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掉的妈妈(性侵)》 一 ——可能这个世界上最深刻的痛便是真实吧。 ——原来精神上痛是会迭加的呀。 林鱼婷和弟弟被带到了警察局,理由是谋杀未遂。 她用一把水果刀捅了她一个叫做林中帅亲戚的下体,从当时满是血迹的卫生间来看,应该是下了死手。 警署长年累月的处理着五花八门的案件,对各类作案手法和动机再清楚不过,定然又是桩可怜——强奸案。 只是这个姑娘到底太冲动了,男人那处可忒脆弱了,她这么捅,人死了还不是她吃亏! 还有她这弟弟,未成年的小毛孩还想替他姐姐认罪,可这哆哆嗦嗦的模样哪里是有勇气去捅人的。 正审讯着,警署的大门里风风火火的闯进了两个人,大声囔囔起来,叫的正是林鱼婷和她弟弟的名字。 林鱼婷转头看去,看向那个神色焦急紧张的女人时,她有一丝恍然。 这种神情她幼年时曾见到过一次。小时候妈妈以为她走丢了,到处寻她,在那条漆黑的只有模糊不清的灯影的光明街上,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妈妈,那焦急的神色叫她迷惑,可她仍然很开心的朝着母亲挥手。 只是她的母亲那时候性子烈,确认是她后,一巴掌便呼了过来,骂她乱跑什么,害她那么担心。她记得那时候,父亲才死,丧礼才举行不久。 她也还记得,巴掌不太痛,但是心难过了一下。 她好像和母亲闹变扭了,好像没有,她其实记不太清了,那是九岁的记忆,而现在她二十五岁了。 被摇晃着身子,她从那恍惚中回过神来。 母亲已不再年轻的容颜极近的凑近着她,她很久没离她那么近了,只是她是那样的愤怒,以至于口水都喷到了她脸上,母亲应该在质问着她什么,但她的脑子嗡嗡的轰鸣,听不太清。 可能是母亲实在太激动了,以至于民警和继父都过来将她拉开。 但是母亲的手就那样紧紧的握着她的镣铐,怎么也不松。 黑色的深渊好像在震动。 手上的疼痛似乎让她回过神,她终于听清了母亲的话。 “为什么那么做。” 她抬起那还带着精致妆容的脸,想说什么,却是一笑,“我说了,叫你不要和那家人来往。” 她说着话却又低下头,就像小时候每一次做错了事一样,可她嘴里却还是说,“我说了的呀。” “妈,别问了,妈......” 是弟弟在安抚母亲。 可她母亲似不敢相信一样,还是拽着她,用方言道:“为什么,你为什么做出这种事......” 深渊似乎不再震动了,也似乎更黑了一点,有什么暗欲似乎按捺不住要喷涌而出。 精致妆容的女孩略略歪着头,嘴角带着弧度,一些天真一些残忍。 “就是他强奸我啊,在我五岁的时候,他还告诉他兄弟,所以说有两个人哦。” 甜美的声音使得在场的人都微微楞了一下,身后有叹息和窃语声响起,身前的女人松开了镣铐,只是她好像还没有反应女儿讲的话一样,或者在接收之中,她那粗壮的身子一点点往下蹲,看着就好像她跪在了女儿面前一样。 而后那蹲着的女人开始发出一声尖锐的笑,手往地上一拍站起来,又开始拍着掌大笑。 那模样看着像是疯了一样。 “妈,妈......” 林鱼婷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想去扶住她妈妈,可是却被刑警紧捏着手臂,只能看着她妈像孩童般,绕着所有人拍手大笑。 她并没有想要母亲变成这样,并没有...... 继父焦头烂额的带着母亲去了医院,审讯继续。 林鱼婷的整个人生或许还没有到惨不忍睹形容,但是真的可以用惨字形容。她不喜欢别人用可伶来形容她,因为她讨厌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难道,这天下竟是没有只是可伶之人了? 林鱼婷两周岁的时候,父母分居了。 理由大概是她爸出轨,她妈又不愿意成全这对野鸳鸯,便死活不离婚,回了娘家。 他们自此开始了分居,而林鱼婷便开始了各类亲戚家的环游之旅——他们都不太想要她,一个女孩有什么重要的呢。 先是二叔,后是奶奶,再者小叔——不,她小叔还要靠着他奶奶养,于是她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住在她阿太家里,可怜了两个七八十的老人家,还要花精力去养个小娃娃。 但是很明显,小鱼婷并没有受到波折的影响,她很是欢快的在农村的田里撒野,上蹿下跳,跑到河里摘荷花,爬上丝瓜藤摘黄花。 不过有一次,她爬树时摔下了下来,膝盖处摔破了皮,肉里渗出血来,她急急忙忙跑回阿太家,万万没想到,她老爹居然在家,她本来张着手要抱,却被她爹手起刀落啪啪打了几下。她一愣,眼泪便刷刷的下来了,可她爹却是道:你以后还敢不敢爬树了! 此后,她便开始有点怕起了她父亲。 明明很久很久不见,见面却还要打她! 可是,父亲煮的芋头炖排骨汤真的太好喝了,所以她又忍不住原谅了他。 欢乐的日子来到了五岁。五岁那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 五岁,她才开始去镇子里上幼儿园。 因为村里的幼儿园被台风吹塌了,她原本的家和二叔家也是,被那阵毁天灭地般风雨吹的只剩断壁残垣。 不过本来,自从父亲出轨后,她家就已经没有了,只是那个曾经形式上的家也没有了,仅此而已。 可是这些对于经常流连亲戚家的小鱼婷而言并不算什么,在尚且幼小的她心里,那只是时间到了又换了一个地方住罢了。 在村口,她和阿太们挥手,阿太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是一个相熟的偶尔给她梳头的婶婶。 镇子叫巴曹,爸爸带着她投奔到了爷爷的第三个兄弟,小爷爷小奶奶的家里。 二叔一家也有来。 那时候,她和爸爸呆在二楼,二叔一家则在在五楼。 一开始,爸爸还带了个女人回来,那应该是他的情人。 她曾经半夜醒来,一直听到床板枝丫的声音,就像之前爸爸没回来之前,她躺在小爷爷和小奶奶身边睡听到的声音一样,只是那个女人没有发出小奶奶用发言叫骂的声音 其实或许有,但是她记不清楚了,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那个女人只是短暂的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并且送过一双鞋子给她。 哦,还有替她染了一头金色头发,因为她是自然卷,她说她染金色头发可爱。 她那时候并不知道为什么总有这些声音出现,可她并没有问,因为她知道,无论怎么样,过一段时间,就会换下一个地方,每个人睡觉都是不一样的,就像外婆打呼噜很响一样。 爸爸很快就走了,带着那个女人去义乌,偶尔他也会回来,给她带一点小玩意,以及把她的饭钱,还有读幼儿园的钱给小奶奶。 他还记得有一天,突然小奶奶家里来了两个没见过的人。 是已经工作了的大姑姑和在外读书的小叔叔。 小叔叔辍学了,十三四岁,初一还是初二吧,可他已经不想读书了。 小鱼婷还记得这个小叔叔是个很和善的哥哥,他把她抱起来像婴儿一样荡荡,还有举高高,给她糖吃,这些举动无疑很讨小孩的欢心。 是啊,就那么一点温暖亲近,她就被收买了。 有一天,小奶奶在楼下干活,小姑姑去读书,小叔叔对她说玩一个游戏吧,她欣然同意了。 小叔叔拿出一条很漂亮的钻石项链,“鱼婷,我们玩一个新的捉迷藏吧,你把裤子脱了,躺在床上,然后我们再把被子盖过头顶,好不好,这条漂亮的钻石项链就当做是奖品好不好。” 小女孩有些犹豫,但是看了那条漂亮的钻石项链,女孩大概天生便喜欢这些亮闪闪的东西吧,所以,她同意了,因为这是个游戏不是吗,一个新的游戏。 被子盖在头顶的感觉有些闷,明明是白天,是因为被子盖着便成了黑夜。 粗糙的手抚上鲜嫩幼短的腿,那是一个正常幼童尚未发育的胖乎乎的正常的短小模样。 “嘿嘿嘿。”幼小的女孩被摸着发痒,发出了一阵纯真的笑意,“小叔叔,你在干什么呀,快点躲起来呀!” “嘘,不要吵,等一下我妈上来,你就拿不到钻石项链了。”林中帅那副尚且是少年也还鲜活的身体压在被被子盖住的小女孩身上。 “嘘,不要吵,这是个新的游戏,我不把自己藏起来,我把钻石项链藏起来,然后等一下你找。小鱼婷你数数吧,从一数到一百。” “好!”小女孩其实已经觉得被子里的空气有些稀薄了,但是她还是欢快的说了好,因为,大概都喜欢顺从听话的女孩子。 剩下的记忆是什么呢。 回忆了十几年,她没有回忆出多少,只是被分开的腿,枝丫震动的床。 什么感觉,她没有感觉。 甚至没有痛感,事后,小叔叔告诉她下次不会痛了,其实她也没有痛感,她只是心里奇怪,为什么小叔叔要说痛呢,她不痛啊。 可是她只是说了句好,欢天喜地的带着钻石项链上蹿下跳,毫无疑问,又被小奶奶骂了她太皮了。 晚上,小奶奶给她洗澡的时候发现她手里窜着玩的钻石项链时,毫不客气的没收了,还生气责备她怎么偷拿东西,万一玩丢了怎么办。 “这是小叔叔给我的!”女孩生气的尖声叫道。 作为一个母亲,谁会相信一个外人呢,还是个小拖油瓶的话呢。 而且小叔叔说了,这个游戏是他们的秘密,不可以告诉其他人,不然下次他就不陪她玩了。 不过因为失去了这条钻石项链,女孩还是生气了,小叔叔来找她,她也不理他。 他又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别生气了,小叔叔下次给你拿更好的东西,明天带你吃巧克力好不好,带你放鞭炮。” 最后,他还是说,下次玩那个游戏一定不会痛了,明天继续玩好不好。 小女孩的心总是很柔软,她自然原谅他了。她总是很容易就原谅一个人,一块糖,一次游戏,大概她实在太想要一个人喜欢着她,陪着她玩了吧。 巧克力真好吃,好甜呀。 更小的时候,奶奶说,不可以吃陌生人给的糖果,她一直一直都有记得。可是,小叔叔不是陌生人。 游戏还在继续,床边,厕所,整个二楼三楼,他们都有一起游戏过。 后来,她六岁了。 有一次还有很多人,那天,是周末,小姑姑也在,楼上二叔家的小妹妹也在,隔壁的小孩也在。 大家便组织起来玩正儿八经的捉迷藏。 小姑姑当抓人的角色,在柜子里数数。 大家都藏起来了,小叔叔看见她藏的位置,偷偷起来把她抱在床上,就开始扒拉她裤子。 那时候,她已经习惯这种事情。 习惯到,有一天她去外婆家看望妈妈,小舅舅在那,小舅舅将她举高,两人摔倒在床上,她都以为接下来的动作是他要脱她裤子,可是小舅舅什么也没做,只是,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问她摔疼了没有。 只是那天,随着小姑姑数数的声音,她突然有些好奇,偷偷的小声的说,“小叔叔,你老用什么东西捅我,到底是什么呀,能给我看看吗?” 小叔叔不理她,继续耸动着,因为这一次没有被子盖住头顶,所以,她便更好奇了,甚至于有了些小脾气,她踹他,说自己要看。 他捂住她的嘴,让她不要叫,他一点点的抽出自己。 小鱼婷微微的挺直了身体,看将那红浊的器官,小女孩当时没有想到什么形容词,她只是觉得好丑,丑到她微微长了嘴,不知为何竟突然生出了要哭的情愫。 少年见小女孩安静了下来,便还想着耸动下体。 只是这时候他的妹妹将要数到一百,就要打开柜子站起来找他们了,于是他匆匆的翻身下床整理着自己,也焦急嘱咐着她快把裤子穿好。 她也很匆忙,小小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匆忙,可她听话的把她那印着米奇的内裤拉上来的时候,小姑就已经打开了裤子。 “鱼婷,你怎么把裤子脱了,你是想尿尿吗,你不会想拉在床上吧!”小姑用自己的想法把这件事正常化。 “不可以告诉别人哦,不然下次不带你玩了。” 二 小女孩的脑海里牢记这这句话,于是,她什么都没说。 之后的日子也还是那样过吧。 糖果,项链,纸牌,那么理所当然诱哄和交易,就好像这些东西是嫖客给的嫖资一样——她就像是一个小妓女不是么。 再后来,她离开了一段时间小奶奶家里,去了另外的亲戚家。 那个亲戚家里有个女儿是幼儿园老师,她爸便把她幼儿园换成了那个老师家女儿所在的幼儿园,以为大家是亲戚,就会多照顾她一点。 但是没住多久,因为那个亲戚就开始虐待她,动辄便打骂她,薅头发都是轻的,朝她奶奶要钱也要的厉害。(她爸做生意失利,所以她很多日常的开销都是她奶奶垫付的。) 幸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母亲来幼儿园看她。 陈玛瑙本来只是来看看女儿,给她带一点生活用品,只是,当看到女儿的近况时,便马上便打电话和丈夫大吵了一架。 后来,她爸就把她接回了小奶奶家,并且让她就近读小学。 她七岁了,要读小学了,其实才六岁半,但是父亲需要她读小学,幼儿园的学费太贵了,他有些负担不起。 读了几个月的小学后,母亲便结束了和父亲的分居,回家来了。 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她这个小拖油瓶的存在。 女人为了孩子妥协,真的是母爱的伟大吗,可在她看来,却是那么的可怜。 只是男人他们利用了女性这一天性,利用他们对身上掉下来肉团的不舍,去索取她的同情,去禁锢她的自由。 而男人们仅仅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仅仅如此。 他们修缮了在台风下成了断壁残垣的家,但是没住多久,他们便带着小鱼婷去了另外的镇子,因为,那个镇子的发展更加不错。 小鱼婷自然很开心,由内而外的开心,比平时更开心,因为她爸爸妈妈都回来了,终于是一起回来了。 终于,也将她带回了家。 尽管那是租的房子,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一个家,不就是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一个孩子组成的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小鱼婷七岁了。 她又一次回到了阿太家,这次不为别的,只是回去看看老人家。 她穿了一身红皮衣,红皮衣上纽扣的形状是爱心形的。 那天,妈妈和两个阿太在屋里说话,不知再说什么,她就在屋外的院子里玩。 这里其实是她的天地,她自小就生长在这一片。 她拿着粉笔,在矮墙上涂鸦,矮墙的角落边散落着几张印着漫画的纸牌,偶然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留着长发的男人。 她知道他是谁,他是那个小时候帮她梳头发的婶婶家的大儿子。 她其实不常见他,他叫文涛,她小时候住在这里的时候经常和婶婶家的小儿子一起玩,那个小儿子叫住文斌。 文涛用透明塑料袋举着一大包纸牌,就好像当初小叔叔举着那条项链一样。 于是,她走进了那位婶婶家的小屋子里。 外头,阳光正盛,里头,阴暗湿冷。 他脱了她的裤子,他进去了,有些疼,这次,她感觉到了疼,于是,她开始挣扎,可是他却问,“要亲嘴吗?” “不要...不要亲嘴。” 她拒绝,小叔叔没有说过玩这个游戏要亲嘴,她不要,而且,老师说亲嘴是羞羞的事情,所以她说不可以。 疼痛很快就适应了,只是他还在不停的耸动,小鱼婷觉得很无聊,房间的上空有壁纸,是星空文案的,她便开始数星星。 她觉得她不喜欢玩这个游戏了。 好像只有他们在玩,可是,她没有在玩。明明说好了是捉迷藏的呀,可是他们只是在她身上动啊动的,然后动完了,就把奖品拿出来给她。 虽然奖品本身她很喜欢,可是,她不想玩这个游戏了,因为游戏本身不好玩。 这个长发带着阴鸷眼神的少年终于停下了,她突然又有点好奇,他拿来捅他的东西又长什么样子,正当她好奇想问他时,她妈妈的声音响起了。 “婷,婷儿,回家了。” 她匆匆忙忙拉好裤子,便匆忙跑了出去。 她妈妈已经去了前面找她。 “妈,妈,我在这。” “有跑那儿玩去了,衣服扣子都松开了,快点扣上,这风大,等一下又要感冒了。” 一个女人也许成了母亲后都会这样絮絮叨叨的吧。 她细心的替她扣好衣服。 “最后一刻扣子怎么没有了,你那,才买的衣服。” “不,不知道。” “你刚刚去哪里玩,我们去找找,找到了还能给你缝上。” “不知道。”她还是重复着那句话,因为玩这个游戏的话,是不能说的。 “我真是生了个傻子出来。”母亲拿着食指点了一下女儿的头。 “嘿嘿嘿。”女孩朝着母亲笑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有些不开心,她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 她想跟妈妈说,可是她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只好把小手塞进了母亲大手里。 母女俩一起牵手回家了。 她最后回头看了看婶婶的家,越发觉得她家里好黑啊。 以后,不要去玩了。 不过因为走的匆忙,那副纸牌没有拿过来,她还是有点不舍,便央求着妈妈给她买。 她妈虽然又说了她几句,但是同意了,毕竟是只有五毛钱的东西。 八岁,男阿太去世了。 她去参加葬礼,她看着躺在冰柜里冷冰冰的尸体,有些伤心,但是没有哭,只是很不舍,阿太们都对她很好。 她其实很少哭,她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小鬼头模样。 乐天,无心无肺。 丧酒在小爷爷家办。 她去楼上找二叔家的小妹妹玩,楼梯上又遇到了小叔叔。 “要一起玩吗,鱼婷,以前我们经常一起玩的。” 鱼婷突然觉得好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好害怕,她腾地一下便跑了上去,直到见到了妈妈和婶婶们都在才安下心来。 小鱼婷过完了人生最快乐的一年半的时间。 那是一段她父母都在她身旁,她有家的快乐。 八岁半,她的父亲出车祸了。 那一天,她哭的昏天地暗,那是一种还没有理解悲伤是什么的时候,眼泪就开始下坠的痛。 后来,她便跟着母亲在龙港的镇子上漂泊了半年,那半年间,母亲选好了房子,并且用父亲的赔偿金买了下来。 后来,奶奶也跟着住了进来,但是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男人,就是她的继父。 大人的弯弯绕绕她其实不太懂。 但是有人叫她叫继父为父亲,她抿着唇不作声,就好像当初父亲叫她喊那位阿姨妈妈时她也没做声。 “叫叔叔就好了,没事。”继父那么说道。 其实,怎么说呢,她和继父真的不对付。继父的长相干瘦而瘪,乍一眼看上去着实有些吓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觉得他抢走了她的母亲。 第一个相处的夏天,只有他和她在房间妈妈的房间里。 她本来在看电视,突然听到母亲在楼下叫她一起去买东西。 那时,她穿着睡衣,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脱了便要换。 “欸,你怎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那么不知羞,快点去卫生间换。” 那是第一次,她听到有关男女性别的呵斥声。 她无端觉得羞耻,可是又不甘示弱,哼了一句后才跑到卫生间换。 可是长到后的她,真的很感激这句呵斥。 从而,也觉得他的继父是个好人。 起码,不是会做哪些腌臜事的好人。 是怎么知道自己被性侵了的呢。 那是十二岁吧。 其实,那时候她还没有上过生理课,但是她喜欢看小说,一些言情小说。 那时的小说还处于百无禁忌的时候,哪怕是纸质刊。 可是她看着那些字样,越发觉得奇怪。 那些文字上写的,不是与她和小叔叔还有那位哥哥做的事情是一样的吗,可是她不是他们的女朋友啊。 女孩看着手中的书,一点一点的好奇,一点一点的无措。 她有些茫然。 她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多,她好像知道自己不太干净了。 但是她什么也没说。 十二岁,至于少女,那本来就是个兵荒马乱的年纪,她来了初潮,她不懂怎么处理,只是拿了妈妈的卫生巾,只是偷偷的拿。 她不敢告诉妈妈,她以为自己生病了,但是血慢慢的,慢慢的就没有了。 她以为自己好了,确实也好了,因为,她来了初潮之后的半年不曾再来过月经。 可是小小的少女也因此而变得敏感,所以知道这种事的时候,她很无措,而且过去了好多年,她不知道,她只是有一点难受。 她还没有准备好去接受这一切。 只是她想起了很多九岁,十岁的事情。 那时候,她经常去二叔家——她不喜欢继父,真的不喜欢,很多原因造就的,不存在原则问题而是一些生活的鸡毛蒜皮,总之,她不喜欢呆在这个有继父和弟弟的家里——好的,是因为讨厌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有记忆开始,她就寄人篱下,可是后来,她有了家,而现在她仿佛又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尤其在吃饭的时候,她很清晰的感觉到,他们才是一家三口,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她真的融不进去,也没有办法融进去。 得要又失去,可真他妈难受啊。 而二叔有的时候挺像她爸的,自然是说性格乐天的方面,二叔本质上是个忠厚人。 她去二叔家时,看到了被火灼烧却并没有毁容的小叔叔,听说是他做工时工厂着了火导致这样的。 此后,她没怎么再去过二叔家,因为二叔说,她老来他们家,会伤害到她妈的感情的。 所以,她便乖乖的呆在了家中,看看电视,打打弟弟。 后来再长大一些,她去阿太家中看望还活着的女阿太,路上她遇到替她梳头的婶婶家的小儿子文斌。 她还记得他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 但是长大后大家渐渐没了来往,她便也不想再同他说什么,便只打算径直走过他身边,不想这人看见她,就用方言骂她,“你这傻子,你怎么那么傻,你真的是个傻子......” 他骂骂咧咧的走过她身边。 彼时,小鱼婷其实不懂,她为什么要那么骂她,她做错了什么? 她甚至还有些伤心,因为莫名其妙的被童年时玩过的同伴骂。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所有的一切多时有理由的。 但是十二岁的小女孩没有那么时间深究这些,自从父亲去世后,她逐渐变得内向了,但是,她依旧有自己的好朋友,也有自己玩乐的消遣。 她其实只是隐约的明白自己因为曾经的事情有什么不一样了。 可是小女孩的自尊却是和性格南辕北辙的生长,除了她唯一的闺蜜,她再也没有开口告诉过别人她父亲去世了。 而至于这件与她心灵有染的事,她则是根本无法开口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诉说。 初一,她开始上生理课,更加了解了两性之间的事情。 但是,很多是依旧是无措。 她偶尔会看向自己的脸,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好看,尤其是因为一次因为吃龙虾导致过敏后,长满了痘痘的脸,简直令人作呕。 虽然她现在已经好了,痘痘已经消下去了,可是也是一张不好看的脸啊,那么的普通。 她没有什么美色,从来她都是胖乎乎的,最多最多,有一丝可爱。 为什么选上她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做那种事情呢。 迷惑萦绕在少女心头。 初一下册,家里买了电脑。 她开始学会上网。 诱奸,读音youjiān,汉语词语,意思指利用金钱、物质或者其他手段,引诱妇女(包括幼女)与之发生性交的行为。 百度的界面上显示这怎么一段话。 如果真的有忘忧草就好了。 十三岁的少女嘴里吐出这么一句话。 此后,好久的好久的岁月,她都在看成人小说,多变态的她都看过。 因为想要找到这么做的目的。 她不敢去问他们。 她不敢。 可是越看那些东西,她越觉得他们写的好夸张,明明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五岁的孩子,有什么快感,呵,可笑。 但是她还是那样,疯狂的看着那些对她而言,有些为时过早的东西。 最后,看到了麻木的时候,她终于得出来一个结论——她只是他们初始快感时的一个工具,一个免费的活着的可以调教的工具。 在她通过网络疯狂涉猎书籍寻找他们动机的期间里,他们坐牢了。 他们似乎是犯了抢劫罪,亲戚口口相传,可其实究竟如何,她真的不清楚。 只知道,他们坐牢了,林中帅,文斌,文涛都坐牢了,刑期不长,仅仅是半年。 恶臭的人真的原来到哪里都恶臭呀。 可原来,他们真的都彼此认识啊。 原来,他们都知道她是个傻子,是个稍微给点诱惑就会脱裤子的小妓女呀。 真可笑,痛苦原来会一点点的迭加啊。 只是半年,他们又出来了。 只是半年。 三 她想过送他们去坐牢吗,当然,可是证据呢,她没有。她也不敢向母亲提,就像母亲一早说的那样,不要告诉别人你爸死了,别人会看不起你的。 那如果说了这样事呢,会怎么样,大家会怎么样,怎么看待她? 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她又和他们见面了,在清明,他们有共同的祖坟,大家会一起去山上扫墓。 他们有女朋友了。 真他妈绝。 你们知道吗,他们女朋友好漂亮,是你见到就会说漂亮的那种女孩。 真好,活在深渊里的只有我。 哈哈哈,真好。 后来的后来,他们有孩子了,儿子,女儿都有了,幸福美满一家人。 “婷儿,我跟你说,你那个小婶婶真厉害,自己手工做糕点放在网上卖,现在赚了好多钱,你以后要多跟她学学。”饭桌上,母亲对她那么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开始歇斯底里了。 她妈妈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神经病吗,越长大越发神经,怎么变死变成这样!” “对啊,我就是神经病,你当初为什么把我生下来,你还不如在我一出生的时候就掐死我!” 女孩说着就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间的门。 母亲还在外面骂骂咧咧。 而她,坐在自己的房门前哭的无声,却又那么的歇斯底里。 之后有太多次这样的经历了,她变得极为的喜怒无常,她控制不住,她真的控制不住,母亲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她只是想和她聊聊家常,却无辜的被她那么对待。 但是怎么说呢。 父亲死了呀,罪魁祸首都死了,她能怎么办,她太痛苦了,她只能另找一个对象怨恨并且发泄,她只能卑鄙自私的去找那个永远不会离开她的人而后恶言恶语的发泄着痛苦。 哪怕,最后,在无人的房间里,她无数次的跪着泣泪忏悔。 是的,她其实也活成了一个恶魔。 或许,她天生就是恶的婊子,所以他们最初找上了她。 二十二岁,她离开了家。 本来,她就不爱学习,只是考上了大专,后来实习,然后又换了几份工作,之后新年,她便在家里待着学习后期软件,想说之后去找一份和后期相关的工作。 毫不意外的,她和母亲又一次争吵了。 这次是更加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弟弟去上学,她妈和林中帅的妻子陈玲有金钱往来,但是那个时候她妈还不太会用微信交易,便让她去帮忙。 “你能不能不要和他们家来往了。”她真的很无力。 “你又瞎说什么,快点,帮我按一下那,钱为什么转不过去哦!” 女人急躁的拿过母亲的手机去按,最后大声喊道:“你瞎了吗,要她的姓那,她姓什么哦!” “你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叫你按个东西,你那么大怨气干什么,我叫别人,别人都肯,我上辈子欠了你啊,你这个鬼样子,怎么嫁得出去哦!” 这时候陈琳回复了她姓陈。 她替母亲把钱打了过去,然后不客气的对着母亲的说走开。 母亲自然气急败坏,可是又对这个女儿无可奈何。 只是在外头骂骂咧咧,许是无心,说了一句,“这么难讲话,怎么不去死啊,怎么就变成这样!” 怎么不去死......因为我懦弱啊,因为我害怕你哭啊。 怎么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在我没得选之前,我就已经说了好啊,所以变成这样。 还有嫁人,她那么脏了,怎么还能嫁人,去恶心别人嘛,不,她只会越来越觉得自己恶心。 她无声的哭倒在床上,她知道她人生已经不能快乐了,也知道不该在家继续呆下去了,不然不是她妈疯,就是她疯。 收拾行李,她走了。 三年后,她又回来了。 她以为自己痊愈了,于是,她回来了。 她回来那几天,弟弟很开心。 她的傻弟弟,一直对她不错,在母亲面前帮她,维护她,给她买早餐,给她拿快递,真的就像个亲生的弟弟。 当然,这个傻弟弟,脾气也没有很好,也像她一样的懒惰。 母亲这些年,也许是更年期,脾气越发的差了。 那天,亲戚家有喜事,母亲便让他们姐弟去,恰巧家里水果刀坏了,便让他们去超市买一把新的。 于是,那把刀插在了林中帅的下体。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们家落寞了,而她腾达了,于是便趁着她上厕所之际,将她堵在了卫生间,想着利用小时候的事威胁她给钱。 于是便有了她和弟弟被带到了警察局的事。 她的傻弟弟似乎也不是那么傻,好像听到哀嚎闯进来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而后还想跟她抢刀子,真傻。 林中帅醒了,从此再也没有性能力,变成了个太监。 而她被判了刑,十年。 但是警察还算比较有人性,同意她去看一眼她的母亲。 她的母亲,真的疯了,一会笑一会哭。 她很抱歉,却也有一丝欣慰,因为起码这样她妈妈可以不用听到有关她的闲言碎语。 可是妈妈,你是为了什么而疯呢。 为了名誉,还是为了我。 ...... ...... 后记(一) 那天朋友发微信告诉我,她的二十二岁生日要到了。 我说我是个死扑街,可没钱给你发生日红包。 她说,那你既然那么扑街,你就给我写个故事吧。 她说我需要告诉一个人这些。 因为真的要扛不住了。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大概是,十二岁吧,一本言情小说上。 她说其实这些年,我一直在看成人小说,我想弄明白,那些肉欲真的有那么美妙吗 它可以让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对着五岁的女孩下手。 甚至于,把它当做炫耀的资本。 可其实大多的小说好像只是,强化了感官上的美好,并以此去增强主人公的爱情。 小泠,我到了现在,依旧觉得自己脏呢,怨恨自己的愚蠢,也责怪自己对母亲的埋怨,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个无辜的,平凡的农村女人罢了。 其实内心里,我真的很想要这个结局,看着她为我发疯,为了我去报仇,可其实我骨子里更怕的是,她什么也不做,只是告诉我说,“你为什么不早说”或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其实更害怕她冷漠。 但是她真的发疯了,我又要怎么办,她现在的家庭怎么办,她的儿子,她的丈夫怎么办呢? 我每天都告诉自己说,我已经很幸运了。 我比那些天生残疾的,比那些大街上的乞丐都要幸运。 可是我他妈的,还是难受,你知道吗,泠,我还是难受,这该死的,操蛋的人生,他凭什么为了一时的舒爽,毁了我整个人生。我那时候才五岁呀,操他妈的,就因为那时候我是个没人要的拖油瓶吗,是,我那个时候是没人要,可后来,他们来接我回家了呀! 我说我要释怀,可是我知道,我释怀不了了。 我要善良,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善良,但是我妈妈真的什么也没有做错,我不该向她发脾气,真的很无奈不是吗。 她的女儿确确实实就像个神经病。 她一个中年人,就是不熟悉手机软件啊,她只是想叫女儿教她一下,只是这样而言,却要被我大声吼叫。 但是我真的控住不住。 我觉得我该离开家几年了,我想要好好调整一下自己,但是我真的太痛苦了,我想要同人说一说。 之后就是两人傻子哭成傻逼的模样...... 后记(二)(草稿和她的碎碎念) 首先,这是真人真事,甚至于地点都是真的。 不过,开头和结尾是假的,那是她幻想的结局。 朋友叫y,二十二岁,她说想要在二十二的重新活着,问我可不可以接受她生命里一些沉重的东西,我自然满口答应。 但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女孩人生竟然过的那么沉重。 在我眼里,她一直是个很通透的女孩。 但是她说:我不想活的通透,只是这个世界提前将苦难摆在了我眼前。 她说:在整个故事里面,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只有我愚蠢的对施暴者说了一个好字。 在我不会拒绝之前,我没有拒绝,在我学会拒绝之后,我已错过了拒绝。 我总是能看见路旁美丽的花儿摇曳,却总会在下一秒想象她将来残败的模样,就像我总是下意识的跳过剧情的高潮,因为那些的热烈已不属于我的人生。 她说:她没有生活在阴沟里面,她只是自信的以为那阴沟是条可行的路,于是直直的踏了进去,于是双脚便染上了恶臭的泥垢。 尽管,后来,她走上了正确的路,也洗干净了脚,可那脚便是看着如往昔一般的白白嫩嫩,可也依旧无法改变她曾踏入过阴沟的事实。 别人看不见,可她真切的感受过,那淤泥中的恶臭,所以,洗净之后在白净又如何,她看着那白净能想到的便是脏和臭,于是她开始不停的埋怨自己蠢。 她躺在床上,还说了很多: 在我还没有学会拒绝之前,我便没有了拒绝的权利,以至于,后来,当我审视童年中的那个小女孩时,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原谅她的愚蠢。 这种无法原谅自身的感觉,甚于厌恶那作恶之人。 可我却又知道,她是那么的无辜,就像她定格在七岁相片中的笑颜,那么天真烂漫。 所以,怨恨便又起了。 若是没有那些事,她该是一直灿烂的呀。 尽管,到了九岁,疼爱她的父亲去世了。 尽管,只是半年,母亲便再嫁了一个她不甚喜欢的男人。 可是,她有了一个弟弟。 坏脾气,胆小却又听话的为她买早餐的弟弟。 她时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流泪,想看透为什么她会那么蠢。 但是除了年岁渐长而愈发多的眼泪之外,她什么也没有看透。 原来精神中的伤口永远不能愈合,原来有些痛会随着年岁弥久而俞加清晰。 疼痛,原来是可以迭加的呀。 她对我述说这些时,中途情绪起来了,便有些歇斯底里,但是,也愈加叫人心疼。 她说: 对不起,是我自己想要项链和扑克 可是真的没有人教过我 奶奶一直说,不可以吃别人的糖,不可以跟陌生人走 我记住了,但是我不知道项链和糖果是一样的东西,我也不知道不可以听熟人的话 也不知道原来有些游戏是不可以玩的。 本能的会害怕,因为他说,以前我们经常一起玩的游戏。 鱼婷,你这个傻子,你真的是个傻子。 我不傻,我真的不傻,你教我一遍就好,一遍就可以记住,但是你不要不教我 求你,教我一遍就好 为什么不教我…… 因为爸爸死了,所以最后的怨恨只能给母亲。 可是这个女人真的好好啊 她也会重男轻女,也会说, 要是你是个女孩,就不会有你弟弟了。 但是,是我自己太愚蠢了。 她只是可怜的农村女人。 她真的已经在尽全力对我好了, 所以我只能一点点的厌恶着过去的自己。 唾弃着。 我真的觉得这个世界,好恶心,好龌龊,我恨不了她,所以只能一点点的去怨恨着过去的自己。 但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那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又可悲的小女孩。 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经历这种事,如果有上辈子我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吧 我: 其实五岁的女孩真的也已经很聪明了。 就像鱼婷一直有记得不能吃陌生人给的糖果。 如果,有人叮嘱一句,绝对不可以在熟人面前脱衣服,鱼婷也会记得的吧。 她只是,太在乎,家人和玩伴了。 ...... 最后的最后,她说,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快乐了,但是,好希望会爱上谁啊,真的好希望...... 她说她可以不和爱上的在一起,因为她也知道自己是一个习惯了歇斯底里的神经病一般的女人。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想要有一点光亮。 这样才可以活的下去。 想着活着,本身没有任何错不是么。 ...... 她:我走的这几年,你们要照顾好自己。 我:当然,还要看你变成富婆抱大腿呢。 她:我变成富婆可能你抱不了大腿,买凶杀人很贵的。 我:...... 她:你知道嘛,我真是在无数个黑夜里,想了无数方法想弄死他们,包括找人强奸他们全家,呵呵...是不是很坏很恶毒,就像我妈说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这种人。(哭腔) 我:可是你什么都没做啊,只是自己痛苦着。(哭腔) 她:好啦,好啦,我都还没哭呢,你哭个屁!还不是不想坐牢,才什么都没做,有证据早他妈去告他了,狗屎,草。 —— 我走了,我会好好的回来,因为想活着,所以告诉你。 好,回见。 (拥抱) 于2021年3月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