镇北王的子女们确实各个都能上阵杀敌。 就看冯媛媛这英姿煞爽的摸样,镇北王的彪悍可想而知。 徐多水也不多承让,这个徐国公的幼子杀人往往没有任何花架子,一刀毙命。 这哪里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小侯爷,说是一个不要命的杀手应该也没人会怀疑。 袭击的杀手虽然多,但徐多水和冯媛媛这方也不弱,徐小侯爷还有空俏皮地对洪清远眨了眨眼。 不过被溅了满脸血点子的少男少女哪里还有刚刚俊秀可爱的摸样。两人看似杀神转世一般。 突然洪清远的方位看到街道的转角银光一闪,“多水小心!”洪清远扑向徐多水。 “殿下!”雪飞再想要赶过去已经晚了。 一只强劲的弩箭钉在了青年的肩背上。 徐多水伸手接住了向他扑倒的洪清远,洪清远发现一直都游刃有余的小侯爷双眼猛然间变得血红。 俊俏的脸蛋配上一对血红的眼睛,让徐多水看起了美丽又诡异。 不过洪清远已经没有时间仔细研究徐多水的变化了,撕裂皮肉的疼痛让他的视线一阵阵地发黑。 “杀了他们!” 这是洪清远坠入黑暗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这话音虽然年轻却充满了冷硬和残酷。 洪清远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床上,后背肩胛处火辣辣的疼痛。想要动动手指,可是他的手被什么东西紧紧包裹住,动弹不得。 “玉人儿哥哥你醒了! 真是太好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宰了那该死的御医!”徐多水的声音在床头响起。 此刻,洪清远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少年紧紧握住。 ※※※※※※※※※※※※※※※※※※※※ 爱你们呦 561 26 骗局初始 因为洪清远醒了,房间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太医被叫进来把脉,开药。 还有一个红衣小丫头也跟着凑到床边,“玉人儿哥哥,你怎么样?疼不疼?你可千万别死呀!哇哇哇。。。”冯媛媛边说边哭了起来。 洪清远被这小丫头吵的有点脑瓜仁疼。 “媛媛,你先出去吧!太医不是说了吗,只要玉人儿哥哥醒过来,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徐多水说道。 清河郡主抽抽嗒嗒地走了。 “玉人儿哥哥,你疼不疼?饿不饿?想要吃什么?”徐多水坐在床边说道。 “我没事,多水现在是几时了?”洪清远带着一丝气弱地问道。 “现在已经是亥时了。玉人儿哥哥你先把药吃了吧。”徐多水端了药碗过来。 “这些让雪飞做就好了。 小侯爷也累了一天了吧,你快回去休息吧。”洪清远看到站在门口的徐尚书。 虽然他这伤是因为徐多水受的,但是,让人家大哥看到,自己让堂堂侯爷伺候,还是过分了。 还没等徐多水回答,站在门口的徐尚书就说道,“多水呀!你已经在二皇子殿下的房间里待了一下午了。 现在二皇子殿下已经醒了,你也可以放心了。你就不要在这里耽误二皇子殿下休息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徐多水站起来问道。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你在这里,让人家二皇子殿下怎么休息?”徐尚书沉声说道。 “哦!”徐多水放下药碗,又看了洪清远一眼才磨磨蹭蹭地走了。 雪飞连忙上前伺候。 “二皇子殿下不必起来了。 这次谢谢你救了我弟弟,我们徐家欠你一个人情,今后如果殿下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徐尚书直接了当地说道。 其实洪清远自己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扑上去了。如果给他考虑的时间,他未必会这么做。 不过一次皮肉之苦,换徐国公家一个人情,也算是值了。 “徐尚书客气了。 自打清远来到梁国,小侯爷对清远照顾友佳,清远又怎么能看着小侯爷被害呢?”洪清远轻声回道。 徐尚书也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青年了。 洪清远在洪国就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皇子,曾经他们打探洪国的消息里,几乎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皇子的消息。 徐尚书和他父亲徐国公在信讨论,质子最好的人选是洪国的大皇子。 因为洪国大皇子不但是洪国皇后的儿子,而且是洪国武侯的外孙。 在洪国,武侯地位跟梁国镇北王,国公府的地位相仿,都是武将世家。 而且,这个大皇子自己也算是个文武全才,据梁国的探子带回来的消息,这个大皇子文韬武略,十分有野心。 如果大皇子来当这个质子,梁国才算是抓住了洪国的把柄。 可是,洪国送过来一个从来都没听说过的二皇子。 徐家虽然也不至于苛代这个二皇子,但是,不免带着些轻视。尤其来了梁国后,这二皇子简直就是一个病秧子。 他院子里的药炉子几乎都没断过火。 可是就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二皇子却在利箭飞来之时义无反顾地当在多水身前,这洪国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还是这个二皇子拼了性命也要让多水欠他一次? 徐尚书看着洪清远眼里都是探究。 洪清远放松地趴在床上,任徐尚书看个仔细。 如果他自己不想表现出来,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人能看的出他的真面目,这一点自信洪清远还是有的。 如果不是他藏的够深,他在洪国的皇宫中,根本就活不到成年。 徐尚书看了洪清远一会儿,最终也只是吩咐仆人好好伺候,就出去了。 洪清远还没等喘口气的功夫,一个穿红裙的小丫头就在门口探头探脑。 他们梁国这是要对他疲劳轰/炸吗? “清河郡主,请进来吧!”洪清远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这个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小丫头。 “玉人儿哥哥你好点了吗? 我听徐多水说你身体弱,还经常咳嗽。 北地边城有一种奇花,叫虹虹草,听说什么病都能治。我这次回去就去边城给你采些回来。 你喝了,病就会好起来了。”冯媛媛坐在床头说道。 “谢谢郡主挂怀。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就不用劳烦郡主千金之躯劳累奔波了。”洪清远回道。 “不劳累,不劳累。 从王府到边城骑马没几天就到了。放心,我找到虹虹草之后就给你寄过来。 你可千万不要死呀!”小丫头眼眶有些发红地说道。 “放心我死不了!我这人命大,算命的说我能活到八十八!”洪清远看着眼前的少女心里不自觉地感到柔软。 “真的吗?你要是能长命百岁那真是太好了!徐多水那家伙就不会发怒,也不会死人!真是太好了!”冯媛媛高兴地拍着手说道。 闻言洪清远挑了挑眉,站在一旁服侍的雪飞身体不自觉地僵了僵。 “玉人儿哥哥我跟你说,宏久大师曾经说过:千万不能让徐多水发怒,这家伙一发怒就会生灵涂炭,血流漂杵。 一开始大家也都是不信的,可是这家伙也确实邪性,从小只要他一生气就要杀人。 后来宏久大师让他拼命抄佛经,还给他念经,这家伙才渐渐收敛自己。 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让徐多水生气呦。”冯媛媛一脸怕怕地说道。 “哦!我看多水的脾气挺好的呀!平时总是笑嘻嘻的。”洪清远回道。 “他那是在你面前装的。 那家伙的脾气臭的要命。我们小时候一起习武的时候,他就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那时候,他才吓人呢! 不过,我发现徐多水在你面前确实软和多了,也讲理多了。”红衣少女一脸娇憨地说道。 “怪不得你们俩合作的那么默契,原来是从小就在一起习武。郡主是在都城长大的吗?”洪清远继续问道。 “我娘是在都城生的我,但是,我从小就不足,差点死掉。 我姑妈,也就是皇后娘娘就把我留在了都城,是护国寺的宏久大师救了我的小命。 我小时候都是跟徐多水一起住在皇宫里的,后来,我的身体好了,才回的北地。 所以,玉人儿哥哥,我知道徐多水的好多黑历史,我可以讲给你听。。。嘿嘿嘿。。。”才感性了没三秒钟的红衣少女,又露出调皮的本性。 “你的黑历史我也知道不少,下次去东宫的时候,我要讲给太子哥哥听!”徐多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溜了回来。 “臭徐多水偷听别人说话,不是君子所为!”冯媛媛气恼地叫道。 “谁偷听了,我是来给玉人儿哥哥送吃的的。 你才是臭元宵,你要是在玉人儿哥哥面前编排我,我就去太子哥哥面前告你的黑状!”徐多水也不甘示弱地回嘴道。 “告就告,我怕你呀! 我还要告诉太子哥哥,你今天又发疯了!杀了好多人!”冯媛媛站起来跟徐多水对视。 徐多水眼珠子乱转,偷瞄了洪清远一眼。 最后徐多水只是放下手中的食盒,揪着冯媛媛离开了洪清远的房间。 “雪飞,今天下午又发生了什么事吗?”等到两人离开了小院,洪清远才问道。 当时他晕过去了,但是,雪飞还在当场。 回想起今天下午,雪飞不自觉地颤了一下。话说她也是受过训练的死士,但是看到今天下午的徐多水还是让她不自觉地胆寒。 当时的徐多水仿佛是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杀神。 “殿下,当时徐小侯爷就好像鬼上身了一样。他不知道你身上的箭是不是有毒,就活捉了那些刺客,敲碎了他们的膝盖手肘,然后,一根一根切了他们的手指头。 直到确定你身上的箭没有毒后,他也没有给那些人痛快。都是慢慢放血放死的。 当时,街上都是血,是徐尚书带人封了那条街,否则小侯爷的凶名可能就要传播都城了。”雪飞如实禀告。 洪清远默了默,做为一个侯爷,权贵人家的小公子打杀过奴才下人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徐多水前后变化这么大就耐人寻味了。 洪清远养伤期间徐多水和清河郡主经常会来陪他,两人都带了不少好东西来。 现在不但徐多水成天玉人儿哥哥的叫他,连清河郡主也总是玉人儿哥哥地叫个不听。 ----------------------------------------------------------- “雪飞,从明天开始,你把我们带来的药煮了。”洪清远低声吩咐道。 雪飞正在收拾杯子的手顿了顿,“殿下,您的伤还没有全好。。。”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洪清远冷声说道。 “是!”雪飞顺从地回道。 从那天开始,洪清远的身体状况开始急转直下,不但咳嗽的情况一日严重,身体也一日弱于一日。 徐多水和冯媛媛找来太医给他看病,但是,太医也都束手无策。只是说洪清远是体弱。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徐多水几乎天天找不同的太医来给洪清远看病,可是,不论是哪个太医来都只能对这洪国二皇子的病症摇头。 “雪飞,记住你明天要说的话了吗?”晚上洪清远对正在收拾药碗的婢女说道。 “属下记得!”雪飞重重地点了点头。 ※※※※※※※※※※※※※※※※※※※※ 爱你们呦 563 27 骗局进行时 这几天徐多水感觉自己的头发愁的都要白了。 他的玉人儿哥哥不知道怎么伤还没好利索,就又开始病重了。 御医都被他给请遍了,但是就是谁都看不出来个所以然,真是一群庸医。 徐多水琢磨着如果这帮子庸医实在不成,就带他的玉人儿哥哥去护国寺,让宏久那老和尚看看。 说实话,但凡有一点点的办法,徐多水也不想去见宏久。那老和尚好似天生就是来克他的,小时候没完没了地给他灌药汤。 后来又逼着他没白天没黑夜的抄佛经。 反正小侯爷自认为黑暗的童年几乎都出自这老和尚之手。 徐多水不能痛快地上阵杀敌也是拜这老和尚所赐,对于徐多水来说,宏久和尚的脸就跟苦大仇深的意思差不多。 不过,如果玉人儿哥哥还是不好的话,那他怎么也要去护国寺拜访一下的。 他都已经快十七了,相信那老和尚也会对他这个侯爷客气些了吧? 早上徐多水又亲自送了汤药过来,这些都不是什么治病的药,只是些名贵的补药罢了。 “玉人儿哥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了?”徐多水端着药碗进了房间。 洪清远没有戴发冠,而是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这几天,青年的脸色一日白于一日。 原来洪清远的肤色也是白,但是是如玉般透彻的白皙,可是此刻,青年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惨白惨白的。 “多水来了!”洪清远坐了起来。 “玉人儿哥哥,我给你带来了用天山雪莲煮的粥,我娘亲就经常喝,说是补血益气。对你的身体大有好处。”徐多水连忙伸手去扶洪清远。 两人曾经有过亲密的关系,徐多水知道虽然原来洪清远也不胖,但是,青年身上骨肉均匀,富有弹性。 可是此刻,当他扶起洪清远的时候,他的身上几乎都是骨头。才几天的功夫,洪清远居然瘦了那么多。 突然,洪清远猛烈地咳嗽起来。 徐多水连忙扶着他靠在自己的胸前,伸手轻拍洪清远的后背。 平时,洪清远也会咳嗽,但是,却不会咳的这么厉害。徐多水感觉自己怀里的男人被喉咙带动的整个人都在颤动。 这次,洪清远咳的比平时久了许多,等到洪清远平息下来,少年打算往他嘴里塞药糖的时候,,就见苍白的男人毫无血色的嘴角一丝血迹蜿蜒而下。 徐多水的心猛地揪了起来,那丝血迹刺痛了他的眼睛。 “我带你去护国寺!宏久那老和尚肯定有办法。”徐多水起身说道。 床上的洪清远却拉住了少年的手,“不可!护国寺是你们梁国的皇家寺院。 我一个敌国的皇子怎么可以去呢!再说,宏久大师做为护国寺的住持,也不是谁的病都给看的。 还是不要去了。” “殿下!殿下您吐血了!”雪飞冲到洪清远的床边叫道。 “不碍事,我喝些药,睡一觉就好了。”洪清远虚弱地说道。 洪清远说的是事实。护国寺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宏久也不是什么人的病都给医的。 “殿下都怪雪飞无能,没能找到神医王鸿的医经,明明说那本医经最后出现在梁国,可是雪飞却根本找不到。 请殿下责罚雪飞吧!”说着雪飞就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算了,雪飞,找到了医经是我的造化,找不到,也是我的命。你不用自责。”洪清远不在意地回道。 “什么医经?雪飞你为什么要找那本医经?”徐多水问道。 “禀告小侯爷,我们家殿下在洪国皇宫里曾经几次中毒。 到现在他体内的余毒还都没有清理干净。 曾经洪国有个神医,他帮殿下清了大部分的毒。但他说,如果想要拔除殿下身上的全部余毒,必须找到王鸿的医经才行。 那本医经是百年前圣手神医王鸿所著,里面记录着好多解毒的方子。 我们这次来梁国也是想着说不定能找到那本医经。。。” “雪飞,不要说了! 神医的医经哪里是那么好找的,都是孤本,说不定被哪个大世家收藏起来了也不一定。 不要抱太大期望。”洪清远打断雪飞的话。 “医经,医经我家有,还有很多。 我娘亲身体不好,我爹和我大哥找了好多医经,助她调养身子。 我们家的藏书阁里医经可多了。 我可以带你。。。”说到一半徐多水咬着嘴唇不吭声了。 “真的吗? 小侯爷,国公府里有医经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家殿下有救了。 要是我们找到了医经里的救命良方,雪飞愿生生世世给小侯爷当牛做马。”说着雪飞转身给徐多水猛劲磕起头来。 “雪飞,莫要为难小侯爷。 多水,你别听雪飞瞎说。我这毛病这么多年死不了人的。 有没有医经都无所谓。”洪清远轻声说道。 “医经倒是有,可,可就是都放在藏书阁里。 我大哥不让外人进藏书阁。 要不然你说说那医经长什么样,我进藏书阁帮你找找。”徐多水为难地说道。 “不,不必麻烦多水了。 那医经说是神医王鸿所著,而且已经有百年历史,期间又多次转手他人,谁还知道它的长相,你。。。咳咳咳。。。”洪清远还没等说完就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徐多水连忙帮他顺气,可这次青年的咳嗽更加猛烈,最后,洪清远居然呛出一口血来。 雪飞哭着扑上来帮洪清远擦拭嘴角的血迹,徐多水也蒙了。 “要不,要不,我偷偷带你们进藏书阁里找找。 说不定你们要找的医经就在我家呢!我家藏书阁里确实有不少孤本医经来着。”徐多水犹豫地说道。 “不,不可! 多水,要是让徐尚书和长公主知道了,他们会责罚你的,万万不可。”洪清远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却握着徐多水的手拒绝道。 “殿下!”雪飞声嘶力竭地叫道。 “雪飞,不用说了!你出去吧!”洪清远强硬地说道。 “不,不要紧! 不就是去找一本医经吗!找到了,就拿出来,你们拓一本,我再把原版偷偷送回去不就好了。 没人会发现的。”徐多水心疼地看着洪清远说道。 ------------------------------------------------------- 国公府的藏书阁里,雪飞和洪清远还有徐多水都在专心致志地翻看着各种医经。 突然洪清远又开始猛烈地咳嗽了。 “哎呀,我忘了带殿下的药糖了。这可怎么办? 我要是出去了,就进不来了!这可怎么办?”雪飞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徐多水看着洪清远咳的那么难受,“我去帮玉人儿哥哥拿药吧。你们接着找。不过你们要快一点,我大哥就要从衙门回来了。” “好,我们尽量找,实在找不到也是天意。”洪清远平淡地说道。 等到徐多水拿着药糖回到藏书阁时,正好遇到从衙门回来的徐尚书。 “大哥!大哥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呀?”徐多水连忙快步拦住就要走进藏书阁的徐尚书。 “你还说! 你这几天又是怎么回事?我看你活蹦乱跳的,身体好的很,请的哪门子病假! 今天太子殿下还问起我,你身体怎么样了。 你这小猴子又是皮子痒了是不是?”徐尚书瞪着徐多水问道。 “我,我这几天有点着凉。嗓子不舒服,咳咳咳,对就是嗓子痒痒,不舒服。 这年还没过完呢,户部能有什么事? 你就让我在家多休几天吧,我的好大哥。”徐多水撒娇地摇着徐尚书的衣袖说道。 徐尚书瞪了徐多水一眼,“明天给我滚去户部,再敢旷工,看我不请家法,打断你的腿。” 说完徐尚书就要往藏书阁里走。 “大哥,大哥!我们一起去看看娘亲吧! 我想要吃桂嬷嬷做的蒸糕,你跟我一起去吧,你不是也喜欢吃蒸糕吗? 你看你总是忙于公务,自己都瘦了,你要多吃些,养一养才行呢!”徐多水连忙伸手挽住自家大哥的胳膊讨好地说道。 “吃吃吃,你小子就知道吃! 天天不好好去衙门当差,吃啥都落不下你!”徐尚书用手指戳了戳徐多水的额头,不过最后还是妥协地跟着他调转方向往长公主院落的方向走去。 直到这对兄弟走远,贴着藏书阁大门站着的雪飞才敢松了一口气。她后背的衣服被自己的冷汗打湿,紧紧地贴在身上。 而洪清远却坐在那仔细地盯着手里的一卷地图看。男人看的专注,仿佛是要把那地图刻印在脑子里一般。 快要到长公主的院子,徐多水突然叫道,“哎呦!中午我吃了地瓜饼,肚子不舒服! 大哥你先进去,别忘了让桂嬷嬷给咱们做蒸糕。我要去趟茅厕,一会儿就来看娘亲。” “叫你贪吃!快去快回!蒸糕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徐尚书瞪了自家毛躁的小弟一眼后说道。 徐多水一溜烟就跑了。 等到他又回到藏书阁,就看到雪飞一脸喜悦,洪清远拿着一本不是一般破旧医书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 ※※※※※※※※※※※※※※※※※※※※ 爱你们呦 565 28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怎么样?找到了吗?”徐多水凑过去问道。 “找到了,多谢小侯爷,这下我家殿下有救了。”雪飞说着就给徐多水磕头。 “好了,好了,什么谢不谢的。找到了就拿着快走吧! 刚刚真是吓死了,要是让我大哥发现,我带外人进藏书阁,咱们都得遭殃! 快,快走!”徐多水带着洪清远和雪飞又偷偷溜出藏书阁。 把怀里的药糖塞给洪清远,“玉人儿哥哥,你快快把那医书拓抄一遍。然后我再放回去。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我还要陪我大哥去看娘亲,晚上再过去看你呀!” 说完,徐多水又是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洪清远没有直接进他的院子,而是定定地看着跑远了的少年。 少年人的真心注定是要落空的。只希望将来,这个对他付出了真心的少年不要太恨他。 不过,即便是恨他,洪清远现在也管不了了,首先他自己要先能活下去才行呀! 回到院落,洪清远就让雪飞伺候笔墨,他把刚刚看到的梁国防御图画一遍,烧一遍。 一连画了五遍,青年确定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印在自己的脑子里之后,才开始摊开纸张,抄写那不知道是哪朝哪代传下来的孤本医经。 当晚洪清远就把抄完的医经还给了徐多水,少年又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了回去。 那医经是真的有用,自打有了医经之后,洪清远的身体逐渐好起来了。 当然,徐多水和清河郡主经常给他送珍惜药材也是一方面原因。 “玉人儿哥哥,我来给你送好东西了。”少女特有的清脆声音在门口响起。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多水又要开始去衙门办公了,所以这个清河郡主经常跑到洪清远这来玩。 小丫头还美其名曰:来照顾受伤未愈的洪国二皇子。 一身红衣的小丫头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她身后的雪飞不禁皱了皱眉。 洪清远对雪飞摆了摆手,雪飞才弯腰退下了。 “玉儿哥哥你看!”小丫头献宝一般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品相极佳的灵芝。 “我的病都好了,用不着吃这么贵重的补药,你拿回去吧。”洪清远一看这灵芝可不是普通货,它看上去虽然不大,但是,表面泛着一丝暗红色。 这是一只极其罕见的血灵芝。就算是在王公大臣们眼里,这也绝对是件宝贝。洪清远怎么能要呢? “这灵芝是我姑姑给我的,说是让我补身子的。 我现在壮的很,用不着。玉人儿哥哥你吃了吧!”冯媛媛大方地说道。 冯媛媛的姑妈就是当今梁国的皇后。冯媛媛当年之所以能得到宏久大师的救治,也是因为有皇后这层关系。 后来,清河郡主冯媛媛和忠义候徐多水都在皇宫中疗养长大,两人是发小的关系。 这俩人虽然经常互相揭短,但是,实则亲密无间。 有时候,洪清远还真是羡慕她们,在深宫内院里还能交到真正两小无猜的朋友。 哪像他,从小在皇宫中别说是个人就要防着,甚至连畜生都要防备。他小的时候,就曾经被大皇子的狗咬伤过。 如果不是他命够硬,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中,他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玉人儿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少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真不愧是发小,连说出来的话都一般无二。 徐多水笑眯眯地从外面跑进来。 “哈哈!徐多水,你晚了!我已经把我的血灵芝给玉人儿哥哥了!你晚了呦!”冯媛媛一脸洋洋得意地说道。 “原来皇后娘娘的另一只血灵芝给你了呀! 臭元宵你也太狡诈了,是不是你让太子哥哥找我的? 所以,你才能先一步给玉人儿哥哥送过来?”徐多水从怀里掏出一只一模一样的锦盒。 “太子哥哥找你关我什么事? 是你自己慢了! 玉人儿哥哥,你今天就把我给你的血灵芝煮了吧!大补呢!”冯媛媛凑到洪清远的床边说道。 “不好,要煮也要煮我带来的这一支,这支大!”徐多水献宝地打开他手里的锦盒。 “大怎么了,都是一样的东西!反正你就是慢了一步,呕!”冯媛媛对着徐多水做了一个鬼脸。 “大当然就是年头更足,疗效更好了!这你都不懂,笨蛋元宵!”徐多水也跟着回敬了一鬼脸。 冯媛媛这北地郡主面对徐多水的时候,一般都是能动手的时候,就绝不动口。 两人又开始你来我往地比划起来。 这种快乐日常几乎都要成为洪清远院子里的固定娱乐了。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打了。 不如用这灵芝炖鸡,咱们一起吃好了!”洪清远不得不折中地说道。 “先吃我的!” “先吃我的!” 两个少男少女异口同声地说道。 “臭元宵!” “臭徐多水!” 紧接着两人又在房间里这狭窄的空间比划个不停。 “今天吃媛媛拿来的,明天吃多水拿来的!这下总行了吧!别打了!”洪清远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带孩子家长,还是那种带熊孩子的家长。 “呕!” “呕!” 两人又默契地对着做了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鬼脸。 梁国皇后真是个能人,能把这两货一同养在宫里这么多年,她宫里的房盖儿不会被这两货给揭开吗? “好了,你们两个都别打了! 多水你今天在衙门里都干什么了?”洪清远不得不分散一下这两人的注意力。 “没什么,这不是宫里要春猎了吗,户部给春猎拨银子呗。”徐多水坐在洪清远的床边说道。 “对了,春猎就要开始了,玉人儿哥哥你去不去呀?到时候,我给你猎一头熊!”清河郡主信心满满地说道。 洪清远并不想去,但是,他知道做为一个名义上在梁国做客的他国皇子,春猎他是一定要去的。 “得了吧你! 都城的猎场里哪有什么熊?万一伤到皇子们怎么办? 不过我可以给玉人儿哥哥猎头鹿,鹿血大补的很,到时候放给玉人儿哥哥喝。”徐多水拆台道。 “鹿血不是壮/阳的吗?跟大补有什么关系,徐多水你个没见识的!”冯媛媛嘲笑地说道。 眼看着对话又要往吵架发展,洪清远连忙插话道,“多水打猎很厉害吗?都打到过什么?” 徐多水瞪了冯媛媛一眼,转头跟洪清远聊天。冯媛媛也不甘示弱,时不时地插话进来。 而洪清远的任务就是,在两人即将要吵起来的时候,及时地把话题带开,或者开个新的话题。 整个下午,洪清远都处在察言观色,大脑急速运转的状态。 原来在洪国皇宫中,应付各色人物都没这么累过。 晚饭徐多水借由清河郡主来了,跟冯媛媛一起赖在洪清远的院子里吃饭。三个人分食了冯程程带来的那只血灵芝。 好不容易送走了蹭吃蹭喝的清河郡主和徐小侯爷,洪清远几乎累瘫在床上。 不过,他虽然累,心情却十分不错。 冯程程娇憨可爱,徐多水少年人心性。这种毫无心机的打打闹闹,吃吃喝喝,这在从前是洪清远想都不敢想的。 洗漱过后,洪清远只穿里衣披散着头发上了床。 “雪飞,你们殿下睡了没呀?”少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对不起小侯爷,我们殿下已经睡下了。”雪飞回答的有些冷。 “哦!睡了呀!我进去看看呗!”少年的声音带着一丝失落,不过马上又扬起了尾音。 “小侯爷,我们殿下已-经-睡-下-了-!”雪飞一字一顿地说道。 “哦~这样呀!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才没多一会儿吗!”小侯爷明显还不想走。 “雪飞,让小侯爷进来吧!”洪清远在屋里说道。 徐多水这家伙在外面磨叽这么久不走,如果自己再不出声,就太假了。 “我就知道玉人儿哥哥还没睡!好了雪飞,你忙你的去吧!”少年的声音充满了阳光灿烂。 徐多水穿着一件白色狐皮大氅进了屋子。 见洪清远已经躺在床上了,少年脱了大氅,动作利落地跳上床,钻进了青年的被窝。 果不其然,这货又是只穿着里衣来的。 “玉人儿哥哥,今天吃的灵芝鸡汤太补了,多水难受,你帮帮多水吧?”徐多水毛茸茸的脑袋扎进洪清远的怀里撒娇一般地说道。 洪清远自己也有些燥热,他把小火炉子一般的少年往外推了推。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跑我房里来,要是被徐尚书和长公主知道,可有你好看!”洪清远声音低沉地说道。 “她们不会发现的。再说,就算是发现了,我哥和我娘亲也只会揍我,不会揍你的。 玉人儿哥哥,你就帮帮多水吧,多水难受的紧。”少年又缠了上来,大腿横过青年的腿把洪清远整个抱进自己的怀里。 洪清远看进少年墨色的眼睛里,这没有经历过世事的少年,眼睛里还闪烁着星光。 不知道是被那双璀璨的眼睛诱惑了,还是被少年滚烫的体温融化了,“你这次可要轻,不能再不管不顾的了,知道吗?” “安啦,安啦!刘树那小子够哥们,把他二哥的秘籍都偷出来给我了。 我这次保证让玉人儿哥哥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两个时辰之后,洪清远深刻领悟了一个真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 爱你们呦 567 29 留下自己的印记 小侯爷看着被他弄得鲜血淋漓的床铺,有些心虚地看向床上浑身被汗水打湿了的人儿。 “玉人儿哥哥,我帮你擦擦,对了,我帮你上药吧! 刘树那孙子特意帮我找的好药,我帮你涂上哈。”徐多水讨好地凑到洪清远的面前。 洪清远除了有气无力地白了少年一眼,也真的做不了什么。 罢了!自己毕竟欺骗了这纯情少年,就当是对他的补偿好了。 “多水,你们梁国的春猎是怎样了?”洪清远任由少年床上床下的忙活。 徐多水用温水打湿了帕子帮青年擦拭身体。他这人有个毛病,到了激动的时候,就喜欢上口咬人。 刚刚两人都在床上的时候不觉得,现在他帮洪清远打理的时候才发现,青年身上几乎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牙印子。 徐多水帮洪清远换上干净的里衣后,又搂着青年钻进被子,“春猎吗,就是大家猫了一冬天了,无聊没劲儿。 然后皇上就招呼着大家一起出去玩玩罢了。” “胡说,我倒是听说,原来梁国其实是祭祀春耕,后来梁武帝觉得只是春耕有些无聊才加了春猎的,对吧?”洪清远动了动手脚,少年抱的太紧了,勒的他难受。 “我听我娘亲说,武皇帝要是能多活十年,说不定梁国现在就不是这样了。 当年武皇帝之所以提倡春猎,就是想要皇族子弟都能拿得起刀剑。 他老人家说,耕种是黎民百姓的事,皇家的子弟就要能拿起刀箭,保家卫国,开疆扩土。”徐多水一脸向往地说道。 梁国之所以能成为大国,这个武皇帝功不可没。他倡导以武治国。长公主说的没错,如果这个武皇帝多活十年,说不定梁国早就统一中原了。 可惜,这武皇帝是个短命鬼,亲征蒙古的时候殒命边城了。 “梁国的武皇帝确实可惜了。蒙古铁骑也真是不可小觑。”洪清远满脸感触地说道。 “是呀!现在如果没有镇北王在北地镇着,那帮蒙古蛮子说不定早就挥刀南下了。 清河曾经说过,步兵在铁骑面前只能用命填,用人堵。往往要宰了一个蒙古蛮子,需要我们三四个士兵用命换呢! 真是头疼呀!”徐多水怅然说道。 洪清远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枕着少年的胳膊,“其实蒙古的优势就是马,如果他们没有马了,也只不过就是壮一些的汉子罢了。” “就是马才麻烦,不知道为什么,咱们这边养的马特别容易的得疫病,而且还没有蒙古的马强壮。 牛羊就没有这个问道。”徐多水一遍把玩年轻的头发,一边说道。 “如果不能让自己的马变得跟蒙古马一样强壮,还不能让蒙古的马变得跟这边的马一样虚弱不成? 那马瘟不能传给牛羊,还不能传给同样的马吗? 再说马强就强在腿上,弱也弱在腿上。 打断一匹马的腿,可比杀死他们容易多了。但如果马的腿断了,那除了一坨烂肉还剩下什么? 难道蒙古铁骑还能扛着马打仗不成?”洪清远轻声说道。 “嗯!道理是这个理,可是想要把马瘟传到蒙古,哪那么容易? 还有打折马腿,那马可是活的,会跑的。你以为它会站在那让你打呀?”少年的目光瞄到洪清远衣领子里若隐若现的牙印子。 那是自己刚刚制造的。 徐多水知道洪清远下面已经受伤了,心里痒痒的少年不敢动怀里青年的下面,但是,上面也同样可口。 “喂!徐多水,你属狗的呀!别总咬人好不好!”洪清远说的有些气急败坏。 看着青年莹白的肌肤上印上自己的牙印子对少年来说是一个极其愉悦的过程。就好像小狗子会到处撒尿标记自己的地盘一般。 徐多水打心底里喜欢自己的玉人儿哥哥,能在玉人儿哥哥身上印上自己的印子,让少年心里感到满足。 两人又玩闹了一阵,少年先坠入沉沉的睡眠。 洪清远转头看向这少年,他把手轻轻拂过徐多水的脆弱的脖子。 少年喉结上下动了动,哼唧了一句:玉人儿哥哥,就又把毛绒绒的脑袋往洪清远的怀里拱了拱。 洪清远把手放下,把被子往两人的身上拽了拽。 不知道为什么,徐多水清醒的时候,总是一副占有欲地抱着他,但是,只要这货进入睡眠,就会像一只小兽一般钻进他的怀里。 即便下面上了药,洪清远还是会感到丝丝疼痛。他应该恨这少年的,这少年看过他的不堪。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对这少年的感情。 徐多水就像是一团火焰,他纯粹的热情让身旁的飞蛾都不自觉的扑身进这炙热的火焰中。 ------------------------------------------------------ 春猎是梁国年后的第一个重大活动。 其中还包括了祭奠春耕。民以食为天,自古皇帝老儿不是想着开疆扩土就是想着国泰民富。 梁国皇帝提倡以文治国,他对春耕的重视要明显高过春猎。 梁国皇帝亲自带领文武百官祭拜了天地,并且象征性地给人民发放种子。 接下来的环节就是青年王公贵族们喜爱的环节了,春猎。 梁国皇帝不会参加春猎,他会在行宫跟大臣们饮宴。皇子们和年轻的贵族公子们才会真正上马打猎。 春猎,尤其是在都城猎场,众多皇亲国戚参加的节目,猎物不少,但是,大多是些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动物。 冯媛媛今天穿了一身粉蓝色的骑装,小姑娘英姿飒爽,背后背着的弓箭快赶上她的身高了。马背上驮着的箭匣里插满了锋利的利箭。 小丫头一开始跟在皇后的身旁,看到洪清远和徐多水来了之后,就偷偷蹭到徐多水的身旁。 今天的徐多水一身宝蓝色窄袖武袍,头戴玉冠,粉雕玉琢的小少年,任谁看了都会不由地攒上一句:俊美鲜嫩。 洪清远今天没有穿红色,他选择了一身低调的浅灰色窄袖武服,出来之前徐多水给他披上了一件狐皮大氅。 头戴金冠的青年一身雍容。 “玉人儿哥哥,徐多水,你们来了! 太子哥哥换衣服去了,他一会儿就来。 徐多水今年还打不打赌了?”冯媛媛脆生问道。 “打赌你老是输,输了还不认账,赖皮的很!”徐多水嘲笑地说道。 “你胡说!谁赖皮了?”冯媛媛高声叫道。 “去年是谁把太子哥哥打獐子算她自己的?呕!”徐多水对冯媛媛做了一个鬼脸。 “那明明就是我打的獐子,上面还有我的箭呢!只不过是被太子哥哥随从捡到的。 你输了还不承认,真不男人!”冯媛媛也不甘示弱地叫道。 “我没输!我们打的东西一样多!我只不过是让着你这女人,才把彩头让给你的。”徐多水气鼓鼓地叫道。 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谁也不服谁的时候,徐多水跟冯媛媛一见面就又开始火花四溅了。 “今年你们两个小瓜又看上什么宝贝了?”一个温润的声音自后面响起。 太子穿着黑色窄袖武袍,披着黑貂皮大氅,骑着马缓步走了过来。 “多水,媛媛,我说你们俩年年吵,也不嫌烦呀? 今年太子殿下又要出什么宝贝给这俩小瓜做彩头呀?”跟着一起过来的三皇子笑着问道。 “媛媛不是一直喜欢那盏九转琉璃灯吗,就用九转琉璃灯做彩头好了。”太子笑着说道。 “为什么要用她喜欢的东西当彩头?太子哥哥你是不是又要帮她耍赖了?”徐多水撅着嘴说道。 太子宠溺地点了点徐多水的额头,“你平时得的好东西还少了?媛媛一年才来都城一次,你还不让着点她,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哪年不让着她了!还不都是陪她玩的。”徐多水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听说二皇子殿下身体凌弱,难道也要上马打猎吗?”三皇子看到一旁的洪清远笑着问道。 “是我邀请玉人儿哥哥来打猎的。 玉人儿哥哥等我赢了九转琉璃灯可以先借你玩两天。”冯媛媛满脸大度地说道。 “臭元宵,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玉人儿哥哥等我赢了九转琉璃灯,我就送给你玩。”徐多水瞄了冯媛媛一眼说道。 对话又要往□□味十足的方向发展。 洪清远微微笑了笑,“我只是出来凑个热闹,你们两个玩的尽兴就好。多水,媛媛不但是女孩子,还是妹妹,你~~~” 徐多水撇了撇嘴,对冯媛媛做了一个鬼脸。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让着她吗? 我徐多水男子汉大丈夫,不会跟个丫头一般见识的。”徐多水拍着胸脯说道。 “这就对了,对待女孩子要宠着,护着才行呢!”洪清远笑着说道。 冯媛媛臭屁地凑到洪清远的身旁,一脸得意洋洋地看着徐多水。换来的是徐多水对她做了一个极丑的鬼脸。 一旁的三皇子笑着看着三人的互动,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当他的目光瞄向太子时,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太子的脸上依旧是一副无可挑剔地温润笑容,但是,太子握着缰绳的手,手背上青筋都暴起了。 ※※※※※※※※※※※※※※※※※※※※ 爱你们呦 568 30 太子遇袭 不一会儿,其他世家子弟也都纷纷到场。 二皇子母妃是武将家的女儿,所以二皇子从小就以善骑射著称。 每年春猎都是二皇子出风头的时候,今年二皇子依旧带领着一群喜好打猎的世家公子们浩浩荡荡地来到猎场。 徐多水自打上次洪清远在宫里被二皇子为难后就跟二皇子结下了梁子。 不过,徐多水背靠皇太子,他也没把二皇子看在眼里。 而且梁国皇帝喜欢性子柔和温润的皇太子和三皇子要远远多于爱舞刀弄枪的二皇子。 众人来到猎场都是要给太子殿下行礼的。 猎场上王公贵族家的子弟们呼呼啦啦地跪下去一大片,唯有洪清远只是弯腰给太子殿下行礼,自然有人看着他眼眶发青。 二皇子起身的时候,就不轻不重地撞了洪清远一下。 “呦,洪国皇子,听说你的身子骨娇弱的风一吹就散架,怎么还来参加春猎? 你说你要是在这猎场里迷路,我们跟洪国国君可怎么交代呀?”梁崇文嘲笑地说道。 “有我带着玉人儿哥哥,怎么会迷路呢? 二皇子殿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冯媛媛撇着嘴说道。 “清河郡主今年不再粘着太子殿下了,改粘着洪国二皇子殿下了。 不过也是,这洪国皇子确实长的好看,换做是我,也会多看两眼的。 就是洪国皇子还要靠我们梁国的郡主保护! 哈哈哈,说出去着实好笑,好笑呀!”梁崇文大笑着说道。 “洪国二皇子殿下来到我朝,就是我朝的客人。 我们梁国精英不论是谁都会保护他的。”三皇子梁忠文打圆场地说道。 冯媛媛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皇太子微微看了她一眼。这丫头就气鼓鼓地躲到一边生闷气去了。 “一会儿放冷箭射他的马屁股!”徐多水贴着冯媛媛的耳朵说道。 冯媛媛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贼笑地点了点头。 皇上的饮宴已经开始了,皇宫贵族们的狩猎也同样拉开了帷幕。 二皇子一马当先,带着自己的随从和跟班冲进了猎场。 三皇子也带着几个相熟的世家子弟进了猎场。 往年徐多水都会跟刘树,王奇几个玩在一起,但是,今年这少年忙着跟冯媛媛在洪清远面前争宠,就跟太子走在了一处。 太子并不想跟洪清远在一处打猎,可惜冯媛媛一会儿叫着太子哥哥,一会儿又叫玉人儿哥哥,期间又忙着跟徐多水吵架拌嘴,就把几个人拧在了一处。 都城的猎场不小有好几座山头,太子时不时地搭弓放箭,射的也不过就是些山鸡兔子之类的小猎物。 徐多水和冯媛媛更是忙着吵嘴斗气,连根毛都猎到。 洪清远也忙着做和事佬,而且,他本来的目的就不是来打猎的,就连箭都没准备几只。箭囊里稀稀拉拉的几只箭,马后面驮着一只摆样子的长弓。 太子领头,几个人带着随从已经深入了猎场。 “多水,媛媛,你们两个到底是来打猎还是来斗嘴的? 这么多年了,你们俩怎么还斗不够呀? 我听着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太子回头对徐多水和冯媛媛说道。 “都赖这个臭徐多水,就爱跟我抬杠! 太子哥哥你快说说他!徐多水那么吵闹,把我的猎物都给惊走了。”冯媛媛指着徐多水的鼻子说道。 “怎么是我吵闹? 我看是你聒噪才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跟麻雀一样!”徐多水不甘示弱地回嘴道。 “谁聒噪了?就是你! 你怎么不去跟刘树他们玩,跟着我和太子哥哥做甚? 往年我这时候都不知道打了多少猎物了,今年没打到东西,全都怪徐多水!”冯媛媛呛声道。 “我才没有跟着你,我跟着玉人儿哥哥。 这猎场上流箭那么多,万一伤到玉人儿哥哥怎么办?我要在他身边保护他!”徐多水纵着自己的马跑到洪清远的身旁。 洪清远突然感觉一道不善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但是,当他循着视线看回去,又找不到那个看他的人。 就在冯媛媛和徐多水忙着斗嘴的时候,山坳间传出一声虎啸。 听闻虎啸,众人皆是一愣。都城的猎场里怎么会有老虎? “保护太子殿下!”太子的侍卫最先拔刀。 冯媛媛一脸兴奋,“有老虎,有老虎!太好了!我要是猎了这只老虎,徐多水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徐多水这时候没有跟冯媛媛杠上,都城的猎场里出现老虎,还是出现在太子殿下的附近,这怎么说都透着一股子阴谋的味道。 徐多水从背上取下一张大弓,搭弓引箭准备战斗。 就在众人都警惕地注视着树林里的时候,一个太子的侍卫静悄悄地把自己的弓箭转向了太子。 嗖地一声,太子的一个侍卫被徐多水一箭射了个对穿。 紧接着,太子的另一个侍卫挥刀砍向太子。又是一箭,这人被一只利箭直接钉在了树上。冯媛媛举着自己的弓对徐多水仰了仰下巴。 太子的侍卫里出现了刺客,这时太子的侍卫自然是不能再相信了。 徐多水和冯媛媛策马跑到太子身旁。 太子侍卫和徐多水冯媛媛带来的侍卫混战在一起。 此时太子就是一个箭靶子,洪清远并没有靠过去,正相反,他骑着马躲在一旁。 徐多水和冯媛媛的侍卫在人数上比不过太子的侍卫,拼命搏杀的结果就是几乎全军覆没。 当然,太子的侍卫想要在徐国公和镇北王的侍卫手下讨到便宜也不容易。 最后,徐多水和冯媛媛也都下场了。 这两金枝玉叶的少男少女下场后太子的侍卫出现了明显的颓势。两人配合默契,没有多余的招式,刀刀取人性命。 这边打的热闹,虽然没到血流成河,但是,也确实血染大地。 血腥味自然会招野物,初春肉食野物最是饥饿的时候,又是一声虎啸,一只两丈长的老虎从山林中蹿了出来。 冯媛媛搭弓放箭,一只箭虽然射中了猛虎,可是却没有射中要害,那老虎却仿佛被这一箭激怒了一般,猛地向着冯媛媛的方向扑过来。 徐多水杀死了太子的最后一个侍卫,此刻能站着的除了几个主子,就只剩徐威武和冯媛媛的侍卫头领。 “媛媛,护着太子先走!”徐多水对着猛虎射出一箭后,对冯媛媛叫道。 徐多水的这一箭射中了老虎的一只眼睛,但是,因为箭势用尽,所以并没有把老虎射死。 在遇袭的那一刻,太子就已经燃放了求救的烟花。 冯媛媛一夹马腹冲到太子的身旁,冯媛媛依旧张弓护卫在太子的身旁。 太子的马冲在最前,两个徐国公府侍卫和镇北王府侍卫守护地紧随太子和冯媛媛。 徐多水坠在最后,他同时搭上三只利箭,只见少年把弓拉到最满,在那猛虎要扑上来的一刻,三只利箭直奔猛虎而去。 老虎已经追着他们几个跑出了一段距离,徐多水的三箭虽然都射中的老虎,可依旧没有射死这畜生。 被激怒的老虎紧追着少年不放。 “威武!我命令你拼了性命也要护住太子殿下!”徐多水对徐威武叫了一声后,就调转马头往回跑去。 “多水!”太子想要回去追徐多水。 但是,他的去路却被冯媛媛拦住,“太子殿下!” 看着满脸满身是血的少女,太子咬了咬牙,调转马头往林子外面跑去。 那老虎被徐多水激怒了,眼里就只有徐多水这个仇人,紧紧追着徐多水不放。 这次徐多水又搭上了三只箭,少年已经满头都是汗珠,但是他并没有放箭。他策马拼命往回奔,希望老虎多追着他跑一会儿。 这样太子和媛媛就能少几分危险。 直到徐多水觉得差不多了,他早已经看不到太子们的身影了,才又瞄准了那猛虎射出了全力的三箭。 三支利箭呼啸着射向紧紧追在身后的猛虎。 这次徐多水比较幸运,他的一只箭射中的老虎的脖子。那老虎带着利箭又奔了几步,就摔倒在地,又蹬了几下腿后就没了生息。 徐多水本可以调转马头去追赶太子一行人,但是,少年并没有这么做。他看了看前面,纵马往刚才厮杀的地方赶去。 ------------------------------------------------------ 洪清远一开始就躲开了战圈。这应该是针对梁国太子的一次劫杀。 让他没想到的是,徐多水和冯媛媛的战斗力如此爆表,徐国公府和镇北王府的侍卫各个骁勇善战。 如果不是太子侍卫人数上占优势,太子这边根本不会这么狼狈。 徐多水和冯媛媛最后护住太子先逃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洪清远觉得做为梁国的基石,徐国公府的小候爷和镇北王府的小郡主如果不护着太子先逃才是不可思议的。 保护太子对他们两家来说就是尽忠。徐多水和冯媛媛的行为无可挑剔。相信,就是徐国公和镇北王两人在此,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洪清远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对的,但是,他的心里却升起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不是正宗的酸味,是啧啧的,还带着些许不自在。 就在洪清远打算从另外一条路回营地的时候,树林里传来一阵颤动,地面也跟着震动。 ※※※※※※※※※※※※※※※※※※※※ 爱你们呦 570 31 不是不救你 洪清远不知道那引起大地震动的东西是什么,但是他身下的马却先他一步感觉到了危险。 春猎中洪清远骑的马只是普通马匹,并没有经过特殊训练。那马儿仿佛受到了惊吓,居然自己嘶嚎着前脚立了起来。 洪清远没想到马儿会受惊,一个不稳从马上跌了下来。 还好他身上也有武功,从马上摔下来后,翻滚了两圈,并没有摔伤。 那马受惊之后,就疯狂地向另一个方向奔跑。 洪清远此刻才看到,一只巨大的棕熊从树林里走了出来。 这只巨大的棕熊应该也是被这里浓重的血腥味吸引过来的,洪清远靠着一棵树不动,他希望这熊不要发现他。 他的弓和箭还都挂在马背上,此刻,洪清远手上的武器就只有一把普通的钢刀。 这还是他们进猎场的时候,冯媛媛随手递给他的。 可惜,老天仿佛偏偏跟他做对,这棕熊放着地上的尸体不吃,单单就奔着他这个活物过来。 即便涵养再好,在这种时刻,洪清远也忍不住骂娘。 这只巨大的棕熊四肢着地都有半人多高,它径直向洪清远扑过来。 这种时候,洪清远只能挥刀搏斗,但,他的刀不是吹毛断发的宝刀,那棕熊又是皮糙肉厚,砍上去对棕熊来说只是不疼不痒的皮肉伤。 洪清远心里暗自发苦,这熊看样子是被人刻意放进猎场的,说不定也是针对太子的。 他怎么这么倒霉,人家给梁国太子准备的礼物,却被他给赶上了。 可是他也不能放弃,现在放弃等于死路一条。洪清远只能跟这只巨大的棕熊缠斗。 但,青年前一段才为了要混进徐家的藏书阁他刚刚喝了毒,虽然现在毒已经解了,可是身体的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 不一会儿洪清远就开始气喘吁吁了。 洪清远用刀支着地,像拉风箱一般喘着粗气,此时他的肺热辣辣地疼。 难道他洪清远最后要葬身熊口,洪清远心底激发出一抹不服。如果他今天死在这,那他原来的挣扎,筹谋都算什么? 他的算计,他的计谋,他的欺骗。。。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可笑。 青年扶着树干,躲过了棕熊的一掌。这熊不知道是饿极了,还是受过训练,他的一掌咔嚓一声把碗口粗的树干直接拍断了。 洪清远又砍出一刀,可是他的刀只是在棕熊厚厚的毛皮上砍出一道血痕罢了。 不但没有起到阻拦棕熊的目的,还更加激怒了这只庞然大物。 棕熊又对洪清远挥出了一巴掌,眼看着熊掌离自己越来越近了,洪清远想要躲开,可是他的身体太过疲累,完全没有办法跟上他的思维。 看来今天真的要死在这了。 不过这样除了死的有些难看,对洪清远来说也算是个解脱。 最起码他再也不用绞尽脑汁地算计,谋划了。也不用再被谁当成挡箭牌送到敌国遭难了。 就在洪清远闭上眼睛迎接棕熊这致命的一掌时,嗖地一声,一只利箭射穿了厚重的熊掌。 “玉人儿哥哥,快,把手伸给我!”少年特有的清脆儿化音在洪清远身旁不远处响起。 洪清远看到徐多水策马奔向他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是身体上的疼痛提醒他,他并不是在做梦。 马背上的徐多水单手握弓,另一只手伸向洪清远。 洪清远暗淡无光的双眸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他伸出手,紧紧握住徐多水的手。 徐多水猛劲儿把他扯上马背。 那受伤的棕熊被贯穿熊掌的箭刺痛,它哀嚎着回头就是一掌,这一巴掌正好打在了徐多水的马腿上。 如果只是背负徐多水,这马应该能躲过这一巴掌。徐多水骑的可是受过训练的战马,可惜现在它身上驮着两个大男人。 那马儿哀嚎着翻滚倒地,徐多水和洪清远也被甩出去老远。 不过徐多水一直护着洪清远在地上滚了几圈,洪清远没有受什么伤,只是滚的有些头晕。 徐多水扯着洪清远站了起来,可还没等洪清远站稳,他就被徐多水一把推了出去。 洪清远眼看那发了疯的棕熊一掌挥向他,身旁的少年只来得及把他推开,自己却被熊掌一巴掌拍飞了出去。 少年的身体向后飞出去,被一棵树拦住,撞在树上的少年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多水!”洪清远不知道自己叫的多么凄厉。 他冲向徐多水,把少年抱在怀里。 “妈的!这该死的畜生!老子要扒了它的皮做皮袄!”徐多水喘息着说道。 此刻徐多水下巴,衣襟上都是血,而且,说实话,他也近乎力竭了。 “玉人儿哥哥,一会儿,我制住那畜生,你用这刀给它来个开膛破肚。”徐多水把自己的腰刀递给了洪清远。 现在两人手里的武器就剩这一把刀了,少年却把刀给了他。 “不行,你已经受了内伤。。。”洪清远焦急地叫道。 “放心,玉人儿哥哥,我天生神力! 那畜生浑身皮糙肉厚,就只有等他站起来的时候,胸腹最为脆弱。 我给你制造机会,你给它来个开膛破肚。咱们俩的命,可就捏在你的手里了。”徐多水满嘴是血地说道。 “我引他站起来,你来刺他肚子。”洪清远回道。 “不行,你的身体还没好,根本扛不住那畜生的一下子!来了!玉人儿哥哥。。。” 那棕熊又扑了过来,这次徐多水向一旁跳开,因为徐多水站起来,那熊也跟着站起来伸掌拍向徐多水。 这次徐多水没有躲开,他伸手抓住了熊掌。一人一熊仿佛是在角力一般。 “玉人儿哥哥,就现在!” 棕熊因为站起来攻击徐多水,此刻它的胸腹都裸漏在外面。 洪清远一刀刺进棕熊的胸腔,然后用尽全力把手中的利刃向下划开。 刺啦一声,棕熊的胸腹被洪清远整个刨开。 那熊吃痛,惨叫着张开血盆大口要咬眼前的徐多水。 徐多水双脚蹬地,跳起来狠狠把那棕熊踹了出去。 因为是双脚一起踹的,徐多水的身体毫无悬念地砸向地面。洪清远扔了手里的刀子,扑上去抱住摔下来的徐多水,给少年做肉垫。 虽然徐多水摔在了洪清远的身上,但他还是又喷了一口血。 洪清远也被少年砸的差点背过气去。 青年把少年搂在怀里,扶着他靠坐在树下。 徐多水的状态很不好,他应该是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嘴角一直在往外淌血。 “死了吗?玉人儿哥哥,那畜生死了吗?”徐多水虚弱地靠在洪清远的怀里问道。 “死了,已经死了!没事了!多水,没事了!”洪清远伸手想要擦掉少年嘴角的血迹,可是那血迹却越擦越多。 “死了就好! 刚刚看那死熊要打你,可吓死我了!死了就好,死了就好! 玉人儿哥哥,你别生气,我不是不管你的。太子哥哥是梁国的储君,我必须要先救他。 还好,我还赶得及救你,真是太好了。”徐多水头无力地靠在洪清远的肩头低声说道。 洪清远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此刻的心情。 从小到大,没有人救过他,也没有人会来救他。 在洪国的皇宫中,洪清远知道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救自己,让自己能够活下去。 随着年龄的增长,洪清远建立了自己势力,可他依旧不相信别人会来救他。他依旧只相信自己。 此刻,这如玉少年在已经逃离险境后,又反身回来救他,洪清远冷硬的心好似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了一拳一般。 “玉人儿哥哥,莫要哭! 多水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一会儿我大哥就会来救我们了,再等一会儿就好了。”徐多水的声音有些飘忽。 洪清远自己都不知道他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了。少年的眼睛半睁着,看似随时都会失去意识一样。 洪清远咬了咬牙,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毫不起眼的扁盒。 打开扁盒,里面躺着两颗红色的丹药。这是洪清远保命的丹药。 洪清远并没有说谎,他在洪国的皇宫中中过好多次的毒,后来他网罗了一个洪国神医,才渐渐拔除了身上的余毒。 他自己和那神医搜罗了好多珍贵药材,才炼出了两颗救命的丹药。 这两颗丹药洪清远一直都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神医告诉他,不论多么重的内伤,外伤,这丹药都能最起码帮助他撑上几个时辰。 洪清远抿着唇,把其中一颗丹药塞进徐多水的嘴里。 徐多水不疑有他,乖顺地把青年喂的丹药咽了下去。 不知道这吞丹药的动作是不是耗尽了少年最后的能量,丹药咽下去后,少年的嘴角虽然不再流血了,可他也彻底陷入的昏厥。 洪清远靠坐在树下,微微闭上眼睛,他紧紧搂着怀里仿佛昏睡的少年。太阳的光芒从树叶的缝隙中透了过来,投射到两人的身上。 如果此时此地不是尸横遍地,不是漫天血腥,这副画面还真是恬静美好。 徐尚书带着手下找到这的时候,入眼的就是这副青年环抱着少年好似在自家后院午后小睡一般的优美图画。 只是自家弟弟身上和脸上的血迹,深深刺痛了徐尚书的双眼。 ※※※※※※※※※※※※※※※※※※※※ 爱你们呦 571 32 撒娇耍赖 太子猎场遇袭,梁国皇帝陛下震怒。背叛太子的侍卫统统诛九族,都城猎场的官员也都纷纷下狱。 梁国皇帝自打从政以来很少有如此酷烈的时候。 罚的同时,梁国皇帝有狠狠地奖励了这次保护太子殿下的有功之臣。 说实话,徐国公和镇北王真的都已经没什么可再封赏他们的了。 但是,徐多水和冯媛媛不同,他们虽然贵为侯爷郡主,但是还有可继续封赏的空间。 徐多水的侯爵原本是可以世袭三代,梁国皇帝大笔一挥,从世袭三代变为世袭五代。 这也就是说,徐多水的后代子孙原本只会再有两个侯爷,现在却可多出两代子孙享受侯府的荣华富贵。 冯媛媛也是自打一张圣旨后,就从郡主直接变成了公主,从此享受公主的待遇。 一时间,冯家徐家风光无限。 徐多水受了严重的内伤,据雪飞打探回来的消息,皇家把宏久大师请下山,才又救了这小子一命。 从皇帝到长公主,再到徐尚书都严令徐多水不可以下床,直到他内伤痊愈了才可以下床。 “二皇子殿下,请您快去看看我们小侯爷吧!我们家小侯爷又开始耍赖不吃药了。”玉娇偷偷跑到洪清远的院子来求救。 徐多水这家伙被救回来之后,也就重伤昏迷的时候,灌药最为顺畅。等到他恢复了意识之后,再让他喝药别登天还难。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喝药喝出心理阴影了,徐多水对喝药十分抗拒。 这可苦了伺候他的一群下人。 徐多水是主子,他们也不敢用强,可是,不喝药小侯爷的伤又怎么能好的了呢? 后来还是玉娇心细的发现,每每洪国二皇子殿下来院子里探病的时候,虽然小侯爷依旧百般推诿,耍赖放熊儿,但最终还是会把药喝了的。 其后,小侯爷要是再不配合喝药,玉娇就会跑到洪清远的院子里去求救。 反正两个院子就只有一墙之隔。 “我不喝!太苦了! 宏久那老和尚肯定是在药方子里加黄连了!我才不要喝! 不喝,不喝,不喝。。。” 离老远,洪清远就听到小侯爷极其不配合的叫嚷声。 下人们依旧是软语相劝,可惜,小侯爷却不买账,一副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摸样,就是不喝药。 洪清远接过玉艳手里的药碗,对房间里的下人们摆了摆手。 徐小侯爷还鸵鸟地把自己的脸对着床里,留着一个屁股对着逼他喝药的下人们,所以他并不知道此刻屋里就只剩下他和洪清远两人了。 洪清远端着药碗走到床边。 “我不喝!我可告诉你们,我才是这个院子里的主子,我说不喝就不喝。你们这帮子奴才都要听我的命令才行!”少年对着床里毫不妥协地说道。 洪清远摸着药碗感觉还是比较热,过一会儿再喝也无妨,就把药碗先放在了一旁。 他坐在徐多水的床边,少年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茧一般,怪不得那整院子的奴才都因为小侯爷不肯喝药而一筹莫展。 ”不喝就不喝吧!大不了我也停了药,陪着多水一起多病一病。 反正,病着病着也就习惯了。”洪清远坐在床边轻声说道。 听到洪清远的声音,徐多水立马翻身起来。 “玉人儿哥哥你来了!我本来是想要找你去玩的,可是我娘亲和我大哥都不允许我下床。 我都无聊死了。”徐多水这只蚕茧从被子里露出了脑袋。 “你想要早些好起来,还不吃药,那你到底是想要好呢?还是想要一直躺着呢?”洪清远坐在床边把徐多水从被子里挖出来。 “可是那药太苦了,我真的是咽不下去! 再说,我都好了,我觉得我根本就用不着吃药了。”徐多水赖皮地又把被卷回到身上,还往床里滚了滚。 “你觉得?你是医生还是大夫? 宏久大师可是医术精湛的神医,你不听他的话,不喝药,又怎么能好呢?”洪清远又要伸手去挖蚕茧。 “宏久那老和尚就是会骇人听闻! 我以前小时候就是着了他的道儿,被骗着喝了好多苦药汤子。 我才不要喝!不喝!”徐多水即便被洪清远抓出来,依旧是梗着脖子死不松口。 洪清远微微叹了口气。 “不喝就不喝吧! 不过,你是因为救我而受伤,你不喝药,伤好不了,我这心中不忍,就陪你一起不喝药好了。”洪清远帮少年理了理额头上的碎发。 徐多水在床上滚的头发乱蓬蓬的。 少年眼珠儿转了转,“玉人儿哥哥你怎么能不喝药呢? 你不是中毒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神医留下来的医经,能解毒了,你要赶紧解毒才行呀!”徐多水往洪清远身边凑了凑。 “我好了,活蹦乱跳了。可我的救命恩人还缠绵病床,我这心里怎么能舒坦呢? 莫不如,我就陪你一起病着,这样我还能舒服些。”说着洪清远低头轻轻咳嗽起来。 “那可不行!还是你解毒比较重要!身体里有毒,对你总是不好的。”徐多水凑到洪清远身旁,仰头看向坐在床边的青年。 “那你陪我吃药,我好了,你也好了。这样我就不会心里不舒服了。”洪清远笑着问道。 “这样呀~~~”少年仿佛是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喝完药,有蜜饯吃,你最喜欢的。”洪清远再接再厉地说道。 “让我喝药也不是不行,不过玉人儿哥哥今天晚上要跟我一起睡才行。 否则,我就不喝!”徐多水讨价还价地说道。 少年的话,让洪清远的脸上一热,两人曾经的荒唐又一次在青年的脑海里浮现。 “玉人儿哥哥,你就陪我在这睡吧! 你陪我,我就喝药,怎么样?”少年主动攀上来,抓着洪清远手说道。 “我在这坐着,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洪清远试探地说道。 “不吗,不吗,你陪我睡,我才喝药! 玉人儿哥哥你就陪陪我吧,你看我现在都不能下床,多可怜。 你就陪我睡吗~~~你陪我了,我就喝!”徐多水撒娇地摇晃着洪清远的手说道。 洪清远端过药碗,“把药喝了!喝了我陪你躺!” 徐多水在洪清远的注视下呲牙咧嘴地终于把那碗温热的药汤子给喝完了。 喝完之后,少年迫不及待地抓起床头摆放的蜜饯塞进嘴里。 “我喝了!玉人儿哥哥,快脱,快脱! 脱了衣服上床陪我躺。”徐多水嘴里含着蜜饯对坐在床边的人叫道。 其实如果说徐多水拒绝不了洪清远的要求,洪清远也同样拒绝不了徐多水的撒娇卖乖。 这少年不论提出多么无礼的要求,只要他锲而不舍地耍赖,死缠烂打,洪清远最后都会妥协。 这一点可能连洪清远自己都没有发现。 不过这次也一样,青年脱了外衣,打算上床躺一躺。 “发冠也摘了吧,还有中衣。 玉人儿哥哥,你总是穿戴这么多睡觉,不觉得难受吗?翻身都会不舒服的。”徐多水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说道。 看着只穿里衣,披头散发的少年,洪清远除了免费送他一记白眼,也着实做不了什么。 摘了头上的金冠,洪清远的一头青丝自然地散落了下来。 徐多水超级自然地在洪清远的怀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一手把玩着洪清远的头发,一边跟洪清远闲聊。 “玉人儿哥哥,那头该死的熊,我一定要把它的熊皮扒了做皮袄。 对了,那老虎也是我射死的,我把那老虎皮剥了,给你做虎皮褥子好不好?”徐多水愤愤地说道。 “好好好,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 听说梁国皇帝要彻查此事呢!到底是谁要害太子殿下呀?”洪清远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二皇子呗!那家伙总是觉得自己武功天下无敌,呸! 等老子好了,揍死他! 他以为太子哥哥死了就会轮到他了,他想得美!”徐多水回道。 “我看未必!”洪清远帮少年掖了掖被子,虽然已是春天,但是夜里还是很冷的。 “怎么未必了?我看就是他!他平时就不敬太子哥哥! 二皇子坏的很,他母妃还是皇贵妃呢!”徐多水撅着嘴说道。 “这次的袭击计划的十分周密。 如果不是你一直跟着太子殿下,这次太子殿下可真就危险了。 但是,我听说你原来春猎的时候,其实都是跟自己的小伙伴玩在一处的。 所以,这次袭击如果不是出了你这个变数,太子殿下必定凶多吉少。 太子殿下如果没了,得利最多最大的绝对不是二皇子。”洪清远轻声分析道。 “怎么不是二皇子?太子没了,就轮到他做太子了呀?”徐多水不解地问道。 洪清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徐多水这小瓜,武力值不弱,可是这政治头脑却差着火候。 “梁国的皇帝号称以文治国,他自己想要做个仁君,也喜欢翩翩君子。 二皇子一直不得他的喜欢,还不就是因为二皇子喜欢舞刀弄枪,对笔墨诗词却不感兴趣。 如果梁国皇帝想要把梁国交给别人,他自然会选择一个跟他一样的仁君。 他是不会立二皇子为储君的。 即便太子死了,也轮不到二皇子做储君。”洪清远诱导着徐多水说道。 ※※※※※※※※※※※※※※※※※※※※ 爱你们呦 572 33 希望你将来不要恨我 听了洪清远的话,徐多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是说三皇子? 可是三皇子的母亲地位低微,他怎么可能做储君呢? 谁会让一个贱婢之子做储君?皇上疯了吗?”徐多水不敢相信地说道。 “傻多水! 在皇家母家的出身是很重要,但也是最最不重要的。 只要皇上想,他给一个女人多么高贵的出身都可以。 封嫔还是封妃,那不就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你有没有发现,三皇子一直都在模仿太子。不论是行为举止,还是为人处世,他都在模仿太子。 而太子模仿的人,则是皇帝陛下。 皇上喜欢这样的太子,他自然也就喜欢这样的三皇子。 如果这次太子真的遭遇不测了,那得利最大的一定是三皇子,而非二皇子。”洪清远沉声说道。 “什么! 那岂不是三皇子要害太子哥哥! 不行,我要去告诉太子哥哥,就算是不能治他的罪,最起码呀要防着他些。”徐多水猛地坐起了。 可惜他忘了自己还有伤在身,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胸腔一阵闷疼。 少年捂着胸口疼地弯下腰。 “多水!快躺下!别着急!”洪清远吓得连忙坐起身来,把少年揽进怀里。 看到徐多水脸都白了,洪清远有些自责。但是,他确实想要提醒怀里的少年。梁国三皇子绝对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就从这次袭击来看,几乎是算无遗漏。就连洪清远自己,如果他来策划这次袭击,也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毕竟谁能想到年年都不跟着太子的徐多水,今年会一直跟着太子殿下呢? 徐多水做为皇太子的铁杆支持者,势必会成为三皇子的眼中钉。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被这么一个善于谋划的三皇子惦记上,对徐多水来说绝对不能算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徐多水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 洪清远就是想要提醒徐多水小心提防这个扮猪吃老虎的三皇子。 皇权之下根本就没有亲情,徐多水又是徐国公府的小儿子,皇上看着宠爱,实则忌惮。洪清远担忧徐小侯爷将来会被人算计。 洪清远帮怀里的少年轻轻拂过胸口顺气。 “多水莫要着急。 我能看到的事,太子殿下想来也能看到。再说还有徐尚书,他们必定会对三皇子有所防备的。 你放心吧,你那太子哥哥也不是好惹的。”洪清远安抚怀里的少年说道。 “我就是担心太子哥哥呀! 太子哥哥为人软和,对谁都善良的很。万一他被三皇子害了可怎么办呢?”徐多水忧心忡忡地说道。 对此,洪清远只能撇了撇嘴。 “多水,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三皇子在效仿太子,而太子在效仿皇上。 母鸡再如何装也成不了雄鹰,同样,老虎就算是把自己装成无害的牛羊,他还是要吃肉的。 你就不要为你的太子哥哥操心了。”洪清远搂着徐多水重新躺下。 “你是说太子哥哥也是装的? 不会吧?太子哥哥最是个和善人儿,你不了解他,不要瞎说啦! 原来三皇子是这么个坏胚子,我可要小心提防他,别让他再害了太子哥哥去!”徐多水枕着洪清远的手臂说道。 洪清远虽然跟梁国的几位皇子接触的不多,但是通过他的观察,太子殿下绝对不是一只只会吃草的羊羔。 不说别的,就太子看徐多水那志在必得的眼神,里面的狼性就让人胆寒。 只不过徐多水这货看到的都是太子纯良无害的一面罢了。 可能是吃了药的缘故,没多一会儿徐多水就又睡着了。 睡着了的少年化身成一只小奶狗,死命往洪清远的怀里钻。 青年低头看着怀里毛茸茸地脑袋,他对这少年的感情很矛盾。 按理说,梁国太子死了对他,对他们洪国才最有利。如果徐国公府着了三皇子的道,落败了,对他们的洪国的好处也是大大的。 梁国越乱他这个洪国的皇子才越开心才会。 可是,洪清远就是按耐不住提醒徐多水这傻小子。 洪清远本能地觉得梁国的这个三皇子不是个善茬,这次袭击事件未必能查得到他的身上。 因为,如果是他洪清远,不论事情成与不成都会事先设计好替罪羊。 这个三皇子的计谋如此周密,不会忘了设计一个令人信服的替罪羊的。 洪清远并不关心梁国皇子们的死活,自古皇位的争斗都是充满了血腥和阴谋的。输了的人也不必怨天尤人,只能怪自己不够狠,不够聪明罢了。 他只是不想这挣储之战波及到身边的这粉嫩少年罢了。 “玉人儿哥哥。。。”身旁的少年又好似搂着抱枕一般紧紧搂着洪清远,嘴里还轻声念叨着他的名字。 “希望你将来不要恨我,又或者少恨我一些。”洪清远看着少年粉嫩的俊脸轻声说道。 可惜他的话即便传进身旁少年的耳朵里,熟睡的徐多水也听不到。 ----------------------------------------------------- 洪清远提点徐多水的同时,他们谈话中的主角之一也在跟人谈论这件事。 “太子殿下,你对这次的遇袭怎么看?”徐尚书对老神在在喝茶的太子问道。 “表哥,怎么看?没想到老三还有这两下子,我还真是小瞧他了。”太子回道。 “调查的结果不是都表明是宫里的张淑妃干的。 淑妃来自南疆,家族中有人会御兽,而且她跟你的侍卫头领也不清不楚的。 最重要的是淑妃刚刚怀孕了。”徐尚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说道。 “哼!这些证据骗骗我那天真的父皇还行。 老三想要用这些来糊弄我,那可真是小瞧我了。 淑妃虽然来自南疆,但是,南疆会御兽的又不是只有他们张家一家。 就算这次御兽的人是张家的人,那人也未必就效忠于张淑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三的母亲是个贵人,就住在张淑妃的偏殿。 还有这张淑妃才怀孕,能生出个什么还不知道,她脑袋被门挤了,才会现在就对付我。”太子满脸不屑地说道。 “据说三皇子的母亲最近重病,眼看着要不行了。”徐尚书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可不就是因为他那个老娘快要死了,老三才等不及了。 死了母亲的皇子都可以被其他嫔妃收养。他又是个已经成年了的皇子,香饽饽呢! 这家伙看来是想要做皇后的儿子呢!”太子冷声说道。 如果太子真的出了什么意外,皇后年岁以大,自己不可能再有子嗣。为了稳固后位,皇后势必要再收养其他嫔妃的儿子。 而这时候,没有哪个皇子比三皇子更加适合被收养,母妃已死,自己又已经成年。对皇后来说,收养这样一个儿子,就是现成的助力。 皇后是镇北王的亲妹妹,其势力不言而喻。这么多年来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跟太子身后站着的皇后不是没有关系的。 “三皇子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可惜,他棋差一招。不但功亏一篑,还打草惊蛇。”徐尚书喝了一口茶水道。 “这次要是没有多水跟着我,说不定就让老三成事了。 媛媛的侍卫可拦不住我的侍卫。如果不是最后多水引走了那猛虎,我想要脱身也没那么容易。 不是老三棋差一招,是老天在帮我。 对了,多水怎么样了?”太子紧紧地握着手中的茶杯说道。 “承蒙太子殿下关心,多水已经没什么事了。不过宏久大师说,这次多水伤了脏腑,还是多修养一段的好。 所以,我把他圈在院子里,让他多养一养。”徐尚书回道。 “多养一段也好。 对了表哥,我还有一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父皇有心把媛媛指给多水。”太子看着徐尚书说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清河不是一直钟情于太子殿下您吗?”徐尚书吃惊地问道。 这也怪不得徐尚书。 从小冯媛媛在宫里长大,在外界看来就是皇后给太子预定的太子妃。现在太子的东宫中就仅有一位侧妃。 太子正妃的位置一直空悬,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太子在等冯媛媛长大。 皇后跟冯媛媛本就是姑侄,把自家侄女嫁给太子爷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且冯媛媛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对太子的喜爱,众人都认为冯媛媛有朝一日必定成为太子正妃。 现在太子说皇上要赐婚冯媛媛和徐多水,这简直是跟所有人开了一个玩笑。 “父皇这次之所以把清河升为公主,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他不想清河嫁给我。 我的母亲已经来自冯家,皇家不再需要另一个冯家的皇后了。 镇北王府权势滔天,父皇曾经有意想要给我指其他人家的闺女,可都被我母后给挡下了。 父皇虽然没说什么,但是,我得到消息,父皇有意让徐家和冯家联姻。”太子严肃地说道。 徐尚书皱了皱眉头,圣旨还没下,太子就已经得到了风声,这只能说明皇上身边有太子的人。 而且这个人跟皇上很近,还能洞察皇上的心思。 ※※※※※※※※※※※※※※※※※※※※ 爱你们呦 573 34 圣旨到 徐尚书冷不丁听说皇上要给冯媛媛和徐多水指婚,心惊多于心喜。 他的弟弟他知道,徐多水现在还是小孩心性,就连长公主都没有着急给徐多水找媳妇。 但是,徐尚书知道长公主如果要给多水找媳妇,绝对不会选冯媛媛的。 这俩家伙在一起那根本就不是过日子,而是天天拆房子。 徐尚书多少也能猜到母亲的心思,如果长公主给多水挑媳妇,那女孩多半是来自清贵世家。 尤其是清,这一点尤为重要,他们徐家现在已经是花团锦簇了,没有必要用娶媳妇来锦上添花。 多水是幼子,还贵为侯爷,他不需要一个强势的岳家。 可是冯家,冯家的势力和威望跟徐家不相上下,而且同为武将世家,这皇上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自古天威难测,虽然当今梁国的皇帝相对比较柔软,但他依旧是皇帝,是个掌控所有人生杀大权的皇帝。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徐尚书含蓄地问道。 梁尚文自然是想要自己娶冯媛媛。他本来就憧憬自己可以成为武皇帝那样开疆扩土的皇帝,娶冯家的女儿对他将来以武治国只会有好处。 在梁国太子的眼里,他们梁国就应该继续遵循武皇帝的路线,一统天下才对。 可惜,他的父亲是个软弱的人,当年继位的时候,是长公主拼死保护,才护住了他的皇帝宝座和江山。 梁尚文的心底其实十分不齿他的父皇,当年他的母后都要比坐在皇位上的父皇更加英武。 母后给他物色的太子妃,将会是他将来荣登大宝后,开疆扩土的一大助力。 虽然梁尚文并不爱冯媛媛,但是,他会给她自己正妻,一国皇后的礼遇。会让她成为一国之母。 梁尚文觉得这样已经对的起冯媛媛了。 “媛媛跟多水兄妹情谊多于男女情谊,我想这一点表哥你是知道的。 让多水娶媛媛,只能铸造一对怨偶。 再说,以多水现在的心性,他自己还是个孩子,让他娶妻开府,太难为他了。”太子说的隐晦。 听话听音,徐尚书自然知道了太子殿下的意思。 “好,我回去跟我母亲商议一下。太子殿下的意思我们知道了。”徐尚书回道。 当晚,徐尚书回到国公府就去了长公主的院子。 当天晚上,长公主的院子外守卫的都是她的亲信,没人知道徐尚书跟长公主说了什么。 皇上接受了张淑妃就是刺杀太子的幕后主谋这个设定。 虽然皇太子还想要从张淑妃的嘴里挖到点什么,可惜张淑妃畏罪自尽了。 当然,这个畏罪自尽也是官方说法,一个怀着皇子的妃子,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会喝毒酒自杀,这本就让人匪夷所思。 再说,深宫内院,那毒酒是哪里来的? 所有的疑问都跟着张淑妃的死画上了句号。 皇上免了淑妃的封号,还诛了她三族。毕竟张家在南疆是个大家族,如果真的诛他们九族,南疆贵族得死一半还多。 有意思的是,张淑妃刚刚伏诛,皇太子和皇三子就给自抬了一个南疆贵族做侧妃。 曾经张家是南疆的翘楚,南疆贵族几乎都以张家马首是瞻。现在张家一倒,南疆势力必定要重新洗牌。 下一个南疆之首还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不过皇太子娶的是南疆乌家的长女,乌家曾经是南疆的巫蛊世家,在南疆一代颇有势力。 而,皇三子娶的是南疆齐家的女儿,齐家也是当地大族,在南疆的势力不弱。 让徐多水奇怪的是,当他跟太子殿下说三皇子的事时,太子殿下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吃惊。好像早都知道了一样。 徐多水面上没敢说是玉人儿哥哥告诉他的,不过心里却觉得洪清远也是很厉害的。 这么一个厉害皇子被洪国皇帝丢到梁国当质子真是太不值了。徐多水心里不免为洪清远感到不平。 冯媛媛得了赏赐自然是高兴的,这货把她得的赏赐分了好多给徐多水。 这丫头嘴上虽然不说,但是,最后徐多水引走猛虎,无疑是救了她一命。冯媛媛对徐多水还是感激的。 “一般一般,全国第三!郡主殿下你终于承认我比较厉害了! 哦,对了现在不再是郡主殿下了,而是公主殿下了! 哎呀,你成公主了,那今后我见到你不是还要对你行礼?这可不行,我好吃亏呀!”徐多水才反应过来,大声叫道。 “你给本公主行礼怎么了? 臭徐多水你现在要习惯习惯,等今后我成了太子正妃,你给我行礼的时候多了去了!”冯媛媛臭屁地说道。 徐多水感觉自己吃亏了,可是又想不到办法不给冯媛媛行礼,就只能化悲愤为食量,拼命猛吃冯媛媛带来的好吃的。 “多水,你慢点吃,小心别被噎到。”洪清远刚刚说完,徐多水就抓起桌上的茶壶猛灌。 洪清远又是给少年拍后辈顺气,又是帮他倒水,忙活了好一会儿,徐多水才顺过来这口气。 徐多水瞪了冯媛媛一眼,“你这次也来了快两个月了,你什么时候走呀?” “要你管? 不过我这次回去会亲自去边城一趟,帮玉人儿哥哥找虹虹草。 玉人儿哥哥,等我找到了虹虹草,我就寄来给你。 有了虹虹草,你的病肯定就能好了。”冯媛媛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徐多水一眼。 “公主殿下还是不要去边城涉险了。边城毕竟离蒙古最近,据说蒙古骑兵有时候还会骚扰边城。 太危险了。 我现在已经大好了,真的不用再找什么虹虹草了。”洪清远劝说道。 “边城能有什么危险? 不就是几个散兵游勇吗?他们敢来,本公主就能带兵灭了他们!到时候,让他们有来无回!哼! 玉人儿哥哥你放心,我肯定能将虹虹草给你找来!”冯媛媛拍着胸脯说道。 几个人聊的正开心,外面下人却通传有宫里的人来宣旨。 徐多水赶紧收拾利索,接圣旨可马虎不得。 冯媛媛没有跟着去,毕竟这是国公府,她一个冯家的女儿怎么可以去徐家正堂接旨呢,不合规矩。 冯媛媛跟洪清远在徐多水的院子里等候。 这丫头一直在游说洪清远跟她一起回北地,这下好了,没有徐多水在一旁打岔,冯媛媛在洪清远的面前把北地好一顿吹嘘。 “玉人儿哥哥你就跟我一起去北地吧!我们王府里好玩的东西可多了,真的!我都可以给你玩。”冯媛媛央求道。 洪清远依旧笑呵呵地跟这小丫头打太极。 两人谈笑间没发现徐多水已经回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卷圣旨。 洪清远先发现了不对劲儿,一般人家接了圣旨都是要供奉,或者放在祠堂里。 就算国公府是梁国的超级权贵世家,也不可能这么随意地对待圣旨。 而且,徐多水的脸色明显不对。刚刚还喜笑颜开的少年,此刻脸上带着一抹不寻常的苍白。 “多水,你怎么?”洪清远快步走到徐多水身旁问道。 少年木木的抬起头,两眼委屈又无奈地看着洪清远。 “徐多水你咋了?皇上给你赐婚了是咋的?怎么皇上给你指了一个母老虎,还是一个大胖子呀?哈哈哈。。。”冯媛媛一脸没心没肺地嘲笑道。 徐多水没有跟她吵,只是脸色又白了白。 就连冯媛媛这心大的都察觉出徐多水不对头了。 “徐多水,你怎么?皇上到底让你干啥呀? 你要是不乐意,让长公主去找皇上求求情。再说皇上最喜欢你了,你自己进宫去求情也行呀。”冯媛媛也跑上来问道。 徐多水看向冯媛媛目光很复杂,平时这大男孩看冯媛媛不是嫌弃就是嘲笑,但此刻,徐多水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一丝疼惜。 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冯媛媛说。 冯媛媛从小就立志嫁给太子哥哥,这丫头也从来都没有藏着掖着自己的心思。 对太子也是掏心掏肺的好。徐多水知道,如果上次猎场行刺自己没有在,那么冯媛媛就算是自己流尽最后一滴血也会保全太子的性命。 她就是这样毫不掩饰地爱着太子。 这一点大家都知道,皇上应该也知道,可是为什么皇上要把冯媛媛指给自己? 接旨的时候,徐多水都懵了,他以为宣旨的公公念错了。后来还是长公主提醒他接旨,他才反应过来要跪拜接旨。 拿了圣旨后,徐多水就浑浑噩噩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徐多水平时再浑,他也知道自己是皇上的臣子,皇上让他去死,他也必须要去死,更别说只是让他娶冯媛媛。 而且,当时长公主就在场,他的母亲没有任何异议,只是让他跪拜接旨。 徐多水接过很多次圣旨,但以往他都是心情愉快地接旨。拿到圣旨后也都是开开心心的。唯有这一次,徐多水心情沉重。 他面对冯媛媛的时候,会心虚,虽然这是皇上的旨意,可是,他怎么跟冯媛媛说? 难道让他对冯媛媛说:你不能嫁给太子哥哥了,你必须要嫁给我! 这对冯媛媛太残忍了,冯媛媛这辈子都在盼望嫁给太子哥哥。他怎么忍心击碎少女的美梦?那女孩可是冯媛媛,是他最最要好的朋友,发小。 ※※※※※※※※※※※※※※※※※※※※ 爱你们呦 574 35 没有不想做狮王的雄狮 洪清远发现了徐多水的不自然,他并没有逼迫徐多水,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候,等着徐多水自己平复下来,自己说出来。 可是冯媛媛却没有那个耐心。 “徐多水,你怎么了?不就是接个圣旨吗? 皇上到底让你干啥呀?如果实在是困难,不是还有我帮你吗? 再不济,咱们也可以找太子哥哥帮忙,反正太子哥哥一定会帮你的啦!”冯媛媛对徐多水说道。 “皇上的圣旨是让我娶你,我怎么叫太子哥哥帮忙呀?”徐多水对着冯媛媛叫道。 冯媛媛也蒙了,“徐多水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我是要嫁给太子哥哥的人,这一点谁不知道? 你要说谎骗人也不找个可信点的骗话说说。”冯媛媛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 “我骗你什么了?这里就是圣旨,你不信就自己看!”徐多水把自己手里的圣旨举到眼前说道。 冯媛媛没有接过徐多水手里的圣旨,她狠狠地推了徐多水一把,“臭徐多水!你撒谎,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说着冯媛媛就直接跑出了徐多水的院子。 冯媛媛推徐多水的这一下子用了全力,徐多水重重地撞在身后的门框上。 本就还没有好利索的内伤又闷疼了起来,少年捂着胸口痛苦地弯腰咳嗽。 洪清远连忙上前把受伤的少年抱在怀里,轻轻帮他拍抚后背顺气。 “为什么,为什么? 玉人儿哥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呀? 皇上他明明知道媛媛是喜欢太子哥哥的,他为什么要把媛媛指给我? 我怎么办?我怎么面对媛媛,怎么面对太子哥哥? 为什么是我呀?”徐多水缩在洪清远的怀里,他此刻不但被内伤折磨的胸疼,更被自己内心的纠结折磨。 怀里的少年沉重地喘着粗气,一脸痛苦的摸样。 洪清远的脑子里飞速运转,他扶着徐多水坐到了床上。徐多水还是一副虚弱的摸样,心理上的负罪感压得徐多水喘不过气来。 “多水,慢慢呼吸,慢慢呼吸。”洪清远帮徐多水脱了靴子,把少年放倒在床上。 徐多水头枕着洪清远的大腿,嘴里还在念叨着:为什么? 他理解不了他的皇帝舅舅这么做的目的。可是他知道,圣旨一下,就意味着木已成舟,没有了改变的余地。 冯媛媛会成为他的妻子,他的侯夫人。 曾经徐多水也幻想过未来自己妻子的样子,为此他和刘树几个没少一起讨论,但是,他从来都没把冯媛媛放在自己考虑的行列里。 因为,在徐多水的意识里,冯媛媛早就已经是他的表嫂,是太子哥哥还没过门的太子正妃。 现在突然让她娶冯媛媛,徐多水觉得自己不但对不起冯媛媛,还对不起太子哥哥。 朋友妻不可戏,他这叫什么,抢了太子的老婆? 洪清远一直轻轻拍着徐多水,“多水,这不是你的错!这根本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事。你不要太自责了。这不怨你。” “为什么? 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呀?皇帝舅舅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圣旨? 为什么呀?”少年痛苦地问道。 “多水呀,你知道狮群里就只有一头公狮子能成为王吗? 在其他公狮子还小的时候还好,但是,等到其他公狮子都长大了,如果那头老狮子还要称王,他就不能让其他公狮子强过他。 他不能让成长起来的公狮子更加强壮,甚至还要想方设法地消弱刚刚成长起来的公狮子。 冯家出了一个皇后。 如果冯家再出一个太子妃,皇上怎么敢肯定,冯家是站在他这头老狮子这边,还是站在越来越强大的年轻公狮子那边呢?”洪清远轻声说道。 自古太子就是一个高危行业,在外人看来太子风光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在帝王眼中,太子却是那个要取代他的人。 帝王也是人,成天看着年纪轻轻的太子,一步一步地强大起来,最后取代风华不在的自己,帝王的心里又怎么会舒服? 太子虽然是一人之下,可是罪痛恨他的,往往就是那个掌握着最高权力的君主。 徐多水慢慢平复下来,啪嗒一声,少年手里的圣旨掉在了地上。 看到睡过去的少年,洪清远轻轻帮他除了发冠,把徐多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洪清远才走出了徐多水的房间。 任何帝国权力的交接更迭都是残酷血腥的,就像狮群里狮王的争夺,不是老狮子咬死年轻的公狮子,就是年轻的狮子咬死老狮王。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手中的权力交出去,哪怕那人是自己的儿子。 ------------------------------------------------------ 冯媛媛第二天就启程回北地了。 她没有再来国公府道别,不过她托人给洪清远带了一封信。她答应了玉人儿哥哥要去边城帮他寻虹虹草,就会做到。 等到她寻到了虹虹草,就寄来给他。 徐多水内伤反复,直接下不了床了,长公主不让他出院子。 但是,据雪飞打探的消息,接到圣旨的那天晚上徐多水进了宫,他在皇帝的寝宫门口跪了一夜。 最后是太子把他抱回来的,当时徐多水发着高烧,人事不省。 几日不见,徐多水不但憔悴了许多,人也消沉了下来。 “多水,我让雪飞给你买了桂荣坊的芙蓉糕。要不要起来吃些?”洪清远过来看还在卧床的徐多水。 少年依旧俊美,但是,那眉眼之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变的不一样了。 “玉人儿哥哥,你想不想当狮王?”徐多水全无征兆地问出了一句。 洪清远正在拿点心的手顿了顿,“想当狮王,首先要在狮群里才行呀!” “哦!每头年轻狮子都想当狮王吧?”徐多水就着洪清远的手咬了一口那甜到令人发指的糕点。 “因为不想被被别的狮子咬死罢了。哪怕是兄弟,父子相互撕咬起来也是很疼的。 不想被别的狮子咬死,就只能在自己还有力气的时候,尽量咬死其他狮子。 毕竟是个人都不想死,不是?”洪清远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徐多水的面前。 “如果我能帮你回到你的狮群,你失败了怎么办?你会不会怪我?”徐多水想要坐起来。 洪清远扶着少年坐了起来,徐多水仿佛天生就比别人的体温高些,此刻只穿着里衣的少年身上散发的热气直接撞击在洪清远的脸上。 让少年靠坐在自己的怀里,洪清远微微叹了口气,“失败了是我的命。可是,如果连个厮杀的机会都不给我的话,那才真是死不瞑目呢!” “这次皇帝舅舅算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等我伤好了,我去求求皇上,放你回洪国吧。我想皇上会答应的。”徐多水低声说说道。 青年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少许茶水洒了出来。 徐多水在青年的怀里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少年的头斜靠着枕在青年的肩上,“谁让你们都是狮子呢? 把雄狮当猫养着,想来那狮子也是不会快乐的。” “喝点水吧,你自己养好身体才最重要。”洪清远把少年又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 ------------------------------------------------------------- 徐多水能下床后,又进宫一趟。 他前脚回到国公府,后脚圣旨就到了。 这次的圣旨是给洪清远的,内容无非是,洪国皇子代表洪国来跟梁国交好。 现在梁国已经接收到了洪国的示好,所以,洪国皇子完成任务可以回家了。 说白了就是:慢走不送! 洪清远拿着这样的圣旨站在院子里许久。 跟他一同接旨的雪飞几乎笑的合不拢嘴,她们终于可以离开梁国了。 洪清远找到梁国的边关防御图后,并没有交出去。 他知道自己在洪国皇帝心中的位置,一旦他那父皇得到梁国的防御图,绝对不会考虑他的安危,必定立即开战。 洪清远自己本身还在梁国,两国开战,第一个死的就是他。 所以,只要洪清远一天不安全地离开梁国,他就不会把自己手中的图交给洪国皇帝。 但是,如果他回到洪国,不论是为了洪国,还是为了他自己的政治野心,他都必须把梁国的防御图交出去。 两国开战,那他和那少年就注定是敌人了。 洪清远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总像是悬在半空。他不止一次地劝说自己,只有两国开战,他才有机会,才有一展自己才华的舞台。 这一仗对他来说是不可避免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躲避那少年的目光? 难道就是因为在自己最最无助的时候,那少年出现在他的眼前,又或许是因为在生死关头,徐多水是那个唯一向他伸出援手的人? “殿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雪飞这就去准备,咱们尽早离开梁国。”雪飞满脸喜气地说道。 洪清远仿佛是被这声音唤回了神智,“好!不过不用过多准备,咱们轻装简行,挣取早日离开梁国境内才是。”转瞬之间,洪清远就又成了那清冷睿智的洪国二皇子了。 ※※※※※※※※※※※※※※※※※※※※ 爱你们呦 575 36 原来那少年都记得 徐多水的内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回户部当差去了。 这少年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依旧跟他那些铁哥们插科打诨,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徐多水消沉了许多。 刘树几个更是提都不敢提皇上赐婚的事。 洪清远启程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洪清远早早地就打发雪飞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青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穿着里衣躺在床上等了半宿。 可是平时采花贼一般的小侯爷,在这最后分别的时刻居然没有出现。 最后,洪清远也说不上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自己披上裘皮大氅,翻墙打算做一把采花大盗。 刚刚跳过院墙,洪清远差点跟同样穿着裘皮大氅的小侯爷撞个满怀。 只见小侯爷的着装依旧是他惯用的采花贼装扮,头发披散下来只用一条发带绑在脑后,大氅的缝隙可以看到小侯爷雪白的里衣。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院子里站在吹什么风? 你的内伤还没好利索呢,你自己不知道吗?”洪清远把徐多水扯进自己的怀里质问道。 少年一入怀,洪清远就知道这家伙已经在外面站了许久了,浑身上下都冒着凉气。 “你傻了吗?在外面站着干什么?”洪清远把浑身冷冰冰的少年紧紧捂在怀里,双手在徐多水的后背揉搓,想要让怀里的少年尽快热乎起来。 “我,我也不知道你乐不乐意? 你马上就要走了,我,我不想你最后再恨我。”徐多水窝在洪清远的怀里委屈兮兮地说道。 洪清远微微叹了口气,“你是想要去我房间,还是去你的房间?” “你,玉人儿哥哥也喜欢吗?”徐多水瞪着一对又大又亮的眼睛惊讶地问道。 洪清远此刻是真的语塞,难道让他承认自己喜欢被人上?还是被一个还没成年的半大少年上? 这对洪国二皇子来说实在是超纲了,答不出来呀! “天都要亮了,快选房间!”洪清远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言简意赅的话。 “那我们去我的房间吧,我的床比较大! 还有刘树给我的秘籍也被我藏在床底下,如果我做的不对了,还可以随时研究研究。”徐多水满血复活一般拉着青年的手往自己的房间走。 回到房间,徐多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玉人儿哥哥也只穿了里衣,而且没束发冠。 徐多水小狐狸一般坏笑着把洪清远拖进自己的窝里。 “玉人儿哥哥,我这次可是真的做足了功课的。 放心,我保证给你一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夜晚。”徐多水自信满满地说道。 一个时辰之后,洪清远心中暗骂:我信了你的邪! 徐多水还在那沾沾自喜,“瞧,玉人儿哥哥,你这次都没流血呢!我的技术不错吧?” 如果不是怕打了小侯爷,明天一早说不定梁国皇帝不让他走了,他真心想要一巴掌把这少年拍到墙上去。 洪清远感觉自己的腰已经离家出走了,留下来的就只剩下酸疼。 “多水!” “嗯?”少年还沉浸在极度兴奋的余韵中,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粉色。 “你今后。。。会想我吗?”洪清远任由少年从背后抱着他。 “会呀!当然会了! 如果玉人儿哥哥不是皇子,我也不是侯爷就好了。 我听说,在南疆有一种契约兄弟。就好像男女结婚一样,两人结了契约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呢! 如果我们都是平民老百姓,我就带你去南疆,我们可以结契约。”徐多水略带向往地说道。 “傻瓜!我不是皇子,你不是侯爷,我们还能遇到一起了吗?我只希望,你以后。。。算了,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吧!”洪清远掐了徐多水一把说道。 徐多水的回应是又在青年白皙的肩头留下一个深深的牙印子,然后又跟只小狗一般,伸着舌头在那圈牙印子上舔了舔。 “是呀!可惜,你是个皇子,而且我也知道,你想要回洪国挣一挣。 我娘亲总说,喜欢一个人呢,就是要把那人喜欢的东西给他。你想要回洪国,就回吧!我会想你的。”徐多水紧紧把洪清远箍在怀里说道。 少年的话换来了洪清远良久的沉默。 在这原本应该感性忧伤的时刻,“为了我能更想你,玉人儿哥哥,你就再给我一次吧!求求你啦!” 洪清远是真的想要把这精力充沛的小子一巴掌糊到墙上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洪清远只是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并且拉过那少年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嘴里,轻轻咬了一口。 如果今夜能让身后的少年今后少恨他一些,那么不论徐多水让洪清远做什么他都不会说不的。 第二天洪清远咬牙硬挺着进宫跟梁国的皇帝辞行,等最后上了马车时,洪清远觉得自己的半条命已经扔在梁国了。 洪清远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突然马车停了一下又再次走起来。 靠在马车一侧的青年突然觉得身上一暖,半眯着眼睛,只见徐多水把自己身上的裘皮大氅盖在洪清远的身上。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用去衙门吗?”洪清远轻声问道。 昨天晚上一宿没睡,再加上眼前的罪魁祸首没轻没重地胡闹了半宿,洪清远现在真的是睁不开眼了。 “我来送送你。我带了好吃的给你路上吃。”徐多水回道。 回想起徐多水那可怕的口味,甜到能腻死人,辣到可以烧穿胃,洪清远顿时想要陷入深眠。 好在,徐多水也没有把他叫起来尝一尝。 “媛媛来信说,她在王府里耽搁了,过一段才能去边城帮你找虹虹草。 如果她找到了虹虹草,我给你寄到洪国去吧。 对了,如果我要给你寄东西,要寄到哪呀?总不能直接交给洪国皇宫守卫吧?”徐多水坐在洪清远的身旁问道。 “把东西交给洪国都城的南城当铺的掌柜,说是给二公子的,即可。”洪清远半闭着眼睛说道。 “哦,等到媛媛找到了虹虹草,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对了我还有东西送给你。”说着徐多水轻轻抱起几乎半睡过去的洪清远。 洪清远任他施为,并没有张开眼睛。 他感觉到少年把什么东西套在了他的脖子上,紧接着前胸一凉后又温热起来。 徐多水把那水滴形状的红色暖玉坠子塞进洪清远的衣襟里。 “有了这暖玉,你手冷的时候就可以捂一捂了。而且,听说暖玉养人,你带着对你身体有好处。”说完徐多水又把洪清远轻轻放回到马车的座椅上。 最后把自己盖在洪清远身上的大氅又帮他掖了掖,“我得回去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真的败了,你可以来梁国投奔我。 我是不会让洪国人伤你的。 你放心媛媛也很喜欢你,她不会介意你住在我府上的。”徐多水贴着青年的耳朵低声说道。 说完徐多水轻轻咬了咬洪清远的耳朵,就推开车门出去了。 “威武!走了!”少年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远去的马蹄声。 几乎徐多水一离开,洪清远就睁开了眼睛。 他把手伸进自己的衣襟里,那里有一块徐多水刚刚塞进来的暖玉。玉是暖的,但是,洪清远的心却是冷的。 如果那少年知道自己即将要做的事,恐怕不等到洪国人来杀,他自己就恨不得杀了他洪清远吧? 雪飞拿着两个包袱进了马车,她看到自家主子不知道为什么把手伸进自己的衣襟里。 “是小侯爷带来的东西吗?”洪清远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问道。 “是的,一包是皮货,是一张虎皮和一张熊皮,小侯爷交代说可以给您当褥子。 还有一个包袱里面是吃的东西。”雪飞低声回道。 “吃的,好拿出来,我尝尝!”洪清远本想要用徐多水的变态甜和变态辣折磨一下自己的舌头和味蕾。 没想到包袱里都是他喜欢吃的食物,没有变态辣也没有变态甜,好些都是洪清远在梁国时随意说过好吃的东西。 没想到那少年都记得。 看了这些吃食,洪清远又觉得没意思了,把那少年的裘皮大氅往上拉了拉,“我要睡一会儿,雪飞你先出去吧。” ------------------------------------------------------ 回到洪国,洪清远就把自己偷偷背下来的梁国防御图画出来,交给了洪国皇帝。 他的父皇非常高兴,不但连声褒奖他,还破天荒地拍着他的肩膀攒他一句:好样的! 洪清远并没有飘飘然,因为洪国皇帝得到了梁国的防御图后,只夸奖了他几句后,就匆匆带着那图去找大皇子和武侯商量攻打梁国的计划了。 想来今后即便是洪国打了胜仗也应该是大皇子和武侯的功劳。 看着洪皇远去的背影,洪清远抿了抿嘴唇。大皇子和武侯越是风光无限,越是容易引起皇帝的猜忌。 自古皇帝最害怕的就是兵权旁落,大皇子和武侯手中兵权越多,洪皇就越容不下他们。卸磨杀驴可不就是帝王们最常用的手段。 最好洪皇和大皇子这两头雄狮咬的两败俱伤才好。这样他收拾起来才不用费太多精神。 洪清远一脸淡漠地转身去后宫探望他那晋升为妃的母亲。 ※※※※※※※※※※※※※※※※※※※※ 爱你们呦 576 37 战事起 洪清远的母亲是因为他要代替大皇子去梁国做质子,才会被晋升为妃的。毕竟一个王妃的儿子去做质子,身份上还算说得过去。 即便是用自己亲生儿子安危换来的晋升,依旧让这女人欣喜若狂。 这女人进宫二十年多年,除了生儿子晋升为贵人后,她的头衔就再也没动过。这次连升了三级,女人自然欢天喜地。 “清远,你这次去做质子也算是对洪国有功,你父皇有没有提及对你的赏赐呀?”柳妃摸着洪皇赏赐下来的玉镯问道。 “为国分忧是儿臣分内的事,哪有什么好赏的。”洪清远冷冷地回道。 这女人还是跟原来一样,眼里只有赏赐,只有皇上的宠爱。而他,做为儿子,也不过就是这女获得宠爱的手段和争宠的工具罢了。 “怎么就是你分内的事呢? 明明应该是大皇子去的,是你冒着生命危险代替大皇子去了梁国。 这是多危险的事呀?你父皇怎么就不应该赏赐你了?”柳妃瞪着眼睛说道。 洪清远看着这个愚蠢的女人,是不是皇后就因为这女人的愚蠢,才允许她存活了下来。毕竟一个愚蠢的只知道争宠的皇妃要比一个聪明的皇妃好对付多了。 “母妃已经晋升为妃位了,不就是对我的奖赏了吗? 我怎么还好意思再提赏赐呢?”洪清远直接了当地回道。 “这怎么能一样呢? 我晋升为妃那是你父皇看在我伺候了他二十多年,又生了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份上。 你要的赏赐和我的赏赐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柳妃不满地说道。 “对了,我听说最近吏部尚书告老还乡了。 吏部那可是个肥缺,官员升降那还不都是吏部说了算。 你莫不如让你父皇把吏部交给你打理好了。”柳妃理所应当地说道。 洪清远眯了眯眼。 柳妃原来人蠢,在宫中地位也低,所以,在这宫里也没什么人搭理她。 现在看来已经有人忍耐不住要把柳妃当枪使了。 “我才回来,我能做什么自然有父皇作主。 父皇给我我就接着,哪有父皇不给,我自己张口要的道理。 母妃今后还是不要说这些糊涂话。到时候被人抓住把柄,告到父皇或者皇后那里。。。 这嫔妃的头衔可以给你,也可以免去。这一点母妃可千万别忘了。”洪清远冷声说道。 柳妃被洪清远吓的脸色白了白。她苦熬了二十多年才混上个皇妃,她可不想平白丢了皇妃头衔。 “我,我这不是也是为了你好吗? 我在宫里吃香的喝辣的,自然也是希望你在外面也能过的好。 你只有多为你父皇分忧,多干活儿皇上才会重用你。说不定最后皇上还会给你一个王爷当当。 吏部有空缺,你是皇上的儿子,跟自己父亲开口怎么了?”柳妃小声嘟囔道。 “多少人盯着吏部的空缺呢! 父皇凭什么把那么重要的部门交给我一个毛头小子,任用了我,他老人家如何服众? 我去跟父皇说,就只会显得我不知道轻重,好大喜功。 你现在也已经是妃位了,说话之前能不能过一过大脑? 如果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就不要说。不说总比说错话强。”洪清远沉声说道。 柳妃也知道,现在她的儿子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样,什么都听她的,事事都依她的意思做的孩子了。 好像随着洪清远的年龄逐渐增长,这孩子的话就越来越少,离她好像也越来越远了。柳妃觉得自己越来越抓不住这孩子了。 可是她有什么?年老色衰的她唯有这么一个儿子。 “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我得到这个消息,立马就告诉你了。”看到洪清远瞪眼,柳妃也不得不软下来,“好了,好了! 我知道了,你现在也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说不了你了。 但是,谁还不是为了一个好前程呢? 你既然大了,自然也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你是皇上的儿子,混上个王爷当当也不稀奇。” “行了!我今后的事情自然有皇上做主。 你就在宫里颐养天年,没事在自己宫里绣绣花,别到处找人打听些有的没的。 别忘了,你可没有一个武侯在背后给你撑腰。”说完洪清远就行礼离开了柳妃的新宫殿。 回到了自己府上,洪清远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对于吏部,洪清远不是没有盘算。不过他不会自己出头,洪清远这些年网罗了不少能人义士,洪清远对吏部自有他的打算。 而他现在志在必得的是户部。 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家庭,都离不开一样东西,那就是银子。 只有把户部紧紧抓在手里,那才是紧紧攥住了这个国家的钱袋子。 雪飞带了几个年轻人进入了洪清远的书房,没人知道这些人在里面谋划什么。 ------------------------------------------------- 初秋,一片歌舞升平的梁国突然被蒙古国和洪国从南北同时攻击。 梁国皇宫里处处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因为做为梁国基石的镇北王和徐国公都吃了败仗。 洪清远在自己的书房里喝茶看书,雪飞敲门有事禀报。 “有什么事说吧。”洪清远的心情看着不错。洪国的户部终于不声不响地被他抓在了手里。洪清远正在琢磨自己下一步应该把目标定在哪一点上。 “禀报殿下:蒙古和大皇子同时出兵。因为有了您提供的梁国防御图,咱们两国都打败了梁国的军队。 蒙古吞并了梁国北地的三座城池,现在镇北王正在调兵前往抗击。 大皇子也收复了咱们割出去的三座城池,此刻正驻守洪梁两国边境,打算长驱直入梁国境内呢。”雪飞报告道。 洪清远听了之后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还有什么要报告的?”洪清远深吸了一口气后问道。 雪飞微微低头,踌躇了一下后才继续沉声禀报道:“蒙古铁骑袭击边城的时候,镇北王之女清河公主正好也在边城。 清河公主领兵抗击蒙古军,以一千人抵抗万名蒙古骑兵,最终全军覆没。蒙古骑兵破城后把冯媛媛的尸体吊在边城城头示众。” 洪清远手中的杯子顷刻间翻落桌面,杯子里面的茶水撒了一桌子。 “还,还有什么消息。”洪清远继续问道。 雪飞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大皇子里应外合,收回了咱们割出去的三座城池。内应在混战中射了徐国公一箭。 据说,据说徐国公退到边境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徐家的二公子骁勇将军也受了重伤。” 听了她的话洪清远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见青年狠狠地一掌拍碎了掉落在桌子上的茶杯。 雪飞猛地跳起了,“殿下,您的手!” 一缕鲜血从洪清远的手掌处晕开,等到雪飞捧起洪清远的手,青年的手掌已经被茶杯的碎片割的鲜血淋漓。 ------------------------------------------------------------------- 徐国公府,徐尚书的书房中,徐尚书冷冷地盯着徐多水。 此刻的徐多水满脸的苍白和惶恐,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家大哥的问题。 “我问你,你有没有带洪国二皇子进入过咱们家的藏书阁?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那些蒙古蛮子怎么可能好像突然能通神了一样躲过边城的重重陷阱,直取三城? 为什么洪国的大皇子对爹爹新设的布防了如指掌? 徐多水,请你回答我!”徐尚书暴怒地问道。 这次蒙古和洪国一同进犯梁国,如果说两国没有勾结,傻子都不会相信。 但是,他们两国胜的太容易了,简直是势如破竹。 这是不应该的,镇北王和徐国公多年镇守边疆,他们设下的防御如果敌军没有事先拿到防御图,即便是再多兵力也不可能胜的如此轻松。 徐尚书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洪国的二皇子,只有他有可能偷取梁国的防御图,而且这次大战也是在他回国之后才发动的。 “我,我,他,说他只是要找一本医经。。。” 啪的一声,从来都没有对自家弟弟大小声过的徐尚书狠狠地打了徐多水一个嘴巴。 徐尚书曾经也是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他算是半个武人,他的一巴掌打的徐多水满嘴腥咸。 徐多水一口血水吐了出来。 可是他没有辩驳,只是扑通一声跪在自家大哥的身前。 这时候,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兄弟俩扭头看去,长公主站在书房的门口。 他们不知道长公主站在那多久了,只知道长公主的眼里全是坚冰。 “青松,多水!封了这院子,一个不留。”长公主命令道。 徐尚书的名字就是徐青松,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弟弟,二话不说遵从母亲的吩咐抽出自己的佩剑冲向院门。 不一会,徐尚书院子里,就只有母子三人还活生生地站在院子里。 徐尚书院子里所有下人,长公主带来的下人都已经倒在血泊中。 徐多水和徐尚书手中的长剑还在往下滴血,兄弟二人垂首站在长公主的面前。 站立在书房中的长公主哪里还是一个病弱的妇人,此刻她看上去就好似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一般。 ※※※※※※※※※※※※※※※※※※※※ 爱你们呦 577 38 谁才是真正的狠人? “多水,刚刚传来的消息,你父亲已经战死边城,你二哥也重伤,却还在死守边城。”长公主沉声说道。 徐多水的膝盖一软,跪倒在母亲的面前。长公主伸手轻轻揉了揉幼子的头顶。 “青松,我要你也跪下! 我要你兄弟二人在我面前发下重誓,这辈子不对任何人吐露洪国二皇子进入过咱们家的藏书阁的事。 如果有违此誓,你们的父亲和我就将永坠地狱,不得超生。”长公主说道。 徐多水猛地抬头,母亲这是要包庇他。 长公主又摸了摸徐多水的脸颊,这孩子长的最像徐国公。 想那徐国公能入了一国公主的眼,得了长公主的真心,自然是人中龙凤。徐多水面白如玉,粉雕玉琢就是一个小号的徐国公。 看到徐多水,长公主的心不自觉的柔软了两分。 “多水,你还要再多发一个誓,那就是这辈子都不可以自裁。 你既然做了对不起徐家的事,那就活着,用你的一辈子为徐家填还吧! 好了,青松,多水,说出你们的誓言,现在!”长公主强硬地说道。 徐家大哥和徐多水照着长公主的意思发下了重誓。 “青松,今后你就是徐家的国公爷了,你要看顾好弟弟们。娘亲和你爹都在天上看着你们,我们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长公主对着自家大儿子说道。 “母亲!”徐尚书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又不敢肯定。 长公主对自家大儿子微微摇了摇头。 “多水,人都是会犯错的。犯了错不是世界末日,我们可以补救。我们可以用各种的方式补偿。 答应娘亲,好好活着。”长公主温柔地对徐多水说道。 跪在地上的徐多水抱着自家母亲的腰身放声大哭,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哭泣的仿若一个幼童。 突然徐多水后脖子一疼,徐青松抱起被他打晕的徐多水。 “青松,我要进宫了。明天早上就会有分晓。 不论如何,等你爹的灵柩运回都城后,把我和你爹葬在同一个棺材里。今后,他哪也去不了了,就只能陪着我一人。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太子跟武皇帝是一样的人,在他打天下的时候,咱们徐家只要安心做他的马前卒就是安全的。 但是,你要记得,等到太子统一天下后,你绝对不可贪恋权贵。 带着弟弟们辞官归隐,做个无权无兵的富家翁。这才能保我徐家延续血脉。记住了吗?”长公主对徐尚书说道。 在得到徐尚书肯定的回答后,长公主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小儿子,就转身头也不回地踏出了徐尚书的院子。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当天夜里,梁国三皇子投毒谋害皇上,被长公主揭穿罪行。长公主亲自带兵剿灭了三皇子府,屠了三皇子满门。 不但三皇子自己的府邸鸡犬不留,就连三皇子的门人党羽,长公主也一个都没方过。整夜的屠杀,长公主手下的侍卫刀子都砍卷了。 沉寂了多年的长公主又一次用鲜血提醒众人,她是一个铁血公主。 但长公主自己因为常年病弱,又突闻丈夫战死沙场的噩耗,肃清三皇子和他的党羽后,再也撑不住,吐血而亡。 梁国那个一直主张跟洪国蒙古国和谈的软弱皇帝也没能挺过去,当夜就因为中毒驾崩了。 好在梁国早早就立了皇太子。 皇帝驾崩,皇太子登基成为新的梁国君主,也开启了梁国一统天下之路。 第二天一早,梁国都城满城血腥,满城缟素。 梁国新皇发文褒奖了长公主的高义,梁尚文要厚葬长公主,他提议把长公主葬于皇陵。 但是,长公主的长子,徐尚书徐青松却拒绝了新皇的提议。 长公主生前有过交代,要跟自己的夫君徐国公葬于同棺。 梁尚文并没有强求,做为新皇,还是在这个腹背受敌的时刻继承皇位的新皇,梁尚文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决定。 徐多水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成了定局。长公主停灵国公府,就等着徐国公的棺椁运回都城后,两人再一同下葬。 徐多水在长公主的灵前磕了三个头后就进宫去了。 皇宫中也同样满是白绫,不过,现在是特殊时刻,说是梁国生死存亡的时刻也不为过。 所以,冯皇后,现在的太后娘娘做主,梁国先帝的葬礼一切从简。 不过,太后娘娘却下了一道耐人寻味的懿旨,先皇陛下所有的宫人都要给先皇陪葬。还有所有没有诞下子嗣的后宫嫔妃也一律陪葬。 太后一道旨意过后,梁国的皇宫中一下子少了一大半的人。 就连徐多水进宫,都觉得皇宫中变得冷清多了。 没有人知道那天新皇跟徐多水密谈了些什么,之后徐多水就出宫去了。 ----------------------------------------------------------- “二皇子殿下,梁国又传来了新消息。”雪飞进了洪清远的书房后汇报道。 “说!” 洪清远依旧俊美淡漠,但是,作为近身服侍的心腹,雪飞发现洪清远眼下的青影越来越重。 “梁国的三皇子谋反投毒毒害梁皇,虽然已经被长公主用血腥的手段镇压了,不过梁皇并没有被救回来。 当夜就驾崩了,梁国太子梁尚文继位成了新皇。”雪飞汇报道。 “梁国的太子还真是个狠人!是狮子总是要吃肉的,这天下要大乱了!”洪清远坐在书桌前面轻声说道。 雪飞挑了挑眉,“梁国三皇子棋差一招,最终落败,也怨不得别人。” “三皇子何止棋差一招? 他根本就不是那个太子的对手。 他一直针对的都是太子,以为太子是他面前最大的障碍,其实他不懂,真正的狮王才是他称王的最大障碍。 只有除掉了已有的狮王,才能最终登上王位。”洪清远不屑地笑着说道。 三皇子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有些小打小闹的小聪明罢了。真正的狠人是太子。现在,梁国终于属于太子梁尚文了。 这个梁国的新皇必定会掀起腥风血雨。 “您是说,毒死梁皇的是太子?!”雪飞不敢置信地惊叫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三皇子为什么要毒死皇上,毒死了皇上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只要是不傻,就不会干这种平白为他人做嫁衣的好事。 再有,三皇子的势力被长公主一夜之间剿灭,这像是一个要谋反的人所作的准备吗? 梁尚文,好狠的手段,值得学习!”洪清远冷冷地说道。 见雪飞没走,洪清远看着她等待她继续汇报。 “殿下,长公主平乱之后陨了。徐国公在边城也重伤不治,现在正在把他的灵柩运回梁国的都城。 徐家长子徐青松成为了新的国公爷。 据探子来报,徐家小侯爷最近没有在家为母亲守灵,而是忙着会见几个牛马贩子。 据说小侯爷会见的都是梁国数一数二的牛马贩子。”雪飞轻声汇报道。 其实从梁国传回来的消息还有很多,但是,雪飞觉自家主子应该对这个消息比较跟兴趣。 果不其然,洪清远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出现一个极其微妙的表情。 即便雪飞跟了洪清远这么久,她也没见过自家主子的这种表情。好像释然,又带着几分期待的样子。 --------------------------------------------------------- 徐多水并不是没有守灵,他只是在夜深人静的夜晚才有时间跪在长公主的灵前。 至于他是在忏悔,还是在吊唁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深夜跪在自家母亲灵前的徐多水突然身上一暖,徐家大哥给他披上了一件素色外衣后,也跟着跪了下了。 ”多水,你已经决定了吗?”徐尚书跪在自家弟弟身旁轻声问道。 徐多水抬头看着母亲的棺椁,曾经长公主是绝对不会允许他领兵出征。 但是现在徐家大哥要在国公府里坐镇,二哥重伤还在死守边城,他做为徐家的孩子此刻领兵出征责无旁贷。 “嗯!”徐多水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声。 “你天生神力,其实是个当将军的好苗子。 早前爹还说,要带着你上阵杀敌。后来,要不是母亲拦着,你说不定早就成一个小将军了。”徐大哥轻声说道。 “是呀!母亲拦着,现在母亲终于拦不住我了。”徐多水回道。 “多水呀,这一路山高水长,你要多加小心。大哥在家里等你和你二哥凯旋而归。”徐大哥把自家幼弟紧紧搂在怀里。 “大哥,我有一件事要求你。”靠在自家大哥宽阔的胸膛上,徐多水轻声说道。 “你说。”徐大哥问道。 “媛媛。。。媛媛虽然没有过门,但是我和她毕竟是皇上赐了婚的。 她年幼夭折,就算是为国捐躯也是进不了冯家祖坟的。 等到冯家收复了边城,你帮我把她的尸骨接回来吧。就当是我的侯夫人,葬进咱们徐家可以吗?”徐多水声音中带着一丝脆弱。 ※※※※※※※※※※※※※※※※※※※※ 爱你们呦 578 39 正房夫人的名分 徐尚书听了徐多水的话,不自觉地僵了僵。 徐多水和冯媛媛有名无份,冯媛媛战死边城,埋进徐家祖坟也算是说的过去。 可是,这对徐多水来说却不算是好事。 哪个世家大族会把自家的好姑娘嫁给别人当填房夫人。 虽然冯媛媛已经死了,可是,只要她进了徐家的祖坟,她的牌位就会被供奉在徐家的祠堂里。 再嫁进来的夫人,年年都要给这死了的原配夫人行礼磕头。死后的丧葬也会低这原配夫人一头。 试想,徐多水还能娶到什么好姑娘。但凡,世家大族的嫡支闺女都不会嫁他。 徐尚书有些犹豫,虽然冯媛媛死的冤枉,但是,徐多水才是他的亲弟弟。这人的心都是偏的。 “要不,我在咱家坟地旁边给媛媛单独造墓建碑”徐家大哥试探地问道。 “单独给媛媛造墓建碑,那跟冯家做的有什么区别? 媛媛最终还是个孤魂野鬼。我就是要让媛媛进咱家祖坟,享受咱们徐家子孙世世代代的供奉。 我本来是想要娶了媛媛的牌位的,可是太子哥哥不让。 大哥,我不能让媛媛百年之后连个祭拜她的人都没有。 等到冯家收复了边城,我肯定是在战场上走不开的,你帮我把媛媛的尸首接回来吧。 就按我的正房夫人下葬。 求你了,大哥,你就帮我这一回吧!”徐多水窝在徐大哥的怀里撒娇地说道。 说到冯媛媛,徐家对她的死确实有愧。如果不是徐家泄漏了边城的防御图,说不定冯媛媛就不会早夭了。 虽然徐大哥在自家母亲面前立下重誓,永远不会透露徐家泄漏布防图的事情,但是事实如此,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良心。 就算现在全梁国人都认为是三皇子为了谋反通敌叛国,出卖了梁国,可是徐家兄弟却依旧对冯媛媛的死有愧。 长公主之所以对三皇子下狠手,帮徐多水找人背锅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而且,曾经过年庙会上偷偷串联蒙古人劫杀冯媛媛的也确实是三皇子的手下。现在,把通敌的罪名扣在三皇子的头上,连太子都不会怀疑。 “好吧,等到冯家收复了边城,收殓了清河的尸首,我会派人把她迎进咱们徐家的祖坟。 多水,此次上战场,你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有事可以多问问你二哥,他镇守边城多年,经验总还是有些的。”徐大哥把自家弟弟又往怀里拢了拢。 “放心吧大哥,我这次跟刘树一起出征,必定会收复失地。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徐多水轻声说道。 徐多水的爹,徐国公在他小的时候,就一直驻军边城,虽然回来述职的时候会抱他,但是,自小抱他最多却是徐家大哥。 在徐多水的眼里,他大哥跟他爹差不多。 此刻,徐多水窝在徐尚书的怀里,这方小天地让他感觉安心又安全。他不想也不愿意离开。 “就是刘树跟着你我才担心。 也不知道皇上是打的什么主意,他明明知道刘树什么都听你的,居然让刘树当监军官。 这不就等于让你由着自己的性子干吗? 刘树能监的了你的军?简直是个笑话! 多水呀,你到了边城一定要多跟你二哥商量,你二哥多年行军。。。”徐尚书还想要再叮嘱一番,可是徐多水却打断了他的话。 “知道了,知道了! 大哥你怎么越来越唠叨了,放心,我必定收复失城,为父报仇。”徐多水如同小奶狗一般又往徐大哥的怀里拱了拱。 徐大哥帮徐多水又拢了拢外袍,说到底,多水就是个才十七岁的少年。 当年他跟二弟上战场的时候,都是有父亲带着,有老将扶持。可是,现在多水却要独自挑大梁,一切都要自己扛。 可是,就算他再有万分不舍,也没办法。 先皇重文轻武,朝中能挑的起大梁的武将一个都没有,就算他自己亲自披挂上阵,也未必就能保证夺回失城。 可是他却必须要坐镇兵部,梁国现在可不只有南部对洪国的一个战场,北部镇北王也在跟蒙古站得正酣。 必须要有一个人站在都城统筹这两处战场才行。徐青松是不可能放下兵部奔赴沙场的。 如果徐尚书上了战场,腹背受敌的梁国必定兵败。 这一点新皇知道,徐青松自己也知道,徐多水也知道。 所有,徐大哥在都城坐镇,他带兵上战场。这是徐家和新皇达成的一致意见。 徐大哥纵是有再多的不舍,徐多水也必须要领兵出征。 洪国边境上的徐家军说是梁国的军队,但是,那是徐家的嫡系部队,除了徐家的骨血后人,其他武将是玩不转的。 徐多水出征前,梁国的新皇梁尚文亲自拜访了护国寺的宏久大师,两人在禅房里密谈了一个时辰。 据说梁尚文从宏久大师禅房里出来的时候,面色惨白,很有点深受打击的意思。 当夜,梁尚文招新任命的威武大将军徐多水进宫。 徐多水在宫里喝醉了,是被新皇抱回徐家的。 徐青松从新皇的手里接过自家弟弟的时候,他好似扫到多水的脖子上有些不可描述的痕迹。 徐尚书的手一抖,差点没把自己的弟弟掉在地上。 好在,梁尚文并没有完全松手,他又把已经失去意识的徐多水捞进自己的怀里。 “还是我把多水送回房间吧。”梁尚文轻车熟路地抱着徐多水往他自己的院落走。 跟在后面的徐尚书眼色不自觉地沉了沉。 第二天徐多水清醒之后,徐尚书皱着眉头仔细的观察了徐多水一天。他甚至提议跟徐多水过招试试自家弟弟的身手。 直到看到徐多水辗转腾挪,行云流水的身姿后,徐尚书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也打定主意,这次徐多水出征后,即便是赢了也要让他在边关驻防几年。 想来边城风吹雨打个几年,多水的骨架子张开后,新皇应该不会再对一个糙老爷们,粗汉子再有什么遐想了。 在历史上,梁国有两位武皇帝,第一位,后世都称他为马上武皇,是个空有抱负却短命的皇帝。 而第二位武皇帝却是一个历史的缔造者,因为他的一生虽然没有亲自披挂上阵,但是,他却以武治国,任用良将。 最终,这位武皇帝不但灭了南部大国洪国,还驱逐了蒙古千里,真正地统一了中土大地。 他就是被后人称为统武皇的梁尚文。 而,任用徐多水为威武大将军领兵出征洪国就是这个统武皇打响统一中土的第一枪。 后世对这个武皇帝有很多评价,有的史学家甚至怀疑他的皇位得来的并不光明,但是,他任人唯贤,知人善用却是不容置疑的。 徐多水这个在历史上被人褒贬不一的大将军确实为梁国最终灭了洪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虽然最后攻下洪国的是徐多水的二哥骁勇将军徐长竹。 而在徐多水十七岁时就能把征讨洪国,收复失地的重任交给他的梁尚文确实算是慧眼识珠。 后世有许多历史学家都评价,梁尚文是个被上天眷顾的皇帝。 他接手的梁国还没有被他那软弱的父皇彻底玩废,国中还有冯家和徐家的良将。 梁国虽然不是鼎盛时期,但也是个实力强劲的大国。 因为洪国的背信弃义,蒙古的无耻偷袭,让梁尚文有了借口发兵讨伐。而他又发现,发觉,任用了杀神徐多水。 天时地利外加人和,才创造出来这么一个旷古武皇帝。 虽然后世对梁尚文灭了洪国后,掘了洪国皇陵,鞭尸洪皇洪清远的做法多有诟病,但是,谁都不得不承认梁尚文是个拥有远大政治抱负和强硬手段的皇帝。 —————————————————————— 洪国皇帝最近十分暴躁,皇宫中也弥漫着一股焦躁的气息。 蒙古境内突然爆发了百年不遇的马瘟,所以,蒙古铁骑不得不退兵。蒙古退兵,梁国现在就可以全力对付洪国了。 好在,徐国公已死,骁勇将军徐长竹受了重伤,只能死守边城。 洪国这次虽然没能一鼓作气夺下梁国的城池,最起码把去年割出去的三座边城又都收复了。 洪国的大皇子与武侯同时出征,现在有大皇子和武侯共同镇守边关,想来梁国一个受伤的骁勇将军应该不可能逆风翻盘吧? 这天洪皇正在跟几位朝臣议事,军中送来最新战报。 洪皇虽然担忧前线战事,但是,他对自己的大儿子和武侯还是有信心的。 可是,当洪皇看完了战报,高高在上的皇帝失态地把手里的军报直接扔在了地上:徐多水竖子小儿! 皇帝震怒,官员们都吓得连忙下跪。 与此同时,雪飞也跪在了洪清远的面前。 “有什么最新的军报?”洪清远问道。 自从徐多水领兵出征后,洪清远就一直十分关注前线战事。为此,他还多多加派了探子前往洪梁两国的边境。 雪飞也被刚刚得到的消息惊呆了,任谁会想到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会做出那样的事来! 尤其是认识徐多水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把那粉雕玉琢的干净少年跟杀神联系到一起。 ※※※※※※※※※※※※※※※※※※※※ 爱你们呦 579 40 杀神:徐多水 洪清远没有催促,他只是专注地看着桌面上洪国的地图。 雪飞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汇报最新的军报: 徐多水刚到边城就开城门主动攻击。据军报里描述,徐多水天生神力,手持一把百斤重的关公刀,阵前连斩了三名洪国将领。 就连武侯都折于徐多水的刀下。 徐多水首战告捷,紧接着他乘胜追击,生擒了大皇子,俘虏了五万洪国士兵。 如果说,这就是这场战事的结局,那也没什么稀奇的。但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徐多水直接坑杀了这五万洪国士兵。 洪国的失败还不止如此,斩了武侯,生擒了大皇子之后,徐多水顺势夺下了一城。 其实这一城原本就属于洪国,是去年洪国割让给梁国的。里面住的还都是洪国人。 后来,洪国发动战争,这城池里的洪国人跟洪国士兵里应外合,又把城池变成了洪国的领地。 徐多水攻下边城后,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城里所有官员及家眷一律吊死在城头,就连不满周岁的孩童也未能幸免。 第二道命令就是屠城。 对,徐多水屠城了,整个城池鸡犬不留。 用徐多水的话说:不想做梁国的子民,那就直接做鬼好了。 边城子民加上洪国的军队,徐多水只用了五天就让洪国失了十多万人的性命。据说徐多水嫌弃用刀砍人太慢,直接挖坑活埋。 雪飞在汇报的时候,都不自觉地抖了抖。 洪清远看着自己面前的地图,洪国边境的三城才刚刚收复,现在又被梁国夺回一城。 此刻,冯媛媛的话还言犹在耳。曾经宏久大师逼着徐多水戒怒,这家伙一发怒还真是血流漂杵呢。 “军中没有监军吗?怎么就由着徐多水大开杀戒?梁国的新皇难道不要名声了吗?”洪清远好似自言自语地问道。 “禀殿下,徐多水这次随行的监军官是一名叫做刘树的兵部小官。 据说才入仕不久,是梁国右相的小儿子。”雪飞回道。 “原来是他,怪不得徐多水可以这么无法无天。”洪清远轻声回道。 刘树这个名字他在徐多水的嘴里听到过好多次,这家伙应该是徐多水的发小。说是徐多水的小弟也不为过。 只不过,梁国的新皇梁尚文明知徐多水的脾气秉性还派了这么一个管不住徐多水的监军官,他的目的才真叫人胆寒。 -------------------------------------------------- 洪清远在分析梁尚文的目的的时候,徐多水却在安抚自己的小兄弟。 刘树呕吐的都已经起不来床了。整个城池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除非你不喘气,否则,任谁也止不住一阵阵的犯恶心。 尤其像刘树这样的文官,连续呕吐了五天的刘树现在仿佛像是要即刻挂掉一般。 “我说你怎么还没吐够呀? 我嫂子怀孕的时候都没你这么能吐。 人都说,能吐的必定怀的是个儿子,怎么你还想要给你爹带回个儿子去呀?”徐多水进了刘树的房间笑闹道。 刘树瘫在床上,床头地上放着一个痰盂。 “多水呀!我求你了,可停手吧!再吐,别说儿子了,我就直接下去再投胎成儿子了!”刘树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不都让他们挖坑埋了吗,现在已经不流血了,过几天味道散一散就好了。”徐多水无所谓地回道。 刘树现在满鼻子都是腥涩的血味。他原来也知道徐多水被宏久大师逼着抄佛经的事。 原来都城里大家都把这事当成笑话讲,现在刘树是真的对宏久大师佩服的五体投地。徐多水一怒确实横尸百里,血流漂杵呀。 “多水,你这样不行呀!今后史官会怎么写你?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刘树担忧地说道。 “洪国人背信弃义,害我父亲性命,害我哥哥重伤。怎么只许他们背后放冷箭,不许我为父报仇吗? 刘树我告诉你,这三个城池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我父亲为了这三座城池的布防,过年都没有回家。徐国公把这三座城市的人当成咱们大梁国的子民对待。 可是他们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背叛,放冷箭,里通外敌。。。我为什么要留着他们? 我留着他们难道是等着某天,他们再像背叛我父亲一样背叛我吗? 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现在他们再想做我大梁国的子民已经晚了,他们就只能做鬼了。这怨不得我。”徐多水愤恨地说道。 刘树知道,徐多水恨洪国人,尤其是这三城背叛了的洪国人。如果不是这城中原有的居民里应外合,说不定徐国公就不会死了。 叹了口气,刘树也就不再劝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死的是他父亲,想来他也饶不了背叛的人。 接下来的一个月,徐多水的凶名传遍了洪国上下。因为他不止屠了一城,徐多水又连屠四城。 徐多水的对待被他攻占的城池套路相同,城中原有的官员及家眷一个不留,都吊死城头。城中百姓一律坑杀。 而且,最最可怕的是,徐多水不接受投诚。 投诚的守城将领会被徐多水第一个杀死。等他攻入城内后,一样会屠城。 现在,徐多水的名字在洪国可以止小儿夜啼。 洪国连失五城,大皇子还被徐多水俘虏了,洪皇再也坐不住了。 武侯家的子弟接连失利,四个儿子加上武侯自己已经被徐多水宰了四个。 武侯家的最后一个儿子也就是皇后的同母弟弟这次要带兵出征,去拦住徐多水。 不过,这次带兵出征的不但有武侯的儿子,还有洪国的二皇子。 谁也没想到,原来二皇子也是文武全才。文能吟诗作赋,武能挽弓射马。 徐多水势如破竹地攻入洪国境内之后,二皇子居然主动请缨,披挂上阵。 洪国子民都盼着二皇子能挡住那杀神徐多水。 “弟弟这次你有没有把握拦住那徐多水?”洪国皇后问道。 武侯府仅存的武姓将军是皇后娘娘的同母弟弟,今年四十多岁,原来一直驻守都城。现在成了武家仅剩的硕果。 “姐姐,你别忘了我们还有赤江,那可是一道天然屏障。徐多水想要渡水过江没那么容易。”武将家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这次你带着二皇子出征,战场上刀剑无眼。。。”皇后意有所指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 武将军自然领会了姐姐的意思,皇子成年了,可不就是大皇子的潜在竞争对手了。 而且,不知道洪皇打的什么主意,到现在都不立大皇子为储君。 “姐姐我明白。”武将军点头回道。 “还有傲明,他被徐多水那煞星给俘虏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弟弟,你可一定要把傲明救回来呀!”皇后抹着眼泪说道。 “姐姐放心,傲明毕竟是大皇子,徐多水轻易不会斩杀他的。 我想徐多水和梁皇会用傲明来换取利益。 我自会尽量救大皇子回来,但是,如果实在不行,和谈的时候,梁皇肯定会用傲明来谈条件的。 到时候,我们再求求陛下,怎么也能把傲明换回来。”武将军回道。 皇后最近因为亲生儿子被徐多水生擒,吃不好睡不好,人也憔悴了许多。 可偏生看到每天就知道傻吃孽睡的柳妃,这次如果洪清远折在战场上了,皇后必定要送那个柳妃去地下见她的亲儿子。 说来这个二皇子也真是命好,就连皇后自己都对他出手过不止一次,可是居然都让他给躲过去了。 皇后因为有武侯撑腰,所以在后宫只手遮天。洪皇这么多年来子嗣单薄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别看洪国皇帝的嫔妃众多,但是洪国皇宫里根本就没有几个孩子。能活到成年的,除了几个公主,就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 洪国皇后知道柳妃是个蠢货,所以让她生下了皇子。但是,她可以肯定,二皇子中过她下的毒,而且不止一次。 按理说,二皇子应该是活不到成年的。 可是这二皇子不但成年了,还出宫建府,越来越不受她的掌控了。 原本皇后早就想要动手,但是正赶上梁国需要一个质子,二皇子可以代替她的儿子去梁国当质子,所以皇后才没有动手。 不过,她却命令大皇子在二皇子离开洪国之前给他下毒。 二皇子应该没命再回洪国才对。可是二皇子不但回来了,还带回了梁国的布防图,立了大功。 这次大皇子被俘,二皇子挺身而出,更是让洪清远备受瞩目。这些都让皇后感觉到了危机。 她不能再让二皇子存活在这世上,但凡她儿子面前的绊脚石,都必须要被狠狠踢开才行。 洪清远主动请缨上阵退敌,让他在文武百官面前狠狠地出彩了一把。好多老臣都称赞二皇子人中龙凤,有洪皇年轻时的风采。 洪皇自然也是好好褒奖了洪清远一番。 不但如此,洪皇还给了宫中的柳妃好多赏赐。乐的柳妃跟什么似的。 这女人完全就没有考虑到,她的儿子是要上阵杀敌,而且还是要对战被人称为杀神的徐多水。 ※※※※※※※※※※※※※※※※※※※※ 爱你们呦 580 41 再相逢 赤江是洪国内陆的一条河流,它以水流湍急而著称。 洪国地理位置靠南,相对多河多江。赤江不算是洪国境内最宽阔的河流,但,它却是水流最为复杂的一条河流。 相传赤江里有真龙,所以,江面不是很宽,但是江里暗流漩涡遍布,就连水性最好的游泳好手都不敢轻易下水。 刘树和徐多水还有其他几名将领站在赤河边。 说实话,任谁都想不到徐多水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居然能一口气连着攻下洪国五城,直逼赤江边。 “这江也不怎么宽吗!造桥应该不难吧?”徐多水看着江对岸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 “徐帅,这江虽然看着不宽,但是,水流湍急,而且水下暗流密布,实在是不容易造桥。 我们梁国士兵多半来自内陆,水战更是我们的弱项。”一名中年将军回道。 徐多水率领的是徐国公带出来的徐家军,一开始大家也对这十七岁的主帅心存怀疑。但是,徐多水用自己的实力说话,现在军队里都称他一声徐帅。 别的不说,阵前连斩洪国三员大将,连洪国的老将武侯都做了徐多水的刀下亡魂。 在军队这个充满热血和阳刚的地方,武力值高,自然受人敬仰。一声徐帅可是比小侯爷的含金量要高多了。 再加上徐多水连续屠城,原来死守边城的将领哪一个没有亲朋故友死在战场上。他们才是最恨洪国背叛的人。 徐多水的行为虽然残忍,但是也在变相地为他们报了仇。 最最重要的是,男儿上战场奋勇杀敌顾然有国家大义的情怀在里面,但是是人都是要吃饭的,都是要养妻活儿的。 徐多水屠城,变相的就是以战养战。 屠了那些洪国人,城中金银财宝可是不会变少。跟着徐多水的官兵哪个没有捞足了好处。恶名凶名徐多水扛了,金银财宝大家发财,众人都死心塌地地跟徐多水干。 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将领直接往江里扔了一条木棍。本应该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棍,转转悠悠的,就被卷进了一个漩涡,不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看到这一幕,徐多水咬了咬嘴唇。 一众将领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偏偏里面权力最大的两位,一个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一个是斯文有礼的文弱书生。 好几个将军欲言又止:徐帅呀,您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咬嘴唇,要不就撅嘴。这跟您那杀□□头着实不符好吗?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再看看。”徐多水撅着嘴对几个跟来的将军说道。 江边就只剩下徐多水和刘树。 徐多水还想要再往前走一走,刘树一把拉住了他,“你个旱鸭子,你往江里冲什么?” 刘树的一扯,不知道牵动了少年的哪处伤痛,徐多水嘶了一声,脸色一白。 “多水,你受伤怎么还没好?”刘树收起玩笑的嘴脸严肃地问道。 “没事!领兵打仗哪有不受伤的,小伤,不碍事。”徐多水挥开刘树的手说道。 刘树看着自己的发小,不知道是不是他过分敏感,他总感觉徐多水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人还是那个人,跟他也会照常说笑,可就是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刘树现在好像有些懂了,为什么自家老爹总是说疼才能让人长大,越疼这人就成长的越快。 在都城的时候,刘树一直把老爹的话当成耳旁风,他哥哥们各个顺风顺水的,还不都长那么大,哪个疼了? 现在看到徐多水他才好似懂了,徐国公和长公主的死让徐多水几乎瞬间长大。 “你别骗我,我看你脸都白了!回去一定要让军医给你瞧瞧。你是不是受了伤没告诉我?”刘树可不是好糊弄的。 “小伤还麻烦什么军医。 刘树,你说我要是现在开始学游泳是不是有些晚了?”徐多水盯着江面问道。 “你个旱鸭子,还是算了吧! 我给皇上上了折子,皇上还没回复。但是,我爹在我出来的时候就说过,咱们最多打到赤江边。 再继续,不但咱们梁国无力支持这场战争,而且深入洪国,水战可不好打。”刘树紧紧拉着徐多水,仿佛是防备他随时跳河一般。 “刘相爷是这么说的?”徐多水扭头问道。 “嗯,我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多水我给你说,咱们梁国看着花团锦簇,但是国内的情况并不乐观。 打仗拼的可不止是军队,将军,拼的是一个国家的整体力量。 如果当年咱们梁国有那个实力,你爹徐国公就直接把洪国给端了,还会等到他们洪国反咬一口? 我觉得,皇上对现在的情况应该已经十分满意,吞了洪国五城,又抓了他们的大皇子。 我估摸着,皇上会让你屯兵赤江,然后再徐徐图之。毕竟想要攻下洪国水战是免不了的,训练水军还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刘树郑重地对徐多水说道。 “可是我就是想要打到洪国都城,想要直接宰了洪皇。 还有蒙古,有朝一日,我必定领兵灭了蒙古王庭。”徐多水直勾勾地盯着江面说道。 刘树默了默,前几天徐多水得到消息,冯家虽然收复了边城,但是并没有找到冯媛媛的尸体。 当晚,徐多水大醉了一场。刘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悲伤的徐多水。喝醉了的少年既不哭,也不笑,就那么默默地坐着。 但是,少年浑身都泛着悲伤,那是一种气场,只要一走近徐多水,他的悲伤就会感染到周遭的人。 刘树是抱不动徐多水的,最后是徐多水的侍卫首领徐威武把少年抱回了房间。 在经过刘树的时候,刘树仿佛看到了徐多水的眼里沁出了一滴眼泪,但等他想要仔细瞧瞧时,那水光却又好似不在了。 第二天,徐多水写信交代他大哥,接清河公主的一套衣服回来,在徐家祖坟里给他的夫人立一个衣冠冢。 “多水,饭要一口一口吃。仗也要慢慢打。 说句实在话,现在咱们梁国还吞不下洪国。”刘树沉声说道。 “是呀!太子哥哥,啊不,皇帝陛下也跟我说,最起码还要再给他十年,他才能支撑我打到洪国的国都去。 十年真的好久呀!”徐多水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河边说道。 刘树也没办法,他知道徐多水恨,知道徐多水想要报仇,可是梁国现在真的是支撑不起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 而且还有蒙古虎视眈眈,现在虽然蒙古因为境内闹马瘟退兵了,但,一旦梁国因为战争虚弱了,那帮蒙古人必定挥师南下。 到那时,梁国危以。 两人还要再说什么,突然一队人马急速向他们这边靠拢过来。不,应该说是逃窜过来。 徐多水身边带的侍卫不多,刘树还是个文官。 “威武,护着刘树先走!”徐多水抽出刀对徐威武说道。 徐多水的话对徐威武来说就是圣旨,刘树上马后,徐威武就护着刘树往城池方向奔去。 徐多水也想要离开,但是,他却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人化作灰他都认识。 洪清远原本是带着自己的手下勘察地形,可没想到会被人伏击。 这些人看着不像是梁国的军人。虽然这些人蒙面黑衣,但是,洪清远可以肯定他们是武侯家的人。 毕竟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洪清远对皇后,大皇子和武侯家的研究,可以说已经深入骨髓。 武侯府派出来的刺客人多势众,一副毁尸灭迹的架势。 不过,洪清远也不是吃素的,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手里不是没有实力的。 洪清远手下的侍卫有好多是江湖中人,被洪清远这个二皇子网罗到麾下。 这些侍卫上战场杀敌可能欠些火候,但是,杀人却各个都是好手。如果不是武将军派出的刺客数量远远多于洪清远的侍卫,他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不过,洪清远也不是没有成算的,他自有人手埋伏。只要再逃出两里地,他就可以全歼武将军派出来的杀手。 可惜,天不从人愿,他居然在江边遇到了徐多水。 洪清远在脑海里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自己跟徐多水再次见面的场景,可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在被人劫杀的时候,会遇到徐多水。 少年的身量总是长的飞快,洪清远才几个月没见徐多水,小侯爷的身高就又窜高了几分。 同样,徐多水对着他砍下来的刀,也又快又狠。 洪清远举刀硬拼,两刀相撞,火花四射。 直到今天,洪清远才知道,徐多水真的是天生神力,这一刀震得他手腕发麻,如果不是有武艺在身,洪清远觉得自己说不定会被徐多水一刀劈成两半。 徐多水和他的侍卫也加入战圈,武将军派出来的刺客可不管谁是谁,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杀无赦,一个都不放过。 最终,这场针对洪国二皇子的劫杀演变成了三方混战。 徐多水虽然一开始砍杀的凶猛,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攻击总有一种后续无力的感觉。 洪清远直接面对徐多水,他自然感觉到了。青年看着脸色苍白到几乎透明的徐多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徐多水不应该是这样的,几个月前还阳光灿烂的少年,此刻却宛若一块几乎破碎的水晶。 ※※※※※※※※※※※※※※※※※※※※ 爱你们呦 581 42 你总是让我如此为难 徐多水只是一味地砍杀洪清远,很有一股不顾生死的气势。 “多水,你听我解释。”洪清远对只顾着砍杀自己的少年叫道。 可是,徐多水却仿佛完全听不到一般,依旧只顾着砍杀面前的洪清远。 武侯府的刺客并没有因为徐多水攻击洪清远而放过他。徐多水一看就是梁国人,武侯府上下跟梁国可是有着血海深仇。 武侯府的老侯爷还有三个少爷都死在梁国人手里。 黑衣刺客对着徐多水放了好几只袖箭。 徐多水拧身躲避袖箭,洪清远对徐多水手下留情,他的门人可不知道这人跟自家主子的关系。 尤其是徐多水疯了一般攻击洪清远,没有半点放水的意思,招招致命,刀刀直奔要害。 洪清远的一个侍卫趁徐多水拧身的瞬间,脚踹向少年。 这场劫杀本就发生在赤江边,徐多水被踢的重心不稳,一头向江水中栽去。 “多水!”洪清远惊叫着扑身上前。 他只来得及抓住少年的手腕,就连带着跟徐多水一同跌进湍急的江水中。 徐多水被扑上来的洪清远惊呆了,他掉进江里,这人扑上来做什么?被江水没顶的前一刻徐多水满眼都是洪清远焦急担忧的目光。 梁国本就是多山少水,徐多水更是一只十足的旱鸭子。脚踩地面的时候,徐小侯爷那是谁也不怕,日天日地日空气的主儿。 可一到了水里,脚下没了支撑,人不由自主地往下沉,徐多水心慌了,他想要向上。可是,越是用力下沉的越快。 身后一条手臂横过少年的脖子,从后面搂住他。 徐多水吓的张口呛了一口水。 赤江之所以得名赤江,就是因为它的江水十分浑浊,远远看去江水都承铁红色。 徐多水仿佛被人强行灌进了一口泥汤子,口鼻中都是一股难忍的土腥味。 一开始徐多水还死命挣扎,不一会儿,少年就不动了。他身后的手臂一直都没有放开他。 如果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玉人儿哥哥跟他死在一起,他也算是给父亲和媛媛报了仇了。这是徐多水失去意识前唯一的念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多水感觉有人在重重地压他的胸腹。 这是哪个倒霉鬼?他都死了还这么折腾他,难道是因为他活着的时候,造了太多杀孽,现在死了下了十八次地狱吗? 徐多水用了一个月屠了洪国五座城池,坑杀了最起码十万洪国俘虏。仅仅一个月,徐多水就几乎灭了洪国四分之一的人口。 后世的史学家分析,梁国杀神徐多水虽然手段残忍酷烈,但是不得不承认,后来梁国武皇帝梁尚文仅仅用了短短十年就吞并了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洪国,其中,徐多水的贡献卓著。 一个月洪国的总人口让徐多水给抹了将近四分之一,这大大的削弱了洪国的国力。 而且,徐多水还灭了洪国的武侯府。 洪国的武将翘首就是武侯府,这个专门出武将的世家,从老子到儿子都被徐多水宰了个干净。 如果不是因为洪国境内河流众多,梁国不善水战,说不定梁尚文都用不了十年,就能灭了洪国一统中原。 少年害怕的直颤抖,听说十八次地狱里什么酷刑都有,这要是让他都过一遍,徐多水想死的心都有。 可是他已经死了呀,他总不能死了再死吧? “多水,多水!吸气,别憋着!” 胸腹上的压力还在一下接着一下的压,只是,徐多水的耳边传来一声声焦急的呼唤。 突然,徐多水的唇上一热,一条灵活柔软的舌头撬开了少年的牙齿,一股子热气吹进少年的喉咙。 徐多水喉头一痒,猛地转身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身后那人猛拍少年的后背,徐多水的口鼻间涌出好多浑黄的泥汤子。 少年咳嗽了半天,感觉他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洗吧洗吧一般。 “多水,你没事吧?”身后洪清远一直帮徐多水拍后背顺气。 徐多水现在知道了,他没死,不但没死还被洪清远给救了。 少年抖手,他一直藏在袖子里袖中短剑出鞘,剑尖直指身后男人的咽喉。 徐多水站起来,只要他的剑尖再往前递那么一寸,他就能了结了眼前这人的性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徐多水的袖里剑并没有移动,只是点在洪清远的咽喉要害之处。 “多水,你想要杀我是吗? 能死在你的手里也好,太累了,为了想要活下去,我太累了。 今天我就把这条命还给你。 不过,多水,我们可能已经在赤江的下游了,这里是洪国的领地,你要赶快找人帮你渡江,回到河对岸才行。 见了人少说话,你的梁国口音太重了,最好不要说话。还有你的衣服也要换一换,太梁国了。。。” “你闭嘴! 你这个骗子,你说的话都是骗人的,骗人的,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我恨你!”少年嘴上虽然叫道,但是,他的手依旧没有挪动分毫。 “多水,我没骗你!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即便是雌伏于你。。。 洪国的皇后都不知道给我下过多少次毒了,我能活到成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其实我还要感激徐国公,如果不是他打了胜仗,要求洪国送一个质子去梁国,说不定我早就死在皇后手里了。 你以为我想要喝那让自己吐血不止的毒药吗?我也是被逼的,如果我不带着梁国的布防图回去,我那好父皇说:我就不用再会洪国了。 在梁国我只不过是个任人欺凌的质子,多水,我只是想要活着,活下去。 我也只不过是洪皇无限膨胀私欲下的一枚棋子罢了。 我累了!就算是雄狮,我也不想要再撕咬了,太疼,太累了。 多水,我知道你的手最快,也最稳,给我个痛快吧!”洪清远深情地望着徐多水说道。 少年猛地一抖手,袖里短剑贴着洪清远的脖颈飞了出去。 徐多水的这一剑仿佛用尽了他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浑身湿漉漉的少年剑一脱手就直接软倒了下来。 洪清远一直看着徐多水,徐多水倒下,他想都没想就扑上去抱软倒的少年。 此时他才发现,徐多水身上的温度非常高,已经高到不再是正常体温了。徐多水在发高烧。 “多水,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洪清远抱着徐多水说道。 软倒在青年怀里的少年仰头看着洪清远,他第一眼看到洪清远的时候,就非常非常喜欢他。如果非要套用一个词,那就是:一见钟情。 后来,两人又阴差阳错地发生了关系。少年是真心喜欢洪清远的。 其实如果徐多水想,他可以用强硬的手段把洪清远留在梁国。 洪国的皇帝不会担心洪清远的死活,自然也就不会救洪清远回国。是徐多水想要成全洪清远,才会求梁皇放洪清远回国。 可是,洪清远回国后却狠狠地背叛了他,徐多水因为洪清远的背叛失去了很多。少年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了。 “媛媛死了,尸骨无存。 我父亲也死了,母亲也跟着父亲走了。 可是她让我立下重誓,不可以自裁。玉人儿哥哥,你杀了我吧!求你了,杀了我吧!”少年窝在洪清远的怀里哀求道。 紧接着徐多水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血液仿佛带走了少年的生命力一般,徐多水昏死在洪清远的怀里。 按理说,只是落水,徐多水不至于又是发烧又是吐血的。 洪清远扒掉少年湿淋淋的衣袍后才发现,徐多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几乎都没有好好处理。有的伤口都已经化脓溃烂了。 洪清远能深刻地感受到,徐多水想死。这少年是想要用自己的生命赎罪。 “多水,多水!他们的死都不怪你,不是你的错!多水,多水。。。” 不论洪清远如何叫,徐多水都没有任何反应,而且,少年即便处在昏迷中,又呕出一口血来。 洪清远真的怕了。 他想起那个在他无助的时候,包着他的头脸把他抱出妓/院的少年。他想起了自己即将要葬身熊口的时候,那个骑着马向他奔来的少年。他想起那么知道他想要回国挣一挣就求着梁国皇帝放他回国的少年。。。 洪清远直到徐多水落水的那一刻,他才真的看清了自己的心。 因为在那一瞬间,他没有权衡利弊,没有考虑得失,他想都没想就扑向那少年。 洪清远的心里已经被这少年填满了。 青年又一次从怀里掏出装着救命丹药的扁盒,把里面仅剩的一颗救命丹药塞进了徐多水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洪清远才回头看去。 他不认为徐多水做为一个武将手会抖,尤其是剑尖已经抵在敌人的脖子上的时候。 徐多水的袖里短剑深深地插进洪清远身后的石壁里,剑上还订着一条毒蛇。 那毒蛇的头是三角形的,被徐多水的短剑钉死之前是要伸头咬向坐在它前面的洪清远了吧? 看着怀里呼吸趋向于平稳的少年,洪清远把浑身是伤的少年抱的紧紧的,“多水,我该拿你怎么办?你总是让我如此为难。” ※※※※※※※※※※※※※※※※※※※※ 爱你们呦 582 43 下了地狱也有我陪着你 徐多水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处破旧的土炕上。少年感觉身上刺刺的,低头才发现,他身上穿着一身粗布衣裳。 徐多水一辈子穿丝穿绸,从来没穿过粗布衣裳。少年觉得自己穿的不是衣裳,自己身上穿的是一层砂纸。 想要起身的少年只支撑起了半个身体,就又虚弱地跌倒在土炕上。 这土炕简陋的狠,徐多水的身下就是一层薄薄的席子,跌倒在土炕上的少年觉得自己被这破土炕硌的生疼。 门被推开,洪清远也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走了进来。 风度翩翩的儒雅青年,此刻穿着贫民百姓的粗布短打,头发也只是被一条破布条系着。好在洪清远的颜值抗打,即便穿的如此粗陋,依旧挡不住他的好颜色。 徐多水刚想要张口,洪清远却对他打了个眼色。 “呦,弟弟醒了? 唉!徐多水那个杀千刀的,杀了咱们洪国这么多人,死后必下十八层地狱!”一个同样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妇人跟着洪清远进了房间。 “什么死后,徐多水那杀神必定不得好死! 瞧瞧这粉雕玉琢的弟弟,真是可怜见儿的! 不过现在好了,你们兄弟俩总算是逃过了赤江。 徐多水就算是再如何厉害,咱们赤江里有真龙,他也过不来。”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汉端着一盆子不知道什么东西跟着走进来。 徐多水瞪大了眼睛看向洪清远。 “多谢刘老伯,刘大婶收留我们兄弟俩。 我们算是比较幸运的,过了江,捡回了一条命,我们的家人。。。 唉!不说了,我这弟弟被梁国兵追杀,受了一身的伤,只是他不会说话,是个哑巴,我替他谢过刘老伯刘大婶的大恩!”洪清远转身对着两个老头老太太深深鞠躬行礼。 “天可怜见儿的! 好好的一对兄弟,就因为徐多水那杀神,现在落得个无家可归,浑身是伤的境地。 放心,你们两兄弟现在已经回到了洪国,就算是到家了,不怕的,不怕的。 对了,我听说二皇子和武侯家的将军都已经驻守赤江边了。咱们有赤江,徐多水打不过来的。”老太太一脸欣慰地说道。 说着,那老太婆还走到徐多水的床边,可怜地摸了徐多水的脸一把,“唉!瞧着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这细皮嫩肉的。 都怪那该死的徐多水,不得好死的杀神! 弟弟莫怕,刘婶家虽然没有什么好吃的,但是,填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 你昏迷的时候,你这哥哥担心的要命,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刘婶粗粝的手摸过徐多水白嫩嫩的脸蛋儿。 “好了,老婆子,弟弟醒了就好! 赶紧让弟弟喝些糊糊,填饱了肚子,伤才好的快。”老头子把手里的瓦盆放在桌上。 这两位老人说话的洪国口音很重,怪不得洪清远不让徐多水张嘴。他一开口,一嘴梁国口音,两人必定露馅。 这时候,徐多水才发现,洪清远手里拿着碗筷。 “多谢二位老人家高义!我兄弟二人必定铭感五内,将来我弟弟的伤好了,我们一定会报答您二老的。”洪清远对两位老人说道。 “行!现在弟弟也醒了,我们就不打搅你们兄弟了。 阿清你多喂弟弟吃些,糊糊锅里还有。”说着老头子就拉着老太太出去了。 徐多水不知道该说啥,继续在床上躺尸。 洪清远看着又不自觉地撅起嘴的少年,宠溺地笑了笑。他走到徐多水的床边把还虚弱的徐多水扶起来靠坐在床头。 男人不敢大声,贴着徐多水的耳朵低声说道,“多水乖乖的,千万不要开口。否则穿帮了,咱们俩可就都危险了。” 说完洪清远还轻轻咬了咬徐多水的耳唇儿。 徐多水浑身软弱无力,除了瞪了洪清远一眼,他现在连手都抬不起了。 洪清远熟练地从盆子里盛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炖的糊糊,徐多水一看就完全失去了食欲。 就算是领兵打仗,徐多水也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东西,这是把猪食给他端上来了吗? 洪清远自然是看到了少年眼中的嫌弃,他并没在意,反倒是用木勺盛着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 “你这娇气的小少爷!饿你三天,别说是糊糊,馊饭吃着都香。 我当年在。。。在家里的时候,被家里的大夫人关在柴房里,一关关了五天,蟑螂老鼠我都吃得。 别皱眉头了,快吃吧。 你都昏了三天了,肚子早就饿了吧? 乖乖张嘴,啊~~~”洪清远举着一勺子糊糊递到徐多水的嘴边。 徐多水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多水乖,快吃,多吃点才能快快好起来。”洪清远把木勺又往前递了递。 最终徐多水还是张口喝了一口那颜色诡异的糊糊。那糊糊不但颜色诡异,味道更加诡异。 徐多水喜甜,喜辣,但是对这种只是纯咸又带着些涩涩味道的东西,真的是接受无力呢! “多水乖乖的,不许吐,这里因为用的是赤江的水,所以水里有股土腥味。 我的少爷,有的吃,您就别挑了。”洪清远解释道。 徐多水又勉强吃了两口,实在是咽不下去。洪清远又是哄,又是逗的,勉强又给少年灌下去三勺糊糊。 洪清远在徐多水吃惊的目光下把剩下的糊糊都吃光了。 把饭碗和盆子送出去,洪清远又在院里跟那对洪国老人说了几句话,就直接进屋上炕了。 徐多水身上的伤都被精心地处理过了,包扎的布条是带着毛茬儿的白色棉布,徐多水觉得不是他的里衣,就是应该是洪清远的里衣。 上了炕后,洪清远自然地把少年搂进怀里。 “为什么救我?”徐多水低声问道。 “多水又为什么会在逃离了猎场之后,又跑回来?”洪清远反问道。 徐多水低着头,不吭声。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为什么,我想要救就救喽。 我救你只是随了自己的本心罢了。”洪清远把少年又往怀里搂了搂。 “洪国人都不想我好死呢!你怎么不让我直接淹死在赤江里算了?”少年带着一丝赌气地问道。 “我的傻多水! 你又为什么把我推出去,自己却被那只棕熊拍飞。 在那种火石电光的时刻,脑子里什么都没有,身体就会帮你做出反应。 我也一样。 我自认为还不是一个蠢人,但是,我看到你落水的那一刻,什么都没想也来不及想,身体就本能地扑向你,抓住你。 就这么简单。”洪清远低头用自己的嘴唇轻轻碰了碰徐多水的额头。 徐多水重重地叹了口气,现在让他下手杀了这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多水,等你养好了伤,我就送你过江。过了江,回到你们梁国的阵营,你就安全了。”洪清远说道。 “等我回去了,我还是要继续攻打你们洪国的。”少年在青年的怀里闷闷地说道。 “又耍小孩子脾气了不是? 梁国的新皇刚刚登基,他怎么也要稳定稳定,你那大表哥是不会再让你打下去的。 他只会命令你驻守赤江。 你帮他直取五城,他已经稳赚不赔了。 再说,你别忘了还有蒙古在北面盯着你们呢! 你那大表哥也不可能让你不管不顾地就一味地跟洪国死磕到底。”洪清远轻声说道。 徐多水又开始撅嘴了。 洪清远都不用看,就知道怀里的少年定是心中不爽的。 “多水,今后你可不能再那么不要命地硬拼了。 你想想如果你死了,你们徐家还指着谁挂帅? 你二哥重伤,最近几年肯定是没办法挂帅的,你大哥兵部尚书,他想要来接管徐家军,也要看新皇答不答应。 难道你想要把你爹一手创建的徐家军拱手让人吗? 徐家军的主帅如果换了别人,那还能叫徐家军了吗?”洪清远帮少年分析道。 徐多水不吭声了。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是想要在战场上求死来着。 就算徐多水天生神力,但想要杀了武侯,灭了洪国那么多将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徐多水靠的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宰了你的狠劲儿。 如果洪清远再晚救他几天,说不定徐多水就自己重伤不治死翘翘了。 不过在赤江里被灌了满肚子泥汤子后,跟死神擦肩而过的少年怂了。那种要死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尤其,在听到洪国老夫妇当着他的面诅咒自己之后,少年更是有些怕死了。 十八层地狱长什么样子?他死后会不会在里面走上一圈?应该会吧,他毕竟杀了那么多人。 可是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屠城的。因为没人会保证洪国人不会再叛变一次。 想要永久地占领一座城池,还是把这座城池由里到外都变成他们梁国的好。 “我死了会下十八次地狱吧?要是能灰飞烟灭就好了,死后也不用遭罪。”徐多水窝在洪清远的怀里说道。 “傻瓜!这么怕下地狱,就莫要死,好好活着。 不过,多水也不用怕,下了地狱也有我陪着你,谁让那图是我偷的,你的罪罚我帮你担一半就是了。”洪清远在少年的耳边说道。 ※※※※※※※※※※※※※※※※※※※※ 爱你们呦 583 44 蜜月结束 回答洪清远的是少年一口咬在他胳肢窝的软肉上。 “嘶!你属狗的,怎么又咬人?”洪清远捏着徐多水的鼻子,逼着少年松口。 徐多水又在洪清远的软肉上磨了磨牙才松口。 少年毕竟是受了重伤,没多一会儿就又睡过去了。 土炕上除了席子就只有一层薄被,洪清远把少年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仔细地把那薄被盖在两人的身上。 徐多水这货清醒和睡着了之后简直判若两人。 睡着了之后的少年小奶狗一般地使劲往青年的怀里拱,也不知道是在寻求温暖,还是在寻找一份安心。 此刻的徐多水完全没有清醒时小狼狗的摸样。 又奶又软的少年让洪清远的心尖不自觉地颤了颤,他怜惜地轻轻亲了亲少年的发顶。 洪清远有时候连自己都理解不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如果就利益得失来说,他应该杀了怀里的少年。 带着杀神徐多水的人头回洪国,他洪清远就会是洪国的英雄,连他那高高在上的父皇都不能否定他的功绩。 这对洪清远的政治野心是最为有利的选择。 可是,每每当他把手放在少年的脆弱的脖子上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使不上劲一般。 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二皇子什么时候连一个人都舍不得杀了。虽然洪清远在心底嘲笑自己,可事实就是,他真的没办法对徐多水下手。 他不但对这少年下不了手,还把自己唯二的保命丹药都用在这少年的身上了。 每每在徐多水命在旦夕的时刻,洪清远脑子里想的不是利益得失,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想也不能让这少年死去。 这个唯一对他毫无所求地好的少年。 在阴谋迫害下顽强地生存下来的洪清远不想亲手扼杀这份唯一不求回报的好。 他不但不会扼杀这份好,还要把这份好拢在手心里护着,爱着。哪怕这份好变得扎手了,他也不愿意放开。 “多水,千万别死了好吗?”洪清远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年柔声说道。 回答他的是,徐多水哼唧着又往他的怀里拱了拱。 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容,洪清远也坠入梦乡。 少年人的身体总是恢复的很快,徐多水也不例外,尤其是不想死了之后。 洪清远说的对,徐家军是他们徐家的,他要替爹爹,替大哥守着,不能交给其他人手里。如果将来二哥的伤好了,他并不贪恋元帅的头衔。 但是,现在,徐家就只有他可以挂帅,所以,他徐多水还不能死。 喝着难以下咽的菜糊糊,穿着让自己皮肤泛红的粗布衣服,徐多水身上的伤愈合的速度不慢。才几天少年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洪清远真是全才,这人文能准确分析朝堂局势,武能砍柴挖草药。 徐多水之所以能好的这么快,跟洪清远在山里挖到对症的草药脱不开干系。 每天晚上洪清远都会亲自煮草药汤给徐多水喝。每每喝的少年呲牙咧嘴的,不知道洪清远是从哪弄来了些黑硬的粗糖。 说实话,这糖若是放在从前,徐多水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如果掉在地上,少年说不定还会踩上一脚。 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在这不知名的穷困小村庄,这种黑乎乎的粗糖已经是紧俏货了。 “阿清这个哥哥可真疼弟弟! 我听说你用打的野味特意去给弟弟换糖吃呢! 弟弟你可要快点好起来,瞧瞧你哥为了你都累瘦了。”刘老太端着一盆洗好的李子进屋说道。 徐多水正在因为吃药发脾气,虽然洪清远每天都在他喝了药汤之后喂给他一块粗糖,但是,这并不能平息少年的怨气。 尤其是超级无敌讨厌喝药汤的小侯爷,此刻正是他脾气爆表的时刻。 “什么破糖难吃死了,跟药汤子差不多!小爷我根本不用吃药!”徐多水扔下药碗叫道。 化音一落,屋里的三个人都愣住了,徐多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此刻应该是个哑巴。 老太太一脸惊讶地看着徐多水,“你是个梁人!” “我。。。”徐多水大张着嘴,看着洪清远手起剑落,紧接着刘老太再也发不出任何动静,喉咙格勒格勒地响了两声之后,就倒地不起了。 洪清远把手里的粗糖塞进少年的嘴里后,就提着还在滴血的袖里短剑出了屋子。 那把袖里短剑还是徐多水的,曾经徐多水用它指着洪清远的脖子,此刻它已经成了青年手里的凶器。 院子里传来一个倒地的声音,紧接着,整个院子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这还是徐多水第一次看到洪清远动手杀人。毫不拖泥带水的剑法,一剑毙命的狠绝,这还是那个温润青年吗? 洪清远再回到房间时,他已经收起了袖里剑,青年把刘老太的尸体搬了出去。 徐多水懊恼地用手抹了一把脸。他不知道洪清远要如何处理这两具尸体,但是,他们明明可以不用死的。 等到洪清远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满脸委屈兮兮的少年。 “多水!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你。”洪清远把少年抱在怀里。 “他们是洪人。”少年窝在洪清远的怀里闷声说道。 “洪人怎么了?梁人又如何? 在我眼里,没有什么洪人,梁人。只有,你徐多水和其他人。 任何对你不利的人,我都会为你铲除的,无所谓洪人还是梁人。”洪清远轻轻拍了拍徐多水的后背说道。 回答他的是,徐多水伸手紧紧地抱住洪清远,少年把自己头深深埋在洪清远的怀里,“可,可是他们对咱们挺好的。。。” “我的傻多水! 我现在只是杀了他们两个,如果他们把你是梁人的事喊出去,我可能就要屠村了。 他们确实是好人,可是好人又如何? 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的,任何人。”洪清远沉声说道。 “这里咱们是不能待了,我们连夜就走,我找人送你渡江。 多水,你要好好的,听到吗?”洪清远从自己怀里把徐多水挖了出来。 少年眼圈有点发红,洪清远又何尝不想在这平凡的农家小院里多消磨几天。 可惜天不从人愿,他虽然杀了刘家老夫妇,但纸里包不住火,他必须要立刻把徐多水送回到梁国军队才行。 两人来到江边,此刻洪清远和徐多水依旧是一身粗布短打的装扮。 赤江已经封了,两边的渔船都不许来往。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洪清远拿出了他落水时戴的金冠。 一个渔夫接了他的委托。 “多水,我就不陪你过江了。 渡江之后直接杀了那渔夫,把尸体扔进江里。然后就回军队去。 最近江边必有战事,你要多加小心。”洪清远在徐多水的耳边轻声说道。 徐多水自然知道,那渔夫既然能收了他们的钱财,今后必定能收取他人钱财助人渡江。而且,他自己还有伤在身,他也不敢冒着暴露自己行踪的险。 “渔夫大哥,你可一定要把我弟弟安全送到对面。 呐,这只金冠就是渡资。”洪清远把自己的金冠递到渔夫的手里。 渔夫接过金冠后放在嘴里咬了咬,这金冠最起码五两重。这可不是五两黄金这么简单,这金冠做的如此精细,必定价值不菲。 渔夫喜滋滋地把金冠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他没有看到那俊美的青年把一柄短剑塞进脸色苍白的少年衣袖中。 临上船之前,洪清远猛地把徐多水紧紧抱在怀里,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 徐多水也没有说话,任由洪清远死死地抱着他。 “走吧,把事办完了,早日回家。”洪清远塞了一个小布袋子在徐多水的手心后,就把少年推上了船。 那渔夫老道的很,轻点手中篙竿,小小的渔船就窜了出去。 站在船头的徐多水摊开手掌,一块干净的白布里包着几块黑乎乎的粗糖。 渡过赤江,徐多水没有犹豫,一剑了解了那渔夫的性命。那渔夫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一辈子在赤江上讨生活的他,最终的结局是沉尸江底。 看着小船走远的洪清远并没有往洪国驻军的方向走,他又一次回到了那个他们住了几日的小村庄。 那村子不大,统共也就十几户人家。 后半夜,小村庄里偶尔响起了几声惨叫。紧接着,就是漫天火光。等到第二天早晨,这个小小的村落已经消失在洪国的版图上了。 回到洪国军队的洪清远对外只是宣称自己去打探敌情了。他身旁的侍卫更多了,武将军想要再动手对付他也没那么容易了。 雪飞早就收到了洪清远留下的暗号,所以,洪清远的人这几日虽然群龙无首,但是大家各司其职,并没有什么慌乱。 这让武将军更打定了主意要除掉这个二皇子。 曾经大皇子在,没人主意这个无权无势的二皇子。可是,这次出征,武将军对这二皇子的能力感到深深的忌惮。 文韬武略不说,就单说这二皇子御下的本事,他那皇子外甥就比不得。 洪清远失踪的这几天,他的人没有一个乱起来的。 如果不是自己派出去的刺客回来报告,亲眼看到那少年疯了一般地砍杀洪清远,武将军都要以为这落水是洪清远事先安排好的了。 ※※※※※※※※※※※※※※※※※※※※ 爱你们呦 584 45 重新焕发光彩 徐多水回到军营,刘树抱着他简直喜极而泣。 满脸憔悴的徐威武狠狠地跪在徐多水的面前,等他再次赶回江边的时候,哪里还有徐多水的影子。 梁国军队把能屠的洪国人都屠了个干净,现在想要找些渔夫下江打捞都没人。 徐威武如果再找不到他的小侯爷,他就要自裁谢罪了。 好在徐多水回来了。 徐多水回到军营后就接到了来自梁国新皇的密信。跟洪清远,刘树分析的一样,梁尚文觉得连收五城可以了。 徐多水下一步的任务就是重建这五座城池,让他们真正变成梁国的城池。 有了皇上的旨意,徐多水自然也就不再疯狂地想要渡江继续攻打洪国了。 “徐帅!洪国渡江了。”前方探子来报。 徐多水在时隔一个月后又一次披上战袍。 “带上洪国大皇子!”少年元帅言简意赅地吩咐道。 洪国大皇子自打被徐多水生擒后,虽然没有锦衣玉食伺候着,但也没有性命之忧。 他是洪国大皇子,皇后的儿子,梁国用他最起码能换来一座城池。洪傲明被生擒后,倒也没有为自己性命担忧。 这次徐多水把他押出来,洪傲明还以为洪梁两国已经达成什么协议,他就要回归自由了呢! 两军阵前,少年元帅站在写有大大的徐字军旗之下,这是他父亲创建的军队,今后也要属于他们徐家子弟才行。 洪清远骑在马上,远远地看着身穿铠甲的少年郎。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徐多水穿上铠甲,不得不说,粉雕玉琢的小侯爷穿上铠甲后还真跟变了一个人一般。 虽然依旧面若桃李,但是冰冷的铠甲给徐多水平添了几分冷硬。 徐多水也头一次看到身穿铠甲的洪清远,原来他的玉人儿哥哥也不只是个文弱书生呢。 “斩了大皇子,祭旗!”徐多水轻飘飘地说出来一句。 他这一句话仿佛是冷水浇进了热油锅,两边阵营的人都懵逼了。 徐多水要是想要用洪国大皇子的脑袋祭旗,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何必等到洪国梁国开战两个月后才想起了用大皇子祭旗。 但是,梁国这头虽然将领们心存疑惑,但是,自家主将的命令怎么可能违抗,手起刀落,洪国这个文武双全的大皇子今天正式做了无头鬼。 “徐多水,竖子尔敢!”武将军大吼一声拍马上前。 徐多水手持关公大刀催马上前迎战。 武侯府的这枚仅存硕果一直都镇守洪国都城,这位武将军对权谋的精通要远胜于他对武功的修习。 武将军被徐多水的关公刀砍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几个回合下来,就被徐多水砍掉了半拉脑袋。 白花花的脑浆混合着红呼呼的血浆洒了一地。 “还有谁?”少年元帅横刀阵前,对着洪国阵营叫道。 洪清远手持长/枪拍马上前。 两人最终还是遇上了。 徐多水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对这青年有爱也有恨,感情十分复杂。 两军主帅相对,洪清远无声地对徐多水说了一声:谢谢。 徐多水咬了咬嘴唇,催马上前,两人战到了一处。 洪国二皇子一直以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形象出现在人前,此刻一杆长/枪舞的虎虎生风。 洪国军队里好多将领都觉得这二皇子虽然平时不出声,但是,比起那一直夸夸其谈的大皇子要靠谱的多。 两军阵前,洪清远也打的兴起。 他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文能定策治国,武能提枪出征,可就是因为他是不受宠爱的二皇子,所以他就要蜷着缩着,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洪清远也不平,也会不忿。 此刻跟徐多水交手,两人还真有些棋逢对手的赶脚。 打的正在兴起,突然徐多水手里的大刀不走寻常路,冲着洪清远的背后砍去。 洪清远听到身后雪飞的惊声尖叫。 原本刺向少年的长/枪现在想要收回来也晚了。 徐多水的长刀打偏了从洪国阵营里射出来,直指洪清远背心的冷箭。而洪清远的长/枪也刺穿了少年肩膀上的铠甲。 好在洪清远撤力及时,虽然铠甲刺穿,应该没有伤到徐多水。 可是,徐多水不退反进,只见少年的肩膀往前一送,洪清远就感觉到自己的枪尖刺到了骨肉。 果然,一抹殷红从少年的铠甲中渗了出来。 洪清远连忙撤回了长/枪,枪尖带血。 徐多水横刀立马,扬声说道,“我大梁国对犯我国威者定斩不赦! 洪国大皇子,武侯背信弃义,攻占我梁国城池,我大梁斩了洪傲明头颅,灭了武侯府! 但是,我梁国新皇有好生之德,不想再起兵戈,希望二皇子殿下代为转告洪皇。 今后梁国以赤江为界,互不侵犯,继续做友好邻邦!” 洪清远担忧地看着徐多水还在往外渗血的肩头,“好!清远必定把梁国国主的意思带到。” 说完青年留恋地看了徐多水一眼后就调转马头,鸣金收兵了。 回到城池的徐多水被刘树一顿臭骂。 “徐多水!你疯了?还是脑袋秀逗了? 洪国大皇子最起码能换黄金万两,就让你这么白白给斩了?这下亏大发了,早知道就不应该给他饭吃!”刘树在徐多水的房间里对少年元帅咆哮道。 徐多水一边任由军医给他包扎肩头的伤口,一边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宰都宰了,难道你还要让我给他赔命不成? 我用那个什么狗屁大皇子的脑袋和武侯的脑袋祭奠我爹不行吗?”徐多水耍无赖地回道。 刘树气的指着徐多水好似犯了中风一般直哆嗦。 “我知道,你不就是舍不得银子吗?屠了五座城,金山银山都赚回来了,一个大皇子,能值多少钱? 瞧给你心疼地。”徐多水继续补刀道。 “你个没良心的徐多水,我是心疼银子吗? 皇上在信里的意思明显就是留着那个大皇子有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一刀把他给宰了,怎么跟皇上解释呀?”刘树伸手戳了戳徐多水的额头。 少年粉白的额头被这货戳出一个红印子。 徐多水撅了撅嘴,“大不了我自己给皇上上折子好了。这事你就不用管啦。” 军医已经把徐多水的伤处理好了,好在洪清远的枪尖刺的不深,只是破开了皮肉,上了药包扎上就好了。 刘树挥了挥手让军医出去。 赤着上身的少年身上布满了各种兵器遭成的伤疤。短短两个月,徐多水身上添了多少伤,可能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刘树给徐多水披上一件外袍,“多水呀,我知道你跟皇上关系好。但是,你要记得,现在你是臣,他是君。” 徐多水咬了咬嘴唇,他知道玉人儿哥哥想要挣一挣,他也就能帮上他这么多了。 不论是斩了大皇子,还是阵前帮洪清远立威,他希望这些能帮洪清远登上狮王的宝座。这不就是洪清远想要的吗。 “嗯,我知道!我会上折子跟皇上解释的。”徐多水耷拉着脑袋回道。 刘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了解徐多水这个发小的。但是,这两个月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徐多水了。 “对了,刘树,我想我会驻守赤江。你帮我把部队里伤残的士兵列出来。 现在我们手里有五座空城,如果他们想,可以带着家眷在这里安家落户,我不但给他们补偿银两,还会发给他们土地。”徐多水对刘树说道。 “好!我会尽量开始造册。 还有这五座城池的父母官也要吏部尽快派过来才行。 我爹在信里跟我说,去年南部闹旱灾,好多逃荒的百姓没地方安置,如果可以,就让他们来这边安家。 这事户部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了。”刘树说道。 “你办事,我放心。反正尽快把这五座城池填满才是正途。”徐多水打了个哈欠说道。 “多水,你好好休息吧。 现在不用征战了,你也好好歇一歇。”刘树把徐多水推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才出了徐多水的房间。 徐多水又变了,自从失踪了几天,又自己回到军营后,徐多水变了。 少年不再一脸死气沉沉,沉默寡言了。徐多水仿佛又被人往身体里注入了生的力量。 刘树也想要问问徐多水在那几天发生了什么。徐多水这只旱鸭子掉进赤江,没人救他必定十死无生。 而当天跟着徐多水的侍卫,除了护着他先回来的徐威武,剩下的全都战死了。 等他带着大部队赶到江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堆横七竖八的尸体,有梁国的护卫也有洪国人。 当时看的刘树心都凉了,还好,在那堆尸体里没有发现徐多水的尸体。 刘树抱着侥幸的心态,派人到处寻找,可最后徐多水自己回来了。穿着一身粗布短衣,还是洪国的款式。 刘树问了,可是,徐多水对这些天的经历回道的很是含糊。 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不过只要徐多水不再满眼死气,刘树就求神拜佛谢天谢地了。 毕竟,前一阵子刘大监军官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的,徐多水毫无光泽的眼睛让他真是担心自己的发小某一天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没了。 现在不论如何,徐多水的眼里又重新焕发出了光彩。 ※※※※※※※※※※※※※※※※※※※※ 爱你们呦 585 46 哥哥们的庇护 洪清远退兵回到赤江彼岸,他重新设置了赤江边的布防,然后就带兵回了都城。 人家梁国已经表明不打了,他们洪国也没有打下去的必要。 而且就算他们打了,不但打不赢杀神徐多水,夺回来的也只能是什么都不剩的空城罢了。 虽然洪清远这一战并没有夺回洪国的城池,但是,二皇子的威名却在民间和朝堂里传开。 在民间甚至出现了歌颂二皇子的歌谣,这也不难理解。 洪国民众在提心吊胆了两个月后,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那个杀神徐多水不会打过来了,不会再一座接着一座地屠城了。 武侯府,大皇子都挡不住的徐多水,二皇子居然能让徐多水受伤见血,能让梁国罢兵休战。 洪清远第一次正式亮相在洪国民众之前,就交出了一份令人惊艳的答卷。 朝堂上,立洪清远为太子的呼声也很高。 此次出征,洪清远的表现确实令人眼前一亮。更重要的是,大皇子已经死了。被徐多水砍了脑袋祭了军旗。 武侯府也倒了,武侯连带着他的四个儿子都折在了徐多水的手里。 洪国权力的金字塔正在经历一次剧烈的震动,权力的交接,利益的瓜分,在看似风平浪静的朝堂上正在激烈地争夺。 洪清远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风头后,并没有再接再厉,他甚至称病没有上朝。 坐在书房里的二皇子看着面前的手下,“梁国最近有什么动静?” “启禀殿下,赤江一带风平浪静,徐多水把好多伤残的士兵安置在空城,他还承诺,如果这些士兵愿意把家人带来空城落后,他不但补给银两,还会无偿分给他们土地,住房。 还有,据梁国的探子来报,梁国现在正把去年的灾民往洪国方面调运。 梁国吏部也拨了一批官员,他们都在赶来空城的路上。”属下汇报道。 “徐多水。。。”洪清远轻声问道。 属下想了想后,回禀道,“徐多水倒是没什么动静,空城安置的事都是监军官刘树出面办理。 骁勇大将军徐长竹最近也来了赤江,不过,他的伤应该还没有完全好,他是坐着马车来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洪清远平淡地说道。 等到书房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洪清远冷冷地看向窗外。 “多水,你二哥来了,你是不是就要回梁国了? 回梁国也好,好好当你的闲散侯爷吧。”洪清远自言自语地说道。 洪清远不知道的是,远在梁国国都,两个男人正在为徐多水的去留对峙。 “陛下,军中军医回报,我二弟伤了肺腑,他现在还不能独自挂帅。 多水势必还要继续驻军赤江。”徐尚书冷声回道。 “多水已经在外两个多月了,他还那么小,怎能把他留在边境驻防,太苦了 再说他已经为了梁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应该让多水回来好好修养。”梁尚文说道。 “我们徐家的男儿都是十几岁就征战沙场,这点小苦多水还是能吃的。 当下多水虽然拿下了洪国五座城池,可是谁知道洪国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出尔反尔。 所以,多水在边关镇着还是有必要的。”徐尚书据理力争道。 “不行,多水得回来。 让他出征,那是朝中实在无人可用,现在边关平定,他不能继续待在边关,太危险了。”梁尚文满脸心疼地说道。 曾经徐尚书也以为梁尚文对自家弟弟就是单纯的兄弟情谊。 可是,经过徐多水出征前,梁皇在宫中将徐多水灌醉后,多水脖颈上的痕迹。徐尚书早已打定了主意,不让徐多水回都城。 最起码不可以现在就回都城。 自家孩子,徐尚书自然知道徐多水现在十七岁,还是少年人身量。再加上多水粉嫩可爱,皇上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徐尚书当然是不敢言明的,但是,为了保护他的弟弟,就算是忤逆皇上,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二弟徐长竹的伤虽然重,可也没有徐尚书说的那般严重。但是,徐尚书不得不用自家二弟做筏子,让徐多水驻军边关。 三五年之后,多水身量张开了。边关条件自然跟都城没法相比,尤其徐多水在军营中,每日练兵,风吹日晒。 等到多水再回到都城,想来已经是个五尺男儿了。新皇对多水的念想也该淡了。 “表哥,你难道不想多水吗?你不心疼他吗?他还是个孩子呢!”梁尚文继续说道。 徐尚书沉了沉气,坚定地跪在了新梁皇的面前,“陛下,我徐家男儿生来就是保家卫国的命。多水虽然是我幼弟,但是,在国家大义面前,他首先是梁国的军人,是军中统帅。” 梁尚文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陛下,蒙古虽然遭受了马瘟,但是战力还在。 洪国虽然连失五城,可是他们还依旧有大片大好河山。 臣知道殿下胸中的宏图霸业,我徐家男儿誓死追随陛下,至于多水,就让他在边关为陛下尽忠吧。”徐尚书说道。 想到自己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梁尚文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是想要把徐多水留在身边,最好能常伴他左右。 可是自古良将难求,徐多水是个不可多得的帅才,把他圈在都城确实可惜了。 梁尚文又一次想到的宏久大师跟他说过的话:他的霸业少不得徐多水帮他建立,而徐多水注定要死在征战的路上,这就是徐多水的命。 “好吧!那就依了表哥的意思吧。”梁尚文走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徐尚书。 徐多水这头被匆匆赶来的徐家二哥骂了个臭头。 徐二哥并不知道布防图的泄漏跟他们徐家有关,他跟众人一样也认为是三皇子为了一己之私出卖了自己的国家。 “你疯了!现在你徐多水的大名可真的要永留史册了。 屠城,还连屠了五城!你知道今后史官会怎么写你?你这骂名要背一辈子,你知不知道?”徐二哥揪着徐多水的耳朵吼道。 大哥特意写信来让他多带带头一次出征的徐多水,可眼前这家伙,一放出去就管不了了,杀疯了一般连屠了五城。 前三城,徐二哥心里也带着恨,没有过多阻拦,可是后两城,他特意写信让徐多水多多安抚。谁承想,这货完全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徐多水伸手抢救自己正在被狠狠虐待的耳朵,“二哥,二哥!杀都杀了,你让我咋办? 反正屠一城也是屠,五城也是屠。 我可不想自己晚上睡觉还要防着有人里应外合地偷开城门。 两国交兵,各为其主,我杀了他们,他们也怨不得我。 他们要是想要叫屈,就应该去阎王殿告那洪国皇帝一状,如果不是那狗皇帝背信弃义,他们也就用不着死了。” “你杀了这么多人,你还有理了是吧? 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说着徐二哥手上用力,狠狠地把徐多水的耳朵拧了一圈。 徐多水惨叫求饶,“二哥,二哥!我不敢了,不敢了!今后,你就是军中统帅,我什么都听你的,听你的!” 徐长竹叹了口气。曾经在他看来,徐家这一代,朝中有大哥打点,徐家军有他撑着,至于自己这幼弟,就乖乖地在都城孝敬父母,当他的闲散侯爷就齐活了。 可惜天不从人愿,父亲战死,母亲随之而去,自己这一直被娇养的幼弟不得不披挂上阵。 上阵杀敌说的轻松,做为常年驻军的将军来说,徐长竹自是知道其中的苦于累。 哪个将军的功绩不是用鲜血和人命堆积出来的。 流血受伤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自家小弟才十七岁,一直被养在都城国公府里的娇花,就这样被逼着接受战场残酷的风雨,徐长竹也是心疼的。 “你这小兔崽子! 脱了衣服我看看,我带来了咱们徐家的军医,让他好好给你检查一遍。 别留下什么暗伤,等以后上了岁数有你受的。”徐二哥松开了徐多水可怜的耳朵说道。 一个老军医一直站在徐二哥的身旁,他是徐家父子的御用军医,在徐国公的帐下服役多年,医术精湛。 这次徐长竹能捡回来一条命,多亏了这个老军医,就连徐国公能撑着一口气退守边城也是这老军医的功劳。 “不用了吧,二哥,我没事!”徐多水打着哈哈说道。 被徐二哥狠狠瞪了一眼后,徐多水只好跟小媳妇一样,把上衣脱了。 就算徐二哥有心里准备,还是被自家弟弟的一身伤惊了一惊。 白白嫩嫩的少年几乎浑身是伤,刀伤,剑伤,枪伤。。。能叫出名字的,不能叫出名字的,各种伤疤呲牙咧嘴地盘桓在少年的身上。 他一个多年驻军边关的将军身上都没有徐多水什么那么多伤疤。自家幼弟这两个月到底事怎么熬过来的? “洪国!我早晚要灭了它!”徐长竹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 老军医给徐多水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又给徐多水留下了一枚保命的丹药后,才跟徐长竹一起离开了徐多水的房间。 ※※※※※※※※※※※※※※※※※※※※ 爱你们呦 586 47 皇后的品格 洪国即便是大皇子死了,二皇子成了唯一的皇子,洪皇依旧没有立储意思。 朝廷中有不少人都理解不了洪皇的打算。 曾经,大家都认为大皇子是板上钉钉的储君,可是现在大皇子死了,而皇帝的儿子就只剩下二皇子了。 难道,皇上还打算再多生几个? 朝堂上对洪皇不立储君的行为多有猜测。好多大臣都上折子催促洪皇立储,而且,尚无婚配的二皇子突然成了香饽饽。 好多世家名门都向洪清远伸出了橄榄枝。 要知道,现在洪清远身边,不但没有正妻,连两个侧位都是空白的。 权贵世家们都削尖了脑袋想要把自家闺女送进二皇子府。 要知道,将来洪清远荣登大宝,从皇子府里带进宫的可就是老资历了,封个妃子那是妥妥的。 “最近让柳妃不要出宫门,以免招了皇后的眼。那老女人失了儿子,什么都干的出来。”洪清远对雪飞吩咐道。 “是!”雪飞垂首回道。 “皇后宫里有什么动静?”洪清远问道。 “大皇子死了,武侯府灭了,皇后最近闭门不出。 不过咱们的探子得到消息,皇后有意过继宗亲之子。但具体是谁,还没有打探出来。”雪飞回禀道。 “皇后想要扶持宗亲之子为储君,父皇是不会同意的。 别说他老人家还有儿子,就算明面上的儿子都死绝了,他也不会立别人的儿子当储君的。 去把黄相爷家的那点破事透露给皇后。 那个傻女人,以为自己把皇宫抓在自己手里,把皇帝的身边防的跟铁桶一般。 可是,她不知道,我那痴情的父皇根本就没让自己最爱的女人进宫。 武家的女儿以为赢了后位,就算赢了皇上的心。她们都算错了,真正的赢家是左相的女儿黄悠柔。 左相那老狐狸也真是藏得够深的。。 不过,我倒要看看,失了儿子和娘家的女人,在知道自己男人一直在外面养着野女人野儿子后,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皇后,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呦。”洪清远冷漠地说道。 众人都以为,当年洪皇会在武家和黄家两个女儿之中,立一个为后,一个为妃。 当年武侯家势大,左相黄家不敌,最终后位落在了武家女儿的头上。 在大家都以为黄家的女儿只能入宫为妃的时候,谁承想黄家女儿是个烈性女人,黄悠柔直接搬进黄家的家庙里去住了。 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 洪清远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才发现了他父皇的秘密。 洪国皇帝这些年来一直都在跟黄悠柔暗通管渠,两人孩子都生了三个,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这些孩子都养在黄相爷家里,名头也是黄相爷家的亲眷。 洪清远早就知道,洪皇不是不立太子,而是他在没有搬倒武侯府之前,不会把黄悠柔生的儿子推到前台。 就是不知道,武皇后知道,那个她自以为战胜了的女人不但得了皇帝的真心,还为洪皇生儿育女后,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女人,尤其是有权有势的女人发起疯来,就是洪皇都未必拦得住。 虽然现在武侯府倒了,可是,破船还有三斤钉,武侯府和皇后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可不会一下子就消失。 洪清远最近都在家称病,不过他也自有消息来源。 朝堂之上,虽然立他为储君的呼声不断,但是,洪皇却根本不为所动。 还有左相,黄相爷最近也是小动作不断,据说黄相爷最近经常带着自家子侄参与各种聚会,其中有两个青年表现的十分抢眼。 洪清远对这些都不以为然。 文官和武官死磕,最终结局都好不到哪去。 武皇后为后多年,手段,权势,狠毒,什么都不缺。 一个可以毫无顾忌的老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来,洪清远还真是十分期待。 雪飞敲门进了洪清远的书房。 “讲!”洪清远淡淡地问道。 “禀告殿下,武侯嫡系今晚倾巢而出,看方向应该是往黄家家庙方向去了。”雪飞汇报到。 “好,武皇后还是跟以前一样狠绝。对了我那父皇在哪呢?”洪清远问道。 “据宫里的探子来报,皇后说有要事要跟皇上商量,邀皇上去了凤悉宫。据说,皇后亲自下厨,给皇上烹饪了一桌酒菜。”雪飞回道。 “图穷匕见了吗? 就让皇上和皇后斗个你死我活,我倒要看看是武家的女儿厉害还是皇上棋高一着? 雪飞传令我们的人,如果武侯府的手下做的干净也就罢了,如果有那漏网之鱼,一个不留。 还有黄家。既然注定了不会站在我这边的人,莫不如一同除去。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呢。”洪清远说道。 洪清远穿戴好盔甲,挽弓持枪,带着一队精兵悄悄离开了二皇子府。 就他对皇后的了解,皇后到最后鱼死网破的时刻,怎么也不会放过他这个多年碍眼的二皇子。 既然皇后喜欢,他就给皇后留下一座空府。 果不其然,半夜里,一队身上毫无标识的官兵闯入二皇子府,可惜,即便他们杀光了所有下人,也没有找到他们今晚的目标。 手利剑的武家家将搜遍全府也没有找到二皇子的踪影:不好,上当了! 回答武家家将的就是满天利箭,不知道什么时候,二皇子府上墙头,房顶都站满了手持弓弩的家臣。 武家家臣站在院中就好似待宰的羔羊,一轮箭雨之后,满院都是尸体,这其中有武家家将,也有二皇子府里的普通下人。 -------------------------------------------------------------- 武皇后是一个姿色一般的女人,武侯四个儿子,就只有她一个女儿,可想而知她多么受武侯的宠爱。 今天武皇后穿着一身凤袍亲自迎接洪皇。 最近皇后接见了好多宗亲,还有宗亲家里十来岁的男孩,这些洪皇都知道。 他收到的消息跟洪清远收到的消息一样,皇后在物色皇室宗亲家的儿子,想要过继成为自己的儿子。 洪皇对此只是报以冷笑。曾经他因为惧于武侯府的势力,所以一直都忍让皇后,对自己一直都不喜的大皇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武侯府倒了,他再也不用顾忌了。 只要跟梁国签订了停战约定后,他就要废了皇后,然后把黄悠柔迎进宫中,做他的妻子。还有他们的儿子。 在洪皇的心里,只有黄悠柔生的儿子才是他认定的储君,他要把洪国交到他和悠柔的儿子手里。 洪皇看着皇后仿佛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他高高在上,路过武皇后的时候,甚至连一句平身都没有说。 因为没有看武皇后,洪皇自然也就没有看到那女人眼里的狠绝。 武皇后今天特别温柔,不但亲自下厨,还频频给洪皇敬酒。洪皇心情也不错,武侯府终于倒了,一座压在他头上二十多年的大山终于不在了。 洪皇都想要感谢那个杀神徐多水了。 两人各怀心腹事地闲聊了半天,洪皇一直等着皇后提过继皇室宗亲儿子的事情,他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好好地奚落皇后一番。 现在,洪皇再无顾忌,对他来说,皇后就是他案板上的肉。 可是皇后却迟迟没有提起,只是跟他说一些年轻时的琐事。 直到一个女官进来给皇后打了一个眼色,皇后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洪皇知道这个女人在暗中不知道害死了他多少孩子,不过,对于那些孩子,洪皇也不在意。反正他最为心爱的女人,儿子已经被他保护起来了。 皇后不论害死多少女人孩子,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皇上,臣妾有样宝贝想要给皇上过目。皇上可否跟臣妾来内殿一观?”武皇后笑着问道。 洪皇不疑有他,跟着皇后进了内殿。 内殿点着燃香,不知道是不是皇后换了燃香,洪皇总觉得这内殿有股子怪味。 洪皇没有发觉,此刻站在内殿里的都是皇后身边的老人,而且都是皇后由武侯府带进宫的家生奴才。 “去,把那箱子里的东西给陛下倒出了看看,我怕放在箱子里,陛下看的不仔细。”武皇后对身旁的下人说道。 那宫人垂首走到一个木箱子前,一抬手就把箱子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即便是指掌生杀大权的洪皇也被箱子里滚落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 “武盈!你想要干什么?”洪皇抽出腰间的佩剑呵斥道。 “陛下不仔细看看吗?原来陛下对黄悠柔也就那么回事,藏了二十多年的人,怎么脑袋脖子一分家,就认不得了? 黄悠柔的生魂可能还没走远呢,不知道她看了这一幕,会不会伤心呢? 呵呵呵。。。”武皇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头轻笑了起来。 洪皇这才低头看向地上的那几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这一看,洪皇瞬间肝胆欲裂,地上的人头可不就是他的悠柔和几个孩子的脑袋。 其中他最为器重的长子不但被人割了头颅,额头上还插着一只羽箭,死相极为惨烈。 ※※※※※※※※※※※※※※※※※※※※ 爱你们呦 587 48 洪国,偶来了! “武盈!你这毒妇,朕要杀了你!”洪皇挥剑向武皇后冲过去。 武皇后并没有躲闪,就这么让洪皇的剑刺进了她的肚子里。 此刻女人的脸上都是疯狂的笑容,“洪斌,你不早就知道我武盈的为人吗?你觉得我会放任黄悠柔那臭女人夺走我的一切? 你那么爱她,当年你怎么不直接立她为后? 你当年为了坐稳皇位,需要我爹,我们武侯府的支撑。现在武侯府没了,你就想要过河拆桥,洪斌,我告诉你,世上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老娘得不到的东西,宁肯毁了,也不会便宜了黄悠柔那个贱人。” “武盈!你这个毒妇! 朕,必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洪皇咬牙切齿地说道。 “呵呵呵,挫骨扬灰? 洪斌,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以为你今天能活着走出我的凤悉宫?你当我武盈是什么人? 负我者,天王老子我都敢杀!”武皇后狞笑着盯着眼前的男人。 此刻洪皇才发现,他带来的侍卫宦官都已经尽数倒在血泊中,皇后内殿到处都是死尸。 武皇后的宫人也都纷纷倒地,看样子是杀了人后都在自尽了。 噗地一声,洪皇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你!武盈,你给朕下毒!”洪皇怒吼道。 “对呀!下毒怎么了?老娘只恨没有早点毒死你,当年我儿子落地之时,我就应该动手。 多活了这许多年,你应该感谢我对你的不杀之恩呢!”武皇后满脸怨毒地说道。 啪啪啪。。。突然空旷的大殿里响起一阵掌声。 洪国皇帝皇后同时扭头看向来人,只见洪清远身旁铠甲走了进来。 “母后不愧是个狠人,原来是唱的一出同归于尽的大戏。 精彩,真是精彩!”洪清远又卖力地鼓了几下掌。 “洪清远,你这小畜生,你怎么没死?”皇后愤恨地叫道。 “母后要害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这不是都一直好好的活着吗? 你问的到底是哪一次呀?”洪清远笑着问道。 “清远,快,快给朕宣太医! 朕可以即刻立你为储君,把皇位传给你。”洪皇一边吐血,一边叫道。 “我的好父皇,您今天晚上跟你的娇妻美眷共赴黄泉了,您说这洪国的皇位是谁的呀?”洪清远诚恳地问道。 回答他的是洪皇又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你,你这逆子! 朕,朕要把你逐出皇族,贬为庶民。”洪皇叫嚣道。 他自以为自己叫的大声,其实,洪皇的声音已经很微弱了,连站在殿外守门的雪飞都听不到。 “我是逆子!那谁是你的好儿子呀? 是你那无媒苟且生下来的孽种才是好儿子吗?可惜呀,他们已经先一步在黄泉路上等您老人家了。 对了,母后父皇你们放心,今天这事是不会见光的。 我这个孝子还要把你们二人连同这几颗脑袋都葬在一个棺材里。 这样,你们一家人才能永远在一起,热热闹闹的不是。 你看我这个儿子当的多孝顺,你怎么能说我是个逆子呢?”洪清远笑着说道。 “哈哈哈。。。洪斌活该你被你自己的儿子夺了皇位。 痛快,真是痛快! 老娘这辈子到死都是皇后,而那个黄悠柔死了也是个无媒苟且的贱/人! 哈哈哈。。。”皇后大笑着咽了最后一口气。 洪皇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直到最后摔倒在武皇后的身上。 ------------------------------------------------------ “多水,多水!大事,大事呀!”刘树冲进徐多水的房间摇醒还在睡梦中的徐多水。 “什么大事? 你又怀上了?男孩女孩?”徐多水睡眼朦胧地问道。 “多水!你快醒醒!真的是大事!洪国换皇帝了!”刘树双手捧着徐多水的脸蛋拼命揉搓道。 他手下的少年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啥?洪国换皇帝了?换了谁?” 这次变成徐多水揪着刘树的脖领子不放了。 “松手,松手!徐多水,你想要掐死我呀!”刘树拍开徐多水揪着他脖领子的手叫道。 终于把自己的脖子从杀神手里抢回来的刘树狠狠地吸了一口美味的空气,“洪国二皇子呗!还能有谁? 洪皇统共就这么俩儿子,大皇子让你给宰了,可不就剩下二皇子一根独苗了。 据说,洪国左相因为自家女儿被洪皇负了终生,怀恨在心,意图谋反,宰了洪皇和皇后。 后来被二皇子领兵给灭了。 洪皇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那皇位不给洪清远给谁呀? 看来两国的议和协议要跟洪国的新皇谈了。”刘树说道。 “玉人儿哥哥终于当上皇帝了呀!”徐多水穿着里衣披头散发地坐在床头说道。 “是呀!看不出来,那个质子还真挺有两下子的。 上次阵前伤你的不也是他吗? 听说,现在洪清远在洪国的威望特别高。他应该已经登基做皇帝了吧。”刘树说道。 “王奇是不是要跟着议和使团去洪国都城呀?”徐多水跳脱地问道。 “是呀!那小子已经在路上了。 他老爹说要让他多多历练,死命把他一个工部小官塞进议和使团。 不过,听说那小子仗着他老爹,在使团里混的还成。 怎么,你想他了。等他到了赤江,咱们再一起喝酒。”刘树也跟着坐在徐多水的床边说道。 “嗯,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是挺想那家伙的。 也不知道那家伙这次给咱们带来什么好东西?嘿嘿嘿。。。”徐多水眯着眼睛说道。 “多水,你可千万别这么笑! 你一这么笑,心里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王奇那小子又哪惹到你了?你看在我的份上就别跟他计较了。 对了,他写信来说,要给咱们带几百斤的腊肉呢! 说是用他自己的私房钱买的呢!看在腊肉的份上,你也要饶了他呀!”刘树看着徐多水说道。 “我能怎么着他呀? 只不过是等他来了,让他帮兄弟我一个小忙而已。 小事,小事啦。”徐多水伸着自己的小手指,按着指尖说道。 刘树满脸不信地看着徐多水,多年的铁子不是白当的。徐多水这副摸样肯定是有事,而且,十有八/九是坑王奇的事。 王奇的老子是曾经的太子太傅,哥哥是曾经的太子伴读。他们一家都是铁杆的太子党,现在曾经的太子成了新皇,王家跟着水涨船高。 万一王奇这小子出了什么纰漏,他老子和哥哥应该能保住他吧? 刘树在心中默默为发小王奇点了一排哀吊的蜡烛。 新皇登基,用得着他们王家的地方还很多,还很多。。。刘树尽量往好的方向想。 坐在议和使团车队里的王奇平白无故地疯狂打喷嚏。 他带的小厮连忙给他递上一杯热茶。 “妈的!不是徐多水就是刘树,肯定是这俩王八蛋在背后骂小爷呢! 小爷这次可是出了大血了,单单给他俩卖肉的钱就花了小爷一千两银子呢! 这俩缺德带冒烟的家伙!啊气,啊气,啊气。。。”王奇一边骂,嘴角还带着笑。 这次议和使团其实轮不到他一个工部小官,是他自己求了他老子,才把他硬塞进来的。 好几个月没见徐多水和刘树这俩损友了,心里实在想念的紧。 刘树在信里写的十分担忧徐多水的状态,做为铁哥们王奇也放心不下,这次正好有机会,就来了。 几天之后,王奇非常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肠子都悔青了的那种。 看着躺在马车里,伪装成自己小厮,却要自己像伺候大爷一样伺候的徐多水,王奇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 好么秧儿滴,自己这个王家小少爷不老实地待在都城,跑来边城看什么徐多水。 徐小侯爷是那种会自残的主儿吗?看他老人家大爷一般地躺在自己的马车上,享受着自己的茶水点心,王奇就不自觉地开始在心里暗骂刘树。 “你就别再骂刘树了。 反正我已经跟你来了,放心我会小心的。再说洪国又没人认识我,不会有人认出我来的。”徐多水喝了一口热茶说道。 王奇已经从心中暗骂,变成嘴里明骂了。 徐多水其实心里挺感动自己这俩哥们的。 刘树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却真的关心他。王奇把刘树给他写的信给徐多水看了,当时刘树是真的担心徐多水。 他担心徐多水会崩溃,事实也确实如此,当时徐多水有极度的自毁倾向,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 而王奇,为了来看看他,不远万里从都城赶来边城。据说为了给他们买肉,花光了自己的小金库。 “多水呀,我是担心你呀! 你杀了洪国那么多人,可以说整个洪国都是你的仇人。你说你跑来洪国都城干嘛呀?”王奇挤到徐多水的身旁低声问道。 “我来保护你呀! 你是我最铁的哥们,我怎么可以看着你孤身入虎穴呢! 你一个文弱书生,自然需要我这个武人来保护啦。”徐多水一边跟王奇争抢最后一块点心,一边说道。 原本笑闹的一句话,居然在不久的经来居然成了真,此刻就连徐多水还不知道他们居然会在洪国经历那么大的风暴。 ※※※※※※※※※※※※※※※※※※※※ 点一下收藏 爱你们呦 588 49 皇宫里的采花贼 “得了吧你! 不过,你到了洪国都城可一定要跟紧了我。没事千万别开口,能不出门就尽量不要出门。 尤其是不能让洪国人知道,你就是徐多水,知道吗?”王奇抢点心败北,剜了徐多水一眼后嘱咐道。 “知道了,知道了。 王奇,你怎么也跟刘树一样,跟个老太太似地,天天在我耳边磨道。”徐多水抓起茶壶灌了一口后说道。 此刻王奇的内心活动跟刘树的出奇的一致:新皇登基,还用得着他们王家,就算是他犯点小错,新皇看在他老爹的份上,应该也不会直接宰了他吧? 梁国派来的议和使团在洪国还是受到极大的重视的。 虽然叫做议和使团,但是,这场战争毕竟是以洪国战败失城而告终的。还有那个杀神徐多水,洪国人虽然恨他,但也同样惧怕他。 洪国新皇洪清远在使团入城的当天设宴款待梁国使团。 战胜国,自然排场要做足,使团中的所有人都浩浩荡荡地进了洪国的皇宫。 洪国崇尚红金两色,所以皇宫中一片金碧辉煌,炸看起来就跟大婚现场一般。 把小脸抹的却黑徐多水走在王奇的身后,时不时地偷瞄一眼。 梁国的国色是黑色,朝臣的官服都是黑色底子,远远地看去,一片红金相间的大婚现场中走着一队全黑队,还真让人感觉诡异。 洪清远做为新皇,还是战败国,自然是要亲自迎接。 他的目光扫过梁国的队伍,然后他的目光定在了梁国队伍的后半部。 年轻的皇帝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洪国设宴,有品级的官员都有桌子,但是那些随行人员就没那么好命了。徐多水撇了撇嘴站在王奇的身后。 “洪皇陛下心情很好呀! 看来我们两国应该很容易达成共识,再做友好邻邦。”梁国使团的头头举杯对着嘴角带笑的洪清远说道。 “能停战,朕的心情自然是好的。 梁国使团众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大家都坐下好好享受这顿酒水吧。”洪清远大声地说道。 其他随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一脸黑乎乎的徐多水就一屁股坐在了王奇的身旁。王奇被他挤得一个趔趄,差点没从屁股底下的蒲团上掉下来。 王奇狠狠地瞪了徐多水一眼。 小黑脸早就站的烦了,坐下来后就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 嚼了几下,想是那菜不和口味,趁没人主意,偷偷摸摸地把嘴里的菜吐到帕子里,丢在一旁。 洪清远的嘴角不自觉地又往上翘了翘。 还好王奇本就是个工部小官,议和使团的添头而已,他的桌子也处在第二排靠角落头的地方,几乎没什么人会去看他。 尝了几口,徐多水都觉的不咸不淡的,着实难吃。怪不得玉人儿哥哥口味清奇,吃着这种饭菜长大,还真是辛苦。 洪清远全程笑眯眯地跟议和使团的头儿寒暄。梁国的议和使团众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洪国这边的官员却都觉得莫名地惊悚。 尤其是比较了解洪清远的官员。 他们家冷冰冰的皇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让人如沐春风了? “这位王奇王大人说起来还是我在梁国的旧识,这次来了我们洪国,不妨就在宫中住下吧。 也让清远进进地主之谊。”洪清远对着王奇方向举杯说道。 突然被点名的王奇惊得差点没扔了手里的杯子。 王奇真的很想回一句:皇帝陛下,咱俩真心不熟呀!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人家皇帝发出了诚挚的邀请,他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如果回绝了人家皇帝的邀请,那才是自找不自在。 王奇脸上呈现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个表情精确地展现了此刻王大人的心情。 硬着头皮对着洪皇举了举杯。 此刻王奇还不知道,洪皇的一句话让王奇这使团的添头也跟着水涨船高。 使团里不少人心里同时升起了一句话:拼爹,拼爹,这还真是,到什么时候,拼的都是一个好爹呀! 瞧瞧人家王大人,一个工部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不但能被他那贵为帝师的老爹塞进议和使团,还被人家洪国皇帝亲自留在宫中款待。 这还真是:爹不同,命不同呀! 徐多水也被洪清远的邀请搞得一楞。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哪门子的邪风,就是想要借着王奇的由头来洪国看看他的玉人儿哥哥。 自打上次赤江边一别,两人就再也没见面。 洪清远终于成了洪国的皇帝,徐多水就是想要见他一面,哪怕是远远看一眼也好呀。 宫宴完毕,洪国皇帝居然让自己身旁的女官之首,雪飞来邀请王奇。 王奇的小心肝拔凉拔凉的,他刚刚还琢磨着,是不是等宫宴结束了,洪皇说不定就忘了自己刚刚随口说的那么一句了。 到时候,自己就静悄悄地跟着使团溜了。 可惜,人家洪皇明显记忆力不错。 雪飞看到王奇身旁的小黑脸,眼睛不自觉地瞪大,等到她看到同样把脸涂的乌漆嘛黑的徐威武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赤江一战,雪飞感激徐多水救了洪清远一命。当时那偷袭的暗箭是从洪国阵营里射出去的。 雪飞和洪清远的一众手下都措手不及。还好,小侯爷临阵施以援手,打偏了那只冷箭。 现在雪飞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洪清远要把一个不认不识的王奇安排在流云宫,这座离皇帝寝宫最近的宫殿住。 王奇被安排在流云宫,刚刚住下就有宫人端来了不少吃食。看着那些杯碗盘碟上漂浮着的一层红油,王奇知道这吃食应该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穿帮了,穿帮了! 多水呀,你说你现在骑着快马逃出洪国都城的成功率能有几成?”王奇急得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安啦,安啦! 我二哥在赤江边囤兵百万,洪国谁敢拿咱们梁国使团如何?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说着徐多水抹了一把脸,提着筷子向那一桌红艳艳的菜肴进攻。 “就你心大! 多水呀,你说洪国的皇帝是不是认出你了呀?”王奇觉得这是唯一能解释洪皇谜之行为的理由。 “认出来就认出来呗! 反正我这次来也是想要恭喜他,终于得偿所愿了。”徐多水满嘴吃的鼓鼓囊鳃地说道。 “我是怕洪皇对你不利呀! 现在咱们也算是深入洪国腹地了,他要是对付你,我们可是拦不住。”王奇皱着眉头说道。 “不会的!他要是真的想要对付我,根本就不用等到现在。 放心吧,放心吧!”徐多水用筷子指着王奇说道。 王奇自然是没有他那么心大,不过,现在他们人已经陷在洪国皇宫中了,就算是想要走也走不成了。 王大人也只能哀怨地瞪了徐多水一眼。 当夜,徐多水穿戴好了,打算来一把有史以来最为不要命的偷香窃玉。 毕竟任谁在人家的皇宫中,打着上人家皇上的心思,这不是不要命是什么。 还好,就在徐多水在作死的边缘上反复试探的时候,一个人影轻飘飘地落进流云宫。 打着歪主意的徐小侯爷在院子里遇到了同样不怀好意的新皇陛下。 洪国比梁国暖和许多,徐多水并没有穿皮草,只批了一件薄薄的斗篷。从斗篷的缝隙可以看出小侯爷雪白的里衣。 徐多水的头上也没有束发冠,一根布条随便地把少年的乌发绑在脑后。 洪清远看着这副模样的徐小侯爷,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在他们洪国的皇宫里也敢这副采花贼的打扮。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又胡折腾什么呢?”洪清远轻声问道。 “玉人儿哥哥,你来了呀!这下可好了,省得我再去找你了。”徐多水扑上来抱住洪清远。 少年温热的体温透过轻薄的衣服传递到青年的身上。 洪清远一直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很强的人,鱼/水/之/欢于他来说一直可有可无。 可是,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对怀里的少年是如此渴望。 上了床之后,新皇陛下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道,那就是上下的问题。 人的身份发生了变化,对事情的态度自然也发生了变化。九五至尊的皇帝陛下对钻进他怀里,拼命扒他衣服的少年有些不知所措。 “多水,多水,停下!”洪清远好似贞洁烈妇一般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领子。 “为什么要停下?不要!”徐多水伸手摘掉了皇帝陛下的金冠。 洪清远一头乌丝披散了下来,这让九五至尊的威严一下子碎的渣都不剩。 徐多水因为卖力扒衣服,自己的里衣也被扯开了衣襟。 洪清远看到徐多水肩头一个铜钱大小枪伤。那伤是他留下的,是那少年为了帮他立威,主动撞到他的枪头上的。 少年白皙的皮肤上还有别的伤疤,可就那小小的枪伤最是刺眼。 洪清远伸手摸了摸少年肩头的伤疤,“还疼不疼了?” “那不疼,这疼~~~玉人儿哥哥你快别磨蹭了,多水想死你了。”徐多水牵着九五至尊的手碰了碰他涨疼的小徐徐。 ※※※※※※※※※※※※※※※※※※※※ 爱你们呦 589感谢在2021-04-30 08:01:25~2021-05-04 05:5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6446519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0 上下问题 新晋洪皇的脸不自觉地黑了黑,可惜他面对的是个完全没有眉眼高低的小侯爷。又或者是徐小侯爷从来都不理会儿他玉人儿哥哥的脸色。 “玉人儿哥哥,多水难受,你快帮帮多水吧~~~”徐多水拉着奶音说道。 就让他一次吧,谁让多水还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呢! 洪清远在心里说服自己后,就放松了身体。 可惜,不一会儿,洪国的九五至尊就后悔了。 徐多水这十七岁的小少年,几个月没见,身量长了,力气长了,名声长了,唯独那方面的技术一点长进都没有。 “玉人儿哥哥我送你的坠子一直戴着呢,喜欢吗?”爽够之后徐小侯爷把洪清远搂在怀里,把玩着洪清远脖子上戴着暖玉坠子问道。 洪清远现在很有一股想要毁天灭地的冲动。 “多水,什么时候你也给我一次呀?”洪清远问的有些怨念。 “玉人儿哥哥不喜欢吗?刚刚你明明很开心,抱着多水不让我出来呢!”小侯爷耿直地回道。 洪清远的脸又黑了黑。 新登基的九五至尊引经据典地给徐小侯爷分析了一下现在两个人的身份不同了,这上下问题也可以重新考虑一下。 等到洪清远口干舌燥的想要得一句小侯爷的准话时,抬头一看,这小崽子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徐多水睡着了之后就从杀气腾腾的下山猛虎变成一只使劲儿往怀里拱的小奶猫。 两人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刚刚还霸气地搂着九五至尊的徐小侯爷,此刻已经不自觉地钻进洪清远的胳肢窝下。 洪清远唯有重重叹气,扫了一眼自己被咬的全是牙印子的肩膀,洪清远觉得自己下次一定要坚定一些。 不过身旁有个暖烘烘的身体,睡起觉来还真是舒服。 渐渐的洪清远也坠入梦乡。 新皇,还是口碑威望都很高的皇帝,自然是不会错过早朝的。 雪飞尽职尽责地敲了敲窗棂,她旁边徐威武黑着脸直不愣腾地站在那。 “雪飞,什么时辰了?”洪清远不太清醒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陛下快卯时了。”雪飞低声地回道。 房里响起了一阵动静,雪飞虽然不想听,但是她还是听到了徐多水特有的哼唧声。 徐多水说话儿音特别重,平时说话都跟撒娇一般,此刻应该是还没有清醒,说话更是娇嗔地不行。 洪清远柔声哄了一会儿,才从房里出来,洪清远身上披着的正是昨天晚上徐多水偷香窃玉时穿的斗篷。 天还没亮,雪飞和洪清远趁着夜色偷偷潜回了皇帝寝宫。 虽然徐多水的床上的技术没啥进步,但是,这货也知道做为皇帝第二天要上朝,所以昨晚上并没有过分折腾洪清远。 洪清远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但也没到影响正常行走的程度。 洪国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朝堂上还有好多人并不是真正服从洪清远,毕竟这个二皇子前二十多年都默默无闻,最近几个月才冉冉升起。 再加上武侯府和左相府都倒了,洪国的新旧势力都在为争夺这些利益和权力进行殊死角逐。 洪清远自然是想要把军权和政权都紧紧地抓在自己的手里,可是,老牌势力却并不想就此退出历史舞台。 尤其是经过武皇后的窜龙,好几个皇室宗亲都以为自家儿子说不定能成为皇后的儿子,本就野心勃勃的宗亲们变得更加蠢蠢欲动。 洪国此刻看上去一团平和,其实平静的表面下都是汹涌的暗潮。 经过了一个早上的扯皮,吵架,指桑骂槐,借题发挥,洪清远终于可以退朝了。 回到上书房,洪清远满脸疲惫地坐在堆满了奏折的桌案前。 一会儿还要接见那帮看似道貌岸然,其实一个个吵起架来绝对不输市井泼妇的股肱之臣们。 身旁一只白皙的手递过来一只青瓷茶杯,洪清远正头疼地捏这自己的鼻梁,他以为是雪飞递过来的茶,接过来喝了一口。 “真不知道你们挣的都是什么?当皇帝多累呀!”一个十分梁国的嗓音在洪清远的一旁响起。 即便泰山压顶都能不行于色的年轻皇帝被这一句话惊得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一枚圆圆的药糖被强硬地塞进洪清远的嘴里。那熟悉的清甜又一次弥漫在青年皇帝的口舌之间。 只见徐多水穿着一身小太监的衣服站在他的一侧,而雪飞则站在另外一边。 “胡闹,赶紧回流云宫去。 雪飞你怎么也跟着他发疯?”洪清远责备地问道。 “我待不了几天就要走了,想多跟玉人儿哥哥待在一起吗~~~”少年撒娇地说道。 看着又把脸蛋涂的黑乎乎少年洪清远的心不自觉地又软了下来。 “你以为我想吗?不当皇帝就是个死! 不想死,就要坐上这个位置,这就是皇家人的命。谁也改变不了。”洪清远苍凉地说道。 “要是你不是皇帝就好了,我们可以去南疆结成契约兄弟,在那过一辈子。”徐多水自然地坐在了洪清远的凳子扶手上。 “说什么傻话! 好了一会儿朝臣们要进来了,你要是想要在这陪我,就不许出声。”洪清远敲了少年的脑壳一下道。 徐多水撅了撅嘴,没有再吭声。 外面等着觐见的朝臣已经都到了,洪清远也没有时间再跟徐小侯爷斗咳嗽了。 皇帝听着好像是个挺牛逼的职业,但是,真的当上了其实却是个苦逼到家的行当。 虽说皇上是九五至尊,可以掌握生杀大权,可是只要不是立志当一个昏君暴君,皇帝还真不能随随便便就宰了谁。 哪怕是洪清远看着就恶心反胃,在心里不知道想要宰了多少次的家伙,只要是没有真正抓住把柄,就不可能真的说宰了谁,就宰了谁。 等到洪清远打法走了那些老娘们一般,说着罗圈话的大臣们后,回头哪还有少年的影子。 低头一看,好家伙,鼎鼎大名的杀神正抱着他的一只靴子睡的天昏地暗。 也多亏皇帝的御案够宽大,挡住了朝臣们的目光。御书房的地上铺着长毛的地毯,徐多水睡在上面也不会着凉。 徐多水脑袋枕在洪清远的一只朝靴上,小太监的帽子早就滚到了御案底下。 洪清远觉得自己可能把自己这一辈子为数不多的柔情都给了这小东西,不过,老天待他也算不薄,这小东西也是真心待他的。 说实话,如果真的某一天,他能带着徐多水去做什么结契兄弟也不错。 但,首先是他们要能躲过洪国和梁国两国的追杀才行呢。 洪清远抱着徐多水回了自己的寝宫。 等到徐多水这大觉包清醒的时候,已经是晚饭十分了。 晚上徐小侯爷倒是精神了,洪清远实在是没有精力再跟生龙活虎的小侯爷讨论上下的问题。 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虱子多了不咬人,被人做着做着也就习惯了。 王奇再迟钝也品出来不对了。 徐多水跟那质子,不,跟洪国的新皇肯定不对劲儿。 这几天徐多水眉眼含春,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偷了荤腥的猫儿一般。 可是王奇多方试探,又觉得自家孩子好像不是吃亏的哪一个。就连他从背后猛踹了徐多水一脚,这货都好似没事人一般。 “多水呀,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跟着我来洪国的都城?”王奇逮住徐多水问道 “我就是来看看吗,涨涨见识。 再说玉人儿哥哥当皇帝了,我过来跟他说一声恭喜吗。”徐多水懒散地躺在王奇的床上说道。 “真的吗?你跟这个新梁皇没什么吧?”王奇试探地问道。 “什么?我们能有什么?不就是在梁国认识,朋友来着,过来看看呗。”徐多水回道。 “多水,咱们跟洪国早晚有一战。 你可千万别跟洪皇走的太近了,会被皇上猜忌的。 就算圣上是你的表哥,可那是他当太子时候,现在他是君,你是臣。 而且,你还是手里有兵权的将军,你事事都要多加小心呐。”王奇担忧地说道。 大家都是在皇城根,权力的圈子里打滚长大的,这点政治觉悟还是有的。 “真没什么,如果有什么,我还能连屠五城,坑杀他们十多万的洪国军吗? 放心,我是梁国的子民,梁国的军人,我自然会为了大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徐多水翘起二郎腿说道。 王奇也觉得徐多水不可能背叛梁国,可是,这几天,徐多水的表现有些太反常了。还有非要跟着他来洪国都城的行为也让人理解不了。 不过,好在和谈就要结束了,他们也马上就要离开洪国。 今后,多水镇守赤江,洪皇在他的都城当皇帝,两人见不到了,也就不会有人猜忌了。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就在梁国议和使团离开洪国的前一天晚上,惊变发生了。 从一开始,洪国境内就有不同意议和的声音,只是,洪国先帝已经决定要议和,新帝洪清远也同意议和,所以才有了两国议和的举动。 梁国使团离开的前夜,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了使团住的驿站,斩杀了使团里的所有人。 与此同时,一队官兵悄悄地包围了皇宫。 ※※※※※※※※※※※※※※※※※※※※ 爱你们呦 590 51 誓死守护身后的人 “我说玉人儿哥哥,明天我就走了,你今天晚上就别一直批奏折了。 咱们做点有意思的事呗。”徐多水赖在洪清远的身旁拖着长音说道。 洪清远微微瞪了这货一眼。 小侯爷的专长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这几天更是把这项专长发挥的淋淋尽致。 可是他洪清远不行,白天要分出精力看朝臣们扯皮,批奏折,晚上还要应付这精力充沛的小崽子。 说实话,洪清远都不知道,徐多水走他是舍不得,还是要放鞭炮庆祝了。 “再等一下。。。”洪清远还没说完,一声惨叫从不远处的皇帝寝宫传来。 两人具是一惊,这里可是皇宫。 谁敢在皇宫中,尤其是皇帝的寝宫中喧哗?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吗。 “威武!” “雪飞!” 两人同时叫自家得力手下。 “陛下!守城军哗变,此刻包围了皇宫,现在正在跟皇城禁军战斗。”雪飞手持钢刀,半边身子都是血,冲进来禀告道。 “武侯府!”洪清远咬牙切齿地说道。 武侯府倒了之后,在肃清武皇后势力的时候,洪清远已经把武侯府的势力清洗了一遍,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怪不得他父皇洪斌就算是藏着自己的儿子女人,也不敢跟武侯府正面刚,武侯府确实实力雄厚,而且树大根深。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好在他洪清远登基之时就把禁军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 而且,他也不是没有底牌,都城外面的镇关大营早就是他的人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人突围出去,让镇关大营的军队进城勤王。 “雪飞!你的轻功最好,你带着朕的信物去镇关大营找陈忠。 传朕口谕,命:镇关将军陈忠进皇城助朕平叛。”说着洪清远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交到雪飞的手里。 雪飞没有犹豫,拿起玉佩就起身飘出宫墙。 洪清远在在流云宫的事只有他心腹的几个人知道,皇帝的寝宫惨叫声越来越大,而且伴有火光。 “威武,把王奇带过来。”徐多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此时少年钢刀在手,哪里还有刚才的软糯。 洪清远也脱了身上的宽袖广袍,毕竟真的打起来谁还管你是否好看呢。 王奇被徐威武拎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洪国的九五至尊和他的发小徐多水正在互相为对方绑护心镜。 武将的铠甲穿脱都不易,一般一个人是没办法穿上的。 洪清远和徐多水之间流动着一种叫做默契的东西。 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为对方穿铠甲的动作却出奇的和谐。 “威武过来,帮王大人穿铠甲,还有你自己。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徐多水对回来的徐威武说道。 徐威武二话不说把弱鸡一般的王奇揪过来帮他往头上套铠甲。 “多多多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王奇说话舌头都打卷了。 “行了,你就别多问了,紧紧跟着威武。”徐多水往王奇手里塞了一把钢刀后说道。 “多水,我们要尽快跟禁军汇合。 禁军统领是我的人,我们要杀到前朝去才行。”洪清远对徐多水说道。 徐多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箭匣,给了青年一个大白牙的笑容。 王奇完全理解不了这种神伸展。他只是一个文官,会点花拳绣腿,拉弓放箭射兔子山鸡的水平。 现在让他身穿重甲杀敌,说实话,铠甲上身之后,他觉得自己提刀都勉强。 不过,令王奇吃惊的是,洪清远这个质子,原来在梁国的时候,也是一副弱鸡摸样,可此刻的洪清远身穿重甲,还游刃有余。 难怪传言说,洪清远是洪国唯一能伤了杀神徐多水的人。 他们一行二十几个人,大多是洪清远的心腹侍卫。徐多水命令徐威武保护好王奇,一众人就离开了流云宫,往禁军驻扎方向靠拢。 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小股叛军,皇城里杀声哭叫声响成一片。 洪清远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砍杀起敌人来如同砍瓜切菜。 可是,再如何勇猛的护卫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洪清远的护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可是没有人停下脚步,现在时间对他们来说就是生命。 徐多水箭无虚,他的每一支剑都能带走一个叛军的性命。 徐威武也不多承让,箭箭夺命。就连洪清远那看似文弱的质子,都是个神箭手。 王奇懵懵懂懂地跟在队伍中间往一个方向走。 洪国皇宫雕梁画栋,红砖绿瓦,此刻却仿佛修罗地狱。满地尸体,满城血腥。 一行人走的飞快,路上的战斗也都迅速解决,差不多半个时辰,就可以看到前殿火光。 洪清远打了个手势,众人都停下了脚步,此刻他们的小队已经只剩下十几个人了。前面可以看到叛军和禁军已经开始厮杀。 禁军并没有占据什么优势。 但凡想要逼供谋反,都要对上禁军,所以叛军也把主要兵力放在对付禁军上。 “你认识那叛军的首领吗? 擒贼先擒王,弄死他,叛军就泄了一半。”徐多水转头看向洪清远。 “守城校尉,黄希,原来他一直跟武侯府不对付都是装出来的。 我还真是小瞧他了。”洪清远指着远处一个头戴红缨帽盔的中年男人说道。 徐多水颠了颠手里的弓,这把不是他平常用的弓,所以在射程和威力上都差着点意思。 洪清远把自己手里的弓递给徐多水,这是一张玄铁弓。徐多水放在手上颠了颠,对着他微微笑了笑。 拉弓搭箭瞄准放箭,少年的动作一气呵成,一支利箭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直奔叛军阵营。 那校尉显然没有想到宫廷内院方向会有冷箭射过来,他被一箭穿过喉咙之后,脸上还带着一抹不敢置信的惊讶。 叛军的大首领死了,底下的叛军立马乱做一团。 不过,也是这一箭,暴露了他们一行人的踪迹,好些叛军呼啦一下向他们这边涌过来。 徐多水一箭得手,紧接着抽刀开始砍杀,洪清远也不甘示弱,两人仿佛是在比试,又好似在较劲儿,死在他们手下的亡魂越来越多。 王奇已经完全软了,他一个文官,哪里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 杀人如同砍瓜切菜。 王奇做为王家的小儿子,手段有,心思谋略也不差,可那都是转着弯的坑人。挖坑让人往下跳他在行,这种真刀真枪,刀刀见血,枪枪入肉的场面他是真的没见过。 在帝都,大家都是心里mmb脸上笑嘻嘻,哪怕是把别人家坑的家破人亡,那也是借着他人的手干。 这种亲身上阵,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宰杀对王奇这个小少爷来说实在是超出自己的心理承受范围。 双手捂着即将呕吐的嘴,王奇不断后退。 真的不是他想要后退,是他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腿。如果不是这铠甲太沉,他说不定撒丫子就跑了。 徐威武被几个叛军缠住,一时顾不得王奇。 一个叛军挥刀砍向王奇这只弱鸡想要捡便宜。 “阿奇,爬下!”徐多水一声厉呵。 王奇一个地道地秤砣坠地,堪堪躲过砍过来的刀锋。 徐多水急了,王奇来洪国完全是为了他这个朋友,他不能让王奇有事。 趴在地上的王奇就见徐多水杀神附体,双手持刀刀刀送人去见阎王。 徐多水急着往王奇那边奔,就疏于防范背后。 “多水小心!”王奇除了扯着脖子叫唤,真的是屁用没有。 可是,下一幕完全让王奇失声。王奇直到最后八十多岁寿终正寝的时候,都会怀疑,自己当时到底是眼花了还是真的看到洪清远为徐多水挡刀了。 这事说出去,全天下的人都不会相信的。 徐多水,梁国杀神将军,屠了洪国五座城池,百多万人,坑杀了洪国十万军人,灭了武侯府,宰了洪国大皇子。 这就是洪国每一个人的仇人。 可是,在他生死存亡的时刻,是洪国皇帝撞开了他,自己被叛军砍在了肩上。 洪国皇帝拼上性命救了梁国将军,这一幕太过玄幻,王奇自我怀疑,自我否定了几十年。 可是,他知道自己的眼睛没有撒谎。洪清远身上迸溅出来的血液也不是假的。 徐多水看到洪清远受伤后,狂性大发,手里的钢刀夺人性命更是又快又狠。 不一会儿,徐多水的身边就尸体遍地,好多尸体都是残缺不全的。 不知道是谁掉落在地上的长/枪被少年捡了起来,一杆长/枪在手,少年一□□出,连着刺穿了三名叛军。 要知道叛军也都是穿了盔甲的。 原来王奇总觉得徐多水天生神力,有些杜撰的成分在里面。明明大家发小,也没见徐多水武艺多么精湛。 现在王奇知道了,原来人家小侯爷平时都是在逗他们玩呢。 徐多水仿若杀神附体,他坚定地站在受伤的洪皇身前,任何想要砍向洪皇的刀剑都被他拦下。 同时,洪皇单手持刀,守卫着少年杀神的背后。 王奇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一幕,明明应该面对面拼个你死我活的两个人却背对背,宁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誓死守护身后的人。 这一幕既诡异又和谐,还带着些许悲壮的味道。 ※※※※※※※※※※※※※※※※※※※※ 点收藏 爱你们呦 591 52 多水,他的多水 洪国的宫廷政变因为加入了徐多水这个变数,最终以失败告终。 谋划这场政变的确实是武侯府的余孽,他们计划用三倍于禁军的兵力,怎么也把皇宫里的新皇给灭了。 可是,他们却失败了。 陈忠带着自己的镇关大营的将士们进宫勤王的时候,虽然禁军的官兵损了三分之二还多,但是,他们的皇上却还活着。 洪清远活着,就意味着政变失败。 当天晚上,洪国都城里的百姓都听到皇宫里传来的厮杀声。 第二天早上,等到胆子大的百姓,偷偷从自家栓的紧紧的大门出去查看之时,皇宫里一片寂静。 如果忽略从紧闭的大门里渗出来的血液的话,一切看起来都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一整天之后,皇宫的大门才又一次打开。这次从里面出来的是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又一次入夜,不知道是不是黑暗总是伴随着杀戮。这一夜,都城里多个世家大族被官兵绞杀殆尽。 洪清远这个新皇好像跟其他皇帝的路数不太一样,别的皇帝都是宣布了朝臣的罪状之后,再抄家杀头。 洪清远却是先灭了你全家,第二天再宣布你的罪状。 一连三天,都城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老百姓们没事都不敢出门,就算是迫不得已出门谋生,也都行色匆匆。 王奇从昏迷中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 不论是躺在什么样的床上,总比走在黄泉路上强。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的青年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嘶!好疼!还好,还好,小命还在!”王奇嘴里念叨着,环顾四周。 “有小爷护着你,就算是黑白无常来了,也别想勾走你的魂儿!”一个脆生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多水,多水!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洪国皇帝呢?他赢了吗?”王奇冲着徐多水叫道。 此刻王奇才发现,徐多水倚在窗边手里不知道拿了本什么书在看。 “他不赢你还能有命在吗? 叛军是武侯府余孽,对咱们梁国人恨之入骨。议和使团现在就只剩下你这一个会喘气的了。”徐多水扔下手里的书,坐在王奇的床边说道。 “什么?他们,他们。。。”王奇惊的不知道如何接话。 “行了,别再他们我们的了。好在玉人儿哥哥已经赢了。叛军也不成气候了,你好好养养我送你回国。”徐多水摸了摸王奇的额头回道。 王奇当夜晕了过去之后,已经发烧昏睡两天了,这货怕是被吓到了,一直在发高烧。 “咱们怎么办呀?我没事了,咱们现在就走吧!回梁国。”王奇不想再在洪国皇宫里多待哪怕是一分钟。 “就算是回梁国,你也要等玉人儿哥哥这边的事了了呀! 还有,叛乱的那天梁国使团住的驿站已经被焚烧殆尽,所有文书都要重新起草才行。 你总要等着洪国把盖了国玺的国书再给你拿过来,才能走吧。 你这使团的独苗苗,回梁国两手空空,你不怕皇上问你的罪吗?”徐多水确定王奇已经退烧后说道。 王奇这时候才感觉自己浑身都是软的。 以前别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的时候,他还挺不忿的。经过了政变的那一夜,他举双手双脚赞同这句话。 他们这些文官在朝堂上吵吵嘴,扯扯皮还行,可这要是真刀真枪的跟敌人拼杀,靠的还得是武将。 梁国统武皇在他即位后几十年的政治生涯中极力推广以武治国,他的手下自然有一批坚实拥护者。 其中最让人出乎预料的就是帝师王大人家的小儿子王奇。 梁尚文的以武治国策跟他老师所教的圣人以仁义治国策实在是背道而驰。 王奇的老爹,帝师老大人就好似一直老苍蝇一般,总是在梁尚文的耳边倡导什么圣人的仁义之道。梁尚文没有宰了他,已经是顾及旧情了 王家之所以能在武皇帝当政期间依旧保持荣宠,深得帝王的宠爱,不是因为王家有个帝师,而是因为王家出了一个王奇。 多年之后,王奇越过自己的哥哥成为武皇帝梁尚文的左膀右臂,官居左相。 那是因为,他永远坚定地站在皇上这边。王奇支持以武治国并不是表面上的敷衍,也不是迫于皇上的威压。所有他的观点都来自于他的本心。 他跟梁尚文思维同步,他能理解梁尚文以武治国的原因,也由衷地认为做为一个国家,武力值才是最最重要的。 “啊!还要重新草拟国书呀?”王奇失望地说道。 “好了,现在已经都结束了。皇城跟铁桶一样,没人再会拿刀砍你了。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养伤好了。威武受了伤,不过他就在旁边,有什么事你可要找宫女,也可以跟威武说。”说完徐多水就要出去。 “多水!” 王奇开口叫住这个他越来越看不透的发小。 “还有什么事吗?”徐多水转头问道。 王奇本想要开口问问他跟洪皇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奇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多水,你自己要小心。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催催洪皇,让他快点把国书准备好,咱们好赶紧回国。”王奇说道。 “哦!知道了。”说完徐多水就转身出去了。 王奇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还是怎么,他怎么听着徐多水的话里带着那么一丝失落。 ----------------------------------------------------- 徐多水站在洪清远御书房门外往里面探头探脑,如果不是雪飞女官没有阻止他,皇帝的侍卫都要把这少年叉出去了。 洪清远正在跟几个大臣商讨给梁国重拟国书的事。而且,这次梁国的使团在洪国几乎都死绝了,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事。 赔偿是肯定的,但是,怎么赔?赔多少?这些又有的扯皮了。 洪清远第三次看到徐多水的玉冠在御书房的门口一闪而过时,“好了,赔偿的事就等梁皇出招后再讨论吧。”说完洪清远就端起了一旁的茶杯。 皇帝送客的意思已经这么明显了,能混到御书房议事的,哪个不是狐狸成了精的。几乎眨眼功夫大臣们就都消失不见了。 雪飞帮洪清远又续了热茶,洪清远刚端起杯子,徐多水就从外面晃了进来。 “玉人儿哥哥,忙着呢!”少年背着手,好像自己闲逛到这一般。 洪清远对雪飞摆了摆手,雪飞很有眼力地躬身告退了,临走的时候,还贴心地帮皇帝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王奇醒了?”年轻的皇帝问道。 “醒了,醒了!这家伙也太菜了,汗毛都没有断一根就被吓昏过去了。这事我能笑话他一辈子。哈哈哈。。。”徐多水走到洪清远身旁,坐在皇帝的椅子扶手上。 虽然知道身旁的少年武艺超群,但洪清远还是伸手环住徐多水的腰,好像生怕他不小心栽倒一般。 “多水,我会尽快准备好国书,然后送你们走。”洪清远轻声说道。 少年的笑声戛然而止。 “现在的洪国还不是铁板一块,我也不知道武侯,我父皇,还有左相都有什么底牌。多水,你必须要尽快离开洪国。 这次你助我平叛已经招了某些人的眼。虽然在洪国认识你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我不能让你冒险再留在洪国。 洪国可以跟梁国议和,但是,你徐多水待在洪国太危险了。”洪清远解释道。 “那,那就回去呗!反正我来也就是想要跟你说声恭喜。 现在玉人儿哥哥终于得偿所愿了,我,我就回去了。”说着徐多水打算站起来。 洪清远却没有放开放在少年腰间的手臂,“今天晚上我去找你,有礼物送给你。”洪清远说完才放开徐多水的腰。 叛乱已经平定了两天了,梁国的皇宫里,尸体已经被清理掉了,宫墙和地面上的血迹也都被冲洗干净了。 徐多水走在这深宫中,到处又都是一片歌舞升平,欣欣向荣的精致。 半夜,当洪清远一身采花贼装束进了徐多水的房间时,徐多水正无聊地躺在床上翻着不知道什么杂书。 洪国年轻的皇帝轻车熟路地掀开锦被进了少年的被窝。 一见他的玉人儿哥哥进来了,少年直接扔了手里的书,手脚并用地攀上洪清远。 洪清远知道徐多水是个急性子,也只是放松了身体,任其抱着自己,上下其手。 可是,就在洪清远以为今夜注定是个惨烈的夜晚时,少年的动作却停止了。 青年皇帝等了一会儿,徐多水还是没动静,不禁抬头疑惑地看着明明已经擦枪走火了的少年。 “玉人儿哥哥都受伤了,我,我看,还是算了吧。”少年把脑袋埋在洪清远胸前的绷带上说道。 洪清远伸出手指,抬起少年的脑袋。 半年前这粉雕玉琢的脸蛋还带着些许婴儿肥,可此刻那些无忧无虑的婴儿肥早在战争中被消磨殆尽。 此刻的徐多水依旧俊美,但跟原来那小小少年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洪清远附身吻住怀里的少年,青年一遍又一遍地用自己的舌尖描绘少年的唇舌。 多水,他的多水。 ※※※※※※※※※※※※※※※※※※※※ 点收藏呀! 爱你们呦 592 53 扒衣服,求惩罚 “多水,我想要你!”洪清远声音带着一丝嘶哑地说道。 怀里少年一瞬间僵硬了起来,徐多水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同意,就这么浑身僵硬着。 洪清远微微叹了口气,若论能屈能伸还是他呀!徐小侯爷,这个从小在福堆儿里长大,说一不二的天之骄子,什么时候吃过亏呀? 洪清远又轻轻亲了亲怀里少年的耳朵,“我的多水,我该拿你怎么办?想要狠心办了你,又舍不得。 好了,睡吧!养足了精神明天我找人送你们离开。” 徐多水还是僵硬,但是,少年却拉着洪清远的手,把那只大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末了还把那只大手往下推了推。 洪清远简直欣喜若狂,他一把把少年紧紧地搂在怀里。 怀里的少年僵硬更甚,浑身肌肉都硬邦邦的,小脸也崩的紧紧的,好像下了多大决心一般。少年的腮帮子鼓鼓的,一看就是咬紧了后槽牙忍着。 徐多水闭着眼睛等着自己血流千尺,毕竟他可是没少让玉人儿哥哥流血。 据刘树说,男人的第一次其实跟女人的第一次一样都是会流血的,至于流多流少那就要因人而异了。 少年心里的小算盘是:玉人儿哥哥平时就表现的好像经验很丰富的样子,应该不会让他太难过吧? 扑哧一声,洪清远看着怀里紧紧闭着眼睛好似受刑一般少年不由地笑出声来。 徐多水听到笑声,猫儿一般的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我的傻多水!你这副摸样还让我怎么下嘴呀?”洪清远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徐多水气恼地撅起了嘴,难道还要他笑眯眯地把自己打包送到一个男人手上? “不要拉倒!”徐多水气鼓鼓地转身,只留给洪清远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洪清远从后面抱住少年,轻轻亲了亲徐多水柔软的发顶。 “睡吧,明天你还要骑马上路。我安排了人送你们骑马离开。 至于大队人马保护的马车里,我会找人假扮王奇,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你们只需快马加鞭早日渡过赤江就好了。”洪清远柔声说道。 他怀里的少年不吭声,看样子还在生气。 “好了,多水,别气了! 看我有礼物要送给你。”说着洪清远把一块玉牌从后面挂在徐多水的脖子上。 少年还没打算跟他和好,不过,徐多水却把那墨色玉牌举到眼前仔细地看着。 “多水送了我一块暖玉,我也送多水一块玉好了。 你拿着这块玉牌,在洪国任何一家源氏船行都可以号令他们的掌柜的。 这玉牌世上只有两块,你一块,我一块。”洪清远在少年的耳边解释道。 少年用手指轻轻摩擦玉牌上的花纹,此刻他还不知道这块玉牌意味着什么,他也不知道源氏船行在洪国的地位。 洪国多水,这个才兴起没几年的源氏船行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了整个洪国的航运。 可以说,洪国每个城池都有源氏船行的分支。它也是洪清远手里的王牌,通过源氏船行,洪清远不但可以抓住洪国的经济命脉,还能掌握洪国上下的大小消息。 ------------------------------------------------------------------ 经过了五天的快马加鞭,王奇终于又一次看到了赤江。 他原来并不知道自己有恋家情结,但是,出门一趟之后,尤其是在经历过生死之后,王奇发现自己是既恋家又恋国。 他甚至在心里暗暗发誓,今后再也不出都城了 渡过了赤江,王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黑着脸的徐长竹逮个正着。 徐多水还是涂成一个小黑脸,可是此刻在自家二哥面前,小侯爷也怂了。 “徐,徐将军!多谢你能来江边接我! 您想来也听说了洪国宫廷政变的事,我们都以为回不来了,好险好险呐!”王奇转了转眼珠子,连忙扑到徐长竹的面前说道。 徐长竹还没有得到洪国宫变的消息,他是知道了自己胆大包天的弟弟居然敢混进使团,跟着去了洪国国都,所以才会天天都守在江边。 不但如此,徐长竹已经从梁国境内调来工匠,如果使团再不回来,他就架桥攻入洪国。怎么也要把自家弟弟救回来不可。 “二哥!这次真的好险呢,整个使团就活了我们仨。 洪国宫变,叛军想要破坏议和,把使团的人都杀光了。 得回我去了,否则这次王奇可就危险了。”小黑脸凑到自家二哥的身旁,揪着徐二哥的袖子小声说道。 虽然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是,主将离营是军中大忌。徐长竹就算是要罚徐多水,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外人罚。 狠狠瞪了徐多水一眼,“派你去保护议和使团,你就给我保了一个人回来!看我回营怎么罚你。”说完徐长竹就调转马头,带着手下回去了。 转身之后,骁勇大将军徐长竹才真心送了一口气。 议和使团死了多少人他不管,就算议和使团的人都死绝了,说不定还是给他们梁国一个借口攻打洪国。 他关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家弟弟。大哥在信来交代,会把多水放在边关历练最起码五年,让他这个二哥多多照应自家弟弟。 可是,转头他就把这小弟弟给丢了。 这要是徐多水在洪国境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可怎么跟大哥交代? 知道,徐多水混进议和使团后,徐长竹伤都没好就天天带人守在江边。同样天天守着的还有一个人。 灰溜溜地跟着二哥回营的徐多水远远地就看到刘树磨豆腐一般在大营门口转悠。 畏于自己黑脸的二哥,徐多水没敢冲过去。 “徐将军,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天还没黑呢!”刘树看到徐长竹回来了,赶紧迎上去。 “呲呲呲!”徐多水在马上给刘树打着暗号。 刘树这才看到把脸涂黑了的徐多水和一脸苍白的王奇。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王奇就你一个人回来了?议和使团呢?”刘树惊声问道。 “在营前叫嚷什么?有事情进去再说。”徐长竹头疼地说道。 徐二哥虽然多年驻守边关,年少的时候也是在国公府长大的。 徐多水,刘树,王奇这三小子凑到一起不是闯祸就是惹祸,从小就是。在都城还有各家的长辈压着,现在在边城真的彻底无法无天了。 偏偏这三个小子身后都站着大家氏族。就连徐多水徐二哥也不是太敢管,大哥疼这幼弟跟疼自己儿子似地,他要是罚的狠了,大哥还不找他算帐呀! 至于刘树王奇就更不用说了,人家自己就是朝廷命官,还有右相,帝师在身后站着,徐长竹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真想把这三个小子都打包送回都城去。 进了议事厅,徐威武不用任何人提醒,自己先扑通往地上一跪。徐二哥白了他一眼,才转头看向徐多水。 “二哥,你别怪威武,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这次多亏了威武,否则,你弟弟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你要罚就罚我吧。”徐多水期期艾艾地凑到徐二哥的面前,慢慢悠悠地跪下。 徐将军没搭理他,“保护主子,是他的本分。但是跟着主子胡闹,就是要罚。自己去领五十军棍。” “不行,不行!二哥,你要是打威武五十军棍不是要把他给打死了! 二哥,都是我的主意,你别罚威武,罚我,罚我吧! 你打我,你打我吧!”小侯爷耍赖般地扯开自己的衣服,求惩罚。 这是徐小侯爷从小的惯用伎俩,大哥和母亲在他调皮的时候,多是罚徐威武的,徐多水每次都撒泼打滚,说是罚自己,其实就是想要蒙混过关。 徐二哥眼神锐利地盯着徐小侯爷露出来的胸膛,就连王奇和刘树都一副下巴掉在地上的摸样。 徐多水后知后觉地低头,我去!他白皙的胸脯上好多令人遐想的抓痕。 跟徐多水床上爱咬人一样,洪清远虽然不吭声,但是,他喜欢抓人。每次动情的时候,徐多水身上都会多出几道抓痕。 “洪,洪国,蚊子多,还爱咬人!呵呵。。。”徐多水连忙陇上衣襟。 徐将军也是有家有室的人,自然知道自家幼弟身上的抓痕代表了什么。 王奇更是心惊。洪皇为什么安排他住进皇宫?徐多水和洪皇之间为什么总会给人一种莫名的默契感? 难道多水和洪皇。。。这个念头砸的王奇有些发懵。 刘树则是,看了看徐多水又看了王奇,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狐疑地转了一圈后,径自摇了摇头。 这两人就算是都去睡母猪也不会睡在一起,他们几个太熟了,年少的时候可不单单只在一起讨论过小黄文。 还在他们的秘密据点一起讨论过各自的家伙,少年人总是不服输的,讨论的兴起时掏出来比一比也是有的。 刘树敢说,他看着徐多水的家伙和王奇的家伙,就跟看着自己的家伙一样,完全没有感觉。 再说徐多水那眼光多高呀,王奇顶多就是个清秀,刘树都自认比王奇要长的好看一些。 ※※※※※※※※※※※※※※※※※※※※ 点收藏 爱你们呦 593 54 不要不要他 徐多水自然不会让五十军棍打在徐威武的身上别说威武还有伤在身,就是活蹦乱跳的徐威武也扛不住五十军棍。 “二哥,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命令威武去的,我才是那个下了命令的人。都是我不对。”徐多水拉着徐家二哥耍赖地说道。 徐长竹自然知道五十军棍的厉害,但是,这个弟弟实在是无法无天,不罚不行。 “你以为我就不罚你了吗?主帅离营,你以为这是在跟你玩沙盘游戏吗?这是真刀真枪的战争。 两国交战,随时都有可能毙命,你还这般随意,你让跟随你的将士如何放心,你让陛下如何放心,你让大哥和我如何放心?”徐长竹厉声喝道。 “仗都打完了!还有啥不放心的?”徐多水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打完了?谁跟你说打完了?别说洪国还没有被灭,就算洪国灭了,你能杀光洪国所有人吗? 我们随时都要小心提防洪国,你知不知道? 爹的教训难道你忘了吗?”徐长竹严厉地瞪着徐多水。 徐国公一直都是徐多水心上的一道疤,没人动的时候看着好像是长好了,但一动就会流血。 那晚徐尚书质问徐多水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出于保护弟弟的心态,他只找了徐多水,徐多水身边的人一个都没叫。 当然这可能也存着徐尚书想要最后丢车保帅最后扔出一个徐多水的下人背锅的意思,反正,徐多水手下的人没人知道那晚的事。 长公主和徐尚书手下的人倒是死的七七八八。 这世上还有谁比徐多水更清楚谁应该对自己父亲的死负责。 洪国人觉得是原洪皇和武侯府应该对这场战事负责。而梁国人则认为是被长公主绞杀的三皇子出卖了梁国。 徐多水心头刚刚松动一些的大山就这么被徐长竹的一句又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头。 “噗”地一声,徐多水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口血来。紧接着徐多水的脸迅速惨白。 “多水,多水,你怎么了?你别吓唬二哥!”这下连徐长竹都不淡定了。 徐多水咳嗽着又呛出一口血来,徐长竹连忙弯身下去抱住软倒下来的弟弟,“多水,多水!” “二哥,都怪我,你别罚威武,都是我的错。噗!”徐多水勉强说出完之后,又是吐了一口血,就在自家二哥的臂弯中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徐多水仿佛又被人抽干了生命力一般,吐血成了他的日常,发呆沉默让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即便徐长竹承诺不再罚徐威武,徐多水的情况依旧没有任何好转。 “多水呀,你吓吓你二哥就得了,这总是吐血对身体不好。再说,你也不要这么糟蹋自家的身体。 实在不行我帮你去找鸡血。我听说把鸡血封在鸡胗中,含在嘴里,等你二哥来了你咬破鸡胗,吐鸡血就行了。 反正,能吓唬你二哥就行了,咱别再吐自己的血了行吗?”王奇坐在徐多水的床头碎碎念地说道。 此时他才真的相信了刘树在信中的担忧。徐多水的状态确实令人堪忧。 可是,在洪国的时候,徐多水明明不是这样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在皇宫中跟洪清远并肩作战的徐多水是那么的鲜活,那么勇猛。。。 怎么一回到他们梁国徐多水就蔫了? 王奇被自己想法下了一跳。一旁的刘树也是满面愁云,明明徐多水都已经好了,可是这去了一趟洪国,怎么感觉好像比以前更严重了。 “多水,反正仗已经打完了。边境最起码还能再平静个三年五载。要不咱们回都城吧?我把福寿楼包下来,请你喝三天的酒。”刘树也在一旁说道。 “对对对,让刘树包楼,他这次也算是立了大功,肯定有封赏。三天不行,最起码要包五天。”王奇跟着打趣说道。 徐多水想要给发小们一个笑容,可是他失败了。他又陷入到疯狂地自责中。 徐多水抱住自己的头,发出野兽失孤一般地惨叫。更惨的是,他发过誓,谁也不能说。他要把这个让他痛苦的秘密一直带进棺材里。 而且,他还不能自裁。这些都是他对自家母亲的誓言。 徐多水感觉自己要被内疚和痛苦逼疯了。胸口总是被一股涨闷充斥着,徐多水的嘴角又开始往外淌血。 “多水,多水,你可别吓我们,多水!” “多水,多水。。。” 王奇和刘树都傻眼地拼命叫自己的好朋友。 徐二哥带着军医闯了进来,他看到满眼悲哀的弟弟,手起掌落,一掌批晕了徐多水。 老军医抓起倒在徐二哥臂弯里徐多水的手腕,良久之后,老军医才说了一大堆什么心火,什么忧绪一大串的医典精辟辞藻。 “我弟弟到底怎么回事?”徐二哥抱着徐多水冷声问道。 “禀将军,徐小将军这是心病。他心里有放不下的事情,长此以往,有英年早逝之相。”老军医直白地说道。 “有心事?他一个小孩有什么心事呀?人不大,心眼子不少,不就是多杀了几个人吗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孩子。。。”徐二哥心疼地抱着自家弟弟。 徐家二哥明显是误会了徐多水的心事是他屠城的事。而且,他原来也确实因为屠城的事,把徐多水好一顿骂。 现在徐长竹都有些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要那么骂弟弟了。他也是恨自家弟弟不珍惜自己的名声,害怕今后徐多水落下千古骂名。 谁承想把自家弟弟逼成这样。 边城缺医少药,而且又是徐多水屠城的地方,徐长竹怕自家弟弟心魔更胜,就自作主张把徐多水,王奇和刘树一起送回了都城。 徐长竹给自家大哥写的信里解释道,他觉得都城有神医宏久大师,而且还远离了徐多水屠城的地方,自家弟弟离开边城应该可以渐渐忘了伤痛。 可他不知道的是,把徐多水送回都城,才是真正把他推回深渊,因为都城才是徐多水一切噩梦的开始。 偏偏这些徐尚书知道,却没办法跟自家二弟解释。他也在母亲面前发过誓,永远也不会再提起那件事。 现在徐多水被徐二哥送回来,国公府里的一草一木都在提醒他,他曾经犯下的罪过。 徐尚书不敢想象徐多水回到国公府后会遭受怎样的心理折磨。 连着失眠了好几个晚上的徐尚书终于想出了一个解决之道,他禀告了皇帝,以徐多水已经成家立业为由,给徐多水开了侯府。 徐多水回到都城可以直接入住他自己的忠义侯府。这样自家弟弟就不用见物缅怀,也不用过分自责了。 可是,徐尚书明显忘了事先沟通的必要性。 当徐多水下车看到的不是国公府的牌匾,而是全然陌生的忠义侯府时,得胜归来的徐小侯爷在新府门前猛喷了一口血。 据当时在场的人说,小侯爷的血甚至喷到了新皇亲笔题字的忠义侯府牌匾上。 徐家大哥当时就傻了,他连忙抱住吐血不止的弟弟,而徐多水则是满嘴是血地不停道歉。 在徐多水的心里,徐家大哥这么做,就是把他逐出徐家的意思。 最后还是新皇果断,一掌劈晕了徐多水,并且抱着徐多水回了皇宫。 徐尚书看着皇上抱走了弟弟,想要追,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新皇把自家弟弟抱上龙辇。 徐多水醒来的时候,满眼的金色吓了他一跳。就算他再如何迟钝,也知道这是在龙床上。 臣子睡龙床,这无疑是想要造反呐! 少年吓的连忙赤脚跳下床,一旁看护的宫女跑出去报信,徐多水则赤着脚往外跑。他现在唯一想要见的就是他大哥。 徐多水还在想着如何求得自家大哥的原谅。 伺候在皇帝寝宫的宫女太监都拦住徐多水,这可是皇帝陛下的宠儿,刚刚打了胜仗回来的徐帅。 徐多水要是有点什么闪失,他们所有人都没好果子吃。 “多水!” “多水!” 新皇梁尚文和徐尚书徐青松一前一后地跑了过来。 徐多水一见自家大哥来了,连忙冲了过去嘭地一声跪在徐青松的面前,徐多水抱着徐青松的大腿边哭边道歉。 “大哥,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你别赶我走,别把我赶出徐家,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说着徐多水又狠狠地给徐青松磕头。 磕的额头都青了也没发现。 徐青松心里也仿佛是在被刀子捅一般。 他对徐多水比对自家儿子还好,那个只有这兄弟俩知道的秘密不但折磨着徐多水,也同样折磨着徐青松。 “没有,没有。大哥哪有不要你?大哥永远是你大哥。大哥不会不要你的。哪个乱嚼舌根子敢胡说,大哥宰了他!”徐青松也跪地紧紧抱住还要磕头的徐多水。 徐青松表现出了他少有的狠厉。 徐多水小猫一样缩在自家大哥的怀里,还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少年的手一直紧紧地揪着徐青松的衣襟。 “皇上,我先带多水回府了。”徐尚书对站在一旁的梁尚文说道。 即便梁尚文不想放多水走,但此刻他也说不出任何拒绝来。 ※※※※※※※※※※※※※※※※※※※※ 收藏,收藏,收藏 爱你们呦 594 55 暧昧试探 这回轮到梁尚文隐忍地在背后看着徐尚书抱走了多水。 徐尚书找了一件披风裹住自家狼狈的弟弟,直到钻进自家马车,徐青松才轻声而又坚定地在自家弟弟耳边说道:多水,大哥会护着你,别怕呀。 回答他的是徐多水把脑袋深深埋进徐青松的怀里,手把徐青松的衣服攥的更紧了。 回到国公府,徐多水发现自家大哥的院子已经变了,不再是原来的青山居,而是一个陌生的院子。 徐青松也没有瞒着徐多水,在徐多水出征之后,他就封了自己原来的院子,搬到现在的邀月居来住。 他之所以给徐多水开了侯府,主要也是想要徐多水有一个新的环境生活。 徐多水一直吐血,而且精神压力极大,有些虚弱,在亦父亦兄还知道他的秘密的徐青松面前才稍稍得以松懈。 不一会儿,徐多水就在徐青松的怀里睡着了。 徐青松看着怀里的弟弟,眉头不自觉地紧紧锁了起来。皇上看多水的目光太过直白,直白的让他害怕。 他刚刚之所以跟皇上一起出现在徐多水的面前,就是进宫找皇上,让他接多水回府休养。所以他才会跟皇上一起得到多水醒了的消息。 可,让徐尚书万万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让多水睡在自己的寝宫。就算跟臣子的关系再好,也断然没有让臣子睡龙床的道理。 皇上这难道是在暗示? 想起长公主临终前对他的嘱托,照顾好弟弟们,徐青松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在徐尚书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多水待在边城,可是,徐二哥担心徐多水的病情,把他给送回来了。 徐二哥不知内情,以为徐多水的心结是屠城,实则不然。没有人比徐青松更明白多水的心结,他是良心不安。 因为徐多水一直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冯媛媛和他们的父母。 而,徐青松又碍于对母亲的誓言,所以不能跟二弟解释。徐尚书感觉前所未有的头痛。 第二天徐多水被门外的一阵哭闹声吵醒。经过了一夜的睡眠,徐多水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环顾四周,徐多水发现这里不是他的院子,应该是大哥的新院落。 外面叽叽喳喳的,有他侍女的声音也有尖细的孩童声音,徐多水走出房门,就看到自家小侄子们都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要闯进自己的房间。 玉娇玉艳正忙着拦着这几位小少爷。 “你们几个小瓜,不去师父那听书,跑我这来干啥?”徐多水笑呵呵地问道。 只见三只小瓜一见他都撒了欢地冲了过来。 徐多水有三个侄子,8岁的徐仁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徐青松的长子。这小子小小年纪就跟他爹一样,总是以大哥的名头照顾弟弟们。 6岁的徐义是骁勇将军徐长竹的嫡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家爹爹总是不在都城,所以,徐义的胆子比较小,总是跟着大他两岁的堂哥徐仁。 最小的是5岁的徐理,他是徐尚书的小儿子,一只小瓜总是跟在两个哥哥身后当添头。 跑到近前,由徐仁带着给徐多水行礼。 “好小子,知道给小叔行礼了。威武,把我给这几个小子买的礼物拿出来。”徐多水摸了摸徐仁的头说道。 徐多水本来也想要摸摸徐义的头,但那小子好似害怕一般缩了缩脖子。 “别怕!小叔是咱梁国的将军,他是不会杀你的。”徐仁拍了拍堂弟徐义的后背说道。 徐义也觉得自己刚刚行为十分不男人,呲着一口豁牙,对徐多水笑了笑,“嗯嗯嗯,我小叔是咱们大梁国的杀神呢!谁敢惹我,我小叔就会宰了他,一刀砍下脑袋。” 徐多水语义不明地笑了笑,摸了摸徐义送上门的脑袋。 “小叔,我爹。。。”徐义满脸讨好地看着徐多水。 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让他看着有些心酸。徐多水伸手抱起徐义,“你爹地伤都好了,现在他是咱们徐家军的元帅了。” “是吗?那太好了,爹的伤都好了,娘就不会再偷偷哭了。小叔,等你的病好了,你带我一起上战场,义儿帮你们打仗。”小小的徐义搂着徐多水的脖子说道。 “你个豆大的娃娃还想要打仗,等你长到长/枪那么高再说吧!”徐多水宠溺地刮了徐义的鼻子一下说道。 徐义想到米八之余的长/枪有些泄气。 同时,徐多水心里又开始自责,他如果好好的,二哥就算是不能回都城常驻,也能常回家看看。 现在边关的徐家军都指着二哥一个人,他又成了拖后腿的那一个。 “小叔马上就好了,等小叔好了就去边关替你爹,让你爹回来看望你和你娘。”徐多水对怀里的徐义说道。 徐义高兴地搂着徐多水的脖子狂亲。 最小的徐理一看半天都没轮到他,抓着徐多水的长衫就要往徐多水的身上爬。这小猴子手脚还挺快,一转眼都爬到徐多水的腰间了。 徐多水没有穿武袍,只穿了松松垮垮的长衫,被这小子一抓半边衣襟都扯开了。 跟着徐尚书一同进来的梁尚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多水白皙的脖子。 徐多水没有发现有人进来,还在跟侄子们玩耍,他弯腰也把徐理抱进怀里。 徐理这小子为了稳住自己的身体,伸手就抓徐多水的衣襟,这下好了,徐多水几乎大半个胸膛都露出来了。 同时露出来的还有徐多水身上的伤。 各种狰狞的伤疤呲牙咧嘴地盘踞在少年的身上,梁尚文和徐青松同时感到万分心疼。 “小叔疼吗?”最小的徐理问道。 还没等到徐多水回答,徐理就对着其中一道刀疤轻轻吹了吹,“吹吹疼疼飞!” 徐多水眼睛发酸,他要守住徐家军,徐家军他父亲一手打造的,他要守护住徐家军,将来交给徐家的子弟。 徐青松先反应过来,“理儿!不许跟小叔调皮。” 徐尚书发声,徐多水才发现表哥也来了。可现在梁尚文已经是皇帝了,连忙放下自家小侄子,给梁尚文跪拜。 梁尚文连忙拦住徐多水,“多水,你帮朕立了大功,让你受苦了。”说着梁尚文亲手帮徐多水拉上了衣襟。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梁尚文的手指扫过徐多水的皮肤。 梁尚文一直在观察徐多水的变化,他希望徐多水能像那些后宫的女人一样,因为他的触碰而浑身颤栗。 可惜,梁尚文失败了。 徐多水完全没有对这若有似无的接触产生反应,他甚至有些嫌弃梁尚文有点磨叽,自己粗鲁地合拢了衣襟。 一直也在观察的徐尚书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就连徐尚书自己都不知道他心里的还好是个什么意思。 是还好,徐多水不是皇上所希望的那种人,还是,还好,皇上没有直接挑明了对徐多水的所求。 “陛下是想要听臣的汇报吗?其实这几个月战场上的事刘树都知道,他说也是一样的。”徐多水问道。 “朕只是来看看你。你为咱们大梁立下了汗马功劳。洪国的人杀了就杀了,大不了我派些法师去边城做几场法事超度一下。 多水,不用害怕,有朕呢!”洪皇也猜错了徐多水吐血的因由。 徐多水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梁尚文又跟徐多水说了会话,就匆忙赶回宫去了。现在他可不是太子了,整个梁国的大事小情都要汇总到他这里解决。 梁尚文又是个立志做明君的皇帝,勤勉的年轻皇帝能抽出时间出宫看望徐多水,已经是对这个小徐将军宠爱非常了。 皇上都来国公府探望了回来养病的徐多水,朝廷里那些大臣们自然不甘落于人后。 国公府大门口这几天真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徐多水虽然不喜欢跟那帮能当他爷爷的老大臣攀交情,但人情往份的面子情还是要做的。 在徐尚书的带领下徐多水几乎整天都要保持露出八颗牙齿的得体笑容。 “过奖,过奖。。。” “多水不敢当。。。” “都是为国尽忠。。。“ “为了梁国,多水义不容辞。。。” 。。。 反过来调过去就是这么几句车轱辘话,徐多水说的都快把自己给说睡着了。 这次徐多水可是得胜回朝,而且皇上对徐多水的战绩大为褒奖。虽然朝中对他滥杀城中居民和俘虏也有异议,但是,都被梁皇强硬地压下去了。 有那么几个顽固的老古董搬出原来梁国皇帝以文治国的那一套,不是被梁尚文给直接罢免,就是被这位新皇打发到某个山沟沟里去当官了。 梁国朝堂上的风向开始慢慢改变。有那心思活络的官员已经嗅到了跟以往不一样的味道。先皇的那一套看来是不再管用了。 有意思的是,梁国议和使团的仅存硕果王奇在金銮殿上好一顿慷慨陈词,他建议皇上扩充军队,早早囤粮,多多训练年轻将领。 站在一旁认为以和为贵的帝师王大人听了自家小儿子的话,不但鼻子被气歪了,都想直接动手打他了。 如果不是议和使团的人都死光了,根本轮不到王奇上金銮殿,也不会让新皇梁尚文发现这么一个志同道合的马前卒。 ※※※※※※※※※※※※※※※※※※※※ 点收藏 爱你们呦 595 56 独霸大哥 徐多水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去上朝,他最近经常窝在自家大哥的院子里陪着小侄子们玩耍。 徐小侯爷发现自己的凶名已经开始广为流传,现在不但是洪国的人惧怕他徐多水,就连梁国人也开始对他的滥杀颇有微词。 8岁的徐仁已经开始上学堂上课,6岁的徐义和5岁的徐理还都是在家里找先生开蒙。 男孩子天生都有着对强者的崇拜,国公府的三只小瓜也不例外,徐理上蹿下跳的每天都缠着徐多水教他们武功。徐义也是满眼期望。 看着两个还没有一只弓长的小瓜,徐多水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席上心头。这是他哥哥们的孩子,也是他们徐家的希望和未来。 从来都是被父母和哥哥们保护的徐多水突然明白:自己其实也有需要保护的人和事。 徐多水让徐威武买来了孩子们玩耍用的木刀木枪,还真的在家里像模像样地教起两个小侄子的拳脚功夫来了。 徐青松对此没有过多评价,他还保持着一贯的大家长姿态,爱护幼弟,悉心教导徐家的下一代。 一天徐多水正在家里带着两只小瓜出汗,最为好动的徐理也最喜欢自家小叔。在徐理的眼里,小叔是个打了胜仗的大英雄,跟爷爷一样。 徐理练功也最为卖力,还总是缠着徐多水将来要带着他一起上战场,杀敌报国。 这天徐多水又一次把徐理扛在肩头玩耍,一旁的徐义满眼的羡慕。爹不在身边的孩子,就算是大伯再如何一视同仁,依旧不免有些弱势。 徐多水让徐理抓好自己,又抬手把徐义也举上自己的肩头。 “义儿莫怕,有小叔扶着你。放心咱们一家人,有大伯小叔在,没人敢欺负你。”徐多水对肩上的徐义说道。 徐义坐在徐多水一边肩头,伸手搂住小叔的脖子。 以前,徐多水自己就是个闲不住的少年郎,有时间还要呼朋唤友的自己玩耍,很少陪他们这些侄子玩耍。 现在,徐多水几乎天天待在府里,侄子们从师傅那里下课回来,就跟自家小叔玩耍。小叔还教他们传说中的武功。 徐义伸手搂住徐多水的脑袋,此刻6岁的小娃娃还不懂什么国家大义,他只知道小叔像爹一样疼他,把他举高高。 突然徐理指着院外叫道,“大哥回来了!大哥!”说着小瓜就要往下爬。 徐多水害怕这小东西摔到,连忙让一旁的徐威武把徐理抱下来。自己则抱着徐义,往院外走。 徐仁被小弟弟拦住回自己院子的去路,小男孩想要试图绕过自家聒噪的小弟,可徐理十分热情,紧紧抓着大哥的手,给他讲今天跟小叔又干了什么有趣的事,又学了什么厉害的招数。 这时候徐多水也抱着徐义走了出来,看到大哥回来了,徐义也挣脱了徐多水的怀抱,跑向徐仁。 看着他们徐多水也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每每从宫中回家,就喜欢去找大哥。大哥会给他讲故事,二哥会偷偷让他吃宏久大师不让他吃的糕点。 那时候,徐国公驻守边关,长公主常年卧病在床,家里就他们三兄弟相互扶持,相依为命。 徐多水和徐二哥经常不回自己的院子,就在大哥的院子里睡下,挤在大哥的身边就好像有爹在身边保护一样,心里安心又温暖。 “大哥,你脸怎么了?谁打你了?”随着徐义的一声叫嚷,众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徐仁的脸上。 这时,徐多水也发现自家大侄子的脸上有伤,虽然不是很严重,但是那淡淡的青色还是刺痛了徐多水的眼睛。 “大吉大利,大少爷受伤是怎么回事?”徐多水冷声问道。 徐多水这一问带出了些许少年将军的霸气和杀神的戾气,跟在徐仁身后的两个小小少年连忙跪倒。 徐大吉,徐大利是徐仁的书童兼小斯,两人是兄弟,也是徐家几辈子的家生奴才。这两人也是平时跟着徐仁去学管伺候的人。 盯着两人徐多水眯了眯眼,因为这俩孩子的脸上也有伤。 大吉大利没敢隐瞒,把今天在学堂发生的事跟徐多水一五一十地禀告了一遍。 徐仁脸上的伤无非是在学院里跟同学们打架弄出来的。至于打架的原因:徐多水杀□□头传回了梁国,自然有那圣母圣父式的人物跳出来,抨击徐多水手段过于残暴。 再加上原梁皇一直倡导仁义治国,把人家打你右脸,就要把左脸赶紧伸过去让人家打的理念灌输全国。 都城里充满了自认为翩翩君子,仁怀圣人的读书人。这群人自然是看不上连着屠五城,又坑杀了洪国十多万战俘的徐多水。 徐多水凶残不仁的名头在不少学院书馆里都遭到了读书人的抨击。 在家里启蒙的徐义和徐理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去学堂读书的徐仁却成了小朋友们的攻击目标。 徐仁小少爷自然不会容忍有人诟病他们徐家人。再说,他爹爹跟他说过,他们的安逸生活,荣华富贵都是爷爷,二叔小叔拼了性命博回来的。 他做为国公府的下一任掌舵人要记得二叔小叔的好。今后他长大成人也要像现在爹爹,二叔,小叔一样保护家人。 徐仁揪出了背后说小叔坏话的同学,小孩子之间没有什么大道理可讲,不服就干。最后徐仁寡不敌众,脸上挂了彩。 “小叔,仁儿没有输!仁儿把他们几个揍的更惨!敢欺辱我们徐家的人,仁儿必要叫他们尝尝咱们徐家的铁拳。”小小少年举着拳头梗着脖子说道。 徐多水心里一阵暖流涌过。他弯腰抱起才8岁的大侄子,还狠狠地在徐仁的脸上亲了一口。 徐仁是家中嫡长子,自然从小就接受顶梁柱教育。在父亲对他的教导中有责任,有保护,有守护,有承担,可偏偏没有撒娇。 徐尚书自己本着抱孙不抱子的原则对自己大儿子施行精英教育。 突如其来的温暖怀抱让8岁的小男生瞬间手足无措起来。说到底徐仁也只是个8岁的小男孩,平时看着弟弟们都可以尽情撒娇,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羡慕的。 此刻,小小的他窝在小叔的怀里,这强壮又有力的怀抱还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呢。 徐仁伸手搂住徐多水的脖子,“小叔放心吧,仁儿已经八岁了。过几年仁儿就长大了,到时候,仁儿护着你啊!”徐仁在徐多水的耳边保证道。 徐多水的目光厉了厉,紧接着又变的清澈柔和,“仁儿将来一定会成为跟你爹一样好大哥!” 徐义站在下面眼巴巴的看着,徐多水又伸手抱起了徐义。小猴子徐理又开始自给自足,抓着自家小叔的腰带径自往徐多水身上爬。 也多亏徐多水天生神力,否则这同时身负三个娃娃还真不是任何人都能负担得起的。 正好徐青松从衙门回来,看到了这一幕,他走去过把二弟的儿子徐义接过来抱在怀里。 徐多水这才腾出一只手抱住自己爬上来的徐理。 徐仁看到自家老爹来了,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小叔没有放他下来的意思,徐仁也真的不想离开徐多水这个温暖的怀抱。 “大哥,今晚吃火锅吧?”徐多水提议道。 “吃火锅可以,但是你可不许把辣油倒进汤底里,义儿吃不了辣。”徐青松笑着回道。 晚上,五个大大小小的徐家男人一同围炉。徐多水的碗里满满的都是红油,他骗徐仁尝了一口,自家大侄子立马变得眼泪汪汪的。 徐青松瞪了坑自己儿子的幼弟一眼,也没有过多干涉。 等到孩子们都吃饱了,徐多水还是疯狂地往火锅汤底里倒红油。 徐青松依旧淡定地吃着裹满红油的涮肉。 “大哥,明明你也很爱吃辣,为什么却不经常吃呢?”徐多水拄着下巴问道。 徐青松又夹出了一片满是红油的涮肉,他不太满意地又在红油碗里沾了沾才送进自己的嘴里。 “你二哥吃不了辣,一吃就拉肚。后来我娶了你大嫂,我发现,她也是吃不得辣的人。我吃什么都无所谓。”徐尚书理所应当地回道。 徐多水瞟了一眼走到门口过来接孩子的女人们。他的两位嫂子家世都不错,人也贤惠懂事。大嫂这么多年来把国公府打理的很好。 两个女人过来对自家丈夫小叔子行礼,然后接走自家的孩子。小猴子徐理已经睡着了,被奶妈抱在怀里。 徐多水也站起来对两位嫂子行了礼。 等到女人和孩子都离开了,徐多水低声说了一句:媛媛应该会喜欢咱们家的。 徐青松没有回话,他只是重重地拍了徐多水的后背两下。当晚徐多水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滴,死赖在徐大哥的房间不走。 一向老成稳重的徐青松也由着这个幼弟撒娇。 直到熄灯挤在徐家大哥的身旁入睡的徐多水还一脸傲娇地说:没有二哥争抢,大哥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回答他的是,徐尚书的一记敲在他额头上的爆栗。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总跟个小孩似的?都当过元帅的人了,还在哥哥身边撒娇耍赖?”徐青松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手上却拉起锦被,帮身旁的幼弟盖的严实。 ※※※※※※※※※※※※※※※※※※※※ 爱你们呦 596 57 直球选手 第二天原本徐尚书轻手轻脚想要起床上早朝,没想到睡在一旁的徐多水也醒了。 “让你回去睡,你偏不。现在被我吵醒了吧,天还没亮呢,再睡一会儿吧。”徐青松帮自家幼弟掖了掖被子。 没想到徐多水却直接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没想到大哥这么多年来都这么辛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准备早朝。我这个当弟弟的也太不称职了,就知道窝在家里当米虫。 “玉娇,把侯爷我的朝服拿进来。”徐多水睡眼稀松地对徐大哥说道。 徐青松没想到弟弟也要上朝,不过,徐多水想要上朝在徐家大哥眼里是件好事。徐多水如果能有些事情做,总好过他成天窝在家里胡思乱想。 身穿黑色朝服的徐多水站在百官前排,毕竟是个侯爷,后来又被授予大将军头衔统帅徐家军。 这个少年理所应当地站在好多爷爷辈分的朝臣前面。 梁尚文也吃惊徐多水居然出现在早朝上,徐多水偷偷打了一个呵欠,还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看着大殿上一脸没睡醒的少年,年轻的帝王嘴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文武朝臣都是分开站的,兵部尚书徐青松站在文臣那一边,而徐多水此刻站在武将之首。 因为上一任梁国皇帝重文轻武,梁国的武将除了徐家和冯家几乎青黄不接。剩下的武将都是一些没上过战场的摆设,空有武将之名,却没有武将的本事。 冯家是异姓王,全家都在北地,所以不用上朝。 而徐家虽然现在元帅的头衔在徐家二哥徐长竹的头上,但是,徐多水这个曾经的元帅,地位也远远要凌驾于其他武将。 各国的朝堂其实都差不多,无非是一群饱读诗书的大臣们用比较文明含蓄的方式骂街罢了。 徐多水听着有些无聊,又偷偷用朝服宽大的衣袖掩住嘴打了一个呵欠。 各派朝臣为了自己集团的利益吵吵闹闹了一个早上,最后可能是大家都饿了,所以决定暂时罢兵休战,回家吃饱喝足明天再继续唇枪舌剑。 就在梁尚文问道:众卿家还有没有本奏的时候,徐多水出列了。 “臣奏请陛下彻查礼部尚书黄大人纵然家人,散布谣言,污蔑迫害朝臣。”徐多水声音清脆地说道。 徐多水的话音一落,整个大殿先是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后才又响起一阵交头接耳的嗡嗡声。 礼部尚书,曾经是先皇眼中的红人。这老先生官位高学识也高,是状元出身,满腹经纶。除非不张嘴,张嘴必定掉书袋。 在先皇眼里,黄大人简直就是群臣的标杆,最好所有梁国人都成为黄大人这样斯文懂理的读书人才好。 黄大人也摸准了先帝的脉搏,把一个读书人博学广闻和温和有礼发挥到了之极致。先帝年间,黄大人从一个小小的状元郎做到了礼部之首。 这样的人自然也有一众党羽,徐多水的罪名一扔出来,就有人跳出来攻击徐多水一派胡言。 “昨天黄大人利用自己的孙子在学堂里散步我徐多水嗜杀成性,辣手屠夫。想我徐多水带领梁国军人剿灭敌军也成了错了。 黄大人不但纵容他的亲孙子污蔑朝臣,他的孙子还动手残害忠良之后。”徐多水看着黄大人说道。 “一派胡言!”黄大人气的打理有型的胡子一翘一翘的。 “我一派胡言?好那我就拿出证据来给大家看看。”徐多水拿出一叠写着字迹的纸张双手呈递给坐在龙椅上的梁尚文。 为官多年的黄大人突然有了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果不其然,新皇看了看手里的纸后,指着黄大人满脸气愤地吼道:黄博长你纵容自家子弟败坏我朝得胜将军的名誉。还指使自己的孙子殴打我梁国军人之后,简直丧心病狂! 皇上的厉声呵斥让黄大人吓的赶紧跪倒,除了直呼冤枉,他连解释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黄大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杀人如麻,忘了圣人的教训,是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吗? 莫不如这样,你带领着你全家,站在两军阵前,用你的满腹经纶,引经据典,看看你黄大人这样的圣人学生能不能凭借你的两张嘴皮退兵百里呀? 只不过洪国已经被我这满手血腥的刽子手打怂了,你去了也没有用武之地。我看你就领着全家去北地边城吧。 那里的蒙古蛮子最是粗野,黄大人正好用你的圣人学识教化他们,让他们都乖乖退兵。”徐多水不怀好意地说道。 黄大人自然知道自己都说过些什么,他确实对徐多水的屠城行径十分不满,觉得徐多水毫无仁德根本就不配做梁国南门统帅。 黄大人还想要解释,可是梁尚文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新皇一声令下,黄大人和他的一众亲眷都被贬到北地边城守城门去了。 看着被皇宫守卫粗鲁地拉下去的黄大人,徐多水笑嘻嘻地对着被摘了乌纱帽的黄大人叫道: 对了,把黄大人一家子推出城门的时候,可千万别给他们佩刀呀!黄大人可是不屑像我们这种武夫一样,用粗蛮血腥的手段对敌呢! 大殿上黄大人的党羽都惊出一身冷汗。他们知道黄大人一家必定凶多吉少,可任谁也没想到徐多水会给他们来这么一出。 刚刚还笑嘻嘻的徐多水转头目光冰冷地从几个官员的脸上扫过,“昨天一起殴打我侄儿的官家子弟还有几个。 不过现在正是皇上的用人之际,我们徐家也不是睚眦必报的人家。所有,大家可都要好好约束自家子弟呦。 否则,下次本将军出征,必定要带上几个书生推到阵前,让他们给我表演一下用嘴退兵。”徐多水阴冷地说道。 此刻徐多水的身上莫名地让人感到一股子肃杀之气。直到这一刻,所有人才明白能下令杀死百多万人的杀神,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好几个黄大人的走狗吓的腿都软了。 与此同时,徐仁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徐威武亲自带人捉拿了学院里的几个老师,罪名就是污蔑朝臣。这几个人都是平时骂徐多水骂的最狠的。 徐威武也没有掖着藏着,他当众宣布这些老师会带着他们的家人被押往北地边城,跟黄大人一家一起在城门外用圣人教诲退敌。 这一波骚操作过后,都城里敢明目张胆地骂徐多水的人几乎没有,但是,私底下徐多水杀□□头却更加响亮了。 现在不但洪国人,就连梁国人都对徐多水又惧又怕。 -------------------------------------------------- 洪国皇帝自然有他的情报网,当雪飞把梁国发生的事汇报给洪清远的时候,这个俊美的男人狠狠皱起了眉头。 “陛下,难道小侯爷这样做不对吗?这些文官享受着武将拼命保下来的江山,还在一旁说风凉话,难道不应该收拾吗?”雪飞不解地问道。 洪清远微微叹了口气,“不知道多水都这么自污帮梁皇了,他那个表哥会不会放过他?” 在雪飞不解地目光中,洪清远淡淡地解释道: 梁尚文跟他老爹绝对不是一路人,梁尚文登上皇位想要改变必定会遭遇到原来朝臣的反对。 想也知道,国家资源就那么多,原来把武将的资源割让给了文官享受。现在要那帮文官让出来好处,这谁干呀? 梁尚文的改革必定面临诸多阻挠。 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站在朝堂之上,顶着圣人学生外皮的那帮子文臣也无非是群怕自家利益被剥夺的俗人罢了。 做为皇帝,没有把柄也奈何不了那些动不动就引经据典,滑不留手的老油条们。 洪清远知道,在梁国阻挠梁尚文变革的中坚力量之一就是这位礼部黄大人。 徐多水这家伙从来都是直球选手,一上来就以黄大人污蔑他这个大将军把黄大人一家子都干沉了。 而且,徐多水还用强硬的手段震慑了那些自以为是的文人。 只不过,徐多水这么做等于把敌人的火力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他这个杀□□声将更加狼藉,而梁皇却顺势踢掉了革新路上的绊脚石。 “现在我就担心多水那家伙会面对那帮文人的反扑。”洪清远一脸担忧地说道。 “那帮文官还敢跟徐多水叫板,难道不怕被梁国新皇罚去跟黄大人一家一起守边城吗?”雪飞继续问道。 “那帮老狐狸自然不会自己出面。但是,天下以圣人学生自居的文人学士多了,尤其是那些年轻的书生举子,只要被人煽动,做些捍卫圣人颜面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多水必定会被他们当成箭靶子。 梁尚文,梁尚文。。。”洪清远一边念叨着梁皇的名字,一边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徐多水在洪国宫变的时候,又救了洪清远一次,雪飞对他还是有几分香火情的。 “梁国皇帝会不会保徐小侯爷?”雪飞紧张地问道。 “洪国一日不灭,多水和徐家就是安全的。毕竟狡兔死,走狗才会被烹。现在梁皇还需要徐家。 只是不知道,梁皇为了熄灭文人的怒火,会做倒什么地步。 徐多水这个小傻子,为了他这个表哥也是够拼的。就是不知道梁皇看在这份情谊,将来会不会放他一条生路?”洪清远淡漠地说道。 雪飞还有些理不清,不过洪清远明显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了,她也只好退下去了。 ※※※※※※※※※※※※※※※※※※※※ 点收藏 爱你们呦 597 58 小侯爷的克星 梁国的皇宫里,梁尚文正满脸笑容地跟徐家兄弟一起吃饭。 徐大哥自然不会当着皇上的面埋怨自家弟弟,但是他也知道,自打过了今天之后,徐多水的凶名怕是再难洗白了。 梁尚文这几天来头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黄大人这个老顽固,他只是说要把礼部办秋猎的经费拿出来一些训练新招募的官兵,这老东西就不干了,还上蹿下跳地污蔑徐多水。 现在好了,直接礼部尚书也不用当了,去边城守城门去吧。当了一辈子文弱书生的黄大人不知道有没有命走到边城? 就算这老帮菜到了边城,跟蒙古蛮子讲圣贤。。。呵呵。梁尚文真想看看自诩清高文人的黄大人在蛮子的钢刀利刃面前还怎么满口仁义道德。 “多水,你这次可是帮了表哥大忙了。说吧要什么赏赐?”梁尚文心情大好地问道。 “我啥也不缺,不过如果陛下一定要赏我的话,那我就帮我家那几个侄儿讨个赏。 尤其我那大侄子,因为我这小叔在学院里受了不少委屈呢。”徐多水举杯对梁尚文说道。 “赏,自然要赏!我记得仁儿今年八岁了吧? 朕的御书房里有一方喜兽端砚,看着有几分童趣,就赏给我徐仁侄儿好了。 至于义儿,理儿,还是两个小娃娃。朕就各赏他们一斗明珠,当弹珠子弹着玩好了。哈哈哈。。。”梁尚文兴致勃勃地说道。 徐尚书连忙起身代自家子侄谢过皇上。 徐多水也跟着起身跪拜,却被梁尚文拦住了。 “都是自家亲戚,这些小玩意不值当的。大表哥也不用这么客气。”梁尚文对跪着的徐尚书说道。 “多水,过来坐到朕的身边来。你这出征几个月,怎么回来还跟表哥生分了。以前你这皮猴子可是把我的东宫当成自己家一样。”梁尚文接着说道。 徐尚书脸上没有表示,握着酒杯的手却紧了紧。 “以前那是多水小不懂事,现在陛下已经是九五之尊了,多水怎么敢跟陛下平起平坐。会被砍脑袋的。”徐多水直白地回道。 “谁敢动你?朕诛他九族。”梁尚文狠厉地说道。 紧接着,梁皇又话锋一转,“多水是梁国的栋梁之臣,朕宠信还宠信不过来呢,多水别怕。 表哥对你还是一样的,你也跟以前一样对表哥就好了。”梁尚文对徐多水招了招手。 徐多水越过自家大哥,不过还是坐在了梁尚文的下首。梁尚文也没再逼他,只是兴致勃勃地跟徐家兄弟聊天。 徐多水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好,再加上他一直有心病,此时徐多水的状态并不是太好。 席间徐多水忍不住轻轻咳嗽,梁尚文关切地看向徐多水,“多水,你的伤还没好吗?” “没事,只是刚刚呛了风而已。”徐多水白着脸回道。 梁尚文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徐多水惨白的脸,没有提起新的话头。 席间太监通禀告:宏久大师到! 徐多水腾地从椅子站了起来,这小子一副火烧了屁股想要开溜的样子。 梁尚文和徐尚书都露出了宠溺又无奈的笑容。 如果说都城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小侯爷最怕谁,那就只有护国寺的宏久大师了。 在先皇和现任皇帝面前都能讨巧卖乖,调皮耍赖的徐多水一见到宏久大师就跟耗子见了猫一般。 从小如此,直到此刻也没变。而且,看样子,徐多水怕宏久大师的怂样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徐多水还想要跑,可是宏久大师已经拄着法杖进来了。 宏久大师是出家人,他对梁皇也只是行了一个佛家的礼节。 梁皇,徐尚书,还有不情不愿地徐多水也分别给宏久大师回了礼。 “小侯爷这脸色,看来这次的苦药汤子又有的喝了。”宏久大师看着徐多水说道。 宏久大师一副得道高人的派头,平时不苟言笑。徐多水小时候被这老和尚逼着喝了好多苦药汤子。 人都说,小时候养成的惧怕,一辈子都去不掉。 万人惧怕的杀神徐多水就差没躲到自家大哥身后,呲着牙对宏久大师干干地笑了笑,“大师,我现在嗓子眼粗了,可以吃药丸子。 咱们就吃药丸子别喝苦药汤子了。”徐多水讨价还价地说道。 “小侯爷在战场上的伤没有好好处理,后来应该还受了寒。如果老衲没看错的话,小侯爷心头淤积,气虚不畅。。。 如果吃药丸子的话,那小侯爷每天就别吃饭了。只吃药丸就能让小侯爷天天吃撑。”宏久眉毛都没挑一下。 除了:呵呵。徐多水也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小侯爷把手伸出来吧。”宏久对徐多水说道。 徐多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宏久都已经亲自来了,他这次是在劫难逃了。任命一般地把手伸向宏久。 宏久认真地给徐多水号脉,而且还号了两只手。 “看来,小侯爷这次要去我护国寺做客一阵子了。”号完脉宏久对徐尚书说道。 “啥?我,我没事,就是些小伤,我可不去护国寺。 护国寺的小沙弥每天盯着我喝药,不喝不但不走还给我念经,我才不要去护国寺。”徐多水几乎一个高蹦起来嚷嚷道。 “小侯爷,您放心这次一定没有小沙弥盯着您喝药。”宏久慢悠悠地说道。 可还没等徐多水高兴,宏久就给他补了狠狠的一刀,“这次老衲会亲自给徐小侯爷送药。毕竟小侯爷可是我梁国的栋梁。 保家卫国的将军,老衲也是敬佩的。”宏久老神在在地说道。 这下徐多水更不淡定了,对付小沙弥如果他手够快,还能把药倒在盆栽里。 如果宏久亲自盯着他喝药,那他徐多水是一滴都逃不掉的。 徐多水还想要反抗,又是求自家大哥,又是在皇上面前撒娇叫表哥。可惜,宏久这尊大佛往那一戳,皇上和徐尚书都同意让徐多水去护国寺静养。 徐多水不死心,想要溜走,可是任何人都没看到宏久大师是如何移动的,瞬间抓住了徐多水的手腕子。 宏久大师不但是佛学大师,神医,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徐多水和冯媛媛的武功都是他教导的。 徐多水跟宏久大师虽然没有师徒名分,但却由着师徒情谊,这也是徐多水怕宏久大师怕的要死的原因之一。 宏久大师也不废话,拉着徐多水就往外走。 “大师,大师,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您就别抓着我了,让外人看到了多不好呀。”徐多水一脸苦瓜地说道。 “小侯爷今年也十七了,不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还是说一不二的大将军。说话可要算数呦。”宏久大师一脸我看透你地说道。 徐多水眼见自己骗宏久松手后逃之夭夭的诡计被识破,就跟一条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蔫地跟在宏久大师的身后。 徐多水忙着哀吊自己今后跟苦药汤子相依相伴的悲惨生活,没有看到宏久在离开前微微对梁皇摇了摇头。 梁皇叹了口气,却没说什么,只是叮嘱徐多水跟宏久大师回去好好疗伤。 徐尚书满脸凝重地看着宏久大师跟梁皇的互动,既然梁皇没有说破,他自然是不会让自家幼弟涉险的。 --------------------------------------------------------------------- 徐家兄弟出宫后,梁尚文去给他母后冯太后请安。 冯太后是冯媛媛的姑妈,两人长的有几分像,都是圆脸。 虽然才几个月,但是,宫里先皇期间的老人已经都让冯太后清理的差不多了。 母子二人坐在空旷的大殿里。这两个人是梁国权力的巅峰,可即便是他们此刻也没办法真正完全掌控梁国。 “听说今天多水对黄尚书发难了?那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小子早就应该宰了肥田。只有先皇那大傻子才会被这种只会支嘴的人忽悠。”冯太后冷冷地说道。 冯太后不愧是冯家的女儿,说话跟冯媛媛的风格如出一辙。 “母后还请慎言。”梁尚文轻声回道。 “慎言,我都慎言了三十多年了。终于熬出头了,在自家儿子面前,哀家有什么可慎言的? 当初我让你学先帝的做派,可没让你当他那样的窝囊废。”冯太后回道。 梁尚文知道冯太后对先帝诸多抱怨,也没有再说什么。 “唉!可怜了我的媛媛。不论是嫁给你做皇后,还是嫁给多水当侯夫人,都是一生的富贵。现在却。。。 你说那丫头怎么就没头没脑地跑边城去了?肯定是被那道赐婚圣旨伤透了心。都怪先帝那窝囊废,该死的!”冯太后恨声说道。 冯媛媛是她养大的孩子,冯太后就梁尚文一个儿子,冯媛媛与她就跟自己女儿差不多。 据说,冯媛媛的死讯传回来的时候,冯太后当时都哭晕了。 梁尚文又何尝不心疼那个眼睛里只有他的少女,可惜人已经死了,他们这些人再如何有权有势也没办法让一个死了的人起死回生。 ※※※※※※※※※※※※※※※※※※※※ 爱你们呦 598 59 到底是谁谋朝篡位? “母后,舅舅那边派来的将领。。。”梁尚文对冯太后问道。 因为三皇子政变,长公主带兵镇压,血腥的屠杀,铲除异己后,都城空出来好多武官的空缺。 就连禁卫军统领都在那血腥的夜晚被长公主给宰了。 现在好多武将都蠢蠢欲动,都城的各大利益集团也都在努力瓜分空出了职位和权力。 经过几个月后,大多数的职位都已经被几大势力集团瓜分一空,可皇宫禁卫军统领,还有皇城守军都统这两个至关重要的角色还没有最后定夺。 冯太后一家倒是有武将,可是冯家山高皇帝远,远离权力的中心。梁尚文对他们又不是完全放心。 自古皇帝都怕外戚做大,梁尚文也同样如此。此刻比起冯家,梁尚文的心里更相信徐家多一些。 现在梁皇反倒有些庆幸冯媛媛死了,如果冯媛媛没死成了他的皇后,今后两个冯家皇后在宫中,他这个皇帝还有说话的地方吗? 冯家跟徐家不同,冯家驻守北地,除了冯媛媛族中儿子很少进京,虽说跟梁皇是表兄弟,但跟梁尚文的感情一般。 徐家的儿子就不同了,徐家三子都在都城长大,跟梁皇可谓是发小的关系。再加上徐多水,梁尚文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就是莫名地信任这个小表弟。 可能是因为从小就见惯了那清澈无垢的眼神,梁尚文对徐多水的感情微妙而又难以言表。 现在,二皇子的母亲刘太妃也是宫中老人。刘家早年也是武将出身,后来虽然族中子弟有些弃武从文了,但刘家的武将也不少。 这次关于这两个职位的争夺,刘家闹的最凶。 梁尚文刚刚登基的新皇,手里的权柄并没有抓的十分牢固,这两职位他虽然势在必得,但是也挣的辛苦。 最后,以二皇子母家刘家为首的一群官员提出:武将以武论输赢。他们提出让年轻武官比武,以武功高者得职位。 梁尚文本来并不同意,可是刘家挣取了一堆文臣的赞同,新皇势弱,不得不同意了二皇子所谓公平比武的请求。 “你舅舅派来了三个族中武将,可是,这比武场上的输赢谁能说得准。 多水的伤怎么样了?多水天生神力,这次又得胜归来,在两军阵前磨练了几个月必定比以往更胜一筹。 多水。。。”冯太后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梁尚文给打断了。 “多水被宏久大师带回护国寺了。”梁尚文轻声回道。 “什么?你怎么能让徐多水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护国寺呢?他可是咱们梁国的杀神,他上场,对方的气势就先弱了几分。 宏久大师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哪怕是等到多水把这两个职位拿下来再去护国寺疗伤也不迟呀!”冯太后满脸焦急地说道。 “母后,我已经跟宏久大师说过了比武的事。如果多水伤的不重的话,宏久大师是不会当着我的面把他带走的。 多水回来那天吐的血您是没看到,连朕的龙袍都湿透了。”梁尚文满眼心疼地说道。 “多水那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心疼呀。 可是,可是这次的比武对你事关重要,禁卫军统领,皇城守军都统这两个人必须要攥在咱们的手心里才行呀。 这两个可是给你的皇宫看家护院的人,怎么可以落到别人手上? 要不,我去跟多水说。。。”冯太后还想要再劝,又被梁尚文打断了。 “母后,多水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如果没有多水临危挂帅,数月征战,我们连洪国那一关都过不去。 宏久大师是不会夸大其词的,多水他伤的很重。”梁尚文沉声说道。 回答他的也只有冯太后的一声重重的叹息。 ------------------------------------------------- 冯太后母子谈话的同时,后宫中另外一对母子也在谋划。 刘皇妃已经晋升为刘太妃,但是她的心情却极其不美妙。刘太妃总觉三皇子毒害皇上的事有些不可致信。 可是,带头镇压三皇子的却是长公主。 长公主当年为了保皇上可是拼了命的,任何人都可能背叛皇上,唯有长公主不会。 也正是因为长公主站出来灭了三皇子,她的言行让先皇的死板上钉钉地扣在了三皇子的脑袋上。 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贩夫走卒,谁都不会相信姐弟情深的长公主会背叛皇上。 一开始刘太妃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越想越不对。 当年长公主跟先帝亲近,叛变的那个跟她关系一般,长公主把宝压在先帝身上。拼死也要保下先帝。 事实也证明长公主的宝算是押对了,先帝在位将近二十年的荣宠,不论是民间还是朝堂,长公主的声望都是极高的。 可三皇子谋反的时候,长公主一家子都站在了当时的太子那边。。。看似长公主又站在了嫡子正义的这一边,但是,世人却忽略了徐家一直跟太子走的最近。 如果刘太妃是长公主,不论如何她也是要扶当时的太子上位的。 而先皇还在壮年,想要等到他自然老去太子即位,那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扶太子上位最大的阻碍就成了先皇。 长公主两次从龙之功看起来得利最大的还是他们徐家。 “咱们都被长公主给耍了!”刘太妃失手掰断了自己的护甲惊叫道。 她对面的二皇子梁崇文被自家母亲突然的叫声吓了一跳。 “母妃,你怎么了?咱们不是在说刘鸿江争夺禁军统领的事吗?”梁崇文问道。 先帝死了,他本该被封王,可是梁尚文却以正在打仗为由暂缓了他封王。这让二皇子十分恼怒。 梁崇文一直都知道父皇不喜欢舞刀弄枪的自己,他跟皇位的缘分不厚。所以,梁崇文打小的愿望就是将来封王,去自己的封地当个山高皇帝远的土皇帝。 可,先帝死了之后。即位成为新梁皇的梁尚文却并没有满足他这小小的心愿。这让梁崇文对新梁皇心怀不满。 其实,并不是梁皇不想封他为王。新梁皇从先帝手中接过江山的权柄之后,才发现梁国早已经千疮百孔。 他有野心有抱负,可是,却没有足以支撑他野心的基石。这种时候,梁皇怎么可能再封出一片土地去给弟弟享乐。 梁尚文自打登基就谋算着把整个梁国牢牢地攥在他自己的手心里。等到他把梁国打造成富足的大国,他就开始征讨四方,做一个他一直梦寐以求的武皇帝。 所以,梁尚文从来都没有给二皇子的封王封地的想法。 “禁军统领,皇城守军都统。。。我说长公主那天晚上怎么好像杀疯了一般,连这些先帝的亲信都杀了。 还说什么这些人都被三皇子给买通了,是判臣。现在看来,她这是为了给梁尚文的手下腾地方呢。 连太子都买通不了的先帝心腹,三皇子除非是那两人的私生子,否则根本就不可能买通那两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梁尚文当上皇帝之后,肯定不会再把这么重要的位置放在先帝心腹手中。索性,长公主就把他们都给一起宰了。 长公主多亏生成了一个女儿家,否则,有她在还有先帝什么事呀?”刘太妃撇着嘴说道。 “母妃的意思是谋反的不是三皇子!”二皇子惊叫了一声后,连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反正三皇子谋没谋反,这谋反的罪名都已经牢牢地扣在他的脑袋上了。 你要做的事,就是多多拢权,趁梁尚文根基还没稳定,保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好在你外公在军中还有一定的影响力,刘家族中也有几个后起之秀。 崇文,你要记住得了权之后不要跟梁尚文硬刚。逼着他给你封地,然后就去你的封地做土皇帝。 母妃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无病无灾地长命百岁。”刘太妃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 “可是母妃。。。”二皇子想要继续讨论三皇子谋权篡位的事。 如果不是三皇子为了篡位毒害先帝,那么毒害先帝的到底是谁呢?这个答案呼之欲出。梁崇文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怪不得先皇死后,冯太后把宫中先皇时代的老人都送去给先皇陪葬了。 长公主在宫外清剿先皇心腹,冯太后在宫内洗清先皇手下,这两个女人一内一外把先皇可以依仗的人抹杀干净。 这不就是在为梁尚文登基开辟道路吗? “母妃,我们要揭发梁尚文的真面貌,要让大家知道真相。他一个弑父篡位的家伙怎么能当梁国的皇帝。”梁崇文兴奋地说道。 回答他的是刘太妃狠狠地摔碎了一只名贵的青玉茶杯。 茶杯磕碎在地面上的撞击声勉强拉回了二皇子的理智。 “给三皇子盖棺定论的是长公主。你现在蹦出去说不是三皇子投的毒,你有证据吗? 国公府就算是没有长公主,还有徐尚书,现在又多出来一个杀神徐多水。他们都是铁定站在梁尚文这头的。 梁国南门还站着一个骁勇将军,徐家军的元帅。北地的冯家是梁尚文的外家。 崇文,听母妃的话,在朝堂上有了话语权后,就逼着梁尚文给你封地,封王。去了你自己的封地,你才是真正安全了,懂吗?”刘太妃满脸担忧地说道。 ※※※※※※※※※※※※※※※※※※※※ 爱你们呦 599 60 通风报信 刘太妃已经后悔刚刚的失态了。她不应该把自己的猜测告诉儿子。女人了解自己的儿子,梁崇文英勇有余,但是谋略不足。 她的儿子根本就不是一个喜怒不行于色的谋略家。就她看来,梁崇文的性格更适合当一个真刀真枪拼杀的将军。 在这重重深宫中,二皇子从为人到处事都落于下乘。 其实梁崇文现在的样子也是刘太妃刻意塑造出来的。她的娘家虽然是武将世家,但是手里没有兵权。 她跟冯太后看似势均力敌,但刘太妃知道那是因为冯太后在先帝在的时候有意藏尽锋芒。 先帝喜欢什么样的人大家心知肚明,冯太后把自己的儿子和自己都包装成先帝喜欢的人。 刘太妃也知道先帝喜欢什么样的人,可她偏偏把儿子打造成一个先帝不喜欢的莽夫,这才能让她们母子在深宫中活下去。 先帝正值壮年,却只有三个儿子。刘太妃承认这里面有她的手段,但是,绝对不是她一人的功劳。 刘太妃在这宫里最不愿意对上的就是冯太后。而且,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自己的儿子当什么皇帝。 刘家挣不过冯家,梁崇文也斗不过梁尚文。 但是现在看梁崇文的样子,刘太妃隐隐担忧,论脑袋瓜子和实力,自己的儿子都差太多了。 梁崇文却并没有刘太妃的认知,他正在为知道了梁尚文的惊天阴谋而兴奋不已,他甚至觉得梁国的皇位都在对他快乐地招手。 “好,我知道了。我这次一定要把禁卫军统领和皇城守军都统的职位抢过来。梁尚文咱们走着瞧。”二皇子信誓旦旦地说道。 ---------------------------------------------------------- 徐多水被宏久大师带回护国寺后,一天三顿汤药,两顿药丸子,外加药浴针灸。他感觉自己现在不论如何熏香身上都有一股子刺鼻的药味。 被宏久大师盯着灌下一碗苦药汤子之后,徐多水生无可恋地瘫在禅房里挺尸。 “多水,多水!”王奇人还没进来声音倒是先进来了。 “你叫唤什么,没听说多水要静养吗?静养你懂不懂,静养就是要静。”紧接着就是刘树的埋怨声。 “我这不是高兴吗,好不容易不用被我爹盯着,溜出来找多水玩,我容易吗我?”王奇象征性地敲两下房门后,就推门进入了徐多水的房间。 “你那帝师老爹又不让你跟我一起玩了?王奇你就不怕回去挨你家老头子的家法?”徐多水躺着没起来。 “唉,从小到大这板子没少挨,反正我是嫡子,他老人家也不能真的把我给揍死。 上次我代表议和使团上了折子,我们家老头子回家就赏了我十板子,现在走起路来还屁股疼呢。 多水,兄弟我可是带伤来看你的呢!”王奇扭着屁股对徐多水说道。 “你这家伙就是缺乏锻炼,皮娇肉贵,不就是爬山吗! 对了,你们就这么两手空空来探病呀?还是不是哥们啦?”徐多水对王奇阴阳怪气地说道。 爬山爬的呲牙咧嘴的刘树也不干了,“徐多水,三千阶台阶,兄弟们可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你这货跟小时候一样没良心。” 护国寺是梁国国家寺庙,梁国的开国皇帝为了表示自己的虔诚,立下规矩:不论王公贵族,皇亲国戚想要进护国寺都要凭自己的一双腿爬上山。 所以,护国寺虽然是梁国的国家寺庙,平时前来进香上供的人并不多,主要是达官显贵一代比一代娇气。 没有特别的愿望或是所求,寺前的三千级台阶就挡住了绝大部分娇贵的显贵们。 “我现在的良心上都透着一股子药味,你们来看我也不知道带点好吃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还不如小时候机灵。”徐多水也抱怨地说道。 “多水,你别怪刘树了,本来带了酱肉给你的,可都让宏久大师给没收了。对了,我这还偷藏了一包蜜饯。 兄弟已经尽力了,谁让你是在护国寺呢。有宏久大师看着,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呀。”王奇可怜兮兮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包蜜饯。 徐多水接过蜜饯,聊胜于无地打开吃了一颗。 宏久大师让他忌口,这可把他给愁坏了,吃了药后没有蜜饯吃,徐多水想死的心都有。 如果是在国公府,他只要是撒娇卖乖,自家大哥肯定到最后会依了自己的。可对上面瘫一般的宏久大师,徐多水所有招数统统不管用。 叹了口气,徐多水又吃了一颗蜜饯,全当是吊唁自己的苦逼。 这时候,小沙弥敲门进来。这小沙弥也不知道是哪代的弟子,长的圆滚滚的十分可爱。 “徐施主,师父说徐施主偷吃了两颗蜜饯已经够了,让我来把刘施主王施主带来的蜜饯收走。”小沙弥行礼后说道。 屋里的三人都是一脸惊慌,宏久这老和尚也太精了吧,难道这宏久真的是已经成仙得道了? 徐多水抓起蜜饯连忙想要再往嘴里送一颗。可还没等他把手里的蜜饯送进嘴里小沙弥就一板一眼地说道,“师父说了,如果徐施主多吃一颗蜜饯,那么明天就要多喝一碗药汤。 他会亲自端来给徐施主的。”说完小沙弥还对徐多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徐多水现在十分手痒地想要敲一敲小沙弥圆溜溜的脑袋。经过几番心里挣扎,徐多水还是把那包蜜饯交给了小沙弥。 小沙弥拿着蜜饯笑嘻嘻地回去跟宏久复命去了。 “下次再来看我,不用带吃的了,直接带些香烛元宝,在我坟头上简单祭祀一番就行了。”徐多水瘫倒在床上说道。 刘树王奇也没辙,他们俩虽然是高官之子,但在人家宏久大师的面前,啥也不算。连皇上见到宏久大师都要客客气气的,他们俩可没胆子跟宏久大师叫板。 小哥几个闲来无事也就只能插科打诨闲聊起来。 “多水,你认识冯家的小将军吗?他们武功怎么样?能打过刘鸿江不?”王奇好奇地问道。 “冯家我只认识冯媛媛和太后娘娘,其他人都不是很熟。不过媛媛曾经说过她家的兄弟武功还行,堂兄弟们的武功吗。。。只能说是马马马虎虎。 冯家人的武功高低跟刘鸿江有什么关系?”徐多水不解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吗?刘老将军联合了一众文臣要以武选能。他说武将的根本就是武功,所以,要在年轻武将里选拔能人。 这几天正比试着呢,据说赢了的武将可以接任禁卫军统领和皇城守军都统。 我爹这几天就在忙着这件事,所以才没工夫管我的。”王奇回道。 “刘鸿江,二皇子的表哥。”徐多水沉声说道。 “可不就是他吗!据说这家伙是百年难遇的学武奇才。我听说,当年他在学馆里连教头都不是他的对手呢! 现在外面都传闻,如果不是。。。”王奇还要再说却被一旁的刘树拐了一肘子,打断了他的话。 王奇揉了揉肚子,看了看徐多水,瘪了瘪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如果不是什么?你们是我徐多水的兄弟,还是那刘鸿江的兄弟?”徐多水继续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宏久大师说你需要静养,你静养吧,我们走了。”王奇干笑着想要拉着刘树开溜。 “你们要是今天不说明白出了这个门,就不再是我徐多水的兄弟了。”徐多水躺在床上凉凉地说道。 “多水你至于吗?我们也是怕你听了之后糟心不是。”刘树狠狠地掐了王奇一把转回身。 王奇揉着肉疼的胳膊,虽然呲牙咧嘴但也没敢吭声。 “说吧,让王奇说,他没你那么多花花肠子。”徐多水对着王奇问道。 相对刘树家左相门庭,王奇的老爹帝师算是清规之家。文人家庭里出来的王奇跟刘树比起来,心眼子还是差这点意思。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可说啦。”王奇看着刘树问道。 “让你说,你就是,哪那么多废话?快说!”徐多水大声问道。 “现在大家都在传,如果不是你们徐家一直把持着梁国南疆的徐家军,这次出征挂帅的就应该是刘鸿江。 还有人说,刘鸿江就算得胜也肯定不会做出屠城坑杀战俘的残忍事情来。”王奇瞄着徐多水的脸色说道。 “就这些?不可能。”徐多水淡淡地说道。 王奇的整张脸拧成了苦瓜,“现在有人造势,想要徐家交出边城的指挥权。一直有人说你二哥的伤还没好,就是因为贪权才不放手主帅之位的。” 王奇说完就被刘树狠狠踹了一脚。 “刘家这次除了刘鸿江还派了谁参加比武?”徐多水问道。 “刘家派出了不少子弟,看样子他们是想要把禁军统领和皇城守军都统都收归囊下呢!”王奇愤愤不平地说道。 “刘家真是好大的胃口。二皇子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徐多水轻声说道。 刘树看了王奇一眼,带着几分担忧地看向徐多水。 ※※※※※※※※※※※※※※※※※※※※ 爱你们呦 600 61 眉来眼去的两兄弟 梁国的先皇多少年都不重视武将,没想到新皇刚即位就搞出来一个比武定官职的擂台出来。 虽然高层官员们都知道这是新皇和二皇子之间的博弈,但是,平民百姓不知道。 好多,都城的百姓都奔走相告,曾经被人看低一等的武人也都开始扬眉吐气。 不少郁郁不得志的年轻武官们也仿佛看到了希望,大家都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 梁皇梁尚文到时候也会亲自到场,没有背景的武官们想要在新皇面前露露脸,有头有脸的武官们则为了自己所站的势力集团奋力一搏。 嗅觉敏感的人已经感觉到梁尚文跟先皇明显走的不是同一个路数。好多高官家里也开始极力敦促家中子侄习武强身。给族中子弟请教头练武的世家越来越多。 虽然这次比武打着为朝廷选拔人材的名头,但是,高层都知道这次比武意味着什么。 为此冯家特意从北地派了三名年轻将军过来,徐家也从旁支中选派了几个年轻武官。 有人甚至在民间开了赌盘,据赌盘显是,现在排名最高的就是刘家的刘鸿江。这个刘鸿江在先帝期间并不受重用,只是一个皇城守城督卫,手下百十来个人罢了。 但是,据知情人爆料,这个刘鸿江是百年难遇的学武奇才,武功之高可以直接披挂上阵。只不过刘家多年前被先帝收了兵权,所以才让刘鸿江蹉跎了。 当然,放出这些消息的人是抱着什么目的,就不得而知了。 冯家和徐家派出来的都不是嫡支子弟。 徐家还有情可愿,家里三个嫡支兄弟一个高居兵部尚书,一个贵为侯爷,还有一个正在领兵挂帅。下一代的嫡支子弟最大的才八岁。 可冯家也没有派出镇北王的嫡亲儿子,这一点就耐人寻味了。 就连冯太后都有些琢磨不清自家哥哥的意思,难道她信里写的还不清楚明白吗?这次的比武较量可是关系到两个重要的职位。 冯家派来的武将不但不是嫡支子弟,还都很菜,几个回合下来就都被淘汰了。还不如徐家子弟,最起码徐家的几个年轻将领还坚持到了比武的后几轮。 随着冯家徐家的子弟纷纷败下阵来,梁尚文的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 一旁的二皇子倒是洋洋得意,“看来冯家徐家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呀!保家卫国是我梁国男儿责无旁贷的责任。 陛下还是要擦亮眼睛,礼贤下士才行呢!” 一旁观战的大臣们也都各怀心腹事,眼见徐家的最后一位小将军也被刘家人给淘汰了,那传说中的刘鸿江还没下场呢。 已经有人开始恭喜坐在一旁的刘老将军了。这老头捋着胡子假惺惺地回道,“还没到最后一刻,咱们梁国男儿卧虎藏龙。鸿江还都没下场呢!” 有人接着拍马屁,有人恨的咬牙切齿,可是这些都被一片祥和的气氛所掩盖。 大家都说着太极话,既不给别人抓到把柄,又能表现的和睦友爱。 “武将比武怎么能少了我呢?在梁国没有本侯爷参加的武将比武也能算数?”一个清脆的嗓音过后,只见一个玉面少年跳上了比武擂台。 二皇子的心咯噔一下子,不是说徐多水被宏久那老和尚带进护国寺了吗?难道是梁尚文故意放出来的□□? 二皇子忐忑地看向自家外公,刘老将军得到的消息跟他一样,看到徐多水的一刻心中一惊。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刘老将军脸上还是一片笑眯眯的。 “小侯爷身娇体贵的怎么能跟这些年轻的武官一起比武呢!他们上去可是都签了生死状的。”刘老将军大声说道。 一提生死状,徐尚书的脸色难看,难道这刘家老头还想要逼着多水签生死状不成? 梁尚文的脸色也不好看。 “不就是生死状吗?侯爷我在两军阵前都不惧生死,回了国还会熊包不成?拿生死状上来!”徐多水对着台下整理文案的小官说道。 台下的小官吓的满头大汗,就算他只是个兵部九品小官,他也知道台上的小侯爷是他们兵部老大的亲弟弟,是皇上眼里的红人。 “小侯爷,这生死状可不是那么好签的。比武场上刀剑无眼,真要是伤了残了,那可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了。”刘老将军继续说道。 “刘老将军说话在理!是不是每个上台来的人都要签生死状呀? 小侯爷我因为在阵前杀敌惯了,也怕自己手下没个轻重,真要是打杀了谁,不好交代呢!”徐多水虽然在笑,但是,他的眼里都是刀光剑影。 “把生死状拿上来我签吧,皇上立下的规矩,梁国子民都要遵守不是。”徐多水看向坐在上首的梁尚文。 梁尚文紧紧抿着唇,最终还是对那台下小官点了点头。徐尚书猛地站起来。 徐多水对自家大哥自信地笑了笑。 现在就只剩下两个武将,一个是刚刚打败了徐家旁支子弟的刘家子弟,还有一个就是一直都没有上台的刘鸿江。 两人都是高手,说是刘家这一代的精英也不为过。刘鸿江看着台上的徐多水,眼里满是兴奋嗜血。他没有遇到好时候,先皇重文轻武,他空有一身好武艺,却无用武之处。 现在终于有一个舞台让他大展拳脚了,刘鸿江为了自己为了刘家,任何挡在他面前的人都会被他毫不留情地铲除。 刘鸿江三十岁了,在他眼里徐多水不过就是一个得到家族庇荫的黄口小儿罢了。他不介意借着这次比武,好好教训这好命的小子。 刘鸿江自然是不敢杀徐多水的,毕竟徐家这庞然大物还没有衰败的迹象。皇上也宠爱这表弟,但是,借着比武之机伤他一下,任谁也说不出什么。 而且,刘鸿江也想要借着这次比武给自己立威,想要证明自己比徐多水这个少年元帅强。 在即将得到的权力面前,刘鸿江可不会因为面前的是个少年侯爷就退缩。 小官哆哆嗦嗦地拿着一张生死状和一只毛笔爬上擂台。 徐多水签下自己的大名之后,还不忘跟那小官确认台上的刘家武将也是签过生死状的。 在得到所有来参加比武的武将都已经签过生死状后,徐多水的嘴角浮现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比武台上的刘家子弟是个刘家的旁支,但是很受刘老将军的器重。这次也是奔着给刘家长脸来的。 看到徐多水上了台,这个刘家旁支也变得跃跃欲试起来。 可,还没等他高兴,比武台上又跳上一个人来。 “下官徐威武,已经签过生死状。下官请求代替侯爷出战。”徐威武单膝跪地给徐多水行礼。 刚刚他就陪着小侯爷一起从护国寺下来,小侯爷可以命令台下小官把生死状送上去让他签。徐威武可没那权势。 徐威武自己跑去签了生死状后,才跳上台要求比武。 “好!我都忘了威武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呢!侯爷我就让你代我活动活动筋骨。”徐多水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后,扶起徐威武。 在徐多水转身下台的一瞬间,徐威武的耳边传来一个级轻的“杀”字。 “定不辱使命!”徐威武也轻声回道。他知道小侯爷肯定能听到他的回答。 刘家旁支手持长刀站在比武台上,徐威武在兵器架上选了一柄长/枪,拿在手里挽了一个枪花后,站在比武台上跟对手抱拳行礼。 徐多水一下比武台就被自家大哥的连环夺命瞪眼给吓的缩到一旁。还是皇上身旁的大太监春福给他端了一把椅子。 刚刚还虎虎生威的徐小侯爷,在自家大哥的眼刀子下只敢用屁股坐半边椅子。 徐多水对着自家化身怒目金刚的大哥连连抛出谄媚的笑脸。徐大哥如果不是顾及他小侯爷的面子,都要冲过去狠狠揪着他这糟心弟弟的耳朵问个明白。 自古比武必然有伤亡,更别说这种牵动着两方权力集团的比试。刚刚在比试中,徐家子弟就有两个是被人抬下比武台的。 徐多水还真以为那生死状是立着玩的。想到这徐尚书又狠狠瞪了徐多水一眼。 被自家大哥眼刀子戳的肉疼的徐多水只能咧着嘴对徐尚书不停干笑。 就在徐家兄弟忙着眉目传情的时候,比武台上的两人已经战做一团。 徐威武自幼就跟着徐多水,习武也跟徐多水一起。他虽然没有徐多水的天生神力,但是,在保护小主人的执念驱使之下,徐威武练武可比徐多水拼命多了。 这次跟着徐多水出征,徐威武也得到了战火的洗礼,武功更加精湛了不少。 反观刘家旁支,武功确实不弱,但是却少了一股子跟人拼命的狠劲。 徐威武的武功跟他在伯仲之间,可徐威武敢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跟他拼命,但这个刘家旁支明显更加惜命。 每每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徐威武面前落了下乘,面对徐威武的步步紧逼,刘家旁支被打的有些狼狈。 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刘老将军和刘鸿江已经看出来自家旁支子弟必败无疑。 刘老将军微微叹了口气,这就是没上过战场的人和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搏过命的军人区别。 ※※※※※※※※※※※※※※※※※※※※ 爱你们呦 601 62 恶狼与家犬 刘家旁支子弟的武功不弱,但都是练武场上用汗水塑造的,里面缺了些血腥。 徐威武不同,他的武功路数狠辣,招招夺命。而且不惜拼命,哪怕自己丢一条胳膊都要砍下敌人的脑袋。 这就好似狼和狗的区别。 徐威武的狼性让刘家旁支弟子显得好似一只只会看门的家犬。 刘老将军略带担忧地看向自家孙子刘鸿江。这是他最得意的孙子,也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 “爷爷放心,孙儿还不至于对一个家奴都不敢下狠手。”刘鸿江低声对刘老将军说道。 “比武台上生死状已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该下狠手的时候千万别心软。”刘老将军沉声对孙子说道。 比武台上两人缠斗了半天,刘家旁支的子弟毕竟也是武将,被徐威武逼到退无可退,猛地挥刀向徐威武砍过来。 徐威武偏头躲开刀锋,回手把手中的长/枪当鞭子狠狠地抽向刘家人。果不其然,那刘家子弟害怕自己受伤撤回了砍出去的刀。 他哪知道徐威武等的就是他收刀,徐威武不退反进,单手持枪把米八长/枪直接捅进了刘家人的肚子。 刘家旁支子弟吃疼,一刀砍向徐威武持枪的手臂。 按理说徐威武应该缩手收回长/枪,那刘家旁支也就只会受个轻伤。可惊掉所有人眼珠子的是,徐威武没有放开手里的长/枪。 不但没有放开,还紧握枪柄把长/枪猛地捅进了刘家旁支的肚子里,直接给这刘家人来了个对穿。 同时刘家人的长刀砍到,徐威武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捂住刀背,虽然暂缓了长刀砍下来的速度,但还是让自己的一条手臂血流如注。 刘家人扔下手中长刀,双手握住把他从前捅到后的长/枪/枪/柄,就那么直愣愣地倒在了比武台上。 比武台上一片猩红的血迹从他的身下晕开。 梁皇的脸色好转了一些,二皇子的脸色却变得铁青。 死在比武台上的刘家旁支也是这一代刘家重点培养对象,是他外公将来打算给他当左右手的。 二皇子咬牙切齿地瞪着徐多水,毕竟在他的眼里,徐威武就是徐多水的奴才。奴才杀人自然要算在徐多水这个主子的头上。 此刻二皇子还不知道,徐多水不但放纵自己的奴才杀他的人,一会儿这少年杀神还要亲手杀他的人呢。 徐威武从怀里掏出金创药倒在自己胳膊的伤口上,然后动作利落地撕了一条里衣的下摆,缠吧缠吧自己把胳膊上的伤口给处理了。 刘鸿江眼里满是杀意,只见他从自己的家奴手中接过一把月牙戟。 看到他手中的兵器,徐多水的眼神暗了暗。自古用戟的武将并不多,但是但凡用戟做兵器的都是可以独立出战的将军。 戟是矛与戈的结合体,同时具有这两种兵器主要特性既可以像戈那样勾和啄也可以像矛那样刺击。 戟有单边月牙也有双刃戟,双边月牙戟又叫方天画戟,刘鸿江手里的是一只单边月牙戟。 但不论是单边月牙戟还是方天画戟都属于重兵器,一般只有马背上的将军才会使用。 刘鸿江在比武台上用月牙戟战斗,不知道他是想要显摆呢,还是想要杀人?又或者两者都有。 徐尚书是带过兵上过战场的人,他自然知道戟的厉害,这种武器的杀伤力极强,一般兵器都不是它的对手。 怪不得刘鸿江是刘家这一辈的佼佼者,戟不但是一种昂贵的兵器,还特别难练。因为它的重量和长度让一般武将都难以操控它。 只有臂力惊人的武将才能熟练地用戟对敌。 曾经有人评价戟是杀气最重的兵器,只有武功盖世者才能使用。历史上使用戟的将军也确实名将居多。 杀气腾腾的刘鸿江提着手中两米长的月牙戟跳上比武台。 徐威武并不惧怕,他刚刚用的长/枪还插在刘家旁支子弟的肚子里。徐威武又去兵器架上拿了一柄长刀在手里颠了颠。 刘老将军看着台上的徐威武心里不是滋味,这就是徐家军,不论是在比武台上还是在战场上都可以不畏生死。 能掌控这样的一支队伍,徐多水又怎么会是一个只得了祖宗庇荫的草包。 此刻徐多水动了,他径自上了比武台。 徐威武其实一上来就知道自己不是刘鸿江的对手,这个刘鸿江一看就是高手,如果他没受伤,说不定还能多拼上几招。 可现在徐威武有伤在身,他只想要拼着一死伤这刘鸿江几分。 小侯爷想要赢这比武,徐威武就要帮自己主子达成心愿。他的命如果能换这刘鸿江受伤,小侯爷在最后赢刘鸿江也容易些。 看到小侯爷上台,徐威武愣了愣。 徐尚书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想法跟徐威武一样,徐威武武艺不错,拼死怎么也能伤了刘鸿江几分。 刘鸿江伤了,最后多水虽然有点胜之不武,但毕竟是胜。 至于徐威武的性命在徐尚书眼里自然是没有他的宝贝弟弟金贵。 “多水!”徐尚书高声喊道。 徐多水这头对自己大哥拱了拱手,紧接着转身对全场的人扬声说道,“我徐多水十七岁出征挂帅靠的不是祖宗,不是爹!我徐家军镇守梁国南门靠的也不是运气。 我徐家军男儿都是大梁国有血有肉的好男儿,我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就是为了守护后方妻儿父老,守护梁国子民能富泰安康。 我们流的每一滴血都是对皇上的尽忠,对家中父老尽孝,对百姓尽义,对我们自己尽职! 我徐多水和我身后的十万镇守南门的儿郎一样,宁可流尽自己最后一滴血也要为大梁为皇帝陛下誓守梁国南门!” 徐多水的话让好多在武将脸色变红,前方将士血洒疆场,他们在这为了名利舞刀弄枪。 一时间群情沸腾,武将被激起了血性,文臣对徐多水的看法也不再那么尖锐。 “威武你下去疗伤吧。接下来就是主帅的战场了。”徐多水轻声对徐威武说道。 徐威武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对徐多水的服从已经深入到他的骨髓里,最后徐威武抱拳给徐多水行礼后,跳下了比武台。 此时,刘树和王奇才姗姗赶到。他们虽然跟徐多水徐威武一同下了护国寺,可是人家俩武将骑马,他们俩只有坐马车的份。 看到徐多水和刘鸿江面对面站在比武台上,王奇伸长脖子紧张地两手攥着一起。 刘树看着这样的王奇心中泛起一丝异样,今天去看望徐多水是王奇的主意,现在徐多水伤还没好就被迫跟刘鸿江比武。。。 联想到最近王奇深受新皇宠信,他一工部小官经常被传唤进宫,跟皇上聊天。刘树瞄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上。 梁尚文看着不动声色,但他的心里也很紧张。年轻的皇帝陛下此刻也有些后悔把这次比武胜负的意义透露给王奇。 王奇家里就是铁杆太子党,自小家里父兄教他的就是忠君之事,替君分忧。再加上他是真的对梁尚文重武治国之策打心底里赞同,认为梁尚文是个明君。 皇宫禁卫军统领和皇城守军都统这两个职位这么重要,皇上怎么可以输掉。 从前王奇对徐多水的武功可能还有怀疑,但是,自从经历了洪国皇宫政变后,王奇觉得徐多水武功盖世,天下第一。 有徐多水在,这场比武皇上才会包赢。 虽然徐多水的伤还没好,但是凭徐多水的武功必定能赢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刘鸿江。王奇对徐多水有着一种迷之自信。 不知道为什么刘树稍稍拉开了跟王奇的距离,此刻正沉浸在兴奋中的王奇并没有发现身旁朋友的疏远。 在王奇的心里,他做的是对的,他这么做不但是为君分忧,还为好朋友徐多水树立口碑。 虽然他做的事有算计徐多水的嫌疑,可是徐多水回来之后一直被人诟病。此刻如果徐多水能赢得比武,对徐多水的口碑也是好的。 一个武艺超群的将领总比一个残暴不仁的将领说着好听。 王奇觉得能在洪国皇宫中杀退叛军的徐多水打败刘鸿江就是分分钟都事。 不得不说,文臣和武将之间的差异是巨大的。 王奇从来没有重视过刘鸿江的强大,又或者他听说过,只是被他单方面的忽略了。 “多水,加油!让他们瞧瞧徐家小侯爷的厉害!”王奇站在台下对徐多水叫道。 此刻徐多水才看到王奇和刘树赶来了。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两人今天站的有点分开,王奇满脸兴奋地为自己加油鼓劲,刘树却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直到徐多水看过来时刘树才摆出一丝笑容在脸上,“多水,谨慎行事,量力而行!”刘树对好友喊道。 “刘树别忘了你还欠我福寿楼三天的酒呢!正好这次从护国寺逃出来,比完这场你得补上那顿酒给我!”徐多水张扬地对刘树说道。 刘树是个细心人,徐多水不想好友担心自己。 “好!打赢了,小爷包下福寿楼十天给你一个人摆酒!”刘树笑着喊道。嘴上虽然说着摆酒庆功,但刘树却在心里暗暗祷告上天,千万别让徐多水受伤。 ※※※※※※※※※※※※※※※※※※※※ 收藏,收藏,收藏 爱你们呦 602 63 还有谁! 徐多水也没有带自己的武器,他走到兵器架子前面看了看,他挑了一把普普通通的环首刀。这刀可能除了锋利就没有别的特点了。 环首刀可以说是所有刀的雏形,它没有太过华丽的设计,刀身是直的。乍看像是剑,但只有一侧开刃,厚脊,在奋力挥砍中不易折断。 徐多水挑了刀后拿在手里挽了一个刀花,又在空中劈刺了几下,小侯爷没说什么只是拿着自己挑中的武器对刘鸿江抱拳行礼。 刘鸿江却有些怒了,徐多水是在瞧不起他吗?以简单的环首刀对付他的月牙戟,要知道两人对战的话,徐多水的手臂加上刀身也就将将有他的月牙戟长。 刘鸿江想要教训徐多水的想法更胜了。 这头梁皇也坐不住了,他没想到徐多水居然只选了一柄最普通的刀。两人手中的兵器就好比刚刚学步的幼童和七尺壮汉的区别一般。 徐多水这是吃了大亏呀! “小侯爷要是没有趁手的兵器,可以让下人回家去取。咱们这次比武是为了大梁选取良将之才。 相信刘爱卿也不想被人说是胜之不武,对吧?”梁尚文对这刘老将军问道。 可是他发现刘老将军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正相反这位老将军的脸上满是担忧。 “小侯爷既然已经来了,也签过生死状了,难道还没有准备齐备吗? 看来咱们的小侯爷还是太年轻呀,今后上了战场难道还要对敌军说,等等!等侯爷回家取了兵刃披了战甲再来开战吗?”二皇子可不想徐多水换兵器。 打败徐多水,刘鸿江必定能名扬天下。一想到自己的手下是个能战胜杀□□将,二皇子就兴奋的几乎什么都忘了。 二皇子的话引起他阵营里的人一阵哄笑。 “二皇子说笑了,两军阵前一草一木都是兵器。夺了敌人手里的武器反杀敌军的事也实属平常。 多水既然上了这比武台自然已经做好了以命相博的准备。放心,多水杀过那么多人,两军阵前的规矩,多水还是懂的。 兵器只是一方面,最终的输赢还要看人!”徐多水笑着对二皇子说道。 虽然徐多水在笑,但是,二皇子却感觉周围一阵阵地发冷,就好似站在大太阳下面却被一股子阴气包围了一般。 二皇子也算是半个武人,可是被徐多水盯了这么一眼,却让他的腿肚子不自觉地有些软。 “这人杀多了就是邪性。”二皇子小声地嘟囔着。 被二皇子这么一打岔,梁尚文想要帮徐多水换兵器的小算盘也落空了。 徐多水再次对刘鸿江抱拳,刘鸿江也像模像样地对徐多水抱拳还礼。 刘鸿江用的是重兵器,一招一式都力量十足,徐多水手拿环首刀根本就不敢跟刘鸿江的月牙戟相碰。 徐多水只能在比武场上游走,却近不的刘鸿江的身。这让比武场上看似刘鸿江占尽了优势。二皇子不自觉地嘴角上翘。 刘鸿江心里也满是得意,今天只有他在这高台上挫败徐多水,他刘鸿江也能成为青史留名的人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成为打败梁国杀神的人,刘鸿江都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刘鸿江的笑容正好对上了徐多水的笑容,脸色苍白的少年突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与此同时,徐多水不再远离刘鸿江,只见少年身若蛟龙,闪身躲过月牙戟的弯月刃。徐多水手中的环首刀紧贴着月牙戟的长柄削向刘鸿江的手腕子。 这要是被徐多水的刀削了,刘鸿江别说输了比试,这辈子都休想要再拿长刀了。 众人皆被徐多水这一招惊呆了。 徐多水的这一招十分精巧,他必定要找准了时间点才能在月牙戟挥出去后,刘鸿江快到力竭之时才能揉身近砍。 这时候刘鸿江的双手都被月牙戟牵动着向前,如果他要保住自己的手就要松手,可松了手就等于失了兵器。 对刘鸿江来说要不就被徐多水砍断一只手,要不就放弃兵器投降。 刘老将军紧握住自己手中的茶杯,今天之后,谁要是再敢跟他说徐多水是个只靠祖宗庇荫的草包,刘老将军第一个不同意。 单凭徐多水的这一手,就能吊打梁国九成以上的武将。刘老将军自认他在徐多水的这个岁数肯定不是徐多水的对手。 刘鸿江也被徐多水的这一刀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他毕竟被人誉为百年不遇的学武天才。 比武场上传来刘鸿江的一声厉吼,只见他放开了一只手,单手挥动月牙戟扫向眼前的少年。 刘鸿江的这一手也震慑了不少人,月牙戟本就是重型武器,一般人双手都难舞起来,更别说单手挥戟。 看来刘鸿江也不是个浪得虚名之辈。 徐多水不得不跳开战圈躲避被刘鸿江单手挥过来的月牙戟。 这时候,徐尚书的手却紧紧地攥紧,因为他发现自己弟弟的脸色已经十分苍白。他可没忘徐多水还有伤在身呢。 刘鸿江也发现徐多水越来越苍白的脸。一丝喜色爬上他的嘴角。他也得到了消息,徐多水从边城回来的时候受了重伤,刚刚还被宏久大师带进护国寺养伤。 虽然赢了这样的徐多水他占了便宜,可是赢了就是赢了。世人皆以成败论英雄,谁管你是病还是伤。 渡过险境的刘鸿江双手舞着月牙戟越战越勇。 刘鸿江只顾着高兴他甚至错过了徐多水眼里闪过的冷光。 这人是二皇子母家的人,血缘上跟梁皇必存二心,徐多水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下比武台。 就跟他下令徐威武杀了刘家旁系一样,徐多水也抱着杀心上的比武台。 几次刘鸿江的月牙戟都差点伤到徐多水,梁尚文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如果刘鸿江敢伤了多水,就算现在杀不了他,今后自己也必取他性命。 徐多水的脸色越来越惨淡,刘鸿江觉得自己就这么耗着都能把徐多水耗死在这比武台上。 满心得意的刘鸿江瞧准机会,双手把月牙戟往回一带,这个看似挥动锄头的动作里却暗藏杀机。 月牙戟的弯月刃里外都有刃,此刻刘鸿江的弯月刃就正对着徐多水刨过来。 众人都认为徐多水会闪身躲开弯月刃,可是他们都错了,徐多水不但没有躲,还伸手接住了弯月刃。 刘鸿江双手挥戟却被徐多水单手接住了,这时候,刘鸿江的脑子里才闪过一个有关徐多水的传闻:徐多水天生神力。 这是怎样的神力,居然能单手就接住他的戟,而且是握住了弯月刃。就算徐多水天生神力,难道他还能刀枪不入不成? 刘鸿江眼珠子瞪着徐多水的手,这时他才发现徐多水阻挡他月牙戟的手上泛着银光,徐多水什么时候带上了一只金属编制的手套。 这也是徐多水能单手接利刃而不被割破手的原因。 可为什么自己的视线变得越来越低,刘鸿江想要继续挥动手里的月牙戟都办不到了。 就在刘鸿江还在纳闷自己怎么动不了的时候,嘭地一声,他的脑袋猛地撞击到了地面。 “鸿江!”耳边传来自家爷爷凄厉的叫喊声。 传说中,如果出手的人刀够快,被砍了头的人一时间是感觉不到自己已经被人砍了脑袋的。原来这个传说是真的。这就是刘鸿江做为活人的最后一个念头。 徐多水一刀砍了刘鸿江的脑袋,因为站的近,他自己的半边身体都被喷上了温热的鲜血。 高台上的少年一半脸颊惨白如纸,一半脸颊尽染鲜血,血腥和脆弱诡异地同时出现在徐多水俊美的脸上。 这一刻,敌人看徐多水仿若看到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友人看徐多水仿佛是战场上无敌的杀神将军。 坐在上首的梁皇发现自己的下身居然起了反应。此刻他真想把多水拥入怀中,谁也不给看,让徐多水从此成为他一个人的珍宝。 徐多水单手用力从刘鸿江的尸体手中抽出了月牙戟,只见徐多水单手握戟,把手中的染血的月牙戟狠狠地往高台上一戳。 十寸厚的橡木台板楞是被少年手中的月牙戟柄戳出一个洞,整个戟身向下陷了两寸。这得是多大的力道才能办到的事!台下的武人们都惊了。 徐多水半身浸染鲜血,一手持刀,一手握戟,杀神徐多水冷声对着台下问道:还有谁? 这一声不算高,但是却好似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刘老将军忍不住老泪纵横,自己培养了二十年的亲孙子,就这么没了。还是被人砍了脑袋。 比武台上确实会有死伤发生,但是,这么干净利落的直接砍头的还真是头一次。徐多水不愧是杀神,对敌人就是狠。 不论文臣还是武将都被徐多水的狠绝惊得忘了反应。 “徐将军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朕今天就把禁卫军统领的兵符交给你了。多水,今后一定要多多替朕分忧才好呀!”梁尚文兴高采烈地说道。 徐尚书不等徐多水磕头谢恩就冲上比武台,因为他发现自家弟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众人都惊于徐多水的狠辣,唯有徐尚书一直在观察徐多水。 此刻的徐多水不得不扶着自己插在地上的月牙戟才能站立。 ※※※※※※※※※※※※※※※※※※※※ 点收藏 爱你们呦 603 64 老和尚的怨念 徐尚书看似满脸高兴地为自家弟弟的胜利庆贺,其实他来到徐多水的身旁,伸手把徐多水抱在怀里。 此刻徐尚书才发现,多水的情况远比他看到的还要糟糕。 徐多水浑身肌肉绷紧,完全是咬着牙绷着最后一口气,一旦这口气泄了,徐尚书都不知道自家弟弟会怎样。 梁尚文也逐渐觉察了不对劲。 “表哥表弟感情还是那么好,不如来朕的龙辇上,咱们兄弟也好闲话家常。”说着梁尚文对身旁大太监春福打了一个眼色。 徐尚书笑着称是,跟自家弟弟勾肩搭背地进了龙辇。至始至终,大出风头的徐多水都没说一句话。 徐青松是皇上的表哥,长公主的儿子,铁杆保皇党。徐多水是皇上的表弟,贵为侯爷,但是,这随随便便就钻进皇上的龙辇是不是有些太过轻浮了? 百官虽然心里犯嘀咕,可也不敢出言寻问,现下,徐家兄弟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呢。 梁皇只丢下了一句摆驾回宫,也跟着钻进了龙辇。 剩下的一众文臣武将们都面面相觑。 今天最惨的就是刘家,族中两个年轻高手都死在徐家人的手里,一个还是刘老将军的嫡孙。看来刘家想要重获兵权基本上是没希望了。 不少大臣心里已经开始重新盘算自己的立场。 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一点都不比战场上少,一旦站错了队,丢了乌纱掉脑袋都是轻的,祸及九族,抄家灭族也是常有的事。 二皇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心里恨死徐家了。刘老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是痛彻心扉。 ------------------------------------------------ 上了龙辇之后梁尚文才发现徐尚书怀里的徐多水不对劲了,只见少年惨白着脸只能任由自家哥哥抱着。 一股心疼冲淡了刚刚的喜悦。 “多水?”梁尚文凑到徐多水身旁。 徐多水一直崩最后一口气,此刻在自家大哥的怀抱里,又身处皇上的龙辇中,再无顾忌。 少年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紧接着徐多水就边咳边吐血。 “春福快去护国寺请宏久大师。”梁尚文焦急的声音从龙辇内传出。 此时的徐多水简直成了一个血人,少年身上既有敌人的血,又有自己的血。 满脸满嘴血沫子的少年勉强对这徐尚书笑了笑:大哥,我没事!说完这句话后,徐多水就完全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看着吐血昏厥的弟弟,徐尚书满心心疼。徐多水用自己的鲜血捍卫了徐家的尊严和地位。徐青松除了紧紧抱着弟弟却什么都做不了。 梁尚文也慌了。他确实利用了徐多水,事实也证明了他的计划是对的,徐多水帮他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可为什么他的心这么慌,看着毫无知觉的少年,梁尚文好像自己的心都缺了一角似的。 “多水,没事的,春福已经快马加鞭去请宏久大师了。宏久大师来了,你就没事了。”梁尚文不知道是在对徐多水说,还是在对他自己说。 “皇上宫里人多嘴杂,我们还是回国公府吧。”徐尚书沉声说道。 他现在不放心把自家弟弟交给任何人,就算是皇上他也不放心。 徐多水本来好好在护国寺养着,却偏偏跑到了比试现场。他知道徐多水比武立威,有为徐家挣面子的成分。 但是,徐多水拼命赢了比武,归根究底还是帮皇上挣那两个至关重要的职位。 不但如此,徐多水还直接把刘鸿江斩杀在比武台上,如果说徐多水没有为梁尚文铲除异己的意思,徐青松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多水这孩子认定了的人就会全心全意地对人家好,可是,那个被他全心全意对待的人,却只不过把他当成争胜的工具罢了。 想到此处,徐尚书的脸色不免沉了沉。 “去国公府!”随着年轻皇帝的一声令下,皇上的龙辇转道去了国公府。 国公府几十年没有拆下来的正门门坎今天被拆了下来,梁国新皇的龙辇直直驶进国公府。 曾经梁国先帝为了表达对长公主的敬意,每每到国公府都会下辇步行进府。梁国新皇即位后也来过国公府,都是在府门口下辇的。 但今天梁皇却要直接把龙辇驶入府中。 皇帝就是天子,他府前下辇是为了表达对国公府的敬重,他不下辇也是应该的。 龙辇直接驶到了徐尚书的院子里,等到院子里都是皇上和徐尚书的心腹后,徐尚书才把早已昏迷不醒的徐多水抱下龙辇。 那一天梁皇在国公府内逗留了许久才回宫。 有传闻新皇在跟徐家两兄弟商讨新禁卫军和皇城守军的训练事宜。也有人传说,新皇是为了拉拢徐家兄弟,所以才会在国公府盘桓。 但是就有人提出来,如果新皇想要笼络徐家兄弟,不是应该表达自己的尊重吗?怎么可能让国公府拆下几十年都没拆过的正门门坎直接让自己的龙辇驶入国公府? 国公府因为长公主和老国公逝世,实力大减,所以新国公徐青松想要巴结新皇,主动拆了正门门坎的传言也开始流传。 没人知道,梁尚文之所以在国公府待了许久,是为了等给徐多水医治的宏久大师。直到后半夜,宏久大师从徐多水的房间里出来,对新皇微微点头后,梁尚文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这一夜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不眠夜。 梁国新皇回宫后直接上了早朝,徐尚书亲手帮弟弟灌了药后,也换上了朝服上了早朝。 刘家收敛了嫡孙的尸首后后,摆起了灵堂,但因为死的是小辈,刘家人也都不得不换上朝服,按时上朝。 刘家明显在这次争权中落败,好多大臣们也在彻夜思考自己未来应该站哪队。 早朝上,皇帝以徐多水旧伤复发为由免了徐多水的早朝,并且把皇宫禁卫军统领的兵符直接交给了徐尚书。 至于皇城守军都统,梁尚文任用了一个名叫周海的年轻军官。这个人完全是个官场素人,身后也没有错综复杂的背景。 直到周海上朝听封,好多大臣们都不认识这么个人。谁能想到不显山不漏水的年轻武将居然是皇上的心腹人。 至此,梁国新皇开始培养自己的心腹战将的行动逐渐拉开了帷幕。 ------------------------------------------------- 无尽的黑暗中,徐多水感觉自己仿佛是汤锅里的一颗土豆,浑身燥热且总是伴随着锥心刺骨的疼痛。 全身无时无刻不在疼痛,这让少年怀疑自己是否已经身处地狱了?想要说话张不开口,想要看看又睁不开眼。 徐多水不知道这样的折磨还要持续多久,独自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让徐多水感到害怕。 突然一阵锥心之痛袭来,徐多水好似一条脱了水的鱼,猛地从床上弹起,温热的血液不受控制地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紧接着一股温和的热流从背后涌入,徐多水坐不住想要软倒在身后那人的怀里。 “小侯爷偷偷从护国寺里溜走,看来老衲还是看管的不够严呀!”宏久无悲无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徐多水松了一口气,没死就好。他实在害怕独自一个人把十八层地狱逛一圈。 他不后悔宰了刘鸿江,这人留着就是给徐家给新皇埋下隐患,莫不如在他羽翼未丰的时候,直接抹杀。 长出了一口气的徐多水揭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没有宏久的身影,想来那老和尚在自己背后给自己输真气呢。 只是徐多水被自己胸前粗大的银针惊了一惊,那银针都快赶上牙签粗细了,宏久确定是在帮他疗伤,不是趁机整治他吗? “小侯爷的心头本就有淤血未除,原本想着用汤药和药浴慢慢帮小侯爷化解吸收。现在,小侯爷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老衲看小侯爷这么活力充沛,莫不如就下一记猛药,让小侯爷把胸中淤血一并吐出来好了。 小侯爷不用憋着,尽管吐,你年轻力壮,又武艺高强,再多吐些也是死不了的。”宏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虽然宏久说的平淡,但是徐多水怎么听着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怨念,看来这老和尚是真的生气了。 “大师,您老是化外之人,怎能理解我辈红尘中打滚的苦处。 我大哥临危授命接掌国公府,我二哥身上带伤还不得不统帅徐将军,就连皇帝陛下也要被人辖制。 我怎么能看着这些不管,一个人躲在护国寺里疗伤呢? 我本就是个罪人,活着能多为他们做些事,就当是赎罪罢了。”徐多水断断续续地说道。 “阿弥陀佛!小侯爷的苦衷老衲不懂,不过老衲辛辛苦苦采来的灵药都浪费了,老衲心中也甚是苦闷。 今后若是药汁太苦,还望小侯爷不要责怪。”宏久在少年的背后说道。 徐多水深深叹了口气后,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 爱你们呦 604 65 辈分大了就是吃亏 打小徐多水和冯媛媛两个天之骄子就都是无法无天的主儿,但,他们两人都打心底惧怕宏久这老和尚。 现在想来,这动不动就逼人喝苦药汤一直都是这老和尚的杀手锏,而且屡试不爽。最起码,直到现在,徐多水还是会被宏久吓到。 “喝药没问题,但是大师咱能不能商量商量别再忌口了。吃两颗蜜饯又死不了人。”徐多水讨价还价地说道。 “吃蜜饯是死不了人,但是对待不听话的孩子,就是没有蜜饯吃。”宏久大师冷声说道。 徐多水还想要再插科打诨几句,可是他太过虚弱,不一会儿就又陷入沉沉黑暗中了。 宏久大师收了功法,把软倒的少年放平在床上。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救这少年到底是对是错。 这少年虽然生来富贵,可是命里劫数重重,还有早夭之象。但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宏久大师自嘲地笑了笑。 世人皆认定他是那化外之人,可这是世上又有谁真的能脱离开世俗? 他算出来冯媛媛跟徐多水的姻缘深,并且把这事告诉了先帝。先帝就火急火燎地给两人赐了婚。 最后却闹得两人天人永隔,两人的姻缘确实够深,徐多水以正妻之理把冯媛媛的衣冠冢埋在了徐家的祖坟里。 他算出徐多水有执掌帅印退敌之能,告诉了新皇。徐多水就被刚刚登基的皇帝派去了边关。 徐多水确实退敌夺城,可是这少年不但屠杀了百多万人,自己也带着满身伤痛回了都城。 宏久大师拄着法杖步伐沉重地走出少年的房间。 梁尚文和徐青松同时迎了上来。 “大师!” “大师!” 两人异口同声地焦急问道。 宏久大师微微点头,两人这才同时松了一口气。 “我欲收小侯爷为徒,带他出家修行,化解他今世造下的杀戮业障。”宏久大师轻声说道。 “不可!” “万万不可!” 两人又一口同声地反驳道。 “多水正值青春年少,怎可随大师青灯古佛惨淡一生?这让我这个做大哥的死后如何有脸见地下的父母。 我是不会同意让多水出家的,还望大师莫要再提。”徐尚书冷着脸回道。 “多水是我梁国的股肱之臣,是我大梁的基石。大师如果想要让多水学习佛法可以,让他在护国寺住些日子也无妨。 但是这出家一事,大师万望莫要再提。”梁尚文也放下了脸色。 宏久大师微微叹气,众人皆在红尘中,看的也只是自己眼前的那一亩三分地罢了。 “罢了!徐施主,小侯爷的命虽然是救回来了,但是,他这次终是伤了根本。请给老衲安排一处幽静之处,我亲自为小侯爷煎药疗伤。”宏久大师回道。 “怎敢劳烦大师亲自煎药。我这院子西厢房一直供奉佛祖,如果大师不嫌弃,就在西厢房住下。也好就近看着多水。”徐尚书连忙行礼说道。 宏久大师行了一个佛礼跟着国公府的下人去了西厢房。 ----------------------------------------------------------- 徐多水被一股恼人的麻痒烦的不得不睁开眼睛。 跟他眼对眼互瞪的是徐理那对小鹿般的大眼睛。 “小叔你终于醒了,理儿会乖乖地听话,你可千万不要再睡着了不理我啦!”说着五岁的徐理猛扑到徐多水的身上抱着徐多水的脸就是一顿狂啃。 “小叔你醒啦!”一个小小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徐多水扭头一看是六岁的徐义。这俩娃怎么跑进他屋里来了,而且怎么连个丫头小斯都没跟着? 徐多水被热情奔放的徐理糊了一脸口水,现在他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了。任谁被人抱着狂亲也不得不醒。 躺在床上的徐多水本想伸手抱下这皮猴,可惜他现在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徐尚书端着汤药进屋时就发现自己小儿子和二弟的儿子堆在徐多水的身旁,而徐多水头发乱蓬蓬地跟两个小崽子不知道在说什么。 “义儿,理儿,我不是说过不让你们来打扰小叔吗?小叔受伤了,需要静养。”徐青松只要有时间就会亲自过来给徐多水喂药。 刚刚徐多水房里的小斯出去了一下下,就被徐义徐理这两小娃娃钻了空子,溜进了徐多水养病的房间。 徐义和徐理心虚地往床里蹭了蹭。 “大哥,不怪他们,我给他们讲故事呢。”徐多水连忙说道。 看到徐多水头上乱蓬蓬的样子,胸口的衣领子也被扯开了,徐尚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不知道他这小儿子随了谁,对喜欢的人都特别热情,不是亲就是抱,徐尚书对徐理的这个习惯也是没辙。 药还热,徐青松把药碗放在一旁,沾湿了一旁的手巾把徐多水扶起来,帮他打理了一下。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去请宏久大师过来?”徐尚书问道。 “可别,他来了不是拿针扎我,就是把我扔开水锅里当地瓜煮,我算是怕了他了。”徐多水连声说道。 徐青松帮徐多水捋顺了头发,拢好了衣襟后端过了药碗。 一看到热气腾腾的药碗徐多水立马怂了。 “威武呢?”徐多水眼珠子咕噜噜乱转问道。 “当然是替他家主子接手禁卫军去了,皇上已经把兵符交给你了,你不去就只能威武先顶上去了。”徐尚书解释道。 “快喝药,不然一会药都凉了。”徐尚书接着说道。 “那个仁儿呢?怎么没见到他,还没从学院回来吗?” 。 。 。 徐多水开始东拉西扯。 徐青松也发现自己弟弟又开始抗拒吃药了。 “快喝药,孩子们都瞅着呢,你个做小叔的怎么也要给孩子们当个表率。你也是个大人了。”徐尚书端着药碗对徐多水说道。 “小叔害怕喝药呀!其实理儿也不喜欢喝药,不过每次娘说喝完药有糖人吃,理儿才喝的。 要不理儿去给小叔问问还有没有糖人了?”徐理眨巴着大眼睛说道。 徐多水被小侄子问的脸上有些发烧,可想起那苦药汤子的味道,他是真的不想喝。 “小叔你还是喝吧,喝了伤才能好,你不是说伤好了要教义儿武功吗?”徐义懂事地说道。 徐多水被两个娃娃堵的无话可说,只能硬着头皮灌了一碗药汤下去。 徐青松原本以为自家弟弟还要跟他再讨价还价一会儿,今天是他见过徐多水喝药最痛快的一次。 徐尚书决定下次再给徐多水送药就带着这两个小娃,看有自家侄子在场,徐多水还好不好意思耍赖不喝药。 等到徐青松端着空药碗走了,徐理才偷偷摸摸地从自己精致的小荷包里掏出一枚糖球。 小家伙鬼的很,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糖球塞进徐多水的嘴里,“小叔快吃,一会儿爹爹就回来了。” “小叔下次我给你带糖糕过来,我娘做的糖糕可好吃了。”徐义也凑过来说道。 这一刻,徐多水觉得自己受再多伤也是值得的,徐家下一代需要他的守护。 可能是汤药的作用,不一会儿徐多水就又睡着了。 徐多水这次是真的伤得深重,大多时候他都只能躺在床上睡觉。还好有徐义徐理两个小娃天天过来陪他。 只是徐理每次打招呼的方式让他有些吃不消,这小子每次都自己爬上床上,用自己的口水给他洗脸。 徐义自持他是哥哥,只有在忍不住的时候,才会轻轻亲小叔两下。一般情况下他只是抓着小叔叔的手,静静地听小叔给他们讲故事。 徐多水每天就在吃药,针灸,药浴,睡觉,吃饭之间循环往复。 这天徐多水睡的迷迷糊糊的,他又觉得有人在亲吻他的脸,一开始还只是轻轻碰触他的脸颊,后来居然开始蹂/躏他的嘴唇。 徐理这小崽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徐多水微微哼了一声,如果是徐理这货肯定会变本加厉地继续狂亲。可是今天,那伏在徐多水唇上的嘴却即刻离开了。 徐多水药效还没过,人也昏沉沉的,就没再理会那暧昧的吻。 直到下午他彻底清醒过来,看到只有徐义坐在自己的床边安静地看着小画册等着他醒过来。 徐义看到徐多水醒过来,凑到徐多水的身旁心满意足地亲了徐多水一下。今天终于没有徐理跟他抢了,小叔是他一个人的了。 平时徐理徐义都是一起过来的,毕竟两人的启蒙师傅是同一人,放课的时间也一样。 “怎么今天就义儿一个人过来了?理儿呢?”徐多水坐起身来,把徐义抱进怀里问道。 徐义乖巧地坐在徐多水的怀里,“今天大伯母回娘家,她带着大哥和徐理回娘家拜见他们外公去了。早上就走了。” “理儿一天都没过来吗?”徐多水继续问道。 “没有呀,大伯母天不亮就带着大哥和徐理走了。小叔你给我讲故事呗。上次咱们讲到洪国的叛军冲进皇宫,后来怎么样了? 那洪国的皇帝怎么样了?”徐义扯着徐多水的袖子问道。 徐多水心不在焉地给侄子讲着半真半假的故事,心里却在琢磨,如果不是徐理,那在梦里亲他的人到底是谁? ※※※※※※※※※※※※※※※※※※※※ 爱你们呦 605 66 白白胖胖成团宠 难道是某个下人胆大包天欺主?不可能,他大哥御下有方,在他大哥的院子里肯定不会有欺主的奴才。 徐多水轻轻抹了抹自己的嘴唇,难道是他做梦,可是那梦中的感觉也太过真实了,一点也不像是镜花水月。 给徐义讲了半天故事,宏久大师亲自给他送来了药汤。 在侄子面前徐多水不得不大义凌然地一口气灌下药汤。连宏久大师那万年波澜不惊的脸上都出现一丝裂痕。 “今天怎么是大师亲自来了,我大哥呢?”徐多水略带自豪地问道。 “因为陛下到访,徐尚书在书房里跟皇上谈事情。”宏久大师回道。 “陛下来了呀?什么时候来的?”徐多水问道。 “早就来了,我还没放课的时候就说陛下到访了。在府里等了大伯好一会儿呢!”徐义窝在徐多水的怀里说道。 徐多水现在还十分虚弱,被宏久大师勒令不许下床。 梁尚文来了府里没来看他,让徐多水有些意外。不过,这心大的也没细究,他还在琢磨刚刚自己睡觉的时候,是睡胆大包天敢偷吻自己。 琢磨了一圈,徐多水也没有找到嫌疑人,看着进来伺候的丫头小斯谁都像,又谁都不像。被人在睡梦中偷吻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徐多水也就不再吭声了。 徐多水这次的伤让他在床上直接躺到了过年。 直到过年的宫宴,徐多水才被自家大哥包的里三层,外三层地带出去见人。 徐多水吃了睡睡了吃的几个月不但把出征时晒黑的皮肤又养的冰雪剔透,人也长了不少肉肉。 眼瞅着白嫩嫩的脸蛋儿都圆了起来。 冯太后知道徐多水为了帮自家儿子夺权受了重伤,对徐多水更是疼爱有加。 宫宴时更是把徐多水叫到跟前,又是赏赐,又是关爱看着比对她亲儿子还要亲上几分。 徐多水小的时候在冯太后的宫里住了许久,对冯太后的感情也很深。两人一个慈爱一个撒娇,倒是把个母慈子孝演示的淋漓尽致。 梁尚文对徐多水心里有愧,自然也赏赐了不少东西。 徐多水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是在文武百官眼里徐多水无疑是新皇的宠臣。 有人欢喜有人优,徐多水这边享受皇帝的宠信,二皇子那头却惨淡的无人问津。 自打二皇子在争权失败后,好多原来倾向于他的官员都开始渐渐疏远他了。 再加上梁尚文一直都没有给他封王,这些都让二皇子十分郁闷。 刘家虽然还有武将,但是在实力上都赶不上被徐多水斩杀的刘鸿江,刘家人已经越来越被边缘化了。 刘太妃在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她虽然贵为太妃,但是当皇帝的不是她的儿子,上头还有个太后压在,娘家也在失势的边缘。 在宫里,刘太妃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过的日子远远不如先皇在的时候舒服。 接受了赏赐之后,徐多水被太后叮嘱好好修养,时不时地进宫看她,陪她聊天,说了好半天话才把徐多水放回到他大哥身旁。 皇上怕徐多水冻到,还特意让宫人在徐家兄弟身旁多摆放了两个暖炉。 徐多水白嫩嫩的小脸蛋让身旁热烘烘的暖炉烤的红扑扑的,甚是好看。此刻的徐多水哪里还有半点杀神将军的影子。 说他是个年画娃娃更加贴切一些。 徐尚书一直盯着徐多水吃喝,如果不是这宫宴是一年一度最为重要的宴会,他根本就本想让弟弟出门。 宏久大师说过,徐多水这次是真的伤了根本,能多修养,尽量多多修养。徐尚书还要盯着自家弟弟忌口。 他可没忘了宏久大师的叮嘱,徐多水忌食辛辣,酒也要少喝,最好不喝。 皇上太后赐的酒自然是不能不喝,但是,其他人的酒,徐尚书一律以自家弟弟伤还没好为由,帮徐多水挡了。 徐多水窝在自家大哥身旁挑着自己喜欢的菜肴。 就在徐多水偷偷摸摸地把自己的筷子伸向辣子鸡丁的时候,徐尚书的筷子先一步拨开他的筷子,并给他夹了一筷子笋丝炒肉。 “多水,不许调皮。宏久大师说了,你现在还不能吃辣,跟你喝的药相冲。”说着徐尚书又把一盅燕窝端到徐多水的面前。 徐多水看着眼前青白寡淡的菜肴撅了撅嘴。 “大哥,你就让我吃一口呗,这几个月我天天吃这些淡了吧唧的菜,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徐多水嬉皮笑脸地拉着徐尚书的袖子撒娇道。 “宏久大师说不行,你现在还在吃药,不能吃辛辣味厚的东西。多水乖一点,等你伤好了,大哥陪你吃火锅。你可以随便加红油。”徐尚书不为所动地回道。 “不要,宏久那老和尚说这药我最起码还要再喝上一年,难道让人家一年都吃这清汤寡水的东西?我不干! 大哥,你就让我吃一口呗,就一口!”徐多水继续对自家大哥撒娇。 “我今天回去问问宏久大师,但是,得等到宏久大师同意了,你才可以吃辣,今天你给我老实吃菜,不许胡闹。”徐青松并没有松口。 “什么吗,宏久就是气我偷偷从护国寺跑出来,还受了伤,他这是报复我。大哥我吃不好,伤怎么可能好的快呢?你说对吧?”徐多水胡搅蛮缠地说道。 在国公府,徐尚书有令,徐多水的饭菜里别说红油,就连一丝辣椒片都找不到。现在御宴上,徐多水终于又见到自己喜欢的菜肴了,自然是想要大吃特吃。 可惜,他身旁有个冷面哥哥看着,徐尚书武功不弱,就算是徐多水想要偷偷夹菜也会被自家大哥的筷子挡回去。 就在两兄弟你来我往地为了吃什么菜而针锋相对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侯爷这伤养的好不自在,每天不用上朝,训练兵卒也交给下人。我看着小侯爷这几个月都丰腴了不少。”二皇子拎着酒壶端着酒杯来到徐家兄弟的桌前。 二皇子再如何不济总归是皇上的弟弟算是皇家人,徐家是皇上的臣子,这里面还是差着些尊卑。 徐多水原来就不怎么待见这个二皇子,又没有册封王侯,说句不敬的话,二皇子的官职还不如他一个侯爷高呢。 徐尚书站起身对二皇子抱了抱拳,“多水从阵前回来本就带伤,又强撑着参加比武,宏久大师勒令他在家静养。 等到多水的身体好些,自然会去上朝。至于练兵吗,威武也是圣上的朝臣,梁国的武将。他的实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徐尚书不软不硬地回道。 “好个有伤在身,小侯爷这伤还真是娇贵,瞧瞧这细皮嫩肉的。行了,徐尚书说有伤就有伤吧。 小侯爷是我们大梁国的能臣良将,不但为大梁夺了五座城池,还坑杀了百多万洪国军民,真是我梁国大大的功臣呢! 来来来,本皇子敬你一杯。”说着二皇子便不由分说地倒了一杯酒递到了徐多水的面前。 徐多水看着二皇子找茬心里自然不痛快。 “二皇子客气了,不过宏久大师吩咐,多水不能沾酒,这酒我这个做大哥的替他喝了吧。”徐尚书想要伸手接过二皇子手中的酒杯。 可是,二皇子却没有给他,只见二皇子手腕一转,酒杯绕过徐尚书的手,又递到了徐多水的面前。 “怎么小侯爷是瞧不起本皇子吗?连本皇子敬的酒都不肯喝?”二皇子挑衅地说道。 徐尚书还想要说什么,徐多水却从二皇子手中接过了酒杯。 二皇子脸上满是得意,徐多水就是再如何被皇帝宠信,在他这个皇子面前也还是臣。 可还没等二皇子的笑容完全绽放,徐多水手中的酒杯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哎呀!二皇子,你看我多虚弱,连你敬的酒都端不住了呢!实在抱歉呀。 不过刚刚太后她老人家说了,多水今天可以不用喝酒。原本我是想要买二皇子您一个面子的,可惜,我这手不听使唤呀。”徐多水满脸抱歉地说道。 二皇子见自己倒的酒被徐多水扔在了地上,气的脸都青了,“徐多水,不敬皇族可是大罪。” “谁说多水不敬皇族了?多水就是敬你是陛下的弟弟才接了你的酒杯的。只是我太过虚弱了吗,这怎么能怪我呢?”徐多水歪着头问道。 “好,好,好!徐多水本皇子再敬你一杯,这次看你还能不能端的动酒杯。”二皇子又从身旁的宫人手里拿过一只酒杯,斟满了酒递到徐多水的面前。 这次徐多水接都没接。 “太后娘娘都说,我今天不可以喝酒。二皇子莫不如先去太后娘娘哪里讨一张懿旨来,多水再陪您喝酒也不迟。”说着徐多水还对着二皇子眨了眨眼。 “你居然敢拿太后压本皇子,今天这酒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皇子赐的酒你敢不喝,你徐多水是想要造反吗?”二皇子阴测测地说道。 这帽子扣的可是太大了,徐尚书不自觉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呵呵,不喝你赐的酒就是谋反?二皇子殿下这是暗喻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这里谁是君呀?”徐多水反唇相讥问道。 ※※※※※※※※※※※※※※※※※※※※ 爱你们呦 606 67 来自皇帝的礼物 “这么巧,朕也想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皇子敬的酒臣子都不得不喝了?皇家确实尊贵,但也不是让人用来当做打压功臣的名头。”梁国新皇端着酒杯站在二皇子的身后问道。 对于二皇子,梁尚文从来都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玩意儿。这货还不如原来扮猪吃老虎的三皇子有心计,空有野心却没有脑子的货色。 二皇子转头看向不知道站在自己身后多久的梁皇,心里不忿。 如果他不知道还好,可是他现在知道了。梁尚文这个皇帝来的可不是那么磊落,栽赃嫁祸弟弟,弑父登基,这么一个卑鄙之人凭什么当皇帝。 “皇兄,我怎么打压功臣呢?我这是来给功臣敬酒的,只是这徐多水自持有功,连我这个二皇子的面子都不给呢!”二皇子只是对梁尚文拱了拱手,并没有行礼。 梁尚文不屑地笑了笑,“多水于我大梁国有功,他不但为梁国夺下五座城池,自己也是先帝亲封的忠义候。 在小侯爷面前,一个全无封号的皇子敬的酒不喝也罢。哦,对了,老二你不是要讲究礼数吗,今后记得见了小侯爷要行礼。” 梁皇揭开了二皇子的疮疤,直到此刻,二皇子还就只是一个二皇子罢了。老皇帝死的突然,什么都没有交代。 而且,二皇子也不得新帝喜欢,所以二皇子头上没有任何头衔。除了他母家刘家,几乎没有任何依仗。 二皇子气的牙关紧咬,他一个堂堂皇子居然要给外臣弯腰行礼。 “我可是皇子,姓梁!皇兄,你宠爱外臣也要有个限度。”二皇子叫道。 “呵呵,你确实姓梁,但是你对我大梁有什么贡献? 在朕的股肱之臣面前,还是不要摆你皇子的架子好,别忘了没有这些大臣支撑着江山,你当的哪门子皇子?”梁尚文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陛下,今天是宫宴,大过年的。”徐尚书息事宁人道。 “行了,二皇子殿下,你要是有时间就去后宫陪陪刘太妃,做好儿子的本职。没事就在自己府里好好学学梁国的礼仪。 实在不行,去先帝爷的陵前守着也算是尽孝。”梁尚文冷冷地说道。 二皇子虽然不服,可现在梁尚文是皇帝,他是个毫无实权的皇子,人在屋檐下。狠狠地咬了咬唇,二皇子转身走了。 “多水,过来,朕有东西要给你。”梁尚文对徐多水说道。 曾经梁尚文当太子的时候,也经常给徐多水好东西,徐多水并没有多想,笑嘻嘻地就要跟梁尚文走。 徐尚书一把扯住自家弟弟,徐多水满头雾水地看向自家大哥。 梁尚文就在跟前,徐大哥也不敢明说,“多水,君臣有别,不可以因为自己有功就忘了本分。” “哦,我知道了,大哥!”徐多水点头回道。 “表哥怎么还跟我生分起来了。多水虽然是我表弟,但却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和多水的情分怎么能用君臣来衡量呢? 多水,跟表哥走吧,表哥有好东西给你。”梁尚文对徐多水招了招手。 徐尚书不得不放手,“皇上,宏久大师说多水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最好不要饮酒,也不可吃辛辣食物。” “表哥放心,多水交到我手上,我自会放在手心里捧着。”梁尚文顺手拉起徐多水手,牵着徐多水往外走。 徐尚书略带担忧地看向被带走的弟弟。 徐多水倒是心大,梁尚文一向宠爱他,这家伙正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让皇帝陛下给他准备些可口的小菜。 “多水想什么呢?”梁尚文牵着徐多水问道。 “我想吃麻辣香锅。”徐多水毫不犹豫地说道。 走在一旁的梁尚文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怪不得表哥刚刚还要提醒我,你不可以吃辛辣。我给你准备了锦州蜜桔和桂花糕。 宏久大师说了,辣是肯定不能吃的,甜都是可以适当地吃一些。” “啊,这样呀?”徐多水有些泄气地回道。 曾经要走去太子的东宫,最起码要走上小半个时辰,现在梁尚文已经搬进了皇帝的寝宫,没走多一会儿就到了。 徐多水不是没来过皇帝的寝宫,先帝对他挺好的,他小时候在这里接受过好多先帝爷的赏赐。 “多水,你坐在这里等等。 春福,把准备的糕点都端上来,茉莉花茶泡上,伺候你家小侯爷吃东西。”梁尚文大声吩咐道。 偏殿里生了好几个火炉,暖洋洋的。春福帮徐多水脱了外面穿的大氅,又帮徐多水把外面厚重的袍子脱了。 穿着黑色侯爷广袖礼服的小侯爷就在春福的悉心服侍下惬意地吃着美味的点心。 “春福,你家主子给我准备了啥好东西?”徐多水跟春福也很熟,咬了一口五仁酥后问道。 “主子给小侯爷准备的东西自然是顶顶好的宝贝,一会儿主子就拿出来了,春福可不敢多嘴,扫了主子的性。”春福给徐多水斟茶,却没有透露礼物的内容。 “什么好东西,还藏着掖着的,刚刚赏赐的时候怎么不一并拿出来呢?不过你们的糕点倒还是那么好吃。”说着徐多水又塞了一块豌豆黄进嘴里。 “小侯爷喜欢就常来吃。陛下知道小侯爷喜欢他特意给您准备的糕点肯定也会高兴的。这几个月小侯爷一直在府里养伤,现在伤好了,可要多来看看陛下。”春福弓着腰说道。 “好春福!你要是能帮朕把这小子留下,朕赏你开年大红包!”梁尚文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春福哪有那个能耐,小侯爷跟陛下亲厚,要留下也是看在陛下的面子。春福只知道伺候的主子和侯爷舒舒服服的就是了。”春福谦卑地对梁尚文说道。 梁尚文对春福十分满意,对他摆了摆手。 春福也十分有眼力劲,带着偏殿里的一众下人都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帮两人关好殿门,自己守在殿门外。 徐多水看到梁尚文回来了,递了一块做成花朵形状的豌豆黄到梁尚文的嘴边说道,“陛下,这个豌豆黄不错,你尝尝。” 梁尚文就着徐多水的手把那小小的一块豌豆黄吃进嘴里。 “多水,看看我给你的新年礼物。”梁尚文打开手里的盒子。 徐多水伸头一看,盒子里躺着一枚圆滚滚的珠子。自幼在富贵堆里打滚的徐多水也看不出这珠子的质地。 徐多水把这枚淡黄色的珠子拿在手心里仔细观察,可是不论他怎么看,甚至用指甲抠了抠,都分辨不出这颗珠子的材质。 拿在手心的珠子凉凉的,看着似玉非玉,似金费金,好像是把金玉掺揉在一起了一样,珠子的中间有一个小孔,看样子是人工打造的。 徐多水举着手里的珠子,把眼睛凑到小孔,透过小孔看到梁尚文的笑容。 “喜欢吗?这可是我特意给你找来的黄仙石,戴在身上可以强身健体。”梁尚文问道。 “黄仙石?真的有黄仙石吗?真的吗?”徐多水惊叫这把手里的珠子凑到眼前仔细瞧。 据传黄仙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这种石头非金似玉,极为稀有。相传这石头是天上仙宫掉下来的石头,所以普通人佩戴在身上强身健体,长命百岁。 而且,传说黄仙石极其坚硬,一般的工具根本就不能雕琢它。 “自然是真的,你不知道就为了打这么一个小小的孔,朕费了多少心思呢!一般的工具根本就凿不动这石头。”说着梁尚文从盒子里拿出一条红色的线绳。 徐多水还在研究手里的珠子,这可是传说中的仙石呢。 梁尚文把红线穿过石珠的孔,对徐多水招了招手。 徐多水听话地把脑袋送过去。 “你今后就把这仙石珠子戴在身上,准保你身体健康,百病不侵。”说着梁尚文就把红色线绳绕过徐多水的脖子打了一个结。 “还是不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皇上您自己留着吧,多水这皮糙肉厚的戴这宝贝东西白瞎了。”徐多水想要摘下来还给梁尚文。 其他宝贝还好说,可这黄仙石太过珍贵,徐多水觉得应该皇上自己戴着才对。 “傻瓜多水,表哥给你的你就好好戴着。你呀早一天好起来,活蹦乱跳的比什么都宝贵。”梁尚文按住徐多水的手扒开他的衣领把仙石珠子塞进徐多水的衣襟。 梁尚文发现徐多水脖子上还有一根红绳。男人好奇地把那红绳扯了起来,下面坠着一块墨色玉牌。 玉是好玉,但是,梁尚文不知道多水什么时候开始戴玉牌了。 “多水什么时候开始戴玉牌了,以前怎么没见你戴过?”梁尚文好奇地问道。 徐多水握住还带着自己体温的玉牌,“那个。。。朋友送的,看着挺好就戴着呗。” “是王奇,还是刘树?现在你有了仙石珠子,这玉牌就别带了。”梁尚文想要帮徐多水摘下来。 “不行!”徐多水伸手拍来了梁尚文伸过来的手。 少年突然想起现在自己面对的是梁国的皇帝,徐多水眼神躲闪地解释道,“不是他们,是,是我在一个庙里老和尚给的。说是能帮我消灾解难。” ※※※※※※※※※※※※※※※※※※※※ 爱你们呦 608 68 逼你造反 一听能帮徐多水消灾解难,还是寺庙里的僧人给的,梁尚文也就不再解那玉牌的红绳了。 “是吗,能帮我们多水消灾解难,那可得戴着。这样好了,我把石珠的绳收短一些,这样就可以一上一下,互不相撞了。”梁尚文把石珠的绳子收短了些。 徐多水也把那墨玉玉牌重新塞回怀里。 不知道是不是对皇帝说慌徐多水太过紧张,他没有发现梁尚文在帮他戴石珠的时候,手指总是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脖子。 对于武人来说,脖子这样的要害之地一般是不会让别人碰触的。 不过,徐多水完全相信梁尚文,也就没有在意。 梁尚文帮徐多水戴好石珠后,手指看似不小心地触碰到徐多水身上的一处伤疤。 “多水,疼吗?”年轻的皇帝轻抚着少年身上的伤疤问道。 徐多水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但是他又不知道到底是哪不对劲儿,只能愣愣地摇了摇头。 梁尚文的手指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划过徐多水身上的伤疤。徐多水突然哆嗦了一下,梁尚文微微叹了口气,帮徐多水拢好了衣襟。 “多水今后要戴着仙石珠,这样你的伤也能好的快一些。”梁尚文哥哥一般对少年说道。 徐多水过了年才十八岁,对梁尚文他总是有一种依赖感,小时候在宫里住的时候,梁尚文对他就好像他亲大哥一样照顾。 面对梁尚文,他也只能点头。 过完年,徐多水虽然还是没上早朝,但是也开始逐渐接手禁卫军的军务了。徐威武在前几个月把禁卫军打理的很好。 他去了也就是个充当吉祥物的作用。军人都崇尚强者,徐多水此刻可以说是梁国最强的人,好多禁卫军官兵都把徐多水当成偶像。 不过徐多水的外貌欺骗性太强,谁能把个粉雕玉琢的小小少年跟一个杀人如麻的杀神将军画上等号? 不过在徐多水把禁卫军里的刺头收拾的几个月下不了床后,禁卫军里再也没人敢小瞧这个白白嫩嫩的少年。 与此同时都城里悄悄传出一个留言:原来被长公主诛杀的三皇子并不是真正谋朝篡位的人,给皇上下毒的另有其人。 当今皇上弑父登基的流言在都城里悄悄流传。 这天徐多水正坐在禁卫军统领的座位上悠闲地喝茶,刘树匆匆跑来找他。 徐多水伤好了之后,刘树和王奇都来看过他,但是,他发现两人可能是因为不在一个部门工作,原来常常一起行动的两人,现在却经常分别来看他。 “怎么有闲工夫跑我这来了?”徐多水直接问道。 “我是兵部的人,你是禁卫军统领,你不归我管吗?”刘树笑嘻嘻的凑到徐多水的面前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 “好好好,我归你管,刘大人到访有何贵干呀?要不要我把手底下的兵卒拉出来操练一番,给刘大人检阅检阅?”徐多水跟着打趣道。 “我哪有那么大的脸?现在连你们家威武的官职都比我高了。”刘树直接坐在了徐多水的桌子上说道。 “不对呀,上次从边城回来皇上不是给你升官了吗,升到几品来着?”徐多水问道。 “八品升五品,干的活儿还是一样。多水,要不要出去喝一杯?”刘树做了一个端杯子的动作。 “你是不是有事呀?有事说事,跟我你还嘘呼个什么劲儿呀?”徐多水靠坐在自己宽大的统领椅子上说道。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那我可就说了。其实吧也就是些没影儿的谣言,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让你知道的好。。。”刘树把最近流传的陛下伙同长公主谋朝篡位的流言说了一遍。 徐多水听完皱起了眉头,“你从哪听来的?这谣造的也不过过脑子,我娘长公主怎么可能背叛先帝。她要是想要背叛先帝爷,那当年还豁出命去救先帝爷干嘛呀?” “话当然是这么说的,全梁国的人都知道,长公主最是高洁忠义,你这个忠义候就是长公主忠君的证明。 可是现在这些话传的很邪乎,你要提醒你大哥多加小心,你自己也要小心。”刘树担忧地说道。 他也是在酒馆听到有人这么说的,这事已经传开,他跑回家问他那个贵为右相的老爹,可是他老爹让他作壁上观。 刘树这人对徐多水是真的没话说,背着自家老爹和哥哥跑来给徐多水通风报信。 同时通风报信的还有一个人,但这个人报告的对象却是梁国的皇帝。王奇把自己最近听到的传言都报告给了梁尚文。 “长公主最是高义,她当年为了保我父皇登基那可是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呢! 这世上你说谁背叛我父皇我都相信,但就是长公主做出这事,我却是万万不信的。”梁皇风轻云淡地回道。 “谁说不是呢!三皇子谋反那可是长公主盖棺定论的,长公主为了挽大厦将倾,自己的性命都可以豁出去了,当之无愧巾帼英雄。 可是陛下,现在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您是不是要想想对策呀?怎么也不能任谣言继续发展,危害了陛下您的清誉。”王奇气愤地说道。 “谣言止于智者,也就贩夫走卒们才会传这些无稽之谈。朕倒是不怕的,就是长公主的清誉被这些恶人诋毁,让人心寒。”梁尚文淡淡地说道。 “这怎么行呢?陛下的清誉难道就不是清誉了吗?怎么可以任由那些蠢人平白污蔑。我只恨自己在工部,如果我是在大理寺衙门必定要揪出那个造谣之人。 那人简直其心当诛!”王奇依旧为皇上愤愤不平。 “其实造谣的人无非就是见不得朕坐上这个王位的人,伸出五根手指都数的过来。不过,朕念着骨肉亲情,不想做的太绝罢了。”梁尚文略带伤感地说道。 “什么,二皇子殿下。。。”说完,王奇径自捂住了自己的嘴。 “唉!朕的兄弟本就不多,老三做出那么丧心病狂之事,自是天理难容。皇姑姑也是怕朕念着骨肉亲情不忍下手,所以才会代替朕剿灭了老三的叛乱。 可惜,朕念着骨肉亲情,可有的人却一心想要至朕于死地呢!”梁尚文脸上的悲色更重了。 王奇心中的小宇宙都被这重情重义的皇帝给点燃了,他是大梁的子民,是陛下的朝臣,他绝对不能放任那些恶语中伤陛下的人。 “陛下,王奇请命揪出幕后主使,还陛下一个青白。”说着王奇给梁尚文磕了一个头。 梁尚文也显得十分激动,他扶起王奇,又跟他谈了半天自己的抱负,自己的理想,把王奇这个刚刚踏入职场的职场小白说的热血沸腾。 现在谁要是敢当着王奇说半句梁皇的不是,王奇提刀跟他拼命的心思都有。 送走了满心宏伟蓝图的王奇,梁尚文去了太后寝宫。 冯太后也吃惊儿子带来的消息,当天晚上的知情人都已经死绝了,就连长公主都死了。还有谁会知道? “母后,现在不是抓是谁放出的谣言,这种事越抹越黑。我们做的越多,动作越大,在别人眼里就越可疑。”梁尚文冷声说道。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着不管吗?这传来传去终归对我儿不利呀!”冯太后担忧地说道。 “为今之计就只有抛出一个顶缸的才能最终平息谣言。”梁尚文回道。 “扔谁出去?难道我儿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冯太后连忙问道。 “自然是不爽我登基称皇的人了。二皇子因为对我这个皇上的新政心生不满,先是散布谣言,然后逼宫不成,最后被悉数剿灭。 您看,这样这个故事不就圆回来了。”梁尚文笑着说道。 “可是,梁崇文手里无兵无权,他拿什么谋反,逼宫?”冯太后一边思考一边问道。 “二皇子手中无兵,但是他可是有刘家撑腰。刘府虽然这些年来没什么大本事的将军,但是,据说他们的府上门人下人各个会武。 再说,刘老将军在军中还是有些影响的,甘肃的总兵大人可是他的女婿,他提拔起来的人也有不少在军中当参将,校尉什么的。 咱们正好趁着这次机会,把刘太妃一家都送去服侍先皇算了。 省的梁崇文天天在我眼前晃,看着让人碍眼。”梁尚文狠绝地说道。 “刘家的刘老将军怎么可能赌上九族性命跟梁崇文谋反,梁崇文一看就不是个当皇帝的料。刘太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早早就打算跟着儿子却封地当老祖宗呢!”冯太后回道。 “他不反,咱们不会逼他们反吗?如果谋反只能成为他们的最后一条出路了,母后,你说梁崇文会不会反? 只要梁崇文反了,现在的一切谣言都会不攻自破,这些都是他梁崇文为了造反编造出来的谎言。瞧,多么合理的解释。”梁尚文自信满满地说道。 “好,既然我儿主意已定,你要母后在后宫帮你做些什么?”冯太后也是个杀伐果决之人。 “母后自然要好好逼一逼刘太妃才行呀,梁崇文这人虽然又蠢又自大,但是还算是孝顺,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宫中过不下去了,想来也会加快谋反的步伐。”梁尚文冷冷地说道。 ※※※※※※※※※※※※※※※※※※※※ 爱你们呦 610 69 来自皇帝的反击 梁皇母子商量解决对策的时候,宫里还有两个母子却在进行激烈的争吵。 刘太妃从娘家带进宫的宫女回家探亲后就把外面流传的谣言告诉了刘太妃,当时刘太妃就炸了。 她连忙把自己的儿子梁崇文叫进了宫里。 这次的谣言还真就跟梁崇文有关,虽然不是他刻意散布出去的,但也确实是从他这样了流出去的消息。 话还要从宫宴那天说起。宫宴中梁崇文受了新皇的气,心里憋闷就多喝了几杯,回家之后就跟自己的夫人说起了新皇才是那个弑父夺权的人。 二皇子的正妃出身清贵,父亲是大学士,虽然没有太多实权,但是在文人中享有极高的口碑。 当年先帝爷为了这个不会继承皇位的儿子也煞费苦心,他怕二皇子在新皇登基后没了靠山,就给二皇子指了李家做岳家。 李大学士在文人中影响极大,可以说是二皇子最后的保命符。 李妃听了这个消息也被吓的一跳,谁能想到一辈子顶着忠君爱国名号的长公主,最后却狠狠地咬了先皇一口。 可现在新皇登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就算把这事说出去,也于事无补,还会招来新皇的报复。所以,李妃也建议二皇子跟新皇搞好关系,赶紧封王,去自己封地生活。 坏就坏在李妃回娘家的时候,跟自己的父亲兄长说了这事。 李妃的父亲兄长都已经身居高位,而且,都是当代大儒,他们并不想参与什么党政夺权。 在李妃的父兄眼里,不论是先帝还是新皇,对他们这些文人还是尊重的。即便新皇不会像先皇那般把文臣凌驾于武将之上,但是,该有的尊重还是会给的。 李家无权,只有名声。李大学士为官多年自然知道想要夺权手里没兵,就是白日做梦。 所以,李家父兄也都赞同李妃的想法,让二皇子缓和跟新帝的关系,尽快被封王,然后去自己的封地远离这是非之地。 可,李家人和李妃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谈话被李家的小儿子听到了。 李家的小儿子并没有李家父兄的见识,他只想到,如果新皇弑父夺位的消息被爆出来,新皇势必要被赶下皇座。 先皇子嗣不丰,三皇子被长公主宰了,如果新帝下台,那么他姐夫就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了。 想想自己将会有一个当皇后的姐姐,那他李公子就算是没有父兄的学识也必定会因为是皇上的小舅子而飞黄腾达。 所以,李家的这个小儿子就偷偷找人散步了新帝弑父夺位的话。 这小子还在为自己匿名把这个足以至新皇下台的消息散步出去而喜悦的时候,他不知道他已经把李家全族都送上了断头台。 刘太妃见到儿子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梁崇文有没有把新皇就是弑父杀君凶手的事透露出去。 二皇子一开始还在极力否认,但是,最终敌不过刘太妃的刨根问底,还是交代了自己酒醉后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正妃。 “李妃,李家家教一向严苛,她应该不会到处去嚼舌根才对呀!”刘太妃也有些蒙。 如果这事不是她儿子散步出去的,又会是谁呢?现在有资格继承大统的就只有梁尚文,梁崇文。怎么看这些谣言都像是出自自家儿子的手笔。 刘太妃这头还没跟儿子讨论出个所以然,那头太后的懿旨就传到的刘太妃的寝宫。 冯太后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自己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先帝爷说给他烧的香火不够。所以,太后命令刘太妃每日去宫中的祖祠给先帝爷跪拜烧香。 与懿旨一同来的还有一个冯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个乔嬷嬷是冯太后从娘家带进宫老嬷嬷。 乔嬷嬷走到哪,几乎就代表中太后亲临。 乔嬷嬷没有给刘太妃一点喘息之机,可以说是押着刘太妃去祖祠给先帝烧香。 给先帝爷烧香自然要跪着,祖祠里阴冷无人,直到掌灯十分,乔嬷嬷才允许刘太妃回去。 而且乔嬷嬷说了,明天早上还要继续盯着刘太妃来给先帝爷烧香。 腰酸背痛的刘太妃回到自己的宫殿,这哪是给先帝爷烧香,这就是在磋磨她。乔嬷嬷站在一旁眼都不眨地盯了她一下午,想要用去茅厕的借口休息,乔嬷嬷都会跟着。 刘太妃晚上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腿都要断了,想到明天还要继续被乔嬷嬷折磨,刘太妃简直恨死冯太后了。 可惜,人在屋檐下,现在是人家儿子当皇帝,她只是个太妃,想要熬到被自己儿子接出宫,就只有忍着。 ------------------------------------------------------------------- 徐多水晚上也跟自己大哥说了刘树带来的谣言。 长公主那夜虽然没有让自己的儿子出面,但是,徐大哥基本上已经猜到了母亲的意图。 徐多水需要一个背锅侠,梁尚文也需要一个人帮他背负弑父的罪名,长公主和冯太后这两个母亲一拍即合。 三皇子就是背下这一切罪名最好的人选。再加上徐家兄弟向来跟太子亲近,长公主为了自己的儿子们也要扶太子上位。 一个母亲的私心最后因为她用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换取了全国人的信任。长公主在剿灭叛党三皇子后吐血身亡了。 这让长公主的行为跟忠义,跟大公无私直接画上了等号。 长公主可是为了忠于梁皇可以不要命的,最终她也为大统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这些都让长公主的口碑在民间和官场都更上一层楼。这也是为什么长公主定论了三皇子叛国,三皇子就是叛国了。 三皇子不但毒杀了先帝,还背叛了梁国,他私下勾结洪国和蒙古偷袭梁国,让梁国腹背受敌,自己好乱中夺权。 这是新皇登基后给大家的解释,全梁国人都信了。 现在却有人想要逆风翻盘,徐青松安慰了自己弟弟后,连夜进宫。 那一晚没人知道徐尚书跟新皇谈了些什么,就连大太监春福都被远远地支开,只可以守在大殿之外。 第二天早朝,新皇的反击正式开始。 徐尚书披麻戴孝,蓬头赤脚地跪在大殿上求皇帝陛下还长公主清白。徐尚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悉数长公主的事迹。 还有他徐家为梁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上一任徐国公战死边城。。。 林林总总的长篇大论下来,其实就是一句话,长公主这样忠义之人是根本不可能背叛先帝,背叛梁国的。 经过徐尚书的一番慷慨陈词,朝堂上百官也都开始群情激愤。毕竟徐家树大根深,长公主的忠义先不论,表态站队那是必要的。 一众朝臣都纷纷跪在先皇的面前要求新皇严惩造谣生事的人。 多年沁淫官场的老臣们都已经嗅出了一股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果不其然,紧接着徐尚书就把矛头指向了刘家,曾经刘家子弟说过的中伤徐多水的话也都被他搬了出来。 梁皇心照不宣,他斥责了刘老将军嫌才妒能,放纵自家子弟言语上对国之功臣的不敬,还勒令刘老将军回家反省。 接下来的就是新皇对刘家的各种打压,同时李家也没能幸免于难,李大学士因为曾经公认谴责徐多水为帅不仁,造下过多杀戮,也被新皇责令回家闭门思过。 李家小儿子还以为能等到自家姐夫荣登大宝,可惜,他等来的是李家的失势,连平时跟他玩在一起的小哥们现在都躲着他走。 李小公子不明白,新皇一个能弑父的伪君子有什么资格坐在皇帝的宝座上? 他找到了自己的姐夫,也就是二皇子,两个失意的男人在一起,几杯酒下肚,李家小公子开始鼓动二皇子拿回属于他的皇位。 青年人往往是盲目而又自大的,此刻,李家小公子就处在这么一个状态。他感觉自己站在了正义的这一边,世界也应该站在他这边才对。 可惜,李大学士这一辈子忙着教导自家子弟孔儒道理,却忘了教导儿子为官之道和官场的血腥。 在历史的洪河中,正义往往只是在胜利者的口中,在掌权者的笔下。 二皇子被自家小舅子说的蠢蠢欲动。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也是先帝爷的儿子,凭什么他就不能当皇帝。 更何况梁尚文还是个弑父杀君的卑鄙之人,他就应该拨乱反正,扛起正义的大旗。。。 一场注定了失败的政变就在自不量力的二皇子跟他盲目自大小舅子的酒桌上酝酿成型。 二皇子知道想要逼宫就要有兵,他手里无兵,但是刘家有。他的外公肯定会帮他的。 再有一个阻碍就是徐多水。 不论二皇子承不承认,徐多水都是他逼宫的一大障碍。徐多水执掌的禁卫军是皇宫的守护者,也是皇帝陛下最后的屏障。 如何能拿下徐多水成了这次政变的重中之重。 徐多水自己武艺高强,他身旁还有个徐威武,想要直接搞徐多水,显然是不明智的。 这时候,那个李家小公子又展示了他的小聪明,“姐夫,徐多水再列害还敢对国公府的人挥刀不成? 如果咱们能拿下国公府的家眷,徐多水还不就是咱们手里泥团子,任咱们搓摩了。” ※※※※※※※※※※※※※※※※※※※※ 爱你们呦 612 70 百密一疏 徐多水每天去禁卫军点卯,他还不知道一个针对他,针对他们徐家的阴谋即将展开。 国公府也有自家的府军,虽说都以家丁的形式存在,但是,好多都是曾经随同老国公爷上过战场的军人。 这些老兵退役了之后,好多都无家无业,老国公就会把他们安置在自家产业,最后也算是有个能养老的地方。 所以,国公府的家丁战斗力不弱,如果不是武力值的强力碾压,一般兵卒很难攻进国公府。 这夜徐多水当值,正当他跟徐威武准备做最后一次巡查后就关宫门落闩锁宫门时,皇宫北门突然传来了三声炮响。 这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现象,大半夜的,谁会随便在皇宫附近放炮,活腻歪了吗? 徐多水立刻命令徐威武点齐兵卒守护皇上太后。徐威武接手禁卫军后对这些兵卒的操练此刻显露出来了成果。 太后寝宫,皇帝的寝宫不一会儿就被徐多水带兵守卫森严。 一股看似府兵,却没有任何标志的武人手拿武器冲入了皇宫。 徐多水做为禁卫军统领自然要守护在梁国皇帝的身边。徐多水并没有把这次小小的叛变放在眼里,他相信自己手下的兵卒。 实在不成,他们只要熬到皇城守军带兵前来救驾就可以了。皇宫禁卫军已经向皇城守军发出了求救烟花。 徐多水横刀站在梁尚文的身前,此刻的少年已经变了一副摸样,虽然还是那白白嫩嫩的少年,但是,徐多水的身上散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梁尚文却一点也不着急,梁崇文最近已经被他逼的不得不反了,现在这些包围宫殿的人也都不过是刘家的府兵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梁尚文就是想要借着这次逼宫把不属于自己的势力都清洗掉。二皇子自以为做的隐秘,但其实他早就是梁尚文的瓮中之鳖了。 宫殿外飞来一阵箭雨,徐多水大吼一声:保护皇上!就要带着兵卒冲向敌军。 可是此时,敌营里却传来小孩子的哭喊声。 徐多水直接蒙了,因为他看到自家小侄子徐理被叛军头子抓在手里。 只见那蒙面的叛军头子一手抓着才五岁的徐理,一手拿着刀子对着徐多水狞笑。 徐理哭的嗓子都哑了,看到自家小叔,拼了命地伸手想要扑向自家小叔,可惜他小小的身体被那叛军抓在手里。 徐多水看到徐理的那一刻心就乱了,他这人对别人杀伐果敢,对自己也能下的去狠手,可偏偏对家人心软的不行。 此刻他恨不得被叛军用刀子架住脖子的是他自己。 “理儿莫怕,小叔来救你!”徐多水虽然对徐理喊道,但是他却停下了他手中的刀。 国公府确实守卫森严,府中家丁也都身手不凡,想要从外面攻进去很难。 但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徐理的院子里有个老妈子儿子赌博输了钱。赌场老板说如果不还钱就砍了她儿子的手。 虽然他们家也是徐家也是徐家的家生奴才,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这老妈子趁乱偷偷把徐理抱出了国公府。 这也是叛军能收买她,抓住徐理的原因。原本二皇子和李家小儿子想要绑架徐家嫡长子徐仁的,可是徐仁的院子里简直就是铁板一块。 最终他们也就只绑走了徐理。 两军阵前,全是小孩凄惨的叫声和哭嚎,徐多水的心都要碎了。 “你们要我的命尽管拿去,放了小孩子。”徐多水把手里的刀扔在了地上。 那叛军头子阴森地瞪着徐多水笑了笑,他对身旁的手下打了一个眼色,一个武人张弓搭箭眼看着瞄准了徐多水。 手指一松,利箭直奔徐多水的胸前而来。徐多水没有任何躲闪,只是站在那等着利箭穿心。 眼见利箭离他越来越近,徐多水微微闭上眼睛,他可以面不改色地杀尽满城人,但他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小侄子在自己面前受伤。 如果真的能用他的命还回徐理的命,徐多水觉得绝对是个划算的买卖。 突然,徐多水的身后,一道明黄色身影扑了出来,他一下子扑倒了徐多水,那利箭几乎是贴着徐多水的身体擦了过去。 徐多水其实早就跟徐威武打过眼色,就在众人都关注那只射向他的利箭之时,徐威武张弓射向那抓着徐理的蒙面人。 “徐多水你敢使诈!”那蒙面人肩膀中箭,松开了抓着徐理的手。 可是他明显恼羞成怒,一刀劈向正在下落的小孩。 “不要!”徐多水看都没看扑倒救了他一命的人,掀翻那人猛地向徐理扑了过去。 与此同时徐威武也挥刀冲进敌军,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一个武人砍向五岁孩童的刀子,徐理根本就避不过。 徐多水仿佛疯了一般拼命砍杀,在叛军阵营中简直就是狼入羊群。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多水终于在一片血泊中找到了那小小的尸体。徐理已经被人踩的不像样了。 徐多水又砍杀了几个叛军冲到徐理的尸体旁,他抱起小小的徐理,可是这次这只小瓜再也不会搂着他的脖子狂亲他。 徐理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不知道是谁踩的脚印子,徐多水用衣袖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徐多水抱着尸体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理儿,你别吓唬小叔,你跟小叔说话,你应小叔一句。。。” 这时候,禁卫军已经掌握了主动,徐尚书穿着铠甲手拿利剑带着一部分守城军赶到。 看到穿着明黄龙袍的皇上居然亲自挥剑杀人,徐青松的心都要吓的停止挑动了。 多水呢?多水怎么可以让皇上亲自上阵杀敌? 徐尚书连忙带兵围住了叛军,并挡在了皇上的身前。 此刻,徐尚书才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弟弟,原来皇上刚刚一直在挥剑护着多水。徐多水手里抱着一个孩童,跪在地上不知道在对那孩童说些什么。 看徐多水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身处叛军的包围之中。 “多水!起来!”徐青松对跪在地上的徐多水吼道。 叛军已经离他们有段距离了,但徐尚书可不敢掉以轻心,他依旧横剑挡在皇帝的身前。 徐多水无助地抬头看向自家大哥,“大哥,理儿怎么会在这?理儿怎么会落在叛军手里?”徐多水带着哭腔问道。 徐尚书这时候才看到徐多水怀里的孩子是自己的小儿子。 徐青松跟皇上早都商量好了,逼着二皇子动手逼宫,然后他们把二皇子身后的势力一网打尽。 他对国公府自然也有安排。可以说国公府的防御跟皇宫不差什么,固若金汤。可为什么他的小儿子会出现在皇宫中? 为什么他的小儿子会浑身狼狈地出现在徐多水的怀里? 一向运筹帷幄的徐青松也蒙了,骨肉连心,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呀! “理儿,理儿!爹的理儿!”徐尚书惨叫着,但是他没有移动,依旧手持利剑护在梁尚文的身前。 梁尚文也被眼前的惊变搞蒙了,梁崇文那蠢货是怎么能把徐家小少爷绑到手的? 明明他把一切都盘算好的,这一局就是为了铲除二皇子和他身后的势力,怎么会牵连到徐家的孩子,还是嫡子。 如果让徐多水知道了,自己是这场政变的推波助澜者,徐多水会不会怪自己? “是谁叛变逼宫?我要让他后悔活在这个世界上!”徐多水抱着徐理小小的身体站了起来。 此刻的徐多水身上的气息完全变了,少年的脸上再无丝毫天真无邪,取而代之的尽是杀气戾气。 二皇子梁崇文伙同岳家刘将军逼宫造反被梁国新皇火速镇压。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梁皇对参与其中的叛党惩罚都格外严厉。任何参与其中者都诛九族,而且没有任何豁免。 曾经皇帝为了表示仁德,就算是抄家灭族,一般十岁以下的孩子也可以豁免。虽然不是发配边疆,就是卖身为奴,但总归是留下一条命。 可是,这次,梁尚文极其狠厉,任何参与叛变的人一律诛九族,没有任何豁免包括孩子。 据说菜市口行刑的刽子手手中的刀都砍卷了。砍下来的叛党脑袋都要成车地往乱坟岗拉,更别说尸体了。 宗人府里,梁崇文被捆绑在一间囚室的刑架上,他逼宫那天被徐威武射了一箭,并没有得好很好的处理,伤口出的血都跟衣服黏在一起了。 忽然厚重的囚室大门被打开,一脸面无表情的徐多水走了进来。 “徐多水,我可是宗亲,你,你审不了我!”梁崇文色厉内荏地叫道。 “谁说我要审你了?你的罪还用我审吗?我今天来只是来让二皇子你看戏的。你放心咱们有的是时间。”徐多水淡淡地说道。 虽然少年说的平淡,但是梁崇文却感觉到自己好似喘不过气来,徐多水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让人仿佛置身地狱。 梁崇文说是身份高贵的二皇子,但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在都城,锦绣堆里长大的皇宫贵族罢了。他跟手上沾着上百万条人命的杀神徐多水如何能比。 ※※※※※※※※※※※※※※※※※※※※ 爱你们呦 613 71 疯狂报复 看着徐多水不怀好意地笑,梁崇文也终于胆怯了。他死命地挣扎,可除了让缠绕在他身上的锁链叮当作响外,一点作用都没有。 “徐,徐多水你,你不能杀我。我是先帝爷的儿子,我是皇室宗亲!”梁崇文尖叫道。 “我不杀你,我都说了,我是来让您,二皇子殿下看戏的。”徐多水给了梁崇文一个冰冷的微笑。 紧接着,徐多水开了囚室的门,从外面粗鲁地扯进一个女人。徐多水的动作毫无怜香惜玉,扯着女人的头发把那女人揪进囚室。 女人尖叫着,可惜她根本就摆脱不开徐多水的手。 梁崇文此刻才认出来这女人就是他雍容华贵的母妃。 还没等这对母子打声招呼,徐多水手起刀落,刘贵妃的脑袋就滚到了梁崇文的脚下。 “徐多水,你敢!你敢杀太妃!你,你,你。。。”梁崇文虽然恼怒,可是他除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娘死在自己的眼前,他什么也做不了。 “你只是死了娘就喊的这么大声,那接下来的戏码,二皇子殿下还不得喊破了喉咙呀?”徐多水笑眯眯地对梁崇文说道。 紧接着徐多水又从外面揪进来一个女人,这女人是梁崇文的侧妃。女人的脑袋滚到梁崇文脚下时,她那张惊恐万分的脸正好对着梁崇文。 女人瞪着的眼珠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梁崇文。 “徐多水,你疯了!你就是恶鬼!你这个疯子!”梁崇文对徐多水骂道。 “我是什么你们不知道吗?我杀过多少人,你二皇子不清楚吗?还是你以为,我就只会杀洪国人?”徐多水把手里沾着血的刀在二皇子的身上蹭了蹭。 紧接着,二皇子的正妃,二皇子的庶子庶女,嫡子嫡女。等到梁崇文脚下满是人头的时候,他几乎已经疯了。 只见梁崇文叫的嗓子已经哑了,只能发出沙哑的嘶哈声。 二皇子所有的家人,包括他养在外面的外室,私生子都被徐多水斩首在他的面前。 不知道此刻二皇子的心里有没有后悔招惹徐多水这个杀神。 囚室里横七竖八的满是无头尸体,徐多水面部表情地看着目光呆滞的二皇子。 此刻在囚室的外面,宗人府的大人们都战战兢兢地跪在身穿明黄龙袍的男人面前。 “小,小侯爷要的人,已经都给他送过去了。陛下还有何吩咐?”宗人府的大臣哆嗦着问道。 他也不是没见过手狠的,但是像徐多水这么狠的,还真是头一次遇到。先皇太妃,说杀就给砍了脑袋。 还有二皇子的几个子嗣,那可都是上过皇家玉蝶的,有皇室血统的孩子。有两个孩子还不会走路呢,都让小侯爷给宰了。 现在,在场的官员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惹了徐小侯爷,自己抹脖子上吊,反倒能死的痛快些。 “小侯爷心里有气,他要杀谁就让他杀,反正都是罪人。死了就按畏罪自杀处理。”梁尚文略带烦躁地说道。 他没想到徐多水跟他那个小侄子那么亲,彻底平息了叛乱之后,徐尚书想要把孩子从他手里接过来他死活不给。 徐多水死命地抱着徐理的尸体,谁说都不放手。最后还是他出手把徐多水打昏了,才把徐理的尸体从多水的怀里拿出来。 梁尚文对徐理的死心里有愧,当夜下旨追封徐国公幼子徐理为义勇爵,赐厚葬。 徐理的死让徐多水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心态又崩了。他总觉得如果当时他被叛军射死了,叛军放松了警惕,徐威武就有机会把徐理给救下了。 徐理的死被徐多水固执地算在自己的头上,他又陷入满满的自责中。 梁尚文答应他,抓住叛军后,任由徐多水处置。这才有了徐多水对二皇子一家大开杀戒。 徐多水不但对二皇子一家斩尽杀绝,对那个出谋划策的李家小公子更狠。不但当着李家小公子的面宰了所有李家的人,还把他父母身上割下来的□□着李家小公子吃下去。 最后才把那已经疯癫了的李家小公子剁成肉泥喂狗。 徐多水这头疯狂报复二皇子和李家,徐青松那头也没闲着。 小少爷不会自己就跑去叛军的阵营里,如果家里没有内贼任谁也不信。 一向不动声色的徐家大哥也终于展现出了他狠辣的一面,所有徐理院子里的人都要给他殉葬,一个不少。 而且他也找出了那个出卖徐理的老妈子。 既然这老妈子为了自己的儿子出卖了小少爷,徐青松让人当着她的面活煮了她的儿子,等到她的儿子在惨叫声中被活活煮死之后,徐青松逼着那老婆子把她的儿子都吃下去。 少吃一口就杀他们家的一个人。 那老婆子本就是家生奴才,她的娘家夫家都被徐青松杀了个干净,她的孩子子孙也都断绝了。 徐青松的这一手深深地震慑了国公府里的奴仆们。 国公府从长公主那一代,主子不多,但平时对下人还行,并不严苛。 新国公爷在下人的眼里也是个好脾气的,徐青松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背叛主子的奴才一定会遭到主子残酷的报复。 那老婆子最后被其它奴仆狠狠撕碎,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她的行为让好多仆从家里都失去了孩子,亲人。 毕竟,徐国公下令徐理院子里的人全部陪葬,丫头小斯家丁都算是有上百人。这些人的家眷不恨他们的主人,却恨毒了那出卖小少爷的老婆子。 --------------------------------------------------- 徐多水又一次从睡梦中猛然惊醒,他满头冷汗地坐在床上,“理儿!” 身旁的徐尚书连忙起身查看自家弟弟的情况,徐多水浑身颤抖,里衣都被冷汗湿透了。 “多水,多水没事了。我已经请了护国寺的大师们给理儿超度了。理儿现在早已经去往往生极乐,他已经享福去了。”徐青松用自己的衣袖帮弟弟擦汗。 平叛之后徐多水一直极其不稳定,睡觉总是被噩梦惊醒,还总是不停地对徐大哥道歉,说是他没有救下徐理,本应该能救下来的。 徐威武已经把当时的情况跟徐尚书说了,说句实话,就算当时叛军把徐多水射死了,他也未必就能救下徐理。 只是徐多水一直钻牛角尖,觉得自己本来应该吸引敌人的注意,最后去因为躲开了利箭,让二皇子恼羞成怒才杀了理儿。 徐尚书根本就不怪自家弟弟,其实真的要怪还是应该怪他,怪他夫人。他们两个是国公府的真正主人,而他们却没有及时揪出隐藏在自己儿子身旁的叛徒。 国公府夫人已经搬进徐家佛堂居住,一方面是为了自己枉死的小儿子祈福,一方面是平复自己心中的负罪感。 好在府里还有骁勇将军徐长竹的妻子,徐多水的二嫂现在打理国公府。 国公府里妯娌之间相处还好,此刻是徐家共同的难关,徐二嫂在打理国公府的同时不忘经常去佛堂开解自家大嫂。 女人之间相互开解比较容易,徐家大嫂也逐渐走出阴霾,与其一味地沉浸在悲痛中,莫不如好好养身体,趁着还年轻,再多生几个子嗣。 不过,徐家大嫂也决定了,自己要在佛堂里为徐理祈福一年,算是对自己这个失职母亲的惩罚,为自己的儿子做最后一点事。 徐家上下悲痛却也一片和睦,可是徐多水却过不了他自己的心结。 徐多水伏在自家大哥怀里又开始不停地道歉,徐青松担心弟弟,最近总是把徐多水放在自己房间里睡。 每每看到徐多水被内疚折磨他也不好受,该说的话都说尽了,徐多水自己看不开,出不来。他这个当大哥除了能给他提供一个宽厚的肩膀也别无他法。 徐青松搂着浑身颤抖着冒冷汗的弟弟,轻轻拍着徐多水的后背,“多水别怕,一切有大哥呢!大哥护着你呀。” 徐多水根本听不进徐大哥的话,他总是在一味地道歉。 而徐尚书发现,徐多水变的不愿意回家了。可能是害怕触景生情,徐多水如果可以都在禁卫军中过夜。 虽然徐尚书不想徐多水在宫中过夜,但是如果住在皇宫里可以让自家弟弟能免于噩梦的折磨,徐尚书也忍了。 只是徐尚书叮嘱徐威武,只要他家主子在宫中过夜,他就要伺候左右,绝对不可以离开徐多水身旁。 安抚了徐多水之后,好不容易又把自家幼弟给哄睡了,徐尚书去了厢房给自家二弟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看似一封平常家书,但是只有他们徐家的嫡系父子兄弟才会明白其中涵义。这还是曾经长公主订下的规矩。 徐家嫡系之间的书信都要以往这种形式,表面上看是普通家书,但里面其实内藏的内容除非徐家嫡子,否则根本就看不出来。 此刻新晋徐国公徐青松已经开始为今后徐家谋略出路了。 徐家在南部驻兵多年,也算是有一定的根基,他吩咐自家二弟悄悄地在南部比较繁华的城市买产置业。而且这些隐秘产业都不可以用徐家的名头购置。 ※※※※※※※※※※※※※※※※※※※※ 爱你们呦 615 72 君让臣死,臣就得死 这天徐多水又借口当值留宿皇宫。 梁皇平息了二皇子的叛乱之后对徐多水多有歉疚,他特意给徐多水在宫廷一角靠近前殿的地方布置了一个小院子。 徐多水在皇宫中当值的时候,可以在里面休息,留宿的时候就住在那小院子里。 虽然已经进入了春天,但是,天气还是很冷。徐威武把浴房烧的热热的,整个房间里都充满温热的雾气。 徐多水坐在宽大的浴盆里,里面的热水让少年的肌肤泛起了好看的粉红色。 因为身上有伤,徐多水泡澡的温度要比常人高出许多,泡的时间也更长。有时候还会加入特殊的药粉。 就在徐多水全身侵泡在温热的水中,处在半梦半醒的时候,有人拿起澡盆一旁的毛巾帮他擦洗。 徐多水以为是徐威武,并没有当回事。他的一切事务都由徐威武打理,徐威武既是他的手下,又是他的贴身仆人。 一开始那毛巾还只是中规中矩地擦洗着徐多水的的肩背,接着那拿着毛巾的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梁尚文进入徐多水浴房的一刻,就开始克制不住自己想要碰触这个男孩。 浸泡在热水里的男孩好似一只精灵,漂亮而又精致。 此刻的徐多水跟上次在家养病时的徐多水又有不同,去掉了几分病气,多了几分慵懒。 可不论什么样的徐多水,都让年轻的梁皇忍不住想要亲吻触碰。 徐多水仰面半躺在浴盆中,脖子根部是自己给他戴上的仙石珠子,稍微向下坠着一块墨色玉牌。 精致的男孩在梁尚文的眼中就是一件无价之宝,他想要离开,可是身体仿佛有他自己的意志一般。 梁尚文拿起搭在浴盆旁边的毛巾轻轻地帮浴盆中的精灵少年擦洗。 徐多水并没有阻止,他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睛。少年享受地微微歪了歪脖子,方便拿毛巾的人帮他擦洗。 梁尚文知道,徐多水必定是把他当成徐威武了。 此刻,梁尚文这个梁国的君主,居然开始嫉妒起徐威武那个低贱的仆人。 徐威武虽然是个俾贱的奴才,但是他可以肆意欣赏徐多水的身体,甚至触摸。 微烫的水中少年稚嫩的小徐徐悄咪咪地趴伏在草丛中,一切都是完美的。徐多水的常年习武的身体匀称又充满力量,就好似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年轻的皇帝可以清楚地看到水中的一切,包括徐多水的每一处伤疤,每一分肌理。梁尚文感觉自己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房间里的空气都是炙热的,梁尚文隐忍了多年,眼前的宝物让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的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伸向徐多水胸前,一开始还只是看似不经意轻轻扫过少年胸前的红嫩,徐多水也没有在意,少年以为是徐威武伺候他洗浴无意间碰到的。 但是梁尚文却越来越不知足。皇帝陛下放下布巾,手指微微用力捻动了一下少年胸前被热水泡的松软的豆粒。 徐多水慵懒地哼了一声,伸手想要扒开那令他不舒服的手。 可是那手的主人却并没有像徐威武那般听话,那可恶的手绕过少年的手,又一次附上少年胸口的红嫩。 这次年轻的皇帝喘着粗气手上更加用力。 徐多水感到了不舒服,他不悦地想要拍开那犯上作乱的手,并且徐多水还打算要惩戒徐威武一番。 虽然是他身边服侍的贴身仆人,但是,这种跃矩的行为还是必须要惩罚的。 瞪起眼睛的徐多水被他面前的人吓的直接失语。 只见梁尚文满脸通红地站在他身旁,年轻帝王的手还在不遗余力地在少年的胸口捻动。 徐多水完全愣住了,少年微微张着嘴,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年轻的皇帝。 他的样子在梁尚文眼里好似对自己发出了邀请,年轻的皇帝俯下身,对少年柔嫩的红唇发起攻击。 皇上在亲他,这让徐多水完全蒙了,他甚至忘了闭上眼睛。 梁尚文是个实干派,既然已经开始了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他一手定住徐多水的后脑,一手轻轻覆盖住少年的双眼。 在热水中泡了一会儿的手一附上少年的眼睑,手下的少年仿佛被烫到了一般颤抖了一下。 梁尚文明显感觉到手下的少年想要逃,想要躲,但是,他是谁,他是帝王,是掌控一切的人。 徐多水感到钳制自己头和脖子的手十分有力,虽然他是可以武力挣脱,但是他不知道怎么没有动。 梁尚文不但是梁国的皇帝,还是他大表哥,是他最信任,最亲近的哥哥。 这世上除了徐青松,徐长竹,梁尚文是徐多水心中的第三个哥哥。他一直把梁尚文当做亲哥哥一样对待。 可现在梁尚文却在吻他,梁尚文燥热的嘴唇不断地碾压徐多水柔嫩的嘴唇,他的舌头也趁徐多水发楞钻进了少年的嘴里。 徐多水感觉自己要疯了。 突然梁尚文停下了自己的亲吻,虽然这个吻让他也为之疯狂,但他还是停下了。他的手掌下变得湿润。 梁尚文放开捂着徐多水双眼的手掌,徐多水的眼睛依旧睁着,只不过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中溢出。 少年浑身□□地浸泡在热水中,嘴唇被刚刚帝王的亲吻搞得娇艳欲滴。梁尚文的身体不想停下,但是他的理智却在叫停。 徐多水一直在流泪,少年杀神不知道此刻他除了流泪还能做什么?他感觉自己仿佛被自己的亲人背叛了。 梁尚文这个他一直敬重爱戴的大表哥,年轻有为的皇帝居然对他抱着这样的心思。 “多水,我一直都喜欢你,我对你的喜欢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是那种情人间的喜欢。我爱你。”梁尚文另一只手依旧固定着徐多水的脖子,他强迫徐多水面向自己。 “我喜欢,我想要得到你,就像一个男人想要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样。”梁尚文紧盯着徐多水说道。 “求求你别说了。”徐多水虚弱地回道。 他身后站着整个徐家,他能怎么办?徐多水再也不是那个走马观花的张扬少年了,他也有想要保护的人。 此刻的徐多水除了求身前的皇帝,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哀求。 “多水,我不想逼你的,我爱你,可是我忍不了了。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的每一秒钟都是煎熬。我想要得到你,又不想伤你。 你知道我忍了多久,忍的多辛苦吗?”年轻的皇帝把手探入水中,在草丛中握住还在沉睡的小徐徐。 徐多水彻底慌了,他想要躲,想要把自己缩在起来,可是梁尚文的手却不容他退后。 私隐部位被皇帝抓在手里的少年绝望地想要去死。 “多水,你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爱着你了。那时候你还没有徐理,徐义大呢,我就是从那么多年前就爱着你了,一直爱着。”梁尚文一边深情告白,手上却没有放过徐多水。 听到自家侄子的名字,刚刚紧绷肌肉地想要反抗的徐多水突然泄了气一般瘫软在浴盆中。 徐多水闭上眼睛,任由自己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流,他什么都做不了,毕竟那只手是皇帝的手。 随着徐多水的一声闷哼,梁尚文心满意足地又吻上了手中少年的苍白的唇。洗澡水变的浑浊,徐多水整个人都在发抖。 可是徐多水连哀求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梁尚文的手探到少年的身后时,徐多水毫无征兆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下梁尚文也不淡定了,“多水,多水,你怎么了,你别吓表哥,表哥不动你了,多水!” 梁尚文把徐多水从水中捞出来,用一旁准备好的白布把少年全身裹好。这个过程中,徐多水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布偶一般,不动也不说话。 “来人,宣御医!”梁尚文抱着徐多水出了浴房。 徐多水扫到浴房外,徐威武被皇帝的亲卫拿刀押着跪在一旁。徐威武应该是反抗了,脸上青紫了一块。 徐威武见徐多水被皇帝抱出来,不顾压在脖子上的钢刀,焦急地想要冲上来,他的目光对上徐多水的,徐多水在皇帝的臂弯中,对他微微摇了摇头。 “你的这个小奴才从小就没个眉眼高低,长大了一样不分尊卑。”梁尚文瞄了一眼徐威武说道。 被他抱在怀里的徐多水可能是被室外的冷风激的,微微抖了抖,“陛下莫要跟他一般见识,他是多水用惯了的人,您就饶了他这次吧。” 梁尚文欠了欠嘴角,“多水就是心软。可谁让你是我的心尖呢?我从来都是舍不得你伤心的。但是,刁奴也不能不惩罚。“梁尚文对自己的亲卫打了个眼色。 皇帝的侍卫们收起了手中的刀,但却开始对徐威武拳打脚踢。 看着被打倒在地的徐威武,徐多水没有再为他求情。他了解梁尚文,这个看着温润如玉的大表哥最擅长的就是让人无声无息地消失。 有些事情徐多水不说出来,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满嘴是血的少年只是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皇帝的肩窝中,他看不到被人殴打的下属,别人也看不到他的目光。 徐多水被梁尚文抱进房间,房间里生了好几个火盆,热烘烘的。可是徐多水的心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他该怎么办?反抗吗,反抗一国的皇帝。就算他想要反抗,他又拿什么反抗,凭什么反抗? 皇帝一怒,抄家灭族,即便是他们徐家是朝廷重臣,但还是臣。君让臣死,臣就得死。 ※※※※※※※※※※※※※※※※※※※※ 这里要说一下,徐多水是攻。梁尚文是不可能得手的 爱你们呦 617感谢在2021-05-26 09:57:56~2021-05-30 16:56: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8310656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3 单身狗的思维 梁尚文打开包裹徐多水的布,就在他想要把布巾全部打开的一瞬,徐多水抓住了帝王的手。 “表哥,求你了。”徐多水低声说道。 梁尚文的手顿了顿,不过他还是打开了少年身上的布巾。这一刻,徐多水一丝不挂地展现在皇帝的眼前。 徐多水的眼眸暗了下去,他开始止不住地哆嗦。 梁尚文微微叹了口气,床上的少年就好似一只无助的小兽,在温暖的房间里依旧不停地颤抖。 被套上里衣徐多水愣住了,他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帝王。 “我的傻多水。我怎么可能伤了你呢? 伤了你,心疼的不还是我自己。好了别哭了,一会儿太医来给你把脉,好好睡一觉。”梁尚文附身在徐多水的唇上吻了吻后,就拉过被子给少年盖上。 徐多水不知道他此刻已经泪流满面,少年满脸的绝望,除非梁尚文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否则还真下不去嘴。 看来他是有些急了,把徐多水给吓坏了。 梁尚文给徐多水盖好了被子,“多水,不要怕,朕爱你,自然不会伤你。放心,朕可以等你。” 太医来给徐多水开了药,一改往日的推诿,这次徐多水端过药碗把还有些烫口的汤药一口气喝尽。 进来服侍的徐威武低着头一言不发。 徐多水看到徐威武的额角脸颊上都有伤,他默了默,“去擦下药吧,毕竟是当值呢,被下属看到了总是不好。”徐多水轻声说道。 徐威武什么也没说,跪地就给徐多水磕头,狠狠地磕头。 徐多水连忙起身拦住这家伙继续磕头,本就被人打的不轻,再磕下去可不就头破血流了。 “属下没用,让主子受辱了。”徐威武带着哭腔说道。 “你没用,那你主子我不是更没用了。在皇上面前谁有用?谁都没用。行了,别在这折腾你自己了。 这事不可以让我大哥知道,跟他说了也没用。 我累了,想要睡一会儿。你也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跟我走就成了。 对了,威武你兜里有钱吗?”徐多水跳脱地问道。 徐威武被自家主子问愣住了,主子这从来不会担心钱财的主儿,这是受刺激过深疯了吗? 第二天早朝过后,春福匆匆跑进梁尚文的御书房。 摆手让一众人都退下后,春福跑到梁尚文的身旁悄声说了几句话。 “跑了,他没回国公府?”梁尚文略带吃惊地问道。 “没回,就带着徐威武,一大清早开了城门就骑马出城了。”春福回道。 “没有联系徐家人,没见过什么人?”梁尚文继续问道。 “没有,谁都没见,一大早安排下军务就走了,跟往常一样。”春福继续回道。 做为伺候皇帝的老人,春福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对小侯爷的心思,这心思动了有些年头了。以前是有先皇和长公主压着,梁尚文不敢动。 后来虽然主子当上了皇帝但是梁国还不稳定,梁尚文也没有精力动。 现在四海安定,皇上在朝堂上的威胁也都解除了,春福琢磨着自家主子也该对小侯爷出手了。毕竟忍了这么多年了。 没想到,昨天晚上刚刚动了小侯爷,这小侯爷就跑了。 春福觉得这梁国上下可能也就是小侯爷被皇上喜欢还敢跑,一大清早,话儿也不留一句,抬脚就跑。 春福还在为小侯爷捏了一把汗,就听梁尚文笑了起来。小侯爷也算是春福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孩子虽然不能说是个善人,但也分对谁。 对自家人,或者是他认为的自己人那是掏心掏肺的好。春福曾经也被小侯爷照应过,春福也不是不念小侯爷的好。 “要派人去追吗?”春福试探地问道。 梁尚文笑了好一会儿,“追什么?本就提心吊胆的,再来个后有追兵,吃不好睡不好的,原本就没养好的小身板,再病到半道上。 他想跑就让他跑好了,就当是给多水放个假,让他也放松放松。 这孩子,自打长公主徐国公故去之后绷得太紧了。 让他这么无忧无虑地出去跑跑,散散心也好。” 春福还是有些担忧,养尊处优的小侯爷出了都城,就一个下人跟着哪里伺候的周到?在他看来,就算主子想要出去散心,也要足够的奴才跟着,这样主子过的才能舒坦。 “春福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还怕多水跑了不回来不成? 放心吧,国公府还在呢! 你没听说过: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吗? 多水放下谁,也不会放下国公府的人不管的。 让他出去玩玩吧,这孩子也是个苦的。”说完梁尚文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提起朱砂笔继续批阅奏折了。 徐多水这头跑的急,一天跑出去五十里路,错过了驿站,天快黑了才进了一座小城。徐多水对都城的物价都不是很了解,更别说出了都城以外的小城镇。 徐威武比他家主子多点烟火气也不多,因为只住一晚,从钱袋子里掏出一个小银锭放在了客栈掌柜面前。 这对主仆的脑袋上就差没刻上俩字:肥羊!了。 因为离都城不远,南来北往的人见的不少,老板看着徐多水就知道这必定是权贵人家的小少爷了,而且还是没出来走动过的小少爷。 本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原则,外加徐多水长的白净可爱,身上也没有那些纨绔子弟嚣张跋扈的气息,老板好心给主仆二人解释了几句。 直到这时候,徐氏主仆才知道,出了都城其实鲜少用到银锭子。一遍都是用铜钱结账,顶多是些小块的碎银。 徐威武看了看自己的钱袋,里面只有几锭官银,小一点的银锭就那么一枚,已经放在客栈掌柜的面前了。 徐多水的荷包就不用看了,里面应该除了他用来随手打赏下人的金珠子就没别的了。毕竟徐多水的荷包一直也都是徐威武帮忙打理的。 “那就劳烦老板帮我们把这银锭都换成铜钱吧。”徐多水微笑着说道。 徐多水本就长的好看,最近又养的白胖,一笑起来跟个瓷娃娃一样。老板连忙应下。 “不麻烦,不麻烦,小公子这是出门办事,还是寻亲访友呀?”老板热情地问道。 “我们主仆拜师出徒了,打算去游历江湖,快意恩仇!”徐多水豪放地说道。 可惜他的豪迈跟那张糯米团子一样的脸蛋完全不搭调,怎么看怎么让人出戏。老板心中不仅埋怨起这糯米团子的父母来了。 这小公子看着这么嫩超,身边跟着的这个下人瞧着也不是个机灵的,这家父母的心得多大,才敢让这对主仆独自行走江湖。 老板慈父心冒头,对着徐多水主仆好顿解说,从江湖险恶,到人心险恶,就差没直接跟徐多水说:小公子你还是回家去吧,江湖不适合你呀! 徐多水觉得挺有意思,这老板虽然说话絮絮叨叨的,但是他能感受出来,这老板是为了他好的。 “我们就是没事出来溜达溜达,现在梁国山河大定,百姓安居乐业,州府衙门也都勤恳办差,我们主仆也算是出来涨涨见识。”徐多水笑着回道。 徐多水不在意,徐威武可不敢不在意。他听的可认真了,这家伙还打算等一会儿主子睡下了,他再跟老板请教请教如何行走江湖。 第二天一大早,神清气爽地徐多水带着顶着两只巨大黑眼圈的徐威武继续上路。 临走的时候,徐多水抬手赏了客栈老板一颗金珠子。 老板虽然千恩万谢,但也反复叮嘱眼前的糯米团子小公子,财不可外露。 徐多水笑了笑对老板抱拳行礼就上马走人了。 当天中午,这位老板就被几个当差的官爷快马加鞭带进了都城。 这老板虽然在都城附近开店,但是,说实话,他还从来没有进过都城呢。 老板被带到一处装修精美的饭庄中,他站在外间,里间影影绰绰地可以看到人,但却看不真亮。 里间的人问了他好多关于昨天宿在他家店的小公子的事。 这人一看就是大官,手底下办差的官人身上都穿着绸缎的衣裳。 老板以为是那小公子的家人,不放心自家孩子在外闯荡,就把徐多水主仆的事都细细地说了一遍。 老板又得了丰厚的赏赐,临走的时候,他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年轻公子的声音:大表哥,我就说多水只是出去玩玩,散散心。你就别担心了。大不了我让人远远地跟着他。 那老板直到被人送出都城也没见到那家的主人,不过盘问他的人却很奇怪,明明看着像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却很尖细,脸上还干净的连胡子茬都没有。 就跟传说中皇宫里的宦官一样。 徐多水跑出来没敢跟自家大哥说,他没有把握骗过自家大哥,又不想跟大哥说皇宫里发生的事。索性先跑了再说。 徐威武其实并不认同自家主子的这种怂包行为。在他看来,国公府就是天,新晋国公爷还是皇上的表哥。 徐青松如果出面求求皇上,说不定皇上就会放过小侯爷了。毕竟皇上拥有全天下的女人,也不一定非要他家小侯爷不可。 不得不说,单身狗的直线思维还是很可怕的。 ※※※※※※※※※※※※※※※※※※※※ 爱你们呦 619 74 不专业的密探 新晋徐国公徐青松并没有因为皇上给出的解释和找来的证人而变得心情愉悦。 自家弟弟他还是了解的,徐多水看着少年轻狂,但是,其实是个十分有责任感的人。 就是因为他心中的责任感太重,才会经常钻牛角尖,生出沉重的负罪感。 能让徐多水一言不发选择离家出走必定是大事,而且是他们徐家解决不了的事。 徐青松在皇上面前没有表现出什么,出了宫他的脸色才沉了下来。 徐家做为长公主的夫家,国公府手里不是没有势力的。回到家,徐青松就招来了自家养的死士命他们顺着徐多水的方向追过去,并要誓死保护小侯爷的安全。 紧接着徐青松又开始给二弟徐长竹写家书,依旧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话,但是,里面隐藏的内容却是要求徐长竹注意徐多水的行踪。 还有就是在南部置产的事要加快脚步。 徐青松不仅想起了长公主曾经留下的话,梁尚文会是个好皇帝,但等到四海平定了就带着弟弟们隐退,离开朝堂。 难道母亲已经知道了什么? 洪国还在,二弟还是元帅镇守梁国南门,梁尚文就逼走了自家小弟。这家伙到底把多水怎么了?嘎巴一声,徐青松硬生生捏断了手里的狼毫。 --------------------------------------------------- 徐多水这头连着跑了好几天,发现身后好像并无追兵,也就松懈下来了。 虽然心情依旧沉重,但是徐多水还是开启了走走停停的闲逛模式。 在得知了都城以外的物价之后,徐威武总是会在兜里准备一串串的铜板。徐多水觉得麻烦,可徐威武却以他打点一切为由,不要徐多水管。 徐多水也懒得管他,反正自己有吃有住就好了。 只不过徐多水过于粉嫩白皙的脸蛋儿时不时地给他们添些麻烦。尤其那些中老年的妇女大叔,总是把徐多水当成逃家的小公子。 虽然他确实就是个离家出走的小公子,但是,他真的不是那种缺乏关爱的小可怜。 所以,虽然知道那些看着他总是一脸怜惜的大叔大婶们没有恶意,但是总是听着什么: 还是家里好。要听爹娘的话。小孩子不可以跟爹娘置气。在外面人心险恶。。。之类的话,徐多水还是有些厌烦。 这日看到有一艘载客的画舫,徐多水就带着徐威武跳上去了。在画舫上包了一个套间,徐多水终于得了几天的安静。 这艘名为捉月的画舫是一艘三层的大船,画舫上有房间供旅人们住宿,整个行程据说有十几天,行程几乎覆盖整条梁江。 梁江是梁国境内的主要河流,从北到南贯穿梁国,也是梁国最重要的水源和水上运输通道。 梁江上有许多船只运行,有运货的,也有运人的,还有富家子弟带着歌姬舞姬出游的。徐多水搭的这艘画舫是专门客运的。 船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过底层多是劳苦大众,船舱也狭小拥挤,都是大通铺。中间一层是给有些经济基础的客人准备的,有通铺也有单间。 顶层就是给一些有经济能力的富人准备的了,有单间也有套间。徐多水包下的是个套间,应该算是画舫上的贵宾房了。 不过这套间在徐多水的眼里依旧只是个狭小破烂的小隔间罢了。 “少爷,隔壁套间的客人有些可疑。”徐威武进屋后低声对徐多水说道。 徐多水这些天都窝在房间里,除了从窗户看看江景,就不怎么动弹。 “怎么可疑了?” 隔壁的客人先于徐多水他们上船,也不怎出房间,所以徐多水也就没太在意他们。 “我无意间听到,他们在人后用洪国口音说话。”徐威武回禀道。 “洪国口音。。。”徐多水挑了挑眉毛。 洪梁两国肯定会互相派遣探子,洪国里也肯定有他们梁国的密探。但是,这随随便便就暴漏自己的口音,看来这密探做的十分不专业。 “盯着他们点,如果有什么异动再来向我汇报。”徐多水不想打草惊蛇。 隔壁的一对主仆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梁国的杀神盯上了。 “小姐你确定要跑吗?还跑出来这么老远,老爷也没说一定要让你进宫当娘娘呀,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一个男装打扮的丫头说道。 “你懂什么,武侯倒了,新皇可不就盯上咱们胡家了。姐姐们都已经出嫁了,现在还没许配人家的就我一个了,爹不把我送进宫里,宫里也会来人要的。 爹说了,新皇是个有手段的,断不会放任胡家自由壮大。最好的法子就是联姻,娶了胡家的女儿,新皇也能放心些。”一个同样男装打扮的少女回道。 “进宫当娘娘不是挺好的吗?多少女人想进宫服侍皇上都轮不到她们呢!”丫头巧儿撅着嘴小声说道。 “巧儿这么想,不如我让爹送你进宫当娘娘得了! 皇上要娶的不是我,是我身后的胡家。他无非想要我爹和哥哥们给他卖命罢了。 再说,我也不喜欢成天窝在深宫了无所事事,我想要驰骋疆场,上阵杀敌。 如果我是男儿,必要挥师收回我洪国的失城,砍了那徐多水的脑袋祭奠我洪国将士的亡魂。”胡凤飞狠狠地说道。 “我一个贱民怎么可以进宫服侍皇上呢?小姐你可别说笑了。 老爷也不可能让小姐你上战场。 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说不定老爷已经想出法子了呢?”巧儿继续游说道。 “我不回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我还要在梁国打探军情,就算不能上战场,搜集些情报给爹爹也好呀。”胡凤飞看着窗外的江景说道。 洪国原来武侯在武将中一家独大,所以其他中小武将世家并不风光。胡家在先皇时期也只能算是二等世家。 现在洪清远继位登基,肃清了武侯一派的势力,胡家才开始展露头角。胡将军常年带着儿子们驻扎洪国的南部,因为远离权力的中心,所以政权更替时刻也没有波及他们胡家。 不但没有波及到,还因为武侯倒台,空出大量无官职位,胡家的儿子们都得到了升职。 胡家大儿子更是被册封为建威大将军,带兵驻守赤江,成了继武侯之后,洪国又一大显赫的将门。 胡凤飞是胡家最小的女儿,从小因为在军营里长大,性格举止都跟男孩子差不多。 曾经胡家父兄打算给胡凤飞找个胡家军里的小将军为夫,自家父兄也可以照应这假小子一般的胡凤飞。 可计划没有变化快,武侯家倒台,老皇帝驾崩,新皇帝上位,胡家被新皇重用。就算是为了表示对新皇的效忠,胡家也一定要送一个女儿进宫。 这个女儿不但是胡家对新皇的忠心,还是新皇手中的人质。所以,这个女儿还必须是胡家的嫡亲女儿。 胡大将军现在就只剩胡凤飞这么一个嫡亲女儿了,只要胡凤飞不死,必定要进宫。 不过,好在有胡家十万铁骑做嫁妆,新皇肯定会封胡凤飞为皇后。就是不知道这个精兵强将换来的皇后能当几年? 在知道父亲打算送自己进宫当皇后的时候,胡凤飞就带着自己的小丫头逃跑了。即便知道最终也逃不开进宫的命运,但是,能拖一时是一时。 她胡凤飞从小的梦想就是真正提刀上战场,如果能找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做丈夫就更好了。正好夫妇合璧,一同上阵杀敌。 可惜,命运弄人,胡凤飞居然要嫁入深宫,跟高墙绿瓦相伴一生。她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总要在认命之前潇洒走一回。 所以,胡凤飞带着自己的丫头,乔装成男人,悄悄潜入梁国。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现在梁国和洪国已经休战了,她也不可能挑起战事,再让双方百姓生灵涂炭。但是,她的心里就是不平,好像不来梁国走一遭,心里总是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似的。 缘分就是这么的奇妙,在冥冥中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徐多水很少出房间的门,胡凤飞也不经常出门,除非天气特别好。三层因为都是非富即贵的客人,所以有自己的专属甲板。 底层和二层的客人是上不来的。 这天徐多水站在甲板上看着江水,梁江很宽,两岸都是种满稻田的平原。正是有这些肥沃的土地,梁国才能成为一个有实力的大国。 “小娘子是逃家出来的吗?哥哥最是惜香怜玉了,这船上着实无聊,不如小娘子来哥哥的房间里叙叙。”一个肥头大耳的公子哥正要伸手调戏一个一看就是女扮男装的少女。 “少爷,就是那个女的,她和她的丫头在没人的时候说洪国话。”徐威武在徐多水的耳边低声说道。 如果洪国的密探都是这姑娘的水准,徐多水觉得洪国应该在早几百年就已经亡国了。 这姑娘不但装扮的不够专业,让人一看就是个女的,连服饰都不知道换一换。洪国人喜红,不论少女还是少妇都喜欢穿红色,戴红色丝巾和挂件。 可是这里是梁国,梁国人喜黑,只有少妇才会挂红色挂件。 ※※※※※※※※※※※※※※※※※※※※ 爱你们呦 620 75 眼力劲儿 怪不得梁人会把她认成小娘子,这姑娘的中衣是红色的,露出来的领子一圈红色,在梁国这可不就是刚刚过门的少妇打扮吗? 徐多水懒得理会这小插曲,如果路见不平就要拔刀相助,那他岂不是要被累死了?他又不是个官差。 再说这洪国女孩敢穿着男装就跑梁国来,有什么后果也应该她自己负担。 让徐多水意外的是,这少女不但没有胆怯害怕,反而一把抓住那猪头三的手,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把那猪头三狠狠地摔在地上。 少女一脚踩在猪头三的胸口上,“姑奶奶的豆腐也是你能吃的?小心我把你扔进江里喂王八!” 那少女凶残的摸样倒是像极了一个人。徐多水津津有味地看着那少女修理猪头三。 可是,那猪头少爷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带了不少随从,只是那些随从都不在三层住。 一见自家少爷被人打了,那猪头的小厮赶紧跑下去叫人,不一会就从下层船舱冲上来几个壮汉。 这些家丁张牙舞爪地冲向那充满野性的丫头。 只见那洪国少女没于怯场,手脚利落地跟几个壮汉打了起来。她的丫头看样子也是有武功在身,两个女子对战几个壮汉并不见落下风。 徐多水就站在三层甲板的一角,双手抱着肩膀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群殴。 正午阳光散在那洪国少女的身上,就连她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她是那么的鲜活,就好似冯媛媛还活着一样。 徐多水甚至有些贪婪地看着这打架的少女。 那猪头少爷带了不少家丁,不多时又冲上来好几个大汉。眼看那两个少女就要吃亏。 胡凤飞心里也在叫苦,下狠手她怕摊上官司,毕竟这里可不是洪国,不下狠手,这猪头三的手下越来越多。 就在一个壮汉挥动着手里的木棍打向她的后脑时,丫头巧儿只来得急尖叫提醒,但因为她也被人缠住根本赶不过来。 胡凤飞咬牙偏头,打在肩膀总比打在后脑勺要好。 就在胡凤飞硬着头皮打算迎接即将而来的疼痛时,疼痛没有来,她听到身后嘎巴一声,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等她打倒面前的对手时,身后已经倒地好几个家丁了。 一个白皙少年和一个强壮的年轻人加入了战圈。两人出手狠厉,基本上跟他们俩对上的家丁倒地后都再也起不来了。 有了这两个人的帮忙,胡凤飞和巧儿的压力小了许多,最后,胡凤飞甚至跟徐多水角色调换,她开始抱着肩膀看徐多水和徐威武收拾那帮家丁。 殴斗惊动了船主,能在梁河上跑船运的身后都有点势力,黑白两道也都能说得上话。 船主带着人上来调停,如果是底层船舱,船主根本就懒得管,打死拉倒,尸体直接扔江里喂鱼。但是,顶层的客人就不一样了。 谁也说不准里面有没有惹不起的贵人。 船主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在梁江上跑船二十多年了,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那猪头少爷应该是个富家少爷,能带这么多家丁船就看出来了,但是,他虽然富却不够贵,而打架的小公子才是真正的贵人。 因为那两个公子爷都穿的是官靴,尤其是那白面小公子,他脚上穿的官靴鞋面上绣的是金线。 船主这么大岁数还从没见过鞋面上绣着金线的大官呢!他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州府衙门的官老爷,他们的官靴只是零散地用银线点缀点缀罢了。 要知道官靴和官袍官帽一样都是有着严格的等级样式的,不是随便什么样都可以穿,可以绣的。 什么级别的官就只能穿什么等级的官靴,这小公子居然穿着金线官靴,这怕是个都城来的大官。 船主上来就给徐多水和徐威武见礼,徐多水微微摆了摆手。 这时候那个猪头公子又跳出来找存在感了,他明显认识这船主,“梁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小子和这丫头片子一起欺负少爷我,你不帮我出头,还给这小白脸行礼?” “朱少爷,请稍安勿躁!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大家看在我梁老大的面子上,今天这事就算了吧。 一会儿我让厨房给几位置办几个好菜,算我账上。”船主给那猪头少爷打了个眼色说道。 猪头少爷知道梁老大在梁江上的势力,他们家好多货物都梁老大负责运送,梁老大都不敢惹的人,看来这几个人是有背景的。 猪头少爷也是欺软怕硬的,见梁老大都开始和稀泥了,就知道这几个人他一个商人惹不起。 “嗯,我可是看在你梁老大的面子上,今天才这么算了的。”又说了几句狠话,猪头少爷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他的手下搀扶着那些被打的倒地不起的家丁都下了三层甲板。 “这位小公子怎么称呼,可是从都城来的?”梁老大试探地问道。 离近了一看,更不得了了,这小公子身上穿的衣服居然是丝绸缎裁剪出来的衣服。这丝绸缎极为珍贵,都是贡品呢。 梁老大曾经运过一次,但是,太过金贵,责任又大,后来他就不再碰贡品的运输了。 “行了,没什么事,你忙你的去吧。”徐多水看这船主有要跪自己的意思,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露馅了,不过他并不想引人注意。 梁老大连忙带着手下跑了,他还吩咐全船,三层住的白面小公子是个贵人,谁也不能得罪。 “喂!糯米团子,功夫不错嘛!”胡凤飞对徐多水说道。 “你叫我什么?”徐多水满脸惊讶地问道。 “你不像吗?瞧瞧你那白净的脸蛋儿,比姑娘的都嫩超。”胡凤飞大大咧咧地说道。 “你说的姑娘家是指你自己吗?你叫什么打哪来呀?”徐多水笑眯眯地问道。 “我姓胡,叫胡飞。这是我的小厮,胡桥。”胡凤飞转了转眼珠说道。 “你爹娘还真有先见之明,知道你这么能胡作非为,所以早早地就给你起名胡非了。”徐多水讽刺道。 “胡说,我的飞是飞翔的飞。你才胡作非为呢!对了,你叫什么?”胡凤飞看着徐多水问道。 “我叫徐文,我哥哥叫徐武。 你还没说你是打哪来,要到哪去呀?”徐多水继续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又打哪来,要到哪去呀?”胡凤飞梗着脖子问道。 徐多水看着神采飞扬的胡凤飞不自觉地笑了,“我从都城来,跟哥哥出来游历,没有什么固定的目的地。 如果你没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搭个伴。” 徐威武不赞成地看了徐多水一眼。这两个少女虽然极力伪装成梁国口音,但是听起来怪怪的,而且他还听她们私底下用洪国口音说话。 徐威武并不想跟这两个洪国女人走在一起,太危险了。 “你是都城来的,那你认识徐多水吗?”胡凤飞问道。 “你问他干嘛?我家在都城只是一个小官,徐多水贵为侯爷,又在皇宫里统领禁卫军,我哪里认识他呀。”徐多水满嘴胡诌道。 “对了,徐多水不是公开比过武吗,你看他的功夫怎么样?能打得过你吗?”胡凤飞不死心地问道。 “干嘛要跟我比?”徐多水不解地问道。 “你比较厉害吗,当然要跟你比了。”胡凤飞理所应当地回道。 “我哥武功比我厉害,刚刚那些人也大多数都是他打倒的。你这是什么眼神呀? 功夫差劲,眼神也不咋地,你爹娘咋放心让你出来行走江湖呢?真是心大!”徐多水呛声道。 “你!刚刚被打倒的那些人虽然他打倒的多,但是,他打断的都是那些家丁的手骨,腿骨。你却专门击打人的关节。 人的关节小,打起来更难抓准时机,你打一个中一个。这还不是你的武功比较厉害。 而且,你这人手也太狠了。打断了手骨腿骨还能长好,不影响将来行动。打碎了关节,基本上那人就废了。 看你长的挺好看的,没想到心这么黑!”胡凤飞不服气地叫道。 时隔一年多,徐多水好像又跟冯媛媛面对面的开始吵架互呛。徐多水感动的都要哭了。 看着少年眼里有泪光闪过,胡凤飞开始不知所措了,刚刚这少年可是帮了她,她怎么把人给说哭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哭呀,我道歉,我给你赔礼还不行吗? 刚刚那么多人打咱们,你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像我打了半天,也不见人少。如果不是你下了狠手,咱们说不定就吃亏了。 谢谢你救了我! 再说我只是说你的武功厉害,很厉害,比我,比你哥们都厉害。”胡凤飞手足无措地给徐多水行了一个抱拳礼,又觉得不够,居然半蹲着行了个女版的福礼。 徐多水觉得这丫头进入梁国居然没被人抓出来,难道是他们梁国的百姓都太过善良,还是大梁人眼神都不好。 “打断手骨腿骨需要很大的力量,打碎关节却并不需要多大的力量,只要有足够的眼力,够快就可以了。 徐多水用的是战场上的功夫,跟我这种小打小闹的功夫没法比。”徐多水笑着回道。 ※※※※※※※※※※※※※※※※※※※※ 爱你们呦 622 76 兄弟树 胡凤飞虽然没有打探到徐多水的消息,不过,她还是很开心认识新朋友徐文。这个少年很对她的脾气。 虽然两人经常吵架拌嘴,但是,气愤融洽。 徐威武也终于意识到,自家小侯爷把这洪国少女当成冯媛媛一样对待。 这丫头也确实跟冯媛媛很像,她们都泼辣大方,没有女孩子家特有的矜持,却带了几分男子的豪爽。 但是,这丫头是洪国人。 能培养出这样性格的家庭必定不是普通人家,洪国贵族家的女儿为什么会出现在梁国,还出现在徐多水的面前。 不是徐威武多想,是确实太过诡异。 徐多水倒是没什么,他跟胡凤飞交往并没有涉及任何国家大事,两人都本着不谈国事的原则。 除了胡凤飞经常会跟她的新朋友打听徐多水的情况外,其他一切都挺正常的。 胡凤飞和徐多水都没什么目的,两人跟着画舫就来到了梁国的边界南疆。南疆算是一旁三不管的地界,这里有着自己的风土人情。 南疆跟洪国梁国都有接壤,洪国梁国都曾经声称南疆是自己的领土,可惜人家南疆人不搭理他们。 不与南疆人为敌的时候,南疆人还是很可爱的,但是一旦与他们为敌了,这群人就会成为可怕的敌人。 他们人虽然少却人人都会使用诡异的好似巫术的东西。梁国和洪国都在南疆吃过大亏。 南疆没什么资源,都是山林,没办法种粮食。所以,梁国洪国后来也就不搭理南疆了。这里成了一片保持原始风貌的地方。 人们只用金银交易,但大多数是以物易物。铜钱到了这里就变得不灵光了。因为不论是梁国的铜钱,还是洪国的铜钱,人家都不认。 南疆很热,根本穿不住长衣长裤。胡凤飞用自己的宝石跟当地少女换了一套短裙,长腿妹子换上当地人的服饰后更是热辣。 胡凤飞还不觉得什么,可是把巧儿给吓坏了。她恨不得整个趴在自家小姐身上,来掩盖小姐露出来的肌肤。 “巧儿,这又没人认识你家小姐,你怕什么?难道你家胡作非为还能在这遇到她未来的夫君不成?”徐多水叫着自己给胡凤飞起的外号说道。 “哇塞!糯米团子,你可真不愧是糯米团子,你怎么这么白,你怎么可以这么白呀!”胡凤飞看着穿着短袖小褂子,九分阔腿裤的徐多水羡慕嫉妒恨地叫道。 徐多水没敢选裸漏太多的衣服,他怕自己身上的伤疤露出来。不过即便他露出来的皮肤并不多,还是让胡凤飞看的即眼馋又嫉妒。 这一路走来,胡凤飞对徐多水的感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她本来就是武将家的女儿,对武力有一种天然的崇尚。 徐多水这一路走来展露出来的武力值让少女看他的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原来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是个十分值得依靠的强大男人。 相信任何一个怀春少女都抵不住这种有颜又可靠的诱惑。 再加上徐多水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胡凤飞当成冯媛媛,把自己对冯媛媛的愧疚投放在这女孩的身上。 虽然跟她吵嘴,可,一旦有事情发生,必定站在女孩的身前保护她,帮她解决问题。 胡凤飞十九年没有波动过的心弦在不自觉中被少年轻轻拨动。 少年提到夫君,胡凤飞的心底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有那么一瞬渴望过,如果能嫁给这个徐文,当他的妻子也不错。少女为自己的小心思而感到娇羞脸红。 “巧儿,你就别帮你家小姐挡了。你看你搞的你家小姐都脸红了。怕什么,满大街的女孩子都穿成这样。 再说,你不觉得你家小姐穿成这样很漂亮吗?这街上的所有女孩子都没有胡作非为的腿长呢!”徐多水显然没能领会为什么女孩会脸红。 被自己心仪的男孩夸奖,虽然只是一句随意的夸赞,却还是让胡凤飞心情愉悦。 “胡作非为你看这里有卖银饰的,这条链子好看,我卖给你吧。”徐多水拿起小摊子上看着漂亮,其实做工有些粗糙的银色项链直接套在胡凤飞的脖子上。 南疆姑娘戴的银饰大多巨大而且夸张,梁国和洪国都不兴这样的样式。 但是这样的饰品跟大骨架的胡凤飞却十分相配。那银链子不但宽大,下面还坠着同样银质的流苏。 女孩戴在脖子上走起路来流苏摇摆,让活泼的少女增添了几分女人的娇媚。 “不错,不错。就这吧!样式挺好看的,就是手工不太精致。等我以后回家了,用金子给你打一个一样的。”徐多水满意地看着胡凤飞说道。 胡凤飞虽然出身二流世家,但是,也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这银饰不值钱,但却是自己心仪男人送给她的礼物。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不但要金的,你还要在上面给我镶嵌宝石才行。我喜欢猫眼石,你多给我镶几颗猫眼石。”胡凤飞不见外地回道。 “好!我记得我大哥手里好像有几颗绿色猫眼,我要来给你镶在链子上。”徐多水大方地答应道。 徐威武带着些担忧看着徐多水,冯媛媛的死对徐多水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可是,小侯爷把个来历不明的洪国少女当成冯媛媛对待,真的好吗? 徐多水并没有太过在意,他确实把那洪国少女当成冯媛媛,可这只是他对逝去朋友的一种缅怀和追思。 而且这少女虽然是个洪国人,但是此刻看来她对梁国有任何威胁。 “少爷小姐这般般配,不如去我们这的夫妻树拜拜!拜过夫妻树的夫妻都会恩爱一生,白头偕老的。”卖银饰的妇人对徐多水和胡凤飞说道。 “我倒是听说你们这里有一棵兄弟树,说是在树下结拜就能成为契兄弟,永远在一起了。”徐多水好奇地问道。 “小公子要去拜兄弟树?”卖银饰的妇人瞄了一眼跟在徐多水身后的徐威武。 这两人站在一起也算是般配,青年高壮威武,少年白皙可爱。可惜,不是拜夫妻树的。 “拜兄弟树可是有讲究的,要去先生那里求布条,把两人的名字写上,在印上两人的血手印,最后系到树上才算数。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小公子如果想要去,可以去问问先生。”妇人带着几分惋惜地对徐多水说道。 徐多水问明那所谓的先生的住处,就往那里走去。 跟在一旁的胡凤飞瘪了瘪嘴,“喂,徐文,你要去拜兄弟树,难道是想要跟你哥哥做契兄弟吗?今后像两口子一样生活在一起。”胡凤飞问的很冲。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可能跟徐武拜兄弟树。我只是好奇去看看罢了。”徐多水回头说道。 胡凤飞虽然不解一棵兄弟树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徐文只要不是跟徐武一起去拜兄弟树就好了。 说实话,胡凤飞还挺害怕的。因为这一路上徐武总是无条件的迁就服从徐多水。两人之间虽然不见有多甜蜜,但是,确实很亲近。 徐威武的目光暗了暗,他不知道自家小主子要去写谁的名字,应该不是皇帝陛下的名字吧? “那,我也好奇夫妻树。等你看完了兄弟树,你要陪我去夫妻树看看。 我不管,就这么说定了。”胡凤飞娇蛮地对徐多水说道。 “好呀,我们去涨涨见识。”徐多水回道。 所谓的先生是一个小小私塾的先生,这先生看着并不像南疆人,穿着文人穿的长衫。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是一脸温柔,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温润君子。 徐多水对他说明了来意后,那先生看了看眼前的少年。 “你的意思是,只有你自己来了。你想要把你们俩的名字写在布条上,挂在兄弟树上?”先生柔声问道。 “是的,他不知道。是我自己想要把我们的名字连在一起。”徐多水如实回道。 先生自然也见过这种失意人,毕竟连互相心仪的男女都未必能最终走到一起,更别提这种不被大众接受的情感。 先生从屋里拿出来一条两寸宽,一尺长的红色布条。 “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在这布条上,每人的名字下面滴一滴那人的血,然后就可以把布条挂在兄弟树上,打上死结。 树神有灵,会保佑两人的。挂的越高越灵验呦! 就算他现在不来,将来补上也是一样的。”先生解释道。 徐多水拿了布条出来来到了山脚下的兄弟树前。树是一颗古老的榕树,树干最细的地方也要好几个人合抱才围的过来。 树的枝桠上挂着不少红色布条,有新有旧。这些打着死结的布条在树冠下,仿佛被巨大的树冠护在怀里一样。 徐多水在树前找到一个可以写名字的碳条。 胡凤飞伸着脖子想要偷看徐多水到底写了谁的名字。不过,徐威武却站在她的身前把她的视线挡的严严的。 两个名字底下,只有一个名字的下面有一滴血迹。 胡凤飞在徐多水飞身上树的时候只瞄到布条上一个徐字,一个洪字。虽然看不真切具体名字,但是,这两个名字都是三个字的名字。 徐文不是应该只有两个字吗?难道徐文写的是自己的表字? 不过不管怎么说,那个姓洪的男人没有来不是吗?没来就不算,胡凤飞安慰自己。 ※※※※※※※※※※※※※※※※※※※※ 爱你们呦 624 77 该回家了 徐多水的身影消失在巨大树冠中,好半天徐多水才从树上跳下来。 “你到底打了多少个死结才下来呀?我还以为你把布条镶在树上了呢!”胡凤飞不满地叫道。 “我只是想要选一个高一点的树枝而已,打了两个结而已,不算多。我看到有的布条上打了好多死结呢,最起码有五个。”徐多水伸着手夸张地说道。 “你一个人来的,打多少结也没用。走了陪我去夫妻树看看。”胡凤飞气鼓鼓地说道。 “是呀,就只有我一个人来,想想也挺没意思的。 走吧,去夫妻树,你不会打算写谁的名字吧?那男人真是好可怜呦!”徐多水打趣地说道。 “徐文你混蛋!不过本姑娘才不会做一个人来拜的蠢事呢!”瞪了徐多水一眼后,胡凤飞就率先往夫妻树的方向走去。 夫妻树下的人气看着可要比兄弟树的旺盛多了。 也是一棵几人才能合抱的大榕树,看着比兄弟树还要高大。但,跟兄弟树不同,夫妻树的树冠几乎都要被红布条给挂满了。 说是树冠保护布条,不如说是布条保护树冠。 “夫妻树可真够挤的,这么多夫妻来许愿,树灵还能忙得过来吗?”徐多水打趣地说道。 胡凤飞用胳膊肘狠狠地给了徐多水一杵子,“在神树面前不要瞎说,这可是神树,惹恼了神树耽误了我许愿,我可不饶你。” 徐多水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胸膛,做了一个作揖赔罪的动作。 夫妻树前就有摆摊卖布条的,人家还提供笔墨。怎么看人家夫妻树的许愿服务都比刚刚的兄弟树更加体面。 胡凤飞买了一条布条,打算也像刚才徐多水那样偷偷摸摸地写名字。 “喂,你怎么还买布条,你要写谁的名字?”胡凤飞看到徐多水也买了布条连声问道。 “我夫人的名字,怎么了?”徐多水愧对冯媛媛,可冯媛媛毕竟是他的妻子。 “你有娘子了?”胡凤飞没有发现自己的叫声都破音了。 “是呀,正头夫人呢!只不过媛媛她早夭了,我们还没拜堂她就过世了。 如果媛媛还在世,应该也不会跟我来拜夫妻树吧,她的心从来都不在我身上呢。”徐多水带着几分伤感地说道。 “你夫人死了?”胡凤飞感觉自己心好似被人狠狠砸在地上,然后又高高弹起。 “嗯,过世一年多了。如果媛媛还活着,她应该也会喜欢你的。”徐多水看着胡凤飞说道。 “哎呀,你手出血了。”胡凤飞看着徐多水的手惊叫道。 刚刚她太过激动,伸手抓徐多水的时候,不小心指甲划破了徐多水手,少年的血滴在他手中的布条上。 “哦,没事,小伤,不用在意。”徐多水挥了挥手说道。 “我们换布条吧,我把你的布条弄脏了,你用我这个新的。”胡凤飞不由分说地抢走了徐多水手里的布条。 少女快速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众人的视线,写了两个名字后,在自己的名字下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后,把那同样染着徐多水血液的布条紧紧攥在手里。 她和徐文是一起来的,虽然徐文有老婆了,但是那女人已经死了。而且,她的布条上有两人的血。她的布条一定会灵验了。 胡凤飞完全没想到,虽然她的布条上有两人的血迹,但是,名字却是错的。那红艳艳,染着年轻男女血液的布条上写着:胡凤飞,徐文。 胡凤飞有些功夫,她非要自己上树系布条,徐多水也没拦着她,那榕树枝杈茂密,不会摔下来的。 在胡凤飞寻找最好最高的树枝时,徐多水已经把写着自己名字和冯媛媛名字的布条系好了。这是一个没有血液只有名字的布条。 几乎刚刚系上去,就泯没在了密密麻麻的红布条中。让徐多水自己找,都很难找出来。 胡凤飞下树后,还在夫妻树前虔诚地许了半天愿。 徐多水也不取笑她,只是问一旁的巧儿,“你家小姐是不是有未婚夫呀?” 巧儿一脸惊讶的看向徐多水,她以为徐多水知道了自家小姐要进宫当娘娘的事。 “我就说,这丫头肯定是心里有人,这么虔诚,一定是把她和未婚夫的名字写在布条上了。 其实这种事还是两人一起来的好。等你家小姐出嫁了,你记着提醒你家小姐,带着她的夫君一起来拜。 那样应该更能白头偕老。”徐多水看着还在虔诚祈祷的胡凤飞说道。 巧儿哪里敢说,等到小姐出嫁那是要嫁进宫里当娘娘的,皇帝皇后怎么可能出来拜什么夫妻树? 胡凤飞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夫妻树,徐多水几人进了一家小饭馆吃饭。 菜品烹调的很粗糙,但是胜在味道还不错,因为是香辣菜肴,十分符合徐多水的口味。 “多吃点,吃完了我送你回洪国。”徐多水对胡凤飞说道。 “什么?回洪国,为什么?”胡凤飞惊声叫道。 女孩甚至直接用她洪国口音叫的。好在这里是南疆,是三不管的地界,操什么口音说话也没那么重要。 “当然是回家了。你也出来这么久了,难道不回家吗?这里离梁国近,不过我会送你到洪国边境。 到了洪国,赶紧回家吧。”徐多水理所应当地回道。 “为什么要回家?我,我还没玩够呢!你带我在梁国玩了一圈,这次换我带你去我们洪国玩玩吧。你还没来过洪国吧?”胡凤飞满脸希望地问道。 少女不想就这么跟这个少年分开,因为他们的分离注定是一辈子的分别。 “洪国!还是算了吧!洪国不会欢迎我的。 再说我也要回家了,出来太久了,家里人会担心的。”徐多水给胡凤飞夹了一筷子肉片回道。 “你不是说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吗?怎么才几个月就要回去了?难道你是为了来拜兄弟树的?”少女敏感地问道。 徐多水默了默,“也可以这么说。我原来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南疆人可以结成契兄弟。所以就想要过来见识一下。 现在兄弟树也见识到,所以,就要回家了。 总不能真的永远不回家吧?”徐多水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味。 “怎么不能?要不,我们就在这南疆定居好了,反正洪国,梁国都管不着这。谁也找不到咱们。”胡凤飞试探地问道。 “那怎么行呢?我家里还有哥哥嫂嫂,侄儿们。我可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而且我也有我的责任,我已经是个男人了。唉!已经任性这么久了,不能再让我大哥帮我擦屁股了。 是该回去面对的时候了。”徐多水看向梁国都城的方向回道。 “要不我跟你回梁国,你娶我吧?”胡凤飞咬牙问道。 徐多水笑了,“你说什么傻话!我不是都告诉你了,我的正妻之位已经有人占了。媛媛虽然跟我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她的牌位就供在我家的祠堂里。 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大好姑娘平白地当填房夫人,这不是害你吗?” “我,我不怕当填房夫人,只要你对我好就行了。不就是每年祭拜的时候给正夫人磕头敬酒吗,她都死了,我就当是让着她好了。”胡凤飞豁出去地说道。 徐多水仿佛又看到了冯媛媛的疯言疯语,这丫头也经常时不时地抽风一下,说些没边的话。 “对了,你回洪国后,如果我给你寄礼物,应该寄到哪里呀?我不是还答应给你打一个金项圈呢吗?”徐多水岔开话题道。 胡凤飞还想要说什么,一旁的巧儿死死地拉住她拼命摇头。自家小姐这是疯了,她要是嫁到梁国去,胡家怎么办? 不但老爷饶不了她,洪国皇帝也饶不了她。 “洪国都城上马街,胡府。就说是给小小姐的就行了。说是给巧儿的也行,巧儿一定会转交给小姐的。”巧儿抢着回道。 “还是说是给巧儿的吧。小姐的名声比较重要。我把东西寄给巧儿,让巧儿给你。”徐多水回道。 巧儿松了一口气,她可是真的怕徐文少爷真的不管不顾地就直接给她们小姐寄礼物。小姐可是要当皇后的人呢,收到外男寄来的礼物算是怎么回事呀? 更别说还是个梁国男人寄来的东西。 “行了,别闷闷不乐了,我们都玩了好几个月了不是吗?再说,我送你回洪国边境也还有几天的路程。 这几天咱们好好玩耍,你想玩什么都依你。”徐多水对一脸不开心的胡凤飞说道。 几人横穿了南疆,胡凤飞不想回洪国,总是走走停停地找乐子玩耍。徐多水也都依她,没有任何催促。 其实徐多水早就看出来了,胡飞的身份应该也不一般。谈吐,学识,武功都不弱,一般的有钱人家是养不出这样的女儿的。 想来胡家也不是一般人家。这种人家的女儿家族中都早有安排。徐多水只希望胡飞在夫妻树下的祷告能帮到她,今后跟自己的丈夫琴箫和鸣,夫妻和睦。 胡凤飞再如何拖延南疆就那么大,几天也就走到头了。再走几百米,过了一座界桥就到了洪国的土地了。 就在胡凤飞满脸不情愿地挪着脚步往洪国走的时候,一伙儿南疆打扮的山匪冲过来,把她们团团围住。 ※※※※※※※※※※※※※※※※※※※※ 爱你们呦 626 78 是不是又要死了 “交出身上的钱财,大爷们饶你们不死!”打头的山匪拿着一把鬼头刀吼道。 说实话,即将跟朋友分别,徐多水的心情也不是很好。只不过,他是男人总不好像个小姑娘一样摆脸色。 现在这帮不长眼的强盗正好撞在了杀神小侯爷的刀口上。 自古三不管的地界就多匪徒,毕竟在这里没有王法,只有力量。谁的拳头硬,谁就能在南疆这片土地上生存。 胡凤飞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徐多水,跟平时的小打小闹不同,此刻的徐多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少年招招狠绝,出手必收割性命。 在徐多水的眼里,这群盗匪都是该死的人。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他的手里,现在他灭了这伙匪徒也算是替□□道了。 徐威武也是上过战场见过生死的,见自家主人开始下狠手,他自然也不再手下留情。两人杀的兴起。 胡凤飞终于懂了纸上谈兵这个词,她虽然自小在军营中长大,但是这种真正你死我活的搏杀却头一次在胡小姐的眼前上演。 胡凤飞和巧儿都被空气中的血腥味熏的直恶心。 两人只能算是勉强自保。胡凤飞不知道徐多水还有这样的一面,脸上溅满敌人血点的少年正在向少女展示另外一种美。 一种血腥的美丽,徐多水白皙俊美的脸上,那些腥红的血点子比少女们精心在脸上画出来的妆容还要动人。 胡凤飞甚至看的痴了。 “胡飞!”随着一声低吼,少女被少年抱在怀里。 徐多水抱着还在发楞的少女,反手劈死了身后的匪徒。窝在少年怀里的胡凤飞有那么一瞬的晃神。 她甚至都不想离开那强有力的怀抱。 可是,胡凤飞发现抱着她的少年身体变得越来越沉,最后,不得不被她抱在怀里才能站立。 环抱少年的胡凤飞惊恐地发现自己伸到少年背后揽住他身体的双手沾满了温热的液体。 “徐文,徐文,你怎么了?”胡凤飞惊慌失措地叫道。 “快帮我拔箭,箭上有毒。”徐多水短促地吩咐道。 徐威武还在解决最后几个匪徒,徐多水身边就只有胡凤飞了。满手是血的胡凤飞蒙了,徐文为了救她中了毒箭。 她不能让这男人死去,这不但是她这辈子第一个为之动心的男人,还是她的救命恩人。 胡凤飞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这荷包里有一枚丹药。她们胡家镇守洪国跟南疆的边境多年,家里每人都有一枚救命丹药。 就算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也能缓解几分药性。 胡凤飞把丹药塞进徐多水的嘴里,然后从腰间拿出胡家用来求救的烟花。烟花升起,驻守在军营里的三哥必定会带人来救援。 被塞了药的徐多水猛地把胡凤飞搂进怀里,匪徒的刀锋贴着胡凤飞的后脑勺扫过,徐多水挥手一刀,了结了偷袭的匪徒。 少女的脸蛋紧紧地贴在少年的胸膛,少年的心跳奇快,咚咚咚的几乎都要震裂了少女的耳膜一般。 “发什么呆?快过桥去!”徐多水对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少女吼道。 胡凤飞见有个匪徒提刀砍向徐多水,此刻任何人敢动她徐朗一根寒毛,她都能要了那人的命。 少女挥手一刀,砍断了那匪人的脖子。 匪徒的血液迸溅了少女一脸,可是胡凤飞没有感到恶心,她甚至因为自己保护了心上人而感到兴奋。 这是胡凤飞人生中第一次真刀真枪的杀人,这种感觉奇妙又兴奋。 徐多水不知道胡丫头是不是杀个人后被吓傻了,居然站在那露出一个堪称诡异的笑容。 这时候,远处突然传来嗖嗖嗖的箭声,几个匪徒都中箭倒地。 徐威武这时候才有机会跑到徐多水的身前,徐多水的情况并不好,虽然有胡凤飞的解毒药,但是,他的嘴唇都已经青了。 “三哥,三哥!快救救他,徐文是为了救我才被毒箭射中的,你快救救他呀!”胡凤飞对着纵马奔过来的三哥叫道。 胡家军常年镇守南疆,对南疆的毒有几分了解。 胡三哥看了看徐多水,就知道自家妹妹肯定是把她自己的保命解毒丹给这小子吃了。 否则这小子根本就坚持不到他们来救。既然这小子救了他妹妹,他就不能放任这小子不管,他们胡家可是以仁义治家的。 把徐多水运回军营后,胡三将军就让军医救治徐多水。 在回到洪国军营之前,徐多水撑着一口气把脖子上的墨玉玉牌摘下来交给徐威武:去源氏船行,让他们老板找人来为我解毒。 说完徐多水就让徐威武去找源氏船行了。 徐多水并不完全信任洪国人,在洪国他就只相信一个人,那就是他的玉人儿哥哥。 洪清远交给他的玉牌,说源氏船行是他可以信任和随便吩咐的,那他就找源氏船行。 徐多水身上的伤疤很快就藏不住了。 军医向胡将军报告,这男人身上的伤绝对不普通,他肯定是个上过战场的人。 梁国的军人救了自家妹妹,胡三将军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他妹妹可是马上就要进宫当娘娘的女人呢。 阴谋论在胡三将军的脑海里生成,如果不是胡凤飞一直坚持,胡三将军几乎想要把徐多水投进监牢里了。 不过胡三将军让军医救治了徐多水之后,还是把他关在房间里。只有巧儿在院子里帮徐多水煎药。 胡三将军把胡凤飞叫到自己的房间里。他这妹妹因为是父亲的老来女,从小就得宠,几乎是在父亲的身边长大。 胡老将军带着胡凤飞在军营里,也把这丫头当小子养着。可没想到,这丫头胆肥的,居然只带了一个小丫头就偷偷跑了。 虽然给家里留书了,但是一跑出去好几个月,胡家为了找她都要把洪国给翻过来了。 “你这死丫头跑哪去了,怎么好几个月都不跟家里联系?那小子又是什么来路呀?军医说了,那小子身上的伤不简单,那小子应该也不是一般人。”胡三将军瞪着自家妹子问道。 “他叫徐文是个梁国人,我在梁国游历的时候遇到了。后来我们一起去了南疆,再后来他送我回洪国就遇到匪徒了。”胡凤飞回道。 “原来你跑到梁国去了,你可真是胆肥了。你知不知道这次皇上来南部祭天之后你就要进宫了。 你要是有个好歹的,咱们一家都好不了。 那个徐文哪人,家里是干什么的,他自己又是在军中任什么官职?”胡三哥问道。 “徐文家是梁国都城的,他也是跟他哥哥出来游历我们才遇到的。他说他没什么官职,一个闲人罢了。”胡凤飞跟自家三哥汇报道。 “一个闲人?一个闲人身上会有那么多伤?你知道军医说什么,如果不是杏林圣手救治,这个徐文根本活不到现在。 他的那些伤放在咱们营里,就是个死。这家伙身上有几处都是致命伤,而且,他应该还有内伤未愈。 这家伙来历不简单,跟着你说不定有什么企图。等到他缓过来,我得好好审审他。”胡三哥解释道。 “你审他?三哥他可是舍身救了我呢,你凭什么审他?如果不是遇到强盗,他根本就不会受伤,也不会来咱们洪国。 他不是坏人。”胡凤飞连声解释道。 可惜,胡三哥已经被自己心中的阴谋论给说服了,在他看来这个徐文就是处心积虑接近他妹妹的梁国探子。 徐多水的状态很不好,他原本的内伤并没有全好,只是平时看不出来。这次中毒把原来的内伤和他淤积在心的内疚又都激发了出来。 再加上军医并没有给徐多水精心处理,只是匆匆拔出毒箭后,涂了些最常见的草药。 徐多水一直处在一种昏昏沉沉的半昏迷状态。身边没有一个人伺候,他连想要喝口水都没人帮他。 巧儿只是个下人,她虽然觉得徐多水不是个坏人,可是三将军的命令她也不敢不听。帮徐多水灌了药之后,就把徐多水独自锁在房间里。 徐多水感觉自己又被人放在热锅里煮了,这种感觉简直糟透了,浑身热的难以忍受,却又挣扎不得。 他好像听到门外传来胡飞的声音,但是,并不真切。他想要喝些水,可是房间里除了他一个都没有,更没有可以帮助他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多水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炙热仍在,但是,他却好像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了,他是不是快要死了? 突然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进怀里,耳边不停地有人叫他的名字:多水,多水。 嘴里终于被人喂了些水,徐多水不知道这是不是临死前的幻觉,他微微睁开眼睛,居然看到洪清远焦急的眼睛。 “玉人儿哥哥,你来救多水了,多水好疼,好难受。”徐多水满是虚弱地说道。 洪清远万分庆幸自己看到那墨玉玉牌的时候,决定自己亲自来看一看。 见到被人独自锁在房间里发着高烧的少年,洪清远宰了胡三的心都有。 洪国皇帝每年都要去南部祭天,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洪清远昨天已经祭天完毕,应该启程回都城的。可他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就迟走了一天。 雪飞把墨玉玉牌送到他面前的时候,洪清远的心都揪起来了。 ※※※※※※※※※※※※※※※※※※※※ 爱你们呦 627 79 去南疆养老 “多水别怕,有我在,我会护着你的。雪飞,快把高先生找来!”洪清远抱着怀里烧的滚烫的男孩对雪飞喊道。 高先生就是洪清远网罗的神医,他的医术高明,但是不喜欢入朝为官。即便洪清远当了皇帝,他也只是常伴君左右,却并没有任何官职。 这时候徐多水已经烧糊涂了,他窝在在洪清远的怀里,这个怀抱让他感觉安心又舒适。 “玉人儿哥哥,多水害怕,大表哥他亲了多水,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一直把他当哥哥,我害怕,我害怕呆在都城,我逃跑了。 我去了南疆,看到了兄弟树,我把玉人儿哥哥的名字和多水的名字写在了一起,如果玉人儿哥哥能跟我一起就好了。。。 咱们可以躲在南疆,谁也找不到,当契兄弟,那多好呀。。。”徐多水昏昏沉沉地在洪清远的耳边自言自语。 洪清远在梁国当质子的时候,就发觉梁尚文对徐多水的感情不对劲,没想到他真的是觊觎多水。 可是多水是梁国的臣,一个臣子又怎么能违抗帝王的命令呢? 看着一直絮絮叨叨不断叫着害怕,喊疼的少年,洪清远有那么一瞬想要把这少年就这样留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保护他。 但,那只是一时的念头。洪清远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洪国重建起来。 只有梁皇知道洪国还可以威胁他,才能保住多水一家将军的荣宠。 如果洪国没了,梁皇还要徐家军做什么,到那时,多水才是真的没有依仗了。 留给洪清远的时间并不多。 高先生赶过来后,重新给徐多水把脉,灌了新煮的药汤。又把少年没有得到良好处理的箭伤重新处理上药包扎。 在这期间,徐多水一直紧紧的扯着洪清远的衣袖,洪清远也不想离开这少年,一直抱着徐多水让高先生处理多水身上的伤。 高先生跟洪清远说明了徐多水身上的伤情。徐多水几乎是在死亡线上挣扎,他的内伤本就未愈,这次的毒伤让他的情况更加雪上加霜。 “希望高先生能全力救治他,他是朕最为珍视的人。”洪清远对高先生说道。 高先生下去给徐多水配药,徐威武这才有机会把徐多水回了梁国后的事情跟洪清远说。 徐威武应该是这世上唯二知道徐多水和洪清远的事之人,还有一个就是洪清远身边的雪飞。这两个人都是对自家主子忠心耿耿的。 在主子遇到威难之时,徐多水想到的是拿着墨玉牌去找洪清远救他,就说明洪清远在徐多水心中的位置。 徐威武也没有隐瞒,把徐多水吐血回都城,后又勉强参加比武,躺了大半年才缓过来。后来梁国二皇子政变,用国公府小公子威胁小侯爷。 徐多水自责没有保护好自家小侄子,内疚到不敢回国公府,却又被梁皇轻薄的事情说了。 “梁尚文,简直无耻!”洪清远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实话,徐威武也觉得梁皇挺无耻的,用得着小侯爷的时候,就捧着顺着。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了,就开始逼迫自家小侯爷。 自家小侯爷明显不乐意。 如果小侯爷也有那个心思,也就不用从都城跑出来了。 但做为梁国的臣子他却不好说出来,现在借着洪清远的嘴骂出来,徐威武也感觉好似出了口气一般。 “我带多水回都城养伤。对了你们这次化名徐文,徐武,那往后也用这个化名吧。最起码等到多水的伤好了,他再决定去留。”洪清远对徐威武说道。 “我家小侯爷自然是要回国公府的。其实小侯爷游历完南疆后,就已经打算要回都城了。只不过不放心胡姑娘,才要送她去洪国边境的。”徐威武回道。 是呀,多水最终还是会回到国公府,回到梁国的。那里还有他的家人,他放不下的东西。 “胡凤飞是怎么回事?多水怎么跟她混到一起了?”洪清远好像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话里的醋味。 “我们是在画舫上认识的,小侯爷觉得胡小姐跟媛媛公主很像,就一直护着她,带着她一起游历。”徐威武回道。 一提到冯媛媛,洪清远心里也对那少女心怀愧疚。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我们明天启程回都城。”洪清远吩咐道。 “小侯爷的伤。。。”徐威武不放心地问道。 “我自然会照顾他,只是你要记得你们在我身边就是徐文徐武兄弟。你知道在洪国还是莫要提徐多水这个名字的好。”洪清远回道。 徐威武并没有走远,而是跟雪飞一起守在门外。 胡家兄妹知道皇帝亲临都傻眼了,胡三哥连忙跟徐多水撇清关系,只说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审问这来历不明的梁国人。 胡凤飞倒是一直在帮徐多水说话,可是洪清远却真的不想听他们游历的时候徐多水是如何照顾她的细节。 洪清远只说徐文是他的一个旧识,他要带徐文徐武回都城。 胡家三哥觉得这是一个让胡凤飞和皇上相处的好机会,就求皇上带着自家小妹一起回都城。洪清远现在还用得着胡家,所以也就同意了胡凤飞同行的请求。 徐多水感觉自己不是在船上,就是在马车上,他觉得自己身下的床板一直在晃。 有个人温柔地抱起他,给他喂了些水,徐多水想要睁眼看看,可是他太虚弱了,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洪清远看着龙辇上躺着的少年又开始犯难了。这货喂水喂粥都还知道吞咽,可就是喂药,完全不配合。 洪清远不得不自己喝一口喂他一口,可即便如此,徐多水依旧不配合。洪清远觉得自己这辈子的那点耐心都用在这小子身上了。 就这样徐多水还不满意,每次喂了药都要哼唧半天,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嘟囔什么,恐怕是在骂那个给他喂药的人吧? 徐多水又被逼着喝药了,他讨厌死这种味道了。 用尽自己的力气把嘴巴闭的严严的,可惜那坏家伙捏住他的鼻子。徐多水不得不张口喘气。 又被灌了一大口苦药汤子,徐多水终于忍不了了。 哼唧了一声,徐多水睁开眼睛就看到玉人儿哥哥含着一口药汤子又冲着自己凑了过来。 虽然看到洪清远他挺开心的,但是看到含着药汤要喂给他的洪清远就另当别论了。 徐多水把脑袋扭向一旁,却被洪清远强硬地捏着鼻子掰了回来。最终那一口药汤还是尽数灌进了少年的肚子里。 洪清远也趁机用自己的舌头把少年的口腔扫荡了一遍。 被吻的娇喘连连的少年只能窝在洪清远的怀里张着嘴喘粗气,洪清远借机把碗里的最后一口药汤也喂进了少年的口中。 徐多水感觉自己中计了,玉人儿哥哥太过狡猾,他完全不是对手。 “好好吃药身子才能好的快,多水不可以顽皮知道吗?”洪清远揽着徐多水,伸手拿蜜糖水喂给他。 对于糖水徐多水自然事来者不拒的。 “玉人儿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多亏你救了我,否者我就要被黑白无常抓去下油锅了。”徐多水窝在洪清远的怀里问道。 “洪国皇帝每年都要来南部祭天,祈求一年的风调雨顺。我这次正好刚刚祭天完毕。下人拿着你的玉牌给我,我就知道你出事了。 所以就过来找你了。”洪清远帮徐多水擦了擦嘴角后,就一边揽着徐多水,一边拿起奏章看奏章。 说起来,他们已经有快一年没见面了,书信自然也不敢写。洪清远是不怕的,但是,如果被人知道了徐多水跟他通信,一个叛国罪是肯定跑不了的。 “玉人儿哥哥我去南疆了,南疆真的有契兄弟呢!还有一棵神奇的兄弟树,听说可神了。”徐多水窝在洪清远的怀里笑眯眯地说道。 除了自家大哥,洪清远的怀抱是最能让徐多水感到安全又放松的地方。 “多水不如请命继续来镇守赤江,这样咱们也可以离的近些。”洪清远提议道。 “好主意!这次回去我就上折子请命来边城驻扎。这样我二哥也可以回家歇歇,你不知道徐义那小东西成天地念叨着他爹。 我二哥也应该回来看看二嫂和儿子了。”徐多水赞同地回道。 “你要先养好了伤才能回去,否则,就你现在这副样子哪也去不了。”洪清远全起食指敲了敲徐多水的脑袋。 “玉人儿哥哥,我跟你说南疆特别好,还特别暖和。不用穿长衫,也不用穿靴子。我喜欢南疆。要是能在南疆养老就好了。”徐多水向往地说道。 洪清远顿了顿,亲了亲怀里少年的额头,“等多水老了,我们就想个法子诈死后偷偷去南疆养老。” “真的吗?可以吗?玉人儿哥哥可以跟我一起去南疆养老,那真的是太好了。 我们可以在南疆买个小院子,南疆的地可便宜了,南疆的东西也好吃,辣的带劲儿。。。”徐多水滔滔不绝地规划着他们的美好未来。 ※※※※※※※※※※※※※※※※※※※※ 爱你们呦 629 80 共枕眠 徐多水觉得自己去拜一拜兄弟树还是管用的,虽然他的玉人儿哥哥没有跟他一起去,但是,这不是已经松口了。 等他们老了,就诈死去南疆一起生活。 带着这个美好的愿望徐多水带着一丝笑容在洪清远的怀里睡着了。 洪清远看着满脸笑容坠入梦乡的少年脸色不自觉地暗了暗。 徐多水怎么说也是一个杀神将军,用兵老道,为人狠辣,怎么一到了他的面前就跟个小孩一样。不但对他毫无条件的信任,还全身心的信赖。 洪清远轻轻亲了亲徐多水微微上翘的唇,把他放回到龙辇的软榻上。 自从洪清远答应徐多水老了之后会跟他一起去南疆养老,徐多水连喝药都变得痛快了许多。 ------------------------------------------------------- 啪的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梁尚文暴怒的声音在御书房响起,”你说什么?什么叫小侯爷中箭,却被洪国军队救走了?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现在多水人呢?” 梁尚文的手下唯唯诺诺的不敢回话,他们在徐多水上了画舫后就跟徐多水前后脚差了几天。后来在南疆他们又迟了一步。 洪国的胡将军可是带着军队赶来的,他们几个人哪里是洪国正规军的对手。 不过跟过去的探子回报,徐多水是被洪皇带走了。 与此同时,徐多水被洪皇带上龙辇的消息也传到了徐家大哥的耳朵里。 徐家自有消息来源,他们家在洪国养了不少探子,论对洪国的了解,梁国没人能比得上徐家。徐大哥得到的情报更加具体。 梁尚文只知道徐多水是被洪皇带走了,并不能确定徐多水的安危。但是,徐尚书却知道,自家弟弟被洪皇带上了龙辇。 自古还没有任何一个皇上会把囚徒带上龙辇。徐多水跟那个洪国的二皇子难道还有联系。 徐尚书担忧自家弟弟的时候,梁尚文却想要直接弄死洪清远。这人在梁国的时候就应该直接弄死,而不是放虎归山。 梁尚文不自觉地回忆起洪清远在梁国的时候,徐多水跟他的亲密。他不能容忍徐多水对他以为的男人表现亲密。 尤其那个洪清远,直觉让梁尚文觉得这两人的关系比看起来更亲密。这是梁尚文所不能容忍的。 “去,不惜任何代价把徐多水给朕带回来。”梁尚文寒声下达了命令。 徐尚书这头也在想对策,自家弟弟叛国倒是不至于,但是,跟洪皇走的近,对他们徐家有百害而无一利。 徐青松吩咐自家探子随时主意徐多水的动向,最好能悄悄地把弟弟带回来。 洪国这头,洪清远一行人祭天完毕浩浩荡荡地回都城,在途径州府下榻时,洪皇这个主角自然要跟下官们一起饮宴,徐多水自然是在房间里休息。 房间的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条缝,紧接着胡凤飞泥鳅鱼一般从外面跳了进来。 “徐文,你怎么样了?毒解没解,伤好没好?你跟皇上认识吗?那天皇上直接闯进军营,可把我三哥给吓坏了。 还好,皇上是冲着你来的。你怎会认识皇上?哦不,皇上怎么会认识你?”胡凤飞连珠炮地问道。 徐多水正无聊地躺在床上,他没想到胡凤飞居然可以跟着皇上的队伍。 “我,我跟洪皇是在梁国认识的。机缘巧合,机缘巧合罢了。”徐多水搪塞地回道。 “什么机缘能让一个皇上念念不忘的?我跟你说,我三哥说那天皇上看到你受伤时的脸色吓死人,他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皇上突然下令砍了他。”胡凤飞坐在徐多水的床边说道。 “就是,普通的机缘巧合,没什么的。再说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能做什么大事呢,对吧? 对了,你怎么也跟着玉,啊不,洪皇陛下的队伍呢? 你也要回洪国都城吗?”徐多水问道。 这回轮到胡凤飞转着眼珠想着怎么圆了。 “那个,徐文,我其实是胡将军的女儿,我原名叫胡凤飞。我这次是跟着皇上的队伍一起回都城的。 我三哥怕我自己走危险,所以就把我托付给皇上带着一起回来。只是顺路,顺路。”胡凤飞解释的有些发干。 不过徐多水倒是没听出来少女有什么隐瞒,“原来你也是将军家的女儿,怪不得性格泼辣。一点也不像一个姑娘家。” “怎么说话呢?我哪不像个姑娘家了。”说着胡凤飞还微微挺了挺胸脯。 “你哪里像个姑娘家了,说话这么大声,总好像跟人吵架一样?”看到胡凤飞瞪起眼睛,徐多水连忙服软道,“不过人长的到还可以。捣扯捣扯也还能算是个美女。” 胡凤飞给了徐多水一个白眼,“我听我三哥说你差点就死了,你是不是原来身上就有伤呀?我们家的解毒丹可是我爹找南疆能人做的,一般的毒都能解。 你伤好点了没呀?” “没事,伤惯了,反正只要不死,都是小伤。”徐多水嬉皮笑脸地对胡凤飞说道。 “对对对,你这家伙就只有脸蛋儿嫩超,身上皮糙肉厚,肯定死不了的。其他小白脸跟你比起来都弱爆了,哈哈哈。。。”胡凤飞打趣地说道。 “你说谁是小白脸?你才是男人婆,今后你夫君肯定每天都会被你修理的很惨。你一定要你爹给你找个抗揍点的相公才行呀,哈哈哈。。。”徐多水也同样不甘示弱。 “我爹给我找什么样的夫君要你管,你个小白脸,糯米团子!” “暴力男人婆,说话声音大的像敲锣。。。” “臭徐文,看我不揍你!”说着胡凤飞就上手抓徐多水的腋窝。 徐多水吃亏在还在卧床,用不上力,只能满床打滚,哈哈哈地爆笑不止。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厉呵在门口响起。 洪清远满脸铁青地看着床上笑闹着的男女。 胡凤飞为了抓住滚到床里徐多水,此刻正跪在床边探身向里,而徐多水则只穿着里衣,滚出被窝,里衣也在两人撕扯中敞开大半。 少年满是疤痕的胸膛就这么袒露了出来。 胡凤飞一看皇上进来了,吓的连忙跳下床,跪在地上。 徐多水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好在胡凤飞停手了,他连忙陇上自己的衣襟。 洪清远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胡凤飞,快步走到徐多水的床边,“高先生说了,你现在不能着凉,你都当耳旁风吗?这么大人了,连被子都不会盖好? 我可没那么多灵药往你肚子里灌。”说着洪清远把徐多水从床里扯出来,用被子重新裹好。 徐多水理亏地吐了吐舌头没敢吭声。 跪在一旁胡凤飞却吃惊不小,听皇帝这话,洪皇跟徐文很熟。而且,洪皇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话语中宠溺。 安置好了徐多水,洪清远才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胡凤飞。 “擅闯皇上的住所,胡小姐你该当何罪呀?”洪清远沉声问道。 胡凤飞这下笑不出来了,她只打听到受了重伤的徐文被安置在这,还真不知道这就是皇上的房间。 “民女不知,民女再也不敢了!”说着胡凤飞就开始磕头。 徐多水偷偷扯了扯洪清远的衣袖,洪清远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念你是初犯,朕就不予追究了。出去!”洪清远冷声说道。 胡凤飞吓的胆都要破了,直到出来她才看到被她留在外面把风的巧儿正被皇上的亲卫用刀剑押着脖子。 一见到自家小姐出来了,巧儿吓的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雪飞觉得胡家小姐也太胆大妄为了,手下的丫头也是个没有脑的,这样的小姐娶进宫,真的能母仪天下吗? 雪飞只好提点了这对主仆几句,就把她们给放了。 惊魂未定的胡凤飞直到回到自己房间后才想起里,她明明只是溜进徐文的房间,为什么皇上却说那是他的房间? 难道皇上跟徐文住在同一个房间。这简直太匪夷所思了,洪皇,洪国的九五至尊怎么可能跟徐文住在同一个房间里? 此刻,胡凤飞已经离开了那个房间,如果让她看到洪皇真的揭开被子上了徐多水的床,那对她来说就不是匪夷所思,而是惊悚万分了。 洪清远没有脱了中衣,也还带着金冠,他把徐多水往自己的怀里带了带。 “玉人儿哥哥,你怎么又开始穿着中衣,带着发冠睡觉了,多不舒服。”说着徐多水伸手抽走了洪清远头上固定发冠的金簪。 洪清远把发冠拿了下来,黑发自然披散下来。 “就你事多,现在是在外面,规矩当然要多些。好了,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洪清远把徐多水搂进怀里让少年枕在他的肩头。 徐多水的头发随便地用一根发带束在脑后。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在洪清远的肩窝拱了拱。 “玉人儿哥哥我睡不着~~~”徐多水拉着长音撒娇地说道。 同时这货还把手悄悄从洪清远中衣的衣摆处伸了进去,少年的手指头灵巧地绕过单薄的里衣,附在洪清远平滑又富有弹性的腰肌上。 ※※※※※※※※※※※※※※※※※※※※ 爱你们呦 631 81 营救 洪清远没想到徐多水都伤的下不来床了还给他来了这么一出。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急色鬼吗? “多水,你伤还没好呢,不可以。。。”洪清远按住徐多水在他腰间游动的手。 “我只是中了一点点毒而已,早就好了。玉人儿哥哥,多水想要。”徐多水另一只手也出动后,撒娇地说道。 洪清远不得不严厉起来,徐多水这种情况自己站着都费劲,怎么可以做房中事。 男人按住少年到处点火的手,“多水,不许任性,你现在伤还没好呢。” “我不,我伤好了,我就想要。”徐多水胡搅蛮缠地在洪清远的怀里扭动。 洪清远实在拗不过怀里的少年,只得松开手。男人有力的手无奈地伸进少年的亵裤,就在洪清远的手握住徐多水的小徐徐时,他怀里的少年突然身体紧绷。 徐多水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一把推开洪清远的手,“放开我!”徐多水尖叫道。 洪清远也愣住了,他只是想要帮帮多水,如果多水真的想要,他不是不能帮少年舒缓。洪清远没想到自己的动作让徐多水的反应如此之大。 徐多水的身体不自觉地在颤抖,他的身体一直往后缩,“别碰我,别碰我。。。”少年喃喃低语道。 这时候,洪清远突然想起多水是因为梁皇的猥/亵才逃出来的。难道是梁尚文对多水做了什么? 想到这洪清远心疼的无以复加。他想要把徐多水再揽入怀中,可惜徐多水好似一只受到了惊吓得小兽,拒绝地转过身体,把自己缩成一团。 “不要就算了,睡觉,睡觉。”徐多水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少年抱紧自己的身体缩在一旁。 洪清远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上辈子自己是不是欠了这货的命,还是欠了他的银子,这辈子洪清远可以笑看任何人的生死,偏偏就见不得这少年受半点苦。 洪清远把徐多水楼过来,把少年的身体展平,“多水乖乖的。”说着洪清远就把自己的头埋进了被子里。 徐多水确实害怕了,男人手掌的碰触让他不自觉地想到梁尚文在浴盆中对他做过的事。即便他知道现在是他玉人儿哥哥的手,但是,他同样接受不了,他的身体本能地抵触任何男人的掌控。 猛地,徐多水感到自家小徐徐被一个温暖又湿润的环境包裹。徐多水的脑袋嗡地一下停止了思考。 那湿润的环境中处处透露着温柔和呵护,洪清远口水中的柔软小心翼翼地安抚徐多水同样受了惊吓的小徐徐。 从未经受过如此冲击的少年不但大脑停止了思考,仿佛连时间都跟着停止了一切,徐多水的世界变得绚烂多彩,好似千万朵烟花同时在他的脑子里炸裂开来。 徐多水浑身都呈现出一种诱人的水粉色,少年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舌,那温湿让徐多水感觉自己好像死过去,又被身下的火星子牵扯着活过来。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的少年突然身体一个激凌,他身下的被褥里传出一阵不能自己的咳嗽。 洪清远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找到一旁的帕子,把嘴角自己的嘴角擦干净。男人没有漱口,而是直接吻上了徐多水。 徐多水还沉浸在刚刚的余韵中。等到带着腥气的舌头卷起他的舌头时,他才反应过来。 吻了一会儿,洪清远撑起身体,看向身下的少年,他用手指擦拭着徐多水脸上的水迹。 “怎么哭了,不喜欢吗?还是不喜欢那股子腥味?这可是我们多水自己的味道呢!”洪清远轻柔地帮徐多水擦拭越冒越多的眼泪。 徐多水一开始还只是静静地流泪,洪清远起身下床想要帮他倒杯水漱漱口。少年以为他要走,一把扑上去抱住他。 紧接着徐多水就扑在洪清远的怀里嚎啕大哭。 这是他憋了许久的眼泪和委屈。徐多水不敢跟大哥哭,不会对下属哭,甚至自己的时候也不会没用地哭泣。 可是,此刻,徐多水仿佛被人打开了开关,所有压抑在他心头的不甘,委屈,压抑,统统被他释放出来。 洪清远转身把徐多水抱在怀里,哭出来就好了,这少年背负了太多他这个年龄不应背负的东西。 而究其根本还是自己的背叛让原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少年变得如此伤痕累累。 洪清远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痛哭的徐多水紧紧地抱在怀里,轻轻地拍抚着少年的后背。 是他的背叛毁了这少年,如果可以洪清远将倾尽全力护着徐多水周全。 徐多水毕竟重伤未愈,哭了好一会儿后就在洪清远的怀里睡过去了。 洪清远下床漱了漱口,又找了一条干净帕子帮床上少年擦拭了满是泪水的脸颊。 “我该拿你怎么办呀?”洪清远伸出手指戳了戳徐多水白皙的脸蛋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哭了一场,第二天徐多水精神头好了不少,早上喝药都痛快了不少。 徐多水面嫩,一直被雪飞伪装成一个小宦官跟洪清远同程龙辇。 胡凤飞今天早早地就躲在一旁暗中观察洪皇陛下,昨天晚上的一幕一直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徐文和皇帝到底有什么过往,为什么高高在上的皇陛陛下会对一个梁国人那么亲近。 徐多水涂黑了小脸蛋,带着宦官的帽子,先一步爬上了洪皇的龙辇。其他人因为慑于洪皇的威严不敢抬头看,可是胡凤飞去清清楚楚地看到,徐文上了龙辇后直接扑在龙辇里的软榻上。 这一幕对胡凤飞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徐文和洪皇到底什么关系? 难道是洪皇见色起意,强迫徐文做他的禁/脔?徐文的小脸蛋确实俊美可人,胡凤飞的脑袋里径自脑补出一场帝王强/制/爱的大戏。 徐文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潇洒不羁,像阳光一样绚烂夺目,这样美好的少年怎么能被洪皇玷/污? 胡凤飞的心中生出一股怒气,洪皇可以拥有全洪国的女人,他为什么还要贪心地染指她的徐文。 在胡凤飞的眼里,徐文就是她的白月光,是她心中向往的净土。她不容任何人玷污她的白月光,即便那人是洪皇。 徐多水在龙辇里愉快舒适地睡着大头觉,他不知道在外面有多少人处心积虑地想要救他于水火之中。 “多水,一会儿歇息的时候出去活动活动。高先生说了,你也不可以每天都这么窝在床,活动活动精血恢复的快些。”洪清远一边看奏折,一边对躺在软榻上的徐多水说道。 “玉人儿哥哥,多水想要吃蜜饯。”徐多水翘着二郎腿,撒娇地说道。 “让堂堂洪皇伺候你,你小子可真是出息了呀?”洪清远虽然嘴上说着,但是,身体还是诚实地起身给徐多水盛了两颗蜜饯递到这小子的嘴边。 “就给两颗,真小气。”徐多水虽然撅嘴,但还好捻了一颗扔进嘴里。 “是谁前几天光吃蜜饯不吃饭?高先生说你要是再只吃蜜饯不吃饭,就停了你的蜜饯。一颗也不给吃。”洪清远说着就要抢徐多水手里的小碟子。 徐多水手疾眼快地把剩下的一颗蜜饯叼在嘴里,嚼了几下后就囫囵吞了下去。 “又没人跟你抢,你吃的那么急干嘛?小心噎到了。”洪清远倒了一杯茶水递到徐多水的嘴边,让他漱口。 “明明是玉人儿哥哥要抢人家的蜜饯,现在又不承认,反而怪起多水来了,真是狡猾。”徐多水就着洪清远的手喝了一口茶水。 两人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在这个马车上没有洪国的皇帝,没有梁国的将军,只是洪清远和徐多水。 徐多水在中途下辇休息的时候,身旁草丛里突然传来“嘘嘘嘘”的声音。循声望去,胡凤飞在草丛中偷偷摸摸地对他招手。 洪清远在远处对雪飞交代事情,徐多水就悄悄地跟着胡凤飞跑进身后的小树丛中。唯有只关注自家主子的徐威武跟在自家主子身后。 经过几天的修养,徐多水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跟着胡凤飞跑到小树林的深处,微微有些喘息。 “什么事呀?非要跑出这么远来说,你想要累死我呀?”徐多水抱怨地对胡凤飞说道。 “徐文,我对不起你,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中毒的,却也是因为这样才让你落到这种不堪的境地。 我给你准备了马匹,你逃走吧。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通关文牒,可以直接出关,没人敢拦你。”胡凤飞把一只小包袱塞进徐多水的怀里。 徐多水看到牵着马早早等在那的巧儿,有些摸不清这丫头的脑回路。 “凤飞你说什么?我为什么要逃跑”徐多水蒙圈地抱着怀里的包袱问道。 “徐文你傻了,你难道想要一辈子当皇上的禁/脔吗?不,我不能让皇上毁了你。你快跑,我去帮你引开追兵。”胡凤飞双手伸开,绝决地紧紧抱了徐多水一下。 就在胡凤飞想要从巧儿的手里接过缰绳的时候,经变发生了。巧儿仿佛是被人斩断了提线的木偶,突然软倒在地。 徐多水猛地抱住胡凤飞把她扑倒在草地上,于此同时,徐威武钢刀出鞘,警惕地盯着一个方向。 刚刚胡凤飞站的地方,一支短小的黑色羽箭正钉在地上。如果不是徐多水及时扑倒了她,她现在恐怕跟巧儿一样,已经是个死人了。 ※※※※※※※※※※※※※※※※※※※※ 爱你们呦 633 82 灵魂拷问 胡凤飞还是第一次离死亡如此接近,刚刚她甚至已经感受到了羽箭的劲风。 少女窝在徐多水的怀里脸都吓白了。 这时候,几个穿着劲装蒙着脸的人从草丛深处跳了出来,他的动作轻盈地跟鬼一样。 但是他们却没有开始攻击,而是清一色地单膝跪在徐多水的面前。 “小侯爷,国公爷吩咐您尽快回去。”为首的一个武人沉声说道。 徐威武一看是自家死士,就收了钢刀,并把徐多水扶了起来。 “是我大哥派你们来的?”徐多水一改吊儿郎当的摸样,此刻的徐多水满脸上位者的威严。 “是!国公爷交代,小侯爷擅离职守久了不好。如果小侯爷玩够了,就回家。还有。。。”那武人看了一眼本来是要被他们灭口的胡凤飞,打住了话头。 徐多水一击手刀,胡凤飞打昏。徐多水抱着昏过去的少女,把她交到徐威武的手里。 “还有什么?”徐多水问道。 “国公爷说:国仇家恨这些东西是改变不了的。”武人回道。 徐多水仿佛被人无形中打了一拳一般,后退了半步。这时候,小树林的另一侧传来了骚动,应该是洪清远发现徐多水不见了开始找他了。 “我会尽快回去的,你们撤吧,千万不要露了踪迹。对了,告诉我大哥,我不会有事的。让他不要担心。”徐多水挥手说道。 那些武人就跟他们来的时候一样,一阵风一般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多水,多水!你没事吧?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胡家的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洪清远赶到时,紧紧地把徐多水搂在怀里关切地问道。 徐家的死士都是经过训练的,撤走的时候把地上的羽箭和巧儿身上的羽箭都拔下带走了。如果可能,他们不会留下任何印迹。 徐多水把头埋在男人的怀里,即便他想要忘了,也总有人让他想起过去的一切。他太累了。 “别问,我只想要睡一会儿。跟胡凤飞没关系,不要动她。”说完徐多水就闭上眼睛任由洪清远把他抱起来。 徐多水这一觉几乎睡到天长地久,晚饭都没有起来吃。洪清远勉强喂了他几口粥,徐多水就又昏睡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又是皇上的龙辇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洪清远抱着徐多水下了龙辇来晒晒太阳。 胡凤飞突然冲过来,一眼不发地跪在洪清远的面前,少女双眼通红,虽然跪的是洪清远,却定定地看着徐多水。 “陛下,我跟胡姑娘有几句话说。”徐多水对洪清远说道。 洪清远查看了昨天胡凤飞帮徐多水准备的小包袱,不得不承认,这丫头确实是想要救多水的。再加上昨天多水的话,洪清远并没有为难胡凤飞。 看着洪清远走远徐多水对跪在地上的胡凤飞说道:起来吧,有什么想要说的? “大梁国姓徐的侯爷,哥哥是国公爷,徐多水你的演技可真好呀!”胡凤飞满脸讽刺地说道。 “胡姑娘不也没有如实自报家门。大家都是出来游历,报出假名也无可厚非吧。 多水自认这段日子以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姑娘的事,我也从来没有想要害你。 我是徐多水还是徐文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吗?”徐多水淡淡地问道。 “当然有,徐文和徐多水能一样吗? 徐多水是杀神,是洪国人人都想要杀的仇人!洪国人哪一个不想要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为我们的国人报仇雪恨。 你知不知道徐多水坑杀的洪国士兵里有我亲舅舅和三个表哥?我每一时每一秒都在想着要如何杀了徐多水为他们报仇。 徐文却是,却是我的好朋友,我的,我的。。。我可以为了徐文什么都不要,可是你却是徐多水。 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胡凤飞崩溃地哭着质问。 徐多水的心很累,他只是把胡凤飞当成冯媛媛,想要在胡凤飞身上找到曾经跟冯媛媛在一起的欢乐和喜悦。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洪国的胡凤飞永远也不可能成为梁国的冯媛媛。 即便她们都曾经质问过徐多水:她们该怎么办? 徐多水看着胡凤飞仿佛看到曾经冯媛媛接到赐婚圣旨时一般,两个少女一样崩溃,一样无助。她们都在问他该怎么办? 可是徐多水也不知道她们问题的答案。徐多水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徐多水愣神的时候,胡凤飞突然扑上来她紧紧地抱住徐多水,紧紧地抱住他,“我该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胡凤飞抱着徐多水疯狂地摇晃这个她曾经心中唯一的白月光。 徐威武想要抢上前拉开胡凤飞,被徐多水打着手势阻止了。徐多水就这么任由胡凤飞紧紧抱住,粗鲁地摇晃。 胡凤飞突然停止了对徐多水的摇晃,她看到徐多水眼角溢出了一滴眼泪。此刻的少年仿佛是一件一碰就碎琉璃,美丽却脆弱。 徐多水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软倒在胡凤飞的怀里。 “徐文,徐文,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徐文!”胡凤飞抱着软倒的徐多水惊声叫道。 洪清远冲过来一把把徐多水抱了起来,“雪飞,快叫高先生来!” 徐多水又仿佛掉进了滚水锅里,唯有额头上的一抹清凉让他知道自己应该还活着。 眼看着少年在自己面前昏过去,胡凤飞终于崩溃了。徐多水说的没有错,不论徐多水原来做过什么,他对胡凤飞从来都是真心相待的。 如果没有徐多水,胡凤飞可能在梁国就会举步维艰,更别说徐多水还救过她的命。徐多水并没有做过对不起她胡凤飞的事。 洪清远这头为了救治徐多水兵荒马乱,胡凤飞没人理会儿,只有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跟着洪皇的队伍往都城去。 在洪皇的仪仗里除了雪飞,就连高先生都不知道徐多水的真实身份。胡凤飞想要看看徐多水,可是徐多水好像旧伤复发了。 一众下人忙着煎药。 胡凤飞在车队的周围想要帮忙,可却什么也帮不上。 她突然看到有个宫女在往药碗里倒可疑的白色粉末,等到她想要再看真切的时候,那宫女已经把药碗递给了负责端药的女官。 这下胡凤飞不淡定了,现在车队里需要喝药就只有一个人,这碗加了料的药必定是要端给徐多水的。 不容胡凤飞多想,那药碗已经递进了洪皇的车辇。 胡凤飞毕竟有功夫底子,又是未来皇后的候选人之一,她猛地窜上洪皇的龙辇,在皇帝护卫们没反应过来之前钻进了龙辇。 “药里有毒!”胡凤飞对着正要喝药的徐多水叫道。 洪清远端着药碗连忙避开徐多水伸过来的手。 “我看到有人往药里下毒!那个宫女我认识,我可以把她找出来。”胡凤飞坚定地说道。 少女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曾经她认为自己是最想让徐多水死的人,可是现在,有人要下毒害徐多水,她却跳出来阻拦。 “雪飞,把那个人找出来,今后他的药就只有你和威武煎。不许第三个人动。”洪清远吩咐道。 那个给徐多水下毒的宫女并没有后悔,她在被雪飞杀死的前一刻还在诅咒徐多水不得好死,叫嚣着全洪国的人都应该杀死这个杀人恶魔。 宫女是偷听到了胡凤飞和徐多水的谈话才知道了洪皇龙辇上的人居然是徐多水,这个宫女是从被徐多水屠城的城池招上来的。她的全家都死于徐多水的屠城。 雪飞微微叹了口气,没有洪清远,徐多水不会挂帅屠城,没有徐多水杀了大皇子,洪清远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当上洪皇。 这两个人就是人们常说的孽缘吧? 还有她身旁的胡凤飞,这个洪皇内定了的皇后。 徐多水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对他恨之入骨的将军之后为了救他不惜直闯龙辇。在这丫头不知道徐多水的真实身份时,还冒着得罪皇帝的危险,想要助徐多水逃跑。 胡凤飞的手一直在抖,那个下毒的宫女到死都在死死地瞪着她。 可是她没有做错,她只是在挽救自己的救命恩人。她爹曾经教过她,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不论徐多水曾经做过什么,这个少年对自己只有恩,没有害。 “胡姑娘,你今后说话一定要小心些。小侯爷。。。唉!咱们洪人不也背信弃义,反悔了协议,杀了徐老国公吗?对小侯爷来说,洪人跟他有杀父之仇。”雪飞沉声说道。 曾经在梁国都城,徐多水是唯一向他们主仆伸出援手的人,也是她们那时唯一可以依仗的人。最后,她们却背叛了徐多水。 雪飞能为洪清远去死,但是她却不能替代洪清远背负良心的煎熬。 就连她自己,在亲眼目睹洪清远和徐多水这么多纠缠中,都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少年郎。 这宫女既然敢下毒害徐多水,谁知道她是不是把徐多水的身份泄露出去了。雪飞还有许多后续事情需要处理。 她告辞了胡凤飞,去调查跟这宫女有关的人。 雪飞走了,胡凤飞才发现她们的身后有动静,居然是一个小宫女哆哆嗦嗦地藏在树后面。可能是雪飞走了,松了一口气,却被胡凤飞发现了。 这宫女明显听到了刚才的一切,胡凤飞走到那瘫软在地的小宫女面前。 ※※※※※※※※※※※※※※※※※※※※ 爱你们呦 634 83 奈何桥头的暗号 那小宫女也知道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她害怕地看到雪飞女官手起刀落就杀了那可怜的宫女。 直到雪飞走了,她才敢松了一口气。 可惜,她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胡凤飞。 “胡,胡,胡小姐,我什么都没听到。我,我是皇上的宫女。。。”小宫女吓的手脚并用地往后爬。 “你是皇上的宫女,我却马上就要是皇上的皇后了。”说完胡凤飞手起刀落,收割了那小宫女的性命。 徐多水的身份不能曝光,尤其是在洪国。 多一个人知道徐多水的身份,那少年就多一份危险。她胡凤飞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徐文。 不论那少年是叫徐文还是徐多水,在她胡凤飞的心中,他都是,也永远是少女心中向往的那片白月光。 ------------------------------------------------------ 徐多水的情况时好时坏,洪清远知道徐多水的身份有可能被泄露,时时刻刻把徐多水放在自己身边。 “玉人儿哥哥,你说人死了会不会下地狱?”徐多水靠坐在龙辇的软榻上对着批奏折的皇帝问道。 洪清远放下手里的奏折,到徐多水的身旁坐下,“我会陪着多水的,等到了奈何桥,我就等在桥头,等着多水来了,我们再一起过去。” “玉人儿哥哥怎么知道你会先到奈何桥?说不定多水先到了呢?万一人家不让等怎么办呢?”徐多水懊恼地回道。 “我的傻多水,尽想些有的没的。你个杀神,我是皇帝,怎么也应该有那么一点点的特权。再说了,你没听说鬼也怕恶人吗? 我必定会在奈何桥头等你的,不怕的。”洪清远伸手帮徐多水拢了拢额头上的碎发。 “可是我还是害怕,死在战场上的人都是很可怕的,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说不定脑袋都会没了半边呢! 到时候,玉人儿哥哥认不出多水了怎么办?”徐多水还在担忧。 洪清远伸手把徐多水抱在了怀里,他附在徐多水的耳边悄声说道,“如果多水怕,那咱们就相约一个暗号,一个只有咱们俩知道的暗号。” 听到洪清远的建议,徐多水来了精神,“对对对,对暗号,这样到了奈何桥边我们就不会认错人了。 对什么暗号好呢?吃的吗?我最喜欢吃辣子鸡丁,用辣子鸡丁好了。 不行不行,辣子鸡丁太普通了。说不定别人也会说辣子鸡丁,要是跟错了人就麻烦了。 要不用生辰八字?也不太行,有好多人都知道多水的生辰八字呢。。。” 看着徐多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自己絮絮叨叨地没完没了,洪清远笑着把徐多水抱紧。 洪清远轻声在徐多水的耳边说了一个日子,徐多水的眼睛一亮,“对就用这个日子好了,这是就咱俩知道的日子。 在奈何桥头,只有对上了这个日子的人才是玉人儿哥哥。 玉人儿哥哥也千万要记得,只有对上这个日子的人才是多水,可不要跟别人走了。”徐多水松了一口气一般轻轻把下巴放在洪清远的肩头。 “我的傻多水,你要好好吃药,把身体养好了,别的不要瞎操心。回到梁国就跟你大哥说你想要驻防赤江。 你大哥会帮你的。”洪清远微微转头轻轻咬了咬少年的耳朵。 少年转过头来,跟洪清远吻在了一起。 车门外传来雪飞的声音,她把徐多水的药汤准备好了。 洪清远想要放开少年,可是徐多水却揪着他的衣领不放。 “多水乖乖的,药是肯定要喝的。”年轻的皇帝宠溺地在徐多水的耳边说道。 徐多水一下子瘪了下来,撅着嘴任由洪清远把他放在软榻上。 伺候小侯爷喝药成了年轻的帝王每天都要过的关,洪清远觉得自己此生所有的耐心和柔情都耗费在哄这家伙吃药上了。 洪清远开门接过药汤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少年就卷着被子滚到软榻最里面。徐多水紧紧地贴着龙辇的车壁撕都撕不下来。 徐多水的药都是珍贵药材熬煮的药汤,就连洪清远这个皇帝也觉得洒一滴都是可惜。 洪清远手里端着药碗坐在软榻边缘,“多水,过来,喝完了药,我拿蜜饯给你吃。” 徐多水华丽转身,用自己的屁股回答了洪清远的话。 洪清远无耐地摇了摇头,突然年轻帝王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坏笑。年轻的帝王伸手在徐多水撅起来的屁股上轻轻掐了一把。 果不其然,少年腾地弹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着笑眯眯的青年。 “乖乖的把药喝了,喝完了有蜜饯吃。”洪清远坏笑着把手里药碗递到少年的面前。 徐多水还想要耍赖。 “快喝,喝完药我可以偷偷奖励你多一颗蜜饯。”洪清远拿出杀手锏。 徐多水又磨叽了半天才最终把那碗药汤喝了下去。洪清远给他喂心心念念的蜜饯。 随着药物的作用,不一会儿,徐多水就是又睡过去了。 雪飞上了龙辇,把自己调查的那个宫女的情况都说了。还有后来胡凤飞杀掉了那个偷听宫女的事也一并说了。 洪清远一直不放心胡凤飞,洪国虽然人人都恨徐多水,但是军人们自然是更恨徐多水。 徐多水虽然说不要动胡凤飞,可是洪清远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徐多水,他设计了一个偷听的小宫女。 如果胡凤飞放了那宫女,那么为了保住徐多水身份的秘密,胡凤飞就没有再活着的必要了。 还好,胡凤飞直接杀了那宫女,她的做为让洪清远暂时相信了她。至于那个死去的宫女,本来就是一颗用来试探的棋子,就算胡凤飞不杀了她,雪飞也不会留下活口。 洪清远能一步一步地爬上洪皇的宝座,他靠的可不是仁善。 “胡姑娘。。。”雪飞问道。 “先留着吧,多水不想要了她的命,我也不想多水再自责。 不过你可以通知胡家:等朕回了都城就册封胡凤飞为皇后,三个月后大婚。”洪清远吩咐道。 雪飞领命下去了。 胡凤飞杀了那个小宫女后并不十分好过。虽然她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但那宫女确实是无辜的。 “胡姑娘睡了吗?” 胡凤飞拉开门后,发现是皇上的心腹雪飞女官站在门外。 雪飞是身上带有品阶的女官,虽然胡凤飞是胡将军的女儿,但在雪飞面前还是要行礼的。 胡凤飞想要屈身行礼,却被雪飞手快扶住了。 “雪飞这次来,主要是传个圣上的旨意。更是要恭喜胡姑娘了。”雪飞笑着说道。 胡凤飞的心不免往下沉了沉,她甚至不想听雪飞继续说下去。 可是,胡凤飞知道她不能,她一个臣子的女儿怎么可以违抗帝王的指令。 “皇上盖有玉玺的圣旨已经送往胡家了。这应该是雪飞最后一次叫胡姑娘姑娘了,下次您再进宫,就是娘娘了。 不但雪飞,宫里除了皇上都得给娘娘您行礼呢!”雪飞笑着说道。 胡凤飞扯出了一个礼貌客气的笑容,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笑容里有多苦。 曾经她甚至起了跟徐文私奔的念头,那少年的一切都深深地吸引着她。那时候,她就算是跑了,胡家大不了说她得了急病死了。 她只是一个胡家的女儿而已,即便是个嫡女,也只是一个大臣的女儿,一个洪国的普通女子。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头上有了皇后的名头,她不可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就死了。她死了,她爹没办法跟皇上交代。 而且,皇上也不是好糊弄的,就算是她真的死了,那也是打了皇上的脸,让皇上脸上无光。 “徐文他还好吗?”胡凤飞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句话。 雪飞和她都愣住了。 胡凤飞心虚地低下头,她没有看到雪飞眼中的同情。 “小侯爷恢复的不错,毒也解了。不过高先生说小侯爷心思太重,这才是他最根本的毛病。 不过有皇上陪着,小侯爷的心情应该会好许多。”雪飞低声回道。 “徐,徐文跟陛下是怎么认识的。”胡凤飞打心底拒绝徐多水这个名字,她一直叫那人徐文。 雪飞叹了口气,眼前这个十九岁的少女马上就要进宫当皇后了。可以说,胡凤飞将会是洪清远的枕边人。 即便雪飞知道皇上对小侯爷的感情深,可是两人终究不是一路人。最终能光明正大地陪在洪清远身旁的就只有胡凤飞。 “想必胡姑娘您也知道当年陛下曾经以质子的身份在梁国生活过一年。当年咱们洪国是战败国,可想而知陛下在梁国的处境。 当时,就只有小侯爷对陛下处处回护。他们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雪飞斟酌地回道。 胡凤飞突然脑海中闪过一幕,徐多水在兄弟树下所写的布条,她只看到一个徐,一个洪字。当时她只是好奇,两个名字都是三个字的。 现在她知道了,徐文不是徐文,是徐多水。那么三个字姓洪的又代表谁?当今陛下的名讳是三个字:洪清远。 难道是。。。 ※※※※※※※※※※※※※※※※※※※※ 爱你们呦 636 84 晋级皇后 胡凤飞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 如果徐多水布条上所写的名字是徐多水和洪清远,那么这些日子里的种种不合理就都能解释得通了。 洪皇会急匆匆闯进她三哥的军营,会把徐多水带上自己的龙辇,会明知道那是徐多水还一味地为他医治,偏袒他,护着他。。。 胡凤飞感觉自己完全混乱了。 杀了他们洪国一百几十万军民的杀神和洪皇,这两人之间明明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两人却亲密的同车相处了这么多天。 胡凤飞好像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徐多水拜兄弟树那天的表情那么失落。 他们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在一起的。任何人都难以承受洪国和梁国两国的怒火。 胡凤飞捂着脸痛苦地蹲下身。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知道徐多水并不是一个真正好杀的变态。 这个大男孩阳光灿烂嘴却很毒,为人体贴却又喜欢挖苦对方,但是,他却像个发光体,让他周围的人都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徐文这个名字就好似已经渗透进了她的血液里,被她珍藏在心间上。没想到,偌大的洪国为了这少年痛苦的并不单单只有她自己。 她那个未来的帝王夫君想来也是把同一个人放在自己的心尖上吧? 毕竟自古帝王,除了心上人又怎么会让其他人跟自己同乘龙辇呢,这跟上龙床有什么区别? 雪飞有些同情地看着胡凤飞,徐多水就是有这个魅力,让洪国的帝后二人都为他牵肠挂肚,辗转反侧。 “娘娘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陛下有命,回到都城三个月后就正式大婚。”雪飞看着痛苦地蹲在地上的少女轻声说道。 --------------------------------------------------- 第二天,胡凤飞居然被皇上宣上了龙辇。 女人顶着一对红红的眼睛,忐忑地跪在龙辇上。 “这下你看到了,我没有怎么地她了吧?”洪清远坐在一旁低头批改奏折,根本就没抬起头来。 “呵呵,我,我这不是好不容易有个朋友吗。而且胡作非为还把她的解毒丹给了我,我欠着她的情儿呢!”徐多水今天穿着很整齐,端坐在龙辇的一角说道。 “徐文你不用这么想,如果不是你送我回洪国,不是帮我挡箭,你也不会受伤。说到底你对我的恩情更大些。”胡凤飞低声说道。 胡凤飞无意间看到皇上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她敢肯定皇上不是因为她才会紧张的。 “你眼睛怎么红了?哭了吗?别哭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回家,可是像咱们这样人家的孩子总是要回家的。 对了,你不是有未婚夫吗?那人是谁?说出来,正好玉,啊不,正好陛下在这,可以让陛下给他升官。 你夫家一看娶了你就有好事,肯定会喜欢你,说你是旺夫命的。”徐多水眨着自己的大眼睛说道。 “陛下已经下旨,回到都城,三个月后就接凤飞入宫,封为皇后。”胡凤飞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直白地说出来。 徐多水听了她的话,手里的茶杯应声落地。 “原来你是要入宫当皇后呀,恭喜恭喜!等你大婚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准备一份厚礼的,一定的,呵呵呵。。。”过了片刻,徐多水才干干地说道。 洪清远啪的把手里的朱砂笔扔在小桌上。 “你不是就是想要看看你朋友怎么样了吗?现在看到了,胡姑娘全须全尾的,你也放心了。 胡姑娘你下去吧。”洪清远冷声说道。 胡凤飞给洪清远磕头行礼后就下了龙辇,不得不说,当着徐多水说出来后,她的心里多了几分快感。 洪皇一面好像很宠爱徐多水,一方面又背着徐多水娶老婆,她就是要让徐多水知道,洪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不得不说,胡凤飞现在就好似一个争宠的小孩,她嫉恨洪皇凭什么能得到徐多水更多的爱,就凭他是皇帝吗? 如果是她,她可以跟徐多水私奔,洪皇肯定不会为了徐多水做倒这个地步的。 相比而言,还是她更爱徐多水一些。 等到龙辇上就只剩下洪皇和徐多水的时候,洪皇才伸手把徐多水掉在地上的茶杯捡起来,又找来帕子帮徐多水擦拭被茶水打湿了的裤子。 “玉人儿哥哥要大婚了,呵呵,多水还没有恭喜玉人儿哥哥呢!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准备一个最最贵重的礼物,到时候我就托人送到城南当铺,让他们转交给二公子。 保证玉人儿哥哥会喜欢的。。。” 徐多水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洪清远抱在了怀里。 “胡将军是继武侯之后洪国势力最为雄厚的将军,而胡凤飞是胡将军最小的嫡女。”洪清远低声在徐多水的耳边解释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我都懂,都懂的。真的!”说着徐多水伸手紧紧地抱住洪清远。少年的手把年轻帝王的龙袍后背攥的全是皱褶。 两人都迫切地寻找对方的嘴唇,一经碰触就都投入地吻在了一起。 徐多水一直知道洪清远做为洪皇必定会娶妻生子,而他在给父母守孝结束后,也一定会娶一个女人。 这是他们两个都无法逃避的事实。 可是当事实赤/裸/裸地摆在眼前的时候,徐多水还是难受了。他心里不舒服,他不想自己的玉人儿哥哥宠幸其他女子。 徐多水曾经幻想着洪清远完完全全都是他的,虽然他也知道这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他会幻想两人偷偷在南疆结成契兄弟,他会幻想两人在南疆的某个小院子里能无忧无虑地终老。 可惜,这些都只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奢望,是他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梦。 就在两人吻的难解难分之时,嗖嗖嗖,无数只利箭射向洪皇的车队。 虽然离都城还有一段路程,但是,在官道上这么明目张胆地袭击皇帝的车队,不知道是谁这么猖狂。 洪清远的护卫队因为也没有想到会遇到伏击,死伤了不少。 随着雪飞高喊:保护皇上,大多数的护卫都围在龙辇周围。 徐多水和洪清远武功都不错,此刻坐在车里无疑就是敌人的箭靶子,所以他们毅然冲了出去。 但是,在洪清远冲出去的前一刻,徐多水抓住他,并手脚利落地扒掉了九五至尊那身明晃晃的龙袍,并脱了自己的外袍给他穿上。 洪皇的护卫可是洪国战斗力最高的护卫队,此刻护卫队已经跟一群黑衣蒙面人打了起来。 这群黑衣人跟洪皇亲卫拼斗一点也不落下风,可见他们的战斗力也不可小觑。 更让徐多水吃惊的是,这群黑衣人的招式看着有几分熟悉,他们的招式不但又狠又准,而且还合作默契,杀伤力翻倍。 徐多水跑出来后,就看到洪皇龙辇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箭支。 徐多水有些不解,如果是真心想要杀死车辇里的人,一定会用穿透力强的重箭和长箭,这样箭直接穿过车辇,就能直接把里面的人射成刺猬。 而这些黑衣人用的都是普通的箭,虽然多,但是很难对龙辇里的人遭成伤害。 他们这么做更多像是想要把里面的人从车辇里逼出来而已。 可看着这群黑衣人的拼命架势,又不像只是给洪皇一个惊吓这么简单,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袭击洪皇的车辇呢? 洪皇所带的兵卒已经冲进了放冷箭的林子,在里面跟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这时一个黑衣蒙面人猛砍向穿着徐多水衣服的洪皇,洪清远想要抽刀抵抗,却被徐多水快了一步,少年手起刀落,那黑衣人被徐多水一刀砍中。 随着徐多水一刀劈下,他不但收割了这个黑衣人的性命,还砍落了黑衣人脸上的面巾。 看到那人的脸后,徐多水呆愣在当场。这个人他见过,这是梁尚文身边的亲卫,跟随梁尚文多年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梁尚文还是太子的时候,告诉过他,这人是他母后给他的亲卫,是冯家训练出来的死士。 徐多水的呼吸变得急促,“一个活口都不要留。”徐多水对洪清远说道。 洪清远看到徐多水的反应,就猜出徐多水十有八九是认识这些刺客的。他连忙对雪飞下达当场格杀,一个不留的命令。 徐威武也看到了那个被徐多水劈死的黑衣人,那人就是在梁尚文猥/亵徐多水的那天领头殴打他的人。 这些人是梁皇的人。 想到这,徐威武不用徐多水吩咐就动了杀手。这些死士都是梁皇的人,千万不能让梁皇知道徐多水和洪清远的关系。 徐多水脸色苍白但是手上利落,洪清远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徐多水说要灭口,他就不会给这群黑衣人留下活路。 可这群黑衣人也都不是吃素的,没有两下子,怎么敢在洪国的官道上袭击洪国的皇帝。 徐多水早在看到那人的时候,就撕下自己的衣襟下摆蒙上了脸面。 徐威武也照着自家主子一般,把自己的脸蒙起来。因为他知道,梁皇知道自己是一定会紧紧跟着自家小侯爷的。 徐多水不想曝光,那他徐威武也必须要藏好。 一只角度刁钻的利箭从洪清远的背后偷袭而来,而且,这只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一只劲力强劲的弩/箭。 ※※※※※※※※※※※※※※※※※※※※ 爱你们呦 638 85 你带我走吧! 一般的弓箭速度和强度都很难跟弩/箭相比,但是因为弓/弩的制作技术被皇室垄断,所以,弩/箭并不多见。 这支来势汹汹的弩/箭冲着洪清远的后心射来,徐多水自知凭人力根本就无法打到弩/箭,他只能站在洪清远的背后,打算帮玉人儿哥哥挡住这支利箭。 洪清远也已经发现了射向他背心的弩/箭,这弩/箭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回转身体。 噗地一声,弩/箭入肉的声音。 “胡飞!”少年声嘶力竭地叫道。 胡凤飞决绝地冲到徐多水的身前,一支弩/箭直接穿透了她的肩膀。 徐多水紧紧地搂着胡凤飞惊声叫道,“胡飞,胡飞,你怎么样?” 胡凤飞身上很疼,但是她的心里却很甜。因为徐文跟她一样,他只记的自己跟他一起游玩时的名字。 在徐多水的心里,胡飞和胡凤飞应该是不同的吧。就好似她自己,她的徐文永远活在她心中最深处。 徐多水对着密林打了几个十分繁琐的手势。 紧接着,林中出现了另外一伙人。这些人仿若鬼魅,他们并没有一味地穿黑衣,他们穿的花里胡哨的,但是,只要他们不动,紧紧伏在树林里,别人很难发现他们。 这些人的身法诡异,手段毒辣,他们针对的是那群黑衣蒙面人,以一种斩尽杀绝的姿态入场。 在他们的手下,黑衣人不是被一剑割喉,就是被捅穿心脏。有了他们的加入,黑衣人很快就变成了一地的尸体。 洪皇的护卫们并没有跟这群后来人起冲突,他们的目标也是那群黑衣人。 身法诡异的人群在杀光黑衣人后快速遁入林中,神奇地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徐文,你抱抱我,我有些冷。”胡凤飞艰难地说道。 徐多水六神无主地抱起胡凤飞,“胡飞你别怕,玉人儿哥哥有很好的医生,他肯定会治好你的。 你还要当皇后,今后,你的儿子当了皇帝,你还能当太后,你会是洪国最尊贵的女人。”徐多水絮絮叨叨地说道。 “是呀!当了皇后,生儿子,辅佐自己的儿子登上皇位。呵呵,可是这一切都好无聊。我喜欢跟徐文一起骑马,钓鱼,拌嘴,抬杠。。。我喜欢你!”胡凤飞悄声在徐多水的耳边说道。 徐多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从来没有面对过如此直白的表白。 他对胡凤飞的感觉一直是把这个女孩当成死去的冯媛媛一般来疼爱。他在利用胡凤飞把自己对冯媛媛的愧疚弥补在她的身上。 他不爱冯媛媛,更不可能爱胡凤飞。 这时候黑衣人已经都处理干净了,洪清远交代雪飞后续事宜,然后也赶到了徐多水胡凤飞的身旁。 徐多水马上意识到胡凤飞将会是玉人儿哥哥的妻子,他现在如果有任何不恰当的表示都是害了这女孩。 “陛下,胡姑娘为了救您被弩/箭射伤了!”徐多水大声地叫道。 胡凤飞挡箭的行为如果按在为了洪皇的身上,她这个洪国未来的皇后就是洪皇的救命恩人,这也许能让这女孩将来的路好走一些。 洪清远和胡凤飞都愣了愣,但是,两人又都意识到了徐多水为什么要这么喊出来。 胡凤飞的心不免开始疼痛,可是当她看到徐多水看着她焦急的目光后,她又有些释怀。 理智上,她知道徐文这是为了她好,虽然这个少年并不知道,此刻自己怀中少女的心思。 就着徐多水抱着自己的姿势,胡凤飞的嘴唇扫过少年的脸颊。原来徐文的皮肤不但白皙还细滑。 胡凤飞几乎不想离开这个怀抱,可惜,黑衣人被杀光后,自然有太医跑了救治她。 满手是血的少女紧紧地握着徐多水的手,徐多水也只能跟着太医进入车里救治她。 “等等!”在太医想要剪开胡凤飞的衣服时,徐多水出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让雪飞来!”徐多水对着车外叫道。 这时候,胡凤飞已经浑身是血,近乎昏迷了。她在嘴角牵出一个笑容,“当不当皇后对我来说没什么。”少女虚弱地说道。 “不行!你本来就应该是洪国最尊贵的女人。放心,玉人儿哥哥是个好人,他会对你好的。他如果对你不好,我收拾他。”徐多水在少女耳边说道。 洪清远带着雪飞上车后听到的就是少年别具一格的安慰。 雪飞做为全能女官,帮晕过去的胡凤飞处理身上的伤。洪清远则握着徐多水的手,把少年的手从少女的手中抽出来。 徐多水虽然没受伤,但身上沾了不少血迹。皇上的龙辇也坐不了了,洪清远决定弃车骑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下一座城池。 在州府官员的府邸,胡凤飞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雪飞找来了几个手脚机灵的宫女伺候她。 “你们都下去吧,我想要自己待一会儿。”胡凤飞对屋里的宫女说道。 现在大家已经都知道这个胡姑娘将会是未来的皇后,众人对她的态度也都变得谦卑了许多。再加上这姑娘可是救了皇上一命,所有人都认定,这个女人将会是洪国最为尊贵的女人。 等到宫女都出去了,徐多水才偷偷摸摸地从窗户爬进来。 “胡飞,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最近可千万别沾水。我会帮你找去疤秘方的。”徐多水在房间里转悠着说道。 “你来探病不带东西也就罢了,怎么连坐都不坐坐,你转的我眼晕。”胡凤飞略带撒娇地说道。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现在你是准皇后了,随便见外男不好。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有碍。”徐多水挑了一张椅子坐下。 胡凤飞带着一丝可怜地看着徐多水,也没说话,只是看了看自己的床边。 徐多水有些囧,不过最后还是起身蹭到胡凤飞的床边坐下。不过他就只用小半个屁股坐在床边。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当什么皇后。我偷跑出去也是因为不想被家里送进宫罢了。”胡凤飞低声说道。 徐多水除了干笑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茬。 “我小时候,因为母亲身体不好,所以是在军营里在父亲身边长大。我的梦想一直是当一个女将军,跟着丈夫一起征战沙场。 我很喜欢看那些江湖儿女快意恩仇的画本子。我一度以为那些缠绵悱恻的故事都是真的,呵呵。。。现在我才知道,那些故事都是编出骗人的。 谁能只根据自己的喜好过生活呢?身后都站着一大家子人呢。。。”胡凤飞无奈地继续说道。 徐多水见胡凤飞心情低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给她讲起了自己和冯媛媛的故事。 听了冯媛媛的故事,胡凤飞心里松快了些许。都是不能掌控自己婚姻的女人,最起码自己还活着。 “徐文,如果我说:你带我走吧!我不在乎名分,不在乎地位,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在哪生活都无所谓。”胡凤飞不甘心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胡飞,对比起,我一直把你当成了媛媛。虽然我不爱她,但是我想要补偿她。是我让你对我产生了错觉。错都在我。 但是我不能带你走。 我不能让你做出背叛家族,背叛亲人的事。你会后悔,会一辈子活在内疚和痛苦中。我不想你那样活着。”徐多水沉声回道。 “我不怕,只要你带我走,只要活在你的身边。。。”胡凤飞还想说下去,徐多水却打断了她的话。 “不,你会后悔,会自责,会内疚,尤其是你的亲人会因为你的自私而死。曾经有一段时间,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期待敌人能杀死我。 在那时,死亡对我来说比活着更能让我解脱。 没有真正感受过那种痛苦,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你现在救了皇帝,你将是洪国的皇后,你的家族将会兴旺繁荣。 这样虽然在你看来无聊,但是,大家都好好的,平平安安,不好吗?”徐多水轻声说道。 少女的眼泪代替了她的回答。胡凤飞很少哭泣,但此刻她忍不住,眼泪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般,纷纷涌出眼眶。 “别哭了,玉人儿哥哥是个好人,我会求他对你好的。 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我们不能做出自私的决定。因为我们的错误决定会害死我们至亲的人。 你承受不了,也不应该承受那样的痛苦,你是个好姑娘。 听我的话,你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徐多水对胡凤飞笑了笑,按照原路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是胡凤飞最后一次见徐多水。少女把她的徐文当成心底的白月光。这道白月光陪伴着她走过其后所有艰辛的岁月。 即便在多年之后,胡凤飞终于把自己的儿子扶上了皇帝的宝座,自己也做为太后成为洪国的最高领导者,她的心底藏着的,依旧是那个当年不肯带她走的少年。 胡凤飞女将军的梦在她三十岁的时候终于成真了,因为在那年梁国的军队攻到了洪国的都城。她把自己的皇帝儿子安排了逃亡,而自己则拿起武器,跟都城共存亡。 “徐文,你口中的:大家都好好的根本就不存在!我一辈子的退让也没有换来大家都好好的。如果不是你早就死了,我一定要把你找来好好揍你一顿! 下辈子,我一定要先一步遇到你,不论你说什么,我都要跟你在一起。”这是洪国胡太后临死前的最后心声。 ※※※※※※※※※※※※※※※※※※※※ 爱你们呦 640 86 心虚的皇帝陛下 跳出胡凤飞的窗户,徐多水被洪清远堵了个正着。 “我,我那个只是去看看胡姑娘怎么样了,她恢复的挺好的。”徐多水干干地解释道。 洪清远微微叹了口气,他上前一步牵起少年的手,“再不喝药,药都要凉了。”他自然知道胡凤飞是为了徐多水挡箭的。 不得不说,洪清远心里对胡凤飞的感情很复杂。他一方面感谢胡凤飞代替徐多水挨了一箭,一方面又怨恨这个女人用这种方法在少年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徐多水偷偷溜出来的时候,洪清远就发现了。他刚刚就站在窗外,他理解徐多水的痛苦。这些痛苦都源于他的背叛和欺骗。 洪清远想要补偿,但是他却给不了徐多水想要的。 今天的徐多水特别乖,他极其配合地喝了药汤。徐威武敲门进来,洪清远知道这对主仆必定有事情要说,就找了个借口自己出去了。 “都清理干净了吗?”徐多水直接问道。 “是皇上的人,经过审问,他们交代是皇上要求不惜一切代价把你带回去。但是,皇上的交代是不能伤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那两个人会对穿着你衣服的洪皇下狠手。”徐威武汇报道。 “被我砍死的那个亲卫是冯家人,看来太后她老人家在对待我的态度上,跟皇上有分歧呀。”徐多水回道。 徐威武不禁打了个冷颤,冯太后的背后是镇北王冯家,这样的人家豢养自己的死士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是原来总以为冯太后和皇上是一体的,但是,从今天的刺杀可以看出来,冯太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要把这事告诉国公爷吗?”徐威武问道。 徐多水头痛地按了按额头,在权力的漩涡中没有一成不变的朋友,也没有一成不变的敌人。告诉自己大哥也好,总要防着点冯家。 徐多水又想起在为梁尚文争夺职位的那场比武中,冯家派出来的小将军战斗力已经不是稀松平常,而是根本不堪一击。 徐多水绝对不相信那两人的水准就是冯家的水准。如果冯家的将军就只是那个水平,冯家早就应该被蒙古人灭了。 冯家为什么不帮梁尚文?而这次冯家想要趁乱弄死他,是针对梁皇还是针对他们徐家? 毕竟皇上现在跟徐家走的更近,而徐家的招牌就是他杀神徐多水。 “把这些事都如实汇报给大哥,还有告诉大哥,我马上就回去了,让大哥不用担心。”徐多水对徐威武交代道。 可还没等徐威武走出房间,徐多水又吩咐道,“洪国但凡不是我们徐家的探子一律抹杀。我要让梁国人都摸不透洪国的虚实。 这样,不论是陛下还是冯家就都不敢轻易动咱们了。 传令下去,格杀行动从现在就开始,一个不留。”徐多水冷硬地吩咐道。 ----------------------------------------------- 很快,梁尚文,冯太后,还有好些梁国的高官贵族都断了洪国的消息。有的养了多年的密探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如果不是徐家军还稳稳地守着赤江,梁国一众权贵们早都慌了手脚。 不论是皇家还是各大世家,都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能在权力的巅峰摸爬滚打的,谁家又没有几分桌面之下的势力。 冯太后接到来自冯家的信件,信中冯家提出想要送女儿进宫当皇后的意思。冯太后跟梁尚文摆明了冯家的要求,可是梁尚文以要为先皇守孝三年的理由搪塞过去了。 转头,梁尚文就跟徐尚书抱怨,冯家逼人太甚,有了一个太后不满足,还要再送进来一个皇后。 梁尚文一直抱怨,如果长公主能生个女儿就好了,那他必定要立长公主的女儿为后。 “多水要是个女孩就好了,如果多水是个女孩,朕的后印一定会交给他。不过现在,朕把禁卫军放在他的手里,也差不多。 朕可是把自己的性命都交到他的手里了呢!”梁尚文跟徐尚书打趣道。 徐尚书通过自家渠道已经知道洪国发生的事,连带自家弟弟抹杀所有梁国探子的命令他也知道了。 但是徐尚书并没有阻止,不但不阻止,徐尚书还命令自家二弟,严防死守赤江,如果发现逃回来的梁国暗探一律格杀。 想要在帝王身旁活得久,最重要的不是看帝王的心情,而是看你是否对帝王有用。 当然徐尚书也不会傻到让梁皇知道只有自家的暗探还好好地安插在洪国各地。 “多水这小子就是调皮,自从他进了洪国后,我只查到了他跟洪皇在一起,后来所有的消息都断了。 就连我们埋下多年的钉子都被洪皇给拔了。 这洪清远在咱们梁国当质子的时候还真看不出来有这两下子。”徐尚书毫无心理负担地把锅甩给了洪皇。 “大表哥埋在洪国的暗探也都被人灭了吗?”梁尚文惊讶地问道。 “也,怎么,陛下的暗探。。。”徐尚书装作一脸惊讶地说道。 “我派人想要接多水回来,可是前些天断了联系。后来连洪国的探子也联系不上了。也不知道多水在洪国怎么样了?”梁尚文一脸担忧地说道。 “我也担心这个,让长竹(徐二哥)派人去接应,可派去的人都石沉大海了。多水这孩子,真是贪玩,不知道家里人担心吗? 看他这次回来,我不打断他的狗腿!”徐尚书生气地说道。 对徐多水的离家出走梁尚文毕竟是心虚的,如果不是他猥/亵徐多水,徐多水也不会一声不吭地就逃跑。 “别,大表哥,多水这一年来过的太不容易了,出去散散心也是情有可原的。 要怪就只能怪那个洪清远,肯定是他扣住多水不放的,那家伙在梁国的时候,我就看他不像个好的。 当年,就不应该让他活着回洪国。”梁尚文恨声说道。 “多水这孩子都是被我们宠坏了。现在他怎么说也是个将军了,还是禁卫军统领,怎么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跑了呢? 这简直就是渎职,等他回来,我必定要好好教训他,陛下也不用客气,该罚就罚,该打就打。”徐尚书还是一副生气的摸样。 “大表哥,多水过了年才十八,还是个孩子呢!现在朝堂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就当是我给他放的假,出去玩玩散心。 你也就别再怪他了。”梁尚文劝解道。 “还是陛下大度,那我就先替多水谢过陛下的不罚之恩了。”说着徐尚书就要给梁尚文行大礼。 梁尚文连忙伸手拦住徐尚书,“大表哥,我都已经说了不罚多水了,大表哥还信不过尚文吗?朕可是金口玉言的。放心吧,我知道大表哥是心疼多水,没人会罚他的。” 得到了梁尚文的准话,徐尚书才会放下了心。徐多水传回来的消息,他马上就要回来了,擅离职守可是一个大罪呢。 徐尚书可不能眼看着自家弟弟受罚,现在好了,有了梁皇的许诺,就算有人想要发难徐多水,梁尚文也会护着自家弟弟的。 自打上次遇袭,洪皇的护送部队增加了不少人。而且,洪皇命令州府衙门单独派人把受伤的胡凤飞送去胡府。 众人只看到了洪皇对胡家小姐的重视,却不知道洪清远是不想徐多水再见到胡凤飞。 回到都城的前一个晚上,徐多水早早地洗好了澡,穿着里衣等在床上。 虽然这不是龙床,但已经是当地最好最舒适的床铺了。 洪清远进房间的时候原本打算再批改几份奏折,可是徐多水却跳下床赤着脚跑到他的身边。 洪清远怕徐多水着凉,连忙把少年抱了起来,送回到床上。等到徐多水坐在床上,洪清远还拿过干净的帕子,给徐多水擦拭脚底板。 徐多水笑眯眯地享受这来自帝王的服务,“玉人儿哥哥真好看,怎么看都好看。我要把玉人儿哥哥牢牢地记在心底。”徐多水带着几分撒娇地说道。 洪清远帮徐多水擦完了脚之后,把少年塞进被窝,可还没等他起身,床上的少年就使了一个巧劲儿,把他一把拉倒在床上。 洪清远差点砸到徐多水。男人伸手支住床板才稳住身体。 于此同时,徐多水调皮地把洪清远头上固定金冠的发簪抽了下来,并且伸手摘下洪清远头上的发冠。 男人的长发倾斜而下,仿佛一道帘子把两人的头颅跟外界隔开。 徐多水伸手环住洪清远的脖子把男人的头渐渐拉向自己。 两人吻了半天,洪清远明显感觉到身下的少年已经起了反应。 还没等他开口劝说,徐多水一把把人拉倒在床上,“玉人儿哥哥,我已经没事了,我现在强壮的像头牛!” 洪清远仿佛在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了星星,他鬼使神差地没有拒绝,而是翻了个身,顺势把少年举到自己的身上。 “多水,不可以过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呢!”洪清远柔声说道。 回答他的是,少年埋头认真地扒他的中衣。 ※※※※※※※※※※※※※※※※※※※※ 爱你们呦 641 87 依依惜别 “多水你怎么说也十八了,怎么,怎么还这么,这么。。。”洪清远搜肠刮肚地想要找出一个可以不伤害徐多水自尊,又可以形容差劲的词汇。 “玉人儿哥哥喜欢吗?我还不累,还可以!”少年眼睛亮晶晶地问道。 洪清远觉得每次事后,他都要经历一次鸡同鸭讲话的痛苦经历。 徐多水就好像是上天派下来专门折腾他的,不但要折腾他的身体,还要折磨他的神经。可是,他偏偏就是拒绝不了这个男孩。 不论多少次,只要一看到男孩生气勃勃的眼睛,他就没办法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洪清远气鼓鼓地把徐多水搂进怀里,“别得寸进尺了!你的伤还没好。高先生说你的内伤很严重,还需要静养。” 徐多水枕着洪清远的胳膊,撅着嘴伸着手指在男人的胸膛画圈圈,“人家好得很,龙精虎猛呢!” 洪清远伸出另一只手,屈指在少年的额头上敲了敲,“调皮,是谁前几天还在发烧来着?” 徐多水撅了撅嘴,“玉人儿哥哥我们私奔吧?去南疆,找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生活。” 洪清远把少年往自己的怀里拢了拢,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说什么傻话,梁皇为你都可以袭击我的仪仗,如果我不是洪皇了,怎么可能保得住你?” 听了洪清远的话,徐多水不吭声了,他也就是在欢爱过后才会撒娇一般地说出来,其实结果是什么他心里也是清楚的。 徐多水身体到底没有完全恢复,只不过沾了洪清远一次,后半夜就发起烧来。 洪清远搂着少年自然是发现了徐多水发烧,又是灌药,又是擦身降温,折腾了大半夜,少年的烧才在清晨退下去。 年轻的皇帝不得不为了躺在床上的人推迟自己的行程。好在离都城已经很近了,只有一天的行程,洪清远借口要找个黄道吉日进城,所以在外面多住了两天。 这两天也不知道是病了的人变得脆弱了,还是怎么了,徐多水变得特别粘人。他恨不得洪清远一天十二个时辰都陪在他的身边。 不是洪清远喂的药不吃,不是洪清远端来的饭食也不吃,反正就是各种撒娇,各种不讲理的要求,就是要让洪清远陪着他才行。 洪清远再如何拖延也还是要回皇城的。好在徐多水的烧退了,人也精神了许多。 启程的前一天晚上,徐多水又哼哼唧唧地想要洪清远,但是被洪清远严词拒绝了。不是他不想给,是高先生给徐多水号过脉后就告诫过他,徐多水此时还很虚弱。 高先生虽然说的委婉,可是,洪清远也听明白了人家神医的意思:少年现在气虚血虚体虚,根本经不起折腾。 看来高先生误会了两人的上下,不过,一个是九五至尊,一个是青葱少年,相信很少有人不会误会。 洪清远也懒得解释,只是,保证最近都不会动徐多水。所以,即便是徐多水软磨硬泡,撒娇卖萌,都不管用。 年轻的帝王如同得道高僧上身,单纯地只是搂着他睡觉。 徐多水也就是憋着一口气要跟洪清远求欢,不一会儿,少年就自己先精力不足地睡过去了。 洪清远搂着徐多水毛茸茸的脑袋,他又何尝不想跟这少年一起远走天涯,可惜他不能。并不是他舍不下洪国皇帝的宝座,而是他不能那么自私。 如他带着徐多水跑了才是真的害了徐多水。 把少年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洪清远闭上眼睛,只要能默默守着他就够了。只要洪国还是梁尚文的威胁,徐多水和徐家就是安全的。 第二天洪清远沐浴焚香,穿着崭新的龙袍准备进入都城。 就在年轻的皇帝沐浴的时候,一个鬼鬼祟祟的少年流进洪清远的浴房。 “你又来倒什么乱?一会儿会有文武百官出城相迎,我没办法带着你,你自己乖乖的,听到了没?”洪清远轻轻亲了亲徐多水的鼻尖。 帝王带着些许敷衍的吻让徐多水不满,少年伸手把还泡在水里的青年捞出来,嘴对嘴的热吻。 最终还是年轻的皇帝保有一份理智,洪清远推开少年时,就看到徐多水的脸蛋因为这个吻变得粉扑扑的。 说实话,洪清远自己也起了反应,可是他马上就要面对文武百官的迎接,他不能这么任性,再说徐多水的伤也还美好。 洪清远双手捧着徐多水温热的脸蛋儿,“多水乖乖的,你跟着雪飞先回宫等我。晚上,我再去陪你。”说完,洪清远又在少年的鼻尖上亲了亲。 徐多水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看着洪清远,仿佛是想要把这个人刻印在自己的脑子里一般。 “玉人儿哥哥,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在这世上,除了爹娘大哥,我最最喜欢玉人儿哥哥了。”徐多水直白地说道。 他的话让洪清远感动,捧着少年的脸,认真地说道,“我也喜欢你。在这世上,我最喜欢你,在我的心里,没有任何东西,任何人能比的上你。 我爱你!” 这是两人第一次说:爱。也是最后一次。 “玉人儿哥哥我也爱你,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一直爱着,而且越来越爱。”徐多水直视洪清远的眼睛回道。 两人又情不自禁地拥吻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这次时徐多水先推开了洪清远,一道银丝在两人嘴角拉扯,直至断裂,“玉人儿哥哥,你一定要记住我们之间的暗号。 到了奈何桥头,对的上暗号的人才是我。记住啦!”徐多水伸手在水里挠了一把洪清远白皙的肌肤就又偷偷摸摸地跑出去了。 在少年离开房间的那一瞬,洪清远几乎要失声叫他回来了,他想要把少年紧紧地捧在自己的手心,宠着他,爱着他,一辈子陪着他,可惜他做不到。 他做不到这些,所以洪清远不能陪着徐多水洒脱地离开。 如果某天他不是洪皇,而徐多水也不是杀神,那么他们两个将回面对无尽的追捕和猎杀。他不能把自己心爱的人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里。 当年轻的皇帝焚香完毕,开始换上龙袍,准备启程在百官的簇拥下进入皇城的时候,雪飞走过来在洪清远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洪清远的脸色白了白,“吩咐我们的人,一路上暗中保护,确保他安全地渡过赤江后再撤。” 接到了帝王的吩咐,雪飞下去调动人手。 在洪清远的新龙辇启程的那一刻,一个少年正坐在马背上,站在远处的小山丘顶端注视着龙辇缓缓驶向皇城。 “威武,玉人儿哥哥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最棒的皇帝的。” 少年身后的马背上坐着满脸严肃的徐威武,如果不是梁皇欺负他家主子,他一定会反驳自家主子,梁国的皇帝才应该是最好的皇帝。 可惜,现在徐威武关心的不是哪个皇帝最棒,他希望自家主子能养好伤,一辈子平安喜乐。 直到站在小山丘上再也看不到洪皇的龙辇了,徐多水才调转马头,带着徐威武,两人两马向赤江方向跑去。 连续跑了几天终于到了赤江边,两国不打仗了,赤江上的摆渡也基本上恢复正常了。 “小主子,一直跟在咱们身后的尾巴需要处理掉吗?”一个徐家的死士从暗处冒出来跪在徐多水面前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应该是玉人儿哥哥的人,他们看到我安全渡江了,自然会回去复命的。你们是跟我回去还是继续留在洪国?”徐多水站在江边问道。 “属下受国公爷之命跟在小主子的身边,保护小主子的安全。”死士回道。 “哦,那就一起过江吧。”徐多水轻描淡写地回道。 徐二哥早就接到了自家暗探送来的消息,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船,并且亲自等在岸边。 看到徐多水下船,徐长竹上前几步先是狠狠打了徐多水一拳,然后又把自家弟弟紧紧抱在怀里。 “你个小崽子,就知道给大哥闯祸!你不知道你跑了,大哥多着急!下次再敢这么一声不响的就离家出走,看我不揍死你! 小混蛋!”徐长竹抱着自家弟弟,一边在徐多水的耳边絮叨,一边重重地拍他的后背。 在自家哥哥的怀里,徐多水才真正放松了下来,虽然二哥一直在不停地骂他,还时不时地怼他两下,但是他知道,二哥是真心疼爱他的。 “二哥,我替你镇守一段,你回家看看吧! 义儿都想爹了,你都好几年没有回家看看他们娘俩了,二嫂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也不容易,你回去看看她。”徐多水坐在军营里对自家二哥说道。 徐长竹又何尝不想回家看看,他走的时候,儿子徐义才出生不久,这么多年没有陪在她们母子身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有他们徐家军守着,洪国还总是蠢蠢欲动,如果没有徐家军在此镇守,洪国早就挥师南下了。做为一个将军,镇守国家南门,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过好在大哥命令他在南方置产,看来大哥对今后徐家的出路另有安排。徐长竹也希望自己将来能解甲归田,好好补偿徐义娘俩。 ※※※※※※※※※※※※※※※※※※※※ 爱你们呦 643 88 到处沾花惹草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地,说走就走?我丢下这么一大摊子走了,徐家军还不乱了套了。”徐长竹笑着回道。 “怎么可能乱套,不是还有我吗! 我也是当过元帅的人呢!正好趁现在我在,你回去看看二嫂和义儿。 我已经给皇上上折子了,也写信告诉了大哥。他们很快就会回信了。 放心,我肯定能帮你把徐家军守住,把赤江边守的跟铁桶一样。”徐多水拍着胸脯说道。 两兄弟正说着,来自皇城的圣旨就到了。 梁尚文逼走徐多水心里心虚,再加上徐多水擅离职守,如果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很难让百官信服。 所有,梁尚文就顺水推舟,命令徐多水暂时镇守边关,替换他二哥徐长竹,而骁勇将军回都城述职。这样徐多水离开都城的理由也就有了。 梁皇也可以用此来堵住那些要严惩擅自离开都城禁卫军统领的大臣们的嘴。 徐尚书也想要见二弟一面,毕竟信里很难把所有事情都写的清楚明白,他对徐家未来的规划,还是要跟二弟好好商讨一下的。 就这样徐多水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帮自家二哥打理徐家军的事情,而徐长竹则回梁国都城述职。 临走时徐二哥把那老军医留下来,让他专门照顾徐多水的身体。徐多水知道自己又要跟难喝的中药汤日夜为伴的时候,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而且那老先生耿直的不得了,一点都不会因为徐多水是小侯爷,是代理元帅而对他另眼相待。 该吃药了,就会端着药碗过来,盯着徐多水把碗里的药汤喝的一滴不剩,才又端着碗离开。 如果不是看在这老头的年岁都要赶上自己的爷爷了,徐多水真的想要对他发飙。不过徐二哥走的时候说了,老军医救过自家父亲的命,也救过他的命,让徐多水好好听老军医的话。 徐多水被一个油盐不进的老头子拿捏的死死的,他都要后悔替自家二哥守边关了。 没有战事的军营里其实特别枯燥,练兵吃饭,练兵睡觉,无限循环往复。 赤江边上的城池名叫赤城,这个曾经被徐多水下令屠杀殆尽的城市,一年以后已经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不少梁人迁徙到了这里,城里除了人稍微少了些,也看不出曾经战乱的样子。 徐多水带着徐威武走在赤城的街上,这个曾经的洪国城市现在已经完全梁国化了。街上的人都操着梁国口音,小贩售卖的也都是梁国的吃食。 生命就是这么不值钱,即便是一整个城市的人都死亡殆尽了,在整个历史的洪流中也击不起什么浪花。 就好像这座城市,洪国人统治的时候繁华,现在换梁国人统治了,依旧欣欣向荣。 徐多水找到了一个金匠,他把一张图样交给金匠,让他帮忙打造纯金的项链。 金匠好奇这是哪里的样式,因为看着既不像梁国款式,也不像洪国的样式。 “这个打的好了,再给小爷我按照梁国样式和洪国样式各打一副头面,不着急要,但是手工要精细。 宝石我会提供,但是你先帮我把这项链打完了,小爷满意才行。”徐多水说道。 金匠一家是送梁国逃荒过来的,手艺不错,对梁国的潮流还是很在行的。他听着徐多水是个不差钱的主儿,自然是满口应承。 徐多水带着徐威武在赤城里逛了一圈,评价了一番新开的饭店。 “小少爷这么俊俏,要不要上楼来坐坐呀?”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徐多水的头顶响起。 抬头一看,一个脸上涂满胭脂水粉的二八女子正坐在二楼,摆弄着手里的帕子一脸娇羞地看着徐多水。 “在这边城,连花娘揽客都这么豪放吗?”徐多水转头问徐威武。 “这位公子爷一看就气宇轩昂,威武不凡,也上来跟姐妹们喝杯酒吧。”那女子看向徐威武说道。 徐威武哪里经过这种场面?在都城就算是去妓院也是那种高级妓院,里面的女子虽然最后做的也是皮肉生意,但是,却多才多艺,而且行事低调。 这种当街招揽生意的还真是让徐多水主仆二人都感到新鲜。尤其是徐多水,能混到在小侯爷面前露脸的妓子就算不是都城数一数二的,也绝对是上等货色。 徐家家教严苛,徐多水没有留宿过青楼,但并不代表他没去过青楼。这种街边揽客的妓子多是下等妓子。 “小公子上来吧,云儿仰慕小公子少年英雄,喝杯酒也耽误不得什么。”那二楼的妓子对徐多水勾起嘴角还眨了眨眼。 徐多水对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妓子没什么兴起,扭头就想要离开。 “小公子怎么这么不解风情,让云儿好不伤心呢!”说着那妓子居然把手里的帕子扔向徐多水。 徐威武用刀鞘挑起了那条粉色手帕。徐多水仰头又看了一眼,这一眼后,“小娘子既然这么盛情,那小爷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徐多水就要往楼里走。 徐威武急了,“小侯爷,这种街边的姑娘。。。” “放心,小爷心中有数。”徐多水拍了拍徐威武的手背,从容地走进了这个看似绣楼的建筑。 徐多水虽然屠了赤城,但是,他只不过是坑杀了所有赤城的人,至于城里的建筑并没有损毁的多么严重。 这也是好多梁国人乐意迁徙过来的原因,因为在徐多水屠了的五座洪国城池里,都可以用十分便宜的价钱买到一个十分不错的房子。 这房子一看就是旧房子,也不知道原来就是用做这个营生,还是后改成做皮肉生意的风月场。 老鸨是个五十几岁的干瘦女人,虽然脸上糊的粉很厚,但还是挡不住她那一脸的褶子。 “呦这位小爷面生的很,是来赤城办事的还是来跑买卖的呀?”老鸨笑眯眯地凑上来。 “怎么赤城的人你还都认识,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这的?”徐多水满脸好奇地问道。 “小少爷这就说笑了,我哪里可能认的所有赤城的人呢! 不过小少爷英俊倜傥,一看就是身娇肉贵的大家公子,我凤娘在这里做生意也一年了,还没在赤城里见过这么有范儿的小少爷呢!”老鸨浮夸地说道。 说着老鸨还想要伸手去拉徐多水,却被徐威武上前一步给隔开了。 “呦,这位大爷是位军爷吧?瞧瞧这气势汹汹的!不瞒您说,来我们这里的军爷多了,我们家的姑娘可比那些营里破烂货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呢!”老鸨洋洋得意地说道。 “你这老鸨的眼睛还挺毒的,一下子就看出他是当兵拿刀的了。那你看看我是干什么的呀?”徐多水双臂抱着肩膀,看着老鸨。 这老鸨把徐多水上下打量了一番,她除了能判断这小公子非富即贵,一时间还真判断不出来这粉雕玉琢的小公子是干什么的。 要说是官,是将军,可都显得太过面嫩,要说是官家家眷还有些可能。可是在这赤城,最大的官也就是个太守,一个太守能养的出穿丝锦的少爷吗? 而且徐多水身上的丝锦可不是普通的丝锦,是最最上等的紫色丝锦,这种亮紫色丝锦在都城都不多见呢。 “小少爷这可是把老婆子给考住了,莫非小公子是谁家的少爷?小公子贵姓呀?”老鸨讨好地问道。 “行了,你猜不出就不用猜了,刚刚那位招呼我上楼的姑娘呢?我去见见那美人儿。”徐多水对老鸨说道。 “是云儿吧!小公子可不是我老婆子吹嘘,云儿那小摸样嫩的能捏出水来。 我们云儿呀就是在这边城耽误了,否则放在都城,那也是头牌的材料呢!”老鸨洋洋自得地说道。 徐威武对老鸨的话直接赠送了一枚白眼。 “军爷这是不信吗?我老婆子也算是走过不少地方,云儿的姿色真是不错,是咱们赤城的花魁娘子呢!”老鸨对着徐威武说道。 “行了,别吹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老鸨前面带路吧!”徐多水懒得听这老鸨闲扯淡。 云儿的房间里,少女已经不再坐在窗边,而是坐在桌旁。 女孩年纪不大,五官也还尚可,可是满脸的胭脂水粉让人看了倒胃口。 徐多水走进房间后就一番急色鬼一边走到云儿的身旁,仔细地把云儿打量了一番。 云儿故作娇羞地抬手微微掩住嘴角,任凭徐多水打量,少女时不时地还拿眼角瞄一眼徐多水,满眼春丝,掩都掩不住。 徐多水围着那少女转了一圈,把少女打量了个仔细,随后徐多水咧嘴一笑,“要是把脸上的水粉胭脂都洗下去,能更好看些。” 说着徐多水示意徐威武,徐威武虽然撇嘴,但是自家主子的意思他也不敢违抗,掏出一枚小小的银锭子放在桌上。 “你把脸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洗下去,素面见我,这锭银子就是你的了。”徐多水盯着云儿说道。 云儿愣了愣,她不但奇怪徐多水的要求,也感叹这小公子出手阔绰。洗个脸就赏一枚银锭子呢! 徐多水全程围观,几乎都要趴在少女的头上看了,直到云儿换了两盆水,徐多水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 爱你们呦 645 89 小侯爷的危机 “不错,不错,是个美人儿!云儿你是怎么到赤城来了?”徐多水坐在云儿的对面赞赏道。 云儿素面朝天的时候只能算是清秀,徐威武不知道小侯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所以就只是坐在那发呆。 洗过脸,收了银锭子,又得到了客人的夸赞,云儿不禁喜上眉梢。 不过徐多水的问题让刚刚才高兴了一下下的少女愁云满面。 不得不承认,云儿说了一个极其凄惨的身世,就连徐多水在一旁听的都唏嘘不已,直说老天不公,让这么个娇媚的姑娘身世如此可怜。 云儿也开始趁机套徐多水的话,“小公子又是打何处来,又去往何处呀?能遇到如此俊俏的公子爷,老天对云儿还是不错的。” “我吗。。。就是一个享受祖宗庇荫的少爷罢了。家里待的腻歪了,这不就出来晃晃。遇到云儿,还真让少爷我遇到了有趣的事呢!”徐多水回道。 云儿娇巧地帮徐多水张罗酒菜,徐多水也没有推辞,只是示意徐威武又掏出一枚小银锭子。 酒菜很快就被摆了上来,徐多水看着桌上的菜肴,“这闷黄豆不错,我尝尝味道。”说着徐多水就夹起一枚绿色的豆荚咬出里面的豆子。 云儿在一旁帮徐多水倒酒,“小公子要是喜欢吃这黄豆,就经常来,云儿伺候少爷吃黄豆。”说完云儿在一旁帮徐多水把豆子从豆荚中扒出来,放在小蝶中。 徐多水又跟云儿调笑了几句之后就要离去,云儿十分不舍,眼里带着不舍送徐多水一直送到楼子门口。 徐多水答应她之后还回来,她才作罢回去。 徐威武不明白徐多水这是在唱哪出,这种档次的妓子在都城给小侯爷开门,倒茶都不配。 “找人盯着这家妓馆,都有什么人光顾,待了多久,见了谁,我都要知道。还有,不要打草惊蛇。”出了妓馆后徐多水面色阴沉地说道。 “小侯爷是怀疑这家妓馆吗?”徐威武也反应过来一般问道。 “那个云儿卸了妆容之后,皮肤粗糙,毛孔粗大,这可不是南方女孩应该有的肤质。可她却说她是南方人,从来没去过北方。 还有我特意说焖黄豆,她也没有反驳我,焖黄豆是北方的叫法,原来冯媛媛就叫焖黄豆,可是南方人都叫焖毛豆。 关于身世她说慌了,她不是南方人她应该是个北方人。”徐多水说道。 “她为什么要说谎?南方人北方人对于她一个妓子来说有什么关系吗?”徐威武不解地问道。 “赤城还有其他四座原来洪国的城市迁徙过来的几乎都是南方人。因为近,而且南部有灾,产生了不少灾民。 但,近几年北地都风调雨顺的,除了风沙大了点没别的毛病。没有灾民,又哪里来的卖儿卖女的悲惨故事呢? 还有就是云儿头山的那只簪子。 不知道你细看了没有,那簪子的尾端镶嵌的是黑宝,虽然细小但是我不会看错的。媛媛曾经教过我如何鉴别黑宝。”徐多水低声说道。 一听说黑宝,徐威武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黑宝是北地特有的一种稀有矿石,因为镇北王妃喜欢,所以本就稀罕的黑宝首饰一般都被收藏在镇北王府里。 除了北地,很少有女人佩戴黑宝饰品,除了昂贵稀少外,主要是镇北王妃不喜欢别人戴跟她一样的饰品。 曾经冯媛媛有一套黑宝头面,她当时还跟徐多水炫耀,说是当时的冯皇后都没有那么贵重的黑宝头面。是因为她将来会是太子妃,她母妃才赏给她的。 一个赤城底层的妓子头上带着黑宝首饰,这绝对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我这就吩咐人下去盯紧了这家妓馆。小侯爷觉得这妓馆跟冯家。。。”徐威武低声问道。 “我管他是谁家!南部是我徐家的,任何人想要把手伸进我徐家的南门,我就砍了他的爪子。”徐多水面无表情地说道。 徐多水回到军营之后并没有把自己发现探子的事说出来。他可没忘,那老鸨说过好过军爷都会光顾她们的妓馆呢。 好在徐大哥已经把徐家的死士交给徐多水管理,徐二哥走的时候,也把自己手里的力量交到了徐多水的手里。 不出几天徐多水这头就有了结果,那妓馆绝对不简单,而且不止这一家。被徐多水拿下的洪国五城里都有这样的妓馆,所有这些妓馆都跟镇北王冯家有着若隐若现的联系。 “让下面的人盯紧了这己家妓馆,还有让手下人机灵点,如果有其他探子,也都给我揪出来。不过先都不要动。”徐多水沉声说道。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洪清远正在会见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这人是右相引荐的,洪清远也直到此刻才知道,原来梁国镇北王的野心如此之大。 来见洪清远的是镇北王冯志的二儿子,冯书理。这个年轻人看着跟冯媛媛有几分相似,都是圆脸盘。 可惜这人的跟冯媛媛相似的一对圆圆的眼睛里却没有青春绚烂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算计和阴狠的目光。 “洪皇陛下,洪国因为徐多水损失了五座城池,死了百多万军民,相信洪皇陛下一定会接受我的这个提议的。 毕竟搬倒了徐多水和徐家对洪国和我们镇北王府都有好处不是?”冯书理愉悦地说道。 冯书理提出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以洪皇的名义写几封信,而信里的内容是徐多水里通外国,有不臣之心。 这些信件会被他们冯家的心腹手下交到梁皇手里。 不得不说,这一招虽然简单,但对徐家对徐多水来说却无疑是灭顶之灾。 除掉徐家,在洪国就没有任何一个武将可以跟镇北王府抗衡了。冯家父子狭天子以令诸侯也好,改朝换代也罢,梁国就是他们冯家的了。 看到洪清远沉默不语,冯书理连忙继续说道,“当然了,即便是陛下跟徐多水跟徐家有仇,我们也不可能让陛下单单只为了报仇而做这件事的。 事成之后,徐家倒台,陛下挥师南下。 我冯家不但把原来洪国的五城归还给陛下,再割一城给陛下。 陛下,这可是个包赚不亏的买卖呀!” 做为洪国的皇帝,洪清远自然知道这是包赚不亏的事,他只是写几封无中生有的信,就可以借着梁皇的手灭了徐家。 然后,不但可以收复洪国的失地,还能再得一城。对洪国而言,这个计谋简直不要太好。 利用梁国内斗自家得利,他甚至都不用自己写信,冯家就可以帮他将信写好。他只要在信上盖上洪国的玉玺就可以了。 看到一旁跃跃欲试的右相,洪清远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这个提议。最起码没办法在洪国的臣子的面前拒绝这一提议。 否则,他这个洪皇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说不定还会失去臣子们的信赖。 洪清远的脑海里不断权衡利弊,他的沉思状让冯书理觉得洪皇已经被他说动了。 本来就是,做为敌国的皇帝,现在有个机会可以兵不血刃地灭了曾经带给他们重创的将军,傻子才会不同意吧。 “主意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冯公子总要让我看到你们冯家的诚意才行吧。冯公子就这么空口无凭,我做为梁皇很难做这决定呢。”洪清远一脸为难地说道。 冯书理愣了愣,“我做为冯家的嫡子来到洪国,见到洪皇陛下,这还不算是诚意吗?” “早闻镇北王冯志冯王爷骁勇善战战无不胜,世子爷冯书恒也是青年才俊,大有儒将之风。对了还有媛媛公主,那是梁国先帝亲封的公主。。。”洪清远说着微笑着看了一眼冯书理。 这意思已经再明了不过了,镇北王大名鼎鼎,家里有世子,有公主,但是,你吗。。。没听说过,又让人怎么信服? 冯书理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们家花了多少金银珠宝才买通了洪国的右相,得到了这个可以面见洪皇的机会。 可洪皇的一句话就把他这么久以来的苦心经营都给毁了。他确实不是世子,但他也是嫡子,是世子的亲弟弟,是镇北王的亲儿子。 在洪皇眼里他居然什么都不是,这让冯书理十分气愤。 可这里毕竟是洪国地盘,他一个梁国人怎么也横不起来。 “既然这样,那书理自然要回家禀明父王。不知道怎么样在陛下眼里算是有诚意呢?”冯书理沉声问道。 “想要朕盖了玉玺的信件,就要拿镇北王盖印的信件来换。还有,朕不但要以失的五座城池,我还要两座梁国城池。 这些希望镇北王在信里写清楚,别到时候,徐家灭了,咱们两家还要争论城池的事情,那就不好了。 什么都写清楚,等朕见到了镇北王的印信,自然久知道镇北王的诚意了。”洪清远对冯书理说道。 ※※※※※※※※※※※※※※※※※※※※ 爱你们呦 647 90 揪出细作 洪清远原来曾经听冯媛媛说起过镇北王府的事,他知道,在镇北王府,她二哥冯书理相当于一个智囊的角色。 据冯媛媛说,镇北王冯志和世子冯书恒都十分器重这个冯书理。 但是,洪清远却不得不表现出对冯书理的怀疑,他要为徐多水挣取时间。洪清远可以不理会徐家的存亡,可他不能不管徐多水。 他已经背叛过那少年一次了,他不想也不能再背叛徐多水一次。 冯书理离开后,右相又一次求见。 洪清远看着这个脑满肠肥的老宰相,不知道他收了冯家多少好处,这么不遗余力地为冯家说话。 洪清远心中杀心顿起。这到不是为了徐多水,而是他忍受不了自己的朝臣背叛自己。洪国的右相居然在私底下勾结梁国的镇北王,洪清远怎么会留着他? 不过,现在还不到洪清远的开杀戒的时候,他根基未稳,还需要这老家伙在朝堂上为他站台。 右相一直在为镇北王府说话,恨不得现在就让洪清远在伪造的信件上盖上玉玺,让冯书理带回去。 “右相大人,我想问你,如果事情败露。惹怒了那杀神徐多水,他带着徐家军攻过赤江,继续屠杀我洪国军民,右相大人打算自己领兵上阵以阻挡徐多水的滔天怒火吗? 退一万步讲,就算冯家的计谋成功了,梁国会乖乖地把失地还来吗?你用什么给冯家打包票他们不会反咬一口,死不认账? 朕只相信白纸黑字,还有冯家印信,否则一切都免谈。”洪清远冷声说道。 右相心里也苦呀,冯家送来的那几个年轻姑娘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再加上冯书理刚刚答应,如果此事成了,他们冯家会再奉上黄金万两,美女若干。 右相已经被冯家喂馋了,这说几句话就能得到黄金万两的事,他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右相不知道的是,洪清远并不是一个好左右的帝王,这个皇帝确实年轻,但是,他为人果敢,对事情有自己的看法,从不轻易妥协于其他人的劝告。 面对洪清远的质疑,右相只有不停地干笑,并且开始附和洪清远是对的。就应该让冯家送上带有印信的信件,将来两方合作,也算是有个凭据。 洪清远耐着性子让这个老东西下去了。 做为洪皇,洪清远知道自己不能跟徐多水联系,他绝对不能主动联络徐多水,徐多水也不能留下任何只言片语给他。 所以,洪清远并不知道如何跟徐多水通信。此时他变得十分被动,想要联系徐多水,却又联系不上。 ---------------------------------------------------------- 通过对妓馆的盯梢,徐多水还真发现了一个军中的细作,这人是个副将,在自己父亲老国公的帐下效力多年。 如果不是徐多水的人亲耳听到他跟妓馆的细作讨论陷害徐多水的事,他根本不敢相信这人是冯家插进来的钉子。 对这个刘姓将军做了一番深入的调查后,才发现,这人在入伍的履历上造了假。他明明是北地人,却对外人说他是南方人。 而且他的夫人也是北地人。夫妻二人在南门多年,人缘很好。曾经的老国公很器重他,他的副将职位就是老国公提拔的。 徐多水派了死士去刘副将家打探,发现刘副将家里的地窖藏了好多金银珠宝,数额的巨大已经不是一个普通副将应该拥有的了。 不但如此,这个刘副将还在外面养了外室,花销巨大。 “吃里爬外,真当我徐家军好欺负是吗?”徐多水拿着那刘姓将军的资料冷声说道。 当夜,刘副将的宅邸被人团团围住,就在刘副将还想要辩解的时候,徐多水走到了他的面前。 少年身后的有人拖着已经被打断双腿的云儿,云儿被兵卒粗鲁地扯着头发拖行,她经过的地面上留下了长长的一条血迹。 “来来来,云儿,把你刚刚跟我说过的话,再跟刘副将说说。”徐多水对身后狼狈的云儿说道。 还没等云儿开口,被人压着的刘副将就大喊道,“小侯爷,这娘们是个妓子,她说的话都不能信。□□无情,戏子无义,她想要讹我,我不干,她说的都假话。” 只见徐多水蹲下捏住云儿的下巴迫使云儿抬起头,“你看,你不把他供出来,他却先把你踩在脚底下。 哎呀呀,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云儿,你也伺候刘副将这么久了,怎么这男人一点恩情都不讲呢?” 云儿恨恨地看着徐多水,可是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徐多水捏开了她的嘴巴,刘副将看到只剩半截舌头的口腔弯腰呕吐。 说完徐多水就丢开云儿的下巴,好似什么肮脏的垃圾一般。 “刘副将,瞧这姑娘对你这般情真意坚,你要是交代了,我就放她一条生路。”徐多水看着刘副将说道。 “不,不,小侯爷,我是认识她,我也不知道你让我交代什么。我就是去赤城的妓馆里过了几夜。 我知道,军中有军/妓,不允许/嫖/妓,我认罚。可是嫖/妓的不止我一个,我就是一时把持不住而已。 小侯爷,我认罚,我认罚,我不该夜宿妓/馆,我对不起老国公爷的提拔。。。” 提到老国公爷,徐多水一脚踹翻了还在那演苦情戏刘副将。 “我一直以为我爹是被洪国人里应外合杀死的,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梁国人才是害死我爹的罪魁祸首。 刘副将,我想问问你,冯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反过来射了我爹一箭?”徐多水冷冷地盯着刘副将问道。 刘副将听到徐多水的话猛地一哆嗦,但是,男人马上喊起冤枉。 徐多水示意徐威武,又从后面拖上来一个女人。刘副将看到这女人后发疯了一般想要冲过去,可惜被徐家的死士拦下了。 那女人披头散发,脸上满是青紫,不过即便如此狼狈,还是可以看出这女人是个美丽的女人。 “桥娘,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儿子能不能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可就看你的了。”徐多水轻声说道。 那女人听到儿子,哭喊着对徐多水猛劲磕头,边磕头,还边求饶。 “怎么,桥娘,你是想要再见到一只你儿子的手指头,还是一只耳朵,又或者是一只眼珠子,你才肯说?”徐多水不为所动。 桥娘仿若一只木偶般坐在了地上,“我说,我说,我全说!小侯爷,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说了,你就放宝儿一条生路。你。。。” “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去剁了那孩子的一只手拿过来!”徐多水对徐威武命令道。 桥娘吓的连忙哭喊道不要,紧接着她把刘副将在她住处喝醉之后,洋洋得意地说自己为主子完成了一件大事,帮主子了了一桩大心愿的事说了。 当时桥娘还只是跟刘副将住在梁国边城,老国公被偷袭后,退守边城。徐家二公子骁勇将军徐长竹死守边城。 刘副将夜宿她家的时候,喝醉了,就跟她说老国公爷一死,他就发达了。他主子肯定会重重地赏他。 他还说老国公就是他主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梁国已经有了镇北王,就不应该有什么徐国公。后来徐国公死了,刘副将更是高兴了,他说他就要发达了。 再后来徐多水横空出世,不但收复了失地,还连下五城。徐家没有因为老国公的死没落,反而跟上一层楼。 刘副将不得不继续潜伏下来。直到后来,城里开了妓馆,刘副将跟她说那是他主人家派来的。 “而且,前些天,他还说主家二少爷偷偷来了赤城,带来了一大批珍宝,并且悄悄过了赤江,潜入了洪国。”桥娘还要继续说下去,刘副将却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疯狂地向她扑去。 眼看刘副将这是要杀人灭口,徐多水不屑地抽了抽嘴角。一旁的徐威武一脚把刘副将踢翻,并且手起刀落,直接挑断了刘副将的两只脚筋。 刘副将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在地上扭动。 “你看,他这是要杀你呢!你现在想要活命就只能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徐多水对被吓傻了的桥娘说道。 “我说,我说,我全说。 他说主家二少爷渡过赤江是要去找洪皇谈买卖,如果这次的买卖谈成了,梁国就不会再有徐家了。”受到了惊吓的桥娘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刘副将在床上跟她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桥娘说完就一直对徐多水磕头,徐多水摆了摆手,手下就把桥娘带了下去。 刘副将知道大势已去,他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瘫在地上不吭声。 “不说话是吗?好呀,一个时辰后如果你还能不说话,我才会敬你是条汉子。”徐多水笑笑对手下打了个手势。 刘副将的几个儿女都被带了上来,就连已经出嫁了的大女儿大女婿爷在其中。 “从大的先开始,还是从小的先开始呀?”徐多水轻声问道。 ※※※※※※※※※※※※※※※※※※※※ 爱你们呦 648 91 又一次背叛 刘副将的妻子也被带了上来,看到自家儿女都像畜生一般绑到眼前,这个女人满脸愤怒地盯着徐多水。 “怎么刘夫人,你夫君背叛了老国公,我现在把他抓出来,你还恨上我了? 好呀,既然刘夫人跟自家夫君如此忠于冯家,那我徐多水就送你一件大礼。 不用谢我,我是杀神吗!这可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说着徐多水示意。 一个徐家死士抓起刘家大女儿的夫婿,双手一用力,就拧断了那男人的脖子。刘家大女儿哭喊着想要扑过去。 此时刘家的大女儿已经有了身孕,挣扎中动了胎气,她的下身很快就流出一滩血迹。 “刘副将,听说你知道我父亲重伤的时候,心情格外好。那个桥娘不是说了吗,你当时还有多喝两杯庆祝庆祝。 现在,你女儿流血快要流死了,你要不要也庆祝一下啊?”徐多水笑眯眯地问道。 刘副将仿佛困兽一般嘶声惨叫,徐多水却走过去卸掉了他的下巴和双肩,连同他妻子也一样处理。 “好戏还在后面呢,刘副将,胆敢叛变我们徐家,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徐多水转身一脚踢向刘家大女儿。 那女人尖叫着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刘副将的身上。 刘家大女儿的血,刘副将的血混在一起流了一地。 “要怪就怪你爹娘,好好的将军不当,非要当别人家的细作。老国公致命的那一箭还是你爹射的,对待杀父仇人,我这人向来是心狠手辣的。 刘副将,你现在叫冯家,看看你那主子冯家人会不会来救你?”徐多水对着奄奄一息的刘家大女儿和刘副将说道。 那姑娘艰难地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刘副将是细作的事情他的孩子们并不知道。在南方边城,徐家老国公是很多孩子们心中的大英雄。 没想到是自己的父亲杀害了她敬重的老国公,刘家大女儿满脸不可思议,可能是想到了曾经父亲的种种行为,原来只是觉得奇怪,现在却有了解释。 刘家大女儿带着一种内疚痛苦的表情死去。 接下来是刘家的大儿子,十几岁的少年也因为徐多水的话愣住了。他自小在边城长大,可以说是听着老国公的故事长大的孩子。 长大后成为老国公那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一直都是这少年的梦想。后来徐多水横空出世,骁勇善战的小侯爷成为了他新的偶像。 可此刻,自己的偶像说是他父亲的背叛害死了老国公,他的偶像现在要找他们一家索命。 大男孩看着自己的父母,“爹这不是真的,小侯爷一定是搞错了!你是国公爷的副将,老国公还抱过我。他老人家还说我是个好苗子,将来也能当将军。。。” 刘副将低头躲开了大儿子看过来的目光。 刘家大儿子虽然还未成年,但也已经十多岁了,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南门武将家里的孩子哪个不是把老国公当成偶像,当成大英雄的?可是他爹却杀了老国公。 大男孩的心理完全崩塌。 “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背叛老国公?我没有你这样畜生不如的爹!”叫嚷着,大男孩猛地冲向家里的水井,一头扎了进去。 “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惜了,他有个畜生的老爹。”徐多水凉凉地说道。 看着自家儿女惨死,刘副将和他的夫人都痛哭流涕。 刘副将还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他们也都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家爹娘。 死士扭断了刘副将二女儿的脖子后,刘夫人崩溃了,她满脸鼻涕眼泪,对着徐多水猛劲额头。 “刘夫人有什么话要说吗?”徐多水轻声问道。 刘夫人连忙点头,徐多水命令手下人接上女人的下巴,“徐多水,你这个恶魔,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不得好死!” 刘夫人大声骂道。 “我连城都屠了五座,你见我把那个小孩子放回洪国去了吗?我是什么样的人,刘夫人你做为边城军的家眷心理不清楚吗? 不要拿小孩子跟我说事,交代出你们所知道的,否则,你二儿子才9岁吧,你舍得看着他被人砍掉四肢,砸烂脑袋,掏出内脏。。。” “不,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你杀了我们吧,一切都是我夫妻二人的罪孽,跟孩子无关,孩子是无辜的。 求求你了,杀了我们给老国公报仇。”刘夫人叫喊道。 “杀了你们?呸!你们也配当我徐多水的仇人?你们只不过是冯家养的一条狗。 放心,你们不但不会得到好死,你们的主子侯爷我也一样不会放过。 对了还有你们的籍贯我已经都查清楚了,我会一家一家地把你们的九族都送去地下见你们。到了阎王殿,你别忘了跟他们解释,他们为什么会被我杀死。”徐多水阴狠地说道。 刘夫人彻底崩溃了,“我本就是冯家的家奴,被冯家教养后,被派到这里来当冯家的密探。一切罪孽都是我的错。 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女人喃喃地说道。 徐多水示意,一个死士手起刀落,刘家二儿子的一双脚给利刃砍断。小孩的尖叫,女人的哭喊充斥着整个院子。 看到自己的亲骨肉连续惨死,刘夫人终于熬不住了。让徐多水没想到的是,原来冯家的手不单单只伸向了他们徐家。 梁国好多高官大臣,王公贵族身边都有他们冯家安插的人。就连洪国,冯家也派遣了不少探子。 至于冯家二公子,他确实带了不少金银珠宝来到边城,他还带去了洪国不少,说是要去洪国打通关系。 但是,前几日冯家二公子已经从洪国回来了,并且离开了边城,二公子的计划她一个女人并不清楚。但是,刘副将肯定知道。 徐多水看向刘副将,“你是自己说,还是让我撬开你的嘴?” 一个七尺昂扬的武将仿佛妇人般哭泣,虽然刘夫人也是冯家派来的女细作,但,孩子终归是自己的骨肉。 而且,他隐藏在南门这么多年,他的生命中,生活在南部的时间比在冯家是时间要长多了。 刘家二儿子被砍断双脚后,蠕动着爬向刘副将,他一边叫疼,一边叫爹娘救他,一声声叫的撕心裂肺。 刘家最小的儿子只有六岁,此时已经完全被吓傻了。 “威武,把那小崽子扔进井里,跟着他那知道廉耻的大哥,总比跟着猪狗不如的父母强。”徐多水对徐威武吩咐道。 徐威武拎起那小孩子向井边走去。 自己的孩子惨死在自己的面,刘副将终于崩溃了,他磕头求徐多水放过他的孩子们。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你知道你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徐多水冷冷地盯着刘副将。 刘副将现在只求速死,他说自己是冯家手下的孩子,小时候就被选出来送到镇北王府训练。因为他的武艺不错就被派到南方来投军。 他的任务就是混到徐国公的身边,刺探徐国公的行动。 后来他爬的越来越高,得到的任务也就不仅仅是刺探情报了,冯家下令,如果可以除掉老国公。 “小侯爷,我也是不得已的。冯家,冯家用我的家人威胁我。我的家人还都在北地,我也是没办法才会对老国公放冷箭的。 我该死,我该死,求求你放过的孩子吧。”说完刘副将爬着给徐多水磕头。 “你说冯家的二公子去会见洪皇,要跟洪皇一起陷害我,说我里通外国?”徐多水沉声问道。 “二公子,啊不,冯书理是这么说的。他带了好多金银珠宝去买通洪国的右相,让右相引荐他见洪皇。 据二公子说他已经见到了洪皇,洪皇也同意了他的计谋,但是他需要回去准备带有镇北王府的印信。 见了印信,洪皇就会在他们伪造的书信上盖洪国玉玺。到时候就能坐实了小侯爷出卖梁国的事了。 冯家承诺,一旦事成徐家倒台,他们不但会把这五城还给洪国,还会再割让两城给洪国。”刘副将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给那小孩止血,大人分开关押,小孩子跟桥娘关在一起。还有防着两人自杀,发现他们自杀就砍他们孩子的一只手让他们生吃下去。”徐多水冷声交代后离开了刘副将的府邸。 在刘副将的府邸他们查抄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在刘副将床头的暗格里,还查抄出了一本名册,一本账目。 名册是冯家在南方的势力网,账册则是冯家密探的经济往来。 刘将军因为在南门潜伏最久,混的职位最高,现在俨然是冯家在整个南部的负责人,抓住了他,徐多水几乎可以把南方所有镇北王府的势力一网打尽。 为了不打草惊蛇,刘副将的府邸还是一如既往,就连赤城妓馆都还一直正常运营。 据刘副将交代,冯家的二公子回镇北王府取印信,马上就会回到南门,这家伙还要继续跟洪皇交易呢。 处理完这一切的徐多水疲惫地回到了军中自己的营房,冯家暗中联络洪清远害他,而洪清远直接答应了冯家的计谋,要置自己于死地。 洪清远又一次背叛了他。 ※※※※※※※※※※※※※※※※※※※※ 爱你们呦 650感谢在2021-06-27 07:29:20~2021-07-04 16:12:2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山有木兮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2 明争暗斗 坐在桌前的徐多水没有点燃蜡烛,少年就这么静静地独自坐哪,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徐威武回来后,看到少年坐在桌边,帮徐多水点起了蜡烛。 “都处理好了吗?”徐多水问道。 “都处理好了,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刘副将对外说害了风寒,在府里养病。 至于那妓馆,彻查之后只有那老鸨和云儿是冯家的人。 据那老鸨交代,冯家这次往五城都派了人,原来的边城里也还有冯家的据点。 冯家二公子应该马上就会来赤城,到时候,刘副将会安排冯家二公子过江。”徐威武平白地复述道。 “从洪国到北地,路途遥遥,冯家二公子还真是拼呢!为了要我徐多水的命,镇北王府连国都能出卖。 按理说,我还是他妹夫呢,我的岳丈老泰山就这么希望我死,连国都可以不要了。 我这个人呀虽然罪孽深重,可惜我偏偏命硬。 冯家二公子既然来我南门做客,那就留在南门肥田吧。 原来呀,媛媛曾经说过,她这个二哥最是聪明,聪明的人肥田,说不定还能让我南门的田地多打几斤稻米。 呵呵呵,真是有趣。”徐多水的声音还是一样好听,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这暗黑的夜晚,让少年的话听起来诡异又恐怖。 “小侯爷,我觉得洪皇陛下未必想要联合镇北王府害您。如果他真的有害您的心思,在洪国他有太多动手的机会了。”徐威武斟酌着说道。 “当时没有五城做礼,外加梁国的两座城池。我的命还真是值钱呢!”徐多水带着自嘲说道。 徐威武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家小侯爷,他只知道,徐多水对待洪清远是不一样的。做为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经历的男人,自然也没办法给自家小主子当爱情导师。 看着徐多水径自钻牛角尖,徐威武除了叹息一声,也别无他法。 在徐威武的眼里,男女之事不外乎自家主子或者父母觉的时间到了,指给他一个身家清白的姑娘。 然后,他就跟这姑娘生儿育女,好好过日子。 徐多水其实也应该跟他走一样的路,只不过给他指配姑娘的人是梁皇又或者是国公爷。等到侯夫人生下嫡子,小侯爷还可以纳妾。 也说不定小侯爷会像国公爷一样,不纳妾,让妻子给他多生儿子。 至于小侯爷和洪清远,反正他家小主子没吃亏。 “威武,威武!” 随着徐多水的叫声,徐威武才回过神来,“小侯爷,有何吩咐?” “去通知咱们在洪国的人,密切注意洪国右相的动静,如果可以,我要右相的脑袋。”徐多水吩咐道。 “是!”徐威武领命下去了。 屋里又就只剩下徐多水一个人。 他从一旁拿起一只木盒,盒子雕琢的十分精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纯金打造的宽大项链。项链的面上还镶嵌着各种颜色的猫眼石。盒子一开,满屋生辉。 “胡飞,你们就要大婚了。我说好要送你一份大礼的。至于你那夫君吗。。。我也有礼物送给他,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的礼物。”徐多水诡异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 骁勇将军徐长竹回到都城之后受到了梁皇的高度肯定,梁皇的赏赐接连不断地被送进了国公府。 朝堂上,文武百官又一次见识到了梁皇对徐家的偏爱。 梁皇不但二表哥长,二表哥短地叫个不停,还直接封骁勇将军为南门元帅,统帅徐家军。 原来,徐长竹只是在自家爹爹麾下当将军,后来从自家弟弟手里接下了徐家军的指挥权。事实上已经是徐家军的元帅,但是名分上却差着点意思。 这次有了梁皇的金口玉言,外加盖了玉玺的圣旨,徐长竹就是梁国南门名正言顺的元帅了。 徐家此时已经是一门三帅的武将世家,一时间徐家风头劲爆,朝中无人能与之相比。 就在大家都恭喜徐尚书的时候,徐家大哥脸上并没有真心的笑容。 曾经朝中是徐冯两家两脚支撑,这样形成的格局相对稳定。但是,如果他们徐家一家独大,这对徐家并不是什么好事。 皇帝的猜忌往往就是朝臣的催命符,现在徐家看着花团锦簇,但实际上危机四伏。 梁皇对徐多水的不轨企图,徐多水不明不白地逃出都城,还有冯家诡异莫测的举动。这些虽然都是桌面下面的暗潮,但是,却牵动着整个时局的走向。 做为一个大世家的大家长,徐尚书感觉自己真是心力憔悴。好在自家弟弟都是争气的,保住了父亲用一生心血打造的徐家军。 有徐家军在手,徐家暂时还是安全的。最起码在梁皇没有培养出下一个能独挑大梁的武将之前,徐家是安全的。 徐长竹在接下来的庆功宴上,被皇帝太后叫到近前说话。 席间不免谈起徐多水,太后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起徐多水小时候的顽皮。还说徐多水从小就是个顽劣的小皮猴。 如果徐多水现在是无职无官的闲散侯爷,那太后的话确实可以显得亲近。 可现在,徐多水是镇守南门的暂时统帅,还是都城禁卫军的统领,再这样评价徐多水就有些不妥了。 一个从小就乖张顽劣的人,怎么可以肩负如此重任? “多水的顽皮还不都是媛媛公主给戴出来的。北地女人的豪爽在媛媛公主身上那才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呢!”梁皇在一旁看似说笑地回道。 冯媛媛是冯家的女儿,是冯太后的亲侄女,梁皇虽然没有说一个脏字,但是对冯家女人的评价却可见一斑。 冯太后嘴角抽动了一下。 “北地女孩子自来豪放洒脱,皇上原来不是也跟媛媛玩的很好吗?”冯太后问道。 镇北王又给冯太后来信了,他催促冯太后扶持冯家的女孩登上后位。 可是在这件事上,梁尚文就是不松口,他甚至不同意冯家女孩入宫。可是冯太后一直在给皇上施压。 前几日,梁尚文才逼不得已纳了一个北地将军的女儿入宫为妃。这人虽然不姓冯,但是,北地的将军有那个不是冯家的人? 那女人进宫后,就一直被太后带在左右,深得太后的喜爱。 但是,太后和冯家一直没有放弃给梁尚文封一个冯姓皇后的心思。 据说过一段,冯家的三女儿,会来都城看姑妈,也就是冯太后。这个三女儿算是冯媛媛的姐姐,但却是个庶女。 冯家为了抬她的身份,镇北王把她的生母抬成侧妃。这个镇北王的三女儿也算是有品阶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名字还被写进了冯家族谱。 明眼人都知道冯家打的什么主意,只有梁尚文气恼地砸了书房。 冯家简直欺人太甚,为了让冯家的女人给他生孩子,居然弄个庶女硬塞给他。 要知道,梁尚文生下来就是太子,他的身份尊贵,他的后宫中那个女人不是官家嫡女,冯家居然想让一个庶女入宫,还要当他的皇后,简直是痴人说梦。 更令他气愤的是自己的母亲冯太后居然站在冯家的那头。 梁尚文母子之间的矛盾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逐渐加大。 “媛媛年幼,我也只是把她当妹妹一般看待。 贵为公主平时脾气大一些,撒撒娇,无可厚非。但是,站在朕身旁的女人,还是得要一个身份尊贵又温柔知礼的女人才行,对吧,母后?”梁尚文看向冯太后问道。 原本冯家的冯媛媛是最好的皇后人选,镇北王嫡女,又是太后的亲侄女。可是那孩子不但早夭,还被愚蠢的先帝指给了徐多水。 现在冯家适龄的女孩就剩那么一个。太后也知道庶女封后不像话,但是,为了娘家能保持荣宠,为了她自己的权势稳固,她也不得不扶冯家的女孩上位。 “皇上金口玉言,想要什么尊贵的身份拟道旨意罢了。在哀家看来,娶妻当娶贤,妻贤夫祸少就是这个道理。 妻子能帮上夫君,辅佐夫君才是正理。”冯太后沉声说道。 听了冯太后的言论,梁尚文眉毛微挑。冯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冯家这个皇后还打算干政不成? 梁尚文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皇位是怎么得来的。冯太后是个有野心,有手段的女人。他绝对不能再让一个姓冯的女人进宫。 曾经的冯媛媛不同,冯媛媛从小就深爱着他,而且,冯媛媛简单明了,梁尚文自信能看透冯媛媛,能驾驭冯媛媛。 可是换另外一个冯家女人可就不一定了。如果是冯太后操控的女人,那么更难对付。 就在太后和皇上剑拔弩张之际,右相刘大人出面打哈哈,说起南方灾后重建之事。还说好在徐多水打下五城,可以安置灾民,否则说不定会饿殍遍地。 皇上和太后也都开始说起了别的事情,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和太后之间已经不如以往和谐。 ※※※※※※※※※※※※※※※※※※※※ 爱你们呦 652 93 冯家细作 梁皇梁尚文问起了徐多水的事,并且在百官面前直说是自己下密令让徐多水去南门暂代徐长竹的。 这样也算是在百官面前帮徐多水正了名,今后应该不会再有人那徐多水擅离职守做文章了。 徐长竹把南门防御的事宜简单说了说,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南门无战事,一切风平浪静。 梁尚文对驻守梁国南大门的徐长竹还是很满意的。他评价徐长竹有乃父之风。这对徐长竹是一句很高的评价,毕竟老国公可是公认的国家英雄,常胜将军。 如果不是洪国卑鄙,里应外合又撕毁割城条约,老国公爷也不会血洒疆场。 宴会结束后,梁皇还单独会见了徐长竹。这次他主要寻问的是关于徐多水的情况。 其实到目前为止,徐长竹还不太明白为啥自己老弟从都城跑出来,还是从洪国渡过赤江才进入梁国。 但,毕竟为官多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徐长竹心里有数。他只是把徐多水的身体情况说了说。 “多水的身体大体上已经无碍了,在赤城有专门的军医看着他喝药。多谢陛下对多水的关心,微臣在这代多水叩谢陛下。”徐长竹十分官方地给与回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多水就是暴脾气,有什么事不能平心静气的好好商量,跑什么?还一跑跑到南疆去了。 也怪朕派出去的护卫不得力,居然让南疆的贼人伤了多水,使得多水不得不逃进洪国。 能回来就好。”梁尚文连声说道。 “多水那孩子确实被我们给宠坏了,原来还有娘亲镇着,现在我看连我大哥都快镇不住他了。 不过,多水虽然平时有些小脾气,但在国家大义上还是分得清是非的。这一点请陛下放心。”徐长竹也不忘给自家弟弟说好话。 “二表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多水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什么为人我还不清楚吗? 别说禁卫军,南门,就是全梁国的军队都交给多水,我都放心。 多水是我弟弟,大表哥,二表哥是我哥哥,咱们兄弟齐心,定能将梁国打造成泱泱大国。 不瞒二表哥,尚文这辈子的志愿就是能完成武皇帝的遗愿,把我大梁的版图开拓到天涯海角。”梁尚文豪迈地说道。 人都是,跨过蒙古草原,另一侧是座万丈高山,没有人能翻过那座山。众人都说蒙古草原的那头就是天之涯。 而洪国的南端直接连接大海,洪国陆地的尽头就是海之角。 梁尚文这句话充分显露了他的野心。 不过,有一位好武的帝王对于将军来说还不算是件坏事,最起码不用害怕帝王在一统江山之前就卸磨杀驴。 此时此刻他们徐家还是安全的。但是想到自家大哥的交代,徐长竹也不敢对这位年轻的帝王掉以轻心。 梁尚文又拉着徐长竹说了半天自己心中的宏伟蓝图,说的他自己热血澎湃的。 徐长竹跟久混朝堂的徐尚书相比还是功力不足,他是真心没办法跟这位皇帝产生共鸣。在徐长竹的眼中,攻城略地确实能让眼前的皇帝青史留名,但是也会葬送无数人的生命。 徐家新鲜出炉的元帅,只能虚伪地赞许皇上的雄才伟略,并且表示,为了皇帝的大计,他徐长竹必定为了皇上马首是瞻。 拉着徐长竹的手,抒发了好半天情怀的梁尚文,最后还是意犹未尽地把徐长竹放回去了。 他这个二表哥看来是打仗打傻了,人有些木讷,好多时候,他都等着徐长竹接话,最好再能不着痕迹地吹捧他一下。 可是,徐长竹却总是木木地反复说着:陛下英明,皇上英明。。。 看来徐家还是大表哥最为精明干练,多水也是活泼可爱,这个二表哥吗。。。也就那么回事了,是个会打仗的将军罢了。 回到国公府,徐大哥和徐二哥也有几年没见面了,虽然两人经常通信,但跟面对面的说话还是大有不同。 徐尚书带着二弟去祭拜父母,在父母的牌位面前磕头上香,两个七尺男儿都不自觉地在父母的牌位前落下了眼泪。 徐二哥遗憾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徐大哥也遗憾错过了跟自家父亲告别的机会。 出了祠堂,徐尚书一把抱住了自家二弟。 徐家兄弟间向来亲厚,徐二哥也给了自家大哥一个紧紧的拥抱。就是因为知道有大哥在,自家妻儿会被大哥保护的很好,所以徐长竹才能放心镇守南门。 多年来兄弟之间早已有了默契,徐大哥经营朝堂,庇荫在外征战的弟弟。而徐二哥则奋力拼杀,让徐家军成为徐大哥的强大靠山。 兄弟二人各司其职,把徐家稳稳地支撑住。 这也是老国公和长公主给徐家未来设计好的路线,徐家兄弟走的还算顺利。唯有应该成为一个闲散侯爷幼弟,出了圈,成了两个哥哥操心的根源。 兄弟俩紧紧拥抱过后,徐大哥关心地问道,“长竹,你的伤怎么样了?这次回来,我跟宏久大师打了招呼,带你去给他看看。 让他给你写个方子调养调养。” “没事!大哥,你看我现在壮的像头牛一样。军医老高的医术你还不知道吗,他一直都在给我配药。 这次我回来就把多水也交给他调理了。 对了,多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跑洪国去了?老高说他中了南疆的毒,不过好在已经差不多解了。 只是,多水的内伤没那么简单,老高说得好好养着才行。”徐长竹回道。 徐尚书叹了口气,“不着急,你好几年没回来了,先去看看弟妹,还有义儿。孩子想你想的紧。 剩下的事咱们以后再说。”徐青松看到躲在角落探头探脑的徐义后说道。 自从徐理死了之后,徐义就没有小伙伴了,这孩子是个懂事的。 徐尚书打算等这次徐长竹回去南方驻守后,就让自己的大儿子徐仁带着徐义一起去学堂。虽然徐义小了些,但有徐仁带着,总好过这孩子自己在家孤孤单单的。 “好,那我晚些时候,再去找大哥。”徐长竹也看到了自家儿子。小家伙六岁了,快到他的腰了。 当年他走的时候,这小不点还包在襁褓里,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小小儿郎了。 “义儿,过来!”徐长竹转身面对小小的徐义说道。 小家伙一开始还有些胆怯,直到徐尚书和蔼地对他说道:“义儿快过来,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见爹爹吗,现在爹爹回来看你了,快来!” 徐家下一代的老大徐仁也轻轻推了徐义一把,“二弟,快去!今后咱俩一起去学堂,你可是元帅的儿子呢! 二伯父可是皇上亲封的元帅,你是元帅的嫡长子!” 被大伯父和大堂哥催促,徐义才跑出来,跑向徐长竹。 “我的义儿都这么大了,可想死爹爹了。”徐长竹抱起自家儿子说道。 被突然抱起来,徐义害怕地紧紧搂住这高大男人的脖子,“义儿,义儿也想念爹爹,很想,很想。” 小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徐长竹这个铁血将军不禁红了眼眶。 男人不好意思在自家大哥面前落泪,只是紧紧地抱住自家儿子,把脸埋进徐义的小胸口。 徐义被自家爹爹抱的有点紧,说实话不是很舒服,不过这个男人的怀抱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心安。 小家伙不禁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家老爹的后脑勺,就好像每次大伯父对他做的一样。 “快回院子吧,弟妹早就等着了。”徐尚书对久别的父子二人说道。 ------------------------------------------------------- 洪清远最近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他一直在焦急地等待冯家二公子冯书理带着镇北王府的印信回来。 在洪清远的计划中,冯书理回来后,他就会直接扣押他,并且把冯家印信想办法交给徐多水。这可是冯家叛国的铁证,梁皇绝对饶不了冯家。 到时候,徐多水和徐家的危机也就变相解除了。 他能为徐多水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可是冯书理却一直也没有回来。按照脚程计算,冯书理就算是需要回到北地取得印信,现在也应该回来了。 但,直到他即将迎娶胡凤飞,那个该死的冯书理还是没有回来。 洪清远问起右相关于冯书理的消息,可是右相也没有消息。这个冯书理好像完全不知所踪了。 就在洪清远大婚前夕,洪国的右相被人杀死在青楼。堂堂右相死在青楼里已经够不成体统的了,这个右相不但死在青楼而且脑袋也不知道被谁摘了去。 事实上,人们只是在青楼清官的床上发现了右相的尸体,而他的脑袋却不翼而飞了。 洪国都城,右相离奇死亡,这绝对是件大事。 刑部收押了所有青楼的人员,并且严刑拷打,最后还真让他们撬开了这群妓子的嘴。原来这群妓子是梁国的细作。 妓子们隶属梁国镇北王,潜伏在洪国都城,她们伪装成妓子周旋于洪国高官贵族之间,以获取情报。 ※※※※※※※※※※※※※※※※※※※※ 爱你们呦 654 94 幼稚的报复 消息一出,洪国高层一片哗然。右相死的那所青楼是洪国都城十分有名的青楼之一,好多高官权贵都在那里消费过。 甚至有些官员的小老婆都是从那所青楼里赎出来的清官。 一时间都城好多官家世家子弟都仿佛约好了一般地死小老婆。但凡从那所青楼赎买出来的小妾都在同一时间得了急病,纷纷去世。 刑部的人手脚再快也没有达官贵人们的命令快,但凡被找上门来调查那所青楼出来的女人,得到的回道就只有一个:得了急症,死了! 洪皇震怒,下令今后但凡身上有品阶的官员不可以去青楼消费。如果官员敢嫖/妓,一经抓获,严惩不贷。 如果家里的妾室有妓子背景的,不论曾经是清官还是妓子,一律免职。 洪国上下掀起了一次轰轰烈烈的处死妾室的运动。 洪清远的政令一出,可算是给广大官员的正室妻子出了一口恶气。有了皇命圣旨在背后撑腰,正妻们再处理妾室那可不是因为自己善嫉,而是在保全夫君的仕途。 洪国的青楼产业也遭到的前所未有的重创,一时间门可罗雀。 就这样在洪国的正妻们挺直了腰杆,扬眉吐气的同时,洪国年轻的皇帝迎娶胡将军的女儿成为洪国新的皇后。 在胡凤飞进宫的前两天,雪飞报告洪清远,南城当铺有人留了东西,指明要交给二公子。 南城当铺还是洪清远在当皇子的时候开设的,专门为他传递消息的据点。几乎洪国每个城市里都有南城当铺。按理说,洪清远当了皇帝后,这种据点就没用了。 其他分布在洪国大城市里的南城当铺都已经关闭了,唯独都城这家,因为这是他跟那少年约定好的地方,所以洪国都城的南城当铺还一直开着。 “把东西拿过来我看。”洪清远立刻吩咐道。 雪飞命人抬进来一个箱子,因为是给皇上的,所以其他人也没敢擅自打开。 洪清远上前就要打开箱子,可是他一旁的亲卫抢先伸手打开了木箱。 “皇上小心!”在场所有人都扑向洪清远,雪飞更是自责,挡在洪清远的身前,被箱子里喷出来的白粉喷了一头一脸。 洪清远不敢相信徐多水会害他,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一时间,男人心里五味杂陈,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可是大家等了好一会,被喷上白色粉末的人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高先生被急匆匆地找来解毒,在捏了一点点雪飞和亲卫身上的白色粉末放进嘴里尝了尝后,神医斩钉截铁地说:启禀陛下,这就是普通的面粉。 洪清远都被徐多水的恶作剧给气乐了。 一边笑骂着:这小猴子!年轻的皇帝一边翻看箱子里面的东西。 箱子里装着四只小箱子和一幅画轴。 洪清远最先拿起了画轴,他轻轻打开画轴,男人的呼吸瞬间有些急促。就连一旁的雪飞都眼睛泛酸。 画中一个青葱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弯腰偏头往一辆洪国款式的马车里张望。马车的门是开着的,马车里面坐着一个面色淡漠的俊美青年。 马上的少年画的并不是很仔细,执笔者只是了了几笔,勾勒出一个顽皮少年形象。车里的青年才是笔者真正用心着墨之处。 笔者在那青年的身上着实用尽了心思,几乎那青年的每根发丝都用心刻画。 洪清远当时的淡漠与孤寂一下子跃然纸上。 看着手微微颤抖的青年帝王,雪飞轻声叫道:陛下! 这是徐多水第一次见到洪清远的一幕,那少年居然一直都记在心间。 即便是一直做为旁观者的雪飞都不禁感动,当年主子在梁国做质子的日子里,唯有那少年真心关爱洪清远,随时把洪清远护在身后。 洪清远定了定神儿,“这家伙不是应该送一副自画像过来才对吗,我还不知道自己的长相。”年轻的帝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语气中的娇嗔。 “陛下,你看!”突然雪飞叫道。 洪清远也只顾着看画上的两人,此刻才关注一旁角落的落款。 明明应该是写好了什么的落款被人恶意涂成黑色,连红色的印章都被墨汁涂黑。这看起来更像是泄愤。 “这家伙又在搞什么?”洪清远虽然不解,不过又端详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把那副画轴又卷了起来 洪清远嘴角带笑地看向箱子里的其他四只小箱子。 这些小箱子有三只款式相同,雕琢精美,感觉应该是礼物盒子,而最后一只差不多大小的方盒子却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木头盒子,连手工都粗糙的很。 洪清远拿起一只精美的盒子打开看到里面是一整套美轮美奂的头面,从发簪,耳坠,手镯,戒指。。。一应俱全,全金打造,上面的宝石都红色的漂亮极了。 这是一套洪国款式的女子头面,而且是已婚妇人的样式。盒子里除了头面没有只言片语。 洪清远只好又打开另外一只精美礼盒。 这只盒子里同样装着一副头面,但是,明显是梁国款式的。同样一应俱全,同样美轮美奂。 “这是给胡姑娘的吧?”雪飞在一旁猜测道。 如果徐多水给胡凤飞直接送礼物不论那礼物最终会不会送到胡凤飞手上,对胡凤飞的名声总是不好。 但如果把礼物送到胡凤飞未来的夫君这,由洪清远这位夫君转交,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小子!”洪清远打开了最后一只礼盒。 这里面只装着一只造型夸张,镶嵌了许多猫眼石的宽大项链,如果不是长度有限,洪清远还以为是一条黄金打造的腰带呢! 这只盒子里有一封信,信封是开口的并没有封,任何人都可以打开阅读里面的内容。 洪清远一开始还想要装作大度,但最后还是把手伸向了那只信封。 信里其实并没有写什么,主要就是交代自己完成了对胡凤飞的许诺,并且又多打了两套头面,算是给她的结婚礼物。 徐多水还用戏谑的口味叮嘱胡凤飞嫁给洪皇后抓紧生儿子,千万不要让嫔妃的孩子生在自己的前头。 生了儿子就要求洪皇立为太子,如果洪皇不答应,他就屯兵赤江,吓唬洪清远。 一封信看的洪清远哭笑不得,这家伙全篇都在给胡凤飞支招,让那女人对付自己。 看完信后,洪清远把信又放回到盒子里,并且打算让人把这三只礼盒送到胡府去。未婚夫送来的礼物,相信胡府会送到胡小姐手上的。 最后一只盒子拿着有些分量,而且里面透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雪飞上前想要帮洪清远打开,但是洪清远示意不要紧。 洪清远打开木盒后,目光猛地一沉,盒子里赫然放着右相那颗不知所踪的头颅。 过了一会儿,洪清远才轻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样生气,连写好的落款都用墨汁涂黑了。 这小子还真是个杀神,谁惹到他都不得好死呢!” 雪飞有些跟不上自家主子的脑回路,看到一颗恶心的头颅,自家主子怎么还笑起来了。 小侯爷也是真够恶趣味的了,一开始用面粉做机关恶搞他们,现在又弄来这么一颗恶心巴拉的脑袋。 人家送的结婚贺礼都是带着美好寓意的玩意儿,小侯爷送颗脑袋来,是什么意思呀?画风转变的太快,别说雪飞,当时在场的人都一样懵逼。 只有洪清远气定神闲地合上那盒子,“去送到右相家,让他老人家入土为安吧。”洪清远吩咐身旁的护卫说道。 然后他又吩咐人把那三只装着首饰的精美礼盒送去胡府,胡凤飞的手上。 最后,屏退了其他手下,只留雪飞在一旁伺候,洪清远又一次展开了那副画,仔细地端详起来。 雪飞发现,主子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自己的画像上流连,反倒是盯着那马上的少年看了许久。 最终洪清远也只是叹了口气,卷起画轴,妥帖地收藏了起来。 “陛下,小侯爷他这又是闹的哪出呀?”给洪清远添茶的时候,雪飞问道。 “那家伙肯定是知道了冯家来找我的事情了。这是气我跟冯家联合起来害他呢!又是面粉,又是把落款涂黑。 而且,他还知道了,其中牵线搭桥的是右相,这不把右相老头子的脑袋给摘了,送给我示威呢! 这傻小子,如果我要想害他,还用逼着冯书理回去拿镇北王府的印信吗? 有了那印信,就是冯家叛国的铁证,也是他们徐家搬倒冯家的利器,那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明白?”洪清远满脸苦恼地说道。 “可是那冯书理一直都没有再来,陛下也没有得到镇北王府的印信,这可怎么帮小侯爷呢?”雪飞不免担心道。 “雪飞你可别被那小子时不时脱线的脑袋给骗了,多水精明着呢!一个笨蛋怎么可能力挽狂澜率领徐家军连夺五城,你以为多水就只是天生神力吗? 就算他不是天生神力,单凭智谋他也能在洪国的土地上势如破竹。那小子猴精着呢! 千万别小瞧了徐多水。 冯书理和镇北王府的印信现在多半是已经落在多水的手里了。”洪清远抿了一口茶水后说道。 ※※※※※※※※※※※※※※※※※※※※ 爱你们呦 655 95 没有徐多水不敢杀的人 仿佛是印证洪清远的话一般,此刻徐多水正翻看着自己手里印有镇北王府王印的信件。 “呵呵,这冯家还真是大方呀,不但要把老子打下来的五城都给洪国还回去,还有再送两座边城给洪国。 他以为他是谁,老子和徐家军拼死打下来的城池,他们说送就送了?”徐多水眼里满是凶光。 徐威武也十分气愤,冯家这是在明目张胆地卖国。冯家的媛媛公主还是小侯爷名义上的妻子呢,他们居然一点情分都不讲,这是要直接灭了徐家的节奏。 “传我命令,按照那名册上的人开始清剿所有冯家安插在南方的暗探。给我狠狠地撬开那些探子的嘴。 冯家,既然要玩,咱们就玩一把大的。”徐多水冷冷地说道。 徐多水没有把冯家的印信交给任何人,也没有让人送回都城。现在冯家手眼通天,徐多水不知道都城国公府里谁是冯家的密探。 但是,可以肯定,都城大多世家里都有镇北王的眼睛,甚至宫中也有。 为了保险起见,徐多水没有把这么重要的证据交给任何人,而是自己妥善保管。 前一段为了避过镇北王府的眼线,徐多水没有把自己发现的事情告诉大哥,现在冯书理已经落网了,徐多水也对南方的冯家密探收网了,所有,徐多水给自家大哥写了一封长信。 信里他把最近南门发生的事一一禀告给了徐大哥,还有冯家的阴谋。至于镇北王府印信,徐多水并没有在信中提及。 即便,徐家兄弟之间的信都是有暗号的,但是,这件事太过重大,徐多水不敢冒险写在信里。 ------------------------------------------------ 阴森的地牢里,一个看不出摸样的男人蜷缩在地牢的一角。他的身上散发着血腥和恶臭,老鼠和蟑螂肆无忌惮地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 “呦,二舅哥,忙着呢!要不要起来说两句话呀?”徐多水弯腰走进了肮脏的牢房里。 窝在地牢一角的男人没有动弹,看着好似死了一般。 “镇北王府的人都是这么没有教养的吗?媛媛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她说她大哥的武艺最好,二哥最聪明,大姐虽然嫁为人妇,但是,经常会带着好吃的点心回王府看他们。 怎么二舅哥跟媛媛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呢?”徐多水给徐威武打了一个眼色。 徐威武从外面提了一桶刚才深井里打上来的凉水,一下子全都泼在那男人的身上。 男人身上明显有伤,被冰凉的井水一激微微抬起头。 “二舅哥,现在可以开口跟我说话了吗?”徐多水笑呵呵地问道。 “徐多水,原来媛媛说的对,你确实就是一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原以为你们徐家就只靠徐青松强撑着,看来是我小瞧了你。”冯书理浑身狼狈地坐起身,靠坐在地牢一角。 “我大哥是新一代国公爷,徐家自然是他撑着,他也辛苦呀。我们这些做弟弟的,自然要帮大哥排忧解难了。 那些想要在我们徐家背后搞事情的阴险小人,多水不介意帮大哥收拾收拾。”徐多水冷冷地说道。 “徐多水,你别忘了,我姑妈可是当今太后!我们冯家还在镇守梁国的北门。没有我们冯家,谁能挡得住蒙古铁骑? 你就算是手里有证据又怎么样,皇上不会把我们冯家怎么样的。 真要是论罪,这诛九族的大罪,皇上还得把自己也给诛了,谁让他自己也是我们冯家的三族之内呢!哈哈哈。。。”冯书理有持无恐地大笑着说道。 徐多水现在才明白了为什么自打被抓后,冯书理一直这副不配合的样子,好在他一开始就动用的暴力手段抢走了冯书理上身的印信。 否者这家伙会更加无法无天,他是笃定徐多水不敢杀他。 冯书理是镇北王的嫡二子,是冯太后的亲侄儿,是皇上的表兄,这些都是他的保命符。可惜,他遇上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会对他的身份忌惮。 就连洪皇洪清远都不敢轻易杀了他,这也是他敢只身前往洪国的原因。他身后站着强大的力量,他的生命代表着巨大的政治利益。 不论他的敌人,还是朋友,盟友都不可能随随便便地就杀了他。 冯书理甚至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他脱困了,他必定要把今天所遭受的一切,千倍万倍地还给徐多水。 可惜,冯书理遇到的是徐多水。一个完全不安牌理出牌的杀神。 “哎呀,原来媛媛就跟我说过,她二哥最是聪明,一张嘴就能让所有人都服服帖帖地听他的。 当时我还不信,我觉得那丫头也太能吹牛了,谁能一张嘴就让别人听自己的。他以为他是皇帝吗?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二舅哥真的是口吐莲花呀! 说的我好怕呀~~~”徐多水唱作俱佳地用颤音说道。 可是下一秒徐多水的佩刀就斩断了冯书理的一只脚。看着自己离体而去的脚,冯书理后知后觉地开始惨叫。 徐多水则手上拎着还在滴血的利刃一脸无辜地看着冯书理。 “快叫你的王爷爹爹来救你呀,还有你的太后姑妈,对了皇上还是你亲表弟呢!他们在哪呢?快来救这个卖国贼呀!”徐多水捏着嗓子叫道。 “徐多水,你敢,你敢杀我,我们冯家不会放过你的!”冯书理失去了一只脚,紧紧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吗?就算我不杀你,你们冯家会放过我吗?会放过我们徐家吗? 你都能找到洪皇陷害我,你说你这样赶尽杀绝,我徐多水不好好招待你,真心过意不去呢!”少年看似烦恼,但是手上动作不停,又狠狠地砍断了冯书理的另外一只脚。 徐威武十分有眼力劲儿地给冯书理的伤口洒上药粉止血。他家小侯爷心情不好,这是把对洪皇的气撒在这倒霉蛋身上了。 希望这冯书理能多挺住一些时候,让他家小侯爷发泄怒气。否则,那股火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我们冯家是几代的异姓王,明明梁国的兵马大元帅应该是我冯家的东西。可是,先皇却将天下兵马一分为二,给了你们徐家一份。 你们徐家凭什么混个国公爷?就凭你爹长的好看,钓上了长公主吗?呸!”冯书理怒骂道。 曾经冯家确实是武将的第一世家,可是世道变了,徐家横空出世,镇守南门的徐家军也威名远扬。 原来的冯家一王独大,变成了现在的一王一国公,一北一南二分天下。这梁国的兵马大权也同样一分二。 而且,因为最近梁国对洪国用兵,再加上兵部尚书是徐家人,徐家有渐渐压倒冯家之势。直到徐多水屠城立威。 在都城的比武定官职的擂台上,徐多水把徐家的声望推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冯家坐不住了。 镇北王是个有野心的人,他送自己妹妹入宫当皇后,送自己的女儿接近太子,想要冯家再出一个皇后。 即便不改朝换代自己坐上那个位置,他也不能容忍其他世家压在他的头上。 先皇下旨让冯媛媛嫁给徐多水的时候,镇北王冯志就发了好大的脾气。当蒙古袭击边城的时候,他带兵营救的也并不及时。 冯志就想让皇上看看,如果他们冯家不出手,先皇连他的皇位都坐不稳。 可是徐多水坏了他的算盘,这小子不走寻常路,悄悄把马瘟传进了蒙古,迫使蒙古人退兵了。 然后十七岁的徐多水挂帅,领兵出征,不但收复了失地,还连夺了洪国五城。 这些都使得徐家的威望水涨船高,更可恶的是,皇上居然也偏袒徐家,疏远冯家。 冯媛媛死后,镇北王冯志想要再选一个冯家的女儿入宫当皇后,可是皇上那毛头小子却百般推辞。 镇北王知道,就算新皇梁尚文有志气,有抱负,可才刚刚登基,他手下没有力量。这个年轻的皇帝可以依赖的除了徐家就是冯家。 现在,如果除掉了徐家,一个年纪轻轻的皇上,还不就是他们冯家的傀儡。 知道自家父亲的心意,冯书理才会想到要联合洪皇陷害徐多水的计谋。 “是又怎么样?我们徐家人就是一个个长的英俊不凡,不像你们冯家人,都长着一张大饼脸。冯太后要不是姓冯,先帝又怎么可能跟她生儿子呢! 怎嫉妒了?嫉妒也没用,这长相是天生的,相由心生吗!你们的心思这么恶毒,为了铲除异己,不惜卖国,自然长的不好看。”说着徐多水用刀尖剜出了冯书理的一只眼睛。 冯书理现在才真的是怕了,徐多水不走寻常路,这是要虐杀他的节奏呀。 不论他嘴上说的多硬气,他最终还是怕死的。王府的二少爷吓得嗷嗷惨叫。 也不知道是不是徐多水嫌弃他太吵了,少年掰开他的嘴,把刚刚离开眼眶的眼珠子直接塞进冯书理的嘴里。 “吃下去,否则,我现在就割断你的喉咙。”徐多水阴测测地说道。 冯书理是真的怕了,现在他才真正明白了杀神的含义。而此刻杀神的尖刀正指向他的咽喉。 ※※※※※※※※※※※※※※※※※※※※ 爱你们呦 657 96 是谁动了心? 徐多水阴沉着脸走出地牢,“我还以为冯家的人有多牛逼,最后还不是求我弄死他的孬种?” 徐威武回头看了看地牢里已经基本上不成人形的尸体,希望小侯爷发泄一顿后,心情能稍微好一些。 最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侯爷经常变得十分暴躁。 “小侯爷,那尸体?”徐威武问道。 “剁碎了丢出去喂狗。还有那些暗探,供出消息后都一样处理。既然选择了背叛,我徐多水就给他们一个尽忠主子的机会。”徐多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南方各城里经营兴旺的妓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纷纷遭遇火灾。而且,这些火灾都特别邪性,因为但凡发生火灾的妓馆,都没有任何活口逃出生天。 徐多水的手下兵卒则是把南门的几座边城都清理了一遍,被抓出来的探子都被徐多水冠上洪国密探的名号,严刑逼供之后,吊死在城楼上。 徐多水的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洪皇和梁皇都听到了消息。 洪清远只是笑了笑,他还对雪飞打趣地说道,“我就说冯书理来不了了吧!” 雪飞不解,“陛下,小侯爷明明单纯又善良,这些是不是都出自徐尚书之手呀?” “多水的单纯善良都用在了自己的家人和他喜欢的人身上。那小子从来就是只小狼崽子。 你以为徐国公和长公主为什么不让徐多水上战场,因为他们早就看出了自家小儿子的疯狂。 冯媛媛已经够无法无天的了,可是那丫头也就在嘴头上敢跟徐多水杠而已。 还是宏久大师说的对,徐多水就是一个极端危险的存在。用好了,他是国之利器,用不好,他就是国之凶器。”洪清远轻声说道。 “唉!小侯爷还真可怕。 陛下,今天晚上你还要宿在飞凤宫吗?”雪飞低声问道。 “自然,想要国家稳定,自然要有个太子才行。再说,胡凤飞生了儿子,胡家也就安心了。”洪清远淡漠地说道。 毕竟是新婚,洪清远又还用得着胡家,所以他对胡凤飞不错。特意把皇后的宫殿命名为飞凤宫,既对应了胡凤飞的闺名,又彰显了皇后的尊贵。 晚饭十分,洪清远从书房出来走到了飞凤宫,女官想要通传,被洪清远阻止了。 他进入宫殿,看到胡凤飞正在看着一件东西发呆。走近一看,是一条做工十分粗糙的银质项链。 款式也很奇特,又宽又大,显得十分笨重。 洪国多水,潮湿,那银质的项链有些边角已经开始发黑了,但是,贵为一国皇后的胡凤飞却仿佛看着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一般,看着那条廉价怪异的项链发呆。 洪清远感觉这个链子有些眼熟,但是,又实在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 “这是你喜欢的款式吗?已经旧了,要不要再重新打一条。”洪清远问完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他到底在哪里看到过这个链子了。 徐多水送来的礼物中,其中一个盒子里装的就是一条这样的链子,只是那链子是纯金打造的,而且上面镶嵌了许多猫眼石。 跟徐多水送来的链子相比,胡凤飞眼前的链子简直不要太寒酸。 一听到皇帝的话,胡凤飞连忙手忙脚乱地把那银链子收进一只盒子里。 “陛下来了,怎么也不让下人通报一声。”说着胡凤飞就要给洪清远行礼。 “免礼,皇后在看什么?这首饰样式奇怪,是哪里买的首饰?”洪清远看似随意地问道。 “启禀陛下,这只是在南疆街边随便买的东西,不值什么银子。”胡凤飞回道。 “南疆的东西呀!对了皇后可不可以给朕讲讲你去南疆的见闻。朕还从来没去过南疆呢!”洪清远突然来了精神问道。 “南疆其实除了热也没什么,所有的植物都长的很大,树上的叶子,地上的草儿,都比咱们洪国土地上的大。。。”胡凤飞随便挑了些南疆的风土人情说了。 “听说皇后还去拜了夫妻树和兄弟树,那树是什么样的?也很大吗?”洪清远继续问道。 说实话,胡凤飞并不想谈论夫妻树的事情,至于那兄弟树也会让她想起徐多水是为了眼前的男人才去的南疆。 “夫妻树和兄弟树就是两棵比其他树粗一些的榕树罢了。说是在布条上写上两个人的名字,再滴上两个人的血,就会得到树神的保佑。 其实只不过就是村民们想要卖布条的噱头。”胡凤飞敷衍地回道。 “陛下认识冯媛媛吗?”胡凤飞突然问道。 徐多水总是说她像冯媛媛,所以才会对她好。虽然那个冯媛媛已经死了,但是,胡凤飞还是不由自主地嫉妒那女孩。 冯媛媛不但占据着徐多水正妻的名分,还深得徐多水的宠爱。就连她这个替身都会被徐多水捧在手心里,更别说人家正主儿了。 “媛媛公主吗?她是个十分活泼开朗的小女孩,武功也不错,还经常跟多水吵架抬杠。 他们两个一见面就掐,任何事情都能成为她们两个抬杠的导火索。。。”洪清远十分怀念地把曾经冯媛媛在梁国都城跟徐多水在一起的糗事说了出来。 一个讲的怀恋,一个听的认真。胡凤飞却发现,洪清远的话语中大多数却是围绕徐多水在描述。 好多事情洪清远都在详细地讲述当时徐多水怎么怎么样。 胡凤飞一开始确实是想要了解一下这个一直被徐多水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但是,后来她也逐渐沉浸在洪清远的讲述中。 因为洪清远根本不是在讲冯媛媛的事,他一直都在述说着徐多水的事。 胡凤飞知道,只有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视线才会一直追随着另外一个人。听着洪清远的讲述,胡凤飞能感觉出,这个年轻的帝王,当时一定是全身心地专注于徐多水。 至于那个冯媛媛,应该只是点缀在徐多水身旁的陪衬吧? 胡凤飞一直以为徐多水是那个动了真心的人,但,现在看来,早在皇上还在梁国当质子的时候,就已经对徐小侯爷动了心。 如果不是目光一直追随着徐多水,皇上又怎么可能把徐多水的一举一动都描述的这么细致,记的如此清楚呢? 洪皇和皇后在晚饭前聊了许久,这让好些人都放下了心。帝后感情好,国家才能稳定。胡凤飞带进宫服侍她的胡家人甚至偷偷跟胡将军报喜:皇上十分喜欢皇后。 ----------------------------------------- 洪国皇宫中一片和谐,梁国皇宫中却满是火药味。 冯家二儿子入了赤城后就神秘地消失了,说跟徐多水没有关系,鬼都不信。 再加上冯家埋的暗桩被人尽数拔除,冯家人再迟钝也知道坏事了。 冯家决定先咬徐多水一口,太后亲自找到皇上,让皇上问罪徐多水,因为徐多水身为当地驻军代理元帅却没有尽到保护国家栋梁的责任。 冯家二公子在赤城神秘消失,就是徐多水的责任。 “母后,冯书理无官无职从镇北王府跑去南门干什么?就算他是去游山玩水,保护普通民众的安全也是当地官府的责任。 冯书理失踪了,关多水一个当地守军元帅什么事呀?”梁尚文看着一口咬定要置徐多水罪的冯太后问道。 “南门不一直都是他们徐家军的地盘吗?在赤城发生的事,他徐多水就是有责任。 现在书理失踪了,陛下书理可是你的亲表哥,你不能不管呀!”冯太后开始打亲情牌。 “哦,这么说北地边城一直都是镇北王府的地盘,那他们怎么没有在自己的地盘上护住媛媛,让媛媛惨死边城? 冯书理是我表哥,徐多水还是我的亲表弟呢! 多水帮我拿下来洪国五城,是我大梁的功臣,是朕的股肱之臣。想要置他的罪,等母后找到了具体证据再来朕这告状吧。”梁尚文冷声回道。 冯太后气的直咬牙,可是皇上偏袒徐多水她也没办法,而且,她手上也确实没有证据。跟着冯书理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南方冯家的暗桩也都被徐多水尽数挖了出来,冯家现在在南门就好似瞎子聋子,得不到任何消息。 等到冯太后气呼呼地走了,梁尚文才拿起龙案上的奏折仔细看起来。这是徐多水吩咐徐威武八百里加急直接送到他龙案的奏折。 徐多水不相信任何人,只有徐威武。从来没有分开过的主仆二人这次分开了,徐多水亲手写了奏折,还有一封给自家大哥的信。 这些都是徐威武乔装改扮后,偷偷潜入都城带回来的。 徐威武把信件交给徐尚书后,又凭借自己禁卫军副统领的腰牌把徐多水写的奏折直接送到梁皇的面前。 徐威武甚至都没有等梁皇的传召就又匆匆离开了。 徐多水就只相信他,他不得不跑回来一趟,但是,徐威武也担心自家主子。南门危机重重,冯家虎视眈眈,他们还跟洪国勾结。 徐威武担忧自家主子的安危,马不停蹄地又原路返回南门。 徐多水的奏折里虽然没有镇北王府的印信,因为那实在是太重要了,徐多水必须要亲手呈给皇上。 但,在奏折中,徐多水呈递了冯书理跟洪国右相联系的证据。还有徐多水对都城各大官宦世家都有冯家暗桩的猜测。 看过徐多水的奏折之后,梁尚文直接摔了一只茶杯,并且大声骂道:狼子野心! ※※※※※※※※※※※※※※※※※※※※ 爱你们呦 659 97 大家一起挖暗桩 梁皇在皇宫中的龙案前看着徐多水写的奏折,徐青松也在认真看着徐多水寄回来的家书。 这封家书很长,有十多页,普通人看上面也就是些无聊的家常话。可是徐尚书却越看越心惊,最后,这位国公府的新一任领导者不禁惊出一头冷汗。 如果让冯书理的阴谋得逞了,那他们徐家将万劫不复。 自古最难测的就是帝王心思,前一秒还是花团锦簇,后一秒就可能是抄家灭族。冯家这一招真是够狠毒。 徐青松找来了二弟徐长竹,把徐多水送回来的家书交给徐长竹看。看完之后,徐长竹也是满心后怕。 “那刘副将可是跟在爹身边的老人,这样的人都是冯家的暗桩,大哥,那国公府里。。。”徐长竹担忧地看向徐青松。 上次徐尚书因为小儿子徐理的死,虽然严惩了出卖国公府的老婆子一家,但现在看来到底谁给了那老婆子出卖自家主人的勇气? 徐家兄弟二人面色阴沉,冯家看样子是蓄谋已久了。这种埋藏久远的暗桩十分难挖,因为他们平时都不会行动,跟普通人没有区别。 有的甚至已经混到了高位,有一定的话语权。就好像那个刘副将,官居副将,还是老国公一手提拔的。 可能老国公到死都想不到,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副将会是那个对自己放冷箭的人吧? 跟自家二弟商量过后,徐尚书亲自去了一趟自家佛堂。他的夫人乔氏还住在佛堂里给自己枉死的小儿子祈福。 就算徐尚书可以理解妻子的心情,但是,现在也不是只顾悲哀的时候。 现在有人要对付徐家,整个徐家都处在极度危险之中,乔氏做为这个国公府的女主人不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徐尚书在佛堂里跟自己的妻子长谈了一番,没有人知道夫妻俩在佛堂里说了些什么。 当晚,乔氏遍跟随徐青松出了佛堂。 乔氏在佛堂里居住憔悴了不少,但是,为了国公府,她这个国公夫人必须要负起责任来。 徐长竹的妻子王氏也没有因为大嫂回归而放下手中的工作,她的丈夫也把当前的紧张局势跟她言明了。 男人在外打拼,博得一个荫妻庇子,女人就要把家打造的如同堡垒一般,让男人们有个安心的栖身之所。 再说,女人们就算不是为了自家男人,也要为了儿子,为了国公府的下一代。女人当姑娘的时候,可能天真烂漫,不问世事。 但是,当她们的身份转变成了母亲,她们就从被保护者,转变成了保护者的角色。乔氏和王氏也有自己想要和必须要保护的人。 当年长公主挑选儿媳妇的时候,经过多方挑选,才选择了乔氏和王氏,这两人虽然是女儿身,但也都是知书达理,身家背景雄厚的天之娇女。 乔氏和王氏承担起了保护国公府,筛选拔除暗桩的任务。 此时,徐家兄弟才真正开始佩服他们母亲看人的眼光。 乔氏王氏两妯娌同心协力为了国公府明察秋毫,她们发挥了女人特有的直觉和敏感,还真的挖出了几个暗桩。有的暗桩埋藏之深,甚至已经在国公府里生活了几十年了。 这些暗桩可不单单是冯家的暗桩,还有些是来自不同势力体系的钉子,其中还有一个居然是前刘贵妃刘家埋下的钉子。 出卖徐理的老婆子就跟这个暗桩是十分交好的酒友。 徐尚书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挖暗桩,所有暗桩都是经过审讯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徐家妯娌间的这次亲密合作更加深了乔氏和王氏的感情。徐家兄弟自然欢喜看到两家的媳妇相处愉快。 徐家一派祥和,梁国皇宫里却阴云密布。 “你说全公公败露后逃进了永宁宫?”梁尚文满脸冰霜地问胆战心惊的大太监春福。 春福也是冤枉,前阵子皇上让他暗中盯着能接近御书房的太监宫女,这一查,还真就查出来行为诡异的。 就是这个全公公。 话说全公公的资历比春福都老,只是当初太子挑选的时候,跟春福更投眼缘,所以就把春福带在身旁成了近身大太监。 全公公也是从太子东宫带进宫里的老人,谁能想到这全公公居然另有主子。 春福查到全公公每月会去都城的月仙坊待上半日。你一个没有兄弟的太监去妓院,还每月都去,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找人跟踪之后,却发现全公公每月都会跟月仙坊的老板把酒言欢。 而这月仙坊的老板就是一个北地人,据说还是镇北王冯家的远亲。 春福得了皇帝的命令要去捉拿全公公的时候,全公公却狡猾地溜了,而且是逃进了太后寝宫。 春福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跑进太后寝宫抓人,这才回来禀报梁尚文。 “奴才已经命人看守住永宁宫的几个出口。只要全公公出来,必定能将其抓获。”春福连忙回道。 “出来的如果是个死的呢?朕要一个死人有什么用? 传朕旨意,查封月仙坊,所有人一律收押,一个都不许放过。 还有,摆驾永宁宫!”梁尚文冷着脸站起身来说道。 到了永宁宫,冯太后正在跟北地来的欢妃聊天。 “皇儿怎么有空来看我这老婆子了?快来坐,正好欢欢也在。 欢欢做的这北地糕点简直不要太地道,皇上也尝尝。”冯太后看似正常地说道。 欢妃就是冯太后硬塞给梁尚文的妃子,是个北地将军的女儿。梁皇并不喜欢这女人,但是,冯太后却喜欢的紧,总是带在身边。 欢妃面带羞怯地把糕点盘子举到梁尚文的面前。 梁尚文并没有拿盘子里的糕点,他看着冯太后直接问道,“母后,朕此次前来是为了全公公来的。母后可知道全公公的下落?” 提到全公公,太后的眼皮一耷拉,“皇儿日理万机,怎么为了一个公公还亲自跑我这来了。我可不知道什么全公公还是半公公,我永宁宫没这么个人。” “哦,是吗?可是有人说见到全公公进了母后的永宁宫。”梁尚文冷声回道。 “怎么,陛下这是在质问哀家吗?”冯太后厉声问道。 “这人是御书房里的一个公公,手脚不干净,我只是想要抓回去问问,母后不必这么紧张。”梁尚文回道。 “哀家有什么可紧张的?只是原以为陛下是来看哀家的,原来不是,让哀家空欢喜了一场罢了。”冯太后盯着梁尚文说道。 “乔嬷嬷呢?她今天怎么没在母后身旁伺候。”梁尚文突然岔开话题道。 冯太后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乔嬷嬷这两天身子不舒坦,我让她在自己房里歇着了。” 梁尚文也不再继续全公公的话题,只是不咸不淡地跟冯太后闲聊了几句。 不多时,乔嬷嬷居然又悄悄站到冯太后的身旁,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宫女。 “乔嬷嬷身体好些了吗?”梁尚文突然问道。 乔嬷嬷先是一楞,然后连声回道,“好多了,好多了。这人老了就是身子骨不中用了。现在好多了。” 冯太后看了梁尚文一眼,“身子不舒坦就下去歇着吧,说什么老不老的,你我同岁,别在哀家面前说老。” 乔嬷嬷连忙打了自己的嘴两下,“瞧我这嘴,奴婢这不是怕别人伺候不好太后娘娘才过来瞅瞅。不过现在奴婢已经好了,好了。” 冯太后和梁尚文又闲话了几句,梁尚文就告退了。 梁皇一走,欢妃吓的几乎瘫在座位上。她可是眼瞅着那个皇上身边的全公公跑进来给太后磕头,求太后救他一命。 冯太后让乔嬷嬷带着全公公下去了。后来乔嬷嬷就自己回来了。 看到这么上不了台面的欢妃,冯太后不禁有些不屑,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孩就是没见识。死个人就被吓成这样,那全公公本就是她们冯家养的奴才,死了也就是死了。 “行了哀家累了,你回去吧!”冯太后打发了欢妃。 原本以为已经完满解决了的事情,却在晚上又有了新的反转。跟着乔嬷嬷一起去处理全公公的宫女失踪了。 当乔嬷嬷把这件事禀告给冯太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知道了又怎么样?皇上还能因为一个下人处置自己的母亲不成。行了那丫头多半是被皇上带走了。你去带人把后花园里的井填了吧。”冯太后淡淡地说道。 春福把从太后宫里劫出来宫女交代的事情一一汇报给了梁尚文。 “果然是冯家,难道冯家以为朕当了皇上,这大梁就是他们冯家的了吗?月仙坊那边查的怎么样了?”梁尚文问道。 春福一脸菜色,但还是把月仙坊一众人的供词汇报给了梁尚文。紧接着,就跟春福预料的一样,梁尚文暴怒了。 “好一个镇北王,众人都以为他是在兢兢业业镇守梁国北门,没想到他的手早就伸到了都城,伸到了朕的宫中,朕的脚下,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哈哈哈。。。”梁尚文放声狂笑道。 春福在一旁看的提心吊胆,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梁皇了,梁尚文是只笑面虎,他笑的越是大声,就说明心里越是生气。 ※※※※※※※※※※※※※※※※※※※※ 爱你们呦 661 98 你怎么来了? 月仙坊被查封,冯太后更是坐不住了。 其实冯太后并不知道都城有名的妓院月仙坊是冯家的产业。一切还是乔嬷嬷向她汇报的。乔嬷嬷说当年王爷怕太后在都城受欺负,所以才会开了月仙坊。 一开始也是为了收集都城的情报,为自家妹妹撑腰。后来月仙坊虽然是为冯家收集情报,但也是为了冯家人,为了冯太后服务的。 在都城经营了多年,冯太后还不知道原来哥哥镇北王在都城还有自己的势力。但,毕竟是一家人,冯家倒霉,她冯太后的势力也必定受到影响。 冯太后找到梁尚文,想要让梁尚文放月仙坊一码。 梁尚文问冯太后知不知道镇北王拥有一个如此庞大的暗探网络,在他查封的月仙坊里,每个世家,每个官员都有相对的档案。 那里面记载的资料比大理寺知道的还要齐全,有好多还是见不得人的黑料。 镇北王这么不遗余力地挖朝中大臣权贵的黑料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当某一天,镇北王拿着这些大臣的黑料逼他们造反,他们是不是就被迫反了? 梁尚文此刻对镇北王简直恨之入骨。 可是冯太后还在一味地帮自己亲哥哥说话,她说这些都是冯家为了她,为梁尚文做的,镇北王没有私心。 虽然这种说辞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但是,冯太后毕竟是太后,梁尚文口头上答应了冯太后的请求。 梁皇释放了被抓的月仙坊众人,当然只是熬过了酷刑的人,那些没有挺过去的,死在牢里的,就抱歉了。 月仙坊重开的第一天晚上,月仙坊就发生了火灾,火势之大,附近的几家店铺都受到了波及。 当官府的人赶到救火的时候,红极一时的妓馆月仙坊已经被大火夷为平地,里面的人一个也没能逃出来。 冯太后知道后没有再说什么,她伺候了帝王几十年,自然知道帝王权术。 答应她放过月仙坊不过是买太后这个母亲一个面子,可皇上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饶了月仙坊。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自古帝王多猜忌,冯家犯了帝王的忌讳。 冯太后给自己亲哥哥镇北王冯志写了一封信,信上她告诫哥哥,不要再做任何触碰帝王底线的事情。 冯家只要尽忠职守,为皇上守好北门就可以了。 冯太后的亲笔信还没出皇宫,就被人呈到了梁尚文的面前。 梁尚文虽然不满冯家,但,自己母后还是站在自己这边也让他暂时放心了些。 --------------------------------------------- 徐多水送走了徐威武。虽然挖出了赤城和南部的暗桩,但是谁也没办法保证赤城就是百分之百安全的。 徐多水最近都没有出军营,一直在营地里操练徐家军。 这天是一年一度的七巧节,又称为七夕,女儿节。一直窝在军营里的徐多水跟军营里的一群大老爷们儿自然不会庆祝什么女儿节。 不过赤城却十分热闹。 徐多水原本是打算操练完毕就洗洗睡了,可是几个年轻的军官却找到了他。 大家都是壮年小伙,天天舞刀弄枪的操练都无聊坏了,现在终于有个机会可以出去热闹热闹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徐多水因为最近一直跟这出操训练,跟这些年轻小将们也熟识了起来。 现在有乐子,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几个小将招呼徐多水去赤城玩耍。 徐多水也着实无聊,就带上了几个护卫跟着那几个小将去赤城赶夜市。夜市倒是很丰富,有卖巧果的摊子,还有好些各式各样吸人眼球的小摊位。 有那有相好的小将军已经借着乞巧节的由头,偷偷脱离组织,跟自己的相好逛街去了。 转悠了一会儿,明明刚刚还好几个人的小分队,最后就只剩下徐多水和一个王姓小将军。 可能是因为这些将军还都年少,比较性情中人,又或者是馨香软甜的妹子太过吸引他们。 明明是他们招呼着上司来逛夜市的,到最后,就只剩下徐多水和一个王姓的小将。 “这些家伙有没有搞错,招呼着我出来,一个个的却都带着妹子自己跑了。明天我定要他们好看!”徐多水抓起一枚巧果塞进嘴里。 “小王哥哥,你怎么才来呀!妙儿都等了你半天了。你不是答应帮妙儿捉蜘蛛做巧盒的吗? 咱们快走吧,要不然一会儿好蜘蛛都被人抓走了。”一个娇嗔的声音在徐多水前忙不远处响起。 只见一个二八少女穿着水粉色的裙子正对着徐多水身旁的王姓小将军招手。 王姓小将军十分尴尬地对自己的上司笑了笑,“小徐元帅您看。。。” 徐多水翻了一个白眼,对这家伙摆了摆手,那王姓小将军就好似乳燕归巢般,头也不回地向那粉群少女跑去。 ”小王哥哥,今天是乞巧节,你可要多陪妙儿一会儿。”少女见自己的情哥哥来了,连忙说道。 “放心吧!今晚不回营都行!管我们的大统领今晚也来逛七巧夜市了。 有他在,咱们尽情玩!”王姓小将完全忘了被他们框出来的大统领,此刻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完全能听到他说的话。 “耶!那真是太好了,怪不得刚才我看到兰姐姐和赵将军,赵将军还说今天晚上不回营都行。可把多日没见到赵将军的兰姐姐给高兴坏了。”那个叫妙儿的少女高声叫道。 原来这帮年轻的小将军诓他出来逛夜市,就是为了自己这个大统领能带着他们一起破坏规矩。徐多水气的鼻子都歪了。 军营每晚有锁门时间,过了时间不回营,又或者是夜不归宿的军人都是会被罚的。除非是有上级的命令或者许可,军人才可以夜不归宿。 现在这个时间,城门都关了,还怎么回营?这帮小子是打定主意跟徐多水一起夜不归营呢!反正有徐多水这个暂代元帅跟他们一起,相信没人敢罚他们。 徐多水心里暗暗生气,明天早操的时候,他必定要狠狠地罚他们,这帮混蛋。 气愤的徐多水又咬了一口巧果,现在感觉连巧果都不甜了。把手里的巧果递给身后的护卫。徐多水气呼呼地往前走。 赤城被徐多水屠城之后才一年多,迁徙过来的居民并不是很多。集市上虽然比平时热闹一些,但还远没到熙熙攘攘的程度。 徐多水有些无聊地在街上走着,边城的吃食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吸引力,更别说粗糙的小吃。一切都显得寡淡又无聊。 就在徐多水想要去徐家在赤城的宅子住一宿的时候,一个背影吸引了他的眼球。 少年想都没想就追了上去,好在街上的人并不是特别多,跑出几步少年就拉住了那人的胳膊。 其实在猛地扯那人的时候,徐多水就已经后悔了,不论背影再如何相似,他心里想的男人也不可能出现在赤城。 可是当那人转过头来,徐多水直接呆愣在当场。 如果徐威武在现场,恐怕他的下巴都会砸在地上。谁能想到,洪皇会出现在梁国边城的街道上。 洪清远也同样吃惊,会在赤城的街道上遇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他娶了胡家的女儿,并把守卫赤江的任务交给了胡家。洪清远名义上是为了犒赏胡家将军,来边城慰问胡将军。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是想要来跟徐多水解释的。 他来到赤江边好几天了,探子报告最近赤城排查的很严,而且,徐多水已经多日没有出军营了。 今晚洪清远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才会偷偷潜入赤城。 没想到还真的让两人碰到了一起。徐多水和洪清远同时愣在了当场。 看着不停地眨眼睛的少年,洪清远牵起徐多水的手,一脸宠溺地说道,“别眨了,哥哥特意来看你,开不开心” 徐多水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开心,但是看到洪清远就只有一个人,连雪飞都没在他的身旁保护连忙把男人牵到自己的身旁,“你疯了?怎么自己就来了?你知道这是哪吗?你忘了自己是谁了?” 洪清远轻轻捏了捏徐多水手,“真是太好了,我们遇到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徐多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走吧,既然遇到了,就一起逛逛。喜欢吃什么,我买给你。”洪清远牵着还在发呆的徐多水往前走去。 徐多水的大脑有些短路,浑浑噩噩地跟着这个男人往前走。 “冯书理来找我的时候,我实在是联系不上你。我打算等到他拿来镇北王府的印信,就扣留他并派使臣直接把印信交到梁皇手里。 不过看来我们能干的多水已经自己都解决了。”洪清远解释了半天。 徐多水的脑子还是有点蒙,“你,你怎么跑赤城来了,多危险呀!”少年小声地嘀咕道。 “我来当然是为了看你了,我怕我的多水发起脾气来把好好的画作给毁了。”洪清远笑着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说道。 ※※※※※※※※※※※※※※※※※※※※ 爱你们呦 662 99 小秘密 徐多水撅着嘴不满地翻了一个白眼。 此时跟在徐多水身旁的都是徐家豢养的死士,他们对小主人只有服从的份。 洪清远走出去没几步,松开徐多水的手,从袖子里抽出一条帕子把自己的脸蒙起来。虽然做为洪皇一般人应该不认识他。 但是,洪清远不敢冒险。万一有人认出他来,对徐多水来说必是隐患。 徐多水看着这样的洪清远觉得挺有意思的,自己也找出一条帕子把脸蒙起来。 说实话,一个看眼睛就十分有气质的青年亲密地牵着一个眼睛灵动的少年走在街上,不论蒙不蒙脸都会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徐多水觉得集市无聊,又被随时飘过来的目光搞的很烦,就带着洪清远回到徐家在赤城的宅子。 这宅子是曾经徐多水攻占了赤城后就占下的宅子,他曾经在这里住过。听说,他二哥后来镇守赤江,有时候来赤城办事也会宿在这宅子里。 宅子由几个徐家的仆人打扫,随时可以入住。 徐多水牵着洪清远进了一个院子,这里就是他当初刚刚攻占赤城时住的院子。虽然他后来回了都城,但是里面的东西都没有动。 “今天太晚了,营区已经锁门,回不去了。咱们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好了。”徐多水有些拘束地说道。 “好呀,不过雪飞还在客栈里等我,多水派人去通知她一下:我每天早上再回去。”洪清远笑着回道。 “啊,明天就要走呀!”徐多水满脸的失落。 “我这次是打着慰问视察胡家军的旗号来的,总不好失踪太久。离开久了别人会发现的。 对了多水有没有比较安全的渠道,如果我有信或者东西可以保证交到你手上的渠道?”洪清远问道。 他原来以为,自己保护这个男孩最好的方法就是远离他,不要联系。 可现在洪清远却有了新的想法,他不能完全跟徐多水断了联系。当他有话要对徐多水说的时候,却没办法联系上眼前少年,这种感觉简直太难受了。 洪清远不想再经历一次。这也是他冒险潜入洪国的原因。 “嗯,如果你有东西要交给我的话,可以送到赤城的广盛镖局,说交给三少爷就可以了。”徐多水给出了徐家在赤城的暗哨。 “好,以后我有东西给你就会送到那家镖局。咦,这是什么?”洪清远走到床头,看到枕头边有一只小巧的木头盒子。 徐多水一看那小木盒子,脸色变了变,他连忙把那小盒子抱在怀里,不给洪清远看。 这人就是这样,徐多水如果大大方方让洪清远看,说不定男人还不会看,但,他越是这样藏着掖着的,洪清远就越好奇。 再说,这里并不是平时居住的军营,应该没有什么机密才对。 “好好好,多水的小秘密,那我就不看了。”说着洪清远就坐在床上打量着徐多水的房间。 徐多水抱着小木盒有些尴尬,他现在是放下也不是,藏起来也不是。 最后少年撅了撅嘴,“看就看,也没什么,反正也是你给我的。”说着徐多水赌气一般把手里的小盒子塞进了洪清远的手里。 “那我可真打开看了?”洪清远存着逗弄徐多水的心思说道。 “看吧,看吧!我求你看的还不行吗?”徐多水扭头转向黑漆漆的窗外,仿佛在专注地看着月亮。 洪清远打开小木盒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小木盒里躺着几颗黑糊糊的硬糖,形状也不规则,如果这东西不是洪清远亲手交给徐多水的,现在有人告诉他那是石头,他也会相信。 一瞬间记忆又回放到两人藏身在洪国村落的时候。为了哄这害怕吃药的少爷喝药汤,他不得不上山猎取猎物跟村民换取这些粗糙的糖块。 可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换不来多少,因为那贫穷的小村庄里也不是家家都有糖的。好不容易换来的糖块还要精打细算地投喂徐多水。 那段日子辛苦却又甜蜜,那是他和徐多水之间为数不多的同居时光。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关爱照顾这个少年。 他没想到,徐多水居然一直留着这最后几块糖块。 洪清远把装糖块的盒子盖好放回床头后,伸手把少年搂进自己的怀里。 此时徐多水站着,洪清远坐在床上,男人搂着少年的腰肢,他紧紧的搂着,仿佛想要把这少年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徐多水也想到了那段时光,那可以说是徐多水人生中最为黑暗的日子,当时他想要死,可是又死不了。 是现在这个正抱着他的男人给他的生命中带来了一丝光,洪清远承诺要陪着他过奈何桥,要跟他一起面对死亡后未知的一切。 徐多水也紧紧地环抱住面前的男人。 两个人都迫切地想要接触对付,仿佛只有对方的身体,体温才能给他们自己不安的心带了一丝平静。 ---------------------------------------------------------- 徐多水最近因为天天带着士兵们出早操,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天刚蒙蒙亮,少年就睁开了眼睛。 入眼的是一段洁白如玉的圆润肩头,徐多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张嘴咬了上去。于此同时,身下的小徐徐也不甘示弱地为主人起立助威。 徐多水怀里的人明显还没有醒过来,微微哼了一声,被徐多水抱住的身体倒是本能地颤动了一下。 少年就好似一只为自己地盘留下印记的小狗子,放开留下齿痕的肩头,又开始啃咬怀里男人的后颈。 洪清远动了动,却挣脱不开身后少年的钳制,‘‘多水轻些,疼!” 身后的少年顿了顿,松开了嘴巴,还在自己咬的那圈牙印子上舔了舔。洪清远上面才得到了解脱,下面就被少年热情地问候。 直到徐多水释放了自己的朝阳般的热情,他才意犹未尽地把怀里的青年翻过来。 此刻洪清远的身上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形容,“你是属狗的吗?”青年带着些抱怨,无奈地说道。他身上的好多牙印子都带着血丝,可见当时这小子咬的有多狠。 “我想把你吃进肚子里带走,那样我就不用再跟玉人儿哥哥分开了。”徐多水满脸无赖地说道。 洪清远懒得理他,在少年的怀里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闭上眼想要睡个回笼觉。 等到洪清远再次睁开眼睛,他的眼前是少年一对瞪得圆溜溜的眼睛。 “干嘛不睡觉瞪着我?”洪清远微笑着问道。 “我要多多看玉人儿哥哥,这次分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呢!我要把玉人儿哥哥刻在脑子里。”少年也跟着笑呵呵地回道。 洪清远是真的不想动,可是,他知道,他已经出来几天了。自己的属下虽然会为自己遮掩,但是,一个皇帝消失太久肯定会被人发现的。 他必须得回去了。 “起来吧,你不是今后可以申请来驻守赤江吗,你来到赤江,我们离的近,怎么都会找到机会见面的。”洪清远安慰道。 “嗯,那好吧!我吩咐了热水,玉人儿哥哥现在要洗澡吗?多水可以服侍你洗澡呦。”徐多水调皮地偷亲了青年一下后说道。 洪清远现在是一根手指都不想动,“那就有劳多水了。” “应该的,应该的,毕竟昨天晚上玉人儿哥哥操劳了吗,嘿嘿嘿。。。”徐多水嬉皮笑脸地说道。 洪清远也只能剜了这货一眼。 浴房里的浴桶已经被放满了热水,徐多水小心地把洪清远放进热水里。 “嘶!”皮肤接触到热水的青年不由自主地嘶了一声。 徐多水看着洪清远身上或深或浅的牙印子,自觉有些理亏。但是他当时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要在玉人儿哥哥的身上留下自己的专注印记。 等到徐多水也跟着跳进浴桶的时候,他也跟着“嘶!”了一声。 “玉人儿哥哥你是不是把我的后背抓破了,多水好疼呀!”徐多水十分夸张地叫道。 洪清远白了他一眼,“活该!你占了便宜还动口咬人,我才轻轻抓你两把,叫唤什么?” “玉人儿哥哥,多水很疼呀,真的~~~”徐多水委屈地说道。 此刻洪清远跟徐多水面对面,听到少年一直叫疼也跟着担心起来,“真的很疼吗?转过去我瞧瞧。” 说着洪清远伸手把少年的身体转过来,就算浴桶宽大,但毕竟是两个男人挤在里面,徐多水的转身让少年充满弹性的翘臀一不小心撞上了洪皇早上起来倍儿精神的小洪皇帝。 两人的身体同时紧绷起来。 徐多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就这么紧绷绷地僵在那。此刻,洪清远如果真的想要了这少年,徐多水是不会拒绝的。 可是,看到少年几乎要拉到绷断的腰线和微微颤抖手,洪清远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他强迫自己把视线放在少年的后背上,那上面自己昨天晚上横七竖八地留下了不少抓痕,而且大多数也都带着血丝。 ※※※※※※※※※※※※※※※※※※※※ 爱你们呦 664 100 改变不了的东西 现在轮到洪清远心虚了,男人轻轻在徐多水的后背上吹了吹,“快点洗,洗完了我帮你上药。” “徐多水又紧绷地等了一会儿,身后的男人没什么动静,他就自己转过身去。 只见男人正在艰难地把昨天晚上徐多水留在自己家后院的种子挖出来。 徐多水伸手想要帮忙却被洪清远一巴掌打开,“我可谢谢你了,小混蛋!” 少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昨天晚上自己那么爽,现在不伸手帮帮忙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人家只是想要帮帮玉人儿哥哥吗,放心吧,我会轻轻的。” 洪清远从来不觉的自己是个心软的人,可是每每在徐多水面前,总是硬不起心肠。所以,他会拥有一个悲催的早上,自己也不得不负点责任。 洪清远双手轻轻搭在少年的肩头,头歪着枕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开始徐多水还兢兢业业地用手指帮助洪清远清洗昨晚上的残余。 等到少年换了家伙,洪清远后知后觉的已经晚了。 浴桶中的激战让徐多水后背上的抓痕又多了几条,洪清远的喉结上也重新印上了少年的牙印子。 如果不是水凉了,徐多水还不想出来。 此刻的洪清远是真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了。 徐多水化身完美小厮,忙前忙后,又是擦拭身体,又是帮男人穿衣服,连鞋袜都是徐多水半跪在洪清远身前帮他穿上的。 早饭,徐多水准备的十分丰盛,如果不是身在边远的赤城,这货可能会为眼前的男人准备国宴也不一定。 不过,即便在边城这顿早饭依旧豪华丰盛。各种各样的小吃早点摆满了整张桌子。 “玉人儿哥哥,你吃这个,这个好吃。 玉人儿哥哥,你吃那个,那个可甜了! 玉人儿哥哥,你再吃一口吗~~~这个可好吃啦! 。。。” 徐多水黏在洪清远的身旁,好似要把整桌的食物都塞进男人的肚子里一般。 “多水,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有没有按时吃药?”洪清远按下少年又要给他夹吃食的手,问道。 一提到吃药,徐多水的眼珠子开始不自觉地乱转,“吃,怎么不吃呢!每天都喝苦药汤,烦死了。” “多水,受伤了就要喝药,你不喝药身体怎么会好呢? 好了,我吃饱了,我们去客栈跟雪飞汇合,我有东西要给你。”洪清远知道这家伙必定又是在吃药上偷奸耍滑了。 徐多水吩咐下人准备了马车,抱着洪清远上了马车,两人一起去了客栈。 客栈里只有雪飞在焦急地等待,洪清远的其他手下都被他散放在各处,总不能在人家梁国的土地上,洪皇大摇大摆带着一大群保镖晃来晃去。 “主子您回来了!”雪飞看徐多水扶着洪清远下车连忙迎了上去。 洪清远想要自己走上楼,可是徐多水却硬是不放手。如果不是洪清远严词拒绝,这货原本是打着把洪清远抱上楼的打算。 雪飞不知道自己此刻如果翻白眼是不是显得对洪皇不敬,可是主子一遇到徐多水,就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洪清远带着徐多水进了房间,却让雪飞守在门外。 “玉人儿哥哥要给多水什么呀?好吃的还是好玩的?”徐多水在房间里来回转悠着问道。 “你的生日快要到了,给你准备了礼物。”说着洪清远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小箱子。 洪清远在知道冯家要对付徐多水的时候就开始准备这些东西了,人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虽然,徐多水的身边不缺人保护,但是,最终还是自己的战斗力高才更容易保命。 打开箱子洪清远从里面拿出来一对护腕一般的东西。徐多水看着新鲜凑过来猛瞧。 “把胳膊伸过来。”洪清远温柔地说道。 徐多水把胳膊伸向男人,洪清远撩起少年的衣袖把那护腕一般的东西绑在徐多水的小臂上,然后他又把徐多水的衣袖放下。 那东西看着像护腕,但是还真有些分量,如果不是徐多水天生神力,说不定现在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衣袖放下后,在外面看不出少手腕上带了东西,洪清远举着少年的手,把他的胳膊对准了房间里的一只看着很厚实的木箱。 在徐多水不解的情况下,洪清远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机关,嗖的一声,一只细小的□□从那护腕中射出来。 厚重的木箱被□□直接射穿。 “哇!这么厉害,这是玉人儿哥哥给我的吗?”徐多水惊叫着。 “当然是给你的了,每只护腕上会装配五只□□。有了它们,近战就没人能伤的了你了。”洪清远解释道。 徐多水开心地轻轻摸着自己绑着护腕□□的小臂,“这样多水不是无敌了,哈哈哈。。。” 洪清远伸手敲了敲兴奋少年的脑袋,“不论自己又多列害也不许轻敌,知道吗?冯家在暗,你在明,他们家的手段又阴私卑鄙,所以,多水你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知道了,知道了,玉人儿哥哥,你怎么跟我大哥似地,也开始念起我来了。放心吧,多水心里有数! 还要什么好玩的,这个护腕□□我喜欢。”徐多水高兴地咧嘴说道。 洪清远又把箱子里的一双靴子拿出,这靴子的底比普通靴子的底厚一些,猛地踢出去,前端会弹出刀刃。 还有能弹出毒针的戒指,能拉出钢丝的手环。。。 “哇噻!玉人儿哥哥,你这是要把多水武装到牙齿呀!好厉害呀!”徐多水看着一大箱令人匪夷所思的武器叫道。 “多水,不论你走到哪都要多加小心知道吗?”洪清远温柔地摸了徐多水的脑袋。 少年的发丝柔软丝滑,因为是私服出游,只用玉冠在头顶束了个半个丸子头,一半的头发散落地披在肩上。 “什么时候都要多加小心,对了,徐威武哪去了,他为什么没有跟在你的身边?你要知道,即便是在赤城也不是百分百安全的。 你在外面他怎么不跟着?”洪清远满脸担忧地质问道。 “威武去帮我送信了,过几天就回来了。我这不是带着人呢吗?放心,我命硬着呢,一般人杀不死我的!就算是死了,小爷我也要拉上他们做垫背的。。。” 徐多水还在洋洋得意,洪清远却伸手给了他一记爆栗,“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胡说什么死呀活呀的!你才几岁,今后的日子长着呢! 再让我听到你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洪清远敲完之后,还举着拳头恐吓眼前的少年。 徐多水突然抱住眼前的男人,在他耳边柔声说道,“玉人儿哥哥真是越来越像我大哥了。 不过我更喜欢玉人儿哥哥,因为玉人儿哥哥晚上对多水好好呦~~~”说着徐多水还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洪清远的耳蜗。 男人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变成粉红色。 徐多水还想要再舔舔,却被洪清远给推开了,“大白天的,还在客栈里,胡闹什么!”洪清远色厉内荏地呵斥道。 徐多水被洪清远推开,撅着嘴梗在一旁闹脾气,不说话。 洪清远扶额叹气,徐多水好歹也是梁国镇守南门的主帅,怎么在自己的面前总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一般。 “生气啦?那剩下的礼物还要不要了?不要的话,我可就只能带回去了。”洪清远瞄了徐多水一眼后说道。 听到礼物,徐多水打算暂时原谅推开自己的家伙。少年气呼呼地走回来,坐在洪清远的身旁。 洪清远把一个画轴放进了徐多水的手里。 少年一看不是武器,有些兴趣缺缺地打开画轴。随着画轴的打开徐多水的目光变了。 “玉人儿哥哥原来你还记得呀!”徐多水说的虽然平淡,但是手却紧紧地抓着画轴。 那画上画着一个高高挽起裤腿在池塘里抓鱼的快乐少年,任何人都能看出那少年是打心眼里感到欢快。 池塘的边上坐着一个男人,画上男人没有露脸,只是悠然地举着手里的鱼竿在垂钓。 少年的笑脸,池塘边的垂柳,被少年激起波纹的水面,还有一旁静谧地钓鱼的男人,这一切都组成了一个和谐又温馨的画面。 可惜,两人再也回不去,国公府也不可能再如同以往一样。 曾经国公府是徐多水的壳,有强大的老国公和长公主罩着。不论他闯了什么祸,只要缩回壳里就没事了。 现在他必须要成为国公府的壳,徐多水不得不逼迫自己强大起来,因为,他要保护的人都在国公府里。 “当然记得,一辈子都忘不了。”洪清远说的是真心话。 对他来说,梁国的生活虽然有痛苦,但也有欢乐。他这一生为数不多的欢乐几乎都发生在那异国的国公府里,发生在眼前少年的身边。 徐多水又默默地看了画轴一会儿,他默默地圈起画轴,“国公府里的湖已经被我下令填了,听水阁也被我下令烧了。 不过现在有这幅画还是挺好的,有了它,我就知道那些事情不是我疯了,凭空想象出来的了。”徐多水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徐多水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他大哥说的对:国仇家恨是改变不了的。 ※※※※※※※※※※※※※※※※※※※※ 爱你们呦 666 101 心冷了 听了徐多水的话,洪清远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填了国公府里的湖,烧了他曾经住过的听水阁,可见当时眼前的少年有多么恨他。他也确实做了让人难以原谅的事。 不论事后他再如何补救,那个曾经阳光一般灿烂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是他的背叛杀死了那个阳光少年,是他毁了徐多水的家。 洪清远伸手抱住了徐多水,“多水,我没办法陪着你一起生,但是,我可以陪着你去死。我会在奈何桥边等你的,不论多少年,我都会一直等着你的。 然后,一直,一直陪着你。”洪清远在徐多水的耳边坚定地说道。 徐多水僵硬了一会儿才伸手抱住洪清远。他此刻很矛盾,徐多水现在能轻而易举地杀死洪清远,这个他的仇人。 可是他却根本下不了手。 两人之间的牵绊太深,这男人不止一次救过他的性命,甚至把自己的身体都给他了。说实话,徐多水就没办法雌伏于另一个男人的身下。 他接受不了,否则他也不会面对梁尚文的逼迫从梁国都城逃出来了。 徐多水有时候觉得庆幸,每次他想要喝出去,把自己的身体也送给洪清远的时候,这个男人都没有要他。 以己度人,洪清远是有多喜欢自己,才会一次次的纵容他,把身体交给他雌伏于他的身下。这人即是他徐多水的仇人,又是他的恩人。 “那咱们可要说好了,在奈何桥头不见不散。还有那暗号,你可千万别忘了。”少年严肃地叮嘱道。 “放心吧,我会一直一直等着多水的,不论等多久。”洪清远在徐多水的耳边轻声说道。 其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低沉。相拥在一起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洪清远心愿已经了了,他来就是为了想要当面跟徐多水解释,再要到徐多水的联系方式。至于同床共枕已经是额外福利。 “多水,我今天就要回去了,你万事都要小心。 冯家现在已经对你动手了,你要提醒你大哥二哥都要防着些。 还有你自己,平时身边要多带些人。”洪清远叮嘱道。 徐多水深深地长出了一口气,“玉人儿哥哥,咱们逃跑吧?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南疆不行,那咱们就坐船出海。 这世上总有梁国和洪国都找不到的地方。” 说完徐多水满眼祈求地看着洪清远。这里太过压抑,只要活着,每一天对徐多水来说都是折磨。 他想要死,可是徐多水答应了自己的母亲,他不能结束自己的生命。所以,他想要逃走,逃到一个没人认识他,没人知道他的地方。 洪清远紧紧地抱着徐多水没有回应少年的话。 徐多水只是这么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目光从祈求希望,逐渐变得失望淡漠。他已经不止一次想要跟洪清远一起逃走,可是这个男人却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他。 徐多水的心也跟他的目光一般逐渐冷却了。 “我送玉人儿哥哥过江吧,这样玉人儿哥哥就不用骑马了。” 有徐小元帅亲自坐镇的马车谁敢拦,洪清远和雪飞毫无阻挡地来到江边。早就有渡船等在那了。 洪清远在下车的前一刻,只是紧紧地握了握徐多水的手,“多水,希望你能早日来镇守赤江,那样我们就可以时不时地见上一面了。” 这次轮到徐多水没有回答。 ------------------------------------------ 军营中,昨天晚上几个抖机灵招呼徐多水一起出去逛夜市的年轻小将们还在各自暗自庆幸,徐帅昨天晚上自己也没回营,今天肯定也不会责罚他们。 可惜,他们好日子在中午徐多水回营后,正式结束了。 也不知道徐帅这是出去一宿就被恶鬼附身了还是怎么着,徐多水这是把他们往死里操练。 一下午哭爹喊娘的操练之后,小将军们又都开始互相埋怨。肯定是大家都跑去会情妹妹了,所以形单影只的徐帅没人陪,受刺激了。 可是,徐帅是都城来的小侯爷,赤城的女人怎么可能入了小侯爷的眼。就算他们想要给徐帅介绍女人,徐多水应该也看不上吧? 看着手下小将们被自己操练的敢怒不敢言的德性,徐多水心里的郁闷稍稍排解了一些。 回到自己的营房,徐多水独自坐在桌边。他拿起了一份写好的奏折,默了默随后撕碎了,扔进火盆里。 这是他想要调任到赤城的折子,徐多水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好像在洪清远以沉默来回答他逃走的问题时,他的心突然就冷了。 他知道,不论自己再提出多少次想要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洪清远都不会答应他的。 说他耍脾气也好,说他放弃了也好,徐多水觉得调任到赤江时不时地见上一面,还不如今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与其抱着一丝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愿望自欺欺人地活下去,还不如一刀斩断的好。 此刻洪清远并不知道,这次赤城客栈里的见面是他跟那少年的最后一次见面。 洪清远还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把每年的南部祭天改成北部祭天。这样子自己每年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见上徐多水一次了。 不过这些事在还没有确定之前,洪清远并没有跟徐多水提及,在他看来,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情没有必要说给徐多水听。 雪飞来给船上的洪清远送茶水的时候发现,洪清远的心情不错。男人看着江水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陛下见到了小侯爷,心情好多了。”雪飞轻声说道。 “是呀,要是今后每年都能见到那小子一面就好了,最起码我还能陪他几年。”洪清远端起茶杯说道。 “只要小侯爷常年驻守赤江,陛下自然有机会见到小侯爷。”雪飞连忙回应道。 “是呀,只要多水在赤城,我们见面就容易多了。”洪清远满眼向往地说道。 -------------------------------------------------------- 徐威武回到赤城后不久,徐多水就接到了自家大哥的来信。接到来信后,徐多水立刻带上徐威武和一众死士前往接应回营的徐二哥。 徐家知道了冯家的意图和阴谋后自然是要反击的。 徐家的优势是他们有梁皇的支持,冯家的猖狂已经触动了梁尚文的底线。所以,梁皇是站在徐家这头的。 徐二哥徐长竹被梁皇亲封为南军元帅后,在家里休养了两个月才踏上回赤城的旅程。 徐家虽说三个兄弟都能领兵打仗,但是,徐大哥接手了国公头衔,又一直在朝堂经营,现在基本上已经是个文官了。 再加上徐尚书久居都城国公府,很难以除掉。徐多水天生神力,战斗力强,身边还有徐威武这一强大战力,想要暗杀他也不容易。 徐家三兄弟里,现在最容易除掉的就是要独自回营的徐长竹,新晋南军元帅。 徐长竹是回都城述职,身边不可能带着大队人马。 此次回赤城也一样,出了都城,山高皇帝远的,如果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别说都城徐家远水救不了近火,等都城知道徐长竹遇袭的消息都不知道会是多久之后。 冯家如果想要削弱徐家,趁此次徐长竹回途路上对他动手是最好的机会。 徐家赌冯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他们在徐长竹回途设好了套等着冯家的人往里跳。而徐长竹则是轻装简行,只带着一个随从快马加鞭回到南门。 这头徐多水接到大哥让他去接应徐二哥的消息就带着人赶去二哥走的路线。 徐多水已经把徐二哥接回到了赤城,那头做为诱饵的假徐元帅已经是第三次遇到了袭击。 袭击者这次选择了进入南方的第一个城市动手,这个城市虽然属于南方城市,但是,他的城防却是黄家负责。 而这个黄家的将军娶的是冯家分支的女儿,算是冯家的女婿。 当一群黑衣蒙面的武人以为自己就要得手回去领赏的时候,没想到后面冲出来一队奇装异服的人。 这群人如果静卧在野外很难别人发现,他们暗里保护了目标徐元帅一路,都没有人看出端倪。 假徐元帅甚至都没有从车里出来,这群冒充山匪,着装统一的刺客就被尽数剿灭了。 于此同时,一只信鸽给都城皇宫中送去了一个消息,把这次袭击的地点,参与人物都详细地汇报给了梁皇。 梁尚文和徐尚书都没想到,冯家的手都已经伸到南方了。看来这些年,镇北王并不满足于只是镇守北地。 “现在二表哥也已经安全回到赤城了,就让多水回来吧。他这一出去都快一年了,在外面也该玩够了。”梁皇看着送回来的消息对徐尚书说道。 “确实,他二哥已经回到赤城了,多水跟长竹交接完就会回来了。 不过多水那孩子好玩,可能路上游山玩水的,又不知道得晃荡多久才能回都城。”徐尚书知道自家弟弟不想回来,尽量帮他拖延。 ※※※※※※※※※※※※※※※※※※※※ 爱你们呦 668 102 回家 不论徐大哥如何帮徐多水拖延,徐多水还是在农历年前回到了都城。 正如他自己说的,无论如何家还是要回的。 徐多水回家就跟做贼一般,偷偷摸摸地进了都城,从下人们买菜的角门溜进国公府。 他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可还没等徐多水摸进自己的院子,就被赶过来的徐大哥揪着耳朵牵着回了新国公的院子。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放开,快放开呀,这让人看到多不好。”徐多水一边哀叫,一边被徐尚书揪进了书房。 “放开?这还不够,我还要请家法,臭揍你一顿,然后让你去祖宗的牌位前面跪着,好好反省。 你还知道回来?连句话都没留,一跑出去就是大半年。 居然敢跑去南疆,还敢往洪国去,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吧? 小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徐尚书一百八十度地扭转着徐多水的耳朵。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你,你,你就看在我拔出冯家的钉子,还有发现了冯家的阴谋,让咋们徐家逃出一劫,你就饶了我吧? 哎呦,我的耳朵,我的耳朵要掉了,要掉了。”徐多水伸手想要抢救自己的耳朵,却被徐尚书抬手打掉。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是吧,居然敢逃家?有什么事不能跟家里说,不能跟大哥说? 你离家出走能解决什么问题? 有什么委屈是不能跟大哥说的?都怪大哥没用,没办法护着你,大哥一会儿也去跟你一起跪爹娘的牌位。”徐尚书说的有些哽咽。 徐多水这下慌了,自家大哥那可是钢铁硬汉,看来自己这次离家出走确实让大哥伤心了。 “大哥,你罚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徐多水沉回道。 徐大哥在自家弟弟的后背狠狠地拍了两巴掌,最后紧紧地抱住徐多水,“你这傻小子,有什么事不能跟大哥说的?再怎么难大哥都会帮你解决的。 多水,你要记得,你有大哥,有二哥,我们两个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徐尚书狠狠地咬牙说着任何人三个字。 在这都城里,能逼走自家弟弟的除了那高高在上穿着龙袍的人,他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来。但是,现在就算是那坐在龙椅上的人,也未必敢轻易动他们徐家。 梁尚文野心大有抱负,但是他现在的根基还不够深,他需要依仗的还是冯家和徐家。因为还没有任何一个世家或者将军,能真正接下冯家和徐家镇守梁国北门和南门的任务。 冯家和徐家那可是几代人打拼下来的基业,梁尚文就算是有心培养自己的亲信将领,那也需要时间。 徐尚书虽然已经在着手准备徐家的退路,但是,他知道此刻他们徐家还是安全的。因为皇上需要他们徐家来制衡冯家。 而且,从种种迹象来看,冯家的不臣之心已经很明显了。 徐多水被自家大哥抱在怀里,将近一年没有这种安心的感觉了。果然,只有在家里,在自家大哥的怀里才是最舒服安心的。 “大哥,咱们要对付冯家吗?”徐多水轻声问道。 说到正事,徐尚书又狠狠地拍了徐多水后背两巴掌才放开他,“其实要不要对付冯家,是真的要把冯家赶尽杀绝,还是只搓搓他们家的锐气,我现在还没有想好。 多水,这次破解冯家阴谋的是你,你怎么看?” “冯家对咱们没有手下留情,可,他们有太后撑腰,再说如果真的把冯家除了,皇上能放心得下咱们家吗?”徐多水说道。 徐尚书听了徐多水的话心里多了几分惊和欣慰,他的小弟弟也长大了。 其实他跟徐二哥已经商量过了,冯家的锐气是要磨一磨,但是,却不能真的灭了冯家。 现在的冯家虽然针对他们徐家,但是也是徐家最好的保护伞,因为冯家可以冲在前忙阻挡所有来自梁皇的怒火。 如果没有了冯家,徐家这个一等世家就会毫无悬念地成为梁皇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这种平衡很好。 皇上需要徐家制约冯家,而冯家因为自己是太后的娘家而蠢蠢欲动。 冯家越是嚣张,徐家就越安全。徐尚书很高兴自己的幼弟也能看出其中的利害。 徐大哥欣慰地拍了拍徐多水的肩膀,”多水真是长大了!你这次做的很好,南门必须是我们徐家的,我们要牢牢地握在手心里。 至于冯家,现在皇上已经对他们产生了不满,自然会遏制他们。 咱们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并密切关注冯家和皇上的争斗。 不过,冯家失了冯书理想来已经是伤了元气。据说镇北王的这个二儿子深得镇北王喜欢,是冯志的智囊呢。 除了他,冯志相当于被人砍了一只手。” “媛媛曾经跟我说过,在镇北王府,她大哥也就是镇北王世子的武功最高,二哥冯书理最为聪明。 这两个儿子都深得镇北王的喜欢,就是不知道这次冯书理折在了咱们南门,冯志会不会善罢甘休?”徐多水带着几分担忧地回道。 他二哥徐长竹在回南门的路上,那个替身队伍遭到了好几次刺杀,而且越来越疯狂。如果不是他们早有准备,徐长竹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到赤城。 因为徐多水清理了赤城的探子,所以冯家并没有得到徐多水回都城的消息,再加上徐多水一路乔装改扮,装成一个来都城投奔亲戚的书生,这才让徐多水顺风顺水地回到了都城。 徐多水就害怕,冯家会对徐家人玩阴的,徐家人丁稀少,嫡支就他们三兄弟,孩子也就两个。 冯家却不同,镇北王冯志一个正妃,三个侧妃,还有一大堆的妇人,如夫人。。。儿子女儿都成打的算,可能连冯志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孩子。 拼人数,徐家处于严重的劣势。 兄弟俩默契地对视了一眼,“我已将加强了国公府的守卫。仁儿,义儿去学堂也都有高手跟着。家里你大嫂和二嫂也都会小心防备的。”徐尚书回道。 “那就好,大人还好些,咱们都有功夫在身,就怕孩子们。大哥你多派些人手护在仁儿和义儿的身边。”徐多水最怕国公府的孩子出事。 两兄弟又说起了徐多水这将近一年的遭遇,但至始至终,徐多水都没有提及他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徐青松也没有开口问。 徐家大嫂二嫂知道小叔子回来了,自然是要准备宴席的,尤其是徐家二嫂,小叔子代替自家男人镇守南门才让他们夫妻团聚,徐二嫂是真心感激徐多水。 徐仁徐义从学堂回来听说小叔回来了,也都撒着欢地要找徐多水玩。徐多水给两个侄子也买了不少礼物。 就在徐多水抱着徐义,领着徐仁在房间里挑礼物的时候,宫里的圣旨到了。 梁皇宣徐多水进宫,连口团圆饭都没吃上,徐多水就被迫进宫面圣去了。 徐尚书听了消息,脸上冷的能掉冰碴子。 此时徐尚书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主意。冯家想要塞女儿进宫当皇后的事情现在朝里人尽皆知。 如果让冯家得手,想来皇上跟冯皇后冯太后斗的欢快,应该就没有时间惦记他们家多水了吧? 徐家掌舵人徐青松眯了眯眼,皇上现在要依靠他们徐家还敢这么逼迫多水,真到某天,徐家成了可有可无的世家,多水还不成了梁尚文可以随便玩弄的目标了? 他是不是应该稍微警告一下皇上呢? 徐多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见了梁皇,梁尚文对他却没有半句责怪,问寒问暖地尬聊了半天。 不得不承认徐多水对梁尚文还是有感情的,但是,他对梁尚文的感情和梁尚文对他的感情绝对不是同一种感情。 如果梁尚文不逼他,不对他抱着非分之想,徐多水绝对会是他最为忠诚的臣子,是他手里最锋利的宝剑。 可是,让徐多水雌伏于梁尚文的身下,这一点是徐多水绝对绝对接受不了的。 梁尚文还没等说完,这边又传来太后的旨意,宣徐多水过去问话。 梁皇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丝阴霾。 “正好我也好久没见母后了,我就跟多水一起去给母后请安吧。”说着梁尚文就跟徐多水一同去了冯太后的永宁宫。 徐多水对冯太后还是有感情的,他从小就在太后的宫里长大,当年冯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对他也不错。 多年来徐多水最尊敬的两位女性长辈,一个是自家母亲长公主,一位就是这位冯太后。这次出门徐多水还给冯太后准备了礼物。 可是冯太后却给徐多水来了一个下马威。 曾经那个疼爱小辈不舍得他们下跪的冯太后总是在徐多水跪下后立刻叫他起来。仿佛他多跪一会儿,就让冯太后心疼的不行一般。 今天,徐多水跪了半天也没有让他平身。在太后面前,徐多水自然是守规矩的。最后是梁尚文看不下去了,让徐多水平身,徐多水才从地上站起来。 “多水呀!哀家一直把你当成自家的孩子一般疼爱,当年哀家对媛媛都没有对你上心,可是你却是在剜哀家的心,你说,书理怎么就在赤城失踪了? 你到底把他给怎么了?”冯太后大声呵斥道。 ※※※※※※※※※※※※※※※※※※※※ 爱你们呦 670 103 上不了台面 “母后,朕不都跟你解释过了吗?多水只是当地驻军,他平时在军营了,你要问责也应该去责问地方官员,你对多水一个将军吼什么?”梁尚文维护地说道。 徐多水的脸也冷了,不论曾经对他多好,冯太后最终还是姓冯。 “回禀太后,多水并不知道什么书理?正如陛下所说,多水平日里只待在军营中。赤城的事,多水无权管理。”徐多水不卑不亢地回道。 冯太后本想先发制人,没想到却被徐多水和梁皇联合怼了回来,心里暗自气恼。 这时候,她身旁的一个宫装女子低眉善目地为冯太后递上了一杯清茶,“太后娘娘消消火。我在北地的时候,经常听媛媛妹妹说小侯爷少年气盛。 想来小侯爷还是太年轻做事不可能面面俱到。” 梁尚文看着这女子皱了皱眉,但碍于太后的面子没说什么。 “你是谁?冯媛媛是先帝亲封的公主,是本候的正妻,你是什么身份敢直呼媛媛的闺名?”徐多水冷声问道。 “我?小女子是媛媛的三姐冯青青,青青见过小侯爷。”那女子说着居然只对徐多水点了点头就没有其他动作了。 徐多水贵为侯爷,梁国南军元帅,一个没有任何品级的女子居然敢只是对他点点头。 “哈哈,真是可笑,媛媛说过她只有一个姐姐,而且早已嫁做人妇,姑娘这副少女打扮,难道是被夫家休戚了?”徐多水看着那女子问道。 冯媛媛家的姐妹兄弟很多,但是,能被冯媛媛承认的就只有嫡出的哥哥姐姐。冯媛媛从来没说过她有什么三姐。 冯青青脸色发青,女人被夫家休戚是件很没面子的事,一般没有过错,夫家是不会把媳妇休回娘家的。 “小女,小女是镇北王侧妃的女儿,但我已经入了冯家族谱,确实是媛媛的三姐。”冯青青连忙解释道。 “一个侧妃生的庶女也敢跟冯媛媛这个嫡亲小姐,尊贵的公主殿下称姐道妹,你好大的胆子呀! 一个庶女身上有什么册封品级,见了本侯爷不但不跪,还敢出言讽刺,镇北王府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儿,儿子会疯疯癫癫的走失,应该也没什么出人意料的?”徐多水不屑地说道。 冯太后刚想要说什么,梁尚文却抢在了前头。 “一个庶女也敢叫金枝玉叶妹妹,见了王侯不知道下跪,看来镇北王要好好教教自家子女如何识得尊卑贵贱了,呵呵。”梁皇在一旁冷声说道。 听到梁皇开口,冯青青才知道怕了,连忙跪到在梁皇面前。 “不但身份低贱,脑子还蠢笨如猪。你要跪的是忠义候,今后见到身份尊贵之人,这礼数可是忘不得的。 别以为站在太后身旁你就是金枝玉叶了。站在太后她老人家身旁才要时时记得自己的身份,庶女就是庶女。 今后别再出来给你冯家丢脸,给太后丢脸了。”梁尚文完全不给面子地说道。 冯青青自从自己母亲被封为侧妃,自己的名字被记入冯家的家谱之后,整个人都抖起来了。 她母亲说她是有福的,冯媛媛死了,现在冯家适龄的女儿就她一个,所以她天生就是皇后命。 冯青青自己也以为她是苦尽甘来,终于要扬眉吐气了。可是,梁皇和徐多水的话又把她打回了原形。 只见跪在地上的女人唯唯诺诺地调转方向给徐多水磕了头。 坐在一旁的冯太后鼻子都气歪了,皇上徐多水这一唱一和的简直就是在狠狠地打她们冯家的脸。 而这个冯青青也是个没用的,皇上说句重话就吓的没魂了,如果不是冯家再没有其他适龄的女儿,她真是懒得带冯青青这滩烂泥。 冯太后虽然心中生气,但是,冯青青毕竟是她的侄女,跟她一样姓冯,她不得不维护。 “什么嫡呀庶呀的,还不都是镇北王的亲女儿。青青的母亲是侧妃,也是有名分有品级入了族谱的。难道说皇上嫔妃生的儿子就不是皇子了吗?”太后在一旁说道。 “帝王和一个地方的藩王怎能相提并论?太后莫非是老糊涂了?”梁皇冷冷地看着冯太后问道。 冯太后说完也有些后悔了,皇帝的孩子各个金枝玉叶。镇北王再尊贵,也不能拿他跟皇上相比。 “是哀家失言了,镇北王府身处北地,民风彪悍洒脱,对孩子们的教导自然松散。 只是青青这丫头温柔贤淑,是个好孩子,哀家看着喜欢放在身边□□。 可能是她来都城的时间还短,假以时日,必定会知书达理,懂得进退的。”冯太后解释道。 “多水呀,媛媛的二哥书理去了南门后就失踪了,你确实没有他的消息吗?”冯太后示弱地问道。 “回禀太后,多水确实不知。 按理说书理兄还是多水的二舅哥呢,他也真是了,来了南部怎么也不跟多水说一声。哪怕是提前给多水写封信,多水也必定扫榻相迎。 多水天天在军营里练兵,是真的不知道书理兄居然不声不响地就来了南部。”徐多水回答的十分真诚。 太后在冯青青那失了脸面,在徐多水这里也没讨到便宜,最后只是悻悻地摆了摆手,让徐多水和梁皇离开了。 离开了太后的永宁宫,回到御书房,徐多水才把从冯书理身上抢到的印信呈给梁尚文。 梁尚文看了之后眉头能夹死苍蝇。这印信上清清楚楚地盖着镇北王冯家的王印,如假包换的镇北王印信。 梁皇从来没想到,镇北王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打算联合洪皇陷害徐家。而且,还厚颜无耻地要把梁国城池割让给洪国。 多少梁国将士的生命换来的城池,他们冯家说送就送了,简直丧心病狂。 “冯家,国之蛀虫,朕必除之!”梁尚文咬牙切齿地说道。 徐多水知道梁尚文气归气,但是他现在还对付不了冯家,梁国的北门还需要冯家镇守。 冯家在北地盘根错节多年,不是说铲除就能铲除的。就算是皇上,想要除掉镇北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徐多水在想,要不要提醒梁尚文,他手下可有不少冯家出来的人。如果皇上有心对付冯家,这些人都不得不防。 但一想到冯家最好不要一棒子打死,让他们跟皇上杠下去才是对他们徐家最有利的情势。最后徐多水什么都没说。 因为徐多水才第一天回来,梁尚文也不好留他太久,又跟徐多水聊了聊南门的事后就放他回家了。 到了家里,徐多水才又放松了下来,小侄子们快一年没见都长高了不少。徐多水喜欢跟侄儿们玩在一起,徐尚书也由着他。 饭后大家徐家大嫂二嫂来接孩子,徐多水才恋恋不舍地把两个侄子交给他们各自的母亲。 “多水这么喜欢小孩子,咱们家的孝期也快要过了。等过了孝期,大嫂帮多少找个好姑娘,多少也到了该当爹的时候了。”徐大嫂笑着说道。 “对!多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不要不好意思,跟你大嫂说。 人都说,长嫂如母,你大嫂必定帮你挑一个好姑娘。”徐尚书再一旁应和着说道。 “不,不用了,多谢大嫂。 不过,我,还没想要成家。还是再等等,再等等。”徐多水有些楞地回道。 “还等什么呀?过了年多水也十九了。当年你大哥二哥十九岁媳妇可都已经娶进门了。咱们徐家这还算是娶妻晚的呢! 我娘家哥哥们,十九岁的时候,嫡子都出生了呢!”徐二嫂也跟着说道。 “多水,现在让你大嫂着手帮你挑,等过了孝期正好娶进门。虽然有冯媛媛在前,但是,你跟媛媛既没有拜堂成亲,又没有嫡子嫡女,不是什么大问题。”徐大哥帮着分析道。 “就算冯媛媛的牌位在祠堂里供着,那也只不过是个牌位罢了。咱们多水是正经八百的小侯爷,战神,想要嫁进咱们徐家的姑娘多了去了。”徐家大嫂自豪地说道。 “小叔要娶媳妇了吗?小叔快娶媳妇,娶了媳妇给义儿生小弟弟。义儿会好好照顾小弟弟的。”徐义在一旁拍着手叫道。 “仁儿也会好好照顾弟弟的,仁儿可以教小弟弟写字。”徐仁小大人一般地跟着说道。 徐家大嫂和二嫂又径自帮徐多水设计未来贤妻的要求,看样子从明天开始这两个女人就要开始帮徐多水物色未来的侯夫人了。 徐多水连忙扯了扯自家大哥袖子。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多水人长的俊秀,又是朝廷重臣,娶个大家闺秀还是使得的。 多水要是看上哪家的闺女也不要不好意思,直接跟你嫂子们说好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哈哈哈。。。”徐家大哥看到自家窘迫的幼弟,更来劲儿地说道。 徐多水被大哥和大嫂二嫂追着打趣,连带小侄子们的起哄,成功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小侯爷逃之夭夭了。 不过徐多水逃也没逃多远,绕了一圈还是回到自家大哥的院子住。 徐多水自打父母去世后就不愿意回自己的院子住,徐家大哥也由着他。正好兄弟俩也有好多话要说。 ※※※※※※※※※※※※※※※※※※※※ 爱你们呦 672 104 何错之有? 天还没亮徐多水就被自家大哥给叫起来。 “多水,你昨天回来了,又进过宫,今天怎么也要起来上早朝。”徐尚书揪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幼弟说道。 原本徐多水在军营的这段时间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可是回来的一路上这个习惯又都被他给全忘了。 反正他也不着急回都城,所以每天都睡到自然醒,如果当天赶不到下一个驿站就多睡一天。 现在再让徐多水天不亮就起床对他来说真的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可是,大哥都说了,而且他也没有借口,就只能被自家大哥揪着洗漱穿戴,披星戴月地上早朝。 一年后的早朝上徐多水又站在了武将之首,同僚们都小侯爷长,小侯爷短的叫个不停。其中有真心的,也有阴阳怪气的。 徐多水也跟着见招拆招,应付这些前来套话的家伙。 朝堂上,徐多水依旧是站着打盹,虽然有些质问他擅离职守的声音,但是有梁皇亲自帮着圆场,徐多水也就从擅离职守变成了奉旨办差。 徐多水既然回来了,除了上朝还要继续把禁卫军操练起来。 他和徐威武走后,禁卫军就被一个名为张广的副将暂时管理。看来这人又是一个梁皇要重点培养的武将。 这个张广没什么背景是武举出身,对皇上那是忠心耿耿,否者,梁皇也不可能把禁卫军交给他打理。 张广的岁数不大,二十几岁的年纪,还没有成亲。 这家伙特别自来熟,跟徐多水相处还相对拘谨一些,毕竟是侯爷。但是,跟徐威武没多一会儿就开始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徐多水也挺喜欢这小子的,主要是张广身后没有站着什么势力,又完全效忠于梁皇,所以跟他说话不用照顾各家势力,也不用琢磨自己说出来的每一句话。 徐多水回来了,做为他的好哥们刘树自然是要过来找他玩。 “怎么就你自己来了,王奇呢?”徐多水问道。 “王奇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忙着呢,哪有功夫跟我这纨绔子弟瞎混?”刘树回道。 “怎么了,这是?多少年的哥们了,怎么还说上酸话了?王奇怎么着你了?”徐多水好奇地问道。 “怎么是我说酸话呢?是人家不惜的搭理我?人家现在可是工部侍郎了,忙着呢!”刘树明显不高兴。 看来这一年都城里也发生了不少事。不过。徐多水觉得大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不应该就这么淡了。 今后都是同朝为官,谁说不定就有要用到谁的那一天。像他们这样发小的情谊不容易。 酒桌上,刘树才说了缘由。刘家一直出宰相,而且是地位较高的右相,几代经营下来,刘家在梁国有着极高的威望。 有意思的是,刘家虽然位高权重,但是他们家从来不送女儿进宫当娘娘。刘家的亲家不是清贵世家,就是学术大家。 所以,刘家虽然是官宦世家,但在民间的威望也很高。 “这不是冯家哭着喊着要把自家女儿送进宫里当娘娘吗,皇上明摆着不乐意。可也拦不住冯家往宫里送人。 王奇那混账东西居然窜龙皇上立我妹当皇后。 皇上来问我爹意思的时候,我爹我大哥都炸了。 我们刘家还想要多活几年,家里出了娘娘自然难免参与党争。自古那个参与皇子党争的落的好了? 我去找王奇理论,这瘪犊子还说家里出个皇后是好事,好事他怎么不推荐自家妹子去呀?”刘树举着酒杯骂道。 按理说,就刘家的势力,威望,确实不用一个皇后头衔来彰显。 而且,刘家出了名的忠君报国,说白了就是你们皇子八仙过海各显其能,但是,我们刘家就只忠于最后登基的皇上。 这样才能保证刘家长盛不衰。 但如果刘家出了娘娘,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刘家的女儿,皇上就算是不封为皇后,也最起码给个皇贵妃的头衔。如果诞下儿子,更是麻烦。 保持中立几辈子的刘家必定要站在自家外孙的那边,这就难免要卷入党争。到时候,就算刘家保持中立,说出去也没人信呐。 自古党争要么赢的盆满锅满,要么整个家族飞灰湮灭。而且就算是党争胜利了,皇帝也会忌惮过于强势的外家。 最后,出了力,担惊受怕不说,还不一定落的好处。 刘家疯了才会把女儿送进宫里当娘娘。 如果这事真是王奇建议的,那王奇这事上做的确实不地道。 徐多水也差不多能明白王奇的意思,冯家奔着皇后去的,女儿都送太后娘娘宫里去了。 皇上如果不想要这个冯家的女儿当皇后,就要尽快尽早立一个皇后。而这个皇后还不是随便封的。 这个皇后首先身份地位上绝对不能输于冯家的女儿,再有就是身世背景。新皇后身后站着的家族必须得能跟冯家抗衡才行。 满朝文武琢磨下来,也就国公府徐家和右相刘家有跟冯家一较高下的实力。可惜,徐家没有女儿,那就只有刘家的女儿能当皇后了。 王奇的建议确实对皇上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做为刘树的铁哥们,他提出这个建议吗。。。 “那你爹是怎么回皇上的呀?”徐多水关心地问道。 “还好我妹妹从小跟川北文家有婚约,这婚事还是当年我奶奶订下的。虽然文家还没有下聘,但是两家互换过信物。 我妹妹也算是有婆家的人了。可吓死我们了。”刘树一脸劫后余生地说道。 “不用嫁不就好了。反正你家嫡亲的妹妹就那么一个,你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王奇那小子可能是从小让他爹忠君报国给洗脑了,如果他妹妹合适,他肯定也是要推荐自家妹妹的。”徐多水劝解道。 “唉!多水说的对!如果我们王家有你刘家的权势,能帮皇上解了这燃眉之急,皇上娶我妹妹,我举双手双脚赞同。 我们家在这件事上帮不上皇上的忙。 可惜多水没有妹子,其实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多水的妹子才对。”王奇推门进来,不客气地说道。 刘树站起来想要打他,被徐多水给拦住了。 王家虽然老爹也是官居一品,但是在朝中势力却远不及刘家。王奇说的倒也不是假话。 “王奇你过了呀!咱们这么多年的好兄弟,这事谁提,你也不能提呀!”徐多水一边拦着刘树,一边对王奇打眼色。 他的意思是王奇认个错,反正刘家的女儿也没进宫,这事就这么翻过去就得了。 可惜王奇这货不但觉得自己没错,还觉得刘家不应该把嫡女给嫁出去,应该把嫡女送进宫帮皇上渡过难关才对。 臣子吗,不就应该为了皇上,为了梁国肝脑涂地吗?这事就是刘家没有尽到做臣子的本分。 “我怎么错了?我怎么就不能提了?难道看着皇上每天为了立谁为后发愁就对了吗? 咱们做臣子的,不就是应该为皇上分忧吗,否则怎么对的起自己的俸禄,怎么对的起圣人的教导? 皇上那是有大智慧,大抱负的千古明君,他的聪明才智雄韬伟略应该用到开疆扩土,□□治国上。 怎么可以把皇上的精力浪费在后宫,浪费在如何拒绝冯家的一个庶女身上? 刘树你应该劝劝你爹,让你爹帮你妹妹悔婚,然后把你妹妹送进宫里当皇后才对!”王奇火上浇油地说道。 徐多水觉得自己才离开一年,怎么有点不认识王奇了。这他妈说的是人话吗? 刘树妹妹的婆家可是川北文家,文家出了多少文坛的泰山北斗,单单叫的上明的书画大家,大诗人,大词人就好几个。 刘树妹妹如果悔婚跑去当皇后,刘家都能被文人骚客的吐沫星子给淹死。 再说,悔婚那是德行有失,这样的女人当皇后,能当的长久吗?王奇这是为了给皇上解围,要毁了刘树妹妹,毁了刘家呀! 徐多水放开了拦着刘树的手。 刘树也没客气,直接上去踹了王奇一脚,“我看你是魔怔了! 上次就是你跑去护国寺让多水帮皇上比武挣官职。官位挣到了,多水却差点丢了性命,躺了好几个月。 现在你又要拿我们刘家女儿去送人情。 算我眼瞎交错了朋友,从今以后,我刘树没你这个朋友。” 王奇被刘树踹了一脚,也来了火气,“怎么,为皇上分忧不是我们臣子的职责吗? 多水也是臣子,让他为皇上出战怎么了?多水不是没死吗,现在还活奔乱跳的?” “多水,你看到了吧?你还要劝我跟这种人继续交往吗? 我刘树是皇上的臣子,是梁国的子民,但是如果我连自家妹妹都保护不了,还何谈为国为君,那简直是枉为人!”刘树激动地叫道。 王奇也是听徐多水回来后来找徐多水喝酒的,听说徐多水和刘树出来了,就找了过来。没想到却当着徐多水的面吵起来,还被刘树揭开了他诓徐多水去帮皇上比武挣官职的事。 可王奇依旧觉得自己没错,他为了皇上尽忠,何错之有? ※※※※※※※※※※※※※※※※※※※※ 爱你们呦 674 105 两不相帮的刘家 徐多水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比武那天是王奇特意来找自己的。徐多水并不后悔帮皇上比武,抢到官职,他只是觉得心有点凉。 两个朝廷命官在酒楼里打架总是不太好的,尤其这俩还都是武艺半桶水的文官,打起架来别说美感,那是相当的辣眼睛。 徐多水和徐威武拉开了两人,对王奇,徐多水淡了好多。他也不能说王奇错了,毕竟人家也是忠君为国。 只是,知道了王奇的心思后,实在是没办法跟以前一样没心没肺地在一起。 让徐威武先送王奇回府后,徐多水跟刘树又找了一家饭店继续喝。 “行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也别太过难受了。王奇。。。王奇有王奇的选择,大家今后还要同朝为官,撕破脸总是不好。”徐多水劝解道。 “是我要跟他撕破脸吗?他办的那叫人事吗?”刘树气愤地说道。 从徐多水刘树的角度看,王奇确实不仗义。可是,如果说王奇错了,他们也没有这个立场。 两人心里都不是很痛快,徐多水也跟着喝了不少酒。 “原来我爹说:大了,好多原来的发小走着走着就会走散了。当时我还不信,王奇这混蛋可真是给我上了一课。 还好,多水你小子没变,否则,我刘树打小交下的俩哥们课就一个都不剩了。”刘树带着几分感伤地说道。 “你也够了,别搞得跟怎么地了似的。你家有你爹,你大哥在,能有什么事? 你小子不过就是觉得王奇不地道,对不起你这兄弟罢了。 他确实不地道,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日子不还是得照过,算了,今天喝完这顿这事就算翻过去了,别再想了。”徐多水说道。 “多水,我爹说让你们兄弟防着点冯家呢!”刘树喝了不少,满脸通红地说道。 “你爹让你来跟我说的?”徐多水不信地问道。 刘树的老爹右相大人出了名的滑不留手,怎么可能旗帜鲜明地站在徐家这头。肯定是刘树这小子在家里听到什么风声了。 “嘿嘿,这都让你猜到了,你小子也变得机灵了呢! 是我爹和我大哥说话,让我给偷听到了。 反正你家千万要防着点冯家,镇北王可不是好惹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 不过你们兄弟也不好惹就是了。”刘树傻笑着说道。 “刘树,当年大家都觉得我出征赢不了,谁都不想当监军官,怕输了之后被问罪。你咋就傻了吧唧的跟着我去了? 你不怕我输了连累你呀?”徐多水突然问道。 “怕,怎么不怕?但是,我有我爹,还有我大哥。 当年你不知道你那样子,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德行。看着不像是去出征,倒是像要去寻死一般。 我就琢磨着,就算输了也要把你给带回来,皇上要罚咱们,咱俩一起扛着,有徐家和刘家,皇上总不会要了咱们的小命。 没想到你小子还真赢了,可吓死我了。现在想起里还后怕呢!”刘树搂着徐多水的肩膀说道。 “你可真不像是刘相爷的儿子!”徐多水由衷地说道。 “嗯!我爹也这么说。他总说我连他的皮毛都没学到,说我拍马也赶不上我大哥。 但是老子乐意,老子最起码还有多水这个铁哥们!对吧!”刘树一脸哥俩好地说道。 徐多水附在刘树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真的?冯家这么嚣张的吗?这跟谋。。。谋那个有什么区别?”刘树瞪着眼睛问道。 “你只要跟你爹说,让你爹和你大哥小心些,梳梳家里。就算不把钉子挖出来,也要知道谁是钉子才行。 这样,你总算能在你爹面前扬眉吐气一把吧?”徐多水笑嘻嘻地对刘树说道。 “那我爹要是问谁告诉我的,我能跟他说是你说的吗?”刘树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不说你爹也能猜到是谁。要不咱们打个赌?一百两!”徐多水端起酒杯说道。 “赌就赌,小爷还不信,我爹还真成了诸葛亮神机妙算了?你小子就准备好一百两请小爷我喝酒吧。”刘树笑眯眯端起酒杯跟徐多水的碰在一起。 ------------------------------------------------------ 第二天刘树蔫头吧脑地来找徐多水,“走吧!喝酒去,小爷正好来还你的银子。” 徐多水都已经把昨天的话茬给忘了,愣了在哪琢磨刘树的话。 “你不会是喝多了,忘了昨天晚上打赌的事了吧?那就当小爷什么都没说好了!”刘树开始死皮赖脸地耍赖道。 “不过我爹说了,他说谢谢小侯爷提点。我们刘家欠你一个情,今后小侯爷要是有用得着我们刘家的地方,尽管开口。”刘树小声地说道。 刘相国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说欠徐多水一个人情,那徐多水可是赚大发了。 “我可当真了啊!今后要是求到你们刘家,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否者,咱们就不是兄弟了。”徐多水一脸兴奋地回道。 “我爹轻易不开口,但是他说出来的话都是算数的,这一点我可以给你打包票。”刘树拍着胸脯说道。 酒桌上,刘树欲言又止。 “怎么了,跟大姑娘似地,有事说事,跟我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徐多水对刘树说道。 刘树抿了抿嘴唇,“多水,我爹要让我外放。” “外放,为什么要外放?外放去哪?”徐多水吃惊地问道。 “应该是江浙一带的富饶之地吧,具体地方还没定呢。不过我爹已经说了,最起码要在外面待五年才能回来。”刘树低声说道。 “为什么,你在兵部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外放?你爹是不是怕冯家把你当成我大哥的人,对你不利,所以才把你支走的?”徐多水直白地问道。 “也不全是。 我昨天不是跟王奇打了一架吗,我爹说我不应该招惹他,王奇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我就算是不想跟他做朋友了也不应该得罪他。 我爹说,现在都城乱的很。往年冯家都只有媛媛公主一个人来,今年镇北王要派世子亲自来都城给新皇贺岁。 往年冯家和你们徐家王不见王还好些,今年,都城里南北王汇聚,必定少不得一番恶斗。 我爹,我爹怕我到时候帮不上你的忙,还给你帮倒忙,所以,就给我谋了一个外放。”刘树不情愿地说道。 他是不想走的,镇北王就算是异姓王又怎么样,徐家还有国公爷呢!他想要留在都城里帮徐多水。 可是他小胳膊拧不过粗大腿,刘家他爹说了算。 徐多水知道,刘家这是要保持中立了。 刘树跟他的关系最铁,这时候把刘树外调出都城,刘家就是打着两不相帮的主意。 “你走了也好,走了省的你爹为难。 你什么时候走呀?我给你摆酒送行。”徐多水总不好窜龙刘树忤逆自家老爹。 刘相国应该有刘相国的打算。刘家也是大世家,单单嫡支就好几百号子人,为了刘家平安刘相国两不相帮也是对的。 “我其实是不想走的,可是,可是我爹我大哥非要逼着我走。明天吏部的批文就下来了,年前就上路去赴任。”刘树的脑袋几乎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你的品级到了地方应该也能当个州府老爷了吧?刘树你小子行呀,年纪轻轻就要当一方父母官了。 出了都城,你刘家小少爷只要把你老子亮出来,总督衙门都不敢惹你。 你可真真的牛掰了!”徐多水拍着刘树的后背,开心地大笑道。 “多水,你不怪我吗?怪我在这种时候,丢下你一个人跑了。”刘树内疚地说道。 “我怪你做什么?我铁哥们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一方父母官,我替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我怪你什么? 别傻了你! 我回来了,你才走,可见老天爷就是有意让咱们兄弟再多喝上几顿酒,多好!”徐多水搂着刘树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道。 “多水,你真不怪我?”刘树还是感到内疚。好朋友的家里马上要面对强敌,但是他去先跑了。 “刘树咱们都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你爹为啥让你这个时候离开都城,我能明白,也能理解。 你再怎么说也是刘家公子,你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可不单单代表你刘树。 行了,别纠结了。咱们混了这么多年,我徐多水的能量你还不知道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是对上冯家,我也不怕,我有我大哥,我二哥,我谁都不怕! 你呀,就放心去上任吧!”徐多水搂着刘树说道。 刘树想了想,徐多水那么列害,洪国大皇子说杀就给杀了。再说,虽然冯家是皇上的外祖家,但是,徐家跟皇上也带着亲。 徐家兄弟也是皇上的表哥表弟,徐家应该会没事的。 “嗯,嗯,我就是知道多水最牛了。等到你这头安稳了,你就来江浙找我玩,我必定要带你吃遍当地美食。 你可别让兄弟我久等呦。”刘树的心情好了许多。 ※※※※※※※※※※※※※※※※※※※※ 爱你们呦 676 106 来自皇帝的洗脑 告别了刘树,徐多水回到家里。 “大哥,镇北王世子过年要来都城。”徐多水对徐大哥说道。 果不其然,徐尚书没有半点惊讶,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往年都不来,怎么今年想起来都城过年了?”徐多水皱着眉头问道。 “是皇上要求的。皇上原本传召的是镇北王,可是镇北王称自己年事已高,所以让世子代替他来都城。”徐尚书回道。 “大哥,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如果弄死了镇北王父子,北地就群龙无首了,到时候蒙古人打过来怎么办?”徐多水问道。 “所以,镇北王没来,只派了一个世子来,皇上也同意了。镇北王还得留在北地镇着北地。”徐尚书淡淡地回道。 “皇上什么意思?他对付不了镇北王父子,为什么还要上赶着把他们传召到都城来?”徐多水不太明白。 “镇北王没有来,还在北地镇着,所以,北地就是稳的。 世子来了,冯家跟谁家有仇呢? 如果世子这次回不去了,不论是不是咱们家动的手,我想全梁国的人都会认为是咱们徐家动的手。 镇北王的怒火会对着谁发? 而我们徐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所以呀。。。” “大哥,你是说这都是皇上的计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对吗? 我看皇上是想要咱们冯家徐家同归于尽了才好,这样皇上才可以名正言顺地收拢兵权。 当了皇上,这人果然就变了。”徐多水看着窗外说道。 徐尚书并没有回应自家弟弟的话,皇上,冯家,徐家,他们徐家想要皇上制衡冯家,保他们一家平安。 皇上则打着让冯家和徐家两败俱伤的主意。 做为皇上,他做的没有任何不对,可是,做为徐家的家主徐青松觉得皇上还真是个绝情的人。 冯家,徐家都跟他带着亲,两家还都帮他夺取皇位,最后还是被这位帝王算计。 还是刘相爷家精明,从来不参与党争。自古不论是帮助皇子夺到王位,还是在夺位的过程中败北,只要参与了的世家大多没有什么好下场 现在徐家是不得不斗,冯家既然想到联合洪皇陷害多水的阴谋,两家就已经是不死不休了。只是徐尚书想要把这个斗的过程加长一些。 他的后路还没有准备好,一大家子人,想要全身而退,不是那么容易的。 刘树出城赴任的那天正好镇北王世子进城,徐多水去送刘树出城的时候,看到了镇北王世子的仪仗进城。 北地的汉子大多魁梧,镇北王世子的车架也就比龙辇小那么一点点。这还只是世子的车架,不知道镇北王的排场要大呢? “这镇北王世子的架子还真够大的!” 徐多水扭头一看,王奇从知道从哪挤了过来。 “你不是说你不来送刘树了吗?怎么最后没忍住还是来了?”徐多水看着王奇说道。 “那家伙这次一出去,没个三五年回不来,我也就是过来看看。 不过,我知道那货最近不乐意看到我,我也就没往前凑。”王奇回道。 “刘树跟他那妹子都是刘夫人的老来子,两人的感情很好。你不该提他妹妹当皇后的事。”徐多水带着些责备说道。 “如果还有第二个女人能抗衡冯家的女儿,你以为我想要提他的妹妹吗?这不是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女人吗? 家势,地位,身份,都能匹配皇上,还能跟镇北王势均力敌的世家女儿,你再给我找出来一个?”王奇不服气地说道。 王奇说的没错,可惜,是人就有私情,有亲疏远近。刘树就算是心里明白,也接受不了自己的铁哥们坑他家妹妹的事。 “问题不是这样一个女子,而是那女子是刘树的妹妹。 对了你怎么样了,王侍郎,没想到你这官职升的这么快。你大哥在你这岁数,还没你的官大呢吧?”徐多水转移话题道。 “我大哥和我爹都太保守了。他们还都想要奉行先皇的那一套。 他们也不看看,当今的皇上多么英明神武,这是先皇能比的吗? 我爹前一段还上折子要求皇上给那帮编纂史记的老学究们拨款,他们都干什么了?天天坐在屋里喝茶咬文嚼字。 不知道皇上训练新兵要用钱吗?”王奇气愤地说道。 “那本参你爹地奏折不会是你写的吧?”徐多水吃惊地问道。 这本奏折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奏折里不但参了王大人尸位素餐,还几乎把文臣们都描述成光吃饭不干活的蛀虫,说他们每天除了在朝堂上互掐,没有一点作用。 当然,这奏折里还极大程度地宣扬了军队对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以及建立强有力的军队体系对一个国家未来的作用。 皇上虽然没有提及到底是谁写的奏折,但是,却让春福公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这奏折通读了一边,并且大肆褒奖。 当时徐多水感觉对面文臣看向他们武官的目光或多或少都夹带了几把刀子。 “是呀,是我写的,怎么了?我写的好吗?是不是特别有真情实感?不用感激我。我知道你们做将军的不容易。”王奇用肩膀顶了徐多水一下说道。 我去!徐多水现在想打人好吗?文臣武将都是同朝为官,一个国家既缺不了武将,同时也缺不得文臣。 虽然,有的时候,那帮文臣确实挺招人烦的,在朝堂上动不动就跟菜市场上的大婶一般掐架,还是引经据典的吵架,但不能一棒子就把所有文臣都敲死。 浑水摸鱼的文臣有,但是为国为民的文臣也不在少数。 王奇这种窜火,让文臣武将互相敌对的奏折,徐多水听了之后直接想要动手打人了。 “唉!多水,你感动归感动,你打我干什么呀?你不知道你这战神的拳头可不是我这个工部小官能接得住的。 唉唉唉,疼了,疼了!”王奇一边躲徐多水的拳头,一边叫道。 “谁让你这么写的,你莫不是疯了? 你爹知道吗?他没对你动家法吗?”徐多水气恼地问道。 “我这么写不都是为了你吗!敌人来袭的时候,那帮子文臣就只知道求和,求和。你打了那么大的胜仗,连夺了五城,成了战神,他们就只知道享受胜利果实。 他们没看到你给梁国带来多大的好处,现在风平浪静了,又开始挑你的茬。 你不知道,皇上没有公开你是去南门代替你二哥的时候,朝里参你的折子堆的比人都高了。 那帮光知道支嘴的文臣说你擅离职守,不配做将军,骂的可难听了。 我这不是在为你出气吗?”王奇不服气地叫道。 徐多水无奈地松开握着拳头的手,搓了搓自己的脸。 “你这样,万一要是被人查出来了,那帮文臣还不把你给撕了?”徐多水瞪了王奇一眼说道。 “不怕,不怕,是皇上让我写的,他会为我保密的。我看皇上也是为了给你出口气才让我那么写的。 这次冯家来都城,你也不用怕,皇上肯定的向着你的。”王奇伸手搂着徐多水的肩膀说道。 徐多水头都大了,王奇这是被皇上给洗脑了。 王奇对徐多水还是有感情的,多年的朋友,虽然他上次阴了徐多水帮皇上参加比武,但事后他也内疚了好久。 不过好在,多水武艺超群,其他人都不是徐多水的对手。 “走吧,去吃饭,晚上皇上肯定要设宴给镇北王世子接风洗尘。宫宴上菜都是冷的,我请你去万客来吃蒸羊羔。 吃饱了,好有劲儿对付那个什么世子。放心,兄弟必定挺你!”王奇说道。 徐多水也懒得评价王奇,这货他们认识十多年了。如果说王奇故意害他,那他肯定不相信。但是,跟刘树相比,王奇的耳根子软,而且容易被别人影响。 曾经他们几个玩在一起的时候,王奇也都是那跟风的。 王奇和刘树相比较,刘树能当元帅能在团队里当首领,可是王奇却只能当个前锋。王奇可以冲锋陷阵,但是必须有人给他指明方向。 “你以后有什么事多跟你爹商量商量,你爹才是那个永远都不会害你的人。”徐多水由衷地说道。 “我爹!我爹不行,他是老脑筋,跟先皇一样,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的。 一个国家还是要武力至上才行! 多水,我跟你说,皇上他才是那个有大智慧的明君!你也应该多跟皇上聊聊才对,陛下说的话都特别有道理,而且,陛下下定决心要把咱们大梁国打造成一个超级大国呢! 想想,千百年后,咱们的子孙后代在历史中读到咱们,读到咱们一手打造的大梁国。。。 那是何等光宗耀祖的事呀!”王奇一脸向往地说道。 徐多水不知道皇上还给多少人这样洗过脑,禁卫军副将张广每每说起皇上,也是同样的花痴上身。 这帮热血沸腾的青年们都被梁皇给他们描绘出的锦绣山河给迷的五迷三道了。 现在,梁尚文如果说:拿上刀去攻打蒙古吧!相信梁皇的这些脑残粉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提刀上阵,为了他们的皇上,为了将来光宗耀祖而跟蒙古人拼命。 ※※※※※※※※※※※※※※※※※※※※ 爱你们呦 678 107 逼迫 “皇上,皇上不好了!” 洪清远在御书房里批改奏折,雪飞匆匆跑进来禀告。 “什么不好了?皇上这不是好着呢!”洪清远放下手里的笔问道。 胡凤飞已经被太医查出了喜脉,据有经验的老嬷嬷看,这一胎应该是个男孩。只要这个男孩落了地,洪国有了太子,他洪清远也就可以堵上那帮催着他选妃的老臣们的嘴了。 等到那孩子落地,他就借口这孩子向北有喜,把每年的祭天从南方迁移到北方。这样他每年都有机会去赤江,就可以每年都能见到多水了。 洪清远最近的心情都十分不错。 “皇上,徐小侯爷因为在宫宴上得罪了冯太后,被罚了杖刑,据探子来报,徐小侯爷在宫门口被打了四十杖,直接被打吐血了。”雪飞着急地说道。 “什么?梁皇居然会放任冯太后打多水,梁尚文是疯了吗?”洪清远腾地站起来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徐多水一直都是梁尚文的心头宝。就算徐多水违逆了冯太后,有梁尚文在背后撑着,他也不会吃亏。 可是,现在徐多水明显吃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洪清远急声问道。 “启禀皇上,前一阵梁国皇宫里大清洗了一回,我们也折损了几个暗桩。现在剩下的都是外围的暗桩。 据暗桩报告,梁国的宫宴上冯太后的侄女不小心把徐国公的大公子推进了太后养鱼的鱼池。虽然,鱼池里放了暖水,但毕竟是冬天。 徐多水暴怒,直接把那个什么冯青青按在鱼池里淹死了。 冯太后带人赶到的时候,那个冯青青连尸体都硬了。 所以,冯太后才要打徐多水的。”雪飞报告道。 “梁皇没拦着?”洪清远沉声问道。 “没有,据说是最后是右相刘大人出面,才让梁皇松了口。现在徐多水被罚在家禁足。”雪飞汇报着。 “这不应该。。。”洪清远烦躁地轻轻敲击桌面。 此刻徐多水正躺在自家大哥的院子里,他的两个小侄子都坐在床边乖巧地扒桔子,喂到自家小叔叔的嘴里。 “别喂你小叔太多了,桔子发凉,你小叔有伤在身,不能多吃。”坐在一旁的徐尚书对两个小娃娃说道。 “大哥,我就爱吃这桔子,再让我多吃几个呗!”躺在床上的徐多水懒散地回道。 “桔子发凉,还是发物,你现在不能多吃。这也是宏久大师说的。”徐尚书并没有因为徐多水的嬉皮笑脸就网开一面。 “小叔,都怪仁儿不好,要是仁儿当时机灵点,就不会儿被那女人推进池子了。小叔也就不用为了仁儿报仇把那女人沁死了。”徐仁自责地说道。 “仁儿,小叔都说过好多次了,这不是你的错。小叔保护咱们徐家的子弟不被外人欺负,这是小叔的责任。 现在仁儿,义儿还小,有小叔护着,将来等仁儿义儿长大了,也要护着下面的弟弟妹妹们,知道吗? 这是咱们徐家男儿的责任。”徐多水伸手摸了摸徐仁的头说道。 “仁儿,义儿,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话对你们小叔说。”徐尚书对孩子们说道。 皇家的年宴男女分开,徐仁徐义因为还小,所以跟着国公夫人和元帅夫人坐在诰命夫人的席面上。 按理说,在官员席面上的徐多水应该是不会遇到徐仁遇险的,可是徐多水偏偏就遇到了,而且,当时徐多水还暴怒了,直接出手沁死了冯家的女儿。 这些都让徐尚书怀疑,他在宫中也有眼线,因为不常联系所以上次梁皇大清洗的时候,并没有被挖出来。 据那眼线称,徐多水在路过太后鱼池前是从梁皇的寝宫出来的。当时寝宫里只有大太监春福一个人伺候,所以没有任何知道,徐多水跟梁皇在寝宫里发生了什么。 徐多水不管不顾地弄死了冯家的女儿,冯太后要罚徐多水是必然。可是梁皇居然没有吭声,任凭徐多水被打,这才值得让人深思。 梁尚文这些年来对徐多水的宠爱那是有目共睹的,这次但凡皇上能为徐多水说句话,多水都不至于被打的吐血。 可是,徐多水被罚了之后,先是高烧不退,好来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却又对当天晚上的事情缄口不言。 “多水,那天宫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大哥,大哥给你撑腰!”徐尚书又一次问道。 “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那上不了台面的庶女起了幺蛾子,居然敢害我们徐家的子嗣。我怎么可能放过她? 直接沁死她真是便宜她了,应该打断手脚再扔进太后的鱼池里喂王八。”徐多水愤恨地说道。 “你为什么会跑到妇人宴会的那边?你在皇上的寝宫里干什么了?”徐尚书继续问道。 “没干什么,哎呦,大哥,我后背的伤疼死了,我要睡觉了。你别吵我,我要睡觉。”徐多水翻身面对床里说道。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对他大哥说,难道要他说,梁皇强/奸他不成,他衣衫不整地逃出来慌不择路才跑到了女宴那边。 也正好遇到了冯青青害徐仁,他当即跳进鱼池救了徐仁,然后又沁死了冯青青。 徐多水现在知道自己真的没办法雌伏于男人的身下,哪怕那个人是梁皇也不行。梁皇摸在他后背的手,就好似一条毒蛇一般让人难以忍受。 徐多水保持最后一丝理智才没有当场做出弑君的事来,可是他还是逃了。他做不到,他害怕,所以他慌不择路。 冯太后命人责罚他的时候,梁尚文没有出面,徐多水知道这是他得罪梁皇的代价。但是,他并不想屈服,他没有求饶,哪怕是看到春福出现在宫门前,他也没有求饶。 直到被打的吐血,被打的人事不知,被他大哥抬回家,他依旧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是不是皇上他。。。”徐尚书试探地问道。 “大哥,我想带兵去打蒙古。”背对着徐尚书的徐多水闷声说道。 “你疯了吗?北地一直都是冯家的地盘,你要带兵打蒙古,你还没摸到蒙古的边,说不定就先被镇北王给灭了。”徐尚书快步走到床边。 他不知道,徐多水为什么会出现这么疯狂的念头,但是,他必须要打消徐多水的这个念头才行,这太疯狂,简直就是在作死。 “大哥,我想灭了冯家,然后去打蒙古。我想做个守着边城的将军,我不想再待在都城了。”徐多水回道。 “多水,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现在是最好的平衡,有冯家制约皇上,咱们家就是安全的。你现在灭了冯家,就是把咱们家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你为什么又突然想要灭了冯家了?告诉我为什么?”徐尚书严肃地问道。 徐多水只是用长久的沉默作答,这是徐多水最近保持的常态。 “国公爷,皇上驾到!”一个下人跑进来报告。 徐青松明显看到裹在被子里的徐多水哆嗦了一下。皇上太后一个个都当他们徐家好欺负是不是? 徐国公眼神厉了厉。 徐多水受罚之后,梁皇一直都没有露面,他想要逼着徐多水先弯腰。 当天晚上,徐多水被太后责打他也知道,他派了春福过去,就是等着徐多水向他求饶。 徐多水是梁尚文看着长大的,只要徐多水有一点点服软的表示,梁尚文就算是跟母亲闹翻,也会护着徐多水的。 可是春福回来报告,徐多水被冯太后的人打到吐血昏厥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求饶。 当时,梁尚文几乎砸了他整个寝宫,对冯太后也升起了一丝恨意。为了一个不知道哪蹦出来的庶女,居然敢打他的多水,还把他的多水打到吐血。 梁尚文手里有一只秘密的力量,这是连冯太后都不知道的。当晚梁皇宿在了南妃乌氏的寝宫。 乌氏是梁尚文当太子时娶的侧妃,是南疆巫师后裔,她嫁给梁尚文的时候,就带了一队秘密力量给梁尚文。 当年毒死老皇帝的毒药就出自这个乌氏之手。 梁皇跟徐国公客气了几句后,就提出要去看望徐多水。 对待皇帝的探病,任何人都没办法拒绝。 “大表哥一定还有许多事吧,你去忙你的吧,我跟多水说几句话。”梁皇对跟进来的徐青松说道。 徐青松并没有离开,“多水最近吃药吃的常耍小性子,我还是在这看着他,免的这小子不分对象地耍脾气。” “大哥,你出去吧,我再怎么混,还敢跟皇上耍横吗?”说着徐多水就要下床给梁尚文磕头行礼。 梁尚文连忙拦住了徐多水,“快躺着吧,别起来了,宏久大师怎么说的?” 徐青松见自家弟弟都开口了,也就只好出去了。 “皇上的要求多水是万万接受不了的。如果皇上可以放过多水,多水愿意领兵远征蒙古。多水必定能将蒙古王庭赶出草原,让皇上的疆土延伸到天涯海角。”徐多水平静地对梁尚文说道。 不得不说,蒙古和洪国就是梁尚文的两块心病,如果徐多水真的能帮他荡平蒙古草原,那对梁尚文来说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 爱你们呦 680 108 终章 “此话当真?”梁尚文兴奋地问道。 “多水别的能耐没有,但就是打仗,无师自通。只要皇上让多水放手一搏,多水必定帮皇上荡平蒙古! 只是冯家挡在前面,这些年,冯家在边城开办市集,早已经赚的盆满锅满,我想冯家应该不想看到自己的大金主倒下吧?”徐多水回道。 “冯家!呵呵。。。 不瞒多水,冯家朕已经派人去对付了,不出半年,冯家包括镇北王冯志必定去伺候先帝爷。 朕只是问你,打下蒙古王庭,多水你有几成把握?”梁尚文的眼里闪烁着野心。 自古梁皇都奈何不了蒙古,曾经梁国威风无限的武皇帝也折在了蒙古人的手里。如果徐多水真的能帮他拿下蒙古王庭,那他梁尚文将会是载入史册的英明皇帝。 他梁尚文将会成为千古一帝,被后世人所敬仰。 跟占有徐多水相比,梁尚文的野心更占上风。再说等到徐多水帮他荡平蒙古草原,徐多水还是他的。 -------------------------------------------------------- 洪清远的皇子落地,他原本以为徐多水会送些贺礼,就算那人一时不能来驻守赤江,但最起码两人相见的日子不会太远。 可洪清远不但没等到徐多水的礼物,他还得到了一个算是晴空霹雳的坏消息。 “你说什么?多水要带兵镇守北门?是谁说的?梁皇疯了吗?”洪清远惊掉了手上的茶杯。 “剧探子来报,梁国南妃乌氏毒杀镇北王和冯太后已经被梁皇诛了九族。 因为镇北王冯氏一族被乌氏的毒药全部毒杀,现在梁国北地大乱,蒙古趁机想要北上分一杯羹。 徐多水临危授命,带兵驻守北门,平定梁国北地。梁皇的旨意已经下了,徐多水也已经出征了。”雪飞汇报道。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洪清远颓废地瘫坐在龙椅上。 徐多水平定梁国北地,镇守北门,那么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传我命令,用我的名义约见蒙古可汗,阿里不哥,然后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只有让蒙古乱起来,多水才不会腹背受敌。 梁国北地原本就是镇北王的大本营,多水单枪匹马地杀去北地。。。梁国难道就没有人了吗? 徐国公就这么看着自家弟弟涉险?简直岂有此理!”洪清远气恼地说道。 在梁国,徐国公尽了自己一切所能阻拦徐多水伐北,可惜他失败了。 镇北王在北地经营了几代人,北地几乎可以说是自成一国的小天地,虽然镇北王一家都已经被乌氏毒死了,但是,冯家余威还在。 徐多水带兵不但要对付蒙古凶悍的骑马,还有面对北地将军暗地里使绊子,下黑手。徐青松自然不会舍得自家弟弟去涉险。 可是徐多水自己心意已决,他在金銮殿上主动请缨去镇守北门,梁尚文金口玉言直接下了旨,亲封徐多水为北军统帅,率军十万镇守北门。 徐青松急的头发都白了,他不知道多水跟梁皇私下里有什么协定,但是,他知道徐多水必定是迫不得已才会宁可九死一生地去北地也不愿意留在都城。 “多水,自古皇家既无信又无义,你有什么事可以跟大哥说,不要听信了皇上的一面之词。 大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你再忍两年,大哥就带着你们离开朝堂。 咱们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到时候,还不是山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徐青松焦急地对自家弟弟说道。 徐多水也想离开,也想要过大哥口中那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两年,他要做梁皇两年的禁脔,那他不如拼死搏一搏。 “多水,是不是皇上逼你的? 该死的梁尚文,看来冯太后的警钟敲的还不够响!”徐青松极少面带狰狞地说道。 “冯太后,什么冯太后,她不是被乌氏毒死的吗?”徐多水一脸吃惊地看向自家大哥。 “多水,只要你不乐意,大哥自有办法对付梁尚文。冯太后和梁尚文虽然几次清洗宫中,但是,咱们母亲留下的人几乎没有损失。 乌氏是受了梁尚文的命令除了冯志一家,但是她的毒却也毒死了冯太后,这才是她们乌氏被诛了九族的原因。 大哥有办法让那冯太后给你赔命,自然也能要了梁尚文的命。只是现在梁国初定,还是不要让皇位悬空的好。让他缠绵病榻就可以了。”徐青松满脸狠厉地说道。 直到此刻,徐多水才真正了解自家大哥的实力,可是他却不能让大哥再冒险了。 梁尚文不是傻子,冯太后的死他可能误算到乌氏的头上,但是,如果他自己也中毒,他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再说朝里有权有势的世家可不只有他们一家,万一事情败落,于徐家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他不能因为自己就让大哥把整个徐家都压上。 “大哥,万万不可!想想仁儿,义儿,还有大嫂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咱们万不可让徐家走上险路。 你弟弟我别的能耐没有,单单就会打仗。 洪国兵强马壮我都打下来了,一群还未开化的蒙古蛮子,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大哥不是说再等两年吗,在都城等也是等,在北地等也是等。 弟弟我就在北地等着,等着大哥部署好了,咱们一家一起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大哥万万不可为了我冒险,也千万莫要再妄动宫里的暗桩了。”徐多水满脸焦急地对徐国公说道。 如果不是梁尚文和冯太后欺人太甚,徐青松又何尝想要铤而走险。 在宫宴上冯太后就发难他们徐家的女眷,堂堂正一品国公夫人,元帅夫人居然被当众罚跪。如果不是冯太后发难国公府女眷,也不会让仁儿落单,被冯青青害了。 弄死冯太后只是徐青松为了自保而已。 好在,他娘长公主给他留下的人脉过硬,宫中各宫的动静都能探听到一二。 徐青松抓住了梁皇命令乌氏毒杀镇北王一族的机会,把乌氏藏的毒药混入了冯太后的熏香中。 梁尚文恨毒了冯志,但是,冯太后毕竟是他亲娘。死了亲妈,梁尚文迁怒乌氏,直接诛了她的九族。 --------------------------------------------- 徐多水十七岁挂帅镇守梁国南门,当年他连屠洪国五城,阵前斩了洪国大皇子,促使洪国改朝换代。 十九岁的徐多水又一次临危授命,挂帅平北。不知道是不是徐多水天生就是命带凶煞的将军,蒙古国可汗阿里不哥被一股不明势力刺杀而死。 蒙古王庭自己先乱了起来,又是一次血腥的改朝换代。 蒙古群狼无首,原本想要趁梁国北地不稳分一杯羹的,最终却把精兵强将都耗费在了内斗中。 徐多水带兵前往北地后,由于他的手腕强硬,手段酷烈,原来镇北王的亲信,下属都被他扁的扁,杀的杀。 不到一年北地就不再姓冯,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姓梁了。 梁皇收到报告后大喜,不但大肆褒奖徐多水,还是给新北军犒赏了五十车肉。这在当时,已经是天花板式的褒奖了。 徐多水接到了来着皇城的圣旨和梁尚文以表哥名义写给他的私信。 圣旨上无非就是些冠冕堂皇的歌功颂德之词,只有私信里,梁尚文一再催促他带兵伐北,趁蒙古王庭内乱,荡平蒙古草原。 徐多水知道,他再也拖不下去了。梁尚文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好在,他训练的新北军也基本上成型了。 深入蒙古草原作战是九死一生的事,他也不想让那些跟随他的兵丁去送死。所以徐多水训练了一只死囚军。 他释放北地的死囚,把这些穷凶极恶的歹人编队成军。 蒙古人凶狠残暴,他们俘虏了边城妇孺后戏称这些妇孺为两脚羊。也是真的把这些妇孺当成畜生,没粮的时候,这些两脚羊就是他们的食物。 徐多水就是要训练一只比蒙古人还要残暴的军队,自古强者才能在蒙古草原生存。他的军队虽然能征善战,但是军人都还信守孔圣之道。这样的军人是打不过蒙古野狼的。 只有自己的手下是比野狼还要凶残的虎兽,他们才能撕碎蒙古野狼,直取蒙古王庭。 徐多水二十岁的春天,他带着自己训练成型的豺狼虎豹之师深入进了蒙古草原。 二十岁的战神又一次化身为杀神,只要是他遭遇到的部落一律血洗,半个不留。徐多水自打踏入蒙古草原,就不是奔着受降来的,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赶尽杀绝。 草原野狼遇到中原穷凶极恶的歹人,瞬间被虐的没脾气了。能砍杀的杀光,杀不光的毒杀,实在不行就堆在一起烧死。 徐多水化身成魔,他的部队不用带太多干粮,因为到了下一个部落,有的是两脚羊供他们啃食。 --------------------------------------------------------------- 洪国太子庆祝两岁生日之时,洪皇大肆摆宴庆祝,胡家成了洪国权势滔天的权贵。因为皇后是皇上的独宠,皇后的儿子刚刚出生就被立为太子,洪皇的后宫至今只有胡凤飞一个女人。 只有胡凤飞知道,洪皇已经两年没有在她的寝宫过夜了,两人平时在外人面前表演的伉俪情深,也只不过是掩盖两人之间的相敬如冰罢了。 不过胡凤飞并不放在心上,她的儿子已经是洪国太子,她的心里也一直有一个人。而且,她知道,洪皇心里的人也不是她。 就在洪国帝后同坐高台接受来自朝臣对太子的赞美时,雪飞悄悄走到洪清远的身旁,低头附耳说了一句话。 意气风发的洪国皇帝突然表情一片空白,紧接着当着文武百官,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皇上吐血,皇后站起来主持大局。好在太子的生日宴会也已经接近尾声,胡凤飞扶着洪皇回了后宫。 “他死了!战死蒙古草原。 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话:他是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死后不用埋入祖坟,直接烧成灰烬撒在北门。”洪清远直愣愣地对胡凤飞说道。 胡凤飞扶着洪皇的手直接僵住了。这么多年她也在一直关注徐多水的动向,洪皇口中的他是指的是谁,她心里明镜一般。 “怎么可能?他不是刚刚才屠了蒙古王庭?他,他,他应该是得胜还朝才对呀?怎么会死,徐多水怎么会死?”胡凤飞放开洪清远失态地叫道。 “我怎么知道他会死?我怎么知道?早知道他会走在我前头,当年他提出让我带他出海,我就应该带他走。 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洪清远又喷出一口鲜血。 洪皇血染龙袍,目光空白地软倒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洪清远才在自己的龙床上清醒过来,胡凤飞眼睛通红地坐在床头,雪飞站在一旁伺候。 “雪飞,去把我放在龙案下面的圣旨拿出来。”洪清远吩咐道。 仅仅一天,洪清远仿佛失去了生机的花朵,美依旧很美,却毫无生气,仿佛巧娘手里匝的漂亮绢花一般。 “这是传位给太子的旨意,胡氏做为太后可以临朝听政。你拿好了。”洪清远把手里早早写好的圣旨交到胡凤飞的手里。 “皇上,您这是。。。”胡凤飞不解地问道。 “其实朕早就知道自己的命不久矣。高先生虽然救了朕的命,但是,朕小时候确实中了先皇后的毒。那毒早就深入骨髓了。 朕一直撑着,就是想要让梁皇忌惮,让梁皇还不得不依靠徐家军镇守南门。 高先生断言,他能保朕活到三十岁。我三十岁,多水才二十五岁,所以,我不能带他走。 我知道他对我失望了,可是我不能让多水年纪轻轻的就一个人,我会在奈何桥边等他。 可谁知道那个急性子,居然成了先走的那一个,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早知道会这样,我。。。”洪清远的话被吐血打断。 洪清远是洪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仅仅称帝三年就因急病英年早逝了。 曾经有历史学家指出,如果不是洪清远的英年早逝,梁国统武皇梁尚文称霸中原之路不会走的那么顺畅。 也有史学家猜测,洪清远在梁国当质子期间必定跟梁皇梁尚文有着什么史书没有记载的仇恨,否则梁尚文不会在攻破洪国都城的时候,下令开棺鞭洪清远的尸。 梁国军队开启了洪清远的棺材后发现,洪清远身上不但穿了龙袍,身上还盖着一件白色的裘皮大氅。按理说,南部国家洪国根本就穿不着裘皮大氅。 据野史记载当时梁国元帅徐长竹看到那件大氅时脸色变得十分古怪,最终徐长竹只是象征性地鞭了两下后,就下令把洪皇尸体和那件裘皮大氅一起烧了。 徐长竹虽然再也没有办法找自家弟弟求证,但是堂堂一国皇帝死后身上盖着徐多水的大氅下葬,此前多水的种种奇怪行为现在好像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是徐二哥能为自家弟弟做的,也就是焚烧了那皇帝尸身,扬了他的骨灰,最起码不能只让他弟弟一个人成孤魂野鬼。 ※※※※※※※※※※※※※※※※※※※※ 喜欢be的就不用往下看了,如果觉得意难平的还有个番外合集 爱你们呦 682 番外合集 番外------奈何桥边 洪清远毕竟是当过皇帝的人,即便是死后,也是身着龙袍,头戴金冠,在一众死魂灵中也尤为扎眼。 阴间路萧索昏暗,总是一片阴沉沉的。 洪清远不知道自己跟着一众鬼魂走了多久,他只知道前忙打着灯笼的鬼差可以带他到奈何桥边。 他和那人有约定,希望那人不会真的恼了他,就不在桥边等他了。 “奈何桥快要到了,都排好队,等着孟婆发了汤,喝了就可以过桥了。”前面的鬼差大声吆喝道。 洪清远伸头看了一眼,所谓的奈何桥,就是一座孤零零的石桥,桥头站着一个妇人,她的面前支着一口大锅,里面热气腾腾不知道在熬煮着什么。 每个死魂灵到了孟婆的面前,孟婆就会给他一碗汤,喝过之后那死魂灵就会木木地踏上奈何桥。 当然也有不想喝的,可一旁的鬼差也都不是吃素的,不想喝汤的鬼都被鬼差整治一顿后,最后不得不哭爹喊娘地被灌了孟婆汤后,木木地踏上奈何桥。 洪清远突然感觉心里有些没底了,那人会在奈何桥边等他吗?原本他是想要在桥边等着那人的。 一个妇人嚷嚷着要等她的夫君一起过奈何桥不肯喝汤。 “你以为这奈何桥是给你家开的不成?想跟你夫君一起过桥,你死的时候,怎么不毒死你夫君。这样你们两个就可以一起过桥了。 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等来等去的,奈何桥边早就人满为患了,阴曹地府里还有什么鬼魂? 少废话,赶紧把汤喝了,下辈子如果有缘还能在做夫妻,如果缘分尽了,也只是你们的造化不够。”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差走过来,粗鲁地扒开那女人的嘴接过孟婆递过来的勺子,连勺子带汤全部硬塞进那女鬼的嘴里。 孟婆汤一入喉,那女鬼立马变得木楞,仿佛刚刚哭闹着要等她夫君一起过桥的不是同一个人一般。 青面獠牙的鬼差放开女鬼,把木楞楞的女鬼往奈何桥上推了推,女鬼就开始木偶一般往桥上走。 “你们都给差爷我听好了,入了阴间就老老实实地喝孟婆汤,安安分分地过奈何桥,再有谁出幺蛾子,差爷让她好看!”青面獠牙的鬼差挥了挥手里的鬼头刀叫嚣道。 洪清远的心不自觉地下沉,虽然他现在的心脏早已经不跳了,但是,做人久了还没习惯做鬼的心如止水。 终于轮到洪清远走到孟婆面前了。 “朕要在这里等一个人。”洪清远冷声说道。 “哈哈哈,真是可笑,你死前是皇帝是九五至尊,难道你以为你死了以后还是皇帝吗?如果皇帝死后能有特权,这桥头早就站满了穿着龙袍的鬼魂了。 少说废话,赶紧喝汤!”鬼差提着鬼头刀张牙舞爪地走过来。 “朕说了,朕要在这里等一人。不见到他,朕是不论如何都不会过桥的。”洪清远不为所动依旧冷声回道。 “他奶奶的,差爷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都已经死了,你当自己是什么狗屁皇帝呢!”鬼差挥动鬼头刀照着洪清远就砍下去。 反正鬼魂也砍不死,只是鬼头刀砍在魂魄的身上,魂魄会有灼烧撕裂的疼痛罢了。 洪清远闭上眼睛等待鬼头刀砍在自己的身上,可是他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什么。身穿龙袍的鬼魂睁开眼睛,只见一团黑雾紧紧裹在鬼头刀上,鬼差呲牙咧嘴地根本就挥不动自己的刀。 “别再呲牙了,本身就长的够抱歉的了,再呲牙真是没个看了!滚!别在这碍了本侯爷的眼,太他妈伤眼了。”一个略带着沙哑的少年音在桥头一角响起。 “多水!”洪清远转头看向桥头一角。 空荡荡的桥头,一团黑雾包裹着一个人影,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真是很难发现奈何桥头还蹲着这么一个家伙。 洪清远快步走到黑雾的旁边,只见那黑雾里的青年正在慌慌张张地抹脸,可惜,这青年死的时候必定不是很体面,满脸的血污泥浆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像是铠甲,又缺东少西的。护心镜完全瘪进去了,护肩也少了一撇,露出来的两只手也都泥古浅球儿的。 想也知道,战死沙场的将军有哪个是能死的干净利索地,能保持全须全尾就已经十分不错了。 “多水!”洪清远走上前轻柔地抓住徐多水还在忙着擦脸的手。 徐多水身上的黑雾明显能威慑鬼差,那青面獠牙的家伙一见洪清远走到徐多水的身旁,立马怂了,愤愤地收起了鬼头刀,转头看向其他排队过桥的鬼魂。 徐多水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洪清远,“玉人儿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那些鬼差说寿终正寝的人要好几十年才能来呢! 你都没变老,看来你死的也挺早的呀!”徐多水说的有点没心没肺。 “是呀,我是死的很早,登基三年就死了。早知道你也是个短命鬼,我当年就应该带你出海,那样我们还可以过上几年快活日子。”洪清远说着把泥猴子一般的徐多水紧紧抱在怀里。 “对暗号!对上暗号才是我的玉人儿哥哥!”徐多水在洪清远的怀里小声地说道。 洪清远在青年耳边轻声说出来一个日期,那是他第一次把自己的身体交付给这人的日子,两人都永远也忘不了的日子。 徐多水这才眉开眼笑地牵起洪清远的手,“现在有玉人儿哥哥陪我,多水就不怕了。” “怎么别的鬼魂都不得在奈何桥头逗留,却没有鬼差管你呢?”洪清远疑惑地问道。 “哎呀,玉人儿哥哥你不知道有句话叫:鬼也怕恶人!吗? 我徐多水这辈子杀了多少人,没有三百万,两百万总还是有的。 他们这些鬼差欺软怕硬的很,我身上的戾气重,业障深,他们不敢碰我的。嘻嘻嘻!”徐多水摇着洪清远的手说道。 洪清远跟徐多水两手十指相扣,柔声说道,“放心,以后的路都有我陪着你。” 徐多水有了洪清远在身旁心里踏实多了,说一千道一万,他心底还是害怕的。 被徐多水紧紧扣住手的帝王转头戏谑地问道,“怎么,咱们的杀神害怕了?” “咱们要是走散了怎么办呢?我怎能再找到玉人儿哥哥呀?”徐多水忧心忡忡地问道。 洪清远知道这小子肯定是心里没底,害怕了。其实杀了那么多人,洪清远也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惩罚。 不过他知道,不论什么刀山火海,他都会陪着多水一起的。 地上不知道是谁留下的一段脏兮兮的绳子,洪清远把它捡起来,把两人交握在一起的那对手腕紧紧的绑了起来。 “搭把手,我一只手没办法打结。”洪清远对徐多水说道。 “哦哦,对这样咱们就不会走散了,多打几个结,打成死结。”徐多水一边附和,一边伸出一只手跟洪清远的一只手一起把那绳子在两人的手腕上打了好几个死结。 打完结后,徐多水还甩了甩捆在一起的手,确定不会再散开了才开开心心地跟穿着龙袍的九五至尊上了奈何桥。 “可算是把那个祖宗给送过桥了,进了阴曹地府可就不归咱们操心了! 就那小子身上的业障,下十八层地狱都是轻的。 以为一根破绳子就能把两人拴在一起呢?做梦吧,到底阴曹地府个人的罪个人受!别说一条破绳子,就是铁链子也不顶用!”鬼差看着牵手过桥的两人如释重负地说道。 “那到未必!”孟婆看着两人的背影说道。 “怎么?到了阴曹地府,这两人还真能捆绑在一起吗?听着都新鲜,我当了鬼差八百年就没见过这种事!”鬼差回道。 “那绳子可不是普通绳子,那是月老亲自编的红绳,上面有月老和红娘的法力。 千年前,月老来找阎王喝酒,不甚掉落在奈何桥边的。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每个鬼魂都想来生求一段好姻缘,但他们却对能带给他们好姻缘的东西视而不见。多少鬼魂踩着那稀有的红绳过去了,都是有眼无珠的。 没想到今天被那两人捡起来了,还把两人捆一起了。 就是阴曹地府也再难把这两个人分开了。”孟婆悠悠地说道。 “什么?那脏兮兮的破烂绳子居然是月老亲手编的红绳! 月老亲手编的红绳,这等法宝捆在身上,这俩人怕是生生世世也分不开了吧!”鬼差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地说道。 番外------现代 徐畅是大一的新生,大学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充满了新鲜感。第一次离家,天南地北的几个大男生住在一个屋里,大家称兄道弟,让□□这个独生子觉得好像突然多出了好几个兄弟一般。 男生们之间的感情总是直接而又纯粹,经过几次协助逃课,帮助答签到,帮忙带饭,一起打王者之后,大家就开始把寝室兄弟当成亲兄弟一般了。 今天寝室老大拜托徐畅帮他去接一个人,说是老大的表哥。老大要去他们未来的大嫂面前献殷勤当忠犬脱不开身,徐畅做为兄弟自然不能耽误了老大的追妻行动。 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徐畅带着一身臭汗穿着跨栏背心来到老大跟他表哥约好的图书馆前面。 眼瞅着天要下雨了,徐畅今天的任务就是接待老大的表哥去寝室等他们老大追妻后来会面。 图书馆前学生老师们都来去匆匆,毕竟天阴的不行,眼看就要下雨了。 唯有一个穿着简单白衬衫牛仔裤的青年悠然地站在图书馆前,带着些无所事事地瞻仰着图书馆大堂里的几个名人画像。 “你是洪宣吗?我是高小鸣的室友,我叫徐畅。我们老大让我来接你的。”徐畅走到那青年面前说道。 那青年微微转头看向他。 徐畅虽然是理科生,但是,高考语文的分数也不低,他头一次对顾盼生辉这个词有一个如此生动的理解。 即便是简简单单的白衬衫也让那青年仿佛能瞬间鹤立鸡群,主要是这青年长的太过俊美了。 徐畅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个帅小伙,但是在这个洪宣的面前还是逊色了两分。 “你好,我是洪宣,你是小鸣的朋友吗?麻烦你来接我,谢谢。”这人不但俊美,还带着一丝温文有礼,让人如沐春风。 徐畅在跟他握手之前都不自觉把自己的手掌在背心上蹭了蹭才握上去。 这时候,徐畅的手机响了,原来是他那要异性没人性的老大打来的。 “不会吧!你不说是一会儿就回来,怎么要晚上才回来?”徐畅在电话里对寝室老大吼道。 “畅畅,你就帮帮哥哥一把吧,你嫂子让我下午陪她去逛街。 这年头找个女朋友容易吗我?你就当心疼哥哥,帮哥哥好好照顾洪表哥。 回头,哥哥请你吃饭!”寝室的无良老大交代了一句后就匆匆把电话给挂断了。 “这孙子!”徐畅一边骂,一边转头看向静静等待的洪宣。 再看洪宣,这青年不动的时候就好似一副浓淡相宜的水墨画。 “那什么,我们老大有点事,他说你今天下午就跟着我好了。对了我带你去吃饭吧,都中午你肯定还没吃饭吧?”徐畅问的有点尬。 这时候一道惊雷劈下,酝酿了一上午的乌云终于开始卸货了。 “我去,怎么偏偏下起雨来了!走了,快跑两步就到食堂了!”说着徐畅伸手牵起洪宣两个年轻人就一起冲进了雨里。 徐畅的的运动细胞不错,没想到斯斯文文的洪宣跑的也不慢,到了食堂两人也就淋了一个半湿。 食堂门口,徐畅如同狗子一般甩了甩半湿的头发,当他想要松开洪宣的手时,目光突然紧紧地盯在洪宣的手腕上。 “咦,你怎么也有这么一条隔路的胎记?”徐畅保持牵着洪宣手的姿势,把他的手举起来。 洪宣的目光也落在了徐畅的手腕上,两人的手腕上各有一条暗红色的胎记,那胎记长的十分古怪,就好似一条绳子紧紧地捆住两人的手腕一般。 “说不定上辈子咱们是亲兄弟呢!为了这缘分一样的胎记,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徐畅摇了摇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说道。 洪宣率先放开了少年的手,青年淡淡地笑了笑。 “小洪老师,你这是出国进修回来了?这次应该升教授了吧?你这学期负责哪个年级的课呀?”一个高年级的学长走过来对洪宣说道。 如果徐畅没记错的话,这学长应该是学生会的干部,曾经学校开大会的时候,这人在前面讲过话。 “刚回来,应该是负责今年大一的工程制图。”洪宣温和地回道。 我去,不是吧! 徐畅就说洪宣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洪宣不就是系里传说中的铁面无私四大名捕之一吗? 曾经徐畅还幻想系里的四大名捕必定是更年期男女,家庭不顺,外加中年危机,这才会对他们这帮学生下手。 没想到这么一个唇红齿白眉眼如画的大好青年居然也报复社会一般地跟他们这帮穷学生过不去。 而且他教的还是工程制图,据说这是大一挂科率最高的科目之一,仅次于线性代数。 洪宣跟学生寒暄了几句打发了熟人之后,又转向满脸苦瓜汁的徐畅,“怎么?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后悔了?” 徐畅从那张温文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戏谑。 “我请你吃大餐,你能让我工程制图及格吗?”徐畅带着一丝侥幸地问道。 “不能! 不过,如果你有哪里不懂,可以到教授楼,我的宿舍来问我。我作为老师,可以讲到你明白了为止。 这可是连小鸣都没有的待遇呢! 这饭你还请不请了?我都饿了!”洪宣笑眯眯地看着愁眉苦脸的徐畅问道。 “请,怎么不请!跟四大名捕套近乎的机会难的。。。”徐畅小声嘀咕道。 “你自己嘀咕什么呢?” “没,没说什么!就是,就是,那个我能扫你的微信吗?今后我有不懂的好问你。” “可以呀!加个微信,今后常联系!毕竟吃人家的嘴短吗!” 徐畅虽然不敢确定,但是,他怎么觉得这个洪宣好像是在逗他,这人真的是被系里传的神乎其□□捕吗?怎么感觉挺好说话的。 大学四年后徐畅才知道,自己就是被这亲切的假象骗上了洪宣的贼船,而且这辈子都没能下来。 ※※※※※※※※※※※※※※※※※※※※ 爱你们呦 6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