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狂妃》 第一章 被杀,因为太聪明 暴雨倾盆,几匹快马疾驰而行。 最前面的人一身黑色的斗篷,怀中紧抱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 她目光幽深,带着决然的恨意与锋利! “少主,宁王的人追来了,据我们已不足十里!” 一匹马从后面追了上来,马上的人向当前的一人禀报。 “吁!” 沈婳看了一眼怀中的面色惨白的男孩儿,强忍住心中的酸涩,对侍女弄影说道:“阿肆是沈家仅存的骨血,我今日将阿肆托付给你,定要找到柳神医,治好阿肆身上的重伤!” “少主,小公子他自小与少主最亲,怎么能够离得开你?少主,还是让奴婢去引开宁王的人,你带小公子离开吧!” 沈婳笑容苦涩:“你挡不住他的,宁王最想要的就是我的命,今日我就是拼死,也要阿肆安然离去!从今以后,你就是阿肆的亲姐姐,不要告诉他身世的事情,我不希望他一世活在仇恨之中!只希望他平安快乐的长大!” “奴婢记住了!”弄影将男孩儿接过,“少主保重,奴婢绝对不会辜负少主麒王,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叫小公子平安长大!” 沈婳呆呆的看着,弄影带着小男孩儿,在几名护卫的保护下离开。 一道圣旨,沈家一百零七口,除了她与阿肆,全部人头落地! 努力压下心中的酸楚,沈婳和剩余的三个侍卫往相反方向而去! 可是前路却被人挡住! 有一队人马自发的围成了一个圈儿,将一个穿着玄色金纹蟒服的男子护在了中间。 那男人说道:“阿婳!” 看着面前的女人,宁王赵默心中划过一丝疼痛,但是瞬间便是被绝然与狠意代替了! “你利用我和我父亲,最终还害死我全家,不过就是因为父亲为太子做事!你杀了我们,你就可以成功成皇!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我以为自己的藏得很好,可还是被你发现了!你就是太聪明了!”赵默的目光之中露出一丝狠色。 这个时候,几枚闪着青色毒光的飞镖,直直的朝着沈婳射去!有一支正中她的心口! 鲜血不断从伤口流出,沈婳眼中满是愤恨与痛苦! 赵默,你为了皇位,杀了那么多人,害死我全家,若有来生,我绝不会放过你! 带着不甘与仇恨,已变成血人的沈婳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倒在了脚下的血泊之中! 大周最有名的青楼醉微楼里,一间普通的房间里面躺着一个明艳的女子。 女子的眼睛徒然睁开,眸子里面射出一股凄厉的冷意! 女子环视了一圈房间,眸子里面的冷意渐渐的变成了迷惑,她不是被赵默杀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此地?此处又是何处?还是这都是宁王的阴谋?他到底在作何打算? 重新醒过来的沈婳,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白皙细腻并不属于自己,身体也分明不是曾经多年修习的自己。 不待她细想,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纷乱的脚步声。 沈婳微微蹙起眉头,一跃而起,跑到窗边,看着下面经过的一匹马,轻轻一跃,正巧落在了马上。 马上的年轻男子,诧异的看了一眼女子,又看了一眼女子跃下的窗口,突然明白了! 他目光一沉,坚定的说道:“小姐放心,我不会让你落入歹人的手中!” 马儿飞奔出去,男子的腰被沈婳轻轻的搂着,浑身僵硬。 一口气跑了十多里路,出了繁华的城镇来到了荒芜的郊区。 告辞了男子,沈婳突然感到,身体传来了一股燥热感,方才醒来的地方是青楼,难道…… 第二章 密林沐浴,遇到淫贼! 沈婳的眉头轻轻的蹙起,环顾四周,貌似听到有泉水声音。又强忍着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一个小湖。 确定了四周无人之后,沈婳褪了衣服,步入了水中。 湖水清寒,丝丝的凉意钻入了心脾,叫她体内的燥热之感散去了不少,心情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水面映出了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没有人皮面具的痕迹,这是何人? 自己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抬眸看着湛蓝的苍穹,莫不是天不要她亡?那么,她沈家一百零七口人命,她定然会亲手讨回公道!她虽活着,却也为恶鬼,血债,必然要用血尝! “哈哈哈!” 一道戏虐的笑声从背后传来,沈婳心道不好,身体往水中猛地一沉!眼中尽是冷意,方才分神了,居然没感觉到有人靠近! “本王闲来无事,到此处打猎,居然还有如此艳遇。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转过身来给本王看看!” 沈婳只留脑袋露出水面,慢慢的转身。 只见岸边上,男子一身玄色华服,隐隐的透着一股威严与霸气! 只是他面上带着半张金色面具,看不到他的样子! 男子唇边挑着一抹轻佻的笑意,丹凤眼邪邪的向上飞起,眸子里面满是嘲讽! 沈婳突然看到,自己的衣服被男子手上的银枪挑了起来,男子侧目看着沈婳,只是眼中的戏虐之意越来越重! 沈婳目光一沉,认出了面前的男子:“你是鬼王长孙斐?!” 长孙斐是大周皇帝的同胞兄弟。常年镇守南边,为大周之常胜将军。其鬼王地位尊宠至极! 长孙斐却一点都不惊讶,这个女人知道他的身份,嘴边挑起了一抹轻浮的笑意! “你可是特地在此地等候本王?啧啧,倒是一个难得的美人儿,那本王就不客气了!” 言毕,他轻松跃起,落入水中,贴着沈婳而立,灼热的大掌贴着她的的腰上,在她的耳畔轻轻的说道。 “今日打猎是本王临时起意,并未通知任何人,你是从而得知本王在此处的?还是说,你是谁派来的?恩?” 最后一个字音调微微上扬,暧昧之中却完全威胁之意!若是沈婳有一个字回答的不好,只怕他能够在片刻之间折断她的腰! 沈婳强忍住心中恶心,转过头笑容灿烂的看着长孙斐。 她眉毛微微的扬起,有几分调皮之意,柔声说道:“鬼王真的想知道?” 长孙斐瞧着沈婳的笑脸愣了一下!近看之下,说这女人倾国倾城一点都不为过! 明眸皓齿,顾盼生姿,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充满了灵性! 可就在他微微分神之际,沈婳却一只手从水下突然扬起,溅起一片水花,鬼王以为她要突袭自己,下意识的伸手阻挡! 而趁此机会,沈婳从他怀中逃脱,快速跑回岸边,捡起了岸上的衣服慌乱的裹在了身上! 看到猎物逃脱,长孙斐目光微微的眯了一下,唇紧紧的抿着,不悦之中又露出了几分危险的杀气! 镇定了心神,沈婳才再次开口说道,话里没有掩盖的都是对他的轻视:“鬼王也太自以为是了,我不过是在此沐浴,你撞见了不知道回避也罢了,却还以为小女子专程在此处勾引你,鬼王对自己的魅力未免也太过自信了一些!” “是吗?”长孙斐慢慢的往岸上走去,目光慵懒邪肆,“本王对自己的魅力倒是从未怀疑过!”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沈婳包裹在衣服下的柔软身子:“你倒是第一个,不臣服于本王的魅力之下的女人,有趣,有趣!告诉本王你的名字!” 沈婳不想与这个自恋的男人多做口舌之争,更不想惹到不必要的麻烦,转身欲走。 长孙斐的眉头一蹙,冷哼了一声:“想走?!” 第三章 你已被本王看光了! “想走?!” 长孙斐从水中跃起便是朝着她的背后袭去! 沈婳转身躲开,紧紧的攥着衣服,冷冷的望着长孙斐,冷笑道:“不知道鬼王意欲何为?” 长孙斐薄唇一勾:“你还未告诉本王你的名字呢!你若是走了,本王该去何处寻你?这样吧,本王看上你了,你跟本王回府,本王在派人去与你父母提亲如何?” 这厮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缠,沈婳心中却是一沉,长孙斐为何能够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此地?这地难道是大周不成? 不过没有想到堂堂王爷居然是个无赖,沈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淡淡笑道:“虽然鬼王魅力无边,但是也并非所有女子都愿意嫁给你。强扭的瓜不甜,鬼王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长孙斐面上的笑意越发的灿烂,带着几分痞意:“你都被本王看光了,除了本王还能够嫁给谁?” “你!”沈婳心高气傲,哪里在男人这里受到过这等的羞辱,当即便是恼羞成怒,“你混蛋!” 说着几步跨上前抬脚就朝着长孙斐的下腹踢去。 长孙斐闪身躲过,似笑非笑看着她:“好狠心的女人,难道你想下半辈子都守活寡不成?” 沈婳抬手就要扇过去,却再次被长孙斐挡住!她也不再挣扎了,抬起头看着他扬唇一笑:“鬼王对女人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么? 人都说鬼王魅力无边,倒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了!” “哦?”长孙斐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他细看了一眼女子,有几分面熟,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因为爱管闲事,被他皇兄讨厌,从而赐婚给自己的那个小丫头么? 他本来对这桩婚事还有几分排斥,不过现在嘛……有点儿意思! 长孙斐薄唇扬起,眸子里面浮现几丝深意翻身上马后,还侧过身子握住了女人的手臂,将她拉上了马。 突然而来的一切让沈婳有些惊慌,沈婳警惕而冷厉的看着长孙斐:“你做什么?” 长孙斐微微一笑:“还能够做什么?自然是送你回家了!” “不劳烦鬼王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不劳烦不劳烦,谁让你是本王的未婚妻子呢!” 什么!沈婳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咋开了,怎么会是他的未婚妻呢! “你难道就不怕本王将你拐买了?” “鬼王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天潢贵胄,这等下作的事情应该不屑做吧?” 长孙斐还是微微的笑着,声音里面多了一丝清冽:“你还不太了解本王,不过没有关系,你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来了解本王!” 两人都未再说话,不消一会儿,到了宁江侯府的门前。 不久,大门被打开了,一众人拥着一个中年男人而出,男人先是望了一眼长孙斐,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诧异,行礼道:“见过鬼王!” “侯爷不必多礼!”长孙斐笑道,又轻轻的望了一眼沈婳,对顾华生说道,“小姐我就完璧归赵了!本王还有要事,改日前来拜会侯爷!” 说完便是翻身上马,在沈婳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下一次有机会我们再去打猎!” 他将打猎两个字说的极为的轻佻,话落,便是一夹马腹,绝尘离开。 顾华生打量了沈婳一眼,她身上还披着长孙斐的披风,目光微微的一眯,露出了几分深意,却并未不悦:“还不快进去,嫌丢人还不够么?” 第四章 鬼王是嫖客? “还不快进去,嫌丢人还不够么?” 沈婳垂下眸子,默默的往侯府里面走去。 这个时候一个侍女打扮的少女朝着沈婳奔来,道:“大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四儿担心死你了!” 沈婳打量了四儿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笑了笑,由着四儿将自己扶进了府中。 一路上,四儿愤愤不平的说道:“早知道二小姐没有按好心的,说什么白二爷去了青楼!白二爷怎么会去青楼呢?可偏偏小姐不听奴婢的,还以为在醉微楼能够遇到白二爷!眼下,二姨娘与二小姐定然会拿住小姐出入青楼的把柄不放的!小姐,你没有被占便宜吧?怎么跟鬼王一起回来的啊?” 她有些担心,小姐迷恋白二爷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可是,小姐偏偏给指婚给了鬼王,可这也怪不得别人,据说是大小姐的外公在太后面前求下来的。 说话间,两人被拦下了,前方一众的婆子丫鬟拥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与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娇艳异常,带着一股娇蛮之气,冷冷的望着沈婳,嘲讽的说道:“侯府一向治家森严,侯府的女子也一向是恪守妇道,从未有一个出入烟花之地的女子,姐姐,侯府的脸倒是被你丢光了!你以前跟着白二爷身后跑,已经是叫我们宁江侯府沦为全京城的笑柄,眼下,我们连门都不用出了,还有什么脸见人!” 少妇紧接着开口严厉的说道:“雪薇说得对!是我一直对你太纵容了,才会让你做出这等寡廉鲜耻的事情来,长此以往,败坏了侯府的门风不说,说不定还会为侯府招来祸患!今日若是不对你小惩大诫,今后我还如何能够服众!来人把大小姐拿下!” “慢着!”沈婳慢悠悠的说道,她望了一眼四儿,淡淡的说道,“四儿,前方两人是何身份?” 四儿疑惑的望了一眼沈婳,说道:“是二姨娘与二小姐!” “那我是何身份?” “嫡出的大小姐!”四儿将嫡出两个字说的极为的清楚。 沈婳黑眸微微的一转,微微一笑,抬眸望向了二姨娘与顾雪薇:“你们可曾听清楚了?” “你什么意思?”顾雪薇冷冷的喝道,看着沈婳的目光中也满满都是嫉妒与不甘,这个草包花痴根本就配不上鬼王!只要这草包的名声坏了,鬼王定然不会娶她的,到时候,自己代替她嫁给鬼王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沈婳冷冷的笑了一声,抬眸,冷冽的看着少妇:“需要我解释一下么?你不过是是个姨娘,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下人,居然敢对我大呼小叫!这难道是侯府的规矩?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嫡出的大小姐?” 不及二姨娘开口欲言,沈婳又幽幽的看着顾雪薇,说道:“我不知道妹妹是从哪儿听说了我出入风月场所,但是我今日一日都与鬼王在一起,若是二妹不信,自可以找鬼王问问。二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之下,口口声声的指责我败坏门风,二姨娘,既然你要服众,那么这无中生有,造谣生事玷污群我的清白名声之事概要如何处置呢?” 二姨娘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有想到情况急转直下,楞了一下。 顾雪薇死死的盯着沈婳:“你分明就去了青楼,还要狡辩不成?” 沈婳慢悠悠的说道:“妹妹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淑女,怎会知道我去了青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呵呵,我说了,我今日一日都与鬼王在一起,依你的意思,是说鬼王是嫖客不成?” “你……我没有这个意思……”顾雪薇气急,何时被这个草包如此的挤兑过,瞪了沈婳一眼,上前一个耳光朝着沈婳的脸上扇去。 沈婳本欲躲开,目光却瞟到了身后正在走进的一道身影。 第五章 教训刁蛮母女 沈婳本欲躲开,目光却瞟到了身后正在走进的一道身影。之后微微的侧了侧脸,这个角度,顾雪薇的巴掌很响亮,但是脸上却不是很疼。 沈婳低眸敛去了眸子里面锋利,转眼间便是双眸升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抬起眸子:“妹妹,你这是何必呢?父亲时常教导我们姐妹应该恭谦又爱,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何况,玷污了我的名声,妹妹又有什么好处呢?别人只会笑话父亲教子无方,妹妹自己也定然会受到牵连的啊!” “呵呵!”顾雪薇冷笑了一声,“顾雪凡,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原来你这么伶牙俐齿呢?我告诉你,我身边的弄墨与琴书都瞧见了你进了青楼,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逃脱了,又怎么找到了鬼王,但是以你为能够掩盖掉事实吗?我们现在就去找父亲,看看父亲怎么说就是了!” 说着,顾雪薇便是一把抓住了沈婳的手臂往外面拉。 “妹妹!”沈婳大惊失色,在大家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抬脚踩住了顾雪薇的裙摆。顾雪薇一个不稳,向前一扑,一把将沈婳推到了地上,沈婳一把拉住顾雪薇的手臂一起倒下,刚刚好倒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在外人看来,分明就是顾雪薇故意推了她一把。 “胡闹!”一声喝声传来,只见着顾华生一脸铁青的走了过来,瞪了顾雪薇一眼,“你在做什么!” 顾雪薇懵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换上了一副撒娇的面容:“父亲,是姐姐不知道检点,我正要去告诉父亲呢,姐姐是个没羞耻的,竟然出入烟花之地,将我们侯府的脸面都丢光了!” “啪!” 顾雪薇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顾华生:“父亲……你怎么……” 顾华生冷冷的说道:“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污蔑你姐姐!平日里面的礼义廉耻,都学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二姨娘怕顾华生再打女儿,急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娇娇柔柔的说道:“侯爷,有话好好说嘛!干嘛打孩子!雪薇只是年幼不懂事罢了!” 顾华生把推开二姨娘,骂道:“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跟个泼妇有什么区别?” 四儿将沈婳扶了起来,沈婳轻轻的说道:“父亲,妹妹只是无心之失,父亲就不要多加责怪了!” 顾雪薇冷笑了一声:“谁要你求情了!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知道!父亲,顾雪凡真的去了醉微楼!” “闭嘴!”顾华生冷冷的喝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你姐姐,真真是其心当诛!罚你禁足一月,给我好好的反省!” “父亲,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啊!你以前最宠爱我了,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说的话啊!”顾雪薇娇蛮的跺着脚。 “还不回房去给我好好反省,难道需要我请你回去吗?” “哼!”顾雪薇跺了跺脚气哼哼的跑了。 “侯爷……”二姨娘想为女儿求情,话还没有说出口,顾华生又说道,“我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若是没有治理侯府的能力不如主动让贤!” 二姨娘不敢再言语了,知道此刻顾华生正在气头上,多说无益,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满眼都是委屈,带着一众的丫鬟婆子急匆匆的离开了。 顾华生这才走到了沈婳的面前,关切的问道:“可有伤到?你今日受惊了,可用请位大夫瞧一瞧!” 瞧着二姨娘母亲嚣张的神情,想来这其中这位侯爷的纵容定然是功不可没的,这顾雪凡在侯府虽为嫡女,也定然是个不受宠的,不过瞧着侯爷此刻的神情,不知内情的人指不准觉得这父女的感情有多深厚呢! 沈婳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感动的说道:“父亲费心了,女儿无事!就不用劳烦大夫了!” “也好!”顾华生很满意顾雪凡的态度,“四儿,扶小姐回去休息吧!” 他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精光,今日见着鬼王对雪凡的态度倒是颇为上心,若是雪凡能够抓住鬼王的心,宁江侯府在御前的地位就更加的稳固了! 刚刚回到了顾雪凡所居住的清荷院,一进屋,四儿一巴掌扇向了沈婳。 第六章 蛮横的侍女 沈婳早在之前,四儿出来接自己的时候,就看出了四儿并非真的担心自己,也感觉出四儿身怀武功。而要弄清楚四儿的身份和为何待在自己身边,她就必须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只见着她看着沈婳冷笑道:“你以为勾搭上了鬼王就能够摆脱教主了?别忘了你身上的十虫九尸丸,若是没有教主的解药,你知道自己的下场,不用我提醒你吧!何况,你还真的以为你是鬼王的未婚妻了?真正的顾小姐还在我们手上,你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 四儿顿了顿,又继续冷声说道:“你现在的任务还是继续接近白二爷,搞清楚他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 沈婳却是心中一沉,这具身体的身份究竟有多复杂,居然还身中剧毒,而自己竟然完全感觉不到?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不是不好,目光微微一转,沈婳微笑道:“多谢提醒,我知道了!” 月色泠泠,夜色如墨。 沈婳却是毫无半点睡意,大周,鬼王,侯府,未婚妻……沈婳在心中默默念着,黑眸一转,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唇边扬起一抹冰凉的冷笑。 忽然间,她感觉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尚且还未出声,就见着四儿豁然睁开了眼睛,从床上一跃而起,不过十招,黑衣人被四儿一掌击碎了内脏,落到了院子里面。 四儿从屋顶之上飞身而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瓶子,将一些粉末倒在了黑衣人的尸体之上,不过刻功夫,那黑衣人已经化作了一滩脓血。 四儿如个无事人一般进入房间躺下睡觉,沈婳问道:“何不留个活口问出幕后主使?” 四儿奇怪的看了一眼沈婳,没好气的说道:“这每个月两三次的,还能够有谁?睡觉!” 沈婳心中又多了一次惊讶,事情倒是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了,她倒是想问一问这幕后主使之事,只是四儿已然睡着了,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沈婳再一次苏醒的时候已然是第二日的上午,匆匆起身,环视了一圈,却没有见到四儿的身影。 这个时候一个侍女进屋,见了沈婳,笑道:“大小姐醒了?” 沈婳点了点头,将茶杯放下,道:“四儿跟着我多久了?” 春桃想了想才说道:“大小姐忘了吗?六年前您重病被您的外公淮阴侯,送到了鬼医谷医治,医治了近一年的时间,才回到了侯府,四儿也是那个时候跟着您回来的!” 难道真假顾雪凡是在鬼医谷掉的包? 半响之后,沈婳才又说道:“我与鬼王的婚事你可知晓?” 侯府大小姐痴恋白梓玦白二爷,这件事情,侯府还有谁不知晓,平日里面最忌讳的也是提及与鬼王的婚事,今儿个大小姐怎自己提了起来? 春桃斟酌了一下才说道:“知晓,这是淮阴侯亲自为小姐求来的婚事。小姐若是不喜欢,可以跟淮阴侯说,淮阴侯疼爱小姐,会为小姐做主的!” “谁说我不喜与鬼王的婚事了?”沈婳说道,声音不大,但是却很凌厉。 春桃心中颤了一下,说道:“奴婢罪该万死,是奴婢胡乱猜测的!” 直到下午时分四儿才风风火火的回来,坐下来大灌了一口茶水,静默了片刻,又奇怪的看了一眼沈婳:“你为什么不问我出去干什么了?以往我每一日出去你不都是会问上半天吗?” 沈婳放下了手中的书,淡淡的问道:“哦?那你出去干什么了?” 沈婳看得明白,四儿在有人的时候,是一副恭恭敬敬的侍女模样,但是两人独处的时候,她张扬霸道的性格才会凸现出来。 四儿紧紧的盯着沈婳,挑眉问道:“你以前可是从来都喜欢看书的!”她忽然伸手死死的抓住了沈婳的手臂,“你不会有事情瞒着我吧?” 第七章 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沈婳并不挣扎,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四儿,说道:“你我日日都在一块儿,我能够有什么事情瞒的了你?” 四儿却并未放开沈婳,而是扒开她的头发,她的耳朵后面有一块淡淡的粉红色的胎记,若不是十分仔细的观察,几乎可以忽略的,她眼中的疑惑减轻了一些。 “自昨日你与鬼王一起回来,我就发现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你若是骗我,我会与你同归于尽的!” 因为完不成任务,十虫九尸丸发作,生不如死。 沈婳笑着推开四儿的手,笑道:“人哪有不变的,这都几年了,教主交代的任务还是没有完成,我想着或许该换一种思路了!反正我们能够达到目的就好,过程又不重要!” 四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婳:“随你,我只是来监视你的,并不是替你拿主意的!” 沈婳收敛了笑意,若这个任务是接近白梓玦白二爷,那必然是要细细的思量一番的,白梓玦又岂是等闲之辈? 不过,倒算是暂时安抚住了四儿,她今后若是有行动,既要能够摆脱四儿,但是又离不开四儿的辅助。 倒是过了两日相安无事的日子,这两日,沈婳断断续续的从春桃等人的身上,将侯府的大概情况摸了个底。 顾华生的生母,侯府的老太太信佛喜静,府中的不管是小姐还是姨娘都不用每日晨昏定省,每逢初一十五请个安即可。 这一日,正逢是十五,沈婳携着四儿一起前去给老太太请安,她去的时间不早不晚,老太太头发斑白,精神头不错,正与身边的女子低声说着什么,女子肚子微微的突起,五六个月身孕的样子。 见了沈婳进入,老太太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意,朝着沈婳招手:“大丫头来了!” 老太太活了大把年纪,眼睛花了可是心没花,知道了顾雪凡大抵是入了鬼王的眼了,侯府日后的兴旺或许都系在这丫头身上。 看顾雪凡的模样,也是花容月貌,说到底,这丫头的母亲,也是出了名的美人啊! “见过祖母!”沈婳微微福身,老太太摸着她的手,笑问了许多吃穿细节,沈婳知道言多必失,多数时候都是以微笑作答,她瞟了一眼一旁含笑的少妇,想来这便是五姨娘了,宁江侯府的子嗣稀薄,五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很得老太太重视。 坐不到一会儿,见着一个三十来岁眉目温婉的妇人,带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儿,来给老太太请安,这想来就应该是四姨娘与三公子了。 本来,三公子作为侯府的唯一的子嗣,四姨娘自然是可以母凭子贵,偏偏这三公子是个瞎子,倒是真应了那句“人生无常”。 不久之后,二姨娘母女前来。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教训,顾雪薇见了沈婳只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倒是并未出格,她的眼眶有些发红,据说,她身边的弄墨与琴书暴毙了。 这个时候,一个小厮的跑来,先是给老太太请了安,才对沈婳说道:“方才鬼王谴人前来,说是约大小姐打猎,侯爷说让小姐准备一下!” 第八章 是妖孽还是诬陷? 沈婳面上适时的闪过了一丝羞涩,垂眸轻轻的点了点头。顾雪薇嫉恨的瞪了一眼沈婳,借口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老太太很高兴,也不留沈婳了,让她回去好好的准备。大周民风较为开放,男女并不避讳。未婚夫妻婚前见面加深感情的事情也属平常。 沈婳回去由着春桃春兰为自己换了衣服,好生的装扮了一番。 只是从上午一直等到了天黑,也不见鬼王的人前来接她,也未有人前来解释一番。 据顾华生派出去的人打听回来说,鬼王在醉微楼为了花魁与人大打出手,然后宿醉在花魁处。 顾华生当时的脸色很难看,这不明摆着在打脸么? 相比与顾华生的紧张,沈婳却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里。本来更衣赴会,不过是假装迎合一下而已,现在不用去,反而乐得自在,能有更多时间来整理这段时间来发生的事情。 这天晚上,沈婳她正在屋里思考,自己接下来该采取什么行动的时候,就听到外院有慌乱的声音,心中感到奇怪,沈婳喊来一个丫头,才知道,是五姨娘刚才肚子疼,据说是有流产的征兆,现在大家正在忙乱着请大夫、扎针、抓药! 沈婳心下奇怪:“明明大夫说过,五姨娘这胎怀的很稳,不会有问题,怎么突然就……” 这么想着,她派一个小丫头出去留意那边的动静,有什么消息,即刻回来报她! 大约到了凌晨,孩子才终于保住!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小丫头就满面通红的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说道:“大小姐,不好了,老太太请了道士作法,那道士说,是因为五姨娘昨日被属兔的人给冲撞了,才会导致流产!” 沈婳听后,冷笑一声,果然被自己猜对了,真的四儿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捶打着桌子:“定然是二姨娘母女搞的鬼!”在对付二姨娘母女方面她倒是与沈婳前所未有的一条心。 老太太心思重,又有着“高人”的指点,明里暗里的要沈婳暂且搬到别院去居住。 对于老太太的安排,沈婳心中冷笑,就知道你会有这样的安排,担心自己威胁到你孙子的安危,于是将我安排在远的地方。无妨!看着二姨娘那难掩得以的样子,沈婳眼中满是不屑,但却被她巧妙的一低头,掩饰住了。二姨娘,就先让你得意一回,很快,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顾雪薇了,但凡是顾雪凡倒霉的事情都能够叫她欢喜,就带了两个丫鬟前去“祝贺”一番。 抬眸,顾雪凡坐在窗边看书,一派怡然,她忽然觉得刺眼的很,发出一声冷笑:“眼下姐姐马上就要搬到别院去住了,你还真是懂得享受啊!我听说啊,这别院年久失修,多得是虫蛇鼠蚁,姐姐可千万要当心一些啊!” 她望了一眼顾雪凡看的书,轻蔑的笑了笑:“这么深奥的书,看得懂吗?” 沈婳微微的一笑,将书轻轻的阖上,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妹妹何时开始如此关心我了?看来父亲的一番教育还是很有用的嘛,至少妹妹也学会了谦恭友爱了!” “哼!这怎么能够少得了姐姐的教导呢?妹妹可是铭记于心的!姐姐放心好了,虽然你是个不祥之人,但是我这个做妹妹的,定然回去时时看望你的!只是姐姐少不得要受苦了!” “五姨娘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是我的弟弟,既然是我冲撞了五姨娘,为了孩子能够顺利生下来,我即便是受些苦也不打紧! 顾雪薇恶毒的一笑:“孩子能不能够生下来还很难说呢,要是生不出来,或许,大姐就只能够永远住在这里了,没有人会愿意娶一个不详的女人的。” “鬼王失约的事情啊,你也需要想开一些,不是任何女人都配得上鬼王的!” 顿了顿,顾雪薇嘲讽的看着沈婳,又道:“你可知道鬼王是与谁争风吃醋么?白梓玦白二爷,上回子我也算不得骗你,白二爷的确迷恋醉微楼的花魁!” 没有在沈婳的面上看到失望痛苦的表情,顾雪薇挺失望的,又道:“是花魁又如何?有男人为她阵风吃醋又如何?还不是个让人骑的贱货!” 第九章 因为你不配 沈婳微微勾起嘴角:“我大抵知道你为何处处与我作对,你自问样样都比我强,单单是个庶出的身份就叫你失了好姻缘,我说的可对?” 顾雪薇面上的血色一下子就褪了,心中的痛事被沈婳轻易的揭穿,唇有些颤抖的说道:“哼,父亲向来宠爱我,定然不会委屈我的!倒是你,若不是有个好外公,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吧!” “别管我是不是有个好外公还是好父亲,我是宁江侯府的嫡女,这就是现实!” 顾雪薇气的脸色发白,举起巴掌便是朝着沈婳的面上扇去,还没有落下的时候便是被沈婳捏住了手腕,一双冷厉的眸子闯入了她的眼中,顾雪薇不由得心中一寒:“你放手!” 沈婳嘴唇微微的勾了勾,向前一送,顾雪薇就倒在了地上,手背上面痒痒的,她低眸看了一眼,一直拳头大小的蜘蛛正在她手上爬。 “啊!”顾雪薇尖叫了一声,站起来将蜘蛛甩了出去,如见鬼一般的跑了出去。 四儿努着嘴,手中抱着一个盒子,不屑的看了顾雪薇离开的背影:“这就跑了?我可是找到了好多的宝贝准备好好招待她呢!” 她打开盒子,递到了沈婳的面前,说道:“瞧见没,够毒的啊!” 盒子里面满是蜘蛛,鼠蚁,蜈蚣,蝎子,装了大半盒子,这些品种全是有剧毒的,一般出没在荒山野岭,沙漠戈壁,但是绝对不会同时出现在人聚集的地区,显然是人为的。 “这倒是下了大功夫的,你喜欢好好养着就是了!总有一日,它们从哪里来的,自然会回到那里去的!”话落,沈婳又看书来。 四儿深深的看了沈婳一眼,从顾雪凡被鬼王送回来以后她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静了不少,连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了,不过,她也承认,这样子的顾雪凡比起原来那个,唯唯诺诺又蠢笨的还是要好相与一些。 管他呢,只要能够完成任务,顾雪凡就是变成鬼,对她都没有影响。但是若是敢有异心,也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清晨,屋子里面的几个大丫头都不在,沈婳口渴,唤了几声,进来了一个外面屋子的粗使丫头,“大小姐,请喝茶!” 比起屋子里面几个与她不同心的丫头,沈婳见着小丫头眉目灵动,便是有心栽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头一时有点困惑,她被老太太指到大小姐的屋子里面已经有些日子了,怎么大小姐不知道她名字了呢? “阿梅!”她抓了抓衣袖,又道,“大小姐怎么不记得了呢?我跟着小姐都快三年了,原来是老太太屋子里面的,后来老太太让奴婢前来伺候大小姐!” 沈婳心中一动,又问道:“你原来在老太太屋子里面做什么的?” “我娘是老太太厨房里的人,那时候也在厨房帮忙!”阿梅有些骄傲的笑了笑,“老太太最爱吃我娘做的东西了!” “哦?”沈婳眸子微微一动,心中便有了想法儿,抬眸看着阿梅说道,“你可愿意到里屋来伺候?” 阿梅脸上一喜,“奴婢可以吗?” “当然!”沈婳淡淡笑道,“不过现在不是时候,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只要阿梅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沈婳放低了声音说道:“老太太有一只宝贝的鸳鸯猫儿,喜欢吃鱼。”,她又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块布条,继续说道:“你让你娘将这布条放入猫儿喜欢吃的鱼腹之中!” “这上面是什么?” 第十章 鱼腹之中的玄机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你不用管!”沈婳微微的一笑,“你只需要将我的话带给你母亲,至于做不做,让你母亲做决定!” 她的眸子一冷,“我若是荣,我们一荣俱荣,你也少不得跟着沾光,我若是损,我们一损俱损,你若是敢出卖我,只要我不死,我必然不会放过你的!” 阿梅接过布条,滚在沈婳的面前小心翼翼的说道:“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绝对不敢有二心!” 老太太对于侯府中“高人”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其中最为宠信的一人便是来自武当山的清风道长。 这一日清风道长在花园里面打坐完毕,回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婉转的声音叫住,“请问前方可是清风道长?” 清风转身,只见着侯府的大小姐,赶紧行礼,“见过大小姐,频道正是清风!” 沈婳笑道:“久闻道长大名,今日得见,道长果然是仙风道骨!我前几日得到了一本书,但是书中的字体古怪,我瞧了半日,也未曾瞧出个明白,道长见识广博,不知道能够看得懂?” 说着,沈婳便是拿出了一本泛黄的书本。一见到此书,道长眼睛一亮,惊喜道:“不知道小姐是从何处得到此书的?乃是古书绝版啊!” “原来这本书如此的珍贵!只可惜,我看不懂其中的内容,若是落入我的手中,也是暴遣天物,道长若是喜欢的话,就送给道长好了!” 清风喜不自禁,“如此,便是要多谢大小姐了!” 老太太今儿早上心情不好,原因无他,就是她养了好几年的鸳鸯猫儿不见了。打发了屋子里的人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大家以为这猫儿该是自己跑了,愁得老太太还掉了几滴眼泪。 却没有想到这猫儿中午的时候自己回来了,嘴里还叼回了一掉鲤鱼,就在老太太跟前儿悠哉乐哉的吃着,见心爱的宠物回来了,老太太心情好,也就随它了。 这时候有个眼尖的侍女,说道:“老太太,你瞧,这鱼的肚子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啊?” 老太太急忙叫人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是一块黄布,黄布上面写了几个血字,这字儿也奇怪,竟没有一个人认识,老太太只好将清风道长找来。 清风一见,脸色一变,急忙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这是上天在向你警示啊!这上面是用上古古文写的,说的是,这侯府的东方藏有妖孽!” “这还得了!”老太太脸色大变,先是想到了顾雪凡,只是这孩子住在西边,东边院子,不就是二姨娘住的地方吗? 老太太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指使了几个婆子去了二姨娘的院子里面,在几个下人的房间里面搜了一遍,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了几人。 那知道这消息不胫而走,这侯府到处是弄得人心惶惶的。 老太太自然不愿见到这般的局面,当年先帝爷就是沉迷于仙术,加之宠信佞臣奸妃,差点废了当今圣上的太子之位,所有圣上对道术很是反感,但是全国沉迷于此,他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若是此时闹大,保不准,陛下不拿侯府开刀。 老太太用强硬手段将此事压了下去,自然,沈婳搬去别院之事也没有人在提起。 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如今,每逢二姨娘前来请安,老太太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晦气,侯府的空气都似乎浑浊了一般。 第十一章 本王不能够娶你 “娘,还在忙啊!” “你怎么来了?”周婶放下手中的肉,“不用伺候大小姐吗?” 阿梅笑道:“是大小姐要我来看看娘的,她说,这一次多亏了娘亲,她会记住娘亲的!” 周婶笑了笑:“你虽然比不得春桃春兰几个大丫头,但是总归是大小姐身边的人,我也不愿意你一起去别院受苦,再来,这侯府看上去繁华,实则已经是强弩之末,你若是能够成为大小姐的心腹,跟着她进入鬼王府,日后的身份自然是不同的,我就是拼着性命,也不过是为你博一个前途!” “娘亲放心,大小姐虽然表面上还是与她们几个亲近一些,但是暗地里已经将我当成了自己人了!” “那就好!” 夜色已深,沈婳屋子里面的人都已经睡下了,但是她却是无心睡眠,不知道二姨娘母女接下来会出何手段。 “什么人!”沈婳忽然睁开眼睛,如墨的夜色之中,一个黑影站在床边。 “别吵,是我!”黑影立即踏上前了两步,捂住了沈婳的嘴。 借着微弱的月色,沈婳沉目望去,一身夜行衣,一盏金色的面具,此人不是鬼王又是谁? 淡淡的嘲讽道:“没有想到鬼王还有半夜三更潜入女子闺房的习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居然能够避开四儿单独进入她的房间,长孙斐的轻功必然是深不可测。 长孙斐呵呵的一笑,一点也不在意:“还有更多的习惯,本王也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再说了,谁规定过,本王不能够见自己的未婚妻么? “我的侍女怎么样了?” “本王不过是略施手段,让他们都美、美的睡上一觉罢了!”长孙斐薄唇一勾,“多日未见,可曾想念本王?” “王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算了,本王今儿来找你可是有一见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王爷请讲!” “本王不能够娶你!” “这是为何?”沈婳心下升起一阵疑惑,虽然她并非一定要嫁给长孙斐方才有出路,只是若是能够得到鬼王妃的身份则无疑是一个不错的助力。 “你既然喜欢白梓玦,本王是君子,有成人之美的喜好,不会勉强你的!”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不知道鬼王是从何处听来的?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鬼王不可信口胡言才是!”沈婳不慌不忙的说道。 “哦?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很想嫁给我对不对?”长孙斐望了一眼沈婳白嫩的手指,无视沈婳的表情,眸子里面露出一丝兴趣,自顾自的说道,“你喜欢本王对吗?” 沈婳咬牙点了点头,装出深情又羞怯的模样望着长孙斐:“难道鬼王不知道我的心意?” “有何证明?” 沈婳正欲搭话,瞥见了长孙斐的眸子里面露出几分玩味的笑意,本来有些紧张的心情反倒平静了下来,“既然不相信就算了,那鬼王请回吧,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了,要怎样都随你便好了!”她淡淡的说道。 长孙斐摸了摸下巴,笑道:“哎,其实你也不必太灰心了,本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你能够帮我找一个人,我们的婚约还是有效的!” “呵呵!没有想到堂堂鬼王竟然以自己的婚姻为诱饵,倒真是叫雪凡大开眼界!不过,雪凡倒是很好奇,何人竟然叫鬼王做出了如此牺牲?“ 长孙斐的表情看不见,眸子里面确实浮现了几丝尴尬,清了清嗓子,说道:“你母亲的侍女,玄义玉!” “一个侍女能够劳鬼王如此大费周折?若是鬼王自己都不能够办到的事情,为什么觉得雪凡就可以呢?” 第十二章 三弟出事了 “本王要找玄义玉的原因你不必多问,到时候自然就知晓了!若是成为本王的王妃,本事自然是少不得的,这也算是证明你能够胜任鬼王妃的一个机会吧!再者你母亲当年逝去的疑点颇多,难道你就不想查明真相?”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眯,笑道:“我只能够说,雪凡会尽力的!” 长孙斐眸子里面闪出了似笑非笑的光芒,薄唇扬起,“那本王可就等着顾小姐的好消息了!” 他的话说完,便是大摇大摆的从房门走了出去。 长孙斐的行为大大出乎了沈婳的意外,导致了她一晚上都为好好的睡上一觉,倒是四儿一大早就精神奕奕的,沈婳忍不住翻白眼,平日里面一幅高手模样,可是却连自己被人下了迷药还不自知。 沈婳边用早膳边向四儿打听:“你可知道玄义玉么?” 四儿白了沈婳一眼,说道:“打听个死人做什么?” 沈婳心中一沉,玄义玉竟然死了!长孙斐究竟是何意?难道他已经怀疑,完全在试探自己? 沈婳本就不是这个国家的人,自然对其文化历史地理方面的东西知道的较少,最近便利用一切时间阅读相关的古书典籍,好在她的记忆力相当的好,所以倒也不是很费劲。 这一日,她在树下看书,抬眸看见了一个孩子的轮廓,下意识的喊道:“阿肆?” 阿肆,沈家仅剩的骨血,她唯一的亲人了。 起身,伸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男孩脸蛋。男孩有些受惊的后退了半步,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盯着她。 “三弟?”沈婳回过神来,原来并不是阿肆,而是顾家的三少爷顾云松。 “哎呀三少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侍女很惶恐的说道,拉着她远离了沈婳,又道,“对不起大小姐,奴婢现在就带三少爷回去!” “无妨,三弟在陪我解闷儿呢!” “我明天还能够来找大姐姐说话吗?”顾云松不舍的说道。 “当然!明天我还是在这里等你!” 侍女拉着顾云松离去,边走边责备道:“三少爷日后不可再来这里了,忘了四姨娘是怎么嘱咐你的吗?” “可是……” 沈婳的眸子渐渐的眯起,闭上,又重新躺下了。 只是第二日,沈婳却没有等到顾云松,却见着春兰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惊慌的说道:“大小姐不好了,三少爷……三少爷出事了!” 沈婳心中一沉,抬眸问道:“怎么了?” 春兰说道:“三少爷……溺水了,被家丁救了起来,眼下叫了大夫,还不知道他究竟如何!” 沈婳站了起来,说道:“去叫四儿,我们去看看三弟!” 沈婳带着四儿与春兰前去看望顾云松,在路过偏院不远处的湖的时候,春兰提醒道:“三少爷就是在这湖中出事的!” “只有他一人?他的贴身丫鬟呢?” “不知道,救上来的时候就只有三少爷一个人!” 不久之后,三人就来到了四姨娘与顾云帆居住的院子,已经来了不少的人,连老太太都惊动了。 顾雪薇与五姨娘陪在她的左右,见了顾雪凡,五姨娘面色变了变,低声在老太太说了句什么,就带着侍女如避瘟疫一般的离开了。 沈婳上前握着老太太的手:“祖母不要担心,三弟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顾雪薇冷笑了一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不一会儿内间便传出了一阵凄惨的哭声。 第十三章 为他报仇 二姨娘假意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对老太太说道:“老夫人,云松去了!” “我的心肝啊!”老太太捶胸抹泪,“我可怜的云松啊!” 这个时候,只见着四姨娘抱着顾云松的尸体,从内间冲了出来,跪在老太太的面前,大哭道:“老夫人,云松是被人害死的,你一定要为他做主啊!他一向连门都不会出的,怎么会突然溺水?老夫人你一定要查清楚真相,为云松讨回公道啊!” 四姨娘恶狠狠的瞪着沈婳,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向来与云松不和,昨个儿却与云松极其亲近,又约了他今儿去找你,你说,是不是你害死了云松!” “对,对!”四姨娘仿佛被自己的想法说服一般,又喃喃的说道,“一定是你,云松出事的地方离你的地方那么近,你为什么要害死云松,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沈婳淡淡的说道:“我很理解四姨娘痛失爱子的心情,但是,四姨娘没有证据就不要胡乱猜测!” 顾雪薇冷笑道:“你几日前,才冲撞到了五姨娘肚子里面的孩子,老太太宽宏大量才没有处置你,今儿三弟又出事了,保不准是不是你克死了三弟呢!” 沈婳淡淡的说道:“可是我听到的一些事情倒是与妹妹听到的不同呢!这侯府里面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才消停了几日这下子可有时出来兴风作浪了!看样子,这东西可还是没有被赶出去呢!不知道藏在哪里!妹妹说是不是?” “我怎么知道!”顾雪薇面色一变,这几日侯府里面的人都说她与二姨娘住的地方有妖孽,时不时的来几个婆子搜一搜的,好不容易消停了下来,她也暗暗后悔不该提起这个话题来! 只是这话老太太可不能够不放在心上,心中也有了一些想法儿。 沈婳又对老太太说道:“四姨娘对雪凡有些误会,未免四姨娘看到雪凡太过伤心,雪凡就先告退了!” 回去的时候,沈婳经过了那一片碧绿的湖水,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或许是顾云松让沈婳想起了阿肆。 顾云松,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二姨娘母女与她并无冤仇,她原本没有打算与她们母女解下冤仇,只是眼下,既然他们咄咄逼人,连孩子都不放过,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回到了屋子里面,沈婳看了一眼四儿,说道:“你不是一直要找沈姨娘母女的麻烦的么?眼下,机会来了!” 四儿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丝兴趣:“说说看!” 从下午开始,别院外面多出了许多的侍卫,别院里面的人等于是被软禁起来了,沈婳心中明白,定然是顾华生听信了二姨娘母女的话,认为是她害死了云松。 不久之后,顾华生的打算送顾雪凡去白马寺修行的消息全府皆知了,只是不见他有动静罢了。 如此境地,沈婳倒也不着急,顾华生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心中大抵能够明白,只不过,也看清楚,此人对自己是全然没有一点父女情分的,包括老太太在内,顾雪凡在她们眼中不过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有用则用,无用则废。 既然是如此,日后她行事,又何须再顾念骨肉之情? “小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阿梅一脸忧心忡忡,她对于沈婳的忠心虽然有几分利益的成分,倒也有几分真心。 “我既然未做亏心事,为何需要担心?”沈婳淡淡的笑道,“父亲怎么将我软禁起来的,自然会怎么想我道歉的,等着吧,我虽然是侯府嫡女,也是淮阴侯外孙女,更是未来的鬼王妃!” “老太太去哪儿了?”这般的情况老太太必然有所反应的,至少不会容忍顾华生明目张胆的将矛头指向自己的。 “倒也真是不巧,老太太娘家的妹妹生了重病,老太太上半夜就去了,估计得有两日才能够回来!” 原来如此,二姨娘都是一步步算准的! 第十四章 二姨娘的步步算计 顾华生枉聪明一世,居然会听信二姨娘的谗言,哼,倒是想看看他日后后悔的脸色! 傍晚的时候,沈婳的院子里面突然闯进了好几个和尚道士,在院子里面念经烧香的,好不热闹。 阿梅等人准备阻止,却被这些“高人”以奉命行事呵斥了一番。 沈婳冷眼瞧着,叫住了几分正准备分辩的侍女:“奉命行事?奉谁的命令?” “自然是侯爷的命令!”一个道士趾高气扬的说道,“这屋子里面有些不干净的东西,侯爷让我等前来驱逐出去,为了大小姐的安全,大小姐还是不要为难我等比较好!” “呵呵!”沈婳冷笑了一声,“想当年,先帝爷宠信萧贵妃,迷信仙法丹药,将国家弄得乌烟瘴气,就连当今圣上也差点命丧当年之乱,陛下适才严禁民间迷信,寻丹问药,当年那群道士能够祸害大周,你等今日便是前来祸害侯府不成?可知道你等如此大张旗鼓的说些蛇鬼牛神的话,会陷我侯府于不义!你等究竟受何人指使,与我侯府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你!你!你!”道士涨的脸色通红,“大小姐伶牙俐齿,贫道不与你争辩!大小姐还请避开,不然误伤了大小姐,就不要怪我等了!” “哼!”沈婳冷冷的瞧着面前的几个道士,“你们好大的胆子!我看谁敢放肆!” 四儿挺身走到沈婳的面前,冷笑着看了一眼几个道士:“睁眼你们的狗眼好好的瞧瞧,你们面前的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未来的鬼王妃,那是天家的人,岂是你们几个牛鼻子可以放肆的!赶紧滚!” 几个道士面面相觑,沈婳的气势冷冽,他们也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凉意,不敢多做耽搁,立马匆匆的离去了! 到了晚上,春兰忧心忡忡的说道:“大小姐,奴婢刚刚听说侯爷说大小姐灵顽不灵,准备将小姐送去白马寺修行,侯爷都准备向陛下上书了,该如何是好啊?” 上书?顾华生不是个蠢蛋,他敢上书? 沈婳扫了一眼打扫的春桃,淡淡的一笑,却是没有答话。 四儿冷笑道:“你们是为小姐担心呢还是在为自己的前途担心?若是小姐被送去修行我们做奴婢跟着去就是了!” 春桃的眼神一些闪躲,还是勉强笑道:“四儿说得对,我们既然是大小姐的人,自然是会跟着大小姐了!” 顾华生的打算送顾雪凡去白马寺修行的消息全府皆知了,就是不见他有动静,他也在等,若是鬼王知道了这个消息能够为她求情的话那么说明顾雪凡在鬼王的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若是鬼王全然不顾,说明顾雪凡只是一颗废棋,处置了她也能够给府中的妻妾一个交代。 只是还没有等到鬼王表态,倒是先把顾雪凡的外公淮阴侯秦牧给气来了。 沈婳这厢还在看书,忽听见外面一阵喧哗之声,急忙抬头瞧了一眼,只见着一个年过花甲的威风凛凛的老头朝着她走来,边走边喊道:“我的宝贝孙女,你受了委屈了!” 沈婳目光微微的一转,大抵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起身淡淡的一笑,向老侯爷行礼,“雪凡见过外公!” 老侯爷环视了一圈沈婳周围的环境,他武将出身,一眼就瞧出了沈婳被人监视着,先把顾华生骂了一顿,说的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才解气,拉着沈婳进屋子里面说话去了。 进了屋内,老侯爷问了一些衣食住行可有受委屈的话,沈婳虽然一直被二姨娘算计,但是在衣食方面却是未曾被苛待过,想来二姨娘也算是有脑子,不至于在这些小事上面被人拿了把柄。 沈婳还是一律小心翼翼的,少说为妙。亏得以往的顾雪凡沉静,沈婳虽然话少,却也为惹得老侯爷怀疑。 未免老侯爷在多问一些问题,沈婳试着问道:“外公,玄义玉真的死了么?” 老侯爷顿了一下,有些诧异的望了一眼沈婳,神情颇为凝重的说道:“难道你也怀疑她没死?” 第十五章 玄义玉的秘密 还不及沈婳回答,老侯爷又说道:“自你母亲病逝之后,她也放了一把火将自己烧死,虽然在她的卧室找到了一具尸体,可是骗得过别人能够骗得过我么?” 顿了顿,老侯爷又继续说道:“三十年前,我奉先帝召,剿灭凤山玄氏一族,玄氏一族尽诛,我独独留下了一个四岁的女娃,她就是玄义玉,我将其收养,自小便是在你母亲身边伺候,后来便是你母亲的陪嫁丫环,直到那一日!” 沈婳端了茶水与老侯爷,问道:“这玄义玉身上可是藏有什么秘密么?为何她的死叫外公觉得如此的蹊跷?” 老侯爷叹了一口气,才说道:“当年先帝要我攻打玄氏一族,其原因就是玄氏一族藏着一个秘密,但是玄氏族人刚烈,宁愿死也不愿道出这个秘密。当年我将玄义玉带回家的时候她因为受惊过度而失忆了,但是我估摸着,她既是玄氏后裔,或许能够知道那个秘密!” “那个秘密是?” “推背图!”老侯爷说道,“早在前朝,玄氏一族的祖先就曾经占卜过未来国家的运势,其为六十一甲子,将其占卜的结果以图画之,这便是推背图,也就是说,推背图中或许有大周的国运走势!” 老侯爷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女孩子知道那么多做什么,你母亲也爱听这些,常常自个儿琢磨,到了最后,反倒是入了魔捞了个心病。我今儿主要就是来看看你,你既然是我的外孙女儿,不必委曲了自己,就连太后也要给外公三分薄面,若是有人骂你,你骂回去,若是有人打你,你打回去,若是有人敢害你……哼,那要看我有没有先咽气!” 沈婳能够感受到老侯爷那种出自真心的关怀与守候,只是想到现在的身份不免又有几分愧疚。 或许是顾华生忌惮老侯爷,侯府里面关于要送顾雪凡修行的谣言竟然迅速的平息了下来。 在老太太回来的前一夜,沈婳熟睡见突然被吵醒了,只见着春兰惊慌失措的说道:“大小姐不好了,五姨娘流产了!” 沈婳心中一凛,早知道五姨娘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二姨娘定然会赶在老太太回来之前的动手的,最好是能够一箭双雕,将自己也算计进去吧! 可惜了,二姨娘走了一步错棋,她将会为自己树立一个强大的敌人! 若是能够用对方法,五姨娘他日对顾华生的影响力必然是不会逊于二姨娘的! “不要着急,细细说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是!”春兰喘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五姨娘晚上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了一只白兔踩踏她的肚子,醒来之后就发现腹痛不已,还流了好多的血,侍女们吓坏了,立即请了大夫,忙活了大半夜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眼下,五姨娘都哭晕了好几次了,劝都劝不住!” “我知道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大小姐不去看看五姨娘么?”春兰问道。 “五姨娘现在大概不想见到我吧!” 第二日,第二日上午,沈婳的别院里面忽然闯进了几个装疯卖傻的道士和尚,又是撒黑狗血又是画符,和尚拿着一串佛珠满院子“施法”,道士拿着一把桃木剑,四处“降妖”。 沈婳却是一反常态命人不许阻拦,随他们去。 几人在院子里面的一棵枯死的桃树地下挖了半日,什么也没有挖出来,最后不得不悻悻然离去。 沈婳与四儿不由得相视一笑。 待和尚道士离去,沈婳打听到老太太回府的时候,悬了一根白绫要自尽,四儿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几嗓子差点就将全府的人都招来了。 第十六章 谁做的布娃娃? 不多时,老太太也急匆匆的被人扶来了。 此时沈婳正坐在椅子上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们拦着我做什么,都说是我害死了三弟和我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这叫我怎么活?” 老太太毕竟害怕若是逼死了顾雪凡对于老侯爷不好交代,立即扑上去抱着沈婳哭道:“我的心肝儿啊,你这是要你祖母的命啊,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要祖母一下子经历这么多吗?” 沈婳跪在老太太面前哭道:“祖母,你瞧瞧这院子,这府上谁不知道孙女是兔妖,这叫孙女以后怎么做人啊,还不如死了干净!” 抽抽噎噎的又说道:“祖母,全府上下一共百来口人,又不止孙女一个属兔的,那个屋里的丫鬟婆子没有一二十个的,难说没个属兔的,若要这府上干净,定要彻底的查一遍,若是其他人都干干净净的,孙女也就心服口服,自己搬到白马寺去赎罪!何况,何况明明查出来问题的是别人,何苦将污水倒在我的身上?” 老太太愣了一下,知道这丫头受委屈了,这侯府接二连三的发生晦气的事情,都是东边儿屋里的人不干不净的,也不知道害了多少侯府的子嗣,便是说道:“丫头说的也有道理,祖母回去立即跟大师们说一声,在府上都看上一遍,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晦气的脏东西,丫头你千万可别想不开啊!” 为了叫二姨娘无话可说,搜查的不仅仅是二姨娘的院子,而是整个侯府! 这一天晚上,道士和尚便是开始在全府作威作福起来,侯府更是给吵得个鸡飞狗跳的。 半夜的时候,沈婳刚刚睡下就被四儿叫醒了,一边收拾一边问道:“发生了何事?” “好像是从二姨娘的院子里面挖出了一个布娃娃,是诅咒三公子与五姨娘的,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四儿说的似模似样的,却掩饰不了眼神里面的笑意。 沈婳瞪了她一眼方才有所收敛。 一边点灯的春桃愣了一下,差点失手打翻了灯,幸好被四儿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呵斥道:“做什么心不在焉的,出了事,你能够负责么?” 春桃脸色一白,立即说道:“我错了,下次会注意的!” 沈婳带着四儿春桃春兰去了二姨娘的院子,这院子里面倒是颇为热闹,灯火辉煌的,沈婳去的迟,这戏都开场了。 二姨娘跪在大厅中央大喊冤枉,顾雪薇咬着唇呜呜的哭着为母亲辩解,一时间屋子里面乱成了一团。 顾华生将手上的布娃娃扔到了二姨娘的脚边,大声的喝道:“这是在你院子里面找到的,你有何话说?” 二姨娘哭道:“妾身是冤枉的,这娃娃根本不是妾身做的,肯定是有人嫁祸给妾身的!” 二姨娘瞟了一眼门边刚刚到来的沈婳,眸子里面出现了一股毒怨,这布娃娃明明是她亲自叫人放到了她院子的,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不过眼下却是不能够将这个情况说出来,不然情况只会更加的糟糕。 二姨娘将地上的娃娃捡了起来,说道:“妾身的院子里面有奴婢婆子一二十人,侯爷与老太太怎么就能够断定这一点是妾身的而不是别人的?妾身最多也是治下不严之过!” 她仔细的看着布娃娃,目光指着闪过了一丝疑惑,说道:“这布娃娃的针脚有一些眼熟,这不是三姨娘的手法吗?” 顾华生冷喝道:“三姨娘会诅咒自己的儿子吗?” 二姨娘抹了抹眼泪,说道:“是与不是,侯爷不妨将三姨娘叫来对峙!妾身行的端做得正,什么都不怕!” 顾华生便是立即叫了小厮将三姨娘叫了过来,三姨娘痛失爱子,整个人都憔悴不堪,恍恍惚惚的,路过沈婳的时候,愤怒的腕了她一眼。 她一直睡不好觉,才服了一碗药汁,昏昏沉沉的睡着,侍女也未曾将她叫起来,眼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三姨娘肿着眼睛向顾华生与老太太请了安,声音嘶哑的说道:“不知道侯府叫妾身前来所谓何事?” 第十七章 害人终害己 顾华生指了指地上的布娃娃,冷冷的说道:“地上的东西,可认得?” 三姨娘一瞧见地上的布娃娃便是脸色一白,又见着二姨娘泪眼婆娑的跪在地上,以为是事情已经败露了,便是也跪了下来,低眸说道:“这是妾身做的!” 顾华生诧异道:“你为何连自己的儿子都要诅咒,虎毒不食子,你何以如此蛇蝎心肠!” 三姨娘面上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儿子死了,她已经心如死灰了,淡淡的说道:“侯爷误会了,云松是妾身的命妾身怎么舍得诅咒他,这娃娃是他去了之后妾身连夜赶出来的!” 她死死的盯着沈婳:“我跟二姨娘的目的只是想要顾雪凡得到她应有的报应罢了!” 二姨娘惊道:“你什么意思,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三姨娘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又听见二姨娘说道:“你用这个布娃娃陷害我,被我识破了,你又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你自己怨恨大小姐,难道连我也要拉进去了吗?” 三姨娘没有想到二姨娘居然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推到了她一人的身上,一时之间竟然愣了一下。 沈婳却并不出话,只是淡淡的喝着茶,仿佛事不关己一般,这个时候她眼睛微微的一瞟,见着顾雪薇将身边的一个侍女推了一把。 便是见着侍女一下跪倒在了地上,说道:“三姨娘,二姨娘平日里面待奴婢不薄,奴婢奴婢能够昧着良心帮你冤枉二姨娘!”然后,又对顾华生说道:“侯爷,是三姨娘用重金收买了奴婢,让奴婢将布娃娃埋在了院子里面的!” 三姨娘立即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根本没有让你陷害二姨娘!” 侍女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根镶玉的金簪,做工很是精巧,是一件珍品,说道:“三姨娘,这根簪子还给你,奴婢,奴婢不能够昧着良心!” 这根簪子是二姨娘特意向三姨娘要的,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三姨娘此刻是百口莫辩了。 这场闹剧的结果,念在三姨娘刚刚痛失爱子,只是被打了三十大板,然后禁足,不能够跨出院子一步。 三姨娘年岁已大,姿色中等偏上,又没有子嗣的庇护,相当于被打入了冷宫。 沈婳一直冷眼旁观,戏散场了也回了去,低调的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时间转眼便是到了六月初,算起来,沈婳也已经重生有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了。 前世的血仇时时刻刻都缠绕着她,日夜都想要手刃仇敌! 这一日,天色有些阴沉,有些闷热之感。 四儿匆匆的回来,在沈婳的耳畔轻轻的说道:“消息已经带到了,鬼王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嗯!”沈婳轻轻的忘了一眼春桃,“我知道了!” “我会在暗处看着,一旦你有危险,我便是会出手!” 沈婳不能够击中精神看书,便是想去湖边散散心,只由春桃一个人陪着。 春桃向沈婳建议道:“大小姐,你瞧前面那是什么花儿,开的那般的漂亮,您要不要去瞧一瞧?”,唇边的一丝诡异的笑容一丝不落的落入了沈婳的眼睛里面。 那些花朵开在岸边,离着湖水很近,沈婳凑上去闻花香,这个时候背后一只手一推便是将其推到了湖水。 沈婳落入湖中,四肢不断的挣扎着,想要浮出水面,而这个时候,湖中一个黑影忽然出现,一把拉着她的脚便是将其往水底拉。 沈婳眉头一蹙回身想要看清楚水中的人,踹了一脚,只是水中的阻力太大,那人虽然吃了一脚,但是却并未因此松手。 沈婳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紧紧的握在手中,正准备瞄准水下的人的太阳穴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一轻便是落入了一个怀抱之中,只见着一只黑靴将水中的人的鼻梁踢断。 第十八章 怕什么,你我终将是夫妻 周围的水瞬间变成了红色,而这个时候沈婳感觉一只有力的手臂环在她的腰上,将她往上托起,不一会儿便是浮出了水面。 沈婳眯着眼睛看向来人,只见此人带着一张金色的面具,一双丹凤眼邪邪的向上飞起,嘴角微微的勾着。 此人不是长孙斐又是谁? 这倒是出乎了沈婳的意料之中,装作诧异的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为何会在此处?” 长孙斐的声音很低却是很有磁性:“本王为何不能够在此地?若是本王不在此处又如何能够救本王的未来的王妃?本王既然救了你,那么你打算如何报答我呢,我未来的王妃?” 沈婳蹙了蹙眉头,微微的一笑:“这个问题鬼王确定要在这里谈论么?” “是本王疏忽了,可不能够将本王的王妃冻着了!”长孙斐浅笑着带着沈婳游上了岸。 刚刚上岸便是又闻见几声物体落入水中的响声,不消一会儿,两个穿着玄色衣服的男子将一个黑衣人从水中提了出来,扔到了岸上。 “不用紧张,那是本王的暗卫!”长孙斐淡淡的看了一眼已经呆立的春桃,“这主子落水了,你这侍女没有立即下水救人也便是了,反倒是淡定的很,如此没有忠心的狗奴才,要她有何用?” 话落,便是见着长孙斐一掌击中了春桃的胸口,春桃顿时都飞出去了几丈开外。 沈婳还未来得及说话,长孙斐自然而然的拉起了她的手,走到了黑衣人的面前,眸子里面升起了一股阴鹜,一脚踹向了那人的胸口,那人顿时便是喷了一口血水。 长孙斐冷冷的说道:“谁指使你谋害本王的王妃的?” 黑衣人脸色苍白,虚弱的说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我落到了你的手中,我无话可说,我们这一行也有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我是不会多说半个字的!”,说着便是见着黑衣人眸色一凝,露出几分坚决。 “他要自杀!”沈婳急忙说话,在她说话的同时,长孙斐的一个玄衣暗卫便是一拳打在了黑衣人的脸上,黑衣人又是一口血水,吐了两个牙齿出来。 此人是将毒药藏在牙齿上面,只要咬破牙齿,便是会服毒自杀,只是没想到,鬼王身边的人眼神居然如此犀利。 长孙斐也不生气,淡淡的说道:“那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本王手下的人的手段厉害!”,顿了顿又阴冷的说道:“将那贱婢与这人一起带回去好好的审问!” “是!”暗卫的行动非常的迅速,一眨眼的功夫,黑衣人与春桃便是被带走了。 长孙斐的脸色变得极快,转瞬便是笑意吟吟的看着沈婳说道:“你放心今儿,这事儿本王必然是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多谢鬼王!”沈婳淡淡的说道,眸子一转,“只是鬼王还未说为何会来这里呢!” 长孙斐看了沈婳几眼,眼神忽然变得有几分暧昧起来,此刻沈婳全是湿透,衣服紧紧的贴着身子,勾勒着曼妙的身躯:“王妃倒是时时刻刻都为本王准备着惊喜!” 沈婳顿了一下,低眸望了一眼,脸上微微的发烫,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的说道:“小女子此刻狼狈的紧,若是鬼王不介意的话,容小女子梳洗一番!” 长孙斐抓着沈婳的手臂,邪邪的笑道:“你还有什么是我没有见过的?怕什么,反正你我迟早是夫妻!” 第十九章 还是不要忘了规矩才是 这个时候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只见着顾华生带着人急匆匆的赶了来,后面紧跟着二姨娘母女。 顾雪薇对于看到长孙斐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反倒是嫉恨的看着他身边的沈婳。 沈婳嘴角微微的挑起,看来顾华生似乎又被二姨娘蛊惑,准备带着顾雪薇见见长孙斐,好像,算盘打错了! 身子微微的一倾,长孙斐及时将她接住,顺势拦在怀中,看着沈婳的眸子里面含着笑意,但是语气却是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沈婳知道长孙斐大概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还是轻轻的说道:“方才收了惊吓,身子有些不适!” 长孙斐一把将沈婳抱了起来,温柔的说道:“我送你回去!” “鬼王,这是发生了何事?”顾华生见着两人都是一身湿透,心中十分的诧异,同时见到了两人如此的亲密,心中又是百转千回。 长孙斐淡淡的望了一眼顾华生,冷冷的说道:“有人想要谋害本王的王妃,若非本王来的及时,本王的王妃可是就没了!” 顾华生大惊,脸色忽变,急忙说道:“怎么可能?是何人想要对凡儿不利?” 长孙斐冷哼了一声,目光有意无意间瞟了一眼二姨娘母女,“凶手已经落到了本王的手中了,本王定然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本王的女人,不是谁都能够欺负的,既然做了出来,必然就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言毕,长孙斐便是抱着沈婳越过了三人,只见着顾雪薇死死的盯着长孙斐怀中的沈婳,目光如同啐了毒一般,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而二姨娘的脸色已经是惨白一片。 顾华生急忙跟了上去:“鬼王全身湿透了,贵体要紧,还是将凡儿先交给微臣,王爷先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 长孙斐淡淡的说道:“当然是王妃的身子更为重要!” 长孙斐眸色一沉,气压瞬间下降,顾华生不再敢多言。 眼见着长孙斐将沈婳送回了,顾华生的脸色已经是不能够用难堪来形容了,悔不当初,但是又不好说什么。 长孙斐将沈婳放下让她去换衣服,转眼便是见着顾华生是一脸的惶恐,心中冷笑了一声,冷冷的说道:“侯爷不是说雪凡生病了吗?这些日子本王也听到了一些关于雪凡的事情,雪凡乃是侯府的嫡女,淮阴侯的外孙女,本王的未来的王妃,居然有人敢如此诬陷他!侯爷,希望您能够给我本王一个解释!” 顾雪薇也跟了来,本来见到沈婳在长孙斐的怀中就嫉妒的要命,眼下见着长孙斐居然还在为沈婳说话,心中更是不忿,便是冷笑道:“我们可没有诬陷她!她就是个不祥之人,在侯府里面只会克死别人,府上高人都说了,顾雪凡就是一个白兔精,这一次,三弟弟与五姨娘流产都跟她逃不了干系的!” “你住嘴!”顾华生冷喝道,“给我滚出去!” “我偏不!”顾雪薇打量了长孙斐一眼,见他只是坐在那里也没有生气的迹象,心中微微得意,无视顾华生铁青的脸色,继续说道,“鬼王还不知道吧,顾雪凡一直喜欢白梓玦白二爷,您随便在京城找个人问问就知道了!她追白二爷都追到了青楼去了,在青楼里面呆了许久,也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完了?”长孙斐顿了顿才说话,抬起眸子冷厉的看着顾雪薇,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说起那个女人的不是的时候,他为什么会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恨不得将眼前这个长舌女人掐死。 顾雪薇心中一沉,感到背脊有一股凉意传来,原本还有其他有关顾雪凡不是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面说不出来了。 “呵呵!”长孙斐冷冷的笑了笑,却是看着顾华生笑道,“侯爷教出来的好女儿啊!一个小小庶女就敢于对嫡姐指手画脚随意污蔑,本王可是不敢想象本王的王妃在侯府里面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们侯府的好规矩啊!侯爷,本王还是需要提醒你一句,无规矩不成方圆,凡事,可不要乱了规矩!” 第二十章 鬼王的维护 顾华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气的不成样子,怒视着顾雪薇几乎都要动起手来。 二姨娘见机急忙对顾雪薇说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跟大姐道歉?那些胡话都是那个嚼舌根的谁给你听的,你自己没有长脑子吗?真的假的难道都分不出来吗?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我……”顾雪薇彻底的愣了,长孙斐的态度与顾华生的盛怒叫她无措起来了。 “本王治军向来都是赏罚分明的,既然错了,不罚不可以服众。来人,将二小姐带出去,念其初犯,张嘴二十,下次若再犯,休怪本王无情了!” “父亲!”顾雪薇傻了,没有想到鬼王真的要对她动手,可怜兮兮的看着顾华生。 顾华生此刻看到她就心烦,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听二姨娘的蛊惑,说什么既然雪凡不能够得到鬼王的心,也许雪薇有机会,所以他才会猪油蒙了心,在鬼王来府上的时候,将雪薇带去见客,差点就酿出来了大祸! 沈婳换完衣服的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长孙斐的身影。 顾华生一直等在外面,见了沈婳出来才说道:“陛下急召,鬼王进攻面圣去了!” 顿了顿,顾华生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道:“这段时间实在是委屈你了,那些劳什子传言也是那些和尚道士胡说八道,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们都知道那你是清白的!你看看需要什么,只管跟父亲说就是了!” “谢谢父亲关系,女儿知道了!”沈婳福身说道。 顾华生欣慰的拍了拍沈婳,又道:“雪薇年幼不懂事,你做姐姐的就不要和她那么计较了,何况这一次她实在是真的得到了教训了!” “父亲放心,女儿那能够真的和自己的亲妹妹较真儿呢!” “娘,我不管,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顾雪薇被长孙斐的手下扇了二十个耳光,那些士兵常年在军中,只知道服从长孙斐的命令,毫无怜香惜玉之意,而顾雪薇原本水嫩的脸蛋此刻也变得红肿不堪。 “为什么,为什么我说的全是真的,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顾雪薇从小就是被宠大的,哪里受到过如此大的委屈。 “薇儿!”二姨娘也心疼的要命,叹了口气说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不管是真是假,她依然是鬼王心口上的人了,不管是你父亲还是老太太都会护着她的!” “我哪点比不是顾雪凡那个贱人了,母亲,我不依,我也是父亲的女儿,为什么我不能够做王妃?” 二姨娘目光微微的眯起:“这些年来,我们与顾雪凡的积怨也不少,若是她真的成了王妃的话,日后,我们便是低她一等,岂不是她为刀俎,我们为鱼肉?不成,她要是嫁人之后我们就更没有机会了,要在她还在侯府的时候,就神不是鬼不觉的将其除去!” 顿了顿,二姨娘又道:“上一次我们埋布娃娃的事情已经被她发现了,结果还差点反受其害,逼得我不得不弃车保帅。这顾雪凡怎么看怎么觉得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不简单啊,所以我们这一次行事必然要更加的隐秘才可以!” “娘,你打算怎么做?”顾雪薇紧张的握住二姨娘的手腕,仿佛看到了王妃的位置在向她招手一般。 “我只有打算,这一次一定不会让她有机会走出侯府的,不是鱼死就是网破!”二姨娘拍了拍顾雪薇的手臂,唇边扬起一抹阴毒的笑意。 “你来做什么?”五姨娘见了沈婳挑帘进来,目光闪出一丝毒怨的光芒。 第二十一章 竟然是你背叛了我 沈婳没有在意,而是面色淡淡的在五姨娘的房间里面环视了一圈,笑道:“还是五姨娘这个地方好,精致典雅,想来父亲平日里面必然是极喜爱五姨娘的!” 五姨娘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她冷笑道:“这全府上下谁不知道你大小姐如今是鬼王的人了,未来高贵的王妃啊,你今日是前来示威的么?我如今已然是这幅凄惨的模样了,用不着大小姐大费周章了吧!” 沈婳招呼侍女搬了一张凳子在五姨娘的床边坐下,用锦帕轻轻的捂住了鼻子,笑道:“姨娘这里的香味道很雅致,姨娘平日里面都用的什么香?” 五姨娘瞟了一眼床边的少女:“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婳微微的一笑:“五姨娘到了如今还是以为是我害了你么?三姨娘不是已经罪有应得了吗?” 她抬眸一撇,只见着五姨娘面色不屑,根本不想跟沈婳多说话。她本来对三姨娘做的事情就半信半疑的,只是证据确凿,她又不得不信。 顿了顿,沈婳又继续说道:“神鬼之事本来就是子虚乌有,无从凭证。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五姨娘包括你未出生的孩子,都只是成为了他人的棋子罢了。我今儿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想要提醒一下五姨娘不要恨错了人。我终究是要出去的人,若是闲来无事,您也不妨想一想,这府上,若是你我以及三姨娘都出事的话,谁会获利最大?” 五姨娘神色顿了一下,说道:“我的饮食全是由老太太准备,老太太不可能害我,若不是你克我,孩子怎么会出事?” 沈婳起身,拍了拍衣服,淡淡的说道:“这世上可不是只有饭菜能够让人流产,有些东西无形无色才能够叫人防不胜防!我今儿主要就是来看看五姨娘的,五姨娘还年轻,还请放宽心,孩子日后还是会有的!” 沈婳走后,五姨娘面上的悲伤慢慢的退去,转而变得有几分疑惑,她立即将侍女琴儿唤了过来,吩咐她将香料拿到外面的药方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哦?你的意思是五姨娘在调查香料之事?”二姨娘一面围着一只红嘴绿鹦哥,一面淡淡的对身后恭敬立着的侍女说道。 “没错!”侍女答道,“自大小姐见过了五姨娘之后,五姨娘便是先后叫了奴婢与琴儿两人去调查香料,五姨娘还专门吩咐奴婢,问一问香料里面可有什么特别的材料!” “我知道,你做的很好,先下去吧!”二姨娘取了手帕轻轻的擦了擦手,目光一转已经是计上心头。 侍女恭敬的退下。 幕帘之后的顾雪薇走了出来,疑惑道:“那不是五姨娘身边的棋儿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二姨娘坐下,笑道:“这侯府里面几百口人,为何我能够对他们了如指掌?因为我的眼线够多,够密,任何一点小的变故都不能够逃脱的眼睛!” 顾雪薇也挨着母亲坐下,问道:“只是这棋儿跟了五姨娘有些年份了,怎可为母亲所用? 二姨娘拍了拍顾雪薇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人啊都是有弱点的,就看你能不能过将其紧紧的握住,并且加以利用了。这棋儿的哥哥犯了事儿,刚好我的一位堂兄在刑部任职,我不过是写了一封信罢了!薇儿,即便是你将来不能够成为王妃,也定然是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有些手段必然是少不的的!就如娘亲,虽然是个姨娘,即便是侯爷夫人还活着的时候,侯府的大权就已经握在我的手中了,这便是娘亲的本事!” 顾雪薇不爱听这话,气鼓鼓的说道:“我就要成为王妃,我就要嫁给鬼王!” “好了好了!”二姨娘拍着顾雪薇的手安抚了一下,“我已经有了计策了,定然叫顾雪凡不能够安然的嫁出去!” 眼下,既然老太太与侯爷都指望着顾雪凡能够光耀侯府,那么从他们这里入手已经是不可能了,既然走不了明面上,就只能够暗下来了! 这厢顾雪薇微微思忖,不由得有一丝担忧,问道:“春桃与那杀手都落到了鬼王的手中,会不会出事啊?” 二姨娘说道:“母亲便是那么傻的人,何况有些事情也不需要我亲自出面,即便是查也查不到我的头上来。况且,我父兄在朝中都身居要职,又都是白将军那一派的人,鬼王刚刚回京便是对付我父兄的话,便是等于与白将军为敌,他虽然是天潢贵胄,但是脚步未稳之前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四儿躺在了贵妃椅上吃葡萄,边吃边含糊的说道:“春桃跟那个杀手被鬼王带走也有两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沈婳这两日已经将其中的关键想通了,鬼王会将人带走自然是有他的考虑的,同时也给自己提了一个醒,既然她已经决定要嫁给鬼王,日后自然是与他在一条船上的,对付二姨娘之事,日后不宜亲自出面。 而,侯府之人当中能够成为二姨娘对手的人也只有五姨娘一人了! 五姨娘这几日的身体也不太好便是请了大夫,大夫说她因为服用了红花的缘故,很难再有身孕了。 五姨娘的面色已经惨白一片,强挤出了笑意:“麻烦大夫了!棋儿,送客!” 棋儿将大夫送走之后,回屋便是见着五姨娘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急忙上前安慰:“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五姨娘擦了擦眼泪,已经平复了一下心情,冷冷的望着棋儿问道:“我的饮食里面怎么会有红花?” 棋儿惊了一下,急忙说道:“姨娘,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目光一转,又道:“会不会是跟大小姐有关?自大小姐那一日来过之后,您的身体就一直不舒服!” 五姨娘的睫毛上面还占着泪珠子,听了侍女的话并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想了想,对侍女说道:“此事我心中有数,切不可泄露出去!” “奴婢明白!” 五姨娘思忖道,自己这些日子几乎茶水不进,饭菜里面下药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时候琴儿进屋来给香炉里面添了一些新配制的香料,她目光微微一愣,又怀疑这些香料来。 强打起精神来,五姨娘亲自起身,包了一些香料,换了一身衣服,没有带一个侍女,便是去了仙芝堂,仙芝堂是她一位远方表哥开的,应该可以信得过。 到了之后,见了表哥,询问了一番香料的配料,他一闻就知道虽然大部分配料与上一次拿来的无异,但是这一次里面居然多了一位红花。 五姨娘心中虽然大惊,面上却是没有流露出来,与表哥道别之后便是回了侯府,进了自己的院子便是命人将院子关了起来,将身边的几个贴身的侍女都召集了起来。 侍女们见一向温和的五姨娘此次大发雷霆,心中都拿不住发生了何事,有几分忐忑。琴儿在五姨娘身边伺候的时间最长,便是壮着胆子问道:“姨娘这般的生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五姨娘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望了几人一眼,将桌子上面的半包香料扔到了地上:“这里面居然有一味红花,我的孩子去的不明不白,我今后恐也难以再有身孕,今儿,这事儿,我必然查个明白!这包香料到底有几个人经过手的?” 琴儿的脸色一白,便是跪在了地上:“姨娘,这包香料是奴婢前日配完之后便是直接拿回来点上了,没有经过别人的手,但是姨娘明鉴,奴婢并没有放红花,就是再借奴婢几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害姨娘啊!” 五姨娘只是冷冷的望着琴儿:“没有别人经手,又不是你做的,那会是谁?” 棋儿的目光一转,冷笑道:“姨娘,有句话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 棋儿继续说道:“那一日我瞧见了大小姐屋子里面的春兰偷偷的来找过琴儿,给了琴儿一些东西,而后琴儿偷偷的动过那包香料。奴婢原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想着琴儿姐姐伺候了姨娘这么多年了,必然是对姨娘忠心耿耿的,今儿,姨娘既然提到这事儿,奴婢便怀疑,我们屋子的人与大小姐屋子的人少有交集,这春兰找琴儿究竟做什么事情呢?” 五姨娘听完棋儿的话,每天微微的一蹙,吩咐道:“棋儿,你找几个婆子去琴儿的屋子里面搜一搜!” “是!” 不消一会儿,棋儿便是回来了,身后跟着的一个婆子手上拿着一方手帕,手帕上面放着两锭金元宝,一枚玛瑙的玉镯子。 五姨娘细细的打量着手上的玛瑙镯子,望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琴儿““这些东西,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琴儿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回姨娘,这的确是春兰给奴婢,那是因为春兰说大小姐喜欢姨娘房间里面的香,便是也想要讨要一些,又不好向姨娘开口,所以要奴婢偷拿一些给大小姐,奴婢只是拿了些一些香料,但是绝对没有在香料里面添加东西,姨娘,你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五姨娘眸子里面闪出一丝失望的情绪:“人证物证俱在,你还妄想狡辩么?到了如今,你还要我怎么相信你!琴儿啊琴儿,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了,没有想到居然也会背叛我,实在是太叫我寒心了!” 顿了顿,五姨娘又继续说道:“事已至此,我屋里是断然不会再留下你了,我们虽然有主仆之情,但是我的孩子也不能够白死,还是去侯爷那里讨个说法才是!” 第二十二章 藏毒于香,好毒的心思 琴儿跪爬到了五姨娘的脚边,抱着她的腿大哭道:“姨娘,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您难道不知道奴婢的为人吗?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奴婢没有做过读不起您的事情啊!” “来人!”五姨娘狠狠的一拍桌子,冷喝道,“将人给我送到老太太那里去,棋儿,你去请侯爷来一趟!” “是!” 几个婆子扭着大哭不止的琴儿往外面拉,琴儿朝着棋儿大哭道:“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情同姐妹,你替我说说话啊!我是无辜的!” 琴儿正在大哭大闹,忽然脸色一僵,眸子一瞪,便是口吐白沫,浑身僵硬的躺在了地上。 两个婆子急忙探了一下呼吸,喊道:“没呼吸了,死了!” 棋儿便是进屋将事情禀报给了五姨娘,五姨娘听罢,叹了一口气,说道:“难道注定我不能够为我的孩子报仇了吗?” 棋儿走上前了两步,在五姨娘身边小声说道:“五姨娘还记得二小姐身边那两个侍女的下场吗?” 五姨娘眉头一蹙,示意棋儿继续说道。 棋儿顿了顿,又道:“大小姐如今是未来的王妃,说穿了是侯府里面最尊贵的人,侯爷其实也不能够奈何她的,并且,若是大小姐成为了王妃,侯府也是会跟着沾光的,侯爷即便是为了侯府的荣耀,也会为大小姐遮掩,而不会处置大小姐的!” 棋儿越说五姨娘心头就是越气,几乎咬牙说道:“难道就让她逍遥法外,我的孩子注定不能够沉冤得雪?” 棋儿扶着五姨娘坐下,安抚了一下,方才继续说道:“老太太与侯爷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大小姐如何的!若是想要为未出世的小公子报仇的话,姨娘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 “哦?”五姨娘忘了一眼棋儿,此刻报仇心切便是忽略掉了心中的一些疑惑与不安,继续问道,“怎么个做法?” 棋儿笑了笑,有些阴毒,献计道:“既然大小姐能够买通琴儿,姨娘也能够买通大小姐身边的丫头。既然大小姐能够为姨娘下药,姨娘就不能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五姨娘目光微微一眯,露出了一丝锋利的冷光。 沈婳坐在窗前看着春兰往香炉里面添了香料,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沈婳觉得有些熟悉,便是问道:“这香是从何而来?” 春兰笑道:“是五姨娘送来的!” 沈婳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小心了起来,五姨娘自诩清高,这般主动示好的事情,她想来是不会做的,便是问道:“哦?那敢情好!是哪位姐姐送来的?” 春兰笑道:“是棋儿,昨个儿来的时候,小姐正在午睡,便是没有将小姐唤醒了,五姨娘离不了她,没等小姐醒,便是离开了!” “是吗?”沈婳轻轻的扇着团扇,“倒是要多些五姨娘了!” 四儿一进屋子便是感叹道:“这是什么香,闻着挺别致的!” 沈婳轻轻的扇着团扇,漫不经心的说道:“喜欢就多闻一点好了!” 四儿靠近香炉,吸了几口,面上露出一丝冷意,转眸望向沈婳问道:“这是谁送来的?” “春兰说是五姨娘吧!” 四儿提着茶壶便是将香炉里面的香灭了,坐在沈婳的旁边说道:“这香里面不仅仅有红花,还有天仙子,虽然被浓郁的依兰花香味盖住了,一般人闻不出来,但是逃不出我的鼻子,送香之人倒是用心险恶了,以红花使人不孕不说,这天仙子闻久了会使人毁容的!” 她靠近沈婳,阴测测的笑道:“嘿嘿,五姨娘肯定是恨毒你了!” 沈婳微微的一笑:“天仙子我倒是听过的,及其的稀少,可不是五姨娘一个商贾之女能够得到的!” 四儿摸着下巴:“你的意思是这东西不是五姨娘送来的?” 沈婳只是微微的笑着,并不说话。 四儿哼了一声:“买什么关子!我还不屑知道!” 顿了顿,她实在是忍不住又问道:“你心里是不是有数了?二姨娘做的吧?” “知道了还问?”沈婳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四儿,“这般落下把柄的事情,五姨娘不是傻子,不会做的!我想二姨娘的目的不过是挑拨我与五姨娘罢了!” 四儿不服气:“这二姨娘都连连动手了,你怎么还闲得住啊!你说过要找二姨娘报仇的,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再忍下去,我就要忍不住亲自动手了!” “你一旦动手,身份可就全暴露了!”沈婳还是轻轻的笑着,目光有些莫测的意味,“稍安勿躁!有句话叫做以静制动,先出手的人就会露出更多的破绽,也会留下更多的把柄!” 四儿背后的组织到底有什么势力?眼下,她被四儿压制监视,也不过是为了在没有摸清楚那个神秘组织之前,尽量不要被怀疑,除非四儿值得信任! 若要将她变成自己人,看来还需要费一些功夫才是。 时间到了六月十五,又是到了与老太太请安的日子。 沈婳去的时候,五姨娘与二姨娘母女都已经到了。 见了沈婳来,顾雪薇便是不由得出言讽刺:“真不愧是即将成为王妃的人了,我们等等也便是罢了,让老太太也等你,好大的架子啊!” 沈婳漫步走进,福了福身,柔声道:“是雪凡来得迟了,叫老太太久等了,是雪凡的罪过!” 老太太笑眯眯向沈婳招手,让她到自己的身边来:“是她们来的太早了,大丫头倒是一点没有迟!还没有吃早饭吧,尽然今儿人都到了,一起吃一顿便饭吧,最近家中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好的事情,很久没有其乐融融了!” 老太太发话了,这厢的既然即便是互相到了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但是面上也得和睦融融的一起吃饭,老太太吃的清淡,众人也便是跟着一道吃了。 只不过叫沈婳没有想到的是五姨娘居然会与她主动搭话,为沈婳夹了一筷子小菜,浅笑道:“还是老太太这里的菜肴精致,鲜嫩可口,别处可是吃不着的!” 这个时候又上来了两碟儿精致的点心,沈婳吃了一口,不由得赞道:“这点心倒真是香酥可口,没有想到这里还有这般的吃食!” 老太太身边一个侍女笑道:“大小姐说错了,这点心不是我们院里厨房做的,是到外面的君悦轩买的,这点心每日是限量的,要吃上那里的点心,得排上好长的队,亏得我们老太太的面子大,君悦轩的老板偶尔会送来一份!” 五姨娘为沈婳添了一块点心,又道:“大小姐既然喜欢就多吃些吧,我除了在怀孕那会儿跟着老太太吃过几回……”她的语音顿了一下,眸子里面浮现几缕悲戚,又道:“还是大小姐的面子大,平日里面老太太可是舍不得呢,算起来今日能够吃到,还真是沾了大小姐的光了!” 老太太也笑道:“瞧你这张嘴,我岂不是成了那抠门的老婆子啦!” 老太太说完众人也就跟着笑了笑。 只有顾雪薇讽刺的一笑:“五姨娘也别因为大姐即将成为王妃就急着献殷勤啊,也许人家根本不屑呢,说到底呢,五姨娘只是一个姨娘,而我们大姐可是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您啊,在她的眼中只是个下人罢了!” 五姨娘眸子一扫,便是笑道:“若是大小姐真的有这样的想法的话,我与二姨娘都上不了桌吧?” 顾雪薇与二姨娘均是愣了一下。 沈婳吃了一口稀饭,结果了四儿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望了一眼桌上的几人,淡淡的说道:“先帝爷曾经想要立庶出的二皇子为太子,差点引起大患。所以啊嫡庶尊卑是我朝立国之根本,二妹既然知道我是侯府嫡出的大小姐,也请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五姨娘不管如何也算是你的长辈,就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面,也应该多尊敬才是!” 鬼王上一次斥责顾雪薇的话倒是叫着母女二人到现在还记得,眼下不由得脸色一变。 二姨娘不由得笑道:“雪薇心直口快,是有口无心的,大小姐与五姨娘看在她还年幼的份上,不要放在心上!” “雪薇是我的妹妹,我岂能够放在心上?也不过是给她提个醒罢了,祸从口出!雪薇年纪再小也有长大嫁人的一日,二姨娘也不能够护她一生,有些分寸是需要自己掌握的!”沈婳淡淡的笑道,语气并不咄咄逼人,但是却有一股尊贵之气叫人心中微微的一颤。 “够了,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花痴草包了,也敢来教训我?”顾雪薇狠狠的一拍桌子便是站了起来。 “住嘴!”老太太发话了,“这是你嫡姐,你也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是该找人教教你规矩了,再这么下去,会丢尽了侯府的脸面!” 老太太稍微停顿了一下,又对二姨娘严厉的说道:“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言罢,老太太也没有吃饭的兴致,嚷着头疼,让侍女扶着下去休息。 老太太都离席了,这几人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顾雪薇委屈的双眼通红,哼了一声便是跑开了,二姨娘这些年在府上也是受尽人尊敬,许久都没有被人这般的数落,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的,深深的望了一眼五姨娘与沈婳,也离开了。 五姨娘还是在向沈婳示好:“二小姐从小都被宠坏了,一时半会儿想来是不会明白,等日后她明白了,自然是会感激大小姐的!” 第二十三章 醉玲珑?我将计就计! 沈婳边走边淡淡的说道:“她感激还是不感激我,我倒是无所谓的,只是,她若是能够明白一两分,日后不会为侯府带来危害,我也便是知足了!” 五姨娘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府中的荷花开得正盛,我今日便是在荷园设宴,不知道大小姐愿不愿意赏脸?” 沈婳嘴唇微微的一勾,笑的有几分淡然:“五姨娘既然相邀,能够与五姨娘一起赏荷也是一件美事,我会准时到的!” 五姨娘笑道:“那我便是恭候大小姐大驾了!” 五姨娘带着侍女离开,四儿这才走到了沈婳的身边,望了一眼五姨娘离去的背影,疑惑道:“五姨娘难道中邪了?前些日子不还见你如见瘟疫的样子吗?” “物极必反!”沈婳抚了抚袖子,又对四儿说道:“有一件事情倒是要让你去办一下!” “什么?”四儿一下来了精神,每日都无所事事的她也无聊的。 下午的时候,沈婳便是来到了荷园,与五姨娘说了一会儿话。 这个时候棋儿端上来了两盅燕窝,五姨娘笑道:“这燕窝啊是血燕,是我父亲托人给我寄来的,很是香滑可口,大小姐不妨尝一尝,若是喜欢的话,我那里还有一些,可以送大小姐一些!” 沈婳轻轻的舀了一勺子,微微张开红唇,在五姨娘期盼又紧张的眼神下,却是停了下来,将燕窝放在了桌子上面,对她笑道:“在吃这燕窝之前啊,我也有一样东西想要给五姨娘尝尝呢!”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五姨娘听闻之后面色便是一变:“什么东西?” 沈婳挥了挥手,身后的四儿便是将一份点心端了上来。 沈婳拿了一块放在了嘴里,品尝了一番:“今儿在老太太那里吃了君悦轩的点心,实在是忘不掉便是叫侍女去买了一份,五姨娘既然也喜欢吃,便是拿来与五姨娘一起分享!” 顿了顿,沈婳又对五姨娘身后的棋儿说道:“我的茶水有些凉了,去与我换一杯新茶!” “是!”棋儿心中有些不愿,未免别人起疑,还是乖乖的去换茶水。 沈婳又叫了四儿去帮忙,实际上是为了监视棋儿,防止她去而复还罢了。 眼下只余下了沈婳与五姨娘两个人,沈婳也便是开门见山的说道:“不知道这糕点五姨娘有没有吃出来一些不同?” “确实比别处的好吃一些!”五姨娘见沈婳将棋儿支走不知道她究竟意欲何为。 “哼!”沈婳冷笑了一声,“夹竹桃相信五姨娘不会陌生吧?” 五姨娘面色一变,又听见她继续说道:“五姨娘的饮食虽然全是由老太太负责,但是唯独一份点心却是从外面送来的,且五姨娘也吃过,难道五姨娘就没有怀疑吗?有还是没有问题,相信只要仔细调查总是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五姨娘警惕的看着沈婳:“大小姐还有什么话不妨一次说完好了!” 沈婳低低的笑了笑:“口说无凭,我说什么,五姨娘不信自然也是有道理的,不过五姨娘不妨想一想,雪凡虽然是侯府嫡女,但是终归是要嫁出去的人,与五姨娘并没有直接的利害冲突,我为什么要害五姨娘?或者说,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五姨娘是个明白人,这其中的道理应该会明白的!” 远远的看见棋儿与四儿已经往回走了,沈婳略微正了正身子:“这侯府里面人多眼杂的,若姨娘身边的琴儿能够被人收买,其他人呢?” 低眸望了一眼桌子上面的燕窝,沈婳又道:“正如这燕窝里面的醉玲珑,如此稀有的毒药,可不是能够随随便便得到了的,雪凡今日便是言尽于此,剩下还希望五姨娘好好的思量!” 五姨娘诧异的望着沈婳:“你早知道燕窝里面有问题?” 沈婳但笑不语,端起燕窝便是将大部分倒入了一旁的池塘里面,然后转身坐下。 棋儿回来的时候,刚好瞧见了沈婳正在用手帕轻轻的擦嘴,她看了一眼碗内的吃了大半的燕窝,露出了恶毒的一笑。 不久,沈婳觉得有些困,便是带着四儿离开了。 棋儿瞧了一眼沈婳主仆离去的背影:“大小姐吃下去了?” 五姨娘微微点头,看着棋儿的目光露出几分深意。 棋儿笑道:“这是我们老家长的,在我们老家那里很常见。姨娘放心,这种毒药,无色无味,中了毒之后就像是睡着一般,没有半点中毒的迹象,不会有人怀疑到姨娘的!昨个儿姨娘不是已经做过实验的吗?那吃了这毒药的猫儿是没有半点惹人怀疑的地方的!” “是吗?”五姨娘轻轻的冷笑了一声。 她后半辈子虽然没有指望,但是肚子里面的孩子却是不能够白死,一定要查明真相,让那人血债血偿! 不远处,沈婳抬起手臂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老侯爷送赠的玉石,若是发现有毒的东西便是会发热,她便是靠她发现燕窝有问题的! 四儿蹙眉问道:“醉玲珑是个什么东西?” 沈婳道:“这醉玲珑极为少见,即便是在皇宫内院也是少有的,这侯府内宅怎会有此物?二姨娘的兄长在御医院供职,要得到此物也不是困难的事情,只是要配制这种毒药却不是简单的事情,看来御医院里面有了不得人物呢!” 四儿冷哼了一声:“要是能够解了我身上的九虫十尸丸,那才是了不得的人物!” 沈婳轻轻的瞥了一眼四儿,若非收到九虫十尸丸的控制,想来四儿是极不情愿为那教主卖命的,兴许,这一点可以加以利用。 “二姨娘,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大小姐今儿怎么也唤不醒,现在已经去叫大夫了!”一个侍女向二姨娘禀报道。 二姨娘面上一喜:“当真?” 她立即叫上顾雪薇,冷笑道:“我们也去瞧瞧!” 顾雪薇心中也大喜:“母亲的计谋果然是奏效了,母亲果然高明!” 她唇边泛起一起冷笑:“草包果然是草包,再怎么折腾还不是逃不出母亲的手掌心!要是早有点自知之明,不嫁给鬼王,也不必落得个今日的下场,活该!” 二姨娘警告的望了女儿一眼:“顾雪凡身份不一般,今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你时刻口无遮拦的,此事切不可在外人面前泄露一句,即便是你最亲近的丫头也不可以!” 顾雪薇嘴一嘟:“放心吧,娘亲,这点子的分寸女儿还是有的!我们还是赶快无看看顾雪凡现在怎么样了,我都等不及了!” “你啊!”二姨娘宠溺的点了点女子的额头,便是带着一众婆子奴婢去了顾雪凡的清荷院。 刚刚到,真是遇到顾华生带着几个随从赶了过来,急忙朝二姨娘问道:“怎么回事?” 二姨娘脸上也装出了几丝焦急之色:“妾身也是听到了消息方才才到,还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呢!” 顾华生走到了床边,见床上的沈婳面色红润,嘴角还有意思笑意,分明就是睡着的样子,心中也疑惑,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四儿回道:“小姐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唤都唤不醒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顾华生立即叫人去请了宫里的御医前来,他心中也焦急的不得了,这雪凡可是半点不能够出事啊,侯府可还指望着她呢! 老御医为皇室诊脉几十年了,有很高的威望,也很骄傲,沉吟了半响,方才对顾华生说道:“侯爷还是准备后事吧!” 顾华生的脸一白,急忙追问道:“御医,小女究竟得了什么侯症?怎么会连你都没有办法呢!御医,只要你能够救活小女,本侯愿意答应你的任何要求!” 老御医脸一沉:“下官行医几十年,侯爷是在怀疑下官没有尽心尽力吗?” 顾华生脸色一变,急忙说道:“不敢,只是觉得奇怪,小女的样子分明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怎么会突然就要准备后事了呢?” 老御医捻了捻胡子,深思了一下才说道:“下官在古籍上面曾经看到过一种病叫做嗜睡症,得了这种病的人在梦中就仙逝了,在旁人看来,就与睡着了没有半点区别,大小姐兴许就是得了这种罕见的病症!抱歉,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侯爷还是节哀顺变好了!” 老御医此话一出,屋子里面更是乱作了一团,哭声四起。 顾华生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的母亲也是年纪轻轻就没了,难道她也逃不出红颜薄命吗?难道他顾家就注定不能够恢复到从前的荣光吗?这般罕见的病症都能够碰见? 这是准备吩咐下去准备后事,派人去通知鬼王的时候,二姨娘擦了擦眼泪便是走到了顾华生面前,说道:“侯爷,此事有蹊跷!” 顾华生此时也是心烦意乱,沉声问道:“什么蹊跷?” “大小姐的身子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得了此病呢?”二姨娘目光一转,又道:“昨个儿下午,我身边的一个婆子瞧见了五姨娘身边的侍女棋儿偷偷摸摸的埋着什么东西,当下生疑,便是在棋儿走了之后将东西挖了出来,检查了半日只是一些燕窝,心中又疑惑了,这燕窝尚有余温,显然是才吃过没有完,像燕窝这般贵重的食物,一般主子吃不下的话都会赏给下面的人的,那棋儿为什么会将燕窝埋了?妾身还听说啊,昨儿个,五姨娘用着燕窝招待了大小姐,侯爷想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蹊跷啊?” 第二十四章 诈尸!吓死你! 顾华生脸色沉了一下,吩咐小厮将五姨娘叫来。 五姨娘淡淡的说道:“妾身见过王爷老太太!” 顾华生冷笑一声,却是狠戾的望着棋儿:“昨个儿有人瞧见了你偷偷摸摸的埋下一些吃剩下的燕窝,这些燕窝是你们昨个招待大小姐用的,今儿大小姐就出事了,贱婢,还不快从实招来!” 棋儿当即便是跪在了地上,惨白着脸色正欲说话的时候,五姨娘开口说道:“侯爷可是怀疑切身在燕窝里面下了毒,害了大小姐?” “你这是不打自招了么?” “即便是要定罪也需要人证物证,那燕窝现在在何处?” 只见着二姨娘使了一个眼色,不一会儿便是见着一个婆子端着一碗东西走了进来,跪下来回道:“这便是奴婢亲眼看见棋儿埋的燕窝!” 五姨娘望了一眼,说道:“侯爷怀疑里面有毒?妾身倒是有个法子能够试一试!侯爷现在命人去牵一只狗来,看看狗吃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就叫你心服口服!”顾华生冷冷的说道,随即便是叫人去牵了一只狗进入,让狗吃了那剩下的燕窝,等了一会儿,不见这狗有任何的反应。 五姨娘冷眼瞧着:“侯爷也瞧见了,这燕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为何不将剩下的吃了而是要埋起来!” “那就要问问棋儿自己了!” “奴婢……奴婢……”棋儿结结巴巴,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只是在地上磕头,浑身发抖,“奴婢是无辜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嗯?”五姨娘的眉头越皱越深。 “不见棺材不掉泪!”顾华生挥了挥手,“将这贱婢拿出去杖责五十!” “侯爷饶命啊,侯爷饶命啊!”棋儿被侍卫拖了出去,院子里面的惨叫声不断的传来。 过了不久,一个侍卫便是进屋,说道:“棋儿愿意招供!” 背上全是浸透了鲜血的棋儿又被人拖了进来,她虚弱的说道:“奴婢愿意招,愿意招!五姨娘怨恨大小姐克死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便是一直想要报仇,昨儿招待大小姐的燕窝里面被下了毒,这毒叫醉玲珑,无色无味,吃了之后便是如同睡着一般!” 顾华生面色大怒,上前便是一脚踹向了五姨娘的胸口:“贱妇,居然如此蛇蝎心肠,焉能留你!” 五姨娘吸了一口冷气,趴在地上说道:“这全是棋儿的一面之词罢了,侯爷找个大夫打听打听也就知道了,这醉玲珑何其的珍贵,妾身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怎么有办法得到?妾身没有没有害过大小姐,更没有此心,是这贱婢想要陷害妾身!侯爷自己也亲眼看见的,这燕窝里面根本就没毒!” “这棋儿是你的心腹,她为何要陷害你!”顾华生心下冷静了一些,也有所怀疑起来。 棋儿这时气若游丝的说道:“这醉玲珑毒发需要两个时辰,侯爷等到两个时辰之后就有答案了!” “好!本侯就暂且等着两个时辰,若是有任何问题的话,本侯定要将你们主仆五马分尸!” 两个时辰就这般的过去,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只试毒的狗的身上,只见这只狗依旧是精神奕奕的,哪里有半分的中毒的迹象,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看自己,还得意的吐着舌头呢! “怎么会这样!”棋儿惊叫出声,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狗这狗怎么可能没事? 五姨娘冷笑道:“侯爷也瞧见了,这燕窝根本就没有问题,分明就是棋儿想要借此机会陷害妾身,请侯爷为妾身做主!妾身待棋儿一直不薄,棋儿为什么会那么做?这背后必然是有人指使的,还望侯爷查清楚这件事情,还妾身一个清白!” 棋儿笑了笑,望了一眼五姨娘:“对不起了五姨娘,没有人指使奴婢,是奴婢自己要害你!” “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棋儿正准备说话接着便是全身开始抽搐起来,口吐白沫,症状与琴儿一模一样。 她身边的侍卫探了一下呼吸,对顾华生说道:“禀侯爷,死了!” 顾华生面色铁青的挥手,“拖出去,扔到乱葬岗!” 他又忘了一眼五姨娘,语气依旧冰冷的说道:“你受委屈了,起来吧!” 正是这个时候,里面卧房里面出来了一个侍女,惊喜的叫道:“醒了,醒了,大小姐醒了!” 顾华生立即起身走到了侍女面前,问道:“你说什么?谁醒了?” 侍女又答了一遍:“大小姐醒了!” 顾华生又立即进了房间里面,屋外的老太太由着侍女扶着也紧随其后。 二姨娘母女对视了一眼,均是面色一变,顾雪薇没有忍住大叫了一声:“怎么可能!”,二姨娘立即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顾华生一进入房间里面便是瞧见了女儿果然已经坐了起来,不由得大喜,上前几步,做到了沈婳的床边,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婳一脸茫然,抬眸望了众人一眼:“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全都在我屋子里面?父亲为何面色如此紧张?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顾华生又立即叫人将御医请了回来,又安抚了一下年迈的母亲,慈祥的拍着沈婳的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方才你怎么都叫不醒,还以为你出事了!” 沈婳转眸想了想,说道:“我昨儿一直不能够入睡,便是叫侍女们冲了一杯宁神茶,可能她们笨手笨脚的,将分量弄错了,才导致女儿昏睡不醒!” 她又歉意的望着顾华生与老太太:“叫父亲与老太太担心了,实在是雪凡的罪过!” 顾华生也挤出了两个眼泪,那些袖子擦了擦:“你平安比什么都要重要!” 这屋子里面的人一走完,四儿就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有趣,有趣,我瞧见二姨娘母女的脸色就觉得有趣,你是没有看见那两人活见鬼一般的目光!” 顿了顿,四儿似有些惋惜说道:“可惜了,今日二姨娘居然全身而退了!” 沈婳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在床上装睡装了几个时辰,也是很辛苦的。 “我没有想过这一次就能够将二姨娘搬到,不过,经过这一次,五姨娘想来应该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如此,她将成为我的有力武器!毕竟,与我合作,对她自己的好处更大!” 顾雪薇一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便是将屋子里面的被子花瓶砸了个遍,二姨娘跟在后面只心疼:“孽障啊,你这是发什疯啊!” 顾雪薇叉着腰往软榻上面一座,瞪了一眼二姨娘,气呼呼的喊道:“你不是说顾雪凡死定了吗?怎么她还好好的!” 二姨娘急忙将侍女都打发了出去,面上也是闪过了一丝嫉愤,恶狠狠的哼了一声:“那丫头也算是命大!” 顾雪薇起身,撒娇的拉着二姨娘的袖子,道:“娘亲,我不管,我一定要当王妃,你一定要想办杀了顾雪凡,我不要她活着,我要她死!”,说道最后,眸子里面的光芒几近毒怨。 二姨娘扬唇一笑,阴毒的说道:“放心,这一次算是她们侥幸,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这件事情发生了的第二日,艳阳高照,倒是个晴朗的天气。 天才刚刚亮,五姨娘便是来了沈婳的院子里面找她。两人在屋子里面谈了大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彼此心领神会的一笑。 五姨娘离去不久,便是匆匆的来了个小厮,向沈婳说道:“方才鬼王的随从带来了消息,今日是慧德长公主的生辰,鬼王相邀大小姐一道前去与长公主贺寿,侯爷传话,希望大小姐能够盛装出席!” “我知道!”沈婳将手上的书放下,又望了一眼四儿,四儿会意的将一定碎银子赏给了小厮,小厮千恩万谢的离去。 四儿不由得思忖道:“上回子鬼王相邀你去打猎,结果却放了你鸽子,今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会又放你鸽子吧?” “不管真假与否那是他的事情,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好好的打扮自己,等着他来接罢了!” 慧德长公主乃是与当朝皇帝以及鬼王一母同胞的姐姐,尊贵非常,她的生辰必然也是热闹非凡,前去贺寿的达官贵人定然不少,也便是说,这也是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鬼王若是携她前去,就是接受这段姻缘。 快到晌午十分的时候沈婳带着四儿与春兰两人去了前厅,便是见着鬼王正坐在上座,浑身剩下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之气。 沈婳走到了长孙斐面前,微微福身,轻轻道:“见过鬼王,见过父亲!” 长孙斐也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眼中不由得浮现起一抹惊艳,嘴上却是淡淡的说道:“大小姐叫本王好等啊!” 顿了顿,他又笑道:“不过能够亲眼瞧着小姐的国色天香,这番时间想来也是花的值了!” “这宴会想来快要开始了,王爷与小女还是先去赴宴吧,免得误了时辰,长公主怪罪!” “侯爷说的还真不错,本王这皇姐的脾气上来了,本王都得退避三舍,不敢招惹!也只有母后能够镇得住了!” 望了一眼沈婳,长孙斐的语气变得淡了几分:“走吧!” 顾华生将沈婳与鬼王送上了车,叮嘱女儿说道:“凡是三思而行,有不懂的事情就问鬼王,切不可鲁莽闯祸!” “女儿记下了,父亲快回去吧!” 这个时候一双长臂将沈婳的肩膀扶住,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却是被握的更紧,一个脑袋从车内钻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侯爷放心好了,凡事有本王在呢!” 第二十五章 传说中的绯闻男女 他又望了一眼沈婳,继续笑道:“而且本王也相信本王的未婚妻懂事的很,定然不会给本王丢脸的!” “下官恭送王爷!” 马蹄哒哒的响起,马车慢慢的动了起来,沈婳正襟危坐,瞟了一眼闭目养神的长孙斐。 “玄义玉之事调查的如何了?”鬼王冷不丁的开口。 沈婳先是愣了一下,料想长孙斐定然会问及这个话题,便是不慌不忙的回道:“玄义玉之事,疑点果然颇多,暂时也只有些许的眉目而已!” “呵呵!”鬼王的笑声里面有一丝阴冷,“本王可记得某人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会将玄义玉的消息给本王的!” “答应王爷的事情小女子怎敢忘记!”沈婳淡淡的说道,“只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总是有个时机的,王爷静候佳音就是了!” “本王就欣赏你这份临危不惧的气度!”长孙斐忽然靠近了沈婳,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绝对不是一般的女子,本王已经等不及想要知道,本王的王妃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 沈婳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男子说话的热气就扑在了她的脖子上面,叫她很不适应。 往旁边挪了挪,与长孙斐拉出一些距离之后,方才说道:“男女授搜不亲,鬼王还是于小女子保持一点距离为好!” 长孙斐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你我是未婚夫妻,亲热些也是正常的!” 他的眸子微微的一眯,目光幽深带着一丝不解:“本王身边的女人无不是想要勾引本王的,你倒是第一个要与本王保持距离的!” 他伸手便是勾起了沈婳的下巴,声音低沉带着丝丝的诱惑说道:“你不是爱慕本王吗?为何不勾引本王?这可是你与本王独处的难得的机会呢!” 沈婳嘴角微微抿起一丝笑意,“小女子爱慕鬼王,想与鬼王做个长久夫妻,而不是一时的快活。来日方长,小女子想来,得到鬼王的心比得到鬼王的身子更为的保险不是吗?男人嘛,越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越不珍惜!” 长孙斐忽然将脸靠了过来,嘴唇与女子的红唇不到一指的距离:“你对男人很了解吗?就那么有信心能够得到本王的心?” 沈婳毫不避讳男子咄咄逼人的目光,甚至在里面看到了一丝嘲讽的笑意,伸出一指,盖上男人的嘴唇,将他的脸慢慢的推开,妖媚入骨的一笑,淡淡的说道:“能不能过得到,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长孙斐看着沈婳的笑容呆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便是神色一冷,立即放开了她的下巴,坐回了原位,默不作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长孙斐见沈婳居然不主动搭理他,还看向了窗外,心中有些许的不悦,“大小姐在看什么?比本王还好看?” 沈婳测过目光,微微蹙眉,敷衍道:“鬼王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外面那些俗物怎么可以与鬼王相提并论!” 她本来只是一句调侃的话,却是没有想到长孙斐的眸子里面居然生气了一股怒火,很久很久之后,当她看了那一张面具下的脸之后,才知道今日的形容是多么的贴切。 长孙斐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哼了一声,又道:“方才那个笑容,不可在别的男人面前出现,可记住了?” “嗯?” 长孙斐邪魅的勾了勾嘴角:“你是本王的女人,你的任何东西都只能够属于本王!” 说话间,马车便是已经停了下来,长公主府已经到了。 长孙斐伸手便是将沈婳拉下了车,她被鬼王一带顺势跳了下去,正好撞到了男人坚硬宽阔的胸膛上面。 “呵呵!”低沉的笑声响起,胸膛微微的震动,沈婳脸上一烫,急忙起身,抬眸,瞥见男人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目光里面有些许的揶揄之色,不由得脸上越发的火烧火燎起来。 “你……”沈婳感觉到了男人的手正放肆的放在了她的腰上,瞟了一眼周围,这男人是如此的引人注目,已经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压低了声音,带着些许温怒,“放手!” 长孙斐拉着沈婳一个转身,便是轻轻的将她环在了怀中,这时候便是见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娇美少妇迎了上来。 女子缓步走了上来,揶揄笑道:“你这个大忙人今儿也有空来凑着热闹,可真是叫寒舍蓬荜生辉啊!这位是?” 长孙斐将沈婳轻轻的一搂,感觉到怀中的女子微微的僵硬,心中有些不悦,面上却是含着玩味的笑意:“皇姐聪慧过人,不妨猜上一猜!” 长公主用手绢轻轻捂着唇笑了笑,灵动的眸子一转:“我猜啊……这便是你那未过门的妻子,宁江侯府的大小姐顾雪凡小姐!” 长孙斐哈哈大笑:“皇姐果然是皇姐,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长公主瞪了长孙斐一眼:“你倒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的媳妇儿我能不过目?” 顿了顿,又拉起了沈婳的手,道:“好标致的丫头,五弟,你实在是艳福不浅啊!” 她又好笑的看着长孙斐:“当初死活不愿意这门婚事,这巴巴的就将人带来了……” 长公主的话还未说完,长孙斐就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皇姐,给我留点面子!” 沈婳微微垂眸,福身道:“雪凡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扶了沈婳一把,“不久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见外!” 她伸手理了一下沈婳的鬓发:“五弟如此在意过一个女子这本宫还是第一次瞧见呢!” 沈婳羞涩的低下了头。 说话间,便是有公主府的小厮喊道:“白二爷到!” 只见着从马上上面下来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公子,二十三四的年纪,眉目俊朗清秀,温文尔雅,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白子玦。 沈婳心中微微的一沉,前世父兄最大的敌人,白氏兄弟。 一些不愿意被想起的回忆再一次出现在了眼前,父兄血淋淋的人头被挂在城墙前示众,她不由得眉心紧蹙,呆了一下。 沈婳感觉到了手又被人握了握,微微有一丝疼痛,她望了前面的白子珏,又看了看长孙斐,心道传言这顾雪薇曾经痴念白玉玦,今儿遇见了,方才自己有行为反常,莫不是叫他误会了? 沈婳眸子一转,便是轻轻的捏了一下长孙斐的手指。 他身子僵了一下,但仅仅只是瞬间,便是恢复常态,面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低头,凑近沈婳的耳朵,热气呼出:“不过去打个招呼?” 沈婳淡然的一笑:“鬼王是君白将军是臣,按道理该是他向鬼王请安才是,怎的叫鬼王纡尊降贵呢?” 说话间,白子玦便是走了过来,抱拳道:“下官见过鬼王,见过长公主!” “白将军不必多礼!”长孙斐虚扶了一把,微微一笑又道:“上回子见到将军还是在醉微居,这一晃就快一个月,不知道将军的伤势如何了?” 白子玦冷笑一声:“下官还要多谢鬼王手下留情才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而已,而且下官听说轮到鬼王出手的人向来是没有活下来的。”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沈婳,眸子里面出现了一丝深意,又对长孙斐说道:“只是鬼王毕竟是有婚约之人,流连于青楼之内还是有欠考量!” 长孙斐依旧牵着沈婳的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她的手指,凤眼一眯,笑道:“将军这是为了本王考虑呢还是为了本王的王妃呢?” 他嘴角噙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不管是哪一种,将军都多虑了,本王的王妃贤良淑德,她不会介意的,是吗,雪凡?” 沈婳欲语还休的瞥了长孙斐一眼。 方进了公主府的大门便是瞧着一个少女小跑着前来。 少女在离长孙斐约两三步的时候停了下来,叫了声:“斐哥哥!” 少女的目光落在了两人相握的手上,眼神里面露出了一丝落寞与妒忌:“斐哥哥这一次许久没有回来了,我几次想去找你,都正好遇到你去打猎了,今儿若不是遇着长公主的生辰,想必见你一面也是难于上青天的!” 长孙斐边走边说道:“见我有什么难的,你若是不害怕豺狼野兽的,跟着我打猎去就是了!只是就怕你父王舍不得罢了!” “我父王的规矩太多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烦都烦死了!”少女说着又看向了沈婳,“这便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少女语气泛酸,又尖锐的说道:“倒是个好摸样,不然也不会叫你瞧上了。只是你这未婚妻的名声在京城里面可算是不小,连我都听过一二!” 她直直的看着沈婳:“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在苦恋白子玦的吗?怎么忽然又决定要嫁给斐哥哥了?” 沈婳淡淡的说道:“那些不过是以讹传讹的传言罢了,郡主倒是不必当得真,那全是子虚乌有,至于我为什么决定嫁给鬼王,一来这是陛下赐婚,皇命难违,二来嘛,鬼王驻守南疆,使得南唐不敢越雷池半步,他是沈婳心中的战神英雄!” 轻轻的瞟了一眼长孙斐,又道:“沈婳倾慕鬼王,自然是希望嫁给鬼王的!” 与白子玦绯闻这种事情只要不承认旁人又没有证据,又岂能够奈何她? 少女似乎惊诧于沈婳如此的直接,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当面向鬼王表白,这若不是情之所至就是城府太深,要么就是太不要脸了! 第二十六章 你来我往,不要当我当我好欺负! 长孙斐似乎对沈婳的答案很满意,笑嘻嘻的在沈婳的耳边小声说道:“王妃不仅仅是贤良淑德,还很热情似火呢!这般情真意切的表白,叫本王真是感动呢!” 少女看不惯两人的亲昵,这时候,眸光瞟到了一抹刚刚进来的身影上面,嘴角微微一笑,又道:“看样子你是真的爱慕斐哥哥呢,为了得到他的欢心,如此的否认与白二爷之间的关系,只是这无风不起浪,未免将来人多口杂,免不了有两个嚼舌根的怀了你的清誉,这当事人都在场,何不当面说个明白,也好叫不明真相的人都闭嘴!” 说着,少女便是几步朝着白子玦走去,笑问道:“明月有一事不明白,还望白将军能够为明月答疑!” “郡主请说!” “这京城都传言宁江侯府的大小姐一直在苦追白将军,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明月郡主微微的一笑,“面对顾小姐这般的美人儿,白将军你难道都没有动心过吗?” 白子玦眉头微微的一蹙,沉声说道:“下官不知道郡主是从什么地方听到这样的消息,但是下官可以保证,这绝对是子虚乌有,没有这样的事情,下官与顾大小姐鲜有见面,更无苦追一事!” 明月眸子微微的一转,又道:“既然没有,为什么京城的人都要这么说呢!” “哼,无聊之人背后造谣生事,想要毁了顾大小姐的声誉罢了,郡主也不要偏听偏信,也做那以讹传讹之人!”白子玦微微的顿了顿一下,“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容下官先进去了!” 白子玦目不斜视的往大殿里面走去,少女跺了跺脚,“哼,不就是问一问嘛,做什么那么凶!” 她又跑到了长孙斐的面前,说道:“斐哥哥,都问明白了,不知道斐哥哥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长孙斐挑唇一笑,“我自然是不会怀疑本王的王妃对本王的心意的。” 顿了顿他的笑意带着一丝邪佞的意味,又道,“即便王妃曾经对他人芳心暗许,那也是年幼少不更事,如今见了本王,为本王的英姿所折服,非本王不嫁,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是吗,王妃?” 这男人还真是自恋啊! “鬼王能够明白小女子的心意就好,以后莫要再取笑小女子了!” 少女咬了咬牙,满脸的不甘心:“我不过是关心斐哥哥,害怕斐哥哥被别有心机的女人骗了,既然你不领情也便是罢了!” 长孙斐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本王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本王心中有数!” 他的语气微微的一顿,带着些许阴寒的意味,叫人背脊无端的发凉:“雪凡日后便是你的嫂子,今日瞧在你父王的面子上面,便是算了,若日后再敢说三道四,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 长孙斐说完之后便是没有再理会少女,拉着沈婳的手进了前厅。 而身后的少女瞧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不由得跺了跺脚,脸上的娇憨柔美不再,而是换上了一副阴冷的笑意。 这时候,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她的背后走出,轻柔说道:“这顾雪凡不似传说中的那般无用,倒是个难缠的角色,若能用就留下,不能用就除去!” 少女轻蔑的一笑,“在京城的圈子里面,大家少谈论这号人物,听说在府上被姨娘与庶妹欺压的抬不起头来,所以各府的千金贵妇都不愿与其多加交往。想来不过是有了未来王妃名号,又被斐哥哥多瞧了几眼,心气儿高了几分罢了,烂泥终究扶不上墙,你也太瞧得起她了!” “待会儿你少说两句吧,若是坏了长公主的兴致,当心我那皇姐不饶你!” “你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数!”少女悠悠的一笑,露出几分狡黠的意味。 沈婳与长孙斐进入大厅,鬼王微微笑着与众人打招呼,眸子里面却是带着几分不悦的将女子往身后藏了藏。 他讨厌那些男人放肆打量他身边女人,环视了一圈大厅,却是没有在主位坐下,而是带着沈婳坐到了白子玦的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婳总感觉白子玦的眸子里面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深意与厌恶,暗中思忖,若这顾雪凡以前真的对人死缠烂打,他心中厌烦也是有道理的。 这厢,长孙斐在桌下握住了沈婳的手,略带薄茧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细嫩的手背,沈婳不好挣脱,眸子微微一转,便是拿了颗果子塞到了男人的手中,笑道:“鬼王多吃点!” 长孙斐手上把玩着红色的果子,邪邪的一笑,“可本王现在不想吃果子!” “长公主还未到,这寿宴尚未开始,鬼王暂且忍耐一下吧!” 长孙斐的笑意越发的邪肆,歪着头,几乎快要含着沈婳的耳朵说道:“王妃真的不知道本王想吃什么?本王想吃你!” 他本想看到沈婳窘迫的样子,却是没有想到,女子淡淡的一笑,镇定的说道:“是吗?只可惜小女子生涩的很,怕咯了王爷的牙!” 长孙斐毫无顾忌的放声大笑,叫大厅里面本就在借机观察他们的人都好奇望了过来。 周明月朗声问道:“斐哥哥为了何事笑的如此开怀,不若讲出来,也叫我们开心一下!” 长孙斐收敛了一下笑声,说道:“雪凡要做东西给本王吃,本王十分期待而已!” 周明月掩下心中的疾愤,有意无意间瞟了一眼白子玦又道,“这些年爱慕白将军的女子不少,却不见白将军对谁动心过,不知道白将军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白子玦微微抬眸,淡淡的说道:“姻缘之事自然将就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遇到了,强求不得!” 在场之人无不紧盯着几人,这几人之间的感情纠葛多少能明白几分,无不竖起耳朵听着,也暗暗观察着几人。 沈婳捂嘴轻轻的笑了笑,笑眼望了一眼周明月:“郡主这话问得突兀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郡主爱慕白将军呢!” 周明月冷笑了一声:“谁爱慕谁心里清楚!” 沈婳面上的笑意不减:“白将军既然是少年成名,女孩子又崇拜英雄,想来思慕白将军的女子不少,算不得丢人的事情,郡主就然没有爱慕白将军,也不必变色啊!” 周明月没有想到被反将了一军,如此以来,岂不是将白子玦与爱慕白子玦的人都得罪了不曾? “明月急着否认,不是因为有什么不妥之处只是唯恐心爱之人误会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顾小姐不要多想了!” 沈婳打量了这说话的黄衣女子一眼,着女子美丽而英气,就是让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宴会正式开始,长公主盈盈笑道:“今儿虽说是我的寿辰,也不过是大家伙儿聚聚罢了,切不可拘谨,还需尽兴才是!” 长孙斐满了一杯酒,对长公主说道:“我常年在边关,即便是回京皇姐的生日也难得碰到过,今儿我敬皇姐一杯,一来向皇姐赔罪,二来则是祝皇姐年年有今日,青春永驻!” 这个时候那黄衣少女也举起酒杯说道:“五哥怎么能够忘了我?且五哥也说错了,五哥常年身居边关,保家卫国,大姐的生辰五哥虽然未在,但我们能够无忧无虑的庆贺生日,却全是仰仗五哥!今儿,我便是与五哥一起敬大姐一杯,祝愿大姐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长公主笑道:“你们啊,倒是一个比一个更会说话,真说到我心里去了!” 三人满饮了一杯,黄衣少女又笑吟吟的看着长孙斐说道:“我生辰也不过月余之后,五哥不可厚此薄彼,那一日,我定然是要瞧见五哥的!” 长孙斐笑道:“七皇妹的生辰我怎敢不去?” 少女又娇笑道:“还得准备一份大礼才行!” “依你就是了!我怎么就忘了七皇妹打小就是财迷一个啊!” 紧接着又有其他人向长公主敬酒,客人们也就开始各自寒暄一番,长孙斐对前来敬酒的人更是来者不拒。 有不少察言观色的妇人前来向沈婳敬酒,一律被长孙斐挡了下来:“雪凡不胜酒力,这杯酒本王本王带她喝!” 这些妇人也不是没有眼力劲儿的,见此,都对沈婳多了几分思量,瞧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身为男人,即便是尊贵如鬼王,也免不了应酬,眼下便是被一堆军人拉住喝酒拖不得身。 沈婳正是一个人出神的时候,只见着周明月拿着一壶酒酒过来,笑道:“方才是我不懂事,误会了顾小姐,这杯酒是向你赔罪的,你要是不喝就是不肯原谅我了!” 不容沈婳说话,她便是拿了两个空杯子,倒了两杯酒,将一杯递给了沈婳,自己那一杯一饮而尽。 沈婳接过酒杯,见周明月喝完,微微的一笑,便是将手上的酒喝下:“郡主言重了,雪凡今日也冒犯了郡主,还望郡主不要见怪!” 周明月脸上的笑意却忽然收了,变得有些阴毒的看着沈婳,小声的仅容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斐哥哥!” 第二十七章 剑舞,惊艳全场 沈婳面上的笑意未减:“配得上还是配不上,可不是由郡主说的算的!” 周明月冷笑了一声:“我们走着瞧!” 沈婳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嘴角,摸了摸湿润的袖口。她早就发现酒里面有问题,才喝的时候就将酒倒入了袖口。 周明月在回去的时候也笑了,方她那杯酒看似从一个酒壶里面倒出来的没有问题,她自己也先喝了一杯以降低沈婳的戒心,只是她手上的戒指之中却是暗藏机关,在递酒给沈婳的时候就已经将毒下到了里面,沈婳,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长孙斐脱身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的酒气,似笑非笑的看着沈婳,笑道:“是不是觉得本王特别有男人味?” 沈婳咯咯的笑了起来,剥了一颗荔枝放在他的掌中:“男人味没有闻到,男人的臭味倒是不少!” 长孙斐挑眉:“你敢嫌弃本王?” 正是说话间的时候,热闹的大厅忽然安静了下来。 沈婳抬眸望去,只见着大厅中央一群舞姬鱼贯上场,个个身段妖娆,不可方物。 舞姬们开始跳舞,各自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之后便是围成了一个圈,下腰,水袖如花瓣一般扬起,从中便是飞起来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 女子面容绝丽,媚眼如丝,无需那妖娆的舞姿,只有一个眼神就能够叫人心驰神往,魅惑无限! 这时,身边有人惊呼了一声:“这不是醉微楼的花魁秦慕姑娘吗?” 沈婳心中一动,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便是叫长孙斐与白子玦两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女子么? 而大厅之内有不少人知道这三人之间的纠葛,如今有加了一个秦慕姑娘,却不知事情接下来会如何发展,眼睛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观望,但是耳朵是纷纷打开了,恨不得有一双顺风耳! 场上舞罢,掌声如雷。 “恭贺长公主生辰,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舞姬齐声说道。 “真是精美绝伦,叫人叹为观止!”长公主拍手笑道,“秦慕姑娘不轻易一舞,今日能够得见秦慕姑娘舞姿,实在是本宫的之幸!” “长公主谬赞了!”秦慕盈盈而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场上男人的心都仿佛被这个女人牵动着一般,“秦慕舞姿拙劣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只不过说起这舞艺独步天下精美绝伦有一人真真担得起!” 她的眸子微微一动,走了几步却是到了沈婳的面前,笑道:“此人便是顾小姐的母亲,宁江侯侯爷夫人,秦倾冉。” 顿了顿,她的眸子里面露出一丝仰慕,又道:“夫人独创的白鹤舞,我只是在舞册上面见过,却是不全,但仍然被其中精彩的舞姿折服,生平最大的憾事便是没有能够亲眼看到夫人的舞蹈!” 她望着沈婳,眸子微微一亮:“大小姐既然是夫人的独女,应该得到了夫人的真传吧?不知道秦慕是否有幸能够得以一见?” 那白鹤舞,她何曾见过? 沈婳微微的一笑,道:“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的年纪尚幼,恐怕要叫姑娘失望了!” “我曾经听说大小姐十岁之时,在先帝爷的寿宴上面表演过白鹤舞,惊艳一时,大小姐,这般推辞,不会是瞧不起秦慕吧?” 沈婳心中有些讶然,微微挑唇冷笑:“自亡母仙逝之后,我便是不愿意再挑起此舞,秦姑娘还是不要强人所难!” 场上的气氛有点冷,这时长孙斐笑道:“本王王妃的舞蹈可不是谁都能够看见的,因为那仅仅属于本王!” “王爷倒是心疼未婚妻!”秦慕笑道。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周明月却突然笑道:“这白鹤舞我也听过,是一种极具难度的舞蹈。顾小姐既然不愿意跳母亲的舞蹈,其他的舞蹈想来不会拒绝吧?顾小姐不若移驾舞上一曲,一来为长公主贺寿,二来,我等也可以开开眼界!” 她又笑看着长孙斐:“斐哥哥就不要那么小气了,我们都想见识一下顾小姐的风华呢!” “若是郡主实在想看的话,我就献丑了!” 沈婳起身,走了几步,在一旁伺候的侍女面前耳语了几句,侍女点头离去,不一会儿,便是见着侍女拿了一把长剑进入,恭敬的将长剑递给了她。 沈婳手上拿着长剑,微微的一笑,倾城的容颜上面多了几分勃勃的英气,没有音乐,她随意而舞,比剑术多了几分优美,比舞蹈多了几分气势,叫人眼前一亮。 秦慕的舞蹈娇美柔媚,沈婳的舞蹈英姿飒爽,的确各有千秋! 一舞罢,众人都愣了一会儿,白子玦率先鼓掌,眸子里面有几分难懂的深意在里面。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开始鼓掌,热烈成都竟然超过了秦慕! “雪凡献丑了!” 长公主抚掌而笑,“雪凡的舞蹈实在是叫人大开眼界……”,她的话尚未说完,忽然脸色一变,这时只闻见几声惊呼传来,沈婳急忙转身,只瞧着一个舞姬打扮的女子将手上的长绫一扔,正是朝着长孙斐袭去。 长孙斐侧头便是躲了过去,从桌后便是跃了起来,而那长绫竟然像是知道他躲开的方向一般紧接着去了。 “鬼王,接剑!”沈婳微愣了一下便是立即冷静了下来,冷喝了一声之后便是将手上的剑扔给了长孙斐。 长孙斐准确的将剑接住,眉目一冷,便是舞剑将长绫斩断。长绫在半空中碎成几片,还未落地便是见着那舞姬从腰上抽出了一条纤细的软鞭,目光泛着杀气,再一次朝着长孙斐袭去。 而长孙斐一旁的白子玦目光冷幽,手中握着一只杯子便是朝着那舞姬的小腿袭去。 她未曾躲过,狠摔在了地上,又立即从地上跃起,鞭子在地上一扫,缠住了一张桌子的一脚,挥动鞭子,桌子飞起朝着长孙斐而去。 长孙斐一剑将桌子劈开,这时却忽的一阵黄色的烟雾扑来,长孙斐急忙疾步退了几步,闭上眼,以长袖遮住口鼻,一旁的白子玦见状也跃出来一丈开外。 这时候,只见着舞姬再一次舞着鞭子朝着长孙斐袭去,这情况发生的太快了,旁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见沈婳抓起来一旁的一个果盘朝着舞姬扔去。 那舞姬以为是暗器便是侧身躲了一下,正是这瞬间的分神给了长孙斐反应的时间,她再次袭来的时候,长孙斐往后小退了一步,手中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儿,缠住了鞭子,反将那舞姬拉到了身边,当心就一脚踹去! 那舞姬被踹的飞起两丈多远,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吐了一口血水。这时公主府是侍卫也纷纷涌了进来,要将舞姬捉拿。 长孙斐急道:“不要碰她!” 只是已经来不及,侍卫将舞姬提了起来,这时候她的脸忽然冒气一股黑气,并且也越来越黑,随即整张脸如同碎裂一般,化成了许多黑色的小虫子,这景象实在叫人毛骨悚然! 大厅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人们纷纷慌乱的往外面跑,惊叫声不绝于耳。而那几个侍卫已经被那些小虫子爬的满脸都是,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长孙斐眸子一沉,掌风一扫便是将扑来的几只虫子扫飞。 “快出去!”他沉声向长公主喊到。 一旁白子玦的掌风也是一扫:“这虫子有毒,且不可碰触!”两人垫尾,护着一众女眷先行离开。 沈婳眉头微微的一蹙,眸子一转,便是上前将一旁的帘子拉了下来,又将桌子上面的酒倒在了帘子上面,掏出怀着的火折子点燃,瞬间,火焰便是扑了起来。 沈婳急忙退到了长孙斐的身边:“快走!” 只见着这群黑色的虫子竟然朝着那团火焰飞起,长孙斐与白子玦对视了一眼,不由得暗暗惊讶,得空全身而退。 待最后的三人也退了出来之后,侍卫便是立即将门关上,同时四围的侍卫将窗户也封死了。 长公主面色发白,见了长孙斐三人出来,急忙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怎么样?可以受伤?” 长孙斐笑着安慰紧张的皇姐:“放心,我没事,不要紧张!”,这时候却是传来了沈婳的一声惊呼,他急忙转身,只见着沈婳的右臂被白子玦握着,上面竟然三处红点,有红点之处竟然都肿的老高,并且有逐渐发黑的趋势。 只见着白子玦拿出了一并匕首,划破了她手臂的肌肤,黑色的血水立即流了出来。 白子玦用内力将沈婳体内的毒素逼出来,见污血留的差不多才将她的手臂放开。 “多谢!”沈婳点头致谢。 白子玦淡淡的嗯了一声,便退到了一边。 沈婳抬眸,只见长孙斐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的伤口,她微微一愣,这眼神难道是心疼? “真是只知道拖后腿,添乱子!”周明月轻飘飘的讽刺道。 长孙斐的眸子里面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瞪了她一样,冷笑道:“若不是这个拖后腿的,你能不能活着出来还是未知之数!” 周明月嘀咕了两句,还是没有说什么。 身后的五公主微微的一笑:“顾小姐实在是太勇敢了,我心中十分佩服,只是不知道顾小姐怎么知道那些毒虫会朝着火源扑去?” 沈婳望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淡然一笑:“这些个虫子不是朝着火扑去,而是他们会寻找温暖的地方,这方法是我以前在一本古书上面看见过,今日便是试了一下,未曾想到真的有效,实在是万幸!” 第二十八章 有人要害你,去还是不去? 她倒是并未说谎,前世的时候在母亲的房间里面翻到过这样的古书,只是当时年纪小,书上很多内容都已经忘记了。 “先不说这些了!”长公主沉声说道,她目光冷厉的看了一眼边上几个脸色发白的舞姬,喝道:“来人,将她们给我抓起来,定要给我严加拷问这刺客的来历,是否还有同党!” 侍卫们立即将舞姬们加以控制起来,长孙斐急道:“且慢!”,他望了一眼神色泰然的秦慕,对长公主说道:“皇姐派人护送秦姑娘先回去吧!我能够替她担保,此事绝对与她无关!” 他的话音刚落,场上之人无不神色有变,鬼王是在维护她? 长公主定定的看着长孙斐,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你的话我信,我也相信你是有分寸的人!来人将秦姑娘送回去,其余之人给我严加拷问!” 秦慕面不改色,嘴角依旧挂着一丝风情万种的浅笑,福身道:“秦慕告辞了!” 送走了秦慕,长公主顿了顿,又来到了沈婳的身边,温柔的看了一眼她的伤口,说道:“这本是一件乐事,却不曾想叫你受苦了,是我的罪过!先去客房休息,等御医过来为你仔细的瞧瞧,今儿就住这,待伤势无碍,再送你回去如何?” “有劳长公主了!” 沈婳被送去了客房休息,不一会儿,四儿与春兰便是前来伺候她。 四儿一见她便是惊了一下:“这是中毒了?” “没什么大碍,不用担心!” “方才里面乱成一团,发生什么事情了?” “遇到个刺客,出了些麻烦!如今这公主府里面繁杂,若是无事,就不要出去走动了!” 说话间,便是见着春兰神色有些怪异的进来禀道:“大小姐,白二爷在外面!” 沈婳神色微微一动,说道:“有请!” 四儿的面上则是一喜,用眼神提醒沈婳抓住这个好机会。 不一会便是见着白子玦进入,抬眸淡淡的说道:“没打扰你吧?” 沈婳摇头命四儿奉茶,又笑看着白子玦:“不知道白二爷前来所为何事?” 白子玦从衣袖里面拿出来一个白玉瓶子,轻轻的放在桌上,“这药有解毒的功效,你暂且用着!” 沈婳半眯着眼把玩着那小小的瓶子:“多谢白二爷关心!” 她微微的一顿,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身子微微靠近白子玦两分:“白二爷亲自走这一趟难道就不怕我误会?” 白子玦冷哼了一声:“那是你的事情!”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沈婳:“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些什么打算,有什么目的,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尽早收手,若是被我找到证据,即便你是尊贵的王妃,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沈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我听不懂白二爷在说些什么!” 沈婳抬眸看着白子玦,又继续说道:“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居然叫白二爷如此误会?” 白子玦只是冷笑了一声却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话以至此,你好自为之!” 他的眼神里面竟有种轻蔑嘲讽之意。 只瞧着长孙斐换了一件银色的长衫风风火火的就来了,一进屋,便是让四儿先出去。 只瞧着长孙斐有些阴鹜的看着沈婳,冷声道:“方才白子玦来过?” 沈婳轻轻的看了一眼他,笑道:“鬼王就为了此事前来?” 长孙斐眸色更冷:“他来做什么?” 沈婳指了指桌子上面白玉瓶子:“送药!” 长孙斐伸手便是将瓶子摔倒了地上,里面的药膏顿时撒了出来。 沈婳有些恼怒:“你这是做什么?” 长孙斐眸子里面的冷意消散不少,嘴角一勾,便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只檀木药盒,伸手握住了沈婳的右手手臂,往自己的身边一拉,接着坐在椅子上面,将沈婳左手的伤口露了出来,打开了药盒,扣出了一块药膏轻轻的为她上药。 他的动作很温柔,神色也很认真,药膏擦在皮肤什么有一丝的清凉之感,很舒服。他上完药又看了一会儿方才将沈婳的手臂放下:“不要沾水好好的养着!” 他又伸手勾起了沈婳的下巴,邪魅的笑道:“本王说过的,你既然是本王的女人,你的所有都是本王的,好好的将这一身的细皮嫩肉给本王养好了!” 他几乎压着沈婳的耳朵,放低了声音又说道:“只要你查到玄义玉的下落,本王就立即娶你!” 沈婳仅仅笑了笑,又眉头一蹙,说道:“这刺客是何身份?可是苗人?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苗人有以身养虫的说法,没有想到今日还真亲眼所见!” 又想到鬼王常年镇守南疆,苗族内部常有异动而被镇压,因此遭到苗人的记恨刺杀也不足为怪了。 长孙斐面具下面的眸子露出一丝欣赏之意,浅笑道:“你说的不错!” “那秦姑娘的身份不仅仅是青楼花魁吧?” 长孙斐挑眉看着她,眸子里面仿佛有一丝警告的意味,嘴上却笑道:“方才才说你贤德懂事,真是不经夸,这会儿就开始吃醋了?” 沈婳知晓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他既然不愿多说,她自然也不会多问,两人的关系还未到坦诚相待的地步。 沈婳在长公主府养伤,周明月不甘心她这一次大出风头,也借口留了下来,想看看能不能拿住她什么把柄。 这一日闲来无事在府内随意逛一下,却是碰到一个男子。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长公主的丈夫在她嫁过来之前与小妾所生的儿子,叫蒋毕生,相貌颇好,却是个不务正业的纨绔。 周明月平日里面是极瞧不上这厮的,本想转身就走,却瞧着蒋毕生一动不动的盯着某处,抬眼望去,在湖的对面,主仆三人相携而行,不是顾雪凡又是谁! 反观蒋毕生的德行,一丝笑意泛起唇边,眸子里面精光一闪,便是有了计策。 “见过郡主!” 周明月淡淡的望着沈婳的身影,笑道:“你在瞧什么?难道在偷窥顾家小姐不成?” 蒋毕生急忙摆手否认:“没有的事,我就是随便看看罢了!” 周明月眸子一转,又笑道:“这顾小姐国色天香,你难道不想一亲芳泽?” 蒋毕生大惊:“郡主可不要胡说,那可是未来的鬼王妃,我怎敢生出那般的心肠!” “你的为人我难道还不清楚?”周明月冷笑了一声,又道:“现在顾小姐就住在公主府,这机会千载难逢,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了!你想想看,这是你的地盘,她不过是个弱质女流,能奈何你?待你得手之后她还敢声张出去不成?有了这把柄落在你手上,以后还不任由你为所欲为?” 周明月观察了一下蒋毕生犹豫的脸色,又道:“再说了,你也算是一表人才,以往经过的女子也少有不愿意的,你又怎知道她不愿意?” 蒋毕生舔了舔干枯的嘴唇:“那可是未来的王妃啊!鬼王,我可不敢惹!” “鬼王什么性格!喜怒无常,这一刻喜欢的东西,下一刻就弃之如履。你深得长公主宠爱,鬼王又尊敬这个姐姐,他会为了一个女人为难你吗?”周明月挑眉悠悠的一笑,“天大的好事出现在你面前,就看你晓不晓得抓住机会了!” 蒋毕生思忖了片刻,最后还是实在畏惧鬼王的威名,笑道:“郡主,我就是色胆包天也不敢有这样的糊涂心思,你就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了!要是被鬼王知道了,我就有大麻烦啦!”说着,逃似的离开了。 没用的东西!周明月冷笑了一声,眸子一转,泛起一丝冷笑。 夜色降临,蒋毕生躺在床上是辗转难眠,满脑子里全是沈婳的倩影。干脆起身,唤了小斯,准备去青楼逛一圈。 正带着两个小斯出门,还未到大门口,就瞧见了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妖妖绕绕的,与顾家小姐竟然有几分神似,一时心痒难耐,急忙命小斯将人唤了过来! 那侍女扭捏了半响方才说道:“能得公子的垂青是奴婢的福分,不是奴婢托大拿乔,实在是奴婢眼下手上有事,无法向掌事儿的交代。不若公子今晚三更来后花园……” 她眉目含情,媚态横生,早叫蒋毕生浑身都酥了,急忙答应了下来。 沈婳看着手上的伤口,七七八八的已经开始结痂,暗道这鬼王送来的药当真有奇效,这伤不到两日就已经恢复的如此之好了。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纸条,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四儿却是望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接着走到了门边。 打开门就瞧着一个十六七岁的侍女秀秀手上拿着帕子,借打扫之名在外偷听,她尴尬的笑了笑,趁机溜到了其他地方去打扫了。 “鬼王大半夜的叫你出去所谓何事?”四儿见秀秀走开,转身说道。 沈婳笑了笑方才说道:“我虽不识得鬼王的字,但是夜半将人邀出去,虽说是未婚夫妻,穿出去的话总是有欠妥当的!且,若是真有急事找我,他会亲自前来,即便是出去相见也绝不会是这公主府内!” 晃了晃手中的纸条,沈婳又笑道:“长公主为人奢华,这府上的所有用纸全是价值千金的洛阳纸!” 她闻了闻纸张上的墨迹,又道:“这墨是墨中极品徽墨,又加了珍珠,玉片,屑香等物,泛着淡淡的香气,明显是女子所用之物!” 四儿也反应过来了,黑悠悠的眸子带着几分兴奋的笑意:“有人要害你!那你是去还是不去?” 第二十九章 免费看一场好戏 沈婳起身,掸了掸衣衫,眸子含着一丝冷笑:“若是不去,岂不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便是将秀秀唤了进来打量了几眼,见她与自己的身量差不多,便说是要泡茶,需要半夜花朵的露水,让她去采集一些,又打发了些许银子,秀秀便是欢天喜地的去了。沈婳与四儿两人则是跟着身后。 到了后花园,秀秀拿着瓶子正弯身采集露水的时候,忽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将她抱了个满怀。 秀秀自然不依惊恐的挣扎,那人一把捂住她的嘴,一手环着她的腰,急忙说道:“你就从了我吧,放心,我会向公主讨了你的!”,一面说着,一面就猴急的解她的衣服。 沈婳向四儿示意,四儿便是冷笑一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子就打在了那人的腰上。 那人“哎呦”一声便是放开秀秀,惊恐的后面望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见,唯有那树的影子随风摆动,瞧着有几分吓人。 那人有两分心虚,转身的时候却发现秀秀要跑开,便是一面捂着腰,一面去拉住她。 秀秀吓得大叫,“救命啊,快来人啊!” 那人心头大惊,本以为这女子只是矜持罢了,没有想到居然如此大叫,要是将侍卫引来,叫父亲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顿训斥,便是上前捂她的嘴,“是我!我是大公子!”又抓着她往一旁的树丛里拖去。 而另一面,几个侍卫正在巡逻,只见着一道黑影闪过,公主府刚刚经历刺客,侍卫们都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不知有谁大喊了一声“刺客!”,其余的侍卫便是纷纷追了上去。 一路就追到了花园,瞧见了树丛里面有一丝异动,几人面色一肃,纷纷拔刀上前,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一人当前踹了一脚便是将一人踹翻在地,锋利的大刀便是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面。紧接着一声女人的尖叫响起,那女的也被侍卫揪了出来拿刀控制住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禀公主,抓到了两个刺客!”一个侍卫上前恭敬的说道。 “不是刺客!不是刺客!公主,是我!”那趴在地上的声音急分辨道。 长公主凤目一抬,目光一寒。 周明月冷笑了一下,急忙说道:“你们弄错了,这不是刺客,是大公子!” 有侍女拿了灯笼照过去,这人正是大公子蒋毕生,有照着那低声哭泣的女子,却是府上的一个小侍女。 周明月脸色大变,心中诧异,嘴上又不好说什么,不由得暗暗气结。 长公主沉目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人:“你们好大的胆子!来人,这贱婢胆敢勾引大公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长公主又看着蒋毕生沉声道:“你也给我好好的反省,不然你父亲回来有你好看!” 蒋毕生忙不迭的磕头,灰溜溜的走了。 沈婳带着四儿也离开了,方才看周明月的神色就知道,此事必然是她搞得鬼。 两日之后,长孙斐接沈婳回家。 在马车快要到侯府的时候,长孙斐才开口说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 沈婳淡淡的说道:“啊,多谢鬼王送我回来!” 长孙斐的目光更阴沉了,他忽然倾身靠近沈婳,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不要跟本王玩那些心眼子!” 他嘴角微微的勾了勾:“本王也喜欢聪明一些的女人,只要不要把那些聪明劲儿放到别的男人的身上就好!” 沈婳如点漆一般的黑眸微微的一转,勾起一丝浅笑,勾魂摄魄:“鬼王莫不是砸吃醋?鬼王又何时对自己这般的没了信心了?你难道认为自己拴不住我的心,我还要打其他男人的注意么?” 长孙斐一动不动的看着沈婳,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感觉,眸子微微的一眯,却是忽然笑了起来:“你说得对?有什么男人能够敌得过本王的魅力呢!”,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侯府到了。 沈婳下车,脑子却是不断的浮起长孙斐最后那一抹带着深意的笑容,心中总是觉得有些怪异。 回到了侯府,尚未休息片刻,老太太与顾华生便是先后前来看望,又赏赐一些食材补药,表了心意方才离去。 之后不久,二姨娘便是带着顾雪薇也来探望一番。 二姨娘面子上的功夫向来做的很足,不会为了这些个的小事叫人拿住话柄,她娘家如今殷实,父兄都身居高位,也带来了不少好东西。 顾雪薇倒是不改本色,一见面就开始讽刺:“今儿如今帝都可都是在穿顾家大小姐才貌双全,鬼王艳福无边,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 沈婳淡淡的一笑:“是啊,是谁传出去的呢?二妹要是知道可以告知我一声,我得跟他道谢才是!” “你!”顾雪薇冷哼了一声,“你得意什么?不就是救过鬼王吗?要是我在那里的话,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是啊,二妹妹在那里的肯定也会那么做的!”沈婳勾起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只是可以了,以二妹妹的身份去不了那地方,也站不到鬼王的身边!” “顾雪凡!”顾雪薇被戳到了心中的痛处,一时间就恼羞成怒起来,也没了理智,叫二姨娘都来没有来得及拉住她,话就已经出口了,“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娘亲当年就是用跳舞到处勾引男人,所以父亲才会不要她,要不是你外公那身份压着,父亲早就休了她,你如今也不过是野种罢了!” 二姨娘惊呼了一声:“雪薇,闭嘴!” 她拉着顾雪薇的袖子,急道:“你是听那个背后嚼舌根的人胡说八道的!还不快点向你大姐道歉!” 顾雪薇情急之下说错了话,此刻见了母亲的神色焦急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祸从口出了:“对不起,大姐……”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婳便是抬起手阻止她说下去:“你该道歉不是我而是我母亲!” 她没有再看顾雪薇而是望着二姨娘,目光如同寒冰一般的锋利冰冷,又道:“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我不说,如今连侯府夫人也敢诋毁!二妹妹的胆子也太大了!若是传出去只会觉得我们侯府没有家教!二姨娘若是不会管教女儿,那么雪凡就越俎代庖,行使长姐的职责,替二姨娘好好的管教一番了!” 顿了顿,沈婳冰冷的说道:“来人,请二小姐去祠堂罚跪,在夫人的灵前忏悔,不足十二个时辰不许起身,更不许别人去探视!”,她瞟了顾雪薇一眼,眸子里面升起一股狠戾之气,“你若是敢私自溜走,就不要怪我越发的罚的重了!” “顾雪凡,你敢!连父亲都不会罚我,你凭什么罚我?”顾雪薇双目通红的瞪着沈婳。 沈婳却是淡淡的一笑,问二姨娘道:“二姨娘,府中大小事宜都是由你定负责的,你说,雪凡对二妹妹小惩大诫,到底合不合理?” 二姨娘强忍下心中的怒气,这顾雪凡到底是吃了什么药竟然与以往有那般的不同? 勉强泛起一丝笑意:“大小姐处罚的正是得当!都怪我平日里面对雪薇管教不力,才会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该受罚的应该是我才对!请大小姐连我一并罚了吧!” 沈婳抬眸淡淡的望了一眼,二姨娘这是在倚老卖老,若是罚她,自己则会落得个欺负欺辱长辈的名声,若是不罚,顾雪薇的事儿也会被一并揭了过去。 微微一笑,沈婳道:“二姨娘既然知道自己失职了,在二妹妹尚未闯出祸事之前倒还可以亡羊补牢,既然这样的话,不若这二妹妹的处罚,就交给二姨娘亲自监督吧!” 二姨娘愣了一下,方才说道:“大小姐的话我记下了,以后肯定好好的管教雪薇。” 她转头又望着顾雪薇,说道:“你也不要多说了,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该收到处罚,祠堂的位置你也知道,自己过去吧!” “娘!”顾雪薇委屈的唤了一声。 二姨娘严厉的瞪了她一眼,此事若斯闹大了,闹到了侯爷或者淮阴侯的耳中,岂会就此罢休?也怪她,如此溺爱女儿,才叫女儿如此的口无遮拦,日后定然是会吃大亏的啊! 顾雪薇不敢再说话了,瞪了沈婳一眼,跺了跺脚,便是带着两个侍女便是匆匆的离开了。 二姨娘的脸色有些不好,勉强的笑了笑:“大小姐此时受惊了,定要好好的补补,多加休养。我就先告辞了!” 二姨娘走后,四儿将她带来的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倒是没什么问题!” 沈婳淡淡的一笑:“她即便是要做手脚,也不会如此的明目张胆的。东西都好好的收着吧!” 傍晚时分,五姨娘才过来一趟,身边也没有带侍女。 五姨娘如今倒是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没有了往日的憔悴,浑身多了几分利索的干劲儿。 “不知道大小姐的伤势如何了?” “小伤罢了,五姨娘不必担心!”沈婳眸子微微一动,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又道:“既然我如今与五姨娘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有些话我也就直问了,这些日子,父亲可常去五姨娘的屋子坐坐?” 五姨娘露出了一抹又似苦涩,又似嘲讽的笑意,“不瞒大小姐,自无小产之后,侯爷便是极少来看过我了!”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命四儿取来了一个红木盒子,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粒小小的半透明的丸子。 第三十章 身份,扑朔迷离 那舞姬被踹的飞起两丈多远,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吐了一口血水。这时公主府是侍卫也纷纷涌沈婳用两指夹起其小丸子,一股淡淡的异香便是扑面而来,她道:“这叫做香肌丸,由麝香,人参,鹿茸等名贵的药材制成,将其放入肚脐之内,可使人肤如凝脂,光彩照人,但是却是有一个副作用,若是用得久了,便是会使人不孕!” 五姨娘眸子里面露出一些疑惑之色,“世上还有此物?” 沈婳将香肌丸放入盒子里面,递给五姨娘:“用与不用,五姨娘自己抉择!” 五姨娘冷笑了一番:“反正我的身子受红花所害,也再难有孕了!”,说着便是将香肌丸接了过去。 “只是若是没有子嗣,在侯府里面恐怕也难以立足,我倒是为五姨娘想了一个办法,不过就是有些冒险,不知道五姨娘敢不敢就是了!”沈婳微微的一笑,目光之中有些冷意。 五姨娘蹙眉:“都到了这个时候,大小姐也不必再试探我了,有什么办法你说就是了!” “五姨娘暂且附耳过来!” 听完了沈婳的话,五姨娘思忖道:“这虽然有几分危险,但是却也是个好办法,若是赢了,我下半辈子就有了依靠,若是输了……哼,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顿了顿,又又几丝疑惑的说道:“这事儿估计大小姐还不知道,三姨娘疯了!” “哦?这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疯了呢?” “谁知道,也就前天晚上的事儿,老太太侯爷都去瞧过了,疯疯癫癫的,叫了大夫,说是受了这丧子之痛的刺激,神智不清了,药石也无用!” 又说了几句闲话,五姨娘这才离去。 第二日一早,淮阴侯府便是来传话儿,老侯爷生病了,要沈婳去看望一番。 沈婳不敢耽搁,立即禀了老太太,老太太也吃了一惊,着她带上许多的补品前去看望。 沈婳对淮阴侯府不熟悉,亏得一路有下人带路,直接去了老侯爷的房间。 那带路的随从边走边对沈婳笑道:“小姐许久没有来看望侯爷了,侯爷方才还念到小姐呢!” 沈婳只是笑了笑,那小斯又道:“小姐这次回来与以往倒是有些不同了!” 沈婳心中微微一愣,莫不是自己的变化竟然叫一个下人瞧了出来?那小斯又继续说道:“小姐如今瞧起来是愈发的明艳动人了,怪不得侯爷舍不得小姐嫁人呢!” 四儿冷哼了一声:“就你话多,快些带路!” 小斯叹了口气,又道:“小的伺候侯爷那么多年,侯爷的心思倒是能够了解几分的,侯爷主要是心病,小姐还是劝劝侯爷,让小侯爷回来吧!如今也只有小姐的话侯爷还能够听进去几分!” “我知道了!”沈婳轻声,她打听过,老侯爷有一子一女,父子两在七年前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突然大动干戈了一番,之后小儿子便是离家出走,至今未归。 沈婳进入屋子里面,房间里面很暗,老侯爷半依着床靠着,见了她进来,眸子微微的一亮:“丫头,你来啦!” “外公!”沈婳走进,短短时间,老侯爷却是憔悴了不少,“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陈年旧患,不碍事!”他让沈婳端了凳子在他身边坐下,又道:“倒是你,伤势如何?” 沈婳掀起袖子,示意自己的伤势没什么打紧的:“已经痊愈了,外公不用担心!” 老侯爷叹了一口气,又道:“即使对方是皇亲国戚,但你也是外公的心头肉,不必如此拼命!你可怨我?” “外公何处此言?”沈婳蹙眉问道。 “我知你爱慕白家二小子,只是那小子对你却没那个心思,也算是他瞎了眼了,你也对与鬼王的婚事颇为反对,只是这婚事不是我向太后求来的!” 老侯爷看着沈婳面色严肃的顿了一下,才道:“这婚事不是我主动提及的,是鬼王亲自跟太后提的。太后问了问我的意思,言语间提及鬼王的态度似乎很坚决,外公毕竟只是臣子,太后的话既然都说到了那个份上,我也拒绝不得!若你们真能琴瑟和鸣也便是罢了,只怕鬼王别有用心,你最后落得个与你母亲同样的下场!” 沈婳此刻心中倒是惊讶非常,又急问道:“鬼王为何要太后赐婚?” 老侯爷沉吟了一下才冷笑一声说道:“为何?依我看,大抵是为了玄义玉之事,他们终究还是信不过我。即便是你与鬼王成亲之后,这玄氏一族的事情还是少碰为妙,里面的水太深了。还有,鬼王的心机太深,你不是他的对手,未免日后受伤,万不可对他动心!” 沈婳点头称是,心中却是有几分不舒服,若是真如老侯爷所言,她是被长孙斐欲擒故纵的耍了一把,变主动为被动了! 老侯爷见沈婳答得乖巧,脸色沉了一下:“你母亲当你若是肯听我的话,也断然不会年纪轻轻的就撒手人寰,丢下了你!” 沈婳知道顾雪凡的父母的感情必然是不和睦的,甚至互相怨恨,不知道其中有何变故,只是她身为晚辈,不好跟老侯爷打听这些事情,为他顺了顺气,沈婳又道:“小舅舅离家多时,外公也是时候让他回来了!” 老侯爷的神色暗了暗,情绪却没有太大的起伏:“他要回来就回来,好要哪个请他回来不成?” “外公不若修书一封叫小舅舅回来吧,外公如今年岁大了,雪凡又不能够时时陪伴左右,实在是不放心,若是小舅舅能够在外公跟前照顾,也能够叫雪凡安心!” 他心中也有苦涩啊,那混小子也要肯回来才行啊! 沈婳陪老侯爷吃了顿午饭,又伺候他喝了药,方才回去。 马车走在繁华喧闹的街上然停了下来,沈婳急让四儿下车去看看,就在四儿刚刚下车,一枚飞镖便是自车窗射入,钉在了一旁的车辕上面。 沈婳沉目蹙眉,将飞镖拔下,取下来飞镖上面的纸条,快速的看了一眼,将飞镖与纸条放入了袖子里面,这时四儿回来,说道:“没什么事儿,就是前方突然跑出来个小孩儿挡在路上讨钱,已经打发了!” “今儿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别急着回去了,这附近有一间酒楼不错,不若我们吃些东西也好!” 四儿眸子直发亮:“太好了,老早就想出来玩玩!” 既然已经决定,便是命车夫停了车,沈婳与四儿两人便是去了帝都有名的酒楼黄鹤楼,点了几个招牌菜吃罢,沈婳便又道:“既然出来一趟,就带些老太太爱吃的糕点回去讨她的欢心,你去买些,我就在这里等你!” 在外面四儿扮演的就是忠心耿耿的丫鬟,没有多言,便是立即去了。 就在四儿刚刚离去,旁桌的一个青衣男子便是上前笑道:“这位小姐很面善,不知道在那里见过?” 说话间又在沈婳耳畔小声道:“少主!” 沈婳心中诧异非常,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眸子微微的一动,淡淡的说道:“找我前来所谓何事?” 青衣男子大大咧咧的在她对面坐下:“小姐不必否认,你我肯定是见过的,也许在梦中也不一定!”又小声道:“天衣教眼下虽不知道少主的身份,但是组织里面有人有异动,恐泄露了少主的身份,叫少主遭遇危险,近段时间,少主务必万事都多加小心!” 他站了起来,掸了掸衣服:“想来是我认错人了,小姐不要生气了!”,又望着四儿离去的方向,冷冷的说道:“若是天衣教的人有任何异变,少主就出手杀了她,万不可心慈手软!” “我告辞了!”青衣人离去。 沈婳心中却是产生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仿佛整个人身处于一个巨大的迷雾之中,却是丝毫没有头绪,无从着手的感觉。 身子微微一震!白子玦,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婳稳了稳心神,不一会,一个随从模样的人便是走了过来,对她恭敬道:“顾小姐,我家将军有请!” 沈婳整理了一下衣衫,缓步走进来雅间。 白子玦做了一个请她入座的手势。 沈婳在他对面坐下,微微一笑:“不知道白二爷叫我前来是为了何事?不单是为了老朋友相见吧?” “这老朋友三个字我们是绝对担得起的,作为老朋友我也是一再的提醒你了,适可而止。” “白二爷的话我倒是愈发的听不懂了,雪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只管指出来就是了,我一定改!” 白子玦为沈婳倒了一杯酒,又讽刺的一笑:“这些咬文嚼字的文字游戏你不要跟我玩了,你这欲擒故纵的把戏对我也无用!” 他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沈婳的眼睛:“既然马上就是王妃了,一生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就在你眼前了。方才那男人,你离他远些,若是做了错事,莫说你外公,就是鬼王也救不了你!” 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白子玦又道:“以往你千方百计勾引我,你提醒我的那些事情可不是一个闺阁千金该知道的,现在,你好自为之吧!” 沈婳面不改色,笑了笑:“我那是年纪小,不懂事!” 白子玦也笑了:“你的丫头回来了,你回去吧。若是有人瞧见我们在一处,又要开始编排了!” 沈婳出去,四儿正巧回来,瞧着她从雅间出来,愣了一下,方才问道:“什么人?” “白子玦!”沈婳淡淡说道。 第三十一章 陷害,谁不会? 四儿没有多问,两人便是又回了侯府。见了老太太,说了说老侯爷的病情,之后便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几日之后便是老太太的寿辰。顾华生虽然是个孝子,但是老太太喜静,遂年年生辰都未大操大办,只请了几家亲戚聚一聚,热闹一下。 一大早,沈婳便是去了老太太的屋子请安。侯府的女眷在一起吃了一顿早餐。 那一次顾雪薇倒是跪足了十二个时辰,这回子见了沈婳也不敢出言讽刺挖苦了,恭顺了不少。 吃饭间,说起来三姨娘的事情,老太太的脸色一变,嘱咐二姨娘一定要看好三姨娘,不要叫外人看了笑话。 沈婳又瞧了眼五姨娘,真真肤如凝脂,光彩照人,竟似十几岁的小姑娘一般,叫二姨娘是又恨又妒。 约摸快到中午的时候,客人们也陆陆续续到了。宁江侯府曾经也显赫一时,这爵位传袭三代,到了这一代,早已经是大不如前了,与朝中新贵来往不多。 老太太生辰,来的也多少女眷,其中身份最尊贵的莫过于魏国夫人,也就是二姨娘的嫡亲大嫂,更是宫里面风头最胜的彩嫔娘娘的表妹。 沈婳扶着老太太,见着魏国夫人在二姨娘的陪同下进屋。方进到屋里面,魏国夫人便是先扫了沈婳一眼,目光多有不屑与厌恶,然后才对老太太笑道:“许久没有来看望老太太了,您的精神头越发的足了!” “魏国夫人能够来看我这个老太婆,是我的福气!”老太太笑道。 又闻见魏国夫人说道:“妹妹为侯府生了雪薇这么一个乖巧伶俐的女儿,伺候侯爷也快二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侯爷夫人去世也许多年了,为何还不将妹妹扶正?” 闻言,老太太的脸色变了一下,才笑道:“我早已经不管事儿了,这扶正之事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需与侯爷商定!” “老太太推三阻四的不会是瞧不上我们王家吧?”说话间便是瞧着顾雪薇与魏国夫人的女儿王茜相携进入。 王茜也未与屋子里面的长辈行礼,就直接逼视老太太:“雪薇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我们王家可是不会叫她以庶女的身份嫁人,老太太倒是给个话儿,我想,以我们王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姑姑是担得起侯爷夫人这个名号的!” “茜儿,不得无礼!”魏国夫人出言呵斥,语气里面却未有责备的意思,不过是叫外人瞧瞧罢了。 老夫人的脸色自然是一沉:“这是我们侯府的家事,王家再显赫,王小姐也只是一个外人,还管不到侯府的事情!” “你!你别不识好歹,我也为了大家都脸面上都好看,前几日,彩嫔娘娘还问起了雪薇,说雪薇相貌人品都出众,只是个庶女,颇有些可惜!”王茜神色有些得意,仿佛自己说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这个时候,老太太又拉着沈婳的手说道:“你父亲当你求娶你母亲的时候,是当时的皇后娘娘,如今的太后娘娘赐婚的,曾经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儿保证过,今世侯爷夫人的位置,只属于你母亲一人!” 顿了顿,老太太的目光微微一闪,又道:“你母亲当你是风华绝代,我如今都还记得当年的盛况,前几年,觐见太后的时候与太后娘娘还谈起过当年盛事,太后还只夸你父亲长情呢!” 老太太这话一说,场上的人脸色无不一变,彩嫔娘娘再得宠,能大过太后? 尤其是二姨娘,脸色已经非常的难看了,本想借着娘家的势力给老太太施压,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层往事,强压下心头的不舒服,赶紧打圆场:“老太太,这午饭时间也到了,我们先去前厅用餐吧,别怠慢了客人!” 沈婳扶着老太太起身,笑道:“今天老太太生辰可不是个大喜的日子么?母亲福薄,没能够在老太太身边尽孝。二姨娘倒是请了帝都最有名的戏班子,待会儿老太太可要多点几出热闹的戏!” 老太太脸色稍霁,此事暂且揭过去不提,笑对着魏国夫人,“夫人,请吧!” 到底是长辈,此事又碍着有太后,魏国夫人不敢再多言,笑了笑:“老太太先请!” 到了前厅,其余的亲眷家属也都到齐了,开了宴,众人吃罢饭,又一道去了后花园,说会儿闲话。 这方到路上,就瞧见了前方小路上面站着几个下人,窃窃私语。 二姨娘立即将人叫了过来问个明白,其中一个小斯回道:“前方路上发现了好些珍贵的补品,我等疑惑,不知是谁放到此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说话间,一个下人便是将其中的一些抱了上来,只见都是些稀奇物。 这时候,顾雪薇却是勃然大怒,柳眉倒竖,冷笑着看着沈婳:“大小姐是个什么意思?我母亲自己都舍不得吃用将东西送给了你,你却是这般的糟蹋,简直太没有将我母亲放在眼中了!” 王茜瞧了一眼,指着其中的雪燕疑惑的说道:“母亲,那不是我们送给姑姑的吗?还是彩嫔娘娘赐给母亲,母亲又转送了一些姑姑。” 她抬起眸子,愤怒的瞪了一眼沈婳:“既然姑姑好心送给你,你即便是不要,叫人送回去就是了,眼下随意丢在路上,分明就是瞧不起人,就是彩嫔娘娘知晓了,也定然不会高兴的!” 这时候二姨娘无奈的一笑:“罢了,这大小姐是即将要成为王妃的人,我这些个东西自然是瞧不上了!” 这几人三言两语的就将沈婳的罪给定了下来。 魏国夫人冷笑了一声,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我们都知道这侯府规矩森严,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是比不上的,这样无礼的事情您不会不管吧?虽然大小姐是未来王妃,但现在毕竟还是侯府中人,这样目中无人的事情老太太可不能够放任不管啊!若是老太太不管,我们也可进宫,叫彩嫔娘娘来评评理!” “这……”这魏国夫人咄咄逼人,在这么多亲戚面前,老太太下不来台,犹豫了一下,“雪凡,这是怎么回事?” 沈婳面上没有任何的慌乱之色,淡淡的说道:“雪凡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其中必然有蹊跷,请老太太明查!” 顾雪薇扶了一下发钗,冷嗖嗖的看着沈婳:“大姐的意思难道是我们冤枉你不成?” 这时候五姨娘说道:“这些东西摆放的整齐,倒不像是故意丢弃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再者,哪有人如此的蠢笨,将东西丢在这人来人往之处,又恰是在老太太寿辰这一日!” 五姨娘的话刚刚说完,这时候四儿忽然跪了下来,说道:“老太太这些东西是奴婢放在这里的!” 闻言,二姨娘与顾雪薇同时愣了一下,五姨娘惊讶下去看沈婳,见她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心中也就明白她定然有了对策。 王茜不知道其中内情,高兴的说道:“这是你的丫鬟吧?她自己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婳沉目看着四儿说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大小姐!”四儿委屈的看着沈婳,“您自己看吧!” 她走到了那些补品旁边,将其中两份装人参的盒子挪开,便是见着半个拳大小的蜘蛛从里面爬了出来,众女眷纷纷收到惊吓尖叫出声,二姨娘的脸色一白。 “这是怎么一回事!”老太太厉声问道。 四儿继续说道:“老太太是这样的,自打二姨娘送了这些东西,我们屋子里面就多了好多的蛇虫鼠蚁,小姐一向敬重二姨娘,奴婢怕小姐伤心就没有将此事告诉小姐!这些东西也不是奴婢故意丢弃的,只想着等那些东西走了之后再将东西拿回去!” “你胡说!”顾雪薇尖声说道。 “这些毒虫我们屋子里面还有许多,二小姐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个究竟!” 方才,她趁着别人都被五姨娘的话吸引目光的时候,她迅速将一些随身携带的蜘蛛放到了其中。 “四儿,果真有这样的事情?”沈婳吃惊的说道。 二姨娘急忙分辨道:“大小姐,我好心将这些东西送你,你为何要如此的陷害我?” 王茜也说道:“我姑姑心底善良,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五姨娘微微的一笑:“我在娘家的时候随着父亲跑过一些地方,方才见到的毒蜘蛛不是普通的蜘蛛,若非人为饲养,是不可能存活的,这贩卖蜘蛛的人也不多,去打听打听,也就知道究竟是谁做的了!” 二姨娘面色巨变,尤自强作镇定的说道:“五姨娘既然也说了这东西谁都能够买到,还请老太太查明真相,还妾身一个清白!” 魏国夫人在一旁说道:“老太太,我绝对相信妹妹的为人,此事既然关系到人命了,马虎不得,需得查明了还妹妹清白!” 老太太的脸色已经不能够用难看来形容了,这生辰是过不下去了:“雪凡是未来王妃,有人想要对她不利,就是对天家不满,此事已经不是我能够做主的,还是交由侯爷处理吧!” 她伸手叫雪凡扶她:“我头有些痛,今儿就到这儿了。倒是对不住诸位了!” 沈婳扶着老太太没走几步,忽然间,一个人影从一旁的树丛里面窜了出来,沈婳赶紧将老太太往旁边推了一把,自己却被那人影绊倒了地上,那人死命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我掐死你,你去死,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第三十二章 二姨娘的苦肉计 沈婳冷眼抬眸望去,只见她蓬头垢面,双目赤红,不是三姨娘又是谁? 老太太踉跄了几下,站稳之后立即喊到:“侍卫,快叫侍卫!” 只是这花园里平日里面倒是又不少侍卫,今儿唤了半天,竟无一人前来。 四儿迅速上前便是将三姨娘从沈婳的身上掀了下去,又在她的腰上点了一下。 “小姐,没事吧?” 沈婳摇头准备起身。 三姨娘翻到在了地上,马上起身又朝着沈婳扑去,四儿张臂护着她的身前。 这时候几个伺候老太太多年的婆子丫鬟一起拿住了三姨娘,将她按在了地上,好一会儿,侯府的侍卫才赶到,将三姨娘拖走了。 客人们自然是不好在留下,纷纷找了个借口告辞了,老太太见着沈婳脸色发白,急忙命人将沈婳扶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又命人立即请了大夫。 顾华生本就在府中处理事物,因着宾客大都是女眷便不便陪客,此刻听了小斯的话,也是吃了一惊,急忙前去老太太的住处。 沈婳脖子上面的红痕看着触目惊心,其实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大夫上了药,嘱咐了几句要注意的事情。 顾华生自然是大怒,叫人将三姨娘带了上来,三姨娘还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只不过见了沈婳安然无恙,眸子里面满是不甘与愤恨。 顾华生也懒得同这疯癫之人多说道理,直接叫人将其拖出去打杀了,沈婳急忙为三姨娘求情:“父亲先息怒,三姨娘神志不清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且三姨娘才失去三弟,父亲就瞧在女儿的面子上面,饶了她这一遭吧!” “既然你开口了,这一次,我便是饶她这一回!”顾华生说道,又将侍卫唤了进来,“将这贱妇带下去严加看管,若是再叫她跑了出来,唯你们是问!” “是!”侍卫将三姨娘往外面拖,三姨娘尖声哀嚎,“人在做天在看,你们会有报应的,你们会有报应的!” 五姨娘望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紧的二姨娘母女,神色一凛,说道:“侯爷,三姨娘虽然被看管起来了,但是大小姐的危险却没有解除,侯爷想来也知晓了,那些毒虫从何而来?侯爷定要查明真相,一来,将那幕后之人绳之于法,二来,也可以还二姨娘的清白!” 老太太手上转着佛珠,面色凝肃,带着一丝决然的怒气:“没错,此事绝对不能够姑息,若是不将这幕后黑手逮出来,日后侯府也难有平静的日子!这件事情也关乎雪凡的安危,必须查清楚!” 顾华生不敢忤逆母亲的意思,连忙称是。 其实事情并不难查,那些毒虫沈婳早就已经将其中的明细调查清楚了,她将其中的一些关键告知五姨娘,五姨娘在通过娘家在商界的一些影响力,对顾华生派出去的人稍加提示,不到一日,这结果便是已经出来了。 看着手下人将事情禀报了一番,顾华生是怒不可遏,当即便是去了二姨娘的院子,正巧二姨娘母女正在吃饭,见了他来,俱是一愣。 顾雪薇起身缓步朝着顾华生走去,笑道:“爹爹来之前怎么没先叫人前来说一声,爹爹吃饭了没有?” 顾华生背着手,面色阴沉,冷声将屋子里面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摒退了下去,望了一眼顾雪薇:“你先坐下,我有事情问你母亲!” 顾雪薇七上八下的坐到了一边,抬眸看着满脸冷意的顾华生,心头闪过一丝不安。 二姨娘起身,微微的笑了笑:“侯爷想问妾身什么事情?” 顾华生冷冷的瞧着她:“大小姐屋子里面的那些虫蛇可是你做的?” 二姨娘脸色一变,急忙蹙眉惊道:“侯爷何出此言?” “哼!”顾华生冷笑了一声,“你做的好事!” 二姨娘身边有一个侍女的哥哥叫做戴帽儿的,平日里面是个地痞无赖,专做偷鸡摸狗的事情,这狐朋狗友自然不少,其中就有广西来的货商。 二姨娘通过戴帽儿联系到了货商,专程从广西带了些毒虫过来,放进了沈婳的院子里面。 二姨娘自以为做的隐蔽,没有想到顾华生居然调查的如此清楚,连每只蜘蛛,每条毒蛇是多少价格买的都知道。 “戴帽儿都招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二姨娘急忙跪了下去,知道顾华生此刻已经心中已经有了结论,若是再分辨只会叫他心生反感,既然他先将下人都遣了出去,说明他毕竟顾忌她娘家如今的地位,不想将此事闹大,想及此,她的眸子里面立马蓄满了泪水:“侯爷,妾身只是一时糊涂!” 顾华生气的脸色发白,嘴唇发抖,冷声道:“我顾华生待你不薄,你竟然生出如此歹毒心肠要害我骨肉!” 二姨娘泪流满面的说道:“侯爷以为妾身是为了谁?雪薇也是你的骨肉,可是却因为庶女的身份被人嘲笑,连亲事也找不到可心的,侯爷怎可如此偏心,大小姐若是嫁给鬼王成为王妃,偏偏我们雪薇如此的命苦,注定一辈子低人一等!” “娘!”顾雪薇闻言也跪在地上,母女两个抱着哭成了一团。 二姨娘擦了擦眼泪,又抽抽噎噎的说道:“妾身伺候侯爷近二十年,妾身是什么样的人侯爷不清楚?妾身待侯爷可有半点虚情假意?若不是为了雪薇,妾身能够舍了良心不要?侯爷也曾答应过妾身,要一辈子待妾身如珠如宝,妾身不求侯爷待妾身如当初,只求侯爷能够给雪薇一个好出路,叫她能够直起腰杆儿来!” 当年二姨娘放着外头的正经太太不做,给他做了妾,这也是叫顾华生觉得亏欠的地方,如今被母女两哭的心烦:“是我没有为雪薇考虑吗?我没有带她去见鬼王?那是鬼王瞧不上她!” 顾雪薇噎了一下,咬着唇,一双含着泪水的眼睛瞪了一眼顾华生。 顾华生负着手,在屋子里面走了几步,怒气未消,又骂道:“现如今,雪凡可以说是侯府里面最尊贵的女人,半点都闪失不得,你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死一万次都不够!” 二姨娘流了一串泪珠子,满脸的凄恍绝望,磕了一个头:“妾身自知罪孽深重,也无颜再活在世上,不若死了干净!” 哭着哭着,便是晕了过去。 顾雪薇急忙抱着二姨娘痛哭,可怜兮兮的望着顾华生:“爹爹怎么能这么对娘亲,她对爹爹的心意是千真万确的!”,说着便是将二姨娘的衣袖掀开,手臂上面绑着纱布,白色的纱布还沁着鲜红的血迹。 顾雪薇又道:“娘亲本来是不愿意我将此事告诉爹爹的,爹爹不是有旧疾么,每到阴雨天腰都疼的直不起来,娘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直在为爹爹的病寻求良药。那一日,娘亲偶然得了一个偏方,说是用至亲的血肉做药引,便可以药到病除!” 顾雪薇瞧着顾华生一脸愧疚又震惊,又继续说道:“爹爹许久未曾到娘亲这里来了,娘亲未曾怨过爹爹一句,爹爹瞧在娘亲待爹爹一片赤子之心的份上,要责怪要处罚,都冲着女儿来吧!” 顾华生叹气道:“先别提这些了,快去叫大夫!” 一抹月色从窗户溜进来,在地上洒下一片白霜。几盏烛火摇曳,照的影子明明暗暗的。 五姨娘将手上的茶杯放到了桌上,娇媚的面上露出一丝忧色,抬眸见沈婳面色淡然,手上一把小蒲扇轻轻的扇着,说不出闲适。 “大小姐就不担心吗?若是这一次还是不能够搬到二姨娘的话……” 沈婳把玩着手上的小团扇,淡淡道:“我倒是不担心,因为一定不能够一次搬到二姨娘!” “这是为何?”五姨娘心中有些不愤,也有些不甘心。 沈婳拔下头上的簪子将烛火挑的亮了一些,道:“王家依附宁王,宫中更有彩嫔为依仗,如今如日中天,只有王家尚还有利可图,父亲就不会拿二姨娘怎样,最多小惩大戒,给我们一个交代罢了!” “那岂不是太便宜她了!”五姨娘手上的手帕都差点被她给绞烂了。 “五姨娘稍安勿躁,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没有人能够逃的掉,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沈婳淡淡的一笑,目光之中露出些阴寒。 “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顾雪薇冷冷的瞟了一眼恭敬的立在面前的丫鬟。 那丫鬟抖了一下,咽了口唾沫说道:“二小姐,我觉得大小姐肯定开始怀疑奴婢了,现在已经将奴婢打发到了外屋,饮食衣物一律都不让奴婢经手,都由四儿一个人打理!奴婢实在是没有机会给大小姐下药!” “没用的东西!”顾雪薇恼怒的拍着桌子,“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母亲手上,若是不好好的听话,就找个伢子把你卖到妓院去!” 小丫鬟吓得快要哭了,急忙跪着地上磕头:“二小姐饶命啊,奴婢一定听从二小姐的吩咐!不敢有半点异心!” “很好!”顾雪薇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杀气,“既然不能够毒死她,你就给我放一把火,烧死她!” “这……二小姐,奴婢不敢!” “有什么不敢,最近天干物燥,失火也是常有的事情,你做的仔细些,不会有人怀疑你的!若是做的好,我会求母亲,给你指一户好人家的!” “是,奴婢一定尽力而为!” 第三十三章 夜探,谁偷袭了我? “我每日都瞧你看书的,你的心倒也静的下来,眼见着中秋节就要到了,倒时候我们没有解药,就要一起去见佛祖了,你自己也感受到了体内的九虫十尸丸的副作用越来越大了,怎么就还那么淡定呢?”四儿半躺在贵妃椅上,无聊的看着碧蓝的如同洗过一般的天空。 沈婳的目光没有从树上移开,淡淡的说道:“急又如何?着急他们便是会将解药送来?” 她的目光微微的一闪,既然找了与真正的顾家大小姐如此相像的人物送到了侯府,就不可能只有一点点的用途,很可能背后是冲着老侯爷去的,若是有其他的用途,又怎会叫她这般轻易的死去呢? 何况以白子玦如今对她的态度而言,想要再次接近他绝非易事。不管如何,沈婳都不是会叫人控制的人,自重生以来,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正在说话间,帘子外面的丫头打开帘子进来,恭敬的说道:“大小姐,侯爷唤小姐去一趟,鬼王来了!” “小姐可要梳洗一番?”四儿一脸恭敬的站在沈婳身后,她变脸的速度之快,叫沈婳暗暗觉得好笑。 “不必了!” 沈婳来到了前厅,顾华生与长孙斐正在聊天,见了她前来,顾华生笑道:“凡儿来了!方才我与鬼王还说起你!” 沈婳行了礼,抬眸浅笑着看着两人:“哦?父亲跟鬼王都说女儿什么了?” 长孙斐眸色依旧深沉,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这几日公事缠身,没有时间来瞧你,我还怕你生气呢!” 沈婳微微一笑,眸子里面泛起一丝亮光,脸色绽放一抹风华,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睛:“小女子可不敢生鬼王的气!” 长孙斐竟然毫不避讳的牵起了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本王怎么问到了一股酸味?” 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她有机会缩回去,又放揉了语气说道:“伤势如何了?” “没什么打紧的,已经痊愈了,难为鬼王还惦记着!” 顾华生早找了个借口出去了,眼下大厅里面就只剩下沈婳与长孙斐两人。他似乎并不着急,只是把玩着沈婳的手指,垂着眸子,面具遮住了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沈婳静默了一下,望了一眼身边的男子,忽然抽出了手指,在他有些错愕的抬眼的时候,在他旁边坐下,说道:“鬼王不会只是专程来看望我的吧?” 长孙斐笑了笑,往后慵懒的靠了靠:“玄义玉之事一点进展都没有,看样子,王妃是一点没将本王的话放在心上啊!那么王妃说起的对本王的心意也叫本王很怀疑!” 果然是为了玄义玉之事,沈婳虽然早就猜到了他来的目的,但是心中却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鬼王稍安勿躁,既然答应了鬼王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的!” 长孙斐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忽然抬眸定定的望着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有任何的顾忌,记住了,你是本王的女人,若是别人敢动你一下,你十倍百倍的还回去,记住,一切有本王在!” 沈婳定望了长孙斐一眼,心中竟然生出了一丝感动,她想起前世的父兄还在的时候,有他们在身边,仿佛什么都不用怕,什么都不用担心一般。 长孙斐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沈婳带着四儿回去,路上却碰见了顾雪薇,正一双如淬毒一般的眼睛嫉恨的看着自己。 “孤男寡女在里面呆了那么久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顾雪薇讽刺的说道。 “二妹觉得我们做了些什么,我们就做了些什么!” “你!你不要脸!” 她的话还未说完,沈婳一记锋利的眼光便是扫了去,她下意识的禁了声,不敢再多说什么。 沈婳唇边泛起一丝冷笑,理了一下发丝:“二妹想来是还未在祠堂跪够!”淡淡的瞟了一眼顾雪薇发白的脸色,又道:“听说二姨娘病了,二妹若是无事就多陪陪她尽一下孝心,不要再外面乱逛了!”说完,也不管顾雪薇的脸色,带着四儿径直离开。 身后顾雪薇死死的盯着沈婳的背影,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凭什么嫁给鬼王!能嫁给鬼王的只有我! 到了晚上,沈婳想到既然鬼王一定要知道玄义玉之事,何况她自己对其中的事情也很是好奇,便是留了四儿照看,自己去了顾雪凡母亲以往所居住的屋子去看个究竟,若是被人发现,她前来母亲的故居凭吊,也是有说法的。 自侯爷夫人去世之后,那院子便是空了下来无人居住。沈婳绕过侍卫进了卧室,点燃了火折子,接着昏暗的亮光,室内的陈设倒是能够瞧得清楚,因为有人定期打扫,里面没有灰尘,一切家具首饰都维持着原来的样子,仿佛等着主人归来一般。 屋子里面没有奢侈贵重的东西,但是每一样东西都经得起细细品味,典雅别致,瞧得出原来的主人的非凡的品味。 沈婳移步来到了梳妆台前,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这红木梳妆台,只是上面摆放的全是首饰,没有特别的东西,也没有暗格。正准备到其他地方看看的时候,她起身抬眸一看,铜镜里面忽然出现一道黑影,一股寒光一闪。 沈婳一惊,急忙躲闪,但是对方的动作十分迅速,尽管她尽力避开,但是手臂还是被划了一条口子。 沈婳心中惊诧不已,没有想到这卧室里面居然还潜伏的有人,立马熄了火折子,房间里便是一下子暗了下来。 不知道对方底细,沈婳眸子一转,便是打算自窗户先行离开,刚刚翻出窗户,那黑衣人又紧跟了上来,手上匕首寒光浮动,直取她心房。 沈婳后退几步,眼见着黑衣人的匕首刺来,便是手一扬,方才从香炉里面取的香灰便是洒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睁不开眼睛,又害怕沈婳会叫人,只好飞身离开! 而远处传来了侍卫的脚步声,沈婳没有追去,也没再多做停留,立即回了去。 一回去,沈婳便是立即将四儿唤了进来,四儿见她受伤,惊讶了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说着便是去去了纱布与金疮药给她止血。 趁着四儿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沈婳将遇到的事情跟她简要的说了一番。 四儿面上也流露出不解之意:“为何夫人的卧室里面会埋伏黑衣人?难道她的卧室里面真的有什么秘密?” 沈婳脸色一沉,说道:“你说的对,反正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夫人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其中必然有隐情值得我们一查!” 四儿将沈婳的伤口熟练的处理好了,蹙眉说道:“即便是其中有什么秘密,可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跟我们的任务有关吗?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与精力!” 沈婳活动了一下手腕,望了一眼伤口,这口子亏得她躲得快,所以不是很深却很长,难免会留疤,若是日后有人问起来,也难以解释,顿了顿才说道:“任务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你说,若是我们能够发现一些对教主更为有用的东西,岂不是会更好?教主还会责罚我们吗?” 见四儿眸子里面还是有不赞同的意思,沈婳又道:“教主将我送到侯府来就只是为了一个白子玦?这种事情谁都可以做,混进白府在白子玦身边做个侍女知道的事情岂不比你我多?” 沈婳点了点四儿的额头:“有时候得动动脑子多想一些才行!” 四儿不高兴的努嘴:“你要查就查,何必编排我?”,却也没有在出言反对。 “将我今儿穿的衣服拿出去烧掉,不要叫人瞧见了!” “我知道了!” 这一日,天气比较的炎热,春兰悄步来到沈婳卧室外面,偷偷的朝里面张望,只瞧着沈婳的床上的帐子落下,不见动静,想来应该是睡下了,外间的四儿也睡得很熟。 她偷偷的进屋,将怀中抱着的艾草放下,又掏出来一个火折子,将火折子点燃,准备蹲下将艾草也点了。 她猛然抬起头,只见着沈婳正坐在上方,面色挂着一抹阴沉的冷笑,一旁四儿抱着手臂冷冷的望着她。 春兰吓了一跳,身子也忍不住发起抖来。 四儿将灯点亮,讽刺道:“这大热的天儿,你怎么冻成这个样子了?” 她围着春兰走了几步,又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春兰勉强的笑了笑:“奴婢害怕小姐的屋子里面有蚊虫叮咬,扰了小姐睡眠,就想要拿些艾草来熏一熏!” 四儿瞧了一眼艾草,讽刺道:“拿这么多,你是想把小姐熏死吧!” 春兰惨白着脸跪下:“小姐明鉴,奴婢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四儿又笑道:“真是抓鼠进米缸,瞧着你倒是老实,没有想到却是吃里扒外的东西!” 春兰磕头辩解,“奴婢没有……奴婢不敢……” 沈婳面无表情的抬了抬手,示意春兰不必再说下去了,“春桃的下场你也是瞧见了的,惹了我不要紧,可是若是鬼王生气了,就连我也预料不到后果……你若是不从实说,我就只有将你交给鬼王了!” 春兰一下子就崩溃了,大哭起来:“小姐,不是奴婢想要害你,是二小姐逼我的,奴婢是侯府的家生子,奴婢的父母都在侯府当差,二小姐说要是奴婢不听她的话就打杀了奴婢的父母还要将奴婢卖到青楼去!” 沈婳轻轻的摆了摆手,她的眸子豁然一冷,一伸手便是将一旁的烛台打翻,火舌顿时席卷,帷账一下子就烧了起来。 第三十四章 放火?看看谁更狠! 春兰惊恐的大叫,四儿堵住了她的嘴,沈婳示意她将春兰带出去。 火光滚滚,一阵阵热浪扑来,沈婳面上浮起一抹冷笑,目光沉静决绝,抬起那一只受伤的手臂,便是放入了火龙之中。 吸了一口冷气,沈婳退到了床上坐下,目光淡淡的勾起了一抹冷笑,卧室外面,四儿放声大喊:“走水了,快来人啊,快救小姐,小姐还在里面!” 二姨娘心思凝重,本就不能够入眠,这才刚刚睡下,就听见外面有丫鬟婆子在叫唤:“快去唤二姨娘,府里面走水了!” 二姨娘急忙唤了丫头进来掌灯,匆匆忙忙的换了衣裳,急步走到了院子外面:“发生了何事?” 这个时候顾雪薇也被几个丫鬟拥着小跑了出来。 “娘!” 一个管事儿的婆子回道:“方才传来的消息,大小姐的屋子走水了!” 又有一个人紧接着说道:“火势很大,大小姐还在屋子里面没出来呢!” “什么?”二姨娘脸色一变,眸子一瞟,只瞧着顾雪薇面上挂着一丝得意的冷笑,二姨娘心中一凛,急忙禀退了左右,将顾雪薇单独叫到了屋子里面。 “这事儿难道跟你有关?”二姨娘语气有些急切的问道,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有些烦躁。 顾雪薇无所谓的往椅子上面一坐,以手当扇子扇了两下:“嗯,是我让春兰做的!” 她眸子里面露出一丝嫉恨:“她将我们母女害到了如此地步,不杀她难泄我心头之恨。不过这一次,她是在劫难逃了!” “糊涂!此事你为不何事先与我商议一下?”二姨娘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叹了口气,又在顾雪薇身边坐下,“经过这几次交手,你难道还没有看明白顾雪凡心思缜密毒辣,不是个简单的对手!若是此事被人利用,你打算如何收场?” “娘,不会吧!”顾雪薇心中也有些担忧,“不是说顾雪凡出不来了吗?” 二姨娘眸子一转,立即将外面的两个心腹丫鬟叫了进来,吩咐道:“立即去请魏国夫人来一趟!” 她想了想,又将一个跟了多年的侍卫叫了进来:“你去找大小姐身边一个叫春兰的丫头,趁乱杀了她,速去!” “是!” “这些事情我是不愿意你直接插手的,若是出了事还有我挡在你前面!”二姨娘叹了口气,“眼下,我们也去瞧个究竟!” 二姨娘母女赶去的时候,火势烧的正旺,浓烟滚滚直冲云霄,一阵阵的热浪扑面而来。顾华生正指挥着下人救火,场面乱的无法开交。 二姨娘让顾雪薇等在原处,自己去了顾华生身边:“侯爷,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顾华生沉声道,望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又道:“你身子未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不快退到一边去!” “侯爷,你要注意安全啊!”二姨娘被两个小厮拉到了一边,这时候又听见旁边有人急急忙忙的说道:“大小姐呢,大小姐救出来没有?” “还不知道呢,到处都没瞧见!” “快些把大小姐找到!” 二姨娘还没来得及心中一喜,便是又听见有人喊道:“出来了,出来了!大小姐救出来了!” “快去找大夫,大小姐受伤了!” 二姨娘心中一沉。 这厢这那侍卫趁乱找到了春兰,正与大小姐身边的一个丫头在一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杀意,拿出来一根绳子,便是快步去了春兰身边,不由分说就套在她脖子上面死死的勒住,春兰拼命的挣扎直翻白眼。 四儿嘴角挑起一丝冷笑,上前去拉,那侍卫力气颇大,杀心更重,一只手勒住春兰,另一只手便是去掐她的脖子。 四儿假意挣扎了两下,手指在侍卫的腋下点了一下,那侍卫仿佛再也不能够动弹一般。四儿将他推到了一边,又将春兰扶了起来,“看样子,有人不想你活呢!” 春兰咳嗽了几声,脸色发白,身子斗得如同一个簸箕一般,抱着四儿的腿哭道:“我不想害小姐,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知道四儿姐姐跟大小姐都是有本事的人,春兰死有余辜,但求救救我的父母!” 四儿淡淡的说道:“小姐不是心狠的人,只要你能够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大小姐是不会为难你的父母的!大小姐也会保你父母的平安!” 忙了大半夜,火势总算是给控制住了,侯府的人都给忙的人仰马翻的。 顾华生也累的够呛,还得打起精神去看望女儿的伤势。 沈婳被送到了老太太那里,老太太这大半夜的担惊受怕,吃了两颗定心丸才缓过来,抱着沈婳就哭:“我苦命的儿啊,这些事儿怎么老叫你撞上,那个遭天杀的一天到晚就算计着要害你啊!” 顾华生刚刚到就瞧见这幅场景,心中一时烦躁,只好先宽慰母亲:“您先别着急,雪凡这不是没事吗?哭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老太太啐了他一口:“谁说雪凡没事,这手臂烧的,连我都不忍心看了,大夫都说了,免不得留疤,我的儿一身冰雪似的肌肤,那能够有瑕疵。你有眼睛自己会瞧,这孩子吓得都使了人样了!” 她吐了一口恶气,又说道:“这离上回子才多久就有人按捺不住要置她于死地,上回子的事情,让你查,你支支吾吾不肯有个实话,这一次的事情必须得有个说法!” 顾华生看了一眼沈婳,只见她手臂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面色雪白,拿着手帕抽抽噎噎的哭着,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母亲,最近天气炎热,会不会是不小心?” 顾雪薇很恨的望着居然没有被烧死的顾家大小姐,也开口说道:“是啊,我听表妹说最近帝都发生了好几场大火,大姐也太不小心了,不但自己受了伤,还连累老太太跟父亲担心!” “你大姐受了伤,你不关心也就罢了,还在说风凉话,这是谁教你的规矩!”老太太破口大骂,“真是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跟着个上不了台面的娘,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太太这一席话叫二姨娘母女两个都愣了一下,二姨娘委屈的抹眼泪,顾雪薇红着眼睛望着顾华生。 老太太这话也是多年的心结了,当年王家尚未发迹,二姨娘父亲也就只是个小举人罢了,二姨娘那时候与顾雪凡的母亲是好友,在雪凡母亲怀孕的时候,时常来探望。 一来二去竟然与顾华生勾搭上了,雪凡母亲还被瞒在鼓里,发现的时候,二姨娘已经有了身孕,没办法,只好娶进来,这件事虽然外人不知道,但老太太却因为此事一直瞧不上二姨娘。倒不是她心疼雪凡的母亲,实在是觉得这事儿丢了侯府的颜面。 “母亲,雪薇也就说说,您就不要生气了!” 正在说话间,便是瞧着四儿拉着春兰就进来了,一股脑跪下,气愤的望着老太太说道:“老太太,侯爷,你们可得为小姐做主,有人要害小姐的性命!” 在看见春兰的时候二姨娘与顾雪薇的脸色具是一变,互相望了一眼,顾雪薇也不能够维持镇定了,慌乱了几分,二姨娘摇了摇头,让她冷静一下。 四儿道:“奴婢晚上起夜,回房间的时候看见春兰偷偷摸摸的从小姐的房间里面出来,奴婢心中觉得十分的奇怪怀疑她偷拿了东西,就跟上去看了看,就看见春兰摸回来自己的房间,正准备收拾东西要走,奴婢正准备跟她理论的时候,就听见外面的人喊说小姐的房间走水了!” 老太太气的脸色发青:“你这个吃里扒外没有心肝儿的东西,为何要谋害的主子!” 春兰吓得一抖,急忙磕头:“奴婢……奴婢没有……是小姐自己放的火,奴婢瞧见是小姐自己放的火,四儿也瞧见的,奴婢是冤枉的!” 四儿冷冷的望了一眼春兰,露出一丝杀意:“你这话什么意思?大小姐自己放火烧自己就为了陷害你一个丫鬟?” “还不快从实招来!”老太太狠狠的拍着桌子,脸色发青,身旁的丫鬟急忙给她顺了顺气。 春兰偷偷瞧了眼四儿的脸色,又抬眼望了一眼正在抹泪的沈婳,不敢去看二姨娘母女,犹豫了半响,才咬唇说道:“是奴婢不小心打翻了烛台!” 老太太一把把桌上的茶杯就摔在了地上,吼道:“你这是欺负我这个快进棺材的老婆子,头脑发昏信你的鬼话是吧!不小心打翻了烛台你不知道救火将小姐叫醒,而是收拾包袱准备走人?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她的父母也给我捆来,我倒是要瞧瞧他们是如何教女儿的!” 春兰这下子急了,放声大哭起来:“老太太不要啊,奴婢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她望了一眼顾雪薇,似下定决心一般,大声道:“是二小姐要奴婢放火烧死大小姐的!奴婢要是不听她的话,她就要打死奴婢的父母,再将奴婢买到青楼去!”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叫你做过这种事情!”顾雪薇起身尖声说道,“我分明未有私下见过你,你为何要诬陷我,究竟是受到何人指使?” “春兰这么个大活人,进出二小姐的院子,总是有人看见的,只要审问一下二小姐院子里的下人,不就清楚了?”这时候只瞧着五姨娘被两个侍女扶着缓缓进入,才几日未见,她仿佛更加的楚楚动人一般。 顾雪薇咬了咬牙,又道:“我是见过春兰,那是因为我想关心一下大姐的身体状况罢了,难道这也做错了?我可没有叫她做那些混帐事!” 第三十五章 步步逼近,气死你! “二小姐怎么说也是出身公侯之家,怎么出尔反尔呢?穿出去也不怕叫人笑话!”五姨娘讽刺道,又望了一眼沈婳,关切道:“大小姐没事吧?” 她让老太太身边的丫头退到了一边,自己轻轻拍着老太太的胸脯,给她顺气。 “多谢五姨娘关心,谢天谢地,只是小伤!”沈婳擦了擦眼泪,柔柔弱弱的说道。 “这伤虽说是小伤,但是这背后之后却是想要谋害大小姐的性命,绝对不能够姑息,这有一就有二,今后恐怕防不胜防,后患无穷!” 二姨娘起身,冷笑了一声:“春兰是大小姐的丫头,她说的话怎么能够取信?说不定是被人指使诬陷雪薇呢?” 她又一下子跪到了沈婳的面前:“大小姐,你马上就是王妃了,尊贵非常,雪薇对您是半分威胁也没有的,你就放过她吧,你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告诉我,我来教训她!” 顾雪薇也嚎啕大哭:“大姐,我虽然平日里面做了许多错事,对你也不恭敬,可是我已经得到教训了,再也不敢了,你要是还不满意,还让我去跪祠堂,别这么对我!” 沈婳也捂着嘴哭:“既然二姨娘与二妹都觉得这是雪凡的错,那这就是雪凡的错,是雪凡自己不小心!” 五姨娘冷眼瞧着二姨娘母女抱头痛哭,轻轻的擦了擦嘴角,又道:“既然姐姐与二小姐觉得春兰是大小姐的丫头,说话不能够相信,那二小姐自己的丫头的话能不能相信?” 看着二姨娘母女震惊的颜眼神,五姨娘冷笑了一声:“将人带上来!” 说话间便是瞧着一个小丫头被两个婆子带了上来,这小丫头正是顾雪薇身边的侍书。 五姨娘说道:“我方才在来老太太这里的途中,瞧见了这个丫头一番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并且见了我就跑,我心下疑惑,就叫人将她带回来问了话,这丫头倒是良心未泯,告诉我一件事儿,我觉得此事兹事体大,就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望了一眼侍书,五姨娘道:“将你方才跟我说的话,再跟老太太,侯爷说一遍!” 侍书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顾雪薇,低头小声说道:“那一日小姐要的燕窝好了,奴婢就给小姐送去,瞧见小姐正在与春兰说话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听见小姐说要春兰在大小姐的屋子里面放火,奴婢以为小姐只是说说罢了,因为大小姐前几日才罚了小姐,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今日知道了大小姐的屋子真的失火了,心中才想起,因而觉得十分的不安!” 顾雪薇气的直咬牙,上前就给了侍书一个耳光:“我待你不薄,为何要与外人勾结如此害我!” 五姨娘笑了:“你们说春兰是大小姐的丫头,她的话信不过,二小姐自己的丫头呢又是被人收买了,这……好事歹事都只有你们的道理了!” “都给我住嘴!”老太太面色严肃,她望了一眼顾华生,“今日这件事情你必须给个说法,不然没法儿跟人一个交代!” 顾华生背着手脸色铁青的瞪着顾雪薇:“你真的做了这样的混帐事?” 顾雪薇跪着他脚下抹泪:“冤枉啊,父亲,女儿没有,是顾雪凡陷害我!” 二姨娘也哭道:“侯爷,雪薇虽然有些任性,但是却是心地善良,此事必然另有隐情,请侯爷查清楚,不要冤枉了孩子啊!” 老太太端了一下坐姿:“此事已经清楚明白,也没什么好审的了,你要是下不了决心,我就替你做主了,顾雪薇指使下人纵火,企图谋害未来鬼王妃,送到大理寺查办吧!” “什么?”顾雪薇脸色血色尽失,颓废的坐到了地上。 二姨娘跪在顾华生的面前:“侯爷,雪薇是你的亲骨肉啊!” “带走!”老太太严厉的发话。 “慢着!” 只瞧着几个丫鬟婆子拥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走了进来,不是魏国夫人又是谁? 她身后跟着王茜,几步跨到了屋子里面,扶着二姨娘起身,说道:“这地上凉,姑姑怎么跪在地上,表姐,还不快扶姑姑起身!”,顾雪薇赶紧与她一起将二姨娘扶了起来。 魏国夫人走进来,笑道:“我今儿打算来瞧瞧妹妹的,没有想到发生了这种事情,老太太,我觉得此事还有些疑点……”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太太打断了:“这是我们侯府的家事,就不劳烦魏国夫人操心了!” “虽说雪薇是侯府的女儿,但是毕竟也流着我王家的血脉,这事儿我就不能不管了!”魏国夫人转头询问沈婳的伤势,“大小姐没事吧?” “只是一点小伤罢了!” 魏国夫人又对老太太说道:“大小姐也只是受了点小伤,就因为此事就将雪薇送去大理寺未免有点小题大做了,传出去也叫人笑话,我呢,给雪薇求个情,希望老太太从轻发落!” 她又望着沈婳说道:“大小姐心地最是善良不过了,定然是不愿意见到妹妹收到如此严厉的惩罚对吧?” 她想逼着沈婳为顾雪薇求情,只要这个当事人开口,她再从旁劝说一番,自然能够大事化小,若是她不开口求情,就是见死不救,看着妹妹遭殃! 沈婳没有立即答话,而是又捂着脸流泪:“若是只有这一件事也就罢了,只是……老太太,父亲,夫人,你们来评评理吧!”,说着便是给四儿使了一个眼色。 四儿会意,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不一会又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个盒子,说道:“这是春兰以前拿回来的香料,说是五姨娘送的!” 五姨娘急忙说道:“我可没有给大小姐送过香料!” 四儿望了一眼跪在地上脸色发白的春兰:“你自己说吧!” “这是二姨娘身边的墨香给奴婢的,让奴婢给大小姐使用!” “那你为何要说这香料是五姨娘送的?” “也是墨香让我那么说的!” “这香料到底有什么古怪?”顾华生问道。 沈婳说道:“大夫还没走,可叫大夫来验一验!” 便是立即又将在府内休息的大夫请了上来,大夫经验老道,自然知道这些大门大户内宅中的手段,一闻就知道里面有一味红花。 魏国夫人笑道:“且不说这东西究竟是谁的,就是在大小姐那里放了那么长时间,也难免有其他人动手脚!” 四儿冷笑了一声,对大夫说道:“大夫可能够闻出其中还多加了一味?” “是有些不同,倒是没有闻出来是何物?” “天仙子!” “对对,就是此物!”大夫恍然大悟,“这天仙子可就毒了,红花能够叫人不孕,这天仙子可是能够叫人毁容啊!” 沈婳瞟了一眼已经呆了呆的二姨娘,又道:“这香闻起来跟五姨娘屋子里面的香很相似,定然是出自侯府,这红花常见,但是天仙子却是异常珍贵,卖的人不多,买的人就更少了,我遣人出去打听了一下,最近正是有人买了一些,这人叫戴帽儿!” 闻见戴帽儿三个字的时候,顾华生脸色巨变,怒火蹭蹭的就升了起来,一脚踹向了二姨娘的胸口:“你这毒妇,竟然一再欺我瞒我,几次三番害我骨肉,我岂能够容你!” “父亲!”顾雪薇立即抱住顾华生的大腿,“此事全是我一个人做的,娘亲毫不知情,父亲不要冤枉了娘亲!纵火是我指使春兰做的,天仙子是我让戴帽儿买的,也是我让墨香送来的,就连那些毒虫也是我让戴帽儿买来还顾雪凡的,母亲是为了护我才如此的!” 顾华生一脚将顾雪薇踹翻在地:“我生的好女儿!” “如此歹毒心肠,若次以往,侯府的人岂不是全部要叫你害死?”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既然都招了,也别送大理寺了,先拉下去打五十大棍再说,不然难消我心头怒气!” 二姨娘在老太太的脚边磕头,额头都肿了起来:“老太太,虎毒不食子,那是您的亲孙女啊!” 老太太冷冷的望着二姨娘:“泥菩萨过河,你也难辞其咎!” 二姨娘又跪爬到顾华生面前:“雪薇身子柔弱,怎经得起五十大棍,这是要她的命啊!侯爷,你说句话啊!” “是我持家不严,才叫她闯下祸事,她这是罪有应得!”顾华生气的眼睛快冒出火来,那里还听的进去半分。 魏国夫人母女虽然心中着急,但是此刻也插不上嘴。 正在说话间,外面一个小斯匆匆的跑了进来:“侯爷,宫里边儿来人了!” “啊?”顾华生不敢怠慢,立即将宫里面的人请了进来。来人是个小太监,也不和他寒暄,开口说道:“奴才此次前来是带来了彩嫔娘娘的口谕!” 闻言,在场的人的脸色又是一变。二姨娘松了一口气,当场就瘫坐到了地上,顾雪薇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挑衅的瞟了一眼沈婳。 魏国夫人母女脸上也是一喜,王茜急忙说道:“娘娘带什么口谕来了,公公快些请说!” 第三十六章 谁笑到最后? “传彩嫔娘娘口谕,雪薇许久没有前去瞧本宫了,本宫甚是想念,前儿太后也提到了雪凡雪薇这对姐妹花,雪薇若是得空,可进宫小住几日,与本宫说说话儿!” 小公公说完,王茜就急急忙忙的说道:“你们都听到了,彩嫔娘娘要见雪薇表姐,连太后都念着她,若是她现在受伤了,怎么跟彩嫔娘娘交代?” 她顿了顿,又笑道:“老太太不会连彩嫔娘娘的面子都不给吧?” “既然是彩嫔娘娘的意思,老身不敢违背!”老太太转着手上的佛珠,扫了一眼顾雪薇,“你也起来吧!” 她面上露出一些倦色,“罢了,今儿闹了大半响的,我也乏了,都散了吧,雪凡的院子没有修复之前就暂时住我这儿吧!” 顾雪薇赶紧起身,与王茜一道将二姨娘扶起来了:“叫母亲受委屈了,母亲没事吧?” “放心,我没事!” 五姨娘心中十分的不甘心,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就让她们轻轻松松的过关了?用眼神询问沈婳,沈婳则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魏国夫人说道:“妹妹今日受苦了,快些回去休息吧,我跟倩儿打扰了大半夜了,也该回去了!” 她又望了一眼顾华生,又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春兰与墨香两人,“侯爷,我就多嘴说上一句了,这些吃里扒外不将主子放在眼中的人,留着也是个祸患,侯爷还是趁早处理了才是!” 说完便是打算带着女儿离开,还未走到门口,还未走到门口,又见着一个小斯跑了进来:“侯爷,宫里又来人了!” 正在众人疑惑间,只见着一个年过半百的太监走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华生微微的行了礼,问道:“哪位是二小姐?” 顾华生指了一下顾雪薇,公公走到了她的面前,清了清嗓子,“传陛下口谕!” 话音落,屋子里面连同老太太在内的都跪了下来,听见公公又说道:“宁江侯次女顾雪薇,为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心肠歹毒,几次陷害嫡姐,当真其心可诛。念在顾家几代忠良的份上,免其死罪,但活罪难逃,着去感业寺带发修行十年,以赎其罪,钦此!” “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雪薇的脸色已经如同白纸一般:“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二姨娘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了,急忙跪着顾华生脚下哭道:“侯爷,全是妾身做的,全是妾身做的,与雪薇无关,侯爷去求求陛下,跟陛下说清楚!”,十年,那是一个女人最好的青春年华啊,即便是十年之后回来,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没有想到此事居然惊动了圣上,顾华生此刻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极其的难看,看见二姨娘母女就恨不得掐死她们! 老公公又对顾华生说道:“侯爷聪明一世,怎么就忘了嫡庶尊卑不分是陛下的大忌呢!” 顾华生此刻心中是五味杂陈,苦笑着将公公送走了,面色一沉,怒目瞪着顾雪薇:“你这个混帐,侯府迟早要毁在你的手上!我还不如现在就打死你!” 说着就挥起手要打她,手臂被二姨娘死死的抱住:“女儿是我生的,你要打就打我,你打死我吧!” 老太太冷哼了一声:“你不要着急,这些事情你逃不了干系!” 魏国夫人母女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这陛下的口谕紧跟着彩嫔娘娘就来了,这不是打彩嫔娘娘的脸吗?估计彩嫔娘娘现在心中也嫉恨这她呢!心中有暗暗悔恨不该管这闲事。 沈婳微微勾了勾嘴角,拉着老太太的手臂柔声说道:“二妹已经为她所做的事情受到了惩罚,老太太就不要再追究二姨娘了,她已经够可怜了!” 顾雪薇死死的盯着沈婳,如同要将她撕成碎片一样:“不用你可怜我,顾雪凡,你的好手段,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老太太没有理会顾雪薇的咆哮,拍了拍雪薇的手:“真是个心底善良的孩子!既然你都开口了,就让她好好的闭门思过吧!至于顾雪薇,明儿就送去感业寺修行!” 这个时候就瞧见了一个王家的小厮面色慌张的跑了进来,魏国夫人喝道:“发生了何事这般的慌张?” 小厮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夫人,府上出事了,您快回去一趟吧!老太爷被革职查办,老爷也入狱了!” “什么?”魏国夫人差点站不住了,招呼都没打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顾华生的脸色怪异,二姨娘更是摇摇欲坠,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五姨娘忽然晕倒了,好在大夫还在,把了脉,立即对顾华生道:“恭喜侯爷,五姨娘这是有身孕了!” “什么?”顾华生此刻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老太太双手合十作揖:“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命人将屋子里面的碍眼的人送走,老太太又让大夫为五姨娘仔细诊一下脉,让人服侍沈婳先下去休息。 刚刚回到卧室,四儿就忍不住大笑起来:“痛快,痛快,实在是太大快人心了!” 她眸子微微的一转:“只不过皇帝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传旨还那么及时!” 沈婳在床边坐下:“大约是鬼王吧!”,沈婳本来还算是有所顾忌不愿意与二姨娘母女正面冲突,所以才想要借助五姨娘之手对付二姨娘母女,那一日长孙斐前来说了那一席话,分明是叫她不用有所顾及,放手去做。 而沈婳没有想到,长孙斐竟然做到了这一步,想来王家的事情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她一直以为他是顾及王家背后的势力,看样子他一点都不在乎,只不过一直在暗中进行罢了,或许早在他带着春桃与黑衣刺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休息了一夜之后,沈婳第二日便是前去探望五姨娘。 让屋子里面伺候的人都下去,五姨娘问道:“大小姐给我的药到真是有效,连大夫都没瞧出来!” 五姨娘的确已经不能够再生育了,不过是吃了沈婳给的一种药,有了假孕的迹象! “你那侍女的事情都办好了?可能给拿捏住她?” 五姨娘笑道:“那丫头侯爷不过要了她两次,竟然就有了!你放心,一个小丫头我还是有办法,待她剩下孩子之后,我自有办法!”, 她微微顿了顿:“昨夜是除去二姨娘的大好机会,你为何要为她求情?” 沈婳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有时候活着比死亡更痛苦,你看着吧!女儿,娘家相继出事,仇人又春风得意……” 五姨娘眸子浮起一丝狠色,“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她应该好好的品尝一下!” 自那日之后不过一日,沈婳便是收到了一张请柬,送请柬的是宁王妃,这位王妃倒是颇有些传奇性。她父亲乃是战威侯赵老将军,这位老将军绿林出身,后来从军,在战场上面是所向霹雳,一步一步升了上来,直至封侯。只是最近今年白氏兄弟异军突起,老将军的兵权被架空了许多。 这位王妃倒是将父亲的脾气学了个十足,嫁给宁王之后夫妻感情也甜蜜了两年,只是宁王到底是纨绔管了,两年后又开始在外面花天酒地了。宁王妃急脾气,带着府里面的家丁就把 宁王寻欢作乐的青楼给砸了,把宁王给拎了回去。 宁王觉得没有面子,闹着要休妻。在外面胡闹还敢休妻,老将军可算是给气到了,带着兵就把宁王府给包围了,宁王当场就给吓到了,多亏了宁王府从中调停了一番,才把老父亲劝回去。 宁王这么一吓就病了,宁王妃是悉心照料了一番,又给他纳了两房小妾才算是消停了下来。宁王又哪里知道这小妾纳了还不如不纳,原因是这两人都是宁王妃的侍女,没有她的允许那里肯让宁王近身,守着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只能看不能吃,宁王别提多郁闷,便又生出来坏心思,经狐朋狗友这么一说便是在外面偷偷的置了外室,平日里面借着与朋友聚会私会美人。 这还没有一个月就被王妃给发现了,她带着人趁着宁王不在,把那美人给处置了。宁王不干了,又要休妻,这一闹就闹到了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面前,宁王妃刚烈,以死相逼,把宁王吓得够呛。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宁王妃却突然有了身孕,经过太后的一番劝解,夫妻两这才消停。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宁王到现在瞧见王妃就像老鼠见了猫儿一般。沈婳倒是颇为欣赏这位王妃的性格的,敢作敢当,绝不委曲求全,她虽然听过王妃的一些事情,只是之前两人并无交集,不知道他她邀请自己所谓何事。 沈婳禀了老太太,老太太还是显得尤为的高兴的,像宁江侯府这般靠祖宗荫佑,虽继承了侯爵,但是手上并无多少实权的与战威侯这般靠战功集垒的侯位根本不可相提并论,更别提皇亲国戚了,虽然顾华生与秦家结亲,叫宁江侯府暂时撑了一段时间,但是却改变不了侯府的颓势,眼下顾雪凡与鬼王的婚事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使得宁江侯府重获圣恩,而流着顾家血脉的顾雪凡,即便是嫁给了鬼王,她的外交也代表着宁江侯府,所以老太太也格外的重视。 挑选了几样礼物,又嘱咐了沈婳几句,方才叫她去。 第三十七章 王妃之邀,鸿门宴? 马车上沈婳几样老太太挑选的礼物,倒是些好东西。宁江侯府虽然没有实职,但是祖上积攒下来的田产店铺却颇为丰厚,所以侯府在银钱方面向来是不短缺的。 不多时,马车便是到了宁王府门前,四儿打开车帘,面色凝肃的在沈婳耳边说道:“我感觉到了好几股强劲的内力,这王府之内没有那么简单,恐怕是鸿门宴,小心行事!” 沈婳抬眸望了一眼严肃穆的王府,微微的一笑:“专程设宴对付我一个小女子,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沈婳刚下车,就有王府的小厮去禀报宁王妃了,不多时,便是出来了一位中年妇人迎接。沈婳冷眼瞧着这人,神色恭敬却又带着漠然,不卑不亢,走路不急不缓,颇有些气度。 沈婳心中有一丝呀然,暗暗揣测这妇人的身份绝非王府的一个下人那么简单。 不一会儿,沈婳便是被带到了前厅,妇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小姐里面请,王妃已经等候多时了!” “有劳!”沈婳进去前厅,抬眸便是一身华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暗想这便是宁王妃了,目光微微一转,倒是在一旁瞧见了几个在长公主寿宴上面见过的熟悉的面孔,包括五公主与周明月。 沈婳上前与宁王妃与五公主行了礼,宁王妃笑着拉着她的手,不断的打量了几眼:“以往你母亲带你来过我这儿,几年不见,越发的标致了,鬼王那孩子真是有福气了!” 沈婳垂眸说道:“王妃谬赞了!”,听一些关于宁王妃的事,只是没有想到她长得很娇小也很和蔼,很有长辈的样子。 “听闻顾小姐受伤了,不知道伤势如何了?”五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盏,浅笑着看了一眼沈婳。 “一点小伤而已,劳五公主挂念了!”沈婳轻轻垂眸说道。 一旁的周明月却是讽刺的笑了一声:“一点小伤就将你妹妹送去了感业寺?虽说是个庶妹,到底血浓于水,做人还是不要太无情的好!” 沈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雪薇的罪是陛下定的,雪凡不知道郡主所指何意?” 周明月脸色一变,顾雪薇是皇帝下令送去感业寺,她此言,岂不是责备皇帝无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你……” 五公主淡淡笑着打断了周明月的话:“郡主的意思是顾雪薇与顾小姐有姐妹之情,她陷害顾小姐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无情了!” “是啊,正所谓人心险恶,人的眼睛又那能够瞧得出来谁对你包藏祸心呢!”沈婳微微笑着,背脊上却泛起了一股凉意,心中升起一丝不舒服的怪异的感觉,仿佛有一丝锋利的眼睛在窥视她一般。 “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敢陷害嫡姐,简直胆大包天,这感业寺修行不过是个小小的教训罢了!”宁王妃开口说道,“不说这些事了,免得坏了我的兴致!我最近也是闲的慌,又没什么趣事儿打发时光,就邀你们前来陪我说说话儿。”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我最近得了一件好玩儿的东西,你们也可以瞧瞧!” 说着,她便是拍了拍手,只见着一个侍女抱着一只狐狸今日,这狐狸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一双黑呦呦的眼珠子打量着众人,很有灵性,无一丝怯色。 宁王妃将雪狐抱在怀中:“这是九尾雪狐,生活在雪域,极其聪颖,很难捕捉,我手上这一只是宁王派了十几人前去,花了近五年的时间才捉到的!” 这个时候只见着一个女子兴奋的跳了起来,上前两步便是将雪狐从宁王妃手中接过,抱在怀中说道:“还是姑父的人有本事,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这小东西,,姑姑,你就把这雪狐送给我吧!” 这个时候女子身边另一个与她交好的女子笑道:“你就知道贪玩,老将军为了能把你嫁出去头发都急白了,听说上回子,你跟丞相家的公子相亲,人家半道儿跑了,肯定是你太顽劣把人吓跑了!” 女子不高兴的跺跺脚:“别提那事儿了,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被一个从青楼里面飞下来的女人给拐跑了,要是叫我找到那女人,我非要她好看!” 众人只是笑,沈婳心中却有些异样,那女人不会就是她吧?重生的第一日,她从青楼逃出来的时候却是骑上一人的马离开的。她又打量了一下女子,个子高挑,眉目英气勃勃,方才听她的称呼应该就是宁王妃的侄女儿,赵老将军的孙女赵平澜。 宁王妃笑道:“瞧你的模样,莫不是动心了不成?” 赵平澜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就是喜欢欧修竹!” 众人说笑间,她手中雪狐却突然从她手中挣脱,跳到地上就朝着沈婳扑来!沈婳急忙站起来躲避,偏过了头,那雪狐的爪子只是在她的脖子上面留下了一道擦伤,旁人或许觉得没什么,但她的心中却是一骇,方才若不是她躲闪及时,那雪狐差点就抓破了她脖子上面的血管了!且这雪狐攻击的位置精准,绝对不是偶然,而是专门训练过的!这果真是一场鸿门宴么? 那么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她暗暗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反应,宁王妃一脸担忧,赵平澜也是一脸的震惊,五公主蹙眉显得有些疑惑,而周明月则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 这雪狐温顺惯了,宁王妃也未曾想到有次变故,急忙唤了太医前来检查沈婳的伤势。 好在只是轻伤,擦了些药就没事了,宁王妃气的要死,直叫人叫人将雪狐拖出去打死。赵平澜舍不得,为它求情。 一旁周明月冷笑道:“我听说啊这雪狐是有灵性的,能够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这么多人它怎么只攻击顾小姐一个人呢?” 她眸子一转,露出几分森然的冷气:“我听说在宁江侯府,他们老太太喜佛,所以府上有许多的高人,而且我还听说啊,有些高人曾经断言这顾家大小姐是白兔精,或许并非空穴来风,大小姐真该找个时间好好找人瞧瞧是不是粘上了不该招惹的东西!” 沈婳面色未变,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周明月:“郡主这话错了,这里是天子脚下,陛下正气浩然,且这里是王府,王爷是陛下的亲叔叔,那里敢有妖魔鬼怪放肆?” 沈婳缓步走进雪狐,抱着她的赵平澜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沈婳微微一笑,伸出手,那雪狐便是讨好的舔着她的手,没有一丝攻击性。 不是她身上的某种特征引起了雪狐的攻击,难道是有人给它下了攻击的指令吗? 沈婳有笑道:“这雪狐再有灵性也只是畜生而已,身上定然有野性,一时会攻击人也不奇怪,王妃就念在它难得的份上,饶了它这一遭吧!” “既然你都开口了,也算是这小畜生的造化,便是饶了它这一回了!” 赵平澜感激的望了一眼沈婳,将身上的雪狐抱了抱。 这个时候一个白衣少年闯了进来,脸上还挂着汗水,环视了屋子里面一圈,微微扬起嘴角,带着一丝邪气:“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少年的目光又落在了沈婳的面上:“这位妹妹好生面熟啊,我们在哪儿见过?”说着竟然勾起了她的下巴,笑道:“这么漂亮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沈婳心中惊诧,目光快速的扫了周围人一眼,只见着宁王妃笑着拍了少年一下,目光之中也满是慈爱:“不得无礼,这位是你顾妹妹,马上就是你嫂子了!” 宁王妃居然没有一丝怒气,沈婳心中觉得奇怪,又打量了少年一眼,肌肤白皙,眉目俊秀,莫非是个女儿身?方才看宁王妃对她的态度,想来这人应该就是宁王夫妇的独女,长孙婧。 长孙婧这时候又搂着沈婳的肩膀,一副纨绔公子哥儿的模样:“雪凡妹妹不记得我了?小的时候我们常在一处玩耍的,那时候你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嫁给我呢!这话我还记得,转眼你就成为嫂子了!” 沈婳低眸一笑:“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你就别取笑我了!” 长孙婧哈哈大笑,捏了捏沈婳的脸:“你这害羞的劲儿真是一点都没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眼睛瞧着沈婳脖子上面的伤口,目光一沉,对王妃说道:“我就知道这小畜生野性难寻,这下好了,伤了我妹妹,还留着它做什么?” 赵平澜冷哼了一声:“方才这事儿才消停,你就少说两句吧!这小东西现在归我了,你若是敢动它,我跟你没完!” “够了,你们姐妹一见面就斗嘴,叫我瞧着就心烦!”眼瞧着午饭时间到了,宁王妃又张罗着大家吃饭。 屋子里面的众人离开之后,一个小小的暗格窗口也被合上,方才迎接沈婳的那位中年妇人说道:“您怎么看?” 暗室里面有一张软塌,周围是暗金色的帷幔,只瞧着一个女人坐在软塌上,声音沉稳的说道:“你怎么看?” 中年妇人思索了一下,“小小年纪就从容大气,不骄不躁!” “你说的不错!”软塌上的女人扶了一下头上一个极其繁重精巧的头饰,“是个可用之才,只可惜身份却不是那么简单!迟早有一日能够用的上她的!” 第三十八章 她们跟你说了什么? 吃罢了午饭,宁王妃又安排了卧室让让众人休息,四儿自然也前来服侍。 她瞧了一眼沈婳脖子上面的伤口,目光一沉,问道:“这是怎么了?” “叫一只雪狐抓了一下!” “这不是雪狐,我家乡就有雪狐,小时候曾经抓到过一只,这小东西宁愿饿死也不愿待在笼子里面,更别提与人亲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王府里面有一只雪狐是不可能的!”四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她又忘了一眼沈婳的伤口,顿了顿:“这应该是一种与雪狐十分相像的银狐所伤,银狐极具攻击性,速度也极快,但是也容易被人驯养,只是……这银狐应该是有毒才对,可是你的伤口,又不像中毒,这到底怎么回事?” 容易被人驯养也就是攻击她是极有可能是受人指挥的,是当时在场上的人吗?难道是宁王妃?也有可能银狐先是被人驯养之后再假装成雪狐带回来王府里面的!若真是如此,这个局岂不是在许久之前就步下了? 但是若是真如她所想的那般,她又没有中毒又该如何解释?她此刻只感觉身边的这团迷雾越来越大,越来越浓,叫她越来越难以看穿了。 沈婳正想着,就听见了一声敲门声,四儿打开门,就见着五公主走了进来,面色带着微笑:“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沈婳起身,淡淡笑道:“当然没有,快请做,不知道五公主找我何事?” 五公主坐下:“别五公主五公主的,太见外了,你马上就是我嫂子了,就跟五哥一样叫我五妹或者叫我卉儿好了!” 她眸子转了转:“五哥这个人的脾气虽然有些古怪,但是心底却是好的,他既然决定娶你,就会待你一生一世的好的!以后你免不得要多包容一下他!” “五妹说的是,我娘在世的时候也经常说道夫妻之间本就应该互相理解包容!”沈婳说着暗暗瞟了五公主一样,她与五公主并无深交,说起来因为周明月还有一些摩擦,却不知道她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夫人真是个明白人!”五公主说着话锋一转,“只是五哥从小受尽宠爱,皇帝哥哥又对他爱护有加,府中姬妾众多,难免会出现一两个狐狸精的,只怕雪凡日后受了委屈无处可诉啊!” 这还没成亲她就开始诅咒她,不会是来劝说她不要嫁给鬼王的吧! 见沈婳默不作声,五公主又道:“当然作为女人,我肯定是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她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又道:“当然不知我一个人会站在你这一边的!我说的你不要不爱听,这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不能参政,不能经商,不能从戎,只能在家中相夫教子。我自问不输男儿,有时候真的会不甘心,雪凡你冰雪聪明……”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四儿刚刚打开门就瞧着长孙婧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见了五公主,惊讶了一下:“五姐也在这儿啊!” “你这丫头,这么急急忙忙的做什么?仔细打扰了客人休息!” 长孙婧笑道:“五姐还在这里呢,雪凡妹妹怎么会休息。” 她越过五公主,拉起了沈婳的手:“走,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咱小时候经常去的!” 说完,她便是不由分说的拉着沈婳出去,一路小跑到了后花园,花园里面有一座假山,她指着假山笑道:“可还记得这里?不会已经没印象了吧?小时候咱喜欢在这里捉迷藏,你那时候哭着闹着要嫁给我呢!” 沈婳只是微微笑着并不说话,她眸子里面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我不过跟着外公去了边关几年,你居然都忘记了,真叫人伤心!” 沈婳瞧着长孙婧,觉得她跟前世的自己很像,张扬不掩饰的性格,爱穿男装,相似的经历,都叫她对眼前的女子倍增好感。 长孙婧又拉着她往回走,忽然在她耳畔轻轻说道:“五公主的话不要相信,不要信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沈婳回眸诧异的望着她,她又道:“这里有眼线,不要又异样,你日后就能够知道我的身份了!” 大约下午十分,众人便是辞别了宁王妃,各自回府。 马车上,沈婳回想起五公主的那一番话,又像是抱怨又像是试探,或者说,是在邀请。而长孙婧又是在警告她吗?那么她的真实身份又是如何? 沈婳心中觉得有些烦躁,就随意的往车外瞟了一眼,一道与人争执的羸弱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细想了一下,那人他见过一次,是长孙斐麾下的军事蓝鹤宣。 她命车夫将车停下,又让四儿去打听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四儿很快回来了,笑道:“那书生买了笔墨纸砚,老板说书生没给钱,书生说已经给了,两人就争吵起来了,那老板正要拿那书生去见官呢!” 她顿了顿,又道:“管这闲事做什么,还是快些回去吧!” 沈婳摇了摇头,目光微微一转,唤了四儿与她一起下车,来到了店门前,四儿分开众人,沈婳上前,笑道:“我瞧着你们这么争执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倒是有个法子能够瞧出来你们谁说了假话!” 那老板一喜,“姑娘真的有办法?” 而那书生则是高深莫测的瞧了她一眼,显然是认出她来了。 沈婳在四儿耳边低语了几句,不一会儿,她便是从马车上面取来了一个口袋。 将布袋拿在手中,沈婳瞧了一眼两人,笑道:“这袋子里面的东西是一位得道高僧赠送给我的,能够辨别人说真话还是假话,我先问你们问题,然后你们如实回答之后将手深入袋子里面即可,你们将手拿出来的时候握紧拳头,不要叫人瞧见,否则就不灵了!” 说着,她便是走到了老板的面前:“他给钱了吗?” “没有!”老板答着便是大义凛然的将手伸入了袋子里面。 沈婳又对书生说道:“你给钱了吗?” 书生微微一笑,眸子里面一片了然,好像看破了沈婳的计策仍是十分配合:“给了!”说着也将手放入了袋子里面。 “为了公平起见,店里的伙计也问一遍吧!”沈婳走到了店里面一个伙计的面前,“客人给钱了吗?” 伙计愣了一下,方才结结巴巴说道:“我方才打瞌睡了,没有瞧见!”,说着面色犹豫的将手放入了袋子里面。 “好了,我的话问完了,你们可以打开自己的手了!” 沈婳的话音一落,三个人同时张开手掌,只见老板与书生的手上都沾有一团黑色,只有那伙计的手上是干干净净的。 “客人给的钱是被你偷了吧?” 伙计脸色一变:“你凭什么那么说,有什么证据?” 沈婳微微一笑,说道:“这里面的东西只是我车上点心的蘸酱,根本不是什么得到高僧送的东西,你说谎,所以你心虚了,因而不敢将手放入,我说的对吗?” 她又转过头对老板说道:“你可以在他身上搜一搜!” 老板果然在那伙计身上搜出来一锭银子,原来这伙计最近赌钱,不仅输了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讨的没有办法才起了歹心,趁着两人未注意的时候偷偷将银子拿了。 老板向沈婳道谢,又跟书生道歉。 沈婳转身离开,还未走到车边,便是被人叫住,她回眸望着书生,“还有事吗?” “小生是来向顾小姐道谢的!”他抬眸望着眼前的女子又道,“小生叫蓝鹤宣,是鬼王麾下的人,之前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小姐还记不记得?” “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印象!”沈婳淡淡的一笑,“倒是在蓝先生面前班门弄斧了,这小小的困境,想来先生定然有办法的脱身的!” “办法倒是有,却不如小姐的简便,小生受教了!” “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若是有机会,改日再与先生详谈!”沈婳望了望天色说道。 “定然有机会的!” 沈婳回到了侯府,刚刚到院子,就瞧见了几个屋子里面几个伺候的丫头都恭敬的立在外面,心中正是诧异,一人说道:“鬼王在里面等着小姐!” 沈婳眉头一蹙,他来做什么?叫了几个丫头在外面等着,她独自进屋,就瞧见长孙斐正在书架下面,手上拿着一本她还没有看完的书。 听见声响,长孙斐回眸看着她扬了扬手中的书:“没有想到你一个女孩子,竟然喜欢看这些书!” “孔圣人都是有教无类,看书还分男女不成?” 长孙斐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女人就该干些女人该做的事情,绣绣花,练练字,或者看点女训之类的书,不要没事儿看些男人该看的书!” 沈婳瞧了一眼书架上面的兵法,史记之类的书籍,心中升起一股气,最是不喜欢男子瞧不起女子了:“这些书谁说只有男子能够看?女子为何不能够看?女子那点输给男子?就是本朝的太祖皇帝也是在他的皇后的辅佐之下才打下将山的!” 长孙斐的目光里面忽然射出了一丝冷意,他伸手便是抓住了沈婳的胳膊:“她们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什么!”手臂上面的伤口未愈,此刻被长孙斐紧紧握住一股疼痛感袭来,沈婳吸了一口冷气,脚下也朝他的膝盖踢去。 长孙斐轻松的躲过了沈婳的攻击,手却是没有松开,冷笑了一声,“温顺了几日的夜猫儿终于露出爪子了?” 第三十九章 侯府的不速之客 “我也未曾想到鬼王竟然是无理取闹之人!更是如同这世上的千百俗世男子一般瞧不上女人!” 长孙斐冷冷的注视着沈婳,眸子里面竟然射出几分寒意与难测的深意,这时候他忽然抓住沈婳的腰,低低的一笑,“不闹了!” 他放轻了动作拿起来沈婳的手臂,掀起了她的袖子,手臂上面的纱布都沁出血了,将白色纱布都染红了,他的目光之中露出一丝后悔,语气却生硬的说道:“你应该乖乖听我的话的,知道吗?不然我会生气!” 沈婳唇边泛起一丝冷笑,我又岂是你养的小猫小狗? 长孙斐拉着沈婳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面,从怀中拿出来药瓶,要给面前的女人上药。 沈婳将手臂收了回来,冷冷道:“不劳驾鬼王了!” 他却是轻笑了一声,拇指的腹部轻轻的摩擦着沈婳光洁的指甲,嘴角微微上挑,慵懒华贵:“还跟我生气呢?”将女人的手掌握住他宽厚的大掌之中:“我的心思总有一日你会知晓的,最好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对你没有坏处!” “这般说来,鬼王倒是为了我好?”沈婳眸子微微一眯,望着面前的男人,尊贵如他,却为何以面具示人?据说,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她忽然对这面具下面的脸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不知道雪凡是否有幸能够见得到鬼王面具下面究竟是何相貌?” 长孙斐用修长的手指挑起药膏轻轻的涂抹在她伤口上面,闻言,他抬起眸子,目光之中带着些难测的笑意。 “你想看见我的脸?”他的声音忽然低哑了下来,带着一丝诱惑,紧接着又说道:“可是我的脸只有我心爱的女人能够看见……” 他凑近沈婳,将嘴里面的热气铺在她的脸上:“能不能够看见,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沈婳愣了一下,笑着点了点长孙斐的心口,道:“那也需要鬼王给我机会才是!” 长孙斐换了干净的纱布将她的手臂包扎好:“若是不给你机会,你连见到我的机会都没有,又岂会与我在此说话?” 他端详了一下沈婳的手臂,惋惜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啧啧,可怜我的王妃一身的细皮嫩肉的!” “鬼王要是嫌弃,早说就是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长孙斐却没有说话,只是又抬手抚了抚沈婳的脖子,眸子里面像是聚集了一圈黑色的涟漪一般,语气里面听不出喜怒:“跟了我,路上的荆棘定然不少,早做个心里准备!” 沈婳目光坚定的看着他:“你若不怕,我又有何惧?” 没过几日,侯府倒是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这几人不是旁人正是顾华生的亲弟弟顾华举及其妻女。 这兄弟两人早年间感情还是不错的,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生出了嫌细,顾华生继承了爵位,顾华举则是离开了帝都去了江南做起来生意,倒也风生水起,只是与兄长少了来往,即便是老太太生日也只送来寿礼,这一次举家前来,倒是叫顾华生有几分意外。 顾华举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叫做顾云竹,女儿叫做顾雪锦,当你顾华举带着他们离开帝都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如今都已经长成了大人,叫老太太见了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搂在怀中哭,心肝儿肉的叫着。 五姨娘急忙宽慰:“云竹与雪锦回来看望老太太是件好事儿,老太太应该高兴才是!” 自从顾雪薇被送去感业寺之后,二姨娘就一病不起,将钥匙交了出去,家里面里里外外也开始由五姨娘操持着。侯府二姨娘把持了十几年,她推脱一番本就有些拿乔,以为这侯府里里外外离不开她,顾华生迟早会向她妥协的。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五姨娘本就是商户出身,在家的时候就跟父亲学习着管理铺子,虽然有些下人从中作梗,想要瞧她笑话,到底也叫她将这偌大的侯府给管了下来。五姨娘看起来柔弱,却不乏铁血手段,这两日杖毙的下人不下两人了。 顾华举的妻子贺氏是位官宦小姐,很是高傲,对没什么背、景又是妾室的五姨娘很是瞧不上。 “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一个小小的姨娘也敢插嘴?”她又对老太太说道:“母亲,这侯府的规矩可不能够乱啊!” 贺氏也有自己的打算,她的儿子顾云竹在江南时候在青楼里面与人争风吃醋的将人打死了,那人家族在本地也很有势力,顾华举虽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儿子救了出来,但是在哪里也是混不下去了,这才举家前来投奔兄长。因为害怕兄长瞧不起,实现也没有打招呼,只作前来探亲,待问起来之后再说实话就是了。 贺氏想着老太太年纪大了,侯爷夫人又早早的就过世了,顾雪凡又是马上要嫁人的人,真是天助她,她的死对头二姨娘也出事儿了,那么这侯府有由她来执掌岂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五姨娘一个下贱的商贾之女,小小的姨娘,也敢在侯府里面指手画脚? 贺氏的话听在老太太的耳朵里面却有另一个意思,贺氏这话岂不是在责备她不会教人?当下心中有些不悦:“五姨娘是我吩咐如今管理侯府的,也是侯府的女主人,你们吃穿用度有什么需要的,就跟她说!” 这厢顾雪锦正拉着沈婳说话:“你马上就要是王妃了,是不是经常能够见到许多的达官贵人,王爷将军什么的?下回子能不能够带上我?我也想要见识见识!” 一脸写着我也想要攀高枝,听见了老太太的话,她诧异的回过头:“老太太你糊涂了,怎么能够叫个妾身管理侯府?还不如将权利交给我母亲呢!” 老太太的面色一沉,贺氏急忙咳嗽了一声,顾华举喝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顾雪锦嘴巴一瘪就想要回嘴,顾华生淡淡笑着打断:“童言无忌,二弟你也不要太严厉了!” 顾华举一家便暂时在侯府住了下来。 五姨娘利索的收拾出了几间院子,贺氏百般的挑剔不满意,最后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面,说要是瞧不上侯府,就自己到外面去住,贺氏这才消停。 她又要了一些珍贵的东西,好难为一下五姨娘,她要的那些东西就连公主帝妃都不一定用的上,五姨娘自然不会给她,气的贺氏张口闭口都在跟下人抱怨她无能小气,这些话,五姨娘也就听听,不去跟她计较。 却说顾云竹本就被父母溺爱成了霸王性格,不知道分寸,为人又顽劣放荡,竟然将注意打到了五姨娘的身上,趁着没人的时候居然将她调戏了一番。 此事五姨娘不好伸张出去,说不定对方还会倒打一耙说她有意勾引,只得暗暗忍了这口气。 这会儿五姨娘与沈婳说起此事的时候还是一腔的怒火:“没人轮的东西,迟早要叫他好看!” 沈婳喝了一口凉茶:“二叔一家此次前来,是来者不善,二婶话中的意思你想来也听的明白了,就是要跟你挣这当家主母的位置,你不可不防!” 她眸子微微露出些冷意,“至于顾云竹,如此混帐,不教训一番难解心头之气!你附耳过来,听我说……” 这一日,顾云竹又在花园“偶遇”了五姨娘,前一次只是言语上调戏,见她不敢伸张,胆子就越发的大了,竟然上前动手动脚。 五姨娘躲开了顾云竹的手,似怒非怒的嗔了他一眼,小声道:“此处人多眼杂,今夜三更,我们还在这里见面!” 顾云竹高兴的心花怒放,想到这婶子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伯父的年岁大了,定然难以满足她,而自己也是一表人才,她那里有不动心的道理? “婶子可不要骗我啊,我的一颗心可全在婶子身上!” “我骗你做什么?就看你有没有胆子来了,可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心意才是!” “婶子放心,就是粉身碎骨,也不敢爽婶子的约!” 到了午夜十分,顾云竹果然花园,却不见五姨娘的身影,心道,婶子这是跟我矜持着呢!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渐渐的心中就不耐烦了,等她到了定要好好收拾着小娼妇,叫你要爷好等! 他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感觉有一阵阴风吹过一般,大热天不禁打了个寒颤。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坐着一个白衣女人,可算了来了! 顾云竹亟不可待的冲了过去,那白衣女人却忽然转过头来,女人的脸很陌生,肌肤像白纸一般苍白,没有血色,一双暗沉沉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顾云竹觉得喉头有些发紧,正想说话的时候那女人忽然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白色的獠牙,眼睛里面也流出来血水。 “啊!”顾云竹吓得离魂散魄,大叫一声,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这时候自假山后面走出来了两个女子,相视而笑。 “这般算是便宜那个小畜生了!” “还可以吓他一吓,若是他执意要搬出去,二叔一家子想来也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沈婳说道,说着又别有深意的撇了一眼五姨娘的肚皮,“只怕他们借住是假,有别的目的才是真的!” 第四十章 暗藏的杀机,背后的深水 顾云竹经此一吓果然大病了一场,嚷着侯府有鬼,不愿意再住下去,叫顾华举骂了一顿。此后,他便是一直在外面放荡,能够在侯府少待一刻是一刻。 顾雪锦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知道了明天有个赏花会,求着沈婳带她去。沈婳虽然收到了请柬,但是对这样的聚会没什么兴趣,正想要拒绝的,顾雪锦却是早先一步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也希望孙女去见见世面,就让沈婳带她去。 沈婳也经不住顾雪锦一遍遍的纠缠,估计推脱有病也能够叫她找人抬去,只好带她走一趟了。 “你若是不喜欢这样的聚会,大可以不必去的,何必定要带顾雪锦一起去?”四儿有几分不解。 “能够推脱一次,未必能够推脱第二次、第三次,依着顾雪锦的性子,定然是闹腾紧的,我这些日子风头太盛了,有她在,我反而可以隐藏起来,容易看清楚一些情况!” “既然如此,小心为上!别忘了上一次宁王妃相邀的鸿门宴!” “放心,我有分寸!” 这赏花的地点设在漠河边上,河岸上是绿油油的草坪,草坪上面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这些个千金们平日里面看惯了盆景名贵花束,要的就是个野趣。 顾雪锦对这个地方倒是很失望:“这到处都是野花,有什么看头?” 此刻夕阳西下,橘色的日光撒在漠河的水面上,一片彩色的波光逦旖,河面微凉的清风拂过,却是叫人神清气爽,沈婳不过微微的一笑,没有说话。 没有多时,该来的都来了,可算是冤家路窄,这其中正有周明月,当然还有两个熟面孔,赵平澜与长孙婧。 几人互相见了礼之后落座,说了一会儿闲话,夜色袭来,又唤掌了灯。 其中有人抱怨道:“这天都黑了,还赏什么花?怎么选了这么个时候?” 周明月淡淡的望了她一眼,“白日酷暑,晚上凉快一些,既然叫你来,自然不会叫你失望就是了!” 长孙婧一身男装英气逼人,顾雪锦是不是的偷看偷看一眼,悄悄问沈婳这人什么身份,身居何职? 只见长孙婧眉眼带着笑意,硬是挤到了沈婳与顾雪锦之间,伸手便是揽着她的肩膀。 一旁的顾雪锦不由得心中诧异,堂姐不是马上就是王妃了吗?怎么跟别的男子那般的亲近?心中又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意,阴阳怪气的说道:“姐姐,你跟别的男子搂搂抱抱,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鬼王知道了会不高兴的,他不高兴说不定就不要你了!” 长孙婧回眸瞧了顾雪锦一眼,嗤笑一声:“你这堂妹可真是个极品!” 她凑近沈婳闻了闻,“鬼王定然是去瞧过你了,这药膏的味道倒是只有他有!他对你倒也上心,这药膏是用天山雪莲在内的十几种名贵药材配置而成,可珍贵了,我几年前受过伤,他居然都不肯将这药膏给我用!” “药好就是不一样,瞧你这伤,才几日都好的差不多了!” “劳郡主挂心了!” “啊?郡主?你是女的?”一直张着耳朵偷听两人谈话的顾雪锦忽然失望的大声说道。 众人不由得失笑,顾雪锦被笑得莫名其妙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沈婳也暗暗摇头,二叔二婶都是精明人,怎么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 赵平澜摇头笑道:“叫你不要一天到晚穿男装到外面招摇撞市了,难道不知道自己雌雄莫变?也不知道伤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长孙婧也不甘示弱:“你若是穿上男装定然丝毫不逊色于我,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你这个男人婆啊!” “你这个不男不女的,说什么呢!再说一遍!” “还用我说?你已经用你的实际行动证明了我的话!” 这时候周明月说道:“好了,你们姐妹两个见面就斗嘴,你们不烦我都听烦了!天色还没有黑尽,那东西拿出来也没有意思,这么干等着也无聊的紧,不若我们玩一个游戏!” 赵平澜与长孙婧眼睛放光,抢着问:“什么游戏?” “击鼓传花如何?若是输了,就当众表演一个节目吧!” 有侍女去采了野花,另一个侍女搬了一张小鼓背对着众人开始敲击。 鼓点起,花儿在众人的手上依次传递,鼓点落,第一次正巧到了沈婳的手中。 周明月笑道:“顾小姐多才多艺,我们正好可以见识一下,不若为我们弹奏一曲如何?”说着便是有侍女将一架古筝抬了上来。 这个时候身旁的顾雪锦说道:“不行,姐姐手上还有伤呢,怎么能够表演呢?” 沈婳不禁望了她一眼,她还会为自己着想?到底还是想要表现一下自己吧!随她去吧! 顾雪锦又急道:“不若我代替我姐姐表演好了!”说着就走到古筝那里去了。周明月却也很好说话的没有反对。 沈婳不禁有些疑惑,周明月是郡主不假,但是她父王却只是个外姓王,而长孙婧却是实实在在的亲王的女儿,但是周明月在这些人里面倒是颇有几分威信,甚至连长孙婧都有几分看她脸色的意思! 即便是周明月与五公主关系亲密也不至于此,除非,周明月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靠山!她又想起五公主的试探与长孙婧的警告,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系呢? 正在说话间,顾雪锦的琴声响起,沈婳愣了一下,不禁叹了一口气,更别提这些个从小学习的小姐们了,真不知道,她的自信是从何而来。 一曲完毕,顾雪锦有些得意的看了看众人,而几位小姐也出于教养的关系,没有明说什么,淡淡的称赞了几句。 顾雪锦不知道有没有听出她们的弦外之音,反正脸色的神情还很自得,方才被莫名其妙的嘲笑了几句,她正想杨梅吐气一番呢! 接下来又有两人表演了节目,其中一人也是弹琴,听到她的琴声之后,顾雪锦脸色的笑容就再也维持不住了,脸上也有几分尴尬。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暮色四起,天上的星子灿烂非常。漠河上面一些花船也开始驶动,似乎还能够听见花娘的娇笑声,河面涟漪波动,星光点点,与夜空交相辉映。 这时候周明月命人拿上来了一个黑布袋子,到了草地上、将袋子打开,竟然是一袋子的萤火虫,顿时,如同银河的星子一般倾泻而出。微弱的荧光大片大片的连起,竟如有燎原之势一般。 众人无不发出一声惊叹,这般的美景确实难得。 不一会草地上面的萤火虫开始向她们这边靠来,三三两两的围绕在身边飞翔,倒也颇为有趣。 顾雪锦也从刚刚的阴影之中恢复了,开始数萤火虫,惊叹道:“这得有多少萤火虫啊?怎么能够抓到这么多啊?” 周明月笑道:“我也是突发奇想,前两天便是叫了我父亲手下的侍卫去了乡间,抓了这些萤火虫!” 赵平澜啧啧的摇头:“你父王也太宠爱你了,手下的侍卫都是个顶个的高手,居然借你去抓虫子!” 她们正在说话间,沈婳却发现了一些异样,她身边大多数是发出橘黄色灯光的萤火虫,而却有少数几只橘色之中带着一点妖冶的红色,若不仔细观察,瞧不出来异样,若是细细望去,这虫子竟然有几分毛骨悚然之感,叫人觉得十分的不舒服。 而且,这几只奇怪的虫子只有她身边有几只,其他人身边根本就没有! 这个时候一只虫子朝着沈婳飞来,她出手扇了一下,那虫子便是轻飘飘的飞走,正巧这个时候顾雪锦贪玩起身抓萤火虫,那虫子便是扑到了她的手臂上面,顿时就消失了,仿佛在一瞬间就钻进了皮肤里面一般,而她居然一点都未察觉到! 沈婳心中一沉,忽然想到前世在母亲的书中看到的内容,这不是萤火虫,是来着南疆的蛊虫!可以悄无声息的钻入人的皮肤里面,然后在血管之中产卵,直到将人的血液吸食干净!而中了虫蛊的人只会一天天的消瘦下去,查不出半点病因,直到兄容枯槁的死去! 实在是毒! 沈婳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望了一眼周明月,她的面色倒是淡淡的,但是眸子里面那一丝的怨毒却是骗不了人的。 她又看了一眼顾雪锦,她虽然有些口无遮拦,但是罪不至死,得想个法子为她解了这蛊。 南疆,鬼王,是药膏!只有沈婳一个人抹了鬼王送的药膏,所以只有她一个人身边有这些虫子! 沈婳眉目飞快的一转,数了一下,除去方才那一只以外,还有三只! “这般的美景亏得郡主费了心思,我们才有机会一饱眼福!我敬郡主一杯!”沈婳端着酒杯靠近周明月,那几只虫子也跟了上去。 周明月的脸色微微一变,笑道:“美景本来共人赏才有意思!”她的目光扫了一眼蛊虫,又看了一眼沈婳,见她面色无异,应该是没有发现才对。 这个时候只见长孙婧惊呼了一声,沈婳转头看去,只瞧着她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划了一条口子,血流如注。 立即有侍女拿来了纱布金疮药止血,沈婳望了一眼,说道:“赶巧了,我今日将鬼王送的药膏带在身上,你抹一些吧,这膏子抹了不会留下伤疤!” “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婳拿出了白玉药瓶,挖了一下抹在了长孙婧的伤口上面,两人对视了一眼,她朝着沈婳轻轻的摇了摇头。 沈婳心中一沉,长孙婧是要她不要将此事闹大,想来她也瞧了出来了,但是对周明月却有几分顾忌,看来,周明月背后的水果然很深! 第四十一章 刺杀,惊心动魄 而周明月此刻的脸色也变了一下,眼神里面闪过一丝不甘,只见她袖子里面微微的动了动,那几只虫子便是飞走了! 看来果然与这药膏有关,而周明月想要对付的也只有自己而已,倒是不敢伤害长孙婧! 只不过,她给长孙婧涂抹的不是鬼王送她的,只是普通的药膏罢了! 而长孙婧再一次为她解围,她为何要一次次的帮自己? 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喊了一声:“你们瞧,那花船上面的人是不是鬼王?” 众人此刻也都望了过去,只见着一艘豪华的花船在漠河上面缓缓的行驶,其他的花船与它比起来只能够用小舟来形容了! 而花船的甲板上面,长孙斐一席暗紫色的锦袍,长身玉立,尊贵非常!而他身边也站着一个女子,身段妖娆,不可方物,不是秦慕有是谁? 沈婳立即感觉到了几道投在她身上的幸灾乐祸的目光。 周明月立即来了精神:“那不是斐哥哥吗?怎么跟那个秦慕在一起啊!” 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了两道黑影,众人吓了一跳才看清楚两人的面貌,这两人沈婳也见过,是长孙斐的侍卫。 只见两人作揖道:“扰了各位小姐郡主的雅兴了!我们王爷请顾小姐去一趟船上!” “为何只有顾小姐一人?我们呢?鬼王也太不够意思了,难道怕我们欺负他未婚妻不成?”赵平澜笑道。 “赵小姐误会王爷了,船上有一位王爷的尊贵的客人,那位客人想要见一见王爷的未婚妻!” 顾雪锦拉着沈婳的衣袖小声说道:“我也想去!” 沈婳询问了一下侍卫,两人点了点头,她便是带着顾雪锦一起去了花船。 她本来还疑惑为何鬼王知道她在这里,在其中并未有感觉,走远之后回头一看,才发现,这聚会的地方被布置的颇为豪华,加上星星点点的萤火虫,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到了船上,只见着长孙斐迎风而立,玄色的长衫随风浮动,别有一番风骨,他转过头,一袭金色面具微微反射着穿上的明亮的灯光,眸色反而越发的看不清楚,只能够看到他的嘴唇微微的抿着,显得兴致不是特别的高昂的样子。 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浅蓝色裙装的女子,明艳动人,带着一股桀骜与清高,不是秦幕又是谁,只见她只是含笑看着上船的两人,眼睛里面有一丝冷意,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 沈婳上船之后便是打量了一下周围,船舱有幕帘遮着,看不清楚里面,船舱外面的甲板上,只有长孙斐与秦幕,难道那位要见她的尊贵客人是秦幕?他大费周折的将人叫来就是为了给秦幕看? 将心中的疑虑隐下,沈婳上前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见过王爷!” 她看向秦幕,点头道:“秦姑娘!” 秦幕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见过鬼王,我是顾雪锦!”顾雪锦亟不可待的上前打招呼,又怕长孙斐不知道她,又加了一句,“我是雪凡姐姐的堂妹!” 长孙斐淡淡的一笑:“她倒是未曾跟我说起过还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堂妹!” 顾雪锦一喜,急忙说道:“我家住在江南,与堂姐一家少有走动,她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我了!不过我虽然住在江南,但是鬼王的威名我却是经常听人提起过,没有想到今日能够有幸见到鬼王,实在是三生有幸啊!” 秦幕不屑的笑了笑,转而对沈婳说道:“上一次在长公主府,顾小姐的一支舞实在是艳惊四座,小女子自叹弗如,若是有机会还希望能够与顾小姐再切磋一下!” 沈婳笑道:“秦姑娘实在是过谦了,秦姑娘的舞艺独步天下,我不过是一时走运罢了,要是论这真功夫,我可不是你的对手!” 顾雪锦被秦幕嗤笑了一声之后心中本来就不舒服,暗自打量了一下秦幕,见她气质不俗,实在是猜不到她的身份,但是气上心头,老毛病难免又犯了,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是什么人?知道鬼王已经定亲了么?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子与男子单独相处似乎有些不妥吧?说的不好听,这就叫恬不知耻!” 秦幕却并不生气,笑道:“我是开门做生意的,对于客人我可不管他是不是订过亲!哎,说实话,你们这些女人啊,不去反省一下自己为何留不住男人,反而找我的麻烦,实在是有些不可理喻啊!” “你是妓女?”顾雪锦很是吃惊,又退后的两步,仿佛对方很脏似的。 沈婳眉头一蹙,这秦幕好大的架子,急忙说道:“舍妹年幼无知,秦姑娘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冷冷的看着顾雪锦,“还不快向秦姑娘道歉!” 顾雪锦觉得委屈,她明明是在替她出头,她却要她向一个妓女道歉,心一混,大声道:“我又没有做错,凭什么要我道歉!” 沈婳放低了声音说道:“鬼王看着呢,你确定要让她看到你这一副撒泼的样子?她既然能够与鬼王在一起,是你能够随意招惹的?也不怕得罪了鬼王!” 顾雪锦咬着唇,想了想沈婳的话,权衡了一下利弊,正准备开口道歉的时候,长孙斐却是悠悠的走了上来,嘴角噙着一丝笑,眸子里面却泛着一股凉意,对着顾雪锦说道:“倒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又转过头对沈婳说道:“这丫头天真烂漫,也是小孩儿天性,你这个做姐姐就不要过多苛求了,要说有什么不是,也是你这个做姐姐的管教不周!” 沈婳疑惑的望了一眼长孙斐,从上一次在长公主府的时候开始,他对秦幕就表现出了一股特别的照顾,这中照顾不是一般的男人对女人的照顾,更是多了一份顾忌在里面,她的眸子微微一凝,有一种看向船舱的冲动,里面的人难道是……长孙斐看似责备她实在是为她为顾家解围。 想到此,沈婳微微的一笑,抱歉道:“舍妹不懂事,是我管教不周,我带她向秦姑娘道歉,希望不要放在心上!” 秦幕还未来得及说话,船身忽然摇晃了一下,船舱里面忽然传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有刺客!” 沈婳立即看向长孙斐,只见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了这般的情况一般,那么他让自己上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只见长孙斐一把将沈婳拉到了边上,沉声说道:“在此等我,不要乱走!” 沈婳点头之后,他才疾步进入了船舱之中。 紧着着船舱内便是一阵阵的打斗声传来,沈婳见惯了这种场面倒是不惧,顾雪锦躲在她的沈婳害怕的瑟瑟发抖,反观秦幕,一脸闲适的吹着风,心情仿佛一点没有被里面的情景所影响。 这个时候只见着两个船小二模样的男人忽然从船舱里面飞了出来,手上都握着明晃晃的大刀,紧接着几个黑衣侍卫追了出来。 小二挥刀就砍了过去,其中一个人看了一眼外面的三个女人一眼,看到沈婳的时候颇有几分吃惊,大喊了一声,“快撤!” 两人便是边打边撤,混乱之间便是已经来到了三人这边,船小二节节败退,黑衣侍卫穷追不舍,只见着一个船小二被黑衣侍卫从背后砍死。 另一人大惊,混乱之下,顾不得其他的,见人就砍,其中的一个侍卫一躲,那人便是来到了沈婳的面前,举刀就砍了下来,但是却是迟疑了以小片刻,但是就是这一小片刻,一柄长剑就已经贯穿了他的胸膛。 船小二倒地而亡。 沈婳装出惊恐的样子抬眸望去,只见着长孙斐一脸严肃的朝她走来,沉声问道:“没事吧?” 沈婳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船小二,心中却是震撼不小,他临死之前小声说了一句:“主子,是陷阱,快走!”虽然声音极小,现场极为混乱,但是以沈婳的耳力已经当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他足够听清楚了,这些刺客,与她认识! 这具身子原来的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里面……怎么样了?”沈婳试探性的问道,这个时候秦幕已经迫不及待的进入了船舱之内。 “都解决了,已经没事了!” “这些刺客是什么人?” 长孙斐闻言斜眼瞧了沈婳一眼,淡淡的说道:“哼,前朝余孽罢了!” 这个时候几艘小船却是围了上来,沈婳看清楚了当前的一艘小船上面的人,正是白子玦,他一身白衣,翩然若仙。 能够让白子玦都赶来的人,无疑了,船舱里面的人就只有大周的皇帝了,而秦幕正是皇帝的女人! 靠近花船的时候,白子玦飞身上来,问道:“如何了?” 长孙斐笑道:“白将军倒是来得巧,都解决了,倒是有几条漏网之鱼,要劳你费心了!” 白子玦并不动怒,淡淡的说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他看了一眼沈婳,眉头蹙起,似乎有些不解,但是还是没有多言,走开了。 长孙斐看着他的背影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对沈婳说道:“时候不早了,我派人护送你们姐妹回去,你今日受惊了,我明儿再来看你!” “嗯!”沈婳点头,跟顾雪锦一起回了侯府。 顾雪锦似乎在心有余悸,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真真儿的看到了有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对这个娇滴滴的的大小姐还是冲击不少,回去的话都少了不少。 第四十二章 密室之中的白骨 未免给自己添乱,沈婳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傻乎乎的堂妹:“日后若是再遇到秦幕,你最好尊重一些,她不是你能够惹得起的人,今儿你也看到了,我也得看她的脸色!还有,这里是帝都,不比得江南,宁江侯府在江南说起来算得上是大人物了,但是在这里,侯府不值一提,比宁江侯府的背、景更深的比比皆是,希望你能够明白,日后说话之前最好想一想,不要得罪了人还不知道为什么,不然侯府都会跟着你吃亏的!” 她不知道顾雪锦又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又道:“而且,一个说话不经大脑只会给家里的人添乱的女人,你说那个有头有脸的人会要?” 顾雪锦这时候目光才有意思波动,小声的说道:“我知道了!” 回到了侯府,侯府里人对发生的事情尚且不知情,沈婳命人将顾雪锦送了回去便是回了自己的屋子。 四儿对船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有顾雪锦在也不好问,将屋子里面几个伺候的丫环都遣了下去之后,方才问道:“船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刺客!”沈婳淡淡的说道,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且,船上的所谓的长孙斐的客人,应该就是皇帝!” “皇帝?”四儿也微微有些吃惊。 不过沈婳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今儿遇到了特殊的情况,长孙斐才未向她催促玄义玉之事,只是此事恐怕不能够再拖了,想到此,沈婳便是决定,再探一次顾雪凡母亲的住所。 说实话,她对推背图也尚有几分兴趣,推背图变化无穷,说不定其中能够推出大陈的国运,若是能够及早知道将来大陈的地位是否会落入赵默之手,对她的复仇也是有所帮助的! 沈婳再一次进入屋子,或许有了上一次被人偷袭的经历,现在对这一间屋子的感觉有些阴冷,因而也格外的小心翼翼。 她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再探此地,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明日便是顾雪凡母亲的忌日,若是玄义玉没死的话,那么她既然曾经为夫人的侍女,不知道会不会回来祭奠一番? 屋子里面依旧很静,即使是夏日,但是有一股股的凉意袭来。 还是寻着上一次找过的东西,沈婳来到了梳妆台前面,台子上面是一个精巧的盒子,很奇怪,虽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前来打扫,但是屋子里面还是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但是这个首饰盒却是很干净,说明期间有人曾经将它打开过。 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沈婳将盒子打开,忽然间一枚银针便是飞了出来,亏得她反应迅速,才躲了过去,着盒子居然是个陷阱,就在她想要将盒子丢弃的时候,瞥见了盒子的顶部有一副很奇怪的图形,她接着朦胧的月光,将盒子拿近一些仔细看了一眼,着好像是一副星象图,而且是刻上去的,很粗糙,应该是当时刻得时候时间比较的匆忙吧! 沈婳眸子转了转,从旁边的香炉里面拿出了一小捧,洒在了盒子顶部,然后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块帕子,用帕子将图形拓下来。 沈婳正在将帕子收起来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似乎是机关触动的声音,夜色格外的寂静,因而这响声也格外的清晰。 她缓步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靠近,这时候却是瞧着床板忽然间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块板子从床上翻起,一个黑衣人钻了出来。 她一出来似乎就已经感觉到了沈婳,但是却并没有攻击她,用一种嘶哑的声音说道:“你既然是小姐唯一的骨血,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 说着便是又沉入了床下。 沈婳心中差异非常! 她与上一次偷袭自己的黑衣人不是同一个人,难道此人就是玄义玉! 这床居然是暗道的入口,而且里面非常的黑,伸手不可见五指。沈婳沉静的拿出了火折子点亮,就在火光燃起的那一霎那,她看到了一团黑影朝前走去。 “玄义玉!”沈婳大喊了一声。 那人身子微微的一顿,便是拐进了一个转角消失不见了。 沈婳立即追了上去,已经没有见到了黑衣人的踪影,但是方才她在叫的时候,黑衣人明显的停顿,足以证明那人绝对就是玄义玉! 也就是她不仅没死,而且还经常出入侯府! 沈婳拿着火折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环境,真是没有想到在夫人的闺房下面居然是密室,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地势复杂的迷宫! 她不敢冒失前进,又退了方才跳下来的地方,却是如论如何也无法再打开入口,看样子是有机关控制的,她环视了一圈周围,实在是毫无头绪。 沈婳眸子一转,叹了口气,看样子,只有试着寻找其他的出口出去了。 只是这迷宫四通八达的,若是无人引导有无地图,很容易迷路。她抬头看了一眼,只是眼下既然来的时候的路走不通了,也只有冒险试一下其他的方法了,何况,着迷宫之中究竟有什么秘密,她也很好奇。 想到此,沈婳便是决定继续朝前走,不多时手上的火折子也烧尽了,世界有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她这个时候不敢贸然前行,只怕有危险,她一只手撑在了墙上,想要依墙休息一下的时候,却是不小心触碰到了墙上的机关,这面墙瞬间打开了。 她微微思考了一下便是从入口进入,不消多时,背后的墙再一次合上了。 沈婳左右的看了看,此时眼睛也适应了一下黑暗。恍惚间只见着有些微弱的亮光,在如墨一般的黑暗里面却是显得格外的明亮。 沈婳没有思考,直接朝着亮光走去,黑暗之中,朝着光亮而行几乎是人的本能吧。 过了拐角,沈婳才真正的看清楚这亮光原是密道两壁上面的夜明珠所发出的,且着墙上的夜明珠还向着密道里面伸展也不知道延伸到了何处。 沈婳从靴子里面拿出了匕首,将一枚夜明珠撬了下来之后,顺着其余的继续朝前走,很快便是来到了尽头,居然是一面墙壁,但是这面墙壁上面并没有任何的夜明珠,显然这只是一道门罢了。 她观察了一下周围,右侧的墙上夜明珠的排列则是与之前在首饰盒上面有几分相似,但是细看之下又有几分不同,应该也是星象的排布,她前世幼时与父亲麾下的军师学习过有关星象的东西,但是那时候正是贪玩的年纪,只学了些浅显的皮毛罢了,如今,细看着这幅星象图,却是看不出个眉目。 她拿出了手帕,与墙上的对照着看,两幅图若是重合,中央位置不正是北斗七星么? 沈婳疑惑着靠近,触碰了一下墙上位于北斗七星首的夜明珠,忽然间,大门轰隆隆的打开了。 沈婳本以为里面应该很暗才是,但是却是没有想到里面的密室却是有微弱的亮光传来,细看去,里面的墙上也是镶嵌着夜明珠,不过却是没有密道的密集罢了。 走进密室,沈婳环视了一眼,只见密室的墙上另有一条密道,不是很宽,仅容一人通过而已,拿出了手上的夜明珠,沈婳便是又走进了密道里面。 着密道并不是很长,很快便是到了尽头,却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面居然放着一个日常起居用具,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但是东西上面都已经是挤满了灰尘,应该许久没有人用过了。 移动夜明珠,沈婳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个角落,心中却是微微的一惊,那是一具骷髅,身上的衣物都已经破损不堪了,裸露在外面的关节却是发黑应该是在死之前或者更早之前就中毒了才是。 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在侯府下面?且既然夫人保留着那一副星象图,应该与此人也有所关联才是。 沈婳慢慢的蹲了下去,仔细查看此人,希望能够找到有关他身份的线索。她发现在这人衣服的下摆上面有些字迹,便是将衣服翻了过来,只是刚刚一翻,便是有一枚银针飞出。 沈婳手疾眼快的躲了过去,心道,这人的心思倒也够深沉的,死了还要留一手。她用匕首上衣服下摆有字迹的地方割了下来,借着夜明珠的光芒,仔细的读了一遍。 此人将自己的身份与遭遇全部记录了下来,原来此人是神医谷前任谷主白萧所,但是他的师兄不服他,便是联合了谷中的长老发动了叛乱,并且给他下毒,他在几位弟子的誓死护送之下离开了神医谷,但是之后还是一直被神医谷的人追杀,几位弟子也失散了,他也因为毒发,全身瘫痪,不能够行走,在走投无路之际被宁江侯夫人秦倾冉所救,之后便是将他藏在这密室之中。 秦倾冉对白萧所亲力亲为的照顾,让他起死回生,两人也因为朝夕相处渐生情愫,但是秦倾冉已经嫁人并且有了女儿,两人便是只能够将这份深情藏在心中。 但是不久之后秦倾冉却是突然提出要与他私奔,白萧所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想连累她而拒绝了,而之后秦倾冉就得了一场重病,她的侍女找到了白萧所,但是秦倾冉却是拒绝白萧所为她医治。 第四十三章 本王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为了给秦倾冉治病,白萧所便是答应待她病好之后与她一起离开帝都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那一晚,白萧所等了她许久也不见她来,而他自身不能够移动,没有人前来给他送食物,他竟然就此饿死在了里面。 沈婳不禁一阵唏嘘,想来着白萧所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最后居然死的如此窝囊。看来两人约定离开的那一晚正是秦倾冉突然逝去的那一夜,而之后可能唯一知道他存在的侍女也就是玄义玉也因为一场大火消失了。 而白萧所在最后写道他在着密室之中闲来无事,便是倾尽毕生之所学编纂了一部医经,希望有缘人能够将其发扬光大。 沈婳在这密室里面看了一圈,只见着在他的手边有一个盒子,款式与之前在上面看到的有几分相似,将盒子打开,没有任何的暗器,只躺着一本医经。 沈婳将医经拿出来,粗粗的翻阅了一遍,她虽然不通医术,但是这医经之玄妙,她这个外行人能够窥得一二,若是能够出去好好的研究一番,之后的用途自然是不必说的,这白萧所不愧为医圣! 沈婳将医经揣如怀中,为白萧所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心道,日后若是有机会,定然会将前辈带出去入土为安的。 得了医经之后,沈婳便是又出了密室,得想个办法出去才是。 回到了之前镶嵌满夜明珠的密道,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沈婳立即走进,那黑影却是没有离开,仿佛就在等她一般。 沈婳走进才看得清楚,眼前这人是个女人,但是半张脸都是疤痕,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面目,尤其在这个环境里面,因而显得尤其的恐怖。 “玄义玉!”沈婳肯定的喊了一声。 黑影盯着沈婳看了半响之后,方才说道:“你都长这么大了!” 按辈分,玄义玉该是顾雪凡的长辈才是,沈婳顿了顿,才说道:“玄姑姑,果然是你,这么多年你都去哪儿了?” 玄义玉叹了一口气,看着沈婳的身后说道:“里面的情况你都知道了?” “是!” “那你怎么看?她是准备抛弃你的,怪她吗?” 沈婳想了想,才说道:“情爱之事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如果可以,我希望娘亲能够幸福!” 玄义玉上前拍了拍沈婳的肩膀,近看,她脸上的伤口更加的可怖。 “你能够这么想,你娘亲应该可以放心了,当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玄义玉叹了口气,又道:“出去吧,这里不属于你。我知道你有无数个问题想要问我,若是有机会,日后我会向你说明一切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玄义玉将沈婳带到了方才进入的地方,只见着她甩出了一根银针没入了墙边一尊突出的饕餮石雕的口中,只见着饕餮的眼珠逐渐凸了出来,她又走上前,按下了眼珠,上面的床板顿时便是弹了起来,两人相继出去。 卧室里面,沈婳对玄义玉说道:“玄姑姑,对当年的事情,包括我娘亲的死因都有很多的疑问,若是姑姑知道些什么,定要告知我实情,不然我终生难以安心!” 玄义玉似欣慰的一笑,“我以前就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你放心,我终有一日会将所有的实情都告诉你的!” 玄义玉离开之后,沈婳才回了自己的院子里面,如今知道玄义玉还活着,对她来说是莫大的收获了,其他的事情急不得,若是引起了她的怀疑,只怕会得不偿失。 四儿急急地询问沈婳这一次的收获,沈婳将在急遇到玄义玉的事情跟她简单的说了一遍,但是其中意外得到了白萧所的医经之事却是没有跟她提起,此刻,沈婳心中暗暗也有了一些想法,若是能够成功的话,日后四儿不仅不会是一个阻碍,只会是她得力的帮手! 这一晚上沈婳倒是几经危险如今倒是有些累了,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睡下了,这一觉倒是睡得非常的沉,朦朦胧胧间似乎又有一些幻影,叫她想抓却又无从下手。她好像梦见了父亲母亲,哥哥们,还有阿肆,那是她无忧亦无虑的少女时代啊! 第二日,沈婳醒来的非常的早,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她睁开眼睛,看着床顶的镂空雕花,一时间怔了一下,有一种不知道身在何处的恍惚感。 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就愣愣的睁着眼睛,直到许久以后,四儿进入,她瞟了一眼沈婳:“今儿是夫人的忌日,没忘吧?” 沈婳迅速的收敛心绪,起身淡淡的说道:“没有!” 梳洗完毕,又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沈婳正在吃早餐,就见着顾华生身边的一个小厮跑了过来,说道:“侯爷已经都准备好了,若是大小姐准备好了,就可以过去了!”,说完,便又是一股脑儿的离开了。 沈婳随意的喝了两口稀饭,便是带着四儿一起去了祠堂。 顾华生已经将一切东西都准备就绪了,沈婳到的时候,他呆呆的立在秦倾冉的牌位前面,面上的表情有些伤感和无奈,沈婳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夫人闺房下面地室里面的男人,一时间也有些感慨,她不知道与顾华生夫妻十几年,秦倾冉对他可有几分感情?顾华生既然现在一脸的落寞,当初有为何要纳二姨娘宠她欺辱秦倾冉呢? 只是斯人已逝,再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何况,她也根本就没有身份去追究。 顾华生叹了一口气,回身看了一眼沈婳,说道:“你母亲从来都不喜欢热闹,今日,我们父女陪陪她就好,就不要叫旁人来打扰了!” “父亲说的是!”沈婳淡淡的笑了笑,拿了一炷香点燃之后递给了顾华生,“娘亲知道父亲担心着她,还想着她,她应该会很开心的!” “大概吧!”顾华生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两人上了香,一个小厮上前禀道:“侯爷,大小姐,鬼王来了!” “什么!快请!” 不久之后便是见着长孙斐一身玄衣,缓步来到了祠堂。顾华生与沈婳上前见礼,长孙斐说道:“就不必多礼了,本王知道今日是夫人的忌日,本王与雪凡既然已经有了婚约,且婚期将近前来祭拜也是应该的!” 沈婳点头,为长孙斐点燃了一炷香,他接过走到了牌位前面,面目恭敬严肃,目光微微一凝,仿佛是在做出某种的保证一般。 上完香之后,长孙斐走到了沈婳的面前,伸出手,轻轻的将一丝碎发别到了他的而后,有一瞬间,沈婳竟然觉得面具下面的眸子很温柔。 “昨夜受惊了,晚上睡得还好吗?” 沈婳淡淡的一笑,看着长孙斐笑容里面有几丝嘲讽,不过长孙斐忠实的扮演着一个关心着未婚妻子的男人,对她而言,也是最好不过的:“还好!” “我看着你有些憔悴,我陪你走走吧!”长孙斐说着,便是拉起了沈婳的手,只是对顾华生点了点头,便是将她拉了出去。 天色还早,侯府里面走动的人虽然不多,但是碰见的下人也无不是远远的行礼之后躲开了。 长孙斐并不介意,他转过头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沈婳:“心情不好?因为是母亲的忌日?” 沈婳忽然想起了前世的生母,赵默在杀她之前曾经说过,母亲并没有死,他将她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真的,母亲现在过得好吗? 想起母亲,沈婳的眼眶也有些发红了。 长孙斐看着沈婳的样子也有些动容:“你总算是知道自己母亲的忌日,而本王……连自己的生母是谁也不知道!”说着,唇边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自嘲。 沈婳听罢,诧异的抬眸看着长孙斐,大家都知道他是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但是却有另有一种流言,他其实是一个卑贱的婢女所生,之后被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包养在了身边,那婢女自然之后也没了消息。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这些流言应该算是皇宫的辛秘了,若是长孙斐的身世被公开,不知道又要惹多少麻烦出来,“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你会吗?”长孙斐突然靠近,鼻尖几乎贴着沈婳的鼻尖,口中呼出的温热的气体就喷在她的脸上,一双眸子灿若星辰。 沈婳几乎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的眸子溺毙了,好不容易才拉开一些距离,淡淡的说道:“我与你是一条船上的,你要是有麻烦,我也不会好过的!” 长孙斐嘴角挑了一下:“真是个现实的女人!” 两人正说着,便是闻见一阵笑声传来,抬眸望去,正是顾雪锦嬉笑着跑了过来:“我到处找不到姐姐,原来是跑到了这里来了!”,她走进了之后,才仿佛注意到长孙斐一般,“哎呀,鬼王怎么在?”,说着便是要行礼。 长孙斐道:“不必多礼了。我今日就是来瞧瞧你姐姐的!”,他拉起了沈婳的手揉了揉,“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沈婳点头之后,长孙斐便是快步离开了。 顾雪锦有些不舍得看着长孙斐的背影,问道:“姐姐,你说鬼王怎么见到我来了就走了,他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第四十四章 解身体之毒,要你的忠诚! 沈婳冷冷的一笑:“平日里面倒是不见你起的这么早!只不过我不是他,这个问题你恐怕只能够去问他了!不过,我要是你,可没有功夫去猜别人的心思,有时间啊,练一练你的琴吧!” 顾雪锦想起昨夜,脸上也有些发烫,哼了一声之后便是快步跑开了。 沈婳呆立一会儿,将所有悲观的情绪全部收起,她有些肯定,长孙斐不是对她没有感觉,若是没有变故的话,计划正是朝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着。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面,沈婳将医经拿了出来,细细研读起来。医书分为毒经与医经两个部分。 沈婳在读到毒经篇的时候其中一个部分居然讲到的就是九虫十尸丸,她想起白萧所本就是神医谷的谷主,而真正的顾雪凡也是在神医谷被掉包的,两者之间有牵扯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既然四儿口中那个劳什子教主用神医谷的药控制她们的话,那么他也神医谷的关系定然匪浅! 沈婳细细的读了这个部分,将解毒之法记在了心中。这九虫十尸丸就是用九种毒虫与十种毒药炼制而成,若是不知道其中具体的配方,解毒之法不得当,还是很危险的。 沈婳又将这部分细细的读了几遍,便是列了一张单子,分别叫上了侯府里面的几个下人,将需要的东西买了回来,万物相生相克,这些药材都是简单的东西不会惹人怀疑,但是配合起来使用的话却是有大用途的。 若是单靠药物解毒的话,不知道九虫十尸丸的配方,解毒必然是需要冒险的,但是白萧所又岂是一般人,药物不过是辅助罢了,真正能够用于解毒是一套针法。 到了晚上,四下无人之机,沈婳便是以自身做实验,赌一场,若是成功的话,就能够摆脱别人的控制了。 她先服用了已经煎好的药汁,这药汁之前四儿还疑惑了一下,她没有生病吃药的确让人生疑,但是这些药又是一些普通的药材,四儿也就没有作多想。 接着褪去了身上的衣服,沈婳拿起了银针,目光一沉便是刺入几个特别的重要的穴道之中,紧接着便是一阵刺痛与眩晕感袭来,沈婳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痛苦出声,但是身上的冷汗还是一阵阵的冒了出来,沈婳心中闪过一丝寒意,莫不是自己的方法错误了?还是白萧所这本书本来就有误! 沈婳强撑着身子下床,想要叫四儿进屋,只是一张口,便是呕了一口黑血出来,身上的刺痛感也越发的明显,几乎叫她麻木。 又呕了几口黑血,渐渐的身上的疼痛感竟然减轻了,只是眩晕感丝毫没有减弱。 四儿也听到了动静,急忙进屋查看,见了沈婳立在桌子旁边,身上没有穿衣服,嘴角全是黑血,心中一惊,问道:“你怎么了?难道是九虫十尸丸毒发了?不可能啊,还有半个月啊!” 沈婳扶住桌子沿才让自己不至于摔倒地上,淡淡的看了一眼四儿,虚弱的说道:“我没事儿!你扶我到床上去!” 四儿走进之后才发现沈婳的身上插着好几根银针且都是在重要部位,惊道:“你疯了,要自杀不成?没有完成任务,你不能死!” 沈婳冷冷的瞪了一眼四儿,“住嘴!你想让所有人都进来不成?” 四儿没有再说话只是不悦的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些日子我一直都顺着你,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丫头了,你还想怎样?显然是想要抛下我自己先死么?我告诉你,不可能,要死你也得死在我的后面!” 沈婳将身上的几根银针拔掉:“你才会死!给我闭嘴!”,说着便是盘腿而坐,开始运息。 四儿咬了咬唇,或许是沈婳的表情太冷,她竟然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沈婳,眸子里面有些困惑与不解。 不久之后沈婳睁开眼睛,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是眸子已经恢复了神采,她抬眸看了一眼四儿,笑了笑,说道:“我想现在我们可以谈一些事情了!” 四儿在一旁的躺椅上面坐下,挑眉带着一丝防备的看着沈婳,问道:“谈什么?” 沈婳微微的一笑,吐了一口浊气,此刻只是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清爽:“比如九虫十尸丸,若是我有办法解毒呢?” 闻言,四儿仿佛想到什么一般,几乎从躺椅上面弹了起来,几步跨到了沈婳的身边,拉起了她的手的把脉,问道:“你方才在解毒?” “是!而且已经成功了!” “怎么可能!”四儿一脸的震惊,“你怎么知道解毒的办法的?” “这个你不用管!”沈婳将手抽了出来,淡淡的说道:“我有办法为你解毒,就看你愿不愿意我帮你解了!” 四儿这会儿也平静了一些,又退回了躺椅上面,一动不动的盯着沈婳的脸,说道:“说说你的条件!” 沈婳找了衣服穿上,淡淡的说道:“其实你也早就怀疑我的身份了,如今我也不必瞒你了,我的确不是顾雪凡或者说是那个冒充顾雪凡的女子了,事情或许有些不可思议,说出来你也许不会相信,我也不会提起,但是你只需要记得一点,我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沈婳顿了顿,又看了一眼四儿的脸色,继续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将你知道的一些都告诉我,之后,你是走是留,既然毒也已经解了,就由你自己决定了!” 最后一句话,对四儿的冲击很强。 沈婳的脸色变了变,放缓了声音带着几许试探的说道:“比如你们教?教主又是什么人?” 四儿想了想,才说道:“我们教叫做红衣教,我只知道教主与神医谷谷主交情匪浅,但是教主的真面目,我也不知道,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六年前随你一起来到侯府的时候也就十岁出头的年纪,对教中之事能够知道多少?我受到九虫十尸丸的控制,只需要服从教主的安排,从来不会问为什么!” 她忘了一眼沈婳又道:“所有你想要从我这里获得更多的关于红衣教的事情可就是打错算盘了!” “那我以前的身份是什么?来到侯府之前!” 四儿奇怪的看着沈婳,似在打量她话中的真伪:“你就是个教众,因为长得与真正的顾家大小姐有几分相似才被选入完成这一次的任务么?” 沈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为你解毒的!” 四儿不可思议的望着沈婳:“就这样?” “不然呢!” 沈婳为四儿将体内的九虫十尸丸解除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四儿将黑血吐了出来之后,便是开始运息,不久之后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只见着沈婳坐在自己不远处,面色平静,她想了想,说道:“我本来是风骨一族的人,我与族人生活在大山之中,世世代代过着平凡幸福的日子,但是我们族人却是有着一个诅咒,那就是我们的族人会的一种怪病,药石无医。”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群红衣人,他们治好了族人的怪病,并且要求我们族人为他们卖命,族人们感激她们,也就没有异议。我们这一族的人有一个祖传的本领就是挖洞,再深的洞我们也能够挖出来,再大的山我们也能够打通!之后,我们便是为他们挖山,但是却不知道具体要找什么!直到我被带了出来!” 四儿歇了口气,又继续说道:“我的族人肯定也有其他的人受到这九虫十尸丸的控制,你能不能够也帮一帮他们!” 沈婳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斜眼看着四儿:“理由?”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一直追随你,绝无二心!”四儿语气坚定的说道。 沈婳转过眼睛,紧紧的盯着四儿,半响之后才慢慢的说道:“我信你,若有机会能够见到你的族人,我定然会为他们解毒!你也需要记住你今日的承诺!” 再过两日便是中秋之夜了,而这一日却是七公主长孙卉的生辰之日。 长孙卉是太后最宠爱的小女儿,虽然还未出嫁,但是却已经在宫外独立建府。可以说,其地位,却是半分不会输给长公主的。 在收到了七公主的请柬的时候,沈婳还是心头产生了一种不舒服的情绪。 七公主与周明月是沆瀣一气,又能够发生什么好事呢?兵来将挡,她既然没有什么把柄在两人手中,又何须害怕呢? 天刚刚擦黑,沈婳便是到了七公主府,在门口的时候,正好是遇上了宫里的马车。 马上上面相携下来了两个女人,一人是沈婳所熟悉的王茜,而另一个女人,媚骨天成,颇有几分姿色,单单从王茜的态度也不难猜出,这个女人的身份,想来就是风头正劲的彩嫔吧! 王茜趾高气扬的望了沈婳一眼,在彩嫔的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彩嫔便是侧目望向了沈婳,冷笑了一声:“远远的就瞧见了一道明艳的身影,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未来的鬼王妃啊!当真好姿色,好手段!” 沈婳微微的一笑,福了福身,笑道:“雪凡见过彩嫔娘娘,娘娘的话,雪凡倒是有几分听不懂,权当娘娘实在夸奖雪凡了,在此,雪凡谢过了!” 王茜如看仇人一般的死死盯着沈婳,冷笑道:“你装什么装,我王家能够有今日还不是为鬼王所赐!而我王家与鬼王想来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会对付王家,还不是你在他面前妖言惑众!” 沈婳淡然的瞟了她一眼:“王小姐这话说错了,王家若是清白的,谁也动不了他!但是若是王家本来就有些不清不楚的话……鬼王向来是出了名的公正廉洁的,他参了王家,不过是履行职责罢了,王小姐这个意思,倒是鬼王是公私不分,为女色所惑的人了?” 第四十五章 当我是靶子? “哼!你有没有做,你自己心中清楚,你最好祈祷你在鬼王的眼中永远那么重要,要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你!”王茜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小姐是在威胁我吗?” “顾小姐果真是伶牙俐齿,真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顾小姐今日如此欺辱我王家的人,莫非是当我是死的不成?当真以为本宫失宠了不成?莫说你现在还不是鬼王妃,就算是鬼王见了本宫尚且要尊敬几分,你将本宫放在什么位置?” 呵呵,沈婳心中冷笑不已,倒真是见识到了什么是颠倒黑白的能力了! 她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一道清亮的笑声传来:“姐姐这是在生什么气啊!” 说话间,就见着另一辆宫中的马车停了下来,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明艳的女子,十分的俏丽,笑道:“姐姐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倒是失了身份!” 她望了一眼七公主府,有道:“今儿来与公主贺寿的来头都不简单,姐姐确定要在这大门口教训人么?何况对方是未来的鬼王妃!若是这事儿传到了陛下或者太后的耳朵里面,倒是有损姐姐一向温婉贤明的形象啊,而且啊,这人还没有嫁进来,你就对人家凶巴巴的,让人以为我们长孙家不好相处呢,要是鬼王没了媳妇儿,跟姐姐可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妹妹倒是识大体得很啊,怪不得陛下喜欢的不得了!”彩嫔冷笑了一声,“小茜,我们走!” 彩嫔转身离开,沈婳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笑道:“多谢娘娘仗义执言,雪凡感激不尽!” “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罢了!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女子笑道,“顾小姐,请!” “不敢,娘娘先请!” 两人一同进入了公主府,迎面而来的是赵平澜,她吃惊的看了女子一眼,笑道:“湘嫔娘娘向来不爱热闹,平日里面想要见你一面都很困难,今日怎么前来了?” 这女子原来就是湘嫔,宫里面与彩嫔一起最为得宠的两个女人之一! 她为何要帮自己? 沈婳侧目看了一眼湘嫔,她正巧也看了过来,唇边泛起一抹难明的笑意。 “今日是七公主十八岁寿辰,母后都十分的重视,我又怎能够不上心呢?在门口倒是巧遇了顾小姐,真是个妙人儿!” 赵平澜也笑了笑:“顾小姐的确是个有趣的人,你呀,就是平日里面跟我们聚的太少了,要是多跟我们聚聚,你就会知道顾小姐啊,可是还要有趣的多呢!好了,这宴会快开始了,我们快些进去吧!” 熟悉,一股熟悉的味道! 沈婳的眼神微微的一眯,对于湘嫔,她有一股没有来由的熟悉感,或许,她与湘嫔是认识的! 又是一番歌舞升平,几轮觥筹交错之后,才迟迟的传来了长孙斐的消息。 长孙卉颇为的不悦:“五哥也太不守信用了,明明答应了为我庆生,怎可食言而肥?难道我这个亲妹妹还比不得小小番邦的一个使臣不成?” 长公主笑道:“你是为你五哥没来感到失落呢还是惦记着你五哥的礼物啊?不打紧,鬼王没来,他的未婚妻可是早早的就到了,这心意啊,也算是到了!”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聚集到了沈婳的身上,她举杯笑道:“雪薇借此薄酒,祝七公主生辰快乐!” 周明月半真半假的笑道:“斐哥哥失约了本来是该罚的,既然顾小姐是代表斐哥哥的,是不是要替斐哥哥认罚呢?” “哦?”沈婳目光微微的一眯,“不知道郡主打算怎么罚鬼王呢?” “这么说顾小姐是愿意帮斐哥哥认罚了?既然如此,这一杯酒可是算的数的。要不这样吧,我们都听说侯爷夫人当年的白鹤舞惊艳天下,顾小姐上一次在长公主府的舞姿也叫人难忘,要不顾小姐就舞一支白鹤舞,权当是送给七公主的生日礼物了!我想,顾小姐一定不会拒绝吧!” 沈婳目光微微的一转,笑道:“雪薇本来是不应该拒绝的,只是雪薇早前答应过鬼王,这支舞,直跳给他一个人,所以,郡主不妨换一下吧!” “你!”周明月气的牙痒痒的。 湘嫔在一旁笑道:“呵呵,你们虽然还未成亲,但是感情却是如此的和睦,真真儿的羡煞旁人!陛下原来还一直担心这桩忽然的赐婚会让你们排斥,但是现在看来,显然是他多虑了!” 彩嫔冷笑了一声:“鬼王与七公主的感情向来好的如同一个人似的,跳给七公主,算不得不守信用吧!顾小姐与鬼王的感情好,想来也愿意七公主高兴一下吧!” 她听王茜说过,这顾雪凡本来就是一个草包,哪里会什么白鹤舞!若是跳不出来,不仅是自己丢人,连着她母亲的面子也会一并丢了吧! 湘滨也笑道:“姐姐进宫的时间比妹妹要久,怎么没有听过鬼王的脾气么?这儿可不是只有七公主一人,姐姐的意思是,顾小姐跳舞的时候,我们这些人都回避不成?” 七公主是时候解围,笑道:“这不过是明月的一个玩笑罢了,不必当真,我可舍不得我未来的嫂嫂为难!” 周明月咬了咬牙,又道:“若是顾小姐与鬼王有约在先的话,我也不勉强了,那就换一样吧!平澜,我听说你的箭法了得,不若与顾小姐一起表演一番吧!嗯,就是你拿手的那个,让顾小姐顶着苹果站在远处,你射中苹果为准!” 赵平澜的箭法师从她祖父赵老将军,箭无虚发,有“小李广”的美誉。 周明月没有给众人说话的机会,又对沈婳说道:“不知道你敢不敢?还是你不相信平澜的箭法?” 赵平澜没有想到自己被周明月点名了,当即便是有几分不悦:“郡主,这个太危险了,不适合。若是郡主想要看的话,不妨让一个侍女代替顾小姐吧!” “顾小姐都还没有说话呢,平澜怎么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呢?” 沈婳心中微微的一沉,迅速的扫了众人一眼,将众人的表情都收在了眼中,对上了长孙靖的眸子,她眉头轻蹙,闪过一丝担忧。 沈婳对身后的四儿使了一个眼色,四儿会意,点了点头,于是沈婳笑道:“不妨,赵小姐的箭法,我相信!” 言毕,沈婳拿了一个苹果走到了会场的中间,将苹果顶在了头上:“赵小姐,请吧!” 周明月将多年的好友当枪使,无疑会使得赵平澜心中不快,更会使得她骑虎难下,而沈婳若是表现出对她的信任,恰好能够博得赵平澜心中的好感。顾雪凡在京中的人脉并不好,此次正是打开局面的一个机会! 赵平澜将弓箭稳稳的拿在手中,对准沈婳头顶的苹果便是射了出去,就在箭射出去的那一刹那,她原本沉稳的脸色徒然一变,“小心!” 她对自己的箭法向来是有信心的,只是方才在箭射出的一瞬间,她明显的感受到了手臂被一股不明显的内力击中了而使得箭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是谁,究竟是谁想要借刀杀人! 然而事实的结果又出乎与赵平澜的意料之外,箭射出,稳稳的停留在了顾雪凡的头顶的苹果之上!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一般! 这眨眼的一瞬间,在其他人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卷入其中的人才会知晓,方才的情景究竟有多险恶! “啪!啪!啪!”湘嫔率先鼓掌,“平澜的箭法简直是神乎其神了,顾小姐亦是胆色过人,女中豪杰,精彩!” 她侧过头看着周明月笑道:“眼下,不知道郡主满意了吗?” 周明月心有不甘,咬牙勉强笑道:“顾小姐的表现实在是叫人刮目相看,我怎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长孙卉面色平静,笑道:“今儿为了我的寿辰,你们也算是有心了,这份心意,我记下了!这京城来了一个著名的杂耍班子,你们今儿算是有眼福了,来人,让戏班子的人准备准备开始吧!” 沈婳回到了座位,斜对座的赵平澜端起酒杯远远的敬了她一杯,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四儿借着为沈婳添酒,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方才有人想要借刀杀人!” 沈婳面色不变,将杯中的酒饮尽,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自上一次在宁王妃府上的时候开始,她就感觉到了一股看不见的势力正冷冷的注视着她,准备随时给她致命的一击。 “可有发现?” “很隐蔽,以内力击中了赵小姐的手臂,若是她失手则是会将你射中,而我则是幸好事先有准备,用内力再一次改变了箭的方向!”四儿说道,“这个人一定就在暗处观察着我们!” “如今敌明我暗,我们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 过了一会儿沈婳与四儿一起前去如厕,正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宫人打扮的侍女对她恭敬的说道:“顾小姐请留步,我家主人有几句话想要与顾小姐单独谈一谈!” 沈婳目光微微的一转,对四儿轻声说道:“在此等我,见机行事!” 言毕,便跟着侍女来到了一处隐蔽的树下,而等她的却是湘嫔,沈婳说道:“见过娘娘,不知道娘娘找雪凡有什么事情?” 湘嫔一脸严肃的看着沈她,突然跪在了地上:“少主方才受惊了!此处很隐蔽,少主可以放心!” 沈婳心中惊诧不已,面上却是没有流露出半分,淡淡的说道:“无碍!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属下倒是打探到了一些事情想要与少主禀报。其一,鬼王与皇帝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想要离间他们的关系比较有困难切会让人生疑,所以想要提醒少主,日后即便是与鬼王成亲,在他与皇帝的关系方面千万要谨慎!但是,鬼王与太后,甚至皇帝与太后之间的关系却不似表面上的和谐,后宫表面上是歌舞升平,但是实则一切都掌握在太后的手中,后宫之事上面,有时候皇帝都插不了嘴,所以,这倒会是我们的一个突破口!” 湘嫔顿了顿,又道:“其二,太后的野心与势力远远的超过了我们当初的估计,少主想来已经知晓了,她的势力已经不仅仅是局限于后宫之中,而是通过七公主将势力延伸到了朝臣皇亲的家眷,试图通过这些女人已达到监视并控制这个国家的目的,而这些想来鬼王与皇帝都已经知晓了,这也会是双方的主要矛盾,只要这个矛盾一旦激化,就会是我们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经湘嫔这么一说,沈婳倒是有几分恍然大悟,周明月背后真正的靠山,长孙卉的试探,长孙斐的警告,这一连串便是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湘嫔抬眸看着沈婳,沉默了一下,又道:“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关乎少主安危的事情,属下不得不提一下。上一次刺杀皇帝之事计划周密,但是最后却是功败垂成,属下怀疑组织里面有人泄密,少主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事情,请务必小心为是!” “是吗?”沈婳仍然是淡淡的笑着,她倒是想起来了上一次在黄鹤楼称呼她为少主的青衣人,想来他们应该是同一组织里面的人,而结合上一次刺杀,长孙斐说刺客乃是前朝余孽,这具身体原本的身份乃是前朝的贵族,并且企图复辟么? 她淡淡的看着湘嫔,笑道:“既然如此,今后的一切行动都需要经过我的同意方可,若是擅自采取行动的人,则是视为背叛!” “可是……少主!” “怎么你有意见吗?” “属下不敢!”湘嫔心中一惊,这还是少主吗?为何有一种完全换了一个人的感觉,难道她以前一直都深藏不露吗?既然如此,那就更加不能够留下你! 湘嫔在低头的一瞬间眸子里面迅速的闪过一丝恶毒的冷意! “啪!” 周明月捂着脸委屈的看着长孙卉:“你疯了么?为何打我?” 长孙卉看着她冷笑了一声:“我的大事迟早要被你拖累!你可知道母后眼下很看重顾雪凡,顾雪凡将会是她牵制五哥的重要工具,你确实只会拈酸吃醋,差点坏了大计!” 第四十六章 本王的选择自然不会后悔 周明月心有不甘,说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么没有脑子的人么?没错,我是讨厌顾雪凡,恨不得她去死,但是今日是什么场合?我会做的那么明显么?定然是顾雪凡与他人结怨或者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栽赃给我!” 周明月见长孙卉的脸色稍霁,又道:“只是你的话我却是有些不赞成的!”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几次三番的试探过顾雪凡,但是她却是没有丝毫想要加入我们的意思,你确定她会是我们的人么?如果她不成成为我们的人,那么一切的假设都是没有意义的!若是她不能够为我们所用又占据着鬼王妃这么尊贵的位置,那么她就只能怪是我们的障碍而已!” 长孙卉的目光微微的一眯,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才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今日我便是给她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她能够乖乖的听话自然是对我们都好,但是若是她还是一意孤行的话,这个鬼王妃她恐怕就只能够自动让贤了!” 夜已经深了,因为宵禁的缘故,两位娘娘不得不先返回宫中。 沈婳也不想在多做停留,便打算向长孙卉告辞却是没有想到被她给单独的留了下来。 沈婳知道长孙卉今日请自己前来的最终目的就要到了,在这件事情上面,她也需要跟长孙卉有个了断! 待长孙卉将所有宾客送走,与沈婳见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雪凡久等了!”长孙卉满脸笑意的说道,“今日让雪凡留下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雪凡即将加入我们长孙家了,但是与雪凡似乎没有说过几次心里话,今日这个日子,我相遇雪凡好好的谈一谈!” 沈婳嘴角挂着一个客气的浅笑,眉眼间全是一派淡然:“不知道公主想要谈论什么呢?” 长孙卉一只手指轻轻的点着花园中的石桌,一面笑道:“不知道雪凡的梦想是什么?我啊,我的梦想是想要像五哥一样,成为一名百战百胜保家卫国的将军,但是因为我的女子,莫说成为将军,就连成为一名普通的士兵都是问题,雪凡,你说,这个世界对于女人是不是很不公平?” 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雪凡倒是没有公主的雄心壮志,我娘亲从小教我女德,所以我的愿望不过是嫁以为良人,夫妻和睦,然后相夫教子罢了!” “人各有志嘛!”长孙卉目光一转,又道,“嫁人生子是大多数女人的愿望与最终的归属,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也是大多数女人所乞求的,但是就算是在寻常人家,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更况成为帝王家的女人,更是有更多的不得已的苦衷,女人往往仰仗男人而活,以男人的生活为自己的生活,最终沦为了男人的附属品,所以啊,这个世界对女人永远是不公平的!雪凡觉得呢?” “男女各司其职,男人或是保家卫国,或是赚钱养家,女人则是照料孩子公婆,操持家务。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照顾好丈夫的起居,不能够妒忌吃醋,这些都是写在女德里面的啊!圣人的话应该没错吧!” 长孙卉始终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面的感觉,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她不动声色的绕开,咬了咬唇:“雪凡错了!女人与男人是一样的,没有谁该为了谁而放弃自己,更不应该舍弃自己的才华与愿望,男人能够做的事情女人也一样能够做,不管是国家大事还是诗词歌赋,只有这样女人才不会处于被欺负的弱势地位上面!”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现如今女人已经处于劣势,完全没有地位,若是我们女人在不团结的话,我们的境况只会更加的糟糕,男人只会视我们为私有物品,半分不懂得珍惜的!我母后向来是心疼女人的,教导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即便是我们现在的力量很是微弱,但是却是一股不说左右国家大事,但是为自己做主这种事情还是没有问题的!” 她看了看沈婳的脸色,又道:“日后你嫁给了五哥,你也知道五哥霸道的个性的,只要我们成为了你的后盾,他定然是不敢随意欺负你的!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沈婳依旧微笑着看着长孙卉,半响才淡淡的说道:“能够让我考虑一下吗?” 长孙卉的脸色立即阴了下来,这个时候周明月突然带着几个贵族千金从后面走了上来,边走边说道:“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其中的利弊我相信公主已经跟你分析的很清楚了,加入我们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现在就给我们答案好了!” 出于私心,她当然希望顾雪凡能够拒绝,相信到时候即便是她不出手,公主与太后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要是我拒绝呢?”沈婳毫不畏惧淡然的说道。 “如果你拒绝的话,那么就是你是毫无见识目光短浅的女人,这么的女人怎么能够配得上我如此优秀的五哥?那么你这个未来鬼王妃是不是考虑主动让贤呢?”长孙卉冷笑着说道。 “是吗?”沈婳面色不变,“那么雪凡想要知道,这桩婚事究竟是谁做主的?是公主?陛下?太后还是鬼王自己?” “你觉得五哥会为了一个区区的你而选择与母后为敌么?” “若是鬼王不选择我,只能说明鬼王并非我的良人,那么即便是我做不成鬼王妃了,对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哈哈哈!”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没有想到我的王妃对自己这般的自信!” “五哥!” “斐哥哥!” 一惊一喜的两道声音在沈婳的耳畔响起,沈婳轻轻的抬起眸子,温柔却是在逼视着长孙斐,“既然鬼王也来了,不知道鬼王能够告知方才那个问题的答案,让雪凡借去心中的疑惑呢?” “恩?”长孙斐的声音拖得很长,带着一贯的魅惑,丹凤眼中却是升起了一丝冷意。 周明月心中一阵冷笑,斐哥哥最讨厌的事情便是别人威胁他了,他是不会为了旁人与亲人翻脸的,顾雪凡恃宠而骄,实在是自掘坟墓! 长孙斐漫步走到了沈婳的身边,说道:“你真的很想知道?” “若是鬼王方便告知我这个答案!” 众人不由得洗了一口凉气,能够以这种语气跟长孙斐说话的人也就只有一只对他宠爱有加的长公主了,就连七公主在于他说话的时候,撒娇的同时也得看看他的脸色! “这个答案……我私下里告诉你可好?”长孙斐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带着一丝宠溺的语气说道,手指还轻轻的把玩着身边女人的头发。 “斐哥哥……你……”周明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一大截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长孙斐又冷冷的看了一眼众人,冷笑道:“别忘了,这是本王的女人,不要将你们的注意打在本王的身上来!” 长孙卉手指死死的扣着手掌心,冷冷道:“五哥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值得么?” “本王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值不值得,这是本王的事情!” “那么五哥可想要要怎么跟母后交代么?” “是我要给母后交代还是母后需要给我一个交代?”长孙斐冷笑一声反问,反倒是叫长孙卉愣了一下。 长孙斐再一次看了一眼长孙卉,拉起了沈婳的手,温柔笑道:“走吧!天色已晚,我送你回侯府!” 在众人各异的面色里面,长孙斐与沈婳相携离去。 “今晚的表现不错,本王果然没有猜错,你是个聪明的女人!”长孙斐把玩着沈婳如青葱一般的手指淡淡的说道。 “鬼王谬赞了,其实最聪明的人应该是鬼王才对!” 太后与七公主的打算自然是不能够瞒住鬼王与皇帝的,通过这一遭,鬼王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断绝了自己受人牵制的可能性,更是可以以此将太后一军,若是七公主将此事闹大,那么她们的打算岂不是告知天下? 其实沈婳倒是对女子独立没有反对意见,只是若是打着为女子做主的旗号,实则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的话,她未必会心甘为其所利用的! 长孙斐慵懒的半倚在马车上,眉眼间都带着一丝无所谓的浅笑:“眼下可算是如了你的意了,我们如今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现在想要下船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轻轻的牵起沈婳的手指:“日后,我们夫妻二人同舟共济,乘风破浪,想来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难题是吧?” 沈婳眉眼一转,柔柔一笑:“其实鬼王更想知道的是玄义玉的下落吧?” “呵呵!”长孙斐的笑意更深,“雪凡真是一朵解语花啊!” “玄义玉的下落我大抵已经知晓了!”她目光里面露出些许的笑意,放低了声音在身旁男人的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待你我二人真正成为夫妻之后,我自然会相告的!” 长孙斐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精光,双手抓过沈婳的肩膀便将她拉到了怀中,笑道:“怎么?你这般的不信任本王?” 他抬起沈婳的下巴,将口中的热气呼在她的脸上:“要不然你我现在就成为夫妻又有何妨?” 沈婳柔媚的一笑:“我娘告诉过我,世上最不可相信的便是男人的那一张嘴,既然王爷让我做的我已经做到了,那么王爷是不是应该拿出一些实际行动呢?” 第四十七章 都怀疑是我偷的东西? “本王不知道原来雪凡如此着急想要嫁给本王,既然雪凡已经等不及了,那么我们的婚礼是不是也应该提上日程了?这件事情我会与皇兄商量的,雪凡就等着做新娘子就好!”长孙斐说完便在沈婳的脸上偷了一个香。 “你!”沈婳的脸色通红,“你快些放开我!” “害羞了!”长孙斐笑得十分的开心,“本王的王妃害羞起来的样子更是有一番风味呢!真是想要快些将你娶回去了!” “小姐,这些都是长公主府送来的!还有这些是七公主府送来的!这边的是鬼王送来的!”阿梅将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好,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意,跟着小姐果然是没有错的选择,眼下小姐可是京中炙手可热的红人,多少达官贵人都想巴结呢!也不知道叫府上的那几位多么的眼红呢! “小姐,今晚入宫的衣服准备好了,需要试穿一下吗?”四儿将宫中晚宴的衣服端了过来。 沈婳淡淡的瞥了一眼盘中的衣物,嘴角微微的一挑,笑道:“这衣物必然不是五姨娘准备的!就说鬼王已经事先为我准备好了衣物,这套衣物拿去给顾雪锦好了!” 阿梅不解的说道:“小姐为什么啊?这布料奴婢听娘说是锦绣,可珍贵了!” 沈婳伸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衣服上面的一片刺绣,淡淡的说道:“你看这上面的牡丹秀的可好?” “奴婢虽然不敬语女红,但是还是看得出来,这牡丹绣的是极好的,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牡丹乃是百花之王,且又是正红之色,今夜乃是宫中的宴会,宴会上除去太后,还有多少尊贵的娘娘,谁敢在太后面前穿正色牡丹?” 沈婳的语气一冷,又对四儿说道:“看来这府上又有人不安分了,四儿,去请一趟五姨娘!” “是!” 不一会儿五姨娘便是到了,沈婳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晚上宫中晚宴的衣服是不是二婶准备的?” “你是如何知晓的?这几日我犯了风寒,老太太担心我的身体,二夫人便是主动跟老太太说起要替我分担一些,我想着就一套衣物,你也是个谨慎的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怎么有问题吗?” 沈婳冷笑了一声:“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自以为很聪明,不过是沦为别人的马前卒,炮前灰罢了!你这些日子盯着二婶母女的一举一动,看看她们到底都跟什么人接触过?” “我知道了!” “我只怕有些人的野心会不止于此,不只是我,连你也要小心一些!” “恩,多谢大小姐提醒,我会注意的!” 中秋节这一日,傍晚十分,侯府的马车才往皇宫的方向驶去。 车上,顾华生脸上颇有几分担忧,看了一眼沈婳,问道:“在七公主的寿宴上面,听说鬼王为了你与七公主有几分争执?” 沈婳淡淡的一笑:“父亲不必担心,此事绝对不会连累到侯府的!” 顾华生面上露出了几丝尴尬:“你知道的,父亲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为你担心!” “父亲大可放心,一切都有鬼王在!” 父女两人一路无话,在宫门外下了车,在宫人们的带领下徒步来到了上林苑。 月色十分的明亮,风却带着几丝的凉意。 方到上林苑,就见到了彩嫔正在训斥一个宫女:“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宫还要你何用!来人,给本宫拖出去杖责三十!” 这时候一个宫人在彩嫔耳边禀道:“宁江候与顾小姐到了!” 彩嫔抬眸淡淡的往后瞥了一眼,才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笑道:“侯爷与顾小姐来的倒也早,只是宫人们不懂事叫你们看了笑话!既然来了,就先饮用些新进贡的龙井,吃一些糕点,等待片刻!本宫还有一些事情要忙,就不能够招待两位了!” “娘娘费心了!” 沈婳与顾华生一起坐下。 环视了一圈周围,沈婳叫了正在摆放瓜果的宫女:“请问一下,为何不见其他人来?” “想来是小姐来的比旁人早了一些,小姐稍安勿躁,宴会一会儿才开始!” 这倒是奇了怪了,自己明明是按照请柬上面的生辰准时到的,时间怎么会提早呢? 目光悠悠的注视到了一边的香炉上面,拿起手帕轻轻的擦了擦鼻子,沈婳唇边扬起了一丝冷笑,原来是这香炉里面加了迷药,转过头对顾华生说道:“父亲,我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马车上面有我平日里面服用的百花丸,这些宫人我也不放心,只得劳烦父亲走一趟了!” “既然你身体不舒服,反正时间还早,为父便是走一趟就是了!” 顾华生离开之后便见着两个宫人抬着两人高的蓝玛瑙镶金宝象放在了宴会场所的最中央。 这时候沈婳打了一个哈欠,闭上眸子开始装睡。两个宫人取下了宝象背上的一块猫儿眼取了下来放在了沈婳的衣服里面。 不一会儿顾华生便是回来唤醒了沈婳:“怎么睡着了?药已经取来了,你快些服下吧!” “有劳父亲了!” 沈婳方吃下百花丸就见着彩嫔带着一众宫人又回来了,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遍宴会场所:“都给本宫检查清楚了,陛下既然将此事交由本宫负责,自然是不能够出半点差错的!” 这时候一个宫女大叫道:“娘娘不好了,这宝象上面缺了一块宝石!” 彩嫔脸色一遍立即上去查看,严厉的看了一眼众人,喝道:“怎么回事?可知道这乃是洼之国进贡的珍品,陛下极为喜爱,出了差错当心你们的脑袋!” 负责宝象的宫女立即下跪,说道:“娘娘恕罪,方才奴婢还检查过,明明好好儿的,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缺了一块宝石呢?刚刚明明只有顾小姐一个人在的啊!” 沈婳懵懵懂懂的说道:“方才我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就小憩了一下,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华生也觉得有些紧张,赶紧说道:“娘娘,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的!” 彩嫔冷笑了一声,望着沈婳说道:“顾小姐,本宫知道你看我们王家不顺眼,若是这一次宴会出了差错,陛下定然会怪罪于本宫的,只是此事兹事体大,小姐还是不要开玩笑的好,赶快将玉石交出来吧,本宫可以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雪凡实在是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娘娘所说的,雪凡绝对没有那样的想法,至于玉石,雪凡的确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娘娘还是到别处找找吧!” “哼,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实在是事态紧急,若是有什么得罪顾小姐的地方,也只有请顾小姐见谅了!来人,给我搜!” “等一下!”沈婳立即拉住了彩嫔的手臂,趁机将那颗宝石放入了她的袖子里面,“若是没有在雪凡的身上,娘娘又该给个什么说法?” “何事如此的喧闹?”只见着长公主,七公主,周明月三人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数个宫人。 “长公主,这宝象上面有一颗宝石不见了,我怀疑是顾小姐跟我开玩笑将宝石藏了起来,现在正想让顾小姐将宝石交出来呢!” “这就是雪凡的不是了,这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彩嫔为了这个宴会能够圆满已经忙前忙后好几日了,怎么能够开这般的玩笑,还是快些拿出来吧!”七公主淡淡的笑道,眸子里面含着冷意。 周明月冷笑道:“这究竟是开玩笑藏起来还是为了害人藏起来亦或是……见钱眼开藏起来了,恐怕就只有顾小姐自己一个人知道吧?” “雪凡,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公主眉头微蹙,直直的注视着沈婳。 沈婳泪眼微朦,带着几分哽咽的声音说道:“雪凡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刚刚小憩了一下,醒来之后彩嫔娘娘就说我藏了宝石,雪凡到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既然顾小姐觉得自己是清白的,何不搜上一搜,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也免得教人说是本宫冤枉了你!”彩嫔冷笑了一声说道。 “就是!这般简单的事情何必弄得如此的复杂!顾小姐莫非是不敢?”周明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顾小姐是宁江侯府的嫡女,未来的鬼王妃,可不是一般的宫女,岂是你们说搜就搜的!要是传了出去,叫雪凡怎么服众?叫鬼王的面子往哪里磕?” “原来是湘嫔娘娘!娘娘说错了,我们这么做是为了还顾小姐一个清白,难道娘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周明月冷冷的说道。 湘嫔望了一眼那两个宫女,冷笑道:“说是顾小姐藏了宝石之人是这两个宫女,怎可随意听信她们的一面之词?本宫怀疑是她们将宝石偷窃了然后嫁祸顾小姐!依本宫的意思,应该严刑拷打她们两人才对!” “这两人对本宫忠心耿耿,本宫可以为她们担保,此事绝对与她们无关!” “原来彩嫔娘娘认定了是雪凡做的!也罢,雪凡人微言轻,要搜你们便搜吧!但是……”沈婳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若是此事证明与雪凡无关,娘娘又该如何给雪凡一个交代?” “若是与你无关,本宫自然会亲自给你赔礼道歉!” “那好!你们要搜可以,但是必须在陛下与太后来了之后!此事与雪凡的名誉有关,雪凡必须要谨慎对待!” 第四十八章 鬼王带了绿帽子 “本宫本来只是想要大事化小,既然顾小姐坚持的话,本宫就答应你就是了!” 顾华生擦着头上的冷汗,劝道:“雪凡,此事只需要搜一搜,证明你的清白就可以了,大可不必闹到陛下与太后的面前的!” “父亲不必再劝了,我的心意已决!” 这期间参加宴会的各位大臣与家眷已经全部到齐了。 不一会儿便是闻见了太监的一声细嗓尖道:“皇上驾到!太后驾到!鬼王驾到!” “发生了何事?”皇帝长孙皓一坐下便是朝着彩嫔问道。 彩嫔立即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沈婳这才打量着这位大周的少年皇帝,身量很高比长孙斐还有高一点,却消瘦,但是看上去确实精神奕奕的,一派威仪。 “丢了就丢了,这种小事也需要影响到众人的兴致么?”长孙皓淡淡的说道,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信。 七公主笑道:“皇帝哥哥这话说错了,彩嫔执着于此事正是为了还顾小姐一个清白。即便是皇帝哥哥现在不追究也不能够不代表别人不多想不是?” 长孙斐走到了沈婳的身边,轻轻的牵起她的手,温柔的说道:“怎么这么冰?既然天气变凉了就应该多穿一些!” 他回眸,冷厉的看着彩嫔:“既然彩嫔能够为你的宫女担保,那么本王就为雪凡担保,此事一定与她无关!” “那不妨先搜一搜我的侍女如何?”彩嫔浅笑道,挥手叫上来了两个太监,“给我搜,当众搜!” 两个宫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光了,太监检查完禀报道:“启禀陛下太后,什么都没有!” 彩嫔又看着顾雪凡说道:“顾小姐还是退下搜查吧!为了公正,还请陛下指派人吧!” 长孙皓望了一眼长孙斐,长孙斐点头,对彩嫔笑道:“本王自然是相信此事与她无关的!要搜,随你!”,他的目光突然一冷,“但是若是此事若是证明她是清白的,本王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笑道:“雪凡觉得此事还有一人有嫌疑……就是彩嫔娘娘自己!” “笑话!”彩嫔冷笑了一声,“本宫怎么与此事有关?顾小姐未免也太血口喷人了!”,说完便是狠狠的一甩袖子。 就在此时,一颗散发着淡淡的荧光的宝石从她的袖子里面落了出来! 众人瞬间静默了下来,长孙斐慢慢的将宝石捡了起来,放在了宝象背上缺失的部分,完美契合。 “这应该就是丢失的宝石吧?不知道彩嫔娘娘还有什么话好说?”长孙斐嘴角噙着骇人的冷意,慢悠悠的说道。 彩嫔的脸色煞白,指着沈婳尖声叫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我不知道!是她,是她陷害我的!” “住嘴!简直胆大包天!”长孙皓冷喝道,“彩嫔身为嫔妃,竟然陷害忠良,简直罪无可恕!现在剥去嫔位,打入冷宫!”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你要为臣妾做主啊陛下!” “等一下!”太后慢慢的发话。 “母后还有什么话要说?” “太后,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 “彩嫔此举将皇室的脸面都丢尽了,还留她的性命做什么?赐三尺白绫,自行了断吧!拖下去!” “太后饶命啊!饶命啊!” 太监们将大呼小叫的彩嫔拉了下去,上林苑顿时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太后笑道:“是哀家管教不严,叫你们见笑了。不必为了这等贱妇坏了各位的兴致!今日是中秋佳节,诸位入座吧,我们君臣定要尽兴而归!” 众人入座之后,沈婳方才抬眸打量了太后一眼,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很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位绝色美人,眼角微微向上挑起,说不出的威仪。 “今儿怎么被人欺负了?叫本王以后怎么放心你啊?”长孙斐在沈婳耳边轻轻的说道。 “我何时被人欺负过?”沈婳不急不缓的反问道。 “呵呵,看来能欺负你的只有本王而已!” “雪凡,今日之事你太极端了,这种事情总归是让天家丢了脸面的,陛下御太后的心中定然是不痛快的!待会儿去给陛下御太后认个错!”顾华生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趁着长孙斐去为太后敬酒的功夫,对沈婳笑声的说道。 沈婳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回眸淡淡的瞟了一眼顾华生,眉眼间带着一些冷意:“那么父亲觉得应该如何是好?我是该忍气吞声然后当众被脱去衣服搜查?还是干脆承认了彩嫔的污蔑从此担上小偷的名声?” “为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做事的方式希望不要太极端了……” “极端?”长孙斐却不知道何时走到了顾华生的背后,阴柔的一笑,“本王倒是与侯爷的看法相左,本王的女人岂是随意受人欺辱之人,当然要以牙还牙!依着侯爷的意思,我长孙家的人岂不是蛮不讲理的之人?” “下官……下官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侯爷的意思本王明白,侯爷尽可以大可放心,皇兄与母后没有半分怪罪雪凡的意思,相反还未雪凡受此不白之冤而感到心疼呢!” 长孙斐的话刚刚说完,便是闻见太后笑道:“今晚之事的确是雪凡受了委屈,既然是这两尊宝象惹出的事,这两尊宝象就赐给雪凡了!” 长孙皓也笑道:“是啊,顾小姐天资聪颖,宁折不屈,与五皇弟的确是良配!今晚也让朕看到了两人感情深厚,实在是叫朕十分的欣慰!” “还是太后与陛下眼光独特撮合了这一对天作之合,臣妾听说鬼王好像已经等不及要迎娶顾小姐了,看来啊,这喜事将近了!” “湘嫔说的不错,既然五皇弟都已经开了口了,这日子还是由母后决定吧!只可惜淮阴侯没有在此,不然他定然很开心的!” “恩,我们也是许久没有办过喜事了,哀家会与钦天监商议决定大喜的日子!”太后说着,又笑道,“雪凡这孩子,哀家实在是喜欢,当年她的母亲也是京中出名的美人,这孩子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与聪慧,若非你即将成为哀家的儿媳妇,不然哀家定然会收你为义女的!” “太后陛下好兴致啊,不知道为了何事如此开心?”远远的便是听见了一阵笑声,众人回头就见着一道穿着黑衣的伟岸的身影疾步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白衣男子。 这两人沈婳很熟悉,后面的白衣男子就是白子玦,而走在前方的就是白氏的顶梁柱白子玉。 “臣路上遇到了一些麻烦,来的迟了,请太后陛下恕罪!” “今夜本就是我们君臣共乐,何来怪罪一说!两位爱卿既然到了,就快些入座吧!今晚定要不醉不归啊!”长孙皓朗声笑道。 “皇兄,这可不行,迟了就是迟了,岂可以一言就带过了?”长孙斐端起酒杯浅笑道。 “哦?那么鬼王觉得该如何是好?” 周围的气氛顿时一凝,变得有几分紧张起来。 沈婳瞟了一眼几人,大周的权势几乎都握在了这些人的手中,站在巅峰之上,俯瞰众生。 “既然迟到了自然是要自罚三杯了!”长孙斐挑唇一笑。 “这是必须的!”白子玉很爽快的喝完了三杯酒,嘴角一勾,笑得有几分挑衅,“不过如今夜这般的场合,居然能够见到王爷的身影,倒是叫我有几分吃惊呢!” “看来本王在白将军的眼中形象似乎不太好!” “鬼王能够由此变化想来陛下御太后定然会觉得十分的欣慰的!”白子玉轻轻的一笑,“听闻鬼王好事将近,想来鬼王最近佳人在侧对王府中的事情疏于管教,既然如此,鬼王还是不要怪罪下官多管闲事,送给王爷一份礼物!” 白子玉拍了拍手,便是见着两个侍卫绑着一男一女披头散发,来到了宴会的中央跪下。 白子玉笑道:“鬼王府中姬妾众多,不知道对这个女人有没有印象?这女人与情郎私奔,却被下官碰到了,下官想着还是交给鬼王自己处理比较的好吧!” 长孙斐眸子顿时一变,周身的气氛一冷,冷笑道:“难为白将军还记得本王的姬妾是何模样!” “鬼王误会了!只是这女人比较的特别,难道鬼王忘记了去年的中秋节太后赐给鬼王的礼物了么?当时下官不正也在场么?” “既然是哀家赐给鬼王的礼物,此事便是交由哀家处理好了!”太后冷冷的说道,“你既然已经被哀家赐予了鬼王,便是皇家之人,竟然不知羞耻与人私奔,可还将皇室放在眼中?还将哀家放在眼中?将其与其奸夫满门抄斩,以儆效尤!拉出去,哀家看着就心烦,此事也休要在提起!” 那两人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只是口被堵住,话在喉中也说不出来,不一会儿便是被拖了出去。 沈婳暗暗叹道太后好铁血的手腕,难怪当年萧贵妃即便是专宠将近十年最后也不是她的对手! “污了太后的眼睛实在是臣的罪过!希望太后恕罪!” “白将军算得上是为皇室清理门户,哀家还要感谢白将军呢,何罪之有?” 且不论长孙斐对府中女人的态度如何,但是这一顶绿帽子确确实实的被扣在了他的头上,不得不说,白子玉的确给了他一记下马威! “谢太后!” 第四十九章 给鬼王的一道难题 白子玉挑唇笑得挑衅,他目光幽深的望了一眼沈婳,又对长孙斐说道:“下官听到过一个传闻,听闻鬼王对杏花楼的秦幕姑娘倾心,今儿下官却遇到了一个狗胆包天的小贼,居然敢打秦姑娘的注意,还想轻薄秦姑娘,下官特意也将此人抓了回来,听候王爷发落!” “今日乃是中秋佳节,是大周君民共庆欢度佳节的好日子,你们男人的风流韵事还是私下里去说吧,本公主倒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母后,听闻宫中来了几位从西域来的驯兽师,能够叫野兽也听其指挥,能够让儿臣等人也开开眼界?”长公主笑道。 太后面上波澜不惊,看着鬼王慈祥的说道:“斐儿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马上就要成亲了,以前的事情哀家可以不管,但是以后可要好好的收心,若是再传出乱七八糟的事情,哀家可不饶你!” 长孙斐淡淡的一笑:“母后,儿臣以前也是年少轻狂,日后定然不会了,母后放心就是了!” 长公主呵呵的一笑:“这话我们可是都听着呢,日后要是再敢胡闹,不只是雪凡,就是我们啊,也定然不会饶你的!”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长公主一言带了过去,助兴节目开始,也算是度过了君臣欢愉的一晚。 晚宴结束以后,白子玉不出意外的将长孙斐留下:“王爷请留步,方才下官提及的事情,王爷打算如何处置呢?” “白将军既然对这风月只是如此感兴趣,那么,这些小事将军就自己看着办吧,不必事事都向本王禀报!” 白子玉一点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反而淡然的一笑:“当初王爷与舍弟为了那秦姑娘不惜大打出手,让舍弟几乎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今日又为何对秦姑娘的事情不闻不问起来了?” 他笑了笑,又看着沈婳说道:“想来还是顾小姐有本事啊,自从鬼王与顾小姐定亲以来,这关于鬼王的风流韵事倒是再也未曾听说过,鬼王对顾小姐倒真是死心塌地!” “将军说笑了!鬼王现在做的事情不过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所应该做的事情,实在是与雪凡无关!” “其实关于鬼王之前的事情确实不应该让小姐知道,以免影响小姐的心情。只不过这一次非礼那秦姑娘与姑娘倒是有些关系,姑娘还是见一下比较的好!” 沈婳心中一咯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几乎能够猜出来白子玉口中所说的人是谁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父亲的年岁已大,熬夜伤身,还是先回府吧,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了,王爷会送我回去的!” “这……”顾华生的心中也在打鼓,听到沈婳的话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侯爷先回去吧,本王自然会将雪凡安全送回去的,侯爷无须担心!” 顾华生离开之后,白子玉拍了怕手,便是见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带着另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走进。 这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子沈婳一点都不吃惊,就是顾云竹!这厮在外面游手好闲居然闯出这样的祸事来! 本来长孙斐与白家之间虽然暗潮不断但是表面上却是风平浪静,但是由于长孙斐为了沈婳转而对付了一白家为靠山的王家,打破了这平静。 眼下,白子玉这一招,与公与私,对于长孙斐都是一记响亮的回击! 不管长孙斐与秦幕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但是两人之间毕竟有流言传出,若是处置的轻了,则显得他软弱可欺,更何况还有皇帝这一层的关系在里面! 若是重了,顾云竹毕竟是顾家的人,既然长孙斐已经在人前对顾雪凡百般的维护了,这无疑就是打自己的脸,更是打未来亲家顾家的脸! 不得不说,白子玉的确给长孙斐出了一个难题! 而眼下,沈婳的心思却为全在顾云竹的身上,反而是脸色有一些发白,这押着顾云竹前来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上一次邀她在黄鹤楼相见的青衣男子! 这青衣男子应该就是她的属下,也是意图复辟前朝的人之一! 青衣男子目不斜视,仿佛与沈婳从不相识一般,而沈婳却是又看向了白子玦,上一次她与青衣男子相见的时候,正是碰上了白子珏的! 白子玦只是别有深意的瞥了沈婳,便是将目光移开。 顾云竹一见到了沈婳便是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大声哭嚎道:“妹妹救我,妹妹救我!” 沈婳秀眉一蹙,淡淡的说道:“皇宫内院,岂容你大呼小叫的,难道不怕惊扰了陛下太后以及各位贵人吗?何况有王爷在此,你有神马委屈只管说就是了!” 她又看向白子玦,笑道:“不知道我堂兄犯了什么事情将军尧如此对他?” “此人公开非礼轻薄秦幕秦姑娘,简直就是色胆包天,难道不该被绑至此,交给王爷发落吗?”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动,便俯身跪在了长孙斐的面前:“请王爷恕罪,此事全是雪凡的错!是雪凡不满王爷曾经对秦姑娘照顾有加,一时之间拈酸吃醋的抱怨了几句,不料想被堂兄听了去。堂兄也是为雪凡抱不平,所以才去找秦姑娘的麻烦吧。请王爷念在堂兄也是护妹心切,饶了他吧,若王爷一定要惩罚,就罚雪凡吧!” 白子玉面色微微一变,不由得多看了沈婳几眼,都传说这宁江候府嫡女顾雪凡蠢笨,今日一见,这传言果真不实啊!没有想到她居然主动将错事揽了过去,此来,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长孙斐心领神会,佯装怒道:“依着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应该怪本王吗?” “雪凡不敢?” “本王知道你心中有委屈,但是不该将此事牵扯到别人!既然此事因本王而起,秦姑娘哪里本王会去好好的解释的!但你因小事嫉妒,实在是有违女德,回去之后好好的反省一下!” “还有你!”长孙斐语气顿时变得凌厉起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秦幕虽然是青楼之人,也不可轻薄于人家!杖责二十,小惩大诫,若敢在犯,定然不饶你!” “雪凡妹妹,雪凡妹妹,你快为我求求情啊!” “闭嘴!王爷已经是从轻发落你还不知足,难道想要闹到陛下御前吗?” “原来此事就是王爷的家务事,害的下官还未王爷担心了半天呢!这还未成亲呢,顾小姐就……看来顾小姐对鬼王真的是情深意重啊!今夜是中秋之夜,想来鬼王府上那些美人们都等着王爷回去团聚呢,下官就不耽搁王爷的宝贵时间了!” 白子玉略带嘲讽的笑了笑,便是与白子珏一道离开了。 “王爷放心,我会亲自去向秦姑娘道歉的!” “看来雪凡还需要一段时间处理一下家中之事,不过以雪凡的能力定然是没有问题的,本王对雪凡倒是万分的放心!天色也不早了,本王先送你回去!至于有些人……” 他冷冷的望了一眼顾云竹一眼:“领完罚之后自己滚回去吧!” 这中秋之夜真真算得上是惊心动魄的一夜了,不过沈婳现如今心中最大的隐患就是青衣人与白子珏! 由于青衣人与湘嫔的出现,让沈婳意识到这具身体背后有一股不错的资源可以利用,若是处理得当,这将会是她在大周的第一股真正属于自己的势力! 回到了侯府,沈婳将晚上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跟四儿讲了一下,四儿冷笑道:“那彩嫔也算是自作自受了!王家的破败,她不敢对付鬼王只好将气撒在你的身上,只可惜最后是害人害己!还有那个顾云竹,上一次就应该直接整死他的!” “二叔一家留在京中实在是一种隐患的存在,还是让他们早点回去吧!” 四儿面上的神色变了一下,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方才对沈婳说道:“今夜是中秋之色,往常这一日红衣教的人会派人前来送解药,但是这一次我们的任务没有半点的起色,来不来,我也不敢肯定,你要想好应对之策!” “眼下尚且不能与红衣教直接闹翻,对我们没有好处!他们不来便是不来,也就等于直接告诉了他们我们有了解药,日后大可不必再受其控制,但是若是有人前来送解药,往日之怎样的,今晚还怎样就是了!” 果然不到一会儿,沈婳悠然的喝着热茶,便见着四儿的脸色一遍,转过头对她说道:“来了!你先在此等一下,我出去会会她!” 四儿来到院子里面,就见着一个红袍女人从天悄然而降,此人脸上带着一块红纱,看不清楚样貌,但是浑身却带着一股冷然之气。 “参见左护法!” “亏得你还认得本护法!已经三个月没有消息传来了,眼中可还有红衣教还有教主吗?别忘了若是没有完成任务,你们身上的毒药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四儿自然记得,只是这三个月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教主费心的消息,还请护法放心,属下已经会尽心尽力的完成任务的!” “记得就好,但是机会已经给过你们了,没有完成任务,就要接受惩罚!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青鸟呢?” “她……身体有些不舒服!” “哼!”左护法冷笑了一声,忽然眸子一变,便是一掌打在了四儿的肩上:“身体不舒服便可以不迎接本护法无视本护法吗?” 她取下腰上的长鞭,狠狠的缠住了四儿的脖子:“不要以为你们出来了几年就可以忘记红衣教的规矩!你们只是一颗小小的棋子而已,要用还是要弃都是我们说了算!” 四儿的脸色涨的通红却不敢反抗,这时候,只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住手!” 左护法冷笑着看着沈婳:“你是在命令本护法?” “不敢!”沈婳眼睛微微一眯,“是在请求!若是她死了,我将少了一个得力助手!” “哈哈哈!”左护法仿似听到了笑话一般,“你怎么知道我在杀了她之后不会杀了你?” 第五十章 因为他该打! 沈婳微微的一笑,直视左护法,说道:“若是左护法真的对我们有杀意的话,有何必亲自跑这一趟,由着我们因为毒发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左护法收了四儿脖子上面的鞭子,冷冷的看着沈婳:“你倒是个明白人!的确,本护法这一次前来的确是给你们送解药!”,她握着手上的鞭子抬起沈婳的下巴,冷冷的说道:“不要以为你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就可以不把红衣教放在眼中了,记住,你的小命在我们的手中,也不要忘记了自己真正的身份!” “青鸟不敢忘记!自然是唯教主的命令是从!” “哼!你与四儿的任务没有完成,在白子玦哪里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探听来,让教主一度以为你是不是假戏真做爱上了白子珏,按照红衣教的规矩,没有完成任务的人一律是没有九虫十尸丸的解药的,但是教主念在你等对红衣教尚算忠心的份上,这一次就饶你们一命,恩赐你们解药!” “谢教主!” 左护法将两枚解药扔给了两人,又道:“你现在的身份既然是鬼王长孙斐的未婚妻,那么你以后就利用好这个机会,将一切有用的情报带回给教主,若是做得好,你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但是若是敢忘本,你仔细掂量了一下,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属下记住了!” 左护法警告了两人一番之后离开,沈婳冷笑了一声,看来她与长孙斐的婚约的确是在红衣教的意料之外的,而左护法此次的主要目的便是警告一下她罢了,而他们需要她鬼王妃的身份为他们带去更多的东西吧! 将手上的解药扔到了地上,沈婳冷冷的说道:“红衣教的人不会就此罢休的,此后对我们的监视应该会更加的严密。若非我已经解去身上的毒药,岂不是这一辈子都要被红衣教控制?” 红衣教是知晓她不是真正的顾雪凡,这个身份始终会是一个顾忌,而红衣教也会如同阴魂不散一般跟随着她! 红衣教,必须被除去! 天才刚刚微亮,沈婳便是被一阵哭闹声吵醒。 四儿出去看了一眼,回来说道:“是二夫人带着几个下人在院子里面闹起来了!” “哼!简直是忘了自己的身份,撵出去!” “是!” 沈婳愤愤然的躺下,耳边还不时的传来贺氏的骂声:“顾雪凡,你出来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云竹会一身是伤的回来!你明明在现场,也就一两句话的人,为什么还要让鬼王把他打成那个样子!你给我说清楚,你到是什么意思?” 沈婳睡饱之后起床,正在吃早餐的时候,便是见着阿梅进入说道:“小姐,二夫人在老太太那里寻死腻活的,怎么都劝不住,老太太让你若是有空的话,就去一趟,劝劝她!” “我知道了!”沈婳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早餐,方才姗姗去了老太太那里。 还未进入,便是听见了贺氏的哭声,“老太太,你说我们云竹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会被鬼王打成那副模样?你说为什么大小姐就在现场但是却不为我们云竹求情呢?他们可是血浓于水啊!” “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大小姐定然是有她的理由的,看看大小姐来了怎么说就是了!”顾华举呵斥道。 “没什么别的原因,堂兄会挨打是因为他该打!”沈婳面无表情的进入,望也没望一旁的二叔夫妇,而是笑着跟老太太打招呼,“这大清早的就哭天抢地的,老太太可休息好了?” 稍微顿了顿,沈婳转身对顾华举说道:“二叔二婶,虽然你们是长辈,但是雪凡还是要说一句,有什么话不能够好好说,非要学那些泼妇一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还打扰了老太太的休息,这就不太应该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贺氏一双通红的眼睛瞪着沈婳,“我的儿子被打成了那副模样,难道我这个当母亲连知情的权利也没有吗?” “就是,雪凡,你的给个说法儿啊?” “打他的人不是我,是鬼王,你们要说法儿,也得要去问鬼王要啊!”沈婳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 沈婳接着说道:“你们不敢去问鬼王要说法,却敢找我闹,是因为觉得我比较好欺负么?” 这个时候却见着顾雪锦拉着顾华生前来,一来便是哭道:“虽然我们一家住在侯府,但是父亲与大伯是亲兄弟啊,这也是父亲曾经的家啊!姐姐若是厌烦我们了,我们搬走就是了,但是我哥哥平日里面孝顺听话,我们就是想知道哥哥为什么会打,若是哥哥做错了,我们也好教训他,让他以后不会再犯了!姐姐不会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吧!” 沈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顾雪锦,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还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顾华生也觉得有些对不住胞弟,便问道:“雪凡,你还是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我离开之前不都还好好儿的吗?” “与其让我说还不如让堂兄自己说吧!” 沈婳说完便见着四儿带着几个下人抬着半死不活的顾云竹进入。 “堂兄,还是你自己跟大家说一说你为什么会被打吧!” 顾云竹半死不活的呻、吟着,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沈婳,顿时一惊,急急忙忙的跟父母说道:“父亲母亲,这都是我咎由自取,与堂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就别问了!” “你不说,那我便是帮你说好了!”沈婳淡淡的瞥了一眼一脸惨白的顾云竹,“堂兄非礼杏花楼的秦幕姑娘,被白将军绑到了鬼王的面前,二叔二婶,难道堂兄不该被打吗?” “这……”顾华举夫妻面面相觑,来了京城多日,鬼王与秦幕之间的纠葛还是多少听说了一些,非礼鬼王的女人,这不是找死吗? 听罢,顾华生的脸色也一变:“难道就是昨天晚上那个人?” “是我怕父亲担心就让父亲先回来了!”沈婳说着,又看了一眼顾华举夫妇,“他眼下能够完整无缺的回来,你们就应该烧香拜佛了,若是在不知道感恩,知道收敛,知道怎么教育儿子,下一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老太太听完了这些,脸色也不好,这二儿子一家来了不久,但是闯出的祸却不少,要是再待下去,这侯府岂不是就要败在他们的手中了!急忙说道:“不要再说了!华举你们一家来了京城也许久了,是时候回去了!” 贺氏立即不敢再哭了:“老太太,你要赶我们走?” “母亲,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在江南的情况!哥,你也帮我说说话啊!” “我觉得老太太说的不错,你们收拾收拾,明日就起程吧!” 这下子换了一家四口彻底的傻眼了,这要是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岂不是彻底的得不到了? “今早上被一些人吵得头疼的厉害,身子有些不舒服,容雪凡先回去休息!” “回去吧,好好休息!” 沈婳回来没有多久,顾雪锦便是找来了,一脸抱歉的说道:“姐姐,哥哥将事情都跟我们说了,这一次要不是姐姐,他多半是回不来了,但是我们却误会了姐姐,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事情解释清楚了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并不介意!还望妹妹转告一些二叔二婶,不必要为了这件事情而介怀!” “是姐姐宽宏大量,但是一想到明天就要与姐姐分别了,我是真的很舍不得,姐姐,你就让我留下来陪你吧,你想想啊,我可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总比外人要能够信任一些吧!”顾雪锦眼巴巴的看着沈婳。 “妹妹还是回去吧,一来有父母在身边,对于妹妹来说也多个照应,二来,二叔二婶年纪也大了,堂兄眼下的身体又不好,有妹妹在身边还能够照料一二,也算是妹妹的孝心吧!” “姐姐是要赶我走吗?”顾雪锦的脸色一变,“还是姐姐觉得我是一个威胁?我可以跟姐姐保证,我绝对不会抢姐姐的任何东西的!不瞒姐姐,雪锦也希望像姐姐一样能够找到一位如意郎君,姐姐也知道,京城人杰地灵,在这里,我觉得机会会比较的大,希望能够成全!” “婚姻之事,向来靠的是缘分又何来地域之分!” “姐姐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有了好姻缘,却不让妹妹有么?若是妹妹能够嫁的好人家对姐姐有何尝没有好处呢?”顾雪锦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这么说来,要是我不同意你留下来,就是阻碍了你的好姻缘?既然如此,这件事情便有我做主,过两日,为妹妹招亲好了!妹妹是喜欢绣球还是文武?” “招亲?这也太突然了……” “难道妹妹是有了喜欢的人?没么不妨说出来,让父亲去为你提亲如何?” “这……我觉得这件事情在现在不必着急,这婚姻大事不可随意,这男方的人品家室都要考虑一二的!” “既然如此,这些东西回去之后都是可以考量的,至于京城里面未婚的公子我也会替妹妹好好的打听打听的,妹妹完全不用担心!” 顾雪锦体内的蛊虫她已经有些眉目了,这顾雪锦现在的心思活泛起来,倒是现在不慌忙为其解去,不妨只是先控制一下,且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第五十一章 为本王单独舞一曲 顾雪锦悻悻然的回去,一见到了抱着顾云竹的贺氏,便气不打一处来:“都怪你,为什么要去招惹顾雪凡,眼下你满意了,她要把我们赶回去!” “你这是什么话!我这是为了谁啊,你哥哥被人打了我难得不应该讨个说法儿?” “哼!他那是活该!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我可不想回去!回去了之后,我们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顾雪锦气呼呼的说道,原来在江南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的生活很富裕了,但是来了京城之后,侯府的锦衣玉食,京城繁华热闹,贵族千金的众星戴月,她已经不想在回去做那一只井底之蛙了! “雪锦,这一次要是没有雪凡,我估计也回不来了,算了,回去吧,京城不是我们能够待的!”顾云竹劝道,这一次,他这个曾经的小霸王算是真的被彻底的吓傻了! 京城,那就是龙潭虎穴啊!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就好了!”顾雪锦撅着嘴说道,“顾雪凡帮你那是她应该的!但是我是她的堂妹,她却如此搪塞打发我,她已经是鬼王妃了,却一点都容不下我,我一定不会这么算了!” “雪锦你说得对!我悄悄的告诉你们,我偷偷的去看望过二姨娘了,她跟我说啊,当初太后娘娘赐婚的懿旨,只说明了鬼王将迎娶的是顾家的女子,却并未指明是那一位女子,她顾雪凡是顾家的女儿,难道你就不是了吗?” “母亲你说的可是真的?”顾雪锦脸上一喜,“难怪了!难怪顾雪凡一定要赶我走!我一定不会让她得逞的!” 顿了顿,她的脸上又忧虑起来:“可是我现在连鬼王的面都见不到,又怎么能够让鬼王注意到我呢?” “你们就算了吧,鬼王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雪凡也不是你们能够招惹的,小心惹火烧身!”顾云竹被鬼王吓破了胆,昨晚顾雪凡的表现也让他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女人了! “哥哥的胆子也太小了!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一定会!母亲,要不你去问问二姨娘,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她?”贺氏犹豫了一下,“我与她以往一向是不对付的,她能够帮我们么?” “娘,你怎么忘记了,二姨娘的女儿顾雪薇可是被顾雪凡害去当了尼姑,她比我们还恨顾雪凡,怎么会不帮我们!”顾雪锦托着下巴说着,又道,“娘,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找二姨娘!但是现在我们要想办法留在侯府才行啊!” 她望了一眼床上的顾云竹,冷冷的一笑,已经是计上心头。 八月十七日,一大早便阴沉沉的,看来一场大雨是迟早的事情。 阿梅一脸喜气的进屋,笑道:“小姐,这是鬼王让人送来的桂花酒与桂花糕,小姐要尝一下吗?” “放下吧!”沈婳放下了手中的书,又问道:“二夫人那边有什么动静么?” “恩,奴婢刚刚听到的消息,好像是云竹少爷的病情好像更加的严重了,已经请了大夫,眼下恐怕是不能够立刻起程了!” “更加严重么?”沈婳的眸子微微的一眯,“果然是不安分了么?” “四儿,派人跟着顾雪锦!” “她?为何要跟着她?她有什么问题吗?”四儿表示不解,一个小小的顾雪锦应该用不着这么下功夫吧? “她虽然不成什么威胁,但是因为她的姓氏,也可以别人有利的武器!” “我知道了!” 到了下午时分,这一场暴雨此算是彻底的降下。外面大雨淅淅沥沥的,屋子里面,下人们却是忙碌开了。 沈婳坐在窗边,一面看着外面的雨帘,一面闲闲的说道:“这么大的雨,鬼王前来真不知道是来看望雪凡呢还是为了给我添麻烦的?” “好没良心的家伙,本王可是好不容易挤出的时间来看看你,居然还敢嫌弃本王?”长孙斐脱了一身湿透的长袍,下人们立即换上干净的新袍子,又有下人端上来了热茶。 “我这屋子本来清清静静的,你一来,倒是忙活开了!” 长孙斐将身边侍女手中的干净的帕子丢给了沈婳,笑嘻嘻的凑到了她的身边说道:“这点小事王妃就代劳了吧!” 沈婳没好气的将帕子接过,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长孙斐的头发。 长孙斐悠闲的享受着,顿了顿,黑眸含笑看着沈婳说道:“本王听说了一件事情,听说了你的鹤舞只会跳给本王一个人看,那么本王什么时候有幸能够一睹为快呢?” 沈婳面色淡淡的没有说话,只是眸子微微的一变。 长孙斐又接着说道:“八年前,在父皇的寿辰上面,你曾经表演过一次鹤舞,但是当时本王身在边关,没有看到,这一次父皇的忌日,你能够为我跳一次吗?” “可以考虑一下!” 长孙斐握住了沈婳的手摸着自己的面具的轮廓,声音之中带着丝丝的诱惑说道:“本王记得有人说过想要看看本王面具下面的脸!” “我也记得有人说过他面具下面的脸只有他心爱的女人能够看!” “怎么你不是吗?” “哦?我觉得这个答案鬼王不是应该更为清楚吗?” 两人正在说的时候,鬼王的一个属下疾步进入,禀报道:“王爷,刚刚传来的消息,三王爷与……” 他停顿了一下看了沈婳一眼方才继续说道:“三王爷与顾雪锦被三王妃捉奸在床,眼下被三王妃带人堵在别院,扬言要烧死他们!” 他说的十分的轻描淡写,可以想象的是,实际情况肯定是要热闹的多。 沈婳觉得头有些发涨,叹了一口气。这大雨天儿,怎么才能够烧死一个人呢? 长孙斐却笑出来声:“倒是许久没有发生好玩的事情了,但是本王对这种香艳的事情没什么兴趣,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你今天是不应该来了,你不去,也会有人求着你去的!” 果然不到一会儿,顾华举夫妇便是跑到了沈婳的院子里面,哭着嚷着求着鬼王前去救人。 鬼王也被吵得头疼:“本王本想好好的陪陪你的,今日看来还是要走一趟的!” “无碍,来日方长!” 长孙斐离开之后,沈婳便是找来了四儿:“今儿顾雪锦都见了什么人?” “早上天还没有亮,她便是出门去找到了王茜,再通过王茜的引荐见到了周明月,然后周明月便是带她去见了三王爷,一起吃了午饭,三王爷不胜酒力醉了,之后顾雪锦便是扶着他去休息,许久也未从房间里面出来,再后来,就是三王妃前来捉奸了!” “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发生的如此的迅速,显然就是一早就设计好的!好一个连环计!” 一来,同为顾家的女儿,顾雪锦失德,对她的影响的也是必须的。 二来,这三王妃乃是白子玉手下大将秦慧虎的嫡亲妹子,此举,无疑使通过顾家再一次挑拨鬼王与白子玉之间的势同水火的关系。 三来,皇室定然会为了掩盖丑闻而纳顾雪锦为妾,但是三王妃脾气刚烈岂会善罢甘休,由此以来,三王爷与白家的关系又怎会亲密如前? 四来,三王爷若是知道自己被顾雪锦摆了一道,难道不会因为顾家的关系而对鬼王有什么心生不满么? 周明月,这招棋,倒真是一步妙棋! 这侯府这算是炸开了锅了,宁江候府虽然逐渐没落,但是门风还是没有被败坏过,像这般被人捉奸在床的事情倒还是头一次。 老太太听到了消息之后,当即便是气的差点昏了过去。顾华生也是气的够呛的,当即表明要跟顾华举断绝关系! 这出闹剧从白天闹到了晚上,最后更是闹到了太后的面前。 半夜的时候雨才停了下来,老太太吃了药方才睡下,沈婳望了一眼伺候完老太太的五姨娘,问道:“怎么样了?” “就是气到了,没事儿!”五姨娘淡淡的说道,“侯爷进宫去了,还不知道这事儿最后怎么着呢!方才二夫人前来看望老太太,被老太太骂了回去,她倒还有脸来!” “二夫人与二姨娘最近走的很近吗?” “当然!她们两人早些年不对付,眼下却是沆瀣一气起来了!”五姨娘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既然她们有动作,自然是会露出马脚的。既然如此,何不主动一些?二夫人若是想要掌握侯府,你便是她最大的障碍,那么,你最大的保障又是什么呢?” “你是意思是……”五姨娘摸了一下肚子说道。 “不错!”沈婳冷笑道,“二姨娘以为她足不出户便是可以安枕无忧了么?她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把柄在我的手上了么?正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便是听见一个下人说道:“侯爷回来了!” 顾华生风尘仆仆的回来,先是询问了一下老太太的病情,听到母亲的身体无碍才稍微梳洗了一下。 “父亲,你幸苦了!事情如何了?”沈婳问道。 “哎,真是家门不幸啊!鬼王赶去的时候,三王妃带着一众家丁包围了别院,三王爷与那个……雪锦躲在屋子里面不敢出去,三王爷的随从都让三王妃活活的打死了两个,再僵持下去,恐怕连三王爷都会被王爷打一顿了,更别提那个逆女了!” 叹了一口气,顾华生继续说道:“幸亏鬼王及时赶到,调节了一下,才让三王爷与那个逆女出来。但是三王妃非要将那个逆女杖毙了才肯罢休,三王爷又护着,最后闹到了太后那里!也算是一桩丑闻了,太后也不愿意此事闹大,便是让三王爷将逆女收为姨娘!” “三王妃肯妥协吗?这倒不像我平日里面听闻那个三王妃!三王妃与宁王妃的性格多有几分相似,甚至更为火爆,但是缺少了宁王妃的几分圆滑,此事定然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解决了吧?”沈婳问道。 第五十二章 谁都逃脱不了干系 其实三王爷在朝中并无实权,只算得上一个闲散王爷,却能够得到长孙斐与白子玉的重视,甚至太后也要在其中插一手? 三王爷长孙义本身就是个声色犬马之徒,虽然手中没有实权,但是却掌握着一项重要的资源,山西的矿产,其地位,也算是举足轻重。 沈婳问完话之后,顾华生叹了一口气,说道:“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三王妃哪里肯依,当下就要自尽,后来也劝了半天。三王爷也生气了,当场就要休妻!当时三王妃的哥哥秦慧虎秦将军也在场,秦将军的脾气火爆是众所皆知的,这闹得怎可收场?” 顿了一下,顾华生又继续说道:“大约是家丑,太后也觉得没趣儿,最后发话了,要是三王爷敢休妻的话,就赐死那个逆女!最后鬼王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三王爷收了那个逆女,但是不入王府,只是住在别院里面,如此,三王妃才算是勉强接受了!” 顾华生继续唉声叹气的,他担忧的看着沈婳,说道:“我方才回来的时候,正好是碰上了秦将军,看他的样子,一副视我为杀父仇人的模样,搞不好因此记恨上了顾家!” “父亲不必担心,既然我们已经于鬼王联姻,那么我们便是鬼王这条船上的人了,而鬼王与白家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与白家的关系此后必然不会如以前了!”沈婳淡淡的说完,又看着顾华生笑道:“父亲不会想,既想得到鬼王的照顾又与白家拉近关系吧?父亲不是小孩子,这个想法是千万不能有的,否则只会两边都不讨好!” “父亲自然是站在你这一边的!”顾华生急忙说道,不知道为何方才女儿的眼神竟然叫他感到一阵冰寒,想起她在中秋之夜皇宫之中的表现,这个女儿……果然是不同以前了! 下午的时候,顾雪锦被送了回来,面对老太太的责备她表示不解与委屈:“我这么做也是为了顾家为了侯府啊,我嫁的好的话,对你们还不是有好处!” “嫁好的?呸!”老太太啐了顾雪锦一口,“你不知廉耻还被人捉奸在床,顾家的脸都被丢光了,眼下你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认为自己嫁得好?” “我跟你们没有办法说清楚!以后你们就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了!自然有你们求我的时候!” 沈婳浅笑道:“老太太就别生气了,这事情都发生了,与其责备,倒不如想想办法为雪锦置办嫁妆,好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不用你装好心!”顾雪锦冷冷的瞪着沈婳,“要不是鬼王从中作梗,或许我早就进王府了,何必眼下只能怪屈居与别院?” 沈婳淡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人,你永远没有办法说清楚的! 顾华生一脸铁青的说道:“云竹的烧也降下来了,二弟弟妹,你们也是时候回去了!” “不用你赶我们走,三王爷已经为我父母安排好了住处,我们现在就离开!”顾雪锦冷笑着说着,“你们宁江候府的态度我也知道了,侯爷不是要跟我们脱离关系么?好,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家与侯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爹娘,我们走!” “这……”顾华举还是有些顾虑的,“你大伯实在开玩笑呢……” “不就是个侯爷吗?三王爷说了,只要我高兴,他一定会为父亲求一个爵位的,何必再看他们的脸色!” “滚,再也别踏回来一步!”老太太气的将一旁的药碗都扔到了地上。 三人也不好再多留,正准备离去的时候,五姨娘却突然的出现:“二夫人要走也可以,只是有几笔帐,需要二夫人对一下!” 贺氏面露尴尬:“什么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五姨娘微微的一笑,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账本,轻轻的翻了翻,说道:“我方才查帐本的时候发现账上多出了几笔帐,一是二夫人曾经支出了一大笔购买珠宝首饰,二是二爷也曾经支出过一大笔钱购买过古玩玉器,这些都是亲戚的,也便是算了,不过是些钱银,相信侯爷也不会介意的。但是我清点库房的时候却发现库房的时候却发现少了不少珍贵药材与古董,这库房里面的有些东西是先帝爷御赐的,若是丢了,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你们自己看管不力,丢了,眼下却要栽赃到我们身上不成?”顾雪锦冷笑着说道。 “哼!”五姨娘微微的一笑,又继续说道,“若是没有证据,我也不会说的!” 她拍了拍手,便见着几个下人搬了一些东西上来。 五姨娘先开了白布,露出的东西果然就是侯府库房丢的那几样,她说道:“方才我让人搜了二夫人的房间,这些东西都是在你们的房间里面发现的!” “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搜我们的房间!”二夫人恼羞成怒的吼道。 五姨娘冷笑了一声:“方才你们不是已经宣称与侯府断绝关系了么?” “你!” “这些事情也便是算了,毕竟东西已经找回来了!”五姨娘说着,便是面色一凝,神色严肃的对顾华生说道:“只是侯爷,还有一件事情我需要向您禀报,在丢失的东西里面,有一样东西却是始终都没有找到!就是先帝所赐的翡翠玉如意!” “什么!”顾华生的脸色大变,丢了先帝御赐的东西,这是欺君大罪,严重的话是需要是要人头落地的! “二弟,此事非同小可,还是快些将翡翠玉如意拿出来吧!” “呵呵!”顾雪锦冷笑了一声,“大伯这话时什么意思?翡翠玉如意是什么?我们没有见过!大伯不要为了逃避责任而诬陷我们!” 贺氏更是决定将无赖耍到底了:“丢东西的是你们宁江候府,倒霉的也是你们,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走!” “站住!”五姨娘让几个下人拦在了门口,不让几人出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想屈打成招不成?我告诉你们,三王爷现在正等着我呢,看你们谁敢动我!” “侯府是讲礼法的地方,我们自然不会对你们动手,只是翡翠玉如意事关重大,没有玉如意的下落,三位也别想离开这里!”五姨娘面无惧色的说道。 “说到底我们也是血浓于水,何必如此剑拔弩张的!不过,雪凡倒是有个疑问,这库房守卫严厉,二叔与二婶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沈婳淡淡的说道。 “这个问题……还是让这个狗奴才自己说吧!”五姨娘示意了一下,两个下人便是将一个捆绑着的男子推了上来。 “这个人便是看守库房的管事,他是二姨娘提拔到这个位置的,换句话说,他也是二姨娘的心腹,那么,你自己说说为什么会为二爷与二婶开库房?你要是不说的话,这翡翠玉如意丢失的便是你的失职,这可是要满门抄斩的事情!” “是因为他们手上有二姨娘的亲笔信……小的……小的想着他们是侯爷的亲弟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翡翠玉如意的事情,小的却是不知道!” “既然此事与二姨娘有关的话,侯爷,不妨将二姨娘也请来,有话,大家也好当面说清楚!”五姨娘看着顾华生说道。 顾华生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二姨娘便是被带了来。 一见着势头,二姨娘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缓缓地说道:“妾身的身体有所不适,不知带侯爷唤妾身前来所为何事?” “是你要人给二弟开库房的?” “侯府的钥匙妾身已经交出去了,这些事情便是与妾身没有什么关系了!”二姨娘看了一眼五姨娘,笑道,“眼下这一切都是五姨娘管事儿,出了事儿怎么侯爷倒是想起妾身来了?” “这的确是出了事情,我承认这是我的责任!但是请二姨娘前来并不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情,只是为了二姨娘能够将此事解释清楚!”五姨娘说道,未及二姨娘开口,她又继续说道,“二姨娘指使手下之人为二爷开启库房,更是怂恿二爷夫妇盗取翡翠玉如意,关于这些事情,二姨娘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哈哈!”二姨娘理了一下头发,笑了出来,“妹妹真是给我扣了一个好大的帽子啊!对于妹妹指控的事情,我只能说,我重病在身,什么都不清楚!” “那这个狗奴才说是接到了二姨娘的命令才开的库房……” “我也不知道是这个狗奴才含血喷人还是我屋子里面的人趁着我病重瞒天过海亦或是……有人有意栽赃陷害!” “二夫人,你又是怎么说?为什么这个奴才为什么会问你开启库房?” “我的确是见过二姨娘,但是都只是为了去探病,其他的事情都是五姨娘你的猜测而已,我们去库房……是……是因为库房根本就没有人?”贺氏结结巴巴的说着。 “哦?没有人?”沈婳眉头微微的一挑,“没有人而二叔二婶自己进入侯府的库房并且从中拿出了东西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二婶这是自己承认偷东西吗?” “什么偷东西!顾雪凡,你别含血喷人了,这是顾家,我父亲也是顾家的人,这些东西也是我们的,偷自己的东西也叫偷?”顾雪锦颇为不高兴的说道。 “哦?自己的东西?那丢的玉如意也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啦?既然如此,二叔二婶,还有雪锦妹妹,关系就不要那么快撇清了,要是这事儿真传出去,被圣上知道了,在场的所有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第五十三章 一切水落石出 “二婶,男人的心思你应该很了解才对,三王爷眼下可能对雪锦妹妹保证过什么,但是事情确是关系着先帝,三王爷不一定会护着你们一家才对!”沈婳浅笑着说着。 “这……”贺氏被沈婳的话唬住了,她的年纪,自然是知道女人在男人心中的地位的,一时拿不住。 “你不用吓唬我们,一句话,我们什么都不知道!”顾雪锦咬着牙说着。 “但是雪锦啊,我们搬出去就算了,何必还要因为这件事收到牵连,毕竟这都是他们家的事情,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也跟我们无关了!”贺氏说着,顿了顿,又看着沈婳说道,“你们猜得不错,的确是二姨娘的注意,至于我们拿到的玉如意也交给了二姨娘,你们要玉如意找二姨娘要就好了!” “娘!”顾雪锦不高兴的瞪着贺氏。 “好了好了!”在大哥的面前,顾华举也觉得是颜面丢尽了没脸在待下去了,“你们想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们想知道的事情也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先走了!” 说完,顾华举便是拉着自己的妻女离开。 “二姨娘,其实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你再怎么狡辩也没有了,还是讲玉如意交出来吧!”沈婳淡淡的说道,“事情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好处?”二姨娘高高的挑起眉头讽刺的说道,“我都沦落到现在这幅模样的,我还需要什么好处?你自己也说了,丢了玉如意,我们大家都逃脱不了干系,那么大家一起倒霉啊!” “混账,顾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我对你一再的容忍,你却要恩将仇报!”顾华生怒不可遏。 “笑话!你以为自己对我很好吗?你当年跟我好的时候,当我不知道吗,是因为秦倾冉变心了,你想要报复她!你承诺过什么,你说只要秦倾冉一死你就扶正我,但是这么多年了,你的承诺呢?就连我们的女儿现在也被送去修行,断送了一生的幸福!”二姨娘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我还是那句话,想知道玉如意的下落,不可能!” “呵呵!”五姨娘嘴角微微的一翘,看着二姨娘笑得讽刺,“其实从你悄悄的跟二夫人接触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注意到你了,只是一直没有打草惊蛇,想要看看你想要做什么而已!当二爷夫妇第一次进入库房的时候,我们大概就已经猜出来你想要做什么了,所以……其实真正的翡翠玉如意早就被我掉包了,而现在二姨娘手上拿到的只不过是一个赝品罢了!所以,二姨娘说不说的,也都无所谓了!” “哈哈哈!”二姨娘脸色惨白的笑了起来,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无所谓的说道,“我还是真是小瞧了你了!现在,你们要怎么处置我,随意!”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呸!”二姨娘一脸嘲讽的看着顾华生,“你对我好不过是为了我们王家的势力,我们王家倒下了,你就迫不及待的收起了你假惺惺的嘴脸!” “二姨娘这话说错了!”沈婳瞟了一眼二姨娘,淡淡的一笑,继续说道,“二姨娘有今天,全是二姨娘咎由自取!从我被赐婚给鬼王的时候,二姨娘便是绞刑脑汁的对付我,若二姨娘还记得,我们就先从三弟云松的事情开始说起吧!” “父亲!”沈婳面色冷峻的看着门外,“三弟的死的时候,我记得所有人都怀疑是我害了他,包括三弟的母亲,但是三弟的死亡却是另有蹊跷!今儿,我便是要为三弟讨回这个公道!既然事情与三姨娘有关,那么父亲,还是将三姨娘也请过来,我想,一个母亲,还是有权知道自己孩子死亡的真相吧!” “哈哈哈!”二姨娘红着眼睛,有些歇斯底里的笑着,“大小姐是打算落井下石?我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大小姐用不着如此吧!” “二姨娘又说错了!雪凡不是落井下石,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罢了!”沈婳冷冷的说着,看了一眼立在门外的四儿,四儿点了点头,心领神会的下去。 不一会儿,一身脏兮兮的三姨娘被带了上来,一见到沈婳便是如同饿狼一般的朝她扑上来,却被身后的下人拉住。 沈婳拿着手帕轻轻的捂住口鼻:“三姨娘,你也不必装疯卖傻了,其实你会有今天的日子,你恨我,却是恨错了人了!其实今儿叫三姨娘过来,就是要将云松的死,交代的清清楚楚!” 三姨娘虽然披头散发的,但是听见了云松的名字还是身子僵硬了一下,低头声音嘶哑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不一会儿,四儿便是带着一个丫鬟进入,“跪下!” 沈婳围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转了一圈,然后抬眸看着三姨娘问道:“三姨娘,可还记得这个女子?” “当然记得!她……当初云松出事之后,她便是失踪了!” “哼!”沈婳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这个女子便是云松的贴身丫鬟,出事之后便是潜逃了,后来又被人追杀,是我救了她!” 沈婳弯下身子,在女子的耳边轻轻的说道:“看清楚这场上所有的人,将当初的事情讲清楚,也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我可以跟你保证,这件事情不会连累到你的家人,也可以跟你保证,我一定会保住你的姓名!” 少女磕了一个头,又朝着三姨娘的方向磕了一个头,说道:“三姨娘,是奴婢对不起你,对不起三少爷,当晚,是我将三少爷骗去了湖边,但是,不是奴婢将三少爷推下水的!” 少女擦了擦眼泪又继续说道:“当晚,是二姨娘派人前来要奴婢将三少爷带去湖边,后面又有人讲奴婢强行带离了湖边,奴婢当时觉得蹊跷,又放心不下三少爷,便是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多留了一会儿,后来发现……发现来了一个人将三少爷推下了水!奴婢吓坏了,不敢回去救三少爷,又害怕奴婢会因此受到牵连,便是连夜逃了出去!” “后来,后来奴婢便是遭到了追杀,幸亏是大小姐救了奴婢!侯爷,三姨娘,大小姐,奴婢说的句句属实,是二姨娘害死了三少爷!” “是你,居然是你害死了云松,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三姨娘尖声叫了起来。 “哼,是又如何?云松不过是个瞎子,活着也没有什么前途可言,还不如死了干净!”二姨娘满不在乎的冷笑着说道。 “何止云松!”五姨娘恨恨的瞪着二姨娘,“就连我肚子里面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你害死的!你手上有这么多条人命,不知道午夜梦回的时候,会不会心虚害怕!” “哈哈哈!”二姨娘面无表情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我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 “你也是有孩子的人,就不怕有报应吗?”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孩子!” “闭嘴!”顾华生的脸色已经铁青,“你这蛇蝎妇人,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这个女人,让我家务宁日,孩子惨死!我不会杀了你,我要让你的下半辈子都生不如死!” “贱人!我要杀了你!”三姨娘恶狠狠的朝着二姨娘扑过去,这一次没有人拦着她,她将二姨娘扑倒在地上,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许久之后,沈婳给了四儿一个眼神,四儿才将三姨娘拉开。 “你去死吧,你这个贱人!”三姨娘一面吐着口水一面说道。 “将她们都带下去!”老太太已经气晕过去几次了,“我不想再见到她了,不要再让这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了!真是家门不幸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居然让我这一把年纪遇到这样的事情!” “老太太不必伤心,人心这种东西,那是能够看透的!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可以了!对吧,父亲!” “这……这……你说得对!” “其实只有经历了这些事情我们才能够更加明白谁才是我们应该珍惜的人,父亲,人犯错并不可怕,只有能够改正,一切都还是来得及的,对吧?” “对,你说得对!” “五姨娘,好好的照顾老太太,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沈婳说完之后,便是离开。 “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二姨娘这一次恐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吧!”四儿欢快的说道。 “不过是报应不爽罢了!”沈婳淡淡的说道,“不过,二叔二婶虽然离开了顾家,但是我却是有预感,这一家子却对不会消遣!至于顾雪锦之于三王爷,周明月或者太后打的注意,最后获利的还不一定是谁呢,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第二天一早,四儿便跟沈婳说道:“早上刚传来的消息,二姨娘自杀了!” “自杀?”沈婳倒是并未表现出惊讶,“她自杀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或许是为了为顾雪薇博一个出路吧!” “你的意思是,二姨娘是想要借此机会,让顾雪薇回来?” “哼,只不过能不能够奏效,又是另一回事了!在昨天所有的事情还没有被揭露之前,她自杀,或许父亲对她还有几分同情,但是昨日之后,父亲对她全部都是憎恨了,这个方法还会有效么?” 第五十四章 精心设计的偶遇 白马寺位于伏牛山,与其说是一座寺庙,不若说是关押着朝中大臣犯了错误的女眷。 “啊!”顾雪薇手上的水桶掉到了地上,白嫩的手背上面多了一条淤青。 她身边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尼姑,手上拿着一条鞭子,恶狠狠的吼道:“赶快干活,将厨房外面的水缸全部打满,天黑之前要是没有完成任务的话,别想吃晚饭,管你们以前是贵妇还是千金,来到了这里,要是不听话,就只能够挨打!” 顾雪薇将默默地将地上的水桶捡了起来,挑水将水缸灌满之后天色已经黑了,众人已经吃过了晚饭,她拿了两个冰凉的馒头,在角落里面默默地啃了起来。 “雪薇,是我!” “表姐,你怎么来了?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顾雪薇红着眼睛哭道。 王茜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哪里有能力能够接你回去?王家已经彻底的倒了,树倒猢狲散,我跟我娘现在也是尝尽了人间冷暖,就连宫中的彩嫔娘娘也被顾雪凡陷害被太后赐死了!” “顾雪凡!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顾雪薇恶狠狠的说着,将手上剩下的半个馒头扔到了角落里面。 王茜拉着顾雪薇的手,想了想,才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姑姑她……自杀了!” “什么?我娘自杀了?这怎么可能?这一定不可能的!” “是真的!” “那我娘什么时候出殡,我想去看她最后一眼!”顾雪薇强忍着眼泪说道。 “是这样的雪薇,顾家没有为姑姑举办葬礼……” “什么!”顾雪薇激动的站了起来,“我娘跟了父亲快二十年,顾家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娘!为什么!顾家,顾雪凡,只有我还有出头之日,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一定不会!” “雪薇你不要太激动了……我也是偷偷的来这里的,不能够就留,你要好好的保重!”王茜说道。 “等一下!”顾雪薇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她顾雪凡不是以为自己找到了鬼王当靠山就可以不可一世了吗?那么我一定要得到与鬼王势同水火的白子玉,表姐,你回去之后去找一下明月郡主,请求明月郡主将白子玉引到这里来,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求你了,表姐!” 王茜低眸想了一下:“这便是你的办法么?虽然王家倒了,但是明月郡主倒不似其他的狗眼看人低的人,对我没有避而不见,你的想法我会想办法传递给她的!” “拜托你了,表姐!” 王茜离开之后,顾雪薇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在墙壁上面写下了顾雪凡的名字,目光如同淬了毒一般的死死的盯着,咬着牙说道:“顾雪薇,我今日所受的痛苦,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的!” 到了九月,天气已经变得凉爽起来,天高云淡。 最近朝廷无战事,四海之内皆一片祥和,对于过惯了金戈铁马生活的白子玉来说,闲下来,未必是一件好事。 练完了一套剑法,他将剑扔给了一片的侍卫,走去坐在了正在看书的弟弟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又在看书!我看你整日看书的,不要把武功荒废了!别忘了,我大周实在马背上夺得天下,那些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书生可做不来!” “大哥,乱世需要的是一夫当当官万夫莫开的英雄,如今天下太平,陛下需要的是治国的经世之才,大哥的思想也需要转换一下!”白子珏微微的一笑,继续看书。 白子玉哈哈大笑:“你说的也不错!我白家世代从武,祖上不知道出了多少位将军,但是还没有出一位丞相,以二弟的实力,丞相一职,绝对可以胜任,不管你做什么,大哥都会支持你的!” 白子珏放下手上的书,笑道:“我很感谢大哥对我的心意,我读书只是为了充实一下自己,但是我与大哥从小生在军营,作为军人,是我的荣幸,我不会也不能够离开军队!” “说得好!” 两人正说着,一个侍卫便是禀报道:“两位将军,明月郡主前来求见!” “那个女人来做什么?这女人被鬼王迷得神魂颠倒的,来我这里能够有什么好事?不见!”白子玉皱着眉头说道。 白子珏劝道:“大哥,周明月是太后的人,我们不必无端得罪她,先看看她来做什么好了!” “让她进来吧!” “没有想到两位将军还能够如此悠闲的喝茶!”周明月一面笑着一面坐在石凳上面,“明月还以为两位将军定然是忧国忧民呢!” “陛下英明神武,如今天下太平,我们兄弟就算是有一腔热血也是无济于事了!”白子珏淡淡的一笑。 白子玉为周明月倒了一杯茶:“我是个粗人,平日里面只喜欢喝酒,这茶,是为了招待郡主!” “多谢两位将军的款待了!” “据我所知,郡主与一般的无所事事的女子不一样,可是一位大忙人啊,就是不知道这位大忙人是忙里偷闲来找我们兄弟聊聊呢还是前来是有所事情?”白子玉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再忙其实也比不上两位将军,其实我这一次前来找二位将军还真是有一件事情。昨日我与母妃聊天的时候无意间说起来两位将军的母亲也是扈国夫人,母妃说起过,当年每当两位将军上战场的时候,扈国夫人总是会在白马寺为两位将军祈祷以保佑两位将军平安归来。再过两日便是重阳节了,母妃早先与扈国夫人也是闺中密友,十分的怀念夫人,便是打算去白马寺祭奠夫人,不知道两位将军可愿意同往?” “多谢王妃惦记着家母,说起来,是我们兄弟不孝常年让母亲担忧,母亲重病的时候也未能够陪在她的身边。既然王妃有心,我们兄弟一定前往,本来,这就是我们兄弟分内的事情!” “既然将军决定了,那么便是回去回母妃一声,也好让她及早做好准备!”周明月站起身来告辞。 “有劳郡主了!” 白子玦望着周明月的背影说道:“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白子玉微微的一笑:“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够有什么作为?既然是为了祭奠母亲,即便是其中有诈,我们也非去不可!” 九月九重阳节这一日,周明月母女与白氏兄弟一起来到了白马寺。 这一行人都是大周的权贵,主持师太当然是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招待起来。 几人对主持师太说明了来意,主持师太也感叹道:“当年扈国夫人为两位少将军祈福,常常在菩萨面前念经,一念就是一整夜,她对两位少将军的感情,让我们出家人都觉得十分的感动。只是没有想到天妒红颜,扈国夫人年纪轻轻的就去了。不过,夫人是菩萨心肠,当年时常为我们寺院捐献香火钱,又救济外面的因战争而失去父母的小孩儿,这样的人,一定会上天堂的!贫尼立即为几位安排祭拜夫人的事宜,请几位稍等一下!” 主持师太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是将东西准备齐全,几人祭拜了扈国夫人之后,白子珏说道:“我很思念母亲,今晚想留宿在白马寺,彻夜为母亲诵经,大哥跟王妃还有郡主可先回去!” “你说的也是我想做的,我今夜也不想回去,我们一起为母亲诵经吧!母亲在世的时候,我们忙于建立功勋,不仅没有陪伴在他老人家的身边,反而是让她为我们担惊受怕的,实在是我们不孝!”白子玉感叹的说道。 周明月也摇头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大概便是人世间的悲哀吧!我还记得小的时候扈国夫人经常抱着我,哄我,还为我做过衣服!母妃,我们晚上也住在这里好不好?我很怀念扈国夫人!” “好!”王妃慈爱的一笑,她又看着白子玉兄弟笑道,“其实你们兄弟如今能够平平安安的,而且又建功立业,成为了大周的顶梁柱,她在泉下有知应该很欣慰了!作为你们母亲的金兰姐妹,我想她现在最放心不下的应该就是你们兄弟的婚事了,不要怪伯母啰嗦,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应该考虑一下了!” 白子玉笑道:“老王妃挂心了,现在只是缘分未到吧,若是真的遇到了何时的女子,我们会考虑的!”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一定不会让你们母亲失望的!” 几人说完话,便是吃了斋饭。 白子玦与白子玉在佛前默默诵经,这个时候有几只萤火虫飞过去。 现在这个时节哪里会有萤火虫,难道其中有诈? “你先在此诵经,我出去看看!” “好,你一切小心!” 白子玉追着那几只零星的萤火虫出去,走到了隔壁的一间宝殿里面,只见着一个女子的背影,女子身着素衣,背影纤细苗条,看上去楚楚可怜。 “是信女不孝顺,在母亲临终之际未能够陪伴在她的左右,信女愿意用十年的阳寿换取母亲能够早登极乐,在另一个世界快乐安详!” “姑娘!” 女子似乎很慌张一般,急忙将面纱罩上,起身便是从另一个门出去。 白子玉立即追了上去,几步便是握住了女子的肩膀:“姑娘请留步!” 女子有些害怕的挣脱着,上前一步,肩上的衣服便是被撕破了,露出了一节雪白的肌肤。 第五十五章 第一次哄女人 顾雪薇嘴角微微的一翘,露出一丝笑意,转眼间又化作一抹惊慌,急忙捂住衣服,丝丝黑发垂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你是谁?想做什么?” “姑娘,你不必害怕,我只是好奇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会在此处?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顾雪薇将头发撩起,苦涩的笑了笑:“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毕竟我都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了,就连我母亲去世,我都没有办法去见她最后一面!” 说起母亲,也让白子玉感同身受,劝慰道:“生死有命,姑娘不必介怀?只是为何姑娘会住在此处?据我所知,这里可不是普通人能够随便住进来的地方?” 顾雪薇目光里面流露出凄苦的目光,自嘲的笑了笑:“能够住到这里的女子都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只不过罪不罪的都是别人定的,我们那里有反驳的权力?你呢?这里不能够住男人的,还是你偷偷的溜进来的,你快些走吧,要是被人发现了就糟了!” “哈哈!”白子玉愉悦的一笑,“你是个很有趣的姑娘!放心,我住在这里是经过主持的允许的,是光明正大的!” “哦?”顾雪薇天真的微微的抬起下巴,“能够住在这里的人,就是非富即贵了,那你是什么身份?很厉害吗?” “你觉得我是什么身份?” “爱说不说!”顾雪薇笑了笑,转头看了一眼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要是被人发现我偷偷的溜了出来,就糟了!再见了,大贵人!” 白子玉看着顾雪薇离去的背影,很久没有一个女人能够与他聊上几句了,那些女人不是畏惧他的权势刻意讨好,要不就是有事相求有意迎合,这个时候却发现前面的女子忽然倒在了地上。 他急忙上前几步将顾雪薇抱在了怀中:“没事吧?” 顾雪薇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可能是没吃东西太饿了吧!” 白子玉扶着她站起来,刚刚碰到了她的手臂,她便是吸了一口冷气,呻、吟了一声:“疼!” 白子玉拉起了顾雪薇的衣袖,见到了雪白的手臂上面的一条条的淤青,眉头一皱,语气清冷的说道:“他们打你?” “没什么的,我都已经习惯了!”顾雪薇轻轻的推开白子玉,“我要走了!” “等一下!”白子玉伸手便是撤掉了顾雪薇面上的纱巾,露出几分疑惑,“我们是不是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顾雪薇低眸笑道:“小女子顾雪薇,这位公子大概记错了吧,我不记得见过你!” “顾雪薇……宁江候府的二小姐,未来鬼王妃的妹妹。听说你因为陷害嫡姐而被陛下罚来这白马寺修行!”白子玉淡淡的说道。 “呵呵!”顾雪薇冷着脸冷笑了两声,“对我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公子到底是什么人?还有我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旁人说!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顾小姐,何必这么生气?我看这个地方山郊野外的,实在是不适合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居住,跟我回去吧!” “回去?你说得轻松!我来这里是皇帝下的圣旨,没有陛下的旨意,谁敢让我离开?你不要在跟我开玩笑了!”顾雪薇嘲讽的笑道。 “你是信不过本将军?本将军是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吃苦的!” “将军?你是将军?你胡说什么啊,什么自己的女人!” 白子玉挑起嘴唇邪肆的一笑:“本将军就是白子玉,既然本将军看上了你,陛下也会给我几分面子,怎么你是信不过本将军还是你……喜欢继续住在这个地方!” “谁喜欢住在这里!你既然是白将军,那你一定要说话算数,一定要带我离开这里!这个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再待了!” “哈哈哈!”白子玉揽着顾雪薇的肩膀愉悦的笑了起来,“本将军还从来都没有让人失望过!” 顾雪薇低眸露出满意的笑意,白子玉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才不枉我花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在你的身上! 第二天回去的时候,周明月看了一眼白家的马车,暧昧的笑了笑:“白将军,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是?” “在白马寺遇到的以为佳人,顾雪薇!” “白将军就是白将军啊,出来一趟都能够有艳遇!”周明月抿唇一笑,“只不过,你身边的这位姑娘有些麻烦……” “本将军看上的人,有麻烦又如何?”白子玉挑眉说道。 “那就没有问题了!那么,明月也要恭喜将军了!” 回到了将军府,白子玉立即将顾雪薇安置妥当。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白子玉知道弟弟一直都有话想说。 “顾雪薇是陛下亲自下旨送去白马寺的,大哥,你这么做不太好吧?难道会落人口舌!” “呵呵,我白子玉被人参奏的事情还少吗?多这一件事情又如何?放心,我会向陛下请奏的,请求陛下将她赐给我!” “顾雪薇是因为谋害亲姐才被处罚的,我不认为大哥将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有什么好处!”白子珏叹了一口气说道。 “第一,宅门之中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谁能够保证有那个女人的手上是绝对干净的?何况,难道你认为我会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第二,要是可以,以后可以改口叫她大嫂!” 白子珏抱着手臂审视的看着白子玉,笑道:“大哥不会是真的动心了吗?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简直比大哥输了一场战争还让我难以置信!” 白子珏嘴角微微的一挑:“等你自己遇到了之后就不会这么难以置信了!不过,你都十二几岁的人,屋子里面连一个通房丫环都没有,简直比和尚还有不近女色,我这个当哥哥的就快要找大夫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了!” “我的事情,用不着大哥担心了!不过,顾雪……我是说大嫂,你带她回来不仅仅只是因为男女之情吧,她与顾家大小姐的关系,与鬼王的关系,你都应该有考虑的吧?” “不愧是我弟弟啊,大哥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 九月秋高云淡,天空蓝的如同被水洗过一般。 “不知道鬼王有什么事情大驾光临?”沈婳半揶揄半嘲讽的说道。 也不怪沈婳有如此态度,前些日子,长孙斐倒是不安分的又传出了一些风流韵事,这一回不是别人正是亲自前来求和的南疆公主。 沈婳虽未见过,但是传闻这位公主生的是沉鱼落雁之姿,长孙斐更是不遗余力的带这位曾经战场之上不死不休的的死敌,游览京城的景点。更是传出了沈婳这个准王妃的位置摇摇欲坠,随时可能被代替。 “这是吃了火药不成?”长孙斐觉得有些好笑的说道。 “火药没有,但是降火茶倒是有一碗,鬼王这几日操劳了,需不需要奴婢为你煎一碗补药给你补一补啊!”四儿端上一碗茶,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们主仆都吃错药了?”长孙斐笑着叹了一口气,“还是你是在吃醋?那些无聊的传闻,我觉得你不会放在心上才对!” “我没有放在心上啊,鬼王在办正经事嘛,我还是不要耽误鬼王的时间了,四儿,送客!” “干嘛呀!”长孙斐拉起沈婳的手笑道,“这么无理取闹,都不像你了!不过倒是挺好玩的,本王倒是从来还没有哄女人的经验!我刚刚收到了一个消息,你的妹妹,顾雪薇被白子玉接回了将军府,不知带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她能够找到好归宿,我当然是为她高兴了!怎么说也是我妹妹!”沈婳淡淡的笑道,目光却露出了一丝寒意,“不过,雪薇怎么会认识白将军呢?缘分这种事情倒真是妙不可言啊!” “呵呵!宁江侯府的女人还真是了不起啊,我,白家,三王爷都被你们收住了!” “鬼王不会是在讽刺我吧?” 长孙斐坐在了沈婳的身边,说道:“记住一句话,你会是我长孙斐唯一的王妃!至于,你的两位好妹妹哪里,还是有必要提醒一句,还是注意一下的好!” 沈婳直起身子,看着长孙斐笑道:“王爷的话,我可是记在心上了!只不过王爷可不要只是嘴上说说,有些事情还是要拿出实际行动的,毕竟伤了太多的女孩子的心的话,也是会遭报应的!” 几人正说着,这会儿阿梅便是气呼呼的走了过来,请了安之后说道:“小姐,二夫人与二爷又回来闹来了,说是要重新分家,老太太本来就气的不轻,眼下更是严重了。现在五姨娘将他们堵在门口呢,小姐要不要去看一看啊!” “真是没有见过比他们一家人更加无耻的人了!”四儿啐了一口说道。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王妃只管开口!”长孙斐靠在椅子上面有些嘚瑟的说道,刚刚说完,他的一个属下便是前来禀道:“王爷,骨朵儿公主正在到处找王爷,说是要跟王爷一起去游镜湖!” “王爷有事还是先走吧,这点子小事就不用麻烦王爷了,四儿,阿梅,我们走!”沈婳淡淡的说完,便是带着两个侍女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有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真是莫名其妙! 第五十六章 我只是喜欢他,我有什么错? “二爷与二夫人还是离开吧,侯爷是不会见你们的!”五姨娘好声好气的劝道。 “顾华生还是个男人就让他自己出来跟我们说,让个女人拦着算什么啊!他要是没有做过亏心事的话,就不必躲着我们了!”顾华举大吼大叫的说道。 “父亲不想出来不为心虚,而是不想亲兄弟之间如此拉破脸皮,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即便是你们不要脸面,我宁江候府还是要做人的!”沈婳冷笑着说道。 她看了顾华举夫妻两人一眼,目光露出几分锋利,又道:“若是两位是来做客的,我侯府当然是欢迎,但是若是两位是来闹事的话,就休怪我侯府无理请两位自行离去的好!” “顾雪凡,你出来的正好,我觉得当年割分家产的时候十分的不公平,现在我要求重新分家!”贺氏哼了一声大声说道。 “分家?”沈婳仿佛听见了笑话一般,“与当年分家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既然两位觉得不公平,当年为何会答应分家?又为何隔了这么多年才来质疑这件事情?” “那是因为当年我被顾华生那伪君子的假面目骗了,我以为当年他分的很公平,我哪里知道他会摆我一道,我证据的,这是我在官府拿到的母亲的当年的嫁妆的备案,当年我们只是平分了父亲留下的财产,但是母亲这一份并没有动!还有啊,家里面的祭田,永业田都是没有分的,这几份又怎么算啊!” “二叔真是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祭田与永业田是族产,属于我们顾氏一族共有的财产,谁敢私自拥有?若是要分,就必须全族人平分!还有啊,老太太的嫁妆是老太太的私有财产,老太太有权自己做主将财产分给谁,二叔二婶今日就算是在此胡搅蛮缠也是没有用处的!” “你说谁胡搅蛮缠呢!那你让我们见老太太,我们要听老太太亲自说!”贺氏挽起了衣袖,一副要往里面闯的样子。 “三王爷很缺钱吗?居然放任你们公然来侯府闹事!雪锦妹妹怎么说都是三王爷的人了,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二叔二婶此举,不会丢了三王爷的份儿么?”沈婳冷着脸说道。 五姨娘嗤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两位前些日子似乎已经跟侯府断绝了关系了,眼下,你们是以什么身份前来要求重新分割家产?又是以什么身份要求去见老太太?” “你!我们家的事情那轮得到你这个小小的妾室管,你给我让开!”贺氏蛮横的去推五姨娘。 沈婳冷冷的看着她,嘴角微微一笑,目光之中迸发出一丝冷意:“她没有权力?那我呢?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要是还敢无理取闹,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哎呀!”贺氏眼下已经完全不顾脸面了,完全一副泼妇作风,“来人啊,快来看啊,宁江候府仗势欺人,要打死人啦!顾华生,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骗,还有没有良心啊!” “将他们赶出去!”沈婳在五姨娘的耳边说道。 “知道了,来人,将他们撵出去,关门!”五姨娘说道,便是转身离开。 门外的顾华举夫妇还是不依不挠的闹着,而在不远处的街角处停着一辆马车,顾雪锦放下了车帘,担忧的说道:“我父母这么闹下去不会出事吧?” 周明月淡淡的一笑:“放心好了!你兄长在江南闹事,你们家花了不少钱才将事情平息,也因此回了京城,家底也应该剩下的不多了。三王爷虽然手上掌握着无数的矿产,但是三王妃剽悍,大多数的家产都握在她的手中,三王爷能够补贴你们多少?以你们现在的状况,以为能京城过上好日子么?” “顾家……可是一块肥肉,且宁江候府一向爱面子的,不会落下刻薄兄弟的名声的,最后一定会补贴你们的!” “那三王爷哪里不会出事吧?”顾雪锦试探的问道。 周明月挑起了她的下巴,笑道:“怎么?对自己没有信心吗?男人嘛,撒一下不就娇好了。不过,三王妃嫁给三王爷多年膝下一直无子,若是你能够为三王爷添上一子半女的,那么你进王府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而且你的地位也巩固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下车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顾雪锦下车之后,周明月整理了一下头发,对车夫说道:“去镜湖!” 周明月到了镜湖的时候,一眼便是看见了湖边亭子上面的长孙斐,一袭玄色长袍,即使在人群之中,亦是如此的瞩目。 “斐哥哥!”她笑着朝着长孙斐走去,“好巧啊!真是没有想到你也会在这里!” 长孙斐身边一个高挑美艳的女子略带嘲讽的说道:“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遇到了,世上没有那么巧的事情吧!” “骨朵儿公主,这缘分的事情真的是不好说的!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骨朵儿不爽的看了一眼周明月,娇笑着抱着长孙斐的胳膊说道:“斐哥哥,我要去划船!” “秋水清明,划船也不错啊,我们一起吧!”周明月说道。 “好啊!”长孙斐淡淡的笑着,朝着一边的长孙靖使了一个眼色。 长孙靖点头,拉住了周明月说道:“我不想去划船,我正害怕无聊呢!正好你来了,陪我去吃东西吧!” 周明月眼睁睁看着长孙斐与骨朵儿一起离开,而她自己被长孙靖拉住无法脱身,回眸一些生气的看着长孙靖,说道:“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你真的要这么对我?” 长孙靖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是为了你好!我们认识十几年,你跟五哥也认识了十几年了,要是他真的对你有意思也不会等到现在了?你醒醒吧!” “该清醒的人是斐哥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谁是最关心他的人,谁是最适合她的人!”周明月红着眼睛说道。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长孙靖摇着头叹道,“他马上就要成亲了,你放手吧,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那又如何?斐哥哥看不见我我就让他看见,他不喜欢我,我就让他喜欢!你以为我喜欢过现在的生活吗?我是为了谁?我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够帮到斐哥哥而已啊,我只是喜欢他而已!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是我错了?”周明月笑了笑,又道,“即便是斐哥哥与顾雪凡成亲,这段婚姻有能够持续多久,我拭目以待!” 长孙靖呆了一下,试探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周明月神秘的一笑:“你也知道的,我跟在太后的身边做事的,知道一些事情本来就不足为奇啊!” 她抬眸看着小船上面长孙斐的背影,眸子逐渐眼泪朦胧,渐渐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呜呜呜!” “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我的小兔子被他们弄死了!” “我帮你报仇!” 小男孩儿站起来便是朝着另一边几个玩在一起的男孩儿喊道:“喂,你们几个,赶快过来跟明月道歉啊,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长孙斐,你的母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啊,你这个卑贱之人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说话啊,打他!” 几个大一些的男孩儿一拥而上,转眼便是将小男孩儿压在地上,小女孩儿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住手!” “大皇兄!”几人都慌乱的站了起来。 “你们为什么打架?父皇平日的教导你们都听到哪里去了,还不快回去反省!” “是,大皇兄!”几个人纷纷离开。 这个时候长孙斐从地上爬了起来,拿起一边的石头便是朝着一个人的后脑勺砸去,那人顿时便是血流如注的昏了过去。 长孙皓怒视着长孙斐:“你疯了!眼下该如何跟父皇交代?”又吩咐宫人赶紧传太医。 长孙斐丝毫没有悔意,冷冷的说道:“谁让他们弄死了明月的兔子,我只是为了明月报仇而已!父皇要罚就罚好了!”,他又拍着周明月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周明月从回忆之中走出,浅笑着看着长孙靖,说道:“我记得小时候你们很少有人跟他玩的,时常讥讽他,瞧不起他,所以那个时候我跟他一起玩的时候,他才会那么的高兴!我很好奇,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我想这个我应该不用跟你交代吧!”长孙靖抱着手臂看着远方的长孙斐,若是有一个人能够叫她感激佩服追随的话,这个人一定是他! 小船上面,骨朵儿看着周围的环境叹了一口气:“母妃生病了,看来没有办法待到你大婚的时候了,大周的环境很好,真是舍不得!” 长孙斐没有说话,骨朵儿又继续说道:“母妃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她?” 看长孙斐还是没有反应,骨朵儿继续说道:“你说要不是两年前那一杖我们差点就你死我活了,母妃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将真相说出来了?” “说出了真相又如何呢?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这个人还真是无情啊,至少我们两个不必在战场上相见而是能够在这里划船咯!” “不久之前那一场刺杀我倒是还记忆犹新啊!”长孙斐嘲讽的笑了笑。 “我父王也是男人嘛,当他很爱母妃的,当他知道了你的存在当然很生气了,你现在也不是没事嘛!那个,不知道我走之前能不能够见一面未来大嫂啊,回去之后也好跟母妃交差啊!” “我会安排的!” “谢啦,那我这个做妹妹的有没有荣幸能够见一面你这个大哥的真面目呢?”说完,骨朵儿便是伸手去揭长孙斐的面具,但是被长孙斐拦下了。 她也不尴尬,笑了笑,说道:“不看就不看,小气!”她又看着不远处的周明月,笑道:“没有想到大哥的魅力那么大,不过有时候女人多了也不一定是好事,尤其是这种多事的女人,不过呢,我相信大哥一定有能力能够处理好的!” 第五十七章 不在眼中,在心上 “你约我在此相见有何事?”沈婳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青衣男子。 自那一日知道他是白子玉身边的人之后,沈婳便是去查了他的身份,易天宇,出身低微,是妓女之子,三年之前在科举中了榜眼,但是因为身份低微被除名,但是他的一篇关于战争的文章得到了白子玉的赏识,之后便是将其收入麾下,一度成为其心腹。 “少主,属下得到了消息,组织里面有些人似乎有异动,有意与大周靠近,一些人与大周的官员走得很近,尤其是黑水堂的人!”易天宇面色严肃的说道。 “哦?”沈婳面上依旧淡淡的,喝了一口茶后又继续说道,“有什么证据吗?” 易天宇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沈婳,沉默了一下方才笑道:“少主现在是不相信属下了吗?属下记得少主以前都对属下的话深信不疑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很多事情都需要证据的,这样才能够对其他的人公平!”沈婳淡淡的说完,目光一转,又道:“你对组织很熟悉了吧?” 易天宇错愕了一下,才说道:“少主为何有此一问?” “我最近觉得组织上的事情有些混乱,许多的部署都不够完善,你今日回去将组织里面所有人以及他们现在所执行的任务,列一份详细的清单给我,我需要重新部署一下!” 易天宇目光转了转,想了一下才说道:“重新部署?是少主觉得那个环节出了问题吗?” “呵呵!”沈婳冷笑了一声,“若是没有问题的话,这么多年以来你们的成果在什么地方?还有,我的计划,我的心中自然是有数的,应该暂时不需要跟你一一汇报吧?天宇,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我许久都没有插手组织里面的事情了,对一些事情未免有些生疏了,眼下不过是想知道大家暂时都在干什么,以便我随机应变,你应该知道,不久之后,我的身份将会大大的不同!”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回去之后立即办这件事情!”易天宇沉默了一下,又说道,“少主,若是属下的猜测,就是黑水堂的人真的有叛变的意图的话,那么少主就有可能随时危在旦夕了,希望少主及早最好准备!而以少主现在的身份,一定要小心湘嫔!” 湘嫔? 沈婳心中虽然疑惑,但是面上却未表露半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沈婳与易天宇分开之后,刚刚回到家中,就听见五姨娘前来抱怨道:“二爷与二夫人还真的去了官府要求重新分配财产,他们倒是不怕将这件事情闹大了!” “父亲与老太太知道了吗?” “这么大的事情,相瞒也瞒不住啊,老太太已经气得几顿没吃饭了,侯爷也一天到晚唉声叹气的!” 老太太的年纪本来就已经大了,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她必然因为戴孝的关系,三年不能够成亲的。看来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解决方可。 “侯爷提出过要与二爷一些钱补偿,但是二爷拒绝了,是一心一意的想要老太太的陪嫁还有一些族产!” “钱恐怕还是其一吧!”沈婳冷冷的一笑,“他们的最终目的应该还是我吧!” 众所周知的是,她马上就要出嫁了,若是重新分家的话,那么她的嫁妆必然也会受到影响。 既然他们不怕将事情闹大的话,那看看这件事情到底能够闹得多大! 晚上,沈婳在灯下看书,四儿靠在窗边笑了起来:“小姐,需要奴婢将外面的人请进来吗?” “随他吧!” 四儿继续打趣道:“不太好吧,这天儿也凉了,万一要是冻出病就不好了!” 不一会儿便是见着一道影子潜入了屋子里面,拍了拍身上的风尘,笑道:“四儿的耳力倒是越来越好了,不错!” “四儿要多谢鬼王的夸奖了,那么鬼王,这大晚上的,你偷偷摸摸的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长孙斐看了一眼一边看似专心看书的沈婳,又对四儿说道:“跟着这么一个主子,你平日里面应该挺无聊的,带你出去玩!” “鬼王这玩笑开大了,奴婢是小姐的丫鬟,小姐要是不去,我哪里敢去啊,总之,小姐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 “四儿对你们小姐还真是忠心啊!”长孙斐笑嘻嘻的说道,“那么请问你家小姐晚上要出去玩吗?” “鬼王还是自己问吧!” 沈婳无奈的放下书:“你们不必再唱双簧了,我去就是了!” 四儿笑眯眯的说道:“还是小姐最好了!” 沈婳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长孙斐,笑道:“鬼王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错啊!雪凡以前倒是没有发现鬼王原来话这么多啊!” 长孙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人活这一世,面对不同的人自然要用不同的面目,人这一世,哪里会只有一个面孔呢?”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倒是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本王放在眼中了!” 沈婳微微的一笑:“不是在眼中,是在心上!” 三人换了妆之后便是来了大街上,沈婳与四儿都是一身的男装,这倒还是沈婳第一次穿男装,竟有一种说不出的英气。 长孙斐也感叹笑道:“亏得你是女子,不然本王的风采都要被你抢光了!” “王爷这话说错了,男装穿的最英气的怎么也是郡主才对!” “你是说小婧?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沈婳朝着长孙斐所看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着长孙靖也正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俏丽的少女。 两人走进,少女远远的便是朝着沈婳笑道:“这是哪家的公子长得如此的俊俏?要不跟我回去当我的驸马吧!” 驸马?沈婳心中微微一动,再一次打量了少女一眼,原来这便是那位南疆公主骨朵儿。 “公主不会是要跟我抢人吧?”长孙斐将长孙靖往骨朵儿身边一推,自己将沈婳搂住,“你要的话,这一位给你了,至于我怀里的,只能够是我的!” “你真是够小气的!”骨朵儿抱着手臂不屑的说道。 长孙靖也气的笑了起来:“你护短就护短了,何必牵扯到我!” 几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骨朵儿亲热的拉着沈婳,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看得出来,鬼王是在乎你的,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告诉别人!” 沈婳心中微微的一动,竟然有一种微甜的感觉滋生,轻轻的点了点头。 骨朵儿高兴了,更加亲热的挽着沈婳,小声说道:“这事儿你迟早得知道,但是你可不要太吃惊了!我跟斐哥哥是兄妹,同母异父的亲兄妹,怎么样,很吃惊吧?” 这话的确对沈婳有一定的冲击,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挺吃惊的!” 骨朵儿似乎对沈婳的淡定很满意,又继续说道:“母妃一直很想念斐哥哥,现在母妃要是知道斐哥哥娶了这么漂亮的王妃,一定会很高兴的!斐哥哥小的时候,吃了很多苦,你一定要好好的对他啊!” “一定会的,公主!” 长孙靖与长孙斐走在前面,长孙靖有些不理解的问道:“为什么要安排她们见面?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会生出不少事端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只是一生之中,总有几次行事不是算计之后,而是任性而为的!”长孙斐叹道。 “我不喜欢京城,我喜欢我们在边关的日子,每日操练,打猎,骑马,即便是打仗也好,那里有这里这般的勾心斗角呢?” “可是现在是大周,是皇兄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即使是不喜欢,我们也必须完成自己的职责,因为我们都是大周的子民,大周的皇室,亦是大周的军人!” “说好今晚好好玩耍的,怎么又扯上这么沉重的话题了?对了,过两日便是秋闱了,听太后的意思,似乎阵势还会弄得太挺大的,免不得大臣们会带上自己的亲眷前去。到时候,白子玉多半会带上他新从白马寺接回来的顾雪薇!”长孙靖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沈婳,“她没问题吧?” “她能够有什么问题?”长孙斐淡淡的一笑,“这一次秋闱是谁负责?” “是七公主!” “七皇妹?这倒是有趣了!”长孙斐嘴角微微一挑,眸子里面露出了几分冷意。 “前面的那位公子,等一下!” 听到后面的喊声,几人都停下了脚步,向后面望去,只见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小跑着上前,他看着沈婳笑道:“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沈婳也觉得这个人十分的面熟,蹙眉想了想,这不是就是她重生第一日,从青楼之中逃出来之后,骑马带她离开的少年吗? 淡然的一笑之后,沈婳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公子,想来是你记错了吧?” “是吗?不可能啊!”少年摸了摸头发十分的不解。 “黎源朗,这大婚将近,你不家准备婚事,在外面乱逛什么?”长孙靖抱着手臂嘲讽道。 少年这才注意到其他的人,眉头更加的蹙起,目光扫到了长孙斐的时候更是一惊,急忙要行礼,被长孙斐阻止。 “在外面不必多礼!” 黎源朗点头,又说道:“请王爷郡主容许源朗先行告退,因为家中有一位长辈生了重病,有些药材需要源朗亲自去买!” 长孙斐点头之后,黎源朗便是快步离去。 长孙靖解释道:“他是丞相的嫡子,也是平澜的未婚夫,生的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却偏有一颗相当大侠的人,也不知道叫老丞相操了多少心!” 第五十八章 自作孽不可活 骨朵儿看着黎源朗的背影笑道:“没有想到大周还有这么有趣的人,只可惜我不能够多呆了,要不然,真好好好的跟你们玩一下!” 长孙靖惋惜的说道:“公主离开的很急吗?再过两天便是秋闱,我以为公主会很感兴趣!” “你说的没错,我是很想参加,但是国中还有些事情,我打算明天离开!”骨朵儿说着,又看向沈婳,“斐哥哥就拜托你了!” 第二日沈婳先是看望了重病的老太太,之后便去见顾华生,直截了当的说道:“二叔已经向官府递交了诉状,请求重新分配财产,你打算怎么做?” 顾华生也是一筹莫展,叹道:“我倒不是在乎这些钱财,只是由此一来,宁江候府的名声还剩下多少?你的婚事也会为此受到拖累的!” “父亲对二叔还有多少感情?” 提起顾华举,顾华生多少有些咬牙切齿:“这个混账,我对他不薄,他竟然鬼迷心窍要如此待我!” “既然如此,父亲,前些日子,二叔虽然说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但是却只是口头说说而已,若是他不承认,也是没有办法的,语气跟他去官府打那劳什子官司,不如釜底抽薪,让他再也不是顾家的人,此事就交给女儿处理好了!” 顾华生急忙点头:“也好,此事就交给你处理,若是有不懂的问题,可与五姨娘讨论!” “是,父亲!” 两人正说着,便是有下人禀道:“侯爷,大小姐,二小姐求见!” “雪薇?” “妹妹?” “请进来吧!”沈婳对下人说完,又看了一眼还是有些错愕的顾华生,“父亲的脸色为什么不好?” 顾华生叹了一口气:“你也知道你雪薇妹妹今时今日的地位了,陛下的赐婚圣旨已经颁布了,她如今便是将军夫人!我了解她的个性,不会息事宁人的,看来我们家室永无宁日了!你们姐妹本可以互相扶持的,没有想到……” “若是雪薇妹妹能够理解到父亲的一片良苦用心便是极好不过的!”沈婳淡淡的笑道。 不一会儿顾雪薇便是进屋,一身的锦衣华服,珠环玉翠,神色桀骜的看着屋子里面的两人,冷笑道:“姐姐,父亲,好久不见了!不过你们大概不想见到我吧,你们大概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从白马寺出来吧!” “妹妹说的这是什么话?”沈婳微微的笑着,对顾雪薇的挑衅有些不以为意,“妹妹能够提早从白马寺出来,如今更是贵为将军夫人,我们自然是为妹妹高兴的!” “漂亮话少说!”顾雪薇冷笑了一声,“我没工夫跟你在这里虚情假意,不过,我曾经发过誓,我所有受过的苦,全部会加倍的还给你们,你们小心就是了!” “妹妹说这话也不怕父亲会伤心,父亲时时刻刻都在为你担心啊!”沈婳笑道,顿了顿,又道,“不过,妹妹专程来一趟,不会单单是为了说着一番气话吧?” 顾雪薇眉头微微一皱,目光里面露出几分痛苦:“没错,我来是为了我母亲的遗体!”,她冷冷的看着顾华生说道:“既然你们不会母亲举办丧事,那么,就由我这个做女儿的来!” “不是我们不为二姨娘举办丧事,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便罢了,当然这其中的一些原因,妹妹更定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二姨娘即便是错了一些错事,到她自杀的时候父亲也未曾将她休了,也就是说,她还是我侯府的人,那么妹妹将她接出去,似乎就不合乎规矩了!” “留在府中,你们不为她举办葬礼,又不允许我将其接出去风光大葬,你们未免欺人太甚了!”顾雪薇生气的说道。 “规矩是先人留下的规矩……” 沈婳的话还有没有说完,顾华生便说道:“其实雪薇不必如此麻烦,你母亲的事情是我对不起她,她毕竟为侯府操持了这么多年,这样吧,她的丧事,父亲答应你,一定办的风风光光的!” “父亲能够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顾雪薇说完,冷笑着挑衅的看着沈婳。 沈婳的眸子微微一眯。 顾雪薇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便暂时留在侯府之中,亲自操持母亲的丧事!希望我以前的院子还留着!” 顾华生显得有些高兴:“你能够回来住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你的院子都给你留着的,我会立刻让下人去打扫干净的!” “劳烦父亲了!”顾雪薇冷淡的说完,便是转身离去。 顾华生有些尴尬的看了沈婳一眼,叹道:“要是你们姐妹和睦,以你们姐妹今日的地位,侯府振兴还不是指日可待!” “父亲放心,我跟妹妹只是以前有些误会罢了!” 沈婳之后便是前来找五姨娘商议:“雪薇住回来之后,可能会为难你,你自己要做个心理准备!” 五姨娘的面上很是不平:“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个命从白马寺出来!她回来就是为了示威不成?” “不其然!”沈婳淡淡的一笑,“示威只是一方面,你今日是没有看到父亲对她的态度,看来父亲是打算利用她的身份,有意修葺两人之间的关系。” “本来侯府只有你一个子嗣的时候,你与侯府的未来息息相关,将来你做的任何的决定都会得到侯爷的支持,但是现在顾雪薇横插一脚,侯爷想来会生出更多的顾虑出来了!”五姨娘说道。 “这正是我担心的,看来,日后父亲的行为只有靠你多看着了!”沈婳说道,“雪薇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议,我今日找你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二叔二婶的事情,你去将全族有声望的人全部请过来,我要将二叔从顾家除名!” “这倒不愧为一个釜底抽薪的好办法,我立刻去办!” 五姨娘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第二天顾家在京城里面有名有望的人便是被她请到了侯府之中。 当顾华举踏入的时候看到这么多人还得意了一下:“大哥,你请这么多人前来,是已经决定好重新分家了!早点如此不就好了嘛,害的我们如此的麻烦!” 二婶也跟在后面指手画脚的:“这一次顾家有多少我们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你们可不要再想糊弄我们!” 沈婳嘲讽的一笑,说道:“父亲的身体有些不舒服,今日的事情便是交给我处理了!看来二叔二婶有些误会啊,今日请了这么叔伯前来不是为了重新分配家产的事情,而是为了状告你们夫妻不忠不孝,请各位叔伯处理一下!” 贺氏一听这话,立即跳脚:“顾雪凡,你不要反咬一口,明明是你父亲当年期满我们在先,我们不过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罢了!” “雪凡怎么说也是侯府嫡女,你怎可直呼其名?”其中一位叔伯看不惯贺氏的嚣张,开口训斥道。 沈婳微微一笑,道:“无妨!其实这其中的是非曲直,相信各位叔伯自己会有判断的!今日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我们也是关上门说话,那么雪凡有话便直说了,第一点,顾雪锦与三王爷被三王妃捉奸在床,另整个顾家都颜面尽失,父亲当时就想要跟二叔断绝关系,但是顾念着兄弟之情,忍了!” 沈婳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顾华举与贺氏,又继续说道:“当时老太太就被气病了,之后,二叔二婶非但不领情,反而是偷拿侯府的古玩古董,更是有意将先帝御赐的翡翠玉如意盗走,幸亏被我们发现了,若是玉如意失窃,整个侯府都将会为此遭殃!而二叔二婶当时便是扬言与侯府断绝关系对吗?” 顾华举反驳道:“我们做那些事情是因为被二姨娘蒙骗了,不知者不罪!还有,我说那个断绝关系的话,纯粹是一时的气话!” “这些我们暂且不论!”沈婳继续说道,“当时老太太几次被气到上气不接下气,二叔二婶何曾去关心过一次?反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刺激她老人家,如今她老人家卧病在床,全是拜你们一家子所赐!老太太已经病成那副模样了,你们非但没有前来看望过,反而是要求重新分配家产,觊觎老太太的嫁妆,老太太还没去世呢,你们就想要她的嫁妆,难道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老太太气死之后再分配她的嫁妆?”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从来没有……” 沈婳不等贺氏说完,又接着说道:“你们觊觎老太太的家产也就算了,觊觎侯府的财产也罢了,你们居然还将主意打到了祭田与永业田上面,你们难道不知道这是族产,是不能够动的,若是动了也是全族人平分,但是若是没有了祭田,顾氏一族,也便是散了!你们夫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你……”贺氏只是咬牙切齿的瞪着沈婳,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们居然想要分祭田与永业田?”族长听完,也十分的生气,“简直是不忠不孝!” “族长,各位叔伯,顾华举夫妇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不齿,其一,其女品德尽失,顾氏一族丢不起这个人,更是会影响顾家其他未出嫁女子的名声;其二,他们乃是父亲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居然听信谗言,偷取御赐之物,企图害侯府陷入深渊,乃是恩将仇报,吃里扒外;其三,身为儿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气老母亲,置老母亲的性命于不顾,只顾着觊觎老母亲的财产,简直就是财迷心窍,大逆不孝;其四,他们夫妻二人更是打族产的注意,企图分离顾氏一族,更是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简直就是置我们顾氏的名声不顾。雪凡以为,这样品行的,不适合留在顾氏一族,他的存在,只会为顾氏一族抹黑!” “顾雪凡,你胡说八道,我什么啊,我只是想要讨回公道而已,而且,我也相信公道自在人心!”顾华生开始脸色难看的咆哮起来。 “公道自在人心?好个公道自在人心!族长,各位叔伯,这件事情相信大家心中都有了定论,至于如何处理,请诸位不妨商议一下之后给雪凡一个答案!” 顾华举瞪着沈婳,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顾雪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沈婳淡淡的一笑:“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第五十九章 本王觉得我们之间的进展太慢了 族中长老最后商议的结果自然是将顾华举从顾氏一族之中除名。 自此,顾华举亦没有任何的理由能够再要求重新分家了,比起顾华生主动与顾华举断绝关系来说,这样舆论也不会再正对侯府了。 得知了此事的处理之后,顾华举开心之余又不免有顾虑。 沈婳看着顾华生畏首畏尾的样子,不免有些叹气的说道:“我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担心此事会得罪三王爷!但是若非如此,此事的后患还不仅仅与此!” 沈婳又看了一眼顾华生,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人活一世难免会遇到意见不同的人,特别是身处于政治里面,政见相左也是常有的事情。当人处于低谷的时候,也会时常希望能够有高处的人拉自己一把,但是若是朝着不同方向的人同时伸出手的话,只怕会摔得更惨!” 顾华生微微愣了一下,神情有些许的尴尬,笑道:“你说的这些事情,父亲都知道!” 沈婳没有在多言,只是心中冷笑,也难怪宁江候府会衰败至此了,顾华生此人目光短浅,想左右逢源,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人有很多时候就是在赌,输不起的人,又怎会赢? 顾雪薇回了侯府,除了回来的当日语言颇为挑衅意外,倒是很低调,平日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极少出现。沈婳也不得不感概,这一趟白马寺之行,倒是让她便聪明了! 顾华生为了讨得顾雪薇的欢心,将二姨娘的灵位搬去了祠堂,说起妾室进入祠堂的,二姨娘倒还是第一位! “你母亲去世,我也很难过,你即将出嫁,要保重身体!”顾华生拍着顾雪薇的肩膀安慰道。 顾雪薇擦了擦脸上的泪珠,楚楚可怜的看着顾华生:“想起以前父亲与母亲是如何的恩爱?父亲以前是如何的疼爱我?却没有想到会是今天的结局,母亲惨死,我也……父亲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顾华生也有些着急了,急忙辩解道:“我那是……为父也是迫不得已啊!但是将你送去白马寺是太后下旨,我又怎敢违抗呢?辛亏你命好,如今能够再一次回来,为父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顾雪薇点了点头:“其实看到父亲还是关心我的,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前些日子,我与将军聊天的时候还谈起过父亲,将军说,其实父亲是一位很有能力的人,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才华被埋没了而已,若是有机会,将军说,他会举荐父亲的!” 顾华生尽量想要表现的平静一些,但是又控制不住脸上欣喜若狂的表情,急忙问道:“白将军真的这么说?” “女儿怎么会骗父亲呢?” 祠堂外面,五姨娘听着父女两人的对话,面上浮现出一丝忧虑,想了想,便是去找沈婳。 “顾雪薇很懂得抓侯爷的心思,侯爷眼下想必已经偏向她了,你打算怎么做?” “哼,看来父亲并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啊!”沈婳冷笑了一声,“人总会在摔跤之后才会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的!” 其实宁江候府虽然无势,但是其财力却是很丰厚,由它提供财力之后,加上淮阴侯府的强大的背、景支持,相信,即便是在鬼王府,她也能够很快的站稳脚跟! 总有一日,她的复仇之剑会指向那个男人的胸膛! 毕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到了秋闱这一日,平日里面没有碰面的两姐妹恰巧在同一时刻出门。 顾雪薇远远的就扬起了一抹笑容:“几日未见,姐姐越发的漂亮了,真真儿叫人羡慕啊!” “妹妹说笑了,我又怎么比得上妹妹呢?”沈婳淡淡的一笑,“若非妹妹国色天香,白将军又怎会对妹妹一见倾心呢?” “还是姐姐厉害,鬼王向来风流,现在对姐姐死心塌地,非姐姐不娶呢!” 两人一路互相恭维,到了门外大街上,停着两辆马车,自然是鬼王府与将军府的。 门前鬼王与白子玉相视而立,两人都生的高大健壮,长身玉立,气场强大,真真可谓一道风景线。 见到了各自的未婚妻,两人分别迎了上去。 长孙斐轻轻地将沈婳的手握住,柔声道:“怎么不多穿一点,手这么凉?” 而另一边,白子玉直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顾雪薇的身上,亦是无限温柔的说道:“你的身子弱,要注意保暖!” “谢谢将军关心!”顾雪薇娇柔的说道。 “我们走吧!”白子玉揽住顾雪薇,又对长孙斐说道,“我们先走了,围场见!前几年秋闱王爷一直是在边关未能够参加,一直独占鳌头没有对手也挺寂寞的,希望王爷不要下官失望才好!” “白将军还挺自信的,不过眼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希望到时候在围场上面的表现,白将军能够对得起你的这一番豪言壮语!” “到时候自有分晓!”白子玉将顾雪薇抱上马车,便是疾驰离去。 “看到曾经的爱慕的人对你姐姐如此尽心,吃醋了?”白子玉捏起顾雪薇的下巴,略带讽刺的说道。 顾雪薇并没有否认,而是面上扬起一丝娇笑:“他……及得上、将军吗?” 白子玉看着怀中美人精心打扮过的面容,顿时心情大好,将美人拥入怀中,细声关心问道:“怎么样,这几日在侯府还习惯吗?可有人欺负你?” “如今有将军是雪薇的靠山,还有谁敢欺负雪薇?” 长孙斐也拉着沈婳上了马车,戏谑道:“比起你的两个妹妹,你说,我们的发展是不是太慢了?” 沈婳故作没有听懂,反问道:“王爷希望怎么发展?” 长孙斐将沈婳拉入怀中,在她的耳边呵着热气,暧昧的说道:“比如……让你真正成为本王的女人?” “咳咳!”沈婳有些尴尬的往旁边挪了挪,“你别靠得那么近,好歹也是一个王爷,就不能够正经一点吗?” “我要是正经了,就该你哭了!”长孙斐笑起来,半倚在软垫上,“围场之上向来是男人的天下,你们女人定然会无聊的,待会儿,我会让小婧陪着你的!” “别!”沈婳摇头,“郡主男儿性格,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展身手的机会,你还是让她好好的打猎吧!” “这围场之上几方势力也算得上是刀剑相向了,我留下小婧是为了保护你!” “要不这样好了!你带我一起去打猎,我也正想要见识一下王爷的英姿!” “呵呵!”长孙斐好笑的看着沈婳,“太危险了,这件事情,没有商量!” 到了山下,马车不能够通行,只能够骑马而上。 长孙斐干净利落的上马,伸手便是将沈婳拉了上去:“山路崎岖,你可要抓稳了!” 说完便是一夹马腹,马儿便是奔跑了起来,路本就不平坦,颠簸的厉害,加上他的速度又快,沈婳只能够死死的抱住他的胳膊:“你慢一点啊!” 长孙斐心情舒爽的大笑道:“要是慢了怎么能够享受到你的投怀送抱呢?” 几经周折,总算是到了围场,遥遥的便是看见了飘扬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长孙斐下马之后也将沈婳抱下,将坐骑交给了一个士兵,接着便是往围场里面走去。 很快便是见着长孙皓一身玄色长衫,骑在一匹黑色大马上面与几位威风凛凛的将军交谈。 长孙斐带着沈婳先是与长孙皓行礼,问道:“母后到了么?” “方才到!”长孙皓笑道,又和蔼的看了一眼沈婳,继续说道,“带着你的未婚妻子去给母后请安吧!” “是!” 长孙斐与沈婳并肩进入帐篷的时候,顾雪薇正是跪在中央,低眸说道:“太后的话雪薇谨记在心,日后定然遵循太后的教诲,相夫教子,与将军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恩,起来吧!”太后说完,一旁的白子玉便是迫不及待的将顾雪薇扶了起来,又笑道:“太后娘娘宽宏大量,实在是雪薇的福气!” “儿臣给母后请安!” “参见太后!” “你们也来了!”太后微微的一笑,“不必多礼了,起来吧!” “谢母后!” “谢太后!” 长孙斐将沈婳扶了起来,看着太后笑道:“母后今日怎么有这么好的心情前来围场?” “我大周乃是马背之上夺得天下,这文治固然重要,武功也必不可少!更何况今日秋闱参加的全是大周的栋梁,中流砥柱,你们的英姿,哀家怎么可以错过呢!” 太后说完之后,又笑眯眯的看着沈婳,说道:“哀家知道你跟你妹妹之前有一些误会,但是事到如今,哀家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误会,都要化尽!这鬼王与白将军可是大周的南北长城,大周的稳固离不开他们,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能够因为你们姐妹发生变化,否则,你们可是大周的罪人啊!” “是!太后的话雪凡不敢忘记!”沈婳抬眸看着顾雪薇又道,“妹妹,之前我们之间的一些误会希望妹妹不要放在心上,其实,先前妹妹的一些遭遇姐姐也很痛心,现在看到你与白将军有情人终成眷属,姐姐也很开心!” “姐姐,从前那些事情妹妹都已经忘记了,姐姐也不要再放在心上。”顾雪薇也笑道。 第六十章 太后的手段 姐妹两人看似和好如初,其他人也是乐的配合演戏,若是两人真的是分别嫁给了白子玉与长孙斐,那么这两个女人日后便是大周举重若轻的人物,但是依着白子玉与长孙斐的关系,也免不得要相爱相杀了。 长孙卉便率先笑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日后白将军与五哥成了连襟。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五哥与白将军之间会多少这么一层关系!真真是一件喜事儿!” 太后和蔼的一笑,朝着沈婳与顾雪薇分别招了招手,两人缓步走到了她的身边。太后分别抚摸着两人的手,笑道:“果然是两姐妹,都是美人胚子,白将军与婓儿真是好福气啊!”,她招了招手,一个太监便是拿上来了两个盒子,将盒子打开,便能够闻到一阵淡淡的香味,盒子里面躺着两串一模一样的檀木佛珠。 太后亲自将佛珠为两人带上,说道:“这两串佛珠乃是哀家去飞象寺拜佛之时,主持圆空大师送给哀家之物,今日赠与你二人,一则佛物能够平心静气,你二人日后不可再意气用事,再生事端,二来,这既是有灵之物,也希望能够保佑你们平安!” “谢太后!” 沈婳不由得心中冷冷一笑,太后恩威并施,果然好手段,日后若是长孙斐与白子玉再有争端的话,一切都是她二人之过,到时候便是动摇整个大周的罪人! 她低眸看了一眼手腕上面的佛珠,那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由得眉头一蹙,这香味……檀木香味之中竟然混合了麝香! 莫说一般人闻不出来,即便是有人闻出来了,但是此物是太后所赐,又有谁敢说三道四! 太后竟然是要她们二人不孕! 这个时候帐篷外面传来了阵阵的号角的声音,长孙斐与白子玉二人对看了一眼,各自是自信满满的一笑。 “母后,围猎开始了,请容许儿臣与白将军先行一步了!” “去吧,好好的表现,好好的一展我大周男儿的雄姿!” 长孙斐与白子玉离开之后,帐篷里面便是只余下了一众的女子与太后闲聊了一会儿家常话,不一会儿太后便是觉得乏了,让她们各自散去。 顾雪薇正在于七公主说话,沈婳刚刚出来便是被周明月叫住:“一个是将军夫人,一个是鬼王妃,一连出了两个好女儿,宁江候府如今是京城之中人人都想要巴结的对象了,可真谓一步登天啊!” “宁江候府能够有如今的地位还不是要多谢郡主的帮忙?” “你的意思是帮你救出了你最心爱的妹妹?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周明月挑眉看着沈婳,又继续说道,“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周着想,以前白将军与斐哥哥是势同水火的,如今,他们快成为连襟了,想来关系也应该缓和一些了!” “哦?”沈婳微微一笑,“郡主不是一直不希望雪凡嫁给鬼王的吗?现在为了大周的天下,郡主是希望雪凡嫁给鬼王吗?” “你!”周明月有些语噎,“你不要得意的太久!”,她放低了声音,在沈婳的耳畔又说道:“你们姐妹,你们宁江候府不会风光的太久的!” “郡主是提醒还是警告?” “随你怎么理解就是了!” “明月郡主,雪凡,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儿,不能够让我知道吗?”长孙靖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 周明月撅了撅嘴:“这是我们顾小姐之间的事情,郡主还是不要打听了!”,说完,便是转身离开。 长孙靖倒也没有在意,好脾气的对沈婳说道:“我陪你走走吧!” 沈婳点头,又有些抱歉的说道:“你本来也应该同他们一样,在马背之上一展英姿的,眼下却要陪着我,定然很无趣吧!” 长孙靖笑道:“你可别这么说,除去这是五哥亲自交代的事情之外,你忘了,你我小时候可是很亲密的!”,她伸手便是将沈婳搂在怀中,“你忘了?你小时候可是亲口说要嫁给我的,哎,只可惜了我是个女儿身,我要是男人,定然会娶你的!” “你怎么又提起这件事儿了!”沈婳也低低的笑了起来,“日后可不敢再提起了,你也不怕你五哥生气!” “你倒是提醒了我,五哥可是个醋坛子,惹不得!”长孙靖说笑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正经的语气,“在边关的时候,我们是经常打猎的,所以打猎对于我来说,没什么稀奇的。” 经过长孙靖几句戏言,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却是缓和了很多,沈婳说道:“你几次救我,我都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跟你说声谢谢!鬼王,好像特别的信任你!” 说起这一点,长孙靖显得很自豪:“那当然了,我们之间的信任是用同生共死换回来的,他曾经为了救我,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我那个时候就决定,日后定然要追随在他的身后!” “姑娘,原来真的是你啊!”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闻到一阵男声传来,抬眸一看,只见着黎源朗笑着朝着二人走了过来,边走便笑道:“我怎么就觉得你眼熟呢,我们真的见过的,姑娘,你还记得我吗?” 沈婳眉头微微的一蹙,说道:“大概是人有相似,黎公子记错了吧,小女子倒是不曾记得与黎公子见过面的!” “是吗?”黎源朗抓着后脑勺,“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不过你们长得很相像!我们前些天是不是见过?那晚你跟鬼王在一起的!” “你们什么时候见过的?”赵平澜从黎源朗背后走出,嘟着嘴,颇有些不高兴。 “前几日,我与五哥,还有雪凡,我们在街上与黎大少偶遇!”长孙靖笑道,又揶揄道,“他见过什么人你都要管,干脆找个口袋将他拴在你身上好了!” “用你管!”赵平澜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去。 长孙靖又望了一眼黎源朗问道:“那一日你行色匆匆的,我也没有来得及问,你三叔伯的身体怎么样了?” “哎!”黎源朗叹了一口气,“还是老样子,四肢完全不能够行动,说话也困难,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昨儿吐了一口淤血,能够说上几句话,但是到了半夜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太医说是中风了,开了药但是也不见好!” “听说太医院里面有个很厉害的家伙,只是脾气一些怪异,你何不去找他看看?” “我当然去找过,可是很不巧,他出去寻药了,我们碰见的那晚我正是得到了消息出去寻他,但是还是去晚了一步,他已经离开了!” 沈婳听罢,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黎公子,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令叔父也许不是中风,而是中毒?” “中毒?”黎源朗讶异了一下,“我倒是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你怎么会这么想?” “太医都说是中风了,你连病人都没有见过,又不是大夫,为什么这么说?”赵平澜怀疑的看着沈婳说道。 “我曾经在一本医术上面看到过,你形容的你叔父的症状与中了一种叫做黄丝的毒很相像,或许可以往这方面试试!” “真是没有想到姑娘居然还懂得歧黄之术!”黎源朗有些兴奋的说道,“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 “这是鬼王的未婚妻顾家大小姐顾雪凡!”长孙靖代替沈婳说道。 “啊,原来便是你啊,难道你能够与鬼王一路了!”黎源朗有些失望的说道。 赵平澜有些不高兴的咬了咬牙,拉着黎源朗往一旁走去,说道:“你不是也想要打猎吗?我特意给你找了一匹温顺的马,有上过战场,不会让林子里面的野兽给惊着的!小婧,顾小姐,我们先离开了!” “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性子如此刚烈的平澜居然会爱上了这么一个文弱书生!”长孙靖笑着摇了摇头。 “缘分的事情是没有定数的,或许,有一日,郡主也会遇到一个自己现在都没有办法想象的人呢!” “呵!”长孙靖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想要娶我,必须打败我再说,我可不喜欢连我都不如的男人,整日畏畏缩缩的,看着就生气!” 不远处的顾雪薇远远的就看见了这一幕,眸子闪过了一丝精光。 沈婳朝前走了几步,忽然顿住脚步,对身边的长孙靖说道:“郡主,我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在山下我侍女的身上有药,麻烦郡主帮我取一下!” “很严重吗?那你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长孙靖说完,便是立即取了一匹马,匆匆下山去了。 这个时候沈婳疾步朝着一棵大树后面走去,看了一眼树后面的女子,淡淡的说道:“有事吗?” 湘嫔弯腰说道:“属下见过少主!属下有一事急需向少主禀报!” “说吧!” “我黑水堂一连有几名卧底都被抓了,未免他们屈打成招,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属下已经连夜派人将其灭口了,但是这几名卧底都是藏得极深的,属下怀疑组织里面有内鬼出卖了他们!” “哦?”沈婳蹙起了眉头,“你怀疑是谁?” “青木堂的人与我们的过节最深,属下怀疑是青木堂的人所为!且,前来抓我们的人是白子珏,而青木堂的易天宇一直都是白子玉身边的人,属下没有理由不怀疑他!” 第六十一章 世上哪有那么相似的人 “你有理由怀疑他但是有证据吗?”沈婳听完湘嫔的话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湘嫔也摸不准沈婳的心思,目光一转,说道:“属下是暂时没有证据,但是只要是他做的,迟早会露出马脚的,属下迟早会找到证据的!” “一切等你找到证据再说吧,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希望你们互相猜忌,若是最后事实真的是他所为,我也不会包庇任何的!” “是!” 沈婳再一次回到了原处,等待长孙靖回来。 长孙靖看着沈婳吃完了药,但是脸上还是有些担忧:“你若实在是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去吧!五哥哪里我会去说的!” 沈婳摇头笑道:“一点小毛病,不碍事儿的,不要坏了大家的兴致!” “也好,我先带你去帐篷里面休息一下吧!” “赵小姐,黎公子,请留步!”顾雪薇淡淡的一笑,缓步走向了正在挑马的两个人。 “顾二小姐,有什么事情?”赵平澜冷淡的望了一眼顾雪薇,拍了拍马脖子,又对黎源朗笑道:“这匹马,你觉得怎么样?” “很不错,你有心了!”黎源朗笑道。 顾雪薇对于赵平澜的忽视也不在意,脸上的笑意不减,继续说道:“有一件事情我想要请教一下黎公子,方才我听到你说起过你曾经见过一个女子长相与我姐姐酷似,请问一下这个人你是在哪里见到过的?” 、 “这个人跟二小姐有关系吗?” “是这个样子的,我家中曾经有两位下人见到过姐姐曾经出现在青楼里面,但是大家认为这件事情极不可信,而认为那两个人是在造谣生事,污蔑姐姐的清白,所以将两人赶了出去,若是世上真的有与姐姐相似的人,那么那两个下人只是看错了人,没有刻意的污蔑,所以,对他们的惩罚也不必那么重了!” “这样啊!”黎源朗顿了顿,沉默一下才说道,“的确是,我的确救过一个从青楼里面逃出来的女子,但是现在想想,不可能会是顾小姐,应该是人有相似吧!” “源朗,你去将爷爷送我的那把银弓拿来!”赵平澜忽然说道。 “那把小银弓就是个玩物,你还真的带来了?” “你懂什么?那把小银弓是爷爷专门找人为我定做的,不仅仅轻巧,而且射程很远,快去吧!” “哎,女人就是麻烦!”黎源朗嘘声叹气的就去了。 赵平澜拍着马脖子,咬了咬唇,说道:“顾二小姐,你们方才说的事情,能够给我说的明白一点吗?” 顾雪薇抿唇一笑,挑眉道:“哎,既然这件事情是一个误会,那么我便是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几个月前,我的一个侍女看到了一个酷似我姐姐的出现在青楼里面,我担心姐姐的安慰,便将此事告知了父亲,当时父亲没有相信,还讲我的侍女杖毙了!” 顿了顿,顾雪薇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其实也怪不得我的侍女,她只是看错了嘛!当时我姐姐痴迷白二爷的事情,京城之中谁都知道的,那个时候姐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白二爷在青楼里面便是找了去,当时侯府里面也有好几双眼睛看到了的,我担心姐姐的安全,便是让自己的侍女跟了过去,哎,我的侍女也是该死,怎么就看错了呢,当时不知道姐姐去了哪儿,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被鬼王送了回来!” “顾小姐苦恋白子珏的事情当年我也有所耳闻,但是现在与鬼王的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赵平澜说道。 “其实这世上的有些事情很好想的,只是大家为了各种原因不愿意往那方面想而已,世界上也没有太多巧合的事情!”顾雪薇靠近了赵平澜一些,放低的声音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只是想要提醒赵小姐一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谢谢顾二小姐,我知道了!” 这个时候黎源朗拿着银弓回来,顾雪薇对两人说道:“我不会骑马,你们好好玩吧,希望你们二位收获丰富!” “那待会儿见了!”赵平澜翻身上马,轻轻夹了夹马腹,马儿便是缓慢的前进,她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在身后的黎源朗,“你以前真的没有见过顾小姐?” “方才不都说了,是认错人了么?”黎源朗说道,顿了一下,又严肃道,“此事不可与外人说,毕竟事关女儿家的名节,何况,她还是未来的鬼王妃!” “你是在心疼她么?你还知道她是鬼王妃!”赵平澜讽刺的说道。 黎源朗停住马儿,蹙眉看着赵平澜:“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赵平澜仅仅握着马鞭,又道,“我什么脾气你清楚,把我惹毛了,我管她什么身份,大不了鱼死网破!” “够了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黎源朗有些生气的加快了速度。 赵平澜一个人骑着马郁闷的走着,远远的就看到了沈婳与长孙靖两人并肩而行,感情甚是亲密,心中有些吃味,她与长孙靖是表姐妹,平日里面虽然经常斗嘴,但是感情却是实打实的好,她与顾雪凡才认识几日啊! 赵平澜骑着马儿上前,喊道:“郡主,我们一起去打猎啊!” 长孙靖回头笑道:“你自己去吧,我陪着雪凡走走,免得她无聊!” 赵平澜心中更气,下马,几步走到了长孙靖的身边,拉着她的胳膊说道:“我就要你陪我去!” 长孙靖倒是许久没有看到赵平澜这般小孩儿心性了,笑道:“你跟黎家那小子吵架了?我今儿真有事儿,你自己去玩儿吧!” 赵平澜跺了跺脚,嘟着嘴说道:“我也是一个人,你为了陪她不陪我吗?” “别胡闹了,自己去吧!” 赵平澜翻身上马,临走之前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婳,沈婳眸子一转,心中觉得有些蹊跷,之前与赵平澜的交际虽然不多,但是却没有交恶过,难道跟黎源朗有关? “她被宠坏了,任性惯了,你不要介意啊!” “没事儿!” “小心!”长孙靖忽然惊呼了一声,急忙向前一仆将沈婳扑倒在了地上,只感觉一只利箭从头顶划过。 长孙靖急忙抬起头,咬牙盯着骑在马上缓缓走来的男子:“白子玦,你想干什么?你疯了么?” 白子玦面无表情的下马,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人,走到了树前,拔起了钉在树面的羽箭,只见着羽箭钉着一条毒蛇。 白子玦将箭取出,蛇丢在了地上,含着一丝讽刺的笑意对长孙靖说道:“郡主不是一直都在南疆么?南疆的森林里面最多的就是毒虫蛇蚁的,郡主这几年是怎么过下来的?” 长孙靖被白子玦说的面红耳赤的,气哼哼的说道:“要你管!” 没有想到身后居然潜伏着一条毒蛇,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对白子玦说道:“多谢白二爷相救!” 白子玦没有看沈婳,而是蹲下去看着地上的毒蛇,似自言自语道:“营地周围都是经过清扫且严密把守,怎么会有毒蛇进入?” 沈婳与长孙靖对视了一眼,是意外还是人为? 正说着,就见着一个士兵骑马匆匆的赶了过来,对白子玦禀道:“二爷,将军在前方遇到了熊瞎子的袭击,您还是去看看吧!” “你们那么多人还怕几只熊瞎子么?” “是这样的,鬼王与将军打赌,他们要单挑熊瞎子,我们也劝不住,还是二爷去劝一劝吧!” “什么?”白子玦面上的表情终于有些波澜,“他们在哪儿?带路!” 白子玦与士兵匆匆的离去,长孙靖的脸上也浮现起一丝担忧,看着沈婳说道:“五哥不会出事儿吧?” “鬼王不是意气用事的人,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放心不下五哥,我要去看一下!”长孙靖着急的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吧!”沈婳说道,“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也好,以现在的环境,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长孙靖迅速的找了两匹马,两人也上马就匆匆的离去。 疾行了一会儿,便是瞧着前方的一块宽阔的空地上面围着许多的人,骑在马上热血沸腾的喊道:“鬼王加油!” “将军加油!” 沈婳与长孙靖二人挤了进去,只见着在空地的中央,白子玉与长孙斐两人各自赤手空拳的对付着两只黑熊。 黑熊的块头差不多,都是凶猛异常,但是两人都是沉着异常,身上的衣物虽然有些杂乱,但是两人确实丝毫不显得狼狈。 沈婳看着与黑熊搏斗的长孙斐,心差点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只见着黑熊一掌挥去,长孙斐往后一跃轻巧的躲过,一脚便是踹向了黑熊的鼻子上面,那黑熊顿时后退了几步。 沈婳转眸一看,只见着长孙靖已经拉好弓对准了黑熊,沈婳便拉住她的胳膊,阻止道:“算了吧,你若是出手,鬼王便是输了,他不会高兴的!” “可是……” “相信他!他怎么可能不是一只畜生的对手!” 长孙靖缓缓的出了一口气,放下了弓箭,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长孙斐的一举一动。 然而,这个时候却是一只箭破空而出,堪堪的射中了白子玉那一只熊的眼睛,那熊因为剧痛,发出了哀嚎,双掌也在空中乱舞起来。 白子玉急忙退后了一步,紧接着便是数只箭齐齐射出,结果了这一只熊的性命。 而另一边,另一只闻到了血腥味的黑熊越发的狂躁,其大无穷的朝着长孙斐扫去,只见他一脚踹向了黑熊的肚子,却被黑熊一掌拍了过来。 第六十二章 鬼王有危险! 长孙斐眼见着黑熊的大掌挥来,侧身一跃便是到了黑熊的身后,抬脚一踹,便是踢向了它的背脊,只见着黑熊哀嚎了一声之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里也流出了鲜血。 一时间,喝彩声欢呼声震天,士兵们不约而同的喊道:“鬼王!鬼王!鬼王!” 白子玉气愤的哼了一声,几步便是翻身上马,白子玦上前几步,喊道:“大哥!” 白子玉冷冷的盯着弟弟,面无表情的说道:“谁让你多管闲事的?” 白子珏也是丝毫不退让的说道:“对于我来说,你的安全最为重要,你是大周的将军,我白将军的将领!” “我知道了!”白子玉冷淡的骑着马离开。 白子珏与长孙斐道别之后亦带着人马离开。长孙靖急忙骑到了长孙斐的身边,关切的问道:“五哥,没事儿吧?” “放心,无碍!”长孙斐翻上了自己的马,走到了沈婳的身边,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长孙靖在背后笑道:“还不是担心你!”,她还是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的黑熊的尸体,“五哥,这一次你太乱来了!你要知道,你要是出事了,有多少人要跟着遭殃吗?你要是出事了,你让雪凡怎么办?你是没有看见方才雪凡的脸都白了!” 沈婳冷淡的看了长孙斐一眼,淡淡的说道:“算了,郡主,若一个成熟的男人,又怎么会让他人担忧?” “真是怕了你们了!”长孙斐扶额无奈的一笑,“我跟你们保证,下一次不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这时候有一个士兵骑马来报:“王爷,前方发现了鹿群,我们已经将他们逼向了南方的山谷里面!” “很好!”长孙斐的面上立即出现兴奋的情绪,“继续减小包围圈,其余的人,跟本王前来!” “是!” 马上的两个女人眼睁睁的看着长孙斐不管不顾的带人飞驰离开,长孙靖笑着摇了摇头:“从小到大,一到这个时候,五哥就变得跟个小孩子似的!” “他从小就带着面具吗?”沈婳问道。 “大约是吧!”长孙靖思忖了一下,“从我有记忆以来,五哥就一直带着面具!” “连你也没有见过他没有带面具的样子吗?” “没有!”长孙靖摇头道,“大概只有太后与皇帝哥哥知道他真正的模样吧!关于五哥戴面具的传言有很多,有人说是因为他太丑了,有人说他长得像女人,也有人说他是异族人,不过五哥从来不在乎这些流言,从五哥主动请缨奔赴南疆战场,到后来的战无不胜,逐渐树立了战神形象,几乎能够与白氏兄弟分庭抗礼之后,关于他的一些流言就主动的平息下来了,毕竟,在他那么显赫的功勋面前,他的样貌又算得了什么呢!” 长孙靖的身子随着马儿轻轻的晃动,她扭头看着沈婳,笑得意气飞扬:“在军队里面不像在朝廷,那是一个需要靠实力说话的地方!你若是早些认识五哥,你就会知道他这一路其实走得很不容易,不过,关于他的故事,你们成亲之后,他会慢慢的讲给你听的!” 两人正慢慢的往回赶,这个时候忽然一声尖叫声传来,长孙靖的脸色一变,急忙说道:“是平澜的声音,她出事了!” 言罢,便是立即调转马头,朝着尖叫声发出的方向传来,沈婳也紧紧的跟着身后。 走了不远,就见到了赵平澜摔倒在了马下,她的手臂被一只黑色的动物咬住了,只见她咬牙将动物从手臂上面拿下来,扭了脖子扔到了一边,之后便是低眸查看自己的伤口。伤口虽然不深,但是却是流出的血液却是黑色的。 “平澜,你没事儿吧?怎么样了?”长孙靖立即下马奔到了赵平澜的身边,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手绢便是要为她包扎起来。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被一只畜生咬了一下,出了一点血!”赵平澜故作轻松的说道。 “等一下!”沈婳紧跟着下马,“先不要急着包扎!”,她蹲了下来,查看了一下赵平澜的伤口,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黑色的动物的尸体。 “那东西是黑貂,牙齿有剧毒,若不及时处理好她的伤口,她整个手臂恐怕都会废了!” “那怎么办?我们立即会营地,那里有太医!”长孙靖说着就要将赵平澜扶起来。 “来不及了!”沈婳蹙眉说道,她拿着手绢儿紧紧的系住了伤口之上的手臂,然后用嘴将毒血吸了出来。 此举叫赵平澜与长孙靖两人都大吃一惊。 沈婳吐出了口中的毒血,对长孙靖说道:“万物相生相克,这黑貂出没的周围百步之内必然有解药,据我所知,金丝草对解此毒有奇效,郡主不妨走一遭!” “好,我去采药,你们在此等我!” 长孙靖离开之后,剩下的两个女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虽然有些不甘心,赵平澜还是低头说道:“谢谢你!” “没事!” 赵平澜抬起头一本正经的望着沈婳的眼睛,说道:“虽然这一次是你救了我,但是我还是想说,黎源朗,我是不会让给你的!” “黎公子?”沈婳哑然失笑,“你为什么这么说?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你们不是老早就见过了吗?” “我不知道赵小姐究竟别人说了什么,但是我与黎公子之间清清白白的,无任何苟且之事!赵小姐的话,不仅仅是侮辱了我,侮辱了黎公子,也是侮辱了鬼王,更是侮辱了赵小姐你自己!” “你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 “那就好了!”赵平澜也不是心机重的人,听着沈婳说的义正言辞的,也不由得信了大半,“我就是见他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所以……对不起,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沈婳倒是有些欣赏这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应该自信一些,你才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若是心中有什么猜疑的话,也不妨跟他说清楚!” “恩,我知道了!” 不一会儿,长孙靖采完了草药回来,远远的就看见沈婳与赵平澜两人正在说笑,不由得会心一笑,几步上前:“我回来了,你们聊什么,那么开心!” 赵平澜调皮的一笑:“还能够说什么,当然是你小时候的糗事了!” “什么!”长孙靖气呼呼的叉着腰,“我辛辛苦苦的舞给你采药,你居然敢在我背后说我的坏话?” “谁说你坏话了,我说的可全是真的!你是不是小时候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男孩子,还跟男孩子一起尿尿,然后发现自己比他们少了什么东西,还难过的大哭了一场!” “闭嘴!你还说!”长孙靖气的上去掐赵平澜的脖子。 看着她们姐妹吵吵闹闹的,沈婳不由得有些心酸,想起了前世的事情,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哥哥们,想起了阿肆,曾经他们一家人也是这般的享受着天伦之乐,只是一道圣旨,满门抄斩,父兄的首级更是被悬挂于城门之上! 赵默!一切都是那个男人造成的! 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看到了沈婳的沉默,赵平澜以为是她想起了顾雪薇,也暗暗恨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没有理智,相信了她的话,不过,那个女人居然敢拿她当枪使! 三人回了营地,正巧遇见了正在散步的七公主长孙卉与周明月等人,周明月见着赵平澜受伤了,十分的关切的上前问道:“怎么受伤了?没事吧?” 赵平澜承认自己是个爱记仇的姑娘,上一次在七公主寿宴上面将自己当枪使,差点让自己下不来台的事情,她可不会忘记,没有给周明月好脸色,淡淡的说道:“被一只小畜生咬了,没什么事儿!” “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平澜你的箭法出众,更是在马背之上长大的,怎么会被咬了呢?” “说来也奇怪!”赵平澜脸色沉静了下来,“那小东西的速度奇快,无声无息的,我根本还来不及拔箭,它就已经扑上来了!” “那你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咬了?要紧不?”长孙卉缓缓的走过来说道。 “黑貂!”赵平澜说道。 “黑貂?”长孙卉的脸色微微的一变,“那东西有毒的,还是赶快去找太医处理一下吧!” “没事,雪薇已经将我的毒血吸出来了!”赵平澜说道。 周明月带着一丝嘲弄的看着沈婳:“你还挺有本事的!不仅仅认识蛊虫,连黑貂都认识,难道又是在书上看的?” 长孙卉脸色不悦的瞪了周明月一眼:“明月,不得无礼!” 周明月的脸色明显的一变,好像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似的,难得低头没有再说话。 沈婳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丝疑惑,还有一股淡淡的甩不开的担心,但是不知道这一股担心究竟从何而来。 黑貂? 对了,就是黑貂!她怎么没有早点意识到! 黑貂稀有,大周根本就没有黑貂!黑貂是沈婳前世的国家大陈才特有的动物! 这只黑貂是个特殊情况还是另有隐情? “郡主!”沈婳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 长孙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 “我有点不舒服,陪我会帐篷连休息吧!” “好!七公主,郡主,我们先行一步了!” 只剩下沈婳,长孙靖与赵平澜三人的时候,沈婳拉住长孙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有人欲对鬼王或者白子玉不利,我们分头行事去通知两人,现在这个时候,不管他们谁出事,对大周都是危险的!” 第六十三章 有一种美,雌雄莫辩 长孙靖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沈婳的神情十分的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也暗暗的警惕起来,说道:“好,我去找白子玉,你去找五哥,我们分头行动!” 长孙靖立即驱马离开,赵平澜心中的讶异不下于长孙靖,但是她出身将门,心中所怀自然也有家国,事关两位国家大将的安危,更是半分都马虎不得,又见沈婳不懂武功,怕她耽误事情,便对沈婳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沈婳点了点头,事不宜迟,两人立即驱马前去寻找长孙斐,三人心知,此事全是沈婳暂时的猜想,不可大事声张出去,若是真有人对他们不利也便是罢了,若是无中生有,沈婳必然会有大麻烦! 沈婳与赵平澜急速在丛林里面疾行,但是围场之大,找一个人尤其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找到的。 一边走,赵平澜一变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你是怎么凭着亦是黑貂就能够判断有人会对他们不利呢?” 沈婳解释道:“黑貂乃是大陈之物,大周境内根本不会有,这围场之中的动物都是经过清理过的,绝迹不可能会容留这种有毒的东西存在的!定然是认为将其运送进来的!且,黑貂向来是群居,袭击你的那一只恐怕是掉队的,而那条路的方向,分明就是照着鬼王或者白将军而去的!你想想看,若是有人想要对付其他的人,用得着如此手段么?” 而且,沈婳更加的怀疑,此事全然是冲着长孙斐去的,若是他出事,而凶物是大陈之物,熟悉大陈又与大陈关系密切的白子玉就会是最有可疑之人! 若是这个时候能够再有大陈之人出来指正的话,白子玉更是百口莫辩! 好个一箭双雕! 听完了沈婳的分析,赵平澜有些佩服的看着她,由衷的说道:“你很厉害,你一定是一个能够配得上鬼王的女人!” 两人找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长孙斐的踪迹,却见着前方黎源朗一个人骑着马慢悠悠的走着,马上居然还有好几只猎物,他的样子倒像是听自得其乐的。 他也是瞧见了沈婳与赵平澜同行,心中觉得很是奇怪,虽然心中无愧,但是赵平澜的性格执拗容易钻牛角尖儿,还是有些担心的,便驱马上前问道:“平澜,赵小姐,你们怎么在一块儿?” 现在自然是无人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赵平澜问道:“看见鬼王了吗?” “方才见过的!” “在哪儿?” “南方。怎么了?” 沈婳与赵平澜相视一笑,急忙往南方去,黎源朗半天摸不着头脑,见两人面色焦急,也只好跟了过去。 往南走了不久,就见着两具尸体,衣着是鬼王府的人,伤口在脖子上面,根据伤口来看,是被黑貂咬的! “果然是正对鬼王的,我们来晚了!”赵平澜急道。 沈婳没有说话,而是加快了马速,往前方疾行。远远的就听见了几声惨叫,举目望去,只见着长孙斐一行人正被十来只黑貂攻击着,这黑貂凶狠,敏捷,神出鬼没的,十分的不好对付! 一只黑貂从长孙斐的面前飞过,他立即弯腰躲了过去,抬手便是将其劈死,然而这个时候另一只出其不意的从他的斜后方飞了出来,咬住了他的胳膊。 长孙斐眸子微微一眯,将黑貂扔了出去,而这个时候另一只又朝着他的面门飞来,正准备仰身而躲过的时候,这只黑貂被一只利箭穿过,钉在身旁不远处的树干上面。他抬眸望去,就见着不远处赵平澜弯弓,而她的旁边却是沈婳! 赵平澜又射了三支箭,但是黑貂的行动太过于迅捷,仅仅只射中了一只,她有些着急的说道:“鬼王受伤了,你快些想想办法!” 沈婳强迫着急镇定下来,咬了咬唇,眸子一转,便是说道:“黑貂惧苦,我们方才来的路上有一棵苦丁树,或许可以一试!平澜,你在此继续射黑貂,黎公子,跟我来!” 黎源朗立即跟着沈婳沿原路返回,不一会儿,沈婳停下,下马,立即拔出了靴子里面的匕首,慢慢的剥下了树皮。 黎源朗惊了一下,什么的女孩子会随身携带匕首,是多没有安全感啊? “让我来吧!”黎源朗接过了沈婳手中的匕首,他毕竟是男人,手劲儿要大一些,几下子便是剥下了数块树皮。 两人拿着树皮很快又返回去了,沈婳看了一眼情况还是十分的胶着,立即将手中的树皮扔了几块给长孙斐。 长孙斐也是极为聪明的人,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将树皮安置在了最容易被攻击到的地方,沈婳与黎源朗又将剩下的树皮分给了剩余的几个鬼王府的随从。 这苦丁树树皮却是颇为管用,那些来势汹汹的黑貂开始畏首畏尾起来,不敢随意攻击上来了,正好给了长孙斐等人反击的机会。 不消一会儿,黑貂便是被消灭干净了。 长孙斐看了一地的狼藉,松了一口气,终于不支的从马上摔了下来。 几人立即跑到了长孙斐的身边,沈婳掀起了他的袖子,他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与赵平澜不同的是,他的手臂已经黑了一大片了。 “现在该怎么办?”赵平澜有些慌了。 “别自乱阵脚!”沈婳冷静的说道,“平澜留下来帮我,其余没有受伤的人,立即在周围站岗,防止还有漏网的黑貂出没!” 说完,沈婳便拿出了匕首:“你忍一下!” 长孙斐的意识很薄弱,信任的看着沈婳,说道:“我相信你!” 沈婳深吸了一口气,便划开了长孙斐手臂上面犯黑的肌肤,顿时便有黑色的鲜血涌了出来。 “点他的百会,檀中,门庭,几个穴位!”沈婳又对找赵平澜说道。 “可是这几个穴位都是要害,怎么能够随便点呢?”赵平澜神色紧张的说道。 “若是不点,他也只剩下半条命了,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赵平澜咬了咬唇,便是点了沈婳方才说的几个穴位。 这个时候沈婳又拿出了方才为赵平澜解毒的时候还剩下的草药敷在了长孙斐手臂上面的伤口上面,用匕首将裙子割了一块碎布下来,缠在了他的手臂上面。 长孙斐的意识依然不够清醒,脸色苍白,呼吸有些急促的小声的在沈婳耳边说道:“我的怀中有玉露丸!” 沈婳面上大喜,玉露丸乃是用天上雪莲炼制而成,对解毒是极好的,便是立即从他的怀中掏出了玉露丸,喂他服下。 不一会儿,长孙斐呼吸开始趋于平稳,慢慢的直起身子,盘腿在地上运功疗伤。 “谢谢你!”长孙斐睁开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嘴角微微的一挑,“这一次还真是差点就阴沟里翻船了!” “快回去吧,这黑貂的毒不可小觑,还是让太医看看比较的好!”沈婳扶着长孙斐起身。 长孙斐看着自己手臂上面的伤口笑道:“本王倒是觉得你的医术比那些太医要好的多呢!” “我那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一次是你运气好而已!” 沈婳正扶着长孙斐上马的时候,“吼!”的几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传了过来,地面也有轻微的晃动,不远处的树木也摇了起来,大家转头一看,只见着四五只黑熊从树丛里面扑了出来。 “快上马!”长孙斐立即上马,随即将沈婳也拉到了自己的身前,又对身后的黎源朗,赵平澜以及几个随从说道,“快走!” 马儿受惊,立即冲了出去,而后面的几只熊则是分别朝着几人扑去,几人差点就人仰马翻了,不由得分别驱马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马儿奔走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沈婳望了一眼身后,已经暂时没有危险了,但是那几人却没有跟上来,应该是走散了。她又抬眸观察了一下长孙斐的脸色,心中微微一沉,说道:“你的脸色很不好,前面是小溪,我们休息一下吧!” 长孙斐微微喘着粗气,点了点头,下马之后,将沈婳抱了下来,沈婳便是扶着他朝着小溪边走去。 扶他在岩石上坐下之后,沈婳担忧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长孙斐摇了摇头。 “你别逞能了!”沈婳叹了一口气,伸手在长孙斐还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之下揭开了他的面具。 一时之间,沈婳的眼睛睁的大大的,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感受呢? 面具下面是一张绝美但却不阴柔的脸,高挑入鬓的剑眉,一双斜斜飞起的丹凤眼,高挺的鼻子,红润的嘴唇,白皙的肌肤,面部轮廓比较的清楚,带着异族人的影子。 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秀眉,比任何一个男子都要英俊。 原来世上真的可以有人美到雌雄莫辩的。 沈婳无疑是震撼,良久之后才从震惊之中缓过来,开口说道:“难怪你要带面具了!” 长孙斐的脸颊有些发烫,微微有些恼怒的说道:“谁让你擅自取下我的面具的!” 沈婳微微的一笑,扬了扬手上的面具:“要不我给你带回去!” 长孙斐用晶莹的眸子盯着沈婳,忽然裂唇一笑:“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的话吗?只有本王心爱的女人能够看本王面具下面的脸,现如今,你擅自将我的面具取下,你打算怎么办?” 沈婳叹了一口气,坐在长孙斐的脚边,笑道:“那现在看也看了,难道你要挖了我的眼睛不成?” “这是个好办法!”长孙斐拍手道,随机便一只手钳住了沈婳的后颈,将她拉向了自己。 “喂!” 沈婳想要拍掉他的手,又害怕碰到他的伤口,神情有些羞怒。感觉到了一双柔软的唇贴在了自己的额头,沈婳愣了一下,一道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谢你能够来救我,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第六十四章 同生共死又如何? 沈婳本来想反驳的,但是又觉得无所谓了,她分明听见了胸膛里面咚咚咚的作响,一下又一下! 沈婳此刻竟然感觉有些心酸,如果还是前世那个天真无忧的沈婳,而不是现在的顾雪凡,如果长孙斐不是鬼王而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 世界上没有假设,她是顾雪凡,她是为了复仇而重生的怪物,他是鬼王,他是背、景复杂的大周的将军。 他们,怎么能够有未来呢?何况她还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 与其将来痛苦,倒不如在未曾泥足深陷之前抽身而出,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沈婳轻轻的推开长孙斐,微微一笑,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打点水喝!”,说完沈婳便是朝着小溪走去。 长孙斐看着沈婳的背影,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眉头微蹙,张嘴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你不是你呢?” 沈婳心有灵犀般转身侧目看着长孙斐,绝美的脸沐浴在阳光下,如同神祗一般,这一幕,在她的脑海里面久久的挥散不去。 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又不约而同的移开。 沈婳将叶子做成了瓢状,舀了一些水给长孙斐,又用打湿的手绢儿将他手臂上面的血迹清理干净,轻声说道:“你小时候因为你的样貌应该没少被欺负吧!” 不是因为他貌美,而是因为他的相貌里面有异族人的血统。 长孙斐绝美的面上泛起一丝苦笑,望着天际说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生母是西域人,所以我有一般的西域人的血统,样貌与纯汉族人不同,因此,小的时候,我的兄弟们很排斥我,就连父皇对我也从来不亲近,只有皇兄一个人真心对我,从未嫌弃过我!” 顿了一下,长孙斐继续说道:“后来大了一些之后,因为与皇兄走的十分的近,所以后来也跟大皇姐亲近起来了,对于我来说,他们两人对于我的意义,就是父亲与母亲!” 沈婳的前世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儿,备受宠爱,所以她无法去体会年少时候长孙斐的孤寂与痛苦,只是时光总算是对他不薄,他用自己的天赋与努力换取了今时今日的地位与尊崇! 她又不由得想起了阿肆,她仅剩下的唯一的亲人,他们逃掉了吗?他们找到了柳神医吗?阿肆的病治好了吗? 两人静静的呆在小溪边上,看着夕阳西下,一时间岁月静好。 过了一会儿,长孙斐将面具戴上,说道:“休息够了我们走吧,待会儿天黑之后下山的路就不好走了!” “好!” 两人上了马,不慌不忙的下山,长孙斐在沈婳的耳畔问道:“若我今日死了,你会怎么办?” “我从未想过你会死!” “为什么?” “因为你是长孙斐!” 一时间两人都静默了一下,丛林之中十分的安静,只有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沈婳也觉得有些许的尴尬,便转移话题说道:“为什么七公主她们没有拉拢过婧郡主?” “小婧跟着他的外公,也就是赵老将军从小就在军营里面长大,性子非寻常的女子可比,后来又去了南疆战场之上,屡建功勋,她与普通的女子不同,她不管是在赵老将军的军队里面还是我的军队里面都有威信,手上又握有兵权,不好掌控她!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与我的关系密切,密切到她们无法挑拨的地步,所以拉拢她,其实是对她们不利的!” 沈婳思忖了一下,才说道:“你与太后的关系很微妙,上一次在七公主的寿宴上面就已经有过了冲突了!” “我,皇兄,白家,太后,我们的关系都很微妙,这其中的玄机又岂是一言半语能够说得清楚的!他日,你我成亲之后,才会知道,这日子岂会简简单单的?人的欲望与算计是你永远都无法去衡量的!” 长孙斐停顿了一下,又笑道:“说起成亲,我倒是想起来了,你答应我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既然长孙斐能够对她推心置腹,那么她也没有必要躲躲藏藏的,沈婳说道:“她的确还活着,在母亲的忌日那一日,我见过她一面,只是当时没有多说几句话,我想她应该还会来找我的!你找她,是因为推背图?” “她当年还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推背图之事能够知道多少?我找她,是想要找出当年幸存的玄氏一族的幸存者,他们才是找出推背图的关键!” 两人边走边说,长孙斐忽然停了下来,沈婳对于危险的感觉也十分的明锐,立马便觉察到了一股不安。 长孙斐锐利的眸子扫视着周围,语气冰冷的说道:“见鬼!” 沈婳也定睛一看,只见着从前方的灌木丛中走出了两匹野狼,狼很黑貂一样,一般来说不会单独行动,定然还有有很多的野狼在附近! “若一次两次是巧合的话,那么着接二连三的,说不是有人蓄意害你,都没有人相信了!”沈婳冷冷的说道。 “哼!没有想到在皇兄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人动这种手脚!”长孙斐的眸子冷厉盯着前方的两只野狼,手上握住了他常用的弓,只可惜箭囊里面已经没有箭了。 渐渐的只感觉周围又围上来了七八只野狼,将两人团团的围住。 长孙斐在沈婳的耳畔说道:“待会儿我会将他们拖住,你骑马先走!” “不可能!”沈婳的语气极为的坚决,“我们既然是是一起来,定然要一起离开方可,我是不会一个人先走的!我也不会当逃兵的!” 说话间一只野狼便是扑了上来,长孙斐挥动长弓直接将其掀翻在地。 而这个时候两只狼又朝着两人一左一右的扑来,长孙斐俯身将沈婳护在怀中,一只脚踹了出去,而挥动长弓,长弓的一段刺入了野狼的眼睛里面。与此同时,第三只狼扑向了两人身下的坐骑,咬住了它的后腿,马儿痛苦的嘶鸣了一声,扬起后腿便是将野狼踢飞了,之后痛苦的高高的将前蹄塌起,将沈婳与长孙斐从马背之上摔了下来,然后便是冲出了野狼的包围,一路朝前飞驰。 “没事吧?”长孙斐急忙将沈婳护在怀中。 沈婳摇头,长孙斐却是笑道:“没有想到这群畜生居然还有声东击西!小心了!” “我明白了!”沈婳拔出了匕首,护在胸前,目光沉着,不慌不乱。 这个时候两匹野狼同时出动,一左一右的攻击沈婳与长孙斐,长孙斐十分迅速的将沈婳拉到了身后,手中的长弓一挥便将一直野狼打在了地上,也另一只便是长大了血盆大口朝着他咬去,他急忙将手中的弓一横,挡在了野狼的嘴前。 沈婳握紧了匕首,便刺进了野狼的脖子,刀拔出,血贱了两人一脸。 闻到了血腥味,剩下的野狼的眼睛越发的冒着绿光。 沈婳知道长孙斐虽然受伤,但是区区几只野狼还是能够对付的,只是自己成为了累赘而已,她握着他的肩膀说道:“你杀出去吧,带着我的话,我们都没有活路!” “既然你不会抛下我独自逃命,难道我就会抛下你独自逃命么?我们生死与共又如何?” 这野狼既凶狠又狡诈,很难对付,虽然有长孙斐极力护着,但是沈婳身上还是挂了几出彩,更不要提他自己了! 夕阳沉下,暮色四起,这群畜生眼睛里面悠悠的绿光与森森的白牙也越发的渗人。 忽然间只听见了纷乱的马蹄声传来,接着便是一阵箭雨从眼前划过,待沈婳反应过来之后,周围的野狼已经全部被射死了! 她抬眸看着骑马缓缓靠近的人,只觉得此人宛如战神一般! 白子珏下马,对两人说道:“鬼王,顾小姐,你们没事儿吧?” 长孙斐神色放松了下来,拍了拍白子珏的肩膀,笑道:“你亏得你及时赶来!” 沈婳长长的送了一口气,看着白子珏由衷的说道:“多谢!你今日已经救了我两次了!” 白子玦也多看了沈婳几眼,她现在满身都是血,但是神色却一点都不慌张,若是别的女子,遇到这种情况的话,估计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吧! “无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都受伤了,我送你们会营地吧!” 沈婳点头,又道:“黎源朗黎公子与婧郡主与我们走散了,恐他们也会遇到危险,劳烦将军派人找一下!” “放心,我会安排的!” 沈婳与长孙斐回到了营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他们两人被送去了太医那里诊治疗伤。 不一会儿,皇帝与太后便是前来看望两人。沈婳与长孙斐正准备行礼,长孙皓急忙制止:“不必多礼了,先疗伤要紧!”,又问太医道:“他们两人的伤势如何?” “启禀陛下,顾小姐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鬼王虽然之前有中毒的迹象,但是因为处理得当,也无大碍,剩下都是皮外伤,好好修养即可!” “如此便好!”长孙皓叹了一口气。 长孙卉红着眼睛说道:“五哥,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怎么会受伤呢?” 长孙皓怒气腾腾的瞪着长孙卉:“这围场之事一直是你在负责的,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还问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长孙卉大约没有想到长孙皓会在一开始就将罪责按在她的身上,一时之间愣了一下。 第六十五章 对于没事儿找茬的,还是不要说话 长孙卉呆愣了片刻之后便是立即反映了过来,跪下说道:“此事的确是卉儿的失职,请皇兄责罚!” 长孙斐淡淡然的笑道:“皇兄,这围场之上受伤乃是常事,这动物攻击我们那能够算在七妹的身上,皇兄还是不要怪罪七妹了,此事与她无关!” 长孙皓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五哥都已经不说什么了,你还是起来吧!” “谢皇兄,谢谢五哥!” “我听说五弟一连遇到了三次袭击,这也太巧了吧?”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 沈婳抬眸望去,只见着一个穿着玄色长袍的青年男子进入,嘴角噙着一丝浅笑,走进几步行礼道:“见过母后,见过皇兄!” 他又接着说道:“皇兄,臣弟以为这一次五弟遇袭是有人故意设计的,欲加害五弟的性命,请皇兄一定要为五弟讨回公道!” 长孙皓一脸的凝肃,沉声道:“三弟,为何有此言?” 三弟?沈婳不由得抬眸又望了男子一眼,原来他便是三王爷长孙缓。 那么,他这般为长孙斐出头又是意欲何为? 只见着长孙缓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扔在了地上,大家定睛望去,原来是一只黑貂! 长孙缓说道:“这东西相信大家见的比较的少,这便是我方才在五弟第一次遇袭的地方捡来的,这畜生叫做黑貂,大周境内没有,只有大陈的国内才有!这东西有剧毒且狡猾,被咬到了可是不得了的!那么,我要问了,这般危险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围场里面?大陈才有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大周皇家围场之中?” “三哥的意思莫非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么?”长孙卉冷冷的看着长孙缓。 “我可没有说这话,七妹想多了!虽然七妹精明强干,但是还是一个女子,难免有没有查到的地方,也许是有人将这玩意儿故意带入的呢?那么,究竟会是什么人将这东西带到了围场呢?” 长孙缓环视了周围一圈,慢慢的走到了白子珏的身边,问道:“白将军以为呢?” 白子珏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难道三王爷的意思是这是我们兄弟做的吗?” 长孙缓急忙摆手说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这一切可都是白将军自己说的,不过,我也有怀疑你们的理由!你们长期与大陈的人打交道,几个月之前才签订了停战盟约,得到这些黑貂对于你们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这一切不过是三王爷的猜测罢了,您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兄弟所为吗?” “两位将军都是战场之上的百胜将军,这点子的小事定然也会处理的滴水不漏的,我们又怎么会找到证据?” “应该不是白将军所为!”这个沈婳突然开口说道,“在最后关头,若非白二爷及时赶来,雪凡与鬼王恐怕都已经是葬身狼腹了。若白二爷真的要加害鬼王的话,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啊,对啊!”长孙缓仿似恍然大悟一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白将军为什么后来又回去救人呢?也许出现了一些超出他预想的情况呢,比如他不知道原来顾大小姐也会出现在哪里!” 长孙缓的看似笑得无害,但是说的话却是如同刀子一般,句句都藏着险恶的心思。 “三王爷有什么话还是一次性说清楚,不要藏着掖着的,我白子玦身正不怕影子斜,王爷尽管将心中的疑惑说出来就是了!”白子玦蹙起了眉头,面上有着隐隐的怒气。 “哎呀,白将军又何必生气呢,真是的,我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 “三哥,可不要怪当弟弟没有提醒你,白将军是朝廷重臣,若是三哥没有证据就胡说八道,便是污蔑朝臣,是犯了大罪啊!”长孙斐慢悠悠的说道,他抬眸紧紧地盯着长孙缓的眼睛,冷厉的眸子里面寒光逼人。 “五弟你也真是的,三哥还不是想要为你讨回一个公道而已,既然你不领情,也便是罢了!”长孙缓气哼哼的将头扬起。 “三哥不要生气,我也是为了三哥好,三哥若是针对白将军,不怕回去之后三嫂找你麻烦啊!”长孙斐半真半假的揶揄道。 “你!” “够了!”长孙皓掷地有声的说道,“不管是谁想要加害五弟,朕都不会放过他,此事必须调查清楚!三弟,既然你如此的关心五弟的安危,此事就交给你去调查,但是记住了,朕好的是证据,而不是你胡乱的猜测!” “臣弟遵旨,一定会尽快的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的!”长孙缓弯腰说道,顿了一下,又道,“只是此事臣弟怀疑的人颇多,又牵连甚广,臣弟唯恐有人不配合调查,所以想要跟皇兄借一个人!” “说!” “卫兰卫将军!” 长孙缓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吃了一惊,卫兰乃是皇帝直属护卫队御林军的首领,也是唯一一个以女人身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虽然刚直不阿,但是也心狠手辣。 若是让她查案,京城少不得一阵血雨腥风。 长孙皓抿唇沉吟了一下,说道:“准奏!” “臣弟谢过皇兄!” 这个时候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太后忽然说道:“卉儿,你跪下!” 众人面面相觑,这太后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长孙卉也觉得莫名其妙的,还是只得乖乖跪下,疑惑道:“母后,卉儿做错了何事?” “这一次围场只是由你负责,却险些让你五哥丧命,你皇帝哥哥与你五哥虽然没有怪罪于你,但是你的失职便可以不罚了么?我大周治下向来是赏罚分明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可知罪!”太后说话语气缓慢,但是却有一股不容反驳的气势在里面。 “卉儿知罪,请母后责罚!” “幸好你五哥安然无恙,否则你百死难辞其咎,这样好了,哀家罚你杖责二十,然后闭门思过半年,可有意见?” “卉儿领罚,谢母后从轻发落!”长孙卉叩头说道。 众人都有几分的不解,太后疼爱七公主是出了名的,怎么会在鬼王与陛下都不追究的情况之下再去罚她呢? 这太后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沈婳心下已经有几分了然了,这一次长孙斐围场出事与长孙卉少不得有关联,但是现在太后一句失责便是已经将其罪定了下来,而半年闭门思过,则是可以躲过以后的调查! 连太后都要退避三舍,可见这个卫兰的能力有多强了! 沈婳相信,太后与长孙斐之间现在虽然有嫌隙,但是绝对不会对其下手的,大周眼下只有长孙斐能够与白子玉分庭抗礼,若是长孙斐出事,那么只能够是白家独大,对谁都没有好处,这也是大家会第一时间怀疑是白家欲加害鬼王的原因。 如果不是白子玉,不是七公主做的手脚,那么这个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呢? 既然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众人也渐渐的都散去了。长孙斐神色温柔的看着沈婳,问道:“伤口还疼吗?” 沈婳摇了摇头,微微的一笑:“不疼,就是一点小伤罢了!” “那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不了!”沈婳急忙按下了准备起身的长孙斐,“你的伤势比我严重多了,就在此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回去,这里是营地,能够有什么危险?” “好吧,你一切小心!” 沈婳从帐篷里面走了出来回自己的帐篷,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山中的月亮尤为的显得清亮。 这个时候只见着前方两道身影奔了过来,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长孙靖与赵平澜两人。 赵平澜先说道:“先前听到你与鬼王都受伤了,我担心死了,看到你没事儿,我便是放心了!” 沈婳微笑着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她的伤口,说道:“你的伤口可有找太医处理过?我们分散之后你们没有发生危险吧?” “已经处理过了,与你们分散之后,我跟源朗却是遇到了一点危险,幸亏郡主及时赶到,救了我们!” 长孙靖叹了一口气,说道:“回来的路上,我们看到了五哥的马受伤了,差点就被吓死了,不过这一次辛苦你反应够快,不然五哥是真的危险了!” “这件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那么轻松的!那么也累了一天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好!”赵平澜与长孙靖一起离开,走了几步,长孙靖又回来说道:“我觉得此事与白子玉是无关的,当时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并不知情,而且不像是装的。当时我们知道了有危险的人不是他而是五哥之后,白子玉本来不打算管这件事情的,但是白子玦是自己主动带人过来的!” 沈婳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看来很复杂,陛下已经让卫兰参与其中了,若是有可能,还是尽量少牵扯到事情里面去吧!” “卫兰?”长孙靖露出一丝感兴趣的光芒,“看来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沈婳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只见着顾雪薇正坐下床上等她。 “不知道妹妹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顾雪薇从床上站了起来,笑道:“姐姐受伤了,作为妹妹难道不能够来关心一下吗?” “那就谢谢妹妹了!我要休息了,妹妹自己也快些回去休息吧!”沈婳眼下只觉得浑身乏力,也懒得在与她斗嘴! “姐姐何必这么快赶我走?今日姐姐被白二爷救了感觉如何?听说当时白二爷一听说你去找鬼王,一听说居然连你也有危险,随机便是奋不顾身的前来寻你,怎么样,多年的夙愿达成,该心满意足了吧?”顾雪薇嘲讽的说道。 第六十六章 都是嫁妆惹的祸 “看来妹妹还是真的关心我啊,这一听说我受伤了,脑子都急糊涂了!我以为妹妹变聪明了,看来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是分不清楚啊!”沈婳极为冷淡的一笑,“太后她老人家的话没有想到妹妹这么快就忘了!” 顾雪薇的脸色一变,随即又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太后的话我自然是不敢忘记的,再说我不过是在恭喜姐姐罢了!时候不早了,姐姐早些休息吧,告辞!” 长孙斐仰卧着看着帐篷顶,身上的伤口虽然还在疼痛,但是脑子却是在飞快的转着,只是会不时的浮现沈婳的脸不断的打断他的思绪。 “哎!”长孙斐干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了。 这个时候,帐篷的帘子动了一下,他迅速的睁开眼睛,问道:“谁?” “斐哥哥,是我!” 长孙斐见是周明月又重新躺了下去:“你怎么来了?” 周明月走到了长孙斐的身边,说道:“方才人多都没有顾得上与斐哥哥说上几句话,现在好点了吗?身上的伤口还疼吗?” “好多了!” “斐哥哥,现在很多人都在传顾雪凡与白子珏之间是有私情的!” 周明月的话音刚落,长孙斐的眸子突然睁开,冷冷的瞪着她。周明月觉得有些发凉:“你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说的!不过呢,无风不起浪,以前他们不就有些暧昧吗?” “如果你只是想来说一些诋毁我未婚妻的话,那么你可以回去了!明月,还记得在大皇姐寿宴的时候我警告你的话吗?不要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长孙斐冷淡的说道。 周明月觉得十分的委屈,她说的话分明就是实话啊? 正准备再开口的时候,帘子再一次被打开,她回头一看,有些吃惊的说道:“怎么是你?” 长孙靖笑着摇了摇头:“我还觉得奇怪呢,这大晚上的,郡主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斐哥哥,那你们聊吧,我回去了!” 周明月离开之后长孙靖笑道:“看来,她对你还是不死心啊!” 长孙斐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来不会就为了挖苦我两句吧?” “怎么不用暗卫?不然你也不会这般的狼狈!” “暗卫自然是要用到该用的地方!” “哼,我看你是为了美人不顾一切吧!” 长孙斐耸了耸肩:“不过你也看到了,最后风头全部都被别人抢走了!” “你指的是白子珏?他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五哥,我以前认为雪凡娇滴滴的不适合你,但是现在我觉得她是一个能够配得上你的女人!”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天随人愿呢!你今日也累了,回去休息吧!”长孙斐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一次的围场之行本来是三日的,但是因为长孙斐遇袭,林子里面不知道还有没有危险,需要彻底的排查,第二日一早便是结束下山了。 回到了侯府之后,沈婳将山上的遭遇跟四儿说了一遍,她有些疑惑的说道:“用动物杀人的确是高明的手法,只是控制动物那是那般的容易的事情呢?” 沈婳说道:“可还记得上一次我在宁王府被雪狐攻击的事情,当时我便是怀疑有人能够操控雪狐给它下达攻击的命令,只是不知道与此次的事情有没有关联!” 四儿又道:“其实在围场之中,即使被动物攻击也是常事,即便是出了人命,也说得过去,但是出现了大周境内都不该出现的东西,这个漏洞不太引人怀疑么?” “或许这就是这背后之人的最终的目的!” 回来不久,便来了一个侍女说道:“大小姐,老太太醒了,听说你受伤了,十分的担心,想要见见你!” “我知道了!” 沈婳立即赶去了老太太那里,原来那个精神奕奕的老人,经过了顾华举这一次事情的打击,精神头已经大不如前了,这些日子,一直病怏怏的躺在床上。 沈婳到的时候,五姨娘正在伺候老太太吃药,上前接过了五姨娘手中的药碗,喂了老太太一勺药,问道:“今儿瞧着老太太的脸色好多了!” “你也别哄我了,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自个心里清楚!”老太太说着,又对五姨娘说道,“你去看看厨房里面炖的鸡汤,给大丫头补补身子!” “是!” 五姨娘离开之后,老太太摸着沈婳的手背说道:“你这孩子,自从与鬼王订婚之后,便是一直受伤不断,需要好好保护自己啊,这女人的身体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沈婳淡淡的笑着应着,老太太故意将五姨娘支走,可不是为了仅仅叮嘱她两句吧? 说了两句,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满是担忧,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妹妹回来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你父亲,糊涂啊!” 依着顾华生的能耐还能够将侯府支撑到现在,原来是背后有个明白事理的人看着呢! 顿了顿,老太太继续说道:“你妹妹什么性格的人,我打小看着她长大,能够不知道吗?白马寺之苦,母亲自杀,既然有了机会翻身,这些仇她能不记在侯府身上吗?” “即便是她恨侯府,你嫁给鬼王,她嫁给白将军,两人的关系我这个不问政事的老婆子都了解一二,现在看似两边讨好,风光无限,但是若是将来两人一旦交恶,则是两边都不讨好!你父亲糊涂,但是这些日子我的观察来看,你却是个明白的,我也没有多少日子了,侯府以后的日子还有靠你看着啊!” 说着,老太太也有些伤感起来,不断的叹气,然后又从床头的一个小箱子里面拿出了一把钥匙递到了沈婳的手中,说道:“在这壁墙后面有个暗门,这便是打开暗门的钥匙,里面有间密室,是我的嫁妆,我娘家本就是官宦士族,资产颇为丰厚,我的嫁妆也不少,嫁到侯府之后,老侯爷带我不薄,基本没有动用过嫁妆。你父亲你也知道,这个家里我只相信你了,这份嫁妆我便是交给你了,不要告诉任何人,以作应急之用!” “老太太这……雪凡是马上都要嫁出去的人了,你还……” 老太太慈爱的拍着沈婳的手:“你是个什么性子,我的心里有数!” 几人正在喝鸡汤的时候,顾雪薇前来请安,带了一只天山雪莲,说道:“老太太,这颗天山雪莲是将军送来的,雪薇听说这天山雪莲最为滋补了,所以便是给老太太送来了,希望老太太的身子能够早点好起来!” “你有心了!坐吧!” “谢老太太!”顾雪薇坐在沈婳的对面,一双眼睛笑眯眯的,却是暗藏着冷光,说道,“姐姐的气色不好,看来是昨个儿受到了惊吓啊,需不需要妹妹送姐姐一些凝神的药?” “谢谢妹妹的心意了,不过不需要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哎,鬼王也真是的,姐姐都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他也不表示一下关心一下姐姐,真是不知道男人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还有啊,姐姐与鬼王订婚也有些日子了吧,为何成亲的日子却迟迟不决定呢?” “挑选成亲的日子是大事,乃是由钦天监与太后决定的,至于妹妹的问题,恐怕就只能去问太后了!”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给五姨娘使了一个眼色,五姨娘立即会意,说道:“老太太的身子有些不舒服,两位小姐还是改日再来看望老太太吧!” “既然如此,雪薇就先告辞了,老太太你好好的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五姨娘送沈婳出去,沈婳问道:“她每日都过来吗?” 五姨娘冷笑了一声,说道:“可不,每日过来献殷勤,嘘寒问暖的,以前都没有见她有这份孝心!不过,你别看老太太现在这样,心里透亮着呢,顾雪薇有什么目的她还不清楚吗?老太太的嫁妆呗!” “三姨娘的事情怎么处理的?” “她也是个可怜人,侯府对于她来说也是个伤心地了,娘家也落寞了,我在外面找了一处房子让她养老,不过,现在精神正常了一些了!” “那便好!” 沈婳受伤的事情,怎么能够瞒得过另一位风风火火的老人家呢,不一会儿,便是急忙忙的感到了侯府。 “雪凡丫头,伤势怎么样了?”秦牧老侯爷拉着沈婳上下查看了一番,看见她完整无缺方才放心下来。 “外公,我没事!不过就是一些小伤罢了,不碍事的,不要担心了!”沈婳笑道。 “哎,长孙斐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我家丫头跟着他就没有过上一天的好日子啊!” “他分明也是受害者,外公怎么好端端也怪罪起他了?”沈婳笑了起来。 但是老侯爷的脸色却忽然严肃起来了,说道:“围场之事,我大概都听说了,这一次鬼王受袭之事,是由三王爷调查,卫兰协助!丫头啊,我担心你啊!” “怎么了?” “你那个堂妹那点破事儿我也听说了!三王爷表面上看来笑眯眯害怕老婆,但是此人的城府却是极深的,会看不破几个丫头的计谋?他收了你堂妹,不过是想要借此与鬼王关系更为密切罢了,但是没有想到,你来了一招将他们从顾氏一族驱逐出去了,也将他的打算破坏了,他这个人瑕疵必报,我担心他会借此机会,找你麻烦!” 第六十七章 深夜来访的黑衣女人 “我行的正坐得端,自问没有做过让人拿住把柄的事情,外公就不必担忧了!”沈婳劝道。 “你不了解他这个人,阴毒非常,总之,万事小心为上!” “我会小心的,外公!”沈婳说道,又看了看老侯爷的脸色,说道,“我看外公的脸色不是很好,您的身体怎么样了?” 老侯爷拍了拍沈婳的肩膀,说道:“人老了身子自然不能够跟以前比了,大可不必为我担心!” “不过……”老侯爷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外公有样东西要交给你!”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囊,郑重的交到了沈婳的手中,说道:“暂时不要打开它,这里面的东西总有一日会对你有用的!” 沈婳深感老侯爷真切的关心,心中觉得感动无比,只是这份感动里面更多的是心虚,她不是真正的顾雪凡,不是他真正的外孙女,这一份关心也不过是偷来的罢了! 老侯爷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待见侯府,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了。 月色明亮清冷。 “是谁!” 沈婳被四儿的惊呼声唤醒,急忙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着屋子里面除了四儿还有一个蒙面黑衣人。 “是我!” 听见声音,沈婳试探的问道:“玄姨!” “没有想到你还能够记得我的声音!”玄义玉说着,取下了脸上的面纱,坐到了窗边的椅子上面,借着月光,还是能够看清楚她脸上纵横狰狞的伤口。 四儿惊了一下,观看沈婳脸色如常,便是猜到她与来人是相熟的,她何时认识了这样的人物?她对沈婳越发的感到神秘了,不过,相矛盾的是,沈婳给她的神秘感越深,她对于沈婳的信任感相对而言也更深。她点了灯,便是到外面去守着。 “玄姨怎么会前来看我?”沈婳对于玄义玉能够主动找她,还是感到颇为吃惊的。 “我说过,你想知道的事情我迟早都告诉你的。如果不告诉你的话,我害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玄义玉淡淡的笑着带着一丝无奈的苦涩。 “玄姨为什么会真么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躲了这么久,没想到还是被他给找到了!他是不会放过我的!”玄义玉说着,目光里面露出一丝惊恐。 “他?是谁欲对你不利?玄姨不妨说清楚,也许雪凡能够帮上忙的!”沈婳言真意切的说道。 “我不希望你卷入到这件事情里面来,你马上就要嫁人了,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走完这一生,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不要像你的母亲一样,女人太聪明,就容易产生执念,执念越深越走火入魔!”玄义玉说完淡淡的一笑,“何况这件事情并不是你你能够左右的!” 沈婳为玄义玉倒了一杯茶,在她的身边坐下,眸子微微的一转,心中便是猜了一个大概,说道:“我来猜猜玄姨指的要害你的人是谁,玄姨不妨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说完,沈婳便是蘸着茶水在桌子上面写了一个“玄”字。看着玄义玉脸上微微的讶异,沈婳知道自己猜的大概八九不离十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玄义玉问道。 “外公已经将大概的事情告诉我了,只是还有有些我不能够理解的地方,希望玄姨能够为我解惑!” “说说看!” “当年外公将玄氏一族幸存的年仅四岁的玄姨带了回来,并且让你跟他唯一的女儿一起长大,他难道不怕你会对他对女儿下手吗?我猜想,当年的玄姨关其实什么都不记得了,只当自己死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那么玄姨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呢?而外公连玄姨的名字都未曾更改,其目的就更是简单了,就是想要用你引出其他的幸存的玄氏一族的人,而最后你是真的被玄氏一族的人找到了,并且从那个时候知道了自己的真正的身份对吗?”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儿!”玄义玉死欣慰的一笑,“没错,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只当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但是那时候伺候小姐却不是老侯爷安排的,我跟那些从外面买进来的小女孩儿一样在侯府做着打杂的工作,十来岁的时候长得算得上是出挑,引起了其他的丫鬟的妒忌,合起伙儿来陷害我,是后来,小姐救了我,之后我便是一直跟在小姐的身边。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身边就没有亲人,只有小姐一个人对我好,对于我来说,小姐就是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呵呵!”玄义玉沉浸在往事之中,眸子染上了一层伤感之色,“只是没有想到天意弄人,有一日一个侯府的仆人找到了我,告诉了我的身世,我一直当做恩人的侯府居然跟我有不共戴天的血仇!” “母亲的死,是否跟你有关系?”沈婳目光鄙视着玄义玉问道。她本就不是真正的顾雪凡,对于从未谋面的秦倾冉没有多少感情,沈婳想知道她对于秦家的人有多少仇恨,她的话,她日后是否值得信任。 “我曾经痛苦过,挣扎过,也想要杀了小姐为我的族人报仇,但是最后我还是下不了手!你母亲的死我只能够告诉你跟我无关,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调查下去,对你没有好处的!”玄义玉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对自己的族人真的没有什么记忆了,我所有的没有的记忆都是与你母亲在一起的日子。我放弃了报仇,只是有人却不能够放过我,在小姐去世之后,我只能够假死逃避!” “到底是谁一直不放过你,玄姨,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我能够帮助你的!”沈婳上前握住了玄义玉的手,她能够感受到其实她在害怕。 “这件事情你无能为力的!” “如果我不能够保护玄姨,那么鬼王呢?难道对方的势力已经大到连鬼王也没有办法对付的地步了吗?” “鬼王?”玄义玉低眸想了想,“他能够信得过吗?” “不瞒玄姨,其实鬼王的最终目的不过也是推背图,而推背图的下落也只有玄氏一族的人才知道,也就是为了引出其他的玄氏一族的人的下落,鬼王会竭力保护你的安全!若雪凡没有猜错的话,玄姨口中一直不肯放过你的人就是玄氏一族人的吧,既然如此我们便是在同一阵线上面啊!” “哼,人还没有嫁过去,心倒是很向着他嘛!”玄义玉冷哼了一声。 “我也是为了玄姨着想,玄姨不妨考虑一下!” 玄义玉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其实以你的聪明想来也应该猜到他们一直不肯放过,是因为我知道了一些秘密!” 她看了一眼沈婳,目光含着深意又有几分泪光,道:“但是,我不能够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不能,我答应小姐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的!孩子,推背图与你无关,不要再调查下去了!” 沉默了一下,玄义玉又道:“你方才说的能够保护我可是真的?” “当然!” “我有几个要求,一,不能够让别人知道我的存在。二,我对于我的族人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也绝对不会出卖他们,能不能够将他们找出来,就看鬼王自己!” “这些要求我应该都能够做到的!” 第二日,沈婳便是将长孙斐请了来。 长孙斐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看样子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精神不错,见了沈婳笑问道:“今儿怎么找我了?难道才几日未见,你就想我了?不要着急,太后已经在跟钦天监的人商量我们的婚事了!日后我们便可以日日厮守了!” 沈婳想起了长孙斐面具下面哪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想象着在说这么不正经的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不由得竟然脸上有些发热:“反正从里嘴里就听不到一句好话,你倒是猜猜我今儿请你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猜来猜去的没什么意思,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我的王妃可是冰雪做的肌肤,那能够留疤啊!”长孙斐一本正经的说着,便是上前去拉沈婳的衣服。 沈婳是忍无可忍,一脸的黑线,喊道:“四儿!” 四儿立即拦在了长孙斐的前面,冷冷的说道:“王爷,自重!” “无趣!你们主仆太无趣了!本王要的女人从来无不是自己扑上来的!”长孙斐哼哼唧唧的半倚在软榻上面,“找本王前来究竟什么事情,快说,本王忙着呢!” “既然王爷忙着就去忙王爷该忙的事情吧,只是错过了这一件事情王爷不要后悔就是了!” “你这丫头,耍我呢!快说!” “我要给王爷引荐一个人!”沈婳望了一眼四儿,四儿点头去到了门口守着。 紧接着从屏风后面走出了一个带着黑纱的女人。 长孙斐横了沈婳一眼,不满道:“怎么还没嫁过来就想着给本王推荐暖床的?可惜了,本王对老女人不感兴趣!” 沈婳在长孙斐的胳膊上面抓了一把,给他打眼色,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啊,这就是你一直想要找的人,玄义玉!” “当真?”长孙斐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不会随便找个人糊弄本王吧?” “你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沈婳又在长孙斐的腰上拧了一把,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我好不容易让玄姨见你的,你今日是吃错药了吗?” 沈婳又微笑着对玄义玉说道:“玄姨,你将面纱摘下来吧!” 看到了对面女人那一张满是伤疤的脸之后,长孙斐收起了浑身的吊儿郎当,说道:“你既然已经多了那么多年了,现在又为何出现?” 第六十八章 长孙靖的生日 玄义玉审视的看着长孙斐,清冷的说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想要摆脱一些人的威胁,我想要活下去!我可以接受你的监视,但是你也不必想要从我的身上套出什么话来,至于最后能不能够得到你想要的,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玄姨果然是爽快人!”长孙斐笑道,“其实玄姨是看着雪凡长大的,雪凡又是本王的未婚妻,所以玄姨也算是本王的长辈,就算除却一些一些目的而言,保护长辈的安全,为长辈养老送终都是我们做晚辈的应该做的!” “呵呵,鬼王倒是个有趣的人啊!” 既然长孙斐已经答应会保护玄义玉,之后的事情他也会全权的处理好,而沈婳则完全不必再去担心了,且自己又完成了对他的承诺,在这件事情上面自己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吧,至于推背图,沈婳暂时对它还没有兴趣! 不知不觉间,十月已经来临,天气已经完全凉了下来,偶尔朔风阵阵,冬天的步伐已经不远了。 而沈婳与长孙斐的婚期也终于定了下来,腊月初六,与顾雪薇跟白子玉的婚期在同一日。本来顾雪薇丧母,需守孝三年,但是二姨娘并非嫡母,所以守孝三月即可。 侯府也迎来了最繁忙的时候,老太太病着,里里外外基本上全是五姨娘操持着。 而这个时候侯府发生了一见不大不小的事情,顾华生迷上了一个唱曲儿的戏子,不顾老太太的反对,将其接到了侯府。 其实也不难理解,眼下顾华生身边只有五姨娘一人,偏偏她又“怀孕”,几个通床的丫鬟也姿色平平。 顾华生对这个新姨娘藏得很深,几乎没有在侯府里面怎么露面,沈婳让四儿去打探过,据四儿说,那个女子双十年华,姿色平常,比五姨娘差远了,只是远远瞧去,与她有几分神似。 沈婳明白了两分,与其像她,不如说是有几分像秦倾冉吧! 看来,顾华生对秦倾冉并没有忘情,但是在这个时候,总是出现这样一个女子,总是要有几分小心才是。 这一日,沈婳的屋子里面倒是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来人一身蓝色劲装,身量高挑修长,便是皇帝的心腹之一,卫兰。 “打扰顾小姐了,自是有几个问题需要小姐帮助卫兰解惑!”卫兰声音清冷淡漠。 “卫将军请说!” 沈婳也打量起此人,二十几岁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让人印象最为深刻便是她的眼睛,眼眶竟然带着一丝妖艳的红色。 “围场那一日,小姐为什么会跟鬼王在一起?”卫兰如例行公事一般淡淡的说道。 “那一日我突然很想打猎了,就想要找鬼王一起,所以便是去找他了,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沈婳耸了耸肩说道。 卫兰目光逼视着沈婳,又道:“据我了解到,那一日鬼王被黑貂攻击的时候,是小姐为他解围的,请问那个驱散黑貂的方法小姐是从何处知晓的?” “我平日闲来无事喜欢看书,大约是我从某本书上看到的吧,知道这些难道很奇怪吗?”沈婳并不躲避卫兰的目光,淡淡的笑道。 “书上?”卫兰走到了沈婳的书架边上,扫了一遍上面的书本,“是这些书吗?小姐是从那本书上看到的?” 沈婳微微的一笑,走到了卫兰的身边,从书架上面拿下了一本《九州图志》,笑道:“是这本,卫将军对这些东西也很感兴趣吗?” 卫兰将书翻看了几眼便将书放下了,又打量了几眼沈婳的房间。 “卫将军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打扰顾小姐了,告辞!” 卫兰离开之后,四儿蹙眉道:“这女人还真是奇怪,看着她的眼睛就会有一种寒意!”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眯:“她的行事我也听过了一些,若是被她咬住,只怕要褪去三层皮才可以脱身!” “对了,小姐,这是宁王妃送来的请柬,过两日便是婧郡主的生辰。” “我知道了,跟五姨娘说一声,准备一份合适的礼物!” 这一日,宁王府张灯结彩的,排场不下于几日之前的七公主的生辰,也可以说明,长孙靖在王府里面受宠的程度。 沈婳与顾雪薇一起下了马车,门口,长孙靖依旧一身男装,身边陪着赵平澜,两人正在迎宾。 见了沈婳,赵平澜很高兴的上前迎了几步,笑道:“雪凡你来了!”见了顾雪薇,她没有好脸色的将头转到了一边,笑声嘀咕道:“怎么连她也请来了?” 长孙靖悄悄的掐了一把赵平澜,微笑道:“你们来了,里面请吧!” 以顾雪薇现在白子玉未婚妻的身份,若是只请了沈婳而不请她,不明摆着是打白子玉的脸吗?这么得罪人的事情,宁王府又岂会做? 这个时候,周明月与长孙卉也到了,几人上前去与长孙卉行礼。 周明月看着沈婳冷冷的一笑,之后便笑着挽住了顾雪薇的手臂,笑道:“远远的便是瞧见了你头上的紫玉钗,我听说啊,是有人为了讨得你的欢心,一掷千金才买到的!你这可是羡煞我们啊!” “郡主说笑了!” “我听说斐哥哥曾经以黄金千两买了秦幕的初夜,顾大小姐既然是斐哥哥的未婚妻子,不知道斐哥哥送给你什么好东西,说出来,也好叫我们开开眼界嘛!”周明月挑衅的看着沈婳。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鬼王倒是没有送我什么值钱的东西,说出来也只是叫诸位见笑了!” 长孙靖笑道:“雪凡也太谦虚了,不过,一个鬼王妃的身份,不就是最好的礼物么?” 赵平澜也帮腔道:“那倒是,待雪凡与鬼王成亲之后,整个鬼王府不都是雪凡的么?一些礼物能够代表什么,你也知道男子为了青楼女子也是可以一掷千金的!” 这岂不是将顾雪薇比作青楼女子? 此话有些得罪人了,长孙靖立即解围说道:“既然都来了,就不要站在门口了,快些进去吧!母妃可是很想念你们呢!见了你们,她定然会很高兴的!” 几人一起进入王府,到了宴会厅,王妃正在陪着几个命妇聊天,见了几人,立即笑道:“可算是把你们给盼来了!”,随即安排几人入座。 不一会儿赵平澜与长孙靖也进入宴会厅。 赵平澜在沈婳身边坐下,在她耳边说道:“你还真行,源朗跟我说了,按照你说的,他三叔的病情已经好多了,他让我跟你说声谢谢!” “这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沈婳侧目看着赵平澜,这个女人性子单纯爽朗,若是得到她的认同的话,便是打心眼儿里面当你是自己人。 “姑母,我父亲给郡主找了一个好东西!”赵平澜又朗声说道,说着,便是有一个随从拿上来了一柄短剑。 长孙靖的眼睛一亮,急忙上前上短剑拿在手上把玩,当她拔出剑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吸了一口冷气,这剑乃是玄铁所铸,剑身上刻有“赤霄”两个字。 赤霄剑,相传是前朝一名著名剑师所铸,并将其献给了当时的皇帝。后来皇帝又将其赐给了以为屡建功勋的大将。直至前朝破灭,这柄名剑失踪,无人知晓它的下落。 “你是从何处得到这柄赤霄剑的?”连长孙卉都忍不住吃惊。 赵平澜笑道:“是父亲在巡街的时候,偶然跟一个老伯买的,但是那个老伯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从何处得到的这柄赤霄剑的,只是为生活所迫,才打算将其卖了!” 长孙靖挥动赤霄,只觉得有龙吟之声,她忍不住赞叹道:“果然好剑!” 沈婳却在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与不安,或许是自己关于前朝的东西太过敏感了吧? 待午宴结束之后,众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已经接近傍晚了。沈婳却是被赵平澜拉住了,小声说道:“等会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一会儿长孙靖送完客人回来,与赵平澜姐妹两人心领神会的相视而笑,接着便是拉着沈婳出去,一路骑马来了一片林子里面。 远远的便是瞧见了篝火温暖的火光,沈婳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 长孙靖笑道:“白天那是母妃给我安排的生日宴,无聊死了,晚上才算真正的生辰!你跟我们就是了!” 慢慢的接近火光,只见着篝火边上坐着好几个穿着军装的男子,见了三人来了,纷纷吹起了口哨,笑道:“还以为你今夜不来了呢,害我们以为要白忙活了!” “几个大男人还磨磨唧唧,斤斤计较的,真为你们害臊!”长孙靖不屑的说道。 有人瞧见沈婳笑道:“哟,今儿怎么还带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媳妇儿来了!我说,郡主,你不会是男装穿的太多了,真的打算娶妻吧!” 三人下马,长孙靖的心情很不错,一把揽住沈婳的肩膀笑道:“哎,我倒是想娶啊,只可惜了,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赵平澜用马鞭指着几人笑道:“真是没眼力劲儿,再胡说八道,当心有人扒了你们的皮!擦亮你们的眼睛,这可是鬼王的未婚妻!” 几人立即安静下来,也不敢再说笑了,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的往后面看去,只见着在几人的身后的大树根下,半倚着一个穿着玄色长袍的男子。 第六十九章 今朝有酒今朝醉 男子的手上拿着一壶酒,慢悠悠的喝着,金色面具在夜色之中散发着幽幽的冷光,有着说不出的不羁与洒脱之感。 “鬼王,王妃如此美艳,好福气啊!” “就是,难怪鬼王最近都不与兄弟一起喝酒了,原来是有了佳人相伴!” 见长孙斐没有生气的迹象,这些人便是又恢复说说笑笑了,看得出来,这些人与长孙斐平日里的关系应该是极好的。 长孙靖拉着沈婳坐到了篝火边上,从旁边的地上拿起了两个酒囊递给她一个,笑道:“能够喝酒吗?” 沈婳接过酒囊:“倒是能够喝一些!” “那就好!”长孙靖站了起来,举起酒囊,朗声道,“兄弟们,今夜定要尽兴,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沈婳抿了一口酒,见大家大口大口的喝着,气氛甚是热闹,抬眸正对上长孙斐投过来的目光,她举起了手中的酒囊,遥遥的敬他,然后仰头大灌了一口,火辣辣的烈酒划破喉咙,浑身的血液都似乎燃烧起来了一般。 长孙靖在军营里面混迹,与这些当兵都是混惯了的,早早的上去与他们划拳喝酒,豪爽似男儿,全无女儿的扭捏之态。 篝火的火光冉冉,印的这些人的脸色通红,面上却全是磊落欣喜之色。沈婳小的时候被父亲与哥哥带去过军营里面,知道军营里面的男儿同生共死的兄弟情义。 “我敬你!”赵平澜坐到了沈婳的身边,她喝了一口酒,看着热闹的一群人,眼中不无羡慕。 “为何你未去兵营?”沈婳问道。 “爷爷打了一辈子仗,大半生都是在军营里面度过的,偏生他的几个儿子全都习文了,在第三代里面只有我与郡主有习武的天赋,爷爷本来是打算带我与郡主一起去南疆的,但是我的母亲不愿意。我的姑姑是王妃,他们希望我将来也能够成为王妃或者说嫁得更好,女人当兵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何况随时会发生危险!为了阻止我跟爷爷离开,母亲甚至以死相逼。我知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只是他们为我安排的路,我不喜欢!” 赵平澜看着沈婳笑了笑,又道:“不瞒你说,其实当初他们是打算将我嫁给鬼王的,后来便是传出了你与鬼王的婚讯,我父亲便是退而求其次,安排我嫁给黎源朗!” 她又立即解释道:“你不要误会啊,我对斐哥哥没有别的感情,从小就只是将他当成哥哥!” “你父亲不是城卫副都督吗?这怎算得上是文官?” 赵平澜笑了笑,说道:“其实这个职位就是个鸡肋,说道真正的京城城卫军调动实权,是掌握在都督的手中的,而平日里面巡街管理治安便是我父亲出马,这个职位幸苦又得罪人!我父亲原来是光禄卿,做错了事情才被罚到了现在这个职位的!” “城卫都督负责整个京城的治安,掌握着京城十万城卫军,可谓是责任重大,眼下不知道担任这个职位的是何人?”沈婳问道。 “的确,历来城卫军都督的选择是慎之又慎的,现在担任城卫军都督的是黎源起,是黎源朗的堂兄!”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唯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令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 这个时候长孙靖与大家伙唱起了军歌,军歌嘹亮响彻整个林子,众人也是情绪亢奋,已有了几分醉意! “这便是我的生活!在边关的生活!”长孙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沈婳的身边看着眼前的景象笑道。 沈婳侧目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的幅度,却是想起了那一日他的嘴唇吻着自己额头的温柔的触感,微微的笑了笑,有些感慨的说道:“只是生活的光明面吧!军营的生活不光只有对酒当歌而已,战争的残酷虽然我未曾亲眼见过,但是我能够想象得到,每一次都是以命相搏,每一次相聚都是劫后余生,所以才会更加珍惜这样的日子吧!” “你怕吗?” “怕什么?”沈婳有点莫名其妙的。 “以后与我成亲之后,这般的日子恐怕只能是偷来的,我是一名将军,从我出征的那一日起,就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还的准备!除却将军的身份,我是大周的王爷,在政治的漩涡里面,每一日都身处于阴谋诡计之中,若是大意,便会万劫不复!”长孙斐一边喝着酒一边说着,声音淡漠的几乎没有起伏,知道将话说完,都没有再看沈婳一眼。 “今朝有酒今朝醉!”沈婳满满的灌了一口酒,“怕有如何?不怕又如何?又谁能够拍着胸膛说自己一定能够看到明早的太阳,人生有太多的不可预料,我们不能够因为明日的事情而放弃今日之快活!” “说得好!”长孙靖已经薄醉,脸上如同染上了胭脂一般,也为她添了一份女儿的娇态,“好个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敬今朝有酒今朝醉!” 长孙靖喝到尽兴,便是拔出了今日赵平澜所赠的赤霄,随性而舞。 长孙斐看着赤霄也是有些吃惊,一旁的赵平澜有些献宝的说道:“这是我送给郡主的生辰礼物!世上可是独一无二的!” 长孙斐眉头微微蹙起,眸子里面也露出一丝深思,不过转瞬就化为笑意:“确实是独一无二的!亏得被你找到了,要不然一柄名剑可是要被湮没了!” 他接着喝酒,但是酒壶之中半点都不剩,也未曾犹豫就拿起沈婳的酒壶喝了一口,沈婳小声惊呼道:“这是我的!” “这有什么关系?”长孙斐毫不介意的开怀笑着,看着正在划酒拳的兄弟们,说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相聚了,他们有几人将会被调到别的军队去,从此是生是死,就要看命了!” “天下哪有不散之筵席!”沈婳半倚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宿,一阵凉风吹过,她身上的酒气蒸发,打了一个寒颤。 长孙斐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沈婳的身上,神情温柔的说道:“困了吗?” 沈婳摇了摇头:“不会!一生之中能够交到极为这般的挚友,亦是难得了!” 她突然想起了,问道:“怎么不见蓝先生?” 长孙斐微微有些诧异:“你们见过吗?” “有过一面之缘!” “他有些事情待会儿会赶过来的!”长孙斐直气身子,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果然见着蓝鹤宣带着几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立即有人大声道:“蓝先生来迟了要罚酒啊!” “别的不说,先自罚三杯!” 蓝鹤宣依旧是一个笑眯眯无害的样子,连连摆手说道:“诸位的酒量蓝某自愧不如,诸位先听蓝某说说来迟的理由,再罚不迟啊!” 言毕,蓝鹤宣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作揖说道:“王爷,已经准备好了!” 长孙斐点了点头,蓝鹤宣便是对他带来的两个人使了一个手势,其中一人便点燃了随身的信号弹,在信号弹飞上天不久,只闻见“砰”的一声,随机五颜六色绚烂夺目的烟火便是在空中绽放! 长孙靖喜不自胜,笑着跑到了长孙斐面前:“五哥,这是你为我准备的吗?” “自然!不过,还有一份礼物,相信你会更加喜欢的!宁宏基,过来吧!” “什么!”长孙靖仿似一下酒醒一般,身子有些僵硬的转过去,看着走过来的男子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呆呆的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想你了,自然就来见你了!多谢鬼王成全!”宁宏基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我不是为了成全你,我只是为了满足我妹妹的一个心愿而已!”长孙斐淡淡的说着,然后拉着沈婳的手,对大家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该回避的回避吧!” 言毕,长孙斐便牵着沈婳的手走向了林子的深处,其余之人也纷纷的散去,不过没有谁会自讨无趣的跟着长孙斐去同一个方向,而这地方,自然要留给这久违重逢的两人独处了。 沈婳还是有些不解:“那人究竟是何人?” “南疆的王子,骨朵儿的堂兄,也是小婧的意中人!” 沈婳想了想,说道:“那他们两人的身份也算是门当户对,为何眼下见面还需要偷偷摸摸的?让陛下赐婚不就好了吗?虽然是下嫁,但是我看那人剑眉星目,也不算是辱没了郡主!” “事情要是有那么容易就好了!”长孙斐带着一丝苦笑说道,“当年与南疆开战,宁宏基的父王被小婧所擒,那时候小婧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在战场之上对其一见钟情。但是宁宏基却是利用小婧的感情来营救其父王,还夜袭了我们的营地,死了很多的兄弟。后来小婧追了出去,混乱之间杀了宁宏基的父王,而他在愤怒之间,刺了小婧一剑,那一剑,差点就要了小婧的性命!” “那你还让他们单独相见?” “小婧最恨别人利用她的感情了,两人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不仅仅是身份还有仇恨,虽然已经没有了可能,但是小婧的心中却是始终惦念着宁宏基,若是不见上一面,将话说清楚,这道坎儿,小婧将永远都迈步过去!我可不希望看着我最宝贝的妹妹孤独终老!”长孙斐说着,又捏了捏沈婳的手,“别老是说别人了!你看看这周围,佳人美景,不做些什么是不是太对不起这良辰了?” 第七十章 可恶!居然被他耍了! “做……做什么?”沈婳也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林子,孤男寡女的,的确让人想入非非。 长孙斐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绝美的脸庞逼近,比星辰还灿烂的眸子逼视着沈婳,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真真魅惑之至! 美男计!绝对是美男计! 沈婳心中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把持住,不能够被他诱惑了! 只是当他慢慢的靠过来的时候,沈婳胸膛还是忍不住咚咚作响,如同打雷一般。 当他的嘴唇靠近,沈婳如同受到了蛊惑一般将眼睛闭了起来。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还是会有一丝的期待。 良久之后,沈婳微微眯起了一只眼睛,却是瞧见长孙斐仍在身前一步之遥,根本未曾动过,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 被耍了! 沈婳气呼呼的睁开眼睛,瞪了长孙斐一眼,甩手就要走开。 长孙斐急忙拉住她,话语里面还是有掩饰不了的笑意:“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 沈婳回瞪他,有气也无处可发。 “还是你在期待什么?”他靠近沈婳的耳边暧昧的说道,随机便是毫不掩饰的捧腹大笑起来。 沈婳承认方才是脑子抽风了,才会被他戏耍! “真生气了?” 长孙斐转到了沈婳的身前低下头观察着她的神情。 沈婳冷笑了一声:“哪能啊?值得我生气么?” 她的话音刚刚落,便是毫无预兆的被长孙斐一把搂在了怀中。 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吗?为何觉得他的胸膛如此的火热? 此刻沈婳反而平静了下来,她侧耳倾听着长孙斐的心跳,一下一下,强劲有力,只是她的心心也渐渐的凉了。 试问,一个男人若是将心爱的女人抱在怀中,不会意乱情迷吗?若一个男人能够依旧保持冷静的话,只能够说明,他其实并不爱这个女人吧! 其实他从来未曾表示过自己的好感,沈婳倒是第一次自作多情,想想,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长孙斐捧起沈婳的脸,在她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印下了一个吻。 夜色凄清,月光都比平日要清冷。 沈婳眸子里面含着点点的笑意,又带着几分羞怯的说道:“什么时候回去?” “着什么急?” “回去的太晚,总归是不好的!”沈婳淡淡的将话说完,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转身往回走,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脸上一些笑意与羞涩都化作了淡然。 而就在沈婳转身的那一刻,长孙斐感觉自己的心口开始狂跳起来,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新奇,而又无措。 还有一种他自己都瞧不上的小家子气的患得患失一柄涌现,心动的感觉原来并不一定有欣喜,平生第一次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挫折感。 “雪凡!”他开口叫住她,显然他自己也很莫名其妙。 “怎么了?”沈婳回眸淡淡的一笑。 不知是否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在长孙斐的眼中,在凄冷的月色下,她回眸一笑,堪堪倾国倾城。 在一瞬间,他觉得释然了。 他并非纠结的人,在任何的时候,他都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 她是谁,重要吗? 她就是她! “没事,回去吧!”他上前,牵起了沈婳的素手,如饭后老夫老妻散步一般,慢悠悠的走在漆黑的林间小道。 不过短短的瞬间,两个人的心都已经是沧海桑田。 回到了原地,只剩了长孙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站着,背脊似永远不会弯曲一般,沈婳第一次觉得这个姑娘是单薄的脆弱的。 “他人呢?”长孙斐问道。 “我们说清楚了,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他自然是先离开了!”长孙靖语气淡淡的说道。 “说清楚不够,我希望的是你能够想开!”长孙斐有些严肃的说道。 身为皇室子弟的悲哀就是婚姻之事往往由不得自己做主,他担心的是,日后若是有指婚,长孙靖若是过不了心中的坎儿,公然违抗旨意,到时候她在战场之上与敌将互生情愫的事情被查了出来,那么后果便是不可预料的。 “五哥,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我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上背负的东西,我活着不仅仅为了自己,还有我的父王与母妃,还有我麾下的无数将士!” “郡主!”赵平澜上前抱住了长孙靖,身在权贵之家,往往都是身不由己的,如她这般的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多么的不易啊! 她忽然很感激命运,让她对黎源朗一见钟情。 “天色不早了,大家散了吧!”长孙靖勉强笑道,“感谢大家今日特地为我过生辰!” “鬼王,郡主,保重!” “我们改日再聚!定然不醉不归!” 大家伙儿便是由此散了去。篝火逐渐熄灭,零星的火星飘散着,仿佛证明着这里方才有一场热闹。 “我们也回去吧!”长孙靖笑道,“我今日过得很开心,谢谢你们!谢谢你,五哥!” 长孙斐将沈婳送回了侯府,四儿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前,见了沈婳回来方才放心。 “小姐,回来了!”四儿打开了车帘接沈婳下车。 临走之前,长孙斐握着她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好好休息,我明日带你去一个地方!” 回去的路上,四儿一直暧昧的盯着沈婳,叫沈婳觉得毛骨悚然的。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这么神经兮兮的,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你跟鬼王……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就是感觉他看你的眼神不太一样了!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四儿摸了摸脑袋说道。 “哼!”沈婳冷笑了一声,“我跟他么……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走了不到几步,便是听见了一声冷笑声:“我们大小姐还舍得回家啊?” 顾雪薇从暗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侍女,表情挑衅嘲讽。 “妹妹找我有事吗?”沈婳淡淡的说道。 “姐姐与鬼王出去厮混了大半夜的,传出去也怕叫人笑话,虽说是未婚夫妻,到底还是要避嫌,我们侯府的其他人可还是要做人的!”顾雪薇冷冷的嘲讽道,语气里面不乏酸意。 “呵呵!”沈婳嘲讽的一笑,“这话妹妹恐怕是最没资格说的人吧,在妹妹与白将军还没有婚约的时候,便已经在他的府上住过了几日呢!不过,妹妹如今的口气泛酸,我很怀疑妹妹是不是对鬼王还是余情未了呢?” “你……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意图污蔑我的清白!” “我不想与你有口舌之争,若是无事,就回去吧,你也知道现在时候不早了!不需要我请你回去吧!” “我是没什么事情找你,不过新进府的六姨娘,今日特地前来拜见你,但是见你这么晚了也未曾回来,以为你躲着不愿意见她,眼下可能正伤心着呢!”顾雪薇淡淡的说道。 “不过一个奴婢,何须特地前来拜见!”沈婳眉头一蹙说道。 四儿也哼了一声:“她也用得着我们小姐躲出去么?” 沈婳与四儿回去的时候,阿梅远远的就迎了出来,说道:“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六姨娘下午都来了,一直不肯离去,非说要亲自给小姐赔罪,奴婢就觉得奇怪了,小姐与她都素未谋面的,她什么时候得罪过小姐?” 进到屋子,六姨娘便站了起来,温温柔柔的说道:“大小姐!” “今日天色已经晚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沈婳打发说道。 “大小姐!”六姨娘急急忙忙的说道,“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大小姐才对我如此的不满意?” 沈婳停住了脚步,转身望了六姨娘一眼,咋看上去与自己是有几分相似,但是姿色却是一般,不过一双眸子却是别有风情,看着人的时候特别的楚楚可怜。 只可惜,沈婳不是一个男人。 “六姨娘今年贵庚?” 六姨娘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沈婳问这个做什么:“十九!” “十九啊!”沈婳轻轻的说道,“比我还长了两岁呢,已经是一个大人了,怎么说话还像个孩子似的!有些话孩子说出来就是天真浪漫,但是大人说出来就是愚蠢了,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对你之后也会有用的!” “大小姐!”六姨娘却上前一步拉住了沈婳的胳膊,说道,“我知道因为我与夫人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才入了侯爷的眼的,所以大小姐看我不顺眼,认为我是沾了夫人的光,但是我一点都没有想要取代夫人的意思,希望大小姐能够重新认识我!” 沈婳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第一,我未曾看你不顺眼,第二,你不过一个戏子谈何取代夫人?第三,对于你,我想我没有再了解的必要了!” 沈婳将手收了回来,六姨娘却是趁机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委屈的说道:“大小姐,有话好好说就是了,为什么要动手呢?” “四儿,阿梅,将她叉出去!” “慢着!”屋外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只见着顾华生几步走了进来,一见屋子里面情形,便蹙眉说道,“这……这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六姨娘不说话只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 沈婳淡淡的说道:“地上滑,六姨娘摔了一跤,我正让四儿与阿梅将六姨娘抬了出去!” “侯爷,分明是大小姐打了六姨娘!”六姨娘身边的一个侍女说道。 “啪!”四儿甩手就给了侍女一个巴掌,“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第七十一章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沈婳面色淡漠的坐下,抬眸轻轻的瞟了一眼已经有些惊讶的六姨娘与顾华生,缓缓才开口说道:“六姨娘是自己摔了,你这侍女却偏生说是我打了你,当着主子的面都能够如此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可见私下里又是如何的嚼舌根子,你这般长舌妇人,留在侯府里面也是个祸害,阿梅,找个牙婆,明日就买了出去!” “你凭什么卖我的侍女?”六姨娘也不哭了,直起身子就气呼呼的问道。 沈婳没有回答她,而是抬眸看了一眼顾华生,问道:“六姨娘觉得我没有资格,那么父亲觉得该如何处理为好?” “这……她这也是无心之失,这一次就算了吧!”顾华生看着沈婳冷厉的眸子有些不敢开口。 “算了?”沈婳轻笑了一声,“一个小小的贱妾也敢在我的屋子里面耀武扬威的,若是这一次算了,我侯府嫡女的身份岂不是成了摆设不成?父亲,二姨娘之祸一次就够了,希望父亲能够好好的考虑一下!” “她……与你母亲毕竟有几分神似,看在你母亲的份上,这一次便是算了吧!” “母亲美丽聪慧,岂是这般的无知蠢妇可以相提并论的,一个戏子,一个贱妾而已,父亲还是不要辱没了母亲!”沈婳冷冷的说道。 “侯爷!”六姨娘见沈婳如此刻薄自己岂肯依,“妾身是你亲自带入府中的,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她分明就是不给侯爷面子!” “说到底六姨娘也是一个下人罢了,在主子面前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竟然还不思悔改,试图离间我们父女的感情,简直是无可救药!既然雪凡没有资格,如何处置还是交给父亲定夺吧!” 顾华生思前顾后的想了半天才说道:“雪凡,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个不懂事的丫鬟买了就买了,六姨娘就让她回去闭门思过吧!” 沈婳也深知顾华生对于六姨娘的新鲜劲儿未过,也不可太咄咄逼人,便是笑道:“父亲为人向来是最公道的,父亲既然如此决定了,就这样吧!” 顾华生带着六姨娘回去,一路上六姨娘怎么也想不通身为一家之主的顾华生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女儿顾忌三分似乎在看她的脸色一般,便问道:“侯爷,你平日里说宠妾身,原来都是假的,妾身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都不为妾身做主!” 顾华生也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六姨娘,说道:“不是让你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呆着吗?好端端的来招惹大小姐做什么?” “妾身……妾身不是怕大小姐会介意妾身的身份吗?所以想要去跟大小姐打好关系,好好的相处一下,哪里知道,大小姐如此的不好相与,几句话就开始打我!” “雪凡腊月就要出嫁的人,以后你们是一年也见不上几面,你去跟她打好什么关系,你啊……”顾华生叹了口气,负手急匆匆的往回走。 “侯爷,妾身不太明白,侯爷才是一家之主,怎么反倒是要看大小姐的脸色?”六姨娘加快脚步跟在顾华生的后面 顾华生突然停了下来,带着些冷意的盯着六姨娘:“此事日后若是再提,休怪本侯无情!” 当老子居然怕女儿,这说起来顾华生自己也觉得脸上无光,只不过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开始看女儿的脸色,一则,是她鬼王未婚妻的身份让他顾忌几分,二来,自上一次雪凡处理了二弟的事情之后,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掌握了侯府,就连自己也要依赖于她了。 顾华生与六姨娘离开之后,四儿有些不解:“小姐为何为了一个区区姨娘而得罪侯爷呢?” 沈婳冷笑了一声:“小小的姨娘?有那个女人会真的这么傻的前来挑衅嫡女?何况我又是即将出嫁的人,躲都来不及,怎还会主动相见?若她背后无人指使,我是不信的。这倒是越发的证明了我的猜想,六姨娘是有人故意安插的一个棋子,至于其目的,难道仅仅指使为了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吗?” “至于如此驳了父亲的面子嘛……他一直都在我跟顾雪薇之间犹豫不定,既然有人想要挑拨我们的关系,我便是让他如愿就是了。只是有的时候,惧怕的心里比好感更加的好用!” 而至于顾华生为何会来的这么及时,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第二日,长孙斐一早便来接沈婳,对于他说的好地方,沈婳心中也满是疑惑,问道:“你要带我去的究竟是什么地方?” 长孙斐故作神秘的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他把玩着沈婳的头发,动作已经是不掩饰的亲昵,沈婳冷眼看着,如同看一场好戏一般。 马车开始平缓,一段时间之后开始有些颠簸,沈婳打开了车帘,原来是已经到了山路。 这倒是让沈婳对他们即将去的地方越发的好奇了。 马车大概行了一个时辰左右方才停了下来,沈婳下车一看,只见是一家普通的农家院子,墙壁上挂满了辣椒与玉米。 这时候堂屋里面一位大娘端着簸箕迎了出来,见了长孙斐就笑道:“小婓,又来看大娘了!” 小婓? 长孙斐上前亲热的握住大娘的手,笑道:“是啊,馋了,就来了!” 大娘笑得心花怒放:“就知道你惦记着我的玉米饼子呢,知道你这几日就要来了,前些日子就把玉米磨好了,就等着你来了给你做呢!” 她又慈祥的看着沈婳,问道:“小婓,这是你媳妇儿?可真俊!” 沈婳上前微笑道:“大娘,你好!” 长孙斐得意的搂着沈婳,笑得像个孩子:“大娘,我的眼光好吧?” “好好!”大娘笑得更开心了,“你们先进去坐坐,大娘给你做饭去!” 长孙斐拉着沈婳进入了屋子,里面很简单,但是却很干净,看得出大娘平日里面是个勤快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娘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她只知道我是她的儿子们的战友,每一次回京的时候,我都会来看看她!”长孙斐说着,带着一丝伤感。 “那她的儿子们呢?” “大娘一共有三个儿子,都是在我的部队,而且隶属于我的亲卫军,再一次战争中,全部战死了,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那个时候,我中的敌人的计策,四面楚歌,是他们拼死保护我杀出了重围,若是没有他们,根本就没有现在的长孙斐!” “那大娘知道这个消息吗?”沈婳又问道。 “她一直都在盼望着三个儿子能够回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说这个残酷的消息!所以一直都瞒着她的!”长孙斐声音低沉的说着,他的看着沈婳,目光里面有着一种沈婳从未见过的软弱,仿佛一个需要鼓励的孩子。 沈婳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这并不是你的错,战争本身而言就是残酷的,你不必为此背上标签!希望终将是绝望,大娘有权知道真相,她的儿子们都是英雄,是大周的英雄!” 不一会儿,风风火火的大娘就将午餐做好了,叫了沈婳与长孙斐去厨房边吃饭。 吃惯了侯府里面大厨的饭菜,这山间小菜却是别有风味,只是在这样的心情之下,再好吃的饭菜,都是味同嚼蜡。 吃饭间,大娘试探的问道:“小婓啊,我的三个儿子都已经三年没回家了,连个音讯都没有,你跟大娘说实话,他们是不是出啥事了?” 长孙斐僵硬了一下,将筷子放下,抬起眸子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大娘,点了点头。 “战死啦?三个都?” 长孙斐闭上眼睛,再一次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悲痛到了极致,大娘的表现超乎寻常的平静:“他们是咋死的?死的时候孬不孬?是不是像个英雄一样战死的?” “大娘,他们很勇敢,一点都不孬,他们是英雄,是大周的英雄!”长孙斐心情沉重的说道。 “哦。那就好!”大娘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却一下子瘫软到了地上。 “大娘!”长孙斐与沈婳将她扶了起来。 “咋就死了呢?咋就死了呢?咋就不回家呢?”大娘念念自语,说到最后,终于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似乎整个山间都是大娘悲痛欲绝的哭声。 沈婳与长孙斐安慰了大娘一下下午,快傍晚的时候方才下山,他们不放心大娘如今的状态,留了随从照顾着。 “这样的母亲失去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我见的太多了!如果没有当年与南疆的一仗,不会有今日的长孙斐,但是我同时又是如此的痛恨着战争!” 沈婳淡淡的说道:“你相信吗,只要人的欲望存在,那么战争就永远不会停止。这样母亲失去孩子,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百姓失去家园的事情就不会停止。并且将永远永远的持续下去!” 顿了顿,沈婳捏了捏长孙斐的手,又道:“但是战争总是有邪恶与正义的一方,你是用你手中的枪,你手上沾染的鲜血,保卫着你的国土,你的百姓,还有你在乎与关心的人!那不是罪孽,那是拯救!” 长孙斐目光温柔的看着沈婳,牵起她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笑道:“每一次与你谈话,都会让我认识一个不一样的你,怎么办,我发现自己对你越发的着迷!” 沈婳淡淡的将目光移开了,看向了窗外,疑惑道:“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吧?” 第七十二章 意料之外的事情 长孙斐点了点头,说道:“再回去之前,顺便把一件事做了吧!” 夜色已经降临,马车逐渐来到了郊外,停在了一户普通人家的门前。 这户人家墙壁很破败,看得出来有几分凄凉。 沈婳以为又是拜访长孙斐战友的家中,有些疑惑的说道:“按说阵亡的将士也有抚恤金的,不该如此凄凉才是!” “他们家死没死人我不关心,我在乎一样东西!”长孙斐说着便是让一个随从前去敲门。 不一会儿,只见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大爷开了门,见了门外都是衣着光鲜的人,颇有几分吃惊,说道:“几位大爷,有什么事情吗?” 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若是你能够如实回答,这些钱便是全是你的!”,说完,便是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锭黄金。 老大爷看的眼睛都直了,急忙说道:“大爷有什么想问尽管问,凡是小老儿知道的事情,不敢有半点隐瞒!几位里面请吧!” 沈婳走进屋子里面,迎面便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传来,不由得皱了皱眉,侧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骨瘦如柴,面色蜡黄。床边有两个半大小孩儿正在地上低头玩耍。 长孙斐坐下之后便是问道:“前几日是不是有人跟你买了一把剑?” 老大爷点头道:“是的啊,大爷是从何处知道的?” “那剑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老大爷想了想才说道:“这柄剑本来是我父亲留给小老儿的,乃是家传之宝,是父亲曾经救过的一人,这剑便是那人留下的!如果不是我老伴儿去得早,儿子重病在身,媳妇儿跟人跑了,几个孙子又吃不饱的,小老儿也是不会将那柄剑卖了的!” “你可还记得留下剑的那人长得是何模样吗?”长孙斐又问道。 “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小老儿也不过是个小孩儿,样貌倒是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是恍惚记得脸上有一块青斑,当时觉得吓人,就印象特别的深刻!” “没错,应该就是他了!”长孙斐的眸子里面露出一丝兴奋,又问道,“那你还记不得记得那人除了留下这一柄剑之外,还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老大爷想了想才摇头说道:“应该没有了!再说了,都几十年了,你看看我们,若是有之前的东西,也早卖了!” “没有了吗?”长孙斐环视了一圈屋子,家徒四壁,一眼也就看完了,不免有几分失望。 这个时候床边玩耍的两个小孩儿却突然起了争执,吵了起来,好像是在争某样东西,两人抢夺间,这东西飞了出来,滚到了沈婳的脚边。 沈婳低眸看了一眼,只一个四四方方的打磨之后的石头,咋看之下很普通,但是细看下,这石头表面的花纹似乎很特别。 长孙斐也注意到了这块石头,捡了起来,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立马说道:“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话不宜多,长孙斐点到即止,沈婳也明白了几分他话中的含义,人能够感受出来的无非是石头的重量,也就是说,这不是实心的石头,里面还有东西。 “这些钱是你的了!”长孙斐将金子递给了老大爷,“记住了,我们今日前来的事情不可对外人说起,不然你失去的可不是这一锭金子而已!” 小老儿拿着金子喜不自胜,连连点头。这时候,床上的男子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沈婳眉头一蹙,问道:“他这个样子已经多久了?” 老大爷叹气道:“已经快三个月了,为他治病已经花光了家里的钱了,就是不见好,小老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沈婳靠近床边,轻轻的掀起了被子的一角,露出了病人的一截手臂,手臂上面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了,几乎已经全部溃烂了。 “他为何会如此?发生了何事?” “小老儿也不知道啊,三个月前他回家的时候就觉得身子不舒服,之后就一病不起,然后身上就那样了!” “那他之前在什么地方工作?” “在盐事司里面,做一些打杂的工作!” “他是中毒了,不要再吃那些奇奇怪怪的药,就以藿香,白薇,丁香为药,以水煎熬,自可以痊愈!” 老大爷对沈婳很怀疑,沈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对长孙斐说道:“我们回去吧!” 长孙斐点头,两人便又回了马车。 沈婳在车上说道:“方才那人的病情我在书上看到过,是硝盐过量所致。一般而言,硝盐经常用在染坊里面,但是那人却是在盐事司工作,怎么会硝盐中毒呢?” 顿了顿,沈婳继续说道:“盐向来是由盐事司管理的,只有一种解释,就是盐事司的人用硝盐混入了食用盐里面,而替换下来的食用盐却用于私卖以牟取暴利!” 沈婳说完看了一眼长孙斐,只见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四四方方的石头,对她的话丝毫没有听进去的样子。 沈婳碰了他一下:“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听着呢!”长孙斐漫不经心的说道,继续与手上的石头奋战。 “这石头到底有什么蹊跷值得你如此爱不释手的?”沈婳疑惑的说道。 长孙斐却突然笑了起来:“莫非你连石头的醋也要吃?” “谁吃醋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相传赤霄剑是前朝皇帝赐给大将军霍云之物,前朝灭亡之时,皇帝自杀,霍云不知所踪,连同这把赤霄剑一起消失了。当时高祖皇帝寻遍了整个京城也未曾找到霍云,都云高祖皇帝是为了这柄名剑赤霄,实则不然,霍云还带走了当时的国玺!” “国玺?”沈婳也有几分吃惊,“难道这石头?” “我怀疑也许国玺就在这石头里面!”长孙斐把玩着手上的石头,“只是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如何打开这个石盒!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石盒以九宫秘法封住,若是密码错误,这石盒连同里面的东西会一起销毁的!” “只是如何知道正确的密码?” “所以,这就是头疼的地方啊!”长孙斐叹了一口气说道,“至于你方才所说的事情……盐事司隶属于户部,户部尚书可是太后的亲弟弟……这背后的水很、深啊!” “你都不关心这些假盐都流动到什么地方去了么?”沈婳问道,“查一查都不做好,我相信你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批假盐危害百姓才对!” 长孙斐听罢,心中很是舒爽,勾唇一笑:“看来我的王妃很了解我嘛!这件事情查归查,管却不用我们管!当然,要是卫兰能够一不小心知道这个消息就再好不过了!” 说起卫兰,沈婳倒是想起了几天之前她前来询问自己的事情,又问道:“你在围场遇袭的事情,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三哥将此事防的是密不透风的,我又如何能够得到消息?”长孙斐淡淡的一笑,“不过嘛,要是指望着三哥不把这件事情搅乱了,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倒是想看看他最后能够翻起什么浪起来!” 第二日一早,沈婳刚刚吃完早餐,就见着阿梅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愤愤不平的说道:“大小姐,方才五姨娘派人送了一些上好的布料过来,准备让小姐选了好做嫁衣,哪里知道,在路上就遇到了二小姐屋子里的人,非不让人将布料送到我们这儿来,说需让二小姐先选,小姐,你说二小姐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沈婳听罢,轻用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嘴,起身说道:“我们去瞧一瞧吧!” 沈婳到的时候,五姨娘的两个侍女与顾雪薇的两个侍女正在僵持不休。 顾雪薇屋子的侍女要将布料拿去让她们小姐先选,而五姨娘本来就对顾雪薇有恨意,她的侍女又怎会妥协? “大清早的,你们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四儿率先一步上前喝到。 四人不敢再说话,各自低头不语。 “到底为了何事吵闹?若有什么问题自可以去找五姨娘,若是五姨娘没空,还有那么管事儿的妈妈!”沈婳淡淡的说道。 五姨娘的一个侍女上前一步说道:“禀小姐,是这样的,今儿早上,韵裳坊送来了一些布料,按照规矩,应该是由大小姐先选,然后再让二小姐选的,所以奴婢便打算将布料送来,只是路上遇到了这二人,非要让我么先将衣服送去二小姐那里!” 沈婳听罢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顾雪薇的侍女问道:“她说的可是实情?” 那两个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话。 “侍女间吵嘴这点子小事儿还需要姐姐亲自过问么?姐姐照料鬼王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怎可为了这些小事儿费神?”这个时候顾雪薇慢慢的走了过来,夹棍带枪的说道。 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妹妹错了,这怎么是小事呢?这侯府上下会不知道妹妹是知书达理识大体的人,这两个小蹄子居然公然败坏妹妹的名声,难道不是大事儿么?她们也不看看妹妹以后是什么身份!未来的将军夫人!若是这些小事儿上面让人拿了把柄,让人说三道四的,这两个小蹄子岂不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顾雪薇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吗?那妹妹倒是要多谢姐姐如此为我着想了!也对,这两个小东西也太不懂事了,姐姐的东西也敢碰,太不知道分寸了!” 她走上前亲自将侍女手上的布料抱了一匹起来,慢慢的走到了沈婳的身边笑道:“看看这布料多好看啊!若是做成嫁衣穿在了姐姐的身上,姐姐定然艳惊四座的!这么多好布料姐姐可要慢慢的选啊!” 第七十三章 各怀鬼胎,不欢而散 阿梅走上前准备接过顾雪薇手上的布料,却见她故意手一松,那布料便掉在了地上,她故意吃惊的说道:“你这丫头怎么毛手毛脚,一点都不仔细!” “明明是你……”阿梅气不过。 “阿梅,平日里面怎么教你的,今日是没吃饭手软吗?这点东西都接不住!”四儿赶紧快一步说道,上前将布料捡起来,轻轻的拍了拍灰尘,笑道:“其实二小姐想要这些布料跟我们小姐说上一声就可以了,因为前几日鬼王送来了一些布料,是霓裳坊进贡的布料!” 她摸了摸手上的布料,又道:“小姐,这布料奴婢实在是喜欢,不如就赐给奴婢吧!” 沈婳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个侍女不懂事儿想要这一匹,妹妹的意思呢?” 顾雪薇冷哼了一声:“这种货色也只配丫鬟要!”说完便是带着两个侍女气呼呼的离开了。 霓裳坊的衣服可不是有钱就能够拥有的,因为它只为皇室的人提供布料。没有皇室血统,即便是再位高权重,也无可奈何。 依着顾雪薇现在白子玉未婚妻的身份,想要彻底动她应该也不可能了,但是总得有个法子让她在婚礼之前都不敢出来蹦跶找事儿,她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陪她闹!想了想,沈婳嘴角轻轻的一勾,心中便有了计策。 顾雪锦这几日过得并不如意,原以为攀上三王爷就能够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现实却并不如她的意。自从三王爷将她接到了别院以后,来她这里也不过几次,她惧怕三王妃,也不敢到王府去找人。而父母又被顾家逐出了族谱,被人耻笑,哥哥如今都卧病在床,眼下就连粗使的丫鬟也敢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的。 须得想个法子让三王爷多来自己这里几次,若是能够怀上,生个一子半女的,说不定三王爷就会将她接回王府了! 顾雪锦左思右想,倒是想起了一个人,顾雪薇,白子玉白将军的未婚妻,如今风头争劲,说不准能够帮自己一把! 想到此,顾雪锦又不由得不甘心,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都能够嫁的比她好,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她比不过顾雪凡,难道还比不过顾雪薇么? 顾雪锦立即给顾雪薇写了一封信,约她在黄鹤楼见面。顾雪薇收到信之后也给了回应,一定准时赴约。 而同时,沈婳也命人写了一封信,交到了三王妃的手中。 这一日,顾雪锦到的比较的早,点好了菜,等着顾雪薇前来。不一会儿便是见到了她的身影,顾雪锦立即笑着迎了上去,亲热的拉着她的手笑道:“雪薇姐姐,你总算是来了!” 顾雪薇神色冷淡的看着顾雪锦,心中一阵冷笑,她可没有忘记小时候每次顾雪锦来京城的时候,总是不忘记嘲笑她庶女的身份。 她是嫡出的又如何?眼下也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而已。 “雪锦妹妹找我前来所为何事?”顾雪薇坐下淡淡的说道。 “雪锦来侯府的时候,雪薇姐姐有事正好不在。当雪薇姐姐回来的时候,我又离开了,所以一直与姐姐未曾见过。而数年未见姐姐,雪锦思念的紧,特地约了姐姐前来叙旧!”顾雪锦讨好的说道,又赶紧为顾雪薇倒茶。 “是吗?”看着顾雪锦小心翼翼的模样,顾雪薇心中升起了一股优越感,“既然妹妹如此的想念我,为何我在白马寺的时候,妹妹未曾去看望过我?” “这……”顾雪锦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尴尬。 “妹妹到底有什么事情还是直说吧!”顾雪薇不耐烦的说道。 “不瞒姐姐,妹妹眼下过得并不如意。三王爷在我这里过夜的次数不多。我想着姐姐既然是白将军的未婚妻,那么可否跟将军说一说,白将军麾下的秦慧虎秦将军不是三王妃的哥哥么?让秦慧虎将军劝一劝三王妃,让我进王府!”顾雪锦拉着顾雪薇的手臂恳求道,“姐姐想想,若是我进了王府,又能够为三王爷生下一子半女,待地位稳定之后,对姐姐也是有好处的啊,毕竟我们可是嫡亲的姐妹啊!” “哼!”顾雪薇心中冷笑了一声,原来是想要利用自己,不过她不愿意顾雪锦将她看低,认为她在白子玉那里没有影响力,便答应道:“我会跟将军提一下的,至于你最后能不能够进王府,我就不能够保证了!” “姐姐真的愿意帮忙?”顾雪锦大喜过望,“只要有姐姐这番话,妹妹就放心了!” 顾雪锦的话音刚落,就见着一个少女将一碗热腾腾的的汤撒在了她的身上,她尖叫着跳了起来,气急了尖声喊道:“你干什么?” 少女却是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对不起啊,方才手滑了!” 顾雪锦气鼓鼓的瞪着她,一副要撕了她的表情:“对不起就行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三王爷的妾室嘛,京城之中还有谁不知道啊!”又是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 顾雪锦侧过头瞧了一眼,顿时脸色一白,这嘲讽她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三王妃! “既然知道,还不赶快赔礼道歉?”顾雪薇并未见过三王妃,以为她只是普通的贵妇而已,看见顾雪锦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心中很是瞧不上,也打算狠狠的展现一下优越感,“事情若是闹大了,只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还未当上过门,就将自己当成将军夫人了?顾二小姐的普摆的还真是大啊!” “你是什么人敢这么跟我说话?”顾雪薇喝道,自从成为白子玉未婚妻以来,除了在沈婳哪里吃过几次憋之外,旁人无比对其毕恭毕敬的,那里遇到过这般胆敢对她无礼之人! “这便是三王妃!”顾雪锦小声的提醒道,不过她未曾一开始就提醒顾雪薇,的确有几分私心,看她耀武扬威的样子,有心叫她出丑! “什么?”顾雪薇的脸色一变,僵硬的笑道:“原来是三王妃,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居然在此处能够相遇!” “呵呵!”三王妃看着姐妹两人冷冷的一笑,“是啊,若不是偶遇,本王妃怎么知道原来你们姐妹如此齐心啊!” 顾雪薇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三王妃已经没有再听下去的欲望,带着侍女们便是离开了。 这个时候顾雪薇冷笑着看着顾雪锦:“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妹妹不会是盼着我出丑吧?” 顾雪锦立刻解释道:“哪能啊!我方才没有想到能够见到她,我自己也被吓傻了!不过姐姐,你是白将军的未婚妻,三王妃的哥哥还是白将军手下的人,你不应该怕她才对啊!” “谁怕她了!”顾雪薇不耐烦的说道,“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 姐妹两人各自心中不痛快,不欢而散。 顾雪薇一身闷气的回到了侯府,一进门就见到了沈婳身边的阿梅再跟另一个侍女愉快的说着话,还时不时的咬耳朵,偷笑。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顾雪薇总觉得阿梅是在说自己的坏话,加上又在气头上,便几步走了过去,质问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阿梅与另一个侍女立即行礼,然后抬头说道:“没什么啊,就是说一些生活琐事而已!” “生活琐事?”顾雪薇冷冷的一笑,“我看你们是在说我的坏话吧?别以为你是顾雪凡的丫环就可以为所欲为,也不想想我的身份,是能够编排的么?” “二小姐,奴婢没有说你的坏话!” “是啊!”另一个侍女也解释道,“方才我们不过是再谈论一些小时候的事情,没有谈及二小姐,二小姐请勿多心才是!” “多心?是我多心了吗?看你们鬼鬼祟祟的神情就知道一定没有说什么好事!顾雪凡就是这么管教手下的丫环么?还是你们自以为是顾雪凡的丫环就可以无法无天?” “二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本来就是二小姐误会在先,眼下又将大小姐牵扯其中,实在是有失公允!”侍女严肃的说道。 “啪!”顾雪薇一个巴掌打了过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教训我么?” “不知道的侍女因何事得罪了二小姐,还需要二小姐亲自动手教训?”一道淡淡的但是却威严的声音传来。 顾雪薇一愣,立即转身,只见着沈婳挽着一个贵妇人站在远处冷冷的瞧着她,这贵妇人她是认得的,不就是长公主吗? 方才大门前是停着一辆马车,只是当时她未曾在意。 方才她打的侍女是长公主的人? “碧儿,你自己说说因为何事得罪了二小姐非要二小姐亲自动手?”长公主淡淡的发话。 碧儿低头说道:“奴婢与阿梅是远方姐妹,多年未见,不免多聊了几句。没有想到却让二小姐误会了,以为我们在背后说她的坏话,故此前来质问,后来二小姐又认为是大小姐管教无方,才使得我们在背后无法无天的。奴婢分辨了几句,未曾想到开罪了二小姐!” “顾二小姐真是好大的架子啊!看来即将成为将军夫人就是不一样,我长公主府的人已经完全不放在眼里了!”长公主冷冷的嘲笑道。 “不是的这样的,长公主,您听我解释!”顾雪薇急忙开口说道。 “一个人心中装着什么,看到自然就是什么!”长公主打断了顾雪薇的话,“看来白马寺的清修生活,对二小姐是没有半分的用处的啊!” “长公主,我并知道她是你的人……” “即便不是我的人,你也可以随意打人么?”长公主脸色一变冷声质问道。 第七十四章 钓鱼意外发现尸体 “不……不是的……”顾雪薇结结巴巴的解释。 只是长公主对她的解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兴趣,转过头对沈婳说道:“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府了,改日到公主府来玩!” “是!” 沈婳送完长公主回来,就见着顾雪薇红着眼睛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算计我?” “我怎么算计你了?是我让你随意怀疑人的?是我让你打人的?”沈婳嘲讽的一笑,“遇到事情老是在别人身上找原因,怎么不先看看自己有什么问题?” 晚上的时候白子玉面色不善的前来找顾雪薇,没了往日的温存,直接开口问道:“你今日与三王妃发生冲突了?” 顾雪薇的脸色一变,心虚的解释道:“没有……就……多说了几句!” “三王爷是我最近正想要拉拢的人,以后对三王妃客气一些!”白子玉冷冷的说道。 顾雪薇眸子一动,问道:“三王爷与三王妃的感情不是不好么?而雪锦是我的妹妹,若是能够帮助她……” “糊涂!”白子玉喝道,“一个小小的外室如何能够左右三王爷的决定?三王妃的哥哥可是我手下的人,你却要在站在三王妃的对面,与她作对不成?那个顾雪锦以来品行不端,与她来往难免让人说闲话,二来,你压根儿就不应该见她!” “她不是我的妹妹嘛……”顾雪锦底气不足的说道。 “她都已经被逐出了顾氏一族,你那里来的这个妹妹!”白子玉说着,又见顾雪薇委委屈屈眼睛红红的,还是心中不忍,还是软下了口子说道,“不是我要说你,只是你做事实在是欠缺考虑!我们最近大婚在即,你就安安心心二弟待嫁即可,不可再生事端!” “妾身记下了!妾身以后不会再为将军添麻烦了!” “这才是我的好妻子!” “那将军今晚上还有回去吗?”顾雪薇拉着白子玉的衣袖,红着眼睛如小白兔一样看着他。 白子玉只觉得下腹一热,便是将顾雪薇抱了起来,大步跨进了房间。 经过了这两件事情,顾雪薇明白她在白子玉心中的地位还是存在的,但是若是未及到他的事业,他便是能够什么都放弃,包括她。 在未坐稳将军夫人的位置,未牢牢地拴住白子玉的心之前,还是不要再做出多余的动作了,免得得不偿失! 当然,这也不代表她会就这么放过顾雪凡,一切都走着瞧! “主子,这是你要的东西!”易天宇将一封密封的书信交给了沈婳,“这上面是组织里面各个分堂的堂主的名单,少主看完之后将其烧毁,切勿落入歹人的手中,否则组织危险!” “我知晓!”沈婳接过,将其放入衣袖之中,又道,“你上一次跟我说黑水堂的人跟朝廷的人走得很近,这件事情你调查的如何?” “他们似乎知道我在调查一般,最近都很低调,只是不知道为何一连损失了几位卧底,我猜测,或许是黑水堂里面有人已经叛变。” “为何是黑水堂的人呢?别人分堂的人不会吗?”沈婳淡淡的疑问道。 易天宇笑了笑,才说道:“少主忘记了吗?每一个分堂里面具体的人员布置只有自己分堂的堂主才知道,再就是组织里面的几位长老以及少主你啊!” “原来如此!继续监视黑水堂的人!” “属下听闻赤霄剑现世,眼下在长孙靖的手中。少主可还记得,当年皇城被破,陛下自杀,霍云将军带走了赤霄与国玺,眼下既然赤霄现世,那么国玺也算是有了下落了!组织找了很多年了,现在终于有了眉目了!白子玉也在打探国玺的下落,只是那位卖剑的老伯的身份,姓赵的却始终不肯据实以告。少主既然可以接近鬼王,可从他身边打听一下!”易天宇说道。 “我会见机行事的!”沈婳眸子微微一动,说道。 与易天宇分别之后,沈婳又来到了淮阴侯府,昨日勤老侯爷修书让她来一趟。 沈婳来之前还担心是不是老侯爷病了,不过再看到了老侯爷精神奕奕的打拳,总算是放心了,上前了几步,接过了一旁侍女手中的汗巾,递给了老侯爷,笑道:“看到外公如此的英姿飒爽,想来身子已经康健了吧!” 老侯爷接过了汗巾,哈哈大笑道:“丫头就是会说话!” “外公特地将雪凡叫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良心的丫头,外公想你了,不能够看看你嘛!”老侯爷呵呵笑着,顿了顿,又道:“待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言毕,老侯爷便是进去换衣服了,四儿在沈婳的耳边问道:“老侯爷是要带我们去哪儿啊?” 沈婳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不过,既然是外公特意带我去的地方,应该是很重要的!” 不过超乎两人意料的是,老侯爷带她们去的地方是郊外的一片湖边,钓鱼。 沈婳前世小的时候爷爷也喜欢钓鱼,她就时常陪着,看到了这些熟悉的渔具,一时还有些怀念。 熟练的将渔具摆弄好了,老侯爷感叹道:“果然是要嫁人的丫头啦,练过的啊!” 沈婳微微一笑,没有答话,只是陪着老侯爷开始钓鱼。 不一会儿,一道浑厚的笑声便是传来了,沈婳回头一看,只见着一个精神奕奕的老人健步如飞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子——赵平澜。 赵平澜远远的就瞧见了沈婳,挥手打招呼:“雪凡!” 沈婳站了起来,心中对老人的身份也已经猜到了几分,待老人走进便是俯身道:“赵爷爷好!” “好好!”赵老将军慈祥的看着沈婳,感叹道,“秦老头这个粗人怎么可能有你这样水灵的孙女!” 老侯爷不甘示弱,回讽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照料不是有个水灵灵的丫头!” 两个老人对视哈哈的大笑,赵老将军拍着老侯爷的肩膀笑道:“这好久都没有在一起好好的钓鱼了,来,我们比比,看看谁钓的多!” “比就比,还怕你不成?” 两个老人摆开阵势开始比赛。 赵平澜也挨着沈婳坐下,看着沈婳的脸上一点不耐烦的神色也没有,不由得啧啧称奇:“你还真的钓啊!每次爷爷让我陪他钓鱼的时候,我都觉得无聊死了!” “钓鱼是个心境还有耐心,你性格浮躁,最适合钓鱼磨磨性子了!”沈婳轻声笑道。 “好吧,我试试!”赵平澜也撒下了渔具,开始钓起来。 赵老将军笑道:“还是你孙女厉害,我这个孙女啊,以前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就是不肯听话,这顾丫头一说就听话了!”他又看着沈婳沉静的样子,感叹道:“现在像这么沉得住气的年轻人不多了!” 秦老侯爷自豪的笑了笑:“既然这般看得上这个丫头,我也是没多少日子的人了,若是你走在了我的后面,这丫头就拜托你帮忙看着了!” “我说,秦老头,这就是你今日叫我来钓鱼的目的吧!你放心,只有我还有一口气,就会帮你看着这个孩子的,这孩子,我喜欢啊!” 沈婳听着老侯爷的话,不由得鼻子一酸,他是在为自己以后多找一个靠山,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为自己着想。 虽然他是为了自己的孙女,但是沈婳还是忍不住感动,她分不清楚自己是沈婳还是顾雪凡,还是其他的身份,不要对我这么好。 “雪凡,别发呆了,鱼儿上勾了!”沈婳回过神来,只见着水面动着,鱼儿上钩了,她将鱼线往回收,往上一提,好一条大鱼! 赵平澜是个没耐心的,见其余的三人都要鱼儿上钩了,只有自己一无所获,便是撂下了鱼竿,跟四儿一起去抓野兔了。 不一会儿,赵平澜便是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你们先别钓了,跟我来!” 三人间赵平澜神色严肃,不像是玩笑,便是纷纷放下了鱼竿,跟她去了一个上坡。紧挨着上坡的地方是一个灌木林,四儿正守在旁边。 见了几人过来,四儿便是扒开了灌木丛,一阵恶臭传来,几人定睛一看,这灌木丛里面躺着五六具尸体,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从他们的衣着来看应该就是普通的百姓。 “我查看过了,他们都是被杀的!”赵平澜冷静的说道。 赵老将军想了想,说道:“既然是在京城之内发生的事情,叫你父亲前来查案吧!” “嗯!” 鬼王府。 “王爷,你让属下查的那些假盐的流动动向已经有了眉目了!”蓝鹤宣向长孙斐禀报道。 “说说看!” 蓝鹤宣沉默了一下方才说道:“全部都流向了我们的军营里面,幸亏查出的及时,假盐属下已经处理了,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可恶!”长孙斐一拳砸在了书桌上面,“为了一己之私,居然敢拿国家的军队开玩笑,军人抛头颅洒血热难道就是保护这些人渣吗?难道就是要被这些人渣算计吗?这些人简直该千刀万剐!查,给本王继续往下查,不管水多深都要查,本王要让那群人渣一个也跑不了!” “王爷请息怒,属下以为这件事情必然是要继续追查下去的,但是却是不该由我们插手,卫兰最近不是很活跃吗?这件事情相信她会很感兴趣的!” “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件事情到最后必须要有个交代!” “属下一定尽力而为!” 长孙斐深呼吸平息了一下怒气,现在想想还是会有一丝后怕,若不是雪凡提醒的及时,后果只怕是不敢设想。 想起沈婳,长孙斐的心不由得如软了一下,他打开了前几日得到的石盒,从里面拿出墨色的玉玺,看着它,目光却是逐渐深邃难测。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第七十五章 传说中的鸳鸯浴 时光冉冉,进入腊月之后,终于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还有六日,便是沈婳出嫁的日子。 四儿搓着手,进入屋子里面,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抬眸见着沈婳正坐窗边儿看着屋子外面皑皑的白雪。她上期将窗户关上,将沈婳身边的火炉子烧的旺了一些,说道:“这么冷的天儿,你坐在窗边儿,也不怕生病了!” 她与沈婳也相处了大半年了,熟惯了,早已经不是什么小姐丫环,打趣道:“瞧你这一脸愁眉苦脸的,一点都不像一个待嫁的新娘子!” 沈婳回过神来,也笑道:“瞧你说的,就像你加过人似的,你倒是说说新娘子应该是怎么样的?” “你到二小姐那屋里看一眼就知道了。我瞧着你对自己的婚礼也不上心,二小姐可是样样都亲力亲为的,力求最好,就想着在婚礼当时压你一头呢!”四儿笑道,顿了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你脸上就写着我有心事,到底怎么了?” 沈婳看着书上的一枚鱼形玉佩,扯了扯嘴角,淡淡的一笑,说道:“我只是在思考有些事情究竟做的对不对!我不过之后一个凡人罢了,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办法左右与预料,我也会害怕,这一步走出去,后果会如何?” 她抬眸望着四儿说道:“何况,我不是顾雪凡,这场婚礼,说到底并不是我的!” “可是你现在就是顾雪凡啊!”四儿蹲在沈婳的面前,“我知道你的顾忌,只是我们的身份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怪活在一个假的身份之下,作为一个女人,你还能够遇到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即使是假的,也该心满意足了!不过,你很清醒,从来都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动心,不要对鬼王动心了,不然痛苦只是你自己!” “我能够明白!”沈婳握了握手上的玉佩,渐渐的陷入了回忆里面。 几日之前,朔风正劲,天空始终笼罩着一阵灰色。 一大清早,沈婳便被五姨娘从床上挖了起来,试穿修改之后的嫁衣。 五姨娘的“假肚子”已经鼓了起来,人也似乎丰满了一圈似的,看着一身鲜红嫁衣的沈婳抚掌笑道:“这贡品摸着手感就是不一样,这嫁衣也是老师傅做的,大小姐本来就娇艳动人,眼下更是倾国倾城,只怕成亲的那一日,鬼王会被迷的神魂颠倒的!” “好了!”沈婳淡淡的笑道,“哪有那么夸自家人的,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你的身子也不方便,还是多休息,少操劳!” “老太太如今是不管事儿了,你成亲可是大事儿,更何况姑爷是鬼王,更是半点都马虎不得,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何况也没有几日了!” 换下了繁复的嫁衣,沈婳刚刚吃完早饭,长孙斐的一个小厮便是到了,奉了鬼王的命令,接沈婳去一个地方。 五姨娘在一旁掩嘴而笑:“这都是快成亲了,几日都等不了么?你去吧,府里面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就好!” 沈婳带着四儿一起出门,马车很快便是到了郊外。下车后,就瞧见了长孙斐早就到了,他一身白色长袍,外面披着一个狐毛大裘,看上去雍容华贵。周围荒草萋萋,他也显得格外的孤寂。 长孙斐上前几步牵起了沈婳的手,他的手掌很暖和,让人忍不住想要从他这里汲取温暖。 “叫我来这么偏远的地方有事儿吗?你可知道现在很多事情要忙啊?”沈婳忍不住抱怨道。 “嘘!”长孙斐故作神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跟我来!” 说完,拉着沈婳朝前面走了几步路,又转过身对四儿以及几个随从说道:“你们在此等候,不许跟过来!” 沈婳满腹疑惑的跟着长孙斐小跑了一段路程,逐渐的便是瞧见了前方有寥寥的白烟升起,待走进一看,只见是一个小小的温泉。 长孙斐扬起嘴角笑了笑:“这地方是我打猎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里泡一泡,这里也是本王的秘密基地,你是我带过来的第一个女人!想要泡一泡吗?” 沈婳看着冒起的热气,也有些心动,只是孤男寡女一起泡温泉未免让人有些难为情,便推脱道:“未带换洗的衣物,还是不太好吧!” “就知道你会有这个借口!”长孙斐从一旁的灌木丛里面拿出了一个包袱人给了沈婳。 沈婳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新的女装。 长孙斐一直管擦着沈婳的表情,忽然裂开嘴坏坏的一笑:“你该不会是以为我会跟你一起泡吧?你很期待?还是害羞了?” 沈婳的脑子里面出浮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脸色一红,有几分羞怒,将包袱塞到了长孙斐的怀中:“你自己泡好了,我要回去了!” “喂!”长孙斐急忙拉住沈婳,一把将她拉入了自己的怀中,在她耳边笑道,“开玩笑而已,干嘛那么生气?你一个人泡好了,我会在旁边给你守着!” 说完,长孙斐便是将包袱又给了沈婳,自己乖乖的退到了一边,背对着她。 既然长孙斐能够做到这个地步,那么沈婳也不会再矫情了,便是脱去了外衣,只穿着里衣,进入了温泉里面,泡了起来。 不得不说,在这个天气泡温泉,的确是一件事舒服的事情。 朔风阵阵,如刀口子一般,长孙斐紧了紧身上的大裘,背后传来了沈婳舒服的叹息声,本来的打算是鸳鸯浴的,怎么最后变成了自己在这里吹冷风了?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带她去吃涮羊肉好了! “咳咳!”长孙斐故意咳嗽了几声,只可惜全部被沈婳忽视了。 “那个,谢谢你!”长孙斐真心实意的说道。 “什么?” “假盐的事情,若非你提醒及时,只怕后果非同一般。眼下,假盐的流向,出处,以及相关涉案的人都在被调查,你知道吗,因为你的细心,救了很多人!”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沈婳的回答,长孙斐心中疑惑,不会是晕倒了吧,他转过身去,只见着沈婳 刚刚从温泉池子里面爬出来,身上的里衣湿透了,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以前从未觉得,原来她的身子,如此的诱人! “不许看,转过去!”沈婳急忙用衣服遮住了胸口,恼怒的说道。 长孙斐抓紧时间多看了两眼,慢悠悠的转过身去,笑道:“你遮什么?你忘了我们第一次相遇了?不就是这般么?你身上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有看过的?” 居然没有还嘴? 长孙斐奇怪的转身,哪里还有沈婳的身影,急忙追了出去。 “我这儿跟你开玩笑呢,生气了?”他拉住了沈婳的胳膊说道。 “没生气!” “瞧你这嘴嘟的,还没生气呢!”长孙斐笑着说道,紧接着从胸口拿出了一枚鱼形玉佩塞到了沈婳的手中,从后面抱着她,说道,“这块玉佩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将它送给你,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心意!” 他这是在表白? 背后低着温暖的胸膛,沈婳的心彻底的乱了。 相信?亦或是不信? 真与假,又能如何呢?她非顾雪凡! “你我即将是夫妻,我不希望我们之间还有猜忌,至少感情上是如此!”长孙斐握住沈婳的手,真切的说道,“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感觉如何,因为我猜不透你的心思,有时候觉得很近,但是有时候又觉得遥远。你不必急于回应我的感情,你有的是时间!我们回去吧!” 穿上鲜艳的嫁衣,化上完美隆重的妆容,盖上盖头,手上握着玉如意,在一片锣鼓声与道贺声里面,沈婳被送上了花轿。 腊月初六,对于宁江候府来说,真真是风光的一日。一日之内,同时嫁两女,一人为王妃,一人为将军夫人,就连一直阴沉的天气也在这一日放晴了。 前来道贺之人,想要粘粘喜气的人,络绎不绝。 沈婳坐在花轿上面,成为鬼王妃是她计划中的一步,只是为什么却没有想象之中的欣喜? 是长孙斐,他打乱了她之前全部的构想,她所有的算计里面独独算漏了感情。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花轿猛然的一晃,沈婳急忙的打开了车帘,问道:“四儿发生何事了?” 只是这周围哪里还有四儿的身影,不只没有了四儿,这周围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只有八个抬轿子的大汉! “你们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停下!”沈婳急忙说道。 一人冷笑道:“小姐还是安分一些吧!要不然出了任何事情,小的们可是担待不了的啊!” 这个时候沈婳闻到了一阵奇怪的香味,心中知道这是迷烟,但是这种的迷烟的药效很强,此事想要比起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是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婳才慢慢的转醒,手脚冰凉的几近麻木,她想动,四肢却是不听使唤,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这个时候好像有人靠近,只听见一个女子冷冰冰的说道:“醒了吗?” 另一人恭敬的回道:“还没有!” “醒了之后立即报告给我!” “是,只是她毕竟身份特殊,我们将她绑来会不会……”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沈婳没有办法挺清楚两人的对话。 是谁?究竟是谁将自己绑了来?周明月?七公主?顾雪薇? 到底有谁能够瞒过鬼王府与顾家秦家三家的势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自己绑架?又是怎么悄无声息的避开四儿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第七十六章 失踪的新娘 长孙斐一身的红色长袍,他鲜少穿颜色亮丽的衣服,却也别有一番风味,面上的表情虽然被面具挡住,但是微微勾起的嘴角表示着他今日的心情不错。 远远的就看见花轿临近,他嘴角的笑意更甚。花轿落下,完成一系列复杂的仪式之后,他上前,迎接他的新娘。 握住红绸的一端,另一端则是握在新娘子的手中。两人进入大堂之中,耳畔全是恭维声与祝贺声。 大堂的主位坐着太后与皇帝,周围依次坐着朝中贵族,鬼王大婚,可谓是大周的盛事。 拜完堂之后,新娘子被送入了新房,新郎则是要留下来招呼客人。而今日同为白子玉大婚,皇帝与太后不能够厚此薄彼,仪式之后便是又去了白家。 新房里面,四儿扶着新娘子坐下,说道:“今儿都没怎么吃东西,鬼王估计一时半会的也来不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垫一下?”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新娘子回答,四儿疑惑的喊了一声:“小姐?” 四儿心中已经起了疑心,又道:“这新房里面又没有外人,何必再带着盖头,取下来透透气吧!” 说完,她便伸手去扯新娘子的盖头,这个时候新娘子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朝着四儿刺去。 四儿一惊,险险的躲了过去,而新娘子从床上越到了桌子边上,盖头落下,露出了一掌陌生的面孔。 “你是什么人?我们小姐呢?”四儿心中一沉,急忙问道。 “哼,你们小姐现在可能已经下地狱了,不过你也不必担心,我现在就送你去找她!”陌生女人说完便是脚下用力朝着四儿袭去。 四儿抓过了身后的铜镜便是朝着女人扔去,上前两步便是与女人打在了一起。 而屋子里面的动静已经被外面的侍卫察觉,有两人进屋查看,具是吃了一惊,只是鬼王府的侍卫都是他麾下以前跟他出生入死过的,短暂的吃惊之后很快恢复了正常,以军队里面常用的暗号叫来了周围的侍卫,不一会儿,新房便是已经全部被包围了。 而外面,长孙斐正跟几个贵族子弟喝酒,一个侍卫匆匆赶来,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长孙斐的脸色大变,与劝酒的人交代了几句之后,便是匆匆的朝着新房走去。 当他到达新房的时候,陌生女人正好被四儿擒住。只见四儿将她压在桌子上面,面色焦急的问道:“快点说,你把我们小姐藏到了什么地方?要死不说,我就杀了你!” “哈哈,我就说过了你们小姐已经在地狱了,若是不信,自己可以去确认一下!”女人放肆的笑了起来。 “可恶!”四儿一用力,掰断了女人的手臂,“你到底说不说!” 长孙斐疾步进入屋子里面,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四儿蹙眉沉声道:“小姐不见了!跟你拜堂的是这个女人!” “什么!”长孙斐大受打击,几步上前便是钳起了女人的下巴,阴森森的说道:“王妃呢?” “你们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啊!”女人痛苦的喊叫了一声,四儿将她的另一只手臂也掰断了。 “你要知道有一种活法叫生不如死!带下去,严加拷问!” “是!” 侍卫将女人带了下去,屋子里面只剩下四儿与长孙斐两人。 长孙斐问道:“雪凡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四儿也懊恼的锤着桌子:“我也不知道啊!一路上小姐都盖着盖头,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而且她身上的嫁衣大周都只有一套,当时看到她穿的嫁衣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一直到了新房,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长孙斐眸子微微一转,命侍卫将蓝鹤宣找来了。 蓝鹤宣喝酒正在兴头上,也不知道鬼王洞房之夜将自己叫来做什么?难道还要问问自己该怎么洞房不成? 一到院子外面,看到这阵仗就知道大事不好了,酒也醒了大半了,立即几步进了屋子里面。 长孙斐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又道:“马上传令下去,命所有人立即分头寻找王妃的下落!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王找出来!” “我也要去,此事都要怪我,是我没有警觉,要是我能够小心一点,小姐就不会出事了!”四儿急忙开口说道。 蓝鹤宣还算是比较的清醒,说道:“王妃不见了,属下知道王爷很是心急,但是眼下,王爷务必要保持冷静,一来此事不可声张出去,不管事实如何,对于王妃名声还是或多或少由影响,二来,明日一早王爷便是要挟王妃进宫面见圣上与太后,是如实相告还是编个理由,还请王爷定夺。所以,寻找王妃的事情交给属下,王爷还是主持大局为好!” “你对的没错!”长孙斐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本王考虑欠缺周全,此事就全权交给你负责,记住一点,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将王妃找出来,是无论如何!一切后果,本王承担!” “是!”蓝鹤宣转身出去。 四儿急道:“我与你一起去!” 两人出去之后,长孙斐才有些恼丧的坐下,想起外面还有宾客,勉强打起精神,前去应付。 蓝鹤宣边走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王妃不见的!” “送入新房之后,我就发现小姐怪怪的,其实之前我也发现小姐有一些异样,跟平时的感觉不大相同,但是我以为是因为成亲而紧张的缘故,所以没有深想。” “看来王妃是在中途被人掉包了,你一直都陪在王妃身边吗?” “是的……等一下,在来的路上有位行人的马失控了,我离开了一下前去查看过,难道就是那个时候出现问题的?可是除去我,迎亲的人还有许多,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掉包呢?”四儿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边走边说,已经出了王府,而傍晚的花轿还停在王府的门口,蓝鹤宣微微顿了顿,便是走上前,围着花轿仔细的检查了一圈,在花轿的轿杆儿上面落着一些白色的粉末,他沾了一些粉末起来,用鼻子闻了闻。 四儿蹲在他的身边,好奇的问道:“发现什么了吗?” 蓝鹤宣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拿出了一块手绢儿将轿杆儿上面的白色的粉末剥落,包了起来。 “跟我来!”蓝鹤宣说着便是快速的往前走,四儿急忙跟在身后。 只见着蓝鹤宣与四儿来到了一间普通的民房里面,敲门之后,前来开门时一个小童,见到了蓝鹤宣颇有些吃惊:“蓝先生深夜先来有何事?” “柳兄回来了没有?”蓝鹤宣问道。 “已经回来了,只是先生采药累了几日,眼下正在睡觉,吩咐谁都不能够打扰,蓝先生若是有事情找我们先生的话,还是请明日一早再来吧!” “我找他有急事,把人给我叫起来!”蓝鹤宣说着便是往里闯。 小童急忙拉住他:“蓝先生,你不能够乱闯啊,先生真的在休息!” 蓝鹤宣大声说道:“柳兄,蓝某有急事相求,若是柳兄不相见的话,蓝某今日就将你这院子里面晒的草药全部扔了!” 不一会儿就见着一间屋子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披着长袍的男子怒气腾腾的站在门口:“有人求人是你这个态度么?你敢动我一颗药,我跟你没完!” 男子面容清秀隽永,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蓝鹤宣为四儿介绍道:“这是柳逸尘,现下为太医院的御医,是我所见过的人里面医术最为高超的!” “哼,现在知道拍马屁了!”柳逸尘不屑的说道。 四儿有几分疑惑:“我们为何找他?” 蓝鹤宣拿出了包着白色粉末的手绢,打开,递给柳逸尘,说道:“我闻不出来这是何物,你见多识广,帮我看看!” 柳逸尘面色淡淡的接过闻了一下,脸色突然一变,神色变得紧张起来:“这东西,你们是从何处得到的?” “实不相瞒,我们王爷今日大婚,但是王妃被人掳走了,这便是从花轿之上找到的,我的直觉告诉我,此物定然与王妃失踪有关!”蓝鹤宣说道。 “原来如此,没有想到他们的手已经伸的如此之长了。此物叫做最相思,是一种能够短暂麻痹神经并至幻的药物。我猜测应该是当时有人撒下了此物,然后待所有人短暂的麻痹的时候实行了掉包!蓝兄可知道这东西从何处而来?” “还请柳兄赐教!” 柳逸尘冷冷的一笑,说道:“神医谷!” “神医谷!”四儿与蓝鹤宣异口同声的说道。 “此事居然与神医谷有关?” “不错,最相思的配方神医谷向来不外传,只可能是神医谷所为!”柳逸尘说道。 怎么会是神医谷? 四儿疑惑了,当初小姐与真正的顾雪凡就是在神医谷被掉包的,神医谷谷主与教主的关系密切,为何在知道她们就是红衣教的人的情况之下还会劫人?是神医谷与红衣教的关系恶化还是此事另有隐情? 只是即便是知道了此事是与神医谷有关,但是小姐的下落还是无从得知啊? “既然最相思的配方是不外传的,为了柳御医却知道此物?” “柳兄原本就是从神医谷出来的!大约五年之前,我救下了重伤的他,此后就一直留在太医院里面!”蓝鹤宣说道,“只是对于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却是一直只字未提!” 四儿却是想到了之前二姨娘的兄长在太医院任职,难怪二姨娘能够得到醉玲珑了,原来太医院里面还隐藏着这么一个高人!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夜市,只见着前方挤满了人,原来一个台子上面的马戏班子正在表演。一人手上舞着一块黑布,从头到脚的将另一人遮住,黑布抖动了几下,再一次掀开,却是另一个陌生人。 四儿见着蓝鹤宣停了下来,生气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看戏!” “原来如此!”蓝鹤宣兴奋的说道,“不过就是障眼法罢了!” 第七十七章 傀儡的鸡肋身份 阳光? 沈婳手脚冰凉的躺在地上,此时有暖暖的感觉传来,天已经亮了。只是她依旧不能够说话不能够动弹,那究竟是什么迷药?药效竟然如此之利害。 这时候有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沈婳就感觉有人拿着一个瓶子在她的鼻子底下,一阵香味传来,渐渐的,她便感觉手脚逐渐回暖。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沈婳问道,慢慢的睁开眼睛,只见着一个陌生的男子蹲在她的面前。 “少主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居然不记得属下了,难为了属下可是心心念念的牵挂了少主六年!” 少主?他是组织里的人? 沈婳内心虽然疑惑丛丛,但是面上却是丝毫未露,目光直直的逼视着男人,冷冷的说道:“你抓我来这里,是要背叛组织吗?” “少主这话说错了,要背叛组织的恐怕不是属下,而是少主你吧!”男子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抓我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跟她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长老要见她,将她带去见长老!”一个冷冷的女声传来。 沈婳动了动手腕,侧目看向走进来的女子,吃了一惊,这人居然与湘嫔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女人不是湘嫔。她记得在易天宇给她的名单里面,记载了湘嫔的双胞胎妹妹霍芷水,既然是她,那么绑她的人就是黑水堂所为了。 “黑水堂是要以下犯上么?易天宇说你妹黑水堂与朝廷走的极近,原来是真的。怎么?你们是想以我向朝廷邀功么?”沈婳冷冷的笑道。 “易天宇?又是那个臭小子!青木堂没一个好东西!我们对组织忠心耿耿,才不会做朝廷的走狗!倒是你,我们看在定国公主的份上叫你一声少主,你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主子了不成?” 沈婳心中不由得有些微微发凉,不过依着这具身体以前的性格而言,即便被尊称为少主,也极有可能是傀儡。 “将她带出来,长老要见她!”霍止水说完话便率先走了出去。男子一把拉起了沈婳的胳膊,便将她带了出去。 到了屋外沈婳迅速的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是一间简单的平房,院子里面还有一些杂耍的道具,依稀还能够听到院子外面行人的脚步声与买卖人的吆喝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沈婳可以断定此处就是在京城内! 男人将沈婳拉到了另一间厢房里面,这间厢房里面点了火炉,能够明显感受到了一阵扑面而来的暖意。 在厢房里面的榻上半倚着一个老人,六十岁的年纪,面白无须,似在假寐,也没有人敢上前唤他。 沈婳在屋子里面站了好一会儿,老人方才转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尖细的说道:“这不是少主吗?你们几个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少主来了也不叫我!少主快请坐,冷了吧,快来暖暖?” 太监?这想来便是易天宇书信上面记载的黑水堂的长老李长老了。每一个分堂里面都有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老,其权力比堂主要大,虽然宫里面的湘嫔是名义上黑水堂堂主,但是黑水堂却是真正的掌握在李长老的手中的。 沈婳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却是谦恭的说道:“还是长老坐吧,我站着就行了!是我们打扰长老休息了!” “打扰倒是没有!只是奴才有几件事情没有弄明白,特意将少主请了过来,就是当个面儿,大家好把话说清楚!” “长老请说!” “听说你跟青木堂的易天宇要了一份组织里面的人员名单,以前少主不爱管理组织里面的事儿,都是忙着自己的事儿,而组织里面的事儿都是交给奴才的,现在是少主觉得奴才老了,您不信任奴才要亲自操持组织里面的事情了吗?” 沈婳猜的果然没错,她原来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罢了,而这个李长老想来是看到了她最近的变化,认为她想要分裂他的权力,故而起了歹意吧。 “长老误会了!”沈婳立即笑道,“我哪里敢不信任长老呢?没有李长老的辛苦操持,哪有我的今天,哪有组织的今天,这全是长老的功劳。我要那些名单的主要目的只是想着,我今后不是要嫁给鬼王嘛,知道了自己兄弟的具体的名单之后,以后行事,我方便配合。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碌碌无为,也想要为组织作出一点贡献!” “哦?”李长老将信将疑的说道,“既然如此,为何这份名单你不找我们黑水堂要,而是找的青木堂的人呢?难道少主觉得自己与青木堂更为亲近一些吗?” 沈婳眸子微微一转,微笑道:“这个长老又误会了,那一日易天宇前来见我,我不过是无意间提了一句希望能够有组织的名单,哪知道这件事情被他上了心,便主动将这份名单给了我。我想着不管是青木堂也好还是黑水堂也好,既然都是为了组织效力,就不必分的那么清楚了,长老想想,若是我当时拒绝易天宇,岂不是让青木堂心生疑惑,反而不利于组织的团结,长老您觉得呢?” “他主动给的?”李长老眼睛微微一眯,浑浊的老眼里面露出几丝精光。 既然是青木堂主动给的,因着定国公主是他从小带大的,所以定国公主对黑水堂颇为信任,从而将少主托付给了自己,而少主也向来对自己是言听计从,因而黑水堂一直压制着青木堂。 最近少主的行为反常,难道是因为青木堂挑拨的关系?青木堂想要拉拢少主以压制黑水堂?虽然少主没有多少权力,但是其血统的身份却不容忽视,若是少主真的想要重新掌握组织,那么自己就将会是她的阻碍之一,他之所以将她绑来,就是不希望她以鬼王妃的身份翻身。 眼下,少主是留还是不留? 留下,若是少主已经不受到自己的控制,有了自己的想法,日后,必将会杀了自己立威。 不留,失去了这个有着代表性的血统,组织的人的心是否依旧?若是其他堂的人知道了真相,后果自己能够控制住? 沈婳看到了李长老眸子里面的杀意,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脑子却在飞速转动:“哦,对了,长老知道最近赤霄剑重新出现的消息吗?” 李长老还没有说话,霍芷水便是抢先说道:“倒是听过一二,据说此剑在长孙靖的手中,她是如何得到赤霄剑的?” 看到霍芷水激动的神情,莫非她与霍云将军有关?沈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继续说道:“既然你们听说了赤霄剑,难道对国玺不感兴趣吗?” 她看向霍芷水,笑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当初是霍云将军带走了赤霄剑与国玺!” 李长老的眼睛也一亮,极力控制着脸上激动的表情:“也就是说,你有了国玺的消息?”若是能够得到国玺,那么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握组织了! “是的,国玺眼下就在长孙斐的手中!” “在他那里!”李长老从软榻上面站了起来,走到了沈婳的身边,说道,“你现在的身份是鬼王妃,你可有办法拿到国玺?” “长孙斐对我很信任,我应该会想到办法,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的!”沈婳信心满满的说道。 “是了,是了,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李长老面上大喜,“你应该回到鬼王的身边,然后将国玺拿回来!” 霍芷水眉头一蹙,说道:“李长老,据姐姐传来的消息,她最近几次跟少主接触,发现少主都怪怪的,性格与以前差别实在太大了,既然少主能够与真正的顾雪凡长得如此的相似,那么难道就不会有人与少主相似么?我怀疑这个少主根本就是假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假的?”沈婳看着霍芷水冷声问道。 “少主除了耳后有一块胎记之外,腰上还有一处特殊的记号,是别人都没有办法作假的,我要检查一下!”霍芷水说道。 “随意!”沈婳淡淡的说道。 霍芷水先是查看了沈婳耳后的淡粉色的胎记,接着便是掀起她的裤管,在小腿踝上有一个梅花形的伤疤,淡的几乎快看不出来了。 这个伤疤是小的时候她们姐妹与她一起抢一支梅花簪子,那支簪子掉入火盆里面,姐姐将簪子拿出来了之后,她又去抢,最后她腿上有一处伤疤,姐姐的胳膊上面也有一处更为严重的伤疤。 只是那个时候定国公主还活着,这个女人只是被骂了两句,但是她们姐妹两个却是被关了三天。从那个时候起,她就恨上了这个女人! “还有什么疑问吗?”沈婳浅笑着问道。 “没有!”霍芷水有些不甘心。 李长老现在正是想要利用沈婳,怎么会容忍霍芷水对她不敬?立即脸色一变便喝道:“没大没小,少主也是你能够怀疑的?还不快向少主赔礼道歉!” “芷水也是为了组织,何错之有?李长老就不要在怪罪她了!”沈婳笑道。 “眼下属下便立即安排少主回去,但是少主毕竟身份特殊,在鬼王身边定要千万小心!”李长老十分“关切”的说道。 “多谢长老关心,我会的!只是此事还需要仔细筹划一下,免得泄露了组织的消息!”沈婳的话音刚落,便见着一个男子匆匆的跑了进来,说道:“不好了,长老!有官兵朝着我们的方向围来了!” “哦?”李长老显得十分的吃惊,“本以为做的是滴水不漏,没有想到他们那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 霍芷水冷笑了一声,对沈婳说道:“这么快就来人了,看来,鬼王很看重你嘛!” “我们先从密道撤退再说!”李长老碰了一下软榻旁边的一处盆景,便见着软榻移开,出现了一条暗道。 李长老率先从密道离开,陆陆续续有人跟了上去。霍芷水一把抓住沈婳:“你跟我们一起!” 沈婳笑道:“我自然是要跟你们一起的,不然我也很难解释的清楚的!” 第七十八章 秘密暗号 “我们来晚了一步,被他们跑了!”蓝鹤宣一面查看着院子里面的环境,一面说道。 “那现在怎么办?”四儿急忙问道。 “先回去跟王爷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四儿在院子里面的各个屋子里面转了一圈儿,正准备随着蓝鹤宣离开的时候,她忽然在窗边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蹲下去,仔细看了几眼,印子很淡,应该是用指甲划出来的,这个应该是自己与小姐之间的秘密暗号,这是小姐发明的,用以两人之间的联络。 这几个划痕的意思应该是找易天宇! 四儿心头略过几丝疑惑,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立刻用内力将痕迹划乱。 “怎么了?”蓝鹤宣问道。 “没事!你先回王府!我会侯府去看看!我们分头行动好了!”四儿说道。 蓝鹤宣眸子里面浮现一丝异色,面上却是没有任何的表露,说道:“如此也好,只是,即便是侯府是王妃的娘家,但是还是不宜过多的透露关于王妃失踪的细节,可记住了!” “放心,我知道了!” 四儿与蓝鹤宣分开之后,便是直接去找易天宇,她在京城生活了六年,期间跟着顾雪凡接触白子玦的时候,对白子玉手下的大将易天宇并不陌生。 但是她不理解的是,为何小姐会让她去找易天宇?难道他也是自己人? 但是小姐既然留下了记号,自然是有道理的。 到了易府,四儿并未走正门,直接翻墙而入。因为昨日也是白子玉大婚之日,所以四儿猜测,易天宇今日应该会在府上。 直接摸到了易天宇的房门外,她猜测的没错。白子玉大婚,他手下的人也只能够跟着不醉不归了,此刻易天宇正在床上睡得如同死猪一般。 拿起桌子上面的茶水,四儿便是泼在了易天宇的脸上。 易天宇一惊,急忙从床上跳了起来,喝道:“什么人!” 他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侍卫,一人道:“大人,发生了何事?” 易天宇定睛一看,便认出了眼前的女子就是少主的侍女,也是红衣教的人,咳了一声,对外面敲门的侍卫说道:“没事,都下去吧!” 他慢慢的穿上衣服,侧眸看了一眼四儿,问道:“有事吗?” 四儿紧紧的盯着易天宇,虽然对他百般的怀疑,还是说道:“小姐不见了!” 易天宇拿毛巾擦脸的动作一顿,随即恢复了自然,笑道:“顾大小姐不见了!你应该去报官啊,不对,不是还有鬼王吗?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又不是我做的!” “是小姐让我来找你的!”四儿说道,“我跟小姐之间有秘密暗号,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藏小姐的地方,但是还是晚了一步,然后我就看见了小姐留下的暗号,让我来找你!我不知道你跟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但是既然小姐让我来找你,必然是信得过你的,请你一定要将小姐找出来!” 易天宇眸子微微的一转,看着四儿的眼睛说道:“那顾小姐可有说过我的身份?” 四儿摇了摇头。 易天宇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不过还请姑娘去外面等一下,容我先换一身衣服!” 四儿的脸色微微的一红:“我在外面等你!”说完就立即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易天宇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少主既然让贴身侍女找来,必然是信得过这个侍女的,而让她来找自己,必然说明此事与组织有关! 莫非是黑水堂? 最近少主的动作频繁,有想要管理组织之意愿,虽然他喜闻乐见,不愿意黑水堂独大,但是此事也会引起黑水堂的不满,特别是一直以少主养父自居的李长老。 此事是他大意了。虽然他想要拉拢少主以建立青木堂的权威,却委实忽略了少主的安全,实在是该死! 不管如何,少主一定不能够有事! 易天宇迅速的换了衣服出来,四儿便急忙问道:“你能够找到小姐吗?” 易天宇说道:“尽量而为吧!”话音落,眸子里面便浮现出一丝杀机。 而另一面,李长老等人也已经出了密道,几人进了一间山神庙里面。 “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追来了,在没有想好如何不引人怀疑的情况之下将少主送回去之前,要委屈少主了!”李长老说道。 “李长老说的这是哪里话,你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哪里谈的上委屈!”沈婳淡淡的笑道。 霍芷水冷笑了一声:“话说的是好听,他们会这么快找来,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告密的!” 沈婳眸子一冷,厉声说道:“你不会是在怀疑我吧?我被你们用迷药迷晕了,没有出过那一间屋子,有什么时间去告密?” “我又没有说是你,是你自己胡乱猜测罢了!”霍芷水将脑袋转到一边不屑的说道。 “你有所指反倒是好的,就怕你随便一言,无从所指,你是想要让我们之间互相猜忌还是想让听到的人寒心?”沈婳冷声说道,“没有证据的话,不要随便乱说,这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 霍芷水性格火爆,跟她姐姐完全不同,湘嫔虽然在早前与沈婳接触过程中对她也有诸多的不满,但是却没有忘记过她少主的身份,只是将不满压抑在了心底。而霍芷水是直接就发泄出来了,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指责我!我们姐妹为组织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啪!” 霍芷水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长老:“我……” “她是什么身份?她是少主!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组织?还有没有我?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看来是我平时太宠你了,现在连基本的分寸都没有了!”李长老说话的声音不高,但是尖细的声音却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霍芷水虽然满脸的不甘,还是向沈婳道歉道:“对不起少主,我是口不择言,是我无心的!” 沈婳淡淡的说道:“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一点只有你自己心中最清楚,不过我不希望这种事发生第二次!不错,你们姐妹是位组织出生入死,组织会记得你们的功劳,但是这不是你放肆的资本!” “是!” 过了一会儿,李长老说道:“为了不泄露组织的身份,待会儿我会让几个手下伪装成劫匪,然后向鬼王府索要赎金,之后等鬼王交了赎金之后,少主就可以安全的回到了鬼王身边了,少主可不要忘了回去的目的啊!” “国玺嘛,我不会忘记的!” 这个时候有人禀道:“李长老,青木堂的易天宇在外面求见!” 李长老面色一变,心下疑惑,他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想了想才问道:“就他一个人吗?” “是!” “让他进来!”李长老说完,脸上露出一丝狠色,不管他是如何知道此事的,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不能够让他将这个秘密带出去了,不然定然会引起其他分堂的不满! 不一会儿,便见着易天宇进入,他先是看了一眼沈婳,确定了她的安全之后,方才对李长老说道:“李长老,私自将少主劫持至此,难道不应该给我们其他分堂一个交代么?” “我们黑水堂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们青木堂来管吧?”李长老冷笑一声说道。 “你们黑水堂的事情我不想管,但是少主的事情就是我们整个组织的事情,我不得不管,少主的安危才是组织的头等大事!李长老你劫持少主,不顾少主的安全,以下犯上,是要造反么?难道你们黑水堂已经到了可以随意动少主的地步了?”易天宇字字冷声问道。 “哈哈,易堂主给黑水堂压了好大的一顶帽子啊!少主最后会嫁给鬼王也实在是出乎了我们的意料之外,鬼王诡计多端,我们也是担心少主的身份会被暴露而有危险。我们几次留下暗号想要劝说少主,但是少主几次都没有能够赴约,我们此举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其出发点害死为了少主嘛!”李长老说道。 恩?沈婳心中微微疑惑,她根本就不知道黑水堂的暗号是什么,谈何赴约?只不过她期间有几次都接触过湘嫔,为何湘嫔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过她? “嫁给鬼王能够获得更多的情报,这是少主自己的选择,李长老没有办法替少主做出决断吧!但是不管有什么出发点,李长老你绑架劫持了少主总是需要给其他的分堂一个交代的!至于少主,我不放心她继续跟你们在一起,我要带她离开!”易天宇说完便要拉着沈婳离开。 “哼,你以为这是你想来就能够来,想走就能够走的地方?”李长老冷笑着说道。 易天宇嘴角一勾,不屑的笑道:“为了怕人数太多,所以你黑水堂只有一小部分人在此吧?” “你什么意思?”李长老的脸色一变。 易天宇笑道:“我青木堂的人此刻就在山下,若是我半个时辰之内没有带着少主下山,他们就会杀上山来!” “你敢!”李长老脸上的肉直抽搐,即便是现在发信号弹召集黑水堂的人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看我敢不敢!” 沈婳也眸子微微一转,笑道:“易堂主不要误会,李长老绝对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既然都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为了组织着想,何必这么剑拔弩张的!只是因为误会的关系,易堂主已经下了命令,不妨现在就下山将事情解决了,让青木堂的兄弟先撤了,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好的!” “这……”易天宇眉头一蹙,有些犹豫。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羽箭突然飞了进来,直直的插在了一边的柱子上面。一个满身血水的人冲了进来,奄奄一息的说道:“杀……杀上来了!” 李长老面色一变,指着易天宇吼道:“你疯了吗?” 易天宇也是满脸的震惊,看着沈婳说道:“不是我的人!” 第七十九章 是也?非也?无从琢磨 “不管对方是谁,我们还是现行离开这里!”沈婳沉声说道,狡兔三窟,这间山神庙必然不止下山的那一条路的,“麻烦李长老带路,若是外面的人杀进来,我们一个都走不了了!” “是!”李长老也还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也有几分是了分寸。 “等一下!”霍芷水喊道,“你前脚刚来,后脚就有人包围了这里,这人是不是你带来的!” “当然不是!我的人不会那么快上山的,若是我带着官兵上山,岂不是会让少主也陷入危险吗?” “那可不一定,也许你在白子玉手下呆久了,已经叛变了也不一定!”霍芷水冷冷的说道,“李长老,我们先杀了他再走!” “慢着!若是此后证明此事与他无关,他乃是青木堂堂主,这件事情由谁负责?”沈婳厉声问道。 “哼,有谁知道是我们杀的?” “难道你要连我一起杀了么?” “够了,还是先下山要紧,此事待安全之后再议论!” 霍芷水慢慢的拔出了手中的剑:“李长老带着少主先行离开,待我解决了这个叛徒之后,我再来追长老!” “不行……” 沈婳的话没有说完,易天宇便打断道:“少主的安危最重要,少主还是先行离开,既然霍姑娘不相信我,我只有好好的跟霍姑娘将一下道理了!” “少主,我们先走!”李长老拉着沈婳便往后殿走去。只见着李长老碰了一下一尊只有一人高的山神像之后,山神像便是往旁边移动开去,露出了一个大洞。 李长老率先钻进了洞里面,对身后的沈婳说道:“少主,请随属下前来!” 沈婳立即跟了上去,在密道里面走了好一会儿方才出了来,此刻已经是在半山腰上了。 李长老出来之后便是将出口给堵住了:“少主放心,这块巨石重达千斤,没人能够挪动的!” 沈婳蹙眉问道:“那他们怎么办?” “哎,少主的安全最为重要了,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了少主的行迹,他们几个,就当是为组织英勇牺牲了!” 说完,李长老就急急忙忙的往山下走,边走边说道:“少主放心,等属下下山之后一定会立即召集黑水堂的人,一定会保证少主的安全的!” 沈婳默默的拔下了头上的簪子,紧紧的握在手中,在下山的途中,李长老一有松懈的时候,她便拿着簪子朝着他的后颈刺去。 只是没有想到这老太监居然会武功,一把便握住了沈婳的手,咬着牙说道:“属下自问待少主不薄,原来少主想要杀我!” “哼!你扪心自问,难道没有对我动过杀机?” “是!属下曾经是想要杀少主的,不过眼下少主既然与我不再是一条心,那么我也没有必然再留着少主了!”说完,便是举掌朝着沈婳劈去。 沈婳手一扬,便是将一把方才从山神庙的香炉里面拿的炉灰撒向了李长老。 李长老眼睛一阵剧痛,松开了沈婳立即后退了好几步,笑道:“就凭你也想要杀我吗?别忘了若不是我,早在定国公主去世的时候,你就已经被他们杀了!若不是我让你去神医谷暂避风头,你还会活到今日?要不是我撑着,你会成为组织的少主?” “你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恐怕只有你自己心中最清楚了!” “哈哈哈,想不到到头来养了一条白眼儿狼!” 毕竟他身怀武功,即便是眼睛不能够看到沈婳还是不敢贸然上前,而且炉灰的效果只有一会儿,等眼泪将其冲出来之后便是没有作用了,眼下还是先离开为好! 正在沈婳想要先离开的时候,一道身影飞身落下:“小姐!” “四儿!” “小姐,没事吧?” “没事!”沈婳说着,又冷冷的看着李长老,“四儿,杀了他!” “是!”四儿没有迟疑,立即飞身上去与李长老打在了一起。连他求饶的机会都不给! 李长老本身就不是四儿的对手,更何况眼睛看不见,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只见着四儿一掌劈来,正中他的胸口,李长老吐了一口鲜血便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四儿检查了一下方才对沈婳说道:“死了!” “很好,我们立即下山吧!”沈婳说道,“鬼王是不是带人上山了?” “鬼王来了吗?”四儿也是一脸的疑惑,“我不知道啊,易天宇只让我在此等着!对了,绑架小姐都是什么人?是神医教所为吗?易天宇也是红衣教的人吗?” 沈婳沉默了一下方才说道:“四儿,你现在既然与我是一条心,很多事情我也不愿意再骗你,只是这件事情绝非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日后若是有时间,我会将事情全部告诉你的!” “全部格杀勿论,不留活口!”蓝鹤宣冷冷的下完了命令。 “蓝先生,这些人都是叛党,留下活口说不准还会知道其他的残党的下落!” “你是在质疑我的命令吗?若是有什么疑惑,可以直接去跟鬼王反应!” “属下不敢!” 士兵立即执行蓝鹤宣的命令,将重伤的霍芷水等人全部杀了。 躲在山神像后面的易天宇心中也十分的疑惑不解,为何蓝鹤宣不留下活口? 在沈婳离开之后他便与霍芷水打了起来,霍芷水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便将其打至重伤。在官兵冲进来之前,躲在了山神像的后面。 蓝鹤宣为什么会来到了此处? 难道是跟着他与四儿?难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曝光了?那么少主呢? 易天宇心中闪过了无数的疑问,好在蓝鹤宣处理完了这些人之后便立即带人离开了,并未多做停留。 易天宇从山神像身后出来,之后便是从一条小路下山,他太了解李长老,那条密道恐怕早就被他堵上了。 很快易天宇便是到了他与四儿约定的地方了,并且见到了李长老的尸体,他脸上并未表现的有多吃惊,上前对沈婳的说道:“少主,你没事吧?” “无事!这件事情不能够让人查到与组织有关,既然他们怀疑是神医谷所为,你便想办法将此事推到神医谷的身上!”沈婳说道。 “是!”易天宇说道,又转身问四儿,“蓝鹤宣为什么会那么快上山?他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你了,然后跟踪你?” “不会吧!”四儿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我很小心,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啊!” “难道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沈婳蹙眉问道,脸上浮现起一丝忧虑。 “少主先不要惊慌,蓝鹤宣带人冲进山神庙的时候,本来还有几个活口的,只是他却是下令将所有人都格杀勿论!这一点非常的值得怀疑!即便是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但是至少鬼王现在不会做出什么来!倒不如看看他们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好了!” “你说的也没错!若是怀疑,也应该是早就怀疑了!若是早知道了我的身份还要娶我的话,他必然是有所图谋的!若我们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那么,他就不会拿我怎么样!”沈婳说着,但是心中还是免不了疑虑,长孙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到底都知道了一些什么? “神医谷与组织的关系如何?”顿了顿,沈婳又问道。 易天宇看了一眼地上的李长老的尸体:“神医谷谷主与李长老的关系不错!当年定国公主去世之后,有一些人欲对少主不利,李长老便是建议少主去了神医谷,只是不知道为何少主又加入了红衣教,之后又以顾雪凡的身份回到了京城,只是此事毕竟对组织有利,且那些人不敢得罪红衣教,所以少主方才安全!” 从蓝鹤宣的反应上来看,自己的身份必然是遭到了怀疑的。那么沈婳想着她就不必费尽心机的编谎言了,一个破洞百出的借口正好可以测试一下他们!若是对这个破洞百出的谎言多听之任之并不多做怀疑的话,那么她便能够证明自己的猜想了。 沈婳与四儿一起回了鬼王府,路上正好遇到蓝鹤宣。 蓝鹤宣很是吃惊:“属下没有找到王妃还担心王爷会生气,眼下看到王妃居然安然无恙,实在是太好了!王妃是如何脱险的?” 对于“王妃”的叫法,沈婳还是觉得有几分别扭,说道:“你们快进来的时候他们发生了内讧,我便是趁机劫持了他们领头的一个人,令他带我下山。后来在半山腰便是遇到了四儿,我们便是一起回来了!” 蓝鹤宣笑道:“王妃果然有勇有谋!” 沈婳的心一沉,果然! 而且,以蓝鹤宣的心思他若是不想让自己怀疑必然可以做到滴水不漏,眼下他分明就是故意忽略的,也就是他故意表现的给自己看的! 回到了王府已经是下午了。 虽然早就受到了情报,但是在真正看到沈婳的那一刹那,长孙斐的心方才真正的落下,明显的放松了一下,上前拉她的手,说道:“没事就好!” “让王爷担心了,是妾身的罪过!”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王爷,王妃,马车已经备好,你们该进宫去见陛下与太后,至于那些体贴的话还是留在路上说吧!”蓝鹤宣笑道。 “吩咐下去,马上出发!”长孙斐立即拉起沈婳的手就走。 沈婳笑道:“你至少让我先换下这一身脏兮兮的嫁衣吧?” “是我糊涂了!”长孙斐无奈的笑了笑,“来人!伺候王妃梳洗!” 第八十章 漂亮媳妇儿也要见公婆 很快沈婳便梳洗完毕,焕然一新的由着两个侍女搀扶着出来。较之以往的少女打扮,她眼下的一身少妇打扮显得有几分成熟,却也更多了几分风韵。 长孙斐看的有几分痴了,上前握住沈婳的手:“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我以前不明白男人为什么会为了女人神魂颠倒,如今明白了其中的滋味,倒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沈婳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烫,有几分羞涩的看了一眼一旁捂着嘴笑的侍女:“好了,妾身知道了!我们快些进宫吧!” 想起蓝鹤宣,沈婳的心中还是有几分冷然,长孙斐这一番情话里面有含着几分真心呢? 长孙斐带着沈婳见了太后与长孙皓。本来该是一早上就进宫请安却拖到了下午,长孙皓对皇弟任性而不顾规矩的行为还是有些不满:“你倒是还记得带着你的王妃给我与母后请安,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长孙斐一副哈欠连连没有睡醒的模样,嬉皮笑脸的说道:“皇兄息怒,母后恕罪,实在是因为事出有因啊!” “你倒是说说你的理由是什么?” “哎,昨晚上臣弟跟雪凡……睡得很晚,哎!都是臣弟不好,今儿早上见着雪凡实在是太累了,实在是于心不忍,就没有叫醒她,哪知道一睡就到了现在这个时辰,这不,就急急忙忙的进宫了嘛!” “你呀!”长孙皓是又好气又好笑,“本以为你成亲之后会成熟一些,哪知道还是个孩子!雪凡,以后可是要辛苦你啦!” “王爷是平时狂放惯了的,志在四方,不拘小节,也是陛下御太后平日心胸太宽广纵容了他,臣妾一定谨遵陛下所言,时时看着他的!”沈婳低眸微微笑道。 “喂,你可是我的王妃,可不能够给皇兄打我的小报告啊!” “你若是平日里面乖乖听话,雪凡怎么会打你的小报告?”太后慈祥的笑道,“看你们夫妻如此恩爱,哀家也由衷的感到高兴。虽是年轻小夫妻也得注意身体,注意节制,也不可忘了祖宗的规矩!斐儿也到了二十有三的年纪了,但是膝下尚无一子半女的,雪凡你要尽快为我们长孙家开枝散叶!” 顿了顿,太后继续说道:“你是个乖巧的孩子,哀家一直信得过你。鬼王府姬妾众多,日后不可争风吃醋,你平日也要好好的劝说斐儿,雨露均沾,你与王府中的姐妹可一起斐儿延绵香火!” “是!臣妾记住母后的话了!”经太后这么一说,沈婳倒是想起来了这些年来由太后,皇帝,长公主以及朝中权贵可没少给长孙斐送女人,他也是来者不拒,府上可谓是姹紫嫣红,今后,也定然是热闹不断吧! “母后!”长孙斐半似撒娇的说道,“雪凡可是才嫁给我,你就给她说你儿子那些有的没的风流韵事,给我把媳妇儿吓跑了怎么办?” “你还好意思说,母后都是为了谁啊?只有你待雪凡好,她怎么会跑?只有你处事公允,能够分清楚嫡庶,雪凡是大家闺秀,还会因为几个为你延绵香火的女人生气么?” 沈婳心中冷笑了一声,亏得太后自己也是个女人,竟然只是将女人看成生育的工具而已!再者,若是一个女人真心喜欢一个男人,出来没有办法之外,有那个女人会愿意与其他的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丈夫? 那些会劝说自己的丈夫宠幸其他女人的妻子,要不对其丈夫根本就不是真心的,要不,就是为了讨好男人或者为了一个贤良的名声压抑天性违背心意,要么一辈子压抑到死,否则一旦爆发出来,不要小瞧了女人的嫉妒心就是了。 几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太后将夫妻二人留在宫中吃了晚饭,而长公主与七公主也在这个时候进宫,要见见新王妃。 长公主拉着沈婳的手,笑得很温婉:“总算是盼到这一天了!昨个儿就要去见见你的,但是五弟一直拦着不让我们见他的新媳妇儿,真是的,人都是他的了,还怕给拐跑了不成?” “就是!”七公主也在一边半似埋怨的说道,“昨晚上几个皇兄还想要跟五哥好好的喝酒来着,才喝到一半,就丢下了一堆人急急忙忙的找新娘子去了,哥哥们都说了,就没见过这么猴急的新娘!” “你们就是来编排我的是吧?”长孙斐佯装怒道,“疼媳妇儿可是我们长孙家的优良传统,皇兄,你说是吧?” 他揽着沈婳,侧目看着她绯红的侧脸,放低了声音又道:“何况是这么美艳动人的媳妇儿!” 长孙斐的眸子里面有一股光彩流动,暗含情愫,叫长孙皓的眉头一蹙,太后的目光里面也多了一丝精光。 沈婳心头微微一颤,低眸没有去回应他的目光。 长公主心头又高兴又担忧,笑道:“好了,母后面前哪里容你放肆的!在这么下去,我们新王妃的脸都就要滴出血了!” 晚宴自然是湘嫔张罗的,沈婳也不知道她眼下知不知道黑水堂现在的状况,只见她神色平常,并未有什么奇怪之处。她如今正得长孙皓宠爱,但是却无丝毫的娇气,为人处事十分的得当。 正在晚饭时候,一个宫人便疾步跑了进来,在长孙皓耳边说道:“卫兰大人求见!” “朕现在有事,让她等着!” “皇兄,卫兰若无紧急的事情,不会晚上还入宫面圣的,还是召见她吧!”长孙斐说道。 “也罢,让她来这里就是了!” 不一会儿,卫兰便是大步阔斧的进入,跪下行礼道:“臣参加陛下,参加太后,参加王爷王妃!” “你要见朕所谓何事?” 卫兰抬头看了一眼在场其他几人,说道:“是关于围场鬼王被袭一事!只是……这……” “这里有没有外人,且王爷与王妃都是当事人,你但说无妨!” “是!”卫兰起身,又道,“臣与三王爷主要是以黑貂的来源追查此事。我们查到的又一伙儿人专程将大陈的东西倒卖到大周,其中就包括黑貂,但是黑貂一般的用途就是制作貂裘,且一般在路上就会将其杀了,只将其皮带回来。这一次这么大规模的第一次将活的黑貂带入大周还是第一次。一般从大陈的货物进入大周,特别是进入京城的东西都是要进过城门的官兵盘查的,但是这一次的这么多的黑貂为何能够逃过官兵的耳目?” 长孙皓点了点头,示意卫兰继续往下说。 卫兰瞟了一眼长孙斐,又继续说道:“臣找到了这一伙儿倒卖的团伙儿,他们供认出的确是他们将这些黑貂带入京城的,并且在带黑貂进入京城的时候贿赂了城卫副都督,也就是赵辉映副都督!后来臣便查了赵副都督,的确发现了他受贿的物证!” 什么?赵平澜的父亲? “其实即使是因为赵副都督受贿,但是也未必证明他知道这些黑貂的用途啊,最主要的还是他们究竟是怎么将其运入围场的呢?”长公主疑惑的问道。 “其实长公主的疑问也是臣所怀疑的地方!”卫兰微微眯眼说道,她顿了顿,看了一眼太后与长孙卉,才有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则是与七公主有关!” “什么?”太后的脸色一变,“你将此事说清楚!” 长孙卉也是一脸的惊诧:“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一伙人供出有人让他们将黑貂带入围场,而这个人正是七公主的贴身侍卫洪武!” “不可能!洪武跟随我这么多年是不能够做这种事情的。其中必然有误会,皇兄,还是将洪武传唤上来对质吧!”长孙卉急忙说道。 “这也正是臣进宫的原因!”卫兰说道,“臣在得知此事与洪武有关之后便立即前去拿人,但是臣到达的时候,洪武已经自尽了!” “这怎么可能!我进宫之前还见过他的!” “那么这就更加的可疑了,从臣得知此案与洪武有关一直到去洪武的房间发现他的尸体,其中不超过半个时辰,那么洪武是如何得知自己已经败露并且畏罪自尽的呢?” “既然洪武已经死了,那么也不能证明此事一定与七皇妹有关啊!”长公主说道。 “长公主此言不差,只是臣等在调查洪武的时候,又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有人看到在洪武死之前有人去见过他,此人就是黎世贤。” 黎世贤?黎丞相的亲弟弟,也就是黎源朗的叔叔。 沈婳心中一阵冷笑,这件案子倒是将赵家,黎家,七公主全部都牵扯其中了。 “在黎世贤去见洪武到离开期间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而且,臣等还查到黎世贤与我们所抓到了那一会儿倒卖者相熟,并且就是他向这伙人买的黑貂!” 众人的脸色无不一变。 长孙皓也是面色沉重的说道:“若是有证据,抓人调查就是了!” “臣本来打算直接抓人的,只是三王爷与臣的看法有些不一样,他认为黎世贤毕竟是丞相的弟弟,此事还是需要请示陛下为好!” “准了!”长孙皓说道,“朕不管欲谋害鬼王的人是何身份,朕要的只是真相!但是记住了,丞相劳苦功高,朕要的是真凭实据,若是查明此事与黎世贤无关,对于他不可严刑逼供!” “是!还有一件事情,既然此事与七公主亦有所牵扯,臣请陛下恩准臣可以随时询问公主!所以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公主请不要随意外出!” “皇兄!”长孙卉冷哼了一声,“身正不怕影子斜,她想查就查,我这段时间就随时恭候卫大人大驾光临就是了!只是还是请卫大人快一些,不然我会认为御林军太无能了!” “多谢公主愿意配合!” 卫兰将事情禀报完毕之后便是离开了,而这之后,晚宴也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的气氛之中。 长孙斐笑道:“我相信七皇妹,此事定然与她无关!皇兄,母后,你们看,天色已经晚了,我跟雪凡是不是可以回府了啊!” “你啊!”长公主被长孙斐一副猴急样逗笑了,事实上除了沈婳感到尴尬意外所有人都笑了。 “回去吧!”长孙皓也笑道,“朕要是再不许,五弟非得恨上朕不可了!” 第八十一章 迟到的洞房之夜 “晚上想吃什么?对王府里面的环境还习惯吗?有什么不适应或是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福伯说,福伯是看着我长大的,可以完全信任的!你先休息两日,日后你便是王妃了,王府里面的大小事宜都需要你来掌管,你得尽快的熟悉起来!”长孙斐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段话,可惜了沈婳眼下神游太空,完全没有听进去。 “嘶!”沈婳吸了一口冷气,感觉手上传来微微疼痛,收回手,怒瞪着面前挂着坏笑的男人:“你做什么?” “谁允许你跟本王说话的时候分心了?”长孙斐直起半倚在马车软榻上的身子,重新将沈婳柔弱无骨的素手放在掌心轻轻的揉搓,“在想什么?” 沈婳挣了两下没有睁开男人的束缚,也就随他了,蹙眉说道:“我在想上一次你围场被袭究竟是什么人做的?” “不管是什么人做的,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便已经想好了对策。我若是出事正中他们下怀,我若是侥幸逃过,他们也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如你所见,这一次的事情将赵家,黎家,七皇妹一柄拉下了这一趟浑水!” 长孙斐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将大半的身子都靠在了沈婳的身上,又道:“我们不妨分析一下,这一件事情对谁最为有利。赵家与我的关系一向亲厚,黎家本来是处于中间立场不偏不倚,但是因为平澜与黎源朗的婚姻而有意识的偏向了我,而恰好这一次的事件将两家都牵扯了进去。至于七皇妹,我猜测,她被牵扯进入,可能是为了让这一次的事件看起来不像是专程正对我!” “难道是白家做的么?与你为敌而且有这个能力也只有白家了!但是这又无法解释为什么在围场的时候白子玦会救下我们!且如果是白家做的,这非常明确让人会将怀疑的焦点放在他们的身上啊!” “你倒是看的透彻!”长孙斐微微一笑,面具下的那一双如星子一般的眸子散发着温和的笑意,“诚如你所分析的,这件事情会让很多人联想到是白家所为。我了解白子玉,他若是想要出手,必定计划精准,不会给我喘息的机会。而真正的幕后主使正是想要将我们的目光往白家身上引,而忽略了一些根本现象!” 长孙斐冷笑了一声,眸子迸发出一丝冷意:“赵家与黎家眼下最重要的身份是什么?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经过长孙斐的提醒,沈婳恍然大悟:“兵权!不管是赵老将军还是黎丞相是不是身居要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赵平澜的父亲赵辉映与黎世贤的儿子,也就是黎源朗的堂兄黎源坤现在的职位,一个是城卫副都督,一个是城卫都督,他们负责的是整个京城的安全!” “聪明!”长孙斐在沈婳的鼻子上面点了一下,“不过女人的聪明应该放在该用的地方,比如,怎么讨好本王?怎么让本王开心?怎么给本王多生几个孩子?母后不是说了吗,让你为本王延绵香火!” 沈婳推了长孙斐越靠越近的脑袋,阴阳怪气的说道:“可是母后也说了,王府里面姐妹众多,王爷应该雨露均沾,让更多的女人能够为王爷剩下更多的子嗣。啊,妾身是不是今晚上就应该研究一下王府里面姬妾的花名册,然后安排一下大家服侍王爷的时间呢?” 长孙斐挑起沈婳的下巴,阴测测的笑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让我好好闻闻,我的王妃打破了几坛子醋?” “别介!”沈婳再一次推开男人靠近的脑袋,“王爷不会是想要休了妾身吧?这嫉妒可是犯了七处啊!妾身不过是在尽一个妻子的职责罢了!” “一个妻子最大的职责就是为了让她的丈夫舒心,你一日不气死我就不甘心是不是!”长孙斐握住了沈婳的手臂便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低头,灿如星辰一般的眸子紧紧盯着怀中女人的眼睛,温柔的腻死人一般,“昨个儿晚上让我担心了一整夜,今天是不是该补偿我了?” “你今儿让我在陛下御太后面前丢尽了脸面又该怎么算?” “啧啧,你倒是精明的紧!”长孙斐低低的笑了起来,“身子都僵硬了,你紧张了!放心,我昨晚上也是一晚上没睡,今儿不会拿你怎么着的,且,让你如此操劳的话,我也是于心不忍啊!我就抱抱你,算点利息吧!” 长孙斐呼吸平稳,心跳强劲有力,怀抱温暖,沈婳不在挣扎,而是将整个身子都放松了下来,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这一种危险的信号! 这会让她一步步的不如男人精心织下的情网之中难以自拔! 或许是累了吧,沈婳此刻半分也不想动。 深深吸了一口气,男子身上有好闻的龙诞香,沈婳闭着眼睛缓缓的开口问道:“你信任我吗?” 长孙斐没有立即回答沈婳的问题,以他平日里面的嬉笑怒骂,回答怀中女人的问题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只是此刻,一向能言善辩的他却陷入沉默,这种沉默显然让两人都觉得难熬。 他没有选择谎言,无非是个情字罢了。 他动了情,她知道吗? “你值得我信任吗?”良久长孙斐才开口说道。 “我希望自己做的任何事情对你都无伤害之意图!” “这便够了!”长孙斐抱紧了沈婳,语气里面竟然有一种缠绵的伤感。 不知不觉间,车已经停下了。 长孙斐牵着沈婳的手下车,看着“鬼王府”的牌匾,审视着这座气派的府邸,站在他的身边,她这才有了一种这就是她今后要生活的地方的感觉。 “回家了!”长孙斐牵着沈婳往王府里面走去。一位年过花甲却气度不凡的老人迎了出来:“见过王爷王妃!” “这便是福伯!”长孙斐为沈婳介绍到,“日后王府里面的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 “雪凡初来乍到,日后还要劳烦福伯多加指点才是!” “王妃言重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福伯说道,顿了一下,又道,“王爷,王妃,今日白天未曾见到王爷与王妃,几位夫人想要拜见王妃,王爷与王妃现在需要见她们吗?” 长孙斐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与王妃都累了,想要与王妃请安,明日早些来就是了!” “是!” 沈婳在鬼王府被安排的寝殿是风荷园,不是王府里面最大的却是最为别致的院子,院子里面有一个荷塘,一到夏日便是可以看到荷叶田田的景象,只可惜眼下是盛冬,无法看到美景了。 而风荷园却是鬼王里面那些被赏赐给长孙斐的女人最想要的寝殿,原因无他,只是这风荷园是离长孙斐的寝殿最近的院子。将王妃安排在这里,也可以看得出来,王妃在王爷心中的位置了。 长孙斐直接带着沈婳回了风荷园,院子里面的奴仆先是全部向沈婳行礼问安。沈婳只带来了两个陪嫁丫鬟,便是四儿与阿梅,吩咐两人选几个可靠的贴身伺候。 长孙斐很快便将人全部都打发了,他笑眼看着沈婳,语气暧昧的说道:“终于只剩下我们连个人了!” 他将面具取下,露出了那一张美得雌雄莫辩的如妖孽的脸,在五彩琉璃灯的照射下,更显得是魅惑丛生。 沈婳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但是每一次看到都不免有一种心悸的感觉,赶紧移开了目光,暗暗摇头,美男计啊! 长孙斐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双手撑在脑后笑看着沈婳梳洗卸妆。看着女人将一头如瀑布一般的青丝全部放下,眸子的颜色逐渐加深。 白天要见太后与皇帝,沈婳的妆容十分的庄重,眼下要全部卸去,倒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终于让自己清清爽爽了,但是一想到长孙斐此刻就在身后的床上,还是有一种不适之感。 犹豫了半天,沈婳才决定往床边走去,却见着床上的男子已经熟睡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他睡着的样子完全没有防备,如同一个孩子一般,长长的睫毛如同一把羽扇。 他的皮肤为什么那么好?为什么睫毛那么长?为什么会长得那么好看? 即便是最厉害的女人也会有其感兴趣的东西,比如美丽,比如母性。 沈婳一时之间玩性大起,伸出十指点了点男人白皙的肌肤,又轻轻的拨动男人长长的睫毛,勾勒着男人挺立的鼻梁,如染过罂粟一般的嘴唇。 这个时候只见着长孙斐忽然张开了嘴将沈婳的手指咬住,眸子也睁开了,一跃而起便将沈婳压在了身下,吐出了她的手指,在她的耳畔轻轻的暧昧的说道:“这可是先挑逗我的!” “我没有!”沈婳气结,推着男人健硕的胸膛,“你起开,你说过今晚不会对我怎样的!” “你母亲没有教过你,男人的话不能信么?”长孙斐勾起嘴唇邪肆的一笑,眸子的颜色更深更暗,低头,便是吻上了渴望已久的红唇。 这一次他再也不满足于浅尝辄止,而是撬开了女人的贝齿,分享了她口中甜蜜的津液,随着浓重的呼吸,大手也覆上了女人曼妙的身躯。 第八十二章 王府中风起云涌的前奏 长孙斐终于放开了女人的唇,转战白嫩的脖子。 沈婳得以喘息,却是语不成调:“别!你走开!” 这种娇媚的声音真的是她发出的吗? 长孙斐笑得越发的邪恶:“你真的要我走开么?” 沈婳心中暗暗恼怒,竟被这个男人操控于掌心之间么?她挑唇,魅惑的一笑,如白玉一般的素手抓起男人的衣服,一个翻身便将男人压在了身下。 手指慢慢的划过男人的侧脸,她笑得越发的娇媚:“眼下是王爷想走就能够走的么?” “你打算怎么做?”长孙斐笑道,他似乎很享受沈婳的主动,“你不会吗?需不需要我教你!” “说的你经验很丰富似的!也对,王爷可是娇妻美妾如群,自然是夜夜笙歌,花丛间流连忘返了!” “眼下只有你我二人独处,你也能够扯上别的女人,还说你不喜吃醋?” “我喜不喜欢吃醋与你何干?”沈婳眉头一蹙,露出几分娇憨之态。 长孙斐眼见沈婳雷声大雨点小迟迟不见动作,双手枕在脑后,不禁笑道:“你到底会不会?” 既然嫁给了他,迟早也会有这一日的,沈婳深呼吸了一口,看着身下男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好胜心一时被激了起来,正俯身欲吻上男人的唇的时候,外面却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只听见四儿与阿梅说道:“你们不能够进去,王爷与王妃已经睡下了,若有事儿,可明日再来!” 接着便是一道有些傲慢刻薄的声音传来:“我找王爷有急事儿,要是耽误了我们夫人的事儿你们担待的起吗?再说了,屋子里面的灯不是还亮着吗?” 沈婳从长孙斐身上翻身坐到了床边,整理了一下衣服与头发,说道:“你还是去将你的夫人的事情处理了再说吧!” 长孙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声,翻身而起,戴上了面具,披上了一件长袍,便是开门出去。 沈婳身上的热度逐渐褪去,迅速的钻进了被子里面,看着长孙斐离开的身影,松了一口气。 “吵吵闹闹,所为何事?”长孙斐打开门,语气不悦的说道。 “是这样,王爷!”四儿对面的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抢先说道,“如夫人心悸的毛病又发作了,眼下心口疼的厉害,希望王爷能够去看看她!” “病了就应该去找大夫,找鬼王有什么用?”阿梅小声的嘀咕,却又让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 “这位姑娘的话可是说错了,我们夫人之所以会落下心悸的毛病,是因为当年曾经救过王爷!而近日多日未见到王爷,因而思念过度,才引起的啊!”女人说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你们夫人之所以会多日不能够见到王爷的原因了!因为王爷迎娶了我们王妃,按照大周的礼俗,在大婚的三日之内,王爷不必宿于王妃之处,你们不会不懂吧?”四儿冷冷的说道。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看着长孙斐可怜巴巴的说道:“王爷,看在我们夫人曾就救过您,心中只有您一个人,您就去看她一眼吧!” 长孙斐的眸子里面露出了一丝不耐,想来这个理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被用到了:“本王知道了!让福伯去御医院找最好的御医前来为如儿诊治,本王现在就去看看她!” 言毕,长孙斐便离开了。女人跟在长孙斐的身后,挑衅的看了四儿与阿梅一眼,一脸得意。 “太过分了!”阿梅跺着脚愤愤不平的说道,“她们分明就是故意的,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的!” 四儿看着阿梅叹了一口气,说道:“王府不比在侯府里面了!在侯府的时候小姐就告诫你要谨言慎行,何况是在王府里面?管好自己的嘴,要是不小心说错了话,可能小姐都不能够保你!切记,昨夜小姐失踪的事情不能够跟任何人说起,包括你娘!” 阿梅慎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娘也跟我说要我小心一些,负责可能不知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小姐!四儿姐姐,我以后会注意的!” 四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能够这么想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下去休息吧,小姐就交给我了!” “恩,好的!” 四儿又进了屋子,看了一眼裹在被子里面的沈婳:“你没事儿吧?” 沈婳摇了摇头。 四儿又笑道:“怎么看你满脸的失望呢?要是舍不得他走,自然可以留下他的!” “谁舍不得他走了!”沈婳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看着四儿蹙起了眉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是真正的顾雪凡,不是他真正的王妃,我们日后会如何很难说,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未来!若是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你不会爱上他了吧?”四儿的颇为担忧的看着沈婳,“你方才完全是一个女人的担忧!你在想什么啊?你在想与长孙斐的未来!你们没有未来,想都不应该去想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接近长孙斐,取信于他,任何能够帮助完成任何的事情都需要去做,包括与他发生夫妻关系!” 四儿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或者换一种说法,你们不是真正的夫妻,你们不能有男女之情,一切都只是你计划一部分而已,明白吗?你平日里面比我聪明,现在倒真真是当局者迷了!” “有些事情说着容易,可是做起来就未必简单了!”沈婳说道,“我最近有些乱了,需要时间整理好我的心!” “不谈这件事情了!我们说一说王府里面的情况吧!”四儿拉着沈婳身上的被子又继续说道,“王府里面一共有三位夫人,这三位夫人分别是皇帝赐的,太后赐的,与长公主送的,除了她们三人以外,还有十几个有名分的妾室,没有名分的就不计其数了!这鬼王府,可比得上皇帝的三宫六院了!方才将鬼王叫去是如夫人,乃是太后所赐,听说曾经救过鬼王,所以在王府里面算是比较有地位的吧!” “争宠是女人都会做的事情,有何奇怪之处?”沈婳淡淡的说道,虽然在与长孙斐之间的感情之间还有一些迷茫与困惑,但是对于自己的目标却是从来未曾迷失过。 她眼下要的是整个鬼王府的掌控权。 她现在的身份虽然是王妃,王府名义上的女主人。但是长孙斐常年征战在外,对府里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多是靠着福伯与几位夫人打理,她们又岂肯轻易将全力拱手相让? 只是,现在让还是不让出来,也不是她们说的算的! 第二日一早,沈婳便是被四儿与阿梅拉起来,挑选了一件正红色的牡丹长袍,画了一个盛妆,头上插着太后御赐的金步摇,可谓是珠光宝气,盛气凌人。 美其名曰,今儿是长孙斐的侍妾与王妃见礼的日子,必须的给她们一个下马威! 长孙斐倒是回来的很早,见了沈婳的样子笑道:“今儿是准备去唱戏不成?” 四儿不乐意了,说道:“我们王妃雍容华贵,这不也是给王爷的面子么?” 长孙斐笑道:“倒是我未能够体会王妃的一片良苦用心了!” 四儿酸道:“王爷心中牵挂着那位病美人,哪里还记得我们小姐?” “四儿,不得无礼!”沈婳望了一眼长孙斐,又道,“方才瞧见宫里来人了,定然是皇兄有事召见你,既然如此,你快些进宫就是了!” “也罢,不过几个女人而已,我相信你能够对付得了的!”长孙斐走到了沈婳的身后半揽着她,看着铜镜中的她,笑道:“淡妆浓抹总相宜,不过我还是爱你清水出芙蓉的样子,晚上我在你这儿吃饭,不过我回来之前把脸收拾干净了!” 言毕,便是大笑着出门去了。 阿梅嘟着嘴不满的说道:“王爷真没有眼光,我们小姐多好看啊!” 到了辰时一刻,除了几位地位低下的侍妾之外,那三位夫人竟然无一人前来请安。 四儿冷笑了一声,说道:“她们这是趁着王爷不在集体给小姐一个下马威呢!” 沈婳面上一点发怒的迹象也没有,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让人去打听一下她们为什么不来!” 不一会儿便是传回来了消息,阿梅气哼哼的说道:“如夫人昨夜心悸发作,眼下正在养病;清夫人昨夜受凉了,今早上起不来了;晓夫人屋子里面两个侍女打骂了起来,她正在处理纠纷呢,也赶不过来了,说是改日再向王妃请安!” “是吗?”沈婳冷冷的一笑,“既然如夫人与清夫人都生病了,本王妃也应该去探望一二!” 四儿说道:“王妃才是这个王府真正的主子,哪有主子纡尊降贵去看她们的道理?” “说是主子得别人把你当主子才行,否则,只是看别人眼里都只是个笑话而已!”沈婳冷冷的说道。 话落,沈婳便带着四儿阿梅与风荷园的几个侍女一起去了如夫人的院子。 这如夫人果然是人如其名,姿色清丽,楚楚可怜,让人见了不觉心生怜惜之意,只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面却有两分不懂得掩饰的野心与算计。 “如儿有病在身就不能够给王妃行礼了,请王妃见谅!”如夫人在床上轻轻的说道。 “听闻妹妹有恙在身,特意前来看望妹妹。妹妹这身子既然是为了王爷,便是鬼王府的恩人,是我雪凡的恩人,以后,凡是缺什么吃食要什么补品,都可以跟我说!” “王爷怜惜我们夫人,这些东西王爷自然会赐下,就不劳王妃费心了!”昨夜前来请走长孙斐的女人傲慢的说道。 “王爷心疼妹妹自然是应该的!”沈婳淡淡的一笑,又拉着神色不耐的如夫人扯了一会儿家常,“妹妹的身子既然如此虚弱,自然是应该多加休养,不可劳累!” 第八十三章 谁给谁下马威? 沈婳话锋一转,又道:“听闻妹妹虽然身子不适,但是仍然为王爷打理王府之中的事物,我听后既是感动又是心疼。我看这样吧,妹妹这段时间暂时休息,你手中打理的事物就暂时交给清妹妹和晓妹妹吧?” 如夫人脸色一变,想要从床上爬起来,想了想,又虚弱的躺下去了,僵硬的笑了笑,说道:“王妃,我看这就不必了吧,我还能够坚持住的,没问题的!” 沈婳温柔的笑着,坐在如夫人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为王府着想的心意我明白,这事儿便这么决定了。晚上我便跟王爷说一声,此后你要安心养病,只有养好的身子,方才是长远之计!” 如夫人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沈婳已经没有再听下去的打算了:“我初来王府,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熟悉,便不再久留了,你自个儿要好好的将息自己的身子!” 话落,沈婳便带着四儿与阿梅离开。 在她们主仆三人离开之后,如夫人从床上跳下,便是将一旁桌子上面的茶杯给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大骂道:“好个顾雪凡,一来王府就要夺我的权,她以为自己是谁啊,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 一旁的女人劝道:“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就小声点儿吧!这话儿传到了王爷的耳朵里可是不得了,即便是不被王爷听到了,被那两个听到了,又免不得做一些文章!” “哼,我难道害怕王爷知道吗?我在王爷心中的地位我难道还不清楚吗?她们也配和我相提并论!有本事,她们也为王爷挡刀啊!”如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王妃不简单啊,我原来是小瞧了她了!黄嬷嬷,以后将这个女人给我盯紧点儿,我就不信她一点错都不会犯,想要夺我的权,没有那么容易!” 黄嬷嬷冷笑了一声:“眼下她就是自持着王妃的身份,能够在王府里面耀武扬威的,我相信要不了几日,她就会明白了,这王府里面究竟是谁说的算的!” “除了顾雪凡需要盯紧一点,那两个小贱人也一点都不能够放松,给一点机会,就会给我找麻烦!” “哎,要奴婢说啊,这最为保险的办法还是早日为王爷诞下一男半女的,只有有了王爷的骨肉,害怕留不住王爷的心?”黄嬷嬷劝道。 说道此事,如夫人一屁股坐到了床上,抱着枕头狠狠的揉着,满脸的不甘心:“我给太后赐给王爷也已经有了两年了,王爷虽然有时候睡在我这里,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碰过我,我怎么怀上他的孩子啊?” “啊?”黄嬷嬷也是一脸的吃惊,“可是太后那里……” “太后那里我哪里敢说实话!她看在王爷还算看重我的份上才觉得我可利用,要是让她知道王爷根本就不碰我的话,她要我还有何用,还不是迟早会让别的人来代替我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王爷不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黄嬷嬷微微沉吟了一下,又道,“要不然,我们想个办法试一试他!只要他是个男人,就不可能抵挡得了女人的诱惑的!” “你说得对,除非他不是个男人,否则不会有男人能够拒绝我的!”如夫人眸子一眯,露出一股绝然天成的风情,与方才的清纯形象大相径庭。 出了如夫人的院子,阿梅抚掌大笑:“真是大快人心,你们是没有看见方才如夫人吃瘪的样子!哼,想跟我们小姐斗,她还差得远呢!” “好了!”四儿拍了拍阿梅,“又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 “谨言慎行嘛!我记得!”阿梅笑道,“小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晓夫人既然连她屋子里面两个侍女都管教不好,我这个做姐姐,自然该去教教她了!”沈婳冷冷的一笑。 不一会儿,几人便来到了晓夫人的院子里面。由于事先完全没有打过招呼,沈婳来到了晓夫人的院子里面的时候,她正在做一件长袍,看她神情专注,含情脉脉的样子便知晓这件长袍做给谁的了。 晓夫人长相十分的端庄贤惠,有几分小家碧玉之感。见到了沈婳一行人前来,先是有几分诧异,随即便镇定下来,带着院子里面一众仆人给沈婳请安,该有的规矩,倒是一分不差。 “姐姐怎么有空到我这院子里面来了?”晓夫人送上了一杯热茶,“外面天气怪冷的,姐姐喝杯热茶吧!” 沈婳没有立即接过茶杯,而是抬眸淡淡的看着晓夫人,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让人实在是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晓夫人开始还算是镇静,后面便有几分不自然了:“姐姐一直盯着妹妹看做什么?” 沈婳这时候才接过茶杯,淡淡的说道:“我瞧着妹妹是个聪明样儿,怎么连院子里面几个下人都管教不了呢?是那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气到了妹妹,姐姐替你出气!” 晓夫人不来见沈婳的理由倒不是编的,早上的时候真的有两个丫鬟拌嘴,不过她几句话就解决了,不过是后来听见那两位都没有去给王妃请安,若是自己一个人去了,未免有些掉价,便是用了这个理由。 原以为她们三个一起不去,王妃初来乍到的也就忍了,未曾想到她居然会亲自上门来。 晓夫人脸上有几分不自然,笑道:“那两个不长眼的丫鬟已经被教训了,就不劳烦姐姐了!” “那两个侍女什么时候拌嘴不好,非要在今天早上,她们难道不知道今天早上是什么日子吗?居然因为她们的一点小事儿耽误了夫人去给王妃请安,给夫人留下了一个不懂礼数不知分寸的名声,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夫人知书达理的形象也一定会受到了影响的。这样两个不为主子考虑的侍女,就应该好好教训了一下,夫人觉得呢?”四儿不紧不慢的说道,叫晓夫人面红耳赤的。 “是妹妹无能管教下人不力,但是妹妹绝非有心不去给姐姐请安的,请姐姐明鉴!姐姐的话也有道理,她们两个就交给姐姐处置了!来人,将早上两个小蹄子带出来!” 不一会儿,两个粗使的侍女便被带了出来,手脚无措的站在大厅中央。 “王妃在这里还不快跪下!”晓夫人低喝了一声。 “参见王妃,请王妃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沈婳心头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面上却是一副不动声色的威仪,轻轻的刮着茶末子,淡淡的说道:“说说你们错哪儿了?” “奴婢们不该在早上发生争吵的!” “看来你们根本就不知道错啊!”沈婳冷冷的说道,“人活一世,与人难免不会发生冲突,你们错就错在,明知道今早上夫人还有要事,但是你们非但没有劝说夫人前去履行该做的事情,而是给她添乱子,让她耽误了该做的事情,由此便是影响了夫人的名声,这个罪责你们担当得起么?来人,将两人拖出去各打二十板子,撵出府去!” “王妃饶命啊!王妃饶命啊!” “姐姐,这惩罚会不会太重了!”晓夫人说道。 “妹妹以为自己的名声几何?”沈婳柔声问道。 “这……” “我这可是为了妹妹着想,她们也是妹妹的人,如果妹妹觉得我处置的不当的话,妹妹自行处置便是了!” “一切都听姐姐的!”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方才来的时候,瞧见妹妹正在做衣服,手工精巧,那件衣服应该是做给王爷的吧,王爷能够娶到你这么贤惠的夫人,实在是王爷的福气!” 晓夫人的脸上露出几分苦涩,说道:“王妃说的不错,妹妹每年都会为王爷缝制新衣服,只是王爷可能是嫌弃妹妹的手艺,妹妹送给王爷的衣服,从未见他穿过!” “你看这样好不好?”沈婳眸子微微一转,“我替你送给王爷可好,我猜想,我的几分薄面,他还是要看的!” “如此便再好不过了,妹妹要多谢王妃了!” 因为晓夫人是长公主送给鬼王的,她虽然是王府里面的三位夫人之一,但是其地位却是没有办法跟其他两个相提并论的,所以对王妃倒是不敢多加得罪。 而今日沈婳的观察而言,这个晓夫人的城府不深,为人也很低调,对长孙斐倒是真心实意,没有什么坏心眼子,就是看在长公主的面上,对她,沈婳也不会下狠手,主要以拉拢为主。 只是凡是都有例外,若是晓夫人要与她为敌的话,她自然也不会客气的。 出了晓夫人的院子之后,沈婳的心情还是比较的沉重的,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路上总是会牺牲一些无辜的人。 古人云一将功成万骨枯,总是有道理的。 沈婳对四儿说道:“方才那两个被我逐出王府的侍女,你们带会让去安排一下,给一些银子给她们看大夫,给她们安排一个去处!” “奴婢知道了!”四儿说道,她又看了一眼阿梅,“你看到了,要是你也不小心的话,就会是这样的下场的!” 阿梅吐了吐舌头:“你又吓我!小姐是不会不管我的!”她的眸子转了转,心情十分愉悦的说道:“小姐,接下来是不是要去清夫人哪里了啊!” 沈婳微微的一笑,整理了一下没有褶皱的衣袖,淡淡的说道:“我不去找她,她自然会来找我的!我们回去吧,这天儿也却是怪冷的!” 沈婳猜得不错,眼下有人可是真坐立不安呢! 第八十四章 一碗鸡汤的故事 “顾雪凡,从我以前得到了的消息来看,真的是小瞧了她了!我以前与她见过面的,本以为她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没有想到还颇有手段!”清夫人冷笑了一声说道。 “她能够逼死在侯府掌权多年的姨娘,又将庶妹送去了白马寺,这样的女人可能是普通人吗?”身旁的一个侍女打扮的女人接着说道,她顿了顿,又道,“眼下她有王妃的身份傍身,王爷的心之所向虽然还不明显,但是从以前得到的消息来看,王爷似乎对她颇有几分上心,对付她,不可莽撞语气发生冲突,以免她与其他人联手,眼下对我们最有利的方法是,主动靠近王妃,然后借王妃之手除去另外那两个碍眼的,在另寻办法对付王妃!” “你说的不错!眼下与王妃发生任何冲突对我们都是不利的!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去与王妃请安!” “现在去,便是夫人带病前去,一来夫人确实是染病,虽然迟了一些了,却也无可厚摘,她若是敢借此发难,便是她心胸不够宽阔,不够宅心仁厚。二来,夫人的病只是小病,未过几日便是痊愈了,她不会以对付如夫人的办法夺夫人的权!” 沈婳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屋子里面的丫鬟早就将炭火与汤婆子准备好了,一进屋便能够感受到一阵暖意。 这时候福伯前来,脸上有些严肃,向沈婳弯腰说道:“今早上的事情王妃打算怎么办?可需要王爷回来再处理?还是老奴前去劝劝几位夫人?” “劳烦福伯关心了,这点子小事就不用麻烦王爷操心了,雪凡自己能够处理好的!”沈婳淡淡的笑道。 话音刚落,外面的侍女便禀道:“王妃,晓夫人前来给王妃请安了!” “福伯若是有事情先去忙就是了!”沈婳对福伯说道。 福伯赞许的看了沈婳一眼,心道这王妃倒是颇有几分手段,倒也配得上王爷:“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让她进来吧!”沈婳半倚在软榻上面,手上握着汤婆子,眯着眼睛假寐。 不一会儿一个高高瘦瘦,有几分冷艳的女人便进屋了,她先是打量了沈婳一眼,心道几年未见,这丫头倒是越发的出落的标志了,其姿色倒是丝毫不输给如夫人,难怪王爷念念不忘了。 “妹妹见过姐姐,给姐姐请安了!”晓夫人咳嗽了两声,“妹妹偶感风寒,身体不适,适才未能够及时前来给姐姐请安,希望姐姐不要怪罪才是!” 沈婳如同什么都没有听到了,继续眯着眼睛假寐。晓夫人话说出口,却没有丝毫回应,一时之间尴尬不已,又不好去叫沈婳,而一旁的侍女又是衣服置身事外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晓夫人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哎呀!”沈婳迅速从床上坐了起来,吃惊的看着晓夫人,“这不是晓夫人吗?”她佯作恼怒的看着周围的侍女,“夫人来了你们也不知道叫我一声,还让夫人久等了,不知道夫人身体不舒服吗?看不快些给夫人看座!” 说完,沈婳又微笑着看着晓夫人说道:“都怪下人太不懂事了,妹妹也真是太见外了,怎么不叫我呢?妹妹的身子如何了?风寒这事儿可是可大可小的,定要好好的修养才是!既然身子不便,也就不必急于前来见我嘛,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王妃太难相处了呢!” “规矩是规矩,岂可以因为这点小事儿就乱了规矩呢!”晓夫人被沈婳一噎有些不自然的说道,“王妃不见怪便是最好不过了!” “妹妹说的也有道理!”沈婳淡淡的笑道,“这府上至少还有妹妹记得这规矩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也希望妹妹日后能够记得今日说的话才好!” “自然是不敢忘的!” 长孙斐在晚饭时分方才回来,沈婳已经叫人准备好了饭菜。他回来的时候除了身上的风尘寒意眉宇间还有几分抑郁,不过再进屋的一刹那就烟消云散了。 “今儿皇兄怎么留你那么晚?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婳一面为长孙斐脱下了披风一面问道。 “临近年关总是有各种问题要处理的,与皇兄商议的晚了一些,若不是我说我的王妃还在等我回去吃饭,皇兄还不得算放人呢!”长孙斐笑道,顺便再沈婳的下巴上面摸了一下,吃了一把豆腐。 “少贫了,快些吃饭吧!”沈婳将手上的披风交给了一边的四儿,自己在他的身边坐下。 长孙斐才刚刚坐下,阿梅便进入有些不快的说道:“王爷,小姐,黄嬷嬷在外面求见!” “不见!让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长孙斐脸色一沉神色不耐的说道。 “等一下,让她进来吧!”沈婳说道,“也许人家有急事呢,先看看她说什么吧!” 不一会儿黄嬷嬷进来,行了礼之后便笑道:“看到王爷回来就再好不过了,夫人亲自动手为王爷准备了乌鸡汤,夫人可是忙碌了一整个下午,希望王爷不要辜负了夫人的一片拳拳心意啊!” “没看到本王正在吃饭吗?”长孙斐冷冷的说道,“你们夫人准备的,本王就必须要赏脸吗?要是本王不去喝着一碗鸡汤,本王岂不是成了负心薄幸之人了!” “奴婢不敢有此意!”黄嬷嬷一惊立即低头说道。 “王爷忙碌了一整日,心情有些不好,王爷的话嬷嬷可以不必记在心上。如妹妹重病在身还能够为王爷准备鸡汤,这份心意实在是叫人感动,也不能够辜负了不是,这样吧黄嬷嬷,你去叫人将鸡汤端过来,王爷在这里吃也是一样的!”沈婳淡淡的笑道。 “上午时候,我们王妃去见如夫人她还不能够起身,下午的时候就能够亲自为王爷准备鸡汤了,如夫人恢复的还真快啊!”四儿半讽刺的说道。 “我们夫人的病并没有好,只是念着王爷这些日子太过操劳了,故而才带病为王爷准备鸡汤的!” “要是如夫人自己累坏了身子,王爷岂不是要更加的心疼?”沈婳淡淡的说道,“生病了就该好好的养病,鸡汤什么时候都能够为王爷准备的!我早上跟夫人说的话,夫人似乎没有听进去啊!黄嬷嬷,你回去好好的告诉如夫人,她既然嫁给了王爷,整个身子可都是王爷的,在这么作践下去,别说王爷,我也不能够饶她!” “王妃,你这话可就有失公允了……”黄嬷嬷还想要争辩几句,但是沈婳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好了,下去吧,快些将鸡汤端来,凉了可就不好喝了,到时候如夫人这一片拳拳心意可就打水漂了!”沈婳不紧不慢的说道。 黄嬷嬷暗暗叹了一口气,又看了长孙斐一眼,只见他嘴角含着一丝微笑,对王妃一脸宠你的模样,心中暗暗不是滋味,夫人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黄嬷嬷走后,沈婳为长孙斐夹了一筷子菜,戏虐道:“王爷眼下心中惦记佳人,是没心思在妾身这里吃饭了么?若是如此,王爷直说便是,自己去就是了!” 长孙斐眯着眼睛看着沈婳,嘴角挑起一抹坏笑:“我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两人吃罢晚饭,长孙斐突发奇想,拉着沈婳便往外面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只见长孙斐拉着沈婳一路小跑,不一会儿便是来到了王府的后花园,他屏退了身后赶来的侍女与随从,独自带着沈婳来到了一颗参天的古树下面。 长孙斐抱起沈婳便是飞身落到了树枝上,将怀中的女人放到了树枝上,他自己也在女人的身边坐下。 “这里有什么好看的?”沈婳环顾了四周一眼,这棵树倒是颇大,估计得四人围抱吧,而且虽然是冬日,但是这棵树却是依旧枝繁叶茂,一点没有凋零的迹象。 长孙斐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一笑,抬手便是扒开了沈婳头顶的树叶,露出了一大片璀璨的星空。 “哇!好漂亮,你是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沈婳惊喜的说道。 “早在皇兄决定为我开衙建府的时候,我便命人将这颗古树保留了下来。在京中的时候,闲暇无聊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会到这个树上坐坐!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你是我带来上来的第一个女人!”长孙斐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沈婳,一双眸子比天上的星星更加的璀璨。 沈婳轻轻的一笑,理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头发:“那你现在是因为有烦心的事情吗?” “是!” “方便告诉我吗?” “暂时不能!” “那好,我不问!” 沈婳安安静静的坐在长孙斐的身边,长孙斐猿臂一伸,便将沈婳搂在了怀中,下巴抵在女人的头顶,如墨一般的眸子里面也露出了一丝抑郁。 皇兄啊,你可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他想起了下午与长孙皓商议事情的时候,长孙皓忽然说道:“七弟,对于你的新王妃,你不会是动情了吧?” 长孙斐当时愣了一下,才笑道:“她既是我的王妃,我动情难道不在情理之中吗?” “可你知道她不是!”长孙皓面目严肃的说道,“她只是一个冒牌货,这一点你一早就知道了,为何又要让自己沦落下去呢?” “皇兄,若是我说,这一次我是真的……” “你们没有可能的!朕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朕的好弟弟一步步沦陷的,你若是放任自己的感情,朕会考虑杀了她的!”长孙皓叹了一口气,“不要碰她,至少在一切都未曾明朗之前。若是你们之间能够出现一丝转机,朕绝不会阻拦,但是你若是为她忘记自己的身份,朕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第八十五章 回门 “你不会是打算们在这里坐上一夜吧?”沈婳戳了戳长孙斐的胸膛,这里虽然很美,但是她真的很冷啊! 长孙斐低头,眸子已经恢复如常,他笑道:“怎么可能?虽然我想着在这里会别有一番风韵,但是王妃矜持,应该会比较的喜欢床上吧!” 沈婳顿了一下方才明白长孙斐所指,顿时脸上一热,便是要下去了。长孙斐这时候一副赖皮样,将面具接下,笑得很欠抽:“想下去啊?求我啊?” “还请王妃待妾身下去!”沈婳好脾气的说道。 “一点诚意都没有!”长孙斐点了点自己的脸,“亲一个!” 沈婳翻了一个白眼,真不该将四儿留在外面,她拉着长孙斐的衣领,踮着脚,在他的侧脸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这个时候长孙斐突然扣住了沈婳的后脑勺,嘴便是狠狠的朝着沈婳那两片红唇欺去。 他咬着沈婳的唇瓣,迫使她打开了牙关,舌头在她的口中空城掠地。而长孙斐似乎格外的狂野,吻得也十分的用力,几乎将沈婳的舌头吸断了。 沈婳的脸已经被憋气憋得涨红,他不会是想要杀了自己吧?她推着身前如磐石一般的男人,脚站在带霜的树干上面,一时不稳,便摔了下去。 长孙斐一惊,手疾眼快的揽住了沈婳的腰,两人便一起安全的落到了地上。 沈婳摸了一下被咬破的嘴唇,将长孙斐狠狠的一推,气呼呼的说道:“你刚才是不是想杀了我?” 长孙斐笑呵呵的说道:“我方才可是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呸!”沈婳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长孙斐急忙上前将她拉住:“好了,好了,方才与你开玩笑的!不过,王妃这么急匆匆的回去,难道是等不及了?既然王妃这么急切,本王也只要满足王妃的要求,现在就快些回去吧!需要我抱你回去吗?本王很乐意效劳的!” “王爷!”沈婳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而是和颜悦色的看着长孙斐,“你今儿就不要去我哪儿了,如夫人,晓夫人,清夫人去哪都好!” “啧啧,还真是生气了!都说女人生气了爱说反话,看来是真的!你放心,本王今晚就陪着你,哪里也不会去的!”长孙斐鬼鬼祟祟的来到了沈婳的身侧,趁她不注意,一把便将她抱了起来跑了起来,“王妃生气了,本王一定要想办法让王妃消气才行!就罚本王抱你回去,这么惩罚本王可以了吧?” “你放我下来!”长孙斐的速度十分的快,沈婳只得牢牢的搂住他的脖子,“我不生气了,你放我下来!” “现在不生气了?”长孙斐笑得邪肆,“不过,现在晚了!”说着,越发的加快了速度。 “方才过去的是王爷吗?”一个侍女惊诧道。 “好像是王爷抱着王妃呢!不过王爷方才好像没有戴面具呢!” “是啊,就是王爷方才的速度太快了,我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他的样子!” “真是的,错过了一次可以向人炫耀的大好机会呢!听人说,很少有人见过王爷的真面目,即便是府上的几位夫人也没有见过王爷没有戴面具的样子呢!眼下王爷居然为王妃取下了面具,是不是说明,王爷对王妃是真心的啊!” “我看也是这样!” 长孙斐一股烟儿的回到了风荷园,进入卧室里面便是将沈婳扔到了床上。 “我现在就来满足我的王妃的要求好了!”说完,长孙斐做了一个饿虎扑食的动作就往沈婳的身上扑去。 沈婳手上紧紧的抓着被子,心中想着四儿的话,既然嫁给了他这一日便是迟早的,与其是男女之事不若想成完成任务的手段吧! 闭着眼睛,沈婳浑身僵硬的等待着,只是良久都没有见到长孙斐有动作,她慢慢的张开了眼睛偷看,只见着长孙斐在她的头顶一脸的坏笑。 “睡觉吧!”长孙斐将女人往怀中一抱,压着她的肩膀,裹上了被子便睡下了。 沈婳心中奇怪不已,他究竟打算做什么? 正准备撑起身子的时候,长孙斐冷不丁的说道:“再动的话我可要继续了!” 沈婳默默的趴在他的胸口,他们眼下又算是什么呢?她回想了近一段时间的事情,仿佛陷入了困境之中,一切都被长孙斐掌控了一般。 这种状况不能够在持续下去了! “明月,开门啊,母妃很担心你啊!出来吃点东西吧!”淮西王妃眼下很头疼,因为她唯一的女儿周明月因为鬼王大婚之事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不吃不喝已经两日了,“你要是不想见我们,我让侍女将食物给你送进来,你好歹吃点儿!不吃东西那成啊!” “不吃不吃!你走开,我谁都不想见!”周明月在屋子里面吼道。 “这都叫你惯成什么样子了?”年过花甲的淮西王对这个独女也是无可奈何,“明月,开门,不然我让人把门撞开!” 不一会儿,周明月便一脸憔悴的开了门,瞪了一眼屋子外面的两人,低喝道:“看也看了,你们可以走了!” 看着女儿明显瘦了,王妃很是心疼:“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明儿让你父王物色一个比鬼王更好的郡马给你!” “我才不要!”周明月气呼呼的坐到了凳子上面,“谁都没有斐哥哥好,只想要嫁给斐哥哥!” “可是眼下鬼王已经成亲了,你就是不吃不喝的也于事无补啊!” “既然不能够给斐哥哥当王妃,那我要成为斐哥哥的侧妃!” “胡闹!”淮西王喝道,“我堂堂王爷的女儿居然给人做妾,你让我这一张老脸往哪里搁?” “我不管,要是不能够嫁给斐哥哥,我就去死!” “你!你这个逆女!我先打死你!” “你要打死她先打死我吧!”王妃挡在周明月的身前,恳求的看着淮西王,“你就答应女儿吧,鬼王我们是有目共睹的,即便是成为他的侧妃也不算是太辱没了明月,难道你就要为了自己的面子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去死吗?你这是要逼死我们母女啊!” “你啊!”淮西王一甩袖子,“我真是要被你们母女给气死了!明日我会给陛下提一下此事,要是鬼王自己反对,我也无能为力了!” “只有陛下开口的话,斐哥哥一定不会拒绝的!”周明月喜出望外的说道。 “哼!”淮西王甩袖离开。 王妃心疼的拍着女儿的肩膀:“现在好了,如你所愿了,快些吃点东西吧!你平日不是与七公主的感情最好了么?她出了一些事情,眼下不能够出公主府,你抽空去看看她吧!” “什么?”周明月脸色一变,“你怎么不早说啊!” 昨夜又是一个雪夜,外面的天地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沈婳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对上长孙斐一双含笑的眸子,对于清早起床就第一眼看见了男人,沈婳还是有几分不适应,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长孙斐被她这一副难得迷茫的表情大大的取悦了,低头便是在女人的红唇上啄了一下:“早!” “早!”沈婳这才反应过来,“你不用去上朝吗?” 长孙斐伸了一个懒腰,笑道:“看来王妃不是很期待早上起床能够看到我啊!”他捏着沈婳的鼻子,佯作生气的说道:“小迷糊,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啊!今天是回门的日子!”沈婳从床上坐了起来,“四儿,阿梅!” 四儿与阿梅已经在门外等候了一会儿,听见了沈婳的叫声便推门进入,端上了洗漱用品。 四儿与阿梅伺候沈婳梳洗,阿梅暧昧的望着她笑:“小姐昨夜可还休息得好吗?” “怎么了?”沈婳怎么觉得这小丫头的笑意有点诡异呢? 四儿摇头笑道:“现在王府里面可是传遍了,昨夜王爷为了王妃取下了面具,并且抱着王妃在王府里面兴奋的狂奔!有人说王爷对王妃是真心爱慕,王爷与王妃是两情相悦。也有人说呢,王妃是狐狸精转世,居然能够将风流不羁冷酷无情的鬼王给迷惑了!” “哼,胡说八道!人都说你鬼王治军严明,怎么连自己王府的下人都管不好!” 长孙斐此刻已经穿戴完毕,整理了一下脸上的面具,笑道:“第一,这些说法也不是都是谣言。第二,这管理王府下人的事情好像是你这个王妃的责任吧!” “你们也别斗嘴了!”四儿笑道,“你们今儿是回门,可别忘了二小姐今儿也是回门,你们在这么吵吵闹闹的,是会让那边的人笑话的!” 长孙斐无所谓的说道:“四儿,等你嫁人了之后就明白了,这打是亲骂是爱!” 收拾完了之后,长孙斐与沈婳便起程回侯府。 依着长孙斐的身份,他前去侯府,顾华生必然是要恭迎的,只是他做足了晚辈的姿态,也是给足了沈婳面子,提前打了招呼,带上了厚礼。 到了侯府的时候,虽然打了招呼,但是顾华生还是亲自在门口迎接,之后几人便又是一起去见了老太太。 可能是因为顾华举的事情对老太太的打击太大了,老太太的精神头倒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沈婳与长孙斐到的时候,老人家正在吃药。 老太太在五姨娘的搀扶之下挣扎着要起身行礼,长孙斐抢先一步将她扶起,笑道:“今儿我是以你的孙女婿的身份,不是鬼王,所以老太太不必多礼。该是我与雪凡给您行礼才对!” “这可担不起,这可担不起!”老太太急忙摆手。 沈婳赶紧扶着老太太坐下,三人又说了一会儿家常。不一会儿,老太太的一个侍女在外面说道:“老太太,二小姐与二姑爷来了!” 第八十六章 你心中究竟有没有本王? 老太太的脸色微微的一顿,望了一眼沈婳的脸色,然后才笑道:“还不快请!” 顾雪薇与白子玉进来了的时候,顾华生跟在两人的身后,进屋便高兴的说道:“老太太,雪薇与白将军来看你了!” 瞧见了沈婳依偎在老太太的身边,长孙斐坐在不远处,神色微微的收敛,顾华生笑道:“今儿我的两个女儿回门,对于侯府来说也是一件大喜事儿,我已经命下人准备好了饭菜,待会儿我们翁婿三人可是要不醉不归啊!” “一切听从父亲的安排!”白子玉笑道,说完,又拉着顾雪薇的手上前给老太太请安。 “见过鬼王,王妃!”白子玉抬眸看着长孙斐,眸子里面露出了一份讽刺。 谁曾想到这水火不相容的两人竟然会成为连襟? 只是连襟又如何?对他们的关系有丝毫的影响吗? “今儿是家礼,就不必行国礼了,按照辈分,白将军还要叫我一声姐夫是吧?”长孙斐淡淡的笑着。 “虽然臣与鬼王现在是一家人,但是礼数却是不能够废的!该怎么称呼还得怎么称呼!” “不过是一种叫法而已,只要将军心中记得我们两人的情谊就好!” “能够与鬼王成为一家人,这份情谊臣怎么敢忘记?” 看着两位女婿之间说话夹杂着淡淡的火药味儿,顾华生是一点也不敢插话,这两位女婿都是位高权重之人,事情似乎没有他想象中的和乐融融啊。 老太太一辈子人精,脸上哪里还看得出此前催顾雪薇的态度,慈祥的笑着,把她拉到了身边轻声的询问着婚后的一些小事。 顾雪薇笑道:“听闻老太太的身子不太舒服,将军前几日得了一只千年人参,我今儿带来了给老太太补补身子!” “大夫说了老太太是体虚,虚不受补,二小姐的人参可能得等到老太太身子康健以后才能够用!”五姨娘带人送上了茶点,淡淡的笑着。 顾雪薇的脸色微微的一变,冷笑道:“我们在这里说话,你是什么身份,也有你说话的份儿?” 沈婳也笑道:“五姨娘也是关心老太太,其心意与妹妹是一样的,都是为了老太太的身体,妹妹就不要生气了!老太太的身体不好,侯府里面里里外外全靠五姨娘操持着,还要照料着老太太的身子,五姨娘自己又有孕在身,实在是辛苦你了!” “这都是妾身该做的,那里有什么辛苦不幸苦的,大小姐这么说话就见外了!”五姨娘淡淡的笑道。 顾雪薇的眸子微微一动,笑道:“是啊,五姨娘现在的身子是十分的不方便了,父亲膝下又是子嗣单薄的,要是出了事情就不好了。不是还有六姨娘么,何不将府上的事情暂时交给六姨娘?” 五姨娘淡淡的一笑,说道:“六姨娘才进府没有几日,一来呢对府上的事情还不够熟悉,二来嘛,前两日六姨娘犯了一些错儿,眼下被侯爷罚到祠堂反省去了,这些事情还需要等到她出来之后再说。若是六姨娘真心待侯爷,能够帮我分担一些自然也是极好的!” “哦?”顾雪薇眉头微微的一蹙,“父亲,不知道六姨娘犯了什么错儿能够让你如此生气?人孰无过,父亲不是挺看重她的吗,就原谅她一次好了!” 顾华生的脸色有些难看,有些关于男人尊严的事情在两个女婿面前叫他如何开口? 这六姨娘原本就是戏子出身,在戏班子的时候就跟一个小生好了一段时间,进入侯府以后与他还是藕断丝连的,这不,前两日趁着侯府一同嫁两个女儿,顾华生忙的不可开交,竟然与她相好的密会。 这叫顾华生能够不生气吗? 若不是看在她与秦倾冉有几分相似的份儿上,早就将她打杀了。 沈婳见顾华生的面色有几分尴尬,笑道:“好了,妹妹,这些事情父亲心中定然有数的,我们就不必为父亲担心了!” “姐姐说的有道理,妹妹也是为父亲着想嘛!” 吃过了午饭之后,翁婿三人留下来喝酒,两位姑娘则是各自回了自己的原来住的院子看一看。 沈婳回去的时候,院子里面原来的下人都还在,看到她回来还是挺高兴的,纷纷上前讨口彩。 沈婳让阿梅去与母亲团聚,又让四儿给下人们赏了一些钱财。回到屋子里面,四儿还是挺感慨的:“在这屋子里面住了好几年了,一下子搬去了鬼王府还是挺舍不得的!” 沈婳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本就是重生之人,活着的目的也只是报仇,她跟四儿不同,四儿总算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而她不相同,她身体是一个人,灵魂是另一个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找不到属于她的归属感。 不一会儿五姨娘便来了,笑道:“前面人太多了,一直都找不到机会跟你说说话儿,鬼王府的生活还习惯吗?” 沈婳浅笑道:“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日子总是要过的!” “不过,我看你跟鬼王的关系很好。我看人没错的,他看你的眼神儿是发光的,心里定然是有你的!”五姨娘又笑道。 沈婳心中微微一顿,心跳居然漏了几拍。 五姨娘叹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了几分忧虑:“不过我看白将军对二小姐也不像是假的,二小姐如今得势,她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听我娘家人传来的消息,有好几个铺子最近都有人前去砸场子,也不知道与她有没有关系!” 沈婳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最近官盐出了一些问题,虽然还没有爆发出来,但是却是迟早的事情,你让你娘家人将这一块儿盯住,该打点的打点,若是现在那一批商店出事,你们则是可以尽快成为朝廷指定的盐商,到时候你们便是替朝廷打理生意,即便是白子玉也不会公开与朝廷作对的,再说了,其中的利润可是颇为可观的!” 五姨娘本身就精明,心中默默一算便知道此事可为,不由得大喜:“多谢大小姐给我这个消息!” “对了,六姨娘是怎么回事?” 五姨娘说道:“六姨娘实在是太心急了,早在你成亲之前她便跟侯爷说希望能够与我学习一同管理侯府的账务,我那时候怕你分心,便没有跟你说,只是让人在外面去打听她之前的事情,想也想得到,出身那种地方,有几个人是干净的,所以让我打听到了她之前有个相好的。侯爷因为忙着你们姐妹的婚事有些日子没有碰她,我又让人偷了她相好的随身之物,让人偷偷的带给她,她便忍不住了,写了信,约了他相好的前来密会,被侯爷抓个正着。只是侯爷还是一时心软了,只是让她去祠堂思过而已!” 沈婳微微一笑,五姨娘之所以现在能够接管侯府的大小事宜,一来她在侯府多年,对府上的事物了如指掌,有威信,二来身怀有孕,身份与普普通通的姨娘自然不同,三来二姨娘出事,老太太害怕二姨娘有出头之日,暗中支持五姨娘。六姨娘一个新来的没有任何地位根基的,也确实太心急了。 与五姨娘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长孙斐便找了来。五姨娘找了个借口先离开了。 沈婳闻着长孙斐身上的酒味儿,蹙了蹙眉头,让四儿拿来了热毛巾:“才这么一会儿怎么喝了这么多酒?父亲他们呢?” 长孙斐半倚在贵妃椅上,十分享受沈婳的伺候:“我与白子玉喝酒,岳父大人就只能够在一旁陪着喝了,只是他老人家量浅了些,没一会儿就醉了,眼下正在蒙头大睡吧!” 沈婳眸子微微一转,问道:“你们不会喝的是陛下赐给你的马奶酒吧?” “聪明!”长孙斐乐呵呵的点了点沈婳的鼻子。 沈婳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拿酒除了你们当兵的,有几个人能够受得了,你想喝死我父亲吗?” 长孙斐吸着冷气将沈婳的手掰开:“我们可没劝酒,是岳父大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我与白子玉不会是多说了几句,他便坐立不安,只能怪干喝酒了!” 他笑着环视了一圈这屋子:“这屋子我来也不止一回了,每一次来都有不一样的感受!”他伸手便握住了沈婳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还记得我第一次来这间屋子么?” “记得,是来跟我谈交易的嘛!恩,说你能够娶我!”沈婳掰着手指头默默的数着。 长孙斐有些头疼急忙打断她的话:“那时候我没有想到你真的能够成为我的妻子!” 妻子两个字他说的格外的郑重。 “对了,说起这件事情,玄姨现在怎么样了?你是怎么安排她的?”沈婳问道。 长孙斐将沈婳抱得更紧:“在这么温馨的时候,我们就不要谈论别的女人!” “你放开我,待会儿下人进入看到了成什么样子?”沈婳温怒道。 “你是我娘子,难道我抱抱自己的娘子还要看别人的脸色吗?”长孙斐不高兴的说道,“谁敢说三道四的,本王要她好看!” 这时候四儿进来,见了两人咳嗽了一声,见两人一眼也不收敛,翻着白眼放大了声音说道:“小姐,王爷,二小姐在外面,要不要见?” “她这时候来做什么?”沈婳微微蹙眉,“让她进来吧!” 顾雪薇进入的时候沈婳正张罗了一条毯子给长孙斐盖上,她的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毫不掩饰的嫉妒,本来站在那个位置的人应该是她的! “姐夫这是怎么了?”顾雪薇贪恋的看着一眼长孙斐问道。 第八十七章 你哭或不哭,爷都不买账! 沈婳将顾雪薇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淡淡的回道:“多喝了几杯,睡着了!你怎么来了,将军也喝了不少的酒吧!” “恩,他是喝得不少,只是方才军营里面有点事情,他前去处理了,大概晚上才会过来接我。我闲着也无事,就来找姐姐说说话儿了!”顾雪薇笑道。 沈婳与顾雪薇两人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四儿进来说道:“小姐,六姨娘在祠堂出事儿了,五姨娘让我请小姐一起过去看看!” “我知道了,现在就去!”沈婳又看着顾雪薇说道,“我去去就来,王爷就拜托你照看一下,有什么事情叫一下下人!” 顾雪薇面上没有变化,但是眸子里面却是浮现了一丝狂喜:“姐姐去吧,这里就交给我吧!” 哼,沈婳心中暗暗摇头,原来爱情真的会让女人的变傻,她暗中掐了长孙斐一把,笑道:“多谢妹妹了!” 沈婳立即前去祠堂,四儿不理解的说道:“二小姐一直念着王爷,你们放心让他们共处一室呢?” “对于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了,这小姨子与姐夫共处一室算是怎么回事?不用我传话,自然会有人将事情传出去的,到时候她又该如何跟白子玉解释?至于,王爷,若是他有那个意思,还用等到今日吗?” 六姨娘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不过一处苦肉计,割腕自杀,被下人发现之后,又买通了下人给顾华生送信,可惜顾华生眼下不省人事,下人不敢耽搁便报给了五姨娘。 五姨娘本来只是想派个大夫过去的,但是想了想,还是将沈婳叫了来一起商议了一下。 “大小姐看看眼下六姨娘对你是不是还有用,她现在是死是活,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五姨娘说道,她还没有下死手,六姨娘就亟不可待的作死,也怪不得她了。 “六姨娘的出现确实可疑,她背后之人究竟是谁,直接问她她未必肯说,此事我不便出面,就交给你了,她的性命先留着吧,一个不聪明的女人掀不起什么大浪的!” “一切听你的,就交给我吧!” 沈婳回去的时候,没让外面的人出声,直接进屋,却瞧见了顾雪薇正在为长孙斐整理身上的毯子,她情不自禁的想要摘下他脸上的面具。 “我回来了,有劳妹妹了!”沈婳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扬起一丝笑意说道。 顾雪薇立即收回手,有些尴尬的笑道:“姐姐你回来了,六姨娘没事儿吧?” “放心吧,没事儿!王爷一直没醒吗?” “可是罪的厉害,一直没醒呢!”顾雪薇也没有再多做停留,“姐姐,我还有些事情,既然你回来了,我就先走了!” “妹妹慢走!” 顾雪薇离开之后,沈婳推了长孙斐一把,笑道:“人都走了,你还装睡!” 长孙斐睁开眼睛,眸子里面却是一片清冷的看着沈婳。 沈婳有些不自然的侧过了头,躲避他的目光:“让你美人在侧,你还不高兴什么?” “我能够把这当成我的王妃对我的试探么?”长孙斐冷笑了一声说道,“那么王妃对于这样的结果满意吗?” “你这样生气做什么?” “生气?”长孙斐挑起了眉毛,“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我的王妃居然肯让我与她的妹妹独处一室,前提是她还知道她的妹妹对我居心不轨。” 他挑起了沈婳的下巴,目光清冷的说道:“你的那些打算我心中都轻蹙,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对我究竟有没有真心!” “我的确是有意这么做的!”沈婳说道,“一来看看顾雪薇对你还有几分心意,这份心意可以利用几分,二来,我对你绝对有信心,知道你不会乱来的。” 长孙斐听罢是又气又笑:“你啊,好好的一个女人,倒是事事叫你算计在其中。本王知道你与本王齐心,但是男人之间,我向来不屑用那些玩意儿的!” “哼,也不全是为你,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姐妹之间结怨已深,尤其是三言两语能够冰释前嫌的。她如今既然有了靠山,我也不得小心一些了!” “难道本王这座靠山还不够让你靠的吗?” 沈婳本来想回答靠人不如靠己但是估摸着长孙斐的脾气,便说道:“当然够了,只是妾身也希望为王爷分担一些!我们是夫妻嘛,当然要共同进退!” 长孙斐的脸色稍霁,哼了一声之后继续假寐。 吃罢晚饭之后,沈婳与长孙斐便回了王府,前来迎接的福伯说道:“秦小侯爷来了!” 秦小侯爷是谁? 长孙斐看着蹙眉的沈婳,眸子微微一动,笑道:“你这做外甥女的,小舅舅来了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小舅舅?就是外公那个离家多年的儿子? 沈婳抬眸望了一眼长孙斐,他是在提醒自己吗? 到了大堂,只见着一个约莫三十来岁长相清逸的男人正在喝茶,一派闲适自然。 见了长孙斐与沈婳两人相携而入,秦诗源站起身来行礼:“见过鬼王,王妃!” 沈婳上前扶了一把:“舅舅快些起身,不必多礼!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秦诗源笑道:“本来该是在你成亲的时候赶回来的,只是路上耽误了有些时候,迟了几日,舅舅真是太不该了,居然连唯一的外甥女的大婚走错过了!” “雪凡知道舅舅一定不是故意,定然是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吧?”沈婳立即招呼秦诗源坐下。 秦诗源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舅舅本来打算在你们大婚之前赶回来的,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却是碰上了一件事儿,山西有个村子,较为封闭,我为了走近路便需要穿过这个村子。却是听说了这村子里面有个女皇帝,自称是前朝定国公主遗孤,不仅仅是这个村子就连邻村的人也有大量的信众,前朝的定国公主在民间还是有很高的威信,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查了一下,那女子不过是个冒牌货,一日捡了一件前朝的遗物,因此才开始蒙骗村民的。因为山里人愚昧,我花了大量的时间跟他们解释才得以脱身!” 沈婳心中微微的错愕了一下,山西,那么远的地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件事只是蒲偶然发生的还是与组织有关? “舅舅能够回京城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沈婳笑道,“外公知道舅舅回来了吗?” “他?没有跟他说,我前脚刚到京城,就直接来看你了,本来还担心多年未见了,你已经不认得我了,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雪凡啊,你与你母亲是越来越像了!” 沈婳微微的一笑:“外公最近的身子很不好,很是思念舅舅,舅舅若是得空的话,就回去看看外公吧!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他没有告诉你我之所以不回家的理由吧?我猜他也没有脸跟你说,他还要在你面前扮演一个慈祥的长者形象呢!”秦诗源突然变得刻薄起来,言语间也有几分气愤。 长孙斐说道:“既然舅舅没有回侯府,那么眼下舅舅在什么地方落脚?” “刚刚回来,还没有想这个问题。不过我在京城呆的时间不会很久,随便找个地方住下就好!”秦诗源很快便是平息了自己的怒气。 “既然舅舅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不如现在王府住下吧。我与舅舅也是许久未见了,对舅舅很想念呢!”沈婳笑道。 她能够感受到老侯爷是真心待她,若是能够化解他们父子之间多年的隔阂,也算是对老侯爷的一点回报好了。 “是啊,今日天色已经晚了,舅舅就先住下,本王立即让下人收拾客房出来!”长孙斐说道。 秦诗源微微沉吟了一下,他对老头子还有一层抱怨就是他不明白为何要将雪凡嫁给这个花名在外的鬼王,眼下事情已经不可能更改了,他也想留下来看看这个鬼王到底是否可靠,是否就如同外界传言的那般呢? “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秦诗源又对沈婳说道,“我许久都没有回来了,明日一早我们一起去为姐姐上一炷香吧!” “好!今日天色已经晚了,我看舅舅风尘仆仆的,定然是累了,今晚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两人刚刚回到了风荷园,还未来得及洗漱,阿梅便进来说道:“小姐,如夫人与黄嬷嬷在外面求见!” “天色已晚,让他们明日再来吧!” “是!” 不一会儿如夫人便推开了下人的阻拦,直接闯了进来跪在了沈婳的脚下,哭道:“如儿不知道做错了何事惹了王妃姐姐不愉快,王妃姐姐只管说就是了,妹妹一定改!” “妹妹这话时何意啊?我这刚回来你这说的不清不楚,我也不明白啊!”沈婳淡淡的说道,她看了一眼身后的黄嬷嬷,眯了眯眼,威严道:“知道你们夫人的身子不好,还不快些将夫人扶起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是你能够担待的?” 有长孙斐在黄嬷嬷自然是不敢放肆的,立即规规矩矩的将如夫人扶了起来,劝道:“夫人别哭了,别哭坏了身子,王爷在这儿呢,你有什么委屈,王爷会为你做主的!” 长孙斐沉声说道:“说吧!” 如夫人哭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妾身自从嫁给了王爷一向是安分守己,帮忙王爷料理王府之中的事物,只是今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福伯要妾身交出库房的钥匙,说这是王妃的意思,妾身一直想不出来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姐姐要这么对我!” “有这事儿?”长孙斐转过头问沈婳。 “恩,是妾身吩咐福伯的!” “哦,既然王妃的话,那你照做就是了!王妃既然是王府的女主人,王府里面的大小事宜当然全部由她做主,她既然让你交出钥匙,你叫出来就是了,哭什么!” 第八十八章 本王亲自伺候王妃宽衣 如夫人愣了一下,黄嬷嬷才赶紧说道:“其实夫人不是不想交出钥匙,只是担心王妃初来乍到,对王府的事情还不熟悉!” “一切还有福伯呢,这些事情就不需要你来关心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沈婳微微一笑,说道:“这原因呢,早些时候我也说了,其实我也是关心妹妹的身体,希望妹妹能够静下心来料理好身子,这王府里面男男女女那么多人,怎好劳妹妹一个身子不好的人操持呢!至于妹妹关心的问题,有福伯,晓夫人,清夫人从旁协助,妹妹就放宽心吧!若是妹妹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就先下去吧,我们要休息了!” “可是,王爷,妾身又没做错什么,姐姐这种做法让我在王府众姐妹之间如何能够抬起头呢?王妃姐姐一定要掌管王府却是无可厚非的,但是晓夫人与清夫人不也手上握有实权吗?王妃姐姐难道只是拿妾身开刀不成?”如夫人红着眼睛哽咽的说道,“妾身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了,王爷难道一点情分都不念了吗?王爷难道不记得妾身躺在王爷怀中的时候,王爷答应过妾身会好好照顾妾身的吗?” 沈婳心中暗暗摇头,真是没有见过这么蠢的女人了!亏得她自诩对长孙斐的心思了如指掌,实则男人的心思一点都不懂!持恩要挟是每个人都会厌恶的事情! “如夫人看着是个伶俐人,为何连话都听不明白?一来,本王妃不是要夺你的权是为了让你养好身体,待你身体康复之后,想要帮我的忙自然是可以的。其二,晓夫人与清夫人,方才你也说了,本王妃初来乍到,对王府的事情还不了解,他们两人可以协助我。本王妃一再耐着性子给你说个明白,你若是在纠结于问题,休怪本王妃无情了!”沈婳面色一沉威严的说道。 “王爷……” “听到了王妃的话了吗?若是明白了,就下去吧!” “王爷!”如夫人见不能够在此事上面做文章了,察言观色她还是会一些的,便岔开了话题说道,“王爷今日可是喝酒了?妾身亲自做了白玉糕,王爷可要尝一尝?” “白玉糕?”长孙斐眉头一挑,眸子里面露出了几分兴趣,“倒是许久没吃过了!” 如夫人面上大喜,继续说道:“要不然王爷去妾身哪里用一些点心吧!” 长孙斐淡淡的说道:“今晚天色已经晚了,你让人送到王妃这里吧,也让王妃尝尝你的手艺!” “王爷……” “下去吧!” 如夫人满脸不甘的退了下去,边走路边恨不得将脚下的地板给踢翻了:“王爷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他从来没有如此待我,定然是顾雪凡这个贱妇从中挑拨,王爷才会对我如此狠心!夺我的权,挑拨王爷与我的关系,顾雪凡,我定然与你势不两立!” 黄嬷嬷蹙眉说道:“只是她一来有王妃身份,二来,王爷的态度您也瞧见了,要对付她不容易啊!” “哼!”如夫人冷笑了一声,“你别忘了我可还是太后赐给王爷的人,她不敢动我的!反正,我们走着瞧就是了,看她能够嚣张到什么时候去!” 不一会儿,如夫人便命人将白玉糕给送了过来。 沈婳啧啧了两声:“你这位夫人对你还真是情深意重啊,身子病重都还不忘为了你亲自下厨!你方才对她的态度是不是太重了?” 长孙斐轻轻的咬了一口糕点,说道:“有些人若是不凶一点,永远都没有办法分清楚自己的位置!” 他拿了一块糕点递给沈婳,说道:“你也尝尝,味道还是不错的!” 沈婳一边梳着头发,一边笑道:“正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我怕我吃了之后,以后就不能够教训人了!偏偏呢,这位夫人又是个不懂事儿的!” “哎,找你这个说法儿,我也不敢吃了!”长孙斐将手上的半块糕点放到了盘子里面,喊了阿梅进来:“这份糕点就赏给你们了,拿去分了吧!” 阿梅欢欢喜喜的接过:“谢谢王爷!” “眼下你可满意了吗?”长孙斐取下了面具,笑看着沈婳问道。 沈婳将梳子往桌子上面一扔:“别介,说的好像是我不让你吃的!一份糕点而已,这王府里面,王爷的红粉知己我双手都数不过来,哪有那一份闲心思!” “当年那些个大臣往我府上送人的时候,我想着也不过是多养一个人罢了,也就收下了,哪里想得那么多!若是我早知道,我会遇见你,娶你,我要那些女人做什么?”长孙斐脱了外衣,在床上坐下。 “虽然有一些人是别人的探子,但是还是有多很女人是无辜或者只是倾慕与你,你既然对她们无意,何苦耽误了她们?” “那以你的意思该怎么办?” “你自己看看吧,不能送走的就暂时留下,能送走的就送走吧!”沈婳说道。 长孙斐懒洋洋的躺下,双手撑在脑后,俊美的脸上满是无所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着手来办吧!如夫人,若是没有什么大错,待她就宽容一些吧!前些年,王府里面潜入了刺客,若非她为本王挡了一刀,本王现在可能已经没命了!本王曾经答应过她会照顾她,但是只能让她锦衣玉食,让她的家人衣食无忧,仅此而已。若是她还想要的更多,就是贪心了!” “你的意思我能够明白!”沈婳说道,虽然长孙斐说的轻描淡写,但是能够潜入守卫如此森严的鬼王府,看来刺客非比寻常,“当年行刺你的究竟是何人?居然能够近你的身?” “这件事情是我大意了,刺客是我第一次出征虏获的奴隶,我将他们安置在王府的马厩里面,其中有两个人我见他们资质出众,若只是一个马夫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就让他们做了王府的侍卫,后来又成为了本王的亲卫队之一,没有想到这两人原本是南方一个部落的小王子,对我也一直是假意归顺,以寻找刺杀的机会。这件事情之后,王府侍卫还是亲卫队,都蓝鹤宣一人负责,基本上都是在战场上面同生共死的兄弟,所以,他们完全值得信赖!” 长孙斐见沈婳面色有些沉重,不想一些过去的往事影响今晚的心情,便笑道:“王妃还不宽衣难道是要本王亲自动手吗?” 虽然沈婳对长孙斐是不是调戏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是两人毕竟还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一想到某些会发生的事情,她还是忍不住会脸红。 长孙斐每一次看到沈婳害羞的表情都会觉得好玩,起床走到了沈婳的身后,双手从后面环着她,解开了腰带,在他的耳边说道:“那么今晚就由本王亲自给王妃宽衣吧!” 长孙斐的动作很慢,一件件的将沈婳的外衣剥掉。 沈婳也是心一横,虽然身子僵硬,还是由着他折腾。 终于只剩下了里衣,长孙斐一把将沈婳抱起,两人便是一起滚到了被子里面,他扬起被子,便将两人裹得严严实实的,一道掌风扫过,灯便熄了。 周围黑兮兮的,眼睛看不见东西的时候,耳朵便更加的灵敏,长孙斐的心跳声与呼吸声都是如此的清晰,咽了一口唾沫,沈婳深呼吸了一下,开始在他的胸膛摸索着脱去他的里衣。 长孙斐将沈婳的素手一把按在了胸口,他热乎乎的气息吐在沈婳的耳畔,小声的说道:“嘘!你听,外面又在下雪了,还有风声,树叶的沙沙声!” “恩!”沈婳仿佛被长孙斐的声音蛊惑了一般,开始静静的聆听窗外的声音,听得久了,心仿佛都平静下来了,她好像很久都没有真正的去聆听自然的声音了。 慢慢的,沈婳打了一个哈欠,在长孙斐的胸口慢慢的睡去。 沈婳睡得香甜,但是对于她身边的人来说,可就是一场甜蜜的折磨了,感觉到小腹已经发热,身下某一处已经完全的苏醒了,又不能够自己缓解一下,一动身边这磨人的小妖精就要醒了! 折磨!柳下惠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第二日,沈婳是神清气爽的,但是他身边的男人可是一连的憔悴了,眼底都是浅浅的青色。 沈婳十分的诧异:“王爷没有睡好吗?” 长孙斐抱怨道:“某个女人磨牙,说梦话,还打人,我能够睡好吗?” 沈婳默然了,她的睡相有那么差吗? 她试探的问道:“我梦里面都说些什么了?” “当然是你的秘密!”长孙斐挑眉笑得神神秘秘的。 “我的秘密?”沈婳心头一颤,不会真的将自己重生的事情说出来了吧? “是啊,你在梦中都叫着本王的名字,说离不开本王,死都要跟本王在一起!”长孙斐一本正经的说道。 沈婳松了一口气,锤了长孙斐胸口一把:“还胡说!快些起来了,免得上朝又迟了!” 男人伸了一个懒腰,有些抱歉的对沈婳说道:“本来今日该陪你与舅舅一起去给岳母上香的,只是朝着的事情繁忙,要委屈你了!” 沈婳微微的一笑,从一旁的衣架上面拿了衣服给长孙斐穿上:“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不要担心我,我会处理好的!” 长孙斐捏了一下沈婳的鼻子:“就知道我娶了一个好媳妇儿!” 吃完早饭之后,沈婳便如约与秦诗源一起前去给秦倾冉上香。 马车上,沈婳想起秦诗源对秦牧的态度,非常的不解,问道:“舅舅,你跟外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你现在都不愿意见他?” 秦诗源冷笑了一声才说道:“你知道你母亲真正的死因吗?这些事情我本来不愿意跟你说的,但是你现在也长大了,也有权力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第八十九章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母亲真正的死因?难道母亲不是因为生病才……”沈婳吃惊的说道。 秦诗源看着街道两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眸子逐渐变冷:“生病?当时她可是与号称‘敌阎王’的白萧所相爱,会因为生病而去世?” 这下子沈婳心中是更加的吃惊,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只有她与玄义玉之间才知道的秘密,没有想到…… 秦诗源没有看沈婳而是继续的说道:“你不要对你母亲失望,当年你母亲风华绝代,爱慕她的人,提亲的让你几乎将我们侯府的门槛儿都踏破了,一曲白鹤舞更是惊艳天下。但是你外公却为了当年的一个约定,将你母亲嫁给了你一无是处的父亲,我这么说你父亲你不要不高兴,事实就是如此,侯府的家业全靠着他们老太太一人支撑着。” 顿了顿,秦诗源见沈婳没有不高兴的迹象,又继续说道:“嫁了也便嫁了,只是你的父亲却未曾珍惜过你母亲,在她生病的时候与那个什么二姨娘好上了,可能你母亲的心思从来没有在你父亲身上,也就忍了。后来,你母亲心善,救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被神医谷追杀的白萧所,她连夜找到了我,我们一起救活了他,并且为了保护他,姐姐便将他藏到了自己闺房下面的密室里面。” 叹了一口气,他接着说道:“朝夕相处的两个人终是生出了情愫,你母亲不想要她侯爷夫人的身份,想要跟白萧所远走高飞,我与她从小亲厚,她就将此事告知于我!我那时候虽然被一向循规蹈矩的姐姐这一番行为震惊到了,但是也理解她,并且为她积极准备之后的事情,但是此举还是被你外公发现了,他通过我的随从的话,推测出了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当即便去质问姐姐!没有想到,他最后竟然逼迫姐姐自尽!姐姐不是病终,也是被他逼着服毒自尽的!虎毒不食子,他居然为了自己的名声,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种人难道还值得尊敬吗?” 什么? 这就是真相? “不会的,外公不会这么做的!”沈婳还是不敢相信她印象之中慈祥的老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外公一定有苦衷的!我一定会找他问一个明白的!”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你还会这么相信他,看来他这些年对你的好还是没有白费的!”秦诗源讽刺的说道。 沈婳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不一会儿马车便停了下来。 两人一起去了到了秦倾冉的墓前,这座坟墓被打理的很好,看来有人专程精心照料着的。 沈婳将祭奠用的东西全部拿了下来,在秦倾冉的墓前磕了几个头:“母亲,我成亲了,我来看你了!”心中却是说道,我不知道你女儿现在的下落,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此刻也算是代替她替你尽一下孝心吧! 秦诗源蹲在墓前,伸手触碰了一下墓碑:“姐姐,我来看你了,这么多年了,你在那边还好吗?雪凡长大了,成亲了,改日,她会带着相公一起来看你的!” 这时候却是有脚步声传来,秦诗源与沈婳一起回头一看,只见着秦牧朝着这边走来,边走边说道:“我收到消息你回京,你们姐弟的感情从小就不错,我猜想你一定会来这里的!” 秦诗源冷笑着看着走进的秦牧:“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座坟墓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女儿,我难道就不能够来看看我的女儿吗?” 秦诗源笑得越发的讽刺:“你还知道她是你的女儿!既然知道当年为何要那么对她!你为什么会那么狠心!” 秦牧急忙看了一眼一旁的沈婳。 沈婳叹道:“外公,雪凡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你跟舅舅解释清楚吧!” “你都知道了啊!”秦牧仿佛一瞬间又老了几岁一般,“你母亲的死却是是我的逼的,但是外公却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秦诗源哈哈的笑了起来,用一种仇恨的眼光看着秦牧:“什么苦衷会让一个人杀了自己的孩子!别提你的苦衷,我不想听!雪凡,我们走!” “可是,舅舅,外公他……” “记住了,他应该是你的仇人,杀母仇人!”秦诗源拉着沈婳便离开了。 秦牧没有追上去,只是不住的叹息,他浑浊的眼睛看着墓碑上面女儿的名字:“你恨为父吗?为父知道你是不会原谅为父的对不对?为父真的做错了吗?难道这一切都是报应吗?” 回到了王府之后,秦诗源便自己回了客房,他的心情不好,两人一路上也没有说上什么话,现在不管说什么,估计他都听不进去的。 回了风荷园之后,沈婳命下人们为秦诗源准备了午餐。不与会儿,清夫人就前来求见。 只见着她拿着一件崭新的袍子进来,先是与沈婳行了礼,说道:“王妃可还记得答应过妹妹的事情么?”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自然是不会忘记的!我一定会转交给王爷的!”言毕,便让四儿将哪一件袍子收了起来。 “如此便是要多谢王妃了!”清夫人脸上露出一分喜色。 沈婳估摸着眼下长孙斐要下朝回来了,便将清夫人留下说了一会儿话。果不然,没一会儿长孙斐便回来了,见了清夫人也在,有些微微的吃惊:“原来你也在啊!” 清夫人好些受宠若惊的低下头:“见过王爷!前来给王妃请安,与王妃说了一会儿话,故而多留了一会儿!” 长孙斐笑道:“王妃方才到侯府,你多过来陪着王妃说话解闷儿也是极好的!” “是!”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动,便让四儿将清夫人做的那一件外袍拿了过来,亲自穿到了长孙斐的身上,笑道:“这件衣服是清夫人方才才送过来的,王爷穿着不仅仅是合身,这布料,这绣工,都是花了功夫的!” “是挺好的!清儿有心了!”长孙斐今儿的心情不错,说话一直都是言语温和带着笑意。 清夫人大喜过望,十分感激的看着沈婳,又羞怯的看着长孙斐说道:“王爷喜欢就好!” 沈婳又留了清夫人吃晚饭,清夫人一时之间有些诧异,虽然很想与长孙斐多待一会儿,但是该有的分寸却是一点都不少的,没有多留,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长孙斐将新衣服脱下让四儿放好,又对沈婳笑道:“你这收买人心做的倒是不错的!” “我不过是做了一件叫大家都高兴的事情罢了!”沈婳微微挑起眉头看着长孙斐,眸光流转蕴意出一片光华,“清夫人对你是一往情深,她所求的不过是你能够看到她的心意,哪怕一点点都知足了,而我需要的则是她今后对我的帮助而已!” 沈婳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一只素手撑着半边脸颊,露出几分烦恼:“那些别人所图的女人倒是好打发,但是像清夫人这般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要你的人的女人,又该怎么办呢?” 长孙斐嘴角微微的一勾,笑得有几分孩子气,探到沈婳耳畔说道:“怎么,真的打算将王府里面全部女人都清理出去?” “舍不得?”沈婳高高的扬起眉头,挑衅的看着身畔的男人,“有哪位美人你舍不得的,可得给我说上一声,不然别到时候后悔!” “除了我怀中的女人,别的女人向来不曾入过我的眼睛!”长孙斐敲了敲沈婳的脑袋瓜子,“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本王饿了,吃饭去吧!” 第二日,趁着秦诗源去拜访京中的老友的时候,沈婳便来到了淮阴侯府,向老侯爷将当年的事情问个明白。 老侯爷面色有些憔悴,没了初见时的虎虎雄威,就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般。 “外公的身体好像除了问题,可见过了大夫?”沈婳扶着打拳累了的秦牧进屋,边走便问道。 “哎,都一把老骨头了,看不看大夫都一个样儿!”秦牧叹道,“想当年你不过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如今都嫁人了,时光如斯,岁月不饶人啊!鬼王待你可好?若是他敢待你不好,有外公给你撑腰,太后还是要给外公这把老骨头几分面子的,咱不怕他!” 沈婳鼻子微酸,眼眶泛红,若是前世的父亲还在世的话,也会这般全心全意的维护着我吧? “外公放心好了,他待我是极好的,没让我受到半点的委屈!” “这便好!”秦牧微微踌躇了一下欲言又止的看着沈婳。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动,微笑道:“外公可是想问舅舅的事情?” “那个逆子啊!”秦牧长叹了一声,年岁越大,越发的感觉到了家的重要,老伴儿去得早,女儿也被自己逼死了,儿子又离家出走,这空荡荡的侯府,哪里是一个家啊! “外公,父子哪有隔夜仇的,你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沈婳轻轻的锤着秦牧的肩膀,“我相信外公不会逼死母亲的,其中肯定有不可告人的苦衷。外公你跟舅舅解释清楚吧,舅舅会原谅你的!” 秦牧拍了拍沈婳的手让她坐下,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你可知道这世界上有两样传说之物?” 沈婳摇了摇头。 秦牧继续说道:“其一便是我已经跟你说过的推背图,预示着大周未来的运势,其二是玉蛹!” “玉蛹?”沈婳微微惊诧的说道,“我倒是在书上看到过,这不过是传说之物,难道真的存在与世上不成?” “不错!”秦牧嘴角微微讽刺的笑道,“的确存在于世!传言穿上玉蛹可是人长生不老,青春永驻!” “只是这与母亲的死因有何关系?” “想来你舅舅应该跟你提起过白萧所这个人!” “是的,曾经神医谷谷主!” “没错,神医谷发源于南疆苗族一个神秘的部落,为了躲避战祸这个部落便开始北上,其后分为了神医谷与毒医谷,神医谷在大周境内,而毒医谷则是在与大周毗邻的大陈境内!” 第九十章 你在监视我? 沈婳心中有事一阵疑惑了,她前世在大陈长大,为何从未听说过毒医谷? 秦牧接着说道:“神医谷与毒医谷不知道何故而开始自相残杀,之后毒医谷便开始凋落,到了现在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玉蛹本就来自于南疆那个神秘的部落,所以有关玉蛹的下落也只有神医谷或者毒医谷的人才知道,这些事情因为我之前调查过推背图的事情,所以知道的要比别人多一些。后来我知道了你母亲居然认识白萧所,而白萧所被神医谷追杀就是因为其背负着玉蛹的秘密,这个秘密自然也是被你母亲知道了!” “玉蛹不是个好东西!”秦牧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若是让外人知道了你母亲知道了这个秘密,这可能会招致灭族之大祸,为了秦家,也是为了顾家,你母亲以及白萧所都不能够活下去!若是让人知道了玉蛹的消息,又不知道要招致多少祸事!你舅舅以为他可以帮助她姐姐走的消无声息,但是世界上那里有不透风的墙?” 沈婳咽了一口唾沫:“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玉蛹的下落是吗?” “这个秘密应该可以长久保留下去了!”秦牧说完话,精神不济的闭上了眼睛假寐。 只是人死了,就可以真正结束这一切吗? 玉蛹,注定是不祥之物。 “外公,我现在心情很乱,我不能够评价外公的作为是对是错,因为死去的那个人是我的母亲,但是我却不能够恨外公,因为我知道外公是真的疼我!可是,我觉得母亲应该也不会怪外公的!”沈婳尽量将自己置身于真正的顾雪凡的位置上面说话,“不管如何,外公与舅舅的心结总是需要解开的!” “丫头啊,听到你能够这么说,外公心中也是无憾了!”秦牧郑重的说道,“只是我今日跟你说的话,切勿对任何人透露一个字,包括鬼王与你舅舅都不可以!” “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四儿见沈婳一脸的凝重之色,不由得问道:“小姐与老侯爷谈了什么时候事情,为何脸色不好?” 沈婳蹙着眉头说道:“这世上之事千千万万的,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一件出乎你意外之外的事情,你原来以为的理所应当的事情实则是另有玄机,人的力量多么的渺小,有能够掌控多少事情呢?” 四儿不大理解的说道:“为何要掌控所有的事情,将自己的事情能够掌控好不就好了吗?” 沈婳展颜一笑,弹了一下四儿的额头:“真是当局者迷,我还没有你看得透彻,只有能够掌控好自己的事情就已经是实属不易了,又何须为他事而烦恼?” 四儿白了沈婳一眼,摸了摸额头看向窗外,“咦”了一声,转过头对沈婳说道:“那不是上一次我们见过的易天宇吗?” 沈婳也挑开了车帘子,只见着易天宇进了醉微楼,她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他到醉微楼做什么? 四儿讽刺的笑道:“看着这家伙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想到却是个斯文败类!” 沈婳眸子微微一动,便在四儿耳畔说了几句话。马车停下,四儿下车后不久又回来了。 “打听到了小姐!”四儿上车说道,“他虽然开始只是点了一个普通的妓女,但是最后见的人却是秦幕!” “秦幕?”沈婳眼睛微微眯起,易天宇,原来你瞒着我的事情还不少! 沈婳让马车在醉微楼的不远处停了一下,不一会儿便见着易天宇从醉微楼里面出来了。 在经过马车的时候,四儿漫讽的笑道:“易将军这么快就出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易将军不行呢!” 易天宇身子微微已将,随即弯腰道:“属下见过少主!”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上车吧!” 易天宇上到了马车之上,看着沈婳眸子微动,笑道:“没有想到在此处也能够遇到少主?少主是与侍女一起逛街么?” 沈婳淡淡的一笑:“你先不用管我是来做什么的,我且问你,你上醉微楼做什么?” 易天宇短促的一笑:“少主问的突兀了,男人上青楼能够做什么?不管怎么说,少主也是个女儿家,有些事情属下怕是不能够向少主详细的说个明白吧?” 沈婳身子微微前倾,迫视着易天宇:“包括你找的女人居然是秦幕,传说中鬼王的红粉知己?” 易天宇没有抬眸看着沈婳,只是笑容里面多了一丝僵硬:“少主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要是知道什么了,我便不会专程在此问你了!”沈婳放低的声音却是更加冷彻的说道,“当然,你也可以骗我,但是最后这个谎言你能够圆好,永远不要被我发现了!” 沈婳没有给易天宇说话的机会,又继续说道:“我猜猜,你看看我猜的对不对!你因为母亲是青楼妓女而一直不能够得到重用,此后被白子玉收入麾下。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与同样出身青楼的秦幕是旧识,那么说来,她也应该是组织的人,为何你上一次给我的名单里面却没有她?” 易天宇此时才抬起眸子看着沈婳,说道:“少主猜对了一半,秦幕与属下的确是从小就认识,但是她却不是组织的人!” 沈婳微微眯着眼睛,如墨一般的眸子里面射出一股冷冽的精光:“其实大概能够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你想要通过秦幕直接与皇帝取得联系,然后为朝廷所以是不是?碍于你的叛党的身份,所以这一步你不得的走的险之又险?” 易天宇咽了一口唾沫,极力保持着镇静:“属下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组织的事情!” “这个我当然相信,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与你说话!”沈婳微微的一笑,“其实你想要做的事情,也许我可以帮你,帮你变得名正言顺,碍于你的身份不能够做的事情,我们若是联手,则有可能实现!” 易天宇眸子里面浮现出一丝兴趣:“少主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应该不用我说的太明白,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猜才对!” “少主是认真的?” “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沈婳说道,“如今我少主的身份在组织里面却是颇为尴尬的,我需要先将组织统一起来,然后才能够一步步的朝着我们的目标实现!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忠于我,并且帮助与我!” “既然属下与少主的目标一致,自然会全力协助少主的,这一点少主无需担心!帮助少主,就是帮助属下自己的前程!” “既然如此,我能否知道秦幕姑娘所发挥的作用是什么?” 易天宇微微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她是个好姑娘,为了我才接近皇帝的!” 他看了沈婳一眼,又继续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与少主坦诚相待,属下就不再隐瞒了,组织自定国公主仙逝之后,便发生了混乱,争权夺利,各个分堂之间相互倾轧,属下觉得已经看不到前途所在了,从而希望能够直接通过皇帝洗白自己的身份,若是组织出事,也能够多一份保障!” “呵!”沈婳冷笑了一声,“你想到倒是挺多的!你原本的打算是想要通过控制我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吧,接受朝廷的诏安!” “没有想到全部被少主看穿了,少主见笑了!”易天宇微微的一笑,“那么少主如此做的目的难道是因为鬼王?难道少主爱上了鬼王?” “我不过是因为怕死而已,呆在长孙斐的身边,每个时刻可都是的小心翼翼的。只不过想要长久的呆在他的身边,就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我想做日后的鬼王妃的身份,对你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吧?” “当然!” 与易天宇分别之后,面对四儿疑惑的眼神,沈婳将自己的身份简单的跟她说了一遍,四儿惊诧的说道:“我原来怎么没有发现你的身份如此的不简单!” “你想要的东西是我为你的族人解毒,而且你也曾经承诺会终身忠诚与我,这与我的身份是什么丝毫没有关系,我就是我,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会做到,你无须顾及其他,只需要跟从前一样就好!”沈婳淡淡的说道,“若是你早些时候知道了我的身份,一早就报告给红衣教的人了,我现在还有命吗?” 不一会儿便到了王府,沈婳在回风荷园的路上,却是被蓝鹤宣拦了下来:“王妃,属下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请王妃移步换个地方说话!” 沈婳微微一笑,这个世界可真是奇妙,前一刻是她拦着别人说话,此刻就换成了别人拦着她说话了。 两人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沈婳笑道:“这里没什么人了,蓝先生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了!” 蓝鹤宣眸子微微一沉,直视着沈婳的眼睛说道:“王妃方才见了什么人?” 沈婳脸色一变,冷冷的说道:“你监视我?” “王妃不必如此生气,与其说是监视不如说是保护,王妃以为经过了上一次绑架事件,王爷会对王妃放心么?对于王爷来说,王妃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为此他将自己的心腹的亲卫队分了一半给王妃!”蓝鹤宣说道。 沈婳面色不变,斜视了蓝鹤宣一眼,继续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九十一章 这侧妃本王是纳还是不纳? 蓝鹤宣微微的一笑:“其实王爷对王妃是动了真心的,属下只是希望王妃不要伤了王爷的心而已。若是王妃敢对王爷不利的话,即便日后王爷会杀了属下,属下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希望王妃能够理解!” “我非常赞赏蓝先生对王爷的忠心!”沈婳背对着蓝鹤宣沉声说道,“只是先生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我跟王爷之间有过约定,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既然能够得到王妃的保证,属下也便是放心了!王爷都不会过问王妃的作为,属下自然是没有权力的,至于跟着王妃的亲卫队只是为了保护王妃的安全,王妃不必介意,在必要的时候,也许能够帮上王妃的大忙,这既然是王爷的一番心意,希望王妃不要辜负才是!” “多谢先生提醒,我一定会好好的利用的!” “王妃是个伶俐人,难怪会让王爷倾心!”蓝鹤宣叹了一口气,“属下也希望王爷与王妃能够真正有一个好前程!” 才回到风荷园,就瞧见阿梅蹲在石阶上面哭,阿梅向来也没个心眼儿,四儿就当她做个妹妹,当即便上去问道:“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阿梅摸了摸眼泪,惨兮兮的说道:“小姐,四儿姐姐你们回来了!” 沈婳放缓了声音问道:“外面冷,进屋去说吧!” 四儿急的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为阿梅上前报仇去了:“你到是说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梅吸了吸鼻子,才慢吞吞的说道:“今儿有人来跟我说,皇宫里面赏下来了一些进贡的布料,让我去领王妃的那一份儿。我去了库房之后,挑了两匹最好的料子,可是后来却遇到了黄嬷嬷,她也看上了我手上的,让我让出来,我自然是不肯的。她说,往日里面所有赏赐的东西不管是布料还是首饰都是由如夫人先挑选的,因为她是太后的人,我分辨了几句,她就让几个侍女抢了过去,她们人多势众,我打不过她们,就让看管库房两个管事儿的评评理,可是她们却装聋作哑不理我!” “你傻啊!”四儿气呼呼的说道,“王妃是什么身份?这些东西向来是需要王妃挑选之后剩下的才让她们分的,她们不懂礼数,王妃自然有法子教训她们!你去跟人抢,掉份儿!” “嘶!”阿梅被四儿碰到手臂吸了一口冷气。 四儿一把掀开了阿梅的衣袖,只见着上面有几条青痕,她立即是柳眉一竖,怒道:“她们居然还敢动手!简直欺人太甚了!” 沈婳眼睛微微一眯,嘴角挑起了一抹冷意:“打狗也得看主人!四儿,你去将福伯叫来,另外去打听一下那两个管事儿的该谁管的!” “是!” 沈婳又看了一眼阿梅,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先下去休息,上些药!” “谢谢小姐!” 不一会儿福伯便来了,他也是方才才听说了,王妃与如夫人之间的冲突,暗暗感叹,这如夫人也太不懂事了,居然一点都看不到这王府的风向! “参见王妃!” 沈婳半倚在软榻上面,手上抱着一个汤婆子,抬眸扫了一眼福伯,声音淡淡的却是带着威严的说道:“福伯眼中可还有我这个王妃?” 福伯一惊,急忙问道:“王妃问这话是何意?” “我记得几日之前便让福伯受贿如夫人的钥匙的,为何到了现在我也不见福伯照我的吩咐做事儿,福伯是不是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福伯也是迫不得已啊,清夫人的身份特殊,一来对王爷有救命之恩,二来又是太后赏赐的人,他也不能够轻易得罪,她不愿意交出钥匙,他也不能够强迫不是? “这个……王妃再给小的几日时间吧,可能如夫人哪里需要做一个交接!” “原来如此!”沈婳微微一笑,又让阿梅将晓夫人请了过来。 晓夫人来到的时候,心中也是一片不解,看到福伯也在,更是一慌,这王妃莫不是要使出什么手段对付自己不成? “见过姐姐,不知道姐姐找妹妹前来所为何事?” “妹妹来了,快些请坐!”沈婳笑道,又让侍女上了茶,这下子到时让晓夫人更加的不安了。 沈婳又笑道:“方才我与福伯谈起了关于如夫人手上掌管的钥匙的事情,我初来乍到,对王府的一切事宜全然不熟悉,我想着将如夫人手上的那一部分事情暂时交给妹妹管理,这一段时间可能要幸苦妹妹了!” 晓夫人一愣,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想让如夫人将矛头对准自己不成?但是这确实一个难得的机会,不能够错过。 以前她因为自己的身份不然如夫人被她压了一头,眼下既然有了王妃的话,自然可以大大方方的对付她了,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想来也好对付! 这个机会,定要抓住!王妃既然想将我当成枪使,我也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的! 脑子飞速的思考了一下,晓夫人笑道:“这是王妃对妹妹的信任,妹妹那里敢提幸苦的事情啊!” “妹妹能够如此想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沈婳微微的一笑,“方才福伯还说起了如夫人一些是由的交接的问题,既然她手上的事情以后全部交给妹妹,就有妹妹自己亲自前去跟如夫人勾兑吧!妹妹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王妃!” 长孙斐刚刚下朝回来,如夫人便让人送了好几样精致的点心过来。这回子,长孙斐是一点兴趣都没了,直接打发给下人了。 吃过饭之后,屏退了屋子里面的人,长孙斐摘下了面具,脸上有一层不高兴的神色。 “王爷,你今儿脸色不好,可是朝中不顺利了?”沈婳问道。 长孙斐冷笑一声,说道:“淮西王准备让她女儿给我当侧妃!” 淮西王?周明月的父王? “依着淮西王的身份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才对啊!”沈婳眉头微微一蹙,“那么王爷准备如何处理?” “明月几日不吃不喝,叫淮西王操碎了心,所以请求陛下让我纳她为侧妃!” “只是王爷若是拒绝的话,岂不是拨了淮西王的面子,他对王爷必然是会怀恨在心的!日后,岂不是会对王爷不利?”沈婳实事求是的分析道。 只是长孙斐的眸子却越发的冷然了,他捏起沈婳的下巴,冷笑道:“还真是我的好王妃啊,事事都为本王着想呢!” “王爷若是心情不好,何苦拿我发脾气,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罢了,至于最后如何决断,还不是要看王爷自己!”沈婳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长孙斐的脸色没有变化,语气却是越发的嘲讽:“依着王妃的意思,该是叫我纳了这侧妃不成?” “王爷可完全依着实际利弊自己作出决定。只是从我的观点来看,王府里面多个女人出来,自然也就多了一份麻烦,偏偏,我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沈婳淡淡的说道。 长孙斐的脸色稍霁,坐下喝了一口热茶,淡淡的说道:“算你还有良心!本王最不喜欢就是别人威胁了!你说的也不错,与淮西王直接交恶是不明智之举,为今之计,只有让淮西王自己退了这门亲事了!” “这么说来,王爷心中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没有,不过,本王不想娶的女人,总不能够强迫我吧,即便是母后与皇兄!” 第二日,长孙靖与赵平澜两人一起前来看望沈婳。虽然在大婚之日两人都有前来参加,但是倒是沈婳婚后第一次与两人见面。 “见过王妃!”两人进屋后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请安。 “你们啊,还与我生疏了不成?”沈婳佯作嗔怒的看着两人。 长孙靖与赵平澜一下子就憋不住了笑了出来,长孙靖说道:“我就说吧,雪凡就是雪凡,即便是当了我五嫂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她走上前在沈婳的脸上捏了两把,笑嘻嘻的说道:“都长肉了,看来我五哥把你养得不错啊!” “是啊,我听说了,这成亲之后某人可是夜夜宿在王妃这里,往日风流成性,眼下对那些个女人是看都不看上一眼了!都说了,还是王妃有本事!”赵平澜也在一边笑道。 “你们在哪里听到这些胡言乱语的!”沈婳微微摇头笑道,“你们今儿可是专程为了来打趣我的?” “当然是来看看我们新王妃婚后的生活怎么样了!”长孙靖打量着沈婳的屋子,“这屋子装修的精致,看来是花了功夫的!这一扇雕花屏风,是两个月之前五哥花了天家从一个古董商那里买来了!还有那个花瓶,青花瓷的那个,是五哥与人赛马赢来了的。你这屋子里面的每一件东西的来头都不简单啊,这院子又离着五哥的寝殿那么近,看来五哥真的是一头栽进了情网了!” 赵平澜笑道:“可不是!想往日鬼王传出了多少风流韵事啊,眼下总算是有人能够制住他了!”她顿了顿,脸上浮起一抹忧色,又说道:“我听说了,淮西王想让明月郡主给鬼王当侧妃,听说是明月郡主不吃不喝威胁来的,但是对你却不是一件好事。一来,周明月身份不一般,二来,她对你向来是有敌意的,若是她真的嫁进来,你可真是有大麻烦了!” 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不是她想嫁王爷就一定会娶的!” 她看了一眼赵平澜,问道:“别光说我了,你们现在的情况如何?这些日子忙着王府的事情,倒是没有去打听过。你父亲与黎家可都是受到了这一次围场之事的牵连?” 第九十二章 真是没良心的小东西! 赵平澜收了笑意,眸子里面也浮现一丝焦虑,说道:“父亲被革职查办,眼下在家里呆着,而黎三叔也被卫兰带走问话,几日了也没个消息传来!不过,爷爷说,让我放宽心,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也不怕被人诬陷!” “这一次事件的背后之人恐怕是大有来头,就连七公主都受到了牵连。五哥完全置身事外,是非常明智之举的,牵连的家族太多,一有不当,就会伤筋带骨!”长孙靖说道,她见气氛有些沉重,换了个话题,“对了,你定然是没有听说了,这事儿也和你有点儿关系,就是几个月前被逐出了顾氏一族那一家子!” “他们又怎么了?”沈婳半歪着身子倒是有几分兴趣,这些日子倒是将他们给搞忘了,也不知道又搅出了什么事情。 “那个顾雪锦不是当了三王爷的外室吗,这王府的门儿都还没有进呢,这一家子的尾巴就翘到了天上了。三王爷为了安置这一家人就给置办了一处宅子,这周围的人邻居为了巴结三王爷对顾家人是极尽奉承,这不,他们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了。这有一日,顾华举出门时候瞧见了有一个人骑着马就从他面前过去了,不仅不下马,连个招呼都没有打,不乐意,这不明摆着被给面子嘛,当即就让两个随从将人从马上拉了下来,给打了一顿!” 长孙靖自己都觉得好笑,缓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这打了人不要紧,关键是他打的是曾元谋也就是太后的亲外甥的家仆。这打狗也得看主人吧,曾元谋那里肯依,也不去找太后,直接就告到了大理寺去了,状告顾华举纵仆行凶。大理寺前去拿人,顾雪锦又当众撒泼不让大理寺的人执行公务,扬言肚子里面已经有了三王爷的孩子,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的谁敢负这个责任,最后还是三王爷赶来了,从中斡旋,才将此事解决了!” “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么?这开始个开始!”长孙斐笑了笑,接着说道,“这曾元谋被打的那个家仆没隔两日就死了,这下子可是出了人命官司了,曾元谋怎么也得讨一个说法吧,当即就将尸体送去了大理寺验尸。哪曾想到,卫兰那个时候也在,你们那一日去钓鱼的时候不是发现了几具尸体么,她就在调查那个事情,在那家仆的尸体被送来的时候,卫兰就发现了这家仆与那几具无名尸有关联,这具体到底是个什么关联恐怕只有卫兰手下的人才知道了,反正这一次,曾元谋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眼下正被卫兰盯上了!这件事情的影响还是有的,顾华举最后还是被打了几十板子,现在正在养伤呢!三王妃知道了顾雪锦怀孕的事情,当即就让人送了一碗红花给强灌了下去,这孩子可不是没了!三王爷又闹着要休妻,热闹得很!”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沈婳微微的一笑,眸子微微一转,又道,“曾元谋可是在盐事司供职?他父亲就是户部尚书也就是当朝国舅爷?” “就是他了!” 沈婳心中倒是明朗一些,也不知道是有人蓄意的还是天网恢恢,这假盐之事终于要付出水面了么? “对了,过两日我母妃准备邀请一些王妃夫人去瑶山赏梅,这是母妃给你的请柬!”长孙靖说着,便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份请柬,递给了沈婳。 “王妃有心了,到时候我一定去!”沈婳笑着接过,“不过到时候定然是少不了你们两人,否则也无趣的紧!” “这话你可不能够这么说!”长孙靖说道,“你虽然贵为王妃,但是与其他的贵妇人之间的交往却是少不得的,这下子正是一个机会,多多结交,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五哥都是有用的!” “恩!”沈婳点头,“谢谢你,郡主,我记在心上了!”沈婳倒是打心眼儿里面感谢长孙靖与赵平澜两人的,她们真心实意当她是朋友,与她们相处完全可以不设防。 虽然已经与长孙斐成婚,但是最近沈婳都将心思花在了与王府几面几个女人斗智斗勇以及组织上面,却是忽略了作为一个王妃最基本外交,若是不能够在这个层次的女人之间站稳脚跟,日后恐怕会受到排挤,叫人瞧轻了去。 长孙靖正是给她提了一个醒,王府里面的几个女人是小事,真正需要耗费精力的,则是外面那些看似与你无害无争的女人! 长孙靖与赵平澜离开之后,沈婳便带着四儿几个人,没有打过招呼便去了账房,账房里面的几个先生见着王妃亲自来了,一时之间慌忙的起身行礼。 沈婳在主位坐下,叫几人起身,淡淡的笑道:“你们继续忙你们手头上的事情,这临近年关,必然很十分繁忙的,本王妃才嫁入王府,对王府里面的诸多事宜都不太熟悉,此后还需要依仗各位相助。你们忙你们的,我抽几本账本查看一下!” 沈婳一个下午都呆在账房里面,将基本主要的账本都查看了一遍,对王府大概的财政状况心头有了一个数,包括长孙斐的俸禄,天帝,铺子。并且指出了账本里面几个不易被察觉的小问题,叫这群账房先生不得将她当成外行人而欺瞒与她。 再来,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对王府的事情亲力亲为,只需要掌握大概方向,至于细节,她则是需要挑选一个可靠的人帮助她打理。 最后沈婳还是较为满意的,将账本轻轻的放下:“诸位的帐做的仔细,账面上也没有什么问题,诸位辛苦了,以后王府还有请各位多多协助才是,王府自然也不会亏待各位的!现在时候不早了,王爷也该下朝了,本王妃便告辞了!” “恭送王妃!”几个账房先生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一人说道:“这王妃年纪不大心眼儿倒是仔细,这眼神儿不晓夫人都更有气场!” 另一人也说道:“可不是,亏得我们没有做假账,负责其能够瞒得过她的眼睛?不过我看着这王妃也不像是刻薄之人,只要我们兢兢业业的吧,不出岔子,她也不会亏待我们的!” “就是就是!” 本来好好的天气,下午时分便刮起了大风,快傍晚的时候更是下起了雪沫子。 沈婳估摸着长孙斐下朝的时间,叫人准备好了饭菜,到了时间却不见人回来心下疑惑,便让四儿去打听一下。 不久四儿便回来了,掸了掸身上的雪沫子,冷笑着说道:“你猜王爷怎么没回来?原来是如夫人今儿下午就在门口迎接王爷了,这不受了风寒,恰好在王爷回府的时候就晕倒了,这会儿王爷正在她屋子里面,你说,她作不作?” “这高门大院里面的女人能够争什么?无非是男人的宠爱与赏赐罢了,能够争到多少算自己的本事而已,但是这一个争的心却是无可非议的,毕竟女人必须要靠男人的庇佑才能够很好的生存下去!” 四儿觉得好笑了:“你说你,不吃醋也便罢了,还在为别人说话!” 沈婳微微一顿,不吃醋么?可是心头为何又有点微微的不爽呢? “就是!”阿梅撅着嘴不高兴的说道,“我觉得如夫人一定是想要跟王爷告状!今儿一早晓夫人不是跟福伯一起去收了她的钥匙么,而且啊,晓夫人还将她们抢来的那几匹布也给收了回来,说是现在既然一切都由她暂时掌管着,所有的都需要她先过目!如夫人眼下真是脸都丢尽了!” 这晓夫人还真是一个狠角色。这样的人若是运用得当便是一个得力助手,若是驾驭不住,她反咬起人来,也是不简单的。 成亲这些日子一来,除了新婚的第二日被如夫人叫走了以外,无不是每日都与她一起吃的晚饭,眼下身边没了一个人,沈婳还真的觉得有几分冷清,几分不习惯。 她不得不感叹,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看着满桌的饭菜也没了什么胃口,便让人叫饭菜都撤了。 想着长孙斐晚上也不会过来了,也就没有等他,早早的就睡了,上床前,沈婳暗暗的恼怒叹气,什么时候也变得跟一个深闺怨妇似的? 她躺在床上,想起长孙斐好像从来都没有碰过她的,那么他碰过其他的女人吗?还是他对她的身子从来都不感兴趣? 迷迷糊糊的沈婳也就睡了过去,半醒半睡间,她感觉到了被子被人掀起了,一个微凉的身子钻进了被窝里面。 “你怎么回来了?”沈婳闷声闷气的问道。 “我的妻子在这里我怎么不能够回来了?”长孙斐轻笑了一声,“我知道我的妻子在等我啊!” “如夫人怎么样了?” “一点小病,没什么大碍!”长孙斐俯下身子在沈婳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冰凉的唇让沈婳感到不舒服的蹙了蹙眉。 “小东西!”长孙斐低沉的笑了起来,“听四儿说你晚上吃得少,是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胃口而已!”沈婳睁开眼睛,对上头顶长孙斐如星子一般的眸子,“过两日晋王妃邀请我去瑶山赏梅,你要去么?” “多跟她们接触一下也是极好的,只是若是你不喜欢这般的交际,也不必勉强自己,一切都有我!”长孙斐在沈婳身旁躺下,一只手枕在脑袋后面,“这是你们妇道人家的聚会,我就不去了!只是上一次你在晋王府里面除了有些事情,我相信晋王妃不会有伤害你之心,但是一切还是要万事小心!” “你不是已经将自己一半的亲卫队都给我了么,还担心什么?”沈婳微微的一笑。 长孙斐短暂的错愕了一下:“蓝鹤宣这家伙,嘴还真是一点都不牢靠!” “放心好了,我一切都会小心的!”沈婳睡意袭来,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我不回来,你也不知道叫人去请,真是没有良心的小东西!”长孙斐看着沈婳恬静的睡颜宠溺的一笑。 第九十三章 到那儿都需要自己人 “舅舅,这些日子都是早出晚归的,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事情?有什么地方是雪凡能够帮得上忙的么?”沈婳与秦诗源一起吃早饭的时候问道。 “还不就是跟一些原来在京中的朋友一起叙叙旧!真是时光飞逝啊,原来那些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眼下一个个都了娇妻贤子,享受天伦之乐啊!”秦诗源感慨的说道。 沈婳微微的一笑:“舅舅可是羡慕了?舅舅什么时候开始为自己的终生大事考虑一下?我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情,舒太师的次女原来与舅舅是有婚约的,可是舅舅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人家可是等了你六年了,眼下也有二十有三了,舅舅可忍心辜负人家?舅舅既然回来了,也不前去看望一二,也不知道人家该有多伤心呢!” “哼,你是听老家伙说的吧,是替老家伙传话的吧!”秦诗源冷哼了一声,“我浪荡惯了,根本就不适应所谓的家的生活,在这京城之中不会久留的,去了,也是白白的给人家姑娘添了希望又叫她失望而已!何况,当年我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写了信解除两家的婚约了!” “可人家姑娘并不知道你当年出走的真正的原因,或许人家以为你是在逃避她而选择出走呢?你不去问问人家姑娘怎么不知道人家不愿意跟你走呢?” “我……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别管了!” “行,我不去管你的私事,但是什么时候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外公,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需要你的照顾!” 秦诗源突然站了起来,又是气愤又是不解的看着沈婳:“到现在你还当他是外公?” “他本来就是我外公,有些误会你不去弄清楚,可能会永远的误会下去!”沈婳的神色也冷了下来,“我只是提醒舅舅几句罢了,不要有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剧发生!” 秦诗源神色凝重的坐了下去。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倒了一杯热茶给他,笑问道:“舅舅这些年在外面独自飘零实在是辛苦,外公真的很思念舅舅。舅舅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回来过,是不是在外面有什么任务在调查什么?” 秦诗源看了一眼沈婳,神色严肃的说道:“没有的事儿,不要瞎猜!”说完便起身离开。 沈婳慢条斯理的喝完了剩下的半碗粥,以方才秦诗源的反应来看,他的出走,除了秦倾冉的死因,或许还另有隐情。 不一会儿阿梅进来禀道:“那几位又来了,小姐你见不见?若是不想见,奴婢就打发了她们!” “老是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让她们进来吧!”沈婳拿着锦帕擦了擦嘴,让侍女将食物全部撤下,又端上了热茶。 她抱着汤婆子半倚在软榻上面,冷眼看着鱼贯而入的三个妙龄美人。 三人缓缓的福身,齐声道:“参见王妃!” 沈婳半抬起眼皮子,显得十分的慵懒,淡淡的说道:“王姬,齐姬,郑姬,你们三人前来有何事?” 面前站着的三位女子各有千秋,却是十分的姿色,想来是被人用来送给长孙斐以讨好长孙斐的。以她们的姿色,为任何人的妾都会得到十分的宠爱,只可惜,却是稀里糊涂的跟了长孙斐,这王府里面有姿色才艺这颇多,她们又没有强硬的背/景,只得沦为鸡肋,又如不了长孙斐的眼,却又不甘心一身就此埋没。 王姬个子最为娇小,却是玲珑有致,尤其是一双眼睛,会说话一般,她柔柔的笑道:“我们是专程前来给王妃请安的,今儿瞧着王妃的气色甚好,这一身儿的鹅黄色的衣服衬得你的呢肌肤娇嫩无比,真真儿的好看呢!” 郑姬的姿色略微逊色一些,却是个会来事儿,上前蹲在沈婳的身边,便开始为她捶腿:“王妃一嫁过来啊,这王府里面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尤其是王爷,现在是日日都会回王府,哪里像以前,都是流连花丛中的,还是王妃厉害!” 齐姬有几分羞涩,没有说话,只是陪着笑。 这三人倒是懂事儿的,自沈婳第一日来到府上的时候,她们便早早的就来请安了,并未跟着那三位夫人一起拿乔给她下马威。而此后,也是时时前来请安,未曾一日耽误过,虽说沈婳五次里面有四次是不见的。 沈婳淡淡的一笑,这三人大抵不是那三位夫人的人,在王府众多的美人之间受到了排挤,眼下也不过是要讨个庇护而已。 她看了一眼恭敬的立在一旁的齐姬,笑道:“听闻你家中有人染痒,我待会儿会叫一位御医前去诊治!”沈婳又给阿梅试了一个颜色,阿梅便拿着一个钱袋递给了齐姬。 齐姬接过,立马是感动的跪在地上:“谢谢王妃厚爱,妾身替家中的人谢谢王妃!” “我们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快些起来吧!”沈婳微微的一笑,又看了另外两人一眼,“你们也不必日日都过来请安,我也不是个将规矩看的重的人,只有你们有这份心意就成了!这份心意,我也会记在心上!” 沈婳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三人日后就是她的人了! 三人是大喜过望:“谢谢王妃提携!” 三人离开之后,阿梅不解的问道:“小姐,奴婢觉得啊,她们经常过来,就是觉得可能在你这里能够遇见王爷,分明就是居心叵测嘛,你干嘛还对她们那么好啊!” 沈婳轻轻的点了点阿梅的额头,笑道:“说你笨吧,你又聪明!说你聪明吧,你又是个糊涂蛋!这三人姿色出众,自然是不会甘心,想要往上爬无可厚非,只可惜,长孙斐不是一般的男人!她们没有背/景,在这王府里面只有被欺负的份儿,所以想要躲在我的庇护之下。这王府里面那么多的女人,各个都是有心眼儿的,我能够一个个的防么?所以啊,我要让她们三个成为我的眼睛!” “哦!”阿梅恍然大悟,“原来小姐是在收买她们啊!” 过了两日,便到了与晋王妃约定一起去瑶山赏梅的日子,这去瑶山的路并不近,晚上需要在山上宿上一宿,长孙斐本来打算让沈婳晚上就回来的,但是又念及夜路危险,便让她住在山上,第二日再回来。 四儿想起长孙斐纠结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才一晚上而已,他就如此的舍不得,难道是真的离了你就睡不着觉了?” 沈婳瞪了四儿一眼:“就你嘴多,总有一日我要缝了你的嘴!” “啧啧,你莫不是难为情了吧?”四儿轻佻的抬起沈婳的下巴,“瞧瞧,脸红了都,你说你这都妇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脸红呢!” 说到此事,沈婳又沉默了一下,她对自己信任的人向来是坦诚相见的,便说道:“说到此事,长孙斐事到如今都没有碰过我!” “什么!”四儿很是吃惊,“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抱在怀中,他居然不碰你?难道他是有什么问题不成?他看着挺威武的啊,怎么有这种隐疾呢!” “你别乱说!”沈婳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他好像有心事,在等待时机一般!他虽然不碰我,却又待我极好,这种矛盾让我搞不清楚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所以我猜测,他定然是对我的身份耿耿于怀,如我们前面猜测的一般,他一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顾雪凡!” “若是知道了你不是顾雪凡还对你这么好,要么他演技了得,要么他真的爱上你了!只是对于我们来说,这两种好像都不太好!”四儿说道,“你再等等吧,大不了到时候开诚布公的跟他谈!反正也只差一层窗户纸了!” “对了,这两日我让你跟着秦诗源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什么特别的!”四儿说道,“每日都是拜访一些老朋友,然后饮酒作乐,一副浪子的模样!但是他这个模样,又好像是做出来给谁看的一般!” “他发现你了?” “没有,我很自信没有被发现!只是觉得有些蹊跷罢了!” “若你的直觉没有错的话,秦诗源真的还有跟踪的必要,回去之后才看几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是!” 马车行了约半日的时间才停了下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车帘从外面被人打开,长孙靖跳上了车,朝着手上哈气,又看着沈婳笑道:“到了,我们运气不错,昨儿才有了一场雪,这会儿雪刚停下来!我方才听母妃说了,她也请了你妹妹,也就是将军夫人,你自己做个心理准备!” “以她现在的身份自然是该来这里的,王妃若是不请,才是失了身份!”沈婳微微笑道。 “你能够明白最好不过了!”长孙靖扬唇一笑,她一身劲装,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说不出的英气逼人! “给王妃找一件厚一点的披风披上!”长孙靖对四儿说道,“就说五哥是十分宠爱你吧,这马车里面竟然铺了一层暖玉,所以你们在车子里面觉得不冷,但是外面温度可低了!你若是生病了,五哥非剥了我不可!” 沈婳穿好了衣服便与长孙靖一起下车,在一座宏大的道观门前,赵平澜扶着晋王妃站着,身后则是一众的贵妇人。 “见过王妃!”沈婳虽然身份与晋王妃相当,但是是晚辈还是需要向她行礼的。 “好孩子,不必多礼了!”晋王妃将沈婳拉了起来,握着她的手笑道,“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了,多聚聚自然是好的。这瑶山上的梅花是京中的盛景,今年的梅花又开得特别的旺盛,我们可以大饱眼福了!只是我们须得在这山上住上一宿,你跟鬼王新婚燕尔的,真是恩爱的时候,他可不要怪我拐了她的媳妇儿啊!” 第九十四章 赏花迎来了强盗 作为新媳妇的沈婳适时的羞涩的低下了头,后面的一众妇人也跟在打趣的笑。 由着观主亲自接待,众人便去了山上赏花。从山顶放眼往下望去,着大片大片的梅花开得果然茂盛,周围又是皑皑的白雪,越发的衬得梅花娇艳欲滴,叫人啧啧称奇,的确是大自然的奇观! 在此期间,由着晋王妃与长孙靖的介绍,沈婳已经将大部分的贵妇人的名字以及代表的家族记下了,并且能够与她们其乐融融的说上几句。 当然,沈婳温文尔雅的性子,又没有王妃的架子,在众人之间还是很受好评的。 这些人个个都是人精,除了沈婳王妃身份,她们还要看她的气派能不能够扶得住王妃的头衔,懂不懂的分寸,值不值得交往,所以沈婳算是被这一层次的人接纳了。 看着沈婳一点都不拘谨的跟着几位夫人说话,晋王妃嗅了嗅手上的红梅,笑道:“瞧着她小时候性子挺清冷的,我还害怕她会不适合这样的生活,看来是我多虑了,她可比我想象的还有进退自如,游刃有余!” 长孙靖侧目看了沈婳一眼:“嫁给了五哥之后,变多了诸多的不得已,有时候也不是由着性子做事的,母妃不就是这样吗?而且,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够与五哥并肩吧!” “你说的不错!”王妃将手上的梅花递给了身后跟着的侍女,“也难怪鬼王瞧上她了!自从她进门儿之后,你还还听说过你五哥的风流韵事么?” “哈哈,我喜欢她,若是她与五哥能够夫妻和睦,鹣鲽情深,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不过,五哥府上那么多的女人,可都是宫里面的人赐下的,也不能够随意处置,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完全在乎男人的态度,跟他们身边还有多少女人没有关系!她若是抓住了鬼王的心,再多的女人又有何惧!” 王妃转身将沈婳叫到了身边,说道:“过会儿就要吃晚饭了,这道观里面的斋菜也是一绝,今儿倒是有口福了!只是全是素菜,不是你吃得惯吗?” “平日里面大鱼大肉的吃惯了,能够吃些斋菜清清肠胃也是极好的!何况王妃都推荐了,味道定然不错!” 沈婳一行人在道观里面吃了晚餐,天快擦黑的时候,顾雪薇才姗姗来迟。 下午的时候又下起了雪,她进来的时候讲沾上了雪沫子的披风解下递给侍女,才向众人抱歉的说道:“抱歉啊,我来迟了,临走之前遇到了一点事情,耽误了一下,叫诸位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晋王妃笑道:“将军夫人这是哪里话,这是有事情耽搁了,又不是故意的,哪里用得着道歉!只不过,夫人倒是错过而一番美景,这才是遗憾啊!” “没事儿,这梅花年年都会开的,明年在与诸位一起来看也不迟!”顾雪薇笑着扶了一下头上的金步摇。 纵观她这一身,无论是穿的,还是戴的,无不是精品,也彰显着如今她在白子玉心中的地位。 而与她同日出嫁的沈婳的打扮则是低调的多,一身的白裙,头上仅仅一只玉簪子,手上也就一只玛瑙镯子。但是那只玉簪子是前朝之物,也是陛下御赐之物,而那只镯子也是太后赏赐的。 一个艳光四射,一个清丽脱俗。 众人免不了会将两人做一番比较,至于两人如今谁过得比较的好,这个问题可是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众人也都将两人夸赞了一番,不会刻意得罪了谁的,毕竟两人身后的男人的为摆在那里。 只是顾雪薇庶出的身份总是低了一头,总有几个清高的会不给面子的。 就在众人其乐融融的说话的时候,一个男人进来了。 这人一袭白色长袍,长身玉立,面容隽秀,气质清冷,不是白子玦又是谁? 只见他命人将两个大箱子送了进来,朝着晋王妃与沈婳行礼之后,对顾雪薇说道:“大嫂,东西我已经送来了,明儿大哥会来接你,我就先告辞了!” “二叔且慢!”顾雪薇将白子玦叫住,“这又是下雪又是山路的,晚上行路太危险了,何况这山上的路都不平坦,下山就更不容易了,反正二叔晚上也没有什么事儿,就在道观里面住上一晚,明日再下山去吧!” 晋王妃也说道:“白夫人说得对,白二爷这般下山去着实危险,这道观的客房诸多,白二爷何不明日天亮之后在下山去?” 白子玦蹙着眉头看了一眼门外,雪是越下越大了,风呼啦啦的吹着,估计路都已经被雪封住了,下山的确不方便,便不再推辞:“如此也好,只是要打扰诸位了!子玦先下去休息了!” 白子玦的性子一向清冷,众人也都是见怪不怪了,他离开之后,又开始各自攀谈起来。 有人好奇的问道:“这两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还需要白二爷亲自给送了上来!” 顾雪薇微微的一笑,便上前命人将两个箱子都打开了,众人都好奇的看了过去,只见着这箱子里面装着两床厚实的棉絮。 有人奇怪的问道:“你这大老远就带了两条棉絮来?难道还怕在山上被冻着了不成?” 顾雪薇勾唇一笑,弯腰将棉絮揭开,就见着棉絮里面裹着一个酒坛子。 她命人将酒坛子抱了起来,放到了临近的桌子上面,又亲自打开了酒坛子的盖子,顿时,一阵清香的酒味便扑鼻而来。 “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好闻?” “是将军亲自酿制的,还没有名字呢,我尝过一口,这味道便不能够忘却了,将军说,这酒煮开了之后喝才最有味道,我下午的时候变让人将酒煮开了,又加了一些对女人美颜有用的药材进去,用棉絮包裹着保温送上山来,想要大家也尝一尝!”顾雪薇说着,又让人将另一个箱子也打开了,将抱出来的酒给大家分了。 有人尝过之后赞不绝口:“的确是好酒,醇而不烈,淡而不散,酒香扑鼻,这是专程迎合了女人的口味,想来这酒应该是将军专门为夫人而酿制的吧?” “他倒也是有这份心思!”顾雪薇微笑着端了一杯酒递给沈婳,“姐姐,你也尝一尝?” 沈婳看着笑得一脸无害的顾雪薇,稍微有些犹豫,顾雪薇趁机笑道:“姐姐是不敢喝吗?”她仰头便将杯中之物饮尽,又倒了一杯递给沈婳。 “多谢妹妹!”沈婳接过,轻轻的喝了一口。 顾雪薇在沈婳的耳畔轻轻的说道:“姐姐,今儿我可是专门将白二爷给你留了下来,姐姐此刻心中定然很高兴吧?” “妹妹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白二爷留不留下跟我有什么关系?妹妹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 “你也不要口是心非的,除非你当真移情别恋的这么快!” “妹妹可是光顾着说我了,妹妹自己呢?”沈婳微微挑眉问道。 顾雪薇顿了顿才说道:“跟姐姐无关吧!既然姐姐这么信誓旦旦的,希望待会儿姐姐能够把持住,但愿这酒对姐姐没有影响!” 沈婳微微眯眼,她手上的玉石没有反应,而且她方才自己和闻过,这酒根本没有问题,顾雪薇不过是在危言耸听罢了! 在外人看来,这是两姐妹在咬耳朵说悄悄话,不知道还以为这姐妹两人的感情是多不错呢! 夜已经晚了,众人道别之后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沈婳心头却是想着顾雪薇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莫非她有什么计划不成?若是她想从自己与白子玦身上做文章的话,只要自己能够不单独见白子玦,她自然也是没有法子的! 而那酒,如此明目张胆,量她也没有胆子! 如是想着,沈婳自然也是放宽了心,四儿收拾好了床铺之后,就躺下睡了。 半夜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沈婳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儿已经起身将灯点亮了,她快步走到了沈婳的身边,沉声说道:“你呆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说完,四儿便开门出去了。 沈婳干脆起床,穿好了衣服等待四儿回来。 不一会儿四儿便回屋,将披风丢给了沈婳,急声说道:“好像是道观里面进了强盗,穿好衣服,我带你出去!” “强盗?”沈婳眉头一蹙,“这来赏梅是几日之前就决定的,那么多身份尊贵的人,这道观早就被清场,且必然有重兵把守,怎么会进来强盗?” “眼下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要知道原因也要等到脱险之后!总之先离开这里!”说完,四儿拉着沈婳的手腕出去。 在走廊上面,喊杀声就越发的听得清楚了。可以瞥见在走廊尽头的一个小院子里面有两个拿着火把的蒙面强盗,拿着明晃晃的的大刀便砍死了两个小道士。 而对面的房间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从里面传出了女眷的惊声尖叫。两个强盗进到屋子里面去,不一会儿,一人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出来了。 这个时候有人发现了沈婳与四儿的踪迹:“站住!” 紧接着两个强盗便提着刀拿着火把上前,恶狠狠的说道:“不许动,到院子里面去蹲着!” 四儿一直垂着头,等到两人靠近的时候,手上的一枚铜钱迅速的飞出,刺穿了一人的咽喉,在另一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弓步上前一掌,便将人打飞了出去。 “走!”四儿看了一眼两人的尸体,淡定的说道。 这道观本就是了为了皇亲贵族赏花而建造的,外观宏伟,地势复杂,而想要出去,只有前门与后门,偏偏沈婳厢房的位置位于两个门之间。 “前门是下山之路,路上必然有埋伏,后门是上山之路,应该不会有人阻拦,且我们可以藏于山间也不会被人发现的,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也不会搜山,明日一早定然会有官兵前来的!”沈婳分析道。 “你说的不错,我们现在就去后门!” 依旧是四儿在前门开道,沈婳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却在一处院子里面遇到了五六个强盗,个个黑衣蒙面,手持大刀。 “不要让那两个女人跑了!”有人叫道,其余之人便纷纷围了上来。 第九十五章 王妃是在勾引在下? 四儿将沈婳护在身后,一脚便踹飞了当先一个冲上来之人,又与另外两人打在了一起。 “你这侍女的身手不错嘛!”沈婳一直注意着四儿的动静,丝毫没有察觉身畔有人靠近,抬眸一看,只见着白子玦那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婳蹙眉问道。 “当然是来看一看你有没有危险了!”白子玦淡淡的说道,“不过,看来是多余了,你这侍女对付几个小毛贼是绰绰有余了!” 这个时候四儿也发现了白子玦,她一掌劈开了了一人,转头对他说道:“劳烦白二爷先带小姐离开这里,我怕会误伤了小姐!” “走吧!” 沈婳眸子微微一动,说道:“不必,我与我的侍女一起离开!” “晋王妃与郡主都是安全的,眼下她们正在等着你,你迟迟不去与她们汇合,只怕她们会担心吧”白子玦淡淡的说着,忽然靠近沈婳的耳畔又继续道,“还是,你在害怕我?” “害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如此,王妃,请吧!至于你这侍女,你完全可不必担心!”白子玦走在前面,沈婳只好跟了上去。 偶尔有火把在眼前晃动,白子珏依旧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的伸手很利索,对于一路上碰到的强盗,都是一招毙命,从未动过第二招。 “这强盗到底有多少人?”沈婳问道。 “他们既然知道这里面住着两位王妃还敢进来抢劫的话,人数必然是不少的!”白子珏说道,“只是眼下应该还没有人有心思前去统计一番吧!” 白子珏比沈婳高出甚多,沈婳需要小跑着方才能够跟上他的步伐,走的急,又是黑灯瞎火的,她脚下一滑也不知道踩到什么上面,身子往前一倾,差点就摔倒了地上。 这个时候一只大手环在了她的腰上,将她捞了起来,待她站稳之后,却并未将手收回去。 沈婳定了一下心神,语气平淡的说道:“多谢白二爷!”如同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帮了一个小忙而已。 白子珏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定定的看了沈婳一眼,眼神晦暗不明,他将手收回来背在身后,淡淡的说道:“王妃是不小心还是在勾引在下?” 勾引? 沈婳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子玦那一张精致骄傲的脸:“白二爷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是吗?”白子玦嘲讽的一笑,“如此说来,你以前对我都是虚情假意了?” “以白二爷的身份不会对过去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吧?何况,哪有一成不变的人?雪凡虽然不才,但是还是知道妇道两个字怎么写的,白二爷再说这样的话,对于雪凡来说可就是污蔑了!”沈婳挑起眉头漫讽的说道。 “哼!”白子玦冷哼一声,“我们认识多年了,朋友一场的份上,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既然如今你已经贵为王妃了,就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了,做好分内之事就好!” “虽然我不知道白二爷在说些什么,但是还是要多谢白二爷的好意!” “小心!”白子玦上前一步,将沈婳抱着后退到了墙边,一只冷箭堪堪从他的背后划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子玦前去过梅林的缘故,他的身上有一股梅花的清香,很好闻。 “多谢白二爷相救!” “此处不宜久留,我们快些离开吧!”白子玦拉着沈婳的手腕便匆匆的离开了。 夜如同浓墨一般的散开,雪花如同羽毛一般飘飘然而落。 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才来到了后门,白子玦自然而然的将沈婳的手腕松开了。 沈婳瞧见晋王妃,郡主,赵平澜包括顾雪薇都已经安全的等在的那里,立即上前去。 晋王妃立即拉住了沈婳的手说道:“谢天谢地,辛亏你没事儿!孩子,吓到了吧!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顾雪薇也上前拉着沈婳的手,语气十分真诚关心的说道:“谢谢你没事儿真是太好了,看到姐姐迟迟没有来,我们都担心死了!偏偏姐姐的屋子在最北边儿,强盗就是从北边儿跳墙进来的!”她又看着白子玦语气不明的说道:“多谢二叔救出了姐姐,不仅仅是我,就连父亲与鬼王也会感激二叔的!” “大嫂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白子玦淡淡的说道,“既然诸位都已经安全了,还请郡主将各位王妃夫人送到后山,在天明之前都不要下山,我想我手下已经晋王妃带来的那些人应该已经足够对付这些强盗了!” “放心,交给我好了!”长孙靖说道,“平澜,你在前面带路,诸位夫人跟在平澜的后面,我断后!” “姐姐,你还好吧?怎么看你的脸色有些不对,难道与二叔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在上山的路上,顾雪薇挤在沈婳身边的小声的说道。 “发生这样的事情,除了妹妹这种乐观的性子的人,谁都高兴不起来吧!”沈婳讽刺的一笑。 “我不过是在关心姐姐,姐姐怎么出口伤人呢!” “不,我是在夸赞妹妹,白马寺没有白待,这心理承受能力果然不一般!” 顾雪薇的脸色一沉,死死的盯着沈婳。 有时候对付一个笑里藏刀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挑起她的怒火。比起笑着的人,发怒的人往往更加没有理智。 “你不提起我也不会忘记这件事情的,我受的苦,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顾雪薇狠狠的咬牙说道。 沈婳见她眸子里面露出一丝凶光,侧目看了一眼这险峻的道路,她不会是想要将自己推下去吧?又瞧着走在最后跟上来的赵平,顿时心安一些! 果然见着顾雪薇凶神恶煞的拉住了沈婳的手腕,沈婳也不甘示弱的拉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要死大家一起死! 顾雪薇狠狠的将沈婳推了一把,沈婳早有了心里准备,一面拉着顾雪薇的手臂,一面抓住了一边的一颗小树。 沈婳没有倒下,顾雪薇倒是被她一带,差点摔了下去,沈婳及时的收回手臂拉了她一把,她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沈婳惊呼了一声:“妹妹,你没事儿吧?怎么摔到地上了?” 前面赶路的众人也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地上顾雪薇,关切的问道:“怎么摔了?没事吧?” “这天又黑,又是下雪的,路不好走,要注意一点啊!” 顾雪薇咬着牙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沈婳,显然是被摔疼了,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回头对前面路上的人说道:“我没事,你们继续上山吧!” 沈婳将顾雪薇扶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积雪:“妹妹千万要小心啊,下一次摔的可能就是万丈悬崖了?” “哼!”顾雪薇冷哼了一声由着侍女搀扶着快步往前走去。 这时候赵平澜走到了沈婳身边,看着顾雪薇的背影说道:“她方才是想要推你吧?辛苦你反应快!对于这种人,你为何还要救她,她想要害人却是害了自己,到了哪里,都没有人能够说你的不是!” 沈婳微微的一笑:“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妹妹!太后可是警告过我们的,若是她出事,不管是何原因,白将军能够放过我?那么王爷又岂会干休?到最后倒霉还是我!” “你就是凡事都想的太明白了!”赵平澜笑道,“太明白了就容易累,有时候糊涂一点也不一定是坏事!” 众人在半山腰歇息,眼看着脚下的道观发生了熊熊烈火,又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天气又冷,又是担惊受怕的,这一群平日里面养尊处优的女人当即便不行了,慌乱不已。 有人小声的哭泣起来,这一哭不要紧,带着其他的人也跟着哭。 晋王妃本就是个烈性子,最是见不得这种场面,沉声说道:“我们不还活的好好儿的,哭什么!赶紧的擦干了眼泪,待会儿他们带人上山接我们的时候,看见我们一个个泪流满面的,定然会将我们女人看轻了去!” 沈婳笑道:“快别抹眼泪了,这山上温度低,万一流下的眼泪结成冰伤着眼睛就不好了!” 有人吸了吸鼻子破涕为笑,总算是将这一片哭声给止住了。 长孙靖一直站在路边观察下面的情况,对众人说道:“你们看火势已经小了,说明有人在救火,你们想强盗们可能救火么?只有一种可能,强盗已经被抓获了,是那些官兵们救的火,也就是我们没事儿了,一会儿就有人接我们下去了!” 长孙靖说的果然没错,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晋王妃的一个侍卫队的队长便带人前来接众人下山。 大家战战兢兢的回到了道观里面,这天已经快亮了,受到了惊吓的众人也没了瞌睡,就等着天亮了赶快下山去! 不得不说,白子玦的动作还是很迅速的,众人回来的时候,道观里面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却一时半会儿的没有办法消散。 长孙靖安慰着王妃坐下之后,走进白子玦问道:“这些强盗到底是什么来历?” “暂时还不知道!我也不能够妄加揣测!”白子玦说道。 “没有留下活口吗?” “倒是有两个,不过大部分人在被抓捕之前就会选择自尽!” “自尽?”长孙靖蹙起眉头,“普通的强盗哪里会选择自尽,看来这一群人必然不简单!” “没错,他们背后的主使者还需要仔细的调查方可!不过好在这一次大家都安全无虞!” “小姐!”四儿挑了个不引人瞩目的时候来到了沈婳的身边。 “没事吧?” “没事!这群人根本不是普通的强盗,背后肯定另有人主使!” “方才白子玦已经发现了你会武功之事,我担心他接下来会去查你!” “随他好了,我是跟你从神医谷回来的,我自小在神医谷长大,会一些武功有什么奇怪之处!” 天才刚刚亮,白子玉便赶上山了,一出现便首先查看了顾雪薇十分安然无恙,脸上的担忧十分的明显。 应该是他手上还有急事需要处理,跟众人道别之后,便匆匆带着顾雪薇下山去了。 众人无不羡慕顾雪薇有这么一个体贴入微的丈夫,不久之后各家或是丈夫,或是派了人前来接走了几位夫人。 只是等了许久,却不见长孙斐以及鬼王府的人上山接沈婳。 第九十六章 王爷实在太反常了! 赵平澜与晋王妃已经先下山去了,长孙靖陪着沈婳等待着,她奇怪的说道:“五哥今儿是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还不见人来?我分明已经派人到各家去通知了的!” “或许是他还有急事需要处理,我们不用等他了,自己下山去吧!”沈婳微微笑道,虽然面上没有变现出来,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异样。 “也好,经过昨晚的事儿,这道观也没有什么好待的!这上山又冷,还是早些下山去吧!不过,五嫂,下山之后,你可不能够轻易饶了五哥!” 沈婳由着长孙靖护送着回到了鬼王府。 福伯急急忙忙的上前迎接:“见着王妃安全无事的回来,我等的心算是放下了!” 长孙靖冷哼了一声:“既然担心,为何今儿早上没有前去接王妃回来?” “是这样的!”福伯说道,“王爷吩咐了,王妃有人会送回来了,我们便不用派人去了?” “王爷是去上朝了么?”沈婳问道。 福伯沉默了一下方才说道:“王爷今儿没去上朝!” “既然五哥没有去上朝为何不去接五嫂?” “这……”福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王爷从昨半夜回来之后,就去了如夫人哪里,眼下王爷正在休息呢!王妃昨夜受了惊吓,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什么!他不去接五嫂是因为现在还在别的女人哪里!”长孙靖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我找他去!” 沈婳急忙将长孙靖拉住,问福伯:“王爷昨儿半夜才回来?他去了什么地方?” 福伯抬起头诧异的看着沈婳说道:“王爷昨晚上去看王妃了啊,老奴还以为王爷与王妃吵架了,难道王妃没有碰到王爷吗?” 昨晚,他去了道观?既然去了为何没有跟自己打招呼? 长孙靖既然将沈婳安全送到,她也就告辞回去了。 沈婳现在虽然满腹疑惑,但是昨晚却是折腾了一夜,眼下身上困乏,也就与四儿先回风荷园休息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沈婳被阿梅叫醒了。可能是昨夜在上山的时候出了汗,后来又吹了凉风,因此受了风寒,眼下身上软绵,头昏脑涨的,很是不舒服。 “我不吃饭了,你下去吧!”沈婳翻了个身继续睡。 沈婳说话的时候声音黯哑,阿梅也担心沈婳的身体状况,还是说道:“是王爷的叫人来的,说是让王妃去如夫人哪里去吃午饭!我们本来打算让王妃多睡一会儿的,但是四儿姐姐说,若是小姐不去,只怕是会落人口舌!” 沈婳挣扎着起身,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更衣吧!” 沈婳坐在铜镜前面,阿梅为她梳头,她看着镜子的自己面色有些苍白,她向来是不用胭脂的,破天荒的让阿梅为她抹了一些。 到了如夫人那里,只见着饭桌前,长孙斐揽着如夫人坐着,而她的耳边小声低语着,惹得怀中的佳人娇笑连连。如夫人倒了一杯酒,长孙斐就这如夫人的手喝了酒。他这才抬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沈婳,面具下的眸子里面露出一丝惊艳,嘴上却是讽刺道:“不就是来吃个饭吗?怎么画得跟个猴屁股似的!” 沈婳诧异的看着长孙斐,差点就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阿梅蹙着眉头,不解的说道:“奴婢觉得小姐的妆容很漂亮啊,怎么会像猴屁股呢,王爷真爱开玩笑!” “小姐?”长孙斐冷笑了一声,一只手把玩着酒杯,又道,“这里是鬼王府不是宁江候府,你面前的不再是宁江候府的嫡出大小姐而是鬼王府的王妃!宁江候府出来的下人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么?” 他冷眼看着沈婳:“还是你这个主子教的,怎么,对鬼王妃的身份是不屑一顾么?” 平日里面长孙斐待沈婳的几个下人都是极为的和蔼,几时像今日这般阴阳怪气的说过话,阿梅几人也是也长孙斐闹惯的,偶尔开上几句玩笑,他也不会动怒,这小姐都喊了这么多日了,他不是没有听到过,为何今日会发怒? 不得不说长孙斐生气的时候气场十分的强,阿梅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跪下:“王爷恕罪,是奴婢嘴笨,不关王妃的事情!” 今日的长孙斐着实奇怪,沈婳眉头一蹙,沉声问道:“王爷今儿发火可是针对妾身?妾身想知道什么地方惹了王爷不高兴了?” “针对你?本王没有那么多的心思!”长孙斐冷笑了一声,“只是既然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就得有个当家主母的样子,首先关好了自己的下人,若是连自己人都管不好,怎么服众?” 沈婳只觉得脑袋开始乍疼,脑袋晕乎乎的,倒是还未见过长孙斐这幅样子呢! “是妾身失误了,请王爷恕罪!” “既然知道了错了就起来吧!”长孙斐收敛了一下语气,“吃饭吧!今儿这一桌可是如儿亲自准备的,给你压惊的!” “如夫人有心了!”沈婳淡淡的一笑。 如夫人依偎在长孙斐的身边,笑得花枝灿烂:“这都是妹妹应该做的!” 这一顿饭长孙斐时不时的与如夫人调情说笑,两人你侬我侬的仿似一对小情侣一般,沈婳则是味同嚼蜡,这厮专程叫自己过来吃饭就是让自己欣赏他如何宠幸女人的么? “酒没有了,妾身去拿一些来!”如夫人扬了扬手上的空酒瓶,幽幽的笑道。 “不用你去,这旁边不是有个没事儿的人么?王妃,劳烦你走一趟了!”长孙斐懒洋洋的说道。 身边有那么多伺候的丫鬟,他却偏让自己去,这不明显是要羞辱自己吗? 看着沈婳的脸色不好,阿梅急忙说道:“还是奴婢去吧!”说着就要上前去拿那个空酒瓶。 长孙斐冷冷的一眼便扫了过来:“每天听见本王的话吗?本王做事难道还要你一个小小的侍女教不成?滚下去!” 阿梅眼泪婆娑的躲到了沈婳的身后,就连一直嚣张着挑衅的看着沈婳的如夫人眼下可不敢再有多的动作。 沈婳放下了筷子,淡淡的看着长孙斐:“王爷若是看妾身不顺眼,不必拿下人出气!指使嫡出的王妃伺候你与妾室进餐,也不知道王爷使得是哪一条规矩!” “规矩?”长孙斐幽幽的冷笑起来,他倾身上前,说道,“在鬼王府里面,本王的话就是规矩!” 沈婳咬了咬唇,在长孙斐的耳边说道:“你不要太过分了!” “王妃是在威胁本王?” 不可理喻!沈婳觉得眼下的长孙斐分明就是个疯子,跟他说不清道理,站起身来,便准备离开。 只是站起来的太急,沈婳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早晨了,沈婳看着半合的窗户,有一丝阳光溜了进来。 这个时候阿梅端着药汤进来,见着沈婳醒了,急忙上前说道:“小姐……不是,王妃,你醒了!大夫说了,你是感染了风寒,吃了驱寒的药就不要紧了,不要担心!” “哦!”沈婳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是怎么回来的?” 阿梅抿唇一笑:“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什么昨天大发脾气,但是他还是很在意小……王妃的,昨个儿王妃一晕倒,他就立刻抱起了王妃疾步回了风荷园,又让人将御医急急忙忙的叫了过来。煎好了药之后,亲自喂王妃吃下去的,然后收了您大半夜,今儿早上要上朝的时候才离开!” “是吗?”沈婳心下更奇怪的,既然如此,昨儿长孙斐如此的反常又是为了什么呢? 吃完了药之后,沈婳便起身,阿梅说道:“你的身子还没好,怎么下床呢?” “睡了一天了,身子都软了,下床活动一下!” 沈婳刚刚起床没有多久,如夫人便前来看望。 她进门便敷衍的给沈婳行了礼,笑道:“姐姐的身子可好些了?” “劳妹妹挂心了,已经没事了!” 如夫人又让侍女端进来的一碗鸡汤,说道:“这是妹专门为姐姐熬的,姐姐趁热喝了吧?” 沈婳只是浅浅的一笑,并未说话,这时候,端着清粥进来的四儿说道:“如夫人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大夫吩咐了,王妃现在需要吃一些清淡的一点的东西,如夫人的鸡汤虽然补人,但是以王妃现在的身子不适宜食用,如夫人还是自己喝吧!”她走到了沈婳的身边,又道:“吃点东西吧!” “这鸡汤是我们夫人熬了两个时辰的,王妃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黄嬷嬷阴阳怪气的说道。 沈婳放在了手中的勺子,擦了擦嘴,抬眸淡淡的看着如夫人与黄嬷嬷,说道:“面子是靠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给的!四儿,我记得院子里面有两个小厮是养狗的,这几只狗每晚上都要照看风荷园的安全,实在是辛苦了,这碗鸡汤就赏给它们了!” “是!”四儿冷笑了一声,也不及她们反应过来,拿着鸡汤便离开了。 如夫人脸色铁青的盯着沈婳,咬牙道:“不知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亲手做的东西就只能够配给狗吃么?” “如夫人在本王妃声明了不能够喝鸡汤的情况之下强迫我喝,若是出了问题谁负责?我不喝是对如夫人负责,要是喝了,才是陷夫人于不义,我这一番苦心,希望如夫人能够理解才是!”沈婳微微的一笑,“本王妃身子不适,阿梅,送客!” “是!” “哼!”如夫人想着昨日长孙斐对自己的种种亲密举动,又是当着顾雪凡的面前,猜想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还是没变的,对于顾雪凡只是一时的贪新鲜而已。那么经过了昨天的事情之后,顾雪凡不是应该很凄惨才对,今儿她就是来看她笑话的,怎么到了最后反而被她给羞辱了一顿了呢? 第九十七章 王妃失宠了? 下午的时候秦诗源前来看望沈婳,对长孙斐的做法也是颇有微词。 长孙斐一下朝之后,如同习惯一般,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回风荷园。瞧着秦诗源也在,还是微微有些吃惊,尤其是看着他的脸色好有些不好的时候。 “参见王爷!”秦诗源起身行礼。 沈婳淡淡的看了一眼长孙斐,也起身俯身道:“见过王爷!”其实长孙斐对她一直算是很宽容了,除了公开的场合,她几乎很少向他行礼的。 长孙斐先是微微的吃惊,随即眸子里面浮现出一丝晦暗不明,扬唇笑道:“舅舅不必多礼,快些起来吧!”他看着沈婳问道:“身子如何了?” “多谢王爷记挂,已经无碍了!” 长孙斐本来摸摸沈婳的额头看她是否还在发烧,一来秦诗源在场,二来,他心中还憋着一口气呢,也拉不下脸来。 秦诗源说道:“草民有一件事情想要向王爷请教!” “舅舅有什么只管问就是了!” “我昨晚没在王府,今儿上午回来的时候听人说起过雪凡在瑶山出了一些事情,但是作为丈夫的王爷却并未派人前去接她,连一个王府的人都没有去!草民想知道,是不是就如同王府里面的传言一般,王妃已经失宠了?若是王爷对雪凡已无爱怜之心,就请王爷写下一封休书,草民想我们淮阴侯府还是养得起的!” 沈婳心中暗暗为秦诗源叫好,别看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却没有想到是一个猛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几句话说的长孙斐是尴尬异常,只可惜他带着面具,看不出表情来,不过可以想象那一张绝美的脸上的表情的丰富! “舅舅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那些不知所谓的谣言,雪凡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自然会好好的爱惜她的!这一点舅舅无需置疑!”长孙斐避重就轻的说道,“何况本王与雪凡之间的婚事乃是太后赐婚,又岂是一纸休书能够解决的,这种话舅舅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 “既然王爷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必然是你们小两口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草民便先告辞了,有什么话你们小两口当面说清楚为好!”秦诗源深深的审视着长孙斐说道。 “是!” “舅舅慢走!” 秦诗源离开之后,长孙斐看着沈婳冷笑一声:“你专门将你舅舅找来,就像想要警告本王么?” 沈婳冷哼一声,懒懒的瞟了一眼长孙斐,说道:“王爷想多了!以王爷的身份,除了太后与陛下之外谁敢警告你啊!” 的确,以长孙斐的身份,对于沈婳的长辈都是恭敬的在乎的,从未摆过王爷的架子,只做个晚辈,究其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只是似乎沈婳从未注意过。 “看来你精神好得很嘛!”长孙斐自嘲的一笑,“本王这一整天都担心记挂着看来没有必要啊!” 沈婳心头一荡,但是想起昨日他与如夫人的种种亲密就忍不住泛酸,冷笑道:“王爷何必担心妾身?这王府里面不是还有个病美人比妾身更加需要王爷时时记挂吧!” “很好!”长孙斐忽然笑了起来,“本王想起来今日答应了陪如儿一起喝酒赏花的!”话落,长孙斐便是转身离去。 “他怎么走了?”四儿让人准备好了饭菜,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长孙斐怒气腾腾的离开。 “腿长在他的身上,要走还不是随他!”沈婳冷声说道。 “哟!”四儿好笑的挑起眉头笑道,“这是吵架了?”她走到了沈婳的身边又继续笑道:“你呀,就是太不懂男人的心思了!这男人呢是需要哄的,像你这样的,硬邦邦,冷冰冰的,谁喜欢?” “我很没有女人味吗?”沈婳扬眉眯眼望着四儿。 “咳咳!你自己觉得呢?” 这道理说起来是一回事,但是要沈婳拦下脸来去讨好长孙斐,简直比杀了她还要叫她难受! 可惜了,长孙斐没有给沈婳表现的机会,一连三日宿在了如夫人那里,平日里面各种的赏赐也源源不断的送了过去。 这王府里面的风向又变了,王爷果然就是图个新鲜,王妃才嫁入几日便失宠了,这如夫人对王爷有救命之恩,又与王爷相知多年,她才是王爷的心头肉。 王姬,齐姬与郑姬三人还是照旧前来跟沈婳请安,态度倒是没有外面的传言而发生变化。 三人将自己在王府里面众多的姬妾里面听到了闲言碎语一一跟沈婳说了一遍。 沈婳点头说道:“你们做的很好,幸苦了!” 王姬笑道:“我们也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至于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王妃可千万别放在心上!王妃是什么身份,其实一个如夫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这一次倒是可以看看王府里面这些女人的到底是谁那一边的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这鬼王府的歪风邪气也是时候管一管了! “这个时候是认清一个人人心最好的时机了!”沈婳赏赐了三人一些首饰,让她们先下去。 不一会儿,阿梅进来说道:“清夫人来了!” “请她进来吧!”沈婳淡淡的说道。 这几日随着谣言愈演愈烈,众人的态度也是明显能够看得出来改变的,期间晓夫人也来瞧过沈婳一次,但是对沈婳的态度虽然不至于傲慢但是也多了几分怀疑。 清夫人来的时候还是依旧是一副恭敬的样子,但是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她在谄媚,让身后的侍女拿上来了两件斗篷,笑道:“前几日听闻姐姐感染了风寒,妹妹便为姐姐赶制了一件斗篷,希望姐姐能够用得上!” 沈婳瞧着那一黑一白的两件斗篷,说道:“妹妹有心了!这一黑一白,是一男一女用的吧,想来这一件黑色的斗篷应该是为王爷缝制的,妹妹怎么拿到了我这里来了?” “因为妹妹相信,王爷的心中姐姐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妹妹知道,姐姐这里,王爷日后还是会经常来的!这件斗篷,若是姐姐能够亲自为王爷穿上,妹妹相信也肯定和上一次一样,王爷会非常高兴的!其实上回子妹妹就瞧明白了,王妃若是对王爷温柔,王爷的心中是高兴的!妹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希望自己能够为王爷与王妃做些什么,希望姐姐千万不要多心!”清夫人说的诚恳,丝毫没有酸意。 “没有想到清夫人对我这么有信心!那么这一件斗篷我就暂时收下了,若是王爷还来我这风荷园,我便交给他,若是他不来,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又过了一日,四儿给沈婳梳头发的时候说道:“听说了没有,王爷准备封如夫人为侧妃了!” 沈婳心头一动,面上却是淡淡的说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如夫人沈婳太后的人,若是长孙斐真的封她为侧妃,才是疯了! “哼,你就装吧!”四儿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长孙斐不来找你,你就不能够主动找他?眼下是白白便宜了别人不说,也叫人看轻了!你是没有看见那些个下人,见了我跟阿梅,要不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要不就一副可怜我们的表情,看着就让人烦心!” “眼不见为净,你学学我,不出这风荷园的门儿,不就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了吗?”沈婳浅笑道。 “你这叫自欺欺人!难道你就准备这么放任不管了?” “怎么可能?”沈婳冷笑了一声,“我越是不出门,她们就会越猜测我是不是在顾影自怜自怨自艾,越是会猜测我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很艰难。一个人在低谷的时候往往才能够看清楚周围的人的态度。何况,长孙斐最近一系列的反常,我也想要试一试他的意思!” 第二日的时候,沈婳让人将王府里面所有的侍妾全部叫到了风荷园。 当然,准时赶来的除了清夫人之外,就是那些没有背、景的女子,沈婳得不得宠是一回事,她王妃的身份大家就不敢轻易得罪。 过来约一个时辰,沈婳只是耐心的等着,脸上没有流露出半分的不耐烦,又命人去催了一遍。 这一次晓夫人带着几个侍妾赶来了,她试探的问道:“有些账目没有核对完毕,所以耽搁了一些时候,王妃将我们找召集来,不知道所为何事?” 沈婳面上依旧是淡淡的没有表情,抬眸看了晓夫人两眼,又将目光移开了,说道:“当然是有事了,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让你们前来!至于什么事情,人到齐了自然会告诉你们!” 沈婳并没有为前来的女子安排座椅,所有人都站在她的面前,而且也没有打算叫众人坐下一般。 又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晓夫人才瞧出了沈婳有些不对劲,问道:“王妃,这事儿您什么时候才说啊?” “急什么?”沈婳半倚在软榻上面,手上捧着一本书看着,也不太抬头看晓夫人,“既然还有人没有到,大家就一起等着,直到她们来为止!四儿,没有来的人,再去请一次!”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转眼间已经是快到中午时候了。众位美人已经在沈婳的屋子里面站了大半天了,这腿也开始泛酸了,又不敢开口抱怨,只得心中暗暗抱怨那一群还没有来的人! “四儿,再去请一次!”沈婳对四儿说道。 “是!” 不久四儿回来了,对沈婳的说道:“禀报王妃,如夫人传话说她身子不适就不能够前来了,让王妃不要等她了!” 沈婳让人一连请了四次,其余的人都感到了沈婳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不敢再耽误,除了如夫人以外,基本上全部已经到齐了。 “让我们这么多人等她一人,如夫人好大的架子啊!”沈婳冷冷的一笑,又对四儿说道,“你带两个婆子去讲如夫人请来,若是再敢推三阻四的,直接给我叉来!” “是!”四儿嘴角一挑,笑得邪恶。 第九十八章 炮灰的命运 沈婳收敛了神色,平静的开始看书,不一会儿,就听见了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放肆!你们居然敢这么对待本夫人,待本夫人禀报了王爷,要你们好看,你们放开我!” 说话间就见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左右将如夫人叉了进来,紧跟在身后的黄嬷嬷也骂骂咧咧的。 四儿进屋走到了沈婳身边说道:“王妃,如夫人请来了!” 沈婳挥了挥手,两个婆子便将如夫人放下退了下去。 如夫人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恨恨的盯着沈婳咬牙切齿的问道:“不知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正所谓先礼后兵,本王妃既然请不动夫人只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如夫人有些恃宠而骄了吧,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人,架子倒是比王爷都大!” “我已经说过了,我身体不适不能前来!” “大胆,王妃面前岂能够称‘我’?”四儿冷不丁的冷喝了一声,“见了王妃不行礼不说还敢公然咆哮,你眼中还有没有王妃!” “我……”如夫人本来自以为占着理的,但是被四儿先发制人,反倒是落了下风,不甘不愿的说道,“妾身见过王妃,方才是妾身一时情急,冒犯了王妃,请王妃恕罪!” 沈婳冷冷的看了如夫人一眼,慢条斯理的拨动着自己指甲,淡淡的说道:“如夫人可知罪了?” “知罪?”如夫人冷笑一声,“妾身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还请王妃明示!” “本王妃想要召集大家训话,你却是一直推脱着不来,还试图用装病欺瞒本王妃实在是可恶之至!其二,本王妃查过账本,一切开支正常,唯独你哪里多支出了一千两银子,你自然是可以为王爷准备食物解释,但是一只鸡蛋十两银子,你是在当本王妃不懂得民间的行情么?其三,这王府里面大大小小的消息十条有八条都是从你哪里流出来的,身为夫人不知道反思一些如何伺候好王爷,反而是整日只知道煽风点火,阳奉阴违,简直是不能容忍!” “你冤枉我!”如夫人大叫道,“我不能够来时因为我病了,你凭什么说我是装病?那一千两银子用在了给王爷的补药上面都是一些珍贵药材自然是要贵一些的,若是钱多用了,又不是我亲自去买的哪些材料,下面的人有亏空,跟我有什么关系?至于第三点,王妃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在背后造谣生事?” 众人都吃惊的看着如夫人,平日里面温柔似水的人儿也有这么歇斯底里的一面啊! “本王妃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至于是不是有病,大夫一看便知!其二,账本上面每一份银子的用处都写得明明白白的,你的小厨房的开支你会完全不知情?若是如此,你嫁入了王府这几年来,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替王爷管理的,那么收了你的钥匙,实在是明智之举了!至于第三嘛……” 沈婳从四儿手上接过了一个本子,将本子扔到了地上,冷冷的说道:“这些日子王府里面都有些什么闲言碎语,是由谁说的,由谁传播出去的,这上面都明明白白的记着,说的每一句话都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 她抬眸目光冷毅在众人的脸上瞟了一眼:“还有你们也一样,自己说了什么,自己心中也应该有数!” 这女人的爱好无非就是八卦与是非,闲着无事的女人有几个不喜欢说一说别的人的事情的? 沈婳的话一出,立即有好几个女子是吓了一跳的,没有想到王妃还留了这一手! 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为如夫人把完脉之后说道:“如夫人的身子很健康,没有任何不适之症!” “你这庸医,分明是自己医术不精,连别人有病还是没病都看不出来吗?” “分明健康却说自己有病,恕老朽还是第一次见到夫人这样的人!”大夫叹气说道。 沈婳让人送了大夫下去,她冷冷的看着如夫人说道:“眼下夫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这分明就是一个庸医,他的话没有什么可信的!” “啪!”沈婳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面,“住嘴!你一再的企图欺瞒本王妃,当本王妃是傻子可容你欺负么?自本王妃第一次入王府开始你便一直跟本王妃过不去,本王妃也一直在容忍你!但是到了今日你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是得罪进尺!本王妃今日不罚你,实在是难以服众。我今儿也不打你,不骂你,你自己个儿去门口跪一个时辰吧!” “你凭什么罚我!”如夫人尖声道,“顾雪凡,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黄嬷嬷也说道:“王妃,我们夫人的身子一直不好,要是出了事情,王妃要怎么跟王爷交代?” “你们是在跟本王妃讨价还价?”沈婳厉声说道,“那就两个时辰吧,如夫人是要自己去还是本王妃帮你?” 如夫人对上沈婳冷厉的眼神,不由得后退了半步,颤声说道:“我要等王爷回来再说!” “来人,送如夫人去门口。若是她不知道怎么跪下,就教教她!” “是!”将如夫人叉来的那两个婆子弯腰说道。 如夫人咬了咬牙,恨声道:“你给我等着!”说完便气冲冲的走到了门口,不情不愿的跪下了。 门外寒风呼呼的吹着,屋子里面也是一片冷意。 沈婳让阿梅将扔到地上的本子捡了起来,一条条的读着里面的话,尤其是每读到骂沈婳的话的时候,就有人忍不住抖了几下。 最后沈婳指了几个女子出列,也就是嘴最碎的几个人,说道:“这上面有一般的话都是你们几个说的吧?这王府的乌烟瘴气就是被你们给搅和出来的!搬弄是非,说长道短,你们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来人,将这几人拉出去各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王妃,妾身知错了,请王妃恕罪!” “王妃饶命啊!” 几个女子被拉到了院子里面,就地支起了长凳,几人被按在了长凳上面就打了二十板子,惨叫声不绝于耳。 至于屋子里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看着沈婳就像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般,她居然敢如此对待如夫人不怕王爷责罚吗?这是一个失宠的人的态度吗? 沈婳微笑着看着众人:“这也该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四儿备饭,妹妹们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里吃吧!” 吃完了午饭之后,沈婳小憩了一会儿,当然其余的人也只能够陪着等了,没有沈婳的话,她们也不敢离开。 今儿长孙斐下朝倒挺早的,一回到了王府想来是已经听福伯说了情况,就赶到了风荷园。 “王爷!”一见着长孙斐的身影,如夫人就开始楚楚可怜的哭了起来,“妾身不知道什么地方惹了王妃不高兴,王妃要这么对我?请王爷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长孙斐看淡淡的看了如夫人一眼,对她身后一脸焦急的黄嬷嬷说道:“还不快扶夫人起来!” “是!夫人快起来吧!” “谢王爷!” 长孙斐进了屋子,里面的众人立即给他行礼。 看着里面站着这么多的人,长孙斐眉头一蹙,走到了在软榻上面小憩的沈婳身边,沉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沈婳睁开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坐直了身子,也未起身行礼,浅笑了一声说道:“王爷也看到了,妾身在立规矩呢!” “立规矩?”长孙斐坐到了沈婳的身边,“哟,王妃这是在给谁立规矩?立什么规矩?” “自然是给伺候王爷的姐妹们立个规矩了,这王府是时候需要好好的清理一下了,免得一些恃宠而骄的东西忘了自己的身份!”沈婳冷冷的说道。 她抬眸望了一眼跟了进来的如夫人:“跪完了两个时辰了?” “王爷让我可以不用跪的!”如夫人扬起下巴不服气的说道。 “王爷,请问妾身是不是王府的当家主母?”沈婳冷着脸问长孙斐。 “自然!” “那么妾身管教一个小小的侍妾王爷也要插手么?” 长孙斐定定的看着沈婳那一张严肃的小脸,眸子忽然亮了起来,他转头看着如夫人说道:“听到王妃的话了?没有跪完两个时辰的话就先跪完吧!别惹王妃生气,你看到了王妃生气本王她也不放在眼中的!” 如夫人吃惊的看着长孙斐,不敢相信这话居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眨了眨眼睛,泪眼汪汪的望着他:“王爷,你就这么狠心吗?” “本王妃的耐心是有限的,还是如夫人你比较喜欢挨板子!”沈婳冷厉的说道。 如夫人再三乞求的看着长孙斐,只可惜长孙斐眼下眼中只有沈婳,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咬了咬唇,由着黄嬷嬷扶着,又默默的到门口罚跪去了。 “今儿身子可好利索了?”长孙斐拉起沈婳的素手随口问道,好像这三天的隔阂完全不存在似的。 沈婳将手抽了出来,淡淡的说道:“托王爷的福,已经好了!” “你这是在责怪我这几日冷落了你么?”长孙斐又笑眯眯的凑上去问道。 沈婳冷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妾身怎么敢?” “你不止是敢,而且胆子大得很!”长孙斐说着,又转过头对身后立着的众女子说道,“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王妃既然已经立完了规矩,你们都下去吧!都长点儿心眼儿,别惹王妃生气啊!” “是!” 众人这下子完全明白了,王妃这那里是失宠了,分明是王爷与王妃闹别扭,而且王爷可在乎王妃了,才能够拉下脸来,这如本以为如夫人能够上位呢,未曾想就只是一个炮灰罢了! 第九十九章 你做的一切就是想要我吃醋? 待这满满一屋子的人都走光了,这屋子也算是宽敞起来了。 沈婳懒懒的躺着,背对着长孙斐不理会他。 长孙斐好像也知道这几日自己过分了一般,也不在意沈婳的态度,一味笑道:“今儿怎么懒懒的?晚上吃什么?” “王爷晚上还是去如夫人那里吧!风荷园可没有准备晚上的饭菜!” “这才下午,现在准备也来得及!”长孙斐挨着沈婳的耳朵说道,“吃醋了?” 沈婳干脆坐了起来,看着长孙斐问道:“你说吧,这几日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为了要我吃醋?那一日你去了道观为何没有跟我打招呼就自己回来了?” 长孙斐带着面具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眸子却是一暗,沉默了一下,才认真的看着上沈婳问道:“我问你,你对白子玦可还有情?” “什么?为何会有此一问?”沈婳声音沉了下去,“你那一日到底看到什么?” “你与白子玦单独在一起!你们很……亲密!”长孙斐很不情愿的说道,按着他以往的脾气,若是有女人敢背叛他,休了算是轻的,只是这一次,他却选择了退缩,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去相信自己的妻子,只是心中却又有一块挥不散的疙瘩,她却是曾经痴迷过白子玦,那么现在呢?他没敢问。 什么时候他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了?什么时候居然也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了? “那个时候道观里面正经历着强盗血洗,我即便要与白子玦幽会也不会在那个时候!那时候是他前来救我,带我去后山,因为我摔了一跤,他扶了我一把!” “你根本没有必要跟他单独在一起,你忘了我给你的那一半的亲卫队吗?有什么能够伤得了你?” “若那些亲卫队一出,我便再也没有底牌!”沈婳靠近长孙斐的耳畔继续说道,“且,由此以来,我便彻底成为了你的软肋,若非迫不得已,那一本的亲卫队我是不会轻易用的!” 长孙斐眸子晶亮的看着沈婳:“你对白子玦当真没有私情?” “若王爷怀疑我为何要娶我?”沈婳冷哼一声,“当日你明知我有危险却因为自以为是的醋意,而知我于不顾!之后心中有疑问也不向我问清楚,我难道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抓到了长孙斐的尾巴,沈婳岂能够这么容易就绕过他? 长孙斐去了面具,同沈婳一起挤在了软榻上面,双手如同八爪鱼一般的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女人:“这回子算我错了成吧?下一次我一定会问清楚的!” “还有下一次?”沈婳柳眉一竖。 “我坚决不会怀疑自己的妻子!”长孙斐将脑袋埋在了沈婳的肩上,笑嘻嘻的说道。 沈婳心中一荡,两人都静静的没有再说话,这下午的闲暇时光过得很漫长。 吃了晚饭,长孙斐对沈婳说道:“我待会儿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能够解开你一些疑惑的人!”长孙斐神秘的一笑,便带着沈婳出门。 沈婳没有想到长孙斐带她见的居然是玄义玉,正所谓最危险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将玄义玉安排在了京城里面的一处民宅里面,又请了几个下人照顾。而这间宅子里面安排的角色有母亲,儿子,儿媳妇儿,如同一个普通的人家一般,丝毫不引人瞩目。 玄义玉倒是自那一日答应与长孙斐合作之后第一次见他,她开始因为自己的所知道的秘密,而担心长孙斐会对她有一些非常手段,但是这一段日子一来,长孙斐出了派人精心照顾她之外,并未问过一些事情。一直见不到长孙斐,反倒是让她自己先慌了起来,这长孙斐究竟有什么打算? 更叫玄义玉吃惊的是,他第一次来见她居然还将雪凡带在身边。 “玄姨,你还好吗?”沈婳热情的迎了上去。 “我一些都好!听说你与鬼王成亲了,没能够参加你们的婚礼,实在是遗憾,不过,小姐要是知道你已经长大成人,还嫁人了,定然会很开心的!”玄义玉拉住沈婳的手,又看着长孙斐说道,“鬼王,你终于肯前来见我了!” “这些日子一直忙于婚事,对于我来说与雪凡的婚事才是头等大事,所以一直未曾抽出时间前来相见,希望玄姨不要见怪!”长孙斐笑道。 能够看重雪凡,长孙斐的话无疑是讨好了玄义玉,她微微的一笑,目光虽然柔和,但是脸上纵横的伤口还是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可怕:“那么鬼王今日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哦,雪凡是玄姨带大的,玄姨也是我与雪凡的长辈,既然我们已经成婚了,理应前来看望一下玄姨的!”长孙斐浅笑着说道,“舅舅回来了,雪凡心中也有些疑惑想要弄清楚!” “少爷回来了?”玄义玉微微吃惊了一下,“定然是为了你成亲之事回来的!我原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京城了!” 她顿了顿,又看着沈婳问道:“他既然回来了,当年之事就不会再瞒着你了,你都已经知道了?” 沈婳说道:“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其实这件事情里面谁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包括外公,只是舅舅从来没有跟外公沟通过当年的事情!” “少爷与小姐的感情极好,小姐出事,而下手的人居然是自己的父亲,他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也不肯原谅侯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玄义玉叹了口气说道,“这本来不是什么好事儿,不应该告诉你的!” 沈婳眸子沉了一下,接着说道:“当年玄姨会选择放一把火,是不是也跟外公有关?” “是,也不是!”玄义玉说道,“当年小姐身子明明很健康,为何侯爷来了之后就突然爆发了疾病?这件事情旁人不清楚我这个贴身侍女不会不清楚的,只是念着侯爷是小姐的亲生父亲,大家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罢了。我也是在少爷与侯爷的争吵之中才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所以我猜想,侯爷这么做是不希望那个秘密流传出去!” 停顿了一下,玄义玉又继续说道:“虽然当年小姐为了保护我,很多事情是瞒着我的,但是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当小姐去世之后,我便猜想侯爷会不会也不会放过我?而这个时候,玄氏一族的后裔也找上了我,我唯有以假死以脱身隐藏了这么多年!” 玄义玉说着又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长孙斐。 “外公说了,母亲知道关于玉蛹的下落,那个玄姨是不是也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而被玄氏一族的人盯上的?”沈婳问道。 “不错!”玄义玉自嘲的笑了笑,目光里面浮现一抹不可言说的哀伤,“我本来是玄氏一族的人,但是却是从小被淮阴侯府养大,在我的记忆里面,侯爷如同我的父亲一般,小姐与少爷就犹如我的兄弟姐妹。可是别人却告诉我,我所认为的亲人是我有不共戴天的仇人!我的血脉属于玄氏,但是我的情感属于侯府,到头来,我不属于玄氏也不属于侯府!” 玄义玉本来可以选择将玉蛹的秘密告诉玄氏一族的人,但是她不愿意这个以牺牲了小姐的性命为代价的消息泄露出去,所以选择了牺牲自己,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可怜人! “玄姨,这个玉蛹究竟有什么秘密?”沈婳放低的声音问道,那一日与秦牧说起此事的时候,秦牧既然会选择牺牲自己的亲骨肉也要选择保守那个秘密,从他的口中必然是没有办法问道什么的,所以当时沈婳也就没有追问,但是她也不确定玄义玉是否会说出这个秘密。 “传说玉蛹可使人长生不老,世间之人无不在寻找这一件宝物!可是天下之大,何处才是这藏宝之地?”玄义玉抬起眸子看着沈婳,“这件事情我不能够告诉你,知道的越多,你就会越危险,即使你的身边有鬼王的保护!” 事情也在沈婳的意料之中,她倒是没有太多的失望。 玄义玉又看着长孙斐说道:“鬼王对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感兴趣吧?我猜想鬼王感兴趣的应该是推背图吧!” “玄姨说的不错,希望玄姨能够不吝赐教!”长孙斐说道。 “可能要让鬼王失望了,其实推背图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我离开凤山的时候才几岁,而且那个时候也失忆了,对小时候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倒是小姐,她对推背图之事非常的感兴趣,还没有出嫁的时候,便悄悄的钻进侯爷的书房,偷偷的研究侯爷所记载一些关于推背图的事情!” “小姐有一段时间为此都入了魔了,最后倒是让小姐有了一些收获,她从资料里面查到了一个叫做岐山的地方,这个地方或许与推背图有关,雪凡,你还记得在你母亲闺房下面的密室看到的星阵吗?那就是小姐多年的研究所得,是找寻推背图的关键。侯爷只知道小姐对推背图有兴趣,但是没有想到小姐居然找到了一些关键性的东西!这一件事情也只有我才知道!”玄义玉说道。 “岐山?”长孙斐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前朝的时候,玄氏一族的祖先曾经帮助前朝的开国皇帝,在岐山打败了敌军,那是整个战局的关键性一役,若是有关推背图的线索在此地,也是有可能的!” “事情我只知道这么多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余的你们也不必须再问了!”玄义玉说道。 自然玄义玉不想说了,沈婳与长孙斐两人也没有再多问,陪她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才离开。 马车上沈婳问道:“你打算亲自去一趟岐山么?” 第一百章 谁在装神弄鬼? 长孙斐闭着眼睛想事情,缓缓的说道:“岐山只是一个统称,它包括主峰在内一共有五座山峰,想要知道推背图在其中的那一座山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岐山我是会都一趟的,但是不是现在,马上就要春节了,是最为繁忙的时候,我走不开!” 说到此事,沈婳想起来过两日便是小年夜了,问道:“小年夜好像在宫里面过是吗?” “恩,依照习俗是这样的!”长孙斐说道,“不过是我们长孙一族的一起吃个饭而已,你不必紧张,不过你是新媳妇,必然要多应酬一下倒是真的,到时候要辛苦你了!也不用太担心,有我在呢,他们不敢为难你!” 在腊月二十四这一日白天,沈婳先回了一趟宁江候府,一来是因为太太太的身体又开始不好,二来是五姨娘来信说侯府里面发生了一些怪事儿。 一到侯府,沈婳便先看望了老太太:“老太太,身体怎么样了?” “老样子,这把老骨头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折腾了!”老太太说道。 “你可别这么说,老太太的身子还硬朗着呢!”沈婳笑着劝道。 “我自个儿的身子我自个儿明白了,我也活够了,死了不打紧,就是放心不下这侯府的家业!这以后,还得靠你照看着呢!”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又道,“我听说啊,你跟鬼王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你一个不高兴的把他的侍妾都给处置了一顿,这鬼王还不敢多说你几句!” 沈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里有那么夸张!” “这鬼王心中有你自然是好的,但是你也得自己掌握分寸,男人啊,一旦你超过他的底线,他心中不介意也是不可能的!要拿住男人的心啊,女人首先就得温柔!” “雪凡明白的,这不过是外面以讹传讹罢了,雪凡有那么凶吗?不过,我瞧着五姨娘倒是个精明的,肚子里面又有了父亲的骨肉,侯府日后有她也不会发生什么大的乱子!” “你说的不错,五姨娘聪明也是个有心眼子的,若是生个生下儿子,这侯府主母也就是她的了,侯爷夫人也不过是是个名头罢了!只是她虽然人在侯府,但是心却没有在你父亲的身上,想来是上回子流产的事情叫她寒了心了。这六姨娘也不是个好东西,不过五姨娘倒是能够制得住他。若是她肯花些心思在你父亲身上,哪里会出现这些莺莺燕燕的!” 这老太太年纪大了,心眼儿可明着呢,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她若是真的看六姨娘不顺眼,以六姨娘的智商,赶走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老太太没有这么做,想来就是要留着六姨娘敲打敲打五姨娘,让她好好的将心思放在顾华生的身上。 沈婳没有将顾雪锦流产的事情告诉老太太,虽然没了名义上的关系,但是到底还是留着一样的血,担心老太太受不得这刺激,估计侯府的人也不敢说这件事情。 老太太的精神头不好,说上了几句话就累了,便休息了,沈婳也去了五姨娘哪里。 “你写信给我说侯府里面发生了一些怪事儿,到底是什么怪事儿?”沈婳喝了一口热茶说道。 “侯爷夫人的院子有些异动,有侍卫说看见了有人进入屋子,但是搜查之下又什么都没有发现,后来又有侍女看见了有白衣女子在夫人院子里面飘来飘去的,所以大家的传言这侯府是不是夫人显灵了!” “这没有依据的事情必然是谣言!”沈婳说道,秦倾冉的屋子里面有密室,有人闯入却搜查不出来也是正常的,这个人不会是玄义玉,那么就是知道这密室的人闯入的!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父亲怎么看这一次的事情?”沈婳又问道。 “侯爷还能够怎么看?听到此事之后怀疑是有人刻意而为之,便派人在夫人的院子外面收着呢,这都三天了,还无收获,还让侯府里面的谣言越来越盛了!”五姨娘轻轻的笑了笑,又说道,“不过,六姨娘倒是聪明了一次,这回子她搭着这股子风,竟然让人在我的屋子外面装神弄鬼的,企图让我以为是二姨娘闹鬼呢!” “哦?”沈婳眸子微微一动,又说道,“方才我看老太太的精神头一日不如一日了,看她的样子又不像中毒,我怀疑她被人下了慢性药,你注意一下此事!还有既然六姨娘如此迫不及待,你便将我母亲院子里面的事情一并栽到她的身上,她不是仗着与我母亲有几分相似么?父亲应该容忍不了有人冒犯母亲,到时候她性命攸关的时候看看会不会抖出背后之人来!” 只是偷偷潜入秦倾冉闺房的人难道是秦诗源? 下午的时候沈婳回了王府准备,等长孙斐下朝回来换了衣服之后两人一起进宫。 “老太太的身子没事吧?若是有需要的药材,只要王府里面有的,你拿去就是了!”马车上,长孙斐听说了沈婳回侯府的事情之后说道。 “我怀疑老太太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已经让五姨娘多注意一些了!”沈婳说道,她抬起眸子看着长孙斐,说道,“今儿陛下恐怕是会提到你与明月郡主的婚事吧,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倒是好说,我不愿意他们能够奈我何,我是担心皇兄会从你这里下手,你自己先想一想应对之策吧!”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下,长孙斐先下马车,伸手将沈婳抱了下来,又细心的替她将身上的披风整了一下,笑道:“今儿阿梅怎么没有给你化成猴屁股?” 沈婳瞪了长孙斐一眼,冷笑道:“你还敢提这件事儿?我倒是想起来了,王爷可是打算让我观赏您如何宠幸您的宠妾的!” “得了!”长孙斐暗暗发笑,“我想起来了,翻旧账可是你们女人的专长,算我什么都没说!” “五哥,五嫂!”一道清凉的声音传来。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着长孙靖从一辆缓缓停下来的马车上跳了下来,笑着朝着两人的方向小跑而来。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在两人之间打转,笑道:“看到五哥五嫂如此恩爱,吾心甚慰啊!” “贫嘴!”长孙斐笑着点了点长孙靖的脑袋,“皇叔与王妃也来了么?” “当然,父亲一天到晚都在外面跑,要是这个时候还不回来,太后又该骂他了,他这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两个女人,一个是我母妃,一个就是太后了!” 长孙斐拉着沈婳的手说道:“王妃你已经见过了,想来还未见过皇叔,走,去给皇叔打个招呼!” 说着,长孙斐便拉着沈婳到了晋王府马车前面,只见着一个四十来岁长相清俊的男人拉着晋王妃下了马车。 这男子想来就是晋王了,与沈婳想象之中有些出入,晋王看起来颇有儒雅气质,也很温和。 “见过皇叔,王妃!” “鬼王不必多礼了!”晋王扶了长孙斐一把,又看着沈婳说道,“你们成婚的时候我都未能够及时赶回来,实在是遗憾,不过,我倒是替你们准备一份新婚贺礼,保证你们夫妻一定会喜欢的!” 长孙斐嘴角抽了抽,这皇叔外表看起来挺正经的,但是却从来不办正经的事儿,至于准备的礼物嘛,也肯定是不走寻常路线的…… 晋王妃亲热的拉过沈婳的手:“上回子约你去瑶山赏花,却让你受到了如此惊吓,实在是对不住你!” “王妃说的是哪里话,王妃本来是一片好意,发生那种事情你也不想的,雪凡岂会介怀?”沈婳微微的一笑,又道,“好在大家伙儿都没事儿,且大家也算是同生共死一次了,也算的特殊的一次经历了!” “亏得你这孩子心宽!”王妃温温柔柔的笑道。 晋王看着沈婳感慨道:“雪凡啊,想当年你母亲带你到进晋王妃玩耍的时候,你才多大啊,一转眼都出落得如此明艳动人了!说起你母亲,我倒是想起了她当年的那一只白鹤舞,真真是惊艳啊!想当年本王还拜倒在你母亲……哎哟!” 晋王妃看着晋王自顾自的说的兴起,伸手便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对沈婳与长孙斐笑道:“他是越老越糊涂了,他的话你们不必放在心上!我们进宫去吧!” “皇叔,王妃,你们先请!” 晋王没有推辞了,与晋王妃便先一步进宫了。 长孙靖挽着沈婳低低的发笑:“哈哈,我母妃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她转头看着沈婳,轻佻的捏着她的下巴,笑道:“瞧瞧我们五嫂,明艳动人啊,被五哥滋润的不错啊!” 长孙斐一把打掉了长孙靖的手,将沈婳一把拉到了自己的怀中,挑衅的看着长孙靖:“我女人,你不能碰!” “切!”长孙靖翻了一个白眼。 “斐哥哥!” 这个时候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长孙斐头皮一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转头望了一声浅粉色娇艳动人的周明月,淡淡的说道:“郡主啊,有事么?” 周明月小跑着到了长孙斐的身边,笑道:“才几日未见,斐哥哥怎么对我那么生疏了?难道现在见了面,都不能够给斐哥哥打个招呼么?” 长孙靖笑道:“怎么明月的眼中就只有我五哥一人呢?我跟五嫂两个大活人在这里站着呢,怎么都不跟我们打招呼呢?” 周明月看见了沈婳的时候,脸上顿时一冷,目光一凉,又移开目光看着长孙靖,勉强笑了笑:“怎么会不跟郡主打招呼呢,方才是没有注意到!” “五哥,五嫂,婧郡主!”这个时候又瞧着七公主长孙卉缓缓的走来,“怎么都站着这里不进去呢?要谈话可得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啊!” 她又看着长孙斐笑道:“虽然这迟早就是一家人了,五哥还是不要让人家站着说话嘛!” “公主!”周明月嗔怒的看着长孙卉,跑到了她的身边又娇羞的看了一眼长孙斐。 长孙斐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么七妹与明月郡主就先进宫见母后去吧,我带雪凡还要去一个地方!” 第一百零一章 坚强面具下的软弱 闻言,长孙卉,长孙靖与周明月的脸色都微微一变,只有沈婳不明所以,不知道长孙斐怎么这个时候要带她去别的地方。 长孙靖最先说道:“也是,五哥每年都回去看望她的,这回子五哥成亲了,也应该带五嫂去一趟的!” 周明月则是一脸的失望,长孙斐不带她去,明显就是不将她当做自己人! “走吧!”长孙斐温柔的牵着沈婳的手离开。 周明月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咬着唇跺着脚:“你说斐哥哥他什么意思啊?我们不是马上就那啥了嘛,他怎么不带我去?他不会是不想娶我吧?” 长孙卉将幽幽的目光收了回来:“五哥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的,五哥向来是不喜欢别人威胁他的,即便五哥是迫于无奈娶你,那么之后他又会如何对你呢?不得不说,你这一步棋走错了!” “哼!”周明月冷哼了一声,“我管的那么多,只要能够嫁给斐哥哥我做什么都愿意,若不能够搏一搏,父王也会将我嫁给别人,那么我将永远都没有机会跟斐哥哥在一起了。至于以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 进了宫门,长孙斐却不是往凤栖宫的方向走去,看着越来越偏僻的环境,沈婳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去哪儿啊?” 长孙斐回眸温柔的一笑,说道:“去见我生命里面最重要的一个女人!” “什么?”沈婳心中是越发的疑惑了,“这是去冷宫吗?” 长孙斐只是笑着并没有说话,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冷宫,站在了一间破旧的院子外面。 敲了门之后,一个年过半百的嬷嬷打开了大门,见了长孙斐,面上露出了惊喜之意:“鬼王,真的是你?奴婢还以为你今年不会来了!快些进来!” “赵嬷嬷,你精神还是那么好!娘娘的身体还好吗?”长孙斐问道,“前两年因为在边关没有办法赶回来给娘娘请安,希望娘年一切安好!” “放心,主子的身子好着呢!”赵嬷嬷笑道,她又看了一眼跟着长孙斐进入的沈婳,疑惑道:“这位姑娘是?” 长孙斐揽着沈婳笑道:“这是我的王妃!” “王妃?”赵嬷嬷先是一惊又是一喜,“鬼王都成亲了?王妃可真漂亮!” 赵嬷嬷热情的领着长孙斐与沈婳进了屋子,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檀香味,见着佛龛前面跪着一个素衣女人。 “主子,鬼王来看你了!”赵嬷嬷上前了几步对女人说道。 女人由着赵嬷嬷扶着站了起来,回身淡眉轻轻的扫了一眼门口的两人。 好漂亮的女人! 沈婳微微惊呼,这女人看起来眉眼清丽,看不出年纪,浑身又有一股说不出去的风韵。 “斐儿,你来了!”女人伸出手朝着长孙斐微微的一笑。 “娘娘!”长孙斐立即上前扶着女人坐下,“许久没有前来看望娘娘了,看到娘娘身子还是这么的健康,容颜还是那么的美丽年轻,斐儿也就放心了!”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油嘴滑舌的!”女人轻轻的笑着,又抬眸望了沈婳,“这位是?你倒是第一次带姑娘来见我!” 长孙斐走到了沈婳身边,对女人笑道:“今儿斐儿是特意带了王妃前来给娘娘请安的!” “王妃?”女人本来微笑的脸一沉,顿时生出了几分怒气,手掌狠狠的在桌子上面一拍,“太过分了,你成亲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知会我一声!她当我是什么人!” 长孙斐拍了拍沈婳的手背:“放心,她不是针对你的!” 沈婳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这女人的身份,但是看着长孙斐对他态度之恭敬,这女人的来头定然不一般,只是为何会住在冷宫之中?上前微微俯身,说道:“雪凡给娘娘请安!” 女人面上的怒气消散了一些,审视的看着沈婳,又转眸看着长孙斐,冷笑道:“你成亲这么的事情居然都不让我知道!算了,你们先走吧!” 沈婳想要说些什么,长孙斐捏了捏她的手背,又对女人说道:“若是娘娘现在心中还气着,那么斐儿就改日再来看望娘娘,再向娘娘解释清楚!”说完,又拉着沈婳的手离开了。 女人一手扶额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真的长大了,凡事都有了自己的主见了!” 赵嬷嬷说道:“主子,你有没有觉得王妃看着有些面熟?放心娘娘在气头上没有问问王妃的身世,不过奴婢瞧着王妃与那一位有几分相像呢!当年那一支舞可为是惊艳天下,所以奴婢的印象实在是深刻,若是如此,王爷先斩后奏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主子你若是早知道了,一定会反对这一门婚事的!” “哎,罢了,这孩子是个主意正的,我方才瞧了瞧那女子,倒是有几分聪慧,看着斐儿对她的态度,两人也是有情谊的。若真是一桩好姻缘,也是上天的眷顾了!我最害怕的就是斐儿会牺牲自己的婚姻!” 出了屋子,长孙斐却并未直接出冷宫,而是走到了石阶上面坐了下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沈婳挨着他坐下,问道:“里面的是?” “你知道父皇最重新的女人么?” “你指的是萧贵妃?当年先帝爷重新萧贵妃,为了立萧贵妃的儿子为太子,差点废了陛下的太子之位,还是太后最后力挽狂澜才让陛下保住了太子之位!后来,萧贵妃与其儿子都似乎被先帝爷赐死了,只是此后,先帝爷也因为一病不起了!所以陛下最为讨厌的事情就是嫡庶不分了!” “娘娘就是萧贵妃的亲妹妹,当年与萧贵妃一起进宫伺候父皇,被封为昭仪。后来,随着萧贵妃被处死,娘娘也被打入了冷宫!” “只是与你有何关系?” “我跟你说过我不是太后亲生的吧?”长孙斐回眸望了一眼沈婳之后,又幽幽的看着前方,“当年我的亲生母亲生下我之后便病逝了,虽然后来证实她只是一假死逃离了皇宫,她只是不要我而已!后来父皇便将我记在母后的名下,却交给了娘娘照顾,直到萧贵妃出事,娘娘也因此被打入了冷宫,我才被接去了凤栖宫,我是娘娘一手带大的,对于我来说,娘娘就跟我的母亲一样!” 沈婳看着长孙斐哀伤的眸子,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够静静的陪着他。 这个外表看起来潇洒放荡的男子,心中却有着如此脆弱的一面。 天空渐渐的暗了下来,飘着毛毛的小雪,一男一女相依相偎的静静的坐着。每了解一段过去,心似乎更加的靠近了一般。 “走了,该去凤栖宫了!”长孙斐将沈婳拉了起来,眸子里面的忧伤与脆弱一扫而净,又回到了那个自信强势的男人! 沈婳微微讶异于长孙斐的恢复力,不过心中却有些心疼他,那些坚强不得不做给别人看,内心的孤苦往往又有谁可以述说呢? 心疼?沈婳蹙起了眉头,她是不是入戏太深了?已经完全将自己置身于他的妻子的角色里面,是不是演戏太久了,就会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 到达凤栖宫的时候,天色刚刚擦黑,大殿之内一片明亮的灯火,与冷宫的凄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殿内,皇族的人基本上全到了,正热热闹闹的说话,如同寻常百姓一般,只是这话语间有几分真心几分试探,又有谁知道呢? 长孙斐与沈婳先是上前跟太后与皇帝请安。 “你们都平身吧!”太后的脸色有些不好,淡淡的说道:“方才你又去看她了?” “是!今儿母后有这么多人陪着,她只有一个人!”长孙斐说道。 “罢了,就知道你心中一直忘不了她!”太后淡淡的说着,“入座吧!” 长孙斐与沈婳的位置位于长公主的旁边,她凑过来说道:“你明知道母亲对她始终是心怀芥蒂,你即便想要带雪凡去见她,那一日不能过去,为何非要今日呢?” “她?她难道没有名字吗?”长孙斐语气不悦的说道,“她虽然被父亲打入了冷宫,但是父皇从来都没有剥夺她的封号!” “你!” 沈婳拉了拉长孙斐,对长公主说道:“姐姐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他心情不太好!” “哎,你呀!我知道你想要将她接出冷宫,但是母后放不下当年的事情,你越是跟她关系亲密,母后就越是不会让你如愿的!你平日聪明,这些事情用不着我跟你说,偏偏越到了自己在乎的人之后就一再的没有类理智!” 长公主说道又看着沈婳说道:“他就是这个性子,什么心里话就只会跟自己亲近的人说!他若是肯跟你发脾气,说心里话,就代表他把你当成自己人了!” “他小孩儿心性,这个雪凡自然是明白的,姐姐!” “恩!”长公主满意的看着沈婳,微微停顿了一下,又道,“前几日你们之间可是吵架了?听说雪凡在瑶山赏梅遇到了强盗,虽说没事儿吧,但是你这个做丈夫的却连个人都不派出去接她,白白的叫她让人笑话了,你这心里是怎么想的啊?” 长孙斐微微有些窘迫,求饶似的说道:“姐姐,我已经被王妃教训过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姐姐就不要提起这茬儿了,要不然王妃回去又不理我怎么办?” “你啊!”长公主好笑的点着长孙斐的脑袋,“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还真有你怕的!今儿瞧着你们也没事儿,我这心也算是放下了!” 长公主眸子微微一动,又道:“雪凡,清儿是大驸马一个远房表妹,她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 第一百零二章 谁的婚事不是事儿 “清夫人心灵手巧,善解人意,帮了我很多的忙!”沈婳笑道。 长公主待她虽然有真心,但人总还是有自己的私心,清夫人是她送给长孙斐的,自然希望她能够在鬼王府有一席之地,也是为了更加拉拢长孙斐,同时从沈婳对待清夫人的方式上面,也可反映出沈婳对她的态度。 “这便是好!”长公主微微的一笑,又有几分忧虑的说道,“听说你收拾了一下如夫人,敲打敲打是不错,但是不可过火,她的背/景你也应该知道!” “雪凡作为王府的当家主母,有可为有可不为,若是放任王府的歪风邪气不管,凡是有所顾忌的话,则不配做这王妃,这其中的分寸雪凡懂得拿捏,姐姐放心!” 说话间,宫女们鱼贯而入将酒菜全部摆上了。 太后与皇帝各自说了几句话之后,晚宴便开始了。不一会儿,一群柳腰娉婷的舞女便缓步而入,水袖妖娆开始跳舞。 众人各自喝酒聊天吃菜,显得一片其乐融融,歌舞升平。 到了第三支舞的时候,众人忽然安静了下来,沈婳抬眸一看,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这领舞的佳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幕! 一个名妓,怎么回到宫里来?难道有人特殊安排的? 沈婳转头忘了一眼长孙斐,他虽然看不清楚面上的表情,但是如墨一般的眸子里面也露出了一丝疑惑。 舞到一半,秦幕在众位舞女的环绕之下一个旋身,从地上跃起,水袖飞出,如同仙女一般! 只是在她落地之时,却是摔倒在了地上,由于被众舞女环绕着,没人看到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御前表演失误,众位舞女是吓得脸色发白,立即跪在上,乞求恕罪。 秦幕惨白着脸色,勉强爬了起来,与众人一道跪在了地上。 太后凤眼一抬,冷冷的望了一眼地上的众女子,语气平淡却有着一种无人可反驳的威严:“御前失仪,扰了众人的雅兴,惊了诸位贵人,你们可知罪?” “是民女学艺不精,今晚之事乃是民女一人之过,与她们无关,太后若是要责罚就罚秦幕一人好了!”秦幕不卑不亢的说道。 太后的眸子更深了,嘴角挑起了一丝冷笑:“好个重情重义的名妓!既然你愿意一人承担所有的罪责,哀家就成全你!来人,将这女子拉出去杖毙!” 太后威望很高,众人屏气凝神,不敢反驳,再说了即便在场的有人欣赏秦幕的舞姿,但是又会有谁会为了一个妓女而挑战太后的权威呢? 但是一人除外了,众人这个时候无不将目光投射到了长孙斐的身上,虽然长孙斐现在已经成亲了,但是秦幕作为他曾经的红粉知己,他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处死? 沈婳的目光在场上之人的面上环视了一圈,除了周明月的高兴之外,众人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但是长孙皓身边的湘嫔却是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果然长孙斐缓缓的起身,抱拳说道:“母后,今儿是我们长孙家的人好不容易全部齐聚,又是个大好的日子,这样的日子里面见血恐怕有些不好吧!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母后向来宽容仁慈,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既然秦幕是长孙皓的人,他自然是不方便为秦幕说话,从那个方面来说,长孙斐必须要出这个头。 “斐儿说的也有道理!”太后凤目微微的一抬,却是看着沈婳说道,“雪凡怎么看?” 沈婳没有想到太后会突然将话题扯到她的身上,既然长孙斐已经开了口,她是无论如何都会跟他在同一阵线的,何况,秦幕还是易天宇的人,就更加不成能够出事了! “母后,臣妾觉得王爷说的对,今儿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母后的心情也好,就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女子坏了自己的心情吧!何况这舞蹈的态度颇大,秦幕姑娘因为面见了太后与陛下的威仪,一时紧张,而出了差错,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个时候七公主忽然笑道:“五嫂很了不起!在与五嫂成亲之前,五哥与这位秦幕姑娘之间的事情可是传的沸沸扬扬的,五嫂想必也应该听说过了吧,既然听说过,五嫂还能够为她求情,五嫂果然是不一般的女子,真真贤良淑德啊!” 这看似玩笑的话里面,谁都听得出来满是讽刺! “哦?”太后忽然扬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原来斐儿与她之间还有过一段?这么多说来,雪凡对待斐儿的女人还是很宽容嘛,为何唯独为鬼王妃的如夫人如此苛刻呢?” 沈婳明白了,太后的主要目的就为了敲打她,立刻跪下,说道:“母后何出此言?母后一直是雪凡学习的榜样,一直效仿母后处事公允,也以此告诫自己。雪凡自以为对待府上的姐妹一视同仁,又和来着苛刻一说呢?” “听说这如夫人因为身子不适没有能够前来与你请安,你便让人将她硬拽了来,还让人在寒风中罚跪了两个时辰,可有此事?” “确又此事!”沈婳此刻可不能够分辨什么她为了罚如夫人,这如夫人既然是太后送给长孙斐的,若是数落如夫人的不是,岂不是暗讽太后的眼光不好? 这个时候长孙斐忽然与沈婳一同跪下:“母后,这事儿你可就错怪雪凡了!这如儿太不懂事儿,是儿臣让她罚跪的,都怪儿臣平日里面太过娇宠她了,导致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多次冲撞雪凡。雪凡太过善良不忍心责罚,但是雪凡毕竟是王妃啊,是王府的正经主子,一个妾室哪里轮得到她放肆呢,这嫡庶可得分的明白啊!” 沈婳只差为长孙斐鼓掌了,一击就中了太后的命门,太后早些年可是吃了萧贵妃的亏的,所以大力提倡嫡庶尊卑有别,这妾室敢向正室挑衅,难道不应该处罚吗? 太后的眉头微微的一挑:“原来如此,原是哀家错怪了雪凡了,快些起来吧!” “你们别跪着了,都退下吧!”长孙皓沉声说道,他又看着太后说道,“母后别扫了兴,下面还有专程为母后安排的节目呢!” “恩!”太后点了点头,“开始表演吧!” 几位舞女扶着秦幕退了下来,沈婳迅速的扫了一眼湘嫔的脸色,虽然很快,但是还是划过了一丝不甘心! 这个时候长孙卉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人都能够听清的对身边的周明月说道:“你呀,原来还担心加入鬼王府之后王妃难以相处呢,现在知道了,王妃平易近人,心地善良呢!这下子不用担心了!” 周明月羞涩的一笑,又欲说还休的望着长孙斐,一双眼睛盈盈如秋水一般,沈婳也有些感叹长孙斐的铁石心肠了,若是她的男子的话,在这样的目光之下也会醉了吧! 长孙皓闻言顺势问道:“说起此事,五弟与明月的婚事也该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太后接着说道:“这门婚事尚且还在讨论之中,斐儿还未答应,皇帝太心急了!” 长孙皓笑道:“五弟年纪也不小了,膝下还没有子嗣,朕也希望能够有更多的女子能够为五弟延绵香火嘛!” “皇帝又错了,这斐儿与雪凡正是新婚燕尔,你这个时候给斐儿指婚,是希望斐儿冷落了谁呢!” “这……” “此事年后再议吧!”太后一锤定音将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沈婳倒是疑惑于太后的态度,原来对于这件婚事她并不是支持态度,而是反对。想一想,倒也可以理解,这两方势力要更加的靠近的话,姻亲无不是最有利的武器,眼下周明月还是她的人,但是若是与长孙斐成亲之后,就难说了! 当初长孙斐向太后求了沈婳的时候,太后之所以答应的爽快的原因之一,就是顾家无势,不管是在政界还是在军中,让他娶一个没有任何娘家背/景的女人,太后求之不得! 太后的态度叫周明月诧异了,她疑惑的看着七公主,只可惜七公主对母后的意思没有能够理解,也表示不解。 吃过了饭菜之后,欣赏完了歌舞之后,一般的传统就是男子会聚在一起聊一下政治,女人则会在一起八卦一下家长里短。 这时候沈婳就被几个年长的王妃拉到了一边左一句右一句的问着,不管多么刁钻隐私的问题,她都只能怪微笑着一一作答,也应了长孙斐说的,她这新媳妇儿,是要累一些,好在还算是忌惮着长孙斐,没有太过刁难! 沈婳以尿遁暂时摆脱了这几位王妃,从茅房出来之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湘嫔。 湘嫔对沈婳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属下见过主子!” “不必多礼!”沈婳说道,“一直未能够与你说上话,你妹妹与李长老的事情你想来也应该听说了吧!” “是,她们企图绑架主子,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湘嫔冷冷淡淡的说道。 “哼!”沈婳微微的一笑,“难道你能够如此想!”她抬起眸子,定定的看着湘嫔:“其实这一切应该都是你心中所愿吧!” “属下不明白少主的意思!” “我之前一直未曾与黑水堂的人联系上,你也知道他们对于我即将要嫁给鬼王的事情有一些误会,但是你作为黑水堂唯一一个与我有联系的人,却从来没有想我提起过这件事情,你的目的就是希望黑水堂的人能够对我动手,然后你再出手收拾了黑水堂的那几个人,最好是连我也一起收拾掉!” 湘嫔惊慌的垂头俯身说道:“少主为什么这么说?这么诛心的想法属下从来没有过!” “你不必否认!”沈婳微微的一笑,“我又没有说过怪罪你的话,毕竟我现在没事儿还除去一个障碍,你着什么急啊!” 第一百零三章 只是多娶一个女人而已,为何不 沈婳走到了湘嫔身边,放低的声音继续说道:“让我猜猜你这么做的目的!你爱上了长孙皓,希望能够一直留在他的身边,但是你却是组织的人,这个身份让你感觉十分的危险,会一直受控于李长老,所以你希望将这个危险因子除去,你希望能够以一个清白的身份留在长孙皓的身边!你不必记着否认,今晚上秦幕应该是你安排的吧,安排她进宫是为了讨好长孙斐,然后设计她让她在节目里面出了意外,这样便可以除去她,一箭双雕是吗?” 湘嫔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眸子里面浮起了意思杀意,恨声道:“秦幕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妓女,凭什么让陛下时时刻刻记挂着她!” “其实,你一日为组织的人,那么终身都不要想拿掉这个包袱!”沈婳冷笑道。 “你什么意思?” “其实你想要身份清白,除非整个组织存在与阳光之下,否则你就永远只能够生活在阴暗之中!” “请少主明示!” “说白了,我们其实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与你一样,也希望能够有一个清白的身份留在长孙斐的身边,所以我希望自己的身份不再是秘密,也就是希望整个组织能够暴露于阳光之下!” 湘嫔眸子里面露出一丝亮光:“你的意思是接受朝廷的诏安?” “你果然很聪明,一点就通!没错,我是有这个打算!但是我虽然有这个意思,但是组织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一来有人不会愿意投靠朝廷,二来分堂之前矛盾重重,我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建立自己的威信,同一起组织,然后以少主的身份介绍朝廷的诏安,当然这不仅仅是对你我有利,对组织的前途也是好的!但是要达成这个目标,少不得黑水堂相助!” “既然都是为了组织着想,黑水堂必然相助少主!属下一直对少主忠心耿耿,少主若是有用得着属下的地方,只管吩咐!” 而另一面长孙皓也将长孙斐叫到了一边,负着手在书桌前面踱了几步,回头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应承与明月的婚事?” 长孙斐淡淡的说道:“臣弟从来没有答应过此事,皇兄应该知道的,臣弟根本就不想娶明月!” “当初你执意要去顾雪凡,朕已经容忍你一回了,因为你有你的理由,但是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之后,你还是坚持要娶她,好吧,你的理由更为充分了,朕也不阻拦,只是眼下,你已经有了正妃,多娶一个女人而已,为何还不肯答应?” “周明月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吗?”长孙斐淡淡的问道,“既然皇兄想要她父王的势力,那么我就不可能将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这样的话,还是不娶为好!” “你就认定了你现在的女人?非她不可?” “是的,非她不可!”长孙斐的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对于我来说,她是这世上最美好的女子,我唯一心动的女子,无关身份与背、景,她就是她,无可取代!” 长孙皓叹了一口气:“温柔乡英雄冢,你自己小心一点吧,陷得太深当心无法自拔,到时候受伤的是你自己!朕还是那几句,朕一再飞容忍你的任性,朕为了你一再将自己的底线降低,但是朕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为了女人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然朕会真失望!” “我何时让皇兄失望过?”长孙斐微微的一笑说道。 这个时候门外一个太监禀道:“陛下,秦姑娘带到了!” 长孙斐闻言坏坏的一笑:“春宵一刻值千金,臣弟可就不打扰皇兄了!” “滚吧!” 长孙斐打开大门,与秦幕擦身而过,秦幕说道:“方才多谢鬼王为秦幕求情,也请鬼王将秦幕的感激之情带给王妃,谢谢她的仗义执言!” “一定带到!” “五嫂五嫂!”沈婳即将回到原先与诸位王妃聊天的屋子的时候,在门外被长孙靖一把拉住,“里面水深火热的,不要进去了,我带你去玩儿好玩儿的!” “她们说什么了,竟然把你吓成这样了?” “哎,我长到了十九岁还没有嫁人,这些闲着没事儿可做的王妃们正在逼问我呢,我母妃现在顶着呢,我们偷偷溜走吧!”长孙靖狡黠的一笑,“她们打算先攻克了我母妃在让我沦陷,只是她们低估了我母妃的抵抗力,若是没有母妃为我扛着,父王早就将我指婚了!” 沈婳想起了那一夜她生日的时候与宁宏基相见的场景,若是明知是不可能,却还是选择如此痴等下去么? 豪爽洒脱如长孙靖,亦是有不能够言说之苦楚,人生在世,谁活的容易呢? 长孙靖拉着沈婳一路小跑,很快便在一个黑漆漆的湖水边上停了下来,沈婳看着这四处无人,心中疑惑,问道:“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嘘!”长孙靖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沈婳不知道长孙靖究竟买的是什么关子,只好耐心的等着,不一会儿,就见着一些发着亮光的东西从湖水的西边游了过来,等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一盏盏的琉璃灯,印的水面流光溢彩,十分的漂亮。 “这灯不会无缘无故自己移动的,这水下定然有人吧!”沈婳微笑道。 “我就知道瞒不过五嫂的!”长孙靖扬眉笑道,“这水下的确有人顶着灯在移动的!” “这么冷的天儿,这水下可不好受,这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你让他们起来吧!我走了!” 长孙靖急忙将沈婳拉住,说道:“别介,这可不是我安排的,这好玩儿的事儿还没有开始呢!你等一下啊!” 长孙靖又接着喊道:“五哥,你再不出来,五嫂就要走了!” 长孙靖的话音刚落,就见着此湖边的残荷里面缓缓的划出了一条小船,长孙斐长身玉立站在船头,一袭白衣,飘翩欲仙。 到了湖边,他嘴角微微的一勾,朝着沈婳伸出了手:“上来吧!” 沈婳秀眉微微一蹙,握着长孙斐的大手便上到了小船上面,疑惑道:“你这又是唱哪一出?” “自然是给你的惊喜!”长孙斐微微的一笑,伸手细心的将沈婳的斗篷裹得很紧一些,微凉的双手贴着她的脸蛋,柔声道:“觉得冷了?” 沈婳吸了吸有些微红的鼻头:“有一点!” 长孙斐将沈婳冰凉的小手握住揣进了自己的怀中,笑道:“现在呢?” 沈婳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眉目清明,展颜一笑,在五彩的灯光之中,倾国倾城:“不冷了!” “得了,五哥,人我给你带到了,就不妨碍你们夫妻恩恩爱爱了,我先走了!对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小银枪,我可是要周大师亲手锻铸了!” “知道了!” 这个时候小船毫无防备的开动了,沈婳一头栽进了长孙斐的怀中,惹得他哈哈大笑。 将沈婳的腰紧紧的搂着,不让她有机会从自己的怀中逃开,长孙斐低声在沈婳的耳畔说道:“我最喜欢你主动了!” 沈婳侧眸看着小船两排的一盏盏琉璃灯,问道:“这是去哪儿?” “到了不就知道了!”长孙斐松开沈婳的腰,揽着她的肩膀与她并肩立在船头,雪花依旧飘飘洒洒的,寒风在耳畔呼啸而过。 沈婳可不认为长孙斐出了一个好主意,因为她真的很冷,或许是因为重生的缘故,她的身子畏热畏寒,眼下在湖面上,她冷的打颤,只是不好意思跟长孙斐。 船终于停下了,长孙斐拦腰将沈婳抱起,几步轻跃,便到了岸上。 沈婳落地,仰头看着面前的高耸入云的高楼,问道:“你就为了带我来看看这环宇楼?” “对啊!”长孙斐笑着,便蹲到了沈婳的面前,“我背你上去!” “你疯了吗?”沈婳微微后退了两步,“这环宇楼何其高,你怎么可能背我上去?” “试试不就知道了!”长孙斐继续邀请沈婳,眸子里面全是自信。 沈婳虽然怀疑还是乖乖的趴到了长孙斐的背上,长孙斐轻轻松松的站了起来,抖了一下,笑道:“真没几两肉,回去之后得好好的给我补补,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堂堂鬼王居然养不起媳妇儿呢!” 沈婳笑着拍了拍长孙斐的脑袋:“别贫了,快些上去吧!把你说话的力气留着爬楼梯吧!” “得令!”长孙斐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夜明珠递给了沈婳,“你拿着照路!” 说着,长孙斐便开始爬起来,他一步步走的非常的沉稳,沈婳静静的趴在他的背上,觉得非常的安心。夜明珠的光芒很微弱,周围漆黑寂静,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了一般。 走了一会儿之后,长孙斐的气息还是非常平静的说道:“我第一次爬上这环宇楼的时候我三岁,那一年他们都说我母妃死了,我不相信!他们跟我说,这环宇楼是大周最高的楼,我想着站得高一点是不是就能够看到母妃了?我瞒着似乎的宫女嬷嬷自个儿跑了出来,爬啊爬,却怎么也不能够到顶楼,身子很累,可是一想到如果能够见到母妃,又觉得高兴!” “我好不容易爬到了顶楼,可是我那时候太矮了,根本没有办法从护栏望出去,于是我又爬上了护栏,不小心就摔了下去,可能是命不该绝吧,大楼伸出的一只飞角将我挂住了,由于没有想到我到了这里,我被挂了整整一夜,那时候我一点也不害怕,我在大周最高的大楼上面找我的母妃,我贪婪的看着我能够看到的一切景象,我看到了万家灯火,我看到鳞次栉比的建筑房屋,我看到纵横的街道,我看到熙熙攘攘如蚂蚁一般的行人,可是我没能够看到我的母妃!” 第一百零四章 别吻我,流鼻涕了! 沈婳搂着长孙斐的脖子,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连贴着他的脖子,又听见他继续说道:“后来是皇兄找到了我,他将我抱了回去,之后我便大病了一场!我生病的时候一直是娘娘在照顾我,她有时候会很凶,但是温柔的时候很像母妃。我那时候大概就已经知道我只剩下一个人了,我没有再嚷着要找母妃,因为娘娘会不高兴。有时候我也会想,我是又多讨厌啊,她怎么就不要我了呢?”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骨朵儿的母亲就是你母妃的?”沈婳问道。 “看到骨朵儿的那一刻,我那个时候虽然年纪很小,但是记忆力却不错,清清楚楚的记得母妃的样子,我想着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呢,所以后来我便乔装混进了南疆皇宫,见到了母妃。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没死,只是不要我了而已!那一刻我的感觉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哀!” “由于跟骨朵儿几次交手,母妃终于发现了大周的元帅就是我,又一次我活捉了骨朵儿,是母妃亲自前来要人的。我大败了南疆之后,母妃劝说了骨朵儿及其父王投降,与大周停战,她一直想要见我,但是我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见她,所以迟迟没有答应。” “那你想见她吗?”沈婳又问道。 长孙斐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我不知道!” 长孙斐的速度很快,没多久便到了顶层。 沈婳被放下,她抬眸看着长孙斐,他已经将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额上冒着细微的汗珠,微微有几分喘意。 沈婳微微的一笑,从怀中取了手帕,踮起脚为长孙斐将额上的汗珠擦掉,长孙斐顺势牵住了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面轻吻了一下,两人一起来到了护栏前面,俯瞰万家灯火。 “环宇楼是前朝皇帝为了迎接神仙而修建的,耗费了数十年,劳民伤财,终于高耸入云,站在这里能够将大半个京城揽入眼底,有时候看的越久,却越发的觉得自己的渺茫!”长孙斐有感而发,“小的时候心情不顺的时候,我便会来这里看看。我的面前是热闹非凡的民间,我的背后是冰凉刺骨的皇宫。我会想着自己的身份与使命,我得背负着这份沉重的冰冷守护这一片热闹!” 沈婳心中微动,她想起前世父兄也是一片赤诚忠心,只想要守护大陈的百姓安好,在汹涌的局势面前但求问心无愧,她牵起长孙斐的手,望着前方的灯火通明:“站得位置越高,身上背负的职责越大,你从来没有做错,你也没有辜负自己的承诺!” 长孙斐的手紧了一下,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可是最近我却好像迷失了!”他转过头眸子灿烂无比,看着沈婳继续说道:“我知道我好像错了,但是我还是选择义无返顾,仿佛陷入了沼泽一般,越是挣扎就越陷得深,顺其自然,反而得到了一片清明。” “但愿你所要的不会辜负你!”沈婳沉默了一下才说道。 长孙斐忽然捧着沈婳的脸,唇便欺了下来,在她的唇瓣上面辗转,舌尖撬开她的牙关,拖着她的香舌起舞。 长孙斐正沉醉在这美妙的感受之中的时候,沈婳忽然将他推开,他诧异的问道:“怎么了?”抬眸就见着面前的小女人鼻子上面挂着两条晶莹的鼻涕。 他哑然失笑,从沈婳的手上拿起了手帕,捏着她的鼻子,轻声道:“用力!” 沈婳擤完鼻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把夺过了长孙斐手中的手帕,自己转过身去擦干净了。 长孙斐从后面抱着她,“若我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还有多好,我种地,你织布,我挑水,你浇园,然后再生几个胖娃娃,等孩子们大了,各自娶妻生子之后,我们在老槐树下给孙子们将我们年轻时候的故事!” 平凡,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才会向往平凡。曾经的沈婳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而已,是老天爷让她背负了灭族的血仇,走上了这一条复仇的道路! 然而腊月二十四这小年夜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夜。 这时候在楼上静静相拥的两人却同时回头,只见着皇宫的最北方失火了,那个方向是冷宫的位置。 “娘娘!”长孙斐面色大变,急忙带上的面具,伸手便将沈婳抱起,之后便迅速的下楼。 到了楼下,长孙斐将沈婳交给了侍卫,说道:“你先回府,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万事小心!” 沈婳回了王府之后也没有什么睡意,萧昭仪虽然不是长孙斐的生母对他却是十分重要之人,她亦是不希望她出事。 静下心来之后,沈婳亦是发现,原来长孙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悄悄的在她的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他正在影响着她的喜怒。 四儿端上来了姜汤:“去去寒!” 沈婳拉住四儿的手说道:“如果我动心了怎么办?” 四儿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看着沈婳:“可是你不是顾雪凡啊?他不是的丈夫,你也不是她的妻子,她的妻子应该是顾雪凡,而不是你!假的终究是假的,即便他现在因为某种原因接纳着你这个身份,但是你们终归是要分开的啊,你难道要做一辈子的顾雪凡吗?” 沈婳沉默一下说道:“他是他,我是我,这与我的身份背/景无关,我不愿做他人,但愿有一日我能够以自己真正的身份站在他的身边!” 爱情啊,前世的她只是一个懵懂的少女的时候,多么的向往啊! 前世她对未婚夫赵默是什么样的感情? 应该不是爱情,因为这份悸动仿佛只有长孙斐给过她。 可是,复仇的前路布满了荆棘,她又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接纳这一份感情呢? 长孙斐是快到天明的时候回来的,沈婳见他脸色不太好,一面命四儿准备好了早餐,一面问道:“娘娘没事儿吧?” “火救得及时,娘娘只是被惊吓到了,没有大碍!” “如此便好!”沈婳说道,“这是在这下雪的天气里面怎么会失火呢?” “说是有个小太监打翻了烛台才引发了大火,只是眼下已经死无对证了,他被烧死了!”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你怀疑是有人纵火?”沈婳问道。 冷宫向来不受重视,即便是失火了皇宫的侍卫们也未必会全力相救,但是今夜若长孙斐没有上环宇楼而只是与诸位王爷继续喝酒,没有及时的赶到冷宫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是真正纵火的人希望我怀疑的!” 长孙斐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沈婳大概已经猜到了,这萧昭仪出事,人们自然而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太后所为,这也是真正纵火的人想要长孙斐这么怀疑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挑拨他与太后! 那么着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你今日不用上朝吧?先睡一会儿吧!” 长孙斐摸了摸沈婳的脸,说道:“我们一起吧,你看看你,也肯定是一晚上没睡吧?” 沈婳醒的时候已经是接近下午的时候,抬眸就瞧着阿梅正在轻手轻脚的打扫。 “小姐,你醒啦!你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先吃些东西?” 沈婳看着身畔的空空如也,问道:“王爷呢?” 阿梅说道:“方才蓝先生来过,找王爷有事儿,王爷就先离开了!” 沈婳起床吃过饭之后,就听见四儿说:“晓夫人,清夫人带人前来给王妃请安了!” “请她们进来吧!” “见过王妃!”晓夫人与清夫人进入,身后跟着几个侍妾。 “不必多礼,起来吧!” “本来是该早晨就来给王妃请安的,但是王爷说王妃身子不舒服,不知道王妃现在身体可好些了!”晓夫人问道。 沈婳既然肯放权,晓夫人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她也是个有手段的女人,不仅接着沈婳打压如夫人的时候接过了她手上的权力,而且在其他的反面也不放松,眼下王府的财政十有八九都在她的控制之下了。 而清夫人性子温婉,沈婳则有意让她尽量置身事外。 “不过风寒罢了,没什么打紧的!” 不一会儿如夫人便来了,她先是匆匆跟沈婳行礼之后,怒气腾腾的看着晓夫人:“今儿当着王妃的面儿,这件事情希望晓夫人能够给一个解释!” 晓夫人不慌不忙的说道:“什么事情?” “为何我院子里面的月俸少了近一半?这些事儿都是由晓夫人负责的,希望晓夫人能够给一个解释!” 晓夫人淡淡的说道:“姐姐的月俸不是少了一半儿,是以前多了一半儿,现在不过是跟姐妹们相同罢了。姐妹们都是这个月俸,为何就只有姐姐一个人嫌钱少了呢?” “你!”如夫人忍了忍气,继续说道,“我的月俸是王爷的允许的,你有什么权利克扣?” “王爷已经说过了王府里面的事情全部由王妃负责,既然王妃信任我,将这些事情交给我处理,那么我便有权力减少姐姐的月俸,姐姐现在是对王妃有什么不满么?若是姐姐有什么意见自可以去找王爷说说,只要王爷开口了,我便恢复你以前的月俸!” 如夫人嘴上说不过晓夫人,又对沈婳说道:“王妃,妾身的身子一直不好,院子里面的下人又比其他的姐妹多了几人,这点月俸妾身实在很为难!” 沈婳还没有说话,晓夫人便笑道:“姐姐若是需要买药的话,自然可以向账房报账,至于下人嘛,姐姐可赶走几个不中用的,与其他姐妹院子里面的人一样不就好了嘛!王妃您觉得呢?” 第一百零五章 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我! “这件事情既然我已经交给了你,你处理就好,只要是公允的,相信王爷也不会说什么的!” “那么如夫人还有什么疑惑么?还是觉得姐姐觉得是我处事不公,亦或是姐姐希望自己一个人拥有特权么?” “你们这是合起火来欺负我呢?”如夫人方寸大乱,咬着牙说道。 “姐姐说话注意分寸,这么多的姐妹们可都看着呢!”晓夫人嘲讽的一笑,“王妃贵为主母,犯得着与你计较么?姐姐未免也太多心了,妹妹也只是为了公允,让姐妹们都满意而已,姐姐若是觉得委屈,可以去找王爷,去找太后,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们……”如夫人恨恨的瞪着晓夫人,“你给我等着!等王爷回来要你好看!” 沈婳没有在说话,晓夫人要树立自己的威信所以最先拿如夫人开刀,如夫人若是不甘心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对于沈婳来说,不过是坐山观虎斗! 书房内。 长孙斐看着手上的卷宗,眉头紧蹙。 书桌前的蓝鹤宣说道:“假盐一案,卫兰查的十分的缓慢,看来有人压着,能够让卫兰顾忌的,只怕只有那位了!若是她出手的话,这件事情往深了查,她定然也会牵扯其中的!不过,好在流入军营以及民间的假盐已经被及时的回收了,所幸没有造成太大的骚乱!” “恩,那你就将事情往深层引就是了!看看她能够护得了几个人!卫兰手上的另一件案子现在进展如何了?” “洪武之死的所有证据都指向了黎世贤,属下猜测他们最后的目标是黎源起,王爷别忘了您曾经与他有些恩怨,所以他有这个动机的!而黎源起与七公主曾经也有过一些感情上面的纠葛,所以七公主相助他也是有理由的,最后只怕是做的滴水不漏!唯一的变数就是黎世贤,他不是个傻子,可能已经猜到了这些人最终的目的,也许会将这件事情自己给扛下来!” “即便是他自个儿将事情扛下来,但是黎源起难道就不会因为此时而受到影响吗?难道还会好好的当他的成为都督?包括平澜父亲赵辉映这个副都督,一个都督都革职的话,对方的目的就再明显不过了,意在城卫军!” “砰!”如夫人一回去之后便将桌子上面的一套杯子摔倒了地上,“她们分明是联合起来看我的笑话!顾雪凡本来就看我不顺眼,晓夫人那个贱人狐假虎威,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黄嬷嬷说道:“只是现在大权都握在晓夫人的手上,夫人也无可奈何啊!现在若是去跟王妃说您没病,一点不耽误你管理王府,这岂不是就是告诉王爷你以前都是装病骗他的么?” “那现在怎么办?我说我身子不舒服,王爷也没有以前在意了,自从顾雪凡进了门,王爷就没有打正眼瞧过我了!” “以奴婢之见,最稳妥的办法还是怀上王爷的骨肉!” “不是跟你说过吗,王爷根本就不碰我,我怎么怀啊!” 黄嬷嬷眸子转了转,说道:“老奴知道一个方子,吃了之后可以让男人……” “你是说春药?王爷是什么人,能吃不出来春药吗?这个法子不妥!” “夫人误会了。奴婢这方子可不是普通的方子,保管王爷绝对尝不出来!” “你确定?”如夫人眸子转了转,抓着黄嬷嬷的手臂说道,“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黄嬷嬷,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握在你的手上了!”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的!” “哼,晓夫人以为我不掌管王府之后,她就能够为所欲为了吗?我这几年在王府也不是白待的,我倒是要看看她要怎么掌管!” 再过一日便是春节,今晚是团年夜,晚上沈婳与长孙斐要与府上的诸位美人一起过。 下午时候,秦诗源前来看望沈婳。 沈婳笑道:“舅舅这些日子在忙什么呢,早出晚归的,雪凡都见不到你几面!” 秦诗源笑道:“我这些日子与外面的朋友相聚呢,整日喝酒聊天倒也快活!只是眼下他们都急着与妻儿团聚呢,我孤家寡人一个,就来看看你了!” 沈婳佯装生气的说道:“哦,原来舅舅是因为没人陪着了,才来找雪凡打发时间啊!”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秦诗源叹气说道。 “不过,舅舅说着自己是孤家寡人可就不是了,外公可是还等着舅舅回去团聚呢!” “你,再提这件事情这王府我就不住下去了!” “罢了,我不提就是了!初三的时候我会去看望外公,你自己看着办吧!今儿晚上舅舅就别出去了,跟我们一起过吧!” “也好,平日里面倒还不觉得,这大过节一个人倒还是有几分清冷的!” “舅舅能够答应是再好不过了!” 四儿跟踪了秦诗源几日,沈婳现在几乎能够确认了闯入了秦倾冉闺房的人就是他了! 只是他若是要去缅怀姐姐,自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为何要偷偷摸摸的? 只可能与两件事情有关,一是推背图,二是玉蛹,那么秦诗源这些年游历在外,是不是其实是在调查这些事情? 越是春节这样隆重的节日,京城的防守就越是严备。而军营之中的人思乡严重,长孙斐上午带着蓝鹤宣去做思想工作了,及时到这现在他也是片刻不得闲! 临近傍晚的时候长孙斐才回来,换了一身常服,神情有些疲惫,但是看着沈婳的眉眼间都是带着笑的。 “这是你第一次过节的时候身边没有亲人习惯吗?需不要将侯府里面的人接过来?” 沈婳替他穿好了披风,笑道:“你不就是我的亲人吗?别打扰他们了,他们自个儿也有自己的事儿!” 闻言,长孙斐眼角的笑意更浓,牵起了沈婳的手,轻轻的咬着她的指尖。 “咳咳!”四儿大声的咳嗽的两声,“王爷,王妃,什么时候出发去宴会厅,舅老爷已经等在外面了!” “舅舅跟我们一起过年么?” “自然!”沈婳笑道,“舅舅不愿意回去看望外公,在京城就跟我最亲了,难道要他一个凄凄凉凉的过么?” 长孙斐看着沈婳的眸子有些深沉,带着一丝并不明朗的意味,他将脸上的面具戴好,说道:“有时候面具戴久了,我自己都不想脱下来了!” 沈婳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既然带上面具就好做好面具代表的那个人!” 一行人来到了宴会厅,鬼王府里面有些地位的姬妾全部都已经到齐了,就等着沈婳与长孙斐两人。 “见过王爷,王妃!”众姬妾起身俯身行礼。 “起来吧!”长孙斐牵着沈婳的手坐在了主位,语气温和的说道,“今儿是团圆的佳节,自可以随意一些,不必太过于拘束!” “谢王爷,王妃!” 今儿的宴会是晓夫人一手准备的,便上前招呼着侍女端上酒菜蔬果。 待菜上齐了之后,晓夫人又说道:“王爷,王妃,菜已经上齐了,宴会可以开始了么?” “可以!”沈婳点头说道。 晓夫人接着说道:“王府里面舞姬特意为王爷与王妃排练了舞蹈,请王爷王妃欣赏!” 说着,她便退了下去,接着十来个身姿曼妙的舞女鱼贯而入,开始翩翩起舞。 只可惜长孙斐兴致缺缺,沈婳侧过头望了一眼他,心中有些纳闷儿,这坊间的传言是鬼王风流不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只是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更像是一个不近女色的呆子,真是苦了这府上这一众的莺莺燕燕了。 舞姬跳完舞,沈婳打赏了一些东西,她们便退下来。 如夫人不甘心被忽略,便起身提议说道:“王爷,妾身有个主意,我们这般的吃菜喝酒也太无趣了,不若我们玩一个游戏!” 长孙斐一只手撑着下巴,懒洋洋的说道:“什么游戏?” “行酒令吧,若书输了,便罚酒一杯如何?” 如夫人自负才情出众,以往因着对长孙斐有救命之恩,又是太后的人,所以即便有人在才情上面胜过她,也不会表现出来,抢了她的风头,所以她到现在都自以为是王府里面才情最好的女子,所以才有此提议,能够让长孙斐刮目相看。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其他的人不敢惹了如夫人,但是晓夫人可不管这么多了,她正是想要处处压她一头! 沈婳眼下正值中庸,绝不会抢出了风头,叫她们相争就是了! 如夫人一连输了三把,连喝三杯,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晓夫人只是侥幸而已,到了最后被她逼得没有还手之力!暗狠晓夫人这贱人平日里面居然藏得这么深,害她在王爷面前出丑,她倒是出尽了风头,这是为她人做了嫁衣! 她恨恨的看着晓夫人得意的笑脸,心中冷笑了一声,希望待会儿你还能够笑得出来! 晓夫人眼下正是春风得意,连王爷都称赞她风采出众,叫他刮目相看! 虽然王妃坐在王爷的身边,但是只有她才是全场的焦点,众人嫉妒羡慕的对象! 这时候,晓夫人缓缓起身,说道:“妾身特地为王爷与王妃准备一道菜,希望王爷与王妃能够喜欢!” 说完,她便拍了拍手,只见着两个侍女各自端着一个大盘子进入,盘子上面盖着一个精致的盖子。侍女将两个盘子放在了沈婳与长孙斐的桌子上面,便退了下去。 “哦?”长孙斐眸子里面露出了一丝好奇,“晓夫人究竟准备的什么东西如此的神秘?” 晓夫人温婉的一笑:“王爷与王妃看了之后就知道了!” 长孙斐好奇的将自己与沈婳的盖子揭开,这时候他的脸色顿时一变,阴沉的望了晓夫人一眼,冷冷的说道:“这便是你准备的惊喜?” 第一百零六章 你去将他们全部灭口! 晓夫人一惊,蹙眉问道:“王爷为何会有此一问,难道出了什么问题吗?” 长孙斐将手上价值不菲的盖子扔到了地上,冷冷的说道:“你自己看吧!” 晓夫人心中惊惑不已,立即上前了两步,再看清楚了盘子里面装的东西的时候,脸色一白,顿时跪在了地上:“王爷,这不关妾身的事情,定然是有人陷害妾身!” 晓夫人本来准备了两只特意采购的大龙虾,口中含珠,以此讨好长孙斐,但是没有想到有人将这龙虾的尾巴给去掉了,在大周,若是龙虾无尾,代表着有头无尾,也就是说代表着王爷与王妃的婚姻不长久,王爷会休妻再娶! “陷害?”长孙斐的神情冷的吓人,“是陷害还是这究竟就是你心中所想?” “妾身绝对不敢有这诛心的想法!”晓夫人脸色发白的辩解道,“若是王爷不相信,可将厨房里面的人全部找来问话,妾身的确是被人陷害的!” “王爷,妾身相信这绝对不会是晓夫人所为!”沈婳缓缓开口为晓夫人说话,“你想想看,晓夫人智力正常,又不是一个傻子,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不会以这么明显的方法做出来的!妾身以为这可能是厨房的人失手了吧!今儿既然是团圆的日子,你也就别生气了,瞧把姐妹们吓的!” 长孙斐收敛了一下怒气,语气还是依旧冰冷的说道:“今晚既然是由你负责的,这便是你的失误与无能,今儿是本王与王妃,若是他日来的是陛下与宫里面的贵人,你可担得起这个责任?以后这些事儿还是交给王妃处理吧,你若是无能,就少添乱子!” “是!”晓夫人被长孙斐说的面红耳赤的退了下去,抬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如夫人。 清夫人见着此时的气氛不太好,便试探的说道:“王爷别生气了,妾身相信晓夫人只是太忙了而失误了,她还为王爷与王妃准备了其他的节目,起身听说她为了请一个京城的著名的戏班子,找了班主三次,班主才推掉了原来的,前来王府表演的!” 沈婳微微的一笑:“晓夫人有心了,既然是晓夫人精心准备的,那便请进来表演吧!既然京城著名的戏班子,我们可以饱一饱眼福了!” “是!”晓夫人此时头都不敢抬起来,让身边的侍女下去传唤戏班子的人准备表演了。 不一会儿,就见着几个穿着戏服抹着大浓妆的唱戏的戏子进入开始表演,锣鼓铿锵的音乐声,配上戏子们婉转的唱腔,沈婳虽然不懂大周的戏曲,但是还是能够听得出来这些戏子的唱腔是不错的! 为了迎合长孙斐的兴趣,这出戏是打戏,场中央的两个武生配合的正妙。 沈婳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这其中一个武生看着有些眼熟! “快来人,将他们抓起来!”沈婳忽然站起来在众人的不解中高声喊道。 就在沈婳话音刚落,其中一个武生从场中忽然一跃而起,手中拿着棍子便朝着长孙斐袭来! 长孙斐目光沉静,微微一偏头便躲了过去。而这个时候另一个武生却是朝着沈婳袭来,长孙斐握住了袭击他之人手中的棍子,手上一弹,两人便一起滚到了地上。 这时候场上其余的戏子纷纷拔出来藏在戏服里面的刀,朝着沈婳与长孙斐便袭来。这宴会厅中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这些平日里面没有见过这般场景的女子顿时吓得不行,纷纷四处流窜逃命。 四儿反应很快,几步便飞身到了沈婳的身边,将她一拉便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一脚踹飞了一个戏子! 这时候五个戏子一同攻击着长孙斐,沈婳急忙对四儿说道:“救王爷!” 四儿只是微微的一笑:“放心,他这几个人还是能够应付的!” 而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静观的秦诗源几步便跃到了长孙斐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而这个时候屋外的侍卫也纷纷的进屋,不一会儿,这些刺杀的戏子便全部被捉拿了! 秦诗源一掌劈向了一个武生,那武生便倒地吐了一口血。而长孙斐长袖一挥,与他对打的那人也重重的滚落到了地上,被冲进来的侍卫捉拿! 这名武生难怪沈婳看他眼熟,原来他是黑水堂的人,是沈婳在大婚之日被绑架之后,醒来第一眼看见的那个男子,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男子脸上一脸油彩,死死的盯着沈婳,嘴上泛起一抹冷笑:“好啊,少主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长孙斐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冷光,脚下用力,一只筷子便飞起,刺入了男子的嘴中! 男子身子倒地,眸子里面满是不甘心! 刺客很快便被捉拿下去,尸体也被搬了下去,训练有素的侍卫立即清理了现场的血迹,但是这次刺杀的阴霾却是无论如何额消散不去! 晓夫人现在已经是面如死灰了,戏班子是她找的,没有想到居然是刺客! 她立刻跪下说道:“王爷明鉴,这件事情与妾身无关,妾身只是一番好意,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如夫人虽然是惊魂未定,但是还是不肯放过这一次打击晓夫人的机会,冷笑道:“这戏班子是你找的,你还去了三次,你说这一次的事情与你无关谁信?你分明就是与刺客勾结!王爷,对于这样胳膊在往外拐包藏祸心的贱人,定然不能够轻易绕过!” “妾身跟随王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妾身若是有异心的话何苦等到今日?王爷,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啊!陛下当初将妾身赐给王爷的时候就告诫妾身要好好的伺候王爷,妾身一直记着陛下的话,对王爷绝对不敢有二心啊!” 长孙斐只是冷冷的看着晓夫人与如夫人,并没有说话,他走向了沈婳,才开口道:“没事儿吧?可有受到惊吓?” 沈婳摇了摇头,她害怕长孙斐一时气急之下将晓夫人处置了,晓夫人毕竟跟陛下有关,如此一来,对皇帝哪里不好交代,便说道:“我没事!晓夫人的嫌疑重大,先将她收监,等待查明事实!若是真的与你无关,王爷不会冤枉你的,但是若是事实证明,与你有关,也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晓夫人不敢再说话,害怕会激怒了长孙斐,在鬼王府呆了几年对长孙斐的脾气还是知道一二的! 侍卫很快便将晓夫人压下去了。 真是自寻死路,如夫人此刻心中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惊恐未定的样子,她几步走到了长孙斐的身边,拦着他的胳膊说道:“王爷,没事儿吧?方才吓死妾身了!” 如夫人曾经经历过此刻并且为他挡刀,长孙斐虽然对她无情,但是他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担心她因为此事想起了以前的阴影,便放柔了语气说道:“我没事儿,你受惊了,下去休息吧!” 如夫人却是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看着长孙斐:“王爷,妾身害怕……” “呵呵!”这个时候秦诗源却是一声冷笑,“如夫人是吧,方才我看你指责晓夫人心怀异心的时候可是思路清晰条理分明,怎么才一会儿就被吓得满脸泪水呢?” “我……” 长孙斐说道:“如儿胆子小,被吓到也是常事,你先回去休息吧,本王待会儿去看你!” “是,王爷,你一定要来,如儿等着你!”如夫人轻言细语的说道,捂着胸口被黄嬷嬷扶了下去。 长孙斐又对秦诗源说道:“方才多亏了舅舅出手相助!” 秦诗源淡淡的说道:“王爷过谦了,这几个怎么会是王爷的对手,草民出手只怕还给王爷添了乱子!只是雪凡从小就性子善良,死一只小兔子都会眼红半日,今晚这样的情景可是吓坏她了!”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白,雪凡还是你的正妻,在这样的时候你应该关心一下自己柔弱的妻子,怎么去理会那个满腹心机的妾室呢? 沈婳微微的一笑:“舅舅,雪凡不再是那个柔弱的小女孩儿了,我没事的!” 她又对长孙斐说道:“如夫人定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王爷若是不放心,现在就去看看她吧!” 长孙斐的眉头微微一蹙,他沉眸看着沈婳的眼睛,温声问道:“你希望我去吗?你若是需要我陪,我便不去!” 只要你开口,我就会在你的身边。 沈婳却是轻轻摇头笑道:“我没事儿,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好了!” 你若是想留下来,又何须我开口? 长孙斐看着沈婳的眸子晦暗不明,良久才转头对四儿说道:“好好照顾王妃!”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去。 沈婳心中闪过了一丝失落,面上却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着会场上个个梨花带雨的女子,说道:“今儿诸位都受到了惊吓,好在刺客都已经被制服了,已经没事儿,今晚上就到这里了,你们就先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压压惊!” “是!” “本该是叫舅舅与我们一起热热闹闹的过年的,没有想到居然让舅舅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对不住舅舅,舅舅晚上也受累了,快回去好好的歇息一下吧,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跟福伯说!” “我倒是没什么,不过舅舅比较担心你,这鬼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是鬼王!”沈婳说道,“又怎可以要求他与寻常男子一样呢?” “哎,说到底还是老家伙给你找的这门亲事不好!”秦诗源一脸叹息的回去了。 沈婳一回到了风荷园,便对四儿说道:“那些刺客有可能是黑水堂的人,我担心在严刑拷打之下他们会透露我的身份!这你现在就去将今晚上抓的刺客全部灭口!” 第一百零七章 王爷难道吃了春药? 四儿很快便回来了。 沈婳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四儿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没有用得着我出手,已经有人将刺客全部处死了!” “什么?”沈婳心中却没有太大的诧异,能够在鬼王府处死那些人,只可能是长孙斐亲自下的命令。她想起方才那刺客怔住呗说出她的时候长孙斐便先动手杀了他! 有些事情只能够长孙斐与其心腹知道,若是有多余的人知道生出了是非的话,只怕很多事情都会重新部署方可! “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既然刺客已死,我的身份便不会被暴露出来!眼下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王爷,这是如儿亲手炖的汤,希望王爷喜欢!王爷已经许久没有来如儿这里坐坐,喝如儿给您炖的汤了!”如夫人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碗说道。 “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长孙斐端起汤大喝了一口,然后将瓷碗放到了桌子上面。 如夫人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得逞的光芒。 长孙斐又道:“好好休息,我去看看王妃,改日再来找你说话!”说着便要起身。 如夫人如何会放长孙斐离去,随即抱住了长孙斐的细腰,将脑袋埋在他的怀中,说道:“王爷不要走,不要离开如儿。王爷平日里面都是王妃的,今夜属于如儿不可以么?” 她缓缓的从长孙斐的怀中抬起头,抓着长孙斐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又道:“王爷难道不知道如儿的心意么?如儿爱慕王爷难道王爷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么?难道是如儿不够美么,为何王爷从来都不碰如儿?” “别胡闹了,你早些休息!”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如儿没有胡闹,如儿只是想和王爷在一起罢了,如儿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如夫人玄玄欲泣的望着长孙斐,伸手便打算揭下他的面具。 长孙斐握住了如夫人的手腕:“你平日里面知分寸,为何今日开始胡搅蛮缠起来?本王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王爷!”如夫人伸手轻轻的摸着长孙斐的胸膛,“你真的一点都不想要如儿吗?” 长孙斐忽然觉到了有一股热气从小腹升起,他的眸子一冷,一把抓起如夫人的手腕,冷冷的问道:“方才的汤里面你加了东西?” 如夫人咬着唇没有回答。 长孙靖接着说道:“若非看在你曾经救过本王的份上,本王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说完,长孙斐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如夫人跪在地上,抱着长孙斐的大腿说道:“王爷,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碰我?就是因为妾身是太后的人吗?没错,妾身是太后安排在王爷的身边的人,但是妾身自问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王爷的事情,没有泄露过一件王府的事情,这些王爷难道不知道吗?” “本王喜欢的女人跟她的背、景无关!” “王爷的意思是从来都没有对妾身动过心吗?那么这些年来对妾身这么好又是为了什么?对妾身家人这么好又是为了什么?” “没错,本王从未喜欢过你,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救过本王!”长孙斐转身自上而下的睥睨这脚边的如夫人,“本王答应过你会照顾你一辈子,本来你可以在王府锦衣玉食一直到老的,可是你太贪心了,妄想了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贪心?妄想?”如夫人瘫坐在地上自嘲的一笑,“我喜欢王爷,只是希望王爷能够多看我两眼,这也有错吗?若是我错了,那么一开始也应该是王爷错了,王爷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我那么好的,这才让我生出了这么多的妄想!” 长孙斐依旧冷冷的说道:“本王答应过你的事情是不会变的,你就在你这院子里面好好的生活吧,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离开这院子一步!” “王爷,妾身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妾身这一次吧!”如夫人扑上前抱着长孙斐的脚踝哭道。 长孙斐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王爷!” 长孙斐从如夫人哪里离开之后便直接到了风荷园,此刻沈婳尚未睡下,正坐在灯前,一只手托腮想事情! 看到了长孙斐匆匆进入的身影,还是有一丝诧异的:“你怎么来了?” 长孙斐摘了面具,只是定定的看着沈婳却并不说话,他的目光如此的火热,叫面前的女子有几分不适应,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都下去!”长孙斐声音暗涩的开口。 沈婳挥了挥手,随身伺候的几个侍女全部退下了。 “你怎么了?”沈婳看着长孙斐的样子越发的奇怪,不但目光火热,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长孙斐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上前了一步,一把将沈婳拉到了怀中,对着她的唇便吻了下去。 他的吻霸道狂虐,沈婳丝毫没有招架之力,只好被动的承受,被他吻得脑袋一阵阵的发晕。 忽然一阵凉风袭来,沈婳清醒了一些,只见自己的衣服已经被长孙斐全部脱下,他也将全身脱得只剩下了一条亵裤。 他的吻从沈婳的唇逐渐转移到了她的脖子上面,热烫的胸膛紧压着她胸口的柔软,大手在她光滑细腻的肌肤的上四处点火。 “嗯……”沈婳难耐的呻、吟了一声,越想长孙斐的情况越觉得可疑,抬起手将长孙斐的脑袋捧了起来,“你……难道吃了春药?” 长孙斐的呼吸仍然浓重,却是微微的一滞,然后又重新吻上了沈婳的红唇。 沈婳虽然也承认了自己对长孙斐已经动心了,但是却不希望在他不清醒的情况之下与他发生关系,张口,狠狠的咬了长孙斐一下,顿时血腥味布满了整个口腔。 长孙斐的眸子清明了一些,他双手支起自己的身子,与沈婳拉开了一些距离,眸子还是火辣辣的盯着她不放。 沈婳咬了咬唇,一脚便将长孙斐踹到了床下。 长孙斐跌坐到了地上,眸子里面升起了一股怒气。 眼见着他即将起身,沈婳迅速的抓过了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喊道:“长孙斐,你冷静一点!” 长孙斐眸子里面闪过了几丝暗色与失望,深吸了几口气,起身,却为往床上走去,而是走到了桌子边上,灌了一口凉水。 “四儿,进来!” 沈婳一惊,难道长孙斐想要了四儿?这可不行,依着四儿的性子非跟他打起来不可! 要是换另一个女人吧,沈婳的心中又不是滋味,咬着唇说道:“你就不能忍一忍吗?” 长孙斐充满情欲的脸上邪魅的一笑:“忍,是会出人命的!” “可是四儿……还是会出人命的!” 四儿推门进入,见着长孙斐几乎是赤身裸体的站在地上,沈婳又拿着被子裹着自己,吃了一惊,急忙几步跑到了沈婳的身前,将她护住:“若小姐不愿意,你怎可勉强她?” “哼!”长孙斐冷哼了一声,“是你们小姐忘了自己的身份!”他缓缓的坐下,仿佛不存在自己现在是裸着的一般:“给本王准备冷水!” “什么?”四儿与沈婳异口同声的问道。 长孙斐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涨的通红,又是难受又是愤怒:“没听见本王的话吗?还不快点!” 四儿急忙出门,前去准备冷水。 沈婳看着长孙斐此刻正阴鹜的盯着自己,只觉得背脊发寒,又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不一会儿,四儿便将冷水准备好了,长孙斐面无表情的进入了浴桶,寒冬腊月的天气,这水可能是太凉了,长孙斐虽然极力忍着,但还是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沈婳已经穿好衣服,走到了长孙斐身边:“谁有那个胆子敢给你吃的春药啊?” 长孙斐只是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她,又将眼睛闭上。 沈婳想起自己重生的第一日也是在青楼里面被人下了春药,跑到了深山林子里面泡冷水澡,还被这厮偷窥了! 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有今日,难道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沈婳正想的出神,长孙斐冷不丁的开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当初本王不该偷看你洗澡,现在本王是报应啊?” 沈婳说道:“你有那么多的妾室,何必泡冷水澡?” “你这个蠢女人,给本王闭嘴!”长孙斐气呼呼的死死盯了沈婳几眼,最后还是决定眼不见为净,将眼睛闭上了。 沈婳又跟长孙斐说了几句,他都没有搭理,也觉得没什么意思,又跑到了床上呆着。 这么冷的天儿,这么冷的水,不会把他冻坏吧? “那个,你要是觉得合适了就出来吧!” 长孙斐冷笑了一声:“现在知道关心本王了?” 快到天明的时候,长孙斐才从浴桶里面出来。 沈婳知道自己是惹了他不高兴了,为防止他兽性大发,自觉地去将为他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你快些去床上躺一会儿吧!” 长孙斐又是恨恨的一眼瞪过来,沈婳吓了一跳,这句话怎么又惹到他了? “过来!”长孙斐伸手便将沈婳搂着,两人一同栽进了被子里面,他用力的箍着怀中女人的腰似要将她折断一般。 “你轻点,我喘不过气了!”沈婳推着长孙斐的胸膛。 “闭嘴!有时候真想掐死你算了!省的一天惹我生气!”长孙斐嘴上气呼呼的说着,手上的力道却是松了一些,困意袭来,打了个哈欠,在沈婳的肩窝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便沉沉的睡去了。 沈婳轻轻的拍着长孙斐的手臂,会心的一笑。 即便是委屈伤害自己,也绝不让自己为难,这大概就是这个男人的珍惜吧! 第一百零八章 王爷难道是害羞了? 沈婳早上一睁开眼睛,就瞧见了头顶的某人正阴着脸冷眼瞧着自己,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便微微的一笑:“早!” “哼!”长孙斐鼻孔发声,高傲的不得了,阴着脸自顾自的穿好了衣服。 真是别扭的男人! 沈婳瞧着长孙斐换上居然是一件战袍,应该是很早的时候就送过来的吧,她屋子里面没有这件袍子。 银色的盔甲,火红的披风,愈发的衬得他身姿挺拔,威风凛凛,仿佛战神降临一般,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连那一股妖孽之气都被冲淡了许多,眉宇间满是冷峻,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 这个样子的长孙斐比任何时候都要迷人,尤其是对沈婳来说,小时候经常在军队里面,见惯了父兄身披铠甲威风的模样,一袭战袍的长孙斐亲切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长孙斐微微的挑起眉头,凤眼淡扫了一眼沈婳,见她痴痴的看着自己,内心得意无比,可谓是心花怒放,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冷峻的模样。 “哼!”长孙斐冷笑了一声,抱着自己的头盔出去了。 沈婳呆了一下,长孙斐一早上又发的什么疯啊? 沈婳急忙换了衣服,梳洗之后也出了去。 长孙斐正在吃早餐,见着沈婳的什么仅仅抬了一下眼皮,又自顾自优雅的喝着皮蛋瘦肉粥。 “今儿怎么这身打扮?”沈婳先打破僵局问道。 “怎么?本王这身打扮很奇怪吗?” “不奇怪,威风的很,比任何时候架子都大着呢!妾身我都不敢直视了,怕伤了眼睛!”沈婳阴阳怪气的说道。 长孙斐快速的喝了两口粥,移了一个凳子坐到了沈婳的身边,笑嘻嘻的问道:“你今儿早上是不是被本王惊艳到了?没见过本王这么英俊潇洒英姿飒爽的人吧?” 这脸变得比天还快,沈婳承认,这也算得上是长孙斐一项特殊技能吧! 沈婳斜眼瞧了他一眼,岂能够让她占了上风?问道:“你今儿早上是害羞了?” 长孙斐眸子一闪,直起身子冷笑道:“我有什么害羞的?” “居然被自己的侍妾下了春药,不过你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泡冷水澡呢?你的妾室那么多,随便找一个不就解决了?” “闭嘴!”长孙斐气呼呼的将剩下了粥一股脑儿的喝掉,“快点儿喝,待会儿跟本王去军营!” “为何要去军营?”沈婳问道,其实原因她是知道的,春节本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但是有很多军队的士兵根本就不能够回家,这个时候作为统帅的长孙斐自然是要去慰问的。前世的时候,父亲就从来没有在家里过过年,她小的时候埋怨过父亲,但是母亲对父亲的做法却表示理解,觉得他做的是正确的!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点吃饭!” 看在他昨晚泡了一晚上冷水澡的份上,沈婳忍了。 上了马车,长孙斐懒洋洋的躺着补眠,沈婳想起来这马车里面是有一层暖玉,而平日里面他自己出行向来只会骑马,这马车也算得上是专程为她准备的,想到此,只觉得心头一荡。 “喂,虽然我不是很想提这件事情,但是还是想知道这件事情你准备如何处理如夫人?”如夫人,这处罚轻不得重不得,沈婳倒是害怕依着长孙斐的性子会把人给杀了。 长孙斐半抬起眼皮子,淡淡的说道:“日后她就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好好的反省好了!” 长孙斐的军队大部分还驻守在南疆边境,只有少部分跟着回来了,在城外一座山上训练。 经过了重重的关卡,马车终于到了半山腰的驻地,看来这地方的防守还挺严的。 山上的气温比山下低许多,树上石头上,枯黄的草地上面全是积雪。 沈婳被裹在了一个毛茸茸的斗篷下面,头上戴着一顶同样毛茸茸的帽子,长孙斐嘲笑的说道:“你都快成一个球了,还用得着走过去么,你蹲下来,我踢你一脚,你就能够自己滚过去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沈婳冷哼了一声。 “你敢骂本王是狗?”长孙斐佯作生气的瞪着面前的女子。 “骂都骂了,你还能够吃了我不成?”沈婳吸了吸动的通红的鼻子。 “我只有你一个王妃自然是不能够吃了你的,不过不听话的惩罚倒是有的!”长孙斐快速的蹲下去捏了一个雪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到了沈婳的脸上。 “幼稚!”沈婳对长孙斐的做法嗤之以鼻。 这个时候四儿捏了一个雪球递给了沈婳,严肃的说道:“小姐,反击回去!” 那边长孙斐正为了击中了沈婳而洋洋自得不顾形象的大笑的时候,迎面便是一个雪球砸到了他的面具上面。 “不得了你,还敢试图反抗,看本王怎么收拾你!”长孙斐大步流星的就朝着沈婳走了过去。 “四儿,你得保护我!”沈婳直往四儿的身后躲。 “小姐,这是他的地盘儿,奴婢无能为力!”四儿很不讲义气的退到了一边。 “现在看你往哪里跑!”长孙斐搓着手,像个流氓似的朝着沈婳呵呵的笑着。 “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是狗了!”沈婳笑眯眯的求饶。 “哼,知道怕了就好,没骨气的小东西!”长孙斐高傲的冷哼了一声,如同给了沈婳天大的恩赐一般。 “王爷,你的面具上面好像沾到东西了,你弯一下腰,我给你弄下来!” 长孙斐深信不疑的弯腰,这个时候沈婳露出了一抹奸诈的笑容,背在背后的手上握着的一个雪球之直接盖在了他面具上面的一只露出眼睛的地方。 雪球卡在了面具上面。 而这个时候,一队巡逻的士兵经过,见着长孙斐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说道:“见过王爷,王妃!” 长孙斐淡定的将雪球扣了出来,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淡定的说道:“不用多礼,平身吧!” “是!”士兵们离开,还在彼此窃窃私语,“方才真的是鬼王吗?不会是有人假冒的吧?” 长孙斐悲愤的瞪着一脸无辜的沈婳:“我几十年的威信都被你扫地了!” 不多一会儿,几位将军便迎了上来:“属下恭迎王爷王妃!” “平身吧!”长孙斐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沈婳发现这几位将军迎接长孙斐的样子并不慌张,显然他并不是临时起意才来的,而这几位却没有特别的准备过,军营里面一切都如常,说明长孙斐与其下属的关系平日里面就是及其的和谐没有太多的压制。 沈婳随着长孙斐来到了军营的主帐里面,几位将军跟他简单的汇报了一下近一段时间以来的军营里面的大致情况。 长孙斐听完简单的指示了几句之后,说道:“今儿既然是大年初一,是普天同庆的日子,不必同平日一样,不要太拘谨了,本王带着王妃先来了,蓝先生带着好酒好肉待会儿上来,晚上本王与全军将士定要不醉不归!” “大家伙儿老早就盼着王爷上山了,就等着这一顿好酒呢!”其中一位将军说道,“王爷海量我们都是知道的,不知道王妃的酒量如何?” “王妃也是好酒量啊,我见识过的,不似一般娇滴滴的弱女子,连郡主都佩服着呢!”这说话的是上回子长孙靖生辰的时候其中的一人。 “那我们到时候要见识见识了,只不过王爷可不要太护着啊!” 长孙斐眸子一转,笑道:“其实王妃身边这位侍女的酒量更好,连本王都要逊色几分,你们想要跟王妃喝酒,先把她喝倒再说!” 四儿惊讶的瞪着长孙斐,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哎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小姑娘看起来个子小小的,没有想到居然有这般的酒量,那我们定然要好好的喝上一杯!” 四儿极度心塞,淡淡的回了一个微笑。 “中午吃什么?”长孙斐又问道。 这大过节的要关心一些将士们,接地气一点,这吃喝玩乐定然是少不了的! “昨儿下山买了几袋面粉,杀了两头猪,准备包饺子吃!” “王爷!”这时候四儿开口说道,“王妃的厨艺可好了,不如让王妃为将士们露一手吧!”你整我,我就整你心爱的女人! “那敢情好啊,王妃不仅仅为人豪爽,还很贤惠啊,这下子我们是有口福了!” 沈婳腕了一眼四儿,勉强的笑了笑:“这都是本王妃应该做的!”手上掐了一把身旁长孙斐的腰。 长孙斐呵呵的一笑,说道:“是这样的,王妃也很想为将士们做点什么,但是她最近感染了风寒,身体有些不舒服,恐怕只能够等下一次了!” “咳咳!”沈婳适时的咳嗽了两声。 这下子这些将军也不敢勉强了,虽然与鬼王的关系是挺亲密的,但是要王妃身子不适为他们做饭也太不上道了。 沈婳似笑非笑的望着四儿,晚上你就等着喝死吧! 快中午的时候,长孙斐与沈婳一道给众位将士包饺子。 沈婳小心翼翼的摊开面皮,将馅放上,包上,额,馅儿多了,漏了。 厨艺,真是她的弱项。做饭也是需要靠天赋的! “成功了!”沈婳高兴的将一个包的勉强像个饺子的东西放下,而旁边就是长孙斐包的形状漂亮的饺子,还真是不能够对比,连他都包的这么好看,积极性被打击的所剩无几。 她抬眸看着长孙斐,袖子卷在了手腕上面,一身戎装,面色认真的包着饺子,却丝毫没违和感。他的速度很快,包出来的每一个饺子形状都一样,仿佛受到了严格的训练的士兵一般。 “你以前是火头兵吧?”沈婳小声的问道。 “你是在嫉妒我吗?”长孙斐放肆的嘲笑。 “没劲!”沈婳又看向她身边的四儿,四儿拿着勺子就跟拿刀似的,包饺子的神情仿佛要将饺子碎尸万段一般,包出来的饺子居然比她的还难看,顿时觉得被治愈了,自信又回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生孩子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的事 沈婳与长孙斐与全军将士一起吃了一顿热闹的饺子。其实沈婳是很喜欢这样的氛围的,前世小的时候父兄有时候会带她去军营,就这般与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儿一起是无忌惮的吃喝,玩乐。 吃完了饭,帐篷里面的人暂时退下了,沈婳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道:“好久没有吃的这般开心了!” 长孙斐瞧着沈婳摸着肚子的动作就像是有了小孩儿一般,心头顿时生出了一种想法儿,几步走到了她的身边,笑道:“我还怕你会不适应这般全是大老爷们儿呢,不过,我也应该早该想到的,你不是一般的女子!” 顿了顿,长孙斐也摸着沈婳的肚皮说道:“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孩子!” 沈婳愣了一下,将长孙斐的手弹开,懒洋洋的说道:“孩子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够生得出来的!” 长孙斐笑嘻嘻的凑上去:“着急了?那昨晚又何苦将我推开?” “哼,难道你只有吃了春药的情况之下才会与我行周公之礼?我虽然奇怪你为何至于我做这有名无实的夫妻,但是却还不至于如此的饥渴!” 长孙斐的眸色闪烁不定,变了几下才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么?”沈婳直起腰问道。 “你的身体……”长孙斐的话刚说了一半儿,外面就有士兵禀报道:“王爷,马球就要开始了!” “想去看看吗?”长孙斐说道。 说着长孙斐便半搂着将沈婳抱了起来,边走边说道:“马球不仅仅考验马术,体力,也要考验智慧与团队的协作能力。本来马球是我与皇兄最喜欢的运动,后来母后嫌它太过粗鲁危险便禁止我们在皇宫里面玩,我只好将它带到了军营里面,这也成了我军的一个传统了!” 不一会儿,沈婳与长孙斐便来到了球场之上。 球场之上两队红与蓝阵势分明,长孙斐亲自上阵,而蓝方则是一名很是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将军。 “王爷还是老规矩,我们总得赌点什么吧!”络腮胡子说道。 “呵!”长孙斐轻笑了一声,“去年你输得差点连裤子都不剩了,今年你想赌点什么?” “属下听说王爷最近新得了一匹汗血宝马,要是属下赢了,属下就要这汗血宝马,要是属下输了的话,属下也身无长物,就这可脑袋,要是王爷不嫌弃就拿回去当凳子使吧!” “那你这脑袋可就是本王的了!”长孙斐笑得自信飞扬。 这个时候球赛开始的令声响起,双方蓄势待发,开始了激烈的争夺。 长孙斐果然很擅长马球,本来在技术上面就占有优势,加上他具有的统帅天赋,带领着红队一路势如破竹。而蓝队则节节后退,湿气挫败! 不一会儿,这一个时辰的比赛已经结束了,红队大胜。 长孙斐下马,将手上的球杆而递给了士兵,走到了沈婳的身边,说道:“可见识到了本王的矫健身手?” “王爷天下无敌!”沈婳笑道。 这时候络腮胡子一脸不甘心的跪在了长孙斐的身前:“属下的脑袋是王爷的了!” “本王要你的脑袋有什么用?不如这样好了,你去伙房负责这正月全军的饭菜,不许旁人帮忙!” 这个时候身边几个将军比络腮胡子还有满脸的痛苦:“王爷,你就饶了我们吧,这大老粗做的饭那是人吃的,猪都不吃!” “你们都边儿去,王爷属下愿赌服输,这饭我做就是了!”络腮胡子说道。 长孙斐趁机问道:“你知道你为何会输么?” “这也正是属下纳闷儿的地方,自从去年惨白给王爷之后,属下这一年都在苦练球技,自以为已经精进了很多了,但是还是没有想到输得一样的惨!” 长孙斐正色道:“那是因为你从来就不知道马球是什么!马球想来不是个人的运动而是集体的运动,如同行军打仗一般,单枪匹马是不会取得胜利的!你太过于激进,太贪功,凭着一己蛮力几次闯入了红队的阵营,但是却忘记了队友的存在,完全没有配合!希望你能够从这一次的球赛里面吸取教训,日后打仗的时候,不要过于冒进,要多想一想整体,为大局着想!” 络腮胡子想了想才说道:“王爷说的对,是属下的确不懂马球!属下现在就去准备今天的晚饭!” 说着络腮胡子便起身往伙房走去。 这位将军还真是可爱,沈婳微微的一笑,在长孙斐耳畔轻声说道:“你费了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为了给方才那位将军上一课?” “他神勇无比且忠心耿耿,是我是属下的一员猛将,但是有勇无谋,喜欢单枪匹马,我也不奢望他能够在战场之上熟练的运用兵法了,只希望经过这一次他能够多听一听手下的军师的意见!” 长孙斐休息了一会儿又说道:“你会打马球吗?我教你?” 沈婳对这么激烈又危险的运动没什么兴趣,倒是四儿跃跃欲试,便提议让四儿去打一会儿。 四儿根本不需要让人教,直接就上手了。长孙斐又叫了两组人马陪着四儿打了一场。 场边只听见有人感慨道:“你瞧那个女的,我的妈啊,这还是女人嘛?太猛了!” “就是就是,几个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这样的女人以后谁敢娶啊!” 沈婳闻言,看着场上身手矫健的四儿,摇头自言自语道:“四儿,是你自己非要如此生猛的,日后若是嫁不出去,可不要怪我啊!” 下午的时光就在球场之上消磨点了,旁晚的时候,蓝鹤宣才上山来,自然是带着好酒好肉,引得众人是欢呼不已。 沈婳没有想到长孙靖居然也一起上山来了。 “你不用陪着晋王与王妃么?”沈婳拉着长孙靖的手问道。 “以前与五哥一起在边关的时候,每逢过年都是跟大家一起过的,今年自然也不能例外!反正回到京城之后跟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但是跟兄弟们在一起的日子就不多了!” 天色暗下来之后,大家点起了篝火,围着篝火烤起了羊肉。美酒一坛坛被打开,酒香四溢。 大家伙儿不分你我的喝酒吃肉唱歌,很是尽兴。 而那几位将军果然也不负诺言,拉着四儿喝酒去了。四儿以要照顾沈婳的名义不肯喝酒。 沈婳笑道:“跟几位将军喝酒难道你怕了吗?” 四儿是最经不起激的人了,当即便与几人喝了起来。 长孙靖笑道:“你这侍女有些意思,倒像个男儿!” 长孙斐递了一碗酒给沈婳,说道:“这是刀子烈,山上风大,喝口酒,去去寒!” 沈婳接过毫不含糊的仰头喝了一大口。这酒果然对得起它的名字,如同刀口子一般划过了喉咙。 过了一会儿沈婳觉得内急,看着长孙靖也正喝的高兴,便一个人去了茅厕。 方便之后出来,忽然就看着一个黑影一动,喊道:“谁!” 一道黑影疾步走了出来,抱拳道:“属下见过王妃!方才在此处巡逻,惊扰了王妃,请王妃恕罪!” 原来是守夜的侍卫,沈婳暗叹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忽然她的眸子一闪,在这侍卫的右手的虎口处看到了一个如同飞鹰一般的纹身。 沈婳顿时觉得脑袋一炸,这个纹身她太熟悉不过了,这是赵默的手下的人特有的纹身! 前世还是赵默的未婚妻的时候她见过了太多次了! 沈婳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辛苦你了!对了,本王妃的手绢儿丢在了主帐里面,你去帮本王妃取来吧!” “是,王妃!”侍卫抱拳之后离去。 沈婳看着他的背影又急忙的在周围快速的看了一圈儿,只见着此事正好有一队巡逻的士兵走了过来,急忙喊道:“前面那个人是细作,赶快将他抓起来!” 几个士兵立即扑向前去,前面的那一位细作听见到沈婳的叫声,急忙拔腿就跑。 士兵们急追上去,不一会儿便将细作包围了,很快便将他拿下。 “宁宏基将代表他们联盟部落进京觐见皇兄,献上贡品,听皇兄的意思似乎想要与他联姻!” 长孙靖微微的僵硬了一下:“对于这种番邦,嫁一个大臣的女儿给他就已经足够了,犯不着我们皇亲宗室,你是这个意思吗?” “你既然什么都猜到了,那还要我说什么!”长孙斐拍了拍长孙靖的脑袋,“你太好强了!我的意思是若是你愿意,这也许是你们之间的一个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我不愿意,我在就说过,我跟他之间是没有可能的!”长孙靖冷淡的说道。 长孙斐正欲开口的时候,一个士兵在他的耳边说道:“王爷,我们活捉了一个细作!” 长孙斐的脸色微微一变,在长孙靖耳边说了几句。 长孙靖说道:“你去吧,交给我了!” 长孙斐到达主帐的时候,看到正上方坐着的沈婳的时候还是微微有几分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沈婳指着正中央被五花大绑的细作,说道:“此人是大陈的奸细,不知道混入我军到底有何目的!” 长孙斐坐到了沈婳的身边,冷冷的看着下方的细作:“你受到何人的指使?混入我大周又有什么目的,不想吃苦的话最好从实找来!” “我在鬼王的军队里面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鬼王的手段我也知道,没用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细作冷笑道。 “那倒是要看看是本王的手段硬还是你的骨头硬了!来人带下去!” “等一下,我有一个疑问想要问王妃,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我是细作的,毕竟我在这军中许久都没有被人发现,而且我今晚上的表现也没有什么破绽!” “你或许是演的很好,但是你手指虎口的纹身却出卖了你!你应该是赵默的人!” “我的纹身?”细作脸色微微的一变,“不可能,这个纹身的形状很普遍,其中的不同之处的细节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知道,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王妃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 沈婳淡淡的一笑:“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别管,反正赵默也不知派了一个人前来大周,你不说,自然有别人会说的!” “有人叛变了?”细作脸色发白,“王妃不要骗我去了,我们受到过严格的训练,绝对不会叛变的!” “既然你那么自信,为什么又会有此一问呢?信不信当然由你了!” 第一百一十章 夜宴上的逼婚 细作被士兵带了下去。 待屋子里面只剩下两人的时候,长孙斐方才看着若有所思的沈婳问道:“你为什么会肯定那是大陈宁王赵默的人?” 沈婳微微愣了一下,方才一想到赵默就仿佛有血液冲进了脑袋里面一般,根本就没有仔细的思考过,的确,前世她是跟赵默有过好几年的婚约之后才知道赵默的人手上都有飞鹰纹身,其余的人包括父兄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儿,何况是长孙斐呢? “那纹身之中的古怪连我都没有听说过,你到底是从何而知的?”长孙斐目光深邃疑惑的看着沈婳再一次问道。 “我……说过了,我以前遇到过赵默的奸细,所以知道这个图案而已!”沈婳侧目望着长孙斐,“你这么追根到底干什么,还是你在怀疑什么?” 长孙斐静静的看了沈婳片刻,叹了口气,揽着沈婳的肩膀说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定要躲得远远儿的,我一想到你方才与这细作如此接近就一阵后怕,若是让我知道是因为我的疏忽而导致了你受伤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沈婳呆愣一下,她感觉到了长孙斐在这个问题上的退让,仿佛他在害怕真正的答案会让他失望一般。 沈婳靠在长孙斐的胸口,静静的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她最深的秘密却无法跟任何人诉说,包括面前这个让她心仪的男人。 不管她以什么身份站着这个男人的面前,只要她还存在着沈婳的记忆,她对他就永远只能够是欺骗了。 若是连坦诚都无法做到,又如何相守下去呢? 两人再一次来到了篝火边儿的时候,大家伙儿已经喝得七八分醉了,红着脸歪七倒八的划着酒拳,扯着嗓子唱着军歌。 “事情解决了么?”长孙靖问道。 “此事稍后再议,不要影响了大家的兴致!”长孙斐说道,又搜寻了一圈蓝鹤宣打算与他商议一下。 却瞧见蓝鹤宣与几位将军一起拉着四儿喝酒。 四儿仰头便灌了一碗酒,扬了扬手上的空碗,挑衅的望着蓝鹤宣:“该蓝先生了!” 见过能喝酒的女的,没有见过这么能喝酒的女的,蓝鹤宣认栽了,皱着眉头喝了大半,剩下的实在是喝不下去了,挥了挥手:“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四儿似笑非笑的说道:“哟,蓝先生这耍赖呢!你这可是有违自己一直标榜的君子之道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君子了?” 四儿端起了剩下的半碗酒,一手粗鲁的拉过了蓝鹤宣的衣领。 蓝鹤宣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说道:“你要干什么?” 四儿冷笑了一声:“我平生最讨厌不守信用的人,你给我喝下去!”说着便将这剩下的半碗酒给蓝鹤宣强灌下去了。 周围围观的几位将军都擦了一下冷汗,默默无语的走到了其他的地方继续喝酒去了。 蓝鹤宣喝完了呛得直咳嗽,指着四儿的鼻子说道:“粗鲁,你太粗鲁了!以后谁还敢娶你啊!” “哼,反正又不是让你娶我!”四儿拍了拍手,做了个鬼脸便走到了沈婳身边儿去了。 长孙斐站在蓝鹤宣身后嘲笑了一声:“被一个女人欺负成这样,以后别说是赤焰军的人,本王丢不起这个人!” 蓝鹤宣指着四儿的背影说道:“那是女人吗?分明就是一只母老虎!” 长孙斐在蓝鹤宣身边坐下,说道:“方才抓住了一个大陈的奸细,应该是赵默的人!” “赵默?他近年来的动作很大啊,为了扳倒太子,他与白氏兄弟联手连自己未来的老丈人一家都弄死了,现在大陈的太子被软禁,这太子之位只怕是他的无疑了,他现在又派奸细到我军来……倒是发现的及时,若是在等些时候,南疆一些联盟部落来京城朝见的时候,生出了事端,只怕这刚刚平息的战事又将开启了。若是王爷被调离了京城之后,就只有白氏一家独大了!” “从明日开始排查一下军中可还有其他的奸细,宁可错抓不可放过,眼下时间是越来越紧迫了!” “属下明白!” 沈婳与长孙斐回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匆忙的洗漱了一下之后就睡下了。 长孙斐见沈婳睡得沉,存心作弄,捏着她的鼻子玩儿。 沈婳将他的手拍下:“被闹了,我最近几日忙着呢,明儿一早就得回侯府看看,下午的时候应晋王妃之邀,后天得去看看外公,然后还得回请几位王妃……” 听着沈婳碎碎念,长孙斐嘴角微微的一翘:“你这王妃倒是当得越来越称职了!要不,我带你去泡温泉吧!” “别了,我这可是正经事儿,可不是陪你闹的!” “没良心,我还不是怕你无聊!” “是怕我无聊还是你自己会无聊!”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长孙斐笑道,“那你陪我去泡温泉吧!” “睡觉!”沈婳不耐烦的躺下,闭着眼睛说道:“再敢烦我你就自己睡外间去!” “哦!”长孙斐瘪了瘪嘴,安静的躺下了。 沈婳将这几日安排的事情忙完就到了初五了。 这一日,长孙斐下朝回来之后便是一脸的郁郁之色。 沈婳让人上了热茶,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一脸的不高兴?” “围场之案有了着落了!” “哦?”沈婳诧异了一下问道,“凶手到底是谁?” “黎世贤!” “最后他果然将事情都扛下来了么?不是说卫兰很厉害么,怎么最后还是查到他身上了!” 长孙斐叹道:“卫兰再厉害,也需要有线索才能够查下去,也需要上面有人肯让她查下去!这一次我也让蓝鹤宣私下调查过,但是进展却不是很理想,看来,在京城我还有一个隐藏的很深的对手!” “从一开始的每一步,包括成功或者不成功都是计划好的,的确,这是一个不容小觑的人物!而且这个人不可能是白子玉,因为你们互相都盯着,他不会藏得那么的深!” 初六的时候,南疆部落联盟的使臣前来大周朝见皇帝,并且带来了各种的贡品。 晚上,皇宫设宴款待使臣,大臣携家眷作陪。 沈婳自然也在之列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使臣居然是见过的宁宏基。 “婧郡主没事儿吧?”沈婳有些为长孙靖担心,万一她要是有什么异常,被人发现她与宁宏基之间的事情,可是会被人大做文章的。 “放心吧,她没事儿的,我早让她做过心理准备了!”长孙斐嘴上这般的说,眸子里面还是免不了有一丝忧色。 但看长孙靖低头面色平静的喝着酒,几乎没有抬头看过斜对面的宁宏基。而宁宏基也是至始至终与她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任谁也不会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 “大周能够与南疆诸部落休战永享和平,实在是两国百姓之福气,王子,朕敬你一杯!” 众人共同举杯。 之后,另一位使臣说道:“臣等与陛下献上了南疆最美丽的女子,最烈的美酒,最珍贵的珠宝,一次表达对陛下的尊敬之意!臣等也有个不情之请,为了两国能够永远的和平的交往下去,南疆希望能够与大周结为秦晋之好!希望陛下能够成全!” 长孙皓哈哈一笑,说道:“朕也有这个意思!王子年轻有为,丰神俊朗,实在是诸多女子心中的乘龙快婿,这样吧,朕会在朕的大臣的未婚的嫡女当中为王子,指婚一个最为般配的,你们以为如何?” “谢陛下成全,请陛下全权做主!” “苏太师的三女儿才貌双全,秀外慧中,与王子的外貌年纪都相当,陛下以为如何?”太后缓缓的说道。 “母后说道不错,两人的确般配!”长孙皓说道,“苏三小姐何在?” 这时候一个较小美艳的女子缓缓来到了会场中央,俯身道:“臣女在!” “朕将你赐婚于王子,你可愿意?” “全凭陛下做主!”女子羞怯的笑道,又抬起头,偷偷的打量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宁宏基。 “好,那么这桩婚事便定下了,择日完婚!” 女子羞答答的退下了。 这个时候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瓷裂的声音,众人望去,只见着长孙靖手上握着酒杯的碎瓷片,鲜血直流。 她身边的晋王妃吓得脸色发白,急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长孙靖抬起头脸色惨白的一笑,“就是方才手滑了一下!” 宁宏基满脸复杂的看着长孙靖,目光里面有兴奋有忧虑。 “我带去找太医!”长孙斐站起身来说道,经过宁宏基身边的时候,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我没事,小伤口罢了,哪用得着看御医啊。今儿多好的日子啊,这是大周的喜事儿啊,我不走,我要喝酒!” “你已经醉了!”长孙斐强硬的将长孙靖拉了起来,“我们去找太医,伤口会被感染的!” “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其实,臣已经心有所属,希望陛下能够成全我们!” “哦?”长孙皓微微的一笑,说道,“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能够得到王子的青睐?” “臣喜欢长孙靖郡主,希望陛下能够成全我们!”宁宏基说道。 “郡主?”长孙皓蹙起了眉头。 “没错,臣早在战场之上便认识了郡主,为她的美丽与勇敢而折服,早就为她而倾心,希望陛下能够将郡主下嫁给臣为妻!” “那么郡主你的意思呢?”长孙皓问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居然对那个女人有了反应! “我?”长孙靖已经微微的有些醉意,“臣与他是战场之上的敌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既然南疆已经与我大周休战,那么就再无敌人一说,郡主此言差异!”太后笑道,“哀家瞧着这两个孩子也般配,既然王子已经钟情于郡主,陛下不若就允许了吧!” “这……”长孙皓用眼神向长孙斐示意。 长孙斐点头说道:“皇兄,小婧不仅是大周的郡主,而且是大周的将军,她的婚事不仅仅是儿女私事,而是关系着大周的国家大事,此事还需要我们从长计议!” “鬼王,郡主若是下嫁的话,就可以换回大周与南疆长久的和平与繁荣,郡主不仅仅是郡主还是大周的将军,为了大周我相信郡主应该懂得如何抉择才对!”白子玉参合着说道。 “陛下!”这时候晋王妃突然跪在地上说道,“臣妾年纪大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请陛下怜悯臣妾,臣妾不求女儿将来大富大贵,只求她能够经常陪伴与膝下!” “都别说了!”长孙靖面色沉静下来,挣脱了长孙斐的手臂,几步走到了宁宏基的面前,说道,“你想要娶我?” 宁宏基点头。 长孙靖又说道:“若是你能够打赢我我就嫁给你,若是你输了,这件事情就永远不要再提及了!” “好!” 两人就在会场中央比划起来。长孙靖的招式干净利索,宁宏基的动作强健有力,十来招之后两人还是打得难解难分,胜负难辨。 “这一次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想之外了,这宁宏基也实在是太乱来了,殊不知这样只会害了小婧!”长孙斐眼神阴沉的说道。 长孙靖与他关系好是众所周知的,那么太后与白子玉又怎么会放过这个能够找到长孙靖麻烦的机会呢? “实在是情不自禁吧!”沈婳叹道,“小婧表面上不在乎,但是在听到皇兄要为宁宏基赐婚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而宁宏基看到了小婧的反常才破釜沉舟的希望皇兄能够成全他吧!” 场上长孙靖与宁宏基又互拆了十来招,而这个时候长孙靖一个失误,宁宏基的拳头便迎面而来,但是在最后关头却是改了招式,略过了她。 长孙靖眉头一蹙,一脚踹向了宁宏基的膝盖,他便半跪在了地上,长孙靖站立着,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男人:“我赢了!” 她转身对长孙皓说道:“陛下,太后,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说完,长孙靖便退下了。 “七弟,快将王子扶起来!” 长孙靖走进将宁宏基扶了起来,轻声在他的耳边说道:“你若是在冲动,不仅对你们的关系无济于事,还会害了她!” 宁宏基的脸色一白,轻声道:“抱歉,我不会了!” 这件事情被长孙皓用其他的话题给盖了过去,但是留给在场之人的想象的空间却还是存在的。 初七一早,沈婳便受到了顾雪薇的请柬,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她已经邀请了,自己也就没有办法拒绝了。 让四儿准备了几分礼物,下午的时候沈婳便去了白府。 顾雪薇亲自迎接,拉着沈婳的手亲热道:“将军去了军营,就不能够招呼姐姐了!初一的时候听闻姐姐回了侯府,我那个时候手上有些事情没有办完,所以初二才回去,没有能够跟姐姐见上一面,所以特意邀姐姐前来将军府!” “你我既然是姐妹,时常走动一下也是极好的!”沈婳笑道。 两人进了屋子,随意说了几句话,顾雪薇让人上了茶水糕点:“我们这里条件简陋,自然是比不过鬼王府,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妹妹太爱说笑话了,将军的点心精致可口,哪里会简陋?” 顾雪薇笑说了几句之后,眸子一转,又道:“昨晚上婧郡主的情况到时叫我吃了一惊,也叫我云里雾里的平日里面你与郡主的感情不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原来这眼巴巴的将自己请过来,就是为了打听事情的。 “妹妹这个问题可是难住我了,那个南疆王子我也是一次听说第一次见,怎么会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沈婳笑道。 “姐姐这么说也太见外了!若是连姐姐都不清楚还有谁清楚呢!”顾雪薇状似不满的说道,“既然郡主与那个南疆王子是在战场之上认识,那么这件事情鬼王肯定是知道的,难道鬼王都没有跟姐姐提起过吗?” “我们基本上只会说一些身边儿的趣事儿,他一般都不跟我说军队里面的事情,怕我无聊不爱听。” “鬼王对姐姐可真好啊!”顾雪薇说着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嫉妒。 这时候白子玦忽然进了屋子,淡淡然的说道:“见过王妃,大嫂!” “姐姐好不容易来一次,大家都是亲戚,用不着这么客气的,二叔也跟我们一起聊会儿天吧!”顾雪薇将欲离开的白子玦强留了下来。 闲聊了几句之后,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在顾雪薇的耳边耳语了几句,顾雪薇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接着,她又跟沈婳与白子玦说道:“府上有些事情需要我现在去处理!姐姐是贵客,二叔就代替我好好的招呼一下姐姐,我去去就回!” 顾雪薇离开之后沈婳与长孙斐两人相顾无言,各自低头默默的喝茶。自上一次瑶山之后,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那些强盗的事情白二爷调查的如何了?”沈婳问道。 “还在调查中!”白子玦淡淡的说道。 这个时候一阵淡淡的香味飘来,沈婳眉头一蹙,这时催情的迷香! 顾雪薇还真是没有按什么好心,她开始一副想要打探消息的样子原来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她真正的目的却是现在! 沈婳暗自点了自己的两个穴道,又拿出了手帕,轻轻的闻了闻上面的香味,体内那一股燥热之气便被压制了下来。 而她身边的白子玦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他以内升起了一股无名的火焰,让他很燥热,几乎不敢再去看沈婳的脸,脸上也冒起了一片绯红。咽了一口唾沫,握了握拳头,白子玦全身僵硬的说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一般。 “傻子!”沈婳淡淡的一笑,端起茶杯若无其事的喝起茶来。 直到一个时辰以后顾雪薇才回来,见着沈婳居然衣着完好的在喝茶,心中诧异:“姐姐怎么一个人,二叔呢?” “他还有些事情先走了!”沈婳说道。 “这样啊!”顾雪薇恼怒的蹙了蹙眉,又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沈婳心中冷笑了一声,说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还得回去给王爷准备晚餐,就先告辞了!” “姐姐这么快就回去了,本来还打算留姐姐吃晚饭的!” “下一次吧!” 沈婳走到了将军府门口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从外面进入的易天宇。 “见过鬼王妃!” “不必多礼!” “王妃慢走!”易天宇退到了一边恭顺的说道。 沈婳回到了马车之上,打开了方才易天宇趁人不备之际塞到她手上的纸条。 看了一眼,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寒光,沈婳又拿出了火折子将纸条烧了。 看来,有些事情必须要提前一些行动了! 晚上。 白子玉一回到家的时候就听见了下人跟他汇报了白子玦的事情,他听后是哈哈大笑,往白子玦的院子走去。 “今儿听说你将一个侍女拉近了房中,但是很快又赶了出来,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别胡说,我没碰她!”白子玦烦躁的说道。 “为什么?”白子玉问道,“难道是那个侍女的姿色不好?还是你非要给了人家名分之后才肯碰人家?你年纪大了,是该有个同房丫头或者娶一房妾室,为兄多害怕你憋出病来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为兄一定满足你!” 白子玦现在也是十分的烦躁与不解,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女人是不感冒的,即使对方是绝色美女也难以提起他的兴趣,但是他现在居然对那个他曾经拒绝过的女人有了反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只对她早就……不可能,这不可能! “哥,你别给我添堵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白子玦起身回屋,将白子玉关在了门外。 白子玉是哈哈大笑,这个弟弟终于知道为感情的事情烦恼了,终于长大了啊! 白子玦回到了屋子里面,本想看看兵书打发时间,但是字还没有看进去几个,脑子里面却是不断浮现起沈婳的音容笑貌。 “怎么老是想起那个女人?”白子玦烦躁的将书丢到了一边,走到了窗户边上。 为什么会对那个女人有了那种奇怪的反应?以后应该尽量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不,也许这只是自己普通的反应而恰好那个时候那个女人在那里呢! 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个问题搞清楚! 沈婳回到了王府,福伯便将近几日王府开销的账本以及一些预算请她定夺。 翻看了几眼账本,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沈婳想了想,便让人将王姬,齐姬与郑姬找来了。 三人很奇怪沈婳回主动提出见她们:“不知道王妃召妾身们前来所为何事?” “别紧张!”沈婳微微的一笑,“这是几本王府的账册,你们拿去看看,看能否看出什么问题来!” 三人喜不自胜,王妃这是要重用她们啊! “是,王妃!”三人各自拿了一本账本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沈婳问道:“你们看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三人各自说了几句,虽然没有说到重点,但也还是找出了一些问题,也不算是没有灵气之人。 “你们以前为学过理帐,能够看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日后你们便帮助我管理王府好了,又不懂的地方多去问一问账房先生,福伯也会帮你们的!” “谢王妃,我等一定会好好的表现,一定不会让王妃失望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下毒放火也得看对象 长孙斐回来之后,沈婳便将今天的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自然没有提到白子玦的事情,要不然他又不知道该如何想了! “看来白子玉果然是想要打探小婧与宁宏基之间的事情,不过依着他的性子不会让女人出马的,这件事情应该是你妹妹自作主张才是!” “你看到倒也明白!不过,我与她自成亲之后就未曾走动过,去一趟将军府也不错,免得外人说闲话!”沈婳说道。 她目光之中露出一丝疑虑,站起了走了几步来到窗户边上。 长孙斐也觉得沈婳的几万很奇怪,便问道:“有心事?” 沈婳回身,定定的看着长孙斐说道:“我想要跟你借一样东西!” “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嘛,何必说这个借字!”长孙斐又气又笑的说道。 “国玺,你上回子从那个奇怪的石头之中得到的国玺,我希望你能够借给我一用!”沈婳铿锵的说道,目光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长孙斐面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长孙斐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好!” 不问她作何用途,这便是他的无条件的信任吗? “不就是个小东西嘛,瞧把你给愁的,瞧瞧我们王妃,这小脸皱的!”长孙斐又嬉皮笑脸的捏沈婳的脸。 “待会儿我便让那个人将东西拿给你,明儿晚上我得陪着宁宏基去几个地方,可能回不来了,不用等我了!” 沈婳白了他一眼:“谁等你了,自作多情!” “好,是我自作多情行了吧!”长孙斐笑呵呵的在沈婳的脸上偷了一个吻。 第二天,沈婳便让四儿给易天宇送去了一封信,又让人给宫里面的湘嫔送去了一封信。 下去的时候,阿梅照例端上来了一碗药茶,这是因为天气一寒冷起来,沈婳就容易感染风寒,这是长孙斐特意找太医配的药材,专程用来驱寒的。 沈婳在研究过《医经》之后发现,这种药茶其实是言过其实了,效果没有它传说中的那么大,但是好在是长孙斐的一番心意,也就每日都在饮用。 沈婳端起药碗,闻了一下,便微微的一顿,手腕上面的玉石有些发热,将药碗放下:“这药茶被人下毒了!” 阿梅大惊:“怎么可能,小姐这是我亲手煎的,是不是小姐你弄错了!” 沈婳将药茶倒在了地上,顿时有白烟冒了起来。 阿梅脸色发白,急忙跪下:“小姐,不管阿梅的事情啊,阿梅没有做过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起来吧,我又没有说这毒药是你下的!未必是你煎药的时候出了问题,也许是原药材就有问题也不一定!”沈婳淡淡的说道。 四儿将阿梅扶了起来,说道:“到时会选时候,恰恰今晚王爷不在家!” “可是,到底是谁想要害小姐啊!”阿梅怒气腾腾的说道,“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要不然小姐在王府里面的日子就太危险了!” “夫人今儿怎么老是走神啊!”黄嬷嬷见如夫人神色不对,问道。 “你别管了,离我远点儿!”如夫人将上一次被长孙斐抛下落到今日地步的事情,迁怒于黄嬷嬷为她准备的春药上面,所以与黄嬷嬷也生疏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见着一个丫鬟进来说道:“夫人,奴婢打听到了,奴婢听说了,王妃好像肚子疼,将好几位太医都找来了,眼下风荷园乱成了一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黄嬷嬷见如夫人面上有兴奋之色,便问道:“这事儿难道跟你有关?” 如夫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当她还未嫁到王府的时候,王爷待我如何?当她嫁过来之后,我都到了现在这地步了,她若是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这件事情你为何不跟奴婢商量一下呢!”黄嬷嬷急忙说道,“现在夫人你还看不明白吗?王爷心中实实在在是在乎王妃的,若是你做的事情被发现了,王爷会拿你如何?你想过后果吗?” “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做的滴水不漏,没有知道毒药是我让人下的,不行,要是那一包毒药毒不死那个贱妇怎么办,趁着风荷园这么乱,我就趁机烧死她!”如夫人说道。 “既然夫人有了置身事外的法子,就千万别再牵扯进去了,这件事情我们就当成什么都不知道!” “黄嬷嬷,没有想到你越老胆子倒是越小起来了!”如夫人冷笑了一声,便将一个心腹随从叫了进来。 不一会儿便见着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的摸进了风荷园里面。这时候风荷园里面乱的很,人人都在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几乎没有注意到这个外人的侵入,而屋子里面似乎还有女人的哭声传来。 那人悄悄的来到了一间屋子里面,从怀中拿出了一瓶油倒在了桌布上面,又拿出了火折子点燃,顿时火焰便冲了上来。 那人嘿嘿的一笑,拍了拍手,就准备离开,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四儿早已经带着几个人堵在了门口。 “拿下!”四儿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侍卫便一拥而上/将这人拿下了。 四儿看了一眼这熊熊燃烧的火光,并未让人上前救火,而是带着这人进了屋子,找沈婳。 一进屋子,这放火之人便彻底的杀了,这王妃好端端的坐在软榻上面悠闲的喝着茶,那里有中毒的迹象? 而下面的几人御医与王妃一道看到皮影戏,这皮影在屏风上面是栩栩如生,这咿咿呀呀的哭声全是屏幕后面的戏子发出的! 这原来全是一场戏啊! “怎么回事儿?”沈婳淡淡的抬起眸子问道。 四儿说道:“奴婢发现这人鬼鬼祟祟的进了风荷园,心中觉得奇怪便跟着去了一趟,发现这厮竟然放火烧我们,明显是要对王妃不利,于是奴婢将其抓起来,交给王妃发落!” 几位御医也是有眼力劲儿的人,见此阵势立马知道这是王府里面的私事了,急忙匆匆的告辞了。 “今日幸苦腻味御医了,阿梅,送客!” 待几位御医走出去之后,沈婳看着地上跪着之人,冷冷的问道:“你是何人?受到何人指使,为何要谋害本王妃?” 沈婳屋子里面的一个侍女说道:“禀王妃,奴婢认得此人,此人是如夫人院子里面的下人!” “如夫人?”沈婳冷笑了一声,“都被软禁了还不忘对本王妃不利,真真儿一个蛇蝎美人儿!” 那人只是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因为风的缘故,这时候火势越发的大了,这一股子刺鼻的烟味儿已经飘了进来,沈婳看着隐约的火光对四儿说道:“带人去将火扑灭了!” “是!”四人带人离开。 沈婳又说道:“将这人给我看好了!你们几个给本王妃梳洗打扮一般,本王妃要去亲自看望一下如夫人!” 不一会儿沈婳便带人来到了如夫人的院子里面,她先命人将那放火之人推了进去,摔在了地上。屋子里面的如夫人与黄嬷嬷也正焦急的等待着,见着他进来,急忙问道:“慌什么!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本王妃安然无事,叫如夫人你失望了!”沈婳几步踏入屋子里面,冷笑着说道。 “王妃,你,你居然……”如夫人面色顺便变得惨白,暗暗悔恨自己原来又中了这贱妇的计策了! “本王妃居然还活着,怎么,很出乎如夫人你的意料之外吗?”沈婳缓步走到了主位之前坐下,冷冷的说道。 “妾身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如夫人强作镇定的说道。 “不知道?”沈婳冷哼了一声,“那你看看地上的这人,你又作何解释?” “这人的确是妾身院子里面的下人,只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惹了王妃不高兴,王妃非要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 四儿说道:“这人鬼鬼祟祟的潜入风荷园,企图对王妃不利!难道不是如夫人指使的?” 这时候黄嬷嬷的说道:“王妃不要怪奴婢多嘴,只是王妃这帽子未免扣得有点大了。这人虽然是我们院子里面的人,但是最近夫人都在养病,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对啊!”如夫人接着说道,“妾身的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事情。也许是这人自己想要谋害王妃,又或者是这人想要到风荷园偷东西打翻了烛台才引起失火的呢?王妃不要因为王爷暂时将妾身软禁起来了就将什么时候事情都怪到妾身的身上!” “你既然被软进来了,又是如何知道风荷园失火了?又是如何知道是这个人放火的?” “我……我猜的!”如夫人说道,“方才看见了一些青烟,故而有此猜测!” 沈婳只是维持着脸上的浅笑不变,挥了挥手,又让人将一人带了上来。 这人一身王府管家打扮,沈婳看着这人说道:“此人是负责王府药材的购进的,而其中的一位药材天麻被他添加了一些东西,恰好这一位天麻是本王妃的药茶里面的一味药引,你们以为自己的手段很隐秘无人知晓么?” 管家吓得浑身发抖,抱着如夫人的大腿便求道:“夫人救救奴才,奴才全是依着夫人的指使办的,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奴才就死定了!” 如夫人一脚便将此人踹到了地上,喝道:“胡说八道,本夫人何事指使过你做任何事情!” “你也不必急于否认!”沈婳慢慢的说道,“既然本王妃已经将人带来与你当面对质,那么你是如何跟他联系上的,又是如何跟他计划,本王妃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夫人冷笑了一声:“我可是太后的人,你能将我怎样?你敢将我怎样?” 沈婳笑得更加的欢畅了:“你猜猜啊本王妃会如何处置你?你不是很会猜吗?” “我谅你也不敢随意处置我,我要见王爷!”如夫人提高了声音说道。 “不敢?”沈婳摸着自己圆润的指甲,嘴角泛起一丝冷意,“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本王妃!” 第一百一十三章 认清楚,谁才是你们真正的主 “你曾经救过王爷!”沈婳冷冷的说道,“我也曾经答应过王爷无论你犯下何事,都会饶你一命!来人将这院子里面所有的下人全部或卖了或撵回去,只留下如夫人一人,不许踏出这院子里面半步,日后每日只送一餐饭!” “奴婢愿意留下来照顾夫人!”黄嬷嬷跪下说道。 “哦!”沈婳说道,“本王妃差点将你这老奴忘了!如夫人本来单纯善良,就是被你这老奴挑拨怂恿才会变成今日这个模样!来人将这老奴拉出去打死!” “是!”立即进来了几个人将黄嬷嬷拖了出去。 “夫人,夫人!以后奴婢不能够在伺候夫人了,夫人你要保重啊!”黄嬷嬷哭天抢地的喊道。 如夫人的脸上的血色尽失,仿佛才可才知道沈婳是完全动真格儿的,立即跪下,爬到了沈婳的脚边,哭道:“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知错了,王妃你放过黄嬷嬷吧,你叫妾身做什么都行!以后妾身再也不敢与王妃做对了,王妃,你行行好,你大发慈悲放过她吧!” 沈婳淡淡的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上来了两个侍女将如夫人拉开了,沈婳起身拍了拍衣袖,说道:“本王妃劝你还是不要试图跟太后联系,你现在虽然苦些,但是你外面的亲人却还是可以得到王爷的照顾,衣食无忧。但是若是让太后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一颗没有用的棋子,你以为她会为了你而与我们夫妻为敌么?到时候,只怕你外面的亲人也会受到影响!” “顾雪凡,算你狠!” 沈婳回到了风荷园的时候,月已经偏西了,斜斜的挂在树枝头。 也不知道长孙斐这个时候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将他的宠妾给处置了! 第二日一早,沈婳刚刚起床,四儿便递上来了一封书信,她拆开看了一眼,便让四儿将信烧了。 沉思了一下,沈婳便说道:“准备一下,待会儿我们要出门!” 沈婳没有带侍卫,只与四儿两人坐着马车出门了。不一会儿便来到了街上的一个普通的衣服铺子里面。进了隔间,就见着易天宇已经等候多时,而他的身边坐着一位带着面具的女子,自然就是湘嫔了。 两人立即起身行礼:“属下见过少主!” “不必多礼,你们久等了!”沈婳说道,她看了一眼湘嫔,问道,“上一次鬼王府遇袭的事情,相信你们也听说了,其中一个刺客就是黑水堂的人,湘嫔希望你能够给我解释一下!” 湘嫔立即说道:“少主误会了,对这一次的事情属下的确不知情!少主说的那名刺客明显是李长老的人,我明显是不会容他的,我本来以为他已经死在了山神庙的。这一次的出现,实在是出乎意料,但是这纯粹是他一个人的行动,与黑水堂无关。而且,黑水堂之人应该也只有他一人,其余的刺客非黑水堂的人!” 不是组织的人? 沈婳微微蹙起眉头,那么幕后主使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与这个黑水堂的人合作?难道是试探?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易天宇说道:“少主,现在准备出发了么?” “恩!” “这群人非常的难缠,少主要做好心理准备!”易天宇又提醒道。 沈婳微微的一笑,扫了一眼易天宇与湘嫔,说道:“不是还有你们嘛,我对你们有信心,毕竟我们现在可是有共同的目标!” “少主放心,属下与黑水堂的人定然与少主共同进退!”湘嫔抱拳说道。 “听到你们的决心,我就放心了,那么我们现在出发吧!” 易天宇点了点头,他走到了墙壁边上,按下了一个机关,就见着地上一块地砖缓缓的移开了,出现了一个暗道阶梯。 “少主,请跟属下前来!”易天宇走在最前面,沈婳与四儿紧跟在其后,湘嫔最后,都下到阶梯,缓缓向下。 这时候头顶的地砖倏地一下被关上了,下面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易天宇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了,又到拐角处拿了一个火把,为沈婳照路,说道:“少主小心!” 石阶走完之后便来到了一条密道,又顺着这一条地势复杂的密道走了一会儿之后,就见着易天宇停了下来,转动了墙边的一个机关,墙壁便缓缓的打开了,顿时便有灯光与喧杂的人声传了出来。 “安静,少主到!”易天宇高喝了一声,这群方才还在争论的声音立即安静了下来。 沈婳走出密室,抬眸扫了一圈,只见着前面是一个宽敞的密室,四面墙上都有火把,照的这个密室很是亮堂。而密室里面站满了人,从衣服的款式上面可以看出来属于不同的阵营。而这些人的中央是一张四方桌子,坐着三个人,看来这三人便剩下了三个分堂的堂主了。 沈婳缓缓的走进,凳子上面的三人也纷纷的起身行礼:“属下见过少主!” 身后的人群也齐声道:“属下见过少主!” “诸位不必多礼!”沈婳挑唇淡淡的一笑。四儿默默的上前,为沈婳将凳子拉开,沈婳坐下,扫了一眼面前的三人以及易天宇与湘嫔,说道:“五位堂主,请坐!” “谢少主!” 五人坐下之后,其中一个年级较大留着白胡子的老头率先问道:“敢问少主今日将我等聚集在此有什么吩咐?” 她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四十来岁一脸横肉的中年女人接着说道:“不过在此之前,属下有一件事情需要跟少主弄清楚,黑水堂的李长老之死,究竟是怎么回事,希望少主能够有个交代!” “易某之前已经跟诸位解释过了,李长老未曾与少主商议便在少主大婚之日挟持了少主,但是长孙斐是什么人,很快便查到了李长老的下落,带兵围剿,李长老也不幸遇难!” “少主当时在场,难道就没有阻止过?难道就看着李长老被眼睁睁的杀了?” 沈婳冷笑一声,反问道:“你要我如何阻止?长孙斐已经认定他是劫匪而不是没有怀疑到组织,难道你要我喊一嗓子,不要杀他,我跟他认识,我们是一伙儿的!” “这……” “我倒是很奇怪,为何你们只是在质疑我没有救他的事情,而没有质疑过他绑架我,只是因为我现在想要为组织做一点事情,而他害怕我会威胁到他的地位而企图谋害我性命的事情吗?”沈婳冷冷的问道,“还是他的做法其实是你们默许的?” “我们以为李长老忠心耿耿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中年女人说道。 “那你们的意思是我在说谎了?”沈婳眸子微微的一眯,冷声问道。 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属下没有这个意思!”为什么少主与以前完全不同了? 少主果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意揉捏的女娃了! “哎,说起来也是黑水堂的不幸!”湘嫔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李长老已经不再是你们以前认识了李长老了!” 顿了顿,湘嫔继续说道:“以前的李长老为了少主,为了组织无私的奉献,但是自从定国公主在临走之前将少主托付给他之后,他就彻底的变了一个人了,他仗着自己是看着少主长大的,便不将我这个堂主放在眼中,甚至,他企图的控制少主已达到控制组织的目的!而这一次,他之所以想要绑架少主,甚至杀了少主,就是因为少主如今的身份会对他产生威胁!” 既然黑水堂的堂主都亲自这么说了,那么其他的人就再也没有理由再在这件事情上面纠结下去了。 但是依着少主如今的意思,难道是想要在摆脱了李长老之后,要他们几人也对她马首是瞻吗? 几人互相猜疑,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又问道:“那么少主今日找我们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我听说了一件事情!”沈婳的眸子骤然一冷,冷冷的说道,“你们决定在元宵之夜刺杀皇帝?” “没错!”中年女人神色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们已经打探到了,元宵之夜的时候皇帝会到民间夜访,到时候我们埋伏其中,定然可以杀了他的!” “我记得上回子你们也是组织在花船之上刺杀皇帝的,但是结果呢,结果不但没有成功,反而是损失惨重!”沈婳冷厉的说道。 “上回是因为皇帝与长孙斐有了准备我们才会失败的,这一次,我们会更加充分的准备,他们一定不会有机会的!”中年女人继续说道。 “好,且不论这一次行动是否会成功,为何你们有如此的大行动却未曾想过与我商议一下,你们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少主?” 中年男人嘲讽的一笑:“不是我们信不过少主,只是依着少主如今的身份,有些不合适吧!” “放肆!”沈婳狠狠的一拍桌子,“你敢怀疑我?” “少主这般的阻拦我们刺杀皇帝,我等不怀疑少主的动机也不可能了!传言长孙斐魅力非凡,身边的风流韵事更是不计其数,难免少主年轻气盛的被他给迷惑了!” “我若是被他迷惑了,你现在还有命在这里说话?”沈婳冷冷的说道,“我不过是为了组织考虑,为了诸位兄弟的宝贵的性命考虑,没有想到几位堂主如此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实在是叫人寒心不已!” “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决定了,少主就不用再过问了!日后若是在发生其他的事情,我们在跟少主商议不迟!”白胡子老头说道。 “你们已经决定?你们指的是谁?”沈婳看了三人一眼,又看了一眼他们身后的诸位兄弟,“你们有问过诸位兄弟的意思吗?你们有为诸位兄弟考虑过吗?我的弟兄的性命不是为了给你们当做试验,给你们当成牺牲品来增加自己的威信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又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 “少主的话是越说越过分了!”中年女子拍案而起,“我们所做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为了组织,为了复兴大祥王朝的大业!” “难道杀了一个皇帝就能够复兴大祥王朝?”沈婳冷冷的一笑,“死了一个长孙皓,还含有其他的皇族子弟继承皇位,对大周根本就无损根基,而且只会让我们承受他们疯狂的打击!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暗藏好自己,发展壮大自己,然后暗中寻找机会,一个可以将大周以一击击溃的机会!” 被沈婳一个十几岁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教训,而且是在自己的手下面前,三人都感觉挺没面子的。这时候白胡子老头说道:“少主你毕竟太年轻了,太没有经验了,这些事情你不懂,等你再当大一些,懂事一些之后,我们遇到事情会跟你商量的。今日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决定了,若是少主没有其他事情了,今儿就散了吧!” “你们决定?到底有哪些人支持这个计划?”沈婳再一次问道。 “当然是我们五位堂主!”中年女人说道。 “这话说错了,我们青木堂与黑水堂可是从来没有同意过的!”易天宇说道。 “你!”中年女人气急败坏,“你居然出尔反尔!没有关系,没有你们青木堂与黑水堂,我们其余的三个分堂也可以成功的!” “要是我不同意呢!只要我不同意,若是你们敢私自行动,就是背叛组织,按照组织的规矩,背叛者应该被处死!” “你算那根葱!”中年男人怒道,“你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的,我们跟着定国公主做事儿的时候,你还没有出身呢!” “大胆!”四儿眸子里面泛出一股杀意,几步到了中年男人身后,一招便将他压在了桌子上面,“敢对少主无礼者,死!” “你敢这么对我!你快你的人放手!来人啊!”中年男子吼道,他身后的手下立即拔刀向前。 “谁敢放肆!”易天宇冷冷的喝道,他的青木堂的人也纷纷的拔刀。 “易天宇你要造反么?”中年女人喝道。 “要造反的是你么吧!”湘嫔冷笑道,“对少主动刀,还没有问问你们的意思呢!” 这个时候五个分堂之间的人是纷纷的拔刀相向,剑拔弩张的僵持着,气氛十分的微妙。 “别吵了!”沈婳提高了声音说道,“你们可以不认我这个少主,但是你们可认得此物?” 沈婳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布袋子,将布袋托在手上,缓缓的打开,从里面露出了一个玉石。 “国玺!”白胡子老头率先反应过来,立即跪下,说道:“这居然是国玺,国玺居然在少主的手中!” “亏得你们还认识此物!”沈婳冷冷的一哼,“这便是大祥王朝的国玺!” 易天宇与湘嫔两人及时跪下,他看着还在疑惑的两个人冷喝道:“看见国玺,还不快跪下!” 中年女人与中年男人看着已经跪下的白胡子老头,也不甘不愿的跪下了。 “那么现在我又资格管你们的事情了么?”沈婳冷笑道。 “少主既然有皇族的血统,又持有国玺,便是我等的主人,我等定然以少主马首是瞻!”白胡子老头立即说道。 “那么你们呢?” “唯少主马首是瞻!”其余之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好!”沈婳挑眉说道,“既然如此,若是有违你们今日所言者,杀无赦!若敢没有我的允许,私自行动者,杀无赦!” “谨遵少主吩咐!” “今日的事情就到这里了,散了吧!”沈婳又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转身离开,四儿紧紧跟在身后。 易天宇立即上前无打开了机关,沈婳一行人便先离开了。 待沈婳一走之后,中年女人问道:“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与之前商议的不同?” “少主手上拿着国玺,便是我们的主人!”白胡子老头说道,“少主这样的气势,分明就是当年的定国公主啊!大祥王朝的的复兴这下子有希望了!” “就是个黄毛丫头,能够有什么本事!”中年男子不屑的说道。 “住嘴!”白胡子老头冷冷的说道,“注意你们的身份!在赶在背后议论少主,休怪本堂主对你们不客气!” “敢问少主是从何处得到国玺的?”回到地面之后,湘嫔问道,她现在看沈婳的眼神已经不一般了。 沈婳猜的不错,这国玺在这些人的眼中果然有些非同一般的意义,即使国玺已经失踪已久,但是当时崇尚国玺的人在教育下一代的时候,也会潜移默化国玺的力量! “这个问题我没有必要跟你交代吧?”沈婳微微一笑说道。 “是!”湘嫔没有再敢多问,顿了顿,才说道,“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属下要先行告退了!” “恩!”沈婳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易天宇在沈婳的耳边小声说说道:“属下有几句话想要跟少主说,请少主移步!” 沈婳没有怀疑有他,便随着易天宇来到了里面的一个里间。 “什么事情?”沈婳问道。 “宁无忧!” “什么?”沈婳眉头微微的一蹙。 这个时候易天宇的眸子里面突然发出一股冷意,几步上前便掐住了沈婳的咽喉,冷冷的说道:“你根本就不是少主,不然怎么会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反应!你究竟是谁?” 原来宁无忧是这具身体的名字!这也不能够怪她,从来没有人喊过她的真正的名字,她也不能够问别人自己叫什么名字吧? “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沈婳微微的一笑,“反正我都是那个能够帮助你完成你的心愿的人!” 顿了顿,看着易天宇脸上的神情,沈婳镇定的说道:“别忘了方才你对我的态度,若是让人知道我的假的,你想想你的下场!若是让人知道我是假的,你想一想这一群人会怎样?倒是你还有翻身的机会?没有我,谁能够镇压得住他们!” 易天宇缓缓的收回手:“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是你的少主宁无忧!你现在重要的不是知道我是谁,你应该知道的是谁才是你效忠的对象!” 易天宇直直的看着沈婳,眸光闪烁不定,良久之后才缓缓抱拳说道:“你就是少主!” 沈婳微微的一笑:“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这时候四儿掀开帘子进入,警惕的看着易天宇,问道:“小姐,你没事儿吧?” 沈婳微微的一笑:“放心,我没事!我们也回去吧!” 沈婳回到王府的时候,长孙斐已经回来了,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在软榻上面假寐,脸色看起来有几分疲倦。 沈婳走上前,蹲在他面前,说道:“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着,当心着凉了!” 长孙斐未睁开眼睛,只是微微的一笑:“你以为我是你么,随随便便就感染了风寒!”他睁开明亮的眸子,又道,“床上又没要你,没意思!” “呸!没个正经!”沈婳在他身边坐下,“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还有脸色也不是很好!” 长孙斐叹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说道:“今上午皇兄跟我说,小婧与宁宏基之间的事情被奏了上去!” “什么?没有想到白子玉的动作那么快!”沈婳蹙眉说道。 “这回你猜错了,这查出这件事情的人不是白子玉,而是宁宏基自己将他们之间的事情泄露出去的!” “他为何这么做?难道想要以此逼迫小婧就范不成?”沈婳的眉头皱的更加的深了。 “你说的不错,他本来就是前来求亲的,若是小婧答应了这一门婚事,他们之间的事情自然可以当做一桩趣事儿打发过去了。只是若是小婧拒绝了,那么这件事情便是落入了太后与白子玉之间的把柄,阵前与敌将发生了感情还使得军队遭受了损失,即便是我与皇兄都没有保住她!宁宏基以为自己抓住了小婧的软肋,但是他太不了解小婧,小婧是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人,一定不会轻易就范的!” “宁宏基怎么会这么糊涂?”沈婳也叹了一口气,“若是太后与白子玉那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话,小婧最糟糕的处境会如何?” “轻者发配边疆,重者人头落地!” 沈婳的脸色也凝肃起来了:“可还有其他的办法?” “淮西王是世袭的王位,他的父王建立了卓越的功勋,曾经救过去父皇的性命,父皇御赐下丹书铁劵,日后周家子孙不管犯下何事,都可免去一死,若是淮西王能够以此丹书铁劵救小婧,或许可以!”长孙斐说道。 “丹书铁劵何其宝贵,淮西会轻易使用?”沈婳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长孙斐,“有条件的对吗?条件就是你会答应娶周明月!” 长孙斐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沈婳的心就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她状似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想过了,娶一个有势力的郡主比娶我这个无权无势的要好,何况还能够救小婧!小婧跟你的感情非同一般,若是不能够救她,你内心一定会不安的!” “事情倒是还没有到你说的那一步!”长孙斐这才转过头看着沈婳,“难道你家王爷在你的心中就是这么没用,得用自己的婚事做筹码方可行事?你放宽心,我会有办法不会让小婧受到伤害的!你也别笑了,比哭还难看!晚上还有点事情,就不回来了,你自己早些休息!” “等一下!”沈婳叫住长孙斐。 “怎么了?” “物归原主!”沈婳将国玺递给了长孙斐。 长孙斐淡淡的看了一眼:“事情都办完了?” 沈婳点头。 长孙斐又说道:“你留着吧,对我也没什么用!” 长孙斐前脚刚离开,紧接着便有人禀报沈婳,白子玦求见。 沈婳微微的疑惑,这时间掌握的,仿佛就像是刻意的一般:“有请!” 不一会儿,在大厅里面,白子玦便进入,站在沈婳的面前,直直的看着她,也不说话,也不坐下。 沈婳被他的眼神看的心中发毛,笑问道:“不知道白二爷前来所为何事?若是找王爷,那可不巧了,他刚刚才离开。” “我不找鬼王,就是来找你的!”白子玦说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是要将男人勾引个遍么? “那不知道白二爷找本王妃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是本王妃能够帮上忙的吗?”沈婳问道,只是心中却是越发的奇怪了,今日的白子玦实在是太奇怪了,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希望王妃能够跟我去一个地方!”白子玦说道。 “什么?”沈婳笑了笑,“男女授受不亲,本王妃就这么跟你出去似乎与礼不符,白二爷是不是太为难人了!” “明日我会在镜湖等你,若是你不来的话,后果自负!”白子玦冷冷的丢了一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 居然威胁她! 沈婳暗暗咬牙,不知道这白子玦究竟知道了什么! 第二日一早,沈婳便带着四儿前去镜湖。 果然在镜湖边上的一个凉亭里面看到了白子玦,沈婳问道:“我来了,不知道白二爷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跟我来!”白子玦淡淡的说道,说着便将沈婳带到了一艘小船前面。 “上船,你一个人!”白子玦又说道。 “不行,万一你想对我们小姐不利怎么办?”四儿抢先说道。 白子玦没有理会四儿,甩下了一句“我在船上等你”之后便独自先上了船。 “小姐,当心是陷阱!”四儿说道。 沈婳望了一眼站在船头的白子玦,沉吟了一下方才说道:“想要对付我,犯不着做这么多的事情,我去看看,你在岸上等我!” “可是……”四儿还想说些什么,被沈婳打断,“不必再说了,你就在岸上!”,说完,沈婳戴上了一块面纱便上了船。 “是!” 沈婳上到了船上,白子玦便命船家开船,不一会儿小船便慢悠悠的到了湖中央,只是这男人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岸上的风景。 沈婳忍无可忍,走到了白子玦的身边问道:“白二爷约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我想白二爷不会是专程找我前来游湖的吧?” 白子玦这时候才回头看着沈婳,只是还是依旧沉默,只是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良久,他伸出手,触不及防的轻轻的触碰的一下沈婳的脸颊。 沈婳大惊,急忙退后了两步,蹙眉问道:“白二爷这是什么意思?” 手上有些冰凉与光滑的触感叫白子玦有些难以忘记,他将手背在身后,看了一眼周围的风景,说道:“还记得这里么?” “你记得了!”沈婳冷冷的说道。 “你第一次向我表白就是在这里!”白子玦淡淡的说着,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沈婳的脸色已经彻底的冷了下来,冷冷的看着白子玦问道:“难道你要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这些无聊的话?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我便要先回去了!” “重要的事情?”白子玦微微的挑眉,“我的确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清楚!” 他上前几步,低头迫视着沈婳的眸子,步步紧逼。 沈婳只得步步后退,这样的白子玦给人的感觉太陌生了,强势而且唯我独尊。 不知不觉间沈婳已经退到了船边上,差一点就摔下去了,白子玦及时的上前伸手楼主了沈婳的腰。 “放开我!”沈婳冷冷的说道。 “为什么现在不喜欢我了?”白子玦有些不解的说道,“是因为你嫁给了鬼王的缘故么?他有那么好?” “他是我的丈夫,在雪凡的心中自然是最好的!请你放开我!若白二爷再纠缠不清的话,雪凡会以为白二爷对我有意思了!”沈婳嘲讽的说道。 “你以前果然对我是虚情假意的!”白子玦的神色微微的有些恼怒,“那么你以前一直缠着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若是不说,我便放手了!” “没有想到白二爷看起来风度翩翩,竟然只会威胁女人。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以前瞎了眼罢了,你尽管放手就是了!”风掀开了沈婳脸上的面纱,露出了她姣好的面容。 白子玦的神色越发的恼怒与不解:“你一点都不怕?” “哟,王妃与白二爷这唱的是哪一出啊?”一道戏谑嘲讽的声音传来。 沈婳转过头看去,只见着在他们不远处有一条船,船边上站着一脸幸灾乐祸的周明月与目光阴沉强忍着怒意的长孙斐! 沈婳脑袋炸了一下,暗道不好! 而这个时候白子玦还是丝毫没有放开沈婳的意思,一只手依旧揽着沈婳的腰,甚至有些挑衅的望着长孙斐,笑道:“原来鬼王与郡主也在此处,真是太巧了!” 长孙斐咬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把你的手放开!” 白子玦手上一用力便揽着沈婳旋了一圈到了船的中央,手却还是没有移开,而是低头在沈婳的耳边小声说道:“没事啊?” 沈婳咬了咬牙,瞪了一眼白子玦,冷笑道:“原来这便是你的目的!” “你误会了,我事先并不知道鬼王与郡主会在此处,完全是巧合!” “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一位正人君子,今日一看,你实在是叫人恶心!”沈婳冷冷的嘲讽道。 白子玦看着沈婳的神色里面有一丝受伤,正待说话的时候,一道强劲的掌风袭来,他急忙将沈婳往后推了一下,自己才转身躲开,挑衅的笑道:“鬼王为何如此大动肝火?” 长孙斐浑身上下都有着压抑不住的怒气,没有说话,再一次朝着白子玦袭去。 两人在船上打了起来,你来我往,这条可怜的小船左摇右晃起来。 沈婳不懂武艺,比不得这两个飞檐走壁的人,值得紧紧的抓住船舱,免得池鱼遭殃被甩下湖去。 “你们住手,船快沉了!” 只可惜沈婳的话未曾传到两个打得眼红的人的耳中,只见着长孙斐一掌朝着白子玦击去,白子玦脚尖一点便往上跃起,脚背也朝着长孙斐的身上招呼去。 这时候长孙斐退后了几步,狠狠的一跺脚,便飞身而上,与白子玦在空中拆了几招。 方才长孙斐用力太大,船身剧烈的摇晃起来了,掌舵的的人已经率先栽下水去了,沈婳身量不稳,扑哧了两下,也差点摔下水去。 这时候白子玦眉头微微的一蹙,推开了长孙斐的攻击,飞身到了沈婳的身边,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及时的拉了回来。而长孙斐此刻却是没有将招式收住,一掌击在了白子玦的后背。 白子玦嘴里面吐出了一口鲜血,落在了沈婳的白色的披风上面,他手上用力,便将沈婳送到了长孙斐的身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意味不明的看着沈婳,又嘴角微微的一勾,朝着长孙斐不屑的笑了笑。 长孙斐虽然恼恨他方才为了就沈婳而自己趁人之危了,但是看见他还敢如此嚣张,真是气的七窍生烟了! 就在长孙斐正准备又上去打一场的时候,沈婳因为害怕两人打起来之后又连累自己遭殃,便及时的拉住了他的手臂:“别打了!” 他回眸又气又怒的瞪着沈婳,仿佛要将她活活掐死一般。而这时候白子玦忽然飞身离去,临走之前,依旧是笑得不明所以却是越发的挑衅。 “可恶!”长孙斐咬着牙说道。 他回眸冷冷的看着沈婳:“你为何会在此处?” “我……”沈婳这才感觉到这孤男寡女的两人,实在是说不清楚了。 “婓哥哥,你没事吧?”隔船的周明月关切的喊道,“王妃,你怎么跟白二爷在此处呢?还搂搂抱抱的,要是传出去,好像不太好吧!” “郡主,我与白二爷之间是清清白白的,请你不可胡言!” “清清白白的,哎哟,这话你就能够骗骗自己吧,我们可是都长了眼睛的,是吧,斐哥哥?” “我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的!我不会再像个傻瓜一样被你骗了一次又一次的!”长孙斐低眸自嘲的笑了笑。 “你真的误会了!”沈婳上前抓住他的手臂,“的确是他约我前来的,只是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以为是他发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想来问一个究竟的!” “那么他究竟发现了什么事情?”长孙斐微微眯着眸子,冷冷的问道。 “我……他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只是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然后就碰到你们了,不管你信不信,这便是事实!”沈婳侧过身子说道,长孙斐的态度叫她的心中十分的难受。 “说话需要抱在一起吗?还是你们在说别人不能够知道的悄悄话?”长孙斐嘲讽的说道,他忽然发狠的拉起沈婳的手腕,“你还有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骗你,这就是事实,信不信由你!”沈婳挣脱了长孙斐的手,走到了一边。 长孙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再一次睁开眼睛,似嘲讽又似自嘲的笑道,“宁无忧,你好样的!本王都被你耍的团团转,你是想要将整个大周有权势的男人都要勾引个遍么?” 沈婳忽然转过身,强忍着泪水望着长孙斐:“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原来你果真什么都知道了,我是不是还有对你的无闻不问宽宏大量感激涕零啊!” 长孙斐没有再说话,脚上一点便去了周明月所在的那一条船。 “斐哥哥,你还好吧?”周明月关切的扶着长孙斐进了船舱。那条船缓缓的划走了。 “呵呵!”沈婳擦了一下脸上上面一滴滑落的泪水,从一开始就是欺骗而已,哪里会有真的感情呢? 她立在寒风中,身上披风微微扬起,整个江心,仿佛就只有她一个人,她这一条船被遗忘了一般。 良久之后,四儿见着沈婳久未回来,担心她出事了,便租了一条小船来到了江心,喊道:“小姐,你没事吧?” 沈婳这才回过神来,惨淡的一笑:“我没事!” 四儿将沈婳接了回去,到了岸上,她忍不住问道:“江中有雾我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只剩了你一个人,白子玦呢?” 沈婳冷笑道:“我被白子玦给算计了,不要再给我提到这个人了,我恶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并不是你的妻子,你凭什么 四儿心中虽然还是疑惑不已,但是看着沈婳的脸色不好,也就没有在问下去了。 不远处的大树背后,白子玦按着胸口,看着沈婳远去的背影,自嘲的笑了笑。 他抬起手,微微的握了握拳,女人的温软的感觉仿佛还在之间,他又摸着的自己的胸口,心脏仿佛比任何时候跳动的都要快! 哥,这便是你说男女之间的感情么?感觉不怎么好!很痛,尤其是她再说自己恶心的时候! “斐哥哥,你要再喝了!”周明月将长孙斐手中的酒瓶抢了下来,“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值得吗?” “你走开!”长孙斐将周明月往旁边一推,又仰头灌了一口酒。 “斐哥哥,我早跟你说个她跟白子玦之间不清不楚的,你就是不相信,现在眼见为实了吧?” “闭嘴!”长孙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周明月。 她跺了跺脚,又走到了长孙斐的身边抱着他的手臂说道:“你还有我啊,我一直都爱慕着斐哥哥,我的心意难道斐哥哥你一点都看不到吗?我愿意为了斐哥哥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能够拿正眼眼一看我!” “斐哥哥,斐哥哥!”周明月痴迷的叫着,一边将自己的衣服褪下,在皎洁的月色下,她的酮体显得完美无瑕。 长孙斐眸色冷清的看着她,抬起了她的下巴,脑子里面想到却是与沈婳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看到了她洁白如玉的肩头。 “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小时候很多皇子都会欺负我,只有你会保护我!我那个时候就偷偷的喜欢你了,一直到现在都未曾改变过!”周明月急忙说道。 “明月,为了这样一个我,不值得。忘了我吧,也放过你自己!”长孙斐叹道。 “不要!不要!我不要!”周明月哭着扑向了长孙斐的怀中,“我不要忘记斐哥哥,我想要做斐哥哥的妻子,想要一辈子都跟斐哥哥在一起,我已经不在意名分了,只希望能够多看斐哥哥你一眼,难道你连这么卑微的愿望都不愿意满足我吗?” “我应该走了!”长孙斐将周明月推出了怀中,便要往外面走去。 “不要,斐哥哥,不要离开我!” “时候不早了,我应该回府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还要想着回去见她?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喜欢她?我到底有什么比不上她的,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周明月已经变得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她红杏出墙,是我亲眼看到的,明天我便要进宫面见太后,将她的丑事全部揭发出来!” 长孙斐的眸子里面赫然迸发出一丝冷意:“若是你敢,我敢保证,你的下场将会比她悲惨十倍百倍不止!不光是你,连你的父王与母后我也不会放过的!忘了今天你看到的事情,就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还是我的妹妹!” 周明月退后了两步,看着这个浑身冷漠的男人,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一般:“你不是斐哥哥,你到底是谁?斐哥哥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 “记住我的话,你要乖一点,明月!”长孙斐说完,便是疾步离开。 周明月瘫倒在冰凉的地上,撕心裂肺的哭着。 沈婳回到王府之后便倒头就睡下了,半醒半睡之间,感觉嘴上传来了一阵刺痛,她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时候一个滑溜溜的东西便趁机钻进了她的口腔里面。 沈婳吓了一跳,急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住,嘴上被人强吻着,与其说是吻,不若说是撕咬,她能够尝到嘴里面的血腥味与酒味。 “呜呜……”沈婳感觉自己肺里面的空气都要被吸干了一般,脸色开始涨红,这家伙不会是想要让她窒息而死吧? 良久之后,在沈婳感觉自己即将昏迷之前,那人终于将她放开,沈婳大口的喘着粗气:“你想要谋杀吗?” “没错,我就是恨不得杀了你!”黑暗里传来了长孙斐咬牙切齿的声音。 沈婳冷笑了一声,问道:“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你还敢问我气什么?”长孙斐差点就忍不住一把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你真的想死吗?你要是真的想死,本王就成全你!” “你就这么杀了我,你这么久的算盘岂不是落空了?” “你什么意思?” “哼!”沈婳冷笑道,“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顾雪凡,那么我就不是你的妻子,那你又凭什么生气?” “你这女人的心难道真的是石头做的吗?”长孙斐痛心疾首一拳砸在了沈婳的枕头边上,“难道我这日子为了你做的事情你全都看不到吗?你还想本王怎样?” 沈婳在夜色里面肆无忌惮的流着眼泪:“你难道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宁无忧,不是顾雪凡,我不是你真正的妻子,我只是一个冒牌货,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骗局,我们只是入戏太深了而已!” “演戏?”长孙斐低沉的笑了笑,带着无限的悲凉,“原来我们之间就只是一场戏吗?” “是,我一开始就明白,我们之间是不会有未来的,我错就错在,我不该在这过程之中对你动心的!如果没有对你动心,我害死原来的我,洒脱无牵无挂,可是现在我却永远回不去了!你告诉我,这样身份的我,要如何跟你走下去!” “我已经在为我们努力了,你为什么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皇兄已经答应我们在一起了!” “真的吗?”沈婳坐起身来,“皇兄真的不会介意我吗?” “当然!”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为什么还会喜欢我?”沈婳眸子微微一转试探的问道。 “还记得我第一次潜入你的闺房告诉你我要取消婚约么?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为了试探你,却发现你的反应超出了我的想象,我觉得你暂时是可以利用的。可是越发的和你接触,我便望了当初的目的了,我是真的想要与你成亲!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也许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许是第一次吻你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我才发现,我的心上已经满是你的影子了!”长孙斐幽幽的说道。 沈婳突然将他抱住,主动献上了红唇,将灵巧的小舌探入了他的口腔里面。 这还是沈婳第一次主动,长孙斐愣了一下,便立刻反攻回来,将沈婳吻得气喘吁吁的。 沈婳说道:“我跟白子玦之间什么都没有,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怀疑我的,你怎么出尔反尔!倒是你,为何会与周明月单独在一起!” 长孙斐呵呵的笑了起来:“好个恶人先告状!今日明月约我是为了丹书铁劵一事!” 沈婳眸子一转,便说道:“为什么这么巧白子玦也说找我有事,但是到了船上却什么也不说,会不会是他们约好的?” 长孙斐的眸子微微的一闪,没有说话。沈婳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没有再说什么,借着这件事情倒是逼着这个男人说出了心里话。 一来他果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却不介意,日后也不必在为了这身份的事情而束手束脚了。二来,自己原来在他的心中果然不一般,自己的计划也算是有前进了一小步了。 这种事情,从旁人嘴里听来的,总归比不上他亲口说来的真实震撼。 沈婳躺在长孙斐的胸口,听着他轻微的呼声,为什么觉得心中满满的的都是甜蜜呢? 沈婳第二天是在长孙斐的怀中醒过来的,抬眸一看,他还正睡得香。于是沈婳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吩咐了阿梅去准备早餐。 沈婳又来到床边,将他轻轻的摇醒:“别睡了,该上朝了!” 长孙斐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抬手在沈婳的脸上捏了一下:“早!” 沈婳将他拉了起来:“时候不早了,快点起床!” “是,王妃!”长孙斐伸着懒腰起床,沈婳在铜镜前面梳头,他走到了女人的背后,看着她镜子里面的姿容,亲自选了一直白玉簪子为她戴上,笑道:“芙蓉如面柳如眉!” 沈婳微微的一笑,继续梳着头发。 长孙斐抱着沈婳的纤腰又道:“日后不许在与白子玦再见面了!” 沈婳面上的笑意一收敛,侧过头问道:“我与他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为何不见面?何况我与他之间夹着一个顾雪薇,有着一层亲戚关系,怎么可能不见面?” “这么说你还是想要见他?”长孙斐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任我!那么我让你不再见周明月可以吗?” “当然可以!”长孙斐掷地有声的说道。 “这不是见不见的问题,而是你对我的信任问题,你压根儿就不相信我对不对?在你对女人方面的问题,我从来就没有限制过你什么,因为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为什么你不能够以同样的心情对我?”沈婳将手上的梳子往桌子上面一放,气呼呼的说道。 “你为什么不敢作出承诺?为什么要找那么多的借口?难道你心中还放不下那个男人?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难道我做出了承诺你就会放心了吗?就算我不再与白子玦见面,难道我以后也不能够再见其他的男人了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养的小猫小狗?还是你的私有物品?” “要你以后不再见白子玦难道就那么难吗?问题不在你,而在于白子玦,那家伙对你不安好心!我是男人,没人比我更加的清楚男人心中在想些什么了,明白吗?” “你是说白子玦他对我……不可能!昨天的事情分明只是他算计我而已!” “你不相信?我们不妨拭目以待!”长孙斐冷冷的说道,“我的东西,我向来不喜欢被人染指,若是你以后再单独与白子玦相见的话,你最好能够不要被我发现,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贪,不怕!就怕你不贪! 长孙斐说完之后,便快步走了出去,门外,阿梅喊他吃过早饭再走,他也未曾理会。 沈婳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与他过一个愉快的早晨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啊! 不一会儿阿梅进来奇怪的问道:“王爷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事!不用管他,又犯病了,过几日就好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组织上虽然有了易天宇与湘嫔的支持,但是另外三人的态度却还是值得琢磨的,那白胡子老头年纪最长,最是忌讳国玺带来的压力,所以应该不会反对她,但是另外两个人就不一定了会服从她的命令了! 必须将这两个人各个击破! 是人都会有弱点的,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他们自相残杀! 下午的时候,沈婳便让四儿去了库房选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福伯虽然心有疑虑,但是既然是王妃的意思,他也不敢说什么,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分量,明眼人都是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乔装了一番,沈婳便与四儿来到了京城里面的一间药铺。伙计立刻上前问道:“两位公子要买些什么药?” “让你们掌柜的过来!” 不一会儿掌柜的便过来了,说道:“两位公子不知道找在下有什么事情?” “枸杞既然能够明目,给我来二两!” 掌柜的面色微微的一变,又继续说道:“两位公子要那种枸杞?” “香山枸杞为最,用来熬粥喝,最好不过!” 掌柜点了点头,轻声道:“两位原来是自己人!请跟在下前来!”说完,他便将沈婳与四儿带到了药店的后院里面,请进了一间屋子,抱拳道:“两位请稍等,堂主马上就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着白金堂堂主,也就是那日密室见过的中年男人进来了,他看了沈婳好几眼才反应过来,冷笑了一声说道:“原来是少主啊,不知道到我白金堂来有什么指示?” 沈婳起身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儿,四处看了看,才说道:“你这地儿不错,白金堂被你管理的井井有条的!以你的能力区区一个堂主实在是屈才了!” 中年男人露出了一丝疑惑:“不知道少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口说说罢了!”沈婳微微的一笑,“你们白金堂是组织里面势力最为庞大的吧?也就是说组织能够正常的维持下去,也多亏了你们白金堂了,堂主你实在是领导有方啊!只是既然白金堂的实力是最强的,堂主你又怎么会甘心与他们平起平坐呢?” “少主你不必挑拨离间了,我们几个都是十几年的感情了,不会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发生矛盾的!”中年男人说道。 “堂主这误会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会是挑拨离间呢?你们都是我的人,挑拨你们,对我有什么好处?”沈婳无辜的一笑,又道,“其实我今天前来是为了感谢堂主这么多年以来对组织作出的贡献的!我呢,虽然担着一个少主的名号,但是这么些年来却一直没有未组织做过半点事情,恰好,我现在的身份是鬼王妃,这王府里面的东西我能拿到还是轻而易举的,所以我特地带了一些东西给堂主,希望堂主不要嫌弃才是!” 说完,沈婳拍了拍手,不一会儿就见着四个男人抬着两个大箱子进入了,沈婳又让人将箱子打开,只见着两个箱子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璀璨无比。 白金堂虽然生意也不错,但是大部分的钱财不是要上交给组织就是分给了下面的弟兄,中年男人经手的钱财并不多,事实上,他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一下子就傻眼了,愣了好一会儿才神色恭敬的说道:“少主你这是?”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这些钱财是我送给堂主的,感谢堂主对组织的贡献,希望堂主不要推辞才是!” “属下多谢少主美意!”中年男人立即跪下,“属下今后一定为了少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婳离开之后又以同样的方法见了赤火堂堂主,也就是那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要刻薄的多,见了沈婳便冷笑道:“少主如今持有国玺,已经是今非昔比了,我赤火堂这个小庙是容不下你这一尊大佛的,若是少主你出了任何的事情,我赤火堂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少主,慢走不送了!” 沈婳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一笑:“堂主莫不是还在为那一日的事情生气?我也是为了组织着想,希望堂主能够理解!我知道,我是伤了堂主的面子,我的心中也愧疚不已!” “少主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反正我等在少主心中也没有什么分量,少主这样的话以后就不必再说了!” 沈婳又道:“这一次是专程前来跟堂主道歉的,我已经去见过白金堂堂主了,他也已经接受了我的歉意,我还特意送去了两箱珠宝!” 中年女人心中微微的一动,问道:“他接受了?” “自然!”沈婳笑道,“我跟白金堂堂主说好了,这一箱珠宝其中有一箱是为了给你赔礼道歉用的,但是我们将箱子抬来抬去的,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所以我就一起放在了他哪里,等堂主你自己去取!要是堂主你不接受就是不原谅的我的年少无知了!” “这……”中年女人假意思考了片刻才说道,“既然少主都这么说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不要再提起了,我们以后一起为组织好好办事儿!” “堂主能如此宽宏大量叫我的心中十分的欣慰,我敬堂主一杯!” 拜访完了两位堂主之后,沈婳便回府去了,并让人留意着两位堂主的一举一动,及时向她汇报。 不一会儿,中年女人便带人飞奔到了白金堂的地盘,见了中年男人。 女人说道:“方才少主见过你?” 中年男人感慨这女人的消息怎么知道的那么快,难道她监视自己?还是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那我的东西呢?” “什么东西?”中年男人蹙起眉头问道。 “你不要装蒜,将我的那一份给我!”中年女人冷喝道。 “什么你的那一份儿,这些东西都是少主给我的,何时跟你有关了?”中年男人气愤的说道。 “混账,你难道想要将我的那一份私吞了不成?快点交给我,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中年女人几乎要拔剑相向了。 “你不要无理取闹,那两箱珠宝是少主送给我的,跟你没有半分关系,快些离开,不然我让你有来无回!” “好哇你!”中年女人怒极反笑,“将我的那一份私吞了不说还想杀人灭口?没那么容易,再不将我的那一份珠宝叫出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都说没你的了,赶紧带着你的人滚!”中年男人挥了挥手便转身进屋。 这个他忽然感到胸膛一凉,低头一看,一柄沾染了鲜血的长剑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长剑赫然的拔了出去,他口吐鲜血,转过身,颤颤的指着中年女人:“你……你竟敢!”话还没有说完,便倒地而亡。 中年女人也一惊,实在是不知道方才怎么一时激动就将他杀了,急忙对手下说道:“我们走!” 白金堂的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来人啊,他们把堂主杀死了,不要让他们走了,抓住他们!” 不一会儿,白金堂的人蜂拥而上,将赤火堂的几个人团团围住:“杀了他们,他们杀了堂主!为堂主报仇!” 沈婳事先安排好的人混在人群里面喊道,群情激奋的白金堂的堂的人个个红了眼睛,将赤火堂的人围在中间活活的砍死了。 四儿回去之后还是不是很理解的问道:“那个中年男人对小姐那么凶,为什么还要送给他那么多的珠宝啊?” “那那里是珠宝,分明是夺命的毒药!”沈婳微微的一笑,又道,“方才我去见赤火堂堂主的时候,便让她闻了一种能够让人变得激动亢奋的迷药,她与白金堂堂主相见之后,必然会发生争吵,倒时候一定会发生血光,就算不见血,我安排在现场的人也一定会制造混乱的,总之,到了最后,在赤火堂与白金堂之间免不了一场火拼的,到时候便是我建立威信的最佳时候!” 计划大致不会偏离她的计划,沈婳的心情不错,想着今日与四儿都是一袭男装,便建议两人不妨在外面狂一会儿再回去。说起来,沈婳重生以来,每一次出来不是匆匆而行,就是有人跟着,到从未真正体味过大周民间的风土人情。 到底是女儿心性,沈婳与四儿两人很快便如同少女一般,愉快的逛街。停在胭脂水粉摊子面前,小贩笑道:“公子,买一些吧,这都是上好胭脂水粉,买来送给心上人吧!” 四儿闻了闻,说道:“我是买来自己用的,为什么要送人?” “自己用?”小贩一副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两位公子的嗜好还真的特别!” 沈婳与四儿看了看对方的一身行头,同时噗嗤一笑,将胭脂水粉放下,又到前方看头饰去了。 “两个娘娘腔!”小贩冷哼一声,继续蹲下来嗑瓜子。 逛了一会儿,沈婳与四儿两人便去了一个酒楼里面吃些东西。 这时候一阵清亮的歌声传来,只见着原来是有一对父女在卖唱。 “这女孩儿的音色一点不比那些名角逊色,模样也不错!”四儿说道,“只是若非情不得已,也没有人愿意出来抛头露面吧。看这姑娘年纪轻轻的,想来还没有许人家,今后可能连婆家都不好找了!” “难道男人都很介意女人跟别的男人见面吗?”沈婳问道。 “当然了!”四儿愤愤不平的说道,“男人就是这种奇怪的生物!自己可以三妻四妾,但是要女人从一而终。而且女人还不能够随便抛头露面,跟别的多说一句话就是不守妇道,就是勾引人的狐狸精!”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调戏?吓得屁滚尿流 沈婳冷哼一声,若是一般的男人都有如此思想,以长孙斐的性子必然是过之不及的,他没有让自己浸猪笼算是他宽宏大量了!但是这男人的占有欲既然这么强,如果不把他的坏脾气给压下来,她就不是沈婳了! 在自由这件事情上面,绝对不能够有一点的让步!没有人能够以各种权利干涉她的自由! 就在沈婳想得入迷的时候,四儿突然推了推她:“小姐,你看!” 沈婳侧过头看去,只见着几个纨绔公子正在调戏那一位卖唱女,一旁的老爹苦苦相求,被几人推翻在了地上。 四儿看不下去:“我去!” 沈婳将她的手一按:“不要惹事,与我们无关!” “几位大爷,你们就饶了小女子吧,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其中一个人无耻的笑道:“你跑啊,你以为你跑到这个酒楼里面卖唱我们就找不到你了?今儿爷还非要了你不可,来人,给我带走,小爷我今儿要好好的尝尝鲜儿!” 旁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这人是谁啊,天子脚下,这么胆大妄为!” “哎,这人是三王爷的大舅子,横行无忌惯了,谁敢惹他啊!” 沈婳听着这猖狂的声音很是耳熟,抬眸一看,不正是老熟人顾云竹么? 她给四儿眼神示意了一下,四儿便懂了她的意思。起身来到了顾云竹的面前,伸出手将几人拦下,说道:“几位爷害死放了这一位姑娘吧!朗朗乾坤,你这么多也不怕为家里人找麻烦么?” “你是哪根葱竟然敢教训小爷!”顾云竹在四儿的肩上推了一把,“信不信小爷我弄死你!” 四儿冷笑了一声,缓缓的抬起头来。 顾云竹的脸色顿时一变,他身边的狐朋狗友说道:“这小子长得倒是不错,不若将他也带走,顾爷你今儿来个双飞如何?” “哎哎,那边那小子长得更俊,玩起来肯定更有意思!”另一个人也嘿嘿的淫笑起来了。 沈婳测过了半张脸,冷冷的看了一眼顾云竹。 顾云竹顿时脸色一白,差点就跪下去了,自从上一次他因为调戏秦幕而被白子玉抓住嫁给了鬼王,差点被打死了,倒是多亏了这位堂妹当时说了几句话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只是就是因为如此,他现在是一看到这一位堂妹就害怕,更何况,这位堂妹现在可不是一般人,乃是堂堂鬼王妃! “啪!”顾云竹当即扇了身边的两个狐朋狗友两耳光,踹了两脚,吼道,“滚!都给我滚!还不赶快滚!” 几个狐朋狗友虽然对顾云竹这场火发的感到莫名其妙,还是屁颠屁颠的离开了,顾云竹对四儿尴尬的笑了笑,也准备离开。 四儿却是伸手将他拦了下来,冷笑道:“去哪儿?” “不去哪儿,我回家,回家!” 四儿看了一眼受惊不已的卖唱姑娘与受伤的老爹,冷冷的说道:“就这么走了?” 顾云竹立即解下了自己的钱袋,递给了卖唱的姑娘,道:“对不住啊,姑娘,这些钱,你拿着吧!” 卖唱的姑娘哪敢要他的钱,立即扶起了老爹,跟四儿道谢之后,匆匆的离开了。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顾云竹苦笑着说道。 四儿微微的一笑:“着啥急啊,我们公子要见你呢!” 三人要了一个包厢,顾云竹站在一旁,讨好的笑道:“堂妹,好久不见了!” “谁是你堂妹,顾大爷可不要乱认亲戚啊!”四儿冷笑道。 “是!是!”顾云竹擦了一下冷汗,“王妃找小人有什么事儿吗?” “顾大少这个三王爷的大舅子当得十分的威风嘛!”沈婳冷笑道,“只是不知道三王爷要是知道了你在外面这么大架子之后,会不会高兴啊?” 顾云竹苦着脸作揖:“我的好王妃,好妹妹,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要跟王爷提起啊,我妹妹因为流产的事情让王爷是动了恻隐之心了,三王妃也没有以前那么理直气壮了,眼下王爷正计划着接我妹妹进王府呢,要是让他知道我这些破事儿,这事儿估计又得起波澜,到时候我妹妹非杀了我不可!” “既然你知道后果,为何还要那么做?”沈婳冷冷的瞧了顾云竹一眼,又道,“你妹妹的最近的身体如何了?” 顾云竹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产使得身子虚了的原因,反正现在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的,就连御医也查不出原因,只叫她多吃些补品,吃了再多,人还不是一样憔悴!” “哦?”沈婳心中大致明了了,大概是因为那一夜应周明月只要赏萤火虫的时候,那一只误进入了她的内天的血蛊在作怪了! 而沈婳现在基本已经知道了克制血蛊的办法,看来顾雪锦是不得不跟她合作了! “将你妹妹叫来,我想要见她,告诉她,我有办法为她治病!”沈婳笑道。 “现在?” “我可不是随时都这么有空的!” 顾云竹没有办法,便让自己的一个随从前去报信,不一会儿,就见着顾雪锦前来。 她一进来就冷冷的看着沈婳,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快说,我可没时间跟你闲聊!” “王妃说她有办法给你治病!”顾云竹在顾雪锦耳畔说道。 “我没病,谁要她治病了!”顾雪锦不屑的说道。 沈婳这才抬眸看顾雪锦,的确如顾云竹所言,她瘦了不少,也憔悴了不少,脸色呈现出不正常的苍白。 四儿上前便一把拉过了顾雪锦的手,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一把小刀,便在她的手指上面割了一个小口,让血滴在了杯子里面。 “大胆,放肆,你疯了!”顾雪锦尖叫道。 “你不必太激动!”沈婳微微的一笑,将自己杯子里面的酒倒入了盛血的杯子里面,“你不妨先看看!” 顾雪锦疑惑的低头一看,吓了一跳,脸色越发的惨白:“这里面这些虫子是什么?” “这便是你血液里面的东西,也是你久病不愈的根源,如是长期下去,你将会被这些虫子吸干血,憔悴而死!”沈婳淡淡的说道。 “不可能!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顾雪锦尖声说道。 “信不信由你!我本来还好心的想要为你治病的,既然你不领情,也就算了,我们走吧,四儿!” “慢着!”顾雪锦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你……你真的没有骗我?你到底有什么方法?” “方法我自然是有的!”沈婳笑道,“只是我可不是一个好人,不会随便给人治病的!你也不要想着找御医了,你想想看要是让三王爷知道了你血液里面有这么多不干净的东西,他会怎么想?” “你想要什么?” “顾小姐的命既然这么值钱,这个条件我自然是需要好好的想一想的,现在我一时想不起,等我想起来的时候自然是会找你索要的!” 沈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解药明日我便会让给你送来,但是你体内的小虫繁衍甚是迅速,所以一颗解药只能怪抑制他们的繁殖,并不能够根除,若是想要将这些小虫全部杀死,必须服满十二颗解药!” “当然,我的话也可能是假的,信不信由你自己的决定!四儿,我们走吧!” “慢着!”顾雪锦的脸色已经煞白,“我相信你,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要你能够救我的性命!” 沈婳回到了风荷园之后,阿梅便急急忙忙的跟沈婳说道:“王妃,不好了!” “王妃好着呢,哪里不好了?”沈婳笑道。 “不是的!”阿梅继续说道,“王爷今儿回来的特别的早,然后他买了十几个舞姬歌姬回来了,现在这会儿正在寻欢作乐呢!” 这个幼稚的男人,又玩这一套! 沈婳衣服也没有换便直接去找长孙斐,一进他的寝殿便听见了靡靡之音从里面传出来,十几个穿着暴露身材火辣的舞姬正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跳舞。长孙斐躺在软榻上面,身边有四个舞姬伺候着,眯着眼睛看表演。 “都下去!”沈婳进入屋子冷冷的说道。 “这……”几个舞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去看长孙斐的脸色。 “王妃的话没有听见吗?”四儿说道。 “王妃?”几人诧异的看着她们面前这个穿着男装的英俊少年,居然是王妃? “继续跳!”长孙斐这才抬起眸子望了一眼沈婳,“王妃穿成这样难道是专程过来跟本王一起玩乐的吗?” 沈婳边走进近说道:“这么冷的天儿也不怕给人冻着了?” “她们可比你懂风情多了!继续跳!” 沈婳说道:“几位妹妹新进府,我这个做姐姐为你们接风洗尘了,四儿,带她们下去好好的安顿!” “是!” 这个时候沈婳身边的几个侍女进屋,将这几个舞姬拉了出去。 长孙斐也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四个舞姬也退下了,他冷笑着看着沈婳,说道:“你不是不介意本王身边有其他的女人吗?你不是对本王信任的很吗?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小婧的事情解决了?难为你还有如此闲情逸致!” “哼!”长孙斐不屑的在沈婳的身上扫视了一眼,“今儿怎么穿成这样?” 沈婳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儿:“见男人去了!” “谁!”长孙斐忽然直起背急切的问道,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咳嗽了一声,“不管是谁,你要是敢背叛我,我要你跟你的奸夫一块儿玩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这女人能不能安分一点! 沈婳坐下,瞟了一眼长孙斐,给他倒了一杯酒,笑道:“瞧你这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样子,别再又给人下了春药,着急了洗冷水澡!” “闭嘴!”长孙斐脸色一红,侧过脸不再看沈婳,气呼呼的咬牙,“你这女人,为什么就不能够像其他的女人一眼安分一点了,非要我一天到晚操碎了心!” “可你也不必一天到晚的试探我吧?”沈婳淡淡的说道,“我既然说过自己会信任你就不会只是说说而已,但是你的行为不像是赫赫威名的鬼王,倒像是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 “你敢说本王……” 长孙斐的话还没有说完,阿梅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说道:“王爷,王妃不好了!舅老爷,舅老爷他……” “他怎么了?”沈婳蹙眉问道。 “他受伤了,方才是他院子里面的一个侍女发现他一整天都没有出过房间,又没有吃饭,便进去看了看,却发现他发了高烧,于是急忙请来了大夫,检查之后才发现原来舅老爷是失血过多,他胸口有一处很严重的剑伤!” 沈婳与长孙斐对视了一眼,两人极为有默契的同时起身,前往秦诗源的房间。 大夫已经检查完毕了,沈婳上前急忙问道:“我舅舅的伤势怎么样了?” 大夫说道:“小侯爷的伤口很深,由于没有及时处理,已经被感染了,再加上失血过多,眼下昏迷不醒,小人已经开了几幅药,至于能不能够醒过来,就要看小侯爷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有劳了!”送走了大夫,沈婳来到了秦诗源的窗前,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干裂了。 “拿蜂蜜水过来!” 侍女将蜂蜜水递了过来,沈婳用手帕轻轻的打湿之后,湿润着秦诗源干裂的嘴唇,她把了一下他的脉搏,基本上与大夫说的差不多,又看了一眼大夫开的药方,加了一味药进去。 处理完之后,沈婳为秦诗源掖好了被子,便走了出去。长孙斐也跟了出来,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沈婳蹙眉说道:“到底是谁?舅舅到底见过谁,又是谁下的手?” “舅舅的行踪一向飘忽不定,要知道答案的话,必须等到他醒过来之后!”长孙斐揽着沈婳的肩膀,“这件事情我会让人守口如瓶的,外公那里不会有半点风声的!” “还是你想的周到,外公的身子不好,不能够在为此担心了!”沈婳抬起眸子看着长孙斐的侧脸,“你应该知道他不是我的亲舅舅的,方才我对他的动作也算是亲密,你怎么没有生气?” “不一样,他是长辈!” “还不一样是男人!” “可他当你是侄女,对你没有企图心,其余的接近你的雄心我都不放心!” 沈婳的谈判计划再一次失败! 没有想到长孙靖的事情会这么快出来结果,自然她拒绝了宁宏基的求亲,听说即便是晋王妃哭着哀求她答应这场婚事,她亦是固执己见。 沈婳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望一下长孙靖。 来到了晋王府,晋王并没有在府内,沈婳先去见了王妃,晋王妃仿佛老了好几岁一般,红着眼睛不住的唉声叹气。 “王妃!”沈婳轻声说道:“郡主会没事的,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晋王妃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望着沈婳幽幽的说道:“我这一辈也没什么所求了,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小婧从小性子就刚烈,跟我很像,也从来没有让我操过半分心,我也怕她有个不高兴的,所以从小到大她无论想要做什么,我都是由着她的顺着她的,哪里想得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婧她不答应这场婚事,要是到时候被秋后算账,她可要怎么办啊!她性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晋王妃顿了顿,又拉着沈婳的手说道:“小婧跟你关系好,也信你这个五嫂,你去劝劝她吧,别倔了,答应了这场婚事吧,我跟她父王虽然舍不得她,但是还是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的啊!” “王妃放心,我去会劝一劝郡主的,一定不会有事的,鬼王还有赵将军都在积极的行走,会想出办法的!”沈婳拍了拍晋王妃的手说道。 沈婳安慰了晋王妃几句之后方才去找长孙靖,想到平日里面性子刚强从来都是镇定自若的晋王妃居然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儿女果然是父母前世的帐啊! 见到长孙靖的时候,旁人都是一副为她操碎了心的样子,她倒好,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正在悠闲的练习书法,倒是少见的穿了一身的女装,少了几分英气,倒是多了几分柔骨。 “字迹苍劲有力,游刃有余,风骨屹立,果然是字如其人!”沈婳在后面看了一眼长孙靖的字迹说道。 长孙靖回眸看了沈婳一眼,放下了毛笔,笑道:“五嫂,你怎么来了?” “你母妃都快为你担心死了,你倒是好,还有心情写字!”沈婳将长孙靖的字帖拿起来了,“浑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你这是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不成?” 长孙靖笑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让自己保持冷静,这是我外公教我的,写字的时候最能够平复心情了!我可没有牺牲的准备,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强迫,不管是什么人!如果要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我宁愿去死!” “好好儿的,说死字做什么!”沈婳拍了拍长孙靖的肩膀,又道,“其实你没有非要一定要如此的强硬,宁宏基的出发点也是因为想要跟你在一起嘛,你们既然曾经相爱过,而且也忘不了彼此,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 “五嫂,你不用再劝我了!”长孙靖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我们的事情你应该听五哥说了,我杀了他的父亲,她欺骗过我的感情,这些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我们不去提起就可以忽略的。我一旦做过决定就不会再更改了,所以,你不用再说了!” 见着沈婳张口还想再说什么,长孙靖急忙又道:“你还有心思为我担心,倒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的事情!” 沈婳愣了一下方才说道:“我怎么了?” “你啊,还是赶快给五哥生一个孩子吧,要是时间拖得久了,太后又该给五哥塞人了!” “你啊!”沈婳笑着点了点长孙靖的脑袋,不过,她倒是想起来在军营的时候跟长孙斐说起过这件事情,那时候他的话没有被说完就被打断了,但是好像说起是因为她的身体的缘故,她的身体怎么了? 沈婳又跟长孙靖说了一会儿这几日身边发生的事情,不一会儿就听见了赵平澜的声音传来:“郡主,不好了!” “王妃,你也在啊!”赵平澜进屋,急忙走到了长孙靖的身边,说道,“不好了,宁宏基被行刺了!” 长孙靖的脸色一白,急忙抓住赵平澜的胳膊,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赵平澜说道:“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想他不是算计了你嘛,还想要强行的娶你,所以我啊,就打算带人去打他一顿,被你出气,没有想到刚刚进去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躺在了血泊之中,就急忙叫了人,我走的时候御医刚刚到,所以现在具体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 赵平澜的话音刚落,长孙靖便已经坐不住了,急忙起身,冲了出去。 沈婳拉起赵平澜:“你也别着急了,我们也去看看!” 三人到达驿馆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官兵包围的水泄不通了。 “什么人,不能够进去!”官兵将三人拦下。 “里面情况怎么样了?让我进去!”长孙靖着急的想要往里面闯,被官兵拉住不让。 这时候赵平澜出示了一块令牌,官兵立即恭敬的退到了一边,三人赶紧到了宁宏基的房间外面。 只瞧见易天宇守在房间的外面,沈婳上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赵平澜说道:“他是新上任的接替我父亲的城卫副都督,我发现里面的情况之后,第一个找的就是他了!” 长孙靖急忙问道:“里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他有没有出事?” “王子现在正在接受治疗,具体的情况需要等到御医出来时候才知道!” “那么凶手呢,你们有什么线索了吗?” “此案的疑点颇多,暂时还没有关于凶手的线索!” “你们有什么用!”长孙靖怒道,“让开,我要进去!” 沈婳急忙将她拉住,说道:“冷静一点!” 这时候长孙靖拉着沈婳说道:“五嫂,你不是会医术吗?你进去看看好吗?” 沈婳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易天宇的眸色变了变,没有阻拦直接让开了。 沈婳进入屋内,宁宏基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旁边几个御医生在就诊商量病情,并没有注意到沈婳。 沈婳查看了一下宁宏基的伤口,心中一惊,怪了,这伤口与秦诗源的及其的相似,不仅仅是兵器相似,连用剑的手法都及其的相似,很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但是这却说不通啊,秦诗源与宁宏基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人,怎么会被同一人所伤呢? 宁宏基现在的状况与秦诗源十分的相似,都是因为伤口过深,失血过多,昏迷不醒。几个御医已经决定好了药单,沈婳瞟了一眼,说道:“不如加上一味紫英猴草吧!” “你是什么人,敢随便质疑我们的决定?”一个没用见过沈婳的御医说道。 另一个是一直在鬼王府出入的,立即认出了沈婳,俯身道:“见过鬼王妃!” “不必多礼!”沈婳微微的一笑。 “紫英猴草,我怎么没用想到,对于王子的病情却是大有好处啊!”其余几个御医纷纷赞同道。 沈婳淡淡的一笑,走了出去。长孙靖立即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问道:“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章 你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情况不是很好,现在能不能够醒过来全看他自己了,你去陪陪他吧,跟他他说说话,他或许能够听到!” “恩!”长孙靖立即进入屋子里面。 沈婳微微的摇头,既然如此在乎,这又是何必呢?抬眸间却是看到了长孙斐的身影,只见他身边跟着几个南疆的使臣,也难怪,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是要向大周讨个说法的,这时候,只有他亲自出面解决了。 两人隔着不长不短的走廊对视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对对方眼神里面的意思都很明白,无需多言。 长孙斐陪着几个使臣到了另一边,沈婳转身却瞧着易天宇正在跟赵平澜说话。 “请赵小姐将当时的情况说的清楚一点!”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带人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 “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吗?” “我进入的时候门是从里面关起来的,因为是我让人将门踹开的,我记得当时屋子里面的血腥味很浓烈,窗户都是关上的,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觉得很奇怪!” “这就奇了怪了,凶手在行刺了王子之后到底是怎么离开的呢?”易天宇皱起了眉头。 沈婳拍了拍赵平澜的肩膀,说道:“你去陪一陪郡主,我怕她的情绪容易激动!” “好!” 赵平澜离开之后,圣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对易天宇小声的说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易天宇眸子微微的一闪,说道:“这几日倒是发生了几件不寻常的事情,只是不确定是否与今天的事情有关,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好,我相信你的能力,一有消息立刻向我汇报!”沈婳说道。 “是!” 沈婳回府之后第一件事情便去看望了秦诗源,照顾的侍女说道:“小侯爷的伤势已经稍微稳定了一些了,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沈婳为他把了一下脉,伤势已经有了好转的迹象,她又看了一下他的伤口,他体内的血液已经开始活泛起来,但是伤口却是一点愈合的痕迹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婳努力回想了一下白萧所《医经》里面的内容,好像有一种药能够使得伤口不能够痊愈! 但是这种药同时还会使得肌肤腐烂,与秦诗源的伤口还是有所不服啊! 同时沈婳又想到,若是真的有这种奇怪的现象的话,难此事又与神医谷有关不成? 沈婳很快找到了蓝鹤宣,说道:“蓝先生,舅舅的伤口很是奇怪,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我希望先生能够请柳逸尘柳先生为舅舅看一看病,听四儿说,上一次我被劫走的时候,柳先生是帮了大忙的,而且柳先生出自神医谷,定然会有办法的!” 蓝鹤宣说道:“他的医术的确很了不起,但是这个人的行踪飘忽不定,对药草的很是痴迷,所以经常会外出寻药,所以我现在也不能够肯定他是否在家!属下现在让人去看一看,若是他在家属下会亲自去请,若是他不在家的话……属下会派人全力寻找的!” “有劳先生了!” 不一会儿就有消息传来了,柳逸尘果然不在家,外出寻药去了。 他必然是老了深山老林去了,若是等到他回来,说不定秦诗源的身体会撑不下去。沈婳想了想,回去之后,再一次将《毒经》部分翻出来,自信的研究了起来。 她看的十分的投入,连长孙斐进入的时候都没有发现,知道感觉到了背后的温暖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回眸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回来啦!” 长孙斐对沈婳的表现十分的不满意,说道:“在看什么,连我回来都不知道!” 既然长孙斐对她是坦诚的,她也不会做的太过分,也不必藏藏掖掖的,说道:“你自己看看吧!今儿我发现舅舅的伤口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所以我怀疑他的伤口上面可能沾上了毒药,所以我想查一查究竟是什么毒药?” 长孙斐看了几眼,奇怪道:“我们还有这样的医书?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沈婳笑道:“这是前神医谷谷主白萧所写的,你自然是没有听过的!”她合上《毒经》,又说道:“宁宏基现在的情况如何了?小婧还好吗?” 长孙斐没有询问这《毒经》的来历,只是说道:“宁宏基还是昏迷着,小婧陪着他的,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任何的线索,那些个使臣也缠着我要交代,真是累了一天了!” “若是解决不好,会不会与南疆之间在起冲突?”沈婳问道。 “大的战争应该不会爆发,毕竟有骨朵儿与……她在,只是那些小部落尤其是依附于宁宏基他的部落的小部落可能会发生变动!” “会不会是白家所为,就是为了使得与南疆开战之后将你调离京城!”沈婳说道,“又或者是大陈所为,上一次不久抓到了一个奸细么,或许还有其他的奸细,就隐藏在驿馆里面!” “你的想法倒是与我不谋而合,我已经让人从这两方面去调查了!”长孙斐说道。 沈婳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我发现舅舅的伤口与宁宏基的很相似,我怀疑是被同一个人所伤!” “是吗?”长孙斐的眼睛微微的一眯,“事情倒是变得越发的有趣了!” 沈婳连夜翻看了《毒经》,倒是找到了关于会让伤口不愈的药,这种药只有汉碑也便是神医谷附近才有,而它的解药与它相依而生,但是现在去神医谷去解药已经是来不及了,倒是有一种能够代替的药,但是却有几分危险性。 沈婳想了想,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她立即让人准备了好几样草药,四儿看着这些药材,很是奇怪:“这大部分都是有毒的,你要用它们做什么?”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你想要毒杀王爷的那个妾室?何必那么麻烦,让我去就好了!” 沈婳白了她一眼:“你想象力那么丰富,怎么不去唱戏!” 这时候长孙斐也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见了沈婳正在磨药,蹙眉说道:“你一夜未睡就在琢磨这些东西么?这些东西大不多是有毒性的,让下人们弄,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让别人弄我总是不放心的,还是自己亲自动手的好,放心好了,我没事的,你该上朝了,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你吃了再走吧!”沈婳说道。 长孙斐点了点头,他看了沈婳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乖乖吃饭去了,一直低着头忙活的沈婳似然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的变化。 一个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沈婳终于将所有的药材全部配了出来,所谓以毒攻毒,若是有一份的差错,后果可是不敢设想的。 吃午饭的时候,阿梅为沈婳布菜,笑道:“王妃,过两日便是元宵节了,你有什么准备么?” 沈婳想了想,说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们王爷都有事情要忙,能不能回来还是一个问题呢!就随随便便的过一下,让那三位负责吧,让王府里的人高兴一下!” 阿梅不赞同的说道:“王妃,你对王爷的事情还真是一点都不上心呢,你忘了,元宵节可是王爷的生日啊,你都不为王爷准备一下,给他一个惊喜么?那三个人肯定是自己偷偷的给王爷准备礼物,才不会跟你说呢!” 长孙斐的生日? 沈婳沉默了一下,想了想对阿梅笑声说了几句。阿梅这才眉开眼笑的:“王妃,这才对嘛!”说完,便喜滋滋的下去准备了。 “你这些药真的准备给秦诗源用上么?你可要想清楚了,他要是死了,没有人会怪你,但是要是他因此死了,所以的矛头可都指向你了!”四儿说道。 沈婳点头,说道:“老侯爷对我出自真心实意,为了他对他的独子我也不会见死不救,二来,只有他先醒过来,我们才有可能知道到底谁是凶手!或许,宁宏基的案子也一并破了!不管结果如何,我也要试一试的!” 说完,沈婳便与四儿来到了秦诗源的房间里面,将下人打发出去了,便将自己配置的药抹在了他的伤口上面,不一会儿便见着他的伤口开始发红,连着伤口周围的皮肤一带块儿都是一片红色。 “小姐!”看着这样的反应四儿也有些慌了。 “不要急,不会有问题的,这都是正常反应!”沈婳说道,“你就在此守着他,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 虽然昨夜一晚上没有睡,但是沈婳现在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稍事休息了一下,就马不停蹄的去了一个地方,在那里一直呆到半夜才回来。 沈婳回到风荷园的时候,长孙斐并没有回来,已经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便到头就睡下,一直睡到了第二日中午才起床。 下午的时候王府里面倒是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周明月。 “明月郡主怎么有空来看我?”沈婳笑道,让人奉了茶水上来。 周明月死死的盯着沈婳的脸,忽然冷笑了一声:“好清纯的一张脸,好妖媚的一颗心!” “郡主这是什么意思?”沈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冷冷的说道。 “你的手段了得,在做了这样的丑事之后,斐哥哥居然没有处置你,你不是狐狸精是什么,男人为了你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忍得下!”周明月嘲讽道。 “那一日难道不是你跟白子玦合作设计我吗?郡主现在倒是恶人先告状吗?” “我设计你?”周明月激动的站了起来,“呵呵,你就是这么跟斐哥哥说的吧,难怪他以前对我那么好,现在居然会如此对我,原来全是你在背后挑拨离间!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情,居然诬赖到我的头上!” “郡主,请注意你的言词,要知道这是鬼王府不是淮西王府,你若是再出言不逊,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沈婳冷厉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王爷是怎么忍受这张平凡的脸 “呵呵,鬼王妃好威风啊,我好怕啊,狐假虎威!”周明月不屑的说道,“你难道就不怕我将你的丑事告诉太后陛下,昭告天下?” 沈婳眉头微微的一蹙,冷冷的看着周明月,忽然笑道:“我行的正坐得端!倒是你,依着郡主你的性格,若是能够告诉太后一早就去了,何必等到今日?我猜猜,肯定是王爷警告过你对吧?” “顾雪凡,你别太得意了!斐哥哥只是一时被你迷惑了,他会有醒悟的一天的,我到时候一定会看着你的下场的!”周明月恶毒的诅咒着。 “郡主今儿不会就是专程过来说几句狠话的吧?”沈婳不耐烦的说道,“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本王妃便先告辞了,大家都忙得很!” “顾雪凡!”周明月本来是想要过来跟沈婳谈判的,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让他抢得先机,“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要是把我惹毛了,我什么后果都是顾不上的,斐哥哥警告又怎么样!大不了,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好过!” 沈婳停住脚步,回身望了她一眼,冷静的说道:“说说你的条件!” “哼!”周明月冷哼了一声,“我会让父亲再请奏一次让斐哥哥那我为侧妃,到时候我要你替他答应了!” “什么?”沈婳蹙眉望着面前的一脸势在必得的女人,“好,我答应了!” 沈婳答应的太快了,也没有纠结的神情,让周明月胜利的喜悦感减少了不少,冷笑了一声,“算你识相!别忘了你今日说的话!” 周明月离开之后,四儿走到了沈婳的身边,冷冷的说道:“要不要我去杀了她?” “不必!”沈婳淡淡的一笑,眸子里面浮现起一丝冷意,“长孙斐既然是答应娶她又如何?能不能够嫁进来还是一个问题呢!你来,是因为秦诗源出了什么问题么?” 四儿点了点头。 沈婳便与她两人立即前去看了一下,只见着秦诗源现在的额头的温度高的吓人,又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居然开始腐烂了。 “没有理由会这样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沈婳蹙着眉头说道。 “现在该怎么办?”四儿问道。 沈婳又为他把了一下脉:“体内的气息已经在平复了,伤口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她从头上拔下了一只银钗,用拿出火折子烤了一下之后,拨开了伤口的腐肉,顿时松了一口气,对四儿说道:“你看,药没有出错!你看这腐肉里面的伤口并没有有任何的异状,原来这解药需要事先将沾着毒药的部分先烂掉,然后才会重新长出新的肉!” 四儿也松了一口气:“如此就好!” “只是还是不能够掉以轻心,你继续守着!”沈婳说道,“虽然是以毒攻毒,但是药性里面的毒性还是不能够忽视,虽然伤口情况有所好转,但是伤到了元气倒是真的,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苏醒过来!” “没问题!” 长孙斐是半夜才回来,沈婳因为白日睡得久了,所以并未睡得很沉,他一回来便感觉到了,待他轻手轻脚的钻进了被窝,从后面将她抱住的时候,才开口问道:“今日有发现了么?” “对不起,是我吵醒你了么?”长孙斐抱歉的说道。 “是我本来就没有睡着!” “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莫不是还在研究你的药么?不用勉强,有那么多的御医呢!要是人人都像你,还要他们做什么!”长孙斐亲了亲沈婳的耳朵,又道,“今儿找到了一个商人,他是在宁宏基出事之前最后一个见的人,相谈一些关于日后合作的事情,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也已经奄奄一息,应该是被凶手灭口的。御医正在努力,如果醒了,或许能够知道凶手的线索!” 为了不让沈婳操心,长孙斐说的消息并不是很多,顿了顿,又道:“你也跟着紧张了几日了,明儿既然是元宵,皇兄早就计划着这一日感受一下民情,我们明日便陪着皇兄,顺便带你去晚一些好玩的!” 沈婳微微的一笑:“多大了,就只知道玩!” 长孙斐将沈婳抱得更紧:“你没有听说吗,男人是永远长不大的,尤其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永远都是个孩子!” 翌日,长孙斐一身的便装,虽是大冷的天儿还摇着扇子,从背后看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只是转过身来…… 沈婳围着他转了一圈,啧啧了两声:“你这身儿衣服不错,只是你带着个面具,纵然是千里之外就知道你是鬼王了,那么你这一身便装还有什么意义呢?” “哎,还是你说的有道理!”长孙斐将面具取下露出绝世的容颜,虽然沈婳见过了这张脸无数次,但是每一次都有被惊艳到的感觉。 打量着手上的面具,长孙斐踌躇了一下,微笑道:“这下子倒是要将我压箱底的东西用上了!” “什么?”沈婳蹙眉问道。 长孙斐换来了一个贴身的侍卫,吩咐了一句,侍卫便匆匆而去,不一会儿便从他的寝殿里面拿来了一个盒子。 长孙斐走到了铜镜前,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了一个薄薄的,半透明的东西,将其粘在了脸上,不一会儿,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便呈现了沈婳的面前。 “现在本王这身装扮如何?”长孙斐自信的笑了笑。 “世界上既然有如此逼真的人皮面具!”沈婳惊叹道,“若非我方才是看着你换上了人皮面具,我几乎没有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根本就毫无破绽!” “这张面具是蓝先生的得意之作!”长孙斐笑道,“用天蝉冰丝所做,世界上只有此一副!” 揽着沈婳的肩膀走了几步,长孙斐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吧,我的王妃!” “是,相公!”沈婳打趣道。 长孙斐却是身子僵硬了一下,沈婳望去,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淡淡的一笑:“没事,夫人!” 沈婳仿佛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称呼的小小的变化,长孙斐的眸子却是温柔的能够腻死人一般,轻轻的牵起沈婳的素手,吻了一下。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黄鹤楼的雅间。 两人一进入,便见着长孙皓与秦幕已经坐在了里面,沈婳正要行礼,被长孙斐拉住,笑道:“今儿大哥既然是微服私访,就不必行君臣之礼了以家礼即可!” 沈婳点头:“大哥,秦姑娘!” 秦幕点头示意。 长孙皓好笑的打量着长孙斐的新面孔:“一时半会儿还是不习惯你这幅模样!你啊,容颜倾世,以至于要用面具来掩饰,怎么能够忍受这般平庸的面孔?” “我倒是宁愿平庸一些,那样便不知道省去了多少的麻烦!”长孙斐笑道,“大哥你嫌弃我不要紧,只要我夫人看得过眼就好了,是吧,夫人!” 沈婳只是微微的一笑,并没有说话,她对上了长孙皓的眸子,他虽然嘴角带着笑意,但是眼神里面却是充满了危险与疑虑,心中微微的一突,他这是对自己不放心还是因为长孙斐对她的态度而起了杀心? “方才若非你牵着王妃进入,我倒是一点都没有认出你来!”秦幕抿唇,笑得风情无比,“还是陛下的眼神好,一眼就认出来了!” 长孙皓握了握秦幕的手:“人的面孔再怎么变但是眼神儿是变不了的,我认识他多少年来则,怎么连这点都看出不来!”顿了顿,又道,“既然我们现在是在民间,那么就不要叫我陛下了,称呼我的名字好了!” “奴家不敢直呼陛下的名字!” “我允许的!” “浩哥!”秦幕红着脸咬着唇轻轻的喊了一声。 “哈哈哈!”长孙皓是龙心大悦。 长孙斐轻轻的对沈婳说道:“你若是有她一半的温柔,我说就是死也愿意了!” 沈婳冷笑着不负长孙斐所望的在他的腰上拧了一把。 几人吃了一顿黄鹤楼的招牌菜,下午的时候便去了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 沈婳心存疑虑,问道:“大哥的安全可有保障?” 长孙斐别有深意的一笑:“放心!” 沈婳这下心中明白了,长孙皓决定此行可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意而为之,既然组织的人都能够得到消息,说明,长孙皓对这一趟出行根本就没有打算过隐瞒,更或者,是以自己为诱饵,引出意图行刺之人。 长孙斐忽然半开玩笑的说道:“你的人不会来吧?” 沈婳并未直接回答,只是微微的一笑:“你猜!” “这可是会让我为难的!” “你在给我国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猜到结果?”沈婳挑眉望着长孙斐的眸子。 “什么都瞒不过你!”他点了点沈婳的鼻子。 这时候只瞧着走在前方的长孙皓与秦幕两人挤进来人群里面。沈婳与长孙斐两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原来这人群围着的是两人在扯皮,一个人将两一个人篮子里面的麻花给撞到了地上。这被撞的人非要这撞人的赔五十根麻花,但是这撞人的人说他篮子里面只有三十根,两人因为吵了起来,因为引起了围观。 “这麻花都碎了一地了,怎么知道这原来一共有多少根?”秦幕说道,“两人各持一词,却是不好处理!” “其实是去也没有想象的复杂!”沈婳微微的一笑。 “你有办法?”长孙斐问道。 沈婳笑着上前捡起了地上的一根完整的麻花,问那个被撞的人:“这麻花每一根的重量是否是一样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命中注定的孽缘啊! “虽然不是丝毫不差,但是应该是差不多的!” 沈婳又道:“那么你去称一下这一整完整的麻花,然后再将地上所以的麻花称一下,看一下这些碎麻花是这一根整的的多少倍,不就知道了这一共有多少根麻花了!” “是啊,是啊!”被撞的人拉着撞他的人,“我们现在就去称一下!” “去就去!” “我们往往被眼睛里面所见到的东西给欺骗了,忘记了这最简单的方法,弟妹果然聪明!”长孙皓说道,“只是希望弟妹这聪明劲儿只用在五弟身上啊!” “大哥的话雪凡记下了!” 天黑之后,街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因是元宵佳节,因而街上多是拖儿带女,一家人出行,及是热闹温馨。 小贩的叫卖声,街边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花灯,偶尔路过的含羞带怯的眉目传情的小情侣,无不显示着这个节日的气氛。 “五弟,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元宵节偷跑出宫的事情!”长孙皓拿起了路边小摊上面的一个小兔子形状的花灯感慨道。 “当然记得,那时候母后可是出动了御林军与城卫军的人全京城找我们,我们出宫还不到两个时辰吧,就被找到了,然后就是两天两夜的黑屋子!”长孙斐笑道。 长孙皓放下花灯,揽着秦幕边走边说道:“我指的可不是这一件事情,我记得那时候我们两人出来,街上热闹,是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后来因为人多,我俩走散了。等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正提着方才我看到的那个小兔子花灯哭鼻子呢!一转眼已经十几年过去了,我那个爱哭鼻子的弟弟也长大了!” “亏得大哥还记得那时候的事情,我倒是记不清了,印象最深刻就是被关黑屋子,从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连出宫的念头想一想都不敢有了!” 长孙皓继续笑道:“我还记得那从黑屋子出来之后也是好长的一段时间非要奶娘抱着才敢睡觉,不敢是死活不睡的!” “大哥,小时候的囧事你知道就可以了,在我媳妇儿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吧!你是不知道这丫头的性格,看着挺乖巧的,回去之后不知道怎么奚落我呢!”长孙斐笑着拍了拍沈婳的脑袋。 “哦?”长孙皓微微的将眉头挑起,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寒意看着沈婳,“原来弟妹与七弟的感情这么好,民间有句俗语打是亲骂是爱,皇族子弟,看惯了相敬如宾,倒是如同真活的如普通夫妻倒是不多见!” 他是警告还是试探?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大哥说的是,相敬如宾固然是好的,但雪凡觉得,既然嫁给了相公,相公除去了他是大周王爷的身份意外,对于雪凡而言,他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普通的丈夫而已,所以,我们相处也是寻常夫妻的相处之道。倒是相公宽容,容忍了雪凡诸多的小毛病!”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长孙斐皱了皱鼻子,“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见得你夸夸我?” “幼稚!”沈婳拍了一下长孙斐,“也不怕大哥与秦姑娘笑话!” “哪有的事!”秦幕笑道,“你们的感情真好,真叫人羡慕啊!” 她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长孙皓,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正待长孙皓说话的时候,她却突然拉着他的手说道:“你看,那边在猜灯谜!我们也去看看吧!”说着,两人便朝着一处围着许多的百姓的地方挤去。 等沈婳与长孙斐也挤进来的时候,沈婳瞧见了秦幕正在猜灯谜,她还是很聪明的,与长孙皓两人一连猜中了好几个,惹得围观的百姓阵阵叫好。 老板走到了两人面前,抱拳说道:“姑娘与公子好才情啊!” “老板,我们猜中了这么多个灯谜都没有奖品的吗?”秦幕笑问道。 老板说道:“看公子与姑娘的打扮,想来这些小东西你们也不会放在眼中,不过,我们店里面还有最后一个谜语,很多人都没有猜出来,不知道公子与姑娘要不要试一下,若是猜出来了,奖品是黄金十两!” “好阔绰的老板!”秦幕说道,“我们想看一看这最后一道谜语!” 这时候老板拿出了一个花灯,秦幕与长孙皓两人研究着花灯上面的灯谜,只见两人都蹙着眉头一副苦思的样子,却没有任何头绪的样子。 “七弟,弟妹!你们也来看看!”长孙皓不得不求助于沈婳与长孙斐。 只见着谜语是“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同。” 沈婳咬唇想了想,对老板说道:“谜底可是算盘?” 老板先是惊讶了一下,复才对沈婳竖起了大拇指:“姑娘还是第一个猜出这个灯谜的人,依着规矩,这十两黄金归姑娘了。可是巧了,今儿写出这条谜语的人也在小店里面,姑娘可想要一见?” 沈婳说道:“这个谜语一语双关,出这个谜面的人豁达通透,我也想要见一见究竟是何任人物!” 其实长孙皓与长孙斐两人也对这人是极为感兴趣的,能够写出这个谜语,想来此人学问甚好,若是是个有用之才,也不枉出来走这一趟了! 只是当这个人走出来的时候,长孙斐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鼻子里面不屑的哼了一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子玦。 他出了小店,看到了沈婳的那一刻,眸子里面浮现出了一丝光彩,仿佛眼中就只有她一般,径直的走到了她的面前,说道:“是你猜出了我的谜面么?” 沈婳心中也颇为不爽,对白子玦的印象已经糟糕到了极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微微的一笑:“当然不是,是我们群策群力商量的结果!” “你们?”白子玦的眉头微微蹙起,才抬眸朝着沈婳的身后看了一眼,在看到长孙皓与秦幕的是吃了一惊,眸子微微的一转,又对上一个陌生的男人的面孔,男人的目光里面含着敌意,转瞬一想,便知道了这男人的身份了。 白子玦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知道了长孙皓是微服私访,上前两步抱拳说道:“没有想到在此处能够遇见公子!” “遇见你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不过这也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不若,今晚我们一起走走吧,能够清闲的享受了一下民间这热闹的佳节可是不容易的啊!”长孙皓说道。 “大哥,白公子肯定还有事儿,我们逛我们的,还是不要耽误白公子好了!”长孙斐亲密的拉着沈婳的手说道。 “公子,我今晚上也没什么事儿,不如就让我跟着公子,公子一个人出行,我也是不放心的!” “你不放心什么,大哥有我保护呢!”长孙斐的敌意毫不掩饰的投射出来。 白子玦短暂的瞟了微微蹙眉的沈婳,笑道:“七公子就是再强大也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何况你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位需要照顾的人,若是出了问题,七公子是准备保护大公子呢还是你怀中这位呢?” “你!” “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了!”长孙皓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今晚就由你们都陪着我好了!不许再争吵,要是敢坏了我的兴致,我饶不了你们!” “是!”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长孙斐阴沉着目光固执的将沈婳禁锢在身边,不让白子玦有机会跟她说上一句话。 沈婳知道这男人的小气性格,自然不会作死的主动去招惹白子玦。而白子玦也十分识相的只是跟长孙皓说上几句话,并不与沈婳搭讪。 一路相安无事的走了一段,忽然有人叫了一声:“花神娘娘抛绣球了!” 街上的男人仿佛否沸腾了一般,纷纷如潮水一般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去。 秦幕好奇的将一个男人拉住,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去看什么啊?”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男人不屑的说道,“花神娘娘就是选出来的最漂亮的姑娘,她要在今晚上抛绣球招亲,谁要是接到了绣球,可真是走大运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抢绣球了!” 秦幕拉着长孙皓的袖子说道:“好像很热闹的样子,我们也去看看吧!” 长孙皓说道:“我还只是在书上见过有抛绣球这种这种招亲的方式,倒还未亲眼见过,我们也去凑一个热闹吧!” 话落,几人也随着人潮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广场之上,而这宽阔的广场上面也是挤满了或是看热闹或是抢绣球的人。 这个时候只闻见一声欢呼声,只见着在广场的正对面的一座高楼上面,缓缓的走出来了一个妙龄少女,果然是清丽脱俗,姿色出众。 长孙斐笑道:“白二爷你还没有娶妻吧,你瞧着这花神娘娘,美丽出众,也算是配的上你了,你也去抢一下吧,以你的功夫,这些人那里是你的对手!” 白子玦嘴角微微的一抿,淡淡的说道:“多谢二公子关心我的终生大事,但是这种事情始终是要看缘分的!” “缘分这种东西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是啊!只是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才是命中注定啊!人这一辈子,长着呢,未来的事情说也说不准!” “只是怕有人会空等一辈子,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头来注定什么都得不到!”长孙斐冷笑了一声。 沈婳见着两人是越说越有火药味,抬眸瞧了一眼长孙皓与秦幕,只见着两人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什么,并未注意到他们三人,便说道:“你们别吵了,两位都是大周的将帅之才,若要显能,应该是在战场之上,在这里作口舌之争又有何意义?”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碰我的女人,关你什么事! 顿了顿,沈婳又对白子玦说道:“白二爷今晚的目的不是保护大哥么?我家相公顽皮,打扰了白二爷的正事儿了,白二爷以后还是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情,不要被我家相公打扰好了!” 白子玦的目光微微的一暗,微微的一笑,没有说话,只是转过了身去,看着相依相偎的长孙皓与秦幕,拳头在袖子微微的握紧。 长孙斐面上生气的去揉沈婳的脸,眸子里面却是高兴的:“你说谁幼稚呢?还反了你!” “你别不知好歹啊!”沈婳在长孙斐的虎口轻轻的咬了一口,“下一次可就见血了!” “哟,越来越出息了,敢威胁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长孙斐搓着手,一脸邪恶的朝着沈婳的脸再一次袭去。 沈婳揉着自己的脸,这死家伙还真下得了手:“你,你别过来啊!” 长孙斐的手还没有来得及碰到沈婳的脸,半路就被人截住了,目光冷冷的看着身前的男人:“你看什么?” “她让你别碰她!”白子玦冷冷的说道。 “我碰我的女人,管你什么事,滚开!”白子玦咬牙怒气腾腾的说道。 “是男人就不要欺负女人!”白子玦没有半分退让的意思。 “我是开玩笑的!”沈婳赶紧说道,“多谢白二爷关心,还请白二爷放开我相公,夫妻之间一些玩笑话,白二爷不必当真!” “白二爷没有成过亲,没有娶过老婆,甚至连女人都没有,自然是不知道夫妻之间的一些情趣!”长孙斐讽刺的说道。 “我当然没有二公子你感情丰富!”他看了一眼沈婳,目光之中有些许的不解,“不过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这一点我的确是不如二公子你!” 这白子玦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婳咬牙想着,上一次他一计不成这一次他又生一计,非要跟自己作对么? “迟早有一日,我一定要杀了他!”长孙斐气呼呼的说道。 “我赞成!”沈婳点头说道。 长孙斐诧异的看着小女人:“你的心还真狠!” 沈婳瞪着他说道:“难道你希望我为他求情?” “当然不是,我们夫妻同心,那些个自以为是的人休想得逞!” “你们在干什么呢,花神娘娘马上就要抛绣球了!”秦幕说道,“不过王爷是娶妻之人了,还是不要去凑这个热闹了,免得有人当场打翻了醋坛子,至于这两位公子,自便好了!” 长孙皓点了点秦幕小巧的鼻子:“调皮,你在这儿,我敢么?难道我不怕你的醋坛在打翻了么?” 说话间,只听见一声欢呼,原来这花神娘娘的绣球已经抛下来了,下面的男人是一阵疯抢,可为是疯狂了起来。 只见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借助绣球将其抱在了怀中,他身边一个书生也双手紧紧的抓住不放:“你都五十几了,还想娶花神娘娘?” “我五十几怎么了?好歹我腰缠万贯,哪像你就知道读书到现在两个举人也没有考上,家里一贫如洗,靠什么养活花神娘娘!” 两人在说话间一个壮汉将绣球抢了出来,往上一抛,这绣球再一次陷入了一轮疯抢。 就在这个时候绣球却突然朝着长孙斐的方向飞来了,长孙斐本来想要躲开了,但是眸子微微的一动便计上心头,向上跳起将绣球抢了下来。 沈婳眉头一蹙,这厮又失心疯了不成? 长孙皓也脸色一沉:“七弟,你这是做什么?” 长孙斐微微的一笑,上前了几步,就将绣球往白子玦的怀中一送,强行将绣球按在了他的怀中,高声喊道:“你们别抢了!这位公子抢到绣球了,他娶到花神娘娘了!” “我……不……!”白子玦还来不及分辩,围观的群众立即将其围住道喜。 这个时候分出了一个道儿来,只见着美丽的花神娘娘在几个少女的陪同之下缓缓的朝着他走来。 “这位公子既然抢到了绣球,现在即可入内拜堂了!”当头的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子说道。而花神娘娘对白子玦也是相当的满意的,羞怯的低着头红着脸。 白子玦将绣球还给了当前一个女人,淡淡的说道:“这绣球是有人故意给我的,不是我去抢的,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是在下现在还没有成亲的打算!” 花神娘娘的脸色一白,当前的女子脸色一沉,怒道:“你既然不想娶妻,为何还要来凑着热闹?难道就是来羞辱我们小姐的?你既然抢到了绣球就必然要娶我们花神娘娘,只是我们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规矩,就是当今皇帝来了,也得遵守我们的规矩,立即跟我们进去成亲!” “慢着!”花神娘娘说道,“这位公子既然不愿意成亲,我们也不可勉强他。只是我乃是这第一个被拒绝的花神娘娘了,看来唯有一死了!” 白子玦仍然是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听到花神娘娘要寻死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长孙斐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道:“白二爷,这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用,既然接了人家的绣球也不娶人家,这算是怎么回事儿?都是男子汉一言九鼎,白二爷这怎么跟别人交代啊?何况若是你拒绝了这位美丽的花神娘娘,这位无辜的姑娘可能去死了,你于心何忍啊!” “这也是,白公子,这绣球既然最后在你的手中,你就应该尊重人家的风俗,这位姑娘年轻貌美,也是配得上你的!”秦幕笑道。 “只是我的婚事乃是我们族里的大事,需要我大哥的同意,不是这么随随便便就能够成亲的!”白子玦既然知道是长孙斐在故意整他,也就不会再强作争辩,反正道理最后不会站在他的那一边的,也只好先将事情压下去,至于后续如何处理,也就是私下的事情了。 “那么请公子留下联系方式!” 白子玦让人拿来了纸笔,写下了自己的身份。当前的女人看着还是有几分惊讶的,他们知道这位公子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但是没有想到居然如此高贵。花神娘娘看着白子玦的目光是更加的满意了。 “那么我们先告辞了!”白子玦说着,便先离开了。 长孙皓等人也随之离开。 长孙斐还不死心的继续打趣:“白二爷刚刚才抱得美人归,怎么一脸不高兴呢,这就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白子玦突然停了下来,回眸看着他,认真的说道:“王爷,日后请不要在开这样的玩笑。不管是对我还是对那一位姑娘,都是及其的不负责任的,你想要作弄我可以换一个方式,但是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样子未免有些让人难堪!” 长孙斐自知还是有些理亏的,嘴上却是半分都不会承认的,说道:“我这是为了成全一桩美事,白二爷既然不领情也就算了!” 秦幕这时候拉着沈婳的手说道:“让他们争论吧,你瞧着那边便是河边了,好多人在放花灯,我们也去吧!据说花灯也是可与许愿的,不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当然是希望家人能够平平安安了!”沈婳微微的一笑,“若是真的能够愿望成真的,倒也是值得一试的,我们去看看吧!”说完,两人女人便各自拉着自己手中的花灯走远了。 长孙斐与长孙皓兄弟两人也赶紧跟了上去。 沈婳在花灯上面写好了愿望,然后将花灯放入了河里面,看着自己的花灯融入了灯河里面,她的愿望是己的前世的亲弟弟阿肆的病情能够被治愈,希望自己的愿望能够成真吧! “这个都是骗小孩子的!”长孙斐蹲在沈婳身边不屑的说道,“要是写上个愿望就可以成真的话,那么人们还需要那么努力干什么,这种事情你都相信,你几岁了你!” “我乐意相信,要你管!”沈婳气呼呼的说道,“你要是不放花灯就一边儿去!” “喂,你的愿望是什么?”长孙斐笑嘻嘻的问道,“你与其在这里傻乎乎的许愿,不若直接求我,求我也许还会快些呢!” “请王爷将你高贵的嘴暂时鼻一下!”沈婳白了长孙斐一眼,然后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着。 “什么味道?”沈婳的眸子忽然睁开,回眸望着长孙斐,“你闻到没有,什么味道,这么奇怪?” “什么?”长孙斐的面色也凝肃了起来,“是有些奇怪的味道,这个味道我以前好像在哪里闻过!” “皇兄,有危险!”长孙斐一把将沈婳朝着岸边远远的推开,迅速的起身跃起,到了长孙皓与秦幕身边,将两人拉起来便往岸边跑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大火从河面扑来,火势之快,简直叫人为之咋舌! 火势很大,整个河面仿佛都是一片通红! 沈婳被长孙斐一推,虽然远离了河面几步,但是由于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眼看着火龙一下子扑面而来。 “小心!” 沈婳感觉到了自己的胳膊被人仅仅的拉住,往后面一拽,便是坠入了一道温暖的怀抱之中,“没事吧?” 沈婳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转过头看着白子玦沉静的脸色,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不自觉的去寻找长孙斐的身影。 只见着长孙斐护在长孙皓与秦幕两人很是狼狈的躺在了岸边上,他起身急忙问道:“皇兄,没事吧?” 长孙皓脸色开始有些慌乱,但是很快就沉静下来了,目光一扫,岸边还在观赏或者放花灯的百姓因为来不及躲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或是变成了一具焦尸,或是因为被烧伤而痛苦的在地上哀嚎,又或者因为受到了惊吓而放生大哭,就连河边的树木都已经被烧枯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树干,好一派凄惨的景象。 长孙皓的眸子里面浮现起一股冷意,慢慢的起身说道:“我没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渣,朕非要将你们碎尸万段不可!” 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竟然当众与男人搂抱! 确定了长孙皓没事之后,长孙斐这才想起沈婳,只见着她此刻居然半倚在白子玦的怀中,顿时就怒火中烧,但是又想到方才自己只是推开了他而是转而救皇兄,心中又升起了一股歉疚,正想要上前将沈婳从白子玦的怀中捞出来的时候,就见着女人面色发白的大喊道:“小心后面!” 长孙斐迅速的回身,只见着两个从还未烧尽的河面上钻出来了两个黑衣人,同时持刀朝着他下来。他一个弯腰便灵活的躲过了两人的突袭,护在长孙皓的身前,大声喊道:“护驾!” 瞬间,数十个玄衣面具人不知道从何处冲了出来,煞气逼人的将长孙斐兄弟护在了中间。 而与此同时,数十个黑衣蒙面人从河中陆续的钻了出来,与面具人展开了一场混战。 沈婳担忧的看着长孙斐的状况,身旁的白子玦说道:“别担心,鬼王这一次带出来可都是自己的精英护卫队的人,对付这些人还不是问题!” 沈婳说道:“你怎么不去帮忙?” 长孙斐笑道:“鬼王眼下只顾着陛下自然是顾不上你的,我若是走了,谁来保护你的安全?” “我不需要!你的任务既然就是保护陛下,不必为了不相干的人耽误!”沈婳淡淡的说道。 “不相干的人?”白子玦微微的一笑,“你的妹妹是我的嫂子,我们怎么能算是不想干的人呢?” “白子玦,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上一次镜湖你设计我的事情难道你不算完,一定要我跟长孙斐分开才会如你所愿么?那么,抱歉了,最后你一定会大失所望的!” “镜湖的事情完全只是一个误会,那只是一个巧合罢了!”白子玦说道,“我没有算计过你,我想,今后也不会!” “只可惜,你的话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可信度。还有,方才的事情谢谢你,这份恩情有一日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沈婳淡淡的说道。 白子玦的黑眸里面浮现一丝受伤,他自己也有些不懂,从这个女人嘴里面说出的话竟然会让他感到难受,这还是他除了大哥之外第一次在意过一个人对他的看法。 只是,大哥,我不懂,怎么才能够消除她对我的偏见呢? 长孙斐的护卫队果然不是吃素的,战斗力非常的惊人,不消一会儿,那些黑衣人便被击退了,而被活捉的的刺客竟然无一例外的选择了自杀。 “皇兄,没事吧?”长孙斐收了手中的剑,问道。 长孙皓一脸的镇定,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是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压迫感,目光深沉的问道:“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长孙斐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留不留下活口已经没有关系了,这一次的刺杀的事情不正是证实了我们的猜想么?那个人真正的目的即将浮出水面,我想我们应该等不了多久鱼儿就会上钩了!” 长孙皓嘴角微微的一勾,笑得冷酷无比:“自然,今日的帐朕会千百倍的讨回来的!”他又看了一眼遍地的哀鸿,叹了一口气:“将这些无辜受到了牵连的百姓安置好,此事不需要你亲自动手,交给城卫队的人做就好了,他们也是时候做一点事情了!” “是!” 长孙皓放柔了目光,对秦幕说道:“今日你受惊了,朕先送你回去!” “奴家没事,倒是陛下能够平安无事,实在是天下之大幸!虽然奴家不是很懂你与鬼王的计划死什么,但是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危险了,陛下乃是一国之主,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如何向天下人交代?陛下虽然胆量过人,但是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长孙皓微微的一笑,温柔的拍了拍秦幕的脑袋:“朕知道了!你这张嘴,真是比那些个谏臣还要厉害!” 长孙皓先送秦幕会杏花楼,留下长孙斐收拾残局。 长孙斐这才沉着脸走到了沈婳的面前,想开口问她有没有收到惊吓,但是看着她身后的白子玦,只觉得喉咙里面真正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出口的话却不是自己真正的意思:“这人来人往的,当众与男人搂搂抱抱的,你是要将我的脸丢光吗?” 沈婳目光一沉正要说话的时候,白子玦抢先说道:“鬼王,请收回你方才的话。雪凡方才有危险,我只是为了救她而已,而不存在鬼王口中的搂搂抱抱!而且,我早先说过在陛下与你的妻子同时发生危险的时候,你会如何选择,看来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长孙斐怒目瞪着白子玦,虽然在沈婳与长孙皓之间,他毫无犹豫的选择了后者,但是被白子玦明明白白说出口的时候,他仿佛就是一个没有穿衣服一般,赤裸裸的站在沈婳的面前,接受着她的审视,被破承受着她可能产生的失望。 他感觉自己不喜欢也不希望看到沈婳失望的样子,他不敢去看沈婳的眼睛,只是将以前怒火发泄到白子玦的身上:“我们夫妻的事情与你何干,雪凡也是你叫的!你简直就是在找死!”说完,便一掌朝着白子玦袭去! 白子玦侧身躲开,讽刺道:“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怎么,鬼王你恼羞成怒了?” “混账!”长孙斐准备再一次冲上去的时候,却被沈婳拉住。 这来来往往的围观的百姓,还有他的手下在,他还要不要自己的脸面了,方才才发生这样的惨案,他就有空争风吃醋,还要不要风评了! “不要打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就看在他方才救过我的份上,算了吧!”沈婳劝道。 长孙斐看着沈婳全是关切着他的眼神,并没有丝毫的责怪,心中的愧疚更深,甩袖叹了一口气,瞥了白子玦一眼,不甘不愿的说道:“方才你救了我的夫人,本王十分的感谢你,你要什么,本王一定会满足你的!” 白子玦淡淡的说道:“我救她只是我自己的意愿,并不需要你的感谢!我只是想要知道,若是下一次雪凡再身处危险的事情,鬼王会如何抉择?” “你!”长孙斐一再被戳中痛脚却又没有理由去反驳,只有自己咬牙切齿的生自己的气了。 “白二爷!”沈婳语气平淡的说道,丝毫没有受到方才发生的刺客的事情以及两人之间的谈话的影响一般,“我很感谢白二爷对我的关心。鬼王除了是我的丈夫之外还是大周的将军,保护陛下,对大周忠诚,保护百姓是他作为一个皇族子弟,作为一名保家卫国的将军应该做的事情,可以说,我的丈夫方才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这并不代表我的丈夫的心中没有我。我也并没有责怪我的丈夫的意思,相反,我为我的丈夫而感到骄傲!” 沈婳的话音刚落,白子玦就自嘲的笑了笑,眸子却涌起一股酸楚与委屈:“原来是我想得太多了杞人忧天了!” 长孙斐的目光里面却是升起了一股亮光,眸子比天上的性子还要夺目,感动的说道:“雪凡……你……我……” 沈婳微微的一笑:“你不要说了,我懂!” 若是沈婳的心中一点不在意方才长孙斐的作为是不可能的,只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责怪已经于事无补,倒不如表现的善解人意,叫长孙斐对她心存愧疚,经过这件事情,她相信自己在长孙斐心中的位置定然是又上升了!只是白子玦不但救了她也确实是在为她着想,这一次不得不委屈他了! 两人对视着,目光胶着的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白子玦黯然的离开,虽然他还是搞不懂女人的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脑子里面不断的回想起沈婳的话,难道真的是自己多管闲事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如此深明大义的女人? 她,真的不一样。 不一会儿,城卫队的便赶来了。 易天宇匆匆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但是并没有及时的认出他来,只是看到了他的手牵着沈婳的手才猜出他的身份:“属下来迟了,请鬼王恕罪!” “这件事情来得突然,事先并未通知过你们城卫队,也不算你们的罪过,只不过,这河里面既然漂浮着黑油,你们城卫队居然没有丝毫的察觉吗?”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黑油?”易天宇想了想才说道,“难道那种有着奇怪的气味还有剧烈的燃烧的东西?请鬼王恕罪,这一点确实是我们失误了!” “排查周围是否还有刺客的余党,将周围受伤的百姓立即送去医治,最好善后工作!” “属下遵命!” 长孙斐又垂眸对沈婳说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好了,我们回去吧!” 他心中的摸了摸沈婳的脸,又道:“脸都白了,今晚上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今后不会了!” 沈婳微微的摇头:“不说好了么?今后这件事情不必再提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两人回到了王府,沈婳站在风荷园的院子里面并不进屋,长孙斐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沈婳微微的一笑:“还好还未到子时,还来得及!” “怎么了?”长孙斐愈发的奇怪了。 只见着沈婳拍了拍手,不一会儿这风荷园原本只有几盏孤零零的灯笼的院子顿时灯火通明了起来,四周点燃了无数的花灯。 沈婳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抬头甜美的笑道:“生辰快乐!” 长孙斐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惊喜的说道:“原来你记得啊!” 沈婳挑了挑眉头,又道:“我有一份生日礼物要送给你!” “哦?”长孙斐虽然带着陌生的面具,但是眸子里面满是毫不掩饰的喜悦,“是什么?” 第一百二十五章 特殊的生日礼物 这时候沈婳做了一个动作,忽然就响起了丝竹的声音。沈婳听着音乐,踩着拍子开始翩翩起舞。 她的衣服普通并不华丽,她的妆容清淡并不精致,她的舞步青涩并不惊艳,但是一切在长孙斐的眼中,眼前这个翩翩起舞的女人就仿佛是一个仙女一般,一切的一切都叫他着迷。 跳完了一整支舞,沈婳的额上出了一层薄汗,轻轻的擦了擦便快步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问道:“还喜欢吗?” 见着长孙斐只是望着她并没有说话,沈婳以为他嫌弃自己的舞蹈不好看,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你上一次不是说顾雪凡在先皇的寿宴上面跳白鹤舞的时候你在边关并没有看到,并且十分的遗憾么,我就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跟玄姨学了一下,但是我实在是太笨了,玄姨教了我很久我还是没有跳得很好!” “很美!”长孙斐捧着沈婳的脸说道,“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一支舞,这也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物了!”他低下头,对着沈婳的红唇小心翼翼的吻上去,如同对待一件绝世珍宝一般。 沈婳的鼻头冻得微微的发红,抿唇一笑:“你喜欢就好,也不枉我学了这一回!” 长孙斐将她紧紧的收在怀中,亲了一下她的头顶:“小傻瓜!你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你呢!” 愧疚在前,感动在后,想来今晚上的事情对长孙斐的冲击也不小了,沈婳的目的算是完全达到了。 不过再征服这个男人的心的同时,沈婳自己也感觉到了一种不能够言说的满足感,为这个男人选择了皇帝而放弃她的时候的失落感,混合在了一起,很复杂。 第二日,长孙斐正准备上朝的时候,蓝鹤宣便急急忙忙面色焦急的来了,说道:“那个商人醒了,他指正出,他在与王子商议事情的时候,王子最后一个见的人是婧郡主!” “什么?”长孙斐的脸色一变,“事情怎么会这样?本王要亲自去问个明白!” 沈婳还没有来得及细问,两人已经走远了,宁宏基最后一个见的人是长孙靖? 不可能,长孙靖是不会说谎的。 难道是有人假冒? 若需要得知事情的真相,看来只有等到宁宏基自己醒过来才行。想了想,沈婳便立即前去看望秦诗源,看看他的伤势恢复的如何了。 四儿还是守在秦诗源的身边,见了沈婳来了,说道:“小姐的解药还是有效的,他的烧已经退了,但是人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沈婳为秦诗源把了脉:“脉象已经恢复平稳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醒过来是迟早的事情!” 四儿也隐约的听说了昨晚的事情,问道:“昨晚上你没受伤吧?” 沈婳摇了摇头:“看来长孙斐与长孙皓兄弟两人的感情是真的好,虽然我敢肯定我现在在长孙斐心中的地位必然不低,但是仍然比不上这个从小照顾他的兄长。虽然长孙皓对我的身份还是有芥蒂,但是只要有长孙斐在,他就不会允许长孙皓对我动手,而长孙皓也不会因为一个我而印象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而且,他们兄弟也在利用我控制组织,从长孙斐一开始将国玺给我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我的目的了!” 正值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沈婳还在为长孙靖担心的时候,淮阴侯又传来了噩耗,老侯爷不行了。 秦诗源尚且还没有清醒过来,沈婳只有赶紧亲自去一趟侯府。她到的时候,老侯爷瞪大了眼睛,只差最后一口气没有咽下去了,他看着沈婳走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喉咙里面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外公!”沈婳急忙跑过去握住了老侯爷苍老的手,“外公,我来了,舅舅一会儿就到了,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不要有事啊!” “啊……”老侯爷极力想要说话,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握住沈婳的手,眼睛看着她,目光里面含有不甘与担忧还有嘱托。 “外公,你怎么了?”这个时候老侯爷突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没有神采的望着床顶,双手也无力的垂了下来。 “外公,外公!”沈婳眼睛酸涩的涨疼起来,喉咙也开始发紧,心脏仿佛别人捏起来了一般,他是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面感受到的第一份真挚的温暖与亲情,她虽然只是一个冒牌货,但是她是真的将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啊! 只要呆在老侯爷的身边,沈婳就感觉安全,仿佛天塌下来都有这个老人给她顶着。 老人脾气暴躁,对她却从来都是温柔的。 “外公,你醒醒,我还有好多的话想要跟你说,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跟你坦白呢,你不要睡,你醒过来好不好!”沈婳轻轻的推着老侯爷逐渐僵硬的身体,仿佛前世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离开,那一场场的噩梦重现一般。 “外公,你不要吓我,你要是睡了,以后我受到委屈了,谁给我出头啊!外公!” 沈婳直挺挺的跪在老侯爷的床前,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接受这个事实,一串串的泪水滚下,她艰难的伸出手,将老人的双眼合上。 “王妃,你想哭就哭出来吧!”阿梅看着沈婳的样子也难受,也跟着流眼泪。 “呜……”沈婳还是忍不住压抑着哭了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随身伺候老侯爷的小厮才过来劝道:“小姐,别哭坏了身子,侯爷想来心疼小姐,看着小姐这样,他也定然是不会好过的!” “是啊,王妃,舅老爷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淮阴侯府里面的事情全靠小姐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可怎么办啊!”阿梅努力将沈婳拉起来。 沈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起身,膝盖都已经麻木了,淡淡的对小厮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诧异了一下:“小姐怎么连小的都忘记了,小的是秦方啊,伺候老侯爷已经十来年了!” “秦方,既然外公生前那么信任你,那么外公的最后一件事情你也要好好的办好,不管花多少钱都要买到最好的楠木棺材,请到最好的超度的法师!” “是,小的这就去办!” “王妃,你先休息一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阿梅担忧的说道。 沈婳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不能够休息,侯府的事情还等着我处理呢!” 自从老侯爷夫人去世之后,老侯爷就再也没有续弦,也没有妾室,膝下也只有秦倾冉与秦诗源这个两个子女,而现在秦倾冉已经先去了,秦诗源又昏迷不醒,眼下也只有沈婳能够主事儿了。 沈婳让下人端来了水,亲自为老侯爷梳洗干净,又换上了朝服,看着闭着眼睛就如同是睡着了一般的老人,她多么希望下一刻老人就能够睁开眼睛,大笑道:“丫头,我这是跟你开玩笑呢!” 将老侯爷梳洗干净之后,沈婳又将侯府里面所有的人下全全部都叫了过来,开始井井有条的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了。 下午的时候,四儿找到了沈婳,对她说道:“小姐,秦诗源醒了,现在已经感到了侯府了!” “恩!”沈婳低落的回道。 四儿蹙眉露出一丝不解:“老侯爷的身子一向不错,即便是最近身子偶尔出现不适,也不至于如此的突然啊!” 沈婳低头摸着自己手腕上面的玉石:“外公不是因为生病,他是中毒而死的!” “中毒!” “没错,我开始的也是方寸大乱以为外公是因为身体的缘故。后来我冷静下来之后为外公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他是因为中了毒,这毒是慢性毒/药,没有服用过三五个月是不会毒发的,而毒发之后症状也是十分的隐蔽,若是不仔细观察,根本就不会发现!” 沈婳眸子里面浮现一丝痛苦之色又继续说道:“这个玉石本来有识别毒/药之功能,原来外公一直随身携带的,后来因为担心我而将它送给了我。下毒的人一定是因为此,才有机会对外公下手的。我虽然不杀伯仁,但伯仁因我而死!” 沈婳回到了老侯爷的房间,瞧着他的窗前跪着一个人,正是刚刚苏醒的秦诗源。 沈婳面无表情的走近,淡淡的说道:“你来做什么?” “事情怎么会发生的这么的突然?”秦诗源声音低哑的说道,“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会这么的突然!” “你现在这幅样子还有什么意义!外公一直想要见你,想要好好的跟你说话,你答应过吗?”沈婳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我在就跟你说过不要有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剧发生,你在乎过吗?你不是一直不原谅他吗?现在他死了,你如愿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秦诗源说道,“因为我知道,有时候活着往往比死亡更加的痛苦!他背负着逼死了自己亲生女儿的罪恶这么多年,死亡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不要再说了,纠结于往事,活着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的,你也不是其中之一吗?”沈婳说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既然你是外公唯一的儿子,既然你是淮阴侯府唯一的继承人,无论你是否真的原谅外公。那么剩下的事情与公与私都应该交给你来做,不要让外公一时的威名在最后沦为笑柄!” 第一百二十六章 在我困难的时候,你却不在身 沈婳出去了外面,院子里面长着一个很高大的树,她记得外公以前就喜欢在这棵树下面练武的,这个不知道存活了多久的大树,仿佛也在瞬间失去了生机一般。 沈婳换上了孝服指挥着下人们很快就将灵堂布置完毕了,依着老侯爷在朝廷之中的名望,从明日起前来吊唁的人定然不会少的,虽然外公已经过世了,但是沈婳也不希望他的身后事被草草处置,她必须要全力处理好,也算是对老侯爷的最后一点孝心了。 下午的时候,秦方便将棺材买了回来,秦诗源亲自为老侯爷入殓,之后棺材便被抬入了灵堂之上,接受人们的吊唁。 旁晚的时候,和尚们与道士一共两百余人全部来了侯府,在灵堂诵经,超度老侯爷的亡灵。 沈婳曾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离自己而去,所以她现在也能够体会秦诗源的痛苦,不管有着什么样的怨仇与心结,都该随着人的死去而消散了。但是她同时也恨着他为何在人还好好的活着的时候没有去享受亲情,让老侯爷含恨而终。 沈婳终究还是顾忌着秦诗源重伤未愈:“舅舅,外公这里有我守着,你去休息一下吧,你才刚刚苏醒过来,伤势未愈,注意身体!” 秦诗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灵前站了起来,脸色还是有几分煞白,看了一眼沈婳,又转身将目光投向门外的夜空:“你对我受伤之事一点都不好奇吗?”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的个性,若是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没有用,但是若是你想说,自然会说的!” “你跟你母亲一样的冰雪聪明!”秦诗源淡淡的笑了笑,又道,“这件事情我不想你牵扯其中,我不能够在留在鬼王府了,跟你牵扯的越多,你就会陷入这件事情里面越深,甚至,我不能够在京城久呆了,等他的丧事一过去,我大概就要离开了!”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可能需要舅舅的帮忙!舅舅说的这件事情,你不希望我牵扯其中,但是我最后还是可能不得不牵扯其中,因为我的丈夫是长孙斐!在你昏迷期间,宁宏基也被刺杀了,有人指正可能是长孙靖郡主所为,但是我发现,他的伤口跟舅舅你的十分的相似,也许,伤害你们的是同一个人,舅舅,你能够告诉我究竟是谁伤了你吗?这或许能够救长孙靖郡主!” “事情居然会这样!看来我昏迷期间的确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啊!”秦诗源紧紧的蹙着眉头,正在纠结着,“这件事情跟你这个女孩子也说不清楚,明日我会亲自去找鬼王,希望我的消息能够对长孙靖郡主有些帮助,毕竟她这个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外公赵老将军小时候还教过我射箭的!” “如此就最好不过了!”沈婳浅浅的一笑,“只是舅舅你的脸色很不好,还是下去休息一下吧,明日就要忙起来了,里里外外都需要你的照应!” “你说的也对,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 秦诗源刚刚离开没有多久,四儿就进来说道:“小姐,有人找你!” 沈婳眸子一亮,问道:“是长孙斐来了么?” 四儿摇了摇头:“不是他,你见了就知道了!”然后又蹙眉不满的说道:“王爷也真是的,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不在你的身边!” “算了,他现在也是百事缠身,何况现在的事情我还能够应付,并不一定需要他的帮忙!”沈婳由着四儿扶着起身去了前厅。 “白二爷,怎么是你?”沈婳没有想到在前厅见到的居然是白子玦,眉宇间有一丝不解,“你有什么事情么?侯府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恕我们招待不周了!” “你太客气了!”白子玦毫不掩饰的打量着沈婳的脸色,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外公的事情我很抱歉,你节哀顺变,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说,我能够做到的,一定会帮的!” 白子玦目光里面真心实意的关切叫沈婳有些不适,她是真的有些搞不懂白子玦了,难道真的如同长孙斐说的他对自己产生了兴趣,没有理由啊,他以前对自己还是一副冷嘲热讽的面孔啊! “多谢白二爷关心,若是我有什么困难,一定会向白二爷开口的!”沈婳淡淡的说道。 白子玦长身玉立,眸子微微垂地,顿了顿,又道:“白府有一块地也算是风水宝地,上回子老侯爷想要用这块地移葬老侯爷夫人的,但是那个时候我与大哥正在战场之上,来往消息传递不便,就给耽搁了,现在这块地就当做我对老侯爷的一点心意,可以将老侯爷与夫人合葬!” “谢谢白二爷的好意,只是这件事情我还需要与舅舅商议一下!”沈婳礼貌的说道。 “小侯爷醒了?”白子玦的眉头又蹙了起来,眸子微微的转了转,“你最近要注意安全,让四儿不要离开你的身边,知道吗?” 若是放在平常,沈婳必然是会想法设法向他打探一些内幕消息的,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这个多余的精力了,只是淡淡的说道:“谢谢!” 白子玦也感受到了沈婳的疲倦与排斥,内心微微的苦涩:“今儿我就来看看你,那么我就先回去了,你多保重吧!” 白子玦还没有离开几步,秦方就上前禀道:“小姐,方才传来的消息,慧远大师正在闭关,避不见客不能够下山为老侯爷超度了!” “慧远大师乃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外公生前与他也是至交好友,没有想到会如此凑巧,只能怪换一人支持了!”沈婳微微蹙眉思考了一下,“那么无相大师呢?” “无相大师远游去了,现在人并不在京城之中!” “那么现在就派人去请圆慧大师!” “是!” 晚上的时候,沈婳正在准备明日需要处理的事情的时候,阿梅端来了晚饭,说道:“王妃,吃一点晚饭吧,你今儿都没有怎么吃过东西!” “你端下去吧,我不饿!”沈婳轻轻的说道,又低头处理事情。 这个时候四儿进来说道:“宁江候府来人了!” “哦?”沈婳倒是还是诧异了一下,没有想到宁江候府的人这么快就来了。 四儿将人引了进来,没有想到是五姨娘。 “你今儿怎么就来了!”沈婳起身微笑道,眼下五姨娘的肚子大了起来,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装怀孕的也是很幸苦,不仅仅每日都要喝沈婳给她的药以迷惑大夫,更好伪装出一个大肚子出来,可以说一点不比真正的怀孕轻松。 “大小姐,老侯爷人去了,你要节哀顺变啊!”五姨娘说道,她拍了拍沈婳的肩膀,又继续说道,“侯府里面没什么人了,我知道必然是你回来打理这些事情,但是我担心你没有经验,处理不过来,所以就连夜禀明了老太太与侯爷,让我过来帮衬一二!” “宁江候府的事情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我相信你,有你的帮助,我会轻松很多的!” 五姨娘本来就是这方面的好手,有了她,很多沈婳都没有想到的细节都被处理的很好了。 第二日的时候,天才刚刚亮,吊唁的人便陆陆续续的前来了。有老侯爷以前的属下,有朝上的大臣,有商贾之家的商人。 沈婳与秦诗源两人穿着孝服跪在灵前还礼。 只是一直快到中午的时候,还是没有见到长孙斐的身影。 秦诗源有些不满了:“鬼王是怎么回事,眼下他人明明就在京城,也不指望他以王爷之尊为我们忙前忙后的,但是他作为你的丈夫,老头子的孙女婿,总还是要露个脸吧!” “罢了,他既然是大周的鬼王,总是有许多大事需要忙碌的!”沈婳淡淡的说道。 “你啊,跟你母亲就是太好说话了,才容易被辜负!”秦诗源摇头说道。 这时候秦方走进来说道:“小姐,慧远来了现在人在前厅!” “什么,慧远大师不是说闭关不见客么?”沈婳急忙起身前去见慧远大师。 慧远大师是一位慈祥智慧的高人,沈婳急忙上前说道:“知道大师眼下正在闭关,实在是打扰大师了,只是外公的事情实在是突然,外公生前与大师神交已久,若是大师能够为外公超度,外公定然会无憾的!” “阿弥陀佛!”慧远大师双手合十叹了一声,“侯爷的事情老衲也是十分的吃惊,果然是人世无常!老衲本来是打算闭关七七四十九日,以思量佛经之中的奥秘,只是白施主带人前来强行闯入了老衲闭关的地方,才将这一消息告知老衲!” “他?”沈婳眉间微微的一动,“白二爷他也是无心之失,希望大师不要见怪!” “非也,老衲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相反还需要感谢他,若是老衲错过了老衲的挚友的葬礼,老衲自己也会觉得遗憾的!” 沈婳心中却是复杂的,没有想到白子玦居然会做到如此。 下午的时候,长孙斐总算是出现了,只是与长孙皓一起。 长孙皓来的很低调,没有惊动太多的人,毕竟刚刚在宫外经历过刺杀,现在能够出现在这里已经不错,若是排场太大了,引起在一次刺杀,破坏了这葬礼,倒不是一件好事了。 “老侯爷一辈子忠肝义胆,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尽心尽力,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发生的如此的突然。”长孙皓感慨道,他走到了沈婳与秦诗源的身边,继续说道,“诗源,弟妹,人世无常,节哀顺变!”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本王得不到的东西宁愿亲手毁 “多谢陛下关心,父亲一辈子金戈铁马,但是知道陛下如此牵挂他,想来他也已经无憾了!”秦诗源说道。 诗源? 沈婳望了秦诗源与长孙皓一眼,看两人说话的眼神与口气似乎两人之间很熟似的,按理说,秦诗源在离开京城离家出去之前都只是一个浪荡的公子哥,与皇帝的交集并不多的,为何两人之间看起来却是有一种默契一般? “还好吗?” 沈婳回过神来,望了一眼身前的长孙斐,微微勾了勾嘴角,淡淡的说道:“我没事!” 长孙斐拉着沈婳的手,将他带到了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之后,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天知道方才他看见这个女人的脸色居然这么不好的时候,是多么的想要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的安慰一些。 “你在怪我么?”长孙斐捧着沈婳的冰凉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能怪你什么?难道王爷你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不成?”沈婳自嘲的笑了笑,她从长孙斐的怀中抬起头,继续说道,“王爷忙的是国家大事,这些小事哪里轮得到王爷费心!” “你果然还是在怪我!”长孙斐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关乎小婧的安危,那几个南疆的使者又闹得很凶,我怀疑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我不得不暂时将这件事情压下去。还有,我以为……” 沈婳接着长孙斐的话说到:“你以为我不是真正的顾雪凡,所以老侯爷也不是我的真正的外公,所以我一定没有关系的对吗?” 长孙斐一时哑口无言。 沈婳扯了扯嘴角,又道:“王爷若是有事就去处理吧,这里有我和舅舅就可以了,只是还是需要王爷委屈一下,偶尔露个面,还是不要叫我们让人笑话了!” 长孙斐紧紧的将沈婳抱住,叹道:“老侯爷至情至性,待人热情似火,他既然将你当做外孙女,必然是拿出了十分的真心的,人非草木,你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怎么会感受不到呢,这么多年以来,想来你已经将他当做自己的亲人了吧!我不走,我陪着你,好不好!” 沈婳的鼻子突然酸了起来,她一直以为她是坚强的,她自己一个人是完全可以的,但是当有一副肩膀让你依靠的时候,她还是会感动。 原来她的心中不是不介意,她是如此的需要这个男人在她脆弱的时候给予她安慰,哪怕只是一个拥抱一句温暖的话语。 白府。 “表妹,你听说了吗?淮阴侯去世了!”王茜幸灾乐祸的跟顾雪薇说着。 顾雪薇淡淡的一笑:“这么大的事情,京城谁不知道!”她的唇边挑起了一丝冷笑,“以前顾雪凡不是总是仗着自己的外公有权有势就目中无人嘛,现在看她还得意什么!” “就是!”王茜顺着顾雪薇的话继续说道,“听说她舅舅回来了,不过她舅舅以前在京城的时候就是一个不成器的败家子,眼下淮阴侯府是彻底的败了!你呀,她没了淮阴侯府这个靠山,跟你就一样了,都只是宁江候府出来的女儿了!” “说起这件事情,她终究还是嫡女的身份!”顾雪薇说道,“六姨娘那个没用的东西,这么久了还是不能够得到老太太的信任,老太太的嫁妆颇为丰厚,若是我能够得到老太太的嫁妆,身份自然就不一样了。现在将军虽然还算宠我,但是男人的心思哪里算得准的!” “那淮阴侯府你还去吗?” “去!”顾雪薇恶毒的笑了笑,“不去怎么能够看见顾雪薇惨象呢!” 这个时候一道身影从门前经过,顾雪薇赶紧叫人将人请了进来。 白子玦进入,淡淡的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的两个女人:“大嫂,有事么?” “我们总归也是一家人,我怎么觉得你对我这个大嫂是越发的冷淡了呢!”顾雪薇微微的一笑,“不过,你对大嫂的亲戚倒是不错的,特别是对我的姐姐!” 顾雪薇顿了顿,观察了一下白子玦的脸色,又继续说道:“听说你将城郊的那一块地送给了姐姐让她安葬她外公?只是我以为那块地也算是白府的财产,二叔你要用我是没有意见的,但是至少也要先知会一声吧,毕竟我现在开始管理将军府了,二叔你这样会让我为难的!” “我以为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够做主的,没有想到还有先经过大嫂的同意呢!”白子玦冷笑道,“那么大嫂的意思是分家么?” 顾雪薇眉头一蹙,温怒道:“二叔不必误解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而是能够尊重一下我的想法而已。二叔这些话日后可不要再说起,要是传到了将军的耳中,还以为我在挑拨你们的关系,到时候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白子玦淡淡的说道:“大嫂勿生气,日后我做事之前会先告知你的!” “不过,二叔你对我姐姐是不是太过了一些!”顾雪薇挑眉暧昧的说道,“连夜上山为她外公请到了慧远大师,又是第一时间前去安慰看望,又是送地的,二弟虽然没有婚配,也对外人的眼中不在乎,但是姐姐毕竟已经嫁人了,而且对方是鬼王,你还是要顾及几分她的名声!” “我与她清清白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且我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老侯爷,我敬佩他一辈子忠肝义胆而已。这些事情外人可以乱想,但是大嫂既然是他的亲妹妹,知道我们的品行,定然不会误会吧!” “这个……自然了!”顾雪薇微愣了一下说道。 “若是大嫂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的话,我便是先告辞了!” 白子玦离开之后,王茜的眸子里面依依不舍,拉着顾雪薇的袖子说道:“我又一个忙,你帮不帮?” 顾雪薇淡淡的一笑,说道:“你不要我我也知道,你是爱上了我这个小叔子了!当初我还在白马寺的时候,多亏了你我才能够有今日,你这个忙,我是绝对会帮的,但是我这个小叔子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我有时候都怀疑他喜欢男人了!要搞定他,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能不能够抓住他的心!” “只有你能够给我们提供机会,我会努力的!”王茜说道,“你想想看,我们的感情本来就好,以后要是真的能够成为一家人,岂不是一件美事!” 白子玦是快傍晚的时候才到侯府吊唁老将军,当然还有一个目的是看一眼沈婳现在的状态。 只是灵堂之上除了秦诗源之外并没有看到沈婳的人,白子玦微微蹙眉,在周围扫视了一眼,便开始寻找那道身影。 他在淮阴侯府里面状似随意的逛了一圈,在老侯爷身前院子的大树下面看到了他牵挂的那个人的背影。 “雪凡!”他感觉自己说话快于自己的思考一般。 沈婳回头,淡淡的一笑:“白二爷!慧远大师之事还未来得及当面与白二爷致谢呢!” “我昨晚上也是刚好去大师的寺庙里面有点事情而已,举手之劳罢了!”白子玦淡淡的说道。 “关于白二爷说的那块地的事情,我跟舅舅商量过了,我们决定将外公与外婆合葬,就安葬在外婆的墓园,不需要迁葬了!但还是要谢谢白二爷的一番美意!”沈婳说道。 白子玦面上淡淡的,只是眼神却是炙热:“你今天一定很忙的,应该没有吃什么东西吧,上回子在黄鹤楼的时候,我见着你的侍女去买了这种糕点,想来你应该爱吃的!” 他有些笨嘴拙舌的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了一份打包好的糕点。 “谢谢!”沈婳接过,她并不想与白子玦过多的单独相处,这个男人的目光现在是越发的赤裸了,感情上面的事情,牵扯的太多就欠的越多,到最后只怕自己都会说不清楚的,“我还有些事情,先离开了,白二爷自便!” 刚刚转身,沈婳抬眸就看见长孙斐抱着手臂背靠在门框上面,冷冷的注视着院子里面的他们。 “呵呵,你们聊得还挺开心的嘛,我是不是来的太早了?”长孙斐阴阳怪气的说道。 “有话直说,别夹枪带棒的!”沈婳毫不客气的说道,“我今儿忙着,没工夫跟你瞎扯!” “瞎扯?”长孙斐直起身子走到了沈婳的身边,眸子里面全是压抑的愤怒,“你可是答应过我不再跟他单独见面的!” “我跟他见面就代表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吗?”沈婳觉得长孙斐现在完全是无理取闹,“他帮过我的忙,我现在只不过是向他表示感谢而已!” “你有什么困难是本王解决不了的,非要他帮你!” “至少他是在第一时间就出现问我需不需要帮忙的!但是你呢,我遇到问题的时候你人在什么地方?”沈婳甩开了长孙斐的手,毫不留情的离开了。 长孙斐没有去追,只是冷冷的注视着白子玦,冷笑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当初她倾心于你的时候,你可是自己将她推得远远的,现在她成为了本王的妻子,你又紧追不放,本王实在是不知道你这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态?是突然发现失去的才是最好的,还是你就只是对本王的女人有兴趣?” “鬼王自己也说了她曾经倾心有我,现在也不一定不啊!我只是在弥补我之前犯下的错误而已,或许我还有机会呢!不管机会多么的渺茫,可是我要是连试都不试一下的话,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白子玦笑道。 “别忘她现在的身份,她是本王的女人!”长孙斐眸子里面露出一丝阴冷之气,“你想要染指本王的女人,除非本王死了!不过,本王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被人觊觎着,也不喜欢本王的东西染上别人的味道,到个时候本王宁愿亲手毁掉!”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是她,这个感觉不对! 白子玦的眸子微微一动,转瞬就沉静下来了,笑道:“可是雪凡她不是一件属于鬼王你的东西,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的人,你是没有办法控制她的!何况,人本就是生死无常,说不定王爷那天驾鹤西归了也不一定啊!” “哈哈哈!”长孙斐大笑起来,“白子玦啊白子玦,还真有你的!人都说我长孙斐玩世不恭,视世俗礼教与无物,看来这句话应该是送给你才对啊!不过,错过就是错过,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也未必是真实的。我敢说,即便是我死了,你也没有那个机会,这条心,我劝你还是死了,免得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多谢鬼王提醒,不过究竟是不是错误的道路,我自己会判断的!”白子玦轻笑道。 白子玦从淮阴侯府回来之后,正好遇到了从军营里面回来的白子玉,他将人叫住:“大哥!” “二弟,何事?” “大哥,我们许久未一起喝酒了,喝一口吧!” 白子玉倒是颇为诧异的看着这个平日里面向来冷静自持的弟弟,这主动找他喝酒倒是头一遭:“当然没问题!不过,你难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成?” 两人去了花厅喝酒,一杯酒下肚之后,白子玉问道:“你方才从淮阴侯府回来的?” “是!” “鬼王也在?” “恩!”白子玦漫不经心的说道。 “呵呵,倒是个深情种,外面这么乱,他倒是还有心情陪着自己的女人!”白子玉讽刺道,“我们白府与淮阴侯府也算是亲戚,明日我会带着你大嫂亲自前去吊唁,最近倒是听说你对鬼王妃有几分上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子玦没有回答白子玉的话,而是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天边:“大哥,你说喜欢一个女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什么才算是喜欢一个女人?” “还真是动了凡心了!”白子玉倒了一杯酒,“当你喜欢一个女人的时候自然是希望占有这个女人,不让她受委屈,不希望别的男人再多看她一眼,给她最好的,总是希望能够护她周全!” “这样啊!”白子玦还是微微眯着眼睛,眼神里面满是迷离,“我看到她的时候会心跳加速,看不到她的时候会想她。看到她之后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她误会我的时候我会心痛!” 当然白子玦还有说不出口的话,他渴望拥有她,他渴望亲吻她,他渴望能够占有她! 白子玉面上的神色收敛了一些,有几丝复杂:“好男儿志在四方,女人不过是我们消遣的时候的玩物,但是最忌讳的就是陷得太深,二弟,管好自己的心!”他的面上露出一分狠色,“若是你没有办法控制你自己的话,大哥会帮你的,她应该会死去因为她会毁了你!” 白子玦身子一顿,愣了一下才说道:“我知道的,大哥,我有分寸的!我或许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而已,或许过一点时间就恢复正常了!” 当然,他是真的希望时间能够证明他其实对于沈婳并没有动情,因为想念一个人的滋味不是很好受。 兄弟两人又喝了一会儿酒,回忆当年的一些事情,晚上的时候,白子玉被顾雪薇的侍女请走了。 白子玦一个人自斟自饮,已经是有了几分醉意。 这个时候王茜正好要回去,路过花厅的时候便前来与他道别:“我先告辞了。二爷保重身体,酒喝多了也是会伤身的!”,她说话的时候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白子玦的身上,这个男人高达俊朗,有权有势,简直就是自己夫婿的完美人选。 白子玦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只是没有说话。 王茜有几分失望的想要离开了,这个时候白子玉突然开口叫住了她:“你是大嫂的表姐是吧?你叫什么名字?” 王茜面上露出一丝喜色,转过身低眸温柔的说道:“我叫王茜!”又嗔道:“我时常来白府找表妹,与二爷也不是只见过一两回,没有想到你居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哼!”白子玦微微的一笑,扬了扬下巴,“你过来!” 王茜面上虽然矜持着,但是内心却是一阵狂喜,难道二爷对自己有意思? 她慢慢的走进,柔声道:“二爷有什么吩咐吗?” 白子玦突然抬起眸子,拉住了她的手腕便将她抱在了怀中。 “二爷!”王茜惊呼了一声,看着头顶男子英挺的面孔,她的心逐渐的乱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白子玦低眸看着怀中的女人,突然又将她推了起来,淡淡的说道:“不对,完全不对!不是这个感觉!” 王茜有些无措的红着眼眶:“二爷,难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不,不是你的错,是这个感觉不对!”白子玦自言自语的说话,拿起酒壶便离开了。 王茜咬着唇红着眼狠狠的跺脚,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么好的机会,真是的! 快到子时的时候,前来侯府吊唁的人才逐渐的减少。五姨娘今日操劳了一日,下午的时候老太太与顾华生亲自来了一趟,安慰了沈婳一番,自然也是希望将即将临盆的五姨娘接回去的,只是五姨娘还是希望留下为沈婳帮忙,他们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够将这个王妃女儿给得罪了吧,只得嘱咐她多加的小心。 沈婳让五姨娘下去休息了,她来到了灵堂,对秦诗源说道:“舅舅,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我守着就好!” “恩!”秦诗源回了一声,便起身前去找长孙斐,他既然答应过的事情,就不会食言。 “舅舅,你的身体如何了?”长孙斐关切的问道。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秦诗源说道,“我来找你是关于我手上之事,听雪凡说她发现刺伤我的人与刺杀王子的人的手法很相似,或许我可以为你提供一点线索,让你可以帮到婧郡主!” 长孙斐高兴道:“若是舅舅肯如实相告,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你听说过无影剑吗?” “倒是听说过一二,是一个有名的杀手,但是却十分的隐蔽,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更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为谁卖命!”长孙斐蹙眉说道,“难道这件事情与这个杀手有关!” 秦诗源叹了一口气,说道:“没错!只是我现在能够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其余的事情也希望你不要再追问,若是你能够想办法抓到他,自然可以为婧郡主洗刷嫌疑的!” 顿了顿,秦诗源又道:“雪凡一个人在灵堂,你去陪陪她吧!” “是!” 长孙斐来到了灵堂,在沈婳的身边跪下,拿着纸钱烧着,沈婳并不理睬他,只是低着头做自己的事情。 等了一会儿,长孙斐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你为什么就不能够听话一点呢?” “王爷指的是什么事情?” “你非得明知故问吗?”长孙斐不悦的说道,“我难道没有跟你说过不要跟白子玦见面吗?” “你是在怀疑我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沈婳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情我不想在这里跟你讨论!” “好,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以后再说!”长孙斐说道,“你也趁这段时间给我想清楚,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耐心!” “时候不早了,王爷还不走吗?明日还有上朝,回去早些休息吧!” “你是在跟我怄气吗?”长孙斐捏着沈婳的下巴,“皇兄准了我三天的假让我好好的陪陪你!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好,但是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见面的,尤其这个男人你以前还喜欢过!” “小婧的事情怎么样了?”沈婳不想跟长孙斐继续再就刚才那个问题讨论下去,否则必然又会吵架的。 “舅舅方才都跟我说了,他是被一个外号叫做无影剑的杀手刺伤的,若是你的怀疑是正确的话,宁宏基如果也是被这个人所刺杀,那么小婧就可以洗脱嫌弃了,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个杀手,设法抓住他!” “无影剑,我听过!朝廷想要抓他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成功过,想要抓他,怕是不容易。但是舅舅为什么会被无影剑所刺伤,他才回到京城不久,为什么会有人买通杀手前来杀他?为什么无影剑又会对毫无关系的宁宏基出手呢?” “这个问题舅舅不愿意多说,既然他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好再问,答案只有靠我们自己追查了!”长孙斐说道。 顿了顿,长孙斐又道:“老侯爷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外!” 沈婳沉默了一下方才说道:“外公是因为中毒而死的!” “什么?”长孙斐的眉头蹙了起来,“慢性、毒药?侯府里面有奸细!” “我不管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沈婳坚定的说道,目光之中透着坚毅的冷意。 长孙斐握住了沈婳的手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为老侯爷报仇的,放心吧!” “既然外公是因为慢性、毒药而死,那么凶手必然是外公所亲近的人了,侯府里面伺候外公的人都有嫌弃!”沈婳说道,她看了一眼长孙斐,“将这些人全部监视起来,他既然在这个档口对外公下手,必然是尤其目的的,既然有目的,就必然会露出马脚的!” “我知道怎么做的,这个人我一定会亲手抓住的!”长孙斐说着,又揽着沈婳的肩膀,轻轻的安慰道,“你也别想的太多了,脸都憔悴了,看着我就心疼!” 第一百二十九章 你是怎么识破我是假的? “我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有亲口外公说出我不是顾雪凡的实情,不知道真正的顾雪凡是不是还活着!”沈婳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知道你的时间宝贵,也不必在此陪着我了,我没事,你还是好好的将小婧的事情处理好吧。这才是当务之急!” 由于沈婳的坚持,长孙斐没有执意留下来,半夜的时候便赶了回去。 这丧事一共办了三日,三日之后便是老侯爷下葬的日子。 沈婳与秦诗源将老侯爷与侯爷夫人合葬,秦氏一族的所有人都前来相送。这一位开国元勋终于走完了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只留下无限的感慨。 长孙斐与沈婳两人在墓前恭敬了磕了三个头,长孙斐说道:“老侯爷放心,我一定照顾好我的妻子的!” 他说的是我的妻子,而并非顾雪凡。 这个假身份是他们在一起的助力,但同时却又是横梗在两人之间的阻力,因为谁也无法预料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 而老侯爷的葬礼一过,秦诗源便决定离开京城,沈婳前去相送。 “舅舅,你还是决定离开京城么?你是外公的唯一的子嗣,爵位的继承人,侯府离不开你,你若是离开了,淮阴侯府就真的散了!”沈婳在回去的路上语重心长的说道。 “天下本来就无不散之宴席,而且我只是暂时的离开,又不是永远不会来了!”秦诗源淡淡的一笑。 “舅舅是出去避风头么?舅舅到底在怕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威胁着你连王爷都不能够保护你么?”沈婳又道。 “别猜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根本没人威胁我,我只是不想在京城待了而已!”秦诗源说道,“这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个伤心的地方!” 沈婳正想再说话的时候,一个娟秀的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慢慢的走了过来。 她正心下疑惑这女子的身份,抬眸看了一眼秦诗源,只见他的面色有几分尴尬起来,眼神也有几分躲避。 这女子难道是秦诗源的红粉知己不成? 女子慢慢的走进,收了伞,低眸温柔的说道:“见过王妃!” “不必客气!”沈婳浅笑道。 女子有抬起眸子,深深的看着秦诗源,说道:“秦郎,多年未见,你还好吗?” “舒姑娘……我……这几年过的还不错!”秦诗源有些结巴的说道。 “那便好!”女子柔软的一笑。 舒姑娘?原来这女子便是秦诗源的未婚妻子,舒太师的次女,舒二小姐。 “只是秦郎这一次回京城为何不来见我一面呢?”舒二小姐有些委屈的说道,“我盼着秦郎回来也已经好多年了,日日夜夜都思念着,你既然回来了,为何不与我说个清楚?” “我以为当年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还是忘了我吧,你是个好女孩儿,一定会得到幸福的!”秦诗源叹道。 “幸福?”舒二小姐红着眼睛激动的拉着秦诗源的手臂,“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幸福?” 秦诗源根本就不敢去看舒二小姐的眼睛,而这个时候女子的眸子却是突然泛起了一股杀意:“既然你给不我幸福,那么你就去死吧!”话落,一柄匕首便从袖子里面抽了出来,朝着秦诗源的胸口便刺去。 就在即将刺入的那一刻,只听见了“哐当”一声,匕首被反弹开去,女子也后退了好几步,目光凶狠的瞪着秦诗源。 四儿飞身挡在了沈婳与秦诗源的身前,嘴角轻佻的一勾,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还夹着一枚铜钱。 “你不是舒二小姐,你究竟是何人?” 秦诗源这才反应过来,目光一沉:“是你!” “哼!”女子不屑的一笑,目光却是看着沈婳,“我觉得自己的易容之术已经完美无缺了,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沈婳目光微微的一眯,浅笑道:“我没有见过舒二小姐,但是舒二小姐却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这地方偏僻,她出门定然是需要坐马车的,鞋面定然干净。但是你看看你的鞋子,脚底沾有红土,而这些红土是在来这里的半路之上才有的,显然你是走路过来的!这红土粘人,但是你却是只沾到了少许,说明你的轻功还不错!” “就凭这一点点的细节你就能够判定我不是舒二小姐,鬼王妃还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子!” “如此看来,你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无影剑了,踏破铁鞋无觅处,我们还真愁着怎么才找你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沈婳冷笑了一声。 “哦?”无影剑挑起眉头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就站在你们面前又如何?你识破了又如何?你又有何本事能够抓住我?” 言毕,无影剑袖子一甩,一排暗器便朝着沈婳与秦诗源射去。四儿眸子一闪,一个横扫千军,地上的几块虽是便被她踢起,将暗器全部挡走。 无影剑看着四儿眸子里面露出几分赞赏:“丫头,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的,功夫却如此的了得!可惜了,可惜了!”话落,再一次朝着四儿袭去。 沈婳与秦诗源退后了两步,周围的侍卫也立即围了上来。 沈婳看着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人,对秦诗源说道:“舅舅,你还能够避到什么地方去呢?” 秦诗源只是沉着脸没有说话,眼神既纠结又犹豫。 这个时候四儿与无影剑对拆了几招,无影剑一脚朝着四儿踢去,四儿侧身避过,无影剑的鞋尖却突然冒出了一截尖锐的兵器,堪堪从四儿的喉咙划过。 “好生阴险!”四儿冷哼了一声。 “阴险?”无影剑冷冷的一笑,“丫头好生不会说话,我是一个杀手,我的任何一个招式都是我完成任务或者保命的技能,怎么能够说是阴险呢?”说完,她的左右的袖子里面各滑落了一柄剑,使着双剑朝着四儿再一次袭去。 无影剑果然是名不虚传,双剑配合的完美无缺,招式即快又准,狠辣无比,渐渐的,四儿竟然有些招架不住了。 “四儿,接剑!”沈婳拿起了身边的一个侍卫的佩剑便扔给了四儿。四儿接过,接了无影剑几招,但是无影剑毕竟是杀手出身,为人阴险毒辣,处处是暗器阴招,四儿虽然有武器在手,但仍然是防不胜防,几招之后便被无影剑衣服里面射出的暗器伤了手臂,滚落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侍卫们一拥而上/将无影剑团团的围住,他杀了两人,顿时觉得没什么兴致了,大笑道:“今儿就不陪你们玩儿了,来日再见!”说完,便一剑捅进了一个侍卫的腹部,将他的尸体扔向了追来之人,脚尖一点,便飞身离去,不过几眼的功夫,已经不见她的人影。 “不用追了,你们不是她的对手,对付这个杀手,硬碰硬不是个办法!”沈婳对正准备追上去的侍卫说道,又蹲下身子查看四儿的伤口,见她的伤口有些发黑,蹙眉说道,“暗器有毒,我需要现在就为你驱毒!” “你来吧,我没事!”四儿眸子里面没有丝毫的惧色。 就在这个时候就见着蓝鹤宣带人赶了过来,见着沈婳便说道:“我们方才得到了无影剑的下落,是朝着这个方向而来的,王妃,没事吧?”他又看着地上手上的四儿,眉头一凝,“我来晚了一步!她没事吧?” 沈婳说道:“方才无影剑确实想要前来刺杀舅舅,但是被我们识破了身份,四儿为了保护我们受伤了,我现在打算为四儿疗伤!”说完,沈婳便低头又匕首划破了四儿手臂上面的衣服,她微微停顿了一下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却听见了蓝鹤宣大喊了一声。 “你们看什么看,还不赶快给我转过身去!” 居然将她的话给抢了! “忍着点!”沈婳将四儿的衣袖上面的衣服撕开,露出了冒着黑色的血的伤口,她将暗器拔了出来,又点了她的两个穴道,然后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为四儿驱毒,没有任何的药物的麻痹,这个过程还是很疼的,但是四儿咬着牙几乎没有哼一声。 最后沈婳用自己的手帕将四儿的伤口包扎好:“好了,只是需要休养几天了,这几日,不要动武!” “我知道了!” 沈婳扶着四儿起身,这个时候蓝鹤宣极快的解下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四儿的身上。 四儿却十分嫌弃的说道:“干嘛,我不冷!” 蓝鹤宣一脸严肃的说道:“难道你希望自己手臂上的肌肤被人看见吗?” 沈婳笑看了蓝鹤宣一眼,这四儿也太不解风情了:“罢了,既然是蓝先生的一番好意,你就暂时穿着吧!” “既然小姐说了,那好吧!”四儿说道,又看着蓝鹤宣,“这是你非要我穿的,到时候别说我欠你这份人情啊!” “你!”一向能言善辩的蓝鹤宣也被四儿这直性子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蓝鹤宣没有再理会四儿了,却是对秦诗源说道:“侯爷暂时还是留在京城吧,眼下只有王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王爷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保护你的安全的。” 顿了顿,蓝鹤宣自信的一笑:“何况,鱼儿就快上钩了,我们也快收网了,难道侯爷你不想亲眼见证一下吗?” “这……”秦诗源蹙眉思考了一下,“你说的很有道理,这天下之大,的确没有一个地方是比鬼王府还有安全的,我便暂时留下,看看你们到底是如何对付那人的!” “侯爷尽管拭目以待!” 两人说话有玄机,沈婳不便相问,毕竟对于这个男人主宰的世界来说,如长孙斐这样的男子不多,更多的男子是不希望女人在其中牵扯的太多的。蓝鹤宣是长孙斐的心腹,对长孙斐的影响至关重要,沈婳也不希望自己给他留下一个好打听野心大的影响,让他防着自己可不是一件好事。 第一百三十章 为了这样的人渣,值得吗? 回了王府之后,沈婳便让四儿前去打探白金堂与赤火堂相斗的事情,她没有刻意去管它,但是经过了这些日子的发酵,应该发展到了最精彩的部分了。 “小姐预测的果然不错,白金堂的人与赤火堂的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火拼过几次,死了不少人。在此期间黄土堂曾经干涉过,但是只是短暂的平息过他们之间的恩怨,此后更甚!”四儿顿了顿,又继续道,“小姐,难道你都不打算管一管吗?” 沈婳微微的一笑:“还不是我出面的时候,白胡子老头招架不了,会亲自请我的!不过,我相信,他应该忍不了多久了!” 微微的停顿了一下,沈婳又道:“这一次你有伤在身就不必跟着我去了,好好的养伤!” 四儿急道:“可是你的安危!” “放心,一来有易天宇在,二来,长孙斐派有暗卫,我不会有危险的!” 第二日沈婳去了布庄,在内室里面见到了易天宇,她佯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问道:“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情吗?” 易天宇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与她肯定脱不了干系的,也不拆穿,只是浅笑道:“少主最近事情很多,本来属下是不应该打扰少主的,但是这件事情关乎组织的利益,需要少主亲自处理一下!” “哦?”沈婳故作吃惊的问道,“什么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赤火堂堂主与白金堂堂主发生的口角,之后赤火堂堂主便杀了白金堂堂主,白金堂的人为了给堂主报仇,便杀了赤火堂堂主,眼下两个分堂之间火拼了起来。期间黄土堂的邱堂主试图解决这件事情,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越演越烈,少主不得不亲自出面了!”易天宇自然将沈婳送金银珠宝的事情给省略了。 “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沈婳吃惊的说道,“哎,只是这种事情我毕竟年轻,处理起来没有经验,还是交给德高望重的邱堂主来处理比较好,你告诉他,这件事情交由他全权处理!” 易天宇心知肚明沈婳这是要老头亲自前来想请而已,嘴上不点破,传话去了。 不消一会儿,就见着白胡子老头亲自前来,一见面便十分自责的说道:“这件事情是属下办事不利,还需要少主亲自出马,请少主责罚!” “邱堂主快起来!”沈婳虚扶了一把,笑道,“既然事情发生么那么多天了你们猜通知我,就说明这件事情你们是完全有能力处理好的。邱堂主要对自己有信心,你一定能够妥善处理的!” 白胡子老头摸了一把额上的虚汗:“是属下无能,一开始属下也以为能够解决,所以才没有想到让少主心烦,只是属下能力有限,这件事情的确超出了属下的意料之外。若是少主想要责罚属下,属下一定没有怨言,只是此事毕竟关系着组织,少主还是不要感情用事!” “你说得对,马上/将其他几个分堂的人召集起来,必须将赤火堂与白金堂之间的恩怨解决了,不然受损失的可是组织啊!” “是,少主,属下这就去安排!”易天宇说道。 下午的时候,易天宇便将五个分堂有地位的人全部召集起来了,只有湘嫔因为事情缠身没有办法出面,但是黑水堂的人早已经被她打过招呼,不会有人出来跟沈婳作对的。 赤火堂与白金堂分别来了两个副堂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见面就差点拔刀打起来了,白胡子老头眼一瞪,怒道:“少主面前也容你们放肆吗?” 两位副堂主之间并无私怨,只是想要接着打击对方,为自己的堂主报仇的机会建立威信,然后让自己顺利成为堂主罢了,在少主面前到底还是要收敛一二,遂偃旗息鼓,只用眼神瞪对方。 “坐吧,你们两个分堂之间有什么恩怨只管说出来,我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沈婳目光平静的扫了两位副堂主一眼,淡淡的说道。 几人分别坐下,赤火堂副堂主先开口说道:“他们杀了我们堂主,请少主为赤火堂做主!” “胡说!”白金堂副堂主一拍桌子,怒道,“分明是你们堂主先杀了我们堂主,我们才为自己的堂主报仇罢了!” 这时候白金堂的一人说道:“只是两位堂主发生冲突的原因是因为少主拿来的那两箱金银珠宝,少主能否为此行为给出一个解释呢?” 沈婳面不改色淡淡的说道:“我现在的身份是鬼王妃,手上多少是有一点权力的,这才想着多为组织做一些事情而已。没错,我用自己的权力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鬼王府里面弄出来两箱珠宝,打算犒赏多年来诸位兄弟为组织所做出的贡献而已。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钱财乃是万恶的根源,会酿成这一次的惨祸,说起来却是是我罪过!”说完,沈婳一脸无比忏悔的样子。 而当初知道这一次真相的两个分堂的人,已经被沈婳安排在两个分堂的内应杀了,所以剩下的人对一些细节并不是很了解,而仅仅知道是沈婳送来了两箱珠宝而已。 “此事不是少主的错!”白胡子老头说道,“少主也是为了组织着想而已何错之有?我大概能够猜出这一次的原因了,白金堂想要独吞这两箱珠宝,而赤火堂去讨要未过,所以打了起来,之后赤火堂堂主将白金堂杀了!” 说话间,白胡子是偏向了赤火堂的,人都有私心,既然少主的两箱财宝是给组织的,那么黄土堂自然也有一份。 白金堂有些急了,辩解道:“虽然当时我并不在现场,但是我们堂主绝对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即便是堂主想要独吞这两箱财宝,赤火堂找少主做主就行了,凭什么杀人!” 赤火堂借此机会反唇相讥:“那么你们自然也可以找少主做主,又为何私自杀了我们堂主?” “好了!”沈婳严肃的说道,目光扫了两人一眼,她年纪虽小,但是身上透露出的沉稳的气质却是叫人不敢小觑,“在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要我问你们一件事情!你们可听说了元宵节皇帝遇刺一事?” “这……”白胡子老头点头说道,“听说了一二!” 沈婳接着说道:“当时我就在现场。虽然刺客的身份还没有查出来,但是这一次皇帝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明显就是以自己的为诱饵的!” 顿了顿,沈婳微微的一笑,又道:“上回子我阻止你们刺杀皇帝,相信还有不少人对我心存怀疑,认为我已经倒向了长孙斐的,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少主的决策是英明的,此后我们自然以少主马首是瞻!”易天宇微微的一笑低头说道。 “没错,今后我们一定听少主的吩咐行事!”白胡子老头也说道。 “其实我年纪小,没有什么经验,你们怀疑我也是对的!”沈婳淡淡的一笑,“但是我记得当时若非我以国玺强制要求,赤火堂与白金堂的兄弟,想一想你们现在的下场吧!一个分堂的堂主,就要为手下诸位兄弟的性命多加考虑,而不是只是为了自己的威信与凌驾于其他的分堂之上!” 沈婳的意思无非就是告诉白金堂与赤火堂的人,你们已经死去的堂主是个不顾你们性命的人渣,有必要为这样的人渣报仇吗? 沈婳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看向了两位副堂主,说道:“我话中的意思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少主的意思是?”两人对视了一眼看着沈婳疑惑的说道。 “我看到你们的能力与对组织的忠心,群龙不能够无首,今儿我竟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任命你们两人分别为赤火堂与白金堂的堂主!” 两人是一阵激动,又听见沈婳接着说道:“只是我希望组织里面的人能够和睦共处,为了共同的利益而奋斗,而不是为了私怨而互相仇杀,若你们能够握手言和的话,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两人都同时沉默了一下,最后赤火堂的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情双方都有不对的地方,都是一场误会,我们不能够因为这一次的误会就忘记了我们都是组织的人,是吧?” 白金堂的也开口说道:“没错,我们互相打来打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不若联合起来,这才是对组织好,对我们自己好!” “能够看到两位堂主握手言和,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沈婳笑道。 “那么那两箱珠宝……”白胡子老头试探的说道。 “既然这是给组织的东西,那么希望两位堂主不要徇私,将东西给五个分堂平分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是,少主!” 现官不如现管,见两个分堂的矛盾交给他们自己的人处理,比沈婳这个在组织的兄弟之间没有多少威信的说话更为可靠。而沈婳的威信自然是要靠这几位堂主慢慢的为她积攒了。 事情解决完了之后,易天宇护送沈婳离开,笑道:“少主这一招挑拨离间借刀杀人运用的极妙!” “我能够当做这是在夸奖我吗?”沈婳淡淡的说道。 “自然,只是希望少主永远都不要将你的心思运用到属下的身上!”易天宇半开玩笑的说道。 “若你对我忠诚,为何要对付你?”沈婳笑道,“你这么说,难道你有什么打算不成?” 第一百三十一章 男人喜欢丰满一点的女人! “少主想多了,属下不过开玩笑而已!” 沈婳回到了王府不久,长孙斐也下朝回家了,她让人备好了晚饭,说起来,两人倒是有许久没有在一起好好的吃过一顿饭了。 “小婧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宁宏基还没有醒么?”沈婳问道。 “用了你配置的药,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人应该很快就会苏醒了,只要等他醒了,小婧就会洗脱嫌弃了!”长孙斐说道。 “这并不一定!”沈婳说道,“无影剑擅长易容成刺杀对象熟悉的人之后然后再实施刺杀,她肯定是易容成了小婧的样子,然后去见宁宏基的,所以那个商人指正了小婧。而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宁宏基屋子里面的门窗全部是紧闭的,他定然以为杀他的是小婧,而关闭门窗只是为了为她掩饰而已!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设法抓住无影剑才是上策,这也可以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顿了顿,沈婳又说道:“亲自接触过那个无影剑之后才发现,她的易容技术确实完美无缺,基本上能够比得上你的那一张人皮/面具了!” “非也!”长孙斐浅笑道,“差得远了!我一张可是蓝先生多年的心血,以冰蝉丝做成的,即便是就用也对皮肤无害。但是无影剑的就不这样了,江湖的确有这么一种易容术,效果也很好,但是懂的人只有几人,没有在江湖中会上流传起来,就是因为这一门易容术及其的危险。为了使得面具与人皮切合,为了使得带上面具之后脸上的表情能够自如,这让脸与面具向粘合的液体是一种有毒的东西,使用过一次便会使得面上的皮肤溃烂,并且终身不能够痊愈!并且使用的越频繁,脸就越烂!” “原来如此!”沈婳的眸子微微一眯,又道,“如此说来,无影剑所使用的毒药,也是极其的少见的,应该是只有神医谷才有的,并且她可能也需要神医谷的人为其治疗脸上的伤势,若是想要抓住无影剑,或许可以从这一方面入手!” “恩,的确是一个办法,值得一试!”长孙斐点头说道,他低头看着沈婳最近明显消瘦了的小脸,心疼道,“我们暂时先不谈这个问题了,好好的吃饭,你都瘦了!” 沈婳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扒了两口饭自言自语的说道:“男人瘦瘦的女人吗?有道是‘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长孙斐的耳朵灵,听清楚了沈婳的细声言语,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你小女娃家的就不懂男人的心思吧,男人喜欢丰满一点抱起来软软的女人!”又给沈婳夹了一些菜,霸道的说道,“快都吃了,吃胖一点,不然爷就不要你了!” “切!”沈婳白了长孙斐一眼,“王爷你阅女无数,自然是经验丰富了。我小女娃一个自然搞不懂你们男人的心思的!” 顿了顿,沈婳又道:“晓夫人被关在天牢已经有了一段日子,上一次刺杀的事情未必与她有关,教训给够了就让她出来吧,毕竟是皇兄的人!” 长孙斐噎了一下,急忙解释道:“我方才只是跟你开玩笑啊,你别给我乱扣帽子啊!” “你着急什么,我不过是在就事论事而已!”沈婳莫名其妙的看着长孙斐,自己有那么凶吗?什么时候长孙斐居然看着自己的脸色行事了? 沈婳让人去将晓夫人放出来,又坐下问道:“上一次刺杀的事情还是没有结果吗?” 长孙斐淡淡的一笑:“一个人的动作太多了自然会露出马脚的!我们只需要看着,看他一个人怎么把这场戏撑下去,不过现在也快要到了收网的时候了!就看看他还要蹦跶到什么时候去了!” 沈婳没再多问,不过心中大致有了一个底了,也大概能够猜出这个人是谁了! 第二日沈婳长孙斐与蓝鹤宣一起见了柳逸尘,这件事情既然与神医谷扯上了关系,那么如何找到行踪隐秘的神医谷的人,自然要从柳逸尘这个从神医谷出来的人这里入手了。 柳逸尘采药回来不久,蓝鹤宣简单的说明了来意,他微微踌躇了一下,问道:“只是你们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是与神医谷有关的?” 沈婳将秦诗源的伤口描述了一番。 柳逸尘又道:“那么你们又是如何解毒的?” 沈婳又将自己的配方说了一遍。 柳逸尘奇怪的看着沈婳:“能够解神医谷的毒,王妃的确非常的了不起,敢于冒险也的确有胆识!只是王妃这个方子是从何处得来的,其中的手法与我的一位故人倒是十分的相似!” “不过是凑巧用了这以毒攻毒的方法而已,至于柳先生说的这位故人,我可能没有见过!” “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我的这位故人在许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王妃自然是没有见过的。不过王妃年纪轻轻的就敢用这样的手法是,实在是叫人刮目相看!” 蓝鹤宣说道:“你就别拍马屁了,快告诉我们如何才能够找到神医谷的人!” 柳逸尘微微的笑了笑:“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躲避神医谷的人,怎么找出他们还是头一遭呢!不过,最近神医谷的动作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其目的到底是什么!” 顿了顿,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瓶子又继续说道,“神医谷向来是以香气寻人的,你们用这个,不用专程去找他们,他们自然是会自己找上门的!” 蓝鹤宣接过瓶子:“多谢!” 柳逸尘笑道:“不用,我自己也是想看一看神医谷这些年来一直参合这些事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的目光微微的一冷,又笑道:“只是多行不义,到最后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长孙斐终究还是不放心让沈婳置身于危险之中,让人先护送她回去。 沈婳笑道:“不是还有你在么,有什么好怕的,何况我也想看一下无影剑的真面目!” “待我捉到了他,你自然可以一览庐山真面目,但是在可预料的危险之下,我是不会让你冒险的,这一点你不用同我分辩,回去吧!” 沈婳还想要再说几句,长孙斐截住她的话头,温柔道:“不要让我分心,乖!” “好吧,不过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沈婳没有再要求与长孙斐同行而是乖乖的回了王府,刚刚回到风荷园,就碰见了四儿正准备焦急的出门,见了她回来,急忙说道:“我刚刚还打算出门寻你来着!” “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婳问道。 “如夫人死了!”四儿蹙眉说道,“我方才已经去看过了,是毒杀!” “什么?”沈婳也是面色一沉,她虽然将如夫人软禁起来,因为她手上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如夫人的确想要对她不利,即便是太后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现在如夫人死了,死得不明不白,而沈婳作为王府的女主人,对谁都不好交代,而且很容易让人想到,此事就是她所为。 “会不会是晓夫人做的?”四儿说道,“她才刚刚出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不会,一来她没有这个准备时间!二来,她也没有这个胆子!”沈婳说道,“不过,凶手应该就是王府之中的人,目的就是让我因为这件事情而得罪太后么?” 而没有过多久,便有如夫人的家人上门闹事来了。 “需不需要现在去通知王爷回府?”四儿说道。 “他现在正忙着,没有必要因为这点事情去打扰他!”沈婳说道,“将如夫人的家人请进来!” 沈婳来到了前厅,不一会儿就见着两个中年男人与一个中年女人闯了进来,一来到了前厅就坐在地上大哭,“还我女儿的命来,还我女儿的命来!你们到底把我女儿怎么了!” “如夫人的事情本王妃也很难过,诸位节哀顺变!”沈婳淡淡的说道,“只是如夫人死亡不过才两个时辰而已,消息王府并没有放出去,你们是如何知道的?又是如何知道的这么快的?从如夫人死亡的那一刻假设消息就传到了你们的耳朵里面,再加上你们来到王府的时间,绝对不止两个时辰而已,难道你们提前就知道了如夫人会出事,所以提前出门了不成?” 沈婳的话音刚落,屋子里面坐在地上的三人都愣了一下,中年女人继续大哭道:“我女儿死了,难道我们连知情的权力都没有了吗?王妃,你虽然高高在上,但是也不能够仗势欺人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啊!我们要验尸!” “验尸?”沈婳抬眸轻轻的说道,“你们说的倒是轻巧,只是如夫人怎么说都是王府的人,即便是验尸也是应该由王爷说了算。” “听王妃的意思是不让我们验尸了,那么我女儿究竟是怎么死的,王妃难道也不给一个说法儿么?”一个中年男人大声说道。 “对,王妃多番掩饰,难道我外甥女儿的死是另有隐情?我们家虽然比不上王妃是大家族出身,但是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别忘了我们如儿可是太后赐给鬼王的,王妃这般的随意弄死了如儿,简直没有把太后放在眼中!” “放肆!”沈婳面色一沉,冷声道,“本王妃也是你们可以随意污蔑的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么可以随意咆哮的么?你们既然要交代,本王妃自然会给你们交代!那么你们就暂时住在王府里面,等本王妃查明了真相,自然会告知你们的!” “我们怎么知道王妃会如何查明?倒是是查明真相还是掩盖真相呢?我们要亲自查这件事情!”中年男子大声说道。 “呵呵!”沈婳冷冷的一笑,“既然你们如此的坚持,我也就不阻止了,免得反倒是我让如夫人死的不明不白了!福伯,你带他们到如夫人的院子去,不过,记住了,把人给我看紧了,免得到时候惊扰了王爷!”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居然要杀本王! “是!”福伯说道,“三位,请我来!” 四儿面上有几分担忧:“他们分明就是来捣乱的,你为何还让他们去?” “只要把人看紧了这三个人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的!”沈婳说道,“与其跟他们做口舌之争,倒不如抓紧时间将凶手找出来!且他们毕竟是如夫人的叫家人,若是阻拦他们,传出去对舆论对我的名声也不好!” “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这几日王府里面的事情没怎么上心,就生出了这样的幺蛾子,先去清夫人那里走一趟吧!”说完沈婳便与四儿来到了清夫人的住处。 沈婳没有想到在清夫人这里居然还见到了久违的晓夫人。 晓夫人见了沈婳脸上浮起一丝小心谨慎,连忙起身俯身道:“见过姐姐!因见到姐姐这几日繁忙,未曾去与姐姐请安,请姐姐不要见怪!” “没什么大事儿,倒是上一次刺客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沈婳淡淡的一笑。 清夫人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的起身:“见过王妃姐姐,姐姐怎么想到到妹妹这里来了?” “倒是有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你了,特意来看看你!”沈婳浅笑道。 “我还想着姐姐经历了这么的事情怎么承受过来,不过现在看着姐姐的精神状态还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沈婳坐下,淡淡的一笑:“多谢妹妹挂心,主要是有王爷一直陪着,所以我一切都还好!” 顿了顿,沈婳又道:“只是不知道两位妹妹听说了如夫人的事情没有?”说完,她眯着眼睛在晓夫人与如夫人的脸上扫视了一圈。 晓夫人的神色开始有些慌乱,清夫人还是一副温婉的样子,眸子里面露出了一些悲戚之色:“妹妹也是刚刚听说的消息,哎,想我们是同时入府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发生这般的事情,虽然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叫人心寒,但是这样的结局还是让人唏嘘不已!” 沈婳点了点头,目光一转又看向了晓夫人,晓夫人脸色一白,急忙跪下说道:“王妃,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这件事情跟我无关的!” 沈婳微微的一笑:“我又没有说什么,你这是做什么!”又对晓夫人身边的丫鬟说道:“还不快将晓夫人扶起来!” 顿了顿沈婳又道:“如夫人的事情的确是让人唏嘘,我这一次前来除了看望两位妹妹之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希望两位妹妹能够帮助我一起将这个凶手找出来,不然她今日既然能够对如夫人下手,明日就有可能对我们下手了。再者,如夫人不管怎么说都是太后赐给王爷的人,若是不能够给一个完美的交代,对王爷的影响也是不好的!你们说,是吧?” “姐姐说的自然是对的!”清夫人微微的一笑,“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帮姐姐的,姐姐又什么用得着妹妹的地方只管说!” 晓夫人垂着眸子,目光有些闪躲,想来是这一次的牢狱之灾叫她彻底的怕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王妃,妹妹这才刚刚出来,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妹妹现在还没有平复下来,可能帮不到王妃什么了,希望王妃能够见谅!” “没事儿,你好好的修养一下就好了,毕竟之后王府的事情还有仰仗妹妹呢!”沈婳微微的一笑,“既然如此,我便先告辞了,若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妹妹们就不要推辞了!” 沈婳离开之后,四儿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我觉得晓夫人很可疑,她现在的样子与以前倒是截然不同!” 沈婳微微的摇头说道:“我与你的看法可能有些不一样,晓夫人的表现恰恰是正常的,相反,清夫人倒是有些过于镇定了!你现在去将郑姬她们三人请来!” 在城西的一间普通的药铺里面的里间,长孙斐与蓝鹤宣正悠闲的喝着茶,不一会儿就见着一个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的年轻人推门进入,目光落到了两人身前桌子上面的小瓶上面,问道:“你们是跟谁的,来这里是传达什么命令么?” 由于长孙斐被背对着他的,他没有认出来,这时候长孙斐转过头笑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命令,不过是想见一见你而已!” 年轻人顿时觉得脑袋一炸,暗道不好,转身就急急忙忙的跑,哪知道还未曾跑几步,一道黑影就压了下来,将他死死的按倒了地上。他死命侧过头,从嘴里吐出了一枚暗器,却是被背后之人手疾眼快的接住了,只是这暗器上面有毒,这人的手顿时就全黑了。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拔出剑便是中毒这黑衣人的手砍掉了,血水顿时喷了年轻人一脸。 “啊!”他尖叫了一声,吓得脸上血色尽失。 这个时候后来的那一位黑衣人冷冷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人,一脚踹去便踢断了他的两根肋骨,疼得他在地上打滚。 黑衣人冷冷的说道:“要不是看在你对王爷还有用的份上,我早就杀了你!”说完,便一圈打在了黑衣人的脸上,打落了几颗牙齿,然后从背后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扔到了长孙斐的面前。 长孙斐冷冷的看着地上之人,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认得本王?” 那人嘴上流着血,无奈的一笑:“着一袭金色面具,除了鬼王谁还敢带?只是不知道鬼王这么对我这一个平头百姓是何原因啊?” 长孙斐懒得跟他废话,冷冷的说道:“你还想断几根肋骨?” 那人脸上露出几分惧怕,抖了一下才说道:“小人名叫杨磊!鬼王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杨磊?”长孙斐微微的一笑,“你既然肯合作,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简单来说,本王要找无影剑!” 杨磊愣了一下才说道:“小人不知道王爷说的是什么?什么无影剑,小人从来没有听说过!” “呵呵!”长孙斐笑了笑,“方才还说你识趣,这么快就让本王失望了!先砍了他的两只手再说!” “是!”黑衣人拔出刀面无表情的将杨磊的手按在了地上,马上就要挥刀砍下去了。 “等一下,我说,我说!”杨磊脸色发白的尖叫道。 “哼!”黑衣人悻悻的收了刀,“算你识相!” “说吧!”长孙斐问道。 杨磊便带着长孙斐一行人来到了离着这个药堂不远处的一处民房里面,他忍着痛说道:“就在里面了!” “见他带下去!”长孙斐说道,话落便准备进屋。 蓝鹤宣拦住他说道:“王爷,还是让护卫先去探明情况再说吧!” “不必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挥了挥手,两个黑影便上前将门踢开了,其余之人便分散在了民房的四面。 院子里面没有人,长孙斐直接来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面,打开门却是看见沈婳被一个满脸疤痕的男人劫持着。 “雪凡!”长孙斐面色大变。 “哈哈哈!”疤痕男人狂放的大笑,“不愧是鬼王,真是没有想到你能够这么快的找到了这里来了,不过眼下你的女人在我的手上,不知道你打算怎么办?是拿下我邀功让你的女人与我同归于尽呢还是让我离开,你的女人平安无事!” “雪凡,你有没有事?”长孙斐神色焦急的问道,又恶狠狠的瞪着疤痕男人,“你就是无影剑?本王警告你,你若是敢伤害她一根毫毛,本王定然让你生不如死!” “王爷不用威胁我,没用,还是那句话,你是要我们都活着还是让我跟你的女人同归于尽呢?”男人嚣张的说道。 “王爷!”沈婳楚楚可怜的看着长孙斐,目光之中又流露出一丝坚毅,“王爷只管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不用管妾身!” “闭嘴,臭女人!”疤痕男人狠狠的在沈婳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住手!”长孙斐看着沈婳红着的半边脸,满是心疼。 “王爷!”蓝鹤宣请示道,“现在怎么办?” “让我们的人撤离,让他走!”长孙斐冷静的吩咐道,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沈婳的身上。 “是!”蓝鹤宣立即出去安排。 “鬼王果然是痴情种子!”疤痕男人狂放的笑了笑,挟着沈婳来到了院子里面,在周围看了一眼,果然人都撤离了。 他将沈婳一推:“你的女人还给你!”言毕,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长孙斐顺势将沈婳接住,护在怀中,柔声问道:“没事了,不要怕,没事了!” “方才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王爷了!”沈婳在长孙斐的怀中喃喃的说道,话落,便见着她抬起手臂,手上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枚暗器,朝着男人的胸口便袭来。 就在这个时候,长孙斐忽然将她微微的一推,一只手便将她的手腕紧紧的握住,目光带着一丝奚落的说道:“王妃你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杀了你!”沈婳说完,目光之中露出一股杀气,袖子里面露出了一把匕首再一次朝着长孙斐袭去。 长孙斐却是早有准备,微微一侧便躲开了,一脚踹向了沈婳的腰部,沈婳则是一个转身躲开了,冷冷的看了长孙斐一眼,便准备施展轻功离开。 “别动,负责本王保证你的脑袋就不在你的头上了!”长孙斐冷笑道。 沈婳心头一凉,伸手一摸,只见自己的脖子上面居然有一个纤细的钢丝,只怕自己微微的一用力,这钢丝就会划破了自己的咽喉。 她嘴角一挑,微笑道:“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难道不是本王问你吗?我的王妃,不应该说是无影剑!”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太后给的下马威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我是假的?” “你以为本王连自己的女人都认不出来么?”长孙斐不屑的说道。 其实他方才发现沈婳被劫持的时候是慌了神的,多亏了蓝鹤宣在一旁提醒,王妃身边有他一般的护卫队,怎么可能轻易被抓了,而他们这边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长孙斐顿时就冷静下来了,想到这无影剑轻功卓绝,便在心中定下了这样的一个计划。 “哈哈哈,我的易容术向来是所向无敌没有人识破过,没有想到在你们夫妻面前栽了两次,我也认了!”无影剑自嘲的笑道。 “来人,将他拿下!”长孙斐说道。 由于命门在长孙斐的手中握着,无影剑可不敢乱动,乖乖的束手就擒了。不一会儿,方才逃走的那一个疤痕男子也被抓了回来了。 长孙斐看了地上的躺着的疤痕男子一眼,又伸手将无影剑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他那一张溃烂的脸:“这就是你的本来面目么?” 无影剑的眸子浮现丝丝的冷意:“鬼王对你看到的还满意吗?” “自作孽!”长孙斐冷冷的说道,将手上的面具又给他带了上去,“带走!” 长孙斐接下来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驿馆,同时派人将禁足在家的长孙靖也请了来。 恰好这个时候宁宏基也苏醒了过来,长孙斐让南疆的使臣全部来到了宁宏基的房间里面。 “诸位,这一位便是刺杀王子的凶手!”长孙斐指着带着沈婳面具的无影剑说道。 一位使臣惊讶道:“刺杀王子的竟然是鬼王妃!” 既然宁宏基在大周境内遇刺,那么南疆的部落联盟的人又岂会善罢甘休,长孙斐面上对他们的反应不放在心上,实则暗地里给骨朵儿写了信,让骨朵儿对那些联盟部落施压,又命令其在边境的部下,无论那些人怎么挑衅都不可发生冲突。因而在边境才没有发生暴/乱,若是一旦发生,依着大周与南疆的几个部落的关系,必然是会发生一场大战的,那么长孙斐现在就不可能还在南疆,而是出征出去。 而当初按个幕后主使之人策划这一次事件的目的之一也肯定是希望能够将长孙斐调离京师的,就这一件事情他注定要失望了。 “你觉得他就是本王的王妃么?”长孙斐嘴角一勾,便撤掉了无影剑脸上的面具,众人立即惊呼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此人是江湖上面有名的杀手,最擅长易容成刺杀对象熟悉之人然后找机会刺杀!”长孙斐说道。 “鬼王有什么证据证明是这个人刺杀了我们王子,而不是鬼王你随便找了一个人前来搪塞我们!” “第一这个人会易容之术,易容成为长孙靖郡主轻而易举,而当晚郡主根本没有出过晋王府的大门这一点晋王府的人可以作证。第二,我们从此人身上搜出的毒药与兵器跟王子的伤口上面的毒药和伤口是相吻合的。” 病床之上的宁宏基顿悟道:“原来如此,原来想要杀我的人根本不是小婧,而是这个人易容!我就知道,小婧是不会杀我的!” “不,若非杀了你会陷我的国家与不义之中,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这个时候长孙靖从门外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说道。 长孙斐负着手淡淡的一笑:“王子,亏你表现的对小婧一往情深,就连接近你的人是不是小婧都不知道么?不过,即便是你认为是小婧要杀你之后,极力为她掩护这份心思我还是很感动的!不过有些事情做错了就是做错了,错过了也就是错过了,希望经过这一次九死一生之后,你能够明白!” 宁宏基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他急忙拉住长孙靖的手说道:“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长孙靖冷淡的将手抽了出来,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宁宏基看着长孙靖毫不留念的背影,心中一凉,看着长孙斐问道:“我离开之中,小婧会如何?” “轻则发配边疆,重则人头落地!”长孙斐淡淡的说道,“不过这都是你一手酿成的!” 宁宏基的面上基本上已经没有血色了:“鬼王,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长孙斐负着手站着,淡淡的说道:“放心,小婧是我的妹妹,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时候一个时辰说道:“这个杀手为何会刺杀我们王子?” 长孙斐说道:“凶手我们也是刚刚才找到,我们一定会问出幕后黑手,还王子一个公道的,请诸位再等一等!” “鬼王,我们王子遇刺一事你已经一拖再拖,一直没有给我们一个完美的解释,你还有拖到什么时候去?” “好了!”宁宏基虚弱的说道,“既然凶手已经找到了,而且大周也确实很有诚意,你们就别再咄咄逼人,再等一等又何妨,何况我还有伤在身,难道你们要我立即赶回去么?” 既然宁宏基已经发话了,其他的几个使臣也不敢再有意见了。 “将人带回去!”长孙斐说道,“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王子尽管先养好伤,其他的事情暂时不需要再担心!” 沈婳将郑姬三人刚刚叫来吩咐了有些事情之后,宫里面便传来了懿旨,让沈婳进宫去。 早知道会有这个情况发生的,沈婳也没有觉得吃惊的,收拾了一下,便准备进宫去。 四儿不是很放心,说道:“我陪你去吧!” 沈婳摇了摇头:“你去了也没用,还是留下好好的养伤吧。放心,不会有事的!” 四儿对沈婳的话还是很相信的,她既然说没事,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其实两人的关系还是有些变化的,一开始四儿只是红衣教用来监视她的,后来她解了她身上的毒药,为了族人身上的毒药也能够解了,四儿必须要保护她的安危,但是通过了这几个月的相处,四儿除了有需要沈婳的部分,的确对她产生一种超越了主仆的感情,她是真心实意的担心她的安全。以前四儿最在乎就是自己的性命,凡是对她的性命有威胁的事情她一概不会去做的,但是现在她居然为了沈婳而出主动承担危险。 仔细想来,四儿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变化很大,但是却又是如此的自然而然的。 沈婳直接去了凤栖宫,在院子里面等着太后的召见,一个太后身边的嬷嬷冷漠的看着沈婳说道:“太后正在休息,王妃请稍后!” 沈婳微笑着点头,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正月的天气,院子里面的寒风还是很凌厉的,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太后这明显的是要给一个下马威么?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天气本来就阴沉,这会儿竟然飘起了小雪,沈婳一动不动的恭敬的站着,直到脚都冻得有一些麻木了。 不一会儿就见着长孙卉与周明月一起走了来,她们状似吃惊的看着院子里面的沈婳,走进问道:“五嫂,你怎么站在这里?怎么不进去呢?” 沈婳淡淡的一笑:“母后正在休息,现在不好去打扰她!” “是吗?”长孙卉蹙眉说道,“可是也不能够让五嫂在这外面等啊,多冷啊!还是先进去吧!” 周明月嘲讽的一笑:“公主,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有人是因为做错了事情才被站在这里受罚的,可能她自己都没脸进去吧!” “明月,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够这么说五嫂呢,当心五哥五哥教训你!”长孙皓嗔怒道。 上回子围场事件之中,长孙皓虽然被牵扯了进去,到底有太后护着,并没有收到多大的伤害,只是现在的行事还是比以往低调了几分,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拉拢人了,须知枪打出头鸟,她也不想风头太紧,而树敌于人前。 “斐哥哥又不是不讲道理的蛮人,我可没有造谣,你可能还没有听说,我也是方才得到的消息,听说鬼王府的如夫人被毒死了!” “什么!”长孙卉诧异的说道,“如夫人是母后赐给斐哥哥的啊!”她又吃惊的对沈婳说道:“五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即便是如夫人得罪了你,要定罪要处死也该由着母后来,你这么做就有点不将母后放在眼中了,难怪母后会生气!” “哎,这有的人就容易得意忘形,以为斐哥哥宠爱她就可以忘记自己姓什么,连最基本的规矩都望了!”周明月阴阳怪气的说道。 “如夫人的确是死了!”沈婳脸上依旧沉静的说道,“只是却不是我毒死她的。七公主,明月郡主,母后还没有过问呢,你们这是要越过母后直接给我定罪么?” “我们没有想过给谁定罪,只是实事求是而已,有些人做没有当然只有自己最清楚了!”周明月冷哼道。 “既然只有做下事情之人自己清楚,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是鬼王妃所为?”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沈婳抬眸望去,见着长公主缓步走了过来。 她走进,温柔的看了一眼沈婳,说道:“我相信你的为人,定然不会做出这种没分寸的事情,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坏人不会放过,好人自然也是不会被冤枉的,放心吧,母后会为你做主的!” 沈婳拉着长公主的手笑道:“皇姐怎么来了?” “我来给母后请安的,谁知道就在这里看见了你!”她摸着沈婳的手,讶异道,“怎么这么凉!你本来身子就不好,这下子五弟又该心疼了!站在这风口做什么,要是你有个伤风感冒的,五弟又得发疯不成,快进去吧!” 说着,长公主便将沈婳拉到了屋子里面去。 背后得周明月咬唇跺了跺脚:“长公主也太偏心了,就知道袒护顾雪凡!” “罢了,这件事情最后做主终究还是母后,看看她如何为自己分辨就是了!”长孙卉淡淡的说道,也进了屋子里面。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可知道他的心意? “母后还没醒么?”长公主一进来就向嬷嬷问道。 长公主的面子不能够不给的,嬷嬷立即道:“奴婢去看一看!” 不一会儿,就见着嬷嬷回来说道:“太后刚刚醒了!长公主,王妃,七公主与明月郡主,请跟奴婢前来!” 几人来到了太后的寝殿,太后也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身后几个宫女正在伺候她梳头。 “哟,今儿怎么都来了,倒也赶巧了!”太后淡淡的说道,“都不是外人,也别站着了,坐吧!” 长公主缓缓的来到了太后的跟前,接过了宫女手中的梳子,亲自为太后梳头,笑道:“母后这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柔顺,就跟瀑布似的,连一根白头发都没有瞧见,女儿最羡慕最喜欢就是母后这一头的长发了。父皇在世的时候,也经常夸赞母亲的青丝呢!” 太后被长公主哄得开怀一笑:“你这丫头,就知道哄哀家高兴!” 太后梳完了头,由着长公主扶着坐下,淡淡的看了几人一眼,最后瞟了沈婳一眼,说道:“鬼王妃,你可知道哀家为何宣你前来?” 沈婳垂下头冷静的说道:“母后是为了如夫人的事情吧!”她缓缓起身,跪下,淡淡的说道:“这事儿是臣妾的疏忽所致,一时不察未曾想到会酿成如夫人的惨剧,请母后责罚!” “疏忽所致?”太后还没有开口,周明月倒是率先笑了起来,“你倒是会推卸责任,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就可以掩盖过去么?如夫人在王府里面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就是因为前些日子她意图对你不利么?所以你报复她,就毒杀了她是吧?再说了,前些日子所为的如夫人做出的那些事儿也是你一人说的,是真是假谁知道呢!” “母后还没有说话呢,明月郡主你倒是挺积极的,我们都希望这件事情只是一件误会,但是你眼巴巴的就是希望这件事情与鬼王妃有关,又是个什么说法儿呢?” 周明月看着太后的脸上也有几分隐隐的怒气,立即跪下,说道:“明月只是想到小时候的玩伴如夫人一时惨死,心存不忍,所以一时冲动才多说了几句,请太后责罚!但是明月并非是希望这家事情就是鬼王妃所为,只是将自己心中的猜想说出来而已!” “起来吧!”太后淡淡的说道,又对沈婳说道,“你是鬼王府的王妃,当家主母,王府里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又岂是你一句疏忽不擦能够掩盖过去的!王府既然是以你为尊,那么若没有你的命令,谁敢对一位夫人下手?” “母后教训的是!”沈婳依旧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臣妾无能,臣妾管教无方,但是如夫人之死的确与臣妾没有关系,对于如夫人的死,妾身也很意外!” “既然不是你所为,那么又是什么人做的?”太后严肃的说道。 沈婳正准备答话的时候,一个宫女进来禀报道:“禀太后,白二爷求见!” “哦?”太后面上露出了一丝疑惑,“宣他进来!” 不一会儿就见着白子玦一身雪衣的大步踏了进来,对太后行礼道:“臣参见太后!” “平身吧!”太后淡淡的说道,“不知道子玦求见哀家作为何事?” “是啊!”周明月又抢话道,“白二爷不是个常往宫里面跑的人,怎么今儿倒是见太后来了?”她暧昧的看了一眼沈婳,又道:“这到底是前来求见太后还是为了见其他人呢?” 白子玦看也未看周明月,自然也没有接过她的话头,只是淡淡的说道:“臣此次前来,是臣发现了一件好玩儿的东西,所以特意拿来给太后欣赏一下,博太后一笑!” “哦?”太后的眸子里面露出一丝兴趣,“什么东西?” 这时候长公主提醒道:“母后,五弟媳妇儿还跪着呢!” 太后眉眼淡淡的一扫,说道:“你暂时起来吧!” “谢太后!”沈婳起身,却没有去看白子玦,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自己? 白子玦只是淡淡的望了一眼沈婳,又将目光移开了,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盒子,交给了宫女。宫女呈给了太后,太后打开盒子,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喜色:“真真是个宝贝,你是从何处得到此物的?” 长孙卉好奇的问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居然能够让母后都惊讶了一番!母后也让我们瞧瞧,开开眼界呗!” 太后将盒子转过来,只见盒子里面躺着一枚蓝色的宝石,鸽子蛋一般的大小,纯净,没有一点杂质,价值可谓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太后平日里面的爱好之后就是收集宝石,若非上品中的上品,普通的东西难入她的眼睛。 就连在宝石堆里面长大的两位公主也不禁惊讶了一番:“这么大的蓝宝石,儿臣还是第一次见呢!白二爷怎么得来的?” “说来也巧了,臣在军营带领士兵训练的时候,忽然一阵雷响,这一声雷便劈中了一块石头,这东西正是存在于这石头之中,大概这是上苍要将此物呈献给太后吧!”白子玦淡淡的说道,言语间丝毫不让人觉得他是在谄媚。 “子玦真是有心了!”太后笑道,“坐吧!哀家这正跟他们问几句话呢,子玦也不是外人,一块听听吧!雪凡,方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沈婳起身,俯身淡淡的说道:“母后方才正问道凶手究竟是何人。臣妾虽然现在不能够给太后一个准确的答案,因为没有证据,但是臣妾一定会找出这真正的凶手的!” “呵呵,你说的倒轻巧!”周明月嘲讽的笑了笑,“鬼王府既然是你做主,谁知道你到时候是不是随便找了一个替死鬼!再说了,如夫人在王府里面那么几年,在她最得宠的事情尚且安然无事,现在被软禁了还有有人对她下手么?想来想去,整个王府还是只有你的嫌疑最大!” 沈婳看了周明月一眼,淡淡的说道:“郡主,我只有没有现在就说出我猜疑的对象是因为我没有证据,不想坏了她的名声。郡主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我作为吗?” “我只是根据我所知道的情况作出合理的猜测罢了!”周明月不屑的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知道的情况?”沈婳微微的一笑,“郡主不是鬼王的的人,那么郡主知道的情况是从何而来的?郡主又为何要打听鬼王府的事情呢?” “我……”周明月一时语塞,瞪了沈婳一眼,“你不要转移话题!” “明月,你少说两句吧!”长孙卉说道,“五嫂,那么你既然也没有证据,怎么知道你所怀疑的人就是凶手呢?” “若太后相信臣妾,臣妾自然有办法证明!”沈婳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哀家就给你时间让你证明,你需要多久的时间?”太后的心情不错,没有为难沈婳。 “一晚上便可!” 就在这个时候,宫女又来禀道:“太后,鬼王求见!” “他的消息倒是快,生怕哀家欺负他媳妇儿不成?”太后淡淡的笑了笑。 长孙斐没有等到太后的宣见就直接闯了进来,几步走到了沈婳的面前,问道:“没事吧?”他又看着太后说道:“母后,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死了就死了,王府里面有的是,为了这么点子事情就将雪凡召进宫来,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五哥,你这话就不对了!”长孙卉笑道,“这如夫人不是一般的女人乃是母后赐给你的人,她死了,母后自然得知道真相不是?何况,外面得人都怀疑是五嫂所为,母后也是想要问一个明白,证明五嫂是清白了,也少了外面的一些闲言碎语!” 沈婳扯了扯长孙斐的衣袖:“王爷,母后没有为难妾身,只是问了妾身一些事情罢了。这件事情母后已经交给妾身自己解决了!” 长孙斐的眼神顿时冷静了下来,看着太后笑嘻嘻的说道:“是儿臣误会母后了,母后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不要跟儿臣一般见识好了!” “你啊!”方才的宝石的威力应该还在,太后的心情仍然是颇为的愉悦,连长孙斐如此大不敬的话都没有放在心上,“哀家就是个吃人的妖怪,就知道欺负你媳妇儿是不是?” “母后,这事儿的确是儿臣的错,儿臣不是都给你赔不是了么,你就绕过儿臣这一次吧!” “好了!雪凡既然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你们快回去吧!”太后笑道。 “臣妾告退!” 沈婳与长公主与长孙斐姐弟两人一起离开皇宫,沈婳挽着长公主问道:“姐姐怎么突然来了母后这里?” “还不是你那个机灵的丫头四儿,你刚刚进宫就来见我,让我进宫帮衬你一下,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你这心中早就有了底了,能够应付!” “不管如何还是要谢谢姐姐!” 长公主又对长孙斐说道:“你平日里面向来沉静的,怎么事情只要一跟雪凡有关,你就乱了分寸呢,今儿若不是母后的心情好,没有跟你计较,你岂不是会害了雪凡!” 顿了顿,长公主叹了一口气,又道:“说到此事,你还需要谢一谢人家白子玦,若非他今儿敬献了一颗蓝宝石,母后哪有那么容易好说话的!” “他……”长孙斐的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看了沈婳一眼,“方才就瞧见他了,没有想到是为了这个事情进宫的!” “我可不知道他要进宫的事情!”沈婳淡淡的说道,一与白子玦沾上关系的事情他就露出这幅怀疑的样子,实在是叫她觉得很不舒服。 沈婳没有理会长孙斐,又对长公主说道:“姐姐,晚上,你若是有空就来王府一趟吧,但是雪凡只是实事求是罢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王爷被关入天牢了! 长公主是什么心思的人,立即就明白了沈婳话语之中的意思,蹙眉说道:“好,晚上我一定来!” 到了宫门口,沈婳夫妻二人与长公主分开之后,正准备回府的时候,瞧见了周明月与长孙卉两人也正朝着及的马车走来,而白子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周明月的眼睛一亮,急忙跑到了长孙斐身边说道:“斐哥哥怎么来的比白子玦还要晚呢!这白子玦来的这么及时,也不知道到底是为谁而来!何况以白子玦淡然的个性,即便是他得到了蓝宝石,也没有必要非他亲自走这一趟的,除非是为了某些人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本王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长孙斐冷冷的说道,牵着沈婳的手便上了马车。 “怎么,惹了五哥不高兴了?”长孙卉来到了周明月身边问道。 “没事!”周明月没有将沈婳与白子玦之间的事情告诉长孙卉,一来忌惮这长孙斐的警告,二来,她不是个傻子,也渐渐看明白了太后是不愿意她嫁给长孙斐的,若是告诉了七公主自然就等于告诉了太后,那么她就少了一个可以威胁沈婳的筹码了。 马车上。 长孙斐拉着沈婳的手问道:“你真的有办法查出真凶?不需要本王的帮忙?” “内宅之事,就不需要你插手了!”沈婳淡淡的说道,“无影剑可抓住了?” “当然,现在已经押入天牢了!”长孙斐笑道,“宁宏基醒了,小婧的嫌疑也洗脱了,你也可以放心了!” “这倒是一件好事!”沈婳说道,“只是单凭一个江湖杀手就能够找出那幕后主使么?” “我早说过了,做的事情越多,露出的马脚自然也就越多了。那人或许还不知己,仍然在得意呢,不过他也笑不了多久了,网现在正在逐步的收紧!” 午夜十分。 清夫人忽然从睡梦中惊醒,叫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回应,不由得恼羞成怒:“人都死哪儿去了?” 她忽然静默了一下,仔细一听,隔壁仿佛传来了阵阵的撕心裂肺的哭声,面色大变,喊道:“谁在哭!到底谁在哭,出来,出来!” 她下床,自己点燃了蜡烛,屋子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窗户发出的“吱呀”的声音与烛火摇曳的影子。 清夫人觉得口干舌燥的喝了一口凉茶,那断断续续的哭声仍在在继续传来,她尖叫道:“什么人在哭,来人啊!” 这个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道穿着白衣服的影子在门外飘来飘去的。 “清夫人,你害的我好惨!”一道冷幽幽的声音传来。 “你是谁?”清夫人的面色发白,喉咙发紧,“你是如夫人!你是如夫人!你怎么回来这里,你怎么会来找我的!” “你难道害得我还不够吗?我在下面过得好苦啊,我不甘心!我要你陪我!” “不是的,不是我害你的,是王妃,是顾雪凡害你的!你要找就找她!” “你以为我就那么的好骗吗?” “本来就是!若不是顾雪凡将你害到如此地步,我又怎么可能轻易的下毒?你都沦落到了那种地步了,我这也是帮你啊,你最大的仇人不应该是我,是顾雪凡,你应该去找她才对!” 白色的影子忽然停止的飘动,“咚”的一声落了下来,紧接着门外出现了几盏灯,陆续走进来了几个人。 清夫人大惊,心道不好,抬眸一看,只见着沈婳与长公主二人一起走了进来,长公主冷冷的看着她:“你实在是叫我太失望了!” “长公主,长公主,你听我解释啊!”清夫人面色一片雪白,立即跪在了地上,哭着抱住了长公主的大腿,“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顾雪凡,是王妃设计我的,不是这样的!” “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长公主一脚将清夫人踢开,转身离开。 沈婳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清夫人,淡淡的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 清夫人怨恨的瞪着沈婳:“哼,少假惺惺的,这不是正是你希望的么?” 沈婳微微的一笑,转身也走了出去。 长公主叹了一口气:“当初我看着她温婉娴静,没有想到我居然看走眼了,她既然是你们王府的人了,这件事情我也不必管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顾及我,何况母后哪里你还需要有个交代的!” “谢谢姐姐体谅了!” 长公主抓着沈婳的手说道:“说到底还是我识人不清给你添麻烦了!” 沈婳送走了长公主之后便来到了清夫人这里。当然沈婳也事先做了很多的工作,先将如夫人准备前来闹事的亲人安排在了清夫人的隔壁,他们既然喜欢哭,就哭个够好了。然后让郑姬她们按照如夫人平日的穿衣风格准备了这么一套道具。她在清夫人喝的汤里面加了一些迷幻/药,可以产生一些幻觉,所以才会认为是如夫人前来索命来了。 “说说你这么做的理由吧,我一直认为你是一个与世无争云淡风轻的女子,没有想到我却是看错了你!”沈婳坐下,淡淡的说道。 “呵呵,你少来这一套!”清夫人自嘲的一笑,“你从来就没有看得起我过!” “何出此言?” “哼,打你进了王府之后我就不断的跟你示好,你也做出了一些回应,但是那些都不过是你的一些表面功夫罢了。你当初夺了如夫人的权,却将其转交给了晓夫人,后来晓夫人接连出事,你又培养了郑姬她们三人为你掌权,你的眼中何曾有我?你又何曾信任过我?” “没有想到你的心中居然有如此的想法!我念着你与世无争,又念着长公主的情分,有意将你与王府之中的明争暗斗分开,让你过一些安稳的日子,没有想到居然让你生出了这样的心思!不过眼下祸事已经铸成,你就要自己承担起这个后果!” “呵呵!”清夫人一阵冷笑,“这一日不过是迟早的,你在对付完了如夫人,晓夫人之后下一个肯定是我了!不过,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从如夫人的亲人来王府闹事的时候,我便知道这件事情定然是蓄谋过的,还记得上午的时候我来你这里,看到了你与晓夫人在一起么,那时候你表现得太过于镇定与平静了,与平日哪里小心谨慎的你不同,我心中便有些怀疑了。既然有了怀疑的对象,你的一举一动就有迹可循了,我便吩咐郑姬三人开始查你最近的一举一动。不得不说,你做的很隐蔽,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实质上的证据,我便用这一招让你自己将真相说出来的办法了!” “你很厉害,怪不得能够将王爷迷得团团转!输给你,我心服口服!”清夫人笑道。 “只可惜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成对手,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假想的罢了。感情向来讲求缘分,若是使用手段能够迷惑得了一时,能够一世么?”沈婳微微的一笑,“将她带下去,明儿交给太后发落!” “是!” 沈婳回到了风荷园,脱了外衣,轻手轻脚的上床躺下。 长孙斐往旁边挪了挪,将自己睡暖和的位置让给了沈婳,伸手便将身旁温软的身子抱在了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语气带着几分睡意的说道:“都解决了?” “恩!”沈婳在长孙斐的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又道,“你都不问问是谁么?” “你都将姐姐叫来了,还能够有谁?”长孙斐笑道,“平日里瞧着她温婉,从未见过她与别人有过冲突,也未与人争过什么,过得云淡风轻的,看来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王府里面的女人要争的向来就只有你一个人罢了!”沈婳在长孙斐的腰上掐了一把,“若非你招惹那么多的风流,又怎么会给我添那么的麻烦!” 长孙斐吸了一口冷气,将伸手沈婳的手握在掌中揉着,生怕她再一次行凶:“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保证今后再也惹风流债!” “哼!”沈婳冷哼了一声,周明月可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呢,这么大一朵桃花都还没有解决,还好意思大言不惭! “五嫂,不好了,斐哥哥被抓起来了!”赵平澜面色焦急的跑了进来。 沈婳眉头一蹙,问道:“不要着急,说清楚,他到底被谁抓起来了?” 赵平澜跑了沈婳的身前,气喘吁吁的说道:“我方才听爷爷下朝说的,今儿在朝堂之上,淮西王再一次请求陛下给斐哥哥与明月郡主赐婚,陛下同意了,但是斐哥哥却坚决反对,陛下一气之下就将斐哥哥打入天老了!” 她看了看左右,偷着将手上的东西悄悄的递给了沈婳。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动,蹙眉说道:“不要着急,陛下应该是一时气愤,不会真的对他怎样的,只是想要暂时的安抚一下淮西王的情绪而已!” “五嫂,我就是来通知你一下,你不要太担心了,长公主一定会想办法的。另外,陛下有可能会让人前来劝你的,你自己要应对一下!”赵平澜咬了咬唇说道,“其实你也不必委屈自己的,强扭的瓜不甜,相信陛下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一百三十六章 祸不单行 “我知道了,谢谢你,平澜!”沈婳微微的一笑,淡然的说道。 赵平澜点了点头,又道:“南疆联盟部落内部有些事情发生了,宁宏基可能会回去处理事情,虽然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但是却等不了了,应该也是这几日动身的,我的去看看小婧,你自己要保重啊!” “好,也给我替小婧问好!小婧向来是个自己有主意的,你从旁劝解就好,不可替她做决定,免得她烦心!” “五嫂,放心吧,我与她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她什么性格其实清楚的!” 赵平澜离开之后,四儿一脸担忧的来到了沈婳的身后,问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沈婳示意四儿先不要着急,她屏退了所以的下人之后,拿出了方才赵平澜偷偷塞给她的纸条,只见着纸条上面是长孙斐的字迹,只有一个字“安”。 他是要自己安心还是代表着他会平安无事的? 既然他既然传话来了,那么自己现在就要按兵不动了。 沈婳原以为会等来长孙皓的说客,只是没有想到却是先等来了周明月。 她一见面就冲沈婳气冲冲的说道:“你是怎么回事,上回子明明答应过我会让我进门的!现在斐哥哥这个态度肯定是你怂恿的!你害死斐哥哥了!” 沈婳淡定的喝了一口茶,淡淡的一笑,说道:“第一王爷还没有死,第二他什么态度不是我能够决定的,第三上回子我是答应若是陛下赐婚我会同意,但是这一次陛下根本没有征询过我的意见,我也没有反对,郡主的气到底是从何而来?” “斐哥哥都进天牢了,你还有心情喝茶,难道你就不想要去救斐哥哥吗?”周明月急道,“你先就去天牢,告诉斐哥哥,让他同意了这一门婚事,这样的话,陛下就能够消气了,这样的话斐哥哥就平安无事了!” 沈婳微微的一笑:“与其我先去天牢苦口婆心的劝王爷,还不一定奏效,毕竟王爷不是什么人都肯娶的,眼下倒是还有一个更为简单的办法,就是郡主你现在就去告诉陛下,比不想嫁给鬼王了,这样陛下就再也没有关押着王爷的理由的,这样王爷不就出来了嘛!郡主这么喜欢王爷,定然会为了王爷做出牺牲的,对吧?” “你!”周明月恶狠狠的瞪着沈婳,“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我原本想着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的,还想要对你好一点来着,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的,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既然你不愿意救他,我自己想办法,而且我告诉你,鬼王妃的位置一定是我的!” 周明月放完狠话之后就又匆匆的离开了。 沈婳依旧无动于衷,只是派了人到外面各处打听情报,她总是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般。 就在长孙斐被打入天牢的第二日,一大早五姨娘便匆匆的前来找沈婳。 沈婳问道:“你神色如此焦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五姨娘满脸焦急的说道:“侯爷出事了,今一早侯爷就被御林军的人抓走了!” “什么?”沈婳也蹙起眉头,“因为何事?” “那些人什么都没有说,闯入了侯府抓了侯爷就走了,我们问了也不说。老太太当成就昏了过去了,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现在能够找的也只有你了!” “御林军?”沈婳低眸说道,“王爷现在出事了,我现在也只能够先去找卫兰卫将军问一问情况再说!” “何时去?” “现在!” 沈婳叫人备了马车,带着五姨娘与四儿两人匆匆的赶去了卫府,卫府里面的下人说卫兰眼下应该在大理寺,几人又赶去了大理寺。 等在大厅里面,没有想到顾雪薇居然也急匆匆的赶了来,她见着沈婳也在此,倒是先是一怒,说道:“姐姐还真是有孝心啊,自己的丈夫眼下被打入了天牢,你不去为自己的相公想办法,倒是先担心起父亲来了!” “百善孝为先,我这么做还错了不成?”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 顾雪薇冷哼了一声:“你自己去操心鬼王的事情,父亲这里有我就足够了!” 正在说话间,卫兰便走了进来,说道:“见过鬼王妃,将军夫人,不知道二人纡尊降贵来找下官所为何事?” “卫将军何必明知故问,我父亲怎么样了?”顾雪薇冷冷的说道。 “是啊!”五姨娘着急的说道,“不知道御林军的人为何要抓我们侯爷?我们侯爷究竟犯了何错?” 卫兰冷冷的一笑:“明知故问的人应该是你么才对吧!既然我都已经抓人了,那么必然是有了明确的证据了,你们来找我问宁江候犯了何事,倒不如问问你们自己!” “卫将军!”沈婳微微的一笑,“我们冒昧前来实在是打扰你做正事了。只是将军所言之时,我们却是不明白,家中的老祖母也因为此事虚惊过度晕了过去,还望将军不吝赐教,叫我们明白,不至于妄加猜测。万一我们因为胡乱猜测而采取了一些不恰当的行为,到时候只怕还会给将军添麻烦!” “鬼王妃不必拐弯抹角的威胁下官了!”卫兰冷冷的说道,“不过说起这件事情,鬼王妃也应该听鬼王说起过,令尊与我最近调查的一起假盐案有关,令尊名下的多家商铺也涉嫌贩/卖假盐。我们想要请令尊协助我们调查而已,不知道这个解释王妃还满意吗?” “不可能!”五姨娘惊声说道,“侯府名下的铺子我多少有一些了解的,能够卖/官盐的铺子向来需要得到朝廷的许可方可,但是侯府名下的铺子从来都没有这样的铺子,从来没有买过官盐,又怎么会买假盐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才需要请侯爷回来协助我们调查,如果侯爷是清白的,我们也一定会还侯爷一个公道。三位,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们自便吧!”卫兰冷冷的说完,便走了出去。 顾雪薇瞪着卫兰的背脊狠狠的说道:“有一日我一定要让将军收拾一下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女人!”她又瞪着五姨娘说道:“怎么会卖假盐?侯府的账务不是一直有你负责的吗?是不是你想要中饱私囊,所以以假乱真,现在被发现了,连累了父亲!” “将军夫人不要胡说!”五姨娘说道,“方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的铺子根本就没有卖过盐,又怎么会出现假盐呢,一定是有人陷害的!” “我们一个是鬼王妃,一个是将军夫人,大家巴结父亲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陷害呢!”顾雪薇说道。 “不一定,所为树大招风,或许就是我们一人是鬼王妃,一人是将军夫人,所以才让父亲被人惦记上了!”沈婳说道,“卫兰此人铁面无私,定然不会让我们单独见父亲的,我们留在大理寺也没用。五姨娘大着肚子身子不方便,不若先回去等消息,我与妹妹若是有了进一步的消息一定会通知你的!” “哎!”五姨娘叹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反正我现在也帮不上你们的忙,不若回去照看一下老太太,你们有了消息一样要尽快告诉我啊!” 沈婳将五姨娘送了回去,顺便到了侯府安慰了老太太几句,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卫兰查到的侯府名下卖假盐的店铺。 沈婳注意了一下,这几间店铺都是利润不好的几家,但是若是有假盐的收入的话,账面应该是很漂亮才对,除非卖假盐而得来的利润根本没有被计入账本里面,所以五姨娘也没有发现异常也是应该的,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这几间店铺的掌柜打着商铺的旗号,私自坐下的事情了。 几间商铺的老板与顾华生一起被抓了,店铺里面只是假盐被查封了,只留下了几个伙计收拾着残局。 沈婳到了铺子里面,几个伙计立即停下了手中的伙计,向沈婳请安。 “你们起来吧!”沈婳说道,“我来只问你们一句,假盐的事情你们到底知不知道?” “我们不知道啊,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店铺里面还卖盐的!” “难道店里面有没有人来买盐你们都不知道吗?”沈婳又问道。 “确是不知道啊,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店铺里面有盐的,所以平日即便是有客人前来问我们也是不知道的,何况也不会有人来胭脂铺里面买盐啊!”一个伙计说道,“我们掌柜的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当那些假盐被查出来的时候,他比我们还要吃惊呢!” “哦?”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难道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陷害么? 若是顾华生被牵扯进了假盐案里面,那么就相当于长孙斐与白子玉都被牵扯进了其中。 小小的盐事司是不敢将两位位高权重的人牵扯进来的,除非还要往上,户部?太后? 沈婳又依次去问了其他的几间店铺,得到的答案也是差不多的。 沈婳来到了其中的一间店铺的时候,却是意外的遇到了白子玦,鉴于他曾经救过自己,又多番对自己出手相救,她倒是做不到在对他冷面相向了,微微的一笑,说道:“白二爷,你怎么来了?” 白子玦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沈婳,说道:“鬼王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他会没事的!” 沈婳笑道:“这个我当然知道,这么一点小困难难不倒他的!” “这样便好!”白子玦的心情有些复杂的说道,“宁江候出事了,大哥让我来查一下事情的可疑之处,我便先到了这里看看,你应该也是为了此事而来的吧!” “没错,此事的确有些可疑的地方!”沈婳说道。 “这件事情倒是将鬼王府与白府联系到了一起了,若是侯爷被确定确实与此事有关的话,不管是白府还是鬼王府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波及的,眼下我们倒是可以联手将此事调查明白!”白子玦说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为保护她而受伤 沈婳点了点头:“也好!两个人的力量总是比一个人要强一些的!” “那么你又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吗?”白子玦神色温柔的问道。 “这些伙计异口同声的说道他们对店铺里面的价钱并不知情,我选择相信他们的话,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陷害!”沈婳说道,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假盐一案本来直接相关联的就是盐事司,或许应该从他们那里入手!” “盐事司的人要为假盐一事负直接责任,他们应该不会傻到让盐被发现,现在他们可能都自顾不暇了,假盐一旦被揭发出来,弹劾他们的奏章将会是多如牛毛。根据假盐的兴致与影响,盐事司的人轻则被免职,重则则是要掉脑袋的!”白子玦分析道。 “这也不一定,盐事司主事的是曾元谋,他早就被卫兰给盯上了,知道自己洗脱嫌弃无望,而故意将白府与鬼王府托下手,然后接着白府与鬼王府的势力破使卫兰不要再往深处查了呢?”沈婳说道。 “若是有人的目的不是盐事司,而是盐事司的上一级户部,而且故意要将白府与鬼王府牵扯其中呢?往深处想,也许是要白府与鬼王府同时与太后为敌!”沈婳微微眯着眼睛说道,她记得户部尚书当朝国舅爷,太后的亲弟弟,而盐事司的主事曾元谋也是太后的外甥! 白子玦的神色也严肃起来了,顿了顿,才说道:“只是眼下我们的想法全是猜测,想要论证我们的猜想需要找到确实的证据,或许经过抽丝剥茧,最后能够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两人正在说着,就见着四儿进入,“小姐,事情已经打听出来了!”她看了一眼白子玦,直到沈婳点头才继续说道,“我跟踪了那人,那人的确鬼鬼祟祟的去了一家买盐的盐商,与掌柜的呆了许久才出来。我偷听了一下,那人大约是在责怪盐商为何卖给他的盐是假盐,而盐商则是极力的辩解,后来发生了争执,那人说万一他出了事情,定然会将盐商供出来的,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果真如此!”沈婳眸子微微的一眯说道。 “怎么回事?”白子玦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沈婳解释道:“我上午的时候去过一家侯府被查封的铺子,而就在这件铺子不过想个两个店铺就又是一家侯府的铺子,只不过这两家铺子的掌柜的是两兄弟而已。而我去到另一家铺子的时候,发生掌柜的很是奇怪,不但不为了自己被抓起来的兄弟担心,反而是极力为自己辩解,我便心中疑惑,让四儿跟着他,没有想到这么快便露出了马脚!” “若出事的店铺的盐都是从那一家盐商那里买的话,从盐商那里可能得到一些线索,我们不妨走一趟!”白子玦说道。 “正是如此!” 话落,沈婳三人便来到了盐商的家中。 “徽记,”白子玦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倒是一个老牌子了,也是一个大牌子,从事官盐已经好多年了。徽记的老板与盐事司又莫大的关系,也可以说徽记能够做盐的生意这么多年,离不开盐事司的支持!” “盐事司乃是假盐一案的源头,那么徽记会有假盐也就不足为奇了!”沈婳说道。 说话间,三人便敲响了盐商的大门,不一会儿一个下人便前来开了门,沈婳只道要拜见一下家主。下人得知三人的用意之后,便请他们三人先进来,他先去请主人出来。 没过一会儿,就见着下人一脸惊吓的跑了出来,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爷被杀了!” 沈婳与白子玦立即站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便朝着凶案发生的地方走去。 来到了盐商的房间外面,大门开着,能够看见里面躺着个浑身血水的男人,双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的样子。 沈婳快速的环视了一眼屋子里面,房间里面的地下有好几个血脚印,显然凶手曾经在屋子里面翻找过东西的。 沈婳与白子玦进入屋子里面,白子玦立即蹲下去摸了一下尸体的脖子,说道:“死亡时间应该超过了一个时辰!” 四儿在白子珏的身后说道:“从我离开这里开始,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时辰,也就是我一离开,这人就被杀了!” 沈婳也蹲了下去,看了一眼尸体的表情,说道:“他的眼睛好像在看着什么东西!” “还有他的手指的方向!”白子珏接着说道。 结合这两条线索,两人的目光迅速的锁定到了墙上的一副观音画上面。 沈婳立即起身走到了画前,将画儿掀开,里面果然有一个暗格,她打开了暗盒,从里面拿出了一本账本。 这个时候从外面传来了一阵大哭的声音,沈婳立即将账本藏在了身上,将观音画还原。 这时一个女人从外面冲了进来,趴在尸体上面哭了起来,见了屋子里面还有三人,立即大哭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相公的屋子里面?” 下人解释道:“这三位是老爷的客人,前来拜访老爷的!” “我苦命的夫君啊,你死的好惨啊!”女人哭的更加的凄惨了。 沈婳三人趁着人没有注意的时候,赶在官府的人来之前溜了出来。 到了外面,白子玦才问道:“方才那本账本上面记载着什么?” “徽记与盐事司之间的交易记录!”沈婳淡淡的说道,可以说有了这一本账本,盐事司参与假盐一案算是证据确凿了,虽然可以的定定了盐事司的罪,但是上面也同样记载了徽记与其他的一些店铺的交易往来,其中就有侯府名下的店铺。 “将东西给我吧!”白子玦朝着沈婳伸出了手。 “为何?”沈婳蹙眉问道。 “这东西在你身上太危险了,他们既然在找这个东西,就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白子玦神色严肃的说道。 “多谢白二爷关心,但是现在我是信任我自己,抱歉!”沈婳淡淡的说道。 “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你相信吗?”白子玦神色有一丝挫败,“你不要那么固执了,我是为了你好!” “我自己知道分寸的!”沈婳固执的说道。 “给我!”白子玦有些生气的说道,“你要我怎么跟你说才好呢!” “我不给难道你还打算硬抢么?”沈婳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小姐!”四儿默默的站到了沈婳的身边,警惕的看着白子玦。 白子玦扶额无奈的一笑:“罢了,我算是拿你们主仆没有办法了。账本你就留在身上好了,只不过千万要小心知道吗?” 与白子玦分别之后,沈婳与四儿准备回王府。 沈婳手中现在握着的账本,若是呈上去之后,彻查假盐案的时候,只怕上面的名单的人一个都跑不掉。现在是如何在事情的影响彻底的爆发之前,证明侯府是清白了。 沈婳正在想事情的时候,四儿忽然停了下来,护在了她的身前,说道:“小心!” 说话间就见着一道黑影冲了下来,明晃晃的的剑直接朝着沈婳的胸口刺去。 四儿一把将沈婳拉到了一边,一脚便踢向了刺客。紧接着四五个四个从不同的方向朝着沈婳再一次袭来。 四儿眸子泛出一丝冷意,微微侧身躲过了一人的剑,两根手指夹住了健身,折断,剑锋便划破了这人的咽喉。手指用力,手上的断剑便飞了出去,刺中了一个刺客的眉心。 伸手将沈婳拉到了一边,四儿的手中多了两枚铜钱,扔出,两枚铜钱便同时划破了两人的喉咙。 只剩下最后一个刺客,见到此情况,便立即拔腿就跑。四儿眸子微微的一眯,追了出去。 “穷寇莫追!”沈婳的话刚刚喊完,这个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了一支冷箭朝着她的心中便射来。 沈婳惊了一下,虽然发现了冷箭,但是以她身体的反应能力,根本没有办法躲过去的! 电光火石之间,冷箭却突然改变了方向射向了一旁的大树树干上面。 沈婳还在发愣的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翩然落到了他的身前,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微微的一个转身。 沈婳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一看,只见着白子玦的胳膊被冷箭射中了,又是担心又是吃惊的说道:“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白子玦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毫不在意,反而安慰着沈婳。 只听见一声惨叫,就见着四儿提着一个人的尸体飞身来到了沈婳的身边,急问道:“没有想到这后面还藏着一个缩头乌龟,小姐,你没事吧!” 沈婳说道:“我没事,但是白二爷受伤了!”她立刻让白子玦坐下,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箭穿透了他的胳膊,说道:“万幸的是箭上没有毒,忍一下!” 说着,沈婳拿出了一柄匕首,将箭头割断,然后握住箭尾,将箭身拔了出来。 沈婳拿出了手绢将白子珏的伤口包扎好,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又连累你为我受伤了!” 白子珏在沈婳为他疗伤期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微微的一笑,说道:“没关系,我没事!只是他们这一次不成功,难免会没有下一次,你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了!这些刺客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与盐事司有关?” 白子珏让四儿查看这些人腰上,果然都佩戴者一块令牌。 这令牌出自“贺府”。 贺府贺知章,当今国舅爷,太后的亲弟弟。 “看来,为了儿子,贺尚书都亲自出手了!原来他们的人一直都在这附近没有离开,守株待兔呢!”沈婳冷笑了一声说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希望将军不要让我失望! 白子珏的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若是贺尚书已经出手的话,保不准太后的意思,你将账本带着太危险了,还是交给我吧!” 沈婳想了想,若是此事已经牵扯到了太后,那么若是到时候是自己将账本呈上去的话,无非是得罪了她,只要她还对大周一分的影响力那么自己就不能够从明面上得罪她! 从怀中取出账本,沈婳将它递给了白子玦,说道:“希望白二爷不要让我失望!” 白子玦接过账本,垂眸问了一句:“其实你可以将账本直接交给太后的,那么你不但没有了危险还会得到太后的庇护,你不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的良心还是为了鬼王?” 沈婳微微的一笑:“当初七公主拉拢我的时候我拒绝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不可能是太后的人了。如今我只是希望那么被假盐坑害的人能够得到公道罢了!” “你放心好了,在侯爷没有证明清白之前,这本账本不会被公诸于众的!” “多谢!” 既然盐事司或者说户部是极力想要掩藏真相的,那么陷害侯府的目的必然就是挑拨太后与鬼王府与白府的关系了,而在现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这个人难道是他? 沈婳想了想,并没有立刻回侯府去,而是去了一间小酒馆,让四儿去找了一个人。 不一会儿四儿就带着顾云竹前来。 见着沈婳,顾云竹还是有些忌惮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又得罪了这一位姑奶奶,小心翼翼的说道:“堂妹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沈婳微微的一笑,倒了一杯酒,说道:“别紧张,坐吧!” 顾云竹坐下,又道:“堂妹今日怎么想起来见我了?” 沈婳笑道:“上回子你妹妹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你父母吧?” “没有没有!”顾云竹急忙摆手,“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要是告诉了他们,这还不翻了天了!” “很好!”沈婳眉头微微的一挑,“看你也是一个聪明人,今儿我有一件事儿要你帮忙,说是帮忙,其实也是为了你好,顺便给你提个醒儿!” “什么事儿啊?” “你应该知道我父亲因为假盐之事被带走了吧?” “听说了!”顾云竹说道,“我们一家人都在为大伯担心了,希望大伯能够平安无事!” “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凭着我父亲是鬼王与白子玉将军的岳父,不过几日就要出来了。最近朝廷调查假盐一事的力度非常之大,很可能会挨家挨户的排查,举报还有奖励,这个是我今早上去找卫兰卫将军的时候的得出的消息。我知道三王爷在京城给你父亲置办了几间铺子,还与侯府的铺子有些往来,你回去跟你父亲说说,赶快将手上的东西都处理了,要不然到时候可就晚了!” “哎哟,堂妹,我这个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我父亲的铺子可是清清白白的!”顾云竹大声说道,眼神有些心虚。 沈婳眉头微微的一蹙,说道:“我既然已经对你推心置腹了,你这个反应就是叫人大失所望了!我父亲的事情我们大可以说成是底下的掌柜的瞒着父亲做的,父亲是毫不知情的,最多罚些钱财。但是若是你父亲也出事了,依着他们两人的关系,这哪里说得清楚了,到时候对你们对我们都是不好的!而三王妃又有理由多做文章了!” “堂妹可能误会了,我们的铺子却是是清清白白的!”顾云竹有些坐立不安的说道。 “哎!”沈婳摇头道,“若是真如你所说的就好了!” 顾云竹离开之后,四儿立即跟了上去。 只见着在沈婳面前还强作镇定,一下了楼顾云竹就不淡定了,立刻跑了回去。 顾华举一见着儿子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气的直跳脚,喝道:“你又闯了什么祸了!” 顾云竹说道:“这回子我没有闯祸,我刚刚听说了,朝廷会加大力度排查假盐的事情,很可能会挨家挨户的搜查,我们还是赶快的将那些假盐给处理了吧,万一让朝廷查出来了,即便到时候三王爷要抱我们,三王妃又得从中作梗了,到时候妹妹进王府的事情又多了一道障碍了!” 顾华举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得来了假盐之后,利用我曾经与侯府下面铺子掌柜的之间的交情,为他们联系了徽记盐商,让他们可以在自己的铺子里面偷卖真的盐,然后在自己与这些铺子的往来货物里面藏入了假盐,然后再举报了这些铺子,目的就是要顾华生倒霉,现在目的也达到了,我也不知道这些假盐挣钱了,还是尽快处理了才是!” “对啊,父亲,事不宜迟,这城卫队御林军什么的,说不定就前来搜查了,我们现在就将那些东西处理了吧!” 父子两人说着便来到了自己的店铺里面,从仓库里面抱了几袋货物,装在了马车上面,正准备驾车离开的时候,御林军的人忽然就围了上来。 顾华举吓得脸色煞白,急忙问道:“这几位军爷有什么事情吗?” 卫兰没有理会,冷着脸指挥着手下将马车上面的东西搬了下来。 顾华举急忙说道:“这些东西都是一些普通的药材,有什么问题吗?” “打开!”卫兰冷冷的说道。 手下的人立即一刀劈开了货物,在这一堆货物的中央藏着一个袋子,卫兰将袋子打开,里面全是假盐,她抬眸看着顾华举冷冷的一笑,说道:“不知道顾老板怎么解释?” “这……”顾华举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哼!带走!” 顾华举父子两人都被卫兰带走了。 而后,沈婳联系了白子玦,将自己方才发现了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白子玦淡淡的一笑:“原来如此,现在倒是好办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子玦在御林军的人脉自然比沈婳要多一些,他通过运作,将侯府下面的店铺卖假盐之事全部推到了顾华举的身上,侯府是全然不知情的,并且是证据确凿的。 第二日,白子玦将手中的账本交了上去,整个超纲为之震动。皇帝大怒,彻查假盐一案,盐事司大部分官员入狱,户部尚书也被停职在家。 而此时事情侯府却被没有被波及在内,沈婳知道,定然是白子玦在账本里面做了手脚,将其中关于侯府的部分给去掉了。 凤栖宫。 长孙卉满脸焦急的看着太后,说道:“母后,你想想办法啊,表哥已经入狱了,舅舅也被停止了,卫兰再这样查下去,舅舅定然也会出事的!” 太后眸子微微的眯着,一脸的严肃:“前些日子,假盐一案刚刚浮出水面的时候,哀家便设法将事情压了下来去,所以才拖了这么久,哪里知道这些人都是些没用的废物,这么久了还没有将事情处理干净,哀家当初压下去的力量有多大,如今反弹的力量就要多大!”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长孙卉眉目之间全是担忧。 太后定定的看了长孙卉一眼,疑惑的问道:“今儿你怎么那么沉不住气?莫非你也牵扯进了这一件案子里面?” “母后……”长孙卉满眼的心虚,“我……舅舅跟我说不会出事的!” “糊涂!”太后狠狠的拍着桌子,“上回子的教训还没有吃够么?这件事情关乎人命,若是你被牵扯其中,就连哀家也保不了你,你可知道?” “母后,我知道错了,你想想办法吧!”长孙卉跪在太后的脚边,“我知道母后最心疼女儿了!” “白子玦!”太后眸子里面泛起一丝寒意,“他定然是要与哀家为敌,哀家尤其是这般软弱好欺的!” “母后,你打算怎么做?”长孙卉问道,“只是收拾白子玦还是稍后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将这件事情应付过去,表哥现在还在牢里呢!” “让哀家想想!你先下去吧,让哀家静一静!”太后说道,挥手让长孙卉先下去。 “昨儿还好好的天气,今儿倒是说变天就变了!”沈婳给长公主端了一杯热茶,淡淡的说道。 “可不是该变天了么!”长公主微微的一笑,一语双关的说道。 “皇姐今儿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五弟眼下被陛下关在牢中反省,我这不是怕你胡思乱想么,所以过来跟你说说话!”长公主笑道,“五弟就是这个倔脾气,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别人是休想勉强得了他的!” “是啊!”沈婳叹气说道,“这回子的事情,真叫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长公主眸子微微的一转,说道:“我知道雪凡你是个懂事的人,五弟这事儿你怎么看的?” “其实雪凡娘家本无势力,对王爷没什么帮助,但是明月郡主就不一样了,父亲是异姓王,有权有势,对王爷定然是极有帮助的,若是王爷能够答应这门婚事,对大家都是极好的。雪凡虽然只是一个平凡的弱女子,但是还算是能看清楚几分形势!我既然已经嫁给了王爷,自然是与王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既然长公主是来做说客的,沈婳自然会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你能够这么想是极好的!”长公主大喜,“我就知道五弟的眼光一定不会有错的,雪凡你果然是一个识得大体的女子。不会只顾着眼前的一点利益而忽略长远。若是明月能够嫁进王府,不但对五弟有帮助,而且明月也算是贤惠,一定会帮你不少忙的,而且淮西王也做了让步,只要求明月为侧妃,你正妃的位置是没人可以撼动的,你还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 沈婳蹙了蹙眉,又道:“只是我跟姐姐在这里说有什么用,这事儿的关键还是在于王爷哪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居然让我劝我相公纳妾! “我们的话五弟是不会听的,但是七弟疼你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不愿意娶这个侧妃无非也是顾忌你的感受,而不惜自己下狱,所以若是你能够答应了这门婚事,去劝一劝五弟,他一定会听你的话的。这样好了,我带你去天牢!”长公主说道。 不一会儿,长公主便带着沈婳来到了天牢,出示了令牌,顺利的进入了牢房里面,说道:“五弟就在前面的牢房里面,你去看看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的,姐姐!” 沈婳拿着包袱来到了一间牢房外面,天牢里面阴暗潮湿,有些霉味,真不知道一向喜欢整洁的他是如何忍受这样的环境的。 长孙斐靠在墙边,一袭白色上面也有一些污渍,头发有些凌乱,几丝掉在了耳边,低着头正在想什么事情,虽然样子有些狼狈,但是却仍然是一身的清贵无瑕。 “你怎么来了?”沈婳还没有出声,长孙斐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的侧过头,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女人,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惊喜。他起身,走到了牢房的边上,透过柱子,注视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沈婳抬手为长孙斐整理了一下头发,叹道:“你这几日受苦了?” 长孙斐嘴角一勾,笑得有几分孩子气,拉着沈婳的手,在她的掌心轻轻的吻了一下,笑道:“为了你,我吃几日苦又算什么,要是委屈了你,我可是要吃一辈子的苦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知道贫嘴!”沈婳蹲下,将包袱打开,“我给你带了一身儿换洗的衣服,还有一些你爱吃的点心!” “还是王妃想的周到!”长孙斐笑嘻嘻的说道。 “只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外面都已经闹翻天了,白子玦交了一份账本,涉及到了盐事司与户部同盐商勾结贩、卖假盐的事情,眼下盐事司的人都已经革职入狱了,户部尚书也停职在家。太后眼下也是焦头烂额,既要保自己的亲人平安又要对付白家。”沈婳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是有很多的官员的女眷都是太后的人么,她们手中掌握了不少东西,凡是跟白家沾了些许关系的,都人人自危着呢!而白子玉也是不甘示弱,外加上卫兰也是个咬定青山不放松的人,竟然查到了假盐一案竟然与七公主都有些许的牵连!” 长孙斐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拿起了一块糕点,轻轻的咬了一口,斜眼瞧了一眼沈婳,说道:“说说你今儿来到底是干什么吧!我就知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来看我的!” “那个,要不,你跟周明月的婚事儿你就答应了吧。”沈婳淡淡的说道。 长孙斐侧过头定定的看着沈婳,半响才问道:“这是你真是的想法?” “恩!”沉默了一下,沈婳点了点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王府里面也不是只多了一个女人而已,何况,娶了她对王爷你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若王爷是因为的缘故,我没关系的,不会介意的!” “呵呵!”长孙斐冷笑了一声,“我好大度的王妃啊!”他眼神一冷,站起身来,将手上的半块糕点扔在了地上,“你以为周明月会满足一个侧妃的位置?娶了她,就等于娶了她背后的淮西王府,可是能够怠慢的?到时候只怕是你与她只能够你死我活了,若是我不在王府里面,你当如何自处?” 沈婳也慢慢的直起身子,淡淡的一笑:“王爷不必为我担心,我自然是有办法应付的!” “哼,前些日子还警告我不可以招桃花,这回子你又来劝说我娶别的女人,王妃你还真是善变!”长孙斐冷冷的嘲讽道。 “我也是为了你好!”沈婳低头淡淡的说道。 “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娶我就会娶?”长孙斐挑眉嘲讽的笑了笑,“娶什么女人是我自己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插嘴,自己回去吧,好好的给我反省一下,以后还明白什么话在你男人面前是该说的,什么话是不该说的!” “既然王爷不领情也就算了!”沈婳将包袱收拾好,提着就匆匆的往外面走去。 这时候一个看守将沈婳拦下了,笑道:“王妃请恕罪,小人需要检查一下您带出去的东西,这也是就是一道程序而已,还请王妃你谅解一下!” 沈婳面色不善的将包袱递了过去,说道:“我来有些什么东西,出去的时候就是些什么东西,你快些检查吧!这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呆了!” 守卫翻了一下,没有别的东西,就让沈婳离开了。 这时候守卫来到了牢房外面,对长孙斐说道:“王爷,王妃也是一片好意来着,你对王妃太凶了!这女人啊,最重要还是一个哄字!” “哟,我们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长孙斐挑眉看着守卫,沉静的眸子里面看不出喜怒。 “嗨,这不是小人职责所在嘛!”守卫尴尬的笑道,“不过王爷,这小人就不明白了,这王妃都说了不介意了,您不就是娶一个侧妃嘛,这男人三妻四妾多了去了,小人也听说了,这明月郡主是一个美人儿,你怎么就不愿意呢!只有您一松口,哪里还用遭这罪啊!” 长孙斐微微的一笑:“知道为什么我除了是王爷以外还是一位大将军么?” 守卫摇了摇头。 “等那一日你知道了本王为什么连美女都不娶的时候,你就成将军了!”长孙斐淡淡的一笑,又走到了墙角边上靠下,闭上眼睛假寐。 守卫嘿嘿的笑了两声,摸着头走开了,到了拐角处,他脸上的笑意立即收敛,对另一个守卫说道:“回去告诉主子,暂时没有异常!” “他怎么说?”长公主见着沈婳出来,紧接着问道。 沈婳叹了一口气,说道:“还能够怎么说,把我骂了一顿,让我回去好好反省呢!” “怎么会这样!”长公主蹙着眉头,“这五弟也真是的,真是由着性子胡来!” 两人在回王府的路上,遇到了三王府的马车,正巧是碰上了三王爷,他下车,对长公主说道:“皇姐这是打哪来的?” “方才去看了五弟!” “哦?”三王爷目露关切,问道,“五弟怎么样了?他这脾气也该改一下了!” “这是说改就能够改的么?”长公主叹气说道,“我方才领着雪凡去劝她,倒还把雪凡给骂了一顿,你说这人是怎么想的!” 三王爷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那王妃要是有鬼王妃一般的明事理就好了!” “得了,你要是让三王妃听见到,又要你好看了!”长公主说道,“瞧你这样子,是要进宫面圣吧,快去吧,免得叫陛下等得着急了!” “恩,我们改日再聚聚!”三王爷说道,“每年三月母后都是要举办百花宴的,今年倒是个多事之秋,不知道还不会举办,说到百花宴,我还是真想念母后的百花酿,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喝到!” “少不了你那一口!”长公主佯装怒道,“你就惦记着吃喝玩乐,难怪三王妃一天都要管着你!不过,你手下的矿产近几年可是收获颇丰,你一辈子玩乐下去也够了!” “皇姐,在你的眼中,我就是这般没出息的人?”三王爷笑了笑,“好了,不同你说了,我去见陛下了!” 三王爷与沈婳与长公主分别之后就立即前去见了长孙皓。 “陛下,不知道陛下召臣前来所为何事?”三王爷俯首说道。 长孙皓从案前抬起头来,笑道:“三弟,你来了!这几日的奏章跟雪花似的飘来,朕忙的是焦头烂额的!” “陛下辛苦了,只是以往这些事情倒是有五弟能够帮你分担一些,你不若还是让五弟出来吧!”三王爷说道,“为了一个女人的,这说起来也不是个事儿啊!” 长孙皓起身,说道:“哼,哪里只是一个女人的事情,五弟被朕宠坏了,简直忘了分寸了,现在根本就没有将朕放在眼中。朕的之意竟然都干公开违抗,若是世人都效仿他,那么朕的威严何存?朕就是要关他几日,好好的杀一杀他的威风!” “小惩大诫就好,毕竟现在外面那么乱,那能够离开五弟呢?”三王爷说道。 “朕猜想啊他也是这么想的,自以为是朕的左膀右臂就将朕的话当成耳旁风!”长孙皓冷哼了一声,又道,“今儿朕找你来,就是要你为朕分担一下!咱们兄妹七人,朕就只能够依靠你了!你过来!” 长孙皓将书桌上面一份奏折递给了三王爷,说道:“你看看吧,这些人倒是真会给朕找乱子!” 三王爷接过看了一眼,脸色瞬间一变:“这事儿若是属实,七皇妹这是死罪啊!” “所以朕没有将这事儿交给卫兰去办,而是交给你去办,相信你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的!”长孙皓微微沉吟之后说道。 “这……臣弟一定尽力而为!”三王爷说道。 “很好!”长孙皓微微的一笑,“最近母后与白家的事情也是叫朕焦头烂额的,一边是朕的生母,一边是朕倚重的臣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三王爷说道:“只有按照礼法来办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要陛下不偏不倚,一些按照大周的律法前来办事,相信不管是母后还是白将军,应该都没有别的话好说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长孙皓叹道,“只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啊!此事朕还需要在仔细的斟酌一下!你去给母后请个安吧,她必然会问及七妹的事情,你好好跟她说一下,退下吧!” “是!” 第一百四十章 朝堂上的风云变幻 “不知道少主找属下前来所为何事?”易天宇问道。 “吩咐下去,组织里面的所有人都盯紧一个人,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什么人?”易天宇问道。 “三王爷!”沈婳淡淡的说道。 易天宇先是微微的惊讶的一下,随即恢复笑道:“少主果然聪明,还是怀疑到了他的身上!属下虽然是城卫副都督,但少主知道城卫都督是谁么?” “哦?”沈婳挑眉问道。 “一个叫做陈友生的人,从表面上看他是皇帝的人,但是经过属下的调查,发现他其实与三王爷有莫大的关系。早在陈友生加入御林军之前,他就已经是三王爷的人,他的师父就是三王爷的心腹之一,只是这一段关系不为别人所知罢了!而且,最近,陈友生频繁的调动城卫队的人,行动的时候也将我们几个副都督都排除在外,让人实在是不得不起疑心!”易天宇说道。 “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让城卫队的人对你起疑心,监视的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做,而你想办法打听一下,陈友生主要都做了些什么!” “是!”易天宇说道,“少主,鬼王的事情虽然不用多为其担心,但是他现在毕竟在天牢里面,很多事情是鞭长莫及,少主现在是鬼王妃的身份,也难免树大招风,所以你还是自己小心为上!” “我知道了!”沈婳笑道,“你先离开吧,我还约了人!” “是!” 易天宇离开不久,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变来到了沈婳的面前,说道:“你找我来做什么?” 沈婳微微抬眸,轻轻的一笑:“急什么先坐下吧!” 女人坐下,接下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熟悉的脸颊,原是顾雪锦,她蹙眉说道:“你找我出来到底要做什么?”在接受了沈婳的解药的时候,她就有了觉悟,她一定会让她为她做事的! “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沈婳微微一笑,问道。 “还好!”顾雪锦眸子微微一动说道。 “你是你这个月的解药!”沈婳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瓶子,“看你的面色不错,想来解药的作用你也看到了,只是世界上可没有白吃的午餐!” 顾雪锦咬了咬唇:“我哥哥跟父亲都已经入狱了,他们做的事情跟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三王爷也因为这件事情而迁怒于我,我现在的日子已经非常凄惨了,你还要什么?我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看得上的不成?” 沈婳微微一笑,说道:“瞧你说的,这般说来,我不就成为了吸血鬼么?我今儿可是要帮你的,三王爷不是生的气了么?我有办法让他消消气儿!” “你会这么好心?”顾雪锦怀疑的说道。 “你知道的,鬼王现在人在天牢,虽然现在还没有答应会迎娶周明月,万一他答应了呢?以周明月的身份,还甘心与一个侧妃的位置?日后我少不得麻烦!所以我想着,你与我是有血缘的,毕竟血浓于水,若是你好,能够得到三王爷的宠爱,对我也是有帮助的。帮你,不过也就是帮我自己罢了!”沈婳说道。 顾雪锦想了想,蹙眉说道:“你有什么办法?你放心,只有我能够进王府,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最近,三王爷与王妃闹得很凶,正是我的好机会!” “你过来,听我说!”沈婳笑着在顾雪锦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顾雪锦的眉头蹙起,有些疑惑的样子:“这样能行吗?”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么?”沈婳淡淡的一笑,“反应对你也没有什么害处,倒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 卫兰的一封奏折,详细的写了盐事司主管曾元谋以权谋私,以假盐充当好盐贩/卖给百姓,并且期间为了防止事情暴露而杀人灭口,证据确凿。而其父,户部尚书包庇儿子,并从中获取不正当的利益,也是言之凿凿。 随后,以白子玦为首的数十位官员联名上奏,请求皇帝严办此案,皇帝久久未曾给与答复,等待时机。 于是乎,众人开始猜测皇帝的意图。 “这件事情,王妃怎么看?”蓝鹤宣给沈婳倒了一杯茶,淡然的一笑。 其实沈婳倒是还挺佩服蓝鹤宣的,长孙斐可以放心的呆在天牢,是因为将外面所以的事情都托付给了这个军师。而蓝鹤宣毕竟不是长孙斐,他面临的困境与压力比他要大得多,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局势不明的环境里面。前来想要从他的口中打探消息的人,络绎不绝,他不仅仅要笑着应对这些人,还必须兼顾其山上鬼王的士兵们的情绪。 这么多事情缠身,他倒是没有表现的十分的焦虑或者疲惫,而每日都是一副悠闲的姿态,而且偶尔还有闲心与沈婳聊上几句。 “陛下若是此刻就处置了曾元谋父子,太后虽然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毕竟对他们的母子关系是有损害的。所以陛下现在在等,等太后顶不住舆论的压力,主动提及处置了那两人之事,这样一来,陛下既顾忌到了母亲感情,又弘扬了法律与正义!”沈婳淡淡的一笑,“雪凡眼界浅薄,让先生见笑了!” “王妃一向聪明过人,不必自谦!”蓝鹤宣浅笑道,“其实这件事情跟王妃说的差不多。太后一向强硬,要让她主动低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是属下不明白的是,白家这一次为什么会处在这个风口浪尖上面?依着太后的性子,这件事情怎么会轻易收场,必将是要与白家闹个两败俱伤的!” 顿了顿,蓝鹤宣又道:“估摸着这两日淮西王会再一次的请求明月郡主与王爷的婚事,这么关着王爷也不是一个办法,陛下必然会一高压强迫王爷的。若是王爷再拒绝的话,就彻底的得罪了淮西王,陛下不会无动于衷的,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会威胁到王妃,请王妃以前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了,多谢蓝先生关心!” 事情果然如同蓝鹤宣所分析的这般,在卫兰上完奏折的第二天,太后手下的人便翻出了白子玉的叔父有贪污的嫌疑,而白子玉这个时候却是主动上书,大义灭亲,要求严惩其叔父。 “大哥!”白子玦朝着正在练剑的白子玉喊了一声。 白子玉停了下来,拿着一旁桌子上面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都走了?” “恩,走了!”白子玦说道,因为叔父的事情,叔父家里人都到白府来闹,方才好不容易才将人打发走了,“我们小的时候,叔父也时常的照顾我们,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呵呵!”白子玉微微的一笑,“现在知道不近人情?你在呈递那一份账本的时候就该知道有很多我们的人会受到这一次事情的牵连的!” “对不起,大哥,这件事情没有跟你商量就擅自做了决定!”白子玦抱歉的说道。 “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帮雪薇处理了娘家的人的麻烦这件事情我还没有感谢你呢!”白子玉笑道,“你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为什么?” “因为你的一时冲动未必对我们不利!”白子玉坐下,又道,“太后以为自己的手段有多高明呢!她手下的那些个女人,妇道人家能够成什么气候!她手上收集到的证据是我想让她收集到了,换句话说,我不过是在借太后的刀,除去一些对我们有害的人罢了!” 顿了顿,白子玉接着说道:“以叔父来说,他亏空军饷是事实,他乃是我们的长辈,在白氏一族里面颇有威望,对我这个族长的位置是虎视眈眈的。我明面上奈何不得他,但是却是可以借太后的手将其除去。我虽然不知道你当时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一次却是无意之间为我们族做了一件好事,我们不但除去了一些蛀虫,还有我们白氏为假盐一案出头,更是树立了前所未有的威望,所以你不但无过,还误打误撞的立了功!”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白子玦说道,“我所想的还是没有大哥长远!” 白子玉的眸子微微一眯,露出一丝冷意,手指点了点白子玦的胸口:“这一次我便原谅你这一回,下回子若是再为了一个女人置家族的利益与不顾,我们将你们一块除去!” 白子玦抿着唇没有回话。 这个时候顾雪薇端着一杯热茶走了过来,笑道:“相公,累了吧,喝点茶吧!” 白子玉立即起身,接过了顾雪薇手上的盘子,说道:“你身子不便,出来做什么?” “我身子不碍事的,就是想要见一见相公!”顾雪薇甜甜的笑着,叫白子玉心中一阵荡漾。 白子玦微微蹙眉问道:“大嫂的身子怎么了?” 白子玉握住了妻子的手,笑道:“还没有告诉你,你大嫂,怀孕了!” “什么!”白子玦先是一愣,随即笑道:“真的,恭喜你了,大哥,你要当父亲了!不过,府上没有听人提起过这件事情啊!” 白子玉笑道:“太医说孩子并不是很稳,你大嫂的意思是等胎儿稳定之后才公布于众!” “那大嫂可要好好的养好身子,不要错过了今年的百花宴啊!” “百花宴?”顾雪薇微微蹙眉,问道:“什么百花宴?” “是这样的!”白子玉耐心的为妻子解释,“每年三月,万物复苏的时节,太后都会在上林苑举办百花宴,倒是需要大臣将家眷带去参加即可!” “那倒是不能够错过啊!”顾雪薇笑道,顿了顿,又看着白子玦说道,“二叔的年纪也不小了,我与你大哥都有了孩子,二叔是不是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生大事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跟大嫂说,大嫂帮你物色张罗好不好?”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她确实闯了大祸了! “多谢大嫂的好意,婚姻之事向来是看缘分的,强求不得,何况大嫂如今有孕在身,怎么能够幸苦呢!”白子玦淡淡的说道。 “熟话说长嫂如母,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怎么能够说是幸苦呢?”顾雪薇继续说道,“我有一个表姐叫做王茜,二叔你应该见过的,你觉得她如何?” “大嫂,我暂时没有考虑成亲的事情!我还有事,先告辞了!”白子玦淡淡的说着,转身离开。 “相公,你看,他这是什么态度啊?”顾雪薇跺着脚娇嗔的说道。 “好了!”白子玉拍着顾雪薇的肩膀安慰,“他是个有主意的,以后少管他的事情,他自己会拿主意!你现在最大任务就是就是养好胎,为我生一个大胖小子!” “讨厌!”顾雪薇嘟着嘴,“而是平日里面最敬重你了,你跟他说说吧!我表姐,王茜,我们从小的感情就很好,我嫁给了你,你平日里面又忙,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若是表姐真的能够嫁给二叔,平日里面也能够多一个人陪陪我啊!” 顾雪薇瞟了一眼白子玉的脸色,又道:“何况表姐的人品样貌也是配得起二叔的,只是王家如今家道中落而已,相公,你不会是嫌弃王家吧?” “怎么会!”白子玉抱着顾雪薇的哄着,“你说的很有道理,是时候多个女人让二弟收收心了!” “还有二叔那里是不想成亲啊,分明就是想了的,不然为什么去接别人的绣球啊,可是这二叔的心里又不知道在想这些什么,接了绣球吧,又不娶人家女孩子,打发了许多的钱财不说,还给人姑娘推给了别人!”顾雪薇叹气说道。 “二弟的心思的确不好猜,不过,总是逃不过我这个当大哥的眼睛的!”白子玉笑道。 “母后,你可得救救儿臣啊!”长孙卉跪在地上抱着太后的大腿苦苦哀求。 太后的脸色铁青,一脚踹向了长孙卉的胸口,还不是不解气,冷冷的说道:“你堂堂一国公主,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哀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先是你舅舅,再是你,你们简直要气死哀家!” “母后,儿臣真的知道错了,你救救儿臣吧!” “这件事情是你三哥办的,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的,这件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哀家会给你找一个替罪羔羊的!”太后冷冷的说道,“只是一旦哀家在这件事情上面做了让步,你舅舅的事情就铁板钉钉了!哎,自作孽不可活!” 二月中旬,寒气已经悄然的减弱了很多了,风也带来了丝丝的暖意。 可是兄弟两人之间却是笼罩着一层寒意。 “朕本来想着关你几天,你能够想清楚一些,没有想到还是灵顽不灵!”长孙皓气急败坏的说道。 “皇兄费心了,臣弟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你应该知道眼下淮西王对我们的重要性的,你如此是要将他推向别人么?”长孙皓负手踱来踱去,“你若是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抗朕的旨意,那么朕也只有出尔反尔了,别怪朕对那个女人不客气!” 长孙斐无所谓的脸色大变,急忙说道:“皇兄,你在威胁臣弟?” “朕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你娶还是不娶?” “我娶!”长孙斐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过到时候皇兄不要后悔了就是了!” “这才是朕的好弟弟!”长孙皓笑着拍了拍长孙斐的肩膀。 正说着,一个太监禀道:“陛下,三王爷在外面求见!” “让他进来!” “是!” 三王爷进来的时候,长孙皓已经坐在了书桌后面,他看到长孙斐的时候明显一愣,瞬间又恢复了,笑道:“五弟,你终于想通了!” 长孙皓冷哼了一声:“他要是再想不通,朕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见过皇兄!” “不必多礼!” 三王爷又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也是,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娶了就娶了。你有这么好的福气就好好的珍惜一下吧,别像三哥我!” “你今儿来所为何事?”长孙皓问道。 三王爷收起了脸上的玩笑之态,说道:“臣弟这一次进宫是为了七妹的事情!” “说说看!”长孙皓微微的顿了一下,说道。 “虽然有母后从中干涉,但是七妹所犯下的错误还是不能够抹去,另外不知道是不是受人指使,那边的人闹得很凶,按他们那个闹法儿,臣弟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只是没有证据罢了。臣弟已经尽力将事情压下来,只等陛下定夺,若是拖下去,只怕对皇室的声誉不好!”三王爷说道。 “事情已经调查的明白了?证据确凿?”长孙皓神色不变的问道。 “证据确凿!” “朕既然已经交给你办了,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就是了!”长孙皓浅笑道。 “这……”三王爷面上露出一丝为难的情绪,在长孙皓难测的目光之下,露出几分坚决,说道,“臣弟一定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朕就知道三弟你对朕是忠心耿耿,你与七弟都是朕的左右手!”长孙皓欣慰的笑道。 三王爷客气了几句之后便告辞了。 长孙斐疑惑的问道:“臣弟在天牢呆了几日,这几日好像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嘛!七妹怎么了?” “哼!这一次的事儿大了,都怪朕平日里面太宠她了,导致了她如此没有分寸,若是事情闹开了,就算是母后也偏袒不得她了!”长孙皓气呼呼的说道,“几日之前惠阳县县令带着万人书进京告御状,状告七公主在惠阳县强行征抢百姓的土地做马场,凡有不从者,皆被其强行赶了出去。若有强留着,就杀人放火。于是受害的百姓联民上书,由县令带着进京面圣,她还一路上追杀。” 叹了一口气,长孙皓又道:“此事已经闹开了,不仅仅是惠阳县的百姓,就连临县的百姓都震怒了,眼下就等着看事情的结果呢。朕若是徇私枉法,必然会引起百姓的不满,皇家的声誉也必将受到损伤!” 长孙斐听闻,沉默一下说道:“从父皇在的时候就严禁圈地,七妹这是明知故犯啊!不过臣弟还听说了,假盐一事也是与她有些关系的,这桩桩件件加起来,她也着实胡闹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七妹的事情为何交给三哥处理?不怕有变么?” “哼!”长孙皓的眸子露出一丝冷意,“不怕有变,就怕他不变!” 长孙皓拍了拍长孙斐的肩膀,说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回去吧,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想你的王妃了。但是,这婚事既然答应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三王爷出了宫,上了马车,嘴角的笑意一点点的沉淀下去,露出一丝狠劲。 回了王府,三王爷问一个丫鬟道:“王妃在屋里?” “是,今儿一整日都没有出过房间!” “知道了,下去吧!” “是!” 三王爷推开房门,只见着三王妃一脸怒色的坐在桌子前面,见了他进来,狠狠的剜了一眼,冷笑道:“哟,你还记得回来的路啊!” “还生气呢!”三王爷讪讪的笑了笑,走过去搂着王妃的肩膀,“本王就是再糊涂,也不会忘了王妃啊!” “哼,你不是有那个小贱人就够了么,来我这里做什么,出去!”三王妃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不过就是逢场作戏罢了,你我才是真正的结发夫妻!”三王爷好脾气的哄了王妃一阵。 三王妃倒是吃惊不小,两人成亲也有五六年了,除了开始的一两年,倒是许久不见他这般轻声细语的跟自己说过话了,若是真的是浪子回头也是极好不过的,想着心中也是一片柔软。 三王爷握着三王妃的手说了一会儿情话,又连胜唉声叹气。 三王妃蹙着眉头问道:“王爷怎么了?可是遇到烦心的事情?” 三王爷叹气说道:“的确遇到了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情,陛下让我调查七公主的事情,事情倒是不难办,毕竟这些证据都是摆在了明面上的,只是陛下居然将这烂摊子丢给了我!” “怎么说?” “你想想看,若是我如实处理了七妹,太后能够绕过我?若是我徇私,外面又怎么能够交代过去?里外不是人,陛下这是打定主意让我背黑锅呢!” “那你准备怎么办?”三王妃担心的问道。 “哎!”三王爷叹气道,“做人不能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七妹过分了,就是得罪了母后,此事也必须得秉公办理,只是可能要连累你跟着我受苦了!” 三王妃本来就是有些侠义心肠的女人,听了三王爷的话更是觉得这个男人有气概,说道:“王爷你不用担心,我哥哥是白将军的心腹,手上握有实权,就算是太后也不敢轻易动你的!” “你说得对!”三王爷感到的亲了亲三王妃的额头,“只是这件事情毕竟牵扯的太多了,不如,你联系一下,我改日与大哥当面谈,心中也有个数!” “这有什么问题!”三王妃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真是我的好王妃!”三王爷将王妃抱在怀中,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长孙斐回了鬼王府,看着真是觉得好像许久都未曾回来过了,这种感觉在他以前出征的时候一年半载不回家都没有过的。大概是因为心中有了牵挂吧。 没有让任何人通报,长孙斐直接去了风荷园。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谁为你暖被窝! 进屋的时候沈婳正在窗前看书,月色残淡淡的,印的这屋子里面更加的冷清。虽然天气回暖,但是窗前的女人仍然将自己裹得像个球一般。 长孙斐有些心疼,这些日子她一个人还好吗?忽然有些自责,不该放她一个人担惊受怕的。转念又想,自己日后定是会再出征的,她总得习惯一个人的日子的。 轻手轻脚的进屋,是屋子里面的侍女都禁了声,走到了沈婳的身后,将手抽掉。 沈婳回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见着面前站着的居然是长孙斐,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一般的,眸子里面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惊喜,面上却是淡淡的说道:“你回来了!” 沈婳的反应大大的取悦了长孙斐,捧着沈婳的脸就在她的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想我了吧?” 沈婳将他轻轻的推开:“不想!” 长孙斐笑嘻嘻的说道:“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就是不诚实!” 沈婳白了他一眼:“吃完发了么?” “还没呢,你吃过了么,再陪我吃一点吧!” 沈婳急忙叫人备了晚饭,看着长孙斐狼吞虎咽却不失优雅的吃饭,自己也象征性的吃了几口,笑道:“天牢里面都吃不饱么?你是饿了几天了?” “哼,那些东西那是给人吃的!” 长孙斐早就已经将面具取下了,俊美的脸庞也清减了几分,沈婳也有几分心疼,问道:“陛下怎么让你回来了?” 长孙斐愣了一下,脸上有几分不自在,犹犹豫豫的说不出口,与他平日里面的风格是大相径庭。 沈婳微微的一笑,原因大概已经猜到了,也不生气,只是淡淡的问道:“你答应娶明月郡主了?” “雪凡,你听我说……事……事情……”长孙斐急急忙忙的想要开口解释,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倒是结巴了一下。 “我明白的,我也早跟王爷说过的,娶了郡主对谁都好,若是王爷早些时候答应这门婚事,还用得着吃这么苦么?”沈婳微微笑道。 长孙斐的脸色一沉,压抑着怒气:“我知道你大度,你不要再一再的强调了!” 沈婳就笑得更欢了:“你这是生气了?难道你要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才高兴么?” 长孙斐眉头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还是忍住了,叹气道:“我们许久未见了,不想为了这些事情跟你吵起来。不管我答没答应这门婚事,所以的东西都没有变!” 沈婳微微的嘟着嘴巴,嘟囔了两句,长孙斐没有听清楚,也没有问,闷声吃了几口饭菜,就让人撤了下去。 见着沈婳又坐回去看书,他走上前说道:“大晚上的别看了,对眼睛不好,要看明天再看!” 沈婳看着他的脸上也有几分疲态,边想着放下书与他早些休息,也不知道长孙斐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道:“你跟白子玦又见面了?” 沈婳自认对白子玦从来没有过别有企图,不知道为什么长孙斐总是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冷冷的说道:“见了!” 这一次长孙斐倒是没有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只是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我们是该感谢他的,不管宁江候府的事情还是揭露假盐一事,倒是个男人。有机会我会当面向他表示感谢的,你就不要专门去谢他了!” 沈婳错愕的看着长孙斐,今儿怎么这么明事理? 长孙斐咳嗽了一声:“那个,时间也不早了,休息吧!” 沈婳顺从的点了点头,走到床边,脱了外套,在被窝里面躺下。 长孙斐笑道:“看你为我暖被窝的样子,真想欺负欺负你!” “谁为你暖被窝了!”沈婳白了他一眼,见着长孙斐也脱了外套朝着床边走来,正准备躺下,她眼尖,看到了什么东西,立即说道:“等一下!” 长孙斐倒是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了?” 沈婳坐了起来,就要脱长孙斐的衣服。 长孙斐立即制止,诧异的望着她:“你做什么?” “闭嘴,放手!” 沈婳恶狠狠的态度叫长孙斐呆了一下,她也成功的脱去了他的亵衣,只见着他的右手臂到肩胛骨都被绷带缠着,估计是期间又没有养好,伤口裂开,有些血迹印出来了。 她看着长孙斐的眼睛,面无表情的问道:“你不是在天牢吗?怎么会受伤的!” 长孙斐立即按着沈婳的肩膀,说道:“你先别担心,我的伤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看了沈婳的脸色,沉默了一下长孙斐又继续说道:“不是我要瞒你,只是这点小伤实在是用不着大惊小怪的!被抓的那个杀手无影剑被我关在大理寺了,你以为皇兄关我就只是为了杀杀我的锐气么?无影剑背后的人也准备趁着我被关入天牢前来将人劫走,只是中了我事先布置下的埋伏,无功而返。只是想要趁着我被关了的这个时候趁火打劫的人还不止这一伙儿,还记得初一的时候在军营里面那个大陈的奸细么?大陈的其他细作前来营救或者灭口,却别人误导来到了天牢,可惜,我只是受了轻伤,还没死,倒是让他们失望了!” 长孙斐说的平平淡淡的,好像这一切都只是一件平常不过的事情,只是沈婳却能够体会出其中的凶险,这天牢岂能够是说进入就进入,更何况是别国的奸细了,除非有人里应外合。那么说长孙斐在天牢里面的这几日不仅仅要应对外面的人刺杀,还有提防里面的人加害,实在是难为他了! 这个人不会是白子玉,因为若是长孙斐死在大陈的人手里,大周必然要与大陈开战的,那个时候白子玉必然会回到战场上去,对于这个时候远离京城,不是明智之举。 那么,就是三王爷了!没有想到他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 沈婳看着长孙斐背上的伤口,轻轻的碰了一下,没有说话,将脸轻轻的贴了上去。 长孙斐微微的一笑:“我没有那么脆弱,你可别哭啊,别把鼻涕弄我伤口上了!” 他可真够能够破坏气氛的! “谁哭了!祸害遗千年,这点子小伤,你当然死不了!”沈婳龇牙咧嘴的说道。 “呵呵,我是祸害的话,就一定千年万年的缠着你!”长孙斐笑着转过身,搂着沈婳的脖子亲了几下。 沈婳怕跟他闹大了碰着他的伤口,也就没有推拒,说道:“你的伤口都裂开了,让太医看看吧!” “这么晚了就不要麻烦太医,我们这里不是有个现成的大夫吗?你帮我换一下药吧!” 沈婳想了想,说道:“也好。只不过我的医术多是纸上谈兵,你可不许嘲笑我!” “我哪敢啊!”长孙斐笑嘻嘻的拉着沈婳的手轻咬了几下,看着她下床,将药盘端了上来。 沈婳拆开了长孙斐的绷带,他说得轻巧,这伤口还是很深的,因为在天牢的缘故,这伤口当时估计也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所以长得不是很好。 沈婳半跪在床上,仔仔细细的为他包扎好了伤口。 长孙斐见沈婳有些沉默,便说道:“若是我以后不做王爷了,我们就开一个小医馆吧!” “王爷是你说不做就不做的!”沈婳在他的伤口上面按了一把,疼的他直吸冷气:“你想要谋杀亲夫啊!” 长孙斐穿上衣服,灭了灯,挨着沈婳躺下,纠结了一下,还是说道:“即便是明月进了门,你还是王妃,我唯一的妻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的!” “我知道了,睡吧!”夜色里面沈婳的声音格外的冷淡,叫长孙斐听着觉得心里极为的不舒服。 “你放心好了,如果明月入了王府,太后自然不会再偏帮她的,皇姐向来是喜欢你的,你不会吃亏的!” “我不想谈这件事情了,睡吧!”沈婳淡淡的说道。 长孙斐却因为沈婳的话而欣喜起来,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东西,原来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啊! 在天牢这些日子长孙斐就没有睡好过,眼下有温暖的床,身边又是熟悉的气味,睡意瞬间便涌了上来,很快便睡着了。 在长孙斐轻微的呼噜声里面,沈婳却是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不介意吗?为什么心中觉得这么的不舒服! 沈婳醒的时候,长孙斐已经先起床了,四儿进来伺候她梳洗。 沈婳问道:“王爷上朝去了么?” “不知道,一早上就出去了,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不过没有穿朝服,应该不是去上朝了!” “哦!” 四儿笑呵呵的说道:“我瞧着王爷不在的这几日你都听镇定的,怎么这会儿王爷回来了,你倒是担心的多了!” “他人在天牢可我知道他不会出什么事儿,只是眼下回来了,却不知道会带回来多少事儿!” 长孙斐下午的时候才回来,沈婳并没有多问什么,该她知道的,长孙斐向来不会瞒她。不该她知道的,问了,他也不会说。 没过多久,宫里面的圣旨便下来了,自然就是长孙斐与周明月的婚事。 长孙斐面色淡淡的接了旨,送走了前来传旨的小太监。 回了风荷园,四儿黑着的脸终于绷不住了,冷笑道:“奴婢说王爷怎么就从天牢出来了呢,原来最后还是答应了这婚事,要是早知今日,王爷又何必吃那个苦呢!” “不得无礼!”沈婳低声呵斥。 “哼!”四儿气哼哼的转过头,“我还不屑说了!奴婢忘了恭喜王爷又得到了以为如花美眷,王妃又多了以为知心姐妹,真是可喜可贺,需要奴婢让厨房做些好菜,再温一壶好酒么?” 阿梅被四儿的话吓得脸色大变,她可没有想到四儿原来如此的泼辣,连王爷都不放在眼中,反正她上回子是被吓怕了,急忙拉着四儿的衣袖,让她少说两句。 长孙斐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四儿的冷嘲热讽,淡淡的说道:“准备一桌好菜吧,酒就不必了,待会儿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气的四儿直跺脚,问沈婳:“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蠢女人,本王还是童子身! 沈婳微笑道:“若是王爷真的因为抗旨被砍头了,我不就得负担起这一王府的人了!” 四儿看着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还要奇怪。 “宁宏基今儿下去准备回去了!我们去送送吧!” 沈婳知道宁宏基与长孙斐原来是有些私交的,但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估计这点交情也不剩下什么了,去相送,那么就不是私人,而是代表大周了。 “小婧也会去吗?” 长孙斐想了想,说道:“我通知了,去不去看她自己!” 因着宁宏基终究还是番邦小国,有长孙斐在撑住场面也就够了,因为有些不愉快,所以前来相送的人还是挺多的。 “王子,保重!”长孙斐笑道,“希望大周与南疆永远无战事!” “只有有我在一日,南疆与大周边境便会太平!”宁宏基说道,他又扫视了一眼周围,眼中露出了失望之色,看着长孙斐诚恳的说道,“鬼王,这一次的事情是我失策了,我知道小婧是不会原谅我的,他不肯跟我走,那么接下来小婧就要拜托给你的!” “放心!”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那么告辞了,也欢迎鬼王与王妃来我们部落做客!”宁宏基说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马蹄声传来,他回身一看,就见着长孙靖骑马而来。 “吁!”长孙靖勒住马,看着同样坐在马上的宁宏基,表情有一丝松动,最后化作一丝浅笑,“保重!” 宁宏基有些着急的说道:“你同我一起走吧!” “不用了,我就只是来送送你的!”长孙靖说完,从袖子里面去出了一柄小的弯刀,扔到了宁宏基的手上,“这东西还你!” 宁宏基的脸色大变,这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吗? 他正想要开口再说些什么,马背之上的骄傲的女子也已经远去了,他只有贪恋的看着她的背/景暗自神伤。 “王子,我们该启程了!” 宁宏基离开之后,长孙斐嘴角的笑意也一道消失了,他看了一眼苍穹:“好像终于要紧锣密鼓的上演了!” “斐哥哥!” 长孙斐与沈婳正准备回王府的时候,一道清脆的笑声传来。 两人抬眸就见着周明月欢欢喜喜的朝着长孙斐奔了过来,搂着他的胳膊笑道:“下午的时候接到了圣旨,就想着要见斐哥哥一面,猜你肯定在这里,就来看看,你果然在这里,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啊!” “是吗?”长孙斐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找我有什么事吗?” 长孙斐的态度叫周明月肚子里面恼火不已,面上却还是维持着热情的笑容:“我都是你未婚妻了,难道见你还需要理由吗?我想你了,就来见你了呗!” “我还有事,你们先聊吧!”沈婳淡淡的说道,带着四儿先行离开了。 走了老远,四儿才气愤不已的说道:“方才要不是怕给你惹麻烦,我真想揍她一顿!” 沈婳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方才我负气先走,本来就已经不对了,以后成了姐妹,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僵了总归是不好!” 顿了顿,沈婳又状似无意的说道:“最近七公主的事情闹得有点大啊!” 四儿不明白沈婳怎么又突然扯到了七公主的身上,不过,她对七公主也没什么好感,眼下只有幸灾乐祸的份儿。 当天晚上长孙斐没有回风荷园。 在宁宏基走后的第二日,早些时候就盯着长孙靖的那一群人开始行动,参奏她在战场之上时与敌将生情,互相勾结,至使军营受到严重的损失。 从长孙靖与宁宏基之间的事情被曝光的那一刻开始,不管最后的结局如何,她的军旅生涯算是结束了。 上午的时候长孙靖被带入了大理寺,下午的时候就出来了,原因无非是因为周明月出示了丹书铁劵,保下了她。 快傍晚的时候,长孙斐回了风荷园,一进屋子,便朝着下人喊道:“快些准备晚饭,本王今儿都还有怎么吃东西!” 四儿冷笑了一声:“哟,王爷怎么会饿着肚子呢,这会儿应该是餍足才对啊!怎么回事儿,这温柔可人的明月郡主连饭都不陪着王爷吃?” 阿梅听着四儿的不敬的言语,又看着长孙斐的眸色沉了沉,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说道:“奴婢这就下去准备,王爷请稍等!” 说着,拉着四儿就急急忙忙的下去了。 长孙斐觉得四儿实在是莫名其妙的,进了屋,边走边说道:“四儿是越发的目中无人,你这主子是怎么当的?” 沈婳放下书,淡淡的一笑:“怎么目中无人了?难道她说的不是事实么?” 长孙斐在软榻上坐下,闭上眼睛假寐:“我今儿累了一天了,没工夫跟你争辩!” 沈婳忍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不是今儿忙着吧,昨晚上也没怎么休息吧!” “恩!”长孙斐淡淡的应了一声,好像没有听出沈婳的弦外之音一般。 沈婳咬了咬唇,看着长孙斐又道:“今儿忙什么了?” “还不是小婧的事情。这宁宏基前脚刚走,那些人就沉不住气了,皇兄虽然现在还没有表态,但是影响毕竟已经造成了,他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想尽办法攻击小婧,或者,就连晋王的一些陈年旧事都会被搬出来!” 顿了顿,长孙斐继续说道:“我今儿就堵住这些人的嘴了!” “不是还有淮西王府的但是铁卷么?王爷昨晚上难道就没有好好的利用,有了这丹书铁劵,还不是一劳永逸么,怎么劳烦王爷今儿奔走呢!” 长孙斐负着手,低眸望着沈婳,眸子里面喜怒难测,半响才微微的尔一笑,说道:“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醋味?”又半似开玩笑的说道:“你莫不是在怀疑我?” “我怎么敢怀疑王爷呢?再说了,王爷可是光明磊落,有什么值得人怀疑的!”沈婳不咸不淡的说道。 “别阴阳怪气的,好好说话!”长孙斐也沉下了眸子,坐在了沈婳的身边,挑眉问道,“你知道我昨晚上做什么了?” 沈婳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的点燃了,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好意思说,我还不好意思听呢!” 长孙斐没有回话,但是眸子里面却是升起了一股怒气,伸手捏着沈婳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冷冷的说道:“有什么话说清楚,我没空猜你们女人的心思!” “王爷昨晚上不是牺牲色相去了么?难道这其中的细节也要我向你问清楚?对不起,我没有这特殊爱好!”沈婳冷嘲道。 “好啊你!”长孙斐怒极反笑,“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口口声声不是说会相信我的吗?就是这么相信的?” 沈婳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只是咬了咬唇。 “说话啊!”长孙斐继续捏着沈婳的下巴,嘴角噙着冷笑,“你还有什么怀疑本王的,一并说出来,让本王看看本王在你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你干嘛这么一副委屈的样子!”沈婳说道,“自从昨天明月找过你之后,你一夜不归,今儿的事情又这么容易解决了,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好吗?再说了,你妻妾成群,现在一副失去贞操的样子,算什么啊!” “我!”长孙斐瞪着沈婳,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几次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烦躁的站了起来,在沈婳的身后踱了几步,重重的喘息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 最后他看着沈婳的背影吼道:“蠢女人,本王还是童子身!” 什么! 沈婳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错了,惊讶的转身看着长孙斐,而他的目光则是出现了一丝不好意思的闪躲,沈婳猜测他面具下面的脸上应该是布满了红晕才对! “噗嗤!”沈婳知道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笑出来,但是实在是忍不住! 他现在应该觉得很丢脸吧? 被沈婳一嘲笑,长孙斐眸子里面原本的羞涩悉数化为了恼怒,瞪了她几眼,拂袖离去。 四儿进来的时候沈婳还在没心没肺的笑,她奇怪的说道:“你没事儿吧?方才我瞧见王爷出去的时候怒气腾腾的,你们吵架了?难道你被气傻了?” “你才傻了!”沈婳停住笑声,脑子里面却是浮现起长孙斐方才害羞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嘴角微微的一勾,心中却是升起了一股默默的温情。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一个如此斤斤计较的女人。 “有个小弟弟生气了,得哄哄了!” “谁啊?”四儿八卦的问道。 沈婳只是微微的一笑,却没有回答,顿了顿,才对四儿说道:“让厨房煮一碗莲子羹!” 长孙斐赌气回到了自己的寝殿,沈婳端着莲子羹来到的时候,他的侍卫将她拦下:“王妃请留步,王爷正在休息,谁都不能够打扰他!” “也包括我吗?”沈婳微笑着问道。 “这……”侍卫思考了一下,打开了门,“王妃,请进吧!” “出去!” 沈婳看着长孙斐气呼呼的背影,慢慢的走进,将她的手上的托盘放下,柔声道:“你还没怎么吃东西吧,先喝一碗莲子羹吧!” “哼!”长孙斐别扭的头转到了一边。 “还气着呢!”沈婳探过脑袋,对他讨好的笑了笑,“我错了,我应该坚定不移的相信你的,我不该怀疑你的!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就宽宏大量的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就这点错?”长孙斐蹙着好看的眉毛,俊美的脸上写着继续检讨,我听着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是道歉还是挑逗? “当然,我也不该让你将你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了!”沈婳说着又噗嗤笑了出来,“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原来那么纯情的!” 长孙斐瞪着沈婳,磨牙道:“其实你不是来道歉的,你存心来气我的,对不对?你就是想把我气死才甘心对不对!” “不对,不对!”沈婳举起四根手指,“我发誓,我是真的来道歉的!” 长孙斐的脸色稍霁,这个时候沈婳接着说道:“你真的一个女人呢都没有碰过吗?可是你有那么多的妻妾啊!你真的忍得住吗?” “你想死就直说好了,看我不是掐死你!”长孙斐心中现在是一万个后悔啊,为什么要跟这个女人说这件事情,这下子不知道要被这个女人嘲笑多少年! 看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上后悔生气的表情轮番上演,沈婳心中也是一阵好笑,趁着他还没有进一步爆发出怒气的之前,她倾身上前,在他的嘴角印下一吻:“别生气了!” 长孙斐的身子微微的僵硬了一下,有些害羞的将头转到了另一边,为了不让沈婳得意,欲盖弥彰的说道:“你别以为用一下美人计就行了!” 真是别扭的小孩儿! 沈婳笑了笑,伸手食指戳了戳他的脸蛋:“再生气你这张漂亮的脸就不好看了!” “你!”长孙斐再一次怒气腾腾的转过头,咬住了沈婳的食指,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疼死你算了!省得你一天到晚的气我!” 最后还是舍不得用力,咬着咬着就改为在嘴里吮吸了,眼神挑逗。 怎么看着这么色、情啊? 沈婳的脸烧起了起来:“你别这么不正经了!”掩饰性的咳嗽了一声,又道:“那你拿到了丹书铁劵了?” “恩!”长孙斐将沈婳的手指吐了出来,又捏着她的掌心说道,“不过我可没有牺牲色相。本王是直接跟淮西王谈的,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若不是你跟人家女儿如今有了婚约,他会那好说话?不过沈婳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长孙斐这会儿还在气头上,没必要往枪口上撞,端起了一旁的莲子羹,温柔的笑道:“不生气了?不生气了就吃点东西吧!” “恩!”长孙斐十分大爷的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动手端起了莲子羹开吃的意思。 “你吃啊,怎么,不合胃口?”沈婳说道,他眼神是在暗示什么? “你要我喂你?” “来道歉都不用表现一点诚意吗?” 沈婳沉默了一下,有点不情愿又有点羞涩的端起莲子羹,舀了一勺子递到了某人的嘴前。 长孙斐如得了天大的便宜一般,笑得像个孩子一般,乖乖的张开了嘴。 沈婳将食物送进他的嘴里:“这下子满意了?” “爱妃伺候的还不错,有潜力!” 不知不觉间,沈婳就将这一碗莲子羹喂完了,拿出手绢儿擦了擦他的嘴角:“小婧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长孙斐也叹了一口气,“只是以后上战场的机会也不多了!不过,小婧的年纪也大了,该是时候嫁人了,那种在战场之上厮杀的日子也不适合她了。” 两人正说着,一个侍卫禀报道:“王爷,王妃,明月郡主来了!” 沈婳的眸子微微的一动,长孙斐面上露出了几分不耐:“她来做什么?” “让她进来吧!”沈婳说道。 长孙斐静静的看着沈婳,没有出声。 沈婳拿起一旁的面具给他戴上,笑道:“过段时间都是一家人了,你这会儿不见有什么意义?” 顿了顿,沈婳又笑了笑:“我知道你很纯洁的,我不会多想的!” “闭嘴,蠢女人!以后不许再提起这件事情!” 周明月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瞧见长孙斐的时候眸子一亮,转而又看见了沈婳,目光里面多了几分不屑,泛起一丝甜蜜的笑意,小跑到了长孙斐的面前,将食盒打开,端出了里面的几碟精致的小菜:“斐哥哥,这是我亲自下厨为你做的,你尝尝吧!” 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我方才已经吃了王妃送来的莲子羹,眼下已经饱了,多谢郡主的好意了!” “斐哥哥!”周明月抱着长孙斐的手臂撒娇,“这是明月辛苦了好久才做出来的,你就尝一下吧!” 长孙斐淡淡的点了点头,周明月高兴的将筷子递给他,眸子一转,挑衅的看着沈婳,问道:“姐姐要尝一下吗?” 沈婳摇头,笑道:“多谢郡主好意,我不饿,你们先聊着,我先走了!” 沈婳离开之后,周明月托着腮笑意盈盈的望着长孙斐:“好吃吗?” 长孙斐点了点头,深深的望了周明月一眼,说道:“明月,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啊?” “即便是我娶了你,但是对于我来说,你在我的心中永远都只是我的妹妹,希望你能够明白,同时也做好心理准备!”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心意我就明白,但是我自问对于你的感情,我从未有过暧昧,也回应的很清楚,我从来都只是将你看做我的妹妹!即便你我成亲,对于我而言,你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只能够是一个人,那个人不是你!但是作为妹妹,不管你以后遭遇任何困难,我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妹妹也好,妻子也好,我都不在乎!”周明月红着眼睛,坚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为了能够嫁给你,为了能够每日多看你几眼,我做的傻事儿好不够多么?我早就成了大周的一个笑话,连我父王都觉得我丢人!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我就只想要嫁给你,一心一意的嫁给你!给你做饭,给你生孩子!我不在乎,不管你说什么都好,我什么都不在乎!要是最后不能够嫁给你,我会疯掉的!” 周明月倔强的擦了擦眼泪,咬了咬唇,跑了出去。 长孙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眼下有什么动静?”沈婳喝了一口杯子里面的茶,淡淡的问道。 易天宇说道:“暂时没有动静,估计还在等待时机!不过,他自以为聪明,这些日子的事情联想到一起,谁都猜得到他想要做什么!最近还想接着三王妃跟白子玉手下的几员大将搭上关系,愚蠢之极,跌下来是早晚的事情!” “惠阳县的事情现在进行的如何了?”沈婳又问道。 “百姓的情绪很激动,很像是有人在背后挑动,七公主的嫌疑最大,惠阳的百姓也认定了七公主就是幕后黑手,现在就等着看到处理的结果,若是有所袒护的话,事情必定会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是吗?”沈婳微微的一笑,“太后一向偏爱七公主,这一次的事情不知道她老人家会如何的决策呢?我想最后的结果定然会让我们大吃一惊的!” 顿了顿,沈婳又问道:“组织里面最近事情如何?” “赤火堂与白金堂换上了两位新堂主之后平息了争斗,两人都是少主提拔上去的,对少主自然是忠心耿耿。其余几位堂主自然也是对少主马首是瞻!”易天宇微微顿了一下,“只是少数提及的诏安一事,不知道少主打算什么实施?” “怎么,你担心我会出尔反尔?”沈婳的眉毛微微的挑起,“此时不宜操之过急,至少不能够由我们先表示出诏安的意思!待这一次的风波过去之后,再商议此事吧?”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动,又说道:“只是最近倒是少听到秦幕姑娘的消息,她还好吗?” 易天宇的脸色微微的一顿,稍稍沉默了一下方才笑道:“她一些都好。多谢少主挂念!听闻鬼王与明月郡主的婚期订下来了?” “不错!就在这个月二十二,这还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还真是着急!”沈婳微微的笑着,面上丝毫看出去情绪来,“这还真叫我这个当王妃的得好好的准备才不会让人拿了小辫儿!” “少主该担心的应该是她嫁进来之后的事情吧!属下也听说过一些关于这位明月郡主的事情,对鬼王似乎用情很深,而且身份尊贵,所以不会安分,可不是一位好对付的主儿!”易天宇说道。 沈婳看了一眼外面的苍穹,微微的一笑:“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这些担心还是在她嫁进来之后吧!” 这些日子沈婳一直在亲手着手准备长孙斐与周明月成婚之事,虽然是侧妃,但是淮西王府的身份摆在那里,排场只差比上嫡妻了。 沈婳嘴角一直挂着微笑,叫人摸不透她的心思,只是远远看着又有几分吓人,就连一向胆子最大的四儿也不敢轻易说话。 长孙斐下朝之后依旧还是会在风荷园过夜,与沈婳一道吃饭,聊一些轶事,这婚事谁也没有提起,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一日,沈婳正在指挥着下人布置大婚的大厅,四儿心不在焉的偶尔打一把手,还是忍不住凑到了沈婳面前问道:“你真的没事?” 沈婳看了一眼侍女呈上来的婚宴的菜单,点了点头说道:“主就这样了,素菜加一些蔬菜吧!”侍女退下后,沈婳笑着看着四儿:“我怎么了?当然没事?” “可是你笑得好恐怖啊!”四儿小声的说道。 沈婳的笑意更深:“这娶妻才三个月就那侧妃的,这大周恐怕就只有我一个了,这时候看我笑话的人多得是,难道要我哭着让人笑话不成?本来人家的出身就压我一头了,这以后若是在小事上面让人拿了把柄,还不大做文章?” “成吧,你就把自己憋死吧!”四儿龇牙说道,转而又愤愤不平的说道,“不过王爷也不是个东西,这么久了,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第一百四十五章 婚礼上的意外 不一会儿就见着三王妃端着一盅补药进入,笑道:“看你忙了许久,也不知道多休息一下!” 三王爷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知道我现在夹在母后与陛下之间左右为难,有些事情自然是要多斟酌几分的!” “你啊,就是脾气太好了,才会这样被人处处为难的!”三王妃往下手上的补药,“我亲自熬的,补补身子吧!” 三王爷笑着将三王妃抱住:“王妃最近真是太温柔贤惠了!” “难道我以前不温柔贤惠?”三王妃笑道,“你若是不日日都想着外面的一个个小妖精,我为难你做什么!” “是,是!我现在才看明白,只有我的王妃才是真心待我的!” “是外面的小妖精只会给你找麻烦,而我的家人能够跟你帮助吧!”三王妃冷哼一声,“看你还护着外面的小妖精,你不是为了小妖精要休妻的嘛!” “这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还提她做什么,我现在就想要一心一意的守着你过日子!” 毕竟三王爷也许就没有真么温存了,三王妃心中也是感动的,以前的那些愤懑也都消失了:“你放心,你的烦心事儿我都会帮你的。哥哥最疼爱的就是我这个妹妹,你是他妹夫,他一点会帮你的!” “我的好王妃!”三王爷在三王妃的脸上亲了亲,嘴角挑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过了两日,就到了长孙斐与周明月大喜的日子。 虽然侧妃与正妃之间在仪式上面有差别,但是排场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淮西王为了嫁这个女儿,也算是劳心拉力了。 鬼王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这个时辰,长孙斐已经带人去接亲了,沈婳在大厅里等着,待人通报新人快到的时候,才出门迎接。 长孙靖与赵平澜来的很早,两人同情的看着沈婳:“五嫂,你还好吗?” 赵平澜说道:“要不你就说你身体不舒服不能够出席就好了!”哎,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成亲,心中肯定是不会好受的! “别听她的!”长孙靖说道,“这样是会让人笑话五嫂不知道礼数,还小肚鸡肠容不下新人!五嫂,你至少得多立一些规矩,让她知道进鬼王府的门不是那么容易的,顺便告诉她,即便是进了鬼王府,谁才是王府的当家主母!” 沈婳抬眸望着气呼呼打抱不平的两人,微微的一笑:“你们来的还真早!你们的心意我都心领了!小婧,本来我该去看看你的,但是最近这几日实在是太忙了!” “我没事儿!”长孙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下,沉默了一下,又道,“五嫂,五哥会娶明月是不是因为我?他为了救我才……” “与你无关!”沈婳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还是很复杂,虽然是陛下做主,但是陛下还是有其考量的,恐怕其中的原因比你我知道还有深远一些!” “五嫂你也不必安慰我了!”长孙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至少我也是其中的因素之一!” “你们说什么呢!”赵平澜嘴巴一嘟,说道,“还说呢,这都是明月自己厚着脸皮要嫁给斐哥哥的,你们夫妻是心地善良,扶贫救弱罢了!不过啊,周明月可不是一般的女人,等日后你就知道了,对她你可得千万小心才是!不过,你放心,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她要是太过分了,我们也不会放过她的!” “谢谢你们!”沈婳笑道,“也不要为我担心,我真的没事!” 没一会儿,就见着一个小侍女在门口禀道:“王妃,花轿快到了!” “我知道了!” 沈婳带着几位唤得上名字的侍妾一块儿在门口迎接,倒是见到了这许久未见的晓夫人,她战战兢兢的跟在沈婳的身后,经过了清夫人的事情之后,如今在王府里面是能够有多低调就多低调,尽量让自己不出现众人的视线之中。 不一会儿就见着迎亲的队伍徐徐前来,长孙斐骑着高头大马,一身红色的喜服,却未衬得他的脸上有多少喜色。 马儿停下,长孙斐下马,目光落到了沈婳的面上,停了一瞬,带着几分深意。 这时候一身凤冠霞帔的周明月被喜婆扶着下了花轿,一旁的随从将绸缎递到了长孙斐的手上。 长孙斐握住一端,将另一端递给了周明月。 沈婳感慨啊,她成亲的时候被绑架了,这些花样都没有经历过,哎,与长孙斐连堂都背影拜过,算哪门子的夫妻啊! 正在沈婳胡思乱想的时候,那边的长孙斐与周明月两人一人牵着红绸的一端,正缓缓的朝着大门走来。 “慢着!”一道响亮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你们暂时不能够成亲!” 只见着三王爷骑着马儿飞奔过来,下马几步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说道:“抱歉,不过有些事情需要向郡主了解清楚,所以你们现在还不能够成亲!” “恩?”长孙斐的眸子微微一眯,“什么事情?” 三王爷微微的一笑:“这个在这里我不方便说,不过我这可是为了五弟你好!” “三王爷!”周明月一脸气氛的将盖头掀起来,瞪着三王爷说道,“若是你来喝喜酒的,明月欢迎,但是若是你是来捣乱的,请你现在就离开!” 三王爷淡淡的一笑,也没有生气的迹象,说道:“本王知道郡主十分的想要嫁给鬼王,只是这件事情不是本王能够控制的,这是太后的命令,有些事情需要郡主配合调查清楚,希望郡主现在就跟本王走吧,太后在凤栖宫等着郡主呢!” “什么!”周明月的脸色一白,强作镇定的说道,“今儿是我大喜的日子,不管什么事情都必须要等到我拜堂之后再说!三王爷,若是你一再捣乱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哼!”三王爷冷冷的笑了笑,“郡主还未嫁给鬼王呢,即便是嫁了也还只是一个侧妃,好生的威风啊!不过,虽然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事儿既然是太后吩咐的,郡主若是有什么怨气,就直接跟母后说吧,本王也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顿了顿,三王爷又道:“郡主若是聪明就自己跟我们走吧,这么多人看着呢,若是我们动起手来,脸上可是不太好看啊!” 周明月见三王爷语气嘲讽坚决,转而看向长孙斐,拉着他的手臂说道:“斐哥哥,你说话啊,现在我们怎么办啊?” 长孙斐静静的看着三王爷,说道:“三哥,不管什么事情都等我们拜堂之后吧!” “五弟,我说过了,三哥这可都是为了你啊!”三王爷说道,“若是这事儿最后与郡主无关,你们再拜堂不迟,但是若是此事与她有关,这时候拜堂却是不是明智之举!”他又看着周明月说道:“郡主若是还不肯走,本王就要亲自动手了!” “斐哥哥!”周明月没有理会三王爷只是看着长孙斐。 这时候三王爷拿出了太后的令牌,笑道:“五弟不是连母后的懿旨都要违抗吧?” 长孙斐沉默了一下,对周明月说道:“清者自清,你跟他们回去,若是你是清白的,我们再拜堂就是了!” “呵呵!”周明月的手慢慢的落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若是今日站在这里的是顾雪凡,你会让她在拜堂之前被人带走吗?现在只是如了你的愿罢了,你根本就不想娶我!” “明月,你冷静一点!”长孙斐说道,“母后既然让三哥来了,那么就不会轻易收手,到时候只会更难看罢了!” “你别说了!”周明月大喊了一声,泪水滚了出来,“长孙斐,我恨你!” 说着,周明月将盖头扔到了地上,提着长裙跑了。 三王爷急忙让手下的人跟了上去,然后笑嘻嘻对长孙斐说道:“还是五弟聪明!三哥还要向母后交差,就不多留了。至于这剩下的宾客,你就好好的解释一下吧!” 话落,三王爷便翻身上马离开。 周围的宾客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婳心中也是疑惑不已,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问道:“发生了何事?” “是母后意思!说是有事情需要调查一下明月!”长孙斐的眸子微微一眯,又道,“这里交给你了,我需要进宫一趟!” 太后的意思?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有什么事情能够劳驾到太后?转瞬沈婳便已经想的明白了,看来,太后已经出手了! 沈婳跟宾客们道了歉,又简单的解释了几句,就让众人先行散去。 之后赵平澜与长孙靖两人留了下来,问道:“五哥没事吧?” “是啊,三王爷怎么突然来了?明月怎么自己跑了,三王爷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啊!” “三王爷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来的!”沈婳淡淡的说道。 一听到太后的名字,两人都静默了一下,看来事情非同小可了! “现在如何是好?”赵平澜说道,她现在虽然不待见周明月,但是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还在,她也不希望周明月出事的。 “王爷已经进宫了,我们等等看会带出什么消息吧!”沈婳说道,“不过我们也不惜担心,淮西王府有丹书铁劵在手,应该不会有事的!” 三人各怀心事的进了王府,因着还需要帮忙沈婳处理一些后事,所以长孙靖与赵平澜两人都没有回家,而是在鬼王府陪着沈婳。 凤栖宫内。 “今日本来是明月大喜的日子,但是太后非要让明月前来,不知道作为何事?太后虽然贵为一国之母,但是这随意破坏别人的婚事,若是没有好的理由,也恐怕难以让人信服吧?”周明月简单的行礼之后,直视着太后冷冷的说道。 “明月,不得对母后无礼!”长孙卉说道,看着周明月的眼神里面也多了几分抱歉,毕竟想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还是有几分对不住她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终于可以甩掉我了! “是不是好理由,你待会儿不就知道了!”太后威严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显露出来。 没一会儿,长孙皓与长孙斐一起来到了凤栖宫,同时前来的还有好几位位高权重的官员。 见人都到的车不多了,太后正色道:“哀家今日叫大家前来,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向大家交代清楚!”说着,便向三王爷使了一个眼色。 三王爷微微的一笑,对长孙皓说道:“陛下日前不是让臣弟调查惠阳县圈地一案么,此案现在出了些许的眉目了!” “说说看!”长孙皓淡淡的说道。 “是!”三王爷接着说道,“都传言此事乃是七妹所谓,相信陛下也听过这样的传言的!” “胡说,我根本就对此事毫不知情!”长孙卉立刻否认道。 “七妹不要着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三王爷笑了笑,又道,“但是臣弟经过调查,发现此事的幕后黑手原来与淮西王府有莫大的关系!” “怎么可能!”周明月一声尖叫,“三王爷不会是为了讨好太后而故意诬陷给淮西王府吧?” “我调查这一次的事情是陛下亲自指派的,郡主的意思难道是陛下识人不明?” 周明月银牙暗咬没有说话。 “可有证据?”长孙皓此刻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没有想到此事交给三王爷去办居然会将淮西王府拉下水。而就如今的关系而言,淮西王府已经算是站在了他的身后了。 “陛下稍安勿躁,请听臣弟细细说来!”三王爷退后了两步,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份书信,“这是明月郡主与惠阳县几个村霸的来往书信,信上写明了叫那几个村霸可权益行事,请陛下过目!” “我根本就没有写过什么信!”周明月大声喊道。 长孙皓接过看了两眼,脸色微微的一沉,说道:“这信可以冒充,笔迹可以模仿,一封信不足以证明此事乃是郡主作为!” 三王爷正要说话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太监说道:“淮西王来了!” “让他进来吧!”太后淡淡的说道。 淮西王进来的时候就瞧见了女儿一身喜服跪在地上,眼睛红红的,心中疼爱,不满的瞪了一眼长孙斐,走上前,行礼道:“参见陛下,参见太后!” “淮西王平身吧!”太后淡淡的说道。 淮西王走上前将女儿扶了起来,说道:“事情为父都听说了,清者自清,你不用害怕!” “恩!”有了父亲在,周明月也安心了不少。 “淮西王来的正好!”三王爷说道,“正好接下来的事情,王爷当面对质也许比较的好!” 三王爷说着就拍了拍手,就见着两个随从打扮的人被带了上来。 一见着被带上的人,周明月眉头一蹙,这两人都是淮西王府的人,她紧张的看着父亲,淮西王也是眉头深锁,脸色阴沉。 紧接着两个村民打扮的人也被带上来,三王爷笑道:“两位不要怕,上座的是太后与陛下,你们有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陛下御太后会为你们做主的!” 两人一听见到了皇帝了,就开始哭诉起来:“小人乃是惠阳县一普通的村民,两个月之前,来了一群人,要小人一家搬走,说小人家在的地方要给七公主做马场。小人世世代代都生活哪里,说什么也不肯搬走。没有想到半个月之后,家里突然闯进来的一伙人,放火烧了小人的家,小人命大逃了出来,但是小人的家人却被活活的烧死了,陛下,必要为小人做主啊!” “胡说,我何时建过马场?母后,你一定要为我做主,这一定是有人想要恶意中伤我!”长孙卉立即辩解道。 村民哭了一会儿,三王爷又问道:“你可还记得是谁要你们搬走的吗?” 村民擦了擦眼泪,咬牙切齿的说道:“小人记得,那些人就是化成灰,小人也记得!” “那么在场有那些人吗?” “有!”村民恶狠狠的瞪着那两个淮西王府的随从,说道,“就是这两个人,那一日就是这两个人闯入小人的家中,要小人搬走的!” “你们有什么话说?”三王爷又向两个随从问道。 两个随从瑟瑟发抖的说道:“小人……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奉的谁的命令!” “明月郡主!” “混账!”周明月一声尖叫,“我见过你们二人,你!”她指着其中一个人继续说道:“家中母亲生病,是本郡主给你钱给母亲治病!还有你!”她又指着另一个人说道:“你妹妹被恶霸抢亲,是本郡主出面替你摆平的,你二人为何要恩将仇报!” “郡主的确对我们有恩,但是我们也不能够昧着良心啊,何况在陛下与太后的面前!” “你们也知道在陛下与太后面前,你们这是欺君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你们还不快说实话,究竟是谁只是你们的,为什么要诬陷本郡主!” “慢着!”淮西王到底还是要沉静一些,“三王爷这些也只是这几个人的一面之词罢了,若是就因为这几个人的片面之词,就定了我女儿的罪,本王心中亦是不服!” “当然不止这些了!”三王爷微微的一笑,从中怀中拿出了一份书信,呈递给了长孙皓,说道,“这是那座马场的地契,这上面的署名可是明月郡主啊!不只有郡主的签名,还有淮西王府的印章呢!” 长孙皓看了几眼又将书信递给了淮西王:“你看看吧!” 淮西王看了一眼,字迹的确是女儿的,印章也是淮西王的印章,心中也是一惊,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女儿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其中必然有诈!” 周明月见父亲面色大变,急忙将书信拿过来一看,面上闪过一丝震惊,不可置信的抬眸看着七公主:“你……原来一切都是你早有预谋的,你早就想对付我了,为什么为什么?” “明月,你可别胡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长孙卉淡定的说道,“其中我还想问,既然是你的马场为何最后却是要对人说是我的马场?你实在是让我失望啊!” 三王爷顿了顿,又说道:“若是淮西王与郡主还不服气的话,我这可是还有人证的!” 说着,一个商人打扮的人便进来的。 三王爷说道:“说说你的身份吧!” “是!小人乃是马商,从西域买进好马,然后卖给大周的贵族!” “你最近做的生意是什么?”三王爷问道。 “是与淮西王府的一笔大生意,足足近三百匹马,至于作何用途小人没有过问。这是小人与淮西王府签订的买卖文书,上面还有淮西王府的印章!”说着,商人便将一封书信呈上。 “现在不知道淮西王与郡主还有什么话要说?”三王爷问道。 “这根本就是诬陷!”周明月急的跳了起来,“我根本就没有做过!”她恶狠狠的瞪着长孙卉,说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我的笔记你想来最熟悉,以我们的关系你来王府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防备你,肯定是你偷用了王府的印章!” “明月,说话都是要将证据的,你一开始我败坏我的名声,我还没有追究你呢,你倒是先倒打一耙了!”长孙卉冷冷的一笑,“我倒是还想要问一问,我自问向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待我!你可知道,若不是三哥明察秋毫,我现在的下场又是如何?” “你如何都是你咎由自取,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如此对我!”周明月大喊道。 “够了!”太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在,真相也已经大白于天下了,那么就请陛下根据大周的法律,秉公办理,还百姓一个公道!” “是,母后!”长孙皓沉着脸色说道,“周明月,你为了一己私欲,强行圈地,杀人放火,简直罪不容诛!姑且念在淮西王府一向忠心耿耿,又有丹书铁劵在手,饶你的性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就剥去你郡主的封号,变为庶民,在淮西王府之中禁足三年,反省己过!” “陛下,明月是冤枉的,你要为明月做主啊!”周明月哭喊道,又看着长孙斐说道,“斐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难道也不相信我吗?” 长孙斐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感叹,太后这一手做的十分的高明,一方面淮西王府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与他的婚事上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已经注意打到了他们的头上,再来,这几份证据做的滴水不漏,也的确只有七妹与明月的关系的如此之近才能够做出来的。 太后一早就打算为七妹找一个替罪羔羊,明月一开始就成了弃子,不管是影响力还是破坏了她与自己的婚事,一举数得。 现在还能够说什么,什么叫做百口莫辩。 “明月,回去之后好好的反省一下吧!”长孙斐叹道。 “斐哥哥,你居然不相信我?”周明月绝望的说道,“哈哈哈,不对,现在根本就是如你所愿了,你终于不用娶我了,你终于甩开我了!” 淮西王也自知被太后给算计了,心中气愤不已,依据这件事情的影响而言,削了明月的封号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肯定就是大张旗鼓的对付淮西王府了! 太后的心思,果然歹毒! “臣先带着明月告退了!”淮西王一脸沉痛的将周明月扶了起来,离开。 剩下的所谓的证人也被带了下去。 “没有想到此事三弟能够调查的如此的清楚,实在是叫朕刮目相看!”长孙皓已经收敛的情绪,淡淡的笑道,只是眸子里面升起了一股冷厉之气。 “陛下过奖!” “这一次三王爷能够将此事如此完美的解决了,还了卉儿一个公道,皇帝,应该好好的奖励一下三王爷才是!”太后淡淡的笑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为我牺牲了很多! “是啊!这一次真的是多亏了三哥了,要不然我就要蒙受不白之冤了!”长孙卉笑道。 “恩,三弟你想要什么,朕一定允你!” “臣弟不敢要任何的赏赐,为陛下分忧是臣弟应该做的事情!”三王爷说道。 他又笑着对长孙斐说道:“此事今日将五弟的喜事给搅黄了,希望五弟不要生气啊!” “你是帮了五哥一个大忙,要是他娶了明月,现在可是背着污点了!”长孙卉说道。 “长孙卉!”长孙斐眸子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长孙卉,“做人要有良心!”说完,便头里不回的离开了。 “母后!”长孙卉跟太后撒娇,“五哥怎么那么对我啊!” “好了!”太后的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你五哥心情不好,你也少说两句吧!今儿哀家也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长孙斐还未出宫门,便被淮西王揽了下来。 淮西王冷冷的看着他说道:“你今日对明月是个什么态度?你明明知道她是冤枉的!” “王爷实在怪我吗?”长孙斐淡淡的说道,“到了今日,难道王爷觉得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你什么意思?” “皇兄不止一次向王爷暗示过,但是王爷的政治态度却是一直不表态,一面与皇兄暧昧着,一面却让明月与太后拉近关系,王爷此举不过是想两边都不得罪罢了!但是太后的心中肯定认定了你至少是偏向她这一边的。所以这个平衡一直没有打破!” 顿了顿,长孙斐继续说道:“但是王爷却是要我娶了明月,此举无疑是向太后决裂,太后岂能够坐视不管?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毁掉,这样就不会落入敌人的手中了,这个道理相信王爷不会不明白的!还有,若不是王爷这些年来一直纵容着明月与七妹接触,今日这些证据,能够轻易得来吗?王爷在责备别人之前,还是先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 “你!” “我王府里面也还有一堆的烂摊子需要收拾,告辞了!”说完,长孙斐便离开了。 回到了风荷园,宾客们都已经离开了,只有赵平澜与长孙靖两人陪着沈婳。 见着他回来了,三人立刻相迎。长孙靖急忙上前问道:“明月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听说了,怎么会这样?” 长孙斐将今日凤栖宫里面的事情简单的向三人说了一遍。 赵平澜气的脸色发白:“太阴险了,这不是嫁祸于人嘛!” 沈婳心中也是一惊,这个局布的很妙,步步为营,看来太后出手的时间之早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了! 长孙靖扯了一下赵平澜的衣服:“少说一点,当心隔墙有耳!”她看了一眼长孙斐与沈婳两人,说道:“我们先回去了!”说着,便拉着赵平澜离开了。 沈婳见长孙斐面色倦倦的,他虽然不想娶周明月,但是心中还是有几分情分在的,此刻心中必然是不好过的,便走到了他的身后,轻轻的按着他的太阳穴,默默的陪着她。 长孙斐叹了一口气,拉着沈婳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膝盖上,用下巴摩擦着她的头顶,闷闷的声音传来:“我在后怕!” “怕什么?”沈婳轻轻的拍着的手臂问道。 “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母后的心计与手段,我在后怕今日若是她对付的是你,我该如何是好?我很害怕自己保护不了你!” “我现在不好好的吗?”沈婳微微的一笑,“若是太后真的要对付我,你会如何?” “就是拼了我的性命,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长孙斐坚定的说道。 “如果在我跟皇兄之间,你又会选择谁?” 长孙斐沉默了一下。 沈婳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失望,说道:“你到现在都还有吃东西吧,我去给你准备一点吃的吧!” “不用了,我现在不饿,我就想要像这样的抱着你,让我抱抱!” 沈婳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窝在长孙斐的怀中。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是知道了周明月不能够嫁给他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一份窃喜的。 “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良久之后,沈婳问道。 长孙斐的眸子睁开,划过一丝精光,嘴角微微的一挑,说道:“好戏就要开始了!” 沈婳没有再追问下去,后面事态的发展,她大概已经能够预料到了。 “都下去!”长孙皓回到了御书房之后便将里面伺候的宫人全部赶了出去。 “湘嫔娘娘,陛下正在里面生气呢!您去劝一劝吧!” “好了,你们就先下去吧!”湘嫔端着一碗鸡汤,推开大门进去。 “混账,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长孙皓喝道。 “陛下,是臣妾!”湘嫔将鸡汤放在桌上,“陛下是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了么?” “哼,朕妄为一国之君,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朕却无能为力,朕算是什么皇帝!”虽然此事尚在他的算计之内,但是他们居然如此不将他放在眼中,叫他不得不生气! “陛下怎么可以妄自菲薄!”湘嫔劝道,“陛下在臣妾是心中是一位了不起的明君,这一次的事情只是让陛下有些措手不及罢了,若是有下一次,陛下一定可以应对的!而且,天网恢恢,事情到最后一定会真相大白的!” “爱妃的心意朕心领了,你也不用再劝了,先下去吧!” 湘嫔本来还想要说几句的,只是长孙皓已经开口,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微微的一笑,说道:“陛下要保重龙体,臣妾告退了!” 湘嫔心有不甘的退了出来,却是没有回自己的寝宫,等在御书房外面,不一会儿,就见着长孙皓将一个贴身伺候的太监叫了进去,然后就见着他一身常服出来,朝着宫外走去。 湘嫔银牙暗咬,陛下一刻都不愿意都见我一眼,眼下却是记者出宫去见那个妓/女,她该死!该死! 而就在这一次的事情发生之后不到两天,惠阳县发生了暴、乱,因为皇家处事不公,没有让真正的凶手受到惩罚,而是随便找了一个人替罪。 沈婳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吃惊,真是应了那句话,该变天了。 今日长孙斐下朝回来的时候比平日里面早了一些,沈婳见他的脸色有些不好,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长孙斐将沈婳的手握住,坐下,说道:“明月,疯了!” “疯了?”沈婳心中也是诧异不已,“怎么会这样?” 她轻轻的将长孙斐的脑袋抱住,说道:“她疯与不疯,都与你无关,你无须为了此事而自责!” “我虽然自问没有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只是她会到了今日这个地步,我总归是其中的导/火索。她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会到今日,我心中总归是难过的!”长孙斐叹道。 “她心中定然是怨我在拜堂的那一日为何没有组织三哥见她带走,但是我必须要承认,那个时候,我心中却是隐隐是高兴的,因为我的确不想娶她。我曾想过,若那一日被带走的是你,我定然不会让那种事事情发生的,可是我却眼睁睁的看着明月被带走!” “男人三妻四妾对于你们来说本来就是常事,但是为了我,你牺牲了很多!”沈婳用脸颊轻轻的摩擦着长孙斐的额头,“我有时候不知道该用什么来报答你的深情!” “能够正视彼此的心意,已经算是你最好的报答了!”长孙斐微微的一笑,握着沈婳的手,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正色道,“还有一件事情,惠阳县发生暴、乱,皇兄的意思是,让我走这一趟!” “在这个时候?”沈婳眉头微蹙,“这个时候你能够离开么?” 长孙斐淡淡的一笑:“我若是不离开,他又怎敢放手一搏呢?” “你们是要故意引诱他出手的吗?”沈婳说道,惠阳县之事毕竟牵扯到了皇家,又不像是普通的暴、乱,只需要武力镇压即可,而作为皇室成员的长孙斐的确是不二人选,在镇压叛乱的同时,揪出幕后主导这一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只是那人想要调虎离山,他们又何尝不是引蛇出洞呢? “你猜的不错!”长孙斐似乎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面与沈婳多做谈论,“我晚上就要离开了,我走之后你定要注意安全,无事不可外出,王府里面是最安全的地方,其他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沈婳淡淡的一笑:“你不必担心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等着你回来!” 对于朝廷上的事情长孙斐向来是雷厉风行的,没有过多的磨蹭,天色稍晚的时候,他便出发去了惠阳县。 第二日,长孙靖与赵平澜依旧前来看望沈婳。 赵平澜向来性子最直,说话也没有太多的顾忌,想起周明月如今的状况,叹道:“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就疯了呢!我昨个儿晚上去看过了,能够家给斐哥哥一直是她的愿望,想来这一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还是挺大的,嘴里面还一直说着要嫁给斐哥哥,要跟斐哥哥拜堂之内的话!不知道斐哥哥去看过没有?” 长孙靖说道:“她是被自己的心魔所害,五哥即便去看了也于事无补。何况,她会变成这样也有五哥的因素在里面,淮西王夫妇难免会迁怒于五哥的!” 顿了顿,长孙靖的脸色沉了一下,说道:“五哥这一次前去惠阳县,看似只是处理一些百姓的纷争,实则凶险难测!”她看了一眼沈婳,又接着说道:“你也是,五哥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小心行事!” “我对王爷有信心,这些事情定然是难不住他的。我这里很安全,你们也不用为我担心的!”沈婳也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希望明月能够尽快好起来吧!我也不希望王爷会因为此事而内疚!”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三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又将话题转移到了朝廷之事上面。虽然周明月受到了惩罚,但是淮西王府却也是因为此事而受到了牵连,想来也是,经过此次,淮西王定然是恨上了太后母女,若是给淮西王翻身的机会,对她们定然是不利的,所以她必定会尽量将淮西王府踩下去。 而太后最近也是手忙脚乱的,一方面要对付淮西王,另一方面为了女儿的事情,她在自己弟弟的事情上面松了口,而曾尚书参与假盐一案定然会彻查下去,也必将会受到严办。而,她与白家之后的争斗也是水深火热之中。 说了一会儿话,沈婳望了一眼赵平澜说道:“听闻你的婚事也将近了?” 赵平澜脸色一红,羞涩的将头低下:“恩,约莫在端午前后!” “那再好不过,你们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沈婳笑道。 长孙靖抱着手臂摇头说道:“哎,你们一个个的成双成对,也就我孤家寡人一个了!” 沈婳与赵平澜怕提及一些事情叫她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情,也就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面深入了。 “对了,三月三太后要举办百花宴,只可以这一次斐哥哥不能够赶回来了,太后的百花酿他最喜欢喝不过了!”赵平澜说道。 三月三,也不差几日,想到此,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可能这一次的百花宴或许与以往的有些与众不呢!”长孙靖神秘的一笑,“我倒还真是有几分期待了!” 过了三日,长孙斐终于来了第一封家书。 沈婳拿到信的时候,想起了前世的时候,每当父兄在外征战的时候,自己与母亲也是经常这样期盼着这样的信的到来的。那时候每当父兄出征,母亲总是日日在佛堂祈祷,收到家书的时候,知道他们还平安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喜极而泣。 而沈婳现在拿着长孙斐命人连夜送来的家书,虽然未曾担心过他的安全问题,但是此刻心中还是仿佛落了一块石头一般。他的信很简洁,说了他现在已经到了惠阳县,开始着手处理哪里的事情了,同时嘱咐了她要注意安全。 沈婳看完后将信小心翼翼的收好,明明才分开三日,她仿佛觉得已经很久一般,不知道他身上的伤现在好的恢复的如何了?也不知道他能否及时的赶回来。 四儿一脸严肃的进屋,将屋子里面伺候的下人全部打发了出去,走到了沈婳面前,伸出了自己紧握的手,掌心躺着一朵红花。 沈婳微微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四儿面色凝肃,顿了顿才缓缓说道:“红衣教!” 沈婳的面色也沉下来了,红衣教果然还是不依不舍!这是一个警告还是提醒? “在那里发现的?” “风荷园里面!” 沈婳的脸色更加的不好了:“王府里面守卫森严,风荷园更是重中之重,这东西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是否说明王府里面有红衣教的人潜入了?” “极有这个可能,既然当初我们能够混入宁江候府,他们也极有可能让人混入王府里面。需不需要我逐一排查?”四儿说道。 “暂时不用。王府里面人口复杂,要找出红衣教的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容易打草惊蛇。自上一次我们在侯府里面见过一次红衣教的护法,红衣教的人就一直没有跟我们联系了。既然红衣教的人已经出现,那么我们必然也会见到,就先看看红衣教的人需要我们做什么!”沈婳淡淡的说道,眸子微微的一眯,露出一丝杀机。 四儿面色变了变,眼中有一丝担忧:“我们要拜托红衣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们除了以毒药控制下属以外,其余的真正的力量,连我也不是很清楚!” “若是自由控制在别人的手中,我当则生不如死!”沈婳淡淡的一笑。 虽然没有可以去打听这谁有可能是红衣教的细作,但是四儿在生活中还是多了一个心眼儿,看谁都多了几分戒心。 长孙斐依然是没隔三天送一次家书回来,当沈婳收到第三次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二了。 信上说,惠阳县的事情已经基本上控制住了,没有几次就该回来了。 沈婳依旧将信好好的收捡起来了,看了一眼窗外,三月的天气,她已经除去了厚厚的外套,穿着一件薄袄,偶尔几只燕子穿过,微风也带着一丝丝的暖意。 这京城平静了那么久,仿佛就是暴风雨的来临之前的前奏一般,就只等平日了…… “在看什么呢?”蓝鹤宣在四儿的脑袋上面轻轻的拍了一下,“傻乎乎的,你家主子最近虐待你了?” “你才傻呢!”四儿收回正在观察一个侍女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你很闲吗?最近老是见你在王府里面闲逛,都不用去军营吗?” “没有想到你这么关心我?”蓝鹤宣狭促的笑了笑,“要不要我去跟你主子说下,把你许给我!”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四儿不屑的说道,“谁要嫁给你了!”说完,便起身离开。 四儿刚刚离开,一个侍卫就在蓝鹤宣耳边说道:“蛇出洞了!” “很好,继续监视,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蓝鹤宣冷冷的一笑,眸子幽幽的一黑,明日一切就要见分晓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白子玉拨动了一下蜡烛,坐在书桌前面,眼睛看着手上的情报,对站在窗前的白子玦说道:“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自以为聪明的人!” “大哥打算如何?”白子玦淡淡的说道。 “经过假盐一案,白家的声势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壮大,这一次的事情我们没有必要趟浑水,既然是他们自己家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我们坐山观虎斗,若是两败俱伤,对我们自然是极好不过的!” “两败俱伤?大哥,你的想象未免也太美好了,到底是两败俱伤还是请君入瓮明日自然就见分晓了!”白子玦笑了笑说道。 “你说的不错!”白子玉拖着下巴想了想,嘴角一挑,笑得邪恶,又道,“如果不找一些麻烦,未免也太无趣了!” 白子玦的眉头一皱,沉声说道:“大哥,你打算做什么?” “你急什么!”白子玉笑得舒展,“我既然打算不趟这一次的浑水,就不会有大动作,不过若是一点手脚都不动的话,这结果也未免太不好玩了一些!” 顿了顿,白子玉又道:“明日百花宴太危险,我就不带你大嫂过去了,就由你去,记住,注意安全还有全身而退!” “我知道了,大哥!” 夜很深,但是,这个夜里,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王爷,这么晚了该休息了!”三王妃进入书房,书房内,三王爷还在埋首在一堆的卷宗里面。 “我还不困,你先睡吧!”三王爷抬眸淡淡的一笑。 “明儿就是百花宴了!”三王妃笑道,“王爷还是早些休息,明儿的精神头足足的!” “本王说过了还不困,你先睡吧!”三王爷不耐烦的说道。 三王妃脸色一变,心中虽然恼怒却还是没有离开,踌躇了一下,方才走到了三王爷的身边,说道:“妾身听说王爷平凡的调动了城卫军还有王府的近卫军,不知道可有此事?” 三王爷抬起头望了一眼三王妃,冷冷的一笑:“听说?听谁说的?你哥哥?” “王爷动作如此频繁不知道要做什么?”三王妃又问道。 “不该自己知道的事情,别问!回去吧!”三王爷脸色一冷,凉凉的说道。 “王爷,难道是想要谋反么?”三王妃脸色发白的问道。 “是又如何?”三王爷面色平静的说道,冷冷的盯着三王妃,眸子里面射出一丝冷意。 “王爷怎么会一这样的想法,这是死罪啊!”三王妃说道,脸色发白。 “呵呵。王妃你太悲观了,你想想,本王若是成功了,你便是皇后,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 三王妃觉得自己有些站立不稳了,抓着桌子才能够保持平衡,咬了咬唇又道:“你若是要谋反,为何要将我哥哥拉下水,秦家世代忠良……” “闭嘴!”三王爷脸上的耐心已经悉数耗尽,“别再提起你的哥哥了,若不是为了你哥哥的手上的那一点点额兵权,你以为本王会正眼看你一眼!” “原来王爷这些日子的温柔全是为了我哥哥的兵权?” “哼,不然你以为呢?你这个悍妇凭什么让我多看一眼?”三王爷冷冷的笑了笑,又道,“忠良?秦家也敢自称世代忠良!白子玉是什么好东西!你哥哥跟着他还不是迟早要谋反,可是他宁愿帮助外人,也不愿意帮助我这个妹夫!” “我哥哥不会谋反,更加的不会帮助你!”三王妃咬牙说道,“你一定不会成功的!我要去告诉陛下,我不能够看着你错下去!” “你给我回来!”三王爷眸子里面冒出一股杀气,拉着三王妃的头发变将她推到在地上了,“贱人,你也想背叛我?” “啊!”三王妃发出了一声惨叫,“我的肚子!我的肚子!王爷快叫御医,我怀孕了!” 三王爷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苦苦挣扎的三王妃,嘴角挑起了一丝冷笑:“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待我成功之后,三宫六院还怕没有子嗣吗?你就在这里等死吧,这就是背叛我的下场!” 说完,三王爷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身后的三王妃凄厉的喊道:“王爷,你不能够这么对我,这是我们的骨肉啊,你救救她!” 大门“砰”的被关上了,三王爷冷冷的说道:“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许开门!” 第一百四十九章 暗夜报信遇袭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怒气,谁惹你生气了?”顾雪锦为三王爷倒了一杯茶,柔声说道。 “本王问你,如果本王你能够让你当皇妃,你愿意吗?”三王爷说道。 “皇妃?”顾雪锦的眼睛一亮,“当然愿意!”她疑惑的看了一眼三王爷,“王爷不会是想将我送人吧?” “送人?就你!”三王爷不屑的笑了笑。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顾雪锦抱着手臂不高兴的坐下,“不就是我的父亲跟哥哥给王爷添了一些麻烦吗?最近王爷这么冷落我,我可是抱怨过一句?” “哼,为了你父亲跟哥哥本王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三王爷冷笑了一声。 “我知道王爷对我好!我这一辈子啊,就跟着王爷了,我哪儿也不去,就跟着王爷!”顾雪锦起身揉着三王爷的肩膀说道,“不过,王爷这大晚上着一肚子的火儿是从哪儿来的?” “火?本王可没火!” 正说着,一个侍卫便是进屋,对三王爷说道:“一切准备就绪,只待王爷的指示行事!” 三王爷满意的一笑,从腰上拿下了一块令牌,交给了侍卫:“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侍卫退下,顾雪锦没有追问,而三王爷现在的心情明显不错,她眼睛黑黝黝的一转,说道:“王爷,天色不早了,就寝吧!” “恩!”三王爷自信满满的一笑,“明儿好戏就要开演了!” “先生,该出发了!”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月儿也关在了枝上,蓝鹤宣听到了随从的话,点了点,眼皮却挑了挑,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小姐,醒醒,蓝先生的随从求见!”四儿进入房间说道,沈婳本就没有什么睡衣,立刻张开眼睛,说道:“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就见着一个蓝鹤宣的随从一身血污的进入,立即跪下说道:“王妃,我们先生一出了京城就遭遇了刺杀,我等拼死将先生救出,但是先生还是身受重伤,眼下先生想要见王妃一面,有一些事情需要跟王妃交代一下!” “什么!”沈婳脸色一变,“怎么会这样,他现在在哪儿?” “我们已经将先生送回王府了,但是先生暂时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声张出去!” “前面带路!” 沈婳与四儿两人在随从的带领之下,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王府的一间偏房里面,而房间里面,正是躺着身受重伤的蓝鹤宣。 沈婳立即进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先为你疗伤!” “王妃!”蓝鹤宣面色惨白的挣扎着起来,说道,“属下知道王妃的医术了得,但是此刻却是不宜浪费时间为属下疗伤,属下有些事情需要王妃帮忙做一下!” 沈婳沉声正色道:“你说!” 蓝鹤宣说道:“王妃还记得你们在瑶山之上赏梅的指使遇到的劫匪么?” “记得!怎么回事?”沈婳说道。 “三王爷谋反之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了,这一次惠阳县之事也是三王爷为了将我们王爷调虎离山,包括前些日子的白家欲太后斗得你死我活也不过是他为了谋反而放出的烟雾/弹!他的一切都在陛下与王爷的算计之中,一步步,都只是为了请君入瓮,让他自寻死路罢了!” 顿了顿,蓝鹤宣又道:“但是现在确实出现了一个变数,就是盘桓在瑶山之上的匪徒,他们的规模比我们的想象的还要大!王妃还记得我们在军营里面遇到的大陈的奸细么,从他入手,我们最近才知道了这些匪徒居然还有大陈有联系。” “王妃知道三王爷靠什么起家的么?还记得上回子元宵节的时候陛下遇到刺杀的时候,河面上的黑水么?哪一种从地下开采出来的东西,而三王爷就是依靠矿产起家的,而瑶山旁边的几匹山脉都是他的势力,不仅仅如此,在大周与大陈接壤的几座大山也是他的,我们担心大陈的人军队会从这里借道,然后隐藏在瑶山附近,若是三王爷发生政变,那么他们就会从旁协助!” “而距离这个地方最近的便是王爷带回来的那部分军队,所以必须将这个缺口给堵上!我早先派了人无通知了,但是却没有消息传回来,我不放心就想着亲自走一趟,却没有想到遭遇了刺杀,可以想象,我早先派出去的人也一定遇到了不测,如此一来,那边的军队就完全不知情,没有办法阻止。所以属下希望王妃能够亲自走一趟!” 听着蓝鹤宣将事情说完了,沈婳心中的一些终于解去,坚定的说道:“我现在就去!” 蓝鹤宣又从怀中摸出了一块令牌,说道:“这是令牌,他们会见令牌行事的!” “我知道了!”沈婳将令牌接过,拍了拍蓝鹤宣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蓝鹤宣笑了笑:“属下知道王妃一定可以的!只是王妃一切要当心!” 沈婳将令牌收好便转身离开,四儿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对蓝鹤宣说道:“你可别死啊,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蓝鹤宣淡淡的笑了笑:“放心,我不会死的!” 待主仆两人都离开之后,蓝鹤宣的脸色愈发的惨白,笑了笑,王爷没有想到连这一步都被你预料到了,只是王妃真的可以完成这个任务吗? 他又笑了笑,王爷你费尽心机不就是想要增加王妃的影响力,以免将来即便是王妃的身份被拆穿之后,陛下依旧会有所顾忌吗?希望王妃不会辜负你的一片苦心! 沈婳与四儿很快便骑马出城,两人均是一身黑衣,但是她们身边却不止她们两人,而是一共有八人,两两一组,朝着四个不同的方向跑去。 而沈婳与四儿这一组去的方向却是与军营的方向相反。 而不一会儿,就见着数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将两人团团围住。黑衣人没有多余废话,直接就朝着沈婳与四儿砍来。 四儿目光闪过一丝杀气,从马上跃起,便与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但是双手难敌四拳,若是四儿一个人突围出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若是加上完全不懂武艺的沈婳,则变得缚手缚脚许多。 只见着一个黑衣人拿刀超这四儿砍去,四儿脚尖一点便落到了沈婳的马儿边上。而这个时候她身后的黑衣人再一次朝着她袭来,四儿侧身躲开,脚下移动,一块石头飞起,便穿透了黑衣人的眉心。 紧接着两个黑衣人再一次朝着沈婳袭来,急忙调转马头。而四儿飞身便是将两人踢倒在地,又与接下来的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 沈婳的马儿受到的惊吓,嘶鸣了一声,高高的扬起马蹄,将沈婳摔倒在了地上。 其中两个黑衣人趁着就朝着沈婳袭去,只见着明晃晃的的大刀,就朝着她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着一个穿着玄色长袍带着面具的人突然冲了出来,长剑一挥,袭击沈婳的两个黑衣人便被划破了喉咙倒地不起。 沈婳惊诧之后抬眸望去,这些面具人是长孙斐一直派来保护她的近身侍卫! 这个时候又出现了两人落到了沈婳的身前,将她扶了起来护在身后,沉声说道:“有属下在,王妃不要担心!” 话落,只见着几道黑影闪过,数个玄衣面具人出现,与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四儿趁机来到了沈婳的身边,蹙眉疑惑的说道:“这些是什么人?” “王爷给我的暗卫!” 四儿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这时候一个玄衣人说道:“王妃还请速速离去,这里交给属下就可以了!” 沈婳点了点头:“麻烦你们了!四儿我们走!” 由着玄衣人断后,沈婳与四儿转了方向,朝着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还有好几位玄衣人一路跟着护送。 两人一路疾驰,远远的便闻到了一阵血腥味,沈婳勒住马,就见着前方有几具尸体,这几人就是与沈婳分开而行的替身还有几个黑衣人。 果然是有人不希望她们去军营啊! “小心!”只听见四儿一声惊呼,她便从马上跃起,将沈婳抱着滚到了地上。一支冷箭飞出,直直的射入了不远处的树干之内。 紧接着数十只冷箭从暗处射出,四儿眸子一凝,从腰上取出了匕首,一手抓着沈婳的胳膊,一手拿着匕首将冷箭全部挡开了,紧紧的将沈婳护在身后,就连自己的胳膊上面中了一箭也顾不上了。 而这个时候两个玄衣人早就顺着冷箭射来的方向将躲在暗处偷袭的人揪了出来。而另外几人也是跃上树,与树上藏着的几人打了起来。 四儿拉着沈婳躲到了一颗大树后面,沈婳看着她的伤口,眉头一皱,说道:“箭上有毒,你忍一下!” 来的时候极为的匆忙沈婳身上根本待任何的药,现在出去寻药也已经来不及了,她拿着四儿的匕首,将她的伤口划开,将毒箭拔了出来,然后俯身,将四儿伤口里面的毒液全部吸了出来。 四儿的脸色一变:“小姐,你……” 沈婳将嘴里面的毒血吐了出来,看着四儿略显得苍白的脸色微微的一笑:“别说什么感谢的话,我们历经生死,这点我都不能够为你做么?何况你本就是为了我而受伤的,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了你!” 四儿淡淡的一笑::“我的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 第一百五十章 真假王妃 两人说着,外面传来了几声惨叫,之后便是一片寂静,四儿伸出脑袋瞧了一眼,说道:“这些人倒是些好手,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将人全部解决了!我们出去吧!” “你们将这一次在四个方向伏击的黑衣人全部灭口,我们的事情暂时不能够泄露出去!” “是!”说话间几个黑衣人便如同鬼魅一般的消失了,只留下了两个继续在暗中保护。 沈婳与四儿继续赶路,四儿在马背上,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这些人是不是王爷用来监视你的?” 沈婳微微沉吟说道:“当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我的身份长孙斐早就知道了,现在用这些人监视我是多此一举的!”她顿了顿,心中微微的一甜,说道:“或许,这些人就是他用保护我的吧!” “这些人都是王爷的贴身护卫,从选拔开始就是万里挑一的,他既然能够如此肯割爱,想来对你也是真心吧!” “不说这些了!还是现将蓝先生交代的事情办好吧!” 两人一路疾驰,约莫快到下半夜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军营。 军营的守卫尽职的将她们拦下:“你们是何人?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还不快些离开!” “我是鬼王妃,快让我进去,我有事情找你们将军!”沈婳骑在马背上喝道。 “鬼王妃?”侍卫的眉头一竖,“还敢自称鬼王妃!来人将她们拿下!” “怎么回事?”四儿一惊便下意识的想要保护沈婳。 沈婳急忙说道:“四儿,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怎么回事!” 说话间好几个士兵已经将沈婳与四儿围住,而由于这守卫一声大喊,不远处巡逻的几队士兵也已经赶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为何不能够是鬼王妃!”沈婳沉声问道。 “哼!”士兵冷冷的说道:“方才也是有人自称是鬼王妃,说有急事想我们将军禀报,当我们将她带入的时候,她居然想要行刺我们将军,哼,亏得我们将军机警才没有让你们得手!你的同伙已经暴露了,居然还想要故技重施!下马,乖乖的束手就擒!” 沈婳给四儿递了一个眼神,两人一起下马,四儿警惕的护着她。 沈婳微微的一笑,上回子她跟着长孙斐来军营的时候见她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应该会有人记得她的长相的,她迅速的扫了一眼面前的数个士兵,目光落在一人身上,笑道:“你的马球打得不错,正月初一与王爷一起来这里的时候,还见识过你的英姿!” “你……”士兵微微迟疑了一下,“好像真的像是鬼王妃!” “你好好看清楚,到底是不是鬼王妃!”旁边几个人急声问道,毕竟若是出了差错,他们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让我想想,真的就是鬼王妃,上回子跟王爷一起打马球的时候,王妃就在旁边看着,还给我们包了饺子吃呢!”毕竟像这么漂亮的女人不错,他的印象特别的深刻,当然这句话他可不敢说出口。 有一人还是比较的谨慎,对沈婳说道:“这样吧,我们将你绑起来,然后带你去见将军,若是将军认定你的身份,自然为你松绑的!” “混账!”四儿柳眉一竖,“王妃是你们想绑就绑的么?” “四儿!”沈婳淡淡的一笑,“也好!你们做事情谨慎,相信王爷对你们一定很放心!你们绑吧!” 几个士兵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四儿与沈婳绑了起来,带去了将军的帐篷,而帐篷里面的将军就是上回子跟长孙斐打马球输掉的那一位络腮胡子,而帐篷里面还有好几位将军也是上回子见过的。 “怎么回事?”络腮胡子大声说道。 “启禀将军!这一位女子自称是王妃,有事情想要告知将军!” “混蛋!还想要骗老子,什么王妃,拉住去砍了!”络腮胡子一拍桌子大声的吼道。 “将军,何必如此动怒!我是不是王妃,你一见不就知道了么?”沈婳在帐篷外面就听见了络腮胡子的吼声,扬声笑道。 “这声音好像有几分耳熟!”几位将军面面相觑,“还是先见一见吧!将人带上来!” 士兵将四儿与沈婳带到了帐篷里面,一进入帐篷,几个将军包括络腮胡子就已经认出了沈婳与四儿,急忙为她们两人松绑,抱歉的说道:“对不住了王妃,让你受委屈了!实在是方才发生了有些事情,才让他们有所误会!” 沈婳微微的一笑:“没事!方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有人冒充我?” “实际上不是冒充的王妃,而是冒充鬼王府里面的人,还有鬼王府的令牌。等我们一见的时候,却是刺客!”一人说道。 “居然有鬼王府的令牌?”沈婳眸子微微一眯,她没有在此事上面纠结,从怀中/将蓝鹤宣交给她的令牌拿了出来,并且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现在调遣兵马,一定要将那些人阻截在京城之外,不得有半分的差池!”沈婳沉声说道。 沈婳既是鬼王妃的身份,手上又拿着令牌,她的话的真实性就没有人在怀疑了,几位将军立即开始行动,整合兵马。 留下的一人对沈婳说道:“王妃现在有什么打算?辛苦了半夜,王妃现在不若在军营里面休息片刻,待天亮之后,我们再派人护送王妃回去!” “不必了!”沈婳说道,“我明日还有事情,今晚必须赶回去!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不必为我担心!既然话已经带到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几位将军了,我就先告辞了!” “王妃慢走!” 沈婳与四儿迅速的出了军营,往王府赶回去。 回到了风荷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全亮了。 今日是三月三,百花宴,沈婳必须早些赶去皇宫里面,她一身的风尘仆仆,只是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急匆匆的赶去了皇宫。 百花宴由太后主持,亲自酿制百花酿,但是在宴会开始之前则是由着几位公主与王妃要将宴会中用到的百花酿准备好。 沈婳虽然已经极力赶时间了,但是还是晚了一些,到了上林苑的时候,几位公主与王妃都已经先到了。 长孙卉见着沈婳的样子,不屑的笑了笑,说道:“我瞧着五嫂姗姗来迟,还以为五嫂是在家里盛装打扮了一番呢,可是看着五嫂这个样子,现在四对这个宴会的不尊重吧,也就是看不去母后!又来的这样迟,五嫂不会是对母后有什么意见吧?” “好了,雪凡第一次参见百花宴没有经验也是正常,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吧!”长公主淡淡的望了长孙卉一眼,不失威严的说道。 “哼!”长孙卉哼了一声,转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其实她现在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本来周明月疯掉的事情与她也有些关系,想到两人多年的感情还是有几分内疚的。原来好不容拉拢的那些闺秀贵妇知道了她与周明月的事情,最近也是有意无意之间疏远了。母后与皇兄的责备,母后与白家的斗争,都让她现在一个头比两个大。 “你怎么了?穿成这样,脸色也不好,是不是生病了?”长公主对沈婳今日过于朴素的装扮也有几分不满,只是想着她平日里面向来有分寸,不由得担心起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我没事,皇姐,今儿是我疏忽了!下一次不会了!” “你啊!”长公主看着沈婳一脸的倦色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开始与沈婳一起准备。 “你们辛苦了!”这个时候湘嫔走到了沈婳与长公主的面前说道,“亏得有你们帮忙,要是我还不知道要忙的什么时候去呢!” 长孙皓后宫无主,中宫空缺,到今日还没有立后,长公主很是看不惯她将自己当做后宫的主人一般,笑了笑,说道:“我们这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也是母后吩咐的事情,可不是帮你的忙!” 湘嫔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定定的望了沈婳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后便又去与其他的王妃说起话儿来。 “五弟来信了么?”长公主问道。 “来了好几封了,信上说他在惠阳县的事情就快要解决了,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了!” “这个五弟,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姐姐,他以前的家书可都是寄给我的!”长公主笑了笑。 “怎么不见三王妃?”沈婳淡淡的问道。 “听说是病了吧!”长公主嘴角轻轻的一挑,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快到中午的时候,各位大臣,皇亲国戚陆陆续续的来了,就坐之后,便寒暄开来了。 沈婳与长公主将坛子里面的酒倒入了精致的玉瓶里面,然后分给各桌的人。 三月的阳光,暖暖的,照着很舒服。这百花酿也果然是名不虚传,虽然未曾尝到,但是酒香已经飘满了上林苑。沈婳不由得想到,若是长孙斐现在在这里,一点会等不及要品尝几口吧! 正在出神的时候,长公主说道:“酒都满出来了,在想些什么呢?” “哦,没什么!”沈婳急忙止住动作,忽然感觉身后的阳光被遮挡了一些,她回眸,正瞧着白子玦立在她的身后。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请不要对我死缠烂打 “白二爷?”沈婳淡淡的一笑,“这酒还没有好呢,你就这么急着讨口酒喝么?” 长公主的目光在沈婳与白子玦的身上转了一圈,对沈婳笑了笑,说道:“我去看看母后来了没有,你们先聊着!” 长公主说话,便唤了贴身侍女,一起离去了。 沈婳见着白子玦还杵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又看了一眼周围,不由得蹙眉说道:“白二爷,有事么?” “你在担心什么?”白子玦淡淡的一笑,说道。 “我能够担心什么?”沈婳嘲讽的一笑,“我的丈夫现在不在京城,白二爷这么不避嫌的盯着我看,我害怕有人会说闲话,坏了我与白二爷的名声,须知道人言可畏!” “你是在担心自己的名声还是鬼王对你的看法?”白子玦嘴角勾起一丝不明所以的浅笑。 他眉目清浅,长身玉立,儒雅之中又带着几分英气,在这个草长莺飞的时间里,却是显得风度不凡,这样的男人值得女人为之动心与疯狂。 可惜,沈婳已经心有所属。 “都担心!”沈婳淡淡的说道,说完又低头整理自己手中的事物,不再理会面前的男人。 白子玦看着沈婳的背影,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么,一会儿便走开了。 沈婳送了一口气,在感情上面,白子玦有着一股执拗,有时候叫她都难以招架。 不一会儿,白子玦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负在身后:“你今天很漂亮!” 沈婳眸子一冷,冷冰冰的的回头对白子玦说道:“白二爷是在……” 她的话还有说完,白子玦迅速的伸出手,将手上拿着的一朵野花儿擦在了沈婳的头发上面,笑道:“不过,倒是素雅了些,现在好多了!” 沈婳垂下眸子,看着地面,顿了顿,她将头上的话摘了一下,扔到了白子玦的手上:“你这是什么意思?白二爷难道是在勾引我这个有夫之妇么?” “那么,成功了么?”白子玦无所谓的笑了笑,“大哥不是说女人都喜欢花的么?” “你错了,女人喜欢她们心爱的男人送给她们的花!”沈婳冷冷的说道,她看了一眼周围,还好没有人看着他们,又道,“白二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在死缠烂打么?你知不知道你已经给我造成了困扰?” “是吗?”白子玦的眉头微微的皱起,显得有几分不理解,“我只是想要对你好而已!” “白二爷几次救我,我知道这这么说有些忘恩负义,但是你真的打扰到我的生活了!如果可以,希望白二爷只是将我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或者陌生人!” “朋友?我们是朋友?” “当然!” “那么你为什么要拒绝一个朋友的关心呢?”白子玦狡黠的笑了笑。 “你!”沈婳蹙着眉头看着白子玦,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可以这么难以交流,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好有些事情要忙,白二爷自便吧!”沈婳说着就要离开。 白子玦却在这个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臂,说道:“今日你最好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之内!” “这个就不劳烦白二爷了!”沈婳将白子珏的手挡开,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白子玦的表情却是凝肃起来了,他对待感情或许是有些迟钝,但是不代表什么都不懂。他承认,他或许是给沈婳带来了困扰,但是却是非如此做不可,他希望她能够习惯他在她的生活之中出现,而不是只做一个在她失落的时候才能够陪在她身边的人。他曾经错过,所以现在要主动的争取,只是还需要掌握分寸而已。 今天,他出现在上林苑的理由之一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女人! 这时候赵平澜与长孙靖两人也赶了来了,她们老远就见着沈婳与白子玦两人单独说话,见着沈婳都开了,便立即迎了上去,说道:“方才你是在跟白二爷说话么?他难道在纠缠你不成?我虽然知道你的为人,但是众口铄金,以后还是应该注意一些!” 沈婳看着两人微微的一笑,她自然是她们两人都是为了她好而不是在取笑她,“我知道分寸,自然不会让王爷跟着难做的!不过,我倒是真的不知道白子玦现在打的究竟是什么注意!” “管他呢!”赵平澜说道,“日后离他远些就是了!” 正午的时候,太后与长孙皓一起到了上林苑。 所有人一起起身恭迎圣驾。 落座之后,长孙皓笑道:“众卿平身吧!” 太后也说道:“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百花宴,哀家酿了一些百花酿,请诸位卿家前来品尝一下,今儿爷不必拘谨,定要尽兴方可!” “谢太后!” 宫女们将一瓶瓶的百花酿分到了各桌,众人倒满了举杯,一起举杯敬皇帝与太后。 沈婳也随着众人举杯,也不知道这个座位是谁排的,她的左边是长公主,旁边居然就是白子珏。 将酒杯端到嘴边的时候,她手上的玉石忽然热了一下,这酒有毒! 沈婳将心中的讶异压下去,并没有表现在脸上,悄悄的抬眸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都已经将酒喝了下去。 沈婳以袖掩护将杯中的毒酒倒入了袖子里面,她微微的一笑,往旁边靠了靠,假装与长公主说笑,不小心将她桌子上面的酒瓶打翻了,“哎呀对不起!” “没关系,再让人拿一瓶来就是了!”长公主笑着安慰道。 沈婳的袖子上面沾了长公主桌子上面的百花酿,在鼻子边上闻了闻,这酒里面没毒! 难道仅仅只是针对自己的么? 到底是谁下的手? 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白子玦,嘴角虽然挂着笑意,但是眸子里面却有几分温怒。 难道他…… 沈婳没有望他,只是轻声说道:“你的酒中有毒?” 她的声音虽轻,但白子玦理她近加上他的内力好,听清楚这几个字根本毫不费力气,侧过头对沈婳笑了笑,仿佛在说“你在关心我?” 若只有他们两人是目标的话……难道是长孙卉?她的确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实力。 “不知道白子玉将军今日为何未曾携夫人前来?难道是嫌弃哀家的百花酿么?”太后淡淡的笑着对白子玦说道。 “家兄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白子玦不慌不忙的回答,“只是大搜有孕在身,前些日子由于一些疏忽导致腹中的胎儿有些不稳当,家兄适才才在家中照顾大嫂,家兄好不容易才盼到这个孩子,希望太后能够见谅!” “这也是人之常情!”太后笑道,“白夫人怀孕也是一件大喜事啊!假盐一案,白家可是立了大功的,叫人刮目相看,这个孩子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承蒙太后吉言!”白子玦笑道,“臣等做的只是尽了一个臣子应尽的义务而已,谈不上立功,也比不上太后为了江山社稷大义灭亲,这才是臣等需要学习的楷模!” 太后的眸子微微的一冷,脸色却是如常,又道:“现在你大哥都有了孩子了,你还是孤身一人。古人语修身齐家立业治国平天下,白将军现在也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终生大事考虑一下了?” “谢太后关心!”白子玦淡淡的说道,“臣向来相信缘分,若是缘分到了,臣相信自然可以等到命中注定之人的!” 这时候长孙卉对沈婳说道:“白夫人是五嫂的妹妹吧,这妹妹都有了孩子了,五嫂你怎么还没有动静啊?” “正如白二爷所言,这孩子的事情也是需要缘分的需要天意的,这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沈婳笑着说道。 “五哥的年纪也不小了,膝下还没有子嗣,不过我听说啊,自从与五嫂成婚一来,五哥几乎都在五嫂的房里,将王府里面的一众姬妾全部都冷落了,五嫂这可是你的不是了,我知道你们鹣鲽情深,但是你不觉得五哥的子嗣比较的重要么?你也应该劝一劝五哥多到其他的妻妾的房中才是啊,或许这会儿孩子都快出生了呢!” 长孙卉的话无疑一是讽刺沈婳不会生孩子,二是斥责她独占宠爱。她的话或许不错,但是却不该由她这个做妹妹的说出来,也不该再这样一个公开场合说出来! “王府之中的姐妹都是在雪凡之前进门的,且王爷是个有主意的人,是旁人能说的动的么?”沈婳微微的一笑。 长公主脸色一沉对长孙卉说道:“五弟与雪凡成亲才多久,着什么急!五弟自然有自己的考虑,这长子嫡子都只能够从王府的肚皮里面出来,这样一来才能够减少许多以后的纠纷,你以为你五哥没有脑子么?” “哼,万一五嫂不会生,五哥难道还要等一辈子不成?”长孙卉一气口无遮拦的说道。 连长孙皓都听不下去了,斥责道:“今日是个什么日子,又得你放肆么?雪凡是你的五嫂,也是你的长辈,你要注意分寸,说话不要口无遮拦,不要丢了份儿!” “母后!”长孙卉被长公主与皇帝当众斥责脸上挂不住,跟太后撒娇。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今日是个好日子,别提扫兴的事情,你就少说两句吧!” “好热闹啊!”一道小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众人侧目望去,只见着三王爷带着一队士兵朝着宴会的方向走来。 不知道其中内情的人则是一脸的疑惑,不知道三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而直到其中内情的人则就是一脸的紧张了,这戏开锣了! “三弟怎么来的这么迟啊!”长孙皓面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淡淡的笑着,仿佛在说一句在平常不多的话,“方才母后还在念叨,你往年最喜欢喝她酿的百花酿,今年来的这么迟,再迟些,恐怕就没有了!” “是吗?”三王爷冷冷的一笑,“母后既然这么惦记着儿臣,何不日后天天为儿臣酿这百花酿,儿臣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逼宫失败了 “放肆!”长孙皓一掌拍在桌子上面,“你疯了吗?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哈哈哈!”三王爷仰天大笑,“长孙皓我看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的人应该是你吧!来人,将他们为本王围起来!” “是!”随着三王爷一声令下,他带来的人已经拔出了刀,将宴会场上的人围住。 而上林苑的侍卫也反应极快的立即护驾,拔刀护在太后与皇帝身前。 “三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长孙皓还是一脸的淡然,“你是要逼宫么?” “这不是很明显吗?”三王爷笑了笑,“你若是现在自己乖乖写下退位诏书,本王或许会网开一面留你一条全尸!” “你就这么有信心?”长孙皓淡淡的问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带着这么多的人来到这里?”三王爷笑道,“本王的计划在很早之前就开始了,禁卫军御林军里面早就有我安插的内应,你的心腹卫兰眼下正在被自己的手下追杀呢!四宫的守卫现在正被被本王的人牵制着,根本无暇顾及到这里,城卫军有一部分就是本王的人,剩下的部分也会被牵制住,远水难救近火!这上林苑的侍卫有多少?不到三百人,而本王这一次带来了三千人,你还以为自己有胜算吗?” 人群之中立即发出一阵小声的议论之声,有人惊恐,有人责骂。 “若是打了起来,你的侍女不在你的身边,跟在我的身后!”白子玦趁机对沈婳说道。 “多谢白二爷关心,我想我能够照顾好自己的!”沈婳说道。 “刀剑无眼,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逞强了!”白子玦严肃的说道,“相信你也不希望等鬼王回来的时候,见到受伤或者死去的你吧!” 在听到了三王爷的话之后,“是吗?”长孙皓淡淡的一笑,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冷意,“朕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若是你现在投降的话,朕会考虑从轻发落的!” “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是你吧,长孙皓!”三王爷猖狂的笑着,“知道本王忍辱负重等今日多久了吗?给本王上,将他们全部拿下!” 就在三王爷下令的时候,一阵箭雨密集朝着他的方向射去,唰唰的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好些人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三王爷脸色一白,急忙朝着四周看去,只见着在上林苑的周围的树木之中藏着好些手持长弓的侍卫,但是人数却不是很多。 三王爷松了一口气:“你以为这些人能够抵抗得了我三千人?不过是做困兽之斗罢了!来人,将他们全部弄下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袭来,这一次却是换了一个方向。 三王爷现在虽然人数中众多,但是根本占不到便宜,连宴会场都没有办法进去。他现在的胜算就是趁着人数优势在长孙皓的御林军前来救驾之前,将长孙皓杀了! 经过了几轮,三王爷也有些着急起来了,吼道:“冲啊,给本王冲进去!” 这个时候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到了三王爷身边说道:“那些人在半路被鬼王的军队袭击了,根本就没有到京城来,城西的城卫军现在正朝着皇宫的方向来了!” “怎么会这样!可恶!”三王爷脸色一变,一脚将传信的侍卫踹到了地上,现在让城东的城卫军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但是城卫军到这里还需要一些时间,要在此之前,将局势控制住! 三王爷亲自拔了一把刀握在手中,吼道:“一起跟本王冲啊!若是赢了,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若是输了,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反正都是一死,三王爷手下的人现在是豁出性命去拼了,不要命的往前冲,很快便与上林苑的侍卫短兵相接,长孙靖与赵平澜两人也忍不住加入了战斗。 宴会场里面的人惊慌失措,尖叫不已,胆小的医经开始泪流满面,唯有太后与长孙皓两人稳如泰山,也安了不少人的心。 白子玦没有上前加入战斗,而是不动声色的来到了沈婳的身边,不着痕迹的保护着她。 长公主担心沈婳没有见过大场面会害怕,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放心,陛下早就有了安排,不会有事的!” “恩,我没事,皇姐不要为我担心!” 长公主看着沈婳脸上果然没有多少害怕神色,心中暗暗赞叹不已。 三王爷究竟还是占据着人数的优势,眼见着护卫们节节败退,和快便要冲进宴会场了。而宴会场里面的情况中则是更加的混乱,一览众生相。 然而就在三王爷以为自己即将得手的时候,自己的后方却是出现了一阵骚动,他回头一看,只见着卫兰带着御林军杀了过来! 怎么会这样,卫兰不是正在被追杀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卫兰面色冷峻,一路杀到了三王爷身边不远处。 三王爷说道:“怎么会在这里?” 卫兰冷冷的一笑:“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够到这里?你以为自己的内应就那么的成功?很久之前你的内应就已经被我们知道了,不过是演了一场戏给你看罢了!” “什么!你们早就知道了!”三王爷脸色大变,苍白如纸,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计划早就被知晓了,长孙皓一直都在等着他自己动手,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额除去他了! 长孙皓,算你狠! 三王爷想了想就知道自己今日是绝无胜算了,唯有暂时撤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撤!”三王爷说道。 “哼,皇宫内院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卫兰冷冷的说道,“给我杀!” “杀出去!”三王爷在手下的护卫下往外面冲。 卫兰带着人一路追了出去,三王爷手下的人已经是阵脚全乱,那里是卫兰手下这些准备充分的精英的对手,很快就节节败退,三王爷手下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人。 到了宫门口,三王爷早就留了后手,排了一部分人攻克了一出宫门,眼下瞧着他狼狈的杀了出来,手下的人立即打开了宫门,让他们出去。 而这个事卫兰的人也已经追到了宫门口,又是一阵厮杀。 三王爷手下的人护着他离开:“王爷,你先走,我们殿后!” “好,好!”三王爷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而剩下了的残兵败将很快便被收拾干净了,但是卫兰却没有让手下的人追出去。 “将军,我们为何不去追?”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啊! 卫兰看着三王爷的背影冷冷的一笑:“反正他也跑不了,这一功就算是我还某人一个人情吧!” 三王爷一路狼狈的逃窜,本来想要回王府的,但是想到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回别院!” 还好,之前留了一个心眼儿将这些年的积攒下来的钱财都转移了出来! 三王回了别院,屋子里面的顾雪锦见此,吓了一大跳,急忙问道:“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别问,快收拾东西,跟我走!”三王爷气急败坏的说道。 “走?为什么要走?”顾雪锦一脸不解。 “不走也可以,你就留下来等死吧!”三王爷冷冷的说道,又立即出去,整理了一下残部。 顾雪薇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了,立即吩咐侍女收拾了一些细软与收拾,来到了屋外,三王爷已经准备好离去。 两人上了马车,顾雪薇一脸的担忧,问道:“王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走就走,哪来的这么多的废话!”三王爷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顾雪薇顿了顿,又道:“那我们还会来吗?我父母怎么办?” 三王爷瞪了顾雪薇一眼,冷冷的说道:“你要是舍不得,自己留下来就好了!” 顾雪薇不敢再多说话了,两人一路无言,很快便在一处民宅外面停了下来。 “在车上等我!”三王爷冷冷的说道,便下车进了民宅之中。 一打开了大门,便瞧见了院子里面躺着几具尸体,三王爷脸色一变,急忙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快去检查一下库房!” 不一会儿侍卫回话到:“不好了,王爷!库房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人搬空了!” “什么!”三王爷脸色一白,这里全是他半生的积蓄,更是他意图翻盘的本钱啊!他不敢置信的冲了一家库房,里面空空如也,原来里面满满当当的财宝已经全部被人移空了。他又依次检查了后面的几间库房,全部都只剩下空空的房间而已。 “可恶!是谁到底是谁做的!”三王爷气的脸色发白,大喊吼道,差点就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王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再图后事为好!”一个侍卫劝道。 “哼,要是让本王知道是谁做的,本王一定叫他生不如死!”三王爷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敢再多做逗留,立即上了马车,顾雪薇见三王爷的脸色更加的不好,吓得更加的不敢说话了,很快到了城门口,只听见外面传来阵阵的打斗之声。 顾雪薇打开了帘子往外面看了一眼,脸色一白,惊声问道:“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王爷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微微的一眯,目光冷冷的看着马车外面。他已经命令自己的参与的人先到了城门这里,强行打开城门。而这个时候,城西的城卫军也也应该赶了过来,现在的城卫军都督是他的人。到时候有这些人断后,足够他有时间逃到燕山,在燕山有大陈的内应,可以带他去大陈。 这个时候三王爷的残部已经将守城门的侍卫除掉,打开了城门,三王爷疑惑的望了一眼身后,不知道城西的城卫军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到? 这个时候只听见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的传来,一队军队匆匆的赶来,三王爷脸上一喜,终于到了! 只是在他看到领头的人的样子之后,脸色又是一沉,怎么会是他? 第一百五十三章 栽在了女人手上 马背之上的易天宇冷冷的一笑,说道:“三王爷,不知道你现在在等谁?” 三王爷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易天宇笑了笑又道:“不用等了,我们都督已经被我们活捉,此刻已经被压去见了陛下了!” “可恶!”三王爷的恨极了,一拳打在了马车上,“撤!” 三王爷立即驾着马车带着残部飞速的离去。 “追!”易天宇淡淡的一笑,“可别让大鱼跑了!” 易天宇很快便追了上来,三王爷的手下留下来断后:“王爷快走,这里交给属下!” 三王爷不敢停下,也不管属下的死活,亲自拿着马鞭赶着马车死命的往前冲,现在他的身边只剩下了顾雪薇已经顾雪薇的两个随从一个侍女。 也不知道马车跑了多久,几人来到了树林里面,三王爷回头一看,没有人追上来,顿时送了一口气。 “王爷,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顾雪薇抓着三王爷的手臂问道。 三王爷心中又怒又气,只得拿顾雪薇出气,一巴掌便扇了过去:“闭嘴,贱妇!再多嘴,给本王滚下车去!” 顾雪薇捂着发红的脸颊,冷冷的一笑,毫无畏惧的看着三王爷,说道:“该滚下车的时候王爷吧!” “你居然敢这么多本王说话!”三王爷咬牙切齿的说道,说着就要去抓顾雪薇的脖子。 顾雪薇往旁边一扑,躲了过去,嘲讽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当自己是王爷呢,连一条丧家之犬都不如!” “本王要杀了你!”三王爷红着眼睛再一次朝着顾雪薇扑去。 “来人啊!” 顾雪薇喊了一嗓子,车帘立即被打开了,她的两个随从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还不快点将他给我拉下车!” 两个随从立即上车将三王爷给拉了下去,顾雪薇也跟着下了车,看着被她两个随从按在地上的三王爷,嘲讽的笑了笑:“呸!没有的废物,还以为你有多大的出息呢!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随从说道:“现在该怎么办?” “这没用的男人谋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你我都要跟着这个男人下地狱,是要被杀头的!” “那现在改如何是好?” “哼,我们现在只能够用这个男人来保命了!”顾雪薇说着,又冷冷的看了一眼三王爷,“你也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也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皇宫内。 好好的百花宴最后却是变成了一场杀戮,百花酿的香味也已经被一阵阵的血腥味盖住。 太后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上了年纪,但是脸上却是丝毫没有害怕或吃惊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一派威严,她身旁的长孙卉倒是受惊不小,脸色发白,强作镇定的问道:“母后,你没事吧?” 太后淡淡的一笑:“哀家没事!”她看了一眼长孙皓,又道:“倒是可惜了这么个大好的天气了,被活生生的糟蹋了,哀家有些累了先回凤栖宫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陛下处置吧!” “是,儿子不孝让母后今日受了惊吓,待儿子处理了这里的事情之后就去给母后赔罪!七妹,好好照顾母后!” “是!” 长孙卉扶着太后先离开了。 长孙皓看了一眼还惊魂不定的众位大臣与家属,朗声说道:“三王爷谋反,现在事态已经平息了,此人罪大恶极,难逃法网!诸位今日受惊了,百花宴今儿就到这里,诸位爱卿先回家去休息吧!” “臣等告退!” 众人跪安退下。 “你还好吗?”白子玦深深的看着沈婳,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 “我没事!”沈婳微微的一笑。 这时候长公主将沈婳的手牵了一下,一脸若有所思的望了一眼白子玦,说道:“方才多亏了白将军在这里,我这心里才安定了不少,不然可是会闹笑话的!” “长公主过奖,这都是臣该做的!”白子玦淡淡的说道。 “三弟……”长公主叹了一口气,“也罢了,自作孽,不可活!这日子啊,总没个太平的时候!” “皇姐,人活着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的,内心的太平倒是更加的重要!”沈婳笑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能够做到的又能够又几人呢!”长公主望了一眼小跑着过来的长孙靖与赵平澜,见她们一身的血迹,急忙问道,“受伤没有啊?” “放心,我们都没事,这不是我们的血!”长孙靖笑道,笑着又叹了一口气,“这人性本就是不足的,到头来受害的却是平常无辜的人!”她看了一眼手上的鲜血,虽然以往在战场之上的时候杀的人比现在多得多,但是这一次却是自己的同胞,心中还是有几分痛心的。 “这一次的事情看来是陛下早就准备好的,既然张开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三弟定然是逃不了的!为了他的一己私欲,牺牲了那么多人,他也应该受到惩罚!今日大家都累了,回吧!” 长公主又对沈婳说道:“五弟看来也该回来了,你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沈婳觉得长公主是话里有话,难道是在怀疑她与白子玦的关系?仍然是笑了笑,说道:“雪凡知道了,皇姐!” 出了皇宫,四儿见着沈婳走来便立即下了马车,疾步走到了她的面前,问道:“方才我听见里面有打斗的声音,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王爷谋反,不过失败了!”沈婳微微的一笑,眸子里面露出一丝精光,“不过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什么意思?”四儿不解的说道,“三王爷谋反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就知道卖关子!”四儿送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时候白子玦也出了来,直接走到了沈婳这边,温声说道:“可能还有三王爷的余党在,我送你回去吧!” 四儿毫不客气的回击道:“白将军这是在说我们鬼王府没人了么?” “四儿,不得无礼!”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不必了,有他们应该够了!多谢白将军的好意了!告辞了!” 沈婳说完,便与四儿一道上了马车往鬼王府方向走去。 半路上,四儿放下了车帘,说道:“不让他护送吧,他就偷偷的跟着!这人是想要怎样啊?要不要我去将他赶走!” “随他吧!”沈婳淡淡的说道。 其实当初她也又想过或许可以将白子珏也抓在手中,毕竟他们兄弟掌握着对抗大陈的兵权,或许日后有用。但是后来却发现此事不可行,谁都不是傻子,谁心里不是敞亮明白的?不管是长孙斐白子珏还是无数双盯着她的眼睛,弄不好只会弄巧成拙! 再者,后来她的确对长孙斐产生了真感情,依着她的性子来说,就更不可能再与白子玦又什么瓜葛了! 很快便回到了王府里面,沈婳回到了风荷园就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 阿梅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都围着四儿问东问西的。 “听说三王爷谋反,带人逼宫,在上林苑大干了一场,是不是真的啊!四儿姐姐!” “我听说死了好多人,血流成河,最后还是陛下亲自鼓舞士气,最后才能够拨乱反正!” “那最后三王爷到底抓到没有啊?” “没有,听说逃走了!我刚刚听说了,在城门口又打了一仗,然后三王爷逃了!” “好了!”四儿被这些人吵得头疼,“这不关怎么说都是皇家的事情,你们这么叽叽喳喳的,私自议论天家的事情,就不怕杀头啊,当然把你们当成三王爷的同党!现在该干什么的就去干什么,别乱说话!” 终于打发了身边围着的人了,四儿走到了沈婳面前,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等消息!” “等消息?什么消息?” 话音刚落,一个随从便进屋,送来了一封信。 沈婳打开信看了一眼,说道:“看吧,等来了!给我换件衣服,我们现在就出去!” 沈婳换完衣服之后便与四儿从侧门出去了,来到了郊外一间草棚里面。 “鬼王妃来了!” 顾雪薇身上震了一下,眼中浮现了一丝不甘,咬牙说道:“让她进来!”脸上的阴霾迅速的扫光,换上了衣服无所谓的笑脸。 “人呢?”沈婳进屋,望了一眼屋子里面,说道。 “这里!”顾雪薇走到了墙边,打开了墙边的一个箱子。 沈婳走进,这箱子里面装的人果然是被五花大绑封住了口的三王爷,说道:“果然是三王爷!” 想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后悔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中吧! “人你可以带走,但是你答应我的事情呢?”顾雪薇急忙问道。 “放心!”沈婳微微的一笑,“我答应过你的解药一定会给你,还有你和你的哥哥父母的性命我也可以保证,还可以保证你们一家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好!”顾雪薇说道,“我信你!” 密室内。 易天宇刚刚来到了密室里面,便见着几个人围了上来,一脸的喜色,问道:“少主呢?” 易天宇讽刺的笑了笑,说道:“少主马上就到了!”他又看着白胡子老头说道:“堂主今天的心情不错啊!” “这是自然!”白胡子老头说道,“多亏了少主提供的消息,我们才能够及时截获了三王爷那么多的财宝,接下来我们可以招兵买马,拉拢更多的兄弟加入组织了,组织的壮大是肯定的!” “这些财宝还是要交给少主做主才好,诸位可不要偷偷现将其分了才是啊!”易天宇说道。 “这是自然,这点分寸我们还是有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们都应该得到更好的 不一会儿沈婳与四儿也来到了密室。 “少主!”众人起身相迎,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 “事情还顺利吗?”沈婳坐下之后问道。 “十分的顺利!”白胡子老头说道,“没有想到三王爷积攒的财宝有那么多。他大概是太放心自己了,守卫竟然只有那么点人,我们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及成功了!” 顿了顿,他眸子转了转,又继续说道:“不知道少主打算将这笔钱作何用?” 沈婳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说道:“这笔钱如何用我们暂时不谈,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倒是想要跟诸位商量一下!” “何事?” “有一件事情不得不承认,自大周开国以来,国事越发的鼎盛,长孙皓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大周的国运逐渐巩固,现在我们谈论复国却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沈婳负手神色忧伤的说道。 “少主别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白胡子老头说道,“属下等就是拼的性命不要也要助少主完成心愿!” “你们的心意我自然是明白的!”沈婳说道,“想要复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势必伴随着大量的牺牲,但是试问一下谁家没有妻儿老小,我又怎么能够为了一己私欲而让大家遭受骨肉分离之痛呢!” 她望了一眼周围的人,除了几个堂主之外脸色均有所动容,又道:“再者,我也不愿意诸位都只能够躲躲藏藏的隐藏身份,而自身的才华也不能够得到重用!我想若是能够有个机会,诸位定然可以让自己的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每每想到此,我就会愧疚不已!” “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白胡子老头说道,“我们效忠于少主全是自愿的,少主何必说这些让属下汗颜呢,难道少主是在埋怨属下们没有尽心尽力吗?”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堂主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呢?我只是觉得诸位跟了我这么久了,若是有可能,诸位也应该得到更好的对待!” “少主有了什么想法不成?”这时候易天宇问道。 “想法倒是有一个,所以需要跟诸位商量一下!”沈婳说道,眸子一转,又道,“我想若是朝廷肯招安的话,我们也许可以趁此机会光明正大的恢复自己的身份!此后不必再躲躲藏藏的,也有一展所长的机会!” “啊!这怎么可以,我们怎么能够像大周投降呢!” “对啊,少主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哎,少主肯定是经过深思熟了的,这么说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先听听少主怎么说吧!” “我说,其实接受招安也不错啊,以后我们也不必提心吊胆的!难道你想要一辈子都背着一个秘密吗?” “主要是现在大周越发越强盛,我们复国太有难度了,倒不如接受招安!” 沈婳的话一出口,下面的人便叽叽喳喳的议论开了。 其实经过了这么多年,复国的决心早就七零八落了,剩下的人有些是迫于压力有些是舍不得手上小小的权力,若是有更好的选择,何乐而不为? 等大家的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之后,沈婳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会这么想完全是为了大家好,我可以保证的是我们这个组织还会在,但是不会再有性命之忧,不会再有不必要的牺牲,大家都能够得到的更多!” “少主现在的身份是鬼王妃,少主会有这个想法完全是为了自己吧!”其中一人说道。 “你们知道从三王爷哪里截来的财宝有多少吗?若是我是完全为了自己,我大可以让鬼王府的人将这些财宝劫走,还会通知你们?”沈婳冷冷的说道。 白胡子老头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本来就是唯少主马首是瞻,少主若是已经有了决定,属下的人也绝对不敢有异义!若是谁敢反对,就是反对少主!只是属下还是要斗胆问一下,少主凭什么保证属下等人的安全?少主又怎么可以这么肯定朝廷一定会招安呢?” “你问的很好,相信这也是大家心中存在的顾虑!”沈婳笑道,“首先我要给大家看一样东西!” 沈婳给四儿示意了一下,四儿便出去,不一会儿便让两个人扛着一个箱子进来了。 “将箱子打开!”沈婳说道。 四儿将箱子打开,之间里面蜷缩着一个人,被五花大绑,蒙着眼,塞着嘴巴。 易天宇看了一眼箱子里面的东西,心领神会的一笑。他带人去追三王爷逃走的时候,自然是放了水的,毕竟当时带着的人很多,活捉了三王爷自然是要交给皇帝的,若是自己有奇怪的举动,肯定是会惹人怀疑的,倒不如让他走了,反正也逃不出少主的手掌心的。 “这是什么人?”白胡子老头疑惑的问道。 “三王爷!”沈婳淡淡的说道。 “是他!”不光是白胡子老头,其他的几位堂主也是吓了一跳,纷纷的靠了过来看了一眼。 “这就是刚刚谋反的三王爷?听说全城的人都在找他,少主是怎么找到他的?” “这个你们就不必管了!”沈婳说道,“只是他现在却是我们跟朝廷谈判的最大的资本!” “的确,这个也算是我们会朝廷立了功了,只是属下等人还是有些担忧,若是朝廷出尔反尔怎么办?” “若是招安对他们也是有好处的,他们为什么要出尔反尔?沈婳说道,“只是此事暂时不着急,我还要等鬼王从惠阳县回来,让鬼王从中牵线搭桥,想先会容易得多!诸位看如何?” 众人的眼睛页数咕噜噜的转着,心中默默的盘算着,自然在更大的利益面前,谁也不会想要现在这个危险又见不得光的身份的! 大家很快便有了答案,白胡子老头说道:“少主若是决定了,就去做吧,属下等人一定全力支持少主的所有的决定的!” “属下的意见跟众位堂主一样!”易天宇说道,“我们既然是少主的人,少主全权决定就好,少主的一切决定,我们一定是鼎力支持的!” “好!”沈婳朗声说道,“既然你们没有意见的话,我便会开始着手这件事情,有了任何进展,我一定会告知大家的!” “是!” “三王爷就暂时留在这里,你们可要好好的照顾,这可是我们的筹码啊!”沈婳笑道。 “一定给照顾的白白胖胖的,我们白拿了他那么钱不是!”一个人笑道。 这个时候白胡子又问道:“对了,少主,那么现在那些财宝该如何处置?” 沈婳想了想,说道:“留下七成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三成各个分堂分了吧,兄弟们辛苦了那么久了,也该好好的奖赏一下了!” “少主英明!”众人一阵欢呼,虽然只有三成,但是分下来还是有不少的钱! 易天宇送沈婳回去,路上问道:“少主有多少把握?” “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沈婳侧目微微的笑道。 “不敢!”易天宇说道,“属下自然是愿意相信少主的,但是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毕竟这不仅仅关系着我们自己的身家性命,还有无数的兄弟的!” “你知道我身上的国玺是从而而来么?”沈婳问道。 “少主倒是未曾跟属下提起过!”易天宇说道。 “是长孙斐送给我的!”沈婳淡淡的说道,“你说我的把握有多大?” 易天宇的眸子动了动,但是没有说话。 “说到底从开始的时候鬼王就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沈婳望了一眼易天宇,他垂着头看不起脸上的表情,又道,“他能够给我国玺也无非是希望我能够将组织统一起来,比跟一群人谈,当然是跟我一个人谈要简单一些!他可以利用我,我也给了他一个他想要的结局,那么接下来自然就是该他回报我了!” “若是真的如此的话,想来鬼王对少主是动了真心的,这样一来,我也就可以放心了!”易天宇说道。 很快,沈婳便到了鬼王府,下车之后,四儿在沈婳的耳畔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个易天宇今天有些奇怪?” 沈婳说道:“他知道我是假的,所以心中也是有一些想法吧!今日我在马车之上故意告诉他长孙斐对我的心意,相信他会权衡一下,不敢再多出别的心思吧!” 刚到了风荷园门口,阿梅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道:“王妃,你怎么才回来啊,鬼王回来了!” “是吗?”沈婳听闻长孙斐回来的消息,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一阵喜悦,面上淡淡的,脚步却是加快了。 进了屋子,就见着长孙斐在窗边的软榻上面浅眠,虽然是初春的天气,但是还是有些凉意,他怎么就这么睡了呢!沈婳微微的一笑,拿起了一旁的披风,轻轻的给他盖上。 她的动作虽然已经很轻了,但还是惊醒了长孙斐,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在看清了是沈婳的时候,眸子里面发出一阵温暖的笑意:“回来了!” “恩!”沈婳轻轻的应着,低下头,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还顺利吗?” “还好!”长孙斐说道,在怀中的小女人的头顶吻了一下,“去哪儿了?知道我回来没有看到你会担心的吗?” “去办一些事情啦!”沈婳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打量着他精致的眉眼,虽然容颜依然倾城,但是眼底的青色还是显示着这个男人的疲惫,青青的胡渣然他的精致之中又多了几分颓废之感,她轻轻的抚摸着男人的脸颊,心疼的说道:“很累对吗?” “现在能够这样抱着你,就感觉不到累了!”长孙斐微微的一笑,“蓝先生都跟我说了,你做的很好!” “别跟夸奖小孩子一样!”沈婳哼了一声,“对了,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看蓝先生他的伤势如何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以妻子的身份跟你谈判 “没有大碍了!”长孙斐说道,“听说你在去军营的路上也遇到了危险,很抱歉,让你受到了惊吓,我好像在一次次的食言,我没有我想象之中那样去护你周全!” “那是我不愿意让你保护!”沈婳含笑深深的望着长孙斐,“我不愿意做你羽翼下面的金丝雀,若是有可能,我希望我能够是一只能够与你并肩翱翔的鹰!” “是啊,你从来就与一般的女子不一样的!”长孙斐微微的一笑,坐了起来,“总之能够看到你平安无事,这比什么都重要!我一回来就到你这里来了,现在还有去皇宫给皇兄复命!” “恩,早点回来!”沈婳起身去取朝服给他换上。 御书房。 “事情办得如何了?”长孙皓一面翻阅奏折一面问道。 “民愤已经平息下来了,主要还是三哥的人在背后怂恿所致,此事也是我们有错在先,所以除了几个主要的带头之人之外,其余的人我都是从轻发落的!”长孙斐说道。 “你做的很好!”长孙皓抬起头来对长孙斐笑了笑,又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快赶回来的,毕竟事情都在预料之中的。” “皇兄知道臣弟这么着急赶回来的原因的,又何必多问呢!”长孙斐说道,“三哥找到了么?” “让他逃了!”长孙皓用手支着下巴,“朕已经派人去追了,若是让他逃回了燕山,可就是不妙了,他在大周多年,自然知道不少的事情,若是投靠了大陈,可就不妙了!” “从京城到燕山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臣弟会派人一路追寻的,他想要背叛大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长孙斐说道,“皇兄也不必再烦恼了,你已经给过他太多次机会了,是他不肯珍惜罢了!” “真倒不是为了他!”长孙皓站了起来,走到了窗户边上,说道,“其实三弟的谋反之意我们是早有觉察的,但是因为他不是母后所处,若是办了他,势必会引起其他朝臣的猜测,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除去,他这一次逼宫也是我们引诱的。只是看到了那么多无辜的侍卫倒下,心中还是有几分不忍的!” “皇兄悲天悯人,心怀天下,实在是百姓之福!”长孙斐说道,“只是此时若非有人贪得无厌,也绝对不会酿成这样的祸事。皇兄若还是心中觉得愧疚,不若对牺牲的人的家人多做一些补偿吧!” “你说的有理,朕现在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长孙皓说道,“你回去吧,心腹大患算是解决了一个了,好好的休息一下!” “是。臣弟告退!” 长孙斐回到风荷园的时候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但是沈婳却还没有休息,而是如同算好了时间一般给他准备了一桌酒菜。 “你一回来又进宫面圣,现在还没有好好的吃过东西吧,吃一点再休息吧!”沈婳笑道。 “想着王妃居然如此想着我,我心甚慰啊!”长孙斐笑着换了衣服,来到了桌前,“你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长孙斐吃完了饭,沈婳让人将桌子清理了一下,对他说道:“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谈一下!” 长孙斐看着沈婳严肃的小脸,端起了热茶喝了一口:“什么事情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吧!” “我现在不是以你妻子的身份跟你谈,而是前朝公主的身份!” 长孙斐喝茶的动作顿了一下,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你要谈什么事情?” “三王爷在我手上!” “什么!”长孙斐吃了一惊,“在你手上?你想要如何?用他跟我谈条件么?以我们的关系,你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何必还需要用到他人!” 沈婳微微的一笑,在长孙斐的对面坐下:“我说过我现在不是你现在的妻子的身份跟你谈的,而是前朝公主的身份!” “说说你的要求吧!”长孙斐说道,“不,你们的!”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啊,诏安!” “这个你该怎皇兄谈才对!” “可是我们的关系的不是更近一些吗?” “可你现在不是我的妻子而是前朝公主啊!” “你一定要跟我计较那么多?”沈婳似笑非笑的说道。 “好了,言归正传!”长孙斐说道,“其实你心里很明白的,我一开始的目的也是招安的,说得详细一点吧,你们对招安有什么要求?” “第一保留我们现在的组织和人员,至于组织里面的人员调用也随自己的意愿,第二,保证所有人的安全,第三,对其中一些人能够给与官职或金钱,以便让其安心。我想我的条件应该不过分吧!”沈婳说道。 “不算过分,倒是都能够实现。”长孙斐说道,“那么我也来说说我的疑问了!我怎么才能够肯定你们是真的愿意愿意被招安而不是诈降呢?我对你是信任的,但是同时我也需要对我的皇兄与朝廷负责!” “很简单,互相监督。我可以将组织里面全员的名单交出,其中的骨干人员可以有人质交给朝廷,但是同时陛下必须招安天下,不可秋后算账,对天下人失信。”沈婳淡淡的说道。 “你想的很周到,条件我可以考虑,但是也必须跟皇兄商议一下!”长孙斐望了沈婳一眼,“在我给与你回答之前,三哥的安全你必须要保证!” “这个是自然!”沈婳扬眉笑道,“其实前朝虽然覆灭已经几十年了,但是忠于前朝的人仍然是存在的,此举无疑可以收拢人心,再者,以最小的代价解决了京城内的一个隐忧问题,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吗?” “你啊!”长孙斐失笑的看着沈婳,一把将她拉起来坐到了自己的膝上,“正是谈完了,现在改谈谈我们之间的私事了?” “我们之间的私事?”沈婳一头雾水,“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事?” “没有?”长孙斐不高兴的挑起眉头,“我走了这么久,回来之后就去给皇兄复命了,我们夫妻二人都还没有好好的亲热一下,你一来就给我谈正事儿,你个没良心的丫头,都没有一句体己的话吗?想我了吗?” 沈婳没有说话,脸色微微发红的点了点头。 橘色的灯光下,可以看见沈婳的耳朵呈现淡淡的粉色,眉眼低垂,眸子里面含着一丝娇羞,整个小女儿的姿态,长孙斐心头一热,在沈婳的嘴角吻了一下:“算你诚实!”笑了笑,又道:“我写给你的家书,你都好好的收着的呢,跟宝贝似的!” “别说了!”沈婳的脸色更红了,“再说我不理你了!” “我这是夸奖你呢!”长孙斐又吻了一下沈婳,“不过我倒是时时想着你,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把你带在身边,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别没出息!” 看着长孙斐黑漆漆如星子一般的眸子,里面光彩异常,沈婳心中自然也明白,这个男人心中是有自己的,只是有时候又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些奇怪,他们相爱,真心关心着对方,但是同时彼此又有着各自看重的东西与秘密,如长孙皓之于长孙斐,如对前世血仇不忘的沈婳。 他们相互牵挂又彼此提防,可以将自己的心呈现给对方,却又穿上了一层盔甲。 她伸出手,轻轻的摩擦了一下男人的脸颊,微微的一笑:“这没什么丢人的,我父亲出征的时候也时常惦记着母亲,虽然他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但是从来不吝惜对母亲的思念与甜言蜜语,我是你的妻子,你应该想着我的!” “你父亲?”长孙斐眉头微微的一蹙,“你还记得你父亲?我听闻她去世的时候你还不到一岁!”前朝国破的时候定国公主才不过十余岁,她的驸马中了父皇的离间之计,被处死。国破之后,定国公主逃出皇城,一直策划期望能够光复前朝,直到二十几年之后,定国公主四十几岁的高龄才与一名名不见经传的书生生下了她,不过,在她出生不到一年的时候,这名书生就因病去世了。 “哦,我是听我母亲说起过!”沈婳暗暗恼怒,差点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是吗?”长孙斐嘴似笑非笑的说道,“看来你母亲真的很在乎你父亲!” 窗外勾起一弯新月,沈婳打了一个哈欠,长孙斐低眸笑眯眯的说道:“困了?” “恩!”沈婳点头,“从昨晚上开始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 长孙斐将沈婳抱起:“我们现在就睡吧!” 他将沈婳放在了床边,沈婳跪在床上,第一时间就是要检查长孙斐背上的伤口,他的伤势恢复的很好,已经开始结痂了。 他笑着捏着她的鼻子,笑道:“不是困了么?” 沈婳将他的手拍开,掀开被子躺下:“是挺困的,不过你的伤势好了也就罢了,若是恶化了,岂不是证明我医术有问题,我当然得检查一下了!” “哼,方才还夸你诚实来着!”长孙斐想要将沈婳从被子里面刨出来,“这会儿又口是心非了,关心我就不能够直说么?” 沈婳又打了一个哈欠,长孙斐见她倦倦的,也觉得心疼,也不闹她了,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睡吧!” 或许知道有这个男人再身边吧,沈婳晚上睡得特别的踏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身边也已经没有了长孙斐的影子。 快傍晚的时候,长孙斐方才下朝回来,与沈婳一道吃了晚饭,便与沈婳一起去了书房,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的要求,皇兄答应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要做伤他心的事 “真的?”沈婳心中一喜。 “只是你现在的身份既然是宁江候府嫡女,鬼王妃,所以你的这个身份要一直持续下去!”长孙斐又说道,“还有,皇兄想要见见你!” 两人是相爱的,自然希望可以相守,只是此时的誓言虽然在耳边,奈何命运捉弄,人世间又哪里有那么多的美满呢! 其实长孙斐真的不是很喜欢这种与妻子的交流方式,就像是两个互相交易的商人一般,只是他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们是可以真的坦诚面对彼此的,如同这天底下最普通的夫妇一般。 谈完了正事,接下来就该谈谈私事了。 长孙斐拉着沈婳的手问道:“今儿做什么了?” 沈婳说道:“去了一趟侯府看望舅舅,还有就是杀害外公的凶手,我也一定要找出来!” 长孙斐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既然答应过你一定会替外公报仇的,就不会食言,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在忙着三哥的事情,但是老侯爷的事情也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待三哥事情彻底结束之后,老侯爷的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沈婳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该抽了时间去看望一下玄姨了!我现在很矛盾,我知道自己只是假冒的顾雪凡,但是这些跟顾雪凡有关的人,对我曾经关心过的人,我还是希望能够为他们做些什么的!” “你自己心中舒服就可以了!”长孙斐微微的一笑,轻轻的捏了捏沈婳的手,又道,“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第二日,沈婳与易天宇等人便秘密带着三王爷进宫面圣。 “你的条件五弟已经跟朕说了,这是一个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事情,朕没有理由拒绝!关于其中的细节朕还需要跟五弟商议一下,朕会尽快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的!” “谢陛下!那么静候陛下的佳音了!”沈婳微微的一笑。 “五弟是朕的手足,他既然倾心于你,朕自然不会做出让他伤心的事情,你的表现也让朕很满意,这个鬼王妃的位置给你也无可厚非,但是朕还是希望你能够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要做出让五弟伤心的事情,负责朕还是不会饶过你的!”长孙皓严肃的说道。 “皇兄……”长孙斐望了一眼沈婳,“她……” 长孙斐的话被长孙皓打断,他直直的望着沈婳:“你记住朕的话了吗?” 沈婳淡淡的一笑,抬眸轻轻的扫了一眼长孙斐,说道:“只有王爷不做出让我伤心的事情,我在然也不会伤他的心!” “你啊!”长孙皓安然失笑,“还真是半点亏都不吃!”他又望了一眼易天宇,眼神微微的一闪,说道:“你是白子玉麾下的人?” 易天宇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正是!” 长孙皓嘴角微微的一勾:“藏得倒挺深的,白子玉何等通透的人,居然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事,可见你的本事也不小啊!” “陛下谬赞了,臣是运气好而已!”易天宇淡淡的说道。 沈婳与易天宇又将一些关于招安的细节上面的东西与长孙皓商议了一下,最后的结果双方基本上都是满意的,一个下午的时间也就这么过了。 长孙斐与沈婳一道回王府,笑道:“你们倒是什么要求都敢说,亏得皇兄脾气好!” “我们是很有诚意的,相信皇兄也能够感受到的!”沈婳微微的笑道。 到了宫门外与易天宇分手之后,上了马车,长孙斐说道:“其中皇兄有句话还是有道理的,易天宇居然能够隐藏在白子玉的手下,可见不管是其能力还是心计城府应该都不若,这个人运用得当自然是好的,若是他又反骨,却也是最大的威胁!” “易天宇……”沈婳眸子浮现一丝精光,“此人我的确看不透,要用也要防!” “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 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个侍卫在长孙斐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长孙斐的脸色一变,望着沈婳说道:“玄姨出事了!” “怎么会这样!”沈婳的脸色也是一变,“快去看一看!” 御书房内。 长孙皓坐在龙椅之上,冷冷的看着跪下下方的三王爷:“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做?” 三王爷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你觉得对我不错?不错我到现在还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不管是政治还是兵权你何曾给我过一样?我空有满腔的抱负与才华又如何?不就是我跟你,长公主还有七公主不是一个肚皮里面出来的嘛,你自问没有防过我?就连长孙斐那个贱种都不如!” 长孙皓的眸子微微的闪了闪:“朕没有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思,朕承认从小的时候开始对五弟更为亲厚一些,但是朕自问没有亏待其余的兄弟姐妹,你既然想有一番作为,早些时候就该跟朕提起的,朕未必不会应允,也不会达到这步田地!” “呵呵!”三王爷冷笑了一声,“成王败寇,你现在有何必假惺惺的,既然我失败了,要杀要剐都随你!” 长孙皓叹了一口气:“来人,带下去!” 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现在居然到了如此地步,长孙皓的心中也不好受,起驾去了凤栖宫。 太后正在修剪盆景,见了长孙皓来了,将手上的工具交给一旁的宫女,说道:“陛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老三被抓到了!” 太后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淡淡的说道:“这是好事啊!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老三?” 长孙皓犹豫了一下,太后继续说道:“国有国法,陛下又何必纠结。这并非你的错,是他咎由自取罢了,不杀他难以正国法,陛下日后如何服众?” “道理儿臣自然是知道的!”长孙皓背着手叹了一口气,“父皇在准备改立四弟为储失败之后,便将四弟派去偏远的幽州,就是不希望看到我们兄弟相残,父皇临终之前也嘱咐儿臣要善待终于兄弟姐妹!” “哀家知道陛下宅心仁厚,心中多有不忍,但是陛下要明白,这并非陛下违背了对先帝爷的承诺,陛下也是迫不得已,陛下还是要早做决断,免得再生出事端来。” “朕明白了,儿臣先告退了,母后早些歇息吧!” 长孙皓辞别了太后,本来打算去湘嫔哪里,走到半路还是改变了方向去了宫外。 秦幕见到长孙皓还是有几分吃惊的,但是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陛下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要听曲子么?” “给朕弹一曲吧!”长孙皓有烦心的事情的时候习惯性的来秦幕这里,听她弹两首曲子,仿佛烦躁的心情就能够舒展一般。他想过将秦幕接到宫里去,只是秦幕的身份会遇到很多的阻碍,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虚伪的男人,身为帝王,有时候也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秦幕弹完了曲子之后,走到了长孙皓的身边轻轻的按着他的太阳穴,问道:“陛下今儿为了何事烦心?” 长孙皓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秦幕微微的一笑,说道:“让奴家猜一猜,陛下是为了三王爷的事情吧!陛下想听奴家讲一个故事么?” 秦幕缓缓道来:“从来有一匹狼来到了村子里面偷吃了家畜,村民本来想要打死他的,但是最后心有不忍放了它一条生路,但是没有过几天,这条狼便又卷土重来,吃了更多的家畜。其实村民当时对狼是不忍,但是这对这个家畜难道就公平了吗?” 长孙皓的眼睛微微的一亮,笑道:“朕明白了,听了你的话,朕的心境果然开阔多了!” “陛下能够想的清楚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委屈你了!”长孙皓拉着秦幕的手说道。 秦幕淡淡的一笑:“只要能够偶尔见到陛下一眼,奴家就不觉得委屈!” 轻轻的捏了捏秦幕的脸,长孙皓起身说道:“朕这些日子的事情有些多,等过了这阵子,朕会好好的陪你的!” “奴家恭送陛下!” “娘娘,陛下又去了宫外!”一个宫人战战兢兢的跟湘嫔禀报。 “本宫知道了!”湘嫔的一口银牙咬断,陛下居然去找那个贱人也不愿意来看她一眼,她不甘心,不甘心! 一定不会让那个贱人如愿的!湘嫔嘴角泛起一丝冷意。 沈婳与长孙斐急匆匆的来到了玄义玉居住的院子里面。里面早已经焦急的等候着数个随从与侍女。 两人来到了屋子里面,屋子里面站着两个侍女,玄义玉虚弱的躺在床上。 “怎么回事?”长孙斐阴沉着脸问道。 “有刺客闯了进来,伤了……” “刺客?”长孙斐的眉头紧紧的蹙起,这个地方十分的隐秘,怎么会有刺客? “不怪他们!”玄义玉说道,“是前些日子我出去了一趟,大概是让人发现了我的踪迹吧!” “玄姨现在的伤势如何?”长孙斐问道。 “伤了经脉,情况不容乐观!” “你下去吧!” 沈婳立即上前给玄义玉检查伤势,伤口在心脏旁边,位置十分的凶险,连她也无能为力了,她牵起玄义玉的手,轻声说道:“你知道是谁所为么?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还能够有谁!”玄义玉自嘲的笑了笑,“躲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躲过,他们到底还是没有放过我。雪凡,你一定要小心,他们或许会对你动手的!” “放心吧,玄姨,我不会有事的!”沈婳说道,“我怀疑外公的死也应该与他们有关,但是王爷调查了许久,他们着实隐蔽,到现在还是没有他们的下落!”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杀害老侯爷的凶手 “玄氏一族向来以机关阵法闻名于世,想要找到他们谈何容易!”玄义玉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我这辈子都活在矛盾之中,这样子对于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雪凡,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想说什么,玄姨?”沈婳将耳朵贴近玄姨轻声问道。 玄义玉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沈婳的脸色微微的一变:“这都是真的吗?” “小姐向来是个有心思的人,只是将这份心思也用到你的身上,你要记住不要讲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这关系到你的性命,记住了吗?”玄义玉语重心长的叮嘱着。 “我记住了,玄姨!”沈婳说道。 玄义玉望了一眼一旁的油灯,目光追随着那缕缕的青烟,碎觉泛起一抹解脱的笑意。 沈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的将她的眼睛合上:“你这样也许就可以与你的亲人团聚了吧!” 的确,对于她来说,死或许是一个解脱吧。 长孙斐轻轻的抱着沈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两人在玄义玉的尸体前面站了半夜,长孙斐担心沈婳的身体,才劝着她出去,让人进来收拾后事。 “玄姨不会白白死去的!”长孙斐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沈婳的身上,说道。 “你有布置么?”沈婳问道。 “自然!”长孙斐说道,“我对这个地方的隐蔽性还是有信心的,但是还是做了一些手脚,当然玄姨会擅自出去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的!” 说着,长孙斐便来到了玄义玉的房间的窗户外面,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类似夜明珠的东西,借着这微弱的荧光,他指着窗外说道:“你看!” 沈婳仔细瞧了一眼,虽然很淡,但是还是能够看出一个脚印,她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惊喜:“原来如此!” “这些东西,无色无味,白天的时候肉眼是无法看见的,但是我们有专门训练的猎狗,会认识这种气味,所以,他们跑不了的,一定会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的!” 沈婳的脸色有一些僵硬,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疑惑:“你手下的人本事我是知道的,为何能够闯入玄姨的房间里面?” “你什么意思?”长孙斐不高兴的望着沈婳,“你是在怀疑我用玄姨诱敌?难道在你的眼中我就这么不可信任么?” “我信你但是我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既然相信我又何须我解释!”长孙斐叹了一口气,放软的语气说道,“是因为三哥的事情,我将大部分人手都抽出去搜寻三哥的余党了,所以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对不起,是我失误了!”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有这样的动机的!” “算了!”长孙斐微微苦笑,“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还不能够做到让你全心全意的信任我!天都快凉了,你先回去休息一下,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我会将玄姨的后事处理好的!” “不,你明日还要上朝,这里就交给我,还是你回去休息吧!” “你就别跟我争了!”长孙斐说道,“把你留在这里,我还能够睡得着,回去吧,免得叫人生疑!” 沈婳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好吧!” 回到了王府,虽然一夜未睡,但是沈婳却没有丝毫睡意,跟了四儿说了一声,两人便去了淮阴侯府。 秦诗源已经继承了候位,见了沈婳前来还是颇有几分意外的:“怎么这么早就到舅舅这里来了?” “玄姨死了!” “玄姨?”秦诗源的脸上露出几分诧异,“她还活着?怎么回事?” 沈婳将重遇玄义玉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听罢,秦诗源的眉头紧紧的蹙着:“没有想到她这些年竟然还活着!想来应该是受了许多的苦的,本来就是我们秦家对不起她的,她恨我么是应该的,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这般的为我们着想。她是怎么死的?” “应该是玄氏一族的人所为!” “玄氏一族?你的意思是除了她,玄氏还有活着的人是吗?”秦诗源问道。 “是的,而且我怀疑外公的死也应该与玄氏一族的人有关,而且他们就潜伏在侯府里面,只是我派了人在侯府之中监视着,但是这么久以来却没有可疑之人暴露行迹!” “可疑之人?”秦诗源的眸子微微一眯,露出几丝冷光,“方才听你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的行迹十分的可疑!” “哦?”沈婳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舅舅指的是何人?” 秦诗源没有说话,只是示意沈婳跟他走。沈婳起身跟上,只见着秦诗源将他带到了下人的厢房外面,略微的等了一下,就见着一个小厮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见了立在门口的两人微微的一愣,问道:“侯爷,小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侯爷的贴身随从秦方。 秦诗源的嘴唇轻轻的抿着,沉默的看了他半响,说道:“秦方啊,你做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们秦家带你不薄啊,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秦方愣了一下,方才说道:“侯爷,小人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小人究竟做错什么了?” “你也不要狡辩了,我既然带着雪凡来了,自然就是有证据的,方才已经彻底的搜查了你的屋子,你从小就跟着我父亲,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诗源半抬着眼皮子冷冷的说道。 “你们搜查了我的屋子?”秦方的神色一时间有些古怪,“侯爷,小姐你们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是吗?那么我倒是要反问一下,我只是杀了你们秦家一人你们就受不了了,那么你们秦家杀了我们玄氏一族近百口人,我们又该如何呢?” “真是是你!”沈婳冷冷的说道,“外公与玄氏的恩怨我管不了,但是你杀了我外公,我便要为我的外公报仇!四儿!” 沈婳大喊了一声,四儿便从树上飞身而下,直取秦方而去。 秦方亦是有备,侧身躲过了四儿的攻击,抬其手臂,手中便多了一把匕首,朝着四儿刺去。 四儿的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厉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两人对拆了几招。四儿一脚将秦方手上的匕首踢开,反手便是一掌击在了他的胸口。 秦方重重的落到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在四儿再一次攻过来的时候,佯作一个还击的动作,却是借机从窗户窜进了屋子里面。 秦诗源与沈婳赶紧追了进去,但是屋子里面却没有任何的人影。 “玄氏一族既然精通机关阵法,这屋子里面必然机关暗道,我们好好的找一下!”沈婳说道。 话落,三人便开始在屋子里面仔细的搜查起来。 暗道的开关十分的隐蔽,三人在这小小的房间里面检查了大半天还是没有发现入口。 “这房间总共就这么大,我们恨不得连每块地板都摸过了,还是没有发现,这入口到底在什么地方啊?”四儿忍不住抱怨道。 沈婳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玄义玉的时候,是在侯爷夫人的闺房里面,那个时候那个暗道的入口是在床上的。 她几步走到了床边,将被子掀起,敲了敲床板,里面有回向,这床下是空的。既然不能够找到入口机关,那么就只能够简单粗暴一点了,沈婳直接叫人进来将床板拆了。 而这床板下面正是有一道暗道。 沈婳正准备下去的时候,四儿不放心的后说道:“我们并不知道下面的情况如何,要不要通知王爷一声!” 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一来秦方既然已经暴露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人都跑光了,何况人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我们小心一点,应该不会出事的!” 况且,从长孙斐的角度追查下去,与他们这里,何尝不能够殊途同归? 既然沈婳已经决定了,四儿无论如何也会跟去的,秦诗源想了想,不放心沈婳,也跟了上去。 密道下面很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沈婳急忙从怀中拿出了一枚夜明珠。 四儿在前门探路,沈婳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忽然大喊道:“四儿,小心!” 话音刚落,就见着一串冷箭朝着四儿的方向射去,亏得四儿身手敏捷方才安然的躲了过去,就在她落地的那一刻,又踩中了地上的一个机关,刹那间,一阵银光闪过,就见着无数只的银针朝着沈婳与秦诗源的方向就射来了。 沈婳大吃一惊,这个时候只见着秦诗源拦腰将她抱起便朝着一旁扑倒,银针险险的从二人的头顶飞过,没入了身后的墙壁之中。 “四儿,不要动!”四儿正要过来查看沈婳的情况的时候,沈婳忽然大喊了一声。 她迅速的起身看了一眼地上的阵法布置,这个机关十分的巧妙,一步错,步步错。第一个人错事走错了步伐,那么就会连带着引发一系列的暗器。 这个阵法的布置沈婳觉得有些熟悉,这不就是在秦倾冉的卧室里面见到的星斗图吗? 她走了一个星斗的步伐,来到了四儿的身边,就听见了一系列的机关活动的声音,这个时候在原本那条长长的暗道旁边又打开了一道暗门。 方才若是不能够得出正确的阵法的话,只怕几人还会沿着这条错误的道路继续走,那么前面究竟有多少暗器等着就不得而知了。 四儿脸上一喜:“小姐是怎么知道破解这个阵法的?” “现在不是说的时候,改日再跟你说!”沈婳淡淡的说道。 秦诗源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沈婳:“雪凡,你跟你小时候真的不同了,你变聪明了很多,跟你的母亲很像!” 第一百五十八章 遇到玄氏一族的人 “是吗?”沈婳低眸微微的笑了笑,“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快些去找秦方吧!” 越往里走,里面的空间仿佛越大了,有了大小不一的石室的存在。 “这玄氏一族究竟还剩下多少人啊,这么的规模的石室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够修好的!”四儿说道。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既然是幸存而已,那么能够剩下多少呢!别忘了,这帝都也是前朝的都城,而玄氏一族曾经是前朝开国工程,你看这些石室也颇有些年岁了,应该是在前朝就已经修建好了,现在不过是拿出来用罢了!” 说话间,就见着一道黑影闪过,四儿眉头一蹙便追了上去,而这个时候前方的石门却是突然关闭了。 秦诗源急忙走了过去推石门,没有想到这石门竟然轻而易举被推开了。 沈婳跑了过去,在周围望了一眼,已经没有了四儿的踪迹。 而这个时候只见一道背影快速的跑过,“四儿!”沈婳喊了一声,追了上去,还未走几步,就见着石门再一次被关上。她推开石门,却又是到了另一个石室里面。 而这一间石室里面的角落又一间石床,石床上面正是正在疗伤的秦方,他见了沈婳,想也没有想,直接推开了床边的石门跑了。 沈婳走到了床边,只见着床上除了散落着几瓶药以外,还有一个有几分陈旧的小盒子。她拿起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只见盒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副地图,只是这地图却是颇为的奇怪,没有山川地理,只有几个奇怪的形状。 沈婳虽然一时猜不透这地图是用来做什么的,还是将地图收藏了起来。 但是此刻也感到一丝的不安,她并不通武艺,此刻四儿不在身边,若是遇到了其他的人该如何是好? 每一件密室里面都有好几扇石门,沈婳估计了一下方位之后,推来了北方的石门,出去未走几步,便听见了匆忙的脚步声,下意识的屏气凝神,在转角处躲了起来。 只见地面一道黑色的影子逐渐的变短,脚步声越发的近了,忽然间就见着有人朝着自己袭来,然而在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小姐,是你啊!” 沈婳也松了一口气:“还好遇见你了!” “怎么只有小姐你一个人,侯爷呢?” “我与舅舅走散了!”沈婳说道,“我们继续朝前,看看能否遇到舅舅吧!” 两人继续小心翼翼的朝前走,不一会儿便听见了一阵打斗声。四儿示意了沈婳一下,便上前查探情况。 经过了一个转角,前方是一件较大的石室,沈婳探出头看了一眼。 在石室的一角秦诗源与一个黑衣人打了起来,而石室的中央坐着一个年纪较大的黑衣人,他的站着秦方。 四儿将沈婳护在身后,坐下的黑衣人略过四儿看着沈婳说道:“居然能够穿过我们的机关找到这里来,你们很不错啊!” 沈婳淡淡的一笑:“你们的机关的确是设计的精妙,我们也不过是侥幸罢了!你究竟是何人?” “你既然能够知道这里来,我们的身份你也应该知道了!”黑衣人淡淡的一笑,“老夫玄云,正是玄氏一族的人!” “你既然已经在外公身边潜伏多年,为什么现在才动手?”沈婳对秦方说道。 秦方冷冷的一笑:“他以前身边随身带着玉石,玉石可辨毒,我哪里有机会。后来他将玉石送给你了,我方才有了可乘之机,说起来,我们还应该感谢你呢!” 虽然早已经猜到了,但是听到这个答案,沈婳的心中还是升起了一股负疚感。 “既然我们已经找来了,你也应该知道,你们逃不了了!”沈婳说道,她望了一眼周围,“其余之人在什么地方,难道就只剩下你们三人了不成?” “哈哈哈!”玄云笑了起来,“不是你找到了我们,是我们愿意被你找到而已。我们剩下的当然不止我们三人,但是想知道我们其他的人在哪儿,不可能!不过,对付你们三人,我想我们三个也应该已经够了!你能够来到这里,出去也不会那么容易!” 言毕,玄云便从凳子上面一跃而起,朝着沈婳袭来。四儿眸子一闪,立即将玄云挡开,护在了沈婳的身前。 玄云眸子一眯,对身后的秦方说道:“这厉害的小丫头交给我,你去对付那丫头,那丫头不会武功!” 四儿眸子里面露出一丝忧色,急忙要后退保护沈婳,但是一次次的被玄云缠住,抽不出手脚。而不远处的秦诗源也与黑衣人打得难解难分。 秦方会意,径直朝着沈婳走来,眼睛里面闪着杀意。 “秦方,我当初会侯府的时候,你还时常要我劝劝外公让舅舅回来,那个时候你是假情假意么?”沈婳边后退边说道,“你从小的时候就跟着外公了,外公一直带你不薄,你难道一点情分都不顾么?” 秦方笑了起来:“小姐你不必拖延时间了,你以为我是玄义玉么?我从有记忆的时候就知道了秦家是我们顾家的大敌,秦家是讲我们顾氏一族灭族的凶手!情分,你觉得我们之间还能够有什么情分?亦或者,若是我今日不能够逃出来,你会看在情分上面放过我?” “你说秦家是玄氏灭族的仇人?”沈婳眉头微微的一挑,讽刺的说道,“恐怕你们复仇也找错了对象吧?” “你什么意思?” “我外公不过是臣子,臣子安吩咐行事不过是本分而不是本意,按理说,你们要找的仇人应该是先帝才对吧!将一腔仇恨发泄在秦家身上似乎不妥吧!” “哼!你说不得错,秦家不过是马前卒而已,罪魁祸首我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自然不用你费心!”秦方冷笑着说道,言毕,便朝着沈婳袭去。 沈婳急忙后退了几步,身后已经是墙壁,已经是退无可退,而眼前秦方的手上的匕首已经朝着她的胸口袭来。 沈婳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想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她睁开眼睛,却是见着秦方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而他的脖子却是被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血水顿时就喷了出来。 沈婳将目光往旁边移了些许,见着长孙斐一手执剑,剑身还尚滴着血水。他回眸深深的看着墙边的女人,眸子里面有震怒有庆幸。 随即数个玄衣人从涌了进来,将石室里面的两个黑衣人包围了起来。 长孙斐走到了沈婳面前:“谁让你来这里的?方才若不是我及时感到你知道后果吗?” 沈婳笑了笑:“我就是知道你一会及时赶来的,你不是来了么?” “回去再跟你算账!”长孙斐懒得在这里跟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吵起来,眸子锋利的一扫,冷冷的说道,“留活口!” 有了玄衣人的加入,两个黑衣人很快便被制服了。 玄云被压制在地上,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长孙斐笑道:“没有想到,还真是没有想到。不过,鬼王也算是要白跑一趟了,因为你除了得到三具尸体以外,什么都不能够得到!” 言毕,就见着两人嘴里面吐出鲜血,倒地而亡。 玄衣护卫禀道:“王爷,两人都服毒而亡了!” 长孙斐的唇紧紧的抿着:“搜!将这底下暗道都给我仔仔细细的搜查一遍!” “是!”玄衣侍卫很迅速的宣布分散开来。 沈婳走到了长孙斐的身前,问道:“你是追踪这杀害玄姨的凶手而来的么?” 长孙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四儿与秦诗源说道:“此处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再说吧!” 沈婳她们来时的路机关重重,且又是一路追踪而来,路线早已经记得不是很明确,于是便跟着长孙斐从他进来的地方出去。 从地下暗道出来之后,沈婳觉得光线有些刺眼,用手挡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是在宁江候府里面!这地方是侯府的已经无人居住的别院! “怎么会是在这里?”沈婳蹙眉说道。 “初时发现这里的时候我也很吃惊,但是这别院是侯府原来的宅子,从前朝就有了,后来侯府扩建,这里才被一点点的荒废了下来,想来,这里面密室入口应该是前朝留下的!” 秦诗源点了点头:“这与我们府上的密室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长孙斐的脸色有些严肃:“玄氏一族当年在地上的布局有多深,我们无从了解,只是这帝都有许多的宅子都是从前朝留下来的,玄氏一族的可乘之机实在是太多了。只是这机关有十分的隐秘,及时挨家挨户的排查也颇为耗费时间!” “玄氏一族的人这么久才动手,相信开始的时候也是不希望暴露行迹。只是玄氏实在是太过神秘,还剩下多少人,接下来有多少打算我们全然不知,看来是能够釜底抽薪,若是从地上无法入手,不妨从地道开始封锁。我方才观察了一下,这地道按照八卦阵发而列,每八扇石门之间必须留有生门,只要将生门堵上,剩下的门就全是死门了,也就是说,他们不管从地下的那个入口进入都是一条死胡同,这地道也便是废了!” “好!”长孙斐听了沈婳的话也是茅塞顿开,“你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秦诗源叹道:“杀害父亲的凶手终于找到了,他也应该可以安心的去了!他当年带人屠了玄氏一族,如今玄氏的人杀了他,我们在杀了玄氏的人,真真是冤冤相报啊!” 沈婳也是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秦方死之前说的话,这件事情或许不会就这么结束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湘嫔的杀机 沈婳现在全身狼狈,并没有到侯府里面给老太太请安,与秦诗源分别之后,便同长孙斐一道回了王府。 刚刚回到了风荷园,沈婳就明显感觉到了长孙斐的脸色一阵,一言不发的坐下看着窗外,不理她。 沈婳自知今日的确是自己冒进了,若不是他及时赶来,后果不堪设想,她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让沈婳反思了一下,日后定然不能够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沈婳既然已经知错了,也知道长孙斐是在为她担心,便走上前拉着长孙斐的袖子说道:“我知道错了,日后必然不会再贸然行事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长孙斐沉着脸望了沈婳一眼:“不是我原不原谅你的问题,是你自己要深刻的检讨自己的做法!” 沈婳挨着他坐下,说道:“我今儿去找舅舅,说起了外公的死,他怀疑跟府上的一个小厮有关,他心虚,我们几句话他就露馅了,我们从他的房间里面发现了那个入口,便追了进去。害怕他们会逃走,所以先追了下去,现在想来自己的做法却是很危险!”她仰起头,眸子亮晶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下一次了,以后一定三思而后行,好吗?” “你啊!”长孙斐拍了拍她的头,“真是一天为你操碎了心的!今日是不是受惊了?” “还好!”不知道是不是死过一次的缘故,在面对死亡的时候,并不是特别的害怕,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 长孙斐沉默一下说道:“还记得上回子玄姨告诉我们的推背/图有可能子在的位置么?” “你是说岐山?” “没错,那会儿因为临近年关,所以才耽误了,现在改提上日程了!” “我跟你一起去!” 长孙斐低眸看了沈婳半响,点了点头。 旁晚的时候,沈婳却是接到了宫里面的懿旨,太后要宣她进宫觐见。 打发了传旨的小公公,沈婳带着一丝疑虑,望了一眼长孙斐,说道:“太后这个时候召我进宫是为了何事?” 长孙斐淡淡的一笑:“哼,还不是因为三哥的事情,当然,不会只是你一个人的!” “我自然不会担心她会对我不利,只是眼下正是招安的特殊时候,不希望会节外生枝!”沈婳说道。其实说起来太后的态度还是比较的暧昧的,沈婳拒绝了她的招安,但是她却从来未曾为难过自己。而相反,周明月同样是背叛了她,却是遭到了抛弃。 太后应该还暗暗有其他的打算,难道自己还有其他利用价值不成?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长孙斐说道,“可要我与你一起去?” “她既然只要我去,你若是与我一起去,不正是露怯了么?”沈婳淡淡的一笑,“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人,她眼下与白家斗得你死我活的,元气大伤,自然不会拿我开刀的!” 沈婳的话取悦了长孙斐,他黑亮的眸子如同洗过一般,笑着在沈婳的脸上吻了一下:“恩,你评价的很正确!” 沈婳到了凤栖宫,由宫女引了进去,给太后请了安之后入座,她来的比较的早,只有两位王妃到了,看来长孙斐的猜测还是比较的正确的。 太后浅笑着与几人说了几句闲话,不一会儿长公主与七公主也到了,长孙靖母女是最好到的,她刚来就挤眉弄眼跟沈婳打招呼,沈婳笑着回应。 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太后笑道:“今儿找大家前来聚聚,就是为了几日之前百花宴三王爷叛乱之事,相信大家都应该受到了惊吓,今晚上也算是为大家压压惊,想来那一日大家也未曾尽兴,可算是弥补那一日的遗憾!” 这该做表面功夫,太后从来不会懈怠。这皇室成员之间依旧是其乐融融的,和谐而稳定的,并没有因为叛乱而受到影响。 顿了顿,太后继续说道:“如今三王爷伏法了,也算是罪有应得吧。也希望其他的人能够吸取其中的教训,不要自取灭亡。”太后似乎意有所指的说道,众人点头称是。 吃罢晚饭之后,太后并未多留大家,各自散了,独独留下了沈婳。 “哀家让你留下来也并没有别的事情,斐儿平定了惠阳县之事,实在是辛苦了,哀家这里有些补品你给她带回去吧!” “多谢母后赏赐!” 太后话锋一转,又道:“听说你妹妹有了身孕?” “是的,太后!” 太后面上露出一丝忧色,又道:“你与你妹妹是同一日成亲的,怎么你还不见动静呢?哀家知道,孩子的事情也是需要看缘分的,只是斐儿的年纪毕竟也不小了,难道是府上那些姬妾他看不上?雪凡你是个明事理的,相信应该能够理解,都是为了斐儿能够开枝散叶!” 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母后说的及是,只是王爷一直以来的政务都比较的繁忙,所以冷落了几位妹妹,相信以后会好起来的,妹妹们都国色天香,善解人意,王爷喜欢的很!” 虽然嘴上应着,但是沈婳的心中却是不轻松,难道依着太后的意思,是又要送一位美人来不成? “既然雪凡你这么说哀家也就放心了。不过雪凡你迟迟没有消息,哀家倒是觉得需要御医为你检查一下身体了,哀家倒是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为了斐儿着想罢了,雪凡你也应该能够理解吧?” “雪凡回去之后会找太医开一些补药调理一下身体的!就不用御医检查了吧!”若是让太医检查,她与长孙斐至今为止都没有圆房岂不是露馅儿了? “哀家知道你们年轻人脸皮薄,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哀家再给你们一段时间,若是再没有消息,就找太医检查一下!” “是,母后!” “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事儿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太后说道。 “是!” 沈婳刚刚走出了凤栖宫,一个宫人便走上前说道:“王妃请留步,我们主子要见你!” “你们主子是谁?”沈婳觉得这个小宫女很面生,从来没有见过。 “王妃去了就知道了!”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想了想,说道:“带路吧!” 说着她便随着小宫女离开,却不是去了别处,而是来到了凤栖宫的花园里面。 院子里面有一潭湖水,在木桥上面,立着一个女子的身影。 “我们主子就在前面,王妃请!” 沈婳自然也已经认出了这人的身份,既然湘嫔想要见她,为何这么的神秘? “你找我来所为何事?”沈婳走上木桥问道。 湘嫔转身,俯身道:“属下见过少主!这几日属下听手下的人说起关于招安的事情,只是一直没有能够抽搐时间去见一见少主,属下想问一问少主现在事情紧张的如何了?为何少主一点消息都不肯透露给我们?” 沈婳淡淡的望了她一眼,说道:“到了合适的时机,你们自然会知道的!” “只是这件事情毕竟关系重大,少主如此独断,似乎有欠妥当吧?”湘嫔说道。 “那么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沈婳面无表情的问道。 “属下觉得这件事情少主还是应该跟我们讨论一下,多听取一下大家的意见吧?”湘嫔试探的说道。 “哦?”沈婳眉头微微的一扬,“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听取其他人的意见?还是你只是觉得我没有听取你的意见?这件事情大家既然已经决定由我做主,那么等有了结果我自然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若是不满意我的做法,既然你人在宫中,大可以亲自跟皇帝讨论就是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沈婳说完就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湘嫔的眸子忽然冒出了一丝杀机,跨上前一步便一把将沈婳的肩膀抓住,将她按到了木桥的护栏上面。 “哼,我现在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怀疑我的,而你在凤栖宫里面出事,相信大家也只会相信是太后所为的!” 沈婳的背被主子的棱角硬的生疼,面上却没有一丝的惊慌的神色:“你敢?”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你若是死了,我相信组织一定会在我的手中的!” “呵呵!”沈婳冷笑了一声,“你既然将我引到这里来,必然是蓄谋已久的,不妨可以试试!” “哼,你去死吧!”湘嫔恶狠狠的说了一声,便准备将沈婳推下湖水去。然而就在此时,一柄冷冰冰的的匕首却是消无声息的爬上了她的脖子,一道如同死神一般的声音响起:“放开王妃!” 湘嫔的脸色瞬间煞白,不甘心的将沈婳放开,冷冷的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望着沈婳说道:“王妃,这人该如何处理?” “不要杀她!”沈婳说道。 沈婳的话音刚落,湘嫔便感觉到了自己脖子上面的匕首消失了,她迅速的转身看了一眼,只是身后却是什么都没有,仿佛刚刚的只是一场幻觉一般。 她转过头吃惊的看着沈婳:“他究竟是什么人?” 沈婳淡淡的一笑:“这个你就不用管了!这一次我给你一个机会,饶你一命,但是你若是还敢有异心,除去你,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你自己好好的掂量一下吧!” 沈婳冷冷的说完,便转身离开。 第一百六十章 你敢怀疑我身体有问题? 长孙斐的动作很迅速,就在第三天便决定起身去岐山,而关于招安的具体事宜,沈婳则交代给易天宇具体负责,相对自己来说,他更加的了解组织里面的人的需求,而且对大周的律法也更为熟悉,而招安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自然会全心全力的负责。而且自然也会嘱咐他多留意湘嫔以及黑水堂的人,以免他们会多做手脚。 此次前往岐山本来就是不宜人多,所以沈婳身边只带了四儿,对府上的人说的是出去走走散心。 行程安排的很满,白天马不停蹄的赶路,晚上便在路上随意住下。到了第四日,终于来到了岐山脚下的一个镇子。 已经是傍晚十分,几人找了一家普普通通的客栈休息,待明日再打听一下消息。 晚饭就在大厅里面吃的,这镇子还算是繁华,店里面的人也很多。 菜肴很简单,跟王府里面的自然是没法子比的,但是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靠干粮充饥,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长孙斐盛了一碗汤给沈婳,温柔又带着歉意的说道:“先喝些汤,暖暖胃。这一路上辛苦你了,身子还吃得消吗?” 沈婳一身的男装,倒也潇洒风流,微微的一笑,说道:“这不算什么!我哪有那么的娇气,我没事儿!” 正吃着,忽然间旁边的一桌忽然吵了起来,两人刚开始的时候是骂骂咧咧的,到了后来差点就动起手来。 只见着两人推搡间,一人被推到了沈婳的背上,那人急忙起身,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兄弟!” 长孙斐看着那人搭在沈婳肩膀上面的手,眸子闪过一丝寒光。 四儿冷笑了一声,伸手便将这人的手抓了起来:“将你的脏手拿开,不许碰我们公子!” “是,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慢着!”长孙斐冷冷的看了那人一眼,“将东西拿出来!” 那人一脸吃惊的说道:“什么东西?” 四儿冷着脸上前一步便从他的另一只手上拿出了一直钱包,是沈婳的,“滚!再让我看到你,一定废了你!” 两人连忙屁滚尿流的跑了。 长孙斐的脸还是冷着的,若不是不想节外生枝,这两人他估计当场就会砍了他们的手的! 回到了房间,沈婳见着长孙斐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得笑道:“还在生气呢?” 长孙斐坐在床上,他还是带着他那副人皮、面具,虽然面上如同一个普通男子一般,但是浑身的气度却是让人不得不侧目。沈婳挨着他坐着,他抬起面前女人的下巴,端详了一下,说道:“虽然你穿着男装,但是还是太漂亮,太引人注目了,方才那厮分明就是想要占便宜的!” 沈婳笑道:“你这是在夸我吗?说到国色天香我可比不上你,要不,将你的面具给我,你就顶着你自己的脸走出去,说不定真的会遇到淫贼哦!” 长孙斐使劲儿捏着沈婳的脸,咬牙切齿的说道:“皮痒了是吧?” “王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这个时候沈婳打了一个呵欠,长孙斐说道:“早点睡吧,明日还得早起呢!” 两人洗漱过后并肩躺下,虽然这两日有时候就直接在马车上睡觉的,现在真真儿的躺在床上却是没有睡意。 沈婳想起太后的话,沉吟了一下,转过头对长孙斐说道:“太后还是挺关心你的,上回子让我进宫的时候还说起了孩子的事情呢?” “孩子?什么孩子?”长孙斐一脸雾水的说道。 “太后说我妹妹如今都有了身孕了,我却还没有动静,她怀疑是我们的身体有问题,要给我们派御医检查一下呢!”沈婳说道。 长孙斐微微的一笑,带着些许戏谑的说道:“怎么,想要孩子了?还是想做生孩子的事情了?” “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的意思。不过……”沈婳半侧着身子看着长孙斐,又道,“你会不会是真的身体有问题?” 长孙斐的脸瞬间就阴了,这是关于男人的尊严的问题,他一个翻身便将沈婳压在了身下,阴测测的笑了笑:“我一定会让你知道本王到底有没有问题的!不过不是现在。你既然那喜欢生孩子,本王一定会让你生个够的!” 沈婳本以为这只是某只暴走的男人的一时的气话,日后万万没有想到男人是多么的努力耕耘实现他今晚上的承诺!此后她再也不敢小瞧这男人的小气程度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黑暗里,长孙斐黑亮的眸子突然睁开了,他一动沈婳就醒了,带着朦胧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嘘!”长孙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有人!睡觉!” 屋子外面,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的男人,偷偷摸摸的到了沈婳他们房间的外面,将窗户纸捅了一个洞,点燃了一支迷香,扔进了屋子里面。 “我说,这一次能行吗?”两人蹲在窗户外面,一个人笑声的说道。 “这迷香都拿的好货,是头牛都能够放倒。放心吧,那唇红齿白的小子绝对是个娘们儿,我刚刚故意摸了一把,绝对不会错的,一定能够买个好价钱。你看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一点不是什么好货,但是挺有钱的就是了,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大捞一笔的!”另一人说道。 过了一会儿。 “时间差不多了吧,现在两个人就是拍都拍不醒了!”两人撅着屁股从窗户子的窟窿里面朝着屋子里面的张望。 “你打我干什么啊?” “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两人忽然惊恐的回头,只见着四儿朝着两人冷冷的一笑,一人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抓着两人的衣领便将他们扔到了屋子里面去了。 两人重重的落到了地上,还没等爬起来,屋子里面的灯就被人点亮了。沈婳与长孙斐两人衣冠整齐的坐在凳子上面,凉凉的看着两人。 四儿将门一关,说道:“这两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打算做什么勾当?” “愿望啊,姑娘,我们什么都没有干啊!”两人哭天抢地的说道。 四儿走上前几步,将床边地上一只熄灭的迷香捡起了起来:“随身携带迷香,蒙着口罩,你说你们什么都没做,叫谁相信呢?” 四儿揭下了两人的脸上的黑布,原来是白日里遇到了那两个欲投钱的小贼! 长孙斐笑得更冷了:“看来白天你们是一点都没有得到教训啊!四儿见两人的右手砍下来!” 两人一听,顿时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求饶道:“大侠饶命啊!小人绝对不是故意的,小人实在是迫不得已啊!我们帮主明日的生辰,命小人们必须送礼,要是不送或者礼送的轻了,就要我们好看!小人们实在是囊中羞涩,才出此下策的。大小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你们是什么帮派?居然还有这样的规矩?你们帮主是谁?”沈婳开口说道。 “小人是聚马帮的,我们帮主叫冯焕胜!”一人见事情有转机便滔滔不绝的说道,“我们聚马帮刚成立不久,还是去年十月的事情,帮主是什么来历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还是挺有钱的,出手阔绰,反正跟着他混的兄弟还挺多的。后来,帮主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东西,反正就是让兄弟们到不远处的岐山的的五座山峰去搜什么东西,但是几个月还是一无所获!” “哦?”沈婳与长孙斐对望了一眼,目光之中同时露出了一丝精光。 “不知道我们能否有幸见一下你们帮主?”沈婳说道。 “这……”一人犹豫的说道,抬头见着长孙斐冷冽目光,急忙说道,“好的,小人这就带大侠前去!只是我们帮主的性格比较的怪异,还不知道会不会见两位大侠!” “你们帮主不是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吗?”沈婳笑道,“我们去给他恭贺寿辰,他总不会避不见客吧?” 两人没有办法,第二日一早,便带着沈婳与长孙斐来到了帮主冯焕胜的府上。 这两人在聚马帮的地位不高,到底还是熟面孔,恭恭敬敬得跟开门的管家说道:“这两位是专程前来给帮主贺寿的!” 管家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两人,还算是客气的说道:“两位稍等,容我去问问帮主!” 不一会儿,管家便出来说道:“帮助有请,二位,里面请!” 沈婳与长孙斐被管家带到了客厅里面,不一会儿,一位中年男子便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看了两人一眼,说道:“欢迎两位光临寒舍,二位朋友很面生啊,我的记性不太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两位?” “虽然久仰帮主大名,但是这是我们第一次与冯帮主见面!”长孙斐说道。 “哦!听两位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啊!” “不错,我们是从京城来的!” “那么二位有何贵干?”冯焕胜目光开始变得警惕起来。 “我们有一笔生意想要跟帮主做!”长孙斐说道,“就是不知道冯帮主想不想跟财神爷过不去了!” “生意?什么生意?”冯焕胜露出一丝贪婪的目光,“两位不妨说说看!若是有什么地方冯某若是能够帮上忙的话,一定不会推辞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生活是靠演技的 沈婳趁机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这宅子虽然修建了很久了,但是里面的一些家具很是崭新的,这冯帮主才搬到这里应该不久才是。 长孙斐听完冯焕胜的话,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笑意,顿了顿,才说道:“其实这确实是一件赚钱的买卖。”他放低了声音继续说道,“我手上有一批前朝的古董,据说是宫里面的人用的。岐山周围对前朝不忘的还是比较的多的,所以我想要在这里脱手,只是我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需要有人从中穿针引线一番。我也打听过了,聚马帮是这附近规模最大的帮派,我便想着与冯帮主你做这一趟买卖,当然好处费也是不少的!” “这……”冯焕胜有些警惕也有些心动,犹豫不决。 长孙斐不紧不慢的说道:“若是冯帮主觉得为难也就罢了,我去找其他的人就是了!” 说着,长孙斐便准备起身欲走。 “等一下!”冯焕胜急忙说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容我思考可好?” “在下姓宁!”长孙斐又指着沈婳说道,“这一位是我弟弟!若是冯帮主有了结果还请尽快告知,我们的时间也是很赶的!” “一定一定!”冯焕胜急忙说道,“一定会尽快通知两位宁公子的!” “对了!”沈婳又道,“听闻冯帮主生辰快到了,这一点小意思是我们兄弟的心意!”说着,沈婳便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面装着一只精致的古董花瓶。 这花瓶内行人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没有想到对方出手会如此的阔绰,冯焕胜眼睛都值了,更加坚信跟着两兄弟做生意利润定然不会少的,只是这生意还是有些危险性在里面的…… “你觉得聚马帮在岐山找的东西会不会是推背、图?”出了冯府,沈婳问道,“若是是的,那么他必然是得到了什么消息,那么从他这里入手,我们也可以以逸待劳了。若是他找的不是推背、图,但是聚马帮人多势众的,倒是也可以利用!” “什么都被你说完了,那你还有我说什么!”长孙斐笑道,“冯焕胜此人贪财,倒也好对付,也容易控制。不出今日,定然会给我们一个结果的。但若是他要找的真的是推背、图,我更加感兴趣的是,他是如何知道这个消息的!” 回到了客栈,四儿早就带着昨晚上的两个小贼回来了,见着沈婳与长孙斐回来,急忙说道:“大侠,我们帮主你也见了,这什么时候让我们离开啊?” 沈婳微笑道:“我既然答应不会动你们,自然就不会动你们,还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该让你们离开的时候,自然会让你们离开。但是你们若是敢逃走的话,我敢保证,你们只会剩下两具尸体而已!” “不敢不敢,既然姑娘这么说了,我们也就放心了!” “姑娘?”长孙斐的眉毛冷冷的扬起,“你们怎么知道她是姑娘?” “这……哪有这么漂亮的男人,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 长孙斐的目光就跟冷刀子似得,吓得那两人赶紧将目光从沈婳的身上移开,看不敢再看一眼。 下午的时候,冯焕胜就亲自来了客栈,找长孙斐商谈细节,生怕迟了,他找了别人合作了。 “我却是认识一些人非常喜欢前朝的古董,所以销路在我这里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是这抽成的问题!” 长孙斐慢悠悠的举起了三根手指,说道:“我这个人做生意一向大方,就当接交一位朋友,三成,我给你三成!” “宁公子果然慷慨大方,这个朋友我冯某的确是没有交错!”冯焕胜高兴的说道,“既然宁公子都如此仗义了,我也不能够一点表示都没有,你的货我会在尽快找到卖家的,只是宁公子可否透个底,你到底有多少货?” 长孙斐神色淡淡的说道:“我有多少货就要看你有多少买家了。我这一次前来主要是先来看看行情与销路,若是行情不错,此后货自然是源源不断的!” “公子不愧是京城来的,果然豪气!我会尽快为公子联系到感兴趣的买家的!”冯焕胜看到还有长期的利润可赚,显得更加的兴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道,“这地方也太简陋了,哪里适合宁公子你这样的贵人,若是公子不嫌弃的话,到我家里住几日吧!” “既然冯帮主你如此的热情,我便恭敬不如从命,要叨扰帮主几日了!” 晚上的时候,沈婳与长孙斐便住到了冯焕胜的家中了。这个结果自然是双方都满意了,一来冯焕胜还需要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两人的真假,而对于沈婳与长孙斐来自然也方便打探消息。 这冯府上下没有女主人,只有冯焕胜一个人,连个小妾都没有,对于冯焕胜这个一个年纪来说,确实是一件可疑的事情! “你那里来的那么多货啊,宁老板?”沈婳笑道。 “只要他相信我有那么多的货就行了!”长孙斐说道,“我观察了一下这里,虽然是新搬来的,但是这府上也太冷清了一点。凡是小心一点!” “不是有你在身边吗?我怕什么?”沈婳笑道。 “你能够这么信任我我很高兴,只是我害怕自己失误的话,会照看不了你!”长孙斐猿臂一伸,将人搂在了怀中,吻了一口,“四儿未曾在你的身边,你便要好好的跟着我!明儿冯焕胜定然会想方设法的试探我们,若是能够取得他的信任,自然可以打探之后的事情了!天色也不早了,先好好的休息吧!” 到了第二日,吃罢早饭之后,冯焕胜主动提及要带两人到镇子里面转转。 当然冯焕胜也是从千方百计的从侧面打探长孙斐到底是做什么的,生意到底有多大。 而长孙斐也是见招拆招,说一些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却又滴水不漏的话,却足够让冯焕胜仔细琢磨一番了。 下午的时候,冯焕胜便约了一些对前朝古董感兴趣的人前来,长孙斐八面玲珑的应付着,一副见过大场面的样子,着实让冯焕胜深信不疑。 “若是诸位信得过我宁某,诚心想要我的货,下一回我便带着货来岐山!”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我们当然有这个诚意要这些东西,只是我们不知道宁公子你的货物的货色如何?毕竟与公子也是第一次做生意,我们有些疑虑也希望宁公子能够理解!” “当然!”长孙斐微微的一笑,“我这一次带来的东西不多,倒是还是有几样可以给诸位过目一下!”说完,便给沈婳打了一个眼色。 沈婳点头,拿出了两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了几个商人手上,让他们传阅。 这盒子里面一个是鼻烟壶,一个是玉扳指,都是难得的精品。 “果然是好东西!”几人赞叹道。 “诸位能够满意就好!”长孙斐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不过我倒是可以给诸位保证,你们看到这两样只是一般货色!” “既然公子都这么说了,我们对公子就更加的期待了。公子什么再来岐山,一定要告知我等!” 众人散了之后,冯焕胜搓着手说道:“宁公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长孙斐微微的一笑,随手便将手上的那两个盒子给了他,说道:“冯帮主找的这些客人都是慷慨的人,这两样小玩意儿就算是我对帮主的谢礼吧!” “这怎么好意思,宁公子你实在是太客气了!”冯焕胜嘴上推辞着,手却是毫不客气的将东西接了过去。 晚上冯焕胜前所未有的热情的招待了沈婳与长孙斐两人,好酒好菜不断。 几杯酒下肚,长孙斐笑问道:“今儿我听说了一件事情,听说冯帮主你曾经让人搜了岐山的几座山峰,不知道是所为何事?” 冯焕胜对长孙斐的身份现在虽然是深信不疑,但是眼神还是有几分闪躲,说道:“哪有什么事儿,就是想吃野味儿了,让兄弟去找点儿!” “冯帮主也别多见怪了,我听说这岐山乃是前朝的重要军事位置,所以以为山上会有什么古董之内的,还想问问是不是有什么赚头呢!”长孙斐笑道。 “要是有赚头,我怎么会瞒着公子呢!”冯焕胜呵呵的笑着,“要是公子感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带着公子一起去打些野味儿!” “多谢冯帮主美意,现在这个时节倒也有趣,要不就明日吧!”长孙斐笑道。 “好的,好的!”冯焕胜没有想到长孙斐居然没有拒绝,一时之间愣了一下。 “看样子冯焕胜对我们还是没有完全没有防备!”回到房间之后,沈婳说道。 “无碍,这个事情若是真的与推背、图有关的话,并不是一件小事,他有些防备还是正常,若是真的没有坦荡的话,我反倒是要怀疑了!” “你出京城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哪些小玩意儿,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沈婳问道。 长孙斐笑着拍了拍沈婳的脑袋,笑道:“你也太小瞧你的男人了,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我的!只是这府上处处透着奇怪,我晚上要夜探一番!” 到了深夜,长孙斐换了衣服,对沈婳嘱咐道:“你不懂武艺,好好的呆在房间里面,不要出来!” 沈婳点头道:“你自己要注意安全!” 长孙斐很快便摸到了冯焕胜的书房外面,他屋子里面的灯还亮着,隐约传来了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他看了一眼周围,很快便是飞身到了屋顶上面,扒开了屋顶的瓦片,有一丝光亮透了出来。 冯焕胜一脸沉思的坐在书桌前面,而窗户前面还站着一个男人,背着身子,看不清楚相貌。 第一百六十二章 身份被怀疑了 冯焕胜将手中的信纸放下,脸上浮起一丝疑色:“你的意思是鬼王近期来了岐山?”声音不似白日里面听到的那么的粗狂,倒有几分尖细阴柔,与整个人五大三粗的样子格外的违和。 窗口的人声音冷冷的传来,带着些许的沙哑,仿佛不希望别人听出他的声音一般:“恩,京城里面没有了他的影子,有可能得了线索,到这里来了!交代你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了,别到时候让长孙斐抢了先!” “我办事,你就放心好了!”冯焕胜信心满满的说道,“只是我手下的人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有鬼王的踪迹啊!据说鬼王常年带着一个面具应该很好认的啊!” “蠢货!”窗口的人嘲讽的说道,语气里面有不掩饰的轻蔑之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长孙斐带着面具,他会带着面具出现乖乖的让你认出来吗?反正最近来岐山的外地人都要留意一下,要是坏了主子的大事儿,有你好看的!” “你的话有理,但是鬼王既然带着面具,必然是他面上有些好认的特征,不会是个普通人的!你放心好了,我会留意的!”冯焕胜压下心头的怒气,又笑道,“只是主子交代的事情我可能还需要一些时日,希望大人在主子面前多为我美言几句!” “哼,只要你忠心为主子办事,主子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你就放心好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天色已晚,是否需要我为大人安排一下,就在我这里住下吧!” “我还有任务在身,多谢美意了!告辞了!”言毕,窗口的人便阔步走了出去。 那人走后,冯焕胜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将桌子上面的茶杯扫到了地上,不屑的骂道:“不就是主子的一条狗吗?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呸!” 长孙斐偷偷的将瓦片合上,眸子里面也多出了几分忧色,这人居然与京城的人有关系! 三哥已经伏法了,那么在京城之中还有谁有这样的实力? 他没有想到冯焕胜与京城的人居然还有联系,那么他们的身份就要随时暴露的危险! 长孙斐回到了房间里面,沈婳还留着灯等他,见他进来,抬起眸子,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女人美丽的侧脸浸在橘黄色的烛光里面,眼神里面是真真切切的关心,叫他的心一暖,眼神不由得柔和下来了,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揉了揉女人的脸颊,皮肤滑腻到叫他爱不释手。 “恩,倒是有一些收获,明日跟冯焕胜去岐山,我一人去就可以了,你去客栈找四儿,与她呆在一起!”长孙斐说道。 沈婳秀气的眉头微微的蹙起,微微的扬起下巴,下颚与颈部之间勾勒出一抹精致的幅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到底打听到什么事情了?” “别着急!”长孙斐挨着沈婳坐下,一声轻笑从他的喉咙里面溢出来,显得低沉而性感,“没什么事儿!是我错了,忘记了我的王妃是这么的关心我的,就是明儿不是打猎么,你会打猎么?我是怕你女人的身份会被怀疑的!” “真的只是如此?”沈婳露出一丝怀疑的目光,眼神紧紧的盯着长孙斐,想要从他的脸上的找出一丝他说谎的蛛丝马迹。 “我还会骗你不成?”长孙斐给了她一个真诚的不能够在真诚的目光。 沈婳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你自己要千万小心就是了!” 第二日一早,冯焕胜便前来邀请长孙斐与沈婳一起去岐山打野味,沈婳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就没有去。 在两人离开之后,沈婳也出门了。到了街上走了不远,她便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踪。 没有直接去客栈找四儿,沈婳先是在街上随意的逛了一下,最后进了一间青楼。这大清早的,青楼里面自然是没有客人的,只有几个打扫的龟奴,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客官来的早了些,我们这儿还没有营业呢!” 沈婳拿出了一锭银子在龟奴的眼前晃了晃,说道:“叫你们老鸨给我安排一个姑娘!要快!” 龟奴接过了银子,笑得牙不见眼的:“稍等,马上就为您安排!” 不一会儿就见着老鸨带着几个妖娆的姑娘迎了上来,老远就笑着,脸上的粉一层层的往下掉:“这位客官来的可真早,你看看这几位姑娘你还满意吗?您随意挑一个吧!” 沈婳随意看了一眼几位姑娘,这几位姑娘也在打量着他,这么俊的男人可不多见啊! 沈婳随便拉了一个就往楼上跑,老鸨笑道:“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猴急的客人!” 就在沈婳上楼之后不久,又闯进了两个男子,凶神恶煞的环视了一圈屋子里面,对老鸨凶狠狠的说道:“方才是不是有一个长相十分俊俏的男人进来了?” 老鸨愣了愣才点了头,指着楼梯说道:“在楼上!” 两个人将老鸨一推,便上楼去,一间房间一间房间找起来,找到第三间房间的时候,门却是突然从里面打开了,屋子里面一个人,屋子外面的两个人都是一愣。 还是沈婳先说道:“二位似乎是聚马帮的人吧?怎么这么早也到这里来消遣了?不会是跟踪我吧?” 两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们是帮主吩咐前来保住宁二公子的,毕竟二公子使我们聚马帮的贵客!” “原来如此!”沈婳笑道,“既然这样,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还有啊,我来妓院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能够对我哥哥说起,我们家教甚严,若是让我父母知道了,我会遭殃的!” “这个二公子可以放心,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那么就辛苦二位了!” 两人看着门被关上,不一会儿里面便出来了咿咿呀呀的声音。一人笑道:“看着这二公子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的,原来是色中饿鬼!” “你听这个女人叫的多欢啊,没有想到他还有这本事!” 快两个时辰过去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出来,两人觉得事情不对劲儿了,踢开了门,跑到了床边,哪里还有宁二公子的身影,就只有这个女人一个人在床上鬼叫! “人呢!” 被这个人凶悍的表情吓到了,女人指了指窗户:“早走了!” 两人立刻跑到了窗户边上,只是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现在怎么办?” “追啊!” 沈婳在甩掉了跟踪的人之后,立即到了客栈找到了四儿。 四儿见沈婳如此的匆匆忙忙的,好像脚还有些受伤了,脸色一沉,急忙上前扶住她,问道:“发生什么事情?” “先别紧张!”沈婳说道,“我被人跟踪了,现在人已经被我甩掉了。但是我既然被聚马帮的恶人跟踪了,那么就是说明了我们的身份已经惹人怀疑了,现在王爷跟冯焕胜到岐山上去了,我担心冯焕胜会对王爷不利!” “我现在就去通知王爷!”四儿蹲下身子,捏着沈婳的脚踝,将关节一捏,她的脚边复原了。 “不,我回去找王爷,你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沈婳说着,从腰间拿出了一块令牌,“你那这令牌去找离这个镇子十里之外的鹿邑县,县上有一支军队,首领曾经是王爷麾下的人,来的路上王爷跟我提起过,还说起解决了这里的事情之后去找他叙旧的,你去找他,就说王爷有危险,让他赶快带兵前来相救,记住,要快!” “是!”四儿立即将令牌收下,说道,“你自己也要小心啊!” “我知道了,你去吧!”沈婳说道。 沈婳刚刚下到了客栈的大堂,就见着一位打柴的大叔挑着两担柴卖。 只听见客栈老板说道:“聚马帮的人还在岐山上面找东西?找到了没有嘛?到底要找个什么东西啊?你经常在岐山上面活动,有没有什么消息,是不是真的再找什么宝藏啊!” 打柴人笑道:“我就是个打柴的,哪里敢打听他们的事儿啊!” 打柴的人正准备离开,沈婳立刻将人叫住,说道:“大叔,你是在岐山上面打柴吗?那么你对岐山一点很熟了?” “那当然了!”打柴大叔说道,“我从小就是在岐山长大的!” “那大叔你知道有到岐山上去的近路吗?我有些事情急需要处理!” 打柴的大叔打量了沈婳一眼,见她年纪轻轻斯斯文文的,不像是坏人,便憨厚的笑道:“当然没有问题,只是道路有些险峻,我担心你上不去啊!” “没有问题的大叔,我能够上去的,你带路就好了!我会给大叔你报酬的!” “报酬什么的就不必了,反正我现在要上山打柴了!”大叔说道。 沈婳跟着大叔,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大叔知道了山脚下的小路,沈婳观察了一下,却是不是很好走。 大叔怀疑的看着她,说道:“这位公子,这路,你行不行啊!” “没问题的!”沈婳笑道,路虽然不好走,但是还不至于险峻,应该没什么问题。 大叔爬山路的人,走起来十分的轻松。可怜了沈婳现在的身子就是一具娇滴滴的小姐的身子,还没有爬一会儿就开始喘气了。咬了咬牙,又跟了上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危险!身份被揭破了! “这山上的风景倒是挺秀丽别致的。这岐山乃是前朝的重要战场,却无丝毫的萧索严肃之感,反倒是多了几分遗世独立的风骨,正如同前朝的玄氏一族一般!”长孙斐看着前面的秀丽风景赞叹道。 冯焕胜呵呵的一笑,说道:“宁公子是文化人,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我就是一个粗人,看这些花花草草的,就只能够想到里面会不会藏着一只兔子好打打牙祭!” “冯帮主真是会说笑!”长孙斐说道,在上山的路上不时的会遇到聚马帮的人,“冯帮主这是要找什么珍奇异兽,这需要出动这么多人寻找!” “哪有什么珍奇异兽,不瞒宁公子,我这人啊没有其他的毛病,就是喜欢钱。最近帮里面一没有什么事情,就让这些人上山打些野味儿,挖点山参什么的,也好卖些钱。实在是太让公子见笑了!”冯焕胜搓着手,不好意思的笑道。 “君子爱财,人之常情!” “宁公子,这边请!刚刚兄弟们来话,他们已经赶了几只野兔过去了,我们也就去体验一下!” 长孙斐与冯焕胜很快便来到了一块比较平整一些空地上,几只受到了惊吓的野兔在上面疯狂的来回乱窜,几缕野草在山上的凉风中摇摇曳曳的。 冯焕胜让人拿了一把长弓过来,笑道:“宁公子也不妨试试手气!” 长孙斐接过了长弓,轻轻的试了一下弦的弹度,笑道:“是把好弓!” “没有想到宁公子你一个商人对弓箭也有研究啊!” “呵呵!”长孙斐淡淡的一笑,“做古董生意嘛,什么都要涉猎一点!” 砍柴的大叔在前面走着,时不时的还有停下脚步,等一下身后的沈婳,看她爬的实在是艰难,劝道:“公子你要上山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啊,若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就算了吧,你这身子骨,爬起来却是有些苦难啊!” 沈婳气喘吁吁的,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本来就有脚伤,现在感觉脚踝动一下就有刺疼的感觉,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我现在要做的事情关乎身家性命,重要的不得了,所以大叔就不要再劝我了,赶快带我上去吧!” 大叔一听事情居然如此重要,山里人性格淳朴,立刻二话不说,开始带路。 到了山顶,沈婳的几乎已经是全身脱力,坐在石头上面休息。大叔说道:“这差不多已经快到山顶了,我得到那边砍柴了!” 沈婳要给大叔一些银子,被他坚决的拒绝了。 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许的体力,沈婳继续往前走,还未走几步,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她立刻隐藏进了一旁的灌木丛里面。 “帮主吩咐了,一会儿那个姓宁的来了,一定不能够让他给跑了!要不然帮主要我们好看!” “只是那个姓宁到底什么来历?帮主为什么和人家过不去!” “嗨,那都是帮主的事儿,我们这些做下属那能够打听的,听帮主的吩咐行事就够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先聊着离开,沈婳却是听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冯焕胜果然是居心不良。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找到长孙斐,提醒一下。 在空地上面,几只受惊的兔子依然在左躲右藏的。 冯焕胜也接过了一把手下递过来的弓,上了箭,拉满了弦却是对着长孙斐,冷冷的说道:“宁公子你还是不要再演戏了吧,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宁公子吧!” 长孙斐面上露出一丝吃惊的表情,不解的问道:“冯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宁公子是从京城来的,偏偏在这个时候,实在是太叫人怀疑了。你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还是说实话吧!” 长孙斐的脸上还是一副迷茫不解,蹙眉头说道:“冯帮主何出此言?难道是我做什么事情让冯帮主误解了不成?” “我也差点让你给骗过去了!”冯焕胜笑了笑,“但是有人却将你认了出来,你没有想到吧?” “哦?”长孙斐不慌不忙的说道,“是何人?我倒是还想要当面见一见这个人,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呢!” 冯焕胜见长孙斐的态度笃定没有一丝紧张,心下也有怀疑,会不会是那个人搞错了? 长孙斐观察了一下冯焕胜阴晴不定的脸色,顿了顿,又道:“该不会是有人眼红我们的合作,想要从中挑拨离间吧?我只是诚心想要与冯帮主做生意的,这一点难道冯帮主会有所怀疑不成?” “这……”冯焕胜迟疑的说道。 “哈哈哈!”一道笑声传来,有些喑哑,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说道挑拨离间,鬼王这才是吧!” 长孙斐眼睛微微的一眯,露出几分危险的光芒,看着一个全身黑袍的男人慢慢的走了出来,整个人都裹在黑斗篷里面,根本看不清楚此人的样貌与身材。 “你是何人?”长孙斐问道。 “哈哈哈,鬼王不必知道我是什么人,只是鬼王既然有胆量单独到这个地方来,那么就必须做好准备,既然我们已经捷足先登了,鬼王就很有可能有去无回了!”黑袍人说道。 既然此人能够如此笃定说出自己的身份,即便是现在否认也于事无补了,长孙斐眸子微微的一转,淡淡的笑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怎么知道的身份的?” “蓝先生的易容术虽然高明,骗得过旁人,但是却瞒不过我的眼睛。何况鬼王你就算是刻意隐藏了,但是你身上的气度却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黑袍人自信的说道。 “那么现在你们打算如何?”长孙斐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一丝的紧张在里面。 “原来你真的是鬼王!”冯焕胜也有几分的震惊。 “鬼王现在最好是乖乖的束手就擒!”黑袍人说道,“免得大家伤了和气!”说完,便挥了挥手,瞬间便见着有数十个拿着弓箭的聚马帮的人围在了周围。 “纵使鬼王你武功盖世,在我们的天罗地网之中,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闯出去吧!” 长孙斐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一些,微微的退后了半步,身上的气质骤然变得冷冽起来,仿佛一股股寒流翻滚一般。 就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阵娇笑声传来,众人皆是一惊,转头看过去。 只见着沈婳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一般的走到了长孙斐的身边,笑眼望了一眼周围,问道:“哟,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冯帮主,不就是打些野味吗?这阵仗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 冯焕胜没有说话,黑袍人倒是笑了笑,说道:“鬼王夫妇还真是恩爱,走到哪里都形影不离!” 长孙斐的眉头微微的蹙起,沉着脸看着沈婳说道:“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找你了!”沈婳笑道,她的目光在冯焕胜与黑袍人身上打量了一下,又道,“听说聚马帮很早之前开始就在这山上搜查了,但是到了现在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对吧?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们也在找推背、图,这样的话,我们不妨做一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沈婳继续说道:“我们曾经找到过玄氏一族在京城的老巢,所以我们手上有关于推背/图具体位置的消息,我把消息给你,你让我们夫妻安全的离开,如何?” “哦?如果你们手上真的有这个消息,那么这个交易对我们来说也是合理的,我们的最大的目的也是推背、图!” “这么说来,你算是答应了?”沈婳眉头微微的一扬,从怀中摸出了一个木盒子,扔给了黑袍人,“消息给你,让我们离开!”沈婳说完,悄悄的退到了长孙斐的身边,握着他温热的手掌。 黑袍人狐疑的看着沈婳,将盒子打开,霎时间有一连串的飞针从盒子里面飞出,黑袍人急忙一挥袍子,躲开,但是还是有几支刺入了他的肩膀里面。 “走!”就在这个时候沈婳轻声说了一声,长孙斐反应极快的揽着她的腰便飞身离开。 慢了一些的周围的聚马帮的人立即射箭,长孙斐回眸一扔,几枚铜钱便飞出,将几支箭全部击落。 冯焕胜也是吓了一跳,走到了黑袍人的身边问道:“你没事儿吧?” 黑袍人拔掉了肩膀上面的一根银针,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快追!” “是!快追!” 长孙斐抱着沈婳一路狂奔了一段距离,才将人放下来,脸色却是不是很好,瞪着她,责备的说道:“你跑来做什么,不知道很危险吗?”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罢了,我很担心你嘛!”沈婳眨了眨眼睛,拉了拉长孙斐的袖子,“你确定要现在跟我算账吗?” “回去之后再收拾你!”长孙斐恶狠狠的说道。 话音刚落,他的眸子一转,说道:“有人追来了!先离开这里!”说着便一把将沈婳抱了起来。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道冷箭射来,箭的力量很大,箭的速度也相当的快! 长孙斐脚尖一点,便跃出了几步开外,刚刚落地,刹那间又有一波箭雨袭来。眸子一里面闪过一抹冷毅,长孙斐抱着沈婳飞身躲避,就在落地的时候,脚下的岩石却突然松了,他的脸色一变,急忙将沈婳紧紧的抱着,护在胸口,两人一起从小路上面朝着下面滚去。而这个斜坡下去,却是一道深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 瞬间就见着两个人掉入了深渊之下。 “现在怎么办?”冯焕胜脸色大白的问道,毕竟对方不是一般人,是堂堂的鬼王啊! “哼,派人到悬崖下面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黑袍人冷冷的说道。 两人的身子急速的往下落,长孙斐蹙着眉头,急忙伸出手,抓住了崖壁上面一块突出的石头上面,另一只手将沈婳紧紧的抱住,不断的安慰着怀中的女人:“不要害怕,会没事的!” 沈婳的呼吸有些粗重,还不至于慌乱,她从长孙斐的怀中探出了脑袋,在周围扫了一眼,忽然眼睛一亮,惊喜的说道:“你快看!” 长孙斐也转过头,侧目看去,只见着沈婳手指的方向有一个山洞。他脚下一蹬,便抱着沈婳飞身到了山洞之中。 这山洞不是很大,空气里面有一股潮湿的腥味。 落地之后,长孙斐急忙检查了一下沈婳:“没事吧?有没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沈婳摇了摇头:“我没事!”她捧起了长孙斐的手,只见着他的右手,因为岩石的摩擦已经血肉一片了。沈婳心疼不已,急忙拉着他坐下,撕下了自己的一块衣服,急忙给他包扎。 长孙斐揉了揉沈婳的眉心,笑道:“我没事,蹙着眉头做什么!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都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沈婳嗔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这个山洞,“不知道冯焕胜与那个黑袍人会不会找到这里来,不管如何我们得想办法从这里离开!” 顿了顿,沈婳继续说道:“你知道那个黑袍人得身份吗?” 长孙斐的神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了,只是望着沈婳笑了笑,说道:“你知道方才我们掉下悬崖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恩?” “我在想若是我们能够死在一块儿,也是不错的,掉到了山下,我们两人化作一团肉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们就是想分都分不开了!”长孙斐垂着眸子轻声的笑了出来,仿佛也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搞笑一般。 沈婳却是笑不出来,长孙斐的感情比起她的,要更为纯粹的多,她走过去,将脑袋倚在他的肩上,沉默着没有说话。 长孙斐也感觉到了沈婳情绪的低沉,说道:“我开玩笑的,我们怎么会死呢,你还没有为我生孩子呢!好多好多的孩子呢!” 沈婳抬起头便用唇将他的嘴堵住,仿佛是发泄一般,她的吻毫无章法,撕咬着他的唇舌。 也受到了女人的不安与彷徨,长孙斐轻轻的回吻,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柔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沈婳的吻却辗转来到了长孙斐的脖子上面,咬着他的耳朵,吮吸他的喉结。 沈婳的主动让长孙斐身体的洪水仿佛瞬间被打开了闸一般,淹没了理智,淹没了自己长久以来的坚持,剩下的全是靠着本能。 他很快便化被动为主动,主动吻上了她的红唇,在她白皙的脖子上面留下一串串的暧昧的印子,手上的却是不停歇的一层层如同剥鸡蛋一般的剥去了她的衣服。 冰凉的空气袭来,沈婳的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让她的理智有一瞬间的恢复,她捧起长孙斐的脸断断续续的说道:“这样真的好吗……你不说不是时候吗?” 很快她的唇再一次被男人蛮横的堵上,男人在她的耳边喘气粗气的说道:“没事的,没事的,相信我相信我!” 身体的火仿佛再一次被点燃一般,剩下的只有一片燎原之势! 沈婳只感觉身子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她就仿佛海上的一艘小船一般,随着风浪摇摆,一波波的浪潮袭来,让她的神智逐渐的迷糊起来。 良久之后,沈婳躺在的男人的精壮的胸口,在他的胸口画圈圈,声音还有些黯哑,问道:“为什么现在才碰我?” 男人低低的笑了笑,胸膛微微的震动,沈婳的脸再一次不争气的红了。 长孙斐轻轻的拍着沈婳的后背,说道:“原来王妃你一直都这个亟不可待的?这个疑问你存在很久了吧?你是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体吗?” 沈婳微微直起身子,看着长孙斐说道:“我记得上回子你也跟我说起过,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看来他们瞒的你挺深的!”长孙斐淡淡的说道,“你的母亲定国公主不仅仅只是前朝的公主,还是圣女,为了保证圣女的纯洁,在每一任的圣女的体内会中下情蛊,公主生了你,你自然就是下一任的圣女,所以你的体内也有这情蛊。情蛊对本体没有危害,但是若是圣女有了丈夫,并且圆房的话,这情蛊就会对男人的身体产生反噬!” 沈婳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你知道的,你全都知道的,那么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你的身体会如何?” “别担心!”长孙斐轻轻的拍了拍沈婳的脸颊,笑道,“我既然娶了你,总不能够一辈子不碰你吧!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最多就是内力全失吧,在决定娶你之前,我已经让蓝先生做了这方面的研究,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沈婳的脸上有着深深的自责:“可是也不该是现在这个时候啊,这全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勾引你的!” 长孙斐笑了出来:“要不是你主动的勾引我,我还不知道你原来如此的热情,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即便是下一刻要死了,这一刻也得够本儿吧!”说着,他再一次堵住了沈婳的嘴,爱、欲再一次将两人燃烧。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两人坐在山洞的边上,静静的看着夕阳落下去。橘色的余晖拖着长长的尾巴,渲染着天边的红云。 “没有红尘的喧嚣,这里可真安静!”沈婳在长孙斐的胸口说道。 微凉的山风掀起了长孙斐的头发,他将怀中的女人搂的更紧一些,说道:“真想带着你一起隐居山林,过着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俗事缠身,只有惬意快活!” “这不就是五柳先生的生活吗?”沈婳笑道,“五柳先生宁愿归隐,也不愿意为官,否则也不可能有悠然见南山的乐趣了。只是这世上的桃花源可遇不可求!” 这个时候沈婳真希望自己只是宁无忧或者顾雪凡,这样子就不用背负太多必须要面对的东西在里面了!那些血仇已经深深的融入了她的骨血里面,长孙斐描述的画面太美,但是她却不能求。 夜色逐渐的降临,山洞里面逐渐被暗色笼罩,只剩下了一层轮廓。 沈婳觉得腿脚有些酸麻,便打算起身活动一下,只是一起身,脚踝便传来了一阵锥心的刺痛,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长孙斐急忙将她扶起来,紧张的问道:“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脚崴了一下!”说完,又笑了笑,“今儿我倒是第一次去了青楼里面,也别说,难怪你以前老爱去,里面的姑娘们真挺好玩的!” 长孙斐一面为沈婳捏着脚踝,一面蹙着眉头说道:“你好端端的去青楼做什么?” “今儿我一出门就发现了聚马帮的人跟着我,我没有办法甩开他们,就进了青楼里面,叫了一个姑娘,跟踪我的人估计在我的房间外面听了好久吧!嘶……你轻点啊!” “哼!”长孙斐的脸色阴沉沉的说道,“冯焕胜要对付就算了,竟然对你动手,我觉得饶不了他!”说完,便狠狠的一下子砸在了石壁上面,他是在自责,自己没有考虑周全才会让她受伤的! 沈婳急忙捧起了他的手,又心疼又责备的吼道:“你疯了!你手上本来就有伤,你难道不打算要你这只手了不成?” 长孙斐没有看沈婳,目光却是对上了山洞的洞壁上面,只见着这洞壁竟然开了一条裂缝。 他急忙走进看了看,敲了敲,听了一下回声,回过头对沈婳说道:“这里面是空心的!”说完,便拿起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开始砸起来。 不一会儿,洞壁被凿开了,里面出现了一条密道,悠悠长长的,不知道通向何方,还有几丝腥味从里面传来。 沈婳与长孙斐对望了一眼,默契的点了点头。这时候长孙斐从怀中拿出了一枚夜明珠递到了沈婳的手上,蹲了下来,温柔的说道:“上来!” 沈婳趴在长孙斐的背上,被他分开双腿托着的时候,吸了一口冷气。 长孙斐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沈婳红着脸,咬着唇,狠狠的在他的背上拍了一下:“还不都是你!” 长孙斐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坏坏的一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说道:“下一次我一定轻一点!” 沈婳的脸火烧火辣的,比不要脸,她自然不会是他的对手的,只要咬着牙闷声闷气的说道:“还有下一次,做你的春秋大梦!” 长孙斐背着沈婳走了几步,夜明珠幽幽的发散着冷光。密道两边的墙壁上面刻画着日月星辰的图案,一看就具有玄氏的风格。 沈婳的声音不由得兴奋起来:“我们这一次算是因祸得福了,原来要找的地方竟然在这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大难不死,必会生病 “这里的构造与我们在京城之中发现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看了的确是出自玄氏之手!”沈婳说道。 长孙斐背着沈婳走了很久,但是这条密道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他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周围,说道:“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原地!” “难怪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机关陷阱,原来这里早就埋伏了一个大招,这一路走来,却并未发现有阵法的痕迹,真真是孕杀机与无形!”沈婳说道,“若是能够知道这是什么阵法的话,尚且有破解之法,但是若是毫无头绪的话,要走出这个迷阵,想来是不太容易的。你有什么头绪吗?” 长孙斐也摇了摇头,说道:“就如同你说的,完全没有看出来这是什么阵法。估计我们在走动的时候这里的阵法也是随机在变化,所以我们根本就无法看透其中的奥义!眼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长孙斐继续往前走,两人都没有说话,沈婳依偎在他的肩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沈婳开口问道:“会不会很累?让我下来自己走吧!” “你的脚肿的跟个馒头似的,能走路吗?”长孙斐将背上的女人往上送了送,“给我老实点,要不然将你扔下来!” 沈婳的脑子里面突然闪过了一些东西,急忙说道:“你先放我下来!” 长孙斐沉着脸在她的屁股上面打了两下:“还上脸了你!” “我说真的,你先放我下来,我好想有办法能够走出去了!” 长孙斐狐疑的将沈婳放下,问道:“你有什么方法?” 沈婳扶着墙壁坐下,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文。 她说道:“这张图纸是我上回子跟着秦方下到了密道之中的时候,无意之间发现的。这上面的图案我想了很久都没有看透是什么意思。现在感觉好像与我们现在走的这条密道有关!” 长孙斐也坐在了沈婳的身边,借着夜明珠的光芒打量着这张图纸,两人观察了很久,突然同时说道:“原来如此!” 这迷阵的确是设计的很巧妙,即便是将各种阵法都了然于心,要走出这迷阵也是极其的不容易的,因为这迷阵本就在变化之中。若是没有这张图纸,有可能一辈子就要被困在里面了! 而沈婳无意间得到了这一份图纸,正是标明了这阵势的变化之态! 两人依着图纸里面的指使,很快便走出了迷阵,来到了一间快阔的石室里面。只见着这石室正上方挂着一幅画像,是一位道长的模样,难道这便是玄氏的祖先? 而画像的下方是一张案几,案几上面摆放着一个红木盒子。 “看来真的冥冥之中注定的!”沈婳说道,“这盒子里面的会是推背、图吗?” 由于谨慎起见,两人都没有妄动盒子。 长孙斐靠上前几步,拿出了靴子匕首,盒子并未上锁,他侧过身子将盒子挑开,并未有什么异动。 “看来设计这道迷宫的人对他的设计十分的有信心!”长孙斐说道,“不过看样子,他的确该有这份信心的!” 盒子里面是一卷叠的整整齐齐的羊皮纸,颜色已经有些发黄了。长孙斐用匕首挑起了羊皮纸的一边儿,只见着边上露出了“推背、图”三个小篆。 他立刻将盒子合上,说道:“看来这的确是推背、图无疑了!”说着便上前将盒子拿了起来,放在了怀中。 然而就在此时,这间密室却剧烈的摇晃起来了,灰尘簌簌的往下落。 沈婳心中一惊,急忙说道:“不好,这间密室难道是要坍塌了!” 长孙斐抿着唇没有说话,眸色一沉,上前便将沈婳抱在怀中,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石室只是震动了一会儿,两人到了外面的时候却是已经停止了摇晃。 长孙斐依然抱着沈婳沿着原路回去,但是走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到原来的山洞里面。 沈婳的奇怪的说道:“路没有走错啊,怎么会这样?”她忽然领悟到了什么,说道:“方才石室的石室的震动并不是石室要坍塌了,是因为在盒子下面设立了机关,若是盒子移动的话,就触动那个机关,会使得这迷阵再一次的改变,已经不是我们进来的事情那个阵法了!” 长孙斐的眸色十分的凝重,这迷阵里面只有夜明珠莹莹的一点光亮,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也知道这迷阵设计的多么的可怕,进来的时候是靠着图纸的指引,若是出去没有图纸的话,想来十分的困难的! “总不能够坐以待毙,先走走,试试运气吧!”长孙斐说道,继续往前走。 “运气”这个词沈婳很少从他的口中听到过,看来这一次,他也是束手无策了。 尽管可能走不出去这个地方,但是沈婳的心却是宁静的。这个地方很安静,只有长孙斐不缓不急的脚步声,听起来却让人无比的安心。 大概他的体力也透支的厉害,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沈婳说道:“先休息一下吧!” 两人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此刻俱是饥肠滚滚,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长孙斐将沈婳放在地上,两人靠着墙壁坐着,他苦笑了一声,说道:“这下子我们好像真的要死在一起了!” 沈婳侧目看着他:“说这么丧气的话,还真不像你!” “哦?”长孙斐转过头,脸上的面具早已经被摘下来了,他俊美的脸微微的挑着英挺的眉毛,嘴角泛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在你的眼中,我应该是怎么样的?” “自信,你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你永远不服输,偶尔还有一些孩子气!有时候霸道的让人讨厌,有时候又温柔的让人窒息!”沈婳缓缓的说道,想到了一些事情还伴着一两声的笑声。 长孙斐伸手将沈婳搂住:“很奇怪,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仿佛没有一点遗憾一般。” 沈婳的手撑在地上,忽然有些凉凉湿湿的感觉,她拿着夜明珠靠近细细的看了一眼,说道:“你看这边缘,好像有一些青苔!” 长孙斐也靠近看了一眼,说道:“的确是!” 沈婳面上一喜说道:“这地方长久没有人来过,边缘上会长青苔也不奇怪,虽然阵法会挪动,但是这些青苔也会跟着挪动,只要跟着这些青苔走,便是原来进来的道路了!” 长孙斐眸子也是一亮:“你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就走!”话落,便又将沈婳背了起来。 两人跟着青苔,结合着进来的时候路线,很快便找到了方向,没多久便回到了原来的山洞里面。 有一丝的晨曦的光芒洒下,原来已经到了早上了。 看着这光芒,两人都有劫后重生的庆幸感。长孙斐捧着沈婳便在她的唇上重重的印下了一吻。 沈婳估摸着时间,这个时候四儿也应该带着救兵到了才是。 没过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呼喊声:“小姐!王爷!” 沈婳拉住长孙斐的袖子,笑道:“是四儿的声音!”她扶着长孙斐的手臂,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洞口,果然见着四儿腰上绑着一条绳子,在山壁上荡荡悠悠的。她的周围还有好几个穿着军装的男子。 “四儿,我们在这里!”沈婳挥着手喊道。 四儿听见声音,回头便瞧见了沈婳,顿时有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脚上一蹬,便到了这个洞口,关切的问道:“小姐,王爷,你们没事吧?” “没事!你来的正好!上面的情况如何了?”长孙斐问道。 “聚马帮的人已经被拿下了,但是那个穿着黑袍子的人却跑了,混乱中冯焕胜也被人杀死了!”四儿说道。 “他们做事倒挺干净的!”长孙斐语气沉沉的说道。 很快便有绳子从上面扔了下来,沈婳与长孙斐两人很快就被救了上去。 聚马帮的人几乎已经全部被控制了,但是他们大多都是当地的人,对冯焕胜等人有什么打算毫不知情。 长孙斐走上去,蹲在了冯焕胜的尸体的前面,伸手便将他的胡子撕了下来。 沈婳也奇怪的问道:“难道此人是个太监?” 长孙斐点了点头。 看来此事的确是京城之中有人为之,这个人到底是谁? 长孙斐很快回身来到了冯焕胜的府上,但是明显有人抢先了一步,府上的人并不多,但是个个都糟了毒手,书房里面也被翻得连七八糟,显然重要的东西已经被洗劫一空了。 在这个里找不出任何的线索了。 不过好在这一次到岐山的目的总算是完成了。长孙斐没有再继续耽搁,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当天下午的时候便起身回京城。 而推背、图,长孙斐从来没有打开来看过。 若未来的事情真的已经注定的,改变不了的话,现在看了只会是增加烦恼吧! 马车上,长孙斐贴心的为沈婳按着太阳穴,柔声说道:“一晚上没有休息了,放松一下之后,好好的睡一觉吧!” “恩!”沈婳点了点头,昨晚上的时候没有怎么样,这会儿只觉得全身都疼,就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一般。 乖巧的枕在长孙斐的腿上,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沈婳记起小的时候,母亲也是喜欢这样哄她入睡的,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好像有一双很柔软的手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脸颊,一道轻柔充满慈爱的声音说道:“好孩子,如果母亲不是公主就好了,这样的话,复兴皇朝的大业也不会落到你的身上,只愿你能够如同一个普通的女孩儿一般,长大,嫁人,生子!” 这是谁?谁在说话? 沈婳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有几分陈旧白色的帐子,这是什么地方? “醒了,喝药吧!” 沈婳转过头,只见着柳逸尘端着药碗进入了。 “你怎么在这里?”沈婳问道,声音嘶哑的要命。 第一百六十六章 又添了一位姐妹 “你已经昏睡了三日了,发着高烧。路上恰巧遇到了我出来采药。现在感觉如何了?”柳逸尘将碗放在了桌子上面,坐下,淡淡的说道。 “这是哪儿?他们呢?” “鬼王守了你几日,这会儿去休息了,四儿去弄些吃的,要我将他们叫来么?”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让他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呢?” 柳逸尘暧昧的望着她,笑道:“这个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先把药喝了吧,既然你已经醒了,病情就已经去了大半了,明日便可以下床了!” 他将药碗递给沈婳,沈婳接过,小口小口的喝着,没一会儿长孙斐便进来了。 见着沈婳已经醒了,脸上一喜,急忙上前接过了她手上的药碗,一口口的为她喝药:“你终于醒了!” “是啊!”柳逸尘在一旁说风凉话,“你要是再不醒,他就要撕了我了!” “柳先生受累了,快去休息一下吧!”长孙斐毫不客气的赶人。 “好了,好了!”柳逸尘慢吞吞的往外面走,“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亲热了!只不过本着医者父母心,还是要奉劝一句,鬼王,要注意节制啊!” “滚!”长孙斐一张老脸也红了起来。 “哈哈哈!”柳逸尘大笑着走了出去。 沈婳细细的看着长孙斐的脸,浅浅的胡渣,眼底还有青色,一看就是没有休息好,喝完了药之后,便往里面挪了一下,说道:“你也躺会儿吧!” 长孙斐合着衣服在沈婳的身边躺下,闷声说道:“你的病情来势太汹涌了,若不是遇到了柳神医,我实在是不敢想象后果!” 沈婳心中也觉得十分的奇怪,在睡着之前她出了身体有些酸楚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症状,怎么就会病的一发不可收拾呢,现在的身体的感觉就是伤寒之后的症状而已,也断不至于让他担心成这个样子啊! “我到底生了什么病啊?”沈婳问道。 “都怪我,在山洞的时候要了你,山洞潮湿,估计那个时候你就得了伤寒,后来我们进入密室,里面的空气不流通,有些瘴气,你呼吸了进去,你的身子本就弱,数病一起爆发出来,才会如此的凶险!” 沈婳听完,直起身子打量着长孙斐:“那里面的瘴气你也吸了的,你有没有怎么样?”何况因为情蛊的关系,他的身体也不是以前可比的。 长孙斐将沈婳按好躺下,说道:“放心,即便是没有内力,我常年习武,身子自然不是你们娇滴滴的小姑娘,我没事!”他打了一个哈欠,“我困的紧,你乖乖的陪我睡一会儿!” 很快,男人便传来了规律的呼吸声,沈婳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也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下来,沈婳掀了被子,下床,喝了一杯水,此刻觉得身子已经清爽多了。 这个时候四儿推门进来了,笑道:“小姐,你醒了?”她手上端着药碗以及一碗粥。 “喝了药,再吃些东西吧!”她将药碗与粥放在了桌子上面,“王爷在外面,好像是京城来人了!” 沈婳点了点头,喝了药便开始吃些东西,昏睡了几日都未曾进食,这会儿还真饿了,一碗粥很快便见底了。 没过一会儿,长孙斐便来了,问道:“身子感觉如何?” “好多了!” 他在沈婳的身边坐下,说道:“皇兄派人来说,京城里面发生了一些事情,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下,我怕你的身子吃不消,我先赶回去,你与四儿稍后回来,我会派人保护你们的!” 沈婳笑道:“好的,你快回去吧,我没事的!” 长孙斐又嘱咐了四儿一些事情,便先回京去了。 稍事休息了一下,沈婳他们也开始启程慢悠悠的往京城赶,柳逸尘也与他们随行。 沈婳足足走了五日方才回了鬼王府,她回来的时候,长孙斐正好上朝去了。 一进风荷园,阿梅便兴冲冲地的跑了出来:“王妃,你总算是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沈婳瞧着她那一张悲愤的小脸就觉得好笑。 阿梅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说道:“王妃不是几日都没有消息吗?也不知道谁在背后嚼舌根子,说王妃已经失宠了,王爷将王妃送到了外面安置了!” “别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沈婳笑道,眸子微微的一眯,本来以为这王府里面已经太平了,看来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啊! 阿梅的神色有些古怪,又道:“还有一件事情,太后又给王爷赐了一位美人,封为沁夫人,现在住在原来如夫人的院子里面,一并赐了许多的赏赐的东西,眼下王府里面的人都眼巴巴的看着那边的动静呢!王爷不是比王妃你早几日回来了,她便日日都缠着王爷!” 说着,阿梅又得意的一笑:“不过,她可没有得逞,王爷日日都谁在风荷园,任她千方百计,也无法!” “是吗?”沈婳的眸子微微的一眯,原以为上回子太后只是敲打一下她,没有想到还存着这样额心思呢! 也对,她必然是会派人盯着鬼王府的动静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沈婳刚刚来得及歇口气,这沁夫人便带着侍女前来给她请安来了。 媚,这是这个女人给沈婳的第一感觉。她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但是身上却有着一股与年纪不相符合的妩媚之态,却不会让人觉得风尘,反而是一股说不出的风情。 “沁儿入府的时候姐姐不在,今儿听着姐姐回来了,便前来给姐姐请安了!”沁夫人微微的福身,又笑道,“早就听闻了姐姐乃是国色天香之姿,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姐姐的皮肤可真好,平日里面是怎么保养的?” 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你先起来吧!你既然已经入了王府,以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共同伺候王爷!你既然是太后赏赐的,这规矩想来你应该是很清楚才对。平日里面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己要有一个分寸,若是错了,丢了王府已经王爷的脸面,我也一样会罚你的!” “王妃好大的架子,我们夫人乃是太后的侄女儿,平日里面连太后都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几位王爷公主也是将我们夫人当做亲妹妹一般,要说罚的话,怎么也轮不到王妃吧!”沁夫人身后的一个侍女桀骜不驯的说道。 四儿冷冷的一笑:“沁夫人虽然是太后的侄女儿,但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妾室而已。进了鬼王府的大门,就要认清楚一件事情,鬼王府里面只有一个女主人,就是王妃!说白了,王妃让你站着你不可坐着,王妃让你跪着你不可站着,王妃说什么你听着就是了,那里有插嘴的地方。沁夫人既然出身既然如此的显赫,这点子的道理不会不明白吧?若是夫人真的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王府里面也有专门教规矩的嬷嬷!” “王妃说的是!”沁夫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都怪这丫头太多嘴了!”她回头冷冷的瞪了一下自己的侍女,冷冷的说道:“敢在王妃面前胡说八道,污了王妃的清听,来人给我掌嘴!” 另一个侍女应了一声,大耳瓜子便抽了起来。先前说话的黑丝女乖乖的挨着打,动也不敢动一下。几下子,那人的脸便红肿了起来。 沈婳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给个教训就行了!” 这个时候长孙斐却是下朝回来了,一进屋子,便愣了一下,问道:“这是怎么了?” 沁夫人福身行礼:“见过王爷,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侍女不懂事儿,王妃教训一下而已!” “恩!”长孙斐轻轻的点了点头,“以后这种不懂事的丫头就不要带到王妃的面前来,免得王妃生气!” 沁夫人愣了一下,她先开口本来就是想要告沈婳一状,斥责她仗势欺负自己这个才进府的新人,没有想到他连原因都不问一下的。 沁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勉强的笑了笑:“以后的侍女妾身一定会好好的教的,一定不会再让王妃生气了!”转瞬她的脸色又一变,走上前几步,在长孙斐的身边柔柔的说道:“王爷今儿下朝的真晚,应该很辛苦吧。沁儿以前伺候的太后的时候学习过一些按摩的手法,太后都十分的喜欢,要不要沁儿给你按一下!” 长孙斐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我来就是来看看王妃的。你是来给王妃请安的,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先下去吧!” 沁夫人委屈的咬了咬唇:“妾身告退!” 看着沁夫人的婀娜的背影,沈婳冷笑了一声,说道:“王妃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长孙斐半倚在身子,慵懒的一笑:“王府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我连她的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你这醋吃的太无理了!” “你才无理!”沈婳气呼呼的转过身子。 “好,是我无理!”他将沈婳的身子板正,“让我好好的看看你!身子好利索了吗?” 沈婳点了点头:“都好了!这沁夫人真的是太后的侄女儿?”若是连自己的侄女都舍得,那么这一次倒是下了血本了。 “什么侄女儿!”长孙斐不屑的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多远的关系了,这回子进京,不知道怎么的入了太后的眼,接到了凤栖宫住了几日罢了!” “她倒是挺会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的!”四儿嘲讽的一笑。 “不提她了!”长孙斐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半搂着沈婳,“我们好些日子没见了,你就一点不想我吗?”他眼睛里面的欲望沈婳再熟悉不过了。 下一刻他就能够搂着她往床上扑了,这开了荤的男人就是饿狼! “等一下,我刚刚回来!还饿着呢!”沈婳急忙说道,那一日之后身上酸楚她到现在都没有忘记,想起接下来的事情倒是有几分先怯场了。 “好!”长孙斐暧昧的笑着,“咱先吃饭,吃饱了饭才有力气!” 第一百六十七章 **** 四儿准备了几样精致的小菜,沈婳慢吞吞的吃着,倒是长孙斐几口就扒完了,到卧室里面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长孙斐一等再等的,沈婳就是不进来,没办法只好到外面寻她。可是饭厅里面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王妃呢?”长孙斐闷声闷气的问道。 阿梅见长孙斐的脸色不好,瑟瑟的回答道:“王妃说吃的有点多,跟四儿姐姐出去遛食儿了!王爷要见王妃吗?要不奴婢这就去找找看?” “不必了!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阿梅打了一个冷战,总觉得王爷笑得有些吓人。 沈婳的鸵鸟心态倒是有些,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不过,她出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关于她身体里面情蛊的事情。 她在回来的路上回想了一遍白萧所留下来的《医经》,但是里面并没有提到有关于情蛊的事情,又向柳逸尘请教了一下,但是柳逸尘也表示情蛊虽然的确在古籍里面提到过,但是他却是从来未曾见过,更不要提解法了。 连柳逸尘这个神医谷出来的人都不知道解法的,还有其他的方法吗?虽然与长孙斐有了夫妻之实,但是说起来她还是有几分害羞的,不敢跟长孙斐提起此事,所以前来找蓝鹤宣问个究竟。 “蓝先生,你在忙吗?”沈婳问道。 “王妃?”蓝鹤宣的面上有几丝惊讶,“王妃怎么到属下这里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四儿斜斜的睥了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没事儿难道就不能够来看你?”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蓝鹤宣温和的一笑,看着四儿说道,“随时欢迎你来看我!” “你这破地儿谁稀罕!”四儿嘟着嘴说道。 “我这一次前来,确实是有一件事情要跟蓝先生请教一下!”沈婳说道。 蓝鹤宣见沈婳一脸正色,疑惑的说道:“王妃请说!” “是关于我身上的情蛊的。你真的有办法解么?”沈婳问道,满眼都是期盼。 蓝鹤宣微微的一笑:“这个事情,王爷回来的时候,属下就已经知道了。虽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属下还是要跟王妃说一声,办法我们还是有的!” “这便是好!”沈婳笑道,“不知道是什么办法?可有危险?” “具体的方法属下现在不方便相告,请王妃谅解。不过,王妃请想一想,骨朵儿公主是王爷的妹妹,天下的蛊毒几乎都出自于南疆,我们会没有办法吗?” “骨朵儿?我差点就把她给搞忘了!没错,南疆最擅长的便是蛊毒了!”沈婳欣慰的说道,仿佛这几日压在心中的事情终于解脱了一般,“那么王爷的事情就要麻烦先生了!” “其实能够看到王妃与王妃恩爱,我们做属下的也是高兴的。王爷对属下有恩,王爷的事情就是属下的事情,谈不上麻烦!” 沈婳的脸皮毕竟薄,有关床弟之事上面还是红了脸,急忙忙的带着四儿回了风荷园。 阿梅早早的等在了门口,见了沈婳回来了,小跑了过去,小声的说道:“王妃,王爷的脸色很不好!”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沈婳十分的不解,这么一点功夫谁给他气了? 到了卧室,长孙斐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她,脸色不仅没有不好,还十分的温柔,温柔的沈婳觉得浑身不舒服。 “过来坐!”他坐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空地方,“我有话问你!” 沈婳没有怀疑直接坐下,转过头看着他,问道:“问什么?” 长孙斐的样子立即变得狰狞起来,一把将她压在了身下,恶狠狠的说道:“说,刚刚干什么去了!” “刚刚?我去找蓝先生了,我想要知道情蛊是不是真的有解,这几日我唯有这件事情放心不下!”沈婳轻轻的说道,她看着长孙斐眸子里面倒映着的自己,好像跟以前一样,又好像不太一样了。 “我的跟你说过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长孙斐在沈婳的眼角吻了一下,“就算是内力全失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也不在乎!” “不过!”他深情的脸突然一变,坏坏的一笑,“我们好几天都没有见到了,你得好好的补偿我一下!”话落,便迫不及待的将吻落下,堵住了沈婳的嘴,勾着她的舌舞蹈。 他的吻逐渐的狂野起来,咬着她的唇,吸着她的脖子。上回子如撕裂一般的疼痛沈婳还记忆犹新,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轻轻的在他的耳边说道:“你要轻一点,慢一点!” “不要害怕,你会舒服的!”长孙斐再一次将她的红唇吻上。 云雨之后,沈婳身上全是汗水,头发黏在了脸上,很不舒服,她却是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长孙斐见她的头发拢到了耳朵后面,餍足之后带着尚未消散的情、欲的声音说道:“这都不行了?你的体力太差了!明儿让四儿叫你一些功夫吧,一来以后可以用来防身,二来嘛,增强一下体力!” 沈婳朝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儿,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出力的是他,为什么到最后累的要死要活的却是自己? 长孙斐吩咐侍女准备了洗澡水,在沈婳的耳畔轻轻的说道:“我抱你去洗洗吧,你要是困了,就睡吧!” 说着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长腿几步就跨到了浴桶边上,将她轻轻的放了进去。 被温柔的水包围着,让沈婳忍不住想要呻、吟一声,微微的抬起眼皮,长孙斐也浑身赤裸着跨进了浴桶里面,她急忙将目光移开。 她的小动作自然也落到了长孙斐的眼中,他长臂一牢,便让沈婳做到了他的腿上,笑道:“都是夫妻了,还害羞呢?”说着,便轻轻的在她的肩上捏了起来。 沈婳舒服的闭上了眼,只不过这男人捏着捏着,就变了味道,改为吃豆腐了。 沈婳扒了几次没有将他的安禄山之爪拨开,便用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的眸子看起来雾蒙蒙的,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说道:“我真的很累了!” 男人不悦的蹙起了眉头,勉为其难的说道:“好吧,这一次就先饶了你,下一次一定要让我尽兴!” 沈婳变了,真的变了。从一个小女孩儿变成了一个小女人了。 “小姐,我总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了!”阿梅在给沈婳梳头的时候说道,“总之就是比以前漂亮了,也水润了很多!” “还不是王爷滋润的好!”四儿进屋的时候恰巧听到了这一句,不怀好意的说道。 沈婳的脸一红,瞪了她一眼,说道:“你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怎么知道的那么多!” 四儿哼了一声,你难道不知道你们房间里面的动静有多大吗?更何况她的听力本就比一般人要好,不过,她心里想的不会说出来就是了,否则某人真的要羞愤而死了! “阿梅你先下去,我有话跟王妃说!” “好的!”阿梅给沈婳插上了一根玉簪子之后便乖乖的出去了。 “出了什么事情,还需要专门支开阿梅?”沈婳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好像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四儿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朵红花。 沈婳的脸色一变,轻轻的说道:“红衣教!”这是红衣教的信物第二次出现了。 “王府里面果然有红衣教的内应!”四儿冷冷的说道,“从上一次出现这个信物的时候开始,我便开始着手调查内应之事,只是到了现在还是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此人藏得太深了!” 沈婳说道:“若是红衣教的人有新的任务交个我的话,为何却从未现身?还是红衣教的人已经开始怀疑了?” 顿了顿,沈婳又道:“与其我们千方百计去将这个人找出来,倒不如引蛇出洞,让她自己站出来!” 四儿抚掌道:“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法子,你难道有办法了?” 沈婳微微的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话间,阿梅在外面说道:“郑姬,王姬,齐姬三人求见!” “让她们进来吧!” 三人依次而入,给沈婳请了安,然后将各自账本交给沈婳过目。 王姬笑道:“王妃出去了好几日,这王妃一不在,这王府里面的人就爱乱嚼舌根子,说王妃的坏话,这下子王妃好端端的回来,那些人还不自打嘴巴!” 沈婳微微笑着,抬眸看着郑姬,说道:“听你这意思,倒是知道是谁在背后说闲话了?” “这……”郑姬的笑容僵了一下,“妾身只是偶尔听到了几句闲言碎语罢了!” 沈婳没有再说话,翻了一下三人的账本,说道:“你们的账目都很仔细,也没什么问题。你们的能力也让我很放心,也多亏了你们,让我安心了不少!” “王妃能够让我们做事,是相信我们,我们如论如何也不能够让王妃失望才是!”王姬说道。 沈婳又赏赐三人一些东西,才让三人下去。正准备出门的去询问易天宇有关招安的事情的时候,这边的沁夫人又找上门了。 “妹妹有什么事情吗?”沈婳问道,“我向来没有多少规矩,喜欢清静,也不必每日都过来请安的!” 沁夫人笑道:“昨儿王妃不是才跟沁儿讲起规矩吗?给王妃请安是我们应该尽到的规矩!” 沈婳的笑意更深了:“难为了沁夫人如此的守规矩,既然如此,那么就按照规矩行事吧。每日卯时,你先去咸慧楼为王爷诵经祈福半个时辰,然后再来跟我请安吧!” 沈婳扫了一眼沁夫人的身上的装扮,她头上戴了一支凤钗,略施薄黛,显得更加的娇艳动人。 “你既然出自宫中,应该明白,凤钗只有正室才永远资格佩戴吧?”沈婳淡淡的说道,“我虽然不喜欢戴凤钗,但是这可不代表任何人都有这个资格戴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孩子还是晚些生吧 沁夫人涨的脸色通红,咬了咬唇,将头上的凤钗一下子就拔了下来,紧紧的握在手中,福身说道:“沁儿方才是一时疏忽了,请王妃恕罪!” “罢了,我也不是个爱斤斤计较的人,这一次便算了,若有下一次,就按照规矩办事儿了!没什么事儿就回吧!” 沁夫人一脸郁色的离开了。 沈婳稍稍整顿了一下,便与四儿换了衣服出去了。 来到了药铺的地下室,沈婳只是约了易天宇一人,所以这里面空旷的很。往日几次来这里的时候都是挤满了人的,今儿看着还有几分空旷。 没一会儿易天宇便到了,看着倒有几分意气风发的味道。 沈婳先开口笑道:“看你的样子,看来事情办得还算不错!” 易天宇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笑道:“还是少主安排的好,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双方合作都很有诚意,所有少有人下绊子,事情也进行了大半了,只剩下了一些细节方面的磋商了!” 顿了顿,易天宇继续说道:“陛下只是要属下暂时继续呆在白子玉的麾下!” 沈婳沉吟了一下,说道:“他的考虑也不错,一来若是你的身份曝光,白子玉是不会放过你的,二来,如今我们也算是与他在同一条船上了,他自然是希望你能够帮着监视着白子玉,三来,若是我们有异动,你的身份也会成为他牵制我们的武器。不管从哪一方面考虑,你暂时呆在白子玉的麾下是不会有错的!” “何况!”沈婳冷冷的笑了笑,“白子玉不是个安心的主儿,你呆不了多久的!” “少主说的是,属下也是这般考虑的。若是白子玉真的有那方面的打算,属下也要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对属下还是十分的信任的!” “湘嫔以及黑水堂的人最近有什么异动没有?”沈婳又问道。 “黑水堂的人对招安的事宜有些异义,尚且还在正常的范围之内,湘嫔这几次都在宫中,倒是未曾有什么异动!”易天宇说道。 “很好,剩下的事情也交给你办,尽量办好,不要让人拿住话柄,不管是朝廷的人还是组织的人!”沈婳淡淡的说道。 “属下知道了!” 将该了解的事情全部了解之后,沈婳便回了王府。没一会儿,宁江候府便传来了消息,五姨娘临盆了。 沈婳让四儿准备了几件礼物,下午等了长孙斐下朝之后,一起回了侯府。 在侯府的门前,沈婳与长孙斐两人与顾雪薇与白子玉夫妇不期而遇。 顾雪薇现在差不多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了,白子玉待她如同珍宝一般,轻轻的呵护在怀中,生怕她受到半点的伤害。 远远的就看了长孙斐,白子玉上前几步,说道:“见过鬼王王妃,没有想到你们也来的这么早!” 顾雪薇在他的身后,盈盈的笑道:“姐姐,姐夫!” “恩!”沈婳点了点头,“你也是刚刚有了身孕,要注意身子!” “谢谢姐姐关心,将军每日都像囚犯一样不让我出门,今儿是借着父亲的喜事儿,我才能够出门走一走呢!”顾雪薇掩着嘴笑道,“还是姐姐跟姐夫的感情好,前些日子还听说了你们一起出去游山玩水,玩儿了好些日子呢!”她回眸嗔了一眼白子玉,“你都没有带我出过门呢!” “好了!”白子玉宠溺的说道,“等你生下了孩子之后,你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 这个时候,顾华生匆匆的出门迎接,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来头这么大的两位女婿会一起到了,急忙上前说道:“王爷,将军,你们来了!” 两人齐声说道:“恭喜岳父大人喜得麟儿!” “快里面请吧!”顾华生说道,“加上雪凡,雪薇,我们这一家子总算是团圆了!” 几人前去了老太太的屋子里面。许是家里面又添了一位新丁,老太太的精神头不错,一左一右的拉着沈婳与顾雪薇两人聊天儿。 长孙斐与白子玉两人是不是插句嘴,逗得老太太直乐。 没一会儿便有一个侍女抱着新出生的孩子进来了,笑道:“老太太,两位小姐,两位姑爷,小侯爷醒了!”说着,便将孩子抱到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接过,心肝宝贝儿一般的抱在怀中,浑浊的眼中也不免流下泪来:“我们侯府总算是有后了!” 顾雪薇劝道:“老太太这是喜事儿,你哭什么呢?该笑才是啊!” “对,是该笑笑!” 沈婳也打量着这孩子,毛茸茸的,像只小老鼠。她想起阿肆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小小的一只,她那个时候还嫌弃母亲给她生的弟弟太丑了,哭着要把弟弟扔了,哪里知道那只小猴子后来会长成一团粉雕玉砌的娃娃。 刚出生的小孩儿刚醒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老太太爱不释手的将他递给了侍女抱出去休息。 老太太拍着顾雪薇的手笑道:“你也是快要当母亲的人了,眼下的身子可得调理好,在生孩子的时候才不会吃苦,孩子也才能够健健康康的!” “我知道的,老太太!”顾雪薇笑道,“将军每日都会让太医前来为我诊治的!倒是姐姐,你跟姐夫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这都快半年了,怎么还不见动静啊!这女人的身子可是马虎不得的,及早调理一下也是极好的!” 沈婳还没有说话,长孙斐抢先说道:“孩子的事情是缘分,强求不得。不过雪薇你倒是可以放心,王府的嫡长子只会从你姐姐的肚皮里面出来!” 沈婳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虽然与长孙斐已经圆房,但是对于孩子的事情还真没有打算,她自己的未来尚且不确定,如何为孩子去创造一个安稳的未来呢? 顾雪薇尴尬的笑了笑:“我也是希望你们好好的,没有别的意思!” 顾华生备了晚饭,留了四人吃饭。吃罢晚饭,长孙斐与白子玉两人正在谈论政事。而沈婳与顾雪薇两人则是趁机回到了自己的原来的院子里面看看。 沈婳在自己的院子里面逛了一圈之后,便去了五姨娘那里。进去的时候五姨娘的脸色惨白的吓人,沈婳不由得问道:“没事吧?身子怎么差成这个样子?” 五姨娘强撑着身子起来,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我怀孕虽然是假的,但是生产若不伤些元气定然是会惹人怀疑的,这孩子来得早了几日,我准备的不足,就让人备了让人大出血的药,只是未曾掌握好分量,竟然成了如此模样!” 五姨娘将怀孕的侍女安置在了外面,待她生产之时,假装自己的生产,然后将孩子抱回来。这个过程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其中若是错了一步,便极容易令人穿帮的,不必,环环相扣,一步也错不得。 “那侍女你可得处理好,若是孩子再大些,她再回来认亲的话,对你着实不好!” “你放心吧,我将她给了我哥哥做个妾室,我嫂子死得早,她去了相当于就是正室,有哥哥看着,她犯不着再跟我为难。在她生孩子的时候我便做了手脚,一来她并不知道我并没有怀孕,二来,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生的是个女孩儿!” 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这样缜密的心思,沈婳都忍不住想要为她抚掌叫好了:“你好好的休息吧,你现在的身子虚的厉害,需要好好的补一补,有了这个孩子,你后半辈子,也算是有了一个依靠了!” 许是又想起了自己那个未曾出世的孩子,五姨娘又开始唰唰的掉眼泪。 沈婳劝道:“你现在的身子可经不起这般的伤心,若是将自己的身子作践垮了,你这番幸苦,只会便宜了别人!” “你说得对!我就是死了而不会便宜六姨娘那个贱人的!”五姨娘愤愤的说道,看来两人的积怨越来越深了。 沈婳也没有多问,只嘱咐让她好好的休息。这侯府别的不多,但是银子是一点不缺的,所以这府上的补品向来是不缺的,她也没有必要刻意送些来了。 月亮挂上了枝头,四人在告别。顾华生将人送到了门口,又挨着细细的叮嘱了一遍。他喝了一些酒,这会儿倒是没有刚开始的时候战战兢兢的,倒有几分长辈的样子。 长孙斐与白子玉也告辞了,两人倒是还有几分意犹未尽。除去身份的对立之外,两人很多政见上面的东西都不谋而合,免不得惺惺相惜一番。 “姐姐,有空的时候便来将军看看我,陪我解解闷儿!”顾雪薇临走前说道,不着痕迹扫了一眼长孙斐,掩饰下眸子里面的爱恋。 “一定!” 坐上回王府的马车,沈婳不由得问道:“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若是无所出,是可以休妻的,女人没有孩子是不会真的会让人瞧不起?” 长孙斐捏着的沈婳的手把玩着,慵懒的靠在软枕之上,笑道:“婚姻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者政治联姻,有些人知道成亲的那一日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够想我么这般的幸运能够相爱的?孩子便是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能够相处下去的纽带,常言母凭子贵,对于女人来说,孩子不仅仅是为夫家延续香火,更是自己老了的依靠与这辈子的盼头!” 顿了顿,他在沈婳的脸上偷了一个香,笑道:“不过,我们家不一样,我们家是子凭母贵!” 沈婳沉默了一下,抿唇笑了笑,若是将来真的有一个小小的孩子,遗传了他的美貌,好像也不赖! 长孙斐自然是不知道沈婳现在的想法,虽然有些不满她现在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身上,只不过看着她的笑脸心中就满满的。 孩子啊!他刚刚跟妻子过一下正常的夫妻生活,还是晚些到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做个交易如何? “小姐,你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四儿拿出了好几朵准备的红花。 “恩,将这几朵红花散发在各个院子里面!”沈婳说道,“注意不要太明显了,不要太引人瞩目,还有不要让人看到了!” “我知道了!”四儿话落,匆匆的出去了。 既然对方以红花为信号,那么她何不以红花将计就计?即便不能够将对方印出来,也能够借此打算对方的阵脚。 午夜,月已偏西,清冷的月光洒下一地的银霜。鬼王府花园内,几只鸟儿忽然受惊,噗嗤着翅膀飞走,一道人影悄然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跪下,说道:“见过护法!” 她的对面是一个背对着她站立着的穿着大红色衣服的女子。只见红衣女子并没有回应,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惑,又喊了一声:“护法?” “啪啪啪!”几道掌声传来,声音不大,但是这花园寂静,因而显得这几道掌声格外的清脆响亮。 她惊得的回眸望去,只见着沈婳的身影渐渐的从假山后面绕了出来,嘴角挂着一丝的冷笑,眸子里面含着几分寒意,声音轻柔却带着几成的嘲讽:“还真是没有想到这红衣教的内应竟然是你,王姬!” 王姬的脸上有几分震惊与害怕,但是很快便平息了下来,她扫了沈婳一眼又将目光投向了红衣女子,嘴角泛起了一丝说不清是自嘲还是漫讽的笑意:“看来你这不是护法了?” 红衣女子回过头,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一张脸,王妃身边的四儿,她的笑意逐渐的扩大,说道:“原来是王妃与四儿一起蒙我的!我们都是红衣教的人,要见我跟我说一声就行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沈婳微微的一笑,抬起下巴,淡淡的扫了一眼王姬,除了最开始脸上有几分慌乱之外,现在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沉静,暗赞这王姬的年纪不大,胆量却着实了得:“王姬深藏不露,若不费这周章,我们定然是见不到王姬!” 王姬冷哼了一声,背着手,除去了平日在里面在沈婳面前表现出了唯唯诺诺之外,此刻倒是显得有几分桀骜的样子,背脊挺得鼻子,称得上漂亮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倔强,笑道:“那么王妃与四儿姑娘如此大费周章的将我找出来,不知道想干什么?” “这句话该我们为你才是!”四儿冷冷的说道,“你两次在我们的院子里面放红花又是什么意思?若是组织有什么消息传达,为何你却迟迟不说?” 王姬的眸子动了动,灿然一笑:“哦!我明白了,你们着急了对不对,眼看着离中秋之夜也没有几个月了是吗?”她眼睛调皮的眨了眨,又道:“不过,你们院子里面的红花却不是我放的,我也是最近几日才知道你们的身份的!” “那我们院子里面的红花是谁放的?”两次被放在院子里面的红花却不是别人不小心或者恶作剧所为,因为这花的品种王府里面根本就没有。 “不是王府里面别的红衣教的人就是护法啰!”王姬玩着自己的发梢淡淡的说道,“要是没什么事儿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谁让你走的!”四儿眸子一冷,上前一步,一把将王姬的肩膀按住。 王姬的眸子里面也闪过了一丝杀气,反手制住的四儿的手,右脚便朝着她的下腹踢去。 四儿微微侧身便躲了过去,右手却是往前一抓,牢牢的抓住了她的右臂。 “住手!”沈婳喝道,“你们在这里打起来,若是引来了侍卫,我们谁也脱不了干系!” 王姬的手背四儿束缚着,只得回头狠狠的瞪沈婳,咬牙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沈婳眉头微微的挑高笑道。 王姬的眉头却是一蹙,疑惑道:“交易?” “没错,我能够将你身上的九虫十尸丸给解去,作为报答,你需要告诉我王府里面还有没有其他的人红衣教的人以及护法的联络方式!”沈婳放低了声音慢慢的说道。 “你能够解九虫十尸丸?”王姬的眼神里面写满了不相信,“除了教主,没有有解药!你不用骗我!” “要不然你以为我跟四儿为何敢背叛红衣教?”沈婳的声音压得更低,“我给你解毒,你只需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就可以了,不用再为我做其他的事情,机会只有一次,你要好好的想清楚!” “你就不怕我将你背叛的事情告诉使者?” “怕,但是你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鬼王府的王妃,要杀你,易如反掌!” 四儿将王姬放开,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脸色变了几道,咬唇说道:“如果我答应了你的交易,是不是也算是背叛了红衣教,万一红衣教要杀我怎么办?” 沈婳上前两步,整理了一下王姬的头发,说道:“首先,你身上的九虫十尸丸已经解去,就不用再受到红衣教的胁迫了,其二,你现在在王府里面,红衣教的人即便是想要杀你,也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后果,其三,红衣教想来都是单线联系的,我们之间之前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知道我们的身份的人只有负责跟我们联系的护法而已,若是护法死了,便再也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了!” 王姬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震惊:“你们要杀护法?”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眯,拉着她的衣领靠近了自己一点,在她的耳朵边上说道:“不是你们,是我们!” “不!” 沈婳没有给王姬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你记住了机会我只给你这一次,要不永远成为红衣教的傀儡,每年为了解药为战战兢兢的过日子。要不永绝后患,在王府里面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你自己回去想清楚,明儿来给我请安的时候,给我一个答案!”她放开了王姬,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看着王姬离去,四儿面上的疑惑却是丝毫不减:“王姬会跟我们合作吗?” “你我都知道九虫十尸的痛苦,能够解除这个痛苦的诱惑有多大?若是她选择跟我们合作,自然是很好,若是她将事情告诉了护法,护法也定然会现身跟我们要个说法,我们的目的也照样能够达到!” 回了风荷园,沈婳进了卧室的时候,长孙斐正坐在床边揉眼睛,眸子里面有一层雾气一般,显得有几分无辜的样子:“去哪儿了?” “办些事情!”沈婳说道,走上前几步,倒了一杯水递给了长孙斐。 他什么也没有多问,只是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便又躺下睡了,嘟嘟囔囔的说道:“时候不早了,快些睡吧!” 沈婳除了外衣刚刚躺下,长孙斐温热的胸膛便贴了上来,长臂将她牢牢的抱住,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脖子上面:“好凉,你的身子本就畏寒,以后少吹风,我还指望着你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呢!” 沈婳微微的一笑,往长孙斐的怀中缩了缩:“知道了,睡吧!” “恩!”长孙斐闭上眼睛,将温暖的手掌贴上了沈婳微凉的小腹上面,喃喃的说道,“大陈最近都有和解的意思,过两日皇兄便准备到塞北巡视,也顺便观望一下大陈的态度,我原是想要带上你的,但是塞北环境艰苦,你大病刚刚痊愈,还是留在京城养身为好!” 沈婳背对着长孙斐,眸子里面却是迸发出来一丝丝的寒意,身子也有些僵硬起来,长孙斐却以为她冷,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沈婳将手掌覆在长孙斐的手背上,说道:“早就听说了塞北的风光旖旎,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上一见,我的身子已经好了,你一定得带上我。再说了,你这一去定然是许久,我一个人在王府也会想念你的!” 长孙斐的胸膛微微的震动,显然是被沈婳的话取悦了,轻轻的在她的额头上面印下了一个吻:“好吧,我们一起去!” 一直到了第二日的傍晚,沈婳才见到了王姬的身影,以往都是王姬,郑姬,齐姬三人形影不离,这一次却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与往日一样给沈婳请安之后,沈婳将屋子里面的下人全部打发出去了,只余下了四儿,问道:“可想明白了?” “我愿意跟你合作,但是你必须先给我解除身上的剧毒方可!”王姬说道。 沈婳没有立即回话,只是抬起眸子凝视着王姬,王姬被她看的很里烦躁,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就听见她淡淡的说道:“这有什么问题?” 顿了顿,又听见她说道:“除了你,郑姬与齐姬是什么身份?” “她们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王姬说道,说完便有些后悔,回答的太快了些,白白的叫人知道了她们三人之间的情谊。 沈婳的眼睛露出了一丝笑意:“你想什么时候解毒?” 王姬咽了一口唾沫,心跳开始加速,说道:“尽快!” 沈婳的眸子依旧沉静,站了起来,说道:“跟我进来吧,四儿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现在吗?”王姬有一些不敢置信。 “难道还要挑选一个黄道吉日不成?”沈婳冷笑一声,“跟我来!” 王姬跟着沈婳来到了卧室里面,她见着沈婳拿出了一套针具,心中又有几分惧怕,对她毕竟还是不信任的:“没有解药吗?” 沈婳嘴角微微的一勾:“若是对我没有信任的话,现在出去还来得及!” 第一百七十章 是回家还是在这里继续……嗯? 王姬凝视着沈婳,心中也是纠结万分,最后心一横,一咬牙,说道:“你来吧!” 沈婳嘴角微微的一勾,淡淡的说道:“待会儿可能会有些疼,你要忍一下!”话落,便依着前几次的经验,开始为王姬解毒。 到了关键时刻,只见着王姬脸上满是黑气,青筋暴起,咬着唇强忍着痛苦,片刻后便是“哇”的一声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沈婳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轻轻的瞥了她一眼,将银针一根根的拔了下来,说道:“好了!” 王姬现在只感觉全身都被人拿刀子一片片的割过一般,连动一下手指都疼的厉害,按着胸口,她抬眸望着沈婳的眼神有些复杂,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说道:“谢谢你!” “不必!”沈婳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你我之间本就是交易,接下来就是你的事情了!” 王姬勉力站了起来将衣服穿好了,重重的喘着粗气:“我在王府里面以及呆了好几年了,应该没有其他的内应了。与护法的联络也是她每一次主动前来找我,我最近的任务便是监视你与四儿两人,过两日护法便会来我这里拿消息,这是唯一的机会,我们要好好的把握!” 沈婳净了手,点了点,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安排的。你这两日便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那我先告退了!” 王姬离开之后不久,四儿便进来了,说道:“怎么样?” 沈婳说道:“两日之后,好好的部署一下!” 两人正说着,阿梅便在外面喊道:“王妃,王爷回来了!” 沈婳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就见着长孙斐一身朝服大刀阔斧的走来,他的身后沁夫人一路小跑着跟着。 最近听阿梅说她每日都会等在长孙斐下朝之后会风荷园的路上,有时候送些点心,有时候是自己做的衣服。只是长孙斐每次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付两声,那些衣服点心什么的也多半是打发给了随从了。这回子倒是一路跟到了风荷园来了。 “回来了!”沈婳微微的一笑,然后对阿梅说道,“准备晚饭吧!” 长孙斐说道:“不必了,晚上我带王妃出去吃!” “出去?”沈婳微微诧异了一下,“怎么现在才说,我都没有准备呢!” “什么都不用准备了,都是熟人!”长孙斐说道,“待我换身衣服就出发!” 这时候沁夫人笑着走上前,拉着长孙斐的袖子说道:“王爷与姐姐是要去什么地方呢?带上沁儿一起吧!王爷连一顿饭都没有跟沁儿一起吃过呢!” 长孙斐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沁夫人,淡淡的说道:“改日在与你一起吃饭,今儿都是熟人,平日里面虎狼惯了,会吓着你,也怕你不适应!”说着便进了屋子里面换衣服。 沁夫人却不甘心,又换了一副笑脸拉着沈婳的衣袖说道:“姐姐,你带沁儿一起去吧!既然嫁给了王爷,这些事情沁儿迟早都要熟悉的,是吧?” 沈婳的眸子里面带着笑意,摇头淡淡的说道:“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你还得问王爷!” 沁夫人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不甘心,脸上又不敢表现出来,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没一会儿长孙斐便换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袍出来,因已经到了四月天,他早已经除下了厚重的棉服,这一身倒也衣抉飘飘,玉树临风,脸上的面具更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沁夫人的眼睛一亮,急忙上前说道:“王爷今儿可真是丰神俊朗,叫人移不开眼睛,不知道沁儿今晚上能够有幸伺候王爷与姐姐,早知道姐姐出身名门,待人接物风度不凡,沁儿也想着趁着今晚上见识学习一番!” 长孙斐微微张开了双臂,沈婳十分的默契上前的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他接着说道:“本王这鬼王府又不是避不见客,只要你听话,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学习的!”说罢,便拉着沈婳的手走了出去。 阿梅见沁夫人的脸上闪过无数的色彩,心中暗暗觉得好笑,面上严肃的说道:“沁夫人,王爷与王妃走走远了,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沁夫人也不想在下人面前的丢了脸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说道:“没什么事儿,你下去吧!”说着,也带着侍女离开了。 上了马车,沈婳才问道:“今儿到底要跟谁一起吃饭啊?我猜猜看,看你的兴奋的神色,定然是一位美女是不是?” 长孙斐的脸色一沉,沈婳呵呵笑了一声,又道:“是你的旧部吧?” 长孙斐点头将沈婳搂了过来:“恩,很多年没有见过了,我刚刚出征的那一年,他还救过我的性命的,我们是过了命的交情,他刚刚调入了京城,嚷着要见弟妹,我便带你去见他!” 马车走了一会儿,却见着在一家普普通通的馆子前面停了下来。跟着他进去,除了角落里面有一张桌子有人以外,这馆子里面一个人客人也没有,显然是包场了。 长孙斐径直的走到了那一桌的前面,桌子上面涮着一过羊肉,冒着腾腾的热气,那桌的人也立即站起身来,笑道:“来了!” 长孙斐的眸子也柔和了下来,拉着沈婳为两人介绍:“这是我妻子,这位是武阳武大哥!” “武大哥!”沈婳点头打招呼。 武阳在长孙斐的肩头打了一下,笑道:“好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啊,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三人坐下之后,武阳笑道:“弟妹这地方你可能没有来过,别看这饭馆儿不起眼儿,这里的刷羊肉是一绝,你尝尝就知道了,还有这里的刀子烈,入口如同甘洌醇厚,这才是酒啊!” 沈婳也在打量着武阳,很普通的一张脸,眼睛特别的亮,身上有一股正气,言行举止很容易看出来是当过兵的。 长孙斐也笑道:“这里是我与武大哥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年我郁郁不得志的时候,在这里遇到了武大哥,我们算是一见如故,大喝了一场,言语间听到武大哥有要去军营的意愿,我便受到了启发,后来便自己请旨去了南疆。我刚刚去军营的时候,士兵们对我这个凭空来的纨绔子弟很不信服,刺头儿不少!我想着必然要拔两个刺头树立一下威信,只是没有想到头一个便是武大哥!” 武阳接着说道:“我那时候也不知道这新来的王爷元帅竟然就是他,自然也是不服气的。他倒是撇的下身段,跟我打了一场,这小子下手之狠我到现在还记得,之后漂漂亮亮的赢了几仗,怀疑的声音才渐渐的没了!” “你下手也不轻啊,可是丝毫没有把我当成元帅啊!”长孙斐笑道,“后来有一次我以身犯险,事先布置的士兵却临阵不听从调度,我被包围,还是武大哥拼死将我救了出来!” 长孙斐简单的几句话也能够想象得出,他早些年带兵的时候所遇到的困难,资历让人不信服,士兵阳奉阴违,恐怕还另有黑手在背后操纵吧! “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起了!”武阳说道,“喝酒!我们也有三四年没有一起喝酒了吧?今日不醉不归!” “好!”长孙斐满满的到了一碗酒,跟武阳一饮而尽。 两人一面吃着菜喝着酒,一面跟武阳一起回忆在军营里面的往事儿。这样的长孙斐沈婳是第一次见到的,有些粗鲁却一点不粗鄙,相反多了几分豪气。 到了最后,沈婳也喝了三四碗酒,这刀子烈果然名不虚传,出门的时候脑袋也有些发晕了。长孙斐的脚步有些发虚了,撑着沈婳摇摇晃晃的走着,跟武阳约定下一次在喝个尽兴。 沈婳扶着长孙斐上了马车,自己的背上也出了一层薄汗,而长孙斐直挺挺的坐着,闭着眼睛,丝毫没有喝多了的样子。 “你今儿带我出来,不单单只是为了叙旧吧?”沈婳软软的依偎在长孙斐的肩上问道。 “恩!”长孙斐没有睁开眼睛,应了一声,顿了顿,又道,“你知道武大哥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什么?” “追踪与暗杀,可让四儿跟他学习一下,定然是受益匪浅的!”长孙斐说道,他睁开了眸子,“你手上虽然有些人,但是却不足以让你自保,可让四儿系统的学习一下,然后你可从你信任的人里面选出一部分让四儿训练。”他定定的凝视着沈婳,“若无我在,我也需要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恩!”沈婳应着,心中却是感动着,没有想到长孙斐为她想的那么多。只是从他的话又有隐隐的不安,仿佛两人要分离一般。沈婳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摇摇头,将那些想法全部驱逐出去了。 这时候长孙斐热吻却突然袭来,先是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啄着,然后在她的唇上允着。 沈婳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又发情了,脸上发烫,急急忙忙的推开他:“这里是车上,外面还有人,你疯了!” “呵呵!”长孙斐伏在沈婳的肩上低低的笑着,胸膛微微的震动,暧昧的说道,“那回家?” “不要!”沈婳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他今日喝了酒,还不知道会疯成什么样子,在这个时候羊入虎口,还不被他生吞活剥了? 长孙斐眉头一蹙,有一丝不满,二话不说就开始脱沈婳的衣服:“不在家里就在这里,你自己选吧!” 沈婳死死的拉着衣服,咬着唇忍辱负重的说道:“我选家里!” 长孙斐在沈婳的脸上亲了一口,心满意足的说道:“这才乖嘛!” 第一百七十一章 联手解决大敌 翌日。 沈婳全身酸痛的起床,喝醉酒的男人简直就不是人! 听四儿说练武之人最重要的就是内力了,为何他失去了内力精神却一点也不减呢? 连早饭也没有吃,就让四儿准备了洗澡水。 舒服的泡着澡,沈婳想起了昨夜长孙斐与她说的话,便问四儿:“你可愿意去学习追踪与暗杀?” 四儿的武功虽然很高,但是对于暗杀并不擅长。 四儿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这么问?” 沈婳便将昨夜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下,四儿垂眸想了想,说道:“若是对你有帮助的话,我去学就是了!” 沈婳抬眸望着四儿的眼睛说道:“能够遇到你们,总觉得老天爷待我还是有一丝情分的!” 四儿微微的一笑:“彼此彼此!” 暮色四起,在一间偏远的院子里面立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她的对面跪着一个女子。 “可有异常?”红衣女子问道。 “她已经背叛了红衣教!”地上的女子说道,她抬起眸子更加清楚的说道,“她身上的九虫十尸丸已经解除,包括她的侍女四儿!” “不可能!”红衣女子一脸的不敢置信,“解药只有教主才有,她是不可能将九虫十尸丸解除的!” “这是她亲口对属下说的,半点不假!”地上的女子说道,“依着教规,背叛者必死无疑,可需要属下清理门户?” 红衣女子的目光里面杀过了一丝冷意:“本护法会亲自去清理门户的,你的身份继续保密,想要在鬼王府里面安排内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是!”地上的女子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属下要想护法禀报!” “你起来说话吧!”红衣女子说道。 “谢护法!”地上的女子站了起来,抬眸的同时嘴角泛起了一丝冷意,“属下要说的是,属下身上的九虫十尸丸也被解了!” 红衣女子面上一惊,蹙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再也不用受到你的胁迫了!”王姬眸子里面露出一份狠色,手臂微微的一转,一柄匕首便从袖子里面掉入了手上,抬手,便朝着红衣女子的胸口刺去。 红衣女子急忙退后了好几步,狠狠的瞪着王姬:“连你也敢背叛我?”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便朝着她的背后袭来,她急忙往侧面躲开。落地还未站稳之时,王姬再一次的朝着她袭去。 红衣女子一甩袖,便将王姬击到了一边,她冷冷的看着两人,从腰上抽出了鞭子,冷冷大笑:“好啊,叛徒既然都已经到了,就免得我挨个去找了,去死吧!” 四儿与王姬对视了一眼,同时朝着红衣女子攻去。 沈婳在暗处观战,自是没有想到这红衣女子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四儿与王姬两人联手仍然是处于下风。 三人互斗了数十招,仍分不出胜负,但是渐渐的能够感觉到四儿与王姬已经完全被红衣女子压制住了。 只见红衣女子挥舞着长鞭打在了王姬的腰上,她立即被甩出了几丈开外。四儿一时失神,也被她击中了胸部,倒在地上呕了一口血水。 “现在知道背叛红衣教的下场了?”红衣女子冷冷的笑着,无恶魔一般朝着四儿靠近,伸手便掐住了她的脖子。 “住手!”沈婳冷喝一声,从暗处慢慢的走了出来。 “你倒是正好,你们一个都跑不了!”红衣女子冷冷的大笑,手上愈发的用力。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解去九虫十尸丸的?你也说过,能够彻底解除九虫十尸丸的解药只有教主一人拥有!”沈婳面色不变淡淡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红衣女子收了手,直起身子,冷冷的怀疑的看着沈婳。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除了教主亲自赐下的解药,还有谁能够解?” “你休想骗我,这根本不可能!”红衣女子冷冷的一笑,“教主从来不会赐任何人解药的!” “事实就摆在你的面前,信不信由你!”沈婳继续笑道,“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教主会赐给我们解药么?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杀你么?不是因为我们背叛了红衣教,而是因为杀你本来就是教主的命令!” “你骗我!”红衣女子冷哼了一声,“我对教主忠心耿耿,教主为什么要杀我?” “我们做属下的自然不会问教主这种问题了!”沈婳说道,“或许是护法你的能力太出众了,或许是护法你不小心犯了教主的忌讳也不一定!” “胡说八道!”红衣女子狠狠的挥着鞭子,“待我杀了你们,自然会回去向教主问个明白的!”说着,长鞭便狠狠的朝着沈婳挥来了。 沈婳疾步退后了好几步,险险的避过,一甩衣袖,一串暗器便朝着红衣女子袭去。 这暗器还是上回子她差点被湘嫔偷袭,回来之后便让长孙斐找人定做的,上一次在岐山暗算黑袍人的暗器,也是其中的配套之一。这一套暗器乃是长孙斐麾下专门的兵器师父打造改良,威力自然不一般。 红衣女子挥着长鞭将暗器全部挡开,退后了两步停住。此举正是中了沈婳的下怀。只见着数支冷箭从八个方位朝着她袭来,她的眸子一厉,甩鞭当掉了两根冷箭,跃到了一边。 但是在落地的时候再一次落入了沈婳的陷阱,这时候从地上再一次射出了无数根的银针,她本就惊魂未稳,甩鞭勉强应付了过去,但是仍然有树根银针没入了她的肩膀之内。 这银针上面有毒,红衣女子反应极快,急忙运起内功逼毒。这个时候四儿与王姬在一起联手朝着她攻去了。 红衣女子因为受伤的缘故,又要提防沈婳是否还有其他的陷阱,很快便落了下风。 四儿知道沈婳的布置,很快便将她逼到了另一个陷阱里面。她一脚刚刚踩入,立即便喷出了一股黑漆漆的带着怪味的水,落到了她的鞭子以及衣服上面。 她闻了闻觉得陌生,厉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沈婳并不答话,而是拿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燃之后便朝着红衣女子扔去。 红衣女子挥鞭将火折子打到了一边,但是她的鞭子在挨到了火折子的同时燃了起来,几点火星飞到了她的衣服上面,没有想到也燃了起来。 红衣女子没有想到会有此变故,急忙将手上的鞭子扔了,开始拍打身上的火焰。 而这个时候四儿与王姬趁机朝着她袭来。红衣女子手上没了武器,根本就不是两人的对手,很快便被两人制服了。 沈婳本想问她几句话,但是她刚刚一靠近,这红衣女子身上确实突然剧烈的燃烧起来了,她亦是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四儿蹙了蹙眉头,将手中的剑刺入了她的胸口。她回头看沈婳,说道:“死了!” 王姬对这番变故也是心有余悸,望着沈婳的眼神里面也多了几分惧怕,问道:“这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黑水,一沾上火便会剧烈的燃烧!”沈婳淡淡的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两人也都受了伤,将这里处理一下,回去休息吧!” “我们杀了护法不会被教主知道吧?”王姬拉着沈婳的手臂问道。 “红衣教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仇家吗?今日只有我们三人在场,还会有谁知道是我们杀的?”沈婳冷冷的说道。 回去之后,沈婳为四儿疗伤:“那女人的内力居然如此高深,你的内伤很严重!” “没事儿!”四儿说道,“红衣教里面一共有三名护法,武功都非常的高,至于教主更加的深不可测。我知道护法的武功很高,但是从来不敢跟她交手也不知道究竟厉害到什么地步。今晚上要不是你提前设置了陷阱,我们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沈婳在之前特意吩咐她的暗卫,若无她的命令,不可出现,就是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她有这个护身符。不过,她也不会眼睁睁的而看着四儿有危险而不救的。 “过两日,我便会跟着王爷去塞北,你就留下来养身子好了,顺便去见见武阳武大哥,跟他先学一下!”沈婳说道。 “好。只是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四儿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便没有坚持。 沈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长孙斐已经睡下了。她轻手轻脚的脱了外衣,进到了被子里面。刚刚躺下长孙斐的手脚便缠了上来,咕哝道:“事情都解决了?” “差不多吧!”沈婳也打了一个哈欠,让她最感动的就是长孙斐这一份无言的信任,他事事都为她着想,但是对她却可以做到什么都不过问。 “睡吧!”长孙斐将她抱得更紧。 沈婳没有想到的是,一件影响了她以后生活的隐患已经埋下了。 过了两日,便到了启程去塞北的日子。 沈婳早早的便醒了醒了,收拾了一番,身边既然不能够带四儿,就只能够带上阿梅了。 阿梅长这么大都没有出过京城,自然欢喜的很。 沈婳今日脸上略施薄黛,穿着一件粉色的长衫,她一向喜欢着素色的衣服,今日的打扮,也让长孙斐惊艳了一番。 长孙斐穿着一件浅蓝色的长袍,除却他脸上的面具,与沈婳两人走在一块儿,就如同戏文里面唱的才子佳人一般了。 长孙斐与长孙皓约定的是在城门口见面,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到长孙皓姗姗来迟的身影。而让沈婳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将秦幕也戴上了,更让沈婳没有想到的是,白子玦居然也同行。 看着白子玦毫不避讳的大量的目光,以及身边长孙斐毫不掩饰的敌意,沈婳的脑袋开始疼起来,这一路上,想来是不会太平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当我是死人啊! 长孙皓与秦幕一辆马车,沈婳与长孙斐一辆马车,白子玦骑马,四儿以及其他的随行人员则是坐在后面的马车上面。 上到了马车,长孙斐还是一脸的不高兴,气哼哼的说道:“白子玦那厮怎么也在一路,皇兄之前怎么没有跟我提起过?” 沈婳捏了捏他的手,笑道:“罢了,你现在就是生气也于事无补,这来回也约莫十几日的样子,我们少跟他接触就好了!” “不是我,是你!我跟你,你少拿正眼瞧那小子,一看见那小子的瞧你的眼神,我就想要揍他!”长孙斐磨牙切齿的说道。 沈婳噗嗤的一笑,这男人,吃起醋来,怎么瞧着都像个孩子。 只不过,长孙皓对于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不是不知道,眼下却让他们三人一路,不知道作何打算? 一路相安无事的走了一日,傍晚的时候便在一家客栈落脚。白子玦因为乘马的关系,早些时候便到了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下了马车,缓步进了客栈,长孙皓体贴的询问秦幕的是不是很累,明日可需要放慢速度等。 秦幕笑盈盈的说道:“我自小跳舞,身子也不差,倒也没有那么娇弱!”她望了一眼沈婳,说道:“倒是王妃,不知道能够吃得消?” 沈婳也笑道:“自嫁给王爷,倒是随他东奔西走了日子,这马车也是坐着坐着就习惯了,怎么能够因为一个人而拖慢了大家的步伐!” 秦幕上前一步,拉着沈婳的手:“他们男人做事,总是苦了我们女人!”她娇眄了一眼长孙皓,又道:“人家本来在京城呆的好好儿的,他非得要我跟他一起跋山涉水的!我估摸着鬼王也是这新婚燕尔的,一步也离不得王妃!” 长孙斐笑嘻嘻的揽着沈婳的肩膀,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中,说道:“这回秦姑娘倒是猜错了,是王妃一步都离不得本王!”他说话的时候,白子玦从客栈里面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长孙斐的话的缘故,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眼神打量着沈婳一眼,转瞬便恢复如常,对长孙皓说道:“里面已经安排好了,两位公子与两位姑娘进去用餐吧!” 以秦幕的身份自然不好叫她夫人,一行人一直以姑娘相称,也以姑娘相称沈婳的话,则是没有将二人可以区分,算是给秦幕面子,但是这话听在长孙斐的耳朵里面却不怎么舒服。 这客栈不大,没有雅间,几人便在大厅里面用餐。 长孙皓说道:“在外没有主仆,你也说下吧一起吃吧!” 几人用的是一盏圆桌,白子玦点头坐下,正好坐在了沈婳的左边,而她的右边正是坐着长孙斐。 “属下点了几样野味儿,几位平日里面吃惯了山珍海味,倒也可以换个口味试试!”白子玦说道。 长孙皓试了几样,点头赞道:“果然不错,的确别有风味!” 几人都动了筷子,白子玦这时候给沈婳舀了一碗鸡汤,说道:“这鸡是这家客栈的老板自己养的,炖的药材也是在山上挖的,对身体很滋补!” 饭桌上有一瞬间的静默,沈婳微微的一笑:“多谢白二爷!”低头默默的喝汤。 这时候长孙斐给沈婳夹了一筷子的凉拌野菜,说道:“你这几日胃口不好,这个倒也爽口,你试试!”他将沈婳的鸡汤端走,“这么油腻的东西就不要喝了!” 沈婳淡淡的笑了笑,也不分辩,静静的吃着菜,不经意抬头,只见着长孙皓的眸子闪过了一丝深意,他的眼睛跟长孙斐很像,但是眸子更黑,让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的胃口不好?”白子玦的眉头轻轻的一蹙,又接着说道,“倒也巧了,我方才吩咐厨房熬了酸梅汤,本来是为了给你们解解乏的,这酸梅汤对开胃是极好的!” “难为了白二爷这么关心我妻子,我待会儿定然会让雪凡多喝几碗的!”长孙斐阴阳怪气的说道。 沈婳只觉得背脊一寒,迁怒,这绝对是迁怒,她是无辜的啊! 长孙斐这时候将小二叫了上来,说道:“来一份马蹄糕吧,我妻子爱吃!” 小二抱歉的一笑,说道:“马蹄糕那种金贵的东西小店没有,不过桂花糕倒是有!” 小二刚刚说完,白子玦便接着说道:“原来你喜欢吃马蹄糕啊,可是巧了,来的时候我正巧带了几份,待会儿送你房间里面吧!” 长孙斐的脸色更黑了。 秦幕眸子一转,轻轻的一笑,说道:“马蹄糕啊,我也爱吃,白二爷怎么不给我一份儿?” “秦姑娘也喜欢吃吗?”白子玦面上不露任何的异常,“那待会儿也给秦姑娘送一份儿吧!” “那就多谢白二爷了!”秦幕咯咯的笑着。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几人便各自回房了,这房间是白子珏安排的,正巧沈婳与长孙斐的房间与他是紧挨着的。 长孙斐当即便要求换房间,白子珏慢悠悠的说道:“这上房就只有这三间了!” 长孙斐不能去与长孙皓换吧,只得气呼呼的拉着沈婳进了房间。 “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我妻子,他当我死了!”长孙斐没有好气的说道。 “你小声一点,让人听到也不怕别人笑话!”沈婳拉着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凉茶,不过她现在最关心还是长孙皓到底是什么态度,“皇兄到底是怎么想的?” 长孙斐静默了一下,眸子里面闪过了一抹深思,抬起头望了一眼沈婳,拉着她的手握在掌心:“我是他的亲弟弟,他还能够向着姓白的不成,放心吧,你这辈子都只能够是我长孙斐的人,别人怎么也抢不走!” 沈婳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她总是觉得长孙皓的态度十分的奇怪,长孙斐因为与她有了夫妻之实的关系,因而失去了内力,长孙皓是否是将这一笔账算到了她的头上? “嘶!”沈婳感到了指尖一阵刺疼,低眸一看之间长孙斐这家伙居然在咬她。 她急忙将指头从他的口中抽出来:“你疯啦!” 长孙斐笑嘻嘻的又凑过来吻她的指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其他的男人!” “哦?”沈婳扫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只要你不在身边就可以想其他的男人了?” “不许,只能想我!”长孙斐嘴角一勾,十分危险的望着沈婳,“你要想谁?” “我能够想谁,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哼,随口?让我教教你该怎么跟相公说话!”长孙斐说着便将沈婳抱在了怀中,唇也急急的循着她的唇纠缠不休。 就在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时候,门这个时候却突然响了,长孙斐不管不顾只负责点火,沈婳的脸皮没有他那么厚,用力将他推开:“开门去!”说着便转过身去整理衣服。 长孙斐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这才转身去开门。 开门的一瞬间只见着白子玦拿着一份马蹄糕等在门口,他向屋子里面张望了几眼,说道:“雪凡睡了吗?这是马蹄糕!”说着便想要往屋子里面走。 长孙斐长臂一伸,便将他拦了下来,笑道:“雪凡睡了,不方便见客,糕点留下吧,晚上的时候好补充一下体力,我替我们夫妻谢谢你的好意了!不送!”说完,便将门关上了。 沈婳在里面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了,她观察了一下长孙斐的脸色,若不是他现在没有内力,不是白子玦的对手,早就跟他翻脸了吧! 只是依着他的个性,这包马蹄糕该早就被扔到了窗外的,这回子却是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面,嘴角还含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 这四月的天气,沈婳打了一个寒颤,怎么有一股凉意?一股脑儿的钻进了被窝里面:“时候不早了,我先睡了!” “早着呢,我们还有好多的话没说呢,你睡这么早干什么?”长孙斐走上前不慌不忙的拉她的被子,“你说白子玦武功那么高,听力是不是很好?” “你什么意思?”沈婳一下子将被子拉了下来,警惕的望着长孙斐,“你不会是想……我不要!” “我们是夫妻,这是正常的生活,害什么羞!”长孙斐慢悠悠的将沈婳从被子里面剥出来,“我就要让他知道,你躺在谁的身下,到底是谁的女人!” “长孙斐,没有想到你原来这么变态!”沈婳坚决不从,她还做人不做人了! 长孙斐也不着急,慢慢的亲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鼻子,手上慢慢的帮她放松。 沈婳情动的嘤咛了一声,长孙斐嘴角勾起一起浅笑,将她的耳垂含在口中。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有刺客!” 长孙斐的眼神立即恢复了清明,扯过被子便将沈婳裹住:“别出去,在这里等我!” 长孙斐一把将他拉住:“你现在没有内力,即便是遇到了刺客,也是于事无补啊!” “我就出去看看!”长孙斐放开了沈婳,开门出去了。 沈婳整理好衣服,走到了窗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没一会儿阿梅便推门进来了,从来没有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小脸有些紧张:“小姐!” 沈婳微微的一笑,安慰道:“没事儿的,有王爷在呢!” 想到长孙斐,阿梅安心了一些,安安静静的陪着沈婳。 外面的动静闹了半宿才安静了下来。 长孙斐回了房间,沈婳立即问道:“此刻抓住了么?” “抓住了!”长孙斐说道,又看了一眼阿梅,“下去休息吧!” 阿梅也担惊受怕大半夜,眼下也着实困了,便告退了。 沈婳走到了长孙斐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长孙斐冷笑了一声:“两个小毛贼罢了,不过有人小题大做而已!啧啧,还真是叫人不得安心啊!看样子这一路他倒是还会给我找不少的麻烦啊!” 沈婳自然也猜到了她说的这个他是谁了,叹了一口气,她很怀疑白子玦是不是不能够交流啊,她要怎么跟他说他才能够明白呢? 第一百七十三章 遇到龙卷风! 后来沈婳才知道原来这一行人白日里面衣衫华丽,出手阔绰,叫人生出了歹念。便趁着夜色想来偷些东西,奈何这些人不是一般人,还没有出手就被逮着了。 不过沈婳倒是纳了闷儿了,既然不过是个小毛贼,怎的长孙斐出去了大半夜才回来? 正如长孙斐所预料的一般,白子玦还真没少给沈婳与他找麻烦,不过说是找麻烦倒不如说是两人之间暗地里较量。 沈婳明里暗里只当做看不见两人的争斗,完全置身事外,只是长孙皓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则是叫她真正胆战心惊的地方。 走了约莫五日,车外的景色也越发的荒凉起来,植被是越来越少了,黄沙若隐若现,这才隐隐有了塞北的感觉。 沈婳不由得想起前世的时候,她偶尔也会在父兄的军营里面玩耍。军营的环境十分的艰苦,父亲则是让她骑在肩上,带着她看大漠风光。 “这里都没有人的居住的,为什么父亲跟哥哥们还要守在这里呢?” 父亲总是会摸着她的脑袋,拿着马鞭的手指着前方的慢慢黄沙,沧桑的脸上满是骄傲的说道:“即便是荒无人烟,这也是大陈的土地!既是我大陈的寸土寸沙,别人也休想染指半分!” 父亲是她心中顶天立地的英雄,在国家与家庭之中,他将重心全部放在了国家安稳之上,即便是最后的结局,他定然也没有后悔过吧? 那时候在自己与长孙皓之间,长孙斐选择的是后者,沈婳心中不是没有怨过,只是更多的是敬佩吧!儿女情长,国家大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但求无愧于心吧!她总是求她在他的心中的地位可以超过家国天下,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那个她所爱所敬的男子吗?所以这个问题,永远无解。 “在想些什么?”长孙斐在沈婳的脸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眸子里面的感伤让他的心一抽。他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她的,只是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感觉自己对她的了解是远远不够的。 “我想起了父亲。”沈婳说道,目光却未曾从漫漫的黄沙上面收回来。 “宁江候?”长孙斐微微的一愣,“还是你的亲生父亲?” “恩?”沈婳收回来深思,微微的愣了一下,只是微微的一笑,并未作答。 长孙斐将沈婳抱得更紧了一些:“你父亲去世的时候你还不到两岁,能够记得些什么呢!”他伸出了食指磨平了怀中女人两道眉之间的深深的皱纹,又道:“无忧,听说这个名字是你父亲给你取的。无忧,无忧,他是希望你一生能够无愁无忧吧。无忧,愿我能够让你一生无忧!” 无忧,这个名字多美好啊! “叫我婳儿好不好?”沈婳将脑袋深深的埋在长孙斐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婳儿?”长孙斐满头的雾水。 “恩,这是我的小名!”沈婳闷闷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还有个小名呢!”长孙斐微微的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语气里面却满是宠溺的温柔,“婳儿,你喜欢这个名字?婳儿,婳儿,婳儿……”他低低的呢喃着这两个字。 很久之后知道怀中的女人发出轻微的呼吸声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低眸看了一眼,她竟然睡着了。他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腿上,好让她睡得更加的舒服一些,俯身在女人的额头吻了一下。 走到现在路上是越发的偏僻了,别说是客栈了,就连人家也少有。 到了傍晚,马车便停了下来,既然没有投宿的地方,也只能够在路上搭帐篷过夜。 刚刚跳下了马车,长孙斐便被长孙皓叫了去,不知道商议什么事情。 沈婳看着大漠黄沙与落日,那一片橘色仿佛叫这个世界也慵懒温暖一般,同时心中竟升起了一股豪气。 身后传来了踏踏的马蹄声,踩在黄沙上面甚为的轻,沈婳回头,只见白子玦左右各牵着一匹马,眸子里面含着一抹暖色,朝着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要骑马吗?” 沈婳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是看着这黄沙大漠,孤烟落日,心中却也有飞驰的念头,便笑道:“也好!”她牵过了一匹马垮了上去。 白子玦也骑上了一匹马,与沈婳两人并肩而行,侧过头看着她的侧脸说道:“你在避着我!” “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原因的!”沈婳淡淡的说道。 “原因?”白子玦微微偏着头,有几分无所谓的意味,“还是那老一套?我若是说我无所求定然是骗人的,只是我还是希望能够有几分多看你几眼的,不知道为何,只要看你这我的心就好像会比平时跳的更快一些,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同时又很期待。若能够对你好,我的心中也是满足。我还会很自私的想着,若是鬼王对你不好的话,你也许就能够看到我的好了!” 他这是在表白? 沈婳微微发愣,他的话很简单,又很直白,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的回应。 “你好与不好又如何?”沈婳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看着落日慢慢的没入地平线,“长孙斐纵然有万般不好,单单他是我丈夫这一条,他便是世上最好!” “丈夫?”白子玦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是啊,单凭这个身份,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陪在你的身边,名正言顺的对你好,你也可以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好是吗?”身份啊,很久之前,他也许有这个机会的吧,只是那个时候他怎么会知道会在后来对这个女人动心呢?他没有后悔,谁在没有办法预料到后面的事情不是吗? “没错。这世上的男儿千千万万,但是顾雪凡却只需要长孙斐一人对我好就够了!”沈婳语气淡淡,但是却是字字清楚。 白子玦这人太偏执了,自己认定的事情,便只有自己的理解才是真理。 “哦,原来我的王妃对本王这么一往情深啊!”长孙斐骑着马慢慢的走进,也不知道方才的话他听去了多少。淡淡的橘色撒在他脸上的面具上,冲了几分属肃杀之气,多了几分柔和。 他眸子温柔的望着沈婳:“该回去吃晚饭了!”他又望着白子玦说道:“看你的精神这么好,应该不饿吧,要不你再多骑几圈再回去!” 白子玦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长孙斐,说道:“有没有兴趣比试一场?” 长孙斐咧嘴一笑:“没兴趣!”他走上前几步,牵起了沈婳的手,便将她接到了自己的马上,在她的耳边说道:“浪费我跟我媳妇儿单独相处的时间跟他比试,我傻啊!回去啰!” 沈婳噗嗤一笑,长孙斐的马速并不快,她倚在他的胸口,周围的暮色渐渐四起,空气也逐渐冰冷起来。 很快天上的星子亮了起来,如一颗颗的宝石一般。沈婳想起了前世的时候母亲教她的一首民谣,便轻轻的哼了起来。 长孙斐静静的听完,说道:“这好像是大陈的民谣,你怎么会?” “大约是以前听过,好听便将调子记住了吧!” 到了集合的地方,几间帐篷前面点着篝火,火上面竟然是烤全羊,羊皮已经被烤的金黄,滴着油,老远便能够闻到香味。 秦幕坐在火堆旁边,远远的看见两人就笑道:“果然是闻着香味儿就回来了!” 长孙皓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微微勾唇,说道:“回来的倒也及时,快熟了。可有见到子玦?” “他大概不饿,想多遛几圈马吧!”长孙斐下马将沈婳抱了下来。 刚刚说完话,就见着白子玦也骑马回来了,但是脸上却是带着一股吃惊的神色,下马之后便立即跑到了长孙皓身边说道:“前方探子传来了消息,龙卷风来了,距离此处不到十里!我们需要立即启程躲开风暴!” 若是大型的龙卷风可不是闹着玩的,长孙皓的脸色也是一沉,说道:“立即启程!” 长孙斐将沈婳抱在了马上,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说道:“别怕,有我在!” 沈婳微微的点头,马儿开始加速。她的身子开始颠簸起来,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 他们的方向本来应该远离龙卷风的方向,但是不知道为何这龙卷风却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他们奔走的方向袭来了,并且速度越来越快。 虽然已经将所有的负重全部丢下了,但是马儿的速度又怎么敌得上龙卷风的速度,眼见着几人很快便要被这狂风追赶上了。 沈婳的发丝飞起,她能够感觉到这狂风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开始不安起来,仿佛一片片刀片一般划过肌肤。 龙卷风的中心就在身后不远处,如同一条巨龙一般呼啸着将一切都吸走,天地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力量一般。人类的力量在这大自然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风卷起的石块击中了马臀,马儿受惊,高高的扬起了马蹄,开始不安的嘶吼起来。长孙斐虽然死死的勒住缰绳,但是马儿已经疯厥了,根本不受控制,加上身后飓风的袭击。马上的沈婳与长孙斐很快便被甩到了马下。 长孙斐用身子将沈婳接住,他正准备拉着沈婳的起身的时候,沈婳忽然将他扑倒,一口血水便扑在了他的脸上。 只见着方才一块被风卷起的时候朝着沈婳的背后便砸了下来,长孙斐面上大惊,几乎已经失去了颜色,抱起了沈婳便准备往前面离开。 这个时候风儿突然打了起来,他一时没有站稳,两人再一次一起摔倒了地上。 而只见着沈婳在地上滚了下来,长孙斐眯起眼睛找到了沈婳正准备再一次去抱她的时候,狂风却如同一个恶鬼一般见她往风暴的中心拖。 “婳儿!”长孙斐如同一只失去理智的狂兽一般,不顾一切的朝着她扑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绝处逢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几个人影突然扑了过来,死死的将长孙斐按在了地上。 长孙皓身前抱着一脸惨白的秦幕,冷声喝道:“将他拦住!” “婳儿!”长孙斐目眦尽裂,眼见着沈婳如同一张纸片一般被渐渐的卷入了风暴之中,“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就在这个时候一匹快马突然朝着沈婳的方向追了过去,只见着白子玦用一块黑布蒙住了马儿的眼睛,他低身伏在马背之上,在身边不断飞过的碎石之间穿梭。 他很快便来到了沈婳的身边,俯下身子伸手便将沈婳捞了起来。 而此刻的沈婳却如同的眼睛完全是红的,整个人的神色如同疯癫了一般。白子玦心中虽然觉得怪异,但是却也来不及多想了,立即调转马头,往风暴外面跑去。 “赵默,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沈婳惊声尖叫起来,“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不断在白子玦的身上扭打。 “雪凡,你冷静一点,马上就安全了!”白子玦因为要控制受惊的马,没有办法制约沈婳的动作。 “你这个畜生,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沈婳从头上拔下了簪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刺入了白子玦的肩膀。 白子玦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婳。这个时候马儿却突然翻到在了地上,两人从马上跌落。 白子玦立即去抱沈婳,沈婳却如同杀父仇人一般的撕咬着他,“你放开我,你这个畜生,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时候龙卷风旋转的越发的快了,周围的风速也越来越大,白子玦根本无法在风中前进。他抬起眸子,只见着他的几个随从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但是什么也听不清楚。 他恍然的回过头,巨龙的却突然到了眼前,旋转着,势不可挡。 几乎是下意识,白子玦上前一步便紧紧的将沈婳抱在了怀中,紧接着两人便双双被卷入了风暴的最里面。 看着风暴卷这两个人逐渐的远去,长孙斐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一般,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 “五弟!”长孙皓下马轻轻地拍了拍长孙斐的肩膀。 长孙斐忽然转身,双手抓住了长孙皓的手臂,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没有死对不对,她一定不会死的对不对?” “五弟,你冷静一点!”长孙皓的话还没有说完,长孙斐却突然将他推开,对着身后的几个护卫说道,“找,就算是找遍这个大漠也给本王找。本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话落,他便先上了马,朝着龙卷风消失的方向追去了。 王府的几名随卫不敢耽搁,也立即追了去。 “陛下!”秦幕的脸上也是一点血色也没有,“现在怎么办?” 长孙皓安慰的望了她一眼,招手让自己手下上前,取下了腰上的一面令牌,沉声说道:“立即前方前方的应城,让陈将军调遣兵力全力寻找白将军与鬼王妃的下落!” “是!” 正午的阳光时分的刺眼,整个沙漠都在一种燥热之中。一只壁虎快速的动黄沙之中爬过,留下了一道痕迹快速的被风沙盖过。 沈婳睁开了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有一瞬间的不适应,再一次闭上了眸子。 这是哪儿? 她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想要试着动一下,只是全身仿佛被拆散了一般,连呼吸都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龙卷风,昨天晚上不是遇到了龙卷风吗?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想到龙卷风,沈婳便再一次想到了她在龙卷风里面看到的景象。 是血淋漓堆积如山的尸体,是一颗颗悬挂于城门口的人头,那是她沈家一百零七口人! 父亲,哥哥们,叔父们,还有沈家上下的下人们。一张张惨死的脸是如此的清晰在的眼前划过,如此的清晰,她甚至能够看到每一双眼睛里面闪过的不甘与惊恐。 “啊!”沈婳死死的咬着牙齿,胸口的仇恨仿佛已经溢满要将她撕碎一般! 赵默,赵默! 她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右手刚刚动了一下,就感觉被人紧紧的抓住,她转过脑袋,就见着白子玦昏迷在她的身边,左手死死的抓着她的右手。 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婳勉强的坐了起来,按了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昨晚的时候忽然出现在了脑海里面!她忽然转过头看着地上昏睡的男子,急忙探了一下他的呼吸。 还好,还活着! 沈婳没有想到白子玦为了救她居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而她若不是因为看到了沈家老小惨死的画面而情绪失控,将他误当做了赵默,两人也不会沦落到此吧! 说到底,都是她连累了他! 她举目望了周围一眼,入目的全是黄沙,连一颗植被的身影都没有见到。 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经历了龙卷风两人居然还活着,但是却被卷到了沙漠的最中央! 没有水,两人是没有办法走出这沙漠的! 长孙斐他会找到这里吗? 想到此,沈婳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苦笑,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竟然如此依赖了? 她咬牙爬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白子玦的脸:“醒醒,白二爷,白子玦,你醒醒!” 只是她呼喊了半天,白子玦仍然是没有苏醒的痕迹,只是期间眉头蹙了一下而已。 沈婳又为白子玦检查了一下身体的伤口,身上有几处骨折,不过还好没有内伤。 太阳很毒辣,在这么晒下去,两人一定会因为脱水而死的。 沈婳咬了咬牙,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白子珏背了起来,一步一步的缓慢的往前走,纵然是还有一分生机,都不能够放弃。 她看了一下太阳的方位,太阳东起西落,而长孙斐他们应该在北方。 沈婳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了,她的脸上全是汗水,身体仿佛已经麻木了,全凭着一口气往前而已。 “啊!”她忽然脚下一空,跟白子玦两人便从一个斜坡上面滚了下去。 将嘴里的沙子吐了出来,沈婳爬起来怕了怕白子玦的脸,他现在缺水太严重了,嘴唇上面全是死皮,脸上也及其的难看。 他们放下正好滚到了一个阴影处,沈婳看了一眼周围,不远处正巧有一颗仙人掌,她立即跑了过去,用手将仙人掌挖了出来。然后跑了回来,也顾不得仙人掌上面的刺了,握着仙人掌的两端,左右使劲儿的扭着,终于看到了几滴液体落到了白子玦的嘴唇上面。白子玦出于本能的伸出了舌头,添了一下。 将仙人掌扔到了地上,沈婳浑身一摊,身上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沙漠里了不成? 这时候白子玦却是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眸子一转,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微微的诧异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眸子再一转,目光落到了沈婳的身上,顿时脸色一凝,挣扎着起身,声音沙哑的喊道:“雪凡,雪凡!” 沈婳睁开了眼睛,侧过头朝着白子玦微微的笑了笑:“你醒了!是我连累你了!” “你可别这么说!”白子玦再一次躺下,“没人拿刀子逼我,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就是死了也是无悔的。不过倒是有一个疑惑……”他的眸子黑黝黝的凝视着沈婳苍白的脸色,“你那个时候究竟看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我可以选择沉默吗?”沈婳说道,“我不想回答!”她看着天空,却是自嘲的笑了笑,“或许这一次,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 白子玦微微的勾了勾嘴角,说道:“小的时候父亲给我算过命,说我能够活到八十岁!所以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绝处逢生的!”说着,他从腰上摸出了一个信号弹,拉开,一道淡黄色的烟雾便朝着天空挥散开去。 “即便是有信号弹,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这大漠旷阔无垠,他们又怎能够看见?”沈婳说道。 “他们或许看不到我们所释放的信号弹,我所求的也不过是一线生机而已。这大漠有过往的商队,也许会看到!”白子玦说道,顿了顿,又道,“即便是无人能够瞧见,即便是我们死在了这大漠之中,我纵然也是无悔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至少在最后的时光,只有他陪在她的身边。 其实白子玦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喜欢眼前这个女人的哪一方面,只是从他以为自己只对这个女人有冲动开始,偏偏就生出了一种非她不可的执念。他向来坦然接受自己的信念,完全没有挣扎的就被这执念束缚,到了现在,他已经愿意为她而生,为她而死。 以前大哥曾经告诉过他,一个成功的男人也只需要一份独一无二的感情来点缀的,但是不可沉溺与感情之中。大哥娶大嫂,不是不知道大嫂在利用他,只是他不说破,愿意宠着她罢了。而对于他来说,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心中无他,他所求也不过是自己的执念罢了。 阳光依旧炽烈,身体的水分在逐渐的消失,沈婳的脑袋渐渐的失去了意识,终于还是晕了过去。 白子玦侧目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留着的几只秃鹰,冷冷的一笑,翻了一个身,用手支撑起身子,俯视着沈婳,在她的嘴上轻轻的印下了一个吻,眼前一黑,也晕倒在了她的身上。 沈婳做个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父母和哥哥们都还在,阿肆还是那么的调皮,拿着鞭炮吓唬府里面新来的小侍女。 “雪凡,雪凡,醒醒!” 是谁的声音?雪凡是谁? 沈婳撑开了眼皮,是白子珏摇摇晃晃的脑袋,他的脸上泛起一抹放心的笑容:“你睡了两日了,终于醒了!” 驼铃?车? “这是哪儿?”沈婳开口问道,“我们没死吗?”她看了一下周围,现在应该在一辆马车上面。 第一百七十五章 马贼想要劫色? 白子玦用一块软布沾了蜂蜜水为沈婳轻轻的润了一下嘴唇,唇边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这一次我们真的命不该绝,我们的信号弹真的被人看到了,我们便被这一个商队的人救下了!” 正说着,便见着一个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掀开了车帘进来,手上端着一份食物,甜甜的笑道:“姐姐,你终于醒了,大哥哥从醒了之后便不眠不休的一直守着你呢!” “是你们救了我们么?”沈婳撑起身子,“还没有向你们道谢呢!” “我爹说了,出门在外谁都有个不容易的时候,能帮一把咱就帮一把!”小姑娘笑嘻嘻的说道,“你们该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前面有个村子,晚上的时候我们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你们也好下车活动一下!” “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沈婳又问道。 “我们是在应城与西域之间来回做些买卖的,这一趟是从西域回来,回应城呢!”小姑娘说道,“这一趟走了好几个月了,终于回来了。路上爹爹用他的西域得来的望远镜看到了你们的信号弹,方才能够及时救你们的!” 小姑娘上车,坐到了白子玦的身旁,红着脸看了他一眼,又对沈婳说道:“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你们兄妹的感情可真好!” “兄妹?”沈婳望了长孙斐一眼。 小姑娘没有注意到沈婳的小小的异常,又接着说道:“我还有个弟弟,比我小四岁,这回子出门之前他生病了,爹爹就没有带着他,可是我们老是吵架,还别说,这回子出门这么久,还有些想他了!” 小姑娘说着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话太多了?你们先吃些东西吧,我先出去了!” 小姑娘走后,白子玦端着她拿来的粥,准备喂沈婳。 沈婳微微的摇头,接过了粥,说道:“我自己来吧!” 白子玦也没有勉强,说道:“这姑娘叫阿兰,我跟他们说我们是兄妹两人,遇到了龙卷风被卷到了沙漠里,还有你叫小花……” “咳咳!”沈婳不可思议的望着白子玦,“你不会叫大牛吧?” “不,我叫王决!”白子玦淡淡的说道,“你难道不喜欢这个名字,鬼王不是叫你花儿吗?” “咳咳咳!”沈婳觉得喝完粥得被白子玦噎死不可,“小花就小花吧,你可别说话了!” 沈婳吃完了饭又睡下了,傍晚的时候才被白子玦叫醒:“醒醒,下车吧!” 沈婳撑着酸疼的身子起身,想来应该到了阿兰口中的村子了,她又看了一眼白子玦,问道:“你的伤势如何了?” “无碍!” 沈婳还是给他检查了一下,左手还有右腿都骨折了,肋骨也断了两根,肩膀还被她的簪子所伤,都做了简单的处理。她有些怀疑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个铁人,这么重的伤居然面上还跟个没事儿人一般。 沈婳下了车,白子玦跟着她的后面下来,落地的时候脸色明显变了一下,眉头也蹙起了。沈婳微微的一笑,原来是硬撑的,便上前两步,将他扶住:“还是我扶着你吧!” 正说着,便见着阿兰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道过来了。男子远远的便笑道:“你们没事儿便太好了!” 白子玦抱拳笑道:“这一次多亏了张老板,我们兄妹对你的大恩大德永远铭记于心!” “哎,这些话就别提了,出门在外就是多交一个朋友!”张老板爽朗的一笑,“你们做了两日的马车,想来也累了,前方的村子我有故交,可在他家里面借宿一宿,你们兄妹也好好好的休息一下!” “那就多谢张老板了!” 这车队一共二十多人,有男有女,看得出来,都是饱经沧桑的人,也都爽朗的很。 看得出来,商队的人以前也经常在村子里面的借宿的,跟村民们都跟熟稔。商队的人在西域带回来了不少好玩意儿,村民们都觉得神奇。吃完了晚饭,在院子里面点了篝火,大大小小的村民们都来凑个热闹。 阿兰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性子跟男孩儿一般,没有女子的扭捏,当即便给大家唱了一首西域学来的歌曲。 一些同阿兰熟悉的男孩子拿她打趣:“阿兰,上回子你来的时候说是要找一个红胡子绿眼睛的男子做相公的,找到没有啊!” 阿兰下巴微微的一扬,骄傲的说道:“那时候年纪小,现在看来那些胡人哪有我们汉人好啊,你说是吧,王决哥哥?”说完,小脸红扑扑的看着白子玦。 白子玦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未回应。 阿兰嘟了嘟嘴,又走到了沈婳的身边坐下,问道:“姐姐,王决哥哥有婚配没有啊?” 沈婳瞥了一眼白子玦,笑道:“难道你还有给我当嫂子不成?” 阿兰的一张小脸儿已经完全红了,还是挺着下巴倔强的说道:“难道不可以吗?” 张老板笑道:“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这丫头让我骄纵的一向没羞惯了!” 正说着笑话,不知道哪里忽然传来了一道惊呼声:“不好了,马贼来了!” “马贼来了?”众人无不色变,“马贼来了,该怎么办啊!” 遥遥的便听见了纷乱的马蹄声,没一会儿就见着一队人骑着马手上举着火把朝着这个方向奔来。 有先反应过来的村名,立即就往外面跑,只是还未曾跑出几步,便又有着从另一个方向袭来的马贼,提着大刀便一刀毫不留情的劈下! 由于村民们都是聚集在一起的,被吓得哪里还敢往外跑,很快便被来自几个方向的数十个马贼给围住了! 阿兰小脸吓得惨白,缩在了父亲的怀中。村长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颤颤巍巍的上前说道:“几位大爷,不知道有何贵干?” 马背上的男子生的凶神恶煞,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村长,吐了一口唾沫,挥起长刀喝道:“少他妈废话,把家里的粮食和值钱的东西全部交出来,要是谁敢私藏,小心老子要他的狗命!” “大爷,最近收成不太好,家家户户的存粮也不多,若是你们全部拿走了,我们吃什么啊!” “呸!”一个男子从驱马上前便一脚踹向了老头的胸口,“老子管你们吃什么!来人,把这些人看住了,剩下的人挨家挨户的去收,要是谁敢乱动,就杀了!” “是!”立即有几个人驱马离去,从最近的一户人家开始翻箱倒柜的收刮。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一些的村名大喊道:“他妈的,他们要是抢光了粮食,我们吃什么,语与其被饿死,倒不如跟他们拼了!” 他的话音刚落,立即得到了几个年轻人的响应,纷纷搬起了身下的板凳朝着马贼便挥去。 马儿受惊,有两个马贼被颠了下来,立即从地上弹跳起来,拔出刀便砍死了一个年轻人。 其他几个年轻人的眼睛更红了,要冲上去拼命,而死了儿子的那户人家也情绪激动,拿起身边的武器就不管不顾的往上冲。其他的几户人家这个时候那还能够坐视不理,男人们大喊了一声,都冲了上去。 马贼们也没有想到这些歌村民居然这么的有骨气,纷纷驱马上前到了人群里面,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了,见人就砍!一时间,惨叫声,女人的惊叫声哭喊声,马儿的嘶鸣声不绝于耳,场面十分的混乱! 白子玦蹙了蹙眉头,便想要上前去,但是刚刚站起了脚上便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沈婳将他拉住:“你现在身受重伤,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你看清楚,他们的马上有军队的烙印,他们的靴子是军靴,他们根本不是什么马贼,分明是当兵的!” 白子玦的脸色一白,这一带的士兵都是他们兄弟的统辖的:“不可能,我们治军一向严明,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现在事情还很难说,要知道真相,只有活下去!” 这个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声,沈婳转头看去,只见着阿兰被一个马贼正将阿兰往角落里面拖。 张老板死死的抱着马贼的腿不放手:“畜生,你放开我女儿,放开我女儿!” “滚开,死老头!”马贼在张老板的胸口踢了一脚,扬手便一刀砍下,紧接着回头淫笑了一声,搓着手向阿兰靠近。 “爹爹,爹爹!”阿兰脸上满是惊恐,“救命,救命啊!” 白子玦眸子里面满是愤怒,伸手抓起了几枚石子儿,便朝着马贼的脑袋掷去,瞬间,石子便从他的后脑勺入,前额飞出了。 时间仿佛有短暂的静默一般,不管是马贼还是村民纷纷侧头看向了白子玦。 这时带头的马贼先反应过来,挥着刀喝道:“来人,先将这小子拿下!” 马贼们俱朝着白子玦围了上来。 白子玦眉目冷然的扫视了马贼一圈,语气如同寒冬的冰渣子一般:“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马贼闻言,仰天大笑:“我管你是天王老子也好,今儿落到了老子的手里,老子便要叫你生不如死!来人,把这小子活捉了!”话落,便见着马贼们纷纷的朝着白子玦袭去。 依着平时,这些人那能够是白子珏的对手,只是眼下他一只手一只脚受伤,外加断了两根肋骨,平日的武功哪里能够施展的出来,仅仅能够使得这些人无法靠近罢了! 这时马背上的马贼的目光突然注意到了沈婳,眸子里面流露出一抹淫邪之光,跳下了马背,慢慢的朝着沈婳走来,淫笑道:“没有想到这小小的山村里面,居然还有你这样美貌的娘子!” “滚开!”沈婳冷冷的喝道,“你可知道我的身份!你今日若敢碰我一下,只要我不死,定要将你五马分尸!” “哈哈!”马贼哈哈大笑,“小娘子好大的口子,只希望过一会儿你还能够这样的硬气!”话落,马贼便朝着沈婳扑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不是她的丈夫 白子玦也注意到了沈婳的情况,只是他现在被左右夹击,根本是鞭长莫及,无可奈何,咬牙大骂:“你敢碰她一根手指,我定然要叫你九族尽诛!”一时失神,竟然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若非他躲得及时,只是伤了皮肉而已。 马贼将沈婳扑倒在了地上,便开始脱她的衣服。沈婳死命的抵抗挣扎,指甲在他的脸上脖子上留下了无数的印记,只恨身上的暗器不知道丢到了何处去了。 马贼毫不在乎沈婳的抵抗,开始在她的脖子上面胡乱的亲着,沈婳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狠色,张口便将他的耳朵死死的咬住。 “啊!”马贼惨叫了一声抬起头来,只见他的一只耳朵,竟然被活活的咬了下来。 “贱人!”马贼大怒,一巴掌便朝着沈婳扇去,她顿时便觉得眼冒金星,将嘴里的血淋淋的耳朵吐了,心中仍然是解气不已! 马贼站了起来,怒骂瞪着沈婳,提起刀便要朝着她砍去,就在他的刀高高的扬起,正准备挥下的时候,一道冷箭射来,射穿了他的头颅。 沈婳半睁着眼睛,只见在一片火光中,一片快马迅速的本来,马背上是一个英武的男子,带着一袭面具,手上握着一柄长弓,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男子迅速的冲过了众马贼,来到了沈婳的身边,跳下马,眼中满是心疼,如同对待一件珍宝一般将她轻轻的抱起,将她脸上的发丝拢到了一边,柔声喊道:“婳儿,婳儿……” “你来了!”沈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伸手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他的怀中,“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的!一定会……” “婳儿,婳儿!”长孙斐一把将昏迷的沈婳抱起,一边的马贼也全部被制服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身受重伤的白子玦,“先回去!” 转头,望了一眼已经投降的马贼,目光里面满是杀气:“全部就地正、法!” 一个侍卫小声的说道:“这些人不是普通的马贼,其中有何利害关系我们暂时不知道,还是带回去交给陛下发落吧!” “也好!”长孙斐的唇边泛起一丝更加残忍的笑意,“我会让他们后悔自己生到这个世上的!”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镂空的雕花大床,沈婳的脑子里面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醒了!”悦耳的声音传来。 沈婳转过眸子,只见着秦幕坐下床边朝着她盈盈的笑着:“遭遇了龙卷风还能够大难不死,还真是福大命大啊!白二爷为了救你连性命都不要,这份深情也叫人感动不已啊!” “秦幕姑娘为了易天宇而能够委身伺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这份深情也叫人刮目相看呢!” 秦幕短暂的错愕了一下,然后笑道:“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顿了顿,又道:“我也没有什么恶意的,那一日白二爷为了救你不顾自己的性命,那么多双起眼睛瞧着呢,多少会有些流言的!” “清者自清!” “也对,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鬼王相信你不就行了!”秦幕笑了笑,“不过没有看出来鬼王原来也是一个痴情种子。你们被风卷走,任谁都知道是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了,但是他却偏偏不相信你死了,带着人不眠不休的找人,那样子叫陛下看了都心疼,上天倒也没有辜负他!” “他人呢!” “你们遭遇的那些马贼的身份并不简单,现在正在解决这件事情呢,约莫着待会儿就会来看你了吧!” “白二爷怎么样了?” “呵呵!”秦幕用手帕掩嘴轻轻的笑了笑,“说了这么久才想起他啊,看来他这舍生忘死也不一定会让人感动啊!放心好了,他活的好好的!”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只见着阿梅端着药进来,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见了沈婳醒了过来,又开始掉眼泪:“王妃,你总算是醒了,你吓死阿梅了,阿梅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好了!你们主仆说说话吧!”秦幕起身,缓缓的走了出去。 阿梅将药碗放下,几步就跨到了沈婳的身边,关切的问道:“王妃,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婳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了!” “恩,没事就是万幸了!小姐,喝药吧!”阿梅又将桌子上面的药碗端了过来,“王爷吩咐了,王妃醒了就立刻服药!” “不知鬼王有何贵干?”白子玦活动了一下肩膀,淡淡的扫了一眼自己推门而入的长孙斐。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长孙斐自顾自的在圆桌前面坐下,淡淡的说道。 “看来属下是让鬼王失望了!”白子玦嘲讽的一笑。 “虽然有些不甘心,还是想对你说一句谢谢,雪凡这一次的性命是你救的!”长孙斐说道,“你白将军有权有钱,什么都不缺,想要报答你,还真是困难啊!” 白子玦淡淡的一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只是你舍不得罢了!” “哼!”长孙斐微微的一笑,“只是有些事情不是我舍不舍得问题,还有别人愿不愿意!” 白子玦的眸子微微一动,凝视着长孙斐说道:“那么雪凡真是你的王妃吗?” “你什么意思?”长孙斐的眼睛微微的一眯。 “鬼王你隐藏的很好,若非这一次的事情,我也没有发现鬼王已经内力全失。有什么会使得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失去内力?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前朝圣女体内的情、蛊。如果雪凡不是圣女的话,那么就是鬼王你背着雪凡与圣女私通!以鬼王对雪凡的感情,这后面一种的情况的可能性不大,那么雪凡不是雪凡,她是前朝的定国公主的女儿,宁无忧!我说的对吗?” 白子玦细细的观察着长孙斐的脸色,又道:“看来鬼王你已经给出了答案了!你的王妃应该是顾雪凡,而不是宁无忧!也就是说,无忧她是自由的!” “自由?”长孙斐突然展颜一笑,“即便她是自由的又如何?她的身子她的心全部都是我长孙斐的,对我来说,她是我唯一的妻子,这一点将永远不会变的!” “呵呵!”白子玦笑了笑,“看来我猜的没有错!无忧说过,她接受你对她的好只是因为你是她的丈夫,可是现在你也并不是她的丈夫,所以说,我们是平等的!希望以后鬼王你也有这样的自信!” “我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心意我心里很清楚,不过,这个机会,白将军可能永远不会再有了!白将军好好的养伤吧,本王改日再来看你!” “等一下!”白子玦将长孙斐唤住,“这两日我在养伤,对外面的事情没有了解,那些马贼是怎么回事?” “白将军的身体既然还没有恢复,这些杂事暂时还是不要管吧!” “若是这些人真的有我白家军有关的话,此事我便不能够不管!” “若白将军真的想要知道的话,就直接去问皇兄吧!”说完,长孙斐便离开了。 白子玦紧紧的抿着唇,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担忧,唤了门外的随从进来:“要给大哥写一封信,我来说,你来带笔!” 沈婳的身上并没有大碍,经历了这么多,连白子玦都断了几根骨头,但是她的身上却只有一些淤青而已,阿梅现在正在为她上药,看着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疼的不得了:“小姐的皮肤这么好,现在成这样了,这得什么时候才能够好啊!” 沈婳捏了捏她的脸蛋儿,笑道:“有没有留疤,怕什么,过几日就恢复了,看着吓人,其实不疼!” “参见王爷!”见着长孙斐走了进来,阿梅起身行礼。 “下去吧,这里交给我好了!” “是!” 沈婳看着长孙斐,他取下了脸上的面具,俊美的脸上全是疲惫与关切。本来她感觉没什么的,在看到他的时候,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委屈,鼻子一酸就有了落泪的冲动。 长孙斐刚刚跟白子玦谈完话,本来心中还有几分怒气的,看到她委屈的眼睛,心中就是一软,那里还有什么怒气啊! “疼吗?”长孙斐轻轻的将沈婳揽在怀中,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臂,轻轻的吹气。 沈婳先是摇了摇头,后来又点了点头,闷闷的说道:“疼!”她眨了眨有些泪意的眼睛,“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能够躺在你的怀中,不知道有多好!” “你失踪的那几日,我发了疯一般的找你,若是你出事的话,我将永远无法原谅我自己,我不该带你出来的!”长孙斐将下巴搁在沈婳的头顶,低沉的声音缓缓的仿佛从他的胸腔里面发出的一般。 沈婳也将他抱得更紧:“虽然只有几日,再见到你仿佛隔了几辈子一般!”她顿了顿,脑子里面又想起了那晚上那人那恶心的嘴脸,脸上一暗,又道:“那一夜,若是你的来得迟了……” “对不起,对不起……”长孙斐仿佛害怕失去怀中的女人一般,死死的将她搂住,“是我来的太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沈婳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现在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长孙斐抓过药瓶,准备给沈婳上药。这时候门外侍卫禀道:“王爷,你快去看看吧,陛下要杀陈将军!” “陈将军?”沈婳疑惑的望着长孙斐。 长孙斐不慌不忙的说道:“陈又道是应城的主将,这一次马贼之乱,他责无旁贷,该死!” “应城乃是大周与大陈之间的要塞,军事重镇,陈将军既然作为主将,其作用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你快些去看看吧!” “好了,你别着急,我去看看就是了!” 长孙斐出去之后,沈婳想了想,将阿梅叫了进来,换好了衣服。这一次马贼的事情的确很可疑,她定要将心中的疑惑解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要让天下人知道你是我心尖 沈婳到的时候正瞧着秦幕也在,她回眸微微的一笑:“坐吧!” 沈婳报之一笑,坐下。隔着一扇屏风,在隐隐能够看到大堂之中的情况。长孙皓端坐于上座,长孙斐立在一旁,而下方跪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估摸着就是陈将军了。 “在他管辖的区域之内竟然发生马贼烧杀劫掠的事情,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你还敢为他求情?他既然受了朝廷俸禄,也便是这应城的百姓养着他,他如此作为,怎么对得起信任他的百姓,你还敢为他求情!”长孙皓怒不可遏,将桌子上面的茶杯都一巴掌拍到了地上,瞬间茶杯便碎成了几大块。 “皇兄息怒!”长孙斐跪倒了地上,“陈将军镇守应城,这些年来一直是兢兢业业的,不若让他戴罪立功,找出马贼的贼窝,将其一举歼灭,这样子也算是造福这一方百姓了!” “陛下,王爷,是属下失察了,才导致了无辜的村名惨遭横祸,属下实在是罪该万死,只求在临死之前能够扫平贼窝,以恕万一的罪责。”陈阳青抱拳说道。 “陛下!” 沈婳抬眸望去,只见着白子玦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她能够感到他的目光仿佛朝着这个方向扫来了一般,不过下一刻便转了过去,正视了长孙皓一眼,俯身跪下,说道:“陛下,这一次马贼的事情的确蹊跷不已,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马贼乃是驻扎在燕山的军队的士兵假扮的!” 燕山?这就是说这些假扮马贼的士兵乃是北方军系的人,也就是所谓的白家军了。而北方,除了应城只属于皇室之外,其余的人都是白家军了,长孙皓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些马贼的真实身份,此举的目的就是逼着白子玦表态。 白子玦抬眸望了一眼长孙皓,垂眸继续说道:“北方军系与应城的军队乃是所属于不同的管辖,所以陈将军根本就管不了他们。而受到了陛下的信任,白家军乃是臣与家兄所统辖,此次大乱,乃是我们兄弟失察之过,所以的责任该由我们兄弟承担才是!” “哼!”长孙皓冷笑了一声,“亏得你还知道是你们兄弟之过。白家军不是标榜治军严明吗,现在算什么,自己打脸?朕一向对你们信任,对你们的事情从来不曾过问,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朕的信任吗?那么现在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臣甘愿受死!”白子玦俯身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说道。 “好,朕现在就成全你,来人,拉出去,斩了!”长孙皓大怒道。 “且慢!”长孙斐眉头轻轻的一蹙,上前一步,抱拳说道:“皇兄,臣弟很佩服白而将军勇于承担的责任的勇气与担当,但是一来两位白将军身处于京城,对于漠北的事情难免是鞭长莫及,有心无力。二来,军队一向有军饷,这些人为什么会不顾军纪明知道是杀头的罪过,而假扮马贼烧杀抢掠,臣弟认为其中必然有蹊跷,希望皇兄能够将背后的原因查清楚,之后再做处置也不迟!” 长孙皓微微的迟疑了一下,望了一眼白子玦,说道:“朕现在不杀你,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朕命令你与鬼王一起彻查此次事件的真相,务必要水落石出,对得起枉死的无辜百姓!” “臣遵旨!” “陈又道!”长孙皓又对仍旧跪在地上的陈将军说道,“虽然此事事出有因,但是仍是在你的管辖之内所犯下的事情,你还是有失职之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二十军棍,以儆效尤!安抚好无辜受难的百姓,务必将善后的事情处理好!” “谢陛下不杀之恩,属下定然会完成陛下交代好的事情!”陈又道叩首道。 陈又道与白子玦退下,秦幕嘴角扯出一道及淡的笑意,眸子里面一如既往的一片淡漠,起身,弹了一下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绕过了屏风,走到了长孙皓的身边,轻轻的拉着他的手,说道:“陛下息怒!”她的眸子微微的一转,又道:“陛下前来视察,本来是微服出巡,因为龙卷风的事情,身份不得不表露,现如今,前来拜见的臣子那个不是说好听的话,做陛下想要看到的事情,哪里能够达到视察的目的呢?不若,我们悄悄的出去,不仅可以见识一下漠北的民风民情,而且还能够真正的从百姓的口中听到这里的真实的情况!” “就你贪玩!”长孙皓紧锁的眉头被秦幕的三言两语松开,笑着轻轻的弹了一下她挺拔的鼻尖,“不过说的也在理!我们便微服出巡好了!”他望了一眼长孙斐,说道:“此事便交给你来安排!” “是!”长孙斐说道,“那臣先告退了!”他抬步绕过了屏风,走到了沈婳的身边。 “怎么来了?”他蹙眉,“大夫吩咐过,你的身子还需要静养!”他倾身上前一把将女人抱了起来,“先回去吧!” “哎,你这人!”沈婳惊呼了一声,在长孙斐的胸膛拍了一下,回眸瞥见了长孙皓正在深深的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沈婳心中挂着心事,被长孙斐放到了床上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蹙眉说道:“你又是疯魔了不成?方才那么多人瞧着呢!何况皇兄还在呢!” 长孙斐嘴角微微的翘起,笑得又自信又自负,倾身在沈婳的额头亲了一下:“我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你我是长孙斐心尖尖儿上的人!” 沈婳嘴上挂着笑,伸手回抱了他一下,心中又何尝不明白了。他要做给人看的,从来就只有长孙皓一个人。他若要证明,也只需给长孙皓一人证明,全天下,他对自己的心意,唯一要看的脸色,便是长孙皓,偏偏,这人是他的兄长,是他的父亲,是他的君主。 “你好好儿的休息,我与陈将军去调查马贼一案的时候不能够带你同往了。下午虽然微服出巡,有皇兄在,我终究还是瞧出了你有几分不自在的,若是想要玩玩儿,带你身上的伤好了,我单独带你出去!”长孙斐扶着沈婳躺下,柔声说道。 “好!”沈婳乖巧的一笑。若真有一个男人真心实意的牵挂着你,明知道未来千险万难,但是仍旧安心。 沈婳昏迷了几日,眼下一点睡意都没有。阿梅从未曾出过远门,对着漠北的风光很是好奇,沈婳早打发她自己出去玩儿了,眼下落得她一个人,倒有几分百无聊奈。 沈婳记起,这一次长孙皓漠北之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看大陈是否真的有和解之诚心,也便说,大陈或许会有使者前来会谈,如果能够…… 正想着,忽听见了敲门声,沈婳下床开门,只瞧着白子玦站在门外。 外面的阳光不错,他逆着光而立着,阳光全撒在了他的外袍上面,他的脸隐在阴影之中,看不出是很清楚,只是眸子却散发着一股子神采,沈婳从未见到过的神采。 “你的伤……” 两人同时开口说道,沈婳轻轻的一笑,微微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说道:“你先说吧!” “你的伤可好些了?”白子玦依旧立在门外没有动,唇边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的眸子微微的转动了一下,神色间带着些许的担忧与后怕。 “恩,好多了,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沈婳说道,“反倒是你,你的伤势比我严重多了,你没事儿吧?” “没事!”白子玦目光凝视着沈婳,“能够看到你无事,这比什么都重要!” “恩……”沈婳目光移开,落在了他的袖子上面,说道,“这一次白二爷对我有救命之恩,等回到京城之后,我跟王爷一定会亲自上门道谢的!”说着,便要返回屋子里面。 “你难道不想知道阿兰的消息吗?”白子玦在身后说道。 “阿兰?”沈婳转过身来,轻轻的蹙起眉头,“阿兰她现在还好吗?” 她记得阿兰的父亲被那些马贼杀了。 “不太好!”白子玦停顿了一下,“我们去看看她吧!” 沈婳沉吟了一下,若是没有阿兰,他们或许现在已经葬身沙漠了,无论如何,也要将阿兰的事情安排好。 “也好!” 阿兰也被安排在了将军府的厢房里面,沈婳与白子玦到的时候,阿兰穿着孝衣,坐在床上流泪。 “阿兰!”沈婳进到屋子里面,“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阿兰抬眸瞧着两人,眸子微微的一亮,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沈婳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哭了,你父亲那么疼爱你,要是看到了你现在的样子,会难受的!” 阿兰吸了吸鼻子:“我知道爹爹之所以带着我走南闯北,就是希望我能够当一个坚强的人,我告诉过自己,我只允许自己软弱今天一天,我的娘亲还有弟弟还等着我照顾!” 沈婳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太坚强反而叫人心疼不已,叹道:“你能够这样想就好了,若是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你只要开口,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 “我也没有想到原来你们是那么显赫的人,那晚上若不是鬼王及时赶到,我可能……我爹爹跟我说过,帮助别人是不不能够图别人的回报的,但是阿兰是个女孩子,有没有什么经验,难免会被人欺负,但是若是有你们的帮助的话,我想就没有人敢欺负阿兰,娘亲还有弟弟了!”阿兰说道,“小花姐姐,王大哥,我知道你们不是兄妹,我爹爹还怀疑过你们是私奔的小情侣呢,不过,没有想到原来小花姐姐是鬼王妃……不过还是希望你们以后能够越来越好!娘亲、日夜都盼着我跟爹爹能够早日回去团聚的,明儿我便要带着爹爹遗体回去,我知道你们是贵人,定然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今日能够抽空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若是来不及与你们道别的话,今日便与你们说一声再见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救下被追杀少年 白子玦说道:“王老板是我们的恩人,明日我们一定会送王老板回京的。我会派人护送你们回去,路上一定不会再遇到什么事情了!” “谢谢你,王大哥!” 跟阿兰告辞之后,沈婳感慨道:“阿兰是个好姑娘,年纪不大,这份心性,便是许多的男儿也及不上的!” “倒也是,她自小跟着他父亲闯荡,见识自然要比寻常女子多一些的!” 长孙斐晚上的时候才回来,沈婳正倚在床边儿看书,他上前将沈婳手中的书夺去,说道:“听侍女说你晚上没有吃晚饭?” “没什么胃口!”沈婳坐直了身子,“你们今儿没遇到什么事情吧?” “一切还顺利,这陈又道也算得上是一个能力出众的人了,为官也廉洁,应城的百姓无不对他称赞有加!”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又问道:“那陛下这回子见过了大陈的使者了吗?对方可以诚意?” 长孙斐微微的一笑,说道:“皇兄这一次前来就是看看对方是否有诚意而已,而这个诚意也需要对方拿出来,而大周堂堂的一国之君,又岂是他们说见就能够见的?” 说话间阿梅便推门进来了,手上端着一碗瘦肉粥,笑道:“小姐,这是王爷吩咐的,你多少吃一些!” 长孙斐也笑道:“你自己也懂医术,应该知道多吃些东西,身子才能够好得快些。”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块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打开,却是几块马蹄糕,笑道:“若是乖乖的将这一碗粥喝完了,就奖赏你几块马蹄糕!” 沈婳“噗嗤”就笑了出来:“我又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比你都懂事!”长孙斐宠溺的刮了刮沈婳的鼻子,“我明儿还有陪着皇兄去几个地方,你自己好好的休息,你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就不要出门了,乖乖的等我回来知道吗?” 沈婳醒的时候,长孙斐已经出门了。她刚刚吃过了早饭,白子玦便到了,说道:“昨儿我们说好一起送送阿兰的,你没有忘记吧?” “没有!”沈婳摇了摇头,“现在就出发吧!” 沈婳与长孙斐将阿兰送到了应城的城门口,她家的生意往来虽然是西域与应城,但是她家却是住在距离应城有一日路程的奉城。 “小花姐姐,王大哥,你们就送到这里好了!”阿兰说道,“我会记得你们的,我会继承爹爹的事业,继续从西域带回来好玩的东西的!”她将手中握着的东西送给了沈婳,继续说道,“这是我们从西域带回来的千里镜,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的东西,是我父亲很喜欢的,现在送给你做个纪念吧!我走了,再见!” “保重!” 送走了阿兰,沈婳与白子玦往回走。这漠北的天气大多数都是晴天,有阳光的日子比京城多了很多。而漠北民风民情与南方亦是有很大的区别。南方多事婉转,而漠北则是以民风彪悍著称。沈婳看着街上那些眉目爽朗的少女,心中不由得也有几分感慨。 “干什么你!”忽然间一道惊叫的声音传来,“敢对老娘耍流氓啊!也不打听打听老娘的是干什么的!” 这么彪悍的女子,沈婳不由得产生了兴趣,也跟着凑了一回热闹,挤上了围观的人群里面。 只瞧着一个女子,面容俏丽,约莫双十年华,双手叉着腰,柳眉倒竖,瞪着面前的几个商人打扮的男子。 “哼,看你们几个还衣着光鲜,原来都是衣冠禽兽,以为老娘一个弱女子就能够仍由你们为所欲为不成?” 当头的男子一脸的严肃,紧紧抿着嘴角,满是不耐烦,正要开口分辩的时候,被他身后的另一个男子拉住了,那男子看着要文弱一些,对着姑娘作揖赔笑道:“这全是误会,我们因为有急事在身,走路一时快了些,一不小心才撞到了姑娘,不是有意的,这里跟姑娘你赔不是!” “还算有个讲理的,本姑娘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赔点我的损失也就罢了!” “姑娘要多少钱?” “二两!” “好说!” 文弱男子正准备掏钱的时候姑娘慢悠悠的又道:“黄金!” “什么!”严肃男子一听就炸了,指着姑娘的鼻子就骂道,“这女人不知廉耻,简直胡搅蛮缠,我们不用理会她,看她如何?” “沾了老娘便宜还敢说老娘不知廉耻?”姑娘大怒,拉着严肃男子的衣服便不依不挠。 “你给我放手!”两人拉车间,严肃男子的衣袖被微微的拉上来了一截,虽然只露出了一小片皮肤,但是沈婳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男子手腕之上的刺青。 鹰!他是赵默的人! 瞬间仿佛就有血液冲进了脑子里面了! “给,这是二两黄金!”文弱男子不想与人发生争执,无可奈何的掏出了二两黄金给了女子。 那位姑娘接过,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你们可以走了!” 这时候几人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沈婳急忙将白子珏的手一抓,说道:“跟上去!” 白子珏垂眸仔细的看着沈婳的脸色,眉头一蹙,没有说什么,而是与她一道跟了上去。 在一条破旧的小巷子里面,几个男子小心翼翼的走着,手上都握着武器,眼睛随时注意着周围。 这巷子里面并没有人,只有角落里面剁着几剁干草堆。 几个男子互相一眼神示意,一个男子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剑,便朝着干草堆走了过去,就在他举起剑准备刺向干草堆的时候,一道寒光一闪,草堆炸开,从里面冲出了一个人影。 男子急忙回剑挡了一下,退后了好几步,冷笑了一声:“现在看你还望哪里跑!现在若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也许主子还能够留你一条全尸!” 只见着他身前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儿,身材消瘦修长,眉目冷峻,浑身都泛着煞气,手上握着一柄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武器,眸子里面冒着寒光。 他并不说话,眼神里面闪过了一道杀机便朝着几个男子袭去。少年的招式十分的狠辣,但是出手却失了几分力道,大约是重伤在身。他一身的玄色衣衫,身上的水渍约莫就是大片的血迹。 这几人虽然面上不屑,但是动作上面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围攻而上。少年的武功诡异异常,不过十来招,已经重伤了两人,剩下的三人迫于他山上的煞气,不敢贸然上前。 这时候,少年忽然喷了一口血水,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哼,主子早知道你天生反骨,在你身上做了手脚,现在还看你有什么办法!”一人说道,冷冷的一笑,便举剑朝着少年袭来。 少年咬了咬牙,翻身躲开,但是肩膀还是被刺中了。 而这个时候另一个男子从他的背后偷袭而去,直取少年的心房。 而在不远处偷偷看着这一切的沈婳回头对身旁的白子玦急切的说道:“救下那孩子!” 白子玦虽然有一丝疑色,但是毫不犹豫的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子,扔出便将从少年背后偷袭的人剑挡开了。 白子玦又接连扔出了几块石子,那两个男子用剑全部当去,但是脸上也多了几分惊诧,警惕的看着周围,喝道:“什么人出来!” 他们的话音落后,但是久久却没有得到回应,急忙回身一看,地上的少年哪里还有人影。 “可恶!” “刚刚会是谁出手?难道我们来大周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不成?” “不管如何先找到他,带他的人头回去,否则在主子那里我们没有办法交代!” 沈婳踏进了一间破庙之中,扑面而来的陈旧的霉味让她眉头微微的一蹙,目光微微的一转,便朝着柱子的方向走去。就在即将接近柱子的时候,身子突然别人拉扯着后退了一步,抬眸一看,一把似剑非剑的武器朝着她的喉咙便划来了。 身后的人将她往身旁推了一步,沈婳稳住脚步看去,就见着白子玦侧身躲过了少年的袭击,出手极快的封了少年的穴道。 “你是什么人,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你?”沈婳上前一步问道。 少年冷冷的注视着沈婳,目光不含丝毫的感情,这种眼神仿佛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而像是野兽一般。 少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晕了过去。 “他伤的很重,我们需要立刻找个地方为他处理一下伤口!” 沈婳与白子玦带着少年找了一家客栈,沈婳便立即脱了少年的衣服,只见他的背上有两条很深的伤口,胸口与腹部也各有一条,伤口新旧不一,除了外伤还有严重的内伤,应该是一路被追杀至此。 若是常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应该是早就一命呜呼了,这少年的身子异于常人,方才能够坚持到现在。 沈婳又绞了帕子给少年清理了一下,擦拭到他的手的时候,他手上握着什么东西,握得很紧,沈婳费了些力气才将他的手掰开,只见他的手上握着的是一枚鱼形玉佩,这玉佩通体翠绿,是一件难得的佳品。 沈婳看着玉佩一瞬间却是如遭雷劈,这玉佩……这玉佩阿肆的,是她在阿肆七岁生辰的时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阿肆的玉佩为什么会在他这里? “你醒醒,你醒醒,这玉佩你到底从哪儿来了?到底从哪来的?给你玉佩的人呢!给你玉佩的人!”沈婳情绪激动的摇晃着床上的少年。 白子玦闻见了声响,眉头一皱,疾步上前将沈婳拉开,说道:“你怎么了?你这么摇晃他,还未等到他醒过来,估计就见阎王去了!” “他不能死,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死!”沈婳情绪稍稍的平息了一下,“不管如何,我都要救他!” “他的伤势如何?” “他的体质异于常人,外伤包括内伤只需要调理一下就没事了,但是他的体内还有一种毒,我瞧不出来是什么毒,还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暂时没有什么性命危险!” 第一百七十九章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这便好!”白子玦坐到了一旁的桌子上面,“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说完,便给沈婳倒了一杯茶。 沈婳面带忧色的坐下,心中却还想着少年的事情,他为什么会有阿肆的玉佩?赵默的人为什么会追杀他? “无忧!” “什么!你叫我什么?”沈婳忽然抬眸看着白子玦,“你都知道了!” “是,我都知道了!”白子玦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么说来,你并不是宁江候府的大小姐顾雪凡,你也并不是鬼王妃,鬼王妃应该是顾雪凡,所以鬼王并不是你的丈夫!” 沈婳的面色沉了一下,定定的看着白子玦说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鬼王不是你的丈夫,所以我跟他应该是平等的不是吗?所以我也应该有对你好的权力不是吗?如果你能够接受鬼王,为什么不能够接受我呢?” 沈婳睁大了眼睛望着白子玦,她忽然很想扒开白子玦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我的确不是顾雪凡,我可能不是名正言顺的鬼王妃,但是我却是长孙斐的妻子,唯一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这无关我的身份,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沈婳忽然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其实我口口声声的说不需要你对我好,但是说到底我欠你的却良多。只是我一辈子既然认定了长孙斐,心中便再也容不下其他的男人了,对不起!” “我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吗?”白子玦的眼神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受伤,“我以为只有我努力一点,你就能够看到我的好的。如果你们的感情与旁人无关的话,那么我对你好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所以,你以后你要在说什么对不起,抱歉之内的话了,我做事向来不会后悔,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白子玦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照顾这位小兄弟的。他醒了之后我就会通知你的!” 沈婳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子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是报之微微的一笑。 两人下楼正准备回将军府。 忽然一阵静默,整个气氛怪怪的,沈婳朝着楼下望去,只瞧着长孙皓,秦幕与长孙斐均坐在大堂之上,看样子准备吃饭。 三人的目光也看了上来,长孙皓眉头深深的皱起,秦幕嘴上挑起一抹及淡的笑意,而长孙斐直接站了起来,握了握拳头,又坐了下来。 沈婳侧头望了一眼白子玦,下楼走到了三人这边,正准备开口的时候,长孙斐先开口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说话的时候低着头,并没有看她。 沈婳沈婳的白子玦扫了一眼三人的脸色,眸子微微的转了一下,说道:“王爷不要误会,我们……” “没什么!”沈婳打断了白子玦的话,她伸手拉了一下长孙斐的衣袖,“回去之后再跟你解释!” 这时候秦幕轻轻的笑了出来:“不管事情如何,你与白二爷孤男寡女的出现在客栈之中,总是有些不妥吧!” 白子玦说道:“事物不可对人言,我与王妃并未做过见不得人的事情。今日上午我们送了阿兰一程,在沙漠的时候她与她父亲救过我与王妃,而她的父亲被马贼杀了,她送她父亲的灵柩回去。而后,我们便在街上发现了一名被打伤的少年,方才王妃正在为少年治伤而已!” “白二爷!”沈婳出声喝止,在为弄清楚少年的身份之前,她并不想长孙斐知道少年的存在。或许是她是太了解长孙斐,她不知道若是少年牵扯到大周的利益的时候,他会如何选择。 长孙斐望了沈婳,眸子里面风起云涌全是压抑着的怒气,他突然站了起来,推开了沈婳,跑上了楼去。 沈婳与白子玦也跟上去。秦幕微微的一笑,拉了一下一脸沉色的长孙皓的手,柔声道:“或许其中真的有什么误会,我们也去看看吧,免得鬼王冲动行事!” “也好!” 长孙斐进了屋子,但是床上却并不见少年的人影。他回头瞪了一眼沈婳,死死的捏着拳头,咬着牙。 “人呢!”沈婳的脸色一白,急忙抬头看白子玦,“人呢?他人呢!” “你先别着急,应该自己醒了离开了!”白子玦说道。 沈婳只想从少年的身上找到阿肆的下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了长孙斐的脸色,说道:“他伤势那么重,肯定走不远的,你快派人去找,一定要将人找到!” “好,我现在就派人去找,你别急!” 长孙斐一把将沈婳扯了过来,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我们回去再说!” 这时候秦幕也进到了屋子里面,她看了一眼床边的带血的纱布,说道:“王妃所言不假,你们看这些纱布,他们的确救过人的!” 长孙斐的脸色稍霁,紧紧的抓着沈婳的手,说道:“你的身子未痊愈,先回去再说!” “也对,这里人来人往的,若是争吵起来,影响也不好,你说是吧陛下?”秦幕浅浅的笑道。 “这是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我们外人不好多管!”长孙皓淡淡的说道,“但鬼王夫妇既然是皇家的人,一举一动皆代表着皇室,希望你二人能够好好处理,好之为之,不要叫朕为难!” 长孙皓眉目冷凝,自带着一股难以言语的威严:“你二人先回去,晚上我与秦姑娘还会还会看一下应城的夜市!”他望了一眼白子玦,又道:“既然子玦也出来了,晚上便一起吧!” “是!” “我跟白二爷之间没什么的,你应该相信我的!”回到了将军府之后,沈婳在床边坐下,垂眸说道。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白子玦单独见面!”长孙斐跨上前几步,紧紧的抓住沈婳的手腕,他几乎在咬牙说着,“你非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容忍的底线吗?”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为了这些事情争吵,我以为我们都明白彼此的心意的!”沈婳叹道,“你松手,你弄疼我了!” “疼,你还知道疼?”长孙斐自嘲的一笑,“无忧,我是一个男人,在我看到我的妻子跟其他的男人出双入对的时候,你在乎过我的感受,我的尊严吗?” “对不起,我从来想会遇到你们,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置你于不堪的,但是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事出有因,我只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我的心中除了你容不下第二个男人!” 长孙斐突然将沈婳抱住:“可是他是白子玦啊,你之前喜欢的男人,在看到他不顾生死的救你之后,我突然不确定你的心意了,我不知道在他对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你会不会对他动心!” “在沙漠里面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他在我的身边,我想起来他为了救我而不惜被卷入龙卷风的时候,我的确感动过,对他也十分的感激,但是那不是感情啊!如果他出事,我会用我的生命去回报他,但是我的感情却只有一份,他既然给了你,又如何在能够给别人呢?”沈婳喃喃的说道。 长孙斐突然吻住了沈婳的嘴,他吻得很急切也很粗暴,仿佛急于证明什么一般。沈婳承受着他的狂风暴雨,轻轻的拍着拍着他的被安抚他的不安。 烛火“啪”的一声炸了一下,火焰烧的更高,却不亮。 沈婳与长孙斐两人静静的相依坐在床边,此刻的长孙斐如同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 他将脑袋靠在沈婳的肩膀上面,喃喃的说道:“母妃离开的时候,曾经到我的寝宫里面看过我,她吻我的额头,小声的说要我好好的听父皇的话,乖乖的吃饭,快快的长大,她以为我睡着了,我眯着眼睛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那个时候虽然小但是却能够感受到也许永远都见不到她了。我想哭,因为每次我哭的时候她都会很温柔的哄我的,但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却哭不出来,连她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后来,他们都跟我说,我的母妃死了,但是我心里清楚,她只是走了,只是不要我而已!” 长孙斐抬起头,捧着沈婳的脸,又道:“我有时候看着你,觉得我们之间很近,近到或许我以为我们永远在一起。我有时候又觉得你很遥远,远到你或许随时会离我而去,就像当年母妃一样。我知道母妃是爱我的,但是为了她自己的一些原因,她还是可以毫不犹豫的抛下我!”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沈婳抱着长孙斐的腰,“没有了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长孙斐目光冷幽幽的看着摇曳的烛火,“下午的时候,白子玦想要说出真相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阻止他,有什么事情是他知道而我不能够知道的!” 沈婳抬起头,直起身子,淡淡的说道:“他知道的事情并不比你多,我只是……只是不喜欢你质疑的态度!” “那好!”长孙斐抓住了沈婳的肩膀,“我最后一次问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单独见白子玦!” 那少年的事情既然白子玦已经知道了,此后免得不要找他帮忙,若不单独见他,根本不可能。 沈婳的犹豫被长孙斐看在眼中,他的手越握越紧,眉头也越蹙越深,最后将沈婳推开,揣着粗气踱步到了门口,一掌狠狠地拍在了门框上面,喝道:“这便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王爷!”屋外的侍卫听见了响动,纷纷冲进了屋子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了,王爷!”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长孙斐怒喝。 “是!”侍卫们面面相觑,暗想到原来是王爷与王妃吵架了,哪里敢多在屋子里面停留,急忙退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章 你不要逼我! 长孙斐在门口转了几圈,他转身冲到了沈婳身边,冷声问道:“你还想要我怎样?想我堂堂大周鬼王,竟然连自己女人与人都私情都管不到!宁无忧,你不要逼我!” “私情?”沈婳定定的看着长孙斐,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与他有私情?那么王爷你打算准备如何?” “你明日先回京城,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出王府一步!”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笑话!”沈婳眸子冷然,赌气道,“我行事还轮不到说了算!我来去何处还轮不到你来做主,难道你真的以为我还非你不可了吗?” “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长孙斐暴怒,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沈婳差点就要以为他要出手打人了! “在我没有将我想要做的事情弄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不想跟你吵,你先冷静一下,我先出去了!” “站住!”长孙斐一把将沈婳拉了回来,“你的伤还没有好,到处跑什么!你给我好好的呆在这里反省,我走!” 说完,长孙斐便匆匆的离去了。 沈婳本也是积攒了一腔的怒气,但是听见长孙斐的话之后,心中的气已然消了一半了。 长孙斐一夜未曾回来,沈婳也是一夜未睡。 既然此事暂时不能够让长孙斐知道,她自己有未曾带人手前来,那么找到那少年的事情就需要借助白子玦的力量了。为了能够找到阿肆,也顾不得长孙斐会误会了。 天一亮,沈婳便去找白子玦。 白子玦虽然伤势未愈,但是起的却很早,沈婳到他院子的时候,他正在练功,因为伤势的关系,招式有几分滑稽。他瞧见了沈婳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一翘,不过仔细看去,还是能够看到她脸上有几分倦色,抿着唇,上前,先开口说道:“你们吵架了?” 沈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恩,不过他虽然贵为鬼王,但是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气一消完就好了。” 白子玦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若是他敢欺负你,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沈婳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换了话题说道:“那个少年找到了吗?” “恩!”白子玦点了点头,让沈婳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面坐下,继续说道,“他的身子伤势过重,失血过多,在离客栈没有多远的地方就找到了,现在还在昏迷着。我换了一家客栈安置他!” “我想要见一见他!他的伤势不放心!”沈婳说道。 “这有什么问题,我马上带你去见他!” 白子玦很快便带沈婳来了离昨天那客栈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里面。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只瞧着床边坐着一个黄衣女子正在细心的照顾床上昏迷的少年,那黄衣女子不正是昨天在街上见到了那一名彪悍少女吗? 白子玦站在沈婳的沈婳解释道:“我们昨天找到这少年的时候,正是这位姑娘在照顾他,她不放心我们贸然将人带走,就决定跟过来了!” 沈婳上前说道:“你们认识吗?” 黄衣少女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说道:“并不认识!昨儿我瞧着他被几个神神秘秘的男子跟踪,以为那几个男子会对他不利,心存不忍,便存心找茬儿拖延了那几人,好让这小兄弟有机会甩开他们!没有想到昨晚上又在街上看到了他昏迷不醒,便照顾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被他们找到,带到了这里!”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婳:“你们又是什么人?是他的朋友吗?不会跟昨儿那几个男子是一伙儿的吧?”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们是要救他。他是……我弟弟的朋友!” “这便好了!”黄衣少女爽朗的一笑,“我瞧着你们也不像是坏人,既然这小兄弟与你们认识,你们定然会好好的给他疗伤的。我还有些事情,便告辞了!” “再见!” 沈婳没有再打听那黄衣少女的事情,看了一眼昏迷的少年,几步跨上前,坐在床边为他把脉。 “他的内息现在很乱,还发烧了,我现在写一个方子,你去抓药吧!”沈婳说道,随即便写了一道方子交个了白子玦。 白子玦并未多说什么,接过了方子便离开了。 沈婳又绞了湿帕子敷在了少年的额上,希望能够降低一些温度,有用打湿了手帕湿润了一下他的干枯的嘴唇。 “不要!不要!”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愣愣的看着床顶,黑黑的眸子却没有一点的焦距。 “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婳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醒了吗?” 少年此时却并不答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床顶,一动也不动。 “难道是梦魇了不成?” 沈婳轻轻的拍着少年的胸口,柔声说道:“没事了,都没事了!” “娘!”少年忽然抓住了沈婳的手,如同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一般,喃喃的喊道,“娘,你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沈婳一下子就想到了长孙斐,那个时候的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绝望?这些年来是不是一直都这样的无助,时时刻刻都在害怕这自己诶抛弃的回忆? “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离开你的!”沈婳用一只手摸了摸少年的脸,轻轻的拍着,如同哄婴儿睡觉一般,嘴里面轻轻的哼着前世的时候母亲经常为她哼的歌谣。 这孩子应该也是大陈的人的关系,对这首民谣很熟悉,很快便闭上了眼睛,但是手却还是没有松开。 白子玦很快便回来了,他上前正想要说话的时候,沈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坐到了一旁静静的等着。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少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顿时一厉,寒光一闪,迅速从床上弹了起来,掐住了沈婳的咽喉。 白子玦一惊,立刻就要上前,沈婳摆手让他不要上前,她目光温和的看着少年,不具有任何的攻击性,微微的一笑,说道:“你打算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么?” “恩?”少年眸子里面虽然满是犹豫,但是还是将手收回了,冷冷的说道,“你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我也正要问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要追杀你?”沈婳拿出了鱼形玉佩,紧接着问道,“还有这一块玉佩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我是谁?”少年抱着脑袋,突然想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般,“我是谁?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他一把将沈婳手中的玉佩拿了过去,“这是谁的?为何看着会如此的熟悉?” 沈婳拉过了少年的手腕,给他把脉。 白子玦上前问道:“他怎么了?” “他因为受伤的缘故,脑袋里面有血块,影响了记忆,现在什么也记不到了!”沈婳眸子一沉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少年的脸色忽然警惕起来。 “这块玉佩是我弟弟的,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紧紧的握着这一块玉佩,你既然如此宝贝它,你应该与我弟弟是认识的,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伤,让你想起以前的事情的!”沈婳微微的笑道,“你就叫我一声阿姐吧!” “阿姐?”少年眉头轻轻的一蹙,“你是我的阿姐?” “是,我是你的阿姐!”沈婳微微的一笑,轻轻的拍了拍少年的手背,目光温暖的说道,“你既然暂时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那么我便叫你阿忆吧,希望你能够早日恢复记忆!” “你先好好的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好不好?记住不要再跑了,阿姐会担心的!” 少年点了点头。 沈婳与白子玦走出了房间,沈婳说道:“阿忆暂时可能需要你多费心了!” “既然救他的时候有我一份,我便不会置他于不顾的!而且看得出他对你很重要!”白子玦沉默了一下,又道,“只是你何时有个弟弟?难道我们的情报有误?” “只是一个从小认识的感情很好的弟弟罢了,只不过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后来他失踪了,我一直想要知道他的下落?” “哦?”白子玦说道,“如果你信得过我,可以告诉我他的相貌,我帮你找!” “不必了!”沈婳拒绝道,“这些年一直没有找到他,他应该在一些特别的地方吧,只要等阿忆恢复了记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还有,白二爷,希望阿忆的事情你能够帮我保密!” “包括鬼王么?” “是!” 白子玦的嘴角微微的勾起:“好!” 沈婳回到了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阿梅在门口看到沈婳回来,远远的便迎了上来:“王妃你去哪儿了?饭菜都已经备好了!” “王爷一直没有回来么?” “没有,昨儿王爷离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阿梅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家都知道昨晚上王妃与王爷吵架了,要是四儿姐姐在就好了,她胆子大,什么都敢问的。 沈婳也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让人将饭菜撤了下去。差人前去打听长孙斐现在在什么地方。 醉香楼,应城最豪华的妓院。 在一间豪华包间里面,四五个花枝招展的姑娘陪着两个男子,这一个就是应城的主将陈又道,另一个男子则带着一扇面具神神秘秘的,但是身上的气质绝对是举止清华,举手投足都是贵气。 “这一次对亏了公子替在下求情,这一杯在下敬公子!”陈又道端着酒杯感激的说道。 “我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长孙斐淡淡的一笑,“陈将军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陈又道笑道:“公子既然来了应城,就好好的玩一玩,只是怕有王妃这般的人物陪在王爷的身边,这些庸脂俗粉入不了王爷的眼!” 提到了沈婳长孙斐的笑意微微的一顿,他伸手在最近的一个姑娘的下巴上面摸了一下,惹得那姑娘咯咯的娇笑,“这般国色天香的美人儿,陈将军你却说是庸脂俗粉,眼光还真是高啊,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姑娘才能够入了你的眼呢!” 正说着,门突然被推开了,老鸨摇着扇子陪笑道:“打扰两位爷的雅兴了,这一位公子说是两位爷的熟人,一定要前来跟两位打个招呼!” 第一百八十一章 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女人! 长孙斐微微眯着眼睛看过去,忽然笑了一声,吊儿郎当的说道:“原来是你啊!” 这人是谁,不正是女扮男装来寻人的沈婳么? 陈又道也是一眼就将沈婳认了出来,站起来行礼也不好,不行礼也不好,这王妃都找上门了,弄不好他就里外不是人了!只要借着尿遁先溜了。 沈婳一身青衣,摇着一柄折扇,虽然瘦小了些,还是颇有几分潇洒的味道。 这些个妓/女倒是心头欢喜不已,平日里面伺候的都是一些脑满肠肥的家伙,几时能够遇到这般的清秀的人物? “你们先下去吧!”沈婳挥了挥手说道。上回子两人吵架的时候,他带回来了一个舞女。这回子就往妓院里面跑,什么时候能够换个花样儿? “不许下去,陪本公子喝酒!”长孙斐紧接着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陪陪这位宁公子!” 他的话音一落,立刻有两位姑娘坐到了沈婳的身边,娇笑道:“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醉香楼吧?” “这位公子好生的俊俏,奴家敬公子一杯吧!” 这些姑娘身上的香粉着实有些厚,沈婳的鼻子有些痒,连打了两个喷嚏,刚刚打完喷嚏,这一杯酒就被强行的送到了嘴边,沈婳不得已喝了下去。 看着沈婳的窘态,长孙斐“噗嗤”一下子就乐了,笑道:“你来做什么?” “找你啊!”沈婳轻轻的一笑,“我都没用将你昨晚上的气话放在心上,你难道还在生我的气吗?” “哼!”长孙斐用鼻孔出气,高高的将下巴扬起,“你走开,我现在不想要见到你!” “哪有不吵架的夫妻的!”沈婳坐的靠近了长孙斐一些,“那我可真走了哦!与其等你送我会京城,我现在就收拾行李自己回去!你说的都是认真的?” “当然……是气话了!” 他脸上的表情被面具遮住了,但是一双黑黝黝的眸子却是泛着几分委屈,直勾勾的看着沈婳,仿佛在说,快来哄哄我啊! 沈婳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微微的一笑,上前抓住了长孙斐的手,说道:“好了,我错了,我们回去吧!” 这时候这几个妓/女却都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她们的目光在沈婳与长孙斐的身上不断的打量:“难道两位是断袖?” 怎么忘了身边还有这么多人,自己现在还穿着男装呢!沈婳的脸微微的发红,地下了头。 长孙斐却是伸手将沈婳一搂,挑衅的看着几人,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漠北的民风一向开放,也不认为这是什么禁忌的事情,就是觉得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清俊的少年居然是好龙阳有几分可惜罢了!几人索然无味的起身离开了。 沈婳悄悄的在长孙斐的腰上拧了一把:“还要丢人丢到什么时候,快回去了!” 长孙斐这个时候倒是不在乎什么丢人不丢人了,决定别扭到底,脖子一挺,说道:“谁要回去,你要是不跟白子玦断绝往来,我就不回去!” “真不回?”沈婳冷笑一声,“那我一个人先回了,该是那几位姑娘太漂亮了,你舍不得回了是吧?要不要我将几位姑娘再给你叫进来?” 说完,沈婳站起来便走了。 长孙斐案子咬牙跺脚,他鬼王英明一世,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女人了!赶紧的跟了上去,她说做到,真会一个人收拾行李会京城的!哎这女人又乱跑,身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喂!”沈婳刚刚出了醉香楼便被长孙斐一把抓住了,“我们回去吧!” 沈婳嘴角微微的翘了翘,他的步子大走在了前面,她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慢悠悠的说道:“皇兄不是让你彻查马贼一案么,怎么有时间出来喝花酒呢?” “是陈将军硬拉着我出来的!”长孙斐放慢了脚步,“你看着我身边这么多女人却一点都不吃醋,是不是吃定了本王?” “恩,你以前王府里面有那么多的女人,但是你还是童子身,我就知道你这个人的自制力了,所以关于女人的事情我倒是一点不担心!”沈婳轻轻的笑出了声来。 长孙斐回眸瞪她:“跟你说过的,不许再提这件事情了!” “好,不提了!”沈婳快步走上前两步,拉住了长孙斐的袖子,又道,“难道你不用去调查这一次的案子吗?” “从被抓到的那几个人的嘴里得到了一些线索,但是他们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了,更深次的原因还需要往白家军的驻扎地方走一趟。我虽然勇猛,但是不傻啊,白家军是白氏兄弟的嫡系,与我南方军系向来是不对盘的,我贸贸然前去查案,只怕有去无回,到时候责任随便一推,我便枉死了。所以这事儿还需待白子玦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与他一起前往,要死也得拉一个垫背的不是?” “不许提死字!由白子玦自己查自己的军队,相信旁人也不会多言的!”沈婳抬眸望着长孙斐,“陛下这一次出来带着白子玦,想来也是早有打算的吧!” “皇兄考虑事情向来比我长远一些!自上一次假盐一案一来,白家的声势一时风头无两。白子玉更是心思缜密,借着太后的手除去了一些不忠于他的白氏的人,现在的白氏一族几乎全在他的掌握之下了。这一次马贼一案的原因不管是什么,陛下定然会借此敲打一下白家的!”长孙斐说道,“至于白子玦……他会怎么选择呢?白家还是皇兄?” 街上的行人已经十分的稀少,很静谧,天上的月亮却很明亮。风很轻,轻轻的吹拂着两人的衣衫。两人的手十指紧扣,沉默的走在安静的街道上面,两旁是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还记得我们成亲的时候我被绑架,然后拜见过太后之后我们在马车上说的话么?”沈婳轻轻的说道,声音在寂静的街上显得有几分飘渺的感觉,又有几分沉浸在回忆之中的伤感。 长孙斐没有说话,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 沈婳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你问我值得你信任么?那么我现在还是要问你一句,我值得你信任吗?” “那个时候我记得你回答说你所有的举动都没有伤害我的意图,现在我仍然相信你的话!”长孙斐幽幽的说道,“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但是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以为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总是能够坦然的面对所有的一切的!” 他停住了脚步,面对着沈婳站着,如星子一般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我信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我还是会给与你最大的信任的空间,对你的事情如以前一样不过问,但是,婳儿,不要让我失望!” 沈婳的鼻子一酸,她微微仰起头希望眼泪不要流出来,真奇怪,在他的面前自己总是特别的软弱。她看着皎洁的月色,这大周看到的月亮与那时候她在大陈看到的又有什么不同呢? 只要她能够为家人报仇,杀了赵默,那么她就可以放下这沉重的包袱,用最纯粹的感情对待眼前这个男人了! “婳儿!”长孙斐动情的唤着她的名字,他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我们赶快回去吧!” 他眸子里面跳动的欲望沈婳在熟悉不过了,脸上微微的发烫,轻轻的点了点头。 长孙斐嘴角一勾,拉着沈婳便疾步往回走。只是没一会儿便突然停住了脚步。 月亮隐藏在了云翳之中,街上静谧的只有风声。长孙斐的眸子陡然一厉,环视了周围一圈,冷冷的说道:“出来吧,不必躲躲藏藏了!” 沈婳的眉头也是一蹙,有杀气! 豁然间只见着送街道两旁的屋顶上面跃出了十来个黑衣杀手,将沈婳与长孙斐两人团团的包围住了。 寒光阵阵闪过,杀手们冷厉的望着两人,周围的空气都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 “该来了总是要来的!”长孙斐面上丝毫不惧,牵着沈婳的手小声的说道,“别怕,我早已经有了安排!” 就在黑衣杀手刚刚出现,“嚯”的一支冷箭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射来,穿透了一个黑衣人的胸膛。 冷静的黑衣杀手顿时有几分慌乱起来,一人喝道:“先杀了鬼王!” 话落,顿时便涌上来数人朝着长孙斐袭来。 长孙斐将沈婳护在身后退了几步,这时候数个玄衣面具人如鬼魅一般的出现,保护着两人。 这些人的打扮沈婳自然熟悉,都是长孙斐的暗卫,但是却不是长孙斐给她的那几名,因为他们被她留在了京城监视组织里面的几个人。 玄衣卫立即与黑衣杀手打了起来,沈婳自然知道这些玄衣卫的本事,心中的石头也落下了,问道:“没有听你说过你将玄衣卫带出来了!” “原来是没有,那一日遇到了马贼之后,我便飞鸽传书,让他们赶来了,不过,倒也及时!”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长孙斐拉着沈婳的手退了几步,说道:“我们回去吧,这里交给他们就好了!” 两人依旧不慌不忙的走在路上,没一会儿功夫,有两个玄衣卫便赶了过来,单膝跪下禀道:“主子,已经全部解决了!” 长孙斐点了点头:“起来吧!” 没一会儿两人便回了将军府,长孙斐吩咐几个下人道:“准备饭菜!你们好好的照顾王妃,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红色的信号弹。 长孙斐的脸色突然一变:“这个方向是将军府,皇兄有危险!”话落,便对玄衣卫说道:“留几人在此保护王妃,其余的人跟我来!” “等一下!”沈婳急忙将将长孙斐拉住,“注意安全!” “放心!”长孙斐拍了拍沈婳的手安抚她,随即便带人离开了。 隐约间有些杀戮与打斗声传来,阿梅惨白着脸色拉着沈婳的手臂:“小姐!” “有王爷在,不会有事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求你不要伤害她! 沈婳站在院子里面等待着长孙斐传来消息,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安来,目光紧紧的盯着长孙皓的院子的方向。 “啊!”忽然间一声尖叫声传来,只见着十来个黑衣杀手从院子的周围围了上来。 杀手们落地之后便开始了杀戮,见人就砍,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玄衣卫被长孙斐带走了大部分人,剩下的人只能够极力保护沈婳的安危,哪里还顾忌得了其他人的生死! 沈婳心中却是惊骇不已,这院子的周围有严密的守卫,这些杀手如何能够越过层层的守卫,悄无声息的来到此处的? 除非有人故意调走了周围的守卫! 玄衣卫全力应战,身上皆是挂了重彩。阿梅虽然吓得瑟瑟发抖,但仍然勇敢的护在沈婳的身前,说道:“小姐不要害怕,阿梅会保护你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杀手却突然找到了一个破绽,杀到了沈婳的身边,目光杀气一闪,手上的刀便朝着沈婳砍去了。 沈婳拉着阿梅快速后退了几步:“快跑!”说着便将阿梅推到了一边,将袖子一甩,一排暗器便朝着杀手袭去。 杀手没有想到不会武功的沈婳回突然射出暗器,完全没有防备的击中了,倒在了地上。 而这个时候一个玄衣卫身受重伤,他的方守边出现了一个缺口,立刻有了两个杀手找到了机会朝着沈婳袭来。 沈婳能够成功不外乎出其不意,但是同样的方法不能够用两次,眼下唯有跑了! 杀手在其后紧追不舍,沈婳回头望了一眼,仍是挥动袖子,但是暗器却被他们拿刀挡开了。 “啊!”脚下是一具尸体,沈婳一时不察,竟然被绊倒在了地上,眼见着两个杀手追到了眼前,提着刀就要砍下来了。 “小姐!”阿梅惊呼了一声,向前一仆便将沈婳护在了身下,替她接下了黑衣杀手的这一刀。 “阿梅!”沈婳大惊失色,将手中的折扇给扔了出去。杀手以为沈婳又是老一套,挥刀将折扇挡开,然而就在此时,折扇却突然自己旋转了起来,吐出了两枚柳叶钉,射入了其中一个杀手的眼睛里面。 另一个杀手也是大惊,不敢再怠慢,直接挥刀就朝着沈婳的脑袋劈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枚石子将他的刀挡开了,沈婳抬眸一看,只见着白子玦站在院门口,长衫翩翩,目光冷然。他挥了挥手,他的侍从便冲了进来与杀手斗在了一起。 他的目光只牢牢的锁在了沈婳的身上,几步便走了上前,蹲在她的身边问道:“没事吧?”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但是阿梅受伤了!” 而这个时候“簌簌”的又有几个玄衣卫赶来了,有了他们的加入,黑衣杀手很快便被控制住了。 只见着长孙斐面色焦急的赶来,再看到沈婳安然无恙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目光一转又落到了白子玦的身上,眉头微微的一蹙。 他上前几步,轻轻的揽着沈婳的肩膀,问道:“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赶快抱阿梅进去,她方才为了挡了一刀,我要为她疗伤!” 长孙斐的眸子里面浮现一抹惊痛与后怕,立即将阿梅抱到了屋子里面。 沈婳小心翼翼的为她脱下了衣服,处理了一下背上的伤口,还好刀上没有毒/药!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沈婳才推开房门出来,等在外面的长孙斐与白子玦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样?” “伤势已经控制住了!”沈婳说道,她看了两人一眼,又道,“陛下那么的情况如何了?” “杀手已经全部被抓住了,已经无事了!”长孙斐说道。 “那便好!”沈婳说道,“这些杀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我会成为他们的目标?” “不是你是他们的目标,是有人希望你成为他们的目标!”白子玦轻轻的哼了一声,“鬼王怎么看?” 长孙斐的面色冷凝,有着隐隐压抑的怒气:“希望此事只是一个误会!”他叹了一口气,按着沈婳的肩膀说道:“好好照顾阿梅,我去看一下皇兄!” 白子玦淡淡的看了一眼长孙斐离去的背影,又转头神色温柔的望着沈婳说道:“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晚上我会一直守在这里的,不要害怕!” “你又救了我一次!”沈婳无奈的一笑,“看样子,欠你的,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还不清便不还了!”白子玦微微的一笑,“若你能够一辈子都记住你欠着我的,也不错!” “阿忆怎么样了?” “那孩子倒也听你的话,乖乖的呆在客栈里面,只是呆呆的,好像失去记忆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还是挺大的!”白子玦说道。 “他一定会恢复记忆的!” 长孙斐一路面色不善的冲到了长孙皓的院子前面。刚刚经历刺杀,陈又道哪里敢怠慢,只好亲自守夜。 见着长孙斐疾步过来,急忙上前几步说道:“鬼王请留步,陛下已经休息了!王爷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吧!” 长孙斐冷冰冰的看着陈又道,说道:“王妃院子外面的守卫是你调走的?” 陈又道低下了头,带着歉疚的说道:“皇命难违,请王爷恕罪!” “让开,我要见皇兄!” “请王爷不要让属下为难!” 这时候院子的门打开,长孙皓贴身伺候的太监出来说道:“陈将军,陛下说了,让王爷进去吧!” 长孙斐甩了甩袍子,疾步进了院子。 陈又道叹了口气,陛下与鬼王之间的兄弟之情,在皇家里面是极少有的,难道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而生出嫌隙不成? 真是红颜祸水啊! 长孙斐一路沉着脸到了长孙皓的房间外面,推开门,里面秦幕正在给长孙皓按着肩膀,见了他进来,微微的一笑,说道:“王爷怎么又回来了?” 长孙皓摆了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秦幕退了下去。 “来找朕有什么事情吗?”长孙皓淡淡的问道。 “为何要杀无忧!”长孙斐直接开口问道。 长孙皓没有直接答话,而是抬起眸子冷冷的盯着长孙斐:“你是在质问朕?这便是你的君臣之道兄弟之情?” “皇兄让陈又道将无忧院子外面的侍卫调开,又将刺客引到了她那里,若非我离开的时候留下来几个玄衣卫,她现在还有命吗?我只是想要知道皇兄为什么会这么做!你答应过我不会动她的!” “你也答应过朕不会碰她的,那么现在呢!朕的从小疼爱的弟弟,大周的战神鬼王,现在为了一个女人连内力都没有了!你从小苦练武艺又是为了什么!” 长孙皓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又道:“她既然嫁给了你,但是却不守妇道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她在你与白子玦之间摇摆不定,目的是什么?她根本就没有放弃复国,她在挑起你与白家的斗争,一向聪明如你,难道连这一点都没有看清楚吗?” “朕承认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现在你与白子玦心中都有了她,并且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不要!那么她的存在就是你与白子玦之间的炸/弹,随时会引爆你们之间的关系!朕若是不除她,只要她还在,你与白子玦之间要如何相处?” 长孙斐跪倒了长孙皓的面前:“皇兄,臣弟从来没有向你求过什么,这一次只求你不要动她!你既然知道臣弟为了她可以连性命都不要,你若是杀了她,便是毁了臣弟!” 长孙皓震怒,退后了两步,冷冷的看着地上的长孙斐:“你在威胁朕?” “不,是在恳求皇兄!臣弟可以用性命担保,可以用臣弟的母妃发誓,无忧绝对没有伤害臣弟的念头,若是有朝一日臣弟发现她意图对大周王朝不利的话,臣弟一定会亲手杀了她的!” 长孙皓目光沉沉的看着窗外的夜色,负手说道:“朕还记得你第一次跟朕请求要上南疆的战场的时候的事情。自父皇去驾崩之后,朕便一直将你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带大,亲自教你武艺,骑马射箭,教你读书认字,那时候朕不允许你去,因为朕舍不得你,这个我从小疼爱的弟弟。” “但是你跟朕说,你身为大周的皇子,身上便承担着守护大周的江山,保护大周百姓的义务,岂可贪生怕死,躲在皇宫内锦衣玉食苟且偷生!你想要建功立业,你想要让瞧不起你的人都后悔不已,你想要爱护你的哥哥以你为骄傲!” 长孙皓抿着唇,身上穿着的并非龙袍而只是一件普通的衣服,但是浑身的气势比站在金銮殿的时候却是丝毫不减,那种从内而外透露出的霸气丝毫没有办法掩藏,说道:“没错,这些年来你一直是朕的骄傲,是大周的骄傲!希望以后你也一直是!朕就如你所愿,给她最后一个机会,但是五弟,你要记住你今晚的话,若是她又任何不轨,你会亲手了结她!不要让朕失望,不要让大周的百姓对你失望!” “是,臣弟一定不会辜负皇兄的信任!”长孙斐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长孙斐回去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与白子玦两人在院子里面相遇,四目相对的时候,长孙斐第一次主动移开了目光,他负着手,看着院子里面几棵弯腰的竹子,淡淡的说道:“若真是为了她好,便离她远些!” 白子玦也第一次没有反驳长孙斐的话,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既然你回来了,我便回去了!” 长孙斐推开房门,沈婳正伏在床边浅寐,他痴痴的看着她的侧脸,我该如何才能够护你周全? 第一百八十三章 扑朔迷离的真相 叹了一口气,长孙斐取了毯子给她搭上。这个时候沈婳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目光与他的对上,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将这个沉默的氛围打破,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对方。 他们隔得很近,甚至能够听到彼此呼吸的声音,只是彼此目光之中的哀伤,仿佛又将他们置于银河的对岸一般。 有时候活得太明白了,又何尝是一件好事? 每个人的面前都会出现无数的选择,之如长孙斐而言是心爱的女人与尊敬的兄长,之如沈婳而言是前世的血仇与毫无保留的爱情。 总有些林林总总的选择,意料之外的状况让两人的前路越发的扑朔迷离,只是那相守在一起,披荆斩棘的决心可有? “嘶!”阿梅的吸冷气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沈婳立即倾身上前摸着阿梅的脸:“阿梅,你醒了吗?” “小姐!”阿梅缓缓的张开眼睛,脸上苍白如纸,“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傻姑娘,我没事!” “没事便好!”阿梅轻轻的笑了笑,“小姐不用为了阿梅担心,阿梅没事了。若是四儿姐姐也在的话,定然也会同阿梅一样的!” “阿梅,你是个勇敢的好姑娘!”长孙斐说道,“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从现在开始你便是王妃的妹妹,大周的县主!” “谢谢王爷!”阿梅笑了笑,“能够做王妃的妹妹,阿梅很高兴!”阿梅说完,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些刺客是什么人?”沈婳为阿梅掖了一下被子问道。 “一些已经坐不住的人!”长孙斐淡淡的说道,眸子里面迸射出一丝寒意。 这一次刺杀事情之后的第二日,长孙斐与白子玦便决定一起去燕山附近的白家军驻扎的地方。这次假扮马贼的白家军均是出自这个地方。 而这个地方却不是普通的军营,三王爷叛乱之时就曾经想要以此地逃到大陈去,而不少大陈的细作,也是从此地混入大周的。这地方的将领姓郑,态度着实暧昧奇怪。左有应城防备,右有白家军嫡系的牵制,郑将军是一面防御着大陈大军从燕山偷袭,另一方面却又暗地里面与大陈有了不少的勾当。 应城现在已经不安全,长孙斐便打算送沈婳先回去,他亦不放心让沈婳与长孙皓呆在一块儿。 沈婳来漠北的目的也是为了能够见一见大陈的使者,不过依着眼下的情况来看,长孙皓是没有回见大陈使者的可能了,那么她呆在这里的目的也就不存在了。若是强行留下来,只怕会是长孙斐的麻烦,便顺从长孙斐的安排,先回去。 送沈婳回去的长孙斐的心腹,叫做秦山,外面看上去丝毫不出众,但是却是玄衣卫的首领。沈婳倒是见过他几次,只是未曾深谈过。 因为阿梅伤势的缘故,马车走的很慢,花了整整一日的时间穿过了那一片沙漠,半夜才到达了沙漠边上的一个小镇上面。 “掌柜的,掌柜的还有剩余的客房吗?” “客官来的晚了,已经没有客房了!” 秦方走到了沈婳身边说道:“王妃,已经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倒是奇了怪了!”沈婳微微的蹙眉,“这已经是问的第三家了,这镇子本就偏僻,即便是来往的商旅也断不会将客栈都住满了!” 沈婳从马车里面看向客栈的大堂里面,大堂里面也是坐满了人,普通人打扮,咋看上去,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沈婳望了一眼秦山说道:“你跟随王爷多年,军营也应该没有少待吧?可看出这些人有什么不同?” 秦山眼睛微微一凛,沉声说道:“这些人的坐姿有些问题,虽然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个个的坐姿都十分的笔直,根本就是收到过专业的训练,这些人是军人!” “这个镇子是去应城的必经之路,在这里聚集这么多的军人,他们的目的之有一个,就是冲着陛下去的!”沈婳冷静的说道。 秦山的脸色一变:“陛下有危险!王爷已经不再应城,我们需要立刻回去通知陛下!” “慢着!”沈婳继续说道,“他们若是敢对陛下动手,那么对王爷或者白子玦也定然不会放过。我们即便是回去通知陛下有所准备,以应城的兵力对抗,那么就会给大陈以可趁之机!” “那么现在该如何是好?” “眼下之计只有釜底抽薪了!”沈婳沉声说道,“最好的办法便是不损一兵一将的将这件事情了结了!王爷与白二爷现在有危险,我们需要立刻赶去燕山!” “郑将军军务繁忙,王爷与白将军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将军明日一早便能够回来了!”副将朝着长孙斐与白子玦陪笑道。 长孙斐坐下帐内,手上把玩着一只酒杯,微微的一笑,说道:“郑将军还真是勤政啊,本王与白将军在此等了他一天居然还不休息一下,待本王回去禀明了皇兄,定要好好的奖赏一下他!” “将军也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谈不上什么奖赏与不奖赏的!”副将说道,“那么属下就不打扰二人休息了,先告退了!” 副将退下之后,长孙斐将杯子放到了桌上,倒了一杯酒,却不急于喝下去:“这郑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将你我二人晾在这里他便能够推卸过去么?” “只怕是包藏祸心,我们不得不防!”白子玦说道,“郑将军虽然出自白家军,但是这些年来时常置我与大哥的命令与不顾,这个人很怪,就连大哥也琢磨不透他的态度,偶尔也得对他忍让几分!” 长孙斐轻轻的笑了起来:“我本来以为跟着你一起是有了一件附身符呢,这白家军的人怎么都改给你几分面子,不敢动你,现在看来,倒不是这个道理!” “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何况关乎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他怎会束手就擒?” “他有反心?”长孙斐眸子一凛,寒光一闪。 “他占据着地利,若是有反意,也不用等到现在!”白子玦轻轻的说道,“郑将军此人是我父亲安排在燕山,至今已经有十二载,我父亲看人从来没错过,他不敢有反意!但是此人的确是个高深莫测的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恐怕只有他自己亲口告诉我们方可了!” “你就这么笃定?” “我以前算过命的,算命先生说我可以活到八十岁的,所以我们此行一定不会出事!” 长孙斐的眸子却凝重起来了,与白子玦两人到燕山来,本就是一场冒险,试探郑将军,若是他有反意,与大陈勾结,夹击应城,皇兄岂不是有危险? 但既然皇兄如此放心让他前来,是否也是早就有了安排? “既然郑将军晚上都不会回来,我们猜来猜去也于事无补,还是先休息吧!” 两人熄了灯开始休息,半夜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不好了,失火了,快来救火啊!” 长孙斐与白子玦两人很快便起身,除了帐子,看向了火光烧起来的地方。 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凛,那地方正是关押着那几个假扮马贼的士兵。两人不及多想,即刻朝着失火的方向走去,却发现不仅仅是那几个证人被烧死了,就连看守在帐子外面他两的结果随从也出事了。 副将急忙忙的赶来,大吃一惊的说道:“哎呀,真是太不凑巧了,太不幸了!这几日天干物燥,居然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长孙斐冷冷的一笑,说道:“我们一直相信郑将军与马贼一案无关,这一次带着些人前来也不过是与将军当面对质,以还将军一个清白罢了,眼下,这证人没了,倒是难办了……” “嘿嘿!”副将笑了笑,“陛下与王爷能够相信我们将军这便已经够了,葬身火海,这便是这些畜生的报应吧!这其中的曲折缘由待明早我们将军回来之后一定会向王爷与白将军说个明白的!今夜,两位爷都受到了惊扰,还请先回去好好的休息!” 天才刚刚亮,副将便在账外将长孙斐与白子玦两人叫醒了:“王爷,白将军,我们将军回来了,眼下正在主帐等着两位呢!” “呵呵,这位郑将军好大的架子啊!”长孙斐一声冷笑。 白子玦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我们在被人的地盘上面呢!既然他回来了,我们便去会会他好了!” 到了主帐,案几后面坐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见着两人进来只是抬了一下头而已,并未起身行礼,淡淡的说道:“王爷,白将军,请坐吧!” 长孙斐没有在意这人无礼的态度,坐下之后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抓到了几个马贼,乃是你麾下的人假冒的,不知道对此,郑将军有何说法!” 郑将军停下了手上的事情,脸色严肃,沉吟了一下之后说道:“没错,是我命人做的!” 长孙斐与白子玦俱是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的承认了,白子玦说道:“你既然为白家军,又担负着重责,为何会指使手下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因为我知道自己肩上的重责才会迫不得已做出这些事情!”郑将军抬眸坦荡的看着白子玦与长孙斐两人,“你问我为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们,为了军饷与粮草!” 长孙斐心中更是一惊,说道:“军饷与粮草?这几年来风调雨顺,鲜有灾难发生,对各队军的军饷也是按时发放,不知道郑将军你何处此言?” “军饷朝廷倒是按时给了,却未曾到我们的兵的手中。军饷已经缺了几个月了,至于粮草更是已经不济了,若我们不自己想办法,这几万人怎么活下去?”郑将军冷冷的说道,“我们要是倒下了,大陈便有了可趁之机!” 第一百八十四章 结城之危 “是有人将你们的军饷与粮草克扣了?你们既然有如此遭遇为何不向朝廷上奏章?”长孙斐说道。 “若是有用,我们有何必铤而走险?” “若你们却是有苦衷,还是跟本王回去见陛下,你们也可当面向陛下禀明!” 郑将军没有说话,他身边的副将说道:“王爷容禀,我们刚刚接到的探子来报,燕山外的有大陈军队鬼鬼祟祟的,群龙不能够无首,这个时候我们将军怕是走不开了!” 白子玦想了想,说道:“你们既然是属于北方军系,你们的军饷下发都要由驻守在结城的右都督皇甫迁负责,朝廷的军饷既然按时发放,那么中间出了问题的地方必然是右都督这里,郑将军可愿意与我们一同前方结城,将事情弄清楚?” 长孙斐看了一眼白子玦,这皇甫迁不仅仅是白子玉麾下的大将,更是两人的亲舅父。此事若是牵扯到了皇甫迁,那么白家必然也会受到牵连,白子玦是真的想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皇甫迁乃是白将军你的舅父,我们即便是去了与他当面对质,白将军能够保证绝不偏袒吗?又或者,郑某去了之后还能够回来么?”郑将军迫视着白子玦说道。 “与郑将军你一同前去还有鬼王,鬼王既然代表着陛下,代表着大周皇室,难道他也会徇私吗?”白子玦说道,“郑将军所言只是你的片面之辞,我们总不能够通过郑将军你的几句话就认为了你的士兵真的没有收到军饷吧?或者这些军饷是被做了他用呢?还是当面对质才能够还郑将军你一个清白!再者,若是燕山的士兵受了委屈,也只有严惩了这其中的始作俑者方才能够为他们出气不是吗?” “你说的很对!”郑将军静静的凝视了白子玦一会儿方才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你跟你的父亲很像!希望你走的路与你的父亲也一样!”他又看着长孙斐说道:“既然王爷都有胆量走这一趟了,我又有何不敢?我们现在便启程前去结城!” 郑将军嘿嘿的笑了两声,又道:“两位爷虽然都是久经沙场的人,但是还是要提醒一声,做好深入虎穴有去无回的准备!不过在此之前我好需要做一件事情!”他招了招手,将副手招上前来在他的耳旁耳语了几句。 副将会意,点了点头出去了。 不一会儿便见着副将带着几位穿着盔甲的人走了进来。郑将军立刻起身说道:“我叫你们来主要是为给你们引荐两个人!” 他指着长孙斐与白子玦说道:“这两位一位是鬼王,一位是白家的白二将军。两位爷,这几位便是我在燕山的得力干将!”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眸子有些怪异,立即行礼道:“见过鬼王,见过白将军!” 这时候郑将军忽然想副将使了一个眼色,副将点头走到了主帐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立即便冲进来了数个士兵将长孙斐与白子玦包围了。 长孙斐眸子一沉,说道:“郑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将军冷冷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挥了挥手,士兵们便一拥而上/将方才进入的几位将军给拿下了。 几人大惊,疑惑不解的问道:“郑将军,你这是何意啊?属下犯了什么错?” “哼,有什么错你们心中更清楚!”郑将军又对副将说道,“将他们好好的看着,待我回来之后再处置他们!” “是!”副将抱拳,将几人带了下去。 长孙斐与白子玦对视了一眼,还不待他们说话,郑将军先说道:“我知道两位爷心中有疑惑,去了结城之后,我对两位爷自然会有个交代!” 几人立即动身去了结城,既然是轻装简行,既然是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来到了将军府外。 皇甫迁大惊之下,立即带人前来迎接,远远的便作揖笑道:“原来是鬼王,白将军,郑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鬼王赎罪!” “平身吧!”长孙斐挥了挥手,下了马,将手上的马鞭往身后的随从身上一扔,便疾步进了将军府里面,白子珏与郑将军紧随其后。 皇甫迁看了几人的背影一眼,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狠色,朝着几个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便立即跟了进去。 到了大厅之上,长孙斐已经坐下了,白子珏与郑将军在下侧。 皇甫迁赶忙赔笑道:“不知道鬼王匆匆而来所为何事?” “本王既然来了,也就没有打算拐弯抹角,直接说了,我们路径燕山的时候,郑将军所言他们的军饷与粮草并没有及时拿到,然而朝廷对于所有的军饷与粮草均及时发放的,而北方军系的军饷军事皇甫大人负责,所以我们与郑将军一起前来结城,希望能够与皇甫大人当面对质,若其中有什么误会也可以当面说清楚,也可将这件事情彻底的查清楚!” “冤枉啊,王爷!”皇甫迁大惊失色,急忙跪在了地上,“这贪污军饷可是沙头灭族的大罪啊!下官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断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王爷,明察啊!子珏,舅舅可是看着你长大啊的,你知道舅舅是什么样的人,快给舅舅说说话啊!” 白子珏微微的一笑,说道:“舅舅先不要慌,王爷并未说这件事情一定是舅舅做的,若是其中有什么隐情,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的!” “是啊,是啊,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皇甫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 “皇甫大人是老臣了!”郑将军眸子微微一眯,说道,“我们也不愿意皇甫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的!若我的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怎么敢擅自带着鬼王与白将军前来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皇甫迁指着郑将军怒道。 “哼!你以前以军饷牵制与我,又自以为有白家作为后盾故而为所欲为,你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人也已经被我拿下了。我早些时候便将鬼王与白将军前来的消息通知给你了,以他二人牵制了你的注意力,现在这个时候我的老父母应该已经被我救走了!”郑将军冷冷的一笑,“你以为这些年来我什么都没有做吗?你那些贪污的证据早已经被我收集了,我看你还怎么狡辩!” “证据,我倒是要瞧瞧郑将军的手中究竟握着什么证据!”皇甫迁冷冷的一笑。 “拿上来!”郑将军说了一声,便见着他身后的侍卫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本账本,“这本账本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了你这些年的贪污所得!还记得盛辉吗?你以前的心腹,以为知道了你太多的秘密,你便派人追杀他,但是很不幸,他被我救下来了,随时可以指正你!” “哈哈哈!”这时候皇甫迁一改脸上唯唯诺诺紧张的神色,变得嚣张起来,大笑道,“你有证据又如何?既然你们单枪匹马的来了这结城还以为自己能够走得出去吗?” “皇甫大人这是自己不打自招了吗?”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这个时候还能够面不改色,老夫着实佩服鬼王的胆色,不过,待会儿见了阎王不知道鬼王还能不能够有这样的气魄!你既然叫鬼王,不知道那些个小鬼会不会认你这个王!” “杀了我然后呢?”长孙斐冷冷的抬眸看着皇甫迁,“是投靠大陈还是造反?” “老夫听闻陛下眼下就在应城,实在是天助我也!”皇甫迁说道,“杀了你们,便等于废了陛下左右手,一个小小的应城难道我还会攻不下来?若是能够拿下陛下,在那位大人面前我便是立了头功,他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只怕你没有这个命了!”长孙斐的眸子迸射出一丝冷光,一个眼色,立即有数十个穿着玄衣蒙面的人落了下来立在了门外。 “来人!”皇甫迁也同时大喝了一声,立即便有数十个拿着弓箭的士兵从大厅的各个门冲了出来。 “你以为我会一点准备都没有?”皇甫迁冷冷的一笑,“早就听闻鬼王身边的玄衣卫如同恶鬼一般,凶猛无比,不过以眼下的状况来看,也不知道是谁的胜算大一些!” “舅舅,现在回头还为时未晚!”白子珏说道,“到时候我与哥哥自会在陛下面前替你求情的!” “子珏,我本来是不想杀你的,奈何你吃里扒外与外人一道合谋害你舅舅,那我焉能够留你?你且放心的去了,他日,我自会多家照拂与你白家的!” 长孙斐依旧面不改色的坐着,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目光冷厉的看着皇甫迁,嘴角挑起一抹笑意:“你这是自己在找死!” “现在鬼王未必会占得了便宜吧,大不了鱼死网破!”皇甫迁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吗?”长孙斐冷冷的说道,“你尽可以一试!” 一时间屋子里面杀气四起,全是玄衣卫身上迫人的煞气。屋子里面的士兵虽然人多势众,但是仍然是仍住瑟瑟发抖。 “且慢!”就在刀兵相向杀伐瞬间的时候,一道如珠如玉的声音传来了,人群中自然而然的分开了两边,只见着一个白衣女子缓缓的走上前来,嘴角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她的身后亦跟着一个玄衣冷面男子。 “你怎么来了!”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长孙斐的眸子却闪过了一丝,就连一旁的白子珏也担忧的蹙起了眉头。 “听闻结城的风景优美,便想着来这里瞧瞧!”女子笑道,“不曾想到居然巧遇了王爷与白将军!” 这女子正是沈婳,她眸子一转,目光便落到了皇甫迁的脸上,笑道:“这位便是皇甫大人吧!说来也巧了,我在来的途中,恰巧遇上了尊夫人与令公子!小家伙白白胖胖的,倒真是惹人疼爱呢!”一面说着,一面轻轻的玩着手上的一个香包。 皇甫迁的脸色却大惊,那香包不正是他儿子的吗?吼道:“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解决危机 沈婳笑道:“我与尊夫人一见如故,便想着要邀请她去京城玩玩儿呢,令公子也是惹人疼爱的孩子,想着他们这一路若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便派了几个人跟着保护着!哎,皇甫大人老来才得了这一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就不要了,是吧?” 皇甫迁的脸色发白,急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罢了!”沈婳微微的一笑,“现在即便是皇甫大人与鬼王斗起来,胜算也应该不大,还会赔上尊夫人与公子的性命,对于皇甫大人来说,这怎么也算不上一件合算的事情吧?” 皇甫迁狠狠的瞪着沈婳,脸上闪过挣扎的神色,最后才下定决心说道:“好,我投降,不要伤害我儿子!” “只要皇甫大人不会轻举妄动,令公子就一定平安无事!”沈婳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侍卫,“你们还不赶快退下!” 皇甫迁使了一个眼色,侍卫们便纷纷退下了。 这个时候郑将军的两个随卫立即上前绑了皇甫迁。 沈婳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皇甫迁,说道:“既然皇甫大人能够想通了,那么便将派往应城的人士兵全部调回来吧!” 皇甫迁一愣,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曾派过什么人前去应城!” “什么!”沈婳的眼睛微微的一眯,回眸望了一眼长孙斐。 长孙斐的眼色沉了沉,说道:“你方才口中所言的哪一位大人到底是何人?” 皇甫迁一阵心虚,眸子乱窜,说道:“除非见到陛下,否则我是不会说的!” 长孙斐沉吟了一下,说道:“先将人带下去严加看管!我们即刻启程回应城!” 待人将皇甫迁带下去之后,长孙斐又望着沈婳说道:“你怎么会来这里?可知道方才有多危险么?” 沈婳还未开口,一旁的郑将军便笑道:“想来这一位便是鬼王妃了,这一次倒是多亏了鬼王妃机智,方才能够兵不血刃的将皇甫迁拿下!” 白子珏说道:“倒是比不上郑将军你,我们的一举一动全在你的算计之中!” “我也乃是无奈之举,还望两位爷不要在意!” 长孙斐依旧望着沈婳问道:“你方才所说的,前往应城的士兵是怎么回事?” 沈婳说道:“我们在回去的路途发现在京城与应城的必经之路的客栈里面,住满了便衣打扮的士兵,便怀疑这些士兵会与燕山有关,前后夹击应城。因想着你们马上回去燕山,怕你们有危险,准备前往燕山去通知你们。只是在路上却遇到了刺探敌情的郑将军的手下的人,只是那人那时候已经身负重伤了,细问之下,方才知道原来燕山有诸多不得已之处。后来那人又说他发现了皇甫迁准备将他的妻子与儿子送走,如此匆忙,分明是逃窜,我便猜测此中或许与他有关,便于秦山一起将皇甫迁的妻儿劫了,之后便来了结城,还好来得及!” 顿了顿,沈婳又道:“既然皇甫迁所言那些士兵不是他的人,而郑将军也是忠心耿耿,那么那些士兵就不是前去袭击应城的,而应该是埋伏于那里,等陛下回去之时再偷袭的!或许,早在陛下决定出京的时候便已经有了预谋!而陛下回京也就这一两日了,我们可调用结城之兵力,为陛下扫清回京的障碍!” “雪凡说的在理!”白子珏说道,“我们现在回去通知陛下,陛下应该会选择改道自燕山经结城而回京,与其会耽搁行程,不如先一面让陛下等一两日再走,一面将那一股势力铲除,反正这些人迟早也要除去的!” 长孙斐抬眸深深的看着白子珏一眼,低眸略微的想了想:“如此也好!郑将军,你现在便拿着皇甫迁的令牌将结城之兵力集合起来!”他又对玄衣卫说道,“你们几人先去探明情况,速去速回!” “是!” 几人先在皇甫迁的府上住下了,回了房间,长孙斐的脸色并不好,盯着沈婳沉着脸说道:“你总是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今日的情况,你贸贸然的便来了,方才的情况有多危险,你也不是并没有看到,若是皇甫迁六亲不认的话,没有谁有能力担保说能够全身而退的!”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皇甫迁在结城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又跟京城白家有诸多的牵扯,若是他有死伤,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眼下能够兵不血刃就将事情解决了,不是很好么?”她的眸子微微的一转,又道:“皇甫迁乃是白子珏的嫡亲舅舅,在这件事情上面,没有想到他居然能够大义灭亲,看他的样子,对这件事情也是不知情的,是不是说明或许这一次的事情与白家是无关的!除了已经被杀了的三王爷之外,京城里面还有一股隐藏的势力!” “没错,这也是我之前的怀疑!”长孙斐面上闪过了一丝忧色,“而且这一股势力隐藏的很深!” “那郑将军此人如何?”沈婳又问道。 “诡!”长孙斐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一向佩服胆子大的人,这郑将军不仅仅将我与白子珏算计在内,恐怕连皇兄此行都被他盯上了,一方面可以救回自己的妻儿,另一方面可以铲除了皇甫迁!” “不管如何,纵兵行凶,对于他来说,还是难逃惩罚的!”沈婳说道,“皇兄这一次的漠北之行,是不是与他有关?” 长孙斐只是饱含深意的一笑,并不说话。 原来如此,长孙浩这一次的出巡并不是临时起意,可能早就收到了郑将军的线报,除去皇甫迁不是重点,更重要的是要以此打击白家,包括将白子珏带来都是别有深意的。只是没有想到还有一股势力想要坐收渔利。 兵贵神速,长孙斐与白子珏两人调集结城的兵力,迅速将客栈里面的便装士兵抓捕了,经过盘查这些士兵居然都是南方军系的人,他们听从调令,埋伏在此,为了将混入大周的奸细围杀,而他们身上携带的所谓的奸细的画像,正是长孙浩。然而,当调查深入,命令这些士兵埋伏于此的一个小将领却被人灭口了,调查却就此中断了。 南方军系乃是长孙斐掌管,他如何如何也逃不了干系。 这一次漠北之行,白家与他皆有损伤。 三日之后,长孙浩启程回京,接二连三的几件案子震惊朝野,无论是白家还是长孙斐都处于风口浪尖上面。 沈婳再一次回到了王府已经是五月初的时候了,想来她与四儿倒是从未分开这么长的时间,再一次见面都有几分思念。 四儿伺候沈婳洗去了一身的风尘,阿梅早些时候便已经被送回来了,沈婳问道:“阿梅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她的伤势恢复的很好!”四儿说道,又叹了一口气,“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倒是多亏了阿梅,平日里面瞧着她文文弱弱的,没有想到还是个勇敢的姑娘!” “是啊!”沈婳擦着头上的湿发,“王爷说以后她便是我的妹妹了,日后不可再将她看做奴婢了!” “这个你放心,她既然救了你,便也是我的恩人!”四儿说道。 这一次四儿瞧着却有些不同,仿佛存在感弱了不少,若是她不说话,便很难发现这个人一般,沈婳问道:“这些日子,你同武阳吴大哥学习追踪暗杀,如何了?” 四儿笑道:“这武阳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没有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我没有想到原来杀人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既然四儿已经自己摸出门道了,沈婳便也没有再多问,反正她对于四儿还是很信任的,顿了顿,又问道:“王姬在府上有无异常动作?” 四儿想了想,说道:“倒是并无异常,一切与平常无异,照样与其余两位交往,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长孙斐因为事情繁忙,每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待第二日沈婳醒来之时,他又已经早早的离开了。 沈婳对于他的事情并未多问,待事情有了了断的时候,他自然会向自己说个明白的,只是在此之前,沈婳却收到了秦幕的邀请。 沈婳倒是有几分诧异之感的,因为虽然因为易天宇,两人有着心照不宣的秘密,但是沈婳却还是能够感受到来自她的若有似无的敌意,至于这一股敌人从何而来,她尚且不知道为何。 沈婳以男装进入了杏花楼,与秦幕两人在她的房间见面。 秦幕一身素衣,微微的一笑,倒了一杯茶水:“恭候多时!” 沈婳笑道:“不知道秦姑娘要我前来所为何事?” “请坐!”秦幕笑道,“你是天宇的少主,对我而言,你也是我的主子,我希望与少主多多联络一下感情,这个理由可否?” 沈婳也不客气的坐下,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只是我们两人并非第一次见面,在莫北之时,我们有很多的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并未见秦姑娘有联络感情的意愿,怎么现在到了京城,你反而想通了呢?” 并未等到秦幕说话,沈婳接着说道:“不若我来代秦姑娘说明一下你此次的目的,你是想要借刀杀人!” 秦幕的脸色微微的一变,但是嘴角的微笑却更深了,眸子微微的一转:“少主何出此言?” “在我来这里之前,刚刚收到了一封线报!”沈婳说道,“当然,监视的是宫里面的那位!” 第一百八十六章 谁在坐收渔利? 望了一眼面前秦幕的脸色,沈婳又继续说道:“宫里面的那位娘娘嫉妒成性,尤其是这回子你又跟着陛下去了一趟漠北,她自然是不甘心的,害怕你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如此,她自然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今夜必会派人前来刺杀与你。你想来也应该收到了线报的,但是你没有躲避或者寻求陛下的保护,而是将我叫来了,难道不是想要借我的手铲除她?或者干脆看着我们两败俱伤,只是这坐收渔利的到底是何人呢?” 秦幕的脸色开始有些不自然了,舔了舔嘴唇,说道:“我不太听得懂少主在说些什么,我不敢找陛下不过是害怕自己的身份会被暴露罢了,依着陛下的性子,定然是不会绕过我的。我思来想去,只有少主或许看在天宇的面子上面会帮我一把,我对少主或许存有一点利用之心,但是却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请少主看在你我这些情分上面,定要帮秦幕一把!” 沈婳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手指轻轻的点在桌子上面。 而此时此刻,皇宫内。 湘嫔独坐于窗前,目光带着深深的嫉妒与不甘,那个贱人本来就不应该活在世上的。 一道黑影从她的身后落下,她却毫无察觉,知道一双略带凉意的手掐上了她的脖子的时候,她方才惊醒过来,惊恐的回眸一看,喝道:“你是何人?想要做什么?” 身后的人微微的一笑,说道:“不过是希望娘娘你将派出去刺杀秦幕的人调回来罢了!” 湘嫔冷冷的看着身后的人,冷笑道:“我想不通!照理说,我是少主的人,若是那个贱人死了,我便是陛下身边最受宠的女人了,为何少主会偏帮那个贱人?” 这悄无声息出现的人自然是四儿,只见她冷笑了一声,说道:“秦幕对小姐还有用处,你暂时动她不得,小姐之所以让我前来提醒你,就是不希望与你发生冲突,毕竟,现在组织的情况非比寻常,若是发生一些不好的状况的话,还是会有些影响的!” “哼!”湘嫔冷笑一声,“少主现在有鬼王的宠爱,风头是一时无两,自然是不会在意我们这些深宫妇人的心情了!”她双目有些发红的瞪着四儿又道:“少主既然开口了,我自然不会再对她出手,但是我还是要托四儿姑娘给少主带一句话,秦幕此人,绝非善类。少主现在是与蛇蝎为伍,当然被反咬一口!” “娘娘放心,你的话我一定会原封不动的带到的,那么,告辞了!” 杏花楼内。 沈婳站了起来,推开了窗户,一缕清风吹进来,窗外明月姣姣,她回眸忘了秦幕一眼,说道:“这一次算我帮了你了,你告诉易天宇一声,若有一日,我发现他有何人不轨之心的话,我定然不会轻易绕过他的!” “少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婳打断了秦幕的话:“你只管跟他说就是了!”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道:“今夜,你安全了!我便也告辞了!” “多谢少主的救命之恩!”秦幕急忙福身说道。 回到了王府之内,四儿早就已经回来了,沈婳问道:“事情办得如何?” 四儿答道:“自然是顺利的,只是湘嫔现在被嫉妒蒙蔽了心智,一则难免会再次出手,二则恐会对小姐生出怨怼之心来!” 沈婳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秦幕此人亦是包藏着祸心,若留她在长孙浩的身边,将来必定会坏事的。而湘嫔若是得到了长孙浩的盛宠,也会难以控制!” “那如何是好?”四儿蹙眉说道。 “若他们能够向王爷赏赐美人,那么我们为何不能够向陛下进献佳人?此女最好是身世清白,相貌绝色为好,我会与王爷商议一下,由王爷来办这件事情,若是此女能够得到盛宠,对于王爷来说,也是一个助力,更是可以分散宫里面的太后的注意力!” 今晚长孙斐回来的时间倒是比平日里面早了一些,见着沈婳还未入睡,脸色一沉,疾步上前问道:“怎么还不休息?” “等你啊!”沈婳回眸微微的一笑,“我们有好几日未曾好好的说话了!” 长孙斐的脸色稍霁,还是严肃的说道:“我这几日我是繁忙了一些,待这段日子过了便好,你的身体不好,就不要等我了!” “事情有了结果了吗?”沈婳问道。 “我辞去了南方军系的统帅之职,而白子玉也是辞去了北方军系统帅之职,继任人选还在斟酌当中,这一次我与白子玉是两败俱伤,倒是让太后看了一顿好戏了!” “那幕后之人可以线索?” “有几个怀疑的对象,正在一一的排查当中,只是此人虽然身在京城当中,在我们眼皮子地下做事还能够如此的隐蔽,必然是藏得极为的深,想要将此人挖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婳想了想,说道:“陛下内宫空虚,嫔妃并不多,我们何必选一个才貌俱佳的女子,献给陛下?” “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长孙斐微微的笑了笑,“不过你倒是与我想到了一处了。秦幕此人不简单,不能够再由她迷惑陛下了。而宫中的几位娘娘哪个是省油的灯,皇兄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倒也十分的苦闷,这人选我心中也有数了!” 长孙斐与白子玉虽然各自辞去了统帅之职,但是因为长孙斐护驾有功,南方军系的人企图刺杀皇帝一事他不过是有不查之国而已,倒是未曾受到别的损失。而沿着军饷被扣押一事查下去,白子玉帐下数十位将领收到了牵连,白家如日中天的声势收到了很大的影响,说到底还是长孙斐占了上风。 而他送给长孙浩的美人,沈婳是没有见到,倒是听说了,当晚便宠幸了此女,被封为了婕妤。 白家。 “这么多天了,你还不知错?我苦心经营多年,就这样毁于你手!”白子玉坐在书桌后面,脸色阴沉的看着立在他面前的白子珏,“看样子这些日子,你完全没有思过的意思!” “我既然没错,何有思过之说?”白子珏站的笔直,脸色坦荡的说道,“舅舅所做的事情的确是令人发指,即便是当时没有鬼王在,我亦会拿下他的。以郑将军的一家老小为人质,克扣粮草,贪污军饷。若郑将军心寒,与大陈联手,我们大周岂不是危矣?如此拿国家的命运前途来满足自己贪欲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顿了顿,白子珏又道:“我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让大哥的实力收到了打击,但是这些蝗虫若是不除去的话,迟早会危害到我们自己的!望大哥三思,这些人不能保!” “你这人心思纯善,但是何时才能够以家族的利益为重?” “若无国,何来的家?”白子珏寸步不让的说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有大周才有白家,若无大周,何来的白家?” “你错了!”白子玉抬起眸子自信而张扬的一笑,“有白家才有大周!高祖能够取得江山,全亏得我白家相助,而这么多年来也是靠着我们白家的人能征善战,方才有了大周数十年的安稳,若无我们白家,安能够有着太平盛世?” “大哥,你又错了,太平盛世向来不是一个人的功劳!”白子珏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只见着顾雪薇端着一碗参汤进来了,笑道:“将军今日十分的劳累,妾身亲自炖了鸡汤,给将军补补身子!”她望了一眼白子珏又道,“不知道二伯也在,锅里面还有,待会儿再去与二伯盛一些来!” “多谢大嫂!” “我们是一家人跟我客气什么啊!”顾雪薇说道,“不都说长嫂如母吗?不过说起这件事情,二伯的婚事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这个做嫂嫂的也很是心急,我多一句嘴,我的表姐王茜,才貌俱佳,与二伯乃是郎才女貌,二伯不妨考虑一下!” 白子玉说道:“你大嫂说得对,王茜你也见过的,倒是也配得上你的……” “大哥!”白子珏打断了白子玉的话,“这件事情我以为已经跟大哥说清楚了!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没人能够勉强我,我要娶什么人,我自己心中清楚!” 白子玉脸色一沉:“你莫不是还对鬼王妃心存幻想不成?” 白子珏的嘴角微微的一勾:“未必是幻想!” “你!” “大哥大嫂慢些聊,我先出去了!”说完,白子珏便走了出去。 顾雪薇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子玉的背影,说道:“难道二伯喜欢我姐姐?不对啊,往日里面姐姐爱慕二伯,但是二伯都是义正言辞的拒绝的啊,现在怎么会……” 白子玉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小子何时被迷惑了!简直是鬼迷心窍!次次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多是受了那女子的蛊惑!” 顾雪薇的眼睛转了转,紧接着说道:“将军说得对啊!你想想看,鬼王以前是多么风流的人,现在可还有一些韵事传出来?早在侯府的时候,就有高人断言姐姐乃是兔儿精转世,专门迷惑的人。鬼王已经被她迷惑了,现在没有想到二伯也这样了,将军,你可以想想办法,可不能够看和二伯好端端的就这么被毁了,我们可就这么一个弟弟!” “你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他做出毁了自己的傻事的!”白子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阴冷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真正的顾雪凡出现! “不知道妹妹这么大清早的人来我这风荷园所为何事?”沈婳淡淡的看了一眼沁夫人说道。 沁夫人讨好的笑了笑,说道:“王爷与姐姐从漠北回来多时了,但是妹妹却连王爷的面儿都没有见着,心中着实十分的思恋,希望姐姐能够体谅一下妹妹这一片倾慕之心,让妹妹见王爷一面!” 沈婳笑了笑:“依着妹妹的意思,是我不让王爷见你了?想来妹妹也知道最近正值风云突变,王爷诸事繁忙,连我都见不着王爷几面!” “谁不知道王爷夜夜宿在姐姐这里!”沁夫人说道,“姐姐这么说难道是想要独占王爷不成?妹妹也是太后赐给王爷的,也是王爷名正言顺的女人,对于王爷的宠爱我们不敢奢求多了,现在就连见上一面,姐姐都要推三阻四么?” “王爷这么一个大活人,他想见谁不想见谁,难道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够左右的吗?”沈婳的脸色微微的一沉,“王爷公务繁忙,你若是守不住寂寞,自可以向太后修书一封,自请离开王府再嫁人就是,本王妃与王爷自然不会对你多加阻拦的!”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沁夫人的脸色一变,“难道姐姐想要赶我走?我又没有犯下七处,你凭什么赶我走?” 沈婳正欲答话的时候,宫里面突然来了一道懿旨,宣沈婳进宫见驾。 沈婳眸子一沉,太后这个时候宣自己进宫是为了什么?而一旁的沁夫人的眼睛却是一亮,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到了凤栖宫的时候,太后端坐于上座,她身边站着七公主长孙卉,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意。 “臣妾参见太后!” “起来吧!”太后淡淡说道,“哀家宣你进宫是因为发生了一件怪事儿,须得与你当面对质!”说完,她便看了一眼一旁的长孙卉。 长孙卉微微的一笑,抬眸望了一眼沈婳,说道:“是发生了一件怪事儿,以前我以为这世上只有双胞胎才长得十分的肖似,现在看来未必是如此啊!” 沈婳心中一沉。 “出来吧!”长孙卉说道。 不一会儿便见着一个素衣女子缓步走了出来,立在的沈婳的身边,抬眼望去,竟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今日一早,这位姑娘便来我的公主府说她才是正真的宁江侯府长女,我一想,这宁江侯府的长女只有一人啊,眼下此人不正是我的五嫂鬼王妃么?但是此女子与五嫂的确是一模一样,她既然言之凿凿她才是顾雪凡,那么你们两人之间,必有一人是假的,所以才将五嫂请来当面对质,这真的假不了,这假的自然也真不了!” 顿了顿,长孙卉又继续说道:“既然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我们外人怕是分不清楚,所以我将宁江候请了来,他既然是顾雪凡的亲生父亲,自然是能够认出自己的女儿的!来人,请侯爷进来!” 不一会儿便见着顾华生走了进来,见着里面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的时候,也是呆了一呆,急忙下跪:“臣见过太后,见过公主!” “侯爷平身吧!”太后淡淡的说道,指了指面前的两个肖似的女子,说道,“这两人长相一模一样,但是这其中定然只有一人是侯爷的嫡女,另一个便是假冒之人,侯爷既然是王妃的生父,希望侯爷好生的辨别一下!不要让这鱼目混珠之人冒充了皇族!” “是!臣定然尽力!”顾华生面色惨白的说道,他转身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沈婳身边的女子突然上前一步跪到了顾华生的身边,泪眼汪汪的说道:“父亲,你难道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雪凡啊!” 顾华生看了看面前的人,又看了看沈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年之前,我因为娘亲病逝而受到了打击,一病不起,药石无医,后来外公决定将我送到神医谷医治,女儿就是在神医谷的时候被人掉包了,六年以来一直被囚禁着,知道今日才逃脱,回到了京城,这才发现原来已经有了一位顾雪凡了,还嫁给了鬼王!女儿无法,值得求助于公主!”女子指着沈婳说道,“这个女人是假的,她冒充了女儿!她既然是六年之前方才来侯府的,父亲何不问我们一些我们小时候的事情,若是谁答不上来,谁便是假的!” 顾华生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如此也好!” “不必如此麻烦!”沈婳沉声说道,“我是假的!” 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如此爽快的承认了,沈婳的话音刚落,屋子里面的人都是愣了一下。 这真正的顾雪凡显然是有备而来,她对于宁江侯府只有这近一年以来的记忆,对以前的事情是没有丝毫的印象的。而顾雪凡没有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去宁江侯府,估计是摸准了顾华生的性格,说不定会将此事压下去,让她这个假女儿继续当下去。 而她选择了与自己想来有些恩怨的七公主,若一个六年未曾涉世的少女怎么知道这些事情?显然她不是自己逃出来的,而是被红衣教的人给送回来的。也就是说她们杀了护法的事情已经泄露了,究竟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父亲!”顾雪凡扑到了顾华生的怀中,“这些年来,女儿日日都在思念着你啊!” “这……”顾华生看着沈婳竟然有一些反应不过来。 长孙卉的唇边泛起了一丝冷笑,说道:“那么她才是真正的宁江侯府嫡女,真正的鬼王妃了!”她望着沈婳又道,“那么,你又是何人?到底受到何人指示?冒充顾雪凡又是有什么图谋?” “什么指示?什么图谋?”沈婳淡淡的一笑,“我倒是有几分不明白七公主的话了。我不过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流浪之时发现有人说我与宁江侯府的大小姐有几分相像,故而才会有了冒充的念头,只是未曾想到今日居然被识破了!” “哼!即便是无人指使,你冒充王妃,冒充皇族,也是死罪一条!”长孙卉冷冷的说道。 “冒充王妃?”沈婳说道,“我的确是冒充了大小姐,但是成为王妃却是之后的事情,乃是圣旨赐婚,这么说未免冤枉我了!” “虽然你如此说,但是你的话中的漏洞却颇多,你小小年纪,若是无人帮助,岂是能够轻易冒充了堂堂侯爷千金的?”长孙卉说道,“我劝你还是说出实情,免得吃苦头!你现在不是我嫂子了,就不要指望我能够手下留情了!” “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公主若是不相信我自然没有办法!”沈婳淡淡的说道。 “够了!”太后凤目一抬,“此事关系体大,须等你的皇兄与你五哥一起来了再审理!现将这冒充侯府千金之人关押进天牢,等候发落!” “母后,她背后必然有人指使,现在正是问出实情的大好机会啊!”长孙卉不甘心的说道。 “你再教哀家做事么?”太后淡淡的说道。 “儿臣不敢!” 沈婳被带了下去,路过顾雪凡的身边,瞟了一眼这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这时候顾雪凡抬抬起眸子,两人对视了一眼,她倒是没有胜利的喜悦感,眸子波澜不惊,眸色黑沉,倒有几分奇怪。 太后说道:“你们父女久别重逢,定然是有千言万语想说。雪凡与亲人分别良久,好生回去团聚吧!不过你们放心,陛下既然赐婚的时候宁江侯府的大小姐,那么雪凡是鬼王妃的事情不会受到半分的影响!” “谢太后!” 顾雪凡父女离开之后,长孙卉有些不解的蹲在太后的身边问道:“母后,趁着五哥不在,此刻正是除去那假冒的人的大好机会,她假冒在先,证据确凿,即便是五哥也无话可说,你怎么还要等五哥回来啊!” 太后微微的一笑,整理一下没有褶皱的袖口,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个时候正是要她为哀家所用的大好机会么?” “母后还想要她?”长孙卉说道,“只是儿臣觉得此人信不过!” “信任?”太后嘴角一抿,“信不过没关系,只要她肯为哀家做事就好,哀家不需要她的衷心,哀家要的是她的把柄!” “难道母后是想要除去那真正的顾雪凡,让她继续假冒下去?” “这样的话岂不是就看不到我的好儿子斐儿的反应了?看到不到他怎么为了牢里面的那个丫头跟自己的哥哥闹翻了?”太后唇边泛起了一抹高深的笑意。 “你站住,你要去做什么!”白子玉面目严肃的将正准备出门的白子珏叫住。 “大哥,她出事了,我不能够坐视不管,我要去救她!”白子珏坚定的说道。 白子玉几步走到了白子珏的面前,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方才在听到这个消息尚且还有几分吃惊,你居然一点都不惊讶,一心就只想着要救人,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了真相是不是?” 看着白子珏的脸色,白子玉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一时心中怒气翻起,喝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瞒着我!居然都不告诉我!你还当我是不是你大哥!从小打到你何时对我说过谎话的?你是不是已经被那个妖女迷惑了?” 顿了顿,白子玉上不解气,又道:“最近你不用出门了,也不用上朝了,在家养病,陛下那里,我会替你说的!” “大哥你难道要软禁我不成?”白子玉的脸色一沉,面色不善的说道。 他的目光叫白子珏觉得有一种陌生的锋利在里面,至少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面他未曾从他这个弟弟的眼神里面见到过,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掌控的弟弟现在却有了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或者,他从未真正的掌控过他。 “将二公子带进去!”白子玉的心中虽然闪过了一抹不适之感,但是他必须维持这二十几年在这个弟弟面前的权威。 “是!”他的几个贴身的心腹立即上前,也不敢真的对白子珏动手,好言相劝道,“二公子,请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的妻子从来只有一个人! “大哥,我们这二十几年以来从未脸红过,你难道一定要逼我吗?”白子珏冷冰冰的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下人,眸子闪过一抹挣扎之色。 “是你在逼我!”白子玉眉头一皱,薄唇抿起,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不要逼我动手!那丫头现在是罪有应得,免得我亲自动手!” “好!有鬼王在,我自然也没有救她的立场,但是大哥,若是不敢出手伤她,便不要怪我不顾及兄弟之情了!” “好好好!”白子玉连说了三个好字,“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是怎么对我不客气的,带二公子进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房间一步!” “是!” 长孙斐正在视察自己在山上的军队,他的部下向来不会对训练又说懈怠,这一趟的结果还是叫他比较的满意的。 校场之上的队伍正练习阵法,长孙斐点头对身边的几位将领说道:“大家训练都很熟练,诸位也辛苦了,本王带了几坛酒,今夜本王要犒赏诸位将士!” “谢王爷!” 正说着,便见着一个士兵上前禀报道:“王爷,王妃的贴身侍女求见!” 长孙斐眉头一蹙,若无急事,她是不会让人来找自己的,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不成?不敢耽搁,长孙斐立即去了主帐。 早已经等候在主帐之中的四儿见到了长孙斐的身影,立即上前说道:“王爷,小姐出事了!” “何事?”长孙斐的面色一变,“你快些说!” 四儿上前一步,小声的说道:“小姐的身份被拆穿了,现在真正的顾雪凡已经去了太后那里了,太后将小姐宣去了,此刻打入了天牢之中了!” “什么!”长孙斐的脸色一白,太后一直想要对付婳儿,眼下落入了他的手中,该如何是好? 四儿的前脚刚到,皇帝的圣旨后脚便跟着来了,传旨的小太监对着长孙斐掐媚的笑道:“传陛下的口谕,宣王爷立即进宫见驾!” “皇兄可有说是为了何事?”长孙斐沉声问道。 “这个陛下倒是未曾与奴才说起过,王爷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本王现在有些事情,需要立即去办,麻烦公公回去之后告诉皇兄一声,我可能要过一会儿方才能够去见驾!”长孙斐说着,便打算往外走。 “王爷请留步,陛下说了,要王爷立即前去见驾!”小太监虽然笑吟吟的,但是却十分的坚持。 长孙斐沉吟了一下,抬眸说道:“好,本王立即去皇兄!”说着,长孙斐上了一匹快马,独自一人先去了皇宫。 一进入御书房,长孙斐便见到了一位长得与婳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但是只需要一眼,他便已经认出了,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婳儿。 “参见皇兄!” “平身吧!”长孙浩微微的一笑,“看看你面前的这个人,这便是你的王妃!” 长孙斐低眸冷冷的一笑,说道:“皇兄说笑了,臣弟不会连自己的王妃都认错的!” 长孙浩的脸色不变,继续说道:“相信你也应该听说了,你府上原来的哪一位王妃是假冒的,这一位才是你真正的王妃!这件事情毕竟关系到皇家的声誉,朕想了想,决定不将此事公布对外出去,你将你的王妃接回去吧!” “那么皇兄打算如何处理那一位假王妃?”长孙斐头也不抬,语气生冷的问道。 “她冒充侯府千金,照律法当问斩!”长孙浩淡淡的说道。 “臣弟有几句话想要单独跟皇兄说一下!” 长孙浩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的顾雪凡与她身边战战兢兢的顾华生,笑道:“雪凡,你先去太后的宫中稍等片刻,待朕与鬼王将事情谈完之后,他自然会来接你回王府的!” “是!”顾雪凡缓缓的朝外面走去,含羞带怯的望了一眼长孙斐,“妾身先告辞了,妾身等着王爷来接!” “你想要跟朕说什么?”长孙浩一面批着奏折,一面漫不经心的的说道。 “难道皇兄真的要杀了她吗?”长孙斐问道。 “她毕竟是前朝余孽,留着终归是个心头大患。如今既然她说率领的前朝余党都已经归顺了,而且也在朕的监视之下,她也已经没有用处了!”长孙浩淡淡的说道,“朕本来还没有想好杀她的名目,现在倒是个好机会。她既然与真正的顾雪凡一模一样,她死了,外面的人看到顾雪凡自然还是会以为她活着,也不担心那些余党会有所动作了!” “可是她是我的妻子!”长孙斐沉痛的说道,他没有想到他的皇兄一面答应过他不会碰她的,但是一面却在找机会除去她。 “你的妻子应该是顾雪凡!”长孙浩淡淡的一笑,不甚在意,“她们长得一模一样,美貌一点也不输给宁无忧,且朕方才观察了一下,性子倒是温柔的多,这笔买卖,你只赚不赔啊!” “这并不是一个买卖!”长孙斐冷冷的说道,“我爱无忧不是因为她的一副皮囊,这世上只有一个无忧,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的!”他抬眸直直的望着长孙浩,又道:“皇兄,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若是你真的爱过,你便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来!”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曾经答应过无忧,她若是愿意归顺,我便会保她与她手下的人安然无恙的,眼下,皇兄是打算让我失信于我最心爱的女人么?皇兄也曾经答应过我,不会动无忧的,现在皇兄也是打算失信于臣弟么?” “不是朕要杀她,是形势所逼,若不杀她,她的身份也会暴露,这世上可还有她的容身之地?若不杀她,你有打算给真正的顾雪凡一个交代?就算朕肯放过她,母后会放过她么?你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与朕,与母后,与天下为敌不成?” “我不管!”长孙斐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我不管什么天下人!我长孙斐也不必给任何人交代!我只要我长孙斐的女人能够好好的活着!若这天下没有她的容身之地,我便带着她去天涯海角就是了!” 长孙浩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抬起眼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你的一切责任,这难道是大丈夫所为?” “是,我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包括我的性命,若无她,我的后半辈子也了无生趣!”长孙斐字字铿锵的说道。 “好,朕可以答应你的事情,这件事情朕不会插手!” “多谢皇兄,母后那里我会再想办法!”长孙斐双手合拢,深深弯腰作揖,说着,便打算离去。 正当他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忽然间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脑袋一黑便晕了过去。 几个宫人立即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长孙浩吩咐道:“若是在鬼王府,定然是挡不住他的,将他送去我的寝宫,看看他的玄衣卫敢不敢闯朕的寝殿!宣顾雪凡近身照料他!” “遵旨!” 天牢内。 沈婳靠在墙边坐着,天牢之内阴冷潮湿,她的身子本就比较的敏感,却有几分不适之感。 知道现在她还是想通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杀红衣教护法的时候的确很隐秘,王姬也不可能是高密之人,除非她一早便成了红衣教的弃子!那么四儿岂不是也会有危险? “你倒是很惬意嘛!”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 沈婳抬眸一看,只见着长孙卉一脸不屑的站在牢门外面,冷冷的看着她。 “你将明月逼到疯了的地步,可想到会有今日?”长孙卉冷冷的讽刺的说道。 “明月郡主会疯似乎与我并不相干!不过,旁人来指责我也便罢了,但是若是公主你,难道不觉得太可笑了么?”沈婳淡淡的一笑。 “你就暂且逞一下口舌之能吧,到了现在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还有什么办法自救?”长孙卉冰凉的笑道,“你不会还等着我五哥来救你吧?不可能的,五哥现在已经与我真正的五嫂相见了,对五嫂所受到的委屈怜惜的很,当然对你这个假冒的人自然也是恨之入骨,他现在无五嫂如胶似漆,怎么还会想起你这个冒牌货呢!你呀,就等着死吧,好好的享受一下这最后的日子吧!” 顿了顿,长孙卉低眸望了一眼沈婳,又道:“不过若是你能够招出你的真实身份,到底受到了何人指使,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沈婳眸子顿了一下,笑道:“是太后让你来的?” 长孙卉愣了一下,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不是太后让你来的,你难道能够代替太后做主不成?”沈婳笑了笑,又道,“若是太后让你来的,她显然已经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还让你来问我,岂不是多此一举?” “什么!母后早就知道了!”长孙卉自知失言,暗暗的跺了跺脚,笑了笑,“我与你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当初若是你选择与我合作的话,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冷笑了一声,长孙卉转身离去。 没一会儿,长孙婧与赵平澜便一起前来看望沈婳。沈婳瞧着她两人还是有几分惊讶的:“没有想到你们居然回来看我!” 长孙婧的脸上还有几分气氛不平之色,自嘲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我们真心真意待你,你居然会骗我们!” 赵平澜拉了拉长孙婧,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想到世上还真的有这样相似的人,郡主从小与雪凡一起长大的,故而心中愤愤不平,希望你能够谅解。除去你隐瞒的身份这件事之外,你没有其他的事情欺瞒利用过我们,这点我心中还是有数的,你救过我的性命,这件事情我也断然是不会忘记的!” “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面,我想求你们一件事情!” 第一百八十九章 阴谋与背叛 “你说!” “我的贴身侍女四儿,我现在很担心她的安危,希望你们若是见到她能够提醒一声,让她万事小心!” “这点事情我还是能够做到的!”赵平澜说道,“你自己多保重吧!长孙哥哥被陛下软禁起来了,眼下你只有自己想办法了!哎,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切由命吧!” “你到底还隐瞒了我们多少事情!”长孙婧的眼眶泛红,“你究竟有没有利用我们?” “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沈婳笑了笑,“现在我的话你还相信几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又何必追根究底呢!若是我侥幸能够逃过这一劫,我定然会向你们二人做一个解释的!” 囚禁?长孙浩会囚禁长孙斐看样子是害怕他会与太后发生冲突吧?眼下长孙斐的内力尽失,将其软禁起来是最好的办法了。 她倒是不害怕眼下被关在天牢里面,也不害怕即将面对的未来,她既然在太后面前辩驳自然是有法子脱身,只是此后,真正的鬼王妃就另有其人的了吧?面对这与她有着同样一张脸的女人,他会如何?他会分别出两人其实是不同的,还是他只是爱那一副皮囊?心中泛起点点的忧伤,他们终究还是会有缘无份么? “小姐!” 沈婳正想着便听到了一声呼声,她抬起眸子,瞧见的是一身狱卒打扮的四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来看小姐的!”四儿说道,“我找了王爷,但是听说王爷进宫见了陛下之后,便被陛下软禁起来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在看到赵小姐与郡主来的时候,我跟着混了进来,后来又打晕了一个狱卒,换了他的衣服,找到了这里。小姐,我现在救你出去!” “不必了!”沈婳淡淡的一笑,“我身上还有他们需要的东西,他们是不会杀我的!” 四儿咬了咬唇,说道:“那白二爷平日里面不总说要对你好么?现在却连他的影子也见不着了!” 沈婳的嘴唇微微的一勾,别有深意的一笑:“人只有到了绝境之中,方才能够知道谁才是真心对你!”她的眸子微微的一转,又道:“四儿,现在我可能已经是红衣教的弃子了,那么你也可能十分的危险,你要千万小心,可寻求武大哥的庇护,他深藏不露,定然不会让你有事的!还有,你现在出去将我的事情透露给组织的人,特别是易天宇知道,我要看看他们现在对我会有何动作?” 四儿跟在沈婳的身边多年了,对她的一些思路还是有些了解,问道:“你是不是有了什么计划了?” “你只管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就行了!”沈婳淡淡的一笑,“我在天牢之内尚且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你却是要千万小心,还有不要回王府找王姬理论,当然中了埋伏!我的话说完了,趁着还没有人发现你,你走吧!” “是,那也要保重!” 四儿还是先回了王府,只不过是不是去找王姬,而是前来找蓝鹤轩。 “小姐现在被关在了天牢里面,你救救她吧!”四儿说道。 “没有王爷的调令,我们不能够擅自行动!”蓝鹤轩淡淡的说道。 “只是王爷现在被陛下软禁起来了。若是他在的话,一定会去救小姐的!”四儿急急地说道。 “抱歉!爱莫能助,我们只听从王爷的吩咐行事!” “什么只是听从王爷的吩咐行事,你根本就是不想去救人!”四儿恼怒的说道,从袖子里面抽出了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面,“你究竟救还是不救?” “抱歉!” “你!”四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匕首插进了她一旁的桌子上面,“记住你今日的话,我四儿今后也不会再求你半件事了!”话落,便从窗户飞身出去了。 蓝鹤轩叹了口气,说道:“傻丫头,你家小姐又没有性命之忧,若是要她的性命还会等到现在吗?我们贸贸然去救人,只会陷王爷与不利之地!” 所为牵一发而动全身,沈婳身份的揭开,宁江侯府,淮阴侯府都惊动了。老太太当场就被惊的晕了过去,不为其他的,当初她以为自己快不行了,将金库的钥匙交给了沈婳呢! 而刚刚继任淮阴侯的秦诗源更是怒不可遏,自己唯一的外甥居然是别人假冒的,当下便来到了宁江侯府要顾华生一个说法。 顾华生也是一副唉声叹气的样子:“雪凡是我和倾冉唯一的孩子,我也未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这个做爹的居然认不出自己的孩子?”秦诗源额上的清净暴起。 “你是没有看到两人长得根本就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双胞胎。当初将雪凡从神医谷接回来的时候,我是发觉了她的性子与以往有些不同了,但是我以为她那是因为母亲过世而伤心过度,又来大病所致!不过好在,现在雪凡已经回来了!” “那雪凡现在人呢?” “在皇宫里面照顾鬼王呢!”顾华生颇为高兴的说道,“陛下说了,这鬼王妃还是我宁江侯府的嫡女,也就是雪凡回来了,还是鬼王妃,这一点是不会受到改变的!” “是吗?”秦诗源冷冷的看了一眼顾华生贪婪的样子,“鬼王妃?”那么鬼王之前对那个冒牌货的身份可曾知晓?若是已经知晓还是仍然钟情与她的话,只怕雪凡嫁过去会受到委屈的!若是不知情,这段时间的相处可是对她已经日久生情了? 哼,若长孙斐敢负了雪凡,我定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密室内。 “少主的身份被揭露了,现在是危在旦夕,我们必须想办法将少主救出来!”白胡子说道,“易天宇,易堂主,平日里面就属你足智多谋了,眼下可有了什么计策不成?” 易天宇淡淡的一笑,说道:“诸位,我们现在既然已经接受了诏安,我们便是朝廷的人,眼下若是要救少主,那么便是与陛下与太后为敌,那么少主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全部都白费了?” “易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白胡子一脸的惊诧,“你的意思难不成要我们放弃是少主不成?难道我们置少主与危难之中而不顾?少主可是持有国玺,即便我们归顺了大周,但是少主还是我们的主子,我们可不能够做这背信弃义之人!” “堂主稍安勿躁!”易天宇微微的一笑,又道,“我没说不救少主,只是我们现在无能为力啊,你知道的,我们的人被朝廷打散了,且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少主救出来?” “哼,就算是劫天牢,我们也定要将少主救出来!”白胡子说道。 “可是如果劫了天牢,这件事情便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我们也将万劫不复!”易天宇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你们想想你刚刚得到手的地位名望与金钱吧,难道你们还想要再过上以前那种不见天日只能够在黑暗中做事的生活么?你们难道还想要过着随时可能暴露,被通缉的生活么?” 易天宇站了起来,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此事事关我们整个组织所有人,若是谁敢轻举妄动便是与我们所有人为敌,我易天宇第一个不会放过他的!” “你!”白胡子气的胡子一颤一颤的,指着易天宇的鼻子骂道,“没有想到你易天宇居然是这样的人!少主在位之时想来器重于你,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想要背叛她!” “堂主,我易天宇做事都是为了所有的兄弟着想的,没有半点私欲。你愿意去送死,也不问一问这些弟兄们愿意跟着你一起去送死么?” 白胡子看了一眼众人,却看到大多数人都低下了头,心中一寒,高声喝道:“你们这些人难道忘了少主在的时候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么?” “堂主息怒!”一直未曾说话的湘嫔淡淡的一笑,说道,“现在少主只是被关押在天牢之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若是贸贸然的去救人,反而会陷少主与为难之中,我们暂且按捺一下,等待一下消息,看看事情后续会如何,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毕竟少主与鬼王当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这么说还是有几分道理!”白胡子平静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担忧,若是日后少主不再是鬼王妃了,鬼王岂不是不会对我们多加关照了,那么我们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关于这一点堂主可以完全将心放在肚子里面。今时已经不同与往日了,经过我的苦心周旋应酬,陛下对我们已经的完全放心的,我们今日所得到的东西不会变少只会越来越好,只要我们让陛下看到我们的诚意!”易天宇说道。 “这样啊!”白胡子摸了摸胡子,“日后看来还需要易堂主辛苦一下了。这官场上的事情只要易堂主最为擅长,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易堂主只管说一声就是了!” “易某说过的,易某的所做的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为了诸位兄弟,没有半点私心的。能为兄弟们做些事情,也是我的荣幸!” 皇宫,太极殿内。 “王爷,喝一口参汤吧!这是妾身亲自熬的,希望王爷不要嫌弃!”顾雪凡低眸含羞的一笑,如桃花满面。 长孙斐张开嘴喝了一口,对味道没有评价,只是盯着顾雪凡的脸看着,随即苦笑了一声,说道:“你们果然不是同一个人,她从来都不会为我熬汤的!” 顾雪凡脸上的笑意稍微的僵硬了一下,说道:“她是她,我是我,我们自然不是同一个人!妾身今后,只为王爷一个人熬汤!只是不知道妾身能够瞻仰一下王爷面具下面的真容?”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够看我面具下的脸,那人便是我的妻子!” 第一百九十章 大哥,我要娶她! “难道我不是王爷的妻子吗?”顾雪凡温温柔柔的说道,“陛下给王爷赐婚的是宁江侯府的嫡女,可是我才是真正的顾雪凡啊!我才是王爷名正言顺的妻子。王爷此前不过是受到了欺骗而已,现在一切都正常了,不会再有人打扰到我们了!” “对于我长孙斐而言,我的妻子从来就只有一个人,那无关身份!”长孙斐冷冷的说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顾雪凡却也并不生气或者沮丧,眸子微微的一转说道:“王爷是在问现在牢里面的哪一位姐姐么?那么王爷可就问错人了,我与王爷一起呆在这屋子里面,如何能够知道外面的情况?” “皇兄居然给我用了软骨散!”长孙斐想要站起来,但是身上却没有半分的力气,“可恶!” “王爷稍安勿躁!”顾雪凡立即安慰道,“陛下说了,待此事完满的解决之后,他会让王爷离开这里的!” “完满解决?如何才叫做完满解决?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婳儿被杀了么?”长孙斐一拳狠狠的打在了床上。 “婳儿?”顾雪凡嘴角微微的一勾,“这是哪位姐姐的名字么?原来王爷早就知道了那位姐姐是假的了。那么王爷是爱上了那位姐姐了?否则也不会这么久了一直没有前来找过雪凡,也不会到了现在还想要保护那位姐姐了!” “作为丈夫,保护妻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但是若是王爷将那位姐姐当做妻子的话,对雪凡公平吗?”顾雪凡眸子渐渐的湿润,“眼下我才是王爷的王妃,我也只有王爷可以依靠了啊!” “只怪命运弄人吧!”长孙斐淡淡的说道,他的目光一转,看向了窗外,苍穹之上布满了灿烂夺目的星子。 顾雪凡迅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笑道:“王爷先休息吧,妾身就在外间,若是王爷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妾身就好了!” 白府。 “现在情况如何了?”白子玉站在窗前问道。 一道黑影如鬼魅一般的闪了进来,说道:“那人还被关在天牢之内,尚且还没有任何的危险,看样子皇家是打算暗地里解决这件事情,并不想公诸于众!” “连媳妇儿都能够认错,对于皇家来说,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若是私下解决,这件事情自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白子玉说道,“那么鬼王的情况现在如何?他现在有何动作?若是他需要帮忙,你等可全力相助!” “鬼王……他现在被陛下软禁起来了,看来是想要将他跟这件事情隔绝开来!陛下将他软禁在自己的寝殿之内,玄衣卫不敢造次,而鬼王本身又没有内力,要闯出去十分的困难!” “居然会这样!”白子玉的眸子微微的沉了一下,“你先下去吧!” 白子珏半夜的时候来到了白子玉的房间,面上带着几分喜色。 白子玉倒是诧异了一下,自从漠北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倒是还从未见过大哥笑过:“看大哥满脸喜色,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不成?” “有一件你的好事就是了!”白子玉微微的一笑,说道,“我与你大嫂商议过了,你现在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若是你不喜欢王茜的话也没有关系,我们给你物色了其他的女子!”他拿出了几卷画像,说道:“看看吧,若是有中意的,我明日便可以去给你提亲!” 他自己随意的打开了一卷画像,说道:“那妖女虽说是有几分姿色,但是你看看这一个,丝毫也不会逊色啊!” “大哥你什么时候干起媒人的事情了?这还是堂堂的让人闻风丧胆的战神吗?”白子珏嘲讽的说道。 “哼!”白子玉将手上的画像往书桌上面一扔,说道,“你若是肯让我省心,我犯得着做这些事情么?你今日必须选一个,断了对那妖女的念想!” “我说过的谁都不能够面前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就连大哥也不行!大哥你不要再逼我了,我是不会娶一个我不爱的女人的!” “是吗?”白子玉冷冷的一笑,“你现在还想要娶那个妖女不成?” “她现在已经不是鬼王妃了,我要娶她,有何不可?” “可是你别忘了,她现在就是一只破鞋!我们白家是不会让这样的女人进门的!何况她的身世并不清白,留着这样的女人在白府,只会让人笑话的!” “大哥,我不希望听到你再骂她,反正大家迟早都是一家人的,我错过了第一次,不会再错过第二次的!”白子珏坚定的说道,“大哥,我可以说是你带大的。我的性子你自然也是知道的,我一旦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再更改的!” “很好,子珏,你长大了,长成了一个男人了,所以你现在是在跟大哥宣战么?”白子玉冷冷的一笑,“因为漠北的事情,我们白家的声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现在你却要娶一个前朝余孽,你是想让白家永无翻身之日么?” “知道她的身份的只是少数而已!”白子玉说道,“且皇家打算在私底下处理这件事情,这正是我的机会!错过了这一次,我恐怕永远都没有得到她的机会了!大哥,我这二十几年只对这一个女人动心过,希望大哥能够成全!” “从小你的任何要求,为兄都是能够满足你的!但是在关乎家族利益的问题上面,我绝不退让,你好好的反省一下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在出去!” 白子珏一掌狠狠的拍在了书桌上面,书桌从中间断成了两截。门口的几个人岂能够看得出他,他只是不愿意与白子玉发生正面冲突而已。 只是,眼下,她既然危在旦夕,他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怎么样?二叔答应了吗?二叔还是一个都没有瞧上吗?”顾雪薇急忙问道。 “那混小子,简直就是色迷心窍!”白子玉叹道。 “将军,你千万不可以答应这件婚事!以往我念这她是我的姐姐,对她是多有忍让的,但是现在她居然是冒充我姐姐的人,何况她对我还有杀母之仇!若是她进了白家,我要与她如何相处?” “你且放心好了,我是不会答应这件婚事的!”白子玉劝道,“你先别哭了,别动了胎气!” 第二日,白子玉早早的便来到了白子珏的房间,只是一进门,里面却是空无一人,他大恼,立刻出去对守在门口的侍卫喝道:“二公子人呢?” 几人感觉疑惑,面面相觑:“我等一直守在这里,未曾离开过,未曾见到有人离开过房间啊!” 白子玉叹了口气:“罢了,你们是看不住他的!我要立即进宫!” 很快,白子玉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凤栖宫,不出意外的在这里见到了白子珏,他狠狠的腕了一眼,俯身道:“臣参见太后!” 太后微微的一笑,凤目一抬,说道:“白将军来得正好!方才有一件喜事,现在正与白将军说一下!” 白子玉嘴角的笑意凝了一下,说道:“哦,不知道是什么喜事让太后如此开怀?” 太后笑道:“哀家有一名义女,封为无忧郡主,眼下哀家打算指婚给子珏。子珏年少有为,哀家那义女亦是才貌双全,如此金童玉女的一对,不知道白将军意下如何?” 白子玉咬了咬牙,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白子珏:“既然是太后的义女,定然是秀外慧中的佳人,舍弟能够娶这样的女子本应该是他的福气,只是舍弟驽钝,我们又是军人,常年行军在外面,恐会怠慢了郡主的千金之躯,还请太后收回成命,另为郡主择一佳婿。” “子珏是什么样的少年英雄,朝廷上下谁人不知,白将军此言未免也太过于谦逊了,还是白将军心中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或者是瞧不上哀家啊?” “臣绝对不敢有此意!” 白子玉刚刚说完,白子珏在一旁微微的笑了笑,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的说道:“大哥,方才我已经见过了郡主,对郡主很是喜欢,大哥不是我我要是看上了谁救回立刻为我提亲了吗?眼下正是太后赐婚,对我们白家是天大的荣幸,怎么到了现在大哥反而犹豫了呢?” 顿了顿,又道:“这要娶妻的人不是大哥是我,我方才已经应下了太后的赐婚了,难道大哥是要我抗旨不成?” “你!”白子玉心中是怒气翻滚,恨不得现在就捉住白子珏打一顿,只是在凤驾面前,发作不得,生生的憋了下去。 “好,既然子珏自己满意,这便是最好的事儿了,哀家便赐婚与你们二人。最近哀家闲来无事,翻了一下黄历,这个月的十五正是一个黄道吉日,宜嫁娶,不如就将婚事定在那一日吧!”太后微笑道。 “太后,离十五不到十日,准备婚事难免有几分仓促,恐会怠慢了郡主!”白子玉说道。 “无妨,那孩子本也是不拘小节之人。何况这娶亲最重要的是心意,这些个仪式到只是锦上添花之物了。这婚事便这么定了吧!” “是!” 白子玉与白子珏刚刚一道回到了白府,白子玉阴沉着脸问道:“你答应了太后什么条件?” “这个跟大哥无关,反正无损我们白家的利益就是了!”白子珏淡淡的说道。 “你!你这个混账!”白子玉一脚便踹在了白子珏的腹部,将他踢得飞出了老远的一段距离,仍不解气,上前几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真的将我说的话不放在心上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真的已经决定嫁给他了吗? 白子珏捂着肚子站了起来,笑了笑,说道:“大哥,父亲去世的很早,我们兄弟早早的便投身军中,可以说是相依为命,我一直很听你的话,但是这一次我必须违背你一次,我必须为了自己争取一次!” 顿了顿,他又说道:“何况无忧是前朝公主,手上握有前朝的部分势力,难道对大哥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吗?她本人本就十分的聪慧,若是嫁给我了,便是我的人,自然是全力帮助我的,娶一个能够真正帮助到我的女人,难道不比娶一个绣花枕头强吗?” “冥顽不灵!”白子玉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你现在是鬼迷心窍了,但是你要记住,今日的选择是你自己做的,日后的苦果也得由你自己咽下去!” 沈婳在上午的时候便被一个宫人带到了凤栖宫内,但是并未直接见到太后,而是先沐浴收拾了一番。 换上了一身宫装,头上的发髻也散了下来,披在肩上,如同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的打扮。 约莫到了中午十分,沈婳正在吃饭的时候,听见外面一声渐渐的细嗓喊道:“太后驾到!” 沈婳放下了筷子起身行礼。进来的只有太后一人,缓步上前,抬起手臂虚扶了一把,笑道:“平身吧,不必多礼!” “不知道太后招民女前来所谓何事?”沈婳垂眸说道。 太后淡淡的一笑,说道:“你唤作无忧是吧?哀家向来是欣赏喜欢你的,你带领手下的人接受了朝廷的诏安,还了天下一个太平,哀家也是十分的感激,所以哀家打算收你为义女,你意下如何?” 沈婳微微的顿了一下,说道:“只是民女现在是戴罪之身,恐会辜负了太后的厚爱!” “你虽然冒充侯府千金在前,但是真正的雪凡也已经安全的回来了。这件事情哀家与陛下商议过了,打算低调处理,并未打算将之公诸于众,所以只是大家各归原位而已,而你这个哀家的义女,难道还会有人质疑不成?” “如此,无忧谢过太后的厚爱!”沈婳俯身说道。 “现在还叫我太后?” “母后!” “乖!”太后凤目轻轻的一眯,又继续说道,“今儿一早,子珏那孩子便来了哀家的寝宫,请求哀家将你赐婚给他,哀家被那孩子的拳拳之心打动了,便允了这婚事,事先也未曾与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沈婳垂眸,脸上的笑意却是微微的凝结了一下,顿了顿,才说道:“一切全凭母后做主!” “哀家就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其实你与子珏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这桩婚事也不算委屈你的!”太后顿了顿又说道,“这段日子,你就在我的凤栖宫里面住着,安心待嫁。这个月十五便是婚期,你放心,哀家定然会为我的义女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的!” “谢母后关爱!”沈婳嘴角含笑,垂眸说道,眸子里面却是一片冷然。 “王爷,该吃饭了!”顾雪凡端着一碗鸡肉粥来到了长孙斐床前。 长孙斐冷冷的望了她一眼,问道:“都过了两日,为何什么消息都没有?” “王爷稍安勿躁,妾身刚刚回来,在宫中并无人脉,未曾打听到什么消息,不过现在没有消息不正是最好的消息吗?至少那位姐姐现在还是好好儿的!王爷还是先吃些东西,别作践坏了自己的身子,万一那位姐姐有需要到王爷的地方,王爷却无能为力,岂不是不妙了?”顾雪凡轻声安慰道。 刚说着,便听见屋外有人喊道:“皇上驾到!” 长孙斐立即挣扎着起身,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焦急之色。 长孙浩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瓶子,递给了长孙斐,说道:“这是软骨散的解药!” 长孙斐并未接过,而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兄长,问道:“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长孙浩的面上闪过了一丝冷笑:“你放心,她不仅没事儿,还好得很,被母后收为了义女,封为郡主了!” 长孙斐的眉头蹙了一下,又听见长孙浩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还将她指婚给了白子珏,婚期就在这个月的十五!” “不可能!”长孙斐从床上站起来,因为浑身软乏无力,一下子就摔倒了地上,“她是不会嫁给别人的!我也不会允许她嫁给别人!” 长孙浩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长孙斐,又说道:“朕既然答应过你不会插手此事,便绝不会食言。只不过母后倒是下了一步好棋,一道赐婚,便将那女子与白子珏都握在了自己的手上,而且,因为这女子的关系,你与白子珏之间也是有了一道深深的隔阂,再无修好的可能了,果然是红颜祸水啊!” “我要去见她,我要带她走!”长孙斐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走去。 “站住!”长孙浩上前一步,一把将他拉住,冷冷的说道,“你到了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么?那女子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最好,现在她嫁给了白子珏,她便还是将军夫人。若是继续留在你的身边,她会是什么身份?你难道要她给你做妾不成?” “她不是妾,我的妻子从来都只有一个人,她既然是我的妻子,我便不会允许她嫁给别人的,除非我死了!”长孙斐痛苦的吼道。 “看样子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你是要自己亲口听到她的选择么?”长孙浩说道,“那好朕不拦着你了,她现在就在母后那里,在凤栖宫,你可以自己去问一问她,这门婚事可有人逼她答应下来!” 五月,那一树的海棠已经开始凋落颓败。长孙斐静静的立在树下,任凭花瓣沾衣,都丝毫没有察觉。 一个宫女缓缓的走了过来,对着他福了福身,说道:“王爷,请回吧,郡主是不会见你的!” “你再去告诉她一声,若是本王再见不到她,便要硬闯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是!”宫女叹了一口气,又去传话了。 没一会儿她便又回来了,福身道:“王爷,郡主有请!” 沈婳立在院子里面,周围的蝉叫声,有几分嘶哑的感觉,她却是一点也不觉得聒噪。 一年,重生到这个世上也有了一年之久了。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不重不轻的正好打在了她的心上。 “天气还是有几分凉意的,怎么穿的这么少?” 关切的话语,熟悉的声音,明明未曾分别几日,倒像是有好长的时间未曾见过一般,叫她的眼眶不由得一热。 “王爷一直想要见我,不知道所为何事?”沈婳淡淡的说道。 “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长孙斐问道。 沈婳还是未曾转身,只是淡淡的说道:“王爷说的是我变成郡主这件事情还是我即将嫁给白子珏这件事?不过,我可以告诉王爷的是,这两件事情都是真的!” “是不是他们逼你的?”长孙斐上前拉着沈婳的手臂说道,“你不要害怕,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的!” “你连自己的皇兄都反抗不了要如何保护我?”沈婳嘲讽的一笑,“没有人逼我,这件婚事是我自己答应的!王爷,我曾经爱过你,很深很深,但是原谅无忧是一个现实的女子,现在既然真正的王妃已经回到了王爷的身边了,那么王爷的身边就在也没有我的位置了!” “所以你选择了白子珏?”长孙斐眼神痛苦,声音悲愤,“因为他可以给你一个身份?” “没错!而且我也厌烦了以别人的身份活着,我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身份,堂堂正正的活着!”沈婳推开了长孙斐的手说道,“从真正的顾雪凡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我便知道我们的夫妻情分大底是走到了尽头了,你保重!我既然占了她的身份这么长的时间了,你好好的对她吧!” 顿了顿,沈婳又道:“只是她毕竟在外面呆了那么久的时间,现在突然回来了,你万事小心就是了!”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长孙斐面上浮起一抹笑意,“你是我的结发妻子,我怎么会让你嫁给别人呢!若是这京城容不下你,我便带你到一个世外桃源,没有人认识我们,只有我们厮守好不好?” “阿斐!”沈婳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要这么跟我说话,不要这么低声下气的跟我说话,我不值得!我知道你走到了紧今时今日的地位是多么的不容易,你身上担负的责任与期盼,我也知道大周的江山与百姓在你的心中的位置,我不想你将来后悔!我也有我所肩负的责任与使命,这一世算我负你!你走吧!” 若是她继续留在他的身边,以宁无忧的身份还是继续顶替顾雪凡的身份,那么将真正的顾雪凡又将至于何地? 宁江侯府能够算了吗?淮阴侯府能够算了吗?郡主能够算了吗?皇帝与太后能够算了吗?搞不好长孙斐最后会众叛亲离! 既然太后已经决定将她嫁给白子珏,她能够拒绝吗?拒绝的后果可能就是鱼死网破!她尚且还没有能够与皇室抗衡的力量! 她从重生活着的目的,就是为前世的亲人报仇!为此,她必须要忍耐,忍耐到自己拥有了足够的力量! “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长孙斐声音艰涩的问道。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沈婳清淡的说道,“既然我们是有缘无分,你便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了!免得徒增苦恼!”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若是两人能够守得住这份真情,或许还有在一起的机会! “好,若是你已经决定了,我便不会再勉强你!你大婚之日,本王定然会送上一份厚礼的!” “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长孙斐转身拂袖离去。沈婳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意气风发的他背影为何会显得如此的孤寂? 沈婳也不知道在院子里面站了多久,知道背后的宫女说道:“郡主,长公主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沈婳迅速的收拾好了情绪,抬起眸子望去,只见着长公主缓缓的走了过来。 “见过长公主!”沈婳福身说道。 “不必多礼!方才与母后请了安,听说你在这里,便想着来瞧瞧你!”长公主神情漠然的说道,她伸手抬起了沈婳的下巴,笑道,“倒真是有一副好皮囊,难怪我弟弟对你是魂牵梦萦的!我以往觉得你贤良淑德,一直害怕着五弟会辜负了你,没有想到你倒是有一副好演技,这么多人都被骗的团团转!” “情非得已,还望公主见谅!”沈婳微微垂眸说道,“我是冒充了顾雪凡这个身份,但是我扪心自问,对长公主未曾有半点假意,相信长公主也一定能够体会的到!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很多时候命运浮沉,都轮不到我做主的!我虽然有千般的无奈,但是期满公主却是事实,对此,我只能够抱歉了!” “我就是顾念这我们之间的那一点子的情谊,所以方才想要提醒你一句,你自以为聪明,将我们的玩弄于鼓掌之间,可以说是无奈,那么你日后自己好自为之吧!告辞了!” 没有想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棘手一些,现在倒是处处受制于人了! 沈婳在凤栖宫一连住了七八日,除了太后召见过两次之外,期间并未有人前来打扰,她仿佛被人遗忘掉了一般。 明日便是她与白子珏的大婚之期,宫女送来了礼服让她试穿,这婚礼既然是太后亲自操办的,这礼服自然也是格外的繁重,沈婳穿在身上,这重量让她仿佛有几分不能承受一般。 宫女为她戴上了珠光宝气的凤冠,笑道:“郡主,你可真漂亮!” 沈婳看着镜子里面自己苍白的脸,抹了一点胭脂在自己的脸上,淡淡的一笑,美么?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穿凤冠霞帔,是嫁给长孙斐,那个时候的她尚未对长孙斐动情,倒也未曾觉得这身行头这般的沉重。 这时候,一个小宫女进来禀道:“郡主,白二爷来了!” 白子珏?他怎么来了? “请他进来吧!” 白子珏进屋,一身的月白色长衫,长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头上,插着一只玉簪。如墨一般的眸子里面有几丝若有似无的哀愁,嘴角含着一丝浅笑。 “怎么了?”沈婳问道,将头上的凤冠摘了下来,放在了梳妆桌上面,眉眼轻轻的一抬,淡淡的说道,“按着习俗,我们今夜是不能够见面的!” 白子珏并未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沈婳,灯火摇曳,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晦暗不明,半响之后,他舔了一下嘴唇,声音有些干涩的说道:“这件婚事本是我自作主张的,未曾问过你的意愿,我知你心中有鬼王,这几日我都在苦苦的思索挣扎,若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保护你的!” 纵然大哥反对,纵然陛下反对,纵然天下人反对,他亦是可以完全不在乎,他只是不愿意看到她脸上有丝毫的不愿意。他想得到她,可他却不能够说服自己罔顾她的意愿。 他思考良久,还是想要亲口问她一句,可愿意嫁给他? 若她愿意,他今生当不会再放手! “我既然答应了这件婚事,自然不会反悔的!”沈婳淡淡的说道,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枚朱红色的耳环,在橙色的烛光下,仿佛一滴凝固的血一般。 “当真!”白子珏面上泛起一抹笑意,如冰雪消融,春风拂面一般,眸子也明亮起来,如流华溢彩,他疾步上前几步,半跪在沈婳的身旁,轻轻的握着她的一只手,认真而虔诚的说道,“你再说一遍,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沈婳呆了一呆,她何德何能,竟然能够让这个骄傲的男人卑微如斯,仅仅因为她的一句话而高兴的如同一个孩子一般。然,她终还是要负他。 她前世被人所负,今生却负了他人,不管是长孙斐还是白子珏,她都欠他们良多。 沈婳没有说话,她看着白子珏的眸子,心中生出了几分悲凉之感,缓缓的点头。 “你今日既然允了我,便不可再反悔了!”白子珏一字一句的说道,“今后,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我亦会拖着你走!” “好!”沈婳微微的一笑,眉眼半垂,掩饰下了她眸子里面闪过的沉重。 白子珏捏了捏沈婳的手,温柔的将她垂下了的一缕青丝别到了耳朵的后面,动作娴熟的好像做了千万遍一般,身后的窗棂半阖,一股清风吹了进来,他的衣袖微微的盈起,轻柔的布料触碰到了沈婳的脸上,她不由自由的瑟缩了一下。 白子玉的动作稍稍的顿了一下,眸子里面闪过一丝黯然,随即被温柔所覆盖,浅浅的扬起了一抹笑容,说道:“天色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沈婳轻轻的点了点头。 宫女们进来,为她解下了繁复的礼服,她感觉自己的心空空的,仿佛遗失了什么东西一般。 鬼王府内。 月色倾洒一地,几分薄凉的清冷。风荷园内的荷花也已经长出了花骨朵了,碧绿的荷叶田田,一阵阵的清风拂过,仿佛波涛翻滚一般。 “王爷,不要再喝了,你已经喝了很多了!”侍女劝道,看着坐在荷塘边上,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长孙斐,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王爷这是怎么了?他家王爷何曾这般的狼狈过? 自从王爷在皇宫里面住了几日带着王妃回了王府之后,王爷便将王妃从风荷园迁了出去,自己一个人住在里面,每日都醉醺醺的借酒消愁。 “王妃,你来的正好,快些劝劝王爷吧!”侍女见到了顾雪凡在几个侍女的陪同之下缓缓的走了过来,急忙说道。 顾雪凡挥了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 顾雪凡静静的看了长孙斐一会儿,走上前几步,也不顾地上的灰尘,便做到了他的身边,问道:“酒能够伤身,少喝些吧!” 长孙斐醉眼迷蒙的望着顾雪凡,认了好一会儿仿佛才看清楚她的脸一般,眸子里面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气,使劲儿的钳着她的双臂摇晃道:“你为什么要嫁给别人!为什么!” 顾雪凡吸了一口冷气,眉头微微的一蹙,说道:“王爷,你醉了,我是雪凡啊,我一直在你的身边,一直都在!” 长孙斐仿佛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一般,又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喃喃的说道:“不要嫁给别人,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好不好?” “王爷当真就那么喜欢那位姐姐么?”顾雪凡在长孙斐的怀中面无表情的问道。 “婳儿你说什么呢,我除了你怎么会喜欢别人呢!”长孙斐捧起了顾雪凡的脸,“婳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才会要嫁给别人的!我带你走,我们远走高飞好不好,再也不要管什么家国大事,再也不要管什么复杂身世,我只要你,只要你啊!” 顾雪凡唇边泛起丝丝的冷笑:“王爷,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我没醉!”长孙斐推开了顾雪凡的搀扶,踉跄了几步,一下子便摔倒在了地上,他顺势躺在了地上,望着清冷的月亮,大笑了出来,笑声带着嘲讽与凄凉。 “王爷!”顾雪凡上前去扶长孙斐。 他却仿佛突然间清醒了一般,定定的望着顾雪凡的脸,说道:“对了,你不是她!怎么会是她呢!明日便是她大婚之日,她今夜怎么会来看我呢!” 顾雪凡眉目冷清的转过身去,望着影影绰绰的荷塘说道:“王爷难道真的放不下那位姐姐吗?难道雪凡在王爷的眼中真的一文不值,真的一点都比不上那位姐姐吗?难道雪凡真的代替不了那位姐姐吗?” 长孙斐看着明亮的月亮躲进了云翳里面,夜色突然暗了几分,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顾雪凡回身泛起一抹冷笑,说道:“王爷也早些休息吧,妾身告退了!” 长孙斐也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月亮再一次从云朵里面露了出来,他静静的看着月亮,仿佛看到了那个女人的音容笑貌,仿佛在笑着喊道:“王爷!” 他伸手,想要触摸她的脸,抓到的却是一抹虚无。他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放手么? 坐起身子,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冷意,放手?他紧紧的握了握拳,绝不! 五月十五,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宜嫁娶。帝都之内人人皆知,今日便是太后义女无忧郡主下嫁白家二公子白子珏的日子。 沈婳天还未亮便起来梳妆打扮,直到晨曦降临。她现在既然为太后的义女,出嫁便要随着宫里面的规矩,先是到了凤栖宫给太后请安,又要去给几位太妃请安,然后给宫里面几位有品阶的娘娘的请安。 这规矩自然比第一次从宁江侯府出嫁的时候复杂的多。 到了吉时之后,沈婳拿着太后赏赐的玉如意上了花轿。轿子升起,往前走着,略微的颠簸,耳边是喜庆的唢呐与锣鼓的声音,为何她却感觉自己丝毫不能够融入到这喜庆的氛围之中去,仿佛在看别人的一场戏一般。 白府门前,张灯结彩,亦是一片喜气洋洋。 白子珏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在门口迎客。长身玉立,嘴角抿起一抹浅笑,眼睛里面也是透着温暖的笑意,他本是冷淡疏离之人,现在让人感觉亲近了几分。 一旁的白子玉静静的看了这个弟弟一眼,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有多久没有在他的身上看到这般的笑容了? 这个决定究竟是错是对?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半路抢亲 太后的这一步棋那捏住了那个女人,便也将二弟拿在在手了,若是二弟主动求婚,那么二弟定然是答应了太后的什么条件!同时二弟与鬼王之间将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在太后的眼中白家与陛下就没有联手的可能了! 既然本就没有与陛下联手的打算,这一步让太后放松又如何?太后再得到了一些东西的时候,也必然会引起宁江侯府,淮阴侯府或者还有晋王府的不满! 前来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道贺之声不绝于耳,白子珏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曾消失过,反而越来越浓,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看着花轿应该来的方向,目光之中充满了期盼。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这个时候他手下的一个人突然赶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白子玉的脸色一变:“什么!”说着便欲离开。 白子玉急忙问道:“二弟,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子珏回头焦急的说道:“大哥,我去去便回,这里便交给你了!” 他本来便担心今日大婚可能会有人捣乱,便在一路上安排了不少的人,随时传递消息,只是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出他所料,长孙斐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无忧嫁给他的,居然会在路上抢亲! 只是,无忧是会选择他还是自己?在这一刻,他坚毅的心竟然生出了几分犹豫。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沈婳揭开了头上的盖头,抬眸望了一眼黑马之上的长孙斐,他一身雪白的长衫,越发显得他清贵无瑕。 唇边泛起一丝温柔的浅笑,落落清华,如似锦的繁花一般叫人移不开眼睛,马背之上的长孙斐背脊挺得直直的,逆着阳光,一圈圈的光晕在他的身边散开,如同神祗一般。 他缓缓的坚定的将手伸到了沈婳的面前,说道:“我带你走!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 沈婳只是抬起眸子,淡漠的看着长孙斐,抿了抿唇,泛起一抹似自嘲的笑意:“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 “说清楚什么?”长孙斐从马上下来,几步便跨到了沈婳的面前,执起了她的手,“你难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人吗?” “可是眼下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沈婳将手抽了出来,“不管王爷愿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我都即将是别人的妻子了!这不是太后指婚的意思,而是我答应了白子珏的求婚!” “你是我的结发妻子,不管生死,都是我长孙斐的人!”长孙斐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惊痛,执意要将沈婳的握在手中,霸道的说道,“没有我的休书,你休想嫁人!” 她握着沈婳的胳膊用力一拉,便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在她的耳边阴冷的说道:“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别人,除非我死了!不,即便是我死,我也要先将奸夫弄死!” “送我回去吧,吉时快到了,老人们常说,若是错过了吉时,婚姻会不幸福的!”沈婳淡淡的说道。 “你到底要怎样,还要我怎样?我们那些同生共死,那些誓言,那些情话,那些同床共枕都是假的吗?” “是真的,都是真的!”沈婳伸出左手放在了他的胸口,“所以这些记忆都应该放在心底!该说的话,那一日在凤栖宫的时候,我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就不再重复了,送我回去吧,趁着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五哥,你让她回去吧,她根本就不值得你为她放弃一切!她爱的只是你能够带给她的尊贵的身份,她现在跟着你,便再也见不得人了,怎么比得上堂堂的将军夫人的身份!”另一匹马上的长孙婧义愤填膺的说道。 他有心,他怎么会感受不到这个女人对他的情意呢?只是为何明明心中爱着他,却还要嫁给别人呢?若他能够放弃一切,她又为何不能够为他而放弃呢? 几匹纷乱的马蹄声踏来,抬眼望去,是白子珏带人找到了这里来。 他勒紧了马的缰绳,目光紧紧的盯着沈婳,想要看穿她脸上的没一个细微的表情,然后目光缓缓的落到了长孙斐的身上,冷冷的说道:“王爷你半道截了我的未婚妻子是打算怎样?” “我的王妃何时成了你的未婚妻子,她既然是我的妻子,自然是要跟我回家的!”长孙斐淡淡的一笑,将沈婳的手握在了掌心之中。 “王爷怕是弄错了吧,你的王妃是宁江侯府的嫡女,而我的未婚妻子是太后的义女无忧郡主,还请王爷放还我的未婚妻子,否则我便不客气了!”白子珏冷冷的笑道。 “怎么个不客气法儿?”长孙斐笑的邪气,他心中的火正无处发泄,眼下正是时候,“你以为本王没有了内力,便那你无可奈何了不成?” 话落,便挥了挥手,顿时便有数十个玄衣卫从巷子的两旁的屋顶的出现。 白子珏眉目泛起阵阵的冷意:“看来王爷是打算硬碰硬了,虽然君臣有别,但是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的话,也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了!” 跟着白子珏身后的随从亦是露出了武器,双方是剑拔弩张,两人怒火滔天的男人都深深的看着对方,仿佛下一秒便要与对方打起来一般。 若是二人真的为了自己而发生了斗争,那么自己红颜祸水这个罪名岂不是坐实了,到时候少不得谏官的口诛笔伐,这是逼得长孙浩杀他!到时候长孙斐要保她,必然会与长孙浩相争,这兄弟感情也会受到损害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沈婳一阵怒喝,冷冷的看了两个男人一眼,“我宁无忧不是一件争来争去的东西,你们没有权利决定的属有,我宁无忧自己决定自己要嫁的人!” 长孙斐深深的望着沈婳,带着如同小孩子讨好一般的小心翼翼:“那好,我们你要选谁?” 白子珏没有说话,骑在马上,亦是深深的望着她,眸子里面满满都是不自信与不确定。 沈婳垂下眸子,看着绣花鞋上的繁复的花纹,拳头在袖中紧紧地握了握,仿佛只有指甲陷入肉中的疼痛才能够让她保持清醒一般,嗓子有些涩,出口的声音却是淡漠而又清亮的:“抱歉!”她转身,遥遥的朝着白子珏微微的一笑,说道:“我们回去吧,吉时快开始了!” 白子珏大大的扬起一抹笑意,脸上如拨开了云雾一般,变得明亮起来,驱马上前。 长孙斐心中如同被一块巨石重重的压下一般,死死的,死死的,抓着沈婳的手腕,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犹不死心的问道:“这当真是你最后的选择?” “是!”沈婳将他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未曾再看他一眼。白子珏的马到了跟前,朝着她伸出了手。 她握着白子珏的手,他用力一拉,她便到了他的怀中,调转马头,马儿便快速的离去。 耳边是风的声音,为什么阳光却是如此的刺眼?让她的眼睛刺疼不已,好像下一刻便要流泪一般。 不敢回头,不敢去看那个男人受伤的表情,街道上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马儿的速度飞快,连那些人的面孔都看不及看清楚,若她与长孙斐的缘分也只若匆匆,只是,她又如何能够甘心? “五哥,我们回去吧!”长孙婧下马,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拉了拉他的袖子,“我们去喝酒吧,去羊肉馆儿,那里的刀子烈我可是很想念的!” “你自己去吧!”长孙斐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对身后的随从又说道,“准备一份厚礼,祝贺白二公子与无忧郡主新婚!” 说着,长孙斐便上了马,疾驰而去。 “五哥!”长孙婧大喊了一声,“你去哪儿啊?” 长孙斐骑上马也不知道自己该要去什么地方,只是凭着感觉让马儿狂奔而已,最后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到了一处密林里面。他下马,有些六神无主的往里面走去,最后定然停在了一处小谭的边上。 碧绿的小谭泛起一丝丝的涟漪,如同一块玉佩一般。 居然来到了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那个时候她便是在这里洗澡吧! 她那个时候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个问题终究在以后的相处之中被遗忘掉了。 只是现在想来,答案又有什么重要呢,大抵是命中注定吧! 他蹲了下来,将手深入了冰冷的潭水里面搅动一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患得患失?大抵是爱上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吧! 呵呵,那个女人以前不就是痴恋白子珏吗?现在应该是得偿所愿了,说到底自己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吧? 吉时即将到了,但是新娘新郎却不见踪影,白府的人是急的团团转啊,管家急急的问道:“将军,这吉时马上就要到了,这现在的怎么办啊!” 白子玉的眸子沉了沉:“派出去找的人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还没呢!” “将婚礼取……”白子玉叹了一口气,“罢了,将婚礼往后推后一个时辰吧!” “是!”管家说道,抬头一眼,远远的见到了一匹马急速的本来,马上是一对红衣男女,待走进了才看得清楚,这不就是新郎新娘吗? “来了!二公子带着新娘子回来了!”管家笑道,“原来二公子是亲自去接二夫人了,这二少爷也太心急了,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奴才这便下去,开始准备拜堂了!” 白子珏抱着沈婳下马,拉着她进府拜堂,白子玉拦下,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待会儿再跟大哥解释吧!”白子珏微笑道,回眸望了一眼沈婳,又道,“现在该到了我们拜堂的时辰了!”说着,便将沈婳的盖头放下,握着她的手,缓缓的走向了大厅。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嫂是来宣战的? 婚礼开始,拜堂之后,沈婳便被送回了新房,白子珏留下招待客人。 沈婳端端直直的坐在床上,头冠很重,压得她的脖子很疼,她伸手揉了揉,这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沈婳顿了一下,从盖头的下摆缝隙望出去,可以看到一双绣花鞋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沈婳揭下了盖头,抬眸望去,只见着顾雪薇冷冷的看着她,眸子里面满是恨意。 她忽然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说道:“我以前可是一直把你当成姐姐的,只是没有想到原来是个冒牌货!不过,你嫡姐的架子倒是摆的不错,现在我见到你还有几分害怕呢!” 沈婳淡淡的一笑:“大嫂说笑了,无忧以后还希望大嫂能够多加照顾呢!” “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顾雪薇淡淡的笑了笑,“以前是已经相处了六年了,现在却成了一家人,还要在同一个屋檐下继续相处……不过这样也好,我娘亲走得时候孤孤单单的,我在白马寺里面连见她一面都成了奢望,这些难道不都是被你所赐么?” 沈婳瞟了一眼顾雪薇扶着扶着的素手,微微的笑道:“难道大嫂是来宣战的不成?” “我怎么敢啊!”顾雪薇讽刺的说道,“你现在是太后的义女,无忧郡主,我二叔心尖尖上的人,我怎么对你不敬啊!只是感慨老天爷是有眼的,假的终究还是假的,鬼王始终还是属于我那苦命的姐姐的!” 沈婳身子微微前倾,放低了声音说道:“不过,至少鬼王曾经属于过我,而你,只能够远远的看着,嫉妒着,睡在自己不爱的男人身边,怀着自己不爱的男人的孩子。若你觉得自己的娘亲死的冤枉,那么你的三弟难道死的就不冤枉吗?他才七岁!五姨娘肚子里面那个孩子死的就不冤枉吗?被你们逼疯的三姨娘就不冤枉吗?” 沈婳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衣袖,冷笑道:“你若要恨我,便只管恨就好了!若非你们处心积虑的要害我性命,我又怎会反击?还有,你们想要害我的时候,不正是想要嫁给鬼王吗?” “你!”顾雪薇气极,一巴掌便朝着沈婳的脸上招呼来,沈婳太后便捏住了她的手腕,冷冷的说道:“我现在虽然是你的弟妹,但是也是郡主之尊,大嫂若是再对我不敬,我们便一起到太后面前说理去吧!” “大嫂?” 顾雪薇的眸子飞快的一转,急忙改为了握住了沈婳的手,轻轻的拍着,回眸望了一眼正往里面走的白子珏一眼,笑道:“二叔,外面的宾客正等着灌你酒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嫂,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子珏问道,礼貌之中带着疏离。 “哦,我怕你一时半会走不开,怕新娘子会饿着,便带了一些点心过来给她垫垫!”顾雪薇说着便指了一下桌子上面的一份精致的点心。 “是吗?大嫂真是有心了!”白子珏说道,“我也正好饿了!”说着他便拿起了一块糕点尝了起来,笑道:“这味道果然不错,应该是大嫂院子里面的小厨房的师傅做的吧?” “还真给你说中了!”顾雪薇扶了一下头上的玉钗,“今儿既然是你们的洞房花浊夜,我便不再打扰了!”说着,她便款款的走了出去。 白子珏关上了门,走到了沈婳的面前蹲下,握着她的手,抬眸望着她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沈婳摇了摇头。 眸子微微的一转,白子珏又道:“你以前与大嫂的恩怨我也听过一些,日后但凡是与她相处,多加小心一些!” “我晓得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白子珏微微的一笑,又走过去倒了两杯酒递到了沈婳的手中,说道:“喝了这杯合卺酒,我们便是夫妻了!” 沈婳拿过了一只酒杯,脑袋里面却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长孙斐,他的好,他的坏,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 白子珏只觉得口中苦涩,他仰头喝下了自己杯中的那杯酒,走到了桌子前面将酒杯放下,背对着沈婳说道:“方才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你早些休息,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到了手背上面,沈婳一惊,急忙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原来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了。仰头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看看空空的酒杯,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 “小姐!” 沈婳猛然太后,见着四儿笑着立在她的面前,有些诧异的说道:“四儿!” “是我!”四儿微微的一笑,“是白二爷让我回来照顾你!”她脸上的笑意收了一下,蹲在了沈婳的面前,继续说道:“只是现在这个结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不然的话又当如何呢?”沈婳漫讽的一笑,“继续跟着长孙斐,受到所以的大周的人瞩目,与大周所有主流官员为敌?”她以前总是想要回报他一份纯洁无暇的爱情,看来这个愿望只是一个奢想了。 “可是你并不开心啊!”四儿说道。 “开不开心不重要!”沈婳淡淡的一笑,“只要能够活下去,只要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要能够做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罢了!”四儿释然的一笑,“反正我会陪在你的身边就是了,反正我没现在是共命运了!” 沈婳点了点头,说道:“嫁给白子珏虽然可以给我一个新的身份,但是也带来了相应的麻烦,顾雪薇既然认为二姨娘死于我们之手,那么她便不会就此罢休的。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她坏了白子玉的孩子,白子玉对她亦是宠爱有加,从她可以搭上白子玉从白马寺回来便可以看出来,她已非当年的吴下阿蒙了,我们必须要小心应对!” 四儿点了点头,说道:“白二爷出去了,看来他是想要给你时间!” “王爷,你怎么来了?快些进来!”赵嬷嬷一把把失魂落魄的长孙斐拉进了冷宫里面,关切的问道,“王爷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王妃呢?未曾与王爷在一起么?” 长孙斐的唇边泛起了一抹冷笑,他抬眸望了望天上的明月,说道:“王妃?她现在应该好得很吧!” 依着他以前的脾气,定然回去大闹婚礼的,但是他若是去了,她假冒顶替的事情便会公诸于众,他又何尝会放心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赵嬷嬷拉着长孙斐的手往屋子里面走,惊道:“王爷的手怎么这般的冰凉啊!奴婢现在就去为王爷煮一碗姜汤!” “不必麻烦了,嬷嬷!”长孙斐淡淡的说道,“娘娘睡了么?” “方才歇下了!”赵嬷嬷说道。 “让娘娘休息吧,我便先回去了!” “是斐儿吗?”只见着萧昭仪披着衣服便从卧室走了出来,看了长孙斐一眼,便眉头一蹙,问道:“斐儿这么晚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长孙斐眸子里面的冷意消散了一些,泛起了一抹浅笑,上前几步扶着萧昭仪坐了下来,伏在她的腿上,说道:“就是想娘娘了!” 他抬起黑眸,又道:“娘娘,跟我将一些我母妃的事情吧!我想听!” 萧昭仪虽然心中疑惑,还是温柔的轻轻的拍着长孙斐的头发,这是他小时候撒娇的时候最喜欢的安抚的动作了,声音轻缓而温柔的说道:“你的母妃啊,她是一个温柔又漂亮的人,比皇宫里面所有的女人都要漂亮,还特别的善良,有一回啊,有一个小宫女……” 萧昭仪说着这个已经在他小时候跟他说过无数次的故事,他依然是听得津津有味,嘴角露出如同孩子一般的笑意。 沈婳亦是一夜未睡,直到天快亮的时候,白子珏在回到了新房之内。 沈婳已经换下了身上的喜服,换上了一身寻常的素衣,一头青丝披在背后。 白子珏愣了一下方才走到了沈婳的身边,说道:“天快亮了,快些休息一下吧!!”他在沈婳的身旁坐下,又道:“你放心,在你没有完全接纳我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说着,白子珏便在柜子里面拿了毯子,在窗户边上的芙蓉踏上面睡下了。 沈婳松了一口气,也和衣在床上睡下。 烛火燃尽熄灭,只余下一缕青烟,屋子里面很安静,很黑,仿佛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 沈婳眼睛仿佛刚刚闭上便被人推醒了,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子珏的笑意,说道:“该起床了,给大哥大嫂问安!” 沈婳点了点头,唤了四儿进来伺候。 沈婳坐在铜镜前面梳妆,白子珏定定的看了一会儿,走了上前,立在沈婳的背后,说道:“你掐我一下吧!” 沈婳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从镜子里面看着他修长的身影,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啊?” “我害怕自己是在做梦!”白子珏微微的一笑,走上前蹲在她的面前,“这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沈婳没有说话,只是将眸子垂了下来。 白子珏拿过了沈婳手上的眉笔,笑道:“我来吧!”说着,便细细的为沈婳画起了眉毛。 四儿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笑道:“没有想到白二爷的动作还挺娴熟的!” “恩,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经常为母亲画眉的!”白子珏笑道。 梳妆完毕之后,两人便准备出门,刚刚打开门,一个身影便从走廊里面的栏杆上面跳到了沈婳的面前,笑道:“阿姐!” 沈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阿忆!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忆说道:“是子珏哥哥带我回来的,他说,来这里就可以见到阿姐了!” 身后的白子珏说道:“不错,你们既然有缘,我便将他也带了回来,并且阿忆的武功很不错,日后可以跟着你!” 沈婳高兴的拉着阿忆的手问道:“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阿忆咬着唇摇了摇头,说道:“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关系的!”沈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总有一日会想起来的!” 正说着,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说道:“二爷,二夫人,不好了,大夫人今早上便肚子十分疼痛,疑似有流产的征兆,眼下大爷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流产之谜 “什么?”白子珏的眉头蹙了一下,“你先下去,我马上便去!” 顿了顿,他又转过头看了沈婳一眼,说道:“我先去看看,你先等等!” 沈婳说道:“不用,我们一起去吧,大嫂现在出事,我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 白子珏微微沉吟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到了顾雪薇的院子的时候,一屋子的侍女下人都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等待着结果。 御医为顾雪薇把了脉,又施了针,待她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方才站起身来走到了白子玉的面前,说道:“将军,夫人的病情已经稳住了,孩子也保住了,只是夫人眼下身子十分的脆弱,还是需要好好的调理才是!” “有劳了!”白子玉趁着脸说道,“管家,送一下陈御医!” “是!”管家立即上前说道,“陈大人,这边请!” 白子玉又到了顾雪薇的床前,为她掖了一下被子,关切的说道:“没事了,孩子没事了,你且放宽心才是!” “恩!”顾雪薇带着哭腔说道,“这一次是这孩子命大方才没事,反正在这将军府里面,看我们母子不顺眼的人多得是,反正雪薇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而已,没有母亲的可怜人!” “你胡说些什么!”白子玉的面色一沉,安慰了她两句,又沉声说道,“将那贱人带上来!” 没一会儿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便被带了上来,那女子见了白子玉便脸色惨白的扑到了他的脚边,哭道:“将军,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子玉一脚便将女子踹到了一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事到如今你还看狡辩?” 白子珏眉头一蹙,上前问道:“大哥,表姐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惹得你如此的大怒!” “做了什么事情,你让她自己说!”白子玉怒不可遏的说道。 “子珏,子珏,你帮我劝劝将军,表姐是冤枉的,表姐是冤枉的,表姐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女子从地上挣扎了起身,扑到了白子珏的脚边说道。 顾雪薇的侍女翠儿上前两步说道:“二爷,事情是这样的,昨晚上夫人去看了二夫人之后便准备回房,路上却遇到了兰姨娘,便于兰姨娘在小凉亭里面说了几句话,没有想到回去之后没有多久,小腹便开始不舒服,但是因为将军昨晚上多喝了几杯,便没有惊醒将军,一直到了今早上才是在受不住了,方才唤了大夫!” 白子珏说道:“只是与兰姨娘说了几句话而已,你们怎么认定此事与兰姨娘有关?” “方才御医说夫人会有流产征兆是因为麝香的缘故,而昨个夫人只有见过兰姨娘与二夫人两个人而已……”翠儿小声的说道。 沈婳眉尖微微的一抬,这才是她进府的第二日,便要开始了么? 这个时候又有几个人进了屋子里面,一人拿着一枚香袋,说道:“启禀将军,这枚香袋是从兰姨娘的屋子里面找到的,她的侍女也已经证实了正是她昨晚上所佩戴的香袋,属下检查过了,这香袋里面有一味,正是麝香!” 白子玉拿着香袋扔到了兰姨娘的身上,怒道:“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兰姨娘如同烫手的山芋一般,将香囊仍的远远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说道:“妾身是被冤枉的,而且妾身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人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算漏了一件事情!” 冷冷的笑了笑,兰姨娘继续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妾身也已经怀孕,差不多有一个月了,请问妾身怎么可能随身携带含有麝香的香袋,难道妾身连自己的孩子都要害么?妾身之所以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暂时没有告诉将军,就是害怕有人会害了我的孩子!” 白子玉的脸色严肃,定定的望了兰姨娘一眼,有继续说道:“来人,将陈大人请回来!” 御医又被请了回来为兰姨娘把了脉,说道:“恭喜将军,这位夫人的确有了身孕,而且已经有一个月了,胎儿十分的健康!” 御医被送了下去之后,兰姨娘期盼的看着白子玉,说道:“现在将军可愿意相信妾身了?” “所谓虎毒不食子,表姐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有了身孕就肯定不会再做出对自己的孩子不利的事情来的!此事肯定有蹊跷!”白子珏说道。 “是啊!”顾雪薇挣扎着起来,虚弱的说道,“我一直相信兰姐姐心地善良,对将军也是一片真心,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定然是这个孩子福薄,才会遭此浩劫吧!” 兰姨娘掷地有声的说道:“将军,为何在夫人出事之后妾身的香囊里面会出现麝香?肯定是有人嫁祸给妾身的,还望将军将此事调查清楚,还妾身一个清白!”说着,便红着眼眶瞪了一眼床上的顾雪薇。 沈婳在屋子里面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屋子里面没有燃完的蜡烛上面,走上前嗅了一下,然后对白子玉的侍卫说道:“麻烦检查一下这个蜡烛!” 侍卫虽然心中疑惑,还是上前嗅了一下,脸色一变,回头对白子玉说道:“将军,这蜡烛里面也有麝香!” 白子玉的脸色越发的凝肃起来,深深的望了一眼沈婳,又问道:“这蜡烛是从何而来?叫管家进来!” 管家刚刚送完了御医,回来一听此事,脸色便随即大变,说道:“这些蜡烛的采购都是没有问题的啊,各院的侍女拿蜡烛的时候也是随机的,奴才实在是不知道为何会发生此事啊!” 白子珏说道:“管家你在白府已经几十年了,我们兄弟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自然知道你的为人,你不必紧张!”他上前看了一下蜡烛,说道:“因为我与无忧结婚的喜事,所以昨晚上府里面的人也全都换上了红烛,且昨晚上人多事杂,有人想要沉水摸鱼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而且昨晚上又看到了大嫂与表姐接触,便想出了这一石二鸟之计,想要将此事嫁祸给表姐。此事疑点颇多,大哥还是将此事调查清楚,不要冤枉了好人,何况表姐肚子里面现在还怀着大哥的孩子!” “你受委屈了,起来吧!”白子玉将兰姨娘扶了起来,“你放心,此事我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的!” “谢将军!” “这屋子昨天有那些人出入?”白子玉沉默了一下问道。 一个侍女略微的想了想,说道:“昨儿有一个外院打扫的小厮来了夫人的房间,说是找夫人有事,但是夫人当时没在,奴婢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否与此事有关!” “将人带来!另外,将这屋子里面里里外外全部都检查一遍!” “是!” 侍卫出门之后便回来了,说道:“属下赶去的时候,那小厮的屋子里面并没有人,也没有人见过他,属下检查了一下,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想来已经是逃走了,但是属下在他的屋子里面发现了此物!” 说着,他便将手上的一块手绢递给了白子玉。 白子玉一见,脸色一变,眼神也变得冷厉嗜血起来,说道:“去将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位白衣女子又被带了上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姿色中等,哆哆嗦嗦的跪下,说道:“参见将军!” 白子玉将手上的手绢扔到了她的面前说道:“你自己看看吧!” 女子捡起了地上的手绢,脸色立刻一白,变得毫无血色,全身颤抖着说道:“将军,妾身知错了,求将军饶了我这一次吧!” 这女子乃是白子珏西席的女儿,姿色一般,但是却写的一手的好字,被白子珏纳为妾室,一年之中也得不到几次宠爱就是了。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看似贞静贤淑的你竟然还会红杏出墙!”白子玉语气淡淡的说道,但是眸子里面却丝毫没有温度,一个男人,即便是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若是红杏出墙,对他的尊严也是极其严重的践踏,何况对方还是一个地位低贱的小厮! “那么也是你指使你的情夫谋害夫人了!”白子玉冷冷的说道。 女子猛然抬起了头,死命的摇着头,说道:“没有,没有!就是再借给妾身几个胆子,妾身也不敢谋害夫人啊!” 而与此同时,几个侍卫快步进入了屋子里面,将几根蜡烛抱到了白子玉的面前,说道:“将军,属下方才搜查了她的屋子,发现了这些蜡烛!”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女子不断的摆着手,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白子玉揣着粗气,喝道:“谋害夫人,私通下人,诬陷姨娘,桩桩件件都是死罪,来人,将这贱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将军,你饶我一命吧,将军,你饶了我这一次吧!”女子吓得脸色惨白如纸,挣脱了几个侍卫急急忙忙的往白子玉的脚边爬去。 白子玉一脚踹向了她的胸口,她便即刻呕出了一口鲜血:“拖出去!” 白子玉现在怒气滔天,屋子里面没有人再敢说话,包括顾雪薇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冷冷的看了屋子里面的人一眼,白子玉迅速的平息了自己的怒气,扯起了一抹及浅的笑意,对顾雪薇说道:“好好的休息,放心吧,没人敢伤害我们的孩子的!” 他又看了一眼兰姨娘,说道:“你也回去休息吧,今日你受委屈了!” 顿了顿,他又对白子珏与沈婳说道:“你们也先回去吧,你嫂子身子不适,这问安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他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说道:“你既然进了我白家,日后便时刻记着自己是白家人的,若三心二意,相信下场你也看到了!” “无忧谨记大哥的提醒!”沈婳淡淡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背信弃义之人要如何做我们的 回到了现在居住的翰墨苑,白子珏将院子里面么所有的仆人全部都叫了上来,说道:“日后你们便要听从二夫人的话,若是该有对她不敬者,一律撵出府去!” 他顿了顿,望了一眼沈婳,又道:“不管你们以前听谁的话,但是现在你们要记住,你们是我院子里面的人,日后只听二夫人一人便可!” 神色温柔了一下,他对着沈婳笑了笑,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沈婳笑道:“我不是一个规矩特别多的人,你们平日里面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一切与我来之前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话说在前面,我只强调一点,各位管住自己的嘴!” 之后一个白子珏的贴身的侍女便将这院子里面其余的几个内间伺候的侍女与几位嬷嬷介绍了一遍,沈婳一一记下,并让四儿一并打赏了一些首饰,以及几个低等的丫鬟小厮一些银子。 打发了下人们下去之后,白子珏站在窗前,望了一眼正在低眸把玩着自己的扇坠的沈婳,走上前,在他的身边坐下,说道:“有心事?是在想今天的事情吗?” 沈婳点了点头。 白子珏又道:“我屋里面没人,你可以放心的!”顿了顿,他又说道:“哥哥在娶大嫂之前,收了四个妾室,有两个今儿你见过了,一个是我的表姐兰姨娘,一个便是被打死的倩姨娘!有一位回娘家探亲了,还有一位被软禁在别院里面!虽然不是叫你置身事外,但是内宅之中却免不得勾心斗角的事情,你能避开就避开她们的争斗,若实在是避不开的话,也不可让自己受了委屈,凡事都有我!” 沈婳微微的一笑,命运有时候真的是会玩弄人的,她以前一直拒绝白子珏,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扯,又怎会想到今日会坐到一起讨论这家务之事呢? 真真世事难料! “兰姨娘既然是你表姐,怎么会自是一个妾室呢?”沈婳问道。 “表姐是我一个远方表舅的女儿,与大哥一直也算是青梅竹马,以前我曾经以为她会是我大嫂的,后来表舅家道中落,举家迁走,表姐却执意要留在白家,当时母亲还在世,便留在身边当做女儿养,后来,母亲为表姐选了一门亲事,表姐当时也没有反对,但是后来却与大哥在一起了。”白子珏淡淡的说道。 沈婳食指轻轻的点在桌子上面,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后来呢?” “后来?”白子珏的语气依旧冷淡的说道,“大哥又纳了几房妾室,只是正室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没有想到最后却娶了顾雪薇,这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这时候一个小厮在白子珏的耳旁说了几句,白子珏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然后对沈婳说道:“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趟!” 沈婳点了点头。 白子珏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马上就回来!” 白子珏刚刚离开不久,沈婳在里面便听到了“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一般。 这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生气的骂道:“你在做什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二爷最喜欢的古董花瓶,你让我怎么跟二爷交代!” 沈婳走出里间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着阿忆抱着手臂站着,下巴高高的扬起,一脸的无所谓,他的身前站着一个怒气腾腾的粉衣侍女。 “怎么回事?”沈婳走上前问道。 侍女收敛了一下身上的怒气,指了指地上的碎片,说道:“这位公子将二爷最喜欢的古董花瓶给打碎了,这些东西向来是由奴婢管理的,这下子让奴婢怎么跟二爷交代?” 沈婳淡淡的说道:“无妨,此事我会跟二爷说的,你先下去吧!” 侍女不甘心的瞪了一眼阿忆,方才退下。 沈婳也抬眸望了一眼阿忆,问道:“你为什么要打碎花瓶?” 阿忆蹙了蹙眉,闷声闷气的说道:“我不是故意,只是看着它我便头疼,不喜欢它!” 沈婳低眸看了一眼这花瓶的款式,这风格似乎是出自大陈,大陈以黑为尊,白底黑纹,似乎乃是为皇室所特供的,她眸子微微的一动,抬眸问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事情了,阿忆?” 阿忆咬着唇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看着它我便不舒服,我不要想了!”说着,便赌气的跑到了外面去了。 “哎!”沈婳叹了一口气,此事看来也不能够操之太急才是。 “易堂主,不知道少主的事情现在事态发展如何啊?少主有没有生命危险啊?”新上任的白金堂赵有为问道。 “是啊,不管如何,少主总是组织的主子,我们现在虽然隶属于朝廷,但是少主还是不能够忘记的啊!”赤火堂堂主孙鹏也跟着说道。 自上一次白金堂堂主与赤火堂堂主被沈婳设计被杀之后,两个分堂的人虽然火拼过几次,但是自从两位堂主上位之后便积极修缮双方的关系,自从接受朝廷的诏安之后便再未曾发生过冲突。 一旁的白胡子叹了一口气,脸上有隐隐的担忧,又似有难言之隐一般。而另一边的黑水堂堂主湘嫔则是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并不说话。 易天宇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比你们更加关心少主的安危,但是此事,还是由黑水堂堂主说吧!” 湘嫔将手上把玩的杯子的轻轻的放下,抬眸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说道:“诸位可曾听说了最近的白府的白二爷白子珏成亲之事?” “娶得是太后的义女无忧郡主,排场如此之大,丝毫不逊色于半年之前鬼王大婚,京城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孙鹏说道,“只是此事与少主有何干系?” “此事根本没有公布出去,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湘嫔淡淡的说道,“这无忧郡主便是少主!太后认了少主为义女,并且将少主嫁给了白子珏!” “啊?”赵有为愣了一下,又道,“这么说来,少主现在安全了?” “哎!”易天宇叹了一口气,说道,“少主现在虽然安全了,但是我却从未想过少主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易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白胡子老头说道。 “你们想想,少主带领我们接受朝廷的诏安可以说得上是为了我们兄弟们着想,但是少主为了保命认了太后做义母,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了!”易天宇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当年定国公主是死于谁之手?难道少主她不知道吗?少主她与太后有杀母之仇啊,她现在却要认贼作父,叫九泉之下的定国公主如何能够瞑目啊!” “是啊!”一位年纪大一些的副堂主感慨道,“太后她老奸巨猾,当年定国公主的丈夫驸马爷落到了太后的手中,太后一面借此要挟定国公主面谈,一面又在公主的茶水里面下毒。驸马爷总归是一介文人,最后在公主的安排之下顺利的救了出来,但是他却是受到了惊吓,杀手人寰了。那时候公主的毒虽然已经被控制住了,但是因为驸马爷的去世,公主伤心欲绝,加上毒气攻心,也早早的跟着驸马爷去了!如此说来,不仅是公主的死于太后有关,就连驸马爷的死也与太后逃脱不了关系。太后与少主之间何止有杀母之仇,简直就是不共戴天啊!” 易天宇冷冷的笑了笑,说道:“我相信诸位都应该知道定国公主对于我们的意义,没有公主,可以说,就完全没有我们!我不知道少主此举到底是作何感想,但是她的作为虽然作为属下,但是我确实不敢苟同的,若是少主做出了这样背信弃义的事情,日后,她还要如何领导我们,如何成为我们的表率?” 的确,易天宇的这一番言论是极具煽动性的,定国公主在这些人的眼中是已经被神化的。宁无忧小小年纪便能够成为这些人的领袖,与定国公主的余威的差不了多少关系。 人们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了,湘嫔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白胡子也沉默不语,表情凝重。 这个时候有人高声喊道:“少主如此作为,实在是亵渎了定国公主的亡魂,也辜负了我们对她的信任与期望,她不配在做我们的主子!” “没错!”又有人说道,“她虽然是定国公主的女儿,但是年纪太小,就连这一次的诏安她也只是冒了一个面而已,一切都是易堂主前前后后的奔波,她根本就毫无作为。我们怎么能够将我们的日后的前程交给一个贪生怕死毫无建树的小女子呢!” “是啊,是啊,她先是嫁给了鬼王,现在又嫁给了白子珏,谁都知道鬼王与白子珏是不对盘的,现在我们会不会被少主连累,鬼王会为了报复而对付我们啊?” “你的担心很有道理,当初诏安的时候就是鬼王从中周旋担保的,现在他与少主闹崩了,还会在继续为我们着想吗?说不定真的还会暗中对付我们呢!” “各位!”白胡子说道,“不管如何,国玺在少主身上,少主便还是我们的主子,至于大家所关心的事情,我们不妨还是将少主找来,亲自为我们解惑如何?” “哼,她现在是新婚燕尔,还会有时间管我们的事情?”一人讽刺的说道。 “没错!”又有人说道,“其实我觉得易堂主为我们组织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能力出众,他做我们的首领倒是更为合适,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易天宇微微的笑了笑,说道:“多谢各位的厚爱,天宇年纪尚轻,资历太浅,难以当此重任!到了现在为止,我还是愿意相信少主的,如果少主能够给与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既然少主还是我们当中的一员,那么无论她做了什么,或是是否要继续承认她首领的位置,我们都要当面跟她说清楚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本王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也好!”湘嫔淡淡的说道,“后天便是少主回门的日子,她先在既然是太后的义女,必然是要会皇宫的,我们明晚便约少主前来问个究竟,大家意下如何?” “就这么办吧!” 出了密室,易天宇望了一眼戴上了面纱的湘嫔,淡淡的笑道:“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愿意与我合作!” 湘嫔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难道很难想到吗?我的妹妹可是死在她的手上的,她也一再的欺辱于我,有她在一日,我便不得安生!” 她凉凉的望了一眼易天宇,说道:“你平日里面不是对她是最忠心的吗?怎么现在却是你在背后捅她的刀子,她既然放心的将组织里面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你了,现在肯定想不到你会背叛她的,我都有几分忍不住想要看她吃惊的表情了!” 易天宇勾了勾唇,低低的笑了笑,说道:“人都是不会满足于现在得到的东西的,人的欲望有时候比自己想象的要大,我当然也不例外,若有些东西,我既然触手可得,那么我为什么要放弃呢?” “你倒是很坦诚嘛!”湘嫔笑了笑,“只是宁无忧也不是无能之辈,你还是小心为上吧!” “多谢提醒!” 御书房内。 “臣参见陛下!”易天宇抱拳说道。 “平身吧!”长孙浩将目光从奏折上移开,淡淡的说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现在大家的情绪很激动,我很容易挑动起来。我也已经安排了人进去,明晚上她来了之后,我们便会废黜她少主的之位!”易天宇恭敬的说道。 “朕对你有信心,朕也会全力支持你的行动!”长孙浩说道,“若是没了这个背、景,那么她便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了,到时候朕也会放心许多!” “陛下英明!” “记住了,管好你的人,不可伤了她的性命,不然以鬼王与白子珏的脾气,你们这个组织是否还会存在,也只能够画上一个问号了!” “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安排好的!” “易爱卿,你是一个有野心当然也有能力的人!”长孙浩说道,“只要你忠心为朕办事,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一展抱负施展才华的机会的!” 顿了顿,长孙浩继续说道:“你当初听从你们组织的安排进入了白子玉的麾下,想来现在也是时刻刻提心吊胆的,白将军的眼中可是想来容不得沙子的,只要你能够将朕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妥了,朕会为你处理好这件事情,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 “多谢陛下!”易天宇俯身抱拳说道,“陛下,听闻鬼王殿下今日称病未曾早朝,现在鬼王的情绪如何了?” 长孙浩抬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易天宇急忙说道:“是臣逾越了,只是鬼王的脾气陛下你也知道,若是他日后知道了是臣在背后对付宁无忧的话……”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他年轻气盛,一时之间收不过来心性,动了几分感情而已,现在真正的鬼王妃既然已经回到了他的身边,且相貌又与那女子一模一样,他定然很快便会认清现实的,你无须担心!” “既然陛下这么说,那么臣便放心了!” 鬼王府,风荷园内。 “王爷还在里面吗?”顾雪凡说道,“本王妃亲自熬了鸡汤,现在就要给王爷送去!” 侍卫将她拦住,为难的说道:“王爷吩咐过,谁也不让进去,王妃还是不要叫属下为难了!” 顾雪凡冷冷的瞥了一眼侍卫,说道:“这里可是鬼王府?我既然是鬼王府的女主人,这王府里面还有我不能够进入的地方吗?你们给我让开!” 顿了顿,顾雪凡又冷冷的说道:“王爷从昨日到现在都未曾进食,要是饿坏了身子,可是你能够负责的?让开!” 侍卫还是十分的为难,顾雪凡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钗,眼神轻轻的一瞥,这时候她身后的侍女便上前将侍卫推了一把,喝道:“放肆,王妃你也敢阻拦!” 顾雪凡冷冷的望了一眼侍卫,便进了风荷园。 长孙斐并没有喝醉,而是坐在草坪上面悠悠的看着面前的一片荷塘。 顾雪凡上前几步,说道:“见过王爷,王爷还未曾吃饭吧?妾身亲自炖了鸡汤,王爷多少还是吃一点吧!” 长孙斐回眸淡淡的看了一眼顾雪凡,说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不是说了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顾雪凡淡淡的一笑,便在长孙斐的身边坐下了,风吹起,她将一缕发丝压在了耳朵后面,侧过头温柔的望着他,说道:“若这不是妾身该来的地方,那么王爷你如此冷落自己的妻子,心中惦记别的女子又是应该吗?” 长孙斐并没有回头,只是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冷。 顾雪凡继续说道:“我并不是吃那位姐姐的醋,只是那位姐姐她现在既然已经嫁人了,王爷为什么就不能够认清楚现实接受现实呢?”她伸出手握着长孙斐冰凉的手背,又道:“我就陪在王爷的身边啊,王爷你难道一点都感受不到我吗?” “没错,你才是顾雪凡,你才是本王的王妃!”长孙斐低低的笑了笑,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这一张熟悉的脸,可是看上去为何那么的陌生呢? “本王可以给你尊贵的地位,可以给你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抱歉,本王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天色不早,你也回去休息吧!” “王爷!”顾雪凡望着长孙斐离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了一丝浅笑,整理了一下衣服,缓步离开了。 白府,翰墨苑。 “小姐,这些糕点是兰姨娘派人送来的!”四儿端着手上的盘子说道,她蹙了蹙眉,“小姐与兰姨娘之间并无交集,她无缘无故的送些东西来,不是有事相求就是别有居心吧!” 沈婳将手上的书信轻轻的折叠好,眉眼一弯,笑了笑,说道:“不管如何,我总归是嫁到了白家了,总不会一直是呆在这个院子里的,总归还是要与人交流的。我既然之前并非没有来过白家,我身份暴露之后又嫁给白子珏这件事情也并非密不透风,兰姨娘能够猜测出我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且我与顾雪薇之间的旧事纠葛相信她也应该是有耳闻的,这个时候向我示好,无异于想要拉弄我。而既然顾雪薇对我不会善罢甘休,那么多一个联盟者总是要比多一个对手要强的。你从我的首市里面选一件作为回礼,不必失礼也不必过于精致!”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做!” 四儿离去之后,沈婳站起身来,随意看了一眼白子珏书房内收藏的书籍,大半都全是一般的政治战争方面的书籍,倒是与长孙斐十分的相似,只是有一个书架上面则是摆满了小说,戏曲,诗文之类的书籍,倒是与整体的风格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她随意从上面拿下来了一本《西厢记》翻阅着,这时候白子珏正好进来,望了一眼沈婳便朝着她走来了。 沈婳摇了摇手上的书,朝着他笑了笑,说道:“没有想到白二爷还有这样的品味啊,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里的书都是为你准备的,我也不知道你爱看什么样的书,便都准备了一些,我瞧着大嫂平日里面就爱翻看这些书,我猜大底女生会喜欢吧,所以我便都准备了一些!”白子珏笑的温润如玉。 “谁跟你说我爱看这些的!”沈婳淡淡的一笑,将书放了回去,“何况这是你的书房,准备我爱看的书做什么!” “既然来了我的书房则说明你平日里面是喜欢看书的!”白子珏上前几步,走到了沈婳的身旁,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心神一漾,笑道,“若是这些书你不喜欢的话,我再换就是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书!” 他顿了顿,又道:“我平日里面若是无事的话,是爱呆在书房的,若是你也能够在这里打发时间的话,我便能够有更多的时间看到你了!” 沈婳的笑意凝了一下,眼神微微的一转,说道:“你上午出去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白子珏深深的望了沈婳一眼,抿唇微微的一笑,说道:“倩姨娘虽然有罪,但是他的父亲毕竟教过大哥与我两年,如今膝下唯一的独女惨遭横祸,若是他直接去找大哥,依着大哥的脾气,必然连他也会遭殃的,我便去安抚了一下,虽然钱财不能够减轻他的丧女之痛,至少可以让他晚年安枕无忧吧!” 沈婳抬眸细细的打量了白子珏几眼,往日里面觉得此人冷漠疏离,也不管别人的感受,却没有想到还有如此善良细心的一面。 “你先看书吧,我还有些事情,先出去了!”白子珏的眼神十分的直接炙热,到叫她生出了几分不自然来。 “哎!”白子珏将沈婳的手臂拉住,说道,“其实到了今日我都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没有一点真实的感觉,仿佛明日一早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我会时常问自己我真的拥有你了吗?其实我最高兴的时候便是我们在沙漠遭遇龙卷风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你在我的怀中,只属于我一人,即便是面临死亡的时候,我也未曾感觉到自己的心情是如此的畅快!” 他顿了顿,又上前了一步,说道:“你曾经说过,你会心安理得的接收鬼王对你好,因为他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但是现在我是的丈夫,我会对你好,也请你安安静静的,不要拒绝,只需要接受我对你的好便好!记住,一切都有我在!” 沈婳心中升起了一股歉意,她不是一个心如铁石的人,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面对着这样的男人的神情,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呢?只是,一切仿佛就是早就注定的一般,她的深入骨髓的仇恨,她与长孙斐之间曾经炽热的爱情,都将注定要辜负这个男人的深情了。 “好!”沈婳微微的一笑,转身走出去,外面的阳光正好,却总觉得泛着一丝的惨白。 第一百九十八章 被罢黜少主之位 “不知道诸位今日主动约我来这里是所为何事?”沈婳微微的笑了笑,眸子冷厉的在面前的众人的脸上扫了一眼。 白胡子低下了头,易天宇眉头蹙着一脸的凝重,这时候孙鹏率先说道:“少主,听闻你认了太后为义母,现在是无忧郡主?” “确有此事!”沈婳淡淡的说道,“当时真正的顾雪凡突然回来,我的身份被揭穿了,被太后关进了天牢里面,当时生死未不知,可谓是穷途末路了,这个时候太后提出了要收我为义女,难道我还有拒绝的权利不成?既然说到了此事,我倒是想要问一问,诸位当时都在做什么?难道你们眼睁睁的看着我这个少主被杀了不成?” “这……”白胡子说道,“我们当时是打算去就少主的,只是……我现在的身份有诸多的限制,想先观望一下,再作打算!” “哦?”沈婳眼神一瞥,又望了一眼易天宇,说道,“以你的身份,进入天牢应该不是难事,为何都未曾去看过我一次,或者跟我说说你们在外面的计划,让我心中有个底不是!我们这些年一直是风雨同舟的,要知道,我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属下啊!” “少主误会属下了!”易天宇说道,“不是属下不去看望少主,实在是怕引人怀疑,试想少主的身份刚刚曝光,属下便去看望少主的话,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少主想来也应该知道白子玉是何其精明的人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沈婳淡淡的说道,眸子微微的一眯,“那么今日诸位让我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少主,你可知道太后乃是害死定国公主的最大的凶手,现如今你却是认她做了义母,让九泉之下的公主如何能够瞑目?”赵有为说道。 “这个是我无奈之下的权宜之计罢了!”沈婳淡淡的说道,“在那种情况之下,难道诸位还有更好的方法不成?不妨跟我说说,也让无忧能够学习一下!” “少主,你自己贪生怕死,背信弃义,认贼作父,亵渎了定国公主在天亡灵,你还有什么资格作为我们的少主!”一人高声的说道。 “是啊,所谓烈女不侍二夫,你先嫁了鬼王,现在又嫁给了白子珏,谁都知道此二人水火不容,如此,我们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殃及!” “少主,你现在只是一位将军夫人而已,对我们的今后的发展有什么打算呢?而且我听说了,白子珏的大哥白子玉原本对于招安就是反对的,意图将我等杀之而后快,而你的丈夫白子珏对其兄长也是言听计从的,而所谓出嫁从夫,我们怎么会知道少主你会不会为了讨好夫家将我们都出卖了呢!” 沈婳轻轻的敲着桌面,什么忠义全是表面借口而已,说到底最后还是跟自身的利益挂钩罢了。 “那你们打算如何?”沈婳并未没有反驳,冷冷的看了一眼众人,问道。 “少主还是主动让出首领之位吧,让更加有才之士带领我们走向正道才是道理!”孙鹏望了一眼其他几人说道。 “哦?”沈婳面上没有一丝生气的痕迹,微微的笑了笑,“这便是你们今日找我来的目的吧?看来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现在只是通知我一个结果罢了!” 她又瞟了一眼面前的五位堂主,说道:“你们应该都是这个意思吧,那么,给我说说你们推举出来的人在哪一位呢!” “我们觉得易堂主更加适合这个位置!”赵有为响亮的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除了四位堂主之外,其余的人便都附和起来。 “对啊,易堂主年少有为,为组织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易堂主的确更加的适合!” 待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沈婳淡淡的瞥了一眼易天宇,又望了一眼其余四位,说道:“你们也是这个意思吗?”又望着易天宇问道:“你自己的意思呢?” 被沈婳凉凉的看了一眼,易天宇一时之间觉得头皮有些发麻,干干的笑了笑,说道:“这是兄弟们错爱了,易某才疏学浅,实在是难以担此重任!” “除了易堂主,其余的人谁还有这个资格呢!” 易天宇又推辞了一番,并推举了湘嫔与白胡子。 沈婳现在处于一种完全被忽视的状态之下,众人是热情异常,推举的推举,推辞的推辞,仿佛她现在只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各位!”沈婳淡淡的一笑,声音提高了一些。众人立刻安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看她还有什么下文。 “你们的担心还是很有道理的,为了让各位兄弟能够安心,我便主动卸去这少主之职便是了,既然大家心中依然有了决定,我便也不再多言了!”沈婳起身,准备离去,回眸望了一眼易天宇,又道,“既然兄弟们都这么的信任你,推崇你,易堂主还是不要再谦虚了,为了众兄弟的前途,还是挑起这重担吧!” 还未等易天宇回话,沈婳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密室,四儿不解的问道:“小姐,这些人分明就是存心背叛你,尤其是易天宇,以往表现的忠贞不二,却是个别有图谋的家伙。为什么你不据理力争,难道还有让易天宇白白占了便宜去!”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我在天牢之时便说过,越在危难绝望之中的时候,越能够认清楚真正的朋友与敌人,谁是真心待你,谁是别有居心,无需分辨,自己便露出了本来面目!他想要占便宜,也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才行!” 沈婳回到了白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刚刚踏入大门,管家便等候多时了,见了她回来,立即上前来说道:“二夫人,你回来了,大爷有请!” 白子玉? “我知道了!”沈婳淡淡的说道,回眸对四儿使了一个眼色,四儿点头会意离去。 到了大厅里面,白子玉坐在上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在沈婳进来的时候抬了一下眸子,说道:“这么晚了才回来,去哪儿了?” “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沈婳淡淡的说道。 白子玉将手上的茶杯放在的桌子上面,冷冷的说道:“才成婚的第二日便深夜才归,可知道妇道两个字怎么写么?” 沈婳微微的一笑:“这话恐怕还轮不到大哥问吧,该问的人应该是我的丈夫才是,难道无忧以后出门还需要向大哥报备一声不成?” “哼!”白子玉冷冷的一笑,“你无须跟我咬文嚼字的,我只提醒你一点,我只有子珏一个弟弟,既然他执意要娶你,我不愿他失望,便同意了你进门,但是你之前的经历你自己比我更加的清楚,若是你再与旁人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事情发生,伤了子珏的心,我是不会饶过你的!” “大哥也用不着威胁我,既然我已经嫁给了子珏,便会恪守妇道,只是大哥你一再的怀疑,实则是不接受我这个家人,也确实会让人寒心的!”沈婳淡淡的说道。 “好个倒打一耙!”白子玉冷冷的笑道,“你若是真心待子珏,我便会真心的接纳你。你现在既然已经是子珏的妻子,那么以后便少出门,免得外面的人说闲话!” “既然子珏才是我的丈夫,这些事情我自然会听他的!”沈婳避重就轻的说道,“若无其他的事情,无忧便先告退了!” 沈婳刚准备转身离去,白子珏便疾步走了进来,在她的身边小声的问道:“没事吧?” 沈婳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大哥只是在关心我而已!” 白子玉嘲讽的笑了笑:“你倒是来的及时,害怕我会欺负了她不成?出息!既然我该说的话都说了,你日后就好自为之了!” “大哥,无忧刚来我们白府,可能有些规矩还不熟悉,日后你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我既然是她的丈夫,自然会教训她的!” “哼,带她回去吧!” 出了大厅,白子珏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遍:“大哥真的没有为难你?若是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会为你解决的!大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我也大概知道,你可不用在意他的话,鬼王能够给你的我都能够给你,不管是信任还是自由!” 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你大哥真的很爱护你!” 白子珏微微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沈婳居然说的是这件事情,笑道:“是啊,我跟大哥从小感情便很好,父亲去世的很早,他便如同我的父亲一般。”他眸子里面出现了一丝惆怅,叹了一口气又道:“若是这样的感情能够永远下去就好了!” 回了翰墨苑,沈婳先回房梳洗,白子珏随后才进入。 沈婳换了亵衣,如瀑布一般的青丝披了下来,坐在床前似在思考着什么。 白子珏看的微微愣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咽了一口唾沫,压下了身上的燥热感,坐在了芙蓉踏上,背对着沈婳说道:“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进宫见太后!” “恩,你也是!”沈婳躺下,叹了一口气。 鬼王府内。 “参见王妃!”王姬俯身说道。 顾雪凡在灯下打量着一直玛瑙镯子,淡淡的瞥了一眼王姬,说道:“那件事情你也参与了吧?” “什么事情?”王姬愣了一下,“还请王妃明示!” “自然是杀害了护法之事了!”顾雪凡微微的一笑,“你们也算是有些本事了,以你们这点低微的武功也能杀得了她!” 王姬的脸色一白,问道:“王妃你是什么意思?” 顾雪凡一把握住了王姬的手腕,阴森的说道:“九虫十尸丸的你已经解去了是吧?是她为你解得?所以你才想要背叛红衣教是吗?但是你以为自己能够逃得开吗?” 王姬的脸色煞白:“你不是王妃!你到底是谁!” 第一百九十九章 难道你的眼中容不下别的男人 “我不是王妃?”顾雪凡的眸子里面迸射出了一抹冷意,抬起了王姬的下巴,冷冷的说道,“你错了,我才是真正的王妃,那贱人才是冒牌货!” 她放开了王姬,冷冷的笑了笑,眼神一凛,带着杀气:“她既然背叛了红衣教,那么她必然会受到惩罚,红衣教是不会放过她的!念在你是被她蛊惑的,若是你能够助我除去她,为红衣教清理门户,我便替你求情,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生路?”王姬自嘲的笑了笑,“你所谓的生路就是被九虫十尸丸控制,然后生不如死的活一生吗?” “这便是命,所有红衣教的人都要接受的命。在死与生不如死之间必须选择的命!”顾雪凡淡淡的说道,“当然,这也是你接下来要选择的命运!是现在就死还是选择继续受到控制生不如死呢!” 王姬后退了两步,警惕的望着顾雪凡,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没有想到你居然蠢笨如猪!”顾雪凡冷冷的笑了笑,“妄图想要逃离红衣教,你也将红衣教想的太容易了一些,再同你说一遍,我才是真正的顾雪凡!” “既然你才是顾雪凡,既然是才是真正的王妃,现在你回来了,为何还要受到红衣教的控制?你可以将事情告诉王爷,王爷一定会帮你的。若是你被身上的九虫十尸丸所控制,王妃……不,那位假冒王妃的人可以帮你解毒的!”王姬急忙说道。 “哈哈哈!”顾雪凡冷冷的笑了起来,“你不一样身上没有了九虫十尸丸,但是还不是一样逃不开?”她围绕了王姬走了几步,在她的耳后阴冷冷的说道:“亏得你在红衣教待了这么多年了,但是红衣教有多大的势力你却不清楚。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很大,大到你根本就无法逃离,无论是在天涯海角。好了,现在你可以选择了,是死还是服从于我!”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自由,不会再受到你们的控制了!”王姬颤抖着唇说道,反手便是一掌朝着顾雪凡的面门劈去。 顾雪凡眸子里面射出一抹杀意,退后了两步,躲过了王姬的攻击,冷冷的嗜血的一笑:“你这是在找死!” 王姬面色大变:“你居然会武功!” “不懂得武功只是那个贱人而已!”顾雪凡凄冷的笑了笑,“我曾经也可以做安静的大家小姐的,但是却没有这个机会!”没有人知道她在红衣教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人间地狱,没有人关心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她只是拿回了原本就应该属于她的东西而已,现在却成了厌恶的存在!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雪凡的眼睛出现了一丝妖异的红色,嘴里面发出了一声短啸,手指抓过来身后的窗棂,留下了一串抓痕,身形一闪,便朝着王姬的喉咙袭去。 王姬急忙一个侧翻躲了过去,尚未站稳的时候,喉咙便被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 “不自量力!” “等一下!”王姬急忙喊道,“你不要杀我,你要我怎么做便怎么做就是了!” 顾雪凡收敛了一下眸子里面冰冷刺骨的杀气,笑道:“算你识相!”她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褐色的丹药,冷冷的说道:“吃下去吧!” 王姬颤抖着手将药丸拿了起来,眼睛一闭,将药丸吞了下去。 顾雪凡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很好,以后你还是红衣教的人!” 出嫁三日之后便是回门之日,沈婳现在的身份沈婳父母双亡,太后的义女,理应当回宫中看望太后。 沈婳没有想到在凤栖宫的院子里面居然会见到长孙斐,他身后站着一个女子,看上去是如此的熟悉却有陌生。 两人均是一身白衣,衣阙飘飘,堪堪称得上是一对璧人。 沈婳的心突然仿佛被人揪了一把一般,微微有些疼痛,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从她选择了嫁给白子珏的时候开始,是不是就已经失去了站在他身边的资格了? 微凉的手上传来一阵暖意,沈婳低眸,一双修长白皙的大手已经覆上了她的手背,她抬头望了白子珏一眼,微微的一笑,说道:“我没事!” 白子珏的手越发的用力,眸子深沉,有些隐忍又有些无奈,最终化为淡然的一笑:“这样便好!” 沈婳转过头,正好对上了长孙斐阴沉难测的眸子,他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说道:“郡主与白将军两人新婚燕尔,还真是鹣鲽情深啊!那一日本王走得匆忙,还未亲自向两人道贺呢!” “多谢鬼王!王爷的心意我们夫妇都能够感受到,王爷与王妃也是郎才女貌一双璧人!”白子珏说道。 “是啊!”长孙斐漫讽的一笑,“本王与王妃从前的感情真是极好的,简直是生死相随啊,本王也从来没有想过本王的王妃是会成为别人的人的!” 沈婳的手指在袖中死死的掐着掌心,没有抬头去看长孙斐的脸色,垂眸说道:“进去吧,太后还在等着我们!” “无忧郡主怎么说来也算是本王的妹妹!”长孙斐却不打算这般轻易的放过她,“难道郡主就这么不屑跟本王这个五哥说上几句话?还是郡主嫁了人眼中就容不下其他的男人了,包括本王这个五哥?” “五哥说笑了,只是我们今日进宫的目的就是拜见太后,未免她老人家等得着急,我们还是先去见过她为好,待会儿若是有空的话,在与五哥细叙!”沈婳淡淡的说道,话落,便往大殿里面走去。 长孙斐却再一次伸手将沈婳拦住,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眼神里面有怨恨不解还有浓浓的掩饰不住的神情。 沈婳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再也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急忙低下了头。长孙斐却情难自禁的朝着沈婳的脸抚去,却被白子珏抬手拦住,冷冷的说道:“鬼王请自重!” “哈哈哈!”长孙斐笑了,笑声里面带着几分萧瑟,他将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顾雪凡拉到了身边,“仔细看看,郡主与我的王妃还真是有几分相似呢,难怪本王有时候会情不自禁啊!” “不管有几分相似,无忧是无忧,王妃是王妃,王爷能够分得清楚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长孙斐闻言却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语气凝重的说道:“本王是不会认错自己的妻子的!”说着,便一拂袖自己进了大殿里面。 顾雪凡表情一直淡淡的,丝毫没有出现尴尬或者委屈,朝着沈婳与白子珏两人礼貌的点了点头之后,便也趋步跟了进去。 白子珏抬起手本来想要摸一摸沈婳的脸,最后改为拍了拍她的头,微微的一笑,说道:“我们也进去吧!” 殿内。 长孙卉倚在太后的脚边,说道:“今儿是宁无忧回门的日子,你将五哥叫来做什么?” 太后淡淡的一笑,说道:“你五哥选择今日来跟哀家请安,可不是哀家叫来的!” “哼!”长孙卉不屑的笑了笑,“原来五哥是想用这个借口见那个女人一面而已!哎,还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不过,儿臣还是有几分想不通,既然这宁无忧与顾雪凡长得是一模一样的,为什么现在顾雪凡陪在五哥的身边,但是五哥还是忘不了宁无忧呢?” 关于宁无忧的真实的身份她现在才了解到,也便是说在神医谷里面,前朝的余孽将顾雪凡与宁无忧两人掉包了,顾雪凡是历经千辛万苦才逃出来的。但是她的心中还是存在一点疑惑,为什么当初他们不直接杀了顾雪凡,那么今日这样的局面岂不是不会发生了吗?还是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她也曾经跟母后提及过这一点,但是母后一副掌控全局的样子让她的话问不出来。 正说着,便见着长孙斐与顾雪凡两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白子珏与沈婳两人。 几人给太后请安之后,太后不动声色的将几人打量了一下,笑道:“都平身吧,现如今这里的都是一家人,也没有外人,大家都随意一些吧!” 长孙卉的眸子微微的一转,打趣道:“今儿是郡主回门的日子,五哥跟着来凑什么热闹啊!平日里面来给母后请安倒是不见得你这般的积极!难道是想要借此机会也见一下你妹夫如何?” 长孙斐的眸子闪过了一丝冷厉,淡淡的说道:“七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平日里面与母后请安不甚积极?七妹这难道是在质疑我对母后的孝心?还是七妹是在挑拨我与母后之间的母子关系?” 长孙卉没有想到她半真半假的一句话会遭到长孙斐如此的呛声,干干的笑了笑,说道:“我不过一句玩笑话,五哥你太认真了!” 她眸子转了转,目光落在了顾雪凡的身上,笑道:“几日未见,五嫂越发的漂亮了,真真儿可是叫人移不开眼睛。恩,还是五哥的运气好,这沧海遗珠还能够找回来!所以说嘛,这明珠终究还是明珠,可不是这鱼眼能够混淆的了的!” 沈婳抬眸淡淡的扫了长孙卉一眼,长孙卉则是挑唇漫讽的一笑,很快将目光移开,用手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身后一个夜明珠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白子珏浅浅的勾起了唇,一语双关的笑道:“如公主所言,的确鱼目不能混珠,但是更可怕的是有的人有眼无珠,将明珠当成了鱼目。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许最好的东西往往在后面!” 他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长孙斐,有低眸温柔的看着沈婳,说道:“其实曾经的经历与得失往往不是那么的重要,而往往更重要的是珍惜现在说拥有的,鱼目也好,明珠也罢,都在乎的是拥有的人的眼光罢了。” “白将军所说的再有道理不过了,人的确应该珍惜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但是若是太过于在乎原本就不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失去的时候未免太痛苦了。所以人不仅仅要有辨别明珠与鱼目的眼光,还要有自知之明才是!”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第两百章 王爷能够分清楚眼前的两人么? “王爷实在是说的太对了,难道是王爷是根据自己的经历所得出的感悟不成?”白子珏微微的一笑,“实在是深刻,深刻的很!” “好了!”太后嘴角不易察察觉的勾了勾,眼神在沈婳与顾雪凡的脸上扫了一眼,没有什么温度,说道,“所谓的鱼目或者明珠不过是人为的划分罢了,不过到底是鱼目还是明珠,就看在别人眼中的价值了。在哀家的眼中,这大周的子民既然都是哀家的孩子,所以便只有明珠,不曾有过鱼目!” 她微微的顿了一下,对身后的一个宫女说道:“今儿怎么倒是说道鱼目的,弄得哀家都想要吃鱼了,既然如此,便吩咐下去,晚餐就是全鱼宴好了!” “遵命!” 太后说完,又朝着沈婳与顾雪凡招了招手,让两人到自己的身边去。 沈婳与顾雪凡两人也没有看对方一看,一左一右的蹲在太后的身边。 太后看似慈祥的摸了摸两人的手,笑道:“你们呢一个是哀家的儿媳妇儿,一个是哀家的女儿,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以前都什么恩恩怨怨的,都放到一边儿去。斐儿与子珏可都是大周的肱骨之臣,中流砥柱,皇帝的左膀右臂。只有你们之间和和睦睦的,他们的关系才能够更加的亲密与信任,为大周做出更大的贡献!” “母后说的是,雪凡今日能够回到王爷的身边,已经是很满足的事情了,王爷对雪凡很好,雪凡现在觉得很幸福。郡主现在是雪凡的妹妹雪薇的弟妹,雪凡对郡主也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雪凡知道郡主也有许多的不得已的苦衷,雪凡是不会怪她的。也希望郡主能够放下心中的成见,将雪凡看做一家人!”顾雪凡低眸温柔怯怯的说道。 “王妃误会了,无忧对王妃没有半点的成见,之后满满的歉意,如今看着王妃能够原谅无忧,王妃如此宽宏大量已经是叫无忧喜出望外,怎么还敢有其他不该有的想法!”沈婳笑道,“何况雪薇现在是我的大嫂,对无忧照顾的很,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无忧与王妃都已经是好姐妹才对!” “哀家还一直担心你们之间会有什么误会发生,如今看来哀家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你们都是懂事的好孩子,也不会让哀家操心的!”太后雍容的笑道,“来人,将东西拿上来!” “是!” 没一会儿,两个侍女各自拿着两个盒子进来了,将盒子打开,里面是各自是一套璀璨的琉璃夜光杯,晶莹剔透。 太后说道:“这套杯子是波斯进贡的,哀家瞧着十分的喜欢,今日便将这两套被子赐给你们两人,所谓一片冰心在玉壶,希望你们二人今后也如同这杯子一般,晶莹剔透,毫无杂质,让人赏心悦目!” “谢太后赏赐!”沈婳与顾雪凡异口同声的说道。 “啧啧!”长孙卉托着下巴摇了摇头,嘟着嘴对太后撒娇说道,“母后,你还真是偏心,这玩意儿儿臣上回子跟你讨要的时候,你都没有给儿臣的!” “倒还真是巧了!”白子珏上前两步,站在了沈婳的身边,说道,“你可还记得阿兰,在漠北的时候曾经救过我们的,她昨日恰好托人给我带来了一瓶从西域带回来的葡萄酒,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倒是别有情趣!” 他看了一眼长孙斐,又道:“不知道王爷可还喜欢这一口?要不给王爷也拿一些吧!” “不必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本王还是喜欢中土的烈酒,葡萄酒酒味甚淡,女人尝尝倒还可以,男人若是喜欢喝,就未免失了气概了!” 白子珏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没一会儿,便见着长孙浩也来了,他身后跟着湘嫔以及一位少女,这大概便是新封的周婕妤吧,位置还在已经进宫几年的湘嫔之上。 沈婳打量了这郑婕妤几眼,竟与秦幕有六七分相似,难怪长孙浩会对她青眼有加,原来是爱屋及乌,看来长孙浩对秦幕也是懂了几分真感情的。 长孙浩进屋之后先给太后请安,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长孙斐一眼,说道:“原来五弟也在啊!你在也好!”他拉着长孙斐的手走到了白子珏的面前,又道:“看看,你这妹夫可还和你的心意?” 长孙斐将眼皮垂下,不咸不淡的说道:“皇兄问臣弟的意见做什么?难道臣弟不满意这门婚事还能够不作数了不成?不过,皇兄也可以尽管放心,郡主对这位夫婿可是满意的很,恩爱的很!” 长孙浩没有理会长孙斐的阴阳怪气,径直走到了太后的身边,笑道:“今儿朕来是要告诉母后一件喜事儿的!” “哦?”太后眉头微微的一挑,说道,“什么喜事儿?” “半年之前,柔夷与我大周边境时有摩擦,常有士兵过节骚扰居民,抢/劫财物。朕忍无可忍之下决定对柔夷出兵,领兵的便是黎丞相的四子黎城杰,本来打算是震山敲虎,警戒一下柔夷不要得寸进尺,但是那小子争气,竟然长驱直入,一鼓作气包围了人家的帝都。柔夷可汗愿意对大周俯首臣称,年年上供,并且将柔夷太子作为人质给带了回来,大周东边至此安矣,这难道不是一件喜事么?”长孙浩高兴的说道,“朕决定封黎城杰为冠军侯,他虽然丧过一妻,但是年少有为,朕想要将一位公主嫁给他,想来应该不会委屈了公主的!” 一旁的长孙卉闻言,红着脸低下了头。 太后眸子一凝,微微的一笑,说道:“如此,甚好!” 沈婳却疑惑了起来,大周的兵力主要掌握在白家与长孙斐的手中,南北对峙,互相制约抗衡。长孙斐身为皇族地位尊贵暂且不论,白家在军中多年也未曾封侯,长孙浩此举难道是想要培植一股新的势力? “其实陛下文成武德,心系百姓,太后仁爱慈祥,母仪天下。陛下与太后福泽绵延,上天感应到号召,如何不佑我大周繁荣苍盛,安和稳定?”湘嫔淡淡的笑着,缓缓走上前了几步,目光在沈婳与顾雪凡的身上扫过,又落到了长孙浩的面上,“此次黎将军能够旗开得胜,也是陛下举贤任能之功。有了黎将军,鬼王,以及白家的两位将军之后,相信大周的更加是固若金汤!” 湘嫔的几句话,明显夸得长孙浩的心情极好,笑道:“是啊,北方的大陈已经暂时休战,南疆的苗族也递交了降书,西方的柔夷也俯首臣称了,只待东边的犬戎问题解决之后,大周便再无战事烦忧。老百姓的徭役兵役亦会减轻很多,真正的繁荣苍盛是老百姓能够有好日子过,这也是朕一直在政绩上追求的!” 白子珏深深的看着长孙浩,似乎对他说的话很有感慨,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战事能够真的停止,自然也是免去了多少骨肉相离,夫妻分别。追求和平,正是战争的意义!” “只怕到时候白将军无事可做,会闲的发慌吧!”长孙卉打趣说道。 “怎么会?”白子珏低眸温柔的看着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若是真的有那个时候,我便解甲归田,带着无忧游历大周的山川长河,无限美景!” “看着白将军的样子,好像很期待啊!”周婕妤笑道,“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将军与郡主的感情还真是叫人羡慕啊!” 她的眸子微微的转动,又道:“郡主与鬼王妃是不是亲戚啊,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相似的人,简直就是双胞胎啊!” “娘娘误会了,我与郡主并不是姐妹,以前也并不认识,不过现在嘛,都是一家人了,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娘娘说是不是?”顾雪凡说道。 “是啊,若你们能够常常进宫就再好不过,本来一个就是人间绝色了,若是两人站在一块儿,实在是赏心悦目的很!”周婕妤笑道,“不知道王爷与将军能够分清楚她们吗?我反正是瞧不出来的,都快晕了!” “自然!”长孙斐淡淡的说道,“在我的眼中,她们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这世上也有一个人是别人代替不了的,很多时候,区分一个人不是靠眼睛,而是靠这里!”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心脏。 沈婳深深的看了一眼长孙斐的侧脸,心脏细细麻麻的疼痛再一次袭来。 吃了午饭之后,长孙浩回了御书房处理政务,长孙斐与白子珏也一起去了,太后也去午睡了,叫大家可在宫中随意走动一下。 湘嫔提议,大家去上林苑赏花。 已经是夏初,大部分的花儿都已经凋零了,唯剩下几个海棠倒还开得十分的茂盛,风一吹,花瓣便漫天的飘落。 几人到了亭子里面休息,长孙卉一路上都挽着顾雪凡的手臂,湘嫔明知故问的说道:“公主何时与鬼王妃这般的亲密了?” 长孙卉笑道:“那是因为我以前从未发现五嫂原来如此的善解人意,现在发现了,自然是要与五嫂亲厚一些了!” 周婕妤看了一眼身后的一片荷塘,说道:“虽然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但是却也十分的别致!” “王府里面也有一片荷塘,我一直以为就是普通的荷花,最近长出了几朵花骨朵儿我才发现,原来是墨莲!”顾雪凡说道。 “是啊!”长孙卉紧接着说道,“墨莲本来就是个稀奇的品种,京城也只有五哥府上活了一些。不过这墨莲果然是个通人性的,欣赏它也是需要缘分的!” “我想起来这荷塘里面有些莲子,清脆可口!”湘嫔一拉拉起了沈婳的手,又道,“不若我们去再一些给大家食用吧!” 第两百零一章 只有死人才最信得过! 荷叶田田,风吹过,仿似一阵碧浪一般,有一股隐隐的清香萦绕,让人神清气爽。 沈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听见湘嫔在耳边说道:“少主会责怪属下吗?属下也是迫不得已!” 沈婳回眸淡淡的看了湘嫔一眼,嘲讽的说道:“少主?湘嫔恐怕是叫错了吧,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少主了!” “易天宇精心策划很久,大势所趋,少主也应该认清楚现实了!要怪,就怪少主当初就不应该那么信任他的!”湘嫔蹲在了荷塘边上,摘下了一只莲子,站起来,递给了沈婳,说道,“少主闻闻,可还清香?” “其实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还没有定论,湘嫔的感慨未免也发表的太早了一些!”沈婳浅笑着将莲子接过,闻了一下,“确实十分的清香!” “其实组织虽然接受朝廷的招安了,但是陛下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现在身份若是曝光,虽然可以保住性命,但是却再也不可能得到陛下的心了,少主,不会将我的身份说出去吧?”湘嫔试探的问道。 “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沈婳打量着手上的莲子,淡淡的说道。 “人不一定只做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有时候也会由于一时的冲动做出一些不利于别人的事情也不一定!”湘嫔淡淡的笑了笑,“其实要阻止人这可能的一种冲动,最简洁的就只有一种办法了……” 她朝着周围望了一眼,说道:“你看看,这周围是不是没有什么人?亭子那边的视线也被遮挡住了。我还有一个疑问,既然你现在已经不是王妃了,那么鬼王给你的暗卫是不是也没有了?” “你这么想知道答案,想要做什么?”沈婳冷冷的看着湘嫔。 “我只不过想要帮少主证实一下,少主在鬼王的心是不是还是那么的重要!”湘嫔冷冷的一笑,眸子里面露出了几分的杀机,“其实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的才是最可信的不是吗?” 沈婳眸子一瞥,将袖子的暗器放了回去:“是吗?不过,难道是可以试一试,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在鬼王的心中到底占有什么样的分量!” 这时候只见着湘嫔眸子里面的杀机一闪,伸手便死死的抓住了沈婳的手臂不让她有机会逃走,伸腿在她的脚下一绊,手上一推,沈婳便落入了荷塘里面。 “郡主,你么事吧!”湘嫔一声惊呼。 这荷塘并不深,不过到腰腹的位置,但是在密密麻麻的荷叶后面却隐藏着一个杀手。沈婳刚刚落入误会的淤泥之中的时候,一道冰凉的手便拉着她往荷叶伸出走去。 只见着一道寒光一闪,一把匕首便朝着沈婳的胸口刺去。电光火石之间,一枚石子闪过,将匕首击落。 那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即双手改为抓沈婳的脖子,再一次朝着她袭来。沈婳将手上的一把污泥扔到了他的眼睛里面,那人惊叫了一声,随即便一掌朝着沈婳劈来,只是他手还未接触到沈婳的时候,一道更为强劲的掌风便朝着他的面门袭来,顿时便吐了一口鲜血,朝后面仰去。 这个时候沈婳只感觉手臂一紧,便被人从荷塘里面拔了出来,轻轻的在岸边放下。 白子珏紧张的问道:“没事吧?”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头一偏,扫了一眼快步赶来的长孙斐的身影,方才第一次有一枚石子击来打落了黑衣人的匕首,那个角度不会是白子珏发出的,难道……其实,那些暗卫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吗? 她方才又何尝不是想要一试呢? 长孙斐快步走来的时候经过了湘嫔的身边,冷冷的咬牙说道:“若是你再敢对她生出歹意,别怪我手下无情,看来你妹妹的还是没有让你得到教训!” “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湘嫔淡淡的冷静的说道,“方才是郡主脚下一滑便落到了荷塘里面,王爷怎么怪起起来了!我方才在岸上也是十分的着急啊!” “王爷,你不要责怪湘嫔娘娘了,方才的确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到了荷塘里面,只是将衣服弄脏了,并无大碍!”沈婳淡淡的说道,她望了一眼白子珏,轻轻的摇了摇头。 长孙斐看着半倚在白子珏怀中的沈婳,冷冷的一笑,说道:“原来是我多管闲事了,我看你的确是好得很啊!”说完,他便怒气腾腾的离开了。 白子珏扶着沈婳,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说道:“我带你去梳洗一下吧!” 沈婳回眸轻轻的望了一眼湘嫔,眸子微微的一眯,说道:“我现在这幅衣衫不洁的样子,实在是不宜再去与她们相聚了,麻烦湘嫔娘娘转告一声!” “这个是应该的!”湘嫔淡淡的说道,不知道为何,头皮却泛起了一股麻意,难道自己的举动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不成?那么易天宇呢?是他自已为胜利还是她还有后招?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的?”沈婳问道。 白子珏说道:“我们正在与陛下商议一些朝事的时候,陛下的探子有些事情禀报,虽然君臣之间并无嫌隙,但是有些事情毕竟还是我们不应该知道的,便退了出来,随意走一下,便走到了此处。远远的就看见了你与湘嫔两人单独出来,鬼王突然十分的紧张,我心中亦是感到十分的蹊跷,就赶了过来,没有想到……” 顿了顿,白子珏说道:“湘嫔出身寒苦,在宫中亦是十分的低调,这些年来我倒是未曾注意到她。她为何要害你?你又为何要放过她这一次?” “有些事情何必追根究底呢,我自然是有我的道理的!”沈婳微微的一笑,“这一次倒是多亏了你及时赶到,救了我一次!” 白子珏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笑意里面带了两份苦涩。 沈婳懒得再见湘嫔与长孙卉她们,与她们费嘴皮子,便一直磨蹭到了晚饭时分方才回了凤栖宫。 虽然人不多,但是这晚宴却是仍然准备的十分的隆重,这全鱼宴也可谓是种类丰富,琳琅满目。 期间白子珏一直细心的将鱼刺剔除之后方才放在沈婳的盘子里面,目光深情款款。 长孙卉笑道:“你们夫妻还真是恩爱肉麻啊!” “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便说将来的媳妇儿一定要胖些,胖一些好生养一些,无忧太瘦了,应该张胖一些的!”白子珏淡淡的笑道。 “今儿我们本来在一处赏花的,怎么白将军半路将人给劫走了呢?这大半日的,你们两人去哪儿了?”长孙卉笑嘻嘻的天真无邪的问道,目光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长孙斐。 “恩?怎么回事儿?”太后也问道。 “是这样的,母后!”长孙卉说道,“说是郡主不小心滑到了荷塘里面,白将军便带她去梳洗去了!” “那也真是太不小心了!”太后说道。 “其实,母后!”长孙卉眸子一转,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儿臣看事情未必那么简单!”她拍了拍手,便见着两个侍卫押着一个黑衣人进来了。 沈婳淡定的吃了一口鱼,原本以为这黑衣人已经逃走了,没有想到却落到了长孙卉的手中。她又悄然的打量了一下湘嫔,面上没有半分的慌乱,应该是早就有了准备了。 “这是怎么回事?”太后沉声问道,整个宴会的氛围随着太后这一声也瞬间的凝肃了起来。 “母后!”长孙卉站了起来,说道,“这人是儿臣在荷塘的对岸捉到的,怎么会与郡主落下荷塘的时间如此之巧?儿臣看来,此人必然是受人指使,前来行刺郡主的!太后与陛下都在这里,劝你还是乖乖的将幕后主使者招出来吧!” 黑衣人只是死死的瞪着她并不说话。 长孙卉的眉头微微的一蹙,给侍卫一个眼色,侍卫掰开了黑衣人的下巴,原来是被人割去了舌头。 “哼,不能够说话也没有关系!”长孙卉冷冷的笑了笑,“你看一看我们在场的人,幕后指使者是不是在我们之间?” 黑衣人还是死死的瞪着她,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公主!”沈婳淡淡的说道,“我的确是不小心滑到了,摔倒了荷塘里面,然后二爷将我救了起来,并没有看到什么黑衣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这纯粹就是巧合,其实这黑衣人不是为了杀我而是另有目的呢?” 长孙卉蹙眉疑惑的看着沈婳,若是她这个当事人都否认有人行刺了,她若是在追究下去,倒是有几分小人之心了。 “即便此人不是想要对郡主不利的人,但是此人鬼鬼祟祟的,也定然是另有企图的,说不定是想要刺杀皇兄与母后,带下去严加拷问!” “好了,不要为了此人破坏了大家的兴致,继续吃饭吧!”太后淡淡的说道,又对沈婳说道,“此后一定要小心一些。今后也可多进宫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婆,陪我说说话!” 吃完晚饭之后,又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家了。 沈婳与白子珏两人回到白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四儿在翰墨苑的门口迎接他们,笑道:“今儿可还算顺利?” “除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还算顺利吧!”沈婳淡淡的一笑,她抬眸看了一眼被云翳遮住的月亮,又道,“只是明日开始,这风云可能会有一些变化了吧!” 白子珏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说道:“我虽然看不透你,但是却陪在你的身边,永远,你只需要转身,便可以看见我!” 沈婳抿唇浅淡的一笑,转移话题说道:“不是说阿兰送了一些葡萄酒吗?酒呢?” 白子珏默然的叹了一口气。 长孙斐回了王府之后便风荷园的方向走去。顾雪凡跟在身后说道:“今儿瞧着郡主姐姐与白二爷琴瑟和鸣,想来王爷也应该放心了吧!” 长孙斐没有回头,只是回头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顾雪凡嘴角微微的一勾继续说道:“难不成王爷希望郡主姐姐与白二爷是一对怨偶,郡主姐姐在白家受尽委屈不成?” 第两百零二章 耐人寻味的鹦鹉 时间不知道不觉已经到了六月初,天气已经炎热起来,太阳也以前所未有的热情照耀着大地。 “郡主,我不请自来不会打扰了吧!”兰姨娘笑道。 “表姐来得正好,我正无聊呢,你来了倒是可以陪我说说话!表姐的身子不便,本来该我去看姐姐的!表姐快些请坐!”沈婳起身笑道。 自上回子兰姨娘主动示好,她礼尚往来之后两人之间便渐渐的开始熟络起来,时不时的互相走动一下。 “二叔没在么?”兰姨娘问道。 “没有,他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还未曾回来!”沈婳淡淡的说道,对于兰姨娘她是一面拉拢,但是防备也少不了,上回子顾雪薇流产的事情还是有几分蹊跷在里面,她不相信一个小小的西席的女儿有胆子敢害正室夫人,何况顾雪薇若是流产,对她也没有半点的好处。 沈婳在说完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在她的眼中看到几分失望之色。 “我最近闲来无事,便开始为我腹中的孩子缝制小衣服,只是手艺有些拿不出手,不知道妹妹这里可有绣工出色的侍女,我想要偷一回师,为腹中孩子的好好的准备一下!”兰姨娘说道。 “说起来还真的有一个!”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说道,“二爷以前的贴身侍女叫做碧珠,绣工是极为的出色的!不妨让她去表姐那里,帮表姐一把吧!” “我那里敢夺爱啊,还是我每日过来好了!” “表姐何必跟我客气,可是要顾忌一下肚子里面的孩子啊,这般跑来跑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大哥岂不是会十分的痛心?” “也好,如此便谢谢郡主了!”兰姨娘温柔的笑道,但是眸子里面却总有几分失望挥之不去。 这个时候屋外面的几声方才还在酣畅的鸣叫的蝉声却突然没了响声,这时候只见着阿忆进了屋子,额上还有一层薄汗,瞧着沈婳便满脸阳光的一笑,说道:“阿姐!” “方才的蝉都被你抓了?”沈婳问道。 “恩!”阿忆走到了沈婳的身边,喝了一口茶水,笑道,“这些蝉声吵着阿姐看书了,我便将它们都抓了,阿姐就可以专心看书了!” “这孩子还真是贴心,你倒是没有白白的疼他一场!”兰姨娘笑道,“只是这孩子不管如何都有十几岁了,你将他带在身边还是有几分不妥吧!” 沈婳摸了摸阿忆的头,怜爱的看着他说道:“这孩子的身体有些不舒服,将他放在我的身边,我也放心一些。我行的正坐得端,不怕什么闲言碎语的,而且二爷也十分支持我这么做的!” 沈婳顿了顿,又问道:“大嫂现在的身体如何了?” “经过了这半个月的调养,胎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了。昨儿还去看过她,身子已经渐渐在恢复了!”兰姨娘说道。 “那便好!” 这时候阿忆又将自己抓蝉的口袋打开,说道:“阿姐,我不止将蝉抓了,我还将这院子周围的蛇虫鼠蚁都抓了!”说着,便给沈婳与兰姨娘展示了一下自己口袋里面的东西。 “啊!”兰姨娘尖叫了一声,脸色吓得煞白,如同看怪物一般的望着阿忆。 “表姐,你没事吧?”沈婳问道。 兰姨娘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你真的要把这样的一个孩子留在身边?他虽然身世可怜,但是你难道就没有觉得他很奇怪吗?” 沈婳早就将阿忆当做自己的亲弟弟,最是看不得别人说他的不是,脸色马上沉了下来了,说道:“这孩子只是好奇心有些重罢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兰姨娘也自知失言,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离去了。 沈婳又看了一眼阿忆口袋里面密密麻麻的毒蛇老鼠蜘蛛,问道:“你把这样抓起来做什么?” 阿忆想了想,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仿佛就是我的一种习惯了,看到他们就想要抓起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要这么做!阿姐若是不喜欢,我以后便不再这么做了!” 习惯?难道是在以前的那个地方说养成的习惯?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会养成这样的习惯?那么阿忆是不是也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面。 “没有,阿姐没有不喜欢!”沈婳温柔的说道,“只是你以后捉他们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不要被他们伤害到了!” “我知道了,阿姐!” 这时候四儿进来了,走到了沈婳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如小姐所预料的一般,好戏果然开始了!现在组织里面乱作一团,就看看这易天宇这新上任的主子要怎么收场了!他自以为胜券在握,殊不知却是一切在小姐的掌握之中!” “他毕竟还是有皇帝的支持,我们不可大意,继续关注组织的消息!”沈婳谨慎的说道。 “是!” “对了,让你打听的消息,现在打听的如何了?”沈婳又问道。 “那一位被软禁在自己院子里面的王姨娘之间很受到白子玉的宠爱的,据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个不可多得才女,因为才有些恃宠而骄吧,后来白子玉娶了顾雪薇为正室,她心中有些不忿,便冲撞了顾雪薇几次,却未曾想到被白子玉撞见了,白子玉一怒之下便将她软禁在了自己的院子里面,没有他的允许不能够出院子一步,也不许任何人去看望!”四儿说道。 “看来白子玉对顾雪薇倒是真心的爱护!”沈婳淡淡的说道,“她的身子才刚刚恢复,便迫不及待的有些动作了。白子玉乃是一家之主,要对付她,倒是要费些周折!” 四儿眸子转了转,说道:“现在二爷既然已经成亲了,家中并未父母健在,为何不建议二爷分家出去?顾雪薇不是小姐的障碍,但是若是她存心要对付小姐的话,还是要费些心思的!” “若是分家,与顾雪薇自然是眼不见心不烦,但是这样的话,白家的力量却会被削弱一些,而且,我会嫁入白家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为了白家隐藏着的一个秘密!” “秘密?”四儿疑惑的问道,“是什么秘密?” “这是太后再收我为义女,要我嫁给白子珏的那天晚上,她告诉我的,我会找个机会告诉你的!”沈婳说道,“这个所谓的秘密也不过是一个传说,现在还不知道真假,我要打听一下!” “只是翰墨苑里面的几个老鼠也是时候清理一下了,免得到时候会坏了大事!”四儿说道。 “你说的不错!”沈婳淡淡的说道。 到了傍晚的时候,白子珏下朝回来,面上罕见的带着一丝微笑,手上提着一只鹦鹉回来了。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沈婳手上的书放下,抬眸望了白子珏一眼,问道。 “我下朝回来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有人在街边买这鸟儿,瞧着它有几分聪明伶俐,所以买回来给你解闷儿。你可以逗逗它!”白子珏说道,说着便将它放在了桌子上面,“说几句话!” 这鹦鹉倒还是个稀奇的东西,好几个侍女都被吸引了过来,一人一句的逗弄它。只是这鹦鹉却有几分脾气,不管他们是教它说话还是拿食物引诱,就是不开金口。 “二爷,你不是被人骗了吧?这鹦鹉那里会说话啊!”绿珠说道。 只见着这鹦鹉扑哧着翅膀飞到了沈婳的身上,站在她的肩膀上面喊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哟,还会念诗,看来它以前的主人还是一个情痴啊!” 听到有人夸赞,鹦鹉在沈婳的肩上昂首阔步的走来走去,更加得意的叫道:“婳儿,我会等你回来的!等你回来!” 闻言,沈婳与白子珏同时愣了一下,这只鸟难道是…… 沈婳望了一眼这只翠绿色的鹦鹉,眼中闪过了一丝哀伤。白子珏苦笑了一声,说道:“你若是喜欢的话,就留下吧!”说着,便转身离去。 侍女们啧啧称奇,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这婳儿是谁?看来这鹦鹉原来的主人还真是痴情啊,被抛弃了还在等着婳儿回来!” “你怎么知道是抛弃?或者是走散了呢?” “不过这鹦鹉是真的聪明,郡主,要不然给它取个名字吧!” “名字啊!”沈婳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只鹦鹉,昂首阔步的像一位将军一般,便笑道,“看它这骄傲的样子,骄傲可要不得,做人还是做鸟都得低调,不若就叫它小卒子好了!” “小卒子?”侍女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卒子也仿佛听出了这名字的含义一般,心如死灰的哀嚎了一声。 密室内。 “赤火堂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最近会如此的混乱,外面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已经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了,你这个堂主是怎么当的!”易天宇气急败坏的问道。 “是属下无能,请主上责罚!”赵有为淡淡的说道,“这手下的人是完全不听从我的调令啊,我最后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主上既然现在是我们的首领,给想想办法吧!” “既然将赤火堂交给你掌管,你现在要我给你想办法,那么要你这个堂主还有什么用!”易天宇面目扭曲的吼道。 “那么主上就撤了属下的堂主之位,让更加有才能的人掌管就是了!”赵有为无所谓的说道。 “你!”慢慢的将这些堂主换掉,然后换上自己的人,这是易天宇一开始的计划,那么整个组织就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只是现在他才接任这个主上没有几天,若是大刀阔斧的改变,必然会引起不满与怀疑的。 “限你两日之内将赤火堂的事情处理好,不然依照组织的规矩行事!”易天宇收敛了身上的怒气,冷冷的说道。 第两百零三章 全身溃烂的女人 “主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赵有为面有难色的说道,“我手下的这些人就像是疯了一般,完全不听从我的调令了,说是他们只听国玺的命令行事,国玺在谁的身上,就听谁的话,现在主上身上没有国玺,他们便不承认主上的身份。还威胁我,若是我为主上做事,便不忍我这个堂主了,我现在是十分的头疼啊!” “哼,传我的命令下去。若是谁再敢不尊调令行事,扰乱组织的秩序,杀无赦!”易天宇浑身都冒着冷气,宁无忧,我不信,我不是你的对手! 正说着,便见着孙鹏一脸怒气腾腾的走了进来,说道:“主上,属下有事情找你!”他见到了赵有为也在,便如同见到仇人一般红了眼眶,上前便拉着他的衣服吼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要找你!” “你松手,主上面前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放肆!”易天宇吼道,“你们一堂堂主,眼下如同街头流氓一般拉拉扯扯的,还有何威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启禀主上,赤火堂的人在我们的分堂的地界捣乱,不仅打伤了我们的兄弟,还抢/劫我们的财物。所以属下找主上,希望主上能够主持公道!”孙鹏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看你是倒打一耙!”赵有为冷冷的喝道,“若不是你们的人先不规矩,我们的人又怎么会找麻烦?” “我看你们是还没有吃够苦头吧,你信不信我白金堂将你赤火堂给铲平了!” “是吗?”赵有为冷笑道,“上回子若不是少主干预,被铲除的应该是你么白金堂吧!” “够了!”易天宇眉头一蹙,说道,“你们不用在我面前争执,我不需要听你们谁对谁错,现在我只需要将事情快速的解决了!先去看看再说!” 很快三人便到了赤火堂与白金堂斗殴的地方,倒是只是打架滋事,未曾如上回子严重到火拼。 易天宇目光一闪,露出几分冷意,凛冽的瞟了一眼正在打架的众人,脚上一点,便到了中央,伸手便将其中一个带头的人掐住了脖子,用力一捏,那人便断气被扔到了一边。 “住手!”白子珏冷厉的扫了众人一眼,“凡组织里面的成员,各分堂之间严禁私自斗殴挑事,若是有不遵命令着,杀无赦!” “你不过是青木堂堂主,凭什么管我们赤火堂与白金堂的事情!”一人喊道,“你要当我们的主子也可以,拿出国玺来。” “少主自觉失德,让位于我们堂主,这也是经过了诸位堂主与长老的同意的,他便是我们的主上!”跟在易天宇身后的一个青木堂的人说道,“主上对组织立下过不少的汗马功劳,你们现在能够光明正大的与大家人团聚并且那朝廷的俸禄,这都是主上之功,现在对主上此般态度,实在是忘恩负义!你们要记住,主上的话便是命令,若是再敢有违抗者,杀无赦!” “我听说了这诏安只是全是少主一人从中周旋的,怎么现在变成了易堂主的功劳了?少主被你们赶走了,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阴谋吧!我看少主走得冤枉那个,一定是你么有什么诡计!说不定,你们一早就跟朝廷勾结起来了,将少主赶出去之后,再将我们慢慢的蚕食,最后就真正的变成朝廷的走狗是吧!” 青木堂的那人眼神闪过一丝杀气,只见着一道白光一闪,那方才说话的人便已经冰冷的躺在了地上,他冷冷的看了一眼众人:“还有谁有疑问吗?” “堂主,你难道就不说声话吗?” 赵有为也是一身的冷汗,喝道:“你们今日冒犯了主上,主上已经对你们是网开一面了,还不快些回去,那么多的废话做什么!” 迫于易天宇身上浓浓的杀气,赤火堂与白金堂的人有话也不敢言了,互相瞪了一眼,各自退了下去。 易天宇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一眼方才拔剑的那一位青木堂的人,说道:“为何要杀他?” 那人说道:“因为他该死!越说越过分,属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我看你对我忠心的份上,这一次便不追究你了,若是下次再敢自作舒张,别怪我无情了!” “是,属下知道了!” 白府。 “不知道郡主这么晚了要去哪儿?”翠红看着沈婳收拾了几件首饰,又打包了几样点心,心中疑惑,便问道。 沈婳看了一眼左右,说道:“我想要去看看王姨娘。我嫁入白府也已经有多日了,但是还一直未曾拜访过她呢!只是大伯说了不许别人前去探望,我便想着偷着去看看,听闻这一位王姨娘是一位才女,也想要跟她讨教一下呢!若是二爷回来了,就说我散步去了,去去就回!”说着,便带着四儿出了翰墨苑。 沈婳前脚刚刚离开,翠红后脚也跟着出了去。 “小姐,就是这里了!”四儿看着这有些破败的门说道,“我们是敲门进去,还是我带你进去!” 这院子可以说是这个白府里面最偏僻的院子了,之前王姨娘很是受到白子玉的宠爱的,怎么会让她住在这里? 沈婳打听过了,这王姨娘的性格十分的温和有礼,不是拈酸吃醋的人,府上的人对她的评价都很好,怎么会突然冲撞了顾雪薇呢? “我们要等一个人带我们进去!” “谁啊?”四儿不解的问道。 “过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果然没一会儿便见着顾雪薇带着一种仆人匆匆忙忙的朝着这院子走来了。 她立在破旧的门前,脸色还有几分苍白,但是嘴角嘴挂着几分不屑的冷笑。没有想到宁无忧居然会主动来看王姨娘,虽然拿了这个把柄是不会让她死或者赶出白府,但是将军想来最讨厌的便是不尊他的吩咐的人了,此举无疑会使得将军更加的厌恶她,而二叔想来最听将军的话了,若是将军实在是厌恶她,二爷想来也不会为了她与将军闹翻了!若是没有了二叔的照拂,她还不是鱼肉,任她宰割了! 本以为冒充她大姐的事情揭穿之后,宁无忧是必死无疑的,但是没有想到她的运气居然那么好,还被太后收为了义女! “敲门!”顾雪薇冷冷的说道,“你们几个,将门看住了,不允许任何人从里面出来!” “砰砰砰!”剧烈的敲门声在寂静的白府里面响起。 “谁啊,来了!”里面的人刚刚打开了一个缝隙,便被外面顾雪薇手下的人大力的打开了,几人迫不及待的闯了进去。 顾雪薇冷冷的扫了一眼院子里面的情况,对身后的下人说道:“给我搜!” 话落,她自己便朝着主厅一间有着灯光的房间走去了。 这是一间佛堂,有着淡淡的檀香的,跪在佛龛前面的素衣女子停下了手上的敲着的木鱼,淡淡的说道:“不知道夫人半夜前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顾雪薇冷冷的一笑,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道:“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我这院子不许别人进来的,夫人这句话不问得可笑吗?”女子嘲讽的说道。 顾雪薇目光一闪,看到摆放佛龛的桌子上面的桌面动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随即几步朝前,一把将桌布掀了起来,但是里面却是空荡荡的,并没有她想要看到的人。 “亵渎神灵是会遭报应的,夫人请自重!”淡淡的声音传来。 顾雪薇咬了咬唇,心中满是怒气,喝道:“你居然敢诅咒本夫人!”她抬眸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溃烂流脓的脸,一双如枯木一般的眸子。 “啊!”她尖叫了一声,跌倒在了地上,“鬼啊!” “夫人!”外面的下人立刻冲进来屋子里面,“夫人,你没事吧!” 进入屋子里面见到了女子面容的人均是吸了一口冷气,还从未见到过如此恐怖之人,胆子小的甚至开始颤抖起来了。 “你是王姨娘?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顾雪薇扶着肚子在侍女的搀扶之下慢慢的站起起来,惊恐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我劝夫人什么都不要问,还是快些离去吧!”王姨娘淡淡的说道,闭上眼睛开始瞧着木鱼。 “夫人,我们还是快走吧!”侍女害怕的说道。 “你们有没有什么收获?可有见到别人进来?” “启禀夫人,这院子里面并没有外人!” “可恶!”顾雪薇咬了咬唇,不甘心的说道,“我们走!” 正准备离去的时候,白子玉却是突然来了这院子里面,踏入佛堂,凉凉的望了一眼顾雪凡,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顾雪薇一时结巴了一下,“妾身收到了消息,说是有人想要偷偷的进来,所以特意带了人来阻止的!” “那么,人呢!”白子玉冷冷的问道。 “这……”顾雪薇说道,“她或许听到了风声便早早的就离开了……” 白子玉没有等顾雪薇讲话说完又冷冷的说道:“我说过的,这院子府上的人都不准进来,你现在是不当自己是白府的人了不成?” “没有……”顾雪薇还是第一次见到白子玉如此冰冷的态度同她说话,“妾身不敢!妾身不是有意闯进来的!” “还不赶快出去!”白子玉面无表情的说道,“若是将这里的情况说出去了,我饶不了你!” “是!”顾雪薇在侍女的搀扶之下急急忙忙的准备出去,走到了白子玉身边的时候,忽然惊呼了一声,喊道,“我的肚子,将军,我的肚子!” 白子玉脸色一变,急忙一把将顾雪薇抱了起来,吼道,“还不快去请大夫!”说着便抱着人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屋子里面的女子微微勾了勾嘴角,嘲讽的笑了笑,随即闭上了眼睛,专心的念起了佛经。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儿显然也是吃了一惊,“她难道是生了什么重病不成?” 沈婳淡淡的说道:“这或许与我们要找的这个关于白家的秘密有关!” 第两百零四章 点心里面被谁下了红花? 翠红急急忙忙的回了翰墨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一关,喘了一口气。 “翠红姐姐怎么这般的气喘吁吁的?这么晚了不知道翠红姐姐去了什么地方啊?” 冷不丁的声音想起,翠红的吓得尖叫了一声:“你是什么人!” “翠红姐姐怎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呢?”四儿点燃了屋子里面的蜡烛,“翠红不愧是大夫人身边的红人啊,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原来是四儿姐姐啊!”翠红抚了抚胸口,又道,“四儿姐姐怎么在我的屋子里面?还有四儿姐姐说的话我怎么什么都偶听不懂呢?” “听不懂?”四儿阴测测的笑了笑,“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啊?” “四儿姐姐有话不妨明说!” “这么晚了你去了什么地方?” “我……”翠红咬了咬唇,讨好的笑道,“这事儿我说了四儿姐姐可不许告诉别人啊,其实我在府里面有一个相好的,放在正是去见他了!” “是吗?”四儿勾唇微微的一笑,“郡主要去看王姨娘的事情只告诉了你一个人,然后大夫人便带人去了王姨娘的院子里面,这事儿不会这么巧吧?” 翠红低着眸子不敢说话。 四儿又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恐怕是你不知道的!”她放低了声音,在翠红的耳旁轻轻的说道:“其实郡主晚上根本就没有去王姨娘的院子,但是夫人却急急忙忙赶去了,里面发生了事情我是不知道,但是据说叫了御医,夫人肚子里面的孩子又出了意外了!” 翠红抖了一下,咽了一口唾沫。 四儿有接着说道:“你说若是让夫人知道你给她假消息让她受到了惊吓,她会怎么对付你!或者让二爷知道了你居然吃里扒外,被夫人买通出卖郡主,他会怎么对你呢!” 翠红的心理已经完全的崩溃了,跪下了哭道:“四儿姐姐我知道错了,我该死!求求你救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 “你放心,若是郡主想要教训你这一次也不会让我来提醒你的!你先起来吧!”四儿说道,“我知道将翰墨苑里面的事情传出去的不止你一个人,其余的人你也要将他们一一的找出来,保证今后翰墨苑的消息不会被人外面的人知道,这也算是你将功赎罪吧!以后只要你对郡主忠心耿耿的,郡主自然会保你的!” “四儿姐姐转告郡主一声,翠红今后一定效忠郡主,绝不敢再有二心了!” “很好,记住你今晚上说的话!” 沈婳轻轻的关上房门,准备上床睡觉,窗边芙蓉踏却忽然传来了一声响声:“回来了?” “恩!”沈婳愣了一下,“你还没有休息吗?”她明明在他的茶中下了凝神药的。 “本来已经睡着了,后来又醒了!”白子珏淡淡的说道,“方才府里面似乎有些混乱,你没事吧?” 黑暗中,沈婳渐渐的适应,隐隐的可以看见白子玉是坐在床边的,她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没事!” “那便好!”白子珏浅浅的一笑,“睡吧!” 第二日白子玉与白子珏一块儿上朝,马背上两人同行。白子玉突然问道:“昨晚上郡主有没有出去过?” “没有啊!”白子珏自然而然的回答道,“我们昨晚上都睡得很晚,她应该没有什么力气再出去了吧?” “哈哈哈!”白子玉笑着拍了拍白子珏的肩膀,说道,“你啊,我理解你们新婚燕尔,而且你又素了那么多年突然开荤,但是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大嫂的身体如何了?”白子珏问道。 “受到了惊吓而已,服了安眠药之后好多了,没什么大问题!”白子玉说道,眸子微微的一眯,露出几分深思。 “王姨娘的事情大哥打算如何处置?”白子珏又问道,“难道就这么拖下去么?难道大哥还是存着那个想法?父亲告诫过我们的,希望大哥不要忘记,还是将这件事情尽快的解决吧!” “我心中有数!” 翰墨苑。 “我配置的凝神药居然对白子珏无效!”沈婳说道,“还是他根本就防着我,没有将茶水喝下?” “以他对小姐的深情而言,即便小姐给他一杯毒药他也会甘之如饴吧,何况一杯茶而已!”四儿说道,“或许是他的体质与常人不同吧,小姐可以试一下其他的安神的药!” “也许吧!”沈婳按了按太阳穴,“翠红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她吓得不得了,现在自然是小姐吩咐什么她做什么了!”四儿说道,“只是以翠红这样的品行,即便是暂时愿意效忠小姐,但是此人反复无常,难免又不会被他人收买,为什么不将她赶出去,或者干脆……”说着便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留着她自然是有道理的!”沈婳说道,“至少可以迷惑顾雪薇,以后我们有想要让她知道的消息的话,自然可以让翠红带去的!” “但是顾雪薇会绕过翠红吗?” “只有我们对翠红没有起疑的话,那么翠红对她就还有作用的!”沈婳微微的一笑。 正说着,外面的侍女说道:“郡主,兰姨娘来了!” “请她进来吧!” 兰姨娘进来,便让身后的侍女将手上提着的食盒打开了,笑道:“这是我亲自做的一些点心,只是我最近孕吐有些厉害,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但是这些食材都是极好的,浪费了倒也可惜了,便拿到了郡主这里,希望郡主千万不要嫌弃啊,也尝尝我的手艺!” “怎么会!这些点心看起来十分的精致,让人食指大动呢!”沈婳拿起了一块点心,正准备咬下去的时候,又突然顿了一下,说道,“这些真的是表姐亲手做的?” “怎么了?”兰姨娘疑惑的说道。 “兰姨娘原本是打算做来自己吃的?”沈婳又问道。 兰姨娘越发的疑惑了,问道:“怎么了?” 沈婳将手上的糕点又放下,说道:“这些点心里面有红花,虽然用量不是很多,但是兰姨娘你怀孕初期,食用这些点心的话,孩子还是会有危险的!兰姨娘你怎么会在自己给自己做的东西里面加这些东西呢!” “郡主,你千万不要误会!”兰姨娘脸色一白急急的解释道,“我说的句句属实,绝对没有要害郡主的意思!这些糕点的确是我亲自准备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里面会有红花啊!” “表姐,你先别着急!”沈婳说道,“这红花对孕妇的伤害很大,但是这点用量对普通人还是没有多大的危害的,所以我相信表姐绝对不是想要对我不利的!”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可能是有人想要对兰姨娘不利吧!” 兰姨娘的脸色越发的惨白,护着肚子说道:“是谁?到底是谁想要害我的孩子!” 沈婳只是淡淡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兰姨娘又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是那些食材有问题?对,肯定是这样的!” 她急忙起身对沈婳说道:“郡主,此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凡是要伤害我的孩子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我现在就去将事情查个明白,到时候还请郡主能够为我做个见证!” “这般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沈婳说道。 兰姨娘急匆匆的离去,四儿叹了一口气,对沈婳说道:“你让我连夜在兰姨娘院子厨房里面下了红花,但是又故意要我留下破绽,看样子你还是心太软,不忍心要了她独自里面的孩子的性命!” “孩子终究还是无辜的!”沈婳淡淡的说道,“不应该被牵扯进来的!” 鬼王府。 “你不过是救过王妃一次,被王妃认作妹妹,王爷随口一说,封你做县主,你还真的将自己当成主子了?”沁夫人冷冷的一笑,“不过,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虽然是王妃的救命恩人,但是王妃可还记得你这个救命恩人?可曾来看过你一次?” “王妃不是这样的人,夫人你不必再说了!”阿梅气不过的瞪了一眼沁夫人,从花坛边上站了起来,“奴婢告退了!” “你这个死丫头,还学会顶嘴了不成?”沁夫人冷笑道,“四儿那个死丫头不知道被王妃打发到哪里去了,你若是识趣的话不妨跟着本夫人,或许本夫人还能够赏你一口饭吃!” “四儿姐姐不见了?”阿梅心中不安起来,她已经好久都没有见过四儿与小姐了,难道四儿真的被小姐赶走了吗?“多谢夫人好意,奴婢是不会背叛我家小姐的,四儿姐姐肯定只是有事情要办,很快就会回来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沁夫人冷冷的说道,“来人给我教训一下这个死丫头!”她在王妃那里受了不少的气,现在只好将这股气撒在这个以前颇受王妃宠爱的丫头身上了。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淡漠中带着几分薄怒气的声音传来。 沁夫人脸色大变,急忙跪下,说道:“参见王爷!” 长孙斐冷冷的扫了一眼还押着阿梅准备打她的人一眼,轻轻的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声音如同寒冰一般。 那两人吓坏了,急忙跪下,说道:“王爷赎罪,王爷赎罪!” 长孙斐又垂眸冷冷的看着沁夫人:“你这是要教训阿梅不成?” “妾身……” “哼!”长孙斐冷哼了一声,“你觉得自己有那个资格教训阿梅么?阿梅的身份,本王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吧?她是王妃的妹妹,本王亲口封的县主。你欺负她,可将王妃放在眼中,可将本王放在眼中?” “王爷误会了!”沁夫人干干的笑了笑,“妾身没有欺负阿梅,只是在跟她开玩笑而已!” “本王没有想到,还有这种开玩笑的方法!”长孙斐冷冷的笑了笑,“若是本王再看到你在王府里面无故欺辱其他的下人,定然不会饶你!” 他望了一眼阿梅,说道:“你随我来!” 第两百零五章 收拾沁夫人 阿梅一直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这些日子她也远远的看到过王爷与王妃几次,但是每次王妃都是淡淡的扫她一眼,连句话也未曾说过,仿佛不认识她一般。而王爷则是变得冷冰冰的,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叫人只敢远观,不敢接触。而王爷与王妃两人偶尔碰到一起也是相顾无言,陌生的样子。 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梅一直跟着长孙斐走到了风荷园,风荷园的荷花已经完全的开了。一朵朵黑白相间的荷花倒是十分的别致又具有风骨,仿佛一副水墨画一般。 “你以后便住在风荷园吧!”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是!”阿梅低眸,又鼓起勇气说道,“王妃呢?听说王爷不让王妃住在风荷园了?” 长孙斐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说道:“你也说了,这风荷园是王妃住的地方!你便安安静静的住在这里,等着王妃回来就是了!” “是!”阿梅急忙低眸说道,她还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但是已经没有了勇气了。 青木堂分堂。 一个手下对易天宇禀道:“主上,黄土堂的人来了!” 话落便见着白胡子带着几个手下闯了进来。 易天宇看了看左右,对白胡子说道:“堂主应该知道我的身份特殊,这般贸贸然的闯进来,让我很难办啊!” “哼!”白胡子冷哼了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属下是有事情想要问一下主上!” “堂主请讲!”易天宇说道。 “因为主上曾经是青木堂堂主,所以青木堂就应该高人一等,不将我们其他分堂的人放在眼中了吗?” “哦?”易天宇眉头一蹙,“此话何解?” “哼!难道主上你还不知道吗?你青木堂的人如今见了我们其他分堂的人,那个不是横着走的,还有哪个将我们其他分堂的人放在眼中的?” “堂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对青木堂之人一向是要求严格,不会允许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是不是误会,主上何不将青木堂的人叫来问一问呢!”白胡子说道,“我只是跟主上提个醒而已,主上在上任没有几天,如今组织已经乱到了这般的地步,若是少主在的话,定然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 “我敬堂主你是前辈,所以对堂主是多半的忍让,但是堂主自己还是要有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易天宇冷冷的说道。 “主上既然是我们推举的,我们对主上自然不敢有怨言,但是为了组织的未来,属下觉得属下有义务提醒一下主上!接下来,请主上处理一下自己的家务事,属下便告辞了!”白胡子说完便离开了。 易天宇最近为了赤火堂与白金堂的事情是焦头烂额了,再加上又有是他将宁无忧逼走的谣言四起,无暇他顾,没有想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很快便让几个心腹手下将事情调查清楚了。 白胡子的话果然属实,青木堂的确有几匹害群之马,自视甚高,现如今根本不将其他分堂的人放在眼中,甚至公然欺辱其他分堂的人。 “杀了他们,杀鸡儆猴,若我青木堂还有这样的人,这便是下场!”易天宇冷冷的说道。 从青木堂回到了自己的府上,易天宇还没有进门,一个随从便急匆匆的说道:“爷,陛下召见!” 易天宇只觉得头皮一麻,叹了一口气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御书房。 “参见陛下!” 长孙浩冷冷的看了一眼易天宇,说道:“你不是说组织已经在你的控制下了吗?”他将桌子上面的一堆奏折推到了地上,“你自己看看,这些奏折是什么?全是参你的人的,不仅仅扰乱百姓,将朕给他们的官职当成玩物,懈怠不已,还将朕的人也完全不放在眼中,朕还受到密保,说他们有异动,似有秘密图谋!” 顿了顿,长孙浩继续说道:“既然组织已经完全在你的控制之中,难道这些事情都是你指使的?” 易天宇立马跪下,辩解道:“陛下明鉴,这些事情不是臣指使的,都是臣无能,但是臣保证,一定会尽快将事情处理好的!” “朕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了!”长孙浩淡淡的说道,“朕之所以会诏安,是因为还是有一部分挂念着前朝的百姓,朕希望他们看到朕对待前朝的人都是一视同仁的,但是现在如此的混乱,难免会让有些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朕最大的愿望便是国家稳定,百姓安稳,你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话,朕是会怀疑你的能力的,怀疑你是否值得朕重用的!” “三天!”长孙浩继续说道,“朕再给你三天的时候,将组织的事情处理好,朕不希望看到这个混乱的状态了!” “臣遵旨,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希望的!” 易天宇出了御书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他用力握了握拳,却对不会将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东西还回去的,他在娘亲的灵位之前发过誓,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正准备出宫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湘嫔,两人找了一个僻静一些的地方相谈。 “听说现在组织里面的情况十分的不容乐观?”湘嫔淡淡的说道。 “没关系的,我会处理好的!”易天宇淡淡的说道,“现在只有你的黑水堂尚且十分的平静,没有给我添什么乱子!” 他一拳狠狠打在了身前的石柱上面,咬牙冷冷的说道:“我说宁无忧为什么会那么爽快的将少主之位让出来,原来早就有了准备!不过,没有关系,我一定不会让她想到最后的!” “那天我差点就杀了她了,但是最后还是被人破坏了!”湘嫔淡淡的说道,“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杀了她,这样岂不是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陛下交代过,暂时不能够动她,不然以鬼王与白子珏的脾气,定然会将组织搅个翻天覆地的。还有你最好暂时也不要动她,若是明面上想要杀她,不是公开与白子珏与鬼王为敌么?” “我害怕那些!”湘嫔咬牙切齿恨恨的说道,“鬼王他何时将我放在了眼中?那女人因为是青楼女子的身份不能够被陛下接入宫中,他便给陛下送了一个与她有六七分相像的女子,一入宫便被封为婕妤,地位在我之上,这让我在宫中彻底的成了一个笑话!” “我也听说了那位新入宫的婕妤很是受宠!”易天宇的目光闪了闪,又道,“你难道就没有办法除去她?那女子总归是鬼王的人,鬼王的心还是在宁无忧那里,这便是宁无忧的助力,对我们也十分的不利!” “哼,若是有机会我早就杀了她了,只是这贱人十分的低调,平日里面很少出自己的寝宫,出则带着许多的人,我十分的不方便下手,别人送去的东西也是先交给太医检查一遍,想来入宫之前,就得到了鬼王的指点!” 易天宇的眸子转了转,又道:“其实你可以想办法将外面的那位秦幕接入宫中,她是青楼女子的身份,肯定没有办法获封为嫔妃的,但是若是她能够得到陛下的关注,那么那位婕妤娘娘这个替身岂不是就会失去宠幸了吗?你在宫中多年,早就已经站稳脚跟了,到时候对付一个失宠的人,还会没有机会吗?到时候这宫中还不是只要你最为尊贵吗?” “呵呵!”湘嫔冷笑了一声,转眸凉凉的望了一眼易天宇,说道,“主上你这么为秦幕着想,难不成也是她的入幕之宾不成?” “现在谁不知道秦幕是陛下的人,我倒是有这个胆子才是!”易天宇笑了笑。 “主上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怎么会懂女人的心思呢!”湘嫔凄婉的笑了笑,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鬓发,又道,“你以为一个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地位富贵?你错了,你错了,她想要的不过是这个男人的心罢了!所以会对出现在这个男人周围的一切女人感到妒忌与厌恶!若是我不能够得到陛下的心,那么别人也休想!” 易天宇笑容顿了一下,说道:“那么希望堂主早日达成所愿,早日得到陛下的心!” 鬼王府。 “不知道王妃这大清早的让我前来为了何事?”沁夫人漫不经心的问道。 最近王爷将王妃赶出了风荷园,而且两人关系淡漠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这王妃大概也是失宠了吧!哼,她也有今天! “王妃,喝茶!”王姬将侍女端上的来的茶水,恭恭敬敬的递到了顾雪凡的手上。 沁夫人看了王姬一眼,不屑的笑了笑,真是的,对于一个已经失宠的人还这么殷勤!简直比猪还蠢! “我今儿查了帐,你院子里面的开始竟然比本王妃还多了一倍,这这钱你到底做了什么?希望沁夫人你能够给一个交代!”顾雪凡淡淡的说道。 “哼,我原本就宫中太后身边长大的,这吃穿用度自然比不得外面,现在到了王府里面,花费自然要大一些。”沁夫人淡淡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自己现在在王府里面,一切用度自然要按照王府的规矩来!”顾雪凡淡淡的说道,微微的扬起下巴,打量了沁夫人几眼,“本王妃也听说了沁夫人你是太后的侄女儿,太后她老人家蕙质兰心,心怀天下,你既然是她的侄女也应该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你这些花费若是都是用在了自己的身上,保养你娇媚的容颜的妖娆的身段,培养你与众不同的品味与爱好,这些都是为了取悦王爷,那么本王妃无话可说,但是你多出来的钱似乎用在了补贴娘家身上,又是何道理?” 沁夫人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了,没有想到就这般的被顾雪凡拿到了明面上来说,一时之间,脸色涨的通红,强辩解道:“你胡说,我没有!” “不见棺材不掉泪!”顾雪凡冷冷的一笑,将身边的一本账本扔到了地上,“你自己看看吧!” 第两百零六章 我不会让你死,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沁夫人眸子乱转,“我娘家是有些问题,即便是王爷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吧!” “哼!”顾雪凡嘴角微微的一挑,“带上来!” 只见着沁夫人的丫鬟被两个侍卫带了上来,那侍女一见到了顾雪凡便立刻扑到了在了地上,瑟瑟发抖的说道:“见过王妃!” 这时候侍卫将受伤的一个浑身插满针的布偶娃娃递到了顾雪凡的手上,说道:“这便是在方才在沁夫人的屋子里面搜到的!” “哦?”顾雪凡接过,细细的打量了几眼,冷冷的瞟了一眼沁夫人,“你这是在诅咒本王妃?” 沁夫人的脸色一白,没有说话。 “这是你们夫人亲手做的吗?”顾雪凡又看着小侍女问道。 “是,这是沁夫人亲手做的!”侍女吓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每日都见到沁夫人用这个娃娃,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王妃!” “贱婢,你胡说什么!”沁夫人大怒,转身便甩了侍女一个巴掌。 “夫人好大架子啊!”顾雪凡一声冷笑,“不知道这个娃娃夫人打算如何解释?” “这……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沁夫人咽了一口唾沫,额没有底气的说道。 “陷害?”顾雪凡的声音陡然一厉,“人证物证俱在,你居然还敢狡辩?陷害你?谁陷害你?难道你在指本王妃陷害你不成?来人,将这贱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啊!”沁夫人惨白着脸尖叫了一声,“你居然敢杀我!你凭什么杀我!我是王爷的夫人!我是太后的侄女!你凭什么杀我!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哼!”顾雪凡冷冷的笑了笑,“你还说对了,我不敢杀你!”她起身,缓缓走到了沁夫人的身边,小声的说道:“我不会杀你,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买到军营做军妓如何?你如此的不甘寂寞,应该会很高兴吧!” “你这个毒妇!”沁夫人死死的盯着顾雪凡,“你不得好死!我就是死,也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的!” 说着,沁夫人便将头上的一根簪子拔了下来朝着顾雪凡便狠狠的刺去了,但是手臂却一把被她抓住了。 沁夫人顿时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咬着唇说道:“你放手!” “地狱?我早经历过了,还会怕?”顾雪凡冷冰冰的说道,将沁夫人的手臂松开。 沁夫人顿时后退了两步,手腕上面多了一个淤青的手印。 顾雪凡整理了一下袖子,优雅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淡淡的说道:“沁夫人想要行刺本王妃,将人带下去,先废了这双手!” “是!” “不要啊!”沁夫人拼命的挣扎,“王妃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绕过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王妃饶命啊!” 沁夫人的声音越来越远,顾雪凡冷冷的瞟了一眼地上的布偶娃娃,厌烦将它踢到了一边。 “王妃,你方才没事吧?”王姬问道。 “呵呵!”顾雪凡抬眸冷冽的望着王姬,冷笑道,“其实你巴不得我出事吧?你很希望我死对不对?” 王姬垂下了眸子:“妾身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你只是不敢有!”顾雪凡抬起了王姬的下巴,冷笑道,“而不是没有!” 白府,翰墨苑。 屋子里面的侍女正在逗弄鹦鹉,这鹦鹉一高兴,仰首阔步的走了一会儿,叫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婳儿,我等你回来!” 沈婳按了按太阳穴,心中有些惆怅,让她们将小卒子带到外面去玩儿。 四儿进去,在沈婳的耳边说道:“组织里面一切计划顺利,易天宇现在应该收到了皇帝的质疑了,他以为已经将一切控制住了,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好戏还在后面呢!” “恩!”沈婳点了点头,“翠红那里的情况呢?” “翠红已经将其余几只老鼠都认了出来!” “很好!” 正说着,白子珏已经下朝回来了。他回房换下了身上的朝服,换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衫出来了,脸上一贯的清冷,但是眸子里面却多了几分温度。 “可曾吃饭了?”他走到了沈婳的身边问道。 “还没呢!”沈婳说道,她今儿看了一本书,内容十分的新颖有趣,不知不觉竟让忘了时间。 “我们一道吃吧!”白子珏的眸子里面露出了一丝喜色,立即吩咐了下人将晚饭准备好了。 沈婳心中微微的刺疼,以往与长孙斐在一起的时候,不管他回来的多晚,她都是吩咐下人将饭菜准备好,然后两人在一起吃饭的。嫁给白子珏之后,沈婳尽量减少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每次晚饭,都在他回来之前吃了。 只是一次晚饭的时间,竟然会让他这么高兴吗? 沈婳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虽然嫁给他,却没有尽过作为妻子的一点责任。 晚饭很快便准备好了,白子珏平日里面从不喜欢奢侈。不管是这院子的装饰皆是简约实用为主,还是他平日里面的衣食住行,这饭菜也是相当的简单的,不过四菜一汤,却是那些繁杂的菜肴所没有家的味道。 白子珏的胃口明显不错,吃了不少,看着沈婳吃得很慢,不由得蹙眉问道:“是不是菜式太简单了,你吃不习惯?让厨房加两个菜吧!”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不必麻烦了!我吃的一向不多的!” 白子珏放下了筷子,深深的看着沈婳说道:“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失职了,厨房是按照我的口味准备的额饭菜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你的喜好!” 不是他不知道,是自己根本没有给过他了解的机会吧!沈婳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以后我会跟厨房说的,尽量照顾到我们两个人的口味!” 白子珏的眸子里面露出一丝喜色,笑道:“你以后也会等我一道吃饭么?” 沈婳点了点头。 正说着话,屋外一个侍女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说道:“二爷与郡主已经吃完饭了吗?将军有请郡主去一趟!” 白子珏的眉头一蹙,小声说道:“为何大哥会让你去?我陪你一道去吧!” 沈婳说道:“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 两人一起到了主厅里面,白子玉一脸凝色的坐在主位之上,一旁的顾雪薇扶着肚子,也是泪眼朦胧,一脸的难言之隐。而他们的身前则是跪着兰姨娘,满脸的愤慨。 “大哥大嫂!” “恩!你来的正好!”白子玉点了点头,望了一眼沈婳,指了指跪着的兰姨娘说道,“她说她的食材里面被人下了红花,昨日做了一些点心准备吃的时候,却突然孕吐,没有了胃口,便拿到你那里?” “没错!”沈婳淡淡的说道,“昨儿我的确闻出了兰姨娘拿来的点心里面有红花!” “那些食材都是妾身怀孕之后夫人赏赐给妾身的,妾身没有想到夫人在善意的举动之下藏着如此险恶的用心,竟然想要我腹中的孩子的性命!”兰姨娘冷笑着说道。 “胡说八道!”顾雪薇冷喝了一声,“你凭什么说是那些食材有问题?又凭什么说是我在害你!” “那些点心我原本就是想要自己吃的,只是这孩子或许感应到了危险命不该绝,我那个时候孕吐的十分的严重,便没有了什么胃口,这些我的下人都可以作证的,要是我那个时候吃了下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难道我还会自己害自己不成?”兰姨娘说道。 顿了顿,她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继续说道:“我回去之后便叫了大夫检查了一下厨房,大夫说了,问题就出在了那些食材上面,而那些食材是夫人送来的,难道我不该怀疑夫人么?” 顾雪薇立即扶着肚子跪在了白子玉的身前,说道:“将军,这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妾身,妾身当时给兰姨娘送去食材实在是一片好心啊,没有想到反倒是被人给利用了!” 她轻轻的瞥了一眼沈婳,又道:“兰姨娘还请擦亮眼睛啊,不要被人利用了!” “有没有被人利用,妾身的心中还是有数的!”兰姨娘冷冷的笑了笑,“妾身知道夫人在将军心中的地位,若是没有证据也不敢贸贸然的跑来找将军做主的!” 她回头对身后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将人带上来!” 白子珏先是深深的看了沈婳一眼,关切的问道:“你的身子无碍吧?” “没事,我当时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就没有吃!”沈婳说道。 白子珏放心的点了点头,又上前将兰姨娘扶了起来,说道:“表姐现在有孕在身,先坐下吧!” “谢谢子珏!”兰姨娘微微的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沈婳的错觉,为何感觉竟然有几分娇羞? 这时候顾雪薇突然说道:“郡主怎么知道哪些糕点里面有红花?” “只要熟悉一下药理,红花的味道并不难辨认,我曾经学习过一些医术,适才能够闻出来!”沈婳淡淡的说道。 “兰姨娘为什么要将点心哪些郡主呢?”顾雪薇说道,“这么说来,兰姨娘与君主的关系定然是十分的亲密了!” “妾身的确与郡主一见如故,平日里面也有些来往!”兰姨娘淡淡的说道,并不多做解释。 不一会儿,兰姨娘的随从便押着一个矮小干瘦的男子进来了。 有人认得这男子,正是顾雪薇外间一个打扫的小厮,也就是倩姨娘的奸夫,在事发之后便逃走了,没有想到却落入了兰姨娘的手中。 “将军!”兰姨娘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钗,说道,“这小厮叫做贵儿,以前是夫人外间的人,后来在二爷大婚的时候发生了夫人流产的事情,当时怀疑是蜡烛里面被人动了手脚,便疑心是贵儿所为,去抓他的时候他已经逃走了,后来便发现了他与倩姨娘之间的奸情!不过,他现在是不小心落到了妾身的手中,经过妾身的审问,他不仅仅与这一次的事情有关,就连上一次倩姨娘之事也与他逃不了干系!” 第两百零七章 兰姨娘的手段 顾雪薇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仍然是挺直了背脊,骄傲的坐着。 “贵儿,将军就在这里,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吧!”兰姨娘冷冷的说道。 “将军,那方丝帕是小的捡的,当时也不知道那方丝帕就是倩姨娘的,小的与倩姨娘之间并没有奸情啊!” “那么你为什么要逃跑?”兰姨娘又问道,“若是你没有做什么亏心事的话!” “是……是夫人要我跑的!” “夫人为什么要你跑?” “因为夫人让小的在外面悄悄做了一些含有麝香的蜡烛,然后她说未免让人起疑,便将小的藏了起来,后来,后来又让小的在外面弄了一些红花放在了她要送给兰姨娘的食材里面!” “你胡说!”顾雪薇一声怒喝。 “那么我将这件事情稍微的理清一下吧!”兰姨娘说道,“夫人先是自己用了含有麝香的蜡烛,但是掌握着用量,只会有稍微的流产的迹象,但是不会真正的伤害到胎儿,然后嫁祸给妾身,还在我妾身的香囊里面加入了麝香,只是没有想到妾身居然也有了身孕!但是她还有后招,便是蜡烛,接着这个机会,将众人的目光引向了贵儿,从而揭发了倩姨娘的奸情,其实倩姨娘的确有奸情,但是对象却不是贵儿罢了,当时倩姨娘看到了手绢便不打自招了!后来,夫人又将贵儿藏了起来,直到这一次再送给妾身的食材里面下毒,然后夫人便让人杀了贵儿,但是却被贵儿逃走了,然后贵儿被妾身的人找到了,夫人你看,妾身分析的对不对?” “荒谬,我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顾雪薇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 “哼,夫人承认与否都没有关系,公道自在人心,相信大家的心中都有了定论了!”兰姨娘说道。 “将军,你要相信妾身啊,妾身是清白的!”顾雪薇泪眼朦胧的说道。 “将军!”这时候顾雪凡的一个侍女突然跪到了地上,大声说道,“此事与夫人无关,全是奴婢一人做的,夫人毫不知情!” “笑话,你一个小小的侍女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又有什么能力做这些事情?”兰姨娘冷笑了一声。 “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没有办法报答夫人的恩情,便想出了这个方法,希望除去与夫人争宠的人,希望夫人能够多得到将军的关注!”侍女说道,她又看了一眼贵儿,继续说道,“你做事之前见到的人是不是只有我?你可曾见到过夫人?这些事情有一件是夫人吩咐你做的吗?” “没有,小的没有见过夫人,全是你让我做的!”贵儿说道。 “将军,一切是奴婢瞒着夫人自作主张,夫人仁慈善良,请将军不要错怪了夫人!奴婢做错了那么多事,将军要杀要剐,奴婢丝毫不敢有怨言!” “你……你怎么那么糊涂啊!”顾雪薇擦了擦眼泪,“你怎么会做这么多糊涂的事情啊!” “夫人,是奴婢对不起你,奴婢以后不能够再伺候你了,你以后要保重啊!” 白子玉脸色阴沉,抿着唇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白子玉才开口说道:“企图谋害本将军的孩子,陷害姨娘是,实在是罪该万死!来人,将这二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贵儿大声的求饶。 很快,两人便被拖了下去,声音也逐渐的消失了。 白子玉接着说道:“雪薇,你治下不严,险些犯下大错,自己回房间思过吧!”他又看了兰姨娘一眼,说道:“这一次多亏了神明庇佑你猜安然无事,定然受惊了,我会好好的补偿你的,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是!”兰姨娘面上恭顺,眸子里面多还是有几分不甘心。 “大哥!”白子珏上前了两步,想要劝一下白子玉,白子玉挥了挥手,说道:“你也下去吧,让我静一下!” “好!”白子珏走到了沈婳的身边,拉起她的手说道,“我们也走吧!” 沈婳点头,回眸忘了一眼白子玉,他当初在白马寺初见顾雪薇的时候,她定然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副受人陷害的样子,在他的心中,她定然就是一朵无辜的白莲花吧,现在心中幻影正在逐渐的坍塌罢了。 回到了翰墨苑,白子珏躺在芙蓉踏上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想到还是让你卷入了她们争斗里面!” “我能够保护自己的!”沈婳说道。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过那种勾心斗角的生活的!我的身边只会有你一个人!”白子珏保证的说道。 “只是……”沈婳看着黑漆漆的夜色,“你曾经说过,要我完全接受你之后你才会碰我,若是我……没有办法忘掉过去,难道你就这么一直下去吗?其实你可以纳妾的,我不会介意的!”这样或许她的心中还会好受一些吧! “这二十几年来我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白子珏说道,“其实这些年来大哥给我赛过女人,但是我对她们都没有反应,我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不喜欢女人的,知道我遇到了你……看到你我会情不自禁……” 他的声音里面多了几分羞涩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顿了顿,又有几分失望的说道:“日后不必再说让我纳妾的话了,我不爱听!” 鬼王府。 “王爷一个人喝闷酒怎么不叫上属下?”蓝鹤轩在长孙斐的身边坐下,自顾自的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王爷心中难道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不成?” “明知故问!”长孙斐白了蓝鹤轩一眼,抢过了酒壶,又倒了一杯酒。 “哎,这般的忍气吞声自己喝闷酒,一点都不像王爷的心性啊!”蓝鹤轩笑道。 “你难道是在讽刺本王?”长孙斐哼了一声,“要喝酒就喝酒,那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 “其实王妃对王爷的感情属下是看在眼中,那感情不是假的,甚至可以为了王爷牺牲自己的性命!”蓝鹤轩把玩着手上的被子,又继续说道,“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她选择背叛王爷,嫁给其他男人呢!” 长孙斐虽然还在喝酒,但是动作还是顿了一下。 蓝鹤轩微微的一笑,又继续说道:“其实即便是王爷被陛下软禁起来了,若是太后真的要杀她,我们这些人会坐视不管吗?我们跟王爷的默契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会猜不出王爷的心思吗?属下猜测,她会选择这么做有两个原因,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王爷,王爷想想看,若是王爷坚持不要真正的宁江侯府嫡女,而跟她这个假冒的在一起,那么别人将会怎么评价王爷,王爷将会背上什么样的名声呢?到时候如何在率领军队?” 顿了顿,蓝鹤轩又继续说道:“至于还有一个原因嘛,属下猜测是出在太后的身上,或许太后暗中威胁了王妃也不一定,仔细想想,王妃好不容易落到了她的手上的,若是不好好的利用一番,倒是不像是他老人家的心性了!” “王爷!”蓝鹤轩打量了长孙斐几眼,居然没有冲动,看来醉的不是很严重嘛,“恕属下直言,你现在既然放不下王妃,与其夜夜醉酒,倒不如想想办法,有什么方法能够让王妃能够光明正大的回到你的身边!” 长孙斐的微微的眯起眼睛,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深思。 蓝鹤轩又道:“还有,现在府里面这一位王妃回来的蹊跷,其中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应该加以监视,不应该放任她下去吧!” “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吧!” “哈,你们两人喝酒居然不叫上我,真不够意思!”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紧接着一道魁梧的影子便悄然的落到了长孙斐与蓝鹤轩两人的身边。 “亏得你是一身正气,做事却喜欢偷偷摸摸,这才叫做虚有其表吧?” “我做事想来光明正大,何时偷偷摸摸过?”武阳爽快的坐下,“你们怎么这么有心情,月下喝酒,只差有美人相伴了!你的王妃呢?” “喝酒!”蓝鹤轩为武阳倒了杯酒堵上了他的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平日里面很少来王府的,现在却偷偷潜入进来,到底所为何事?” 武阳一张粗狂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疑似害羞的红晕,笑道:“其实我是来找一个人的,只是找了大半个王府,居然也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哦?”蓝鹤轩来了兴致,问道,“不知道武大哥要找谁啊?” “是王妃侍女四儿那丫头!”武阳大大咧咧的说道,“前些日子来跟我学过一些暗杀跟踪的本事,但是最近已经有了好长时间未曾来找过我了,我便来王府看看!” 蓝鹤轩转动着手上的酒杯,嘴角微微的一勾,抬眸说道:“是这样的,武大哥,四儿那丫头她嫁人了!” “嫁人了!”武阳一惊,手上的酒撒了大半在衣服上面,“怎么会这样?没有听她说起过啊!” “你也知道的,武大哥,像四儿这样性格直爽的女孩子不会拘泥于小节的,遇到了自己心仪的男子便直接嫁给他了!”蓝鹤轩眼睛都不眨的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再找找,看能不能够找到她的踪迹!” “哎!”武阳失望的叹了一口气,“没有想到竟然晚了一步!” 长孙斐仰头喝了一杯酒,望了两人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武阳又喝了两杯酒,冲淡了一下心中的惆怅,说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哎,这一次陛下将我调回京城,还是未雨绸缪吧,白家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不仅居心叵测,还有让我调查的在漠北之事,到了现在还是一点头绪全无,我的计划仿佛都能够被人提前知晓一般,凡是有线索的人,几乎全部被灭口了!” 第两百零八章 本王一定会让你回到我的身边的 “那人虽然隐藏的很深,但是既然做了,必然会露出破绽的,我们现在就是要跟他们比一下耐心!”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武阳吃惊的望了一眼他,说道:“原来你没醉啊!” 白府。 沈婳正在吃着早餐,四儿在一旁说道:“其实这兰姨娘还是有些城府手段的,我们只不过是将贵儿交给了她,她居然能够抽丝剥茧,将整件事情猜测的八/九不离十,而且将红花的事情也算到了顾雪薇的身上!” 顿了顿,四儿又说道:“只是这一次没有想到事情会被顾雪凡的侍女全部挡了下来。其实明眼人一眼就知道了,这是白子玉有意包庇她嘛,想来兰姨娘应该是寒了心了!” 沈婳吃饭粥,轻轻的擦了擦嘴,说道:“其实眼下顾雪薇怀着白子玉的孩子,为了孩子他也不会拿顾雪薇如何的。而且之前顾雪薇在他的心中的形象过于美好了,他自己也不愿意去破坏他心中的美好的幻想,只是现在,却有人将这层幻想一点点的剥落了,他的心中已然有了怀疑与猜忌了!兰姨娘之前也定然是想到过这个结果的,但是她也得到她想要得到的了!” “组织上的事情现在进行的如何了?” “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着!”四儿说道,“眼下易天宇虽然已铁血手段稳住了赤火堂与白金堂的人,但是却也怨声载道的,而且关于他居心叵测的传言也愈演愈烈了,他越是镇压,便越发的惹人怀疑!并且我们在青木堂的人也给他找了不少的麻烦,他虽然能够猜到背后是我们的注意,但是总归是引起了其他分堂的反感!” 四儿微微的顿了顿,又说道:“我想他犯下的最大的错误便是低估了那段时间小姐在组织里面的作为吧,他可能做梦也没有想到小姐看似无所作为,但是在在组织里面的影响居然如此的深远,安插的人居然如此之多吧!” “只是……”四儿犹豫了一下,说道,“现在事情也已经照着小姐的计划进行着,我们身上的九虫十尸丸的毒也解了,但是我的族人……” 沈婳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我们与顾雪凡在哪里被掉包的?” “神医谷!” “神医谷以红衣教的关系如此的亲密,这九虫十尸丸也应该是神医谷研制出来,供红衣教的人控制教众的。既然这顾雪凡是从神医谷而来,定然与红衣教的关系也匪浅,且她回来之后的种种表现也十分的奇怪。我有一种预感,我一定还会回到神医谷,那个改变命运的地方,并且与红衣教教主有面对面的机会的!”沈婳说着拍了拍四儿的肩膀,又道:“不要着急,我们现在需要有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力量,方才有与红衣教抗衡的能力,而我们现在做的就是一步步的实现这个目标!” “我知道了,小姐,是我操之过急了!” 正说着,外面便进来了一个小厮,说道:“郡主,方才宁江侯府传来的消息,老太太仙逝了!” 沈婳微微的愣了一下,她对老太太虽然没有多少的感情,但是总归在自己方才重生的那段时间里面,的的确确将她当做过自己的亲人的! “我知道了!”沈婳说道,“下去吧!” 不一会儿,白子珏回来了,换了衣服,看着坐在床边的沈婳神色有几分难过,便走上前去,坐在她的身边,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是不好受的,你与宁江侯府的老太太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总归是相处了六年!” “大嫂现在还好吗?”沈婳问道。 “大哥已经陪着大嫂去了侯府,我们明日再去!”白子珏说道,“若是你不想去的话,我们也可以不去的!”若是明日前去的话必然要面对侯府的人,也会遇到顾雪凡,更会遇到他。 “不管如何,我都该去给老太太上柱香的!”或许他是知道了自己假冒的真相之后被自己气死的吧,沈婳不由得想起了外公,他老人家会不会也会怪自己呢? 明日,总归是该见面,不该见面的人,都会相见吧。 第二日,待白子珏下朝之后,两人便一起去了宁江侯府。由于如今宁江侯府的两个女儿,均是高嫁,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沈婳在脸上带了一块儿丝巾,遮住了面容。 两人并肩进了灵堂,灵堂内顾华生披麻戴孝跪在火盆边上,他身边是顾雪凡与顾雪薇姐妹两人。 沈婳叹了一口气,鞠躬,为老太太上了香。 顾雪薇与顾雪凡两人同时抬眸看了一眼沈婳,顾雪凡冷淡淡的将目光移开了,而顾雪薇则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她。 白子珏上前安慰了几句,便拉着沈婳往外面走,迎面正是碰上了白子玉,他看见了白子珏,说道:“你总算是来了,来帮我一下吧,有几位将军也来了,你去招呼一下!你知道你大嫂的身体,我不能够走得太远了!” “好!”白子珏应承了下了,回眸望了一眼沈婳。 沈婳微微的笑道:“这是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女人就不去凑合了。你放心好了,这里我生活了好几年,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 白子珏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我先去应酬一下,应该不会花太久的时间,待会儿我让随从来找你!” 白子珏离开之后,沈婳便在侯府里面随意的逛了一下,眼前的一些事物都很熟悉啊,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现,好的,不好的! 六月的阳光已经相当的刺眼了,为何看着却又有了一种陌生感呢? 说到底,她从来都没有归属感吧! 从一开始她就只是将自己定义为一个为了复仇而生的报仇者,从未曾见自己融入过,不管是宁江侯府,鬼王府,还是现在的白府。 若是死亡是每个人最终的归属,那么她的归属又在那里? 不知不觉间,沈婳来到了以前居住的院子,院子里面的一切都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这时候里面打扫的侍女也已经去前面帮忙了,所以里面并没有人。 推开门,沈婳的目光在屋子里面扫视了一眼,便落在了窗边坐在贵妃椅上面的人影身上。 听到了声响,那人也回过头来,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却都没有移开,一瞬间,仿佛天长地久,时间凝滞了一般。 “你怎么来了这里?”淡淡的声音传来,却带着一股惊喜之意。 沈婳猛然将目光移开,后又意识到此举是不是太过于刻意了,咳嗽了一声,看着屋子里面的白底花瓶说道:“随便逛逛,便走到了这里来了!” “是吗?”长孙斐的目光依旧还是炽热无比,却又隐隐的带了一股忧伤,“看来我们还是心有灵犀啊,我也是随便逛逛,不知不觉就到了这里了!” 他的目光在室内环视了一圈,说道:“这里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不知道对你来说是不是!”他垂眸仿佛陷入了自己的记忆一般,嘴角挑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还记得那个时候我经常半夜翻窗,摸到你的卧室来的!” 他取下了脸上的面具,俊美无邪的脸毫无准备的沐浴在了从窗棂透进来的阳光里面,目光深深的看着沈婳,说道:“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起过我吗?我可是日日都在思念着你,每日对着一张与你相似的面孔,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你,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比彻彻底底的失去更加叫人痛苦!” 他从贵妃椅上起身,走到了沈婳的面前,伸手将她脸上的面纱揭了下来。 沈婳的理智告诉自己现在应该离开他的,但是脚下却仿佛被钉住了一般,没有办法移动半步。 曾经经历过那般刻骨的爱恋,如何不想他呢? 他将沈婳的手抓住放在自己的胸前,说道:“婳儿,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你的心定然还在我的身上。我们可以会彼此失去生命,所以我相信你是不会轻易背叛我的,其中定然有我不知道的原因,等我,我一定会让你能够光明正大的回到我的身边的!” 沈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的一挑,将手收了回来,淡淡的说道:“王爷怎么想是王爷自己的事情!无忧也有无忧自己的事情需要做!要怪就怪天意弄人吧,或者说,其实这个结局一早就已经被注定了不是吗?谎言终究会被戳穿的!当我们选择了在谎言里面自欺欺人的时候,我们就应该面对今天这个结局的!” “哼!”长孙斐将面具带上,“我不管什么天意!我长孙斐只在意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我今日便是明明确确的告诉了你我的心,只是没有你居然将自己的心事藏得那么深,不过没有关系,本王会向你证明本王今日所说的话的!” 说完,长孙斐便略过了沈婳走了出去。 沈婳叹了一口气,走到了长孙斐方才做过的贵妃椅上面坐下,掀起袖子,手臂上面有一条浅浅的红色的痕迹,从手肘的方向向手指蔓延。 她将袖子放下,太后老谋深算,她现在虽然受制于她,但是总有一日会将今日的帐全部讨回来的! “舅舅!”顾雪凡微微俯身朝着秦诗源行礼。 秦诗源微微的一笑:“好孩子!”他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原谅舅舅这么久了都未曾去看望你,只是舅舅没脸见你啊,居然连自己的亲侄女都认不出来!” “此事根本就不能够怪舅舅,就连父亲不是也认错了么,何况我与郡主的确也是长得一模一样,难以辨认是正常的事情!”顾雪凡笑道,“现在能够回到亲人的身边,雪凡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哼,没有想到那绑架假冒你之人居然被封为郡主了,太后她想要从这件事情里面得利而委屈你,但是我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们秦家的骨肉不能够受到这样的委屈!”秦诗源咬牙说道。 第两百零九章 将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 “算了,舅舅!”顾雪凡低眸说道,“郡主现在与雪薇的关系是那样,我们怎么都算是亲戚,舅舅就不要再计较了,雪凡没事的!” “哎!”秦诗源懊恼的说道,“雪凡如此的善良大方,我怎么就那么糊涂认错了呢!” 顿了顿,秦诗源又说道:“鬼王,他待你好不好?” “王爷,他……” 顾雪凡的犹豫让秦诗源是火冒三丈:“他肯定还是忘不了那个冒牌货是不是?” “没有舅舅!”顾雪凡说道,“王爷他待我很好的!” “哼!”秦诗源冷冷的说道,“他若是敢对不起你,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是姐姐唯一的骨血,我再也不能够让你遭受意外了!” 沈婳刚刚走出院子,一个侍女便上前说道:“郡主,五姨娘有请!” 沈婳脸上的纱巾并没有带上,疑惑的看了一眼这侍女,说道:“你是怎么区分我与鬼王妃的?” 侍女笑了笑,说道:“虽然郡主与王妃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王妃今日穿着孝衣呢!那么你便一定是郡主了!” “好个聪明的丫头!”沈婳笑道,“带路吧!” 没一会儿,沈婳便到了五姨娘的院子里面。 五姨娘瞧着她进来,便将怀中的孩子递到了一旁的乳母的怀中,笑着说道:“今儿的事情太多了,郡主前来也未曾远迎,方才得了空,这才冒昧的请郡主前来!” 将周围伺候的侍女打发下去了,五姨娘说道:“我听侯爷说起过郡主的事情了,虽然郡主不是真正的侯府嫡出的大小姐,但是郡主对我恩情却是实实在在的,我是不会忘记的,对于我来说,郡主就是大小姐!若是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够帮忙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沈婳淡淡的笑了笑:“难得你有这份心意!那孩子长得挺好的,想来你也算是有了一个盼头了!” “是啊!”五姨娘感慨的说道,“我的孩子命苦没有办法来到这个世上,我便将自己的心血全部放在了这孩子的身上!” “老太太怎么这么突然就……” 五姨娘抬眸望了一眼沈婳,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前阵子被三王爷牵扯的二爷已经是叫老太太操碎了心了,精神头就一直不好,后来,听侯爷说起了郡主的事情,便一病不起了……” “看来,果然是我害了她!”沈婳垂眸淡淡的说道。 “此事郡主不必过于自责,老太太的年纪大了,本来身子就一直病着,这是迟早的事情!”五姨娘说道。 “对了,老太太之前将一把钥匙交给了我,是她的嫁妆以及后来积累的一些财物,嘱咐我在侯府危及时刻或许能够救急。我从来我没有窥视过侯府的任何东西,现在便将这钥匙给你吧!不管如何,宁江侯府都是我曾经的家,我也不希望看到侯府出事的!”沈婳说着便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串钥匙递给了五姨娘。 五姨娘愣了一下才接了过来:“没有想到郡主会如此的……但是既然你信我,我便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只要我在一日,我便会好好的管理侯府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时候有些琐事要五姨娘前去处理,她抱歉的笑了笑,说道:“只有改日再与郡主好好的聊一聊了!” “无妨,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沈婳刚刚出了五姨娘的院子不久便被顾雪薇叫住了,她挺着大肚子,怒气冲冲的朝着她走了过来,冷笑道:“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有脸来给老太太上香?” “我不明白大嫂的意思!”沈婳淡淡的说道。 “眼下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也不必在演戏了!”顾雪薇冷笑道,“还不是你假冒姐姐的事情被揭穿之后,将老太太给气死了!你现在过来难不成是来看笑话的,看看这侯府里面的人是如何被你耍的团团转的?” “若你非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也无话可说!”沈婳淡淡的说道,“若是大嫂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便先告辞了!” “站住!”顾雪薇几步走到了沈婳的面前,伸出手说道,“将老太太的钥匙交出来!” “什么钥匙?”沈婳装作听不懂的说道。 “你不用装了!”顾雪薇说道,“六姨娘全部都跟我说了,老太太的在临终之前说了,她将她的钥匙给了你,现在你已经不是侯府的人,还有什么脸霸占着侯府的东西,快些交出来!” “我倒是听不懂大嫂在说些什么了!”沈婳淡淡的说道,“什么钥匙?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顾雪薇气得发抖,“你居然如此的不要脸!这些财产是老太太的,也是我们的侯府的,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拥有!” “我没有资格,难道大嫂你就有资格吗?”沈婳嘲讽的一笑,“我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钥匙,即便是有钥匙,也不该大嫂你找我要吧?” “你将钥匙交出来!”顾雪薇挺着肚子上前两步抓住了沈婳的手臂,不断的摇晃。 “大嫂请自重!”沈婳冷冷的说道,“拉拉扯扯的叫人看到了不好吧?” “我就是要叫人看到!”顾雪薇的眼中浮现了一抹怨毒的光芒,冷笑一声。 “无忧!”远远的传来了白子珏的声音。 顾雪薇死死的握住了沈婳的手臂,然后推向了自己的方向,随即放开了她的手臂,自己朝着地上摔去了。 但是身子还没有接触到地面,背后便被人给接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眼前,四儿嘲讽的笑了笑,将她扶了起来,笑道:“夫人大着肚子可是要当心啊,若是出了事情就不好了!” “大嫂,你没事吧?”白子珏疾步上前,送了一口气,“怎么大嫂一个人在这里?大哥呢?” 顾雪薇咬了咬唇,心中十分的不甘心,面上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方才他还与我一起的,后来碰到了一个以前军营里面的战友便去叙旧了,让我在此等他!” 白子珏望了一眼四儿说道:“这次多亏了你反应快,要不然大嫂可就十分的危险了!大嫂,你可得好好的谢谢四儿这丫头啊!” “是啊!”顾雪薇心中是怒气滚滚,脸上却不得不装出和善的面孔,“真是多谢你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以后夫人出门还是带个侍女吧,这肚子大了,的确十分的不方便!”四儿笑道。 “我以后会注意的!”顾雪薇扶了一下发钗,“想来将军应该已经忙完了,你们忙吧,我去看看他!” 顾雪薇离开之后,四儿与沈婳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 白子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雪凡!”长孙婧走到了顾雪凡的身边,唤了一声,“你还记得我吗?” 顾雪凡想了想,说道:“你是郡主?你以前最爱穿男装了,还经常说要娶我呢,怎么现在穿气女装来了?不过女装也是一样英姿飒爽!” “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长孙婧看着顾雪凡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拘谨与尴尬,沉默了一下才问道,“那个,你最近还好吗?” “恩,挺好的!”顾雪凡说道,“若是有空,郡主就陪我说说话吧,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伴儿都没有!” “好的!”长孙婧说道,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我有空回去看望你的!你跟侯爷先聊吧!” 话落,长孙婧便转身离开了。 她身旁的赵平澜朝着顾雪凡与秦诗源两人笑了笑,说道:“侯爷,王妃,我们先告辞了!” 赵平澜几步便追上了长孙婧,拉着她问道:“你不是一直都说要看看真正的王妃吗?怎么现在反而先走了呢!” 长孙婧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之雪凡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真希望是自己的直觉出了问题!” “或许以前是因为我们与假的雪凡相处的太久了,现在跟真的在一起有些不习惯吧!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可怜?谁可怜?”长孙婧说道,“最可怜的应该是我五哥吧!投入了那么多的感情,最后却眼睁睁的看着她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郡主!”赵平澜拦住了长孙婧的手说道,“我们许久都没有斗嘴了,有时候我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呢!只是你想想看,即便她是假的,但是我们这些日子一起经历的事情却是真的,她也没有做过伤害我们的事情来。你不应该将自己逼入必须厌恶的境地之中来,跳出来,看看自己的心是不是真的讨厌她!” “罢了!”长孙婧笑着摇了摇头,“日后与她少接触就是了,何必自己生闷气呢!对了,听说你跟黎源朗的婚期已经定下了?” 一向大大咧咧的赵平澜的脸上一红,低眸说道:“是的,是下个月的初十!” “黎丞相的五公子黎城杰这一次是大胜而归,更是有传言说即将被封侯,他们黎家这一次还真是双喜临门了!”长孙婧抱着手臂说道,“哈,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黎源朗那个书呆子的!” “感情上面的事情那也那么多的理智可言呢!”赵平澜笑道,“你知道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他在做什么吗?那时候有一只刚刚孵化的小鸟从鸟窝里面落到了地上,他捡起了小鸟,根本不会爬树,还是笨拙的爬了上去,将雏鸟放回了鸟窝里面,然后,然后他不知道该怎么下来了,直接摔了下来!” 说着赵平澜笑了笑,又道:“可能就是他的纯善打动了我吧!” 长孙婧微微的笑了笑,脑子里面却不由得想起了战场之上与那人初见的时候场景,感情有时候真的是半点不由人啊!不管是她自己还是五哥,都是如此。 感情让人快乐,但是同时却又更加的伤人,如同泥沼一般,越挣扎只会陷得越深。 第两百一十章 圈套危机与尴尬解围 今夜白子玉与顾雪薇在侯府守灵,所以并不会回到府中。 晚饭的时候,沈婳在饭菜之中加了另一种安神药。夜间白子珏睡得格外的死,沈婳轻轻的摇了摇他,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沈婳便来到了外面,四儿早就已经将东西准备好了。很快,沈婳便换了一身的侍女的服饰,两人避过了白府里面守卫的目光,来到了王姨娘的院子外面。 “你在此放风,我进去看看!”沈婳说道。 “好!” 沈婳整理了一下衣衫,敲了敲门,门很快便被打开了,里面的侍女看了沈婳一眼,疑惑的问道:“你是谁啊?这里是不让别人进来的!” 沈婳笑道:“是将军让我来的,给王姨娘送些东西!” “哦!那你进来吧!”侍女开了门,既然这院子外面有人看守,那么能够来这里也肯定是将军的吩咐了,所以她并未起疑,“随我来吧,王姨娘现在在佛堂里面!” 沈婳随着侍女来到了佛堂,侍女说道:“王姨娘,这位姐姐封了将军的吩咐给你送些东西!” 王姨娘依旧跪在佛龛前面诵经,并未回头,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将东西放下吧!” 沈婳趁着放东西的时候回眸望了王姨娘一眼,近看,她脸上的溃烂越发的吓人,五官几乎都已经快要没有办法辨认了,不仅仅是脸上,就连手上,脖子上面也有溃烂的痕迹。 “姨娘是生病了么?怎么不看大夫呢?”沈婳问道。 王姨娘睁开了眼睛,淡淡的一笑,说道:“你居然不害怕我?” “因为我知道你就是王姨娘啊!”沈婳说道,“你肯定是生病了!你为什不叫大夫啊?” “你是才进府的吧!”王姨娘说道,“将东西送来了就快回去吧,要不然是会做恶梦的!” “我不怕!”沈婳懵懵懂懂的说道,“我父亲以前也是一个大夫,我还见过比你更恐怖的病人呢!我懂一些医术,要不然我给你瞧瞧吧,或许有用呢?” “不必了!”王姨娘淡漠的说道,“没用的!回去吧,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不然不会倒霉的!” “我知道了!那我走了!”沈婳说道,她站起来,脚下一歪,便摔倒了王姨娘的身上,王姨娘急忙将她扶了一下,问道,“没事吧?” “我没事,我太不小心了!对不起啊,王姨娘!” “没事,回去吧!” 沈婳刚刚出了佛堂,院子里面是一片黑色,却被一双手抓住,四儿的声音小声的传来:“我带你走,白子玉回来了!” “什么?” 四儿带着沈婳刚刚离开,白子玉便到了院子里面,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佛堂里面,看了一眼地上的篮子,问道:“方才有人来过?” “不是将军让她来给我送东西的吗?”王姨娘问道。 “那人是何模样?”白子玉又问道。 “身材中等,略微有些胖,模样很普通!”王姨娘眸子转了转说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将军?” “没事,你早些休息吧!”说完,白子玉便疾步出了院子。 沈婳与四儿两人急忙的回了翰墨苑,刚推开了卧室的门,迎面却撞上了白子珏的胸膛,沈婳惊呼了一声,抬眸看清楚了是他,强作镇定的问道:“怎么醒了?” 白子珏抿着唇没有说话,伸手便将沈婳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 “你做什么?”沈婳压低了声音问道。 白子珏还是没有说话,将沈婳放在了床上之后便拿着被子将她裹了起来,自己在床的外面躺下。 下一刻,院子外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没一会儿卧室的门便被打开了。 屋子里面的灯立即被人点亮,白子玉沈着脸负手进了屋子。 “大哥,你怎么来了?”白子珏擦了擦眼睛,睡眼朦胧的说道。 “方才府中进了贼,我担心会对你不利,便带人亲自搜查!”白子玉冷冷的说道,“你这屋子没人入出吧?” 白子珏笑了笑,说道:“大哥难道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进了贼我难道还会不知道吗?大哥放心好了,我这里很安全!” “这便好!”白子玉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去,但是在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扯了一下沈婳身上的被子,白子珏的手疾眼快的制止了,喝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被子仅仅被扯下来了少许,露出了沈婳圆润白皙的肩膀,她尖叫了一声,立即躲到了被子里面。 白子玉立刻转过来头,“我只是担心那贼子十分的狡猾,会将你骗过去,想要验证一下罢了!” “那么大哥验证的结果呢?”白子珏冷冷的问道。 “那贼子想来已经到了别处了,我去看看,你们早些休息吧!”白子玉背对着两人说道,“郡主,今日冒犯了,改日再向你赔罪!” 话落,白子玉便带着人快步的走了出去。 “谢谢你!”沈婳裹了裹身上的被子说道,没有想到白子玉今夜不回府上只是一个诱饵而已! “你为什么要去王姨娘的院子?”白子珏问道。 “我……我只是好奇罢了!” “那地方大哥不让别人进去,以后不要再去了!”白子珏淡淡的说道,“以后有什么疑惑都可以来问我!” 白子珏从床上下去,回到了芙蓉踏上面躺下,叹了口气说道:“早点睡吧!” 翌日。 “昨晚上实在是太惊险了!”四儿说道,“没有想到白子玉居然会设下一个圈套,而且没有想到二爷居然会帮我们!”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二爷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我一直都看不透!” 沈婳没有说话,白子珏的确时时刻刻都在护着她,即便是知道了她嫁给他,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也是如此。 “小姐昨天晚上有没有什么收获?”四儿又问道。 “王姨娘的病十分的奇怪!”沈婳说道,“我昨晚上趁着摔倒的功夫,趁机把了一下她的脉搏,不是毒药,也不是蛊虫,也不像是某种疾病,或者是我没有见过的一种疾病。但是若是如此,为什么要将王姨娘藏得如此的隐蔽呢?王姨娘的身上的确有很多的疑点!” 快中午的时候沈婳收到了一封信,她打开看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下午的时候便带着四儿与阿忆两人去了约定的地方。 那人早就等在了老位置,沈婳在他的对面坐下,笑道:“我们还真是许久没有在这里谈论过事情了,是吧,易堂主,不对,现在该叫你一声主上了!” “少主就不要折煞属下了!”易天宇笑了笑,为斟了一杯茶,“属下也有诸多的不得已,少主应该知道的!” “是吗?”沈婳食指轻轻的在面前的茶杯杯口划着,淡淡的一笑,“无忧现在既然已经不是组织的少主了,就是个闲散人,不知道主上让无忧前来所为何事?” “少主千万别这么说!”易天宇急忙说道,“组织乃是定国公主一手创立的,我们将永远以少主为尊,组织里面的事情也少不得少主的决断!” “说说你今日找我来的目的吧!”沈婳端起茶杯,却没有饮茶,只是淡淡的笑着,将目光转向了窗外,空中有几只鸟儿自由自在的飞舞着。 “其实属下今日是有事相求的!”易天宇也将自己的手中的茶杯放下,恳切的看着沈婳,又道,“希望少主一定要帮属下这一次!” “哦?”沈婳慢慢的将目光收回,淡淡的扫了易天宇一眼,嘴角微微的一勾,带着两分自嘲说道,“我这个从无作为的人能够帮你什么忙?主上此话不是在嘲讽我吧?” 易天宇沉吟了一下,抿了抿唇,说道:“属下希望能够借少主的国玺一用。相信少主也听说了,最近组织上面出了一些混乱,而国玺的威力少主也知道,我希望能够借国玺的之力将混乱平息下来!” “恩?”沈婳冷笑了一声,说道,“当初国玺尚且还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我便被你们罢黜了少主之位,国玺可能没有易堂主你想象的那般有用吧?” “有用没用总归还是要试一下的!”易天宇面色沉了一下,抬眸望了一眼沈婳身后的四儿与阿忆,嘴角扬了扬,散出几分冷意,“少主一再推辞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希望属下将组织打理好不成?” “能不能够打理好组织是主上你自己的事情了,这国玺既然是我母亲留下的东西,岂能够说借出去就借出去的!”沈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冷冷的看了易天宇一眼,“主上此举,恐怕是刘备借荆州吧?” “现在组织的情况十分危急,希望少主能够以大局为重,不要让属下为难了,还是将国玺借出来吧!” “若是我不借呢?主上又当如何?” 易天宇彻底的失去了耐心了,挥了挥手,立即有十来人原本伪装成食客的人冲了进来,将沈婳三人团团围住,他说道:“若是少主不借,就不要怪属下了。今日少主若是交不出国玺,便不要想走出黄鹤楼了!” “呵呵!”沈婳面上没有一丝慌乱的神情,拿起了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冷笑道,“易天宇,这才是你的真实面目吧?以往的忠心耿耿与迫不得已全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而伪装出来的吧,想起你以前的样子,还是现在的模样比较的适合你!” “少主不用在耍嘴皮子了,不想吃苦头的话,还是将国玺交出来!”易天宇冷冷的说道,他看了一眼四儿,又道,“我知道四儿的武艺高强,但是这十几人都是我青木堂的高手,相信四儿一个人也难以抵挡这么多人吧?” “我这个人还就不喜欢被人威胁了!”沈婳嘲讽的说道,“这国玺我是不会交给你的!” “既然少主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属下对你不客气了!”易天宇的手挥了挥手,十来人便立刻朝着沈婳三人袭来。 两百一十一章 管好你的女人 四儿面色一凝,小声的对阿忆说道:“我保护小姐,你去抓住那个人!”话落,便是出掌,将袭向沈婳的一人逼开了。 这些人的目标是沈婳与四儿,未曾注意到这个从未见过的少年身上,阿忆身形一转,动作快如闪电,十分迅速的边绕过了两人逼到了易天宇的身边。 直到浓烈的杀气传来,易天宇身边的两人才注意到了这少年的存在,急忙挥剑朝着他袭来。 阿忆面色冷凝,手上抱着的剑未曾出鞘,身子往旁边一转,出脚便是踢向了一人的后脚,那人未曾想到他的动作会如此之快,被这一脚踢飞,狠狠的砸在了店内的桌子上面。 另一人惊了一下,立即朝着阿忆的后背偷袭而来,他并未回头,目光一闪,一道杀意划过,拔剑,一道寒光一闪,偷袭之人便软软的倒下了。 易天宇看着慢慢逼近的阿忆,心头大惊,这少年是何人?小小年纪武艺居然如此高强,宁无忧身边怎么会有武功如此之高的人! 易天宇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冷色,收了手上的扇子便朝着阿忆袭来。两人对拆了几招,易天宇的武艺虽然不错,但是阿忆的招式狠毒诡异,让他防不胜防,节节后退。 他面上露出几分狠色,一挥扇子,几枚暗器便朝着阿忆的面上袭去。 阿忆面不改色的后退了两步,挥剑将暗器弹开。脚下是快速一闪,在易天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长剑便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让他们停下来!”阿忆冷冷的说道。 “住手!”易天宇不甘的咬牙说道。 见到易天宇被擒住了,其余的人再也不敢上前,纷纷退到了一边,静待他的指使。 沈婳身上无丝毫的狼狈之色,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几丝凌乱的鬓发,淡淡的一笑:“易天宇,现在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哼,我现在落到你的手中,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现在不会杀你的,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沈婳淡淡的说道,“不然没有办法收场的将是我,不管如何你现在还是组织的主上。不过,我会让你看到,你手上得到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又将会如何一点点的失去的!我们走!” 沈婳带着阿忆与四儿离开。 易天宇愤恨的看了一眼三人的背影,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面。 这时候他的一个属下从楼下上来,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惊了一下,犹豫了片刻才说道:“主上出事了!” “又是那个分堂出事了?”易天宇冷冷的问道。 “不是别的分堂,是我们出事了!”手下说道,“我们在西街的爆竹厂突然发生了火灾,然后爆炸了,附近有居民也受伤了,虽然伤亡损失不大,但是已经引起注意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朝廷严禁下面的人私自生产烟花爆竹,也便是禁止火药在民间的使用,若是引起了朝廷的注意,那么陛下那里肯定是不好交代的! “可恶!”易天宇一脚将脚边的凳子踢飞了,“我们去看看!” 宁江侯府内。 “将军!”顾雪薇抹着眼泪,从铜镜之中看到了白子玉的身影,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意。 “别哭了!”白子玉用他粗糙的大手将顾雪薇脸色的泪水擦了擦,“小心身子,你还怀着我们的孩子呢!” “恩!”顾雪薇乖顺的点了点头,但是眼泪还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落,幽幽的说道,“老太太一向是最疼爱我的,小的时候也是在老太太的膝上长大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尽孝,她就……我实在是太不孝顺了!” “老太太若是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意相信九泉之下也会高兴的!你别想的太多了,当心身子!”白子玉安慰道。 “恩!”顾雪薇吸了吸红红的鼻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抓着白子玉的衣摆不安的问道,“将军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白子玉没有说话。 顾雪薇又哭兮兮的说道:“难道将军真的不知道妾身的心意吗?妾身心中爱慕着将军,喜欢着将军,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要将军陪在身边,我爱将军爱到了骨头里面……” 白子玉的脸色微微的动容,又听见顾雪薇说道:“将军,你还是休了我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子玉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因为妾身犯了七出的妒忌,妾身妒忌任何出现在将军身边的女人,妾身妒忌被将军多看了一眼多说了一句话的女人,妾身希望将军的身边,眼中,还有心中都只有妾身一个人!”顾雪薇说道。 “你!”如此直言不讳的表白,倒叫白子玉愣了一下,“我的心意你也应该明白的,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人的!但是我作为一个男人,你应该体谅我,我也会有许多的逢场作戏的时候!” “将军!”顾雪薇一下子扑到了白子玉的怀中,“这段时间雪薇反思了自己,雪薇知道错了,雪薇应该多多的体谅将军的!一个女人的心中只能够装下一个男人,但是一个男人的心中却是装着家国天下!”她抹着白子玉的胸口心脏的位置,又继续说道:“只要将军这里有我一个小小的位置,我便知足了!” “傻丫头!”白子玉拍着顾雪薇的头,“我既然娶了你,就不会负你,你可放宽心!” 他的脸色凝了一下,放冷了语气又说道:“现在知道我的心了?你日后也不必再有那么的心思算计了,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的呆在我的身边就好了!” “知道了,将军!”顾雪薇乖巧的点了点头,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大哥,你找我!”屋外传来了白子珏的声音。 白子玉安抚了一下顾雪薇,说道:“我去跟二弟说几句话,马上就回来!” 到了白子玉的书房里面,白子珏背着手站在窗户前面,淡淡的说道:“不知道大哥找我来做什么?” 白子玉微微的笑了笑:“你还在生我的气?” “大哥应该知道无忧对于我的意义,昨晚上若是换了别人敢这般的对她的话,那人早就死了!”白子珏冷冷的说道。 白子玉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意,说道:“你应该知道宁无忧嫁到我们白家的目的并不单纯,或许有着我们想象不到的目的,对此,我们不得不防。你已经被她的美色所迷惑了,所以我不得不自己多留几分心思!” “大哥!”白子珏望着面前的兄长,说道,“无忧既然嫁入了我们白家,我们便是一家人了,现在你又何曾将她当成家人对待过?”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如果大哥对无忧还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分家,我带着无忧搬出去,这样大哥应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分家?”白子玉眉头一蹙,“你应该知道现在最强大的就是家族的力量了,我们双亲都没有了,是可以分家,但是我们的白家的影响力肯定会有所影响的,家族里面那些人那个不是对我族长的地位虎视眈眈的,但是我们兄弟齐心,他们方才不敢有所动作,若是你现在这个时候分家,那些人难免不会动什么歪心思,到时候还会江将注意打到你身上的!” 白子玉背着手在桌子前面来回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白子珏,说道:“这是不是她挑拨你跟我分家的?她来我白家的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分化我们兄弟的?” “大哥,你不要什么事情都往无忧身上想!当初是我主动向太后求亲愿意娶她的!”白子珏说道,“此事完完全全是我自己的意思,无忧完全不知情!既然大哥容不下她,我只有带她走才能够化解你们之间的冲突,我这也是权衡时下做出的决定!” “呵呵!”白子珏突然笑了出来,“你翅膀果然是硬了,现在居然还威胁我了!好了,我以后会试着接受她的,但是若是让我发现了她的不轨的意图之后,我还是不会轻易饶过她的!分家的事情暂时就不要提起了,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相依为命的!但是你要记住,她是你的女人,不管她有什么样的目的,她终究还是一个女人,只要一个女人的心中有了一个男人,便会对这个男人言听计从!若斯能够让她怀上你的孩子,那么她这辈子便会绑在你的身边了!” “我知道了,大哥!”白子珏微微的笑了笑,“我会让她爱上我的!我会让她完完全全的成为的女人,会让她愿意为我生儿育女的!” “好!”白子玉笑着拍了拍白子珏的肩膀,又道,“听说她的组织里面有些问题,可有解决的办法?” “她倒是没有跟我提及过,不过,我相信她可以将问题都解决好的!” “恩,若是需要帮忙的话,让她开口就是了,毕竟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白子珏面上大喜:“我知道了大哥,谢谢你,大哥!” “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白子玉笑了笑,“我还有去陪陪你大嫂,她最近的情绪很不好!” “恩!” 白子珏离开之后,白子玉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眸子微微的眯了眯,露出了几分深意。 “兰姨娘,这一次怎么样?”侍女问道,她的身边坐着一个贞静贤淑的少女,低垂着眉。 兰姨娘抬起了少女的下巴,细细的打量了一眼,说道:“这一次的果然有几分相似了!” “那奴婢找机会将她出现在将军的眼前!”侍女说道。 兰姨娘眸子微微的一转,说道:“不,将她安排在二爷的身边!” “啊?”侍女十分的不解,“为什么?难道不是需要她来吸引将军的注意吗?” “你照我的吩咐做就是了!”兰姨娘冷冷的说道,她又垂眸看了一眼少女,“我还会教你一些老夫人在世的时候一些神态举止,你可要仔细的学啊,你的前程可全部在这上面了!若是不能够被留在白府,你就只有再回到青楼里面去了!” 少女抖了一下,低头说道:“我一定会尽力学好的!” 第两百一十二章 事情已经超出了掌控 “组织上的事情你处理的如何了?”长孙浩看着下方的易天宇冷冷的问道。 “臣……臣正在尽力!”易天宇俯身说道。 “朕看你不是在位处理还组织上面的事情尽力,而是在尽力善后自己闯下的祸事吧!”长孙浩冷冷的一笑,“私自经营着一个烟花爆竹厂,罔顾朝廷法令,你将大周可有放在眼中!” “臣知错了!”易天宇立即跪下,说道:“臣……臣只是一时糊涂而已,绝对没有不将大周,不将陛下放下眼中啊!臣对陛下是忠心耿耿,可昭日月!” “呵!”长孙浩冷笑了一声,“让朕猜猜你为什么会擅自生产烟花爆竹,或者说,你为什么要那么多的火药?难道是真的如奏折里面的说的,有什么不轨的意图不成?更或者组织里面的混乱根本就是你指使的,目的就是要让人心惶惶!” “陛下误会了!”易天宇急忙辩解道,“臣绝对没有这些罪该万死的不轨意图啊,臣就是一时之间被利益蒙蔽了头脑,才会做出这样的错事的,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吧,臣不会再犯下这样的错误了!” “错误?”长孙浩冷冷的一笑,“原来在你的眼中,这只是一个错误!周围数十人受伤在你的眼中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易天宇,你太叫朕失望了!” “陛下!” “既然你的身份还没有暴露,朕便不能够处罚你,你退下,好好的反省一下吧!”长孙浩淡淡的说道。 “遵旨!”易天宇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来长孙浩已经对他是彻底的失去了信心了,那么他接下来会做什么?难道要借白子玉的手杀自己不成? 密室内。 “主上,不知道那烟花爆竹之事你到底要作何解释?”赵有为问道。 “不错,这烟花爆竹可是暴力啊,但是每一次大家对账本的时候,似乎都没有听主上提起过这件事情啊!主上此举未免太将我们当成外人了!”孙鹏紧接着讽刺道。 “烟花爆竹厂的事情我的确没有跟你们说!”易天宇说道,“但是我的目的却是为了大家着想,我表面上是在生产烟花,实则是为了囤积火药,以免到时候的不时之需。大家想想看,我们现在虽然接受了诏安,但是难免皇帝不会对我们起杀心的,留着火药就是有备无患啊!我不告诉大家,是不希望大家跟我有同样的担心,而且知道这件事情的人越多,事情被泄露的风险就越大!” “主上的话说的是好听,说是为了兄弟们着想,但是有一件事情主上却没有说清楚,这烟花爆竹厂的利润到底到了何处?我们分堂之间虽然是各自有着自己的经营的项目,但是账目却是十分的清楚的,各分堂之间是可以互相查看的。我们所得的利润除了自己分堂的兄弟的开销,其余的是要按比例的上缴一些,以备今后的不时之需的,但是主上你确实将这笔利润完完全全的隐藏起来了,实在是叫兄弟们没有办法不去猜测啊!”赵有为又说道。 “若不是这一次的意外,恐怕我们永远不知道这个厂的存在吧!”白胡子沉默一下说道,“主上如此作为实在是叫人寒心啊,没有想到还有如此的私心!你们青木堂现在是气焰嚣张啊,属下不得不怀疑这本就是主上故意纵容的!” “哎,这少主一离开啊,组织里面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要是少主在的话,定然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的!”赵有为抱怨道。 “对啊,要是少主在就好了!”其余有几个副堂主也跟着抱怨了起来。 易天宇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冷笑道:“你们是什么意思!当初可是你们要我当这个主上的!” “我们推举你为主上是以为你能力出众,但是现在发现你的能力也不过如此,你上任短短的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组织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所谓选贤任能,你既然没有这个能力是不是应该主动让位,将位置交给更有能力的人的手中呢?”赵有为冷冷的说道。 易天宇冷冷的看着一眼赵有为,没有想到第一个讲话挑明白的会是这个平日里面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人! 他冷冷的一笑,说道:“那么你认为谁才合适呢!” “我推举黄土堂堂主!” “我推举黑水堂堂主!” “不不不,还是将少主请回来吧!”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了,易天宇咬牙切齿的看着众人,拳头在袖子里面收紧。 “够了!”他大喝了一声,“你们还有没有将我放在眼中!此事我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若是还有谁敢私自议论这,休怪我对他不客气!” 说完,易天宇便怒气腾腾的走了。 “哎,主上是越来越残暴了,我们在他的手下,以后还能够有好日子吗?” “对啊,主上原来是青木堂堂主,现在肯定会偏帮青木堂的!” “我们还是将少主请回来吧,少主原来就不是任何一个分堂的人,自然会公平处事!” “没错,少主本来就是公主的唯一骨血,身份最为得当,何况少主手中还有国玺呢!她才是我们正儿八经的主子啊!” “只是我们上回子这么对少主,她还愿意回来吗?” “现在组织里面乱作一团,少主不会坐视不管的,不管如何,这都是她的母亲,定国公主留下来的啊!” “对啊,我们去求求少主吧,她肯定还会愿意回来的!”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只有一旁的湘嫔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嘴角的笑意却没有消失过,眸子里面露出了几分精光。 白府,翰墨苑。 “小姐,他们已经来过两次了,你真的不愿意见他们吗?”四儿一边逗弄着小卒子,一边说道。 “这一次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我也不是他们让我走就走,让我回就回的吧。既然担心我会危害到他们,就让他们自己想个清楚明白好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小卒子翻来覆去的只知道说着两句话,四儿瞪了它一眼,“笨鸟,都教了你多少遍了,还是学不会别的话!” “死丫头,死丫头!”四儿一转身,小卒子便欢快的叫了起来。 四儿气的要死,叉着腰说道:“居然敢骂我,看我不扒光了你的毛!” “泼妇泼妇!”小卒子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疯了,疯了!” “可恶!我今日非炖了你不可!” 沈婳看着四儿跟一只鸟儿较劲,笑着摇了摇头。 小卒子正准备往门口飞去的时候确实一下子撞到了进门的白子珏的身上,下一刻便被四儿给抓住了。 它心如死灰的哀叹道:“我死了,我死了!” “这是怎么了?”白子珏的心情很不错,脸上挂着笑意。 “奴婢得好好的教育教育这只笨鸟!”四儿捏着小卒子到了外面。 白子珏的目光看到了小卒子的时候,微微的暗了一下。他走进了沈婳,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只狼牙,狼牙上面穿过了几个空,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纹路。 沈婳接过,细细的看了两眼,说道:“这是什么?” 他知晓她不喜欢衣裳首饰,便时常会带回来一些稀奇的熊玩意儿来讨她的欢心。若能够看到她笑一笑,他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不是普通的狼牙,是狼王的狼牙,是我一位在柔夷的朋友送给我的。上面的纹路乃是这个部落的文化象征,据说佩戴着可以驱祸辟邪的,你随身带着,希望能够保佑你平安!”白子玉说道。 “谢谢!”沈婳抹着上面的图案,很是喜欢,说道,“听说柔夷有一种花,叫做大石花,外表粗狂丑陋,但是香气却十分的清香细腻,还可以驱蚊,花瓣还可以入药,是柔夷的象征,这上面的花纹便是大石花吧!” “没有想到你对柔夷还有了解,不错,这正是大石花!” 沈婳微微的笑了笑,她想起来前世的时候曾经跟随着大哥去过柔夷,大哥当时为她猎到一匹狼王,将狼牙送给她。只是后来,沈家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我明日不用去上朝,我带你出去走走吧!”白子珏说道,“现在虽然是六月的天气,但是瑶山上面的桃花儿正开着,我们不妨可以去看看!” “瑶山?”沈婳歪着头想了起来,“我们曾经随着晋王妃在瑶山赏梅的时候,可是遇到了强盗的!” 白子珏微微的一笑,目光饱含深情的看着她:“会害怕吗?一切都有我在!只要我在你的身边,便不会让你发生任何的危险的!” 沈婳垂下了眸子,微微的将头偏开。 这时候阿忆突然回来了,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玩了,头上全是一层汗。 沈婳将他叫到了身边,拿出手帕擦了擦他头上的汗水,说道:“又跑到哪里疯去了?喝点酸梅汤吧,去去暑气!” “好!”阿忆抬头爽朗的一笑。 沈婳看着这孩子笑了笑,阿忆的确十分的奇怪,在平日的时候就像是个七八岁的孩童一般,对一切事情都充满了好奇,但是一旦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的时候,便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散发着谁都无法忽视的冷意与杀气。 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啊! 第二日倒是一个明媚的日子,沈婳一行人起得很早,趁着天气凉快一些的时候赶路,上午的时候便到了瑶山的道观里面。因为上回子经历过强盗,道观被烧毁了一些,现在正在修葺,所以前来此处的游客并不是很多。 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几人便在道观里面吃了午饭,下午的时候便去了后山赏花。 “这山上不比得下面,加件衣服吧!”白子珏给沈婳填了一件披风。 “谢谢!”沈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这满山的桃花开得如同烟霞一般,烂漫的很!” 两人正说着,便听到了一声惨叫传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自恋少年与傲娇少女 “啊,救命啊,非礼啊,杀人啦!”一声比一声更加凄惨的叫声传来。 沈婳与白子珏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十分的疑惑,便随着这惨叫的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 只见着在一片桃花林当中,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被阿忆压在身下,双手被他死死的束住,动弹不得。 而他身前的四儿则是将手上的桃花插满了少年的头顶,然后揪着她的耳朵说道:“你不是很喜欢花姑娘吗?来看看自己到底美不美!” “姐姐饶命啊!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姐姐,姐姐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够毁了我风流不羁的形象和我英俊不凡的容颜啊,要不然该有多少姑娘会伤心啊!”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四儿冷冷的一笑,抬起了少年的下巴,“你好像很喜欢自己这张脸啊!” “那是!”少年自我陶醉的一笑,“能够长得如我这般的英俊貌美,世上实在是难得寻得第二人了!你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沉醉于我如花的容颜之下不能够自拔啊!” “是吗?”四儿残忍的一笑,“那我就毁了你这举世无双的容颜好了!” “啊!”少年吓得花容失色,“不要啊!救命啊!你直接杀了我吧!” “住手!”白子珏的眉头一蹙上前几步说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阿忆将身下的少年的手狠狠的一掰,生气的说道:“这人调戏四儿姐姐,我们现在正打算教训教训他!” “调戏四儿?”沈婳掩唇一笑,“你倒是挺有胆量的!佩服!” “二哥,救命啊!”少年看着白子珏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这女人疯了,要杀我!” “二哥?”沈婳抬眸望了一眼白子珏,“你们认识?” 白子珏无奈的摇了摇头,对阿忆说道:“放开他吧!” 阿忆嘟了嘟嘴,还是将少年放开了。 白子珏上前两步将少年扶了起来,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年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挺了挺胸,顶着满头的桃花,自以为风流倜傥的说道:“这的桃花儿开得那么好,定然有许多的才女小姐前来赏花的,我就过来看看,也许能够遇上我那命中注定的有缘人也不一定!” 少年瞥见了沈婳,顿时眸子一亮,上前两步,深深作揖,道貌岸然的说道:“这位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在此桃花缤纷的时候,你我二人能够相遇实在是一种缘分,敢问小姐的芳名?” 沈婳忍着笑意打量了这少年一眼,面容虽然还有几分青涩,但是已经生的十分的俊美,尤其是一双桃花眼格外的引人注目,阴柔的带着几分邪气。 “这是你二嫂!”白子珏淡淡的说道。 “什么!”少年如遭雷击,愣了一下,如焉了的茄子一般,摇头晃脑的说道,“小姐你我二人虽然情投意合,但是你已然是名花有主了,哎,我知道小姐的心中肯定很难过,恨不相逢未嫁时啊!不过,小姐不也不用太过于伤心,看在小姐如此倾心与小生的份上,小生愿意带着小姐你私奔,从此我们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厮守终老如何?” “白子珮,你是又疯了么?”白子珏蹙眉瞪了少年一眼,“滚一边儿去!”他看着沈婳,神色顿时温柔了下来,说道:“这是我三叔的儿子,白子珮,从小便是个混世魔王,你可不必理会他!” 白子珮不满白子珏对他的评价,跺着脚愤愤然的说道:“二哥,在二嫂面前你怎么可以如此的诋毁我!” 他凑近沈婳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白子珏往中间一站,将他挡开了,淡淡的说道:“你父亲不是让你准备科举么?现在又是偷偷的溜了出来吧?” “二哥!”白子珮愁眉苦脸的说道,“你又是不知道我对当官没兴趣!我就喜欢放/荡人间,逍遥一世,你就别学我父亲逼我去念书了!” “你啊!”白子珏叹道,“你是三叔的独子,他自然是将对你的期盼要大一些!” “我看啊,他是自己的这一辈子没什么作为,飞不高了,然后就安了个窝,下了个蛋,然后要这个蛋飞得高一点罢了!” 沈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没有想到这白子珮还是个妙人啊! 白子珏瞪了白子珮一眼:“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免得三叔着急!” 白子珮不敢违背白子珏的意思,便准备先下山,到时候再找个其他好玩的地方玩儿就是了,他朝着沈婳笑了笑,说道:“二嫂,今日一见虽然十分的短促,但是我与二嫂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啊!若是得了空,可来寻我玩!” “我会让人跟着你下山的,直到你回家去!” 刚刚还兴致勃勃的,听了白子珏的话,白子珮立刻垂下了脑袋! “这孩子倒是十分的有趣!”沈婳笑道。 “是啊!”白子珏叹道,“子珮十分的聪明,在兵器设计方面有很高的天赋,大哥曾经想让他在军中效力,但是三叔却想让他从政,他自己却是对这两方面都不感兴趣,一心只想四处逍遥!整日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在道观的有一条河,河水清冽,环境清幽,你可愿意去瞧瞧?”白子珏说道。 “也好,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定然是要尽兴的!”沈婳微微的一笑,正想要回头询问四儿与阿忆可愿意一起前往,但是却没有两人的踪迹,也不知道又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来到了河边,一阵清凉的风吹来,这瑶山的温度本来就比山下低些,眼下凡尘的燥热之感仿佛全部都被吹散了一般。 河水十分的清冽,水流的声音也十分的亲切,这淳朴的自然之色是再精致的园林景观都替代不了的。 沈婳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吹着习习的凉风,心头那些烦忧的事情仿佛已经飘散了一般。 若是有的选择,若是有一日她能够将前世的血仇报了,长孙斐可愿意与她一起找个幽静的地方终老? 只瞧着白子珏将鞋袜脱了,将裤腿卷了上去,跑到了溪水里面。 “你这是做什么?”沈婳问道。 白子珏抬起头笑意盈盈的看着沈婳,说道:“这河水里面有一种鱼,味道十分的鲜美可口,远近闻名,我抓几条,烤给你吃!” 依他的功夫,想要抓几条鱼应该用不着亲自下到河水里面吧?不过,这倒是多了几分乐趣,沈婳也不想颇为这颇为和谐的气氛,点了点。 白子珏目光清凉,很快便锁定了一条围绕在自己的脚边游走的鱼儿了,正准备伸手抓的时候,一块石头突如其来的丢进了河水里面,河底的沙石散了起来,鱼儿顿时被惊走了! “什么人?”白子珏的眉头一蹙,冷冷的抬眸望去。 只见着在他的右上方的一块巨石上面,一位少女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十分不屑的笑了笑。 白子珏气的乐了,说道:“你为何要找我麻烦?” 少女顿时气的叉腰瞪着他,说道:“到底是我在找你麻烦你在找我麻烦?我在这里睡觉睡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打扰我?” 睡觉?白子珏的目光微微的一闪,这女子此处睡觉他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她小小的年纪,内力竟然如此的高深么? “此地并非姑娘私有,我们在这里做什么应该不用向姑娘打招呼吧?若是姑娘想要睡觉,应该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而不是在这荒山野岭,姑娘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若是遇到了不轨之人,岂不是很危险?”白子珏淡淡的说道,待河水清澈一些之后,便又盯着河水之中的鱼儿。 “要你管我睡在哪儿!”少女愤愤不平的说道,“反正这地方是我先到的,你走开!” “蛮不讲理!”白子珏冷哼一声,并没有再接少女的话。 “你敢骂我!”少女愤愤然的跺了跺脚,“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骂我!你给我等着!” 少女又从巨石上面捡起了几块碎石,全部照着河水里面扔去,不过这一次的对象不是惊扰游鱼而是白子珏了。 白子珏眸子一凝,便迅速的躲了过去,脚底用力,往上跃了一些,正好抓住了一条被少女的碎石击起的鱼儿,落到了岸边,扬唇微微的笑了笑,说道:“多谢姑娘!” “哼!”少女跺了跺脚,“你快给我道歉,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子珏淡淡的看了少女,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抱歉!”沈婳微微的一笑,“是我们打扰到姑娘休息了,我给你道歉!” 少女的注意力全部在白子珏的身上,没有想到还有一个人,顿时惊了一下,结巴了一下才说道:“我……算了,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说着,少女就地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悠然的看着天空。 白子珏很快便点燃了火堆,将处理好的鱼架在了火堆上面,沈婳看他的动作娴熟,好奇的问道:“你居然还懂厨艺?” 白子珏笑道:“也不算懂,只是以前行军打仗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伺候,总是要学一些的!其他的我不敢说,但是烤鱼却是我的绝活!” “可是没有调料啊!” “待会儿你便知道了!”白子珏神秘的一笑。 没一会儿,烤鱼便熟了,香味四散,让人食指大动。 “尝尝吧!”白子珏递了一条烤好的鱼给沈婳,“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沈婳上了一口,点头称赞道:“保留了鱼的原汁原味,且鱼肉特别的细嫩,入口即化,比我以往吃过的任何的鱼都要好吃!” “你喜欢便好!”白子珏满足的笑了笑。 “喂!”少女不满的声音又传来了,“谁然你们烤鱼的!” 她脚步轻点,便用轻功来到了两人的身边,看了一眼火堆上面的烤鱼,喝道:“不许你们烤鱼,你们走开!听到没有!” “为什么?”沈婳好笑的问道,这未免就管得太宽了点。 “因为……”少女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的说道,“因为我饿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逃婚的傲娇公主 “给!”沈婳拿起了火堆上面一挑烤好的鱼递给少女,“尝尝吧,味道不错!” 少女的咽了口唾沫,舔了舔嘴唇,仿佛怕沈婳会反悔一般,动作十分迅速的将鱼抢到了自己的手上,迫不及待的尝了起来,满足的点了点头:“好吃!” 一股脑的吃完了一整条鱼,她舔了舔手指,瞥了一眼白子珏说道:“看在你的鱼烤的这么好吃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对我的冒犯了!” “呵!”白子珏彻底的无语了,“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沈婳瞧着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容俏丽,气度不凡,衣衫华贵,心中疑惑,说道:“既然你吃了我们的鱼,那么可否告知我们你的身份?” 少女将嘟起嘴巴,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笑嘻嘻的说道:“姐姐,虽然我吃了你的鱼,但是还是不能够告诉你我的身份,这是个秘密!” 沈婳打量了少女一眼,注意到了她腰上佩戴的香囊的图案。白子珏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冷冷的说道:“你不是大周人,那么混入大周有何目的?” “你怎么不知道我不是大周人?”少女吃惊的说道。 沈婳笑道:“你香囊上面的图案应该是大石花吧,那么你应该是柔夷人对吗?” “原来是它泄露了机关!”少女气哼哼的拨了拨自己的香囊,又瞪了一眼白子珏,“你吼什么吼!如今大周与四方国家通商,往来贸易,我不过是对大周的风土民情感到好奇,前来参观罢了!难道你们大周人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么?我要你给我道歉!” “你来历不明,对自己的身份又闪烁其词!”白子珏冷冷的说道,“柔夷与大周方才经历过战争,你或许就是柔夷派入大周的奸细也不一定,跟我去官府,你究竟是何身份,定然会一清二白的!” “我不去!”少女立刻躲到了沈婳的身后,哭兮兮的说道,“你欺负人!太可恶了!我不去官府,要不然我的身份肯定就暴露了,我父亲肯定会把我抓回去的!” “如果你不想去官府,最好是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我们,不然我们没有办法拿国家的事情开玩笑的!”沈婳淡淡的说道,“你先说,若是是实话的话,我们或许会考虑不带你去官府,这样你的身份就不会暴漏了!” 少女咬了咬唇,想了想才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们,但是你们要发誓,不能够告诉别人!” “你先说!”白子珏冷冷的说道。 “我乃是柔夷八公主帕黛!”少女挺了挺胸骄傲的说道,“你们现在知道我的身份了!”她又特意的看了一眼白子珏,说道:“若是现在向本公主道歉的话,本公主或许可以选择原谅你!” “哼!”白子珏淡淡的说道,“你说你是公主便是了么?还是要去查一下!还是去官府吧,或者跟我回皇宫吧,让出使过柔夷的官吏认一下!” “你!你说话不算数!”帕黛恨恨的看了白子珏,又可怜兮兮的望着沈婳说道,“我的身份真的不能够被别人知道的!” “为何?”沈婳问道,“你既然是公主,那么便是大周的贵宾,自然应该受到相应的礼遇的!” “你们不知道!”帕黛咬了咬唇,脸上浮现了一抹红晕,又道,“其实我是来大周找一个人的!” 她的眸子滴溜溜的望了沈婳与白子珏一眼,“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他就是黎城杰!” “哎!”帕黛叹了一口气,又道,“就是这一次大周与柔夷的战争,让我遇到了黎城杰,我对他是一见钟情,但是有是因为这一次的战争,让我父王的政务陷入了危急,他要将我嫁给柔夷的一个王爷,以此得到他的支持。但是我不愿意,我想要找到黎城杰,我想要问问他愿不愿意娶我!” 帕黛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自己甜蜜而又忧伤的回忆里面,半响才说道:“等我到了大周的帝都的时候,才发现黎城杰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听说是因为他在路上大病了一场,也不知道现在的病好了没有!还有我的太子哥哥,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要是太子哥哥知道父王要将我嫁给我不喜欢的男人,他也一定会反对的!我是没有碰到黎城杰,听人说起了瑶山的景色优美,便来这里看看,顺便等他回来!” “所以,在我没有见到黎城杰,在我还没有确定他的心意之前,你们不要将我的身份说出去好不好?”她恳求的看着沈婳与白子珏。 为了一份并不确定的感情居然有这样孤注一掷的勇气,沈婳倒是十分的佩服这位小公主的,何况性格也十分的可爱,倒是很符她的眼缘,看了一眼白子珏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们今天只是在这里烤了鱼吃,并没有碰到任何人!” “好!”白子珏微微的笑了笑,他起身将沈婳拉了起来,临走之前又看了一眼帕黛,说道,“据我得到的消息,黎将军应该在两日之后便会回京!” “真的!”帕黛的脸上一喜,“太好了!虽然你对我无礼,但是还是要谢谢你的鱼!” “我们走吧!”白子珏拉着沈婳离开,走了一会儿,回头对她说道,“你很喜欢这女孩儿?” “是啊!”沈婳淡淡的笑了笑,“这世上的人或是为了利益,或是为了得失,或是有所顾忌,总有百般的借口,还有几人能够如她这般的有追求爱情的勇气?这般的年纪,这般的心性,看着她,总是会有诸多的感慨的!” “有人为了自己可以牺牲爱情,但是也会有人为了爱情能放弃一切!”白子珏说道,“这样的人,不止那小公主一人!” 天色已经不早了,沈婳与白子珏回到了道观,准备叫上四儿与阿忆打道回府。 没有想到四儿却是早先在等着他们的,她的脸色有些凝肃,对沈婳说道:“小姐,二爷你们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婳问道。 “你们随我来吧!” 四儿将沈婳与白子珏两人带到了厨房里面,阿忆抱着手臂百无聊奈的靠在身后的柱子上面,见了三人的身影,抱怨道:“你们怎么才来啊!” 三人走上前,只见着在阿忆的身前躺着几只死老鼠。 四儿没有说话,又将沈婳带到了灶台里面,只见着里面躺着一具尸体,应该是这道观里面的人。 四儿说道:“我跟阿忆玩的时候发现了这些死老鼠,循着痕迹才发现有一堆被倒掉的食物,食物里面有毒!后来我们又来了厨房,便发现了这具尸体!” 沈婳想了想,说道:“难道是有人想要下毒害我们?但是我们中午吃的饭菜里面并没有毒!难道是有人要害我们,但是有人却在暗中帮我们,将这下毒的人杀了,然后做了一桌没有毒的饭菜给我们?” “小姐的猜想很有道理!但是到底是谁想要害我们,又是谁想要帮我们呢?”四儿说道,“你们有没有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人?” “帕黛?”沈婳想了想,“会不会跟她有关?” “问问就知道了!”白子珏淡淡的说道,“在此等我!”说完,他便匆匆的离去了。 沈婳三人在此等着白子珏回来,心头却是疑惑不已,来瑶山不过是临时起意,难道他们的行踪全部在别人的掌握之下不成? 没一会儿,白子珏便回来了,说道:“人已经离开了!总之我们先下山吧,这里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 回到了白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做了许久的马车,沈婳也觉得十分的疲惫不已,很早便睡下了,朦朦胧胧之间感觉额头贴上了软软的温温的东西,轻轻的一点便离开了,一声小声的叹谓:“你什么时候才肯正视我的心意呢?什么时候你才会选择给我,试着给我们一个机会呢?” 沈婳翻了个身,咕哝两句:“阿斐,别闹!” 背后的人身子僵硬了一下,起身,回到了窗边的小塌上面。 密室内。 “你们几番要我前来不知道所为何事?”沈婳看了一眼众人嘲讽的一笑,“我现在既然已经不是少主了,你们有什么事情也应该用不着在跟我汇报了吧?对了,怎么不见主上?” 几位堂主互相看了看,最后白胡子说道:“是这样的少主,我们这一次冒昧找少主前来是为了希望少主能够重新接任少主之位!” “主上不是做的好好的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沈婳佯作诧异的问道。 “少主,相信少主已经听说了,最近组织里面很乱,而且易堂主很是失人心,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这个资格管理好组织里面的一切事物,以及带领组织走向一个更为光明的未来。以前是属下们太过于糊涂了,误会了少主,希望少主能够不计前嫌,再一次回来管理组织,让这一次的纷乱能够尽快的平息下来!”白胡子言辞恳切的说道。 沈婳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他没有资格难道我就有资格了吗?这些日子我也反思过自己,觉得那一日兄弟们说的也是实情,我也的确不配做这个少主,你们还是另外推举贤能吧,组织里面人才济济,相信总能够找到合适的!” “少主,你这是不原谅属下们的无知吗?”赵有为激动的说道,“现在除了少主,还有谁能够当此担任,除了少主,谁又能够服众?少主宽宏大量,一定也不希望定国公主建立的基业就这般的毁于一旦的!” “我虽然不忍心,但是也不能够拿着兄弟们的性命与前途冒险啊,你们今日再一次推举我,难道就不怕你们担心的事情吗?”沈婳淡淡的说道。 “说起这件事情,属下们实在是惭愧啊!”白胡子垂头说道,“原来以为少主另嫁,鬼王会暗中报复,但是出乎意料的人,鬼王非但没有报复,而且还给了我们很多的帮助,我们的担心实在是……”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夺回少主之位 沈婳心中微微的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你们曾经一直认为我不适合做少主,定然是我的身上还有不足的地方,我还是觉得自己年纪太轻,不适合担此重任,你们还是另选贤能吧!”说完便准备离开。 “少主!”白胡子带着众人跪到了地上,恳切的说道,“是属下们曾经对不起少主,但是还请少主以大局为重,不要再推辞了,只要少主还愿意带领兄弟们,少主怎么惩罚我们都没有关系!” “少主!”众人齐声唤道。 沈婳眉头一抬,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一道冷然的声音传来了:“不知道诸位瞒着我在议论什么事情呢?” 众人顿时慌了一下,抬眸看去,就见着易天宇与湘嫔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我们希望易堂主你能够将位置还给少主!”白胡子沉默了一下说道,“易堂主,你上任这些日子以来,后果相信你自己也都看到了,便用不着我们复述了,还是希望易堂主你能够有自知之明,将位置让出来吧!” “呵呵!”易天宇冷笑了一声,“我登上这个位置,当初是你们推举的,怎么说的是我硬要这个位置一般?但是我岂是你们想让我上就上想让我退就退的?如此的拿捏我,你们当我易天宇是什么人!” “易堂主,非我们不将易堂主放在眼中,是易堂主上任时候不将我们放在眼中,想想在你上任之后青木堂的人的做派吧,实在是令人寒心,还有易堂主,这些日子发生的混乱你是束手无策,这是实情吧,难道就放任组织就一直这么下去吗?”白胡子继续说道。 “这些全都是宁无忧的阴谋!”易天宇指着沈婳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他是指她的内应生事,煽动其他的人的。青木堂生事的人也是她收买的,那几颗老鼠屎我已经找出来了,相信没有多久组织便能够恢复平静了!” “易堂主!”沈婳面色不变,轻轻的理了一下鬓发,淡淡的说道,“你口口声声是我指使的,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便将胡乱的将脏水泼在我的身上,难道这就是易堂主你推卸责任,处理事情的办法吗?” “哼!”易天宇冷冷的说道,“证据我很快就能够找到的,你不要得意!” “易堂主!”白胡子叹了一口气又道,“那些事情暂且不论,但是你私营烟花爆竹厂并且将利润隐瞒的事情又当如何说?” “我说过了,我那时为了兄弟们做未雨绸缪的准备!” “易堂主还是不要再狡辩了!”孙鹏冷笑了一声说道,“从你上任之后青木堂如此嚣张便能够看出来,你的私心是如此之重,你考虑的恐怕不是组织的利益而是你自己的利益吧!” “对!少主才是名正言顺之人,且少主还有国玺在身,她才是我们真正的主子!” “难道你们忘了她人太后为义母的事情吗?你们还是觉得她有这个资格吗?”易天宇咬牙愤恨的说道。 “少主那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都怪我们当时听信你的话,才没有采取积极的行动前去营救少主,才会让少主对我们失望的!”赵有为说道,他看了一眼湘嫔,又道,“正如黑水堂堂主现在为后宫为妃一般,只要心还在组织的身上,其他的不过就是表面上的东西罢了,你也说句话吧!”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集中在了湘嫔身上,湘嫔的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似在思考着什么一般,摸了一下脸上的面纱。 易天宇的脸上升起了一股希翼,也看着湘嫔说道:“是啊,你也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湘嫔淡淡的看了一眼易天宇,沉吟了一下,忽然跪在了地上,对沈婳说道:“希望少主能够不计前嫌,重新上任!” “你!”易天宇大惊,他以为湘嫔与他一直是一条阵线上面的,同样都憎恨着宁无忧,青木堂与黑水堂的势力最为庞大,只有他们反对,宁无忧定然没有办法再回来的!没有想到她居然会临时反水! “等一下!”易天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息了一下,才说道,“她跟本没有资格接任少主的位置,因为她根本不是少主!既然少主能够与顾雪凡长得一模一样,为何不能够有人与少主长得一模一样,眼前的这个女的根本就是冒牌货,她曾经当着我的面,已经承认过了!或许真正的少主早就被她杀了!我们应该为少主报仇才是!” “啊?”众人一阵诧异。 “呵呵!”沈婳不慌不忙的笑了两声,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易堂主这番言论未免也太荒谬了,若我不是宁无忧,那么我应该是谁呢?” “我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你肯定不是少主就是了!”易天宇冷笑了两声,“难道你忘了,你自己亲口向我承认的?” “我有一个办法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少主!”湘嫔淡淡的说道,“真正的少主的小腿之上有一个疤痕,乃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时候留下的,别人没有办法假冒的,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好!” 沈婳与湘嫔一起到了一个角落里面,湘嫔卷起了她的裤腿看了一眼,然后走到了众人面前说道:“那个疤痕还在,她就是少主无疑!” “你胡说,不可能!”易天宇的情绪开始暴躁起来。 “易堂主难道是在怀疑我在撒谎?”湘嫔淡淡的说道,“若是信不过我,可让组织里面其他的女性成员再检查一下!” 于是又来了一位女子检查了一下沈婳的小腿,说道:“的确有疤痕,她就是少主!” “怎么会这样?”易天宇满脸的不敢置信。 “呵呵!”孙鹏冷笑道,“我们现在不得不质疑易堂主你的人品,相信易堂主你自己也能够看清楚现在的人心向背了,还请做出最正确的决断!” “你们!”易天宇冷冷的看了一眼众人,“哼!你们一定会后悔了!”说着,便甩手离开了。 “少主,现在请你就不要再推辞了,重新接任少主之位吧!”孙鹏说道。 “请少主接任少主之位!”众人齐声说道。 沈婳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严厉的看了一眼众人,冷冷的说道:“记住你们今日的话,你们你们今日每一个人的表情,若是还有再敢背叛之人,在敢做背叛之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众人面面相觑,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喜,急忙说道:“属下参见少主!” 两日之后,白府,翰墨苑。 组织上面的很多事情都是不过事先都是沈婳安排的,处理起来自然是一日反掌,很快组织便恢复了平静。至于易天宇,他在青木堂根基深厚,想要得到青木堂的心,暂时不能够动他,不过,她会等到青木堂的人亲自将他赶出去的。 屋子里面的鹦鹉仍然引吭高歌:“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四儿歪坐在一旁的桌子上面,拿着瓜子弄逗它。 “他这是在那里学会的这些歪曲?”沈婳蹙眉说道,又低头看着手上的一份名单。 “还不是白子珮那厮教的!”四儿说道,“他也算是个正经人家的公子,也不知道这么多的酸死歪曲都是从那里学来的!” 自那一日瑶山见过之后,白子珮便找了个借口住到了白府,而且厢房就挨着翰墨苑,不时的过来串门儿,没事儿就逗逗小卒子。 “这名单上面的人我都研究过了,倒是十分的可靠,这些人便交给你了,教他们暗杀与追踪,暗器与阵法,以后他们便是我背后的一支强大的力量!”沈婳说道。 四儿的眉眼认真起来,说道:“放心吧,我会好好的训练他们!一定会让他们向一把利刃一般,所向无敌的!”她顿了一下,感慨道:“其实这倒是要多谢武阳吴武大哥了,我这些本事都是在他的身上学到的!” 沈婳想起让四儿去跟武阳学习是长孙斐的主意,或许他比自己更早就想到了应该建立一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力量吧。 正说着,一个侍女前来禀道:“居住,外面有一位叫做帕黛的姑娘想要见你!” 帕黛?她怎么来了? “让她进来吧!” 没一会儿便见着帕黛被侍女带了进来,她打量了一下这房间,说道:“这白府看起来挺气派的,怎么你这院子这般的简约呢?”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眯,让人奉茶,有大发了下人下去,只留下四儿一个人,笑道:“公主嫁到我们本应该远迎的,不知道公主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的?” 帕黛淡淡的说道:“向道观的主持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你们是白府的二爷夫妇了。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想要请你们帮忙的!” “哦?”沈婳眉头微微的往上一扬,说道,“什么事情?” “我知道黎城杰已经回来了,但是我根本就见不到他,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你们既然身份不凡,所以我想来问一问,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见到他,亲自向他问明白他的心意!”帕黛说道,言语间没有丝毫的掩饰。 沈婳细细的打量了帕黛几眼,这小姑娘性子单纯,不像是有城府的人,那么瑶山道观之事与她会有所关系么? “姐姐,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倒是说句话啊,这般看着我做什么?”帕黛嘟着嘴说道,“要是没有办法我走就是了!” “办法倒是有!”沈婳微微的一笑,“公主不必着急!” “哦?”帕黛的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沈婳正准备说话的时候,“二嫂!”一道清亮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不一会儿,一道器宇轩昂的身影便踱步进到了屋子里面。 “二嫂,你没什么事儿吧?”白子珮笑道,“我今日又作了一首诗,想要请你评鉴一下!” 他正准备郑重其事念他的诗的时候,目光扫了帕黛的身上,顿时一亮,疾步走到了她的身边,目光深情的看着她,说道:“这位妹妹是什么人?我怎么觉得我见过你呢?我们是不是在梦中相见过?” 第二百一十六章 有毒的点心 帕黛厌恶的看了一眼白子珮:“你什么人啊?谁允许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了?还不快给我道歉?” 白子珮愣了一下,随即风流倜傥的笑了:“妹妹你肯定是害羞了?我知道第一次见到我绝世的容貌的女子都很难把持住的,我不会将妹妹你违心的话放在心上的!” 帕黛白了白子珮一眼没有理会。 白子珮却越发的来劲儿了:“我知道妹妹定然对我是芳心暗许了,不过是碍于女孩儿的矜持不好明说罢了,没关系,我作为一个男人就先开口了,我们既然情投意合,不如现在就私奔吧,找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厮守一生如何?” 帕黛望着沈婳说道:“这个娘娘腔是谁啊?怎么说的话这般的奇怪?难道是个疯子不成?” 娘娘腔?疯子? 白子珮磨了磨牙,打开扇子,烦躁了的闪了几下:“没眼光,太没眼光了,小爷我丰神俊朗,英伟不凡居然敢说我是娘娘腔?看样子妹妹你美则美矣,但是眼神儿不太好啊!” “切!”帕黛根本就懒得理他。 “娘娘腔,娘娘腔!”小卒子这回子倒是学得很快,飞上飞下的叫着。 白子珮捂着胸口,顿时觉得自己的一颗少男芳心被打击的七零八落的:“二嫂,我先告辞了,我得回去缓缓!” 见到碍事的人走了,帕黛又靠近了沈婳两分,说道:“姐姐,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啊?” 沈婳从一旁的小几上面拿起了一封红色的请柬,说道:“你先自己看看吧!” 帕黛疑惑的打开请柬,看了起来,然后抬眸疑惑的看着沈婳问道:“黎源朗与赵平澜这两人成亲跟我要见黎城杰有什么关系? 沈婳微微一笑,说道:“黎源朗是黎城杰的侄子,他成亲,黎城杰黎将军岂会不在?到时候我们亦会去观礼,顺便带上你,你不是就可以名正压顺的进入黎府,见到黎将军了吗?” “哈,太好了!”帕黛抚掌说道,“只是今日才二十五,这成亲的日子是下个月初十,还有半个月啊!” “日子很快就会过去的,这些日子你在京城若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不妨先住在我这里吧,我会对外人说你是我的一个远方妹妹的!” “既然姐姐你这么热情的邀请我,我就勉为其难的住下吧!”帕黛矜持了一下说道。 “四儿,你带公主去看一下房间吧!” “别老叫我公主,就叫我的名字好了,不然别人会怀疑的!”帕黛说道。 “也好,以后我便直唤你帕黛好了!” 下午时分,白子珏下朝回来,沈婳便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听后微微的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下毒之人已死,我们无法查到究竟谁才是幕后指使,当然帮我们的人也是疑云重重,帕黛这个时候来我们府上,我们还是要多几分小心。再者,还有防她是不是为了营救柔夷太子才混入了大周的!” “好,我知道了!”沈婳说道。 正说着,外面有侍女说道:“二爷,郡主,兰姨娘来了!” “请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兰姨娘便缓缓的走了进来,瞧了白子珏一眼,目光多了几分亮度,笑道:“原来子珏也在啊,今日怎么下朝这般的早?” “想早点回来陪陪郡主!”白子珏淡淡的笑道,“表姐前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兰姨娘的笑意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正常,笑道:“我啊,又做了几样点心,想要拿给郡主尝尝!” 白子珏的眉头微微的一蹙,兰姨娘立即说道:“子珏你放心,这一次我是多长了心眼儿了,所有的食材都先让大夫检查过了,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既然子珏你也在不妨也尝尝吧,看看的表姐的手艺是不是还像往日一般好,你小的时候可是最喜欢吃我做的点心了!” 兰姨娘说着,她身后的一个侍女便将装着点心的盒子提了上来,将食盒里面的几样精致的点心摆到了桌子上面。 白子珏看了这侍女一眼,身子随即僵硬了一下,一向冷静的目光也有几分的凌乱,拿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以此掩饰了一下。 兰姨娘将白子珏的反应全部收入了眼中,眼底出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沈婳轻轻的咬了一口手上的点心,眉心微微的蹙了一下,心中倒是多了两份疑惑,她看了一眼小侍女,说道:“你的这个侍女倒是很伶俐,叫什么名字?” “她啊,叫做云儿,本来是个粗使丫头,但是我瞧着她与一位有恩与我的故人有几分相像,便留在了身边贴身伺候,伶俐算不上,忠心还是有几分的!” 沈婳没有再说话,白子珏匆匆起身说道:“你们慢慢聊吧,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兰姨娘又与沈婳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就起身告辞了。 事后,沈婳将伺候了白子珏时间最长的绿珠叫了过来,问道:“方才兰姨娘那侍女看着可是有什么奇怪之处?” 绿珠想了想,担忧的说道:“那云儿与已经过世的老夫人也就是二爷的母亲有几分相似,不止长得相似,就连动作神态都有几分相似!” “原来如此!”沈婳点了点头,白子珏与白子玉兄弟都对亡母有着深厚的感情,猛然间见到了与自己的母亲有几分相似的人,难怪他会失态了。 “郡主,二爷的心全部都在你的身上,郡主不要担心!”绿珠又说道。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的!”沈婳说道,“你先下去吧!” 晚上的时候,沈婳端了一份宵夜给白子珏,将盘子放下,说道:“还在忙么?” “是啊,你还没有休息吗?”白子珏从书桌上面抬起头来,“我一会儿就完了!” “你下午的时候可是被云儿扰乱了心神!”沈婳淡淡的说道。 “你不要误会!”白子珏神色紧张的说道,“我对她没有别的想法!” “我知道,她只是长得与母亲有几分相似,让你想起了母亲对吗?”沈婳说道。 白子珏将手上的卷宗放下,叹了一口气说道:“的确让我想起了母亲。父亲去世的很早,是母亲将我与大哥拉扯长大的,后来我与大哥都投身军营里面,几乎没有为母亲尽一天的孝,还连累母亲为我们担惊受怕,日日都在为我们焚香祷告。再后来,我与大哥虽然是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但是母亲却病故了,所以我们心中对母亲一直有着深深的歉意与思念!” “我知道你对云儿没有多余的想法,但是若是能够将云儿留在你身边伺候,或许可以解你对母亲的思念之情!”沈婳说道。 “不必了!”白子珏深深的看了沈婳一眼,淡淡的说道,“对于我而言,母亲是独一无二的,在我心中的地位也是无可取代的,我愿意将对母亲的这份思念永远藏在心中,也不愿意面对着一个与母亲有几分相似的人来聊以自、慰,缓解心中的歉疚,这件事你以后就不用再提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的话,也就随你吧!”沈婳说道,“宵夜我放在这里来,你记得吃,早点休息!” 皇宫,御书房。 “朕对你的耐心已经到了极点,也对你失望到了极点!”长孙浩淡淡的说道,“居然连个女人都斗不过,还有脸来见朕?” 易天宇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说道:“是臣无能,但是臣还没有一败涂地,臣一定还有翻盘的机会的,请陛下再给臣一个机会!” “机会?”长孙浩冷冷的笑了笑,“朕已经给过你很多的机会了!但是你回报给朕的是什么?是一次次的失望,朕不想再听你的任何的辩解之词,你退下了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了!” “陛下!”易天宇跪着向前爬了几步,“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求陛下再给臣一次机会,臣一定会证明给陛下看,最后胜利的人一定是臣!” “不必了!”长孙浩冷冷的一笑,“朕的手下从来不留无用之人!你跪安吧!” “陛下!” “退下!”长孙浩眸子一厉,冷冷的说道。 “是!” 易天宇十分不甘心的退出了御书房,难道自己真的斗不过宁无忧吗? 他不甘心!不甘心! 湘嫔在他出宫的路上等着他,见了他落魄的样子,冷冷的一笑:“易堂主这是怎么了?” “呵呵!”易天宇冷冷的笑了笑,“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我以为我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没有想到你最后竟然会帮着宁无忧,难道你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么?” “我当然没有忘记,但是那又如何?”湘嫔淡淡的一笑,“比起宁无忧,我倒是希望你更加的倒霉而已!” “为什么?”易天宇十分不解的问道,“我自问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 “为什么?”湘嫔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钗,冷冷的笑了一声,“易堂主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我不妨告诉你好了,因为秦幕!” 她冷冷的看着易天宇,继续说道:“你知道我的心中最在乎的是什么么?是陛下!任何会剥夺陛下的关注,得到陛下的青睐的女人都是我的敌人!而秦幕正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我以前一直想要杀了秦幕,但是少主却是多番阻拦,所以我对少主怀恨在心,但是那一日在上林苑荷塘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秦幕是你的人,是你安排那女人夺取了陛下的宠爱,让我成了一个笑话,难道我不该恨你吗?” “呵呵!”易天宇仿佛顿悟一般笑了起来,“远啦你与宁无忧早就和解了,你将她推入荷塘也不过是一场戏而已,就是想要证明给我看,你完全是在我这一边的,让我对你放松防备!” “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话好说了!”湘嫔的手指轻轻的拂过白玉桥的桥廊,“我说过,任何出现在陛下身边的女子我都不会放过的,下一此,我一定要将秦幕除去!” “你敢!”易天宇冷冷的说道,“我不许你动她,不然你的身份陛下也一定会知晓!” 第二百一十七章 你居然敢调戏我! “我劝易堂主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湘嫔嘲讽的一笑,“将自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让自己的女人无迷惑别的男人?易堂主可不要口口声声的说你是爱着秦幕的,否则这也太叫人恶心了!” “你!” “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最后在赠送一句,易堂主,你好自为之!”湘嫔说完话之后,便缓步离开了。 易天宇气的是牙痒痒的,一脚踹向了桥廊上面。 易天宇连夜到了杏花楼,来到了秦幕的房间。虽然是烟花之地,但是秦幕的房间却是清幽雅致,出淤泥而不染。 她正在弹琴,听见了声音抬起头来看了易天宇一眼,惊道:“你怎么来了?” 易天宇没有说话,进了屋子便沉默的坐下了。 秦幕担忧看了他一眼,点了一炉香,又为他沏了一杯热茶,关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易天宇勉强的笑了笑,“就是想来看看你罢了!”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就不用骗我了!”秦幕叹道,“在我的面前,你的心思向来都是写在脸上的!” 易天宇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凝视着秦幕这一张精致妖冶的脸,舔了舔嘴唇,问道:“我曾经说过我会娶你的,但是最后却将你推到了长孙浩的怀中,你会不会恨我?” “说什么傻话呢!”秦幕淡淡的笑了笑,“当初是我自己决定帮你,并没有人逼我勉强我,我恨你做什么!其实只要能够帮到你,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我知道你其实一直都想要过着平常女子普普通通的生活,现在为了我却陷入了这样的境地里面,我是对不住你!”易天宇说道。 “今天怎么这么多感慨呢?”秦幕微微蹙眉,起身走到了易天宇的身边,将头埋在他的膝上,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斗不过宁无忧,陛下已经对我失去了信心了,我不是她的对手!”易天宇说道,“看来母亲的仇我是不能够为她报了!” “不会的,还没有到最后绝望的时候!”秦幕说道,“我会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幕儿,你去跟陛下说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跟宁无忧斗必须得到陛下的支持,陛下那么喜欢你,一定会听你的话的!”易天宇急忙说道,“你可以迷惑陛下的,陛下一定会听你的!” “天宇,若是这是你希望的,我会照着做的!”秦幕说道,嘴角浮起一抹凄婉的笑意。 “谢谢你,幕儿!” 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七月,天色越发的炎热起来。 沈婳的身子向来是惧热的,因此每到了中午最炎热的时候,就开始烦躁难受,身边两个侍女扇风都不管用。 白子珏有一日见到了沈婳的不堪其扰的样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个妙物,这玩意儿中间是一个箱子,里面装着冰块儿,左右各有两把扇子,这扇子会自己转动起来,带着箱子里面的凉意袭来,很是舒服。 沈婳第一次用了之后心中便喜欢的不得了,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设计之人倒是个奇才!” 白子珏微微的笑道:“这东西没有名字,你若是喜欢倒是可以给它取个名字,是子珮设计的,这种小玩意儿,他是不在话下的!” “真是没有看出来,子珮还有这种天赋!”沈婳笑道,“倒是真的应了人不可貌相了!” “其实他在兵器方面的天赋更高,但是却不肯在军中效力,不然我大周的军队是更加的如虎添翼的!” “啊!救命啊,杀人啦,非礼啊!” 两人正说着话一阵惨叫声便传来了,这叫声正是他们方才正夸赞的人白子珮发出的。 沈婳按了按太阳穴,白子珏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子又怎么了?” 两人走到了院子里面看了一眼,只见着白子珮被阿忆按在了地上,嘴上哇哇的乱叫。 而另一边,帕黛抱着手臂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白子珮,喝道:“哼,太放肆了,居然敢非礼本……小姐!本小姐一定要给你一点颜色看看,阿忆,废了他的一只手臂!不,不,还是废了他的一根手指好了!” “好!” 阿忆性子单纯,一定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沈婳正准备叫他住手的时候,白子珮却突然在地上拍了一下,身子如同一根离弦的剑一般飞了出去,最后落到了离阿忆几丈之外的地方,拍着胸口,愤愤不平的说道:“你们也太狠心!” “你为什么要非礼人家?”白子珏问道,“废你一根手指,阉了你都可以了!” “冤枉啊,这是天大的冤枉啊!”白子珮恨不得捶胸顿足的说道,“我根本没有非礼她,是她误会我这个纯洁无暇的好青年了!” “误会?”帕黛柳眉一竖,“你从我背后偷袭我,要抱我,幸亏我反应快躲了过去,这么多人看着呢,我怎么误会你了?被抓到了现行还敢请词夺理,即便是你给我道歉我也不原谅你了!” “真的是误会啊!”白子珮摊开自己的掌心,掌心是一只蝴蝶,瞬间便展翅飞了起来,“看到没有,我闲来无事,看到了这只蝴蝶,便想要抓着玩儿,那时候她正好停在了你的背上,又不想惊动这只蝴蝶,便想要偷偷的抓,哪知道你那么敏感,以来就认为我要抱你!” “哼!”帕黛抱着手臂将脑袋转到了一边。 “帕黛你可能误会子珮了,他虽然不着调,嘴也有些欠,但是心底还是不坏的,这般孟浪的举动他是不会做的!”白子珏说道。 “就是,就是!”白子珮忙不迭的点头,顿了顿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我哪里不着调了?我这么英俊的人会不着调?”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好了,大家都是朋友,既然是误会一场,事情就这样算了吧!” 她看了一眼白子珮说道:“你既然惊扰了帕黛,跟她道个歉吧!”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白子珮吊儿郎当的说道。 “你以后离我三丈远,不然我要你看好!”帕黛说着便摇了摇自己的拳头,白了白子珮一眼便又拉着阿忆一边儿玩儿去了。 白子珮今日是碰了一鼻子的灰,不爽的说道:“我招谁惹谁了我!” “若是在我这里住的不高兴随时可以走!”白子珏淡淡的说道。 “二哥,你干嘛这么小气,随时都想要赶我走?”白子珮捏了捏鼻子,“有我这么一个英俊可爱又风趣幽默的弟弟在身边,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一件事啊!” “你方才从阿忆的手下一下子逃出来到底是什么机关啊?”沈婳问道。 “哦!”白子珮说道,“一些我闲来无事的小发明而已。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闯荡江湖时,也是有技不如人的时候,这个时候,就需要这个玩意儿可以让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逃走了!” 他跑到了沈婳的身边,讨好的说道:“若是二嫂喜欢,我还有好多小玩意儿,改日拿给二嫂玩玩儿!” “好啊!”沈婳笑道,“这些东西瞧着不起眼,但是关键的时候或许能够派上大用场!” “高!”白子珮耍宝的举起了大拇指,“想我天纵奇才,举世无双,但是却没有人能够欣赏我,二嫂果然是我的伯乐,是我的知音!” 他的语言顿了顿,目光一瞥,喃喃的说道:“那丫头怎么又来了?” 沈婳也望了过去,只见着云儿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过来,身形款款,带着几分优雅,实在是不像一个侍女。 说来也奇怪,白子珮自从来了白府,无不以调戏丫鬟侍女为乐,这翰墨轩也碰到过云儿几次,这云儿的姿色也算是上乘,她却从来不敢调戏,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云儿走进,微微垂头,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扇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道:“见过二爷,见过郡主,见过子珮少爷。这是兰姨娘亲自做的冰镇莲子汤,对解暑十分的有效,听说郡主十分的怕热,便那些来给郡主食用,若是郡主喜欢,兰姨娘说以后会经常为郡主做的!” “有劳了!”沈婳微微的一笑,“这段时日胃都要被兰姨娘养叼了,兰姨娘自己的身子也有诸多的不便,她也要多多的休息,尤其是如今的日子炎热!” “多谢郡主关心,奴婢会转告兰姨娘的!”云儿轻轻的说道,将手上的食盒递给了四儿,“那奴婢告辞了!” 白子珮抱着手臂,冷幽幽的看着云儿离去的方向,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丫头是不是来的太过于勤快了些!”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白子珏,又道:“这丫头看着你的时候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明摆着是想要勾引你嘛!你别瞪我,我的年纪虽然比你小,但是在女人方面我可比精通多了!” 他摸了摸下巴,又说道:“有这么个别有居心的人在身边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换个思路……嘻嘻,也许大哥喜欢这款的呢!”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动,淡淡的笑了笑。 青木堂。 “你们想要干什么?”易天宇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冷冷的看了一眼站在大堂中央的几人,“有话直说好了!” “堂主打算这么醉生梦死到什么时候?”一人说道,“若是堂主再不振作起来,白子玉那里也该起疑了!” “那又如何?”易天宇冷冷的一笑,“不管你们的事情,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你们先下去吧!” “堂主,有些话恕属下们直言了,现在堂主已经不是主上了,现在我们青木堂的关系与其他分堂之间极其的不好,经常受到他们的排挤与打压,现在这个大家都需要堂主的时候,堂主却还在喝的酩酊大醉,堂主对得起兄弟们吗?” “你们来就是为了此事?”易天宇冷冷的笑了起来,“怎么,你们也想要罢免我的堂主之位吗?” 第两百一十八章 将他逼入绝境 “属下们不敢!” “相信你们也不会,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跟那些出尔反尔的小人不一样!”易天宇笑了笑,“若是无事,你们先退下吧!” “是!” 易天宇醒了醒神,其实这几人说的还是有道理的,现在已经失去了长孙浩的支持,若是连白子玉也对他起了疑心的话,大周恐怕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 他整理了一下,立即去了衙门。自上一次三王爷伏法以来,他便一直任职城卫副都督,上一任城卫都督是三王爷的人,现在接任便是白子玉的人。 他刚走到了门口,就听见了里面有人小声的议论道:“白将军有令,易天宇欺上瞒下,居心不良,见到他可活捉之,将军必然有重赏!” 易天宇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回到了青木堂,眼下组织才是他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 半夜的时候,他忽然听到外面有一阵响动,心头一惊,急忙穿衣服出门一看,只见着青木堂的一位副堂主带人前来了,火把将本来就不是很大的院子照的通明。 几个平日里面对易天宇还算忠心的人护在他的身前,喝道:“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今晚上之所以带着兄弟们到堂主这里,是希望堂主你能够将堂主的位置让出来!”副堂主冷笑着说道,“我们既然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不想看到大家刀剑相向!” “你居然敢背叛堂主,不想活了吗?”一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的形势相信堂主也看到了!”副堂主指了一下他身后支持他的兄弟,“人心背向,这个相信堂主比我们更应该懂其中的道理,口舌我们也不多说了,希望堂主能够根据现在的形势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哈哈哈!”易天宇仰天大笑起来,“是我小看了你,是我太信任你了!吴斌,算你狠!” “这算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吴斌淡淡的说道。 “原来你就是宁无忧买通的在青木堂的内应!”易天宇说道。 “堂主说话不必这么难听!”吴斌说道,“少主本来就是你我的主子,听从于她的吩咐有何不可?倒是堂主你一直居心叵测,想要夺取少主的位置,只不过堂主的行为倒是让我们认清楚了堂主你的真面目!” “很好!”易天宇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今日便将堂主的位置让出来!你们可以离开了!” “等一下!”吴斌又道,“那么现在请你们离开青木堂吧!” 易天宇猛然的转过身子,喝道:“你什么意思?” “眼下你的身份既然已经让白子玉起了疑心了,那么如果你继续留在青木堂的话,必然会使得青木堂也会遭殃的,为了与你曾经一起共患难过的兄弟们着想,还是请你离开吧!”吴斌冷冷的说道。 “你不要太过分了!”易天宇的几个手下愤怒的说道。 “若是你们不离开,就不要怪我们要动粗了!”吴斌挥了挥手,身后的兄弟们便纷纷的拔出了刀。 “呵呵!”易天宇低低的冷笑了一声,“宁无忧果然够狠,居然将我逼到了如斯境地!你们也是好样的,平日里面称兄道弟,现在却对我刀剑相向!我们走!” 易天宇话落便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 出了青木堂,几个属下感到十分的迷茫,问道:“堂主,现在我们该去哪里?” “天大地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地的!”易天宇叹了一口气说道。 刚刚走出去不久,几人便顿住了脚步,只见着前面有数个蒙面黑衣人正提刀等着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易天宇心中一沉,问道。 “上!”黑衣人没有多余的话,直接挥刀朝着几人杀了过来。 “堂主小心!”几人挡在了易天宇的身边,将他护住,与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黑衣人的动作十分的敏捷诡异,这几人根本就不是其对手,没一会儿便被一一倒地不起了,易天宇的肩上与背上也各种了一刀,咬着牙负隅顽抗。 不远处的四儿静静的看着,唇边泛起一丝满意的笑意,这些人是她亲自训练出来的,今日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有这样的身手已然是不错了。都说鬼王的玄衣卫是地狱的来的恶鬼,煞气无边,她有信心,这已是队伍肯定会丝毫不会逊色与玄衣卫的! 她吹了一声短促的口哨,黑衣人迅速的收整队形,立即如鬼魅一般的离开了。 易天宇看着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的黑衣人,心头一阵疑惑,捂着伤口慢慢的站了起来,他们为何不杀了自己?为何要留自己一命? 他踉踉跄跄的去了杏花楼,摸进了秦幕的房间。秦幕已经睡下了,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声响,急忙坐了起来,喝道:“什么人?” “是我!”易天宇忍痛小声的说道。 秦幕立即起身掌灯,只见着易天宇一身血污的坐在椅子上面,脸色苍白,她大惊,立即扑到了易天宇的身边,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是怎么了?” “不要慌,我没事!”易天宇说道。 “我……我现在就为你疗伤!”秦幕慌慌忙忙的从柜子里面的拿出了药箱,从中取出了金疮药和纱布,为易天宇止血,带着哭腔的问道,“是什么人干的?是谁这么狠心将你伤成了这样?” “别紧张!”易天宇吸了一口冷气安慰道,“我真的没事!我被一群黑衣人袭击了,我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或许是白子玉的人,或许是宁无忧的人,也许是长孙浩的人!” “怎么会这样?”秦幕落下了泪来,“怎么会这样?” “青木堂我已经回不去了,暂时只能够先藏身在你这里了!”易天宇说道,“委屈你了!” “说什么呢!”秦幕温柔的说道,“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像小时候那样,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她趴在易天宇的胸膛,闷闷的说道:“要是我们能够回到小时候该有多好啊!” 白府,翰墨苑。 “小姐,既然可以除去易天宇,为何还要留他一命呢?”四儿不解的问道。 “现在大周已经无他的容身之地,留着他的性命是因为我还有一个疑问没有弄清楚!”沈婳淡淡的说道,“他对我的恨意,应该不是简单的野心与欲望。我以前一直不明白秦幕为什么对我会有莫名其妙的恨意,想来就是由于易天宇的缘故,我想要知道我与易天宇之间到底还有什么样的纠葛!” 沈婳翻了几页书,便有侍女禀道:“郡主,夫人有请您去一趟!” “有说是为了什么事情吗?”沈婳问道。 “未曾!” “好,我现在便去!” 沈婳起身,去了顾雪薇约定的地方。 花厅中央的圆桌周围坐在两个女子,正对面的是顾雪薇,一身湖绿色的长衫,已经七个月大的肚子十分的显眼,她轻轻的抚着肚子,一副满足的样子。她的正对面坐着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笑话。 “大嫂!”沈婳上前几步说道,“不知道大嫂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我约了姐姐前来,请弟妹一起来说说话儿而已,快坐吧,你跟姐姐也不是陌生人,应该不需要我介绍吧!”顾雪薇淡淡的笑道。 沈婳这才抬眸看了一眼顾雪薇正对面的女子,不是顾雪凡又是谁? “好久不见了,郡主!”顾雪凡淡淡的一笑。 “原来是王妃!”沈婳也笑道,“的确是有几日没见了,王妃是风采依旧啊!” “及不上郡主,王爷可是不止一次在我的面前提起过郡主呢!”顾雪凡清浅的笑了笑,“让我都有几分妒忌了!” “王妃玩笑了!”沈婳淡淡的说道,“你我长相既然肖似,王爷提起过也应该是有所感概罢了!” 顾雪薇端起了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茶水,淡淡的瞥了一眼沈婳,说道:“其实我们找郡主前来,还有一件事情,那便是老太太临终之前说的,她的金钥匙在郡主这里,上回子郡主说我没有资格跟你要回这金钥匙,但是姐姐但是侯府的嫡女,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资格?” “呵呵!”沈婳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大嫂是不是记错了?我记得我告诉大嫂的是,我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金钥匙!老太太临终之前已经是神志不清了,或许记忆出现了错误也不一定呢!” “你!”顾雪薇站了起来,指着沈婳咬了咬唇,“做人岂可如你这般的无耻?先是霸占着姐姐的身份,现在还要霸占着我侯府的东西,我们侯府到底与你有何冤仇?” “雪薇,你不要激动!”顾雪凡淡淡的笑了笑,她看着沈婳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本来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我与雪薇的生活也是锦衣玉食,对钱财没有特别的期待,但是若是属于我们的,我们一分一毫都要拿回来的,若不是我们的,我们一分一毫也不会要的,这是做人的原则,郡主,你说是不是?” “王妃说的当然有道理!”沈婳嘴唇微微的勾了勾,“正如王妃所说,我现在手上没有一分一毫的该属于别人的东西,而王妃与大嫂现在一再向我讨要我没有的东西,难道不是在为难我么?” “哼!”顾雪薇冷冷的一笑,“姐姐,我早跟你说过的,跟她根本就说不通这些,她既然当初顶替你嫁给了王爷,现在就嫁给了我二叔,可见她的心性了。这件事情你就应该告诉王爷,让王爷跟她要,王爷本来就是我们侯府的女婿,拿回我们侯府的东西,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九章 姐妹两人联手 “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顾雪凡淡淡的笑了笑,“撕破脸皮总归是不好的,王爷与白二爷毕竟是同殿为臣,抬头不见低头见。想来郡主是打定主意我们无法将此事摆到明面上说,方才一再否认吧!其实,老打开老太太的金库,也并非非要要钥匙的,如今郡主非侯府的人,拿着钥匙也是无用的,若是郡主喜欢那钥匙,就送给郡主好了!” “姐姐!”顾雪薇一急,“你怎么……” “王妃如此慷慨,我本来是想要谢谢王妃的,但是王妃与大嫂所说的事情本来就是无中生有,这个谢字我便说不出口了!”沈婳淡淡的说道,喝了一口茶,眉眼轻轻的一抬,又道,“大嫂,我们也算是缘分匪浅,现在又是一家人了,若是你如此的怀疑我,以后恐怕也没有办法好好的相处了,到时候为难的定然是将军与二爷,希望大嫂好好的想清楚,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若对于大嫂来说,将军才是最重要的,那么将军又最在乎什么呢?” “是啊!”顾雪凡微微笑道,“妹妹既然已经嫁人了,自然要以娘家为重了,以前的恩恩怨怨什么的,该忘记的,就忘记好了!” “哼!”顾雪薇一面抚着肚子,一面冷笑道,“有些事情却是永远永远都忘不了的!” “二嫂!”一道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没一会儿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便跑了过来,“二嫂,我听丫头们说你来了这里,便到这里来寻你了!” 白子珮靠近,笑道:“原来大嫂也在啊!” 他的目光在沈婳与顾雪凡的身上扫了一眼,吸了一口冷气,惊道:“难道是我的眼花了?怎么有两个二嫂?” “不得无礼,这位是鬼王妃!”沈婳淡淡的说道,“子珮,你找我何事?” “鬼王妃?”白子珮打量着沈婳与顾雪凡两人,“你们两人长得果真是一模一样,若非你说话,我定然是认不出你们的!”他又定睛看着沈婳说道:“昨日我脑袋里面灵感一闪,又有了一个想法,便连夜做了出来,拿给你瞧瞧!” “待会儿吧,我现在正忙着呢!”沈婳说道。 白子珮从桌子上面拿起了一个果子啃了起来,瞟了一眼顾雪薇,眼睛弯了弯,笑道:“大嫂,有些日子未见了,你这肚子,大的像是塞了一个西瓜一般,不过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肚子这么大,但是大嫂的风韵却是丝毫未减,甚至更加的美艳了呢!” “越发的没了正形!”顾雪薇板着脸望了一眼白子珮,淡淡的说道,“可科举眼看着就近了,你不看书,整日就知道胡混,三叔若是知道了,定然是不会饶了你的!” 她又看了一眼沈婳说道:“他从小与二叔的感情最好,你也不能够整日由着他胡混,作为嫂子该管着的,还是要管着的!” “大嫂说得对!”沈婳望了一眼白子珮,“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快回去看书?” “二嫂,这个东西可是我的心血,你要是不去看看会抱憾终身的!不是我自吹啊,考科举什么的,对于我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今晚我便开始用功读书,一定不让父亲担心!”白子珮拍着胸脯说道,说完,又拉着沈婳的手往外拖,“你就去看一眼嘛!” “我便先告辞了,王妃,大嫂,你们姐妹便慢慢的聊吧!”沈婳说道,话落,便于白子珮一道离去了。 “她绑架了姐姐这么多年,冒充姐姐嫁给了鬼王,让姐姐吃了那么多的苦,在侯府的时候,逼得我娘亲自杀,又将我送去了白马寺吃了许多的苦头,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我定然是铭刻在心头,丝毫不会忘记的!”顾雪薇冷冷的看着沈婳的背影,“我在娘亲的墓前发过誓,一定会为她报仇!” “我理解你的心情!”顾雪凡淡淡的说道,“只是如今她是你的弟妹……” “那又如何?”顾雪薇冷笑了一声,“如今时时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让我时时都想要杀了她,只是苦于没有办法罢了!” “既然知晓了她的身份,且她又曾经委身伺候鬼王,还愿意娶她,说明白二爷对她的感情确实不一般!”顾雪凡淡淡的说道。 “可不是!”顾雪薇眸子里面泛起一股不屑的冷意,“以前在冒充你的时候便经常勾搭二叔,她痴恋二叔的传闻京城里面谁不知道?只是二叔那个时候冷漠的很,即便是她到贴上去,也是义正言辞的拒绝的,倒是叫她伤心好一阵子。后来她便嫁给了鬼王,倒是从那以后,二叔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即便是当着众人的面也敢袒露自己的心迹,或许她与二叔早就勾搭上了吧!不只是二叔,就连鬼王也……哼,也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些什么手段,竟然可以让男人围着她团团转!” “白将军与白二爷兄弟的感情很深,她既然得到二爷的保护,要动她自然是困难,即便是你有些计策作数,对于她来说也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想要对付她,必须有一个釜底抽薪之计!” “什么计策?”顾雪薇的眼睛一亮急忙问道。 “她现在既然在二爷的保护之下,我们便要想办法将这一层保护去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二爷自己对她失去兴趣,失去了二爷的保护的话,对付她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顾雪薇淡淡的说道。 顾雪薇托着下巴细细的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不错,看样子倒是必须从这一方面入手才是!多谢姐姐提点!” “你是我的亲妹妹,我自然会帮着你的!”顾雪凡淡淡的笑了笑。 顾雪薇眸子转了转,又问道:“不知道王爷现在与姐姐的关系如何?现在他得到的是真正的那颗明珠,定然是高兴坏了吧,体谅姐姐这些年受的苦,应该对姐姐十分的好吧!” “还行吧!”顾雪凡淡淡的一笑,“王爷一贯温和待人,对我也是十分的细致温柔。” “该说啊,姐姐受的那些苦,王爷该亲自为姐姐讨回来才是!”顾雪薇愤愤的说道,“你才是他真正的妻子嘛!” 顾雪凡只是淡淡的一笑,没有说话,她的眸子一转,疑惑的问道:“郡主与方才那少年的感情似乎很好?” “那是三叔的儿子,前两日住进了白府!”顾雪薇说道,她的眸子里面忽然闪出了一阵精光,白子珮的年纪虽小,但是却也是个男子,若是…… “二嫂,你与鬼王妃为何会如此的相像?”白子珮蹙着眉头问道,“你们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吧!” “世上之人千千万万,有两个人长得相像又有什么关系?”沈婳微微的笑道,“倒是你这回子又有什么新发明了?” 白子珮没有接沈婳的话,而是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顿了顿,才颇为苦恼的望着她说道:“你难道就没有觉得这鬼王妃有些奇怪吗?” “哦?”沈婳眉头微微的往上扬起,问道,“怎么说?” “我老是觉得她身上有一股阴森的鬼气一般,即使这般的炎热,有一股背后冒寒气的感觉!”白子珮说道,“你知道的,我想来喜欢长的漂亮的女子,觉得她们都是清泉一般,浑身都是灵气,但是这鬼王妃虽然与二嫂你长的一模一样,但是我却似丝毫没有想要亲近的意思!” 沈婳也垂下了眸子,她从第一次见到顾雪凡的时候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那时候她以为是自己对她的警觉说引起了。这般说她,她的确可疑了,红衣教的人为什么会让她回来?她回来的目的应该不单单只是为了对付自己吧? 那么长孙斐对她是不是也有防备之心?她会不会伤害长孙斐呢? “二嫂!”白子珮的手在沈婳的眼前挥了挥手,“你在想些什么呢?都到了翰墨苑了!” “哦!”沈婳回过神来,“没什么!”她刚刚一只脚踏进了院子,就听见了身边的白子珮一阵乱叫:“你干嘛!你想要干什么?” 沈婳抬眸望去就见着院子里面,帕黛手上拿着一柄小巧的弓箭,这弓倒是十分的奇怪,是弩/弓,一般的弩/弓只能够发一只箭,但是上面却有五只箭。 帕黛对着白子珮蹙眉说道:“我就是研究一下这东西怎么玩儿的,你紧张什么?” “你要对着我玩儿啊!”白子珮说道,“快拿开,快拿开!我这张绝世容颜岂能够用来开玩笑的?” “哼!”帕黛突然恶劣的一笑,“这东西既然是你发明的,那么你肯定知道怎么躲开了!姐姐,你多开些!”说着便一按板手,就见着五只箭齐刷刷的朝着白子珮飞去了。 “不要啊!”白子珮一阵惨叫,这些箭突然在空中爆开,无数的粉末从里面散了出来,红红黄黄的一片。 “子珮!”沈婳大惊急忙喊道,“你没事吧?” 帕黛笑着走到了沈婳的身边,说道:“放心吧,我方才已经检查过了,这不是什么毒药!” 这时候那一阵呛人的烟雾逐渐的散开了,白子珮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脸上全是粉末,他闭着眼睛,也分不清方向的随便指了一个地方,骂道:“你太过分了!” “咳咳!”帕黛咳嗽了一声,“我在这儿!” “你……你怎么能够这样?”白子珮悲愤的说道,“我的绝世容颜你赔得起吗?哈秋,哈秋!” “哈哈!”帕黛捧腹大笑,“这玩意儿可是你发明的,你难道不是打算拿出去整别人吗?” “快带三少爷去洗洗!”沈婳摇着头说着,她瞪了一眼帕黛,“你也太调皮了!” 帕黛吐了吐舌头,晃了晃手上的弩/弓,说道:“姐姐,你看看这个,可以同时发五只箭的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沈婳拿在手上打量了一下,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目光之中多了一份深意,说道:“的确,很是厉害!” 第二百二十章 竟然是亲兄妹 杏花楼。 “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易天宇问道。 秦幕眉眼闪过了一丝担忧,说道:“现在白子玉到处在找你……” “呵呵,我现在如今真是成了丧家之犬了!”易天宇垂头丧气的说道,“宁无忧啊宁无忧,你倒是真的将我逼入了死地了!” 秦幕心疼的看着易天宇,上前两步,轻轻的抱着他的头说道:“你不要绝望,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一定还会有办法,只要长孙浩来找我,我便有办法的!” “呵呵!”易天宇突然冷笑着将秦幕推开,“我今日不过是丧家犬而已,大周已然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你还跟着我做什么?你去找长孙浩就是了,他是天子之尊,定然可以给你尊贵的身份,享用不尽的富贵!” “你怎么可以那么想我!”秦幕叹了一口气,“难道我在你的心中就是贪图富贵的人吗?你现在只是一时的气话,我不跟你计较,你现在很累,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去给你点一炉香给你安神!” “香?”易天宇死死的抓着秦幕的手臂,红着眼眶说道,“你一定是用香在迷惑我对不对?你想要得到什么?你还能够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天宇,你松手,你太激动,你先松手,你弄疼我了!”秦幕挣扎着说道,“我只是想要你好好的休息一下而已!” “秦姑娘也是一片好意,易堂主何必如此动怒呢?”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 易天宇猛然抬起头看着秦幕说道:“你出卖我!” “我没有!”秦幕拼命的摇着脑袋。 “易堂主必不怪秦姑娘!”沈婳推开门进入,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只是以如今易堂主的处境而言,秦姑娘这里恐怕是你最可能来的地方了!” “你还想要做什么?”易天宇将秦幕放开,嘲讽的笑了笑,“难道是在看我现在过得还不够惨吗?” 沈婳冷冷的一笑:“你做事之前就应该考虑到失败的后果,成王败寇,这是自古不变的规律,既然开始玩了,就该有输得起的胆量!” 秦幕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那么你现在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已经赢了,难道还有斩草除根不成?”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相信你们也应该懂吧!”沈婳冷冷的说道,“恰好我也是个不喜欢死灰复燃的人,易堂主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对于他当然不能够给他第二次还手的机会了!” “呵呵。我现在既然已经落到了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易天宇自嘲的一笑,“你说得对,成王败寇,我易天宇也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沈婳给四儿使了一个眼色,四儿点头,上前两步便一把将易天宇扔到了地上,慢慢的拔出了手上的匕首,寒光一闪,正准备刺下去的时候,“住手!” 秦幕脸色惨白的喊道,她几步走上前,跪到了沈婳的身边,说道:“你不能够杀他,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闭嘴!”易天宇一声怒喝。 “怎么回事?”沈婳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将事情说清楚!” 秦幕整理了一下神色,又继续说道:“事情还需从二十三年之前说起!” 二十三年之前,易天宇的父亲宁至桦不过是一个落魄的书生,屡次科举不中,潦倒度日,靠着为青楼之中的女子填词为生,渐渐却与其中的一位相爱了,并且生下了一个孩子,就是易天宇。两人一面抚养孩子长大,一面存钱为女子赎身,希望能够早日出了青楼,回到乡下,过普通人的日子。 但是后来因为宁至桦的一首词,在京城之中流传甚广,可谓是惊才艳绝,也让他名声大震,慕名前来的人自然不少,之后对他表达爱慕的女子更是不在少数。但是宁至桦的心意却始终未曾改变,一直对待着女子如一。 其中被这首词惊艳到,慕名前来的人其中之一就是当年的镇国公主,宁无忧的母亲,宿玄。 宿玄一生为了复国,从未想过婚嫁,但是在三十五岁那年,却对宁至桦一见倾心,当然,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宁至桦已经有了妻子与儿子。 宿玄想来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对待感情亦是如此,风风火火,毫不拖沓。但是宁至桦却是淡淡的不予回应。 后来,因为一些缘故,组织的一些人必须撤离京城,宿玄最后找了宁至桦一次,想与他一起离开,但是被宁至桦拒绝了。 宿玄拿得起放得下,也没有勉强。但是她手下的人却自作主张的将宁至桦强行带走了,并且以易天宇母子为要挟,要求宁至桦陪在宿玄的身边。 宿玄以为宁至桦回心转意,自然没有多想,欢欢喜喜的与他成亲了。只是婚后却发现夫君中日郁郁寡欢,夫妻关系十分的冷淡,直到宁无忧的出生才有所改善,那时候宿玄已然有了三十八岁,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差点就一尸两命了。 日子一晃过来九年,那一日宁至桦却突然被太后抓住了,宿玄为了救夫君而与太后谈判,还喝下了太后的毒酒,在她的安排之下,还是将宁至桦救了出来。但是宿玄却是中毒很深,终日以及其痛苦的办法解毒调养。 宁至桦却是从那之后一病不起,临终之前才与宿玄说出了真相,原来他已经了有了妻子和儿子,并且在他被带走了七年之后,妻子因为思念成疾而病故了,他恨宿玄,所以才与太后合作想要为妻子报仇的。但是看到宿玄如此的虚弱痛苦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又有了深深的愧疚,原来这些年来,不知不觉已经对她动心了,心中纠结郁闷,终究撒手人寰。 宿玄没有想到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原来只是一场虚幻,再加上夫君的逝世,她心力交瘁,毒气攻心,也去了。 秦幕淡淡的说道:“我从小便被父母买到了妓院里面,我与天宇从小便一起长大,她的母亲对我很好,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但是还是在天宇十岁那年去世了。他们母子一直被青木堂的人监视着,那时候青木堂前堂主可能觉得天宇无父无母可怜,便将他收为义子,带回了青木堂。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天宇为什么要想尽办法得到组织的一切了吧?因为她恨,若不是你母亲的权力,他们一家人便不会分开,她的母亲也不会早早的就去了!” 沈婳听完,手指轻轻的点着桌面,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一段陈年旧事。易天宇也不过是一个,想要为了父母报仇而不顾一切的可怜人而已,与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 “少主!”秦幕哀求道,“看在你们是兄妹的份上,看在你们流着一样的血的份上,看在他也只是想要为母亲报仇的份上,你就少了他吧!” “幕儿,你不要说了!”易天宇冷冷的笑道,“我忘不了母亲如何夜夜流泪等待着父亲的归来!我忘不了母亲如何为了养育我而从一个艺妓,委身于那些男人,怎么被她们折磨的遍体鳞伤!我忘不了母亲在临终之前是如何苦苦的哀求那些监视我们的人,让她能够见父亲最后一面!” “呵呵,若是能够在选择一次,我还是会不顾一切的为母亲报仇的!” 沈婳默默的听完,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即便是我现在饶了他,大周已经在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他难道要一辈子躲在你的闺房里面吗?” “哼,我现在活着也不过是一个废人,你杀了我吧!”易天宇凄然的笑了笑。 “我们既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我便不会杀你!”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淡淡的说道,“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即便及恨我,但是我们现在的确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我会为你找到一个合适的出路的!” 沈婳想了想,说道:“我会送你去大陈!” 易天宇眉头说话,只是眉头蹙了起来。 “半年之前我便已经安排人去了大陈为内应,都是组织里面的人,你现在过去也会有人接应的!”沈婳淡淡的说道。 易天宇虽然猜不透她安排人在大陈的意图,但是她居然半年之前就在开始着手准备,并且完全没有被其他的人知晓,看来自己的确是小瞧了她了! “少主真的愿意帮助天宇!”秦幕喜出望外,“多谢少主!大陈……白子玉在大陈的势力肯定没有在大周的深厚,天宇一定不被被他抓住的!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我跟他一起离开!” “你不能走!”沈婳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秦幕的脸色一白。 “因为你若是离开了,长孙浩必然会生疑!”沈婳说道,“你们既然当初作了这个让你去吸引长孙浩的决定,现在长孙浩已然对你有了几分感情,那么便应该已经做好了不能够轻易摆脱他的觉悟了才对吧!” “长孙浩已经很久没有来找过我了!”秦幕慌忙的说道,“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忘记我了!” “或许长孙浩会有忘了你的一日,但是绝对不是现在!”沈婳说道,“现在宫中有一位与你长的十分相像的妃子,或许能够代替你吸引了长孙浩的注意吧,若是长孙浩真的能够忘了你,我便会想办法将你也送到大臣去的!” 秦幕凄凄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易天宇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伏在他的胸口说道:“天宇,你便听从少主的安排去大陈吧!然后好好的活下去,等我来找你,然后我们安安心心的过普通的日子好不好?好不好?” 易天宇低眸看着秦幕楚楚可怜哀求的目光,闭上了眼睛,颓然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天宇!”秦幕努力扬起一丝微笑,“记住我现在的样子,记住我最美的样子,我一定会来找你的,我们一定有未来的!” 第二百二十一章 将前世的身世告知于人 回去的路上,月亮隐藏在云翳之中,天色很暗,如同沈婳此刻的心情一般。 四儿说道:“你觉得秦幕的话可靠吗?是因为易天宇是你的哥哥,所以你不忍心杀他吗?” 沈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血缘这种东西很奇妙吧,何况她的记忆全是前世的,对易天宇并不能够感受到亲情的存在,但是对于易天宇不折手段的报仇而是有几分感同身受。 “将他送去大陈,也是我思考之后的决定!”沈婳说道,“易天宇的确是个人才,这么杀了他的确是可惜了,或许我还有用得着他的时候,何况在大陈,他并无势力,我也会吩咐人监视他,再者,秦幕在大周,便是在我们的手中,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深厚,为了秦幕相信他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举动!” 顿了顿,沈婳继续说道:“再者,易天宇在我们手中,秦幕也自然会为我们所用!” 想到秦幕,沈婳心中也是一番感概啊,她是个骄傲清高的女子,在长孙浩面前尚且有几分脾气,但是在易天宇,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却是一个卑微至极的女子,一颗心完全在他的身上,感情被他的悲喜所完全的左右。 “小姐好像很喜欢帕黛!”四儿又说道。 “我查过了,帕黛是柔夷王最宠爱的一个公主,而柔夷不仅仅与大周接壤,与大陈也是仅仅的挨着的!”沈婳说道,“或许日后她能够帮我的大忙也不一定!何况,她性子单纯讨喜,天真无邪,又敢于追寻自己的爱情,我对她也很是欣赏的!” “大陈?”四儿的眉头更加的紧蹙了,“为什么小姐最近的一些安排全部与大陈有关?小姐与大陈之间到底有什么牵扯?”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四儿,你信鬼神之事吗?” “鬼神?”四儿摇了摇头,“不信。” “可是我信!”沈婳笑道,“有些事情或许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却发生了!四儿,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宁无忧,也不是宁无忧,你相信吗?” “什么意思?”四儿疑惑的问道。 “就是说我的身子是宁无忧,但是我的灵魂却是另一个人!”沈婳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的记忆完全是别人的!” 四儿停住了脚步,脸色凝重的看着沈婳,沉吟了一下才说道:“从你第一次被鬼王送回来的时候开始?” 沈婳挑了挑眉,并没有否认。 “我那个时候便觉得你变了个人,我曾经怀疑你是别人假扮的,但是你身上的记号却不是有人能够作假的,便只是觉得你只是性子变了而已,难道这世上真的有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沈婳勾了勾唇:“没错,我本来应该是应死之人,但是上天却在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冷冷的一笑:“让我可以有亲手报仇的机会!” “所以你是大陈人?”四儿说道,“你的仇人在大陈!” “对!他在大陈,他是大陈的王爷!他害了我满门一百零七口人,若不杀他,我定然此生难安!”沈婳眸子里面瞬间充满了恨意,咬牙说道。 良久她才深吸了一口气,回眸看了一眼四儿:“你会怕我么?” 四儿先是凝视着沈婳,忽然扬唇一笑:“那么从你出现在宁无忧的身上开始,我们已经认识了一年多的时间了。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我们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在你为我解去九虫十尸丸的时候,我曾发誓,要效忠你。不管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我既然决定了要效忠你,就不会反悔的的!你还是我的小姐!怕?我还不知道怕是什么呢!” 沈婳微微的一笑,上前握住了四儿的手:“若不是你,我定然活不到现在!有时候我也在想,我重生的意义出了报仇,就是为了遇到你们吧!” “我们?” “不管是你,长孙斐,白子珏,白子珮,帕黛,阿忆,赵平澜,长孙婧,你们都给我不一样的温度,让我相信,我还是活着的,不是一具只是为了报仇的行尸走肉!”沈婳动情的说道,“我很感激你们!” 月亮从云翳之中钻了出来,大地顿时被撒了一阵银色的光芒。 四儿说道:“虽然我叫你一声小姐,但是你也未曾将我当做过下人,我们名为主仆,但是情为姐妹,你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我会帮你到底的!” 翰墨苑。 “你说你要为了科举准备,好好复习看书,结果却是躲到了我的书房里面看起这些杂书?”白子珏瞟了白子珮一眼,“你倒是会找地方!” “大哥与二哥,你们两人在我父亲的眼中那可是最正经不过的人了!”白子珮说道,“你们两兄弟可是那些亲戚们教育我们这些做弟弟的榜样啊,那么二哥你书房里面的书自然也是最正经不过的,我看看怎么了!” “就你的歪道理最多了!”白子珏叹了一口气。 白子珮捧着书笑嘻嘻的走进,说道:“二哥,这些书你想来是不屑一顾的,肯定是给二嫂准备的吧?二哥,我看你这神色就像是欲求不满啊,怎么跟二嫂之间床第之间是不是不是很和谐啊?你瞪我做什么?在女人方面我比你懂太多了,我这是在给你出谋划策啊!改日我送二哥你两册我的珍藏如何?” 白子珏白了他一眼:“你的珍藏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算了吧!你要看书就看,不爱看就滚出去!” “我滚,我滚!”白子珮嬉皮笑脸的说道,“不过二哥,我用我的花容月貌发誓,我送给你的东西定然是有用的!” “滚!” 白子珮果然是说话算数,第二日便让人给白子珏送来了一套他的“私人藏品”。前来送这套东西的人神神秘秘的,看着白子珏笑的暧昧:“二爷,这是子珮少爷让小的给你送来的。二爷可好好琢磨琢磨,定然是受益无穷的!” 白子珏瞧着这人的神色,便知道白子珮送来的东西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蹙了蹙眉,说道:“将东西拿回去吧,我不要!回去告诉他,以后别整这些当心三叔知道以后剥了他的皮!” “哎哟,我的爷,这话小的可不敢跟子珮少爷说,要说也得您自己个儿说啊!”那人笑嘻嘻的说道,“这些东西是子珮少爷嘱咐的,一定要送到二爷的手中!二爷东西小的给您放下了,那小的就告辞了!” 白子珏继续低头专心看书,一会儿后,他拿起茶杯喝茶,目光瞟到了这一堆包裹的神神秘秘的东西上面,眸子微微的转动,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又捂嘴咳嗽了一声,还是将这堆东西打开了。 里面是几本书还有几卷画册,白子珏虽然的拿起了一本《春/宫秘籍》翻了起来,才看了几页,脸上已经是绯红的一片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沈婳进屋,说道:“我记得你书架上有一本关于大周地域的书籍,我借来看看!”她瞟了一眼白子珏,奇怪的说道:“今天的天气还挺凉爽的,你的脸怎么那么红啊,你很热吗?” “没有!”白子珏将手上的春/宫书藏在了背后,急忙说道,“你要找的书在你左边的书架的第二格!” 沈婳转过身去找书,喃喃的说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没有啊!” “不可能啊!”白子珏说道,“前天我还翻过,不可能记错的啊!”他准备上前去帮助沈婳找书,但是身子却将桌子上面的包裹给碰到了地上。 “怎么了?”沈婳转过身,正瞧着白子珏慌乱的将地上的东西收捡起来。 恰好有一卷画册滚到了沈婳的脚边,她弯腰捡了起来,疑惑的打开看了一眼,脸顿时就红了。 里面画的是一男一女交苒的画面,这姿势…… 她急忙将画册卷了起来,递给了白子珏,红着脸说道:“对不起啊,我是故意的!” “你……你听我说,这不是我的!”白子珏连耳朵都已经通红,结结巴巴的解释,“这是子珮的,是他给我的!” “哦!”沈婳尴尬的将目光转到了一边,“你不用解释了,其实你也老大不小了,我能够理解,是我对不住你!” 白子珏已经在心中将白子珮骂了千百遍,恨不得将他凌迟了! “我先出去了!” “哎!”白子珏急忙将沈婳拉住,说道,“你的书不要了吗?” “我改日再来吧!”沈婳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哎!白子珏叹了一口气,烦躁的扒了扒头发,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一道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一声声轰隆隆的雷声,如瓢泼一般的雨顿时倾泻而下。 帕黛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面,担忧的说道:“姐姐,你说明日会见到黎城杰吗?” “肯定会的!”沈婳淡淡的一笑,这样淡淡的忧愁,大概也属于她这个年纪吧。 “那你说他会回应我的感情吗?” “不管他是否会回应你的感情,只要你尽力了,便不会再有遗憾了!”沈婳笑道,“你现在做的既是在为自己争取幸福,又是在为了不让自己年轻的时光里面留下遗憾!” “恩!”帕黛支起身子打起了精神来,“对!我明天一定要好好的努力,一定要黎城杰对我刮目相看,然后爱上我,然后娶我,然后我们回生好多好多的孩子!” 小姑娘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了,沈婳笑着摇了摇头,又走了门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唤了侍女前来问道:“二爷还没有回来么?” 侍女也是一脸的担心,说道:“还没有回来呢!” 沈婳又道:“让两个小厮出去打听一下,怎么二爷还未曾回来?” “是!” 帕黛回过神来,说道:“姐姐是在担心珏大哥么?放心好了,他的武功那么好,肯定不会有事的!” 沈婳想了想,说道:“我们在瑶山初见的那日,你在巨石的后面睡觉,但是以二爷的武功却没有发现你,但是这几日看你的内力也不是特别的高深,你是用了什么办法?” 第二百二十二章 你怎么还没死 “你说那个啊!”帕黛笑道,“那是龟息功,可以将人的气息放缓到无法察觉到的地步,是我师父教我的!” “你师父?” “是啊,我师父是一位世外高人,可厉害了!”帕黛说道,“只是他老人家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帕黛说着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只香囊送给了沈婳,说道:“姐姐,明日不管结果如何,我的身份终究还是要暴露的,可能与姐姐要分别了,这个香囊留给姐姐做个纪念吧!我们姐妹一场,若是我十分的不幸的被带回了柔夷,你要记得来看看我啊!” “我答应你,不管明日的结果如何,你是会留在大周还是会回柔夷,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沈婳将香囊收下,又从头上拔了一支簪子,插到了帕黛的发髻上面,说道,“这簪子也跟了我很久了,现在送给你,也希望你以后能够记得我!” “白日里面还是晴空万里,怎么突然之间就风雨交加了呢?”王茜立在门边看着天色说道。 “天有不测风云,这有什么奇怪的!”顾雪薇淡淡的说道,“倒是你,很久都没有来看过我了!” “我哪里有时间啊!”王茜忧伤的说道,又自嘲的笑了笑,“我父母现在是逼着我相亲呢,就想要早点将我嫁出去才好!” “姑父姑母太急功近利了!”顾雪薇说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我还能够有什么想法?”王茜叹道,“王家今时不同往日了,父母一心指望着我能够如你这般嫁个好人家,好拉扯王家一把,但是这世上的男儿却不都是如白将军这般啊!凡是我能够瞧得上的,又瞧不上我的家世。瞧得上我的美色的,我又瞧不上人家的背/景!” “我看你还是对白子珏他念念不忘吧!”顾雪薇笃定的说道。 “雪薇!”王茜走到了顾雪薇的身边坐下,说道,“实话实话说,如白二爷这般的男子,有几个女子能够不动心的!就像你,现在虽然嫁给了白将军,但是你的心底真的将鬼王忘记了吗?那时候你不过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他的容颜,便对他念念不忘至今。我对白二爷的感情,大概就如同你对鬼王吧,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忘掉的!” 顿了顿,王茜又继续说道:“我曾经以为白二爷是不会对别的女子动心的,那么我还可以继续保留一份幻想,但是他现在居然也成亲了,叫我如何不失落?不想来着白府,也是不想触景伤情吧!” 顾雪薇的眸子微微的转动,看着王茜说道:“表姐,你对二爷的心真的如此的至死不渝吗?” “雪薇,难道你在怀疑我的感情不成?”王茜嗔怪的将头转到了一边。 “表姐,我的意思是你对二爷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吗?”顾雪薇又说道,“可以为了她牺牲一切吗?” “这是自然了!”王茜低眸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听我说表姐!”顾雪薇说道,“我们或许可以试试这个办法!” “什么办法啊?”王茜的脸上一喜,急忙问道。 “你若是现在真的已经什么都不在乎的话,我们想办法让你与二叔生米煮成煮饭,到时候逼二叔立你为妾。只要你留在了二叔的身边,到时候便有的是时间去机会得到他的心了!”顾雪薇说道,“要知道女人最重要的除了名分还有男人的心,而得到了男人的心之后,名分也是迟早的事情!” 王茜咬着嘴唇,似在挣扎一般。 “表姐,难道你愿意跟着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过一辈子吗?”顾雪薇又劝道,“若是有一个机会能够让你留在二叔的身边,你难道都不愿意尝试一下吗?” “好!”王茜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拉住了顾雪薇的手,说道,“雪薇,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我的幸福都全在你的手上了!” 顾雪薇微微的一笑,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表姐你失望的!” 又是一道惊雷响起,顾雪薇看了一眼门外:“今儿,将军怎么还没有回来?” 这如同瓢泼一般的大雨一直下了半夜都还未曾停下来。 沈婳也也一直在半醒半睡之间,被连续的几个噩梦惊起。梦中居然是一张血淋淋的脸,带着一张面具,梦中的她将面具拿下来之后,居然是长孙斐的脸,她顿时便被吓醒了。 睁开眼,黑色中,一道闪电划过,照在床前坐着的人影身上。 “什么人!”沈婳抱着被子惊做起来了。 “别怕,是我!”白子珏按着沈婳的肩膀说道。 “你回来了!”沈婳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白子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沈婳,仿佛有心事一般,良久之后,他才下定决心,说道:“我本来是不想告诉的,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有权力知道真相的。你听我说,鬼王去了惠阳县,考察三王爷之事后现在的状况,但是在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暴雨,然后发生了泥石流,他现在都还没有消息传来,生死未卜!” “怎么会这样?”沈婳的脸色一白,“怎么会这样?” “你先不要着急!”白子珏说道,“陛下已经派人前去搜揪了,相信明天早上的时候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沈婳只觉得脑袋开始咋咋的疼了起来,想起了晚上的那些噩梦,原来那都不是噩梦吗? 她忽然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鞋也未穿就往外面跑,嘴上喃喃自语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那是假的,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无忧!” 外面是风衣交加,沈婳这般的往外面冲,白子珏眸子里面浮起一抹惊痛,急忙跑上前,将沈婳抱回了屋子里面。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白子珏,他现在需要我,你知道吗,他现在肯定会需要我的!”沈婳急急忙忙的说道,眸子里面一点焦距也没有,“求求你,让我去找他吧!” “闭嘴!”白子珏一声呵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要怎么去找他!去将衣服也鞋子穿好,我带你去!”他又加大了声音,重复了一遍,“我带你去!” “好好!”沈婳急忙回到房间将衣服鞋子穿好,出来说道,“我们走吧!” 白子珏将一张牛皮雨衣裹在了沈婳的身上,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疾步来出了院子来到了马厩,选了一匹最有耐力的马,便飞速出了白府,朝着惠阳县的方向奔去。 大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点点打在人的身上,如同被无数的豆子击打一般,大风刮的人的眼睛都睁不开。 快些,马儿,求求你再快些吧!沈婳在心中默默念着,长孙斐,你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她不敢闭眼,一闭上眼睛就全是长孙斐那一张血淋淋的脸。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雨才渐渐的小了下来,而前方也发现了有许多的人围在一处坍塌的地方。 “到了!”白子珏听了马儿,淡淡的说道,他先下马,然后将沈婳抱了下来。 沈婳现在满脑子都是长孙斐安慰,根本无暇顾及到白子珏现在的情绪,落地之后便立即奔到了坍塌的地方,见了一个士兵便问道:“鬼王有消息了吗?” 士兵也累了一个晚上了,现在坐在地上休息,加上沈婳全身裹在雨衣里面,也没在意,淡淡的说道:“不知道,正挖着呢!” 沈婳又继续往里面跑,手臂却被白子珏抓住了,他沉沉的说道:“这里刚刚发生泥石流,说不定还会有危险的,你就这么进去,不要命了吗?” 沈婳一面挣脱白子珏的束缚,一面说道:“长孙斐他现在没有内力,不会像往日那般保护自己了!方才那个人说还在挖他,他肯定被埋在里面了!他现在有危险,我要去找他!” “我陪你去!”白子珏说道,“任何时候,我都会保护你的!” 白子珏说着便拉着沈婳的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没一会儿便听见了一阵呼唤声:“来人啊,这里还有人,这里来些人!” 沈婳急忙跑了过去,只瞧着好几个士兵正在往下挖掘着,不一会儿便挖出了几只残肢断臂。 沈婳的脸色越发的惨白,揪着衣服焦急的等待着。 她的目光突然注意到了随着几只残肢断臂被扔出来的还有一面面具,她急忙上前,将面具捡了起来,擦了擦面具上面的泥土与血迹,是他的,这是他的面具! “没活人了,里面没活人了,不用挖了!” “怎么没有活人!”沈婳拿着面具疾步冲到了几个士兵的身边,揪着其中一个人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吼道,“他还没有出来,你们继续挖,继续挖,他还在里面,在里面啊!你们继续挖!他没死,肯定没死,你们一定要将他救出来!” “你是什么人啊!”士兵们诧异的看着沈婳,“这里很危险,你一个女人快点离开这里!” “婳儿!” 沈婳的身子一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婳儿,你怎么在这里!” 沈婳猛然转过身子,眼前是长孙斐逐渐靠近的身影,衣袍上面全是泥土,脸上也被泥巴全部遮住了,辨别不出本来面目了,但是就是他,沈婳一眼便能够认出来,就是他,他还活着!失而复得的复杂的心情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长孙斐本来想要伸手擦一擦她脸上的泪珠,但是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泥巴,还是垂了下来,眉头一蹙,喝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胡闹!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沈婳手上紧紧的握着他的面具,看着他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听着他的声音,嘴角微微的翘起,含着浓重的鼻音说道:“你怎么还没死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的感受? 长孙斐深深的看着沈婳,眸子里面是翻滚的暗涌,他伸手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 “我没事,我还活得好好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长孙斐在沈婳的耳畔说道,“对不起!” “没什么比你活着还更重要了!”沈婳闷声闷气的说道,他的怀抱是如此的熟悉,只是……只是,她恨自己为何现在还有如此清醒的理智! 沈婳一把将长孙斐推开了,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将长孙斐的面具塞到了他的手中,说道:“这是你的!”话落,便转身准备离开。 “婳儿!”长孙斐急忙将沈婳拉住,“你怎么了?” “我就过来看看你的,你既然没事,我便要回去了!”沈婳说道,“子珏还在等着我!” 长孙斐僵硬了一下,他抬眸只见着白子珏面无表情的等在不远处:“是他陪你来的?” “是!”沈婳说道,“你放手吧!” 长孙斐并没有放手,而是拉着沈婳来到了白子珏的身边,说道:“这一次,谢谢你!” 白子珏的拳头在袖中紧紧的握着,眸子里面全是隐忍的怒气与无奈,面上却是淡淡的一笑:“无忧既然担心你,我便带她来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无忧,鬼王用不着跟我道谢!” “那不是鬼王妃吗?” 沈婳曾经去过长孙斐的军营,他的士兵也有记得她的,现在居然被认了出来。 几个士兵围了上来,笑道:“王妃,你担心王爷,居然为了王爷不惜以身犯险,你跟王爷的感情实在是太好了!” “是啊是啊!恐怕再也难以找到如王妃与王爷这般恩爱的夫妻了吧?” 长孙斐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然后说道:“本王现在还有些事情走不开,但是此处危险,劳烦白将军将王妃送回去!” “是!”白子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挑起了一抹及淡的笑意,转身便先离开了。 沈婳叹了一口气,回眸看了一眼长孙斐,朝着他点了点头,随着白子珏离开了。 白子珏已经先上了马,在马背上背脊挺的,等着沈婳。待到沈婳到了近前,他伸出手,一把便将沈婳拉到了自己的身前,随即驱马离开。 回去的马速依旧很快,白子珏一声不吭,仿佛在发泄一般。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沈婳说道。 “说什么?”白子珏放缓了马速,声音里面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悲怆,他自嘲的笑了笑,“世上大概没有比我更大度的丈夫了!” “对不起!”沈婳抱歉的说道,“我忽略你的感受!” “你什么时候在乎过我的感受?”白子珏无奈的笑了笑,“我已经习惯被你忽略了,习惯了你的心中只有他一个人。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偶尔看我一眼,希望你能够给我们一个机会!” 沈婳的心中也升起了一股酸楚,自始至终,他都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算了,我在跟你计较什么呢!”白子珏笑了笑,他将怀中的沈婳紧了紧,“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努力看你看到我的好,我会努力让你试着接受我们的关系!” 沈婳微微的仰起头,看着雨后晴朗的天空,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 很快便回到了白府,白子珏说道:“今日是黎源朗与赵平澜的大婚之日,你还没有忘记吧!快回去梳洗一下,你不是还要带着帕黛去找黎城杰的吗?”他的声音淡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好!”沈婳下马,立即回了翰墨苑。 “姐姐,你总算是回来了!” 沈婳刚刚回来,帕黛便眼前一亮,急忙跑到了沈婳的身边,说道:“我还以为你走了,不带上我了呢!”她又低眸打量了沈婳一眼,惊道:“姐姐,你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去了哪儿啊?” 四儿也走上前担忧的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婳说道:“来不及解释了,快去准备洗澡水与干净的衣物吧!” 四儿点了点头,便去准备了。 沈婳拉着帕黛说道:“你不想自己的身份被别人发现的话,待会儿就机灵一点,遇到白府的人询问你的身份就说你是我的远方表妹,等到了黎府,我可能没有办法脱身陪你去找黎城杰,要靠你自己了!” “放心吧,只要能够进入白府,我就有办法找到黎城杰的!”帕黛拍着胸口自信的说道。 沈婳很快便梳洗完毕了,带着帕黛一起出门。既然是代表白府,她自然要与顾雪薇一道的。 顾雪薇已经在前面那一辆马车上面等着了,见了沈婳姗姗来迟,不由得嘲讽道:“郡主的架子还真大啊,居然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人!” “抱歉!”沈婳淡淡的说道,“大嫂要是不愿意等可以现在的!”她朝着马车里面看了一眼,里面还坐着一个人,不正是许久未见的王茜么? 王茜看了一眼沈婳,愣了一下:“鬼王妃?” “什么鬼王妃?”顾雪薇嘲讽的笑了笑,“表姐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可不是鬼王妃,这是无忧郡主,白府的二夫人!” 王茜的脸色僵硬了一下,点头说道:“郡主!” 沈婳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时候顾雪薇看着沈婳身后的帕黛问道:“这是什么人?” “我的一个远房表妹,在翰墨苑已经住了几日,难道大搜不知道吗?”沈婳淡淡的说道。 “原来就是她啊!”顾雪薇淡淡的说道,“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有亲戚!” 沈婳只是淡淡的一笑,没有再理会帕黛,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 “雪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茜拉着顾雪薇的手臂诧异的问道,“这郡主怎么会和顾雪凡长得一模一样啊!” “表姐!”顾雪薇将王茜的手扒开,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我可得奉劝你一句,这以后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别问那么多,知道的多了,对你不一定有好处的!” “那真是只是郡主不是顾雪凡?”王茜蹙着眉头说道,“怎么会有那么相像的人呢!对了,你看到她的那个表妹没有,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她将自己的表妹安排在自己的院子里面,会不会是想要让她表妹勾引二爷啊?” “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吗?”顾雪薇白了王茜一眼,“你也想得太多了吧!” “我这不是担心嘛!” 马车很快便在黎府门前停下了,沈婳打开车帘,入目的是一片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黎丞相与黎源朗正在门口迎接宾客,老丞相先是儿子封侯,紧接着又是孙子成亲,可谓是双喜临门,高兴欣喜之色全部都写在脸上。 沈婳下了马车,与前方的顾雪薇一道来到了老丞相与新郎官面前。 “恭喜丞相大人是双喜临门,恭喜黎公子大婚!”顾雪薇笑道。 “同喜同喜!”丞相笑道。 “恭喜丞相,恭喜黎公子!”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 “这是……”鬼王妃不是刚刚才进去吗?这位是?老丞相疑惑的问道。 “弟妹与二叔才成亲没有多久,加上弟妹个性低调,丞相没有见过她也是正常的!”顾雪薇说道。 “原来是无忧郡主!”黎丞相说道,“哎哟,我真是老眼昏花了,居然连郡主都没有认出来!块里面,块里面请!” 沈婳微笑着点着头,与顾雪薇一道进了去。只有黎源朗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深思。 帕黛也随着她们一起进去,然后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就遛了。 大厅里面已经来了不少的宾客了,沈婳与顾雪薇来到了女眷们待的客厅之中,只瞧着熟悉的人均是站起来朝着顾雪薇打招呼,看着沈婳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诧异与疑虑。 沈婳也没有解释,直接来到了顾雪凡的身前,笑道:“王妃,我们又见面了!” 顾雪凡的眉眼微微的一抬,笑道:“是啊,又见面!” 有人好奇的打量着两人,疑惑的问道:“鬼王妃,这难道是你的另为妹妹吗?这也太像了,没有听说王妃你还有一位双胞胎姐妹啊!” 顾雪凡微微的一笑,说道:“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姐妹,这位乃是太后的义女,无忧郡主,白府的二夫人!郡主行事向来低调,所以你们没有听说过罢了!” “啊!原来你便是无忧郡主啊!真是没有想到这天底下还有这般相似的人,王妃与郡主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啊!” “的确是缘分匪浅!”顾雪凡淡淡的一笑,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若是这一张相似的脸,我们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相遇的!” “姐姐!”顾雪薇坐到了顾雪凡的身边,笑道,“姐姐今日这身儿衣服可这好看,搭配着头上这支凤钗真是娇艳夺目,看来还是鬼王会疼人啊,对于姐姐向来吝啬!” “你这几个月了?”顾雪薇的肚子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 “七个月了!” “都七个月了,那快生了!看你的圆圆的,定然是个儿子!” “若非亲眼见到了,我到底还是不能够相信这世上还真的有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只瞧着晋王妃在长孙婧的搀扶之下缓缓的走了进来。 众人起身行礼:“见过晋王妃!” “不必客气,都起来吧!”晋王妃笑道,径直走到了沈婳她们这边儿。 晋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祥,笑着伸出了手,沈婳差点就要伸手握了上去了,看来习惯还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啊! 顾雪凡挂着温和的笑意,轻轻的挽住了晋王妃手,晋王妃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这孩子,是不是又瘦了!” 她又抬眸看了一眼沈婳,笑道:“无忧郡主也是个漂亮的好孩子!你们这两个孩子站在一块儿,还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啊!一个这般的绝色也便是够了,居然还有一双!” 长孙婧看了沈婳一眼,目光之中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意味,然后转头对晋王妃说道:“母妃,别光顾着说话了,还是先坐下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喜欢你,我只想嫁给你! 帕黛小心翼翼的在黎府里面找着黎城杰的下落。 遇到了一个侍女,她咳嗽了一声,若无其事的问道:“请问一下黎城杰黎将军现在在何处?” “侯爷在后院的池塘边上呢!”侍女说道。 “我知道了!”帕黛说道,“后院怎么走?” 侍女蹙了眉头,目光中露出了几分不屑,还是给她指了路。 帕黛点了点,便迅速的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了。 侍女端着盘子往大厅里面走去,遇到了另一个侍女问道:“方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想要找三爷!” “呵!”侍女不屑的笑了笑,“如今三爷封侯了,想要嫁给他的女子倒是多不胜数了!” “算了,这不是我们能够管的事情!还是送菜吧!” 帕黛对黎府并不熟悉,好不容易来到了后院,在祠堂边上,果然看到了黎城杰的身影。 她心中大喜过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头发,咳嗽了一下,面上矜持的看着黎城杰,说道:“外面这般的热闹,你怎么一个人躲到了这里?” 黎城杰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来人,眉头蹙了一下,好像才想起来一般,有几分吃惊的说道:“帕黛公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管我!”帕黛嘟了嘟嘴,走到了黎城杰的身边,说道,“干嘛一个人呆在这里?” 黎城杰说道:“我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在这里静一下!”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帕黛,抿了抿唇,严肃的说道:“公主为何会在此处?我收到消息,说公主在皇宫里面失踪了,有人传言是我大周的人绑架了公主,公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公主你精致偷偷溜出来的,还是真的有人将公主你绑架了?” 帕黛将她垂下了,说道:“是我自己偷偷溜出来的!” “我会立刻派人护送公主回去的!”黎城杰说道,“听闻你的父王正在全国找你,大家找你都快要找疯了!” “我不回去!”帕黛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父王让我回去一定会逼我嫁给我不喜欢的人的!我不回去!” 黎城杰看着帕黛红红的眼眶,一时之间愣了一下:“此事应该是公主的私事吧,若是公主呆在大周,会让人误会真的是我大周的人绑架了公主,而公主是柔夷国王最宠爱的公主,到时候在引起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战乱就不好了!” 帕黛咬了咬唇,抬眸吼道:“我不回去,我回去之后父王会逼我嫁人的,难道你没有听见吗?” “这……我说过,这应该是公主的事情,这种事情公主应该跟你父王商量的吧!”黎城杰完全不理解帕黛的意思。 帕黛跺了跺脚,望着黎城杰说道:“我问你,我要嫁给别人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黎城杰更加的疑惑了,你要嫁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只想要嫁给你啊!”帕黛吼了出来,又娇羞的低下了头,“我喜欢你,我只想嫁给你!” 黎城杰蒙了一下,结结巴巴的说道:“公主,这样的玩笑你还是不要开为好!” “什么叫做开玩笑?”帕黛蹙着眉头不满的看着黎城杰,“我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喜欢你在马背之上的英姿,喜欢你明明抓到了我最后却还是将我放了回去,喜欢你皱着眉头深思的时候的成熟,喜欢你的一切,就是想要嫁给你!” 黎城杰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没有波澜是不可能的,沉默了一下,说道:“可是我的年纪可以做你的父亲了!” “你今年才三十四岁,哪有你说的那么老!”帕黛噗嗤笑了出来。 黎城杰面上微微的一红,顿了顿,严肃的说道:“对不起,公主,我还是不能够娶你!” “为什么啊?”帕黛红着眼睛不甘心的问道。 “因为陛下已经将一位公主赐婚给我了!”黎城杰说道,“对于公主的厚爱,我只能够抱歉了!公主还是早日回柔夷吧!” 帕黛强忍着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小脸一片雪白,将黎城杰狠狠的往后面推了一把:“我才不要你管!” 她一面抹着泪一面跑出了黎府。 大厅内。 晋王妃与众人又说了几句闲话,一时之间众人倒也是和睦融融,不时又有两句玩笑话冒出来,逗大家一乐。 吉时快到的时候,长公主与七公主总算是来了。 众人起身给两位公主行礼。 长公主笑着走到了晋王妃的身边,笑道:“与王妃倒是许久没有碰面了,王妃还是一样的年轻美丽,将我们这些人全都给比下去了!” “就你最会说话了!”晋王妃拉着长公主的手笑道,“每回跟你说话啊,我这心里总要高兴好一阵,就是你啊,就不来晋王府跟我说说话!” “我这不是忙嘛!”长公主笑道,“改日一定去晋王府拜访王妃!” 长孙卉勾唇微微的笑了笑,缓步走到了顾雪凡的身边,说道:“五嫂今日可真是光彩照人,浑身的气度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这样的风华绝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模仿的来的!”说完,她别有深意的瞟了一眼沈婳。 “是啊!”顾雪薇拉着顾雪凡的手,笑道,“七公主说的对啊,姐姐的气度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够代替的,即便是一模一样,这谁高谁低啊,也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这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这萤火就不要与太阳争辉了!” 两人一唱一和,明显就是想要让沈婳下不来台。 沈婳面上倒是没有一丝的动怒的意思,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钗,微微的一笑,说道:“是啊,王妃乃是天家之人,这气度我等自然只能够仰视了。天家乃是大周臣民学习之楷模,所以不管是公主还是王妃,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们可是都瞧着,跟着呢!” 她的眉目低垂了一下,又笑道:“王妃的风度,我等自然是及不上的,及不上自然不敢有争辉这样愚蠢的举动了。”她轻轻的瞥了一眼顾雪薇又道:“我们是不会自取其辱与王妃争辉的,不知道大嫂所说的敢于王妃争辉的何人呢?” 既然她将顾雪凡放在了天家的位置,那么能够与她一较高低也只能够是天家的人了! 那么她的萤火与日月的比喻,到底是在形容谁呢? “你!”顾雪薇一时语结,她本来想要揶揄沈婳的,但是现在被她一说,仿佛是在跟在场的几位公主王妃过不去一般。 “妹妹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顾雪凡开口笑道,“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倒是你们太抬举我了!太后说过,这大周的臣民都是她的子女,且每个人都各有所长,各有闪光点,不可一概而论,所以这人人都应该是日月才对!“” 晋王妃笑道:“雪凡你说的很对,这人人都要自己的长处,亦是无需模仿别人,也无需拿来与人比较的。再者,郡主说的也对,我们既然身为天家,这一举一动大家都瞧着,便要做好这表率的作用,多多的自我约束!” “王妃说的是!”几人齐声说道。 长孙婧看了几人一眼,淡淡的一笑,岔开话题说道:“这吉时也快到了,平澜也应该要到了吧!” “是啊!”晋王妃感慨道,“平澜那孩子,那会还是一个点大的小孩儿呢,现在一眨眼居然这么大了,都要嫁人了!” 有人却是不长眼的说道:“是啊,只是婧郡主与赵小姐从小便一块儿长大,眼下赵小姐都成亲了,想来郡主也快了吧!” 长孙婧与宁宏碁的事情有几个人不知道的,这人的话音刚落,周围便静默了下来,那人旁边的人不着痕迹的扯了她一把。 长孙婧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这姻缘之事,在乎天意,这老天爷的意思,谁知道呢,有谁敢窥看天意呢!所以这位小姐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回答了!” 有人笑了一声,岔开话题说道:“哎,你们听说了吧,这黎城杰黎将军被封侯,而黎家的小公子有大婚,真是双喜临门啊!” 长公主笑道:“可不止双喜啊,陛下已经决定将一位公主嫁给黎将军,这可是三喜啊!” “啊?”有人围着长公主问道,“谁啊?到底是那位公主啊?” 长公主看了一眼长孙卉,她则是害羞的将头垂下了,笑道:“这个陛下与太后还在斟酌呢,不过这圣旨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哎哟,那黎家这下子可是不得了了!”有人感慨道,自上回子黎家被卷入了围场事件,黎源起的父亲将所有的事情扛了下来之后,黎家有一段时间倒是低迷过一阵子,眼下可算是彻底的扬眉吐气了。 沈婳的眉头却是蹙了一下,心中为帕黛担心起来了。 不一会儿,便听见外面有人喊道:“新娘子来了!” 这厅里面的人互相笑了笑,起身来到主厅观礼。沈婳抬眸扫了一眼,白子珏与白子玉兄弟站在一块儿,白子玉高大俊朗,白子珏清冷俊秀,可谓之赚足了眼光。 白子珏的目光也看了过来,朝着沈婳笑了笑。 沈婳垂眸点了点头,目光又扫了大厅一眼,没有看到长孙斐的踪迹,他那里的事情还是没有忙完么? 这时候她听到了背后有两个少女低低的说道:“看到没有,那位穿灰色长袍的男子便是黎城杰黎将军了!” “好威武啊,这才是我心中百战百胜的将军的样子呢!” 沈婳也抬眸看去,只见着掰白子珏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子,三十出头的年纪,粗眉大眼,身形高大,虽然不是十分的俊朗,但是却充满了刚阳的气质,这便是帕黛的梦中情人黎城杰么? 没一会儿,新人便缓缓来到了大厅里面,仪式在司仪的一声嗓子里面正式开始了。 仪式完成之后,新娘子被送入了洞房,晚宴正式开始了,新郎则是要挨桌的敬酒。 白子珏在仪式结束之后便来到了沈婳的身边,两人都吃的不多,找了个借口,跟白子玉说了之后,便提前回府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帕黛在亲耳听到了黎城杰心中一点都不在乎自己,并且即将娶妻的时候,伤心的恨不得马上去死,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回了白府。 白子珮向来是游手好闲的,今儿白子玉与白子珏都走了,他在白府里面就更是横行无忌了,远远的就看到了湖边蹲着一个少女的身影,这不是那个臭丫头吗? 他悄悄的走上前,在她的耳边大吼了一声,打算吓吓这丫头。 只是这丫头仿佛一点都没有被他吓到,而且肩膀还一抖一抖的,有嘤嘤的无声传来。 白子珮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喂,小丫头,帕黛,你没事吧?不会是被我吓哭了吧?” 帕黛开始还只是小声的抽泣,现在更是毫无顾忌的大哭起来。 白子珮更慌了,急忙道歉:“对不起啊,帕黛,我不知道你的胆子这么小的,我跟你道歉,你别哭了!” “你才胆子小呢!”帕黛带着哭腔说道,“我才不要你道歉,你走开啦!” “发生什么事情,帕黛?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去给你报仇去!一定打得他满嘴找牙!”白子珮挽着袖子摆出一副马上就要打架的姿势。 “不许你打他!”帕黛哭得更加的伤心了,“你要是敢打他,我跟你没完!” “你别哭了好不好,还真有人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是不是阿忆那小子,我虽然打不过他的,但是我一定会想办法教训他的!”白子珮更急了,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孩儿掉眼泪。 “不是他!”帕黛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也不知道为什么白子珮越安慰她就越伤心,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中,将满脸的鼻涕眼泪全部蹭在他的衣服上面,“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都难受死了,你还说!” 白子珮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手是放下也不好,不放也不好,最后僵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哭了,不哭了,乖啊,再哭就不漂亮了!” 他捶了一下自己的心脏,怎么会跳的那么快啊! “住手!”一道怒喝声传来,“你放开她!” 白子珮转过头,只见着阿忆一脸怒气等着他,他疑惑的问道:“你干嘛?” “你放开帕黛!”阿忆说着便脚下一点,落到了帕黛的身边,将她往自己的身后一拉,然后一脚就将白子珮给踹飞了。 “哎呦喂!”白子珮揉了揉胸口,他堂堂白家的少爷,居然一二而在再而三的被这个野小子欺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迅速从地上起身,一甩袖子,几枚暗器便朝着阿忆袭来,阿忆拔剑的动作很快,迅速将暗器挡开了。 白子珮虽然功夫没有阿忆好,但是还是有些底子,加上暗器的配合,竟然也能够与阿忆不分伯仲。 帕黛一面抹眼泪,一面喊道:“你们别打了!不许你们大家,你们停下来啊!” 沈婳与白子珏一回来便看到了这鸡飞狗跳的场面,不由得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住手!”白子珏一声呵斥,“都别打了!” 白子珮向来听白子珏的话,阿忆见着沈婳回来了,也停下了手来。 白子珏走向白子珮,蹙眉沉声问道:“为什么打架?” “我哪里知道啊!”白子珮大倒苦水,“这小子无缘无故就冲过来踢了我一脚!” “不是!”阿忆严肃的说道,“是他欺负帕黛,把帕黛都弄哭了!” “什么!”白子珮仰天长啸,“我真是比窦娥还冤枉啊我!帕黛哪里是我弄哭了,是我看到她哭,好心好意的安慰而已!” 沈婳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帕黛的身边,柔声问道:“没事吧?” “他要娶别人了!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帕黛委屈的哭道。 白子珮的眉头向上扬了一下,瞥了一眼帕黛,这丫头果然是为了男人哭的,为什么他的心里会感觉那么的不爽呢? “好了!”沈婳安慰着帕黛,“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你现在就是哭死过去,他也看不到的,别哭了!”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帕黛揉了揉眼睛,但是眼泪就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白子珮看着帕黛的样子,心中忍不住的心疼与难过,来到了白子珏的身边,撞了一下她的胳膊,悄声问道:“那丫头喜欢的男人是谁啊?” “你想做什么?”白子珏白了他一眼。 白子珮立刻一脸无辜的说道:“我能够做什么啊!我就是好奇而已!” “这不关你的事!”白子珏淡淡的说道。 沈婳带着帕黛下去梳洗整理,白子珮缠着白子珏询问帕黛喜欢的男人到底是谁,得不到答案之后,又走向了阿忆,说道:“你方才是冤枉我了吧?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阿忆淡淡的看了一眼比他高出一个头的白子珮,手上抱着剑酷酷的说道:“对不起!” 白子珮一阵磨牙,为什么这小子连道歉的样子都那么欠揍呢? 沈婳与白子珏回来没有多久,黎城杰的亲随便来了。 亲随看了一眼沈婳与白子珏,说道:“见过二爷与郡主!” “不知道黎将军让你前来所为何事?”白子珏问道。 “是为了帕黛公主的事情!”亲随说道,“将军他现在有些事情走不开,便命小人前来!” “什么?为了我?”帕黛的眸子微微的一亮。 “是的,公主!”亲随说道,“将军知晓公主不愿意声张自己此次的行程,便让小人悄然前来。我们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护送公主回去了!” “什么!”帕黛的脸色一白,“他要送我回去?” “是!”亲随说道,“现在柔夷国内都在怀疑是大周绑架了公主,公主还是赶快回去将事情解释清楚,这样不管是对柔夷还是对大周都好,希望公主能够理解与配合!” “要是我不回去呢?”帕黛眉头一蹙,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 “公主还是不要为难小人了,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亲随说道。 “我还就不回去了!”帕黛冷冷的说道,“我不为难你,有什么话让黎城杰亲自来跟我说!” “帕黛公主与我一见如故,亲如姐妹,她这日子也一直住在我这里,还请回去转告黎将军一声,公主暂且在我主上住几日,然后我们会亲自去向黎将军解释清楚的!”沈婳说道。 “如此,也好吧!”亲随说道,“公主能够住在白府,她的安全我们也是可以放心的!那么小人便先告辞,给将军回话了!” 亲随走后,帕黛拉着沈婳的胳膊说道:“我不要回去,回去之后定然是要嫁人的,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人,我不要嫁给他!” 沈婳拍了拍她的胳膊,说道:“我虽然能够理解你,但是此事毕竟关系到两国的邦交,不可任性而为之,需要谨慎行事!你今日也累了,还是先休息一下,我们一些事情等明日你平复了情绪之后再说吧!” “好!”帕黛无精打采的说道。 “陛下想要将那位公主嫁给黎城杰?”是剩下沈婳与白子珏两人的时候,沈婳问道。 “黎城杰既然是军中新贵,陛下与太后自然都会想要拉龙之,虽然七公主的可能性很大,但是七公主曾经与黎家的黎源东有些纠缠,现在嫁给叔叔,总归是有些说不过去的,而在待嫁的公主里面,只有六公主一人,六公主的母亲出身低微,娘家基本上没有人可以依靠,因而可能便是这位六公主!”白子珏说道。 “黎城杰也是三十好几的人,还未曾娶妻么?”沈婳又问道。 “他有过一个妻子,但是难产死了,之后便没有再续弦!”白子珏说道,“他们夫妻很恩爱,黎城杰亦是个爷们,为他的妻子守了这么多年。这些年来,随着他在军中的步步稳升,再加上黎家门第显赫,上门提起的人不是没有,无不被他回绝,我想,若非此次是陛下赐婚的话,他应该不去再娶了!” 沈婳眸子微微的转了转,说道:“或许,这一次你会猜错的!” “恩?”白子珏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什么?难道你以为最后嫁给黎城杰的会是七公主吗?” “我们等着看结果好了!”沈婳托着下巴,想了一下,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可惜了帕黛的一片深情!” “我虽然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够勉强,但是我也相信滴水能够穿石,所以很感激上苍能够给我这个机会!”白子珏深情款款的看着沈婳说道。 沈婳咬了咬唇,沉默一下,说道:“天色不早了,该休息了!” 白子珏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道:“你先睡吧,我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完!” 夜色已深,月亮明亮的挂在天上,窗外一片寂静,只有几声虫鸣。 “哎!”帕黛叹了一口气。 “丫头,谈什么气啊!” 帕黛抬起头,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白子珮,说道:“你怎么来了?” 白子珮从窗户翻了进来,说道:“看你这丫头平时咋咋忽忽,还挺没有礼貌的,还真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一位公主!” “我没心情跟你斗嘴,你要是想吵架的话,找错人了!”帕黛无精打采的说道。 “丫头,你真的要嫁人啊?”白子珮沉默一下又问道。 帕黛揉了揉红肿的眼皮,吸了吸鼻子认命的说道:“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再说了,我嫁不嫁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我……我带你走吧!”白子珮结结巴巴的说道,抬眸不安的打量着帕黛,观察着她的脸色。 “你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帕黛说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白子珮拉着帕黛的手说道,“虽然我这人平时是喜欢跟姑娘们开玩笑的,但是这一次我是认真的。帕黛,我带你走好不好,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帕黛只是蹙着眉,静静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第二百二十六章 王爷,给我一个孩子吧! 白子珮有些着急的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难道你真的想要回到柔夷嫁人吗?难道你的真的想让黎城杰明天就把你送回去吗?” 帕黛嘴巴一厥,又要开始哭起来了。 “别哭啊!”白子珮急忙安慰道,“我说过我带你走就会打你走的,真的,我带你去看最美丽的风景,带你去吃最好吃的东西好不好?” “好!你带我走吧!”帕黛哭着说道,“我不要嫁人!” “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走!” “可是我们能够不惊动其他人溜出去吗?” “放心吧,我是谁啊!”白子珮拍着胸脯说道,“包在我身上!” 第二日一早,沈婳与白子珏一道吃完了早饭,他便准备上朝了。 “等一下!”沈婳说道,起身将白子珏的腰带整理一下,“好了!” 白子珏脸上浮起一抹大大的笑意,眸子里面有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之色,轻声说道:“谢谢你!” “快去上朝吧!” 这时候,一个小厮进屋禀报:“二爷,郡主,黎将军派人前来接帕黛公主!” 沈婳点了点头,对一个侍女说道:“去请公主出来吧!” 侍女点头立即去前去,不一会儿便匆匆的跑了回来,说道:“郡主,找不到帕黛公主!” “什么?”沈婳的眉头一蹙,又叫了几个侍女,“你们一起去找找看,一定要找到公主!” “是!” 白子珏的眸子却是微微的眯了一下,说道:“帕黛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的,定然是白子珮那小子挑唆的,能够神不知带鬼不觉避开白府侍卫的耳目的,也只有那小子了!” 外面迎接帕黛的人左等右等就是不将公主,怕耽误了正事,便立即派人回去请了黎城杰前来。 白府里面根本就没有帕黛的消息,沈婳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跟黎将军实话实说了!” 白子珏说道:“黎将军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我们跟他说明白,他会理解的。我已经派人去找白子珮那小子了,一定很快就会知道他们的下落的!” 沈婳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出了白府,准备解释清楚。 这时候黎城杰也骑马亲自赶来了,下马朝着两人打了招呼,说道:“白二爷,郡主,昨夜你们同我的亲随说让公主住一夜再说,我便没有多想,但是现在不知道公主身在何处?” “帕黛她……” “我在这儿!” 沈婳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转过头看去,只见着帕黛骑马朝着这边赶来。 她并没有立即下马,而是冷冷的幽怨的看着一眼黎城杰,讽刺说道:“黎将军打着清早的就带人前来,难道是害怕我跑了不成?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连累到黎将军的前途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城杰解释道,“我只是担心公主的安危而已!” “你也会关心我?”帕黛不屑的哼了一声,“即便是我死了,你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吧,更何况现在竟然眼睁睁的看着我嫁人!” “既然公主已经回来了,那么我现在就安排人护送公主回去吧!”黎城杰说道。 帕黛的眼眶又红了,倔强的看着黎城杰,咬了咬唇,说道:“黎城杰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对我有没有动过心?” 黎城杰蹙着浓眉,淡淡的看了一眼帕黛,说道:“没有!” 帕黛的心中的某个地方已经坍塌了,她努力忍住泪水,微微仰头看着天空,说道:“黎城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她又低眸看了一眼沈婳,说道:“姐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了,我要走了,你要保重啊!” “保重!”沈婳握了握帕黛的手,心中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驾!”帕黛立即驱马离开,黎城杰跟几个随从使了一个眼色,几人便立刻追了上去。 他对沈婳与白子珏两人说道:“打扰了,告辞了!” “黎将军!”沈婳想了想,还是将黎城杰叫住了,“有些事情一旦失去了,可是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希望你能够想清楚!” “多谢郡主提醒,我心中有数!”黎城杰淡淡的说道。 白子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白子珏的身后,失落的说道:“原来她竟然喜欢那个老男人!他有什么好的,有我英俊么?” 白子珏瞪了他一眼:“你做的好事!”他沉默一下又问道:“为什么又回来了?” “哎,是她担心若是她偷偷的溜走的话,会让你们跟黎城杰解释不清楚的,又担心会不会真的会影响到大周与柔夷之间的关系,所以就回来了!”白子珮无奈的笑了笑,“没有想到那丫头还挺有担当的!” 白子珏揉了揉白子珮的脑袋:“傻小子!” 鬼王府。 “王爷,事情都处理完了么?”顾雪凡看着一身泥物的长孙斐回府了,急忙迎上去说道,“王爷已经两天两夜未曾合眼了吧?是要先梳洗一下么?” “也好!”长孙斐微微的一笑说道。 这是长孙斐第一次没有拒绝她的安排,倒叫顾雪凡微微的愣了一下,急忙上前说道:“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王爷先去洗洗吧,我去吩咐人给王爷准备食物!” “辛苦你了!”长孙斐说道,随即疾步回了寝殿。 寝殿内,热腾腾的的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长孙斐脱了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衣服,脱了脸上的面具,他看着手上的面具,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长腿跨入了水中,舒爽的感觉袭来,他闷哼了一声,微微闭上眼睛,脑子里面却是浮现了沈婳那张有些狼狈但是却叫他移不开目光的脸庞,嘴角的笑意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消散。 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他的神色凝了一下,沉声问道:“谁?” “王爷,是我!”顾雪凡柔声说道,“这是王爷换洗的衣物,妾身放在这里了!” “好,你出去吧!”长孙斐淡淡的后说道。 “王爷!”顾雪凡看着长孙斐背影,并没有出去,而是大胆的走上前来,双手轻轻的按着他的肩膀,说道,“让妾身伺候王爷洗澡吧!” “不必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我向来习惯一个人洗澡,你先出去吧!” “王爷!”顾雪凡幽幽的说道,素手伸入了水中,舀了水落在长孙斐的肩头,轻轻的触摸着他的肌肤,说道,“妾身是你的妻子,王爷何时才能够接受妾身?王爷还要妾身等到什么时候去?” 长孙斐将她的手按住,淡淡的说道:“我希望不会再跟你解释,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是吗?出去吧!” “王爷!”顾雪凡干脆将长孙斐一把抱住,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不要拒绝我好吗?我可以不要王爷的心,不奢望王爷的感情,但是王爷连一个基本的念想也不愿施舍给我吗?王爷,给我一个孩子好不好?让我的余生可以有个盼头,有着念想!” “出去!”长孙斐闭上眼睛冷冷的说道,“若你愿意呆在鬼王府,便要忍受这样的生活。若是你不愿再待在鬼王府,本王可以给你休书,还你自由!” “王爷!你的心太狠啊!”顾雪凡起身,整了一下衣服,说道,“王爷先梳洗吧,妾身出去看看饭菜准备好没有?” 顾雪凡出门房门,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哀婉之色,目光之中露出了几分冷意,若无其事的让下人们将饭菜准备好。 只是等了许久,还不见长孙斐出来,她便唤了一个侍女进去看看,侍女回来说道:“王妃,王爷已经睡下了!” “我知道了!”顾雪凡淡淡的说道,“将饭菜都收下去吧,等王爷醒了在热一下!” “是!” 长孙斐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他起床,饭菜已经备好,但是却没有看到顾雪凡,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被埋在泥石流下面的都是他的亲兵,他没有办法走开,人全部救出来之后,又挨家挨户的做好了善后的工作,这一下来竟然已经有了两眼未曾合眼。 睡饱之后,他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床里面,空荡荡的,竟有几分怅然若失。 匆匆的吃完了饭,长孙斐在王府里面逛着,没有了她,他竟然不知道这待了好多年的王府,竟然如此之大。 夕阳西下,拉着长长的余晖。 长孙斐叹了一口气,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啊! “王爷?”一道怯生生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孙斐转过头看了一眼,只见着晓夫人站在她不远处,眸子里面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是你啊!”长孙斐淡淡的笑了笑,“倒是许久没有见到你的身影了!皇兄前些日子敢跟我提及过你呢!” “是吗?难为陛下竟然还记得妾身!”她柔柔的看着长孙斐,“王爷看起来有心事?可以对妾身说吗?” “这世上是没有烦心之事呢!”长孙斐淡淡的一笑,“说也好别说也罢,它不是都存在着嘛!” “王爷,有些事情说出来心中会舒服一些,妾身或许没有办法为王爷解忧,但是妾身可以倾听,王爷不妨一试,有些事情,说出来了,或许便不再是心事了!”晓夫人说道。 “能够说得出来的烦心之事,便不是烦心之事。真正的烦心之事,正是那些没有办法说出口的!”长孙斐说道,“本王改日再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 “好,妾身恭送王爷!” “你是说王爷方才见了晓夫人?”顾雪凡听着侍女的话,眉头也未曾抬一下,但是身上却散着一股冷意。 “是!”侍女不仅瑟缩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顾雪凡淡淡的说道,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幅度,伸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鬓角。 一旁伺候的王姬打量了顾雪凡一眼,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心中升起了一股冷意。 “晓夫人?”顾雪凡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凡是我不能够得到的东西,别人又怎么能够染指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中了春药的男人 “你在二爷的身边出现了这么久了,二爷真的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吗?”兰姨娘冷冷的看着云儿。 云儿摇了摇头,说道:“奴婢每次去送东西,又是专门挑只有二爷一个人的时候,但是二爷一直都是目不斜视,对奴婢视而不见!” “没用的东西!”兰姨娘冷冷的说道,“白费了我花了那么多的心血在的身上!你再试试,若是二爷还是不能够注意到你的话,你就回青楼,过一辈子一双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千人枕的日子吧!” 云儿的脸色白了一下:“奴婢会尽力的!奴婢告退了!” 云儿退下之后,兰姨娘的贴身侍女秋菊不解的问道:“兰姨娘,为什么要将云儿安排到二爷的身边呢?难道姨娘最大的敌人不应该是夫人吗?” “哼!”兰姨娘冷冷的一笑,“因为我看不惯!看不惯有人恩爱和谐的样子,这让我的心中如同猫儿抓一般,难受的很!一旦我不好过,我是不喜欢别人也好过的。” 她打量着手上的一件小小的婴儿的衣服,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这柔软的布料,阴森的说道:“夫人的孩子眼看着就八个月了吧?这俗话说七月活八月死,八个月就出声的孩子可是很不容易养活的,真希望夫人的孩子可不要那么早就出来啊!” “对了,姨娘,这算这日子,乐姨娘也快从娘家回来了吧?”秋菊说道。 “是啊!”兰姨娘说道,“她回来了,这府上才能够热闹起来!” “还有一件事情!”秋菊放低了声音又道,“是关于王姨娘的,虽然将军下了禁令,但是府上还是悄悄的流传着其实王姨娘得了重病,全身溃烂,现在的样子如同恶鬼一般,十分的吓人!” “哦?”兰姨娘的眸子微微的一闪,“算了,她现在不过是个废人而已,不必在意她!” “但是问题就奇怪在,即便是现在王姨娘的姿色已毁,形同恶鬼一般,但是将军每隔几日还会去看她,并且在她那里呆的时间不算短呢!”秋菊说道,“你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 “将军现在已经将王姨娘隔离起来,我们根本就接触不到她,即便其中有什么隐情,我们也无从窥探!”兰姨娘说道。 “姨娘其实无需担忧的,只要您肚子里面的孩子能平安的生下来,您在府中的地位便巩固了,到时候即便是夫人也奈何不了你的!” “顾雪薇这人虽然有两人心机,但是还不是我的对手,只是那位郡主,我倒是猜不透她的心思,她才是那个真正难对付的角色吧!” 秋菊有疑惑了一下,那郡主嫁给的是二爷,将来迟早是要分家出去的,你对付她做什么?不过心中的疑问却是没有问出来。 “大嫂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白子珏问道,“大哥呢?” “二叔你来了,坐吧!你大哥刚刚出去,有些事情想要问你!”顾雪薇淡淡的一笑,“你知道我肚子大了,行动上面有很多的不便之处,最近你的大哥经常没有回来,我怀疑他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 “大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白子珏问道。 “哎,我也是为将军担心嘛,若是他在外面有人了,大可以接到府上来的,只要他在府上,在家中,我这心里才算安稳!”顾雪薇淡淡的笑道。 “没有!”白子珏说道,“置大腹便便的妻子在家里不顾,自己出去寻欢作乐,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大嫂完全可以放心!大哥可能是在处理军务吧,因此才回来的晚了,大嫂请不要多想,好好的保重身子才是!” “这便好!”顾雪薇笑道,“二叔,我是相信你的,有你的话,我便放心了!” 这时候有侍女上前说道:“表小姐来了!” “表姐来了!”顾雪薇笑道,“快请表姐进来!” 不一会儿便见着王茜进来了,她今日是精心打扮过的,一声湖蓝色的长衫,衬得她的肌肤净透白皙,得益的淡妆让她看起来有种温婉的美感。 “表姐怎么来了?”顾雪薇笑道,“快坐吧!” 王茜在白子珏的身旁坐下,微微笑道:“来看看你!”她低眸含羞带怯的望了一眼白子珏,说道:“没有想到二爷也在!” 白子珏轻轻的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这时候一个侍女在顾雪薇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顾雪薇说道:“我知道了!”她又转过头对白子珏与王茜说道:“你们先坐坐,我有件事情好处理一下,去去就来!” 说着,顾雪薇便起身离开了。 空气里面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萦绕。 王茜的脸色开始微微泛红,抬眸眸子打量了白子珏一眼,说道:“许久都未曾见过二爷了,二爷这些日子还好吗?对了,还未曾恭喜二爷的新婚呢!改日一定去拜会一下郡主!” “多谢!”白子珏淡淡的说道,看着王茜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二爷!”白子珏起身的时候,王茜一下子也跟着站了起来,抓住了他的手,说道,“二爷这是要去哪儿?” 白子珏低头看了一眼王茜牵着他的手,冷冷的说道:“放开!” “二爷!”王茜并没有放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眸子如同能够滴出水来一般,“二爷,不要走!” 白子珏疑惑的看着王茜,但是此时身子却有一股燥热感袭来,小腹绷得紧紧的,心中升起了一股烦躁之感,手上被女人握住的感觉却是越发的清晰起来,让他想要被触摸的更多更多。 这般的场景他好像很熟悉一般,那个时候,好像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对无忧有了反应。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剧情,原来如此! 白子珏冷冷的笑了一声,将王茜一推:“我不是你们可以随便算计的,下一次不要再将注意打到我的身上来,不然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话落,他便头也不转的离开了。 “二爷!”王茜一下子便倒在了地上,身上半分的力气也没有,空虚难受的感觉一下子如同潮水一般的向她袭来,她如同蛇一般在地上扭曲起来。 顾雪薇看着白子珏居然先从出来了,心头大惊,急忙进去让人将迷香熄灭了。 她让人将王茜扶了起来,急忙问道:“表姐,你没事吧?” “难受,好难受!”王茜哀求的看着顾雪薇,“救救我,雪薇,救救我!” “我这一次的迷香是加重的,没有想到二叔他居然能够把持住!”顾雪薇着急的说道,“表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啊!” “好难受!”王茜将自己的衣服往下扒,“好热,好难受!雪薇救我,救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顾雪薇咬了咬唇,对侍女说道:“将表小姐送到房间里面去!”说完,她匆匆的来到了外面,找到了一个侍卫,淡淡的说道:“你跟我来!” “是!”侍卫不疑有他,立即跟了上去。 顾雪薇将侍卫带到了王茜的屋子里面,说道:“这里交给你了!” 侍卫大惊:“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难道你不能够理解?”顾雪薇看了一眼已经衣不蔽体,媚态横生的王茜,“记住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将房门关上了。 侍女看着床上不断呻、吟的王茜,小腹开始发疼,眼睛一红,便朝着王茜扑了上去。 白子珏动顾雪薇那里出去以后便直接来到了翰墨苑。 沈婳在屋子里面安静的看书,他沈着脸将屋子里面伺候的侍女全都打发了下去,然后冷冷的看着沈婳。 “怎么了?”沈婳心中诧异,白子珏的脸色很奇怪,“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关切的说道:“你的脸色很不好,我给你看看!” “别碰我!”白子珏将沈婳的手挥开,冷冷的说道,“我问你,在大嫂怀孕后不久,你来白府,大嫂让我陪说话,她自己先出去了,那时候我对你有了反应,那是不是因为催情香的缘故?” “是!” “你知情?”白子珏的眼神越来越冷。 “我懂医术,一开始便闻出了香有问题,但是这是大嫂的安排,与我无关,算起来我也是被算计的对象!”沈婳淡淡的说道,她看了一眼白子珏,眉头一蹙问道,“难道你在怀疑当时是我与大嫂联合算计你不成?” 白子珏看着沈婳一开一合的红唇,咽了一口唾沫,方才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感觉,再一次的袭来了,而且不刚刚的时候更加的强烈了。 他的呼吸逐渐的浓重起来,眼神也开始充满了情/欲与冲动。 “你中了催情香?”沈婳蹙眉说话,“你现在的情况很严重,需要立即解毒,我去想想办法!”说着,便往外面走。 白子珏却是一把将沈婳抓住了,抬手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摩擦,声音黯哑的说道:“何必那么麻烦,解药不是就在眼前吗?” “白子珏,你现在中了催情香,神智不是很清醒!”沈婳一面挣脱白子珏的束缚一面说道,“我先放开我,我想办法为你解毒!” “你是我的妻子,这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白子珏的手从沈婳的脸上一直转移到了脖子上面,“恩?” 话落,白子珏便将沈婳一把抱起往床上走去。 “白子珏,你放开我!”沈婳大惊,“你说过,你不会碰我的!” 白子珏眼睛红红的,只剩下欲望,那里还有理智可言? 他将沈婳放在了床上便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如同一只猛兽一般,嘴在她的耳畔脖子上面胡乱的亲吻着,喃喃的说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 第二百二十八章 对她,难道只有欲望吗? 沈婳眸子一冷,正准备按下身上藏着的暗器的时候,白子珏突然身子一僵,便倒在了他的身上。 四儿收回手,冷冷的看着白子珏的背影,将沈婳从床上拉了起来,问道:“没事吧?” 沈婳整理了一下衣服,摇了摇头,说道:“准备一桶冷水,他现在中了催情香,我要为他解毒!” “好!” 沈婳与四儿两人将昏迷的白子珏扶到了水桶里面,然后脱了他的衣服。 “你去看着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恩!”四儿去了门口。 沈婳拿出了那一套银针,刺入了白子珏头顶的几个穴道,将他体内的催情香的余毒排出了体外,没一会儿他的体温便渐渐的恢复了正常了。 沈婳施完针之后便做到了一边休息,倒了一杯茶,看来白子珏这一次也是顾雪薇下的催情香,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一次是她想要陷害她与白子珏,那么这一次呢? 白子珏没一会儿便醒了过来,蹙了蹙眉头,脸上有些迷惑。 “醒了?”沈婳说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白子珏神色复杂的看着沈婳,说道:“我曾经以为你对我是特别的,但是没有想到那种特别的感觉只是因为催情香的缘故!” 沈婳微微挑眉看了一眼白子珏,说道:“原来你对我的感情只是情/欲而已么?” “不是!”白子珏也不知道该怎么辩白,的确,最开始注意到她的时候,是因为他感觉自己好像只会对她起了反应,好像这世上只有这女人对自己来说才是最特别的,才有了想要了解的想法,到最后才一点点的陷下去的。 开头虽然是因为一个误会,但是这结局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对她,只有情/欲吗? 显然不是。 白子珏从浴桶里面起身,赤露露的身子毫不掩饰的暴露在了沈婳的面前。 沈婳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站了起来,看了不该看的地方,脸顿时一红,急忙转了过去:“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啊!” 白子珏也有几分尴尬,急忙找了衣服套上,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把我全脱了!” 他走到了沈婳的身边,蹲在了她的身边,说道:“我现在心中却是有些混乱,我质疑过自己对你的感情,若是开始就是假的,那么后面是真的吗?”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可是,我仔细的想了想,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或许最开始让我关注你的是我对你不一般的感觉,但是到最后是你这个人吸引了我,让我非你不可!” 沈婳垂下了眸子,说道:“我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感情,毕竟为了我,你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的,只是你对我的感情越深,就越让我内疚,你知道的,我没有办法回应你对我的感情!” “我知道的,我知道!”白子珏闭上眼睛说道,“你只是需要时间而已,我会等,我会一直等下去,直到你愿意给我机会为止!” 他将眼睛睁开,又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方才应该吓到你了,是我太冲动了!” “没事,你也只是被催情香控制了而已!” “以往我中了这些东西的时候,都是可以靠自己的意志压下去的,但是一看到你,我根本就控制不了我自己,如果伤害了你,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如果下次在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你便离我远远的,不要靠近我,好吗?” “好!”沈婳微微的一笑,目光落到了他赤裸的胸膛之上,又移开了,“虽然现在天气比较的炎热,但是你刚刚跑过冷水澡,还是把衣服穿好比较好!” “呜呜!”王茜趴在床上哭的断肠,“我没脸活下去了,你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表姐,这一次的事情是我计划不周,是我害了你!”顾雪薇歉疚的说道,“但是表姐,你可千万不要寻短见啊,不然我怎么跟姑姑与姑父交代啊!” “我还怎么活下去?要是我父母知道了,也一定会打死我的!” “表姐!”顾雪薇将王茜的手握住,“我已经下了封口令,下人们不会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不会有人知道今天的事情的!你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 “没有可是!”顾雪薇说道,“表姐,你现在要自己坚强的走下去,要不然你就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条了!记住,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臭丫头,臭丫头!”白子珮百无聊奈的逗弄着小卒子,“娘娘腔,娘娘腔!” “臭鸟,再敢说是娘娘腔,信不信我拔光你的毛!”白子珮威胁道。 沈婳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离科举也不过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你不去好好的准备,整日赖在我这里是何道理?” “二嫂!”白子珮立刻跑到了沈婳的身边,一双湿漉漉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说道,“父亲威胁我要把我赶出家门,现在不会连二嫂你也嫌弃我了吧?” “哦?”沈婳微微的一笑,“三叔为什么要把你赶出家门?” “哎,这事儿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啊!”白子珮说道,“你也知道的,我对从政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的,但是父亲却非要我参加科举考试,若是落榜的话,就不认我这个儿子,当然我知道这肯定只是气话啦,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还等我给他养老送终呢!” 他叹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帕黛不是回了柔夷吗?我那日跟父亲我不参加科举,我想要从商,柔夷既然已经递交了降书,这开通往来贸易是肯定的,到时候我便有机会去见见帕黛了!但是我父亲一听,当时就要打死我,多亏了我娘亲拉着!” “士农工商!”沈婳笑道,“难怪三叔会生气!”她看了一眼白子珮,又道:“你对帕黛了解多少?现在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的,到时候你还会遇到自己心仪的女子,不要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怎么连二嫂你也不理解我呢?”白子珮唉声叹气的说道。 “人活在世上,那个不希望自己能够过得随心所欲逍遥自在,但是又有几分能够如此?”沈婳说道,“有时候人活着,不一定为了自己而活,总是要估计到别人的感受与看法的,这大概就是人有时候会过得不自在的原因吧!”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白子珮,又道:“你是白家的人,你之所以现在货过得如此的在我无忧无虑,也因为你是白家的人,既然你已经享受到了白家给你带来的好处,相应的,你也应该承担起为白家的繁荣而努力的义务。若是你想要真正的逍遥,就要勇于舍去白家人的身份,面对一种不比的现在所拥有的地位与荣耀的生活,承担起生活的困苦,你能够做到吗?” 白子珮只是静静的看着沈婳并没有说话,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深思。 沈婳又说道:“所以啊,不要老是说你的父亲在逼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敢不敢走自己的路!” “我明白了,二嫂!”白子珮淡淡的一笑,“你说得对,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懒惰,既想过一种舒适的生活,又想不去承担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生在白家,是幸亦是不幸!” 说话间,兰姨娘带着人来了,她进门便笑道:“方才从夫人那里回来,路过郡主这里,便来同郡主说说话了!” 她笑看了一眼白子珮,说道:“子珮也在啊!前几日跟二婶三婶见过,二婶直夸你呢,说是我们白家的男子个个俊俏,但是就属你最拔尖儿了,眼看着你也大了,说是要准备给你去媳妇儿了呢!” “是吗?”白子珮笑道,“不知道表姐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我这人也简单,对未来妻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能够配得上我的花容月貌就好了!” “贫嘴!”兰姨娘笑道,“这看女子那能够光看容貌的,这德行才是最重要的!” “我声明一下啊!”白子珮说道,“我可不是好色啊,我这纯粹就是为了我未来妻子着想,你们想想,若是她长得丑了,但是整日对着我这么个俊秀清逸的相公,肯定压力会越来越大,然后越来越自卑的!” “以你对你自己的容貌的自信程度而言,这全天下的女子恐怕没有能够配得上你的人了!”沈婳微微的笑道,又看着兰姨娘问道,“不知道表姐去大嫂那里做什么?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请安的时辰吧!” “是有事相商!”兰姨娘说道,“这不,将军的生辰就快要到了,今年,我与夫人相继有了身孕,而子珏也娶亲了,对于白府来说,今年是喜事连连,所以夫人的意思是好好的操办一下。但是夫人如今的身子不便,而郡主你又是刚到府上,不熟悉府上的情况的,所以便想着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原来如此!”沈婳笑道,“的确应该好好的操办为大哥庆贺贺生辰!若表姐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吩咐无忧就是了!” “你不说这句话,我也少不得要麻烦你的!”兰姨娘笑道,顿了顿,又道,“夫人现在养了一只松子猫,毛茸茸的,可爱的紧,让人一见着就忍不住想要捏捏,郡主若是得了空,可以去夫人那里看看,定然会喜欢的不得了的!” “大嫂不是快要生了吗?怎么会养一只猫儿在身边?”沈婳蹙眉问道。 “郡主有所不知了,这猫儿很难得,特别是夫人手中那只纯色的,而且这猫儿不脱毛的,平日里面只有丫头们多加注意一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是吗?倒是我少见多怪了!” “臭丫头,臭丫头!”小卒子不知道怎么突然亢奋起来了,不停的念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第二百二十九章 当年的感情债 哟!这便是子珏送给郡主的那只鹦鹉吧,倒真是聪明呢!”兰姨娘目光之中露出一份钦羡,“不过子珏对郡主可是打心眼儿里好呢!我听说子珏送了你一只镯子,是稀有的子玉雕琢的,可谓是一掷千金啊!怎么不见郡主带着呢?” “既然是那么贵重的东西,还是收藏起来吧!”沈婳说道,“免得到时候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倒也是!”兰姨娘又说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白子珮这时候冷笑了一声,说道:“她今儿怎么没有将她的那个侍女云儿带来?” 沈婳抬眸瞧了他一眼。 “难道你瞧不出来这兰姨娘打什么主意?”白子珮说道,“也那怪,你并不知道她与二哥之间的纠葛!” “恩?”沈婳蹙眉说道,“我的确不知道,要不你说说?” “我其实也什么都不知道的!”白子珮自觉失言,急忙喝了一口水掩饰,“其实也没什么的,就是表姐和表弟嘛,能够有什么事情!呵呵,呵呵!”话落,便溜走了。 沈婳轻轻的扶了一下发钗,看来她的感觉还是没错的,这兰姨娘对白子珏果然是存在不一般的心思。 没一会儿,白子珏便下朝回来了,换了便衣,同沈婳一块儿吃晚餐,吃了几口,说道:“有一件事情,你说对了!” “什么?”沈婳扬眉问道。 “就是关于黎城杰的婚事我猜错了,陛下的确有意将六公主赐婚给他!”白子珏说道,“但是黎城杰以在亡妻临终之前发誓终身不娶给拒绝了!” “真没想到,黎将军还是一条至情至圣的汉子!”沈婳说道,“其实帕黛钟情于他,也不算委屈,只是姻缘之事向来是天意罢了!” 她顿了顿,眸子微微的一转,说道:“当年你跟表姐之间难道也是天意弄人吗?” 白子珏喝汤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有些慌乱的看着沈婳说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但是你听我说,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那些都不是真是的!” “是吗?”沈婳的眉头微微的一扬,“为了避免有别人的不实的言论传入我的耳朵里面,不如你自己告诉我吧!” 白子珏皱着脸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其实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的!我们从小虽然在一块儿长大,但是我向来只是当她是姐姐的,我们小时候的感情也不错。那时候母亲将她收留在身边,我心中也是高兴的,但是从未生出其他的想法来,倒是她与大哥之间却是有些暧昧,所以我一直以为她会是我的嫂子的。” 顿了顿,白子珏又继续说道:“后来,母亲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一些苗头,便委婉的问大哥愿不愿意娶表姐,但是大哥却拒绝了。于是母亲便为表姐从新安排了一门亲事,但是后来,表姐却哭着跑来跟我说,她不愿意嫁人,她喜欢的人一直是我,我当时便疑惑了!但是我对她的确没有男女之情,便拒绝了!再后来,到了大婚的前几日,大哥与她却突然到了母亲那里,说是两人已经在一起了,奇怪的是大哥无论如何也不敢将她纳为正室,只是纳为了妾而已,为此,母亲还曾经伤心难过好一阵子的!” 白子珏一口气将话说完了,有些不安打量着沈婳,说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喜欢我,但是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况她现在是大哥的女人。但是我对她却是从来都没有别的想法的!” “我知道了!”沈婳微微的一笑,“我又没有生气,你着什么急啊!吃饭吧!” 白子珏这个榆木脑袋,即使当年兰姨娘如何的暗示他,他再不会察觉吧,后来与白子玉之间的一些暧昧,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刺激他一下,但是没有想到两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白子珏完完全全只是将她当做了嫂子对待了。 至于后来的事情,恐怕是兰姨娘为了能够留在白府而与白子玉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而白子玉并非傻子,自然也是知道了兰姨娘的意图,所以才不肯将她娶做正室的。 “对了,大哥的生辰即将到了!”沈婳说道,“我们为大哥准备一样什么样的礼物为好?” 白子珏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沈婳的眸子亮了一下,她这是在试着融入自己的生活里面吗? “大哥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是一手书法却是写的极好的,他喜欢字画,尤其是书法大师阎嵩的字!”白子珏说道。 “这样啊!”沈婳微微的一笑,“你这么说了,我就有方向了!”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末,离白子玉的生辰也只有几日了。 兰姨娘为了能够顺利的将事情操办好,忙里忙外的,倒是不亦乐乎,连沈婳这里也连着有好几日未来了。 “夫人,你就这么放权给兰姨娘么?”顾雪薇的侍女翠儿说道,“您是没有看到她最近这几日春风得意的样子,好像她才是白府的女主人一般!” “这有什么,她忙活也不过是为我忙活而已,安排的越好,到时候脸上越有光的人是我!所以,我不但不会找她的麻烦,还会竭尽全力的帮助她!”顾雪薇淡淡的笑道,抚了抚肚子,“何况,现在这些事情不由她操持,又能够如何呢?” “夫人,翠红那里传来的消息,说是郡主与二爷的最近的关系不是很好,说是因为一个叫做云儿的侍女,这云儿是兰姨娘的人!” “哦?”顾雪薇的眸子里面升起了一丝兴趣,“兰姨娘不是一向在结交宁无忧吗?怎么会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呢?翠红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 “应该是可靠!夫人嫁到白府的时间不到一年,很多事您也没有听说过。有一件事情奴婢也是听别人提起过,说是兰姨娘与二爷之间好像有些什么,之后后来被将军收了。您看是不是这兰姨娘其实对二爷未曾忘情,所以才……” “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顾雪薇笑了起来,“如此,这府上大概会十分的热闹了吧!” “夫人,乐姨娘应该是这一两天回来了,我们要不要在路上安排人?倒是假装是山贼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翠儿又说道。 “不必了!”顾雪薇说道,“将军不是个任人揉捏的傻子,倩姨娘那件事情他好不容易才对我放下了成见,暂时不要生出多的事端来。再有,我现在不方便与兰姨娘相斗,但是兰姨娘却肯定十分乐意的,别忘了当初乐姨娘的孩子是怎么丢的!” “夫人说的是!”翠儿点头说道。 正说着,白子玉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一股暑气,脸上留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将军,你这是干什么了?”顾雪薇立刻上前为他擦汗,“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水?” 白子玉拉着顾雪薇的手坐下,说道:“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听说了若是找人雕刻一尊观音像,然后将观音像亲自送到寺庙里面,虔诚祈福,菩萨便会保佑家人的!” “你亲自将观音像背到了寺庙里面?”顾雪薇吃惊的说道。 “是啊!”白子玉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顾雪薇圆滚滚的肚子,说道,“我一向是不信鬼神的,但是这孩子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一定要让他平安落地,我再教他骑马射箭,带兵打仗,即便那些说法儿,只有一丝的可信度,我也愿意为了你们尝试一下!” “将军!”顾雪薇红了眼眶,扑到了白子玉的怀中,“你对我真好!我们的孩子很幸福,因为他有一个疼爱他的好父亲!” “我身上全是汗味,怕熏到你和孩子,离我远些吧!”白子玉说道,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顾雪薇,孩子有了好父亲自然也需要一个好母亲,所以不要那孩子当成工具,不然我是不会再原谅你了! 翰墨苑。 看着四儿与阿忆两人在院子里面上蹿下跳的,沈婳心中一阵疑惑,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四儿说道:“小卒子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呢?可能一会儿就会回来了!”沈婳说道,“你们消停一下吧,这么人的天,当心中暑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沈婳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小卒子自从被买回来之后,向来是没有束缚过它,它也十分的自觉,有时候会飞出去一会儿,但是没一会儿又自己飞回来了,从没有一次像今天出去的这么久了。 难道离家出走了不成? “四儿姐姐,我出去找找吧!” “也好!” 阿忆出了院子,在白府里面找,没一会儿便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走到了沈婳的面前,伸出手,手上是几根羽毛,沾着血迹。 沈婳的眉头微微的一蹙,心中一紧:“这是小卒子的羽毛?你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夫人的院子外面!”阿忆说道。 顾雪薇? 沈婳心中泛起一阵阵的失落,这鹦鹉虽然跟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却给她带来了很多的欢乐。更何况,它是他养过的,听着小卒子嘴上叫着婳儿,她仿佛就到了他在喃喃的唤着她的名字一般。 “我们去回回顾雪薇!”沈婳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很快几人便来到了顾雪薇这里,顾雪薇还有几分惊奇,说实话,她跟宁无忧现在虽然是妯娌,但是因为之间的事情两人是相看两厌,所以能不见面的时候尽量都不会见面的,她现在居然会主动到自己这里来? “郡主倒是很少来我这里,今儿怎么突然想到要来看看我了?”顾雪薇远远的便笑道。 “我们总归是一家人,来看看大嫂也并不奇怪吧?”沈婳淡淡的笑道,“更何况,大嫂快生了,我这个弟妹应该来看望一下的,若是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大嫂记得一定要叫我啊!” “多谢郡主的好意了!”顾雪薇说道,“只是郡主乃是金枝玉叶,我可不敢劳烦郡主!” 第二百三十章 就看看她怎么自食恶果吧! “大嫂的身子还好吧?”沈婳又笑道,“看着大嫂的脸色红润,这段时间肯定调理的不错。虽然胎儿很稳,但是还是要小心为上!” “多谢郡主关心,我会照顾好我的孩子的,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她有机会伤害到我的孩子的!”顾雪薇含着冷笑说道。 “对了,大嫂,听说你最近养了一只松子猫,十分的可爱,不知道我又没有幸能够见一见?”沈婳说道。 “方才还在呢,这会儿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了!”顾雪薇唤了两声,这时候一只圆滚滚的猫儿走了进来,那猫儿虽然长得可爱,但是嘴上却是挂着几片羽毛与血迹。 “你这贪吃的,又出去找了什么吃了?”顾雪薇笑骂道。 “是我们院子里面的鹦鹉吧!”沈婳冷冷的说道,“这猫儿是大嫂你心爱的宠物,但是我那鹦鹉也是二爷送给我的,我亦是十分的喜欢,如今,你的猫儿无缘无故的吃了我的宠物,难道大嫂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原来郡主今日之所以回到我这里,是为了这件事情啊?”顾雪薇笑了笑,“这猫儿只是只畜生而已,会捕杀会飞的鸟儿乃是他的天性,郡主这般来找我要个说法儿,难不成还是我只是我的猫儿去吃了你的鹦鹉不成?” “这猫儿既然是大嫂你心爱的宠物,应该有专门的人驯养吧,只是现在这人看管着猫儿不利,难道不应该要个说法儿?” “是我的人看管猫儿不利还是你的人看管自己的鹦鹉不利?” “按照大嫂的说法,要是有人在街上杀了人,就不该治这凶手的罪,而是应该怪这被杀的人不应该出门吗?”沈婳冷冷的说道。 “哼!”顾雪薇淡淡的笑了笑,“郡主何必说的如此的严重,既然郡主要说法儿,我便给你个说法就是了!来人,将驯养猫儿的红儿拉出去打二十大板,算是给郡主出气吧!” 沈婳冷冷的看了一眼蹲在一直旁边舔着自己爪子的松子猫,忽然笑了出来,说道:“大嫂,这猫儿野性难驯,大嫂若要留在身边,务必要当心啊!” “郡主过滤了,这猫儿温顺的很呢!” 沈婳只是笑了笑,站起来说道:“无忧先告辞了!”说完便带着四儿与阿忆离开了。 四儿蹙眉气呼呼的说道:“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今晚上我便将那只死猫偷出来,扒了皮!” “哼!”沈婳冷冷的笑了笑,“那只松子猫之间就分明就是早有人驯养过的!顾雪薇若是今日将它交给我也便是罢了,若是她执意要留在身边,就看看她怎么自食恶果吧!” 乐姨娘是在白子玉生辰的前一日回来的,顾雪薇准备了一场小小的宴会,算是为她接风。 白子珏因为军中有些事物要处理,所以晚上的时候并未回来。 这宴会虽然只是白府里面的人聚聚,但是排场却是不小,顾雪薇仿佛是要故意给足乐姨娘面子一般。 众人围坐在圆桌上吃饭,桌上的菜肴十分的丰盛。 顾雪薇虽然挺着大肚子,但是还是殷勤的照顾好大家,力求顾及到每个人的感受。 白子珏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身子不便,就不要操劳了,交给下人们去做吧!” “我哪里那么的娇弱,这些事情还是能做的!”顾雪薇说道,她又笑着看了一眼乐姨娘,问道:“不知道伯母的身体好些了吗?” “谢夫人关心,母亲的身子已经好多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能够下地了!”乐姨娘淡淡的说道。 沈婳也抬头打量了一眼乐姨娘,高子高挑,神情冷艳,竟是个冰美人。 “这真是太好了!”顾雪薇说道,“将军一直很挂念姐姐,正想着亲自去看望一下伯母呢!” 乐姨娘淡淡的笑了笑:“多谢将军牵挂了!” 顾雪薇说着又拉着乐姨娘的手望着沈婳说道:“姐姐你刚刚回来了,可能没有见过,这位便是二叔新过门的妻子,无忧郡主!” “见过郡主!”乐姨娘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乐姨娘不必客气,早听说了还有一位姨娘回娘家探亲了,一直未曾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艳光逼人!”沈婳笑道,“还是大哥有福气,既有大嫂温柔贤惠,又有兰姨娘体贴动人,还有乐姨娘秀外慧中!” “我只有子珏一个弟弟,子珏的福气便是我的福气,若是弟妹你能够早日为子珏添个一子半女的,我想我会更有福气的!”白子玉淡淡的笑道。 “将军,郡主与子珏还是新婚燕尔,这孩子是迟早的事情,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呢?”兰姨娘笑道。 “是啊!”顾雪薇说道,“郡主与二叔如此的恩爱和谐,这孩子还不是迟早的事情么?将军也要有耐心才是,可不要给他们压力啊!” 顾雪薇说完,眉头蹙了一下,担忧的看了一眼乐姨娘,说道:“姐姐你的身子还好吧?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乐姨娘的眸子里面露出了一份沉痛,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的身子早就康复了,没什么大碍!” 白子玉也有几分歉疚,岔开话题说道:“吃饭吧!” 这顿饭餐的氛围仿佛一下子就改变了一般,顾雪薇也没有再说什么圆场的话,一顿饭在几人的沉默之后吃完了。 吃晚饭,沈婳便回了风荷园,路上四儿说道:“已经打听到了,在乐姨娘回娘家探亲之前怀过孩子,但是在三个月左右的时候却流产了,之后便养了一个多月!” “流产的原因呢?” “这个就不是很清楚,但是当时有传言说是顾雪薇下的手,也有传言说是兰姨娘下的手,总之都没有证据!”四儿说道。 “我知道了!”沈婳说道,“明日是白子玉生辰,定然是热闹的一天了。四儿,你吩咐下去,明日不管兰姨娘她们如何借调人手,院子里面一定要有人看着!” “是!” 白子珏晚上的时候回来的很晚,沈婳已经准备要睡下了,他进屋,望了一眼沈婳,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先别睡,我给你带回来了一样东西!” “今儿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沈婳问道。 “有些事情给耽搁了!”白子珏说道,“听说今儿乐姨娘回来了?” “是啊,晚上大嫂准备了一顿晚宴,为乐姨娘接风呢!”沈婳说道,“乐姨娘倒也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人!” “美则美矣,却有些冷!”白子珏说道,“她虽然性子清冷,但是心底却是好的,她在府上若是无聊了,可去找她说说话,与她多接触接触,其实说到底,乐姨娘也是个可怜人。” 沈婳还来不及细问,白子珏已经带着她来到了卧室外面的大厅内。 “你瞧!”他指着以前挂鹦鹉的地方,现在却是多了一只黑漆漆的八哥。 白子珏说道:“那只鹦鹉不见了,我看你心情挺低落了,便让人在京城找了一下,但是鹦鹉本就不可多得,何况如此聪明的鹦鹉。我便让人买了这只红嘴八哥,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希望能够解去你心中的烦忧!” 八哥见着沈婳便嘹亮的叫了起来:“漂亮姑娘,漂亮姑娘!” “这八哥的确很有趣!”沈婳微微的一笑,上前逗了逗,但是心中的烦闷却没有因此散去,她失去的不是一只鹦鹉,而是与他的相关联的东西。这种东西,不是别人的东西可以代替的。 八哥的话引来了侍女们的围观,你一言我一语逗了起来,八哥上下飞着,兴奋的叫道:“好多漂亮姑娘,好多漂亮姑娘!” 逗得侍女们是心花怒放,纷纷拿着瓜子要为它,八哥叫的更加的大声了:“我好幸福,我好幸福!” 沈婳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马屁精!” 翌日,便是白子玉的生辰。虽然并非大寿,但是因为这一次的操办的排场很大,还是有很多的官员前来祝寿。 沈婳一早就起来了,帮忙招呼女客。白子珏与白子玉去了外面迎客,而翰墨苑的下人也借调了许多到了前面帮忙,但是四儿还是记得沈婳的吩咐,在院子里面留了人,并且让阿忆在暗处看着。 兰姨娘的肚子还不是很明显,忙进忙出的,脚都不曾停一下,但是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劳累的痕迹,仿佛还有几分兴奋呢。 而顾雪薇则是安逸的坐着与几位早来的女客聊天,不是抚着自己的大肚子,客人们无不打趣,这肚子里面定然是个男孩儿。 乐姨娘虽然也被顾雪薇叫来招呼客人,但是看得出来,她对这样的场合并不感兴趣,脸上连笑容都懒得浮现一抹,宾客们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主动跟她搭话了。 “上回子在黎府见过郡主与鬼王妃,简直是一模一样,让人无法分辨,但是今日细看,又是有些不同的。”一人拉着沈婳的手说道,“不过,你们两人并非姐妹,又生的一模一样,现在又有这样一层亲戚关系,真真儿是个缘分啊!” “的确是缘分!”沈婳笑道。 乐姨娘悄悄的走了去,沈婳瞧了一眼,便说了几句应付了周围的客人,也起身跟了出去。 乐姨娘在外面的游廊里面透气,沈婳上前问道:“乐姨娘是身子不适吗?要不要请大夫瞧瞧?” “我没事!”乐姨娘望了一眼沈婳,淡淡的笑道,“只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而已!郡主怎么也出来了?” 沈婳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几棵海棠说道:“我也是出来透透气的,乐姨娘似乎有心事!” “我没什么心事!”乐姨娘说道,“郡主透完气还是快回去吧,里面能够少了我这个可有可无的姨娘,但是少了郡主,让那些想要结交的贵夫人们可是要着急的!” 沈婳淡淡的一笑,不于否认,说道:“乐姨娘说得对,我是得回去了。人活一世,总是逃不开人情世故的,想结交我的不只是这些贵妇人而已,我又何尝不是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所谓捉奸捉双 说完,沈婳便又回了客厅。没有想到她离去的短短的时间里面,顾雪凡,长孙卉,长孙婧,还有新婚的赵平澜都已经到了,现在众人正拿新媳妇儿赵平澜打趣,赵平澜一张俏脸羞得红彤彤的的,低着头咬着唇,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众人的笑声突然顿了一下,目光不自觉的注视到了沈婳与顾雪凡的身上,她们两人都是低调之人,但是只要她们一出现在共同的场合之下,就能够吸引别人的注意一般。 沈婳目不斜视,上前点头说道:“见过鬼王妃,见过七公主!” “郡主不必客气!”顾雪凡淡淡的一笑。 长孙卉瞟了一眼沈婳,冷冷的一笑,挽住了顾雪凡的胳膊说道:“五嫂,我们去那边说话,不要失了身份!你今儿跟五哥一起来的吧,方才我来的时候看到了五哥正在跟白将军说话呢,你们夫妻还真是恩爱,就秤不离砣似的!” “公主你就不要取笑我了!”顾雪凡说道,“王爷与白将军既是同殿为臣,现在又是连襟,自然要亲厚一些的!”她说着,便招呼着顾雪薇坐下,又道:“眼见着你这身子是越发的笨重不便了,快些坐下吧,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这好像还没有多久,你这肚子就这般的大了,我这小侄儿过些日子都快出世了吧!想当初雪薇你还是一个小孩儿了,没有想到现在居然当了母亲了!” “是啊,日子真的过得很快!”顾雪薇一脸满足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这小家伙儿经常踢我,好像急着出世一般!” 长孙卉笑道:“五嫂难道是羡慕白夫人了?你什么时候也赶紧跟五哥生一个呗!” “这孩子与父母是缘分,强求不得,但若是缘分到了,他自己就来了!”顾雪凡淡淡的一笑,“所以这事儿也不能够着急的,随缘吧!” 长孙卉说道:“五嫂你是不着急,也许是想要与五哥多过过你们的二人世界,但是也许五哥着急了呢!五哥五嫂与白将军与夫人是同一日成亲的,现在白将军的孩子都快出世了,他定然也是眼红了,所以啊,这事儿可就由不得五嫂你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看来我得开始为我这未来的侄儿准备一份大礼才是!” 顾雪凡的脸红了红,说道:“你少拿我开玩笑!” 赵平澜也收起了少女时候的装扮,一副小妇人的模样,但是由于的是新婚的关系,还带着几分羞涩,越发的有了韵味。 “郡主!”她望了一眼沈婳,上前说道,“最近还好吧?” “挺好的!”沈婳笑道。 “她自然是好的!”长孙婧淡淡的说道,“外面传言白二爷有多宠爱这位新婚夫人,你又不是没有听说了!看来有些人是白白思念了,即便是日思夜想的,别人也不知道啊!还不是一样过得风生水起的!” “郡主!”赵平澜拉了一把长孙婧,对沈婳笑了笑,说道,“她是开玩笑的,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沈婳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虽然不是以前的身份,但是我毕竟还是我,何时我们之间竟然也变得如此的生疏起来了!” “有些事情的开始本来就是基于信任之上,若是没了信任,万丈的高楼都会坍塌,这难道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吗?”长孙婧冷笑道,“若你以前与我们交往的身份都是假的,以后的岂不是都是虚幻而已!” “我知道你们都曾是拿出过真心待我的,现在你们怨我也都是应该的。但是我也还是那句话,我待你们的心却从来没有惨过半分的虚假,这一点我问心无愧!”沈婳说道。 “好了!”赵平澜说道,“有些事情虽然回不去了,但是还记得初衷就好了。我也还是那句话,你救过我的命,这一点我会记你一辈子的!还有小婧,她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她心里还是记得你曾经对我们的帮助的!” “谢谢你们!”沈婳微微的一笑,“虽然有些瑕疵,但是我们友谊是真实的存在过,你们也曾保护与帮助过我!” 正说着,外面便进来了一个侍女说宴会可以开始了。 顾雪薇姐妹便带着众位女客去了宴会厅。宴会厅里面,长孙斐与白子玉在主座分左右做好,顾雪薇与顾雪凡则是分别坐在两人的身边。 顾雪凡看着长孙斐温柔的一笑,为他布菜,怎么看着都有一股琴瑟和鸣的意味。 沈婳深深的看了一眼长孙斐,嘲讽的笑了笑,自己总是该为自己的选择所付出代价的,现在心中即便是再不舍,那个位置终究还是不属于自己的。 “你的手怎么那么凉?”白子珏握了握沈婳的手,担忧的说道,“没事吧?”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白子珏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面上有些隐忍的说道:“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先离去吧,这里交给我就是了,我会向大嫂大哥解释的!” 沈婳抬头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长孙斐与顾雪凡,顾雪凡似乎低声在他的耳畔说着什么,他静静的听着,不时地点头,嘴角挂着一丝浅笑。 沈婳忽然觉得心中一阵堵得慌,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我出去透透气!” 白子珏拍了拍沈婳的头,说道:“自己小心些!” 沈婳悄然起身来到了后院儿,院子里面的花大多都已经败了,但是枝叶却甚是繁茂,将阳光都挡住了。 沈婳在树下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心头却是思绪烦扰。从她重生到这个世上开始,她便将复仇放在了首位,仿佛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复仇一般。失算的是她对长孙斐的感情,居然可以深到令她报仇的心动摇过。 她的心包括感情都太复杂,装了太多的东西,她也曾怀疑自己或许是配不上长孙斐对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与纯粹无暇的感情,只是越是挣扎却越陷得深。 她以为她是可以为了报仇而放弃一切的,但是现在,此时此刻,她的心再一次的动摇,真的值得吗? 沈婳捂住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如同蚂蚁的撕咬一般,虽然不是撕心裂肺的疼,但是却让她不能够呼吸一般。 “你没事吧?” 沈婳猛然抬起头来,一动不动的盯着长孙斐弯腰关切的神情,惊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没事吧?”长孙斐又固执的问了一遍,眼睛习惯性的眯了一眯。 “没事!”沈婳说道,她垂下眸子,又道,“你怎么出来了?里面的宴会应该还没有结束吧!” “虽然找了个借口就溜出来了!”长孙斐在沈婳的身边坐下,说道,“你呢?你为什么也偷偷的出来了?心中心里不舒服,因为看到了我跟顾雪凡么?” “不是!”沈婳说道,“我就是单纯的想要出来透透气而已!” “婳儿,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心中根本就忘不了我,你心中也只有我,要不然在那日暴雨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来找我。那一日我看到了你的心,心中也更加的有信心了,只要我们的心意都未曾改变,眼前的一切不过只是暂时的困境,你总还会回到我的身边的!我的心也未曾变过,自始至终全是你,只有你!”长孙斐说道。 沈婳的心在胸腔里面不受控制的乱跳,脑袋里面一阵的烦乱,她害怕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急忙说道:“你先走吧,这里总归是白府,被人看到就不好了!” “看到又如何?”长孙斐狂妄的说道,“我倒是希望更多的人能够看到我们在一起,这样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带你走了!” “你别胡闹了!”沈婳推了长孙斐一把,“你先走吧!” “不要,除非你说你知道我的心意,并且会坚定自己的心意!”长孙斐打定主意耍赖。 “你不走,我走就是了!”沈婳站起身来就要离开,被长孙斐从后面拉了一把,说道:“罢了,我走就是了,但是你要记住我今日的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在宴会厅内,一个侍女悄悄的进去,在顾雪薇的耳畔说了几句话,顾雪薇的眸子闪现出一抹冷意,挥手让侍女退下了,然后小声的跟白子玉说道:“将军,妾身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先离开一会儿!” “很重要吗?”白子玉问道。 “虽然不是特别的重要,但是在诸位客人面前失了礼总归是不好的,我去去就来!” “好吧,当心些!” “知道了!” 顾雪薇出了宴会厅便立即叫上了好几个侍女下人一起去了后院。从宁无忧一出了宴会厅的时候她便让人看着她,没有想到真的看到鬼王前去找她了! 她与鬼王私会,还是在白府里面,被这么多双眼睛看到了的话,看她还有什么脸活下去!将军也定然不会允许她在继续生活在白府的! 想到此处,顾雪薇的心中是又兴奋又嫉妒。 在一棵树干后面果然看到了有一男一女的身影,顾雪薇冷笑一声,立即走了上去。 “树后面是什么人?” 树后面的人立刻僵硬了一下,紧接着那男子动了一下,转身过来,笑嘻嘻的说道:“是我!大嫂不跟大哥在宴会厅里面招待客人,怎么来这里了?” “怎么是你?”顾雪薇的眉头一蹙,“后面的是何人?” 这时候一个小侍女害怕从树后面走了出来,立刻跪在了地上,说道:“参见夫人!” “怎么是你!”顾雪薇的脸色一变,随即稳了一下心神,说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白子珮无所谓的说道,“不过是在跟这位美丽的姑娘聊聊人生,聊聊理想什么的!大嫂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顾雪薇整理了一下衣袖,说道:“子珮,你也是老大不小了的人,也不能够再跟这些侍女厮混下去了,毕竟你的前程可不能被这些小蹄子给毁了!” 她的眸子一冷,说道:“来人将这个勾引子珮少爷的小贱人拉出去打二十大板,赶出白府!” “夫人饶命啊,夫人绕过我这一次吧!”小侍女吓得脸色惨白。 第二百三十二章 难产的征兆 “大嫂!”白子珮还是笑嘻嘻的说道,“不要这么生气,当心动了胎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格,就喜欢拈花惹草的,这回子你可是误会了这位姑娘了,不是她招惹我的,是我主动缠上她的,大嫂就不要再计较,饶了她这一次吧!” “哼,即便是你主动招惹她,她难道不会躲吗?分明是存心想要勾引你,好好的爷们儿都被这些贱蹄子给带坏了!这顿板子虽然可以免了,但是白府里面却不能够留这样的小贱人,来人,找了牙婆,将她卖出去!” 顾雪薇顿了顿,又道:“子珮,这里就只有你们吗?” “大嫂,你不要误会我了,我可就只招惹了这么一个,没有藏着别人啊!”白子珮立刻撇清道。 “好了,快回宴会厅去吧,你父亲看不到你的人影,定然又要收拾你了!” “知道了,大嫂!”白子珮笑道,“不过,大嫂,你怎么也出来了?难道专门是为了抓我的?” “你说什么话呢!”顾雪薇瞪了他一眼,“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闲暇时间,专门管你的闲事。方才有些事情要处理,经过这里恰巧看到了罢了!不过,你自己也要长点心才是,这白府可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我知道了!”白子珮笑道,“那大嫂你忙你的,我回去了!” 白子珮离开之后,顾雪薇一巴掌便甩向了方才带她前来的侍女的脸上:“让你好好的看着的,人呢?” “夫人恕罪!”侍女立刻跪下说道,“我明明看到了郡主与鬼王在这里说话的,怎么会不见了呢?或许他们只是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吧!” 顾雪薇的眸子闪了闪,难道真是只是打了招呼就分开了?方才白子珮也在这里,他们应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相处的。 可恶,居然没有抓到她的把柄! “下一次注意一点!”顾雪薇说道,“回去吧!” 顾雪薇带人离开之后,沈婳与长孙斐从不远处的假山里面走了出来。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忽然说道:“白子珮不会是你的人吧?” 长孙斐微微错愕了一下说道:“不是!” 长孙斐是不会骗她的,但是方才他的表情分明愣了一下,难道…… 正说着,忽然间一阵尖叫声传来了。 宴会厅内,正是热闹的时候,精致的菜肴一道道被端了上来,舞姬们正在摇摆着腰肢,尽情的舞动着。 “王爷怎么去了那么长的时间?”顾雪凡低眸问道。 “遇到了故人说了几句话!”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这样啊!”顾雪凡面上的笑意不变,手指在袖中却渐渐的收紧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几乎将舞姬们都撞到了。 白子玉眸子一沉问道:“发生何事了?” 侍女着急的说道:“将军不好了,夫人方才摔了一跤,快生了!” “什么!”白子玉的面色一变,急忙疾步走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事情了?”众人开始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了。 白子珏站起来说道:“诸位,不好意思,府上有些突发的情况,请诸位自便,招待不周的改日再登门赔罪!” 说完,也急匆匆的离开了。 “王爷!”顾雪凡的脸上也浮现了一丝紧张之色。 “白夫人是你的亲妹妹,你去看看也是应该的!”长孙斐起身,说道,“走吧,我同你一起去!” 白子玉急忙跑去了后院,只见着几个侍女面色焦急围着顾雪薇,不知所措。而顾雪薇身下的襦裙已经被血水染红了。 白子玉急忙冲上去将顾雪薇抱了起来,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请大夫!” “去请大夫,请稳婆,快!”侍女们这才反应过来。 白子玉将顾雪薇抱回了房间放在了床上,握着她的手说道:“雪薇,你要害怕,我在你身边,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雪薇头上全是冷汗,脸色惨白,害怕焦虑的看着白子玉,死死的抓住他的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将军,孩子,我们的孩子!他不能够出事,不能够出事的!” 她虽然以前将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当成过达到自己的目的的工具,但是此次此刻,当她有预感这个孩子可能会离开她的时候,她害怕了,还有一股催心刺骨的疼痛!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白子玉说道,“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这个时候稳婆进来了,急忙说道:“这女人生孩子是污秽的事情,将军还请快些出去吧!” 几个侍女急急忙忙的将白子玉推了出去。 “将军,将军!”顾雪薇日若游丝的喊道。 “我告诉你,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一个都不能够有事!”白子玉抓着稳婆说道。 “将军放心,老身一定会尽力的!”稳婆说道,“将军还是快些出去吧!” 白子玉出了房间,焦急的等待着,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竟然也会有无措的时候。 “大哥,大嫂和孩子吉人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白子珏走上前劝道。 “叫我怎么能够不担心呢!”白子玉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顾雪凡与长孙斐也来了,她立刻上前问道:“雪薇怎么样了?” “孩子快生了,现在稳婆正在里面接生,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了!”白子珏说道。 这个时候,沈婳,乐姨娘与兰姨娘也来了。 屋子里面传出来顾雪薇的一阵阵惨叫,屋外的人也是一阵阵的心惊。 好一会儿,稳婆打开了门,一手的鲜血,焦急的说道:“不好了,夫人这是难产啊!” “什么?”白子玉的脸色更加白了一分。 这时候宫里面有几个有经验的御医也被请来了,进屋为顾雪薇诊了脉,出来对白子玉说道:“将军,夫人难产的迹象很严重,下官会尽全力施救。但是若是到了危急时刻,孩子与大人只能够保住一个的话,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还请将军做个决断!” “什么!”白子玉眸子猛然一怔,上前一步揪住了御医的衣服说道,“我告诉你,大人孩子我都要!” “请将军最好是做个决断!”御医又说了一遍。 其余之人都不敢做声,静静的等待着白子玉的决断。 白子玉沉默了好半响才说道:“保大人,雪薇一定不能够出事,你知道吗?不然本将军饶不了你!” “是,下官一定竭尽所能!”御医急忙进去为顾雪薇接生。 不断有热水杯抬进去,血水倒出来,屋子里面的人忙进忙出的,但是里面生产的人消息就是不见传来。 “将军!”兰姨娘走上前握住了白子玉的手,感觉到了他一手都是冷汗,安慰道,“稳婆与御医都是经验丰富之人,夫人不会有事的,将军你不要太紧张了!” 白子玉没有答话,只是关切的看着屋子里面的状况,唇珉的紧紧的。 “王爷,这孩子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生出来的,你要不要先回去,妾身守在这里就好了!”顾雪凡说道。 “不用了,我与你一起等!” 沈婳站在白子珏的身边,看了一眼长孙斐,又垂下眸子,那时候听到顾雪薇的惨叫声的时候,她记得她看到了那只松子猫的! 果然与那只松子猫有关么?沈婳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 屋子里面顾雪薇的惨叫声逐渐的变小了,忽然一阵婴孩嘹亮的哭声传来。 外面的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孩子终于生下来了,那么顾雪薇呢? 好一会儿屋子里面终于传来了消息,侍女打开门高兴的喊道:“夫人生了,是一位小将军!” 稳婆抱着被襁褓包裹着的小婴儿走到了白子玉的身边,说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是一位小将军,母子平安!” 白子玉闭上眼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仿佛身上力气一瞬间被抽光了一般。 他低眸看了一眼稳婆怀中的小婴儿,如此的小,他想伸手抱抱他,但是又将手收了回来,问道:“我去看看夫人!” 他疾步进入屋子里面,里面的血腥味还未曾消散,走到了床边,顾雪薇昏睡不醒,他着急的问道:“夫人怎么了?” 御医一面收拾诊具一面说道:“夫人只是失血过多,加上身上的力气用光了,眼下已经睡下了。下官会开些调理身子的药,相信夫人不久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多谢御医!来人,送御医先先去休息!” 白子玉坐在了床边,看着顾雪薇,握着她的手吻了一下:“辛苦你了!” 屋子外面,白子珏小心翼翼的将稳婆手中的小婴儿抱在怀中,眼神怜爱:“方才这孩子的哭声如此的嘹亮,日后定然也是当将军的料!是个保家卫国的好儿郎!” 他又将孩子递到了顾雪凡的手中,说道:“要抱一抱么?” 顾雪凡接过,惊道:“他好软,好可爱!”说着,便欲说还休的望了一眼长孙斐。 “兰姨娘的表情怎么看起来有些失望呢?”乐姨娘淡淡的嘲讽的说道。 “乐姨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兰姨娘说道,“夫人诞下麟子,是将军的血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失望呢?” 乐姨娘不屑的笑了笑:“是吗?希望兰姨娘你说的是真心话才好!” “自然句句都是真心话!”兰姨娘随意的拨弄了一下耳环,又抚了抚自己的肚子,眉尖一抬说道。 顾雪凡将孩子送到了稳婆的手上,对长孙斐说道:“王爷,既然妹妹已经平安生产了,妾身便也放心了。现在妹妹正在昏迷,妾身也不能够进去看看妹妹,妾身想把这个喜讯亲自告诉父亲!父亲刚为了老太太的逝世而伤怀,这个好消息应该能够让他高兴一下的!” 长孙斐淡淡的说道:“的确,既然等了那么久了,又何必急于一时离开,本王还没有好好的恭喜一下白将军呢!”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谁在从中作梗? 白子玉进去没有多久便出来了,神色温柔的看了一眼稳婆手中的孩子,随即脸色一冷,冷冷的迫视着顾雪薇几个近身伺候的侍女,说道:“怎么回事?夫人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摔倒呢?” 几个侍女立刻跪下,翠儿说道:“启禀将军,是这样的,夫人是被那只松子猫给撞到了,所以才会不小心摔倒了地上!” “松子猫?”白子玉的眸子一沉,“是夫人平时所养的那只吗?” “是的,就是那只猫儿!”翠儿说道,“那只松子猫平日里面都是很乖顺的,只是不知道今日为什么好像突然发疯一般!” 乐姨娘说道:“会不会是夫人身上有什么特殊的香味刺激了它?” “不可能!”翠儿说道,“夫人现在用的香料与平日里面是一模一样的,并没有改变过,以往那猫儿并没有过过激的行为的,今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翠儿顿了顿,又说道:“将军,奴婢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白子玉冷冷的说道。 “前几日这松子猫误食了一直鹦鹉,这猫儿以前都是十分的乖巧的,从那以后才变得有些暴躁,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与此事有关?”翠儿说道,说着,看了一眼沈婳,又将眸子垂了下去。 白子珏与长孙斐的眼神同时深了一下。 “鹦鹉?”白子玉说完眉头蹙的更深了。 “这只鹦鹉好像是郡主养的!”翠儿垂头,放低了声音说道。 白子玉冷冷的看向了沈婳。 白子珏也看向了沈婳,问道:“原来那只鹦鹉不是自己飞了,而是被松子猫给吃了?” “你知道它走了总比知道它死了好吧!”沈婳淡淡说道。 白子珏又看着白子玉说道:“大哥,这鹦鹉是我买了送给无忧的,你不会是怀疑我对着鹦鹉做过什么手脚吧?” 白子玉没有说话,只是阴沉的看着沈婳。 沈婳淡淡的说道:“大哥看着我是什么意思?这猫本来就是畜生,难道我还能够控制她不成?何况是通过让它吃了我养的一只鸟来控制它?这分明就是无稽之谈!” “还有一件事情!”翠儿说道,她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长孙斐,眸子转了转,说道,“夫人其实是准备去找郡主的,之前有侍女是看到郡主就在后院的,但是夫人到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人影,或许是郡主故意将夫人引到了那条路上,然后……” “呵呵!”白子珮笑了起来,“大嫂在后院还看到了我呢!没有看到二嫂便说是二嫂故意设的局,或许是那个侍女眼花呢?或许是二嫂刚好有事情走开了呢?难道大嫂要找二嫂,二嫂就必须在原地等她不成?若是没有看到人便是个阴谋是吗?那看到了我怎么解释?难道我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大嫂不成?”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翠儿说道,“奴婢只是猜测一下罢了!” “猜测?”白子珏冷笑起来,“无忧不仅仅是我白子珏的妻子,白府的二夫人,还是大周的郡主,你没有任何的证据就妄自猜测,企图为自己的失职逃脱惩罚,还没有将我放在眼中?有没有将太后放在眼中!简直其心可诛!” “二弟何必生气!”白子玉淡淡的瞥了一眼沈婳说道,“这丫头也只不过是担心雪薇,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而已!所谓清者自清,相信郡主自己也不会介意的吧?” “大哥说错了!”沈婳淡淡的说道,“她虽然是担心自己的主子,但是没有证据便认为是我在从中作梗,这对于我的名声可是极大的影响。虽然清者自清,但是人言可畏啊!” “那郡主可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吗?”白子玉说道。 “呵呵!”沈婳冷冷的笑了笑,“首先,我的鹦鹉被大嫂的猫儿吃了,虽然事情不大,但是我才是受害者?眼下受害者却成了加害者?世界上还有这个道理么?我倒是想一句大哥,大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事情与我有关呢?” 这时候乐姨娘说道:“这御兽之术本就是传说中才有的,这世上难道真的还有人能够控制动物不成?不过倒是有一种通过对动物的长期训练,来达到控制它们的目的。只是,这松子猫一直是夫人自己在养着,别人也没有办法训练,将军,你看着其中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误会啊?这松子猫本来就是畜生,野性难驯,一时之间冲撞主人也是可能的!” 她看着翠儿的眸子冷了冷又说道:“还是这猫儿本来就只是个引子,其实是你们照顾夫人不利,现在在推脱责任吧?” “没有啊!”翠儿解释道,“的确是那种松子猫如同疯了一般冲了过来,撞到了夫人!巫蛊,将军,你看这件事情会不会与巫蛊有关?那只猫儿为什么会突然发疯?可能是有人在诅咒夫人!” “自皇兄登记之后便是严禁巫蛊之事,何况这本就是无中生有!”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王爷,有些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顾雪凡说道,“将军,这本来是你的家务事,我不应该插嘴的,但是雪薇是我的妹妹,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她的安危,我比任何人都要在意,此事或许是件偶然事件,但是若是是有人故意设计的,那么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为了雪薇的安全,也为了这刚刚出生的孩子能够平常长大,我认为,此事应该彻查才对!” 她淡淡的看了沈婳一眼,又道:“以我看,若真的巫蛊之事的话,那么这白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应该有嫌疑才对,所以应该彻底搜查白府的人才对!” “王妃说的十分的有道理,为了孩子今后能够平安的长大,我不能够容许有一丝会破坏到他们母子安全因素的可能性存在!”白子玉冷冷的说道。 他立刻叫来了贴身随从,说道:“马上搜查府上的各个院子,各个房间,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 沈婳作为重点怀疑对象,她的院子自然是首当其冲的。 “大哥,你既然要搜查我跟雪凡的院子,我们也应该在场吧?”白子珏说道。 “好,我们一起去!”白子玉说道。 长孙斐眸子浮起一丝担忧,深深的看了一眼顾雪凡。 顾雪凡嘴角微微的翘了翘,淡淡的说道:“王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众人来到了翰墨苑,沈婳等人等在院子里面,白子珏的侍卫带人将屋子里面搜查了一遍,禀道:“启禀将军,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可以物品!” 闻言,兰姨娘的眉头一蹙,脸色微微的变了变。 “大哥,王妃,你还有别的什么证据证明大嫂的事情与我有关吗?”沈婳凉凉的一笑,“若是没有的话,你们可以到别的院子里面去搜查了,无忧便不奉陪了!无忧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但是也比不得三人成虎,若是府上若是有些无中生有的谣言产生的时候,希望大哥能够帮无忧解释一下!” 说完,沈婳便转身回了屋子里面。 白子玉的眸子沉了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子珏说道:“我没有想到大哥对无忧的成见居然如此之深,看来以后我需要跟无忧说说,不要再接近大嫂与孩子了,免得蒙受不白住院!”说完,也回了屋子里面。 白子玉让手下的人继续搜查白府的其他的人院子,对长孙斐与顾雪凡说道:“今日未曾好好的招待鬼王与鬼王妃,还叫两位看了笑话,改日必定亲自登门赔罪!” “将军,雪薇是我的妹妹,她既然嫁给了你,我们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也没什么看不看笑话的,都是为了雪薇与孩子。”顾雪凡说道,“只是妹妹与这孩子这一次都算是遭逢了生死大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将军也请多宽心一些!” “本王还是要恭喜白将军喜得麟儿!”长孙斐说道。 “多谢鬼王!”白子玉笑道,他亲自将长孙斐与顾雪凡送上了马车。 马车上,顾雪凡看着心不在焉的长孙斐,嘲讽的笑道:“郡主不是安全了么?怎么王爷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呢?” “本王没有看错的话,你方才好像是在针对她?”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王爷说错了,妾身没有针对任何人,只是实事求是,并且是真心担心雪薇!”顾雪凡说道,“王爷怎么会有我在针对郡主的错觉呢?我的提议可是没有针对过任何人!若是郡主是无辜的,那么无论怎么搜查都是不能够奈何她的。难不成王爷的心中也在怀疑郡主不成?” “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长孙斐冷冷的笑了笑,“只不过本王要提醒你一句,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比较的好!” “妾身要多谢王爷提醒了!”顾雪凡淡淡的笑了笑,毫不在意。 翰墨苑。 沈婳将阿忆叫了进来,问道:“这期间有没有人进过我们的院子?” “有啊!”阿忆说道,“先是来了一个人将院子里面的侍女叫走了,然后有来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偷偷的将一个插满针的布娃娃放到了姐姐的房间里面。我听从姐姐的吩咐,若是有人来我们的院子,便不惊动他,只是将他放在我们院子里面的东西拿走就是了,所以我便将那个插满针的布娃娃给拿走了!” “做得好!”沈婳笑道,“那么那个布娃娃呢?” 阿忆将布娃娃递到了沈婳的手中,沈婳打量了几眼,对四儿说道:“这针法看着十分的熟悉!” “这是碧珠的惯用手法!”四儿眉头一蹙,“难道是碧珠做的不成?” “不,不是碧珠!”沈婳说道,“白子珏既然让碧珠近身伺候,必然是信得过碧珠的!别忘了,有人可是曾经跟碧珠学习过针法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人活一世无非演戏 “也对!”四儿眸子一眯,露出了几分冷意,“碧珠没有这个胆子!有这个胆子,也有这个动机的就只有她了!” 沈婳手上把玩着布娃娃,说道:“兰姨娘就暂且留着好了,在对付顾雪薇的时候,还要顺便陷害一下我,倒也是辛苦她了!” 白子玉虽然在白府里面大肆的搜查了一番,动静虽大,到底还是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为了给这件兴师动众的事情一个交代,最后将顾雪薇的几个近身伺候的侍女给处罚一下。 但是那只罪魁祸首松子猫却不见了踪影。 离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两日,沈婳心中倒是没什么,毕竟根据她以往跟顾雪薇的纠葛而言,白子玉怀疑她也属正常。 但是白子珏心中却不是那么好过了,对于他而言,大哥是重要的,无忧也是重要的,他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够看到这两个自己在乎的人能够和睦相处。但是大哥却打破了这个微妙的平衡,叫似乎在对所有人说,他不仅不信任自己的弟媳,还会针对她。 所谓家和万事兴,他不希望看到不管是大哥或是无忧任何一方受到伤害,但是若是他们在这般的下去,这伤害是必然会存在的,所以分家的念头他不得不再一次提及,并且思考可能性。 这一日,沈婳看完了组织里面送来的书信,一切的安排都照着她的意思顺利发展着。 四儿进来说道:“兰姨娘来了!她居然还有脸过来!” 沈婳将书信放下,叠好收在了袖子里面,淡淡的一笑,说道:“什么有脸没脸的,若是真当自己的脸皮是一回事的话,便过不下去了,活要活下去,只要人还没死,这戏自然也是要接着演下去的!” “郡主,你还好吗?”兰姨娘看着沈婳的脸色有些不好,担忧的问道。 沈婳咳嗽了一下,说道:“只是上了风寒罢了,小病,过两日也便好了!兰姨娘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坐坐?” “老早就想要来看看你的,只是这两日一直在处理将军生辰之后的琐事,没有时间,今儿才都空了!”兰姨娘说道,顿了顿,她望了一眼沈婳,拍了拍她的手,“那一日你受委屈了!我都知道哪些事情都是无稽之谈,偏生将军不信!” “我记得那一日兰姨娘帮我说情呢,还没有好好的谢谢你呢!”沈婳笑道。 “那里的话,我们认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什么品行我还不知道吗?”兰姨娘笑道,“对了,你还没有去看过小将军吧?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真希望这小子将来能够同他哥哥一样勇敢强壮!” 顿了顿,兰姨娘又说道:“郡主,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你是深明大义之人,也知道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就劝劝二爷,这二爷不知道还要同将军闹到什么时候去呢?” “哦?”沈婳眉头微微的一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子珏还不是心疼郡主你么,上回子觉得郡主你受委屈了,跟将军置气了!”兰姨娘说道,“以往谁不知道白家两兄弟,子珏与将军的兄弟之情是极好的,现在这样,难免外面的人会说闲话啊!” “如此说起来倒是我的罪过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希望郡主能够劝一下子珏!” 沈婳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兰姨娘,我会跟子珏说一下的,毕竟大哥也是担心妻儿而已,我可以理解的!” “郡主真是明事理!”兰姨娘笑道,“我手上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便不多叨扰了,告辞!” 白子珏下朝回来之后,就直接来看沈婳,关切的问道:“身体好些了没有?” 沈婳笑道:“好多了!”她的眸子转了一下,又说道:“听说你还在跟大哥置气呢!” “他是我大哥,我不可能跟他闹翻了,但是我又见不得你受委屈!”白子珏自嘲的笑了笑,“就只能够像个孩子一样,跟他冷战了!” “算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大哥也是担心大嫂和孩子而已!”沈婳说道。 “他担心自己的妻儿,我难道就不担心你吗?我会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委屈吗?”白子珏说道,他沉默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如,我们搬出去吧!” “恩?”沈婳眉头微微的一蹙。 “我是说分家。父亲与母亲都去世了,我与大哥现在又各自成亲了,现在分家也说得过去!”白子珏说道,“若是我们搬出去了,你跟大哥大嫂之间便不会有冲突了!” 沈婳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觉得这个不是一个办法,治标不治本,你觉得呢?你们兄弟的感情一向十分的和睦,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这也是你们能够在白氏一族里面能够取得信任的关键,也使得白家在大周门庭显赫。若是因为我而发生了嫌隙的话,便是我的罪过了!” 顿了顿,沈婳又继续说道:“你不要再跟大哥置气了,如此,大哥心中必然是要怪罪于我的,你如此做法,不仅无益于我与大哥之间的关系,反而会火上浇油的!” 静静的听着沈婳说道,白子珏的眼神却是亮了一下,深深的看着她,微微前倾身子,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无忧,谢谢你!你现在是不是尝试着在接受我了?” 看着白子珏期待的目光,沈婳心中升起了一阵歉意,她暂时不想离开白府,只是还没有探查到白府之中藏着的秘密罢了,淡淡的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第二日,沈婳挑了一个白子玉也在的时辰,前去探望顾雪薇。 “因为前几日得了风寒,害怕会传染给大嫂和孩子,便今日前来看大嫂,大嫂不会见怪吧!”沈婳说道,让侍女给她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床边。 “听说那一日将军让你受委屈了?”顾雪薇说道,或许是当了母亲的缘故,她身上的气质柔和了不少。 “算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沈婳淡淡的说道,“大哥也只是担心大嫂的罢了!” “他也是当时昏了脑袋了,居然会相信那些无稽之谈!”顾雪薇说道,“翠儿那丫头满嘴胡话,我已经罚过她了!其实我不相信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的,毕竟为了鹦鹉的事情你还找过我。但是这件事情总是透着那么几分不同寻常的,我会查出到底究竟是谁在背后害我的!” 她的眸子浮起了一丝狠色,又道:“若是有人想要伤害我的孩子,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就是拼了我的性命,我也要保护好我的孩子!” “大嫂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毕竟生产的时候那么凶险!”沈婳又问道。 顾雪薇的脸色还是很苍白,淡淡的说道:“已经好多了!我是不会死的,我不会将的孩子交给她们抚养的!我会活得好好的,我会看着她们是如何妒忌我的孩子如何得到将军的宠爱的!” “看到大嫂的身体正在渐渐的恢复,我这心里就放心了!” 顾雪薇冷笑了一声。 这时候白子玉也前来看望顾雪薇,瞧了一眼沈婳,眉头不自觉的蹙了一下,说道:“原来郡主也在啊!” “大嫂的身子不适总是要前来探望一下的!”沈婳说道。 “哼!子珏今日倒是没有在跟我置气了,想来应该是郡主的功劳啊!”白子玉说道,最佳挂着一丝冷意。 沈婳淡淡的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前两日大哥生辰的时候,我便为大哥准备的礼物,当时的情况我没有来得及送给大哥!” 她看了身后的侍女一眼,侍女便将一副画卷恭敬的递给了白子玉。 白子玉接过,疑惑的打开,顿时目光一亮,说道:“这难道是阎嵩的真迹?这幅字画我找了许久都未曾知道了,不知道郡主是从哪里得来的?” “是子珏跟我说大哥喜欢阎嵩的字画,便让人在京城里面找找看,可能是我的运气好吧,还真叫我碰上了,以此来恭贺大哥生辰,更是要祝贺大哥喜得贵子!”沈婳说道。 “你有心了!”白子玉说道。 “子珏对将军还真是上心!”顾雪薇说道,“将军的喜好他可是都记着呢!” “是啊!”白子玉也感慨道,“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啊,在没有你和孩子之前,我就只有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亲人!” 正在说话的时候,孩子的哭声突然传来了。 顾雪薇的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孩子怎么哭了,快将孩子抱过来!” 侍女立即将孩子抱到了顾雪薇的怀中,顾雪薇耐心的哄着孩子:“乖啊,乖啊,不哭了,不哭了!” 这孩子倒也乖巧,听到了母亲的声音竟然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孩子有名字了吗?”沈婳问道。 “准备等他满月的时候再宣布名字,现在唤他的乳名,宝儿!”说起孩子,顾雪薇的神色温柔起来。 沈婳虽然前几日未曾前来看望,但是却也听说了,这孩子因为早产的缘故,先天便有些不足之症。 又说了几乎夸孩子的话,沈婳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云儿来翰墨苑的次数虽然减少了,但是还是时常会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这一日,云儿又来送点心的时候,沈婳正在看书。 “见过郡主,这是兰姨娘新做的一些点心,特意拿给郡主尝尝!”说着便将食盒提了上来。 沈婳淡淡的说道:“多谢兰姨娘的好意,只是我今日的胃口不好,这些糕点二爷倒是十分喜欢吃的,你不妨拿去给二爷吧!二爷眼下应该正在湖心凉亭!” “是!”云儿低眸说道。 不一会儿,云儿便来到了湖心凉亭,远远的瞧着,是有一个男子的背影。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衣服,摆出了一副最像老夫人的表情,缓缓的走了上去,微微俯身,说道:“见过二爷!” 男子转过身,淡淡的说道:“二爷刚刚离开,若有事情寻他,可直接去翰墨苑!” “见过将军!”云儿说道,缓缓的抬起头,“奴婢告退了!” 白子玉看着云儿的模样神色,顿时浑身一僵,有些失神,愣了一下才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第二百三十五章 他们从未圆房? 云儿抬眸娇怯的看了一眼白子玉说道:“奴婢叫做云儿,是兰姨娘屋子的侍女!” “云儿?”白子玉的神色恢复如常,“你先下去吧!” “是!” 再过两日便是中秋,白府自从十日之前的那场风波之后,倒也平静,众人仿佛都沉浸在孩子出生的喜悦之中一般。 不过倒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时候,对有些人来说是无关痛痒,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便是如芒在背了。 白子玉又纳了一房姨娘,这人正是云儿。 自那一日在湖心凉亭见过云儿之后,白子玉便一直魂不守舍。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相似的人,就连神态动作动如此的相似。 说实话,在白马寺第一次见到顾雪薇的时候,他就是被她对母亲的思恋打动,这恰巧符合了他当时为亡母的愧疚与思念。让他对她心生怜惜的事情是她悲伤的神色却有几分神似他的母亲。现在有这么一个与亡母如此相似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的心神如何不乱呢? 没有过两日,在没有与顾雪薇商议的情况之下,他便决定纳了云儿为妾,并且一连数日,都在她的房中。 “夫人,你也不管管吗?”翠儿说道,“您才刚刚生下孩子,将军就纳妾了,而且这么些日子了,居然都没有来看看您跟小将军,奴婢看着都气不过!那位云姨娘也太不知道好歹了,居然也不知道劝劝将军!” “哼!”顾雪薇哄着孩子睡觉,“这云儿原来是兰姨娘的人,兰姨娘想要云儿勾引二叔,然后离间宁无忧与二叔,只是没有想到居然被将军给看上了!不管云儿是被二叔瞧上还是入了将军的眼,对她来说都只有好处不是吗?她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心机城府都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道在这件事情里面,宁无忧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那现在该怎么办啊?”翠儿问道,“夫人若是在这么放任下去不管,将军真的会被云姨娘给勾走的!” 顾雪薇面无表情的轻轻的拍着孩子,说道:“只要有这个孩子在,我在白府的地位便没有人能够动摇,他才是白家的嫡出长子,那些个贱人即便是有孩子生出来,能够跟他相提并论吗?”她自己是庶出,自然是知道嫡出对于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将军有多宝贝这个孩子,我的眼中是瞧得见的,只要有孩子,将军就不会亏待我的。现在将军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我现在若是干扰,将军或许会因为对我和孩子的愧疚而疏远云儿,但是却会产生欲罢不能的感觉,不妨等将军现将新鲜期过来,腻了之后再好好的收拾她!” “还是夫人想的深远一些!”翠儿说道,“只是马上就中秋了,夫人的身子还未曾恢复,免不得又要让兰姨娘出风头了!” “哼,她想要出风头只管出就是了,不管她怎么折腾,她独自里面的孩子还能够成为嫡子不成?何况,还有好几个月呢,孩子能不能够生出来还是个问题呢!”顾雪薇冷冷的说道。 鬼王府。 “倒是许久未曾过过中秋了,妾身本来还打算希望能够与王爷一起前往宁江侯府过节的,虽然回来了,但是与父亲却从来没有好好的说过话,家里面多了几位姨娘还有一位弟弟也未曾好好的打过招呼!”顾雪凡说道。 “随你,中秋节本王有事就不能够跟你一起去了,你可以从库房多拿些礼物回去!”长孙斐淡淡的说道,吃了几口饭菜,味同嚼蜡。 “王爷!”顾雪凡叹了一口气,“王爷对妾身的事情不上心也便是算了,怎么现在连母后的话也不放在心上了呢?难道王爷忘了,太后昨日才传话来说,中秋节一起去骊山行宫呢?听说骊山的的温泉对身子是极好的,只可惜这一次母后是让皇室成员一起去,不然我便可以带着雪薇一起去了!” “是吗?”长孙斐蹙了蹙眉,“自父皇驾崩之后,骊山行宫已经好些年没有用过了,本王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了呢?” 顾雪凡微微的笑了笑:“王爷可需要准备什么东西么?妾身现在就好为王爷准备好!” “不必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不过是去去就回了,犯不着准备什么东西!骊山虽然是个好地方,但是这一趟却不见得是一趟愉快的旅途!” “对了,方才听妹妹传来了消息说,郡主好像有喜了!”顾雪凡淡淡的说道。 长孙斐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暗了暗,并没有说话。 顾雪凡继续说道:“王爷,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些礼物恭喜白二爷与郡主呢?” “随便你!”长孙斐冷冷的说道,“本王饱了,你慢慢吃吧!” 顾雪凡眉尖往上挑了挑,冷冷的笑了笑。 翰墨苑。 沈婳怀孕之事自然是个幌子。 她一直都在让四儿注视白子玉的动作,只是他一直以来都十分的小心,直到前几日四儿方才找到了一个机会,跟着他来到了白府的一间别院里面,这间别院把守的很严密,四处都透着一股诡异,白子玉进去了近两个时辰方才出来。 四儿没敢靠的太近,便回来向沈婳禀报。 “这白府里面的那个秘密或许就在那别院里面!”沈婳说道,“只是我们想要靠近别院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白子玉对我的疑心并没有减弱,定然会盯着我的一举一动的!” 沈婳想了想,眸子微微转动,心中便有了有个主意。 这天,翠红鬼鬼祟祟的从翰墨苑来到了顾雪薇的院子。 顾雪薇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将屋子的下人屏退,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翠红说道:“夫人奴婢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哦?何事?”顾雪薇说道。 “郡主与二爷没有圆房过,他们一直是分开睡的!”翠红说道。 “当真?”顾雪薇的神色一变,“你可能够确定?” “当然!”翠红确信的说道,“今儿我去他们屋子里面打扫的时候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郡主睡在床上,二爷睡在卧室里面的小塌上面的!因为当时时间还早,动作很轻,并没有惊动他们!” 顾雪薇的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挥了挥手,让翠红先下去。 翠儿将翠红带到了门口,将一只精致的发钗给她,说道:“这是夫人赏赐给你的,但是这一次你若是再敢给假消息的话,定然饶不了你!” “上回的事情不是假消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样。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可是千真万确的,我亲眼所言!”翠红说道。 “好了!你要你能够忠心为夫人做事的话,夫人是不会亏待你的!”翠儿说道。 “是,我知道了!” 翠儿回到了屋子里面,对顾雪薇说道:“翠红这一次的话能够信得过吗?” 顾雪薇微微的笑了笑,说道:“这种事情当然用不着我们动手了,何况他们圆房没有,宁无忧又不是处女,我们怎么可能知道!但是这件事情却可以透露一下给将军,让将军对宁无忧产生戒心,你想想看,若是宁无忧嫁给了二叔,但是却不与二叔同床,那么她嫁到了白府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顿了顿,顾雪薇又说道:“当然,这件事情用不着我向将军提起!你想办法将消息传出去,让将军不小心知道了!” “是!” 云儿将手上的茶递给了白子玉,说道:“将军,妾身最近倒是听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不知道将军听说了没有,是关于二爷与郡主的!” “哦?”白子玉喝了一口茶,眉头往上挑了挑。 “据说郡主与二爷到现在还是分房睡的,并没有圆房呢!”云儿说道。 “胡说!”白子玉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面,“他们有没有圆房外人又怎么会知道!你整日是闲着无事可做么?竟跟着人云亦云,传些无中生有的事情!”说完,白子玉便起身离开了。 云儿咬了咬唇,她不过是听到了一些传言如实相告罢了,作何如此生气? 她坐下,叹了一口气,现在虽然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是再也应该不用担心会被送回青楼了吧? 白子玉从云儿那里离开之后便来到了顾雪薇这里,一想,竟然有几日未曾踏入这里了,心中升起了一丝歉疚之感。 进到屋子的时候,顾雪薇正在哄孩子睡觉,见他进来,便要起身行礼,白子玉赶紧让她坐下,放低声音说道:“先哄孩子!” 孩子没一会儿便睡下了,顾雪薇将他递给了侍女抱了出去,来到了白子玉的身边,幽怨的问道:“将军怎么来了?” 白子玉说道:“前几日有些忙,冷落了你和儿子,今日得空就来看看你了!” 顾雪薇没有抱怨之色,只是微微的一笑:“将军能够记挂起我们母子,就让妾身十分的欣慰了!” 白子玉又安慰了顾雪薇几句,状似无意间问道:“府上有些谣言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什么谣言?”顾雪薇说道,“这些日子我的心全部放在儿子的身上,倒是没有怎么关注外面的事情,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传言说郡主与二弟到了现在都未曾圆房,一直是分开睡的!”白子玉说道。 “怎么会有这样的谣言呢?”顾雪薇说道,“不过,谣言的由来往往不是空穴来风的,是不是郡主与二叔之间有些事情让人误会了,将军不妨将二叔叫来问个明白,这件事情毕竟可是与二叔的名声相关啊!” “你说的有理!”白子玉的眸子冷了冷,“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将我当成猴子一般戏耍了!” 白子玉立刻派人将白子珏请来了。 “大哥,你找我!” 白子玉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问问你,关于府上这几日传言你与郡主是分床而睡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子珏微微的错愕了一下,说道:“本来打算过几日再告诉大哥的,没有想到大哥你已经知道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让你重新爱上我! “这么说来,传言属实?”白子玉的神色一冷,“那么宁无忧嫁入白府压根儿就没有打算跟你好好过日子!那么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大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白子珏说道,“我跟无忧好好的,大哥你到底听到的传言是什么啊!” “你与宁无忧是不是到了现在都未曾圆房?”白子玉冷冷的问道。 “大哥你在说什么呢!”白子珏笑了笑,“我是打算跟你解释一下我现在为什么会与无忧分床而睡,因为她怀孕了!我怕自己回冲动伤到她,所以才跟她分开睡的,大哥你想到了哪里去了?” “怀孕了?”白子玉一惊,“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白子珏笑了笑,“已经一个多月了,本来打算过几日再告诉大哥的!” 他的笑意又冷了一下,继续说道:“真是不知道现在这些不知所谓的谣言到底从何而来,竟然如此中伤我与无忧之间的感情!” “好了,总是有人看到了你们分床而睡产生了一些不好的联想!”白子玉说道,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你确定郡主怀孕了?” “当然!”白子珏说道,“若是大哥不信,可以让大夫来检查一下!” 躲在幕布后面偷听的顾雪薇闻言,死死的咬了咬唇,不管宁无忧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孩子都不能够生下来! 白子玉既然心中存了疑虑,自然是不会相信白子珏的话,倒不是因为他认为白子珏会骗他,只是他认为白子珏或许会被宁无忧所骗,不管如何,还是要让自己的人亲自去看一眼才放心。 第二日,沈婳刚刚吃完早饭,白子珏派来的大夫便到了,说道:“见过郡主,将军让下官前来给郡主把脉,然后开几副安胎药,确保胎儿能够平安的生长!” 沈婳眉头微微的上扬,露出几分惊讶,“没有想到大哥已经知道了!”随即将手伸出来,说道,“那就麻烦大夫了!” 大夫把完脉,说道:“郡主,胎儿很健康,虽然如此,但是怀孕初期还是有很多的可能性会发生,下官会开几副安胎药给郡主,希望郡主能够按时喝,这样的胎儿才会越来越健康强壮!” “多谢大夫!”沈婳微微的一笑,“我一定听大夫的吩咐的!四儿,送客!” 四儿送完大夫回来,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沈婳,说道:“小姐,这样做真的好吗?毕竟那个药对身体不好!” “你放心好了,这种药只要不长时间服用就会没事的!我不需要花十个月的时间来怀孕,只需要能够骗得白子玉一时就好!”沈婳说道。 “但是,若是王爷知道的话……” 沈婳的脸色凝了一下,苦笑了一声说道:“若是我跟他再无缘分的话,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若是我跟他还有缘分的话,将来自然会有机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傍晚的时候,白子珏回来,沈婳对他说道:“上午的时候,大哥派了大夫过来检查了!” 白子珏听完沉默了一下,垂着眸子看不出喜怒,半响才说道:“若是这样真的能够让大哥不会在针对你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的!只是谎言总归是谎言,总会有拆穿的一日,九个月之后,你要怎么生出一个孩子来呢?” “到时候再说吧!”沈婳微微的笑道,“不是时间还久吗?” “你也有这么逃避的时候么?”白子珏轻轻的笑了笑,“是在逃避现实还是在逃避我?” 每每看到白子珏这个样子,沈婳就一阵心酸,她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再等一等,等一等就好了,你一定会拥有更好的!” “什么更好的?”白子珏收了脸上的笑意,凝视着沈婳,“即便拥有更好的又如何呢?可那不是我想要的啊!你宁无忧纵然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可是只有你才是我想要的啊!” 沈婳觉得心中堵得慌,她到底何德何能,仅能够让一个孤傲清冷的男子卑微至此,其实不管是他还是长孙斐,沈婳觉得自己那一刻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根本就配不上他们至纯的感情。 “不值得,我真的不值得!”沈婳叹息道,“子珏,你是个好男人!若是我能够早点遇到你的话,我应该会爱上你的!” 白子珏的微微的闪动,眉头一蹙说道:“难道不是我们先遇到的吗?你曾经……曾经是喜欢过的不是吗?” “那不一样!”沈婳说道,“子珏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可是那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白子珏轻声说道,“在你喜欢我的时候我推开了你!若是早知道自己会爱上你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你,不会伤害你的!” “当我知道自己爱上你的时候,我嫉妒过鬼王!”白子珏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可是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仔细想想,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嫉妒他呢,将你推到了他的怀中的人明明是我自己啊!所以我发誓,若是我能够又再拥有你的机会的话,我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任何会推开你的事情,任何会让你心寒的事情!” 他起身,蹲在了沈婳面前,眼神真诚而深情的看着她,说道:“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有信心,一定会让你再重新爱上我的!我愿意等!” 这世上最让人感到愧疚无非是个“欠”字,不管是人情还是金钱。 只是她欠这两个男人的感情,又该拿什么还呢?他们的深情又怎么能够还的清呢? 中秋夜,团圆夜。 月亮挂在苍穹,又圆又亮。 白府的人吃完了晚饭之后便一起在院子里面赏月。 桌上摆着精致的月饼果品,上好的清茶,桌边坐着的人也都挂着一幅合家欢乐的笑容,不管这笑容里面有几分真心与假意。 白子玉的心情看起来似乎不错,笑道:“我们白家好久都没有这么喜事连连了,先是夫人生下了嫡长子,兰姨娘也有了身孕。现在弟妹也有了,我与子珏两兄弟一直是相依为命,眼下我们白府可算是要热闹起来了!” “是啊,今年中秋是夫人与郡主嫁到白府与大家一起过的第一个中秋,便是为白家添子添丁,真是可喜可贺!”兰姨娘说道,“我以茶代酒,敬夫人与郡主一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顾雪薇与沈婳一起举杯,顾雪薇说道:“我怀孕这段日子,府上的事情处理起来多有不便,多亏了兰姨娘与郡主帮忙,才能够使得白府井井有条,这杯茶该我敬你们才是!” “无忧来白府的时间不长,对府上的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对亏了大嫂与兰姨娘的照顾与提点,不管如何,这杯茶该是无忧敬兰姨娘与大嫂的!”沈婳笑道。 三人互相推辞了一番,一起喝了这杯茶。 白子珏笑道:“家和万事兴!看到你们能够如此的和谐,我便也放心家中的事情,可以与二弟一起专心处理军营里面的事情!”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动,说道:“自大周与大陈签订了停战协议以来,这天下大底是太平了,难道军中还有什么事情让大哥与子珏烦心不成?” “虽然签订了停战协议,但是这个协议随随便便一个借口,说撕毁便撕毁,没有多少约束力,对于大陈的狼子野心还是不可不防。并且,最近大陈的太子赵默又有些动作了!” “这样啊!”沈婳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了眸子里面闪过的恨意,“那倒是不得不防了!” 白子珏看着沈婳的动作,眉头微微的一蹙。他记得上回子在漠北遇到了龙卷风的时候,她神志不清的之间念到的也是赵默的名字。她未曾出过大周,与大陈的赵默会有什么牵扯呢? 他一直觉得自己跟无忧之间有一个很深的鸿沟,深到无法跨越一般,深到他无计可施。无忧,你身上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呢? “既然是过节,就不谈军事了!”顾雪薇说道,她看了一眼沈婳说道,“郡主,你现在是怀孕初期,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若是有什么不懂地方,只管来问我就是了!将军最心疼的便是他这个唯一的弟弟,你能够为二叔生儿育女,不仅仅二叔高兴,这也是我们全府都会高兴的喜事!” “多谢大嫂的好意,只有以后大嫂不要烦我的叨扰就是了!”沈婳淡淡的笑道。 一直未曾说话的乐姨娘的神色变了变,眸子里面浮现一丝痛苦,淡淡的说道:“将军,夫人,妾身的身子有些不舒服,先告辞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有几分逃离的意味。 兰姨娘喝了一口水,叹息道:“我们不应该在乐姨娘的面前说起孩子的事情的,哎……” 顾雪薇说道:“过去的事情总归是要过去的,乐姨娘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她说着又看着白子玉说道:“乐姨娘也是个可怜之人,将军日后可要多加的疼惜她才是!” “我心中有数!”白子玉说道。 中秋之夜,白府的守卫也要松散一些,四儿才能够有机会潜入了别院里面。 院子里面很空寂陈旧,还有几分破烂,四儿在院子里面打量了周围的几间房子,房子都很破烂,蜘蛛网横七竖八的结着,但是唯有左侧的房间门前是没有蜘蛛网的,她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屋子里面。 屋子里面很暗,结着月光打量了一下里面的环境,只是个普通的卧室罢了。她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这房间里面的构造,快到床边的时候,感觉到了地上有些问题,她俯身下来跪在地上,敲了敲地面,是空心的。 将地板上面的地毯掀起来,下面果然是密室的入口,四儿打开了木板,木板下面便是一扇通道。 看了一眼周围,四儿迅速的下到密道里面,里面有些烛火的光亮传来,并没有什么人看守,她往里面周围注意这周围会不会有机关暗器。 忽然间一阵狂怒的吼声传来,四儿一惊,道:“谁!” 第二百三十七章 行宫遇刺 没有人答复她,只有断断续续的吼声持续传来,她仔细听了一下,声音似乎从里面更深处传来,并且不是一个人的声音。 她继续往里面走,只见着最里面是一间间的牢房,每一间牢房里面都关押着一个人,这些人双手双脚均被铁链束缚着。她看了一下这些人的样貌,顿时便觉得背脊发寒,这些人的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溃烂,并且这些人都是超乎寻常的强壮,他们挣扎着铁链,怒吼着,如同一个个巨人一般。 这里的气氛十分的阴森,四儿只感觉头皮发麻,也害怕有人会来,没有多留,很快便出了去。 四儿回了翰墨苑没有多久,沈婳便也回来了。 白子玉将白子珏留下来陪他喝几杯,念着她有孕在身,便让她先回来。 “小姐,我打探到哪别院里面的东西了!”四儿说道。 “哦?”沈婳眉头微微的一蹙,说道,“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别院的卧室下面有一间密室,里面是牢房,并且每间牢房里面都关押着人,这些人身上有溃烂,但是身体确是超乎寻常的强壮!”四儿说道。 沈婳的脸色微微的一变,说道:“难道这个传说是真的?” “这便是白府的秘密吗?”四儿说道,“这个传说到底是什么?” 沈婳说道:“传说有一种药能够让寻常人变得强壮,成为以一敌百的勇士,但是这种药却会让人迷失心智,成为一具杀人工具而已,所以当年研制这种药的人,感叹这种药太损阴德,便将药方毁去了!这世上应该没有这种药方存在才是,何况我一直以为这仅仅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顿了顿,沈婳又继续说道:“太后在我临出嫁的前一晚,告诉我说白府可能有这种药方的存在,让我打听一下,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更是没有想到白子玉居然已经在拿人试药了!” “小姐,白子玉要这种药做什么?他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了!”四儿说道,“难道他真的想要谋反?” “他谋反的可能性很大,他的兵力被长孙斐以及现在的黎城杰所牵制着,相反,他们两人的兵力亦是被长孙斐牵制着!”沈婳说道,“与其举兵谋反,战线拉扯的时间过长,且成功性不一定高,还会让大陈有可乘之机。不如在京城之中逼宫,即便他的将士不入京城,但是有了这些超级战士,依然可以对付城卫军与宫中的禁军,到时候抓到了长孙浩与太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不也在手了么?” 顿了顿,沈婳又道:“其实白子玉心头的一些想法,皇帝未必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兵权在握,杀不得他罢了!” “那这个消息我们要不要通知鬼王?”四儿又说道。 “暂时不要!”沈婳说道,“既然这个药方是存在的,我便要想办法找到它!” 四儿的眸子闪动了一下,问道:“小姐,你要这个药方做什么?你不是说这个药方有损阴德吗?”她方才见到牢笼里面那些人的状态,实在是叫人震惊与寒心,心中也更是感觉白子玉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只是这种未达目的,竟然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未免又叫人不齿了。 “看看有没有改善这个药方的可能性!”沈婳说道,“若是能够提取这个药方里面能够使人变得强壮的精华,去了使人神志不清的糟粕,这个药方,或许对于我复仇来说,有大用处!” “希望如此吧!”四儿说道。 骊山。 行宫温泉内。 长孙婧进了温泉,袅袅的白色的雾气升起。她脱了身上的衣袍,准备踏入温泉的时候,却是瞧见了顾雪凡的身影,顿时愣了一下,问道:“雪凡,就只有一个人吗?五哥呢?” 不知道为什么,那句五嫂她就是喊不出来,仿佛这个称呼应该是属于那个人的一般。 顾雪凡缓缓的睁开眼睛,眸子清冷,淡淡的后说道:“在陛下那里,应该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吧!” “哦!”长孙婧踏入温泉之中,舒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温泉能够活血生肌,多泡泡对女人是极好的!” “是啊!”顾雪凡淡淡的一笑,说道,“当年先帝盛宠的萧贵妃也是极其喜欢在这骊山之上泡温泉的,先帝爷可是称赞萧贵妃是冰肌玉肤呢,并且为她在这骊山建了行宫。太后这些年来一直未曾来说骊山,不知道不知道这一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事情都过去了那多久了,或许太后已经都忘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呢!”长孙婧说道,“这里毕竟也是先帝曾经喜欢来的地方,来这里也可以纪念一下先帝的!” “不愉快的事情真的可以忘记吗?”顾雪凡冷冷的笑了起来,“若是真的深入骨髓的伤害是不可能忘记的!就像我那日日夜夜萦绕的噩梦一般!” “雪凡……” “没什么!”顾雪凡趴在浴池边上,冷冷的笑了笑,“郡主,我失踪了六年,这六年以来你从来都没有认出来你们见到的那个人是假的吗?” “事实上是当年那个人从神医谷回来之后,便很少出侯府了。后来我也随着外公去了南疆的战场之上,待南疆平定之后方才随着五哥回京城的!” 长孙婧说着又停顿了一下,事实上回京之后第一次在晋王府里面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她是真的没有怀疑的,并且在今后相处的那么久的时间里面都没有怀疑过。 “对不起!” “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顾雪凡冷冷的笑着。 说话间,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呼:“有刺客!来人,护驾!” “什么!”长孙婧的脸色一变,急忙从温泉里面起身将衣服裹上,又将顾雪凡的衣服递给她说道,“快穿上,我护送你出去!” 顾雪凡懒洋洋的从浴池里面爬起来,长孙婧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吵杂声似乎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穿好了吗?”她问道。 “好了!”顾雪凡说道,“其实我们不必出去的,这刺客想要刺杀的人应该是皇帝或者太后,我们不是目标,不会危及到我们的,这里或许还会更加的安全一些!” 长孙婧蹙眉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说道:“难道你就不担心他们?” “我一个弱女子担心他们有什么用?”顾雪凡淡淡的笑了笑,把玩着肩上的湿头发,“现在出去或许只会给他们添麻烦吧!” 长孙婧看着顾雪凡,眸子里面晦暗难测,静默了一下才说道:“也好,外面有侍卫,你在这里或许安全一些!” 说着,她便转身离去,只是上未曾走到温泉浴室的门口,忽然间两个黑衣此刻便闯了进来。 长孙婧几步退到了顾雪凡的身边,说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说话间,两个刺客便已经冲了进来,举剑朝着两人袭来。 长孙婧将顾雪凡往后退推了推,侧身一闪,便躲过了两人的袭击,与两人打了起来。只是浴室里面根本就没有武器,且这两个黑衣人的身手亦是不错,她渐渐的开始觉得吃力起来。 一个侧踢,长孙婧将其中一人的剑提到了地上,趁着这人微微分神的机会,她一脚便踹向了此人的肩膀。 “啊!”就在此时,顾雪凡的惊呼声传来。 长孙婧急忙回头一看,只见着另一个刺客竟然朝着顾雪凡袭去了,她脚上用力,将地上的剑朝着刺客的方向踢出去。 刺客闪过身子躲了过去,顾雪凡趁机躲到了长孙婧的身后。 前面的刺客举剑刺来,右边的刺客正在从怀中掏暗器,长孙婧的眸子微微的一动,若是这人扔暗器的话,顾雪凡没有武功,不一定能够躲得过去,必须在他出手之前先让顾雪凡安全离开再说。 就在她分神思考的这一刹那,感觉到了背上仿佛被人推了一把,诧异之下,瞟了一眼顾雪凡的神色,一抹冷笑从她的嘴角翘起。 长孙婧的身子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的朝前扑去,撞上了刺客的剑,锋利的长剑瞬间便刺入了她的腹部,贯穿出来,她惊诧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极快便反应了过来,抓住了刺客的手臂,往自己的腹部刺得很深,举手便是变掌为爪,迅速的袭上了刺客的咽喉,捏碎。 嘴中的鲜血不受控制的往外溢,长孙婧往后退了几步,抬眸却是几枚暗器朝着她的脸上袭来,使劲了最后的力气,她侧身躲了过去,却是腿上发软的倒在了地上。 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着刺客拿起了地上的长剑,朝着她走来,脚停在了她的眼前,高高的举起了剑,朝着她便刺了下来。 长孙婧闭上了眼睛,只是预想之中的再此疼痛却没有袭来。她睁开了眼睛,只见着刺客的眉心被一支箭头穿过,缓缓的倒在了地上。她微微的偏转脑袋,朦朦胧胧间只见着长孙斐朝着她的方向疾步跑来,满脸的焦急。 五哥,你来了就好了……长孙婧终于放心的昏迷过去了。 长孙斐疾步冲到了长孙婧的身边,惊慌了的看了一眼她的伤口,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吼道:“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他低头看着怀中脸色惨白的女子:“小婧,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五哥在这里,不会有危险了,千万不要出事!” 长孙斐将长孙婧抱到了最近的厢房里面,她的腹部插着一把剑,但是他不敢将它取出来,他拍着她的脸,说道:“那么多的仗,那么多的凶险我们都挺过来了,这一点小小挫折怎么可能将你击倒!” 长孙婧微微睁开眼睛,拉住了长孙斐的袖子,微弱的说道:“小心……小心顾雪凡!” “什么!”长孙斐捧着长孙婧的脸,“是不是她害你如此的?是不是?”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有人想要杀她 这时候太医赶到了,立即展开了救治,长孙斐被请到了门外。不一会儿,长孙浩,长公主,太后与长孙卉都赶来过来。 长孙浩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小婧的伤势如何了?” “太医正在施救!”长孙斐说道,“小婧的情况,不容乐观!” “怎么会这样?”太后扶住长孙卉的手臂,“刺客明明就已经被控制住了,那里怎么会闯入刺客呢?” 长孙卉说道:“刺客虽然被控制住了,可能有一两个漏网之鱼慌乱之下闯了进去吧!” 长孙斐没有说话,只是阴冷的看了一眼顾雪凡。 众人焦急的等待着房间里面的结果,只觉得时间过得十分的煎熬。 “母后,你年纪大了,先回去休息吧!”长公主说道,“这里交给儿臣们就好!” “这……” “是啊,母后!”长孙浩说道,“母后的身子最重要了,若是小婧有了消息,朕会第一时间派人来通知母后的!卉儿,陪母后进去休息!” “是,皇兄!”长孙卉说道,“母后,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也罢!”太后道,“郡主的任何情况都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此时里面的两位施救的太医才出来。 长孙斐立马上前问道:“情况如何了?” 太医抱拳说道:“那一剑十分的凶险,若是差了半寸郡主便药石无医了。臣等已经暂时将郡主的伤势稳定下来,但是郡主失血过多,仍然没有脱离危险,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两位太医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长孙斐说道,脸色还是阴沉不得纾解。 长孙浩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担心了,小婧吉人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皇兄,大家守了一夜都累了,你让大家都下去休息吧!”长孙斐说道。 “五弟!”长公主上前握住长孙斐的手,说道,“这一夜最紧张的就是你了,该休息的人是你!” “皇姐,我没事,你下去休息吧!”长孙斐说道,“我要等到小婧苏醒为止!” “这个孩子……”长公主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顾雪凡走到了长孙斐面前,柔柔的说道:“王爷,你还是先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妾身好了,妾身会寸步不离的守着郡主的!” 她哽咽了一下,又继续说道:“郡主是为了保护妾身才会受伤的,若不是妾身,郡主也不会躺在里面的!” 长孙斐淡淡的看着顾雪凡,眸子里面冷静的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淡淡的说道:“不必了,王妃昨夜也受惊了,回去了好好的休息压压惊!小婧不仅仅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们一起经历的东西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多,不管是危险还是欢乐,我必须看着小婧安然无事!” “罢了,随五弟吧!”长公主对顾雪凡说道,“五弟说得对,郡主受伤的事情不能够怪到你的身上,而且你也受惊了,还是回去休息一下,你若是也守在这里,五弟还要为你担心呢!” “如此,那么好吧!”顾雪凡咬了咬唇说道,“只是王爷,若是郡主醒了,请一定要通知妾身,不然妾身的心中难以安定的!” 长公主带着顾雪凡离开,长孙浩拍了拍长孙斐的肩膀也离开了。 长孙斐的拳头渐渐的捏紧,小婧,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伤的。 翰墨苑。 白子珏昨夜与白子玉两人喝了半宿的酒,大醉不已被人抬回了翰墨苑。 沈婳唤了几个侍女将他收拾干净了,放到了床上躺着,他嘴上一直喃喃的喊道:“无忧!无忧,别走,无忧!” 几个侍女捂着嘴偷笑。 “都下去吧!”沈婳咳嗽了一声,沉了沉脸说道。 她上前为白子珏掖了一下被子,摇头叹了一口气,到小塌上面睡下了。 第二日,白子珏醒的时候便觉得头疼欲裂,他酒量虽然不错,但是却极少喝酒,像昨夜这般的大醉,更是极少数的事情。 按了按太阳穴,白子珏抬眸在屋子里面打量了一下,自己怎么在床上啊? 这时候沈婳端着一碗汤进来,说道:“醒了?这是解酒汤,你喝了吧!” “好!”白子珏接过大口大口的喝完了,“昨晚上没打扰到你休息吧?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失态了!” “你还是挺安静的!”沈婳微微的一笑,“陛下去了骊山行宫,虽然今天不用上朝,你若是还觉得不舒服,再多睡一会儿吧!” “不用了!”白子珏说道,“现在已经好多了!” 说着,他穿好了衣服,与沈婳一道来了厅中,准备吃早餐的时候,一个随从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说道:“二爷,方才收到的消息,陛下在骊山行宫遇刺!” “什么?”白子珏的眉头一蹙,“那陛下有没有受伤?” “陛下太后以及诸位王爷都安全,只有婧郡主一人受了重伤!”随从说道。 “重伤!”沈婳立刻从座位上起身,着急的说道,“到底是什么重伤?有没有生命危险?” “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婧郡主正在受到医治,现在的情况尚且还不知道如何了!” “小婧怎么会受伤呢?”沈婳咬了咬嘴唇,她看了一眼白子珏,“二爷可否走一趟骊山,看看小婧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不用你说,我也准备去看看!”白子珏说道。 “不,也带着我一起去吧!我也算是略通医术,说不定能够帮上忙的!”沈婳说道。 白子珏垂眸想了想,才说道:“也好!” 白子珏的动作十分的迅速,不一会儿便带着沈婳几个随从一道赶往了骊山。 骊山行宫的戒备森严,就连白子珏进入其中也是经过了重重的查问。 进了行宫,白子珏便去找长孙浩询问昨夜的情况,而沈婳则是去看望长孙婧。 打听到了长孙婧的厢房,沈婳便直接去了,但是到了门外,她却被门前的守卫拦了下来:“王妃请留步,王爷吩咐过,王妃并不能够进去!” “什么?”沈婳的眉头微微的一蹙,原来是他们将她认作了顾雪凡,“我不是鬼王妃,我是无忧郡主,前来探望婧郡主!” “这……”两位侍卫互相看了看,脸色虽然有些为难,还是拒绝道,“毕竟王爷有过吩咐,属下不敢违背王爷的吩咐。王爷有些事情暂时离开了,应该马上机会回来的,郡主可以等王爷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好吧!”沈婳说道。 倒是没有一会儿,长孙斐便回来了,他看见了沈婳先是眉头一蹙,随即眼睛一亮,疾步上前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郡主!” “跟我来吧!”长孙斐说道,随即便带着沈婳进了屋子里面。 长孙婧脸色苍白的躺着,沈婳立刻上前为她把了脉,松了一口气,说道:“失血过多,伤口的位置也十分的凶险,但是却没有伤到要害,她的体质一向很好,现在脉象正在趋于平缓,应该是已经脱离了危险!” “如此便好!”长孙斐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方才是怎么回事?”沈婳问道,“那些侍卫为什么会不让顾雪凡进来?” “是我吩咐的!”长孙斐说道,目光之中闪现着杀气,“小婧受伤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在现场,而且小婧昏迷之前,对我说,要我小心她!” 沈婳叹了一口气,说道:“外公对我有恩,是我欺骗了他,他却是实实在在的当我是孙女。顾雪凡这一次回来,定然是带着目的的,你防着她的同时,若是有可能,尽量留她一命!” “我知道你对外公心存愧疚,但是她伤害小婧的时候我是永远不会原谅她的!”长孙斐说道,“在没有洞悉她真正的意图之前我是不会动她的,只是,之后的事情,就要视情况而定了!婳儿,你的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唯有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给你保证!” “也罢!”沈婳叹气道,“总是有自己的命数的!”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长孙斐蹙眉问道:“谁?” “奴婢给郡主送药来了!” “进来吧!”长孙斐说道,“将药放在外间的桌子,你就可以下去了!” “是!”宫女将药端了进来,放在了桌子上面,便下去了。 他走了过去,将药端了回来,用手背试了试温度,便准备给长孙婧喂药。 沈婳从他的手中将药碗接过,说道:“还是我来吧!”她低眸看着药碗,手腕之上的玉石开始微微的发烫,她抬眸冷静的看着长孙斐说道:“这药里面有毒!” “可恶!”长孙斐一巴掌将药碗拍在了地上,浑身气的发抖,冷冷的说道,“这个贱人真的是想要了小婧的性命!” 地上被药汁撒过的地方立即泛起了一股白烟。 “你还好吧?”沈婳拉了拉长孙斐的袖子,“记住你刚刚说的话,在没有洞悉她的真实意图的时候是不会表露出来的,能忍则需要忍!” “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长孙斐说道,他偏过脸,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又道,“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是白子珏带你来的?” “是!” “呵呵!”长孙斐冷冷的笑了笑,“从他收到消息到到达这里应该也不会几个时辰而已,路上必定是快马加鞭,他居然放心带着你一起狂奔?你的身子还好吧?还不要找太医检查一下?” “什么?” “你……不是有了身孕么?”长孙斐艰涩的说道,说完嘴里面全是苦涩,“你已经接受他了对不对?那么我呢?我一直以为我们是还有将来的,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办了?” “其实……” 外面侍卫的声音将沈婳的话打断了:“启禀王爷,陛下请王爷去一趟,有事相商!” “好,本王马上去!”长孙斐说道。 沈婳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色,说道:“你放心去吧,这里我会看着的,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伤害到小婧的!” “我信你!”长孙斐说完便疾步离去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 长孙斐这一去竟然也有两个时辰,期间顾雪凡似乎来过一次,被侍卫挡在了门口。 长孙婧也醒了一会儿,她微微的睁开眼睛,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声音很小,很虚弱,但是沈婳还是听清楚了,装作诧异的问道:“你说什么?” 长孙婧的眸子眯了眯,露出一丝疑惑:“是你?” “是我!”沈婳在她的身旁坐下,“现在感觉如何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长孙婧虚弱的问道。 “哦,白子珏来找陛下有些事情,我顺便也跟着来了,听说你受伤了,就来看看你!”沈婳说道。 “这样啊!”长孙婧的精神越来越不济,“五哥呢?他没事吧?” “他没事,现在在陛下那里!”沈婳说道,“你现在的身子很虚弱,先别说话了,好好的休息吧!” 长孙婧说着说着,又昏昏的睡了过去,直到长孙斐回来的时候,也没有醒过。 沈婳没有想到长孙斐与白子珏居然是同时进来的,长孙斐一进去便直接走到了长孙婧的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看着沈婳问道:“没事吧?”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没事!刚刚还短暂的醒过一下!” “是吗?”长孙斐的面上一喜,“她说了什么没有?”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就是问你去哪儿了!”说完,她又看了一眼白子珏说道:“既然郡主已经没事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长孙斐的背脊僵硬了一下,忽然转过身,冷冷的看着白子珏说道:“郡主既然有孕在身,你怎可带她马不停蹄的赶路,你这个丈夫到底是怎么当的?” 白子珏诧异的看了一眼沈婳,随即眸子里面又是露出了一分喜色,对于长孙斐的话居然没有半分反驳的说道:“鬼王教训的对,是下官太鲁莽了,回去的时候,一定会带着无忧慢慢的回去的!” “你!”长孙斐忽然觉得一阵无力,他到底有什么资格来教训白子珏呢? “对她好点!”长孙斐转身过去,接着为长孙婧掖被子的动作掩饰住方才流露出的无力感。 “谢谢鬼王提醒,我会的!”白子珏说道,他看了一眼沈婳的神色,此刻心中却是半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这段感情里面到底谁是输家谁是赢家?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回去吧!” 沈婳点了点,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对长孙斐说道:“等郡主醒过来的时候,派人通知我一声!” “好!” 白子珏与沈婳一道离开的背影落到了不远处的顾雪凡的眼中,眸子里升起了一股嫉恨,手指狠狠的在柱子上面抓过,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然而她的动作却落到了长公主的眼中,她奇怪的看着顾雪凡这一连串的动作,又带着侍女走到了顾雪凡方才呆过的地方,伸手抚上了主子上面的抓痕,心中一惊,抬眸看着她的背影,眸子陷入了沉思。 “郡主的伤势还好吧?”回去的路上,白子珏问道。 “已经稳定住,没有生命危险了!”沈婳说道,“她的身体比较好,加上施救的比较的及时。若是换了别人,不一定能够挺过去的!” “那就好!”白子珏微微沉吟了一下,又道,“你为什么不跟鬼王解释你其实没有怀孕的事情?” “当时那个情况,你也在场,要我怎么说?”沈婳抿了抿唇,“说了又能够如何?我还记得自己现在是你的妻子的!” 白子珏的面色轻松了起来,嘴角也微微的翘了翘。 “对了,刺客是什么人?” “还记得在漠北的时候京城里面还有一股力量想要对陛下不利么?但是这个人隐藏的十分的深,因此陛下便想出了这一招引蛇出洞,借太后之口放出消息,然后布下了埋伏,就等着那个人往下跳,只是没有想到还是出了纰漏,让婧郡主受伤了!”白子珏说道。 “那现在有找出那个人的线索了吗?”沈婳又问道。 “只是排除了几个人的嫌疑而已!”白子珏说道,“但是其他的人尚且还没有证据指明这个人到底是谁!” 中秋之后的第二日下午,长孙浩便带着众人下山回了行宫,留着鬼王夫妇照顾长孙婧。 而就在这一日的晚上,白府刚刚出生的宝儿却高烧不退。 顾雪薇急的流泪,白子玉连请了数个太医会诊,均没有什么成效,吃了几服药,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开始腹泻。 孩子开始的还哭闹不止,不到一晚上的时间声音就渐渐的小了下来,天快亮的时候,已经昏迷了过去。 太医们束手无策,这孩子的病程发作的时分的迅猛,以前也未曾见过这种病症,加上孩子还不足月,亦是不敢用猛药,不管白子玉是大发雷霆也好,顾雪薇苦苦哀求也罢,就是苦于没有办法。 “那孩子的情况,太医们还是没有办法医治,现在的情况是每况愈下!”四儿望了一眼沈婳,沉默一下,“你不去看看吗?” “他们现在定然是忙乱不已,我去了又能够帮上什么忙呢?”沈婳淡淡的说道,将手上的瓜子喂给了八哥。 “我的意思是,或许你有什么办法呢?”四儿说道,“你的医术,或许能够帮助那个孩子呢?” “那可是顾雪薇的孩子!”沈婳淡淡的说道,“我为什么要帮她?” “你不是说过孩子是无辜的吗?”四儿蹲在沈婳的面前,抬眸诚恳的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顾雪薇,我也不喜欢。我恨过很多人,恨控制着我的红衣教,恨伤害过的人,但是我的心中总是还记得我的母亲跟我说过的,不管在任何的情况之下,都不能够失去做人的本性!” 顿了顿,四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想的是复仇,但是你不能够为了复仇而失去本性,那将是最可悲的事情了!当初顾云松被二姨娘他们害死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我却是很清楚的记得你为了这个无辜的孩子的逝去而伤心过。现在也是一样,他虽然是顾雪薇的孩子,可是他亦是无辜的,若是你有能力而眼睁睁的看着那孩子死去,我怕你将来会后悔的!”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动,复仇是她的信仰与动力,在这条道上行走,必然会失去很多的东西,难道这其中包括人性吗? 她嘴角微微的勾了勾,说道:“你说的不错,在任何情况之下,我们都不能够忘了自己还是个人!我们去看看那孩子吧!” 四儿定定的看着沈婳,突然笑了出来:“其实,你真的挺漂亮的!” 沈婳眉头微微的一抬,说道:“不是很多人都这么说过吗?” “真想见见你以前的样子。如果我们在那个时候能够相遇的话,我觉得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的!”四儿又说道。 “现在相遇,现在成为朋友也不晚!”沈婳说道,“不过是换了一副皮囊而已,我还是我,不是吗?” 四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与沈婳一起来到了顾雪薇的院子里面,进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太医们在一旁细声的讨论着,白子玉一脸怒色的坐着,而顾雪薇则是看着孩子流泪,似乎没人注意到沈婳的存在一般。 忽然间顾雪薇尖叫了一声,拍了拍孩子的脸,回头对白子玉喊道:“将军,你快点过来看看啊,孩子……宝儿他到底怎么了?” 随着顾雪薇的一声尖叫,白子玉与几位御医一起围了上来。太医赶紧的为孩子检查一下,随着孩子的呼吸渐渐的衰弱了下去,脸色也开始发紫,太医开始叹气的说道:“下官无能,将军与夫人节哀顺变,为小将军准备后事吧!” “不可能!”顾雪薇尖声哭了出来,“我的孩子不会死的!太医,你再看看,再看看啊,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求求你们,在看看他!” 白子玉亦是心中一痛,将顾雪薇从地上抱了起来,大声道:“好了,让孩子安然的去吧!” “将军,他还不到一个月,不到一个月啊,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还没有听到他喊一声娘亲,他不会死的,不会不要我这个娘的!这也是你的孩子啊,你那么厉害,一定会有办法的!” “够了,这大概就是我的报应吧!”白子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妨让我试试!”在众人惆怅之间,沈婳说道,声音不大,但是众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还有几分吃惊,纷纷抬眸望去。 “你有办法?”白子玉的眉头一蹙,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婳。 “你走开!”顾雪薇胡母鸡一般护在孩子的身前,“你走开,我是不会让你碰我的孩子的!你走开!死也不会让你碰孩子的!” 沈婳没有理会顾雪薇,对白子玉说道:“眼下的情况大哥你也看到了,不若让我试试,我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当做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不,将军!”顾雪薇拉着白子玉的衣襟,说道,“不能让她碰我们的孩子,不能够啊!” 白子玉将顾雪薇抱住,沉默了一下,迅速的下定了决心,直直的看着沈婳说道:“这孩子也是你的侄子,我相信你能够治好他的,拜托你了!” “请将军让这屋子里面的人先下去,只留下我的侍女四儿帮我!”沈婳淡淡的说道。 “好,全部下去!” “将军!”顾雪薇沉痛的喊道。 白子玉沉了沉眸子,便将她抱了出去。 屋子里面的人全部出去了,沈婳走上前打量了一下婴儿的病情,又把了脉,转头对四儿说道:“医经上面虽然也提到过了这种病症,但是只是寥寥几笔带过,我心中虽然有治疗的办法,但是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至少能够试一下了!” “问心无愧便好!”四儿说道,与沈婳对视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第二百四十章 我恨你们所有人 “孩子不会出事的,宝儿一定不会有事的!”屋子外面顾雪薇的神情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嘴上碎碎念着。 白子玉的眉头也是紧蹙着,他不知道沈婳是不是真的有办法能够治好宝儿,但是他迅速的考虑过所有的情形,与其看着宝儿束手无策,倒不如让她放手一试。 而屋子外面的太医们就是更加的疑惑了,他们这些国医圣手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一个小姑娘会有办法? 这短短的一个时辰,对于屋子外面的人就是煎熬。 好不容易见到了沈婳将门打开了,白子玉几步冲了上去,问道:“怎么样了?” 沈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绕过他看着外面的几位御医说道:“几位可近来看看,孩子的病情现在是不是有了起色了?”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脸上均是浮现几抹不可思议,纷纷进了屋子里面查看孩子的病情。 只听见屋子里面有把完脉的太医惊呼道:“天啊,这孩子居然有脉搏了,呼吸了有了!快快,你们快来看看!” 白子玉送了一口气,定定的看着沈婳,说道:“谢谢你!”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大哥太客气了,宝儿既然也是我的侄子,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的!现在里面的情况太医们已经能够应付了,那么无忧便先告辞了!” “好,你今日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白子玉说道,回头看着一眼还在念念碎的顾雪薇,走到了她面前,说道,“孩子活过来了!孩子没事了!” 顾雪薇的眼睛一亮,急忙抓着白子玉的手臂说道:“什么?将军,你说什么?宝儿没事啦?”说完,她疾步冲到了屋子里面。 骊山。 “对不住,王妃,王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能够进入郡主的房间的!”侍卫将顾雪凡拦在了长孙婧的房门外面。 顾雪凡扶了一下发钗说道:“也包括我?” “王爷说过,是任何人都不能够入内的!” “是吗?”顾雪凡淡淡的一笑,“那么我只有改日再来看望郡主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却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侍女说道:“郡主已经醒了,郡主说,请王妃进来!” “这……” 几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放行,让顾雪凡进了去。 顾雪凡走到了卧室里面,长孙婧还是躺在病床之上,脸色苍白,虽然醒了,但是却没什么精神,眸子却很深,有几分疑惑在里面。 她走近,将窗户合了一下,问道:“郡主,你的伤势如何了?现在感觉好一点没有?” 长孙婧深深的看了一眼顾雪凡,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说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什么?”顾雪凡瞪大了眼睛,诧异不解的问道,“我做什么了?郡主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长孙婧冷冷的笑了笑,“是误会吗?那时候刺客朝着我袭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你在背后推了我一把,难道不是吗?” “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顾雪凡诧异的说道,“是不是当时的情况太过于混乱,郡主你记错了?我们小时候在一起长大,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就是我们小时候在一起长大,所以我才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长孙婧痛心的说道,“你真是雪凡吗?” 顾雪凡站在半掩着的窗户边上,从缝隙看着蓝蓝的如同洗过一般的天空,她的脸一般在阴暗中,一面的阳光下,沉默了一会儿,才笑了出来,说道:“或许,你认识的那个顾雪凡早就已经死了,在她的母亲去世的时候,在她进去神医谷的时候,在她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的时候!” 她忽然转过来,冷冷的看着长孙婧,说道:“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恨罢了!我憎恨命运,为什么我一个侯府大小姐会沦落到了那种地步!我恨为什么我不见了,我的家人却不曾前来找我?我恨那个假的顾雪凡可以过我的生活,而我却只能够活在地狱里面!我恨我所有认识的人,居然没有将假的顾雪凡认出来!你口口声声的说关心我,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可是为什么却连真正的我都认不出来呢?” “对不起!”长孙婧沉默了半响说道,闭上眼睛,眼泪在脸颊两侧淌下,“雪凡,这六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哈哈!”顾雪凡冷笑起来,“我早就说过,对不起是没有任何的作用的!在你没有将我认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继续了解我的资格了!没错,我就是恨你,就是想要害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话间,长孙斐匆匆的从外面赶了进来,扫了一眼屋子里面的状况,疾步来到了床边,低眸打量了一下长孙婧,才转过头对顾雪凡说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郡主!”顾雪凡淡淡的说道,“妾身与郡主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如今郡主受伤了,王爷居然连妾身前来探望一下都不允许,难道王爷不觉得很过分么?” “是吗?”长孙婧说道,“五哥居然不让雪凡来看我?那五哥做的确实很过分!难道是因为我受伤的事情,五哥迁怒了雪凡?我受伤是因为刺客,与雪凡又没有关系,五哥可不要错怪好人啊!” “你们想多了!”长孙斐微微的一笑,“只是你的伤势很重,我想要让你静养一下,不让别人打扰罢了!我不是不明是非之人,当然没有怪雪凡了。好好的休息吧,别想多了!” 说完,长孙斐又对顾雪凡说道:“小婧的身子还需要静养,你还是改日再来探望吧!” “好!”顾雪凡温柔的说道,“那妾身便先告退了!郡主,你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身子,我改日再来看你!” 顾雪凡离开之后,长孙斐的眸子一沉,坐在床边,对长孙婧说道:“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长孙婧的眸子微微的转动了一下,笑道:“五哥想些什么呢,雪凡能够对我做些什么?” “你这一次会受伤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孙斐又紧接着问道。 “这件事情五哥就别提了,都打了那么多仗,也没有像这一次这样伤的这么的严重。回到京城之后,我对武艺便生疏了甚多,现在是学艺不精,这么丢脸的事情,五哥已经不要再说了!”长孙婧说道,“这一次要不是五哥来得及时,我的伤势恐怕就不止现在这一点了。我一定一定好好的练武,虽然我不能够在上战场了,但是下一次一定不会让自己再受伤了!” “真的只是因为你学艺不精?”长孙斐的眸子沉了沉,看不出什么情绪来,让长孙婧的心中一阵心虚。 长孙斐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昏迷之前让我小心顾雪凡又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吗?”长孙婧装傻,“是不是五哥听错了,我应该想说的是,五哥应该小心照顾雪凡吧!雪凡她挺可怜的,五哥,你若是真的忘不了那个人,也请你善待她吧!毕竟,她会变成现在这样,其实那个人也脱不了干系的!” “我知道了!”长孙斐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你好好的休息吧!”他为她盖好了被子,叹道:“以后别再吓五哥了!” “父王母后呢?” “瞒着他们呢,你的伤势未曾稳定之前,不敢告诉他们!”长孙斐说道。 “这样也好!”长孙婧微微的一笑,“他们只有我一个女儿,年纪又大了,瞒着他们也好!” 顾雪凡出了屋子,外面的阳光很大很耀眼,但是却只显得她更加的苍凉罢了。 她知道长孙婧定然不会将她说出去的,只是不管她活着还是死了,她心中的空洞是不是还是会越来越大? 这天地之大,什么地方才是她的容身之地?宁江侯府不是!鬼王府不是!红衣教不是! 这天下之大,谁还会真的在乎她? 她的亲人?她的丈夫?她的朋友? 没有!没有!全都没有! 可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哈哈哈!”顾雪凡突然仰天苍凉的大笑起来,说到底她才是天底下那个最可怜的人不是吗? 翰墨苑。 白子珏下朝之后便直接走到了沈婳的面前,蹲在了她的面前,将她手上的书放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眸子里面满是柔软的情意,微微的抿起一抹笑意,轻声的说道:“我回来的时候便听说了,你救了宝儿是不是?” “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对于大哥大嫂来说,你却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不是吗?”白子珏的眸子依旧温柔,“你曾经跟大嫂之间……我没有想到你会出手救了宝儿的,无忧,你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在跟我惊喜!” 沈婳做的任何的关于白家的事情,在白子珏看来,就是一步步的融入白家的事情,都是在慢慢的接受他,只要她愿意尝试,对于他而言,便是天大的幸福。 “还有!”白子珏又道,“刚刚传来的消息,婧郡主已经完全的脱离了危险了!” “太好了!”沈婳微微的一笑。 “二哥,二嫂!”白子珮一股脑儿的跑进屋,却是看到了白子珏与沈婳“深情对视”,立刻蒙上眼睛,坏笑道:“我是不是来的很不是时候啊?” “哼,还算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还不快滚!”白子珏说道。 “哎哟,二哥,你这未免也太重色轻友了,何况还是你这么可爱俊朗的弟弟,你忍心赶我走?”白子珮哇哇大叫。 沈婳微微的一笑,看着他问道:“看你神色匆匆的,来找我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子珮这才想起自己的事情来,立即焦急的说道:“二哥,二嫂,这一次,你们可一定要救救我,不然我就只有去死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她的存在,眼中钉肉中刺 “这么严重?”沈婳的眉头微微的扬了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子珏冷笑了一声:“八成是又闯祸了吧!说吧,这一次有惹了什么事情?” “嘿,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俊美的弟弟就只是一个惹祸精吗?”白子珮不服气的说道。 “爱说不说!”白子珏白了他一眼,对沈婳说道,“我们去吃饭吧!” “别啊!”白子珮急忙拉住白子珏的袖子,“我说,我现在就说!我父亲要让我成亲!” “成亲?”沈婳微微的一笑,“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哎哟,这种好事我可不要!”白子珮苦着脸说道,“开始父亲让我成亲的时候,我本来是拒绝的,但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啊!我就想着还是先去看看新娘子长得如何吧,也许是个配得上我的花容月貌的美人呢!你们猜怎么着!这一看不要紧,这位小姐,长得那叫个惊天地泣鬼神,当时没把我给吓哭了!” “这么夸张?”沈婳眉头微微的一蹙,“你父亲应该不会给你找一个配不上你的女子的,这女子的身份定然显赫吧?” “身世倒不错,是黎家的孙女!”白子珮说道。 “黎家?怪不得了,黎家本来就门庭显赫,现在黎城杰封侯更是锦上添花,黎家的女儿,别人可是排着队想要求娶吧,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沈婳说道,“黎丞相桃李满天下,你父亲这样的安排,应该也是为了给你的未来铺路吧!” “得了吧!”白子珮气呼呼的说道,“反正又不是他娶妻,他自然是不管美丑了!我又不想当官!” “何况!”他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又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中其实还记挂着臭丫头呢!” “这事儿既然三叔已经决定的话,你找我们也没用!”白子珏冷冷的说道,“黎家现在身份尊贵,也是白家想要拉拢的对象,便是是大哥,也会举双手赞成的。” “为什么我的婚姻要成为白家政治的牺牲品?你们却可以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呢?”白子珮不服气的说道。 “因为我们有实力选择自己想要娶的女人,你要是有了能够让你的父亲屈服与你的实力,相信他也不会强迫你娶妻,你自然也可以娶自己心爱的女人了!”白子珏淡淡的说道。 一席话立即让白子珮垂下了脑袋:“这……这简直就是欺负人!我不管,如果非要我娶那个黎家的女儿,我就去死!” “记得死远点!”白子珏淡淡的说道,拉起沈婳,“我们去吃饭吧!” 沈婳笑着摇了摇头,走了几步回头对白子珮说道:“若是你这边是不可能退亲的话,不妨让女方主动退亲!” 白子珮的眼睛亮了一下,闪过一道精光,立刻往外面跑:“谢谢二嫂!” “为什么要帮这小子?他年纪不小了,在他这么大的时候,我跟大哥都在战场之上杀敌了,就他还不着调,是该有个人管着她了!” “婚姻既然是双方小相处一辈子的,若是不能够与自己爱心的一起,生活岂不是很无趣?”沈婳微微的笑道。 白子珏的脸色却沉了一下,说道:“那么你呢?你现在的生活会有趣吗?” 沈婳呆了一下,不明白方才明明在谈论白子珮的,怎么一下子又扯到了自己的身上,垂眸微微一笑说道:“还行吧!” “吃饭吧!”白子珏说道,目光之中却是多了几分不自信的迷茫。 沈婳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到白子珏的碗中,说道:“你多吃些吧!” 正吃着,白子玉却是突然到来,两人都是愣了一下,白子珏问道:“大哥,你怎么来了?”他的脸色微微的一变,“难道是宝儿?” “你放心,宝儿没事!”白子玉说道,“你们正在吃饭,看样子我没有来对时候啊!” “大哥吃了吗?要不一起吧!”白子珏说道。 “也好!”白子玉坐下,侍女又上了碗筷,他看了一眼饭菜,说道,“你们就吃这些?二弟,你可要对弟妹好些才是!” “大哥误会了!”沈婳微微的一笑,“我跟子珏都吃的比较的清淡,倒是对大鱼大肉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这样的挺好的!” “你喜欢便好!”白子玉说道,“你嫁到白府也有段日子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习惯?要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只管去找你大嫂,她会帮你的!” “谢谢大哥关心,我现在一切都挺好的!”沈婳说道。 白子玉吃了两口饭菜,放下了筷子,说道:“这一次宝儿的病情多亏了你,不然……我这是来跟你道谢的!” “大哥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客气!”沈婳说道,“这只是我应该做的!” “不知道弟妹的医术是跟谁学的?”白子玉又问道。 “哦,我幼年的时候,母亲有一个属下很厉害的,母亲便让我跟着他学习一些岐黄之术,倒是偏方较多,没有想到今日竟然真的发挥了用处!”沈婳淡淡的说道。 白子玉沉吟了一下,说道:“无忧,你现在既然已经嫁到了白家了,我便将你当做自己人了,而且你的医术也如此的了得,所以,大哥有一个忙希望你能够帮我?” “哦?”沈婳微微的一笑,“大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说就是了!” “我们白家一从祖上传下来的药方,但是由于年岁已久,有些关键的地方已经遗失了,所以我……” 白子玉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子珏打断了,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说道:“大哥,你别忘了,你在父亲临终的时候发的誓?大哥你难道现在是想要食言不成?这件事情大哥你就不要再提了,我不会让无忧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子玉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件事情若是能够成功,对于大周来说也是件好事,这或许能够让大周不再遭受战事,永享太平。” “大哥你不要将这事想的太过美好了,否则父亲也不会禁止大哥你继续研制就是了!这分明就是在伤天害理,这种想法大哥你还是不要再有了吧!”白子珏冷冷的说道。 “哼!我看冥顽不明的人是你才对!”白子玉放下了筷子便快步离去了。 沈婳的心在胸膛跳的速度有些加快了,她佯作什么都不知道,看着白子珏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啊?” 白子珏深深的看着沈婳,嘱咐道:“无忧,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在问了!日后若是大哥再让你帮他,你就直接拒绝!记住,一定要拒绝,我是为了你好,记住我的话!” 沈婳点了点头。 “那孩子居然又活过来了!”兰姨娘冷笑着将手上的一件刚刚做好的小衣服剪烂了,“他怎么能够活着呢!他应该死去才对!” “兰姨娘,你当心身子!”侍女担忧的说道,将她手中的剪刀夺了过来。 “他活着我的孩子该怎么办?”兰姨娘摸着肚子说道,“那孩子绝对要死去!虽然我不能够成为白府的夫人,但是我要让我的孩子成为将军唯一的孩子!他的孩子只能够是从我的肚皮里面出来的!” “姨娘,你要保重身子啊!”侍女劝道,“反正那孩子还小,来日方长啊!” “好,来日方长!”兰姨娘冷冷的笑着,“来日方长!这日子还长着呢,谁知道还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呢!” “兰姨娘,你难道没有发现自从郡主嫁入白府之后,你的事情就很不顺利了吗?”侍女又说道。 “当然不顺利了!”兰姨娘咬着牙说道,“她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插在我的心中,让我恨不得拔之而后快!她怀孕了,她居然怀孕了,她凭什么怀孕!” “那么姨娘现在打算如何?” “自从我想让云儿勾引子珏开始,我们宁无忧便再无联手的可能了,现在她居然救了顾雪薇的孩子,她们便很有可能会联手起来对付我!”兰姨娘说道,“我必须想个对策才可以!” 顿了顿,兰姨娘又问道:“云儿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本来将军很宠爱云儿的,只是后来因为小将军生病的事情之后,将军的心思便又在夫人与小将军身上了,云儿现在不是很得宠!” “没有那么快!”兰姨娘说道,“云儿对将军现在还是新鲜期,并且云儿与老妇人如此相似,将军是不可能这么快厌烦的,只是暂时没有想起她罢了,让云儿这几日试着多出现在将军面前,但是不要太刻意了,让将军想起她来!” “是!” 兰姨娘揉了揉太阳穴,又问道:“乐姨娘现在有没有什么动静?” 侍女回道:“乐姨娘从中秋之后便一直病着,好像还未曾好转,将军也未曾去看望过!” “乐姨娘恨我入骨,我与她也没有联手的可能!”兰姨娘说道,“她的力量虽小,若是我大意,未免不会被她咬上一口,倒不如现在想个法子,先除去她!” 说完,她已然是计上心头,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精光,嘴角泛起了一丝浅笑。 顾雪薇守在摇篮旁边,深情的注视里面的沉睡的小脸,抬眸望了一眼进来的人的身影的时候,脸色微微的一变,眸子里面多了几种复杂的情绪。 “宝儿好些了吗?”沈婳问道。 “好多了!”顾雪薇说道,“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两人来到了外间,顾雪薇还是神色难测的看着沈婳,半响才开口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宝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婳神色如常,淡淡的说道:“难道大嫂觉得我不该救?”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雪薇说道,“只是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 “呵呵!”沈婳嘲讽的笑了笑,“大嫂,不要将所有的人都想的那么的阴暗。我们的恩怨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孩子无关,孩子是无辜的!” 第二百四十二章 退婚反被揍 “你别以为你救了我的孩子,我就会感激你!”顾雪薇冷冷的说道,“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娘是怎么死的!” “大嫂又错了,我救宝儿不是为了大嫂的感激!”沈婳淡淡的说道,“我今儿来的目的是我调制了一些药,对宝儿的病情很有帮助,他这种病是从娘胎里面带出来的,当然为什么会得这种病,相信大嫂自己是心里有数。这种病是不能够根治的,以后或许会复发,或许会一辈子无事,这便要看这孩子的命数了!” “怎么会这样?”顾雪薇的脸色发白,一次可能会失去的孩子的痛苦已经是叫她痛不欲生了,难道那种痛苦还要再经历一次不成? “这药虽然不能够根治,但是至少可以调理,将复发的可能性降到最低,至于给你给你的孩子服用,就看你自己了!”沈婳淡淡的说道,“大嫂的身子还没有恢复,照顾宝儿的时候也别忘了多多休息一下,无忧便先告辞了!” “小姐,会有用吗?”四儿问道。 “不知道!”沈婳淡淡的说道,“白子玉上回来找过我一次,应该就是希望我能够帮他炼制能够让人变强壮的那种药,但是当时被白子珏一口回绝了。我这回调制的这个药,是希望白子玉能够看到我的医术的确可以,而且的确是可以帮助他的,或许他还会再找我!”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白子玉究竟将药方藏在哪里?我又如何能够取得,现在看来,倒是有一种最简单的办法得到了,让他亲自将药方告诉我!”沈婳又说道。 “这个办法虽然是不错,但是既然二爷是反对的,如何才能够瞒过他呢?”四儿说道。 “要避过白子珏不是一件难事,这个若是白子玉能够信任我的话,他应该会想办法,比如,将白子珏调出去一段时间!”沈婳说道。 黎府。 “什么人!”黎世娴正在院子里面练剑,忽觉得院子外面的树上有人偷窥,立即喝道,“给我出来!” 一道人影从树上落下,风度翩翩的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在下白子珮,见过黎小姐!” “原来你便是白子珮!”黎世娴上下将白子珮打量了一下,微微蹙眉,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哎呀,我们就要成亲了,别那么凶嘛!”白子珮笑道,“既然我们即将是夫妻了,有几件事情我需要跟黎小姐提前说一下,免得到时候我们会不愉快!” “什么事情?” “这第一,你嫁到了我们白家之后便要以我为尊,我说你往东你不得往西,我说摸狗你能够偷鸡,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听丈夫的话的女人了!第二,你不得过问我的私事,我白子珮风流倜傥,外面的红颜知己也是无数的,几天没回家什么的也是常事,你不得问东问西的,我最讨厌罗里吧嗦的女人了!第三,你也知道,我是我们家里的独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你进门之后的第一年就要为我生一个儿子,若是三年之内生不出儿子或者生的是女儿的话,你就自己回娘家吧,我最讨厌生不出儿子的女人了!第四……” “闭嘴!”一声怒喝声传来,这一声却不是这位满脸羞愤的黎小姐发出的。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你就敢顶嘴……”白子珮突然愣了一下,“谁,刚才是谁再跟小爷我说话?” “五叔!”黎世娴瞪了白子珮一眼,小跑到了快步走来的男子身边,指着白子珮说道,“他羞辱我!” 说实话,黎世娴不丑,还有几分清秀英气,在寻常人眼中也够看了,只是在白子珮的面前就有几分失色了 “我都听到了,简直就是个混蛋!” 白子珮定睛一看,这来人不正是黎城杰这老男人吗?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他暗暗磨牙,那个臭丫头就是没有眼光啊,居然会看上这样的糙货,他哪有自己长得精致漂亮啊! “白家小子,你自己滚回去吧,就不要让我动手了!”黎城杰说道,“你们白家既然瞧不起我们黎家,这亲事不结也罢,明日我们便将这亲事退了!” 这退亲之事本来就是白子珮的目的,只是这下看到了黎城杰,是新愁旧怨啊,哪里还记得自己的目的,一听他说要退亲,便觉得对方是瞧不起自己,冷笑道:“这亲事是你说退就退的?这小妞,我还就娶定了!” “小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黎城杰说道,“自己滚吧,不要逼我动手了!” “哎呀,小爷我还就不走了,你有本事来打我啊!”白子珮无赖的说道。 黎城杰抬眸冷冷的看了一眼他,慢慢的卷起了袖子,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白家三叔这下心中可是乐坏了,没有想到黎家真的能够答应了这门婚事,这小子,那小子的前途是没有问题了! 刚刚送走了请来合八字算成亲、日子的风水大师,白三叔还没有来得及回府,便听见身后一个小厮喊道:“老爷不好了,少爷出事了!” “他又怎么了?”白三叔的额头跳了跳,这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够跟他省点心啊! “少爷被人打了,现在让人抬回来了!” “什么!”白三叔大惊,“到底谁打的少爷?谁这么大的胆子!” “好像是少爷无黎府闹事,被黎城杰大将军给打了一顿,然后现在让人给送回来了!”小厮说道。 “什么!”白三叔再一次大惊,要不是有下人扶着,马上就要倒在地上,“逆子!逆子啊!打死算了,我没有这样的儿子!” 果然如同沈婳所预料的这般,白子玉再一次找上了她,不过这一次是背着白子珏。 沈婳佯作疑惑的问道:“大哥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白子玉沉默一下才说道:“还是我上一次给你说的事情,关于帮我的那个忙!” “这件事情啊……”沈婳犹豫了一下,“大哥,我其实是想要帮你的,只是这件事情子珏已经拒绝过了,我怕若是她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白子玉欣慰的笑了笑,说道:“难得你这么为他着想!”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只是这件事情,二弟确实想多了,后果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若是能够成功的话,这将会是造福一方的事情,也会让大周更加的繁荣稳固,让更多的人免于战火与生灵涂炭!” “哦?”沈婳有些感兴趣的扬起眉头问道,“居然这么有用,大哥,你要我帮的忙到底是什么?我这点微薄的医术能够帮上忙吗?” 白子玉没有立即解释,而是对沈婳说道:“你跟我来吧!” 说着,他便将沈婳直接带到了别院里面,下了密道,来到了阴暗的牢房门前。 听四儿说是一回事,但是实际见到却又是另一种震撼,数十个牢笼在密道的两边,每个牢笼里间关着一位全身溃烂异常强壮的男子,披头散发,嘴里发出如野兽一般痛苦的呼喊,手上脚上的铁链叮当作响。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沈婳觉得喉头有些发干,眉头皱起,“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不好意思,弟妹,让你受惊了!”白子玉说道,“随我过来!” 在密道的旁边还有一道更为隐蔽的门,白子玉推开门进去,沈婳趋步跟了上去。 将门关上之后,外面的叫喊声便被隔绝了,密室里面很干净,也很宽敞。沈婳打量了一下,三面墙壁上面都是药架,加起来恐怕有数百种药。密室的中间是一张大桌子,上面有各种各样的瓶子与药用工具。 四个角落里面都点着明亮的光,虽然光线明亮,但是却无法驱散这种阴沉压迫的感觉。 “大哥,你要我帮忙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沈婳蹙眉说道,“外面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听我说,那些人只不过是这个药的一个牺牲品而已!”白子玉说道,“我手上的这个药方是很久以前一位高人所写的,若是人吃了这个药方所配置的药物之后,便会骨骼肌肉都会变得十分的坚硬强壮,以一敌十也不在话下!但是现在这个药方却残缺了,我需要你根据这个残缺的药方,将真正的药配出来!” “我如何知道我配置的药是成功的?”沈婳又问道。 “这个你放心,我会找人来试药的!”白子玉说道,“你放心好了,我找的这些人全是自愿的,他们愿意为了这个药的成功而牺牲!” 顿了顿,白子玉又说道:“你放心好了,当然不止你一个人会在这里研究,还有很多医术高明的大夫一起讨论!弟妹,你想想看,这个药要是成功的话,我军的势力要增强多少,大周还又有谁敢侵犯?有了这些超级战士,有多少士兵又会免于一死?” 沈婳的眸子微微跳动了一下,眼中还是有几分犹豫说道:“无忧不管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今又有了身孕在身,这件事情可否容我考虑一下?” “这的确是一件不容易下定决心的事情!”白子玉打量了一下沈婳的神色,淡淡的说道,“我给你说时间,让你考虑一下!但是记住了这件事情不能够告诉子珏,我带你出去吧!” 沈婳回了翰墨苑,将事情告诉了四儿,四儿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希望能够看到药方的吗?为什么要拒绝?” “一个正常的女子看到那样灿烈的情景之后,心中会下意识的害怕的!”沈婳说道,“若是一口答应了白子玉,反而会引他怀疑,他现在虽然带我去了密室,但是还是没有真正的信任我,实际上,还是在考验我!” “那你打算怎么做?”四儿问道。 “白子玉本来对我就不放心,只是因为我假装有了身孕,再加上救了他的孩子之后,才对我的疑虑消除了几分。他想要这种药,但是久久却没有被研制出来,心中着急了,所以才会对我有所希翼的。”沈婳说道,“如果我选择帮他,他可能根本不会相信,但是若是我们能够以利益联系在一起,他或许才会真正的相信!” 第二百四十三章 你难道原谅她了? 骊山,行宫。 “五哥,我自己来吧!”长孙婧笑着将长孙斐手上的药碗抢过,“我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你不必将我当成废人的!” 长孙斐也没拦着,说道:“虽然已经再愈合了,但是还是不能大意,以免留下后遗症!” “五哥,你在这里已经照顾了我几日,都不用下山吗?朝中那么多的事物还等着你去处理呢,眼下我既然已经好了,你便先下山去吧,不然没了你这个左膀右臂,皇兄该着急了!” “我也正想要同你说这件事情!”长孙斐说道,“我准备这两日便回去了,想着你现在也没有生命危险了,便通知了晋王与晋王妃,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赶来照顾你了!” “其实我受伤的事情可以不必告诉他们的,我不希望他们会担心!”长孙婧说道,“以前我在战场每一次受伤的时候,你都会帮我瞒着的,现在怎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完外面有人哭天抢地的喊道:“婧儿,我的女儿,我的宝宝啊,你没事吧!” 下一刻,大门便被打开了,晋王冲到了长孙婧的身边,哭道:“女儿啊,你怎么受伤了?还伤的这么的严重?疼不疼啊?我的宝宝啊,这小脸儿都瘦脱形了!” 他又义愤填膺的看着长孙斐说道:“鬼王,刺杀我女儿的那天杀的刺客抓到没有?我要为我女儿报仇,亲自杀了他们!” “那两个刺客已经被当场击毙了!”长孙斐说道。 “哦!”晋王又坐在床边,摸了摸长孙婧的脸,“哎呀,我的宝啊,可心疼死父王了!” 长孙婧的太阳穴跳了跳,望了一眼长孙斐,仿佛在说,你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 这时候晋王妃也缓缓的进来了,先是心疼的看了一眼长孙婧,然后抬眸对鬼王说道:“晋王也是关心女儿,希望斐儿你不要见怪!这些日子多亏了斐儿你日夜照顾婧儿,我心中十分的感激!婧儿有你这样的哥哥,是她的福气!” “王妃说的哪里话,我早就将小婧当做我的亲妹妹,照顾小婧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能够有她这个妹妹,才是我的福气!小婧受伤的事情瞒着王妃与晋王,是我的不是!”长孙斐说道。 “哎,这件事你本是一片好意,我们又岂会因为这件事情怪你呢!”晋王妃说道。 “对不起,父王母妃,让你们为我担心了!”长孙婧说道。 “傻孩子!”晋王妃流泪说道,“真是个傻孩子!” 长孙斐眸子微微一眯,打量了一下,才出去,将空间留给这一家三口。 “王爷!”顾雪凡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妾身见着在收拾东西了,我们这便是要下山回去了吗?郡主的伤势如何了?” “放心好了,已经好了很多的!”长孙斐说道,“她的伤势暂时还不能够移动,我通知了晋王夫妇,他们会好好的照顾小婧的!” “晋王与晋王妃来了?”顾雪凡微微笑道,“这样便再好不过了,父母的疼爱总是别人代替不了的!” 长孙斐与晋王夫妇和长孙婧辞行之后,下午便回了王府。回到京城之后,长孙斐便直奔皇宫,而顾雪凡则是将王姬叫了过来,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王姬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顾雪凡抬了抬眸子,微微的笑道:“八月十五是我们毒发的日子,虽然有解药,但是还是免不了有毒气攻心之感,痛苦是肯定的。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 “属下不敢!”王姬垂眸说道。 “哼!”顾雪凡冷冷的笑了笑,“在我面前不用口是心非,我憎恨红衣教,憎恨让我遭受这样的命运的所有人,你恨也是正常的!” “有一件事情,你与王爷在骊山期间,白夫人的儿子生了一场重病兵,据说是宁无忧将他救了过来!”王姬说道。 “是吗?”顾雪凡的眉头挑了挑,“宁无忧居然会出手救雪薇的孩子,宁无忧在打什么主意?她难道是想要雪薇跟她合作才会有这样的恩惠?吩咐下去,我现在要去一趟白府。” “是!” 顾雪凡很快便来到了白府,见了顾雪薇,关切的问道:“宝儿现在没事了吧?这些日子我在骊山之上,没有听说这些事情,这几日你一定过得很辛苦!” 顾雪薇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谢谢姐姐关心。姐姐放心,宝儿没事了!姐姐请坐吧,来人,奉茶!” “听说是宁无忧救了宝儿?”顾雪凡眸子一转又问道。 “是,我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出手相救的!”顾雪薇说道。 “妹妹难道现在是原谅她了?” “不,当然没有!我发过誓我会讨回我失去的一切的!”顾雪薇说道。 “可是……”顾雪凡沉吟了一下,说道,“妹妹你现在的恨意却远不如以前强烈了,我想这便是她的目的吧?”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顾雪薇蹙眉问道。 “雪薇你想想看,你是白子玉的妻子,白府的夫人,她的大嫂,且将军他们两兄弟并未分家的,所以说你才是白府的女主人,她先在奈何你不得,所以只能够退而求次的与你言和,这便是她在同你示好!” 顿了顿,顾雪凡又继续说道:“当初二姨娘是她害死的,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岂是能够轻易解开,她为什么要救你的儿子?难道不是有所企图?你再想想,宝儿之前一直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生病,为什么那么多医术高超的大夫束手无策,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却有办法?好好想想吧,不要被人利用了!” “你的意思,难道是……”顾雪薇的脸色沉了下来,阴冷的说道,“她居然敢如此算计我,还敢伤害我的孩子!” “雪薇我只是害怕你被人利用了,才跟你点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你千万不要想别人提起,他们也不会相信的,还会觉得你忘恩负义,这种事情自己心中有数就好了!”顾雪凡又说道。 “姐姐,你说的是!”顾雪薇冷冷的说道,“仇就是仇,怨就是怨,这世上那么人会以德报怨的!” 翰墨苑。 沈婳正在看从大陈传来的书信,忽然间听到了外面一阵锣鼓的声音,她心中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立刻叫来了一个侍女问道:“外面怎么了?” 侍女笑道:“郡主,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婳将书信在袖子里面放好,便出门去看了一眼,只见着外面放着一扇屏风,屏风两边坐着几个敲锣打鼓,弹琴弄笛的人。 丝竹锣鼓声响起,屏风上面出现了几个影子,戏文也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原来是皮影戏。 这戏讲的是一对才子佳人偶遇,一见钟情,一波三折,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这故事在大周流传甚广,但是今天这出皮影戏,淡化了其中的爱情部分,而加强了喜剧的部分,让周围的侍女们是笑的前仰后倒的,沈婳也忍不住会心一笑。 丝竹锣鼓声停了下来,只见着白子珏拿着皮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嘴角含着笑意,脸上有几分羞涩,说道:“我第一次唱这个,还可以吗?” 在白子珏第一次开口的时候沈婳便听出了他的声音,唱腔虽然有些生涩,但是看得出来是用心的,笑道:“你唱的很好!” “是吗?”白子珏的脸色更加的有些不自然了,扒了扒头发,“你喜欢就好了!我能够看到你笑一笑,我觉得我这趟就值得了!” 他知道她的心中暂时还没有他的存在,他害怕她与他在一起的日子,会使得她过得枯燥无趣。若是有办法能够为她的生活添一丝色彩,上山下海他也愿意去尝试的,只希望能够博她一笑而已! 他看着手上的皮影,放到了沈婳的手上,说道:“虽然有些丑,但是是我亲手雕的!” “谢谢,我很喜欢!”沈婳微笑道,“吃饭吧!” “鬼王已经从骊山回来了,想来婧郡主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白子珏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帕黛给你写信了!” “是吗?”沈婳眼睛一弯,“她还记着我呢!信呢?” 白子珏将袖子里面的信递给了沈婳,沈婳接过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弯了。 “信上说了什么你这么的高兴?” “帕黛说她已经安全的回到了柔夷,并且她的父王知晓了她的决心之后,便没有再逼她嫁人了,她现在很好!”沈婳说道。 “那倒是真的很不错!”白子珏说道,“子珮那小子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很高兴吧!” “要是他知道帕黛没有嫁人,恐怕会更加的更加的不会成亲了!”沈婳说道,“前两日还听说他跑到了黎府闹事,被黎城杰打了一顿送了回去!我的确是想让他做些事情惹黎小姐讨厌,然后让黎家主动退婚,没有想到他居然惹了黎城杰,还去讨打,我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 当然,这件事情最郁闷还是要属白子珮了,他被黎城杰彻彻底底的打了一顿之后才清醒过来,他不是来打架的,他是来退亲的啊!不过,这件事情之后,黎家应该很快就会主动来退亲的了吧! 白子珮一边养伤一边美滋滋的想着,只是左等右等却不见黎家的人前来退亲,这黎家是怎么回事?自己都把事情闹得那么大了,他们怎么还沉得住气不来退婚啊? 直到白三叔喜滋滋的来看他,才叫他泄了气,丫的,这顿打是白挨了! “算你小子运气好,这一次黎家算是原谅你了,你要是有下一次,不用黎家动手,老子一定亲手打死你!” 白子珮磨了磨牙,暗道失算了,定然是黎家那个小丫头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像他这么美貌的男子,现在肯定是沉迷于他的美色之下了!失算失算,应该化个妆再去的,毕竟有几个女子在他的美色之下能够把持住的! 第两百四十四章 利用还是合作? 皇宫内。 “小婧的伤势已经好了吗?”长孙浩问道。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长孙斐说道。 “那便好!”长孙浩说道,“这一次的事情你怎么看?” 长孙斐的眸子沉了沉说道:“可以将几个人的嫌疑排除在外,但是却不能够完全对他们掉以轻心,以防他们是故意施放的烟雾、弹!” “你对的也对!”长孙浩的说道,“对方藏得如此之深,让朕很是吃惊,大概知道我们在追查,最近是一点尾巴都没有露出来!” “虽然是敌暗我明,但是只要我们的防御做得好,他们一样是无计可施的!”长孙斐说道。 长孙浩沉默了一下,打量了长孙斐一眼,又说道:“听闻无忧郡主怀孕了?” 长孙斐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说道:“好像是的!” “难道你到了现在还没有忘记她?”长孙浩说道,“你跟你的王妃到现在还没有同房是不是?论模样,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论性情,雪凡更是比无忧温柔贤淑,她什么地方让你不满意了?” 长孙斐笑了笑,说道:“人是不能够这样拿来比较的!而且,皇兄,顾雪凡的目的不明,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现在拿这件事情来说朕?”长孙浩的眉毛往上挑了挑,说道,“当初宁无忧还不是一样别有目的,你听过我的话了吗?你还不是一样爱上了她要了她?还有,组织里面的事情给我盯紧了,宁无忧从新握权,现在组织全在她的掌握之下,她又与白家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对无忧很放心!”长孙斐说道,“她是不会跟白子玉合作的!我相信她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的!” “五弟,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的心意是很容易变的,不然她又怎么会怀上白子珏的孩子?”长孙浩说道。 “不是我不了解女人,是皇兄你不了解她!”长孙斐笃定的说道。 白子玉又找过沈婳两次,但是沈婳均已再考虑考虑的缘由给拒绝了。 白子玉第三次找沈婳的时候,耐心已经是所剩无几了:“弟妹,不知道你还要考虑到什么时候去?” “这……”沈婳踌躇了一下,“我只是害怕自己的能力有限会耽误大哥的正事啊!” “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白子玉说道,“与你一起的人有好几个,你只不过是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罢了!” 顿了顿,白子玉又道:“弟妹,你现在的身份虽然是太后义女,但是毕竟还是前朝后裔,虽然有白家的保护,但是却不能够说是安枕无忧!” 他望了一眼沈婳又继续说道:“你有自己的一股力量,但是仅仅凭着他们想要自保对抗整个大周未免也有些难度,难道弟妹你就不想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只有这个药能够成功的话,我愿意与弟妹你分享,到时候你组织里面的人也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然后你的实力岂不是更强了,那样你就不必在担心,朝廷何事会对你不利了!” 沈婳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走到了一边细细的思量了一会儿。 白子玉轻轻的笑了笑,走到了沈婳的身后问道:“弟妹考虑的怎么样了?” “大哥你说的很对!”沈婳说道,“与其将我的安危寄托他人的身上,倒不如我拥有自保的力量更为妥帖一些!大哥,我愿意试一试,但是大哥记得自己的承诺,若是真的能够成功的话,是要与我共享的,还有,如何让子珏对这件事情不知情,还希望大哥你能够想想办法!” “只要你愿意帮我,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来想办法好了!”白子玉高兴的说道。 白子玉来找过沈婳几次,渐渐的竟然有些闲言碎语传了出去,当然也传到了兰姨娘的耳朵里面。 “将军与郡主?”兰姨娘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坐在铜镜前面梳着头发,“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但是的确有人见到过将军去找过郡主的,还不止一次,并且是趁着二爷不在家的时候!”侍女说道,“这难道不可疑吗?” “我了解将军,他十分的疼爱子珏,而子珏又那么在乎郡主,所以将军是不会做出对不起子珏的事情,并且将军也不是重色的人!”兰姨娘说道,说完又微微的笑了笑,“不管我们信还是不信,有人相信不就好了!走,听闻夫人最近的身体不太好,我们去看看她呗!” 兰姨娘带着侍女来了顾雪薇的院子。 顾雪薇虽然心中十分的不待见兰姨娘,但是面上的功夫却是还是要做足的,请她进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问道:“兰姨娘如今的肚子也大了,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你可千万要小心啊,千万不要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谢谢夫人关心,只是听闻夫人最近微恙,便前来看望一下罢了!”兰姨娘淡淡的笑道,“不知道小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顾雪薇轻轻的瞥了她一眼,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儿子好得很!” “那就好!”兰姨娘轻轻的扶了一下肚子,眸子微微的一转,又看着顾雪薇问道,“不知道夫人听到了最近的一件传言没有?” “什么传言?”顾雪薇淡淡的不甚在意的说道。 兰姨娘沉默了一下,身子往前倾了一下,放低了声音说道:“是关于郡主与将军的,有人看见将军去找过郡主几次,并且还是在二爷没在的时候!” “这能够说明什么?”顾雪薇身子微微的僵硬了一下,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说道,“兰姨娘你好歹也是个主子,不要同一些没有见识的下人一般做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这事儿要是将军知道了,定然会不高兴的!” “虽然是传言,但是空穴不来风啊!”兰姨娘又说道,“我只是害怕夫人被人利用了,包括刚刚出生的小将军啊!首先小将军生病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但是被郡主轻而易举就给救了,其中本来就可疑。加上这些日子的事情,我怀疑小将军的病本来就与郡主,郡主的目的可能就是引起将军对她的感激与好感,但是她既然嫁给了二爷,现在又接近将军,,又有什么目的呢?” “够了!”顾雪薇淡淡的说道,“这种没有证据胡乱猜测的事情,兰姨娘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郡主的清誉,白府的名声还要不要?兰姨娘以后还是安心养胎,对外面的谣言少关注一些吧!” “哎!”兰姨娘摸了一下耳环说道,“我也不过是一片好心,给夫人提个醒罢了,若是夫人觉得这是谣言,便是谣言吧!那我告辞了!” 出了院子,侍女问道:“夫人会相信吗?” “相信自然是最好,不相信,也会中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总之,总之是不可能与郡主联手就是了!我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兰姨娘冷冷的一笑,“让你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侍女冷冷的笑了笑,说道:“兰姨娘你放心好了,趁着没有注意的时候,奴婢已经将事情做办好了!” 兰姨娘走后,顾雪薇脸上的淡定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显得有几分着急与怒气。 宁无忧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肯定是想要报复自己,想要夺走自己现在的一切! 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我必须要保护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翰墨苑。 “听说大哥来找过你?”白子珏吃了几口菜说道,“他还没有放弃!你没有答应他吧?” “没有!”沈婳微微的一笑,“我记得你的话!” “这就好!”白子珏说道,“后天是宝儿的满月酒,等宝儿的满月酒过了,我就带你出去走走,鹊山的桂花开了,十里飘香,或者我们去镜湖泛舟,镜湖两边的枫叶也红了,十分的美丽!” “都好!”沈婳笑道。 刚刚吃晚饭,就见到了白子珮鼻青脸肿的走了进来,唉声叹气的说道:“二嫂,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你现在的造型不错,有男子汉气概多了!”沈婳忍不住笑了起来,屋子里面的下人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八哥也跟着添乱,大喊道:“丑八怪,丑八怪!” “去去!”白子珮厌烦的挥了挥手,“都下去,都下去,把那只该死的八哥也拿走,烦死了!” 待一屋子的下人都走了,白子珮又趴在桌子上面可怜兮兮的说道:“二嫂,你说说看,我现在该怎么办啊?你看看我的脸,我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他们怎么还不退婚啊!” “或许人家黎小姐真的看上了你的美貌也不一定!”沈婳笑道,“所以啊,男人生的太美可不是一件好事!” “二嫂啊,我可是再跟你说正经的!” “我难道是在开玩笑吗?”沈婳笑着在白子珮的脸上按了一下,他立刻开始哇哇大叫起来,“你连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人家还是不退亲,还能够有什么办法?” “二嫂!”白子珮突然变得正经起来了,“若是在没有遇到臭丫头以前我父亲让我娶我也就娶了,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还想等等臭丫头,我想为她努力一下,我不希望我将来老了会后悔,没有为我们之间努力过!” 沈婳心中仿佛被微微的刺疼了一般,她不仅扪心自问,与长孙斐之间到了今日,她曾经可曾努力过吗? “这件事情你或许可以去问问黎小姐本人的意思,跟她说出心里话,她或许会理解你的!”沈婳说道。 “那个小丫头……”白子珮微微蹙眉,“现在或许也只能够这样了!” “离科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你自己注意一点吧!”白子珏说道。 “二哥,我现在正在为了我未来的幸福努力,你可真会破坏气氛!”白子珮气哼哼的说道,“以我的聪明才智,科举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最近朝廷不太平,有很多的官员被牵扯进了几件案子里面,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管你对做官是不是有兴趣,但是身为男儿理应在国家为难之时挺身而出,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第两百四十五章 噩梦与诅咒 再过两日便是孩子的满月酒,但是晚上的时候,顾雪薇却是一直噩梦连连,直到孩子的一声哭声才将她从噩梦之中叫醒,一身的冷汗。 她立刻穿了鞋子下床轻轻的拍着孩子的襁褓,哄着,外面的侍女也听到了哭声,立刻走了进来。 翠儿说道:“夫人还是将小将军交给奶娘吧,孩子晚上哭闹,您都睡不到一个完整的觉!” “不了,他一离开我的身边,我就放心不下!”顾雪薇说道。 “夫人,你怎么了,怎么身上全是汗水啊?”翠儿又问道。 “没什么,做了一个噩梦!”顾雪薇说道,渐渐的孩子又睡了过去,“你先下去吧,这里没事了!” 顾雪薇也上床睡觉,但是下半夜依旧是噩梦不断,没睡一会儿又被孩子给吵醒了,如此往复了好几次。 翠儿熬了一碗醒神汤给顾雪薇,说道:“夫人,你感觉好了些吗?” “好一些了!”顾雪薇按着太阳穴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多噩梦,梦中我老是被一个婴儿缠着,等我想要看清楚他的样子的时候,却出现了好多好多的血!” 翠儿眸子转了转,说道:“夫人,会不会是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啊,不只是夫人,奴婢昨天夜里也做恶梦了,梦中的情景也十分可怕,不止我们两个大人,就连小将军晚上也睡不踏实,小将军醒了那么多次,但是却都不是因为尿床或者饿了,好像是被吓到了!要说是巧合,这未免也太巧了!” 顾雪薇捏了捏鼻梁,说道:“那就找个人来看看吧,我倒是无所谓,不能够让宝儿吓到了!” “是,奴婢这就去办!” 下午的时候,翠儿便找来了一个算命先生来看看这屋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算命先生在屋子里面看了一圈之后,煞有其事的说道:“怨气熏天,这屋子里面怨气熏天啊!” “什么怨气熏天?”顾雪薇不理解的问道,“这里怎么会怨气熏天呢?” “贵府上是不是有人曾经流过产,这便是那胎儿的怨气?”算命先生说道。 “怎么会这样?”顾雪薇心中疑惑,那孩子会死与自己根本就毫无干系,怎么怨到自己这里来呢? 算命先生沉默一下,又说道:“小人的意思并不是夫人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胎儿本来是没有意识的,但是因为母体的怨念过于强大方才点燃了他的怨气。而恰好夫人刚刚生了孩子,引起了母体的嫉恨与怨气,方才会发生昨天晚上的事情!” “原来如此!”顾雪薇点了点头,“有劳先生了,翠儿,送先生出去吧!” 因为顾雪薇还在月子里面不能够行房,所以这两日白子玉都是在云姨娘那里过夜的,晚上的时候顾雪薇让人将白子玉请了来。 看着顾雪薇心事重重的样子,白子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顾雪薇便将自己做恶梦与算命先生的话告诉了白子玉,听罢,白子玉不耐烦的说道:“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将军晚上可留宿看看,若今晚上相安无事,这便就是无稽之谈!”顾雪薇说道。 白子玉只当顾雪薇是在拈酸吃醋,笑道:“好了,是我冷落你了,晚上我就陪着你和孩子好不好?” 晚上的时候,白子玉也被噩梦惊醒了,并且一晚上孩子都哭闹不止,让不信鬼神的他都有些动摇了。 顾雪薇说道:“我倒是没有关系,但是孩子,你看看,都被吓成了什么样子了。这件事情,你必须处理好!” “好好,我一定处理好,睡觉吧!” “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会做恶梦,反正明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干脆就不睡了!”顾雪薇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只是我问你,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吧!” “她的心中可能是有些不平衡,先让她搬出去住一段时间!”白子玉说道。 “搬出去就行了吗?”顾雪薇说道,“搬出去她就不会在恨我们母子了吗?” “难道你要我杀了她不成?”白子玉的眉头蹙起,“她这辈子是被我耽误的,先让她搬出去看看吧,若是没有用再看吧!”他也没有了睡意,穿好了衣服便出去了。 白天的时候,顾雪薇忙活着满月酒的事情,白子玉则是让属下将房间里面检查了一边,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只是他的属下将里里外外都检查完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白子玉心中存疑,还是让人去通知了乐姨娘一声,今日不用出自己的院子一步,并且已经为她在外面找了一套院子,马上搬过去。 听到这个消息,乐姨娘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嘴边多了几丝冷笑与讥讽。 “兰姨娘,刚刚收到的消息,将军已经让乐姨娘搬出去了!”侍女说道。 兰姨娘检查了一下她给孩子准备的礼物,因为孩子属鼠,她便让人打造了一只金老鼠,闻言冷冷的一笑:“只是让她搬出去而已,看来将军对乐姨娘心中还是有几分歉疚的!” “还是夫人的手段高明,她们又怎么会是夫人里的对手呢!”侍女笑了笑,“奴婢将浸染了您亲自调制的香料的手帕丢在了一个角落里面,这香料香味消失的很快,最多能够维持两日,到时候就算是找到了,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的手帕罢了!” 兰姨娘的嘴角微微的挑了挑,手上把玩着那只金老鼠:“哼,看着吧!我说过,我的孩子将会是将军唯一的孩子的!” 宝儿既然是白子玉的第一个孩子,白府的长子嫡孙,这满月酒也是极其的隆重与重视。 虽然只邀请了亲朋,但是祝贺的人礼物却是络绎不绝的送来,就连长孙浩都赐了一份厚礼。 “这孩子长得可真机灵!”屋子里面,几个女客正在逗弄着孩子,“将来定然是了不得的人物!” “是啊!”顾雪凡也拉着孩子小小的手把玩着,“这孩子的手可真软啊!” “王妃喜欢孩子该自己生一个才是!”有人打趣道。 “最近好多亲朋都添了孩子了,我跟王爷也十分的羡慕,最后也打算要了!”顾雪凡轻轻的笑道,“啧啧,瞧这孩子,多惹人喜爱啊!” 沈婳来的时候,正好是听到了顾雪凡的话,虽然心中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是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想着心中便有了几分悲凉,她自己听说连别人说他打算孩子都受不了,他在知道了自己居然怀了别人的孩子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郡主!” 沈婳微微的一笑,算是与里面的几位夫人打过招呼了,走上前说道:“见过王妃!” 顾雪凡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听闻郡主有喜了,还未恭喜郡主呢!” “谢谢王妃,也希望王爷与王妃也能够早日达成心愿!”沈婳微笑道。 “那就多谢郡主吉言了!” 既然黎府与白府定亲了,黎世娴也跟着赵平澜一道来了白府。赵平澜如今既然嫁作了人妇,自然不能够像做姑娘的时候那般的随性了,要与诸位官夫人贵妇人多多的交流沟通。 黎世娴从小被当做男儿养,对这些自然不感兴趣,自己一个人走了出去,在白府里面逛了起来。 一路走到了后花园,她的眸子冷了一下,说道:“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出来吧!” “你怎么知道我在跟着你?”白子珮摸了摸脑袋笑道,脸上还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笑起来很是扭曲。 黎世娴一下子就乐了,笑道:“对不住,我五叔下手有点重!” 白子珮沉默了一下说道:“我都这样了,你们怎么还没去退亲啊?” “你很希望我们去退亲吗?”黎世娴蹙着眉头说道,“可是你不是说你娶定我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白子珮瞪了瞪眼睛,随即又想到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便又道,“我不能够娶你,为了你好,你们还是主动退亲吧!” “为什么?”黎世娴脸色微微的变了变,“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这倒不是,是我心里面有人了,所以我不能够娶你,这对你不公平!”白子珮说道。 “这样啊!”黎世娴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那也只有如此了!只是你父亲为什么不让你娶你心爱的姑娘呢?” “不是我父亲不同意,只是那位姑娘暂时没有在我的身边!”白子珮说道,“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我一定会去找她的,而且一定会将她给带回来的!” “其实,看来你人其实挺好的,我会跟爷爷说,让爷爷去退亲的,也希望你跟你喜欢的姑娘能够早日终成眷属!”黎世娴说道。 白子珮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么简单的办成了,心中一喜,说道:“你真是个爽快的姑娘,虽然我们没有缘分做夫妻了,但是以后我们做哥们儿的!” “其实我对细皮嫩肉的男人也没什么好感,男人就应该像我五叔那样的,以后我们可以做姐妹啊!”黎世娴笑道。 白子珮暗暗的磨了磨牙,说道:“既然我们话都说明白了,那么我们就是朋友了,我带你在园子里面逛一下吧,这里我很熟的!” “听说你怀孕了!”赵平澜拉着沈婳的手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不过是短短数月的时间,却是沧海桑田啊!” 沈婳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的一笑:“是啊,我们每个人都在变,没有一成不变的人!” “小婧的伤好了很多了,这两日应该就会从骊山回来了!”赵平澜又说道,“前两日去瞧她的时候,脸色已经红润多了!” “这便好!”沈婳笑道,“吉人只有天相,有晋王与王妃的照顾,她肯定很快就会恢复过来了!” “其实!”赵平澜站在外面的游廊上面,轻轻的回眸瞟了一眼顾雪凡,又道,“我觉得小婧受伤只是有些蹊跷,只是她自己什么都不愿意说而已!但是长公主却告诉了我一件事情!” 第二百四十六章 毒哑晓夫人 一阵风吹过,带着桂花的香味。 沈婳望了一眼赵平澜,问道:“什么?长公主告诉了你什么事情?” “鬼王妃她或许是懂武功的并且不低,若是她通武艺的话,为什么在小婧受到如此之重的伤的时候不出手?还有,她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赵平澜说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沈婳说道。 “我不知道!”赵平澜微微的一笑,“只是直觉告诉我,你是值得信任的!我也陆陆续续的知道了一些事情,知道了你是前朝后裔,当初既然是你们将她藏了起来,你们教过她武功?” “没有!”沈婳说道,“我的意思是当初掉包之事,我也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她是别人藏了起来,并非我们!” 顿了顿,沈婳看着赵平澜诧异的脸色又道:“这件事情你不要声张出去,也不要追根究底,最好连婧郡主都不要提起。如果连长公主都察觉到了,鬼王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发现,他一直隐忍着,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的,不要破坏了鬼王的计划,以后与鬼王妃相处小心一点就是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赵平澜说道,眼睛微微的一眯,“背后居然还有人,这个局势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 “再扑朔迷离的事情都会有真相大白的一日的!”沈婳说道。 “哎,鬼王妃也挺可怜的,希望她只是被人蛊惑了而已,能够早日跟王爷合作,将这幕后的势力一网打尽!”赵平澜叹道。 “大哥!”白子珏看了一眼周围,与白子玉两人走到了一个角落里面,继续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鬼王最近调动军队有些频繁!”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异常不成?”白子玉眉头一蹙说道。 “应该与我们无关,好像与红衣教有些关系,似乎有红衣教的混入了京城里面!”白子珏说道。 “红衣教行事诡异莫测,我们现在与红衣教虽然有所合作,但是也不得不防,既然鬼王在追查红衣教的事情,叫红衣教的人小心一些,不要发现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白子玉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了大哥!”白子珏的眼皮垂了一下,又道,“大哥,你一定要这么做吗?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的!” “开弓便没有回头箭,我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没有反悔的余地!”白子玉拍了拍白子珏的肩膀,“我们白家成败就在此一举了!子珏,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你知道到了现在我是不可能收手的!” “好吧!”白子珏叹了一口气,“我会把事情办好的!” 满月酒热热闹闹的办了一天,孩子也有了一个正式的名字,唤作白成霄。 鬼王府。 “王爷,你最近定然有烦忧的事情吧!”晓夫人关切说道,“妾身已经好几次见着王爷你郁郁寡欢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的不能够对妾身言明吗?” 自从上回子见了长孙斐并且与他说了几句话之后,胆子便逐渐大了起来,时常出了院子与长孙斐偶遇一番。 “是你啊!”长孙斐淡淡的一笑,“本王说过能够说出去的烦忧便不是真正的烦忧了!” “王爷是为了王妃烦恼吗?”晓夫人说道,“难道王爷跟王妃吵架了?其实,女人只要哄哄就好了,王爷与王妃本来感情就好,王妃就算是生王爷的气,也定然很快就好了!” “不会了,这一次,她也许永远都不会回到我身边了!”长孙斐自嘲的笑了笑。 晓夫人的眸子动了动,说道:“王爷,如果一个女人的心中有这个男人的话,不管她去了什么地方,都会回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的,因为心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才是家!” 顿了顿,晓夫人又继续说道:“若是一个女人可以毫不犹豫的抛下了一个男人,那便证明那个女人的心根本没有在那个男人的身上,那么这个女人是不值得珍惜的!” 长孙斐忽然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晓夫人,说道:“你根本不了解她,她的心在哪儿我比你更清楚,她只是……不得已罢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长孙斐起身便毫不留情的离开了,晓夫人不甘心的咬了咬嘴唇,不明白王爷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但是王爷与王妃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妃,晓夫人又主动前去找王爷搭话了!”王姬对顾雪凡说道。 “哼!”顾雪凡冷冷的笑了笑,“还真是个不死心的,这点微薄的姿色居然还敢勾引王爷,王姬,去请这位夫人来一趟,本王妃还得跟她好好的聊聊!” “是!” 晓夫人知道了王妃要见她心中一寒,战战兢兢的来到了顾雪凡这里,抬眸打量了一眼顾雪凡,俯身行礼,说道:“见过王妃!” “多日未见,晓夫人出落得越发的楚楚动人了,难怪王爷都对晓夫人青睐有加呢!”顾雪凡冷冷的一笑。 晓夫人只觉得背脊一寒,急忙跪下,说道:“王妃,妾身不敢!” “哟,你这是在干什么?”顾雪凡笑道,“还不过去将晓夫人扶起来!” “晓夫人起来吧!”王姬将晓夫人扶起来坐下。 顾雪凡又说道:“晓夫人的声音可真是委婉动听啊,连本王妃都忍不住想要跟你多说几句,何况王爷,这么好的嗓子,你可要好好的保护好啊!本王妃亲自准备了一碗汤给晓夫人,希望晓夫人能够润润嗓子!” 说话间,侍女已经将汤端了上来。 “王妃!”晓夫人的脸色煞白,扑通跪到了地上,“王妃,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这是做什么?”顾雪凡冷冷的笑道,“来人,伺候晓夫人将烫喝了!” “是!”几个侍女立刻上前将汤药全部都强行灌给了晓夫人。 晓夫人脸色惨白的躺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顾雪凡,问道:“你……你给我喝了什么?” 顾雪凡起身,冷冷的看着地上的晓夫人,微微的一笑,说道:“是一些让你能够有自知之明的东西罢了!晓夫人的身体有些不适,来人,送晓夫人回去!” 晓夫人一回到自己的院子,便全身瘫软在了地上。侍女吓得立刻上前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晓夫人张了张嘴,但是却没有声音从嘴里面发出来,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抓着侍女的手臂。 “夫人,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这是怎么了?”侍女焦急的问道。 翌日。翰墨苑。 “小姐,二爷已经准备好了,问你什么时候能够好!”四儿问道。 “我好了!”沈婳微微的一笑,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经过了夏日的烈日炎炎,现在是天高云淡,看着就让人心中舒服,“找到阿忆了吗?带上他一起!” 白子珏已经在马车上等候了,见着沈婳出来,微微的一笑,沈婳走到马车边上的时候,便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拉上了马车。 一阵清爽的男子气息袭来,沈婳用手趁着白子珏的胸膛,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抬眸打量了一下他,一身白衣,愈发的显得他温润如玉,丰神俊朗。 “走吧!”沈婳垂下了长长的睫毛,看了一眼自己的绣花鞋,“鹊山来去的时间要不少,还是早点出发的好!” 白子珏扶着她坐好,他收回手,手上的感觉是她的纤细与温暖,淡淡的一笑,说道:“也好!鹊山丹桂十里飘香,也可以带一些桂花回来做桂花糕的,我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便是母亲亲手做的桂花糕了!” “喂喂!”白子珮不爽的说道,“你们夫妇只知道秀恩爱,难道一点都没有看到我也在吗?” 沈婳微微的一笑,扬眉说道:“你怎么也在?难道就不怕你现在的样子被人看到了之后,影响你俊美如铸的形象?” “是他死皮烂脸硬要跟着的!”白子珏说道,“可以不用理会他的!” “二哥,我真的没有办法用言语来形容你了!”白子珮愤愤然的说道,“真是越来越禽兽了!” 他又笑嘻嘻的看着沈婳说道:“二嫂,你看看我的脸,如此的俊美,如此的精致,就算是脸上添一些伤痕,也只会增加我的男子汉气概而已,怎么会有损我的形象呢?你实在是多虑了?” 沈婳默默的转过了脸,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二嫂,我见过了黎世娴那个小丫头,那丫头说会跟她爷爷说来我家退亲的!”白子珮说道,“没有想到那丫头还听明白事理的!” “子珮,人永远都只会看着天边的浮云,而忘记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沈婳语重心长的说道,“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我当然不会后悔了!”白子珮说道,“我就是要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若是我这个时候放弃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听从了家中的人的安排,到了我老的时候才会后悔自己没有尝试过吧!我不怕后悔,我只怕会有遗憾!” “你会后悔吗?”白子珏突然看着沈婳说道,“你现在的选择?” “不会!”沈婳坚定的说道,“现在的每一天对于我来说,都是恩赐,我不会让自己后悔的!” “对了!”白子珮问道,“听说乐姨娘搬到了别院里面去了,为什么啊?” “哼,我听说是大嫂梦魇了,然后算命的说她是被乐姨娘的怨气说侵扰了,所以大哥才让她搬出去的吧!”沈婳说道。 “怎么又是她!”白子珮的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 沈婳看了白子珮一眼,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疑惑。 马车行了快两个时辰才到了鹊山,与瑶山不同的是,鹊山并无建筑可以落脚,一切就在林中,不过倒是多了几分野趣。 沈婳下了马车,一阵桂花的香味袭来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目之所及,都是一片金灿灿的黄色。 “午饭我们便在这桂花树下简单的用些吧!”白子珏说道,随即让四儿与阿忆一道将马车上面准备的食物拿了下来,将吃食准备好。 “二哥,你看,看样子这里可不止我们呢,还有人来!”白子珮指着不远处的几匹马说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难道在相亲? “好地方,来的人自然多!”白子珏说道,“你不可去打扰了别人的雅兴!” “我是那样的人嘛!”白子珮贼兮兮的笑道。 “嘿,小子!”白子珮趁着沈婳他们没有注意到走到了阿忆的身边,说道,“你的武功很不错是不是?” 阿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干嘛?” “哎,你看啊,我们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是不是?出来了呢,就要玩的尽兴了,若是能够有些野味肯定是锦上添花了,二哥二嫂肯定会十分的高兴的!”白子珮说道。 “是吗?”阿忆的眉头微微的一蹙,“哪里有野味?” 白子珮拍着阿忆的肩膀,说道:“那儿,我方才看见了几只兔子,你去捉了吧,二嫂最喜欢吃的就是烤兔子肉了!” “当真?”阿忆抱着剑蹙着眉头疑惑的看了一眼白子珮。 “我会骗你吗?快去吧!去晚了兔子都跑了!” 白子珮的话刚落,阿忆便脚尖一点,飞了出去。 白子珮阴险的一笑,让你仗着自己的武功高欺负我! 沈婳坐在铺在地上的布上,拿起了一块糕点慢慢的吃了起来,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说道:“好久没有这么放松了!” 白子珏笑道:“多出来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心情会好很多的!” 正说着,便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尖叫声传来,沈婳愣了一下,看了白子珏一眼。 四儿说道:“你们先吃吧,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完,四儿便循着声音找去了。只见着在前方不远处,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恶狠狠的瞪着阿忆,骂道:“哪里来的小贼,居然敢偷我们小姐的兔子!” 阿忆蹙眉不解的问道:“这只兔子是我先抓到的,为什么是你们的?” 四儿看了一眼阿忆手上提着的一只兔子,毛色鲜亮干净,一看就是家养的宠物,这小子怎么会突然抓起兔子来呢? 她立刻上前说道:“阿忆,将兔子还给这位姑娘,这的确是别人的!” 阿忆虽然心中还是不解,但是还是听话的将兔子还了回去。 四儿笑道:“对不起啊,这位姑娘,他不是故意的,并不知道这是家养的兔子!” “哼!”侍女接过了兔子,冷哼了一声,“这只兔子是我们小姐最喜欢的,弄坏了你们赔不起的!” 正说着,便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四儿姑娘!” 四儿抬眸望去,这不远处坐着的男子不就是许久未见的武阳么?他的旁边是一男一女,这男子居然是蓝鹤轩,这女子倒是从来未曾见过,不过,还挺漂亮的。 四儿笑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啊?” 蓝鹤轩看了一眼四儿,淡淡的说道:“我是来陪武阳相亲的!” “相亲?”四儿微微扬了扬眉,再一次打量了一下武阳与那位女子,笑道,“原来如此啊,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武阳一张黝黑的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才说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你们继续相亲吧!”四儿说道,“小姐还在那边,我先过去了!” “你听我说!”武阳情急之下拉住了四儿的胳膊,“我听说你已经嫁人了?” 阿忆的眸子一冷,以为武阳在欺负四儿,拔剑便朝着武阳一剑挥去,武阳及时收手侧身躲了过去,但是还是被划破了袖子,他面上倒是没有生气的迹象,佩服的看着阿忆说道:“这位小兄弟,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剑法却如此之快!” “阿忆!”四儿急忙拉住了阿忆的胳膊,“你怎么了?” 阿忆冷冷的看着武阳,说道:“他欺负你!”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四儿微微的一笑,“武大哥,真的不好意思,我这位弟弟性子单纯,误会了武大哥了!” 蓝鹤轩淡淡的一笑,说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在这里遇到了,我们不妨去拜会一下郡主!”他又侧过头看了一眼女子,说道:“不知道增小姐意下如何?” “也好!”曾如意淡淡的说道。 四儿带着一行人回来,沈婳倒是颇为的诧异,望了一眼蓝鹤轩,目光不自主的朝着他的背后望去。 蓝鹤轩淡淡的一笑,上前说道:“见过郡主,白二爷!” 武阳大惊道:“这不是弟妹吗?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是郡主?这倒是怎么回事?” 蓝鹤轩说道:“武阳,你认错人了,这位是无忧郡主,不是王妃。你忘了,今日王爷在王府陪着王妃,连我们约他都不出来吗?” “到那是!”武阳说道,“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相似的人!不对,你若不是弟妹,为何四儿姑娘会跟着你?” “我跟着谁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四儿说道,“你这是我们白府的二夫人无忧郡主,武大哥可不要再跟鬼王妃弄错了!” 武阳微微的沉吟了一下,便已经想通了各中的关键,说道:“其实仔细看来,还是有些不同的!郡主,不好意思啊!” 沈婳微微的一笑:“无妨!”她又看了一眼蓝鹤轩与那女子,又说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哦,这位是曾如意曾小姐,我是在陪着武阳相亲的!”蓝鹤轩说道,“曾小姐与王爷的关系很好,王爷觉得武大哥与曾小姐十分的合适,便介绍他们两人认识一下!” 一般女子在说起这样的话题的时候,都会害羞的低下头,但是这位曾小姐似乎有些不同,没有丝毫的害羞,反而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样子。 “你好,无忧郡主,久闻大名!”曾如意淡淡的一笑。 “你好!”沈婳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子,居然觉得丝毫看不透她。 “郡主与白二爷真是好雅兴啊!”蓝鹤轩又笑道,“居然会想到这这样的地方野餐!看来郡主如今的是生活的很好的,郡主是太后的义女,也是王爷的妹妹,看样子王爷似乎可以放心了!” 白子珏笑道:“既然王爷那么关心无忧这个妹妹,那么还请蓝先生转告王爷,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郡主的!” “一定!一定!”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蓝鹤轩说道。 “保重!” 武阳不是很想走的样子,看着四儿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最后叹了一口气,还是跟这蓝鹤轩离去。 白子珮的脸色也少有的严肃起来了,他看着白子珏说道:“曾如意?难道她便是如意阁的阁主?如意阁阁主向来是不轻易见人的,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她!” “如意阁?”沈婳微微的蹙眉,大名鼎鼎的如意阁她当然听说过。传言如意阁从事各种买卖,是要能够让你如意的买卖都会接,当然只要你出得起价格。但是如意阁有十分的隐蔽,没人知道如意阁的规模究竟有多大,势力有多大,有多少人,有多少财富,是江湖组织还是听从与朝廷的调令。 “更是没有想到如意阁阁主与鬼王的关系非同一般!”白子珏眸子微微的一眯。 “二哥!”白子珮又说道,“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意阁阁主到过京城,那么她这一次来京城有什么目的?” “谁知道呢!”白子珏淡淡的说道,“谁知道鬼王在做什么打算呢?” 这一次愉快的旅途似乎因为曾如意的出现显得有几分压抑,而她到京城的目的,更是叫人疑惑不已。 “对不起,阿姐,我没有抓到兔子!”阿忆说道。 “兔子,你为什么要抓兔子?” “他说你喜欢吃兔子,让我抓了烤给你吃!”阿忆指着白子珮说道。 四儿叉腰冷冷的看着白子珮,说道:“原来是你怂恿他的!” “什么啊!”白子珮装作听不懂。 “那只兔子是家养的,阿忆看不出来,你难道也看不出来!”四儿气愤的说道,“连小孩子都欺负,你真不是个男人!” 白子珮心中极为的不屑,他欺负我时候就是他武功高强,我小小的欺负一下他,就是以大欺小,不是男人!哼! 晚上的时候时候沈婳便与白子玉一道来到了别院的密室里面。 里面的药房不同于第一次前来的时候的清冷,已经有两位大夫砸研究了。 见了白子玉到来,两人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向他见礼。 白子玉说道:“不用行礼了,继续你们手上的事情吧!” 沈婳看了一眼他们正在配制的药物,对白子玉说道:“现在大哥是否可以将药方给我看一眼,没有药方,我也是无从下手的!” 白子玉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可以将药方给你,但是你一定要对药方上面的配方保密,不然的话,我不介意会让子珏伤心的!” “大哥,都到了今时今日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沈婳说道,“如果大哥还是如此信不过我,我走就是了!” 沈婳说完便转身离开。 白子玉将她叫住,说道:“我也不过是提前打声招呼而已,弟妹何必如此生气!”说着,白子玉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纸递给了沈婳。 沈婳接过看了一眼,难道他们一直没有将这种药研制出来,这张药方写的十分的简略,只是写了几位药物而已,并没有写出具体的分量,而且在几个关键的地方还有残缺之处。 “怎么样?”白子玉问道。 “估计需要一些时间吧!”沈婳说道,“倒是可以试试!” 白子玉大喜道:“只要有这个希望便好,弟妹,你若是能够将药物研制出来,我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沈婳微微的一笑,又看着其余的两位大夫,说道:“不知道两位有什么见解?” “药方简略,又有残缺,我们只有依据我们以往的经验选择药物一一的试验了!” “第一,莫说这世上的药物的种类繁多,就是分量不同对药性的影响也很大,若是一一试验,浪费时间。第二,没研制出一种新药难道都要用一个人来试验吗?”沈婳说道。 “那依郡主的意思,该如何是好?”两人问道。 第两百四十八章 为什么王爷会待那女人与众不 沈婳扬了扬手上的药方,说道:“其实即便是能够配出原来配方上面的药,但是原来的药本身就有缺陷。我们现在可以以这药方上面所提供的思路配药,但是却不能够依赖它,要跳出它的桎梏,根据药性却是对人体的影响和药物间作用配药,你们以为如何?” “这倒也是方法,虽然万物相生相克,但是只要了解其中的原理,想要配出药来也不是问题,并且还可以完善原来药方上面的不足之处!” 白子玉欣慰的说道:“辛苦你们了,你们是为了大周的江山与百姓,只要这个药能够成功,历史会记住你们的!” 沈婳心中冷笑一声,她看了一眼便将这药方记在了心上,与两位大夫又商量了一下其中的一些细节,便出了密室。 回来翰墨苑,四儿问道:“如何了?” 沈婳说道:“药方我已经记下了,难怪白子玉会着急的,也会大方的将药方给我看,配制出药方的方法比想象之中要难一些,肯还需要一些运气的成分在里面!” “对了,刚刚传来的消息,最近鬼王与白家的兵权均是调动频繁,但是去向又是匪夷所思,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四儿说道,“还有,最近有很多红衣教的人混入了京城之中!” “是吗?”沈婳微微蹙眉,“看来红衣教的人也坐不住了!顾雪凡的回归果然只是一个前奏而已!”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四儿问道,“需不需要动用组织的力量对付红衣教?” “红衣教不只是我们的敌人,既然我们知道他们来了京城,朝廷会不知道吗?”沈婳说道,“所以不必我们出手,朝廷自然会有所行动的!既然红衣教的主要目的不是我们,那么我们便静观其变好了!现在既然局势未明,最好就是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好!”四儿说道,“但是我觉得红衣教的人还是需要监视的!只是不知道他们跟神医谷的人会怎么联系,从上一次你被绑架,神医谷的人引起了鬼王的注意之后,他们就如同消失了一般!” “有一个人或许会知道神医谷的人下落!” “谁啊?” 沈婳说道:“当初李长老与神医谷的人有些交情,在跟我长孙斐成亲的时候才会借助神医谷的力量绑架了我,现在虽然李长老不在了,但是湘嫔或许跟神医谷的人还有些联系!” “但是湘嫔会说吗?” “这就要看我能不能够给她,她想要的东西了!”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好久没有进宫给太后请安了,准备一下!” “是!” 沈婳到了凤栖宫给太后请安,只是没有想到长公主居然也会在。 “无忧见过太后,见过长公主!”沈婳福身说道。 “快平身吧!”太后笑道,“今儿怎么想起到哀家这里来了?你如今也是有了身子的人了,凡是都要当心一些!” “谢太后关心!”沈婳说道,“许久未曾前来与太后请安了,所以今日特意前来看望一下太后,看到太后安健如昔,无忧也便放心了!前儿无忧得了一尊以檀香木做的香佛,今儿特意前来进献给太后,希望太后能够喜欢!” “你这孩子还真是有孝心啊!”太后笑道,目光深深泛着一丝精光,面上和蔼的看不出一丝情绪。 “可不是,无忧郡主这是比我们还有孝心呢!”长公主笑道,面上虽然含着笑意,目光倒是没有以往热情了。 沈婳又与太后闲聊了几句,方才准备告退。出来的时候,长公主也跟了出来,几步走上前,与沈婳并肩说道:“郡主,我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长公主请说!”沈婳笑道。 “雪凡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公主停住了脚步,看着沈婳,“她的始终不仅仅与你有关吧?她这一次回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皇姐,你这个问题可是将我给难住了!”沈婳微微的笑了笑,“前一个问题我的答案是是,后面一个我比皇姐更想要知道答案!” “你当真不知情?”长公主的眸子里面满满都是怀疑。 沈婳苦涩的笑了一下,说道:“皇姐,六年之前我才多大?怎么可能主导这一切,说到底,那个时候我自己也不过是一枚小小的棋子罢了!” “那么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长公主眸子一沉,又问道。 沈婳依旧笑着,说道:“这个问题,无忧恐怕不能够回答皇姐了,但是,真相会有大白的一日,皇姐也会有知道的那一天的!”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再追问,最后一个问题,这些五弟他是不是都知情?” “这个……皇姐恐怕要问鬼王了!”沈婳笑道,“若是皇姐没有其他的问题的话,无忧便先告辞了!” 沈婳跟长公主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开了,不过不是出宫,而是来到了与湘嫔相约的地点。 湘嫔见了沈婳目光依旧是淡淡的,神色倒是多了几分恭敬,说道:“属下见过少主,不知道少主约属下前来所为何事?” 沈婳微微的笑了笑,说道:“如今相见湘嫔你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也没什么大事儿,又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一问你!” “哦?”湘嫔微微扬眉,“不知道少主想要问什么?” “你可知道如何联系在城中之中的神医谷的人?”沈婳问道。 湘嫔微微沉吟了一下,笑道:“少主这可是将属下为难住了,属下并不知道!” “当初我与鬼王成亲的时候,李长老正是借助了神医谷的力量将我绑走的,而且我当年会被李长老送到神医谷,也是因为李长老与神医谷有些交情。李长老是青木堂的人,你这个青木堂堂主真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吗?”沈婳淡淡的说道。 “少主,与神医谷有交情的人是李长老,如今他人都已经死了,剩下的事情属下又怎么会知道?” 沈婳也并不急着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湘嫔,半响才微微的一笑说道:“湘嫔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湘嫔眸子微微的一转,低眸说道:“属下不敢!” “男人嘛,总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陛下虽然得了周婕妤,但是最近是不是又时常想起了秦幕,所以还是会偷偷的出宫找她?”沈婳说道。 湘嫔的眸子里面浮出一丝厉色,转头看着沈婳问道:“少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周婕妤是鬼王的人,我没有办法动她,但是秦幕我还是有办法让她永远不再出现在陛下的眼前的!” 湘嫔的眸子微微的亮了一下,说道:“你真的有办法?” 沈婳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湘嫔不妨拭目以待好了!” 说完,沈婳便离开了。 鬼王府。 “在京城过得还习惯吗?”长孙斐为面前的女子倒了一杯酒,笑问道。 “我四海为家惯了,到哪儿都一样!”曾如意淡淡的一笑,她眉眼一挑,嘴角一勾,右手撑着脸颊,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味道,“你专程将我叫到了京城,难道就是想要给我介绍一位丈夫的么?” “武大哥武功高强,性格憨厚,与你这个满肚子都是心眼儿的女人,倒是十分的般配啊!”长孙斐笑了笑说道。 “走开,你这个死小子!”曾如意瞥了他一眼,又道,“我曾如意就是再不济,也不会要一个心有他属的男人!何况我想要的人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少给我咸吃萝卜淡操心!说道心眼儿多,我可是比不上你啊,你巴巴的让白家的人知道我来了京城,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不过,那位无忧郡主倒是十分的有趣,与你的王妃竟然是一模一样!” “你可别打她什么主意,不然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长孙斐说道。 “啧啧,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合着我当年就不该救你,让你一个人躺在荒郊野岭死了算了!”曾如意笑道。 “他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长孙斐叹了一口气说道。 “没有!我的如意阁的势力如今遍布多国,但是依旧没有打听到他的下落,或许已经死了吧!”曾如意说道,眸子里面有着淡淡的忧伤,“听闻帕黛那个小丫头前些日子为了逃婚来了大周,武功还是三脚猫,这点倒是跟她师父学了个十成十,她师父当年也是为了逃避跟我成亲,一走这么多年没有音信,他活该死在外面算了!” “你又在说气话了,若是真的死了,你恐怕也活不下去了!”长孙斐喝了手中的酒,“武大哥虽然小你几岁,但是人真的很不错,你不妨考虑一下!” “臭小子!”曾如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虽然对武阳没什么兴趣,不过,他倒还是有几分本事,你放心好了,我会让如意阁的人配合他的!” 顿了顿,曾如意又笑道:“看来你对那小郡主是上心了,那人家的心在你这里吗?” 长孙斐皱了皱眉,说道:“不管她的心在什么地方,你可别去逗她,她现在有孕在身!” “有孕在身?”曾如意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当我瞎了吗?” “你什么意思?”长孙斐眸子豁然一亮,“难道无忧她没有怀孕?” “呵呵!”曾如意轻佻的在长孙斐的下巴上面摸了一把,说道,“不要怀疑姐姐我的眼光!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都在搞些什么把戏,明明近在眼前的人却不知道珍惜,睡觉去了,你慢慢喝吧!” 长孙斐在听了曾如意的话之后,心情却是飞跃起来了,无忧没有怀孕,那她为什么要骗说她怀孕了?为什么不跟我解释呢? “王妃,那个姓曾的分明在勾引王爷!”王姬说道。 “哼!我看见了!”不远处顾雪凡冷冷的看着两人,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两人举止亲昵,一看便关系匪浅。 “那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王爷会待他如此与众不同?” 第两百四十九章 青楼血杀 “那女人是如意阁阁主曾如意,我刚刚收到的命令,查明她来京城的目的!”顾雪凡冷冷的说道,“不过,若是她死了,反倒可以省了许多的事情!” 自从乐姨娘从白府里面搬出去之后,顾雪薇倒是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了,晚上孩子也睡得香甜了。 所谓神鬼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经过了这一次的事情,顾雪薇倒是深信不疑起来,就连白子玉也多了几分敬畏。 “回来了!”沈婳朝着白子珏微微的一笑,“吃饭吧!” “好!”白子珏温柔的一笑,“今日没什么事情吧?” “没有啊!”沈婳说道,她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菜色,说道,“怎么没有鱼香肉丝?” 四儿说道:“厨房的赵婶儿因为儿媳妇儿要生了,所以回去了几日,现在的不熟悉小姐的口味所以没有准备。不过,小姐那道鱼香肉丝你已经连着吃了好久了,都不腻吗?” 沈婳心中微微的一愣,蹙眉说道:“你不说我尚且还没有察觉,只是一日不吃那道鱼香肉丝,我的心好像就空落落的!” 微微思考了一下,沈婳对四儿说道:“你马上带人去搜一下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是!” 白子珏也放下了筷子,关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这些日子有没有特别想要吃的菜,一日没吃到,就觉得浑身不舒服!”沈婳问道。 “没有啊?”白子珏的没有蹙起,“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只有那道鱼香肉丝有问题吗?对了,白子珏从来不吃带有甜味的东西,所以他根本从来没有碰过那道菜! 不一会儿,四儿便回来了,手上拿着几个圆圆的褐色的果子,疑惑的说道:“小姐,这是我在厨房找到的,不知是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但是绝对不是作料!” 沈婳也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说道:“我也未见过此物!但是它既然出现在了厨房里面,说不定有什么问题!你留下一个,其他的不动声色的放回去,我问问别人!” “是!” 白子珏的目光越发的疑惑起来,拿起了沈婳手上的褐色果子打量了一番:“这到底是什么?你的身体有没有不适?要不要叫大夫来看一下!” 沈婳微微的摇头说道:“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十分的可疑,想要弄清楚罢了,或许只是我多心了!” 白子珏的目光却是幽幽的一暗,泛出一丝狠色:“不管是谁,若是想要害你的话,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真是难得柳先生居然没有出去采药,居然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沈婳放下了头上的斗篷,阚泽柳逸尘淡淡的一笑。 “有事吗?”柳逸尘咬唇疑惑的说道,“我是该称呼鬼王妃还是无忧郡主?” “呵呵,随柳先生喜欢吧,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的!”沈婳说道,“不过,柳先生就是柳先生,消息很灵通!” 柳逸尘邀请沈婳坐下,又说道:“不知道无忧郡主这一次前来找我所为何事?不会单纯是为了叙旧的吧?” “柳先生救过我的命,来探望柳先生难道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我救的是鬼王妃,并非无忧郡主!”柳逸尘淡淡的一笑。 “无妨,无忧记得谁救过自己就好了!”沈婳笑道,“其实我这一次来,除了看望刘先生以外,还顺便想问先生一件事情?” 柳逸尘挑了挑眉,说道:“你想问我神医谷的事情?可惜自从上一次的事情我再也没有找到他们的线索了,这一点恐怕要让郡主你失望了!” “柳先生说错了,无忧并非为了这件事情而来!”沈婳说道,她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褐色的果实,递给了柳逸尘,“不知道先生知不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 柳逸尘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问道:“我走了那么多地方,在南疆边境倒是见过这个东西,这是罂粟的果实,被当地人用作止痛的东西,只是若是长期服用的话,会让人上瘾,若是停止服用时候,便会痛苦不堪,难以忍受,所以当地人是严禁这个东西被带出村子的,不知道郡主是从社么地方得到的?” “罂粟?”沈婳喃喃的说道,“我好似听过,只是这东西倒是不常见!” 她抬头对柳逸尘笑了笑,说道:“多谢柳先生,无忧告辞了!” 柳逸尘看着沈婳的背影,眸子一深,又说道:“郡主是不是中毒了?” “不知道柳先生什么意思?”沈婳顿住身子问了一句。 “以血为引,得血而解,说是有解,实则无解。”柳逸尘淡淡的说道,“这下毒之人不想要了郡主的性命,但是却将郡主的性命与他人绑在了一起,不可谓不刁钻啊!他用自己的那人的血为母,郡主的血为子,母死则子亡。我以为这种蛊毒已经失传了,没有想到世上居然还会有人会使用!” 柳逸尘走到了沈婳的面前,又道:“此毒无解却也无害,除非母蛊先死了。不过说道无解,却并非真的无解,世上有一种方法叫做换血之法,只是谁愿意无缘无故的牺牲呢?不过,既然我曾经已经救过郡主一次,这一次我不防也为郡主指一条明路,神医谷内有一种草,唤作金厚草,可解百毒!” “多谢柳先生提醒!”沈婳淡淡的说道,“只是这件事情请先生务必要提无忧保密!” “不泄露病人的隐私,这点医德我还是有的!” “多谢!” 沈婳穿戴好了斗篷,快步离开,她的脸色在阴影里面,但是眸子却是一厉。 她在凤栖宫被软禁的时候,便被太后下了蛊毒,如柳逸尘所言,此毒对身体并无害处,只是若是母蛊死了,则她也活不成了,而这母蛊正是在长孙卉的体内。 太后想来是真心疼爱这个幺女,以沈婳与白家或者长孙斐的关系,日后不管谁成事,沈婳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必然会尽力保住长孙卉的性命。 沈婳冷笑了一声,只要她现在还活着有命杀了赵默,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即便是同归于尽也定要将赵默除去为家人报仇! 翰墨苑。 四儿把玩着手上的罂粟果实,蹙眉说道:“到底是谁这般的心狠手辣,居然想出了这样的计策!” “若是对着罂粟上瘾之后,再吃不到便会浑身难受,痛苦不已,那么,手上有罂粟的人岂不是可以轻易控制我了?”沈婳微微的一笑,“这罂粟无味,混在饭菜里面根本让人无从察觉,只是这罂粟如此的稀有,会是谁呢?” “平日里面看着赵婶儿老实巴交的,没有想到居然也会害小姐!”四儿冷笑了一声,“想到知道是谁想害小姐,问问不就好了吗?” “不,这件事情赵婶儿不一定知情!”沈婳说道,“神医谷奇花异草甚多,产少量的罂粟应该不是问题,而红衣教与神医谷又多有联系,顾雪凡从红衣教回来,顾雪薇是顾雪凡的妹妹,她既然是白府的女主人,想要多点手脚,不是难事!” “这么说起来,也只有顾雪薇的嫌疑最大了!”四儿咬了咬牙,“小姐救了她的儿子,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恩将仇报!” “人心是最难以窥测的东西!”沈婳淡淡的笑了笑,“何况我当初救人也并非为了她的感激!四儿,这件事情不要声张出去,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恩!” “秦幕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沈婳又问道。 “已经安排好了!”四儿说道,“不出差错,今晚便可以行动了!” “很好!”沈婳说道,“千万要小心一些,不要让长孙浩看出了破绽!”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晚上,杏花楼。 “陛下很久都没有来看奴家了!”秦幕抚完琴,微微的一笑,目光之中有几分嗔怒。 长孙浩笑道:“最近国事繁忙,的确有些冷落了你了!” “国事繁忙?”秦幕微微扬眉,“可是奴家听说,陛下新封了一位婕妤,恐怕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吧?” “幕儿可是吃醋了?”长孙浩长臂一伸将秦幕拉到了怀中,“不过,朕就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 “既然陛下已经有了一位出身高贵的,何必再来这烟花之地找奴家?陛下也不怕玷污了身份!”秦幕淡淡的说道。 “她那里记得上你呢!”长孙浩说道,“幕儿你一向是温文识大体的,今儿怎么开始胡搅蛮缠起来了?” “胡搅蛮缠?”秦幕冷笑了一声,“必然既然觉得我是胡搅蛮缠,宫里面有的是温柔贤淑的等着陛下呢,陛下以后也不必来我这里了!” “幕儿!”长孙浩的脸色一沉,“朕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一定要让朕扫兴吗?” 正说着,长孙浩的脸色突然一凛,喝道:“出来!” 同时,有数个侍卫也已经冲进了屋子里面保护长孙浩。 只见着数个黑衣人从房顶之上跃下,朝着长孙浩便袭去了。 黑衣人虽然武艺高强,阵法配合的不错,但是长孙浩的侍卫也是万里挑一的高手,根本无法近长孙浩的身。 黑衣人且战且退,见没有可乘之机,便打算撤离。就在此时,有一个黑衣人抬手,一支袖箭便朝着长孙浩袭去了。 长孙浩并非不懂武艺,一只冷箭还是躲得过去的,只是没有想到秦幕会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了他的身前,袖箭顿时没入了她的身体。 “幕儿!”长孙浩大喊了一声,急忙将她抱住,“你怎么这么傻?” “陛下,看到你安然无恙便好!”秦幕喘着粗气说道,“陛下,奴家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奴家有一个请求!” “你说,朕什么都答应你!” “奴家老家是江南的,做梦都想要回到家乡,希望陛下能够将我的尸体送回老家,这样,奴家就是死了,也无憾了!” “朕答应你,朕答应你!”长孙浩死死的抱住秦幕的身子,“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陛下,秦幕不能够再伺候你了,陛下保重!”说完,秦幕的手便缓缓的垂下了。 第两百五十章 谣言四起 翰墨苑。 四儿回来,说道:“小姐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了。若是计划顺利,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好,你辛苦了!”沈婳说道,眉宇间却带着几分郁结之色。 四儿疑惑的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沈婳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顾雪凡能够通过顾雪薇试图以罂粟控制我的话,那么不知道长孙斐是否知道这件事情,是否有所防备?” “既然担心,何不去问问!”四儿笑道,“这世上之事,那是你想一想就能够知道结果的!” “你说的是不错,只是……” “没有那么多只是!”四儿走到了沈婳的面前,“不管你前世经历了些什么,但是在这里,你与鬼王是真心相爱的,并且,他爱的不是你这具皮囊,而是你这个人,不然为了面对有着同样相貌的顾雪凡却不动心呢?既然你们是真心相爱,到了现在这样样子,也只能够说是天意弄人了。” 四儿微微的一笑,又说道:“虽然我看白子珮一直很不顺眼,但是有一点我却是佩服他的,他总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这一点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吧,毕竟人活着受到的制约与无可奈何太多了!我知道你要顾忌白子珏的心情,只是你们毕竟只是假夫妻,你跟鬼王才是真相爱,你想要顾到两个人的话,最后的结果只能够是两个人都伤害到了!” “你今天怎么那么多的感慨?”沈婳微微笑道。 四儿蹙了蹙眉说道:“可能是因为秦幕的关系吧,为了她所爱的人,她可以奉献自己的一切。我们每个人在经历事情的最先做的便是尽最大的能力先保护自己,这样能够全心全意为爱人付出,我大底也多了几分感触吧!” “四儿,难不成你有了心上人不成?”沈婳微微挑眉问道。 “胡说!”四儿的脸色一红,“我才没有呢!” 沈婳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便明了了几分了,看着她实在是脸皮太薄了,便没有追问下去。 在沈婳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四儿的脸更红了,说道:“你到底要不要去找鬼王吧!” 沈婳的笑意收敛了一下,她虽然在极力克制着现在的感情,但是想他吗? 想。非常想。在无数个夜里,无比的怀念着他的怀抱的味道。 “也好!”沈婳淡淡的笑了笑,“我只是去提醒一下他而已!” 白子玉遇刺,长孙斐自然要赶去现场,长孙浩抱着秦幕的“尸体”不肯松手,满脸痛苦的看着长孙斐说道:“当初朕就该一如反顾的接她入宫的,管什么世俗成见,管什么宫规。若是当初朕能够坚定一些,今日便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说到底,都是朕害了她,委屈了她!” “皇兄,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如此自责也于事无补!”长孙斐,“秦幕姑娘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她想回老家,回江南!”长孙浩喃喃的说道,“她说她做梦都想回去,年前朕曾经答应过她回带她去江南的,但是朕却一直没有实现自己的诺言!” “皇兄,刺客虽然暂时撤退了,未免他们去而复返,请皇兄先回皇宫,这里交给臣弟就好,臣弟答应你,一定会将秦幕姑娘的身后事安排妥当,安排人护送她的遗体回江南老家安葬的!” “朕想要在这里陪着她!” “皇兄,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以国事为重!”长孙斐说道。 长孙浩念念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秦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里的事情便交给你了,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朕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以慰幕儿的在天之灵!” “臣弟遵旨!” 长孙浩被人护送回宫,长孙斐留下将现场勘察了一番,又命人将秦幕的遗体清理得当,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安置在了棺材里面。 皇兄出宫本来就是临时起意,为何这些刺客会得到消息?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长孙斐正在查看刺客留下的痕迹的时候,一双脚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抬眸,蹙了蹙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四儿说道:“王爷请跟我来!” 长孙斐疑惑的随着四儿出了杏花楼,来到了杏花楼旁的小巷子里面。 巷子里面的光线很暗,朦胧之间只能够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长孙斐只需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她的身影,眸子豁然一亮,疾步走上前,微微笑道:“你怎么来了?” “王爷留步!”沈婳淡淡的说道,看着几步开外的长孙斐,又道,“我只是想问王爷一个问题!” “你说!” “王爷最近可以因为吃不到一道经常吃的菜而感到浑身不适?”沈婳问道。 长孙斐的眸子微微一眯,露出几分几分狠厉,说道:“你说的是罂粟吧?我以为她只是在我身上用罢了,没有想到居然连你也算计在内!” 沈婳微微蹙眉,看来自己是多此一举了,说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既然你已经有所准备了,我告辞了!” “等一下!”长孙斐伸手将沈婳的手臂抓住,“你没有怀孕是不是?” 沈婳回眸诧异的看了一眼他:“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长孙斐勾了勾唇,微微前倾身子,靠近沈婳的耳边,说道,“我还是那句话,等我!”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沈婳几乎有些溃败的离开了。 身后,长孙斐却是心情舒畅的一笑。 翌日。 “兰姨娘倒是许久都没有到我这里坐坐了,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呢?”沈婳微微的笑道,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 兰姨娘笑道:“老早就想要来看看的郡主了,只是肚子里面这个孩子太折腾人了,郡主不会怪罪吧!” 沈婳看了一眼兰姨娘圆滚滚的肚子,笑道:“怎么会?当然是孩子最重要了!这孩子也快七个月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有些事情就好像昨日才发生的一般!” “是啊!”兰姨娘微微的挑眉,又关切的笑道,“郡主刚刚有了身孕,这怀孕最关键的便是头三个月,郡主可以千万注意啊!” 顿了顿,兰姨娘又说道:“我听说了,最近夫人对郡主多有些不满,时常在将军面前说郡主的不是,这些日子,郡主就不要去夫人那里了,免得听了一些不中听的话,影响到了胎气就不好了!毕竟这个是子珏的第一个孩子,一定得好好的!” “谢谢兰姨娘关心,只是我既然没做什么亏心的事情,自然是不怕别人说什么闲话的!”沈婳微笑道。 “郡主是真的不知道?”兰姨娘挑了挑眉,神秘兮兮的说道,“最近有些传言,说郡主与将军之间,有些暧昧……你说夫人听了这些传言能够不生气吗?也不知道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是那个嚼舌根的传出来的,坏了郡主的清誉,这件事情不知道传到了子珏的耳朵里面没有,你才刚刚怀上,若是影响了你们夫妻的感情就不好了,你跟子珏好好的解释一下!” “我跟大哥是什么样的人子珏最清楚了,即便我不用解释他仍然会相信我的!”沈婳微微的笑道,“他最近对我跟孩子都很关心,就是事物有些繁多,尝尝深夜才归!” 兰姨娘的眸子微微一转,又说道:“郡主,不是我多嘴,男人在女人怀孕的时候是最容易爱外面胡混的,你可要当心啊!” “哦?”沈婳眉尖蹙了一下,“兰姨娘,若是子珏真的在外面有人了,我该怎么办呢?” “哎,男人都是都是这幅德行,将军虽然在乎夫人,但是夫人刚刚生产不久还是纳了云姨娘。其实男人也就是图个新鲜,子珏的心肯定还是在郡主的身上的,与其让他在外面胡混,倒不如,为他纳一房妾室,将他的心收住了,好歹也在你的眼皮子地下,等你生了孩子,一切都好了。若是任他在外面胡混,出了什么事情,可是连补救都晚了!” “兰姨娘说的也有道理!”沈婳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的思考一下兰姨娘的话的!” “我也大你几岁,经验总是要比你多一些的,你能够将我的话听进去就最好不过了!”兰姨娘笑道。 事实上,白府最近关于她与白子玉的传言,却不似兰姨娘说的那么的轻描淡写,已经从他们两人之间有些暧昧到了沈婳肚子里面的其实是他白子玉的种了。 有这样的传言,令顾雪薇对她生恨,令白子珏对她生疑,对谁才有好处一目了然。 沈婳并没有制止传言的流散,对付自作聪明的人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她认为自己快要胜利的时候,给予她致命的打击。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白子玉回来的时候便见着沈婳嘴角含着笑意。 “没什么,只是被府上嘴角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传言气的乐了!”沈婳笑道,“这些人不去写故事实在是可惜了!” 白子珏将手上用纸包裹着的东西递给了沈婳,说道:“这是柳包子,早上听你说你想吃,我回来的时候顺便给你买了!还是热的,快些尝尝看!” 沈婳打开油纸,一股热气便冒了出来。她拿起一个热腾腾的的包子咬了一口,细细的咀嚼起来。 白子珏看她吃东西的样子,一脸满足,温柔的问道:“好吃么?” “恩,好吃!”沈婳说道,“谢谢你!” 白子珏在沈婳坐下,问道:“什么传言?你方才说的。” “你真的没有听说?”沈婳微微眯眼笑了笑,“没听到也便罢了,怕你听到了心中反而不痛快!” 白子珏微微抿唇,说道:“最近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若是无事的话,你便呆在府上不要出去,知道吗?若是出去,也要让四儿和阿忆陪着你!”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沈婳问道。 “具体的事情你就不要打听了,听我的话就是了!”白子珏说道。 “好!”沈婳点头笑道。 第两百五十一章 你在跟着我? “事情进展的如何了?”密室内,白子玉问道。 “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了!”一个大夫说道,“郡主的思路还是正确的,我们从原来的药方上面跳出来,从新研究了药物对人体的影响,现在已经有了基本的思路,只要等到用量的多少加以确定之后,便可以研制,让人试药了!” “弟妹,你做的不错!”白子玉拍了拍沈婳的肩膀,“药物能够有所进展,你功不可没!” “这些都是两位大夫日以继夜的研究,无忧不敢居功!”沈婳微微的一笑,眸子微微一转,又道,“无忧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求大哥!” “哦!我们既然是一家人,什么事情直说就是了!”白子玉说道。 “是这样的!”沈婳说道,“药物的药效尚且不能够多出定论,若是贸然以人体试药,有些欠妥当,在试药的时候不妨用动物,大哥以为如何?” “难得你菩萨心肠!”白子玉说道,“只是这药既然将来是有大用途的,现在牺牲一些人都是值得的!动物与人体毕竟还是有差别,以身体试药,对于出现的一些反应,也好及时调整药方!” “既然大哥已经决定了,便依大哥的意思吧!”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 沈婳看着桌子上面已经配置好的几服药,心中微微的冷笑,还差一点点就好!既然白子玉将她拉了进来,她就一定会让他后悔的! 鬼王府。 “事情进展的如何了?”长孙斐问道,眸子幽幽的一黑,嘴唇轻轻的抿着,有几分刚毅。 “倒是多亏了如意阁的消息灵通!”武阳说道,“红衣教在京城的几个落脚点都被我们拿下了,但是他们实在是狡猾,出了刚开始的几次猝不及防之外,后面居然找不到他们的行踪,但是绝对还隐藏在京城之中,伺机而动!” “找不到?”长孙斐的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面敲着,“继续找,红衣教不轨之心昭然若揭,在这个紧要的关口大肆来京城,定然有所企图!” “红衣教是江湖组织,朝廷不方便出手,你借助同样是江湖势力的如意阁,这倒是一步妙棋!”武阳说道,“红衣教京城的目的,是否与白家有关?” 长孙斐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说道:“虽然暂时还没有证据,但是可以推断的出来!白家以操练之名将北方的军队调动起来,虽然皇兄已经让黎城杰有所防备,但是谨防外面的军队只是一个引开我们注意力的幌子,他的目的还是在京城之内!” “京城之中的军队大多直接受命于陛下,白子玉能够调用的最多就是白府的护卫军以及为数不多的城卫军而已,他真的有这个胆子敢用这点兵力对抗御林军吗?”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需要提防!”长孙斐淡淡的说道,“出了白家还要提防那隐藏之人浑水摸鱼!”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一下的!”武阳笑了笑,又说道,“听说你的王妃今日可是在鬼王府里面兴风作浪,现在你王府里面的女人见了你都要退避三舍,你由着她胡作非为下去吗?” 长孙斐嘴边挑起了一抹冷笑,说道:“若她只是顾雪凡,本王或许会对她心存愧疚,但是绝对不会亏待她的,但是她现在既然做了一些让本王无法原谅的事情,就不要怪本王无情了!” “那无忧郡主你打算怎么办?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是白子珏的妻子了,不会娶横刀夺爱吧?这可不应该是堂堂的鬼王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吧?” “这么有空闲时间来关心我的事情,你的正事都做完了?”长孙斐眉头微微的一蹙,说道。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动怒!”武阳笑了笑,顿了顿,又是一怒,说道,“蓝鹤轩那个混账,居然骗我说四儿姑娘已经嫁人了,若非那一日见到了她,我还信以为真了!他为什么要骗我?难道他也……不会吧?四儿姑娘已经好久都没有来找我学习暗杀技法了,难道那一日她是听信了蓝鹤轩的话,认为我在相亲吗?” “你那一日的确是在相亲!”长孙斐说道,“不过是你们双方都没有看对眼罢了!” 说到这件事情,武阳瞪着长孙斐磨牙:“你为什么要给我做媒而不是给蓝鹤轩做媒,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四儿姑娘解释了!” “不用解释了,因为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蓝鹤轩收了扇子,“武大哥,背后说人不是很好吧!” “哼!”武阳不屑的看了一眼蓝鹤轩,“我劝你还是死了那份心吧,四儿姑娘是不会喜欢你这种文弱书生的!” “我也不相信四儿会看上你这种武夫!” “你们够了,斗嘴归斗嘴,不要误了正事!” “王爷放心,这点我们心中还是有数的!”蓝鹤轩一手握着扇子,轻轻的点着掌心,“不过既然这关系到终身幸福,我们不如公平竞争!” “好,公平竞争!”两人击掌为誓。 “好热闹啊!”一道清脆的笑声传来,紧接着便见到一道白色的影子落到了长孙斐的旁边,“我曾如意年轻的时候不说是风华绝代,追求者也是无数了,未曾想年老色衰,竟然落到了被嫌弃的地步了,哎!” “你怎么来了?”长孙斐没有在意曾如意玩笑的口吻,“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哦!”曾如意将手上的一碗莲子羹放在了桌子上面,说道,“这是你的王妃给我送来的!鹤顶红啊,啧啧,丫头年纪不大,心倒是蛮狠的,配你这个黑心王爷倒也够了!” “那女人我迟早会收拾的!你不要放在心上!”长孙斐抱歉的说道。 “要是为了这点小事就上心了,我这些年闯荡江湖,被人暗算了无数次,岂不是要气死了!”曾如意说道,“其实我过来是要跟你们道别的。我刚刚受到了消息,帕黛那丫头遇到了一些麻烦,你也知道,帕黛是那个臭男人的徒儿,我也不要坐视不管!不过,你们放心,我带来的人我不会带走的,他们还是会留下来配合你们的行动的!” “也好!”长孙斐说道,“这一次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柔夷政权不稳,你此去千万小心!” 曾如意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没有找到那个臭男人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说完,曾如意脚上一点,便飞了出去。 在护送秦幕的遗体回江南的路上,几个士兵走的累了,便将运棺材的车停在了路边,找了一个茶铺休息一下。 不一会儿,茶铺的老板便上了凉茶与馒头,问道:“几位官爷这是去哪儿啊?” “哎,遇上晦气的差事了,居然要送个死人回江南!”一个官兵说道,“不过,过了这段路便是水路了,也没有这么累了!” “最近这一路上都不怎么太平,据说闹鬼,几位爷还是小心一点吧!”茶铺老板说道。 “没看见我们运的是死人啊,还说这些晦气的事情,找打是不是?” “对不住啊几位官爷,小人只是给几位提个醒罢了!” 几个官兵吃了茶,见着天色也不早了,便喊道:“兄弟们,该上路了!” 几人刚刚一站起来,便觉得一阵头昏眼花的,不久便昏了过去。待几人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几人立刻检查了一下自身的一些财物,都没有损失。 “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们看这茶铺根本就没有人!” “不是真的撞鬼了吧?我们赶紧上路吧,慎得慌!” 几人又立马匆匆的上路了。 京城,城门口的马车内。 “多谢少主相助,帮我脱身!”秦幕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那一箭却是实实在在的,不然没有办法骗过长孙浩与长孙斐。 那一晚的刺杀是沈婳策划的,为了就是让秦幕假死脱身,然后在路上、将其救出来。 虽然那一箭四儿射的偏了角度,不会伤及秦幕的性命,她又吃了沈婳的假死药,元气还是伤了几分,所以脸色还是有几分惨白。 “不必了,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会做到的!”沈婳淡淡的说道,“易天宇在大陈已经安顿好了,你去了之后可直接去找他!” “多谢少主!”秦幕的眸子里面透出几分亮光,不必再委身与自己不喜欢的男人的身下,可以陪在天宇的身边,让她对未来多了几分期盼。 “不用这么早道谢!”沈婳淡淡的说道,“我救你们自然也有我自己的目的,至于什么目的你们暂时不需要知道,现在只用在大陈好好的安顿就好了。若是到时候你们不愿意帮我,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也不会勉强你们的!但是你过去之后替我转告易天宇一句话,若是他再敢背叛我的话,我会让他的下场比在大周的时候凄惨十倍!” “少主对我们都有恩,我们不敢背叛少主的!”秦幕真心诚意的说道,“这一次能够回到天宇的身边,我只想安安分分的做个好妻子,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不管如何,还是多谢少主的成全!” “时间不早了,你走吧!”沈婳淡淡的说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少主保重!”秦幕下了马车便走向了另一辆马车,不一会儿马车便飞奔离去了。 “我们也回去吧!”沈婳说道,四儿点头,驾车往回走。 只是马车刚刚调转马头,便停了下来。 “小姐!”四儿喊了一声。 沈婳打开了车帘,抬眸望了一眼,只见着长孙斐骑在大马之上,目光复杂的看着沈婳。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眯,说道:“你在跟踪我?” 长孙斐将目光送远去的马车上收回,又看了一眼沈婳,问道:“方才离去的是秦幕?” 第两百五十二章 人在做天在看 “方才离去的是秦幕?” “不错!”沈婳淡淡的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旁观者清,皇兄或许是当局者迷,但是我却看的清楚,秦幕对皇兄的感情还远未到可以为了皇兄而去死的地步!”长孙斐说道,“所以我从一开始的便心生怀疑,于是就派人跟着送葬的队伍!” 顿了顿,长孙斐的眸子沉了沉,深深的看着沈婳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刺杀皇兄?” 他说话的语气里面有着他自己都未曾感觉到了凉意,沈婳心中微微一寒,说道:“没错,杏花楼那场刺杀是我安排的,但是目的并不是陛下,而是让秦幕能够有假死逃脱的机会!” 沈婳抬眸看着长孙斐,又说道:“你会将秦幕抓回来吗?如果你是要将她送到陛下的身边,我请你直接杀了她好了,因为我能够体会呆在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身边的感觉!” 长孙斐心中微微的一动,说道:“一个女人,走了便走了,我不会将她抓回来了!只是没有想到,未到半年的时间,你成长的居然如此之快,看来日后,我可以不用为你而操心了!” “我又能够有今日,难道不是你希望的么?”沈婳微微的一笑,“当初你让四儿去跟武阳学习,不就是让我能够有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么?” “是,我的确是希望你能够有一股属于你自己的势力,但是那是让你用来自保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来多管闲事,甚至,伤害到了皇兄!” “我说过了,我的目的不是陛下,只是希望让秦幕能够脱身罢了!我从来没有要伤害陛下的企图!”沈婳说道,“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是不会忘记的!” 长孙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若非相信你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来,你以为你还能够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做了,你可知道若是查出来,你的后果会有多么的危险!若是查不出来,又将有多少人会受到牵连?” “抱歉!但是若是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的!”沈婳淡淡的说道。 长孙斐呆了一下,然后心疼的看着沈婳说道:“呆在白子珏的身边就让你这么难受吗?婳儿,你再等等,就快了,你就快要回到我的身边了!” “小心白家!”沈婳小声的说道,便让四儿驾车离去。 长孙斐看着沈婳离去,眸子很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婳儿,你让我如何才能够看透你呢? 翌日,白府。 “子珏!” 白子珏停住脚步,看了一眼款款走来的兰姨娘,说道:“表姐,有事吗?” “哎,子珏,最近府上有些风言风语的,夫人又不出面制止一下,你可千万不要生郡主的气啊,毕竟郡主现在正怀着身孕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得了!”兰姨娘说道。 “什么风言风语?”白子珏眉头微微的抬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我倒是从未听说过!” “最近传得蛮厉害的,就是说郡主与将军之间似乎有些暧昧,还有郡主肚子里面的孩子其实也是与将军有关的!嗨,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可千万不要生郡主的气啊!”兰姨娘说道,“我瞧着郡主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白子玉的面上一丝波澜也没有,淡淡的说道:“我瞧着无忧也不是这样的人!表姐,若是没什么事儿,我便告辞了!” “子珏!”兰姨娘又错上前一步,将白子珏拦下,说道,“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所谓无风不起浪,这些风言风语的传来总不会是空穴来风的,子珏你平时也有注意一下!” 白子珏冷冷的看着兰姨娘,讽刺的笑了笑:“多谢兰姨娘关心,我的事情我自己心中最清楚,就不劳兰姨娘操心了!为了你肚子里面的孩子着想,兰姨娘以后还是留些口德吧!” 兰姨娘心中一寒,白子珏向来只叫她表姐的,还是第一次喊她兰姨娘,她不过是就是就事论事而已,难道他真的因为那个女人嫉恨她不成? 白子珏回到了翰墨苑,抱歉的看了一眼沈婳,说道:“对不起,最近府上的那些传言让你很苦恼吧?”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我行的正坐得端,怕他们说什么!” “你放心,那些风言风语,你不会再听到了!”白子珏说道,他的眉头蹙了一下,“永远不会再听到!” 正说着,一个侍女进屋禀道:“二爷,郡主,将军请二位去一趟!” “知道了,告诉大哥,我们马上就去!”白子珏说道。 沈婳微微的一笑,好戏终于要开演了吗? 两人到了白子玉这里的时候,屋子里面坐着三个人,白子玉,顾雪薇,以及大腹便便的兰姨娘,风平浪静。 “大哥,找我跟无忧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白子珏问道。 “坐吧!”白子玉说道,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最近府上有些不入耳的流言,相信你们也都听说了。我对于那些无中生有的事情也没有放在心上,未曾想竟然愈演愈烈。雪薇,你身为白府的当家主母,对这事情竟然不加作为是,实在是失职!” 顾雪薇瞟了一眼沈婳,冷笑了一声说道:“要是其他的人的事情,我也就管了,但是郡主身份尊贵,我管不起!” 白子玉脸色不悦的看了一眼顾雪薇,说道:“我时常说家和才能万事兴,如今看来,这家倒也不是个家了!因着平日里面事务繁忙,对府上的很多事情我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这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雪薇,你记住,郡主是你的弟妹,你管的是你丈夫的名誉还有白府的声誉!” 他走到了顾雪薇的面前,轻轻的抬起了她的下巴,目光晦暗难明:“或者说,你在心底有没有将我真正当做你的丈夫?” “将军,夫人是一位小将军的事情烦忧,所以才对府上的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请将军就不要再怪罪夫人了!”兰姨娘劝道。 白子玉放开了顾雪薇,踱步走到了兰姨娘的身边,凉凉的看着她冷笑了一声,说道:“兰儿你倒是贤惠的很,是夫人的好帮手呢!你既然知道夫人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么你既然这么体贴夫人,又帮夫人做了什么事情呢?” 兰姨娘脸色微微的一变,咬了咬唇,说道:“妾身……妾身的身子这几次也有些不适,将军不知道这孩子闹腾的很,也不知道像谁!” 白子玉冷冷的看了一眼兰姨娘,眸子微微一眯,露出一丝冷意,说道:“吩咐下去,日后再敢有人嚼舌根,乱棍打死!” “将军!”顾雪薇咬了咬唇说道,“正所谓无风不起浪,妾身也很想知道这个流言到底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为什么会传出来,既然今天话都已经说开了,难道将军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大嫂,我跟大哥之间清清白白的,解释反倒有掩饰之嫌!”沈婳淡淡的说道,“至于这个流言为什么会在白府里面疯传,我也十分的感兴趣!到底只是下人之间互相嚼舌根还是有人故意背后指使造谣,目的就是离间将军与二爷之间的感情?” “造谣?白府里面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造郡主与将军的谣?呵呵,身正不怕影子斜,郡主你到底在怕什么?”顾雪薇嘲讽的说道。 “够了!”白子玉的眉头蹙了蹙,“这件事情要追根溯源的查下去,并非难事,但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不想为了家事烦心,这件事情便就此打住。幸好郡主与二弟之间没有生嫌,不然我定然要叫她好看!但是我不再追查这件事情,并不代表我一点都不在意,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别管我不念旧情了!” “将军,人心难测,想要彻底安定下来,只有将起其中的不稳定因素彻底的除去!”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了,“若是有人包藏祸心的话,今日之事便只是冰山一角,他日难免不会再重演!将军一向果决,今日之事为何却犹豫起来了!” 众人抬眸望去,只见着乐姨娘在侍女的陪同之下,缓缓的走了上来。 “你怎么会来这里?”顾雪薇不悦的蹙了蹙眉,对外面的侍卫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为何让她进来了?还不快给我赶出去!” “夫人!”乐姨娘淡淡的一笑,“夫人息怒,我有些话想说,夫人即便是想要赶我走,也请听我将话说完!” 乐姨娘瞟了一眼兰姨娘,冷冷的一笑:“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记住了,人在做,天在看!来人,将人带上来!” 说着,便见着有两个小厮带着一个男子进来,这男子正是为顾雪薇算过命的那位算命先生。 顾雪薇的眉头一皱,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乐姨娘说道:“自那一日这位黄先生说我克了夫人,我的心中便一直是疑惑不已,虽然将军将我赶到了别院去了,我嘴上没有辩解,但是却在私下暗暗的调查了一番!说来也是巧了,这黄先生有个儿子好赌,因此欠下了一大笔帐,其中就有我的一个远房亲戚的,但是最近这些账却突然还了大半,我听这位先生说起来的时候,心中便生疑了,就叫几个小厮暗暗的跟踪这位黄先生,没有想到黄先生居然会兰姨娘手下的侍女关系密切!” 顿了顿,兰姨娘继续说道:“黄先生与这位侍女见面,我的小厮在外面偷听到侍女说什么,只是将我赶出去而已,所以个黄先生的酬劳要减一些去,但是黄先生似乎不愿意,认为已经完成了计划中的事情了,两人还为此发生了争执!” 她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黄先生,说道:“我方才说的,可都是实情?” 第两百五十三章 阴谋败露 黄先生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是!” “胡说!”兰姨娘一声呵斥,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好,即便如你所说的,我指使的这个人,但是夫人做的那些噩梦,难道也是我能够左右的吗?” 乐姨娘微微的一笑,又道:“兰姨娘不必如此激动!在我来这里之前,已经跟二爷见过面了,现在这个时候,二爷的人应该已经去搜查兰姨娘的屋子了!” “什么!”兰姨娘的脸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子珏,“子珏,你居然……” 白子珏淡淡的说道:“若是兰姨娘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的话,根本不必害怕的!” 不一会儿,便见着白子珏的手下走了进来,说道:“启禀将军,二爷,在兰姨娘卧房里面的一个箱子里面搜出了很多的迷香!另外,兰姨娘的侍女已经交代了她们曾经用迷香害夫人噩梦连连,然后陷害乐姨娘之事!” 沈婳走上前几步,打开了一个侍卫手上抱着的箱子,说道:“是这个箱子么?”她回眸对白子玉说道:“我对药理有几分熟悉,不妨让我闻一闻!” “好!” 箱子里面有好几个瓶子,沈婳打开了几个,闻了一下,便将侍卫将箱子搬了下去,说道:“这些迷香的确有扰乱人心智的作用!” “在我做恶梦的那个晚上的白天,兰姨娘好像去过我这里吗?”顾雪薇也回忆起了什么,问了一句。 兰姨娘脸色惨白的跌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面,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子珏,一只手撑着扶手,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说道:“将军,其实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我……我是害怕,乐姨娘那时候流产,传言与我有关,现在我有了孩子,若是乐姨娘听信了传言,对我与孩子不利怎么办?所以……所以我想要……想要保护而已!” “保护孩子便要伤害我?”乐姨娘冷笑了一声,又继续说道,“若你说的想要保护孩子而陷害我的话,情有可原,但是你曾经企图伤害将军与夫人的孩子,不知道这件事情兰姨娘又要怎么解释?” “什么!”兰姨娘的脸色更加的白了一分,“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乐姨娘笑了笑,便让人抱着一只猫儿进来了。 众人都是一愣,这只猫儿不正是害得顾雪薇差点流产的松子猫吗?它在冲撞了顾雪薇之后便失去了消息。 “当时大家都在找这只猫,但是又怎么能够找到呢,因为它根本不在白府,而是被人带了出去!”乐姨娘说道,“进来吧!” 接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了,跪在了地上。 乐姨娘说道:“这个人叫做李木,是一名驯兽师,这是冲撞过夫人的松子猫便是他曾经驯养过的。几个月以前,有人向李木买了这只猫儿,并且还给了他重金让他训练这只松子猫看到了某些东西的时候,便会做出过激的反应。这只猫儿闯了夫人之后,李木便带着猫儿逃出了白府,有人想要让他杀了这只猫,但是李木念在与猫儿曾经相依为命的份上,便没有动手,只是将它藏了起来!” “可能是老天长眼吧,我搬到了别院之后,反倒是有了可以经常到街上逛逛的自由,无意间居然让我碰到了这只松子猫,经过追查,居然查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乐姨娘说道,“李木,你说,指使你训练猫儿的是何人?可是我们在坐的人?” 李木脸色发白的咽了一口唾沫,抬眸在屋子里面望了一眼,最后指了一下兰姨娘,说道:“就是她!” “哼!”兰姨娘冷冷的笑了笑,“不知道你从哪里找到了这个人,随便你怎么说好了!” 乐姨娘也不着急,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钗,又道:“兰姨娘不肯承认,是觉得我没有证据吗?”她看了一眼白子珏,白子珏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白子珏手下的人继续说道:“我们审问了兰姨娘的侍女,她将收买李木,训练松子猫,谋害夫人的事情一柄都说了!” 乐姨娘冷冷的一笑:“兰姨娘不会怀疑我们与你的侍女还对了口供吧?” 兰姨娘的脸色几乎已经不能够有惨白来形容了,虽然是深秋,但是额上一层层的冷汗还是不住的外面冒。 白子玉的脸色冷峻,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雪薇已经是气的浑身颤抖,几步冲到了兰姨娘的面前,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尖声骂道:“你这个畜生!你怎么那么狠心!那也是将军的骨肉啊!你怎么那么狠心!你知不知道宝儿差点就没了!” 她还想要再打,被侍女拦了下来。 “将军,兰姨娘心肠歹毒!”乐姨娘说道,“当初我的孩子虽然没有证据是她害得,但是依着她的心性,极有可能!” 白子玉冷冷的看着兰姨娘,踱步到了她的面前,冷冷的说道:“当初你心系子珏,却千方百计的勾引我,便知道你的心思不纯,贪慕虚荣。念着母亲养育了你一场,我收了你,希望你能够就此收敛一下,只是没有想到你倒是越发的变本加厉,居然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这个的女人,留下来也是一个祸害!” “将军!”兰姨娘害怕恐惧的抬眸看着白子玉,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念在我们的孩子的份上,绕过我这一次吧!” “当年你也是用这般楚楚可怜的神色,我才一时心软收了你!”白子玉嘲讽的说道,“不要在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觉得恶心!”说着,他的眼神里面便迸发出了一丝杀机,伸手便掐上了兰姨娘的脖子。 顿时兰姨娘便不能够呼吸了,手脚慌乱的挣扎了,脸色也渐渐的涨成了紫色。 白子玉身上的气势太过于强大,屋子里面的人都感受到了一丝迫人的冷意。 “大哥!”白子珏疾步上前制止道,“她现在毕竟怀着大哥的骨肉,并且快要生产了。若是大哥要处置她,不妨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白子玉听白子珏讲话说完,理智慢慢的回来了,松开了手。 兰姨娘顿时瘫软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起来。 “来人,将她带下去,好好的看管起来!”白子珏冷冷的说道。 顿时,进来了几个人将兰姨娘带了下去。 “真是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如此居心险恶的女人!”顾雪薇说道,“若是没有将她查出来,继续在白府里面为非作歹,将来还不知道宝儿要面临多少危险呢!” 她又看着乐姨娘说道:“既然你是冤枉的,这两日就搬回来吧!将军也挺想念你的!” “我在别院里面住的挺好的!”乐姨娘淡淡的一笑,“只是不喜欢被冤枉陷害的感觉,也不希望还有其他人如我的孩子一般,被人害死,所以才回来揭穿兰姨娘的!” “将军……”顾雪薇望了白子玉一眼。 白子玉眸子微微眯了眯,说道:“住在外面也不成样子,现在既然真相大白了,就回来吧!”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乐姨娘冷冷的笑了笑。 回去的路上,沈婳瞧着白子珏的脸色沉重,说道:“你跟兰姨娘从小一起长大,情分要比别人多几分,见到她现在如此模样,心中自然是不开心的!” “的确!”白子珏淡淡的一笑,“她基本上算是母亲带大的,母亲善良,所以她小时候便经常救治一些小动物,对下人也和蔼可亲,现在看来这些又何尝不是一种迎合与做给别人看呢!人心,果然是看不透的!” 沈婳又问道:“乐姨娘对将军的态度好像有些奇怪?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乐姨娘在嫁给大哥之前,是订过亲的。有一年在京城走访亲戚的时候,被大哥给看上了,便强行娶了回来,她心中对大哥定然是有恨的!”白子珏叹了一口气说道。 既然是关于白子玉的私事,沈婳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晚上,白府密室。 白子玉看着吃过新调制的药的试药的人的反应,肌肉突然猛长,神情也开始暴露起来,大吼了一声便一拳将旁边的桌子给打碎了,红着眼睛,便要朝着其他的人攻去。立即冲出来十来个护卫将他制止住了,手脚都套上了铁链子,关进了牢房里面。 “大哥,药物对于身体的反应已经没有了,不会再发生溃烂的事情了!”沈婳说道,“只是对于神智方面,还需要进一步的在研究一下!” “好!”白子玉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很好!只是这个药要完全的研制成功的话,还需要多久的时间!” “不好说!”沈婳说道,“到了现在这一步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飞越了,到了现在想要更进一步的话,需要更多的时间与精力!” “好!”白子玉的眸子微微的一眯,“我就再等一等!不过,你们一定要加快速度!” “大哥,什么事情这么的着急啊?”沈婳装作诧异的问了一声,“最近边疆都没有战事,应该用不着如此的着急吧!” “这个……”白子玉的眸子微微的沉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说道,“弟妹,跟我来一下!” “大哥,何事如此神秘?”沈婳与白子玉来到了密室外面,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环境说道。 “难道弟妹就从来没有想到复国吗?”白子玉问道。 “复国?”沈婳的眸子微微挑起,退了两步,说道,“大哥可不要听到了谁的挑拨之言,我虽然一心想要自保,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复国之事,望大哥明察!” “弟妹你误会了!”白子玉说道,“你乃前朝皇族后裔,复国之事名正言顺!既然我们现在是一家人,若是你想要复国的话,我白家定然鼎力支持!” 沈婳的脸色沉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大哥,你说这个话,子珏知道吗?” 第两百五十四章 拥你为女帝 “我还没有跟他商量,但是只要是你的事情,他定然会支持的!”白子玉说道,“难道不是吗?以你现在的实力加上我们白家的支持,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推翻了长孙家的江山,我们拥立你为女帝!” 沈婳眸子微微的转了一下,说道:“大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自古以来,那有女子做皇帝的?即便我们能够起事成功,为什么要白白便宜我?难道大哥一点私心都没有?” “说是一点私心没有是不可能的!”白子玉说道,“子珏是你的丈夫,你们连孩子也有了,即便是你当了女帝,但是将来继承皇位还是我们白家的血脉不是吗?” 沈婳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做出很有兴趣但是又不敢的样子:“不瞒大哥,如今组织的实力已经是所剩无几了,即便是有大哥的支持也不定会成功,若是到时候失败了,后果不敢设想!” “所以我们需要现在这个药,你想想看,只要我们能够将药研制成功,到时候一你的组织的实力加上我白府的力量,难道还不能够对抗一下御林军吗?逼宫成功是一定的!而药物若是能够成功被研制出来,弟妹居功至伟,拥立弟妹为女帝,实在是实至名归!”白子玉又劝道。 沈婳脸上做出一个贪婪的表情,望了一眼白子玉说道:“大哥说的的确是很诱人!只是……子珏他能够答应吗?这万一……” “没有万一,只要药能够研制出来,我们便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白子玉说道,“子珏哪里我会去跟他说的,他那里是不成问题的!我们一个是他的大哥,一个是他的妻子,他难道会背叛我们吗?” “好!”沈婳说道,“那大哥先探探子珏的口风再说!这件事情若是我去跟子珏说的话,我怕他会怀疑我嫁给他的动机的!” “没问题!” 沈婳与白子玉两人各自心怀鬼胎的分开了。 翰墨苑。 沈婳回来的时候,白子珏已经在屋子里面等着她了,她愣了一下,他这几日不是已经被白子玉调去兵营巡视吗? “你怎么回来了?”沈婳问道。 “你怎么像是不欢迎我回来似的?”白子珏微微的一笑,“这么晚了才回来,去哪儿了?” “随便在府上逛了一下!”沈婳淡淡的说道。 “是吗?”白子珏微微的扬了扬眉头,“难道不是刚刚才跟大哥见面吗?” “你什么意思啊?”沈婳眸子微微的沉了一下,在白子珏的身边坐下。 “你是不是已经再跟大哥合作,开始研究那种药了?”白子珏眸子一沉问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答应这件事情的吗?” 沈婳沉默了一下,说道:“即便我不答应,难道大哥就会收手不再研究这种药了?不会,即便是没有我,大哥也会继续研制这种药,而且会有更多的试药的人出现!” 顿了顿,沈婳继续说道:“我看到过哪些试药的人的惨状,所以我不忍心,我想若是我能够早点研制出正确的配方的话,那么就不会再有新的人遭罪了!” 白子珏突然在沈婳的身前蹲了下来,抬眸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知道王姨娘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为什么?”沈婳问道。 “王姨娘以前是一个颇为有才华的女子,对药理也颇为精通,她帮助大哥研究那种药,但是中途却发生了意外,所以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白子珏按着沈婳的肩膀,继续说道,“所以我在害怕,我害怕你也会发生意外!我不希望你发生任何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离所有的危险都远远的!”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你多虑了,现在药已经快要研制成功了,我不是还好好的吗?能够发生什么事情呢?” 白子珏叹了一口气:“这种药不管效果如何,总归是违背天理的。我会劝劝大哥不要再继续了,还有你,以后也不要再去了!” 沈婳只是淡淡的一笑,没有说话。 白子珏怕沈婳心中会有些不舒服,便捏了捏她的手,将一个东西塞到了她的手上。 沈婳心中疑惑,低头张开手看了一眼,打量着手上的木雕娃娃,蹙眉问道:“这是什么?” 白子珏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你没有看出来吗?这是你啊!我闲来无事的时候亲手雕的,真的一点也不像吗?” 沈婳认真打量了一下,噗嗤笑了出来,说道:“其实仔细看看,还是挺像的!” “那你喜欢吗?”白子珏又期盼的看着沈婳问道。 “恩,喜欢!”沈婳扬了扬手上的木雕娃娃,“谢谢你!” 翌日。 “大哥,你真的打算要将无忧也拉下水吗?”白子珏有些不赞成的说道,“你知道的,我的意思是让无忧置身事外的,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将她牵扯进来!” 白子玉抬眸淡淡的扫了白子珏一眼,说道:“她既然已经答应嫁到白府,你以为她还有可能置身事外吗?何况,她手上的势力的确对我们的有帮助,她本身的身份也会给我们舆论上的帮助!她现在既然嫁给了你,既然怀了你的孩子,我们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记住,她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计划,便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那好,我们不提这件事情!”白子珏又说道,“你既然知道无忧有了身孕,为什么还会让她帮助研究药?你知道那个是有危险的!” “你已经知道了?”白子玉淡淡的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再瞒着你了,这个药现在已经成功了大半了,其中无忧确实功不可没,现在还差最后一点点,这个时候离不开无忧!放心好了,我让人专门保护她,是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 “大哥!”白子珏沉默了一下,说道,“你真的已经忘记你在父亲临终前发过的誓言吗?其实,我们现在收手可能还来得及的!” “闭嘴!到了现在这一步了,这是你该说的话吗?”白子玉冷冷的看着白子珏,“以后都不要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混账话了!”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白子玉又问道:“鬼王现在的情况如何?” “他对我们监视的很严,想要再他的眼皮子底下调动,会很困难!”白子珏说道。 “长孙斐的确不好对付,想要瞒过他的耳目,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让他彻底的闭上眼睛!”白子玉冷冷的说道。 白子珏眸子微微的一动,问道:“大哥,你有了什么计划不成?” 白子玉冷冷的一笑:“虽然无忧现在嫁给了你,并且怀了你的孩子,但是她毕竟曾经跟长孙斐是夫妻,若是除去了长孙斐,她日后定然对你会一心一意的!办法嘛!我倒是有了一个主意了!” 白子珏微微抿唇,垂眸,眸子里面意味难明。 皇宫。 沈婳站在桥上,看着绿幽幽的湖水,淡淡的说道:“我已经为你除去了秦幕了,不知道这个结果湘嫔你还满意吗?” 湘嫔看着沈婳的侧脸,问道:“死了?” “反正是永远不可能回到陛下的身边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很好!”湘嫔满意的一笑,“少主不愧是少主,出手果然干净利落!只要没了秦幕那个贱人,陛下的心便会收起来,现在就只剩下了周婕妤了,她也不过是仗着鬼王撑腰罢了,不过现在就是有些恃宠而骄了,用不着我出手,太后头一个就瞧她不顺眼!” “那么我想知道的事情湘嫔是否打算告知我了?”沈婳淡淡的问道。 “当然,少主帮了属下这么大一个忙,属下一定会好好的报答少主的!”湘嫔说道,“黑水堂与神医谷的确有一些来往,但是自从李长老死后,关系便不如以前了,我也是仅仅知道一点点的线索!在城东的楠福客栈的天字号雅间里面,点上一支熏香,然后传递消息的纸条放在床边的兰花的花盆之下,便会有人来取的!但是我与神医谷一直没有什么合作,这个方法是不是还管用,神医谷的人是不是还有人留在京城里面,我便不是很清楚了!” “够了!”沈婳淡淡的一笑,“这个办法总是值得试一下嘛!” 说完,沈婳便缓步离开了。 湘嫔看着沈婳离去的背影,想起了她的手段,心中不免微微的一寒,真的要被她那捏住了,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成长的如此迅速,将七分八裂的组织能够规整她的手下,以后能够像现在这样跟她讲条件,应该不可能了吧? 沈婳出了皇宫便与四儿阿忆一道来了楠福客栈,点了熏香,在花盆下面放了一张纸条,然后在暗处观察了天字号雅间里面的情况。 诚然如湘嫔所言,这个方法沈婳也报的希望不大,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熏香快烧完的时候,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进了雅间,径直的从花盆下面将纸条取走了。 四儿立即跟了上去。 沈婳与阿忆两人便先回到了白府。 两人刚刚回来,白子珮便来了,老远便笑道:“二嫂!” 沈婳抬眸瞧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有来了!” “科举也就几日了,父亲让我好好复习,不让我出门了!”白子珮眸子微微眯起笑了出来,“他气坏了,黎世娴那个丫头果然守信用,老丞相真的派人来退亲了!” “是吗?”沈婳微微的笑道,“那可真是要恭喜你了!” “好说好说!”白子珮笑道,“我还有多谢二嫂呢!二嫂最近忙些什么呢!” “我能够忙些什么!”沈婳笑道,“左右还不是闲来无事,随便打发一下时间!” “父亲想让二哥来给我补一下功课,但是二哥这些日子老是忙来忙去的,真不知道有什么可忙的,二嫂知不知道啊?” 沈婳抬眸瞧了一眼白子珮那一张天真无邪的脸,微微的笑道:“对于他的公事,我可是向来都不过问的!” 第两百五十五章 任务是刺杀鬼王 “我听父亲说,二哥最近老是往军营里面跑,最近又没有战事,他老是往军队里面跑什么!你这不是还怀着孕吗?” “男人嘛,忙一些总归是好的!”沈婳微微的一笑,“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他最近是很少陪我,这一点他回来我得说说他了!” 白子珮这是在试探? “对了!”他又笑道,“帕黛有没有跟你们写信啊,那个臭丫头,让她半个月给我寄一封信的,到了现在还是一封信都没有给我寄!” “哦,前些日子寄了一封,说了一下她的近况,她现在很好,没有嫁人!” “这就好!”白子珮笑道,“那二嫂,我先走了,不然回去又要被父亲骂了,他现在看我可不顺眼了!” “好!”沈婳脸色微微一沉,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四儿下午的时候才回来,对沈婳说道:“没错,是神医谷的人!我跟踪他到了一座院子里面,院子里面还有其他的人,我偷听了一下他们谈论的东西,是神医谷的人无疑!” “很好!”沈婳微微一笑,“你立即派人去将这些神医谷的人全部抓起来,下手要快,看看他们在京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 鬼王府。 “王妃,这一次的任务是什么?”王姬看着顾雪凡静静的站在窗户边上,目光深深的望着天空问道。 顾雪凡没有立即答话,眸子一厉,唇边浮起一丝冷笑,说道:“杀鬼王!” “什么!”王姬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顾雪凡。 “怎么?”顾雪凡转过头冷冷的看着王姬,嘲讽的问道,“舍不得?” “不是!”王姬说道,“红衣教怎么会有这个任务呢?鬼王是王妃的丈夫啊!” “丈夫?”顾雪凡冷冷的笑了笑,“他既然从来未曾将我当过他的妻子,我又何必当他是丈夫?” 顿了顿,顾雪凡又说道:“何况,既然是红衣教的命令,我们敢不执行吗?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知道吗?” “是!”王姬说道,“只是鬼王对我们一向警惕防备,我们有这个可能杀了他吗?” “哼!”顾雪凡冷冷的说道,“我承认,他的确很厉害,但是他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什么缺点?”王姬问道。 “他太重感情了!”顾雪凡嘴角微微翘起,“所以想要杀他,就要从他在乎的人那里下手!” “你有了计划了吗?” “当然了!”顾雪凡阴冷的笑道,“这世上不能够只有你跟我两人活得不好不是?我们既然过得不好,他们又凭什么过得好好的?我要这世上的人都同我一样活在地狱里面,这样我便再没有怨恨与不甘了!这个时候王爷也快下朝回来了吧?” “没有那么快,他最近每一次下朝之后都会留下来跟皇帝商议事情!”王姬说道。 “你很了解嘛!”顾雪凡冷冷的笑了笑,“让人去长公主府传话,本王妃今晚上邀请长公主一次吃饭!” “是!” 顿了顿,顾雪凡又说道:“然后,用你的名义,将宁无忧也请来吧!” “她?”王姬眉头一蹙,“是!” 白府,翰墨苑。 四儿很快便回来了,脸色有些沉重,说道:“小姐,那些人都被我们拿下了!” “没有弄出什么动静吧?”沈婳问道。 “没有!”四儿眸子微微一沉,说道,“但是你这你需要看一看!”说着,她便将一张纸条递给了沈婳。 沈婳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变,纸条上面写的是协助红衣教,刺杀鬼王。 “小姐,我们需要将这个消息告诉鬼王,让他小心一些!”四儿说道。 沈婳点了点头,又道:“长孙斐身边的红衣教的人,我们现在知道的有顾雪凡与王姬两人,必须让长孙斐小心防备这两个人!” 正说着,便见着一个侍女递上来了一封信。 沈婳疑惑着将心打开了看了一眼。 四儿问道:“是谁?” “王姬!”沈婳说道,“她让我去一趟鬼王府,说有些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王姬还可信吗?”四儿说道,“顾雪凡回去了那么久了,居然没有动她,说不定她已经投靠了顾雪凡了!” “你的很有可能!”沈婳眸子微微一眯,“只是我们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去会会顾雪凡!若是有可能,除掉顾雪凡,绝不让她留在长孙斐的身边!” “那小姐是打算去赴约了?”四儿说道,“我叫人去准备一下!” “不,就我们两人去,人多了反而惹人怀疑!”沈婳说道,“我倒要瞧瞧她到底打算做什么!” 长公主府。 “长公主,鬼王妃送来请柬,邀请公主一起用膳!” “哦?”长公主眉头微微一蹙,“鬼王在王府吗?” “鬼王现在应该还在陛下那里议事!” 长公主沉了沉眸子,想了一下,说道:“回复鬼王妃,我晚上一定到!” 长公主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心中想着顾雪凡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大胆的事情来,但是一想起那日在骊山行宫看到了抓痕,心中又有些发寒,说道:“挑几个武艺高强的侍卫,跟我一起前去赴宴!” “是!” 长公主到达的时候,在大厅里面瞧见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微微发愣,随即笑道:“看来你邀请的人还不少,是我来迟了吗?” “见过长公主!”沈婳起身行礼。 “皇姐来的刚巧了!”顾雪凡起身笑道,拉着长公主的手坐下,“从骊山回来之后便没有同皇姐好好的说说话儿,所以今天才请了皇姐一道前来!”她瞧了沈婳一眼,又道:“只是没有想到无忧郡主今日也会来王府拜访,倒也真是瞧了!” “五弟呢?”长公主淡淡的看了一眼沈婳与顾雪凡两人,开口问道。 “王爷还没有回来呢,最近政事繁忙,经常与陛下商议事情到深夜!”顾雪凡说道,“不过,应该快了吧!虽然王爷回来的很晚,但是我一向是等王爷回来之后在用餐的,皇姐,若是饿了,可先吃些点心,我们王府的厨师的手艺还挺不错的!还有,君主也是,可不要客气啊!” 说着,她便让侍女端了点心上来。 沈婳拿起一块点心随意的咬了一口,笑道:“味道倒真是不错!” 长公主见着沈婳吃了,她才也拿起一块点心吃了起来。 三人又随意的闲聊了几句,沈婳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一下。 出了大厅,在游廊的拐角处,沈婳见到了等候已经的王姬,走上前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急事告诉我?” 王姬看了一眼周围,凑到了沈婳的耳边,小声的说道:“王妃是红衣教的人,并且最近打算行刺鬼王!” “哦?”沈婳眸子微微一动,“你为何不直接告诉鬼王,你在王府里面应该更方便才对!” “我不敢!”王姬说道,“若是我去提醒王爷,不就是告诉了王爷我就是红衣教的人吗?” “好吧!”沈婳说道,“你的消息极为重要,我会找个时间通知一下王爷的!还有什么事情吗?” “倒是还有一件事情!”王姬的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怪异的光,“你听我说!” “什么事情?”沈婳问道。 “就是……”王姬的话未说完,便一掌朝着沈婳袭来。 沈婳身后四儿早就对王姬防备着,在她出手的同时一把把沈婳拉到了一边,然后举掌迎敌。 “好个恩将仇报!”四儿冷笑了一声。 王姬无奈的笑了笑:“到了现在这一步,本来也非我所愿的,我也是被逼无奈!不是你们死,就是我死!”说着便大喝了一声,再一次朝着沈婳袭去。 四儿挡在沈婳的身前,迎接王姬的进攻,两人对拆了十几招,四儿突然一甩袖子,几枚细细的钢针便朝着王姬的面门飞去,王姬急忙弯腰躲避,直腰起来的时候,四儿一掌便击向了她的肩膀。 王姬捂着肩膀后退了好几步,狠狠的瞪了一眼四儿,便飞身离去。 四儿打算去追,被沈婳拉住,说道:“先别管她了!长公主可能会有危险!” 说着两人便疾步回了大厅里面。 “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回来了?”顾雪凡一声冷笑,手掐在长公主的脖子上面,而屋子里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具尸体,都是长公主带来的侍卫。 长公主的脸色惨白,有几分惊恐的看着顾雪凡,说道:“你就是个魔鬼!” “魔鬼?”顾雪凡笑了起来,“对我就是魔鬼,我从地狱里面走出来的,怎么不会是魔鬼呢!你以为我想要到今时今日这一步吗?我到了现在这一步到底是为什么!” 她忽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沈婳吼道:“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便是宁江侯府的大小姐,堂堂正正的鬼王妃!若不是你我这六年会过得安逸幸福,不会在红衣教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可是现在我回来了,我才是真正的顾雪凡,可是我得到的是什么?昔日朋友的疏离,亲人的所谓的假惺惺的忏悔,我的丈夫的嫌弃,仿佛就不应该回来,不应该过会本来就属于我的生活!” “你劫持长公主到底想要做什么?”沈婳问道。 顾雪凡收敛了脸上歇斯底里的神色,冷冷的一笑:“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我劝你可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轻轻地用力,皇姐这纤细的脖子可就碎了!” 皇宫,御书房。 “白家这几日调动频繁的军队,但是忽然间静了下来,不知道是何缘故,或许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长孙斐说道。 “红衣教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有如意阁的帮忙,红衣教大部分人都被控制住了,在京城之内,生不出什么或端来!”长孙斐说道。 “很好!”长孙浩抬起头来,“你家里的那一位,看看她与红衣教牵扯多少,酌情留她的性命吧!” “哼!”长孙斐冷冷的笑了笑,“我是想要留她的性命,只可惜,她却不是那么的安分!” 第两百五十六章 姐姐与爱人之间只能够选一个 长孙浩看了一眼长孙斐,又道:“除了白家与红衣教,组织的人你也要好好的盯着!” “无忧是不会跟白子玉合作的!”长孙斐斩钉截铁的说道。 长孙浩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说道:“你相信她是你的事情,但是不要拿大周的安危赌你的信任,因为你输不起!” “是!”长孙斐微微垂眸,“臣弟会多加注意的!” “幕儿的后事处理的如何了?”长孙浩问道。 长孙斐眸子微微转动,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已经入土为安了!” “那便好!”长孙浩说道,“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吧!” “是!” 长孙斐回到了鬼王府的时候,感觉到了一种不寻常的气氛,疾步走到了大厅,远远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眉头深深的蹙起,加快了脚步,进门,就看到了主位上挟持着长公主的顾雪凡。 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震惊,长孙斐扫了一圈屋子里面,见到了沈婳与四儿的身影的时候心中更是诧异,转瞬便恢复了冷静,冷冷的看着顾雪凡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顾雪凡冷冷的笑了笑,手指在长公主雪白的脖子上面缓缓的触摸着,“王爷与长公主的感情听说很不错是吗?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可能会让王爷为难了,在亲姐姐与你爱的人之间,你会如何选择呢?杀了宁无忧,不然我就杀了长公主,王爷自己做一个选择吧!” 长孙斐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冷冷的看着顾雪凡,良久才说道:“放了皇姐,本王可以考虑饶你一命!不然本王定要让宁江侯府满门抄斩!” “呵呵!”顾雪凡不屑的笑了笑,“自从娘前去世之后,那个地方与我再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你想杀,就杀了好了,我不在乎!王爷方才思考了那么久,不知道现在得出了结果没有,只要姐姐的命还是要心上人的命?” 沈婳与长公主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长孙斐而已,一时之间这间屋子里面只剩下了一片沉寂。 “王爷,你是在拖延时间吗?”顾雪凡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狠色,掐在长公主脖子上面的手更加的用力,“没有想到你对这个冒牌货的感情居然超过了亲姐姐吗?” “你住手!”长孙斐喝了一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着,长孙斐便抽出了手上的长剑,缓缓的朝着沈婳走去。 四儿立即护在了沈婳的身前,冷冷的说道:“王爷还是不要过来好了,你现在没有内力,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来人!”长孙斐沉着眸子大喝了一声,“将她们拿下!” 沈婳眸子闪过受伤的神色,心中刺痛,他要杀我? 长孙斐的话音刚落,立即数十个侍卫便冲了上来,将沈婳与四儿团团围住。 “你真的要杀我?”沈婳个人重重的人影看着长孙斐,问道。 长孙斐闭上眼睛,沉痛的说道:“对不起!”说完,便挥了挥手,侍卫一拥而上,朝着四儿与沈婳便袭去了。 四儿虽然极力保护着沈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她便被人缠住,与沈婳分开了。 两个侍卫上前,对付不通武艺的沈婳,轻而易举的将她抓到了长孙斐的面前。 长孙斐用力的握住了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说完,他便抬起头冷冷的看着顾雪凡,说道:“我们一人换一人,我将宁无忧交给你,你将皇姐给我!” “不!”顾雪凡冷冷的笑着,“王爷是没有挺清楚我说的话吗?我让你亲手杀了她!” “顾雪凡,你不要太过分了!” “是我过分还是王爷你过分?”顾雪凡冷冷的笑道,“这几月以来,王爷是怎么对我的,难道你忘记了?这几个月以来,但凡你能够对我好一点,哪怕背叛红衣教,哪怕一死,我也不会伤害你分毫!但是你呢,你连正眼都懒得看我一眼,当我是分开你跟这个冒牌货的罪魁祸首,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顾雪凡忽然收了笑声,说道:“好了,废话我们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动手吧!” “慢着!”沈婳突然开口,她看着顾雪凡,问道,“你还记得玄姨吗?” “她不是早就死了吗?”顾雪凡蹙眉,“你说这个做什么?想拖延时间?” “她的确死了,不过是在半年之前才去世的,她在临死之前,告诉了我一个秘密,一个关于你的秘密,确切的来说,是一个关于你的身体的秘密!”沈婳看着顾雪凡的背后眸色深了一下,面上淡淡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顾雪凡的眉头微微扬起,“什么秘密不秘密的,我不在乎!王爷,你要是再不动手,我就要动手了!”她说着,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朝着她袭来,下意识,急忙回头一看,同时举掌袭去,两人同时击中了对方的肩膀。 与此同时,四儿如一道鬼魅一般将长公主救到了一边。 顾雪凡惊诧不已,又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被她即倒在地上的王姬:“你居然敢背叛我!” “若是你尝过自由的滋味之后,再一次回到了牢笼之中,这个感觉比死了还难受!”王姬擦了擦唇边的血,“我不愿意再被人控制,那么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够再一次找回自己的自由!” “哈哈哈!”顾雪凡大笑,脸变得狰狞起来,“自由?为了自由你愿意去死?那好,你去死吧!” 说着,她尖叫了一声,眸子顺便变成了赤色,变掌为爪,朝着王姬袭去。 王姬勉强起身接了两招,只见着顾雪凡一个用力便将她的胳膊折断了,右手快速的袭去,刺进了他的心脏。 缓缓的将血淋淋的手从王姬的身体里面拔出,顾雪凡残忍的笑了笑:“我本来是不愿意走到这一步的,这是王爷你逼我的!” “皇姐,你没事吧?”长孙斐走到了长公主身边问道。 “她就是魔鬼……是魔鬼!”长公主的脸色雪白,“五弟,你千万要当心啊!” “护送长公主先下去!”长孙斐说道,他又看了一眼沈婳,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歉意,“待会儿再跟你解释,你也先下去,这里很危险!” 沈婳点了点头,小声的说道:“方才我跟她说的她的秘密不是我胡诌的,若是有可能留她的性命,有用!” “我知道了!” 长公主与沈婳被护送下去了,大厅里面,长孙斐与顾雪凡对峙着。 “现在投降,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本王会留你一命的!”长孙斐说道。 “呵呵!”顾雪凡冷冷的一笑,“谁要你大发慈悲!有本事就杀了我好了!反正在六年之前我就应该死了!” 说着,顾雪凡尖叫了一声,朝着长孙斐便袭来了。他周围的侍卫立刻上前,将他保护起来。 这些侍卫不是顾雪凡的对手,她的动作奇快,而且狠厉。被她抓到身体上便会留下五个血淋淋的血洞。 很快,十来个玄衣面具的人从天而降,以阵法将顾雪凡围在了中央。 顾雪凡冷冷的笑着:“这便是鬼王的玄衣卫对吗?果然不一般,今日我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传说中的比恶鬼更叫人胆战心惊的玄衣卫到底有什么本事!” 顾雪凡与玄衣卫打了起来,她的招式毒辣狠厉,万千看不出套路,神情有些癫狂,仿佛被人所控制一般,双目通红,脸色惨白,阵阵如同恶鬼一般。 但是玄衣卫也不是吃素的,论单打独斗,或许不是顾雪凡的对手,但是玄衣卫出了武功之外,最重要的便是默契与阵法。 双方各自僵持不下,打得难分难解。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忽然从半空之中而下,朝着顾雪凡的头顶便袭去了。 顾雪凡很快便感知到了危险,但是等她感知到的时候,利剑在她的头顶已经不足半寸,心中大骇,此人是何时出现的? 她急忙一个跃身多开,剑身擦着她而过,但是却打乱了她的节奏,玄衣卫很快便寻到了机会,只见着一人朝着她的胸口袭去,她立即挥臂阻挡,但是同时背后的玄衣卫也朝着她偷袭。 顾雪凡分身不及,下一刻利剑便从她的背后没入。 “啊!”她尖叫了一声,一掌将面前的玄衣卫击飞,扩散内力,将背后的玄衣卫也震开了。 捂着伤口,顾雪凡疾步的后退了几步,大口的喘着气,一再了墙边,抬眸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武阳,冷笑道:“原来是你!没有想到你居然是个背后偷袭的小人!” 武阳并不介意,他本就擅长暗杀,隐藏不过是有种手段。四儿跟他练习跟踪暗杀,已经可以身形如鬼魅一般消无声息,他自然更是在他之上。 “如何处置?”武阳淡淡的看了一眼顾雪凡,跟长孙斐说道。 “废了武功,暂且留她一命!”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哈哈哈!”顾雪凡笑了起来,“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不甘心而已!其实我离开红衣教,来到了鬼王府的时候,虽然身中剧毒,但是我确确实实曾经想过要当一个好妻子的,可惜你并不给我这个机会!” 她看着长孙斐又继续说道:“你不杀我难道不是想要知道关于红衣教的事情吗?你过来,我告诉你!” “慢着!”武阳将长孙斐揽了一下,先走到了顾雪凡的身边。顾雪凡朝着他击来,但是身受重伤,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他折断了双手,废了武功。 顾雪凡虚弱的靠在墙边,笑了笑,有几分挑衅的看着长孙斐:“看来堂堂鬼王也不过如此!” 长孙斐眸子沉了沉,几步走到了顾雪凡的身边,蹲下,冷冷的说道:“说吧!” “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不知道我临死之前,能不能够看一眼你的脸!”顾雪凡说道,“跟你一起那么久,还没有见到过你的真实面目呢!” 第两百五十七章 王爷失明了 在她还小的时候,她见过长孙斐,虽然年纪小小,但是对这个少年却是很有好感,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皇子,并非现在名震天下的鬼王。 在红衣教过得是什么日子呢?是她一生都不愿意回忆起的日子。 红衣教需要她成为一名杀手,她每日都要承受着魔鬼一般的训练,修习的武功并非一般的武功,只是一些邪功罢了,与她一起的,十之八、九最后都疯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她也想过逃走,但是最后往往都会被抓回来,然后遭受着九虫十尸丸的折磨,生不如死。 渐渐的,对于这样的环境,她麻木了,妥协了,她将自己当成了其中的一员,同时她开始恨,恨替代她身份的人,恨未曾将她认出来的人。 当知道自己可以回来的时候,她心中是无比的高兴的,虽然还在红衣教的控制之下,但是能够呼吸一口外面自由的空气,都是及妙的。 当她知道终于要做回自己,成为长孙斐的妻子的时候,她的心有了许久未见的悸动。 只是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他冷冰冰的眼神与言语,让她比在红衣教的时候还要心寒难受! 可是,这到底应该怪谁? “呵呵!”顾雪凡看着长孙斐难测的眸子,笑了笑,“你知道么,方才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机会了!既然你如此不将我放在眼中,那么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长孙斐眉头一蹙,急忙起身,但是同时顾雪凡的眸子变的如同铜铃一般,红得仿佛即将炸裂一般,她的肌肤也忽然涨了起来。 “小心!”武阳大喝了一声,“快些散开!”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着顾雪凡的眼珠突然爆裂,无数的血珠突然喷散了出来。 长孙斐疾步退后了几步,以袖子挡住面目,将血水全部挡住了。 “快离开,顾雪凡的身体里面有毒气!”沈婳忽然大喊了一声,周围的人迅速的散开了,满脸血污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的顾雪凡孤零零的躺在中央。 长孙斐眸子微微一眯,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沈婳的身边,说道:“你怎么进来了?” 他深深的看着沈婳的脸,忽然眼前一花,他甩了甩头,眼前的景象又清晰起来。 “我一直在门边看着,担心里面的情况!”沈婳说道,她又担忧的看着长孙斐,问道,“你方才离她那么近,没事吧?” “没事!”长孙斐摇了摇头,话落,眼前忽然一黑,便昏了过去。 “王爷!”周围的人急忙围了上来。 惊心动魄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天边的晨曦再一次的露了出来。 “长公主,你昨夜受了惊吓,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好了!”沈婳说道,“我会好好的照顾他的!” 长公主神色复杂的看着沈婳,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沈婳的手,说道:“也好,我进宫去见陛下,跟他说说昨晚上的情况!五弟,就暂时拜托你了!” “你放心吧!” 长公主走后,沈婳看着躺在床上的长孙斐,叹了口气,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他的亲人与自己之间,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牺牲自己吗? 她坐在床边,将长孙斐的面具取下,看着他俊美的脸,日后我们又将如何呢? “婳儿!”长孙斐突然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有几分无措,几分失神的望着前方。 “你醒了!”沈婳轻声说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婳儿,你还在!”长孙斐笑了出来,顿了顿,他又说道,“天还没有亮吗?怎么不点灯?” 沈婳愣了一下,不敢置信伸手在长孙斐的面前挥了一下,他直愣愣的看着前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沈婳的声音有点干涩,“是啊,天还没有亮!” 长孙斐摸索着握住了沈婳的手,说道:“你听我解释,我当时不是要用你去换皇姐的,当时我知道武阳就藏身在屋顶之上,只要能够消除一点顾雪凡的防备之心,他便有机可乘的!” “我知道,我知道!”沈婳说道,“你好好的休息吧!” “你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奇怪?”长孙斐突然静默了一下,说道,“我是不是看不见了?” “我……”沈婳沉默一下说道,“你当时离顾雪凡太近了,她自曝之后的毒气伤到你的眼睛!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 长孙斐沉默了好久都没有说话,握着沈婳的手也没有丝毫的松开,良久之后才说道:“你陪陪我吧,就算看不见你的脸,能够感觉到你在我的身边,我就已经满足了!” “好!”沈婳说道,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知道长孙斐再一次沉沉的睡去。 “王妃,先吃点东西吧!”阿梅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碗瘦肉粥。 “嘘!”沈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为长孙斐掖了掖被子,便走到了一边。 她看着阿梅小声的问道:“你这些日子还好吗?伤口恢复的还好吗?” 阿梅有几分诧异的看着沈婳,见过王妃几次,也总是对她不理不睬的,这会儿竟然有几分委屈,红了眼睛说道:“挺好的!伤口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沈婳说道,“他们对你好吗?” 阿梅有几分不明白沈婳的话的意思,喃喃的说道:“很好!” 沈婳拍了拍阿梅的手:“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小姐,蓝先生在外面!”四儿进来说道,她看了一眼阿梅,说道,“好久不见了!” “四儿姐姐,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阿梅立刻问道。 “我们到外面去说吧,情况很复杂!”四儿拉着阿梅的手出去了。 沈婳看了长孙斐一眼,也出去了。 蓝鹤轩等在外面,见着沈婳出来,立即上前问道:“王爷还好吧?” 沈婳沉吟了一下,说道:“王爷,失明了!” “什么!”蓝鹤轩大惊,“连郡主你都没有办法吗?”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毒气伤到了眼睛的经脉,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顿了顿,她又说道:“柳先生现在还在京城,柳先生的医术高超,或许她会有办法的!” “对!”蓝鹤轩说道,“蓝鹤轩从神医谷而来,医术定然高超,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我现在立刻去请他!”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婳愣神间,一道温和关切的声音传来,她急忙抬起头,瞧着白子珏一脸忧色的站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沈婳微微诧异,心中又升起了一股歉意。 “你昨晚上一夜未归,我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你来了鬼王府!”白子珏说道,“你的脸色不太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婳将昨晚上的事情简单的跟白子珏说了一遍,他静静的听完,又将她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说道:“你真的没事?” 沈婳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鬼王他……他中了顾雪凡的毒气,暂时失明了!我昨晚上检查过他的伤势了,毫无办法!蓝先生去请柳逸尘,希望柳逸尘会有办法吧!” 顿了顿,沈婳又抬眸望了一眼白子珏,问道:“昨晚上的事情你可知情?” 白子珏抿了抿唇,静静的看着沈婳,没有说话。 “对不起!”沈婳垂下了眸子,“你先回去吧,待鬼王的伤势好转之后,我就回去!” 白子珏握住了沈婳的手,说道:“我陪你吧!鬼王现在昏迷不醒,若是你再遇到了危险,我也能够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好!”沈婳依旧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忽然觉得此刻的阳光有些刺眼。 “放心吧,鬼王不会出事的!”白子珏又安慰道。 “对不起!”沈婳此刻只感觉心中仿似有了千斤重的石头一般,沉的透不过气来。 理智上,她现在的身份白子珏的妻子,是不应该留下来,是不应该惹白子玉怀疑的。但是情感上,她根本离不开。至少,要看着他恢复健康为止。 “里面便是顾雪凡的尸体!”一个侍卫说道,“郡主请进!” “我知道了!”沈婳淡淡的说道,“你就在外面候着吧,我一会儿便出来了!” 沈婳走进房间,看着长桌上面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她走近,将上面的白布掀开,立刻浮现了顾雪凡那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沈婳心中微微叹息,想到外公,想起秦诗源,到底还是没有留下她的性命。 沈婳将顾雪凡的上衣退去,将她的尸体翻转了过来,露出了背部。她又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瓶子,将瓶子里面的液体涂在了顾雪凡的背部,顿时原来干净的背上竟然渐渐的浮现出了一幅图案。 沈婳又拿出了一块白娟,将图案拓了下来,将白娟收回到了怀中,又将她的衣服穿好,一切归于原样。 出去的时候,白子珏在门口等她,见着她的面色凝重,问道:“怎么了?她的尸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沈婳摇头,说道,“看着我们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我有时候会忍不住想,我死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的!” “不会的!”长孙斐突然坚定的说道,他按着沈婳的肩膀,深深的看着她,“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出事的!我发誓!” “我欠你的,这的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沈婳苦笑了一声。 “傻瓜!”白子珏微微的一笑,“谁让你还了!我现在是你的丈夫,难道不应该对你好吗?” 正说着,一个侍卫走了过来,说道:“郡主,淮阴侯来了!” 秦诗源?他已经听说了吗? 沈婳忽然感觉自己无法面对他,虽然这个结果并非她的错。 第两百五十八章 无法偿还的深情 不一会儿,就见着秦诗源面无表情的朝着她走来,目光在白子珏的身上扫了一眼,露出了一丝嘲讽与不屑,对沈婳冷冷的说道:“雪凡呢?” 沈婳没有说话,只是侧身让开了路。 秦诗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阔步朝着屋子里面走去。他进去不久便出来了。 什么话都没有说,秦诗源路过沈婳与白子珏便匆匆的离开了,只是眸子里面的恨意却难以掩藏住。 沈婳看着秦诗源的背影,忽然感觉有几分熟悉,是这种感觉很熟悉,但是却记不起自己何时有过这种感觉。 这时候四儿走来说道:“小姐,蓝先生与柳先生已经回来了!” 沈婳点了点头,急忙离去。 背后的白子珏伸手的手微微张开,又缓缓的垂下,眸子里面露出几分失落。 四儿看着白子珏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恩……小姐与鬼王之前的事情二爷也是知道的,小姐并非无情之人,眼下要她扔下鬼王不管,她也做不到的。二爷,你不妨先回去吧,我会好好的保护小姐的!” 白子珏唇边泛起一丝清淡的笑意,淡淡的说道:“无妨!” 沈婳到的时候,柳逸尘已经开始为长孙斐诊治,他把了脉,又掀开了长孙斐的眼皮观察了一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沈婳的心往上提了一下,疾步走上前,问道:“柳先生,王爷的伤势如何?你可以办法解毒?” 柳逸尘还没有说话,长孙斐却是一喜,嘴角微微的翘了翘,循着声音,握住了沈婳的手臂,说道:“你还没走啊?” “没有!”沈婳安抚性的拍了拍长孙斐的手,又对柳逸尘说道,“柳先生,怎么样啊?” 柳逸尘沉默了半响之后,说道:“这是神医谷的一种特别的毒。有一种邪功,需要用这种毒来提升内力与修为,但是却很容易被毒所反噬,不亡即疯。即便有人能够扛过去,这种毒也会在脑部堆积,然后随时可能会爆裂。王爷的眼睛的经脉被毒液缚住,普通的解毒的方法没有用。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沈婳与蓝鹤轩齐声问道。 “在神医谷里面有一种金厚草,能够解百毒,若是能够以金厚草的汁液为王爷洗眼,或许能够将毒药中和掉。只是王爷现在的情况十分的不乐观,需要尽快作出决定去神医谷!” “神医谷十分的神秘,尤其是最近几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过,外人也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情况!”蓝鹤轩说道,“神医谷的人不仅精通医术,更是精通毒术,想要进去取得草药有一定的风险!” “神医谷已经跟红衣教的合作了!”沈婳说道,“一定不会轻易让我们取得金厚草的,但是不管如何,这一趟,我们必须走一趟!” “我去吧!”蓝鹤轩说道,“我试着带人偷偷的潜入,王爷在王府里面等着我回来就好!” “还有一件事情!”柳逸尘说道,“金厚草的药性十分的特殊,若是要用到它的汁液的话,需要在半个时辰之内,若是超过了半个时辰,药效便会失去作用!而且,金厚草只有在神医谷在能够存活,不可能移植的,并且对生存环境十分的苛刻,离开了土壤便会死去!”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够带着王爷一起去吗?”沈婳问道,“依柳先生对神医谷的了解,我们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这个倒是不好说了!”柳逸尘说道,“不过,医者父母心,若是你们觉得前去的话,我一定会陪着你们去的,这一路上有我在的话,普通的毒药是奈何不了你们的!但是路上的危险性是必然存在的,你们尽快决定要不要去,毕竟王爷的情况是不容乐观的,耽搁下去可能会永久性失明的!我去开服药,可以暂时调理一下!” 柳逸尘离开之后,蓝鹤轩说道:“王爷,此行吉凶难辨,但是这又是唯一的方法,你怎么决定?” 长孙斐静默一下,说道:“既然有机会,总是要尝试一下的!不管龙潭虎穴,我长孙斐还没拍怕过!只是京城之中,要你坐镇了,盯紧白家的一举一动!” “是!” “我跟你一起去!”沈婳说道。 “不,这一趟很危险,你好好的呆在京城就好了!”长孙斐说道。 沈婳坐在床边,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趟去神医谷除了帮你一起找金厚草之外,我自己与神医谷也有些纠葛,不得不解决的纠葛!这是我对四儿的交代!” “若是有郡主能够陪同王爷一起去,定然是极好的!这样我在京城之中也可以放心了!”蓝鹤轩害怕长孙斐会拒绝沈婳的提议,急忙说道,“鹤轩在此先谢过郡主了!” “你们!”长孙斐蹙了蹙眉,“以我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能保护你的,我又怎么能够让你跟着我一起去冒险呢!” “王爷!”蓝鹤轩又说道,“将玄衣卫的人全部带上,暗中保护,郡主不是也有自己的一只力量吗?有这些人在,遭遇危险的可能性不大!再者,郡主是懂医术的,有她照顾王爷,比旁人要放心一些!” “即便是这一次不与你一起,日后我还是要走一趟的神医谷的!”沈婳说道,“有你在,你应该也会放心一些吧!” “既然如此,那好吧!”长孙斐握住了沈婳的手,“我现在的状况,无法对你做出什么承诺,我害怕自己无法保护你!” “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沈婳微微的一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正说着,外面一个侍卫禀道:“王爷,淮阴侯府来人,要将王妃的尸体带回淮阴侯府准备后事!” “哼!”长孙斐冷冷的笑了笑,“他还有脸跟我要人?” “此事说到底是红衣教的过错,非淮阴侯府的错!”沈婳说道,“我们现在既然不能够耽搁,自然不能够为顾雪凡准备后事,倒不如让淮阴侯府接回去吧!” 鬼王妃挟持长公主刺杀鬼王的事情想必已经在京城传开了,而现在宁江侯府一点表示都没有,倒是更显得淮阴侯府的情义了。 外公,这或许是我能够为你做的一点卑微的事情吧。 白子珏以前并不知道也不在意什么是男女之情,在他的世界里面,有很多的东西,远比这些虚幻的感情来的更为的重要。 只是这一场突然如来的爱情,与其说是单恋更为的妥当吧,即便已经拥有了夫妻的名分,但是自己终究还是未曾进入过她的心中,她的世界。 他感到有些懵了,手忙脚乱。 他从来未曾感觉,面对一个自己所爱的女人的时候,自己竟然会卑微到如此的地步,只要能够换她一笑,他甚至能够牺牲性命。只要能够护她周全,他可以放弃一切。 这些日子,他不断的想起几年之前与无忧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个时候的无忧应该是喜欢他的吧,不然为何会在看到他的时候脸红?为何会在千方百计的约他见面?为何会勾引他上床? 那个时候的他不是不知道她的情谊,只是不屑一顾而已。 他后悔过是自己一步步将她推到了鬼王的怀中,自己终究还是叫她心寒了,现在自己的卑微又何尝不是那个时候的她呢? 但是隐隐中,又为后悔,似乎有些东西有些不一样了,他说不上来。 只是如今,爱上就是爱上了,那里还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言呢? “鬼王的毒需要神医谷的金厚草才能够解去,我与神医谷之间反正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这一次便同他一起去!”沈婳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白子珏的面上没有丝毫惊诧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 “什么?”沈婳微微诧异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候,大哥是不会允许你离开的!” “我刚刚已经想过了,只有我跟你一起去,大哥才不会怀疑的。你以炼制大哥需要的药还差一味药引为名,便可以出京,而我则保护你与你一起去,大哥定然不会阻止的!”白子珏说道,“鬼王的毒需要用金厚草大哥并不知道,只有保密做得好,大哥也不会知道鬼王出了京城的!我答应你不管何时,我会护着你的,我不会食言!只有我跟着,我才能够完全的放心!” 沈婳对这件事情对白子珏带来的伤害,同时又感激他居然思虑的如此的周全。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到底该说什么,不管是答应还是拒绝,对白子珏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不要想太多了!”白子珏拍了拍沈婳的脑袋,“一切有我呢!大哥那里,我会去跟他说的!” “谢谢你!”沈婳垂下了眸子,不敢去看白子珏此刻深情的眼睛。 出发去神医谷的这一日,天气很晴朗,已经过了夏日的炎热,还未到冬日的严寒,秋风阵阵。 一行人装扮成商队的模样,顺利的出了京城。 沈婳带着四儿与阿忆,长孙斐带着在柳逸尘的陪同之下,还有白子珏一路跟着,出了几人,还有好几个装扮成伙计的护卫。 长孙斐对白子珏也跟着一起十分的不爽,但是他知晓,白子珏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他现在的情况,根本不能够给沈婳基本的保障。只是不管今后会如何,现在的婳儿与白子珏还是夫妻的关系,这叫他更加的不爽!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同样感激白子珏的细致与付出,又隐隐担忧,婳儿不会被她感动而对他动心了吧? “无忧,马蹄糕!”白子珏从怀中拿出了一份用锦帕包好的糕点,递给了沈婳,“赶了大半天路,你应该饿了吧?” “谢谢!”沈婳接过,笑道,“没有想到你连这个都准备了!” “你喜欢吃的东西,我时时刻刻都记在心上!”白子珏温和的说道,“鬼王饿吗?我还准备了一些馒头!” “不用,谢谢!本王怕不干净!”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第两百五十九章 你凭什么结束? 沈婳瞥了长孙斐一眼,对白子珏说道:“不用理他,马车上面有准备的干粮,他要是饿了,自己会说的!” 长孙斐暗暗磨了磨牙,捂着脑袋,“哎呀”了一声。 沈婳一惊,将手上的糕点放到了一边,问道:“你怎么了?” “头有点疼!”长孙斐说道,“很疼!” “怎么会这样?”沈婳凑到了长孙斐的身边,掀起他的眼皮看了一下,又为他把了脉,奇怪的说道,“毒素只是附在了眼睛上面,怎么会头疼呢?难道毒已经扩散了吗?你等着我,我去叫一下柳先生!” “哎,等一下!”长孙斐一把将沈婳拉住,说道,“一点小问题,就不用麻烦柳先生了!” “是吗?”沈婳蹙着眉头又问了一遍,“你真的头疼?” “刚刚是真的头疼,不过看到你这么关心我,我就不疼了!”长孙斐笑道。 沈婳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你都多大了,居然还装病!” 白子珏不动声色的倒了一杯酒递给了沈婳,说道:“这是用上回我们秋游的时候,带回来的桂花酿的,你尝尝!”他又瞟了一眼长孙斐,微微一笑,道:“真是没有想到还能够见识到鬼王这么幼稚的一面!” “本王也没有想到能够看到白二爷如此宽宏大量的一面!”长孙斐扯了扯嘴角,虽似在笑,但是笑容里面还是参杂着几丝苦涩的味道。 “我只是在给自己一个交代而已!”白子珏淡淡的说道,“鬼王不必感激我!” “这酒果然很醇烈!”沈婳喝了一口酒笑道,“还有桂花的清香!是你自己酿的吗?” “是!”白子珏温柔的笑着,“你若是喜欢喝,我以后便多酿些!” “什么酒这么好喝?”长孙斐开口说道,在黑暗中,他伸出手,碰了碰沈婳的衣角,扯了扯,“既然是白二爷亲手酿的,我也想要尝一下!” “不好意思!”白子珏说道,“出门的急,只带了一点,现在没有了!” “婳儿,你喝完了吗?要不将你剩下的给我好了!”长孙斐说道。 沈婳看了一眼长孙斐,不知道为何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气,一口将杯中的酒喝完,说道:“不好意思,也没有了!你们就在这里,我去四儿那辆马车,我会让柳先生过来照顾你的!” “婳儿!”长孙斐的眉头蹙了蹙,有些委屈的抿了抿嘴角。 “也好!”白子珏的笑容依旧温润,“我们是两个男子,你自然又诸多不方面的地方,四儿会好好的照顾你的!” 沈婳让马车停下,跟柳逸尘换了位置。 马车上,四儿本来抱着手臂,闭目养神,抬起眼皮瞧了沈婳,问道:“怎么了?那两个男人为了你打起来了不成?” 沈婳轻轻的摇了摇头,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我是不是一个坏女人?” 四儿挑了挑眉,问道:“何出此言?” “我心中挂着长孙斐,却还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嫁给了白子珏。我跟白子珏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是毕竟还担着夫妻的名分,现在又为了长孙斐……哎,我总是为着自己,伤害着两个男人!”沈婳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最难还清的便是情了,我最害怕的也是欠人的情了,情债,我还不了!”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四儿说道,“你若是还记得你与白子珏沈婳夫妻的话,这一趟便不应该来的。但是若是不来,你的心中定然不安。现在既然来都来了,便顺其自然好了!二爷对你好的的确没有话说,若非你先嫁给鬼王,也是会对他动心的。但是人就是这么的自私,人心就只有这么大,只能够装下一个人,既然你现在心中装的人是鬼王,那么对白二爷定然就要无情了!” 顿了顿,四儿又继续说道:“两个男人你定然是要伤害一个的,必然这团乱麻定然无解了。至于要伤害谁,其实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吗?长痛不如短痛,若是真的心中有愧,便早点做出这个决定吧!” 四儿眼神微微暗了暗,又说道:“你若是想要复仇,有些牺牲是必须,包括你的道德感与情感。你虽然心中愧疚,但是不要让这份愧疚感影响了你的决定!” “我知道了,谢谢你,四儿!”沈婳说道,“对了,你的族人现在就在神医谷吗?” 四儿摇了摇头,说道:“我跟他们也已经好多年没有联系了,或许在神医谷,或许在红衣教。我知道身重九虫十尸丸的痛苦,只要我的族人们能够解去毒,我们便可以永远的自由了。我希望他们能够回到山上去,过着以前那种与世无争的日子!”她说着,眸子里面浮现几丝希翼。 沈婳拍了拍四儿的手:“会有这么一日的,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的!” 一行人一共走了七日,终于来到了神医谷外的一个小镇上面,距离神医谷已经不到半日的路程。 这期间,沈婳一直回避与长孙斐或者白子珏相处,只要与他们在一起,沈婳心中对白子珏的愧疚与对长孙斐的感情的矛盾便会爆发出来。拖了这么久,或许是时候做出个决定了。 几人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落脚。 夜色渐渐的降临,沈婳站在客栈里面的院子里面,抬头看着不甚皎洁的月光,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有心事吗?”白子珏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方才吃晚饭的时候就看见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沈婳回眸望了一眼白子珏,“你怎么出来了?” 白子珏将手上的披风递给了沈婳,温柔的笑道:“披上吧,别着凉了!” “谢谢!”沈婳将披风接过,却没有披上,只是挂在手上,静静的看着夜色。 白子珏也不出声,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婳突然开口说道:“你难道不会感到愤怒与委屈吗?” 白子珏的神色微微的变了变,侧头看着沈婳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好妻子,一直都不是!”沈婳说道,她没有看着白子珏,更似一个人自言自语一般,“你娶我,本是为了救我,但是我却不能够回报你什么。不过,我总归是的妻子,但是我的心中却是记挂着其他的人,你应该感到愤怒的,你骂我,脑我,都是应该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温柔的陪在我的身边,让我更加愧对于你!” 白子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沈婳的侧脸,目光之中多了几分哀伤。清冷的月光撒在他白色的衣袍上面,越发的显得他清冷孤寂。 虽然陪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的身边,但是他依旧感到孤单与寂寞。尽管他很努力,但是依旧无法触碰到她的心,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比一个人的时候,更加的寂寥。 “这样的生活是你喜欢的吗?”沈婳继续说道,语气淡淡的,像流水一般,几分哀怨流淌其中,“你在压抑自己,你不快乐,我知道的!你尽可能的在讨我的欢心,但是你自己却并不快乐,我能够感觉得到!或许,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之间便是一个错误。若是我那个时候知道自己会伤你如此之深,我不会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的,方法有很多,但是我选择了同时伤害了你们的哪一种!” “够了!”白子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你接下来打算说什么?让我结束这种让我不快乐的生活吗?可是你怎么知道这种生活不是我想要的呢?你怎么可以闯入了我的生活之中之后,有那么潇洒的离开呢?” “对不起!”沈婳咽了一口唾沫,心中酸涩不已,“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应该对你说什么。我们应该从这种错误之中解脱出来,不管是你,我,还是长孙斐。” “跟我在一起是一种错误吗?”白子珏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受伤,“跟我在一起真的让你很不快乐吗?” “对不起!”沈婳说道,“你很好,真的很好,若是我早点遇到你,一定会爱上你的。可是没有如果,不是吗?” “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你从来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没有如果?”白子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天色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至于你要说的事情,等我们回到京城之后,再说吧!”说完,他便似逃离一般离开了。 沈婳看着白子珏离开的背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夜色幽幽,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柳逸尘为长孙斐检查了眼睛,问道:“王爷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吗?不妨说出来,郁结于心,对伤势可是不好的啊!” “明日便要去神医谷了,不知道柳先生有几分把握?”长孙斐问道。 “这个我还真的说不准,我虽然在神医谷长大,但是毕竟离开了六七年了,里面的种种情况也是有变化的,再者,现在神医谷谷主的武功究竟如何了,我也不知道的!”柳逸尘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够让婳儿跟我一起去冒险了!”长孙斐说道,“不知道柳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将她留下?” 柳逸尘的眸子转了转,笑道:“婳儿?王爷指的是郡主吗?这个恐怕有点困难,郡主本来都通医理,想要对她下药不容易!王爷,神医谷的人武功一般,最厉害的便是毒术,若是有郡主这样懂得解毒的人跟着,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的,何况,郡主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将自己置身事外的打算了,王爷这么做,反倒是将郡主当了外人了!何况,不是还有白二爷跟着吗?” 第两百六十章 妖冶的蛇女 长孙斐的脸色沉了沉。 柳逸尘又说道:“王爷,与郡主和白二爷之间的纠葛,我们也看在眼中,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三人都在挣扎。既然他们二人现在依然是夫妇了,王爷何不放手,既然成全了他们二人,又放过了自己!” “放手?”长孙斐嘴角微微的勾了勾,“你以为我放手了,他们便能够得到幸福了吗?你错了,在感情里面是没有推让与放手的,有的只有争取!” “毕竟郡主在王爷之后又嫁过人,王爷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吗?”柳逸尘又问道。 “柳先生今天的话似乎有点多!”长孙斐突然直起身子,在柳逸尘的耳畔说道,“若非我现在还有求于你,若是他们说这样的话,本王一点会杀了他的!” “看来郡主在王爷心中还真是地位不凡啊!”柳逸尘毫不介意的笑了笑,“只是感情的世界里面容不下三个人,必定需要一个人放手的!夜已经深了,王爷好好的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放手?长孙斐的拳头紧了紧,的确有人应该放手,但是该放手的那个应该是不能够给婳儿幸福的那个。而这个选择应该有婳儿自己决定,若是她决定选择了白子珏的话,他心中即便有再多的不甘,也不会再打扰她的! 可是,她过得不幸福,白子珏的确对她很用心,但是跟他在一起却并不能够让她快乐,他看她的神色就能够感觉出来。 “不早了!”四儿看了一眼沈婳的背影说道,“该回去休息了,明日我们便要进谷了。此去定然凶险异常,还是将精神养足为好!” 沈婳回眸幽幽的望了一眼四儿,说道:“我方才试图跟子珏讲话说清楚,但是好像方法不对,他听不进去,或者说根本不想跟我谈这件事情!四儿,我是不是太无情了?” “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快刀斩乱麻,无情之处才是有情,有情反而无情。”四儿说道,“何况,现在可能也不是谈这些的时候,一切等我们平安的找到金厚草再说吧!” “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我们没有找到金厚草,王爷的眼睛永远无法看见,如果真的事情这样的话,我想……留在他身边照顾他,我知道,那个时候定然是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所以我想要在此之前,跟子珏将事情说清楚……”沈婳说道,“我前世的时候,我娘跟我说过,女人的一生其实很短暂的,都在等待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他担心,为他高兴,为他生儿育女,然后女人的这一辈就这么过去了!” 顿了顿,沈婳叹了口气,又道:“四儿,我时常会很疑惑,我明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处。我想要报仇,这是我现在活下去的动力,但是对于复仇我是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的。”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又自嘲的笑了笑:“四儿,我现在算什么呢?死人还是活人?亦或者只是一个活死人罢了!我这具装着我灵魂的躯壳,会如何?会不会在哪一日就忽然腐烂了?我不知道!在这么多的不确定的因素之下,其实根本就没有一辈子,我的时间是有限的,有限到我自己根本不知道死亡会在那一日突如其来!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我希望在这些日子里面,能够顺着自己的心意活着!” 四儿静静的听完沈婳的话,微微的一笑,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其实不只是你,每个人对未来又何尝是不确定的呢?意外总是会突如其来的,谁敢拍着胸脯说他能够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呢?珍惜当下,这并没有错!总是,你做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沈婳走向四儿,握住她的手,说道:“能够遇到你,是我这辈子的幸运!” “我又何尝不是呢?”四儿说道,“好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们得为明日即将来到的战斗而努力一搏!” 天色刚刚亮起来,几人便出了房间,到了客栈的大堂里面吃早饭。 白子珏倒了一杯浓茶给沈婳,微微蹙眉,目光关切,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轻声说道:“你的脸色不好,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 “我还好!”沈婳淡淡的笑了笑。 “若是你的身体不舒服,你便与四儿在客栈里面等我们便好了,不必一定要去的!”白子珏又说道。 “我没事!”沈婳微微的一笑,“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岂有临时退缩的道理!”她看了一眼长孙斐,问道:“你的身体还好吗?能吃得消吗?” 长孙斐听着声音,看着沈婳,目光依旧清亮,仿佛他并没有看不见一般,笑道:“我只是眼睛受伤而已,身体并无大碍!其实我觉得白二爷说的有道理,此去危险重重,你留在这里比较的好!” 此时,在客栈对面的一座酒楼里面。 一个娇艳的女子半坐在窗户边上,目光幽幽的看着对面的客栈,嘴角挑起了一丝邪恶的笑意。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劲装的男子走进说道:“通过京城传来的消息,已经查明了,就是他们几人!” “哦?”女子声音妖媚的笑了笑,“神医谷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的地方,奴家定然会送你们一份让你们终身难忘的礼物的!谷主哪里有消息了吗?” “谷主还在修炼,他传话说,这些人交给三大护法处理,只是不要让一些苍蝇飞了进去,坏了那位大人的大事!” “让谷主放心好了!”女子格格的笑了起来,小声却是冰寒刺骨,“我刺玫是觉得不会让人有机可乘的!这些人奴家定然叫他们有去无回!” “其中有一个叫白子珏的人与那位大人有些联系,谷主的意思,不要伤了他的性命!” “知道了!”刺玫的眼睛眯了眯,“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的男人吗?刚好,我现在对长得俊俏的男子有几分兴趣!” 客栈内。 沈婳听完了长孙斐的话,沉默了一下说道:“你该不是害怕我会拖你后腿吧?” 长孙斐的眉头蹙了一下:“不要无理取闹!” 柳逸尘说道:“我还是要说那句话,神医谷的人善于用毒,防不胜防,有想郡主这般会解毒的人要好得多,负责我一个人未必能够照顾你们这么多人!” 四儿看了一眼几人说道:“抱歉,小姐会来神医谷,其中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我,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的保护小姐的!” “你们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沈婳说道,“若是没有了,就先吃饭吧,吃完了饭,我们便启程去神医谷了!” 这时候,店小二已经将包子馒头稀饭之内的早点端了上来:“各位客官,慢用啊!” 柳逸尘仅仅是看了一眼这些早点,便一把将小二的手抓住了,冷冷的说道:“这些东西里面有毒!说,谁指使你的!” “这……客官是不是误会了,小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小二苦着脸说道。 沈婳随意打拿起了一个馒头,手腕上面的玉石开始发热,她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早点里面果然有毒!” “冤枉啊!”小二说道,“我们这个客栈是老字号了,怎么可能会有毒呢!” “神医谷的人既然是神出鬼没,这位店小二未必知情!”白子珏说道。 “神医谷?”小二的脸色顿时一变,“你们与神医谷有过节?难怪了!你们快走吧,离开我们客栈,神医谷的人要是想对付你们,我们这些人也会跟着无辜遭殃的!我们可惹不起神医谷的人!” “你们为何会这么害怕神医谷的人?”柳逸尘眉头一蹙,“神医谷的人以前不是经常在附近免费义诊吗?” “呵呵!”小二冷冷的笑了笑,“客官说的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自从前任谷主白萧所离开之后,现在的谷主不随意欺负我们便好了,哪敢求他义诊?我们这里的人但凡是得罪了神医谷的人,那个不是全家被毒死?我跟你们说那么多干什么,总之你们快点离开吧!” 柳逸尘冷冷的笑了笑:“不过短短的七年的时间,没有想到他竟然将神医谷的名声败坏至此,当真可恨之极!” “我们还是快些赶往神医谷的!”白子珏说道,“路上耽搁的越久,也是会给他们可乘之机!” 几人决定立刻动身前往神医谷,虽然已经不过是半日的路程了,但是路上却是丝毫都不能够大意。 沈婳不由得多看了柳逸尘几眼,能够仅凭看上一眼便能够辨认有毒无毒,他的医术当真是深不可测。 她本得了白萧所的《医经》与《毒经》,虽然有了一些浅薄的见解,但是这两本书内容实在是过于精妙,有机会定然找柳逸尘好好的请教一下。 “哦?”刺玫妖媚的笑了笑,露出了白皙小巧的玉足,脚腕上系着一只精致的铃铛,“我当谁这么有本事居然能够一眼便将我的毒识破了,原来是我的柳师叔回来了!” 她的眸子竟然露出几分感伤:“柳逸尘,真真儿好久不见了!可还记得我?被人遗忘的感觉可不好,奴家还是让你好好的回忆一下吧!回忆一下,你曾经将刺玫伤的有多深!” 她说完,又咯咯的笑了起来,一条纯白色的蛇从她的肩膀钻了出来,吐着红色的信子。她摸了摸白蛇的脑袋:“老朋友带着新朋友回来了,我们去会会他吧!” 第两百六十一章 进入迷阵 出了小镇之后周围的环境越发的诡异起来,周围是一片草地,因是秋天,草都是枯黄的,看起来毫无生机。 虽然四周无人,但是众人依旧还是不得不小心翼翼起来。 沈婳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微微蹙眉说道:“今天无风是吧?既然无风,草为何会动?” 其他的几人也注意到了这种状况,柳逸尘眸子微微一眯,淡淡的说道:“蛇!” 果然,下一刻,无数的蛇从草丛里面钻了出来,将几人围住了。 这些蛇不是普通的蛇,全部是剧毒无比的毒蛇,全部都吐着猩红的信子,充满了攻击性。 几人退到了一处,背靠着背防备着周围的毒蛇。 “小姐,现在该如何是好?”四儿问道。 “柳先生可带了驱蛇的雄黄?”沈婳问道。 柳逸尘淡淡的说道:“这些蛇全是驯养的,从小便在雄黄之中长大,自然不会害怕雄黄,撒了也无用!大家要小心一点,这些蛇奇毒无比,被咬到的话,就麻烦了!” “啊!”只听见了一声惨叫,就见着一个护卫被蛇咬到了腿,他蹲了下去捂住了腿,立刻又有几条毒蛇扑来过来,在他的手上与脸上咬了几口,那人的脸色顿时就发黑了,僵硬的倒在了地上,尸体被群蛇包围住了。 沈婳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盒子,将盒子打开,顿时便有几十根细细的飞针,飞了出去,将十几条蛇扎在了地上。 “这是何暗器,竟然如此的厉害?”四儿问道。 “是子珮给我防身用的!”沈婳说道,“虽然能够控制住一部分的蛇,但是却是杯水车薪,不管太大的作用!” 这时候有蛇已经扑来了,阿忆与白子珏拔剑,寒光闪现,几条蛇已经被拦腰斩断。迫于他们的杀气,毒蛇暂时不敢上前,但是却是更加愤怒挑衅,发出嘶嘶的声音。 “有人在控制这这些蛇!”长孙斐忽然说道,“用的是铃铛!”他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听觉却灵敏的多,因为没有看到被群蛇包围对心灵的震撼,他反而更好的捕捉到了大家忽视东西。 “蛇的的数量太多了,一条条的杀只是扬汤止沸,我们需要找到控制蛇的人,然后釜底抽薪!”沈婳说道。 “可是我们现在被蛇包围了,要怎么出去找控制蛇的人呢?”四儿问道。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难道跟着我们一起来的人就只有我们几个吗?” 长孙斐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说道:“他们办事还是挺有效率,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们传来消息之前,保证自己不会被咬!” 沈婳退后一步,来到了长孙斐的身边,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这个时候,周围的毒蛇仿佛受到了指示一般,全部朝着几人袭来。 白子珏与阿忆和四儿三人挥剑斩蛇,但是毒蛇却似水流一般不断的涌来。 只见着长孙斐的耳朵微微的动了一下,手上的一枚石子便飞了出去,堪堪将不知道何时绕到了白子珏身后的一条毒蛇击到了地上。 白子珏感激的看了长孙斐一眼,又继续挥动着手上的剑。 柳逸尘的眸子微微一眯,一挥手便洒了一些粉末出去,瞬间,那些方才还疯狂的蛇退了几步,但是却并未撤离。 “怎么回事?”沈婳问道,“这些蛇既然在驱蛇的药物里面泡大的,为何会怕你的药粉?” 柳逸尘微微的一笑,说道:“因为我对它们的主人太熟悉了,这些药粉不会驱逐他们,只会让他们迷惑一下罢了。不过,只是权宜之计罢了,药效持续不了多久,最后还是要靠鬼王的人才可以!” 虽然这些毒蛇依旧是蠢蠢欲动,但是却没有攻上来,几人虽然不敢放松警惕,但是却还是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下。 没过多久,就见着这些毒蛇纷纷的撤离了。 柳逸尘笑了笑,说道:“看来鬼王的人成功了!” 长孙斐闭着眼睛,侧过耳朵,集中注意力听着,说道:“铃铛的声音走远了,她并没有死,只是受伤了而已!” “没死更好!”柳逸尘突然冷冷的笑了笑,“这样我就可以亲手杀了她,然后为我师兄报仇了!” 柳逸尘不愿意多说,其他的人也没有问。 白萧所在遇到秦倾冉的时候应该是全身瘫痪的,是他在谷主位置的时候,他的师兄联合了其他的几位长老发动了政变,将其毒害。既然沈婳看过了他写的《医经》,那么白萧所也算是她的师父,若是有机会定然要杀了现在的谷主,为他报仇! “我们继续往前走吧!”白子珏说道,他回头看来一眼沈婳,问道,“方才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她看着地上的几具被毒蛇噬咬之后的尸体,心中微微一寒,说道:“此地步步惊心,我们一定要十分的小心才是!” “柳先生听你的口气,好像认识那些毒蛇的主人!”四儿问道。 “何止认识?”柳逸尘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发过誓若是在遇到她的话,定然要叫她尝尝被自己养的蛇咬死的痛苦!” 不远处的原野的石头下面。 刺玫靠在石头上面喘着粗气,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水。真不知道那些突然闯出来的玄衣面具人究竟是什么人!简直就是一群魔鬼,幸亏她的蛇及时回来拖住了那些人! 她挑起了嘴角,笑得有几分邪气。 柳师叔?你记起我了吗?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吗?不,好玩儿的还在后面呢! 过了这一片枯黄的草原之后便来到了一片沼泽,污泥遍布,周围的气氛也感觉压抑了起来。 这片沼泽看起来并不是很宽广,但是直到夕阳快要落山了,几人还是没有走出去。 “等一下!”白子珏说道,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我们应该是迷路了!” 四儿觉得十分的疑惑,看着柳逸尘问道:“柳先生不是以前就生活在神医谷么?为何我们会迷路?” 柳逸尘也蹙了蹙眉,说道:“以前师兄还在的时候,神医谷布医施药,偶尔也会有村民到神医谷来求药,我们又怎么会在路上设下迷阵呢?” “迷阵?”沈婳略微的沉吟了一下,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一路行来的路线,说道,“这般说起来,我倒是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长孙斐说道:“虽然我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对于方位我还是依稀能够辨认。婳儿,你可还记得,我们在岐山的时候遇到的那个迷阵?” “你跟我想的一样,我就是觉得与那个迷阵有几分熟悉!”沈婳说道,“这阵法会根据我们的走向而随时变换!” “既然那个时候你们能够破解阵法,现在就没有办法吗?”四儿又问道。 “当时我们队那个阵法的确无能为力,只是在后面我们跟着那些石阵下面生长的一种植物走了出去!”沈婳说道,“万物相生相克,我们可以看看这周围是否有我们可以利用的东西!” 四儿的眉头蹙的更深了:“什么相生相克,这片沼泽奇怪的很,你看看这周围,连半颗植物都没有!” 夕阳收了最后一丝余晖,彻底的落到了山中。 柳逸尘的脸色凝重起来,说道:“大家小心了,一到晚上,这片沼泽便会放出瘴气,瘴气有毒!”他又从怀中拿出了几个药丸,递给了没人一颗,说道:“这药丸可以解这瘴气的毒,但是效果不会很久的,所以我们需要尽快走出去!” 几人心中也是一沉,吃了药丸继续寻找线索。 “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好像是虫子,你们看看周围,可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靠近?”长孙斐突然说道。 “没有啊,这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四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白子珏打断了:“你们看前面,那些密密麻麻靠近的东西!” 几人定睛瞧了过去,只见一群虫子朝着他们的方向爬来,这些虫子也十分的奇怪,外表是蚂蚁,但是比蚂蚁的个体要大上许多,发出一种咯咯的叫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食人蚁?”柳逸尘冷冷的说道,“看来我的确太小瞧她了,当年我师兄都未能够将食人蚁驯化,她现在居然已经能够控制它们了!大家小心了,食人蚁十分的凶猛,不要被这些东西缠上了,我们现在药快点离开!” “没用的!”沈婳说道,“我们现在既然在迷阵里面,即便现在离开了,还是会走回来的!” “但是我们现在也不能够坐以待毙啊!”四儿说道,“这些家伙越来越近了!”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边走边想办法,这些家伙已经围了上来了!”白子珏说道。 几人只得先撤离,边走边想办法。 长孙斐突然停住了脚步,将沈婳一拉,说道:“婳儿,你闻一下!” “什么?”沈婳蹙眉,又闭上眼睛,仔细的闻了一下,突然睁开眼睛,说道,“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的确是存在的!” “什么啊?”四儿十分的不解。 沈婳说道:“你闻一下,这空气里面是不是有一种十分特别的味道?” “好像是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怎么了?这味道难道有什么用吗?”四儿说道。 “这好像是黑水的味道!”沈婳说道,“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那么多了,四儿你现在去找一些有这个味道的液体回来!” “好!”四儿现在虽然十分的疑惑,但是还是跟阿忆前去找黑水。 “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你们还能够想起黑水来!”白子珏说道,目光之中有几分难明的感觉。 “上次元宵节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印象还是很深刻的!”沈婳说道,“黑水的威力的确叫我心有余悸!” “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柳逸尘说道,“这些畜生越来越近了!” “晚了!”长孙斐突然说道。 第两百六十二章 被食人蚁包围 沈婳回头一看,不只是他们的前方有食人蚁,背后也有食人蚁围了上来,他们已经被这些蚂蚁包围了。 沈婳脸色凝重,手不自觉的抓住了长孙斐的袖子,白子珏不动声色的将沈婳护在身后,慢慢的拔出了手上的剑。 眼见着这些蚂蚁越来越近了,那种叫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立的感觉也越来越清晰了起来。 食人蚁,顾名思义,是一种凶猛的食肉动物,若是被缠上,须臾之间,便只剩了白骨! 柳逸尘的眸子沉了沉,一挥袖子,毒粉飞了出去,最先围上来的蚂蚁纷纷化作了一滩液体,但是蚂蚁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这点动作,无异于杯水车薪。 眼见着蚂蚁越发的靠近,白子珏一挥剑,便将最前面几只砍死,但是同时有几只顺着他的剑就爬了上来,动作十分的迅速。 白子珏迅速将几只抖落,但是还是有一只悄然的爬上了他的手背,他顿时便感觉到了手背传来一阵疼痛,急忙将蚂蚁扔了出去,但是手背上仍然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流着鲜血。 一只小小的蚂蚁尚且能够如此,若是这无数只蚂蚁一起爬上了人的身体咬噬的话…… 就在情况十分危急的时刻,一滩液体从天而降,落到了眼前的蚂蚁的身上。沈婳也迅速的反应了过来,立刻将手上的火折子给扔了出去,霎时间,一阵火光突然燃起,将周围都印的一片通红。 火烧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黑暗中可以看见,那些被黑水淋到,四处逃散的着火的蚂蚁。 等火彻底的熄灭了下来的时候,周围的蚂蚁都已经全然没有了踪迹。 “原来这些家伙怕火!”四儿不知道何时已经落到了沈婳的身后,她脱了外套,方才的黑水就是她拿外套给弄回来的,“这黑漆漆的液体是什么,竟然如此的厉害!” “这叫黑水,遇到火之后及其容易燃烧!”沈婳说道,“这些蚂蚁可能只是暂时撤退了,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谨防它们再一次围上来!”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蚂蚁的尸体,眸子微微一转说道:“控制这些蚂蚁的人应该在沼泽的出口之处,我们若是顺着这些蚂蚁的尸体,或许可能找到出口!” “只是,这些蚂蚁的尸体只是在这周围才有啊!”四儿说道。 “不一定!”白子珏说道,“你看看那几只!” 众人望去,只见着有几只被烧伤的蚂蚁正在踉踉跄跄的往前爬。 “我们不妨跟着它们试试!”白子珏又道。 几人跟着这几只残败的蚂蚁,果然渐渐的走出了沼泽,并且在沼泽的边上稀稀落落的开始看到植物的踪迹,很快,前面便出现了一片森林。 月色照在这一片森林上面,越发的显得它有几分诡异之感。 “你们看!”四儿蹲在了一块石头的旁边,说道,“这几只蚂蚁钻到了这里面去了!这里会不会是它们的巢穴?” “食人蚁性喜阴冷,这下面应该就是他们的巢穴了!”柳逸尘说道。 “阿忆!”四儿抬头笑道,“把东西给我!” 阿忆点了点头,便将腰上的水壶递给了四儿。四儿打开水壶,将里面的黑色的液体倒入了洞里面,然后她拿出了火折子点燃,将火折子扔到了洞穴里面,顿时一阵火光便冲起,不一会儿便冒起了一阵阵的浓烟。 四儿站了起来,拍不拍手,笑道:“这下子看他们还嚣张!”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着一条软鞭朝着四儿的的脑袋便袭来,她蹙眉侧身,软鞭便顺着她的耳畔划过。 四儿疾步退后了疾步,冷冷的说道:“什么人!” “哼!”一道磨牙切成的声音传来,“好个小东西!我辛辛苦苦养的食人蚁居然被你一把火烧死了!” 柳逸尘的眸子顿时一冷,冷笑道:“原来是刺玫,见了师叔,居然也不出来打声招呼!” 只见着一道人影一闪,一个娇艳的女子缓缓的落到了一块石头之上,脚上的铃铛清脆。 她微微福身,娇媚的说道:“刺玫见过师叔!”她抬眸,看着柳逸尘眼波流传:“真是难为师叔居然还记得刺玫!师叔一走就是七年,刺玫还以为师叔将刺玫早就忘了呢!” “怎么会忘了你呢!”柳逸尘冷冷的一笑,“这些年来,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再想起你!” “如此,倒是要多谢师叔的记挂了!”刺玫娇娇的笑了起来,她望了一眼其他的几人,又笑道,“其实谷主一直都希望师叔能够回来帮助他的,师叔今日能够回来是一件好事,但是师叔带着这些人前来是做什么?难道师叔忘记了神医谷的规矩,外人是不得入内的么?” “规矩?”柳逸尘的笑容越发的冷,“亏得你还记得规矩!神医谷的规矩不得欺师灭祖,你还记得?” “呵呵!”刺玫低低的笑了笑,“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师叔还是对当年的事情念念不忘是吗?看来今日的叙旧是叙不成了?师叔打算如何?杀了我?” “不杀你,我今生难以心安!不杀你,我没有办法跟师兄和柔儿交代!”柳逸尘冷冷的说道。 刺玫的神色却突然变得暴躁扭曲起来:“说到底师叔你还是为了柔儿那个贱人!她那里比我好了!哈哈哈,师叔为了她竟然想要杀我,还真是难为了我对师叔的一片深情呢!” “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师叔,柔儿的尸体已经被我剁成了肉沫喂狗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刺玫冷冷的说道。 “贱人!”柳逸尘变得十分的不冷静,红着眼睛,下一刻便要冲上去与刺玫拼命一般。 沈婳一把将柳逸尘拉住,说道:“她现在就是想要扰乱你的心神,你要冷静一些,不要冲动!” 虽然两人说的模糊,但是从他们说话的内容还是可以推断出两人之间曾经有些感情上面的纠葛。 刺玫嘴角微微的一扬,抬起脚,轻轻的晃动,一阵清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幽幽的在山谷里面回荡。 下一刻无数的毒蛇从周围的树林里面爬了出来,她娇媚的笑道:“那些玄衣人现在应该被困在沼泽里面,眼下看看谁还能够来救你们!” 这些五颜六色的毒蛇所带来的压迫感再一次袭来。几人在一起背靠背围在了一起,警惕的注视着前方。 刺玫眉目清冷,深深的看着柳逸尘的背影,缓缓的摸着从她的肩膀上面探出脑袋的白蛇的脑袋。 她来到神医谷拜入白萧所座下的时候才十二岁。白萧所身为谷主,诸事繁忙,她算是被她的师叔柳逸尘照顾长大的。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对一个清逸爽朗的男子动心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很自然的爱上了自己的师叔。 那时候那个娇艳明媚的少女是神医谷里面所有年轻男子追捧的对象,这让她以为男人都是应该是喜欢她的,找了一个机会,她对师叔表明了心迹。只是没有想到柳逸尘毫不犹豫的便拒绝了她。 她那个时候以为师叔会拒绝自己是因为纲理伦常,她想,即便一辈子不嫁人,能常常陪在师叔的面前,也是极好的。 只是叫她没有想到的是,师叔跟另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了,这女孩儿叫做柔儿,是她小她一岁的师妹。 她有什么好?没自己漂亮!没自己有天分!师叔为什么会看上她而不要自己呢?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日日与别的女人恩爱甜蜜,她的心被嫉妒狠狠的腐蚀着,日日都好像被毒蛇钥匙一般! 清脆的铃声依旧在森林里面回响。 毒蛇逐渐毕竟众人,就在白子珏拔剑的时候,这些毒蛇突然间调转了方向,纷纷朝着刺玫围去。 刺玫脸色一变,急忙又摇了几下脚上的铃铛,但是这些蛇几乎完全不受到她的控制一般。 “怎么会这样!”刺玫大惊,不敢置信的看着柳逸尘,“你对它们做了什么?” 柳逸尘冷冷的说道:“别忘了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现在是时候拿回来了!” 刺玫咬了咬唇,一把将脚上的铃铛扯了下来,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冷冷的看着柳逸尘:“师叔,算你狠!” 这个时候只听见一声尖锐的厉喝声传来,下一刻便有刺耳的笛声由远及近而来。 这些毒蛇随即变得十分的不安,毫无方向的在原地打转,不一会儿便四散离去了。 这时候四儿眸子微微一眯,脚上一点便落到了刺玫的身边,趁其不备,一掌劈向了她的肩膀。 刺玫被狠狠的一击,倒在了地上,呕了一口血水出来,就在四儿正准备再一次袭去的时候,四儿突然感觉一种液体设想了自己的手背,她心中一惊,急忙退了回来,低眸一看,自己手背竟然已经是乌黑一片。 这时候只见着一个男子飞身落到了刺玫的身边,将她轻轻的抱起,问道:“没事吧?” 刺玫摇了摇头,讽刺的笑了笑:“我自以为我这些年的苦修已经可以超越他了,没有想到在他的面前我还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放心吧,我会帮你报仇的!”男子说道,将刺玫抱了起来,随即在地上扔了烟雾、弹。 柳逸尘蹙眉急忙退后了几步,说道:“烟雾里面有毒!”说着他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瓶子,对几人说道:“将瓶子里面的将布料打湿,然后护住口鼻!” 几人照做,纷纷倒了一些液体出来在衣服上面,然后捂住了抠鼻,烟雾过了好一会儿才消散,面前的刺玫与男子已经不见了踪迹。 “四儿,你的手怎么样了?”沈婳急忙走到了四儿的身边问道。 四儿伸出手,看着手背的那团黑色,说道:“好像中毒了!” 沈婳立刻用手帕将四儿的手腕紧紧地系住,然后拿出了匕首将四儿的手背划开,黑色的血立刻便流了出来。 这时候柳逸尘将一个瓶子让给了沈婳,说道:“将药粉撒在伤口上面!” 第两百六十三章 你的女人幸福吗? 沈婳为四儿处理好了伤口,问道:“现在感觉如何?” “有点晕,浑身没有力气!”四儿按了按太阳穴说道。 “虽然毒已经解了,但是毕竟元气受损,现在有些疲惫是正常的!”沈婳说道,“天色已晚,前途危险重重,我们不妨等天亮了在继续往前吧!” “也好!”白子珏说道,“我们也可以休整一下,想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他看了一眼柳逸尘,又说道:“既然柳先生对这里面的人都如此的熟悉,不妨告诉我们一下这些人的特点,我们也好及时做个心理准备与应付的对策!” “好,我便将这些人的擅用的手法全部告诉你们好了!”柳逸尘说道,“刚刚的刺玫你们已经见过了,最擅长控制毒物,蛇虫鼠蚁,只要有毒,都可以为她所用。但是她你们不用太担心,她是我一手教大的,对她我再了解不过了!” “既然是你教大的,现在为何要与你为敌?”四儿问道。 柳逸尘也没有隐瞒的打算,淡淡的说道:“她的确是我带大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什么地方让她误会了,在她长大之后竟然跟我表白了,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只是将她当做师侄,亦或者当做女儿而已,根本没有男女之间的想法!” “我本来以为她只是少年懵懂,等一会有了真正喜欢的人便会将我淡忘了,我开始有意的疏远她,并且与一个少女情投意合。这个少女是我师兄新收的弟子,叫做柔儿,只是没有想到我与柔儿在一起的这件事情居然会对刺玫产生那么大的影响,她开始变得阴郁起来,独来独往。就在我与柔儿即将谈婚论嫁的时候,我的大师兄竟然联合了谷中其他的几个长老发动了政变。在我与师兄的几个弟子的拼死保护之下才将师兄给救了出来。” 顿了顿,柳逸尘继续说道:“就在即将出神医谷的时候,没有想到刺玫却背叛了我们,给师兄下了毒。后来大师兄也带人追了出来,我们虽然尽力保护施救,但是师兄的毒还是侵入了骨髓之中。而这个时候柔儿却落到了刺玫的手中,我眼睁睁的看着柔儿被万蛇咬噬……后来,我与师兄分散了……我这么多年来一面躲避神医谷的人一面大厅他的下落,只是一直都没有打听到他的消息!” “柳先生,其实……”沈婳正准备将白萧所的事情告诉他的时候,柳逸尘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劝我了!师兄的毒无药可解,他是如此孤傲的人,与其一辈子瘫痪生不如死,死亡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解脱!” 若是能够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即便受再多的苦,也是愿意承受的吧,沈婳不免想起了秦倾冉与白萧所的结局,不免有几分唏嘘。 “喝口水吧!”沈婳将水壶递给了长孙斐,“现在的身体还能够承受吗?” 长孙斐伸手在空中虚晃了一下才将水壶接住,轻轻的舔了一下嘴唇,说道:“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 他能够听到她的声音,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但是人总是贪心了,他多想再看一看她的脸……或许以后也看不到她的脸,他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以前没有多看几眼呢? 他想要去抓沈婳的手,但是被她轻轻的避开了,轻声说道:“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他的手在空中虚握了一下,慢慢收拳,将手受到了袖子里面。 沈婳做到了阿忆的身边,问道:“会害怕吗?” 阿忆摇了摇头,说道:“不害怕,看到那些毒虫鼠蚁的时候反而觉得很熟悉!阿姐,你说我以前会不会就生活在这里面呢?” 沈婳想了一下以前遇到阿忆的地方应城,距离神医谷的距离的确不是很远,但是当时他正在了被赵默的手下追杀,若是他是神医谷的人,为什么会被赵默追杀呢? “你不会是神医谷的人!”柳逸尘突然说道,“神医谷的人自小便是用药浴泡大的,你身上没有用过药浴的味道!” “现在不用想那么多,该想起来的时候,一切都会想起来的!”沈婳劝道,“你也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阿忆半垂着眸子,点了点,伏在沈婳的膝上,闭上了眼睛浅寐。 白子珏靠在树下,将眼神从沈婳的身上收回便一直看着前面的火堆。 就在众人休息的时候,一大群毒蛇悄无声息的围了上来,竟然没有人惊醒过来。 只听见“啊!”的一声,众人这才心来,就见着毒蛇已经将长孙斐缠住了,层层的敷在他的身上,数不清有多少条! “阿斐!”沈婳一声尖叫,就要让长孙斐的身上扑去,却被白子珏死死的抱住:“无忧,你冷静一点,鬼王现在已经没救了,你不可能冲上去送死啊!” 沈婳突然回头,冷冷的,如同看着怪物一般的看着他说道:“即便是死,我也要跟他死在一起!”说着,便在白子珏的手上死死的咬了一口。白子珏吃痛,被她挣脱开,下一刻便见她义无反顾的扑向了蛇群里面! “无忧!”白子珏从梦中惊醒,有些无措的扫了一眼周围,还是这个火堆,众人都安然无事,哪里有什么蛇群? 他踹着粗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会梦到这些? 他看了一眼长孙斐,又看了一眼沈婳,心中升起了一股自责与恼怒,起身,便独自走到了一边,想要一个人静静。 夜色很深,月色也完全被密密麻麻的树叶遮住了,白子珏的样子看起来有几分模糊,他狠狠的一拳打在了树干上面,叹了一口气。 “二爷,没有打扰到你吧?” 白子珏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缓缓靠近的四儿,轻轻的摇了摇头:“你专程来找我的?有事么?” “我想跟二爷聊一聊小姐的事情!”四儿在白子珏的面前不远处找了一棵树靠着,抱着手臂,“不知道二爷有没有兴趣?” “你想要说什么?”白子珏的淡淡的说道。 “我希望二爷能够放手!”四儿眸子微微一凝,坚定的说道。 白子珏的眸子一冷,凉凉的看了一眼四儿,问道:“你凭什么跟我说这些?” “就凭我们都关心这小姐!”四儿淡淡的说道,“其实二爷何必自欺欺人呢,小姐与鬼王是真心相爱的,这一点相信二爷也看得出来。现在你们三个人都很痛苦,你何不放手,至少小姐与鬼王能够幸福不是吗?如果你是真的爱小姐的话,难道不应该做出对她最好的选择吗?” 顿了顿,四儿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这么说很自私,要所有的不幸与痛苦都由你一个人扛着!只是与其在看不见的深渊里面挣扎,何不放自己一条生路呢,或许还有可能看到另一片天地,或许你会遇到真正能够给与你幸福的女人呢?” “幸福?”白子珏自嘲的笑了笑,“若是不能够跟自己最想要得到的女人在一起,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可现在问题的是,二爷你跟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了,但是你幸福吗?你的女人幸福吗?”四儿瞟了一眼白子珏,淡淡的笑了笑,“有时候幸福是勉强不开的,不是吗?二爷你只是被自己的固执蒙蔽的双眼而已,你扪心自问,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是小姐想要的吗?我的话说完了,二爷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白子珏粗重的喘着气,一掌拍在了树干上面,可恶!我到底该如何是好? “你没事吧?”山洞内,男子轻轻的将刺玫放下,关切的问道。 “哼!”刺玫一把将男子推开,“没有想到那个小丫头的动作居然如此的迅速!” “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在路上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们是不会活着走到神医谷的!”男子说道,“让我为你疗伤吧!” “你别忘了他们当中可是有柳逸尘柳师叔,他可是当年神医谷里面最有天分的人!”刺玫说道。 男子不屑的笑了笑:“他有什么厉害的,当年还不是谷主的手下败将,丧家之犬罢了!” “闭嘴!”刺玫冷冷的瞪着男子,“我不许你侮辱他!” 天色将明的时候,沈婳等人随意吃了一些干粮,便又开始赶路。 清晨,林子里面的薄雾还未曾散去,带了几分朦胧神秘的感觉,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之间稀稀落落的射下,若非此行的目的,面对这样的景色还有几分欣赏的余地。 “等一下!”柳逸尘忽然停下脚步,说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四儿走到了柳逸尘的身边,问道。 柳逸尘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面前不远处的一只灰色的毫不起眼的魔鬼扔去了。 就在此时,蘑菇突然炸裂,一股墨绿色的汁液便喷在了旁边的一棵树的树干上面,树干顿时便被腐蚀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这是怎么回事?”四儿脸色一变,抬眸望去这一路上竟然还有不少这样的看着并不起眼的蘑菇。 “还记得昨晚上/将刺玫带走的那个男的吗?”柳逸尘冷冷的说道,“他叫白旭,是神医谷现在的谷主的大弟子。这些毒蘑菇应该就是他昨晚上留下的。这种蘑菇生长力极强,种子只要遇到土壤便可扎根,然后快速的长大。只要一碰到这种蘑菇,它便会炸裂,毒液的腐蚀性特别的强!” 柳逸尘的目光在林子周围又扫视了一圈,然后在一棵树的树干上面轻轻的拍了一下,顿时便见着一根藤蔓从数值之间迅速的落下,将柳逸尘的手臂缠住了。 柳逸尘不慌不忙的拿出匕首将树藤隔断,然后对众人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种树上面寄居者这种食人藤曼,而且这些藤蔓的反应很是灵敏,只有树干稍稍有一点动静,便会扑下来,将活物缠住,然后勒死!” 第两百六十四章 又遇危机 “那现在的情况有些麻烦了!”四儿蹲下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几个毒蘑菇,说道,“本来这些蘑菇的密度就很大,而且很隐蔽,想要躲避他们,完全不碰到他们就是一个难题了。现在加上这些藤蔓,就是轻功也无法施展,而且若是要躲避这些藤蔓的话,难免不会将自己脚下的步伐打乱,头上与加下无法兼顾啊!何况……王爷的眼睛……” “如果是硬闯的话,要保证我们所有人都平安无事的概率不大,现在我们需要向一个办法,一劳永逸!”沈婳说道。 顿了顿,沈婳又对柳逸尘说道:“不知道柳先生有什么办法没有?” “办法自然是有的!”柳逸尘微微的一笑,“与其我们自己冒险,倒不如让其他的东西为我们将危险排除掉!” 说着,柳逸尘便摘下了一片树叶,然后吹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嘶嘶”的声音,众人望去,又是一群五颜六色的毒蛇的围了上来。 “这些是刺玫的蛇?”沈婳问道。 “不错!”柳逸尘淡淡的一笑,“不过你们不要害怕,它们现在是不会攻击你们的!”说着,便又继续吹奏起树叶。 只见着这些蛇从众人的脚下爬过,然后继续往前。又不小心碰到了毒蘑菇的毒蛇顿时便被它的液体所腐蚀了,或者碰到了树干的人立即便被扑下来的藤蔓给缠住了拖到了树枝当中去了。蛇的密度很大,一路上爬行过去,路上的毒蘑菇基本上都被清理干净了。 “以毒攻毒!”白子珏微微的笑了起来,“柳先生果然厉害!” 几人继续前进,柳逸尘说道:“这些蛇认得刺玫身上的味道,会带我们找到她的藏身之地的!” 众人跟着蛇一路往前,不一会儿便到了一个山洞的外面。众蛇围在山洞外面,嘶嘶的吐着信子,扬起半截身子。 “她就在这个山洞里面吗?”四儿走上前问道,“这些蛇为什么不直接进去呢?” “因为它们不敢!”柳逸尘说道。 说话间就见着一些似种子一般的东西从洞口被射了出来,这些东西一沾到了毒蛇的身体便迅速的生根发芽,从蛇身上吸取养分,然后迅速的长大,待它开出了娇艳的花朵的时候,蛇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这一切不过就是须臾之间的事情,叫众人不由得有些瞠目结舌,神医谷,果然是个神秘的地方。 剩下的蛇感觉到了恐惧,纷纷四下散开了。 不一会儿,就见着一个白旭扶着刺玫从洞口出来了。 白旭看了一眼众人,冷冷的笑道:“没有想到你们还能找到这里来,还真是小看了你们!” “你应该你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的,念在曾经同门的份上,你们自裁吧!”柳逸尘冷冷的说道。 “哈哈哈!”白旭嘲讽的笑了起来,“既然我们曾经是同门,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从来只有鱼死网破,何来自杀一说!你要是有本事前来取我的性命的话,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说完,白旭就将手上的一把种子扔了出去。 “柳先生小心!”四儿一把将柳逸尘拉到了身后,同时她挥动手上的长剑,将种子全部挡开了。 白旭的功夫就相当于暗器一般,遇到了四儿他们这样的高手,自然就无计可施了。 阿忆冷冷的拔出了剑,脚上一点,身子便射了出去,朝着白旭便刺去了。 白旭疾步退后了两步,忽然空空的朝前挥掌,下一刻几根藤蔓便朝着阿忆袭去。 阿忆身子往后一仰便躲了过去,挥剑一砍,藤蔓便顿时化作了两截,但是这个时候就见着有乳白色的液体从藤蔓之中射出。 “小心!”白子珏立即脱了外套,在空中一挥,便罩在了阿忆的身上,同时上前在他的胳膊上面拉了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多谢!”阿忆酷酷的说道。 这时候白旭又一次的挥手,这回数十根的藤蔓朝着沈婳一行人袭来。 由于藤蔓的汁液里面有毒,又不能够将藤蔓砍断,几人不得不快速的后退,左右躲避藤蔓的袭击。 长孙斐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能够凭借听力带着沈婳躲避着。白子珏虽然记挂着沈婳的安危,但是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办法快速的穿过这一旁藤蔓,很快到沈婳的身边去。 长孙斐的听力是不错,但是却只能够听到活动的物体而已,对于身后的障碍却是无能为力,一不小心便踩在了一块石头上面,由于他的心思全部都放在藤蔓上面,对于脚下的突发状况没有防备,一下子便摔倒了在了地上。 而这个时候几条藤蔓寻到了机会,很快便朝着长孙斐缠去。 沈婳心中大惊,几乎是潜意识一般,立即冲上前一把将他抱住,挡在了他的身前。 “无忧!”白子珏的脸色一白,一时分心,被藤蔓击中了肩膀,狠狠的后退了几步。 就在藤蔓缠住了沈婳的脖子的时候,它却突然松开了,然后如同普通的树枝一般软软的躺在了地上。 “没事吧?”长孙斐的神情紧张,慌乱用双手检车的沈婳的身体,“没事吧?有没有怎么样?” “我没事!”沈婳说道,“不要担心!我很好!” “无忧!”白子珏也疾步走到了沈婳的面前,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没事就好!” 白旭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抬起眸子恶狠狠的瞪着柳逸尘:“怎么会这样?你做了什么?” 柳逸尘拍了拍手上的粉末,淡淡的一笑:“你的藤蔓虽然很厉害,但是其根却是十分的脆弱。你以前刚刚那些蛇只是逃离了么?它们去找这些藤蔓的根了,然后以它们的毒液就足以是根枯萎罢了!” “师叔果然那么厉害!”刺玫笑道,“我的御蛇之术本来以为已经很厉害了,但是比起师叔你,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啊!我输得心服口服!” “这不可能!”白旭冷冷的看着柳逸尘,“柳逸尘,我要跟你同归于尽!”说着,他便再一次的朝着柳逸尘袭来,一把种子朝着他的面门撒去。 四儿依旧挡在柳逸尘的身前,将所有的种子挡开。阿忆几步上前便同白旭打了起来。 白旭的武功普通,几招之后便被阿忆一脚踹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吐了一口鲜血。 “白旭!”刺玫尖叫了一声,跑到了他的身边蹲下。 白旭被刺玫扶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冷冷的看着柳逸尘:“你不应该回来的!刺玫明明马上就可以忘了你的!我一定要让她忘了你!” 说着,他突然将刺玫推开了,拔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柳逸尘便刺去了。 只是尚且还没有靠近柳逸尘的时候,便被四儿一脚踹在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喘着粗气。 “柳逸尘,我有话想要跟你说!”白旭勉强的抬起头,声音虚弱的说道。 这些年来他一直守在刺玫的身后,看着她强颜欢笑,只盼她能够偶尔看自己一眼而已。 他知道她伤心的缘由,若是这个人不死,她或许会永远这么伤心下去吧! “什么话!”柳逸尘淡淡的说道。 “其实还有一根藤蔓是藏在我的身体里面的……”突然间他张大嘴巴,一根血淋淋的藤蔓从他的嘴里面突然间钻了出来,朝着柳逸尘的胸口便袭去了,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叫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师叔!”只见着刺玫尖叫了一声,便不由自主的往前一扑,挡在了柳逸尘的身前,藤蔓刺穿了她的胸膛。 刺玫躺在了柳逸尘的胸膛,她倒在了柳逸尘的怀中,嘴里面被鲜血灌满,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他,手指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袖。 “你这是何苦?”柳逸尘淡淡的说道,眸子里面还是出现了一丝波动。 “我……”不断有鲜血从刺玫的嘴里面涌出,最后胸一挺,喉咙发出咕咕的声音,手缓缓的垂下了。 柳逸尘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将她的尸体放在了地上,有冷冷的看了一眼一旁白旭的尸体,淡淡的说道:“我们走吧!” 几人继续前进,四儿路过刺玫的尸体的时候,蹲下身子,将她的眼睛合上了,叹了一口气。 几人未走多久,便又停下了脚步,四儿看着前方乌沉沉的天气,说道:“难道是要下雨了吗?” 白子珏说道:“应该不是,没有云层会这么低的!” 四儿的脸色微微一变:“难道有什么东西在朝着我们飞来不成?” 柳逸尘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是毒雾!” “若是毒雾的话又太高一些了吧,这个高度,对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伤害!”白子珏又说道。 “在这些毒雾飘过来的同时会慢慢的凝结成液体,然后如同雨水一般的下下来,可让百里之内,寸草不生!”柳逸尘说道,“看来对方是非要将我们逼入绝境不可啊!” “我们现在走快一点的话,能够避开这个毒雾的范围吧?”四儿问道。 “你看看这片毒雾的大小,我们的速度即便是以飞行,也不会再短时间内逃出它的范围!即便是我们现在找地方能够避开它落下来的液体,液体落地之后还是会再变成雾气的!”柳逸尘说道。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四儿蹙眉问道,“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到也未必!”沈婳说道,她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的吹过,说道,“对方能够用毒雾来对付我们,便是借着这风吹的方向,若是我们能够改变风的方向的话,我们反而可以让这片毒雾回到施毒者自己哪里!” “风的方向?”四儿更加的疑惑了,“这风向乃是天意,如何能够更改?” 沈婳微微一笑,指了一下身后的林子,说道:“我们将这片林子点燃,然后这里的温度便会随之升高,风向便可以改变了!” 第两百六十五章 入谷前的最后一战 “这个方法倒是可以一试!”长孙斐说道,“我以前好像听蓝先生提起过!” 几人既然已经商议出了方法,便立刻将林子点了起来,柳逸尘在空气里面撒了一把药粉,这些火势便如同燎原一般扩散开来,不一会儿,便是熊熊的烈火。 不远处的林子熊熊的燃烧着,温度很高,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沁出了汗水,众人无暇顾及,只是注视着头顶的毒雾。 不一会儿,果然见着毒雾停止朝着这个方向飞来,转而向相反的方向飞去。 “太好了!”四儿抓住沈婳的手,“他们飞走了!” 沈婳微微垂眸想了想,对柳逸尘说道:“不知道神医谷离此地还有多远,这些毒雾会不会危害到神医谷的安全?” 她害怕若是这些毒雾飘到了神医谷,伤害到了金厚草的该怎么办? “放心好了,这些毒雾既然那人放出来的,他自然有办法控制它的!”柳逸尘说道,“我们还是继续往前吧!”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之后,众人遥遥的看见了神医谷几个刻在巨大的岩石之上的朱红色的大字。 “总算是到了!”沈婳微微的一笑,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景色,巨石林立,有些奇花异草生长其间,与之前所见到的让人感到诡异的景象不同,倒显得有几分别致。 “你们很有本事,居然来到了这里!”一道绵长幽远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黑衣少年盘坐在一块巨石之上,冷冷的看着下方的众人,“但是你们也只能够走到这里为止了,我是不会让你们进谷的!” 说着,他便挥了挥手,数十个黑衣人提着刀便冲了出来。 白子珏淡淡的一笑,对长孙斐说道:“王爷,现在是该见识一下玄衣卫的厉害的时候吧?” 长孙斐微微笑道:“原来白二爷早知道了他们的存在了!”他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下一刻,便见着十来个玄衣面具的人跃身来到了几人的身前。 “小姐,我们去对付这些黑衣人,你们想办法将那个少年解决点!”四儿说道。 柳逸尘提醒道:“这些人虽然是神医谷的普通弟子,但是不只是他们的兵器上面有毒,你们还要谨防他们的用毒手法,可能会超出你们的想想,万万不可大意!” 沈婳退到了长孙斐的身边,白子珏不动声色的将沈婳护在身后。 柳逸尘抬眸看着少年,冷冷的笑道:“郑晓,七八年没见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不愧是齐梦生的大弟子!” 郑晓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柳师叔谬赞了,我的驻颜之术可是比不上柳师叔啊!”谁能够想到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现在已经是三十五岁“高龄”了呢! 郑晓冷冷的看着玄衣卫同神医谷的人打了起来,玄衣卫虽然武艺高强,但是神医谷的弟子用毒厉害,双方难分高下。 他从巨石之上飞了下来,将袖子摔在了身后,瞟了一眼柳逸尘以及他身后的众人,说道:“柳师叔这么多年了无音讯,现在居然回来了,还带了这么多的人,不知道柳师叔想干什么?难道是回来复仇不成?” “多行不义必自毙!”柳逸尘冷冷的说道,“你跟你师父做的事情,迟早会有报应的,现在只是时候到了而已!” “哈哈哈!”郑晓如同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我向来不信天道轮回之说!这么些年以来,其实师父一直在找柳师叔的下落,但是柳师叔你藏得太好了,好到我们以为你其实已经死了。现在既然你自己回来自投罗网,难道还以为能够如上一次那么幸运的走出去么?” “不妨让我看看你这几年来练就的本事吧!”柳逸尘冷冷的说道,“看看这一次到底是我的运气好一些,还是你们的运气会更好!” 柳逸尘冷冷的看着郑晓,对身后的三人说道:“他跟前面遇到的人不一样,不仅仅擅长用毒,而且武功很高强!” 白子珏拔出剑,对沈婳说道:“我去会会他,你照顾好鬼王吧!” 长孙斐微微一笑:“能够与白二爷一起并肩作战,此生也算是无悔了!” 白子珏没有说话,立即朝着郑晓攻去,两人你来我往,打在了一起。 长孙斐对沈婳说道:“还身上可还有暗器?” “有!” “给我!”长孙斐说道,“你来充当我的眼睛!” 白子珏与郑晓两人打的难解难分之时,只见着郑晓一掌击出,竟然是一股黑色的雾气朝着白子珏的面门袭去。 白子珏急忙回剑躲开。郑晓又乘胜追击,就在他又要一掌击出的时候,两枚银针朝着他的手掌的方向射来,他急忙收回手,冷冷的看了长孙斐一眼。 而这个时候柳逸尘忽然挥袖,一把粉末便朝着郑晓的方向袭去,郑晓立即跃出几步开外,看着几分冷笑道:“以多欺少,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 “哼!”柳逸尘冷冷的笑了起来,“我们来着是有正事要做的,可不是来跟你单打独斗的!既然时间如此的宝贵,自然是要速战速决了!” 话音刚落,白子珏再一次的朝着郑晓攻去。而只要在郑晓准备放出雾气的时候,长孙斐的银针便会如期而至,而柳逸尘也会找准空隙施毒,慢慢的,郑晓已经落于了下风。 他迅速的思考了一下当前的形势,瞟了一眼长孙斐与沈婳两人,便一眼认定沈婳是没有武功的,心中便有了注意。 只见着郑晓突然全力朝着白子珏攻去,白子珏自然是全力抵挡,然而他的攻击却是佯攻,在白子珏回剑阻挡的一刻突然转身,朝着沈婳便袭去了。 长孙斐早听见了他袭来的动作,将沈婳拦腰一抱,便调转了方向,而随后手上的两位银针也射了出去。 郑晓挥剑将两枚银针挡开,同时一个转身,再一次突袭到了沈婳的身边。 沈婳却是不闪不躲,在他即将接近的时候,胸口忽然十来根银针齐齐射出。郑晓一惊,急忙退后了好几步,弯腰挥剑,躲开。 而这个时候沈婳笑了笑,从袖子里面再一次的射出了十来根银针,这些银针在飞离郑晓不远的时候,突然齐齐裂开,一些红色的粉末以极快的速度散了下来。 虽然郑晓的动作很快,但是还是被红色的粉末弄得睁不开眼睛,大喊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不过是铺的辣椒粉而已!”沈婳微微的一笑,“你们神医谷的人自小在药浴里面泡大的,一般的毒药根本就奈何不了你们,只是不知道这无毒的辣椒的滋味如何?” “贱人!”郑晓狠狠的说道,本想用手揉一下眼睛,但是想到手上可能也沾染了到了辣椒,便忍住了。 白子珏趁机朝着郑晓再一次袭去,郑晓的眼睛睁不开,火辣辣的疼,一面还要接招,根本就不是白子珏的对手,很快就被他一脚踹到了地上。 白子珏疾步靠近,正准备一剑朝着郑晓划去的时候,郑晓的突然一掌击出,一阵毒气溢出来,他急忙退后了两步。 而这个时候,柳逸尘面无表情的靠近,手上轻轻的挥了挥,一些淡黄色的粉末便悄无声息的沾到了郑晓的皮肤上面。顿时,郑晓的面上便开始出现更多的红疙瘩,这些红疙瘩随即开始腐蚀开来。 “啊!”郑晓疼得在地上打滚,“我的脸!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脸到底怎么了?” 不过片刻间的功夫,郑晓的脸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我要杀了你!”郑晓勉强看着柳逸尘歇斯底里的吼道,说着便伸直了双手急速朝着柳逸尘冲去。 就在他即将掐到柳逸尘的脖子的时候,白子珏的剑已经从后背刺穿了他的心脏,他唯有不甘心的缓缓的跪到了地上,垂下了脑袋。 四儿与玄衣卫很快也将神医谷的弟子解决掉了,她疾步过来,问道:“大家都没事吧?” 沈婳摇头说道:“我们都还好!” “小姐,柳先生,有好几位玄衣卫都受伤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沈婳与柳逸尘立即赶了过去,开始为玄衣卫疗伤。有七八个玄衣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沈婳与柳逸尘立刻开始展开治疗,柳逸尘看着她的手法,不禁蹙起了眉头,心中泛起了一丝疑惑,但是却没有问。 玄衣卫的伤势很快便处理好了,沈婳站起来看了看“神医谷”三个字,对众人说道:“我们入谷吧!” 谷内的景色郁郁葱葱,山清水秀,是个很有灵气的地方。沈婳边走边问道:“柳先生,不知道金厚草在谷内的什么地方?” “金厚草如此珍贵,只有谷主的院子里面才有!”柳逸尘说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先找到齐梦生!” 不久就看见了房屋建筑,在柳逸尘的带路下,很快就来到了一间院子外面。 柳逸尘说道:“金厚草就在里面,我打听过了,齐梦生现在在在闭关,应该也在里面,大家务必要小心!” 就在几人正准备进院子的时候,院子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十来道人影忽然从院子里面出来。 这些人穿着深色的铠甲,面上的几乎发涨,眸子发红,面无表情。 沈婳微微蹙眉,说道:“这些人的样子与顾雪凡临死之前的模样十分的相像,千万不要接近这些人,他们可能会爆裂,王爷的眼睛便是被其所伤!” “若不靠近这些人如何能够杀了他们?”四儿说道,“他们穿着铠甲,暗器也伤不了他们的!”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四儿,你怎么忘了你最擅长的东西了!” 第两百六十六章 报仇成功 四儿恍然大悟,弯曲食指,在唇边吹了一个尖锐的哨声,不一会儿,就见着十来个穿着黑色的铠甲男子从天而降,手上都拿着一条绳索,绳索的另一端绑着一个铁钩。 “杀了他们!”四儿冷冷的说道。 下一刻,就见着铠甲男子纷纷将手上的绳索扔了出去锁住了前方几个赤眸人的喉咙,这些人虽然已自身为武器,让他人不敢靠近,但是其本身的灵活性并不好,锁住他们根本不费功夫。 这时候见着铠甲男子一起往外面跑去,而被他们锁喉的赤眸人也不得不一路飞奔而去。随着绳子的逐渐锁紧,在离了沈婳等人有一定距离的时候,那些赤眸人的脖子被勒断,脑袋还没有来得及自爆,便与身子分了家。 让柳逸尘也破费脑子的事情居然这般容易的就被解决了?他奇怪的看了一眼沈婳,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了。 白子珏蹙起了眉头,深深的看着沈婳说道:“方才那些是你的人?” “是!”沈婳说道。 白子珏其实不奇怪沈婳会有属于自己的这么一股力量,只是对于她居然瞒着自己的这件事情感到有些沮丧而已,淡淡的笑了笑,便没有再说话了。 众人进了院子,在主卧的门口,柳逸尘大喊道:“齐梦生,七年了,老朋友回来了,也不出门一见吗?” 门窗依然紧闭,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四儿说道:“我进去看看!” 柳逸尘一把将她拉住,说道:“齐梦生武功深不可测,可不贸然靠近!” 顿了顿,他又喊道:“齐梦生,你以为你用你那三脚猫功夫的徒弟就能够挡住我们吗?现在是害怕的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吗?” “激将法未必有用!”沈婳说道,她挥了挥手手对身后的铠甲男子的说道,“将门窗打开,看看里面是否有人!” “是!”立刻便见着几个铠甲男子月上前,将手上的绳索扔出,上面的铁钩勾住了门窗,几人收回绳索,一拉,门窗就被卸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一阵黑色的东西如潮水一般突然从门窗飞了出来,朝着几个铠甲男子便扑面而去,虽然铠甲男子极力将这些东西挡开,但是还是有靠近了他们脖子的,狠狠的便在他们的脖子上面咬了一口,下一刻,便见着这几个铠甲男子全身发黑的躺在了地上,如同干尸一般。 “是毒蝙蝠!”柳逸尘说道,“大家注意了,千万不要被这些东西咬到,它们不仅吸血,还有毒!” 铁甲男子倒地之后,这些毒蝙蝠再一次朝着其他人袭来,众人立刻拿出了武器御敌,挥动着手上的长剑,在蝙蝠靠近的时候,就一剑将其劈做两半。 长孙斐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他听音辨位的能力不错,也能够准备的砍杀蝙蝠。沈婳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她身上的暗器神出鬼没,再加上有几分的保护,暂且相安无事。 四儿一边砍杀蝙蝠,一边说道:“这些蝙蝠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杀不完,柳先生,你,想想办法吧!” 柳逸尘在空中撒了一把粉末,然后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空气顿时便被点燃了,这时候这些蝙蝠感觉到了火源的存在,纷纷回到了屋子里面。 但是燃烧没有持续多久,待熄灭之后,蝙蝠再一次席卷而来。 柳逸尘沉哞想了想,唤出了那些毒蛇,这些毒蛇听从柳逸尘的指挥,慢慢的缠上了人的身体。 “你们不要惊慌,他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柳逸尘说道。 每个人身上都缠绕了好几条毒蛇,在众人砍杀毒蛇的同时,蛇也会同时迅速出击,咬住靠近的蝙蝠,然后吞食用。 蛇本就是蝙蝠的天敌,有了他们的保护,这些蝙蝠渐渐的飞散开来,只是将众人围住,却不敢再轻易上前攻击。虽然身上缠着几条蛇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时候,但是不得不说,它们的确帮了很大的忙。 “七年了,你还是只有这点本事吗?”一道冷幽幽的声音突然传来,“你师兄应该也会为你丢脸吗?” 众人抬眸望去,只见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子慢慢的从门口走了出来,脸色黑沉,目光晦暗,脸上的神情多有几分不屑,他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眼,冷冷的一笑:“瞧瞧,大多都是熟面孔啊!”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齐梦生!”柳逸尘冷冷的说道。 众人的身上虽然有蛇的缠绕蝙蝠不敢靠近,但是它们却始终还是在周围围绕着飞行,相当于双方是僵持着,眼下,面对齐梦生的就只有柳逸尘一个人而已。 “你专门挑我闭关的时候来找我的麻烦,我若是不出来岂不是会让你失望?你以为我这一次的修炼没有完成你就是我的对手了吗?七年前,你师兄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你就更加不是我的对手了!”齐梦生冷笑一声说道。 “闭嘴!你根本不配提到我的师兄!”柳逸尘冷喝道,“倒是是不是你的对手,比一下不就知道了!” 言毕,两人便斗在一起。两人都是用毒高手,武功一般,武器便是毒。 两人比的就是谁的毒更毒,谁的用毒手法更加的高明,谁用毒的速度更快,谁更会让对方防不胜防,谁能够在对方出手的那一刻便判断出他用的是什么毒,同时想要相应的解药解毒。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快半个时辰都不见胜负分晓,而众人不知道的是,或许就在两人抬手之间,数种毒药或许就已经朝着对方袭去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柳逸尘突然惨叫了一声到了地上,他的脸上浮现一种怪异的紫色。 “哈哈哈!”齐梦生笑得狂妄,“你的手法是快了一些,或许已经能够打败七年前的我了,但是现在的我,你觉得不会是我的对手的!我新研制的毒的效果如何?当年你不是号称圣手,说没有你解不了的毒吗?现在你有办法解我的毒吗?” “哈哈哈!”柳逸尘也笑了起来,“这毒果然很厉害,到底是什么毒?” “是我新研制的‘紫气东来’,感觉如何?不出半柱香的功夫,你便会化作一滩脓血!哈哈哈!” “‘紫气东来’这种毒药的确很厉害,只是有一件事情你可能没有想到,这紫气东来早在八年之前就已经被我师兄配制出来过,也就是说,你不管如何研究,都只不过是在重复师兄做的事情而已,你根本及不上他,这可能也是当年不将谷主之位传给你这个大弟子,反而传给他的缘故吧!”柳逸尘讽刺的说道。 “不可能!”齐梦生脸色大变,“这‘紫气东来’分明就是我这么多年一起来潜心研究的结果,怎么可能早就被人研究出来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说完话,突然吐了一口黑血出来,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脸色已经渐渐恢复正常的柳逸尘:“这是怎么回事?” 柳逸尘冷冷的说道:“你太自负了!你以为你的‘紫气东来’无人可解,但是我师兄早就研制出来,我又怎么会解不了呢?我不过是装作中毒而已!你以为我必死无疑,但是却不知道我早就对你下了毒药,若是你能够早点察觉,或许还能够解去,但是你沉浸在了打败我的喜悦之中,丝毫未曾察觉,现在解毒也已经太晚了,毒素已经深入了你的五脏六腑了,看来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化作一滩脓血的将会是你的!” “你……你……”齐梦生指着柳逸尘断断续续的说道,“这不可能……不可能!没人可以打败我的……没人可以打败我的……” 不一会儿,齐梦生眼睛一瞪,一脸不甘心的倒地不起,而那些毒蝙蝠也随之四散离去,那些毒蛇也缓缓的从众人的身上下来,离开。 这个时候只见着几个白胡子老头突然带着几十个神医谷的弟子突然来到了院子里面。 “柳逸尘,你回来了?是你杀了谷主?”其中一个白胡子老头说道。 “没错,我回来了,为我的师兄报仇来了!是我杀了齐梦生!”柳逸尘冷冷的看着众人说道,他突然一笑,又道,“这难道不是你们希望的吗?我们出现在神医谷里面,居然没有一个人出现来拦我们就直接到了这里,难道不是你们打过招呼的吗?你们不也是想要借我们的手除去此人吗?” 白胡子老头说道:“你说的不错!当年我们被齐梦生蒙骗,以此犯下了大错。在齐梦生当了谷主之后,神医谷就变得乌烟瘴气起来,他不仅与红衣教的合作,残害了许多无辜的人,现在对于镇上的居民来说,神医谷就是恶魔之地,神医谷好好的名声全部被他败坏了!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你能够将他杀了,也算是将神医谷解救出来了!” 柳逸尘冷冷的笑道:“你们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又有人说道:“当年谷中属你,白萧所,齐梦生三人的天分最高了,现在前谷主下落不明,齐梦生已经死了,你既然也是神医谷的人,也回来了,便留下来担任谷主之位吧!神医谷是你师父和师兄的心血,你也不希望神医谷就此毁于一旦吧?” “不用你们劝,我回来除了为师兄报仇之外,就是为了谷主的位置,这是我师兄的东西,我不会让他落到外人的手中的!” “这便好!我们马上下去准备一下,将齐梦生的嫡系清除掉,然后准备你继任谷主的大典!” “随你们!”柳逸尘淡淡的说道,“你们先下去吧!准备好房间,好好的招待我的几位远道而来的朋友!” “是!” 沈婳对神医谷的好奇与关心都及不上此时此刻即将得到金厚草的喜悦之情,上前几步说道:“柳先生,不知道金厚草在何处?” 第两百六十七章 他的奇怪举动 “跟我来吧!”柳逸尘淡淡的说道。 他随即将几人带了卧室里面,这卧室里面因为有蝙蝠住过,有一股恶臭。柳逸尘在床边的某一处按了一下,随即地上便打开了一道密室的入口。 “金厚草便在里面,你们跟我来!” 几人进入到了密室里面,在密室的中央是一个很大的花坛,种植着许多的奇花异草,而在这些草的中央,是一株金色的草药。 柳逸尘指着那株金色的草药说道:“那便是金厚草,整个神医谷里面只有这一株而已!” 柳逸尘的话音刚落,白子珏的脸色却是突然一变。 沈婳心中大喜,微微的一笑,仿佛之前的千难万险就是为了此刻一般,她扯了扯长孙斐的袖子,说道:“你的眼睛马上就能够看到了!” 说着,沈婳便准备前去将金厚草摘下来,就在她即将摘到的时候,白子珏的速度更快的将金厚草摘到了手上。 沈婳心中一紧,急忙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无忧,你真的打算要用这唯一的一株金厚草救他么?”白子珏看了看手上的金厚草,有深深的看着沈婳说道,“即便是你打算这么做,但是我却是不能够答应的!” 他都知道了些什么? 沈婳极快的回眸望了一眼长孙斐,又给四儿使了一个眼色。她与四儿的默契早就非常了,四儿立刻便理解了她的意思,一掌将长孙斐打晕了,然后扶着他,靠在了墙边。 “这金厚草半个时辰之后便会失效的,你不要胡闹了,将金厚草给柳先生吧!”沈婳劝道。 白子珏的眸子有几分暗淡,又道:“你真的为了她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吗?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身上的毒也只有金厚草才可以解吗?” “我身上的毒根本就不致命,暂时没有危险,或许以后还能够找到其他的方法!”沈婳说道,“但是鬼王的眼睛不一样,他没有多少时间了,若是现在不能够得到治疗,一辈子都看不见了!” 白子珏只是低垂着眸子,看着手上的金厚草没有说话。 沈婳又道:“白子珏,不要让我恨你!你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的,不是吗?若是长孙斐的眼睛真的因此看不见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即便是你永远不原谅我,我也要让你活得好好的,我不会让你一生都活的小心翼翼,都活得胆战心惊的!”白子珏说道。 “即便你得到了金厚草,我也不会服用的。若是鬼王的眼睛真的由此而看不见了,我会毒瞎自己的眼睛陪着他的!”沈婳冷冷的说道。 白子珏的心中钝钝的疼痛起来,他苦笑了一声,将手上的金厚草扔给了沈婳,然后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便离开了。 沈婳立即将金厚草给了柳逸尘,说道:“请柳先生一定要治好鬼王的眼睛!” “放心吧,我会尽力的!”柳逸尘说道。 这时候沈婳又道:“四儿,阿忆,你们留下照顾鬼王,我去看看子珏!” “好!” 出来密室,白子珏孤独的站在院子里面,背/景寂寥落寞。他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前方,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子珏!” 白子珏没有回头,淡淡的讽刺的说道:“你出来做什么?不用照顾鬼王吗?” “对不起!”沈婳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来神医谷的目的不是为了长孙斐,只是因为我,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 “只是无论何时,你的选择都是长孙斐不是吗?”白子珏自嘲的笑了笑,“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看不见我对不对?你的心中只能容下长孙斐一个人对不对?” “对不起!”对于白子珏除了这三个毫无意义的字以外,沈婳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中毒的事情的?” “是柳逸尘告诉我的!” “柳先生?”沈婳笑了笑,柳逸尘看着纯善无害,不知道却还有这样的心机,一方面是在帮我们寻找金厚草,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在利用我们报仇呢?故意将自己中毒的事情告诉白子珏,就是希望白子珏也能够一路跟来,以增加胜算吧! “我现在心中有些乱,要先回京城静一静。等你回来之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白子珏说道,“无忧,我尽力,真的已经尽力了!” 说完,白子珏没有给沈婳说话的机会,疾步离开了。 沈婳看着他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她抱着双臂,慢慢的蹲了下来,忽然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也不知道在院子里面蹲了多久,直到背后传来了声音,沈婳才站了起来回眸望去,只见着阿忆与四儿扶着还在昏迷当中的长孙斐出来。 沈婳急忙上前几步,看了一眼长孙斐,又对柳逸尘说道:“他没事吧?” “放心,毒素已经清理了,等他清醒之后,眼睛便可以重建光明了!”柳逸尘说道。 “多谢柳先生!”沈婳说道,“四儿,阿忆,你们先带王爷去休息吧!柳先生,我有话对你说!” 四儿与阿忆扶着长孙斐先离开了,沈婳望了一眼柳逸尘说道:“是柳先生将我中毒的事情告诉了白子珏?” “对不起!”柳逸尘坦坦荡荡的说道,“我当时的确看到了这是个复仇的机遇,我知道白二爷对郡主你的心意,便将此事告诉了他,以增加复仇成功的几率!” “我可以理解!”沈婳说道,“只是希望柳先生能够替无忧保密,不要再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特别是鬼王!” “我现在既然已经复仇成功了,这一点少不得郡主的帮忙,郡主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再告诉其他人了!”柳逸尘说道,“我有一件事情觉得很奇怪,为何我感觉郡主你的解毒的手法与我的师兄的有几分相似?” 沈婳叹了一口气,便将如何在侯府里面的密室之中发现白萧所的事情告诉了柳逸尘,又道:“我的这些方法全部是在白先生留下来的《医经》与《毒经》两卷秘籍之中看到的!” “原来如此!”柳逸尘说道,“难怪我一直没有找到师兄的下落,没有想到他早就……” 沈婳说道:“我既然看了白先生留下来的著作,对于我来说,白先生也算是我的师父。柳先生,你是白先生的师弟,那两卷秘籍是白先生的毕生心血,在你手上的用途比在我手上要大得多!” “既然你能够得到师兄的遗作,说明你们之间的缘分不浅,师兄已经没有弟子在世,此后你便是师兄唯一的嫡传弟子!你接触到两卷秘籍的时间不到一年,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之下,便有如此的成就,说明你的天分不浅,能够有你这样的弟子,师兄在天之灵,应该是安慰了!你可在神医谷里面多留两日,一来我可以在彻底的观察了一下鬼王的病情,二来,我也可以将我的经验跟你交流一下,希望会对你有帮助!” “这些日子,我一直觉得自己对于两卷秘籍的理解到了瓶颈,若是能够有柳先生的指点,一定会受益无穷的!” “叫我一声师叔吧!若是有机会,在不会伤害到侯爷夫人的名誉的情况之下,将师兄好好的安葬吧!” “放心吧,师叔,我会想办法的!” 长孙斐是在半夜的时候醒过来的,他缓缓的睁开了的眸子,映入眼帘的是显得有几分幽暗昏黄的灯光,习惯了黑暗的世界,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愣了一下,目光一转就落到了靠在床边睡着的沈婳的身影上面,这是个梦吗? 他动了一下,企图坐起来,想要更好的打量了一下沈婳的样子。只是他轻微的动作还是让沈婳惊醒了过来,她抬起头,睡眼还有几分朦胧,说道:“你醒了!” 长孙斐不敢说话,害怕惊扰了这梦境,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沈婳坐上前了一些,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带着几分期盼的问道:“你现在能够看得见了吗?” 长孙斐一把握住了沈婳的手,有几分冰凉,这不是梦么? 他轻轻的开口说道:“我能够看到你的眼,你的唇,你的一切了!” “真的吗?”沈婳脸上一喜,“太好了!那么现在身上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长孙斐微微一笑,双手握着沈婳的手坐了起来,说道:“别担心,我现在很好,什么都很好!我的身体很好,我的心情也很好!” 顿了顿,长孙斐又蹙眉说道:“只是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白子珏想要抢走金厚草么?为何四儿要打晕我?” “他就是一时想不通罢了,后面被我劝回来了。如果不打晕你,以你的脾气,只会使得事情变得更糟糕不是吗?”沈婳说道。 长孙斐微微垂眸,又说道:“那现在他人呢?” “他先回去了!”沈婳说道。 长孙斐面上露出一丝疑惑:“先回去?他会放心你跟我单独在一起?” “即使是单独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沈婳说道,“其实我跟他已经说清楚了,我当初嫁给他的确是想要利用他,只是没有想到会让我们陷入现在这样的困局里面。他说他会好好的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然后……等我回去的时候,他会给我一个满意的回复!” 长孙斐深深的看着沈婳,说道:“我知道你我们都从未变化,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们会在一起的,这一点我从来都未曾怀疑过!” 第两百六十八章 秘密与惩罚 沈婳淡淡的笑了笑:“好了,你再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们会在神医谷里面多留两日,等你的眼睛彻底的好了再回去!我知道你担心京城的状况,但是磨刀不误砍柴工,若是到了京城之后你的眼睛再出现问题,后果只会更严重不是吗?” 长孙斐沉眸想了想,说道:“那便留一日吧,我们后天一早便回去如何?” “好!”沈婳说道,“你再睡一觉吧!” “等一下!”长孙斐依旧紧紧的握住沈婳的手,说道,“我觉得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好久好久。让我再好好的看看你好不好?” “你还是休息吧!”沈婳说道,“我已经跟柳师叔约好了,我还有好多的问题要跟他请教,后天就要回去了,时间很宝贵的!我走了!” “师叔?”长孙斐轻轻的笑了笑,“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师叔了?” “以后再跟你说吧!”沈婳说道,“时间宝贵,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看着沈婳匆匆忙忙跑出去的背影,长孙斐微微的笑了笑,婳儿,你知道吗?能够再看到你的样子,真是太好了! 沈婳在神医谷内柳逸尘探讨了许多有关医药方面的事情,有些一直不得其解的问题,也茅塞顿开了,总之是受益良多。 晚上,柳逸尘检查了一下长孙斐的眼睛,说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只是还是不得大意,若是有突发情况还是需要注意一下的!但是,一般的情况,郡主应该能够应付的得了!” “多谢柳先生!” “不必了,若非你们,我也是报不了这个仇的!”柳逸尘说道,“王爷回去之后,转告蓝先生一声,神医谷的事情还需要我留下来处理,改日再回去京城与他叙旧!” “一定!”长孙斐说道,他的眸子微微一转,问道,“不知道柳先生可知道郡主现在在哪里?今日整整一日都未曾看到她的身影!” “我们昨晚上探讨了一些关于医药方面的东西,快中午的时候与那位四儿姑娘一起离开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那里!”柳逸尘说道。 “离开了?”长孙斐的脸色一变,“不是说好明日早上一起走的吗?她怎么突然离开了?” 话落,便急忙起身,冲出了门外。 “还是没有找到吗?”沈婳问道。 四儿失望的摇了摇头,说道:“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 “你那个时候的年纪也不大,会不会只有你或者你们族中的少数人被带到了神医谷,而其他人其实并不在这里呢?”沈婳说道,“我问过谷中的一些长老,他们对此事均是不知道的!” “那我的族人会在那儿呢?”四儿咬了咬唇,“难道被红衣教的人带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了吗?” “看来,现在我们只能够从红衣教哪里入手打听你的族人的下落了!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控制你的族人的,定然是有某种用处,所以他们现在不一定会出事的!”沈婳说道,“不管如何,红衣教都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若是在神医谷里面没有他们的消息,也只能够如此了!”四儿叹了一口气,“不过,我相信吉人只有天相,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你昨晚上找了一晚了,现在也累了,还是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回京城了!” “好!” 四儿忧心忡忡的离开,沈婳轻轻的摇了摇头,微微转眸,便瞧见了一个酷酷的身影,微微笑了笑,说道:“阿忆,出来吧!” 阿忆走到了沈婳的面前,步伐并不快,一张小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怎么了?”沈婳问道。 “白大哥怎么先离开了?”阿忆苦着脸问道,“阿姐,你会更白大哥分开吗?你们不是夫妻吗?” “阿忆!”沈婳双手搭在了阿忆的肩上,说道,“大人的世界很复杂,有些事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的!就算将来我跟白大哥会分开,但是你还是我们的弟弟,这一点是不会有变化的!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好好的照顾你的!不过,好像更多的时候,你阿忆你在保护我!” “我以后也会保护你的!”阿忆说道。 “我知道了!”沈婳微微的一笑,“不要想太多了,有时候你不想发生的事情其结果未必不好!” “好!”阿忆又坚定的说道,“阿姐更需要我的保护,我会好好的保护阿姐的!” 沈婳看了一下天色,这个时候柳逸尘应该再给长孙斐看眼睛吧,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看一眼,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便被里面迅速冲出来的人影给撞到了,微微后倾了一下,差点就摔倒了地上。 还好腰被人揽住,然后网上一提,她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长孙斐抱着沈婳,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喃喃的说道:“太好了,你还没走!我刚刚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沈婳微微的一笑:“怎么跟个孩子似的!我刚刚只是跟四儿有点事情需要处理而已,不是离开了!你放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把你勒死了才好,免得你就知道吓我!”长孙斐嘴上说着,到底还是将沈婳松开了,低眸深深的看着她。 屋子里面是柳逸尘暧昧善意的笑意,沈婳的脸有些发红,将长孙斐推了一把,说道:“不要胡说了,快些回去准备一下吧,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说着,沈婳便转身离开。 长孙斐立即追上去了几步,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问道:“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沈婳说道,“你的眼睛已经没事了吧?” “放心吧,柳先生说已经完全恢复了!”长孙斐说道,“真的没有生气?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今晚上我们便在这山谷里面转一转吧。我今日瞧着这谷内的风景秀丽,别有一番风味!” “也好!”沈婳说道。 月色十分的明亮,冷幽幽的银色撒在山谷里面,让谷内的景色多了几分幽静与神秘。 神医谷的人虽然擅长用毒,但是谷内的有毒的植物却不是很多,更多是奇花异草,珍贵的药材。 两人都没有说话,漫步在花草间,微风轻轻的拂过,这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仿佛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一般了。 “明明不到半年的时间,可是我却感觉与你分别了好几个世纪一般!”长孙斐感慨道,“现在能够与你在一起的分分秒秒我都觉得十分的珍贵!” “我又何尝不是?”沈婳回眸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怪我吗?毕竟我背叛过你!” “那算是背叛吗?”长孙斐微微的一笑,“这半年里我有时候也在反思,我们的关系,其中从最开始的时候便是错误!若是一开始的时候就就带有欺骗与利用的性质在面,那么这个谎言最终也会被戳破的!我们这半年里面所经历的东西,算是对我们最开始的不诚实的惩罚吧!”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谷中新鲜的空气,笑道:“不过一切都会过去的,以后,我们之间是最纯净的关系,再也不会有秘密了!” 不会有秘密吗?沈婳心中苦笑了一下,我连自己最大的秘密都还没有告诉你啊! “你跟白子珏之间的事情弄清楚之后就回到我身边来吧!”长孙斐说道,“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十分的珍贵,我不想在浪费了!” 他看了一眼沈婳低垂的眉眼,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对不起白子珏?感情都是自私的,我承认他对你是很好,好到我有时候都会担心你会不会被他感动了?可是我明白感动并不是感情,我也相信,你的幸福只有我能够给你!我们会有未来,我们会有无数个日日夜夜,这一点从爱上开始,我就没有怀疑过!” “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沈婳说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又何尝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白子珏对她的深情,保住自己的清白,利用他对自己的在乎,让自己有回头的余地。 在这场感情里面,受伤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而这些伤害,全是她亲手给的。 翌日一早,几人便启程回京城。 柳逸尘将几人送到了外面的镇子上,说道:“诸位保重!待我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便会回京城与诸位相聚的!” “保重!” 没有来的实惠忐忑与紧张,回去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的轻松了。 长孙斐准备的马车本来就十分的宽敞,两人各自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看书,四儿与阿忆两人则是比划着招式,互相切磋。 “我渴了!”长孙斐懒洋洋的说道,沈婳懒得抬眸看他,抬手将桌上的一杯水推到了他的面前。 “我饿了!” 沈婳又将一盘点心推到了他那边。 长孙斐突然直起身子,没好气的看着沈婳:“你怎么不理我?” 四儿与阿忆已经见怪不怪的继续比划着。 沈婳这才抬了抬眼皮,说道:“好好的又怎么了?渴了,饿了,现在是皮痒了?” “你!”长孙斐气呼呼的躺下,从奢入俭易,从简入奢难,他是多么的怀念他瞎的时候,吃的,喝的,全部喂到嘴边,只要他哼一声,她就会关怀备至的日子啊! “你一点都不关系我了!” “要不你再瞎一次?” 四儿不咸不淡的说道:“这都半年了,王爷你怎么还是这样不思进取呢?你还要小姐主动伺候你吗?瞧瞧人家白二爷,小姐只要一蹙眉头,他就会想尽办法讨小姐的欢心。小姐只要咳嗽一声,他就恨不得将全京城所以的大夫都请过来。只要小姐说一声,就是天上的月亮他也会为小姐摘下来的!这些王爷能做到吗?” 长孙斐的眉头微微的跳了跳,笑道:“这些有什么难的?” 第两百六十九章 半路遭遇截杀 “可是依王爷以前的表现来看,难啊!王爷以前是怎样的呢,一不高兴就不是往回带歌女就是去妓院让小姐吃醋,要不就是这位夫人那位夫人的不断找小姐的麻烦,还有王爷以前的风流韵事,捕获的少女芳心,恐怕是十根手指都数不过来吧?” 阿忆鄙视的看了一眼长孙斐,语重心长的对沈婳说道:“阿姐,我还是觉得白大哥比较的好!” “你别说了,有些事情是我跟你小姐之前的情趣,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还有你,一个小屁孩儿,你懂什么是男人吗?” “切!”四儿与阿忆同时不屑的转过头,不再理会长孙斐。 马车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长孙斐微微蹙眉,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车外,一个玄衣卫禀道:“王爷,我们发现有大量的追兵追上来了” 长孙斐的眉头一蹙,与沈婳对视了一眼,又问道:“是什么人?” “具体的身份还在打探中,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 “本王知道了,先下去吧!”长孙斐说道,“有消息随时来报!” “是!” “会是什么人?”沈婳蹙眉说道,“你这一次会来神医谷的事情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 “不一定!”长孙斐说道,“毕竟我们已经出来了这么久了,京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并不知道,或许消息早就走漏了!” 他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又道:“难道是白子珏?” “不可能!”沈婳立刻否定道,“他不会这么做的!他若是想要这么做的话,一开始就不会阻挠我们出来的,现在又何必等到你的眼睛复原之中呢?” 马车加快了速度向前奔跑,车内的众人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其实从现在的情况分析来看的话,最有可能也只有白家了!”四儿说道,“我也相信白家会得到消息绝对跟白二爷无关的,但是现在我还是不得不想好应对措施,他们若是出手的话,应该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 正在说话间,马车颠簸了一下,马儿嘶鸣的声音响起。 “发生什么事情了?”长孙斐沉声问道。 马车外的玄衣卫回道:“王爷,前方有敌人拦截!” 众人的脸色一凝,四儿将马车车帘打开,只见着前方有数十个黑衣人,骑着大马,手上握着一柄大刀,杀气腾腾。 “王爷与郡主先离开此地!”玄衣卫说道,“这里交给我们便好!” “走!”长孙斐沉声说道。 四儿放下了车帘,马车又重新动了起来。 “前堵后追,看来对方的确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了,那么前面拦截的人肯定不止这一波人而已!”沈婳说道,“而对方要做的也就是要将我们的力量分散!”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四儿问道。 “其实办法不是没有!”沈婳微微一笑,说道,“他们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鬼王!其实只要鬼王能够安全,他们的目的就算是没有达到!” “不要说了!”长孙斐将沈婳的话打断,“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说由你们去将敌人引开,让我偷偷的回京是吧?不可能,我是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其实对方的身份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沈婳说道,“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会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他是不会杀我的!” “那也不可以!”长孙斐将沈婳的手臂抓住,“不管你的什么保证,不管你有多自信,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的!若是你出事了,我一个人苟且的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是啊,小姐,你先不要急着做决定,待对方的身份确定之后再说吧,若是这些追杀的人不是白家的人,你还是有危险的!”四儿说道。 “也罢!”沈婳说道,“那就等一等再说吧!看看玄衣卫会有什么消息传来!” 马车继续快速的奔跑着,不一会儿马车在此急速的停了下来,车内的人都往前倾了一下。 车外的剩下的玄衣卫喊道:“王爷先走,这里交给我们断后!” 马车调转了方向再一次向前疾奔,玄衣卫分散了三分之二。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玄衣卫追上来禀道:“这些人的身份已经查明了,是红衣教的人!” “红衣教?红衣教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四儿蹙眉说道,“不对,让顾雪凡刺杀鬼王本就是红衣教的意思,现在倒也说得通!” 沈婳微微沉吟,说道:“此地虽然离白子玉的地盘本很近,但是我们要冲出重重拦截,寻求白子玉协助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看来还是只能够用我刚刚提过的方法,我来引开他们,既然是他们,我就不会有危险的!阿斐,你趁机去离这里最近的应城!” “不行,我说过的……” “红衣教与白家多有牵扯,白子玉现在想要做什么难道不是已经很明白的事情了吗?”沈婳将长孙斐的话打断,“你难道要看着京城危乱而不管吗?你要看着皇兄一个人苦苦应对局面吗?你难道要抛下你的并肩作战的战友们吗?你的心中有家国天下,你要以他们为重!” “婳儿!”长孙斐眸子闪过几分沉痛,“我们,生死与共!” “你听听后面的打斗的声音,那是你的部下在用自己的血肉为你开路。你现在怎么能够说出如此儿女情长的话来!”沈婳说道,“现在情况紧急,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解释了。我有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完成,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我有这个把握,我这一次一定不会有事!四儿!” 四儿立即出手点了长孙斐的穴道,然后沈婳将他的衣服脱下换上,又将他的面具带上。随后沈婳又让四儿找了一套玄衣卫的衣服为他换上。 将玄衣卫的面具为他戴上,沈婳说道:“平安的回到京城,我答应你,我也一定会回去的!你说过的,你相信我们还有未来无数个日夜的!” “小姐,我陪着你!”四儿说道。 “不!”沈婳拒绝道,“你现在跟着我也是于事无补,你也藏身于玄衣卫之中,保护王爷到应城。这样回到京城之后,你才能够接应我!红衣教的人一旦发现我是假的之后,一定会再一次派人前来追击的,所以四儿为了以防万一,将我们的人也全部带上!” “阿忆!” 阿忆没有等沈婳说完就接过她的话说道:“我说过会保护阿姐的,就一定会保护你的,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的。阿忆,说话算话!” 阿忆小小的脸上神色异常坚决,沈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你可以跟着我,但是记住一定要听我的话,不可轻举妄动!” “好!” 沈婳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商议好了,下一次在遇到阻截的时候便按照计划行事!” 果然,不久之后再一次遇到了阻截的敌人。这一次大家都下了马车。 长孙斐与四儿混入了玄衣卫里面跟这些阻截的人打了起来,趁机寻找机会离开,前往应城。 而沈婳穿着长孙斐的衣服,在几个玄衣卫的护送之下,换乘了快马,继续朝前奔跑,直到前方一队黑衣人出现,为首的黑衣人骑着白马,虽然有黑布蒙面,但是犀利的眼神对沈婳来说还是太熟悉了。 黑衣人骑着白马慢慢的靠近,笑道:“鬼王,好久不见!看来,你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真是恭喜你了!” “不知道大哥这一路上追杀鬼王是为了什么?”沈婳淡淡的一笑,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黑衣人脸色一变,也将面上的黑布取下,冷冷的看着沈婳,说道:“是你!原来你出京城是帮助鬼王治疗眼睛,真没有想到子珏居然会骗我!也没有想到原来郡主对鬼王真是一往情深,不惜为了鬼王以身犯险,那么他呢,难道也让你作诱饵?” 白子珏的眼神一厉,冷冷的说道:“宁无忧,还记不记得你一进白府的时候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了,既然嫁给了子珏,就要将子珏看做的你的丈夫。如此的吃里扒外,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不成?” “无忧可是从来都不敢小瞧了大哥!”沈婳不慌不忙的笑道,“我这一次去神医谷,为了鬼王是其中一个目的,其实子珏也并没有完全的骗你,我去神医谷的确是为了药里面差的一味草药,现在这味草药已经被我找到了……” “你在威胁我?”白子玉眸子微微一眯。 “这怎么能算是威胁呢?”沈婳说道,“我这是在为了与大哥共同的事情啊,大哥不是说要拥立我为女帝吗?对这一点,我可是很动心的,所以才想要积极的将药练出来,以回报大哥的厚爱!” “你以为我一定需要那药吗?”白子玉声音阴冷的说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大哥或许不会需要那种药,但是有了总比没有要好啊,有了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嘛!再者,即便是大哥此次能够成功,有了这药,将来大哥的地位岂不是会更加的牢固?”沈婳微微的笑道,“否则大哥又何必如此煞费苦心呢?” “哈哈哈!”白子玉笑了起来,“好,这一次我不杀你,你回去之后若是能够成功将的药练出来我便饶了你的性命,若是练不出来,我也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沈婳淡淡的一笑,“还不是只能够有大哥你做主!” “不要叫我大哥!”白子玉冷冷的说道,“就算是子珏的心中还有你,但是我白家也容不下你这种水性杨花的贱人!你可以活着,但是你身后的人必须死了!” 第两百七十章 还不全都是你害的 “大哥!”沈婳把玩着手上的面具,“我现在人虽然在你的手上,但是不代表我真的就由你揉捏,我们不会反抗,但是也请你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我这回去一路上没个保护的人,心中总是不踏实的!”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白子玉冷冷的说道。 沈婳从怀中取出了一朵半干枯的草药,放在了嘴边说道:“这只草药只有神医谷才有,六十年才开一次花,便是我手上这一朵,没了可就真的没了。也就是说,大哥之前那么久的心血也一并付之东流了!” 白子玉气的脸色铁青:“若是你能够练出药,我们一切都好说,要是失败了,哼,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即便是知道白子玉想要追杀长孙斐,但是没有证据之下,以他的声誉,也奈何不了他的。 沈婳跟着白子玉回到了京城。 刚刚达到白府的时候,白子珏便从府内冲了出来,看着沈婳平安无事,松了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说道:“你没事就好了!” “哼!”白子玉冷冷的哼了一声,“瞧你那点出息!你骗我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追究呢!待会儿到我的书房来,将事情跟我说清楚!来人,看着郡主,不许出白府一步!” 说完,白子玉便快步的离开了。 沈婳与白子珏一起回了翰墨苑,他解说道:“大哥会派人去追杀的事情,我……”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跟你无关的!”沈婳说道,“你要是想动手的话,路上有的时候机会,根本不会轮到大哥亲自动手!” 顿了顿,沈婳又道:“既然大哥已经决定对鬼王出手了,那么是不是说大哥真的已经决定起事了?” “这件事情你不要管!”白子珏说道,“我会想办法不让你牵扯到里面的!” 他的眸子垂了一下,又道:“我收到的消息,鬼王已经安全的到达应该,你可以放心了!” 没有抬眸去看沈婳脸上的欣喜的表情,他又说道:“这一路奔波回来,你一定累了,先休息一下吧,我也是回来不久,与大哥还没有打过招呼,现在去找他!” 白子珏必定要为了瞒着白子玉关于长孙斐去神医谷的事情,而受到白子玉的责难或者惩罚的,沈婳心中不忍,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无妨,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而已!”白子珏淡淡的笑了笑。 “还有,你要小心一点,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的身上!”沈婳说道。 “我是大哥的亲弟弟,他能够拿我如何?”白子珏拍了拍沈婳的脑袋,“绿珠,伺候郡主梳洗休息!” 沈婳的确很累,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但是睡梦却不是很安稳,她一会儿梦到了长孙斐,一会儿梦到白子珏,两人都是被她连累而伤痕累累,忽然从梦中惊醒过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月上枝头。 十月深秋,天气已经凉起来了,沈婳披了一件衣服,唤道:“绿珠,二爷还没有回来吗?” 绿珠在外间说道:“回郡主,二爷还没有回来!” 正在说话间,院子里面传来了一阵吵吵闹闹的说话的声音。绿珠急忙出去看了一眼,回来有些着急的说道:“郡主你开出去看看吧,二爷出事了!” 沈婳一惊,急忙出去,只见着白子珏是被人抬着回到翰墨苑的,他趴在担架上面,背上雪白的衣服被血水染红了。 沈婳脸色一白,急忙说道:“快去请大夫!”她疾步走到了白子珏的身边,蹲下,说道:“他打你了?” “你不要担心!”白子珏脸色惨白,但是还是朝着沈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意,“大哥只是一时气不过而已,一点小伤而已,我没事的!” “他怎么可以下这么重的手!”沈婳咬了咬牙,喊道,“大夫呢,快去催啊!” “你不要着急!”白子珏握了握沈婳的手,“你难道望了自己就是大夫了吗?你的医术难道不会比他们更加的高明吗?” “对!”沈婳苦笑了一下,“我差点都搞忘了!快点,将二爷抬到房间里面去!” 白子珏被抬到了房间里面,趴在床上,沈婳找来了剪刀将他的衣服剪开,立即便露出了移开肉绽的背部,身边几个伺候的侍女都不忍心看下去,都别开眼了。 沈婳心中刺疼,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要为你先清理一下,你忍着点!” 白子珏笑道:“我没事的,真的没事,就是看着有些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内脏的!” 沈婳很快将白子珏的伤口处理好,也包扎好了,叹道:“这几日,要好好的将养一下了!” “好!”白子珏微微的一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白子珏,你真是个傻子!”沈婳想笑,但是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白子珏微微吃力的抬起手臂,食指轻轻的将沈婳脸上的泪珠擦掉,微微一笑,说道:“这眼泪是为我而流的吗?” 他放到唇边,尝了一下味道,说道:“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味道的!但愿你以后都不会在流泪了!” “傻瓜!”沈婳胡乱的将眼泪擦了一下,“我去煮一碗凝神的汤药给你,晚上好好的睡一觉!” “麻烦你了!” 翌日。 一早,白子珮便匆匆的跑到了翰墨苑来,一进门就大叫道:“二哥,二嫂,你们总算是回来了!你们去哪儿了?去好玩的地方居然都不叫上我!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有多无聊!” 沈婳正在检查白子珏的伤口,抬眸淡淡的望了一眼白子珮,说道:“小声一点!” 白子珮一惊,急忙上前了几步:“二哥受伤了?谁干的?谁敢伤二哥?二哥,我要为你报仇!” “你闭嘴!”白子珏淡淡的说道,“还有半个月就是科举,回去好好的复习,没事的时候别出来到处闲逛!” “二哥!”白子珮苦着脸说道,“我平时看书挺认真的,就是想你们了,所以才来看看你们的!二嫂,你的脸色也不太好,没事吧?是在为二哥担心吗?哎,大可不必,我小时候见二哥受过太多的伤了,也没有见他有事!他从小就福大命大!” “好了,二哥,你瞪我做什么?”白子珮笑了笑,“我走就是了!” 白子珮离开之后不久,沈婳到了外面,张开手掌,手心里面是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有一个字“安”,看不出是谁的笔迹,但是她的心中却是一动,这难道是长孙斐在传递消息吗?那么难道白子珮他…… 中午的时候,沈婳端了一碗瘦肉粥到了窗前,喂白子珏吃些东西,他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她。 “不喜欢么?”沈婳看了一下手上的粥,说道,“你需要吃一些清淡一些的食物!” “不,很喜欢!”白子珏张开嘴,将勺子里面的粥吞下,眸子里面却有几分苦涩,“我只是想起了我母亲,我小的时候,每一次生病,她都会亲自喂我吃药吃饭的!” “你的伤口恢复的很快,一定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沈婳微笑道,“所以,你母亲即便是在天上,也不必为你担心的!” 书房内。 “你来这里做什么?”白子玉淡淡的说道,“计划成败在此一举了,你现在跟我接触过多,难免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在他的斜上方是一个穿着黑红色袍子的人,脸上带着面具,看不见样子,声音阴冷的说道:“我来是想要提醒将军一声,既然我们的事情已经快了,而且成败在此一举,所以就更加不能够掉以轻心,你的弟弟,白子珏,不得不防!” “闭嘴!”白子玉忽然一怒,“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这一次他帮助长孙斐恢复光明,这难道不是已经被背叛将军你了吗?他难道不知道长孙斐是你的心腹大患吗?” “他只是被宁无忧那个贱人给蛊惑了而已,等那贱人练出了药之后,我一定会杀了她的,不会让她再有机会蛊惑子珏的!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兄弟,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更加的清楚!”白子玉说道,“他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哼!”黑袍人冷冷的笑了笑,“没有想到一向杀伐果决的将军竟然还有如此妇人之仁的一面。白二爷虽然一直在帮助将军,难道他没有三番两次的劝阻将军过?这说明,他帮你是迫不得已的,他的内心其实或许并不希望做这件事情,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等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他的意志若是不坚定的话,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选择!将军还是早做决断的好!我的兄弟们的性命也是性命,我将我所有的身价都压到了将军的身上,可是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 “好,为你让你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的兄弟,如论如何,都不会背叛我的!” 白子珏趴在床上养伤,沈婳挑了一本书在房间里面看着,顺便可以亲自照顾他。 “将军!”外面传来绿珠等人恭敬的行礼的声音。 沈婳手握了握,将手上的书卷了卷。一旁的白子珏也听到声音抬起了头,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 白子玉阔步进屋,冷眸扫了沈婳一眼,又看着白子珏说道:“伤势如何了?” “死不了!”白子珏淡淡的说道,又重新趴下了。 “既然将军能够下如此重手,现在又何必前来关心?”沈婳讽刺的说道。 白子玉冷冷的笑了笑:“若非你,子珏又怎么如此?你还有脸说?” “大哥!”白子珏不悦的看着兄长。 白子玉气的冷笑不已:“都到了现在你还在护着她?你难道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我告诉你,这个女人的心没有一天在你的身上过!” 第两百七十一章 免得那个女人通风报信 “我知道!”白子珏淡淡的说道,“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与她无关!” “你简直魔障了!”白子玉恨铁不成钢,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说道,“你别忘了自己回来的目的,应该不用我请你吧?” “我自然没有忘记!”沈婳将书放下淡淡的说道,“晚上的时候我便会去密室的!” 白子珏担忧的看了一眼沈婳,又看着白子玉说道:“大哥,你不要为难无忧!”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白子玉拂袖离去。 “无忧,不要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也不要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白子珏说道。 沈婳微微一笑:“没事的,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晚上的时候沈婳去了密室,她看了一眼几个新的试药的人的身体状况,溃烂的情况已经大幅度减小,但是精神方面却还是依旧狂乱不堪。 一个大夫说道:“这身体上面的伤害我们已经可以降低的到最小,在研究一下,应该可以对身体没有伤害的,但是,这精神方面可就是一个难题了。无论我们如何调整药方,总是没有办法让这些试药的人恢复神智!”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无妨,诸位也不要着急,其实现在已经是一个大的进步了,我们在继续研究一下,一点可以配出完美的药方的!” 沈婳在与柳逸尘交流的时候,对于这研制药的困局上面也得到了很多的启发,她将自己的想法跟其他的几个大夫说了一下,然后大家在分头行动。 她自然没有全盘托出,几个关键的部分还是由自己动手。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沈婳才回了翰墨苑。 房间里面的灯并没有熄灭,只是有些昏暗而已。白子珏坐在床上,不安的不断向门口张望,直到看到沈婳的平安回来的身影才松了一口气,朝着她微微的一笑。 沈婳惊道:“你怎么起来了!快些躺下吧!” 白子珏摇了摇头,说道:“我白天睡了一整天,现在反而没什么瞌睡了,你快些休息吧,我看着你睡!” 沈婳见白子珏实在是坚持,也就没有在说什么,加上精神确实也十分的贫乏了,洗漱了一下也就在芙蓉踏上面睡下了,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白子珏勉强下床,缓缓的轻轻的走到了沈婳面前蹲下,伸手轻轻的将她落到了脸上的几根碎发拂到了耳后,看着她安静的侧颜,听着她清浅的呼吸,嘴角微微的一翘,现在的感觉真好,不用再看到你眼中的冷漠或者内疚了,若是时光就这样停下来了该有多好?只怕以后再这样看着你就是奢想了! 方才还安静的夜空突然间风起云涌,几道闪电划破夜空,一声惊雷响起。 白子珏起身将窗户关上,身后的雷声一阵接着一阵的响起。他看着沈婳蹙起了眉头,一副快要醒的样子,下意识弯腰伸手将她的耳朵捂上。背上的伤口因为他忽然的动作而有所拉裂,他疼得蹙了蹙眉,但是手上却没有丝毫的移动。 他依旧保持着这个弯腰的姿势,看着沈婳蹙着的眉头慢慢的放松下来,他勾了勾嘴角。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暴雨落下,雷声不再响起的时候,他才收回手。 即便以后不能够光明正大的陪在你的身边,我还是能够默默的守护着你不是吗?只愿能够看到你幸福满足的笑意。 沈婳这一觉睡得很深,抬眸的时候,发现白子珏还在睡觉。她起身穿好衣服,打开窗户,虽然已经快中午了,但是夜雨之后微凉的风还是扑面而来。 睡得可真沉,连外面下雨都没有听到。 梳洗了一下,吃了午饭,沈婳回了卧室将白子珏唤醒,说道:“该换药了!” “哦,原来天已经亮了!”白子珏揉了揉眼睛,神态像个小孩子一般。 沈婳微微的一笑,又蹙了蹙眉,担忧的说道:“你的脸色怎么更差了?” “是吗?”白子珏摸了摸自己的脸。 沈婳脱了白子珏的衣服,发现绷带上面竟然有些血迹沁了出来,不禁有些恼怒,说道:“你做什么了?你不是一直在休息吗?怎么伤口会裂开?” “哦,我躺的太久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便想要比划两下,看看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可能动了伤口吧!”白子珏淡淡的不甚在意的说道。 “你这人……”沈婳叹了一口气,“你的恢复能力虽然很强,但是也不能够这么折腾自己吧!” 为白子珏处理好了伤势,沈婳想到回来了这两日居然没有看到顾雪薇来这几这里闹过,依着她的脾气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除非,被白子玉警告过了,或者,自己现在虽然还在白府,实则是与白府之内隔离开来了。 沈婳虽然没有出过翰墨苑,可是不代表她现在任何的消息都收不到。比如白氏一族里面有权势的几人均是往来频繁,市场聚集密谋,比如白家与皇帝对于京城之内的掌管兵权的人员调动频繁,双方你来我往,试图最后都趋于平衡。比如白子玉为了起事的名义,越过沈婳找过组织里面的几位堂主,希望将他们也拉下水,但是今时今日的组织已经完全在沈婳的掌握之下,几位堂主又有什么发言权?所以将白子玉不动声色的给拒绝了。 在白子玉策划的这一场轰轰烈烈即将昭然若揭的谋反之中,沈婳本身可以偏向长孙斐,但是不会让组织跟这件事情又任何的牵扯。 一来是为了保存实力,二来,若是投靠白子玉,她自己都认为白子玉会失败,会为什么还要将组织往火坑里推?有时候连她自己都疑惑,为什么会质疑有这个实力的白子玉会失败,想想,也不过是因为她对长孙斐的信任罢了。 而白子玉若是成功,大周的根基必将动摇,各地以复国之名而揭竿而起的义军必然不少,以长孙斐为首的南方军系的人更是不会臣服于他,而他则是免不得调北方军系的人以镇压,那么到时候不是给大陈以侵入的机会,就是白子玉会割地与大陈以求相安,所以白子玉必须失败! 而若是让组织的人站在长孙浩这一边,将来成功之后,必定会大肆封赏,到时候只会给长孙浩收买人心的机会,离散组织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人。 所以,这一次,组织的人必须是保持中立,两不相帮! 这日傍晚的时候,白子玉照例前来看白子珏,问候了几句,白子珏看了一眼他裹着纱布的手臂,蹙眉说道:“大哥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而已!”白子玉看了一下手上的伤口淡淡的说道说道,“昨晚上府上闯进来了几个不知死活的小毛贼罢了!” 白子玉现在虽然有谋反的意图,但是却无他确实的谋反的证据,他手握兵权,若无证据就将其处死,恐怕是会引起哗变的。明面上不行,便只有走暗的,想来最近白子玉也难得过上清静的日子了。 他瞟了一眼在一旁看书的沈婳,说道:“麻烦出去一下,我们兄弟之间有些事情要商量!” “无忧不是外人,大哥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呵呵!”白子玉讽刺的笑了笑,“我的好兄弟,你的心还真宽!” “大哥来看我难道就是来讽刺我的?”白子珏冷冷淡淡的说道。 “无妨!”沈婳将手放下,“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子珏的药好了没有!” “大哥现在是连装都懒得装一下了吗?”白子珏坐了起来,淡淡的说道。 “二弟,这个女人的一门心思都在长孙斐的身上,你能够信任她,但是我却是不可能信任她的!”白子玉说道。 “大哥你来我这里将无忧支开,不会就是为了谈论她吧?”白子珏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长孙斐这几日就快要回京城了!”白子玉说道,“我会派人拦截的,尽量拖延他回来的时间,这样我们的计划将会少很多的阻碍。但是他留在京城里面的蓝鹤轩却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人物,有他在牢牢的监视,我们的很多的计划无法成功的实现,所以,我想将此人除去……” 白子珏只是微微的抬了一下眸子,淡淡的说道:“所以大哥是想要让我去吗?” “没错,我最近事物缠身,无法分身对付蓝鹤轩,此人就交给你了,记住,务必在鬼王回来之前,一来我们可以有多余的时间准备,二来,两人感情深厚,若是蓝鹤轩出事,长孙斐的心神也会因此而乱了的!” “放心吧,交给我就好!”白子珏淡淡的说道。 白子玉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白子珏的神色,笑了笑,说道:“你先将伤好好的将养一下,记住这件事情一定要瞒着宁无忧那个女人,免得她去通风报信!” “我知道了,大哥,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让她知道呢!”白子珏苦笑了一下。 “你啊!”白子玉气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你怎么就那么一根筋呢!” “喝药吧!”沈婳将药端到了白子珏的面前,“大哥已经走了么?” “恩,被我气走了!”白子珏突然开口朝着沈婳笑了笑,像个调皮的孩子一般。他的笑多数是温和的,温柔的,含蓄的,倒是很少见到她笑得如此的张扬过。 沈婳准备喂他,白子珏却是摇了摇头,伸手将药碗端了过来,说道:“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自己来吧!” 他几大口喝完了药,又对沈婳说道:“你在这院子里面也闷了好几天了,待会儿我们去花园逛逛吧,我躺了好几天了,现在也需要好好的互活动一下!” “好!”沈婳笑道。 夕阳已经落下了,花园里面只有几分暮光,树叶枯黄,花枝败落,唯有一树四季海棠还开着,但是却越发的显得孤单寂寥。 “你刚来白府的时候,春意正浓,这园子里面那时候还是生机勃勃的,现在却是深秋,万物都凋零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白子珏感慨道。 第两百七十二章 你要休了我? “是啊,时光本来就容易飞逝!”沈婳说道,“眼前的一片寥寥秋色,到了明天的时候,又会春回大地的!” “这半年的时间虽然很短暂,但是我会好好的回味的!”白子珏微微的一笑,“草木有枯荣,但是人的感情却没有。活着便是说着,死了便是死了,哪里还分四季呢?” 沈婳望了白子珏一眼,为何会觉得他的话中带着隐隐的告别的意味? “无忧,在白府的这半年你会后悔吗?”白子珏又问道。 “会。不过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后悔对你的伤害,真的对不起!”沈婳说道。 “我说过,你不用对我说那三个字的!”白子珏说道,“无忧,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娶你,是我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从小到大,我的性子都十分的淡漠,除了母亲与大哥之外,很少有人能够波动我的心绪的。可是自从爱上你之后,我的心情仿佛是一叶在海面上航行的小舟一般,时而会晴空万里,时而会波涛翻滚,无论喜怒哀乐,但那都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我会记得这段时光,记得每一种或甜或苦的感受!” 顿了顿,白子珏垂眸望着沈婳的眼睛,说道:“所以,你也应该这样,不要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每一个感觉不过是增添了一种新的体验罢了。是喜是忧,全都要铭刻在心底,我想,或者,这才是生命的意义吧!” 他抬头看着暮色沉沉的天空,微微的一笑,说道:“现在天黑了,天也会亮的是不是?” 回去之后,两人一起吃了晚饭,沈婳又为白子珏的伤口换了药,他的伤势恢复的很神速,看着他快要结痂的伤口,沈婳忽然想起来长孙斐,他那时候背部受伤的时候,也恢复的很快…… “无忧,怎么了?” 沈婳被白子玉的话拉回了现实,说道:“没什么,你的伤势恢复的很好,只要不剧烈运动,很快就会好了!” “那就好!”白子珏将衣服穿好,转过身,深深的看着沈婳,说道,“还记得我在神医谷里面说过的,回来之后,就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沈婳点了点头。 白子珏继续说道:“其实陪你去神医谷,除了柳逸尘告诉我你也中毒了,我希望找到金厚草为你解毒之外,还有就是给我之间最后一个机会,或者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他走到了窗户边上,背对着沈婳,看着外面幽冷的夜色,说道:“不管我表现的有多云淡风轻,我总归还是个男人,不会看着自己的妻子心中全是别的男人而无动于衷的,我一次次的放下尊严,可是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告诉自己再等等,她会看到你的好的,她会慢慢的接受你的。看到你为了鬼王可以不顾自己的生死,看到你可以将唯一的解药给了鬼王,看到你的眼中除了鬼王之外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的时候,我知道,我真的没有办法再骗自己了!我的自尊不会在允许我这么做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声音却有些说不出的哀伤:“无忧,我尽力,真的尽力的!可是我终究还是失败了,我不仅没有让你爱上我,甚至都没有让你试着爱过我!” 他走到了桌前,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沈婳,深深的呼吸,说道:“所以,我让你自由!” 沈婳将信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是一封休书,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将字迹晕染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看到这封休书的时候难道不应该是高兴的吗?为何心中会如此的酸楚? 白子珏浅浅的将沈婳的泪水擦干,笑容依旧温和却难掩眸子里面凄楚,说道:“不要哭了,不然我会后悔的!这件事情只有你我知道就好,暂时不要告诉大哥,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我不知道我们大家的未来会如何,也说不出祝福你跟鬼王的话,只是希望,我做的任何决定都会对你好的!” “我不知道我这一世的好运是否是对前世的补偿!”沈婳吸了吸鼻子,将涌上来的泪水逼了回去,“但是能够遇到你们,我真的觉得够了,已经够了!” 书房内。 “你的办法就是试探一下吗?”黑袍人说道,“不得不说,这个方法不错,蓝鹤轩一死,对长孙斐肯定是有很大的打击,而且两人的关系匪浅,若是白二爷杀了蓝鹤轩,也就说明了,二爷与长孙家的人没有过纠缠,不然,长孙斐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哼,我这么做只是让你安心罢了!”白子玉淡淡的说道,“对于子珏,我从来都没有怀疑我!” “不知道现在的药的研制情况如何了?”黑袍人又问道,“能够在科举之前完成?” “药的功效已经改善了许多,但是暂时还是只是仅能够改善一下他们的身体情况而已,无法改变他们的神智!”白子玉说道,“那女人确实有些本事,相信很快会成功,只是怕她又从中弄出什么猫腻来!” “我本来打算让神医谷的齐梦生参与进来的,只是前段时间他一直在闭关修炼,现在没有想到居然被他们杀了!现在也只能够依靠那个女人了,但是还是要提防着她!” “放心吧!”白子玉说道,“此次科举,即便不是长孙浩亲自监考,也必然是长孙斐监考,不管药能够成功研制出来,到时候计划都不能够改变!” 这个时候门被人敲响了,白子玉沉声道:“谁?” “将军,是我!”顾雪薇温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进来吧!” 在顾雪薇推门进来的时候,黑袍人就已经消失了,她手上端着一碗参汤,说道:“近些日子,见着将军正在书房里面忙碌,我就亲手煮了一碗参汤,给将军补补身子!” “辛苦你了!”白子玉笑道,“宝儿怎么样了?” 顾雪薇笑道:“那小子,精神着呢,这会儿奶娘正在哄他呢!” “这段时间是我冷落你们母子了!”白子玉说道,“不过放心,等过段日子,我一定会补偿你们母子的,我会给宝儿一个光明的前途的,我也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的!” “妾身就是想要将军能够多陪陪我罢了,那想要许多的身外之物!”顾雪薇笑道,“既然将军现在正忙着,我就不多打扰了,我得回去看看宝儿了,这离了一会儿,心中就空落落的!” “恩!” 顾雪薇一出来书房,脸色顿时一变,捂着胸口有几分惊慌,急忙将慌乱的神色掩去,快步的离开了。 鬼王府。 “蓝先生,刚刚收到的消息,鬼王在路上遇到了拦截的人,耽搁了一些行程,约莫明日晚上便能够回来了!” 蓝鹤轩将手上的笔放下,说道:“如此甚好,我现在虽然在苦苦支撑,但是只有王爷回来之后才算是真正有了主心骨了!” 正说着,一个随从将一封信送了进来,蓝鹤轩打开看了一眼,眉头皱起,将心放下,对侍卫说道:“你先下去吧,时刻关注着王爷的动静,有任何消息,马上来报!” “是!” 蓝鹤轩又将信上的内容看了一眼,沉思了片刻,带了几个人便出门了。 他一路来到了郊外的城隍庙内,进入,看到了面对着城隍老爷站着一个人,说道:“白家有何异动?” 他的说完话,等了一会儿,面前的人还是没有开口,他心中一阵疑惑,上前了几步,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谁知道那人却突然间倒在了地上,脖子上面插着一把匕首。 蓝鹤轩脸色一变,急忙后退了几步,喝道:“什么人,出来!” 几个黑衣人慢慢的从雕像的后面走出。 “蓝先生还真是处事不惊,颇有鬼王的风范!” 蓝鹤轩的眼睛微微一眯,露出几分冷意,说道:“白二爷?不知道白二爷大晚上的躲在了城隍庙里面吓唬蓝某是什么意思?” 这为首的黑衣人乃是白子珏,他淡淡的一笑,说道:“吓唬?现在的情势有多紧急相信蓝先生不会不知道的,谁还有这个闲工夫跟蓝先生开玩笑呢!”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说道:“鬼王手下的人果然都是人才,潜伏在我白家数年居然都没有被发现。不过,最近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立功,而显得急躁了一点,居然露出了破绽,被我抓到了!” “那么不知道白二爷将我约到这里来做什么?” “自然是杀你了!” 蓝鹤轩脸色变了变,退后了几步,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将其护住,他沉眸问道:“为什么?你既然相助鬼王,说明其实你也并不是很赞同你大哥现在的做法,其实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回去之后好好的劝一下你大哥!” “你错了,我不是相助鬼王,我只是不希望无忧冒险而已,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希望能够感动无忧,将她彻底的留在我的身边罢了!”白子珏淡淡的说道,“而你说的回头?现在真的可以回头吗?蓝先生,你真的以为我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吗?” 他眸子一厉,泛出几分杀气,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便立刻举刀朝着蓝鹤轩袭去,与蓝鹤轩的侍卫打斗在了一起。 双方势均力敌,蓝鹤轩在人群之中,白子珏在众人之外,四目相对,尤剩冰冷。 白子珏的眸子一眯,目光逼视着蓝鹤轩,身影快速的一移,下一刻便落到了蓝鹤轩的身边,他伸出手,便轻而易举的掐住了不会武功的蓝鹤轩的脖子,面无表情的手上使劲,没过多久,就见着蓝鹤轩嘴角溢出了鲜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松手,蓝鹤轩的尸体便躺在了脏乱的地上,白子珏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柄匕首,快速的一挥,便刺进了一个侍卫的脖子,拔出,血水飞溅,粘在了他的脸上,印的他的神色越发的清冷。 第两百七十三章 不是他没死就是我和大哥死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在白子珏的手下倒下,很快,跟着蓝鹤轩一起出来的侍卫都被杀了,无一活口。 白子珏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淡淡的说道:“将这里处理好,我们走!” 沈婳晚上依旧去了密室研制药,快到天明的时候才回来,她一进屋,便见着白子珏坐在床边,赤着上本身,艰难的为自己换药。 沈婳蹙眉,上前几步,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看了一下白子珏的伤口,奇怪的问道:“怎么伤口又裂开了?我来给你换药吧!”说着,便将要白子珏手上的纱布接过来。 白子珏摇了摇头,拒绝了沈婳,他抬眸看了一眼沈婳,指了一下丢在一旁的一件血衣,说道:“你知道我方才做什么去了吗?” 沈婳心中一惊,面色一变,摇了摇头。 “我杀了蓝鹤轩!”白子珏淡淡的说道,“他的存在太碍眼了!长孙斐明天就要回来了,我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他!” “蓝先生?”沈婳不敢置信的退后了两步,心中的寒意与疼痛袭来,声音有些干涩的说道,“你杀了蓝先生?” “没错!”白子珏的表情依旧冷淡,“无忧,不必再自欺欺人了,其实从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我会永远跟我大哥站在同一阵线上面,我不会背叛我大哥的,任何挡在我们面前的障碍都将会被清除掉,不是他们死就是我和大哥死!” 沈婳咽了一口唾沫,他说的道理她又何尝不明白了,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之上,自然就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是她终究还是想的太少了,至始至终都未曾想过若是自己真的与他站在了对立面上会如何? 理智上可以理解,但是情感上却无法接受。她想起蓝鹤轩,虽然与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这个男人对长孙斐的忠诚,对四儿若有似无的感情,还有对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的关心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 对于白子珏,她说不上恨,只是忽然觉得两人之间真的有了距离了,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可以自欺欺人的理由了。 她看着白子珏那张熟悉的脸,现在却觉得十分的陌生,说道:“你给我休书,就是为了今天?” “是,这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在你选择了长孙斐的时候!”白子珏说道。 “如果大哥觉得我也是挡路的障碍的时候,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吗?”沈婳又问道。 “不会!”白子珏说道,“我说过,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护你周全的!” 白子珏将眼神移开,不再去看沈婳的眼睛,心中的酸楚却是滴滴点点的往骨头里钻,那种感觉是想哭却连泪也没有,他淡淡的说道:“休息吧,从今天开始我会去客房睡。不要出白府,也不要跟任何人联系,这里对于你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完,白子珏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沈婳一下子跌坐在了床上,开始了吗?终于要开始了吗? 那一场繁华,也终将走向荒芜。 长孙斐是第二日回来的,回到了鬼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他一下马却没有见到蓝鹤轩身影,门口几个迎接的侍卫脸色怪怪的,眉头一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侍卫低着头不敢说话。 武阳略过众人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脸色沉重的说道:“你跟我来吧!” 长孙斐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好不容才控制住情绪将那些不好的思绪全部驱逐出去。 与长孙斐一起回来的还有四儿,见着武阳的神色的时候,心中也立刻有了一种感觉,说不上的奇怪与不舒服,便也跟了上去。 武阳带着长孙斐一路来到了城隍庙,他没有进去,指了指里面,说道:“你自己进去看吧!” 长孙斐与四儿进了城隍庙里面,在城隍老爷的雕塑面前整齐的排放着一列尸体,最边上的便是蓝鹤轩。 “怎么会这样!”四儿惊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 长孙斐缓缓的走到了蓝鹤轩的遗体前面,半跪下,轻声说道:“蓝先生,我回来了,不是约好再一起喝酒的吗?你向来不喜欢不收信用之人,怎么你自己先失信了呢?” 他微微的将头扬起,眼眶泛红,面色沉重,将蓝鹤轩的手紧紧的握住,说道:“我不会让你白死的,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四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觉得喉咙干涩,她只是远远的看着蓝鹤轩,却没有靠近,突然冲了出去,到了武阳的面前,拉着他的衣服,神色激动的说道:“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谁杀了蓝先生?” “现在还能够有谁?”武阳冷冷的说道,眸子里面浮现浓烈的恨意,“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四儿慢慢的将手松开,眸子转了一下,有些慌乱的说道:“他们既然已经杀了蓝先生,那么小姐呢?小姐是不是也有危险?” “你别着急!”武阳将四儿拉住,说道,“她暂时没有危险,只是被软禁在了白府而已,你现在去贸贸然去了,你以为你能够从白府救出人吗?” 四儿快速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对,小姐一定会想办法跟我联系的,小姐说过,她让我在外面接应她的!” 这时候长孙斐从庙里面走出来,武阳有些担心的说道:“鬼王,你还好吧?” 长孙斐冷冷的看着前方的暮色,说道:“我没事,带蓝先生回去好好安葬!”他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武阳与四儿立即上前将他扶住,长孙斐推开两人,擦了擦唇边的血水:“我没事!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三人一起回了鬼王府,夜色已经完全的降了下来。 四儿坐在游廊之上,幽幽的看着前方的池塘,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回头说道:“鬼王已经休息了吗?” “没有!”武阳说道,“现在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睡得着!正在蓝先生留下来的一些情报!” 顿了顿,武阳又道:“你是在发呆吗?这里的风很大,回去吧,别着凉了!” “武大哥!”四儿抱着膝盖,“我们说会儿话吧!” “怎么了?”武阳问道。 “我刚刚在想蓝先生。以前从来没有想过他的,但是现在好像有很多的东西突然涌现出来一样,与蓝先生相交的时间不久,但是我们之间的发生的一些事情好像特别的清晰一般!”四儿说道。 “是吗?”武阳苦笑了一下,“或许,你对他产生了一些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情感!” “对啊!”四儿说道,“我们是朋友!虽然她曾经对小姐见死不救,但是我还是当他是朋友的!” “你还真是个小丫头!”武阳笑了笑,拍了拍四儿脑袋,“回去休息吧!好好的整理一下自己!天要下雨了,你除了保护好你的小姐之外,也要记得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白府密室内。 众人密切注视着铁笼内的试药的人,肌肉发达,没有任何溃烂的表现,并且神智很是清醒,眼神晶亮。 “成功了!”几个大夫大喜,“将军,我们成功了!” 白子玉也十分满意的看着笼子里面的人,对身后的随从说道:“让他出来!辛苦你了!” 他微微一笑,对几个大夫说道:“既然药的效果已经出来了,你们便多研制一些吧!” “这个……”几个大夫立即赶到为难起来,“是这样的,将军,这个药主要的用量与成分只有郡主才知道,我们只是听从她的吩咐做一些辅助而已,实则对其中的成分并不是很了解!” “她……”白子玉的眸子眯了眯,“我知道了!你们继续研究,放心,本将军一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很快白子玉便出了密室,来到了翰墨苑,屋子里面沈婳正在看书,表情淡漠。 “恭喜郡主,你研制的药成功了!”白子玉进屋,淡淡的笑了笑。 沈婳抬眸扫了一眼白子玉,微微一笑,说道:“的确是值得恭喜的!”说完,便没有再理会他,又将目光放在了书上。 “那么现在不知道郡主是不是可以信守承诺,将药的配方交出来!”白子玉冷冷的说道。 “配方?”沈婳抬了抬眉头,“药方不是在将军的手上吗?怎么现在反而找我来拿了?将军找错人了吧!” “不要跟我装傻充愣!”白子玉冷冷的说道,“你研制药的时候瞒着其他几个人,不就是留了一手吗?你现在若是将药方乖乖的交出来,本将军或许可以考虑饶你一命,不然,我定然会要你好看的!” 沈婳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笑道:“你要的药方,在这里面!将军是说笑了吧,要是我交出了药方,我还有活命的机会?” 白子玉的眸子一冷,伸手便掐上了沈婳的脖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沈婳面上没有慌乱的神色,反而是淡淡的一笑,说道:“是吗?你要是杀了我你将永远拿不到药方?而且,你杀了我,你要怎么跟子珏交代?在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你总不会为了我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而致使兄弟嫌隙吧?再者,你杀了我,组织里面的人难道不会找你的麻烦吗?” “哼!”白子玉松开手,将沈婳推了一把,冷冷的一笑,“你以为我的会怕你说的那些吗?对了,你心中不是记挂着长孙斐吗?不是一直在利用子珏吗?那好,我会留着你的性命看你看看长孙斐是怎么一败涂地的!也会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后悔!” 沈婳坐下咳嗽了几声,笑了笑,说道:“是吗?我也很想看看最后到底谁输谁赢!” “你记住,你跟我们白家再无任何干系,你若是再敢伤害子珏,即便子珏会恨我一辈子,我也一定会杀了你的!”白子玉冷冷的将话撂下之后,快步离开了。 第两百七十四章 不耽于男女之情 白子玉离开之后不久,白子珏就来了,他看了一眼沈婳泛着指痕的脖子,眸子里面露出一丝心疼,却没有上前,与她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说道:“你没事吧?” 沈婳没有看白子珏,淡淡的说道:“没事!” “既然你已经将药研制出来了?不妨将药方嫁给大哥吧!”白子珏淡淡的说道。 沈婳突然抬眸望着白子珏,眼神说不出的失望,讽刺的一笑,说道:“你是来劝我的?你以前不是反对我帮你大哥的吗?” “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我以为那种药对人的伤害很大,但是现在既然你已经将要研制出来,而且将药对人的伤害已经降到了最低了,现在情势紧迫……”白子珏顿了顿,叹了口气,又道,“无忧,你大可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在做一件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而已,无忧,我不可能永远跟你站在同一阵线而放弃我的兄长啊!” “不管谁来说都没用,即便是你!”沈婳淡淡的说道,“我是不会将药方交出去的,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虽然我选择了立场,但是组织里面的人确实中立的,会两不相帮,所以不用再去找人说服他们背叛我,不然只会是适得其反的!” “好,我知道了!”白子珏淡淡的说道,“这段日子,你就呆在翰墨苑吧!我可以不逼你将药方交给我,但是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将药方给长孙斐的!” 说完,白子珏也离开了。 沈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来现在她是被彻底的软禁在了翰墨苑了,以后想要与外面取得联系将会更加的困难了! 这个时候长孙斐也应该回来而且也应该知道蓝鹤轩的事情了,他会不会很难过? “大哥!” “她还是不肯将药方交出来?”白子玉蹙眉说道。 白子珏苦笑了一下说道:“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她的心中没什么的地位的,她又怎么会听我的话?她的心中只有长孙斐,只有他!大哥,我到底算什么,我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她,她现在居然为了一个蓝鹤轩恨我!” “天涯何处无芳草!”白子玉拍了拍白子珏的肩膀说道,“你能够认清楚那个女人的无情无义就好了,不要再记挂着她了,女人这种东西,你越是宠她,她便越不知道天高地厚!待我们大事成功之后,看她如何?倒是你是要继续将她留在身边做个玩物还是杀了,都随你!” “我知道了,大哥!我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你以前不是让我尝一下男女之情的感情,我现在尝过这种味道了,以后也不需要了!我想通了,男人是不需要女人的认同的,只要能够成就一番大事,她们自然趋之如骛!” “温柔乡,英雄冢。不沉迷于男女之事,这才是做大事的样子,这才是我白子玉的弟弟!”白子玉欣慰的说道,“现在长孙斐已经回来了,蓝鹤轩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一点非常的大,为了防止他的报复,我们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会安排好的!” 皇宫内。 “参见皇兄!” “平身吧!”长孙浩说道,“你的眼睛恢复的怎么样了?”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长孙斐说道,“没有想到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京城的局势居然变化的这样快,白家谋反的事情虽然昭然若揭,但是我们现在却动不得他们!不得不说,白子玉这一次却是是棋高一着,居然制造出了这样的舆论,若是我们现在在明面上动了他,反而是我们长孙家容不下他们白家,陷害忠良,那么北方军系必乱,大陈便有了可乘之机!” “你说的不错!”长孙浩将手上的奏折放下,冷冷的说道,“我们一直看错了白子玉,早些年朕以为他只是在军中发展的事情,他便已经在悄悄的私下联络贿赂群臣,现在与他有过往来之人竟然有一百多人,居然都是朝廷的肱骨,除了少数几个忠心耿耿之人,其他的都是人精,嗅着长孙斐与白家的味儿站队呢!一旦他们对白家有所向偏,那么大周的社稷真可谓是岌岌可危了!” “现在我们与白家的兵力相互制衡,剩下的就只能够拼京城之内的人马了。城卫军有一半在白家,我们与母后各有一半,我们手上还有御林军,母后大事上面却不糊涂,即便中立,对白家也不会相帮的。白家想要逼宫,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长孙斐说道。 “就怕他们会孤注一掷!还有,京城内的那个神秘人恐怕也会浑水摸鱼,总是要防的东西太多了!”长孙浩的眉头蹙了一下,“今年的科举准时举行,朕也会亲自监考!我大周数十年的根基是不会被这些小肖而动摇的!” “皇兄,对方还不知道会在科举上面做出什么动作,你亲自监考实在是太危险了!”长孙斐说道,“还是由臣弟去吧!” “不!越是这个时候,朕越要叫他们看到,朕不会怕他们,朕才是堂堂天子!这件事情就不必议了!”长孙浩坚定的说道,“对了,蓝鹤轩蓝先生的后事准备的如何了?五弟,朕知道这件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但是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稳住阵脚!” “放心吧,大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是不会冲动的!蓝先生的血债,我会讨回来的!”长孙斐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心中有数便好!”长孙浩眸子微微一转,说道,“那么宁无忧的事情你打算如何?” “皇兄,你不用试探臣弟,臣弟还是那一句话,无忧,臣弟一定会护她的!臣弟是答应过皇兄,若是她有任何的想要对大周,对朝廷不利,臣弟一定会亲手杀了她!但是这一次,她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帮臣弟治好眼睛,说明,她的心一直都在臣弟的身上!”长孙斐说道,“还有,组织的人并没有任何的异动,对于白家的事情根本没有参与,说明无忧没有做任何想要对朝廷不利的事情!回来的时候,她为了我而引开追兵,才会现在被软禁在了白府,随时面临危险!这样的女子,难道皇兄要臣弟辜负她吗?” “好吧!”长孙浩也叹道,“顾雪凡的事情是朕对不起你,若非朕逼你接受她,你也断不会遭受此劫!待此事之后,在好好的安置她吧!” “皇兄,顾雪凡的事情你也是为了臣弟好,臣弟心中知道的,发生这种事情你也是没有想到的!”长孙斐说道,“待这件事情一过,我要与无忧堂堂正正的成亲,希望到时候皇兄能够成全!” 长孙浩的眸子微微眯了眯,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是!” 虽然长孙浩还是没有明确的答复,但是比起之前的坚决反对,已经算是松口了。 “什么叫做没有任何消息!” 鬼王府内,长孙斐怒极,一掌狠狠的拍在了书桌上面。 “前两日还有郡主的消息,但是这两日白府的消息封锁的几位严密,我们在白府的内应也断了,我们试过闯入白府,但是均没有成功,所以现在没有任何关于郡主的消息!”一个侍卫在下首恭恭敬敬的说道。 “继续打探郡主的消息,本王不仅要知道她是死是活,是否安全,还要知道她睡得好不好才,吃的好不好!”长孙斐说道。 “是!” “王爷,你不必为难他们了!”四儿叹了口气说道,“我与小姐在白府里面的时候,做事要瞒过他们的眼睛尚且十分困难,何况在对方有意加强防备的时候从外面探听消息?不妨我晚上去白府走一趟,潜入进去,看看是否有可能救出小姐!” “你有几分把握?”长孙斐问道。 “不知道!”四儿说道,“但是我会尽全力的!” “不行!”长孙斐面色凝重的说道,“你与婳儿的感情深厚,如同姐妹,想来她也不会愿意你身陷危险之中的。你也不可动用你们的力量,她既然不愿意让组织牵扯其中,定然有她的打算,随意妄动,可能会坏了她的计划的!” “若是白子珏一直护着,白子玉早就看小姐不顺眼想要除之而后快了,而现在白子珏杀了蓝先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会护着小姐,我一定要知道小姐现在是否完全!”四儿说道,“王爷你要顾全大局,四儿可以理解你,但是四儿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而已,于大局也没什么影响,且四儿的安危四儿自己可以负责,所以王爷不必再劝了,我是一定要陪在小姐的身边的!” 四儿一向只听沈婳的话,对于长孙斐的话自然不会放在心上,而且她决定的事情,也不会容易更改,当即就打算晚上夜探白府,打听沈婳的消息。 穿戴了夜行衣,将匕首放入了靴子里面,四儿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武阳将她拦住,蹙眉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四儿淡淡的说道,“你让开,我要出发了!” “你既然在白府待过,自然知道白府防守的严密不亚于鬼王府,你现在贸然闯进去,不但救不了你小姐,而且还会让自己身陷囹圄之中的!”武阳说道。 “我知道啊!”四儿说道,“能够得到小姐的消息更好,若是出不来了,我便在里面陪着小姐好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结果对我来说都是好的!” “还有一种结果,就是在你还没有见到你小姐的时候就已经被击毙了!”武阳说道,“若是没有明确的计划,若没有人里外接应,闯入白府,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些事情难道我都没有教过你吗?” “你今儿不会就是来教训我的吧?”四儿淡淡的瞥了武阳一眼,“要么陪我一起去,要么闪开!” “若是你一定要一意孤行的话,我跟你一起去!”武阳沉默了一下说道。 “什么!”四儿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 第两百七十五章 营救失败 四儿与武阳两人一路潜行进入了白府之内,两人都是暗杀的高手,最擅长的便是隐藏自己,加上四儿对白府的地形十分的熟悉,很快便摸到了翰墨苑的外面。 但是越接近翰墨苑,防守便越发的严密,也越发的难以往前了。 “守卫这么严,说明里面的人的重要性,郡主现在肯定没有生命危险的!”武阳说道,“这么密集的守卫,我们很难不惊动他们进入翰墨苑里面,在未惊动他们之前,我们离开还来得及!” “不行,反正都已经到了这里了!说不定能够将小姐救出去的,毕竟现在的情势危急,你想想看,若是白子玉真的起事的时候,以小姐威胁王爷怎么办?所以现在将小姐救出去,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着想!”四儿说道。 “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武阳说道,“但是这绝非我们两个人的力量能够办到的,想要营救郡主,必须有了周祥的计划方可!现在不是冲动行事的时候!” “武大哥,谢谢你陪我到这里来了!”四儿想了想说道,“但是小姐就在里面,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留下小姐现在里面一个人离开的!” 说着,四儿便飞身进了翰墨苑里面,武阳还来不及出声,也赶紧跟了上去。 虽然两人已经十分的小心了,但是一落地的时候还是景都够了守卫,不一会儿,两人便被团团围住了。 四儿看了一眼周围,对背后的武阳说道:“我要去看看小姐,武大哥,以你的武功可以杀出去的!” “不行,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自然也要一起回去!” 这时候守卫纷纷朝着两人袭来,两人不得不迎敌。 这外面的声音自然也将白子珏惊动了,他立刻从书房到了院子里面,冷冷的看着院子里面的两个人喝道:“何方小贼居然敢闯我白府!拿下!” 四儿与武阳两人迎敌,普通的侍卫还是无法近身的。这时候白子珏的眸子一冷,挥了挥手,所有的侍卫立刻退下,随即一批弓箭手便换了上来。 不只是两人的前后方,就连屋顶之上也是弓箭手,四儿与武阳两人被重重的包围住了。 “放箭!”只听见白子珏一声令下,弓箭手迅速将手上的箭射出,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剑雨立刻朝着四儿与武阳两人射来。 两人左躲右挡,武阳忽然将四儿拉了一把,护在了他的怀中,一只箭射穿了他的右臂。 “武大哥,你……”四儿吃惊的看着武阳。 这一阵箭雨过后,白子珏又挥了挥手,准备再一次让人放箭。 “住手!”沈婳清脆的声音传来,她几步来到了白子珏的身边,看了一眼四儿与武阳,又回眸对白子珏说道,“不要伤他们!” “堂堂武阳武大将军居然自投罗网,这样的机会简直就是千载难逢!”白子珏淡淡的说道,“你说我会放过他们吗?” “哼!”武阳也不再掩饰,将面上的黑布摘了下来,“没有想到白二爷这么容易就试穿了我的身份,还真是让我一点成就感就没有!” “小姐,你没事吧!”四儿也将黑罩摘了下来,担忧的看着沈婳。 “我很好,我没事!”沈婳说道,她又看着白子珏说道,“你也怎样才会放了他们?” “你不用再说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白子珏的神色冷淡异常,“我今日放过他,他日后会放过我吗?来人,郡主带下去!” “慢着!”沈婳喝道,她取下了头上的发钗,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今日你若是动他们,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在威胁我?”白子珏的眸子微微一眯。 “不是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护我完全吗?”沈婳微微挑眉说道。 白子珏冷冷的静静的看着沈婳:“你一定要这样吗?” “放还是不放?”沈婳说道。 白子珏咬了咬牙,挥了挥手,说道:“让他们走!” 弓箭手立刻撤下了。 “小姐!” “走!” 武阳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又看了一眼白子珏,眸子里面有几分深思,将四儿拉走了。 待两人离开之后,沈婳才将脖子上面的簪子放下,她看着白子珏说道:“对不起!” 白子珏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怒气,上前两步便一巴掌打在了沈婳的脸上,冷冷的说道:“不要一次又一次的消耗我对你的耐心!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哪三个字了!” “发生了何事?”白子玉沉着脸走了过来,在两人的身上扫了一眼,“不是说方才有刺客闯了进来吗?人呢?” “走了!”白子珏淡淡的说道,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沈婳,对身后的人说道,“将郡主带下去,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屋子一步!” “是!” “你若是早些有现在的威风,还会让她在你头上作威作福这么久?”白子玉说道,“刺客跑了就跑了!但是这女人诡计多端,一定要加强防备,不能够让这女人逃了!” “我心中有数!”白子珏淡淡的说道。 白子玉笑了笑,冷冷的看着一眼沈婳的房间。 “阿忆公子,你真的不能够进去!” 白子珏微微蹙眉,几步来到了院子前面,说道:“阿忆,你这是做什么?” “我方才听到了四儿姐姐与阿姐的声音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阿忆看着白子珏说道,“阿姐的病现在还没有好吗?我到现在还是不能够进去看她吗?” “你阿姐的病情现在十分的严重,你不方便进去,现在回去吧,阿忆,你不会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吧?” 阿忆的眸子转了转,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回头对白子珏说道:“白大哥,你跟阿姐不会分开吧?” “为什么这么说?”白子珏微微诧异了一下。 “没什么!”阿忆摇了摇头离开了。 白子玉走到了白子珏的身边看着阿忆离去的背影说道:“这小子年纪虽小,但是是个武学奇才,若是能够收为己用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够收服,就杀了他,不能够让他为长孙斐所用!” “恩!” 鬼王府。 “对不起,武大哥,是我连累你了!”四儿看着武阳刚刚处理好的伤口,心中一阵歉疚。 “没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陪你去白府是我自己的决定!”武阳说道,“何况这也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 “不过,看到小姐安然无恙我也可以放心了!”四儿说道,她的眉头微微一蹙,又道,“只是我觉得白二爷变得很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对小姐态度变化的也太快了!” “男人在面对事业与感情的事情会做出相应的选择,或许白子珏只是选择了对他来说重要的事情而已!”武阳说道。 “不,你不了解白二爷!”四儿说道,“我跟小姐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白二爷对小姐的感情的深厚,他是可以为了小姐而放弃生命的,现在这样,着实让我很费解,难道他真的变心了吗?” “好些日子没见你,你倒是丰腴了一圈,在黎府的日子过得不错啊!”一见到赵平澜走近,长孙婧便忍不住打趣道,“听说你有了?” 赵平澜脸色红了一下,低头摸了摸肚子,说道:“快一个月了!” 她抬眸瞧了长孙婧一眼,虽然她的伤势恢复的不错,但是脸色还是有几分泛白,说道:“身子可好了?现在能够出门了吗?” “每日被我母妃监视着,我都快发霉了才约了你出来说说话的!”赵平澜说道,“真是府上一日,世上已千年!没有想到现在坊间居然有了这么多的流言,我刚刚在等你的时候就听到了流言不下数种了,眼下这局势果然是要大变了!” “可不是!”赵平澜说道,“爷爷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在过问军务,在黎府也是,很少见到里面的男人眉头舒展过,我现在虽然养着身子,但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却是不能够挡住的。白家,果然是要动手了么?自从顾雪凡行刺鬼王之后,京城的局势就开始扑朔迷离起来了!” “我的受伤便是与她有关,我愿意她只是恨我而已,没有想到她居然藏着如此险恶的心思,我真是不该一时心软,害了五哥,好在五哥现在没事!”长孙婧说道,“其实这局势早就变了,在我们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或许从上回子围场开始,或许很早……风雨变化动摇的却是大周的根基,这繁华盛世,难道百姓又要遭受战火了吗?” “我瞒着黎府的人去白府找过无忧郡主,但是被白府的人以郡主生病为由拒绝了,看来无忧郡主现在被他们软禁了!”赵平澜说道。 “看来她还是站在五哥这一边的!”长孙婧眸子眯了眯说道,“只是若是他日白家真的动手之后,她要怎么办呢?白家会不会拿她开刀?” “斐哥哥对郡主的感情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她有危险,他一定会想办法相救的!且白子珏对郡主的感情也是非比寻常!”赵平澜说道,“所以这一点你不用太担心!” “这一次的科举是黎丞相为主考官吗?”长孙婧问道。 “不错!”赵平澜说道,“并且是陛下亲自监考!想来陛下此举也是想要安抚一下最近种种不利的传闻了。若是这一次的科举能够顺利举行,的确有利于稳定人心,只是若是出了差错只怕是会更加的人心惶惶了!” 长孙婧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手上没有兵权无法同以前一样与五哥并肩作战了!但是我们可以监视一下后方,不要让其他人趁机浑水摸鱼!” 第两百七十六章 科举风波 “你的意思是?” “太后与七公主!”长孙婧说道,“在大事上面,太后或许不会糊涂,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会借此机会除去一些异己者!” 十月二十三,朝廷准时举办科举,开科取士,万千学子云集京城,准备一展宏图。 “老爹啊,你以前不是老是让我参加科举吗?一天到晚在我的耳边念叨着,让我好好复习,然后高中光宗耀祖!”白子珮看着自己的父亲奇怪的说道,“怎么到了今时今日,反而连屋子都不让我出了?” 白三叔这些日子是头发都白了不少,白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他这个无权无势的人过问,那些稍微有点权力的,谁不是摩拳擦掌的准备跟着白子玉大干一场? 只是这起事是那么简单的吗?稍有不慎就会招致灭族之祸啊!到时候若是成功了,他捞不到什么好处,但是若是失败了,他的跟着一起死啊! 儿子的前程他盼了半辈子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能够让他去冒险吗? 哎,愁啊…… “子珮啊,你这一次准备的不够充分,下一次吧,下一次再好好的考!”白三叔叹气说道,“来人将少爷送回去,好好的照顾着!最近外面很乱,就不要让少爷出去了!” 这白子珮还没走多久,白三叔还没有来得及多叹几口气,就有下人前来禀道:“不好了老爷,少爷翻墙跑了,说是他复习了那么久,要是连试都不试一下,他不甘心!” “这些逆子,真是要气死我啊!” 考场纪律严明,在考场外,老远就排起了长队,考生需要经过监考人员的搜身之后方才可入内。 白子珮吊儿郎当的排着队,目光在其中两个考生身上停顿了一下,眸子微微一闪,随即又移开了开始打量起了这考场外面的环境。 很快白子珮便进入了考场之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快要到开考的时间的时候,长孙浩与黎丞相一同前来。 黎丞相的目光在白子珮身上停留了一下,白子珮立即正襟危坐,这老丞相该不会是为了孙女的婚事对自己看不顺眼吧? 长孙浩简单的讲了几句话,大致的意思就是在场的都是国家栋梁,希望大家都能够好好的发挥,然后为国效命。 之后黎丞相又将考场的纪律宣布了一下,只待开考的时间一到,便会下发考卷。 考场内安静的连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听得见,但是考场外,却是一片紧张肃穆。 长孙斐带人在外面巡逻,神色肃穆:“科举乃是国家选取栋梁的机会,关系着国家的未来,大家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要让居心不良的人破坏了这一次的科举!” “是!” “武大哥,你那面的情况如何?”长孙婧见着武阳走了过来,问道。 “一切正常!”武阳说道。 长孙斐的目光在周围划过了一圈,说道:“武大哥,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做?” “自然是里应外合!”武阳说道,“外面用人吸引注意,里面的人才是暗藏杀机之人!” “你说的不错!”长孙斐淡淡的笑了笑,“外面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真正的挑战还在里面!不过,外面还是放松不得!” 开考的钟声响起。 就在这个时候,一众黑衣人突然翻墙而入,出现了考场里面。 长孙斐眸子微微的眯了眯,说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上!” 侍卫们立即冲了上去,与黑衣人打在了一起,井井有序的考场立即变得混乱不堪。 但是考场内部,却依旧是安静的异常,考生们埋首作答,一时间只有衣袖摩擦的声音。黎丞相摸着花白的胡子,满意的点着头。 白子珮的目光还是注视着在考场外面就注意到的那两个人,只见他们虽然也是在伏案写作,但是比起其他的考生,身子显然要僵硬的多。 只见着那两个考生互相看了一眼,同时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颗药丸服下。 白子珮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突然脑子一闪,脸色微微的变了变,大喊道:“报告!” 黎丞相眉头一蹙,不怒自威的说道:“何事大声喧哗?” “我发现这两个人作弊!”白子珮指着那两个考生说道。 “冤枉啊!”两个考生立即大呼冤枉,“我们没有啊,望大人明鉴!” “此举关系着两人的前程,你有何证据证明两人作弊?”黎丞相问道。 “我方才亲眼瞧见他们交换眼色的!”白子珮说道,“而且在他们的衣服的袖子里面有小抄!如果大人不信,可带他们下去检查一下!” “冤枉啊大人,我们根本就没有作弊,是此人信口雌黄!” “好了!”长孙浩淡淡的说道,“既然有人怀疑你们作弊,那便带下去检察一下,若是证明你们是清白,会延长你们两人的考试时间,并且会取笑此人的考试资格的!” 既然长孙斐已经开口了,黎丞相就不便在说什么了,挥了挥手,立即上来了两个侍卫要将两人带下去。 这时候两人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丝狠色,推开了侍卫,朝着长孙浩便冲了过去。 长孙浩身边的侍卫立即反应了过来,上前护在了他的面前,在两人冲过来的同时,一脚就将两人踹到了地上。 “拿下!” 其他的侍卫立刻上前,迅速便将二人按到了地上,准备带下去。 哪知道两人的神色逐渐癫狂起来,脸上也开始扭曲,一把便将按着自己的侍卫甩开了,站起来再一次朝着长孙浩扑来。 有更多的侍卫阻拦两人,但是两人的力气变得奇大,很快便将他们甩开了,径直的朝着长孙浩冲了过来。有侍卫挡在两人的前面,也悉数被撞开了,眼见着两人就要接近长孙浩。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长孙浩的身边,拉着两人的后领,便将他们甩开了几步。 这个时候,又有几道黑影同时从左右两边落下,将手上的几条铁索朝着两人的脖子便缠了上去,然后往后一拉,两人便倒在了地上,脖子上面套着粗大的铁链子,被往后拖着,到了边上。 两人还在剧烈的挣扎着,黑衣人很快用铁链子将两人的手脚捆住,将两人如同死狗一般的拖了下去。 “陛下,刺客已经处理完毕!”一身黑衣的卫兰说道。 长孙浩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动,神色依旧如常,望了黎丞相一眼,示意他考试继续。 黎丞相虽然大惊,但是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平静下来,对诸位考生说道:“方才的两人因为考试作弊败露,恼羞成怒,欲对陛下不敬,现在两人已经被拿下了,尔等要引以为戒。现在考试继续!” 屋子里面再一次的恢复了平静。 而考场外面,经过了一场血战,外面的黑衣人还是被拿下了,一个侍卫匆匆赶来,在长孙斐的耳边将方才里面的事情说了一遍,长孙斐点了点头,对武阳说道:“里面也安全了,看来此次科举可顺利举行了!” 武阳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将外面清理干净,迅速一点!” 三年一度的科举,终于顺利的落下了帷幕。而科举的举行,也给最近人心惶惶的众人吃了一个定心丸,大周的根基没有动摇,大周还是大周,依旧是繁华盛世。 沈婳被软禁在屋子里面,每日除了看书就是看书了,她尽量会想办法脱身,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用到组织的力量的。 “都到了现在了,你还有这个闲情逸致!”白子珏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子,有些嘲讽的说道。 “难道整日愁眉苦脸?”沈婳微微的一笑,抬眸瞟了一眼白子珏,“还是苦苦央求你放了我?” “都这么久了,都没有见到长孙斐有什么动作前来营救你!”白子珏嘲讽的一笑,“你确定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很重要吗?恐怕不及张孙家江山的万一吧?” “你是专程前来讥笑我的吗?”沈婳淡淡的说道,“放弃你这个对我死心塌地的人而选择了一个根本不在乎我的人?还是你们的什么动作失败了,你心中不爽,来找我出气了?” “哼!”白子珏冷冷的说道,“他不过是赢了这一回而已,好戏还在后面!” 看着白子珏的脸色,沈婳有些伤感说道:“子珏,我们为什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哼,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一切都不过是命中注定罢了!”白子珏冷冷的说道,随即便离开了。 沈婳叹了一口气,一个人真的会在短短数日之间变化那么快吗? “那个女人还是不肯将药方交出来是吗?”黑袍人冷冷的说道。 “没错!”白子玉淡淡的说道,“我是想杀了她,但是现在杀了她于事无补,何况子珏拦着!” “其实何必杀她呢!”黑袍人冷冷的笑了笑,“她的用处大得很不是吗?” “此话何解?”白子玉问道。 “哼,既然宁无忧对待鬼王那么重要的话,我们倒是可以看看,在宁无忧与自己的性命之间,他到底会选择谁!”黑袍人说道。 “用宁无忧威胁长孙斐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一来我还是希望能够从她的嘴里面套出药方,二来,我想将这一步棋用在关键的地方!”白子玉说道。 “关键?”黑袍人微微的一笑,“什么是关键?鬼王是我们成功路上最大的挡路石,只要将这块石头除去了,我们的道路也一定会顺畅许多的。何况,宁无忧此人诡计多端,别忘了她手上还有一支力量,或许会有人前来相救,免得夜长梦多,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你说的也有道理!留着宁无忧会动摇子珏的心神还是早点除去为好!”白子玉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 “将军对白二爷还是深信不疑吗?”黑袍人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第两百七十七章 竟然不惜背叛你的丈夫 “子珏不是杀了蓝鹤轩吗?你难道还在对他有所怀疑不成?你记住,他是我白子玉唯一的弟弟,是不会背叛我的!若是你再敢在我的面前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别怪我翻脸不认人!”白子玉冷冷的说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黑袍人说道,“我也说过,我既然将身家性命都交给了将军,自然是要确保万无一失的!” “子珏的事情我心中有数,还是想想如何对付长孙斐吧!” “是!” 书房外面,顾雪薇的脸色变了变,深呼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回到了房间里面,她的心神还是不能够平静下来,将军会杀了鬼王吗? 这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她急忙回神,问道:“怎么了?” 奶娘将孩子抱了上来,拍着他的背说道:“睡得好好的,刚刚才醒过来,看不到母亲,所以哭了!” “快把孩子给我!”顾雪薇说道,她接过孩子在怀中哄着,孩子的哭声渐渐的小了,她微微的一笑,目光一瞥,落到了桌子上面的一个药瓶上面,那是宝儿的药…… 午夜,翰墨轩外。 “让开,让我进去!”顾雪薇冷冷的说道。 侍卫颇为为难的说道:“将军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够进入翰墨轩!” “看清楚了!”顾雪薇拿着白子玉的令牌,淡淡的说道。 “这是将军的令牌!夫人请进!” 顾雪薇来到了翰墨苑内,屋子里面的灯还亮着,她嘲讽的一笑:“现在还没有睡?是担心自己活不了多少日子了,所以能够多醒一时是一时!” 沈婳慢慢的抬起眸子,望着顾雪薇缓缓进入的身影,淡淡的一笑:“你不也没睡么?这大晚上的,还能够来看我,还真叫我感动!” 顾雪薇冷冷的一笑:“我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来看你!”她挥了挥手,身后伺候的侍女全部退下了,坐到了沈婳的身边,说道:“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我是来救你的!” 沈婳微微愣了一下,说道:“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麻烦再说一遍!” “我是来救你的!”顾雪薇说道,“现在就跟我走吧!换上我的侍女的衣服,我的侍女会在屋子里面代替你的!” “可是为什么?”沈婳将手上的书合了起来,“为什么要救我?我们不是势不两立吗?” 顾雪薇淡淡的一笑,说道:“你救过宝儿一命,这个人情我要还给你!” “是吗?”沈婳笑了笑,微微挑了一下眉头,“那就多谢了!” 顾雪薇很快就让她的侍女进来,与沈婳换了衣服。 几人走出翰墨苑的时候,侍卫忽然将人叫住:“慢着!” 顾雪薇面色微微一变,声音强作镇定的说道:“怎么了?” 侍卫将地上的手帕捡了起来,送到了顾雪薇的身前,说道:“夫人的手帕掉了!” “恩!”顾雪薇接过了手帕,带人离开,身后的侍卫眸子眯了眯。 几人很快来到了后门,已经有马车准备好了,上了车,便立即奔向了郊外。 沈婳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色,偏过头对顾雪薇说道:“夫人救了我之后难道不是应该送我去鬼王府吗?这是带我去什么地方?” “现在去鬼王府实在是太招摇了!我会先将你送到偏僻的地方,然后再找人将你送回鬼王府的!”顾雪薇淡淡的说道。 “夫人想的太周到了!” 马车很快便在一片空旷的郊外停了下来,几人下车,一股冷冽的空气迎面扑来。 顾雪薇站在沈婳身后不远的地方,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色,说道:“郡主看看今晚的月亮如何?” 沈婳淡淡的说道:“很是明亮!” “那很好!”顾雪薇渐渐的收了脸上的笑意,“那你就好好的欣赏一下最后一次看到月亮吧!” “什么?”沈婳微微的挑眉,“夫人什么意思?” 顾雪薇挥了挥手,立即有数个黑衣人跃了出来,将沈婳包围住。 “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的深仇只有死亡才能够化解的!”顾雪薇冷冷的说道,“再说了,你跟鬼王的感情不是很深厚吗,你若是死了,他不就没有威胁了吗?” “你是为了鬼王才想要杀我的?”沈婳低低的笑了笑,“我是该夸赞你痴情吗还是应该说你挺傻的!你既然嫁了人孩子都有了,还想着一个心中根本没有你的人存在,不惜与丈夫作对?” “你闭嘴!”顾雪薇冷冷的喝道,“你知道什么!我爱鬼王爱了七年!七年啊,我一半的人生啊!那年,你母亲去世了,他与长公主一起前来吊唁,那个时候的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皇子而已,没有现在的意气风发,他的郁闷,他的不得志,我都看得出来,因为我也只是一个庶女而已!” 顾雪薇微微的笑了笑,仿佛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面。 那个时候她跟着他一路来到了后院,看着他坐到了一棵树下休息,她鼓起勇气上前,怯生生的说道:“见过鬼王!” 他抬起头,刚刚取下的面具还没有来得及戴上,她惊鸿一瞥,看到了今生今世都无法再忘记的容颜。 他戴好面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眸子里面有些怒气的说道:“你是宁江侯府的女儿?” 她点了点头。 “啊!”他往树上一靠,“真是不幸啊,你的母亲也离开你了!” “什么?” “我说,你一点都不悲伤吧?是啊,有什么好悲伤的,死亡也好,离开也罢,终究还是被抛弃的那个人而已!”他语气淡淡的说道,但是眸子里面的浓浓的悲伤却化不开。 “那个,你不开心吗?”她小心翼翼的坐在他的身边,心中却是充满了窃喜。 “啊,有什么好开心的!” “可是你是尊贵的皇子啊,难道你也有烦心的事情吗?” “谁稀罕当这个皇子啊!”他烦躁的闭上了眼睛,“我说你……算了,什么都不知道人真幸福啊!” 后来她被母亲叫走了,等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从哪个时候开始,她就发誓,一定要嫁给他。 只是后来,却传来了顾雪凡与长孙斐的赐婚。她那个时候还会想是不是当年他把自己当成了顾雪凡所以才会有这场赐婚的?她想方设法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但是他却是已经彻底的忘了她了,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没错!”顾雪薇冷冷的看着沈婳,“我的心在至今都还记挂着鬼王,我不甘心!我跟他是没有可能了,他可以跟何人女人在一起,但是你不行!不管是还是顾雪凡都不行!顾雪凡已经死了,现在就差你了!你们既然长了一张如此相似的脸,不如也下去陪她好了!来人,杀了她!” “哈哈哈!”沈婳笑了出来,“你不在乎丈夫,总不会连儿子也不在乎吧?” 顾雪薇的脸色变了变,说道:“你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给宝儿配了一瓶药吗?你还在给宝儿吃吗?”沈婳淡淡的说道。 “你在药里面搞鬼?”顾雪薇的脸色大变,“你……你居然……” “骗你的!”沈婳笑了笑说道,“我不会拿无辜的小孩子开刀的!只不过还是要多谢你将我从翰墨苑救了出来,真是帮了一个大忙,到了这里已经够了!” “哼,事到临头还嘴硬!”顾雪薇冷冷的说道,“上!杀了她!” “是!” 一个黑衣人挥刀朝着沈婳袭来,沈婳却在原地纹丝不动,在刀即将落下的一刻,他忽然朝后仰去,眉心是一枚飞镖。 顾雪薇立即退后了好几步,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沈婳:“这是怎么回事?” “你自己也说过了,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死不休,既然如此,我会放心的跟你走,心中自然也是有底的!”她淡淡的瞥了一眼顾雪薇,“这一次你毕竟帮了我,我不杀你,你走吧!” “开什么玩笑!”顾雪薇满脸的不甘心与愤恨,“上,你们一起上,一定要杀了她!” 她的话音刚落,又有两个黑衣人倒下了。 其余之人也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警惕的看着四周。 “怎么回事?”顾雪薇也是惊恐的看着周围,“这是怎么回事?” “你走吧!”沈婳淡淡的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开什么玩笑!”顾雪薇尖声说道,“都到了现在这一步,我怎么可能罢手!” 她夺了身边的黑衣人手中的刀朝着沈婳的后背便袭来了。 只是还没有跑几步,一道黑影便落到了下来,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横刀站在他的面前,冷冷的说道:“夫人请回吧,不然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顾雪薇看的沈婳离去的背影,脸色气的发白:“我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沈婳手下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她,只是若是与白府的人正面冲突的话,胜算不大,所以才让他们不要贸然行动的。 “少主,我们现在去往何处?”铠甲人问道。 沈婳垂眸微微的笑了笑,说道:“鬼王府吧!” 沈婳的速度不是很快,慢慢的走着,心中却是感慨万分,经历了这么多,最后还能够回到他的身边吗? 月亮在云翳之中穿梭,月色凄清而皎洁。 “少主,前方有马蹄声传来!” 沈婳眸子一动:“难道是白子玉追上来了?”立即与几个侍卫一起隐藏起来。 不一会儿,便见着一队人骑着马奔了过来,看着最前面的人身影,沈婳心中一动,从隐藏的地方冲了出来,喊道:“阿斐!” 最前面的马儿突然刹住,急转马头,朝着沈婳奔了过来。下马,他远远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婳,疾步跑到了沈婳的身边,深深的看着她,勾起嘴角,一把将她拉到了怀中,说道:“没事就好了!” 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沈婳此刻觉得无比的安心,伸手将他的腰紧紧的环住,说道:“恩,我没事!” 但是片刻后便惊醒了,她从长孙斐的怀中抬眸看他,问道:“你怎么会突然在这里?” 第两百七十八章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长孙斐的眉头也微微的蹙了一下,沉声说道:“我收到了消息,说你有危险,我就带人赶了过来!” “收到消息?”沈婳的脸色变了一下,沉眸说道,“我说顾雪薇怎么会那么容易带我离开白府,原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有埋伏!” 沈婳的话音刚落,顿时便有无数的箭朝着他们射来,如同一场暴雨一般。 长孙斐将沈婳牢牢的护在怀中,一手握剑,将箭挡开,而他身边的侍卫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王爷快走!”几个侍卫拼死挡在了长孙斐的身前,将眼前袭来的箭雨挡住,“快走!” 长孙斐与沈婳在几人的保护之下,慢慢的冲出了箭雨,继续往前跑着。 然而不久,前方的路便被数十个黑衣人挡住了,最前面的黑衣人将剑抱在怀中,抬眸淡淡的朝着沈婳望去,说道:“过来!” 这声音…… “是你!”沈婳说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白子珏并没有回答沈婳的话,又说了一遍:“过来,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沈婳深深的看着白子珏的身影,眼眶有些泛红,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杀他?” “不然呢?我经营的这一切难道是为了好玩么?”白子珏嘲讽的笑了笑,“过来,不然我真的会食言的!” “哈哈!”沈婳垂眸笑了笑,“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了,尽管我始终不愿意面对这一天,但是这一天还是来了不是吗?”她退后一步,拉住了长孙斐的手,说道:“如果你一定要杀他,那么我选择跟他同生共死!” “这就是你最终的选择是吧?”白子珏的眼眶布满了血丝,“只是这一次没用了,即便是用你的性命威胁我,也没用了!他,我必须杀了!” “我没有威胁!”沈婳说道,“这只是我的选择而已!对不起,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敌人了!” 长孙斐紧紧的握住沈婳的手,冷冷的看着白子珏说道:“哼,这一次,我不会再将她推向任何人了!不管生死,我都不会放开她的手了!” “哈哈哈!”白子珏笑了起来,带着自嘲与悲哀,“那我也只有成全你们了!上!” 玄衣卫与铠甲人纷纷跃上前,挡在了长孙斐与沈婳的前面,与白子珏带来的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玄衣卫在上一次从神医谷回来被白子玉追杀的时候就已经损失了很多,新补入的无论是身手还是经验都没有办法与以前的相提并论,而沈婳的人也只带了少部分而已。白家的人无论是身手还是默契均不亚于玄衣卫,渐渐的边占了上风,逐渐将局势控制住了。 白子珏的目光冷冷的穿过的斯斗的人,落到了长孙斐的身上,眸子里面瞬间迸发出一丝浓烈的杀气,缓缓的朝着长孙斐走来。 长孙斐亦是冷冷的看着白子珏,脸上的面具泛着幽幽的寒光。 这时候沈婳拉着长孙斐的手说道:“你的内力还没有恢复,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跟他正面冲突根本不是明智之举,我们还是找机会先离开吧!” “虽然这么做的确不是很明智,但是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战争,我不能够退缩!”长孙斐说着,但是目光却是牢牢的锁在白子珏的身上,“婳儿,你让开!” “我不!”沈婳抓着长孙斐的衣服,抬眸深深的看着他,“你这是去送死!你没有内力,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谁告诉你我没有内力的!”长孙斐嘴角勾了勾,说道,“骨朵儿已经找到了解蛊毒的方法,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到一边儿去!”长孙斐说道。 沈婳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慢慢的退到了一边:“你小心一些!”她又侧过头看了一眼白子珏,叹了口气。 白子珏一边靠近一边将手上的剑鞘扔掉,剑出鞘,寒光闪,他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说道:“我也很想跟你光明正大的打一场,现在虽然是趁人之危,但是你非死不可!” “恩,若是换了别人,我现在可能已经逃走了,但是面对你,我即便没有胜算,也丝毫不想逃!上回在神医谷还没有好好的跟你道谢!” “不必了,我不是为了你,我回去神医谷只是为了给她找解药罢了,只是她不领情罢了!”白子珏笑了笑,“我们之间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话落,白子珏眸子里面寒光一闪,便朝着长孙斐袭来。一剑刺去,长孙斐勉强的躲开,劈掌袭去,掌风扫过,长孙斐退后了好几步。 白子珏趁机上前,一脚便将长孙斐踹到了地上,冷冷的看着他说道:“现在的你,就是个废物,杀你都觉得脏了我的剑!”说着,便一剑朝着长孙斐的刺去。 就在此时,沈婳突然向前一扑,挡在了长孙斐的身前,剑没入了她的肩膀之中。 “你在做什么!”白子珏惊怒,大吼道。 “你走开!”长孙斐说道,“快闪开!” “你骗我!”沈婳尖声说道,“你的内力根本没有恢复!” 她又抬眸冷冷的看着白子珏说道:“你现在即便是杀了他也是胜之不武。我是不会让你杀了他的!”说着,她的胸口便射出了几根银针。 白子珏本就为了沈婳会为长孙斐挡剑而自己又伤了她的事情,震惊不已,一时没有留神,便被银针击中,退后了好几步。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白子珏看着自己手中的剑,苦苦的笑了笑。 “婳儿!”长孙斐抱着沈婳,“你没事吧?谁让你这么做了!谁让你为我挡剑了!” “没有用的,今天晚上,我是不会让你们活着回去的!”白子珏冷冷的说道,“我本来打算带你回去的,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便让你们死在一处好了,也算是我们夫妻一场,我对你最后的一点情分!” 说着,他便再一次朝着两人袭来,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一闪,将白子珏的剑挡开。 他蹲在,看着沈婳关切的问道:“阿姐,你没事吧?”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阿忆,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忆没有回答沈婳的话,只是转过头十分困惑的看着白子珏问道:“白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白子珏冷冷的说道:“现在白大哥与你阿姐之间只能够活一个了,你自己选择是愿意跟着你阿姐还是跟着我!” “不要逼他,他还是只是个孩子!”沈婳吼道,“阿忆,这件事情跟你无关,你走开!” “阿姐……” 这个时候一阵暗器朝着白子珏袭来,他急忙挥动手上的剑将暗器挡开了,回头一看,地上的沈婳与白子珏已经不见了。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围,方才到底是谁救了他们?他低眸看着地上的暗器,眸子闪过一阵寒光。 “好了,这里应该安全了!”黑衣人蒙面人坐在地上说道,将脸上的面罩扯下透气。 沈婳捂住伤口诧异的看着他,说道:“子珮,怎么是你!” 白子珮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沈婳,一脸吃惊的说道:“为什么不能够是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先别管这小子了!”长孙斐说道,“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喂,我是你们的救命恩人啊,你什么态度啊!”白子珮说道。 “忍一下!”长孙斐打算脱了沈婳的衣服查看她肩上的伤口,顿了一下,对白子珮说道,“你转过头去!” “什么啊,你以为我会偷看?你当我是什么人啊!真是的!好了好了,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转过去就是了,真是的!好像我没有看过女人的身体似的!”白子珮嘟嘟囔囔的转过身子去。 “阿忆,过来帮忙!” “喂!”白子珮不满的说道,“为什么他可以帮忙而要我转过身子?” “因为他不是色狼!” “你这什么意思?我是色狼?我堂堂暗门堂主会是色狼?”白子珮气呼呼的说道。 “暗门堂主?”沈婳的眉头蹙起,“是什么?为何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长孙斐将沈婳的衣服脱到了肩膀一下,露出了肩上的伤口,说道:“伤口很深,现在只能够简单的处理一下,回去之后再好好的包扎!”顿了顿,又说道:“暗门是父皇创建的,只听从皇帝一个人的命令!知道的人很少,包括母后都对此并不知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为什么你会是暗门堂主?你不是白家的人吗?”沈婳忍痛问道。 “当然是陛下看中了的聪明才智才能够委以重任啊!”白子珮说道,“我是白家的人,但是历代的暗门堂主都是白家的人!其实这事儿说起来话就长了,想当年……” 白子珮的话说了一半便被长孙斐打断了:“当年白家与父皇一起打下了江山,白家居功甚伟,为了避免白家功高震主,父皇便将白家兄弟一分为二,明上是大肆犒赏白家,暗地里却组建了暗门,以白家的人为堂主,发誓效忠皇室。知道这件事情的很少,只有父皇与当时的白家的两位家主,父皇临终的时候才将此事告诉皇兄的!”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爷爷就我一个嫡孙,我没有办法,只有继承暗门堂主之位了!”白子珮说道,“爷爷让我发誓,此生与白家的利益再无半点关系,只为陛下效力!” “原来如此!”沈婳说道,“我想知道上一次在瑶山的时候,是你知道了有人想要在饭菜里面下毒,然后杀了下毒的人,救了我们是吗?” “没错!”白子珮说道,“当时去瑶山是我发现了柔夷公主居然偷偷来了大周,调查她是否是想要劫走柔夷太子,发现这个秘密也是无意之中。只是我后来发现下毒的人是大嫂指使的,念着大嫂当时怀有身孕,查到了她的身上,总归是不好的,所以才将下毒的人杀了,断了你们的线索!” 第两百七十九章 将军是在利用我吗? “好了!”长孙斐将沈婳的伤口包扎了,止住了血,说道,“我们回家吧!” “家?”沈婳心中微微一动,涌过一阵暖流,拉住长孙斐的手,“好!” 长孙斐抱起沈婳,又转过头对白子珮说道:“你今天有了动作,白子珏不是常人,怕他有所怀疑,你自己要小心为上!” “放心好了!”白子珮无所谓的笑了笑,“我的演技如此高超,怎么会露馅呢!露陷了又如何呢,反正白家是受到诅咒的,唯有死亡才可以解脱!” 沈婳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又回眸看了一眼白子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子珮朝着他们挥了挥手,说道:“回去吧,不用为我担心!二嫂,那个,你说我还能够见到臭丫头吗?” “当然,她在柔夷,她很好,所以,你也要好好的!”沈婳微微一笑说道。 “王爷,你去哪儿了?”刚刚回到鬼王府,武阳就冲出来问道,看了一眼长孙斐怀中的沈婳,甚是吃惊,“郡主?” 四儿跟在武阳的身后,急忙跑到了沈婳的身边:“小姐……你怎么受伤了?” “快去请大夫!”长孙斐边往里面走边说道,“我今晚上与皇兄商议事情到很晚,出宫的时候忽然收到了消息说婳儿有危险便带人前去营救。但是我心中记挂着他的安危,便没有来得及与你们商议!” 武阳无可奈何的拍了长孙斐一把,说道:“你啊,一遇到郡主的事情就全部失控了,哪里还有平时的冷静自持?”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沈婳说道。 “算了,现在怪谁都没有用了,都没事最重要了!”武阳说道。 长孙斐很快便将沈婳抱去了风荷园,请来了丈夫,处理好了伤口。 “真的是二爷伤的你吗?”四儿为沈婳穿好衣服,“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会伤你!短短的时日,一个人真的会变化这么大吗?” “即便如此,我还是欠他很多啊!”沈婳叹气说道,“总归来说,还是我伤害了他!即便他再多捅我几刀,还是还不了的!对了,你去将阿忆叫进来一下!” “阿姐,你找我?”阿忆进来,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眸子里面却是有疑惑与不安。 “过来!”沈婳拉着阿忆坐到了自己的身边,“我知道今天的情况让你很困惑,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 “我知道的。从白大哥一直不让我见你开始,我就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我不记得我以前的事情了,我不知道我以前过得究竟好不好,我的记忆开始便是我被人追杀,是你们救了我,我想要跟你们一起生活下去,想要保护好你们,就像你们曾经保护我一样……” 阿忆手上把玩着鱼形玉佩,顿了顿,说道:“阿姐,你一开始接近我,救我,是跟这块玉佩有关吧?你说过这是你弟弟的玉佩,对不起,到现在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但是我也希望知道自己跟这块玉佩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我也希望能够回忆起自己的身世,不管之前的记忆是否是快乐的。所以,阿姐,让我留在你身边吧,让我们一起将事情的真相弄清楚!” “傻孩子!”沈婳摸了摸阿忆的脑袋,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是阿姐对不起你才对,阿姐一点会解去你身体你的毒,一点会让你想起来的!” “阿姐,以后会怎么样呢?我不想杀白大哥,他对于来说,也是跟阿姐,跟四儿姐姐一样是很重要的人!” “那就不要再跟白大哥碰面了,即使见到了也不要发生任何的冲突,他还是你的白大哥,这件事情你本来就是无辜被牵扯进来的,所有的后果都不该由你来承担!” 屋外,院子。 天色将明,晨曦的淡淡的光辉开始慢慢的浮现。 “白家现在还真是越来越无所顾忌了,难道就这么放任下去吗?”武阳说道。 “现在打击白家,他们或许会暂时收敛一下,但是这样,我们便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底牌是什么了!白家的大军远在关外,他们为何敢在京城里面如此的嚣张,定然有所依仗,皇兄想要不仅仅只是想要除去白家兄弟,是要将整块的腐肉连根剜掉,若不如此,伤口则永远不会好!”长孙斐说道。 “对了,我刚刚收到了的消息,骨朵儿已经来京城了,应该是为了你的蛊毒而来!她既然来了这里,定然是有了办法了!”武阳说道,说着便有些伤感,“这些事情,以前都是蓝鹤轩操劳的,我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家伙竟然真的这么去了!” “还大周一个太平盛世,这便是蓝先生最大的心愿了!”长孙斐看着冉冉升起的日光,“我相信,这一天并不远了!” 白府。 顾雪薇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轻手轻脚的走向床边,瞟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白子玉,将手中的令牌准备放回抽屉里面。 “事情都办完了?”白子玉突然出声说道。 “将军还没有睡吗?”顾雪薇咬了咬唇,慢慢的走到了床边。 白子玉睁开眼睛,眸子清亮锋利的看着顾雪薇,淡淡的说道:“还顺利吗?” “我听说将军要杀了宁无忧,但是我想着她毕竟……毕竟也就过了宝儿的性命,是我们的……我们的恩人,所以,我才,才这么做的!”顾雪薇脸色有些发白的解释道。 “是吗?”白子玉漫讽的笑了笑,坐了起来,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害怕我会拿宁无忧威胁长孙斐?” “我不知道将军在说些什么!”顾雪薇有些心虚的将目光移开,“我们都有了宝儿了,难道将军还在怀疑我不成?” “也罢了!”白子玉松手,淡淡的笑了笑,“不过倒是多亏了你,我们还真的以宁无忧为诱饵将长孙斐引来了!” “什么?”顾雪薇的脸色发白,抬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子玉,“难道这一切都是……” “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不然你以为你会那么轻松拿到我的令牌吗?”白子玉淡淡的说道,“虽然你成功完成了我的计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对你还是有些失望啊!” “将军,你是在利用我吗?” “呵呵,还真是讽刺啊,我们之间。算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不想追究,待大事之后,我们再慢慢的说吧!”白子玉笑了笑,“不过,既然你那么关心长孙斐,我一定会将他的人头送到你的面前的!” 顾雪薇垂着头,眼泪滴在了她白色的长裙上面,不知道为何,白子玉短短的几句话,竟然叫她遍体生寒,心中如同被钝器割着一般疼痛不已:“是吗?” “将军!”外面有侍卫禀道,“二爷回来了,但是……二爷受伤了!” “受伤了!”白子玉眉头蹙了蹙,他起身准备出去,到了门口又回眸看了一眼顾雪薇,说道,“你可以放心了,这一次,长孙斐好像逃过了一劫!” 顾雪薇一下子仿佛失去了力气一般,坐到了地上,脸上满是泪水,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泪水到底是为了谁而流的。 白子玉匆匆的赶往了翰墨苑,看了一眼被大夫拔出来的银针,眸子冷了一下,说道:“这些银针是那个女人常用的暗器吧!还真是没有想到她还真是可以为了长孙斐出手伤你!” “别说了!”白子珏恼怒将一旁的药瓶全部掀到了地上,“不要再跟我提起她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握剑的手,怎么会这样! “好了!为了一个女人成了这个样子还算什么男人!”白子玉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长孙斐这一次运气好逃过了一劫,不要紧,他的运气不会一直都这么好的!” “大哥,我真的很失败!”白子珏笑了笑,“其实现在想想,我对她,其实更多还是不甘心吧!” “天涯何处无芳草!”白子玉说道,“待我们大事成功之后,这天下的女子,任你挑选!” “是啊,也许吧!”白子珏自嘲的笑了笑,“大哥你先走吧,我只是小伤没事的,想要休息一下了!” 翌日。 “二哥,你找我?”白子珮小跑到了白子珏的身边,“听说你受伤了,没事吧?” “你科举发挥的如何?”白子珏问道。 白子珮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随便啦,反正我又不想做官!” “那可不行啊!”白子珏说道,“三叔可是会生气的!你是我们白家的希望啊!不当官,你怎么为皇帝效力啊!” “二哥,你什么意思啊,我为什么一定要为朝廷效力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能耐,有你跟大哥就够了,有没有有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吗?”白子珏笑了笑,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枚暗器,扔到了白子珮的脚下,“这个你认识吧?” “什么啊?”白子珮一脸不解的问道。 “别人不了解我还是不了解你吗?这安排一看就是你的风格,昨晚上救走鬼王与宁无忧的人是你吧!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开始投靠了皇帝?”白子珏淡淡的说道。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二哥!” “白子珮!”白子珏突然加大了声音,“若是不敢肯定是你的话,我会叫你来问话吗?” “哈哈哈!”白子珮笑了笑,在一旁的石桌坐下,“不愧是二哥,这么一点破绽都被你发现了!” “为什么?”白子珏的脸上没有怒气,“我很想知道为什么?” “二哥,你恨大哥吗?”白子珮突然说道,“你跟大哥一样的优秀,不过是因为他的年纪比你大,你就必须在他之下,必须淹没在他的光辉里面,你甘心吗?” “有什么不甘心的!”白子珏淡淡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跟他抢什么!” “二哥,你真好!”白子珮说道,“若是当年爷爷也能够跟你这样想一般,我们今天也不会做到这里说话了!我爷爷是你爷爷的弟弟,他自认为他的才华与功劳不输给你爷爷的,但是世界上的人只知道你爷爷,不知道他!” 第二百八十章 被诅咒的命运 “所以,爷爷便暗地与先皇合作,建立了暗门,他想要超越那个一直压制着他的兄长!”白子珮继续说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乱世出英雄,太平盛世哪有那么的丰功伟绩供世人瞻仰呢!他的儿子比不上大爷爷的儿子,所以所有的希望便寄托在我的身上。” 白子珮笑了笑:“二哥,你知道,小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你跟大哥,因为你们太优秀了,爷爷总是会拿你们教育我,我从小接受的观念便是我之所以会存在是应该为皇室服务的,我跟白家没有半点的关系。小的时候,我真的很希望能够跟普通的小孩子一般出去玩耍,但是爷爷却总是逼着我读书,练武,要我能够超越你们兄弟!” “后来爷爷死了,其实我一点都不伤心,终于没有人逼我了!但是紧接着,我就成了暗门的堂主,我知道爷爷的诅咒并没有消失,他继续束缚着我,捆绑着我的翅膀,知道我死亡的那一天吧!”白子珮看着白子珏,“二哥,如果你想要从我的口子得到关于暗门的任何消息,恕难从命!” “是吗?”白子珏笑了笑,“那我也不会在追问了,但是你应该知道的,我不会允许一个对白家不利的叛徒出现的!” “我不是叛徒!”白子珮说道,“我说了,我的存在便是为了皇室服务,我从来与白家无关的!很多我帮不想背负的东西都被强加在了我的身上,我只想做一只自由翱翔的鸟儿,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将期待加在我的身上!二哥,你会杀了我吗?” 白子珏沉默着没有说话。 白子珮笑了笑,说道:“二哥,你可不要对我心软啊!因为下一次我的任何可能就是杀了你哟!我可是不会手软的!” 白子珮转身离开。 “子珮!”白子珏突然将人叫住。 “怎么了,二哥!”白子珮转过身子,利剑在同时没入了他的腹部。 白子珮低眸看了一眼,又抬起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白子珏,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这样才对嘛!这样才对嘛!你才是白二爷应该做的事情!” “对不起,我说过,我不会再允许再有对白家不利的任何的背叛存在的!”白子珏冷冷的说道。 “二哥,你会见到帕黛吗?要是哪一天你见到了帕黛,告诉她一声,我不能够娶她了!还有,你要跟我父亲说,我真的不喜欢科举!”白子珮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白子珏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来人,我要亲自处理子珮的身后事!” 远处,两双眼睛密切的注视着眼前的情况。 “没有想到子珏真的会下手杀了子珮!”白子玉说道,“我以为会轮到我出手的!” “呵呵,不愧是白家的人,心狠手辣才是成大事的人!”黑袍人笑了笑,“如此,我才能够放心的跟你这你们嘛!” 鬼王府。 “我没事的,你不用这幅表情,让我很有压力的!”沈婳淡淡的笑道。 “没事?你还敢说你没事?都伤到骨头了还敢说自己没事?”长孙斐说道,“下一次,若是下一次再有危险的情况发生的话,我不允许你冲到前面来,我宁愿死,也不愿意看到你在我的面前受伤!” “好了!”沈婳笑了笑,“不会有下一次了,真的很疼的!” “别嬉皮笑脸的!”长孙斐说道,“我实在很严肃的你跟你谈这件事情的!” “你呢!”沈婳说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呢?你为什么说自己的内力已经恢复了!难道你们男人这该死的自尊心真的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吗?” “你不懂……” “我的确不懂!”沈婳淡淡的说道,“总而言之,你以后在做这样没有意义的傻事的话,我是不会再原谅你了!”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沈婳抬眸看了长孙斐一眼,从袖子里面难处了一张纸,递到了长孙斐的手上,说道:“我不知道现在这个还有没有意义!” 长孙斐接过看了一眼:“休书?”他的眸子里面露出一丝惊喜:“他居然给了你休书!” “你很高兴是吗?”沈婳说道,“你很介意我嫁给白子珏这件事情吗?” 长孙斐轻轻的揽着沈婳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说道:“如果我说我不介意是假的,即便如此,我还是从来未曾动摇过要你回到我的身边的决心。我高兴的是现在可以堂堂正正的拥有你了,再也没有人能够将你从我的身边夺走了!” “你体内的蛊毒真的没有办法解去了吗?你难道一辈子都会这样吗?”沈婳问道。 “怎么?你嫌弃我了吗?”长孙斐轻轻的笑了笑,“不会,骨朵儿已经在来京城的途中了,她应该会有办法的。所以,我的内力也应该很快就能够恢复了!” “真的吗?”沈婳从他的怀中探出头来,“骨朵儿真的来了吗?她真的会有办法吗?” “恩,从我中毒开始,蓝先生就开始跟骨朵儿联系了,她会来京城,应该也是有了解毒的办法!”长孙斐说道。 “可是……”沈婳眸子里面浮起一丝担忧,“她在这个时候来大周,会有危险的。若是她的行踪被白家的人打听到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南疆公主在大周出事,南疆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到时候大周岂不是内忧外患?还有,白家的根基若是动了,北方军系是不会会乱,岂不是会给大陈可乘之机吗?” “骨朵儿会在这个时候来京城,应该也是知道了大周的事情,担心我的安危,才会迫不及待的赶来为我解毒吧!”长孙斐说道,“我已经派人前去接应她了,一定会将她安全的带来的!还有大陈的事情,之所以现在没有动白家,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动了白家,就是怕会引起北方军系哗变,让大陈有了可乘之机,不过人心所向,这大周毕竟还是长孙的天下,皇兄已经安排好了,也让黎城杰做好了准备,不会让大陈有机会占到便宜的!” 沈婳眸子转了转,问道:“听说,大陈的新太子赵默十分的活跃……” 长孙斐微微的笑了笑,说道:“不错,现在知道大陈为什么不会对大周不利了吧?因为他们自顾不暇!赵默……比起现在的皇帝,他倒是更难对付一些啊!” “赵默准备谋反?” “赵默陷害了前太子,害死了大将沈家一门,难道一个太子的位置就能够满足了吗?权力这个东西有种迷人的香气,会让人有占到巅峰的冲动与欲望,没有到达巅峰之前,是永远不会勉强的!” 沈婳眸子微微的眯了眯,射出一丝冷冽的恨意:“你说的不错,有些人为了权力的确可以丧尽天良!但是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报应一说的,老天爷都真真儿的看着呢!他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就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呢!” “婳儿!”长孙斐有些奇怪的看着沈婳,“你怎么了?你跟赵默应该是素不相识吧,怎么提到他就一股恨意呢!” “没什么!”沈婳将垂下来的头发别到了耳朵后面,“就是不喜欢这个名字!不喜欢这个人而已!” “你啊!”长孙斐捏了捏她的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个孩子气了!待大周内政稳固之后,与大陈结盟修约是必然的!” “不可以!”沈婳突然说道,顿了顿又道,“大周兵强马壮,难道就不想开疆辟土吗?只要大周的内政稳固之后,以大周的兵力,拿下大陈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战争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长孙斐说道,“皇兄不是喜欢穷兵黩武的人,他的志向不是开疆辟土,而是让大周成为繁华盛世,百姓安居乐业。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也会全力支持皇兄的想法的!” “是吗?”沈婳的眸子动了动。 这个时候四儿进来,有些担忧与犹豫的看了沈婳一眼。 沈婳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收到了消息,白子珮被白子珏杀了!” “什么!”沈婳突然站了起来,“子珮他……白子珏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四儿说道,“小姐,白二爷他……或许真的不是我们认识那个白二爷了。” “怎么会这样?”沈婳有些无力的坐下,“子珮……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呢,怎么会?” 长孙斐将沈婳抱住,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说道:“生死有命!” “这怎么能够是一句生死有命能够说得清楚的呢!”沈婳苦笑道,“阿斐,你先出去一下,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长孙斐说道,“我进宫一趟,你不要胡思乱想,要好好的吃饭喝药知道吗?” “我知道了!”沈婳低声说道。 四儿说道:“王爷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照顾小姐的!” 长孙斐转身离开,四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好好的静一下吧,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一切也都会过去的!” 沈婳以为自己经过了重生已经看淡生死,原来不是的,原来她的朋友,她在乎的真的还是会一个个的离她而去的,她脑子不断的浮现前世满门被杀的情景,知道现在她才清楚,原来,她是如此的惧怕死亡。 下午四儿端着药进来的时候,沈婳还是一副发愣的样子,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想些什么?” “想了很多,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沈婳说道,她抬眸看了一眼四儿,“当初,你知道蓝鹤轩死的时候,伤心吗?” 四儿坐到了沈婳的身边,抱着膝盖说道:“其实你能够回来,我很高兴,因为我好像心里有很多的话,但是不知道该对谁说。知道蓝先生死的时候,刚开始我没什么感觉的,可是越到后来,我想到的事情越多,是关于我跟他发生的一些事情,虽然也没有多少回忆,但是就是一遍一遍的不由自主的在脑子里面回想。” 第二百八十一章 任性的男人 顿了顿,四儿又继续说道:“所以到了后面,我感觉到了伤心和失落,我会想着他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啊!武大哥曾经问我是不是喜欢蓝先生,我现在才知道,大概是的吧!很可笑是不是,我居然如此后知后觉!” “傻姑娘!”沈婳轻轻的摸了摸四儿的脑袋,“即便你到现在才察觉,但是爱情它真的存在过。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以后你还会遇到会带你爱情的人,以后一定要记得,要回应爱情,因为它可能不会等人!” “小姐,你好肉麻啊!”四儿推了沈婳一下,“快点喝药吧,药快要凉了!” 在一片荒野之上,血水遍地,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一辆马车孤零零的在一群黑衣人的包围之中。 一个黑衣人下马,走到了马车前,将车帘打开,里面只是两个少女吓得瑟瑟发抖的抱在一起。 黑衣人怒气腾腾的将车帘放下,冷冷的说道:“中计了!” “你们的人怎么处置!” “一个不留!” 话落,传来了两声尖叫,黑衣人策马离去。 京城外。 马车内,一个少女对她身边的带着面纱的女人说道:“母亲,前面便是京城了,你应该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女人眸子里面有着淡淡的哀伤:“他还记得我吗?他还会认我吗?” “当然了!”少女捏着女人的手说道,“你也是他的母亲!他没有忘记过你的,一定还记得你的!还有,我们这一次前来是为了他身体内的蛊毒,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说得对!那孩子,太苦了!”女人叹气说道,“是我对不起他!” 不一会儿,马车外来了几个男子。 “公主,我等前来迎接您入城!” “有劳了!” 鬼王府,风荷园。 “今天伤口恢复的如何了?”长孙斐问道。 沈婳活动了一下肩膀,微微的笑了笑,说道:“已经好多了,现在基本上能够动了!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长孙斐说道:“骨朵儿来了!现在正在客房休息,你跟我一起去见见她吧!” “已经到了吗?”沈婳脸上露出一丝惊喜之色,“太好了!” 大厅内。 “斐哥哥,你来啦!”骨朵儿见着长孙斐进来的身影,眸子里面露出一份笑意,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沈婳,笑道,“嫂子!” 她小跑到了两人的身边,说道:“在南疆的时候也听说过你们的事情了,不过,还在一起就就好了,反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是吧!” 沈婳笑了笑说道:“这些日子的确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不过,公主,你能过来最好不过了,你真的有办法能够解去阿斐身上的蛊毒吗?” 骨朵儿抿了抿唇说道:“我是没有那个本事啦!不过,有一个人或许可以!” “什么?”沈婳拉着骨朵儿的手问道,“是吗?那么那个人是谁?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你别着急,她已经来到了鬼王府了!”骨朵儿说道,抬眸望了一眼长孙斐,说道,“我现在就带她过来!” 沈婳嘴角勾了勾,有办法就好,她望了一眼长孙斐,他的眸子里面却是露出几分忧虑,她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长孙斐淡淡的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不一会儿,骨朵儿便于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一起出现了。长孙斐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沈婳并没有发现长孙斐的异状,上前几步,走到了她们的面前,欣喜的问道:“是你吗?你能够有办法解去王爷身体里面的蛊毒吗?” 女人看了一眼沈婳,目光又柔柔的朝着长孙斐望去,眸子里面满是愧疚与思念。 长孙斐的眼眶也开始泛红,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沈婳看着长孙斐的背影,有一股悲寂的苍凉,她心中一酸,朝着骨朵儿与女人笑了笑说道:“他最近的压力有些大,招待不周的地方你们不要介意!” 骨朵儿叹气说道:“以他的脾气,现在这个样子才是最正常不过的吧!” “你们还没有用餐吧!”沈婳说道,“你们为了王爷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先吃饭吧。我去看看王爷,晚上的时候在一起商量一下为王爷解毒的事情吧!” 骨朵儿说道:“你去看看他吧,不用管我们的,我们没事的!” “失陪了!”沈婳点了点,就去找长孙斐了。 找了大半个王府,才在花园的一座假山下面见到他的身影,看上去如同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一般。 “到底怎么了?”沈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长孙斐眉头抬头看沈婳,只是抱着膝盖淡淡的说道:“她回来,可是我现在已经不需要她了!” “她?”沈婳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忽然一惊,“难道方才那个女人是……” 她坐到了长孙斐的身边,轻轻的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中,说道:“是,她回来了,为了你回来的,她还是关心你的,这难道不是很好吗?” 长孙斐从沈婳的怀中起身,将身子转到了另一边,生气的说道:“一点都不好!这些年我一直当她死了!她凭什么想消失的时候就消失,想出现的时候就出现?凭什么?” “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当她已经死了吗?你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再见她一次吗?你真的没有想到要像小时候一般在她的怀中撒娇吗?” “你知道什么!”长孙斐吼道,“你没有被抛弃过,你怎会知道我的感受!我恨她,我根本就一点都不想要再见到她,看到她只会让我想起那些痛苦无依的日子而已,你知道吗?” “是,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沈婳说道,“因为我的亲人全部都已经死了,全部死了!你至少知道,她还活着不是吗?” 沈婳沉默了一下,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你愿意在这里呆多久都随你,但是我不管你跟你母亲之间有什么样的纠葛,现在她对于我来说,就是能够解去你的蛊毒的人,你必须去见她,必须解毒体内的蛊毒,这件事情由不得你做主!” 说完,沈婳便转身离开。 翌日。 “嫂子!”骨朵儿小跑到了沈婳的身边,“斐哥哥还是不愿意见母妃吗?” 沈婳点了点头。 “斐哥哥怎么那么固执啊,母妃好歹也是千里迢迢的赶来,心中记挂着他,连饭都吃不下,不管怎么说也该跟她见一面啊!”骨朵儿说道。 “也应该体谅一下的!”沈婳说道,“抛弃了自己十几年的母亲突然出现了,他心中一下子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他需要时间想清楚!” “你说的对,是我对不起他!”玛依说道,慢慢的走了过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他恨我,不想要见到我也是应该的!” “母妃……” “我不知道我该不该问,您当初会离开大周是应该有苦衷的吧?”沈婳说道。 玛依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忧伤的笑了笑:“倒是算不上什么苦衷,只是回到家乡是我一直的夙愿罢了!” 沈婳惊艳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从未见到过如此美丽的女人,任何辞藻都不足以形容,她终于明白长孙斐绝世的容颜究竟为何而来了。 玛依坐下,朝着沈婳招了招手,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我们,说会儿话吧!” 沈婳点头,坐到了她的身边,由衷的赞叹道:“您真的很美丽!” 玛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用柔弱无骨的手轻轻的握着沈婳的手,说道:“我知道你们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们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你们应该很相爱吧?” 沈婳点了点头。 玛依又说道:“有你陪在阿斐的身边,我就放心了!我是个失败而又自私的母亲,当初的确是我将他留在了大周,我又有什么立场要求他原谅我呢?” “可是为什么,你当初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大周呢?” 玛依柔柔的笑了笑说道:“当年我不过是南疆一个小部落的公主,大周先皇打败了我的父亲,看上了我的美貌,便将我抢回了大周。我是在森林里面长大的鸟儿,并不喜欢皇宫里面锦衣玉食却是如同牢笼一般的生活,我一直希望能再一次回到自己的故乡!” “我的哥哥,继承了父亲的位置,将部落一直壮大起来,并且与南疆最大的部落首领,也就是骨朵儿的父亲联合,策划了好几年终于将我救了出去,为了自由,我抛弃了我唯一的儿子!”蚂蚁叹道,“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的做法对不对,因为回到了故乡之后,我没有我想象之后的快乐,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再思念着阿斐,我不知道他在大周过得好不好!” “母妃!”骨朵儿说道,“你不要自责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的错,要说错,也应该是大周先帝的错误,他根本就不该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将你抢去的!” 沈婳说道:“即便你心中不爱先帝,但是我相信,你的心中定然是挨着阿斐的!王妃,你应该跟阿斐好好的谈谈,他一定会原谅你的!有亲人在身边,有亲人的关心,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啊!” “大嫂,你好好的劝一劝斐哥哥吧,早一天能够将蛊毒解去,母妃也少一日的担忧!”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劝劝他的!” 晚上,书房内。 武阳与长孙斐商议完事情,说道:“你就打算这么拖着?” “什么?”长孙斐挑眉问道。 “我是指你解蛊毒的事情!”武阳说道,“你的私事我不管,但是你既然是大周的鬼王,陛下的左膀右臂,那么你的身体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尽快将内力恢复,特别是在这个紧要关口,你知道这有多重要的,不要任性了!” 说完,武阳就出来了,在门口却是遇到了沈婳,他上前一步,说道:“郡主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吗?” 第两百八十二章 故人与仇人 沈婳点头,说道:“上回子武大哥与四儿一起去救我,还连累武大哥受伤了,不知道武大哥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一点小伤罢了,郡主无需记在心上!”武阳说道,他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说道,“我知道小时候的事情对他的影响很大,但是这个时候可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啊,郡主,你好好的劝劝王爷吧!” “我知道了,武大哥!” 武阳离开,沈婳端着一杯参茶进了书房,说道:“别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长孙斐瞧了她一眼,急忙起身将参茶接了过来,说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我还不至于是一个废人!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白家的动作暂时有了收敛,但是不知道后面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我们丝毫不能够放松警惕!”长孙斐说道,“另外北方军系蠢蠢欲动,虽然有黎城杰在暗中牵制,但是也不能够掉以轻心!只是不管如何,只要牵制住了北方军系到不了京城,以白家现在的人手,根本不是皇兄的对手的!只要将北方军系的人心稳定住之后,收拾白家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了!” “话虽然如此!”沈婳说道,“白家在明知道没有胜算的情况依然能够如此的嚣张,背后定然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势力!而现在这个时候,你的内力的恢复,对整个局势都十分的重要,你是知道的!” “原来你是来劝我的啊!”长孙斐将手上的情报放在了桌子上面,往背后的靠背上面靠了靠,“这件事情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你都是希望能够见到你母妃的吧。现在见到了,你反而退缩了,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有什么好怕的,我只是不想要见到她罢了!” “现在京城的局势十分的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婳说道,“她们在京城多留一天便会多一天的危险,难道你不想在危险发生之前让她们离开京城吗?难道你想看着她们也被卷进来吗?” “那么她们就应该自己回去的!” “她们既然来了,就没有就这么回去的打算吧!”沈婳说道,“不要为了自己一时的想不开就连累了以后后悔!虽然现在她们来到了鬼王府的事情是保密的,但是难免不会泄露出去,而且,你母妃的敌人不只是不想你恢复的内力的白家而已,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白府内。 “骨朵儿已经来了京城,若是在鬼王府内,我们想要杀她定然有困难,但是若是她将长孙斐的蛊毒解去的话,对我们肯定是不利的!”白子珏说道。 “其实有些事情根本轮不到我们去动手的,因为会有人帮我们的!”白子玉微微一笑说道,从桌子上面拿起了一张纸递给了白子珏。 “这是……” “这是南疆传来的消息,不仅仅只是骨朵儿来了大周,连他们的王后也来了大周呢!” “据说,这位王后是长孙斐的生母!” “没错!”白子玉笑道,“她就是长孙斐的生母,而且还是太后憎恨的人,我们只需要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太后,太后自然会替我们出手的!” “她们两人有什么恩怨?” “谁知道呢,女人之间的事情!”白子玉说道,他看了一眼白子珏,“你还在想子珮的事情吗?” “只是看着三叔老年丧子有些不忍心罢了!”白子珏说道,“真是没有想到我们白家居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有什么奇怪的,每个人对名利都十分的渴望,得不到的时候便会疯狂甚至于毁灭!”白子玉说道,他拍了拍白子珏的肩膀,“不过我相信你,我们之间绝对不会像爷爷他们。你是什么个性,你所求的是什么,我这个做大哥再清楚不过了!” 白子珏微微的笑了笑,也拍了拍白子玉的肩膀:“谢谢大哥的信任,我们,是兄弟!” 皇宫,凤栖宫。 “都十几年来,没有想到我还能够得到她的消息!”太后幽幽的冷笑了一声。 “母后,五哥的生母不是已经死了吗?”长孙卉疑惑的说道,“为什么现在会回来了?难道当年是诈死吗?” “应该没错了!”太后冷冷的一笑,“先帝爷是什么样的人,会察觉不到她的假死,但是还是让她离开了,看来对她还真是用情很深啊!既然是故人,许久未见,自然应该好好的叙旧一番了!” “母后打算做什么?”长孙卉说道,“母后现在做这些会不会有些不明智?白家的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了,现在若是坏了五哥的事情,岂不是就是帮助白家吗?我们现在与五哥和皇兄可是站在一条船上的!” “哈哈!”太后看了一眼长孙卉,笑道,“我的傻孩子,你在担心什么呢,这些事情我当然知道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不要担心,母后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是!” 长孙卉出了凤栖宫,心中还是有一阵忧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有长孙家才有他长孙卉,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母亲,你在做什么?”骨朵儿进到了屋子里面,见着玛依正在弄针线活儿,不由得问道。 “这么多年来,对阿斐我一直心存亏欠,虽然他现在还不是很愿意见我,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对他做出一些补偿。我想亲手为他做一件衣服,只是好些年没有拿过针线了,手法都生疏了,真怕他会不喜欢!”玛依说道。 “母亲你还真是偏心呢!”骨朵儿撒娇说道,“你都从来没有跟我做过衣服呢!” “傻孩子!”玛依笑着点了点骨朵儿的头,“你可是在母亲的怀中长大的,可是阿斐……你难道还有吃醋吗?” “我开玩笑啦!”骨朵儿说道,“真是不明白斐哥哥在想些什么!居然不让母亲为他解毒,难道他不知道母亲要做出多大的牺牲么?” “不管多大的牺牲,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应该做的,这是我欠他的!”玛依说道,“还有,这件事情你不可以告诉阿斐,知道吗?” “我知道了!”骨朵儿嘟着嘴说道,“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正说着,外面进来了一个侍女,手上拿着一封信,说道:“方才来了人,这封信说是一定要亲手交给夫人!”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骨朵儿将信接过,疑惑的说道,“我们来大周十分的隐秘,谁会知道我们的行踪?还将信送到了鬼王府?” “把信给我吧,看看不就知道了吗?”玛依接过信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变化,对骨朵儿说道,“我现在有些事情必须要出去一趟!” “母亲,这个时候有人送信来十分的可疑,这件事情很重要吗?必须要办吗?”骨朵儿说道。 “倒不是十分的重要,只是要去见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我认得她的笔迹,你放心好了,她是不会伤害我的!”玛依柔柔的笑道。 “不,我不放心,还是让我陪母亲一起去吧!”骨朵儿说道。 玛依见骨朵儿十分的坚持,想到这位故人也没有什么危险的,就同意了下来,带着她一起前往。 “母亲你要见的这位故人到底是什么人啊?”到了约定的地方,骨朵儿问道。 “是我以前在大周皇宫的时候认识的一位姐妹,在我最独孤独无靠的时候,是她帮助了我!”玛依说道,“当年我生阿斐的时候,先帝正征战在外,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好欲置我于死地,若非她相救,我跟阿斐都没命了吧!” 在庄子外面守着一个中年妇人,见着玛依走来的身影,说道:“娘娘还记得奴婢吗?” 玛依笑道:“当然,当年若非你跟姐姐救我,我现在也不会出现这这里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们的!” “娘娘跟我来吧,我们太妃也十分记挂着娘娘呢!”妇人说道。 “等一下!”骨朵儿问道,“不知道这位太妃是怎么知道我们在京城的?” “这个……”妇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笑道,“其实是鬼王告诉我们太妃的!太妃这些年在宫中受到鬼王的照顾颇多,也知道太妃与娘娘之间有些渊源。其实鬼王很关心娘娘,知道娘娘心中牵挂着故人,便通知了太妃,希望太妃能够与娘娘见一面!” “阿斐……”玛依心中泛起一阵阵的感动,“这孩子……” “斐哥哥?”骨朵儿的眉头蹙了起来,会是他吗? 玛依与骨朵儿一起进到了庄子里面,大厅内,坐着一位威严的妇人。 玛依的脸色一白,惊道:“怎么会是你?” 太后淡淡的一笑,目光冷冽的看着她,说道:“都过了这么年了,你还是那么单纯啊!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太后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又说道:“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呢,哀家却是已经老了!” “为什么会是你?”玛依脸色惨白的说道,“她呢?” “呵呵,要么怎么说你单纯呢!”太后冷冷的笑了笑,“不只是单纯,简直就是愚蠢,看来你被你的男人保护的太好了,这世上的一点邪恶都未曾沾染到你。都过了十几年了,人心可是会变的,你曾经生死与共的姐妹,还会始终如一吗?” 玛依又回头看着带她们进来的中年妇人,不敢置信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姐姐人呢?” 妇人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垂下。 “你想做什么?”骨朵儿问道,“不仅仅只是想要叙旧吧?” “当然!”太后冷冷的说道,“当年若是她逃走了,在先帝驾崩之后,她就应该去陪葬的。她跟萧贵妃那贱人一样,都是只会迷惑男人的妖精而已!” “你住口,我不许侮辱我母亲!”骨朵儿狠狠的瞪着太后喝道。 第两百八十三章 女人的嫉妒 “也罢了,哀家懒得同你这小丫头片子浪费口舌,既然好不容易将你们引了出来,自然要给你们一点记忆了!” “要是我们在大周出事的话,我父王一点不会放你过你的,现在大周内有白家为患,不希望在增加外敌吧?”骨朵儿说道。 “哼,那又如何?”太后凤目一抬,冷冷的笑道,“我大周兵强马壮,难道还会怕了区区的南蛮之邦吗?何况,这件事情哀家完全可以推到白家的身上,到时候你父王只怕还会帮助大周讨贼呢!” “你别忘了我母后是斐哥哥的生母,你敢伤害她,斐哥哥也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太后笑得薄凉,“斐儿那孩子哀家很喜欢呢,既然他们母子好容易见面了,哀家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们在地下团聚的!来人!” “我不许你伤害我母后!” 鬼王府。 “郡主,七公主求见王爷!” “王爷不是与武将军一起去军营了吗?告诉公主,王爷不在,请公主改日再来吧!”沈婳说道。 “公主说了,若是王爷不在,她一定要见郡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郡主说!” “哦?”沈婳将手上的书放下,眸子转了转,“请她进来吧!” 长孙卉快步来到大厅,脸色看起来颇有几分焦急,沈婳眉头微微皱起,起身相迎,问道:“不知道公主前来所为何事?” 长孙卉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婳,笑道:“你果然还是回来了!你在五哥与白子珏之间如此的反复,这一次不知道你将以什么样的名义留在五哥的身边!” 沈婳抬眸轻轻的扫了一眼长孙卉,微微一笑,说道:“这一点恐怕就不用劳烦公主操心了!”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公主今日前来鬼王府,一定要见鬼王所谓何事?看公主的面色焦急,应该不是只是来讥讽我的吧?” “我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五哥说!”长孙卉咬了咬唇说道,“既然五哥不在,我只有告诉你!五哥的生母现在有危险!” 沈婳的脸色大变,急忙问道:“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母后借别人的名义将她约了出去,欲对她不利!”长孙卉说道,“我知道若是她若是出事的话,南疆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大周就是内忧外患了!” “太后真的会那么做吗?”沈婳怀疑的看着长孙卉,“既然你都能够想得明白这个道理,难道太后会想不明白吗?太后乃是大周的国母,真的会置大周的存亡与不顾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长孙卉说道,“你不了解母后,母后十几岁嫁给父皇,跟随父皇出生入死,帮助父皇夺取了江山。但是父皇登基之后只给了母后一个皇后的名号而已,根本没有给她一个结发妻子应有的情分。父皇伤母后很深,母后便将这一切都怪罪在了所有出现在父皇身边的女人的身上,认为是她们迷惑了父皇,所以父皇曾经宠爱过的女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怎么说呢,一遇到跟父皇有关的事情,她就会有些不理智!而且这一次的事情,她也已经有所准备,推到白家的身上!但是我还是不放心,你们还是快去救人吧!” 长孙卉一口气将话说完,眸子转了转,将一张纸递给了沈婳,又道:“这上面是地址,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信不信随你!” 话落,长孙卉便转身离开了。 沈婳立刻到了玛依与骨朵儿居住的院子,而里面根本没有人,将伺候的侍女叫过来问了情况,原来玛依真的接了一封信之后就出去了。 “现在怎么办?”四儿问道。 “不管是真是假,我都必须去救人!”沈婳看着手上的纸说道,“四儿,立刻召集人,记住,不可声张!另外,立刻派人前去通知王爷!” “我知道了!” 庄内。 “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玛依看着太后说道,“先帝都去了,为何你还如此的执迷不悟?我的儿子与你的儿子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你为何要这么做?” “哼!放下?如何能够放下?”太后冷冷的说道,“你跟萧贵妃那个贱人带给哀家的屈辱,哀家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哀家曾经发誓,凡是得到过先帝的宠爱的女人,哀家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既然你如今又出现在了哀家的眼皮子底下,哀家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至于你的儿子?”太后的声音愈发的清冷,“他挑拨哀家与皇帝之间的母子关系,就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现在臣服于皇帝,难保将来不会生出叛逆之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着流着异族人肮脏血液的人,应该被除去的,如此,我大周才可长久安乐太平!” “你若是敢对斐儿不利,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玛依气的脸色发白,眸子里面有着深深的担忧,她又看了一眼护在她身前的骨朵儿,说道,“你要对付的人只有我一个,不要伤害我的女儿,让她离开!” “母亲,我不走!我一会保护你的!” 太后冷冷的笑了笑,整理了一下没有褶皱的衣袖,说道:“当年萧贵妃撺掇先帝废了皇帝的太子之位,立她的儿子为太子,若非哀家及时得到了消息,阻止了先帝的一意孤行,恐怕哀家与皇帝早就去见先帝了。你知道先帝驾崩之后哀家是怎么对付萧贵妃的吗?哀家用糟糠掩住了她的脸,切断了她的喉骨,即便是到了地下,陛下也不可能认出她的!还有哀家将她的儿子与她的三个女儿也一起杀了。若非皇帝一直相护,你以为你的儿子也能够活到现在?不过,你的女儿要是出去了,哀家苦心布置的一切岂不是也泡汤了!” “你到底想怎样?”玛依喊道,“我求求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够了!”太后冷冷的喝道,“哀家看够了你那一张哭哭啼啼的脸了,想当年,你也是凭着这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将先帝迷的神魂颠倒吧?来人,杀了她们,哀家绝对不会留下后患的!” 周围的侍卫全部涌了出来,将玛依母女包围住了。 骨朵儿冷冷的看着这些侍卫,对身后的母亲说道:“母亲,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对不起,骨朵儿,是母亲连累你了!” “母亲别说傻话了,母亲觉得不能死,难道你忘了来京城的目的了吗?” “啊!”一个侍卫大叫了一声立刻朝着母女两人袭去,骨朵儿拔出了腰上的佩刀,动作十分迅速的挥刀,将攻来的侍卫砍到。 就在其他的侍卫正准备一起攻上去的时候,一阵暗器朝着他们袭来,顿时就有了好几人倒下了。 “何人,给哀家出来!”太后目光冷冽,冷冷的喝道。 只见着十来个穿着盔甲的男子从房顶之上落下,护在了玛依与骨朵儿的身前。 紧接着就见着四儿将沈婳从院子外面带了进来。 沈婳整理一下衣服,缓缓的进入大厅之内,面色沉静的说道:“参见太后!” 太后的眼睛微微一眯,嘴角珉的很紧,眸子里面涌出一阵强烈的怒气,冷冷的说道:“是你!” “儿臣前来给母后请安了!”沈婳微微一笑说道,“母后乃是大周的国母,礼仪天下,这大周的天下更是母后陪着先帝爷打下来的,我想母后应该不愿意看到这大周的天下因为您的一时冲动而毁于一旦吧!” “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若是太后杀了蚂蚁王后,不仅仅是南疆不会善罢甘休,鬼王对王后感情深厚也一定会因为此事与母后发生争执的,而现在,正是白家野心昭然若揭的时候,鬼王全力协助陛下稳固大周的江山,在这时,若是鬼王因为这些事情而分心的话,只会让白家有可乘之机而已!” “你的意思难道是陛下离开了鬼王就会对付不了白家?”太后微微挑眉冷笑着问道。 “陛下文成武德,白家自然不是陛下的对手,只是眼下身为大周的臣民,多一人便多一人力量,都应该为大周的繁荣稳固贡献自己的力量。下到最低等的士兵,上到各位皇室成员都在做着自己的贡献,太后身份国母,心系天下臣民,也肯定希望能够多有几分胜算,少有几分牺牲不是吗?”沈婳微微笑道。 “你果然是巧舌如簧!”太后冷冷的说道,“只是你以为哀家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而收手吗?” “太后不会收手,我也不会就此回去!”沈婳也收敛的脸上的笑意,“陛下此前诏安,已经是昭告天下的事情了,若是现在我命丧太后之手,我想前朝的遗民应该坐视不管吧?太后你应该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因为你的一己之私,而使得大周的江山岌岌可危吗?” “你敢威胁哀家!”太后咬牙冷冷的说道。 “不是威胁,只是再跟太后讲诉事实而已!”沈婳说道,“不瞒太后,鬼王现在已经往这里赶来了,若是让鬼王看到了一些事情,依他的脾气,或许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太后应该不会做的吧?” “报!”在长孙斐回程的路上,士兵送来了一封信,“这是从鬼王府送来的急件,王爷亲启!” 长孙斐拿过信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变。 “发生了何事?”身旁的武阳问道。 “母妃有危险!”长孙斐说道,“武大哥你先带人回去,我要去一个地方!” “可需要我帮忙?” “不必,我自己带人前去营救便可!”话落,长孙斐便急转马头,疾驰而去。 一路狂奔,终于来到了信上的地址,踢开了庄子的大门,长孙斐面色焦急的说道:“给我搜!” 他一路来到了大厅里面,扫了一眼里面的情况,顿时松了一口气,疾步来到了沈婳的面前,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第两百八十四章 母子解开心结 “事情我已经在信上跟你说清楚了!”沈婳说道,“方才太后已经带人走了!” 她拍了拍长孙斐的肩膀又道:“去看看母妃吧!” 长孙斐身子僵硬了一下,垂着头,睫毛微微的扇动,看不清楚眸子里面的情绪。他慢慢的从沈婳的身前站了起来,走到了玛依的面前,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你没事吧?” 骨朵儿在一旁不断的揉着玛依的肩膀,替她回道:“母亲没事,只是方才有些吓到了而已!” 玛依抬起美丽的眸子,深深的看着长孙斐,轻柔的说道:“对不起,阿斐,让你担心了!” 沈婳微微叹息,将骨朵儿叫了出去,让他们母子单独待一会儿。 “你都多大了,这点雕虫小技你难道都看不出来吗?”长孙斐忽然吼道,“你知道……你知道方才我在来的路上有多担心吗?” “对不起……对不起!”玛依流泪说道。 长孙斐哽咽了一下:“不过,没事就好了!我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南疆吧,你知道的,大周现在很危险!” “阿斐!”玛依说道,“对不起,这么多年以来,我没有做到一点母亲的责任,真的对不起!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胡说!”长孙斐背对着玛依,眼眶也开始泛红,“若是你想我,为何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前来看过我一眼?从来没有给我任何你的消息,一直当你死了而已!” “阿斐……”玛依哭道,“我虽然不在你的身边,但是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十岁之前是不是喜欢跟兄弟们大家,每一次都要你皇兄来救你!每年元宵的时候你都会去塔上对不起?你十二岁那年因为练习骑马而摔伤了腿,我当时真的很担心呢!不过你很坚强,成长的很快,十八岁的时候便能够领兵出征了!母亲真的以你为骄傲!” “别说了!”长孙斐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阿斐……”玛依伸手握住了长孙斐的手,将脸轻轻的贴在他的手背上面,“真的对不起!我现在只是想要为你做一点事情而已!” 手背上是冰凉的泪水,长孙斐闭上了眼睛,脑子里面满是幼小的时候在母妃怀中撒娇的情景。 “母妃……”他半跪在玛依的面前,“我……真的很想你!” “阿斐,你刚刚叫我什么?”玛依抬起他的头,温柔而欣喜的说道,“你方才叫我什么?” “母妃!” “好孩子!阿斐,我的孩子!”玛依将长孙斐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好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你长得可真像我,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唇!” “母妃……”长孙斐轻轻的靠在玛依的怀中,呢喃着,如同小时候一般。 屋外。 听着里面的情况,骨朵儿的眼睛也红了,说道:“太好了,他们母子终于解开了心结了。这样或许,母亲又能够重新展开笑颜了!” “是啊!”沈婳看着有些灰蒙蒙的天空说道,“被母亲抛弃的事情一直是阿斐的过不去的一道阴影,以后应该都会好起来了吧!” “是的!”骨朵儿说道,“都会好起来的!还有,谢谢你能够赶来救我们!” 沈婳回眸看了骨朵儿一眼,微微的笑了笑。 回到了鬼王府之后,骨朵儿再一次提起了解毒之事,众人也都期待的看着长孙斐,而这一次,他总算是点头了。 玛依不由得欣慰的一笑。 “只是这解毒之事有危险吗?我们现在需要准备一些什么?”沈婳问道。 骨朵儿说道:“不会有危险的,需要的东西在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解毒之法毕竟是我们南疆不外传的秘密,所以我们会使得斐哥哥昏睡的,然后有我跟母亲两人一起,不需要再有其他人了!” “好!”沈婳说道,“你们今日也累了,请王后与公主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日在为王爷解毒吧!” “不必了!”玛依说道,“我不累!” 她看了一眼长孙斐,又道:“能够早点为阿斐解去身上的情/蛊,我的心也在一点放心!我们今天晚上就开始吧!” 沈婳看了一眼骨朵儿,问道:“可以吗?” 骨朵儿笑道:“既然母亲已经决定了,就晚上开始吧!不过,不管如何,母亲今日还是受惊了,还是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 “好!”玛依温柔的拍了拍骨朵儿的手,又柔柔的看着长孙斐,“跟我吃一顿饭吧,我想亲手为你做一顿饭,好吗?” 看着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长孙斐的心中也是一阵心酸,点了点头,伸手将沈婳的手紧紧地握住。 玛依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欣喜,笑道:“好,那我现在就去做饭!做你最喜欢吃的菜!” “好啦,我也想要为斐哥哥做饭,让他尝一尝我这个做妹妹的手艺。母亲,我跟你一起去吧!” “好!” 长孙斐牵着沈婳的手回到了风荷园,两人站在荷塘边上,看着荷塘里面枯萎的荷叶。 长孙斐突然转身将沈婳抱住,下巴搁在她的肩窝,说道:“我做的没错吧?” “当然,你没有看到王后她方才有多高兴么?”沈婳轻轻的拍着长孙斐的背,“你做的这个决定很正确。你心中可能有多她当年抛弃你的怨恨,但是更多的是思念与爱吧!” “没错!”长孙斐喃喃的说道,“在我收到你的书信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我以为自己是怨她恨她的,但是那个时候我才是知道,她能够活着,能够平平安安的,对于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要她活着,平安健康的活着!” “是啊!”沈婳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有母亲在,有母亲的关怀,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啊!” 玛依与骨朵儿很快便将晚饭准备好了,虽然是一些寻常的菜,但是每一道都是长孙斐平日里面最喜欢吃的。 虽然没有在他的身边,但是却是切切实实的关注他吧。 骨朵儿笑道:“这些菜呢,有些是我做的,有些事母亲做的,但是我不会告诉你们,谁是我做的,谁是母亲做的。你们先尝尝,告诉我睡得手艺更好!” 长孙斐没有说话,直接拿起了筷子,每道菜都尝了一口,然后指了指其中的两道,说道:“除了这两道,其余的都是母妃做的吧?” 骨朵儿惊奇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你能够分辨的出来?你说,你是不是去偷看了?” 长孙斐只是微微的一笑,没有说话。 母亲的味道,怎么会认错呢? “好了,你别胡闹了!”玛依笑道,“快点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就开始准备解毒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 玛依又期待的看着长孙斐,问道:“好吃吗?” 长孙斐夹菜的筷子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太好了!”玛依欣慰的笑了笑,叹了口气,说道,“你能够喜欢真是太好了!” 正说着,就见着一个侍女拿着一件新衣服走了过来。玛依放下筷子,将衣服拿起,说道:“这件衣服是我亲手做的……” 骨朵儿一把将衣服夺了过去,披在了长孙斐的肩上,笑道:“斐哥哥你快些试一下吧,母亲从来都没有为我做过一件衣服呢!你快些试试吧!” 长孙斐将骨朵儿轻轻的推了一把:“别胡闹了,吃饭吧!” “什么嘛,这件衣服是母亲赶了几夜才做出来的,你好歹试一下吧!” “是不是款式不喜欢?”玛依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我刚刚到大周,不知道现在大周最流行什么样的服饰!” “王后!”沈婳说道,“他不是不喜欢,只是害羞了!” “你胡说什么!”长孙斐更加的不好意思,“你这女人,有空的话就跟母妃学学做菜吧,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你做过一顿饭呢!” “做饭有什么难的,改日做给你吃就是了!”沈婳眸子转了转说道。 最终长孙斐在骨朵儿的死缠烂打之下,换上了玛依做的新衣服。 “真好看!”玛依托着下巴说道,“不过,袖子是不是长了一点?” “好像是!”沈婳笑道,“不过没有关系,等明天王后有空的时候再改一下就好了!” 玛依慈爱的看着长孙斐,说道:“好!” 吃完了晚饭,就开始准备解毒之事了。长孙斐服下了事先准备好的汤药,昏睡不已,屋子内只有骨朵儿与玛依两人。 “母亲,真的要那么做吗?”骨朵儿犹豫的问道。 “不是都已经决定好了吗?”玛依吻了一下长孙斐的额头,又轻轻的揉着骨朵儿的头发,“这是我做的决定,算是我补偿一下对他这么多年以来的亏欠。不要犹豫了,你开始吧!” 骨朵儿咬了咬牙,说道:“那好吧,我开始了!” 沈婳,四儿与武阳焦急的等在外面。 看着满脸担忧的沈婳,四儿说道:“她们毕竟是南疆的人,王爷曾经的敌人,现在王爷昏睡,屋子里面又只有她们,若是她们想要对王爷不利的话……” “不会的!”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王后对阿斐的母爱是骗不了人的,我从她的眼睛里面能够看出来!等着吧,阿斐已经不会有事的!” “现在这里是大周,王爷若是发生半点不测,她们也无法走出大周的,她们若是想要害王爷,一点好处也没有!”武阳说道,“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知道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紧闭的大门才被打开。 “怎么样了?”沈婳立即上前问道。 骨朵儿扶着面色苍白如纸的玛依走了出来,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情/蛊已经解了,休养一下,斐哥哥就能够恢复内力了!” 沈婳看着玛依,眉头微微一蹙,问道:“王后怎么了?脸色怎么会如此的难看?还是为王后请大夫看一下吧!” 第两百八十五章 从不后悔的选择 “不必了!”骨朵儿说道,“母亲是太累了!你们好好在的照顾斐哥哥吧,我带着母亲回去休息了!” “等一下!”沈婳将骨朵儿拉住,“你们到底用的什么方法解毒?为何王后的身子耗损的会如此之大?” “这个不用你管了,反正现在斐哥哥的情、蛊已经解了不是吗?” “是换血之法对不对?”沈婳说道,“这个方法我听柳先生提起过,你们便是用的这个方法对不对?” “你怎么会知道?”骨朵儿蹙起了眉头,顿了一下,又道,“没错,的确是换血之发!但是,请你务必要保密,不要让斐哥哥知道解毒的方法,不然他心中会不安的,这不是母亲想要的结果!” “那王妃的身体会如何?”沈婳又问道。 “虽然情、蛊没有其他的副作用,好在母亲本身也不会武功,只是换血之法对人的元气耗损极大,今后只能够慢慢的调理了!”骨朵儿说道,“你快去照顾斐哥哥吧,木器交给我就好了!这个方法,算是母亲对斐哥哥的一点补偿吧,虽然她的身体受到了一些损伤,但是心中却得到了安宁!” 看着面色如此苍白的玛依,沈婳心中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们不会对阿斐提起的!” “还有,斐哥哥明天应该就会醒过来,他醒过来之后看到母亲的样子会起疑心的,所以我们稍事休息以后,今天就打算离开大周的!”骨朵儿说道。 “这么快!”沈婳心中担忧,“只是王后现在的身体能够承受住奔波吗?还是在休息几天之后再走吧,要不,我在京城里面安排一下找个地方让王后养伤?” “不必了!”骨朵儿微微的一笑,说道,“我跟母亲都安排好了,今天会有人在京城外接应我们的。母亲我会好好的照顾的,一定会没事的。那个大嫂,斐哥哥就拜托给你了!我跟母亲都相信,你一定会带给他幸福的!” 骨朵儿说完,朝着沈婳又笑了笑,带着玛依离开了。 沈婳对四儿说道:“你一起去送王后回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没有?” “是!” “还有,武大哥,王后与公主平安回到南疆一样的重要,麻烦你好好的安排一下,一定要护送她们,让她们能够顺利的回去。不管发生何事,不管何人阻拦,都要让她们回到南疆!” “我明白的!” 交代完了这些事情,沈婳进到屋子里面。长孙斐仍旧还在昏睡之中,脸色也略显得苍白。 沈婳握着他的手,果然在他的手腕上面看到了包扎好的伤口,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或许她不是一位好母亲,但是她却是真真切切的爱着你的!醒来之后,又看不到自己的母亲了,你会怎么样呢?” 她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摩擦着,有娘前在,真好,不是吗? 沈婳一直守候这长孙斐,直到傍晚的时候,四儿进来,说道:“王后与公主已经离开了!” “我知道了!” “小姐,换血之法是什么?”四儿问道。 “换血之法是用来解蛊毒的!”沈婳说道,“中蛊之人需要找到一个与自己的血脉相近之人,然后将两人的血液互换,将蛊虫引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我也只是有所听闻而已,这个方法对人的身体耗损极大,操作的时候稍有差池可能就会因为而丧命!” “难怪不要让王爷知道!”四儿叹道,“要是王爷知道是自己的母亲在用她的生命救他的时候,即便最后蛊毒解了,他心中还是会难以接受的!” “那就让这个成为一个秘密吧!”沈婳说道,“虽然他们母子相聚的时间很短暂,但是对于阿斐来说,应该已经够了吧!小时候被母亲抛弃,她一直以为是因为母亲讨厌他,现在他应该知道,他的母亲,其实一直都是爱着他的!” 长孙斐是在第二日的中午醒过来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只是精神头却好多了。 “你醒了!”沈婳坐在床边,轻轻的握住他的手,“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好多了!”长孙斐坐了起来,握了握拳天,“好久没有这种充满力量的感觉了,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了!” 他稍微沉默了一下,又说道:“母妃她们呢?都还好么?” “因为南疆发生了一些急事,在昨天你昏睡的时候,她们就已经离开了!”沈婳说着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封信,“这是王后留给你的!” “已经走了啊!”长孙斐有些怅然若失的说道,“我还没有……还没有……算了,走了就走了吧!” “阿斐!”沈婳微微的一笑,“你中情、蛊本来就与我有关,现在你能够恢复过来,真的很好!” “傻丫头!”长孙斐揉了揉沈婳的头发,“若是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还是会那么做的。你是我的,只能够是我的,所以,这是我必须承受的!” 翌日。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在几个斑驳的大树之间,两道身影穿梭其间,兵刃交接,你来我往,如电光火石一般。 许久之后,两人从树上斗到了地上,动作却依旧还是迅猛如豹。 四儿看着两人斯斗,笑了笑,对身旁的沈婳说道:“看样子,王爷的武功已经恢复的产不多了。以前未曾与王爷交过手,不知道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不过能够与武大哥打成平手,定然不弱!” 沈婳也是微微一笑说道:“这样,我便可以放心了!” 这时候武阳说道:“不打了,不打了!你是不是太久没有跟人动手了,更不要命似的!” 长孙斐收了手上的长剑,脸上有些微微沁出来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细小的光芒,笑道:“这种感觉的确是久违了!能够与武大哥交手,酣畅淋漓啊!” 沈婳拿了帕子上前给长孙斐擦汗,关切的说道:“你的武功虽然是恢复了,但是你的身子毕竟还没有复原,不可操之过急,还是要好好的修养才是!” 长孙斐很享受沈婳的伺候,说道:“现在局势紧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慢慢的恢复啊!” 正说着,一个侍卫便急匆匆的奔来,说道:“王爷,武将军,陛下急招两位入宫,有要事相商!” 长孙斐与武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立即进宫去了。 沈婳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担忧:“现在白家的情况如何?” “很平静,没有任何的动作!”四儿说道。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格外的平静的!”沈婳说道,“往往是越发的平静却越让人觉得不安!看来,这一日,已经快到了!” “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四儿问道。 “还是与原计划一样,我们什么都不做,我不想组织卷入白家与皇室之间的争斗。但是视情况而定,若是白家占了优势的话,我们就必须出手了!” “是!” 白府。 “将军!” 听到侍女的声音,顾雪薇逗弄儿子的手僵硬了一下,站起了身来,微微福身,说道:“参见将军!” “恩!”白子玉淡淡的说道,他将孩子抱了起来,逗了一会儿,又将孩子交给了奶娘,瞥了一眼顾雪薇,说道,“过来!” 顾雪薇走到了他面前蹲下,垂着眸子,转了转:“将军!” “在你眼中,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白子玉抬起了顾雪薇的下巴,声音平淡的问道。 “我……”顾雪薇舔了一下嘴唇,“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我……” 白子玉突然一下将她的下巴捏住,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但是眼神却有几分阴冷:“你记住,是你先招惹我的,既然如此我便没有放了你的打算。我曾经是真心待你,将你当做我一世疼爱的妻子,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我的心,从未将我当做你的丈夫看待过。我会给你最好一次机会,给你时间考考考虑一下,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说完,白子玉将手放开,转身离开。 “将军!”顾雪薇瘫坐在地上,将他叫住,“将军是真的准备起事了吗?” “是又如何?”白子玉冷冷的问道,“难道你还有劝我不成?” “即便不是为了我,你也要考虑一下宝儿,我没有打算劝你在,只是希望将军能够平安的回来。宝儿不能够没有父亲!” “放心好了,我自然会平安的回来的!与其考虑我,不妨多想想你自己!” 白子玉转身离去。顾雪薇的泪水落了下来,双手颤抖的抓住衣袖,她要什么?她要的是什么? “二爷!” “教主请留步!”白子珏淡淡的说道,目光清冷,手上依旧擦拭着长剑。 “不知道二爷有何吩咐?”黑袍人停了下来,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多谢教主的鼎立相助而已!”白子珏微微的一笑,“还有,多谢教主对我的信任!” 黑袍人眸子转了转,说道:“二爷见谅,我也不过小心行事而已,并非要挑拨二爷与将军之间的关系!” “是吗?”长剑入鞘,白子珏淡淡的一笑,“小心是一件好事,希望教主今后也一并谨慎行事,全力辅助大哥才是!”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黑袍人抬眸看了一眼白子珏,“相信二爷也已经做好了破壶沉舟的准备了!成大事者,最忌讳妇人之仁了,若是无忧郡主阻拦我们的事情,不知道二爷能否下手呢?” “这个……就不劳教主操心!”白子珏淡淡的说道,“教主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 “大事在即,出不得半点的纰漏,关系着白家的生死存亡,二爷切记!” “对了!”白子珏瞟了一眼黑袍人,“认识教主这么久还不曾见识过教主的庐山真面目呢,不知道何时教主才肯以真面目示人?” “待大事已成之后,我自然以真面目示人,现在还不是时候!”黑袍人说道。 第两百八十六章 局势变幻,危险逼近 “是吗?”白子珏淡淡的说道,“既然教主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的。失陪了!” 他回到了翰墨苑内,下意识的往卧室望去,窗边是一道明媚的身影,他微微的一笑,走了过去。 女子应声回头,微微的笑了笑,垂眸,继续看书,风起,鬓发飞扬,岁月静好。 白子珏微微失神,顿了一下,弯腰伸手想要将她的鬓发压到耳朵后面。但是手伸出的那一刻,眼前的影子却烟消云散了,偌大的屋子,空空荡荡。 他的唇边泛起一丝苦笑,都结束了吧。这间屋子,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她的气味,如何能够忘掉?抬眸望着阴沉的天空,若要见光明,定要有人背负黑暗。 鬼王府。 “你还是回到他的身边了!”长公主望了一眼沈婳,“不过你将以什么身份呆在他的身边呢?” “只要能够跟阿斐在一起便好,经历了那么多,何必再在意那么多!”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 “话虽然如此,但是名分对于女子来说还是十分的重要的!”赵平澜担忧的握着沈婳的手说道,“你若是选择跟斐哥哥在一起,将来面对的舆论的压力定然很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还不知道会被外面不知情的人穿成什么样子呢!不仅仅是你,还有斐哥哥的名声吧……不过,既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这些事情定然可以过去的!只是,没有想到,雪凡居然会对斐哥哥下手!” “雪凡定然经历了很多的痛苦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长孙婧神色复杂的看着沈婳,垂下眼睛,眸子里面满是内疚,“在骊山的时候我就应该察觉出她的异常的,要是那个时候我跟斐哥哥说了,或许斐哥哥也不会出事的!” “其实阿斐早就知道雪凡她……只是一直想要知道她最后的目的罢了,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如此的破壶沉舟!”沈婳说道,“郡主不必自责,何况阿斐现在也已经完全恢复了!” “是啊!郡主你就不要钻牛角尖了!”赵平澜说道,“不过说起来,现在京城的局势格外的紧张吧。丞相和几位叔伯每天回家都是眉头紧锁,这些日子,已经有好几位官员不是下狱就是免职了,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 “是啊!”长公主也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不过,我对我的两个弟弟充满信心,这一次定然能够有惊无险的!” “听说七公主被太后禁足了,你们可知道怎么回事吗?”赵平澜又问道。 “母后向来是最疼爱七妹的,将她当做掌上明珠!”长公主说道,“定然是七妹做了事情惹得母后大怒,才会如此待她吧!不过母后不过是一时气头之上罢了,不会对七妹做出什么事情的!可能母后现在头疼的事情还是其他的吧,不过,母后最近行事越发的激进,别热的话根本听不进去,希望不会做出将来会后悔的事情吧!” 几人正说着,就见着长孙斐从外面回来,他一夜未归,眸子里面满是疲倦,对着沈婳还是扬起了一抹笑意,阻止了几人起来行礼,说道:“都是自己人,就不必客气了。无忧的事情我也不用与各位多说了,既然你们能够来见她,定然是将她当做了知心的朋友!我很感激你们!” “大家都知道的!”沈婳微微的一笑,“你一晚上没睡,先去休息一下吧!” “好!”长孙斐温柔的一笑,他看了一眼几人,“那我失陪了!” 长公主看着长孙斐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说道:“这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啊。五弟看着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他看似放、荡实则冷漠疏离,现在变得有人情味了呢!” 长公主等人下午的时候就离开了,长孙斐稍事休息了一下,傍晚的时候,脸晚饭也没有来得及吃,便有匆匆的出门了。 “红衣教的人消失了?”沈婳蹙了蹙眉头,“怎么回事?” “如意阁的人一直在监视着红衣教,但是最近一两日红衣教在京城的活跃程度很低,大部分已经撤出了京城,少部分人的行踪也很难打听到了!”四儿夜深时疑惑的说道,“在这个关头,红衣教的人究竟要做什么?” “白家现在的情况如何?” “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白子玉居然一如既往的上朝下朝,没有半点的异常,不知道是该佩服白子玉心中承受能力太强还是该佩服皇帝的忍耐能力太强了。不过,城卫军却是有些异动,主要是人员的调动太过于频繁,就像是皇帝与白子玉的博弈一般!” “以静制动!”沈婳说道,“皇帝最终的目的是一网打尽,在白子玉没有彻底的露出狐狸尾巴之前出手只会失去先机与名义,不过……白子玉究竟在等什么?北方军系现在动静如何?” “大部分镇守边关,防止大陈趁机浑水摸鱼,但是有少部分却开始向京城进发,只是这些不足为患,有黎城杰阻拦,他们到不了京城!”四儿说道,“眼下最大的危机还是在京城之中。白子玉会不会在等那个药的研制成功啊?” “他不会成功的!”沈婳说道,“在我研制药的时候故意给合作几个大夫一些假的信息,他们若是按照我的方法继续研制的话,只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而已。” “小姐会将这个药给王爷吗?” 沈婳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强制改变身体的机能,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内得到很好的效果,但是却是以身体为代价,服药的人虽然会变得力大无穷,但是生命却是会变得短暂。若非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这种药我不会轻易使用的。” 白府,密室内。 “还是没有结果吗?”白子玉冷眼看着几个正在制药的大夫,冷冷的说道。 “这个……还在研究当中,我们明明已经将郡主的方法结合起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差一步!”大夫说道。 “将军,未免也成梦多,等不了了!”黑袍人说道,“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未必一定要依靠药的作用!” “只是现在宁无忧掌握了药的配方,若是他们使用的话又会如何?”白子玉问道。 “宁无忧一定不会交出药方的!”黑袍人说道,“将军别忘了,到现在为止宁无忧并未让组织的参与进来,就说明她分明就是想要保存实力,以她的身份和现在的处境,即便有鬼王相互,但是皇帝,太后,还是将军都是想要其姓名的人,而这个药将会是最后的底牌,所以,在未到最后的关头,她是不会将药交出去的!” “没错,你会说的有道理!”白子玉冷冷的说道,“夜长梦多啊!子珏,事情要开始准备了,让白家的人前来白府商议事情!” “是!” 他又看着黑袍人说道:“教主也可以开始着手准备了!” “将军能够下定决心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黑袍人说道,“那我现在就开始去准备了!” 白子玉冷冷的看着几个大夫,说道:“我白子玉从来不养无用之人,你们既然研制不出药,又知道的太多了,留着你们也无用了!来人,送几位大夫上路吧!” “将军,饶命啊!在我们一点事情,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几个大夫开始苦苦的求饶。 只是现在的白子玉已经完全不想再听他们说话了,手下面无表情打拔刀,手起刀落,几个大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时间一晃,三日又已经过了。 鬼王府。 “王爷还没有回来么?”沈婳问道。 “王爷最近回来的越来越晚了,小姐,你还是现在休息吧!”四儿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晚的眼睛跳的特别的厉害,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要发生一般!”沈婳说道,她走到了门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今晚一点月光都没有,还真是暗啊!” 快到半夜,王府却突然来了两个行色匆匆的太监,行礼之后说道:“参见郡主,奴才奉陛下的命令,接郡主进宫,有事情需要与郡主商议!” “是吗?”沈婳说道,“王爷现在可还在宫中?” “王爷正在与陛下商议事情,事不宜迟,郡主还是快些出发吧!”太监催促道。 “好吧!”沈婳说道,“四儿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进宫去!” “小姐……”四儿神色担忧。 沈婳朝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无碍,去准备吧!” “是!” 没有想到沈婳居然会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两个太监倒是愣了一下。 很快沈婳与四儿上了马车,前往皇宫的方向。 马车走到了半路的时候,停了下来。 “小姐!”四儿开始警惕起来。 沈婳微微的一笑:“就要开始了!” 寂静无人的街上,忽然从四面八方涌出了许多的黑衣人,将接到上面孤零零的马车包围住了。 几条粗大的铁链子甩出,铁爪钳住马车,顿时马车便四分五裂。 四儿冷眸护在沈婳的身前,瞟了一眼周围的黑衣人,喝道:“你们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夜色之中的杀气弥漫。 “留活口,上!”只听见一声令下,黑衣人袭了上来。 与此同时,数枚暗器射出,涌上来的黑衣人瞬间便有熟人倒地,紧接着,就见着十来个穿着盔甲的男子唰唰的落下,如同城墙一般的护在沈婳的身前。 “上!”四儿说道,话落,便如离玄之箭一般,脚尖一旦便跃了出去,与黑衣人打在了一起。 “阿姐,我保护你!”阿忆不知道何时也来到了沈婳的身边,一身的杀气,横剑如同战神一般立在她的身边。 两方人马撕斗在了一起,刀光剑影,不相上下。 不久之后又有一队人马冲了出来,有了他们的加入,战局立马有了压倒性,黑衣人很快就溃不成军,落败而逃。 第两百八十七章 逼宫一战,夫妻同心 “小姐,需不需要斩草除根?”四儿问道。 “不必了!”沈婳说道,她看了一眼带人前来相助的两位堂主,“辛苦你们了!” 孙鹏笑道:“少主严重了,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小姐,你看!”四儿忽然一声惊呼。 沈婳侧目望去,只见着前方烟尘滚滚,火光冲天,那个方向,是皇宫,皇宫着火了! “怎么回事?” 沈婳眸子微微一眯,说道:“恐怕白家今夜开始行动了!” “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四儿说道,“白天的时候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少主,可否需要我现在就去召集兄弟们?”赵有为说道。 “不必了!”沈婳说道,“两位堂主现在就撤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妄动!四儿,阿忆,我们现在赶去皇宫!” “是!” 看着沈婳三人离去的背影,孙鹏有所不解的说道:“少主是怎么想的?现在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啊!” “少主定然是有她的打算,我们还是听从进一步的指示吧!” “现在也只好如此了!撤,兄弟们!” 沈婳三人匆匆赶去皇宫,宫门却是紧闭着的,四儿高声喊道:“开门,我们是鬼王府的人!” 楼上的人回应道:“现在宫门已经关闭了,你们快些离开。” “我们有事情找鬼王商议,麻烦开一下城门!” “快走,不然我们不客气了!”楼上的人说着,就见着有无数的箭朝着沈婳她们。 “住手!”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见着一个戎装女子走到了城楼之上,朝下看了一眼,说道,“是自己人,开城门!” 城门打开,沈婳进入皇宫内,急忙走向长孙婧,问道:“方才发生了何事?” 长孙婧说道:“方才有刺客欲行刺陛下,被击毙了。但是刺客的人数众多,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混入皇宫的!” “阿斐现在在何处?”沈婳又问道。 “现在应该在防守最为薄弱的北门镇守!”长孙婧说道,“局势变化的太快了!若有一处算漏了,我们就危险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前来禀道:“郡主,城卫军部分大乱叛变,现在武将军已经赶去平息了!” 长孙婧的面色有些紧,看了一眼暂且平静的夜空,说道:“终于要开始了!” 平静的夜空很快被打破了,虽然遥远,但是厮杀之声却清楚的听见,在京城的一角,火光燃起,浓烟滚滚。 不久之后,士兵禀道:“不好了郡主,白子玉开始带人在北门进攻了!” “我知道了!”长孙婧说道,“五哥想的没错,白子玉果然会从防守最为薄弱的北门下手!” “虽然现在是在从北门开始进攻,但是难免是声东击西之策,南门还是要严加防范,郡主,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现在赶去北门!”沈婳说道。 “放心,这里就交给我了!” 沈婳又立刻带着四儿与阿忆赶往北门。 黑漆漆的夜色之中,烟雾弥漫,火光影影绰绰的一片,厮杀之声不绝于耳,震彻城霄。 沈婳被士兵带到了城楼之上,长孙斐身穿战甲,正在指挥着,听着士兵的禀报,转身过来看了一眼沈婳,眸子里面有几分惊色,疾步走到了她的身边,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沈婳微微的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说道:“来帮忙啊!” “胡闹!”长孙斐蹙眉说道,“这里太危险了,快些去一个安全一些的地方!四儿,阿忆,保护好小姐!” “等一下!”沈婳拉住长孙斐的手,“难道不是有你的地方才最安全吗?你放手去做你的事情,不用管我,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长孙斐深深的看着沈婳,坚决的说道:“不行,我不能够让你冒险,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你知道我不会听你的话的,我也想要跟你并肩战斗!”沈婳说道,“我虽然不懂武艺,但是还是有我能够帮上忙的地方的!四儿,你去帮助王爷,留下阿忆跟着我就行了!” 说完,她蹲了下来,身旁是一个重伤的士兵,检查了他的伤口,说道:“我现在就为你治疗,忍一下!”说着,就开始为他包扎起伤口来。 四儿说道:“王爷,你还是快些指挥吧!小姐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会在改变了!只有我们赢了,才是对小姐最大的保护,不是吗?” 长孙斐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叹了一口气,说道:“照顾好自己!”说完,就转身投入了战斗之中。 “忍一下!”沈婳用小刀将士兵肩上的肉挑开,然后用力将箭头拔了出来,点了两个穴道,将血止住,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士兵闷哼了几声,忍痛说道:“你是王妃吧?上一回遇到泥石流的时候,属下见过王妃去找王爷!” “恩!”沈婳轻轻的应了一声,“别说话,保存好体力,好好的恢复健康!以后王爷还要多靠你们帮助!” “王妃说笑了。一直是王爷在照顾我们才对!属下这辈子能够跟着王爷,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伤口包扎好了,沈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说傻话了,好好的活下去!” 沈婳抬起眸子,望了一眼正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伤势较重的士兵,正准备过去的时候,肩膀被阿忆按住。 “怎么了?”沈婳问道。 阿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不能够过去了,那个地方没有掩护,很容易受伤的!” “那个人的伤势很重,若是不及时施救的话会有生命危险!”沈婳说道,“我既然选择来到了这里,若是这也怕那也怕的,来这里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说完,沈婳便一个箭步冲到了受伤的士兵的身前,一支箭从他的胸膛穿过,距离心脏的位置很近。 她检查了一下说道:“他的情况现在很危险,不能够移动,我要尽快为他将箭取出来!” 士兵的意识很薄弱,沈婳拍了拍他的脸,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中的父母还好吗?有恋人吗?” “我叫柱子,父母都已经去世了!”他似乎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小芳还等着我回去呢,她说等我回去之后,就嫁给我!” “很好,柱子,你要坚持住,小芳还在等着你呢!”沈婳说道,话落就开始小心翼翼的治疗。 这时候,又一波的攻击开始了,沈婳似乎能够感受到无数的羽箭从耳畔飞过一般,但是她的精力让她顾不得周围的危险,只能够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将箭头取了出来,点了穴道,止住了鲜血,有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 她拍了拍士兵的脸说道:“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小芳还在等着你回去了!我们过去!”说着便将士兵扶起来了。 阿忆如同保护神一般的护在沈婳的身前,挥剑将射向她的箭头全部挡开,说道:“阿姐,快走!” 沈婳扶着士兵往安全的地方走去,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射出了一支冷箭,绕过了阿忆的盲区,只取她而来。 待阿忆回过神来的时候,箭头已经逼近沈婳的脑袋了。 “小心!”沈婳身边的士兵忽然将沈婳推了一把,那一根冷箭便穿透了他的脑袋,血水顿时喷了出来,混着白色的脑浆,洒在了她的脸上。 沈婳看着士兵倒下,呆了一下,阿忆立刻回过神来,将她拉了一把,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沈婳回头看了一眼倒下去的士兵,坐在墙边,叹了一口气:“明明就只差一点了!”想起那个在等他回去的姑娘,心中升起一股悲戚。 “阿姐,没事吧?”阿忆半蹲在沈婳的面前,关切的问道。 沈婳摇了摇头,侧目望了一眼刚刚送过来的士兵,说道:“我没事,我们继续吧!” 沈婳并不知道前方长孙斐等人的危险,但是受伤的士兵被源源不断的送来,她的一件乳白色的衣裙也已经被鲜血完全的染红了,脸上的血迹覆盖,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了。 城墙之上,长孙斐指挥着士兵迎敌,叛军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在城下,影影绰绰的火把之下,战马之上,依稀能够看到白子玉冷静的面庞。 四儿一剑刺向了一个已经爬上了城楼的人,一脚将他踹了下来,又是反手一剑划破了背后偷袭的人的脖子,走到了长孙斐的身边,问道:“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么多的人?北方军系的士兵不是已经被拦在城门外了吗?这些士兵是如何进城的?” 长孙斐眸子微微一眯,露出一股冷厉:“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注意!我以为他将全部压在白家的护卫身上,以药提升他们的能力,原来药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他们真正武器还是这些士兵!调集其他城门的人前来支援!” 四儿看了长孙斐一眼,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药的事情了。 “拿箭来!”长孙斐来开弓,搭上箭,对准了白子玉便射了出去。 箭飞快的射向白子玉,但是在即将接近他的时候,却被挡了下来,似乎还能够看到对方轻蔑的一笑。 “可恶!”长孙斐放下手中的弓,这时候有士兵前来禀道:“不好了,王爷!皇宫里面出现了不少的叛党!” “什么!”长孙斐微微蹙眉,“皇宫守卫森严,他们是如何混入的?” “王爷,这里离不开你!若是信得过我,皇宫内的叛党就交给我吧!”四儿说道。 “好!拜托你了!”长孙斐微微思考了片刻坚定的说道。 四儿点了点头,立刻带人离去。 百家宗祠。 白家的人都在此处集合于此处,白氏一族的人加上各府的家丁护院,竟也有上千人。 “各位,今夜我们白家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一个族中颇为威信的中年男子说道,“若是成功了则是一鸣惊人,若是失败了就是万劫不复了,所以,此举,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现在大家的目光都被被城门吸引了,其他城门正是防备空虚的时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第两百八十八章 急转直下,倒戈相向 “没错!”有人附和道,“既然我们选择了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只有拼死一搏了!” “好!”中年男子说道,“大家准备一下,等前方发来信号之后,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慢着!”一道慢悠悠的声音从房顶传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怎么就不叫上我呢?” 众人无不惊恐,看着房顶喝道:“何人在上面,还不快下来!” 只见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从房顶飘落,嘴角噙着一丝含着讽刺与自嘲的笑意,眼神有几分不屑又有几分悲伤。 “子珮!”有人惊恐的大叫了一声,“你不是死了吗?” 白子珮的父亲白三叔也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是他的儿子没错,急忙穿过人群,走到了儿子的身边,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子珮淡淡的一笑,目光越过父亲,看了一眼族中的人,冷冷的说道:“是怎么回事你们就不必知道了!不过,今天晚上,还是麻烦诸位呆在这祠堂里面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中年男子眉头一竖,“你既然没死,也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了,你身为白家的人,难道不应该为白家出一份力吗?你让我们呆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啊!”白子珮淡淡的说道,“我虽然是白家的人,但是并不是你们的人啊!你们呆在这里,可能会比较的好吧,毕竟外面是很危险的!” “你难道已经投靠了朝廷?”有人大叫了一声,“你是来阻止我们的?” “什么!你已经投靠了朝廷了?” “现在怎么办?” “杀了他!他一个人而已,出卖白家的人必须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三叔看着白子珮一时是又喜又惊又怒,“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白氏一族万劫不复吗?” “让白氏一族万劫不复的不是我!而是你们的野心而已!”白子珮淡淡的说道,“既然我已经说过了,不会让你们走出宗祠半步,你们定然是走不出去的。想要杀我,若是你们有这个本事的话,也是可以的!” 话落,就见着一个年轻人朝着白子珮袭去了。 白子珮只是微微侧身,便轻易的躲了过去,抬手就擒住了他的咽喉,一捏,那人就口吐鲜血的倒在了地上。 “你的武功……你什么时候会武功的?”众人惊恐的看着他。 白子珮看着地上的尸体,眸子里面的阵痛很快被掩饰了下去,他挥了挥手,从屋顶之上跃下来数个黑衣人,很快便将门把持住了。 “不想死的话,就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休怪我不念亲情!”白子珮冷冷的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害怕有着如此冷酷一面的白子珮,纷纷转而向白三叔发难。 “我也不知道!”白三叔痛苦的抱着脑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子珮冷眼看着一切,轻轻的说道:“很快就会结束了,所有的一切!” 皇宫内。 四儿赶到太极殿的时候,太极殿正被一群黑衣人在外面围攻,御林军奋力抵抗。 是红衣教的人,红衣教不是很早以前就撤离京城了吗?连如意阁的人都没有办法查到他们的踪迹,为何现在会突然出现在皇宫内? 四儿带人加入了厮杀,局势瞬间有了扭转。她一路当先,杀出重围,进入了太极殿内。 屋子里面一片宁静,还有墨香未散。四儿抬眸望去,长孙浩坐在主桌前面,埋头处理政务,似乎一点都没有为外面嘈杂的厮杀声而分心,他的身边是湘嫔与周婕妤,一人为他研磨,一人在整理桌子上面批阅过的奏章,面上都是一片平静,但是眸子里面却有几分担忧。 四儿一时之间有些困惑,眸子一转还是上前说道:“参加陛下,陛下此处危险,乱党就在外面,还请陛下与娘娘移驾到更为安全的地方去!” 长孙浩放下手中的笔看了一眼四儿,说道:“你是无忧身边的侍女吧!没有想到还是一个女中豪杰!你且放心好了,若是连着太极殿都不安全,这皇宫还有安全的地方吗?这天下还有朕的容身之地吗?” 湘嫔想了想,也说道:“虽然叛党只是少数,但是陛下现在的位置太过于醒目了,不若移驾到其他的地方,待平没了叛党再回来也不迟!” “姐姐说错了!”周婕妤淡淡的一笑,眉眼十分的妩媚,“即便身处众人的注意之下,那些叛党断然也伤害不了陛下分毫。陛下身上肩负着江山社稷,也不会拿自身的安全开玩笑的,陛下这么做定然有自己的理由,那就是陛下对这场仗的胜利有绝对的把握!” 长孙浩赞许的看了一眼周婕妤,泰然一笑,一副成竹于胸的样子,说道:“还是周婕妤了解朕,朕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湘嫔的眸子里面露出一副不甘,笑道:“难道陛下有什么计划吗?” 长孙浩只是笑了笑,说道:“待会儿你们便知晓了!” 四儿看着长孙卉如此镇定的样子,心中的不安也散了不少,似乎这场仗真的赢定了一般,抱拳说道:“陛下会在屋外守护陛下与各位娘娘的安全!” “辛苦你了!”长孙浩说道。 四儿出去之后,湘嫔又说道:“叛贼闯入皇宫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陛下,另一个就是太后了,不直到现在太后十分安全?” 长孙浩说道:“无需担忧,母后一早朕就将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红衣教的本来人数众多,个个都武艺高强,单凭太极殿原来的侍卫与四儿带来的这些人根本不是其对手,很快战斗就变得有些胶着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着又是一队黑衣人从天而降,四儿心中一惊,莫不是红衣教又有帮手到来,现在他们的进攻就难以抵挡了,若是再有帮手,局势只会更加的险峻而已! 然后这群黑衣人却是直接朝着红衣教的人攻去,下手狠辣无情,善于用暗器偷袭,让人防不胜防。 四儿现在无暇他顾,她正被三个红衣教的高手围攻。一个侧身,躲过了一人的攻击,反手将剑身没入他的体内,还没有来得及将剑拔出来,身后的人再一次袭来,四儿顾不得拔剑了,往后一跃,避开,但是身侧又有人袭来,虽然躲避迅速,但是肩膀还是被剑身擦过。 就在两人同时朝着她袭来的时候,几枚暗器唰唰而来,没入了两人的额头,同时倒地。 四儿惊诧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只见着屋顶之上坐着一个同样穿着黑衣的人,带着面罩,看不清楚样子,但是隐隐觉得有几分熟悉之感。 有了这些黑衣人的加入,红衣教的人很快就开始溃败而逃了,清理完红衣教的残余之后,黑衣人又迅速的消失不见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天边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晨曦也即将撒向大地,四儿看向北方,也不知道小姐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北门。 累了一夜,沈婳现在身上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靠在墙上养神,手指已经快要僵硬了。 “阿姐,喝点水吧!”阿忆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水,喂给了她。 沈婳大灌了两口,侧目看向城墙边上,说道:“好像已经有很久没有发动进攻了,白子玉在做什么?难道在等待什么机会不成?” 沈婳撑起身子,走到了城墙边,长孙斐站在那里,目光冷冽的看着下面。 沈婳走向前,站在他的身边,说道:“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在等!”长孙斐冷静的说道,“刚刚收到的消息,城卫军那里出了一些问题,白子珏现在正带着城卫军赶来支援白子玉了!” “难怪了!”沈婳说道,“原来他是想要等兄弟回合,然后发动总攻!看来,这场仗现在才要开始!” 她侧目看着长孙斐,握住他宽厚的大手,“不管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长孙斐的手也紧了一下,没有看沈婳,只是牢牢的注视着下方的情况,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尸横遍野,烟火弥漫,血流成河,凄楚的景象更为清晰的映入眼中,他开口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了解皇兄的想法,他爱惜臣民,不喜战争,但是为了大周的繁华与稳定,有些牺牲却是必须的!唯有大周繁华强大,才能够不被周围的国家所觊觎,才能够真正创建一个太平盛世!以杀止杀,有时候也是无奈之举,但是毒瘤不除,只会为患终身!” 沈婳的眉头微微的一蹙,心中居然有些隐约的不安在里面。 而这个时候,远远的只见着旗帜飘扬,马蹄声响起,一队人马远远的奔来了。 白子珏来了! 长孙斐的目光越发的冷厉,用战袍擦拭了一下手中的长剑,回头对沈婳说道:“你暂且离开这里!” 在不甚明亮的晨曦之中,隐隐的可以看到白子玉看着长孙斐轻蔑而又自信的笑了。 他跨/坐在马上,拔出了鞘中的长剑,直指长孙斐,喝道:“兄弟们,上!取长孙斐的项上人头!” “杀杀杀!”有了后援的白家军情绪越发的高涨,好像胜利已经就在眼前了。 白子珏所率领的城卫军逐渐的靠近,却没有与白家军汇合,他远远的看着一切,眸子里面流露出一抹压抑的痛楚,面上的表情却坚毅,挥动手,喊道:“上!” 顿时,城卫军就朝着白家军袭去。 白子玉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的不敢相信,沉静的脸上也有了裂纹。没有防备的白家军被城卫军打的七散八落。 同样吃惊还有沈婳与长孙斐两人,看着本来是盟军现在却打起来的两队人马,沈婳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孙斐虽然也在迷惑,但是却迅速的做出了反应,对士兵们说道:“大家准备,出城迎敌!” “在这里等我!”长孙斐说道,话落便带着士兵急匆匆的出城迎敌了。 白家军遭遇了御林军与城卫军的前后夹击,很快被击散了,苦苦挣扎,困兽之斗。 第两百八十九章 大局已定,身死情灭 长孙斐骑马奔向了白子玉的身前,冷冷的看着他,说道:“看样子,是你输了!” “输了?”白子玉仰天大笑,“还未到最后时刻,谁输谁赢,还未定!” 话落,他大喊了一声,驱马就朝着长孙斐袭来,长孙斐迎战,两人厮杀了起来。 两人都是出名的战神,各守南北,如此交手倒还是第一次。双方你来我往,招招杀机。 从马上一直打到了地上,两人不分伯仲。只见着白子玉一剑挥去,长孙斐用剑格挡,白子玉冷冷的笑着:“现在我倒是有几分庆幸你的内力恢复了,好久没有打的这么尽兴了!” “哼,虽然我们是敌手,但是本王却是佩服你的武艺!”长孙斐冷笑道。 两人分开,又斗在了一起,已是近百个回合。周围的打斗声渐渐的停止了,白家军在御林军与城卫军的围攻之下,已经尽数伏诛。 沈婳在城墙之上默默的看着下方的情景,目光落到白子珏的身上,他为什么会这么做?身上那种凄楚的味道却让人心中不是滋味,背叛了自己最崇拜的大哥,最难受的应该是他吧! 只见着颤抖在一起的两人,再一次分开,身上都有负伤,都体力不支的半跪在了地上,对视了一眼却都大笑了起来。 “我输了!”白子玉说道,他挣扎了站了起来,透过人群远远的看了一眼战马之上的弟弟,目光之中有被背叛的怨恨和不解,还有化不开的关切,用袖子将长剑擦拭干净,利落的划破了脖子! “大哥!”白子珏的眸子里面浮现一抹阵痛,急忙从马背上飞身来到了白子玉的身边,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子。 “大哥,对不起!”白子珏声音黯哑的说道,“对不起!” “你只是做出了你的选择而已,只是你选择的不是我罢了,只是到现在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白子玉说着鲜血就涌了上来,不甘心的瞪着白子珏,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大哥!”白子玉沉痛的喊了一声。 一位副将上前,说道:“白二爷请让开,我们需要将叛将的人头献给陛下!” “滚开!”白子珏抱着白子玉的尸体,红着眼睛吼道,“谁敢动他!”说着,他抱着白子玉的尸体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请白二爷不要让我们为难!” “罢了!”长孙斐慢慢的站了起来,说道,“让他走!” “可是,王爷……” “皇兄哪里本王自回去交代的!” “是!” 众人看着白子珏将白子玉的尸体抱上了马远去,逐渐消失在了晨雾之中。 长孙斐收回目光,说道:“打扫战场,本王进宫与皇兄禀报!” “是!” 长孙斐回到城楼之上,沈婳回身,叹了一口气,虽然赢了,但是心中的喜悦之情,却并不明显。 “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长孙斐说道,“想来皇兄应该是知情的吧!” “他会怎样?”沈婳说道,“白子珏。” “不知道,看看皇兄的意思吧!”长孙斐说道,他心疼的看着沈婳疲倦的脸,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先回王府休息一下吧,剩下的伤员,太医会处理的!我现在去找皇兄,晚上回来,我会好好的将事情都告诉你的!” “好!”沈婳说道,经过一夜奋战,她现在的确感到疲劳不堪。 “阿忆,保护好阿姐!”长孙斐又拍了拍阿忆的肩膀。 “我知道了!” 沈婳走下城楼,下面的尸体堆积,横七竖八的躺着,鲜血在脚下流淌。大周历史上凶险的一夜,就这样翻篇了。 沈婳刚刚回到风荷园,让下人准备了洗澡水,这时候有侍女送来了一封书信。 沈婳接过,虽然没有署名但是还是可以认出是白子珏的字迹,上面没有说别的话,只是希望她能够保下白子玉唯一的血脉。 沈婳放下信,想了想,换了一件衣服便带人直接来到了白府。 白子玉落败,白府已经被控制起来了,沈婳出示了长孙斐的令牌才得入内。 来到了顾雪薇的屋子,她正在哄着孩子睡觉,听见了脚步声惊恐的回过了头,一把将孩子抱起,牢牢的护在了怀中,瞪着沈婳说道:“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孩子因为突然惊醒,而大声啼哭起来。 “白子玉已经死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什么?”顾雪薇的脸色瞬间雪白一片,喃喃的说道,“死了?” “接下来应该轮到我们母子了吧?”顾雪薇绝望的笑了笑,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孩,“可是他还那么小,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啊!” 她抬眸看着沈婳,突然上前跪到了她的脚下,恳求道:“我求求你,我要杀要剐,都听你的,求求你,救救这个孩子吧,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你不是曾经救过他的性命吗?现在也救他一次吧!”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带走他!”沈婳淡淡的说道,“我既然是受热之托,就不会让他出事的!” 顾雪薇半信半疑的看着沈婳,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了她:“不要告诉孩子他的身世,让他做一个普通人就好了,求求你了!” “我知道了!”沈婳将孩子接过,“我会给他找一户好人家的!” 说着,沈婳抱着孩子转身离开了。 顾雪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猛地扑到了方才孩子睡觉的襁褓之上,将脸贴在上面,上面还有孩子的温度,喃喃的说道:“宝儿,宝儿,好好的活下去!” 她的目光一瞥,看到了墙上的一柄长剑,她起身,轻轻的拂过剑身,笑了笑:“你怎么就死了呢?丢下了我该怎么办?你根本一开始就不该对我这么好的!” 原本她已经她对白子玉就只有利用,但是到了这一刻,她脑子里面满满的都是他对她的好,苦笑了一声说道:“你不是还没有来问我的答案吗?是你还是他?我现在才明白他从来都只是我的一个得不到幻想而已,陪在我的身边,帮我度过最难熬的时光的人都是你啊!我现在告诉你答案,我选择的是你,一直都是你啊!我会等我吗?你还会要我吗?” 说完,顾雪薇拔出了长剑,划破了自己的咽喉,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血水蜿蜒流淌。 沈婳想起还有怀孕的兰姨娘,算算日子,也应该到了临产期了。 到了兰姨娘被软禁的院子外面,只是没有想到居然看到了乐姨娘,她抬眸远远的看着沈婳走进,目光沉寂,淡淡的一笑,说道:“你来到了这里的话,就说明他失败了是吗?” “是!”沈婳淡淡的说道。 乐姨娘的脸上没有失望没有恨意,还是一片平静,顿了顿,才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么乐姨娘呢?在这里又是为什么?” “兰姨娘快生了!”乐姨娘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在等一个结果而已!” “快生了!”沈婳侧耳一听,屋子里面果然传出了阵阵的惨叫声。 没过多久,接生婆从屋子里面出来,手上的布裹着一个浑身发黑的婴儿,叹道:“是个死婴!” 乐姨娘的眸子微微一动,转过头看着沈婳说道:“你相信因果报应吗?反正现在我信了!我们会怎么样?” “不知道,看陛下的意思吧!”沈婳淡淡的说道。 她看了一眼沈婳怀中的孩子,微微的笑了笑,说道:“你会救这个孩子吗?是看在二爷的面子上吧?也算是这个孩子的造化了!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虽然对你了解的不多,但是对你这个人的印象还挺好的!再见了!” 说完,乐姨娘转身离开了。 沈婳看了一眼那个浑身发黑的婴孩,叹了一口气,因果报应么?现在还有所谓么? 沈婳抱着孩子出了白府,大门“轰”的一声关上,曾经繁华显赫的白府就此落败。 皇宫,太极殿。 四儿见着长孙斐的身影,脸上一喜,急忙上前说道:“得胜了?” 长孙斐点了点头。 “太好了!”四儿笑道,“那么小姐,小姐没事吧?” “放心,她没事,现在回去休息了!”长孙斐说道。 “那好,此处就交给王爷了,奴婢回去找小姐!” “辛苦你了!”长孙斐拍了拍四儿的肩膀说道。 进了太极殿,长孙斐对长孙浩说道:“禀报皇兄,叛军已经伏诛了,局势已定!” “很好!”长孙浩微微的一笑,“你做的不错!不愧是朕最信任的弟弟!继续搜寻叛党,不要有漏网之鱼!” “是!” “白子玉的人头呢?” “请皇兄恕罪,臣弟擅自做主,让白子珏将白子玉的尸体带走了!”长孙斐弯腰请罪。 “白子珏……”长孙浩微微沉吟,“这场仗里面,最难受怕就是他了吧!是朕是大周欠他的,这个人情,就给了吧!” “白子珏一早就是皇兄的人吗?”长孙斐问道。 “不错!”长孙浩起身,走到了长孙斐的身前,说道,“与其说是朕的人,不如说是他是大周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周的昌盛与稳定!不好意思,五弟,为了不让白子玉对他起疑,这件事情朕瞒着你的,为的就是最后致命的一击!” “这是皇兄为了全局考虑!”长孙斐说道,“那么接下来皇兄准备如何?” “腐肉清理之后,接下来就是包扎伤口了!”长孙浩说道,“那些脓血,朕也会毫不手软的挤出去的!如果只是因为白子玉被诛杀,这件事情就结束的话,他们想的也太简单了!” “那么皇兄打算如何安排白子珏?” “他曾经跟朕说过,这件事情之后,世上就再也没有白子珏这个人了!以战死的名义吧,记住,这个世上以无白家的人!” “是!” 处理完一些后事,长孙斐回到王府已经是晚上了,进屋的时候却是看见沈婳在灯下逗弄一个小孩儿,他呆了一下,橘色的灯光映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是如此的柔和安详。 第两百九十章 白子珏的嘱托 “王爷!”四儿唤了一声,她又看了一眼沈婳,提醒道,“小姐,王爷回来了!” 沈婳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长孙斐走进,打量了一眼孩子,问道:“这孩子是?” “白子玉的!”沈婳说道,“子珏希望我能够保护这个孩子!他救过我几次性命,我希望能够为他做一点事情,算是报答他!” 长孙斐沉默了一下,蹲下身子,伸手轻轻的戳了一下孩子白嫩的脸庞,开口说道:“知道了,交给我处理吧!” 沈婳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不告诉他他的身世,让他做一个普通人,不会出问题的!” “或许吧!”长孙斐说道,“不过,这孩子的性命,我一定要保下,若非白子珏,我们又岂会如此轻易的获胜呢?” “红衣教教主可以抓获?”沈婳问道。 长孙斐摇了摇头,说道:“红衣教的余孽倒是抓了不少,但是却没有教主的下落!” “我一直在想白家军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京城的,红衣教的人又是如何潜入皇宫的,只有一种可能,红衣教教主与玄氏一族的人有莫大的关联,而玄氏一族的人对京城之内的各种密道了如指掌,应该通过一条我们并未察觉到的密道进入京城的!” “你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长孙斐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打探密道的所在了!看来日后还需要对京城多加排查,不然有这样的密道的存在,京城的防守就形同虚设!” “只不过,玄氏一族的人还真是有一种阴魂不散的感觉!”沈婳说道,“若不抓到红衣教教主,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错,此人的确危险!” “奴婢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鬼王?”四儿忽然开口说道。 “什么?” “不知道武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奴婢一直未曾见到他!”四儿问道。 “呵呵!”长孙斐笑了笑,说道,“放心,他受了些伤,但是不是很重,现在应该在养伤。你若是关心他的话,可以去看望一下,你小姐的安全就交给我了!” 四儿的脸色红了一下,说道:“我不过是随口问问罢了!” 沈婳也笑了笑,说道:“你难得关心一个人,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不要再错过第二次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四儿的脸更红了,“我累了,回去睡觉了!” 看着四儿慌忙离开的样子,沈婳与长孙斐都哑然失笑。 夜色幽静,烛光绰绰。 两人都静了下来,经历过昨夜的厮杀,那些杀喊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一般,四目相对,这一刻显得格外的珍贵难得。 长孙斐握住沈婳的手,深深地看着她说道:“辛苦你了!” 沈婳微微的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比我们都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能够与你并肩而战,我想来,此生也无憾了!” 长孙斐轻轻的沈婳抱在怀中,感受着她的体温,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这一刻,真好!真想时间就此静止,让这一刻永远的停留!” “是啊!”沈婳叹道,“能够这样的相守,的确难得!”只是,这一刻却不能够成为永远,她的仇尚未报,哪里来的永远呢? “对了,白子珏会如何?”沈婳又问道。 “世上再也没有白子珏这个人了!”长孙斐说道,“皇兄的意思是,对世人表明,他已经战死。他将会用另一个身份活下去!” “你会杀他吗?因为他杀了蓝先生!” 长孙斐僵硬了一下,将下巴放在沈婳的头顶,长长的叹息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 “你即使知道他杀蓝先生只是为了让白子玉完全的信任他,你还会杀他吗?”沈婳又问道。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长孙斐说道,“或许下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有答案了!” 郊外,夜色幽深。 一座新坟之前,白色的纸钱随风飘起,立着两个年轻男子。 “族中的男子都被关押在天牢之中,女子也被软禁起来了!”白子珮说道,“陛下答应过我,不会斩尽杀绝的!但是应该会被流放吧,这样也好,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他们也可以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膨胀的野心了!” 身旁的白子珏撒了一把纸钱,淡淡的说道:“或许吧!” “我们这么做值得吗?”白子珮又问道。 “你在后悔吗”白子珏说道,“难道在你决定事情之前,你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吗?若是想明白了,或许就不会后悔了!” “看来二哥你是想明白的!”白子珮自嘲的笑了笑,“可是谁也没有给我这个想明白的机会啊!我从出生就注定的不是吗?” “那么不要想了!”白子珏说道,“你的做法既然没有对错,也就不需要后悔,只有做错的人才需要后悔!” “那么二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白子珮又问道。 “谁知道呢!”白子珏淡淡的笑了笑。 “虽然大哥已经过世了,接下来陛下应该会对北方军系的人进行清理,但是大哥在北方军系的威信太高了,你背叛了大哥,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自己要小心啊!”白子珮说道,“其实大哥心中只是想要得到皇位罢了,并不想天下大乱吧,他若是离开京城,回到北方,以北方军力攻击京城,唯有调动南方军系的力量才可以抵挡,到时候,只怕南疆与大陈都会趁机而乱,到时候即便是得到了皇位,大周也会四分五裂吧!” “我与大哥从小受到父亲的教诲,要保家卫国,这也是我们一开始参军的目的!”白子珏说道,“我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开始对皇位有了觊觎之心,但是从小父亲的教诲还有作为军人的天性已经是深入骨髓的。” 他拍了拍墓碑,叹道:“作为军人的大哥,或许会理解我的!只是这世上再也没有白子珏这个人了!” 白子珮回眸望了他一眼,轻轻的笑了笑:“也没了白子珮了!我曾经说过,我肩上的担子或许在我死的时候才能够歇下,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了,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该做我自己了!” “你会成为自己的!”白子珏拍了拍白子珮的肩膀,“保重!” 说完,白子珏转身离开。 “二哥!”白子珮看着他的背影喊道,“我们还会见面的,以新的身份,新的人生见面的!” 离白家造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日了,牵涉其中的人自然有许多,明上暗中与白家来往的大臣,与白家有牵扯的人,都是人人自危。 白氏一族的人被流放,与白家有所勾结的人也是下狱的下狱,处死的处死,借着这股风,长孙浩更是将太后的人也牵扯其中,大肆整治。 不仅白家倒台,太后也是大伤筋骨,大周,已经没有可以撼动长孙浩权威的力量存在了。 宁江侯府因为顾雪薇自然也是免不了的,虽然有长孙斐看在曾经的情分之上从中斡旋,但是还是被剥夺了爵位,财产充公。顾家人决定离开京城,到南方去生活。 顾华生仿佛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头发花白,脸上也是憔悴不堪。 五姨娘倒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似乎对她的影响不大。 这时候下人来禀道:“老爷,没有找到六姨娘的踪迹,只找到了这封信!” 顾华生接过信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将信撕烂扔在地上:“这个贱人!” 五姨娘没有半点吃惊的样子,好像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一般。 顾华生说道:“我们走吧!” “老爷先走吧,妾身等一个人!”五姨娘淡淡的说道。 “哼!”顾华生嘲讽的笑了笑,“我们都到了这步田地了,别人避之不及,你还想着有人回来送你吗?” 五姨娘没有搭理他,远远的瞧见了一辆马车缓缓行来,微微一笑,说道:“老爷先上车吧,妾身去去就回!” 顾华生一把抓住了五姨娘的手腕,喝道:“难道连你也想背叛我?” 五姨娘嘲讽的笑了笑,将他甩开,走向了马车。 上车后,她看着车内的女子,轻轻的笑了笑,说道:“难得还有你前来相送!” 沈婳抿了抿唇,说道:“其实我有一件事情相求!”说着,将怀中的婴儿递给了五姨娘,“希望你能够收养这个孩子!” “这是?” “是顾雪薇的孩子!”沈婳说道,“希望你能够帮我这个忙!” 五姨娘将孩子接过,说道:“既然你开口了,这孩子我会好好的照顾的!只是不能够跟老爷说这孩子是雪薇的,他现在对雪薇是恨之入骨了!” “我也不希望这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就让他当个普普通通的人吧!”沈婳说道,“你接下来有何打算?若是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你可还记得你给我的老太太的钥匙?”五姨娘说道,“京城之中在传白家的事情的时候,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儿,将老太太的嫁妆全部转移出去了。现在侯府的财产虽然已经充公了,但是老太太的那些嫁妆也足够我们生活了!说起来,还有多谢你呢!”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你们的!”沈婳说道,“总之,保重吧!若是遇到麻烦,可给我写信,我会尽力的!” “大小姐这句话,我记下了!”五姨娘笑道,“孩子你就放心吧!保重!” “保重!” 五姨娘抱着孩子回了自己的马车,车上的顾华生眉头一竖,问道:“这孩子是谁的?” “一个故人的!”五姨娘淡淡的说道,“让我帮忙照顾一段时间而已!” “哼,你倒是好心,也不想想我们现在的状况,怎么多养一个孩子!” “这个就不劳老爷操心了!”五姨娘淡淡的说道,“反正孩子是我养就是了!正好给我们的孩子添一个玩伴儿!” “你!”顾华生气的脸色发白,又不敢冲五姨娘发脾气,毕竟他现在身边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人,要是连她离开了,自己就真的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了,“随便你!” 第两百九十一章 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他的 皇宫,太极殿。 “奴婢参见陛下!”四儿跪下行礼。 “平身吧!”长孙浩说道。 “不知陛下召奴婢前来有何吩咐?” “前日你英勇无畏,保驾有功,朕决定重赏你!”长孙浩说道,“你想要什么,不管什么,朕都可以答应你!”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四儿说道,“奴婢不敢请赏!” “朕见你身手了得,颇有见识,才华不在婧郡主之下!”长孙浩说道,“你可愿在军中做事,军中也少有如你这般的巾帼女将,将来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四儿低头说道:“多谢陛下美意,只是奴婢答应过无忧郡主,会一辈子随侍在她的身边,不敢有别的想法!大周藏龙卧虎,如奴婢这般资质的女子也定然不少!” “你宁愿放弃一个女将军的位置,而甘愿做一个下人?”长孙浩眸子一沉说道。 “这是奴婢对无忧郡主的承诺,不敢违背!不义之人,相信陛下也会鄙视的吧?”四儿说道。 “很好!”长孙浩淡淡的说道,“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朕也不会强人所难了,你下去吧,朕会有其他的赏赐的!” “谢陛下!” 四儿回到了风荷园之后,就将今日的事情告知了沈婳,叹道:“陛下想要以封赏我将我与小姐分开,看来小姐你料想的不错,若是当时将组织的人牵扯进来,不管他们出力多少,陛下都会封赏的,到时候只会离间小姐与他们的关系,让他们变成长孙浩的人!” 沈婳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看来,长孙浩对我还是不放心!以他曾将想要扶植易天宇就可以看出来,他可以不杀我,但是我的身份特殊,却不肯眼睁睁的看着我坐在这个位置之上,对他有任何的威胁!或许,他接下来还会有其他的动作!” “那么小姐也太不值了!”四儿说道,“白家叛乱,小姐你也出力不少,他居然还不能够打消疑虑!” “身为帝王,我倒是能够体会到他的心情!”沈婳说道,“不过,倒是可以如他所愿!” “小姐,你什么意思啊?”四儿不解的问道,“你难道要把组织交给他不成?” “组织的力量已经被我消化的差不多,有很多也被我暗中转到了大陈去了!”沈婳说道,“现在即便是有了新的主子出来,对大局的影响也不大,反而可以减去长孙浩的疑虑!” “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吗?”四儿问道,“将计就计?” “不错!”沈婳说道,“你想想看,若是长孙浩想要再扶植一个新的组织的主子的话,谁的可能性最大,谁又会对他最忠诚呢?” “湘嫔?” “没错!”沈婳微微的一笑,“长孙浩接下来可能会离间我与湘嫔之间的关系,我们也正好可以来一个将计就计!” “需要告知王爷吗?” “不用了!”沈婳说道,“这既然是我跟长孙浩之间的事情,就不必让他左右为难了!” “我知道了!” 晚上,长孙斐回了风荷园,却没有看到沈婳的身影,但见四儿与阿忆都在,心中觉得奇怪,问道:“婳儿呢?” 四儿怒了努嘴,指着厨房的方向说道:“上回子王后与骨朵儿来的时候王爷不是说小姐不会做饭吗?所以小姐决定挑战一下自己,亲自下厨!” “真的!”长孙斐脸上一喜,如同个孩子一般,急忙跑到了厨房里面去看个究竟。 只见厨房里面的下人全都被沈婳赶了出来,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立在门口,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呢! “参见王爷!” “王妃在里面?” “是!”要不怎么说鬼王府的下人心理素质强大呢,前些日子才传说王妃因为刺杀王爷,被王爷杀了,现在又冒出了一个王妃来了!他们还以为见鬼了!不过,在王府做事,嘴紧是最重要的事情! 长孙斐推开厨房的大门进入,顿时一股刺鼻的烟味便袭来,他咳嗽了几声,眯着眼睛在厨房里面搜寻沈婳的踪迹:“婳儿!” 烟雾缭绕中,一道娇弱的影子在灶台边忙碌着,他走上前,说道:“着火了吗?你在做什么?赶快出去吧!” 沈婳挫败的说道:“不是着火了,是我刚刚的那道菜烧焦了!”此刻锅里面烧着油,已经开了,她将切好的菜倒入锅中,顿时油星子便溅了起来,她尖叫着躲到了一边,良久之后才拿着锅铲,踮着脚,翻炒了一下。 长孙斐看了一眼一半已经焦了一半还没有熟的菜,对这个女人的厨艺已经绝望了,说道:“还是让厨娘来做吧!” “不行!”沈婳将长孙斐往外面推,说道,“我很快就好了,你等一下,若是饿了,就先吃些点心好了!这里油烟太大了,你先出去吧!” 长孙斐被沈婳推出了厨房,打了两个喷嚏,回到了客厅里面。四儿与阿忆围了上来,问道:“里面的情况如何?” 长孙斐为难的摇了摇头:“她估计没有成为大厨的可能!” 四儿咽了一下口水,说道:“小姐说这是她亲手做的第一顿饭,所以很热情的邀请了我和阿忆一起品尝!” 阿忆的眉头皱了一下,说道:“我已经味道了糊味了!” 四儿安慰道:“闻到糊味好歹说明菜已经熟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忧虑的等待着沈婳做的饭菜。 “可以吃饭了!”沈婳端着一道菜放到了桌上,后面的下人将其余的菜也放到了饭桌上面,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等着吃饭的三人。 “尝尝看吧!”沈婳笑道,“虽然卖相不怎样,味道应该还可以吧?” 长孙斐拿起筷子,看了一眼几道菜色,夹了一筷子唯一能够看出原材料的菜。 “怎么样?”沈婳期待的问道。 长孙斐艰难的将嘴里面的菜咽下,说道:“有一种很特殊的味道,我也说不上来!我尝尝其他的菜吧!” 筷子在其余的几道菜上面盘旋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一般随意夹了一筷子烧的黑漆漆的菜,吃完说道:“这道菜还可以,就是盐放多了!” “你们也吃啊!”沈婳笑眯眯的看着四儿与阿忆。 两人对视了一眼,分别吃了一口,违心的说道:“小姐第一次下厨,有这样的水平已经不错了!” “是吗?”沈婳自己也准备尝一下,被长孙斐拦下,笑道,“这是你第一次做的,就给让我们吃好了,我们一定会全部吃完的!” “什么!”四儿与阿忆不敢置信的看着长孙斐。 沈婳疑惑的推开长孙斐的手,尝了一筷子,脸顿时皱了起来,艰涩的咽下,失望的说道:“这真是我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了!” “小姐这是第一次嘛!” “不要安慰我了!”沈婳将筷子放下,“我知道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了!不要吃了,还是让厨娘重新做吧!” 虽然长孙斐很想吃掉沈婳第一次亲手做的饭菜,但是实在是难以下咽啊!能够把东西做到难吃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一种天赋了! “哎,小姐你不用失望了,我也不会做饭啊!”四儿安慰道,“这有什么的,小姐有你自己擅长的东西嘛,这是其他女人都替代不了的!” “我知道了!”沈婳笑了笑,“虽然我在厨艺上面或许没有天赋,但是我可以试试针线方面,也许有所造诣呢!” 三人没有说话,默默的扒着碗里面的白饭。 翌日。 沈婳来到了宁江侯府,侯府里面基本上已经没有人了,如同一座空楼一般。 她来到了秦倾冉的屋子里面,进入了密室,按照以前的记忆找到了白萧所的遗骨,对其拜了三拜,说道:“师父,你的大仇已经报了!” 沈婳并未将白萧所的遗骨送回神医谷,而是将其与秦倾冉合葬,他们生的时候不能够在一起,葬在一处,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师父,你地下有知的话,应该可以瞑目了!”沈婳再次拜了拜准备离开。 四儿上前说道:“小姐,武大哥果然在打听白二爷的消息!” “他想要杀了白子珏为蓝先生报仇!”沈婳说道,“现在可有白子珏的下落?” “已经打听出来了,并且王爷也已经赶去了!”四儿说道,“小姐打算怎么做?” “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恩!” 在西郊一条普通的小道上面,两个男子正打得难解难分。这时候旁边赶来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喝道:“武大哥,住手!” 武阳退到了一边,冷冷的看着白子珏,说道:“我发过誓,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我并不为杀了蓝鹤轩也后悔!”白子珏淡淡的说道,“你想要报仇的话,随时欢迎!” “可恶!”武阳大喝了一声准备再一次袭上去,这时候四儿落到了她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臂,说道:“你不要冲动!” 沈婳来到了长孙斐的身边,也远远的看了一眼白子珏,脸上虽然云淡风轻,但是身上却似压制千钧一般,眸子里面的伤楚却是骗不了人的! “武大哥,子珏杀蓝先生实在是迫不得已,希望武大哥高抬贵手,放过他!”沈婳说道。 “你居然为他求情?”武阳冷冷的笑了笑,“难道到了现在还惦记着与他的夫妻情分不成?” “你胡说八道什么!”四儿瞪了一眼武阳,“你若是再大放厥词,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武大哥!”长孙斐说道,“其实在这一次的事情里面,最痛苦最为难还是白子珏,不管他的选择如何,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后悔,最终都要背上背叛亲兄长的名义而遭受自己良心的惩罚。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全是为了大周的安稳,说到底是我们欠了他的。蓝先生是白子玉野心的受害者,但是与白子珏无关,希望你能够想明白!” “可恶!”武阳看着手中的剑,狠狠的将剑插到了地上,“你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第两百九十二章 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白子珏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看了一眼沈婳说道:“我能够跟你单独谈一谈吗?” “好!”沈婳说道,她抬眸望了一眼身旁的长孙斐,长孙斐点了点头。 两人在一棵枯树下面相谈,四周都是光秃秃的一片,连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如同此刻白子珏的心境一般。 “你的伤好了吗?”白子珏开口问道。 “好了!”沈婳说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白子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想到我们还能够以朋友的方式说话!既然世上已经没有了白子珏这个人,今后,我可能会以一个新的身份新的名字,游历大川山河吧!” “其实这样也不错啦!”沈婳强行挤出一丝笑意,“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没有那么多的束缚了!还有,宝儿,我已经安置好了,你可以放心了!” “多谢!” “其实你在给我写那封休书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预料到了今日的局面?”沈婳问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白子珏淡淡的一笑,“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你的神色告诉我你很幸福,这是我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办到的事情!” “可是我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即便大哥成功之后会如何?南方兵权并不在他的掌握之中,黎城杰等手握兵权的人会心甘情愿臣服?到时候只会是一场更为持久的战争,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若是大周内乱,大陈,南疆,柔夷皆会趁火打劫,到时候大周则是会陷入内忧外患!大哥的心中已经全是皇位,我依然已经劝不动他了,与其看着他成为危害大周的毒瘤,不若亲手将其割除!我要的是天下太平!”白子珏淡淡的说道。 “你又何必非要离开呢!”沈婳说道,“你的想法与鬼王,与陛下不谋而合,应当还有很多的作为才是!” “我终究不是一个为了天下苍生可以牺牲一切的圣人!”白子珏自嘲的笑了笑,“如鬼王所言,即便我有万般的借口,但是背叛最信任我的大哥却是事实,我没有办法忘掉他是如何在我的面前死去的,心中的愧疚与不安时时刻刻的都会存在!” 沈婳叹道:“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或许有一日你还会回来的!” “鬼王准备如何安置你?”白子珏问道。 “什么?” “你名义上还是我休掉的妻子!”白子珏说道,“不明、真相的人还是有很多的,对你的名声还是很不好的!那么他要如何让你名正压顺的呆在他的身边?还是让你无名无分的跟着他?” “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这个问题我们倒是还没有想过!”沈婳淡淡的一笑,“名分之事,我看的不是很重,闲言碎语对我也难以造成伤害,对我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吧!” “看来我得担心是多余的!”白子珏淡淡的笑了笑,“你自己看得开当然是最重要的!我想说的都差不多了,你也要好好的保重!” “保重!” 白子珏来到了长孙斐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不要辜负她!若是你对不起她,我一定会带她离开你的!” “你放心好了,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以她的脾气应该不会跟你说的,即便与她做了半年的夫妻,但是我没有碰过她,好好待她!” 长孙斐侧目深深的看了白子珏一眼,说道:“多谢,我会的!” 说完,白子珏便转身离开了,背影依旧孤寂。 “你们说了什么?”沈婳走到了长孙斐的身边,目送白子珏离开。 “没什么!”长孙斐搂着沈婳的肩膀,“他对你,的确用情很深!” 沈婳愣了一下抬眸看他。 长孙斐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不过,我是不会输给他的!” 皇宫,凤栖宫。 “儿臣给母后请安!” “这一次平定白家之乱,陛下辛苦了!”太后将手上的暖炉放下,目光淡淡的看着下方的长孙浩,“陛下城府手段倒是让哀家刮目相看,如今,这大周,还有谁敢抗衡陛下的权威呢?先帝爷如果知晓,定然也会含笑九泉!” “这大周既然是长孙家的天下,就没有人能够动摇长孙家的地位分毫!”长孙浩淡淡的说道。 “或许不能够动摇长孙家的地位,但是陛下你的地位呢?”太后冷冷的笑了笑,“哀家虽然是个女人,但是权力的滋味,只有站在过顶峰的人能够体会,一旦闻过这迷人的芳香之后,就再也无法放手了,即便哀家对权力有着一种执念,但是哀家与陛下你是母子,哀家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但是旁人就一定了吗?” “不知道母后这是什么意思?”长孙浩眸子微微一眯,说道。 “哼!”太后冷冷的笑了笑,“白子珏与白子玉感情颇深,也曾经同生共死,共创基业,但是白子珏还不是照样能够出卖白子玉?你与鬼王两人也是兄弟情深,但是既然白子珏能够出卖白子玉,难道鬼王不会出卖你吗?你能够确定鬼王对皇位就没有一点觊觎之心吗?” “不会的!这一点朕可以肯定!”长孙浩淡淡的一笑,“五弟是朕看着长大的,他什么秉性,朕最清楚不过了!” “陛下你别忘了,白家兄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哀家想在白子珏背叛白子玉之前,白子玉的想法应当同陛下此刻是一样的!”太后微微的一笑,“人心是最难以估量的东西了,身在皇家,莫说兄弟之间,就是父子,为了皇兄而反目成仇的也不在少数!皇帝你珍惜你们兄弟二人之间的感情,这本不错,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然到时候陷入危难则是大周的江山社稷,遭受苦难的是大周的黎民百姓!即便鬼王对陛下忠心耿耿,但是陛下别忘了,现在鬼王身边的那个女人,以及那个女人的身份,陛下就能够确保,鬼王不会为情所困,被那个女人所蛊惑?” 长孙浩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 太后走到了长孙浩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哀家生下来的,当年哀家为了当你登基可谓是煞费苦心,哀家不会让你做出错误的决定的!陛下,你记住,只有哀家与你血脉相连,只有哀家才不会背离你!” “儿臣知道了!”长孙浩说道,“母后好生休息吧,儿臣告辞了!” “呵呵!”太后看着长孙浩的背影冷冷的笑了笑,“不知道你们兄弟还是否可以如以往一般亲密无间呢?留一个有威胁的人在身边始终是一个祸害,斩草除根才能够永绝后患!” 晚上,鬼王府。 吃完了晚饭,长孙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自从沈婳回来之后,两人一直是分开住的,脑子里面却是不断回想起白天白子珏跟他说过的话,原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但是心中又忍不住窃喜,原来自己跟那些平常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他抬眸看到了挂在床边衣服,这一件事他母妃临走之前给他缝制的,但是袖子长了一截,却始终没有改过来。 他想起某个女人不是说想要练一下针线活儿吗?微微的一笑,拿起衣服就去了女人的房间里面。 长孙斐进来的时候,沈婳正在换衣服,冬日的衣服厚重,她只脱了一半急忙将衣服穿了回去。 两人明明曾经赤身相对过,不知道为何此刻都有显得有几分尴尬,长孙斐咳嗽了一声,说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沈婳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有什么事儿吗?” “哦!”长孙斐将手上的衣服扔给了沈婳,说道,“袖子长了,你给改下吧!” “这个……”沈婳有些为难,“这是你母妃亲手为你做的,我怕给改坏了……” “我会让有经验的人来教你的,你小心一点就是了,没事儿的!”长孙斐说道,“那你休息吧!” 长孙斐转身离开了几步,又走了回来,说道:“婳儿,我们成亲吧!” “什么?”沈婳呆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要名正言顺的娶你,我要你做我堂堂正正的妻子!”长孙斐坚定的说道,“没有什么虚假的身份,没有什么所谓的顾忌,我要娶你,我要你一辈子都陪着我!” “只是……我与白子珏之间毕竟有过夫妻关系,虽然他写了休书,但是,你若是坚持要娶我的话,对你的名誉并不好!”沈婳说道,“你想清楚了吗?” “我根本不在乎那些,我在意的只有一个你而已!”长孙斐笑道,“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 沈婳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我懂你的心情,但是此事还是不宜操之过急,毕竟白家的事情才刚刚过去。” “这个我明白!”长孙斐说道,“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你就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吧!上一回成亲的时候,你被人劫走了,算得上我们并未拜堂,这一次我要你的命运从此与相连!” “好,我等你!”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 翌日,皇宫,太极殿。 与长孙浩商议完朝事之后,长孙斐却并未离开,沉默了一下对他说道:“皇兄,有一件事情臣弟想求你!” “什么事情?”长孙浩笑了笑,“我们兄弟之间还用得着客气吗?” “皇兄应该知道此次白家谋反与无忧无关,并且她几次救了臣弟的性命,在此次平定白家之事上面,她也是功不可没。虽然她之前与白子珏有过婚约,但是白子珏已经给她写过写书了,臣弟想要娶她,让她堂堂正正的成为臣弟的妻子!”长孙斐说道。 长孙浩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是沉了一下,顿了顿才说道:“你想好了?你知道你将来要面临多少难听的话吗?” 第两百九十三章 爱妃帮我达成心愿 “是!”长孙斐笑道,“臣弟已经想好了,臣弟此生非她不娶,那些流言蜚语又算的了什么!臣弟希望皇兄能够为我们赐婚!” “朕知道了!”长孙浩说道,“朕会考虑一下的!” “谢皇兄!”长孙斐笑道。 长孙浩目光沉沉的看着长孙斐,说道:“五弟,在你的心中,女人与江山社稷孰轻孰重,希望你能够掂量清楚!” “皇兄,这个臣弟分得清楚!”长孙斐说道,“臣弟记得曾经答应过皇兄,若是有一日发现无忧会对大周的江山社稷不利的话,臣弟一定会亲手杀了她的,但是现在,没有一种迹象表明她会对我,对大周不利,若是皇兄不相信她的话,将她赐婚给臣弟,让臣弟监视她不是一举两得吗?” “你倒是会打如意算盘!”长孙浩笑了笑,“先下去吧,朕会好好的想一下的!” “是!” 长孙斐出了太极殿,一个宫女迎上前,恭敬的说道:“王爷,太后有请!” 长孙斐点了点头,随即来到了凤栖宫,太后正在逗弄一直京巴狗儿,见着他的身影,让宫女抱着狗儿出去了。 “见过母后!”长孙斐说道。 太后抬眸轻轻的瞟了一眼他,略带嘲讽的说道:“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愿意叫哀家一声母后?” “母后对儿臣的养育之恩,儿臣是不会忘记的!”长孙斐淡淡的一笑说道。 “你能够说到做到就好!”太后淡淡的一笑,“这一次能够平定白家叛乱,巩固皇室威严,你居功至伟,哀家该怎么赏你才好呢?” “这都是儿臣为人臣子分内的事情,儿臣不敢居功!”长孙斐说道。 太后想了想,又道:“听闻无忧回了你的府上?而且这一次的平息叛乱,她也是出力不少?白子珏既然已经死了,你的王妃也是罪有应得,你们既然情投意合,哀家就为你们赐婚如何?” 长孙斐抬眸忘了太后一眼,随即垂眸说道:“不瞒母后,儿臣的确有娶无忧的意思,但是白子珏刚刚战死,虽然之前已经写过了休书,但是无忧这么快嫁给儿臣,对她的名誉有一定的损害,所以儿臣希望此事可以暂时缓一缓!” “你的考虑也是有道理的!”太后说道,“只不过,现在你们无名无分在一起对她的名声也是不好,她既然为哀家的义女,不如进宫来陪陪哀家好了!” 长孙斐的眉头一蹙,说道:“儿臣与无忧分分合合这么久,对于名分之事已经看淡了许多,人生苦短,我们现在只想相守在一起,少离别,所以可能要辜负母后的美意了!” “罢了!”太后淡淡的说道,“既然你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哀家也不勉强你了!不过有功就要赏,这样好了,哀家新得了一株珊瑚,就赏赐给你吧!” “儿臣谢过母后!” “对了!”太后扶了一下发钗,说道,“代哀家向你母妃问安!” 长孙斐的眸子动了动,说道:“是!” 长孙斐出了皇宫,回了鬼王府,心中却升起了一团疑问,太后特意提起母妃,到底有什么意图? 到了风荷园,四儿与阿忆正在院子练剑,他看了几眼,暗暗惊讶于两人武艺的精进,这两人果然都是天赋异禀之人。 两人见了长孙斐停下来与他打招呼,长孙斐微笑着回应。四儿上前说道:“小姐的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 “怎么了?”长孙斐的眉头一蹙,神色紧张起来,“请了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的?” 四儿淡淡的笑了笑,说道:“王爷不必太紧张,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已经请了大夫,服了药了!” “我知道了!”长孙斐说完,就匆匆的进了屋子。 四儿看着长孙斐着急的背影,会心的一笑。 进到屋子里面,沈婳正依偎在火炉边,手上翻着一本书,聚精会神的看着。长孙斐立刻上前,半蹲下,握住她的手,问道:“身体感觉如何?要不要去床上躺着?” 沈婳回过神来,笑了笑,暗想应该是四儿将自己生病的事情已经告诉他了,伸出食指按了按他紧蹙的眉心,安抚他紧张的情绪,说道:“不要大惊小怪的,我没事儿,就是感染了风寒而已,现在的感觉已经好多了!” 长孙斐捏住她的手上,发现她的手心冰凉,心中心疼不已,将她的手揣在自己的怀中,温柔的说道:“怎么会感染风寒呢?晚上睡觉又踢被子了吗?我看我还是搬回来与你一起睡好了,不然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睡!” “我又不是小孩子!”沈婳微微一笑,“不过你住回来也行啊!”人生苦短,未来谁也没有把握会发生什么事情,两人能够相守到几时也没有人能够知道,既然现在好有机会在一起,何不珍惜在一起的时时刻刻呢? 长孙斐短暂的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捏了一下沈婳的脸,扶着她的后脑勺,额头贴着额头,四目相对,满满都是对对方的情谊,一个眼神足以。 坐在沈婳的身边,将她抱在怀中,说道:“你在看什么书?” “医书!”沈婳说道,“我翻遍了白师父留下来的《医经》与《毒经》,但是对于阿忆身上中的毒没有丝毫的线索,所以再翻翻其他的医书,看看能不能够得到启发。若是实在是不行的话,只有等柳先生回到京城的事情,再向他请教了!” “阿忆的记忆对于你来说那么重要吗?”长孙斐说道,“以阿忆的身手可以推断,他以前定然是收到过极为严格甚至残酷的训练,或许那段记忆并不那么十分的美好,阿忆有必要想起来吗?” 沈婳沉默了一下说道:“阿忆可能认识我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只有他恢复记忆我才能够找到那个人,你知道吗?有些事情,我现在不方便对你说,等时机成熟之后,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长孙斐的眸子闪了一下,笑了笑,说道:“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还是那句话,我信你,我不问!” 沈婳双手搂住他的脖子,说道:“你真好,真的很好!” 皇宫。 “臣妾见过陛下!”湘嫔见着长孙浩的身影,明显有些受宠若惊。 “爱妃不必多礼!”长孙浩坐下,抬眸看了一眼端着茶杯走进的湘嫔,说道,“爱妃进宫已经第五年了吧?” “是!”湘嫔低眸说道。 长孙浩抓住了湘嫔的手,说道:“辛苦爱妃了!不过,不知道爱妃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呢?” 湘嫔的脸色白了一下,急忙跪下,说道:“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臣妾断然不敢欺瞒陛下,是臣妾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 长孙浩面上没有生气的迹象,还是一副温和亲近的模样,笑道:“难道爱妃对自己的身份没有隐瞒吗?爱妃难道不是前朝组织里面的人吗?” 湘嫔的脸色彻底的白了,镇静的神色也开始崩塌,低着头有些慌张说道:“陛下恕罪,臣妾……臣妾不是有意对陛下隐瞒的,臣妾……臣妾是迫不得已,臣妾没有做过对不起陛下的事情,臣妾对陛下的心事千真万确的!” “爱妃对朕的心意朕自然是清楚不过的!”长孙浩说道,“地上凉,起来说话吧!” 湘嫔起身,心中还是惴惴不安,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敢抬眸,害怕自己再也没有办法进入他的心中。 “爱妃已经进宫第五年了,宫中也没有比爱妃资历更久的嫔妃了,太后的年纪也大了,需要有人帮助她一起料理后宫之事,想来想去,爱妃是最合适的人选!就封爱妃为湘妃,协掌后宫之事!”长孙浩说道。 湘嫔受宠若惊的抬眸看着长孙浩,惊讶的嘴巴微微张开:“陛下,臣妾……” 长孙浩笑着将湘嫔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说道:“爱妃要相信自己,爱妃绝对有这个能力!这些年来,爱妃对朕的心意,朕是都看在眼中的!只是朕现在有一件烦心事儿,不知道爱妃愿意愿意为朕解忧?” “什么事情?”湘嫔急忙说道,“只要是臣妾能够帮上忙的地方,臣妾一定万死不辞!” 长孙浩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面踱步了几圈,说道:“是宁无忧的事情,现在组织的情况你身为堂主也是十分的清楚,比以前更为强大也更为团结,虽然现在已经归顺于朝廷,但是实际上他们还是只听从宁无忧一人的调令。宁无忧身份前朝后裔,其身份却是让朕很不放心,何况她现在与鬼王的关系亲密,更是让朕感到担忧!” 顿了顿,长孙浩继续说道:“既然鬼王深爱着宁无忧,朕虽然不愿,但是也不想伤了鬼王的心杀了宁无忧,但是其身份却始终是心头大患。但是若是,她不再是组织的领导者,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一来鬼王可以抱得美人归,二来,朕也可以放心了。不知道爱妃可愿意帮助达成心愿?” 湘嫔的眸子动了动,说道:“不知道陛下需要臣妾做什么?” “代替宁无忧,成为新的少主!”长孙浩说道,“朕对爱妃是绝对的信任,想来想去,也只有爱妃能够当此大任了!” “只有陛下需要臣妾,臣妾一定竭尽全力为陛下达成心愿!”湘嫔说道,“放心吧,陛下,臣妾一定会成功的!” 长孙浩握住了湘嫔的说道:“朕对爱妃有信心!” 鬼王府,风荷园。 腊月的天气异常的寒冷,但是屋子里面却是热热闹闹,火热一片。 “这个肉是我的!” “可是是我先夹到的啊!” “是我先看到的!” “那是你的动作太慢了,四儿姐姐,你的武功最近是退步了吗?” “臭小子,说什么呢你!” 看着斗嘴的四儿与阿忆,剩下的三人是相视而笑。 “还真是两个孩子!”沈婳微微的一笑,将一盘蔬菜倒入了火锅里面。 第两百九十四章 柔夷太子被刺杀 长孙斐夹了沈婳爱吃的萝卜放在了她的碗中,笑道:“别管他们了!你得多吃些,最近瘦了好多!好好补补身子!” 武阳夹了一块肉到四儿的碗中,说道:“快吃吧,你们在这里斗嘴,好吃的可都被被人吃完了!” “武大哥对四儿好像特别的好,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你都没有为兄弟我夹过菜啊!”长孙斐打趣道。 看着四儿的脸一下红了,沈婳心中一乐,夹了菜喂到了长孙斐的嘴中,笑道:“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的嘴,你们男人也这么八卦吗?” “我去厨房看看还没有别的菜!”四儿有些不好意思,借口逃走了。 武阳有些失望,沈婳说道:“给她一些时间吧,她是个有注意的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若是想明白,她自然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武阳笑了笑,说道:“的确是我操之过急了!”顿了顿,他的脸色微微严肃了一下,说道:“陛下将湘嫔封为湘妃了!” 长孙斐夹菜的手有微微的停顿,说道:“湘嫔进宫也有五载了,以她的资历封为妃,也是情理之中!” 武阳凑近了一些,说道:“陛下并不是不知道湘嫔的身份,但是还是封她为妃的话,其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弟妹也要好之为之啊!” 他的眉头蹙了蹙,说道:“这几日在朝廷之上,我明显感觉到陛下对你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些改变,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的确是武大哥多虑了!”长孙斐笑道,“皇兄是看着我长大的,没什么问题的!” 沈婳没有说话,心中也多了一丝疑虑。 这时候一个下人上前禀道:“王爷,黎将军求见!” “黎城杰?”长孙斐眉头皱了一下,小声的说道,“他这个时候来做什么?请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黎城杰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面上有几分焦急,说道:“见过鬼王!” “黎将军不必多礼!”长孙斐起身说道,“不知道黎将军这个时候前来所为何事?” 黎城杰面色严肃的说道:“柔夷太子在遇刺了!” 在场之人听闻此事,脸上具是一惊,长孙斐说道:“怎么会这样?凶手可有抓住?” “凶手被抓住,但是当场自尽了,是太子的贴身护卫之一!”黎城杰说道。 “太子的贴身护卫?”沈婳蹙眉说道,“难道是柔夷内部之人所为?难不成是想要再一次挑起大周与柔夷之间的战争吗?” “有可能!”武阳说道,“大周刚刚经历内乱,北方军系军心未稳,若是现在打仗的话,对我们有一定的不利因素!” 沈婳说道:“帕黛前些日子写过信来,她父王病重,她现在正在学习处理一些国事,若是她主政的话,即便柔夷有所不满,但是也不会贸然出兵,应该会先问我们要一个交代的!” “还记得如意阁阁主曾如意么?”长孙斐看了一眼武阳说道,“她临走之前跟我们说过,帕黛这小丫头出了一些事情,似乎也是有人想要谋反,或许此事与此人有关!想要挑拨大周与柔夷的关系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我想法有两个,一是此事与白家余孽有关,二就是王爷的猜想是柔夷内部所为!”黎城杰说道,“不管是何原因,柔夷太子毕竟是在大周境内出事的,若是不能够给柔夷一个满意的交代,这一仗是在所难免的!” “我偏向后一种!”长孙斐说道,“若是白家,在谋反之前就可以行此事了,现在出了报复根本没有其他的作用了!而若是此事与柔夷内政有关的话,对柔夷内部那个想要谋反的人而言,大周与柔夷打仗,他的获益将会更大!” “我也觉得我们可以将调查的重点偏向柔夷!”武阳说道,“若是有可能,可亲自往柔夷走一趟。若是能够处理好此事,加上与帕黛的私人关系,柔夷与大周可相安长久,这是挑战,也是一个机会!” “此事不知道黎将军可向皇兄禀报过了?”长孙斐看了一眼黎城杰问道,眼中微微有些疑惑。 “此事是我的疏忽!”黎城杰目光逼视着长孙斐说道,“所以我有私心先来想王爷讨教,然后再给陛下一个解决的办法。既然我心头现在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了,现在就进宫跟陛下禀报此事!” “我与你一起去吧!”长孙斐说道。 “我也去!”武阳沉思了一下说道。 三人已经决定,就立刻出发进宫了。 沈婳看着满桌的菜,叹了一口气,事情还真是接踵而至啊,看来,今年的年是过不安稳了,自己也没有吃下去的心情了,让下人收拾一下,自己回了房间。 在发现柔夷太子遇刺之后,第一件事情难道不是向陛下禀报吗?为何却是第一件时间前来找长孙斐?想起武阳说起的皇帝对长孙斐的态度有一些变化,难不成在怀疑他不成?白家兄弟的事情难道也触到了其他人的敏感神经? 一直没有睡意,沈婳在灯下看书,一直到了深夜长孙斐才回来。 “回来了!”沈婳上前解了长孙斐的披风,“事情怎么样了?” 长孙斐一身清寒,到了火炉边才说道:“柔夷太子遇刺一事对外保密,免得因为柔夷的愤怒,皇兄决定让我与黎城杰去柔夷境内调查,然后武大哥在京城调查一下!” “我与你一起去吧!”沈婳想也未想就说道。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长孙斐握着沈婳的手,“若是柔夷太子遇刺的消息走漏,去柔夷是有一定的危险的,但是将你一个人留在京城,我亦是不放心!” “什么时候出发?”沈婳问道。 “明日下午,乔装成商队,你也可好好准备一下!”长孙斐说道,“你先睡,我还有些事情要同武大哥商议一下!” “好!” 长孙斐一夜未归,沈婳也是一夜无眠。 清晨,沈婳将事情同四儿说了一下。 四儿有些不解的说道:“我们要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吗?皇帝封湘嫔为妃,是不是应了你的猜想,他在挑拨你与湘嫔之间的关系,让湘嫔对付你,让组内内部不稳定?”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我说过了,组织很大一部分力量我已经转移到大陈去了,而且剩下的我也有把握是完全忠于我的,若是少主这个头衔让长孙浩对我怀疑的话,送给他认为可靠的人就是了!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我离开京城,正好可以给湘嫔活动的时机,她想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好了!” 顿了顿,沈婳继续说道:“如意阁阁主我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如意阁的势力范围却十分的广泛,现在阁主就在柔夷,若是能够结交她,对我们以后也是有帮助的!不过现在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居然让红衣教教主逃脱了,我有预感,我们与此人的纠葛,还远远没有结束,此人一天不死,我的心就一日难安!” “没错!”四儿说道,“虽然有几个红衣教的活口,但是对我族人的消息都下落不明,看来,要得到他们的消息,只有抓到教主了!” “一定会找到他们的!”沈婳拍了拍四儿的肩膀,“收拾一下行李吧!” 顿了顿,沈婳的神色有几分忧郁,她想起了白子珮,若是他还在的话,应该会很高兴的一起去吧,可以见到她的臭丫头了! 下午的时候,就正式出发了,一行人乔装成商队。沈婳依旧带着四儿与阿忆,玄衣卫暗中保护。 黎城杰年纪最大,是商队的掌柜,与带着人、皮面具的长孙斐是兄弟二人。 “对不起,今年的年是过不太平了!”长孙斐说道。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有什么关系,本来就没什么亲人在了,若是没有你,自己过年又有什么意思呢?” “虽然我们去了柔夷,但是我们还是可以过年的嘛!”四儿说道,“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生生死死,我们就是彼此的亲人,是吧,小姐!” “没错!”沈婳拍了拍身边阿忆的脑袋,“我们就是彼此的亲人!” 快傍晚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在郊外找了客栈落脚。这客栈本来就是为过往的商旅准备的,所以条件简陋,并不是十分的舒适。 沈婳的风寒未愈,一路疲惫,身上有些不舒服。 长孙斐看在眼中,心在心中,吃饭的时候将小二叫了过来,说道:“小二,不知道还有没有上等的客房?” “哎呦,不好意思啊客官,上等客房都住满人了!!”小二抱歉的说道。 “我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能否与上等客房的客人说一声我们愿意出两倍的价钱换一间客房!”长孙斐说道。 “这个……那小人去问一下吧!”说着,小二就离开了。 这时候黎城杰突然冷笑了一声,说道:“二弟,我们是来做正事的,不是来游山玩水的贪图享受的。弟妹既然是个尊贵的人,就应该呆在京城府上,出来做什么?” 长孙斐的眉头蹙了一下,说道:“我带着无忧自然是有我的道理,她与帕黛姐妹相称,有些女人的事情女人之间比较好处理吧!无忧风寒未愈,身体不好,我私心想着希望她能够舒服一些,这既没有耽误行程,也没有误了正事,不知道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针对无忧不成?” “虽误耽误正事,但是长此下去,难免引人注目,何况这一点苦都吃不了,接下来若是在途中没有遇到客栈,需要露宿荒郊野外的时候,又该如何?” “我带着无忧的时候不是没有住过郊外,更恶劣的坏境我们也经历过!”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没有办法克服的事情我们不会提诸多过分的要求,只是现在既然有条件,我希望我女人住的好一些,难道也错了不成?” 这时候小二回来说道:“对不住啊客官,那几件客房的客官不愿意换房间!” 第两百九十五章 前往柔夷,查明真相 与黎城杰的私交并不是很多,何况既然是一起到柔夷查案,更是需要两人的合作,沈婳不希望因为自己使得两人连表面的和平都没有办法保持,且此事因为自己的身体虚弱而起,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自己的事多了,开口说道:“能够住上上等客房的人想必也不差钱,没有便算了,一晚上而已,我的身体也没有那么差的!” “十倍!”长孙斐淡淡的开口说道,“我愿意出出十倍的价钱换房间!” “这……那么小人再去问问吧!”小二微微一愣才说道。 黎城杰也颇有几分吃惊的看着长孙斐,嘴角泛起一丝冷意,并没有在说什么。 四儿本来也是个不怕事儿的人,这一路上,即便是沈婳未曾开口跟她提过,想来她也看出了一些门道,说道:“二当家的就是爷们儿,这才是男人该做的嘛!总之不管如何,也不能够委屈女人嘛!是吧,大当家的?” 黎城杰淡淡的瞥了四儿一眼,冷冷的一笑,并未搭话,望着沈婳说道:“我们说话的时候下人也可随意插嘴,这难道是弟妹你的规矩?” 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四儿救过我几次性命,我们虽然名为主仆,但是实为姐妹,她是我的妹妹,我的亲人,并不是下人,若是有得罪之处,希望大哥能够海涵,我带她向大哥赔罪!” “看样子是我少见多怪了!”黎城杰冷笑一声说道。 开出了十倍的价钱,自然有人愿意换房间了,小二高兴的将消息告诉了长孙斐,四儿则欢快的带着阿忆去换行礼了。 回了房间,沈婳对长孙斐今日的意气之争不是很赞同,说道:“黎城杰现在是新贵,将来必定得到陛下的重用,现在用不少得罪他!” 长孙斐笑道:“相信你也看出来了,他在怀疑我。因为他的莫须有的怀疑,他便给自己增加了莫须有的优越感,以为这一路上可以控制我吗?我现在若是对他言听计从,这一路上只会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份而已,倒不如从现在就打破他的幻想,我长孙斐乃是大周鬼王,难道会听从他的摆布不成?” 顿了顿,长孙斐又说道:“我不否认他现在很得皇兄的信任,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既然如此,我跟他的关系不那么和睦,倒是皇兄更加乐意看到的,这样或许更利于皇兄均衡彼此之间的关系!” 沈婳心中有一丝凉意,想起前世的父兄,一辈子殚精竭虑,赤胆忠心,最后因为皇帝的怀疑以及模棱两可的证据便被满门抄斩,轻声的说道:“站立在了皇权之上,难道心中就只有怀疑了吗?曾经的情义可还有意义?忠义又到底还有何用呢?” “不可否认,有些人效忠的人有问题,但是绝对不能够否认忠义所存在的意义!”长孙斐说道,“一个人站在了顶点之上的时候,所思考的事情,所看到的东西,与我们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凡是为大局着想,可能会牺牲一些人,所以我能够理解皇兄,他也不容易!并且我相信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你所相信的东西或许有一日会让你失望!”沈婳说道,“到时候你会后悔吗?” “或许会,或许不会!”长孙斐拍了拍沈婳的脑袋,“很多事情只有经历之后,站在当时的环境之下才能够作出判断的,现在想也是空想,只不过,我现在的信念并没有改变,并且为此坚持就可以了!烧好像退了一些了,四儿去煎药了,喝了这一服药,晚上好好的休息,明天应该就会好起来了!” 长孙斐的话题转换的太快了,沈婳笑了笑,说道:“别忘了,我也是一个大夫,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沈婳喝完了药,脑袋就开始昏昏沉沉的,没一会儿就熟睡过去了。 半夜的时候,长孙斐忽然惊醒过来,似乎有些打斗的声音传来。四儿就住在外间,也很快走了过来。 长孙斐说道:“保护小姐,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 长孙斐出了房门,跟着声音寻去,发现打斗的声音是从黎城杰的房间传来的,立刻赶了过去,打开房门,只见着地上躺着三具尸体,有两人正在围攻黎城杰。 只见着黎城杰手臂挂了彩,但是对付这两人还是游刃有余,很快便将一人挑在剑下。 另一人见此情形,知道杀他已经没有可能,立即想要逃走,刚刚到了门口,长孙斐眸子一眯,拔剑划破了他的喉咙。 “刀下留人!”黎城杰的话还没有喊出口,此人已经死了。 “发生了何事?”长孙斐问道。 “王爷来到还真快!”黎城杰冷冷的一笑,查看了一下几人的尸体,没有一具活口,“这人以王爷的本事,留个活口应该不是问题,王爷出剑如此之快,难道是想要隐瞒什么不成?” “我刚刚到黎将军你这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出剑也不过是本能罢了,倒是黎将军好像话有所指,知道黎将军你是什么意思?”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为何这些人之刺杀我一人却没有对王爷不利?”黎城杰说道,“这些人到底是何人指使的?难道王爷一点都不知道?” “黎将军不用再夹棍带枪的!”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黎将军的意思不外乎,觉得这些刺客是王爷派来的吧?” 沈婳慢慢的走来,冷冷的说道:“但是若是将军仔细想过的话,难道不会觉得十分的奇怪吗?一是这些刺客的身手,玄衣卫相信将军应该听说过?若是玄衣卫围攻将军,将军以为还能够如现在这般的全身而退吗?二是,若是我们想要对将军不利的话,用不着派刺客吗?”说着,沈婳看了一眼阿忆。 阿忆面上没有表情,突然拔了剑,剑风一闪,黎城杰身后的窗户已经破为两半了,拔剑速度之快,剑风之冷厉,实在是叫人叹为观止。 黎城杰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喉咙之上已经横着一把剑了,他吃惊的回过头去,只见着四儿在他的身后,他甚至连她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背后都不知道。 四儿收回剑,抱拳说道:“得罪了!” “现在黎将军应该相信我们的话了吧?”沈婳说道,“我们根本不需要做这么多此一举的事情!此地离京城并不远,看来我们离开京城的事情已经泄露了,而此刻只刺杀将军一人,相信动机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要挑拨将军与王爷的关系,希望将军能够将其中的道理想明白!” “郡主果然好口才!”黎城杰说道,“郡主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既然证人已经死了,那么也并不能够证明王爷就是清白了!” “呵呵!”沈婳笑了笑,“将军果然很固执,看来想要证明王爷的清白,还需要尽快找到真正的凶手才好啊!” “清者自清,本王不需要为自己没有做过的多做解释!”长孙斐说道,“只不过黎将军一开始就要这种态度与本王合作的话,以后会让本王很为难的!若是黎将军觉得我们合作有困难的话,我们分开行动也未为不可!” 黎城杰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下官的心中的确有几分怀疑,但是下官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让王爷为难的!当然,下官也是希望王爷最后是清白的!” 车队的速度并不快,走了五日方才到达柔夷境内,随意找了一个客栈落脚。 因为已经将有些问题摊在了明面上,反倒没有猜忌隔阂了一般,这几日与黎城杰的关系虽然不至于亲密,但是却也没有发生什么矛盾。 因为已经到达了柔夷境内,长孙斐与黎城杰需要根据之前的一些情报商议一下接下来的部署打算。第一次到柔夷,沈婳则带着四儿与阿忆,在外面街上逛了逛,见识一下异域风情。 这里的姑娘与帕黛一眼,肌肤雪白净透,眼窝深邃,鼻梁高挑,很是好看,服饰也很鲜艳明丽。 沈婳对所看到的还是挺感兴趣的,忽然一枝花伸到了她的眼前。 “姑娘,买一只花吧!” 沈婳抬眸一看,顿时笑了出来,心中也明快了起来,笑道:“这位美丽的姑娘看起来有几分眼熟啊!” “哎呦,可能长得漂亮的人都很相似吧!”卖花的姑娘笑道,“小姐,你那么漂亮,跟我的花很配的,就买一朵吧!” 沈婳笑了出来,笑着又有些想哭了,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换个地方说话吧!”卖花的姑娘也收了脸上的笑意。 几人很快便找了一个茶楼,进了包厢,卖花的姑娘就忍不住说道:“我果然是天生丽质,男扮女装居然没有人瞧出来过,在路上卖花,还经常被人调戏,看来长得太漂亮了,也是一种罪过啊!” “别贫了!”沈婳说道,“子珮,原来你没死?你怎么会来这里?” 白子珮微微的一笑,将花篮放在桌子上面,说道:“当初二哥杀我本来就是为了给他们看得一出戏而已,我没有死!而且,在白家谋反的时候,还对付自己的族人,当然陛下也答应了我的条件,我现在跟二哥一样,已经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不过,求仁得仁,我也算是得到了幸福吧!” 顿了顿,白子珮继续说道:“我为什么回来这里,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臭丫头了!我知道了她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烦,就想到来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帮上忙的!我也是最近刚刚才到这里的,听说了你们可能也来了京城,便在这里等你了!” “听说?听谁说的?”沈婳问道。 “从你们一离开京城消息就已经走漏了,当然还有柔夷太子已经遇刺的消息,我知道,柔夷人自然也知道了,所以我专门在这里等你们,希望你们要小心!”白子珮说道。 “消息已经泄露了?”沈婳的眉头蹙的更紧了,“那么我们现在到柔夷岂不是自投罗网?” “也不一定!”白子珮说道,“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并不是很多,而且我的判断已经与你们来柔夷的目的是一样的,那就是臭丫头这一次可能是真的遇到大麻烦了!” 第两百九十六章 秘密泄露,危险逼近 “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也就是说柔夷的那个人也知道了,你们的处境有一定的危险,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对方找到你们之前,你们先找到小公主,你们有私交,她在听你们解释之前,会先保护你们的!”白子珮望了沈婳一眼又说道。 顿了顿,他的脸色有些怪异,又道:“听说那个黎城杰也来了,你说小公主不会对他还念念不忘吧?” 沈婳瞟了白子珮一眼,笑道:“这个说不准吧,不过黎城杰既然曾经拒绝过帕黛,这一次也没有接受的理由啊,所以你还是有机会的。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跟我们一起吗?” “不了!”白子珮说道,“既然我现在是已死之人,出现在众人的眼中也不好,我找你主要就是想要提醒你。接下来我会暗中行动,会配合你们,一起为小公主解决这一次的烦恼的!” “好!”沈婳说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要保重!” “放心!” 沈婳辞别了白子珮,带着四儿与阿忆两人回了客栈,刚刚客栈门口,四儿就伸臂将沈婳拦下,眉头一蹙,说道:“小心,有些不对劲!” 沈婳也四下打量了一眼,客栈周围确实多了一些人徘徊,她虽然不会武艺,但是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武艺高强的人。 这些人都是什么人?难道他们的行踪泄露,那人这么快就早来了? 沈婳看了四儿一眼,四儿点头,小心戒备进了客栈,上楼,到了客房外面,沈婳敲门,没一会儿长孙斐就打开了门,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多逛一会儿吗?” 沈婳的心放了下来,随即发现屋子里面还有其他的人,越过长孙斐只瞧见屋子里面还有一个女人,正是上回子有过一面之缘的曾如意。 沈婳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疑惑,长孙斐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进屋,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如意阁阁主,曾如意,曾经救过我的性命,你可以叫一声姐姐!” 沈婳点头,笑道:“如意姐!” 长孙斐正准备介绍沈婳的时候,曾如意抬起手打断他,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应该见过的,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是白家的二夫人!” 沈婳也落落大方的回应,笑道:“没错,在桃园的时候的确与如意姐有过一面之缘!” “未曾想到世上还真的有如此相似的人!”曾如意感慨道,“不过那个时候遇到的几人,现在也是物是人非了!不过这小子那时候就警告我不可打你的注意,我便知道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低,现在看到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心中也是十分的欣慰啊!” 沈婳微笑表示感谢,顿了顿,又道:“不知道如意姐姐为何会在这里?” 长孙斐从后面轻轻的揽着沈婳的肩膀,说道:“在来之前我就给她写了信了,如意阁的势力遍布各国,何况阁主本人还在这里呢,有她在,我们的安全至少是可以保证的!” “方才我碰到了白子珮,他告诉我,我们的行踪已经泄露了!”沈婳说道。 “我知道!”长孙斐说道,“因为消息是我放出去的!若是我们一到柔夷境内就有人忍不住对我们动手的话,这个人难道不是很有嫌疑吗?对了,现在柔夷境内的情况如何?” 曾如意说道:“国王生了重病,现在基本上由帕黛主政,但是因为她年纪小又是女子,所以政令很多人都是阳奉阴违,不仅如此,还有人觊觎着皇位,随时可能谋反,所以这丫头现在的处境还是很艰难的。她也听说了太子的事情,虽然伤心,但是还是想要知道实情!” “我们也有进宫的打算,跟她将事情说清楚!”长孙斐说道,“我们怀疑太子遇刺就是柔夷内部之人所为,目的就是为了挑起柔夷与大周之间的战争,所以若是要将此人找出来,还需要得到帕黛的帮助才可!” “好!”曾如意说道,“你们也劳累了一日了,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日我们便启程去皇宫。路上可能危险重重,我会跟着你们一起路的,路上尽量保证你们的安全!那我先告辞了!” “好,明天见!” 曾如意刚刚打开门,就在门口看见了黎城杰,扬唇一笑,翩然离去。 黎城杰看了一眼曾如意的背影,眸子里面有一丝疑惑,转过头有些怀疑的看着长孙斐问道:“此人是?” “如意阁阁主,曾如意!”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我们之间有些交情,在柔夷的时候,她会负责保证我们的安全!” “如意阁?”黎城杰再一次蹙起眉,“没有想到王爷还能够认识这一位神秘的阁主!” “难道黎将军对此有什么疑问不成?”长孙斐微微挑起眉头问道。 “没有!”黎城杰说道,“只是对此感到有几分吃惊罢了!” 黎城杰若有所指的离开了,长孙斐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对他倒是不甚介意,将门关上,转身倒了一杯热茶给沈婳,问道:“方才见到了白子珮?” “没错!”沈婳接过接过茶杯,暖着手心,说道,“他来柔夷也是为了帕黛公主的事情。以前帕黛在白府住过一段日子,所以两人之间也有些交情!” “白子珮这些年来也的确不容易,皇兄曾经答应过他待白家的事情了结之后,会让他自由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来了这里,这阵仗,倒似与皇家不想脱离关系一般啊!”长孙斐说道。 “人家来这里只是为了帕黛罢了,你未免也想到太多了!”沈婳微微的笑了笑,“方才我在这周围转了一下,此地乃是柔夷与大周交界的边境地带,并未听到有人议论起柔夷太子遇刺之事,看来,只是我们的来柔夷的消息走漏,但是太子遇刺的消息并未公之于众!只是这一点有点不合常理,若是策划刺杀柔夷太子之人是想要挑起大周与柔夷之间的战争的话,将太子在大周遇刺的消息传出去,难道不是更会激起民愤,然后更会导致两国开战吗?” “你说的不错!既然对方已经知晓了结果,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过隐瞒的!”长孙斐说道,“对方还没有将这个消息传出去,或者是因为现在的时机不成熟吧,所以我们在柔夷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即便最后我们在帕黛的保护之下,对方也可能借由民意,逼帕黛杀了我们,但是此事未尝也不是一个机会,看看谁的反应最为激烈,这个人就最有可能了!” 几人各自休息下了,第二日一早,在曾如意的陪同之下,去往皇宫。 路上一切还算是顺利,不久便到了皇宫,见到了帕黛。小丫头比几个月之前要成熟了许多,或许是已经接触到了政治的缘故,身上多了几分从容与霸气,但是从发红的眼眶还是可以看出来,应该是哭过的。 见了沈婳,她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无忧姐姐,你来了!” 她几步上前握住了沈婳的手,继续说道:“我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相信姐姐,也希望姐姐能够给我一个真实的说法!” “你先别激动!”沈婳轻轻的拍着帕黛的手臂,说道,“我们调查的结果太子是被他的贴身侍卫刺杀身亡的,但是侍卫却在之后自杀了。我们怀疑,这件事情其实是柔夷内部之人所为,所以才来到了柔夷查明情况,希望能够避免两国之间的战争!” “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柔夷的人做的吗?”帕黛冷静的说道,“若是没有证据,单凭你们的一面之词,我是很难相信的!” “我们手上现在的确没有证据,但是太子身亡,容易引发柔夷与大周之间的战争,以大周如今的情况来说,这么做对我们一点好处都没有!”沈婳说道,“但是柔夷现在的情况也不同,皇帝病重,公主理政,若是柔夷与大周开战的话,只怕是会中了有心人之计吧!” 帕黛瞧了沈婳一眼,说道:“但是也不能够因为柔夷的内政问题就将这件事情推到柔夷的身上。姐姐我相信你,但是太子哥哥是柔夷未来的继承人,现在他出事了,我必须给我的臣民一个交代,我会给你五天的时间,找出你们认为的证据,当然我也会协助你们的,我不希望太子哥哥死的不明不白的,五天之后,若是还没有证据的话,一切就只能够按照规矩来办了!” “五天,已经足够了!”长孙斐上前说道,“我们一定会还太子一个公道的!” 帕黛抬眸瞧了长孙斐一眼,点了点头,说道:“我相信鬼王的本事,但是话还是要说在前面,你们的行动,我会帮助配合,因为我相信姐姐是不会骗我的,可是我还是会派人监视你们的行动,因为我不会因为我个人的感情而放任我的国家与百姓的安全不顾!” “可以理解!”长孙斐说道,“既然我们来到这里是公主有共同的目标,也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无所谓!” “那好!”帕黛说道,“几位舟车劳顿,我安排了酒宴为几位接风洗尘,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顿了顿,帕黛又抬眸瞧了一眼在后方一直没有说话的黎城杰,眸子暗了暗,勉强一笑,说道:“没有想到黎将军也会远道而来,你们先休息吧,我去看看父皇怎么样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沈婳拉住了帕黛的手臂说道,“若是信得过我,可让我瞧一瞧你父皇的病情,我或许会有办法的!” “好!”沈婳与帕黛还有曾如意一起离开,长孙斐与黎城杰则是被宫人带下去休息。 长孙斐意味深长的看了黎城杰一眼,说道:“公主瞧黎将军的眼神不一般,莫非两位还有什么故事不成?” “这个用不着王爷关心了!”黎城杰说道,黝黑的脸上竟然浮现一丝可疑的红晕。 第两百九十七章 杀了他们 到了寝殿,帕黛上前几步,为昏迷不醒的柔夷皇帝掖了一下被子,抬眸望着沈婳说道:“从我回来的时候开始,父皇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了,最近几日则是完全昏迷了,太医也都是束手无策,根本就不知道父皇到底怎么了。” “让我看看吧!”沈婳说道。 宫人搬来了凳子,沈婳坐下为皇帝把脉,静默了一下。 “怎么样?”帕黛急忙问道。 “脉象很奇怪!”沈婳说道,“没有中毒或者生病的迹象,但是脉象却是逐渐的虚弱,到底是什么原因?” “太医也是这个看法!”帕黛说道,“他们找不出父皇身体逐渐虚弱的原因,因而争论不休,父皇虽然也服用了一些药物,但是丝毫没有效果,不知道姐姐有什么办法没有?” 沈婳沉吟了一下说道:“没有找到病因之前我是不会随便开药的,这个需要我再考虑一下!” “也好!”帕黛说道,又上前拉着沈婳往外面走,感慨道,“我走的时候,你跟白大哥还好好的,没有想到短短的几个月时间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不管是你们还是我,真是物是人非啊!不过,你们能够好好的活着,我们都能够活着,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沈婳眉头微微的一蹙,疑惑的望着帕黛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死?对外都是宣称他已经死了,难道他也来了柔夷不成?你们见过了?” 帕黛瞥了沈婳一眼,吐了吐舌头,说道:“真是的,他不让我告诉你的!姐姐,你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也不要找他,若是时机成熟,或者他愿意出现的话,会自己找你的!” “好!”沈婳说道,眼睛微微一眯,他来这里做什么?微微叹了一口气,抬眸瞧了帕黛一眼,“你还好吗?你现在承受的应该是你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那样什么好不好的,反正就这样了,咬咬牙,一定要坚持下去!”帕黛说道,说着眼睛有些微微发红,“我想着我坚持一下,或者父皇能够康复,即便是父皇出事了,还有太子哥哥能够回来主持大局,但是现在……我怕了。的确,我现在虽然暂时代理朝政,但是因为我是女子,很多人对我的政令是阳奉阴违,对我现在的位置更是虎视眈眈的,现在父皇随按昏迷了,但是他的积威还在,所以那些人还有些顾虑,若是父皇……我不敢想象。” 顿了顿,帕黛又说道:“姐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跟你说句心里话吧,从太子哥哥的噩耗传来的时候,我心中便有数了,绝对是他做的,因为从中获利的绝对是他!” “他?”沈婳眉头蹙了一下,“是何人?” “还记得我当初为什么要去大周吗?”帕黛说道,“因为我逃婚,父皇让我嫁给一个我完全不爱的人,只是因为这个人在柔夷手握大权,我回到柔夷之后因为父皇生病的关系,所以此事耽误了下来。现在太子哥哥出事了,若是父皇驾崩的话,他只有我跟太子哥哥两个嫡出的孩子,不出意外,我会继承王位,到时候若是柔夷与大周开展,我必须借助他的力量,那时候他便会以此来挟持我嫁给他吧!若是我嫁给了他,我不过是这个国家名义上的女王而已,国家则全是落到了他的手中了!” “那么,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沈婳问道。 帕黛说道:“你们在柔夷的安全我会尽全力保护的,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找出他害死太子哥哥的证据,更或者,我怀疑父皇也是他害成这样的。若是有了证据,我便可以将他绳之于法!” “放心吧!”沈婳说道,“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静默了一下,她又说道:“你不去见一下黎将军吗?” 帕黛苦笑了一下,说道:“说实话,我对他并没有忘情,但是现在见了又能够如何呢?我不再是那个可以胡作非为的公主了,我现在肩负着一个国家的使命!见了他,我的心中会更难受的,我会像个孩子一般向他倾诉我现在的烦恼,但是那是我不愿意做的事情,何况,他并不愿意听我啰嗦吧!所以,我多少还是想要保留一点尊严的,如果不能够像对待普通那样对他的话,就减少见面吧!” 沈婳微微的笑了笑,说道:“你是个好姑娘,年纪又小,一定会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的!” “鬼王是你的真命天子吗?”帕黛眼睛一眨问道。 “大概是吧!”沈婳垂眸轻轻扬唇,“应该是吧?” “为何姐姐的语气有些不肯定呢?”帕黛疑惑的问道,“你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难道不应该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吗?” “人活着,在没有死之前,永远不会知道下个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很多事情也远不如我们想象的那么的简单!”沈婳说道,“我没有办法保证明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求今日心安!” “我不明白姐姐在说些什么!”帕黛说道,“或许姐姐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既然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难道不应该对这份感情愈发的坚定吗?” 正说着,一个宫人上前来禀道:“公主殿下,皇后娘娘与国舅爷来了!” “哦?”帕黛眸子亮了亮,“快有请!” 她转头看向沈婳,说道:“我母后与舅舅,未免有些误会,姐姐就先回去休息吧!” 沈婳点头说道:“好!”说着,就上来了一个宫人,引着沈婳离开。 殿外,四儿与阿忆守在外面,曾如意与沈婳一道出来,瞧见了两道朝着里面走的人的身影,穿着红色凤袍的女人应该就是柔夷皇后,她身后跟着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正巧回眸望了一眼,笑容柔和,但是眸子里面却闪过一丝淫邪的光。 “那两人便是周皇后与国舅了!”曾如意说道,“皇后没有接触过,是帕黛的生母,但是却不是柔夷太子的生母,据说与太子的关系有些失和,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应该不会那么激动的。那国舅爷倒是见过一次,在柔夷的名声也不错,但是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多半不是什么好鸟,衣冠禽兽大概就是说的这种人吧!此人笑里藏刀,若是遇到,能避则避,毕竟在别人的底盘之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是了!”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沈婳说道。 “阿姐!” “小姐!” 四儿与阿忆两人迎了上来:“没事吧?” 沈婳笑着摇头,说道:“放心吧!我们回去吧!” 殿内。 周皇后先是探望了皇帝的病情,转头看着帕黛问道:“陛下的病情还是没有转机吗?” 帕黛摇了摇头,叹息道:“没有,太医们还是没有瞧出父皇的病因,因而也不敢随意用药,只是现在父皇的身体也越发的虚弱了,我也不知道父皇能够坚持多久!” 周皇后也叹了一口气,说道:“陛下乃是真命天子,一定平安度过此劫的!有一件事情母后想要问你,方才我收到了消息,你哥哥是不是在大周出事了?” 帕黛愣了一下,问道:“不知道母后这个消息是从何处听来的?” “你别管我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母后只问你是不是真的?”周皇后问道。 帕黛垂下眸子,小声的说道:“是真的!” “怎么会这样!”周皇后叹息道,“究竟是何人所为?既然太子是在大周出事,为何你不向大周问个明白?为何不为你哥哥报仇?” “母后,这件事情我已经在处理了!”帕黛说道,“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还太子哥哥一个公道的!” 周国舅静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帕黛,舅舅刚刚收到的消息,据说大周的鬼王来了柔夷,这是个绝好的机会,鬼王在大周的地位不低,若是依他为人质,向大周开战的话,对我们的好处绝对是很大的!何况,太子在大周出事,大周也应该负担起责任,我们柔夷堂堂一国的太子也不能够白死的,一定要让大周血债血偿!” “不错!鬼王的确来了柔夷,并且现在就在皇宫里面!”帕黛说道,“但是此事说是大周的人做的还为时尚早,且说起跟大周开战,我跟舅舅有不同的看法。柔夷与大周打过仗才不久,国力耗损严重,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休养生息才对。要为太子哥哥报仇,只要找到真凶即可,若是最后的结果的确是大周杀了哥哥,我一定会为哥哥报仇的,但是若是不是,我也绝对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的!” “真相现在就摆在眼前,还需要证明什么?”周国舅大声说道,“如今大周一行人就在柔夷皇宫里面,这个时候正是杀了他们为太子报仇的大好机会,公主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究竟如何做我心里有数的!”帕黛说道,“还不需要舅舅教我怎么做!” “你怎么跟你舅舅说话!”周皇后呵斥道,“你现在虽然是暂代朝政,但是毕竟年纪小,很多时候看不清楚利害关系,你舅舅经验比你丰富,也是为了你,为了大周着想!” “对不起,舅舅,是帕黛太冲动了!”帕黛叹了一口气说道。 “罢了!”周国舅说道,“眼下你还是照着舅舅说的做吧,若是时间晚了,这几个人逃走了,我们到时候就是去了跟大周开开战的优势了!此事宜早不宜迟,公主还是快点做出决断吧!” “母后也觉得你舅舅说得有理!”周皇后说道,“陛下向来是杀伐果决的,如果陛下醒着,他一定会这么做的!若是帕黛你优柔寡断,母后便要替你做这个决定了!” “母后!”帕黛激动的说道,“这件事情我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了,只是现在真想还没有查明,我不希望太子哥哥死的不明不白的,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帕黛自己做主的,我一定会给母后还有柔夷的臣民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第两百九十八章 不要低估女人的野心 “公主,你太妇人之仁了!”周国舅说道,“难道现在的局势你还没有看明白吗?太子在大周出事,国民必定群情激奋,哀兵必胜啊,且现在我没有大周的鬼王在手,又是多了一份筹码,此时不向大周开战,还等到什么时候?” “难道太子哥哥的性命只是一个开战的借口吗?”帕黛蹙眉说道,“没有人喜欢打仗,我不希望我的臣民为了某些人的野心也牺牲,所以这件事情我势必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的!” 这时候屋外的宫人禀道:“启禀娘娘,公主,宣王求见!” “他来做什么?”帕黛的眉头紧紧的蹙起,眼睛里面露出几分厌恶,“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个男子进入,二十五六的样子,模样俊朗高大,眉眼凌厉,抱拳说道:“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公主殿下!” “你来做什么?”帕黛问道。 “臣方才听说了似乎有几个大周的人来了柔夷,所以特意进宫问一下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子说道。 “你来的正好!”周国舅急忙说道,“你得到的消息没错,大周的鬼王来了柔夷了,并且太子在大周出事了!难道你不觉得现在是向大周出兵的大好机会吗?” “哦?太子出事了?”宣王的眉头蹙起,心疼的看了一眼帕黛,说道,“公主与太子的感情自小就十分的要好,现在公主定然十分的伤心吧,臣现在来的应该是时候吧,若是公主有任何伤心的事情,都可以跟臣讲的,毕竟我们是未婚夫妻嘛!” 帕黛的眸子里面还毫不掩饰的厌恶,淡淡的说道:“我没什么跟你说的!” 周国舅的话没有得到宣王的回应,又紧接着说道:“宣王,以你的意思,现在是不是最好的开战的时机?” 宣王淡淡的抬了抬眉眼瞧了帕黛一眼,微微沉吟了一下,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抿唇说道:“公主你的意思呢?” “我觉得太子哥哥的死另有蹊跷,应该彻底的调查清楚再说!”帕黛说道,“我自然会向大周要一个说法,但是大周的人现在怀疑其实是我们柔夷的人做的,所以未免落人口实,给他们几天的时间调查清楚,然后在开战不吃,王爷觉得呢?” “这样啊!”宣王慵懒的笑了笑,“臣觉得很好啊!” “什么?”周国舅有几分吃惊,“宣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宣王不清楚现在的形势么?” 帕黛没有想到宣王会同意她的想法,也有几分疑惑与吃惊的看着他。 宣王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既然陛下让公主暂代朝政,那么我们做臣子的就听从公主的吩咐就是了。国舅爷对公主的做法有那么大的意见,难道是在怀疑公主的能力与判断力?” “帕黛的年纪毕竟尚小,你们做臣子的能够多提点一下,都是为了柔夷着想!”周皇后说道,“不过,既然王爷都支持帕黛的话,想来她的想法还是有几分道理的,那便由你们的想法做就是了,只是最后能够如她帕黛所说的,能够给柔夷的臣民一个交代就是了!” “姐姐!”周国舅对皇后态度的突然转变也是十分的不解。 “好了!”周皇后说道,“本宫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若是陛下醒了,记得第一时间派人前来通知本宫!” “是!” 周皇后与周国舅离开,周国舅跟在姐姐的身后,显然十分的不理解姐姐为什么到最后又放弃了原来的计划:“姐姐,你乃是后宫之主,即便现在帕黛公主暂代朝政,你杀了鬼王,她能够耐你何?再者,鬼王若是死了,柔夷与大周开战是必然的了!” “本宫本来也是这个打算的!”周皇后说道,“但是宣王突然来了并且支持帕黛,让本宫不好下手了。宣王掌管着柔夷的经济,若是与大周开战,兵马粮草军饷,必然是要指望他的,若是得罪了他,对我们并没有什么好处。不过,现在大周的那几个人既然在柔夷境内,那他们必然就是鱼肉,我们是刀俎,杀他们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但是为了他们,得罪了宣王,就是大大的不妙啊!” “姐姐,宣王明显是向着帕黛的,得不得罪他,对我们没有明显的意义啊!”周国舅说道。 “还没有到那一步!”周皇后淡淡的尔一笑说道。 殿内。 帕黛有几分不耐烦的看着宣王,说道:“现在没什么事儿了,你可以走了!” “臣方才是帮了公主吧,现在公主这么着急的赶臣走,这难道不是过河拆桥么?”宣王看似委屈的说道,“公主的这番做法确实伤了臣的心啊!” “你愿意呆在这里就呆在这里吧!”帕黛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没错,若不是你的一句话,母后与舅舅又怎么会轻易肯收手呢?” “殿下的心情不好?”宣王走近了些许,叹道,“若是有心事,能够跟臣说一说吗?” “若是你身上发生了这些事情,你的心情能好吗?”帕黛讽刺的说道。 “对不起,臣本来还想要跟公主商量一下我们婚事的时间的,但是现在还是改天吧!”宣王不无遗憾的说道。 “布封,你不要太过分了!”帕黛瞪了宣王一眼,“我还有些事情,你可以走了!” “公主是不是要去招待从大周远道而来的几位啊?”布封说道,“不若臣与公主一起吧!虽然公主与他们几人有私交,但是现在毕竟还是一个敏感时期,此事若是传出去,对公主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帕黛忽而笑了笑,瞟了布封一眼,说道:“随你的便,你要跟着就跟着好了!” 沈婳回到了帕黛为他们几人安排的别院之内,长孙斐与黎城杰两人俱是一脸严肃,眼神莫测。 曾如意率先笑道:“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人如丧考批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婳也微微蹙眉,眸子一转,目光落到了桌子上面的茶壶之上,拿起茶壶,闻了一下,转过头对曾如意说道:“茶里有毒!” “看来这皇宫之内也并非安全的地方啊,虽然有了帕黛公主的承诺,但是却还是挡不住别有用心之人的算计,以后我们要更加的小心了!”长孙斐说道,“柔夷境内局势比我们想象之中的更为复杂!” “不管如何复杂危险,只可惜我们的时间只有五天,五天之后,我们一定要给柔夷一个交代!”黎城杰说道。 曾如意接过也闻了一下,忽然笑了出来,说道:“哼,与我到柔夷皇宫之后所下的毒是一模一样的,看来是同一人所为啊!” “哦?”长孙斐感兴趣的微微眯着双眼,问道,“那你可有查出来,是何人所为?” “虽然朝政暂时由帕黛代理,但是这宫内,可不是帕黛能够一个人说的算的!”曾如意说道,“想想看,这皇宫内院,谁才能够左右所有人?当初帕黛写信想我求助,就是因为皇帝病重,但是皇宫内的人她全部都信不过,所以才让我负责老皇帝的安全!” “你的意思是皇后?”沈婳说道,“只是她为何要这么做?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不要低估了一个女人的野心!”长孙斐说道,“若是皇帝驾崩,继承人出事,那么她是能够掌握这个国家命脉的人,现在帕黛年幼,她想要获得更大的权力无可厚非。她或许就是我们的怀疑对象!” “若是她才是我们要找的人的话,我们在皇宫内的境地就十分的危险了!”黎城杰说道,“若是这人的地位如此尊崇的话,我们要查她也是困难重重!” “别忘了我们还有帕黛的支持!”沈婳说道,“现在有了方向,总比我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要好。我们所怀疑的人是能够从这一次的时间里面获得最大利益的人,还有一个人值得引起我们的注意,就是帕黛现在的未婚夫,太子死了,他便可以通过与帕黛的婚姻而掌握国家的权力!不管是皇后还是这一位宣王,都是不好啃的骨头啊!” 曾如意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跟你们保证,就是你们在柔夷的安全!不要小瞧了如意阁,有帕黛的配合,如意阁可以在任何时候保护你们的安全的!” “大家不要忘了我们来这里的最终目的!”黎城杰说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查出杀害柔夷太子的凶手,但是根本目的是阻止柔夷与大周之间可能发生的战争,希望大家不要忘记了!” 很快,天色便暗了下来。帕黛早早就派了人过来传话,准备了宴席,招待几人。 宴席就在帕黛的寝宫内,这寝宫虽然不是金碧辉煌的,但是却是别致可爱,可以看出来,柔夷皇帝还是十分疼爱这个女儿的。 到了寝宫内,帕黛已经等候多时了,她换了一身白色的衣服,整个人显得符合她年纪的娇俏可爱。她身旁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依着年纪可以判断,他应该就是帕黛的未婚夫了。沈婳默默的打量了,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黎城杰。 “姐姐,你们来了!”帕黛起身上前拉住了沈婳的手,“在大周的时候打扰了姐姐许久,现在帕黛准备了一些薄酒,算是尽一下地主之谊吧!今晚我们先抛却那些身份吧,你我就是久别重逢的姐妹而已!” “好!”沈婳微微的笑了笑,“我们晚上不谈其他的,就只是叙旧而已!” 帕黛的目光在黎城杰身上飞快的扫了一眼,又拉着沈婳来到了布封的面前,介绍道:“姐姐,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夫,对我很好的,我们准备在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就成亲的!” “常常听公主提起郡主,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郡主与殿下形容的一样美丽,在大周之时,多亏了郡主对殿下的照顾,现在既然来了柔夷,布封就略尽地主之谊,几杯薄酒,感谢郡主!”布封说道。 第两百九十九章 殿下心属于谁? “宣王实在是太客气了!”沈婳微笑道。 “姐姐坐吧!”帕黛说道,又瞧了一眼其他人,“我与姐姐的确是多久未见了,因为多说了几句,诸位快请坐吧,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各位海涵啊!” 话音落,宫女便开始上菜,几人寒暄了几句,开始吃饭。 席间,宣王亦是一副主人翁的样子,对几位的到来表示欢迎,并且言语间也在不断的暗示其余帕黛的关系亲密,婚期即将临近。 几盏酒之后,宣王挨个敬酒,先是长孙斐,他笑道:“鬼王的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鬼王的英勇事迹小王更是经常听人提起,只可惜小王不是一个军人,若是战场之上能够遇到如鬼王这般的对手,应该是一件幸运亦或者不幸的事情!” “宣王谬赞了!”长孙斐说道,“小王虽然在军中,但是对宣王对发展经济商道上面的独到见解亦是佩服非常,皇兄时常提及宣王,每每说起,总是免不得赞扬感叹一番,世上竟然尤其奇才!” “噗!”帕黛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布封回头瞧了帕黛一眼,又举杯朝着黎城杰走去,说道:“真是没有想到黎将军竟然有胆子来到柔夷,也未想到黎将军竟然如此的威风,黎将军大败柔夷的时候,那段时候,小王是听到黎将军的大名就要腿软一下啊!” 黎城杰面无表情的说道:“战场之上,各为其主。现在大周与柔夷已然已经结盟,并非对战的双方,在下来到柔夷又有何不可?更何况在下次来的目的也是调查柔夷太子遇害一事,宣王既然对公主殿下如此忠心耿耿,那么一点会完成公主的心愿,将真相揪出来,替太子报仇吧!” “这个是自然的!”宣王笑道,“小王只是在佩服黎将军的胆量而已。柔夷不知道有多少将士死于黎将军之手,他们的战友与家人应该是恨极了黎将军,所以小王也要跟黎将军提个醒,想要为亲人报仇的人大有人在,黎将军还请千万要小心啊!” “布封,你在胡说些什么!”帕黛的眉头一蹙,“战场之上本就是你死我亡,各为其主,大周与柔夷还不容易和平共处,你不要挑拨离间啊!” “冤枉啊,殿下!”布封一脸委屈的说道,“臣明明就是在好心的提醒黎将军,为何殿下不理解臣的好意,反而要责怪臣呢!” “够了!”帕黛的脸色一沉,“你喝多了,下去休息吧!” “虽然臣与黎将军一见如故,还有很多话没说,但是既然殿下开口了,那臣就告辞了,说起来臣好像的确喝多了,有些头晕了呢!”布封淡淡的说道,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帕黛瞅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唤了宫人送他出宫去。 “我瞧着宣王与黎城杰之间气氛有些微妙啊!”长孙斐似笑非笑的说道。 沈婳看了一眼因为黎城杰离开也找借口暂时离开的帕黛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当初帕黛到大周就是为了逃婚,另外找黎城杰,在战场之上的时候,她就对黎城杰有意思了,只是没有想到黎城杰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还将她给送了回来!” “听你的口气是在替帕黛惋惜?”长孙斐问道。 “一个姑娘到一个陌生的国度跟一个男人表白,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沈婳说道,“说实话当初我佩服也羡慕过帕黛这种孤注一掷的勇气,毕竟女子能够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不管是出身,相貌,才华,性情,帕黛配黎城杰是绰绰有余的,当初我也的确替帕黛感到不值。但是后来,我知道黎城杰也决绝了皇帝的赐婚,才知道他的亡妻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他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遇到这样的男人,爱上这样的男人,对帕黛来说,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感情之玄妙,可不单单靠着勇气就足够了!”长孙斐微微的笑了笑,“其实说到底两个人之间靠的还是缘分吧!” 他转过头,深深的看着沈婳,拉着她的手说道:“有谁会比我们之间的缘分更深吗?原本两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期间经历了无数的分分合合,但是我们还是在一起!” “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沈婳笑道,“生命还有多长啊,等我们白发苍苍,满脸邹纹,在生命的最后一天还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真正的相信我们之间的命运是相连的!” 长孙斐看着沈婳依然是笑的温柔,仿佛此时此刻拥有彼此就已经足够了。此事他或许还不知道,他们的分分合合其实才开始而已,有些话,不到生命的最后时刻,还真的不好说。 “你没事儿吧?” 黎城杰去玩茅厕正准备回宴会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声音传来,他停住身子,微微蹙眉,转身抱拳说道:“公主!” “你还好吗?”帕黛缓缓的走进,又问了一遍。 “在下不明白公主的意思?”黎城杰说道。 帕黛轻轻的咬了咬唇,说道:“我是说方才布封的话有些没有礼貌,你不要介意啊!” “公主放心吧,宣王酒后之言,在下自然不会当真的!”黎城杰保持着两人的距离,客气疏离的说道。 “我要成婚了!”帕黛情急之下说道,“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哦,那恭喜公主了!”黎城杰淡淡的说道,话落,便转身回了宴会。 帕黛失望的看着黎城杰的背影,跺了跺脚,深深的叹了口气。 “臣说过殿下若是有心事的话,可以跟臣倾诉的!”布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有些调侃的语气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帕黛显然是吃了一惊,“你不是已经出宫了吗?躲在这里想吓唬我不成?跟到道歉之后,赶紧出宫去吧!” “恰巧臣有些内急就来了这里,不然也不会看到这么一出好戏!”布封揶揄的说道,“殿下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跟臣这个未婚夫说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帕黛淡淡的说道,“你喝多了,我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跟你瞎扯!” “人家一点都没有感觉!”布封笑了笑,“看来殿下利用我让他吃醋的打算是落空了!” 他转头看了帕黛一眼,眼神有些冰凉:“当初殿下为了逃避与臣婚事所以去了大周,但是更深层的原因应该是去找黎城杰吧,但是很不幸被他拒绝了,还被送回了柔夷,殿下我猜的对不对?” “殿下为什么心中牵挂着一个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人,而忽略身边这个真心爱慕着殿下的人,还一而再再而三的伤他的心呢?”布封瞟了一眼脸色有些发白的帕黛说道。 “爱慕?”帕黛嘲讽的笑道,“你爱慕我?你爱慕的应该是皇家的权势吧!” “殿下为何要质疑臣的真心,臣从十一年前第一次见到殿下的时候,就下定决定一定要娶殿下为妻,这么多年以来,臣一直在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着!”布封说道,“殿下不相信也不要紧,臣会向殿下证明自己的真心的,殿下拭目以待就好!哦,对了,从很早以前臣就决定要为殿下准备一场完美而盛大的婚礼,臣觉得现在应该是时候开始准备了!殿下是属于臣的,这一点臣确定无疑!” 布封说完,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再看了一眼脸上的血色渐渐消退的帕黛,眸子里面有一丝心疼,但是却没有再说话。 这个时候,忽然有侍卫慌张的说道:“不好了,有刺客!” 布封下意识的护在了帕黛的身前,忘记了他不会武功的事情,沉声问道:“护驾!刺客现在在何处?” 侍卫说道:“在宴会上,是刺杀鬼王与黎将军的,刺客已经被控制住,鬼王与郡主都安然无恙,只有黎将军受了一点小伤!” “他受伤了?”帕黛的脸色一变,急忙将布封一推,向前跑去。 布封步履不稳的后退了几步,看着女子急急远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宣王,现在怎么办?” “出宫,这点小事,殿下她自己可以应付的!”布封淡淡的说道。 帕黛急急忙忙的赶回去,现场有些混乱,桌子倒下,桌子上面的蔬果落得满地都是,中央还躺着两具尸体。 “没事吧?”帕黛急忙问道,她看了一眼黎城杰,几步冲到了他的面前,“怎么样了?” “小伤而已,不碍事!公主无需担忧!”帕黛仔细的看了一眼黎城杰的伤口,伤在手臂,伤口也不深,方才放心下来。又转身到了沈婳的面前,说道:“姐姐,你们没事吧?”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放心,我们都没事!” 帕黛点了点头,唤了贴身侍卫上前命令道:“立刻查明刺客的身份,封锁寝殿,任何人没有本公主的命令,不得随意进出!” “是!” 这几个刺客到死是谁派来的?难道是布封?他方才是在拖延时间吗?可是这些刺客的武功应该不高,仅仅只是伤到了黎城杰的手臂而已,没有理由啊? 难道是母后? 皇宫在如意阁与自己的监视之下,能够让这些刺客混进寝宫的也只有母后有这个能力了!而且,她本身就是想要与大周开战的! “姐姐,你们受惊了,这件事情会调查明白的!”帕黛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加强守卫的,你们一定要放心!” “好,我知道了!”沈婳说道,“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们先回去了。若是有我能够帮上忙的地方,派人来告知我一声即可!” “恩!” 沈婳几人回了自己的寝宫,路上,长孙斐望了一眼黎城杰说道:“黎将军的伤势如何了?需要无忧帮你看一下吗?” “小伤而已,不要劳烦郡主了!”黎城杰说道。 第三百章 私藏美少年 “我一直很奇怪!”长孙斐边走边说道,“那几个刺客乔装成宫人站在黎将军的身后,但是武功却不是十分的出众,以黎将军的警惕应该不会被他们伤到才是,黎将军当时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啊,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人都有分心的时候!”黎城杰说道,“下一次不会了!”说完,他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从离开之后回来就怪怪的,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是碰到了帕黛,帕黛跟他说了些什么。哼,看来,他也不像是他表现的那么不在乎帕黛嘛!”沈婳说道。 “男人的心思有时候也很难捉摸的!”长孙斐说道,“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关心,这一次的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不管是谁,都说明对方已经坐不住了!”沈婳说道,“以他派出的刺客来看,刺杀只是个引子,为了就是引起互相的猜忌吧!” 皇宫内的另一间院子。 帕黛打开大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面坐着一个孤寂的身影,看着天上不甚皎洁的明月发呆。 帕黛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说道:“外面风这么大你还有心思赏月,还是进屋去了,风寒了就不好了!” 那人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倒是很久没有这么看过月亮了。方才听说遇到刺客了,她没事儿吧?” “既然这么担心为何不去见她?”帕黛说道,“放心,她没事!” “我来这里的目的不是为了见她,见了之后增加烦恼而已!”那人淡淡的说道,“今晚的事情你怎么看?” “不管如何,对方总算是开始行动了!”帕黛说道,“不怕他有动作,只要有了动作,就会露出破绽,有了破绽,我就一定会将这只老鼠给揪出来的!” 翌日一早,沈婳几人早早的起床聚在一起商议,虽然现在有了大致的方向,但是若是没有证据,如何证明柔夷太子是被他们谋害的呢? “即便是我们心中有了怀疑的对象,但是我们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对方想来也是不会承认的!”黎城杰说道,“我们的目的是阻止有可能的战争,现在通过抓住真凶这条路应该行不通,或许我们可以通过别的方法!” “难道黎将军指的别的方法就是挑拨起柔夷的内斗不成?”沈婳反问道。 “我觉得这是一个方法!”长孙斐说道,“这不能算是挑拨,柔夷的内政问题本来十分的严重,帕黛公主虽然握着兵权,但是经济却要依仗着宣王,朝政又被国舅以及几个老臣牵制。即便帕黛不想与大周打仗,但是在这些人的逼迫之下,说不定会就范。就算这一次我们能够侥幸捉住凶手,但是下一次呢?我们若是可以帮助公主解决这些烦恼,让她能够真正的掌握着权力,然后在结盟,才是真正的长远之计!所以说,太子身亡不过只是一个引子而已,通过这件事情,可以将国内的反对势力连根拔起!” “只是我们只有几个人而已,能够与柔夷国内的势力抗衡吗?”四儿疑惑的问道。 “若说柔夷内原来的几股势力在互相平衡的话,我们的到来则是打破了这股平衡。我们的力量在他国或许有限,但是我们觉得可以吸引人的注意,给帕黛提供一个机会!”长孙斐说道,“我想她现在最想做的也正是彰显皇权的威严,她是女子又年幼,正好是可以借这一次的事情给瞧不起她的人一个下马威!” “宣王布封你们怎么看?”沈婳眸子转了转问道,“他是敌人还是朋友?” “是敌人还是朋友都不重要了!”长孙斐说道,“既然他目前是在帕黛身上有所图,那么他现在至少就是我们的朋友了!” “那我们今天要做些什么?”四儿又问道。 “自然是做一些引人注目的事情!”长孙斐微微一笑,说道,“我听到了一个有趣的传闻,可能需要有人牺牲一下色相!” 几人疑惑的面面相觑。 下朝之后,周国舅如同寻常一般准备回府,刚刚出了皇宫的时候,瞧见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十三四岁的年纪,清逸俊秀,顿时心中就生出了无数猥琐的想法。 整理了一下衣冠,他朝着少年走了上去,说道:“你就是无忧郡主身边的那位小兄弟吧?我们上次在皇宫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小兄弟还记得我吗?” 少年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记得!”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周国舅说道,“我乃是帕黛公主的舅舅,你们既然是帕黛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知道小兄弟贵姓?在这里做什么?” “我叫阿忆,在等人!”少年淡淡的说道。 “难道是在等无忧郡主?”周国舅说道,“我刚刚出来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无忧郡主,她好像有些事情要找帕黛公主,这里风大,你身子羸弱,说是生病了就不好了。我的马车就在旁边,阿忆不妨去我的马车上等吧!” “不必了!”阿忆淡淡的说道,“阿姐就让我在这里等她!” “你难道信不过我吗?”周国舅说道,“你看马车就在那里,你在车上同样能看到这里的情况!” 阿忆想了想,说道:“那好吧!”说着,就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周国舅露出淫邪的一笑。 上了马车,周国舅与阿忆聊了几句,说起来家中有一本武功秘籍,阿忆十分的感兴趣,就决定去他家看一眼。周国舅十分的高兴,立刻让人赶车回府。 路上阿忆想了想,说道:“我不能够去你府上了,阿姐要是找不到我会着急的!” “不要担心,我会派人通知无忧郡主的!”周国舅说道。 “还是不行了,我得陪在阿姐的身边,下一次再去你的府上看武功秘籍好了!”阿忆说着,也不等马车停下来,就跳下马车离开了。 周国舅气急败坏的打开车帘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哪里还有少年的影子,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那小子弄到手! 周国舅刚刚回了国舅府没有多久,就有人前来相报,帕黛让他进宫一趟。心中虽然不愿,还是穿戴好,进宫来了。 到了宫中,不仅仅有帕黛,还有无忧郡主与鬼王两人,周国舅看了一眼几人,心中隐约觉得十分的奇怪。 “见过公主,不知道公主宣臣进宫所为何事?”周国舅说道。 “哎,舅舅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快些将人交出来吧!”帕黛说道。 “什么?”周国舅疑惑的抬起头看着帕黛,“将什么人交出来?” “无忧郡主方才跟我说,她的一个弟弟不见了,有人看见他最后是上了舅舅的马车!”帕黛说道,“舅舅还是将人送回来吧,那还只是个孩子呢!不要因为此事,伤了颜面!” “那个少年?”周国舅满脸的疑惑,“那个少年不见了?可是臣没有将那个少年带回去啊,他在半路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国舅爷这么说有谁能够证明吗?”沈婳说道,“阿忆上了国舅爷的马车之后就不见了,现在国舅爷说他在半途已经离开了,这话谁会相信!” “你爱信不信,反正人没有在我的手上!”周国舅背起手,傲慢的看着沈婳。 “舅舅,关于你的传闻还少吗?父皇对你虽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还是要收敛一点,对方可是姐姐当做弟弟一样的人,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面,将人还回去吧,待会儿我会选几个貌美的少年送到舅舅府上的!”帕黛说道。 周国舅被她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说道:“公主,你居然不相信舅舅?臣说过了,这件事情臣没有做过!” “这……” “既然国舅爷口口声声的说阿忆不在你的府上,那么你敢不敢让我们去你的府上搜一下?”沈婳说道。 “混账,我堂堂柔夷国舅,岂是你们说搜就搜的!”周国舅怒道。 “既然舅舅是清白的,就让他们找找吧,也好让他们死心不是?”帕黛开口说道。 周国舅强忍下心中的怒气,一甩袖子说道:“要,我就让你们去搜,但是要是搜不出人来如何?” “那不就证明了国舅爷的清白了吗?”沈婳说道,“到时候我们一定向国舅爷赔礼道歉!” 沈婳一行人来到了国舅府,阿忆此前的举动自然是他们计划好的,不过是找个借口挑衅周国舅,然后顺理成章的进入柔夷官员的视线之内,吸引他们的目光。 几人在国舅府内随意的搜了一下,沈婳在院子里面随意的走动了一下,转身瞥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虽然只是瞟了一眼,但是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中泛起一阵疑惑,也跟了上去。 疾步走到了角落,却并未发现那道黑色的影子,沈婳下意识的朝着周围张望着。就在这个时候,一枚飞镖急速的朝着她的眉心射来,但是同时从另一个角度的暗器却将这枚飞镖打落在地。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沈婳直到听到暗器落地的清脆的响声的时候,方才发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朝着周围看了一眼,但是一切依旧还是空的,她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两枚暗器。 四儿发现了些许的异样,急忙走到了沈婳的身边,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婳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一个时辰之后,几人既然是没有找到阿忆的下落,不久,就有人前来禀报,阿忆已经自己毁了皇宫了。 沈婳十分抱歉的跟周国舅道了歉,周国舅一脸怒气的说道:“不管如何,你们既然是远道而来,也是客人,这一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但是若是再有下一次,就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第三百零一章 国舅爷谋反,真相大白? 几人既然已经到了目的,自然不会再多做纠缠,很快就回了皇宫。 “今天可有什么发现么?”长孙斐问道。/ 沈婳默然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了两枚暗器,说道:“今天好像碰到了一个熟人了,还记得我们在岐山寻找推背/图的时候,遇到的黑衣人吗?今日我在周国舅的府上,虽然只是瞥见了一眼,但是背影与那人十分的相像,我不敢十分的肯定。但是若是那人的话,那么事情就复杂了,这不仅仅是柔夷的内政问题,还有,大周那一股隐藏起来的势力又悄然复苏了!” 顿了顿,沈婳拿起另一枚暗器又说道:“方才有人想要以暗器偷袭我,但是有人救了我!这暗器,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混进去了!” 沈婳抬眸望了长孙斐一眼,却见他眸色深沉的看着自己,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长孙斐叹了口气,一把将沈婳抱住:“对不起,又让你遇到危险了,以后不许再离开我身边一步了!” 沈婳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没事,你用不着自责,是我自己大意了。我现在平安无事,你与其因为在意我而自责,倒不如好好想一下如今的局势吧!万一,那个人就是岐山遇到的黑衣人,那么皇兄可知晓现在的情况?接下来我们又当如何?” 长孙斐沉吟了一下,说道:“若是真的是那样的话,此事就关系着我们自身了,接下来更要谨慎行事!既然敌在明,我们在暗的话,接下来最好是打草惊蛇,引蛇出洞了!去见一趟帕黛公主吧!” 这时候四儿走了进来,面色焦急的说道:“小姐,你见到阿忆了吗?” “什么?”沈婳脸色也一变,“阿忆还没有回来吗?难道真的没周国舅掳走了?不可能啊,以他的武功,一般人沈婳根本奈何不了他的!” “不会是周国舅抓了他!”四儿说道,“我问过了,阿忆的确回来过,但是后来自己又出去,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打算去找帕黛,让她派人搜查一下,阿忆一定不能够出事!”沈婳说道,抬眸望了长孙斐一眼,“走吧!” 两人见到了帕黛,帕黛的脸色也不太好,有些疲倦,勉强打起精神来,说道:“姐姐,怎么了?” “你的脸色不是很好!”沈婳担忧的说道。 “父皇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我很担心!”帕黛叹了口气,走到了一边的柱子前面,靠在柱子上面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我一想到父皇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么柔夷所有的重担就将会压在我的身上,我不怕辛苦,只怕自己会做不好,没有办法跟柔夷的百姓,跟父皇,跟太子哥哥交代!” 沈婳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肩上的担子很重,尽力就好,问心无愧就好!” “我明白的姐姐,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帕黛问道,“杀害太子哥哥的凶手露出马脚了吗?” 沈婳面色微微一沉,说道:“帕黛,你信任周国舅吗?” 帕黛抬眸望了沈婳一眼,说道:“我现在谁也不信,也不敢相信。姐姐何出此言?” “方才我们搜查了国舅府,我发现了一个黑衣人,此人乃是大周人,但是却是大周内一个图谋不轨之人的人,我怀疑周国舅可能与那人有所勾结!”沈婳说道。 “是吗?”帕黛的眸子沉了一下,“你们希望我怎么做?” “我们虽然还不敢肯定他就是谋害太子的凶手,但是既然他与那人有所勾结,想要对大周出兵之心却是肯定的,希望公主能够对国舅爷有所防范!”长孙斐说道。 “他是我的亲舅舅,若是没有证据,我不敢对他如何,何况母后那里我也没法儿交代!”帕黛说道,“不过,我会派人好好的看着的!” “还有一件事!”沈婳说道,“阿忆不见了,我希望你能够帮忙派人搜寻一下!” “什么!阿忆不见了?”帕黛的眉头蹙了一下,“你放心好了,我马上派人去找!姐姐,你也不要担心,阿忆武功那么高,一定不会出事的!” “他的武功虽然高,但是性子单纯,还只是个孩子,就怕他……总之,帕黛,若是有了他的消息,尽快通知我!” “好,我知道了!” 沈婳与长孙斐准备离开,门口恰好碰到了布封,他朝着两人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忽又像想起来什么事情一般,转身将沈婳叫住,说道:“对了,郡主,你身边是不是又一位叫做阿忆的小兄弟?他好像受伤了,我已经派人将他送回去了!” “受伤?”沈婳眉头蹙了一下,心中浮起一阵阵担忧,“到底怎么回事?” “我手下的人在路上发现了那位小兄弟,当时身受重伤,还昏迷了,于是就将他给送了回去!”布封淡淡的说道。 “多谢!”沈婳说道,“我们现在就回去看看他的伤势!” 沈婳与长孙斐迅速的回去了。 四儿早早的便等着两人,见着他们的身影,松了一口气,急忙上前说道:“你们总算是回来了!阿忆出事了!” 沈婳点头,面色沉重的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看看!” 很快,她来到了床边,阿忆躺在床上,面色异常的惨白。 沈婳为其把脉,面色逐渐凝肃,眉头蹙起。 四儿急忙问道:“小姐,怎么样了?” 沈婳说道:“伤势很严重,失血过多,而且,身中剧毒!” “小姐可有办法医治?” 沈婳说道:“这种毒虽然猛烈,但是并非无药可解。《毒经》里面提起过这种毒药的,我现在便去配药!” 沈婳很快就将解药配齐,喂了阿忆喝下,对四儿说道:“阿忆的身体虽然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伤情毕竟过于严重,可能暂时不会那么快苏醒过来,所以要好好的对待!” “我知道了!”四儿说道,“只是究竟是谁伤了阿忆?阿忆方来到柔夷,并没有仇家,难道是周国舅要报复么?”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阿忆那时候为什么会离开皇宫?是发现了什么还是碰到了什么人?”沈婳说道,“阿忆在我们面前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他生性敏感多疑,不会随陌生人离开的,除非,这个人我们都认识而且阿忆本人对他也没有防备之心。” “阿忆的伤势如何了?”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了,沈婳抬眸瞧了一眼,只见着曾如意走了过来。 “伤情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是还需要仔细的调理身体!”沈婳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曾如意说道,“抱歉,答应过要保护你们的安全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的!”沈婳说道,“我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里面有很多阁主安排的人,不知道阁主可否知道阿忆回来之后为何会又离开?” 曾如意说道:“我手下的人也说起过此事,说是阿忆似乎看到了认识的人,脸色一变就飞快的离开了,他们的轻功跟不上,所以就跟丢了。至于后来究竟见了什么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知道了!” 认识的人?果然是认识的人但是她之前分析的方向却是错的,阿忆没有记忆,认识的人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而已,谁会让他感觉到慌张?莫非…… “长孙斐人呢?”曾如意说道,“我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四儿,王爷人呢?”沈婳问道,她一直专注于阿忆的事情,倒是没有留意长孙斐。 四儿摇了摇头,说道:“我让人去找找吧!”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婳问道。 “周国舅意图谋反,帕黛已经出兵,包围了国舅府!” “什么?”沈婳的大吃一惊,“方才还好好儿的,为何会这样?” “这也是方才才发生的事情!”曾如意说道,“已经发现了周国舅谋反的证据了,并且证据显示,太子也是他指使人谋害的!” “我知道了!”沈婳说道,“多谢阁主告诉我这个消息!” “无碍!”曾如意别有深意笑了笑,又道,“其实人都会变的,要是还以曾经的印象去看待别人,到时候只怕是会吃亏的哦!” “我知道了!” “那我就先告辞了!” 曾如意离开,四儿回来说道:“没有王爷的消息!” “他做事向来是有分寸的,不用为他担心!”沈婳说道,顿了顿,她又笑了笑,“没有想到我们倒是被人利用了一番!” “什么意思?”四儿不解的问道。 “方才曾如意告诉我,周国舅因为谋反,国舅府已经被帕黛包围了,而且柔夷太子也是被他所谋害的。我们在帕黛的支持之下,明目张胆的搜查国舅府,的确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且给其他人制造了机会,不管是真的发现了国舅爷谋反的证据还是栽赃嫁祸,而且因为我们是外国人的关系,这件事情处理不好,将来还会成为把柄,完全可以将此事嫁祸在我们的身上!” “不管如何我们来这里的目的算是达成了,找出谋害柔夷太子的真凶,这样的话,算是给柔夷的百姓有了一个交代了!”四儿说道。 “不,柔夷太子与我们非亲非故,需要找出真凶的不是我们,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阻止两国之间的战争而已,现在只是真凶被找出来了,并不能够说明两国之间不会发生战争。看来黎城杰说的不错,不管在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够忘记我们的目的!” 第三百零二章 太子究竟是生是死? 沈婳将四儿留了下来照看阿忆,她则是前去找帕黛。见到帕黛的时候,没有想到长孙斐与黎城杰都在,还有宣王布封。 “阿忆怎么样了?”帕黛关切的问道,“我也是方才才知道阿忆受伤了。若是姐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说就是了!” 沈婳点了点头,说道:“谢谢公主的关心,阿忆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她转过头看了一眼长孙斐与黎城杰一眼,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在这里。 “姐姐来得正好!”帕黛微微一笑说道,“方才还在与鬼王与黎将军说起,谋害我皇兄的凶手总算是找到了!我会亲自写信给大周皇帝,向他说明原委的。待你们回国之后,请将皇兄的遗体送回来,我要为他隆重安葬!” “这个是自然的!”长孙斐说道,“太子的遗体我们一直妥当的保存着,一定会第一次时间送还给柔夷,让太子可以入土为安的!” “恩!”帕黛点了点头,“皇兄去世,这个消息若是公布出去,定然会举国哀悼的,虽然我也很想挽留你们在柔夷多些时日,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早日迎接皇兄归国的!” “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我们再留在柔夷也没有意义了,明日我们便会还回大周,不日之后定然将太子的遗体送回!”黎城杰说道。 “其实这一次的事情还是多亏了几位客人帮忙方才能够将真正的凶手找出来!”一直沉默着的宣王突然开口说道,“殿下,既然几位客人明日便要归国了,我们可举办晚宴,一来为了答谢他们,二来为他们送行!殿下,意下如何?” 帕黛抬眸瞧了布封一眼,沉吟了一下,点头说道:“如此也好!那么几位晚上可要赏脸啊!” 几人准备离去,沈婳想了想,对长孙斐说道:“你们先出去等我,我有些话要跟公主说!” 几人先出去,屋子里面只剩下了沈婳与帕黛两人。 “怎么了,姐姐,这么神秘兮兮的!”帕黛说道。 “我是想要恭喜你!”沈婳淡淡的说道。 “恭喜我?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帕黛扬了扬眉头,奇怪的说道。 “当然是恭喜公主你一来除去了政治上的大敌,二来树立了威仪!”沈婳说道,“不过,我有一个疑惑,周国舅当真是谋害太子的真凶吗?” 帕黛嘴角的微笑有些僵硬,微微垂下眸子,看着桌子上面的奏章,说道:“这有什么关系吗?姐姐在纠结什么?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们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难道不是已经够了吗?” “对于我们来说,这或许是个双赢的局面!”沈婳微微叹道,“我只是觉得有些遗憾罢了,你曾经也说过要找出真凶的。真凶是谁,对于我们来说,或许不是十分的重要,但是对于你来说,也不重要吗?你与太子的感情真的很好吗?为何再提起他的时候,你很少有过悲伤的表情?” “姐姐,非要刨根问底吗?”帕黛的神色有些肃穆,“当你站在我的这个位置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有些事情是会迫不得已的,不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这件事情既然算是对柔夷与大周都有了一个交代了,之后的事情姐姐你们就不要插手了,怎么说都是柔夷的内部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沈婳叹道,她抬眸望了一眼帕黛,“不过不管如何,我还是愿意相信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帕黛!” 帕黛的眸子微微一亮,笑了笑,说道:“谢谢你!” 这时候,外面的太监的声音传来:“皇后娘娘,公主正在接待客人,现在不方面见您!待公主处理完事情,她会亲自去给娘娘请安的!” “本宫现在就要见公主,让开,不然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沈婳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公主现在有事,那么我先告辞了!” 沈婳转身离开,背后帕黛的声音传来,有些遗憾与凄楚:“姐姐不再叫我的名字了吗?” 沈婳没有回答,径直离开。门口碰到了气势汹汹的周皇后,周皇后瞪了她一眼,疾步进了屋子里面。 沈婳没有在意,远远的瞧见了长孙斐等人还在等着她,快步走了过去,笑道:“我们走吧!” 布封托着下巴笑了笑:“郡主与公主谈了些什么?” “这是我与帕黛公主之间的事情,应该不需要跟宣王交代吧!”沈婳说道。 “当然不需要!”布封说道,“我只是担心殿下年纪小,容易被人挑拨而已!” “看来宣王很是担心公主嘛!”长孙斐说道,“现在小公主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宣王不打算去帮忙吗?” 布封扬了扬唇,看来一眼黎城杰,忽然说道:“殿下对黎将军也算是一往情深了,黎将军就打算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黎城杰的眉头蹙了一下,严肃的说道:“宣王请注意自己的言辞,你是公主的未婚夫,有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既然宣王才是公主的未婚夫,那么也用不着我们这些外人插手了!宣王若是担心公主,还是快些去为公主解忧,对我们冷嘲热讽有意思么?” “黎将军说的不错,不过,殿下也算是成长了不少,这点子小事该是用不着我出手了!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既然三位可是帮了我们殿下大大忙,那么对于我来说,几位也是恩人,既然晚上要好好打答谢几位,那么我现在就下去好好的准备一下!那么我们晚上再见了!” 宣王不咸不淡的讲话后说完,就离开了。 沈婳看着布封离去的背影,蹙眉说道:“这人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的确是个很难捉摸的人!”长孙斐说道,他看了一眼黎城杰又笑道,“不过对于黎将军的醋意却是毫不掩饰的表示出来了!” 黎城杰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长孙斐,苦笑道:“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沈婳能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气氛的微妙的变化,黎城杰之前对于长孙斐的那些猜忌与防备之气仿佛都消失了一般,不禁吃惊了一下,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成?” 长孙斐笑着拿起沈婳的小手握在掌中,揽着她的肩膀,边走边说道:“你对我难道不放心,我的心中可是只有你,怎么会对这个大老粗有什么兴趣!” “王爷难道以为我会对你有什么兴趣不成?”黎城杰笑着摇了摇头。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婳停下脚步说道,“你们现在的样子让我很不适应的好吗?”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黎将军已经认为柔夷太子之死与我无关罢了,既然我是清白的,他再针对我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长孙斐说道。 “这样啊,你还没说你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沈婳问道。 “是这样的!”长孙斐说道,“在你给阿忆诊断的时候,我就收到了如意传来的消息,说是帕黛公主准备包围国舅府,然后想起来你说起过的那黑衣人之事,就与黎将军一起潜入了国舅府,想要查出此人究竟是何身份。因为你虽然与帕黛公主有私交,但是却不能够成为我们完全信任她的理由,她要除去周国舅有她的理由,但是我们却不能够肯定她是否与那人也有所联系!” “那么你们查到的结果是什么?”沈婳问道。 “我们去了国舅府查看,但是却并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但是却碰到了一个人!”长孙斐说道。 “是白子珮吧!”沈婳说道。 “你说的不错!”长孙斐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白子珮潜伏在周国舅府上也为了查探此事,事实证明,那黑衣人根本与周国舅无关,但是你进入国舅府的时候为什么会袭击你呢?这不明摆着暴露身份吗?只有一个解释,他是故意要将实现引到周国舅的身上的。若非帕黛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我们可能还会继续追查周国舅,而会忽略那黑衣人勾结的人到底是谁!” 沈婳沉默了一下,又看着黎城杰说道:“那么,黎将军又为何会肯定柔夷太子之死与王爷无关的?” 黎城杰说道:“很简单,因为我怀疑柔夷太子根本没死!这可能是陛下与帕黛公主一起设下的一个局,连我们也瞒着罢了。自大周与柔夷一战之后,柔夷的内政就一直有些问题,若是太子出事,皇帝病倒,整个王室就只剩下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公主的时候,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就会慢慢的浮出水面了!” “原来如此!”沈婳说道,“难怪我感觉帕黛的神色总是有些异常,不像是失去了亲人的表现!这股势力难道就是宣王不成?本来周国舅与皇后联手还可以牵制宣王的势力,现在帕黛要如何与宣王抗衡?这个问题我一直不得其解,除非,除了周国舅与宣王之外,还有一股隐藏起来的势力!” “大概就是了!”长孙斐说道,“只不过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就是他们柔夷自己的事情了,我们怎么说也只是外人,不好再插手他们的事情,还是依照计划,明日就会大周吧!” “如此也好!”沈婳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不过就这么离开的话,我却还有几分不甘心,因为伤害阿忆的凶手却没有找到!而且,我总感觉,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第三百零三章 为何将你舅舅抓起来? “帕黛,你将你舅舅抓起来了,究竟是为何!”周皇后怒气腾腾的冲到了帕黛的身边怒喝道,“今日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那可是你的亲舅舅!” “理由相信母后应该很清楚才对!”帕黛无视周皇后的怒气,淡淡的说道。 “什么理由!”周皇后尖声喝了一声,“那是那几个居心叵测的大周人有意构陷的!帕黛,你父皇将朝政交给你来打理,你就是如此的任意妄为么?”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帕黛说道,将桌子上面一封奏折递给了周皇后,“这上面说的很清楚,一点一滴都很清楚!” 周皇后接过奏折打开看了一眼,眉头一蹙,眸子里面浮现出丝丝的怒气,狠狠的将奏折摔倒了地上,大声喝道:“这上面说的全是假的,没有一个字是真的!你舅舅是被陷害的!” “我说过了,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帕黛说道,她直直的看着周皇后,又道,“母后,我只问你一句话,舅舅做的这些事情,你敢说你一点都不知情?难道你忘了我才是你亲生女儿!你是柔夷的皇后,是父皇的妻子,是我的母亲!你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你的身份吗?” “混账!”周皇后冷冷的呵斥道,“帕黛,是谁允许你这么跟母后说话的?你舅舅或许是有些私心,但是绝对没有没有谋反的意图,他是我的弟弟,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信任他!” “那这些又是什么?他的种种行为又该如何解释呢?勾结叛党,谋害太子,排除异己,贪污受贿,这一件件,一桩桩的,哪一件不是死罪!”帕黛将地上的奏章捡了起来说道。 “你宁愿相信那几个大周人,也不愿意相信你的亲舅舅么?”周皇后激动的说道,“这些日子,宣王咄咄逼人,若不是你舅舅替你抵挡一二,你以为你还能够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么?” “舅舅替我做的我自然是感激的,但是他所犯下的罪是罪无可恕的!”帕黛说道,“说到我为什么会相信那几个大周人?这难道不讽刺么?在柔夷内我竟然找不到可以依靠相信的人,我现在的地位还需要大周的支持!好了,母后,你不要再为舅舅说话了,没用的!我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帕黛出了去,没有理会背后周皇后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她看了一眼天空,心中一时间也烦闷无比,就走到了一处院子外面。进去,院子里面的人在练剑,白衣翻飞,剑气如虹,渐渐的,她的心竟然有几分平静,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面坐了下来。 白子珏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朝着帕黛走来。 帕黛微微的一笑,说道:“怎么停了下来?我没有想到有人还能够将剑舞动的如同舞蹈一般优美。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姐姐为什么会放弃你!” “吾之蜜糖,彼之砒、霜。感情的事情哪里有道理可言的!”白子珏坐下,到了杯热茶给帕黛,“你的脸色不太好!” “一个人在行走的道路上面总是要承受他人的误解的,现在我特别能够理解你。你身上背负的比我更多,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走过来!”帕黛将杯子捧在手心说道。 “只要你坚持自己的道理是正确的,坚持自己内心的想法,不为外界所动摇,那么就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白子珏说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还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帕黛说道,“唯一的意外是阿忆受伤了,而且伤势好像还十分的严重!不过,姐姐已经为他诊治过了,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阿忆受伤?”白子珏的眉头蹙了起来,“你跟阿忆接触过,应该知道他的武艺之高了,普通人是根本没有办法伤他分毫的。有谁会对付这么一个小孩子?” “不会是舅舅,他没有那个时间。会不会是布封?但是没有理由啊,而且阿忆最后是由布封送回去的!难道是那个人?可是他又是为何会伤害阿忆呢?”帕黛说道,“或者是阿忆发现了什么,他不得不杀人灭口!看来这个答案,只有等阿忆醒来之后才会揭晓了!” “接下来他们应该就会有所动作了,你要更加的小心才是!”白子珏说道。 “放心,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帕黛笑了笑说道,“就算是我死了,不是还有皇兄吗?若是能够为皇兄扫清障碍,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可是我就是不明白,黎城杰他为什么就瞧不上我?你说我要是要黎城杰到柔夷和亲怎么样?” “不要胡说!”白子珏说道,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柔和,“我想黎将军会羞愤而死吧!” 顿了顿,白子珏又说道:“她还好吗?” “恩,挺好的!”帕黛说道,“今晚上会有宴会,你真的不打算见见她?或者远远的看上一眼?” 白子珏沉默了一下,苦笑道:“那又能够如何呢?” 这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雪,飘飘洒洒的落下。 帕黛忽然扬起一抹笑意,说道:“你方才舞剑的招式很好看,若是配上下雪,就更有意境了。你也教教我吧!” 白子珏说道:“你师父可是大名鼎鼎的刀王,我可不敢抢她的弟子!” 帕黛拿起了桌子上面白子珏方才的剑,腕了两个剑花,笑道:“是这样吗?” 白子珏轻轻摇头,上前教她舞剑,忽然感慨道:“无忧不通武艺,倒是因此吃了一些亏,我那时候就想着待手上的事情完结之后,就教她一些防身的功夫,只是却没有这个机会实现了!” 帕黛嘟了嘟嘴,叹道:“何时黎城杰那块大木头能够待我如同你待姐姐一般啊!” 白子珏忽然眉头蹙了一下,说道:“你方才说起过,人生的路上有很多的无解的,不仅是别人误解你,你也在误解别人。有些事情你何必羡慕,其实你或许已经拥有,只是你自己未曾看见罢了!” 雪花扬下,忽然一道白绫朝着两人袭来,白子珏急忙将帕黛推了一下,自己也闪到了一边,目光顿了顿,说道:“原来是曾阁主!” 帕黛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脚步,瞪着曾如意不高兴的说道:“如意姐你干嘛啊,差点就伤到我了!” 曾如意将白绫收回,无辜的笑道:“不好意思啊,一时没有控制住力道!我说,我为你的事情是鞍前马后的,你倒好,跟人花前月下起来!你难道忘了你师父的话不成,既然拜他为师,就不可以在学习旁人的武功!” 帕黛吐了吐舌头,挽着曾如意的手臂撒娇,笑道:“我可没有违背师父的话,这剑法只是看着好看罢了!我知道如意姐辛苦了,等这里的事情有了了解之后,我一定会帮你找师父的下落的!” “小滑头!”增如意笑着点了点帕黛的脑袋。 “曾阁主,事情都安排的如何了?”白子珏问道。 “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曾如意说道。 沈婳回去之后,先是检查了一下阿忆的伤势。四儿在一旁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了?” 沈婳说道:“放心,一切正常!” 四儿又道:“小姐,我们真的要明天回去吗?可是阿忆现在的样子能行吗?” 沈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变化太多,一切还是未知数呢!阿忆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没有!”四儿说道,“就是宣王派人送来了一碗药,我不放心,就没有给阿忆服用!药在那里!” 沈婳走过去,端起药碗闻了一下,眉头顿时一蹙,对四儿说道:“这药很正常,与我给阿忆配的药是一模一样!但是很奇怪,宣王怎么会知道这药的配方?” “会不会是在送阿忆回来的时候,宣王的人检查过阿忆的伤口,然后配的药?”四儿说道。 沈婳的眸子沉了沉,说道:“或许吧,只是这种毒药倒是不常见,宣王手下或许有很厉害的高人吧!”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几人准备了一下就去赴宴。 长孙斐细心的为沈婳披上了斗篷,说道:“往年你最是畏寒了,今年好像要好上一些了!”他拉起沈婳有些微凉的手,在掌心轻轻的揉着。 沈婳看着飘飘洒洒的雪花,说道:“今年的雪好像很少,明晚就是小年夜了,不知道柔夷的风俗是如何的?” “管他呢!”长孙斐说道,“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一切就够了!” 沈婳又转头看向黎城杰,说道:“黎将军也很久没有跟家人一起过年了吧?” 黎城杰面上淡淡的,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语气里面还是难免有几分感慨:“我从军十来年,几乎年年都是在军营里过的,都是为了守护国土,大家都不容易!” 几人正说着,忽然感觉到前面一阵胭脂味儿扑鼻而来,瞧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缓缓的朝着另一条小道走去,男子五官绝丽,堪称倾国。 沈婳也惊艳了一下,这男子的容貌是极少能够与长孙斐不相上下的,只是比起长孙斐,更多了几分阴柔。 看出了几人的疑惑,前面领路小太监笑道:“这是京城有名的伶人,与一位大人相好。未曾想却入了周国舅的眼,周国舅为了得到他,将那位大人投入了监狱,只是这位也十分的聪明,入了宣王府上,得了宣王的庇护,所以国舅爷才不敢硬抢!” 第三百零四章 局中局,宴会中的刺杀 “有些意思!”长孙斐淡淡的笑了笑,“方才那位小哥长得确实俊俏,难怪能够得到宣王的青睐。只是宣王身为帕黛公主的未婚夫却敢光明正大的将人带到皇宫里来?” 黎城杰的眉头不悦的蹙了蹙,却没有说话。 几人很快到了宴会场,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屋子里面却十分的暖和。 帕黛瞧着几人进来,起身迎了上去,说道:“你们总算是来了!快些坐下吧!” 几人入座,酒过三巡,帕黛感慨的说道:“这次分别,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面!”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们总是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的!”沈婳说道。 “真想再留你们几日啊!” 布封笑道:“公主与几位客人的感情很深厚,离别伤感也是正常的。对了,我府上有一位伶人,从小学习大周的戏曲,几位都是大周的贵族,想来对着戏曲也是颇有研究的,正好可以看一下,他表演的是否正宗?” “也好!”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王爷风流不羁,在大周也是出了名的,对戏曲之类也是颇有见地,宣王找他算是找对人了!” 长孙斐瞥了一眼沈婳,说道:“都是陈年旧事了,还提他做什么?既然明日就是小年夜了,现在能够听到大周的故音,以解思乡之情,宣王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难道你们有兴趣!”宣王笑了笑,“让他们准备一下吧!” 屋外,屋顶。 寒风习习,曾如意一身白衣,目光锋利。 一道黑影落在了她的身边,目光在周围扫了一眼,问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静!”曾如意淡淡的说道,“安静的可怕,没有任何的行动,是不是我们的预估出了问题,他们根本没有打算在今晚采取行动的!” “或许吧!”白子珏说道,“但是今晚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机会,不管如何,都不能够放松警惕,一定要保证公主的安全!” “我知道了!”曾如意说道,她的眸子微微一眯,露出了几分精光,嘴角向上挑了挑,“看来,好戏似乎要开始了!我已经留了缺口,下面就等着包饺子吧!” 屋内,依旧温暖。随着丝竹的靡靡之音响起,几个浓墨重彩的戏子踏入殿内,不管是身段还是唱腔,都颇为传神。 “如何?”布封问道。 “不知道宣王是从何处找到这些人的?就算是在大周也算是行家了,尤其是唱那个唱花旦的,眼神儿身段唱腔都是一绝啊!”长孙斐笑道。 “鬼王喜欢?若是鬼王喜欢,那个花旦我就送给鬼王了!”布封说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长孙斐说道,“何况这可不是我能够做得了主的!不过,宣王既然是那个花旦的恩人,宣王如此行事,不怕伤了人家的心?” “哎,鬼王可不要开玩笑,我的情况不是与鬼王差不多嘛!”布封笑道。 宣王与鬼王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互相敬了一杯。 宴会中央的戏子们还在投入的表演,也将几人带入了故事里面。帕黛一只手托着下巴感叹道:“这是一出爱情故事吧,多少才子佳人私会在后花园,早些年我也爱看这样的戏折子,是父皇专程从大周给我找来的,看得多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都是一个套路。” “公主不爱看文戏?那不如撤下换上武戏好了!”布封说道,正准备让人换戏的时候,帕黛挥了挥手,说道:“罢了,我只是多了几分感慨罢了!这世上的真情真爱的确不少,能够碰上是运,碰不上就是命了!” 布封深深的看了帕黛一眼,笑道:“公主好像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啊!” “哼!” 沈婳喝了一口酒,瞧了一眼中央卖力唱戏的花旦,笑道:“画着这么弄的妆你都能够看得出来,是我们来的时候碰到了那人,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还有这么好的眼力?” “恩?”长孙斐的嘴角挑起了一抹一些得意的笑容,“吃醋了?怎么现在连男人的醋都吃?” 沈婳白了他一眼,说道:“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感慨一下罢了!” “什么戏啊,曲啊,我是大老粗,我不懂!”一旁的黎城杰说道,“只是我瞧着那少年油头粉面的,目光淫邪,不像是什么好人。若是宣王与这种人关系密切的话,我倒是有几分为帕黛公主以后的生活担忧了!” “黎将军怎么突然为帕黛公主着想了?”长孙斐笑道,“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 正说笑着,忽然他的眸子一眯,身体迅速的上前一扑,将沈婳护在了身下,紧接着就见着一只冷箭从他的背后略过。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着数十个黑衣人从房顶而下,明晃晃的刀挥舞着,朝着场上的人袭来。 “啊!”一声声的尖叫声传来,屋子里面的戏子一个个尖叫着四下逃窜。 于此同时,无数的侍卫也从四面八方围了进来,与黑衣人展开了殊死搏斗,场面一时之间甚是混乱。 “没事吧?”沈婳拍了拍身上长孙斐的背,关切的问道。 长孙斐起身,说道:“没事!跟紧我!”他又看着黎城杰说道:“这里交给我,去保护公主的安全!” 黎城杰点了点头,朝着帕黛走去。 在黑衣人出现的时候,布封就已经下意识的挡在了帕黛的身前,目光沉静的说道:“不要害怕,有我在!” 帕黛没有理会他,目光在场上扫了一圈,落到了正在朝着她赶来的黎城杰的身上,眼神亮了一下。 这时候一个黑衣人突破了侍卫的防守,来到了帕黛的面前,布封想也没想,就冲了出去,将黑衣人撞到了一边,但是他根本不会武功,反应过来的黑衣人很快就一脚踹向了他,将他狠狠的踹到了地上,呕了一口血水。 紧接着,黑衣人一鼓作气朝着帕黛袭来,帕黛却坐在原位,一动也不动,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的刀朝着她的脑袋砍来。 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的手臂被人狠狠的捏住,下一刻他的刀就掉在了地上,一手强有力的手掐住了他的咽喉,掰断。 “没事吧?”黎城杰问道。 帕黛的脸色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反而有几分欣喜,笑道:“我没事,谢谢你能够来救我!” 黎城杰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事就好!” 侍卫很快就将黑衣人全部拿下来,场面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殿下,你没事吧?”布封捂着胸口来到了帕黛的面前,担忧的问道。 “无碍!”帕黛说道,“将这些刺客全部拿下,追查幕后指使者,一定要将人给我揪出来!” 就在大家认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黎城杰却突然发出来一声闷哼,低眸一看,一柄刀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腹部。 很快,刀被拔了出去,他也缓缓的倒了下去。一切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黎城杰!”帕黛一声尖叫,迅速扑了过去,捂住了他的伤口,紧张的说道,“你不要死啊,不要死啊!” 她回过头,拿着刀的正是那个演花旦的绝色少年,刀尖上的血水还在往下滴。 “来人,将他拿下!”帕黛喝道。 少年面无惧色,只是平静的看着布封,说道:“王爷对小人的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今日这点事情就算是小人为大人解了一个心结吧!”说完,就拔刀自刎了。 帕黛红着眼眶,冷冷的狠狠的瞪着布封:“是你!” 布封摇了摇头,一向冷静的脸上也有几分慌乱:“不是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难道他不是你的人?” “是,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会发生这件事情!” “别说了!”沈婳疾步赶了过去,“让我先看看他的伤势!”说完,沈婳就开始检查他的伤口。 帕黛慢慢的站了起来,缓步逼向布封,站在他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冷冷的说道:“若是他死了,我一定会让你偿命的!” “你就一点都不相信我么?”布封眸子里面满是失望,“还是你根本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 帕黛根本不想再听布封的解释,喝道:“将宣王拿下,听候发落!” 布封没有再解释,面色渐渐的平静下来,说道:“清者自清。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我,下一次可能就是你了,你要注意安全!”说着,就随着侍卫一起下去了。 帕黛咬了咬牙,又回到了黎城杰的身边,说道:“怎么样了?” “放心,虽然伤势有些严重,不过好在没有伤到内脏,需要静养!”沈婳说道。 很快,黎城杰就被抬上了担架。 帕黛说道:“对不住,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你们受惊了。你们好好的休息吧,我会亲自照顾黎将军的!”说着,帕黛也随着担架离开了。 长孙斐拉着沈婳的手说道:“我们也走吧,看来,不知道是小年夜,估计新年都要在柔夷渡过了!” 沈婳与长孙斐来到了外面的院子,曾如意也来找他们,朝着两人走来。 沈婳眉头微微的蹙了一下,朝着周围看了一眼,总觉得看到了一道似曾相识的背影。 “怎么了?”长孙斐捏了一下沈婳的手问道。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顿了顿,她望了曾如意一眼说道:“这一切应该都是你们的计划吧?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黎城杰也在你们的计划之中吗?” 第三百零五章 身在局中,四面楚歌 曾如意摇了摇头,说道:“不,这完全是个意外!” “若是如此,那么设局之人的意图最为明显不过了,我们是局外人,所以能够清醒,但是帕黛身在局中,就不一定能够看得清楚事情的真相了!”长孙斐说道。 沈婳咬了咬唇,说道:“只怕现在帕黛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周国舅与宣王对帕黛公主的权力虽然有所制约,但是同时也是帕黛的支持者,若是除去了这两人,帕黛的资历尚浅,只怕之后会独木难支,这一点她自己应该知道的。在她的羽翼未丰之前,这两人至少是要留下一人的!”长孙斐说道。 “你们放心好了!”曾如意说道,“帕黛现在虽然在气头上,但是想要杀了宣王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帕黛一心不想嫁给宣王,若是有机会,她早就动手了!” “虽然黎将军是大周的栋梁,但是此事我也觉得十分的蹊跷,希望帕黛不要意气用事,所以接下来还有麻烦阁主注意一下帕黛!” “放心吧,我会的!” “黎将军会如何?”回去的路上,沈婳问道。 “不知道!”长孙斐叹了一口气,“希望他能够安然无恙,不然我大周可是损失了一位大将,而且回去跟皇兄也没有办法交代!” “今晚上的刺杀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的,想要借此追查出幕后之人吧,没有想到却被人将计就计,反倒离间了宣王与帕黛!”沈婳说道,“说起宣王,我倒是觉得没有帕黛说的那么不堪,可能帕黛是先入为主了,认定了宣王想要娶她是为了她身后的权力,所以对他很排斥厌恶,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他。但是今晚我观察了一些宣王的反应,有很多动作就是下意识的,想要保护帕黛,或许,他对帕黛是动了真情也不一定!” “柔夷内部的局势越来越扑朔迷离了,我们一心想要诱人出局,却没有想到最后自己却入了别人的局,先是阿忆,再是黎城杰,接下来还不知道是谁呢,看来我们是太小瞧我们的对手了!”长孙斐说道。 “别忘了,大周那股势力也参与其中,或许我们早就是别人的目标之一了,敌暗我明,之后的路却是越发的难走了!”沈婳说道。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沈婳先是检查了一下阿忆的伤势。 四儿说道:“我瞧着阿忆的伤口恢复的不错,约莫着这两日应该要醒了。今儿我瞧着外面议论纷纷的,你们晚宴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日我们就要回去了吗?”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恐怕明天回去不了了!”接着又将在宴会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给四儿说了一遍。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四儿问道。 “敌暗我明,现在唯有按兵不动,看看对方下一步的打算吧!”沈婳说道。 皇宫内。 “事情查的怎么样?”白子珏问道。 “不好说!”曾如意说道,“很显然,对方将计就计,反倒使得我们很被动了。调查的结果是,这一次的刺杀与皇后有关,我还没有将结果告诉帕黛,只是她现在一心扑在黎城杰的身上,不知道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依我看,黎城杰受伤的事情,是陷害宣王,毕竟单凭一个戏子的话,就断定是宣王所为还是太过草率了!”白子珏又说道。 “万一就是宣王所为呢?宣王是帕黛的未婚夫,他因为嫉妒而有这样的举动也是在常理之中!就因为模棱两可,反倒是可以模糊焦点!”曾如意分析道。 “不,我确定与宣王无关!”白子珏坚定的说道。 “有何证据?” “就凭一个男人的直觉罢了!”白子珏说道,“宣王对帕黛动了真情,这一点我作为一个男人,能够感觉得到。他心中是真的有帕黛,所以即便是知道帕黛有心上人,却也不会伤害那人,因为帕黛会伤心的!” “你还真是感同身受啊!”曾如意似笑非笑的说道。 “我会去找帕黛,跟她谈一谈的!”白子珏说道,“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他可不能够在这个时候乱了阵脚,将我们之前的计划全部打乱!” 说着,白子珏就去找帕黛。 他见到帕黛的时候,帕黛正在为黎城杰擦拭手,动作细致温柔,神色担忧又深情。 “帕黛!”白子珏走进,轻声的喊了一声。 “白大哥!”帕黛将黎城杰的手放到了被子里面,转身走到了白子珏的身边,小声的说道,“有事儿吗?” “我想跟你谈谈!”白子珏说道。 帕黛想了想,又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黎城杰,说道:“也好,正好我也有话想要对你说!” 两人来到了外面的大厅里面,白子珏率先开口问道:“黎将军无碍吧?” “虽然差一点就伤到要害了,但是算他命大吧,居然没有性命之忧,可能需要好好的静养一下!”帕黛说道。 “那就好!”白子珏说道,“你真的认为此事与宣王有关吗?” 帕黛沉默了一下,抬眸看着白子珏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怀疑过他,但是现在我能够确定不是他了!” 看着帕黛如此冷静的态度,白子珏倒是先吃了一惊,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帕黛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块玉佩,是大食花,翠绿色,色泽通润,美玉无瑕,她食指轻轻的抚摸着玉佩的表面,轻声的说道:“方才布封让人给我送来了这一块玉佩!” “有什么说法吗?”白子珏奇怪的问道。 “父皇的第一任妻子,先皇后去世之后,父皇倍受打击,以至于有一段时间沉迷于民间的青楼之中,以至于在外面有了一个私生子,这个你是知道的!”帕黛说道,“这块玉佩就是父皇之物,这块玉佩既然已经出现了,就说明我那未曾谋面的哥哥也已经浮出水面了,只是此物为何会在布封的手上?又为何现在给我?” 顿了顿,帕黛继续说道:“我打听过了,布封这些年来的确没有什么绯闻,但是为什么会为何一个戏子不惜与舅舅为敌?还记得这个戏子之前跟着的那位刘大人么?我派人打听过了,他就是当年怂恿父皇出宫的人,舅舅会拿他下手也是有道理的,加上这一块玉佩,所以我推测,布封大概是以为那位戏子就是我们要找的我那未曾谋面的哥哥了!之所以将他来皇宫,就是想要悄悄的确认一下吧!” 白子珏眼睛眯了眯,有些疑惑。 帕黛笑了笑,将手上的玉佩扔到了地上,玉佩顿时碎成了好几块,她说道:“只可惜这块玉佩是假的,可能除了现在我没有人会知道这块玉佩是假的了。因为太子哥哥跟我说起过,父皇十分喜爱这块玉佩,他小的时候趁着父皇睡着之后偷偷的把玩过这块玉佩,还不小心将它摔了,所以玉佩上面有一道十分细小的裂痕!布封以为他找到了一切问题的症结所在,但是没有想到他本身已经成为了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白子珏听完,说道:“原来如此!难道你还能够如此的冷静,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既然对方如此费尽心思的想要我与布封翻脸,接下来就翻脸给他们看好了!”帕黛说道,“看看没有了舅舅与布封,我帕黛是不是可以让他们揉捏的!” “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你需要知道!”白子珏说道。 帕黛的眉头微微的一扬,说道:“什么事情?” 白子珏说道:“曾阁主已经查到了刺杀的事情或许与皇后有关!” 帕黛的脸色白了一下,说道:“恩,我知道了,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麻烦白大哥转告如意姐姐一声,若是有破坏我们计划的人,皆可拿之!” “恩!” “对了,白大哥!”帕黛将白子珏叫住。 “何事?” “先是阿忆,再是黎城杰,姐姐他们一行人显然已经牵扯进来了,并且现在可能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帕黛说道,“你不用去找姐姐商量一下吗?” 白子珏微微沉吟了一下,眸子里面的担忧之色难免,面上却是淡淡的说道:“不必了,她身边有鬼王,且她自己也是聪颖之人,想来是有办法应对的!我想,尽快将这件事情解决,才是真正保护她的办法吧!” “看来是我多虑了!”帕黛说道,“不过,白大哥你嘴上说不担心,但是心中定然十分的担忧才对。哎,你这番苦心与深情,不知道姐姐可否能够体会到!” “不要老是想着别人的事情!”白子珏说道,“有空的话,可以多审视一下你自己!” 翌日。 大雪下了一夜,第二日,天地之间都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为何一脸忧色?”沈婳问道。 长孙斐看着大周的方向,说道:“往年小年夜的时候,我都会去冷宫看望一下娘娘的,今年娘娘又要一个人过了!” “这个小年夜错过了,我们回去之后再抽个时间去看她就好了!”沈婳说道。 “娘娘在冷宫,定然不知道我不在大周,一定会等我的,只是等不到我的时候,会怎样的失望!”长孙斐叹了一口气,“回去之后,我会去跟皇兄说一下,将娘娘接到鬼王府养老!” 这个时候,一个宫人前来说道:“外面有位宫女求见!” “请进来吧!” 沈婳以为来人是帕黛派来的,没有想到却给了她一个惊喜。 第三百零六章 皇室秘闻,一箭双雕 来人个子高高大大的,却是一张倾城绝色的脸,沈婳瞧了一眼,一下子就乐了,笑道:“你怎么这幅打扮?” 白子珮摸了一下头发,对着沈婳抛了一个媚眼儿,说道:“我要是不这幅打扮,怎么混进皇宫来啊?” 长孙斐的嘴角也含着一丝隐忍的笑意,说道:“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还用说,当然是打听出来了!”白子珮说道。 说着三人进了屋子里面,白子珮坐下喝了一口热茶接着说道:“其实这整件事情,还得从柔夷皇室的一桩秘闻开始!” 买了个关子,白子珮继续说道:“当年柔夷先皇后薨逝,皇帝思念皇后,郁郁寡欢,经人怂恿之下流连于宫外的青楼勾院,也为后来的事情埋下了祸根,因为留下来一个私生子,这私生子渐渐的长大了,也有了野心与不平,想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所以说,那一股暗藏的势力就是这一位流落在民间的皇子?”沈婳说道,“只是,那位皇子既然是青楼女子所生,有长期在民间,会有什么强大的势力,值得柔夷与大周联合之下,将其引出来?”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一位皇子虽然没有什么势力,但是他却有一样优势,就是具有皇族的血统!”白子珮继续说道,“柔夷在百年之前虽然有女子当政的先例,但是这百来年,男尊女卑的思想却是渐渐的植入了百姓的脑中。帕黛虽然是嫡出的公主,但是毕竟是女子,这就是给了别人一个最好的借口。那位皇子不过是枪子罢了,真正厉害是支持他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幕后的势力!” “将帕黛拉下马,扶植一个可以控制的傀儡,这个计划,或许在柔夷太子被送入大周当棋子的时候就开始了,只要太子不能够回来的话,那位皇子就是皇位的有利竞争者!”长孙斐说道,“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这既然是皇室秘闻,我为何会这么容易打听出来?”白子珮笑了笑,说道,“因为已经有人开始散步柔夷太子已死,还有一位可以继承大统的皇子流落民间的消息了。看来,对方的行动已经开始了。除了这些证明这位皇子的身份的消息之外,还有一些不利于帕黛的消息也在悄悄的散布!” 沈婳与长孙斐对视了一眼,问道:“那那股势力可有任何的线索?” “这就是对方的高明之处了!”白子珮说道,“在时机没有完全成熟之前,是不会路出马脚的,不然也不会让柔夷皇室如此的紧张,以至于要联合大周,这出这出引蛇出洞的戏码!” “这不过是一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沈婳说道,“帕黛现在就是诱饵,诱出对方,将要承受很多的议论与压力,更严重会因此豁出性命,但是最后收益的人却是太子!” “二嫂……不,郡主,臭丫头现在还好吗?”白子珮问道。 “她……黎城杰受伤了,她现在在照顾黎城杰!”沈婳说道,“可能不是很好吧!” “我想要去看看她!”白子珮说道,“郡主,你带我去一趟吧。能够见她一面,我这一趟柔夷也算是没有白来了,若是能够帮得上她的帮,就更好了!” “好,我带你去!” 正说着话,沈婳的眉头蹙了一下,吸了吸鼻子,问道:“什么味道?” “着火了!”长孙斐惊道,上前一步就拉住了沈婳的手臂,“我们快些出去!” 几人快步到了院子里面,他们方才所待的房子顿时冒起了滚滚的浓雾,冲天的火光。 “走水了!走水了!”院子里面伺候的宫人们大声喊叫起来,开始组织救火。 “咳咳,怎么回事?”沈婳咳嗽了几人,捂住了口鼻。 “刚刚才下雪,火势又这么的凶猛,很显然是有人蓄意纵火!”长孙斐眸子微微的眯了眯,冷静的说道。 “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本来正在照顾阿忆的四儿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急忙出来看了一眼。 “着火了!”沈婳说道,她的脑子忽然一闪,这么光天化日的放火显然是烧不死他们的,除非对方的目的是…… 沈婳脸色变了变,急忙说道:“快去看看阿忆,他可能有危险!” 四儿的脸色也一变,急忙奔了过去,沈婳也紧跟着跑了过去。 沈婳到了屋子里面的时候,床边躺着一个宫人模样的人,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匕首上面还有鲜血,顿时一惊,冲到了床边,问道:“阿忆没事吧?” 四儿的脸色有些发白,明显又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阿忆还是昏迷的躺在床上,她的手上握着阿忆的右手,鲜血淋漓,明显是对方想要刺杀阿忆的时候,阿忆察觉到了,用手握住了刀刃,然后被急匆匆赶来的四儿就下了。 沈婳立刻为阿忆包扎起来,四儿一脸后怕的说道:“是我大意了,差一点及害死了阿忆!” “你也不用自责!”沈婳说道,“我们也不会想到对方居然还会对重伤昏迷的阿忆出手!” “小姐,阿忆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对方还是想要置他于死地,是不是,阿忆真的发现了什么秘密,对方必须灭口?”四儿说道。 “现在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姐姐,你没事吧?” 沈婳回头,只见着帕黛满脸焦急的跑了进来。 “放心吧,我没事!”沈婳说道,“你怎么来了?” “方才有人向我禀报,说是这里火势凶险,几位都有性命之忧,所以就赶过来看看,幸好你们没事!”帕黛说道。 沈婳迟疑了一下,他们在火势变大之前就出来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危险,为何要向她这么禀报,难不成是一箭双雕不成?她忽然抬眸望着帕黛说道:“快回去,黎城杰或许有危险!” 帕黛的脸色一白:“什么!”没有多想,立刻赶了回去! 本来看到了帕黛前来的白子珮很是高兴的打算跟她打招呼,好好的叙旧的,但是帕黛急匆匆的冲出了屋子离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怎么回事儿啊?”白子珮拉着沈婳问道。 “暂时先别问了,待会儿再跟你解释!”说着也离开了,白子珮只好也跟了上去。 帕黛很快就回了自己的寝宫,病床前,曾如意冷冰冰的站在床头,而地上则是跪着自己的贴身侍女。 “他没事吧?”帕黛先是检查了一下黎城杰的,将他无恙,才转过头对曾如意说道,“怎么回事?” 曾如意淡淡的笑了笑,指了一下地上跪着的侍女,说道:“你自己问问吧!” “你想要杀了黎将军?鱼儿,能够给我一个解释吗?”帕黛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因为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当初她逃出皇宫的时候也是她协助的,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她深深信任的人会背叛她。 “没错,奴婢是想要杀了黎将军!”侍女毫不犹豫的承认了,“但是奴婢完全是为了公主你着想,奴婢知道你为了这个男人已经完全迷失了心智了,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作为一个国家的公主的指责了,公主知道外面都是怎么传的吗?都说公主已经被这个男人迷的神魂颠倒了,奴婢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公主因为这个男人承受这样的非议!” “住口!”帕黛生气的说道,“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都是我自己愿意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代替我做决定?我不相信你会有违背我的命令的胆子……” 帕黛弯下腰,直视着侍女,冷冷的说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侍女咽了一下唾沫,说道:“没有人指使奴婢,这都是奴婢自己想做的事情!” 虽然只是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是还是落入了帕黛的眼中,她冷冷的笑了笑:“鱼儿,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到底是谁指使你的!” “公主,属下在外面抓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人!”一个侍卫在外面禀道。 “什么人,带上来!”帕黛冷冷的说道。 很快,侍卫就将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压了上来。 帕黛瞧了这人几眼,说道:“你是母后宫中的人?” 那人脸色一白,顿时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奴才是皇后宫中的人!” “你鬼鬼祟祟的来我这里做什么?”帕黛问道。 “奴才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前来打探,鱼儿是否得手了!”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 帕黛的脸色一怒,瞪了一眼鱼儿,问道:“是这样吗?” 鱼儿煞白的脸色,无奈的点了点头,忽然坐了起来,抱着帕黛的腿说道:“公主恕罪,奴婢不想背叛公主的,但是奴婢的家人在皇后娘娘的手中,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啊!奴婢做错了事情,没有脸在面对公主了!”鱼儿说完,就站了起来,跑去了撞到了柱子上面,顿时鲜血如注。 帕黛的眉头蹙了一下,几步走了过去,探了一下鼻息,已经气绝身亡。 “可恶!”帕黛咬了咬唇,她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说道,“带上他,去皇后宫中!” 说完,帕黛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第三百零七章 母女对峙,国舅自杀 门外,沈婳与白子珮看着屋子里面所发生的一切。 白子珮不甘心的说道:“那个老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臭丫头可以为了她不惜与自己的母后为敌?” 沈婳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不适合去皇后的公主,看来此事只有等后续的发展了!我们先回去吧!” “好!”白子珮说道,又恶狠狠的朝着屋子里面瞪了一眼。 “郡主且慢!”沈婳刚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就被身后的曾如意叫住了。 “有什么事儿吗?”沈婳微微一笑,问道。 曾如意走近说道:“郡主怎么会来这里?方才帕黛首先消息说是你住的地方着火了,看来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亏得多多留了一个心眼儿!” “的确,这件事情确实要好好的感谢一下曾阁主,若是黎城杰在柔夷出事,之后的事情也不好办,就是王爷回去也无法跟皇帝交差。只是……”沈婳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方才你为何不劝一下帕黛,此时此刻与皇后交锋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是吗?”曾如意笑道,“我的看法可能与你不太一样。其实之前数次与对方交手,我们虽然做了防范,但是还是在有意无意之间落入对方的陷阱,或者被对方利用,而结果你也看到了,受伤的是你们,不管是阿忆还是黎将军。现在对方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既然对方现在的目的是离间帕黛周围之人,我们与其阻止,何不反其道而行之,推他一把,顺着他们的计划行事,让事情的结果早日发生,与其跟他们你来我往的打太极,这才是最快解决事情的办法!” “你的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这期间有无数的变故,而且你也知道,帕黛现在就是诱饵,随时可能有危险的!”沈婳说道,“你的想法要基于一个大前提之下,就是太子真的没死,还有对方不知道太子没死,其中任何一个条件不成立,到最后都不可能给对方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的,而且还会使得我们处于被动的地位!” “没错,这个确实是我们需要考虑,但是我们也不会打没有把握之仗,至少帕黛在其中保持着绝对的清醒,我们并非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而且故意顺着对方的思路走而已!不过,我还是会再次确认太子的安全的!”曾如意说道。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其实不管对方如何离间,只有帕黛的主心骨不乱,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沈婳说道,“如此,我们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曾如意打量了一下沈婳身边的白子珮,挑了挑唇,“这位宫女好生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白子珮裂唇笑了笑:“如意姐姐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啊!” 曾如意面色未变,只是笑意更浓:“你小子果然还活着,这可真是越发的楚楚动人了!” “怎么比得上如意姐姐呢?”白子珮苦笑道。 “得了,我现在有正事,就不跟你小子计较了,下回子,可别落到我的手上了!”曾如意说道,“你们也回去吧,在外面溜达,总是可能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的!” “好的,好的!”白子珮快速的回答道,拉着沈婳的手腕就疾步离开了。 沈婳有几分好奇,问道:“你怎么见了曾阁主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你怎么那么怕她?” 白子珮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个母老虎谁不怕啊!不瞒你说,自第一次在桃园见过她之后,后来有一次我又碰到过,我那不是老毛病犯了吗,就调戏了她,要不是后来鬼王及时救了我,我真的就被她阉了!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我能不怕吗?难怪她男人要躲着她了,谁受得了啊!” “你那叫活该!”沈婳微微的一笑,“不过,她的私事,你倒是打听的挺清楚的!” “谁有空管她的事儿啊,我是在调查臭丫头的时候,偶然查到她的,因为她男人就是帕黛的师父,否则你觉得她为什么会管帕黛的事情?”白子珮说道,“我要是她男人,这种母夜叉,只怕看到了拔腿就要跑!” “我要是你,就乖乖的闭嘴!”沈婳笑道,“如意阁遍布几大国,这皇宫因为帕黛的默许,更是到处都是曾阁主的眼线,你刚才的话说不定已经落入了她的耳朵里了!” “谁怕她!”白子珮嘴硬的说道,但是却是明显的加快了脚步。 帕黛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赶到了皇后的寝宫,宫人将情况不对,立刻去禀了周皇后。 将帕黛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周皇后神色冷淡,嘲讽的说道:“帕黛国事繁忙,今儿怎么有空本宫这里来?” 帕黛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瞧了周皇后一眼,挥手让人将那小太监压了上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皇后瞧了一眼小太监,不悦的说道,“难不成本宫宫中的人得罪了你,这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母后自己也承认这就是你宫中的人了?”帕黛冷冷的说道,“那么母后是不是也承认指使鱼儿刺杀黎城杰黎将军了?”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皇后冷冷的一笑,“怎么?刚刚才诬陷了你的舅舅,现在又迫不及待的要诬陷你的生母不成?那么本宫的罪名是什么?可是现在是要本宫下狱还是午门问斩?不过,本宫乃是柔夷的国母,你虽然是监国,但是没有陛下的命令谁也动不了本宫!” 顿了顿,皇后继续说道:“帕黛,你以前是个听话乖巧的姑娘,什么时候你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为了权力竟然可以六亲不认!是那几个大周的教唆你与自己的舅舅母亲为敌,偏偏你却将他们奉若上宾,言听计从,柔夷的江山迟早要败在你的手中!若是陛下醒了之后,你该如何跟陛下交代?”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帕黛淡淡的说道,“我来只是警告母后,今天的事情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若是有下一次,以叛国罪论,到时候,只怕是父皇都保不了母后!” “混账!”皇后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帕黛的脸上,喝道,“你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居然敢这么对待你的母亲!”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进来了侍卫禀报道:“启禀公主,皇后,方才传来的消息,国舅爷在天牢自尽了!” “什么!”帕黛的脸色大变。 “不可能!”皇后脸上血色尽失,一片惨白,“这绝对不可能,我了解他,他是绝对不可能自杀的!” 她忽然眼睛发红的恶狠狠的瞪着帕黛,一字一句的质问道:“是你做的对不对?你非要将我们兄妹赶尽杀绝是不是?本宫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东西,你是魔鬼,六亲不认的魔鬼,你滚,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说完,气脑子一阵眩晕,脚步不稳的后退了几步。 “母后……我没有!”帕黛疾步上前扶了皇后一把。 周皇后一把将沈婳推开了:“你不要碰我,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见到你!” “母后,你先好好的冷静一下,我以后再来向你解释清楚!” 到了晚上,雪又开始下了起来。由于之前的的院子烧了,帕黛很快就为沈婳等人换了一个新的地方住下。 “有心事吗?”长孙斐为沈婳舔了一件披风,“这是风口,当心得了风寒!” “今夜就是小年夜了,在大周,今晚很热闹吧,你从小锦衣玉食,后来在王府又是前呼后拥的,现在身边就这么几个人陪着,会不会觉得寂寞啊?” “自从母亲走后,节日对我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有的节日也只是看着其他的人母慈子孝,徒增伤怀罢了,后来到了军营,倒是可以跟兄弟们闹闹。娶了你之后,我才有了一个家,这举家团圆的节日对我才了有了意义,所以这个节日对我而言不是身边有多少人,而是在身边的人是谁!” 长孙斐微微的一笑,牵起了沈婳的手,继续说道:“若是没有你在身边,纵然身旁有千万人,我还是会觉得遗憾的。但是此刻,你就在我的对面,我的眼中,我的心中,我只有满满的满足,哪里还会遗憾寂寞呢!” “阿斐!”沈婳也颇为动容,乖顺的贴在长孙斐的怀中,“我身边没有亲人了,现在还有你陪在身边,我亦是觉得上天待我不薄了!” “等我们回去之后就成亲吧!”长孙斐说道,“这一次光明正大的娶你,无忧!” 沈婳的笑容僵在了唇边,说到底,自己终究还是一个骗子,这样的我,该如何光明正大的嫁给你呢? “郡主,王爷,哎呦,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破坏你们的气氛的啊!”一道不合事宜的声音传来。 “你来干什么?”长孙斐冷飕飕的看着不速之客白子珮。 “你干嘛这么冷冰冰的看着我?每逢佳节倍思亲,我们几个流落异乡,好歹都是故人,就不能够互相取暖一下?”白子珮无辜的举起手上的酒坛子,“来一起喝一杯吧!”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能够在这异国他乡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好,今夜我们就好好的喝一杯吧!” “这才对嘛,王爷你呢?” 第三百零八章 伤夜,命运之轮启动 沈婳让人拿来了酒壶,看着雪景,三人对饮。白子珮明显喝的有点多,平日里面话最多的他,喝得越多,反而越沉默。 沈婳了解他的个性,很担心他现在的状态,虽然他有诸多的不得已,但是背叛了自己的亲人的事情却是事实,若是对他没有影响是绝对不可能的,若是不能够坚定自己的做法没有错的话,日后只怕都会在这种自责中自怨自艾了。 “你喝多了!”沈婳说道。 “是啊,我好像真的喝多了!”白子珮自嘲的笑了笑,“不过,现在还会有谁在乎我喝得多不多呢?” “你后悔了?”长孙斐抬眸扫了白子珮一眼,淡淡的说道。 “后悔?”白子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倒是想后悔,可惜我从来都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拿什么后悔?我做的事情,都是别人告诉我应该做的事情,可是到了最后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了!他们被发配边疆的时候,我远远的去看过他们,原来不可一世的那些人啊,变得连狗都不如了。他们憎恨,愤怒,不敢,又无可奈何!” “你觉得你做错了?”长孙斐轻声问道,“你可知道你的作为其实是挽救了更多的百姓的性命!” “呵呵,人跟我这么说,有时候我也这么自己骗自己,看看,你并没有做错,那么多人因为你而避免了战火,避免了亲离子散,避免了流离失所,你做的多么的对,你大义灭亲的行为是多么的高尚。只是跟我说这些话的人,从来只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之上看待这件事情罢了,谁真正的为我考虑过?真正的站在我的立场之上为我说过话?”白子珮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不是白子珏,我做不到将所有的苦难与折磨都放在肚子里面独自承受!”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长孙斐说道,“难道你当初想要的不是自由吗?你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你现在发牢骚,难道不会有些矫情吗?必将当初皇兄可从来都没有勉强过你!” “阿斐,你少说两句吧!”沈婳说道。 “呵呵!”白子珮冷笑了一声,有些醉眼迷蒙的看了长孙斐一眼,“你们皇家是这一次事情最大得利者,现在我抱怨两句怎么了?在这个合家团圆,我一个亲人都没有的人连发泄苦闷的权力都没有吗?你爱听不听,我又不是说给你听的!正义,正义,为了你们的正义,我的牺牲就不算是牺牲了是吧?这种话,你们就只能够给白子珏那个傻子说!” “子珮,你喝醉了!下去休息一下吧!”沈婳站起来扶她。 白子珮不领情的将沈婳推了一把,笑道:“还有你,二哥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你难道看不见吗?差点就为你死了,呵呵,或许就是这个差点吧,要是真的死了,你的心中或许还能够记得他一些呢!当初真正的顾雪凡回来,你被太后投入监狱的时候,你身边的这个男人在干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干,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你,然后将顾雪凡接回了王府。但是二哥呢,为了你,你知道他跟太后交换了什么条件吗?可是最后,你看看他得到了什么,出来一身伤之外,什么都没有得到,你迫不及待的扑入了这个男人的怀抱,我们白家的人,也算是欠了你们的了!” “子珮,你什么意思?”沈婳冷静下来,“白子珏为了我跟太后交换了什么条件?” “你真当我喝醉了,我答应过二哥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白子珮说道,“只是当你想起这个男人的时候,不说心中有爱意,只是记得,这个男人将你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短暂了沉默了一下,白子珮擦了擦脸,笑了笑,说道:“抱歉,我好想真的喝多了,有些胡言乱语了,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我的去清醒清醒了!” 说完,白子珮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沈婳沉默的坐下,为自己添了一杯热茶,微微的笑了笑,说道:“他还是那个心中藏不住话的少年!” “他要是藏不住话,会潜伏白家那么久而完全没有被人怀疑吗?”长孙斐说道,“他只是在解酒发泄一下罢了。我不曾认为我们做的事情就一定理所应当,也没有否认过我们对白家的亏欠。若这件事情是他们心中过不去的坎儿,这一生又岂不是会在悔恨中度过?” 沈婳没有接话,只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长孙斐又继续说道:“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当初为何没有去天牢救你?” “不是不问,是我相信你!”沈婳说道。 只需要一句话就足够了,长孙斐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流,深深的看着沈婳,微微一笑,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话虽然说出口,但是心中却并没有因为而变得更轻松,白子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说那些话干什么呢,简直就是自己不痛快也让别人不痛快罢了,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白子珮看到了四儿蹲坐在门边看着外面的雪景,屋子里面是昏迷的阿忆。四儿双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没心没肺的丫头,原来也有心事啊!原来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的人是不开心的啊! 四儿也看到了他,叫了他一声,他没有回应,摇摇晃晃的走远了。 四儿虽然有些奇怪,也没有在意,起身,回到了屋子里面,为阿忆掖了一下被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昏迷不醒有些话才能够对你说吧。这件事情我连小姐都没有告诉过,我也有个弟弟,只是我亲手杀了他,就像今晚这样,风雪交加,寒冷异常。这么多年以来,我没有想起过他,我以为我忘记了,没有想到又突然记起来了。” 不知不觉间,白子珮来到了帕黛的寝殿,脚下一轻,来到了屋顶,将瓦片揭开,屋子里面橘黄色的灯光射了出来。 帕黛坐在床边,温柔的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男人,轻轻的抓着他的手,嘴上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嘴角轻轻的扬起,如同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一般,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事了。 白子珮心中忽然一阵刺痛,翻身躺在屋顶,任由大雪飘落,逐渐将自己掩埋起来。他看着无边无际的夜空,伸手虚抓了一把,什么都没有,就好像自己的前半生一样,转身之间,才发现自己好像一无所有。 “今天是你们大周的小年夜,听说你们那里都很热闹的,我怕你一个人会和孤单,所以来陪陪你!你一定要好起来啊!”帕黛轻声的说道,“我听说过你跟你妻子的事情,你跟你妻子的感情很好,即便是上战场她也跟在你的左右。有一次,她被敌军给抓了,战场之上威胁你投降,你亲手射杀了她,那个时候,她怀着你的孩子,你对她很愧疚对不对?所以忘不了她是吗?那个抓她的人就是我皇兄是吗?告诉我,我皇兄还能不能够回来?如果他真的回不来了,我该怎么办?” “不去劝劝他吗?”屋顶之上,曾如意落到了白子珏的身边,望了一眼白子珮的方向,问道。 “不必了!”白子珏将目光收回,“若是他自己想不通,谁劝都没有用!” “你真的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吗?”曾如意说道,“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这个变故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承受的了的。至少对于我而言,我可是连失去一个男人都受不了的啊!” “这个问题不管是别人问我还是我自己问自己,都已经是无数次了,但现在我才明白,其实我的答案根本就不重要!”白子珏淡淡的说道,“书上说时势造英雄,不管是本朝太祖还是我爷爷,亦或者是任何一个开国皇帝,如果不是恰好卷入了历史当中,别人记住,歌颂,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我没有名留青史的打算,我只是在某个时机做了某个决定而已,但是其实,我根本无法预料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未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你对大周的皇帝好像没什么信心啊?”曾如意笑道。 “不,我是对人心没有信心,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但是人心却比鬼更加的可怕!” 天牢之内。 “即便是锒铛入狱,宣王的风采还是一点都不减啊!”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 布封抬起眸子,眉头一蹙,有几分诧异的说道:“是你!” “不错,是我,看你有孤单,所以来陪陪你!”来人说道,“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误解的滋味如何?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眼中只有其他的男人的时候,滋味又如何?” “与你何干?”布封淡淡的说道,将目光移向别处。 “宣王自己可以不在意,但是我却是替宣王不值啊!帕黛那个小丫头实在是不识抬举啊!不如,我帮你教训教训她如何?” “你敢!”布封狠狠的瞪着他,“你要是敢动她,我定然十倍百倍的从你身上讨回来!” “哈哈哈!”那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宣王现如今是自身难保,还在为帕黛担心,这份真心还真是叫人感动啊!只是命运的这扇船一旦起航,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了,宣王既然现在身在局外,不妨好好的看着!看看上天究竟是会眷顾我还是帕黛那个丫头!” 第三百零九章 花神祭,阴谋的开始 “哎呀,你们早啊!”白子珮远远的见着沈婳与长孙斐走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笑道,“昨晚上喝多了,胡说八道,你们别放在心上啊!” “我都忘了昨晚上的事情了!”沈婳微微的一笑,“倒是你,是病了吗?怎么脸色如此的难看?” “在雪中躺了一夜如何不会生病,自作孽不可活!”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只见着曾如意款款而来,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经心的微笑。 白子珮瞟了曾如意一眼,忍了忍,没有说话。 “曾阁主这么早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沈婳问道。 “倒是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帕黛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黎城杰的伤势好转,让你们不用担心!”曾如意说道。 “如此甚好!”长孙斐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一下,周国舅自杀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亲自去查过,的确是撞墙自杀了。只是为什么会自杀,却是一个秘密了!”曾如意说道,“并且自从周国舅被抓起来之后,并没有人前去看过,他也没有见过任何人,这个时候会自杀,怎么看也觉得十分的可疑!而周国舅之死,导致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帕黛与皇后之间的矛盾,更深了!周皇后将帕黛不听她的话的原因怪到了你们的头上,所以你们要小心一些,以免皇后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多谢曾阁主提醒,我们会注意的!”沈婳说道,“我瞧着宫人们都在忙忙碌碌的,是在准备什么事情吗?” “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是为了祭拜花神。柔夷人崇拜大食花,以其为图腾,本来应该是皇帝亲自主持,明日只有帕黛代劳了!” 将该说的话说完之后,曾如意转身离开。 白子珮抿了抿唇,眸子里面有一丝担忧,说道:“帕黛那个臭丫头,可以吗?” “你可不要小瞧了她!”沈婳笑道,“三日不见当夸目相看,帕黛现在是柔夷当政的公主,不再是那个柔弱骄横的小丫头了,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到的!” “你说的也对!”白子珮笑了笑,笑容之中有些释然,又有些失落。 “看来,事情就快要结束了呢!”长孙斐看着远方,眸子微微一眯,轻轻的说道。 “你准备好了吗?”白子珏悄步来到了帕黛的背后,目光有些深远。 帕黛轻轻的点了点头,倾上身,为黎城杰掖了掖被子,起身,与白子珏一起走了出去,说道:“这个准备,我早就做好了!我身为柔夷的公主,身上肩负的就是我作为皇族的责任。以前我总是淘气,想要过寻常人家女子的生活,后悔身在皇家,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自由。只是经历了之后才明白,谁又是真正自由的呢,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有诸多的不得已。我既然拥有了寻常女子不曾有过的尊贵与荣耀,那么我理应承担更多,牺牲更多。” 她望了屋子里面一眼,视线被幔子挡住,只能够瞧见床上被子的一角,淡淡的一笑,说道:“虽然已经有了觉悟,到底还是有几分不甘心吧。为什么我不能够同时拥有权力与爱情呢?或许,这是我最接近爱情的时候!你呢,当初明明已经得到了姐姐,后来又放手,难道不会不甘心吗?”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做的够好,她总有一天会看到我,会被我感动的,有的时候,甚至已经放下了尊严。在神医谷的时候,看到她为了鬼王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的时候,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做,我都走不进她的心中了。人有的时候,先感动的,往往是自己!”白子珏说道,他又看了一眼帕黛,继续说道,“你也是,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到底是你的真心,还是你的不甘心?” “何必拐弯抹角的劝我?”帕黛自嘲的笑了笑,“或许我最后只是一个笑话,但是若是不试一下,我是不会甘心的!” 腊月二十六,花祭日。 帕黛率领百官前往花神庙,祭奠花神。 这一日,雪仍旧很大,地上的积雪一层层的,踩上去吱呀吱呀的响着。 “消息传来了?”沈婳朝着长孙斐走去,边走边说道。 “恩!”长孙斐将手上的信鸽放飞,看了一眼手上的字条,说道,“柔夷太子已经回来了,看样子,在花神祭之前,应该能够赶回来!”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沈婳笑道,“只要太子能够平安回来,对方的一切如意算盘就空了!” 长孙斐脸上却没有一点轻松的神色,而是浮起了一层担忧:“事情会这么简单的结束吗?总觉得有些不安,或者还有大事发生也不一定!” “别多想了!”沈婳微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今天会发生声,再说吧!至少,现在柔夷太子已经平安的回到了柔夷境内,即便是太子出事,也与我们无关!” 正说着,来了个宫人让他们准备去花神庙。 到了花神庙,因为沈婳几人只是外人,不可进入正殿,所以只在一旁观看。 只见着在庄严肃穆的正殿之外的院子里面,帕黛一身大红色的盛装,妆容高贵严肃,为她的年纪添几分威严。她身后站着神情肃穆的百官,整整齐齐的站着,等待着与公主一起进入殿内朝拜。 “时辰已到,开门!”帕黛大声的说道。 就在侍卫正准备去打开正殿的大门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且慢,在正式祭拜之前,臣有些疑问想要问公主!” 帕黛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刚才开口的人,是太子的老师,陆少傅,冷冷的说道:“什么疑问?” “大食花乃是我柔夷的象征,花神为我们所尊敬崇拜的,所以每年花神诞辰的时候,我们都要前来祭拜!”陆少傅说道,“只是臣心中有一个疑问,公主以什么身份带领臣等祭拜花神?” “本殿是皇室嫡出的公主,父皇亲自将政权暂时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自然就是柔夷暂时的首领,率领大家,祭拜花神有何不可?” “虽然公主的确有血统,也有陛下的口谕,但是公主毕竟是女儿身,而陛下的身体……”陆少傅摇头晃脑的说道,“要是太子现在在这里就好了,但是太子此刻却身在大周为质。为了虔诚的祭拜花神,为了不出怒花神,公主可否让一位皇室宗亲代替公主祭拜?” “混账!”帕黛柳眉一竖,喝道,“本公主乃是嫡出的血统,谁敢质疑本公主的资格?女儿身?难道就没有女人带领大家祭拜过吗?昊高祖,是女人,却尊为女皇,你们现在否定我,难道也要否定这一位为柔夷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立下了赫赫功绩的女皇吗?” “不敢!”陆少傅退了一步。 又有一位大臣上前说道:“公主的确是血统尊贵,这一点没有人质疑,但是公主的品行却让臣有些担忧……方才提到太子,倒是让臣想起来了一些不好的传闻,传说太子在大周已经遇害了,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皇兄如何好得很!”帕黛说道,“那些传出谣言,居然敢诅咒皇兄之人,简直是其心可诛!” “太子平安实在是柔夷之万幸,还有一件事情,臣听说打败了柔夷,并且将太子带到了大周的黎城杰在大周,并且公主还让他住到了自己的寝殿,朝夕相处,寸步不离,而公主是有婚约之人,如此行为是不是与规矩不和?” “黎将军是在柔夷受伤的,本殿照顾他有什么不可?”帕黛说道。 “虽然黎城杰是在柔夷受伤,但是公主乃是有婚约之人,可以将人交由手下的人照顾也是一样的。臣不知道公主是否与黎将军,或者大周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联系?”大臣继续说道,“公主当初私自溜出了柔夷前往大周,是去找黎城杰吗?还是去大周商量一切见不得人的事情,若是太子在大周出事的话,那么作为唯一的拥有嫡出血统的公主,就是最合适的继承人了!” “你怀疑我会害我的皇兄?”帕黛的眸子微微一眯。 “公主方才口口声声说太子没事,但是大家都知道周国舅被抓了!”大臣说道,说着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份奏章,“这是一份公主亲自批复的抓捕周国舅的手谕,其中有一条罪状就是周国舅谋害了太子!不知道公主该如何解释?” “本殿不需要解释,因为皇兄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见到他本人的时候,本殿相信比任何的言语都更为有用吧!”帕黛淡淡的说道。 “呵呵!”大臣冷冷的笑了笑,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公主说太子无事,但是却在抓捕国舅的手谕上面说国舅谋害了太子,公主的行为如此的前后不一致,我们怀疑公主的诚信?那么公主为什么要抓国舅?国舅又为何会自杀?希望公主能够给一个解释!” “周国舅是本殿的舅舅,若是没有证据,本殿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抓人的!”帕黛说道,“这一点本殿将来会详细的给诸位一个交代的!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若是错过了时辰,惹了花神生气,是你们能够负责的吗?” “在公主没有给我们答案之前,臣等对公主的品行还是十分的怀疑,臣建议公主找一个能够代替公主的宗室的人!” “臣附议!”众大臣异口同声的说道。 可恶,难怪这些人要离间国舅与布封了,没有这两人为她说话,她的确处处被这些老狐狸制约着,帕黛面上不露痕迹,淡淡的问道:“那以你们的意思,谁代替本殿最为合适?” 第三百一十章 皇室的流落的血脉 大臣们沉默了一下,互相看了看对方,犹豫着要不要说,有一人鼓足了勇气说道:“臣认为公主的堂叔惠王可当此大任,以来惠王乃是皇叔,有皇室血统,二来,惠王德高望重,宽厚仁善,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且惠王与陛下手足情深,由他代替,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哦?”帕黛的眸子闪了闪,对这个人选有几分意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一般,望了一眼众人,“你们都是这个想法吗?” “臣附议,惠王确实是最为合适的人选!”众大臣再一次异口同声的说道。 “很好!”帕黛脸上的神色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人群之中一脸惶恐的惠王,说道,“那么,皇叔,你的意思呢?” 人群之外,沈婳看着院子里面所发生的一切,不由得眉头蹙了蹙,对身边的长孙斐说道:“这些大臣的意见如此的统一,看来一开始就已经商量好了,这狐狸尾巴总算是露出来了,惠王,此人可你又了解?” “了解过一些!”长孙斐说道,“惠王乃是柔夷皇帝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为人宽厚谦和,行事低调,在柔夷颇受好评,威望很高,若说此人有谋反之野心,谁也不会相信的,但是往往是这看似最不可能的,才能够给人意料之外的惊喜呢!” “原来如此!”沈婳说道,“难怪要与大周合作,对付这种道貌岸然之人,最重要的还是让他自己现出原形比较好,当罪行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时候,才没有开脱的借口,来看,好戏要开始了!说起来,这与对付白子玉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处!” “不错!”长孙斐说道,“其实这也是父皇最喜欢用的一种手段,想要除去一个人的时候,就放纵他,不断膨胀野心,等到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将尾巴露出来的时候,就是收拾他的时候,可能到死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了!” 沈婳抬眸瞧了长孙斐一眼,他目不转晴的看着前方,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一般,只是为何觉得他话中有话? “皇叔,你的意见呢?”帕黛放柔了声音,看着惠王又问了一遍。 惠王正了正神色,还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看着帕黛真诚的说道:“公主,虽然承受诸位大人厚爱,但是臣才疏学浅,碌碌无为,比起陛下的丰功伟绩实在是不值一提,且臣虽然是皇室之人,但是陛下尚且在世,还有血脉存在,臣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当不得如此重任!” 诸位大臣又从各方面劝了惠王一番,惠王一直摇头自谦,一张老脸通红。 众人劝了多时,眼见着时辰快到了,这惠王还是不为所动,不觉间有些开始着急了,难道真的就让帕黛公主带领百官祭拜了? 帕黛冷冷的看着一切,说道:“既然皇叔如此谦虚,那我们也不能够强人所难,眼见着时辰快到了,还是有本殿代劳吧!” “这个……”惠王说道,“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皇叔有什么话直说好了!”帕黛说道,眸子幽幽的一冷。 “公主要明白,臣的一片心全然是为了柔夷着想,绝无私心,而这祭拜花神,而关系到柔夷的国运,所以不得不谨慎行事!”惠王说道,顿了顿,似乎坚定了决心一般,继续说道,“这件事情相信诸位都应该听说过,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就是陛下在民间有一位皇子,也就是说,虽然太子没有在这里,还有一位有着皇室血统的人存在,且是男儿身,所以我认为,可否由他暂时代替公主带领百官祭拜呢?” “哦?”大臣们顿时砸开了锅,议论纷纷,“怎么会这样?” 一人问道:“此事我们都有所耳闻,陛下也一直在找这一位流落民间的皇子,只是一直未曾找到,难道惠王有他的消息不成?” “哎,说起来,也是个缘分,我与这位皇子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一直想要找一个好时机跟陛下说出此事,只是没有想到陛下一直昏迷着,我也不好确定陛下的态度,就拖着,等陛下醒了之后再作打算!”惠王说道,“今天带着他前来,只是想让他提前感受一下皇家的氛围,怎么说他也是留着皇室血统的人,也应该为柔夷的国运昌盛尽自己的一份力量。方才提到推选代替公主祭拜的人,臣突然就想到了他!不知道诸位意下如何?” “既然找到了皇子,王爷还不赶快带上来?”几位大臣十分的兴奋,甚至忽略了一旁的帕黛。 帕黛也为阻止,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不一会儿,惠王的手下带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来到了众人面前,男子身材修长,的确人中龙凤。 “这便是陛下流落民间的皇子,叫做格尔!”惠王说道。 “有何证据能够证明他的身份?”帕黛问道。 男子从腰上解下了一块玉佩,递到了帕黛的手中,说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公主应该认得,这个应该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吧?” 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他的这张脸就是最后的证据,与父皇有五六分相像,与太子哥哥也有三分相似。 “不错,这的确是父皇之物!”帕黛说道,她抬眸深深的看着男子,忽然微微一笑,“太好不过,父皇找了那么多年的皇子终于出现了想来父皇也定然会十分的高兴的!我们一家总算是团圆了!” 惠王在一旁说道:“那么,格尔皇子是否能够代替公主祭拜,请公主明示!” “请公主明示!”众大臣再一次施压。 帕黛望了一眼众人,目光一瞥,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正匆匆的赶来,眼睛顿时一亮,说道:“尔格皇子的确是皇室众人不错,但是本殿觉得有一个人比尔格皇子更为合适,那就是真正的太子!本殿跟你们说过,太子还活着,并且已经回来了,既然太子回来,那么无所谓什么替代不替代的,他才是名正言顺之人!” 说着,就见着几个侍卫打扮的冲到了帕黛的面前,几人神色慌张悲戚,身上还有血迹,帕黛心中一下就乱了,有了不好预感,问道:“发生了何事?” 几人哭道:“属下等人护送太子回来,但是在即将进入国都的时候,太子遇刺身亡了,属下等人特意回来告知公主此事!”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震惊不已,议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帕黛几乎站不稳,不敢相信的喃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 “公主,你方才言之凿凿太子没死,现在这样的情况,公主又该如何解释?” “为何太子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为何太子会在此时出事请公主说明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你,是你害死了太子哥哥!”帕黛眼眶红红的,死死的瞪着惠王。 “公主,臣对此事毫不知情!”惠王一副收到了天大的惊吓的样子,“臣根本不知道太子会今天回国,臣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够了!”帕黛一声厉喝,“你的一切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顿了顿,帕黛指着一旁的格尔嘲讽道:“你渴望权力,但是你又不敢自己当皇帝,所以想要扶植这个任你揉捏的傀儡吗?” 惠王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公主定然是因为丧兄心切,才会口不择言的,但是公主是真的冤枉臣了,臣找到格尔真的是想要替陛下找到这点血脉,没有什么不轨的想法。至于太子的事情,臣就更是一头雾水了……这发生了什么事情,臣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呢!” “公主,太子出事,臣等也十分的心痛,但是此时的当务之急应该是祭拜花神之事,这时辰快过了,再不祭拜只怕会来不及了,到时候只怕花神会降罪与柔夷!”一人说道,“既然方才公主已经承认了格尔皇子的身份,那么现在就应该由格尔皇子带领大家先祭奠花神才是!” “对啊!请公主三思!请公主快点做出决定!”一众人催促道。 “你们闭嘴!”帕黛激动的吼道,“我绝对不会允许这些手上沾染着我哥哥的鲜血的人进入花神庙一步的,决不允许!” “难道公主要眼睁睁的看着花神降罪与柔夷吗?” “公主职责惠王之事实在是还无凭证,且一直在自说自话都是公主自己!”有大臣说道,“且臣等对惠王的人品十分信任,臣等可以为惠王担保,此事绝对与他无关!” “担保?”帕黛冷笑了一声,“若是日后查明此事与他有关,你们难道要跟着一起死吗?” “公主,你一再推足祭奠之事,不知道有什么企图?” “公主不会真的被黎城杰那个男人迷惑,是非不分,想要置柔夷与万劫不复的境地吧?” 众人一声声的质问帕黛,群情激奋,仿佛帕黛就是那个为男色所惑,出卖国家之人一般。 “不要轻举妄动!”长孙斐及时将白子珮拉住了,“你现在过去,反倒会让帕黛的局势更加的被动,冷静一点,帕黛他们计划了那么久,一定可以应付当前的局势的,我们再等等!” 沈婳走到了两人的身边,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以为柔夷太子回来就好了,看来我的确还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难道对方早就知道太子没事?我们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吗?” 第三百一十一章 危急时刻,皇后出手 “不错,对方有高手在就是了!”长孙斐眼睛微微一眯,露出几分兴趣,“有如此的心机手段,难怪惠王可以隐忍这么多年了!” “帕黛现在的情绪已经失控了,不知道接下来她该如何应对?”沈婳说道,“若是让那个来历不明的皇子代替帕黛祭奠的话,就等于否认了帕黛将来继承大统的可能性了。惠王几次三番想要对大周开战,若是扶植了这个皇子称帝的话,只怕日后与大周难免还会有战争!” “事情还没有到最后的阶段,还有一个变数!”长孙斐说道,“没有发现皇后一直未曾出现吗?惠王离间了帕黛身边的周国舅,宣王,皇后,就是等着今天,周国舅与宣王就不说了,今天的这样的场合,皇后本来就应该出现的,但是却未出现,不觉得十分的可疑吗?” “皇后是一个变数,她会帮谁,也是一个未知数啊!”沈婳叹道,目光又落到了帕黛的身上,担忧的看着。 “公主,时辰马上快过了,请公主尽快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吧!”惠王不动声色的继续给帕黛施压。 “你们……你们胆敢逼我!”帕黛红着眼睛狠狠的说道。 “臣等只是为了柔夷的江山社稷与百姓安康考虑,希望公主也能够以此为重!” “慢着!”只闻见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就见着一身凤袍的周皇后款款而来,面容端肃,不怒而威。 她先是冷冷的瞧了一眼众人,然后目光落到了帕黛的身上,说道:“本宫因为身子不适,所以未能够参加此次的祭拜,只是时间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为何还在这里?难道不怕误了时辰,花生责怪么?” “母后……”帕黛退了两步低眸说道,“并非儿臣不进入祭拜花神,实在是这些人一再的阻拦,儿臣实在是没有办法!” “哼,你父皇将政权暂且交到了你的手上,你就是这么的做的?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也难怪被人质疑没有资格进入花神庙了!”周皇后冷冷的笑道,“既然帕黛没有资格带领百官进入花神庙祭拜花神,那么还有谁能够祭拜呢?” “臣等认为格尔皇子可以当此担任!” “皇子?”周皇后嘴角泛起一丝冷意,打量了惠王身边的年轻人一眼,“就是你?” “儿臣见过母后!” “先别忙叫本宫母后!”皇后抬了抬手,“你凭什么说自己是皇子?” “皇后娘娘,这一点方才帕黛公主已经承认了格尔皇子的身份了,他的血统臣做过详细的调查,绝对不会有问题,难道皇后娘娘还信不过臣吗?”惠王说道,“现在时间紧迫,皇后娘娘还是劝劝公主吧,不然就是危害柔夷了!” “哦?”皇后的眉头挑了挑,看着格尔说道,“即便你是陛下流落民间的皇子,你又有何资格进入花神庙之内?” 顿了顿,皇后又道:“与其大家如此的争论不休,还不如就请最有资格,最没有争议的人进入吧!” “这个人是谁?”惠王紧接着问道。 “是朕!” 声音不大却十分的威仪,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众人心中一惊,自然而然的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着在一群人宫人的簇拥之下,一个头花花白身着龙袍的老者缓缓而来,速度虽慢,但是步履坚定。 “应该没有人怀疑朕不能够进入这大殿之内吧?”皇帝声音缓和的说道,目光一扫,不是很锋利,所有人却都不敢抬起头来。 “父皇……”帕黛的眸子一亮,几步跑到了柔夷皇帝元帝的面前,带着哭腔的说道,“皇兄他……” 元帝抬了抬手,示意帕黛不要再说下去了,淡淡的说道:“时辰不早了,先办正事!”说着,率先进入了大殿之内。 殿外,是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惠王与一众大臣。 “陛下醒了!” “陛下亲自前来,这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惠王温和的面孔有些破裂,眸子里面全是不甘心,冷冷的瞪着皇后,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皇后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反应过来的大臣们以此进入大殿内,格尔欲跟着惠王进入。 “慢着!”皇后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你有什么资格进入?” “我是……我是皇子啊!” “来历不明,免得玷污了花神的视听!”皇后冷冷的说道,“将这个人给我看住了,不许他进入!” “是!”侍卫响亮的回答道。 “王爷,王爷!”格尔不甘心的向惠王求救。 “哎,待陛下认了你,你真的身份自然就真相大白了!”惠王无可奈何的说道,“现在你就先这样吧!” 大门哄然紧闭,格尔灰头土脸的被关在了门外。 “太好了!”白子珮松了一口气,“危机总算是度过去了!” 沈婳的眸子却是微微一眯,有几分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检查过元帝的身体,很奇怪,不知道中了何种毒药,为什么这个时候会醒过来?还有皇后真的是顾忌与帕黛的母女之情,才帮她的吗?” “以帕黛的反应来看,元帝会突然的出现也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长孙斐也颇为的疑惑,“皇宫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或许我们只有找到曾阁主才能够知道了!”沈婳说道。 祭拜花神很快就结束了,出来之后,元帝看了格尔的玉佩之后就将他认了下来,承认了他的皇子的身份。 而元帝因为刚刚苏醒的关系,加上太子去世的消息的打击,身子不适,之后迅速的赶回了皇宫。 皇帝失落的皇子被找了回来,本来应该是一件喜事,但是却被太子遇刺身亡的消息给掩盖了,皇宫内外,都笼罩在一片悲凄之中。 皇帝身子虚弱,卧床不起,帕黛亲自将太子的尸首迎回了皇宫。 “皇兄,你终于回来了!”帕黛泪流满面的说道,她看着白绫之下的苍白的毫无生气的面容,心中悲戚不已,自己从小顽劣,性子骄纵,然而和又何尝不是父皇与太子哥哥宠爱的结果呢? 本以为可以一辈子活在他的羽翼之下,现在你走了,留下我该怎办呢?这皇室的尊严,这江山的重担,难道都要落在了我的肩上吗?你忍心看着你最疼爱的妹妹遭受这样的痛楚吗? “公主,你一定要为太子报仇啊!”拼死护送太子回来的手下跪下悲愤的说道。 “放心吧!”帕黛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是不会放过还是太子哥哥的凶手的,血债血偿!到底怎么回事?” “属下等人护送太子从大周回来,本来一路都相安无事的,但是快到京城的时候,突然冲出了一群黑衣杀手,毫不留情,太子也是死于那群人之手!” 帕黛将白绫敷上,面上悲伤的表情已经收敛好了,冷冷的说道:“我们回去吧!” 回到了皇宫之中,帕黛很快就开始为太子准备后事,而元帝在短暂的苏醒之后,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身子比之前更加的虚弱,太医依旧是束手无策。 元帝寝殿门外,惠王与格尔恭恭敬敬的守在门外。 “参见公主!” “不要让我找到你们谋害皇兄的证据,不然本殿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帕黛看着两人冷冷的说道,“你们以为皇兄死了,这个人就能够登上皇位,做梦,别忘了,本殿还活着,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可能让你们称心如意的!” “太子的事情臣也感到十分的遗憾与痛心,公主也请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公主因为太子身亡的缘故,神经有些激动,有些过激的言语,臣是不会放在心上的!”惠王道貌岸然的说道,“若是公主非要骂臣或者处罚臣来缓解心中的悲伤之请,臣也毫无怨言!” “哼!”帕黛一声冷笑,“好个宽厚仁义的皇叔啊!” 话落,沈婳推开门,进入了寝殿之内。 内殿,皇后正在一旁伺候元帝,见了帕黛的身体,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眸子。 “今日的事情多谢母后!”帕黛说道。 “不必了!”皇后冷冷的说道,“本宫今日不是为了你,本宫只是不希望那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冲撞了神明而已!” “既然父皇已经承认了他的身份,那么他就是柔夷的皇子!”帕黛说道。 皇后的眸子忽然眯了眯,说道:“太子已经死了,本来按照血统,应该是你继承大统,但是现在多了一个皇子,你难道就没有感到威胁吗?” “是我的东西,谁也拿不走的!”帕黛淡淡的说道,“母后继续照顾父皇吧,儿臣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一定会为太子哥哥报仇的!” 皇后的目光猛然一凛,冷冷的道:“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当初抓你舅舅的罪名之一就是他谋害了太子,现在太子在你舅舅后面死了,不知道你该怎么解释!” “我不知道该如何跟母后解释这件事情,虽然舅舅没有谋害皇子,但是他也绝非无辜,桩桩件件的事情都是死罪!”帕黛说道。 “呵呵!”皇后不屑的笑了笑,“不管如何,你舅舅始终是你舅舅,虽然有些私欲,但是却会支持你,今日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没有你舅舅的支持,这些朝臣根本就不会听命与你,本宫倒要好好的看看你会如何收拾残局!” 第三百一十二章 皇帝的用意,收买人心 “咳咳!”元帝慢慢的睁开眼睛,帕黛瞧着父皇已经醒了过来,离开奔到了床前,皇后也收起了脸上的刻薄,坐到了床边,关切的问道:“陛下,你还好吗?” “让你们担心了!”元帝挣扎着起身,帕黛立刻为他垫了枕头在腰下,“太子回来了吗?” “太子哥哥回来了,现在就在东宫,父皇!”帕黛的眼睛又红了,“父皇,你要保重身体啊,不要留下帕黛一个人,帕黛害怕!” 元帝慈爱的摸了摸帕黛的头,笑道:“傻孩子,父皇总是会老,会死的,那能够陪你一辈子啊!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只要假以时日,你一定可以的,父皇对你有信心!” “父皇,太子哥哥的死因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能够让他白白的死去!”帕黛咬着牙说道,“儿臣一定要那人千刀万剐!” “太子的事情父皇很是痛心,现在父皇能够托付的也只有你一个人了!”元帝说道,他看了一眼周皇后,“朕有些事情要跟帕黛交代一下,爱妃先回宫休息吧!这些日子辛苦爱妃了,待朕身子好些了,就陪爱妃说说话!” “是!”周皇后低眸说道,面上没有什么不满,走了出去。 刚到了外面,就碰到了惠王,周皇后抚了一下并没有褶皱的袖口,淡淡的瞧了一眼惠王,带着些许嘲讽的说道:“原来王爷还在这里啊!” 惠王看了看左右,靠近了皇后一步,瞪着她说道:“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背叛我!” “哼!”周皇后冷冷的笑了笑,“你真的当本宫是傻子么?帕黛是本宫的亲生骨肉,即便我们母女之间有些嫌隙总归是血浓于水的,但是若是那野种成就大事,就算尊本宫为太后,本宫真的能够控制住他么?到时候只怕本宫就只是你们肉中揉捏的棋子了吧!” “原来皇后一直都不相信本王!”惠王冷冷的笑了笑,“只可惜皇后错过了一个打大好的机会,以帕黛现在对周国舅的态度而言,日后若是她继承大统,该如何对待皇后的娘家人?只怕是容不下外戚吧!还有那个虎视眈眈的宣王,日后一旦与帕黛成亲,皇权还是旁落到了他的手上,皇后以为自己想能够享受现在的尊荣么?” “哼,只要本宫的孩子登上皇位,日后的事情还很难说,本宫自然是会全力协助的,总比一个本宫看不顺眼的人要好!”皇后冷冷的笑道,“本宫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被人利用,与其如此,不如鱼死网破呢!” “皇后这是在威胁本王?”惠王双手置于袖中,微微眯起眼睛说道。 “呵呵,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好心的提醒吧!”皇后说道,“王爷现在是泥菩萨过河,与其为本宫将来的尊荣着想,倒不如好好的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吧!二十年前你不是陛下的对手,现在又能够如何呢?” 惠王的脸上立刻黑了下来,眸子里面隐隐都是怒气:“难道皇后就不怕本王将我们之间的事情告诉陛下?” “难道王爷要亲口告诉陛下你谋反的事情?”皇后不屑的笑了笑,“还有别忘了本宫是皇后,是帕黛的生母,最后是本宫将陛下接去为帕黛解围,你觉得你动的了本宫?” 皇后凉凉的将话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皇后离开之后不久,又来了几位肱骨大臣,见了等在门外的惠王,开口说道:“原来王爷也前来看望陛下,王爷与陛下真是兄弟情深啊!” 另一人说道:“今天的事情王爷不必放在心上,我们都知道王爷一片赤胆忠心,都是为了柔夷的江山社稷着想!” “对啊!”又一人说道,“帕黛公主虽然血统高贵,近日在政绩上面也有些作为,但是毕竟是女儿身,又加上年幼,恐难以当担大任,如今太子太子又出事,真是雪上加霜。眼见着陛下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我们觉得陛下接下来一定会立帕黛为储君的,既然现在还有一位皇子尚存,这件事就需要再议!不知道王爷的意思呢?” “帕黛虽然是女儿身,但是胆识谋略不输给男儿!”惠王假意说道,“格尔皇子在民间长大,对于他的本事品格还不了解,若是贸然立他为储君,恐怕也有所不妥!” “这个倒不是问题,本事可以培养,品格可以教育嘛,毕竟格尔皇子还年轻!” 正说着,屋子的大门被打开,帕黛站在里面看着几位大人说道:“几位大人来了,父皇召几位大臣进去呢!” 帕黛的目光在几人的脸上走了一圈,几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或者心虚的低下了头,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惠王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上午的时候的歇斯底里了,现在反而平静了不少,温和而恭敬的说道:“皇叔也在呢,快些请进吧!” 说着,帕黛退回了元帝的身边,几位大臣以此进入,站到了元帝的床前,行礼之后,几位大臣还未来得及说话,元帝率先开口说道:“帕黛,去将我书房墙壁上面的宝剑取过来!” “是,父皇!”帕黛很快将宝剑去了来。 “将此剑赐给你皇叔!”元帝指了指惠王说道。 “是!”帕黛将宝剑捧到了惠王的身前,微微一笑,“皇叔!” 惠王受宠的若惊的接过宝剑,跪下,叩谢道:“臣弟谢皇兄赏赐!” 元帝没有说话,只是凉凉的瞧着惠王,沉默了一下,淡淡的开口说道:“你用这把宝剑自尽吧!” “什么!”众人一惊,惠王也愣在了当场。 “怎么?你要违抗圣旨不成?”元帝冷厉的看了惠王一眼。 “父皇!”帕黛赶紧跪下说道,“皇叔何罪之有?父皇为何要赐死皇叔?” “是啊,惠王忠心耿耿,可表日月,臣等请陛下收回成命!”几位大臣反应过来之后立即跪下齐齐为惠王求情。 “你们都要违抗朕的旨意吗?”元帝大怒,喝道,“你们以为朕现在在病床之上,朕就不能够耐你们如何吗?” “父皇息怒!”帕黛跪爬到了元帝的床前,为他拍着胸口,“皇叔的确是忠心耿耿,何况格尔皇子还是皇叔找回来的,是我们皇室的恩人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父皇收回成命!” “好好,你们都不将朕的话放在眼中是吧?”元帝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罢了罢了,反正这江山日后也是你的,这既然是你自己的决定,就由你了,日后不要后悔就是了!” “父皇!” “出去,都出去,让朕静一静!”元帝有气无力挥了挥手。 “是!” 众人鱼贯而出。 到了屋外,帕黛抱歉的说道:“皇叔,父皇尚在病重,心思难免偏多,思虑过激,请皇叔不要将父皇的话放在心上!” “当然不会!”惠王大度的说道,“今日多亏了公主为我求情,公主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于心!” “今日帕黛对皇叔胡言乱语,才是帕黛该向皇叔道歉才是!” 叔侄两人互相客气了一番。 几人大臣互相看了一眼,对帕黛的印象顿时好了几分,公主胸怀宽广,似乎也没有那么差嘛。 几人分别之后,惠王直接出宫,在半路碰到了格尔离开叫住了他。 惠王脸色微微的一变,将他拉到了角落,面色不善的说道:“不是跟你说过吗,在皇宫的时候,不要随便找本王,本王若是有事的话,会找你的!” “我刚刚听说,父皇要处死你,还是帕黛公主为你求情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父皇已经发现了么?”格尔害怕的说道。 “父皇?”惠王冷冷的看了一眼格尔,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适应的挺快的!你放心,不是皇帝怀疑我们了,只是他在牺牲自己为帕黛收买人心罢了!一来,可以显示帕黛贤良的名声,二来今日让帕黛本王有大恩,日后若是本王在作出对不住她的事情的话,就站不住脚跟了!” “原来如此!”格尔说道,“王爷是要出宫了吗?就让我一个人在皇宫吗?” “废话!”惠王瞪了他一眼,“你紧张什么,没用的东西,你乃是名正言顺的皇子,谁敢那你怎么样!好好在皇宫待着,老实点,要是问了任何问题,本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是是是!” 帕黛先是回去看了一眼黎城杰的伤势,然后来到了大厅里面,沈婳与长孙斐也早在这里等着她了。 “姐姐,王爷!” “你回来了!”沈婳说道,“元帝的身体还好吗?” “虽然醒了,但是精神不是很好!”帕黛说道,“姐姐也检查过父皇的身子,连姐姐都束手无策,父皇怎么会突然醒了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沈婳说道,“对于这一点我也十分的疑惑,只怕此事有些蹊跷,还有继续关注元帝的身体!只是元帝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花神庙?” “这个应该只有如意姐知道,但是如今现在去追查太子哥哥的事情,一切事情恐怕要等他回来之后,才会知晓!”帕黛说道。 “太子的事情很遗憾!”长孙斐说道,“请公主节哀顺变!” “太子哥哥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帕黛说道。 “公主,虽然对方现在已经慢慢的露出了狐狸尾巴,但是陛下身子不适,公主势力单薄,难以与之对抗,这个时候,是应该请宣王出手相帮吧!” “他?”帕黛的眉头扬了扬。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为了殿下,万死不辞 “你有什么发现吗?” 郊外,野草枯黄,覆盖着还未笑容的冰雪,还有片片的血污。 听见身后曾如意的声音,白子珏慢慢的站了起来,环视了一眼周围,说道:“熟悉,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哦?”曾如意扬起眉头,露出几分感兴趣的样子来,“什么意思?” “我大概知道此事与何人有关了!”白子珏说道,“你呢?” “如意阁也不是吃素的!”曾如意淡淡的说道,“倒是抓到了几个舌头!” “很好,有些人就足够!”白子珏说道,话落,就往回走。 曾如意对白子珏处变不惊的态度很是好奇,追上去问道:“这件事情又超出了你的几乎之外了,你一点都不会失落或者吃惊吗?” “这些情绪能够挽救如今的局面吗?”白子珏淡淡的说道,“与其为已经发生的事情恼怒或者失落,还不如想想接下来给怎么办,该如何将损失降到最小!” “哦?”曾如意笑了笑,“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兵贵神速,这一点在这里也同样适用!”白子珏说道,“我们现在立刻回去,这个时候或许应该找皇后谈谈了!” “恩?”曾如意的眉头蹙起,“与皇后有何关系?” “皇后是帕黛的生母,现如今又多了一个皇子,只有帕黛登基她的利益才能够最大化,她现在不帮助帕黛还帮谁?”白子珏说道。 皇宫内。 “我回来了!”白子珮一回来就嚷嚷了一嗓子。 长孙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问道:“事情调查的如何了?” “已经查出来了,护送太子回国的黎城杰的手下,与太子的护卫在边界交接的!”白子珮说道。 沈婳忽然反应了过来,说道:“你是在怀疑黎城杰?” “不错!”长孙斐说道,“柔夷太子此次归国,行程如此的隐秘,为何刚刚到了京城外就被刺杀了?事情难道不会太凑巧了吗?所以我怀疑有人泄露了柔夷太子的行程!” 顿了顿,长孙斐继续说道:“你知道黎城杰的妻子是怎么死的吗?是他亲手射死的!当年大周与柔夷开战,黎城杰的妻子不小心被柔夷活捉为人质比他投降,迫于无奈,他只好亲手杀死了妻子。而当年抓住他妻子的人正是柔夷太子!” “如此说来,黎城杰倒是有这个动机!”沈婳说道,“难道他这一次受伤也是故意设计的吗?就是让自己在这次可以置身事外!” “上次他受伤的时候,我以为是现场太过混乱,他才不查被伤,所以没有多做怀疑,现在看来,一个不会武功的伶人怎么会这般轻易得伤到他呢!”长孙斐说道。 “而且!”沈婳补充道,“如果刺客真的要刺杀他,怎么会伤在不是要害的部位?除非这就是黎城杰故意的,现在想想他的伤口的位置之分的巧妙,就没有伤到要害,又可以流血过多致昏迷!柔夷太子若是在柔夷境内出事的话,既不会连累到大周,大仇也得报!” “哎呀,这老小子,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亏得帕黛全心全意的待他!”白子珮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现在就去告诉帕黛真相!” “慢着!”长孙斐喝住他,“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推测罢了,并没有证据。何况,如今帕黛的重点不应该是黎城杰,而应该是更为棘手的敌人,不要让帕黛分心,毕竟黎城杰是不会伤害帕黛的,但是其他的人就不一定了!” “哼,这一次我就先忍下啦,要是让我找出证据,我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老小子的!” “还有一件事情!”长孙斐说道,“在惠王浮出水面之后,我立刻派人监视了惠王府的情况,方才收到的消息,发现了黑衣人的踪迹,看来,惠王的确就是背后的那股势力!” “只是现在是苦于没有证据!”白子珮说道,“不能够拿他如何,否则,这件事情早就应该结束了!” “不,不是没有证据!”沈婳说道,“别忘了,他可是将一个证据亲自送回了皇宫之中!” “你难道指的是那个刚刚找回来的皇子?”白子珮说道,“他算是什么证据?” “至于接下来如何操作就看帕黛的了,若是能够说服格尔倒戈相向的话,他的话是很有说服力的!”沈婳说道,“接下来就是物证,要是能够找到他谋害太子的物证的话,他就百口莫辩了,不过我想也并非什么难事,毕竟曾阁主已经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现在可能够确认那个黑衣人的身份?”白子珮又问道。 “不能够,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就是之前大周内隐藏的那一股势力,此人十分的警觉,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没有继续跟踪!”长孙斐说道,“原以为那股势力已经偃旗息鼓了,没有想到还在蠢蠢欲动,这一次回去之后,一定好好追查这股势力,一定要斩草除根!” “参见公主!”布封刚从监狱出来,未曾换洗过衣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臣现在实在是狼狈,让殿下见笑了。若是殿下介意的话,请允许臣先回去换身衣服!” “不必麻烦了!”帕黛淡淡的说道,“我为何找你来,相信你已经知道原因了!” “大概已经知道吧!”布封说道。 “你设计刺杀黎将军,意图挑起大周与柔夷之间的战争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比必须为我做一件事情!”帕黛说道。 布封嘴角轻轻的扬了一下,有些冷意:“殿下到现在还是在怀疑臣么?” “我既然说了已经可以原谅你了,就不用再解释了,为我办一件事情就可以了!”帕黛冷冷的说道。 “殿下!”布封站直了身体,挺直了背脊,看着帕黛认真的说道,“殿下你让臣做任何事情,臣都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是臣却绝对不会接受这不白之冤的,往殿下能够还臣一个清白,不然臣恕难从命!” 帕黛几步走到了布封的面前,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的说喜欢我吗?为什么连这么一点事情都不肯为我做?你的喜欢就这么不值钱吗?” “殿下!”布封的眸子亮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殿下你终于肯正视臣的感情了吗?” “少废话,你帮我还是不帮?”帕黛转身咬了咬唇说道。 等了好一会儿,背后都没有回答的声音,帕黛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腰上一紧,就撞入了一个怀抱之中,紧接着一个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唇边。 在她震惊的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布封迅速的松开手,放开她,退后了两步,进入了安全区,说道:“殿下你是知道的,凡是你说的事情,臣都是无法拒绝的。这一个小小的吻,就当是殿下你的谢礼吧!臣告退了!”说完,布封转身离开。 “可恶!”帕黛有些气愤的擦了擦脸,脸上却火辣辣的热了起来,“这个混蛋!” 太子灵前,帕黛一身素禞,面容凝肃,太子妃陈氏哭晕了好几回,几次欲寻短见,被宫人拉住。 这时候,宫人来报:“启禀殿下,格尔皇子在外面,希望能够进来祭奠一下太子殿下!” 帕黛的眸子眯了一下,露出一丝冷意,说道:“让他进来吧!” 格尔来到了灵堂,先是为太子上了一炷香,然后在灵前静静的站着,仿佛在沉思一般。 “你来这里做什么?”帕黛冷冷的说道,“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格尔尴尬的说道:“我也想要前来祭奠一下太子,我们是兄弟,今生却未能够见上一面,实在是太遗憾了!” “呵呵!”帕黛忽然冷笑了一声,“别以为父皇认了你,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别让我找到把柄,不然我会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的,那个时候只怕你会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 “这个……”虽然是大寒天,但是格尔还是擦了擦额上的虚汗,“今儿皇后娘娘来找过我……” 帕黛抬眸望了一眼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跟公主说一声,是关于惠王的!”格尔说道,“我若是将我所知道的事情,都能够如实以告,公主能够看在我弃暗投明的份上,绕我一命!” 帕黛轻飘飘的说道:“那要看你说的事情的价值了,如果你的确是无辜的,迫不得已的,我会考虑放过你,还会让你继续享受皇子的尊荣的!” 格尔面上大喜,随即说道:“我一定将我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腊月二十九,在大周这个合家团圆的日子里,与柔夷而言,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日子,这一日下了好几日的大雪停了下来,是的难得的好天气,然而,这一天却注定让柔夷人民津津乐道好一阵子了。 因为就在这一日的一大早,人们方才冒着寒风从被窝里面钻出来的时候,皇宫的护卫军已经包围了惠王府。 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前没有一点信号,惠王府一片大乱,惠王想要逃走,但是不幸,被抓住了。惠王忠厚仁义,素有贤王之称,此次锒铛入狱,自然是众说纷纭。 更为奇怪的是,惠王的名声不错,素来又喜欢结交贤能,在朝廷之上可谓是知己无数,只可惜这一次竟然无一人替他说话。 人们又要猜测了,这又是何故?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临阵倒戈,搬到惠王 “惠王,你可知罪?”皇宫内,元帝强撑着身体起来,怒目看着跪在地上的惠王,目光锋利,语气威严。 周围站着帕黛,周皇后,宣王,以及朝着几个清流官员,纷纷或是低着头,或是怀疑的看着地上的惠王,或是担忧的看着元帝的身体,亦或者幸灾乐祸。 “臣不知道犯了什么罪!”惠王辩解道,“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臣也要死得明白,皇兄乃是一代圣君,希望陛下能够给朕一个解释!” “你谋害朕的皇子,意图谋反,到了现在你还要强行辩解,还不认罪吗?”元帝冷冷的说道。 “皇兄有什么证据么?”惠王说道,“臣为官一生,无愧于心,对于皇兄说的这几件事情,实在是毫不知情,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有人故意诬陷臣?” “故意诬陷?”元帝笑了笑,“格尔你来说说,你是不是诬陷惠王?” 惠王的脸色一变,急忙抬头看去,只见着格尔从屏风后面缓缓的走了出来,到了元帝的床前,跪下,说道:“儿臣没有诬陷惠王,儿臣还在惠王的府上的时候,亲耳听见他下令属下截杀太子的!” “皇兄,单凭格尔皇子一人说的话就定臣的罪的话,臣不服!”惠王说道,“想来皇兄也没有办法向天下人交代!” “父皇,惠王不仅仅命令手下截杀太子,还意图谋反,他找到儿臣的时候,就跟儿臣说明了,会将儿臣送上皇位,但条件是儿臣必须答应日后由他摄政,若是儿臣不答应的话,就要杀了儿臣!儿臣实在是没有办法才答应他的,但是儿臣知晓惠王此人狼子野心,保不准什么时候会要了儿臣的性命,儿臣为了日后的安全,偷了惠王的手心作为护身符,这是惠王与朝着的数位大臣来往的书信,其中的内容涉及谋反以及大事成了之后,一起享用天下,请父皇过目!”说完,格尔将书信递给了元帝。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元帝看完了手上的几封书信,狠狠的扔到了惠王的身边,“好个沽名钓誉的贤王!” 惠王的额上出现了一层细细的冷汗,他拿袖子慌乱的擦了一下,强作镇定的说道:“皇兄息怒,保重身子,这些书信是有人伪造的,根本不是臣写的,定然是有人陷害臣!” “咳咳!”元帝咳嗽了几声,面色苍白,帕黛急忙走到了元帝床前,坐在床边为他顺气,“父皇保重身子,惠王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其实我们手上还有人证,带上来!” 说着,就见着曾如意带着几个黑衣人走了上来,她将几人推到了地上,抱拳说道:“启禀陛下,这几人就是刺杀太子的刺客之一,经过几天的追捕,终于将他们追捕归案了。虽然这些人已经被割了舌头,但是这些人的身份还是可以辨认的,经过多番调查,这些人全是惠王的死士。惠王,不知道你有什么可说的!” “我不认识这些人……” “这个人乃是惠王曾经的马夫!”曾如意将一人推到了惠王的面前,“你曾经在几位大臣面前夸赞过他养马养得好,现在居然说不认识,惠王的记性还真是差啊!” “人证物证俱在,你难道还有狡辩不成?”元帝怒喝道,“你真的将我们当成傻子么?” 顿了顿,元帝又看了几位大臣一眼,说道:“诸位爱卿怎么看?是有人在诬陷惠王谋反吗?” “非也!”一人说道,“证据确凿,惠王谋害太子,意图谋反,其心可诛,按律当斩满门抄斩!” “你们!”惠王不敢置信的看了几位大臣一眼,没有想到几日之前还信誓旦旦会支持他的人,转瞬之间就非要置他于死地了。 “来人,将惠王压下去!”元帝命令道,“包围惠王府,全部打入天牢!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惠王心如死灰的笑了笑,“本来一切计划的好好儿的,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不过,你的身体应该撑不了多久了,我会再阴曹地府等着你的,还有你将江山交给帕黛这个小丫头,我会好好看着她会将柔夷的江山糟蹋成什么样子的!” “可惜皇叔等不到那一天了!”帕黛冷冷的一笑,“我也一定会让皇叔你失望的!” 处置了惠王之后,元帝的精神低迷,又睡了过去,众人先行离开。 门外,帕黛叫住了布封,说道:“这一次的事情多谢你,一夜之间多番奔走,才能够叫那些支持惠王的人改变心意,辛苦了!” 布封淡淡的一笑,说道:“殿下的谢礼都已经给了,难道臣做事还不应当尽心尽力吗?这点子臣力所能及的小事,公主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能够为公主分忧,是臣的荣幸!”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帕黛说道,“这一次的事情我会好好的奖赏你的!” “臣想要的东西难道公主不知道是什么吗?”布封笑道,“除了公主,臣什么都不想要!” “不要就算了,是你自己不要的,不是本公主不奖赏你!”帕黛黑着脸说道。 布封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意,不咸不淡的说道:“公主这么着急的想要奖赏臣,就真的这么不想欠臣这个人情么?不过,臣不着急,总有一日公主会心甘情愿将自己给臣的!” 帕黛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那你就等着吧!”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帕黛回到了自己的寝宫,正瞧着沈婳与长孙斐出来,疾步迎了上去,问道:“姐姐,鬼王,你们怎么来了?” 沈婳说道:“我来看看黎城杰的伤势!” “怎么样了?”帕黛关切的问道。 “恢复的还不错!”沈婳说道,“已经苏醒了!对了,刚刚听说了,你已经将惠王拿下了,除去了这块肿瘤,想来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哪能啊!”帕黛叹了一口气,“这才只是个开始而已。这个给你!”说着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封信,又继续说道:“这是惠王与大周某人的通信,格尔一起偷出来的,我提前收了起来,若是让父皇看到了,定然会对大周起疑的,鬼王,看来你们大周有人对我很不满意啊!” “公主误会了!”长孙斐说道,“不瞒公主,大周也有一股势力再行不轨之事,我们也是十分想要将对方找出来,只是对方实在是过于狡猾,几次都让他逃了。对方会支持惠王,恰好说明了,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有鬼王的这番话,我也就可以放心了!” “帕黛,我们的态度你是一直可以看到的!”沈婳微笑道,“相信我们都不会让对方失望的!你进去看看黎将军吧,我们先告辞了!” “恩!” 沈婳与长孙斐离开之后,帕黛进入了房间里面,黎城杰果然已经苏醒了,坐在床头,她脸上浮起一抹喜色,快步走了过去,说道:“你终于醒了!” 黎城杰的脸上苍白,但是眸子却显得十分的精神,见着帕黛的时候,闪了一下,有几分歉疚之色一闪而过,顿时恢复的冷漠,点了点头,说道:“这几日多亏了公主的照料,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能够平安最重要不过了!”帕黛看着黎城杰,顿时心中升起了很多的委屈,即便对方冷冷的样子,还是有很多的话,想要对他开口,“黎城杰,你知道吗?我……” 帕黛的话还没有说完,黎城杰冷冰冰的开口说道:“既然我已经醒了,麻烦公主将我送回到鬼王那里,那里自然会有人照料我的,久在公主的寝殿,对公主的声誉有影响!” 帕黛舔了一下干枯的嘴唇,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你是在担心我的清誉还是在担心你自己的清誉?罢了,你既然如此不愿意与我呆在一块儿,我就不勉强了,我现在就找人送你过去!” 帕黛强忍住泪水,叫了两个宫人用担架将黎城杰送到了沈婳那里,这诺大的屋子,顿时显得空旷了起来。 她肩上担负着柔夷未来国家的重担,即便是再委屈,再难受,都得强忍着,不能够再人前显露出来,可是现在一个人的时候,所以的委屈,所以的无奈,所以的无助,全部都涌了上来,终于忍不住扑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臭丫头,你哭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戏谑中带着心疼的声音传来,帕黛一惊,急忙抬头,脸上的泪水还未擦干净,喝道,“谁让你擅闯本公主的寝宫的,你快点给本公主道歉,不然本公主就杀了你!” 白子珮微微的笑了笑,走上前捏了捏帕黛发红的鼻子,微微一笑,说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丫头嘛!我才没有擅闯呢,我是正大光明的走进来的,给我说说你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搬到了惠王,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反而哭的像个小孩子,丑死了!” “你走开,你管我,谁要你看了!”帕黛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 “我猜猜,你是为了黎城杰对不对?”白子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说道,“你为什要为他哭的这么伤心呢?他在乎吗?你又了解过他吗?” 第三百一十五章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帕黛咬着唇冷冷的看着白子珮,将头转到了一边,冷冷的说道:“关你什么事!” “我来柔夷也好一阵子了,一直想要和你好好的打个招呼,没有想到来见到你时,你居然是这么个状态!”白子珮捏了捏拳头,隐忍了好一会儿,才轻柔的说道,“你知道,这个人最看不得的就是女孩子哭了,你这一哭,我的心都碎了,你要是在这里呆的不开心的话,我们私奔好不好?”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哭的伤心,你不是应该高兴死了吗?”帕黛忍住笑说道,“我才不会让你得意!”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大咧咧,傲娇的要死的臭丫头嘛!”白子珮叹了一口气,蹲在地上,摸了摸帕黛的头顶,又叹道,“再过不久,你可能就是柔夷的女王了,我就不能够再跟你这样打打闹闹了,帕黛,你这个丫头也长大了呢!” 帕黛将白子珮的手拍到了一边,嘟着嘴说道:“少说的老气横生的,你才比我大一岁而已!那个,白子珮,谢谢你,我现在好多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是最喜欢看到你哭哭啼啼的!”白子珮哼哼唧唧的说道,“你继续哭吧,看你哭我可高兴了!” “那个,你不是死了吗?”帕黛说道。 “你才死了!”白子珮把帕黛一瞪。 帕黛立即改口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收到的消息是你已经死了!” 白子珮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望了一眼帕黛说道:“你应该见过二哥了吧?他没有告诉你么?哎,说起二哥,我还是挺佩服他的,白家刚刚发生那样的事情,又马不停蹄的为国效力跑到柔夷来了,大周不待了,这算什么,曲线救国?” 帕黛沉默了一下,说道:“白大哥的确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他的心思也藏得很深,很少有人能够看破他心中想的东西,但是我之所以相信他,就是因为他的心思虽然,但是却没有私心。父皇说过,人都是有私欲了,这一点不必羞于承认,一个人若是完全无私的话,就活得太累了!” “现在惠王这颗毒瘤已经铲除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白子珮问道。 “接下来该是太子哥哥的丧事了,他是储君,当以国礼葬之,然后是治理父皇的病情,若是不能够好转的话……” “你跟宣王的婚事呢?”白子珮打断了帕黛的话问道。 良久的沉默,帕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白子珮,不瞒你说,柔夷的经济命脉全部掌握在布封的手中,他的朝着的势力有多深,没有人知道,惠王处心积虑结交那么多的人,他出事的时候,一个为他站出来说话的人都没有,都是布封一夜奔走的结果,不仅是柔夷离不开布封,将来若是我登上大位,也离不开他的支持,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坚持能够到什么时候,但是若是有一日,柔夷需要布封,我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的!” “帕黛啊!”白子珮将目光转向别处,不让自己眸子的怜惜泄露了自己的心思,长叹道,“你还是不要长大,当一个小丫头比较好啊!你既然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现在又何必执着于黎城杰呢?你越是执着,将来对于无法改变的结果的时候,岂不是更受伤吗?” “理智上我应该远离黎城杰,但是情感上却没有办法做到,我爱他啊,我只是希望能够呆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而已啊,我错了吗?”帕黛的泪水再一次流了出来,划过了脸颊。 “哎!”白子珮叹了一口气,一向伶牙俐齿的他也不知道现在该说什么好了。 虽然为了黎城杰的冷淡,帕黛伤心了一会儿,但是巨大的压力在身上,让她不得不坚强起来,面对发生的各种事情。 元帝的身体越来越差,太医束手无策。太子的葬礼隆重,碍于兄妹之情,很多事情帕黛都自己亲力亲为。还有批改奏章,接见朝臣,商议政务。 她将自己所有能够用起来的时间都填满了,以此来逃避对未来的担忧,丧兄的悲痛,情感上的无助。不过短短的几日,她的身体迅速的消瘦,脸色也苍白起来。 大年初一。 因为柔夷太子薨逝,虽然是大周的新年,但是沈婳等人也不可太过于张扬,只会显得会整个皇宫的肃穆悲怆格格不入。 早上,沈婳为阿忆检查了伤口,四儿盖好了被子,看向沈婳问道:“阿忆都昏迷这么多天了,怎么还没有醒?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你失血过多,是会昏迷几日的,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苏醒,是因为他之前受伤所中的毒的关系!”沈婳说道,“我方才检查过了,身子差不多已经复原了,毒素也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应该在最近一两日就会清醒过来了,所以不必担心!” “如此甚好!”四儿说道,“组织的情况传来,湘嫔果然已经有了动作了,我们现在还不回到大周的话,只怕事情会超出我们的控制!” “待太子的葬礼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沈婳说道,“那时候阿忆与黎城杰的伤势都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大周的事情也不必担心,如同我们之前来的时候就分析过的,组织的力量很大一部分已经被我转移到了大陈了,现在湘嫔能够控制的不过是个空壳子而已,如果她接管的话,也会打消皇帝对我的疑心,对我只有好处!” “话虽然如此,但是不将事情彻底的搞清楚,我还是有些心绪不宁!”四儿说道。 “快了!”沈婳安慰了两声,出了房门。 长孙斐立在走廊边静思,眉头蹙着,明显是有解不开的心事,沈婳走上前说道:“你还在想那封信的事情吗?” “我没有想到会是他!” “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所以我比你更加的吃惊,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够接受了,你如此的思虑,也是于事无补啊!”沈婳说道,“回去之后你会如何处置?报告给皇上么?” “先调查一下吧!”长孙斐说道,“单单的一封信,好不足以取信!” 这时候,只瞧着帕黛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宫人,手上端着盘子。她走到了沈婳与长孙斐身前,说道:“我知道今日是你们大周的新年,但是由于太子哥哥的事情,全皇宫都斋戒,食用素食,委屈姐姐与鬼王了。所以我命人做了一些补品,希望姐姐与鬼王不要嫌弃,也算是对姐姐与鬼王的一些补偿!” 沈婳闻了一下那些补品,明显是为黎城杰准备,微微的笑了笑,也不戳破,笑道:“你费心了,我们一定会喝完了。黎将军现在的身体正是需要补一下,食用这些是最好不过的了!” “说道黎将军,他好些了吗?”帕黛似是不在乎的问道。 “你何不亲口问他!”长孙斐指了指后方问道。 帕黛抬眸望去,眸子亮了一下,只见着黎城杰出了屋子,捂着肚子,慢慢的在走动,身后跟着的两个宫人,想扶又不敢扶。 帕黛眸子转了转,小跑上前去,停在黎城杰几步开外的地方,柔声问道:“你没事了吧?” “多谢公主关心,已经好很多了!”黎城杰淡淡的说道。 “那个我让人炖了一些补品,你要记得喝啊!”帕黛说道。 黎城杰的脸色微微的沉了沉,将目光移开,看着院子里面乌突突的树干,淡淡的说道:“我是个粗人,喝不惯这些东西,公主还是拿回去吧!” 帕黛呆了一下,有些惊讶又有些委屈的说道:“不过是些补品而已,你何必这样?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你可以告诉我的,我可以改的!你别这么对我好不好?我只是关心你而已,只是希望你能够尽快好起来而已!” “帕黛公主!”黎城杰喘了一口粗气,将身子转到了一边,有些不耐烦又有些生气的说道,“你是柔夷的公主,将来柔夷的女王,何必对我一个粗人如此低声下气的?值得吗?公主对我的心思我并非不明白,只是当初我就已经对公主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帕黛红着眼睛说道,“你是不是应该太子哥哥害死了你的妻子,所以你恨我?可是现在太子哥哥也已经死了,你还在意什么?你说啊,我不信,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不相信,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只要你一句话,就算是与天下为敌我也不在乎!” “好,公主既然要一句明白话,我也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公主!”黎城杰直直的看着帕黛的眼睛,语气冷清无情,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所以也请公主不要再自作多情了,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太子,我们都是不可能的,我这么说,你能够明白吗?公主到底喜欢我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让公主感兴趣了,但是公主你真的了解过我吗?你喜欢究竟是我还是公主自己的幻想?” “黎城杰,你太过分了!”帕黛吼道,“我不过就是喜欢你而已,你凭什么这么糟蹋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说着,帕黛转身快步跑开了。 白子珮远远的看到了帕黛就想要跟她打招呼,见着她捂着脸,一脸痛苦的跑开了,心中顿时疑惑起来,抬眸一看,黎城杰那一张黑脸,叫他顿时十分的不爽起来,冷哼了一声,疾步走到了黎城杰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冷冷的说道:“为何要让帕黛伤心?” 第三百一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表白 看着白子珮跳脚的样子,黎城杰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冷冷的说道:“这既是我的事情,也是我与帕黛之间的事情,跟你有何关系?” “帕黛是我的朋友,你惹她伤心,当然与我有关!”白子珮冷冷的说道,“你今天最好给我一个好的解释,不然即使你是个病号,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现在很庆幸,世娴及时退婚,没有嫁给你这个窝囊废!”黎城杰嘲讽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倒不如因为别的,因为你懦弱,胆小。少口口声声的说什么朋友的,你也喜欢帕黛吧?但是你却不敢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为什么,因为你胆小,你害怕受到拒绝,所以将自己的感情隐藏为友情,然后以朋友的身份关心她吗?” “黎城杰,你少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被戳中了心事,白子珮气的脸上是一阵白一阵红的,指着黎城杰的鼻子吼道。 “呵呵,你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了!”黎城杰微微挺起胸膛,睥睨着白子珮,神情不屑,“你这种货色,即便是我受伤了,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的!” “你跟你拼了!”白子珮大喝了一声,举起拳头就朝着黎城杰冲了过去。 幸好长孙斐及时出现将白子珮拉住,瞪了他一眼,严肃的说道:“你是希望帕黛这一次就死心了,伤心这一回,还是希望帕黛继续纠结着,可能郁结一生!及时了断帕黛的心思,快刀斩乱麻,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吗?就这点来说,黎将军并没有做错什么!” 白子珮渐渐的平静下来,虽然心中知道长孙斐说的在理,但是嘴上却不饶人,嘲讽的说道:“黎城杰,其实你对帕黛也是动心的吧?你这个伪君子,假装不承认,只是因为你害死了她的哥哥,心中对她有愧对吧?所以才对她如此的冷淡,你压根就是不敢面对她吧?她对你越是好,越是热情,你心中的愧疚就越盛,我说的对吗?” “白子珮,你说话小心一点!”长孙斐怒喝了一声,隔墙有耳,还不知道这些话会被谁听去,“你理智一点!” “笑话!”黎城杰却没有打算否认,只是嘴角的笑意微微有些苦涩,“我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又没有做错!”说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婳与长孙斐对视了一眼,他这是承认了太子的死与他有关?那么此事有些难办了,若是被柔夷的人知道了,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事情,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你打算怎么办?”沈婳问道。 长孙斐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息事宁人!” “现在也只好如此了!”沈婳叹了一口气说道,顿了顿,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又开始下雪了,“还记得去年我们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吗?” “去年这个时候……”长孙斐立在沈婳的身边,抬起手臂将她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微凉的身体,“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在军营里面包饺子吧!我还记得,只有你包的饺子又大又丑,连几个大老爷们也比包的好!” “去你的!”沈婳在长孙斐的腰上扭了一下,隔着厚厚的衣服,他自然也是不疼不痒的,“怎么老是记得这些事情!我倒是记得马球,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打马球的样子,很威武的!” “你在哪个时候就对我动心了吗?”长孙斐微微的一笑,低眸深深的望着沈婳,眸子里面是慢慢的情义,“我还有好多好多擅长的东西没用让你见识到呢,只怕到时候你会的对我更加的动情,更加的难忘的,然后不能够自拔了!以后有机会,我就一样一样的展示给你,好不好?” “好啊!”沈婳微微的仰着头,嘴角噙着一丝暖暖的,浅浅的笑意,目光中有些期待又有些哀伤,“我等你看你厉害的地方呢!”说着,她伸出手,将长孙斐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深深的,深深的看着他俊美的脸。 长孙斐没有说话,两人这段日子虽然都在一起,但是两人的心却已经好久没有像现在这般的靠近了,但是又好像还隔着薄薄的一层,让他有些无措也有些无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将她的最后一层防备完全的拿下来。 他捧起面前的女子的脸,在她的眼皮上面虔诚的印下了一吻,有什么关系,他还有一生的时间去慢慢了解她,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不久好了吗? 长孙斐吻完,将沈婳紧紧的抱在胸口,身体有些僵硬,小腹也升起了一股邪火,声音有些黯哑的说道:“真想快点回到京城,然后让皇兄快点指婚,然后快点将你娶进门,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你了,无忧!” 沈婳静静的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也感觉到了他的身体的变化与隐忍,心中微甜,也有些感动,感谢他的尊重。 帕黛是哭着回到了自己的寝殿,她回想起与黎城杰从相遇之初一直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竟然发现其实两人之间的回忆是少的可怜,原来真的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这时候宫人进来禀道:“启禀公主,宣王求见!” “不见,谁也不见!”帕黛将身边一个枕头扔到了地上,大声的喊道。 宫人点头还没有来得及退出去的时候,身边慢步踱入了一道人影,朝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先出去。 布封悄步来到了帕黛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帕黛将脸埋在被子里,吼道:“我不是说过谁也不见嘛!” “谁惹我们的殿下生气了?”布封问道。 “你怎么进来的!”帕黛突然一下子坐了起来,瞪着布封,“谁让你进来了,你出去!” “原来你也会哭的!”布封一点没有收到帕黛的情绪的影响,笑了笑,“我的记忆里面,你上次哭是什么时候来着,七岁的样子,从树上摔下来,摔断了腿,是吧?” “你怎么知道?”帕黛抹了一把泪水说道。 “那是你父皇的四十大寿对吧?”布封的手在帕黛的脑袋上面随意的揉了一下,像是对待一个小孩子一般,“那一次我也在,我一次见到一个女孩子可以去爬树抓知了的,也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孩子可以哭的那么大声那么难看,何况还是一个公主!” 帕黛没有说话,只是红着鼻子不解的看着他。 布封停顿了一下,像是沉浸在以往的回忆之后,良久之后才又开口说道:“可是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个女孩子好有活力,好可爱,如果将来与她生活在一起,肯定非常的有趣,所以那个时候,我就跟我的父亲说,我将来是要娶这个女孩子的。父亲告诉我,想要去柔夷唯一的嫡出的公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的配得上这金枝玉叶才行。所有从那以后,我开始努力,奋发图强,让自己变得优秀,让自己能够配得上那个女孩儿!” 帕黛呆了一下,好久才听出了重点,带着哭腔说道:“原来你那么早就开始打我的注意了,难怪我逃不出你的手心!” “是,我很早就打你的主意了,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我也不会允许你逃出去!”布封自信的一笑,将庞大的一丝鬓发压倒了耳朵的后面,“只有我才能够足以与你相配!” 帕黛还是有些呆愣,被布封突然的表白震惊到了。 自己喜欢的人讨厌自己,原来以为利用自己的人,居然真心喜欢着自己…… 帕黛的脸有些发红,急忙将视线从布封的脸上移开了,又转移话题说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其实是有几条政策想要与公主商量一下!”布封说道。 话没有说完,一个宫人又急匆匆的进来,面色有些慌张的说道:“公主,王爷,不好了,二哥皇子中毒身亡了!” “什么!”帕黛与布封同时一惊,站了起来。 帕黛此刻也顾不上伤心了,把脸上的泪水随意的摸了一下,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布封本来也打算追出去了,又折了回来,取了帕黛的斗篷,跟了上去。 “惠王已经倒台了!你在柔夷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为什么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屋顶之上,曾如意落到了白子珏的身边,问道。 她侧目瞧了一眼一脸沉思的白子珏,嘴角翘了翘,他目光看去的方向不正是沈婳现在所住的地方么? “事情真的那么简单吗?”白子珏的眸子微微的眯起,“我的心中还是有些隐隐的不安!” “你想的太多了吧?”曾如意说道,“元帝的身体支撑不了多久了,帕黛登基是必然的,只要她登上皇位,一切算是定了。我以前一直在担心她跟布封的婚事,布封会利用她,然后使得皇权旁落,先是通过这段时间对布封的观察而言,我的担心,包括帕黛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布封对帕黛的心意是千真万确的,有他在,是对帕黛最大的协助。只可惜,当局者迷,帕黛自己不能够感觉到而已!” “事情若是这么顺利就好了!”白子珏说道,“就害怕还会有我们没有想到的突发的状况发生!” “既然是想不到的突发状况发生的话,你现在想那么多也是没有用的,何必如此费神,偶尔也可以让自己轻松一下嘛!”曾如意说道,“听说今日是你们大周的新春,是万家团圆的日子,你并非没有亲人故人在这里,何不与他们团聚一下呢?” “相见不如不见!”白子珏淡淡的说道,话落,脚上一点,跃下了房顶。 曾如意笑了笑,这样的男子,真该说是多情还是无情啊!目光一转,落到了急匆匆快步前行的帕黛与布封的身上,眉头一蹙,发生何事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皇帝驾崩,公主崩溃 “怎么回事?”帕黛匆匆赶到现场,喝问道。 几个伺候尔格的宫人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说道:“皇子上午的时候还好好儿的,到了中午的时候就开始腹痛不止,奴婢马上去了太医院找太医,但是没有一个太医当值,回来之后,皇子的脸色就已经开始发黑了,没过多久,就吐了一口黑血,倒在了地上,奴婢马上过去检查了一下,才发现皇子已经没有呼吸了!” 帕黛穿过人群瞧了一眼尔格的尸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面色发黑,五官扭曲,明显就是中毒的症状。 在这时候,太医们才姗姗来迟,匆匆忙忙的检查了一下格尔,说道:“启禀公主,格尔皇子已经薨逝了!” “我也知道他死了,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帕黛一声怒喝。 这时候布封从背后为她披上了斗篷,说道:“你先别着急,听听太医是怎么说的!” “启禀公主,王爷,格尔皇子的死因并非是中毒!”太医说道。 “这个样子会不是中毒?”帕黛的眉头高高的扬起,语气也有几分锋利与怀疑,“你竟敢欺瞒于本殿!” “臣不敢,格尔皇子的确不是死于中毒,应该是死于窒息,但是他的身体表面是没有伤痕的,所以可能是格尔皇子之前就患有隐疾或许是讪症,现在是突然病发,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所以窒息而亡!”太医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们太医院的人呢,为何现在才来,为何没有人值班?”布封连声问道。 “启禀王爷,太医院的太医都被皇后娘娘招去了,因为陛下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异状,有呕吐的情况发生,所以臣等都去为陛下会诊了,实在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望公主王爷赎罪!”说完,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如此说来,也怪不得你们了!”布封说道,“若是在世不是你们的错,公主是不会责罚与你们的,你们不用紧张!” “父皇的病现在怎么样了?”帕黛紧接着问道。 “陛下的病情暂时已经稳住了,但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守在父皇身边,与其他的而几位太医一起为想办法知道父皇的病情!”帕黛说道。 “是!”太医忙不迭的离开了。 “怎么回事?”曾如意与白子珏紧接着到了,“格尔皇子怎么突然死了?” “方才太医说,他的死因并非是中毒,而是窒息!”帕黛说道。 白子珏听完,眉头蹙了一下,走到了格尔的尸体的身边,蹲下,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拿出了一根银针插入了格尔尸体的喉管,又插入了他的胃部,然后观察了一下银针的反应,说道:“的确不是中毒,若是中毒而死的话,银针应该会变色。太医说的应该是真的,若是因为疝气而死的话,的确是会出现这个症状的!” “讪症虽然是不治之症,发病起来也是非常的急促,片刻之间就会要了人的性命,但是讪症却不是会轻易发作的,若是发作,可能是受到了什么影响!”曾如意说道,“在格尔发病之前可见过什么人没有?” “没有,格尔皇子自陛下的寝宫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屋子里面,没有出去过,也没有人前来看望过!”宫人小心回道。 “那就奇了怪了,难道他真的命该绝,无缘无故就发作了此症?”曾如意托着下巴说道。 “不管如何,现在的情况对帕黛很不利!”白子珏说道,“不管他的真实死因如何,但是依他现在的死状来看,外人多半会认为是中毒而亡的。而现在这个时候,作为另一血脉,皇位的另一个竞争者之一的皇子死了,谁最会受到怀疑?” “如果真实是下毒还好说一些,我们或许还能够找到线索,将下毒的人找出来,现在的状况真的就是百口莫辩了!”布封说道。 “若是格尔是自己死的就还好!”曾如意接着说道,“若不是,死的蹊跷的话,可能我们要铲除的人还没有干净!” “不管如何,明日太子哥哥的国丧照常进行!”帕黛说道,“格尔的事情,暂时押后,一切事情,明日过后再说!” 太子出殡,举国哀痛,皇宫内外,均是白幡招展。这一日一早,帕黛公主带领百官,身着素服,送太子棺木入皇陵。元帝强撑着身体,在周皇后的陪同之下,送了太子一程,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半路程的时候,身子就已经支撑不住,回了皇宫。 到了皇陵外面,帕黛站在太子的棺木之前,轻轻的摩擦着棺木,说道:“太子哥哥,你要是在天有灵,一定报保佑父皇的病情早日好转,一定要保佑帕黛能将不利与柔夷的势力全部根除掉!” “公主,时辰到了,让太子入土为安吧!”布封走到了帕黛的身边,说道,他看了一眼棺木,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虽然你生前的时候,我们有很多的政见不合,但是臣是真的欣赏殿下为国为民的精神,也是为了柔夷才去大周为人质的,你的这份牺牲精神,臣十分的佩服!你放心吧,帕黛可放心交给臣,臣会好好的照顾她和柔夷的江山的!” 在他说话的时候,帕黛抬眸看着他,他回头,浅浅的勾了勾唇,问道:“怎么了?” 帕黛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说道:“开门,送太子进去吧!” 帕黛与百官在皇陵外面,看着侍卫们将棺木运送到了里面,站立了良久,才返回皇宫。 而元帝回宫之后就开始病情恶化,药石无医,没有等到帕黛回来,就一命呜呼了。 等帕黛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父皇!”见着父亲的尸体,帕黛直觉到脑袋一昏,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心上绞痛,不能够呼吸。 “殿下!”身旁的布封一把将帕黛抱住,“节哀顺变!” 帕黛现在什么也听不到,耳朵里面嗡嗡的响着,面前的布封的嘴巴一张一合的,他在说些什么? 母后,母后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为什么红着眼睛?为什么要哭? 发生什么事情了? 将布封推了一把,帕黛踉踉跄跄的来到了床边,她抓起了元帝已经冰凉的手,声音颤抖的说道:“父皇,帕黛回来了,你看看我,看看我啊,你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小时候,你最喜欢捉弄我了!父皇,你醒醒,醒醒啊,不要玩了,我害怕,我会害怕的,父皇!” “殿下!”布封心疼揽着帕黛的肩膀,有些不忍的说道,“陛下已经驾崩了!” “什么驾崩!”帕黛一声怒喝,将布封推到了地上,指着他的鼻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居然敢诅咒父皇驾崩了!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够了,帕黛!”周皇后快步走到了帕黛的身边,将她拉住,紧紧的死死的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接受现实吧,帕黛,陛下的确已经驾崩了!” “不!”帕黛崩溃的大叫,捂着耳朵蹲了下来,这样好像就能够再也听不到任何她不想听的话一样,“骗人!你们全部都在骗我!我不信,我不信!” 虽然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才发现,接受,竟然是如此的艰难,她宁愿自欺欺人! “殿下!”布封轻轻的帕黛搂在怀中,“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一直都在!” “布封!”帕黛抓着布封的衣服开始嚎啕大哭,“我没有哥哥,没有父亲了!布封,你知道吗,我没有父亲了!” “我知道,我知道!”布封拍着帕黛的后背,如同安慰小孩子一般,慢慢的哄着,瞪着帕黛的情绪冷静下来。 “格尔皇子意外身亡,但是现在的舆论都帕黛已经很不利了!”沈婳落下一子,“太子国丧之后,那些大臣定然会根据此事大做文章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长孙斐纤长手上握着一枚棋子,如墨一般的眸子盯着纵横分布的棋盘,稍稍思考,落下一子,“柔夷的水比我们想想的还要深一些,此行虽然有几分危险,但是收获却良多。柔夷内部这场混乱,与大周来说却是一件好事。若是能够平息,柔夷也伤到根骨,需要时间恢复元气,对大周就构不成威胁。” 长孙斐英气的眉毛因为沈婳出其不意的一枚险棋而蹙了一下,顿了顿,又道:“这趟水/很深,但是现在越是浑浊,就说明鱼越容易被捉住!事情虽然离最初相隔甚远,但是过程往往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皇兄既然选择了与柔夷合作,那么他在乎只有帕黛最后是否会登上皇位,既然如此,这也是我们现在还留在这里的理由!虽然现在的舆论对她是很不利,但是只要对手开始行动,就有铲除对方的可能。最可怕是大周内的那一股势力,根本没有动作,查起来也毫无头绪,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有发作!” 沈婳捏起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观察着棋局的变化,说道:“帕黛是唯一的嫡女,有着血统方面无可代替的优势,最怕的就是对方会逼宫。但是帕黛基本上已经掌握了军政大权,对方在这方面是没有可乘之机的,那么对方既然已经选择了动手,那么接下来,会从哪里入手呢?” “小姐,阿忆醒了!” 正说着,四儿的声音传来,虽然一如既往如同她的性子一般的平静,但是其中的几分欣喜还是掩藏不住的。 沈婳闻言,心中更是喜不自胜,急忙将手上的棋子扔下,提着裙子就离开了。 长孙斐看了一眼棋局,目光落在沈婳无意间落下的一子上:“君子断臂,这一盘死棋居然被你下活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继承者之争,联手还是决裂? 沈婳急忙跑去看阿忆,四儿坐在床边,扶着阿忆坐了起来,他青涩的脸庞还有些惨白,眸子看起来也没什么精神,身上已是软绵绵的,神情有几分迷惑。 见了沈婳进来的身影,阿忆的眸子微微亮了一下,勉强浮起几分笑意,说道:“阿姐,我是不是睡了很长的时间啊?” “是啊!”四儿说道,“都好多天了,你都快要吓死我们了!” “对不起啊!”阿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傻孩子!”沈婳上前坐到了阿忆的身边,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能够醒过来就最好不过了!到底是什么伤你的?” 阿忆的脸色陡然一变,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蹙着眉头,眸子里面流露出一些恨意,沉默着,咬着嘴唇。 “阿忆,怎么了?是有什么不能够说出来的吗?”沈婳疑惑的问道。 阿忆继续沉默了。 沈婳也不想勉强他,说道:“不想说就要说了,你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躺下休息一会儿吧,我让人给你这碗粥,你先吃些东西!” “阿姐!”阿忆开口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事情吗?” “是在应城吧!”沈婳说道,“怎么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袭击我的是什么人!”阿忆说道,“那些我醒过来的时候要杀我的人!如果不是阿姐和白大哥及时相救,我可能已经死了!” 阿忆说完,抬起有些疲倦的眸子看着沈婳,眼珠向左上翻了翻,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只记得那些人的左手上面有一个鹰一样的记号,这一次,我又看到了这样的记号,所以就追了出去,没有想到在半路的时候被发现了,所以,才被他们重伤了!我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所以很想弄清楚对方的身份,没有想到反而被对方所伤!” “是大陈赵默的手下!”沈婳的脸色沉了沉,眸子浮现一抹冰凉的冷意,“追杀你的人是赵默的手下!阿忆你一点关于赵默的记忆都没有了吗?” “没有,一点影响都没有!”阿忆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 “你的意思是,他们追杀你一直到了柔夷?”四儿有些吃惊的说道。 “不是,他们应该不是来追杀我的,因为他们刚开始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现我,是我追上去,才被他们发现的!”阿忆说道。 “小姐,赵默的人为什么会来到柔夷这里?”四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多了几分深思,同时细心的观察着沈婳表情的变化。 沈婳托着下巴说道:“看来我们忽略了一些事情,这一次的柔夷内部问题,出了有大周的那一股势力参与其中,就连大陈的也有份!” “不错!”长孙斐踏入房间,接着沈婳的话说道,“大陈对大周一直不轨,现在白家受创,给了大陈一个绝佳的机会。若是这个时候柔夷对大周开战的话,大周势必陷入腹背受敌的状态。而之前因为柔夷太子在大周为质,所以元帝不敢轻易开战,加上帕黛对大周持有好感,所以他们势必要在柔夷内选择新的主战的结盟对象!所以,现在的情况对我们而言,这不仅仅是柔夷的事情,更是关系到大周安危的事情!” 长孙斐说完,又仔细的看了一下沈婳,在提到大陈的时候,她的脸上总是有一层隐约的怒气与恨意,她从未去过大陈,与大陈也为结怨,这到底是为什么?这难道就是两人之间的那层隔阂吗? “不管如何,都不能够让赵默如愿!”沈婳冷冷的说道,话落,快步向外面走去。 长孙斐急忙上前一步将她的胳膊拉住,说道:“你要做什么去?” “去找帕黛,既然还有大陈的势力参与其中的话,这件事情帕黛应该知道!”沈婳说着就急急忙忙的走了。 长孙斐的眉头短促的皱了一下,也疾步跟上去了。 刚刚到元帝的寝殿外面,沈婳与长孙斐就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哭声,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对望了一眼。 不一会儿,从屋子里面出来了一个太监,用凄然尖锐的声音喊道:“陛下驾崩了!” 下面的士兵还有百官,闻言,同时跪下,如同山崩一般。整个皇宫的白幡飞扬,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紧接着就见着几个朝中的肱骨大臣进入了寝殿之内。 “公主,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几人见着帕黛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床边,纷纷出言相劝。 “你们就让她静一静吧!”周皇后说道,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你们有什么事情吗?有什么事情也以后再说吧!” 几个大臣互相看了一眼,对周皇后说道:“娘娘,陛下在临终之前可以留下遗照?” “你们什么意思?”周皇后说道,“陛下驾崩的很突然,上午送过太子之后,回来身体就不舒服,急忙召唤了太医,但是还是很快就去了,这是我们都没有预料到的状况,我们本宫猜想应该是没有留下诏书的。几位大人是什么意思?” “陛下驾崩,臣等以感到十分的悲伤,但是国不可一日无主!”一位大臣说道,“既然陛下没有留下遗照,那么帕黛公主作为唯一的继承人,理应继承大统,择日登基!” “虽然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嫡出血脉,但是公主毕竟是女儿身,且尚且年幼。国家大事,岂可儿戏,臣认为此事应该再思量一下!”另一位大臣说道,“这一段时间,臣建议应该由皇后监国,直到我们推选出更为合适的继承人!” “李大人!”马上有不同的反对的声音出现,“你难道有更好的人选不成?陛下一共只有三个子女,其中的两位皇子已经仙逝,出了公主还有谁能够名声言顺的继承皇位?臣建议公主应该马上登基为帝,稳定人心,何况柔夷并不是没有女帝,她也并不比柔夷的任何一位郡主逊色,难道不是吗?公主虽然年幼,但是我等若是忠心辅佐,公主总有长大的一日的!” “公主现在虽然是陛下唯一仅存的血脉,但是另一位皇子尔格的死却是另有蹊跷,据传,格尔皇子是被帕黛公主下毒毒死的,为了铲除竞争对手,连手足都忍心杀害,我还怀疑太子的死是否与公主有关系!”李大人说道,“若是公主真的与两位皇子的死有关,那么公主真的能够继承大业吗?何况,虽然只有公主一人尚存,但是皇族的血脉却不止公主一人啊!” “李大人口口声声说两位皇子的死与公主有关,好像李大人掌握了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一般!”另一位大臣说道,“李大人,容在下提醒你一句,若是没有证据,你就是在诬陷公主,如此造谣生事,也不知道李大人的企图是什么!” “我的企图是什么?我还不是为了柔夷的江山社稷着想,为了柔夷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着想!”李大人义正言辞的说道,“现在无法证实公主是否与两位皇子的死有关,但是可以断定的是,两位皇子死后,公主是最大的受益人,所以有理由推断是公主下的手。其次公主情迷于大周的黎城杰,两人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联系,这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众所周知的事情,公主年轻气盛,难免为情所困,说不定会做出一些不利于柔夷的事情来也不一定!其实,若说女帝的话,皇后娘娘本就是国母,母仪天下,且品德高尚,决策果决,难道不是一个更为合适的人选吗?皇后娘娘与公主是亲母女,待公主长大明事理之后,在传位于公主,岂不是一件美事!” “李大人……” “都给本宫闭嘴!”周皇后怒目瞪了一眼几位大臣,“陛下还躺在这里,你们竟然吵得如此不可方休,难道是要让陛下死不瞑目吗?本宫乃是柔夷的国母,也是帕黛的生母,所以本宫不会做出让皇权旁落,让陛下伤心的事情来,你们也不必再挑拨本宫与公主之间的关系,公主乃是陛下唯一的骨血,在陛下还在世的时候就将江山托付到了帕黛的身上,说明陛下对帕黛是十分的信任的,这一点难道你们也有质疑?” 周皇后的目光在几人的面上扫了一圈,又继续说道:“至于帕黛耽迷与大周的黎城杰之事,更是子虚乌有!” 她指了一下床边的帕黛与布封,说道:“看清楚,帕黛与宣王乃是未婚夫妻,感情十分的要好,那些别有用心的传言,还希望你们能够辨别!” “几位大人,公主现在正处于极度伤心之中!”布封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瞟了一眼众人,说道,“刚刚经历丧父之痛,且公主又是女儿身,与陛下自小感情亲密,此刻心中悲痛,即便有些言语也无法与诸位当面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请诸位暂且将此事放下,等公主平静一下之后,再做定夺,如何?” 几个大臣互相看了看,眼见着帕黛此刻情绪激动,现在谈论这个问题确实有所不妥。 “请几位大人先移驾到旁边房间稍作等待,等公主冷静一下吧!”布封又说道。 几位大臣到了旁边的屋子里面等待,屋子里面又恢复了原来的悲戚。 “殿下,你要振作一点,柔夷的江山需要你!”布封走到帕黛的身边,试图将她抱起来。 “需要我?”帕黛推开布封,摇摇晃晃的走到了一旁,坐在椅子上,嘲讽的说道,“谁会需要我?我就是个没用的人,我谁也救不了!你需要我吗?” “当然!”布封说道,语气坚定。 “呵呵!”帕黛嘲讽的说道,“你当然需要我!因为跟我成婚之后,你就可以得到你最需要的东西嘛!” “原来殿下是这么看我的!”布封惨淡的笑了笑,“我知道我在殿下的心中一直是这样的,所以我也未曾解释过,我要做的就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对殿下的心意!” 第三百一十九章 她谋害先皇,没有称帝的资格 “没有想到元帝会驾崩的如此突然!”沈婳说道。 “回去吧!”长孙斐说道,“此刻帕黛心中必然剧痛,这个消息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让她先缓一缓吧!大陈来柔夷的目的,在此期间,我会好好的调查清楚的!” 沈婳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赵默,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行,大陈现在已经潜伏在柔夷了,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我们谁也无法预料,这里不是大周,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内,很多事情我们是不方便调查的,这个时候如果不及时告诉帕黛的话,我害怕会产生不可预想的后果!” 说着,沈婳就朝着大殿走去,门前,遇到了正出来的布封,他将沈婳拦住,问道:“公主很累,现在已经睡下了,不知道郡主有何事?可方面告知我?若是我能够帮忙的,一定尽全力帮忙!” “我有一些事情需要告知帕黛,请宣王转告一声,我现在就要见她!”沈婳说道。 “我说过公主已经睡下了,她现在的精神很不好,即便郡主将事情告知公主,她现在也无法处理,请郡主理解一下!”布封说道,“若是郡主方便的话,可以告知与我,我会尽可能的处理的!” “我……” 沈婳正欲说话的时候,长孙斐轻轻的拉了一下她的肩膀,来到了她的身前,微微将她挡在身后,对布封说道:“很抱歉在这个时候跟你们说这件事情,宣王乃是帕黛公主的未婚夫,也不是外人,这件事情,我们就直接告知宣王好了,我们发现,可能有大陈的人潜入了柔夷,或许会有不轨的举动,希望你们能够注意一下!” 布封的脸上没有丝毫吃惊的表情,而是淡淡的平静,抬眸扫了一眼两人,说道:“既然两位不将我当做外人,我也不会对两位有所隐瞒的,借一步说话!” 布封将两人带到了一个湖边的小亭子内,四面空旷,很是安静。 “隔墙有耳!”布封说道,“这个地方比较清静,我就直接跟两位说了。关于你们说的有大陈的人潜入柔夷境内之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沈婳眉头蹙了一下,暗暗有些自责,的确是自己太着急了,怎么忘了阿忆本就是宣王的手下送回来的。 “不知道宣王可否知道,这些人的身份?”沈婳问道。 “柔夷的国力可能比不上大周,但是对于潜入柔夷之内的人,我们还是调查清楚了,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田和宇!” “是他,赵默手下的谋臣!”沈婳有些诧异激动的说道。 “哦?”布封倒是颇有几分吃惊的望了一眼沈婳,“原来郡主也听说此人!田和宇的确是赵默手下的人,但是此人行事十分的低调,诡异,知道此人的人并不多!” 长孙斐也看了沈婳一眼,眸子里面多了两分深思。 “没有想到居然会是田和宇亲自来了柔夷,此人心思歹毒,行事手段狠辣,他既然亲自来了,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筹划。宣王你既然知道了此人来了柔夷,为何不拿下他?” “郡主也知道此人心思缜密了,我虽然知道此人现在就柔夷,但是却没有办法确定他具体的位置!”布封说道,“至于他来到柔夷的消息,也是我经过多番渠道打听而来,已经是极限了!上回子,我的人好不容易发现了大陈的人的踪迹,没有想到你们的人阿忆也会跟了上去,所以才会那么巧救了阿忆的!” 长孙斐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你千方百计都没有能够打探到田和宇的下落,为何他自己会路出马脚,会不会有那样一种可能,是田和宇故意出现,引诱阿忆去追,然后重伤阿忆的!” “这一点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布封说道,“不知道这位阿忆小兄弟与大陈的人是否有什么过节,为何田和宇宁愿暴露身份也要杀他!” “不满宣王,我遇到阿忆的时候他就被赵默的手下追杀,只是他醒来之后,就已经完全丧失了之前的记忆了!”沈婳说道,“所以我们没有办法从他的口中知道他与赵默之间的恩怨!” “既然事情说到这个份上,我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希望宣王能够解答一下!”顿了顿,沈婳继续说道,“阿忆在被你们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后来宣王送来了一碗药,跟我的配方完全相同,就是解那毒药的,我想知道宣王是怎么知道那个配方的!” “我小的时候身体很不好,几乎人人都以为我是个短命之人,没有想到我能够健康的活到了二十五岁。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得到了一位高人的相救,是他将我的身子调理过来了!这位高人的身份我就不方面透露了,他并不希望外人知道他的存在!”布封说道,“那晚我救下了阿忆之后,碰到了高人,就将阿忆所中之毒告诉了他,他写了一个方子给我,我便送了药过去。只是没有想到郡主也是医术高明之人,已经解了毒,我倒是多此一举了!” “宣王的好意我替阿忆谢过你了!”沈婳说道,“既然这位高人的医术如此的高明,为何不让他为元帝诊治?” “之前陛下虽然昏迷,但是性命无忧,我就没有着急让陛下醒过来,因为一来可以让那些图谋不轨的人蠢蠢欲动起来,二来,也可以借此磨练一下殿下处理政务的能力!”布封说道,“后来,陛下居然自己醒过来了,我就开始心中疑惑,觉得不安。我将陛下的情况告诉了恩公,恩公写过一个方子,我之前就试过这个药方了,完全没有问题。陛下服用过后,身子本来是有所好转的,但是为什么会突然驾崩?” “你怀疑有人将药掉包了?”长孙斐说道,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有这个能力的只有周皇后一人。 “不错!”布封眸子微微的一眯,“两位皇子相继去世,陛下驾崩,这些事情未免都太过于蹊跷了,如果公主再出事或者不能够登基为帝的话,事情将会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不只是我与公主的性命堪忧,几位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对方不希望帕黛登基,原因就是帕黛对大周并无敌意,不会开战!”沈婳说道,“思来想去,大陈绝对牵扯其中!” “这也是我对两位绝对信任的原因!”布封说道,“因为我现在有共同的目标,就是帕黛必须继承大统!那些大臣还在,我需要先去处理一下,日后若是有了新的消息,也会尽快通知你们的!” “宣王,现在帕黛肯定希望安静一下,我们就不去打扰她了,好好照顾她,安慰她!”沈婳说道,“即便对方在狡诈,只要我们精诚合作,一定会度过这一次的难关的,帕黛也一定会挺过去的!” “我会将郡主的话带给帕黛的!”话落,布封转身离开了。 这一日注定是帕黛人生之中最灰暗的一日,这一日甚至接下来的几日,她都一直呆在房间之内,没有见过任何人,只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说。 在帕黛自己都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几日的时候,一早,布封硬闯了进来,将帕黛叫醒。 帕黛没有睁开眼睛,懒洋洋却冷冰冰的说道:“出去!” “今日是钦天监为殿下选的登基的日子,殿下怎么还睡着呢!”布封温柔的说道,“若是再不起来,恐怕是会让人笑话的!” “你说什么?”帕黛的眼睛突然睁开了,迅速的翻过身,不敢置信的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布封没有回答,而是让人将龙袍送了进来,说道:“殿下一直在睡觉,也未为殿下测量一下,这件龙袍是连夜赶出来的,希望殿下能够穿的合身!来人,伺候殿下穿衣服!” 帕黛有些迷迷糊糊的,仍由宫人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面上还有几分疑惑与困顿,不解的看着布封:“到底怎么回事?” 布封微微的一笑,说道:“一切如殿下所见,今日就是殿下登基的日子。殿下是先帝唯一的血脉,那些好家伙是没话说的!” 帕黛沉默了一下,垂下了眸子,因其是女儿身,就凭这一点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反对了,当初父皇让她处理朝政的时候,也不知道多少人反对,但是因为父皇尚在人世,所以他们不敢有明面上的动作,现在能够让她登基,这其中必然是布封活动的结果。 她看着布封,蹙起了眉头,这个男人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他自己? 帕黛很快被打扮好,穿好了龙袍,虽然有几分消瘦与憔悴,但或者衣服或是妆容,都让她显得威仪与深不可测。 “我们出发吧!”布封上前抓起了帕黛的手,“不要害怕,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在你的身边的!” 走上白玉梯,走进金銮殿,两旁是文武百官,这一幕帕黛从小看到大,这一刻她竟然紧张起来了,手心有些出汗,不自觉的将布封的手握紧了。 “慢着!”就在帕黛即将坐在龙椅之上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想起。 众人侧目望去,只见着周皇后带着人来到了金銮殿上。 “不知道太后所为何事?”布封问道,眸子里面射出几丝冷意。 “因为哀家发现了一些事情,帕黛没有资格登基为帝!”周皇后冷冷的说道。 “何事?” “谋害先皇!”周皇后一字一句的说道,话落,朝堂之上的人,无不脸色一变。 第三百二十章 引蛇出洞的一出戏 “谋害先皇!” 听到周皇后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帕黛的眸子猛然一睁,又产生了一股无言的怒火,几乎咬着牙说道:“母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母后也很痛心,因为母后也很伤心,因为母后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周皇后看着帕黛痛心疾首的说道,“先皇自小便十分的疼爱你,将你当做掌上明珠,没有想到你竟然被这权力蒙蔽了心,连这么几日的时间都等不了,非要毒害了你父皇!” “我不知道母后到底在说些什么!”帕黛说道,“父皇到底是怎么驾崩的?真的是被毒害的么?” “你还要继续装下去么?”周皇后冷冷的笑了笑,“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你还要当自己是无辜的吗?你虽然是我的女儿,但是陛下也是我的丈夫,我不能够看着陛下他死的不明不白!” “皇后娘娘,您质问公主毒害了陛下,不知道娘娘可否有证据?”一个老臣上前说道。 “是啊,今日是公主的登基大典,皇后娘娘若是没有证据的话,贸然说公主谋害了先皇,实在是难以服众啊!”另一位大臣接着说道。 “帕黛是哀家生的,哀家原本该是最相信她品行的人的,若是没有证据,哀家也绝对不会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周皇后说道。 “太后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先皇的死与殿下有关?”布封眉头微微蹙起,表情疑惑又有几分紧张的说道。 周皇后没有理会布封的称呼,挥了挥手,就见着两个宫人抬着一个老太监的尸体上来,这老太监不是别人正是元帝贴身伺候的太监恒公公。 “恒公公想来大家应该很熟悉了,伺候先帝十几年了,陛下驾崩之后,哀家念在他伺候先帝爷劳心劳力反而份上,应准他可出宫,颐养天年,只是为何昨夜会有人发现,他在自己家中上吊身亡了?”周皇后说道,“而这些日子,出了哀家与帕黛会每日去看望先帝之外,就只剩下恒公公一人随身伺候,陛下的汤药皆是由他一人经手的!” 周皇后沉默了片刻,目光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又落到了帕黛的脸上,嘴角轻轻的勾了勾,说道:“帕黛,你虽然将恒公公灭口了,但是没有想到他在临死之前会给哀家送了一封信吧!” 周皇后说道,将信拿了出来,说道:“恒公公在这封信里面写了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是深感愧对先帝,所以要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与哀家,帕黛,你是否命令过恒公公换过陛下每日的药汤?” 帕黛微微的愣了一下,咬了咬唇,说道:“是的!” “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朝臣们小声的议论起来。 “殿下……”布封也蹙着眉头担心的看着帕黛。 帕黛紧接着解释道:“只是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周皇后目光冷冽,直直的逼视着帕黛,语气里面带着深刻的失望还有意思隐约的期待。 “因为我知道了父皇服用的药汤是宣王送来了,我不放心,才叫恒公公换下的,但是换下的药汤是我让太医院的太医精心调制的,并且我亲自试过药,对父皇的身体没有任何的伤害!” “帕黛!”周皇后冷喝了一声,“就是你害死了你父皇!你做事之前为何不跟哀家商量一下?你和不信任宣王,连哀家也根本就信不过!宣王给你父皇的药是经过哀家同意的,并且在用药之前,都是宣王亲自试药的!在花神祭那一日,就是宣王府的人将药方给了哀家,所以你父皇方才能够苏醒,之后身体眼见着有了好转,但是因为你私心调换了你父皇的药,所以你父皇的病情才加重的!” “不,不是这样的!”帕黛惨白着脸色,颤抖着唇,“我查过宣王给父皇的药,里面分明有一味毒药……” “是药三分毒,那不过是以毒攻毒罢了!”布封淡淡的说道,看着帕黛的眸子里面有些说不出的受伤和失望,“公主在给陛下的药里面是否加了一味解此种毒药的解药?而这一味解药却是与药中的另一位草药相克,所以陛下才会……” 布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殿下,你虽然是无心的,但是先帝的死的确跟你有关!其实,你自己应该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只是不愿意承认吧!”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帕黛捂着耳朵尖叫了一声,“我没有害父皇,没有害父皇!” “殿下没有害先帝的意图,这一点太医应该可以作证的!”布封又说道,“而且给先帝的药都是殿下亲自尝过的,可见殿下对陛下的孝心!” “可是先帝确实是因为她而死的!”周皇后指着帕黛尖声说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一位之前就十分反对帕黛的大臣走上前说道,“公主虽无行事之动机,但是却有行为之事实,公主非但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陛下驾崩之事,还需要细查!” “本殿乃是父皇唯一的骨血,若是本殿没有资格,那么李大人你认为谁才有这个资格?”帕黛咬着唇冷冷的问道。 “臣认为秦王的长子聪明伶俐,又有皇室血脉,其母也是出生高贵,可继承大统,皇后娘娘德高望重,可有皇后娘娘辅政!”李大人说道。 “那位小皇子好像才四岁吧!”布封冷冷的笑了笑。 “皇后娘娘,为了柔夷的百年江山,请娘娘主持大局!”有好几人同时出列,跪求皇后。 “你们……”周皇后也有几分诧异的退后一步,“哀家一直以为是帕黛谋害了先皇,所以才心中气愤不已,方才闯进了这里。只是帕黛行事却是无心之过,他乃是先帝唯一的骨血,且先帝在世的时候,已经由她监国了,说明先帝对帕黛是十分信任的。哀家认为还是由帕黛继承皇位比较好,相信先帝在天之灵也会安慰的!” “请皇后娘娘主持大局!”又有几位大臣出列。 “好,很好,非常好!”布封拍了拍手掌,发出清脆的响声,笑眯眯的望了一眼下方的大臣,“还有谁赞成?不妨一起出来吧!” “宣王,虽然你是帕黛公主的未婚夫,但是公主陛下与谋害先帝有关,希望宣王你能够认清是非,不要助纣为虐才是!”李大人说道。 “我想请问一声,什么样的人才是最具资格继承皇位的人?请问先帝遗诏提及的人可否有资格?” “这……可是先帝驾崩的突然,并没有遗诏存在!” “谁说没有!”布封嘴角微微的勾了勾,露出几分讽刺的笑意,“陛下在临终之前,单独召见过我,并且将遗诏交给了我!我如果早前就拿了出来,又怎么能够看见你们这一张张阳奉阴违的脸呢?” 话落,布封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份黄色布条书写的遗诏,说道:“陛下遗诏,传位于帕黛!你们如有疑问,可亲自验证是否是陛下亲笔!” 其中一位老臣是元帝的老师,亲自查看,确认是元帝亲笔书写。 “即便如此,但是陛下里写着一份遗诏的时候,并不知道帕黛公主会有谋害之人的,若是早些知道,定然不会立下这一份遗诏的!宣王乃是公主的未婚夫,说不定,公主早就知道了遗诏的事情,方才行事的!”李大人又说道。 “哈哈哈!”布封笑了起来,“李大人不愧是深受先帝信任的肱骨大臣啊,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不得告诉诸位一件事情!你们以为你们掌握了真理,反对帕黛就是守护了你们的正义,我很遗憾的跟诸位说一声,你们被骗了,陛下之死,与帕黛还无关系,这一点并非是我空口白牙随口一说的!” 故意的沉默了一下,布封以更加赤裸的讽刺的目光看着那几位反对帕黛的朝臣,然后继续说道:“因为殿下给先帝换药的事情,我,皇后,还有先帝都知道。因为殿下对我有一些误会,所以才没有将此事告知殿下,给先帝服用的药本来就是公主的药,然后公主再让人掉包,之后反而服用的是我的药了!关于这一点,御膳房负责煎药的御医可以作证!今日的一切不过是我与皇后娘娘演的一出戏而已,殿下自监国以来,政令下去,每每是阳奉阴违,各个部分互相推诿,找不出原因。我们知道朝臣之中已经有了不忠之人,但是却不知道身份以及没有证据,今日不过是将这些害群之马引出来而已!” “什么!”帕黛诧异的看着布封。 “如果先帝不是因为公主而死的话,那么为什么会在服用了宣王的药之后驾崩,难道先帝是被宣王你所害?”李大人的脸色白了一下强作镇定的说道。 “布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帕黛急切的问道。 “如果垫底是我害的,今日我就不会将事情说出来,对于陛下驾崩之事,我问心无愧,陛下驾崩,的确是天命所归!”布封说道,“这里是我给陛下的药的药方,你们可以让有经验的御医检查,而配药与煎药都是有专门的御医负责!” “宣王的药方从何而来?” “乃是一位高人所写,至于这位高人的身份,我不方便透露!”布封说道,他看着帕黛说道,“对于陛下之死,臣问心无愧,若是殿下想要追究臣,臣也无话可说,无怨无悔!” “你……” “帕黛!”周皇后说道,“给先帝服用此药,是经过了哀家同意的,若是要追究,哀家也有责任!但是这药是哀家看着布封服下,哀家也亲自试过的,也亲眼看着陛下的病情好转的,至于最后陛下为什么会突然驾崩,哀家认为,的确是天命所为!” 第三百二十一章 死而复生,谋反篡位 “殿下!”布封垂首说道,“陛下驾崩之事,臣有责任,但是现在是殿下登基之日,无论殿下准备怎样处罚臣都好,但是一切请在大典之后再说,这是臣对殿下的请求!” “好!事后再说!”帕黛平复了一下心情,一甩龙袍,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冷凝的看着下方众臣,“既有父皇遗诏在手,你等还有何话说?” “这……”之前反对帕黛的几个大臣都白了脸色,颤颤巍巍的互相看了看,有几人直接跪下,哀求道,“臣之前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冤枉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诸位若是没有意见的话,那么下面就进行登基大典吧!”布封说道。 “慢着!”李大人佯作镇定的说道,反正既然已经得罪了帕黛,她登基之后,自己亦个死罪,不如现在放手搏一搏,“哼,帕黛公主乃是女儿之身,根本就不适合称帝,而且她的能力能够管理一个国家吗?将柔夷的国运交给她,臣感到很担忧!” “李大人,如果一个国家国运不顺,国力不昌,难道是皇帝一个人的责任吗?”布封问道,“难道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你拿朝廷俸禄,难道就没有一点味陛下解忧的意识吗?没有不好的皇帝,只有不好的没有尽心尽力的臣子!李大人到底是对殿下没有信心还是对这满殿的大臣没有信心?” “宣王能言善辩,下官不与你争辩!”李大人扶了扶衣袖说道。 “公道自在人心,李大人不是不能与我争辩,是毫无道理与我做争辩罢了!”布封说道,“看看满朝文武的意思,李大人你真的以为自己一个人能够阻拦着潮流吗?登基大典正式开始,击鼓奏乐,请太师为陛下正冠!” 说话间,就见着宫人端着帝冕与国玺出来了。以为白胡子的大臣亲自拿起帝冕,准备与帕黛带上。帕黛自龙椅上站了起来,半跪在帝冕之前。 “公主,大事不好了!” 就在此时,一道慌慌张张的声音传了进来,众人侧目望去,一个满身是血的士兵从殿外从了进来,跪在大殿中央,焦急而紧张的说道:“启禀公主,国舅带人逼宫,直杀到了正阳宫,现在朝着金銮殿来了,公主还是快些撤离这里吧!” “啊!”众朝臣无不哗然,“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国舅不是已经自杀了吗?怎么会带着人逼宫呢?” “公主,您还是快些移步,暂避锋芒吧!” “是啊,公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您还是暂时离开这里吧!” “怎么会这样?”周皇后的脸色一白,“这倒是是怎么回事?” 帕黛也十分疑惑,侧过头看了一眼布封。布封面色平静,没有一点意外之色,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朝着她微微的笑了笑,然后不急不缓的点了点头。 帕黛稳了心神,第一次觉得有布封在身边,自己可以如此的安心,脸色一凛,沉声说道:“走?走到何处?” 她的目光在下方瞟了一眼:“我不仅仅代表着皇家的威严,我现在这里所站的位置更是柔夷为神圣为威严的地方,谁敢在此放肆,就是与整个柔夷为敌!我乃天命所归,又看看那些乱臣贼子能够奈我何?太师,大典继续!” 慌乱的大臣们也因为帕黛的话而镇静下来了,整理了衣冠,整齐列队,肃穆的看着帕黛加冕。 “今日既将国玺交给了你,此后,一切以国事为重,以柔夷的繁荣昌盛为重!”太师郑重的将国玺交给了帕黛。 帕黛接过,回到了龙椅之上,百官出了周皇后以外,均跪下在地,山呼万岁。 “众卿平身!”帕黛朗声说道。 “啊!”只闻见一声惨叫,几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被打到了大殿里面。 紧接着,就见着周国舅带着一众士兵冲了进来。 周国舅一马当先,手上的长剑之上的血迹未干,意气风发的踏上前,冷冷的嘲讽的看着龙椅之上的帕黛:“没有想到你的动作还挺快的,也没有想到面对如此场景,竟然还能够面不改色,实在是叫舅舅刮目相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死了吗?”周皇后大喝了一声。 “姐姐啊,到了现在你还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吗?当初被这丫头阴了一把,若是不装死,怎么能够从天牢里面出来?不过,今日大局已定了,姐姐,念在多年的姐弟之情,我是不会杀你的,但是你也要劝劝帕黛,识时务的话自己退位,我会考虑放她一条生路的!” “国舅爷,你总算是来了!”李大人大笑道,恬不知耻的快步走到了周国舅的身边,“只可惜这大殿已经结束了!” “没有关系,我知道你辛苦了,李大人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谢国舅爷!”李大人说着,推到了周国舅的背后。 “你这个畜生,你是疯了么?”周皇后喝道,“我们周家世代忠良,怎么会出了你个混账!” “姐姐,成王败寇,我这是在位周家光耀门楣,若是成功了,周家将会有无限的光荣,你骂我做什么!”周国舅满不在乎的笑了笑说道。 “母后!”帕黛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是你太信任舅舅了,还是舅舅平日里面在你面前的戏演的太好了,当初将他抓进天牢的时候,却是凭着真凭实据的,只是你一直以为是朕容不下他,故而,故意陷害他罢了!现如今,他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母后眼下可以自己看个明白了吧!” “帕黛,今日的情势你也应该看到了!我不想跟你伤了和气,你还是自己退位吧!”周国舅冷冷的,胸有成竹的说道。 “看来,看不清楚形势的是国舅爷你啊!”布封淡淡的说道,“难道国舅爷丝毫就没有怀疑自己为什么能够那么容易的被人从天牢里面救出?难道国舅没有丝毫的怀疑为什么你与叛党在城中隐匿了两日都没有被发现?难道国舅爷丝毫没有怀疑你为什么能够打到金銮殿来?难道皇宫的守卫竟然如此的薄弱?” “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国舅的脸色一变,“哼,到了如今还要逞口舌之快,死鸭子嘴硬!” “这句话我应该原封不动的送给国舅爷!”布封淡淡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拍了怕手,顿时就见着有数十个黑衣人送大殿的房梁之上下来,“国舅爷还是束手就擒吧,免得学习金銮殿!” “哈哈哈!”周国舅大笑道,“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就凭这些人会是我几万人马的对手?” “国舅真的以为自己有几万的人马?”布封眉头微微的向上一挑,“我们之所以会如此的放任你,不过是想要将朝廷里面的那些蛀虫全部连根拔起而已!先帝爷性格温和仁慈,不忍心伤了君臣的和气,但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不将这些蛀虫全部揪出来,殿下继承的江山只会是如同位于危巢之中,殿下的任何政令都将因为有一群阳奉阴违的人的存在而行不通。将这些人一并铲除,不过是为柔夷除去了一块腐肉而已,如此,柔夷方才可以得以新生!” “哈哈哈!”周国舅仰天大笑,“好个忧国忧民的宣王!宣王辅助帕黛登基难道就没有一点私心?你掌管着柔夷的经济命脉,帕黛都不得不依靠与你,你日后与帕黛成亲之后,难道不会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相信不止是国舅有这个疑惑,很多人都会有这个顾虑吧!”布封的脸色依旧是淡淡的,转过头神色平静的看着帕黛,又道,“包括殿下你也是一样吧!我曾经跟殿下说起过,我不会为自己解释的,因为我将会用实际行动告诉殿下臣对殿下的心意!” 布封环视了一圈诸位大臣,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布封今日宣布,我将我的所有财产全部上缴国库,日后凡是我名下所有的产业所得之财产,也全部归于国库!” “什么!宣王竟然会有如此举动!”朝臣们再一次议论纷纷。 “你何必如此!”帕黛瞪大了眼睛吃惊的说道。 “臣与殿下难道还用分彼此吗?”布封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我就多谢宣王慷慨解囊了!”国舅爷冷冷的说道,“宣王爷不必危言耸听了,今日大局已定,你们若是再不投降的话,我就只有血洗金銮殿了!” “那我就要看看国舅是如何血洗金銮殿了!”布封冷冷的笑了笑。 说话间,只见着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进来禀道:“国舅爷,不好了,我们的军队在正阳门被伏击了,大多数人知道国舅的意图之后,哗变了!” “什么!”周国舅的脸色一变,大喝道,“兄弟们反正横竖都是死,现在我们唯有活捉公主,才有活命的机会!” 话落,就见着国舅爷带领着手下的人朝着帕黛杀去,并且朝臣们也不能够幸免于难。 四周的黑衣人立刻冲上前,与国舅爷的人产生了殊死搏斗。 “母后!” 周围的人都在乱斗,周皇后身边只有两个太监守护着,眼见着一人被砍倒在地,周皇后更是花容失色。 帕黛的脸色一变,即刻冲了下去,准备救回周皇后,一旁的布封拉之不及。 国舅爷带来的手下的这些人怎么会是这些黑衣人的对手,很快就被击溃,他的目光立即落到了周皇后的身上,几步冲了过去,一剑刺死了周皇后身边的太监,将她拉到了身边,长剑横在她的脖子上面,眼睛发红,目眦欲裂的吼道:“散开,都散开,不然我杀了她!” “你居然如此待我,你是疯了吗?”周皇后气的脸色发白。 “姐姐,反正都要死了,我还在乎那些吗?”周国舅冷冷的说道,“姐姐,你从小就疼我,就帮我这一次吧,帮我出去吧,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第三百二十二章 计中计,环套环 “舅舅,放开母后!”帕黛着急的喊道,“不要伤害她,我让你安全的离开!” “帕黛!”周皇后说道,“这两年来我们母女一直不够亲近,我对你也颇为严格,母后并没有太大的正是野心,母后只是担心你太年轻了,所以一直管着你,让你不自在,只是不希望你犯下错事而已!国舅有今日,其中也有我的过错,是我太相信他了,是我太纵容他了!母后今日死不足惜,不可让他离开,不可再让他犯错了!” “住嘴!”周国舅神色激动的咆哮道,“你给我住嘴,你真的不怕死吗?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母后,你不要再说了!”帕黛紧张的说道,“只有你不伤害母后,我会让你走了!让开!” 黑衣人纷纷让开了一条道路。 周国舅拉着周皇后,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带着残余的几个手下,小心翼翼的往殿外走去。 “国舅爷,等等我啊!”李大人早就吓得脸上血色全无,没有办法,只好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退到了殿外,疾步往宫外走去。 周国舅大喊道:“马上准备好马匹,不许任何人追上来!帕黛,你们也不许跟上来了,不然我杀了她!” “照他说的做!”帕黛说道。 “对不起,是我安排不周!”布封颇为自责的说道。 帕黛望了他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颓废了这么久,全是你在安排,今日之事,只是个意外,跟你无关!说要怪谁的话,我的责任最大了!” 帕黛眼睁睁的看着国舅带着周皇后离开,就在此时,不知道何处一枚暗器飞出,直射入周国舅的眉心,只见他身子一僵,瞬间轰然倒地。 紧接着又是数枚暗器飞出,周国舅的手下无一幸免,唯有周皇后一人安全无虞。 “母后!”帕黛急忙朝着周皇后疾奔而去,立在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急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周皇后的目光从地上国舅爷的尸体上面收回,神色有几分庆幸又有几分失落,轻轻的拍着帕黛的脸说道:“让你担心了,母后没事!” 布封看着团聚的母女二人,亦是会心的一笑。他的目光一转,落到了房顶之上的一道白影上面,朝着他点了点头,若无他相助,计划也不会那么顺利实施的。 屋顶之上的白子珏点了点头,瞬间消失了身影。 布封走到了帕黛的身边,弯腰说道:“太后受惊了,太后可先去休息一下,陛下,接下来,该去花神庙,祭拜告知神灵了!” “朕知道了!”帕黛说道,又对周皇后说道,“母后,先回宫好好的压压惊,待帕黛祭奠花神之后,再向母后请安!” “我儿放心的去吧,母后没事!” “就是此处,没有弄错吧?”沈婳问道。 “不会错的!”白子珮说道,“我打探了很久了,确定在此无误!” “我手下的人打探到的地方也是这里!”长孙斐说道,他的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这座宅院看起来十分的普通,里面的布置却是别有门道,不是那么简单的,应该就是这里!” “看里面的所布下的八卦方位倒是有几分田和宇的风格,但是就是风格太明显了,我反而觉得有几分奇怪,以他行事之低调,不会轻易卖弄出来的!”沈婳说道。 白子珮微微的挑了挑眉头,说道:“郡主你对这个田和宇很熟悉吗?我在暗门的时候,陛下就曾经让我打听这个大陈宁王赵默,不对,现在应该是太子了,他手下的这个谋士田和宇,但是每一次都只有很少的消息能够传回来,这个人行事非常的隐秘,没有想到郡主不但听说过,而且还对此人十分的了解呢!组织倒是比我想象的厉害啊!” 长孙斐再一次的蹙了蹙眉头,望了一眼白子珮,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要知道田和宇此人是不是在这里面,必须要看看才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说着,长孙斐挥了挥手,数个玄衣卫身形一闪,落到了院子里面。 这院子看似普通,实则符合八卦原理,暗藏机关陷阱与其中。几人刚刚落下,立即落入了陷阱之中,只见着数枚暗器不知道从什么方向射出,朝着几人的面门而来,且角度十分的刁钻。 几个玄衣卫依靠敏捷的身手与丰富的经验,勉强的躲了过去,方落地的时候,再一个机关被启动,数支冷箭射出,几人没有防备,其中一人因为没有防备被射穿了心脏,另外几人虽然险险的躲了过去,但是都不同程度的负伤了,只好退了回来。 这种连环机关沈婳曾经用来对付过红衣教的人,她就是在前世的时候跟田和宇学的,但是不过是学到了皮毛而已,这个机关之变幻莫测,叫人防不胜防。 “没有想到还有如此精妙的机关!”白子珮说道,“真是叫我开了眼界,也受教了,看来我的机关术还得好好的研究研究,用以连环之用,方才让人防不胜防啊!” “若是极好的对付的话,我会以为自己找错地方了!”长孙斐沉了沉眸色说道,“既然是机关,就必有破解之法,若是破解,再精妙的机关都不过是破铜烂铁而已!” “你有何破解之法?”白子珮问道。 “这些机关的确十分的巧妙,一环扣一环,让人防不胜防。但是这些机关毕竟是死物,不会懂得如何分辨敌人然后再发动的!”长孙斐说道,他立即让人去抓了一些动物,将其放进了院子之中,这些动物受到惊吓,在院子里面横冲直撞的,启动了机关,很快,众人就将院子里面的机关分布掌握了。 几个玄衣卫进入院子里面,几下将机关解除了。 白子珮拍手笑道:“真是没有想到,这么精妙的机关,居然被一群动物这么破解了!” “越强的东西,弱点往往也会越明显!”长孙斐说道。 几人进入院子,沈婳奇怪的说道:“我们的动静这么大,为何院子里面没有一个守卫出现?”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一阵悠扬的琴音传出来,平静中又带着几分杀气。 “他还真的以为自己是诸葛亮,玩儿空城计啊!”白子珮嗤了一声说道。 长孙斐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先不要妄动。 琴声还在继续从屋子里面传出来,悠扬而带有杀气。 “你干嘛?我们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不管周围有没有埋伏,都来到这里了,难道还要空手而归吗?”白子珮说道。 “嘘!”长孙斐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你听!” “什么声音?”白子珮不明所以,“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听琴声?” “等我一下!”长孙斐越到了围墙上面,朝着下方看了一眼,脸色变了变,又回到了沈婳的身边,说道,“还记得我们在岐山取得推背、图的时候,在那个山洞里面遇到的迷宫吗?那个迷宫会动,但是现在这座院子会动!” “开什么玩笑!”白子珮不相信,亲自去了围墙边看了一眼,顿时惊了一下,回来说道,“还真是见鬼了,若是这房子院子会动的话,我们也在其中,为何会没有一点感觉?” 话音刚落,几人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院子快速的旋转起来了。 “无忧!”长孙斐上前,一把将沈婳拉到了胸前,“没事吧?”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院子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旋转起来?” 白子珮也是步履不稳,几乎摔倒在地:“不行了,太晕了,我快吐了!这到底是什么阵法,居然会使得整个院子旋转起来!若不想办法让它停下来,在这么下去,不用等到他们了,我们自己就先完了!” 沈婳闭上眼睛,抓紧了长孙斐的衣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座院子是柔夷本来就存在的,田和宇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改造一个如此大型的机关的,其中定然有什么蹊跷,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而已! 障眼法,这一切定然是障眼法!这是田和宇常用的伎俩,自己居然会中招! 就在这个时候沈婳只感觉一阵粉末被撒在了脸上,那阵阵让人站立不稳的眩晕感立刻消失了,她睁开眼睛,没有想到居然会见到白子珏。 “二哥!”白子珮先是大叫了一声,冲到了白子珏的身边,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子珏只是看了一眼白子珮,淡淡的说道:“你们中了障眼法了!其实这院子根本就没有动,只是你们在一踏入院子的时候,就闻到了事先埋好的药粉,这药粉会让人产生眩晕的效果,加上之前这院子周围布下了让人误以为它在移动的障眼法,所以让你们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然后产生的错觉!” “幸亏你来了,二哥!”白子珮高兴的说道,“二哥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看了一眼沈婳,又继续说道:“是为了二嫂吧?” “田和宇!”白子珏说道,“我有些事情需要问他!” 长孙斐看着白子珏,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上前一步,说道:“多谢相救!” “不必!”白子珏依旧淡淡的说道,“只是你们先进入这里,才会中计。若是我先进入这里也不一定能够分辨,我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又快速的将目光移开了。 沈婳没有上前打招呼,只是跟在了长孙斐的身后。 几人继续上前,踢开了屋子的大门,里面是一个背对着门坐着的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正在抚琴,闻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淡淡的一笑,说道:“没有想到几位居然能够破解了我的机关来到这里,实在是佩服佩服!” 第三百二十三章 花神庙遇刺,危险丛生 “田先生的机关设计之精妙也让人叹为观止!”长孙斐说道,“既然已经到了如今这一步了,还是请田先生自己出来吧,你偷偷的潜入柔夷,相信帕黛公主对你更加的感兴趣的!” “鬼王真的以为自己赢了吗?”那人笑了笑,转过来了身子,浅浅的笑着,看着几人。 沈婳眸子睁大了一下,惊讶的说道:“他不是田和宇!虽然长得有几分相似,声音也很像,但是他不是!” 他人亦是吃惊了一下,说道:“我骗过了很多的人,没有想到居然被你们认出来了,无忧郡主你难道见过田先生不成?世上知道田先生相貌的人可是不多啊!” “真正的田和宇在哪儿?”白子珏问道。 “你猜啊!” “田和宇为什么会如此大费周章?”白子珮蹙了蹙眉头说道,“他的目标是帕黛,周国舅或许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他的根本目的还是帕黛!” 白子珏的脸色也变了一下,说道:“去花神庙!” 花神庙外,帕黛带着百官前来,焚香祭告。 “祭拜了花神,得到了花神的认可,此后,比便是柔夷之主了!”布封说道,他牵起帕黛的手,捏在掌心,“你很久紧张吗?手心都是汗!无需紧张,记住,你是先帝唯一的骨血,柔夷独一无二的公主,你乃是天命所归,无可替代!” “别说了,你越说我越紧张!”帕黛说道,“我虽然不希望父皇的江山落入外人的手中,但是我能够担负起这份责任吗?我很怀疑!” “事到如今,陛下还在怀疑什么?”布封的手紧了紧,“你若是没有能力,先帝也不会放心将江山交给你!你不相信自己,难道不相信先帝吗?何况,还要臣,臣会永远陪在陛下的身边的!” 帕黛侧目看了一眼布封清逸的侧脸,微微垂下眸子,掩饰住了一些懦弱与不自信,说道:“父皇召见你的时候,跟你说了些什么?” “先帝要臣发誓,永远爱着陛下,永远支持陛下,永远陪在陛下的身边,无论什么时候!”布封淡淡的一笑说道,“先帝,似乎很信任臣呢!” “是吗?”帕黛的嘴角微微的勾了勾,主动紧了一下握着的布封的手,“你陪着我进去吧!” 帕黛与布封进入花神庙内,百官在殿外守候。 大殿之上,花神娘娘庄严肃穆,慈祥而漠然的俯视众生。 帕黛上前,点了香,闭上了眼睛,跪下,诚心祷告,祈求上苍。 布封看着帕黛娇小而纤弱的身影,心中一动,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的事情,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了十个春秋了。 人生能够有几个十年呢?他爱她爱了十年,即便她心中从未有他,他亦是从来未曾后悔过。 过去十年他不曾走进她的心中,那么未来的几十年就由自己好好的陪着她吧! 豁然间,只见着一道寒光一闪,布封的眸子瞬间睁大。 “殿下小心!”他大叫了一声,立马将帕黛从地上拉了起来,退后了好几步。 瞬间,就见着好几道黑影从房顶落下,将两人包围住了。 这花神庙在柔夷人心中神圣无比,只有帝王方才有进入的资格,所以二人身边根本就没有侍卫。而这些刺客,也定然不是柔夷人。 “你们是何人?”布封伸手将帕黛挡在了身后,怒目瞪着周围的人喝道。 刺客们没有说话而是举刀朝着两人杀来。 布封不会武功,而帕黛虽然会一些武艺,但是却不是绝顶的高手,面对这么多有备而来的刺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快,两人都被逼入了死角。 刺客的目标既然是帕黛,她自然吸引了绝大多数的刺客的目光,只见着她节节后退,很快退到了墙边。一人举刀砍来,她踹了一脚,转身躲过,而然,就在此时,另一人一剑刺来。 帕黛没有机会躲避,眼见着利剑朝着自己的心中袭来,寒光闪闪,凌厉无比。 电光火石之间,帕黛只感到一道人影一闪,有什么东西挡在了自己的身前。预想之中的剑并没有刺向自己,也没有丝毫的疼痛。 她慢慢的回过神来,目之所及是滴着血的剑头,以及一片被鲜血染湿的白衣。她的目光慢慢的上移,落到了布封苍白的脸上,瞳孔顿时一缩,不敢相信,满是震惊。 布封想给帕黛一个安慰的笑容,他的嘴角微微一裂,鲜血就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的嘴中满是血腥的味道,囫囵的说道:“殿下,你没事吧?” “你这是在做什么?”帕黛咽了一口唾沫,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谁让你这么做的?” 说话间只见着背后的黑衣人再一次齐举刀朝着沈婳砍去,布封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前一扑,将帕黛护在了怀中,背后承受着黑衣人的疯狂的砍杀。 就在帕黛以为这一次自己是必死无疑的时候,几个穿着玄衣的男子快速的进入了花神庙内,与黑衣刺客缠斗在了一起。紧接着,就见着长孙斐,白子珏,白子珮以及最后的沈婳一起入内。 黑衣人被分散,布封的身子顿时垮了下来,压在了帕黛的身上。帕黛有些无力的接住,两人同时跌在了地上,她看着他满身的伤口,眼睛瞪得大大的,全是血丝,无所适从,双手不知道该放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 沈婳见状,直接奔到了帕黛的身旁,而两外三人则是与刺客斗在了一起。 “帕黛,没事吧!” 见到了沈婳的身影,帕黛的眼睛亮了一下,急忙说道:“姐姐你快来啊,看看他怎么样了!” 沈婳蹲下,扫了一眼布封的伤口,除了胸口的致命伤以外,背上几乎已经被砍得血肉模糊了,全凭一口气吊着而已。 沈婳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让他把话说完吧!” “不要,不要!”帕黛想要将布封抱起,但是又害怕碰到了背后的伤口而犹豫不决,“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不是说会永远陪在我的身边的吗?” 布封轻轻的笑了笑,伸出手,碰了一下帕黛的脸颊,说道:“殿下的眼泪是为臣而流的吗?让殿下上心了,是臣不对!臣说过,殿下逃不出臣的五指山,呵呵,现在殿下自由了……不能够完成先帝的嘱托了,以后殿下要靠自己了!不要怕,臣……臣会一直看着殿下的!” 话落,布封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不要死啊,你不要死啊,你起来啊!”帕黛碰了碰布封的手臂,哽咽的喊道,“你起来啊,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会害怕的,你起来啊!皇兄不要我了,父皇不要我了,连你也有离开我吗?你起来啊!” “帕黛!”沈婳将帕黛的肩膀按住,“你冷静一点!” “姐姐,你要我怎么冷静!”帕黛忽然停止了大喊大叫,安静的任由眼泪流了下来,这个样子更加让人心疼,“短短的几日,我身边的人几乎都快要离我而去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长孙斐等人已经将刺客清理干净了,白子珮看了一眼布封的尸体,叹息道:“死的也太惨了点!” “住口!”白子珏瞪了他一眼。 “帕黛,我们先出去吧!”白子珏蹲下,说道,“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不敢进来!” “刺客都是什么人?”帕黛冷冷的问道。 沈婳走到了一个刺客的身边,看了一眼他的手腕,说道:“是大陈的人!” “很好!”帕黛胡乱的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所有的帐,总有一日,我会全部清算的!” 大门打开,外面的大臣只见里面有声音传来,只能够干着急,却又不见有人敢进入。 好不容易等到大门打开,大臣们急忙迎了上去,将帕黛身上全是血水,急切说道:“陛下,你没事吧?” 又见着帕黛沈婳跟着沈婳等人,一个个的脸色又是一变,指着几人的鼻子骂道:“这里乃是我柔夷的圣地,岂是你们想进去就进去的!” “住口!”帕黛喝道,“这几位是朕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没有他们,朕早就死在里面了,难道还有等你们去救朕吗?” “陛下,宣王呢?” “遇刺身亡!”帕黛冷冷的说道。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怎么办啊?” “你们都给朕住嘴!”帕黛喝道,“朕还没死呢,你们慌什么!天还没有塌下来,你们就自乱阵脚,难道我柔夷的文武大臣就这点本事吗?摆驾回宫,朕定然会彻查此事的!” 虽然在大臣们的面前表现的坚强镇静的无比,但是一回到宫中,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的时候,帕黛完全崩溃了,嚎啕大哭起来。 周皇后虽然在宫中,但是帕黛花神庙遇刺的事情也传到了她的耳中,急忙跑来看望她。 站在屋子外面,里面的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她驻足,并没有进去,只是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多灾多劫,短短的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够挺过去! “看好公主,一定不让让她做出什么傻事,一有状况,立刻前来通知哀家!”周皇后跟伺候帕黛的宫人嘱咐道。 “是!” 又叹了一口气,周皇后看着灰蒙蒙的天空,若是挺过去了,帕黛,你就长大了,虽然这成长的代价太大了! 白子珏却是找到了曾如意,面色沉沉的看着她,说道:“帕黛遇刺的时候你身在何处?” 曾如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有些讽刺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彻彻底底的输了 “我记得我们的分工很清楚的,你负责帕黛的安全!”白子珏说道,“但是帕黛遇刺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她身边可是连一个如意阁的人都没有!” 曾如意微微的苦笑了一下,说道:“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快就来找我了,没错,是我将帕黛身边的人调走了!” “为什么?”白子珏眉头一蹙问道。 “因为田和宇告诉我,他在他的手上,我不得不信!你也知道我找了他很久了,我不想放过一个任何有关他的线索!”曾如意说道。 “所以你选择牺牲帕黛么?”白子珏问道。 “呵呵呵!”曾如意瞟了一眼白子珏,笑道,“如果换做是你,在无忧郡主有危险的时候,你会怎么做?坚持你现在的一切还是为了她不顾一切?若是你的选择是前者我无话可说,若是后者,你有何资格说我?” 顿了顿,曾如意有笑道:“你说我无情无义也好,除了他,别人的生死对我的意义不大,我可做不到你这般的忧国忧民!” 她转过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子珏,又问道:“我知道这一次是你跟田和宇之间的以此对决,你以为你是赢了输了还是不输不赢?” “你什么意思?”白子珏的眉头蹙了一下。 “你再猜猜田和宇来柔夷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曾如意说道。 “把话说明白!” “好,那我就说的更明白一些,你找了那么久的人就没有怀疑过在柔夷?那么你就应该知道田和宇来柔夷的最终目的了!这一次,你输得很彻底!”曾如意说道。 “什么!”白子珏愣了一下,“在柔夷?那么田和宇做了那么多,最终的目的还是那个人?以我的后知后觉,那人应该已经被他带走了。没错,这一次我输得很彻底!” “也没有那么惨!”曾如意说道,“至少帕黛还活着,说实话,我很感谢你们,若是帕黛出事了,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这一次的事情为什么你们会瞒着我行动?”刚刚回去,黎城杰就不满的问道。 “哼,看看你现在的这幅德行,能够干什么?”白子珮抓住机会讽刺的笑道。 沈婳白了他一眼,看着黎城杰认真的说道:“我们并不是有意瞒着你这一次的计划的,只是一来你还有伤在身,二来,我们觉得你现在的心理状态不适合参与有关于柔夷的事情!” “是吗?”黎城杰冷冷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问道,“听说布封遇刺身亡了?” “你以为布封死了你就有机会了?”白子珮说道。 黎城杰没有说什么,快步的离开了。 “哼,德行!要不是你,事情会至于发展到现在吗?”白子珮低声喃喃的说道。 “哎!”沈婳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发张到现在谁也不想的。但是我还是有些不安,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或者不会就这么结束了,田和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一次他既然没有杀死帕黛,或许还会有后招!” “不会有后招了!”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 沈婳转头看过去,只见着白子珏走了进来,说道:“事情到此应该已经结束了!” “你方才说田和宇不会有后招了,是什么意思?”沈婳问道,“为何会如此的肯定?” “你说的不错,田和宇此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他在柔夷的任务已经结束了,现在应该已经离开柔夷了!” “哦?”沈婳的眉头蹙了起来,“他在柔夷的目的难道不是阻止帕黛登基吗?难道还有其他的目的?” “勾结柔夷的人,阻止帕黛登基不过是他顺带的目的,他来柔夷还有另一个目的!”白子珏说道。 他微微的顿了顿,又开口说道:“上回子我们已经去过神医谷了,但是你们应该知道还有一个毒医谷吧?” “我听外公……秦老侯爷提起过,神医谷与毒医谷出生同宗,在大陈境内,后来在于神医谷的内斗中逐渐没落了,此事与毒医谷有何关系!”沈婳疑惑的问道。 “没错,毒医谷的确是已经逐渐的没落了,知道的人也很少了,但是不代表没有毒医谷的人在世,而毒医符妥就尚在人世,并且就在柔夷内,而田和宇真正的目的正是毒医符妥!”白子珏说道,“我分析了一下,这一切还得从阿忆受伤中毒的事情说起。由于符妥相当的低调,知道此人的人是少之又少,田和宇当初只是怀疑符妥在宣王的身边,但是不确定,所以故意让手下的暴露身份,让阿忆与宣王手下的人追踪,然后阿忆受伤被宣王的人所救,但是同时宣王亦是知道了阿忆中毒之事。阿忆与帕黛关系不错,若是阿忆出事,帕黛亦会伤心,所以若是符妥在宣王身边的话,宣王定然会向其要解药的,果不其然如此,这让田和宇肯定了符妥就在宣王府。接下来的一切都照着田和宇的计划实行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宣王身亡,他带走了符妥,实现了最初来柔夷的目的,现在也应该安全的离开了!” “毒医符妥?我为何从未听说过此人?”长孙斐有些怀疑说道。 “现在知道毒医谷的人已经不多了,何况符妥?”白子珏说道。 “那田和宇千里迢迢来柔夷,又搞出那么多的事情来,就是为了一个符妥?他要符妥有何目的?”白子珮不解的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为了玉蛹!”沈婳沉下了眸子说道,“玉蛹只有神医谷的白萧所与毒医谷之人知道,白萧所已经死了,那么世上就只有符妥知道了!” “玉蛹?”白子珮有些惊讶说道,“我只是在书上看到了此物,难道真的有此物存在不成?田和宇找玉蛹,他难道是想要长生?” “不是他想要长生,是他的主子赵默想要长生吧!”沈婳冷冷的笑了笑,“还真是不知足啊!” “在北疆的时候我就与田和宇有过几次交手,这一次还真是彻彻底底的输给他了!”白子珏自嘲的笑了笑,“每一步都被他算计了!” “敌在明,我们在暗,有所不备也是正常的!”沈婳说道。 白子珏的面上没有舒展,他深深的看着沈婳,神色之中有些纠结忧郁,叹息道:“我是最应该猜到他的目的的,但是却失误了!我在柔夷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我是来跟你们告别的!” “二哥,你这一次又回去何处?回大周吗?”白子珮急忙问道。 “随缘吧!”白子珏并未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他又深深的看着白子珮,说道,“既然已经自由了,又何必在纠缠其中,当心后悔自己的选择!” 白子珮苦笑了一声,说道:“总是有些不得已的原因的,不过,如今我的心事也算是了的差不多,二哥,不如我们做个伴如何?” 白子珏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的事情还并未完结!”他走到了沈婳的身边,深深的叹息了一下:“保重!”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是眸子里面的深情却还是掩饰不住。 “保重!”沈婳低眸说道,她不想也不敢去看白子珏的眼睛,那只会让她想起她对他的亏欠而已。 长孙斐上前,拍了拍白子珏的肩膀,郑重而且真诚的说道:“多谢,保重!” 白子珏点了点头,迅速转身离开。 “我们在柔夷之事也该了解了!”长孙斐说道。 “帕黛现在这个状况,怎么向她开口辞行啊!”白子珮托着下巴深思道,“我得去看看帕黛,短短的时间里面丧兄丧父,母女反目,舅舅谋反,现在连那个一直默默支持他的人也不在了,真怕她会支持不住啊!” “我跟你一起去吧!”沈婳说道,“有些事情,总该是她要面对的!” 外面寒风阵阵,但是帕黛却站在外面,身上就穿着一件薄袄而已,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棵树,听见了脚步声也未曾回头。 白子珮急忙走上前,将身上的斗篷解下给她披上,说道:“你怎么回事?外面这么冷,你是不要身子了吗?” “你还记得你十年前的事情吗?”帕黛突然开口淡淡的问道。 “十年前?”白子珮不明所以,“不知道,那时候太小了,谁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是啊,我原来以为我全部都忘记,今天看到这棵树的时候竟然一下子都想起来了!不知不觉,都已经十年了!”帕黛指着前方的一棵树说道,“我想起来我跟布封原来真的在十年之前就见过了,只是我全部忘记了而已。十年前我从树上摔了下来,是布封接住了我,不然何止只是摔断一条腿而已?他好像被我砸断了一根肋骨。原来我那么早之前就开始欠他了,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好好的跟他说说话儿?为什么之前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为什么我从始至终都在怀疑他从来没有相信过他的真心?为什么在我明白了他的好的时候他却离开了?我知道这肯定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别说了,帕黛,不要再说下去了!”白子珮听着心酸,也十分的心疼,“布封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我的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而已!”帕黛自嘲的笑了笑。 “这或许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沈婳说道,“皇权之路,注定充满了血腥与争斗。从你船上龙袍的那一刻开始,你就不仅仅只是个女孩儿而已,你是柔夷的女皇,你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你不能够自怨自艾,因为没有了那个权力,坚强,咬牙撑下去,是你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连伤心都是一种奢侈!”帕黛笑了笑,“古时候皇帝自称寡人,难道真的要成为孤家寡人才能够剧情绝爱么?” “高处不胜寒!”沈婳叹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 回国遇阻,冒充身份 “你们是来向我辞行的吗?”帕黛这时候才抬起眸子看了一眼沈婳与白子珮,“也好,你们来了柔夷这么久了,是时候回去了,只是很可惜,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却没有能够好好的招待你们!下一次再来的时候,一定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了!” “好,我答应你,一定会再来看你的!”沈婳说道。 “黎城杰是不是也要回去了?”帕黛又说道,“姐姐,你能够让黎城杰来我这里一趟吗?我有些话想要对他说!”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白子珮满腔的不平。 沈婳拉了白子珮一把,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有些事情就该了结的,说道:“好,我会跟他说的!帕黛,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没有能够好好的陪在你的身边,抱歉,你也好好的保重!” “姐姐也是,还有大家也是,都要好好的保重啊,只要活着,一切都还有希望!”帕黛说道。 帕黛拉着白子珮转身离开,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疗伤的时期,而时间将会是最好的解药,一切终将都会云淡风轻的。 “你还准备在这里呆多久?”周皇后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所有的事情是一团乱麻,所有的事情都等着你来处理。你已经不是那个受尽宠爱的公主了,你是柔夷的女皇,你不能再因为委屈了就要独自闹情绪,让所有人都来哄着你,现在的你,即便是受了天大委屈,面上也不可露出半分的情绪来!孩子,留给你疗伤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了,快些振作起来吧!” “母后!”帕黛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问道,“当初你是否与惠王之间有过约定的?” 周皇后稍稍的愣了一下,微笑道:“不错,她让我与她合作,在花神祭的那一日,谋害先帝,他再为难与你,再让格尔登基。说实话,我当初是认真的考虑过的,因为我觉得你被大周的那几个人迷惑了,长此下去,或许会对柔夷不利。后来布封的人找到了我,我方才知道惠王的阴谋,除此之外,你是我的亲生骨肉,我的内心亦是不忍。后来将计就计,我们知道先帝的身边肯定有惠王的眼线,所以我去送药的时候,让他误以为我送去的毒药,实则是布封交予我的解药。这样,惠王便可以放心大胆的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那格尔是怎么死的?”提起布封,帕黛的心中又是一痛。 “的确是我去说服格尔指证惠王的,但是格尔怎么死的,我也很诧异!”周皇后说道,“或许只是个巧合罢了……” 正说着有宫人前来禀报道:“启禀陛下,太后,黎将军求见!” “请他过来吧!” “是!” “黎将军?大周的那个黎城杰?”周皇后微微的蹙了蹙眉,“他来做什么?帕黛,你可千万不要再糊涂了!” “母后,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只是想要对自己的过去做一个了结罢了!”帕黛说道,“有那么多的人牺牲了,我总是要对得起每个人的牺牲的,我不会在做傻事,我代表着柔夷,我明白的!” “那母后先走了!” 帕黛的目光从树上收回,收敛起浑身的软弱,有丝丝的厉色表露,威严而看起来深不可测。 “见过陛下!” “你来了,黎城杰!”帕黛并没有回过身子,“不必多礼了!” “不知道陛下找外臣前来所为何事?” “黎城杰你如此紧张做什么?”帕黛笑了笑,“难道朕还会将你强留下来不成?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朕还是明白的!朕此番让你前来不过是想要与过去做一个了断罢了,你是朕少女时期唯一喜欢过的人,虽然这段记忆并不是很美好,但是朕从来没有后悔过!” “说起来,朕还有感谢你呢!”帕黛回过身子斜视了黎城杰一眼,目光淡淡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若是没有你,朕或许没有办法登上龙椅的!不仅仅救过朕,还未朕在登基路上除去了一个劲敌!” “我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意思!”黎城杰面上变了变,镇定的说道。 “你也不用否认,朕知道柔夷现在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内力却还是一团糟,朕也离不开大周的支持,所以,此事朕不会深究,也会慢慢的遗忘掉的!”帕黛说道,“你亲口说过对我没有半分情谊,我也不会在纠缠你半分的,今日找你前来,主要就是想要跟你做一个了结,也算是对我过去的一个交代!” “陛下能够想得开,实在是最好不过了。外臣也在此祝愿陛下,能够早日找到真心相爱的人!” 帕黛的嘴角微微的向上一挑,有些自嘲的说道:“已经找到个,只是我不懂得珍惜,错过了。若是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再错过了!你走吧,若是有可能,希望我们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是!” 沈婳等人收拾妥当,准备返回大周,走了两日终于来到了大周边境之外。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沈婳看着白子珮问道。 白子珮握着马缰,阳光射在他年轻的脸庞上面,他微微的眯起眼睛,忽然扬起了一抹笑意,说道:“这一路上我都在想接下来应该做什么,但是,刚才,我突然有了注意了!在大周的白子珮已经死了,我现在应该做自己心中最想做的事情,我要回到帕黛的身边,亲眼看着她,我才能够放心,我现在就想要陪在她的身边!” “如果这是你深思熟虑的,我会支持你的决定!”沈婳说道,“你以前做的任何的事情,都是为了今日能够自由作出决定!” “好,那么,郡主,鬼王,我们就此别过了!”白子珮有些兴奋的说道,“黎城杰,你会后悔的!” 黎城杰的眉头轻快的蹙了一下,面上微微的一沉,并没有答话,而是转身继续前进。 白子珮的表情是豁然开朗,年轻的面庞上也是扬起大大的笑容,“驾!”随着一声清脆的马鞭声,他的身影朝着远方驰骋而去。 “在想些什么?”长孙斐站到了沈婳的身后问道。 “我在想人活在世,难道有畅快的时候,能够得一时的开心,也有一时开心得好处的!”沈婳微微的一笑,转身拍了拍长孙斐的肩膀,返回了马车里面。 车内。 阿忆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是自苏醒之后,身体的复原能力极强,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四儿在这些日子一直照顾他,两人的感情又增进了一些,简直如同姐弟一般。 “小姐,阿忆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与赵默有关,若是要让阿忆恢复记忆,我觉得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大陈!”四儿说道。 “不错!”沈婳点了点,“要让阿忆恢复记忆有两个方法,一个方法是解去他体内的毒,另一个方法就是去大陈看看了!阿忆,你想要恢复的记忆吗?” 阿忆看了沈婳与四儿一眼,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自己记忆对阿姐很重要,而且我自己也不想做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即便那些记忆有可能是不好的,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够全部记起来,是甜是苦,我都希望能够承受!” “好,阿忆我答应你,一定会为你找回记忆的!”沈婳说道,她垂眸看着阿忆腰上的鱼形玉佩,眸子暗了一下,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正说着,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沈婳心下疑惑,打开车帘问了一句:“怎么了?” 长孙斐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身旁的黎城杰。黎城杰则是抬头看着大周关口之上的士兵,脸色阴沉。 “怎么回事?”沈婳再一次问道。 “城门不开,不知道城内发生了何事!”长孙斐说道,眸子里面有掩饰不住的担忧。 “麻烦看一下城门,我们是普通的商队,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我们得马上进城去!”黎城杰喊道。 “这两日不会开城门的,你们等一等吧!”城门之上的士兵答道。 “这是为何?” “我们收到消息,会有柔夷的军队趁机进攻,所以这两日是不会开城门的,以防有奸细混入城内!” “柔夷与大周之间已经签订条约,且柔夷先帝驾崩不久,且新帝刚刚登基,这时候偷袭,应该是个假消息吧!”黎城杰说道,“不知道你们的消息是从何而来的?” “哼,越是不可能的时候就越是有可能!”士兵说道,“你一心一意想要进城,难道你们就是奸细不成?” “现在该怎么做?”长孙斐驱马来到了黎城杰的身边,“表露身份吧,先进入大周再说,查明消息是从何处传来的!” “也好!”黎城杰点了点头,又喊道,“我是黎城杰,开门!” “黎将军?”城上的士兵都愣了一下,“你等一下,我去禀报一下,我们将军!” 不一会儿,城门被打开了,有一队士兵从城门内冲了出来,将沈婳等人团团围住。 黎城杰的眸子微微沉,问道:“你们这是作何?” “你还敢假冒我们黎将军!”士兵喝道,“刚刚已经问过了,黎将军明明就在京城里面,就凭你,也敢冒充我们黎将军!来人,将他们全部拿下!” “放肆!”黎城杰大喝了一声,“看你们谁敢上前,让你们将军前来见我!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冒充我!你等随我征战疆场多年,难道连本将都认不出来了吗?” 黎城杰的气势一出来,周围的士兵顿时退了几步,心中也多了几分不确定。 “怎么办?” “还是让将军前来辨认一下吧!”两个士兵悄悄的商量道。 几人继续将沈婳等人围住,另一个立刻回去请将军。 黎城杰的面色不变,只是目光越发的犀利了,周围的士兵都被其气势摄住,不敢轻易上前,都暗暗的等待着消息。 不一会儿先前回去禀报的士兵回来了,冷冷的看了一眼几人,说道:“将军说了,这些人全是假冒的,统统拿下!” 第三百二十六章 边关之乱,身份之惑 “究竟怎么回事?”黎城杰托着下巴沉思道,“大周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现在我们应该的是如何出去吧?”长孙斐说道,“这里是你的地盘,这些士兵也应该是你的人,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方才那些士兵连我都没有见过,定然是新入伍的,且消息从高层传来,他们又怎么会相信我们的一面之词呢?”黎城杰说道。 长孙斐垂眸想了想,说道:“你不会连一个值得信任的心腹都没有吧?” “你什么意思?”黎城杰测过眸子看了一眼长孙斐。 沈婳上前一步说道:“若是有你信得过的人,我们有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我们要出去不难,难事硬闯的话,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没有办法及时解决了。这里也是黎将军你耗费心血的地方,应该不希望出事吧!” “这里的情况包括人员调动平日里面都会及时传到我的耳朵里面的,只是这十来日我们一直在柔夷,所以才给了人可乘之机,我虽然有值得托付之人,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是否还在这里,是否还在原来的职位,我们都不可知!”黎城杰说道。 “无妨,只要有名字,我们就可以找到人的!”长孙斐说道,“想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最直接有快速的方法就是要这里的人亲口告诉我们!” “繆远,跟在我身边十几年来,原来是我的副将,绝对是可以托付性命的人!”黎城杰说道。 “好,我会让人试着联系此人的!”长孙斐说道。 话落,他吹了几声长短不一的口哨,沉默了一下说道:“这是我与属下联系时的信号,他们会去找到此人,向他说明情况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沈婳咬了咬唇,转身对长孙斐说道:“这件事情会不会与大周内部的那股势力有关?还记得你手上的信吗?他们本就在柔夷,知道我们回来的时间,并且在我们之间返回,有时间做动作!而且,这里的事情,恐怕朝廷也是并不知情的!” “什么信?”黎城杰蹙眉问道。 “这是在惠王倒台之后,帕黛从他那里拿到的信,惠王一直与大周的人有所勾结,她不想因为此事误会了两国之间的关系,所以将那封信给了我!”长孙斐说道,说着,从怀中取出来那封信递给了黎城杰。 黎城杰接过看了一眼,脸色凝肃的说道:“没有想到会是他!” “的确,这也超乎了我们的意料!”沈婳说道,“可是我不知道他会选择这样做的理由!” “这里的军队是我的直属军队,没有我的命令和陛下的圣谕,是没有办法调动的,那么他是如何在这里做手脚的?他有那个权力或者能力?”黎城杰微微眯着眼睛说道,露出些许的疑惑。 “他虽然是那股不明的势力,但是想要杀我们的却不止他一人!”沈婳说道,“如果真的是他的话,背后还可能牵扯出其他的人。这件事情如果解决不好的话,即便我们能够平安的回京,也想必还会面临着更为严峻的情况!” “不过这一切还只是我们猜测而已!”黎城杰说道,“具体的情况还需要了解实情再说吧!” “小姐,你听!”四儿忽然说道,“有人来了,很多人的脚步声!” 几人停下了谈话,朝着牢门外望去,不一会儿,就见着一个穿着盔甲的男子带着一对士兵进去。他指了指牢里面的沈婳等人说道:“这些人都是柔夷的奸细,上面有命令,立即解决他们!” “是!” 士兵们上前打开了牢门,喝道:“都出来!” 几人互相看了一眼,淡定的从牢房里面走了出来。黎城杰看了一眼进来的那位穿着铠甲的副官,问道:“你很面生,是新调过来的吗?” 副将冷冷的看了一眼黎城杰嘲笑道:“你都死到临头了还想要从我们这里打听情况?” “若不是新调来的应该不会不认识我的!”黎城杰说道,“你们现在听从谁的调令?谁命令你们杀了我们的?” “呵呵,这个时候还敢打听这些?”副官冷冷的说道,“别废话了,执行命令,马上杀了他们!” “谁敢!”四儿冷冷的喝了一声,张开手臂挡在了沈婳的身前。 “本将军乃是黎城杰,谁敢杀我!”黎城杰眸子一冷,厉色说道。 “你是黎城杰黎将军?”副官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黎将军小登科之喜,会出现在我们这边界?” “小登科?”几人同时愣了一下。 “胡说八道什么,本将军就在此处,什么小登科!”黎城杰一声怒喝。 “不知道黎将军娶的是何人?”长孙斐拉了黎城杰一把,说道。 “你们都死到临头了,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黎将军娶的正是当朝最得圣宠的七公主!”副官说道。 “七妹……” 几人的眸子都露出了深深的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有人敢冒充黎城杰,并且还娶了长孙卉!又或者,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场局? “好了,行刑吧,别当误了上面的正事儿!”副官挥了挥手,几个士兵上前想要将几人按到在地上。 四儿跃上前一步,几个扫堂腿便将几人踹翻在地,冷冷的喝道:“看你们谁敢!” “还敢反抗?”副官大怒道,“来人,让弓箭手准备!” 下一刻,一众弓箭手包围了上来。 四儿问道:“现在怎么办?” 长孙斐淡淡的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杀出去再说了!” “住手!”一道喊叫声传来。 只见着一个银色铠甲的男子带着一队人马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他的目光在看到了黎城杰的时候,微微的吃惊了一下,随即平复了下来,看着副官说道:“这些人是重要的人证,你不能杀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审问他们!” “杀他们,我是奉了上面的命令的!你有何权力将人带走?”副官冷冷的说道。 “这些人的身上有重要的信息,若是误了大事,又岂是你能够负责的?”银色铠甲男子喝道,“让开,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谁敢带人走!”副将也是横眉冷对。 豁然间,气氛一变,双方的人马开始对峙起来,几乎拔刀相向。之间银色铠甲男子身形忽然一变,顷刻间手上的刀已经架在了副官的脖子上面,冷冷的说道:“别当我们黎家军没人了,这里可不是你们能够胡作非为的地方!” “别,手下留情!”副官立刻一副求饶的样子,“我这不是奉命行事吗?” “人我带走了,一切后果,由我承担,没你的事儿,知道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 银色盔甲的男子收了刀,挥了挥手,对手下人命令道:“把这几个人带走!” 话落,几人便一道出了去。 这时候副官一下子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面了,方才是吓得腿都软了,都能够感受到刀锋差点就划破了血管的感觉。 手下的人战战兢兢的问道:“齐副官,这些人被带走了,我们怎么跟上面交代啊!” “这些人是被繆远带走的,到时候找他就是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的!”齐副官说道。 正说着,又见着一队人马进来,当先是一个穿着黑袍的男子,浑身都罩在了阴影之中,看不清楚模样。他身后紧跟着一个穿着斗篷的人,看身形与走路的姿势,似乎是个女人。 “人呢?”当先的黑袍男子沉声问道,“不是让你们尽快杀了他们的吗?” “是这样的,他们这几人被繆远带走了,说是他们身上有重要的情报需要获取,我们也极力阻拦了,但是没有用!”齐副官说道。 “废物!”黑袍男子突然大怒,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让你杀几个人都杀不了吗?” “别生气了!我们早哪有那么容易就杀了他们的,不过还是来晚了一步!”女人说道,“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军营里面,命令下去,全力追捕那几个柔夷奸细,一有发现,立刻处死!” “是!” 出了天牢,繆远将几人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将手下的人打发了出去之后,看着黎城杰疑惑的问道:“黎将军,你是黎将军没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收到了消息,你娶了当朝七公主,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黎城杰说道:“这件事情也怪我没有跟你说,我与鬼王奉命秘密前去柔夷处理一些事情,柔夷的事情刚刚结束,我们就赶回来了,京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尚且还不太清楚,但是那个黎城杰定然是假的无虞!” “鬼王?”繆远望了一眼长孙斐,急忙退后了一步,行礼道,“属下见过鬼王!” “不必多礼了!”长孙斐说道,“这军营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岗位调动如此的混乱?为何有那么多新面孔?还有你们现在听从谁的调令,是何人告诉你们柔夷或许会与大周开战的?” “这……这些事情属下也觉得十分的疑惑,也就三天之前的事情,有一个黑袍男人来到了这里,说是带来了陛下的圣谕,然后见了佟将军与胡将军两位将军,详谈了许久。之后大家的岗位便发生了变化,很多没有见过的新人被安排了进来。至于关于柔夷的事情,属下就不知道详情了,命令是两位将军发出的。这三日,属下都没有见到佟将军与胡将军两位将军的身影,属下怀疑过他们是否已经遇害或者被控制了,但是他们周围守卫很严密,属下根本就接近不了两位将军!” “佟将军与胡将军与我相交多年,他们的人品我定然是信得过的,不会背叛我,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出事了!”黎城杰说道。 沈婳的眸子也眯了一下,望着长孙斐说道:“这件事情果然与他有关!” 第三百二十七章 黑袍男子的真实身份 “现在的情况是即便是你表露了身份,除了几个你的心腹之外,没有人会相信。既然现在这里的事情已经交给了胡将军与佟将军,除非两位将军发话方才能够证明我们的身份!”长孙斐说道,“同时亦可拆穿对方的阴谋!” “对方已经决定要杀我们了,我们虽然被繆远带了出来,但是应该很快就会发现我们不见了,定然会全力搜查我们的!”沈婳说道,“所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赶时间,要在对方找到我们之前,先一步找到胡将军与佟将军!” 顿了顿,沈婳又看着长孙斐说道:“此事能够不动用到你的人插手就不要插手,毕竟不要落下南方军系的人插手黎家军的口舌来!”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的!”长孙斐说道。 “将军,现在两位将军身边是被严密防守,我们原来的人员部署已经被打乱了,插入了好些新人,所以我们能够调用到的人有限,想要接近两位将军有一定的难度!”繆远说道。 “现在时间紧迫,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计划了,边走边想办法吧!”黎城杰说道,“对方安插了人进来,也就是说一旦我调用人马就有暴露行踪的可能,但是别忘了,这里到底还是我们的地盘!我堂堂黎家军难道还会拿他们没有办法不成?” “是,将军!属下现在就带你们去两位将军被软禁的地方!”繆远说完,就带着几人离开。 夜色已深,月上枝头。 月色之中,只见着一队穿着军服的人急匆匆而行,朝着一座大院走去。 “站住!”大院前面守卫的喝道。 几人停下了脚步。 守卫问道:“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们有事情要禀报佟将军与胡将军,开门让我们进去吧!”当先的一人说道。 “两位将军现在有事情正忙,不见任何人,你们回去吧!” “我们可是有机要大事想要两位将军禀报,若是耽搁了,你们能够担负的起责任吗?” “我都说了两位将军现在不加任何人,你们快些离开!”守卫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的说道,“若是敢硬闯的,就地处决!” “你!” 这时候从那当先的一人的背后走上前一个貌不惊人的男子,走到了守卫的近前,轻声说了几句话。 守卫的眼神一变,微微的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有手谕?”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是临时交代的命令,情况紧急,所以并未有手谕!”长孙斐说道。 “这可就难办了!”守卫说道,“上面交代过,没有手令,任何人不准入内的,要不你们前去请一道手令,别让我们为难?” “这周围有多少人?”在长孙斐与守卫谈判的时候,沈婳轻声开口询问道。 “小姐不要看这里只有几个人,但是这周围却埋伏了很多的高手与弓箭手,只有一声令下,我们很快就会变成塞子的!”四儿小声的说道。 “开门,让他们进去!”守卫大喊了一声。 繆远与黎城杰互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这鬼王到底跟着守卫说了什么竟然让他们就这么轻易的进去了! 沈婳说道:“四儿你不要进去,在外面等着,若是情况有变,随机应变!” “好!” 几人顺利的进入了院子里面。 沈婳疾步上前走到了带着人皮、面具的长孙斐的身边,说道:“你跟那守卫说了什么,为何他会请你进来?” 长孙斐微微的勾了勾唇说道:“只是告诉了他一切我知道的事情罢了,我有机会再告诉你!” 很快,几人进到了屋子里面。 屋子里面的灯还亮着,坐着两个穿着盔甲,魁梧雄壮的中年男子,听见了脚步声,俱是一愣,回头喝道:“什么人!” “两位将军,属下繆远,带了一个人前来见两位将军!”繆远说道。 “原来是你啊,你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你小子也叛变了不成?若是你真的敢背叛黎将军的话,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砍了你!”一脸络腮胡子的佟将军喝道。 “佟将军,你冷静一些!”胡将军拉着佟将军一把,又问道,“你带了谁来了!” “两位将军不要激动,小声一点,是我!”黎城杰上前一步,将军帽太高了些。 “你是……你是黎将军?”两位将军互相看了看,又有几分不可思议,“你真的是黎将军?” “你们难道连我也认不出来了不成?”黎城杰笑道。 “没错,你就是黎将军!”两位将军喜出望外,“黎将军你现在不是应该在京城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你们就不要管了!”黎城杰说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会被软禁的?” “早在七日之前就传来了黎将军娶了七公主的消息,三日之前京城突然来了人,说是带来了陛下的圣谕与黎将军的命令,我与胡将军两人没有怀疑,就将那人带到了这里,他先是宣读了圣旨,说是要我们关闭城门,严查进入大周的人,以防柔夷的奸细混入,然后是一连串的调令。我们深知黎将军用人的方法,便对着调令产生了怀疑,要求他们出示圣旨,我们要验明真伪。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却在这个时候发难,将我与胡将军软禁起来了,并且抢走了我们的令牌。此处守卫严密,我跟胡将军没有办法跟外界联系,只能够每日干着急,还好将军你来了!” “假传圣旨的人究竟是何人?”黎城杰又问道。 佟将军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胡乱的响动,大门被踢开,无数的人马涌进了院子里面,手上拿着明晃晃的火把。 “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找来了!”沈婳说道,目光朝着外面望去,之间这些人自动让出了一条道路,有两人走上了前。一人一身黑袍,而另一个也是披着黑色的斗篷,均看不到相貌。 “你们居然能够找到这里来!”黑袍男子阴测测的笑了笑,“看来还真是不能够小看你们啊!不过,今晚上,我是不会再让你们离开这里了!” “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沈婳上前一步说道,语气之中有些惋惜还有些怅然。 “听你这口气好像是在可惜我?你有这个资格吗?”黑袍男子冷冷的笑了笑,“不过,看来,你们好像知道了我的身份了!”黑袍男子说着,取下了头上的黑罩,露出了本来面目。 “真是叫人大吃一惊啊,淮阴侯!”长孙斐笑了笑,“当年在岐山追杀我与无忧的人也是你吧!” “不错,正是我!”秦诗源说道,“若不是帕黛横插一脚,你们到现在也根本猜不出我的身份,也根本那我没有办法对不对?人都说鬼王如何的了得,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你为何要这么做?老侯爷一辈子忠心,你这么做可对得起老侯爷?”黎城杰骂道。 “老爷子的确是一辈子对朝廷忠心耿耿,可是他最后得到了什么,还不是家破人亡,自己也不得善终!他为了朝廷,为了先帝,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舍得牺牲,可是你看看,我们秦家最后得到了什么!我姐姐唯一的骨血也惨死了!”秦诗源摇着头笑了笑,“你们也不必跟我讲什么忠孝仁义,我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也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日有冒充黎将军的柔夷奸细混入大周,佟将军与胡将军两人勾结外敌,来人,将他们全部就地格杀!不许一人跑出去了!” “住手!”就在秦诗源下达命令的同时,另一道声音传出,“除非,你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秦诗源一愣,急忙侧眸望去,只见着他身边的那黑袍女子正被人用剑挟持着。 四儿握着手上的剑,慢慢的转到了女子的身前,冷冷的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何人!” 早在这些人来的时候,她就趁机混入了其中,否则岂能够一击制胜? 说着,她一把掀掉了女子的斗篷,露出了女子清秀的面目,不是七公主长孙卉又是谁? “七妹,果然是你!”长孙斐的面上没有丝毫吃惊的表情,“为了除去我,你们还真是费尽心机啊!” “你们谁敢妄动,我即刻杀了她!”四儿冷冷的说道。 “哈哈哈!”秦诗源大笑,“若是这里的事情败露,回去之后我也是个死,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威胁到我!” “秦诗源,若是我出事了,母后是不会放过你的!”长孙卉见秦诗源似乎想要她成为弃子,立刻说道。 “既然横竖都是一个死字,我就是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秦诗源冷冷的说道,“来人,弓箭手准备!” 刹那间,院子四面的屋顶之上出现了无数的弓箭手,拉满了弓,将箭对准了他们。 “秦诗源,你疯了吗?”长孙卉的脸色一变,“谁都不许妄动!” “秦诗源,虽然你是机关算尽,想要置我们与死地,并且你也策划的不错,在我的地盘是闹了个天翻地覆,还将我的两位得力大将软禁起来了,但是你真的以为你能够杀得了我们吗?”黎城杰嘲讽的笑了笑,“你大概忘了,你脚下的这片土地它还是我的地盘,我这十几年的时间在此,难道是白混的日子不成?” “黎将军难道是在威胁我?”秦诗源挥着手说道,“这里里外外全部都是我的人,你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的!” 秦诗源说完,阴狠的看了一眼长孙卉,说道:“七公主,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放箭!” 第三百二十八章 成王败寇,心中之愤 “放箭!” 就在秦诗源的话音刚落,那些箭头的方向竟然齐刷刷的对准了他。 “怎么回事?”秦诗源的脸色一变。 黎城杰淡淡一笑,说道:“如果这周围都是你的人的话,我们得有多大的胆子才会往你的陷阱里面钻呢?事实上,在我们进入这院子之前,这周围的人已经被我的人撤下了!” 正说着,就见着一个士兵从房顶之上落下,跑到了黎城杰的身边,双手将一块令牌送上。 黎城杰接过令牌,又看着秦诗源说道:“看样子,在这里,我的令牌比你手上假冒的圣谕要好用一些啊!” 黎城杰率领黎家军已经有十几年了,威信自然不用说,一块令牌也自然是一呼百应的。 秦诗源一看苗头不对,心道不好,就立刻想要逃走。 “不要放箭,当心公主的安危!” 长孙卉的眸子一眯,露出几分冷意,喝道:“来人,别让他跑了!” 长孙卉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立刻行动,将秦诗源挡了下来。 黎城杰挥了挥手,周围的士兵是立刻涌了上去,将秦诗源围住。秦诗源与其手下的亦是激烈反抗,做困兽之斗。 四儿早就将长孙卉带到了一边。 长孙斐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七妹也是被秦诗源威胁所致,回京之后,我会向皇兄言明的!” 长孙卉有些不甘心又有些羞愧的咬了咬唇,说道:“多谢五哥相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眼见着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秦诗源也终于是精疲力竭,被黎城杰的手下活捉,带了上来。 “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吗?”长孙斐冷冷的问道。 “成王败寇,我愿赌服输,无话可说!”秦诗源不屑的说道。 “舅舅!”沈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拿出了手帕擦了擦秦诗源脸上的血水,“这话你可以不信,但我还是想说。老侯爷待我不薄,到死的时候都将我当成亲孙女一般的关爱着,在我的心中,他就是我的外公。雪凡的死我也很难过,但是我问心无愧,舅舅,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吧,我不知道你是受到了谁的蛊惑,我只知道外公一辈子想做的就是息事宁人,让秦家人能够安然的活下去,虽然有些事与愿违,但是你却是确确实实的违背了老侯爷的愿望,让秦家唯一的香火也断了,这一次,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了!” “哼,少猫哭耗子了!”秦诗源不屑的笑了笑,“若不是你,雪凡又怎么会死?又怎么会吃那么多的苦?她是姐姐唯一的骨血,我答应过姐姐要保护她的,我却没有做到!” “我还是那句话我问心无愧,至于信不信,由你!”沈婳说道。 “京城之中有一股势力一直在蠢蠢欲动,但是十分的隐蔽!”长孙斐说道,“但是那股势力活动的时候,我查过,你都在外地云游,根本没有这个时间与这个实力,你背后的主使者到底是谁?” “没错,我不过只是一个棋子而已,而且我也知道我只是在被他利用罢了,但是那又如何?我也只是想要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只是我现在是失败了而已,你们想要知道他是谁?我现在连死都不怕,会告诉你们他是谁吗?”秦诗源呵呵的一笑,“你们别想知道他是谁,但是我可保证,一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的。等着吧,他会爆发的,我不过是先走一步而已,我会再黄泉路上等着你们的,我们大家谁也跑不了!” 秦诗源说完,忽然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牙齿,不一会儿,嘴里面就吐出来一股黑血。 四儿蹙眉,蹲下检查了一下,抬头说道:“他咬破了自己牙齿里面藏的毒药,已经中毒而亡了!” 沈婳深深的看了一眼秦诗源的尸体,闭上眼睛深深的叹息了一下,想起了两人曾经相交的往往,虽然他一直将她当做顾雪凡疼爱,但是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那份亲情的,心中已不是个滋味。 “黎将军,我有个不情之请,虽然秦诗源所之所为的确是十恶不赦,但是看在老侯爷的面子上面,请让我将他的尸首带回去安葬!”沈婳说道。 黎城杰点了点头。 沈婳看了一眼徐徐升起了的太阳,又看着长孙斐说道:“我们回去吧!” 黎城杰将边关之事交给了胡将军与佟将军以及繆远负责,让他们将这里的变乱彻底的平息过来,有消息随时禀报,他自己则是与长孙斐他们一起回京城复命,自然还带上了七公主长孙卉。 “说吧,怎么回事儿?”马车之上,长孙斐开始不客气的逼问。 “什么怎么回事儿?”长孙卉眸子转了转,开始装傻充愣,“我就是到这里来玩儿,然后碰到了秦诗源,我根本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的!” “你以为他死了就是死无对证了吗?你当那数万官兵都是死人吗?”长孙斐瞪了她一眼,“就凭你假传圣旨,在边关的所作所为,死一百次都不够,这些事情我还是告诉了皇兄,再让那些大臣知道了,就算是母后想要保你,那些大臣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五哥,我知道错了,你别为难我了!”长孙卉咬着唇说道,“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具体的原因你的心中也应该很清楚的!” 顿了顿,长孙卉瞟了面无表情的黎城杰一眼,说道:“你都不帮我说一句话吗?你现在已经是我的驸马了,这已经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属下还想问七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城杰冷冷的说道。 “你不用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现在你我成亲之事已经昭告天下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已经是我长孙卉的驸马了,这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情!”长孙卉有些得意的说道。 黎城杰的眸子更冷了,他知道长孙卉说的是实情,不管跟她成亲的那个人是不是替身,这件事情都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一旦纠正这个错误,也就代表着七公主的贞洁没有了,更会被天下嘲笑,太后是万万不会允许的。再者,若是如此的话,皇室的脸面也丢光了,连驸马都能够认错,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的事端,所以陛下也不会愿意的。 别人也就不说了,他们虽然是悄悄的离开大周前往柔夷的,但是陛下却是知情的啊这件事情,至少陛下是默许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孙斐又问了一遍。 “这件事情与母后无关,是皇兄的注意,不过是先斩后奏罢了!”长孙卉说道,“我跟母后也不过是顺坡下驴,配合罢了!” “皇兄为何要这样做?”长孙斐轻轻的自言自语道,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长孙卉嗤笑了一声。 沈婳的心中却是沉了一下,或许长孙斐的心中还相信着他们的兄弟感情,但是长孙浩或许已经开始有了一些防备了。一旦沾惹上权欲,还有什么东西是纯粹的? 回到京城的那一日正好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长孙斐让沈婳与四儿和阿忆先回王府休息,他则是与黎城杰两人一道回了皇宫交差。 “不过十几日,竟然想离开了好长时间似的!”一回去四儿就说道。 “不过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已!”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 风荷园的侍女们瞧着三人回来也挺高兴的,忙里忙外的收拾,笑嘻嘻的拉着四儿问这些日子去了什么地方了。 没一会儿,管家福伯前来问道今晚的元宵节可有什么安排。 沈婳想了想,说道:“春节的时候这王府里面没有主人,也怪冷清的,今天回来,又撞上了元宵节,也该好好的热闹一下的!这件事情就交给了福伯去安排一下吧,不必太铺张,有个意思就成!” “小人明白郡主的意思了!”福伯说道,“从王爷建府开始小人就一直跟在王爷的身边儿,这两年瞧着王爷与郡主之间的分分合合,如今能够走到现在也是王爷的福气,真希望,能够早点交郡主王妃,不过,王爷既然答应了给郡主身份的,小人相信这一日也不会远了!” “福伯的好意我心领了,王爷做事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我也是亦是要感激福伯以及王府里面的下人,不管我是身份,倒是一如既往的尊重我!”沈婳微微的笑道,“好了,福伯,好好下去准备一下吧!” “郡主一路上舟车劳顿,也请好好的休息一下,这件事情就交给小人吧,小人一定会办得妥当的!”福伯说完就退了下去。 一路疾奔回来,沈婳也好几日未曾好好的休息过了,眼下也十分的疲惫,将阿忆叫来,给他把了脉,发现他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嘱咐了两句,就睡下了,吩咐四儿王爷回来之后再叫醒她。 刚刚闭上眼睛,沈婳就被四儿叫醒了,睡眼朦胧的问道:“怎么了?” 四儿的眸子里面有一丝担忧,说道:“宫里来人了!” 沈婳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清醒过来,更衣梳妆,随着宫人来到了皇宫太极殿。 宫人禀报了一声之后,沈婳进入了太极殿内,看了一眼龙椅之上的长孙浩,垂眸福身:“见过陛下!” “平身吧!”长孙浩淡淡的说道,他抬眸冷冷的瞧了一眼沈婳,“可知道朕为何要叫你前来?” 沈婳说道:“臣妾并不知道!” “不知道?”长孙浩笑了笑,将手上的奏章扔到了桌子上面,“好个不知道!” 第三百二十九章 浪漫的求婚 “好个不知道!” 沈婳微微蹙眉,抬眸淡淡的看了看长孙浩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升起一丝疑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说什么,垂眸说道:“妾身愚钝,的确不知道,请陛下明示!” “好了,朕也不卖关子了,方才五弟进宫之时,重新提及了你们的婚事,他希望能够重新迎娶你入门。你虽然以无忧郡主的身份嫁给了白子珏,并且在白家之乱中独善其身了,但是若是五弟娶了你,那么他必将受到大臣们的诟病与世人的指点,这其中的道理五弟比朕更加的清楚,他既然如此的坚决,朕也没有理由反对了。朕就问你一句话,你对五弟的心意如何?”长孙浩问道。 “不知道陛下指的是哪方面?”沈婳微微的笑了笑,“妾身的心意相信王爷最是清楚了,生死与共!其实这些日子,妾身与王爷走到了今日,我们之间的感情,陛下也应该是看在了眼里才是!” “若是你对五弟的感情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深的话,你可愿意为五弟放弃一些东西?”长孙浩身子微微的前倾,嘴角微微上翘,眼神有些试探。 “哦?”沈婳的眸子转了转,轻轻的偏着头,似思考的模样,“陛下所说的牺牲指的是?” “如何的大周,北方的大臣虽然是蠢蠢欲动,但是吃过几次败仗,又签订盟约,暂时不构成威胁,西边的柔夷更是需要大周的支持,不会有所动作,而大周内的毒瘤也是基本上已经清楚,可谓是太平盛世!”长孙浩说道,“只是……朕尚且有一件心事未了,就是前朝的旧势!” “陛下希望妾身放弃组织么?”沈婳紧接着说道。 “你的身份还是前朝之后,虽然与鬼王之间是情深似海,但是保不准你手下的人的想法将你左右而身不由己,而组织的力量也的确是朕的一块心病。不知道你是否有与鬼王白头偕老的诚意呢?” 沈婳直直的看着长孙浩的眼睛,并无躲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此事王爷知道吗?” “你不要管其他人,说说你自己的想法!”长孙浩说道,“不过朕可以告诉你的是,五弟这会儿已经回王府了,且此事他并不知情,朕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有这个诚意!” “如果妾身不答应放弃组织,陛下应该不会答应妾身与王爷的婚事!”沈婳说道,“但是如果,妾身将组织交了出来,如陛下所言妾身乃是前朝后裔,那么妾身的安全又该如何保障?” 长孙浩眸子里面露出几分感兴趣的光芒,面上更是镇定自若:“你觉得朕会食言还是你觉得真朕会为了你伤了五弟的心?” “陛下一言九鼎,若是能够得陛下金口玉言,妾身就放心了!”沈婳说道。 “你且放心好了,朕也不会让你吃亏的,朕说过不会动你就一定不会动你!”长孙浩说道,“除此之外,朕还会赐你一块金牌,这也算是真对你的格外的优待。朕与五弟自小感情深厚,朕也希望你能够好好的待五弟,好好的照顾他!” “妾身谢过陛下隆恩!”沈婳垂眸说道。 从长孙浩会默认长孙卉与黎城杰的婚事,甚至不惜以诡计的方式来看,他对长孙斐至少是起了防备之心的。太后的势力过于庞大的时候,长孙浩联合长孙斐与之对抗,随着白家的垮台,太后的势力也是受到牵连,大不如前,而长孙斐的名望却高于过往,此时,长孙浩以长孙卉与黎城杰的婚事,将黎城杰拉拢过来,并且与太后靠近了。 若是自己将组织的势力交出去,让长孙斐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相信长孙浩亦是可以放心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何打破这个局势,就是接下来对长孙斐的考验了。 “皇帝找你做什么?”上了马车,四儿为她递过来了一个暖炉,问道,神色有些担忧。 “还不是我与鬼王的婚事!”沈婳说道,“她让我放弃组织,这是他答应我们婚事的条件!” “我刚刚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刚刚收到的消息,果然如同你预料的一般,我们不在的这段日子,湘嫔的动作果然很频繁,联系了几个长老,威逼利诱,他们都有些心动的意思,只是上回子易天宇的事情吃了亏,这一次不敢太冲动了而已。既然组织的中坚力量已经被落空了,留着这些吃里扒外的老家伙们,将来也许还是个祸害,不如现在甩手出去!”四儿说道。 “你说的不错,我也已经答应了长孙浩的要求,放弃组织。这样他应该可以打消疑虑,甚至打消对鬼王的疑虑!”沈婳说道。 “哈!”四儿戳了戳沈婳的腰侧,“说来说去,你还是在为王爷担心啊!不过,也还好,关键是你们能够真正的走到一起!” 沈婳的笑容却是收敛了一些:“事情哪有那么的容易,我的血仇一日未报,我跟长孙斐之间便是一日不会有真正的安宁。如今白家覆灭,北方军系将领空缺,偏偏在这个时候长孙浩怀起了长孙斐,应该不会在轻易给他兵权的,我们必须想个办法才是!” “办法也不是没有的,大周虽然不缺将才,但是北方军系混乱,能够掌握住的朝廷之中也拿不出几个人来!”四儿说道,“若是大陈与大周这个时候开战的话,你说,皇帝会让谁前去?人选不过是王爷与黎城杰之中的一人!到时候我们做手脚让黎城杰去不成不久成了!” “大陈与大周开战?长孙斐与长孙浩兄弟一直希望大周国泰民安,并无开疆扩土的野心,要让大周主动开展太难了!”沈婳喃喃的说道,“在回京的路上,我听起长孙斐一起过,好像长孙浩三十岁的寿辰快到了。既然大陈与大周已经签过停战协约,那么此次大寿,大陈也应该会派使者前来的,或许我们可以在这个方面做一下文章!” 沈婳回到了王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刚刚从轿子里面出来的时候,一道人影从大门里面冲了出来,将她的手拉住就往外面跑。 沈婳大惊,定睛一看,只见是长孙斐,顿时放心了下来,边跑边喊道:“你这是带我去什么地方?” 长孙斐回眸一笑,眼睛里面满是柔情还有几分兴奋,如同波光熠熠的湖水一般,让人顿时有如沐春风之感。 沈婳微微的失神了一下,忽然想起两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那一副霸道又玩世不恭的样子,虽然放、荡公子哥的模样,但是却带着冷淡的疏离。 她有时候也会感觉到幸运,此时眼前的这个男人无疑是温柔而且温暖的,更幸运的是,这个男人的温柔与温暖是独独属于她的。 “你带我来到这里做什么?”沈婳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额上全是汗珠。 小山坡上,周围全是光秃秃的树木,天上有几个稀疏的星子。 长孙斐紧紧的握着沈婳的手,深深的看着她,扬起唇,笑道:“我很高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么高兴?”沈婳问道。 长孙斐牵起沈婳的手,在她的手背上面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放柔了声音说道:“我很高兴,因为皇兄终于答应了我们的婚事了,我可以娶你,让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是为了这件事情啊!”沈婳微微的一笑。 “怎么,你不高兴吗?” “高兴啊,但是倒是没有你那么兴奋就是了。我们能够在一起,能够见到彼此,能够关心彼此的生活,能够在乎彼此的感受,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名分是给旁人看的,那里能够代替的了我们自己的感受呢!” “我偏偏要叫旁人看到!”长孙斐突然想个孩子一般,有些执拗的后说道,“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长孙斐的妻子,是本王的王妃!” “那你带我来到这个小山坡上面做什么?难不成你都高兴的疯了?”沈婳打趣道。 “你忘了今日是什么节日了吗?”长孙斐说道,“今日是元宵节,去年的元宵节,我差点让你出事了,所以今年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惊喜!你看好了!”说着,长孙斐拍了拍手。 “哇!”沈婳仰着脖子看着满天徐徐升起的孔明灯,星星点点的点缀了整个夜空,不由得发出来一声惊叹,“好漂亮啊!” “有人说将愿望写在孔明灯上面,就可以实现了!”长孙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只孔明灯,右手握着一支笔,他走到了沈婳的面前,在孔明灯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了“愿得一心人”。 “幼稚!”沈婳虽然嘴上笑骂着,但是还是接过了笔,在灯上写下了下一句“白首不相离”。 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交接,都是温暖而满足的笑意,然后一起将孔明灯放飞了。 “现在老天爷看到了我们的愿望了,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长孙斐再一次将沈婳的手紧紧的握住,在她的额头上虔诚的落下了一个吻。 皇宫,凤栖宫。 “母后,对不起,这一次儿臣失败了!”长孙卉负疚的说道,”还连累了母后!” “罢了,谈不上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哀家与你五哥的关系又不是什么秘密!“太后摆了摆手,“只是这一次为了保你,哀家倒是不得不同意他们两人的婚事了!” “母后,我倒是觉得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娶了宁无忧,对五哥的名声影响尤其的大,而且皇帝哥哥一直不喜欢宁无忧,五哥违背了皇帝哥哥的意思,只会使得两人的关系更加的疏离的!”长孙卉说道。 第三百三十章 你难道不应该维护你的妻子吗? “我今儿跟皇兄商议了一下我们的婚期,大致也要在皇兄的生辰之后!”长孙斐下朝回来之后,将身上的斗篷递给了身后的下人,又走到了沈婳的面前,“这比我预想的日期倒是要晚了几日!” 四儿在桌上舔了碗筷,听了长孙斐的话忍不住笑道:“人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王爷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们小姐迟早还不是你的人!” “又在胡说!”沈婳瞪了四儿一眼,“看看厨房的菜上了没有,叫阿忆回来吃饭,在外面跑了一日,都不知道野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姐莫不是害臊了?”四儿捂着嘴笑了起来,“好了,别瞪我了,我去看看阿忆!” “还有一个月就是皇兄的生辰了,皇兄一贯节俭,但是去年大周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所以皇兄想要操办一下,再来也可以向周围的国家彰显一下大周的实力!”长孙斐拉着沈婳在饭桌前坐下,盛了一碗汤递给她,“先喝碗鸡汤暖暖胃!” 沈婳接过碗,轻轻的喝了一口,将碗放下,加了一块儿鱼放到了长孙斐的盘中:“这是你最喜欢吃的糖醋鱼,专门吩咐厨房做的,多吃一点。你方才说,皇兄想要大肆操办一下,也就是说周围国家也定然会派使者前来吧!” “这个是自然,大周这几年与周围几个国家虽然有所摩擦,但是都已经签订了盟约,即便心中有什么,但是面上也是一定会前来,他们亦是可以借此机会前来大周打探一下大周真正的实力,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我们的实力展现出来,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臣服!” “太后这几日可有什么动作?”沈婳又问道。 “七妹的事情我没有大肆做文章,已经算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了。而现在白家的事情初定,这个时候与太后翻脸,对皇兄不一定有好处的!”长孙斐说道,“只不过,虽然是阴差阳错的,但是黎城杰与七妹的婚事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沈婳抬眸望了一眼长孙斐,心中叹了一口气,这其中改变最明显就是长孙浩的态度了,自己都能够看明白的事情,他看不明白还是不愿意接受更愿意自欺欺人? 正说着,外面一个侍女进来禀道:“王爷,郡主,婧郡主与黎夫人前来拜访!” “哦!”沈婳眉间一喜,“快些请她们进来!” 没一会儿,就见着赵平澜与长孙婧一块儿进入,同时一笑,也不客气的说道:“这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正好也没吃,再填两幅碗筷!” “你们今儿怎么一块儿来了?”沈婳站了起来,迎了上去,抓着两人的手说道。 “难道不欢迎?”长孙婧打趣道。 “你倒是越发会胡说了,快些来坐吧!”沈婳笑道,目光落到了赵平澜的肚子上面,“才不过四个月,怎么肚子这么大了!” “哈,你可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吓到了吧!”长孙婧颇为骄傲的摸着赵平澜的肚子,“双胞胎!这母子三人可长脸了!只可惜,不知道是当了母亲的缘故还是受到了他们家书呆子的影响,现在一点儿劲儿也没有了,架都不跟我吵了!” “你就少说两句吧,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吵架,要不然谁敢娶你!”赵平澜白了长孙婧一眼,“没有打扰到你跟王爷吧?” 长孙婧扫了一眼桌子上面的饭菜,“啧啧”了两声说道:“五哥,我以为以你对郡主的宠爱程度,吃的应该是山珍海味,燕窝鱼翅啥的,再说你也不缺那几个钱的,怎么就吃这些?” “看不上我们的粗茶淡饭你可别吃!”长孙斐白了长孙婧一眼。 “得,你就是看不惯我们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们吧?” “既然知道了,还不赶紧识相一点!” “切,今儿这顿饭,我还就吃定了!”长孙婧大大咧咧的坐下,“说实在的,这些日子你带着郡主去哪儿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倒是最近几日才知道你们去了柔夷了!” 沈婳也扶着赵平澜坐下,说道:“不错,因为柔夷太子遇刺的事情,我们特意走了一趟柔夷!” “难怪了,柔夷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你们能够全身而退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黎将军应该跟着你们一起去的吧?”长孙婧又问道。 “想问什么就直说吧,我们什么关系,还用得着拐弯抹角吗?”长孙斐放下筷子,有些严肃的说道。 “好吧,那我就只说了!”长孙婧说道,她看了一眼赵平澜,又说道,“其实我今儿跟她前来,就是想要问一下黎将军与七公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黎府的人都知道那几日黎将军是不在府上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跟你们一起去了柔夷才对,但是怎么会突然跟七公主成亲了呢?这让黎府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偏偏又无从开口解释!” “这件事情既成为了事实,你们又何必深究呢?”长孙斐微微叹道。 “怎么能够不深究!”赵平澜抚着肚子,一脸的不爽,“七公主本来与我们是平辈的,现在一下子成了我的婶子了,见着她我就得底份儿了!” “五哥,黎将军去柔夷的事情别人不说但是皇兄不可能不知情的,你说皇兄是怎么想的?”长孙婧又问道。 “陛下的心意那里是我们能够揣测的,陛下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深意的!”沈婳瞥了一眼长孙斐的脸色赶紧说道,“你也别跟着抱不平了,别觉得小了一辈儿,你别忘了就是黎将军见了王爷还是得叫一声五哥的!” “这件事情我们也就顺便问一下!”赵平澜也极快的察觉到了长孙斐情绪的变化,急忙岔开话题说道,“还有就是听说陛下已经将你们的婚事定下来了,在陛下生辰之后就是你们的婚期了。斐哥哥可是盼着一日好久了!” 听到这个话题,长孙斐的脸色果然好转,笑道:“是啊,总算是等到这一日了!” “其实关于我们两人之间的流言蜚语定然不少吧!”沈婳说道,“这成亲之后,难听的话就肯定是更多了!” “日子是你们再过的,你们自己过得舒坦就行了,管别人说什么呢!”长孙婧说道,“不过,皇兄生辰的时候,大周可算是大大的热闹了!” “黎源朗也进了翰林,他年纪轻轻尚有如此,将来的前途定然是不可限量。而黎家本来就是显赫家庭,将来有黎源朗与黎城杰两人一文一武,对于黎家来说,更是锦上添花了!”长孙斐说道。 “那七公主与黎将军现在是如何相处的?”沈婳问道。 “哎,三叔回来之后就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连爷爷也不爱搭理。昨晚上,七公主就搬到了黎府来了,本来她有自己的公主府,但是三叔是不愿意过去的,想来搬来黎府更遂了她的意才是,可以更加方便监视黎府的人一举一动了!”赵平澜叹道,“世娴妹妹之前就与她有些过节,昨儿也闹了不愉快,真不知道这以后的日子会成什么样子!” “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长孙斐劝道,“皇兄看中你的丈夫,日后定然会让他去地方上历练的,你到时候自然会跟着一起去!” 长孙婧看了几人一样,还是忍不住说道:“粉饰太平的事情我是做不出啦的,五哥,你既然说了我们都是生死与共的人了,我今儿就问你一句话,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长孙斐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在为我担心,这份心意我收下了。接下来的打算……我已经在开始着手准备南方军系军务的事情,这些年南征北战也留下了不少伤痛,与无忧成亲之后,我打算辞掉南方军系将帅之职,陪无忧游山玩水去!”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沈婳,说道:“这个安排你喜欢吗?” 沈婳微微的笑了笑,说道:“很喜欢!” 赵平澜与长孙婧同时沉默了一下,鬼王心中比什么都清楚,英雄断臂,以退为进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只是他心中满怀壮志,最终却以这种方式收场,再想起他与陛下从前的感情,总是忍不住让人唏嘘不已。 黎府。 “三叔,你总算是回来了!”黎世娴等在门口,好不容易盼到了黎城杰下朝回府,急忙迎上去,一副快要哭的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小丫头别管大人的事情!”黎城杰沉着脸说道。 “我倒是不想管啊,我娘都被气晕了,我能够不管吗?”黎世娴跺着脚说道。 “大嫂怎么了?” “你的好娘子,七公主,不是昨晚上才搬来黎府吗?今儿上午就把府上的女眷全部都叫去了,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有事儿没事儿的都给训了一遍,给自己长威风呢!说来说去,都在暗示娘亲将管家的权力交给她就是了。母亲的身子不好,也没有想过跟她争什么的,只是她刚刚进府就如此动作,不是叫人难看么?她那会儿跟源东哥眉来眼去的时候我就看她不顺眼,没有想到都几年了,她还是进了黎府。” “着实太过分了!”黎城杰说道,“你先别着急,带我大嫂道歉,我亲自去跟公主说!” “哟,回来了!”长孙卉瞥见了黎城杰黑着脸的样子,不由得嘲讽道,“我还以为见不着你的人了呢!”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黎城杰冷声问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长孙卉冷笑道,“定然是黎世娴那个小丫头跟你说了什么吧,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你难道不应该维护我吗?你这个跟我说话是什么意思?” 第三百三十一章 留下只会遗患无穷 “妻子?”听到了这两个字黎城杰不由得呵呵的一声冷笑,神色有些恍惚的哀伤,转瞬即逝,冷然道,“你是谁的妻子?我的妻子向来就只有一个人。我们有拜过堂吗?你与谁拜的堂你就是谁的妻子,你找他去就是了!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的是,这个人不可能是我!” “黎城杰!”闻言,长孙卉气的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的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看不上我?本公主有哪点配不上你,你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若是公主同样也看不上我的话,公主大可以休夫,我是不会介意的!”黎城杰冷笑道。 “你!”长孙卉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眸子转了转,努力保持平静,“黎城杰,你既然那么不愿意娶我的话,既然这么在乎你已经过世的妻子的话,当初在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为什么不否认?因为你不敢,因为这件事情实际是皇兄默许的。若是能够成为皇兄的心腹的话,你白家至此便可以一帆风顺,现在正是皇兄用得着你的时候,你不会因此毁掉了自己辛苦了这么多年的成果。说到底,这门婚事还是你权衡之后的结果,那么现在你这般委屈又是个什么意思?” 见黎城杰的眉头蹙起,长孙卉靠近了他一步,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其实我是打心眼儿里把你当成了我的丈夫的,我们就不能够好好儿的过日子吗?” “把我当成了你的丈夫?”黎城杰的笑容越发的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边关的时候,你可是欲杀了我而后快的!” “我那不是听命行事嘛!”长孙卉有些委屈的说道,“我能够有什么办法?” “罢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这些事情,只是来提醒你一句,你要住在黎府可以,但是要记得黎府也是有规矩的,长幼有序,大嫂为黎府操劳了几十年,对她尊重一些!”黎城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哟,现在将我当成你的妻子教训了?”瞥了一眼黎城杰,长孙卉又道,“我知道了,只要她们不找我的麻烦,我是不会那他们怎么样的!” 黎城杰讲话说完,转身离开,到了门口就被黎丞相叫去了书房。 “此事你打算如何解决?”黎丞相开门见山的问道。 “不瞒父亲,儿子也在为此烦恼,拒绝这门婚事的话,无疑是对皇家挑衅,还会失去陛下的信任。但是若是将七公主留在黎府,将来恐怕也会后患无穷。七公主被太后溺爱长大,生性跋扈,以前与源东又有过一段儿,只怕她会搅得我们黎府不得安宁。二来,陛下与太后母子面和心不合,将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黎府或许会被拖累!” “你想的很周到!”黎丞相背着手在屋子里面走了一圈,面上露出一些忧色,“只是以陛下眼下的意思来看,他是想要联合黎府以及太后,牵制鬼王的力量。我们做臣子的理当为陛下分忧,所以这门婚事,不管你有多么的不满意,既然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你就必须要接受!” “父亲,我与鬼王相处过一段时间,此人有一个赤子之心,觉得没有其他的野心的,陛下或许是多虑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黎丞相说道,“何况帝王之术本就是平衡之术,陛下要做的就是均衡个权力之间的关系。不是陛下多虑了,而是他身为帝王,不得不这么做!” “我知道父亲,至少我暂时不会轻举妄动的!” “嗯。不过你也说得对,七公主留在我们黎府的确是弊大于利,你也要见机行事!” “是!” 皇宫,凤栖宫。 “见过陛下,见过母后,见过湘妃!” 沈婳与长孙斐一起入宫见驾,太后笑道:“你们两人倒是许久未曾前来哀家这凤栖宫了,快些平身吧。今儿让你们来这里,主要是哀家听陛下提起了你们的婚事,你们既然是真心相爱,哀家也没有反对的理由。所以在听到陛下提起此事的时候,便让钦天监看了个黄道吉日。下个月十八是皇帝的生辰,你们的婚事就定在三月初一如何?这样子也有时间为你们好好的筹备一下!” “一切由母后做主!”长孙斐说道。 “既然你们没有什么意见的话,这婚期就这么定下来了!”太后说道,“湘妃,你既然刚刚升了妃位,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如何?一定要风风光光的!他们一个是哀家的儿子,一个是哀家的义女,可不能够叫人小瞧了去!” “太后放心,臣妾一定会办好的!”湘妃恭敬的说道。 几人一道吃了晚饭,长孙斐与长孙浩两人去谈一些国事,几个女人则是一起说说话儿。 “你与白家的婚事是哀家允许的,这件事儿也算是哀家对不住你,幸亏你自己聪明,早早的看穿了白家的阴谋,得以脱身,要不然也定然会被拖累的!”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哀家既然收了你做义女,接下来的婚事哀家事不会委屈你的,或许会有一些闲言碎语,但是你们放心,一切都有哀家在呢!” “母后,无忧郡主生性洒脱,可是不会在意什么闲言碎语的。在于五哥还没有成亲的时候,不就是住在鬼王府里面,与五哥同进同出嘛!说明人家是只在乎与五哥的感情,对外面的人的评价根本就不屑一顾,母后,这一点你大可不必要为郡主担心!”长孙卉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听到了太后的话,远远的笑道。 长孙卉一席话明褒暗贬,沈画脸色不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说道:“七公主也说对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有些事情反而看的不是那么的重要了,更重要的是人,人生匆匆几十年,又有多少时间能够用来浪费呢!” “无忧郡主这份胸襟我确实达不到!”长孙卉冷冷的一笑,说道。 “郡主与鬼王的感情实在是叫人羡慕!”湘妃淡淡的一笑,说道,“如今鬼王手握名满天下的南方军系,在白家之乱中,又建立了奇功,在文武百官以及百姓的心中的威望都极高,现在已经是位极人臣了,将来还不一定会怎样呢,郡主真是好福气啊!” 湘妃话中有话,沈婳心中一沉,现在就已经开始试探了吗?微微苦笑,叹了一口气说道:“承蒙陛下厚爱,王爷现在虽然是手握大权,但是之前已经是一身的伤患了,而王爷生性风流不羁,更喜欢流连山水间。之前是国家有难,他身为大周的王爷,理应挺身而出,而现在,国家国泰民安了,所以王爷倒是想要到处玩一玩了。对于王爷的想法,我向来是支持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愿望才能够实现!” “陛下爱才,要放王爷这样的人才离开可不容易啊!”湘妃笑道,“说起郡主与王爷的婚事,这未婚夫妻在成婚之前还是不要相见为宜,郡主既然是太后的义女,不妨搬到宫中来住吧,等到大婚之日,再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自己若是入宫岂不是全在你们的掌握之中了? 沈婳笑道:“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实话实说,我与鬼王之间的经历大家都知道的,人生太匆匆了,在一起的日子是一日一日的少了,我们是丝毫不愿意浪费在一起的时间的,希望娘娘能够理解!” “你这话说的,倒像是在责怪我们将你们小夫妻分开一般,也罢,这也是要遂你们的意愿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别的话题,没一会儿太后说困了,由着长孙卉扶着回去休息了,就只剩下了湘妃与沈婳两人。 “听陛下说少主你准备放弃组织?”湘妃试探的问道。 “没错!”沈婳淡淡的说道,“想要跟鬼王在一起总是需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她看了一眼湘妃,拉着她的手,语气祥和的说道:“日后组织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也一点不会让我失望的!” “少主……”湘妃有些为难的说道,“即便少主想要与鬼王在一起也不一定要放弃组织啊……” “陛下现在已经有写怀疑鬼王了,我跟王爷商量过了,他会放弃兵权,然后做个闲散王爷。如果我手上还握有组织的话,陛下对我们是不会真正的放心的,对于我来说,鬼王的安全比一切都要重要,你明白吗?”沈婳语重心长的说道,“陛下与王爷兄弟情深,只要王爷手下没有了兵权,陛下是不会动王爷的,自然也不会动一个无权无势的我,这样我们才能够有太平日子过,这也是我希望的。所以你也不要推辞了!” “既然少主心意已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少主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对了,还未恭喜你升了妃位了。想来你在陛下的心中的位置越发的重要了!”沈婳又笑道。 湘妃的脸上多了一分娇羞,低头说道:“是陛下抬爱了,只不过能够让陛下多在乎一分,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谈论完了正事,长孙斐并没有立即离开,长孙浩抬眼,问道:“你还有话要说?” “是,臣弟有些话想要对皇兄说!”长孙斐抱拳说道,“臣弟想要辞去南方军系统帅一职,希望皇兄能够成全!”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多些时间陪心爱的女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长孙浩沉默了一下方才开口说道,看着长孙斐的目光有些阴沉,“难道连你也不想为皇兄分忧了吗?” “皇兄,若是国家有难,臣弟必然会挺身而出,万死不辞的!”长孙斐的嘴角还是挂着一丝浅笑,“只是现在皇兄治理有方,四海升平,大周国力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这些年大周周边战乱不断,现在既然都已经平息了,也是时候休养生息了!” 顿了顿,长孙斐继续说道:“不是臣弟有意要向皇兄诉苦,只是臣弟东征西讨这些年,的确是伤病不断,大伤小病一身,且皇兄也是了解臣弟的性格的,臣弟喜欢自由洒脱的生活,待与无忧成亲之后,我想要带她到处走走,游山玩水,也算是补偿一下对她的亏欠!” “五弟!”长孙浩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长孙斐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的叹息了依稀,说道,“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你是信不过朕吗?” 长孙斐笑了笑,说道:“若是没有皇兄,臣弟恐怕早就死了。早小的时候,我总是被其他的兄弟欺负,每一次皇兄总是会保护臣弟,臣弟也可以说是被皇兄带大的,不是臣弟信不过皇兄,只是臣弟想要为皇兄分忧!皇兄你也不必认为臣弟这是委屈求全,因为逍遥山水之间未尝不是臣弟的心愿!” “你已经是心意已决了吗?”长孙浩面色凝重的说道。 “是,臣弟已经决定了,这是臣弟深思熟虑的结果!”长孙斐说道。 “那好吧,既然如此,朕就不再勉强你了!”长孙浩叹道,“你是朕最疼爱的弟弟,你就放心的去做的你逍遥王爷好了!” “谢皇兄成全!” 长孙斐去接了沈婳,两人一道回了鬼王府。 马车上,长孙斐轻轻的将沈婳的腰搂着,下巴搁在她的头顶,问道:“今儿,太后跟你谈了什么?” “左右不过事暗示我们现在住在一处事不合规矩的,让我在大婚之前住在皇宫里面,让我给回绝了!”沈婳说道,听着长孙斐的语气有些低沉,又问道,“你的事情跟陛下说了?” “嗯,迟早的事情!我亲口说出来,总比皇兄开口要强!”长孙斐苦笑了一声,“我非贪念权势,还是觉得有几分怅然罢了!”说着,又将沈婳抱得紧了一些。 虽然面上云淡风轻,心中到底还是有几分失落吧。从一无所有奋斗到现在,不夸张的说,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他心怀天下,要真正的撒手不管,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婳轻轻的拍着他的手臂,轻声说道:“会后悔吗?”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说不定清闲的日子也是别有一番趣味呢!最重要的是,我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你了,这对于我来说就是一件好事啊!”长孙斐吻了一下沈婳的头顶,“我们成亲之后,你想去什么地方?” 沈婳的眸子动了动,眼神里面有几分深意与黯然,勾了勾嘴角,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晚上的时候,武阳前来找长孙斐,他的情绪可比长孙斐要激动的多,远远的就开始说道:“我方才听说了一些事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大哥,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先别激动,进屋里再说吧!”长孙斐将武阳拉回了屋子里面。 “你真的将统帅之位辞了?”武阳蹙着眉头说道,“这到底真的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这是我自己的意思,这些年也累了,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你也不必瞒着我了,虽然是你自己的意思,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得已在里面!”武阳谈了一口气又说道,“想当年,你与陛下直接的感情那么好,直叫人羡慕,这是在皇室宗亲的身上极少看到的,没有想到也会到今日。我猜想,白家的事情对陛下的心中还是产生了一些影响的!” “武大哥,你我是自己人,今日这些话在我这儿说说便是了,万不可在旁人哪里提起!”长孙斐劝道。 “我岂是那么拎不清的人?”武阳说道,“这七公主与黎城杰的婚事,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防着你呢!不过,太后倒是聪明了,现在行事越发的低调了!你们才从柔夷回来是吧,给我讲讲在柔夷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长孙斐将在柔夷发生的事情给武阳说了一遍。 武阳微微眯起眼睛说道:“没有想到大陈也会参与其中。大周虽然与大陈签订了停战盟约,但是签订的时候,不管是大陈的沈家还是大周的白家都覆灭了,所以这份协议还剩下多少作用,就不好说了。尤其是白家出事,白家军的凝聚力大不如前,要谨防大陈偷袭!这国事未定啊,你这个时候卸任,还不是时候啊!” “大周还有你与黎将军,有你们在,我是可以放心的!”长孙斐说道,“再说了,我又不是从此以后对大周的事情不闻不问了,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接下来,皇兄或许会将南方军系的统帅之职交给你,你在军队之时就颇受到尊重,相信你一定可以胜任的!而我以后能够多谢时间陪陪自己心爱的女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得了,你不是过不了美人关的人,这一点我还是十分的了解你的,总之,人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了!”武阳叹道。 两人沉默了一下,武阳又说道:“我刚刚收到的消息,这一次陛下的大寿,大陈是肯定会派使者前来的,而且,这一次的使者将会是大陈的蕙媛公主,这位公主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大陈野心勃勃,对于大陈的人不可不防啊!” “组织里面的情况如何?”沈婳边走便问道。 “他们的东西很快,好像害怕小姐你会反悔一样。有几位堂主对于小姐你会放弃组织很疑惑,想要见你,被我挡回去了。还有,你也可以放心,我们做的很隐蔽,即便湘宾接管了组织,也暂时不会发现组织已经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而且我们会给她不断的找麻烦的,她也没有那个机会查出来,即便到时候查出来,组织内部纷乱,也查不出个前因后果的!”四儿说道。 顿了顿,四儿又问道:“现在王爷放弃了南方军系,对你的计划有影响吗?” 沈婳微微一笑,说道:“不仅没有影响,还会有帮助。之前虽然王爷手中握有南方军系,但是对大陈方面却不会构成威胁,而现在,他放弃南方军系,可以打消皇帝对他的疑心。再者,若是大陈与大周开战的话,他才可以顺利的接管北方军系!” “还是小姐考虑的周全!” 两人边走边说,进屋的时候,沈婳恰好听到了武阳的最后一句话,不禁蹙起了眉头,握紧拳头,眸子里面浮现了一丝浓烈的恨意。 蕙媛公主,可算是沈婳的老熟人了。若非她与赵默狼狈为奸,沈家有岂会那么惨? 既然来了大周,就不要想轻轻松松的回去了! “小姐!”四儿轻轻的推了沈婳一把。 沈婳快速的收敛了情绪,进到屋内,扬起一抹浅笑,说道:“武大哥,好久不见了!” 武阳的目光先是落到了四儿的身上,细细的打量了她几眼之后才回沈婳的话,温厚的笑道:“到是有些时日未见了,对了,听说你们两人的婚期已经定了下来了,真是恭喜你们了!” “谢谢武大哥!” “别老说我们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定下来了吧!”长孙斐听到婚讯的时候,心情明显要明朗一些了,忍不住开起武阳的玩笑来。 “好好准备你自己的婚事,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操心!”武阳笑道。 “武大哥,方才听你说起蕙媛公主会来大周向陛下贺寿,消息属实吗?”沈婳问道。 “八、九不离十吧!”武阳没什么疑虑,开口说道。 长孙斐却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沈婳,心中疑惑她为何对大陈的事情如此的感兴趣? “传闻这位蕙媛公主秀外慧中,乃是大陈皇帝的掌上明珠,久闻大名,到时候到是可以一睹芳容了!”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 “这位公主的确不简单,听闻在大陈的现任太子赵默搬到前任太子里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其美貌也是天下皆知的,这一次出使大周,也不知道会不会掀起风浪来!”武阳说道,“不过据说这位公主到现在还没有驸马,你说她这一次来大周可否有和亲之意?” “这不是正好,你不是单身吗,这正好是你的机会啊!”四儿淡淡的说道。 武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有些着急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我有那个意思,我就是猜测一下,你不要误会!” 见着沈婳与长孙斐似笑非笑的样子,武阳也觉得脸上挂不住,找了一个借口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沈婳的眸子却是沉了一下,蕙媛前来大周绝对不会简单的只是前来贺寿的,那么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长孙斐轻轻的谈了一下沈婳的脑门儿,问道:“在想些什么呢!” “哦,没什么,就是在想我们成亲的时候穿的礼服的样式!”沈婳随意的说道。 “只要你喜欢,什么样的都好!”长孙斐笑着,眸子里面却多了两分深思。 第三百三十三章 娇媚入骨的公主 二月十三,距离长孙浩生辰还有五天的时候,南疆的使臣最先到达,不出意料,两位使臣一位是骨朵儿,一位是宁宏基。 两人是下午的时候到达的,长孙斐与沈婳两人陪同到驿馆之中休息,亦同时招待他们。 “母妃的身体还好吗?”到了客栈,刚刚坐下,长孙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沈婳抬眸瞧了他一眼,平日里面虽然没有提起过,但是其实心中比谁都要关心呢,不禁心中一片柔软。 “母后的身体挺好的,斐哥哥就不要担心!”骨朵儿笑了笑,说道,“我临来的时候,母后还说起了斐哥哥,她十分的挂念着你,上回子来的时候,不是给你做的那件衣服的袖子长了一点吗?我这次来的时候,她还连夜赶了一件衣服出来了,希望斐哥哥你会喜欢!” 长孙斐面上虽然淡淡的,眼角却浮起一片温柔的神色,抿唇说道:“她辛苦了!对了,骨朵儿,我与无忧的婚期定了下来了,你不妨在大周多留些日子,参加我们的婚礼如何?” 骨朵儿的眼睛一亮,抚掌笑道:“太好了!恭喜你们啊,兜兜转转的这么久了,现在终于能够定下来了!母后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鬼王,婧郡主她好吗?”宁弘基面色似乎有些阴郁,神色之中带着一些期待。 “放心,她很好!”长孙斐说道。 骨朵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要说在南疆的时候,你大可以问一声,眼瞎你自己已经来到了大周了,想要知道他好不好,难道你不会自己去看看吗?” 宁弘基苦笑了一声,说道:“她未必肯见我的!” “郡主现在很平静,你们既然没有可能了,那么就不要去打扰她现在的生活了!”沈婳叹息了一声,“这也算是对她的一种尊重吧!” “郡主,你与斐哥哥之间感情如此深厚,而且在一起这么的不容易,你就应该明白的,对于相爱的人来说,不能够在一起,才是最大的残忍啊!”骨朵儿说道。 沈婳笑了笑,说道:“不要来劝我,这事儿也不是我能够做主的,你得把话说给想听的人才行。只是,郡主受到的伤害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她失去了最爱的东西,他们身份的阻隔,他们之间的仇恨,这些都是郡主考虑的因素。如果她依然决定了,再去打扰,无疑是另一次伤害!” “宁弘基,那么你打算怎么做?”骨朵儿苦着脸看着宁弘基问道。 “哎,我与郡主之间早在我做错的事情,就已经不可能了,我那个时候没有能够带她走,现在又能够如何呢?”宁弘基摇着头苦笑了一声,“其实我这一次前来也没有打算要怎么样,就是想看看她,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就行了!” 陪着骨朵儿与宁弘基两人用过了晚餐,他们在驿馆内休息,沈婳与长孙斐则是准备回去。 “宁弘基既然来了,与阿婧相见时必然的,只是不知道她到底能否将其忘记!”长孙斐说道。 “要忘记一个人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沈婳叹道,“前两天我去了晋王府看望她,她一个人在院子里面发呆,那模样一看就是相思。王妃也是操心不已,想要为郡主再选择一门亲事吧,又太了解她的性格了,若非她点头,旁人又其能够勉强的了她呢?王妃虽然嘴上不说,心中总是还是有几分怅然的,就怕她做好了孤独一世的准备了!” “这丫头的确十分的倔强,她自己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长孙斐说道,“这感情的事情也不是旁人能够劝得了的!” 第二日上午的时候,大陈的使者也到了,长孙斐奉命前去迎接,沈婳则是在王府内休息。 “我们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在大陈站稳脚跟了!”四儿说道,“以生意人为主,如今生意是蒸蒸日上,金钱的积累只是时间的问题。向政界与军界渗透的事情也在按计划进行着,总之一些都很顺利!” “如此甚好,易天宇与秦幕两人如何?”沈婳问道。 “到时没有出什么事情,秦幕很低调,基本上就是一个小媳妇儿,而易天宇则是经营生意,我们在大陈的很大一部分生意都是他掌管着,不得不说,他的眼光很好,也很有经营的头脑!”四儿说道。 “很好,易天宇的确是一个人才,可以放手让他做事,但是此人心思很深,同时也要加强监视,不可让他脱离了掌控!”沈婳说道。 “我知道了!” “我们在大陈的人还是没有打听到蕙媛公主来大周的目的吗?”沈婳又问道。 “目的还不是很清楚!”四儿说道,“不过还是有一些小道消息传来,就是蕙媛公主好像来大周还真有点儿选驸马的意思!” “哦?”沈婳的每天微微蹙了一下,“大陈真的打算与大周永世相安下去吗?” “这蕙媛公主既然千里迢迢的来这一趟,也不知道她看中了谁!”四儿说道,“普通人这位心高气傲的公主定然是瞧不上的,而大周的几位青年才俊,其中黎城杰算是刚刚成亲了,王爷也马上要成亲了,这剩下的人好像就只有武阳了!” “你现在开始担心了不成?”沈婳失笑到。 “谁担心了,我只是分析一下而已!”四儿嘟着嘴说道。 沈婳笑了笑,说道:“虽然武大哥有可能是蕙媛公主看中的人,但是太后也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她不是还有一个亲侄子吗?” 顿了顿,沈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许的阴狠的说道:“而且,或许,蕙媛公主再也回不去了!”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又道:“这个时候,她也应该到了吧!” 城门口。 大陈的出使的队伍一到,城门大开,长孙斐与武阳两人相迎,身后是大周训练有素的军队,足见对大陈的重视了。 最前面一亮豪华的马车缓缓的驶入,停下。 长孙斐与武阳两人下马,上前。 长孙斐说道:“欢迎蕙媛公主前来大周,公主能够大驾光临,大周也是与有荣焉,希望公主能够在大周玩的愉快!” “你就是鬼王长孙斐?”车内一到清软的声音传出来,十分的悦耳动听,光听着声音,就让人生出了怜惜之意。 “正是小王!”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一只如青葱一般的玉手打开了车帘,一道亮丽的身影从马车里面出来。 大陈蕙媛公主,以美貌闻于世,其貌妍丽至极,如一朵盛开的花朵一般。 她一身粉色的长裙,更是衬得她肌肤如雪,吹弹可破,艳光逼人,不可直视。媚眼如波,这个人都有着一股不可言说的魅惑。 长孙斐上前一步,扶着蕙媛公主下车。蕙媛眸子轻轻的扫在长孙斐的脸上,迤逦出几分柔情。她下车的时候,忽然脚软了一下,扶着长孙斐的手臂半倚在了他的胸口,本来只是基本的礼仪,但是却格外显得有几分暧昧。 “很早之前就听说过鬼王的赫赫威名,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有幸,能够见到鬼王,实在是蕙媛三生有幸!”蕙媛柔柔的说道,却没有半点想要从长孙斐身上起来的意思。 “公主乃是万金之躯,一路上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眼下还是快到驿馆休息一下吧!”见着气氛不对,武阳赶紧说道。 “这位将军高大威猛,精神奕奕,如果蕙媛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武阳武将军吧!”蕙媛从长孙斐的怀中起身,眼波扫了一眼武阳,这柔柔的眼神,看似无意又饱含深意,实在是叫人回味无穷。 “正是小将!”武阳淡淡的说道,面上没有一丝的变化。 “经将军这么一提醒,蕙媛还真的有几分劳累了。麻烦两位带蕙媛前去休息吧!”蕙媛公主说道,又观察了一下两个男人,暗暗咬牙,她自持美貌,还没有一个男人不被她的美貌吸引的,这两人竟然看都不看她。 将蕙媛公主送到了客栈之后,蕙媛公主楚楚可怜的看着两人说道:“蕙媛一直对大周的风土人情十分的感兴趣,待蕙媛休息一会儿后,晚上两位能够陪着蕙媛逛一下领略一下大周的风光吗?” “公主,晚上的时候皇兄设宴款待公主,公主想要在大周逛一下可能改期了,不过,公主反正还要在大周多逗留几日的,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长孙斐说道。 “既然是大周皇帝设宴,那就没有办法了!”蕙媛公主十分遗憾的说道,“那么明日两位有时间陪蕙媛逛一下吗?” “皇兄寿辰期间,有各国的使臣陆陆续续前来,小王与武将军负责接待事宜,可能没有时间陪伴公主了!”长孙斐说道,“不过,公主肯定是需要一个熟悉大周文化的人陪同,好向公主讲解。不如这样吧,小王会为公主找一个人,绝对精通大周文化,带公主游览京城,一定比我们要有经验的多!” “如此,就多些鬼王的好意了!”蕙媛面上僵了一下,还是柔柔的说道,低眸的瞬间仿佛有无数的委屈一般。 “既然公主累了,那么公主就早些休息吧,晚些时候,会有马车前来接公主入宫的!” “多谢!” “告辞了” 蕙媛抬眸恨恨的看了一眼长孙斐与武阳的背影,跺了跺脚,咬牙说道:“真是不识好歹的男人!”话落,气冲冲的回了房间。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本王亦是痴情之人 “公主,你别生气了,是那两个男人不长眼!”蕙媛随身伺候的宫女赶紧跟了上去劝道。 “哼,还没有男人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的。能够不将本公主的美貌放在眼中,这样的男人到时十分的少见,不过这样的男人征服起来才能够更加的有意思!”蕙媛冷冷的笑道,“他们今日竟然敢拒绝我,等他们爱上我的那一日,我一定会让他们好看的!” “公主乃是我们大陈的第一美人儿,又身份尊贵,征服这个几个臭男人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宫女说道,“只是公主可不要忘了临行之前,太子的任务啊!” “放心好了,默哥哥的话本公主什么时候忘记过?”蕙媛说道,“哼,我一定不会让默哥哥失望的!” 再回去的路上,武阳打趣道:“你说这蕙媛公主是不是看上你了?有传闻说她是来大周招驸马的,你们门当父对,她不会真的要了你吧?” 长孙斐白了他一眼,说道:“我可是有婚约在身,马上要成亲的人了!与无忧成婚可是我的夙愿,人挡杀人,佛挡诛佛,何况一个小公主!我瞧着这蕙媛公主看你的眼神含情脉脉的,倒像是看上了你!” “你可别咒我了,这种女人,我武阳无福消受!”武阳抖了一下。 “你这么说,岂不是会让人伤心死了,亏得人家看你的眼神儿是滴的出水来的!” “你要是再说话,我要不要告诉郡主,人家公主对你投怀送抱的时候,你一点都没有拒绝啊!” “别,这事儿咱谁也不提好吧!特别是在无忧跟四儿的面前,好吧!”长孙斐笑道。 开完了玩笑,武阳面色严肃起来,说道:“这位公主看似柔弱,实则心中深沉,看样子得好好的看着她才行啊!” “不错!”长孙斐说道,“这件事情就就交给我吧!最近京城之内人员复杂,多国使者俱在,其安全不容忽视,这一点,你要好好的琢磨一下,争取万无一失!” “嗯,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长孙斐先回稍府中作休息,待晚上的时候与沈婳一道入宫。 沈婳见他的精神有些不好,面上有些倦色,也难怪,长孙浩有意彰显国威,这一次的寿辰的排场颇大,各国使臣齐聚。长孙斐作为大周的王爷,皇帝的左膀右臂,不仅仅要负责接待各国使臣,而且还需要协调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是要对其安全负责,可谓是劳心劳力。 “要不要先小憩一下?”沈婳问道,上前轻轻的按了按他的太阳穴。 “不必了,我没事!”长孙斐闭着眼睛享受,他拉过沈婳的手,“这一次的使臣里面有几位女眷,想来未来这些日子要你与几位公主郡主一块儿陪同了,我知晓你不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辛苦你了!” 沈婳微微一笑,说道:“我哪里有你辛苦?既然要成为你的妻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下午的时候,收到了帕黛的书信,她亲自前来大周,以表示在前段时间大周给予她的帮助!” “这事儿我也知道了,皇兄让黎城杰前去相迎!”长孙斐说道,“依着黎城杰的个性,这一次柔夷太子出事,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定然会向皇兄说明白的,皇兄知晓了还是让她与帕黛接触,这又是为什么?” “帕黛与我的关系如何?”沈婳问道,“黎城杰彻彻底底是陛下的人了,而且帕黛痴恋过黎城杰的事情,估计陛下也是知道的,那么陛下此举不言而喻了。不说要帕黛如何,至少不会让帕黛偏向于我们就是了!” “我虽然无愧于心,但是这种种事迹,还是叫人寒心啊!”长孙斐叹道。 “你与南疆关系匪浅,眼下你辞去南方军系统帅的职位之后,陛下应该对你放心了!”沈婳说道,“你今日应该见到了蕙媛公主吧,传闻蕙媛公主乃是大陈第一美人,应该是名不虚传吧?” 长孙斐的眸子动了动,说道:“最近要思虑的事情太多了,这公主的样子都没有来得及细看,怎么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再说了,她纵然是天下第一美人,与我又有何关系!” 沈婳笑了笑:“我不过事提了一句而已,你怎么那么多话?今儿白天没看到没关系,晚上不是还有宴会吗?你可得看清楚了!” 长孙斐低笑,胸膛微微震动,拉住沈婳的手臂,将她抱在了怀中,在她的唇边印下了一个吻,说道:“管它姹紫嫣红好热闹,有你,我就已经有了整个春天了!” “油嘴滑舌!”沈婳将脑袋埋入了长孙斐的怀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试探的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做错事情了,你会怪我吗?” “当然会!”长孙斐笑道,“我一定会打你的屁股的!不过,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愿意与你一起承担的!”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上回子母妃与骨朵儿为何会不辞而别,我得到的消息是,母妃从我这里回去之后,身体就一直很不好,我向骨朵儿问过,她老是顾左右而言他!”安静了一会儿,长孙斐又问道。 沈婳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王后本来是不愿意我们跟你说起的,她不想你的心中有负担。只是我觉得你还是有权利知道真相的,也有权利知道你的母亲事深爱着你的!你可知道换血之法吗?你身上的情、蛊是王后用自己的血换你的血,以解你之毒。但是换血之法,对身体元气的损耗却是极大的,所以在为你解毒之后,王后就离开了,就是不希望你心中产生任何的愧疚!” “原来如此,她怎么那么傻呢!”长孙斐深深的锁紧眉头,“我知道皇宫内有一株千年人参,对身体极好,若是有机会定然要向皇兄讨来!” 快到傍晚的时候,沈婳与长孙斐两人出发去了皇宫。 在宣武门外恰巧遇到了骨朵儿的马车,两人上前问道:“怎么停在了这里,不进去呢?” 骨朵儿看了一眼车内的宁弘基,叹了一口气说道:“方才我们正好碰到了晋王府的马车,而且婧郡主也恰好在车上,他一直心心念念的要见婧郡主,我思忖着这不是他的一个好机会吗?但是他这时候不敢了,让我们的马车停在这里,等晋王府的马车先走,免得两路人碰到了!” “我昨晚想了一下,我觉得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她的生活了,只要她能够过得好就好了!”宁弘基说道,“如果的确没有未来,一味的强求,也是一种残忍!” 沈婳与长孙斐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人与动物的区别在于一个情字,可是这也是恰恰最伤人的地方。 几人默然前进,刚进入宣武门的时候,几人却被一道丽影吸引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婧郡主,显然是有意在此处等的。 虽然已经的是二月的天气,但是寒气还是未减。她一袭藏青色的长裙越发的显得清冷。她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眉目有些冷意,见了两家的马车,先是给沈婳与长孙斐打过招呼,然后冷冷的看着宁弘基,说道:“你在躲我?” “我……我没有!”宁弘基显得有几分窘迫,“我只是不想你为难!” “上一次我想我应该跟你已经说清楚了,我再此等你,我可以放下过去,希望你也能够放下,将我当做普通人即可,无需躲,无需寒暄!”长孙婧淡淡的说道。 宁弘基的眸子里面有几分苦涩,勉强的笑了笑:“我原以为会打扰你,眼下你能够放下,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长孙婧的眸子里面还是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回答宁弘基的话,转身淡然的离开。只是在转身的瞬间,眸子里面的甘苦又有谁人知晓呢! 到了宴会场的时候,各国使臣已经来了大半,各自寒暄着,看看能否从别人那里获取到有用的信息。 长孙斐身份尊贵,一到场自然是吸引了多数人的目光,纷纷前来打招呼,也顺带着称赞几句沈婳。 虽然左一句郎才女貌,右一句天作之合,但是心中怎么想的,可就没人知道了。不过,衷心的祝福,他们全盘收下,鄙夷也无所谓,他们并不在乎。 宴会还未开始,皇帝与太后还未到场。落座之后,也有人络绎不绝的前来搭讪,希望能够与大周的鬼王搭上关系。 长孙斐旁边坐着的是太后的侄子,刚刚升为吏部侍郎贺伟青,因为假盐一案,太后的娘家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这一次对这个侄子也是给予了厚望的。 “听闻鬼王与郡主的婚期已经定下了,两人郎才女貌,委实登对啊!”又一人前来敬酒。 长孙斐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旁边的贺伟青笑道:“何止啊,鬼王还是一个痴情种子呢!” 几人的目光投向贺伟青,他又继续说道:“大家应该知道吧,这位太后的义女,无忧郡主与已逝的鬼王妃长得是一模一样啊……” 贺伟青的话有意只说了一半,几个不明所以的外国使臣看着沈婳与长孙斐两人的神情变了变,多了几分探究。 长孙斐看了贺伟青一眼,说道:“只有庸俗之人才会在意皮囊,对于本王而言,每一个人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个体。你说本王痴情也没有说错,本王想来只钟情于将与本王携手一生的人!” 第三百三十五章 美艳公主,宿命中的敌人 “不过王爷钟情的人恰好都是同一副皮囊,也真是巧了!”贺伟青笑道,“无忧郡主能够在白家之乱中独善其身,足见是个有智慧有能力的女人,难怪能够得到鬼王的青睐呢!” 沈婳眸子眯了眯,说道:“多谢贺侍郎夸赞,无忧愧不敢当!贺侍郎你能够不受到家族的影响,一步步高升到此,这说明贺侍郎也是以为雄才大略,忍辱负重的人啊,无忧佩服的很!” “哼!”贺伟青冷哼了一声,“与女人争辩不是君子所为!” “哎,听闻了贺侍郎的事迹,看着贺侍郎的品性,就该知道贺侍郎是一位心怀天下的君子了。鬼王喜欢何人,对何人痴情,这都是人家的私事。这君子也喜欢如女人一般喜欢一些八卦的事情吗?”长孙斐右侧的长孙婧讽刺的说道。 “鬼王乃是大周的皇族,关心鬼王的婚事,也是关心大周,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贺伟青脸上有些发烫,急忙分辨道。 “鬼王的婚事虽然也是大周的国事,但是鬼王的感情生活可就不是你应该刨根问底的吧?”长孙婧说道,“这唧唧歪歪的,这不是无事可做的女人们最爱的么?” “你!”贺伟青面上有些难看的冷哼了一声,“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是啊!”长孙婧的眉头挑了挑,笑道,“可是贺侍郎你也别忘了,你自己也是女人养大的,再说了,你的姑姑,太后娘娘,不也是女人么?你如此的掷地有声,难不成对太后有什么不满不成?” “你别含血喷人,我对姑姑忠心耿耿,日月可见!”贺伟青急忙说道。 “阿婧,少说两句,别人外人瞧了笑话!”见天色差不多暗了下来,使臣们来的差不多了,长孙斐出言制止道。 “我知道了,斐哥哥!”长孙婧冷眼瞧了一眼贺伟青,将头扭到了一边。 “你今儿怎么跟吃了炸药似的?”沈婳挨着长孙婧问道,“瞧你瞧贺伟青的眼神儿,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你是不知道,这厮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侄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然跟父王提亲了,虽然父王拒绝了,但是我看到这厮心中就不爽!”长孙婧说道,“传说这大陈的公主有意想要在大周选驸马呢,你看这厮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这事儿既然与你无关,何必管那么多,跟自己生闲气!”沈婳说道,她抬眸,对面座上的宁弘基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过来,叹了口气,“难不成你真的打算孤独一生不成?” “那又如何?”长孙婧不在意的说道,“我父王母妃又不是养不起我!就算一辈子没有男人,难道我就低人一等了么?” “你知晓你想来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的,只是人生漫漫几十年,未来不会觉得寂寞么?” “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不会寂寞了吗?”长孙婧说道,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长孙卉与黎城杰,“费尽心机,得到的结果也只是一个貌合神离,有什么意思呢!” “既然如此,何不给自己喜欢的人,自己也喜欢的人一个机会?”沈婳说道。 长孙婧看了一眼宁弘基,低眸唇畔有一丝苦涩的味道,说道:“我终究还是过不了自己心中那一关的,与其将来互相埋怨,倒不如不要开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件事情是我自己深思熟虑的结果,早在去年就已经做好了决定,不会再改变了,所以你也不要再劝我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小声说话的声音突然全部都安静下来了,静的出奇。大家全部都好奇的转过头,侧目看去,只见蕙媛公主缓缓而来。一袭鹅黄色的曳地长裙,越发的显得她少女气十足,娇艳的早春的一朵花朵一般惹人怜爱。 这世上的漂亮女人很多,但是蕙媛公主也的确做到了“艳压”二字,眸子里面水波流转,清纯之中,带有几分魅惑。 场上男人的目光大多被其捕获,只见她微微扬起头,目不斜视,柔美之中,又带着几分高傲,径直的的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眼波一转,说道:“鬼王,好久未见了!虽然上午我们才见过,但是短短时间,仿似分别了许久似的!” 长孙斐起身淡淡的说道:“这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蕙媛公主来的倒也及时!”他又对身旁的一个宫人说道:“带蕙媛公主到公主的座位去,好好伺候!” “是!” 蕙媛却没有移步的意思,而是带着笑意的看着沈婳,说道:“这一位难道就是鬼王的未婚妻子无忧郡主么?” “正是小王的未婚妻!” “郡主美丽大方,鬼王果然是福气不小啊!”蕙媛笑道。 “公主谬赞了,公主才是艳光逼人,早就听闻公主是大陈的第一美人,如今得见,实在是名不虚传啊!” “那都是他们乱说的!”蕙媛捂着嘴笑了笑,“我与郡主一见如故,我也会在大周多逗留几日,希望郡主能够多陪陪我说说话,蕙媛一定会十分的高兴的!” “若是有时间的话,一定带公主游览一下京城!”沈婳笑道。 “见过公主!”一旁的贺伟青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说道,“早些年在下去过一趟大陈,与蕙媛公主有过一面之缘,公主比起那个时候更加的美艳动人了,不知道公主还有印象吗?” 见蕙媛似乎在回忆思考,贺伟青又赶紧说道:“在下记得那个时候公主与沈家的大小姐沈婳一道的,公主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蕙媛的脸色变了一下,说道:“好像的确没有什么印象了!”说着,同宫人去了自己的位置。 长孙婧笑了笑,说道:“这贺伟青还真是愚不可及。大陈沈家被诛,说是因为卖国求荣,但是实则只是卷入了大陈的政治陷阱中而已。当年沈家大小姐沈婳乃是大臣现在的太子,当年的宁王赵默的未婚妻,而蕙媛公主与赵默乃是一母同胞,关系非比寻常,而沈家虽然与赵默有姻亲关系,但是却是先太子的人,赵默为了太子之位,连未婚妻及未来岳父一家斩尽杀绝,不可谓不心狠手辣!这厮贸贸然的提起沈婳,怎会叫蕙媛公主心中痛快?” “却是够蠢的!”沈婳端起一杯酒,掩饰了一下眸子里面恨意,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骂贺伟青还是骂自己当年误信了这对兄妹! 她抬眸看了一眼蕙媛,比起一年多以前,她变得更加的漂亮了,身上也充满了风情,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尤物。有谁与预见到当年那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儿如今会出落的如此别致呢? 只是既然我的家人最后如此的凄惨,作为欺骗者,作为刽子手的你们,又怎么能够安享太平,活的如此心安理得呢? 等着吧,时间会向你们证明一切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一会儿,一道尖细的嗓音响起,皇帝与太后到了。 众人起身相应,皇帝与太后落座。 长孙浩说道:“平身吧!诸位使者为了朕的生辰,不远千里而来,舟车劳顿,今晚特备了一些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诸位今晚上一定要尽兴啊!” “多谢陛下!” 宴会开始,精致的菜肴一道道摆上,美酒斟满,美丽的舞姬歌舞助兴。举杯换盏,不管真情还是假意,都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样子。 身后国家的实力也代表了你在这场宴会中的地位,蕙媛公主自然是收到了与众不同的对待。 长孙浩笑意冉冉的问道:“公主一路劳累了,对大周的生活还习惯吗?” 蕙媛说道:“大周的风景秀美,人也热情,可谓是人杰地灵,蕙媛都不想离开了!” “这有何难,若公主不想离开,常住在大周不就好了!”太后开玩笑的说道。 “哎,蕙媛也想啊,只是百善孝为先,蕙媛也得尽孝于父皇母妃的膝下呢!”蕙媛说道,“只不过能够来一次大周,开朗眼界,也见到了想要见的人,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长孙浩的眉头微微的向上一挑,问道:“听公主这个意思,难道公主有了意中人不成?若是公主的意中人真的是大周人的话,朕可以为你做主,让你带回大陈去,既可以让你在父母面前尽孝,亦可以不留遗憾!” 蕙媛的脸色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太后说道:“陛下,公主不管如何也是个姑娘,这些话叫女孩子如何开口?” “母后说得对,是朕冒失了!”长孙浩笑道,“不过公主还是可以放心,朕今日的话算数!” 蕙媛似乎有意无意间瞟了一眼长孙斐,低眸羞涩的说道:“陛下的话,蕙媛记在心上了!” 沈婳冷冷的笑了笑,果然是天生注定的敌人么?现在就开始向我挑战了?对身边的长孙斐小声的说道:“这蕙媛公主可是对你有意思?” 长孙斐冷冰冰的看了一眼蕙媛,转眸看着沈婳,语气里面多了两份焦急:“别胡思乱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我的婚事我既然盼了那么久,自然不会让任何人破坏的!” “好,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 “这位公主心思深沉,她若是找你,你自可用筹备婚事为名,推却了就是了!”长孙斐又说道。 第三百三十六章 前尘往事,禁宫遇险 “锦妃娘娘,蕙媛公主还年幼,有些事情可能做的不是很好,但是公主天资聪颖,又美丽大方,只要假以时日,一定会出落成一位难得的佳人的!”只见着一个少女轻轻的为一位面色有些憔悴的美丽妇人按着太阳穴,地上跪着一个瘦弱的少女,低着头,嘤嘤的哭泣。 “聪明?”妇人冷笑了一声,颇为不屑的说道,“她聪明?本宫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愚笨的女子!陛下好不容易来本宫这里一趟,还让她给气走了,本宫怀疑,她生下来就是为了克本宫的!见了陛下,连话都说不清楚,害的陛下连本宫一块儿骂了!” “公主也是许久没有见到陛下了,有些害怕紧张也是正常的!”女子说道,“日后若是能够多在陛下的身边出现,父女两人的感情能够加深,公主机灵可爱,陛下一定会十分的疼爱公主的!” “罢了,你也别再为她说好话了,这南妮扶不上墙,他们兄妹都一样。小的见了陛下连话都说不清楚,大的在陛下的身边也不受到重视,本宫这辈子是指望不上这兄妹两人了,哎!”妇人按了按太阳穴,“都被她们气的头疼啊!” “可让太医来瞧瞧?” “不必了,让皇后知道了,又要说我小题大做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婳儿扶娘娘进去休息吧!” 女子扶着妇人进去休息,出来之后将地上还跪着的少女拉了起来,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的眼泪,捏了捏她发红的鼻子,打趣道:“爱哭鬼,还在哭鼻子呢!” “沈婳姐姐,蕙媛也不想哭的,只是控制不住,母妃她没事吧?”蕙媛公主一边哭着鼻子一边哽咽的说道。 “她就是有点生气,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沈婳说道,“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儿父皇不知道怎么就来了母妃的寝宫之内,然后要考我的学问,平日里面夫子教的我都记住了,但是见着父皇之后,不知道怎的,脑子一片空白,全部都忘记了。然后父皇骂我玩物丧志,连最基本的论语都说不上来,连带着母妃一块儿教训了!”蕙媛说道。 “为什么会突然忘记了呢?你很怕陛下吗?”沈婳拉着蕙媛的小手坐下,温柔的问道。 “嗯!”蕙媛坚定的点了点头,“父皇好严肃,好可怕,我一见到他就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顿了顿,蕙媛又拉着沈婳的袖子说道:“沈婳姐姐,你什么时候跟哥哥成亲啊?要是你跟哥哥成亲了,你就会帮助哥哥的,你这么厉害,哥哥一定会得到父皇的重视,那个时候,母妃的心情也会好很多,也不会拿我出气了!” “锦妃娘娘又打你了吗?”沈婳看着蕙媛瘦弱的脸,眸子里面浮现一丝心疼,轻轻的卷起她的袖子,手臂上面果然有几道伤痕。 “我回去只会会给你送来几瓶金疮药的,你这么漂亮,身上可不能够留下疤痕!”沈婳讲蕙媛的衣服放下说道。 “沈婳姐姐,我真的很漂亮吗?为什么母妃从来都没有夸过我?” “你的母妃漂亮吗?她都那么漂亮了,你也一定很漂亮的,对不对?” 正说着,蕙媛的眸子一亮,站起身来,朗声说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沈婳也猛然抬起头,只见着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进入,一席月白色的长袍,剑眉入鬓,温润如玉,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来瞧瞧你与母后!”赵默温柔的说道,他走到了沈婳的面前,“你也在这里啊?” 沈婳的脸红了一下,低下了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蕙媛的眸子转了转,暧昧的说道:“我知道了,哥哥不是为了来看我跟母后的,是为了来瞧佳人的!” “别胡说!”沈婳红着脸喝道,顿了顿,又道,“听哥哥们说,陛下最近很器重你,给了你很多的差事,磨练你呢!” “最近倒是忙了不少,都是太子在父皇面前替我美言了不少,还让我与他一起操办父皇寿辰之事呢!”赵默说道。 “我差点忘记了,陛下的生辰快到了!”沈婳的眸子一动,看着蕙媛的说道,“蕙媛,你想不想在陛下寿辰那一日一鸣惊人?” 酒过三巡,月上枝头。 沈婳又倒了一杯酒,准备喝下,送到唇边的时候,手臂被人擒住,旁边的人眸子温和含着丝丝的紧张,说道:“别喝了,你今晚已经喝了不少了!” “哈,是你啊,阿斐!”沈婳的思绪从回忆之中收了回来,灿然一笑,“还是你最关心我了!” 沈婳喝了几杯酒,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在橘色的灯光下,越发的娇艳动人,嘴唇一张一合的,看的长孙斐咽了口唾沫,只恨现在的人太多了,不能够将她抱在怀中好好的温存一下。 “我去方便一下!”沈婳说着,有些不稳的站了起来。 “我陪你去吧!”长孙斐正准备陪着沈婳一道的时候,有人过来敬酒,将他困住了。 沈婳小声的说道:“放心吧,我没事的,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叫了一个宫人掌灯,离开了。 沈婳方便完,出来的时候却不见了与她一道前来的宫人了,眉头不由得一蹙,这周围虽然有影灯,但是还是有几分昏暗。 忽然间她好像感到身后有些响动,转身之间,一道黑影就袭了上来了,捂住了她的嘴,就要绑走她,速度非常之快。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穿着玄衣带着面具的男子突然出现,与黑衣男子打了起来。玄衣男子武功高超,黑衣男子不得不放开沈婳,专心迎战。 两人互拆了十来招,打斗的响声将侍卫吸引来了。就在此时,玄衣男子忽然一招掀起了黑衣男子脸上的面罩,他随机用手将脸遮住。 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眼,但是沈婳却认出来这一张熟悉的脸,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家的养子沈彦,在她与赵默定亲之后,将他掉到了蕙媛的身边,做蕙媛的贴身侍卫,没有想到他居然忘恩负义,被蕙媛的美色迷惑,最终背叛了沈家! 原来蕙媛竟然在打她的注意,沈彦肯定是跟着蕙媛进入,见她单独行事,才认为有了出手的机会。 “郡主,你没事吧?”玄衣人问道。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辛苦你们玄衣卫及时赶到!” “保护郡主的安全是属下的职责!” “侍卫快到了,你先离开吧!” “是!” 不一会儿,侍卫到来,问道:“郡主,方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刺客!”沈婳说道,“在你们来的时候逃走了,另外与我一块儿的宫女不见了,快帮我找一下!” “刺客!”侍卫的脸色大变,急忙分作了两组,一组前去搜查,另一组则是去找那宫女的下落。 “在这里!”只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声,沈婳走进,只见着那宫女昏倒在了假石后面。 侍卫探了一下鼻息,说道:“还活着!”很快将宫女救醒了。 “方才发生了何事?”沈婳问道。 宫女挠了挠头,说道:“奴婢怎么在这儿啊?方才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了!”沈婳说道,“我们回去吧!” 天色已晚,柔夷的前来贺寿的队伍姗姗来迟,黎城杰在城门外已经等候了多时了。 他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眉头却越发的深锁起来。看着天上半弯月亮,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已经过世的妻子了。 他们第一次相见还是在成亲的那一日,不过倒是老早就听说了她的美貌与闲名,打开盖头的那一刻,一见钟情,那一年她只有十六岁。 婚后二人如胶似漆,即便去了边关战场,也是如影随形。他打仗,她就学医,时时为他着想,为他而活。 若非他的指挥失误,她也不会被柔夷太子抓住。为了大周,为了同生共死的将士,更为了他这个做丈夫的名声,她即便身为人质,也丝毫不惧,高声喊着让他杀了她。 他心中虽然有万般的不忍,最终还是亲手将她射死。他对她的亏欠,该拿什么偿还?他觉得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可是可悲的是,她的样子竟然在他的脑海里面慢慢的模糊了。他还记得她的笑,但是却记不起她眸子里面的温度了,这难道是对他忘记了约定,违背了承诺的惩罚吗? 身后传来了一些响动,黎城杰回过神来,转过头看去,只见着一辆马车缓缓的停下,长孙卉从马车之中钻了出来。 黎城杰的眉头一蹙,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问道:“你不是在宴会吗?来这里做什么?” “我既然是你的妻子,前来协助自己的丈夫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长孙卉冷冷的一笑,又道,“听闻这位新登基的柔夷女皇与驸马你的关系不错,驸马你在柔夷受伤的时候,可是她日夜亲自照顾呢!我也正想要认识一下,交流一下经验!” “交流什么经验?”黎城杰蹙着没沉声问道。 “交流一下怎么样才能够驸马你忘记前任妻子,对自己魂牵梦挂啊!这一点这位柔夷女皇应该很有经验才对啊,我也正好向她讨教一下呢!”长孙卉说道。 “胡闹!”黎城杰喝道,“你既然是堂堂一国公主,就不要在此胡闹了,免得丢了皇室的脸面,赶快回去!” “你这么着急赶我走,难道是怕我坏了你与柔夷女皇之间的幽会?”长孙卉眉头一挑,“那我就更不能够走了!我就得好好的看着你!” 正说着,城门忽然打开,柔夷的队伍进城。当先的马车停下,帕黛打开了车帘,从车下利索的跳下,目光一扫,看着黎城杰笑了笑,目光转到了故意依偎在黎城杰身边的长孙卉的身上的时候,笑容顿时阴郁了许多。 “黎将军,好久不见了!”帕黛收敛了情绪,淡淡的打过招呼。 第三百三十七章 让男人们为我着迷 “这是在做什么?”沈婳回来之后,场上的舞姬全部退了下去,一旁乐队表演的丝竹之声却没有停下来。 长孙斐回眸瞧了一眼沈婳,蹙眉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去了那么久?” “回去之后再同你说吧!”沈婳说道,坐下,又道,“这是怎么了?” “蕙媛公主要表演舞蹈呢!”长孙斐有几分不屑说道。 “舞蹈……”沈婳喃喃的说道,“以舞邀宠,她跟从前还真的不一样了呢!” “沈婳姐姐,我很紧张怎么办?”蕙媛紧张的腿都在哆嗦,“万一我要是跳错了,父皇根本会更不待见我了!” “傻丫头,老师都说了你是难得一见的舞蹈天才,难道你不相信老师的话吗?”沈婳轻轻的拍着蕙媛的脑袋,“而且,你今天漂亮极了!” “可是我还是真紧张,听说几位皇姐也准备了厉害的节目,恐怕我的舞蹈会贻笑大方的!”蕙媛咬着唇说道,“我……我还是不要跳了!” “傻丫头,你难道希望这几个月的辛苦都白费了吗?”沈婳的眸子一转,“跟我来!” 说着,沈婳拉着蕙媛到了一旁,将一枚药丸藏在了她的头发之中,说道:“这是我研制的香丸,这香味能够引来蝴蝶,到时候绝对会轰动的,也一定会让陛下注意到你这个公主的,你相信我吗?” “我信!”蕙媛紧紧的握着沈婳的手,“这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了,若是能够得到父皇的宠爱,母妃亦是会过的好一些的,而且,也是为了我自己,若是失败了,我将来到了年纪,只怕会被随意配了一个人,那么我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你们怎么在这儿?”赵默走近,脸上还有几分焦急,“马上就该蕙媛表演节目了,走吧!” “哥哥,我一定会成功的!”蕙媛抬起头坚定的看着赵默,“我一定会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我也会让忽视我们兄妹的人都大吃一惊的!”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赵默拍了拍蕙媛的头,“还有,你今日很漂亮!” 说着,赵默又深深的看着沈婳说道:“谢谢你!” 沈婳脸色有些发烫的将头低下,说道:“这都是应该做的!” 赵默上前两步,立在沈婳的面前,将她垂下了的几缕发丝理到了耳后,温柔的说道:“你辛苦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让你成为全世界最骄傲的女人!” 沈婳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尖儿上,低头轻轻的点了一下,如果她那个时候能够不会赵默的甜言蜜语所迷惑的话,那么她应该就可以发现蕙媛眸子里面那一闪而过的妒忌! 兄妹情深,她怎么就那么相信只是兄妹情深而已呢? 到头来,最蠢的不过只有她一个而已。 “该你上场了,我们快走吧!”沈婳没有抬头去看赵默的眼睛,不好意思的拉着蕙媛的手匆匆的跑开了。 柳腰娉婷,遗世独立。她如同精灵一般的随着音乐舞动,人们惊讶的发现,这一位并不受到重视的公主已经出落的如此的美丽了。 香丸的香味逐渐发散出来,香气吸引了无数的蝴蝶与她共舞。 一舞可倾城,一舞可倾国。 看着台下皇帝欣赏与自豪的目光,沈婳会心的一笑,这些日子的辛苦总算是没有白费。 “再等等我,等父皇彻底的认可我之后,我就回去提亲的,然后给你一场盛大无比的婚礼!”赵默不知道何时走到了沈婳的身后,说道。 “我相信你!” 与饭只吃七分饱一样,若是太信任一个人的话,结果,只会导致自身的毁灭,这一点,沈婳在自己的身上印证了。 舞起,场上仿似一只舞蝶在漫漫偏飞一般,清纯抑或魅惑,在她的身上是如此完美的统一了起来。 在场的男人的目光都被她牢牢的吸引了,就连高高在上的帝王,也都是目不转睛的。 “舞技再高超,若无感情,也不过是一具活动的道具而已!”就在沈婳自己都有点入迷的时候,长孙斐在她的耳边有些突兀的说道。 “人美,舞更美难道不是吗?”沈婳说道。 “舞再美,也不及你万一!”长孙斐微微的一笑,“还记得去年我生辰的时候,你为我专门学的那一曲白鹤舞吗?你跳舞的时候,眼中心中就只有我,所以那舞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舞蹈!” “我都快忘记了,没有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沈婳轻轻的抿唇,侧眸看着长孙斐,有些冷厉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了。 一舞毕,掌声雷动。 “我不得不承认,这蕙媛公主还真是一幅好皮囊啊!”长孙婧说道,“连我这个女人看了都会心动,更别说那些男人了!这个公主可不好对付啊,必须牢牢看住了,所谓红颜祸水,指不准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公主舞技果然精湛,简直是惊为天人!”长孙浩毫不吝啬的赞叹。 “陛下谬赞了!”蕙媛柔柔的一笑,眉眼间全是风情万种,她的眸子轻轻的一扫,先是看了长孙斐,发现他眸子里面没有她想象中的着迷,心中不由得有些恼怒,再一转落到了沈婳的脸上,“郡主与鬼王的婚事可谓是引起全天下人的注意,能够嫁给威名赫赫的鬼王,也是无数女儿的梦想。郡主既然能够与鬼王相配,想必郡主也肯定有过人之处出,不知道我们是否又幸能够见识一下!” 这个问题看似在称赞沈婳,实则是险恶,若是沈婳拒绝,那么就承认了自己是一个配不上长孙斐的草包,若是答应,那么自然免不了与之前她的舞蹈相比较。而她的舞蹈,用精妙绝伦来形容一定都不为过,在沈婳的记忆里面,也就只有秦幕能够与其争锋而已。 “有些智慧之处需要在为人处事之间细细的体会,不是能够展示出来的就是最好的!”长孙斐说道,“论学问,医术……” 长孙斐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婳轻轻的打断,道:“我会的不过是些雕虫小技,与公主这精妙绝伦的舞蹈无法相提并论。既然公主是客,那么我就表演一曲大陈的民间的曲子,代表大周欢迎公主的到来!” “郡主需要什么乐器,本宫里面让人去准备一下!”湘妃说道。 “不必了!”沈婳微微的一笑,将桌子上面的几个空碗摆在一起,然后依次倒入不同的酒,挨个敲着试了一下音调,然后一曲欢快柔和的大陈民间小调被她敲了出来。 “没有想到郡主对大陈的文化也如此的了解!”蕙媛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这几个碗也能够敲出如此美妙的音乐,蕙媛佩服!” “天地万物皆有声!”沈婳微微一笑,说道,“我这不过是雕虫小技,博诸君一笑而已!” 如蕙媛的舞蹈是饕鬄盛宴的话,那么沈婳的小调就是民间野味,在于一个新鲜与新奇,总之是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妙。 “你还为我准备了多少惊喜?”长孙斐脸上虽然带着面具,但是眉眼之间却满是笑意。 蕙媛暗暗的咬牙,心中多了几分不甘。 回去的路上沈婳向长孙斐说起了在后宫的遭遇,此事既然玄衣卫已经出手,那么也瞒不了他的。 “难道是太后出手?”长孙斐的眸子眯了一下,“还是湘妃的注意?” “现在猜测这些也没有意义,她们对我的敌意也一日都没有消停过!日后我更加的小心一些就是了!”沈婳说道。 “怎么回事,你居然失败了!”驿馆之内,蕙媛怒不可遏的等着下方跪下的男子,“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也会失败,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是沈彦无能,请公主责罚!”男子说道,“没有想到即便是在皇宫内院之中,她居然还有贴身的护卫!” “根据你的描述那应该就是鬼王手下的玄衣卫了,没有想到鬼王居然如此看重这个女人!”蕙媛冷冷的说道,“在抓住那个小子之后,我一定要除去这个女人!而鬼王嘛,我也一定会得到的!” 沈彦抬眸看了一眼蕙媛,又迅速的低下头去了。 “怎么?你感到委屈?”蕙媛冷厉而嘲讽的一笑,“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选择背叛沈家,心甘情愿的跟着本公主的,我可没有逼你!” “别说了!”沈彦的气息有些着急的说道,“我对自己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后悔过!” “你的脸可能已经被玄衣卫看到了,最近就不要出现了!”蕙媛又道,“无忧的那首曲子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去打听一下,无忧可与大陈的人有联系。” “柔夷女王已经来到了大周,公主最好不要与之有正面冲突!”沈彦说道。 “我难道还怕了她不成?”蕙媛冷冷的一笑,“若是没有大周的支持与那个叫做布封的男人的牺牲的话,她现在不过只是一个死人而已!若将来大陈与柔夷不可避免的一战的话,倒不如现在想个法子先对付了帕黛!” “太子根基未稳,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错了,何宇田在柔夷的所作所为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哥哥最缺的就是手上的兵权,若是与柔夷能够有一战的话,哥哥亲征,军权唾手可得,而且我有把握说服父皇开战!” “这样岂不是给了大周机会?” “不,这也是我来大周的目的,我一定不会让大周有出手的机会,我要让那些男人为我着迷,心甘情愿的保护我!” 翌日。 长孙斐在上朝之后,沈婳果然收到了蕙媛的邀请,希望与她同游镜湖。 “小姐现在有什么打算?”四儿问道,“是去还是推了?” “既然昨晚上她就已经出手,那么今日极有可能是鸿门宴!”沈婳说道,“我只是想不通,她既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么这么急急忙忙的对我出手是为何?难道是为了阿忆?我现在能够想到的,我们之间的关联就只有一个阿忆而已!” 第三百三十八章 游船遇险,别有心机 “那么我去将这件事情推了吧!”四儿说道,“我们大可不必自己往枪口上撞!” “等一下!”沈婳说道,“我们要理清一下我们现在的思路。第一我们要搞清楚蕙媛来此的真正的目的,做到有的放矢。第二,我们的最终目的还是希望大周能够与大陈交战,而赵默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兵权,所以极有可能亲自上战场,那个时候才是我们的机会。第三,帕黛现在也来到了大周,而大陈与柔夷之间也有些不可调和的矛盾。如是赵默想要兵权,可与柔夷交战,但是同时需要稳住大周方可,那么由此是否可以推断这与蕙媛来大周的目的有关!” “你的意思是美人计?”四儿托着下巴说道,“我虽然未细看过她的样子,但是就那远远的一眼,也足以判断此女子的确是会让男人着迷的尤物,足以让男人为她神魂颠倒。若是她多接触几个大周能够说得上话的官员的话,的确是会让大周保持中立的!” “不仅如此,蕙媛对她的美貌也有足够的信心!”沈婳说道,“帕黛登基不久,国内根基未稳,若是与大陈交战的话,即便有大周相助,其内政若是不稳的话,主战场还是可能转移到大周,到时候然而对我们不利。而如果一开始就是大周为主,柔夷为辅的话,帕黛的压力会小很多,而且对我们也有好处!” “你说的倒是不错,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做?”四儿问道。 “帕黛与大陈的关系自然不用我们挑拨了,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让大陈能够主动跟大周开战!”沈婳说道,“除此之外,我还要弄清楚的就是蕙媛她对我出手的目的!所以,不管是不是鸿门宴,我都应该去一趟!” “好,既然你已经觉得了,我就去安排一下!”四儿说道,“不管怎么说,蕙媛她应该不敢在我们的地盘之上太明目张胆的!” “好,只是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带着阿忆在暗中观察一下,看看阿忆是否有些记忆!” “是!” 沈婳既然已经打算赴约了,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刚刚到门口,晋王府的马车就停了下来,长孙婧从车上跳了下老,朝着沈婳笑道:“我来的倒是巧了!” “还真是不巧!”沈婳笑道,“我方才正准备出门呢!” “我说的是,正巧事赶上你出门了。方才五哥还派人说我说,让我多陪陪你呢!既然你要出门,我们一道便是了!”长孙婧笑着来到了沈婳身边,两人上了马车,她又说道,“五哥就知道若是蕙媛公主若是约你,你是不会推辞,所以让我跟着你,看着你,还真让他给说着了!” “他也算是有心了!”沈婳微微的笑了笑,脑子好像拂过一些东西,没有抓住。 “你们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长孙婧又问道。 “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呢!”沈婳笑了笑,“又不是第一次成亲,自然有些经验了!” 不知道怎的,沈婳突然想起了白子珏,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方。 两人到了镜湖,一个侍女带路,上了一艘大船上面。 “无忧郡主来了!”蕙媛热情的起身相迎,“哟,婧郡主也在呢,那敢情好,我这个想着那一日也于婧郡主能干单独聚聚呢!今日有两位郡主相陪,也算是热闹!” “希望蕙媛公主不要嫌弃我不请自来啊!”长孙婧笑道,“今儿本来打算找无忧郡主的,哪知道她与公主已经有约了,于是也跟了来,希望没有给公主添麻烦!” “我欢迎还来不及,哪里会嫌麻烦呢!”蕙媛说道,“既然两位郡主都到了,让船夫开船吧!早就听说了镜湖的景色优美,今日可是要好好的欣赏一番,加上又有两位郡主相陪,此行定然是不留遗憾了!” 正说着,一个下人禀报道:“启禀公主,贺侍郎求见!” “贺侍郎?”蕙媛想了一下才想起是谁,眉头一蹙,露出几分不悦,面上微笑道,“请他上来吧!” 不一会儿就见着贺伟青衣冠楚楚的上船,见了蕙媛,顿时眼睛一亮,急忙献殷勤:“见过公主!” 蕙媛歪着头,露出几分娇嗔的样子,一扫之前听见他名字的时候的不耐烦,说道:“不知道贺侍郎有什么事情吗?” 贺伟青看的呆了,长孙婧咳嗽了两声才反应过来,急忙低头说道:“是这样的,公主子大周人生地不熟,所以太后让小臣前来陪同公主游览京城之内的景色,小臣对这些景点也算是熟悉,可为公主讲解一番,让公主能够详细的了解大周的风土人情!” “如此,还这是要多谢太后的美意!”蕙媛轻轻的笑了笑,“那日后可是要多些贺侍郎了!” 贺伟青急忙拱手说道:“不敢不敢,能够为公主服务,是小臣的荣幸!” “看样子太后似乎想要将自己的侄子与这位公主配对啊!”长孙婧在沈婳的耳畔小声的说道,“只可惜,这位公主恐怕是瞧不上他的!” 说到这里,长孙婧的眉头蹙了一下,眸子里面露出几分担忧,说道:“昨晚上我瞧着她对五哥的眼神儿不对,你千万要小心,不要叫她有从中作梗的机会!且陛下的话也十分的危险,若是她真的要五哥做她的驸马的话,陛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话其能够食言,那么,最后为难还是五哥!” 沈婳点了点头,说道:“对于王爷,我向来是放心的,不放心的,也只会怕她死缠烂打,但是她又是高傲的,这样的事情应该做不出来。不过,眼下太后倒是帮了一个忙!看样子,贺伟青对蕙媛公主是十分的痴迷,又有了太后的话,接下来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缠着她了!” 船开启,蕙媛邀几人到了船外甲板之上。湖面的冷风还是有几分寒冷,蕙媛也准备了火炉与热酒,几人坐在小桌周围对饮。 “这镜湖水质清澈,不愧这个名字!”蕙媛说道,“这周围的景色也十分的漂亮,真真儿是开了眼界!” 贺伟青有意在蕙媛面前卖弄才学,引经据典的讲了一下镜湖的传说,大家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船很快就来到了湖中央。 “哎,那不是帕黛吗?”长孙婧指着不远处一只略小一点的船说道,船舱里面果然坐着帕黛,她对面的人被帘子挡住,看不清楚样子。 “果然是她!”沈婳说道,“今儿不便与她打招呼,下回子再约她一起说说话儿吧!” 长孙婧点了点头。 帕黛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也同时转过了头,眸子里面露出一分笑意,但是转瞬变得冰凉起来。 沈婳微微的砖头,只见着蕙媛也走到了两人的身边,仿似没有发现帕黛一般,依旧与两人热络的聊天。 两只船一左一右的错开,越来越远,直到沈婳再也感觉不到帕黛寒凉的目光。 “昨晚上无忧郡主敲的那支大陈的小曲儿及其的动听,无忧郡主去过大陈吗?”蕙媛问道。 “倒是未曾去过大陈!”沈婳说道,看着蕙媛的眸子也突然升起了一丝寒凉,“只是以前碰到过一个来自大陈的女子,这首曲子就是她叫我的!” “哦?”看着沈婳的目光,蕙媛心中一颤,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勉强笑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谁啊,也许蕙媛认识呢”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带着斗篷,看不清楚样子!”沈婳说道,“我们也就聊过几句,之后也在没有见过了,那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这样啊!”蕙媛笑了笑,不过眼底却多了一丝不安,“她没有跟郡主说过其他的事情吗?” “她说她家里人都死光了,所以才来了大周,还有她好像再找弟弟!”沈婳说道,“事情也过了许久,一些细节也忘了!” 蕙媛的笑容越发的僵硬了:“那位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啊!” 正说着,忽然间见着一阵浓烟滚滚升起。 长孙婧脸色一变,严肃的说道:“着火了!” 蕙媛的脸色也大变,急忙叫了手下的人问道:“发生何事了?” “启禀公主,好像是船尾着火了!”下人说道。 “赶快去处理,惊扰了两位郡主,我要你好看!”蕙媛喝道。 “是!” “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呢!惊扰了两位郡主了,带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的教训他们!”蕙媛说道,“两位郡主不必担心!” 只见着浓烟非但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是越来越浓烈了,能够看到翻滚的火舌。 下人上前焦急的说道:“公主,火势太大已经控制不住了,还是弃船逃生吧!” “什么!”蕙媛的脸色大怒,“没用的东西!赶快想办法!” “弃船?”贺伟青怪异的说道,“我根本不会水啊!再说了,这水这么的冰凉,一定会生病的!” “那又如何?”长孙婧看着贺伟青嘲讽的说道,“你大可以带在船上被烧死!” 顿了顿,她又在沈婳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先稍安勿躁,若是有变,我会用轻功带你离开的!” 沈婳微微的笑了笑,说道:“不用太担心的!” 蕙媛面色焦急的说道:“看样子这船是保不住了,不知道两位郡主可会水?两位也不必太紧张了,他们倒是有些会水的,一定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沈婳说道:“在大周让公主受惊了,说到底还是我们安排不周!不过公主大可以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不信,你回头看一眼?” 第三百三十九章 究竟是谁设下的局? 蕙媛看了沈婳一眼,有些疑惑的回头,只见有一艘船急速的驶来,却是帕黛的船。 两船越来越近,这时候有两个侍卫跳上船来,对着几人说道:“诸位的船出了一些问题,眼下十分的危险,我等奉我家主子的命令,接诸位到我家主子的船上,躲避一下!” 船上的烟雾越来越大,几人都被熏得咳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们赶快去帕黛的船上吧!”长孙婧说道,说着就拉着沈婳的手往前。顿了顿,回眸对蕙媛说道:“公主还在犹豫什么?” 蕙媛泪眼汪汪,楚楚可怜的说道:“实不相瞒,大陈与柔夷之间有些误会,这柔夷的船刚刚经过,我的船就着火了,眼下又要去她的船上,我有些害怕……” “蕙媛公主!”沈婳等人还未开口的时候,贺伟清立即说道,“这船失火的原因,在下一定会为你查个明明白白的!公主也别担心,现在这里是大周的地界,公主是我大周尊贵的客人,柔夷是不敢动公主的!在下也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公主的安全的!” “眼下这船上的火势是控制不住了,即便从水路逃走,不死也会大病,我们有这么多人呢,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帕黛乃是一国之主,不会做出这些事情了,公主是多虑了!”长孙婧说道。 “若是当真是有些误会得话,能够当面将误会解除岂不是更好?”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且我们陛下寿辰,定然是以和为重,帕黛断然不会不给大周的面子的!” “能够得两位的话,蕙媛也放心了!”蕙媛说道,“其实虽然是有些误会,但是也还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的确是我小人之心了。无忧郡主说得对,有些误会的确是需要解释清楚的!” 说着,几人在侍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帕黛的船上。 船舱内,已经只剩下了帕黛一人,她对面的茶杯还是热的,却不知人何处去了。 “你们没事吧?”帕黛起身,来到了沈婳的面前,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方才见着你们那船冒烟儿了,方想到可能出事了,这才赶了回来,幸好多走了这一趟,瞧着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多亏了你!”沈婳微微的一笑,“不过也别担心,我们都没事!” “多谢女皇的救命之恩!”蕙媛福了福身,“今日本来是我邀了两位郡主,若是他们出事了,蕙媛就无地自容了,亏得今日幸运,遇见了女皇!” “举手之劳而已!”帕黛淡淡的说道,又转头对沈婳说道,“你们受惊了,先在此好好的休息吧。朕出去一下!” 因为顺风的关系,船开得很快,不久就快到岸上了。 几人在船舱内休息,蕙媛说道:“我失陪一下!”说着,就起身,来到了外面。 贺伟清赶紧说道:“我陪她一起去吧!” “起火的原因是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着火呢?”长孙婧端起一杯热茶喝了一口说道,“是偶然还是人为?若是人为,针对的又是谁?是你我还是她?” “或者是帕黛呢?”沈婳眉头微微的一挑说道,“你想想看,若是帕黛没有调转船头,又查出是人为的话,谁的嫌疑最大?” “帕黛?”长孙婧的眉头也蹙了起来,“那么会是蕙媛的意思吗?但是若是帕黛没有调头回来,不仅仅是我们,她自己也会受到伤害啊!” “若不自伤,又怎伤敌?”沈婳说道,“虽然这是我们的猜测,不过我倒是更倾向于这一点!” 两人正说着,忽然间传来了一声尖叫声,然后是“扑通”落水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先是几分诧异,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冲了出去。 只见着船快到岸了,岸上亦是站满了人,沈婳眼睛随意一瞟,就认出了人群之中的长孙斐。 而船上亦是一片混乱,蕙媛落水,几个侍卫跳下水将她救了起来,也不上船,而是直接往岸边游去。 帕黛站在船边,脸色一沉,细看还可看出几分残留的杀气。 “发生了何事?”沈婳急忙上前问道。 帕黛扯了扯嘴角冷笑了一声,右手狠狠的在栏杆上面一拍:“竟敢如此欺我陷我,我柔夷必然与她势不两立!” “事情我们大概心中明白,你万不可冲动行事,否则,只会中了她的下怀!”沈婳说道。 “那又如何?”帕黛冷冷的说道,“柔夷与大陈本来势必是有一战的!” “不要因为个人的恩怨迷失了心智,你新登基,国内势力未稳,现在与大陈开战对你其实是不利的,本来大周与柔夷应该是共同进退的,若是你冲动行事,反而使得大周处于被动的地位!”沈婳看着前方说道,此时,蕙媛已经被救上岸了,一大帮人围了上去。而岸边的长孙斐依然是注视着她们的方向。 长孙婧的眸子往旁边一转,喝道:“什么人,出来!” 这时候只见着贺伟清有些鬼祟的从角落里面出来。 长孙婧喝道:“你居然在此偷听?” “没有!”贺伟清解释道,“是我一直在这里!” “一直在这里?”长孙婧的眸子一转,“那么方才发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吧?” 贺伟清说道:“方才我随着蕙媛公主出来,见她找了女皇,然后将周围的下人屏退了,两人说了什么我倒是没有听清楚,只是女皇样子不是甚是高兴,转身欲走的时候,蕙媛公主拉了女皇一把,女皇一甩袖子,蕙媛公主就掉入了湖中!” “那么蕙媛公主落湖只是一个意外是吗?”沈婳说道。 “的确如此!”贺伟清说道。 “既然有了人证,这事儿就好办了!”沈婳对帕黛说道,“所以你大可不必,破罐子破摔!” 很快,船靠了岸,几人以此下船。 长孙斐急忙冲到了沈婳的面前,问道:“你没事吧?可还好?” 沈婳笑道:“不必太紧张了,我自然没事!蕙媛公主如何了?” 长孙斐似乎这才想起这位公主的事情,拉着沈婳前去寻她,身后几人亦是跟了上来。 蕙媛呛了几口水,但是因为抢救及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是江水冰寒,眼下冷得发抖,身上裹着一条被子,默默地流泪,也不说话,反而叫人更加的心疼了。 见了长孙斐上前,蕙媛的一个侍卫抱拳说道:“我们公主无缘无故收到这样的伤害,希望鬼王能够给我们一个说法!而究竟发生了何事,相信鬼王你们在岸上是目睹了整个的经过的!” “但是我还是想要听蕙媛公主亲口说一下此事的经过!”长孙斐说道。 蕙媛擦了擦眼泪,吐气若兰的说道:“蕙媛绝非想到事情会如此的,本来蕙媛感激帕黛女皇的救命之恩,然后想着大陈与柔夷之间有些误会,就想跟女皇解释清楚,没有想到一言不合,她竟然将蕙媛推入了湖中,也不知道蕙媛到底做错了何事,会让女皇恨我如斯!” “究竟是女皇推的你还是这仅仅只是一个意外?”长孙婧说道。 蕙媛瞪大了眼睛,十分单纯无辜的说道:“郡主的意思难道是我在冤枉女皇?这是岸上这么多的人看着啊!” “岸上的距离终究是太远了,看到的未必是真相!”长孙婧又道,“恰好贺侍郎当时就在那里,他看的清清楚楚的,可以让他向大家说明一下!” 贺伟清上前一步,看了一眼众人说道:“的确,整件事情在下看的清清楚楚的!” 蕙媛的表情明显微微的一顿,帕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是这样的,在下亲眼看见因为女皇与蕙媛公主之间有些争吵,然后女皇将蕙媛公主推入了湖中!” 沈婳与长孙婧同时愣了一下,暗道居然着了这小子的道。 长孙婧说道:“你方才在船上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 “郡主!”贺伟清无奈的一笑,“若是我在船上不那么说的话,只怕我是走不下船的!” “事情现在已经是真相大白了!还有一个疑问就是船突然走水恐怕也不是意外吧?”蕙媛的手下说道,“敢问柔夷女皇如此针对我们公主,甚至下此毒手到底是为什么?还有大周又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这时候有人突然飞出,跪在了长孙斐的面前说道:“启禀王爷,属下等人已经查明了大船失火的原因,我们在船尾发现了几具焦尸,还有酒,推测可能有人杀了船尾的侍卫,然后洒下酒,点燃之后大火才会一发不可收拾!”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长孙斐说道,眸子微微的一眯,有几丝愁绪浮现。 “不知道女皇还有什么解释?”蕙媛的手下咄咄逼人的说道,“没有想到女皇你为了伤害我们公主,竟然连大周的两位郡主都不放过!” “哼!”帕黛冷冷的一哼,“就凭此就断定是朕放的火?未免也太可笑了!还是你们大陈想要我们柔夷背黑锅不成?你们大陈国力虽然强盛,但是我柔夷会怕你么不成?还有朕未做过的事情,朕也不会多做解释!你们若是欺我国小,放马过来就是了!” 说完,帕黛一甩长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此事毕竟在大周之内发生的,那么大周准备如何处理此事?” “此事的确是在大周发生的,那么此事的处理就全权交给大周吧!”长孙斐说道,“此事疑点颇多,我们需要详细的调查清楚,然后再给诸位一个合理的解决方式!” “好,蕙媛相信鬼王一定会公正的!”蕙媛柔柔的说道,“还有,是蕙媛邀请了两位郡主今日出来游湖,才会使得两位郡主受惊了。知道鬼王最近事务繁忙,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王爷分心了,蕙媛的心中十分的过意不去!” “这些都是小王应该做的!”长孙斐说道,“两位郡主也未收到伤害,还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蕙媛又看着贺伟清说道:“多谢贺侍郎仗义执言!” 贺伟清心神一荡,急忙说道:“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第三百四十章 可愿意为了我放弃一切? “亏得你没事,不然我要打你屁股了!”回到了王府之后,长孙斐半真半假的说道,“你也太不听我的话了,昨日方才跟你说起若是蕙媛公主找你,你可推脱了,今日又这般的不听劝!” 沈婳柔和的笑了笑,嗔怒的看了一眼长孙斐,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说道:“她找我,我却是找理由推脱,倒显得我大周小家子了一般,毕竟来者是客。我若是一准备婚事为由,岂不是更叫人笑话嘛!” “罢了!”长孙斐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几时听过我的话,你是不知道,当我听到你出事的时候,魂儿都差点吓出来了!” 长孙斐停下脚步,顿了顿,又郑重的说道:“你该是知道自己对于我的意义的,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要我怎么办?” “堂堂鬼王今儿居然这么的儿女情长起来了?”沈婳嬉笑道,“你这番话要是叫你的兄弟们听到了,不知道该怎么笑话你呢!” “别以为胡扯几句今日就能够过关的!”长孙斐面对着沈婳而立,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再有几日就是我们大婚的日子,我现在也不是什么统帅了,成亲之后,我就带着你游览大好河山,带你吃遍天下的好吃的。我们什么都不要再管了,我们只要彼此可好?” 沈婳微微抬眸,看着长孙斐漆黑的眸子,里面竟然有丝恳请的意味,她的心钝钝的痛了起来,他所愿的,她何尝不想,但是却不能啊! “好,你说什么都好!”沈婳的目光有些转移,撒娇的说道。 长孙斐看似满意的一笑,眸子里面实则多了些许失望与无奈:“跟我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长孙斐拉着沈婳很快的回了风荷园,在卧室里面挂着一件大红色的嫁衣。 “你看看喜欢吗?”长孙斐说道,“若是又不满意的地方,现在还有时间让她们修改一下!” “这是……”沈婳有些诧异,那一日不过心不在焉的随意与长孙斐说了几句自己想象中的嫁衣的样子,没有想到他当真了,记下了,并且找人做出来了。 “我说过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新娘子的,会给你一个满意而盛大的婚礼的!”长孙斐说道,“所以,当然了,每一个细节都要你满意的!还喜欢吗?” 沈婳上前,指尖轻轻的在嫁衣面上精致的刺绣上面游走,鼻子里面涌出一股酸意,虽然他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但是自己却给不了相等的回应,难道注定要辜负吗? “怎么了,怎么红了眼睛?”长孙斐像哄小孩子一般轻轻的拍着她的脑袋,“天不怕地不怕的无忧郡主,怎么成了爱哭鬼了?你这动不动就掉眼泪,将来我们有孩子了该怎么办啊!万一她也像你这般的爱哭鼻子,我该哄谁呢?” “谢谢你!”沈婳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这算是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吗?”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辈子都这样捧着你的!”长孙斐郑重其事说道,又带着一些执念,仿佛需要沈婳的某种保证一般。 “我又不是杯子,我还怕你给我摔了呢!”沈婳开玩笑的敷衍过去,“该吃饭了,今儿担惊受怕了一日,还未吃过东西呢!” 下人们将饭菜端了上来,两人吃了几口,却都是胃口不是很好。 “蕙媛公主这事儿你准备怎么处理?”沈婳问道,“这事儿帕黛怕是被冤枉了,我之前跟婧郡主可是亲耳听到了贺伟清的话,可不是对你们说的那样的!” “此事既然关系三国,自然还需要皇兄来做出定夺,至少在他生辰之前,这事儿不会被提起了。且现在还是希望能够以和为贵,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长孙斐说道,“我很想知道,这大船起火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沈婳因为长孙斐的眼神而微微的楞了一下,笑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我放的火不成?不过,若是蕙媛的目的在于帕黛的话,这场火有可能是自导自演!” “或许吧!”长孙斐的眸子微微的一眯,有些许的狠色露出,“不管如何,此事都不该将你的安全牵涉其中。总而言之,此事我也一定会查清楚的!” 吃罢了饭,长孙斐又说道:“你先好好的休息,我跟皇兄再商量一些事情!”说着,在沈婳的额上落下了一吻离开。 不久之后,四儿入内,说道:“白天的时候可是收到了惊吓?” “去之前就做好了不会安然无恙的准备,所以倒还好。阿忆如何?可有什么印象?” “我正打算跟你说这件事情呢!”四儿脸色凝重的说道,“阿忆的情况不太好,你去看看吧!” 沈婳的脸色也变了变,急忙与四儿一块儿前去看望阿忆。他的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脸色有些发白,眼睛发直,抱着双膝,看着前方。 “阿忆,你怎么了?”沈婳前方抓着他的手问答。 阿忆抬头愣愣的看了一眼沈婳,又转过目光,眼睛发直的看着前方。 “怎么回事?”沈婳转头看着四儿问道。 “我们本来一直跟在你们的身后,想让阿忆看看是不是对蕙媛有印象,但是没有想到蕙媛会将地点选在船上,我们就等在了岸边!”四儿说道,“没有想到不久之后就有消息传来,说是你们的船着火了,我心中着急,想去打探情况,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王爷也赶来了,后来,你平安的下船了,我这才回去找阿忆,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是这个样子,所以,一定是在我离开这期间,他看到了什么事情,或者见到了一个人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但是以阿忆的性子,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这么的刺激到他呢?” “我给他把过脉,的确是受到惊吓导致精神有些混乱!”沈婳说道,“待会儿我会给他开一服安神的药,让他好好的睡一觉!我们先走吧,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小姐,你看看阿忆现在的样子,恐怕遇到的事情定然是十分的可怕的,即便他缓过来了,我也不愿意他再回忆起来,所以小姐,这件事情除非阿忆原因跟我们说,就不要再追问了!” 沈婳也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 沈婳与四儿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阿忆突然拉住了沈婳的手,低着头喃喃的说道:“阿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面有地狱吗?” 沈婳奇怪的蹙着眉头:“为什么这么问?” “我相信!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地狱存在的,因为我经历过!”阿忆自问自答,“我见到了一个人,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是却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经历过的一些东西。到处都是鲜血与残杀,刀光剑影,残肢断臂,惊恐的眼神,痛苦的喊叫,这些画面却不断在我的脑子里面重复!但是除了这些,其他的什么东西,我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的就不要再想了!”沈婳说道,“想起来的也尽可能的忘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忘记了一切的我看到他的时候,会出现这么可怕的回忆?”阿忆说道,“即便真相可能会很残酷,但是我一定要弄清楚真相,不然我一世都不会心安的!” “好!”沈婳温柔的握着阿忆的手,“我会陪着你一起找出真相的!你今天太累了,待会儿我开一服安神的药给你,吃了药,好好的休息一下,所有的真相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 “好!”阿忆低声说道,“我也会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的!” 驿馆内。 “公主的身体怎么样了?”沈彦担忧的问道。 蕙媛咳嗽了两声,冷冷的说道:“放心吧,死不了!反正这一次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此事这么多的人看着,大周必定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的,那么就必须逼迫需要他们支持的柔夷认错的,虽然帕黛不会得到实质上的惩罚,但是对其声誉定然有影响而且还会与大周之间产生隔阂!而之后若是我们与柔夷开战的话,大周若是偏帮柔夷的话,舆论上面的压力会很大的,然后大周内再有人反对的话,大周就无法再出兵了!” “属下今日见到了赤渊!” “哦?”蕙媛微微眯眼,“既然见到了逃跑的那小子,为何不将人带回了?” “公主也知道那小子年纪虽小,但是武功却不错,当时人多眼杂,若斯与他打了起来,未免会惹人注意!”沈彦说道,“只是那小子看到我的时候居然没有认出来,看来情报准确无误,他的确是失忆了!” “不管他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他对我们还有用,能够带回去就带回去,不能够带回去就杀了,毕竟失忆也会有想起一切的时候!” “是!” 这时候侍女禀报道:“公主,鬼王来了!” “有请!”蕙媛说道,又看了一眼沈彦,“你回避一下吧!” “是!” “不知道蕙媛公主邀小王前来所谓何事?”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蕙媛缓缓的站了起来,脸色还有些苍白,正是这一副西子一般的病容,更加的叫人怜惜了。 “因为我的缘故让无忧郡主受惊了,对此,我十分的感到内疚,也让鬼王担心了,所以邀请鬼王前来,希望能够当面向鬼王道歉!”蕙媛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公主的病情可好些了?” “还好,我的身子一向很弱,这次受了寒,想来要病些日子了,不过倒也没有大碍,王爷无需挂怀!”蕙媛说道。 “如果小王没有记错的话,公主已经道歉过了,此事不是公主的错,小王与无忧也不会因为此事而责怪公主的,所以公主只管放宽心!” “如此便好!”蕙媛说道,“那么不知道王爷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帕黛女皇想来也是无心的,希望对于此事,大周不必深究下去,为何蕙媛一个人,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打翻了醋坛了 “公主能够如此深明大义,小王十分佩服。是非曲直,待事情调查清楚之后,自然会有定论,不过,公主的意思,小王会传达给皇兄的!”长孙斐淡淡的说道,“若无其他的事情,小王就先告辞了,明日就是皇兄的生辰,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说着,长孙斐转身欲走,蕙媛开口急忙唤道:“王爷请留步!” “公主还有何指教?”长孙斐的眉头微微的一蹙,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耐烦。 “王爷可曾记得那日皇宫夜宴的时候,陛下曾经许了蕙媛一个愿望!”蕙媛微笑着说道,眉宇间带着一丝羞涩,苍白的脸色也染上了微微的红色,越发的娇艳动人。 长孙斐的脸色沉了沉,没有说话,等待她的后话。 蕙媛抬起水汪汪的眸子,深情的看着长孙斐,含着无限的愁思:“王爷,你真的不知道蕙媛的心意吗?” 顿了顿,蕙媛又继续说道:“在很早以前,蕙媛就听说了王爷的事迹,一直对王爷十分的仰慕,脑子里面就一直在幻想王爷的战神形象,那一日见到了王爷的英姿,王爷是不知道蕙媛的心中有多么的高兴与兴奋!” “如果公主是认真的,那么我只能怪告诉公主,我不是什么战神,从来都不是!公主也不曾了解过我,或者只是从别人的话中知道了我,而不是了解真正的我,我或许与公主想象之中的人,并不一样!而且,我已经有了未婚妻了,再过不久我们就要成亲了!我跟公主之间是没有可能的,还请公主忘了这件事情,也祝愿公主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自己的幸福?”蕙媛捂着胸口退了好几步,微微发红的脸色也褪了颜色,“我爱着想着王爷这么多年了,王爷这么轻飘飘的的一句话就能够否认蕙媛的全部感情吗?蕙媛不奢求多的,只是希望能够每日看到王爷一眼,这样就心满意足了!” “你知道这下面的样子吗?”长孙斐指着自己的面具说道,“你连真实的我都没有见过,又谈何感情?” “那王爷愿意给蕙媛这个机会吗?”蕙媛红着眼睛说道,咬着唇一副想要哭又忍住不哭的样子,更加叫人心疼。 “对不起,或许有一天我会摘下我的面具,但是现在只要我的妻子能够看到!”长孙斐说道,“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告辞了!” “王爷!”蕙媛喊了一声,“王爷你知道一个女人如果不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的痛苦吗?若是每日对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这样的日子蕙媛想都不敢想。蕙媛不敢奢求的太多了,蕙媛也知道王爷与无忧郡主感情很好,蕙媛只希望能够每天看到王爷一眼就心满意足,不会跟郡主争什么东西的,王爷你难道一点都不可怜蕙媛吗?” “公主乃是陈帝的掌上明珠,相信他一定会为公主选一位满意的丈夫的!”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蕙媛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了,“王爷为什么要针对我?难道是蕙媛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还是蕙媛不够漂亮不够温柔?” “公主很好,平心而论,公主是我见到的最漂亮的女子,但是一个人的心是有限的,它只能够给一个人!”长孙斐淡淡的说道,转身走了几步。 “王爷,您难道王爷陛下曾经答应过蕙媛,只要蕙媛开口,他就一定会成全蕙媛的幸福的!”蕙媛说道,“难道王爷希望陛下食言吗?还是王爷希望陛下为难?” 长孙斐转过身来,有些阴郁的看着蕙媛,说道:“公主一定要这么做?” 蕙媛面上的表情有些平静下来,嘴角依然挂着一丝浅浅的微笑,缓缓地朝着长孙斐走来,温柔的说道:“蕙媛说过,蕙媛所求的东西不多,只是希望能够多看王爷一眼!与其未来一生不幸,倒不如现在为自己争取一下,王爷觉得呢?” “公主难道是想要两败俱伤?”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王爷这么说话,未免叫人太伤心了,蕙媛只是一个追求自己幸福的小女人而已!”蕙媛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蕙媛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难道王爷一眼也不愿意见到我吗?” 说着,她脚下一歪,就扑在了长孙斐的怀中。 长孙斐急忙将她推了一把,但是蕙媛却死死的抱住了她,嘴上求道:“蕙媛真心爱慕王爷,王爷为何要对蕙媛如此的狠心?蕙媛难道配不上王爷吗?若是王爷怕委屈了郡主,蕙媛愿意给王爷做妾!” 正在拉扯间,门却被打开了,屋外的侍女恭敬的说道:“启禀公主,无忧郡主到了!” 长孙斐一愣,急忙将蕙媛猛推了一把,转过头看去,沈婳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他一下子就慌了。 “郡主,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解释!”蕙媛面色焦急的辩解道。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沈婳淡淡的一笑,“你们先忙吧,我改日再来好了!”说着,沈婳就转身离开了。 沈婳的眼神冰凉没有感情,长孙斐心中一空,急忙追了上去。蕙媛极快的拉住他的手臂,说道:“王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无忧郡主会这个时候来的,你好好的跟郡主解释吧!” 长孙斐冷笑了一声,嘲讽的说道:“多谢公主的好意了!” “婳儿!”长孙斐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看着沈婳快步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的喊道。 躲藏在隐秘的地方,一直观察着长孙斐的沈彦却深深的被震惊了,喃喃的说道:“婳儿?小姐?”他脸色有些苍白的舔了舔舌头,不可能小姐早就死了,他亲眼看着赵默提着小姐的人头回来的!不仅仅只是小姐,还有整个沈家都已经完了! “王爷与公主的事情应该还没有玩吧,还是将你与公主之间的事情了解之后再去找我们小姐吧!”长孙斐的脚程快,就在要追上沈婳的时候,半路杀出了一个四儿拦住了他的去路。 长孙斐着急的看着沈婳已经上了马车,有些无奈的对四儿说道:“别闹了,都是误会,我要跟婳儿解释清楚!” “王爷怎么就觉得我是在闹?”四儿淡淡的说道,“何况这也是小姐的吩咐!” 长孙斐望着油盐不进的四儿叹气,想要绕过她直接上去追,四儿也不是吃素了,直接就跟他动起手来。 长孙斐下意识的挡了几招,又不想真的与四儿动手,反而给了四儿空子,一步步朝着他逼近。 就在四儿越占尽优势的时候,她突然收手了,背着手嘲弄的看着长孙斐说道:“王爷的功夫了得,可别说是那个娇滴滴的公主自己扑到王爷怀中的,以王爷的身手,除非王爷自己愿意,不然还有谁能够近的王爷的身!眼下小姐打翻了醋坛子,正在气头上,王爷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的,还不如等她的气消了,自己就想明白了!” 长孙斐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只好如此了!”他心不在焉的处理了几件事情之后,仔细想过,还是应该回去跟她解释清楚的,这女人的心思难以琢磨,万一要是转不过这个弯儿来怎么办? 忐忑的回了风荷园,长孙斐先是观察了一下外面正在做事的下人的情绪,然后上前制止了一个正准备行礼的侍女,问道:“郡主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 “那郡主的心情还好吗?”长孙斐又问道。 侍女有些不明白长孙斐的意思,点头说道:“奴婢不知道郡主的心情好不好,只不过方才奴婢进去打扫的时候,还看到郡主与阿梅有说有笑呢,想来,心情应该不错吧!” 这下子长孙斐的心就更加的忐忑了,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进到物屋子里面。 “奴婢收到了母亲写来的信了!”阿梅为沈婳揉着肩膀说道,“母亲说,现在在江南的生活,虽然没有原来在侯府的时候你们富足了,但是却更充实了。五姨娘是个做生意好料子,几家店的生意经营的红红火火的,小少爷也养的白白胖胖的,长得极好!老爷没有五姨娘管理生意的天赋,又没了侯爷的身份,反而是甩手什么都不管了,专心了逗起了鸟儿来,不过倒也和和睦睦的。母亲说,五姨娘说了,再过些日子就让我娘在京城找奴婢,让我们能过母女团圆,但是现在小少爷需要我娘帮忙照顾,所以还有再留她一段时间!” “那敢情好!”沈婳笑道,“等你母亲来了,我在为你选一门好的亲事,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可好?” 阿梅脸色发红的说道:“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陪着小姐!”虽然真假王妃的事情传的轰轰烈烈的,各种谣言她也不是没有听到过,但是她就认定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小姐,其他人一切都是假的! 正说着,阿梅就瞧见长孙斐进入,行了礼。 长孙斐摆了摆手,说道:“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跟你们小姐说!” “是!” 长孙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沈婳的神色,没有生气的迹象,没有吃醋的迹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与别的女人搂搂抱抱?还是她已经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咳咳!”长孙斐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 “吃饭了吗?”沈婳笑道,“这会儿开饭吧,今儿有你最喜欢的菜!” 看着沈婳越平静,长孙斐的心中就越是不安,舔了舔嘴唇,说道:“婳儿,今儿,我……” “你今儿回来的早了一些,明儿就是陛下的生辰了,我以为今儿你该是很忙的!”沈婳又道。 “不是这样的,婳儿,你误会了……” “误会?”沈婳脸上的笑意不减,“我误会什么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真的是清白的! 看着沈婳脸上的盈盈笑意,长孙斐却不觉得丝毫的温暖,心中一阵阵的紧张,他自诩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此时此刻,在这个女人面前,他连丝毫的防卫都没有,仅仅一个眼神,足矣让他丢盔卸甲。 “我跟蕙媛公主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千万不要误会!”长孙斐说道,“我是清白的!” 沈婳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并不说话。 长孙斐挨着沈婳坐下,恨不得指天发誓,说道:“今儿是她让我去的,我以为是为了帕黛的事情,没有想到后来她突然摔倒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当时我就应该闪开的!我真的是清白的!” “我知道啊!”沈婳说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婳儿,你听我说,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对那个蕙媛公主半点想法都没有,你一定要相信我!”沈婳越是平静,长孙斐就越是紧张,最后抓着她的手,眼巴巴的看着她。 “我相信你啊,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蕙媛在搞些什么!”沈婳微微的一笑,“若是我对你连这一点信心都没有,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我们应该怎么走下去?” 长孙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放松道:“你吓死我了,你既然已经猜到了蕙媛的打算,那你还跑那么快干什么?婳儿,你真是冷静的可怕,在看到我与其他女人亲密的时候,你还能够如此冷静的分析,难道当时你是一点都没有吃醋吗?”说着,长孙斐的语气里面竟然透出了一股幽怨的味道。 沈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听你这口气好像很失望啊!难道你希望我成为一个胡搅蛮缠的女人?蕙媛与我并无亲密的关系,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我去,在去之前我就大概猜到了她要做什么了,所以不是我不吃醋,是因为提前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而已,然后再蕙媛面前演了一出戏!” 顿了顿,沈婳瞟了长孙斐一眼,又道:“在前日的皇宫夜宴上面,陛下曾经许诺,会给蕙媛公主赐婚的,若是蕙媛的心上人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我这一生就只会有你一个妻子!”长孙斐面上的表情渐渐的淡了下去,“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并且会不顾一切遵守的承诺。我既然已经打算放弃一切了,还会怕其他的么?我心中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逼迫我,我也不怕鱼死网破!” 沈婳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是泛着淡淡的甜蜜,同时又升起一股忧伤,他为了自己,愿意放弃一切,但是自己却不能够为了他,而抛却仇恨。但愿真相达到的那一刻,他不要恨自己。 二月十八,长孙浩三十岁寿辰。 沈婳与长孙浩下午时分进宫,寿宴正式安排在晚上,所以两人先去了凤栖宫,好几个国家的使臣都在太后这里相聚寒暄,或者互相打听。 “斐哥哥!”骨朵儿老远见着长孙斐就笑着跑了过来,“这两日你好忙啊,找你的时候你都没空!” “这两日自然会忙一点,不过过了这几日就好了,我可以好好的陪陪你!”长孙斐说道。 “郡主!”骨朵儿热情的跟沈婳打招呼,但是沈婳只是淡淡的一笑,找了一个借口到了一边儿去了。 长孙斐有些不悦的拉住沈婳的手,冷冷的说道:“骨朵儿再跟你打招呼,你这是什么态度?” 沈婳冷笑道:“这就是我的态度!” “闹别扭在家里就够了,这么多的外人在,也不嫌丢人么?”长孙斐的语气更冷。 “若王爷嫌我丢人的话,那么也就不用成亲了。王爷找一位不会给你丢人的王妃就是了!”沈婳冷冷的一笑,走到了一边儿。 骨朵儿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忐忑的看着长孙斐,说道:“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得罪了郡主吗?” “不用理她,她就是被我惯得!”长孙斐冷淡的说道。 蕙媛暗暗的观察着长孙斐与沈婳,心中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面上却依旧是单纯无辜的走到了沈婳的面前,抱歉的说道:“郡主还是在因为蕙媛而与王爷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向来就是这个德行!”沈婳冷笑道。 “蕙媛跟王爷之间真的没有什么的,你一定要相信蕙媛啊!”蕙媛急急的跟沈婳解释,眼眶红红的说道,“若是因为蕙媛而使的郡主与鬼王之间发生误会的话,蕙媛心中一定会十分的不安的!” “此事是我跟鬼王的事情,与公主无关,公主也不必因为此事而感到自责!”沈婳淡淡的说道,说着,转身欲走。 “郡主,你听我解释!”蕙媛说着就上去抓沈婳的肩膀,沈婳下意识的挥动了一下手臂,她就尖叫了一声,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这一声尖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冷漠的沈婳与地上委屈不已的蕙媛。 “发生什么事情了?”长孙斐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质疑的看着沈婳,但是却没有要扶起蕙媛的意思。 “王爷,是蕙媛自己没有站稳,不关郡主的事情!”蕙媛忍着泪说道。 “郡主好大的架子啊!”这时候只见贺伟清穿出人群,将蕙媛扶了起来,对着沈婳嘲讽道,“还不是鬼王妃呢,现在就已经目中无人了。蕙媛公主不管如何都是大周的贵客,如此待客,难道是鬼王府的风格吗?” 沈婳抿着唇没有立刻说话,右手捂着左手手腕。 长孙斐发现了沈婳的异样,上前一步,打开了她的手,只见着左手手腕上面有个乌青的指印。 “怎么回事?”长孙斐语气沉沉的问道。 沈婳对这个伤势没有解释,而是走到了蕙媛的面前,说道:“对不起公主,方才是无忧没轻没重的误伤了公主,无忧不是故意的,希望公主能够原谅无忧!” 蕙媛的眸子一转,柔柔的委屈的说道:“此事本来就是蕙媛的过错,郡主会恼怒也是应该的!” 她的话含糊不明,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了她关于心上人的那些话,于是目光在三人的身上暧昧的打转。 “不管因为何事,郡主推到公主就是不应该的,难道就没有一个说法吗?”贺伟清又说道,“不管从那方面来说,郡主都没有动手的理由吧?” “这件事情公主自己都说是误会了,贺侍郎你未免也小题大做了!”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只见着长孙婧与帕黛两位并肩走来,“方才你们没有看清楚,此事我与帕黛女皇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的确是蕙媛公主自己摔倒的!何况公主也在第一时间申明了这件事情与郡主无关,贺侍郎再这么纠缠下去,难道是想要陷蕙媛公主于不义吗?” “这……”贺伟清结结巴巴的说道,“方才郡主自己也承认了……” “贺侍郎那个态度,谁敢不承认啊!”长孙婧讽刺道。 “既然公主也说了这件事情是误会,那么先扶公主下去休息整理一下吧!”长孙斐说道。 贺伟清扶着蕙媛下去休息,到了房间外面,侍女将他拦在了外面。蕙媛到了屋子里面,从袖子里面的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两个字“沈婳”,她心中一惊,以为这张纸条是贺伟清放的,立即对侍女说道:“快些将贺侍郎请回来!” 贺伟清能够得到蕙媛的再一次青睐,心中自然是十分的高兴,抱拳说道:“不知道公主找小臣前来所为何事?” “贺侍郎知道沈家的事情?”蕙媛问道,“不知道知道多少?” 贺伟清本来是兴高采烈的看着蕙媛说话的,不知道怎么的,脑子一轰,突然间口干舌燥起来,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只看到她的红唇一张一合的,十分的艳丽。 他的呼吸开始沉重,全是发烫,身体仿佛一点也不听从使唤了,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本能。 “贺侍郎?”蕙媛感到奇怪,又唤了一声,“贺侍郎?” 贺伟清舔了舔干枯的舌头,一步步的朝着蕙媛逼近,目光淫邪。 蕙媛感到不对劲,立刻大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就在这个时候,贺伟清突然朝着她扑了过去,开始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吮吸她的肌肤。 “救命啊!”蕙媛尖声喊道。 这个时候大门被人踢开,屋外的侍卫立刻涌了进来,一把抓起了他的后领,将他扔到了一边。蕙媛慌乱的拿衣服遮住了自己的身子。 这里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外面的人,长孙斐立刻赶了过去,各个使臣们,也是面面相觑。不久,关于蕙媛公主差点被贺伟清强暴的消息就流传了出来。众人虽然嘴上没有议论,但是纷纷的支起了耳朵,静待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这算不算是报应?”帕黛走到了沈婳的面前,微微的扬起唇,嘲讽的说道。 “强暴?贺伟清有那个胆子?”长孙婧一脸的疑惑,“这家事情肯定另有蹊跷!” “不管是不是有蹊跷,但是今儿这么多的使臣在这里,蕙媛以后该怎么做人?”帕黛冷冷的笑了笑,“不过她的年纪不大,心肠却歹毒,这只能够事自作自受吧!” “只是大周与大陈之间好不容易才停战,难道又要打仗了吗?”长孙婧忧虑的说道,“这么多年得来的和平,难道又要烟消云散了吗?” “不一定,大周也只需要给大陈一个说法儿,说不定,严惩了贺伟清也就是了!”沈婳眸子转了一下,说道。 “如果此事只有我们与大陈的知道也就罢了,但是现在事情却是闹到天下皆知了,大陈要如何找回面子?”长孙婧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再打仗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 让你娶蕙媛公主 事情一发生,就立刻有人禀报了长孙浩与太后,两人也是十分的吃惊,立即跟了过去。 屋子里面,蕙媛裹着被子低头嘤嘤的哭泣。贺伟清跌坐下地上,脸色惨白,一脸的不敢相信与懊恼屋子里面的情形,无需多言,一目了然。 “畜生!”太后脸色发白,几步到了贺伟清的身前,一个巴掌就拍了过去。 “姑母,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贺伟清见着太后立刻抱着她的大腿开始解释,求救,“姑母你一定要相信我,救救我,不然我就完了!” “事情摆在眼前,你叫哀家如何相信你?”太后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粗重的喘着气,然后又对长孙浩说道,“陛下这个畜生对公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切都交由碧玺处置!” 长孙浩扫了屋子里面一眼,沉声说道:“大家先出去,让公主整理一下!公主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长孙浩与长孙斐迅速的商议了一下,长孙浩亲自处理这件事情,长孙斐则是留下来照顾其他的使臣,舞姬上场,一副歌舞升平的样子。大家也是心中门儿清,但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互相寒暄,还是营造出一副和谐的样子,对于蕙媛公主的缺席也是视而不见。 “色胆包天,那些圣贤书都白读了是吧!”长孙浩冷冷的说道,“你可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 “臣知罪!”贺伟清磕着头,脸色惨白的说道,“陛下恕罪!臣是无心的,臣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臣……”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吧?”长孙浩不耐烦的打断贺伟清的求情。 贺伟清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说道:“因为蕙媛公主与无忧郡主之间有些误会,臣送蕙媛公主到那个房间休息一下,然后臣就离开了。后来,公主又让人将臣叫了回去,臣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到了屋子里面以后,臣仿佛不受控制一般……” 这时候太医也到了,长孙浩让太医为贺伟清检查了一下身体,检查完毕之后,太医说道:“启禀陛下太后,贺侍郎的身体一切正常,微臣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的情况!” 长孙浩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太后问道:“蕙媛公主与无忧郡主为何发生争执?” “这个臣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因为鬼王!”贺伟清说道。 “哦?”太后的微微的笑了笑,看了一眼长孙浩说道,“陛下不妨将鬼王请过来,说不定还会成就一段美事!” 她又冷眼看了一眼贺伟清说道:“众目睽睽之下,你就敢做出如此罪不容赦的事情来,哀家也保不住你了,至于要如何处置你,那么就要看公主的意思了!来人,先将他带下去!” “姑母,陛下,再给臣一个机会吧,臣真的不是故意的!”贺伟清高声求饶,“饶了臣这一次吧,臣真的不是故意的!” 宴会上,沈婳与长孙斐并肩而坐。长孙斐拿起沈婳的手担忧的看了一眼,说道:“没事吧?” “没什么,既然是演戏,不妨演全套!”沈婳淡淡的说道。 “我们演戏也不过是为了给一人看而已,看戏人已然不在,我们做戏给谁看?”长孙斐微微的一笑,有些心疼的看着沈婳的印子,“你对自己倒也狠得下心来!” “若你能够对别人狠下心来,我又何必对自己狠心!”沈婳半真半假的嗔道,顿了顿,又道,“里面的情况,你现在一点都不担心吗?” 长孙斐的眸子沉了一下,说道:“要说一点不担心是假的,但是此事还未到两国非要交战的地步,狠狠的处理一下贺伟清,大陈既然失了面子,再给他一个面子就是了!” “你说的也有理!”沈婳说道,眸子微微的转了转。 “只是,贺伟清不会有这个胆子敢强暴蕙媛公主的,他不过是个背黑锅的人而已,看来的确有人想要挑起的大周与大陈之间的战争!”长孙斐的目光在场上的人脸上扫了一圈,“这个人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想要从中得利?” 正说着,一个太监悄然的来到了他的身后,在他的耳朵边上轻声的说了几句,长孙斐点了点头,对沈婳说道:“皇兄找我有些事情,我去去就来!” “好!” 长孙斐离开,骨朵儿凑了上来,说道:“斐哥哥他没事吧?”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想来只是陛下有些事情要跟他商量而已。今儿的事情还没有跟你说声对不起呢!” 骨朵儿笑了笑,说道:“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挺莫名其妙的,还在想是不是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不过,后来见到你与蕙媛公主之间的事情之后,我大概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了!” 顿了顿,骨朵儿的笑意减弱,眸子里面多了一分担心,小声的说道:“其实方才我听到已经有了一些关于你们三人之间的留言了,现在蕙媛公主又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虽然对方没有成功,但是清白什么的,还是收到了影响,而这个时候斐哥哥被叫了过去,我还是有些为你们担心!” 沈婳面上还是挂着浅浅的笑意,说道:“不过,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在爱情与国家大义面前,你觉得男人会选择什么?”帕黛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酒杯来到了沈婳的身边,“有时候千万别高估了男人对爱情的忠诚,也别低估了对国家的义务!” 看着有些醉意的帕黛,沈婳眸子转了转,在她的右上侧是长孙卉与黎城杰夫妇,虽然淡淡的没什么互动,但是也算是名分在,坐在一起,名正言顺。而旁人,只怕是多瞧一眼,都是奢望。 “姐姐,到现在我还是想不明白!”帕黛说道,“为什么他既然如此深爱着自己的妻子又会娶旁人为妻?既然会去别的女子,为什么这个人不是我?” 帕黛说完,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又道:“我不是还喜欢黎城杰,只是不明白而已,男人要的究竟是什么?” 她的情绪忽然悲伤起来:“不过想起布封的时候,我又仿佛不迷茫了,我似乎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在我可以给,也愿意给的时候,他却不在了!人为什么偏偏这么不懂得珍惜呢?” 帕黛想来是真的有点醉了,沈婳怕她再这么下去会让人瞧了笑话,叫了长孙婧一道,将她扶到一旁去休息一下。 两人将有些微醺的帕黛放到了走廊上面的座椅上坐下,这时候,只见着几人匆匆而行,出宫而去。而当先的一个身影,明显就是蕙媛。 “蕙媛心高气傲,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自认为是无颜见人了,如此匆忙的离去,也算是在情理之中!”长孙婧说道。 沈婳点了点头,不过,嘴角微微的挑了挑,笑容之中多了几分不明意味的含义。 长孙斐随着宫人前来,长孙浩看了他一眼,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直接问道:“五弟,蕙媛公主所谓的心上人,是不是你?” 长孙斐的眉头蹙了一下,心中有些发沉,已经隐隐的猜到了长孙浩的用意,说道:“蕙媛的确对臣弟说过一些暧昧的话,但是臣弟并不认为这些话可信!” “无忧郡主与蕙媛公主可是因为你,而发生了一些误会?不然本没有多少交集的两人会如此?”太后又问道。 长孙斐低着头,眸子转了一下,说道:“女人之间的事情儿臣没有多少了解!” “你也不用再解释了!”长孙浩说道,“从蕙媛公主到大周之后的种种表现可以推测,她对你定然是有情谊的!现在的情况也不用朕再多为你解释了,极有可能,因为这一件小事而导致我大周数十年的心血功亏一篑,会再让大周的百姓陷入战火之中,你忍心看着我们的心愿毁于一旦吗?” 长孙斐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长孙浩,眸子幽暗,看不出情绪。 长孙浩继续说道:“若是有可能,朕希望你能够娶蕙媛公主,将这件坏事变成好事,若大周与大陈能够结秦晋之好的话,可以永久的太平下去!蕙媛公主毕竟是在大周收到了如此的遭遇,若是能够与自己的心上人终成眷属的话,对她也是一种补偿,且,至于贺伟清,朕也会狠狠的处罚他的!” “那皇兄觉得此事对臣弟公平吗?对无忧公平吗?到时候无忧又该如何自处?”长孙斐淡淡的问道,语气里面参杂着一股失望。 “此事关系到大周无数将士与百姓的生命安全!”太后说道,“斐儿你既然是大周的鬼王,这一点顾全大局的意识都没有吗?何况,蕙媛郡主貌美如花,才华出众,又有哪一点配不上你?” 一直陪在太后身边,没怎么说话的长公主这时候开口说道:“母后,这件事情即便阿斐答应下来了也没用,毕竟这成亲是两人的事情,这件事情还需要问一下蕙媛公主的意思吧?” 长孙浩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理!来人,去请蕙媛公主!” 宫人得令,立刻匆匆而去。 “皇兄,此事不是臣弟的错,却要臣弟承担后果,若是臣弟拒绝的话,皇兄会如何?”长孙斐的语气还是淡淡的说道。 长孙斐吸了一口气,身子微微后倾,有些诧异的打量着长孙斐,没有说话。 “你别忘了,你是大周的皇子王爷,天潢贵胄,为了大周,你连一点小小的牺牲都不肯吗?”太后冷冷的反问道。 “母后,五弟与无忧郡主好不容易走动这一步,现在肯定是不好受的!”长公主劝道,“这件事儿,或许还有其他的解决方式呢?” 这时候宫人回来禀报道:“启禀陛下,蕙媛公主已经出宫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杀出的黑衣人,公主被绑架 “哦?”长孙浩的眸子眯了眯,对长孙斐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事儿朕会征询一下蕙媛公主的意见,若是她不反对的话,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至于你,五弟,你好好的想清楚,自己究竟该做什么吧!” “臣弟先告退了!” 长孙斐回到了宴会场上,身上一派泰然,镇定自若,好言招待着诸位使臣。 不久之后,长孙浩与太后出场,众人起身行礼。 落座之后,长孙浩让众人平身,歌舞继续。 “没发生什么事情吧?”沈婳问道。 “没有!”长孙斐在回答的时候有些有些许的犹豫,目光又有些闪躲,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 沈婳看出他的情绪,心中大底也猜到了一些东西,却没有多问,低眸的瞬间,同时也闪过了些许伤感。她侧过眸子看着长孙斐,今晚之后,我们会如何呢? 长孙斐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同时转过头看着沈婳,微微的勾了勾嘴角,眸子里面透出一些暖意,抓着沈婳的手有些用力。 这时候烟花升起,五彩绚烂,两人四目相对,脸上错落着五彩的流光。岁月静好,但愿时光能够停滞。但是同时一枚小小的种子已经在心灵的某个地方种下了,会破土发芽,至于,会长出什么样的果实,则是所有人都无法预料的。 两人的手紧紧的互相牵着,十指相扣,看似清晰的未来,看似唾手可得的幸福,逐渐变得朦胧起来了,同时还有一股无力感从心头蔓延起来。 不管是长孙斐愿意放弃极力表白得到的虚渺的回应,还是沈婳因为无法放弃一些支撑着自己走下去的原则,而注定的辜负。一道本应该亲密而行的道路,却出现了缝隙,稍有不慎,两人只会越走越远。 意识到了问题,却无法改变现状。人都有为了自己的原则活着的时候。 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多了一股强烈意识,仿佛这种幸福不会太持久,但是同时又更加的珍惜现在的感觉,瞬间与永恒,或许,都值得回味。 宫外,夜已经深了,还有些寒冷的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路边的几颗光秃秃的的树丫也格外的惹人注目。 一辆马车行过,后面跟着几个骑马的护卫。 车内,沈彦脸色极为阴沉,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个混账居然敢对公主做出如此禽兽的事情,我一定要禽兽杀了他!” 蕙媛的脸色也及其的不好,有气愤也有羞愧,还有两分委屈,眸子里面透着阴沉的光芒:“本公主一世的英明,居然毁在了这么个小角色的手上,那些个使臣,那些人的嘴脸,我都能够想象的到,肯定一个个的指望着看着我的笑话呢!不报此仇,本公主以后还怎么见人!” “这件事情大周必须要给个交代的!”沈彦说道,“公主乃是陛下的掌上明珠,公主在大周受到了此等屈辱,陛下倾尽全国之兵力,都一定会为公主讨回公道的!” “哼,这个是必然,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先看看大周怎么说!”蕙媛说道,“贺伟清那个畜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他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此事一定有人在背后策划,意图引起大周与大陈之间的战争,或者说,让大周与大陈至少是难以维持这表面上的和平!最可恶的是,本公主居然也被算计到其中了,虽然知晓了对方的诡计,但是却不得不往对方的设下的圈套里面钻!” “公主认为设下这条毒计的人是谁?”沈彦问道,“难道是帕黛?若是大陈能够与大周开战的话,对她最为有利的!” “不过我现在倒是对另一件事情更为的感兴趣!”蕙媛眸子微微的一眯,露出一分冷意,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 沈彦看过之后,也是有几分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我之前以为这张纸条是贺伟清给我的,所以才让他单独与我说话,但是现在看来,他并不知情,那么与我有过接触的,就只要宁无忧一个人了!”蕙媛说道,“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但是我一种感觉,她绝对与沈婳有关系!” 沈彦楞了一下,眉间跳了一下,想起了昨日,长孙斐在情急之下叫宁无忧“婳儿”的事情,难道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你在想些什么?”蕙媛敏锐的感觉到了沈彦的失神,随即追问道。 “没什么?”沈彦眸子微微一转,“我只是在想这应该不太可能吧,我查过了,宁无忧从来没有去过大陈,更没有遇到沈婳的机会,沈婳已经死了,这是我们都亲眼看见的事情啊!” “宁无忧会大陈的小曲儿,上回子在交流的时候也透露出自己认识一个从大陈而来的女人,再加上今天的事情,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看到她的时候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与沈婳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蕙媛肯定的说道,“看来我一直小瞧这个女人了,不过,能够牢牢抓住鬼王的心的女人,又岂会是普通之辈!” “公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沈彦说道,“是现在就回大陈吗?” “我们来大周的目的还未达成,现在回去我有什么脸见哥哥!”蕙媛说道,“哼,我想要办到的事情还没有办不成过!宁无忧,我到底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她既然是冲着大陈来的,你去打探一下,宁无忧现在是否与大陈方面有什么联系!我还想看看,这样一个女人,长孙斐是不是还会娶!” 正说着,马车猛然停了下来,蕙媛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面上露出一分惊恐,对沈彦说道:“看看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几道铁爪从四面飞出,抓住了马车的四个角落,然后,马车立即四分五裂,车内的两人暴露在了空气之中,一切如电闪雷鸣一般,让人猝不及防。 周围的护卫立刻反应过来,即刻围了上来,将蕙媛护在了中间。沈彦也拿出了长剑,护在了蕙媛的身前,目光警惕的扫视了周围一圈,喝道:“什么人,出来!” 这时候只见着十来个穿着黑色盔甲,脸上带着面具的人从屋顶飞下,同时每人手上的铁索飞出,与侍卫们打在了一处。 只见着一个黑衣人直直的朝着蕙媛袭来,沈彦的眸子闪出一股厉色,长剑快速的挥动,脚下一点,黑衣人就被他踹到了一边,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公主不要害怕,臣就是了死了,也一定会保证公主的安全的!”沈彦背着蕙媛说道,他的目光一扫,,心中暗暗惊讶,同时又十分的担忧,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武功如此狠辣怪异,他的手下根本完全无法招架!不过,即便是豁出性命,他也一定会不会让人伤害蕙媛的! 又一个黑衣人袭来,沈彦舞剑与他斗在一处,而在屋顶之上,一个黑衣人冷冷的注视着下方街道上面的情况,从身形上看,是个女子。她在心中默默的算了一个时间,眸子微微的一眯,脚下一蹬,身子便朝前射出,加入了战斗之中。 只见着女子对直的朝着沈彦而来,手上的短剑直至他的心口。沈彦极快的反应,飞剑一档,转了一圈,退后了好几步。 “你们是何人?可知道我们是何身份!”沈彦厉声呵斥道。 无人回应他的话,这时候女子又与其余三个黑衣人朝着沈彦袭去,沈彦双拳难敌四手,渐渐被他们逼到了一边,无法再保护蕙媛。他眉头一蹙,弯腰一把抱起了蕙媛,将她挪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后背被人砍了一刀。 沈彦眼下顾不得自己的伤口,知道这些人必然是有备而来,自己一人之力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公主的安全!想到此,沈彦抱起蕙媛,打算趁机逃走。 他还未走几步路,又有黑衣人上前拦住了去路。沈彦周旋一二,无法只得将蕙媛放下,拉着她的手,长剑开路。 女子迅速的赶了过去,又快速的缠上了沈彦,沈彦被逼的节节后退,不得不放开了蕙媛。 此事有黑衣人上前就打晕了蕙媛,抱起离开。沈彦心中焦急不已,一再寻找会突破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但是越是着急,就越是出错,他已然是越发的落于下风,身上好几处负伤挂彩,深知自己眼下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唯有先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再做打算,想到此,沈彦出了狠招,打退了几人,得了空隙,立即逃跑。 女子看着他逃跑的方向,眸子里面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含义,制止其他的人去追,说道:“官兵应该马上就要到了,打扫一下,我们马上离开!” “是!” 片刻之后,果然有官兵匆匆赶来,当前马上的人正是武阳,他看着满地的狼藉,深知自己来晚了,面色一沉,喝道:“马上去追,有嫌疑人等,全部抓起来!” 武阳下马,四处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心中更加的纳闷儿,究竟是什么人做的!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绑走了蕙媛公主,而且居然会知道在此地的官兵巡逻换防的时间!时间掐捏的如此的准,难道有内奸不成? 而皇宫内的人尚且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宴会结束,沈婳与长孙斐一道回鬼王府。 马车上,沈婳问道:“蕙媛的事情会如何处理?” 长孙斐的眸子转动了一下说道:“虽然此事有蹊跷,但是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应该会严惩贺伟清吧,毕竟需要给大陈一个交代!” “就这样吗?”沈婳说道,“这样的处理大陈会满意吗?难道就没有其他的补救的措施?” “办法还在想……” 长孙斐还没有说完,沈婳就打断,说道:“其实这件事情的关键还是蕙媛公主,若是能够将蕙媛公主的情绪安抚下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处理了!那么如何才能够快速的安慰公主的情绪呢?就是让她得到自己想要的,她想要的,你最清楚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你们居然敢如此侮辱本公主 长孙斐在听完沈婳的话之后,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的看了她半响,眉头越蹙越深,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叹息道:“你什么意思?” 沈婳嘴角挑了挑,目光从长孙斐的脸上移开,注视着车帘子上面精致的图案,说道:“蕙瑗公主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你么?难道你也打算装糊涂么?难道你的内心一点想法都没有?若是能够有办法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够将此事解决的话,陛下与太后又何乐而不为呢?而你,大周鬼王,对大周忠心耿耿,会眼看着你的子民遭受战火的洗礼吗?”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长孙斐的语气有些粗重,显然是被气到了,“直截了当的说吧,我觉得我们之间是不需要拐弯抹角的!” 沈婳淡淡的笑了笑是,说道:“其实我想说的已经说明白了,就是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我认识的鬼王是这样的,其实,这也算是我佩服你的地方!” 长孙斐有些哭笑不得:“你就是你的真实想法?那我对于你的宽容大度我是该高兴呢还是该生气呢?” “我只是不想你为难而已!”沈婳说道。 “你这哪里是不让我为难?”长孙斐失笑,揽着沈婳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我曾经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若是对你食言,那么跟对天下人食言又有什么区别呢?这样的我还值得你敬佩吗?其实若是大陈执意要跟我们打仗的话,我们与柔夷联手,他们也未必讨得了便宜,有必要的话我会亲自去大陈走一趟的!而大陈皇帝如果非要未为了女儿而不惜两败俱伤的话,与其我娶了蕙瑗和了这稀泥,倒不如将背后的真相查清楚,这样才不会让小人如意!你不是我,又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不要将你的想法强加给我,天无绝人之路,不要自己先把路给堵死了!” “其实正如你所说的,大周与柔夷联手,大陈未必占得了便宜,为何不趁此机会与大陈开战?赵家皇族将沈家灭门,无异于自毁长城,大陈重文轻武,而大周之内能征善战之人比比皆是,现在难道不是一个好机会吗?”沈婳说道。 “皇兄的志向不在于开疆扩土,而在于国富民强,缔造一个太平盛世!我们打仗也只会打正义之战,保护自己国家的土地与百姓!圣人曰,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是我们先凌辱了人家的公主,在掠夺别人的土地,只会给人恃强凌弱的感觉,会让好不容易安定的大周的领国感到威胁,反倒是不利于以后的安稳!” “你的担心又何尝没有道理?”沈婳说道,“大周不会主动发动战争,但是若是大陈以此为借口,向大周发难呢?” “大周什么时候怕过!”长孙斐自信的一笑,拍了拍沈婳的脑袋,“别想这么多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会成亲的,我们会厮守到老的!” 沈婳也不知道这些话他究竟是说给她听的,还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这时候马车突然被人拦下了,一人跑上前来说道:“王爷,蕙瑗公主失踪,我们将军请王爷前往议事!” “什么!”长孙斐的脸色也变了变,“好,本王马上去!” 他又转过头对沈婳说道:“你先回去,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沈婳说道,看着长孙斐翻身上马,迅速的离去。 沈婳回到了风荷院,四儿早已经回来了,上前到她身边说道:“事情已经办好了!” “很好!”沈婳说道,“接下来的事情还是按照事先的计划进行!” “是!”四儿跟在沈婳的身后,脸色又显得有两分犹豫,“若是王爷知道的话……” 沈婳的脸色僵硬了一下,说道:“那又如何?他知道也就知道了呗,大不了杀了我,但是我的计划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可能停下来了!” “若是你的心意已决,我自然会全力支持你的,只是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四儿说道。 “或许我会影响到你与武阳之间的关系!”沈婳说道,“你从武阳哪里偷了防卫图,他迟早会怀疑的,也就是说,我们的事情长孙斐也迟早会知道的!我就是在赌,这近两年来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他若是将我看的比大周更加的重要,我报仇之后会用一生去报答他。他若是恨我怨我,我们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我自己复仇,不会再与他有过多的瓜葛的!不管我与长孙斐之间将来会如何,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但是四儿,你是一个好女孩儿,应该得到自己的幸福的,你的一切都是为了帮我,我不忍心,你为了我,毁了自己的幸福!” “你说你与鬼王之间是你自己的选择,那么我与武阳之间又何尝不是?”四儿淡然的一笑,“何况,我与武阳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不是吗?不过,你说你在赌一把感情,我又何尝不是?在红衣教之时,我不得不为教主做事,因为我被毒药控制,不得已而为之,而我本身也讨厌被人操控的感觉。但是自我决定帮你开始,或许出自你对我的恩情,又或者是我们的情谊,但是这都是我自己做的选择,既然是我自己的选择,那么我就从来不会后悔!” “不悔!”沈婳细细的念着这两个字,微微的一笑,“所谓求仁得仁,我们既然不悔,也就不必再多想结果了!我现在想要去看看阿忆,也不知道他好些了没有!” “我们一道去吧!”四儿说道,“我现在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将阿忆卷入我们的事情当中来,他想要恢复记忆,而他的记忆就与蕙瑗有关,但是你也看到他的样子了,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承受记忆恢复之后的后果!” 边说着,两人来到了阿忆的屋子,他在床上打坐,脸色比起前两日已经好多了。 阿忆听到了脚步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道:“阿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沈婳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是来看看你,好些了吗?” 阿忆点了点头,说道:“已经好多了,有一些细碎的片段浮现,好像是与我父母一起生活的日子,只是却不能够连起来,阿姐,我想起来那一日的刀光剑影,有人保护我没有被杀,我仿佛看到了那张脸应该就是我的母亲……他们死了,被人杀死了!我想要报仇,但是我现在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没有办法想来了,阿姐,你答应我,一点要帮我恢复记忆好吗?我一定要知道那时候的真相,而且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好!”沈婳安慰着有些激动的阿忆,“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记忆的!” “阿忆年纪虽小,但是却可以帮我们很多的事情,但是要随时注意他的情绪,一旦他不能够承受的时候,就不要再让他参与进来了!”出了阿忆的屋子,沈婳说道,“阿忆也是个可怜人,若真的如他所言,他的父母是被人杀死了,而且又与蕙瑗身边的人有关的话,那么就一定与赵默有关,你们阿忆与我们有着同一个仇人!” “小姐,你会选择将自己的身世告诉王爷吗?”四儿说道,“王爷对你的感情我们都是看在眼中的,或许王爷会理解你呢?或许他会帮你呢?” “四儿,不是每一个人都是你,都能够接受这么荒诞的事情,再说了,你不了解长孙斐,他……”沈婳深深的叹息了一下。 “你到底是对王爷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郊外,民房内。 蕙瑗慢慢的苏醒,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狠狠的捆住了,想要喊出声,却发现嘴也被封住了!眼睛被蒙上了黑布,什么都看不到。她使劲儿挣扎了一下,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 昨晚劫持自己的究竟是什么人!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还有沈彦现在在何处?他死了吗?若是没死,怎么还不来救我! 这时候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她立刻躺了下去装睡。 屋子被人打开,一人问道:“醒了吗?” 有人答道:“没有,属下一直守在外面,她一直没有醒过来!” “你们做的不错!”那人说道,顿了顿,又说道,“皇兄,此事你怎么看?” 皇兄?蕙瑗的脑袋一炸,怎么回事?这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难道是长孙斐?那么这个皇兄是……长孙皓! “此事完全不过是我们的布局而已,眼下大陈的脸也应该丢尽了吧!”另一人说道,“大陈想要同大周开战,无异于同时向柔夷宣战,那么大陈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向大周求情,将这个清白已毁的公主嫁给贺伟清,不得不说,这一次算是便宜那小子了!只是,那些个侍卫进来的太快了,贺伟清这个没用的东西动作也慢,他应该快到了吧,这一次一定要让生米煮成熟饭!亏得她还口口声声的倾心于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嫁给你,也不看看她也配?” “哼,大陈与大周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赔一个公主过来也不为过!” “去看看贺伟清那小子为什么现在还没到,别出了什么差错!这一次的计划若是失败,就将她杀了,嫁祸给柔夷,反正帕黛不是推她入湖一次吗?这不差这一次!” “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绝色美人了!” “怎么你喜欢?你若是喜欢不放纳了就是了,反正她不是口口声声的要嫁给你吗?” “呵呵,无福消受!” 两人边说笑边出了去,大门被关上。 听着两人的对话,听着他们居然如此编排自己,自己堂堂一国公主,在他们的眼中居然连个妓、女都不如,蕙瑗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了!若是自己能够回去,一定要你们好看!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复仇计划的开始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蕙瑗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脚都有些麻木了,再一次试着挣脱绳索的束缚,但是还是徒劳的,可恶,难道本公主今日就载在了这个小小的地方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细碎的声音传来,蕙瑗摒住了呼吸,只感觉迷迷糊糊之间有人解开了自己手脚上面的绳子,然后眼睛上面的黑布也被揭了下来。 先是有些刺眼,她眯起眼睛,看清楚来人是沈彦之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你总算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救我的!” “公主你不要害怕,属下说过就是牺牲自己的姓名也会保护你的安全的,属下说道就一定会做到!”沈彦说着,就一把将蕙瑗抱了起来,“属下现在就带公主离开这里!” 蕙瑗乖巧的倚在沈彦的胸口,柔声说道:“我相信你!” 沈彦抱着蕙瑗从窗户翻了出去,看了看左右四下无人才又继续向前。这时候他听到了一些响动传来,立刻抱着蕙瑗躲在了假山的后面。 两个侍卫边聊天儿边巡逻,一人说道:“瞧见那个公主没有,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美的女人,就是看上一眼,骨头都酥了!” “就是啊,这样的女人若是能够跟她有个一夜,我就是现在死了也值得了!你通过没有,她曾经像我们王爷投怀送抱,但是我们王爷拒绝了!这么漂亮的女人,你说王爷是怎么想的?” “王爷怎么想的我是不知道,但是据说主子要将她赏给贺侍郎,来个生米煮成煮饭,这贺侍郎也算是艳福不浅了!不过就是胆子小了一点,昨儿的一场戏,吓得他今儿都不敢来了,多么好的机会啊!” 两人边儿聊天边走远了,沈彦的牙咬的死死的,身上的倾尽都露了出来,若不是蕙瑗拉着,早上去杀了这两人了。 “不要冲动,不然我们两人都出不去了!”蕙瑗小声的说道,“杀了这两人有何用,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查探了一下四下的环境,沈彦抱着蕙瑗从民宅之中逃了出来,一路狂奔。 许久之后,沈彦停了下来,说道:“公主,这里应该很安全了!” “啪!”这时候蕙瑗一个巴掌就朝着沈彦扇去,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气,吼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对不起公主,是属下无能,才让公主受委屈了,公主要打要罚,属下都毫无怨言!”沈彦立刻跪下说道。 “哼,本公主会有此番磨难,肯定跟你保护不力有关,回去之后看哥哥怎么收拾你!”蕙瑗恶狠狠的说道,“他们居然敢如此侮辱本公主,这口气本公主一定不会咽下去的!” “公主可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沈彦问道,“属下现在就去杀了他们!” “他们是你暂时杀不了的!”蕙瑗说道,“我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声音却听的很清楚,一个是鬼王长孙斐,一个是大周皇帝长孙皓!本公主一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公主确定是他们吗?” “当然,你想想看,除了他们还有谁敢在他们的地盘之上如此作为,昨晚上,街上居然连一个巡逻的士兵都没有,这一切若不是他们的安排的话,未免就太凑巧了!” “他们……”沈彦的眸子里面升起了一股怒气,“他们居然敢如此对待公主……那么回到京城去的话指挥使自投罗网,属下护送公主先回大陈再说吧!” “就算是倾尽全国,本公主也要报此仇!”蕙瑗咬着牙说道,“大周不是想要一个繁华盛世吗?本公主就偏偏不让他如愿!哼,总有一日,我会叫他们在本公主的手下求生不得就死不能!” 鬼王府。 “妙极了,妙极了!”四儿抚掌笑道,“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两个妙人儿,这声音学的也太像了,我就要当真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奇人自然也是有的!”沈婳微微的一笑,“现在他们在何处?” “已经往大陈的方向回去了!”四儿说道。 “一定要找人保护好他们的安全!”沈婳说道,“蕙瑗可是我们现在的一颗重要的棋子,在见到他父皇之前,可是一点差多都不能够有的!” “放心吧,我已经派人跟着了!”四儿说道,“不过,我发现那个叫沈彦的功夫倒是不错,他也姓沈,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父亲在战场之上收下的义子,待他也算是视如己出,我们兄妹几人对他也是关怀备至。后来我与赵默定亲,看蕙瑗的性格懦弱,而沈彦颇为稳重,就让沈彦做了蕙瑗的护卫,没有想到这就是背叛的开始!”沈婳嘲讽的笑了笑,“或许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沈彦爱上了蕙瑗,在蕙瑗的挑拨之下毫不犹豫的背叛了沈家!” 顿了顿,沈婳继续说道:“赵默联合白家陷害我父亲的时候,是沈彦将假冒的来往的书信放到了父亲的书房里面的!我现在想起来就恨我自己,那一日我明明看到了沈彦出入了父亲的书房,但是当时我一点都没有留意,若是那个时候我能够察觉到异常的话,或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这不是你的错,即便这一次发现了,他们还是会有下一次行动的!”四儿说道,“不过该高兴的是,我们的复仇的计划的总算是开始实施了!不过,接下来或许到了最严重的挑战的时候,就如你所说的,一切都是赌博!” “不管输赢,愿赌服输!” 没多久,长孙斐回来,神情有些疑惑也有些疲惫。 “回来了!”沈婳上前拉着他坐下,“这是怎么了,怎么累成这副样子了?” “出大事了!”长孙斐一只手盖着自己的眼睛,“蕙瑗公主失踪了,现在消息封锁,所以还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个消息,我们已经全力派人搜寻蕙瑗公主的下落了!若是堂堂的一国公主真的在我大周出事的话,我们该如何给大陈交代?可能势必会有一仗了!” “现在关于蕙瑗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沈婳眸子一转问道。 “没有,他就好像是人家蒸发了一般!武阳从现场观察来看,绑走蕙瑗的人极其的迅速,好像是算好了时间一般,就是巡逻官兵换岗的时间,而且现场也打算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看来对方的确不一般,眼下我们会从几个使臣的方面入手!”长孙斐将手拿了下来,又看了一下沈婳的脸色,“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不管如何,对方都是希望大周与大陈能够开战的!”沈婳说道,“既然没有任何的线索,不妨想一想,若是大周与大陈开战的话,对谁最为有利就是了!” “那么你觉得对谁最为有利呢?”长孙斐又问道。 “至于这个可能得问问你们自己了!”沈婳微微一笑说道,“不过你又何必如此的担心呢,正如你所言的,大陈与大周开战,大周未必会败大陈未必会赢。而且不一定会开战啊,如果能够找到蕙瑗公主失踪的真正的原因,将误会解除的话,一切都解决了啊!” “事情要是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长孙斐微微的笑着,拉起沈婳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对方既然有备而来,我们又岂会那般的容易?你先睡吧,我去书房,思考一下就下来的对策!” “好,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也要注意身体!” 长孙斐起身往外面走去,又回头看了沈婳一眼,笑了笑。看着他的笑容,沈婳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往下沉了一下。 接下来的几日,长孙斐依旧是早出晚归,沈婳与他也是少有交流。 在第三日,长孙斐收到了消息,蕙瑗已经回到了大陈,虽然对其中是疑点重重,但是心中还是有一死庆幸的,总算是平安的回去了,或许之前自己的猜测是完全错误的。只是在他尚未弄明白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的时候,又传来了大陈已经在边疆排兵布阵对大周虎视眈眈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传来,整个朝廷就震惊了,大陈与大周刚刚签订完盟约,现在这般又是为何?这又不禁让人联想到了蕙瑗公主被贺伟清非礼的事情,难道真的为了一个公主大动干戈? 眼下朝廷也迅速的分为了两派,一方面严惩贺伟清给大陈一个交代,然后积极的交接,争取能够和平的将事情解决了,另一方面,则是积极备战,若是大陈非要兵戎相见,大周也是毫无畏惧的! 同时还在大周尚未回去柔夷的帕黛也表示,若是大陈与大周发生战争的话,柔夷会全力支持大周的,并且立刻回国备战! 大臣们很多都回去的差不多了,剩下了也都采取的观望的态度,毕竟,不管是大周还是大陈,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国家都得罪得起的。 “现在事情怎么样了?”沈婳问道,与长孙斐上一次说话好像是几天之前的事情了。 “已经排了使臣前去谈判了,还是希望能够以最小的代价解决这一次的事情!”长孙斐说道,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看着房间里面那一家大红色的嫁衣,顿了顿,又道,“最近婚礼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有福伯操持着,我能够费什么心呢!”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 “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不起,我不能跟帮到你,要你一个人忙着了!”长孙斐说道,“你一个人帮这么做的事情忙得过来吗?” 长孙斐的最后一句话似乎是话里有话一般,沈婳心微微的一沉,淡淡的一笑,说道:“不还有四儿帮我嘛!你忙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不用管我的,我会处理好的!” 长孙斐摸了摸沈婳的头,笑道:“是啊,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你什么都能够自己处理的好的,你什么时候要我为你担心过呢!” 第三百四十七章 真相即将大白,决裂的开始 “你打算怎么办?”武阳仰头大灌了一口酒,胡乱的用袖子擦了一下,也没有看身旁的长孙斐,双手撑在地上,后仰着身子,神情有些阴郁的看着天空。 长孙斐长久的沉默了一下,带着面具看不出面上的表情,但是眸子里面的失落与无奈却是掩盖不住的,也灌了几口酒,将酒坛子重重的放在地上,叹息道:“不知道!”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武阳有些好笑的说道。 “我他妈就没有想到这件事情!”长孙斐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她就算是冷,她就算是快冰儿,也该被我捂化了,她硬,就算是块儿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可是你说说,现在这都什么事儿啊!我以为是天长地久,我可以为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要,以为可以感动她吧,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我有时候回想,难道这一年多以来都是我在做梦,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难道都不是真的?我能够清清楚楚的感觉到的那些情谊,也全是假的?全是我的幻觉?” “你现在抱怨又有什么用呢?”武阳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是你该决定该怎么做的时候了!我之所以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陛下,而是先告诉你,就是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让你自己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怎么选择!” 长孙斐有些痛苦的抱住了脑袋,喃喃的说道:“我现在真的很难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就想杀了她,她骗我,她骗得我好辛苦,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就在我以为幸福其实是可以唾手可得的时候却给了我致命的一击!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武阳苦笑了一声,拿起酒坛又灌了一口酒,其实他现在何尝不是在面临选择呢?可是扪心自问,他该如何做,他自己都不知道! “武大哥,其实你又何必将真相告诉我呢?反正我打算什么都不管了,到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在乎的过完后半辈子不是更好吗?”长孙斐说道。 |“真的吗?”武阳侧过眸子看了一眼纠结痛苦的抓着自己头发的长孙斐,说道,“若是你愿意,其实你完全可以忘记我刚才跟你说的话,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过下去,如果你愿意这么选择的话!” 顿了顿,武阳的神色严肃了几分,说道:“但是你要想明白,不管如何,如今大陈与大周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这一仗是迟早的事情了!而白家兄弟倒下之后,北方就一直缺强有力的将领,若是与大陈一旦开战,你知道这肯定是离不开你的,不管是我还是黎城杰,在北方军系那里还是缺乏威信,能够震慑住他们的就只有你了!我知道陛下待你是有几分的让人心寒,但是我们不能够忘了我们作为军人的责任,不管陛下如何对我们,我们作为军人保家卫国的责任在什么时候都是不能够被抛弃的!” 短暂的沉默了一下武阳又说道:“我之所以将这个消息先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够提前将此事处理好,因为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若是陛下插手,一来你会被连累其中,二来,若是陛下的处理的方式不让你满意的话,你们之间兄弟君臣关系,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武阳拍着长孙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好好的想想你要的是什么!想想你的志向,想想你的愿望,想想你背后支持你的千千万万的士兵的期望!” 长孙斐闭上眼睛,身子有些僵硬,忽然将眼睛睁开,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同时又有着掩饰不住的痛苦,拿起酒坛子,毫不犹豫大口大口喝起来,站起来,将手上的空坛子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武阳静静的看着长孙斐的反应也不劝他,只是自顾自的喝起了酒。长孙斐的感情向来是控制的很好的,上一次情绪这么外露,这么失控还是几年之前,他刚刚参军不久之后的事情了。 当年他以皇子之尊来到了军营,但是大多数人对他并不认同的,包括自己。后来自己跟他痛痛快快的打过了一架之后,对他有所改观,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对他存在着误解,认为他只是一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纨绔而已。对于他的命令也是阳奉阴违,加上有一些人被刻意的煽动,经常寻衅生事,一度让他很沮丧,对自己的能力很怀疑。 他虽然在尽力克制情绪,但是毕竟年纪小,在背后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发脾气。只是随着他的能力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同,做起事来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情绪能够被他很好的控制起来,除非在亲密的人的面前,不会轻易的暴露出来。而眼下他居然会露出自己如此受伤软弱与气愤的一面,看来真的气得不轻,也被伤的不轻。 “王爷回来了!” 夜已经深了,长孙斐还没有回来的迹象,沈画以为他今晚又要忙上一个晚上的时候,有下人喊了一声,她立刻穿好了衣服出来,只见着长孙斐喝的烂醉如泥,被两个下人搀扶着进屋。 “我没醉,不要扶着我!武大哥,我没醉,我们继续喝!”长孙斐一面将搀扶着自己的下人推开,一面踉踉跄跄的到来桌子前,拿起茶壶,灌了一口凉茶。 武阳也有些醉意,脸色潮红,打了个酒咯,说道:“他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多谢武大哥送他回来,你们怎么会喝这么多的酒,发生什么事情了?”沈画问道。 “等他醒了就知道了!”武阳说道,看着沈画有些不明所以的笑了,然后有些脚步不稳的走了出去。 他才走到走廊上面,四儿迎面走了出来,冷冷的说道:“你跟鬼王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武阳脸色有些阴沉的打量了一下四儿,开了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淡淡的敷衍道:“没什么!”说着,绕过四儿准备离开。 “站住!”四儿喝了一声,“其实你们什么都知道了吧!” 说着,她绕到了武阳的身前,目光逼视着他,带着一股不达不目的不罢休的倔强。 武阳勾了勾嘴唇,说道:“知道什么?” “被装糊涂了!”四儿说道,“我们谈谈吧!” 武阳想了想,勾唇一笑,点了点头,喝了酒的他看起来少了平日的稳重,却多了几分不羁与邪魅的意味:“谈谈啊,也好啊!” 两人来到了一个小亭子里面,夜色已深,月亮偏西,孤零零的挂在树梢枝头。夜风带着几分寒意,武阳下意识的站在四儿的前面,挡住了风口,神情有些冷峻的说道:“说吧!” “你我都是明白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四儿说道,“鬼王一直都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即便是又暴怒的时候也是有的放矢,有其目的,绝对不会这么酩酊大醉,情绪失控。而会调动他的情绪的人,肯定就是小姐了,今儿瞧着鬼王的情绪如此的失控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了小姐做的事情了,对吗?” 顿了顿,四儿继续说道:“其实你也是从怀疑我开始的吧,不瞒你说,的确绑架蕙媛公主的人是我,也是我从你这里偷走了换防图!” “我到这里我也应该表扬你一下,不愧是我教出来的,这件事情的确办的十分的干净利落,时候的处理也漂亮,我们几乎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整件事情我们就仿佛被人牵着走一般,一点头绪也没有,很多的时候我们是怀疑蕙媛公主已经死了,并且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你们做的越是完美,我就越是觉得熟悉,只是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罢了!”武阳有些自嘲的说道。 |“的确若是没有你,我学不到那些技巧的!”四儿说道,“你就是从那个时候怀疑我的?为何没有直接前来询问我?或许就可以减少你们很多的事情了!” “你错了,即便是哪个时候我还是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根本没有往你身上想,因为我们推测对方是为了让大周与大陈开战,而你与郡主为了大周做了不少的事情,并且为了救鬼王的性命而差点牺牲了自己,我们找不出你们这么做的理由来!”武阳说道。 “那你为什么又怀疑我了?”四儿继续问道。 “是因为湘妃,在我们心急如焚的想要找蕙媛公主的下落的时候,我们想要借用组织的力量,只是湘妃在动用这些关系的时候,才发现漏洞百出,我顺势追查下去,才发现原来湘妃接手的组织已经算得上只是一个空壳而已了,由此我才将注意力放到了郡主的身上,这么前后一想,一切都连起来了。郡主故意交出组织,是为了降低陛下对她的戒心,而后挑拨大陈与大周之间的关系,是为了趁机复国是吗?看来,你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放下,鬼王只是你们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武阳说道。 “胡说!”四儿瞪了武阳一眼,“你没有了解事情全部的真相凭什么下结论?你以为你是谁?你既然已经这么确定了,为何不跟皇帝说?为何不杀了我们?” “我之所以将这件事情先告诉鬼王也是有我自己的考虑,当然我现在也将事情告诉你了,你们也可以趁机逃走!”武阳说道,“既然你方才说的我不了解事情的真相,那么你可以将真相告诉我吗?难道郡主不是为了复国?难道郡主挑拨大陈与大周的关系是为了王爷为了大周?” “这件事情是我跟小姐之间的事情,不方便告诉你,但是要告诉你的事情,这件事情与你想的无关,大周从来不是小姐的敌人!”四儿说道。 第两百四十八章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我! “若说大周不是郡主的敌人,那么敌人就是大陈了,那么你们就是利用大周借刀杀人了!”武阳笑了笑说道,“看来不仅仅只是我不知情,王爷也不知情啊!为了你们小姐的仇恨,却要牺牲大周无数百姓将士的性命,这不仅只是我无法接受,或许王爷也接受不了吧!” “王爷是否能够接受是王爷的事情,你不用替王爷做决定!”四儿说道。 两人之间一时间都沉默了一下,武阳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心中就只有你的小姐吗?” 四儿没有说话,只是有些不解的看着武阳。 “真正做决定的是郡主,你帮助她完成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对你而言其实是没有错的!”武阳说道,“只是你在做哪些事情的时候,可有一刻想起过,你做的事情是和我站在对立面的?” 四儿咬了咬嘴唇,说道:“你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吗?” 武阳看着四儿眼睛眯了眯,没有说话。 “你在问这些问题之前你了解过我吗?”四儿又问道。 武阳退后了一步,靠在了柱子上面,抱着手臂望着四儿说道:“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我以前是红衣教的人,身中剧毒,被红衣教所操控着,不得不为他们做事!”四儿说道。 “红衣教?”武阳吸了一口凉气,有几分诧异的看着四儿,“这一点我倒是从来没有想到!” “没错,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被红衣教掳走,然后教我们武功,喂我们毒药为他们所用,所做的一切的事情都是为了八月十五那一颗解药而已,若是没有解药,将会生不日死,每每快要到那个时候,我就会感到焦虑不堪,想象自己如果没有很好的完成教主交代的任务,没有解药怎么办?有的时候甚至会有自我了断的想法,活着也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四儿说道,“只是后来,小姐将我的体内的毒药解了,条件就是效忠于她,只是我跟她都明白,这一点毫无约束力,因为已经解除了身上的毒药的我可以随时离开的!” 顿了顿,四儿又道:“我一直在思考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或者说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知道了小姐活着信仰与支撑着她走下去的信念,同时我亦是将其当做我所追求的活着的意义,存在的理由!我不知道你们这些有着远大理想,肩负着国家命运的人能否理解我这个一个小小的愿望,我只是希望以某种方式证明自己活着的意义。对小姐忠也好,义也罢,或许在我们彼此袒露心扉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融于一体了。她感激命运让她遇到我,我又何尝不是呢!” “你生命的意义难道就只有已存郡主的存在而存在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性吗?”武阳说道,“或许会有人会给你更为精彩的人生呢?” “你也只是说或许了!”四儿转过身,背对着武阳说道,“对于一直以来一直被人牵着鼻子强迫着走的我来说,选择帮助小姐完成她的愿望是我第一次主动做出的选择,对于此我无悔,也想要将其做好,后果,我也愿意承担!武大哥,关于小姐的事情你只是告诉了王爷一个人还没有告诉陛下是吗?” “没错,我就是希望鬼王能够自己将这件事情处理好!”武阳说道,“不过,我既然选择了如此,也就是选择了相信他的选择!” “若是你相信王爷的选择,那么我也相信他的选择!”四儿说道,话落,她的眸子里面冒出了一股杀气,袖子里面多出了一把匕首,紧紧的握在手上,转身就朝着武阳的心脏刺去。 武阳大惊,加上喝过酒,对四儿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急忙后退了几步,但是胸口还是被匕首划破了,他的脸色大变,极其不理解的看着四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王爷会如何选择我们都不知道,但是若是此事只有你知道的话,你死了,这件事情或许就会到此为止了!”四儿说道,“你曾经救过我的性命,这一点我永远铭记于心,待小姐的事情完成之后,我就自行了断,在黄泉之下,向你请罪!” 说着,四儿又朝着武阳袭来。武阳没有办法只好接了四儿几招,两人招式胡拆,不分伯仲。 这时候四儿再一次朝着武阳刺去,武阳扬起手制住了她的手臂,四儿挣扎,他紧接着说道:“我既然现在不会告诉陛下,在王爷做出选择之前也不会。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王爷的选择其实我们谁也无法确定,那么我们不妨打一个赌!” 四儿收了招式,警惕的看着武阳说道:“赌什么?” “我们就赌王爷的选择!”武阳说道,“若是你赢了,这件事情我就烂在肚子里面再也不提!若是你输了,我要你们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陛下解释清楚,至于如何处置,就是陛下的事情了!但是可以放心的是,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我与王爷都会保证你跟君主的性命!” ||“好,我跟你赌!”四儿说道,“正如小姐所言,着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赌博!” “哦?郡主如此说的?”武阳若有所思的说道。 “再喝点水吧!|”沈婳扶着长孙斐坐下,倒了一杯水给他。 长孙斐却没有接过,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身子一直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怎么了?”沈婳将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肩上。 这时候长孙斐忽然惊醒过来一般,一伸手将沈婳手上的茶杯打到了地上,茶水瞬间撒满了一地,杯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沈婳忍住了心中的怒气,让下人们先下去,深吸了一口气,心平气和的对长孙斐说道:“发生什么事情?” 长孙斐抬起头,有些阴沉沉的看着沈婳说道:“你其实一直很开心是不是?看着我像个猴子一样被你耍的团团转,你很开心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婳心中一沉,转过了身去。 “不知道我再说什么?”长孙斐自嘲的笑道,“我就是个大傻瓜,天底下最大的傻,一个被你耍的团团转的大傻瓜!” 沈婳没有说话,只是背着他。 长孙斐继续说道:“我为了可以放弃一切包括的性命,什么权势,什么富贵,在我的心中不及你的万一,我希望我们可以逍遥山水间,从此不问世事,过着快乐逍遥的日子,我以为这也是你希望的,但是我错了,这不是你希望的,你根本就不屑,你从来也没有回应过我关于我们以后生活的想法,或许你还在嘲笑我的异想天开吧!”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米有事情瞒着我,我不闻不问,因为我相信你,在任何时候都那么的相信你。在我发现其实事情有些超过我的预想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放弃你所坚持的一些东西,跟我一起归隐山林,我最不愿意怀疑的就是你啊。可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挑拨大陈与大周之间的关系,发动两国之间的战争,然后再左手渔翁之利吗?在你的心中其实根本没有一刻放弃过复国的对不对?什么为了我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什么不顾一切的保护大周,其实都只是你的一场戏而已!” “难道在你的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沈婳语气很淡的说话,依旧没有回头,只是神情落寞,闭着眼睛,有着深深的无奈。 “你爱过我吗?”长孙斐忽然说道。 “我一直以为你是知道的!”沈婳淡淡的说道。 “我原来以为自己是知道的!”长孙斐说道,“可是现在我真的不确定了!绑架蕙媛,挑拨大陈与大周,组织是一个空巢,力量已经被你悄悄的转移。易天宇的失踪,刺杀皇兄,接走秦幕,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你了!若是你没有复国的野心,那么又何必转移组织的力量?那么我呢?我在你的计划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看着我为你找着迷,为你疯狂,你内心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其实也不止我一个,白子珏不也被你迷得团团转吗?” “啪!”沈婳忽然转过身扇了长孙斐一个巴掌,她的手打在了他脸上的面具上面,面具飞了出去,她的手亦是红彤彤的一片。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的对不对?”长孙斐笑道,“你为什么不肯放弃复国?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执念,因为你的一己之私,又有多少人会死去?战争……你见过真正的战争吗?你见到过战场之上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吗?无数的将士将会献出生命,无数的家庭将会妻离子散,你想过吗?” “这些我管不了,复仇必然是有牺牲的!”沈婳冷漠的说道。 “复仇?你的仇人是我,不是那些无辜的人!我从未想过你会是如此的冷漠自私的人!”长孙斐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当我夜夜在你的身边熟睡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沈婳眼睛有些泛红,倔强的瞪着长孙斐,扯了扯嘴角,冷冷的笑了笑,说道:“或许,我的确是应该杀了你的,这样会省去很多的麻烦的!” “呵呵呵!”长孙斐捂着胸口自嘲的笑了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那些柔情蜜意是不是真的?” “没有,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假的,我对你的情谊全是为了博得你的信任演的戏,全是假的,你满意了吧!”沈婳说道后面几乎是吼出来的,眼里也不受控制的滚落,她侧过了头去,倔强的不希望他看到自己此刻软弱的样子。 长孙斐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喘着粗气,从屋子里面将自己的长剑找了出来,指着沈婳说道:“你方才的话都是真心的?” 第两百四十九章 拔剑相向,撕心裂肺 “你方才说的可是真心?”长孙斐的话几乎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一般,有些哽咽,有些绝望,有些恼羞成怒,眸子里面满是痛苦,看着沈婳的眼神带着几分恳求。 “自然是真心的!”沈婳嘲讽的一笑,将目光从长孙斐绝望痛苦的有些扭曲的脸上移开,“事到如今,我又何必再骗你!” “我对于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长孙斐不甘心的再问了一遍。 “你觉得呢?”沈婳反问,神情有些冷漠嘲讽,“你现在是想要杀了我么?” 长孙斐愣愣的看着沈婳,眸子里面带着恨意,握着长剑的手上青筋都冒出来了,身体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气愤有些微微的颤抖。长剑距离沈婳的脖子只有一指的距离,但是这短短的距离,对于他而言,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迈出去的。 “从一开始我就是打定主意接近你,利用你!”沈婳说道,“这一点我不会否认,但是在这近两年的相处的过程当中,我对你的心意,你当真半点也感受不到吗?就事论事的说,你就是要因为这一件事情就否认掉我们以前的情分吗?”说完,她闭上眼睛,泪珠还是忍不住滚落了下来。 “你到底要我相信你的那句话!”长孙斐大吼了起来,“说真的是你,说假的是你,我到底该相信什么?你的话还值得我相信吗?” “信不信由你!”沈婳偏过头,用袖子将眼泪擦干净了,“你说的不错,我的所作所为的确会引起大陈与大周之间的战争,会令无数的战士百姓失去生命,血流成河,你也可以现在就为他们报仇,对于我自己做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后悔!” “你!”长孙斐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沈婳,“我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冷血自私的人就是我认识的无忧,还是你从来都掩饰的太好了!” “你根本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我!”沈婳也吼了出来,“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你也不知道我所面临的选择与困境!就算堕入无间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今日之事,我非做不可,这就是我活下去的信念!” “简直是灵顽不灵,你因为一己私欲,不知道有多少的苍生会为你失去性命!”长孙斐说着长剑又靠近了沈婳的喉咙半寸,她不躲,但是他却没有办法下手,如同鸿沟一般的漫长,他倾尽全身的力气也没有办法突破。 她嘲讽的眼神,她冷冰冰的话语都叫他的心如同刀割一般的心痛。更叫他觉得不堪的是,在他认为两位其实是亲密无间的时候,她的最大的秘密却从来未对她敞开过。 他居然会用剑指着她?眼前的这一幅场景是沈婳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他的原则,说到底不能够为她而踏破。在她对感情已经濒临绝望的时候,她将自己的一个心完整的给了他,却没有想到换来他质疑她的爱情的结局,这比任何的怀疑都叫人觉得讽刺。 两人僵持着,对视着,如同刺猬一般,刺客将自己最柔软的地方保护起来,将全身的刺立起来刺向对方。 曾经有多相爱,现在就互相伤害的有多深。 “王爷,住手!”四儿突然闯了进来,眸子豁然睁大,显然是吓了一跳,急忙喝道,“小姐若是出事了,你想过后果吗?” 长孙斐没有收起长剑,只是侧过眸子冷冰冰的看着四儿。 四儿继续说道:“王爷现在正在气头上,只是王爷不妨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一想,若是小姐出事了,组织的人可会罢休?王爷相信已经知道了湘妃手上的不过只是一个空壳子而已。而且,小姐与帕黛女皇的关系匪浅,若是小姐出事了,在与大陈的战争之中,大周与柔夷的关系是否会受到影响?白子珏对小姐一往情深,若是小姐出事了,他回到北方军系,振臂一呼,这后果又会如何?” 长孙斐听罢,收回了长剑,看着沈婳,笑的越发的讽刺:“原来这一切你都算计好了,你断定本王杀不了你是不是?”说着,他暴怒的将气发在了身边的椅子上面,一脚将其踹翻,又将桌子上面的茶杯全部掀翻在了地上。 四儿趁机急忙上前,护在了沈婳的面前,害怕长孙斐情绪失控,会胡来。 长孙斐将桌子也掀翻在了地上之后,忽然抬眸冷冷的看着沈婳,双眸赤红,咬牙说道:“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了!” 沈婳握紧拳头,指甲掐进了肉中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楚,也只是红着眼眶倔强的瞪着长孙斐,不肯服输。 四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被沈婳拉了一把,说道:“叫上阿忆,我们走!” 说着,沈婳转身离开。四儿深深的看了一眼长孙斐,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也跟着沈婳离开了。 长孙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泪顺着精致的下巴流了下来,他有些颓废的在唯一一张椅子上面坐了下来,痛苦的抱住脑袋,使劲的敲打了一下,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小姐!”四儿看着沈婳飞快前进的步伐有些担忧,忍不住的喊了一声。而她身边的阿忆显然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凄凄凉凉的街上,沈婳突然顿住了脚步,她四下看了看,这个自己生活了近两年的地方居然如此的陌生,陌生到令人心寒。 这里是什么地方? 沈婳忽然一阵恍惚,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冷,好冷,她忍不住抱住了手臂,瑟瑟发抖的蹲了下来。 “小姐!”四儿跑了上去,蹲在了沈婳的身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沈婳抬起眸子看着她,神情有些空洞,喃喃的说道:“四儿,我冷吗,我好冷,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四儿将沈婳抱住,摩擦着她的后背:“好一点了吗?现在会不会好一点了?还冷吗?你想要去什么地方,我现在就陪你去!” “四儿!”沈婳抓着四儿的袖子说道,“我输了,我赌输了,我彻底的输了!我以为我可以选择愿赌服输,但是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我觉得我现在好像不能够呼吸一般!可是我不能够软弱,不能够后悔,不能够回头,不能够啊!” “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四儿拍着沈婳的后背,“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阿姐,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去为你报仇!”阿忆也走到了沈婳的身边,纠结着眉头,同仇敌忾的说道。 沈婳看着阿忆,突然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中,喃喃地说道:“阿肆,我没有做错,没有做错对不对?我会为我们的家人,我们的族人报仇的,一定会的!” 阿忆一脸的不解得看着四儿,四儿摇了摇头,阿忆叹了口气,乖乖的让沈婳搂着。 沈婳的情绪很不对,四儿思考着现在的对策,现在关于小姐的事情还只有鬼王与武阳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去投奔赵平澜或者长孙婧的话,势必会引起两人的怀疑,不放先去客栈休息一个晚上,等她情绪恢复之后再作打算。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这一夜,对于谁来说,都是漫长的一夜。 “王爷……”长孙斐迷迷糊糊之间被人唤醒,“婳儿,别闹,让我在睡一会儿!” “王爷!” 长孙斐猛然间睁开眼睛,因为在椅子上面坐着睡着的缘故而有些僵硬,光线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扫了一圈屋子里面的狼藉,有气无力的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原来一切都不是梦啊! “什么事!” 福伯老老实实的说道:“王爷该上朝去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长孙斐说道,他说完,但是福伯却没有退下的意思,侧眸瞟了他一眼,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昨儿王爷喝醉了,将郡主赶走了,需不需要老奴将郡主给接回来!”福伯说道。 长孙斐沉默了一下,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不用了!” “王爷,你与郡主的婚事就要临近了,现在这个时候吵架可不好,还是老奴去将郡主劝回来吧!”福伯又说道。 “婚事?”长孙斐抬手捂住了眼睛,冷笑了一声说道,“还有什么婚礼?婚礼取消了,没有什么婚礼了!” “什么!”福伯一惊,“王爷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谁跟你开玩笑!”长孙斐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里面原来的痛苦与疲惫已经被掩饰住了,变得如同平日一般的平静,“找人将这里打算一下,本王上朝去了!” 他走了几步,又停住了脚步,对身后还在吃惊中的福伯说道:“此事别传出去了!” “是!”福伯弯腰说道,王爷这做梦都是叫着郡主的名字,这转眼之间怎么婚礼说取消就取消了?但是王爷分明还在乎着郡主啊!哎,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的心思! 长孙斐正准备去上朝,刚刚出门就瞧见了武阳骑着马赶了过来,长孙斐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么早?有事?” “没有,就是怕你想不开,特意来看看你而已!”武阳笑道。 长孙斐没有搭理他,面无表情的上马。 武阳跟了上来,说道:“跟你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的选择其实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还是想要问你一句,会后悔吗?” 长孙斐转过头看着武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脆沉默了下来。 武阳又笑道:“我知道最为难的就是你了,只是这最困难的一步,你已经迈出去了。可是,你难道就不想听一下郡主对于自己做的事情的原因吗?对于我们来说,她的做法无论有什么理由都是不值得原谅的,只是听听她的故事,或许会理解一二吧,毕竟他对你的心意我们都是看在眼中的,这么做定然有非要这么做的理由不是吗?你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们现在的下落吗?” 第两百五十章 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武阳说完话之后静静的看着长孙斐,但是对方似乎没有一点要回应的意思,就在他认为长孙斐对于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时候,长孙斐开口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就是一个笑话?” “你什么意思?”武阳的脸色沉了一下,看他消沉的样子,看来此事对他的打击不小啊! “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自己第一次如此的爱着一个女人,结果别人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压根儿都没有爱过我!我现在想起来自己曾经那些傻乎乎的为两人未来幻想的日子,就他妈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如何拿不起放不下,你还是个男人吗?”武阳有些怒其不争的说道,“我说过,你的选择我在的意料之中,因为这是我们作为一个军人的责任!你现在如同一个怨妇一样,像什么样子!你现在关注的焦点应该是你们之间真真假假的感情还是与大陈之间的战事?温柔乡向来是英雄冢,你既然已经在大周与郡主之间选择了大周,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长孙斐沉默了一下,说道:“婚事会暂时取消,而她也暂时动不得!如果有可能还是尽可能和平的解决与大陈之间的问题。这样的话……” “|如果没有因为她而死人,或许你们之间还是有可能的对吗?”武阳紧接着长孙斐的话说道,“你的想法或许没错,或许这也是现在解决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只是郡主肯罢休吗?” 长孙斐的心沉了一下,自己到现在还是无法彻底的放手,但是或许,人家根本不屑吧,人家只是需要利用大周复仇或者其目的还是复国吧! “如果郡主对大陈真的有那么大的敌意,那么这股敌意究竟是从何而来?我觉得还是应该与郡主心平气和的谈一下,将其中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如果你想要彻底的结局这件事情,还是需要根除郡主的心结,不然你能够防得了这一次,那么下一次呢?要不然你就只有杀了她,永绝后患了,但是你扪心自问,你可下得了手?” 长孙斐沉默着听完了武阳的话,沉吟了一下,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你解决这件事情之前,陛下那里我会替你保密的!但是郡主那里还是需要派人盯着一些,谨防她有其他的动作,这就交给我吧!”武阳又道。 “多谢!” “不必,我又何尝不是为了我自己!”武阳叹道,“四儿是一根筋的跟着郡主,若是郡主不回头,她也是会一条胡同走到黑的!” “娘亲,爹爹和哥哥们是不是又不回来过来了?”一个年幼的小女孩儿下巴搁在桌子上面,望着满桌子的饭菜愁眉苦脸的。 她身边的妇人怀着抱着一个小男孩儿,眉目慈祥,淡淡的笑道:“婳儿乖,父亲和哥哥们是为了保卫大陈的江山与百姓,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你要敬佩他们,是他们牺牲自己来换取的我们的安宁!” “可是,婳儿就是希望父亲跟哥哥们能够多陪陪我!”小女孩儿哀怨委屈的说道,“为什么别人家的小孩儿都有父亲陪着,为什么只有我没有?” “婳儿,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父亲与哥哥们的作为是多么的叫人敬佩!”妇人和蔼的笑道。 “父亲……娘亲!”客栈内,沈婳睡的迷迷糊糊的,脑子里面不断浮现前世的时候的画面。 “小姐,小姐!”四儿轻轻的推了推她,沈婳哼了一声,转过身子,又睡了过去。 “阿姐怎么了?”阿忆满脸的担忧的问道。 “嘘!”四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姐做梦了,或许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情了吧!” “小姐,夫人,将军与小将军们回来了,将军大胜而归,陛下特准小姐与夫人在望江楼迎接将军归来,眼下已经备好了马车了,就在外面!”一个仆人急匆匆的说道。 “太好了!”妇人大喜,神情之中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与欣喜,怀着还抱着一个小男孩儿,拉着小女孩儿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婳儿,你看父亲回来了,打了打胜仗风风光光的回来了,我们这就去接你爹爹去,怎么你不开心吗?” “打了胜仗有什么好稀罕的,我就希望父亲能够多陪陪我!”小女孩儿低着头,踩着脚下的地板。 “傻丫头!”妇人没有过多的解释,拉着小女孩儿就上了车。马车很快在望江楼停下,望江楼内已经是人满为患,此时立刻有小二迎了上来,说道:“夫人,小姐你们到了!我们已经为二位准备好了最好的位置!” “多谢小二哥!” “夫人可别这么说,你们是沈将军的家眷,沈将军可是我们的英雄,我们望江楼能够这么开下去,我们百姓能够锝享太平,这都是托了沈将军的福!”老板从侧前方走了上前,说道,“夫人小姐快楼上请!” 妇人与小女孩儿到了二楼,下方的街道上面都挤满了人。只听得下方的人群议论纷纷,都是谈论着这得胜归来的沈将军。 看着百姓红光满面,满脸憧憬崇拜的样子,小女孩儿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久之后,有人喊道:“来了,来了,沈将军回来了!” 不一会儿,就见着一道军队走了进来,整齐有序,鸦雀无声,飘扬的旗帜猎猎作响,“沈”字格外的应人瞩目。 队伍的最前头是一位骑着高大的黑马的将军,一身银色铠甲,威风凛凛。 看着众人崇拜的目光与话语,小女孩儿挺直了腰板儿,恨不得大声告诉所有人,下面这个威风的将军就是我的爹爹,矜持一小会儿,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崇拜之情,跑到了栏杆边上,朝着将军激动的挥动的小手。 马上的沈将军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突然回头,父女两人四目相接。父亲慈爱的笑了,让他感到最骄傲的事情莫过于此刻成为了女儿的英雄。女儿欣喜的笑了,她终于发现她丝丝思念等待原来都是值得的,她从未像这一刻感到骄傲与自豪! 将军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小女孩儿不舍的将目光收了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妇人已经站在了她的身边,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 小女孩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捏着妇人怀中小男孩儿肉嘟嘟的小脸,说道:“阿肆,等我长大了,也带你去军营,然后我们也骑着大马,威风凛凛的回来好不好?” 夕阳西下,在淡淡的余晖中之中,小小的山坡之上,一个小女孩儿骑着大马,前面一个伟岸的男子牵着马慢慢的走着。 “爹爹,你明天又要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小女孩儿感伤的问道。 “等仗打完了,我就回来了!”男子说道。 “爹爹,你会后悔吗?你常常见不到我跟娘亲,还有阿肆!” 男子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深邃,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的笑意,指着前方的风景说道:“这里美吗?” “嗯,很漂亮!” “是啊,的确很漂亮!所以这大好的河山会被坏人惦记着,若是向父亲这样的男儿不挺身而出保护这大好的山河的话,他们就会被坏人抢走,到时候,你们可就看不到了!”男子说道,“爹爹不后悔,因为爹爹选择了作为一个男人应该选择的路,保卫脚下的土地与背后的妻儿,这是我的责任!” “嗯!”小女孩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父亲!”沈婳突然睁开了眼睛,呆了一会儿,映入眼睛的是一张镂空雕花的大床,她一阵恍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小姐,你醒了!”四儿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一杯热茶,将沈婳扶了起来,说道,“你做噩梦了吗?怎么满头都是汗?先喝口水吧!” 沈婳接过茶杯,大口的喝了几口才说道:“不是噩梦,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了。有些事情很遥远了,遥远到我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是,它却还是依然如此的清晰!”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四儿接过空杯子,“若是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其实王爷昨晚上虽然生气,但是这件事情关乎大周,以他的性子,居然没有告诉长孙皓,足以证明王爷对你还是很上心的!” 沈婳的神色一黯,苦笑了一下说道:“自我故意露出破绽,让武阳追查到我们,我就是不想再骗他了,想要将真相告诉他而已,我早就跟你说过,这就是一场赌博,赌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虽然他没有杀我,但是他已经很明确的选择了自己的方向,说到底还是我赌输了!” 顿了顿,沈婳继续说道:“其实我跟他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纯粹,互相利用而开始,到现在我最大的秘密都还没有告诉他,说到底还是我对他没有信心而已。若是两个人的信任已经失去了,未来的几十年该如何走下去?倒不如现在放手!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生死倒是看得开了,总之不能够辜负了重活的这一世!前世的血仇,必须血债血偿!赵默父子的性命,我一定要取了!” 父亲啊父亲,你用你的生命你的忠诚守护的山河,可是有人并不懂得珍惜,一腔热血化作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既然权利如此的迷人芬芳,以至于可以让人丧失人性,化为禽兽,那么她势必将那些人从权利的最高点上拉下来,叫他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正说着,门被人敲响了。阿忆打算去开门,四儿唤住他,说道:“我去,你看好小姐!” 说着,四儿上前开了门,神色讶异了一下,惊道:“怎么是你?” 第三百五十一章 瞎了眼才看上你这个水性杨花 四儿开门,神色一惊,叫她吃惊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子珏,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白子珏依旧冷淡疏离,淡淡的说道:“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四儿摇了摇头,退后了一步,让白子珏进入,说道:“没有,白二爷,请进吧!” 沈婳在看到白子珏的那一刻也是有几分吃惊,即刻坐了起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白子珏的眼神在看到沈婳的时候才暖了起来,同时笑容里面夹杂着伤感,故作云淡风轻的说道:“你若是不想见到我,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没有这回事,只是有些没有想到而已!”沈婳起床,来到了客厅,请白子珏坐下,又道,“自柔夷分别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你的消息,你怎么又回来了?发生了什么时候吗?” 沈婳面色有些憔悴,但是却还一副无所谓强作坚强的样子,叫白子珏一时有些心疼,说道:“这句话该是我问题才对!你跟鬼王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沈婳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给白子珏倒茶的手停顿了一下,有些尖酸刻薄的说道:“你现在是来笑话我的吗?” “你觉得我会吗?”白子珏并没有生气,眼神越发的柔和,“将你身上的刺收起来,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收到你与鬼王即将成亲的消息,于是赶了回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或许只是为了亲眼看你得到幸福才会放心吧。凑巧的是,昨晚上看到了你出了鬼王府,所以来问一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可需要我的帮忙?你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只管跟我说,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沈婳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了。你的好意我先谢过了,将来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不会跟你客气的!只是这一次的事情,是我跟长孙斐之间的事情……” “我明白!”白子珏笑道,“情人之间难免会吵吵闹闹,过两日应该就和好了!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但是鬼王对你的心意我还是能够确定的,会很快接你回去的,毕竟你们就快要成亲了!” “成亲?”沈婳苦笑了一下,“或许吧!这道坎儿是迟早都要迈出去的!至于能不能给迈的过去,就要看天意了!” “无忧!”白子珏有几分严肃额看着沈婳,说道,“上回子在柔夷,因着有鬼王在,我不愿你们因我而有误会,所以我选择不与你相见。我选择对你放手,前提是你能够得到幸福,你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若是鬼王不懂得珍惜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对你,我也不会彻底的放手的!” “你这是何苦呢?”沈婳叹道,“你已经为我做了太多的事情了,我欠你的,这辈子也还不完了……” “王爷!”四儿的声音将沈婳的话打断,她颇为吃惊的转过了头。 只见着长孙斐绕过了四儿直接进屋,边走边说道:“婳儿在吗?我觉得我需要跟她好好的谈一谈……”他的话突然顿住了,随机唇边挑起了一丝冷笑,讽刺道:“我当作是什么呢,这儿跟我才完了,这么快就找回旧爱了!是啊,或许这个男人比我能够为你做的更多是吧?” “你什么意思?”沈婳的脸色一沉,“你难道就是来吵架的不成?我们既然已无关系,那么我跟谁见面于你何干?” “是啊,我们不是已经没有关系了嘛,我他妈就是犯贱才会到这里来!”长孙斐咬着牙低吼道,“我听了武阳的话,早朝不上来找你,想听听你的苦衷,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要是能够晚来一会儿,你们就应该已经旧情复燃了吧!” “你闭嘴!”沈婳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保持平静,说道,“你现在的情绪很不好,我不想跟你吵,你走吧!” “是啊!他来了,我就应该走啊!”长孙斐继续嘲讽的说道,“新欢旧爱,看着两个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你很得意是不是?我当初怎么就瞎眼看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滚!”沈婳心中一阵绞痛,将桌子上面的杯子掀翻在了地上,压低了声音吼道。 “不用你说我自然会离开,我又怎么会不识趣打扰到你们!”长孙斐嘲讽的一笑,转身离开。 还未走到门口,他的手臂被白子珏一把抓住,说道:“鬼王请留步,我有话跟你说!” “放手!”长孙斐不耐烦的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跟无忧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的话未免也太伤人了,我跟无忧之间什么都没有,是你误会了!你对无忧这么一点信任都没有,我叫如何放心的将无忧交给你!”白子珏说道。 “无忧,无忧,叫的好亲热啊!”长孙斐现在是一肚子的酸水,一肚子的怒气,怎么还会有理智,不由得冷笑道,“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将无忧交给我?你扪心自问,你有一日甘心过吗?只不过是因为得不到这个女人不得已而已!我有没有误会那都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王爷的话未免也太有失偏颇了!”四儿气不过,冲到了长孙斐的身前,争辩道,“鬼王不是第一天认识小姐,小姐是如何待王爷的,难道王爷心中就没数吗?似王爷这般的出口伤人,有想过小姐的感受吗?” “哼,如今到似一家人的样子,站在了一条阵线上面了是吧?”长孙斐笑容的里面的讽刺的意味更浓,“我没有想过她的感受?她又何曾想过我的感受?” “够了!”沈婳低声呵斥,“你要走便走,何必多言!你我既然互相埋怨,以后也没有必要见面了!” “是啊,是没有必要见面了!你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嘛,我成全你,我们的婚礼取消了,我给你自由!” 长孙斐说完就转身迅速的离开了。白子珏大惊,以为是自己的缘故,心中自责不已,急忙就想要追上去。 “等一下!”沈婳将他叫住,“算了,不必去追了,就这样吧!” “若是因为我的缘故使得你们的婚礼取消的话,我去跟鬼王解释清楚。我说过我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看着你幸福,我不会允许自己破坏了你的幸福的!”白子珏看着沈婳绝望痛苦的眼神说道,心中酸酸涨涨的,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罢了!”沈婳摆手,有些无力坐下,“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跟他之间的问题!他要取消婚礼就取消吧!反正我们之间也是没有可能了!” 白子珏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沈婳淡然的一笑说道:“不好意思,你也走吧,我想要静一静!” “好!若是有什么困难,可让四儿前来找我!” 沈婳点了点头。 白子珏满脸担忧与心疼的离开。 “小姐……”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用说了!”沈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我跟他之间的结局吧!我这一生,我活着的目的不是追求感情与归属,是为了复仇,这一点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赵默欺我骗我,在我对感情已经绝望的时候,他的出现,的确是让做做了近两年的梦,现在,是时候让梦苏醒的时候了!” 沈婳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然后睁开,将软弱全部掩藏下去了,露出丝丝的精光,说道:“让我们在大陈的人将消息传回来,我要精确的知道大陈最近的动静!” “我知道了!”四儿说道。 夜色降临,月亮隐在云层之中,散发着惨白的光芒。 “这人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五哥这是有心事?”长孙婧笑道,又抬眸瞧了一眼武阳,“五哥这是怎么了?跟郡主吵架了?啧啧,我倒是少见你如此模样,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少废话,喝酒!”长孙斐仰头大灌了一口酒,“我找你们来,可不是为了听你们奚落的!” “他这是借酒消愁!”武阳拿起了一个酒坛子,在长孙斐的身边坐下,“比昨天还不如,看来又收到了新的打击了!” “到底怎么会回事?”长孙婧说道,“听父王说,五哥今儿早上没有上早朝,这会儿又在这里喝酒,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要是跟我说你好好的没事儿,我也不会信的!” 他们之间的事情对于长孙婧向来是没有隐瞒的,武阳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听罢,她沉默了一下,脸色有些阴沉,转过眸子看着长孙斐,凝肃的问道:“五哥,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长孙斐没有回答,只是在喝酒。 长孙婧的心头升起了一股怒气,将长孙斐受伤的酒坛子给一巴掌拍到了地上,提高音量喊道:“你还在想什么啊?江山与美人,难道你真的分不清孰轻孰重吗?此事可是关系着大周的安危,关系这无数百姓与将士的性命,你却在此喝闷酒?你难道忘了我们曾经浴血奋战的日子了吗?我们亲眼见着那些血流成河,哀鸿遍野的场面?我们曾经发誓要保护大周的山河,不让再那些残忍的画面再一次次出现!难道你都忘记了吗?现在大陈即将对大周开战,你们知道真相,却不将此事告知皇兄,却好意思在此喝闷酒,五哥,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你去哪儿?”长孙斐一把将情绪激动的长孙婧抓住了。 “去哪儿?”长孙婧挑着眉头,看着长孙斐的目光有些莫名其妙,“自然是去将此事告知皇兄!你们一个个的都过不了情关,那么这件事情就由我告诉皇兄好了!既然挑拨大周与大陈的真相在此,只要将真相跟大陈解释清楚,那么事情不就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了吗?” 第三百五十二章 我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你们 “事情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武阳劝道,“第一,她现在的身份是大周的郡主,即便此事是她主导,但是总归还是我大周的事情。第二,组织现在是个空壳,真正的力量不知道被她安排到了什么地方去了,我们并不知道她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呢?第三,她的目的究竟是针对的大周还是大陈,这一点我们也并没有搞清楚!所以此刻,我们不能够轻易动她!” “早在宁无忧假扮顾雪凡的时候,我们就不应该原谅她的,她做的所有的事情不过是放松我们的警惕而已!”长孙婧转过头直视着长孙斐,“五哥,我很想知道你现在心中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你究竟打算怎么解决!” “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就是了!”长孙斐又开了一坛子酒,喝了起来。 “即便到了此时此刻,即便知道了她一直都在骗你,即便你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与你一贯的信仰有冲突,你还是无法放下她对不对?” “我说,不是让你去跟郡主问个明白的,现在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理想啊!”武阳说道。 长孙斐的眼神一暗,冷冷的说道:“白子珏回来了!” “他?他在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武阳神色警惕的说道,“此刻面临大陈的压力,边境紧张,他这个时候回来有什么意图?你是在哪里见到他的?郡主哪里?他们在这个时候见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在柔夷的时候我就见到过白子珏,他应该还是皇兄的人,这一次回来,也不过是私人的原因罢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怎么看你跟郡主两人掰了,他回来想要趁人之危?”武阳打趣道,“难怪你一副如此萎靡不振的样子,原来是遇到了情敌了!” “别废话!”长孙斐白了武阳一眼,“要么陪我喝酒,要么滚!” “白子珏?”长孙婧做到了长孙斐的身边,托着下巴说道,“宁无忧的事情暂且不论,但是不管这个女人如何,都还是你的女人,白子珏想插一脚,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不要我们教训他一顿!” “人非圣贤,男人为情所困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难道我希望你能够尽快的调整过来,要明白现在的重点,不是男欢女爱,而是不久之后的战争!” 长孙斐将酒坛子放在了身边,站了起来,说道:“借酒消愁确非大丈夫所为,我身为大周的王爷,同时也是一位军人,心中自然也应该明了孰轻孰重。谁!” 随着长孙斐一声,长孙婧与武阳两人同时警惕起来,喝道:“出来!” “各位!是我!”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一道黑影落下。 “四儿!”武阳率先站了起来,走上前几步,“你来做什么?” “你们主仆又有什么阴谋?”长孙婧的脸色冷了下来,皱着眉头说道,同时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长孙斐。 “武大哥,还记得我们的打赌吗?”四儿负着手淡淡的瞥了一眼三人说道,“是我输了,所以我是来完成我们之间的诺言的!” 说着,四儿上前两步来到了长孙斐的面前,说道:“王爷,你今日前来应该也是为了弄清楚真相的吧!” 顿了顿,四儿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小姐的确是有意挑起大周与大陈之间的战争,但是却不是目的却不是针对大周,更不是什么为了复国,因为这个其实跟我们小姐的关系不大,我们小姐要做的,只是为了复仇!” “复仇?”长孙婧疑惑的问道,“她的目的若不是大周的话,那么就应该是大陈了!据说所致,宁无忧没有去过大陈,何来与大陈结怨之说?此话未免太勉强了吧!” 四儿微微的一笑,说道:“其实,我们小姐并不是宁无忧!” 四儿的话音刚落,三人全是惊了一下,长孙斐的眉头皱的更深,眸子里面更是变化莫测,风起云涌:“什么意思?她若不是宁无忧,她到底是何人?” “说出来诸位可能会不相信,但是这就是真相!”四儿说道,“真正宁无忧或许早就已经死了!我们小姐不过是借助宁无忧的身体复活的异国的幽魂而已!” “哈哈哈!”长孙婧笑了出来,眸子里面是明显的不相信,“难道是所谓的借尸还魂?这么就是你们的理由?这世上何来鬼魂之说?这个说话岂不是太可笑嘛?” 四儿没有理会长孙婧的嘲笑,看了一眼长孙斐,继续说道:“王爷可知道小姐为何让你唤她婳儿?” 长孙斐的眸子微微的一眯,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此事还得从一年多以前说起,当年大陈的沈家满门覆灭,长女沈婳也是被宁王赵默追杀而亡,而她却在大周的宁无忧的身上复活了!”四儿说道,“当年赵默与沈家结亲,但是却为了太子之位,勾结白家,陷害沈家,沈家满门抄斩,小姐亦是没能过逃脱厄运,但是或许是老天开眼,她又在这具身体之上活了过来!从此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信仰就是复仇!” “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恕我难以相信!”长孙婧说道,“且不论你说的的真假,即便是真的,但是是她与大陈有仇,是她与赵默父子有仇!但是为何要连累我们大周无辜将士的性命?” “郡主,你们想要一个太平盛世,可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权利更是无尽,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四儿说道,“大周与大陈年年征战,所谓的和平不过是表面的假象而已!强国只能够有一个,这一点你们心中明白,大陈与大周之间迟早有一战,我们只不过使得这一战提前了而已!而你们所谓的盟约也不过是一纸文书而已,想要边境未来几十年真正的和平,就要如同对付南疆与柔夷一般,让对方彻底的臣服,而这一点,我们是可以帮忙的,条件就是赵默父子的性命!”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长孙婧说道,“而且对于你的话我半点都不相信!不管你们的理由是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不应该利用我大周将士的性命!战争,你们经历过战争吗?她既然是沈家之女的话,就是出身将门,自然应该比寻常人更加应该懂得体会战争的残酷!你们见过死人吗?漫山遍野的死人,血可以将大地都染红了,尸骨堆积如山,将士们在耳边痛苦的呻吟,家属们声嘶力竭的痛苦呼喊。在我最初上战场的那几年,每每闭上眼睛,眼前就全是这些场面,耳朵里面全是这些声音。你们口口声声的复仇,但是这些你们经历过吗?他的白白的付出了性命,他们的仇又该找谁报?” “郡主说的场面我没有见过,也不在乎!”四儿淡淡的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所信仰的行为方式,我们的做法郡主或许不理解,但是这的确是我们活下去的信仰,即使下地狱在在所不惜!” “我说过,不管你们的理由是什么,谁都没有资格利用我的将士的性命!”长孙婧说道,“事情既然已经清楚了,这件事还是应该交给皇兄来解决,跟大陈将问题解释清楚,战争即便是有能够避免的一点的可能性也是好的!五哥,武大哥,或许你们有你们的考量,但是站在我的角度,我不希望有流血的事情发生,此事,我必须要告诉皇兄,此事之后,你们如何如何责罚我,我都甘愿,因为这也是我的信仰!” “郡主,先等一下!”武阳将长孙婧拉住,看了一眼四儿说道,“你其实不是来告诉我们真相的,反而是向来提条件的吧!说说看,你们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既然你们现在将实情告诉我们,自然已经是做好了接下来的准备了,组织的真正的力量究竟在什么地方?” 四儿瞟了一眼几人,说道:“说实话,我真的只是前来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并且小姐并不知情,因为小姐现在有别的事情可做!郡主,或许你并不愿意看到这场战争,但是这并不代表别人的想法,说实话,我并不是来谈什么条件的,因为这件事情你们并不能够真正的做主!” “宁无忧去找皇兄了?”长孙斐叹了一口气,“她的性子向来是这样的,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完成的!四儿,若是你说的是真的,她为何从来不将这件事情告诉我?” “你现在相信我的话吗?”四儿反问道,“若是你知道了真相之后,还会对小姐……王爷,或许你觉得小姐骗了你,对你隐瞒了真相,但是若是你的所有的亲人一夜之间全部被害身亡,你会如何?她与赵默之间有过婚约,她被感情伤害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接受了你们之间的感情。王爷,你可以不接受我们为了复仇而不择手段,但是你不能跟否认小姐对你的感情!” “你们相信她的话?”长孙婧冷笑了一声,“我不会被一个人骗两次的!若是皇兄知道了真相还决定出兵的话,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接受不了!朋友?什么时候朋友?我现在真的不知道了!我先走了!” 四儿看了一眼两人,微微叹息,说道:“我也先走了,告辞!我们应该很快会再见面的!” 四下寂静,武阳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问道:“你相信吗?你怎么看?” “方才我回想了一下与无忧相处的一些日子,以前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经过这么一说,倒是也说得通了,难怪她会认识大陈的人,难怪她一听到关于大陈的消息的就会激动!宁无忧,沈婳,沈婳,宁无忧……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傻瓜了!真相?原来她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们之间的感情!他没有告诉过我,怎么会知道我不相信?怎么会知道我不会帮助她复仇?” 第三百五十三章 难道连话也不愿跟我说了? “看来你是相信了!”武阳说道,“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为情所困,即便她们说的是真的,你还是需要保持清醒!” “我明白的!”长孙斐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既然她已经将事情跟皇兄说明了,那么我现在就去找皇兄,看看皇兄的看法!你帮我去劝一劝小婧!” 长孙斐说完,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皇宫而去。 长孙斐到达上书房的时候,正巧碰着沈婳从里面出来,一席白色的小袄,身后是橘色的灯光,错落出一圈光晕,嘴角浅笑,却没有温度,叫他一阵恍惚,明明早上才见到过,此刻竟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尴尬,沈婳目光不躲不闪,嘴角还是挂着微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饶过他准备离开。 “等一下!”长孙斐一把将沈婳的手抓住,“我有话问你!” “我没什么话好跟王爷说的,既然事已至此,日后王爷还是客气一些,男女授受不亲!”沈婳淡淡的说道,说着,将长孙斐的手掰开。 长孙斐却不放,皱着眉头,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语气有些急切的说道:“你跟白子珏究竟怎么回事?” 沈婳抬起眸子看他,没有回话,只是嘴角的漫讽的笑意越发的明显。 长孙斐心中安安懊恼自己说错话了,正待开口解释,屋子里面出来了一个小太监,弯腰恭敬的说道:“王爷来得正好,陛下有请!” “本王知道了!”长孙斐说道,又看着沈婳,低声道,“你在此等着我,我们将话说清楚!”说着,长孙斐松开了沈婳,进了上书房。 “参见皇兄!” “平身吧!”长孙皓说道,拿起桌子上面的一封书信,“大陈的战书已经送了过来了,看了这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的了!” “皇兄,其实……” 长孙皓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倒也没有必要避了,我大周何惧大陈!大陈对我大周一直是虎视眈眈的,尤其是在白家倒下之后,活动越发的频繁,侵犯我大周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这一次不过是给了对方一个借口罢了,不过于我们而言,若是能够大败大陈,则可以重振大周的威信,让大陈知道,我大周能够打仗可不止白家兄弟而已!” “若是皇兄已经决定,臣弟一定鞠躬尽瘁!”长孙斐说道。 “朕知道你的忠心,本来你一心想要逍遥山水的,但是这一次你不得不要肩负重担了,北方军系的军心一直未稳,满朝上下,也唯有你才能够稳定军心,也可以此将军心收复!”长孙皓说道。 长孙斐沉默了一下说道:“其实臣弟年纪尚轻,武将军与黎将军都能干但此重任,臣弟愿意从旁协助!” “五弟你难道是在怪朕?”长孙皓的脸色沉了一下说道,“所以才如此推辞?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原因,这一次的事情与宁无忧有莫大的关系,你难道放心?方才你们相比也碰到了,她自己跟坦白了这件事全是她从中作梗,一手促成的,朕没有动她的原因在于事情已经发生,即便是杀了她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的影响,再者,她也表示愿意动用全部的力量协助朕!若是我们赢了大陈,朕自然可以对她网开一面,但是若是输了,朕断然没有饶了她的理由!” “既然皇兄事皇兄的意思,臣弟自当遵从!”长孙斐说道。 长孙皓拍着长孙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五弟,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但是你同时也是朕看着长大的,这一次的事情朕绝对相信与你无关,你也只是被欺骗了!所以朕要提醒你一下,对待宁无忧这个女人的时候,要随时保持清醒,对她,要合作利用,同时也不要忘了提防,她能够骗你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对于你们的婚事,朕还想要听一下你的意见!” “既然大战在即,这婚事自然是……”长孙斐停顿了一下才说道,“取消了!” “你有这样的觉悟,朕很欣慰!其实只要我们赢了,而且宁无忧的表现值得我们信任的话,待这场仗完了之后,你们的婚事还是可以继续的,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取消,就延迟吧!”长孙皓笑着回到了龙椅之上,又道,“宁无忧为什么会对大陈有这么强烈的恨意,朕不关心,朕现在只关心她是否能够信任?以及这场大战的最终的结果,若是我们大胜,四海之内,还有谁能够真正与大周争锋?所以,这场仗,我们是只许胜不许败!” “臣弟就是豁出性命,也会叫皇兄得偿所愿!叫我大周威震四海!”长孙斐说道。 长孙斐与长孙皓谈完事情之后,匆匆忙忙的出去,却没有见到沈婳的身影,问了周围的侍卫:“无忧郡主人呢?” “郡主好像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长孙斐的神情有些落寞,同时心中也隐隐发痛,你现在连话也不愿意同我说了吗? 长孙斐神情落寞的回到了王府之中,脑子里面不断的回想起四儿的话,来自异世么?他一遍遍的回想起与沈婳生活的点点滴滴,越是想,越是分不出真真假假,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即便是在亲密的时候,我们之间也总是隔着一层,就是这个秘密么?为何从来没有选择相信我? 他的目光落到了屋子里面的嫁衣上面,起身,手指细细的摩擦着柔软的面料,脑中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她穿着这件嫁衣的样子,未曾想现在事情居然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当真世事难料啊! “来人!” “王爷有什么吩咐?” “将这件嫁衣……好好的收捡起来吧!”长孙斐说道。 “是!” 沈婳本来是欲打算等长孙斐的,有些话的确需要说清楚,而且,她心中也隐藏着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或许,也许会有一个或许的存在呢? 她不想说气话,不想再隐瞒,她将要将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他会不会理解他? 她虽不悔,但是幸福曾经真的离她很近,她唾手可得,越行越远之时,却又不舍。 只是还未等到长孙斐出来,却等来了湘妃。 她冷冰冰的看了沈婳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好好的谈一谈,你认为呢?” “也好!”沈婳说道,“说清楚了,总是好的!” 两人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湘妃打量了周围一眼,冷冷的说道:“你就这么跟我过来了,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除了可以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还能够有什么作用?何况此举恐怕会毁了你苦心经营的一切吧!” “哼,不愧是少主啊,还是那么的自信!”湘妃冷冷的笑了笑,“你说的对,我不会杀了你,但是你也害得我好苦,我倒还是真真的佩服少主的心计啊!我本以为黑水堂全部在我的掌控之下,最后连少主将它搬空了却还不知情,何止是我,就连那些老家伙都蒙在鼓里,组织现在只余下了一个空壳子,少主这一切可都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若不是只顾着得到长孙皓的心,对组织疏忽了,以你的能力,我未必能够成功的!”沈婳微微一笑说道。 “是吗?可是我现在既没有得到陛下的心,就连手上的筹码也失去了,真可所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湘妃自嘲的笑了笑,“陛下封我为湘妃,我知道不是陛下喜欢我,而是陛下利用我控制组织而已,而现在,我连着唯一的利用价值都没有了!当我知道组织已经是个空壳子的时候,我还还害怕着不敢告诉陛下,我害怕陛下从此以后再也不理我,可是这没用,我知道的,我瞒不住的。我本希望能够干出一番事业,叫陛下从新认识我的,只是现在,想来陛下该是对我失望透顶了吧!” “那么你想如何?”沈婳问道,“以你的性子,应该不会是专程跟我诉苦的吧?” “组织的力量究竟在什么地方?你究竟有什么打算?就算是输了,也要叫我输个明明白白的!”湘妃说道。 “我想这个与你无关,你也没有必要知道!” “与我无关?好个与我无关!”湘妃笑了笑,“当年你们在宫中需要一个内应,所以就将我送入宫中,不然我也不会遇到陛下,他是我一辈子的劫啊!而现在你的一句与我无关,就可以将我彻底的排除在外吗?我本不应该在这高墙内勾心斗角的,我本可以过平凡的日子,我本可以不用日日相思,每日患得患失的,提心吊胆,你可知道,你们毁了我的一辈子!” “实话实说,你过得好与坏,与我无关,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扪心自问,难道你没有其他的选择?爱上长孙皓是你不幸的开始,但是这个是你自己的事,可没有逼你!”沈婳淡淡的说道,“没错,组织的中坚力量的确是被我抽走了,但是剩下了人和财富够你们自保之用,只要还留着这名目,陛下就不会动你的,而是否能够得到长孙皓的心,不在于你有多强大的势力,而在于你是不是他的那个人!” 沈婳说完就准备离开了,湘妃冷眼看着她的背影:“无论是长孙斐还是白子珏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可以为你豁出去性命,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为了能够让陛下我看我一眼而付出的心血!” “郡主请留步!”沈婳正准备出宫的时候,一宫人将她叫住,“太后听闻郡主进宫,近来太后对郡主十分的想念,所以邀请郡主前去一叙!” 深化眸子微微的一眯,笑道:“本来应该是我前去拜见太后的!” 说着,沈婳随着宫人来到了凤栖宫,太后一如既往的威仪万千,凤目一扫,嘴角含笑,却带着一股冷意:“你来了,可知道哀家叫你前来所为何事?” “无忧并不知道,还请太后明示!” 沈婳说完话,就见着数十个侍卫从四面围了上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兄妹不伦私情 沈婳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卫,面上并未露出惊慌失色,反而平静的向太后问道:“不知道太后这是何意?” “到了如今也不必装疯卖傻了!”太后冷笑道,“你意图挑起大陈与大周之间的战争的事情,以为能够瞒住所有人么?既然你无益于大周,那么哀家留着你,岂不是养虎为患?陛下他仁慈或许看在鬼王的份上能够容下你,但是哀家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太后想要杀了无忧?”沈婳嘴角微微的一勾,“只是即便太后杀了无忧,这场战事已经无法避免了,而且还会破坏陛下的部署。这样子说起来,若是吃了败仗的话,这责任就全部在于太后了!” “哦?”太后笑了起来,“哀家就不相信一个小小的你,可以影响整个战争的走势!” “既然无忧无足轻重,太后又何必介意呢?”沈婳笑道,“其实太后若是真的想要杀无忧的话,曾经有过很多次机会,又何必一次次放过无忧呢?” “哈哈哈!!”太后笑的更欢了,“无忧啊,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啊,不过你也记住了,你次次犯下死罪,是哀家一次次的宽恕于你!” “太后的大恩大德,无忧不敢忘记!”沈婳微微福身,低眸说道。 “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太后淡淡的说道,“若是大周与大陈开战,你定然会参与其中,那么哀家需要你帮忙做一件事情!” “太后只管吩咐!”沈婳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说道。 “你应该知道毒医谷吧!”太后直视着沈婳的眼睛说道,“毒医谷在大陈的边境,哀家需要你在这场战争之中,趁机潜入毒医谷,然后为哀家找一样东西!” 沈婳的眸子飞快的转了一下,笑道:“只是无忧人单力薄,未必能够完成太后的吩咐!” “你又何必过谦?你是什么样的人哀家清楚的很!”太后短促的一笑,“不过,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能够找到哀家要的东西,哀家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太后从椅子上面起身,来到了沈婳的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你犯下了那么大的错事,陛下现在用得着你,自然不会追究你,但是若是此次大战之后,只要你的事情被任何人提起,你必死无疑!不仅仅是你,就连斐儿也会被你连累,别说婚事了,就是性命也不见得能够保住。天子向来忌惮的就是臣子功高震主,若是斐儿这一次大败大陈,那么他的威信自然会再提升,那么那个时候陛下想要对付他的话,需要的只是借口而已!” 沈婳眸子快速的转动了一下,笑道:“太后说的极是,若是无忧能够拿回太后需要的东西的话,太后可会保我们二人?” 太后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下。 “这正是哀家给你的条件!”太后说着从袖子里面拿出来一块金牌,“这是先帝爷赐给哀家的免死金牌,你若是能够拿到哀家需要的东西,哀家自然会保了你的性命,这是哀家第一次将这块金牌拿出来,即便是哀家的亲弟弟犯下死罪哀家都没有轻易的将其拿出来过!” “既然这块金牌如此的宝贵,那么不知道太后需要的是什么东西,能够与此物相提并论?”沈婳问道。 “一只玉麒麟!”太后淡淡的说道,“你只要将玉麒麟带回来给哀家,这一块金牌就是你的了!你也不必惊奇,这玉麒麟之中藏着一个关于玉蛹的秘密,哀家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玉蛹的线索。不知道这个任务你能否完成?” “为了无忧自己的性命,为了王爷的性命,无忧一定竭尽全力完成太后交代的事情,将玉麒麟亲手交代太后的手上!” “哀家相信自己的眼光,哀家相信你一定不会令哀家失望的!” “那么无忧就先告辞了!” 沈婳走了出去之后,屏风之后,长孙卉走了出来说道:“母后,你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了她,能够信得过她吗?” “哀家现在也是无奈之举!”太后说道,“这玉麒麟已经知道了位置,但是哀家的几拨人马进入大陈之后都是有去无回,或许这一次正是一个机会!宁无忧既然能够与斐儿一起带回推背/图,能够闯得进神医谷,或许能够将哀家需要的东西带回来!” “只是她现在知道了这么重要的秘密,她若是得到了玉麒麟,私吞不交给母后呢?”长孙卉说道,“宁无忧心思深沉狠毒,儿臣觉得绝对不可以信任!” “哀家又岂会真的信任她?”太后笑道,“她若是乖乖的将玉麒麟交给哀家的话,哀家或许会考虑将这块儿金牌给她,毕竟以后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这玉麒麟内只有一半的藏着玉蛹的地图,而另一半则是被神医谷掌管着,但是自从白萧所消失之后,这另一半的秘密也消失了,她既然与神医谷有些联系,或许另一半需要她帮哀家找回来!而且,哀家既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了,又怎么会放任她,放心好了,自然会有人看着她的!” “母后做好了打算就好了!”长孙卉说道,“只是五哥好不容易放弃了南方军系的军权,眼下恐怕又要掌管北方军系了,我们先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吗?皇兄既然已经对他有所怀疑了,这一次的事情为何会交给他?” “哀家却意味这是一件好事!”太后冷笑道,“先前我们的确使得陛下对斐儿有所怀疑,但是他来了一招英雄断臂,反倒叫陛下对他心怀愧疚。这一次的事情若是斐儿的名声再次大振,陛下定然会在此生疑。而且现在陛下不可能完全的信任他了,必然会派黎城杰等他信得过的人,从旁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也就是说,兄弟两人的动作越多,嫌隙就会更大!” “母后,黎城杰现在是儿臣的相公,也是皇兄的妹夫,对皇兄更是忠心耿耿,才华出众,战功也不逊色与五哥,为何皇兄不将主帅之职交给他呢?” “哼,你动脑子想一想啊!”太后说道,“斐儿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若是战功太过于出众的话,定然会引人猜忌,所以他一定会将战功算在副将的身上,相反若是吃了败仗,他却会担这个责任,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说,这件事情对黎城杰都只有好事!你现在既然这么关心你的驸马,你们夫妻如今的关系如何?” 长孙卉的眸子瞬间低了下来,说道:“开始的时候是有点排斥,但是现在一切都还好!” “是吗?”太后单眉上扬,“那就好!” 大陈。 “父皇的病情如何了?” 蕙瑗刚刚从陈帝的寝宫之内出来,一道声音冷不丁的响起,下了一跳,抚着心口说道:“哥哥,是你啊,父皇的身子还不是老样子!” 赵默脸上没什么表情,拉着蕙瑗的手来到了一间无人的偏殿之内,说道:“听说父皇已经给大周下了战书了?这么的事情居然瞒着我!” “哼,若是让你知道了,你向来都是如此的理智,还会允许这场战争吗?”蕙瑗嘟着嘴说道。 “你既然知道了我不会允许这场战争的发生怎么还会如此的任性?”赵默蹙着眉头说道。 “哥哥,你是不知道我在大周经历了一些什么,我堂堂大陈的公主,在大陈居然差点被强暴了!而且,长孙斐与长孙皓兄弟更是没有将我当作公主,在他们的眼中,我连一个青楼女子都不如,这口气,我是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蕙瑗说道,“我发过誓,一定要报仇!一定要叫他们兄弟生不如死!哥哥,父皇在听了我在大周的遭遇之后,可是毫不犹豫的就决定发兵,为我报仇,为何你还会反对?难道你一点也不疼我了吗?难道你以前对我的种种的好都是骗我的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骗你呢?”赵默说道,“虽然大陈与大周迟早有一战,但是现在不是时候,现在大周与柔夷相助,我们未必能够讨得了便宜!” “你以为这些我没有想过吗?”蕙瑗说道,“大周之前对抗我大陈的大军的时候,全部是靠北方军系,而现在白家兄弟死了,白家军群龙无首,军心正是不稳的时候,这个时候对我们正是机会!哥哥别忘了,即便大周有长孙斐,有柔夷相助,但是我们有算无遗算的何先生,有战无不胜程将军,难道还会怕他们吗?这一次说不定就是哥哥的机会,哥哥掌管兵权的大好机会,也让那些还念着先太子的那些大臣们看看你的威风不是?” “你这小家伙!”赵默笑了笑,“说实话,我不在乎这场仗是否能够打赢,最关键的问题是我要兵权,只要有了兵权,我的位置算是稳固了,然后就可以将还效忠我那死鬼大哥哥沈家的人,全部除去了!” “对了,说起沈家,我有一件奇怪的事情!”蕙瑗眉头一蹙说道,“沈婳到底死了没有?我怀疑她没死,可能逃到了大周去了!” “不可能!”赵默的眸子闪了一下,随机极快的否认道,“是我亲手将她的人头砍下来的,他不可能还活着!” “是吗?”蕙瑗脸色有些不高兴,“我还以为你是舍不得她,故意使诈呢!” “我与她从来都是逢场作戏,又怎么会舍不得她?”赵默忽然一把将蕙瑗抱住,“都过了这么久了,还吃醋了,看样子,真的应该给你找一个驸马了!” “你还气我!你在气我,我就……”蕙瑗的话还没有说完,赵默已经堵住了她的嘴,热吻起来。 “哥哥!”蕙瑗呼吸急促动情的喊了起来,“哥哥,哥哥!” “你知不知道看着你越来越美丽,看着你对着别的男人笑,我的心中有多妒忌?”赵默吮吸着蕙瑗的脖子,嫉妒的说道。 “哥哥,我是说你的,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蕙瑗仰起脖子,承受着赵默的狂风暴雨,如一条搁浅的鱼儿一般,急促的呼吸着。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战在即,道出实情 赵默激动的将蕙瑗抱起,疾步走到了床边,将她轻轻的放下,褪下了她的衣服,露出了白皙圆润的肩膀,他的眼睛发红,嘶哑的说道:“你真的从来不曾后悔吗?” “没有,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只要能够和哥哥在一起,我就是下地狱也是甘愿的!”蕙瑗脸色潮红,碰着赵默的脸说道,然后疯狂的亲吻起来。 赵默一面迎接着蕙瑗的吻,一面说道:“你还是个孩子,你知道什么,该下地狱的是我,是我!” 屋内翻云覆雨,屋外寂寞孤单。 沈彦怀着抱着自己的长剑,低着眸子看着自己的鞋尖,他内力不低,听力自然也不错,屋子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清二楚。只可惜,他只是一个卑贱的护卫,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他总还记得当小姐说起要将他送给蕙瑗公主当护卫的时候,他是不愿意的,他心中更希望的是上战场杀敌,建立不朽的功勋。只是在见到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她纯洁的如同一个仙女一般,他感觉到自己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包括背叛了沈家。虽然每日内疚,但是却从不悔,因为只要能够看到她的笑容,他就是死了也是甘愿的。 可是叫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心中最纯洁无瑕的姑娘居然与自己的亲哥哥,保持着情人的关系,她的笑容虽然越来越迷人,却不再单纯。只是他已然中毒太深了,就算是饮鸩止渴,他亦是已经离不开她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沈彦迅速的反应过来,微微抬眸,抱拳说道:“见过锦妃娘娘!” “公主呢?” “公主有事情,要属下暂且在此等她!”沈彦说道。 “嗯,好好的保护好公主!”锦妃说道,“你沈家罪孽深重,留的你一条性命是公主对你的恩惠。只可惜,与沈婳那丫头定亲,是我儿这辈子都洗不掉的污点了!所以你啊,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打公主的什么注意!” “属下不敢有非分之想!”沈彦立即低头说道。 “哼,知道分寸就好!”锦妃说完,由着宫人扶着,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一个时辰之后,赵默神情餍足的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沈彦一眼,说道:“这一次公主能够脱险回来,你功不可没,本宫会好好的奖励你的!接下来也要好好的保护公主!” “是!” 二月二十九这一日,长孙皓拜长孙斐为帅,武阳与黎城杰为副帅,点兵十万,与大陈一战。 高高的楼台之上,长孙皓祭天誓师,士兵齐声高喊必胜,声势震天! 阳光不算强烈,长孙斐一身银色的铠甲,翻身上马,武阳与黎城杰随行左右,身后的士兵整齐有序的前行,肃穆却又激昂。 “陛下对斐儿就如此的放心吗?”高台之上,太后目送长孙斐离开的背影说道,“陛下以为这一次大战,大周的胜算几何?” 长孙皓沉默了一下方才说道:“以五弟为帅,这是朕能够想到的能够取得最大的胜算的办法了!加上有武阳与黎城杰相助,此次大战,大周必胜!这一点朕有绝对的信心,朕不是穷兵黩武之人,若是无必胜只信心,朕是决定不会让着场仗打起来的!” “皇兄能够有这样的自信,我们心中自然也是信心百倍了!”长孙卉说道,“这样的话,驸马安然回来的可能性也会更大了!皇兄,既然大周与大陈的大战已经无法避免了,那么就将表哥放了吧,卉儿相信他一定已经得到教训了!” “朕已经杀了他,他的人头现在应该已经送去大陈了!”长孙皓淡淡的说道。 “什么?”长孙卉惊了一下,“表哥非礼蕙瑗公主的事情明显是有人陷害的啊,皇兄你也是知道的,为何还要杀了他?”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他对蕙瑗公主无礼毕竟是那么多双眼睛看到的,大陈宣战,乃是为公主讨回公道。而我们将他严厉处置之后,若是大陈在一意孤为的话,那理由自然在我们这边了,大陈大开战反倒是无礼了!”长孙皓说道。 “母后……”长孙卉抱着太后的手臂说道。 “陛下说的有道理!”太后神情有些冷漠的说道,“这是为大局着想,陛下没有做错!你表哥若是没有私心的话,自然不会被人陷害了,这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了!这誓师大典也完了,回吧!” “是!” 有人关心着战争的结果是否胜利,有人却关心着战争的过程与将士的伤亡。 “唉,两国大战,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赵平澜扶着圆滚滚的肚子说道,“即便胜利了,又有多少家庭会离散呢!” “平垣也去了是吗?”长孙婧目光从已经渐行渐远的军队的身上收了回来,侧眸看着赵平澜。 “是啊!”赵平澜微微的一笑,即是欣慰又是担忧,“他跟着三叔一块儿去了。父亲不愿意我像你一样跟着爷爷上战场,但是平垣,作为我们家的男儿,战场之上才是他的归宿!” “平垣才十五吧!”长孙斐有些怀念的笑了笑,“当年我跟着外公去战场的时候,也只有十五岁,真是个值得怀念的年纪啊!不过,既然有五哥与黎将军在,平垣是不会出事的,经过战事的磨砺,他才能够真正成长为男子汉吧!” “祈愿他能够平安归来!”赵平澜说道,“唉,因为这一次的战争,斐哥哥与无忧郡主的婚事都延后了。两人等这一日也是多日来,再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哼,或许永远都等不到了吧!”长孙婧冷冷的说道。 “小婧,你为何这么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赵平澜疑惑的说道,“今日也不见郡主前来送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不是你关心的事情,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的肚子,五哥是什么人,什么样的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长孙婧紧了紧赵平澜身上的披风说道。 “郡主说得对!”黎源朗揽着赵平澜的肩膀,“这些事情是王爷操心的事情,你就不需要跟着瞎操心了,好好注意你的肚子,都是快要临盆的人了!回去吧,这里风大!” 黎源朗带着赵平澜离开,但是长孙婧却没有跟着离去,只是担忧的看着远方,又有些遗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真的再也回不去战场之上了吗?真的不能够再与曾经的兄弟们生死与共了吗? 客栈内。 “小姐,他们已经点兵出发了,我们何时跟上去?”四儿问道。 “武阳与黎城杰为副帅……”沈婳喃喃的说道,“监军为闻世年,闻世年此人阴险贪财,好大喜功,但是对皇室却是忠心耿耿,长孙皓此举是为何?为何监视长孙斐吗?若是为了监视他,可怕别的心腹,闻世年只怕会是个拖累!” “小姐这是在关心王爷吗?”四儿笑嘻嘻的说道,“你们的心中既然放心不下彼此,为何不讲话说明白了……小姐你老说你赌输了,其实依我看,未必!” “若这不是长孙皓的命令,长孙斐会出兵吗?”沈婳说道,“说不定他的心中现在还在怨恨着我不该挑拨这场战争呢!” “小姐,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四儿说道,“你为何不肯将真相告诉王爷?” “告诉他我只是一个已死之人?我不过是一个借尸还魂的怪物?”沈婳垂下眸子,眸子里面满是挣扎纠结,“他会怎么看我?与其当我当作一个怪物,不如现在就与我一刀两断,不复相欠!”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在此时,一道冷不丁的声音传来,“什么叫做已死之人?” 沈婳与四儿都是一惊,转过头瞧去,只见着白子珏不知道何时进入,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全,是又惊诧又疑惑。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婳随即冷静的问道。 “不好意思,我无意偷听你们说话!”白子珏说道,“只是你方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想知道?”沈婳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 白子珏沉着脸点了点头,眉头也深深的皱了起来。 沈婳稍微顿了顿,就将自己的前世今生简单的跟白子珏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沈婳有些释然的笑了笑,有些秘密压在心中太久了,倾诉出去的时候反而是一种解脱。 “难怪了……原来如此……”白子珏低着头有些苦涩的笑了笑,“难怪你一直说你是先遇到鬼王的,难怪你之前明明在想尽办法的接近我最后却对我如此的冷淡,原来这一切是这样的……” “你相信我,如此怪力乱神的事情你也相信?”沈婳试探的问道。 “为何不信?”白子珏抬起眸子看着沈婳说道,“你若是欺骗我,对你有什么好处?虽然是同一具躯体,但是给我的感觉却是两个不同的人,而且我很明白自己爱的究竟是那个人!如果一个男人爱你,定然是爱你的灵魂,与你的皮囊无关,不管如何,在我面前的这个人,带给我感觉的这人都是你啊,我能够确定的事情,王爷定然也是知道的。不妨尝试着将实情告诉他,你不是他,你所有的担心都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那不是他的想法!” “谢谢你,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快接受我的说法!”沈婳微微的一笑。 “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是沈家之女……这样说来,你的做法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了。你的父亲,你的家人之死,也是有我的原因的!”白子珏又垂下眸子说道,“你若是想报仇,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白子珏说着,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把将匕首,递到了沈婳的手中。 沈婳握着手中的匕首,出手将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面,抬眸看着白子珏说道:“没错,我的确恨过你们兄弟,恨不得杀了你们” 第三白五十六章 没有未来,就不要给希望 “你尽管动手就是了!”白子珏说道,“能够死在你的手中,我心中也是无憾的!” 沈婳冷眸注视着白子珏将匕首收起,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我想要杀你,又何必等到今日?我曾经有的是机会,但是我沈婳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各为其主的道理我明白。要恨也只能够恨赵默的背信弃义,恨陈帝的昏庸无能!” “凡事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定然是会帮你的!”白子珏嘴角微微的一勾,“即便是豁出我的性命,婳儿!” 早在听长孙斐叫他婳儿的时候,他满是不解同时也羡慕他们的亲密,现在这两个字从他的最里面吐出来,有一股缠绵的暧昧,还有一种心满意足。 沈婳也愣了一下,似乎除了长孙斐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叫过她这个称呼了,她看着白子珏,同时又有些心酸,感情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的残忍,他心中装着自己,然而自己却不能够给他任何的回应,既然给不了未来,就不要给一点点的希望。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帮忙!”沈婳放淡了语气说道,“我自己可以的!” “呵!”白子珏的眸子闪过一丝失望,同时又释然的一笑,“你果然还是你啊,拒绝的那么的干脆,一点点的幻想都不给我!如果说你想要报仇是你的事情的话,那么我想要帮你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与沈将军交手多次,说实话,他是我非常敬佩的一员猛将,他的死,我也有责任,这也算是我做出一点补偿吧!” 他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的云淡风轻起来,看了一眼门外的天色说道:“鬼王的大军已经出发了吧?你是不是应该跟上去了?” “嗯!”沈婳点头说道,“四儿,叫上阿忆,我们出发吧!” “是!” 大军走了一日,傍晚的时候,安营扎寨。 长孙斐站在了帐篷之前,负这手看着夕阳缓缓的落入天际,暮色慢慢的笼罩了上来,无端的勾起了几缕愁思。 这时候武阳与黎城杰两人走了过来,还带着一个年轻的小将。 “见过王爷!” “不必多礼了!”长孙斐说道,“都检查好了吗?” “营寨已经安顿完毕,已经四处的检查过了!”武阳说道。 “很好!”长孙斐的眸子注意到了那年轻的小将露出了一份笑意,说道,“你就是平垣吧,没有想到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平垣见过王爷!”赵平垣笑道,还有些稚嫩的脸上有几分兴奋与自豪,“已经十四了!婧郡主当年也是十四岁的时候跟着爷爷上战场的,爷爷说了,只有经历过战争,男人才算是真正的长成了!” “老将军说的没错!”长孙斐笑着拍了拍赵平垣的肩膀,“老将军一生戎马,是我们都敬佩的榜样。早些时候就听说你这小子武艺高强,机灵懂事,只要加以磨练一下,定然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 赵平垣显得有些兴奋,鼻翼一张一合的:“谢王爷夸奖!婧郡主经常在属下面前提起王爷,在属下心中王爷与三叔,还有武将军一样,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能够与你们并肩作战,平垣一定会受益良多的!” “就你小子会说话!”黎城杰笑着拍了拍赵平垣的脑袋,又转过头对长孙斐说道,“另外,方才有前方的情报传来了!” 说着,他将一封书信递交给了长孙斐。 长孙斐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几人一起进入帐篷内,商量战法。 “大陈果然是以赵默为帅,何宇田为军师,程仪为副帅!”长孙斐食指在桌子上面轻轻的点着,“赵默倒是不足为惧,只是何宇田此人心思缜密,难以对付,而程仪也是大陈有名的战将,能够与已经过时的沈将军相提并论!” 说道此处的时候,长孙斐微微的顿了一下,一下子就想起了沈婳了,同时心中那些压抑下去的隐痛又浮乐起来。 “赵默乃是大陈的太子,去年方才受封,大陈之内有许多的人不服气,也认为前太子有被冤枉的可能,所以这一仗对赵默来说也是十分的重要,赢了可以稳定太子之位,输了,只怕太子之位就岌岌可危了!” “赵默……”长孙斐念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忽然有一股阴狠的味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更加是非胜不可了!最好是能够活捉了赵默!” 其余两人不懂的内情,都是笑着表示赞同,武阳的眉头却蹙了一下,认真的看着长孙斐说道:“王爷,不要感情用事!” 长孙斐微微一愣,垂眸说道:“我有分寸的!” “这何宇田倒是最近才听说起他的消息,可见此人平日里面在大陈的时候刑事之低调了!”武阳说道,“但是他能够受到赵默的信任,足见此人有过人之处!” “何止有过人之处!”长孙斐冷冷的笑了笑,“在柔夷之时,我曾经与何宇田交过一次手,但是却输的很惨!他精于算计,将每一步都算得很清楚,几乎都在他的掌控之内,此人必须要小心!还有程仪,此人能够与沈将军齐名,自然十分的厉害,攻守兼备,十分的棘手!总而言之,这一次的战争,对手的能力不容小觑,我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对了,柔夷现在有什么情况传来?” “已经在整军了,相信不日之后就可以与我们会合了!”黎城杰说道,“我们与柔夷联兵,胜算会更大的!” “我虽然相信柔夷的诚意,但是利益之下,防人不可无!”长孙斐说道,“黎将军对柔夷比较的了解,那么以后与柔夷的合作事宜,一律交给你了!” “是!”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长孙斐眉头一蹙,喝道:“外面发生了何事?” 军营外一个侍卫回道:“回禀王爷,监军大人在外面,嫌弃我们的伙食与军营环境太差了!” 营帐里面的几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眉头一蹙,这人是来打仗的还是来享福的? “请监军大人进来!”长孙斐说道。 不一会儿一个长着阴沟鼻的中年男子款步进入,还未与长孙斐行礼,便开口抱怨道:“鬼王,你看看给我安排的住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那是人住的地方吗?还有今夜的晚饭,那更不是人吃的!鬼王,好歹本官也是堂堂监军吧,怎可如此怠慢本官?王爷,下官相信这不是王爷的意思,但是那些胆敢对下官不敬的大胆之徒,还请王爷处置,以主持公正!” 长孙斐淡淡的瞥了一眼闻世年,说道:“监军大人是不习惯住的地方?若是不满意的话,不若与本王的调换如何?至于吃的……” 他扫了一眼桌子上面士兵前不久从来的食物,说道:“全军将士,包括本王在内,都甘苦与共,并没有特殊的对待,这并非对监军大人不敬,还请理解一下!” 闻世年隐忍了一下,与长孙斐是第一次合作,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悻悻然的说道:“不敢用王爷的军帐,看来是下官误会了,下官告辞了!” 说着,便转身离开。 黎城杰走上前两步说道:“闻世年或许是有些才华,但是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王爷此举,无疑会使他怀恨在心,趁机报复,何不暂时给他一些甜头?” 长孙斐冷冷的一笑,说道:“这种人就是吃不饱的狼,越是给他甜头,胃口只会越来越大!皇兄何尝不了解这种人,派他前来自然也是有其用意的,放心好了,我自然有办法收拾他的!” 第二日天色一亮,大军开拔,继续出发,直到第五日,终于到了边关,与白家军汇合。 前来迎接的是白子钰手下的一员大将唤作焦虎,在白家谋反被诛的那一日,曾经帅手下人的誓言杀进京城为白家兄弟报仇。但是被黎城杰即是制止下来,又被战友劝了回去,才未酿成大祸。当时,长孙皓为了安抚北方军系,并没有追究有异动的几人的罪责,但是这些人的心中总还是为白家愤愤不平,但是白家谋反被诛,他们心中即便再有想法,也无可奈何,没有兴兵的理由。但是这一次,长孙斐来到了白家军的地盘,自然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焦虎看着马背之上的长孙斐,也未下马行礼,冷冷的一笑,说道:“王爷又何必带这么多人前来?有我们白家军在,大陈敢过燕山一步?王爷对付南蛮子或许还有办法,但是到了这里,你的那些办法就没有用了!” “是吗?”长孙斐淡淡的一笑,“听焦将军的语气,只要有白家军在,那么本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焦虎甚是得意,武阳嘴角泛起一丝冷意,指间一枚暗器飞了出去,焦虎瞬间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赵平垣哈哈大笑,骑马上前,看着地上狼狈的焦虎说道:“我们知道焦将军早早的听说了我们王爷的威名,今日见了王爷虽然激动,也断然不至于落下马来啊!快些起来,我们王爷平易近人,焦将军无需如此大礼!” 焦虎恨得牙痒痒的,正欲说话,黎城杰开口冷冷的说道:“焦虎,别忘了你曾经的事情陛下已经对你是网开一面了,如今你居然一点也不知道反省,白家谋反乃是不忠之人,你们还自称白家军,也不怕丢了我大周军士的脸面,难道你们心中还有什么异动不成?” “唉,白家虽然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但是在对抗大陈方面确实是功不可没,大陈现在对白家军还心有余悸!”长孙斐说道,“你们称自己为白家军也无妨,比较这代表着你们的过去,你们曾经的辉煌。但是别忘了你们心中应该姓什么!焦将军不放说说,你的心姓什么?” 第两百五十七章 下马威?谁杀谁的威风? 长孙斐说完,微笑着看着焦虎,眸子微微的眯起,看不出来情绪。虽然在马背之上,但是身子微微的前倾,有一种说不出的压迫的气势。 “这……”焦虎眉头一蹙,一时有些犹豫,“我心中姓什么应该不会跟王爷交代的这么的详细吧!” 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声一笑:“王爷与你的属下都是能言善辩之人,只是打仗可不是靠嘴皮子的功夫,这刀刀见血,拳拳见肉的事情,王爷身娇肉贵的,恐怕还需要好好的适应一下,免得在战场之上吓到了,伤了身子,这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放肆!”武阳喝道,“白子珏虽然因为谋反死有余辜,但是他在打仗方面的才华是大家承认的,治军方面也是交口称赞,但是现在看来,连鬼王战神之名都没有听说过,如此的孤陋寡闻,看来传说中的白家军骁勇善战确实是徒有虚名了!” “你!”焦虎气的脸色发青,又笨口拙舌没法子反驳,烦躁的跺了跺脚,“哼,是不是徒有虚名,几位去军营看看之后便知,请!” 话落,焦虎翻身上马,疾驰离去。 “看来是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黎城杰躯马上前,与长孙斐并立,看着前方,“早些时候就听闻白家军眼高于顶,不可一世,又因为白家的事情对我们是耿耿于怀,王爷接下来有何打算?” “大敌当前,自然是以团结为主!”长孙斐说道,“军人血性,这个时候若是与北方军系闹不合,只会让大陈有机可趁。有几人的确效忠于白家,若是平日里面,本王要佩服他们的义气,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分不清楚是非对错,冥顽不灵,不以大局为重的话,可除之,免得坏了大军的士气!” “这焦虎脾气急躁,倒是好对付,他不过是个打前阵的,就是为了给我们一个他们的态度,恐怕背后出谋划策的还没有出面。军人有血性不错,只是有好有坏,就只怕,如烈马一般不好收服!攘外必先安内,看来我们还有费一番功夫了!”武阳有些忧虑的说道,“更怕他们会被大陈的人挑拨,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这就是陛下派王爷来这里的原因了之一了!”赵平垣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还会怕他们不成?” 听完他的话,三人都笑了笑。长孙斐感叹道:“是啊,我们的顾虑倒是太多了,还不如一个小孩子!也倒是,我们什么没有经历过,还会怕了不成?还是年少好啊,想当年,本王也是这般的热情似火,无所畏惧,倒是年纪越大,反倒是越回去了!” 长孙斐带领大军跟了上去,不一会儿,到了营地。 在辕门外,除了焦虎,还有两个三十开外的男子,不似焦虎将情绪写在脸上,这两人虽然面上带笑,但是眸子里面都慢慢都是不屑,没有好意。 见着长孙斐的身影,这两人赶紧了迎了上去,抱拳说道:“鬼王可算是来了,欢迎鬼王大驾光临!” 长孙斐从马上下来,马鞭轻轻的拍打着掌心,目光在几人的面上扫了一眼,嘴角轻微的上扬:“几位幸苦了!此次大周与大陈交战,向来比以往要更为激烈,后果也是更为的严重,我们许胜不许败!诸位之前有与大陈交手的经验,今后也要靠诸位的协助了!本王初来咋到,诸位心中定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是能够有助于帮助赢得这场战争的有用的建议,本王一定虚心接受,与大家共同讨论,但是若是在背后如长舌妇一般的嚼舌根,扰论军心者,本王绝不轻饶!诸位可听得明白?” “明白!”那两人赶紧说道,焦虎不情不愿的跟着说道:“明白!” “很好!”长孙斐握着马鞭负手往营地之内走去,“你们若是明白了,就将本王的话传下去!还有,你们现在怎么训练的,一切暂时都安排原来的计划,本王若是有新的安排会跟你们说的!” “是!” 正往里面走,后面一副将半开玩笑的说道:“鬼王你带着面具,我们怎么知道鬼王你身份的真假?” 几人同时顿住脚步,长孙斐回眸瞧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在怀疑本王是假的?” “倒不是说怀疑,只是若是鬼王能够取下面具,让我看一看,我们也可以放心一些不是吗?” “本王从京城一路而来,你说本王是假的,是在说陛下的眼光不行还是在说跟本王一起前来的几位将军的眼光不好,走了一路居然连本王的真假都分不清楚?” “鬼王可别给属下扣帽子,属下可没有这个意思,属下只不过是小心行事而已!”副将不在意的笑道,“而且听闻鬼王之所以带着面具,是因为相貌俊美,据说比那女子都要俏上几分,不妨让我们开开眼界,看看鬼王的相貌是不是如传说中一般!” 长孙斐的眸子一眯,豁然迸射出一股冷气:“不知道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属下姓蔣!” “蒋将军,不知道方才本王方才的话听清楚了没有?如果没有,不妨劳烦两位将军再同你讲一遍!”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听清楚了!” “既然听清楚了,你可知罪?”长孙斐的语气越发的冰凉。 “属下不知道属下何罪之有请王爷明示!” “你不知道,这几位将军可是听的清清楚楚的,不妨问问他们?”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三人也是疑惑的互相望了一眼,眸子里面一点得意消失,化作疑虑,焦虎率先说道:“方才王爷还说让我们畅所欲言呢,蒋将军不过是说了几句玩笑话,王爷就生气了,这以后要我们如何开口?” 长孙斐冷笑了一声,对赵平垣说道:“平垣,告诉这位蒋将军,他错在什么地方?” 赵平垣故意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方才说才说了,谁敢散播谣言的,动摇军心,绝不轻饶!蒋将军一来就说我们王爷是假的,这不是动摇军心是什么?还是说我们一路都不辨真伪,我们也都有异心还是说我们无能?我们虽然属于不同的军系,但是接下来都是要共同抗敌的,蒋将军这是在赤裸裸的向我们挑衅啊!这是在离间我们与北方军系的感情!”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再者,他居然口出狂言,说我们王爷似女子,普通男子尚且无法忍受这等的羞辱,何况我们王爷乃是天皇贵胄,大周的王爷,更是陛下任命的我等的统帅,如此出言不逊,侮辱上司,难道这就是你们白家军的传统?非我们王爷要与他计较,只是我们王爷代表着天家的颜面,代表着大周军人的威信,岂容他放肆!” “现在知道自己何罪了?”长孙斐问道。 “王爷恕罪,属下只是口误,下次再也不敢了!”蒋将军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挑衅的话会被解读成如此严重的地步,连忙认错。 “哼,本王刚刚下达命令,若是轻饶了你,以后本王的威信将至于何处?”长孙斐冷冷的说道,“就第一点,你动摇军心,此罪就该斩!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周围白家军没敢动,几位白家军的将领也是一惊,没有想到长孙斐居然玩真的。 长孙斐冷冷的看来一眼周围,从袖子里面拿出了虎符,喝道:“怎么?本王的命令在你们这里行不通了吗?你们也是打算造反?” “王爷!”焦虎与另两人一齐跪下,求情道,“蒋将军口无遮掩,冒犯了王爷,犯了大错,念在他是初犯,切以往也立下了不少的战功,王爷就饶过他这一次吧!” “几位将军都在为他求情,本王也就给几位将军一个面子!”长孙斐冷冷的说道,“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一百军棍,以示警惕,若敢再犯,定斩不饶!还不快执行!” 这时候两位士兵上前将蒋将军拉了下去。 “起来吧!”长孙斐说道,“军令如山的道理,你们既然是白子珏一手调教的,不用本王再教你们吧!” 顿了顿,长孙斐又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阅兵,下午的时候,各将领主帐议事,你们准备一下!” “是!” 长孙斐等人回了主帐,赵平垣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王爷今日实在是威风,他们本来想要给王爷一个下马威的,没有反倒是被王爷杀了威风,眼下,他们定然是要对王爷夸目相看了!” 顿了顿,他又有几分担忧的说道:“只是王爷今日一来就责罚了他们的人,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傻小子!”武阳笑道,“他们本来就不服我们,今日王爷所做的,不过是为了立威而已!不过,是军人还是要靠真章,今日他们嘴上服了,心中必然是不服的,想要他们心服口服,还是要靠真功夫才可以!” “武阳!”长孙斐脸色一肃,说道,“将白家军中白子钰的心腹全部查出来,并且严密监视这些人,一旦有异动,立即来报!” “是!” “白家兄弟在军中的威信很高,且他们之死也与王爷有关,王爷在这里恐怕会有所不利,还是回我们的营地比较好!”黎城杰劝道。 “若是现在离开,倒叫他们认定本王心中有鬼了!”长孙斐满不在乎的一笑,“他们若是有这个胆子,只管来找本王就是了!本王倒要瞧瞧,白家兄弟的威信到底有多高,可以叫这些人不顾国家大义,不尊朝廷旨意!” 第三百五十八章 校场之上,收服人心 军营内,蒋将军被打了一百军棍之后,被抬了回来,躺在床上是叫苦连连,脸都扭曲了。 其余几位将军纷纷前来探望,焦虎是个急性子,立刻大叫道:“这鬼王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这才来第一日就敢如此待我们,日后不知道还会如何呢!这北方向来是我们白家军的地盘,他一南方军系的人,凭什么在我们这里胡作非为!” “哎呦喂,你就小声点吧,这要是被人听到了,又是一番风波了!”蒋将军愁眉苦脸的说道,“这我的下场你没有看到吗?别忘了它不仅仅只是北方军系的人,还是个王爷!” “我不相信一个脑满肠肥的纨绔子弟能够有什么真本事,他以前那些战绩肯定是身边的人辅佐,再就是那些南蛮子实在是不堪一击!他是王爷又如何,没本事还敢在我们面前指手画脚,谁听他的,可别把兄弟们往火坑里送!我脑子没你们好使,你们两人也说说话,想想办法啊!纪将军,方将军,方才你们两人两句话也不敢说,难道还真的怕了他了?” 这时候他左边的男子微微的冷笑,丹凤眼微微眯起:“他既然是陛下派来的人,该给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只是这对抗大陈向来都是我们北方军系的事情,的确轮不到他南方军系的人来指手画脚,想个法子,让他知难而退,自己回京城去!” “纪将军说的有些道理!”旁边的方将军手扶着下巴,眸子里面露出一丝阴狠的光芒,“的确要让他离开,只是不是这么个离开法儿。他现在可是在我们的地盘上面,这难道不是为白将军报仇的大好的机会吗?他既然敢来,就要让他有去无回!” “这一点我并不能够苟同!”纪将军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想要他离开,只不过是不希望他在这里碍事而已。我们虽然是白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但是有一点不要忘记了,我们首先是大周的军人,保卫大周的国土与百姓的安全才是我们的第一使命,现在大陈敌兵压境,我们还要内乱不成?鬼王一旦在我们这里出事,军心必然会受到干扰,岂不是给了敌军可趁之机?” “纪将军,你难道真的忘了白将军对你我的栽培之恩了吗?”方将军冷哼了一声,“现在害死白将军的敌人就在我们的面前,你贪生怕死,畏惧长孙斐的权势而不敢为他报仇,你对得起白将军吗?”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纪将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白将军为什么而死?他是在谋反!他虽然对我有栽培之恩,但是这一点我心中却是无法认同的!白将军有难的时候,军中大部分人想要出手相救,但是没有名目,为什么?因为一旦出手,就会背上乱臣贼子的名声,而我们参军是为了什么?若是我们命好,将来还能够给我们的子孙讲讲我们奋勇杀敌,保卫山河的故事,而不是让他们羞愧的难以做人!我不是贪生怕死,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对!若是大战之后我还活着,我愿意亲自前去刺杀长孙斐,所以的罪责我一个背负,但是却不是现在,更不会让那些将士也担上这样的名声!” “你敢说白将军是乱臣贼子!”方将军大怒,拔出了自己的佩剑直接指向了纪将军的脖子,“你可别忘了没有白将军你根本活不到今日!如此的忘恩负义,今日我要替白将军除去你这叛徒!” “我不过是在说一个事实罢了!”纪将军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心永远记得白将军对我的恩德,有一点也十分的佩服白将军,就是他身为北方军系的统领,但是至始至终却没有动用过北方军系的力量!为何?就是北方军系乃是大周的第一道防线,若是我们有任何的异动,大陈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白将军放弃了这个大好的机会也不愿让大陈有机可趁,可想而知白将军心中虽然向往着皇位,但是却不愿我们的国土被大陈践踏!现在大陈就要与我们开战了,大陈才是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而你却在纠结私人恩怨,动摇了军心,难道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么?” “狡辩!”方将军不屑的说道,“你分明就是贪慕权势!我就是就要杀了你!” 焦虎一惊,急忙将方将军拉开,挠着脑袋说道:“不是在商量怎么对付鬼王的吗?怎么现在反而是你们两人翻起脸来了?我是个粗人,不懂你们那么多的道理,但是我知道若是白将军当年一声令下,不会会担着什么样的名声,我都是会跟着干的!但是现在白将军都不在了,再说这些也是白说!而现在我们的敌人是大陈,这一点纪将军说得不错,我的想法是想办法将鬼王赶走就是了,但是若是杀了他,朝廷必然会派钦差前来调查,麻烦不说,也会影响士气!等打赢了大陈,我们在计划为白将军报仇也不迟啊!我虽然脑子没你们好使,但是现在要一致对外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哼!”方将军收了剑,“就算你们说的有道理,那又如何?现在不杀他,将来也不一定还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不干,我自己干!”说着,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这可怎么办?”焦虎着急的看着纪将军。 “鬼王的实力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但是他手下的那几位的武功倒是不错,若是鬼王在我们这里出事,闹起来了,就不好了!”纪将军扶着下巴说道,“不管如何,鬼王不可以出事,特别暂时不能够在我们的地盘之上出事!” 第二日一早,长孙斐阅兵。 高高的阅兵台上,长孙斐在几位将军的陪同之下,看着下方士兵们的训练。士兵们动作坚定有力,整齐划一,声音叫这阅兵台都震动了一番。阵法变换奇快,有条不紊,动作精准到位。 焦虎脸上露出几分骄傲的神色,问道:“王爷以为如何?” “果然是气势如虹,训练有素!”长孙斐毫不保留的赞叹道,“大周有这等男儿,何愁不胜?” 这时候下方的阵型一变,几人骑着马疾驰着,手上拿着长弓,身上背着羽箭,同时弯弓射箭,连发三箭,箭箭正中靶心。 “好!”长孙斐鼓掌,“果然是叫人叹为观止!箭法如此的精妙,逐渐平日训练刻苦,不愧是大周的好儿郎!” “王爷过奖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罢了!”方将军说道,“属下等人久闻王爷有战神之称,箭法更是精妙,不知道王爷能够让属下等人见识一下,开开眼界!也瞬间指点这些士兵一下!” “也好!”长孙斐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带着几人从阅兵台上下去,来到了训练场上。 这时候有士兵将弓送了过来,长孙斐拿起,掂量了一下,说道:“太轻了,给本王换一张重的!” 士兵立即去换了一张重的前来,长孙斐拿起,说道:“重量尚可!”拉满弦,却不料,弦被他轻易的拉断了。他将弓扔回给士兵:“换!” 士兵再去换了一张新的,却不曾想长孙斐一连拉坏了三张弓。 赵平垣不由得为长孙斐叫好:“王爷果然神力!”同时对白家军露出些许的不屑:“难道你们连一张结实一点的弓箭都没有吗?” 被一个小毛孩儿嘲笑了一番,焦虎脸上挂不住,对士兵说道:“将本将军的弓拉来!” 士兵听令,立刻前去取弓。不一会儿,就见着他费力的将一柄长弓给背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王爷,弓拉来了!” 长孙斐单手将弓拿起,试了试弦,满意的笑道:“这弓倒还合适!”说着,脚下一瞪,马儿便飞速的奔了出去,只见他从箭囊之内去了三支箭,拉满弓,同时射了出去。 “咻”的一声,三支箭同时插入了箭靶的红心之上。 这时候长孙斐调转马头,又是三支箭同时射出,不过眨眼的功夫,箭已到靶前。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大吃了一惊,只见这三支箭竟然将靶心射穿了。 “好!”赵平垣率先鼓掌,崇拜着看着长孙斐,“王爷好箭法!” “好!”就连纪将军与焦虎也忍不住叫好! 方将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朝着身后的士兵使了一个眼色。这个动作落到了武阳的眼中,疑惑的看着士兵悄悄的离开,嘴角挑起一抹嘲笑,暗暗的摇了摇头。 这时候只见长孙斐又在马上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同时射箭,全部正中靶心。这些动作的难度极大,真真儿叫人开了眼界。 “好!好!好!”士兵们自发的用手上的长枪敲打着地面,为长孙斐打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不知道从何处射来的冷箭,朝着长孙斐的胸口就飞来了。只见长孙斐眸子微微一眯,抬手射箭,这支飞来的冷箭被劈做了两半,掉落在了地上。 “保护王爷!”武阳面色一沉,喝道。 赵平垣立刻跑了过去,护在了长孙斐的身前,他们带来的几个士兵也是立刻行动,将他护了起来。 武阳与黎城杰两人将几位将军拦下,冷冷的瞧着几人,问道:“还不快去捉拿刺客!” “这里是训练场,怎么可能有刺客会混进来,可能是其他人练习射箭的时候,手误了吧,两位将军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方将军不屑的说道。 “是吗?”武阳冷冷的说道,“若是王爷出事,这个责任是你能够承担的吗?” “我马上去将事情调查清楚,不管是失误还是刺客,一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的!”纪将军说道,话落,冷冷的看来一眼方将军,带着两人快步的离开了。 长孙斐面上却没有半点的怒色,下马,将手上的弓还给了士兵,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笑着走到了焦虎的身前,说道:“焦将军这张弓果然不错!正所谓好弓配良将,这把弓配焦将军正好!” 第三百五十九章 行刺失败,偶遇故人 “现在他们的情况如何?”长孙斐看着桌子上面的地图,问道。 武阳说道:“早上的事情不过是找了一个替罪羊罢了,不过也亏得你没有深究下去。只是那姓方的自己倒是有几分心虚了,眼下纠结了几个白子钰以前的心腹秘密议事,看来不久又要采取行动了!” “王爷,这姓方的如此不是抬举,留着他也是一个祸害,王爷这一次为何要放过他,还不如杀了他,一了百了,还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呢!”赵平垣抱着手臂,有些气愤还有些不理解的说道。 “傻小子,这就是你要学习的地方了!”黎城杰笑道,“我们出来咋到,且南北向来不合,这些人暂时服从不过是看在王爷鬼王的身份上面,若不是心服,战场之上不听调令的话,会很麻烦的!而这姓方的就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倒是可以利用他,收一下这些将士的心,让他们彻彻底底的服了王爷,日后才会对他的命令彻底的服从!” 顿了顿,黎城杰又道:“焦虎虽然生性鲁莽,但是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楚的,对付这种人倒还好办,只要叫他看到你的真本事就可以了!但是那位纪将军就有些难办了,他表面上不语姓方的为伍,不过是害怕他的举动会影响大局,但是却不是从心底认同我们!而此三人在军中的影响最大,只要收服了他们三人,军心也就稳定了!” “启禀王爷,外面有几位将军求见!”军帐外的士兵禀报道。 “请他们进来!”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不一会儿只见着几位副将走了进来,向长孙斐行礼之后,一人道:“我等有要事要想王爷禀报!” 武阳看着几人朝着长孙斐使了一个眼色,长孙斐会意,说道:“何事?” “这……”那人看了看武阳等人说道,“此事事关机密,我等只与王爷一人禀报!” “你们先下去吧!”长孙斐点头说道。 “可是,王爷……”赵平垣颇为不放心,被黎城杰拉了出去。 待屋子里面只剩下长孙斐一人时,他开口问道:“你们想要说什么事情?” “我等深受白将军的大恩,若是白将军我等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副将突然抬起头狠狠的瞪着长孙斐,“白将军既然死在你的手上,我等今日前来就是为白将军报仇的!” 话落,几人同时抽刀,朝着长孙斐袭去。 长孙斐嘴角挑起一丝不屑的笑意,站起身来,一脚将身前的桌子踢了出去,当即便有两人被桌子压在了身下。 这时候旁边左右各一人朝着长孙斐袭来,白晃晃的刀直逼他的脑袋。长孙斐眸子一眯,极速的退回来一步,躲了过去,同时拳脚击出,两人飞出,重重的落地。 而这个时候帐篷外的人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迅速的冲了进来,三下五除二的将行刺的几人活捉了。 长孙斐整理了一下衣服,发丝都未乱,踱步到了几人面前,冷冷的看来他们一眼,问道:“谁指使你们行刺与我的?” “没有人指使,我们受白将军大恩,只是想要为白将军报仇而已!”副将倔强的说道。 “是吗?”长孙斐轻轻的笑了笑,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不信。 而这个时候,其他的几位将军也收到了关于行刺的消息,纷纷前来军帐探听情况。 首先入内的便是纪将军,想来也是真的有些着急,打量了长孙斐一眼,见他安然无恙才说道:“见王爷无事就是再好不过了!” 接下来是焦虎与方将军同时入内,方将军看来几人一眼,愣了一下,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走到了长孙斐面前,问道:“王爷无碍吧?” “放心,本王命不该绝,没有死在自己人的手中,不然,这话儿要是传出去,本王就是到了下面,也没法子面对以往为了大周的安危而付出性命的弟兄们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你们怎么这么糊涂!”焦虎瞪着几人大骂道,“你们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哼,能够有什么后果?我等在决定为白将军报仇的时候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不像你们,受了白将军的赏识提拔之恩,眼下却贪身怕死,仇人就在面前也不出手!” “你!”焦虎满脸的烦躁,“方才收到了消息,大陈的军队已经在一百里开外的地方了!这大战现在是一触即发,若是我们这个时候发生内乱,岂不是叫大陈白白的钻了空子?那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多少同生共死的兄弟?若是我们因此败了,白将军的军威将置于何地?大周的国威将置于何处?” “我白家军与大陈交手多次,从未怕过他们!长孙斐不过是个身居高位的纨绔而已,死一个两个的对我们会有什么影响?”副将不屑的说道,“你们难道还真的指望着他能够帮我们不成?” “既然是纨绔,为何你们几人都杀不了他?”纪将军淡淡的说道,“好男儿当分清楚是非,你们执着于个人恩怨,却忽略了国仇,难道白将军曾经是这么教导我们的吗?王爷,这几人不尊上命,行刺王爷,请王爷责罚!” 长孙斐轻轻的点了点头,抬眸看了方将军一眼,问道:“那么方将军以为该如何处置他们才好?” “他们以下犯上,行刺王爷,按律当斩!”方将军说道。 “按律是当斩!”长孙斐负着手,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走了几步,“不过,本王却不会杀了你们!如果大敌当前,你们作为军人,就是死,应该死在战场之上!奋勇杀敌,这是本王给你们的赎罪的机会!如你们能够活着回来,还想要报仇的话,本王会给你们机会的!” “还不快多谢王爷的不杀之恩!”纪将军赶紧的说道。 “哼,你们杀了我们吧,我们才不会接受你的恩情!”几人依旧梗着脖子说道。 “大丈夫要死得其所,看样子你们是打算就这样被杀了,也不打算在战场之上多少几个敌人垫背了?”长孙斐冷冷的一笑,“好,本王就成全你们,来人!” “王爷!”纪将军说道,“大陈大军压境,属下愿意打头阵!这些人王爷就交给属下处置吧,属下还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好,这些人本王就交给你了!”长孙斐说道,“是生是死,全由你做主!” “王爷,这幕后主使者还没有问出来呢!”赵平垣急忙说道。 “既然这些人本王已经交给了纪将军,那么这关于幕后主使者的事情也一并交给纪将军好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是!”纪将军脸色微微的一沉,“属下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马车内。 “小姐,前方就是鬼王的军队驻扎的地方了,我们现在过去吗?”四儿将水袋递给了沈婳问道。 “长孙斐现在在何处?”沈婳将车帘放下,回到车内问道。 “王爷去了白家军的营地!”四儿说道,同时面上露出几分担忧,“不会出事吧?毕竟白子珏的死与鬼王有关!” “不必为他担心,若是没有把握,他是不会涉入险地的!”沈婳说道,“他这么做也不过是想要稳定收服白家军的军心,或许会有危险,但是他应付的过来的!” “那小姐我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四儿又问道。 “我们的人大多在大陈之内,主要做好情报的工作!”沈婳说道,她的眸子微微一动,“现在柔夷的大军应该也快到了,我与长孙斐的心结未打开,暂时不忙与他汇合,我们先去找帕黛!” “好!”四儿点头说道,“帕黛为了给步封报仇,亲自挂帅,她容易冲动行事,小姐若是能够劝一劝,与鬼王配合好,定然是事半功倍的!” 四儿说着,忽然一顿,眸子闪过一丝厉色,喝道:“什么人!” “保护好小姐!”四儿对阿忆说完,就立刻钻出马车,手上的一枚暗器朝着树干之上就射去了。 这时候一道黑影从树干之上闪出,一柄长剑朝着四儿的头顶就刺来来。四儿将手中的马鞭甩出,两人斗在了一起。 沈婳打开车帘看着外面的情况,阿忆也瞟了一眼,说道:“阿姐,那人受了重伤!” 四儿继续与那黑衣人斯斗在一起,这时候四儿扬鞭一甩,将那人脸上的黑布揭下,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说着,鞭子一样就将他手上的长剑铲了出去,鞭子也绕上了他的脖子。 沈婳却是大惊,急道:“不要伤他性命!” 四儿收了鞭子,同时上前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推到了马车前,说道:“小姐认得此人?” “独孤啸,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婳皱着眉头说道。 男子也是一惊,疑惑的看着沈婳,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是大周人,为何会认得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陈前太子身边的贴身护卫。前世的时候,沈婳虽然算不得与他有多熟,但是因为父亲的缘故,见过几次。 “太子被赵默陷害,陈帝将太子麾下之人几乎诛杀殆尽,你为何还活着?难道你也背叛的太子投靠了赵默?”沈婳冷冷的问道。 “笑话!”独孤啸不屑的笑了笑,“我独孤啸堂堂七尺男儿,岂会投靠赵默那禽兽不如的宵小之辈?不过你居然知道我们太子被冤枉陷害之事,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一个同样与赵默有着血海深仇的人!”沈婳说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会在此处?” “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何要告诉你?”独孤啸冷冷的笑了笑,“你要杀便杀了就是了,大陈与大周开战在即,你休想在我这里探听到半分的消息!” “你不相信我没有关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凭着赵默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就不会杀你!”沈婳说道,“你受伤了,我为你诊治一下!四儿,扶他上来!” “是!” 第三百六十章 关心则乱,情不能忘 “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不过是大陈的一个亡命之徒,你从我这里打探不到任何关于大陈的消息的,不若杀了我就是了!”孤独萧看着为自己疗伤的沈婳,嘲讽的说道,眉眼冷淡,透着一股无所谓与不屑。 “你既然一心想要求死,当初为何不直接追随太子而去,还能够留下了一个忠贞的好名声,现在不明不白的死在我的手上,可对得起你千方百计留下的性命?”沈婳为他包扎的时候,故意在伤口上面按了一下,疼的他直吸冷气。 “哼,记着这疼痛的感觉,这证明你还好好的活着,可得珍惜了!”沈婳笑道,“你现在不信我也没有关系,只是你需要记住,你的命现在是我的,好好的活着吧,好好的活着看着该遭受报应的人是如何遭受报应的!” 马车走了大半日才停下来,四儿打开车帘说道:“柔夷的营地到了!” 沈婳等人下车,向守卫说明了身份,不久之后就见着帕黛亲自前来迎接,身后是寸步不离跟着的白子珮。 “看好他!”沈婳对四儿说罢,跟着帕黛进了帐篷里面。 “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帕黛拉着沈婳的手笑道,“是王爷有了什么计划要姐姐前来转达么?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还没有见到鬼王!”沈婳说道,“这一次前来找你也不是他的意思,是我自己想要来这里见见你罢了!不过,瞧着你现在的样子,倒是越来越有女王的风范了,不过,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是万万不可冲动行事,凡事以大局为重!” “我就知道你会有这个顾虑的,不过,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虽然想要报仇,但是我身后也背负着自己的百姓与国家,不过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的!”帕黛微微一笑说道。 “大陈与大周征战多年,虽然暂时休战,但是双方彼此都清楚,这一仗,必然是会再打起来的!不过,好在我们还有柔夷相助,胜算会更大一些!”白子珮抱着手臂说道,“只是这一仗可真不是时候,你与鬼王的婚事临近,而现在鬼王出征,你虽然也相随,但是你们的婚事应该会被延后吧!” “哼,谁知道呢!”沈婳低眸苦笑道。 “我们收到小子,大陈的军队已经临近了,这场仗现在是一触即发。一旦大周与大陈开战,我会尽全力支援的!”帕黛说道,“若是能够早点结束战争,你跟鬼王也能够早些时候完婚吧!” “帕黛,你现在最好是按兵不动,安营扎寨,起灶做饭!”沈婳说道。 “这是为何?”帕黛不解的问道。 “你只管听我的就是了,我们一定会给赵默一个惊喜的!”沈婳自信的笑道。 与帕黛商议了一些事情之后,沈婳出来,回了帕黛为她安排的帐篷内。 “他现在的情况如何?”沈婳进去后见着独孤啸已经昏睡在床上,问道。 四儿看了他一眼说道:“一些发烧,不过没有大碍!只是小姐,他信得过吗?” 沈婳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现在还不知道,若是他已经背叛了太子,投靠了赵默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他的,现在好好的看牢他,别让他死了!” “我知道了!” “还有让大陈的人打听一下关于孤独萧的消息,他为何会被追杀?他身后背负着什么秘密!” “好,我会办好的!” “阿姐说了,不让任何人进去!”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了阿忆的声音。 “小子,你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外人吗?”白子珮嘟嘟嚷嚷的说道,“让开,不然我揍你哦!” “你敢!” “呦呵,还敢跟我动刀子,你骨头硬了是不是!”白子珮大叫道,“我是打不过你,不过你不要忘了这里是谁的地盘,小心我叫人群殴你!” “谁说这是你的地盘了?我的人你也敢威胁,活的不耐烦了你?”帕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白子珮的身后,拉着他的耳朵吼道。 “我错了,你松手,你松手!”白子珮挣脱了帕黛的手,摸着发红的耳朵说道,“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好歹也是你的军师,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这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挣的,你看看你,像个军师吗?我都替你丢人,滚开!”帕黛瞪了白子珮一眼,又转身对阿忆说道,“姐姐在里面吗?我有事情找她!” 阿忆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阿姐说了,不让任何人进去!” “怎么了?”沈婳这时候打开了帘子,有些奇怪的看着帕黛与白子珮两人,“有什么事情吗?” 帕黛扬了扬手上的一个盒子,说道:“方才我听士兵禀报说,你们带了一个伤员进来了,所以带了伤药过来,看看姐姐是否需要!” 沈婳接过盒子,笑道:“你有心了,你们进来吧!”说着,大大方方的邀请他们进了帐篷里面。 “这人是谁?”白子珮问道,“好像伤的挺严重的!” “被赵默追杀的人!”沈婳淡淡的说道,“我遇见了,就救了下来!” “大陈人?”白子珮摸着下巴说道,“不会是奸细吧?” 沈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不能够确定,不过我会让四儿点了他的穴道,好好的监视他的!这个人对我还有用!” “我们知道了,姐姐也赶了一日的路了,就好生的休息吧!”帕黛说道,拉着白子珮一道往外走。 “等一下,我还有话想要对她说!”白子珮正要开口说话,被帕黛瞪了一眼,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跟着她走了出去。 “喂,臭丫头!”白子珮疾步上前,拦在了帕黛的身前,“方才你也觉得有问题是吧,为何不让我问清楚!” “你知道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是谁吗?”帕黛说道。 “我哪里知道,我从不关心男人!”白子珮吊儿郎当的说道。 帕黛白了他一眼,说道:“那是大陈前太子的侍卫!早些年我随他太子哥哥访问大陈的时候,就是那时候的大陈太子接待我们的,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我是不会认错的,那人就是太子的侍卫独孤啸,而且,看方才姐姐的神色,他分明就是认识这个人的,所以我觉得很疑惑。不过,或许有一个人知道这其中的情况!” 白子珮恍然大悟,点着食指说道:“你是我我二哥?他也来了?” 帕黛不屑的看着他:“亏你还敢自称是我的军师,就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小姐,这孤独萧的事情你为何要告诉他们?待我们查明了真相之后也不迟嘛!救下大陈的人,还将他带回柔夷的军营之中,怎么都叫人觉得奇怪吧!”四儿说道。 “我心中无愧,自然没有好对他们隐瞒的!”沈婳说道,“有些事情说清楚了为好,若是被他们知道我有意隐瞒的话,反倒会生了嫌隙!我看着他,我出去走走!” 说着,沈婳出了帐篷,在军营里面随意的狂了一会儿,阿忆紧跟在她的身后。 “柔夷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兵强马壮,战士的体格十分的强健,但是天性豪放,纪律性却差了些许!”沈婳感叹道,“这战场之上打仗,往往不是靠个人逞匹夫之勇,靠的是精诚团结!” 沈婳侧眸瞧了阿忆一眼:“阿忆,你这么跟着我们跑,你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吗?你还只是个孩子,很多的事情根本不是你这个年纪该参与的!我曾经带阿肆去军营找过父亲,那时候父亲刚刚从战场之上回来,身上的血迹未干,杀红了眼,面上全是戾气,阿肆当时就吓哭了,胆子小的,根本就不像个男孩子!” “我无法向阿姐描述我记忆之中所经历的一切,但是我认为人世间最可怕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阿忆冷静的说道,“我不是漫无目的的跟着阿姐的步伐,我只是希望能够通过阿姐找出事情的真相!” 正说着,沈婳恍惚间瞧着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影闪过,心中心中一惊,急忙跟着了上去。 阿忆的没有微微一蹙,眸子转了转,却等在了原地。 “王爷!”沈婳叫住前面的身影,“是你吗?” 前方的人的身影微微的僵硬了一下,转过身子,慢慢的摘下来脸上的面具,嘴角噙着一丝带着苦涩的笑意,声音温润的说道:“所谓关心则乱,你连我的身影也瞧不出来了么?” 他扬了一下手上的面具,调侃的笑道:“还是这个迷惑了你?这戴面具可不是鬼王的专利啊!我的身份毕竟是已死之人,军营之内人多眼杂,戴上面具,不让身份泄露出去!” “白子珏!”沈婳笑了笑,又有一股淡淡的失望流出,“没有想到你也会在这里!” “我也没有想到你去的不是鬼王哪里,而是来了这里?怎么与鬼王的心结还是没有打开么?”白子珏浅浅的一笑,“从你方才的神色来看,你分明就是牵挂着他,为何不去当面将误会清除?” “现在还不是时候!”沈婳低眸说道,“或许,总有一日,我会选择面对吧!” 与沈婳分别之后,白子珏回了自己的帐篷,远远的就瞧见了白子珮与帕黛等待着他的身影。 白子珮打趣道:“二哥,你为了得到二嫂,眼下是打算模仿鬼王吗?” 白子珏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直接看着帕黛问道:“有事吗?” 帕黛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们想要问你关于无忧姐姐的事情,她为什么会认识大陈的人?还用在柔夷的时候,现在想想,也的确很奇怪,还有她在对待蕙瑗的时候的态度……所以,我们想要问问你可知道其中的隐情?” “既然你们怀疑了,我就将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好了,但是你们心生猜忌,反倒是不好了!”白子珏说道,“不过,此事,我只告诉你二人,你们也是无忧信任的人,我才与你们说的,此事不可再告知另外的人!” “还真的有秘密!”白子珮一脸兴奋的说道,“我最喜欢听故事了!二哥,你放心,我用的花容月貌发誓,绝不将事情说出去!” 第三百六十一章 是对是错?为她愿意放弃一切 “姐姐真的有大陈早有结怨么?”帕黛蹙着眉头说道,几人一道进来帐篷内,她又道,“只是没有理由啊!我知道她的身世有些复杂,但是没有想到还藏着那么的秘密!” “倒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白子珏掀开袍子坐下,将脸上的面具去下,放在了桌子上面,看来两人一眼,“只是说出来只怕你们不信而已!” “你越是这么说,我倒是越感兴趣了!”白子珮挑了挑眉说道,急匆匆的做到了白子珏的身边,催促道,“你快些说啊!” 白子珏略微犹豫了一下,将沈婳的身世简单跟他们说了一下。 听罢,帕黛脸色凝肃的说道:“借尸还魂?确实荒诞了一些,真的是这样吗?你真的相信她的真正的身份是大陈沈家的女儿?”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白子珮托着下巴,表情安静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我小的时候跟着爷爷在暗门的时候,就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一位老乡有一日突然醒了过来之后,开始胡说八道,说自己不是大周的人,是另一个地方的人,连口音都变了,后来大伙儿认为他是被妖魔附身,而被活活的烧死了。所以倒是很相信这个说法,我记得无忧以前还是顾雪凡的时候,是很喜欢二哥,后来突然变了,而且这个变化的时间,跟沈家覆灭的时间也对的上的!” 顿了顿,白子珮看着白子珏认真的问道:“这个人是宁无忧,又不是宁无忧,二哥,你爱的究竟是谁,你分得清楚吗?” 白子珏眸子微微转动,没有对白子珮的问题表现出很苦恼的样子,淡淡的却坚定的说道:“我爱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 “那么二哥,你真的想清楚了么?”白子珮的表情严肃的不像他一般,“我们牺牲了那么多才换来的和平,就因为她的个人私怨就付之一炬了么?” “姐姐她也很可怜的,家人全部被害死了,而且害死她的家人的人还是她曾经的未婚夫,她难道不应该报仇么?”帕黛说道,“而且你自己也说过,大周与大陈注定是有一战的,而现在这一仗不过是提起了而已,但是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大周与大陈之间的战争是无法避免的话,那也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白子珮说道,“她恨赵默父子,她又恨的理由,她应该恨,那么她应该找赵默父子报仇,但是为什么要那么无辜的生命为她的仇恨而付出生命呢?” “为什么会有战争?”白子珏微微一笑,反问道,“战争之所以会产生还是人的欲望!大周与大陈之间的战争也不过是君王的野心而已,说到底都是人的私欲而已!而事情而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即便是杀了她,战争也已经无法避免了,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到了现在不仅仅只是她的仇恨而已,这场战争也是君王之间战争,赢的人,才可以称雄,俯视苍生!她的仇恨或许是起点,但是到了现在不过只是演化成了一个点缀而已,有没有她,该死的人会死,该流的血都会流。这是人的天性,强者,向来只能够有一个!” “那我们背叛了族人,牺牲了亲人,活的如鬼魂一般,我们所做的又到底算什么呢?我们手上沾满了亲人的鲜血,来守卫的这个国家,说到底还只是在守卫一个君王的野心吗?人会死,血会流,这若是人世常情,有无白家也没有什么区别对吗?”白子珮痛苦的用手支撑着脑袋,他可以假装自己活在阳光之下,可是他终究还是逃不了自己心中的阴影,他本来就在黑暗中长大。那些在伤疤本以为已经结疤,但是翻开却发现还是血肉一片,从来都未曾愈合过。 “子珮,我们从来都不是圣人,也不要将自己的牺牲想象的那么的伟大!”白子珏淡淡的说道,眸子有些哀伤却不失光彩,“你守护了自己誓言与忠诚,我守护的自己的信仰。我们手上沾有族人的血水,但是却避免了更多的人流血。我们能够阻止白家谋反,但是却没有办法阻止一个国家的洪流,随波逐流也好,沉沦也好,这世世代代的又何尝不是这般的发展下来的呢?我们忠诚与自己的国家与信仰,这并没有错,只是无能为力罢了!” “二哥,你在愧疚!”白子珮突然抬眸望着白子珏,目光冰凉带着一丝迫人的寒意,“对大哥的愧疚,对白家的愧疚,对沈婳父亲的愧疚。你那些所谓的理由连你自己都安慰不了吧。你无法确定自己是正确的,你也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所以你只能够找这些理由,让自己的懦弱与无能变得理合,更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你心中的伤口不比我浅,但是你掩饰的很好,好到所有人都认为你对自己的决定坚定而不后悔!” “你不要再说了!”帕黛拉来白子珮一把,“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们不能够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啊!” “为什么不说?”白子珮将帕黛推开,直直的看着白子珏,“我对自己做的不后悔,但是我害怕不值得!我有时候会怀疑忠义的意义,那些死在战场之上的将士,他们到死都在欺骗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吧,但是他们是连自己为何而死都不知道的,所谓的忠义,不过是一个蒙蔽人心的借口罢了!” 白子珮说完,转身出了去。 “白大哥,你还好吧?”帕黛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就是太激动了,你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他说的没错,我其实就是一个懦夫而已,我也不止一次的怀疑过自己做的一切是否值得,我害怕的是最终我感动的只有自己而已!”白子珏说道,“可是,这一次,我只是想要任性一次而已,牺牲了自己信仰也好,模糊了一贯坚持的忠义也罢,只要是她的事情,我都愿意全力以赴去帮助她。不管她为了报仇是否不择手段,我就是心疼她。看着她的时候,我似乎总是能够看见另一个她,那个不屈且重情重义的灵魂。若是她能够达成所愿,我愿意坠入阿鼻地狱!” 帕黛看着白子珏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微微一笑,说道:“虽然前世不幸,但是她重活一世,能够遇到这般痴心爱着她的男子,也算是幸运吧!” “哈!”她抚掌说道,“鬼王是不是知道了姐姐的事情之后,不原谅姐姐了?这样岂不是很好,你跟姐姐不就是有机会了吗?” “我娶过她,与她在一起生活了半年,但是却很少见她开心过,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当初做的对不对,不过,我不会再勉强她做任何她不喜欢的事情了!”白子珏说道。 “白大哥,你这么好,我相信上天一定会善待你的!” 天色已晚,军帐内,长孙斐专心致志的看着手上从前方传回来的情报,这时候武阳走进帐篷,说道:“已经有消息了!” “她怎么样了?”长孙斐急忙抬起头问道。 “放心好了,郡主聪慧过人,她会保护自己了。之所以迟迟未来,是因为去了柔夷的驻地!”武阳说道。 “帕黛那里?她与帕黛的关系不错,呆在她哪里倒也安全,来这里我反倒是不放心了!”长孙斐说道。 “只是……”武阳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从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来看,似乎白子珏也在哪里!” 长孙斐的动作僵硬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 “王爷,出事了!”赵平垣跑进帐篷内说道。 “怎么了?” “白天的时候不是活捉了行刺王爷的几人么?王爷将他们交给了纪将军处置,但是闻世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这个消息,眼下到了这里,要杀了那几人以正视听,眼下纪将军正跟他僵持着,王爷还是去瞧一瞧吧!”赵平垣喘了几口粗气说道。 “去看看!”长孙斐放下手中的事情,起身往外面走。 “闻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长孙斐一路疾驰,很快来到了事发地。士兵们手中举着火把,自觉的让出来一条道路。 长孙斐来到了闻世年的身前,看来一眼被他拿下的那几个行刺的人,又看了一眼一脸打算据理力争的纪将军,问道:“这是怎么了?” “哼,早知道你是出尔反尔的小人,要杀便杀就是了!”其中一人梗着脖子说道。 “住嘴!这些人胆敢行刺王爷,如此的大逆不道,若不杀了,何以服众?”闻世年说道,“王爷乃是一军之帅,可不要妇人之仁啊!” “闻大人还知道本王是一军之帅啊!”长孙斐淡淡的一笑,“看闻大人的架势,本王还以为这统帅应该是闻大人你呢!” “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下官难道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闻世年震惊的说道。 “本王乃是一军之帅,军令如山,本王既然已经饶了他们的死罪了,现在闻大人又要杀他们,难道不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吗?闻大人还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监军,可以监督本王,但是没有指挥本王的权利!”长孙斐冷冷的说道,“闻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满的话,只管上书朝廷就是了,但是在这里,还是本王的说的算。放开他们!” “是!” “下官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廷,为了大周,为了王爷啊,既然王爷不领情,就算了!”闻世年愤愤不平的说道,“下官告辞了!” “多谢鬼王!“纪将军急忙上前说道。 “不必!”长孙斐淡淡的摆了摆手,“我留着他们的性命不过是希望能够用在战场之上罢了。大陈已经开始行动了,你们为先锋,准备一下迎敌吧!” “是!”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中了埋伏,损失惨重 “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了?”沈婳问道。 “大周与大陈交手数次,各有胜负,只是现在双方均属于试探阶段,损失均不是很大!”四儿说道,她的微微的顿了一下,“小姐,我们何时出手?” “不着急!”沈婳淡淡的一笑,“在对方最得意的时候给予致命的一击,这时候伤害才会最大!” “小姐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吗?”四儿又问道。 “什么日子?”沈婳眉头微微一抬,反问道。 “小姐若是不记得了,那就算了!”四儿耸了耸肩膀,“我去看看独孤啸怎么样了!” 沈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三月十八啊,她怎么会不记得这是什么日子呢?这本该是她与长孙斐成亲的日子。 “小姐,你去看看独孤啸吧,他又昏迷了!”四儿急忙走进来说道。 “什么?”沈婳也惊诧了一下,“他的伤势分明已经好转了,为什么会昏迷呢?” 沈婳急忙感到了孤独萧的床前,开始为他诊治。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睁开了眼睛,一把将沈婳拉了下去,掐住了她的喉咙。 “孤独萧,你想要干什么!放开我们小姐!”四儿大呼道。 “哼,我要是放开了她,还要怎么走出这军营?还劳烦无忧郡主陪我走一趟!”孤独萧冷冷的笑道。 “没有想到你居然将身上的穴道冲开了!”沈婳冷笑道,“你本来就身受重伤,现在又强行运功冲开了穴道,已经是伤上加伤,你即便是离开了这里,又能够走多远?” “能够走多远我不管,能够走出这里就够了!”孤独萧说道。 “我们小姐救了你的性命,你打算恩将仇报不成?”四儿冷冷的看着独孤啸,目光警惕。 “若是真的要救我的话又何必将我困在这里?”孤独萧冷然道,“你们不杀我必然是想要从我的身上知道一些消息,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何况,我现在只是想要打算离开这里而已,并没有伤害她性命的打算。但是若是你们不肯配合的话,我或许会改变主意的,反正我只是一个将死之人,有这么个年轻美貌的郡主作伴,也算是划得算了!” “不愧是太子的人,性子刚烈,比起往日,倒也一点都没有变化啊!”沈婳微微的一笑,“我现在在你的手中,你要杀我,易如反掌,但是你若是杀了我,有些事情,你就永远别想知道了,比如皇太孙的下落!” “你说什么?”孤独萧的手僵硬了一下,神色也有些慌乱,“你刚才说什么?” 就在他分神的这一刻,四儿立刻抓住了机会,一掌击中了孤独萧的肩膀,一把将沈婳拉到了身后。 这一掌并不轻,孤独萧擦了擦唇边的血水,直直的看着沈婳:“你方才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皇太孙的事情?” “当年赵默陷害太子,为了斩草除根,自然不会放过太子唯一的骨肉!”沈婳说道,“你与一批效忠太子的人合力将皇太孙救了出来,但是此后却一直过着亡命天涯的生活,一直再被赵默追杀。而最近的一次是在一个月以前的大陈边境,你们再一次被赵默的人追杀,并且损失惨重,而你,也失去了与皇太孙的联系,我说的对吗?”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独孤啸从床上下来,想要走向沈婳,被四儿拦了下来。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说我说的对不对?”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 “既然这件事情你已经打听的如此的清楚了,那么皇太孙的下落,你也一定知道了,他现在在哪儿?”独孤啸急忙问道。 “我的确是知道他的消息!”沈婳嘴角微微的上挑,“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何况,以你现在的身体,即便我将他的消息告诉了你,你觉得自己能够找到吗?找到之后又能够做什么?或许还会成为他的累赘!” “你到底想要怎样?”独孤啸目光有些绝望,“我曾经答应过太子,一定会保护皇太孙的安全的……若是皇太孙出事了,我有什么脸去见太子?” 沈婳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独孤啸说道:“这里面是皇太孙的消息,你可以找这个地址找过去,不过,我不敢给你保证他一定还会在哪里,毕竟赵默也在找他!” “多谢!”独孤啸接过纸条,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住了脚步,回眸望着沈婳,“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我曾经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赵默!”沈婳说道,“我会给你开一服药,你找这个方子调理,还能够让你拖个五六年,至少还能够看着赵默是如何从权利的宝座之上跌落,生不如死的!” “姑娘与赵默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独孤啸问道。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沈婳说道,“我念你是条重情重要的汉子才救下你的,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若是你出去,将这里情况的一点一滴告诉了赵墨的话,你手上的皇太孙的地址,我也会给他送去一份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告辞!”独孤啸话落,立即转身离开。 “小姐,就这么让他走了,他会不会出卖我们?”四儿担忧的问道。 “皇太孙现在的位置与大陈的军营的方向是相反的!”沈婳说道,“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大周军营。 “王爷,好消息!”武阳进帐篷说道,“焦将军大获全胜,歼敌数千,敌将逃窜!” “很好!”长孙斐说道,“既然已经得胜,立刻让他回营。荣阳道三面环山,谨防对方诈输,诱我们深入!” 很快,武阳又进来说道:“晚了,前方传来消息,焦虎已经追了上去了!” “什么!”长孙斐立刻站了起来,“我如此千叮铃万嘱咐,不可冒进!传令下去,立刻整军,前去营救!” “王爷,我们去即可,你就不需要去冒险了吧?”赵平垣说道。 “不,这些人一直认为王爷只是空有花架子而已,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叫这些人见识一下,我们不是吃素的!”武阳说道。 “可是若是王爷有个闪失的话……” “我们什么刀山火海没有闯过?”武阳笑了笑,“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将王爷完好无损的带回来的!你就好好的等着吧!” “我不去吗?不成,我得跟着你们一起去!” “说完了没有?”长孙斐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整理完毕了,“武阳你去整军,然后镇守后方,平垣,你跟我去历练一下,感受一下什么事真正的战场!” “是!”赵平垣大喜道。 “王爷……” 武阳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长孙斐打断他说道:“若是我们有什么变故的话,你与黎城杰才能够及时做出对策,包括白家军的军心!” “那好吧,但是请王爷务必要小心为上!” 长孙斐跨上战马,提着长枪,立刻朝着荣阳道奔赴而去。 “将军,我们中了埋伏了!”一个士兵惊恐的说道。 “老子看出了!”焦虎不屑的说道,“有什么好害怕的,随老子杀出去就是了,大不了豁出去性命就是了,不过死之前,一定要多杀几个敌人垫背!杀!” “杀!”士兵们被焦虎鼓舞了些士气,扬着刀大喊道。 山坡之上出现了一道黑影,他面无表情的挥了挥手。手下的人立刻将身前圆滚滚的东西点燃了,朝着山下推去。 “火球!”士兵们惊恐的大叫道,只见着四面八方十几个火球朝着他们滚来。 火球的速度非常之快,不久就冲了下来,冲散了原本整齐的队伍。士兵们四下逃窜,不小心被烧到的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焦虎一锤将朝着他滚来的火球弹开了,看了一眼身后,已知自己的确是因为轻敌而中了敌人的陷阱,眼下要逃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只希望在死之前,能够多拉几个垫背的才够本! “杀啊!” 在火球将下方的队伍冲散,四下惊恐的谈窜的时候,山坡上又冲下来了无数的大陈的士兵。 “格老子的,来得正好,来尝尝爷爷的厉害!”焦虎大叫了一声,朝着敌军袭去。 焦虎虽然奋勇杀敌,但是大势已去,眼下如同鱼肉一般,任人宰割。只见他一锤将面前的四个士兵的长枪折断,这时候身后一人偷袭而来,他想要回防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他这时候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刀落下的寒气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从他的耳边拂过,插入了身后偷袭的人的眼珠之中。 焦虎又惊又喜,急忙抬头看去,只见着在火光之中,一队人马极速的奔赴而来。当前的一人手上拿着弓箭,手上的三支箭一起射出,正中了三个敌人的眉心。身姿挺拔,如同战神一般。 “救兵来了,我们的救兵来了!”活着的士兵惊喜的大叫道。因为看到了希望,眼下更加的奋勇的杀敌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他们还相信她? “鬼王?”焦虎看着战马之上的男子飞速的到了眼前,手上的长枪飞舞,血光飞溅,如战场之上的修罗一般,很快的来到了他的面前。男子居高临下看着他,带着冷意的说道:“好好的活着,本王还要于你算账呢!” “是属下冒进了,甘愿受罚!”焦虎说道,说着,又是飞舞一锤将身后的偷袭的人的脑袋击碎了。 “哼,这些话还是你活着回去之后再说吧!” “是,杀啊!” 由于有了长孙斐及时赶来相救,士气大增,大军很快就杀出了重围,赶回营地。 山顶之上,黑影面无表情的看着山下的一切,他旁边的一位将军说道:“这便是鬼王长孙斐了,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英勇非常!” “那又如何?”黑影不屑的一笑,“管他名声有多大,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若是能够在战场之上打败大名鼎鼎的大周战神,才是真正的胜利。这些年你的声望一直被沈家压在身下,若是打败了长孙斐,才能够奠定你大陈不败将军的威名!” “我向来不在乎什么名声,只是希望有机会能够效忠大陈而已!”程仪说道,“走吧,是时候回去跟太子禀明情况了!” 大周军营。 “这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受罚!”焦虎俯首跪在地上说道。 长孙斐擦拭着自己的长枪,淡淡的说道:“你自己说该怎么办吧?” “属下甘愿受死!”焦虎一脸决然的说道。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来人,拉下去,斩了!”长孙斐喝道。 立即有士兵冲了进来将焦虎押下,这时候帐下的大将纷纷为其求情。 “王爷,焦将军虽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请王爷从轻发落!” “王爷,念着焦将军忠心为国,以为也立下不少的战功,就从轻发落吧!” “请王爷从轻发落!” “哦?”长孙斐眉眼一抬,“你们居然都为他求情?好,本王就给你们这个面子。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五十军棍,然后去马房养马吧!战马在战场之上有重要相信你也应该知道,若是将战马养好了,也算是你将功赎罪了!” “谢王爷不杀之恩,属下一定完成任务,好好的将功赎罪!”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五月,大周与大陈经过了两次大战,各有胜负,但是均是损失惨重,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战场之上,伏尸百万,血水将脚下的土地都染红了。天空是层层的灰色,万里苍穹都照着一股阴霾。 战火尚未完全的熄灭,战士正在打扫战场。 “你还好吗?”长孙斐蹲在地上,低声询问地上受伤的士兵。 “王爷,属下自知活不了多久了,只是家中尚有未过门的妻子,烦恼王爷给她带个信儿,让她不要再等我了,自己嫁人吧!还有我的老母亲,儿子不孝,只能够来世再报答她的养育之恩了!” “不要说丧气话,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赵平垣将士兵的身体扶起,“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一定可以活着回去的!” “是吗?”士兵笑了笑,“活着回去啊……”他说着,双手瞬间垂了下去。 “你醒醒,醒醒啊!”赵平垣有些茫然的看着长孙斐,“王爷,他去了!” “我知道了!”长孙斐淡淡的起身说道。 身后的武阳拍了拍赵平垣的肩膀说道:“你应该习惯,战争不是只有胜利而已,也会有失败,也会有死亡!你要习惯这个过程,因为这就是战争!” “我知道了!”赵平垣苍白的笑了笑,稚嫩的脸上血迹未干,眼神却逐渐的坚定起来。 “王爷,朝廷来人了!”黎城杰前来说道。 “哦?”长孙斐微微一愣,“回营!” 几人很快回到了军营,大帐之内,这朝廷派来的使者不是别人,正是长孙婧。 “表姐!”赵平垣激动的朝着长孙婧跑去,“你怎么来这里了?” 长孙婧打量着赵平垣,目光之中有几分心疼,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血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长大了,也结石了,更长成了一名合格的将军了!” 赵平垣难得露出几分羞涩的表情:“家里面现在怎么样了?” “你姐姐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当舅舅了!”长孙婧笑道。 “太好了!” 长孙婧又走到了长孙斐面前,说道:“五哥,武大哥,我来了!”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武阳也有些激动的说道,毕竟三人同生共死的那些日子的记忆还是那么的清晰,眼下能够在战场之上再一次相聚,自然极其的难得的! “大概陛下还是心疼我的,我不再是一位将军,但是他以钦差的名义,让我来到了这里!”长孙婧说道。 “不管如何,我们终于够再并肩作战了!”长孙斐拍着武阳与长孙婧的肩膀说道。 这时候长孙婧环视了一圈周围,说道:“她没有在这里吗?我以为五哥你会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的!” “还在生气呢!”武阳拉了一把长孙婧,“你来得正好,我们今日大败大陈,晚上有一个庆功宴!” “我还有一个疑问,与大陈交战多时了,为何柔夷到了现在还未出兵?他们是想要坐山观虎斗,还是想要出尔反尔坐收渔翁之利?” “不会!郡主现在人就在柔夷,之所以现在没有出兵,这也是同我们商议的结果!”武阳说道。 “她在柔夷?”长孙婧的眸子微微的一转,“你们就那么的相信她,不怕她耍诡计吗?” “小婧,今日是高兴的事情,不谈这些!”武阳说道,“晚上的时候多喝几杯!” “死了那么的人,就那么的值得高兴吗?”长孙婧低声说道,“而这一切本来不应该发生的!” “大家浴血奋战三天三日,终于胜了大陈!”长孙斐说道,“我设下酒宴,就是为了犒劳大家,振奋一下士气,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吗?” “你果然还是在偏袒着她!”长孙婧偏过头,“我不想与你争论这件事情,只是希望你能够理智一点而已!战场之上,你尚且能够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有些事情,这条道理反而没用了!” 正说着,外面有人禀道:“王爷,前方有战报传来!” “进来!”长孙斐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 “启禀王爷,方才传来消息,柔夷大军偷袭了大陈后方,大陈大乱,已经退兵百里!” “什么?柔夷偷袭?为何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长孙斐的眉头一蹙,急忙走到了地图之前,“他们并没有经过唯一的通道荣阳道,他们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前去偷袭的?” 武阳与黎城杰也是一脸的疑惑,柔夷的消息几乎每刻都有消息传来。前一刻还是炊烟了了,按兵不动,怎么突然就偷袭了? “这很明显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黎城杰说道,“只是对方的消息居然如此的严密,就连我们也是被蒙在其中的,难怪大陈也是一定消息都没有收到!大陈本来就遭到了我们的重创,眼下又被偷袭,军心大乱,看样子,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够恢复过来了!” “现在看来,小婧,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武阳说道。 “但愿吧!”长孙婧淡淡的说道,转身出了营帐。一直处于状况之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赵平垣也跟了出去。 “前方这么的热闹,你就一个人在这里?”马厩内,方将军对着正在认真刷马的焦虎嘲讽的说道,“你真的就甘心吗?” “我自己犯了错,害死了那么多的兄弟,这点惩罚,我心甘情愿!”焦虎说道,“你若是来对我冷嘲热讽的,请回吧!且鬼王的确是能征善战之人,我们大周现在需要这样的人,你也不要在找麻烦了,你做的那些的事情你以为鬼王他不知道吗?只不过是为了大局着想,一次次的容忍着你罢了!” “哼,他有本事就杀了我好了,反正白将军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方将军冷冷的说道,“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 “你想要做什么?”焦虎急忙拉住他说道。 方将军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回去刺杀他吗?我才没有那么蠢,总而言之,你等着看就是了!” “王爷,这杯酒属下敬你!”纪将军端着酒杯走到了长孙斐的身前,“以前是我们见识太短浅了,误会了王爷。王爷武艺高强,料事如神,不愧为大周的战神!这杯酒算是属下向王爷赔罪!王爷身先士卒,的确叫属下十分的佩服!” “你们又何尝不是叫本王刮目相看!”长孙斐端起酒杯,“你们骁勇善战,若是没有你们,本王一人又能够成就什么事情!这杯酒该是我敬你们才对!” 他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来啊,让我们一起畅饮此杯,感谢诸位对大周所作出的贡献,而我大周有尔等这般勇猛的战士,何愁不能够战无不胜!” “这三军将士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黎城杰说道,“不过还是王爷的本事与品行叫大家打心眼儿里佩服吧!男人永远只会向强者低头!” “话虽然如此!”武阳瞟了一眼正在与其他的将士喝酒的方将军,又道,“但是毕竟还有一个隐患没有除去!” “放心好了,大家对他的人忍耐是有限度的!”黎城杰冷笑道,“在大家众志成城的,他一个人唱反调,最好不需要我们动手,白家军首先就饶不了他!” 大家喝的很尽兴,最后长孙斐带领大家齐唱军歌,歌声嘹亮,响彻天际。 “小姐,夜深了,回去吧!”四儿找打了沈婳,只见她坐在一块岩石上面发呆。 “前去偷袭的人都回来了?” “回来了!” “那就好!”沈婳点了点头,“四儿,你闻到了吗?” “是花香吗?”四儿说道,“前方不远处是块儿花田!” “花田?是啊,不知不觉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花都已经开了!”沈婳头微微的偏了偏,“据说花儿开的越是茂盛的地方,死人就越多,那里曾经会不会是战场呢?” 第三百六十四章 告诉我,我从来不是你的工具 “小姐,鬼王来了,帕黛请你也去一趟!” 四儿将手上的花瓶放下,观察了一下沈婳的脸色,轻轻的笑道:“怎么回?你说吧!” 沈婳将书合上,微微蹙眉说道:“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不便相见!” “真不见?”四儿托着下巴走到了沈婳的面前,“可是昨儿我可是看见有人在发呆啊,难道不是在相思?你可得想清楚了,这一次如果不见得话,下一次见面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沈婳瞪了四儿一眼:“你做事向来是干净利索的,何时这么婆婆妈妈起来了?不想见就是不想见!” “好了!”四儿捂着嘴偷偷的笑道,“不见就不见,我又没有逼你去见他,这么生气做什么!只不过你这幅小孩儿耍性子的模样,我倒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了,果然还是只有鬼王才能够让你的情绪有这么大起伏啊!” “你!” “好了,好了,你也别瞪我了,我替你回了就是了!”四儿笑嘻嘻的说道。 四儿出去回了帕黛的人,回帐对沈婳说道:“我觉得你变了,什么时候如此的口是心非起来了?明明就很想念,人来了,你又偏偏不见!” “我觉得你也变了!”沈婳白了四儿一眼说道,“你变得话多了!阿忆干什么去了,这些日子总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阿忆和白子珮那小子以前不是向来不对付的嘛,现在不知道为何,竟然好的像穿一条裤子似的,这些日子两人天天在一块儿呢,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四儿将桌子上面的匕首抽了出来,一股寒光立刻扑面而来,她取出了自己防身的匕首,两柄匕首相碰,她的那支顿时断做了两节。 “果然削铁如泥!”四儿将匕首放下,“这柄匕首是白子钰送你防身的,定然是费了不少的心思,如今身在战场之上,处处都是危险,我与阿忆也有可能不在你的身边,你要学会好好的保护自己!” 沈婳指腹轻轻的摩擦了一下匕首的鞘身,花纹精致,泛着淡淡的光泽,叹息了一下说道:“他也有心了!” “何止是有心!”四儿说道,“这一次偷袭大陈还不是他亲自带人去的,若不是为了你,他又何必卷入这场浑水之中?”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婳干脆看着四儿说道。 “我没有想要说什么啊!”四儿耸了耸肩膀说道,“我只是想说或许白子珏比鬼王更适合你!论感情,他不比鬼王浅,论心思,他也是在千方百计的讨你的欢心了,而且,他比鬼王的束缚的东西要少得多,也纯碎的多,也就是说,你将来承受的东西也要少得多,或者说,也会更加的自由的多!” “可是四儿,你应该要明白,感情向来不是公平的,也不会被放在天平上比较!”沈婳微微的叹息。 正说着,四儿突然走到了帐篷边上,朝着外面看了一眼,回眸对沈婳笑道:“看样子,你现在是清静不成了!” 她说着退后了几步,到了沈婳的身边,笑道:“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躺在床上去!” “什么?”沈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帐篷就被人打开了,帕黛先进入,笑道:“听闻姐姐的身体不舒服,我与鬼王的心中都十分的担心,恰好姐姐与鬼王也是故人,我们我们就一道来看看姐姐,姐姐不会介意吧!” 她说着,长孙斐也已经进入了帐篷之内。 他一身银色的铠甲,脸上依然带着面具,身上有几分久征沙场的戾气,身姿却依旧是挺拔的,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与压迫感。 两个月未见,他似乎瘦了一些,眸子深幽,藏着心事的样子。 “我们偷袭大陈还是姐姐的注意呢!”帕黛边走边说道,“我们一直按兵不动,军营未动,依旧生火做饭,让大陈的探子放松了防备,然后出其不意的从一条不起眼的羊肠小道偷袭大陈后方,正好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说起这条小路也是姐姐在无意之间发现的,这算不算连老天爷也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姐姐现在感觉怎么样?”帕黛打量了一下沈婳,已经笑着走到了她的身边,亲热的拉着手问道。 沈婳还未来得及回答,长孙斐略带讽刺的声音响起:“本王瞧着郡主脸色不错,精神也好,不像是生病的症状,难不成是故意躲着本王不成?” “王爷这是什么话?”说谎被人当面拆穿,沈婳也觉得有几分尴尬,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有什么好躲着王爷的,不过是方才有些困乏了而已!” “是吗?”长孙斐嘴角勾着一丝不明深意的笑意,朝前走了几步,“不是躲着本王就好!” 他仰头打量了一下周围,说道:“这的环境不错,看来帕黛女皇对你很好,难怪你都舍不得回去了!” “回去?”沈婳反问,“回哪儿去?” “我在哪儿,你自然要回哪儿了!”长孙斐理所当然的说道,“我知道你与帕黛姐妹情深,但是这里这么久了,会打扰人家的,跟我回去吧!” “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帕黛装傻充愣的笑道,“鬼王这么说就太见外了!姐姐要是喜欢我这里,想要呆多久都行的!” “要上哪儿,要待在那儿,都是我的自由,这一点鬼王恐怕管不着吧!”沈婳淡淡的说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了,鬼王请回吧!” 长孙斐好像没有听到沈婳的话一般,目光一转落到了花瓶的鲜花上面,说道:“好漂亮的花儿,倒是叫着肃穆的军营之中柔和了不少!” “鬼王真的这么觉得?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四儿走到了花瓶面前,闻了闻花香,问道,“小姐也很喜欢这些花,是白二爷送来的。我一直以为当兵的都是一些大老粗,没有想到也有这么细心的人!” 长孙斐没有答话,只是明显的能够感觉到眸子里面有些隐隐的不悦,身边的气压也降低了不少。 他忍了忍,又浮起一抹笑意,拿起桌子上面的匕首,说道:“好漂亮的匕首!刀工居然如此的精致!” “何止啊!”四儿又接话道,“还削铁如泥呢!这也是白二爷送给小姐防身的,听说铸剑大师叶大师亲自锻造的,世上只有这一把而已,找的时候,费了好的功夫呢!” 长孙斐的眼色更加的不快起来,压了压怒火,直视着沈婳说道:“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些话没有说完?” “是吗?可是我觉得已经跟你无话可说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两人之间有些淡淡的火药味,达到了目的的四儿与帕黛也很识趣的出去了。 只余下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一时间沉默的有些尴尬,长孙斐看着匕首,突然嘲讽的一笑:“你不愿意跟我回去,是因为找到了更加顺手的工具吗?看来,白子珏的确比我听话!” “你若是来为了说这些无意义的话,请回吧!”沈婳依旧淡淡的说道,“但是请不要用自己的心思去想别人!” “我用自己的心思?”长孙斐有些激动的将沈婳的肩膀抱住,“那你告诉我,你从来没有将我当作你复仇的工具?你对我是真心实意的,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虽然是分分合合,但是也是值得我去回忆的,是吗?” “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有些话不是应该我去说的,也是应该你自己去感觉,若是你连自己的感觉都要怀疑的话,又怎么会相信我的话呢?”沈婳将长孙斐推开,转过身子,又道,“何况现在大周与大陈交战正酣,作为主帅的你,不应该纠结这些儿女私情吧!”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长孙斐指着花瓶中的花朵,冷笑道,“若你真的觉得儿女私情不值得考虑的话,那么这些又是什么?” “你放的下吗?”沈婳叹道,“即便我今日同你回去,你能够真正的打开心结吗?你还会相信我吗?他日你若是想起这场战争的残酷的时候,会恨我吗?你的属下会接受我吗?你的家人会接纳我吗?这些你都考虑过了吗?若是没有,那么即便我们现在能够勉强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长孙斐有些结巴的说道,“我……你说的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若是你真的打算跟我在一起的话,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一起克服的……” “对不起,我不愿意拿我的以后去赌!”沈婳说道,“这些事最基本的事情,若是你都还没有考虑清楚的话,今后还会有无数的问题袭来。我们都需要给彼此时间好好的考虑一下,我们真的还能够心无旁骛的在一起么?” “其实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对吗?”长孙斐失望的说道,“我说过你说的这些不是问题,我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这一点没有变过。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肯相信我呢?” 长孙斐离开,四儿迫不及待的进入,问道:“小姐,你们……” 沈婳打断她的话,说道:“他还是需要时间彻底的想清楚,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无法避免,我不希望他日后会后悔!” 看着长孙斐有些落寞离开的背影,帕黛对身边的白子珏说道:“看来,不欢而散了!你怎么就那么放心他们单独交谈呢?万一,姐姐被他说服了跟他走了怎么办?” “那样也不错啊!”白子珏淡淡的一笑,“她心中还有鬼王,他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可是,这毕竟是你的机会,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一定会感动的,你也有机会的啊!” “感动毕竟不是感情,感情也是勉强不来的!”白子珏苦涩的笑了笑,“虽然知道她不爱我,但是心中还是存在着幻想。若是她与鬼王能够好好儿的,我说不定可以将心中最后的一份幻想掐灭!” “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帕黛有些惆怅的说道,“是得到还是放手?” “得到也好,放手也罢,总归还是一句我愿意罢了!”白子珏说道。 第三白六十五章 军中居然会有青楼女子出现 “胜负乃兵家常事,太子有何须如此动怒呢?”何宇田淡淡的笑道,面上一派闲适,仿佛不久之前的那一场损失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哼,朝廷之中本来就有大臣对本殿下不满意,这一次又是本殿下第一次带兵打仗,却损失惨重,这下子那些老迂腐是更加有话要说了!”赵默冷笑一声,“若是这一次战败,本殿下的威信将会荡然无存!” “他们不过是一时尝到了甜头罢了,我们手上还有秘密武器未曾使用呢,谁笑到最后,尚未可知!”何宇田望了一眼身旁的程仪,又道,“准备的如何了?” “放心好了,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只差一个时间的问题了!”程仪说道,“长孙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本殿下不关心长孙斐如何的厉害,只想知道胜算有多大?”赵默冷冷的说道。 “殿下放心好了,万无一失!” “最近公主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何宇田又问道。 赵默的脸色又沉了一下:“最近有消息传来说京城之中最近有很多的风言风语,重提废太子与沈家之事都与本殿有关,父皇身边有母妃与蕙瑗,虽然有些风言风语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还是没有相信。但是若是长此下去,或许会生出许多不必要的事端来!如有必要,本殿下会亲自回去处理一下的!” “当真如此?此事是陛下亲自处理的结果,即便有人有些怀疑也断然不敢将问题提出来的,那么究竟是谁在散播消息?”何宇田眉头微微的一蹙,“太子回去处理这一次事情,不但要稳定人心,更重要的是将背后主使者查出来!” “本殿知道了!这里的事情就要劳烦两位了!” “太子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大周军营。 “表姐,你还在生闷气呢?” “你能不能别老是跟着我?”长孙婧好气又好笑的说道。 “这不是看你这几天都有心事的样子嘛!”赵平垣像个跟屁虫一般跟在长孙婧的身边,“我就是不太明白你跟鬼王怎么就不愉快了!” “小屁孩,管的还挺多的!”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这时候有两个士兵从两人的面前经过,长孙婧眉头一蹙,眸子里面泛起一股寒气,喝道:“站住!” “怎么了?表姐?”赵平垣也是一愣。 长孙婧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冷冷的说道:“方才你们没有看见我吗?为何不向我行礼?” “方才属下走的匆忙,未曾注意到将军,请将军赎罪!”一个士兵说道。 “算了,这么点小事何必生气呢?”赵平垣上前要拉长孙婧离开,她向来不是这般爱斤斤计较的人。 长孙婧的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另一个低着头的士兵,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抬起头来!” “属下……属下……”士兵结结巴巴的说道,声音柔弱,身体也开始害怕的颤抖起来。 长孙婧抬起了他的下巴,冷笑道:“我说呢,原来是个女人!这又是唱的哪出啊?” 女子脸色一白,急忙跪在了地上,哭道:“奴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是吗?”长孙婧又看着另一名士兵,说道,“那么你既然与她在一块儿,不妨你来说说吧!” “这……” “若是说不清楚,可是要按照奸细论处的!”长孙婧冷冷的说道。 “这是监军大人的人!”士兵小声的说道,“劳烦郡主今日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闻世年的人?”长孙婧又看着女子问道,“你是闻大人的什么人啊?来找闻大人有什么要事?这军营重地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进来的,需要查明身份,你若是说谎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奴家……奴家只是青楼内的一名小小的歌姬,奴家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有一位将军告诉奴家,要奴家做这身打扮,然后伺候一位大人!奴家一个小小的女子,哪里敢问那么多!”女子细声细语的说道。 “你先起来吧!”长孙婧淡淡的说道,但是眼神却已经逐渐的严厉冰凉起来,“这军营之内居然混入了青楼女子,我记得早就有命令废除军妓一说了,这分明就是明知故犯,将军中的条令当作摆设么?” “既然此事关系到监军大人,去将监军大人请到鬼王的军帐之内!”长孙婧对士兵说完,又转过头对赵平垣说道,“你去将所有的将军都找来,让这位姑娘认人,那一位将军让她过来的!” “表姐,真的要这么做吗?”赵平垣小声的说道,毕竟此事关系到闻世年,若是事情闹到了,怕不好收场。 “军队之中的纪律是根本,若是人人都无视,人人都可以带女子随意出入军营,那么这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长孙婧冷冷的说道,“更何况,这位姑娘可是有人故意献给闻大人的,这背后的目的难道也要包庇么?”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两人离开,长孙婧又看着女子说道:“放心好了,只有你是无辜的,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闻世年听完了士兵回来之后禀道的话之后,脸色大变:“废物,这点小事也办不好!哼!不过,谅他们也不敢动我!”然后慢悠悠的赶往了主帐。 一进去,军帐内所有的将军都来齐了,等着他一人,闻世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见过鬼王!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王爷叫下官前来所谓何事?” “方才郡主在军营内发现了一名青楼女子,据说这名女子是闻大人你的人!”长孙斐淡淡的说道,“皇兄有过命令,这军妓可是明令禁止的,不知道闻大人怎么说?” “这绝对是有人诬陷下官,请王爷明查为下官做主!”闻世年一脸愤慨的说道。 “是吗?”长孙斐淡淡的说道,“将人带上来!” 话落,就见着长孙婧将那女子带了进来,对她说道:“这人你可认识?” 女子点了点头,怯懦的说道:“认识,奴家伺候过这位大人几晚上!” “一派胡言,本官从未见过你!”闻世年吹胡子瞪眼的喉道,“你到底受到何人指使,胆敢如此污蔑本官,还不快从实招来!” “既然闻大人是清白的,这么激动做什么!”长孙婧淡淡的一笑,低眸对身边的女子又道,“那么你来看看,这些人当中可有那一位让你去伺候闻大人的人?” “有!”女子小声的说道,抬手指了一下,“就是这位将军!” 女子指的这人不是别人,这是方将军,他脸色一变,急忙上前辩解道:“王爷,属下是冤枉的,属下不认识这名女子!” “哦?”长孙斐的手指轻轻的在桌面上点着,“你们异口同声的都不认识这名女子?” “下官的确不认识这女子!”闻世年说道,“说不定她就是大陈的奸细,就是为了离间我们的关系,王爷应该将她打入大牢,严刑逼供,招出幕后主使者才对!” “难道王爷做事还需要闻大人你来教吗?”长孙婧冷冷的一笑,“你们也不必狡辩了,在你们之前也已经做了详细的调查了。从方将军你借打猎之名出了军营,去了那青楼,到你将她接到了军营内,都有人证。也有人见到过这女子数次出入闻大人你的军帐,每一次都是下午军队训练的时间,不知道两位作何解释?不需要将两位的亲信都叫过来一一询问吧?” “男人都有需求,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闻世年冷哼了一声,“你们是军人需要遵守军纪,可我不是啊,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对你们难道有什么影响吗?” “那么方将军你呢?”长孙斐淡淡的问道,完全听不出情绪。 “这闻大人是监军大人,是陛下派来的人,属下就是想让闻大人过的舒服一点!”方将军说道。 “你!你居然干出了这样的事情,简直丢光了我们白家军的脸!”纪将军叹气说道。 “属下这是一时糊涂,请王爷责罚!” “糊涂?”长孙斐轻笑,“怎么会是糊涂呢?你说的对,闻大人是监军,是朝廷的人,我们理应对闻大人多加照应才是,这本是我疏忽的事情,亏得方将军你想的周到!” 众人都不明白长孙斐的意思,也不敢出声。 “既然方将军考虑事情如此的周全,不若以后这军中的琐事都交给你处理吧,这样本王已经诸位将军也可以省心了,恰好,军需官这个职位空缺出来了,明日,方将军就去上任吧!” 方将军脸色铁青,咬了咬牙,强忍住这口气,说道:“谢王爷!” “至于闻大人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军中又没有女人,这个难办了,要不,本王向皇兄写上一封奏折,让闻大人你的大小老婆前来军中,伺候闻大人如何?”长孙斐浅笑道。 “这……这种小事就不用打扰陛下了吧?”闻世年尴尬的笑道。 “小事?怎么会是小事呢?闻大人可是监军大人啊!这军中的纪律也是要守的,要不这样好了,不若闻大人自己暂时离开军营吧,只有不在营地内,不管闻大人找什么样的女子解决需要,本王一概不过问!”长孙斐颇为认真的说道。 “下官既然是监军,如何能够离开军营?” “若闻大人不想离开的话,最好还是遵守我们军营里面的规矩!”长孙斐的脸色一沉说道,“闻大人既然是监军,就更加应该以身作则才是!今日若是换了旁人,本王非要打他个皮开肉绽不可,但是闻大人即是监军,即代表皇权,本王无权惩罚你,为了表示悔过之意,闻大人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叫将士们服气才是?” 闻世年咽了口唾沫,说道:“下官自罚三日不进食如何?” 众人连同长孙斐在内一起沉默着。 闻世年顿了顿,这事儿若是通道了陛下哪里就不好交代了,狠了狠心又道:“要不,我……再加上二十军棍?” 第三百六十六章 逐渐清晰的复仇方向 “哎,本王的意思是闻大人意思一下跟大家有个交代就成,没有想到闻大人悔过之意如此的明显,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就按照闻大人说的做吧!来人,带闻大人下去吧,记住了,可不要手下留情,不然可是对不住闻大人的一片心意!” 闻世年哭笑不得,心中早已经将长孙斐骂了千百遍了。 六月的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起来,天空是碧蓝的,万里无云。 这一日,长孙斐照例看完军队操练之后,准备回军帐,边走边说道:“阵法演练越发的熟悉了,你们训练的不错,只是天气逐渐炎热起来,要记得给士兵们防暑,不要训得过猛了!” “这个属下明白,现在训练的时间差不多选在清晨晚上!”纪将军陪着长孙斐走着,“尽量会避开中午炎热的时候的!” “现在南北军系配合的也越发的默契了!”黎城杰说道,“大陈的士气又屡次受挫,看来胜利离我们是越来越近了!” “是啊,大陈又退兵三十里,接下来是平原,就看骑兵的本事了!”武阳说道,“王爷今日若是得空,不妨去看看战马吧!陛下又送来了两百匹品种优良的战马,每一匹都是千里良驹!” “哦?那倒是要去开开眼界了!”长孙斐说道,又转头看着长孙婧问道,“这些日子闻世年怎么样了?” “他!”长孙婧冷笑了一声,眼神轻蔑,“上回子被打了之后倒是安分了几日,没出什么幺蛾子!只是此人心胸狭窄,说不定怎么给皇兄上奏折编排你呢!” “我要是怕他告状也就不会打他了!”长孙斐笑道,“看紧他,别给生出什么事端来!” “我知道的!” 说着几人就来到了马厩,一排排的走过去,看着一匹匹彪悍高大的骏马,众人都不由得赞叹出声。 长孙婧笑道:“皇兄果然还是心疼你,这些马都是皇兄花大价钱跟西域人换来的,现在全部都给送到了这里来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这时候瞧见了一个魁梧的人影,赤着上身,正满头大汗的给一匹黑马刷毛。 “焦虎!”武阳喊了一声,“这些马现在都是你在喂?” 焦虎抬起头瞧着几人,先是一愣,随即跑了过来,说道:“属下参加王爷,参见各位将军!” “你干的不错啊!”武阳说道,“这些马儿个个都被你养的膘肥体健的!”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属下既然犯了大错,就应该接受惩罚,能够为军队做出一点贡献,属下的心中也好受一些!”焦虎说道。 “王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就看在焦虎尽心尽力养马,也算是将功赎罪的份上,让他官复原职,再带兵打仗吧!这回子他也算是吃了教训了,下一次一定不会那么冲动了!”黎城杰说道。 “马的确养的不错,看得出来,你确实在尽心尽力!”长孙斐环视了周围一圈,淡淡的说道。 “那王爷的意思是?” “你们带本王来这里的意思不就是为了焦虎求情么?”长孙斐说道,“今日本王也就给你们一个面子!焦虎可以官复原职,再领兵打仗,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在违抗军令,冲动行事的话,定斩不饶!” “谢王爷!”焦虎大喜,“属下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恭喜焦将军,贺喜焦将军!”众人纷纷向焦虎道贺。 “赵默已经回了京城,大陈虽然节节败退,但是却没有伤到根本,最后的决战势必是一触即发了,你们要做好准备了,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是!” 夕阳西下,炎热逐渐散去,几缕清风拂来。 “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婳转过身子,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四儿,说道:“还记得阿兰吗?救过我的那位少女,这是她送给我的叫做西洋镜,从西域带回来的,能够看到很远的距离,现在看来,此物用在战场之上作用倒是很大!不过我今儿才想起来!” 四儿感受了一下西洋镜,惊叹道:“哇,那些鸟儿好清楚啊,感觉我一伸手就能够抓到一般!”她换了一下方向,又笑道:“我说阿忆跟白子珮这些日子神神秘秘的在干什么呢,原来是在练功夫!这白子珮估计不要意思让我们知道他在跟阿忆学武功,才一直偷着摸着吧!等一下,那些人是什么人?小姐,你看!” 看着四儿有些紧张的神色,沈婳急忙接过西洋镜看了一下,脸色微微的一变,说道:“好像有人被追杀,是独孤啸,还有皇太孙!四儿,快,他们有危险,我们必须赶快去就他们!” “你就留在此处,我去就可以了,你去了反而添麻烦!”四儿说道。 “好,你速去速回!” 四儿飞身离开,沈婳心中担忧,立即用西洋镜望了起来。只见着独孤啸一身是伤,手上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被一群黑衣人围攻。身旁还有另外两个侍卫,虽然身上都受了伤,还是尽力保护着那孩子后撤。而那孩子年纪虽小,吓得脸色发白,但是却没有哭出来。咬着嘴唇,眼神透着坚毅。 眼见着另外两个侍卫接连的倒下,独孤啸与皇太孙的处境越发的艰难。而这群黑衣人也是招招直逼那孩子。 就在危急时刻,却见着围攻两人的黑衣人一下子倒下了四五个,其余之人警惕的看着周围。这时候,一道人影落下,两招的功夫就放到了两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忆,他眼神冷酷,颇有担当的将孤独萧与皇太孙护在了身后。而这个时候,白子珮也出现了,拍了拍手,不知道跟几个侍卫说着什么。 那几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同时朝着他们袭来。阿忆眸子一冷,拔剑与他们打在了一起。白子珮武功虽然不高,但是他善于用暗器,也是叫人防不胜防。那几个追杀的黑衣人竟叫他们三下五除二的解决了。 看着独孤啸与皇太孙两人脱离了危险,沈婳才放下西洋镜,微微的叹息了一下。 等到四儿赶到的时候,就只剩下横七竖八的黑衣人的尸体了,她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孤独萧与那孩子,说道:“你们没事就好了!” 孤独萧抱拳说道:“多谢几位出手救了在下与少主!” 赵令扬看着几人淡淡的说道:“多谢!”然后他走到了那两个牺牲的侍卫的身前,合上了他们的眼睛,说道:“你们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独孤啸颇为心疼的看着赵令扬说道:“少主,此处危险,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既然他们会这么及时的出现,想来我们已经到了柔夷的营地范围内,他们不会再追来了!”赵令扬冷静的说道。 他起身,走到了阿忆的面前,说道:“你的功夫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阿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转身离开。 赵令扬的眸子里面露出了几分不悦,还是默默的忍了下来。 白子珮颇为有趣的打量着赵令扬,摸着下巴说道:“孤独萧既然是大陈前太子的护卫,他称你为少主,想来你就是皇太孙了!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都没有哭,看来,你还挺坚强的!” “你虽然油嘴滑舌的,但是暗器的功夫还不错!”赵令扬淡淡的说道,“只是言多必失,所谓人心难测,你不想死的太早的话,还是少说两句话吧!”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白子珮怒气腾腾说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就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才对你出言相劝的,你要好之为之!” “好了!”四儿上前,瞪了一眼白子珮说道,“跟小孩子见识什么,何况他又没有说错!” 然后又对独孤啸说道:“走吧,小姐现在应该在等你们!” “走吧,少主!” 赵令扬沉默了一下说道:“可信得过吗?” “她救我我的性命,少主的位置也是她告知于我的,我的直觉告诉我,可以相信他!”独孤啸说道。 “好,我相信你!”赵令扬,“反正我也是命途多舛,就算是赌一把了!” 大陈,皇宫。 “哥哥,你疯啦,父皇还在隔壁呢!”蕙瑗推着赵默,拒绝他的索吻。 “怕什么,他不是病的快死了么?”赵默说道,“何况外面还有沈彦看着呢!这些日子一点都没有想我?” “哪能不想呢,日日都在想你!唉,父皇又说了给我选驸马的事儿了,说他没多少日子了,要给我找一个好夫婿,真是烦死了!有谁能够比得上你呢?” “这个老不死的!”赵默在蕙瑗的面颊上吻了一下,“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哥哥出去这些日子查出了什么消息吗?”蕙瑗问道。 “我就是觉得这里很奇怪!”赵默说道,“虽然那些流言蜚语已经被暂时的压制下去了,但是我明察暗访了多时,都没有查出幕后主使的人,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 “哥哥,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怀疑沈婳其实没有死,会不会跟她有关?或者与废太子的余党有关?哥哥不是已经派人追杀赵令扬了吗?成功了吗?对废太子的人一定要斩草除根方可!”蕙瑗说道。 “蕙瑗我跟你说过了,沈婳肯定是死了,这一点我十分的确定,事情都已经过去两年了,还追着不放的人只会是废太子的余党了,只是那些人早就已经被我清理的差不多了,没有想到还会给我生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一次赵令扬那小子也定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只有那小子死了,那些乌合之众还能够翻出什么水花来?”赵默冷冷的一笑。 “谁在里面?”门外一道威严淡漠的声音响起。 “父皇!”蕙瑗一惊,“他怎么会来这里?” 第三百六十七章 兄妹奸情暴露 “父皇怎么来这里了?”蕙瑗的脸色一白,焦急的看着赵默,“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不要着急!”赵默按压着蕙瑗的嘴唇,示意她安静下来,“不要害怕,一切有哥哥在呢!” 赵默一面安慰着怀中的女人,一面听着外面的动静。 “启禀陛下,是蕙瑗公主在里面小憩呢!”沈彦平静的回答道,“陛下是有事要找公主么?臣现在就去找公主!” “既然她在休息就不要去打扰她了!”陈帝摆了摆手说道,“待她醒了之后,让她来找朕!” “是!恭送陛下!” “父皇走了!”蕙瑗轻轻的抚着胸口,“吓死我了!真不知道这样偷偷摸摸担惊受怕的日子还要多久!” “怎么?后悔跟我在一起了?”赵默抬起蕙瑗的下巴,冷冷的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你可不要冤枉我!”蕙瑗嘟着嘴撒娇,“我只是在害怕,害怕要是有一天父皇发现了我们之间的事情的话,会怎么样?” “傻丫头,我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赵默轻轻的拍着蕙瑗的头,眸子里面露出了一丝狠色,“父皇现在的身子越发的虚弱了,我已经问过御医了,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丫头,从那件事情开始,我们就已经回不来头了!” “我知道!”蕙瑗咬了咬唇,“小的时候,因为母妃不受宠,你我兄妹受到了这后宫之中的多少白眼?多少屈辱?父皇不曾正视过我们,母妃日日责备我们兄妹不争气,从那时起就知道,我们除了我们自己,靠不了任何人!欺负过我的人,我会更加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也会毫不心慈手软的夺回来!” 蕙瑗顿了顿,睫毛煽动了一下,说道:“哥哥,你实话告诉我,在沈家这件事情上面,你后悔过吗?”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沈家从来都只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是我的垫脚石而已,要怪就只怪他选错了要效忠的对象而已!”赵默冷冷的说道,“好了,傻丫头别胡思乱想了!这些日子将父皇看好,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我相信你!哥哥!” “我今日还有事,就不陪你,父皇既然找你,就快些去吧,别让他起疑心了!” “我知道了!” 赵默从房间内出来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沈彦对蕙瑗说道:“最近风声很紧,公主与太子还是应该减少见面的机会!” “我做事还要你教不成?”蕙瑗冷冷的看了一眼沈彦,嘲讽的说道。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属下觉得有些奇怪,陛下喝过药之后为什么这个时候醒了,难道陛下起了疑心,自己偷偷的换了太医?”沈彦说道。 “这样啊……”蕙瑗脸色沉了一下,“你马上去查一下,若是真的如此,就麻烦了!” “是!” 而在不远处,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很快的消失了。 “怎么样?”养心殿内,陈帝强打起精神问道。 “陛下猜得不错,在陛下离开之后不久,太子也从里面出来了,看来传闻并非空穴来风?现在陛下打算如何处理?”一个中年太监说道。 “混账!没人论的东西!”陈帝气的脸色越发的苍白,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陛下,你要保重身体啊!”太监立即上前拍着陈帝的后背,“依奴才的意思,还是尽快给蕙瑗公主找一位驸马吧,这样子,或许会断绝了两人念想!” “容朕再好好的想一想!”陈帝平复了一下,“德海,这件事情关系着皇家的脸面,不可伸张出去,即便是在后宫之中,也不许任何人传这个消息!” “奴才知道了,奴才会把这件事情办好的!只是陛下服药多时,为何这身子就不见好呢!”德海担忧的说道,“要不再招几位太医进宫,为陛下会诊一下吧,瞧着陛下这一仗,奴才这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好了,朕的身子朕自己心中有数,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陈帝说道,他沉吟了一下,又道,“德海,你觉得丞相的二公子如何?” “不仅仅是才华横溢,长得也是玉树临风,倒也配得上蕙瑗公主!”德海说道,“陛下最近这些日子是有意栽培二公子,原来陛下早就有了这个打算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陈帝说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朕自认为对不起他们母子三人,现在也只能够尽力做一些弥补了!” “奴才心中还有一个疑问!”德海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真的决定了让太子继承大统了吗?即使太子他……” “大陈需要一个皇帝!” “奴才明白了!” “让锦妃到朕这里来一趟,商议一下蕙瑗的婚事!” “是,奴才这就去请锦妃娘娘!” 柔夷营地。 “少主,这便是那日救我的姑娘!”孤独萧向赵令扬介绍沈婳。 赵令扬警惕而严肃的打量了着沈婳:“你?你究竟是何身份?为何要帮我们?” “帮你忙谈不上,只能够说是互相合作吧!”沈婳淡淡的说道,“因为我的目的也是赵默!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们现在别无选择不是吗?你们可以说是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要么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如果想要报仇,想要除去现在只手遮天的赵默,以你们现在的实力,以为胜算能够有多大?” “既然是合作,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赵令扬眸子微微一眯,说道。 “你原本是皇太孙,我会帮你得到你原本就该有的东西,我的条件就是赵默兄妹二人的人头。若是他日你能够登上九五的话,能够与大周签订盟约,永不再战,如何?”沈婳说道。 “就这么简单?”赵令扬有些怀疑的蹙起眉头,“你若是有其他的目的也一并说了,既然是合作,你们我也有选择的权力。我虽然与赵默有着杀父灭族之仇,但是若是将来的条件是要我丧权辱国的话,这是决计没有可能的!” “我不是贪得无厌之人,我的条件已经说完了,就这些而已!”沈婳微微的一笑,“那么皇太孙,你的决定呢?要不要与我合作?” 赵令扬咬着嘴唇想了想,点头坚定的说道:“成交!” “虎父无犬子,你小小的年纪,已经有了你父亲的风范了,若是你父亲泉下有知,应该也会感到欣慰的!”沈婳笑道,伸手想要默默赵令扬的脑袋,被他偏头躲开,手有些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之中,“两年不见,你长大了!” 赵令扬冷着脸,淡淡的看着沈婳,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婳微微的一笑,对白子珮说道:“我想要将皇太孙留在军营之中,帕黛哪里我亲自去跟她说!” “我同你一起去吧!”白子珮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已经好久没有正眼看过我了,今日居然主动跟我说话,还是叫我挺受宠若惊的!”沈婳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生气的原因相信你也知道,二哥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白子珮说道,“我与已经渐渐的接受了你就是沈婳这件事情,但是心中还是有些过不去而已!” “我猜也是!”沈婳浅浅的笑了笑,“我理解你们,不管是你也好,婧郡主也好,你们气我恨我都是应该的,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让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全都白费了!”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了,我再气你也于事无补了,如果这一次的战争真的能够为大周也柔夷换来数十年的和平的,倒也是值得的!”白子珮说道,“如果大周与柔夷联手,趁热打铁,就此灭了大陈,这才是一劳永逸吧!你不是想要赵默兄妹的人头吗?到时候赵家全族的人头给你都可以啊!” 沈婳愣了一下,心中一滞,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不高兴?”白子珮冷笑道,“你为什么要救下赵令扬?我来猜猜,因为你心中还是忘不了其实自己是大陈的人,你只是想要赵默死,但是却没有想过让大陈覆灭对吗?既然如此,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这场战争,死的不只有大周的将士,还有大陈的将士呢?” “复仇必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沈婳冷冷的说道,“就算是以后要我下地狱我也认了!” “少主,你真的打算跟她合作吗?”孤独萧说道,“为何我的心中有些不安呢?” “正如她所说的,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赵令扬淡淡的说道,“不知道你方才注意到她身上佩戴的那一块鱼形玉佩没有?我认得那物,是沈肆的玉佩!” “你是说你的伴读沈家的小公子?” “沈家满门抄斩,唯有沈肆一人逃脱,既然她有阿肆的玉佩,那么她必然与沈家有联系,这或许就是我可以暂且信任她的理由!”赵令扬说道,“现在大周与柔夷联手对大陈开战,但是大陈未到国力尚未衰退,仍是泱泱大国,想要灭了大陈谈何容易,至少也需要数年的时间!而大陈如果战败的话,皇爷爷或许会求和,但是赵默的声望必然受到影响,以后想要掌握兵权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有些事情为了达到目的,必须要付出代价!而看不惯赵默突然抢走了太子之位的人何其多,正好也可以给其他皇叔机会上位,瓦解赵默只手遮天的局面。这对于我们而言也是好事!” “那为何还要与宁无忧合作?” “赵默不死,我们这辈子就只能够东躲西藏了,但是若是其他皇叔登基,会容得下我们吗?”赵令扬冷静的分析道,“我想要堂堂正正的活下去,想要为父亲报仇,我就必须得到皇位!我不知道宁无忧为什么会那么有自信能够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但是我现在除了相信她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她若是真的只是想要赵默的性命也就罢了,若是还有其他的打算的话,我也会见机行事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落入了陷阱,死伤惨重 天气一天天的越发的炎热起来了,烈阳炙烤着大地。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沈婳问道,“大陈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大周与柔夷的兵力已经汇合,左右夹击,准备给大陈最后一击,大陈军队被追至妄谷,恐怕也只有背水一战了,看来这场战事快要结束了!”四儿说道,“这是刚刚从大陈传来的消息!” “虽然现在表面上是我们占了便宜,但是何宇田与程仪不是无能之辈,还是不能够掉以轻心!”沈婳说着将手上的信封打开,快速的看来一眼,随即眉头微微的蹙起。 “怎么了?”四儿问道。 “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易天宇在信封特别的强调他调查到,最近赵默给战场这送了不少的硝石!”沈婳喃喃的说道,忽然脑子一闪,脸色一白,猛地站了起来,“我知道了,是炸药!何宇田要用炸药!” “什么是炸药?”四儿不解的问道,“这东西有何威力?为何你如此的担心!” “前世的时候,赵默带我去见识过何宇田练的炸药,原料就是硝石,炼成之后,小小的一部分就能够炸掉一块大石头!”沈婳说道,“何宇田退兵妄谷,而妄谷周围全是巨石,若是在周围埋伏炸药的话,下面的定然会被巨石活埋,全军覆没的!” 四儿的神色也紧张起来了,急忙问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炸药他们从未展示过,向来长孙斐他们也不知道此物的存在,我必须现在去通知他!”沈婳说道,“现在就出发!” 顿了顿,又道:“我先写封信,立即给易天宇送去!” 两人找到了留守在军营的白子珮,向他说明了情况,他当即表示要同他们一起去,但是被沈婳拦了下来,这军营内还有粮草,若是无人镇守,被人偷袭的话,就麻烦了。 白子珮还是顾全大局,没有强硬的要跟去,恳求沈婳一定要将白子珏与帕黛平安的带回来。 四儿与沈婳还有阿忆立刻上马,奔赴战场。 马儿走了整整一日,到了晚上的时候终于到了大周军队安营扎寨的地方。 “什么人,站住!” “去告诉你们王爷,我有要紧的时候要告知他!”沈婳说道,“此事关系到整场战事已经无视弟兄的生死,快去禀报!” 士兵没有耽搁,立即进去找人。 不久之后,只见着赵平垣与长孙婧一道前来。 长孙婧凉凉的看来一眼沈婳,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爷呢,我要见他!”沈婳说道,“郡主,现在事态紧急,我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我要见长孙斐,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 “你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我会转告他的!”长孙婧说道,“这里比较是大周军营,让一个陌生人进去似乎不合规矩!” “好,请你一定要给王爷说!”沈婳说道,“不要出兵妄谷,有危险,妄谷周围有陷阱,去了只怕会有去无回!” 长孙婧的脸色一变,急忙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请一定要将带到!”沈婳说道,“那么我就告辞了!” “可是王爷已经出发去了妄谷了!”赵平垣有些焦急的说道,“表姐现在该怎么办?” “不要着急,她说的话未必可信,我会立马派人前去通知五哥注意的!”长孙婧说道。 沈婳闻言,身子一僵,急忙调转马头,说道:“你方才说什么?长孙斐已经去了妄谷了?此事不是他注意一些就行的,那个地方他根本就不能去!他走了多久了?我现在立刻去追他!” 说着,沈婳立刻出发驾马疾驰,四儿与阿忆紧随其后。 “表姐,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万一王爷真的有危险怎么办?”赵平垣问道。 长孙婧眸子转了转说道:“五哥既然让我镇守这里,我是决计不能够离开了!黎将军,纪将军,武将军,焦将军都随王爷出征了,平垣我现在能够信任的就只有你了!为了以防万一,你现在就点五千精兵,前去支援!” “五千?”赵平垣有些疑虑,“那么这里你一个人能够应付吗?” “放心吧,不要耽搁了,快去吧!” “是!” 又疾驰了半夜,沈婳终于来到了妄谷,喊杀的声音,短兵相接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双方激战正酣。 沈婳骑着马往里面冲刺,阿忆与四儿一左一右的护着她。 这时候只见着四儿的眸子微微的一眯,从马背之上跳了起来,一脚踹飞了一个正在攻击的士兵,落地,看着地上的男子,淡淡的问道:“没事吧?” 武阳将身上的一柄刺入了腹部的大刀拔了出来,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没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快些离开,这里是战场,很危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沈婳驱马上前,说道:“王爷呢!” “王爷?”武阳微微蹙眉,“在东南方向!” 沈婳立刻离开,武阳不解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四儿靠近他冷冷的说道:“如果不想死的话,现在就带领你的人马上撤离这里!这周围全是何宇田布下的陷阱!”说完,也立即离开。 武阳愣了一下,一刀砍死了两个士兵,他看了一眼周围,他不相信沈婳他们千里迢迢的赶来就是吓唬他的,虽然不知道周围的陷阱是什么,但是危险的确逼近了,若是自己现在带着弟兄们先走了,将会陷王爷和柔夷的军队与何地? “杀啊!”武阳没有逃走的念头,反而是越发的勇猛,管他什么陷阱,即便是天罗地网,也要杀出一道血路来! 沈婳在四儿与阿忆的掩护之下,冲破了重重的阻拦,终于是见到了长孙斐的身影。她面上紧张的神色终于轻松了一些,立刻朝着他而去。 正在奋勇杀敌的长孙斐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回头,落入他眼帘的是大马之上,那具娇弱的身影不顾一切的朝着他飞奔而来。他的眸子豁然张开,露出惊惧的神色,张嘴厉声喊道:“小心!” 沈婳惊愣了一下,转过头,一柄长枪朝着她的胸口刺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枪头即将刺入肌肤的那一刻,一道白光一闪,枪头与枪身断为了两截。马儿受惊嘶鸣,前蹄高高的扬起,沈婳瞬间就被其颠簸下来,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没事吧?” 沈婳心有余悸的睁开眼睛,看着白子珏的眼睛说道:“没事!” 此时,长孙斐怒气腾腾的赶了过来,对着沈婳劈头盖脸的吼道:“你来做什么!知不知道这里很危险!” “我来是有事情要告诉你的,立刻撤兵,不要再前进了,有埋伏!”沈婳说道。 “什么?”长孙斐一惊,“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我不知带该怎么跟你说,就是何宇田用硝石练了炸药,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巨石炸碎,威力极大。这也正是他将你们引来妄谷的原因,妄谷周围全是巨石,一旦引爆,巨石塌陷,我们会全军覆没的!”沈婳说道。 “此话当真?”白子珏眸子转了转,“大陈这一路兵败,的确有诈输的嫌疑,只是这炸药我却从未听说过!” “这是我亲眼见识过的,现在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了,赶快撤退吧,要不然该来不及了!”沈婳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这里还有那么多的大陈的士兵也在,看来他们也是作为诱饵被抛弃了。如此心狠手的手段,以何宇田的为人来说,这种事情他是绝对做的出来的!”长孙斐说道,他看了白子珏一眼,“暂且退兵吧!” 两人出于对沈婳的信任,很有默契的准备撤兵。 形势一片大好,对于此时撤兵,其他的人肯定不能够理解。 焦虎与黎城杰纷纷上前询问。 “没时间解释,现在立刻撤退!”长孙斐坚定的说道,“你们只需执行命令就好了!” 帕黛跟沈婳点了点,没有太多的疑问,白子珏跟她提了两句,也就同意撤兵了。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剧烈的响声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只见着周围的山坡上面冒起了一阵阵烟尘,轰隆隆的声音不断的传来。 “石头!好多的石头!”有人大叫了一句,只见着无数的巨石从四面往下滚落而来。 “赶快离开这里!”长孙斐拉住了沈婳的手,“撤!快撤!” 巨石滚落,不断有士兵被砸死,压死,血肉模糊。大家心中虽然慌乱,但是平日训练却也发挥了用处,有条不紊的撤退,倒是未发生更大内部的混乱。 “王爷,你快走吧!”焦虎说道,“这里交给属下殿后!” “不用管本王!”长孙斐说道,“大家一定要尽快的撤离!速度快一点,不要慌乱!” 他又推了沈婳一把,说道:“快走!” 沈婳却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我跟你一起走!” 大大小小的石头不断的滚下来,长孙斐拉着沈婳的手左躲右闪,试图冲出去。 只见着一个士兵的脚被石头压住,长孙斐停住脚步,帮他把石头推开。 “多谢王爷!” “快走!” 这时候一块更为巨大的石头滚了下来,大地都跟着摇晃了起来。看着士兵们撤退的身影,若是石头过去,还不知道要碾死多少人,长孙斐毫不犹豫的上前,将石头拦了下来,巨石重达千斤,他脖子上面全是青筋,大叫了一声。沈婳也凑上前,与他一起推石头。 “走,若是我支持不住,你会受伤的!” “我想要帮你!”沈婳喘着粗气说道。 第三百六十九章 意外分开,生死两茫茫 “你能够有多大的力气?”长孙斐说道,“走开,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可是,我……” “别可是了!”长孙斐呵斥道,“快离开!难道你不想报仇了吗?” “过来!”这时候,白子珏一把将沈婳拉到了一边,“很危险,交给我吧!”话落,他搬起了身边的另一块稍微小一点的石头,垫在了巨石的前面。 “王爷可放手,现在应该没事了!”白子珏说道。 长孙斐尝试着放手,巨石只是颤动了一下,没有继续向下翻滚,感激的看来一眼白子珏,说道:“多谢了!” “客气的话以后再说吧!”白子珏说道,“现在还是快撤离吧!” “王爷,你没事吧!”黎城杰与焦虎也已经找到了过来。 “我没事,现在的情况如何?”长孙斐问道。 “伤亡有些惨重,但是现在大部分人员都已经撤离了!”黎城杰说道,“但是还是有实力与大陈最后一战!” 正说着,大地又剧烈的摇晃起来,比起前几次的摇晃都要更加的强烈,他们几乎没有办法在地上站稳。 “发生什么事情了?”长孙斐扶着沈婳问道,“难道这炸药还有更大的威力吗?” 沈婳的脸色有些苍白,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两年前见过而已,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更厉害的出现!” “啊!”不断有人跌倒在了地上。 “不对,这应该是地震!”沈婳说道,“是地震!走,快走!”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裂缝以闪电般的速度逐渐的裂开,大地仿佛被劈成了两半一般,来不得逃离了士兵立刻跌入了裂缝之中。 “小心!”长孙斐拉着沈婳的手快速的后退了几步,避开了裂缝。看着面露惊恐的士兵,他立刻叫来了黎城杰与焦虎,想办法将还没有来得及过来,被隔绝在了另一边的士兵们。 “没事吧?可受到了惊吓?”白子珏站在沈婳的身边,细心的询问道。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帕黛呢?” “放心,她已经安全的撤离了!”白子珏说道。 “小姐!”四儿大声的喊道,远远的跟沈婳招手,“总算是找到你了!” 沈婳瞧见四儿与阿忆都安然无事,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上前去找他们两人的时候,忽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身子极速的往下坠落。就在此时,手臂被人紧紧的抓住了,白子珏朝下看着沈婳,微笑道:“别怕,有我在!” 就在他打算将沈婳拉上来的时候,他身下的也是一陷,完全没有防备,与沈婳一道跌入了缝隙之中。 “小姐!”四儿尖叫了一声,急忙冲了上去。 “婳儿!”长孙斐目眦欲裂,奔到了缝隙边上,想要跳下随着沈婳一起去,被身后的黎城杰与焦虎拉住。 “王爷,请以大事为重!这么多将士的性命,难道你不顾了吗?”黎城杰劝道。 “你们放开我,我命令你们放开我!”长孙斐凄切而愤怒的吼道,这个时候他已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整个人进入了有些疯癫的状态。 焦虎见劝他不住,一掌击向了他的后脑勺,将他打晕了,扛在了肩上,对黎城杰说道:“现在只有如此了!你在此想办法将对面的兄弟救过来,我带着王爷先走了!” “好!”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阿忆眼神有些呆滞,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四儿咬了咬唇,说道:“这多么的艰难险阻都过来了,我相信小姐不会就这么的死了的!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先离开这里,安全之后,再下去找小姐!走!” “是!” 山谷之上。 看着下面的一片混乱,何宇田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可恶,居然没有将他们引来最深处全军覆没,逃跑了那么多的人!” 程仪负这手,微微的眯了眯眸子,说道:“距离我们的预期的确差了很多,难道我们的计划被看穿了不成?” “不可能,炸药是我独自研究出来的,除了我跟殿下之外,没有人知道此物的存在!”何宇田肯定的说道,“不过他们的运气不错而已!” “追!”程仪挥了挥手上的旗帜。 焦虎背着长孙斐还没有走多久,从两侧便有追兵杀了出来。在将士们的拼死保护之下,杀出了一条血路,与外面的武阳会合了。 武阳看来一眼长孙斐,担忧的问道:“方才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好多的巨石就滚了下来,压死了无数的兄弟,然后大地又裂了一道口子,一个女人掉了下去,王爷就好像疯了似的也要往下跳,我就打晕了他!”焦虎说道,“这一切都太诡异了!我们先回营去,商量一下在做接下来的打算吧!” “你方才说一个女人掉入了大地的裂缝里面?”武阳的脸色沉了一下,能够让王爷发疯的也就只有她了,怎么会这样? 他一抬头就见到了四儿与阿忆的身影,叫了两声,四儿只是转过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身转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你先带王爷立刻,这里我殿后!”武阳说道,又郑重的看着焦虎,“我将王爷托付给你了!” “你放心好了,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将王爷安全的送回去的!”焦虎信誓旦旦的说道。 四儿与阿忆很快在群人中找到了指挥军队撤退的帕黛,跟她说明了方才发生的事情、帕黛的脸色一变,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眸子有几分慌乱,强自镇定的说道:“他们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他们肯定会活着回来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四儿拍了拍帕黛的肩膀,目光坚定的看着她,“我打算暂时先撤退,明晚上再下去找小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这一次中了圈套陷阱完全在意料之外,虽然损失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但是士兵们受到了的精神上面的冲击很大,需要回营休养生息几日了!再等大周有了新的计划再说吧!”帕黛说道,“你们跟我一道回去吧!” “不,我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跟白子珮交代!”四儿说道,“我会等在这里,我一定要将小姐平安的带回来!” 焦虎背着长孙斐快速的撤离,武阳断后。 一直走了好久,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将军,前面有一队人马!”一个士兵前来禀道。 “快去打探是什么人!”焦虎说道,同时虽然走了一夜,现在的速度是一点都没有减慢。 不久之后士兵就回来禀道:“将军,前方是赵将军!” “太好了!”焦虎惊喜道,“兄弟,加把劲儿,援军已经赶来了!”他忽然顿了一下,喝道:“有伏兵,大家小心!” 果然,只见着从灌木丛中,杀出了许多早就埋伏起来的大陈的士兵。 大周赶了一夜的路,现在是又困又乏,那里是这些精力充沛的大陈人的对手。焦虎几次带人冲刺,都为能够闯出去。 就在此时,一匹快马冲了进来,马上之上一柄长枪飞舞,很快就杀到了他的面前,他抬头看着这年轻的小将,说道:“你终于来了,带了多少人?怎么知道我们中了埋伏?” “我只带了五千人马出来!”赵平垣说道,“详细的事情待会儿再给你解释!你们先撤,这里交个我们就好!” 说着,赵平垣就在前面为其开路,很快,焦虎背着长孙斐冲了出去。赵平垣与他带来的人留下断后。 就在快接近军营的时候,长孙斐终于醒了过来:“这是哪儿?” “王爷你终于醒了,马上就要回营了!”焦虎说道。 长孙斐从焦虎的背上下来,看了一眼营地,顿住了脚步,说道:“让兄弟们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我们不忙回去!” 焦虎十分的不解:“可是营地就在前方不远了啊……” “照我说的做!”长孙斐淡淡的说道,同时想到了沈婳,心脏如被割裂一般的疼痛。 婳儿,你一定不要死,一定要活着!求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焦虎先让兄弟们找地方休息,然后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不解的问道:“王爷,我们为什么不会去?” 长孙斐的目光从军营的方向收了回来,说道:“军营中出事了!立刻派人前去打探消息,我相信婧郡主解决这些问题,若是晚上还没有消息传来的话,我们再出动!所以现在必须要让弟兄们养好精神!” “当真?”焦虎脸色凝重,“难道是军营内部?难道是他?”然后一脸后悔的说道:“我真该早些时候就杀了他的!” 长孙斐摆了摆手,说道:“稍安勿躁,先看看情况再说!” 大陈,皇宫。 “母妃,这大清早的,你让我来做什么?”蕙瑗走进锦妃的寝宫,逗着鱼缸里面的几条金鱼,淡淡的说道。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她与锦妃向来就不亲密。 “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让你来看看这件礼服如何?”锦妃说道,“我儿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不过穿上大陈最有名的师傅亲自为你缝纫的衣服,定然会更加的明艳动人的!” “这件结婚喜袍是我的?”蕙瑗不敢置信的反问,“我跟谁成亲?” “陛下决定为你与丞相二公子赐婚了,这婚期也已经下来了,你也要好好的准备一下!”锦妃笑道。 “为什么没有人跟我说过?”蕙瑗的脸色微白,“我不要嫁人,我现在就要去见父皇!” “这是你父皇的决定,你难道要抗旨么?”锦妃一把将蕙瑗拉住,“你父皇也是为了你好!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皇兄想想啊!你若是与丞相结亲,他定然会更加支持你皇兄的!” “为了皇兄?”蕙瑗看着锦妃的脸,忽然冷笑出来,“你口口声声的为了我,为了皇兄,其实是为了你自己吧!” 第三百七十章 自爆奸情,弑父篡位 “你说什么?”锦妃看着蕙瑗嘲讽的脸,脸色一沉,低声喝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母妃!” “我为什么不能够说你?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蕙瑗冷然道,“你为了讨好父皇,你害怕办不好父皇交代给你的事情,会想以前一样一个人独守空房,连父皇的面都见不到对不对?但是你不要忘记了,你今天能够成为后宫之中人人敬畏的锦妃,是因为我跟哥哥的努力!你会什么?你只会自怨自艾,怨天尤人,然后那我出气,你什么时候真正的为我想过!” “你混账!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锦妃举起手准备朝着蕙瑗的脸扇下去,但是手臂却被她紧紧的握住了。 蕙瑗面无表情的瞪着锦妃:“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打骂的懦弱的小女孩儿吗?以后我的事情你少管,不然别管我不念及我们的母女情分了!” “你!”锦妃看着蕙瑗的眼神,同时心中一颤,憋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哼!”蕙瑗甩开了锦妃的手,跑了出去。 “哥哥!”蕙瑗直接找到了赵默,“我有话跟你说!” 赵默左右看了看,拉着她来到了假山后面,低声呵斥道:“怎么这么冒冒失失的!被人瞧见了多不好!”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蕙瑗拉着赵默的衣袖,红着眼睛说道,“哥哥,你知道吗,父皇要我嫁人!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吃惊,你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没错,我是已经知道了!”赵默有些逃避蕙瑗的目光,说道。 “我不要嫁人,哥哥,你去求求父皇,你快些想想办法吧!”蕙瑗摇着赵默的手臂哀求道。 “蕙瑗,你听我说!”赵默按着她的肩膀安慰道,“这事儿我的确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仔细的想了一下,如果你能够嫁给丞相二公子的话,对我们是有利无害的。丞相一直对我有所不满,政见上面也对我有所出入,若是能够结亲的话,他应该就会转而支持我的!” “你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就要牺牲我吗?”蕙瑗拍开了赵默的手,“就像当年你可以牺牲自己讨好沈家一样吗?原来我在你的眼中只是一个工具吗?” “蕙瑗,你听我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别给我说这些!这些年来你一直说的都是这些,我可以一自己的美貌勾引那些男人,帮你窃取机密,争取他们的支持,但是我的身子是清清白白的只给了你一个人的!我的心中只有你,但是你呢,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蕙瑗冷笑道,“听说你东宫里面的那位怀孕了,你准备扶她为正?果然是新人胜旧人,我现在在你的心中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吧!” “你小声一些,要是被人听去了该如何是好?”赵默说着朝着四周看了看。 “到了现在你还在乎这些?你要是这么在乎这些,当年你就不应该跟我在一起,我们已经不能够回头了!我反正是不能够嫁人,我怀孕了!”蕙瑗瞥了一眼赵默,摸了摸肚子说道。 赵默一脸吃惊:“怀疑?我的?” “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有其他的男人?”蕙瑗冷声反问。 赵默的脸色有些差,舔了舔嘴唇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蕙瑗你听着,这个孩子不能够留下……” “为什么不能够留下?”蕙瑗冷冷的说道,“你果然是在心疼那个贱人,想要她的孩子成为你的长子,还是你觉得这个孩子会成为你的污点?你早就应该想到这样的后果的!我已经这样了,我说过我们没有后路了,我也不会让你给自己留下后路的!就算是死,你也要跟我死在一起!我现在就去告诉父皇我们的关系!” 蕙瑗将赵默推了一把,拔腿就跑开了。 赵默急忙追了上去:“蕙瑗,你不要冲动!” 蕙瑗没有理会他,一口气跑到了养心殿,气喘吁吁的说道:“父皇,我有话跟你说!” “现在倒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陈帝头也没抬的说道,“在出嫁之前还是让你母妃多教教你规矩!” “我会嫁人的!”蕙瑗喊道。 “蕙瑗,别胡闹,回去!”赵默冲了进来,拉着蕙瑗喝道。 陈帝看着这两人叹了一口气,德海立即出去将门关了起来。 “你们兄妹又吵架了?”陈帝责备的看着两人说道,“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蕙瑗你是个公主,马上也是要出嫁的人,以后可不能干这么鲁莽了,虽然是公主,但是也要贤惠啊!太子,你也是要做父亲的人,既然太子良娣已经有了身孕,不妨就封为太子妃吧!” “是,父皇!” “我不同意,她根本就不配!”蕙瑗气的脸色发白,尖声说道。 “蕙瑗,你不要胡闹了!” 陈帝的脸色一沉:“蕙瑗,再怎么无礼也是要有度了,都怪朕太宠你了,那是你的嫂子,说话怎么如此没有分寸!” “难道我说错了?太子妃只能够是一个人,那就是我!”蕙瑗一脸决然的说道,说完之后,脸上有报复的快感,解脱,与满足。 “你疯了!”陈帝狠狠的一掌排在了书桌上面,“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这是乱、伦!朕今天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你回去好好的反省,出嫁之前都不要踏出自己的寝殿一步!还有,太子你身为兄长,却不知道教导自己的妹妹,让她生出如此的龌蹉的心思,你也好好的反省一下!” “是!” “龌蹉?”蕙瑗冷笑,“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叫龌蹉?父皇你也别口口声声的说的好像很爱我们似的!你什么时候真正的关心过我们?我们兄妹被人欺辱,只能够互相安慰取暖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如果,你能够多给予我们一点关爱,或许我跟哥哥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什么当作没有听见?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不然也不会让德海查我了!也不会偷偷的换了御医对吧?” “什么?”赵默疑惑的说道。 “看来哥哥你的消息也不是那么的灵通嘛!”蕙瑗嘲讽道,“父皇其实早就怀疑我们了,也是我们太大意了,这毕竟还是大陈的皇帝啊!不过,我不明白,他居然没有杀了我们!看来,废太子的死对他大点击还挺大的,现在居然如此的优柔寡断!” “这么说来,那件事情的确与你们有关了!”陈帝冷冷的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说道,不由得剧烈的咳嗽起来了。 “父皇,如果我是你,在怀疑我们的时候就应该杀了我们!”赵默冷冷的说道,看着陈帝,眸子里面溢出慢慢的杀气,“看来你真的是老了,居然念及了骨肉亲情!身在皇家,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是根本不需要的!” “你打算做什么?”陈帝笑了笑,“在朕没有杀你的时候,这个皇位就决定留给你了,不为别的,大陈应该有了皇帝!只有你今后能够跟自己的妹妹保持距离,朕今天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待朕百年之后,这个皇位就是你的了!” “哥哥!杀废太子的时候父皇有过手软吗?何况那还是他亲手培育的接班人啊!”蕙瑗说道,“他今日说不追究我们,但是明日他反悔了呢?哥哥,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只要你成为了大陈的皇帝,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顾忌了,不必再躲躲藏藏了,谁敢对皇帝指指点点?” 赵默冷着脸一步步的朝着陈帝逼近:“蕙瑗说的对,只有你还活着,你随时都有可能杀了我们!而你现在已经中了剧毒,本来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早几日驾崩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况蕙瑗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们是根本不可能分卡的!” “什么!你们两个畜生,我赵家列祖列宗的脸已经被你们丢光了!”陈帝痛心疾首的说道,“是朕错了,朕不该一时心慈手软,留着你们两个贻笑大方的!朕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这对畜生?” “我们是畜生,那你是什么?”赵默冷笑道,“从小到大你管过我们吗?你有什么资格责备我们?”说着,他拿起了龙椅旁边的一个靠枕,脸上露出狠色,朝着陈帝的脸便捂去了。 “来人,护驾!”陈帝极力反抗,大声叫到,无奈年老体衰,力气抵不过正当壮年的赵默,声音也被掩盖在了枕头下面。 “呜呜呜!” 赵默死死的按着枕头,额头上冷汗滴下,眼睛里面全是血丝,脸色通红,脖子上面青筋毕露。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帝的手终于缓缓的垂了下去。 “哥哥!”蕙瑗跑了上去,抱着赵默的手臂,脸色惨白,身子忍不住的发抖,“父皇……父皇是不是死了?” 赵默缓缓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急忙跑了几步打开了门。门外,沈彦冷面而立,手上握着长剑,剑上血水在滴,地上躺着德海的尸体。 “你做的不错!”赵默笑着拍了拍沈彦的肩膀,“果然是值得我信任的人,也是值得我将蕙瑗的安全托付的人!” 晨曦一点点的扫过大地,碧绿的叶子,露珠闪烁着五彩的荧光,滚落。 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意,沈婳慢慢的睁开眼睛,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这是什么地方? 她转动眸子打量了一眼周围,在一个峡谷之内,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不远处有水声传来。 巨石,地震,她跟白子珏一起跌落了下来,脑子断断续续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想了起来,忽然从地上坐了起来,白子珏呢? 第三百七十一章 大难不死,奇怪的村子 沈婳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四下开始搜寻白子珏的下落。在河边发现了他的身影,立刻奔了过去:“白子珏,你醒醒,你醒醒!” 她试探了一下他的呼吸,虽然微弱,好在还活着,长长的松了口气:“活着就好,你若是出事了,我这辈子恐怕都不能够心安了!每次有危险,你都陪在我的身边,欠你的恩情真是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了。我也不奢求能够有还清的一日,这一辈子辜负了你,若有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吧!”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将白子珏拖到了岸边的草地上,将他身上厚厚的盔甲脱掉了,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又把了脉,不仅仅小腿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掉下来的时候若不是他护着自己,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给你找药,一会儿就回来了!”沈婳说道,起身捡了一些树枝盖在了他的身上。 她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山清水秀,十分的幽静。树木郁郁葱葱,鸟语花香,生气盎然,虽然已经是七月的天气,但是这里确如春天一般温暖宜人,一点没有炎热的感觉,果然是个世外桃源。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走到了河边,摸了一下河水,清凉透骨。难道是他们掉到了下面的地下河中,然后被河水冲到了这里吗? 白子珏的伤势虽然严重,好在需要的药材却不是十分的珍贵,倒是十分的常见。她很快就采到了自己需要的药材,赶了回去。 “人呢?”沈婳看了一眼脚边的盔甲以及树枝,是这里没错,但是白子珏人呢? 她在周围找了一圈,白子珏腿受伤了不可能是自己离开了,而且周围也没有野兽出没的痕迹。难道是这里有人,白子珏或许被他们带走了!那么对方到底是敌是友? 沈婳又在周围仔细的检查了一下,果然发现了几只脚印,她顺着脚印的方向,找了过去。 走了约半个时辰左右,沈婳就在前面发现了一个村落。路边是在劳作的农民,都用着一种审视而且警惕的目光看着她。 沈婳叫住了前方一个背着背篓的姑娘,问道:“姑娘,请问一下,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 这姑娘模样娟秀,但是左脸却长了一块红斑,一双眼睛倒是十分的有灵气,她的眸子抓了抓,笑道:“你说的是一个穿着白衣服,昏迷不醒,腿断了长相十分的俊秀的男子?” “就是他!你见过?他在哪儿?能否带我去找他?”沈婳激动的说道。 “我们村里的几个男人打猎的时候发现了他,就带回来救治了!”姑娘打量了沈婳一眼,疑惑的问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他妹妹!”沈婳说道。 “好吧,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他!”姑娘说着就在前面带路,沈婳很快的跟了上去。 不久之后,姑娘将她带到了一栋房子里面,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说道:“他就在里面,不过,你们一定都不像!” “多谢!”沈婳道谢之后,立刻进屋,只见着床上果然躺着白子珏,松了口气,正打算在问那位姑娘几个问题的时候,门却被关上了。 沈婳立即上前拍门:“开门!你这是做什么?” “我们村子是不许外人进来的,是会给我们带来灾祸的!不过,具体的还要等爷爷见过你们再说!现在就只有委屈你在这里待一会儿了!”姑娘在外面说道,“还有,你哥哥的伤我们已经处理过了,你不要担心!”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沈婳拍了一会儿门无人响应,她又走到了窗户边上。这窗户也是被木条封住的,只是从缝隙当中还是能够看到外面的风景。几个小孩子正在玩闹,树荫下几位老人在聊天,不时有村民经过,向他们打招呼。 看来这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子,只是为何她又处处觉得不对劲儿呢? 沈婳来到了床边,为白子珏把脉,又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不由得有几分惊讶,他的伤势居然被处理的如此的妥当,这小小的村子里面居然有医术如此高超的人吗?还是说这个村子本身就不寻常呢? 还有,战事现在如何了?长孙斐还有四儿他们安全了吗? 将士们焦急的等待着,经过了一夜的惊心动魄,现在是又累又饿,军营就在前面却回不去。 “王爷,究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去?”焦虎上前问道,“士兵们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了!” “等消息传回来!”长孙斐说道,“这是本王跟婧郡主这么多年以来的默契,可看见哨楼之上的那面黑旗吗?这就是我们之间的暗号,本王早料到若是我们一点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军营内会有异动,所以与郡主约定好的!” “王爷是在担心北方军系的人吧?”焦虎说道,他的脸上也露出几分忧虑,“不过,王爷担心的事情未必不会发生,比如方将军,他……属下不应该顾忌以前的感情,应该早些时候将他的事情告诉王爷的!” “他心中一直记恨着本王,本王又岂会不知?”长孙斐说道,“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本王依然是已经一次次给他机会了,他却不知道珍惜。” “王爷,你看!” 长孙斐抬眸望去,只见着哨楼之上的黑旗换成了红旗。 “这是什么意思?” “郡主已经将事情解决了,我们可以回去了!”长孙斐说道,“通知将士们,回营!” 军营大门被打开,将士们回营。里面还有残留的血迹,以及战斗后的痕迹。 “郡主呢?”长孙斐问道。 “方将军欲图谋不轨,计谋被郡主识破了,他便挟持了监军大人逃了,眼下郡主已经追了上去了!” “是吗?”长孙斐冷笑了一声,“带路,本王立刻去接应郡主!”他又转头对焦虎说道:“剩下的大军也应该快回来了,你留在这里接应!” “王爷,还是让属下去吧!”焦虎说道,“属下还是比较了解他的!” “不必了,本王也正想好好的跟他谈谈呢!”长孙斐说着又重新上马,疾驰而去。 “你已经没有退路了!”长孙婧骑在马上,长枪指着地上方将军,冷冷的说道,“还不如乖乖的投降,我还会考虑留你一条全尸的!” “哈哈!”方将军大笑了起来,“投降?我可不知道投降这两个字怎么写!” 他手中的剑地在闻世年的脖子上面,冷冷的说道:“我要死了,死之前,也要让这位大人陪葬!” “郡主,快救我!”闻世年着急的朝着长孙婧呼救,“方将军你不要冲动,我跟你保证,我一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只有你放了我,我一定让他们不再追究你!” “就凭你?”方将军嘲讽的笑了起来,“若是遇到其他的元帅,或许你这个监军还有些作用,但是遇到了长孙斐,你的话或许就不好使了吧!你我心中都清楚,你在他心中根本什么都算不上,他又凭什么听你的!不过,长孙斐刚刚战败的消息传来了,他中了大陈的埋伏,损失惨重,或许人都回不来了吧!不过可惜了,他不是死在我的手上!” “恐怕要让方将军你失望了,本王活着回来了!”长孙斐骑着马慢慢的走出,他看了长孙婧一眼,鼓励的说道,“小婧,做的不错!” “不过是做的我应该做的!”长孙婧说道,“不过还是让他给跑了出来,是我失误了!” “长孙斐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活着回来了!哼,看来你们一早就开始算计我了吧,降我为军需官,故意将我留在后方军营中,而听命于我的士兵又给我留了大半,让我以为有机可趁。赵平垣带兵前去相救,抽去了一部分兵力。然后前方消息传来,军营混乱,让我以为实际已经成熟了,只是没有想到掉入了你们的陷阱之中。你们居然隐藏了部分兵力在营中,这就是请君入瓮吧!” “若是你心中没有反意,我们的陷阱对你根本没有作用!”长孙斐淡淡的说道,“而你则完全是被私人感情蒙蔽了理智。若是此次被你得逞,我军人马回不来,后面又有大陈的追兵的话,后果会如何?你不是一直想要杀我吗?我给你一个机会,放了闻大人,我们单打独斗,你若是有本事,就来杀我本王好了!” “你当真?” “本王还会跟你开玩笑不成?”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本王也要让你心服口服,杀不了本王,只是你太无能了!” 方将军死死的瞪着长孙斐,将闻世年往旁边推了一把,握着剑,大喊了一声,朝着长孙斐就杀了过去。 “都不许帮忙!”长孙斐说着便从马上跳下,迎战。 两人单打独斗,短兵相接,互斗了十几招,很快,方将军手上的兵器就被长孙斐给击落。 方将军想要弯腰捡起长剑,长孙斐手中的长枪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面。 “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如此的大言不惭,你真应该跟白家兄弟多学学,也不怕丢了他们的脸!”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哼,我技不如人杀不了你我认了,你杀了我就是了,我知道你也已经忍我好久了!”方将军一脸的视死如归的说道,“只是没有能够为白将军报仇,到了地下,没有脸面对曾经的兄弟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涌了一口血水出来,低头一看,胸口已经被贯穿了。 闻世年抽回手中的刀,血水溅了他一身,冷冷的说道:“跟这种叛贼,王爷何必那么多的废话!简直就是死有余辜!” “没有想到闻大人一介文官,杀人居然如此的干净利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长孙婧说道。 “唉,那是这种人根本就人人得而诛之!这一次给王爷郡主添麻烦了,我也总算是做了一点事情,手刃了这叛贼了!”闻世年说道。 “其他人呢?”长孙婧没有理会闻世年,看着长孙斐问道,“昨晚宁无忧跑来说妄谷有埋伏,到底怎么回事?” 第三百七十二章 留下来给我当相公 听到了沈婳的名字,长孙斐的脸上沉了一下,强迫自己不要往最坏的方面想,说道:“我们的确在妄谷中了埋伏,幸亏她来得及时,我们没有继续深入,否则恐怕会全军覆没!我们与柔夷联军损失惨重,暂且先退了回来!” “真的是这样!”长孙婧的眸子动了动,又问道,“其他人呢?平垣没事吧?” “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追兵,幸亏他及时赶来断后,现在差不多应该快回来了!”长孙斐说着便命令大家还回营地。 刚刚回到了营地,焦虎就迎了过来,对长孙婧说道:“郡主,快去看看赵将军吧,他受伤了,不过不用担心,只是皮外伤而已!” 长孙婧的脸色一变:“受伤了!”急忙前去看望赵平垣。 焦虎又对长孙斐说道:“王爷,事情都解决了吗?” 长孙斐挥了挥手,士兵将方将军的尸体抬了出来。 焦虎叹了口气,说道:“他这是罪有应得,唉,都怪我,我应该劝劝他的!如果我能够早点发现他的意图,或许就不会酿成今日的祸事了!” “依本官看焦将军就不必假惺惺了吧!”闻世年一脸冷笑的走了出来,“你们白家军的人都没安好心吧?白家包藏祸心图谋不轨,你们既然是白子玉一手带出来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王爷,依下官看来,未避免今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应该将这些效忠过白家的人全部拿下!” “你!”焦虎恨恨的咬着牙,瞪着闻世年,“我们虽然是白将军一手带出来的,但是我们忠心为国,鞠躬尽瘁,没有半点私心!闻大人因为一人而责怪我们全部白家军的人,未免以偏概全了吧!” “什么叫以偏概全?今日之事若是这姓方的得逞了,你可知道后果有多严重?”闻世年说道,“本官这叫做防范于未然!王爷,还是请你做定夺吧!只是经此一事,我们的士兵要如何跟白家军共处?难道要时时的提防着他们吗?” 长孙斐负这手,扫了一圈将士们,回眸望着闻世年说道:“闻大人上过战场吗?” “下官乃是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怎可上战场呢?”闻世年说道,“王爷这是何意?” 长孙斐淡淡的说道:“闻大人既然没有上过战场,自然也不会知道将士们在战场之上有多拼命了,面对敌人,他们舍生忘死,互相护持,那一刻根本不分什么南方军系与北方军系,他们都是大周的将士,在为了大周而战!你会防着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吗?若是闻大人有机会上战场,应该就能够体会到那些同生共死的兄弟,我们是可以放心的将我们的性命交托的人。所以,闻大人,你完全是多虑了!” 这时候有士兵禀道:“王爷,武将军,黎将军与纪将军回来了!” “快些开门!”长孙斐说道,顿了顿,又说道,“闻大人今日受到惊吓,所以有些胡言乱语,先回去休息吧!他的话,焦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王爷,下官……”闻世年还想分辩几句,被长孙斐打断:“送闻大人回去休息!” “是,闻大人,请!” 几位将军陆续回来,在营帐之中汇报战况。 “虽然这一次我们损失惨重,但是根基未伤,假以时日,就可以恢复战斗力了!”黎城杰说道,“方才与柔夷也取得了联系,他们的伤亡也不小,现在也是养精蓄锐,配合我们的下一次行动!” “知道了!”长孙斐说道,“战场之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只是此次全然在意料之外,对将士们来说,也比较的震撼。身体很容易恢复,但是士气却不是那么容易振奋的。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除了让将士们恢复身体,防备大陈偷袭之外,更重要的是,将战士们的士气提升起来,诸位都是久经沙场之人,这一点不需要本王提醒吧!“ “是!” 武阳问道:“那些陷阱究竟是何物?为何此前我们从未听说过,威力甚大!” “具无忧郡主说,那东西叫做炸药,是何宇田秘密研究出来的,所以外人并不所知!”长孙斐说道,“本王已经派人前去大陈打探消息,看看能否有些有用的线索传回来。在那些东西爆炸发出巨响的时候,我闻到了一些味道……” “王爷指的是硝石的味道?”黎城杰说道,“属下也闻到了!王爷是不是觉得这炸药与鞭炮有几分相似?不管是声音还是气味,只是威力比鞭炮大多了!所以属下猜测,这炸药或许就是以鞭炮改良来的也不一定!” “有道理!”长孙斐说道,“黎将军,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在军中找精通这些方面的人,好好的研究一下,看看是否能够也研究出这炸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是!” “诸位昨夜都幸苦了,先下去休息吧!”长孙斐又道。 “是!” 众人暂且退下,唯独武阳留了下来。 长孙斐突然抬头看着武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武阳便抢先说道:“王爷,你是想要将这里的一切交给我,然后你去找郡主?” 长孙斐笑了笑,说道:“不愧是多年的兄弟,还是你了解我,我现在能够信任托付的也只有你了!” “那么王爷为什么认为我一定会答应呢?”武阳说道,“第一,那狭缝的深不见底,从上面掉下去生还的几率能够有多少?第二,王爷自己也说了,我们不但是人员伤亡问题,方将军谋反,士气更是大跌,大陈也随时可能前来偷袭。现在有多少双将士的眼睛盯着王爷你,若是王爷你离开了军营,你让将士们心中该如何想?王爷,我知道你与郡主之间感情深厚,但是我还是想要劝一句,大局为重!” “她本来不会出事的,她是为了我才特意赶来的。她掉下去的时候,我只能跟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你知道那么感觉吗?我宁愿掉下去的是我!而且,我相信,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长孙斐说道,“她还在等着我,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找到她!” “难道王爷要为了一个女人抛弃我们吗?”武阳说道,“难道王爷要辜负陛下的嘱托吗?将士们跟着王爷出生入死是信任王爷,不管是北方军系还是南方军系,都打心眼儿里佩服王爷,认为王爷是运筹帷幄,能征善战的英雄。何宇田与程仪是不会放过这一次大好的机会的,王爷还是三思而后行!” “我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算什么英雄!”长孙斐一拳打在了柱子上面,闭上了眼睛,掩藏住了眸子里面深深的痛苦,“不管我怎么误会她,在最后她的心中都是记挂着我的,甚至可以忘记自己的性命,而我却在一次次的辜负她!白子珏可以为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我又能够为她牺牲什么呢?我总说自己可以为她放弃一切,可是到头来,我顾虑的东西居然如此之多!” “武大哥说得对,现在军营之中确实离不开你!五哥,你是一军之帅,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柱,无论如何,你都是不可以倒下的!”长孙婧打开帘子进入,“但是若非无忧她及时报信,我们的伤亡还会进一步加大,她是我们的恩人,所以她,我们也不能不管!五哥,你若是信得过我,我愿意替你走一趟!我误会过她,也让我还她这个人情吧!” “平垣的伤没事吧?”武阳关切的问道。 “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不碍事,休息几日就好了!”长孙婧说道,她又看着长孙斐,“怎么样,五哥?” “小婧,拜托你了!”长孙斐深深的叹息说道,眼睛里面全是无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五哥放心吧,我一定会将她带回来的!” 太阳慢慢的隐藏在了云翳之中,天色阴了下来。 “你没事吧?” 沈婳站在窗口观察着外面的情况,闻言立刻转身,走到了白子珏的身边,笑道:“你终于醒了!我没事,有事的是你!” “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白子珏欣慰的笑了笑,他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沈婳说道,“我们从狭缝跌落,应该是掉入了下面的地下河中,被河水冲到了这里。这村子倒是个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你也是被他们救的。只是这村子好像不许外人进入的样子,不知道是在躲避战争还是在躲避什么人!” “是吗?”白子珏的眸子动了动,想要坐起来却碰到了两根断掉的肋骨,疼的只吸冷气。 “你的伤势很重。去年我们遇到龙卷风的时候你受过的伤未愈,现在又添了新伤,好好的躺着吧!”沈婳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躺好。 “我皮糙肉厚,没事的,不用为我担心!”白子珏说道,“现在我们需要想办法联系上面的人,让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只是这村子既然排斥外面的人进来,应该不会让我们跟外面的人取得联系的。现在是我们被关在了这里面吗?” “他们既然会救你,又没有杀我们,应该都是善良之辈,方才我观察了外面的村民许久,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而已!”沈婳说道,“此事还需要见到了这里领头的人方可!”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上午见到过的那个姑娘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说道:“中午了,你们吃些东西吧!爷爷应该快要回来了,事先提醒你们一下,如果爷爷觉得你们要是有问题的话,你们会被杀死,若是没有问题,这辈子就留在我们村子里面吧,反正这里山清水秀的,很适合居住的!那个,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好多了,多谢姑娘相救!”白子珏说道。 “你可别忙着道谢,我救你也不是白救的!”姑娘红着脸坐在了床边,梳着自己的辫子,“要是爷爷觉得你没有问题的话,你就留在这里当我的相公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兄妹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 找到神秘的毒医谷 没有想到这姑娘年纪不大,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如此的奔放,叫白子珏都愣了一下,最近微微上扬,笑道温和却有些勉强:“姑娘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姑娘歪这头一本正经的说道,“爷爷说我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我想要你给我当相公!你难道是嫌弃我吗?” “这倒不是!”白子珏笑了笑说道,“只是我不能够娶姑娘,因为我已经有了心上人了!” 姑娘沉默了一下,说道:“可是,你们是不能够离开这个村子的,因为如果你们泄露了村子的秘密,将坏人引进来的话,我们会遭殃的。我很同情你,因为你可能不能够见到你的心上人了。如果你实在是不愿意当我的相公也没有办法了,爷爷说过,强扭的瓜不甜!” “我们只是无意间来到这里的,根本不知道这个村子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不能够离开?”白子珏说道,“如果你们只是不希望外人进来的话,我们发誓,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这个,可不是我能够做主的!”姑娘说道,“因为这毕竟关系到我们村子里面所有人的性命。好多的坏人在找我们,如果被他们找到就糟糕了……” “为什么会有人要找你们呢?”沈婳问道。 “因为他们贪心啊,他们想要得到……” “鱼儿,我回来了!”一道苍老但是威严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姑娘的话。 “爷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姑娘高兴的跟个孩子一般,急忙起身迎了上去,挽住了踏进门的一个老者,“来来,这两个就是今天来到村子的,你给看看,是打村子的注意的不?” “鱼儿!”老者的脸色沉了一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言多必失,在陌生人面前,少说两句!” “知道了!”鱼儿吐了吐舌头。 “年轻人,你们好啊!”老者头发花白,但是眉目却很慈祥,举手投足间很有气度,不似一般的山野村民,“你们是怎么来到这个村子的?” “老人家,我们也是无意间来到这里的,很抱歉打扰到你们的隐居生活!”沈婳说道,“请问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姑娘,现在是我再问你,而不是你在问我啊,先回答我的问题吧!”老者笑道,“你们放心,只有你们没有恶意,我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我当然相信!”沈婳说道,“你们会救我们,而不是直接杀了我们,就知道你们肯定是善良的人。我也很诧异,大名鼎鼎的毒医谷的人居然会是如此淳朴的人!” 老者的脸色大变,对着沈婳怒目而视:“你们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老人家误会了!”沈婳说道,“我们会来到这里的确是无意的。这里既然如此隐秘封闭,但是我兄长的伤势却又处理的如此之精妙,让我相信这村子里面必然有高人存在。在屋子里面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情况,发现这里的小孩子都将胡云草当作零食,而胡云草虽然不是剧毒之物,但是却也有毒性,除非这些孩子天生具有抗药性,也就是说从小的时候就泡在药浴里面,所以对一般的毒物是有抗药性的,但是我还不能够确定!” 顿了顿,沈婳继续说道:“方才老人家里进来的时候,我注意到老人家你的小拇指缺了一节。我曾经听人说起过,毒医谷的人因为常年沾染剧毒的关系,所以小指头会是黑色的。联想了一下,猜测这里可能就是毒医谷的隐居之所。这几十年来江湖上都没有再听说过毒医谷的事迹,让神医谷变得是越发的扑所迷离,原来是找到了这么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了!” “小姑娘年纪小小,很聪明啊!”老者笑了笑,“只是有时候太聪明了未必是好事!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正是毒医谷的谷主!既然你知道毒医谷,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释太多了,很抱歉,这里的事情是不能够泄露出去的,所以……我会让你们走的舒服一些的!” “爷爷!”鱼儿拉着老者的衣服,“不一定要杀了他们吧,把他们留在村子里面不就好了!” “鱼儿,他们跟这些村民不一样,他们太狡猾了,我害怕村民会被欺骗的!”老者劝道。 “老人家,可知道符妥?”沈婳又问道,“毒医符妥!” “他?”老者的眉头一抬,“他还活着?呵呵,当年我不愿意卷入江湖的腥风血雨之中,提议带领大家找个地方隐居的时候,他不愿意,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这些年闯出些名堂没有?” “鬼医的名声还是十分响亮的!”沈婳说道,“只是他现在已经被大陈的人抓走了,生死未知!” “爷爷,符妥是谁啊?”鱼儿好奇的问道。 “哦,这是爷爷的弟弟,当年你还没有出声呢,自然不知道!”谷主慈祥的说道,“生死有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谷主,你们对我们有恩,所以我想要提醒一句,实不相瞒,可村子恐怕危险了!”沈婳说道,“我们是因为地震的关系,大地裂开,我们从上面跌落,被河水冲到了这里。但是我们下落不明,我们的朋友肯定会前来寻找我们,这里可能会引来很多的人!谷主也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们,我们不是所谓的先前来打探消息的人,否则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你们!” “爷爷,现在怎么办啊?”鱼儿紧张的拉着谷主的胳膊,“村子岂不是很危险?” “鱼儿不必害怕!”谷主安慰道,“我们虽然与世无争的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但是别忘了我们还是毒医谷的人,他们要是敢来,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你们两个,是给我们的村子带来灾难的人,我更加不会饶了你们!”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妄谷的士兵也都撤走了。 “四儿姐姐,现在已经无人了,我们可以下去了!”阿忆看着深不见底黑漆漆的狭缝说道,“阿姐她,还活着吗” “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会就这么容易死了呢!”四儿坚定的说道,“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四儿警惕的回头,喝道:“什么人!” “是我!”只见着,夜色里,长孙婧一身黑衣,款款走来,身后跟着几个护卫。 “不知道郡主前来所谓何事?”四儿说道。 “不管如何,这一次宁无忧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也不会就这么的眼睁睁的看着的!”长孙婧说道,“所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郡主一个人吗?”四儿问道,“鬼王呢?” “军营中有些要事,五哥抽不开身!” “呵呵!”四儿冷冷的笑了笑,“向来不是如此么?在鬼王心中家国大事向来都比小姐要重要的!” 长孙婧看了她一眼,觉得没有必要为此事争辩,看来一眼狭缝,说道:“深不见底,该如何下去?” “想要下去,自然会有办法的!”四儿说道,“即便是用双手爬下去!” “既然要下去,怎么能够少的了我呢!”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着白子珮走了过来,面上的表情倒是没有许多的悲伤,反而是一股自信:“我跟你们一样相信,他们肯定还活着!” 他走到了边上,看了一眼下面,笑道:“看来,我是来对了,交给我吧!” 白子珮说着拿出了几个手环一样的东西,说道:“将此物戴在手上,触发这个机关的时候,会有铁爪弹出来,这钢丝虽然细,但是却可以承受上千斤的东西,所以绝对的安全!这狭缝深不见底,我们先用绳子下去,若是绳子到头,却还不到底的话,我们只能够自己徒手爬下去了,不过,有了这个东西,就要方便的多了!” “真有你的!”四儿赞赏的说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赶快下去吧!” 几人将绳子套在了腰上,留了人在上面照应,然后下去。虽然途中很艰险,到了后半夜,几人才平安到达了下面。 没有丝毫的月光,下面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四儿拿出了夜明珠,照了一下周围。 “没有想到这里居然还是别有洞天,这下面居然有一条河!”长孙婧说道,“我们分头找找吧!” 几人将周围都找了一遍,但是没有任何线索。 白子珮说道:“会不会是掉到了河中,被河水冲走了?” “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四儿说道,“而且,若是如此,他们生还的几率应该更大才对!我们可顺着河流找下去!” 几人立刻沿着河岸找去,没有走一会儿,到了这狭缝的尽头,已经没有路了。几人又下到了河中,准备游出去。 虽然是七月,这河水却冰冷刺骨。几人在漆黑中游了大半夜,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些光线,有几分豁然开朗的感觉。 “看样子,我们到头了!”四儿说道,急忙加速朝前游去。 四人刚刚从洞子里面游出来正准备上岸的时候,忽然同时脑袋一昏,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之下,晕了过去。 柔夷军营。 “少主,我方才打听到了一件事情!”独孤啸脸色严肃的赵令扬的耳边说道,“柔夷与大周的联军吃了败仗!” “胜负本来就是兵家常事!”赵令扬淡淡的说道。 “不仅如此!”独孤啸继续说道,“我还听说宁无忧也赶赴战场,但是有去无回!少主,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既然宁无忧已经死了,能够帮助我们的人已经不在了,我们是否还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赵令扬沉默了一下,说道:“她真的这么容易就死了吗?暂且稍安勿躁,再等等看吧,除非我亲眼看到她的尸体!” 第三百七十四章 谷主的礼物 “爷爷,真的要将东西给他们吗?”鱼儿扶着谷主,边走边小声的说道,“你不是说这应该是我们守护的宝贝吗?” “不错,这的确是我们的宝贝,但是若是只能够给我们带来灾祸的话,就不是该珍惜的了!”谷主说道,“毒医谷与神医谷本就是同宗,后来互相残杀倾轧,也皆是因为欲望。这世上之人都希望自己能够长生不老,这玉蛹就能够使人达到这个目的,所以两派为了得到对方手上的关于玉蛹的线索,而争斗了上百年。我相信天道轮回,生老病死皆因天道,这世上岂有人能够逆天之人,所以有哪里会有长生不老之人,不过都是传说罢了,只是世人不信罢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若是想要真正的安稳,只有让世人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传说!” “爷爷为什么觉得他们是能够揭开这个传说的秘密的人呢?”鱼儿又问道。 “这两人年纪虽轻,但是绝非池中之物,乃是人中龙凤啊!”谷主说道,“特别是那丫头,叫我完全看不透。” “爷爷,你难道就不担心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后,然后把我们灭口了怎么办?”鱼儿又说道,“爷爷常常跟我们说人心险恶,为什么爷爷这一次这么相信他们呢?爷爷,最安全额做法还是将他们留在村子里面吧!” “鬼丫头,你是看上那小子了吧!”谷主点了点鱼儿的鼻子笑道,“那小子跟我们不是同类人,你们不合适,所以你这份心思也收起来吧!至于我为什么会相信他们,爷爷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不过爷爷也不会一点准备都没有的,你就放心吧!” “他怎么会突然说要将东西给我们?不会有什么阴谋吧?”白子珏看着前方祖孙两心怀疑虑的说道。 “说实话,你现在身受重伤,而我又完全不会武功,这里却是毒医谷,实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要是真的想要杀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沈婳扶着白子珏,“不过小心为上还是不错的!” 不一会儿,谷主就带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山洞。 这时候他从怀中拿出了两粒药丸,递给了沈婳与白子珏,说道:“这山洞之中有我布下的毒气,我与鱼儿因为体质的缘故,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你们还是事先服下解药吧!” 沈婳接过,毫不犹豫的服下了,笑道:“多谢谷主!” 白子珏见沈婳服下,心中虽然有些疑惑,还是也吞下了。 谷主也笑道:“小丫头,不怕我用毒害你们!” “以谷主的功力,想要杀我们易如反掌,何必用这样的手段?”沈婳微微一笑,“若是这个时候还防备着,未免也就小人之心了!” “丫头,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啊!”谷主的心情显得很愉悦,“你们跟我进来吧!” 说着,谷主与鱼儿率先进入了山洞之中,沈婳扶着白子珏随后进入。刚刚的走进的时候,这山洞之内的瘴气甚浓,他们不由得一阵晕眩,若是没有提前服用解药的话,只怕这会儿已经是个死人了。 越往内走,光线越暗,而这山洞内因为瘴气的缘故而不能够点火,于是沈婳拿出了夜明珠照明。谷主回头看了沈婳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往前。 前方传来水声,很快就来到了一条小河边,谷主吹了一声口哨,很快就看见有个东西朝着他们的方向游了过来,然后那东西慢慢的爬到了岸边,竟然是一条鳄鱼。 “你们不用害怕,他很乖的!”鱼儿安慰道,“它很听爷爷的话,也不会攻击人!” 只见着谷主上前,蹲在了鳄鱼的面前,不知道跟它说了什么,那鳄鱼竟然乖乖的张开了嘴。谷主将手深入了鳄鱼的嘴里面,然后掏出来了一个用油纸包裹之物。 “这便是你们要的东西!”谷主打开了油纸,将里面的一个铁盒子递给了沈婳。 沈婳接过,打量了一下,有些疑惑的说道:“就是这个?可是要怎么打开它?”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谷主说道,“前几位谷主研究了很久也没有能够找到打开它的办法,至于你们能不能给打开它,就要看你们的缘分了!” “多谢!”沈婳说道,“多谢谷主对我们的信任,不管我们最终能够揭开最终的秘密,这里的消息,我将永远守口如瓶!” “哈哈哈!”谷主笑了起来,“你们能够信守承诺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走吧,我送你一件礼物!” 沈婳与白子珏跟着他们又来到了外面,有村民们热情的打招呼,脸上完全洋溢着单纯美好的笑容。 “真的没有想到这些会是毒医谷的弟子!”沈婳感叹道。 “人们对于别人的评价完全靠着自己的猜测亦是人云亦云,想当年毒医谷,一闻毒医二字,便认定我们乃是以毒害人之人,而心存偏见。事实上,除了极个别的人,我们大多数还是喜欢宁静,或许我们喜欢以毒物为伴,但是却没有害人的心思!”谷主笑道,“其实这世上最毒的毒药又岂有人心来的更为狠毒呢?我当年就是看破了那些尔虞我诈,才找到了这个隐居之所,本以为就此可以安安静静下去,知道世人将毒医谷完全的忘却。今日你们进入这里,就完全是天意了,或许上天也不愿意那个秘密就此隐藏吧,亦或是上天想给予那些还在为了长生不老而争斗之人以警示吧!” 说着,四人来到了山阴处,谷主指着前方的一棵植物说道:“你们可认识那样东西?” 沈婳惊了一下,不由得看了白子珏一眼,说道:“金厚草!” “你们居然认得此物!”谷主笑道,“丫头,你的见识果然不一般啊!这金厚草世上存活的手指都能够数的过来啊!丫头,你身上中了蛊毒,这根金厚草算是我送给你额外的礼物吧!” “这……”沈婳迟疑了一下,“这金厚草极其不易存活,我也知道要栽培出一根要花费很大的心血,这礼物未免也太贵重了!” 谷主亲自将金厚草拔了起来,说道:“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不然这金厚草即是救你的东西,将来也是能够取你性命的东西!” “多谢谷主!”沈婳的心中有些震撼,没有想到谷主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如此的信任。 谷主亲自以金厚草解了她身上的蛊毒,期间有人前来谷主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他的脸色微微的一变,点了点就没有下文了。 解毒完毕之后已经是到傍晚时分,谷主又热情的招待了沈婳与白子珏吃过晚饭。 “谷主的大恩,沈婳永世难忘!”沈婳真心实意的感谢道。 谷主却别有深意的笑了:“不必永世不忘,你忘了才是最好的结局,而事实上,你们也应该会很快的忘了我们,忘了这里的一切!” “怎么会呢……”沈婳说着脑袋忽然晕了起来,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白子珏脸色一变,急忙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谷主脸上的笑意未减少:“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罢了!你们放心好了,我既然答应过不会害你们,就不会对你们怎么样,只是我也需要对我的村民们负责!” 白子珏晕晕乎乎的来到了沈婳的身边,侧眸看着几人:“警告你们,不许动她!”说着,也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这时候几个村民进屋,说道:“这两人怎么处理?还有那几个进来的又该怎么处理?” “他们怎么来的就让他们怎么回去吧!”谷主说道。 “爷爷,真的要他们走啊,他的伤还没有好呢!”鱼儿不舍得说道。 “鱼儿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命,你也应该有你的命数,也不是与他们纠缠在一块儿!”谷主说道,“带他们出去吧!” 几个村民将沈婳与白子珏抬了出去。 “鱼儿,你跟我来一下!”谷主将鱼儿带到了卧室里面,然后从一个箱子里面拿出了一卷羊皮纸,展开,是一副十分古老的画,画上面是一个女子的肖像,还有一些神秘的文字图形。 “我当年就是根据这幅画上面的线索找到了这个隐蔽的地方,而这副画儿上面也说了会有一个女子的到来,这一切都或许是天意!” “是吗?她真的可以吗?” “鱼儿,你要相信,这世上总有被上天眷顾的人,他或许不会比别人更加的幸运,或许会经历更多的磨难,但是却肩负着上天的使命!”谷主笑道,“而爷爷愿望,却是你一生安乐长宁!” 天色渐渐的泛起鱼肚白,几缕阳光从罅隙的缝隙之中洒下,平静的河面泛起点点光亮。 沈婳慢慢的撑起身子,脑袋混混的钝痛,睁开眼睛,模糊的光线中,前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的身影。她凑了些,惊了一下,急忙跑过去,挨个叫了起来:“四儿,阿忆,婧郡主,白子珏,子珮,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几人也陆陆续续的醒了过来,四儿大喜,抱着沈婳说道:“太好了,小姐,你没事就好了,没事就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沈婳问道。 “小姐不是从狭缝中跌路了么?我们都是来找你们的……只是,我们怎么都晕倒在这里了……”四儿想了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们下到了这里,然后呢……子珮,然后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子珮脸上疑惑不已,摇了摇头。 “你们呢?”长孙婧问道,“你们还记得什么事情吗?我反正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们……我们从上面掉了下来,然后呢……”沈婳想了想,脑子里面也是一片空白,“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当时晕倒了吧!” 白子珏想要站起来,但是一动就触碰到了伤口,反应了过来说道:“我的伤势被人处理过,我们应该不是掉下来就昏迷了,这期间应该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我们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山人自有妙计 “那么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救了你们,又没有伤害我们,为何又要抹去我们的记忆呢?”长孙婧蹙着眉头,按了按隐隐发痛的太阳穴说道。 “或许是不希望我们打扰他们的生活吧!”沈婳说道,“只有确定对方没有恶意就行。而现在我们应该回到上面去吧,毕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战事的发展,而不是纠结这些事情!” “小姐说得对!”四儿说道,“我们现在虽然是在这狭缝之中,但是毕竟这里还是大陈的地盘,逗留的久了,还是会有危险的,我们应该尽快回去才是!” 几人借由白子珮的工具以及上面的绳子,顺利的回到了地面之上。 上面,长孙婧带来的几个护卫还等在原处,见着几人上来也是松了一口气,复又脸色一沉,上前说道:“郡主,你们平安的回来实在是太好不过了!方才收到的消息,程仪带兵偷袭我们的营地,王爷领兵防御,事情十分的紧急,请郡主立刻赶回去!” “我知道了,我现在立刻赶回去!”长孙婧说道,她顿了顿,又回头看着沈婳说道,“跟我一道回去吧,五哥十分的挂念你!” 她的话说完,几人都看着沈婳,等着她做决定。 只见沈婳淡淡的笑了笑,眸子里面有几分哀思,淡淡的说道:“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做完!” “你是不是在怪五哥,他也有自己的不得已,希望你能够理解!”长孙婧,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会为他们两人说话。不过有时候想到自己那一段算的上逝去的感情,若是身边自己在乎的人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好的吧。 “我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和担负着的使命。我不怪他,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沈婳淡淡的一笑,“若是我跟他的缘分未尽的话,以后还会再见面的!”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告辞,保重!”长孙婧话落,转身带人离开了。 白子珮拍了拍沈婳的肩膀,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你终于聪明一回了,终于看清楚谁才是对你最好的人了,选择我二哥,绝对没错!” 白子珏在白子珮的脑袋上面敲了一下,将他推到了一边,白了他一眼说道:“少说两句!” 白子珮不服气的张牙舞爪:“我难道说错了吗?” “放心不下赵令扬?”白子珏说道,“先回去吧,大陈既然偷袭大周,不知道帕黛有何动静,回去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够帮得上忙吧!” “嗯,好!”沈婳说道,她看了看天色,轻轻道,“这个时辰,他也应该行动了!我们立刻回去!” 下午时分几人回到了柔夷军营,见着白子珏与沈婳两人都平安回来,帕黛十分的激动,眼眶都红了,拉着沈婳的手说道:“幸好你们平安的回来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才好!” “你这是打算要做什么?”白子珏见帕黛一身戎装问道。 “大陈偷袭大周,我们既然与大周是同盟,也不能怪坐视不管,打算助大周一臂之力!”帕黛说道,“方才已经清点完兵马,正准备出发了!” 沈婳眸子微微一动,说道:“程仪善守不善攻,未必是长孙斐的对手,你大可不必亲自前去相助,可派一小部分人前去壮一下声势。不过,有一件事你倒是必须要做,现在带兵出发,不过不是去大周的方向,而是去妄谷埋伏,咋大陈的军队回去的时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陈既然目标是大周,未必这么快就会班师回去。而且,妄谷既然是险要之道,他们也未必会如此大意的涉险!”白子珏说道,“不知道你为何要做这样的安排?” “你们只管去就是了!”沈婳说道,“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帕黛望了白子珏一眼,又打量着沈婳,,沉思了一下,说道:“姐姐,我相信你,我现在就去安排!” “到底有什么玄机啊?”白子珮缠着沈婳说道,“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的,你难道早就做了什么安排?说嘛,说一下嘛!” “说出来就没什么意思了!”沈婳笑道,“你等着看就知道了!还有,子珏的伤势很严重,扶他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不说就不说!”白子珮哼了一声,扶着白子珏回去,“二哥,说你这牺牲也太大了,几次三番的为了女人连命都不要了,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关键是人家未必领情啊!说不准,明儿,长孙斐招招手,她就跟人家跑了。你呢,除了一身伤之外,什么都得不到!” 白子珏笑了笑:“要不然呢?” “她心中对你必然是感激与愧疚的,只是你自己脸皮薄,不跟她提要求。要我说,你牺牲这么大,不管怎么样也得将她留在身边吧,要不然就太便宜长孙斐,他做了什么?要是最后,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你甘心吗?”白子珮气呼呼的说道,“二哥,你就是人太好了,太好的人最容易被欺负,也更容易被辜负,懂不?” “子珮,你想错了一件事情,我救她,不是为了让她回报我的,若是她能够平安幸福,就够了!”白子珏淡淡的笑道,“你无怨无悔的守在佩戴的身边,就是为了让她感动,然后以身相许吗?” 白子珮嘟嘟囔囔的说道:“要是她能够想通了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不过,我也没有那么龌蹉,最重要的还是希望能够帮她做点事情,然后能够在她身边就好。我知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只要看着她,就能够感受到心里面很宁静,仿佛她就是归宿一般,感觉被束缚了却又很自由!”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起来了!”白子珏笑了笑,说话间已经脱去了外套,躺在了床上,“若是你真心的喜欢着一个人,那么就会理解我现在做的一切!” “我能理解你,但是理解不了那女人!简直就是眼睛瞎了,看不到你对她的好,只知道挂念着一个不在她的男人!”白子珮牙帮子咬的紧紧的说道。 “你是在说婳儿还是再说帕黛?”白子珏笑道。 “唉,女人都是这副德行!” “好了,我休息一会儿。战事一旦有了什么新的进展,立即前来告诉我!” “知道了,我出去了!” “小姐,你们在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到了帐篷之中,四儿再一次的问道。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我确实想不起来。不过,有一样东西我很疑惑!”说着,她拿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铁盒子。 “这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是后来才发现在我身上的!”沈婳说着,拿出了靴子里面的匕首,在铁盒子上面使劲儿的划了一下,但是这铁盒子的外表没有丝毫的划痕。 四儿更加的惊奇了,说道:“这把匕首削铁如泥,但是这小小的盒子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这东西到底是用什么制成的?还有这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我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沈婳说道。 “这个答案或许就在那狭缝之下,我们要不要再下去一次?”四儿问道。 “不可,你们这么多人,而且都是高手还是被弄晕,之后也没有了记忆,就说明了对方不是普通之辈,而且是不希望我们记起他们的。若是我们再去,说不定会有危险!”沈婳说道,“不过,此事暂且不必着急。待战事过后,再好好的研究!” 正说着,赵令扬与独孤啸两人前来拜访。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死的!”赵令扬冷冷酷酷的看着沈婳。 “对我这么有信心?”沈婳歪这头笑了笑,“你的性格谨慎,这可不像你啊!” “因为我相信老天爷不会对我那么狠绝的,你既然是我的希望,他又怎可忍心又叫我绝望?”赵令扬说道。 “这一次大周与柔夷被大陈挫败,那么赵默的太子之位应该更加的巩固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独孤啸说道,“有什么是我们能够做的?” “我不知道赵默的太子之位是否更加的巩固,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大周与柔夷未必会败!”沈婳笑道,“不信,我们等着消息就是了!” 大周营地。 “五哥,现在情况如何了?”长孙婧爬上寨台,观察了下方的情况,问道。 “已经进攻过几次了,不久之后应该就会进行下一次猛攻!”长孙斐说道,“程仪善于攻心,炸药的威力无法发挥到战事之中,便在周围爆炸,以声音惊扰我军将士的心理。他们经历过那场战争,心中有惧啊!你回来就好了,你有什么收获吗?” “你放心好了,她还活着,不过,还是回去了柔夷!”长孙婧说道。 “如此就好!” 正说着,对方进攻的鼓声响起。 长孙斐脸色一沉,说道:“又来了!准备迎敌!” 只见着下方大陈的士兵如潮水一般的袭来,周围的炸药声响起,如惊雷一般,与杀喊声混在一起,的确叫人胆战心惊。 这时候黎城杰上来,疾步走向了长孙斐,笑道:“总算是完成了,这下子可以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什么东西!”长孙婧问道。 长孙斐一笑:“太好不过了!小婧,你看着吧!” “只不过遗憾的,原料有限,做出来的东西不多,但是绝对可以将对方震慑住,壮壮我们的声威!”黎城杰说着,挥动了一下手上小旗子。 下一刻只见着数十个冒着烟的物体被扔到了半空之中,在快落入大陈军队的时候爆炸,顿时,一片烟雾之中,数人被炸翻在地,尘土飞扬,血肉飞溅。下一刻,一声接一声的爆炸的声音响起,对方的阵势依然已经大乱,争相践踏。 第三百七十六章 前后夹击,腹背受敌 不一会儿,鸣金声响起,对方撤兵。 “可恶,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也制作出来炸药!”程仪远远的观察着前方的战事,有些挫败的一拳打在了桌子上面。 “在我的意料之中吧,不过,时间如此之短,对方也不会做出太多来,改变不了局势的!”何宇田淡淡的笑道,“在进攻就是了,不趁此机会一举将大周击败,后面就麻烦了!” 正说着,一个士兵面色焦急的禀报道:“启禀将军,军师,军营后方被人偷袭,意在粮草!” 闻言,程仪与何宇田的脸色具是大变。 程仪更是惊的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眸子一转急忙问道:“偷袭的人是谁?” “对方以游击方式出没,每次都是扰袭的方式为主,尚且未查出身份!”士兵说道。 “军师怎么看?”程仪又问道。 何宇田悠悠的看着远方,说道:“柔夷军队虽然旗帜飘动,但是以尘土来看,不似有那么多人,看来对方是想要迷惑我们,然后偷袭我后方,来个围魏救赵!” “现在如何是好?”程仪又问道,“攻还是回?” “没有想到长孙斐这么快就找到了应对的方法,现在大周的气势也上来了,我们现在进攻,未必能够很快的拿下,而后方,若是我们的粮草有了闪失,就大大的不妙了!”何宇田说道,“虽然有点遗憾,还是回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的想法跟你一样,对付长孙斐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暂且回去,再想对策吧!且我们退兵,有了上一回的教训,他们也未必敢追!”程仪说道,“传令下去,准备撤兵!” 寨台之上,看着对方正在撤兵,长孙婧十分的不解,说道:“大陈未败,他们既然冲着我们而来,为什么这就撤兵了?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蹊跷,还是对方是故意的,引诱我们前去追击,再设下埋伏!” 长孙斐目光幽深,淡淡的说道:“是有些蹊跷!他们撤兵的时机也不对,若是想要引诱我们去追击而设下埋伏的话,至少应该有颓败之势,而现在还是胜负未定,他们匆忙撤兵,除非后方发生了什么变故!” 正说着,一个士兵上来,将一封书信递给了长孙斐。 “信上说了什么?”长孙婧问道。 “是帕黛来的信!”长孙斐说道,“信上只是说柔夷会在大陈撤兵的途中伏击,希望我们能够追击,使得大陈腹背受敌!” “帕黛是如何知道大陈一定会撤兵的?”长孙婧问道,“还是柔夷在大陈的后方做了什么手脚,让大陈不得不撤兵!” “现在也只有这个解释了!”长孙斐说道,“既然柔夷已经定下了计划,我们势必是要配合的!传令下去,准备追击!” 大陈一路撤兵到妄谷的时候,乱石林立,空气之中的血腥味仿似还没有消散一般,周围也寂静的出奇。 “不对!”何宇田突然反应过来,说道,“我们中计了,快后撤,这里有埋伏!” 程仪一愣,说道:“这里?难道说是故意引我们撤兵的不成?我果然是太掉以轻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妄谷的四面突然一阵乱箭射出。 羽箭如雨点一般急促的射来,大陈军队大乱。程仪急忙指挥着防御,盾牌护了一圈,勉强抵御住了攻势。 “杀啊!”帕黛振臂一呼,一马当先,率领着士兵从山谷之上杀了下来。 程仪沉着冷静的指挥着士兵们迎敌,一个帕黛,他还是不放在眼中的。 一阵混乱的厮杀中,他又听见探子来报:“将军,长孙斐带人追上来了!” 程仪的脸色一沉:“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敢追上来!传令下去,全军化整为零,不求伤敌,以求突围,以区安小道回军营,速度一定要快!” “是!” 长孙斐带人很快就从后方杀了上来,手下大将也纷纷迎敌。 “大陈现在已经是化整为零,看样子是希望能够尽快的突围出去,看来对方果然是后方出了问题!”长孙婧说道,“只是观察一下可发现,柔夷的兵力也全聚于此,什么时候,又以什么样的方式能够绕过大陈的眼睛,到达后方,进行干扰的呢?” “这一点我也很奇怪!”长孙斐说道,“要突破大陈正面防线而绕道后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这一点柔夷没有半点的提示。除非是大陈自己内部出了问题,攻击他们后方的人本就是大陈之人!” “难道是大陈的内政出了问题?”长孙婧说道,“赵默回去,以太子之位坐镇,会有什么人敢如此行事?” 长孙斐悠悠的说道:“我暂时还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不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相信很快就会知道真相了!” 战场之上的厮杀还在继续,血水飞溅,血染长衫。将军与战士皆是舍生忘死,浴血奋战。 “何宇田!”帕黛将刀从身下的士兵的身体里面拔出来,瞪着不远处一派冷然的何宇田,眸子里面仿佛要喷出火了一般,“我要杀了你!” 说着,帕黛便朝着何宇田袭去。 何宇田依旧冷酷,嘴角上挑,笑的有几分轻蔑之意。 就在帕黛即将接近何宇田的时候,一位小将从旁杀出,与帕黛斗在了一处。而何宇田不慌不忙的驱马到了一边观战。 帕黛心中满是仇恨,见到何宇田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为步封报仇,自然是有几分分神,立刻是被那小将找出了破绽,一时防备不当,被划破了肩膀。 帕黛疾步后退了几步,小将趁机杀了上来,而她的后方也有两个大陈的士兵虎视眈眈,可谓是腹背受敌。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人影落在了帕黛的面前,一枪将那小将挑开,跨步向前,不过几招,那小将已经是他的枪下亡魂了。 帕黛也趁机解决后方意欲偷袭的两人,走上前说道:“谢谢你就了我!” “不必客气!”黎城杰淡淡的说道,“你即是柔夷女皇,又是女儿之身,何必身先士卒,以身犯险呢?” “我不是想要做什么表率立什么威风!”帕黛冷冷的看着何宇田,拿着刀指着他说道,“我只是想亲手杀了他,为步封报仇而已!” “我理解你的心情,烦请以大局为重!”黎城杰淡淡的说道,“你若是出事了,对我们双方都很麻烦!” “哼,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帕黛嘲讽的笑道,“黎城杰,我最不稀罕就是你来救我!” “随你!”黎城杰淡淡的说道,在看到有一队柔夷的士兵来到这里之后,他转身离开,再一次杀入阵中。 “女皇,你没事吧?”士兵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帕黛将目光从黎城杰的背影之上收回,冷冷的瞟了何宇田一眼,说道,“凡是取得何宇田首级着,赏黄金万两,良田千亩,世代封侯!” 得帕黛如此承诺,士兵们的情绪显然更加的高涨,纷纷杀出敌阵当中。 白子珮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加入的打算,看着帕黛安然无恙,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而目之所及,一片血染荒凉,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或许若干年后这里依然是繁花茂盛,这一仗或许会被栽入史记,但是这倒下尸骨,会有谁记得呢? 这场战争杀得昏天暗地,临近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如何?”长孙斐问道。 武阳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有些不甘心的问道:“还是让程仪跟何宇田跑了!” 长孙斐倒不怎么失望,淡淡的一笑:“不着急,好戏还在后头!” 他走向前几步,看望负伤的帕黛:“伤势严重吗?” “小伤而已!”帕黛说道,“可恨。还是让程仪跟何宇田给跑了!” “你如何知道大陈一定会由此处撤离?”长孙斐问道,“为何会做出如此安排?” 帕黛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一切都是姐姐安排的,她既然如此信心满满,我也没有不相信她的道理。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没错的!而且我们刚刚收到的消息,大陈的大本营也的确在被人袭击!” “如此说来,我们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长孙斐说道,“尽管程仪不计伤亡也要加速突围,目的就是为了回去解大本营的危机,但是此刻回去,未必赶得上,看来,好戏就要开始了!” 长孙斐嘴上说的轻松,但是心中却是沉了一下。无忧,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吗?看来你的计划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开始了!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情呢? 程仪率领大军快马加鞭的赶回去,以损失三分之一的人马为代价也要尽快回去解围。就在离大本营不远的时候,前方忽然一阵阵的黑烟冒起,不一会儿就火光冲天了。烧红了半边的天空。 程仪与何宇田具是脸色大变:“可恶,还是回来迟了一步!”说着,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回去。 大军返回军营的时候,里面已经是大乱。程仪的反应还算是迅速,稳定住了局面中之后,立刻组织人前去救火。 一直忙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大火才算是被扑灭了。只是粮草基本上已经是被烧光了,只剩下一片黑漆漆的焦炭。 “可恶,偷袭之人究竟是谁!”程仪咬牙切齿的说道。 何宇田也淡定不了了:“对方看来是大陈内部之人,亦或者是奸细。对抓到了活口严加拷问,一定要将对方的身份搞明白!” 如果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场仗输的也未免太不明不白了。 正说着,又有探子来报,将一封由赵默亲笔书写的书信交给了两人,看完之后,程仪静默了一下,说道:“太子传来的消息,陛下驾崩了!” 第三百七十七章 后宫风云,嫉妒之心 “小姐,再过几日又是中秋了,老是闷在这军营里面也怪无聊的,要不要出去走走?”四儿半倚在树干之上,抱着手臂,低头打量着沈婳。 “中秋本是举家团圆的日子,你我都是无亲无故之人,过这个节日有何用?”沈婳淡淡的说道,把玩着手中的铁盒子。 四儿一把夺了过来,在手上抛了抛,说道:“这小东西你已经看了快一个月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要不出去走走,或许能够得到灵感呢?” 沈婳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你是闷了吧?” “当然了!”四儿说道,“每天呆在这里也挺无聊的!特别是最近这些日子,大陈是节节败退,又没有粮草支援,已经被大周与柔夷的联军逼到了绝处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大获全胜了!只是这些日子,捷报虽然时时传来,却未见的你有多高兴,你心中在想些什么呢?” “我在想,父亲与兄长们在世的时候以自己的性命保卫的东西,现在我却是亲手带人毁去了!”沈婳说道,“心中自然是高兴不起来的!” “小姐,你现在是后悔了吗?”四儿问道,“大陈若败,大周与柔夷联军便可长驱直入,一直打到京城,然后逼迫赵默退位,到时候赵默自然是你手中的鱼肉了,你想要为族人报仇的愿望也可以达成了!你现在是不忍心了?” “没有想到陈帝会这么快死了,没有手刃他,也是我心中的遗憾!”沈婳说道,“我虽然很想将赵默千刀万剐,但是,我现在的身体虽然是宁无忧,但是我的灵魂却是沈婳,我的记忆里面全是小的时候在大陈的记忆。赵默死有余辜,大陈的百姓却是无辜的,心中总是有些不忍的!只是计划既然开始了,就注定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最后的结果,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去承受!计划了这么久,就只差最后一点了,我是不可能放弃的!” “现在的计划虽然很顺利,但是小姐,还有一个隐患!”四儿抱着手臂说道,“赵令扬,小姐打算如何处置他呢?这小子年纪虽小,但是心气儿却很高,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陈亡国的!” “事情哪有那么的容易!”沈婳说道,“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之一,赵默可调动的军队至少还有三十万,为何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两个心腹被逼到如此的境地却不增派援军来救?这几日,长孙斐行军也缓和的许多,想来也正是有这一层顾虑!只是现在是除去程仪与何宇田的大好机会,若是错过了,就真是可惜了!” “小姐顾忌的这些东西,连在大陈的易天宇都没有丝毫的消息传来!”四儿托着下巴说道,“难道他已经不可靠了?我们需不需要对他加强监视?” “没有这个必要,逼的太紧了,反倒是会引起他的逆反心理!”沈婳说道,“易天宇对我虽说没有多少忠心,但是他绝对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跟着谁做事才能够得到最多的利益。他不能够得到消息恐怕是赵默对京城内的人已经开始防范了,毕竟从废太子与沈家的事情被传播开开始,到大陈粮草被烧,都与大陈内部的势力有关,他应该是在防范了!” 正说着,只见着白子珏缓步走了过来,手上提着一壶酒。 “白二爷来了!”四儿朝着白子珏挥了挥手,“你们聊着,我去看看阿忆!”四儿说着,很有眼色的离开了。 “伤势好些了吗?”沈婳问道,“坐吧!” 白子珏在木凳上坐下,将手上的酒壶放在了桌子上面,笑道:“我的伤早就好了,没有大碍。这是桂花酿,我拿了些过来,给你尝尝!” “多谢!”沈婳说道,“你上回子送来的鹿茸还没有吃完呢,我的身子没有什么大碍,还是让有需要的兄弟服用吧!” “我既然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你自然有权力使用它们!”白子珏笑道,“我来找你是想要问一下中秋那日可有安排?若是无事的话,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如何?趁着这几日休养的机会,到处看看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也好!”沈婳浅浅的笑了笑,“你伤势不轻,多出去走走,对你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赵公子,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请回吧!” 正说着,就听见四儿的声音传来。 沈婳眉头微微的一蹙,走上前去,只见着四儿拦着一脸冷然的赵令扬与孤独萧。 赵令扬抬头看着沈婳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沈婳挥了挥手,说道:“四儿,让他们过来吧!”然后又走上前两步,问道:“何事?”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赵令扬眸子微微的一眯,露出几分冷厉,“这与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情不是一样吧?” “陈帝会突然驾崩,赵默继位,这都是出乎意料的事情!”沈婳说道,“只是事情未到最后一刻,皇太孙还是不要太着急为好!” “恐怕到了最后一刻已经来不及了吧!”赵令扬冷冷的说道,“我赵令扬现在虽然是丧家之犬,有家回不得,有国归不得,但是我却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百姓成为亡国奴!” 他的话音刚落,眸子里面一道冷光一闪,手上突然多了一把匕首朝着沈婳的胸口刺去。 “小姐!”四儿一惊,急忙想要上前阻止,独孤啸却抢先一步挡在了四儿的面前,一招制住了她的动作。 沈婳急忙退回了两步,而与此同时白子珏也抢步上前,想要阻止赵令扬。就在白子珏擒住了赵令扬的手臂的时候,他却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白子珏的胸口袭去,或者说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白子珏。 赵令扬的武艺一般,白子珏微微的后撤了一步,就躲过了他的攻击,然后抓住了他的手腕,夺取了匕首,反将他挟持。 “你要杀就杀!”赵令扬一脸无谓的仰起了头。 白子珏收了匕首,对沈婳说道:“你想要如何处置?” 沈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四儿说道:“送皇太孙回去,皇太孙今日受惊了,让人好好的伺候着!” “是!”四儿说道,与孤独萧各自后退了一步,解开了纠缠,“请!” 赵令扬冷冷的看着沈婳,没有说话,与孤独萧一起离开。 “对不住,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冲着你来!”沈婳抱歉的说道。 “何必跟我道歉?”白子珏淡淡的一笑,“赵令扬,也是性情中人!如果不是现在身份的关系,真想好好的交这个小朋友!” “也许,真的有这么一日呢!”沈婳笑道,眸子里面却多少带着些担忧。 大陈,皇宫。 “娘娘,您小心一点,您现在的身子可金贵着呢,肚子里面可是咱们未来的太子!”一个笑容甜美的小宫女扶着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散步。 另一个小宫女接话道:“陛下身边儿也没有多少人儿,待娘娘将小太子生下来之后,陛下应该会封娘娘为皇后吧!” “多嘴!”女子嗔怒的说道,“伺候陛下,为皇室开枝散叶是我们做妃子的应该做的事情,难道还能够以此邀赏不成?” “这不是邀不邀赏的问题!”小宫女说道,“只是陛下心中有娘娘,娘娘又为陛下添了太子,这后宫之中有无主,难道还有比娘娘更合适的人选吗?” “什么人在此大声喧哗!打扰了我们公主的雅兴!”说话间,就见着蕙瑗在两个宫女的陪同之下缓缓的走了出来。 她上下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忽然不屑的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余妃啊!我方才还在疑惑,谁敢如此的大言不惭呢!” 见到蕙瑗,三人同时心中一惊,两个小宫女急忙行礼:“参见公主!” 蕙瑗围着余妃走了一圈:“这肚子还没有显怀呢,这就知道是太子了?万一到时候生出来是为公主,可就笑掉大牙了!” “公主说得对,是我们太大意了,以后一定小心说话!”余妃低头说道,眼神有几分慌张。 “你方才说,你想要当皇后?”蕙瑗抬起余妃的下巴,目光阴狠的说道,“就凭你也配?” “公主息怒,是我们口不择言,我不敢有这个想法,只是说说玩笑话罢了!”余妃慌忙的解释起来。 “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蕙瑗冷冷的笑了笑,“这种玩笑话,以后可不要随便说了,我不爱听!” “知道了!”余妃说道,“那我就不打扰公主了,先告辞了!” 余妃说着,带着宫女急急忙忙的离开。 一个宫女不解的问道:“娘娘,你是陛下的妃子,又怀着龙种,怎么还害怕蕙瑗公主啊!公主也真是的,对娘娘这个嫂子一点都不尊重!” “闭嘴!”余妃喝道,“快走!” 蕙瑗冷冷的看着余妃离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冷笑道:“你想要生下皇兄的龙种?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运气了!皇嫂既然怀孕了,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能够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余妃刚刚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不久,惊魂未定。 早些在东宫的时候,就知道赵默十分的疼爱这个妹妹,加上先帝也十分的宠爱,所以几乎没有人敢忤逆这位公主。虽然嫁给赵默的时间不长,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这对兄妹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每一次见到蕙瑗的时候,她看自己的眼神,都叫她感到毛骨悚然。进宫之中,之后蕙瑗一人能够长长陪伴在赵默的身边,不管她如何的胡闹,陛下也绝不生半点气,她就知道,这位公主是万万不能够得罪的。 “娘娘,蕙瑗公主前来看望娘娘了!”宫女禀报。 余妃的脸色一白,心中大惊:“她来做什么?定然没安好心!”急忙吩咐贴身的宫女去请太后过来。 不一会儿,就见着蕙瑗带着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远远的就冷笑道:“余妃这是不欢迎我?” 余妃干干的笑了笑:“没有的事儿,公主大驾光临,怎么会不欢迎呢!” “看来余妃这个嫂子还是挺喜欢我这个小姑子的嘛!”蕙瑗皮笑肉不笑,“那我亲手为你做的这一碗鸡汤,你可不要拒绝啊!” 第三百七十八章 强灌堕胎药 蕙瑗嘲讽的看着余妃,眸子里面一片冷然,挥了挥手,宫女将鸡汤端了上来。 余妃脸上的血色尽失,捂着肚子后退了两步,苦笑道:“公主见谅,这几日我的胃口有些不好,老是反胃,太医建议,少吃些油腻的东西,所以我今日都不怎么吃荤腥的东西!” “一碗鸡汤而已,倒不似余妃说的那么严重吧,余妃要是不喝,就是瞧不起我了?”蕙瑗冷笑道,“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的一片心意,余妃还是给我这个面子,喝了吧!还是,余妃要我亲手喂你喝?” “我的确身体不适,公主又何必强人所难呢!”余妃吞了口唾沫,鼓起勇气说道,“何况我现在怀着龙种,万一有个闪失,陛下那里也没有办法交代!” “呵呵!”蕙瑗冷冷的笑道,“我说今儿余妃说话怎么这么有底气呢,原来是自以为有了龙种就有了靠山是吧?那么今儿,我还非要余妃你喝了这碗鸡汤不可!来人,还不好好的伺候余妃娘娘!” “是!”两个宫女上前,想要抓住余妃。 “谁敢动我!”余妃喝道,“我乃是陛下名正言顺的妃子,现在身上怀有龙种,有个闪失,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蕙瑗冷冷的盯着余妃,上前两步就一巴掌扇了过去,捏着她的下巴说道:“你以为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呢?也不好好的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弄死你,也不过是捏死一只蚂蚁,你以为哥哥会为你皱一下眉头吗?来人,抓住她,让本公主亲自伺候她喝汤!” 两个宫女上前将余妃的双手束缚住,余妃一脸哀求的说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这样!放过我吧!这个孩子是无辜的,这可是陛下的骨血啊!我不敢觊觎后位,我只是想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而已,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蕙瑗眸子之中一片漠然,嘲讽的一笑:“我饶过你,谁来饶过我?” “算了吧!孩子是无辜的,看在陛下的份儿上算了吧!”沈彦看不下去,上前阻止蕙瑗,“你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蕙瑗扬起头,冷冰冰的看着沈彦,嘴角微微一勾,一巴掌打了过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过问本公主的事情!在我的眼中,你不过是一条背叛自己原来主人的狗而已!我现在让你跟着我,是我可怜你,别蹬鼻子上脸,自以为可以阻止本公主的决定!滚一边儿去,要不然,我要你好看!” 沈彦被蕙瑗打了耳光,言语羞辱,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痛楚,却没有移开脚步的打算,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我不希望你以后会后悔!” “走开!”蕙瑗冷冷的说道,“还是你看上她了?我怎么就忘了你沈彦本就是个见色忘义的小人呢!要不要我去求哥哥,让他把这个女人赐给你好了!如果你现在不滚开,就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沈彦咬了咬牙,紧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发白,后退了一步。 蕙瑗冷然的扫了他一眼,端起了鸡汤,缓步走到了余妃的面前。余妃一脸惨白的求饶,摇着头哀求:“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 “住手!”就在蕙瑗捏着余妃的下巴要强灌鸡汤的时候,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蕙瑗回眸望去,只见着太后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陈帝的去世对她的打击还挺大的,瘦了一圈儿不说,人也老了好几岁,都能够看到两鬓的白发了。 此刻她面色惊怒,瞪着蕙瑗厉声质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母后不是自己看到了吗?我这是在伺候余妃喝汤呢!”蕙瑗无所谓的说道。 “你别忘了她是你的皇嫂,你怎么可以如此没大没小的!”太后说道,“快些放开她,好好的赔罪,今日的事情,余妃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你这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皇嫂?她也配?”蕙瑗嘲讽的笑道,“母后,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命令我做事?你现在是太后了,没有人可以在跟你争宠了,我要是你,就好好的享清福就好,这晚辈的事情就不掺和了,不然,小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日子可就没了!” 太后震惊的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的瞪着蕙瑗:“你居然敢这么跟哀家说话!” “我有什么不敢的?”蕙瑗冷笑道,“既然母后你来了,就看一场好戏吧!”蕙瑗说完,便捏着余妃的下巴,将手中的鸡汤,全部灌了进去。 太后大惊,没有想到蕙瑗居然真的如此胆大妄为,急忙喊道:“还不快上去将公主拉开,你们都是死人么!”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 “沈彦,快些将公主拉开,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蕙瑗万劫不复吗?” 沈彦低下了头,但是脚下却没有移动半分。 很快鸡汤已经全部灌倒了余妃的肚子里面,蕙瑗将碗扔到了地上,拿这手帕擦着手,冷笑道:“味道如何?” 宫女放开了余妃,她跪在了地上干呕,一脸泪水的看着蕙瑗:“你给我喝了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蕙瑗冷冷的笑道,“有些东西,你不配得到!” 没一会儿余妃的肚子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她咬着牙恨恨的瞪着蕙瑗,脸色惨白全是冷汗:“你连孩子都不放过!你会不得好死的,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不配得到的东西,你以为你配得到?我会等着看的,我的今天,定然就是你的明天!” “还敢诅咒本公主!”蕙瑗上前就是一脚踢在了余妃的肚子上面,“你真的死有余辜啊!”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太医!”太后着急了,自己跑了上前,扶起了余妃,瞪着蕙瑗,“你疯了吗?她肚子里面是你皇兄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如此的狠心!” “哼!”蕙瑗冷笑一声,带着人离开了。 养心殿内,赵默正在与几位大臣商议事情。 “什么,居然让赵轩跑了!”赵默一脸震怒,“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 “赵轩手上有十万兵马,若是让他封地,势必谋反!”丞相说道,“陛下要尽快想要对策啊!” “程将军与军师被逼入了绝境,朕都没有派兵前去增援,就是防备着若是赵轩谋反,朕手上的二十万兵马足可以将其歼灭!”赵默说道。 “若是与赵轩开战的话,大周必然会趁人之危,那么程将军与军师也就危险了!”丞相说道,“老臣有一计,大周的目的不过是想要取得霸主的地位,我们何不暂且向大周示弱求和,待安定了内乱指挥,再徐徐图之呢?” “现在对于大周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大周会在这个时候议和?”赵默眸子微微的一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笑,“其实也未为不可!” 正说着,一个太监进入,在赵默的耳边慌张的说了几句,赵默的脸色一变,急忙起身说道:“今日就到这里了,议和之事朕以为可行,具体事宜丞相可再斟酌一下!” “遵旨!” 赵默急急忙忙出门,太监说道:“陛下是去余妃娘娘哪里吗?方才太医传来了消息,孩子没了,眼下太后正在陪着呢!” 赵默疾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说道:“去公主哪里!” “蕙瑗!”赵默来到了蕙瑗的寝宫,“你今儿又是怎么了?” 蕙瑗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讽刺的说道:“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蕙瑗,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你非要如此呢?”赵默好脾气的说道,做到了蕙瑗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膀,没有一点生气的迹象。 蕙瑗也觉得疑惑的抬起眸子看来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就是看不惯其他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你是我一个人的,只能够是我一个人的,除了我,谁也配不上你!” “是,除了你,没有人能够配得上我!那些女人也不配生下我的孩子!”赵默摸了摸蕙瑗的肚子,“今天孩子有没有乖乖的?” “你终于肯承认这个孩子了?”蕙瑗一脸惊喜的看着赵默,“我就是知道你不会那么很狠心的要我打掉孩子的!” “当然不会,这可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爱情的结晶啊!”赵默说道,眸子一转,又道,“只是最近朕有很多的事情要忙,可能不能够常常来看你跟孩子了!” “哥哥最近有很多烦心的事情吗?”蕙瑗自责的说道,“都怪我最近都在忧心这些小事,都没有关心哥哥,现在的局势很不乐观吗?” “是这样的,我们想要与大周议和,但是又担心大周不会放弃这一次的机会!”赵默说道,“这是目前能够解决当前局势的最好的办法了!” “哥哥不必担心!”蕙瑗说道,“我上回子去大周的时候,倒是结交了不少大周的大臣,其中有不少人是我的裙下之臣,也有不少人的把柄在我的手上,我让他们出来支持议和不就好了!还有,大周临近的犬戎不安分,哥哥不妨派人以重金收买他们,让他们对大周发动战争,到时候大周自顾不暇,议和对他们来说也是最好的选择!” “蕙瑗,你真是朕的解忧花啊!”赵默说道。 “我可不愿意当你的解忧花,我要做你的妻子,做你的皇后!”蕙瑗说道。 “这个是迟早的事情!”赵默的眸子转了转,说道,“只是现在你也应该知道,朕初登帝位,我们的关系毕竟为世人所不容,给朕一点时间好吗?” “我才不管别人的看法呢!”蕙瑗说道,“不过为了哥哥,只要哥哥有这个心意,不管多久我都愿意等!” “陛下!”只见着太后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看着赵默与蕙瑗两人一脸的震惊。 一旁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说道:“是太后非要进来,奴才拦不住!”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赵默淡淡的说道,“母后怎么来了?” “你们……”太后指着两人吃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赵默不慌不忙的说道:“母后可不要误会,方才朕瞧着蕙瑗为了误伤了余妃之事自责不已,安慰了她一下而已。母后怎么也来这里了?余妃怎么样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感情的归属,深情注定不寿? “亏得你还记得余妃这孩子!”太后怒气腾腾的瞪了赵默一眼,又叹息道,“这孩子也可怜,好好儿的孩子也没了!” 她上前两步指着蕙瑗的鼻子骂道:“你怎么不问问你妹妹做了什么好事?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她怎么就能够下这个毒手!陛下,你难道就不给个说法儿吗?” “母后息怒!”赵默淡淡的说道,“蕙瑗不过是一时顽皮罢了,朕已经教训过她了,她再也不敢了!朕会好好的补偿余妃的!” “陛下这是要袒护她吗?”太后冷然道,“陛下你太纵容她了,今日她连陛下的龙种都敢杀了,明日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陛下那可是你的骨肉啊,难道不应该给余妃一个交代吗?” “母后想要如何?”蕙瑗讽刺的笑道,“母后难道想要杀了我?母后难道忘了,我也是你的骨肉啊!母后,你年纪大了,我也提醒过你了,现在的日子得来不易,应该好好的享清福才是,晚辈的事情你少管,你怎么就是不听女儿的劝告呢!” “陛下!”太后厉声说道,“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还有没有将哀家放在眼中?” “好了!”赵默面色一冷说道,“该怎么处理朕心中有数,母后就不用多操心了,时候不早了,送太后回去!” “陛下,你……” 太后满脸失望与震怒的离开,赵默叹了一口气,对蕙瑗说道:“你好好的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哥哥不会是要去看余妃那个小贱人吧?”蕙瑗打量着自己的指甲淡淡的说道。 “当然不是,朕还有些政务没有处理完!”赵默笑道,“不要多想了,早点睡吧!” “希望哥哥不要骗我哦!”蕙瑗回眸望着赵默,“蕙瑗可是很相信哥哥的哦!” 赵默转身离开,出了门之后脸上的笑意彻底的消失了。 “陛下是要去看余妃娘娘吗?”小太监问道。 “不去了!”赵默淡淡的说道,“多送些补品过去,让她好好的养养身子!” “是!” 天高云淡,和风习习。 因着与白子珏约好今日出去走走,沈婳特意换了男装,带上了四儿与阿忆。 几人骑着马,不急不缓的走着,四儿问道:“我们这是去什么地方?二爷有什么安排呢?” “好不容易得了空闲的时间!”白子珏笑道,“自然是要好好的放松一下!来了这里的日子也不少了,早就听闻大陈的景色不错,一直没有机会去欣赏一下,今日正是一个机会!” 顿了顿,白子珏又望了一眼沈婳,笑道:“这里,你比我更加的熟悉,什么地方的景色比较好呢?” 沈婳想了想,说道:“在南方有一片枫林,精致倒也别致,不妨去看看!” 不久之后,几人来到了这片枫林之中。放眼望去,枫叶红似火,一片彤彤,美不胜收。 “真是好精致!”白子珏笑道,“这便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功了,若是叫战火毁去,就太让人惋惜了!” 沈婳心中泛起浅浅的疑惑,打量了一眼白子珏,正想问些什么,却见他沉浸在大自然的风光之中,也就没有问出口。 几人牵着马缓缓前行,四儿打趣道:“每次小姐有危险的时候,二爷总是能够出现在小姐的身边,挺身而出,舍身相护,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不过,二爷的这份深情真的很叫人感动,小姐,你也很感动对吧?” “是啊!”沈婳有些走神,没有想到四儿会突然将话题引到她的身上,一时间有些慌乱的回道。 “小姐!”四儿顿住脚步,有些严肃的看着她说道,“你别怪我多事,只是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跟鬼王之间的问题。每一次在你出事的时候,他首先考虑到的不是你,是他的责任。换句话说,只要你跟他的责任发生冲突的时候,你也是首先被放弃的那一个。值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情来了!”沈婳将垂下来的发丝别在了耳后,目光有些慌乱,“我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你忘了我跟在你身边有多久了吗?”四儿挑眉嘲讽的一笑,“从你来到这个世界,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你以为骗的我的眼睛吗?你口口声声的说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但是你扪心自问,你难道没有一点点的期待?你不过一直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不等沈婳说话,四儿又说道:“因为你的那一点点的期待,所以你就完全看不见别人的好了。难道你要这样自欺欺人的过一辈子吗?谁对你才是真正的好,你的心中应该有数,为什么你不愿意接受现实呢?你别怪我多管闲事,本来你们之间的感情我是个外人没有插嘴的资格,我只是看不下去了!” “四儿。我现在不想谈论这些!”沈婳心中有些恼怒,倒不是因为四儿一股脑儿的将她的烦恼与心事说了出来,只是当着白子珏的面,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不会伤到他。不忍心,对他已经是真的不忍心了。 感动,是真的感动!一个男人能够为了自己,几次舍生忘死,怎么可能做到真正的铁石心肠?但是在明知道不能够回应的时候,不狠心,扔给他希望的话,难道不是对他更加的残忍吗?可是,又该怎么对着一个将心毫无保留袒露在你面前的男人挥上那狠狠地一刀呢?对他,已经不仅仅是感到了,更加是心疼。 “四儿,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我自愿做的,并不是为了得到回报才做的!所以,你就不要逼她了!”白子珏淡淡的一笑,温和的说道。 “你们啊,是没救了!”四儿摇头叹息道。 “自己的感情还没有缕清楚,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情?”一道打趣的声音传来。 几人抬眸望去,只见着长孙婧骑着马缓缓而来,她身后是长孙斐与武阳两人。不过,比起长孙婧的轻松,后面的两个男人倒是明显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你们怎么来了?”四儿是诧异的,又回过头看着白子珏说道,“不会是你约的吧?” 白子珏无辜的耸了耸肩,笑道:“来这里可是今天早上才临时决定的,我又怎么同时的他们?” “我们也是碰巧遇到罢了!”长孙婧三人下马,“难道还只许你们有这个闲情逸致不成?” 几人互相打过招呼,都有几分尴尬的味道。 武阳笑道:“我们方才过来的时候发现前方有一条小溪,听帕黛说白二爷的鱼烤的特别的好吃,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口服,能够尝一尝白二爷的手艺?” “几日既然偶遇,一道吃顿野味也是别有趣味!”白子珏大大方方的笑道,“只有你们不嫌弃就好!”又转过头细心的询问沈婳:“你意下如何?” 沈婳淡淡的一笑,从头到尾没有看过长孙斐一眼:“你们高兴便好!” 长孙婧拍掌笑道:“那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走吧!” 没一会儿几人就来到了小溪边,长孙婧打发四儿与武阳去找些野果,然后拉着阿忆与白子珏一道去抓鱼,将生火的任务交给了沈婳与长孙斐。 沈婳与长孙斐去找柴火,彼此都没有说话,空气之中似乎只有虫鸣的声音。 “婳儿,原谅我吧!” 沈婳的动作微微一顿,将地上的枯树枝捡了起来,淡淡的说道:“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人是我!” “跟我回去吧!”长孙斐又说道,“等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回到京城就成亲好不好?” “可是这并不能够代表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死了那么多人,这或许都是因我而起,你的心中真的能够不去想这些,坦然的接受我吗?”沈婳问道。 长孙斐上前一步,从背后将沈婳抱住:“那一日在妄谷,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跌下了狭缝但是却无能为力,天知道我有多想跟你一起去了!你若是死了,我这一生还有什么盼头?可是我不能,不能死,我不能够抛弃的将士们啊!那时候我想,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只要你能够好好的呆在我身边就好,只要你活着就好!如果还能够这么抱着你,天知道我心中有多么的感激!” 沈婳心中一阵酸楚,她对他又何尝不想念呢?四儿说得对,她一直就在自欺欺人,一直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在目睹了妄谷那一夜的惨烈景象之后,她以为他应该是恨她的,那么多的认命是因为她的个人恩怨才付出的代价,她害怕他会不再原谅她,所谓的没有关系,也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谈论这些!”沈婳说道,“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事情并没有解决,我的仇没有报,我就没有办法安心。” “我等你,等你真正打开心扉的那一天!”长孙斐将沈婳抱得更紧,“你瘦了,瘦了好多,你肯定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对不对?没有好好的吃饭,没有好好的睡觉对不对?” “我很好!”沈婳挣脱长孙斐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当然!”长孙斐扬唇一笑,眸子黑亮,“我什么时候会质疑自己的决定!” 沈婳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嚣张跋扈的模样。她初次出现在这个世界,心中全然是仇恨与迷茫的时候,怎么会预料到两人之间的羁绊会如此之深呢? 他们的认识并不美好,之后也是充满了欺骗。纵然情深似海,能够毫无嫌隙,但是这一份已经不再纯粹的感情,要如何跨过自己心中这一关呢? 第三百八十章 你已经征服了所有人,鬼王前途 “你准备就这么一直跟着你们小姐吗?”武阳抬手摘下一个野果,拿在手上把玩,“你从来就没有为自己打算过吗?” 四儿摘下两个,用自己的衣服兜住,也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关于这一点我应该早就跟你说过的啊!我既然决定要帮她,自然会帮到底,怎么半途而废,除非……” “除非怎样?”武阳接过话,目光明亮的看着四儿。 “除非小姐自己想要放弃复仇,不过依我看,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四儿垫起脚想要摘更上面的野果,“你们没有经历过她的痛楚,自然也不会明白她的执着!” 武阳抬手就摘下来四儿欲摘的野果,递到她的手上,眸子里面有淡淡的失望:“然后呢?我是说,郡主完成复仇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四儿耸了耸肩膀,特别真诚的说道,“我真的没有想的那么遥远,这谁也说不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她什么时候才算是复了仇呢?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或者说,我们谁也不能够保证自己到那个时候能够活的好好儿的,身处在这局中,也没有谁能够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能够见到明天的太阳吧!” 武阳上前一步,捂住了四儿的嘴,有些心疼,又有些恼怒的说道:“不要说了,也不要觉得自己会死,答应我,不管怎样,都要好好的活着。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我要你的未来里有我!” “什么?”四儿呆了一下,倒还是第一次见到武阳如此强势的一面,“我……我……” 武阳趁机又上前了一步,捧着四儿的脸说道:“你现在心中只有你的小姐,这一点我没有办法改变。但是我要你的未来,我要你的心中,你的未来里面有我的存在,所以,我会等你,你也要好好的给我活着,听清楚了没有?”话音落,他以迅雷之势在四儿的唇上落下一吻,因为知道四儿的身手,害怕她会翻脸,所以亲完之后又很怂的退后了两步。 哪知道四儿呆了半天才反应那个过来,却不是生气,而是脸上出现了一抹娇艳的红晕,一直到了耳朵尖儿。她眸光艳艳,害羞的低下了头,脚尖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完全一副小女儿模样。 武阳心中大动,恨不得将她好好的抱在怀中温存一下,心道不能够着急,咳嗽了一声,眸子在左右胡乱的扫了一眼,说道:“我们该回去了!” “哦!”四儿乖巧的点头,一直垂着脑袋,露出洁白的脖子,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走了一段路,武阳的胆子大了起来,试探的将胳膊搭在了四儿的肩上,想要将她搂在怀中。 四儿忽然停下。 “怎么了?”武阳疑惑的问道。 四儿没有答话,一个肘击就打在了武阳的胸口,然后加快脚步,愤愤然的离开了。 武阳揉着疼痛不已的胸口,跺了跺脚,怎么惹她生气了? 走了几步,四儿又愤愤然的跑了回来。 武阳心道不好,急忙退后了几步。 四儿眉头一蹙,问道:“你躲什么?我难道会吃了你不成?我有事儿问你!” “我那个……”武阳有些不好意思额说道,眼光在周围快速的扫了一下,捡起了草丛里面的一个花蘑菇,“我就是看着这个挺好吃的!” “这蘑菇有毒!”四儿一把将蘑菇拍到了地上,“你们这一次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鬼王还想要跟小姐重归于好吗?” “你这话未免就说的有些搞笑了!”武阳笑了笑,“他们是未婚夫妻,虽然闹了些别扭,现在和好不正是理所应当的吗?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这一对相爱的人劳燕分飞?” “可是你我心中都应该明白这不是简单的情侣间的别扭而已!”四儿的表情异常的严肃,“我不管是非对错,我只知道小姐被鬼王伤了心了。这种伤害有第一次,以后或许还会有第二次,而且,对于鬼王而言,他心中有很多的第一,但是其中却没有小姐。相反,白二爷不管是心中还是眼里,小姐都是他的唯一,他的全世界,他宁可自己委屈受伤,也绝不会伤害小姐半分!” “看样子你已经是被白子珏完全的感动了啊!”武阳笑了笑,与四儿一起往前走,“只是旁人看的再清楚不过,也不能够代替当事人的感受,尤其是感情。有些人说不出哪里好,但是就是想要。有些人虽然完美,但是最终不过镜花水月。如果鬼王与郡主能够经过这个坎儿,相信以后不管什么力量,都不能够将他们分开了!” “说得好听!”四儿不屑的说道,“小姐的选择我不会干涉,只是不甘心罢了。若是小姐选择了鬼王,日后若鬼王再辜负她,我一定不会放过鬼王的!” 说完,四儿加快了脚步。 武阳有些痴迷的看着四儿的背影,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叫人如何不动心? “真没有看出来,你还挺大度的!”长孙婧看着从脚底游过的鱼儿,伸手一抓,还是让它溜走了,也不介意,继续搜寻着下一条,“你就这么放心的让五哥跟无忧这么单独的在一起?你就不害怕你这么久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 “你以为我的努力是为了什么?”白子珏淡淡的一笑,目光一沉,伸手随意的一抓,一条鱼儿便手到擒来了,“仅仅只是让她跟我在一起?” “难道不是?” “如果我为她做的能够让她爱上我,那么她跟谁在一起有什么关系呢?”白子珏淡淡的一笑,“如果她没有爱上我,我不让他跟别人在一起又有什么用呢?没错,我是希望她能够跟我在一起,但是我更希望他能给跟自己爱的的人在一起!关于这一点,我早就已经看明白了!” “真是个怪人!”长孙婧摇了摇头,“遇到你这种别无所求的人才是最大的威胁吧!说实话,作为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被你感动的。如果无忧最后还是选择了五哥,连我这个做妹妹的,都要觉得她有眼无珠了,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看上了一个不一般的女子!” “哈哈!”白子珏笑了起来,“你说话还是这么的直接啊,不过你也说得对,谁让我自己瞧上了呢?” 两人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专心抓鱼的阿忆,只见他一柄长剑上面刺满了一长串的鱼儿,无辜的看了一眼两人,问道:“够了吗?” 白子珏无语的将手上的鱼扔到了河里面,点头说道:“够了!” 长孙婧捧腹大笑:“阿忆啊,你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这么长时间了,又想起一些东西吗?” 阿忆摇了摇头,一脸酷酷的样子。 几人准备上岸,阿忆开口道:“白大哥,你会离开我我们吗?” “怎么这么问?”白子珏问道。 “我希望你会一直陪着我们,有你在,我会很安心,因为我知道,有你在,姐姐就不会有事!”阿忆说道,“可是,你很快就要离开我们的对不对?” “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白子珏穿上了靴子,“即便我走了,还会有其他人会保护姐姐的!” “看来你已经征服了男女老幼的心了!”长孙婧摇头晃脑的感叹道,“看来,五哥的前途实在是堪忧啊!” 沈婳与长孙斐抱着柴火回来了,几人很快就将火升起,然后白子珏准备烤鱼。四儿与武阳也一道回来了。 几人吃着野果,喝着泉水,说说笑笑的聊着这些日子的近况,时间倒也轻快。 很快,白子珏的鱼考好了,几人分着吃了起来。四儿举起了大拇指,赞叹道:“白二爷果然是深藏不露之人,这么好的厨艺!刚好小姐是一点厨艺不会,这算不算是互补啊?” “其实五哥的厨艺也很好的!”长孙婧立刻接过话,“是不是啊五哥?” 长孙斐差点被鱼肉噎到,用眼神询问她,我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五哥……鸡蛋煮的很好吃的!”长孙婧在脑袋里面搜寻了半天,才想出来长孙斐唯一会的一道“菜”。 几人都没有出声,一丝丝的尴尬弥漫。 “事实上我也只会烤鱼而已,其他的一窍不通的!”白子珏淡淡的笑着为长孙斐解围,“君子远庖厨,男儿不会做饭也是正常的,更何况我们都是从小养尊处优,奴仆成群,这些事情那里还需要我们亲自动手呢!” 几人吃完了鱼,又有人建议继续往前面走走。 再往前就出了枫林,前方是一个凉亭,凉亭前是一条官道,现在战乱,所以路上的行人非常少。 几人到了凉亭内休息片刻,清风徐徐,倒也惬意。 不一会儿有些声音传来,只见着几个老百姓打扮的人再赶路,其中有人建议到前方的树荫下休息一下。 这些人衣衫褴褛倒像是难民一般,不过从穿着打扮来看,应该是大陈的百姓。 没一会儿,继续站起来打算继续赶路,而这个时候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很快就看见几个骑着马的官兵赶了上来。 几个官兵下马,恶狠狠的瞪着难民吼道:“将你们偷偷藏起来的粮食都交出来!” “都被你们抢光了,那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啊?”其中一人反驳道。 “不老实是吧?”官兵拔出了刀,“非要老子动粗是吧?” 这些老实人吓得立即不敢再动了,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这时候其余的官兵立刻上前,将他们的包袱全部抢了过来,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是一些栗子,吼道:“这不是粮食是什么?” 这时候一个中年妇人里看出来抓住了包袱,哭求道:“差爷,我们就只剩下这一点点粮食了,孩子已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粮食已经被你们抢的差不多了,给我们留一口吃的吧!” 第三百八十一章 他最终还是知道了我最大的秘 “去你的!”官差一脚将妇人踹翻在地,还觉得不够的加了一脚,“大军现在缺粮,你们要是有点良心的话就应该自己主动的将粮食交上去。要是没有当兵的,你们还活的了吗?现在倒好,拿着粮食跑路,还得老子还得跟着追了这么远,真是倒霉透了!” “你干嘛打我娘,走开!”一个小孩儿推了大人的官差一把。 “滚开,小兔崽子!”官差一个巴掌甩了沟渠,“小畜生,我你也敢推?让你尝尝你官爷爷的厉害!”说着揪起小孩儿的衣服就将他摔倒了地上,恨恨的踢了几脚。 “可恶,居然连女人和孩子都打!”四儿眉头一蹙,脚上一点,冲了上去,一脚将官差踹翻在了地上,“简直欺人太甚了,你们还是人吗?” 被踹翻的官差揉了揉胸口,喝道:“你是什么人?” “是大周人!” 几个官差大吃一惊,纷纷拔出刀对着四儿袭来。四儿几招的功夫就将这些官兵全部干掉,对着几个难民说道:“没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小孩儿突然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巴扔到了四儿的身上,四儿眉头一蹙,小孩儿的娘亲赶紧抱住那孩子,惊恐的看着四儿,不断的求饶道:“对不住女侠,小孩子不懂事,你饶了我们吧!” “要不是你们大周人,也就不会打仗了,我们的粮食也就不会被抢走了,我们也不会离开村子!”小孩子仍旧愤愤不平的说道,被他的母亲强硬的堵住了嘴。 四儿掸了掸身上的泥土,没有生气的迹象,将地上的包袱扔给了母子二人,淡淡的说道:“你们走吧,再不走,或许就走不了了!” 难民们不敢再耽搁,立即起身离开了。 “小姐!”四儿回去,“这里既然已经出现了大陈的官差,说不定会碰到军队,我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沈婳看着难民们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管是大周还是大陈,只要是打仗,受到牵连伤害的永远这些无辜的百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长孙斐上前一步,与沈婳并肩,幽幽的看着远方,“非皇兄没有开疆辟土之野心,实在是不忍心看着百姓遭受战火的荼毒,所以,我们自小的志向便是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 沈婳沉默了半响没有说话,就在几人决定要先离开这里的时候,她才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就是你们今日的主要目的吧?” 四儿不解的转了转眼珠子:“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沈婳微微的一笑,上前走到了长孙斐与白子珏两人身前,说道:“其实你们早就有议和只打算是吗?所以才没有在最后的时候对程仪与何宇田赶尽杀绝,算是对大陈的一个信号是吗?” 长孙斐与白子珏都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吧,这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议和,是现在最好的解决方式。 首先大陈尚且还有三十几万的大军,仍是一场持久战,对双方来说,对百姓的负重太重了,而对于大周来说,后方又有柔夷为患,现在议和,可避免陷入腹背受敌之境地,且,大陈处于劣势,定然会拿出更大的诚意议和。大周这样也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城池与霸主的地位。 而帕黛虽然有意想要复仇,但是若是大周已经有了议和之心,她也无能为力,毕竟身为一国之主,还有很多的迫不得已,大臣们在权衡利弊之后,也一定会反对她继续用兵的,所以也只有一条议和之路。 “我很感激你们有了这个打算之后还在顾忌这我的想法!”沈婳淡淡的一笑,“我难道能够改变你们的决定吗?你们不过是希望我能自己放弃利用这场战争放弃复仇的想法是吗?” “你们……” 沈婳摆了摆手,示意四儿不要说话,顿了顿,又道:“其实在这半年的时间里面,我也想了很多的问题。从最初的仇恨,只希望能够尽快的将赵默从最高处拉下来,摔得痛不欲生,我可以不择手段。可是在战争的过程当中,我亲眼见到的战争的残酷,你们说得对,他们没有义务为我的仇恨牺牲。而且,我的脑子里面也会时时的回想起父亲在是的时候,是如何的告诉我们应该保护自己生活的土地,可是我的做法,却与他是相反的!的确,在这场战争里面,受到伤害最大还是将士与百姓,议和,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事情,所以你们做的不错!” “所以,你也是赞成的吗?”长孙斐有些兴奋的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定会理解的!” 四儿有些疑惑,问道:“难道小姐是要放弃复仇了吗?” “不!”沈婳收敛了脸上微微的笑意,目光更加的坚定,“我是不会放弃复仇的!只是不希望有无辜的人因为我而牺牲而已!但是我与赵默之间的血海深仇,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就算耗尽毕生的精力,我也会亲手杀了他!” “可是,赵默现在已经是大陈的皇帝了,你想要报仇的话,未免也……”长孙婧叹了一口气,“其实人生匆匆也就几十年而已,又何必将自己未来的大好年华用在复仇上面,辜负了好不容易才重新得来的生命!” “你说什么?”沈婳敏感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她看了一眼几人,最后目光落在了长孙斐的身上,眼眶有些泛红,有些害怕的说道:“你们都知道了?” 长孙斐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知道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肯将真相告诉我,因为对我,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点信心都没有吗?但是我现在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长孙斐的王妃只有一个人,就是眼前的你!你是叫宁无忧也好,叫沈婳也好,我只知道你就是陪我出生入死的那个人,你就是我想要一生一世的女人!” 他上前一步,牵起沈婳的手,温柔的说道:“能够感觉到吗?我的体温。而且,我也感觉到了你的温暖,你看清楚,你就是站在我面前的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与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闭上眼睛,轻轻的触碰着沈婳的脸,又道:“你的样子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渴求的,一直是住在里面的那一抹不屈又倔强的灵魂!” 沈婳红了好眼睛,退后了一步,转过身子掩饰了一下有些慌乱的神色,说道:“我现在有点乱,需要整理一下,四儿,阿忆,我们先回去吧!” 说着,沈婳带着几人先离开了。 长孙婧看着长孙斐说道:“五哥,你不去追吗?” “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吧!”长孙斐说道,“她会想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的!” 说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白子珏,说道:“她暂时就拜托你了!” “我知道的!”白子珏坦然的一笑,眸子里面却有丝丝的苦涩被掩藏住了。 “小姐,是我将事情告诉他们的!”四儿走到了沈婳的身边,“你要生气就生气吧!” “我没有生气!”沈婳淡淡的说道,“只是心中有些混乱!” “只不过,小姐,通过这件事情,我倒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四儿叹息道,“虽然我心中是偏向于白二爷的,但是毕竟你的想法谁也代替不了。你可以坦诚的将你的秘密告诉白二爷,是因为不会担心他究竟是如何看待你的。而你迟迟不肯将自己的秘密告诉鬼王,也是在害怕他知道后会认为你是一个怪物,从始至终,你最在乎还是鬼王的看法。所以,小姐,你就不要在自欺欺人了,你心中应该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心里现在真的很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越过心中的这道坎儿!”沈婳垂眸说道。 “你是不是曾经因为婧郡主与宁宏基的事情而感到惋惜过?”白子珏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温柔的说道,“明明是相爱的人,为什么到了最后却不能够在一起?也是因为有人迈不出自己心中的坎儿,你既然为他们可惜过,难道不为自己可惜吗?” 沈婳顿住脚步,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子珏,鼻子里面酸楚不已,眼眶发红的说道:“谢谢你,真的!” 白子珏温和的笑了笑,如朋友一般摸了摸沈婳的脑袋:“我接受!”说着,转身先离开了。 四儿看着白子珏的背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哀怨的看着沈婳:“小姐,要是真的有下辈子就好了,你可不要再辜负他了!” 回到了营地之后,帕黛看着沈婳的目光有几分抱歉,大概已经决定议和的事情了,说道:“我很想报仇,但是我也有不得已的时候!” 沈婳微微的一笑,抓住她的手说道:“我知道,我理解,而且我也赞同,你需要对你的国家与百姓负责。我答应你,步封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的!” 帕黛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沈婳的话紧了紧,算是两人的承诺。 沈婳又找了赵令扬,向他说明了现在的状况。 赵令扬的表情算不上高兴,倒也松了一口气。 独孤啸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么你呢?放弃复仇了吗?” “不!”沈婳轻轻的勾了勾嘴角,“只是需要用其他的方法了,复仇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的!”她深深的看着赵令扬,又道:“以后的路或许更加的艰难了,但是为了复仇,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为了拿回我们应有的东西,我们绝不能够半途而废,不知道皇太孙的想法是否和我一样!” “这正是我想要说的话!”赵令扬冷冷的说道。 、不再有血染黄沙,不再有浮尸百里,不再有短兵相接,只是在这看似即将到来的和平的背后,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或许正悄悄的拉开了帷幕。 第三百八十二章 亲临大陈,新的身份 大陈,帝都临渊。 一辆马车在一家药铺前面缓缓的停了下来。 一个年轻的男子带着几位仆人相迎,拱手恭敬的说道:“章公子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马车车帘被打开,一位身体柔弱的男子探出了半边身子,以手帕掩住口鼻淡淡的说道:“易当家的言重了,我这一次来大陈,可能要叨扰易当家的多时了,还望当家的海涵!” “章公子能够莅临寒舍,叫寒舍蓬荜生辉,何来打扰一说!”易当家的笑道,“公子只管将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家中,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公子只管开口就是了!” 柔弱的男子下了马车,他身边跟着两个人,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妇打扮的女子,还有一位少年,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夫人,这位是我的弟弟!” 这柔弱男子不仅仅是身材瘦弱不堪,模样也十分的普通,脸色苍白异常,不过一双眼睛倒是有几分神采,瞧上去倒也有几分风度。他身边的少妇倒是美艳异常,眼睛时时看着他,对他倒是十分的紧张。而他身边的少年更是龙章凤姿,模样虽然冷静,但是却俊俏不已。这三人组合在一起看上去虽然怪了些,但是也养眼得很。 “章夫人,二公子!”易当家的向两位打过招呼之后,又道,“在下略备下了酒席,为公子接风洗尘!” 章夫人抱歉的说道:“易当家的一片好意,并非我们不领情,实在是相公的身体有些不适,需要静养几日,若是易当家的方便,可为我们安排一处僻静的地方,暂时不要让人前来打扰可以吗?” “章公子不舒服?”易当家的显然是大吃了一惊,“需不需要在下现在为公子请大夫瞧一瞧?” 章公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笑道:“你忘了我本来就是大夫么?不过是陈年旧患,打娘胎里带来的,不碍事,休息几日就好了。” “那好,既然如此,我这就去为公子安排去!” 易当家的说完,立刻让仆人前去收拾住处,然后领着几人来到了他安排的一处僻静的院子里面,说道:“这里很少有人来,很是清静,但是环境却十分的幽美,不知道公子与夫人对这住处还满意吗?” 章公子四下打量了一下,说道:“这地方很好,易当家的,有劳了!” 易当家的笑道:“公子满意就好!公子既然喜欢清静,那么我就为公子找两个聋哑仆人,打扫一下庭院内的粗活。公子看看还需要什么,只管说,下人们马上就会去置办的!” 章公子含笑点了点头。 “那在下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告辞了!” “有劳!” 章夫人扶着章公子进入了房间里面,忽然抱着肚子放声大笑起来,与之前温婉端庄的形象实在是相差甚远。 “咳咳,注意点影响!”章公子眉头一蹙说道。 “对不起,小姐,我实在是忍不住了!”章夫人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小姐,我的样子像不像一个良家妇女?” 章公子无奈的按了按眉心:“你不要给我在外人面前给我露出马脚就好!” “我当然有分寸了!”这章夫人自然就是四儿了,正意犹未尽的对今天众人的表现一一点评,“这易天宇演得很投入嘛!还有你啊,阿忆,冷冰冰的,不过,你好像也不需要什么演技!不过,演得最好的就是你了,小姐,真像个病秧子!” 她一伸手便将面前之人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揭了下来,笑道:“这个带着多不舒服啊,现在又没有人,透透气嘛!” 被揭下了面具露出了本来秀丽面容的沈婳嗔怒的瞪了四儿一眼:“你给我正经一点,打一来到大陈,你就兴奋的不得了!” “我高兴嘛!”四儿拉着沈婳的手说道,“终于可以换一个环境了。哈,神医的妻子,想想就很有趣!” “你啊!”沈婳捏着四儿的下巴说道,“其实你不是四儿吧,说,你是不是也是借尸还魂?” “相公,你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妻子!”四儿嗲声嗲气的说道,还不忘朝着她抛了一个媚眼。 沈婳恶寒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给四儿检查一下,看看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阿忆浑身也抖了一下,不着痕迹挪到了门边上去了。 既然决心复仇的对象只有赵默,那么沈婳唯有亲自来到大陈,寻求机会,按照计划,一步步的进行自己的复仇行动。 她女扮男装,化名章亦生,身份是一位隐姓埋名深藏不露的大夫,是神医柳逸尘的关门弟子。四儿的身份是他的师妹也是他的妻子,阿忆是他的弟弟。 在来大陈之前就已经与柳逸尘通过信了,而易天宇在大陈的身份是一位药商,多次邀请章亦生出山,为其坐诊,这才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据你方才的观察,易天宇的态度如何?”沈婳食指在桌子上面轻轻的点了点,眸子微微的眯着说道。 “疏离却有礼,没有谄媚,没有敌意!”四儿托着下巴说道,“如果不是自己想通了,想要真的跟小姐合作,那么就是他的演技太好了,到了浑然天成的地步!” “如果你是易天宇,在大周被我逼的走投入路,无奈来到了异国他乡,但是却也处处被我制约着,不能够真正的放开手脚,你会怎么做?”沈婳问道。 “努力让自己先积蓄力量,等到足够强大的时候,挣开束缚,自己放开手脚!”四儿说道,“小姐的意思是,易天宇正是处在这个阶段?当初易天宇来到大陈的时候很是消沉,几乎以酒度日,没有人逼着他为小姐做事的,只是后来,秦慕也来到了大陈之后,他才有所好转,先是主动为生意上面的事情提了几点建议,然后慢慢的取得的信任,再有你的吩咐,只是对他监视,而不是限制他的行动,他才逐渐到了现在。说句良心话,我们在大陈的生意能够有现在的规模,他的确是功不可没!” “名利不是我所追求的东西!”沈婳说道,“如果他能够一直为我做事,不再背叛的话,他会得到比他想象之中还要多的东西,毕竟,他还是我这具身体血缘上面的哥哥!但是如果,他还是选择与我为敌的话,我也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还有小姐!”四儿抓住了沈婳的手,“你真的放得下在大周的一切么?舍得对鬼王放手么?” “不是已经放手了吗?”沈婳面上说的十分的轻松,“我不能够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自私的要求他等我。他有去追求自己生活的权力!” 她说着,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日光已经快要到中午了,他也应该醒了吧!如果发现自己不见了,他会怎样?伤心,愤怒,还是失望? 几人说了一会儿,阿忆的脸色一凝,说道:“什么人?” 四儿目光一冷,警惕的看着门外。 “是我,我是秦慕,听闻少主来了大陈,特来拜会!” 沈婳点了点头。 四儿起身,来到了门外,看了门外的秦慕一眼,微微的一笑,说道:“好久不见!” 秦慕点了点头,颇有些感慨的说道:“好久不见!” 秦慕进到屋子里面,福身说道:“秦慕见过少主!” “不必多礼!”沈婳笑了笑,“请坐吧!许久不见了,这些日子还好吗?” 再一次见到秦慕,她依旧是美丽动人的,但是这种美较之两年前少了几分攻击性,多了几分温婉柔和。眉宇间少了哀伤,多了满足与幸福,想来,在大陈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我很好!”秦慕望着沈婳感激的说道,“我现在真的感觉很幸福。与天宇每日都如同这世上最普通的夫妻一般,没有了往日的勾心斗角与提心吊胆,好到让我感觉现在的日子不真实,每一日都好像是偷来的一般,我很珍惜现在的一切。我也很感激少主,因为今天的一切,都是少主给我的!只是,少主为何会来到大陈呢?少主跟鬼王不是……” 沈婳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秦慕不要继续说下去,轻笑道:“不管怎么说,易天宇都算做是我的哥哥,你们过得很好,我也很高兴。而我来大臣的目的,你们日后会知道的,再就是我的身份,务必保密!” 秦慕虽然满是疑惑,还是点了点头:“我现在已经不太爱管外面的的事情了,但是若是少主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 “与你这句话就够了!”沈婳笑道,“你既然想做一个最普通的女人,就将自己当作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外面的事情就不用管了,只需要守护好你与易天宇的小家就好!” 秦慕点了点头。 大周,军营。 “五哥,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长孙婧叹息道,“她离开了,她走了,这是事实,你就是望穿秋水,她也不会回来了。她有她的目标,你又何必勉强呢?” 长孙斐坐在哨楼上面,看着大陈的方向,手上握着一封那个没良心的女人亲笔写的书信。他怎么就相信了那个女人会回心转意,想要一心一意的跟他过日子呢? 他想起那个早上,她突然出现在军营的样子,他几乎以为那是自己的梦,看着她一步步的朝着自己走来,他以为他终于被幸福眷顾了。 在他沉浸在她给她的甜蜜的幻想中的时候,她却亲手打碎了这个梦。不辞而别,居然是不辞而别。沈婳,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他看着手上的信,嘲讽的笑了笑,让他追求自己的幸福?什么才是他的幸福?难道就是让他娶别的女人?沈婳,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第三百八十三章 短暂的甜蜜,原是别离的开始 “王爷,你猜猜谁来了?”武阳神秘的一笑,明显心情很不错。 “谁啊?”长孙斐低头处理手上的公、文,兴趣乏乏的样子,“难道是皇兄派来的钦差大臣吗?你跟小婧先去接待一下,我手上的事情暂时还没有忙完!” “真的没有兴趣知道是谁来了?”武阳上前将长孙斐手上的公、文本扔到了一旁,“还不是你朝思暮想的人!” “什么?”长孙斐明显呆了一下,眸子里面满是惊喜,急忙站了起来,“你是说……”话还没有说完,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阳光有些刺眼,他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朦胧的人影,亭亭玉立,逆着光,看不清楚,但是只需要一眼,他就知道,那就是她。 “你……怎么来了?”长孙斐上前了几步,站在她的面前,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眸子里面也全是期待。 沈婳微微的笑了笑:“我想你了!” “什么?”长孙斐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想你了!”沈婳又说了一遍,嘴角的笑意依旧。 长孙斐再一次愣了一下,他本以为依着她的性子,这样的情话是不会说两遍的,看着她眸子里面的笑意,瞳孔里面只有自己的影子,本该高兴的时候,却端端的生出了几分失落,那一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堪堪叫人感到折磨。 “回来就好!”长孙斐抿了抿唇,深深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秀丽的面容,极其认真的说道,“回来就好!” 他们只是吵架而已,那对小夫妻不吵架呢?现在,她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回到了他的生活中了,一切都拨开云雾了。 不顾得这是军营,长孙斐一把将沈婳拉入了他的怀中,在她的头顶,印下了一个吻,说道:“既然回来了,可不许再离开我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是你赶我走的!”沈婳慢悠悠的说道,埋首在他的怀中,眸子里面浮现起一丝哀愁。 “咳咳,上回子是我实在是太生气了!”长孙斐说道,“好在现在一切都好了,我再也不会在赶你走了,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 “好啊,那看你的表现了!”沈婳笑道。 长孙斐这时候才注意到周围走过的士兵投来的暧昧的目光,脸上红了一下,拉着沈婳回了帐篷内。 “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长孙斐拉着沈婳的手又问了一句。 “嗯!”沈婳淡淡的一笑,“已经决定好了!” 长孙斐事后曾经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自己不是那么的兴奋,应该就不会错过她这个时候眸子里面的决绝与坚定了。他们要前往的方向,从一开始就是相反的。 “你现在是在处理公务吗?”沈婳问道。 长孙斐舍不得放开她的手,这一幕他也是期待的太久了,拉着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说道:“是啊,双方现在都是初步有了议和的意向,所以暂时不会有战争,我处理一下之前积压下来的一切军务,还有草拟一下与大陈议和的条件!” 说到这里,长孙斐顿了顿一下,特意看着沈婳说道:“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要求吗?” 沈婳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这既然是大周与大陈之间的事情,你只管考虑大周的利益就好,不需要考虑到我的事情,难免会有影响的。我既然已经有了现在的决定,就不会再让你为难了!” “我真的很高兴你能够放下一切!”长孙斐在沈婳的脸上吻了一下,“你今日才回到我的身边,我本来应该好好的陪陪你的,但是却是公务缠身,不过,我们来日方长!” “嗯,你只管处理公务就好,我看着你!”沈婳说着还真就双手支起下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长孙斐叹了一口气:“你这么看着我,要我怎么能够专心处理公务啊?” 他伸手摸了摸沈婳的头发,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说道:“要不要先休息一下,等我处理完了,就叫你!” 沈婳直起身子摇头:“不要,我就想要看着你!” 她伸手将他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又道:“我想要将你的样子牢牢的印在脑子里面!” “傻瓜!”长孙斐笑着捏了捏沈婳的鼻子,“好久没有听到你说这么肉麻的话,不过,我很高兴,我不会是在做梦吧?”说着,他抓着沈婳的手摩擦着自己的脸,“你要不要捏我一下试试,我真的害怕这就是我的梦而已!” “好啊,那我真的捏了哦!” 就在沈婳打算捏他的时候,他又迅速的将她的手握住,说道:“是梦就是梦吧,但愿永远醒不过来!” “五哥,我进来了哦!”长孙婧打开帘子进入,笑道,“我方才听士兵们说起王爷带着一个女人进了帐篷,我心中还疑惑着呢,估摸着五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五嫂的事情吧?这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了,原来是我多虑了,瞧你们这柔情蜜意的,难道是和好了?” “那里来的那么多的废话!”长孙斐笑道,“你该准备一下,提早回去跟皇兄复命才是!” “不着急!”长孙婧淡淡的一笑,“反正你们这得等到议和之后才会班师回朝嘛!不过,五哥,我得提醒一下,小心闻世年此人,这些日子,不知道给陛下去了多少道弹劾的奏章。” “闻世年在军中犯下的罪过不多,但是每一条都有足够的理由是死罪!”长孙斐嘴角微微的一勾,“现在我或许知道了皇兄派此人前来的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 看着长孙斐如此信心满满的样子,长孙婧也就没有多少担心了,真诚的看着沈婳说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珍惜现在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还有,我永远会支持五哥的选择,希望你们,能够好好儿的!你们好好的腻着吧,我再呆下去,五哥估计要赶人了!” 长孙婧离开,长孙斐想了想,说道:“过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没有人会责怪你的,一切都会好好儿的!” “嗯!”沈婳心中有些苦涩,他会如此的强调,就是希望自己不会有心理负担吧。 两人也的确如同连体胎儿一般腻在了一起,直到傍晚的时候,长孙斐才将手头上面的事情处理完,伸了伸懒腰说道:“总算是处理完了,你也无聊了吧。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沈婳顺从的点了点头。 两人手牵着手出了帐篷,漫步来到了军营旁的一片山丘上面。时值深秋,山坡上面全是白色的蒲公英。夕阳渐渐的下落,余晖撒的很长,整个山坡都笼罩温暖的橘色之中。 “希望有生之年都可以与你看每一个落日!”长孙斐说道,牵起沈婳的手,在她的手背上面轻轻的吻了一下,“我决定了,回去之后我会辞去一切职务,做个闲散王爷。成亲之后,我们也不必留在京城这个政治漩涡之中,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好不好?踏遍大好河山,若是觉得无趣了,我们也可以去西域,亦或者出海猎奇。等我们老了,就找个世外桃源隐居,必须要有一片湖水,然后中上你最喜欢的荷花。儿孙绕膝,当我们头发全白了,牙齿也掉光了,就跟孩子们讲讲我们的故事……” “阿斐!”沈婳忽然叫到,眼眶有些发红。 “怎么了?” 沈婳突然踮起了脚尖,碰着长孙斐的脸,吻上了他的唇。 长孙斐先是微微的错愕了一下,很快就掌握了主动权,探出舌头,在她的口腔内攻城略地,直到她瘫软在他的怀中。 天色微微发亮,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 沈婳早早的醒了,撑起身子看着身旁睡的如同孩子一般的男人。她一动,男人也跟着醒了,笑道:“怎么醒的那么早?难道是我昨晚不够努力吗?” 沈婳微微的一笑,附身在他的额头上面亲了一下,然后是鼻尖,嘴唇。在问他的嘴的时候,趁机将迷烟吐了进去,长孙斐立即又沉睡了过去。 沈婳起身,将衣服穿戴完毕,然后将早写好的信放在了他的枕头边上,出了帐篷。 帐篷外,四儿与阿忆等着她。 四儿见她出来,上前说道:“走吧,都准备好了!” 三人刚到辕门,才发现武阳与长孙婧已经等在了那里。 长孙婧苦笑道:“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你不是来跟五哥和好,而是来辞行的。五哥果然是太兴奋了,居然都没有看穿!” “抱歉!”沈婳说道,“我知道自己很自私,我希望能够最后跟他有一段愉快的回忆,我只是我,不用再扮演任何人!” “不用道歉!”长孙婧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自己的想法,旁人强求不得。我们认识也有两年多了,虽然也有很多的误会,但是我还是真心交了你这个朋友!不管以后是否还能够再相见,希望你能过完成你想做的事情!” “谢谢!”沈婳说道,“我一直觉得重活一世,能够遇到这么多的知心朋友,也算是老天爷对我的恩惠了,所以我一直很感激!” 武阳对四儿说道:“不要老是只知道有小姐,你也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知道吗?” “知道了,啰嗦!”四儿说道,目光不自然转了转,脸上有些微微发红。 “我们走了,保重!”沈婳说道。 “保重!” 太阳一点点的升起,长孙斐突然醒了过来,心中一阵空落落的,急忙寻找身旁的身影,可是身边却没有一点温度了。 “婳儿!”长孙斐着急的喊道,准备下床的时候,在枕头边上发现了一封信,他急忙打开看了一遍,脸色一点点的变白。 “原来,你原来一直是这个打算?”长孙斐自言自语的说道,“沈婳,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女人!别再让我见到你,不然我一定打断你的腿,让你那里也去不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情深者的悲哀 “怎么样了?”蕙瑗冷冷的问道。 太医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瞟了一眼蕙瑗的脸色,吞吞吐吐的说道:“这……这个……” “你快说啊,不然本公主要你好看!” “公主腹中的胎儿……恐怕是保不住了!”说着,太医不敢抬头去看蕙瑗的脸色,扑通跪在了地上,“下官医术浅薄,请公主赎罪!” “滚,没用的东西!”蕙瑗气的将身边的茶盏一股脑儿的扔到了太医的身上,“都给我滚!” 太医忙不迭的收拾药箱准备离开。 “慢着!”蕙瑗又慢悠悠的开口,“管住自己的嘴,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吧!” “是,是,下官明白,下官一定守口如瓶!”太医急急忙忙的点头离开。 蕙瑗一脸哀伤的摸着自己的小腹,这个孩子真的与自己无缘吗?她真的连哥哥的这一点血脉也保不住了吗? “来人,我要出去!我要去见皇兄!” “公主,你现在的身子不舒服,还是不要随意走动,要不,奴婢去请陛下来一趟吧!”宫女劝道。 “本公主做事难道还要你来教吗?”蕙瑗冷冷的说道,“我现在就要去见他!” 蕙瑗说完,就带着几个宫女太监来到了养心殿外,只瞧着一个年轻美艳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蕙瑗的脸色一沉,问道:“那个贱人是谁?为何能够随意进入养心殿内?” 小太监犹犹豫豫的说道:“回禀公主,前几日公主一直在养身体,没敢告诉公主,方才那位是陛下新立的锦妃,乃是程将军的亲妹妹!” “锦妃,乃繁花似锦之意啊!”蕙瑗悠悠的看着天空,月亮被云翳遮住,此刻她不觉得愤怒,只觉得无尽的凄凉。 她从前以为只要哥哥登上的最高的位置,他们之间的爱情就再也没有阻碍了,只是未曾想到,想要地老天荒的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除去一个陈妃,还有锦妃,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而她,对于他而言,却是最羞于承认的耻辱而已。 “公主,你不要怪陛下,陛下也是不得已的,因为奴婢听说好像是朝臣们要陛下充盈后宫,延绵子嗣的!”宫女见蕙瑗的神色不好,急忙安慰道。 “我知道了!”蕙瑗神色淡漠的说道,“进去吧!” 进了养心殿,赵默抬起头,有些吃惊的说道:“蕙瑗你怎么来了?你身体不好,就不要随意走动嘛!” 蕙瑗笑了笑,缓步走到了赵默的身边,说道:“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等朕忙完了,会去找看你的,你既然身子不适,就该好好的休息才是!”赵默佯作生气的看着她。 蕙瑗还是温柔的笑着,加快脚步上前,将赵默抱住,埋在他的胸口说道:“不行,我想你,现在就要见你,一刻也等不了!” “蕙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赵默耐心的问道。 “哥哥,我们的孩子也许保不住了……”蕙瑗悲伤的绝望的说道,只是等了半响,赵默却没有什么反应,她从他的怀中抬起头,只见他的神色莫测,顿时悲从中来,“哥哥,这也是你的骨肉,你怎么一点也不伤心呢?” “我当然伤心!”赵默握住了蕙瑗的肩膀,“但是蕙瑗你听我说,不管我们如何相爱,我们始终是兄妹,这个孩子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的,或许这样才是对他最好的结局!” “不对,不是这样的!”蕙瑗从赵默的怀中挣扎出来,摸着小腹凄楚的说道,“他是我们的骨肉,他应该是大陈最尊贵的孩子,我是他的母亲,我能够感受到他是多么的希望能够来到这个世界!哥哥你当然不在乎了,因为你有后宫三千,你还会有很多的孩子,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只有你一个,也许只有这一个孩子,你又凭什么说他是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蕙瑗……” “我累了,先告退了!”蕙瑗淡淡的看了一眼赵默,转身离开。 出了养心殿,还没有走几步,蕙瑗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静静的看着养心殿的方向,没一会儿,赵默出来了,她心中一喜,没有想到他的方向却是去锦妃寝宫的方向。 “公主!” “回吧!” “公主,奴婢听说临渊来了一个神医,医术十分的高明,能够起死回生,每日找他看诊的人是络绎不绝,公主要不要将这位神医请来看一看?” “这天底下医术高超之人皆在宫中,外面的人不过是夸大其词罢了,未必能够当真!”蕙瑗淡淡的说道。 “只不过也不排除有些能人异士藏身民间!”宫女说道,“公主何不一试呢?” 蕙瑗停住脚步,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眸子微微一转:“也好,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好了。你去安排一下,我明日便去会一会这一位神医!” “是!” 翌日。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下,一个戴着面纱,衣着华丽的女子下车,瞟了一眼前方排着长长的队伍,说道:“这便是那位神医在的地方?” “正是这里!”小宫女说道,“这位神医看病有一个脾气,就是只给自己看得顺眼的人看诊,其他之人,不管是腰缠万贯的富人,还是身居高位的官员,只要看不顺眼,一律是不看诊的!” “这脾气倒还是第一次听说,想来也是个有趣的人了,会一会也好!”蕙瑗淡淡的一笑,“速速去安排一下!” 没一会儿蕙瑗就被请到了屋子内,隔着一层薄纱,她只能够看到对面坐着的的大约是一个身体瘦弱的男子,倒不觉得有什么奇特之处。 “小姐身子那里不舒服?”对面的男人问道,声音不够清亮,倒有几分虚弱之感。 “你不是神医吗?”蕙瑗淡淡的一笑,“你怎么看呢?” 男子微微沉吟,说道:“小姐衣着华贵,气质非凡,想来应该是出身富贵人家。而小姐你神情虽然清高,但是也凄婉,想来是遇到了情感方面的问题。而从小姐你方才进来的姿态以及你的状态来看,你应该是已经有了身孕,但是这孩子似乎很危险……而小姐的打扮乃是未嫁之人,那么这孩子小姐是打算要还是不要?” “不愧是神医,光是看看就能够看出我的问题来!”蕙瑗咬了咬唇又道,“那么,不知道神医有没有办法保住我肚子里面的孩子?” “我不过是个郎中,还不是神仙!”男子笑了笑说道,“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由我先为小姐把一下脉!” 蕙瑗立刻将手伸了上去。 对方默默的把脉,半响之后,蕙瑗着急的问道:“怎么样了?” “危险,十分的危险!”男子摇头说道,“这孩子很悬啊!” “那么神医有没有办法保住?” “办法倒是有,只是就是效果十分的缓慢而已,这腹中的胎儿仅仅只余下一缕元气而已,需要慢慢的调理,补充元气!”男子说道,“我先开一服药方,小姐服用,若是见效,三日之后再来!” “多谢神医,不知道神医怎么称呼?” “在下姓章,名亦生!” “我会再来拜会章神医的!”蕙瑗拿着药方起身说道。 蕙瑗离开之后,男子背后的门被打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站在了章亦生的背后,笑道:“鱼儿总算是上钩了!” 男子突然展开一抹柔媚阴狠的笑意:“是啊,好戏就要开始了!让你们找的人怎么样了?” 女子点了点头,说道:“易天宇已经已经找到了几个,你去过目一下吧!” “走吧!” “都是按照你的要求找的,你看看谁最合适吧?”易天宇指着几个女子说道。 化作章亦生的沈婳以此打量了几个女子一眼,沉思了片刻说道:“第三个吧,其余之人,妥善安置!” 四儿走上前小声地说道:“可是小姐,我觉得第一个与小姐你给的画像上的人更为相似!” 沈婳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第一人虽然形似,但是第三人更为神似,看着她,我仿佛就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我也觉得第三人更为合适,沈婳虽然红颜薄命,但是却也出身将门,才华出众,身上的气质自然也是与众不同的,除了才气还要有傲气!”易天宇说道。 沈婳点了点头说道:“就是她了,接下来秦姑娘就要辛苦一下,好好的调教一番了!” 秦慕点头说道:“能够帮得上忙,我倒是欣慰的很!” 沈婳走到了第三位女子的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玲珑,我叫玲珑!”女子神色清冷的说道。 “生的一个七窍玲珑心是好的,但愿你能够对得住你的名字!”沈婳淡淡的一笑,转身离开。 玲珑看着沈婳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她是一个孤女,未曾想过许多年之后,她会是男人们口中祸国殃民的妖妃,站在皇城之巅,看着下方生灵涂炭,纵身一跃之时,她已经忘记很多的时候,唯独记得那个时候沈婳看她的眼神,是怜悯?是嘲讽?还是宿命? 沈婳走了几步,转身对易天宇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沈婳带他去见的人不是别人,正在赵令扬,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正是藏身于京城之中。 当沈婳介绍赵令扬的身份的时候,易天宇疑惑了一下,抬眸观察了一下面前的女人,她为何要将皇太孙介绍给自己?这般的隐蔽的事情她为何要告诉自己?他可不相信她已经完全相信他了,那么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听闻大陈与大周已经签订了停战盟约,大陈已经递交了降书,除了赔钱之外,还割让了土地!”赵令扬开口冷冷的问道。 沈婳淡淡的一笑:“这些日子百姓议论纷纷的,何必问我?干嘛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觉得是我的错?” 赵令扬无奈的转过了头。 “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希望你能够记得我们现在的目的,是将我们已经来到了大陈,那么我们的计划就已经开始了,我们应该将我们的屠刀挥向我们共同的敌人,而不是自相残杀!” 第三百八十五章 送给他的礼物 “如果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的话,我可以为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易天宇,表面上是一位普通的药材商人,但是实际上却是组织的人,一年前来到了大陈,发展我们在大陈的地下势力。虽然年轻,但是能力却十分的了得,若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够联系到我,找他也是一样的!”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 赵令扬微微蹙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易天宇,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独孤啸眸子一转,对易天宇抱拳道:“以后就要劳烦易兄多加照顾了!” 易天宇急忙摆手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罢了,能够在少主手下做事已经是幸运。皇太孙是少主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情,易某一定竭尽全力帮忙!” 几人互相寒暄一番之后,沈婳又道:“现在赵默还没有放弃找你,你还有一点的危险,我会制造假象,让他们认为你已经死了。但是你却不能够掉以轻心,在大家还没有遗忘掉你为这位皇太孙的时候,你这段日子还是不要外出了。你所需要所以的消息我都会派人在第一时间给你送来。而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尽快的成熟强大起来,然后学习怎么成为一位帝王!” 沈婳的话音刚落,赵令扬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说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婳微微的笑了笑,如长辈一般叹了口气,拍了拍赵令扬的肩膀,说道:“你要记得你是太子唯一的骨血,大陈的皇位应该是属于你的,你现在要做的事情不过是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而已!你将会成为大陈的皇帝,名正言顺的皇帝!” 赵令扬的睫毛微微的垂下,但是眸子里面却迸射出一股厉然而坚定的冷光。 沈婳说着将几张信纸递给了他,说道:“赵默自登基之后,朝廷的官员之上大肆换血,大量培植心腹,除了丞相几位三朝元老,地位超然的人,其余效忠于先皇之人已经或贬或诛,这里正是现在的朝廷之内官员名册,你若是无事,就尽快熟悉起来吧,看看可否有可用之人!” “我知道了!”赵令扬淡淡的接过,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大陈现在虽然已经与大周言和,但是其内部却并不是十分的稳定。陈帝驾崩太过于突然,赵默也没有让人心服口服的政纪或军功,再加上之前若有似无的陷害先太子与沈家的的传闻,他登基根本就难以服众。信王赵轩就是第一个不服之人,赵轩与先太子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是嫡子,即便先太子出事,按照尊卑也该是他入主东宫,未曾想冒出个赵默,心中不忿自然也是正常。他现在手上握有十万兵马,占据了燕楚之地,燕楚乃是他外公燕伯候的地盘,赵默在没有了大周这个外患之后,定然会想办法解决赵轩这个内忧,他虽有二十万兵马,但是要捉拿赵轩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而赵默最为倚重之人便是程仪与何宇田二人,若是能够离间三人之间的感情,就相当于断了赵默的左膀右臂!”沈婳淡淡的说道。 顿了顿,沈婳继续说道:“而在京城内以旭王赵非,魏王赵贺为首的几个王爷虽然暂时不得已屈服于赵默的淫威之下,面上看似没有什么野心,是在个个各怀鬼胎,尤其是旭王赵非,手上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对军政也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其苦心经营商道,对于大陈的经济的控制的作用显然是不可小觑的!而魏王赵贺资质平平,但是其母族的势力依然不可忽视!” “那么你现在你有什么打算?”赵令扬淡淡的问道,虽然可以显得淡然,但是里面却是显得异常渴望知道答案。 沈婳微微的一笑,继续说道:“对于赵默与程仪还有何宇田三人之间的关系,虽然看似密不可分,究其原因,不过是利益相关罢了,一旦原有利益受到了冲击,疑心渐起,我们的机会自然就来了,当然了少男少女之间的感情倒是可以大做文章一番!至于赵非,无非贪财,这让他有充分的甜头即可,而赵贺,若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胁,还会坐以待毙吗?” 望了沉思的赵令扬一眼,沈婳又继续说道:“只不过这件事情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但是赵默此人薄情寡义,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他众叛亲离的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回到了别院之后,四儿颇为不解的问道:“小姐为何要将易天宇介绍给皇太孙?我到现在还是觉得易天宇这个人不可信,虽然他表现的十分的顺从,但是此人的心思很深,实在是难以捉摸。不仅如此,皇太孙虽然年纪小,但是却已经学会了深藏不露,对于小姐也是怨恨多余感恩。小姐日后难免有难以顾忌多方面的时候,那时候若他们两人联手,小姐该如何?” 沈婳微微抿起嘴唇,随后淡然的一笑:“父亲在世的时候,向来钦佩太子的宅心仁厚,所以心甘情愿为太子麾下之人,即便是身死也没有过别的想法。皇太孙是太子唯一的骨肉,若是他能够登上帝位,也算是了却了父亲的一件心事吧。易天宇此人,对我虽然还是怀有敌意,但是却不得不说,是个人才,若是皇太孙能够将他收服,就当作是我给他的一个礼物吧!” 四儿微微蹙眉,对沈婳的话不是很理解:“小姐是故意而为之?” “日后你就明白了!”沈婳拍了拍四儿的肩膀说道。 “章公子,外面有人找,好像是宫里面的人!”一个下人前来禀道。 沈婳看了一眼四儿,笑了笑,说道:“快些请进来吧!” 来人是一个做宫女打扮的女子,见了沈婳十分客气的说道:“这位便是章神医吧?奴婢是蕙瑗公主的婢女,公主今日身子不适,宫中的御医皆是束手无策,听闻章神医医术高超,所以想请章神医去一趟宫中,为公主瞧一瞧!” 沈婳浅笑道:“行医救人本就是作为大夫的应该做的事情,既然公主有恙,那么在下就走一趟,虽然不能够保证一定能够医治公主的病情,但是会竭尽全力的!” 宫女笑道:“早就听说章神医的医术已经出神入化了,能够起死回生,公主对神医也十分的有信心,你一定能够治好公主的病的!” “我家相公身子不好,不知道妾身可否陪在相公身边!”四儿眸子微微一转,急忙说道。 “抱歉,章夫人,公主只希望章神医一个人去!”宫女说道。 沈婳拍了拍四儿的手,示意她放心,笑道:“夫人太过担心为夫了,放心好了,宫中那么多人,还怕会照顾不了为夫吗?你就好好的在此等我,照顾好二弟!”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给相公收拾一点衣物吧!” “章神医夫妇伉俪情深实在是叫人羡慕,只是章夫人不必麻烦了,公主已经命我们一切准备妥当了,现在就可以启程了!” 与四儿此别之后,沈婳随着宫女一道来往了皇宫。 马车来到了皇城门外,马车停下,宫女递上腰牌,马车继续入内。 沈婳在略微有些颠簸的车上一直闭着眼睛,没有往外面张望过一眼。这个地方她在熟悉不过了,就是在这个门口,她随着父亲进宫赴宴,与赵默在此不期而遇,当她打开车帘,入目的是马背之上温润如玉的俊朗少年。曾经以为的缘分的眷顾,在后来想来,一切的开始都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罢了。 下了马车,宫女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说道:“在为公主调理身子的期间,神医就住在宫中,公主已经安排好了住处了。公主不喜欢自己的隐私被别人知道,所以章神医出宫之后,一定不可以向别人泄露一丝关于公主的事情!” “保护病人的隐私,是一个大夫的基本良知,这点分寸在下还是有的,还请公主放心!” “神医的人品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在神医住在宫中的时候,由奴婢照顾神医的饮食起居,凡事神医有需要的事情,叫奴婢去做就可以了,奴婢唤作雪儿!” 雪儿推开了门,说道:“神医请进,公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沈婳踏入,打量了一下这屋子,金碧辉煌,说是奢侈也不为过,看来蕙瑗这几年是颇为受宠。 “草民见过公主!” 她缓缓的抬起眸子,淡淡的说道:“不必多礼!神医可还记得我?” 沈婳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说道:“公主应该就是上午时候的那位小姐吧!” “上午见过之后,以你的方子煎药,服用之中,感觉舒爽了许多,等不及三日,所以特意将你请了来,希望神医能够报住我肚子里面的孩子!”蕙瑗恳切的说道。 “要保住这孩子不是难事,只需要慢慢的调理孩子的元气即可,但是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公主你自己要保持心境的平和,不然一切皆是空谈!” “只有能够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我一切都听你的!”蕙瑗说道。 第三百八十六章 活着,也如同身在地狱 “若是我腹中的孩子能够平安的降世,荣华富贵,神医一世都享用不尽!”蕙瑗笑了笑,瞟了一眼沈婳,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射出一道冷光,指腹摩擦着光洁的指甲,话锋一转,冷厉道,“但是若是此事稍有泄露出去,只怕这世上恐有神医的立锥之地!” 沈婳垂下眸子,面上的表情不变,依然恬淡,说道:“公主放心,草民自当竭尽全力保住您腹中的孩子,也一定会守口如瓶!” “今儿时候也不早了,神医就早些去休息!这宫中不不比得江湖中,规矩会多些,已经为神医备下了住处,希望能够住的习惯,有什么需要的只管跟雪儿说就是了。” “多谢公主!” 沈婳离开之后,蕙瑗的眸子之中升起了一股忧色,抚了抚肚子,唤道:“沈彦!” 沈彦自房顶之上而下,迅速入内,道:“公主,有何吩咐?” “去查一查这章亦生的来历!”蕙瑗说道。 沈彦低眸说道:“公主信不过此人?” “哥哥政权未稳,此时宫中实在是不宜来些来历不明的人,但是为了腹中的孩子,我不得不冒险。好好的查一查此人的背、景,若是干净,也可叫我安心些!”蕙瑗有些疲惫的说道,她悠悠的看了一眼窗外渐渐高升的月亮,叹道,“今晚上哥哥又不会来瞧我了,看样子,璧芙宫却热闹的很呢,听闻有从西域来的贡品,都是些稀奇玩意儿,哥哥全部赏赐给了锦妃!” “信王赵轩拥兵十万,不听朝廷调令,意图谋反,朝廷之上,锦妃的兄长程仪将军乃是陛下的左膀右臂,陛下仪仗与他,故此才对锦妃恩宠有加,公主且放宽心些!”沈彦说道,顿了顿,“即便是为了腹中的孩子也好!” “道理是这个道理,若是都能够明白,这世上那里还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岂不都是一派祥和安宁了!”蕙瑗淡淡的一笑,眼光扫了一眼沈彦,“是不是连你也瞧不起我?我是不是很恶心,居然爱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你分明是知道我的心意的,不管你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的身边,又怎么会瞧不起你呢?感情上的事情,又岂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沈彦啊,其实你很恨我吧,要不是我,你不会背叛沈家,即便是你现在或许跟沈家人一样,成为了亡魂,也远比现在开心吧!”蕙瑗笑了笑,“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偏偏又爱上了我,爱上了一个你永远都得不到的女人,就这样永远遭受良心的谴责吧,永远痛苦的活着挣扎着。我时常不开心的时候,会想想你,仿佛就会释然一些!” “若是真的能够给你带来些许的安慰,你便践踏我就是了!”沈彦缓缓的转过身子,“我去做事了!” 大周军营。 “虽然有些损失,但是大陈割地赔款倒也划算,最重要的还是至此,五洲没有一个国家能够与大周争霸了!”黎城杰笑道,“好久都未曾如此畅快了!” 顿了顿,黎城杰瞧了武阳与长孙斐一眼,奇怪道:“你二人倒也是奇怪了,怎么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议和之后,就意味着我们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了!”长孙婧说道,“那么,这二位见到意中人的几率就更小了!” “你们派去大陈的人一点消息都没有带回来吗?”黎城杰问道。 “她们既然混进来大陈,自然会隐藏身份,不会叫大陈的人发现了,我们又怎么轻易得到消息呢!”武阳叹了一口气,“不过,她们二人都不是一般的女子,身边也有暗卫相护,应当会安全无虞的!” “你们现在倒还有心思烦恼这件事情!”长孙婧却一脸担忧的说道,“此番我们亦是可算作大获全胜,五哥的声威更胜从前。回去之后,必然会有人提议让五哥兼任南北军之统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五哥你可想过回去之后的事情?” 长孙斐轻轻的笑了笑:“无官一身轻,会朝之后,辞去了所有职位就是了!” “你想辞,未必有人会让你辞!”武阳说道,“以你现在的军功,这会儿京城之中,谣言不知道传播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这事儿的关键还是皇兄的态度,不管如何,我始终还是相信皇兄是相信五哥的,不然这闻世年一天一封弹劾的奏折,皇兄仍然是能够置之不理的!”长孙婧微微的沉吟了一下说道,“虽然五哥你想要辞去所有的职务,即便是皇兄能够允许,但是外面的人会怎么看皇兄?他们会相信你会在声名最顶峰的时候卸甲归田?只会觉得皇兄嫉贤妒能,打击功臣吧!” 几人正说着,帐外有士兵进入,在长孙斐的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然后退了出去。 长孙斐食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嘴角挑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武阳问道:“发生了何事?” “我一直在疑惑的一件事情,就是皇兄既然知道我们这一次与大陈开战的重要性,为何还要派闻世年为监军,你我都知道在某些方面此人或许有些才华,但是用于打仗的话,却是毫无用处,不仅仅如此,此人的名声不好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跟着我们前来,只会是累赘而已,但是今日我或许能够理解皇兄的用意了!”长孙斐轻轻的笑了笑说道。 武阳等人互相看了看,反倒是有几分不解了,问道:“你这是何意?” 长孙斐起身,往帐篷外走去,笑道:“跟我去捉贼!” 长孙斐一路带人来到了闻世年的帐篷外面,正是遇着他出来,笑道:“闻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闻世年掸了掸衣袖,说道:“下官正是想要去找王爷呢!这与大陈谈判也谈了,我们何时班师回朝?王爷,这将士在外多一日,这便要多耗费一日的粮草,王爷这般迟迟不肯回去,不知道是何理由?这耽搁的久了,这朝廷上面的人生了疑心,对王爷的名声也是有损伤的!” 长孙斐也不恼,嘴角还是挂着不咸不淡的微笑:“本王多谢闻大人提醒了,只是有一件事情,在回去之前要先了结了!” “哦?什么事情?” “在与大陈谈判的时候,大陈的使者带来了一些奇珍异宝敬献给皇兄,但是今日本王叫人清点的时候却发现了少了一些东西!”长孙斐说道,“这些东西,本王是交给闻大人你看管的,现在东西少了,闻大人难道不应该给一个交代吗?” “这……”闻世年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瞟了一眼长孙斐身后的几个人,“王爷你带人气势汹汹的前来,难道是怀疑下官监守自盗偷拿了东西不成?” “这东西既然是在军营之中丢的,那么所有看守之人皆有责任,闻大人既然是主要负责人,那么是不是应该让我们搜一搜,自证清白呢?”长孙斐说道。 “不是下官不让王爷搜查,只是下官怎么说也是陛下委派的监军,王爷这光天化日搜查下官的帐篷,这不是在说明陛下用人不察吗?”闻世年说道,“这些贡品既然是下官负责的,那么此事不妨交给下官负责,下官保证,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王爷一个交代!” “本王也很想要将此事交给闻大人,只是闻大人方才自己也说了,我们得必须赶快班师回朝,可能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你慢慢的查了,还是最为简单直接,搜吧!”长孙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来人,进入搜!” “是!”随着长孙斐挥了挥手,他身后的几个士兵一起入内,开始翻箱倒柜的搜了起来。 闻世年脸色大变,大声道:“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一会儿,士兵便从里面搬出了一个箱子。 “打开!”长孙斐说道。 当着众人的面,箱子被打开了,里面正是那些贡品。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东西不是我的!”闻世年脸色一白,“王爷,你陷害我!” 他正尖声说着的时候,士兵又从里面搜出了一个包袱,包袱里面的东西倒是十分的简单,一封信,还有几颗宝石。 “啧啧!”长孙斐笑道,“瞧瞧这几颗宝石,可比进贡给皇兄的要好得多啊!” 他拿起信,看了一眼,怒极反笑:“不知道闻大人怎么解释这封信?没有想到啊,堂堂的监军大人竟然收了大陈的贿赂,你可知道此举会令在这场战争之中牺牲的九泉之下的兄弟心寒啊!” “这……”闻世年的脸色惨白,一点血色也没有了,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我这……这是……” “勾结敌国该如何处置?”长孙斐冷声问道。 “杀无赦!”武阳冷冷的回道。 “你们不能够杀我,我乃是陛下亲自任命的,只有陛下能够处置我!”闻世年惊恐的说道。 “他说得不错!”黎城杰来到了长孙斐的身边小声的说道,“虽然他罪该万死,但是只要陛下能够定他的罪,我们现在处置他,是逾越了,不若压回去,交给陛下就是了,陛下也定然不会饶了他的!” 这监军说白了就是陛下的眼线,是皇帝的人,杀了他,就是对皇权的挑战。 “今日不杀他,难以向兄弟们交代!”长孙斐冷冷的说道,话落,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闻世年两眼一瞪,一道血水溅出,他的尸体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第三百八十七章 鬼王的顾虑与打算 “五哥,这就是你的打算么?”长孙婧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闻世年的尸体说道。 长剑收鞘,长孙斐令道:“传令下去,全军整顿,明日一早,班师回朝!” 武阳与黎城杰两人此时也明白过来了长孙斐的意图,这不过是长孙斐故意制造了叫长孙皓追究他的理由罢了。 或许,正如长孙斐所言,其实在一开始,长孙皓就已经想到了,此次大战若是得胜之后反而会让他深陷流言非议当中,所以给了一个让他功过相抵的方法。 “五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长孙婧追上了长孙斐的步伐问道。 “自然先回朝了!”长孙斐边走边说道。 “你知道我不是指的这个!”长孙婧说道,“我指的是无忧……沈婳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我又能够如何?”长孙斐自嘲的笑了笑,“她都已经不要我了,我还能够怎么办?难道我还能够去将她给绑回来,绑在我身边么?她自己……好之为之吧!” “你若是真的能够放下,你们之间又怎么发生那么多的事情!”长孙婧笑了笑,“真的就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吗?” 长孙斐看着大陈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说道:“若不让她了了自己的心愿,即便将她困在我的身边,她大抵也难以心安的。我欲为她挡风遮雨,只是终不能够折了她的翅膀,她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放手去做吧。不过,不管如何,我还是会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 “只是你若是辞去了所有的职务,做个逍遥王爷,手上没有实权又如何做她最坚实的后盾呢?”长孙婧说道,“你若是为她想着,今日也不该这么鲁莽的。事情总是会有别的方法解决的!” 长孙斐微微的笑了笑,说道:“小婧,你向来是个女中豪杰,想的事情常常比男子看得深远,怎么今日反倒是看不透了。世人或许皆看错了我与皇兄之间的感情,让他们自以为是又如何?小婧,你别忘了,朝廷之中还有一股隐藏的势力尚未被根除,甚至我们连他的身份都没有查出来,或许换个方向,从暗处着手也许会有收获呢?” 长孙婧稍微的沉吟了一下,豁然开朗,笑道:“原来如此,这一切不过是叫外人看的,外人怎么想的,就叫他们看就是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变,我原是叹息着,现在可是欣慰多了。不过,既然既然我就当真过了,旁人想来更是深信不疑,还真当你们兄弟之间生了嫌隙呢!” “此事你心中明白就好,不可再与旁人说了。我自是不愿瞧着你多想而伤怀失望的,我们兄妹向来同心,也只有你向来能够明白我心中所想。”长孙斐微微的笑了笑,摸了摸长孙婧的头。 “你也别给我戴高帽子了,说了许多,除了解我的心结之外,还是希望我不要与沈婳生出什么嫌隙是吧?你放心就是了,若从长远来看,此次大战,我们却是大大的获利,现在怨着她,倒也不近人情了。我心中虽然还气着她几番欺骗,但是这些日子下来,也细细的想过了,她只是身在局中,不得已而已,不是她故意相欺,也没有什么地方对不住我。这世上有此神鬼之事,我亦是大开眼界了,念及她的遭遇,经历生死,还能够有此气节,倒也叫我佩服!”长孙婧笑着摇了摇头,又道,“我们在一块儿时,倒也是意气相投,只是未曾想她原也是将门虎女,倒也是缘分!” “你能够这么想,我真的很欣慰!”长孙斐边走边悠悠的说道,“若无皇兄,我自然不会有今日,你我同生共死,情分自然非比寻常。父皇驾崩的早,母妃弃我而去,我自幼时便是小心行事,生怕叫太后拿了把柄借机生事。不过在如何小心,总是有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人,亏得皇兄袒护。只是君总归是君,臣只能是臣,在兄弟之前,我们是君臣。皇兄待我仁义,只是这道理我早就明白了。人们都说帝王人家的人最是无情,不过却也无奈,身上背负的东西也不是外人能够理解的,所以皇兄待我的情分才叫人感动。我欲还皇兄一个忠字,却三番五次违逆了他的意思,只是婳儿经历的东西太多,我更是希望将来能够给她一片安乐净土,少却勾心斗角,免不得将来是要负了皇兄的!” 顿了顿,长孙斐又道:“她去了大陈,我本欲陪着她一道,只是皇兄的心腹大患未除,我又怎可安心呢?不管如何,我要竭尽全力帮助皇兄坐稳了这江山,此致,我才能够与婳儿真正的平静下来。她了解她的心事,我了却我的顾虑,也算是我们为彼此做的努力吧!” “你不过是想要带着心上人归隐山里罢了,却叫你说的那般的高尚,不过你也说了我们情分非不寻常,你的事情,自然是我的事情,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长孙婧说道。 “明日便要回去了,这一别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见面了,不过,真倒是应了那句话,来日方长吧!” 大陈。 沈婳在宫中一住就是三日,除了每日给蕙瑗公主开个药方,每日就是看看书,倒也惬意。 “这天气倒是越发的凉快起来了,早晚都有凉风,神医站在风口,倒是要多多的当心一下自己的身子!”雪儿拿了一件衣服给沈婳披上。 “无妨!”沈婳淡淡的一笑,“这已经是第三日了,不知道蕙瑗公主现在的身子如何了?” “先生就不要担心了,若是公主身子不适自然会找先生诊治的,眼下未曾找先生,就说明公主的身子很好,先生的医术果然高明呢!”雪儿笑道。 “这便好,只是我来这里几日,都一直在这小小的院子里面,着实也闷得慌!”沈婳说道。 “先生若是闷了,明儿雪儿陪着先生去御花园走走,只是今日天色也晚了,先生还是早些休息吧!”雪儿劝道,“让雪儿伺候先生睡下吧!” “你先去歇下吧,不用理会我,我再看会儿书就睡下了!” “先生都未曾入眠,雪儿怎敢先睡?”雪儿强行的将沈婳的书合上,又红着脸说道,“先生的身子本就不好,还是早些休息吧!公主既然让雪儿伺候先生,雪儿就是先生的人了!” 雪儿低着头,灯下的肌肤一片晶莹剔透,白里透红,真真的叫人怜惜,只可惜沈婳是假男人,倒是生生负了这美人恩了。 “我自幼身子不好,但是我的妻子对我却是不离不弃。这些日子,我稍微混出了一点名堂,倒是能够稍稍的回报她的一番心意了,她虽然不在我身边,我却不敢有片刻忘了她的好!”沈婳淡淡的说道。 雪儿也不是不识趣的人,人家都婉拒了,也不好强留着不走,只是更加羞赫道:“先生与夫人的感情实在是叫人羡慕不已,既然如此,那么奴婢就告退了!” 雪儿退了出去之后,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找蕙瑗。她不过是蕙瑗用来监视沈婳的一枚棋子而已。 她低着头进入殿内,有太医正在为蕙瑗把脉,太医默默的把了一会儿,惊奇的说道:“公主,前几日您的脉相还十分的危险,今日这脉搏却逐渐的稳定下来了,不知道是那位太医为您诊治的,医术竟然如此高明!” 蕙瑗淡淡的一笑,说道:“不过是碰巧吧了,或许是我肚子里面这孩子命不该绝吧!” 太医退下之后,蕙瑗问道:“有什么发现没有?” 雪儿摇了摇头,说道:“每日都是看书,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他似乎不近女色,奴婢近不得身!” “若真的是柳下惠也就罢了,只恐是个伪君子,才真叫人恶心,就是千刀万剐也徒留下一对臭肉,这样的男子我见得多了。你继续看着他吧!” “是!” 没一会儿,沈彦阔步入内,蕙瑗问道:“查的如何?” 沈彦道:“神医谷的消息向来闭塞,经过多番打听,这章亦生倒是真的是柳逸尘的徒弟。八年前,神医谷叛乱,柳逸尘随同那时的谷主一道逃了出来,流落在外,亏得章亦生父母收留方才能够活命,后来为了报恩,就开始为年幼体弱的章亦生调理身体,后来,见他有几分资质,就收了徒弟。只是他那个时候尚且要防备神医谷的捉拿,故此事乃是保密的。直至后来返回神医谷之后,才向众人说了有这个徒弟。一年以前,章亦生的父母去世,他就去神医谷投奔了柳逸尘!” “这么看来章亦生的身份没有问题了?”蕙瑗问道。 沈彦没有点头,而是蹙眉有些疑惑的说道:“只是这些消息全是从神医谷弟子的嘴里面传出来的,真正见过章亦生的人却不多,而我们也应该知道柳逸尘与鬼王长孙斐的关系匪浅!” “章亦生来大陈的目的是什么?” “因为药商易玉明的邀请!”沈彦说道,“易玉明早年的时候与章亦生的父母有些交情,故而看着他的面子才来的大陈。属下也调查了易玉明的身份,他是一年多以前来到大陈的,以前一直是做海上生意的。来到帝都之后就开了药店,此人经营倒是有些方法,短短的一年多的时间,大陈就开了好几家分店,生意十分的不错,就引起了同行人的不满,联手施压。因此,他才将章亦生请来坐诊,招揽生意。易玉明是海上的生意人不错,但是他之前的消息却一点也查不到,虽然一直在海上漂泊,但是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所以我觉得此二人都很可疑!” “你虽然怀疑,但是却没有实质的证据,况我现在还需要依着章亦生调理身子!”蕙瑗说道,“你再继续查下去,暂时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 第三百八十八章 视财如命的奇葩王爷 “今儿秋高气爽,先生若是觉得无聊了,不妨去上林苑走走,那里的菊花开的正艳,金灿灿的一片,好不漂亮!这菊花是西域进贡来的,别处可是不容易瞧着,正好可以饱一下眼福!”雪儿见沈婳在院子里面无所事事,甚是无聊,巧言劝道。 沈婳眉头微微的一抬,经她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这宫中是有这么一片菊花,不过对于沈婳来说,这地儿可不是个她愿意回忆起的好地方。 那一年也是菊花开的正好的时节,陈帝在宫中设宴,父亲带着她一道赴宴。席中,有人笑谈起她出生之时曾有异象,算命先生说她日后所嫁之人,非富即贵。那时候父亲战功赫赫,连陈帝都要敬他几分,满朝文武,也无不是巴结奉承之人。陈帝当众说起,只要她看上了谁家公子,他便赐婚。 沈婳因生在将门,自幼出入军营,身上少了女儿的矜持扭捏,也少了看透局势的慧眼,当下直言,要嫁给宁王赵默为妻。 当时的文武大臣,后宫嫔妃,包括赵默在内的人都十分的惊讶。以她父亲如今的声望,她完全可以选择更好的,为何会甘愿嫁给一个默默无闻,备受忽视,手上又没有实权的皇子? 那时候的沈婳沉浸在自以为的爱情里面,全然看不透每一个人面上的表情。 后来父亲叹着气跟她说:“只要你喜欢就好,父亲定然会竭尽全力保你下半辈子的幸福!” 那时候的她满心欢喜的幻想自己与赵默今后的生活,却全然不知道朝廷之上的局势悄然发生了改变。默默无闻的宁王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之中,皇帝的有意栽培,太子的竭力扶持,短短的时间之内,让他站稳了脚跟。 在重生之后的无数个夜里,沈婳都曾经试图回忆起那一晚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曾经想,自己家族的悲剧是不是从自己这一句话开始的? “公主不是让我好好的呆在这院子里面,不要乱走,这皇宫内院可比不得外面我不懂的规矩,要是冲撞了贵人,可不是我一个平头百姓能够担待的。且我也是公主带入宫的,出了事情,也少不得连累公主的名声!”沈婳淡淡的说道。 “这一点先生就多虑了!”雪儿微微的一笑,“宫中虽然有几位贵人,但是都不爱去那地儿!” “这东西既然如你所说的那般好,为何却是个不爱去的地儿?”沈婳疑惑的问道。 “先生有所不知,这本该是宫中一些久闻,就权当与先生解闷儿,先生听听也就罢了,切不可与宫外人说起!”雪儿说道,“先帝爷喜爱菊花,所以这地儿是先帝爷最爱的地方,也尝尝在此地设宴宴请群臣。陛下与被诛的沈家那位小姐也是在此地定下来的婚约,你也知道,沈家最后的下场,那沈家小姐更是凄惨,据说是陛下亲手砍下了她的人头,先帝爷还称赞陛下铁面无私呢!想来是这地方犯了陛下的忌讳,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去的人不多就是了!那里能够碰上什么贵人呢!” “既然如此,出去走走倒也无妨!”沈婳迅速的垂下眸子,掩饰住了一丝闪过的冷意杀机。 雪儿带着沈婳来到了上林苑。 这秋高气爽,金灿灿的菊花倒也十分的喜庆美丽,只是这景物还是原先那些景物,人却已经换了无数模样了。这一片美景,在沈婳的眼中,不过是被血水灌溉,被尸骨饲养的繁华,欺叫外人不知事故罢了。 “雪儿瞧着先生没什么兴致,先生可是身子不适?”雪儿问道。 “没什么,只是到了秋天有些气乏罢了!”沈婳淡淡的说道,“这一片菊花虽然生的茂盛雄伟,到底失了几分谦和,看多了,倒是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思!” “这菊花既然是天家之物,我花开尽百花杀,既然是要有几分雄奇倨傲的!”一道清傲的声音传来,“它既然熬得住寂寞,耐得住秋霜,百花凋零,唯他独尊,又有何不可?” 沈婳抬头看去,只见着一个穿着湖蓝色长裙的女子朝着她走来,身后跟着两个宫女。沈婳虽然不通武艺,但是自小瞧着父兄练武,又跟四儿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这一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这两个宫女虽然极力掩饰,但是却是武艺超群之人。 “奴婢见过锦妃,不知道娘娘玉架在此,有冲撞处,还望娘娘见谅!”雪儿立即附身行礼。 沈婳又将这女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容颜算不得绝色倒也是清丽可人,神情冷傲,与其兄长程仪倒是有几分相似,原来这便是赵默新立的锦妃。 “草民见过锦妃娘娘!”沈婳弯腰行礼。 “草民?你不是宫中的人?既然如此你为何会在此处?看你的神情气度不是一般人,是谁带你入宫的?”锦妃淡淡的问道。 “启禀娘娘,这一位是章神医,医术十分的高超,公主近来身子有些不适,就请了章神医进宫,为她调理身子。今日闲来无事,奴婢心想这里的景色不错,便想着叫先生到此处见识一番!”雪儿低头说道。 “神医啊!”锦妃瞟了一眼沈婳,有些不屑的笑答,“这年头懂些岐黄之术的人都自封为神医,到头来不过是些江湖骗子罢了。公主自幼生长在宫中,对外面的险恶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千万不要叫人给忽悠了。依着我看,还是让宫中的御医调理更为妥当一些!” “娘娘放心,这一位章神医的医术十分的高明。先前公主的身子经太医调理一直不见好,不过吃过先生的几副药,就感觉舒爽多了,因此才将先生奉为上宾的!”雪儿说道。 “哦?”锦妃眉头微微的抬了抬,笑了笑,说道,“原来这世外高人还真是大隐隐于市,我近来身子也有些不爽利,想要借这位神医来瞧瞧身子,不知道可否?” “先生能够为娘娘看诊,是他的福气!”雪儿继续说道,“只是今日这个时候是公主问诊的时间了,先生先为公主看诊之后,再来拜会娘娘,不知道娘娘意下如何?” “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可不敢与公主抢人!”锦妃以手帕掩嘴轻轻的笑了笑,“方才听神医你说这花儿太过咄咄逼人了,想来你是不知道这花儿是用血水浇灌的,若生的平和,到辜负了这活生生的煞气。不过你能够出此言,还是看不得你是个心善之人,这宫中可比不得外面,守住这份纯良实属不易,切莫做了那助纣为虐之人!” “谢娘娘提点,草民牢记在心!”沈婳说道。 锦妃翩然离去,雪儿倒是显得有几分不安,蹙眉道:“今儿奴婢没有想到会遇着锦妃娘娘,先生,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沈婳点头,淡然道:“这花也看了,回去就是了!”心中对锦妃的印象又深了几分,朦朦胧胧的,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刚出了上林苑,路过一座白玉桥,这时候从桥上急急忙忙的冲下来一个人影,一把抓住了沈婳的手臂就往桥上走。 沈婳心中一惊,急忙挣脱道:“你是何人?想要做什么?” 那人停下脚步,转过头诧异的打量了沈婳一眼,疑惑道:“你居然不认识本王?你难道不是宫中的人么?” 这时候雪儿也急急忙忙的赶了上来,喘着粗气行礼道:“奴婢见过旭王!” “草民见过旭王!”沈婳听了雪儿的话,似才反应过来一般,惶恐的行礼道。 “你是蕙瑗宫中的宫女,怎么跑到此处来了?莫不是将宫外的相好的带了进来,虽然会蕙瑗宠你,但是此举未免也太胆大妄为了!”旭王赵非调笑道。 雪儿羞得脸上通红,低头说道:“王爷误会了,这位是章神医,是公主专门进入宫中为她调理身体的。因着他对宫中的事情不熟悉,才叫奴婢跟着先生的!” “还是个大夫!”赵非托着下巴扫了一眼沈婳,“你不是宫里的,这就是再好不过了,本王有一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王爷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了!”沈婳说道。 “这倒也不是什么费力的事情!”赵非坏笑了一下说道,“林大人方才说起有几个新入宫的太监似女子一般,身段比女子还要妖娆。本王听到之后,就吹牛说我见过一人,那才是真正的雌雄莫辨,本来只是想要逞一时口舌之快,哪成想,这林大人竟然与本王杠上了,非要与本王打赌,这赌资可是一千两银子。本王正是一筹莫展之际,恰巧瞧见了你的身影,这身段,若是从后面看,可不比女子更妖娆么?你模样虽然普通了些,到底架子好,若穿上女装,打扮一二,梨园那几个唱花旦的戏子可全是被你比了下去!” 沈婳听言,显然是一怒,眉头竖起,不悦的说道:“王爷见谅,这个忙草民不能帮。草民虽然身子柔弱,但是却是货真价实的男儿郎,如何叫草民穿女装,扮作女娇娥?” “不过一场游戏罢了,何必这么认真?”赵非笑道,“若是赢了林大人那一千两银子,我们平分如何?” 沈婳冷笑了一声,说道:“虽然今日才见着王爷的面,但是早些时候倒也听闻旭王善于经营,乃是商界奇才,这大陈的商铺十之有五六分都是王爷的。王爷可谓是富可敌国,怎么会为了区区一千两银子就如此为难草民呢?” “唉,你这小子,可莫要瞧不上这一千两银子!”赵非摇头晃脑的说道,“凡事不该从本王手中花出去的钱,莫说一千两,就是一两,本王也绝对不会花出去!” 赵非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又道:“实话跟你说吧,本王承认,本王有的是钱,但是呢,本王却嗜钱如命,谁要是要本王的钱,就是要了本王的命。今儿本王要是输了那一千两银子,可全是你袖手旁观的缘故,本王可不管你是不是蕙瑗的贵宾,本王只需要你赔偿本王的损失!” 第三百八十九章 美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王爷若是一定要如此强人所难的话,草民也只好从命了!”沈婳面上叹息道,心中却是一喜,正愁找不到合适的方法与这位旭王结交,今日倒是送上门的机会了。 赵非笑道:“你这小子,个子小小,年纪轻轻,倒也识得时务,是个俊杰!你放心,只有你赢了,本王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话音一落,急忙拉着沈婳离开了。 雪儿面上焦急,又不敢顶撞阻拦旭王,只得一路小跑着回去知会公主,谁都知道那林大人可是有些见不得人的癖好,平日里面陛下念着他的才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叫他是越发的有恃无恐。旭王更是个精于算计,不安好心的主,谁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这公主眼下可是却不得先生,先生出事,自己可没法儿跟公主交代。 赵非一路带着沈婳来到了梨园,叹息道:“你虽然身段不错,眼神也机灵,只是模样着实普通了些,化了妆,穿上戏服,扮作女子,如此自然可以瞒天过海!”他说着就叫了两人上来为沈婳换衣服。 沈婳摇头笑道:“何须这么麻烦!王爷不过是想要赢过林大人而已,这每个人的审美都不一样,到时候只要叫林大人承认王爷找来的人的确比较美就是了!”她的眼神在一众排练的戏子里面扫了一眼,然后落在了一个身材羸弱的男子身上,指着他对赵非说道:“王爷以为这一位如何?” 赵非托着下巴端详了一下,说道:“虽然有些风流神态,却少了几分神韵,有些媚态,到底不及女子精致!” “这有什么打紧的!”沈婳笑道,“王爷相信草民否?王爷要是真的想要赢得这场打赌,可交给草民来办!” “好!”赵非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事儿本王就交给你了。不过这话可说在前头,要是输了,这一千两银子你赔,还有赔偿本王名誉损失费!” 沈婳嘴角抽了一下。 没一会儿赵非带着沈婳见了林大人,他身后带来的两个唇红齿白的小太监,果然长得极为精致,他瞥了一眼沈婳,不屑的笑道:“这就是王爷你见过的美人?啧啧,这等姿色只是个平常相貌罢了。这一局王爷是输了,可不要忘记将那一千两的赌约啊!” “林大人误会了!”赵非笑道,“这位可不是我带来的那位美人,这是本王的朋友,带他一道前来见识一下罢了!林大人,想要见美人,不妨往那个方向看去!” 随着赵非的一指,林大人侧过头望去,只见着在不远处的小亭子的围栏处倚着一个白衣男子,隐隐约约的能够见到一个背影罢了。琴声传来,微风过,白色的纱帐轻轻的飘起,依约见到男子的一个侧影,他伸手拂开了纱帐,微微垂头,几缕青丝垂下,遮住了面容,隐约间,似乎还有幽幽的香气扑面而来。 “如何?”赵非问道。 林大人着迷的看着远处,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说道:“这远远的瞧着,看不清楚相貌,不若叫他近来,看个究竟!” “有句话叫做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似这般的人物,林大人难道要他过来与你带来的人比个高低不成?”赵非说道,“此局林大人赢了也就是了,这般如谪仙一般的人物,本王可是不愿意折辱了他。我们这就回去了,那一千两银子,本王会派人送到府上去的!” “慢着!”林大人一把拉住了赵非的手臂,急忙说道,“王爷切勿慢走,一定要叫那位人儿近上前来一看究竟,不然下官回去之后定然是寝食难安啊!不若这样好了,他不屑与这些凡夫俗子比,王爷你赢了就是了,银子下官亲自给王爷送去,只求王爷让我见上一见!” “哦?”赵非的眼睛微微的眯起,“如此说来,林大人是认输了,这么多人听着呢,你可不许反悔,本王就等着收银子了!既然这样,他人在那处,林大人自己可寻去就是了!” “是是是!”林大人喜道,“下官一会儿就去送银子!”话落,整理了一下衣服,急匆匆的朝着小亭子跑去。 既然赢了赌注,赵非眼下可没有兴趣再看林大人的反应,带着沈婳离开,赞道:“亏得你机灵,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 “犹抱琵笆半遮面,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环境的烘托,加上王爷平日的眼光,他自然有了高期待,自己联想对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对于林大人这样的人,为了一窥真颜,又岂会在乎一千两银子!”沈婳说道。 “妙极妙极!”赵非抚掌道,“本王既允你待赢了之后不会亏待你!” 他顿了顿又自嘲道:“量你也不似本王这般看中钱财,许你银两倒是看轻了你,这样好了,这扇子你且拿着,日后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拿着这扇子前来寻本王就是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纸扇递到了沈婳的手中。沈婳低眸看来一直手中的扇子,暗道从前世开始,她认识这人也有十来年了,虽然少有见面,不过倒是没有少听的他的消息,可谓是一毛不拔也不为过。这扇子可比那一千两银子值钱多了,他看起来倒也不似那般的吝啬还是另有企图? “多谢王爷!” “方才听的蕙瑗的宫女说起你原是一位大夫,进宫为蕙瑗调理身体。她既然不要这宫中的御医,想来你定然也是有些真本事的。给本王瞧瞧,本王可有什么病症没有?”赵非微微仰起头说道。 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草民不敢说!” “许你说!” “王爷看似身体康健,实则是有难言之隐吧,王爷应该没有子嗣,王爷府上的妻妾多人,也并非床笫之间不力,但是就是难求得一点血脉!”沈婳微微弯腰抱拳说道。 赵非的面色一沉:“你这是何意?本王没有孩子随意打听一下也就知道了,难道是本王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不成?” “的确是这样!”沈婳说道,“医者父母心,草民就直言不讳了,观王爷脸色,可知道王爷阳气不足,难以有子嗣。王爷亦可将草民之言当作戏言,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王爷回府之后不妨检查一下日常饮食以及居所环境!”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要害本王?”赵非的脸色更黑,紧紧的抿着唇,靠近了沈婳一步,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你是何人?敢挑拨本王身边人的关系!” “皇兄,什么事儿如此让你生气啊?”一道清亮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两人侧过头,只见着蕙瑗带着几个宫女太监,正款款的走来,笑吟吟的说道。 她走近,站到了沈婳的身边,朝着赵非笑道:“这位是蕙瑗专程请来为蕙瑗调理身体的神医,若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皇兄,还望皇兄看在蕙瑗的面子上面海涵!” 赵非迅速的恢复了笑意,说道:“这位张先生方才可是帮了本王的大忙,本王正是要感谢他呢,怎么会生气呢!不知道蕙瑗妹妹你身子有何不适之处?现在可好些了?若是有需要的药材补品,只管跟皇兄说就是了!” “一些小问题罢了!”蕙瑗微微的一笑,“现在已经好多了,多谢皇兄关系。若是没什么事情,蕙瑗与张先生就先告辞了!” 赵非含笑点了点头。 “既然被旭王缠上了,你摆脱不了他也是正常!”蕙瑗淡淡的说道,“只是这人是个难缠的主,先生日后可多些心思,免得被他算计了!” “多谢公主提醒!” “我眼下的身子如何了?”蕙瑗又问道。 沈婳说道:“经过这几日的调理,胎气已正,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如此甚好,实在是多亏了先生,既然我的身子已经好了,这些日子留了先生在宫中,先生想来十分思念章夫人,明日就可回去与夫人团聚!”蕙瑗边走边说道,“听说,先生遇着了锦妃?她与你可说了什么?” “是!”沈婳眸子微微一转说道,“倒也没什么打紧的话,不过寒暄了几句。今儿雪儿见草民无聊,方才带草民出去走走的,未曾想过会碰到锦妃。” “先生以为锦妃如何?”蕙瑗微微一笑又问道。 “清丽非常,不过比起公主的天生丽质,还是失了两分颜色!” 蕙瑗心中喜悦,面上淡淡的说道:“锦妃乃是皇兄的宠妃,你这么说,若是叫皇兄听见了,只怕是会怪罪你的!” “草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即便在陛下面前也是此言,若是说了假话,岂不是欺君吗?” 养心殿内。 赵默正在处理政务,见他眉头紧锁,他的心腹太监德顺笑道:“陛下,奴才方才听说了一件事情,可是乐着了!” “哦?”赵默虽然有些兴趣,但是目光还是停留在奏折之上。 “方才林大人与旭王打赌,比谁带来的男子姿色更胜女子,林大人叫旭王使计骗了,输了他一千两银子。后来见到旭王带来的那位美人的真面目的时候,勃然大怒,就是一个样貌普通的男子罢了,气愤的不得了!” “朕念着这厮有几分才华,对他一直多有宽容,不过不管如何他的做作所为到底有伤风化,叫旭王教训一下也是好的!”赵默说道,“德顺,你去选两个体壮貌丑的太监,专门服侍他以后的起居,寸步不离!” 德顺笑道:“陛下这不是为难林大人吗?” 赵默停笔想了想又说道:“公主哪里如何了?这两日到不见她来找过朕?可别叫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公主这几日倒是在专心调理身体!”德顺话里有话的说道,“公主没有再让御医为她调理身子,而是在宫外请了一位大夫!” “哦?”赵默放下笔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晚上去看看公主吧!” “是!” 第三百九十章 我不顺心,也叫旁人不得顺心 “陛下诸事繁忙,今儿晚上能够抽的空来瞧瞧臣妹,着实叫臣妹受宠若惊!” 赵默进得殿内,走了几步,快到了跟前,蕙瑗方才缓缓起身相迎,淡淡的讽刺的说道。 “几日不见,蕙瑗怎么与我这般的生疏起来了,可是责怪朕冷落你么?”赵默对蕙瑗的态度只当作她小孩儿心性,不予计较,拉起她的手坐下,“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蕙瑗本以为已经是冷了心肠的,只是赵默这一句关心的话语,却叫她红了眼眶,强忍住心中的酸涩,淡淡的笑道:“难得陛下还能够记挂起臣妹的身子,我很好,孩子也很好,陛下不用担心了!” 赵默闻言,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眸子快速的转动了一下,揽着蕙瑗的肩膀笑道:“如此就太好!” “是啊,太好了!”蕙瑗轻轻淡淡的笑着,“尽管这世人都觉得这孩子是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上的,可是这孩子真的很坚强,好好的活了下来,这下子,可是会让很多人失望了!” “你莫想多了,只管好好的养好身子,不管是你,还是孩子,真都会好好的对待的!”赵默牵着蕙瑗的手说道。 蕙瑗眼睛微红,微微愣了一下,用另一只手摸了一下小腹,冷笑了一声:“这孩子就是我的命,要是这孩子出事了,我也不会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既然是我的血肉,我自然会好好的照顾他,就不劳陛下费心了!” 赵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握着蕙瑗的手也微微用力,冷声道:“我原本想着你自是识得大体的,今日看着反倒是越发的无法无天起来了,想来是朕太宠着你的缘故。你平日里面在宫中如何胡闹,朕自是真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开心便由着你,你可不要失了一个公主的本分?” “公主的本分?”蕙瑗歪这头红着眼睛望着赵默,笑的一派纯真,“什么才是一个公主的本分?爬上自己哥哥的床吗?怀着自己兄长的孩子?” 赵默的脸色越发的铁青。 “在这顶红踩白的后宫之中,母妃不受宠,你我兄妹二人自小便是看人脸色过日子,相依为命,就连这内宫太监宫女也敢给我们脸色瞧,每日小心翼翼,生怕叫人拿了把柄。想要在这后宫之中生存,会看人脸色便是最基本的本事,这如今的种种哥哥当真以为蕙瑗看不得明白么?”蕙瑗将目光从赵默的脸上移开低声呢喃道,“不是看不明白,是我不愿意明白!我如今的嚣张跋扈难道不是哥哥你宠出来的么?你曾经许诺我,要与天下给我,可还曾记得?我今日之性情,是哥哥之故,眼下哥哥却又嫌弃了不成?” 赵默的脸色稍霁,叹息道:“你既然身子不适,就莫要乱想,这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朕今日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 “陛下若是呆在臣妹这里,只怕有人会不高兴吧?”蕙瑗酸道,“那椒房殿内只怕还有人等着陛下呢!” “你指的是锦妃?”赵默笑着刮了一下蕙瑗的鼻子,“你这拈酸吃醋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有变,方才还夸你识得大体呢!朕为何会宠幸锦妃你会不知道?赵轩意欲图谋不轨,与大周一战我方亦是损失严重,眼下正值用人之际,朕此举,也不过是叫程仪安心罢了!你聪慧不似一般的女子,不可能连这一点的道理都想不明白的!朕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情,你在宫外请了一位郎中,据闻医术了得,可曾查明身份?见你脸色也好了许多,可知道此言不虚,这位神医朕倒是想要见上一见了!” “没有想到陛下还对章神医有这样的兴趣,臣妹这便唤人去招他前来见驾!”蕙瑗说道。 “皇帝要见我?”沈婳合上书,眉头微微的一蹙,低下头掩饰住了眸子里面风起云涌的恨意。 “是啊,陛下见章神医为公主调理身子有功,想来是要有所赏赐呢!”前来传旨的小太监笑道,“奴才在此先恭贺了!” “先生,夜深露重,当心身体!”沈婳正欲出门,雪儿赶了上来为她添了披风。 “草民参见陛下,参见公主!”到了殿内,沈婳跪下行礼。 “平身!” “是!”沈婳缓缓的站了起来,目光缓缓的落到赵默含着笑容的脸上,那些一幕幕或是虚情假意或是血雨腥风皆从眼前而过。那些支撑着她走到现在的无穷的恨意到了此刻反倒使她显得平静无比,恰到好处的微笑,恭顺却又不显得谄媚,挺拔的脊梁,彰显着江湖中人的风骨而非宫廷之人的瑟缩。 “先生能够将公主的身体调理好,于皇家而言,自然是功不可没!”赵默说道,说实话见到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失望的,“先生既然医术了得,可愿意入太医院?太医院那群人也该找个好老师好好的学学了!” “谢陛下隆恩,太医院聚集的自然是大陈境内医术最为了得之人,草民不才,不敢与他们比肩!”沈婳淡淡的一笑,“草民出身江湖,对宫廷礼仪有诸多不适之处,与公主有缘,有幸能够为公主调养身体,不敢居功!” “先生果然是霁月风光,人各有志,朕也不勉强先生了!”赵默笑道,“只是先生既然为公主调养身体,朕也不可不答谢,先生想要什么,待公主身体康复之后,只管说就是了,朕无不应允!” “草民谢过陛下!” 椒房殿。 “娘娘如今可真是宠冠六宫,这椒房之宠,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够享受到的!”小宫女一边为锦妃卸下头上的发钗一边谄媚道。 锦妃面上没有高兴的样子,唇边闪过了一丝冷笑。 素心将屋子里面的几人打发了下去,对锦妃道:“陛下今夜去了蕙瑗公主处,小姐倒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蕙瑗?”锦妃唇边的冷笑越发的明显,“我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能够做的不多,不过,我能不能给睡得好不打紧,叫他们也睡不踏实,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你派人去给陛下穿个话儿,就说我身子不舒服,哪儿不是还有一位现成的神医么?” “唉,小姐你这是何苦呢?”素心叹道,“你既然想过自己的日子,当初又何苦答应将军进宫来呢?” “不管是平日里面兄长的关爱,还是这些日子皇帝的宠爱,说到底我不过是他们君臣之间的纽带罢了!”锦妃换了宽松的锦袍,“素心,你我自小一块儿长大,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旁人可勉强得了?我既然答应进宫,也不可白白的来这一趟,我不顺心,也就叫大家都陪着就是了!既然入了这牢笼,抱怨再多也无济于事,你找我的话去做吧!” “是!” 椒房殿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赵默与沈婳正在对弈,蕙瑗在一旁观战。 蕙瑗笑道:“哥哥的棋艺向来是所向披靡的,除了沈……今日遇到了先生,可是遇到对手了,向来也可以尽兴了!” “说不得错,棋逢对手方才有趣,朕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尽兴了!”赵默笑道,“先生若是不累的话,再陪朕对上几局吧!” “草民遵旨!”沈婳冷眼旁观,这兄妹二人举止亲昵如夫妻一般,这皇室寡廉鲜耻到如斯境地,这兄妹二人乱、伦之事,这整个皇宫之中恐怕是人人皆知了,不过是碍着天家的威仪,在一层遮羞布下装聋作哑罢了。 “哥哥喝口茶吧!”蕙瑗端上了一杯热茶,“先生棋艺了得,可是要费些心思的!” 赵默接过还没有来得及喝,德顺上前小声的说道:“陛下,方才椒房殿传来了消息,锦妃娘娘的身子似乎不适!” “她既然身子不舒服,唤太医来瞧上一瞧就是了,哥哥又不懂的医术,告诉了哥哥又能够如何?”蕙瑗一直支起耳朵听着,脸色顿时一怒,“凭着她是个什么金贵人,偏生还有陛下伺候着不成?” “蕙瑗,不得胡闹!”赵默沉着脸呵斥道,想了片刻,道,“摆驾椒房殿!” “哥哥,那锦妃分明是见不得你我兄妹关系好,你今日若是离开了,日后,也别再来见我了!” 这左右还有伺候的宫女太监外人在,蕙瑗的话叫赵默怎么下得来台,呵斥道:“你既然是公主,这是哪里学来的规矩?既然既然是也算的是你的嫂子,你去请安也便罢了,今日反倒是胡搅蛮缠,该是好好的反省!” 他走了几步,又回身走到了沈婳面前说道:“先生医术高明,锦妃既然身子不适,先生去瞧一瞧如何?” “草民遵命!” “走,你们全都走,全都不要回来了!”蕙瑗在背后有些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不必担心,有朕在,朕会为你做主的!”赵默见沈婳面上似有惶恐之色说道。 沈婳落后一步走在赵默的身后,抬眸紧紧的冷冷的盯着他的背影,每走一步,与她而言都是折磨。天知道,她是多想亲手杀了这个男人。 男人的背影长身玉立,背影挺直,步伐坚定。可是只有了解真相的人方才明白,他华丽外表之下的那肮脏腐烂的内心。 “今夜这月色如何?”赵默一直疾步走着,忽然顿住脚步说道。 沈婳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天空,那里得见一丝月光? 第三百九十一章 锦妃有了身孕 看着赵默唇边冷凝的笑意,沈婳心中顿时了然,不管这兄妹二人感情如何,蕙瑗腹中的孩子于皇室而言,于赵默而言,于整个大陈而言,都是一件丑闻,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已经为这个世界所不容,他的父亲也决然不会允许他活下来的。 她为蕙瑗把脉,自然知道蕙瑗之所以会胎位不稳,乃是有人刻意而为之,有人在她的安胎药之内下药,只是每一次的分量都掌握的很好,不会被太医发现而已。那么,以蕙瑗如今的地位,敢对她下手的只有,赵默一人了。 不管他们兄妹之前的感情如何,那孩子必然会使得两人生出嫌隙,而蕙瑗伴在赵默身边多年,必然手上握着他许多的秘密可以加以利用。而赵默此言倒是颇有些指鹿为马的意思,要看看自己是否可以利用吧。 想到此,沈婳微微俯身说道:“心中澄亮,处处自是华月漫漫!” “哼!”赵默微微的抿起一丝浅笑,“朕瞧着今夜的月色倒是美不胜收,不知道先生的心中可是澄亮?” “陛下既然为天子,草民乃是一介布衣,自然是比不得陛下的慧眼!”沈婳轻声说道,“然,天子一言九鼎,今夜的月色自然是极美的!” “哈哈哈!”赵默继续朝前,“你倒是会说话,不正面回答朕的问题,你既然心思这般的敏锐,只是在民间做一个大夫,不入朝堂为士,实在是大材小用。朕看先生气度非凡,向来也是有抱负之人,可愿意入朕麾下,助朕一臂之力,将来荣华富贵自然不在话下,亦可庙堂永享,流芳百世!” 入你麾下,只怕在死后都无颜见我沈氏一族的亡魂了,如此无情无义之人,助你之人,可有几人会有好下场? “陛下说的不错,草民的确有抱负,不过却非在庙堂之上。”沈婳说道,“陛下也瞧见,草民身子羸弱,早年若非的高人相救,只怕早已经是亡魂一缕。既然师父救我性命,传我衣钵,草民自当不敢违背师父之嘱托,悬壶济世,救下更多与草民一般身患重疾之人!” “悬壶济世,兼济苍生!”赵默说道,“先生这志向也是叫人佩服啊!”他的眸子里面一时之间有些闪神,遥遥的想起曾几何时,自己乔装混入的那一群人里面也有这样纯粹的想法,家国天下,黎民百姓,沙场征伐,政治清明。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隐藏自己,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亲情爱情友情,他从未掩饰过自己对于权欲的向往,他渴望最高的地位,渴望权力,渴望着主宰他人生死,他从未为自己的野心包装过任何借口。那些朋友还有爱人,都不过是一场诡计之中的棋子而已,他搅、弄风云,他赢得了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只是再回看那些理想抱负的纯粹,自己竟然也隐隐生出几分羡慕之意,岂不是可笑之至? 他一生为权欲而活,从未想过要当一个明君,也不在乎后世的评判,他只是忠于自己的欲望而已,何错之有? 赵默一直沉着脸孔,没有再说话。 沈婳看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冷笑,他自己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如他这般会为了富贵王权折腰的,自他被加封太子以来,与先太子有过牵连之人皆被其诛连。他跟在先太子身边的时候与这些人何尝没有交往,只是当他那个丑陋的心毫无伪装的展示在他们这些赤子之心的人的面前的时候,也当无面目面对,只有将他们都抹去。 他生性多疑,若是自己显得两面三刀,反倒会叫他起疑,即便能够利用自己除去蕙瑗腹中的孩子,自己也定然会被其灭口。那么自己现在若是变现的纯粹一些,他心中的疑虑或许还会少一些,至少此人无害。 直至到了椒房殿门口的时候,赵默脸上的面无表情才被担忧所替代,疾步入殿内,到了床边,坐下,握住锦妃的手说道:“爱妃现在怎么样了?哪里不舒服?” 锦妃缓缓起身,轻轻的按了按太阳穴,笑道:“不过是身子有些乏力罢了,是下人们小题大作,惊扰了陛下!” “你既然身子不舒服怎么能够是小题大做呢?”赵默关切的说道,“正好碰到了一位从宫外来的大夫,医术高明,不妨叫他为你看一看!来人,请章神医进来吧!” “草民见过锦妃娘娘!” “是你啊!”锦妃浅浅一笑。 “你们见过?”赵默挑眉问道,看着沈婳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丝疑虑。 “今日上午倒是在上林苑有过一面之缘,听闻他医术不错,臣妾近几日又身体绵软,想要请他给瞧瞧,不过蕙瑗公主好像舍不得人呢!还是陛下的面子大啊!”锦妃笑道。 “原来如此!”赵默说道,“想来蕙瑗也是怕先生是江湖中人,有懂宫中礼仪,有惊扰了爱妃的地方罢了。先生,快些与锦妃娘娘瞧瞧吧!” 锦妃隔着帐幔将手腕伸出,侍女搭上了锦帕,沈婳把脉之后,微微沉吟。 “如何?”赵默关切的问道,锦妃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斜斜的瞟了一眼,她也想要看看这位神医要如何说明自己乃是装病。 沈婳笑了笑,说道:“娘娘不是病了……” 锦妃眉头一蹙,冷笑道:“难道你是在说我装病不成?” 沈婳继续笑道:“娘娘误会了,娘娘不是病了,是有了身孕了,快半个月了!” “什么?” 一言出,众人的反应皆不同。 有惊,有恐,有惑,却独独没有喜。 于赵默而言,自锦妃入宫以来,他夜夜宿在她这里,会有身孕是应该的,只是却未曾想过会这么快。锦妃对他而言不过是牵制程仪的一种手段,然而程仪掌握了他太多的秘密,包括两年前那一场精心谋变的阴谋。若是锦妃诞下皇子,又是长子,他会不会趁此机会要挟立这个孩子为太子? 与锦妃而言,每次赵默宠幸之后,她都服用过避子汤,怎么会怀孕?这个神医到底是何身份?为何要胡说八道? “我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而已,你想必是看错了吧,有无身孕,难道我自己还不知道吗?”锦妃厉声道,“看来这民间倒是有不少沽名钓誉之辈,向来公主应该是受了气蒙骗吧!陛下,应该快快将此人撵出宫去才是!” “娘娘息怒!”沈婳也不恼怒动气,微笑道,“若是娘娘不相信草民的判断,可再招太医前来看一看就知道了!” 赵默心中自是也希望此事只是看错了一场乌龙而已,立刻叫人去请了太医。 太医瞧过之中亦是一脸喜色的起身,笑道:“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已经有了半个月的身孕了!” 赵默立马换上了为人父的笑意,让太医与沈婳都退下之后,又对锦妃安抚嘉奖了一番,此后在锦妃这里歇下,待第二日早朝前,有细心叮嘱了一番。 “怎么回事?”在赵默离去之后,锦妃的脸色突变,将素心叫到了跟前,“我每日必服用避子汤,会什么还有怀孕?” 素心也是一脸疑惑,说道:“奴婢也很奇怪,小姐你服用的避子汤是奴婢亲自熬的,绝对不会出错。小姐还是将那位章神医再召来问个究竟!” “你说的对,派人去请他来一趟吧!” 小院。 “先生昨夜本来就回来的晚,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雪儿细心的说道。 沈婳看着院子里面因着秋风而翩翩落下的树叶,淡笑道:“心中有事,谁也睡不睡不踏实!” “先生能够有什么心事?”雪儿笑着问道,“难不成是想念章夫人不成?” 沈婳苦笑着摇了摇头:“本就在为公主殿下调理身子,眼见着公主殿下的身子已经逐渐康复了,只是昨夜我为锦妃娘娘把脉的时候,发现娘娘也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出的宫去啊!” “锦妃有孕!”雪儿诧异了一下恢复如常,“先生不要多想了,先生入宫是为公主调理身体,锦妃的身子向来康健,想来是不需要先生费心的,只要公主的身子好了,先生想来也就能够出宫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如此便好!” 正说着,就见着一个宫女入内,说道:“先生,锦妃娘娘请先生去一趟椒房殿,娘娘身子有些不适,想请先生瞧瞧!” “是!” 沈婳随宫女离去之后,雪儿犹豫了一下,也立即前去找蕙瑗汇报。 椒房殿。 “不知道娘娘哪里不舒服?”沈婳问道。 “我真的怀孕了?”锦妃直视着沈婳,目光冷冽,“你到底收到何人指使,有何目的?” 沈婳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娘娘一直在服用避子汤,所以不敢相信自己有了身孕是吧?” 锦妃眸子里面泛起一股警惕之意,给了素心一个眼神,素心立刻站到了沈婳身边不远处,待锦妃一声令下,便可直取要害。 “那娘娘可曾想过既然一直在服用避子汤,为何现在会有身孕?”沈婳笑道,“除非这避子汤有问题!” “这避子汤是我亲手熬的,怎么会有问题!”素心说道,说完之后就感觉到了锦妃凌厉的眼神才察觉到是自己多嘴了,这般就是承认了锦妃一直在服用避子汤了。 “我当然不会怀疑娘娘贴身伺候的人的忠诚,只是娘娘可曾知道避子汤内只要加上一味珠黄,这避子汤的药效就会被中和掉?娘娘的这位侍女难道就能够保证从抓药到亲手将药端到娘娘的手中的过程中,没有人做过任何的手脚?如果娘娘有了身孕,那么对谁最有好处?”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石二鸟之计 锦妃听罢默然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沈婳,身子微微前倾,眸子闪出一股厉色,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寒意,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挑拨我与什么人的关系不成?我倒是想要听听你所指的这人究竟是谁?” “草民不过一介平民而已,对宫中之事知之甚少,这人究竟是谁,还需要娘娘自己去查了!”沈婳微微一笑说道。 “你当我是三岁小儿不成?”锦妃不屑的哼了一声,“你若是真的如同你所说的一般自己来自民间,又何必入宫趟这一趟浑水?说,你到底是谁?入宫有何目的?就凭你掌握了我的这个秘密,只要在蕙瑗公主耳边说上一句,你这一辈子的荣华富贵都不愁了吧!” “我只是将自己知道的如实告诉了娘娘而已,娘娘若是不相信,草民也没有办法!”沈婳说道,“若是娘娘没有其他的吩咐的话,草民就告辞了!” “慢着!”锦妃冷声道,“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难道还想要平安的走出去吗?” “娘娘是想要杀人灭口?”沈婳面上的表情不变,淡淡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我一直在服用避子汤,那么就应该明白,这个孩子我不想要,不知道先生有什么办法?”锦妃寒凉的看来一眼沈婳说道。 “医者父母心,这件事情,请恕草民不能够帮娘娘的忙!”沈婳淡淡的说道,“我既然将此事告知于娘娘,那么娘娘的秘密草民也绝对不会泄露出去!至于草民提醒娘娘之事,娘娘自己思虑吧!告辞!” 沈婳说完便出了椒房殿。 “小姐!”素心看着沈婳离去,着急的询问锦妃的意思。 锦妃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让他走吧,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并不简单。或许,我们还可以看一场好戏呢!” “怀孕?”蕙瑗眉头一蹙,面上浮起一丝苍白,“锦妃居然有了身孕了!此事当真?” “不会有错的!”雪儿低头说道,“是先生亲口说的。早上的时候还有椒房殿的宫女将先生请了去。至于公主没有得到消息,想来是陛下疼爱公主,不愿意公主知道这个消息而不高兴!” “他那里是担心我!”蕙瑗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手下意识的抚了抚小腹,面上浮起一丝柔软,“锦妃的身份不一般,她的哥哥程仪是皇兄所倚重的人物,她如今在皇宫半点损失都会动摇君臣之间的关系。那个孩子……罢了,权当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积福吧,只要他能够平安的生下来,我所求的已然已经不多了!你方才说是先生告诉你的?” 若是皇兄不想让我知道又怎么会不命令章亦生不得泄露消息?难道皇兄其实是想要通过章亦生将消息告诉自己?如果自己克制不住,一旦有所冲动行事,日后那孩子只怕任何事情都会算在她的头上吧! 想到此,蕙瑗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抚着肚子不由得越想越心惊,难道不仅仅是自己腹中的孩子哥哥已经容不下,难道自己也是哥哥的眼中钉了吗?难道这所谓的亲情爱情都只是自己在自欺欺人吗?哥哥一旦登上了皇位,眼中只剩下了皇权吗?她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了,这个秘密足以使得他从最高处摔下来! “传令下去,日后我宫中之人一律不得接近锦妃,衣食住行一律不得与椒房殿有任何的牵扯!”蕙瑗立即说道。 “是!” 正是说着,殿外小太监说道:“启禀公主,章先生到了!” “请他进来吧!”蕙瑗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望了雪儿一眼,“你先回避一下。日后有任何消息,随时来报!” “是!” “我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把脉之后,蕙瑗问道。 “胎气已正,只要公主日后好生休养,不要乱了心性,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沈婳说道。 “这些日子真是难为先生了!”蕙瑗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说道,“听闻先生方才从椒房殿回来?” “是!”沈婳毫不隐瞒的说道,“锦妃娘娘有孕在身,唤草民前去诊治一下!” “原来如此!”蕙瑗没有丝毫的吃惊的样子,淡淡的说道,“原来是锦妃有孕了。只是先生难道不奇怪吗?我一个未出嫁的公主,为何会怀有身孕?难道先生一点都不怀疑我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吗?” “医者父母心!”沈婳淡淡的说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与草民是否全心全意救治有关系吗?不管他父亲是谁,草民都会竭尽全力,所以又何必在乎?” “先生果然是旷达之人!”蕙瑗淡淡的一笑,“只是先生眼下卷入了这一趟浑水之中,也并不容易轻易脱身了。” “无愧于心就好!” 宫外。 “四儿姑娘看起来很烦躁!”秦慕为四儿倒了一杯水,“想来应该是在为少主担心了!” “这个是自然了!”四儿叹道,“她已经入宫五日了,眼下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我怎么能够不担心。皇宫是何等凶险之地,她一点无功不会,又没有我陪在身边,实在是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 “皇宫重地,高手如云,光有身手也不够!”秦慕劝道,“少主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机敏过人,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四儿姑娘还是不要太担心了。你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跟在少主身边,她既然没有让你跟着,自然自己是有把握的,你也得对少主有信心!” “你说的对!”四儿笑了笑,“倒是我自己在吓自己了!对了,少主让你调教的人如何了?” “放心吧,那姑娘很聪明,一点就透!”秦慕说道,“只是我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这个疑连天宇也百思不得其解。少主此前与大陈皇族无怨无仇,为何筹谋了如此多的事情?” “是易天宇让你来问的?”四儿微微瞟了秦慕一眼。 秦慕摇头,面色诚恳的说道:“不是,天宇虽然也十分的疑惑,但是却却是我自己想要问一下的!” 四儿淡淡的一笑说道:“少主既然有这个打算的话,自然就有她的道理,我们作为属下,执行就好!” “是!” 只见着阿忆疾步回屋,对四儿说道:“阿姐回来了!” “是吗?”四儿面上一喜,急忙起身出去,放到门口,就见着沈婳入了院子。她急忙迎了上去,急切的说道:“一切都安然无事吧?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知不知道我很担心啊!” 沈婳笑着捏了捏四儿的脸蛋,笑道:“傻丫头,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 正说着,她身后跟上来了一个丫头,朝着四儿福身道:“雪儿见过夫人!” “这是怎么回事?”四儿奇怪的看着这个娇俏的丫头。 “这个……蕙瑗公主为了感激我调理好了她的身子,所以将雪儿赐给了我!”沈婳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哼!”四儿瞪了沈婳一眼,转身就朝着房间跑去。沈婳着急直跺脚,急忙追去,又嘱咐秦慕安置雪儿,不可怠慢。 到了屋内,四儿问道:“怎么回事啊?” “不吃醋了?”沈婳打趣的问道。 “少来,怎么还把人领到这里来了?” “还不是一双眼睛!”沈婳沉声说道,“派人盯着雪儿,不可叫一个小丫头翻起了什么浪花!” “这几日情况如何?”四儿又问道。 “蕙瑗腹中的孩子无事,锦妃怀孕!”沈婳轻描淡写的说道。 “蕙瑗也是你的仇人之一,为何还要保住她腹中的孩子?锦妃是谁?怀孕于你有关?” 沈婳微微一笑,说道:“我自然知道蕙瑗是我复仇对象之一,只是她腹中孩子若是好好儿的,对我们的用处更大。那孩子的存在对赵默是一个威胁,如蕙瑗的存在对他的威胁一样,他想要安安稳稳的坐在皇位之上,就必须要将身边的威胁全部都铲除掉,然而为了保护孩子,或者对赵默已经寒心的蕙瑗发起疯来,也许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出来!” 顿了顿,沈婳又道:“至于锦妃怀疑,自然与我有关了。她一直在服用避子汤,我与她接触过两次,在她身上下了两种药,混合之后,便会让人有假孕的反应,即便是御医也难以分辨。但是知道三个月以后,便会腹痛难忍,如同流产一般。你想想看,若是锦妃流产,最大的受到怀疑的对象是谁?锦妃在宫中出事,她的哥哥,程仪的心中又岂会没有想法?为了安抚程仪,赵默会如何处置怀疑者?” “原来如此!”四儿点头说道,“赵默若是维护兄妹之情就会令君臣生隙。若是顾全君臣,就会叫蕙瑗寒心反扑!” 沈婳点了点头,又问道:“大周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有!”四儿说道,“昨日传来的消息,鬼王率大军已经班师回朝了,鬼王立下大功,本来应该重赏的,但是他却私自杀了皇帝指派的监军大臣,被朝臣弹劾,收押天牢!” 沈婳点头说道:“如此对他倒是好的,他得胜回去,威望太重,树大招风,自然会遭受谣言,眼下虽然一时委屈,不但无功反倒可能受罚,为了长远,却免去了很多以后的麻烦。阿斐向来不是个冲动的人,想来此举定然是思虑过的。大周除去了白家,看似平静,其实还有一股暗流一直在搅动,既然对方在暗,他若是能够从明面上转到暗处,想来是更有益处的!” “你们果然是心有灵犀!”四儿笑道,“别人看来的匹夫之勇,到了你这里倒是找出了许多的理由了!那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婳嘴角微微的一挑,摆弄着手中的折扇,笑道:“下一步……叫上易天宇,我们一起去拜会一下旭王赵非!” 第三百九十三章 贪心的鱼儿上钩了 “他?”四儿听到易天宇的名字的时候眉头显然一蹙,她对秦慕倒是没有别的想法,但是对于易天宇却是时时刻刻都用着防备之心,“小姐,易天宇现在知道我们那么多的秘密合适吗?若是他又存在背叛小姐之心,向赵默泄密怎么办?”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一定要带他去见皇太孙?在他知道皇太孙的身份的时候,就应该对我们现在所谋的事情心中有数了,出卖我们讨好赵默,对于这样一个三心二意之人,他在赵默面前又能干得到多少恩宠?但是若是我们所谋之事能够成功,他日皇太孙能够登上皇位,那么他亦是有拥立之功,他日得到的,能够相提并论吗?” “话是如此不错,只是我们所谋之事说不句好听的,若是说出去,只怕别人亦是会笑话我们痴心妄想吧,说到底还是一件看不到希望的事情,其中的变数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易天宇与小姐有宿怨,有此捷径,他会放弃吗?”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正因为他是易天宇所以他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卖我们的。眼下,越是看不到希望的事情,将来若是成功之后他的功劳亦是更大。他易天宇也算得上是一介枭雄,对于权力的渴望不会低于任何人,眼下有一个可以彻底的改变他出身的机会,他会放弃吗?” “虽然这么说,但是对于这个人不能够放松警惕!”四儿沉思了片刻说道。 “当然,他想要我的命的想法可是一点都没有改变过啊!”比起四儿严肃,沈婳倒是显得一派轻松,“去厨房给我弄些饭菜,在宫中几日,事事当心,面对赵家人,亦是恶心的吃不下饭,回来之后轻松了不少,眼下还真有些饿了!” “是,相公,妾身这就去为你准备饭菜!”四儿笑道。 “还有嘱咐手下的人,这几日少在外面走动,少生波折。虽然提早有了假的身份,但是赵氏兄妹兄妹对我的猜疑还是没有减少,定然还会查探监视的!”沈婳说道。 “说起此事,听秦慕说还真的发现有人在打探你还有易天宇的身份!”四儿说道,“不过,既然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他们也没有查出来什么,但是也不能够放松吧,对方不一定就会放弃的!” 第二日,沈婳便带着易天宇去了旭王府。 马车上,易天宇尚且有几分疑惑,说道:“旭王赵非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我以前几次登门拜访过,但是都被拒绝了,你为何会以为他一定会见我们?” “不错,赵非这个人看似只热衷于金钱商道,不过却是一个看的极为透彻之人,你以及你的药行在大陈没有根基和靠山,但是却能够崛起的如此之快,除了让他有几分忌惮之外,应该还有几分怀疑,在为查明你的身份或者说你到底是谁的人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出手的,这也算是明哲保身吧!不过,我既然与你一道来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他赵非在精明,终究也只是一个商人,没有道理眼看着利益却不要的道理!” 易天宇点了点头,心中有多了几分打量,不知道她到底采取了什么办法能够让赵非相见,只要能够与赵非面谈,他所准备的方案他又足够的把握能够让赵非与他们合作。 “对了,赵轩那里的情况如何了?”沈婳又问道。 “前去支援的兄弟已经派出去了!”易天宇说道,“银两,粮草,还有药材,一应俱全。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以赵轩的现在的实力,即便回了封地,回了自己的地盘,但是也绝对不会是程仪与何宇田联手的对手,眼下再多的支援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我们有为何大费周折,冒着那么多的风险相助于他?” “我并没有做着赵轩能够打败程仪与何宇田的打算,只是需要拖一拖就好,在等些日子,就有好事看了!”沈婳微微一笑,唇边带着些许的冷意。 易天宇蹙眉深思,他并不知道沈婳现在是作何打算,碍于两人的身份,又不好明问,心中一时难免有些彷徨。 “皇太孙还好吗?”沈婳忽然开口问道。 “啊?”易天宇难得微征了一下,斟酌了一下方才说道,“我去皇太孙住所住巡视过几次,放心好了,暂时没有任何问题!” 沈婳抿唇微微的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是有才华之人,皇太孙亦是爱惜人才之人,颇有其父的风范。碍着他现在的身份,我不好为他找老师教导他,但是他这个年纪也正是容易迷惑的时候,你若是无事的时候,倒是可以跟他多走动一下,多指点他一下!” 易天宇抬眸观察着沈婳,一时拿不准她的话的意思,看她的眼神,明亮真诚倒不似在试探,正准备回答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外面的小厮说道:“当家的,旭王府到了!” 易天宇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我去递上拜帖!” “不必了!”沈婳淡淡的说道,拿出了一柄折扇,递给了外面的小厮,“将此物递给旭王府看门之人,他们认得此物,其余话不必多说!” “是!” 不到片刻的功夫,王府的大门就打开了,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方才本王还以为是眼花了,没有想到先生真的来了,莫不是来讨要那五百两银子?” 易天宇惊讶的看来一眼沈婳,没有先到这王府的大门不但开了,赵非居然还亲自出来相迎,暗暗纳闷她是何时与旭王有了交情。 沈婳立刻下车,疾步走了几步,拱手行礼道:“草民见过王爷。因王爷曾许诺过旧约,今日就贸然前来打扰,有唐突之处,还望王爷见谅!” 赵非一面以折扇轻击掌心,一面笑道:“是本王亲口许诺,执此扇前来,不管任何事情,本王都会帮忙。今日先生前来,正是将本王当作朋友,怎么算是打扰呢!” “对了,这位兄台是?”与沈婳一番寒暄之后,赵非方才将目光移到了易天宇的身上。 “草民易琛,见过旭王!” “原来是俞参药堂的易当家的!”赵非面上维持着生意人圆滑的笑容,“这大陈十家药堂有八家都是易当家的,还真是有失远迎啊!两位,里面请!” 这旭王虽然也算是个生意人,但是毕竟是皇族出身,身份高贵,普通的经商之人,即便是如易琛这般生意做到全国他的未必看得上,但是这一日却与易琛已经易琛手下的一个大夫想谈甚欢,不仅亲自相迎,更是将二人留下吃了午膳,下午时分,送二人离去的时候,还有些不舍之意。 回去的路上,沈婳对易天宇忍不住赞叹道:“你不愧有经世之才,你的方案连我都有几分动心了,更何况是向来看重金钱的旭王!” 易天宇面上没有一丝得意之色:“我们给他的利润足够让他上钩,更何况,还给他勾画了一个更为广阔的前景,他岂有放过之理。若是计划顺利,他日后不但不会害怕赵默,还可以制约赵默的手脚,这样的好事,他是个生意人,自然不会放过。不过,一旦上钩了,只怕就没有那么容易脱手了。不过,我的计划再好,若是不能够与他当面详谈,也不过是一纸空文而已,还是少主有手段,居然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给旭王留下了如此之深刻的印象!” “不过是凑巧罢了!”沈婳淡淡的说道,“既然已经与旭王搭上了关系,下一个便是魏王赵贺,赵贺虽然无足轻重,但是他的嫡亲舅舅却在户部任职,可谓是掌管着赵默的钱包,而他的母亲,虽然陈帝在世的时候,没多少恩宠,却是一位了不得的女子,若不是入了宫,这世上只怕是会多一位女帅!” “赵贺那里我已经有了安排了,这位王爷虽然其母刚烈,但是他却懦弱善良,行事中规中矩,不敢有一点出格之举。但是唯有一个爱好,就是好品茶,我前些日子得了一罐武夷的大红袍,可是上好的佳品,他即是懂茶之人,亦会投桃报李的。要与他有所关系不难,但是他生性柔弱,却无明显的弱点,不一定会与我们合作!”易天宇说道。 “或许,我们都看错了这位魏王!”沈婳说道,“他的母亲曾经是驰骋沙场之人,他身上岂会没有半点血性?只是未曾被逼得急了罢了!于他,可缓缓图之,当他知道自己无退路的时候,自会反抗!” 皇宫。 “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吗?”锦妃看着外面传进来的消息,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直觉告诉我这个章亦生绝非等闲之辈,他入宫有什么目的,我却实在是看不明白!” “或许他只是个普通的大夫吧,对于公主也好,对于小姐也罢,他不过是尽本分罢了!”素心说道。 “既然是尽本分,那么他后面对我们说的话就不是一个本分那么简单了!”锦妃说道,“这几日我想了一下,最希望我怀孕,对他最有好处的,就只有哥哥一个人了。我带入宫的人中除了你之外,还有几位程府的人,你对他们会放松警惕也是正常的事情。一旦我怀孕了,他们君臣的关系会更可靠,而且,若是生下皇子,他日后就是外戚!!” “那小姐现在如何打算?”素心担忧的问道。 锦妃摸了摸尚未突起的肚子,悠悠的叹了口气,虽然她不想怀孕,但是毕竟是女子,有母性,这腹中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还真的不忍心亲手害死他。她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说道:“我现在不知道,再等等吧!以前听闻蕙瑗亲手害死了陈妃未出世的孩子,这孩子她未必也容得下……” 第三百九十四章 当年的丑恶旧事 “你说什么?”韩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茶楼内,外面的阳光尚算是和煦,年轻而普通的男子的面容在阴影中却看不太真切,只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挑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说道:“韩大人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这信中所言么?” 韩却仔仔细细的再将信从头到尾的读了一遍,点头说道:“的确是沈婳那丫头的字迹,她读书认字的启蒙老师是我,她的字迹我认得!只是这怎么可能,那丫头不是已经……已经……” “这世上就有这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若非如此,怎么能够骗得过如今身居高位的人呢?”男子嘲讽的一笑,如白玉一般的手指紧紧的握住了杯子,指节发青。 “的确如此,我就死了也不会相信先太子会谋反,沈兄会通敌,他若不好好的藏着的确瞒不过那人的耳目。那她还好吗?”韩却又问道,“你与她是什么关系?入京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很好,韩大人放心!”男子淡淡的说道,微微的顿了顿,又道,“至于我入京的目的,在信上已经很清楚了。沈婳相信韩大人的人品,所以让我找韩大人帮忙!” “这……”韩却面上露出一丝犹豫。 “难道韩大人舍不得如今的官位吗?”男子淡淡的嘲讽的说道。 韩却不屑的笑了笑,说道:“所谓名利皆是身外之物,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所犹豫的是如今上面的那位手腕不可谓不铁血,自入主东宫以来,以前凡是与先太子或者沈家有所牵连的人,或贬或诛,如今这些人不是他的心腹就是媚上圆滑之人,我因为开罪了先皇,被贬到到了地方为官,这几日才凭着些许的政绩调入京中入职,算是逃过了一节,单凭你我二人之力,又能够做什么呢?” “事在人为!”男子说道,“赵默他陷害忠良,谋害亲兄,更怀疑他是弑君杀父才登上了皇位,如此丧尽天良之人,天理不容。韩大人还记得先太子吗?” 韩却眸子里面露出敬仰却惋惜的光芒,微微苦笑道:“如此会不记得,若非先太子慧眼识珠,我不过是一届西席而已,那里会有一展抱负的机会?只可惜……” “韩大人不必如此伤怀,先太子虽然已逝,但是皇太孙却还在世,只不过现在风声虽然比以前送了一些,但是赵默还是没有放弃抓捕,待时机成熟之后,我会带韩大人前去探望的!”男子说道。 “皇太孙还在世?”韩却高兴的说道,“太好了!” 他高兴了一下又伤怀道:“只可惜沈兄世代忠良,却落得如此下场,幸好还有沈婳丫头一点血脉保留下来。沈兄对我有救命之恩,先太子对我有赏识之恩,他们的污名未洗,想来在地下也不得安宁。既然皇太孙还在世,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君主,我韩却就是拼得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两位的恩情。章先生,韩某佩服你以单薄之躯如京城虎狼之地,谋此危险之地。沈婳那丫头虽未女儿之身,但是谋略不输于男子,她进如此信任你,想必先生你定然有过人之处。我信那丫头的眼光,若先生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吩咐,韩某烦死不辞!” 男子后来有些哽咽,眼眶有些发红,平复了一下方才回复镇定说道:“韩却拳拳忠义,沈婳她果然没有信错人,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亲自前来拜会老师的。晚辈这一次来,并非要拨弄风云,只是希望能够拨乱反正,皇太孙能够拿回他的东西,忠魂能够安息,恶人能够得到应有的报应。眼下有一件事情的确需要韩大人的帮忙,眼下朝中虽然有很多赵默的心腹但是还是有清流之士,希望韩大人能够多多的联络行走,为将来皇太孙能够顺利登基铺路,只是,此举却十分的危险,若是有人告发,不止大人仕途完了,性命也会堪忧的,希望大人万事多加小心!” “你且放心好了,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你,我们的行为是匡扶大义,更是为了大陈的未来。赵默这个人权欲之心太重,他也没有打算做一个好皇帝,大陈在他的手中根本就看不到未来!”韩却说道,“我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没什么好怕的!” 男子起身深深的鞠躬,起身说道:“你我见面太久会引人怀疑,晚辈就先告辞了。日后有需要大人帮忙的地方,晚辈会以书信相告,大人还记得你曾经教授给沈家几兄妹的暗码吗?” 韩却显然有几分感动,那些暗码不过是他闲暇时编出来教给他们兄妹玩的,没有想到沈婳那丫头居然还记得,那时候她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直到被太子看中,离开沈家,入朝为官,她也不过不到十岁,没有想到居然能够记到如今。 “这个她都能够告诉你,你们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韩却说道,“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你先走吧!” “告辞!” 男子下楼之后另一个男子跟了上来,两人很快上了停在路边的马车。 “小姐,这个人可靠吗?”男子打扮的四儿问道,她面前的自然就是沈婳。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韩先生因为出身的缘故,不能够参加科举,又因为得罪了当地的流氓,差点被他们打死了,后来被父亲救下。父亲欣赏他的才华,就将他带回府中为西席,教哥哥们学问。我稍微理事的时候,韩先生是我读书写字的启蒙先生。他对学问十分的严谨,却是一位很温和的老师,父兄都很敬重他的人品,父亲与他更是以兄弟相称。后来,太子在府上做客的时候,感叹这样一位才华卓著的人,就这么埋没了实在是可惜,但是朝廷的法度又不可废。先太子不是迂腐之人,便利用职责之便,为先生改了身份,方才能够参加科举,没有想到一举夺魁。他也没让太子失望,政绩十分的显著。” “韩先生虽然性子温和,却正直,就在仕途一帆风顺的时候却因为顶撞了陈帝被贬到了外地,也是幸好如此才躲过了两年前的那一场浩劫吧!”沈婳继续说道,“我已经让人观察了他很久了,虽然他曾经沈家西席的身份已经被人遗忘,但是因为耿直,在京中很受排挤。若是连他都信不过了,这世上,可能真的就无忠义可言了吧!” “派人继续联络沈家幸存的旧部,现在有消息了吗?”沈婳问道。 四儿点了点头,说道:“沈将军以通敌之罪被诛,沈家旧部或多或少都受到了牵连,不能够直接定罪被暗杀或者被贬到了其他的军中,受到了打压,但是他们当中很多还是不相信沈将军会通敌,所以联络到他们的时候都是义愤填膺,但是聚集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嗯,让他们不要妄动,如需要他们的时候自然会跟他们联系的,现在若是有什么异常举动的话,会引人怀疑的!”沈婳说道。 沈婳低垂着眸子在想些什么,四儿也就没有打扰。她的眼睛忽然微微的眯起,正欲出车去的时候,沈婳忽然按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四儿虽然不解,还是点了点头。 车在易府前停下,沈婳与四儿回了院子。 此时四儿才说道:“跟了一路了,还不现身吗?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 就在这时候,一道黑影突然落下,目光锋利如刀的看着沈婳,冷冷的说道:“你果然有问题!你偷偷的回见韩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婳淡淡的一笑,抬眸冷冷的扫了一眼沈彦,将目光落到了屋檐青灰色的瓦上,淡淡的说道:“那么沈侍卫你呢,若说别人因为韩却改了身份之事不知道他曾经为沈家西席的话,那么沈侍卫从小在沈家长大,难道也不知道吗?” “那是以为韩大人以前是我的老师,他为人正直,是不可能与沈家有所勾结的!”沈彦的脸色有些发白,下意识的说道,他看着沈婳,目光徒然一厉,“你……你如何会知道?你到底事什么人?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韩却曾经教过你几年,你便记得他的恩情,看样子沈侍卫还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沈婳嘲讽的说道,“只是沈家养了你近二十年,沈将军更是将你视如己出,从来不曾亏待你,你为何如此忘恩负义,与外人勾结,还他满族被斩!” “你到底是什么人?”沈彦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微微后退了一步,“你是沈家的人?不对沈家没有我不认识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管沈家的闲事?你认识沈婳对不对?还是你就是沈婳?” “我与沈家的确有些关系,只是看不惯他一族出了你这样的忘恩负义之徒,蒙上不白之冤!”沈婳厉声说道,目光如同寒冰的一般射在沈彦的身上,“既然我来这里受了沈婳之托,那么今日就要为她清理门户!” “你了解沈家吗?”沈彦冷冷的一笑,“我对不起沈家?沈家又何尝对得起我?我所做的不过是为我的族人讨回公道!沈家不该死,难道我的族人就该死吗?他们的血就该白流吗?沈家之所以会对我好,不过是因为心存愧疚罢了!” “你什么意思?”沈婳的眸子微微一眯。 “你以为沈家真的如同你想象的那般的干净吗?”沈彦嘲讽的笑着,“我曾经是如何的感激沈家,是如何崇拜着沈家,只可惜现实却是如此的肮脏。若不是因为公主,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知道我与沈家居然有着这样的血海深仇!” 第三百九十五章 被遗失的记忆 “你什么意思?”沈婳深深的看了沈彦一眼,眸子里面浮现起一丝疑惑。他是父亲从战场之上带回来的,来到沈家的时候她自己也不过才几岁的光景,自然对往事不太了解,但是她却相信绝对父亲行事素来光明磊落。 “哼!”沈彦唇边浮起一丝冷笑,脑子里面浮现起沈将军的相貌,敬仰与痛苦夹杂着恨意向他袭来,他压下不舒服的感觉,咬牙说道,“我们家与沈家是世交,而沈鸿为了自己的名利竟然出卖相交多年的兄弟,密告我父亲谋反。当时皇帝相信了沈鸿的话,派他前去围剿,我全族被屠杀殆尽。或许还剩下最后一抹良知,他没有对我赶尽杀绝,而是将我带了回来。这么多年以来我对沈家一直忠心耿耿,但是却是在认贼作父!沈鸿既然可以为了功利诬告我父亲,我所做的不过是以牙还牙,一报还一报罢了!” 沈彦说完之后,心中似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沈家的事情发生以来,他成了所有人所鄙视轻蔑的对象,没有人知道他的辛酸。在面对与沈家有关联的人时候,将所有的真相全部吐露出来,仿佛只有只有这样才能够减轻他心中的负担。他名为报仇,但是事情发生之后他却没有半点的轻松的感觉,或许真的如公主所言,他将一生一世都会在这名为人间的地狱中苦苦挣扎,没有绝望,亦是没有希望。 沈婳眼睛微微的眯了眯,心中也不可谓不震撼,镇定了一下说道:“既然已经是十几年前的辛密往事了,你又是如何得知?” “天网恢恢,公主时常陪在先皇身边,一日偷听到了先皇沈鸿的对话,原来先皇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害怕我入宫为公主的侍卫的时候会对宫中人有所不利,沈鸿担保说对当年的时候毫不知情。公主心中生疑,便偷偷去了卷宗室内找到了当年沈鸿写给先皇的诬告信,我自幼在沈彦身边长大,如何不认识他的字迹!” “就如此?” “当然不止!”沈彦继续愤愤不平的说道,“后来公主又为我寻到了父亲当年幸存的部下,他亲口说的父亲从来没有过什么不轨的举动,一切都是沈鸿诬陷而已。难道沈鸿不该死?沈家不该遭到报应吗?” 沈婳唇边浮起一抹冷笑,说道:“亏你还敢自称从小在沈将军的身边长大,竟然如此愚蠢!我看你背叛沈家,与其什么复仇,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理得找的借口吧,你根本就是色迷心窍罢了!单凭一封信你就认定是沈将军诬陷你父亲?第一这封信真假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一个人的字迹难道不可以假冒吗?卷宗室是何其隐秘的地方,莫说她一个公主,就是太子也不能够想进入就进入吧,莫说从其中将如此隐秘的东西带出来!” “再者,我并不知道你父亲是谁,但是既然有谋反的能力,职位定然不低,皇帝会单单凭一封信就派人前去剿灭?不会派人前去核查吗?若是如此,那么沈将军当年定然是与人合谋的,那么合谋之人是谁?你可有查过?此案当年是由谁查的,你他一打听便知,可去核实过?第三那位所谓的旧部又是蕙瑗找来的,他难道不会被蕙瑗收买了吗?那人以后你可有再见过?” 沈彦心中一阵发慌,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些疑点他当年不是没有想到,但是那个时候蕙瑗在他的心中就是世界上最单纯善良的人,是一心一意为自己着想的人,是肯定不会骗他的,所以他刻意将所有的疑点忽略,害怕查证之后蕙瑗的形象会再他的心中倒塌,更害怕父亲是真的谋反,那么他本就是孤儿加上罪人之后的身份,就更加配不上蕙瑗了。 所以,在报仇之后,他没有一点快活的感觉,反而在泥沼之中,越陷越深。 此时此刻沈婳毫不留情的将所有的疑点指出,他有些手脚无措起来,眸子由原来的锋利的恨意转为游离。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被女色所迷惑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沈婳嘲讽的说道,“你所做的一切说穿了都是为了蕙瑗,只不过蕙瑗何曾正眼看过你?你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棋子而已,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这枚棋子你也当的心甘情愿。不过,赵默的性格你也是最为了解,你觉得蕙瑗的下场会如何?你与其在这里怀疑我,倒不如回去好好的想想,该如何帮助蕙瑗走出现在的困局吧!” 沈彦的脸色一白,舔了舔干枯的嘴唇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中明白!”沈婳冷冷的说道,“那是个吃人的牢笼,你还有时间救你的心上人走出去!沈家养育你在先,你背叛沈家在后,可为无情无义。我不指望你能够做些什么,但是但凡你还有一丝的良知,就闭好你的嘴。你所做的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好好的活着赎罪吧!” 沈彦有些艰难的退后了一步,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的自嘲的笑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抬起头,看着沈婳的眸子里面已经没了锋利的光芒,满是无奈与麻木:“你到底是谁?” “一个从地狱回来的人!” “这不可能!” 沈婳没有答话,冷冷的转身离开,四儿瞪了沈彦一眼也跟了上去。 沈彦在院子里面呆了片刻,方才飞身离去。 进屋后,四儿担忧的问道:“沈彦会不会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他出卖了我们,我们这么久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沈婳说道:“我承认自己的做法有些冒险,但是从沈彦并未将韩却的身份说出去,说明其还是良心未泯,只是被暂时的美色蒙蔽了。他是该死,但是现在还有利用价值。” 正说着,四儿突然惊呼了一声,立刻朝着床边跑去了,担忧的说道:“阿忆,你怎么了?” 只见着阿忆抱着手臂靠坐在床边,身子卷成一团,脸色十分的苍白。 沈婳立即上前,想要给阿忆把脉,阿忆抬起有些空洞的眸子看着两人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 “什么?”沈婳十分的疑惑,“阿忆,你的意思是你恢复了记忆了吗?” “嗯!”阿忆点了点头,“上一次只是看到了背影,但是这一次看到了他的模样,我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就是他带着无数的黑衣人人来到了我们的村子,见人就杀,一时之间原本平静的村子瞬间如同地狱一般,熊熊的烈火,刺耳的惨叫,洗鼻的血腥味,我的母亲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杀了。而他们却没有杀了当时已经吓傻的我,我与村子里面其余的几个小孩儿一起被送到了另一个地狱之中!” 阿忆说完闭了闭眼睛,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那一段记忆对他而言,想来也是十分的痛苦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道:“我的记忆中那是一个地下宫殿,几十个年岁相差不大的孩子被关在一起,学习各种武功与刺杀技巧,每日的训练强度十分大,若是达不到要求轻则打骂没有饭吃,重则挑断手筋脚筋喂狼。每隔一段时间,便要一起训练的孩子自相残杀,只有最强大的才能够活下来,杀或者被杀。” 在阿忆停顿的时候,沈婳说道:“这个人就是方才院子里面的男人吗?” 阿忆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眸子里面迸发是锋利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他,就是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他!” 可以相信这孩子经历了怎样的地狱,沈婳忍住心中的揪痛,尽量平静的说道:“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袭击一个与世无争的村子?” 阿忆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沈婳没有再这个问题上面继续问下去,舔了舔嘴唇,将鱼形玉佩递到阿忆的面前,说道:“那么这块玉佩是谁送给你的,你有记忆吗?” 阿忆默默盯着玉佩,轻轻的说道:“阿肆!” 沈婳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要跳出来了一般,紧紧的抓住阿忆的手臂,急忙追问道:“那么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或许死了,或许与我以前一样,成为一名杀手!”阿忆淡淡的说道。 “他肯定还活着!”沈婳将玉佩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心脏,红着眼眶说道,“他肯定还活着!” 阿忆抬眸看着沈婳一眼之后,又默默的低下了脑袋,抱着膝盖,卷缩着。 四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将阿忆抱在怀中,阿忆现在的痛苦,或许她才能够感同身受吧,这世上谁又不是伤心人呢? “听小姐说,她与白二爷当时救你的时候,你被赵默的手下追杀,既然沈彦是赵默的人,那么你们那群孩子也应该是为赵默培养的杀手,又为何会追杀你呢?”四儿轻轻的拍着阿忆的后背问道。 阿忆微微抬起头,说道:“当时我并未失忆,我的武功在那一群人中是最突出的,那里的规矩是只要杀了教授自己武功师父之后就可以出师了,我成功的出师,并且几次任务都完成的很漂亮。那一日就是方才院子里面的男人带着另一个极为最贵的男人来我们训练的地方查看,我自以为武功很高,便意图刺杀他们,只是最后失败了。幸好我对于地形熟悉,才侥幸逃了出来!” “你们杀的是何人?”沈婳问道。 阿忆默默的看了一眼沈婳,说道:“大陈的官员!” “可还记得你杀的那些人的名单么?” 阿忆点了点头。 “可能够默写下来吗?” “阿忆也累了,今日他接受的事情太多了,好好的休息一下,明日再写吧!”四儿说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 被追杀的故人 沈婳摸了摸阿忆的脑袋,轻轻的笑了笑,说道:“是我操之过急了,对不起,阿忆,没有想过你的感受!还有,阿忆谢谢你,我总算是有一点阿肆的消息了,他既然愿意将这个玉佩送给你,想来你们的关系应该是极好的!” “是!”阿忆微微的笑道,“我们的在训练的时候就被分在了一个房间,只是后来又被分去了不同的组,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好好的休息吧!”沈婳轻抚着阿忆的背,“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阿忆一把抓住了沈婳的手臂,目光坚定冷厉:“阿姐,我一定要报仇!” “放心吧,你一定会亲手血刃仇人的!”沈婳轻轻在阿忆耳边说道,语气中带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大陈不比得大周,虽然才十一月初,但是天气已经十分的寒冷,已经有些雪粒子飘了下来,天空阴沉沉的,已经有几日未曾见到太阳。 “你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好,站在风口做什么?”四儿嘴上责骂着,却为沈婳添上了一件斗篷。 沈婳回头朝她笑了笑,说道:“我身子可没有虚弱到那种地步……雪儿,有什么事情吗?” 只见着一个少女从后廊走了出来,手上亦是拿着一件披风,目光有些失望,勉强笑道:“见过先生,夫人,奴婢看着先生近日穿的少了些,边想着为先生添一件衣服。没有想到还是夫人挂念着先生,先生与夫人的感情真好!”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她照顾我已经习惯了,这天气也越发的寒冷,你平日没事的话就少出门,若是无聊了,就与院子里面的丫头们玩闹一下,或者去街上逛逛,买些小玩意儿!” “公主是让奴婢来照顾先生的,想不到到了这里,奴婢反倒似个做小姐的,脚夫人受累,奴婢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先生,你就让奴婢伺候你吧!” 沈婳还没有说话,四儿哼了一声:“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要是在不收了人家,反倒显得我这个做妻子的不够通情打理。多一个人照顾你,我也乐的轻松!”话说的宽宏大量,但是语气却着实酸溜溜的,朝着沈婳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她就这脾气,你也瞧见了!”沈婳抱歉的朝着雪儿笑了笑,“不若改日我去回了公主,让你回到宫中,我这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雪儿脸色一白,咬了咬唇,急忙跪了下来,玄玄欲泣道:“一切都是雪儿的错,请先生不要赶雪儿走。雪儿不求能够时时呆在先生的身边,只要偶尔能够远远的看一眼先生就十分的满足了!” “唉!”沈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起来吧!” 安慰了两句之后,沈婳忙不迭的前去找四儿,想来这位章先生惧内的名声,在易府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 “你说那小丫头不会是看上你了吧?”四儿剥了一个橘子,边吃边揶揄的笑道。 “你莫要胡说!”沈婳白了她一眼,坐下,将她剥好的的橘子放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这橘子很甜啊,易府果然有钱,这大老远从大周运来的甜橘居然还如此的新鲜!” “还不是为了解你的思乡之情,易天宇也是煞费苦心了!”四儿笑道,“话说差不多一个月了,赵家兄妹都还没有动静,那沈彦果然没有将我们的事情告知蕙瑗,不然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他既然赌对了,那么这丫头明显就是来监视你的,是不是也可以清除了!” “若是她死了,我们没有嫌疑也会变得立即有嫌疑!”沈婳淡淡的说道,“留着她时常给宫里面带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反而对我们有好处。好好儿看着他啊就是了!” 四儿眸子一动,说道:“不若你施展一些美男计,叫她变做我们的人!” “去!”沈婳一个橘子就扔了去。 两人闹了一会儿,沈婳面上浮起一抹忧色:“这几日瞧着阿忆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看样子恢复记忆对他的打击不小!” “那孩子毕竟也十分的理性,没有吵着闹着现在要报仇,反而更加刻苦的习武!”四儿说道。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四儿眉头一蹙,问道:“谁?” “是我!” 打开门,易天宇神色有几分焦急的入内。 沈婳有几分诧异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方才收到的消息,城中发现了红衣教的人的下落!”易天宇说道。 沈婳与四儿同时看了对方一眼,目光中均有几分吃惊,自在大周白家谋反,红衣教遭受到了重创以来,他们仿佛一夜消失了一般,就连如意阁都不能够完全掌握他们的消息,没有想到居然在大陈卷土重来了。 “可知道他们来此的目的?”沈婳面色凝重的说道,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应该是在追杀某人!”易天宇说道,“但是被追杀者的身份,我暂时还不能够确认!” 沈婳咬着下唇,想了想,说道:“救下被红衣教追杀的人,四儿,你们两人配合行动!” “是!” “是!” 客栈内,小二热情的招呼着,“客官,你的牛肉面来了!” 热腾腾的牛肉面上桌,年轻的男子拿出筷子,正准备的吃的时候,动作突然一顿,余光瞟了一眼刚刚进店的几人。 “小二,结账!”男子放了一定碎银子在桌上,拿起放在桌边的长剑,快步出了客栈。而他身后,刚刚进入的几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立即跟了上去。 男子走到了一条幽静的巷子里面,只见前方突然出现几人挡住了去路。他不慌不忙的转身,准备换另一条道路,只是身后亦是被几个浑身充满杀气的拦住。 当头的一人大笑了一声,嘲讽的笑道:“你躲了我们一路了,现在看你还往哪里跑?没有想到当年的威风凛凛的将军如今跟一只老鼠一般,实在是可惜啊!” 男子冷冷的一笑:“你们也追了我一路了,一起上吧,今日做个了解就是了!” “只有你将我们要的东西交出来,我们保证给你留一条全尸!” “你们知道答案的,何必废话!” “不识好歹,上!” 随着当头男子的一声令下,十来人一起朝着中间那年轻的男子袭去。男子面上没有惊慌之色,慢慢的拔出长剑,与他们斯斗在了一起。男子招式灵活多变,但是却失去了往日的力道,虽然如此,但是以寡敌众却迟迟未曾落下风。 其余的人也莫不是暗暗心惊,若非他之前中了教主一掌,受了极其严重内伤,他们之人是不是他的对手还很难说。 渐渐的,年轻男子的体力开始有所不支,招式失去了之前的灵活,慢慢的趋于防守。那几人岂肯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招招凶悍,直逼要害。年轻男子的手臂与肩膀均挂了彩。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几个黑衣人如鬼魅一般的闪现,一句话不说,就朝着那几人砍去。年轻男子一剑挡开了与他对招之人的剑,退后了几步,眼中有些不解,不知道这些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的身份,虽然他们是在对付追杀他的人,但是仍然不敢放松警惕。 “跟我来!”一个黑衣人冲到了他的面前,想要带他离开,年轻男子眸子一厉,将他推开,举剑朝着他袭去。 黑衣人轻松的躲过,眸子里面有几分怒色,取下面上的黑布又快速的合上:“是我!” 年轻男子一惊,即刻收了剑,问道:“怎么是你?”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黑衣人说道,“你跟我来吧!” 两人迅速的离开小巷子,来到了一所小宅院里面。 “这里是我们的地方,很安全,你完全不必担心,白二爷!”四儿取下了面上的黑布,“随我来吧,小姐在等你!” 白子珏叹了一口气,说道:“自那一日她不辞而别我就猜到了,她果然来了大陈!若是轻易会放弃,她就不是她了!” 打开门,四儿在门口说道:“白二爷,请吧!” 沈婳在屋内等着四儿回来,听见声音,即刻抬起头,瞧了一眼白子珏,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没有想到会是你!” 她将白子珏打量了一眼,眉头一蹙说道:“你受伤了!” 白子珏的眼光一直停留在沈婳的身上,这时候才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笑道:“皮外伤罢了!” “我指的是内伤!”沈婳起身说道,“详细的话我们待会儿再说吧,四儿去准备一下需要的东西,我要为他治伤,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是!” 较之沈婳的焦急,作为受伤本人的白子珏倒是要淡然的多,笑道:“不用担心,小伤而已。上次一别,已经快三个月了,你还好吗?” “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沈婳白了白子珏一眼,“你本来就内伤严重,没有得到治疗不说还强制运功,现在伤及了筋脉,若是再严重些,可就威胁到性命了。” 四儿办事麻利,很快将沈婳所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沈婳让白子珏脱了衣服,先将他的外伤处理了一下,就开始治疗内伤。他的伤势虽然严重,却不难医治,只是后面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罢了。饶是如此,当沈婳将银针全部收起的时候,还是出来一身的汗:“这些日子你就在这里静养吧,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全的。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切记不要在动用内力了,不然即便是神仙,都无能为力了!” 白子钰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说道:“好,全都听你的!” “我心中虽然有许多的疑问要问你,但是现在你还是好好的休息吧!”沈婳说道,“有什么话,我们明日再说!” 细细看去,白子珏眼底的青色特别的明显,显然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好!”绷紧了好几日的神经在熟悉而信任的人的面前,完全的松懈下来了,白子珏打了一个哈欠,“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明日我全部都告诉你!” 第三百九十七章 鬼王被刺杀 “五哥,回家吧!” 长孙斐因为私自杀了皇帝亲自指派的监军,虽然其罪大恶极,但是他并没有直接处置的权力,被弹劾,虽然刚刚有了战功,却还是下狱。 在牢中呆了近两个月,今日方才下了恩旨,可以出狱,虽然触犯君威,但是念其事出有因,又战功赫赫,所以功过相抵,不赏不罚。但是此事仍然被太后手下之人大做文章,最后皇帝迫于无奈,收回了他手上的兵权。 感受到了久违的太阳,长孙斐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笑道:“现在我如愿以偿,真成了一个闲散王爷了!” “五哥,陛下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也知道……”长孙婧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长孙斐打断。 他淡淡的一笑,眼神很淡然:“我跟你说过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自己的选择。” 长孙婧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下人牵来了马,两人各自上马,她继续说道:“虽说这是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情,但是细想起来还是有些心寒。我们大周除了听命于太后的,不是没有耿直的朝臣,但是在这件事情上面只有少数的几人就事论事,其余之人都三缄其口,为什么?不外乎一来他们是真的忌惮你手上握有南北兵权,会真的行不轨之事,毕竟白家的事情才发生。二来就是揣测圣意了,不管别人怎么说,陛下的态度才是关键,然而陛下在这件事情上面是犹豫的,你入狱之后,他分明是有机会将影响降低到最小的,然而他选择了让事情发酵,他心中也应该起过疑心吧?你说在知道你真的杀了闻世年的时候,他是不是高兴的?” “先有国再有家,我们是君臣,然后才是兄弟!”长孙斐自己倒是显得不怎么在乎,只是心中又怎么没有叹息呢。 “那你们的兄弟情分呢?难道这么多年互相护持的兄弟情分还换不来一点信任吗?”长孙婧说道,“事事都在变迁,身处漩涡之中的我们难道就不能够免俗吗?” “不忘初心就好!”长孙斐淡淡的笑着,“我在牢中这些日子,她有消息了吗?” 长孙婧叹了一口气,说道:“就知道你会问她的事情的。我们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她的身份应该十分的隐秘,但是可以放心的是,大陈最近都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她想来应该是很安全的!” “那就好!”长孙斐说道,“如果我们都打探不到多少消息,那么对方也同样得不到太多的消息,她安全就好!小婧,继续关注那边的消息,盯紧赵默兄妹就好!只是大陈被大周要冷的多,她向来怕冷,只怕不会好过!” “我知道了!”长孙婧说道,“还有皇兄要见你,不是进宫,现在需要掩人耳目!” “走吧,我就知道自己没有那个闲散命的!”长孙斐打着哈欠说道。 “在天牢呆了呆了那么久,还没有睡够?”长孙婧笑道。 长孙斐摇着头说道:“怎么可能睡得好,须得时时刻刻的警惕着,比在战场上面还累!” 马上的少女脸色阴郁了一下,叹道:“我就知道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定然时时刻刻想着要害你!我真的很怀念我们在战场之上的日子,只有肝胆相照,那里会有这么多的尔虞我诈!我们用鲜血与生命的代价保家卫国,到头来却是成了那些坐享其成玩弄阴谋诡计的家伙们眼中钉了!” “有权力的地方向来都不会是太平的,我们的存在只会让他们越发的显得丑恶而已!”长孙斐嘲讽的一笑。 说话间,已经在一座庭院外面停下来,两人下了马,将马缰递给了下人,进到府内,走了一段小路,在湖边的凉亭内,站着一个人,一袭黑色的长袍,尊贵无比。 “你过去吧,我就不去了!”长孙婧说道。 长孙斐点头,来到凉亭内,抱拳道:“见过皇兄!” 长孙皓转身,将弟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拍了拍他的臂膀,笑道:“你在天老里面呆了两个月,怎么还胖了一点!” “这说明天牢内的伙食还不错,加上每日除了吃就是睡,怎么不胖?”长孙斐笑道,如以前一般,仿佛这件事情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影响一般。 他们的关系的确不能够有变化,恭敬了或者生疏了,都说明这件事情,这件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还是对他们产生了影响,只有与原来一模一样,才说明这件事过去了,不过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 “你倒是心宽!”长孙皓笑道,“就不一点不担心朕会怎么处置你吗?” 对于长孙皓的试探,长孙斐眉尖微微的一挑,面具下,眸子里面的笑意却未减少半分,笑道:“当然怕啊,皇兄不知道,我在天牢的时候就怕你一怒之下再也不让我见雪凡了!” “你啊!”长孙浩叹了一口气,“堂堂战神,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一次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她如同自己承诺的一样,也算是为最后的胜利出了自己的力量……” 话未说完,长孙斐接口赞叹道:“可不是嘛,若不是她,我可能就回不来了,兄弟们也会遭受更多的损失!她自然是立下大功的!” 瞧看他一幅护犊子的样子,长孙皓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说道:“朕还会食言不成?你们的婚事朕不会阻拦,眼下是她自己跑了,非朕的缘故。不过,此女子心思深沉,联至今不明白她为何要与大陈为敌。但她心中若是有你,若是安心与你过日子,为何不与你一道回来?联也劝你,大事为重,真心未必换得真心!” 长孙斐面上露出几分委屈的神情,微微默然了一会儿,胀然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是跟皇兄学得呢?皇兄你至今后位空悬,连母后也不敢劝你立后,难道不是因为大皇嫂的缘故?大皇嫂因为难产而逝,皇兄你真的能够忘掉吗?大皇嫂的因容笑貌我至今仍清楚的记得,她就像我的大姐与母亲一样。” “你不要再说了!”长孙皓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长孙斐的话让他心中既然伤感,又柔软。 “皇兄,小心!”随着长孙斐的一声惊呼,他一把将长孙浩推到了一边,只见着数条黑影从湖中跃出,亮出晃眼的兵器,朝着长孙皓而来。 长孙斐一面护着长孙皓,一面与黑衣人打在一处。但是这些黑衣人的武功辛辣,并且目标明确,不与他多做纠缠,直指长孙皓而去。 长孙斐被三个黑衣人纠缠住,只见其余两人直奔长孙皓,长孙皓武艺一般,如何是他们的对手,两招之后就被逼入死地,只瞧着一柄长剑直刺入他的心脏。他心中大惊,急忙摆脱了两人,飞奔到了长孙皓身前,用自己的胸膛挡住了长剑。 剑身没入肉身,只听见长孙斐闷哼了一声,举掌朝着黑衣人劈去,又将长孙皓朝外面推了一把:“皇兄,快走!” 长孙皓也处于惊愕之中,他原本在此处安排了刺客为了试探长孙斐是否向以往一样忠心耿耿,并不是真的想要伤他,但是这些人招招杀机,根本不是自己的人,是刺客! “来人,护驾!” 在不远处的长孙婧与侍卫们早就看到了这里的一番动静,立刻赶了过来。 这些刺客知道刺杀的关键在于一个出其不意,在于一个快字,既然一击未中,那么后面就不会再有机会了。他们没有想过逃,在知道不能杀了长孙皓的时候就抱了必死之心,纷纷自尽而亡,免得被抓了活口,留下不必要的麻烦。 长孙婧赶到的时候只有满地的尸体,他即刻冲到了长孙斐的身边,看着他胸前的血水,脸色一变:“五哥!” “这些人是冲着皇兄来的,这里很危险,赶快送他回皇宫!”长孙斐吸着冷气说道。 “你别说话了!”长孙皓疾步过来,半蹲在他身边,又回头对着侍卫吼道,“还愣着做什么,传御医啊!” “皇兄,你先回去,我没事的!”长孙斐一把抓住长孙皓的手,目光有些恳求的看着他。 长孙皓咬了咬牙,说道:“好,朕现在就回去,郡主,他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皇兄!” “五哥,还能够坚持住吗?”长孙婧一面说着以免让身后的侍卫将长孙斐扶起来,“你们轻一点,别碰到了他的伤口!五哥,御医马上就来了!” “着什么急啊!”长孙斐笑了笑,“我还死不了!”他眸子里面浮起一抹黯色,声音虚弱的继续说道:“小婧,你先不要慌,我的伤势我自己心中有数,死不了人,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什么?你难道在怀疑?”在听完长孙斐低声的吩咐后,长孙婧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吃惊又又些不敢相信,“这不可能吧!” “我也希望自己的怀疑是错的,所以需要你去帮我证实!”长孙斐说道。 “好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皇宫内,御书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长孙皓十分的震怒,将桌子拍的啪啪作响,“你办的这叫什么事情!” “是微臣失职,让王爷受了伤!”跪下下方的御林军统领说道,“刺客埋伏的位置与事先我们的安排是一样的,所以兄弟们才没有及时反映过来。但是这也同时证明了鬼王对陛下还是忠贞不二,不惜为陛下献出生命!” “难道这还是好事不成?”长孙皓怒极反笑,想起长孙斐毫不犹豫为自己挡剑的画面,又想到自己居然以小人之心怀疑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兄弟,心中的愧疚与怜惜喷涌而出。 第三百九十八章 锦妃流产,好戏开演 “这难道还是好事不成?” “臣不是这个意思!”面对长孙皓浑身的怒气,杨林赶紧低下头,解释道,“臣自知有罪,甘愿受到受何处罚,但是臣恳求陛下答应臣最后一个请求!“ 他微微停顿观察了一下天子的脸色后,继续说道:”陛下想想,陛下与鬼王见面本来就是极其隐蔽的事情,何况是我们事先安排实验鬼王的位置他们都能够掌握?而那些被安排实验的兄弟却全部都不见了踪迹,臣猜测,在我们这些知道陛下这一次行动的人中间,一定有一个奸细。臣希望能够亲手将这个奸细揪出来,然后顺藤摸瓜将幕后主使者找出来!” “好,朕就允许你查,要是查不出这一次的刺客是谁派来的,你也不用回来了!还有,关于鬼王的伤势,立即来报!” “臣遵旨!”杨林起身出了御书房,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暗暗祈祷那位王爷可千万不要有事,不然自己这个御林军统领可是到头了。不过心头也暗暗佩服这位王爷,他出身官宦,没有上过战场,但是男儿对建功立业还是有无限的向往的。进御林军后,逐渐得到了陛下的赏识,上一次白家作乱,他因为作战勇猛,被提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可以说是皇帝的心腹。不过这心腹可远远比不上陛下的亲弟弟,万一自己查不出个眉目,这王爷受伤的责任,明里暗里只怕都得他担着了。 “杨大人怎么愁眉苦脸的?”湘妃缓缓的走来,“可是遇到麻烦事情了?” “参见娘娘!”杨林弯腰说道,“没什么大事儿,这一次王爷受伤,是臣失职的缘故!若娘娘没有其他的吩咐,臣告辞了!” “杨大人何必急着走,只要你将刺杀陛下的母后主使抓住了,不就可以将功补过了吗?”湘妃笑了笑,“你既然为御林军统领,我正有一事要告知你,或许对杨大人有一二用处呢!” 杨林对这位娘娘有些来历不明的反感,不过对于她要说的事情还是有些兴趣,抱拳问道:“敢问娘娘,是何事?” “前几日,我宫里面一个宫女与一个侍卫私通被我当场拿获!”湘妃淡淡的说道,“那侍卫为求自保说出是这宫女先勾引他,还问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他那时脑子发昏就全部告诉他了。他的一个表哥就是杨大人手下的人,兄弟两人的感情还不错,时常来往,最近他听他表哥说起过,最近奉了陛下的命令要做一件事情……”她的话没有说完,两人心知肚明。 她瞟了一眼杨林,又笑道:“以杨大人的能力一定会差到自己的手下,然后自然会牵扯到我宫里的宫女,你说我要是没有发现两人的私情最后会如何?定然会查到我的头上,对吧?” “敢问宫女与侍卫现在在何处?”杨林问道。 “为了怕坏了陛下的大事,我拿获了他们之后并没有立即交出去,而是软禁起来了,想到今日的事情,方才前来将此事禀报陛下。不过看杨大人的脸色,想来陛下已经将此事交给杨大人处理了,故此才将消息相告!”湘妃笑道,“我这便让下人领着你过去!” “多谢娘娘,先告辞了!” 湘妃点了点头,与杨林别过,唇边浮起一抹冷笑,整理了衣衫头发,款步来到了御书房门前,与守在门口的太监说道:“陛下想来事多心烦,我准备了安神汤,劳烦公公通报一声!” “不敢!”小太监立刻进屋,片刻后就出来了,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娘娘,陛下现在正忙,谁也不见!” “我知道了!”湘妃笑道,转身离开,眸子里面不是没有失望,而更多则是早知如此的淡然。早在顾雪凡将组织里面的大部分力量抽走,给她留下一个空壳子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在陛下面前完了。他不过将她当作棋子,她心知肚明。但是爱情往往就是让人变得如此的卑微,即便只能够身为棋子,她也是心甘情愿的。怕只怕,如今连身为棋子的价值都没有了。 鬼王府,长孙婧匆匆忙忙赶到,进屋后将长孙斐打量了一遍,虽然脸色还是有几分苍白,好在精神还不错,笑道:“看到你无碍,就好了!” “不是叫你不用担心的嘛!”长孙斐虚弱的笑了笑,“我让你差的事情怎么样了?” “事情如你所料!”长孙婧叹了一口气,简单的说道。没有想到陛下真的存着试探他的心思,不过却被刺客利用了,险些害了自己的性命。 长孙斐无奈的笑了笑,叹息道:“自大皇嫂因为去世之后,我就很少提起过她,不想惹皇兄伤心。今日故意提及,想要叫皇兄想起我们的曾经,我对他,对大皇嫂,都是感激的,希望皇兄能够打消疑虑!” “你是怎么知道这原本会是陛下的一场试探的?” “刺客出现之后,你难道不觉得皇兄的侍卫的反应有些奇怪吗?”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长孙婧是聪明的人,一点即透,当时陛下的侍卫离他们比较近,最后却是与自己一起赶到,想来是提前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时候,所以没有来得及反应,当发现情况不对之后,才急匆匆的赶到吧。 “知道了真相,你心中也未必好受,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长孙婧说道,“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即便是我想要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其他人可能吗?平静了几个月了,好不容易闹出点事情,不做做文章,就不是他们了!” 月色悠悠,长孙婧在这屋子里面打量了一下,这风荷院还是维持着原来的样子,一点都没变。她的目光落到了墙边挂着的一套大红色的嫁衣身上,她说道:“这是你为了两人的婚礼而准备的那件嫁衣吧!我记得那时候你为了这件嫁衣,跑了许多的秀庄,样式改了又改。” 长孙斐的唇边也浮起一抹笑意,目光落在嫁衣上的时候也多了一份温暖,说道:“今儿不知道怎的又想起这件嫁衣了,它应该也在等着它的主人回来吧。那时候我时时想着她穿着它嫁给我的模样,到了今日也不知道它究竟何时才能够穿在它主人身上,还能不能给穿在它主人身上!” “会有那一日的!”长孙婧笑的有些忧伤,“我们这些人总该有人得到幸福的。” 不希望长孙斐沉湎于此对伤势不好,她立刻转换话题,说道:“对了,你还没有见过平澜生的大胖小子吧,那小子可机灵了。还有平垣那小子当了舅舅了,不知道有多神气呢!” 正说着,就瞧着阿梅端着汤药进屋:“王爷,吃药了!” 长孙婧接过,说道:“你现在也是县主了,怎么还做下人的活儿?” 阿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道:“阿梅本来就是个下人,可不敢托大。这屋子是王妃住的,阿梅知道王妃一定还会回来的!” 她看着嫁衣叹了一口气说道:“在王爷不在的时候,王妃那时候时常看着这件嫁衣发呆,神色忧愁。阿梅那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来王妃或许早就知道婚礼不会顺利的吧。真希望时间快些过,王妃快些回来。然后王爷与王妃如往昔一般恩爱,王妃脸上又能够看到笑容,阿梅瞧得分明,王妃心中有王爷,只有在王爷身边的时候,王妃的笑容才最温暖。” “好啦,你家王爷本来就是心病,你还让不让你家王爷安心养病了!”长孙婧打断阿梅的思忆,笑道,“五哥你好好的休息,大概从明日起,你这府中可又要热闹起来了,这探病还是探命的人可是络绎不绝啊!” 长孙婧离开,顺便将阿梅也一道捞了出去。 大陈。 白子珏的伤势经过了治疗,又好好的休息了一晚上,精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从早上醒了之后就一直等着沈婳的到来了,不过他今日注定是等不到想看到的人了,因为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沈婳早就被召进宫了。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儿的怎么会有流产的征兆呢?”沈婳被素心带着急匆匆的往里面走,疑惑的问道。 这流产的不是别人,正是锦妃。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再下去,就要开始有别的妊娠反应了,只怕就会让人生疑了。 “奴婢也不知道!”素心脸上也十分的焦急,“昨日还好好儿,今儿早上就开始腹痛,便叫来了太医,太医只是开了一副安胎药,说并无大碍。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娘娘腹中开始绞痛,下面也开始见红,这才开始着急,宫中御医束手无策,她也信不过,所以才将先生请来,先生快些同我来吧!” 到了椒房殿门口,可是黑压压的围了不少人,不只是刚刚下朝连朝服都还没有来得及换的赵默,连太后都惊动了,正沉着脸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御医们。 “草民见过陛下,见过太后!” “不必多礼了!”赵默说道,“你快些进去看看锦妃吧!” 看得出来赵默是真的着急的,他虽然不想要这孩子,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若是锦妃出事,消息传到程仪的耳中,不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沈婳入内,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病床之上的锦妃脸色苍白,看了沈婳一眼,微弱的笑道:“看来我的确与这个孩子无缘!” 沈婳把了脉,锦妃看着她,目光之中仍有希翼,但是却见她抱歉的摇了摇头。 她嘴角挑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我才刚刚下定决心接受他,他就离我而去了。罢了,这都是命!” “娘娘保重身子要紧!”沈婳叹息着出了门外。 素心急道:“先生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怎么样了?” 沈婳跪下,抱拳说道:“时间已经太晚了,请恕臣无能为力!” “哀家知道你,你不是号称神医吗?蕙瑗的孩……身体就是你调理好的,为何对锦妃却无能为力?你到底有没有尽心?若是哀家的孙子有事,你信不信哀家杀了你!” 第三百九十九章 被奇怪之人绑架 “即便太后杀了草民,草民也确实没有办法了!”沈婳面上并无慌乱之色,淡淡的说道,“草民只是一介凡人,不是大罗神仙,并无仙丹妙药!” “母后息怒!”赵默劝道,“方才太医们也说了那孩子是保不住了,这也不是章先生的错。朕知道母后心中难受,朕又何尝不是,还请母后保重身子,朕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唉!”太后叹息了一声,“陛下难道要一再姑息吗?” “母后你先回宫吧,这里的事情朕会处理的!”赵默说道,“来人,送太后回宫!” 送走太后之后,赵默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面上的表情微沉,说道:“今日先生也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是!” 赵默只是让她休息一下,却并未让她出宫,现在还有事情要找他。 赵默接下来做了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安抚了锦妃,第二件事情便是软禁了蕙瑗。 沈婳安静的等着赵默召见,不出她所料,不一会儿赵默就直接来找她了,开门见山的问道:“锦妃因为何事流产?” “这个……”沈婳面上露出几分犹豫。 “说!”赵默声音低沉的喝道,“若是有半分隐瞒,便是欺君,罪无可恕!” “是!”沈婳目光纠结,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是因为红花!” “红花?”赵默眉头一蹙,有几分疑惑,“若是单单是因为红花的缘故,为何那些御医看不出来?” “这是因为这红花用的十分的隐蔽,如果微臣没有猜错的话,娘娘每日的安胎药里面就被下了红花,只是分量极少,与微臣开的安胎药中的一味药相冲,药性被压着一些,所以即便娘娘的饮食每日都有人检查,也难以发现!而药性发生改变之后,症状就与红花有所不同,故而太医们没有瞧出来。”沈婳说道,“但是这点的红花要使人流产,至少需要服用一个月以上!” “原来如此!”赵默的脸色阴沉,似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朕对她实在是太包容了,简直无法无天了!” 他平静了一下表情,又道:“先生今日辛苦了,朕这就叫人送你出宫!” “是!” 赵默气冲冲的就来到了蕙瑗的宫殿,踏入屋子就沉着脸吼道:“你可知罪?” 蕙瑗将手上的书放下,十分平静的说道:“怎么了?锦妃流产了,你不好好的抚慰,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朕已经给你说过锦妃的重要性,你却将朕的话当成耳边风,枉朕如此的宠你,可你却一再由着性子胡来,可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么?”赵默吼道。 “原来在哥哥的心中我竟然是这般不知轻重的人?锦妃出事,你第一个跑来质问我,你根本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 “你叫我如何相信你?陈妃的孩子是不是你亲手打掉的?朕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了,你却还不知道收敛!锦妃的流产因为红花的缘故,朕已经在她的安胎药中查出了红花,也找到了下毒之人,她也已经供认是受到了你的指使!你还有何话说!” “我就知道这孩子要是出事了,定然会算在我的身上!”蕙瑗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后退了一步,用手护住了肚子,又道,“所以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待在这里养胎,更是叮嘱宫里的人不可与椒房殿的人有任何的冲突!至于陛下所指之事,那是因为锦妃那个贱人在陷害我!” “会有人拿自己的骨肉陷害别人?你会吗?你辛辛苦苦的保胎又是为了什么?”赵默冷笑道,他一把掐住了蕙瑗的下巴,“朕可以最大限度的容忍你,但是不可以超出朕的底线,不然休怪朕对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无情!” 蕙瑗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赵默有些扭曲的脸:“赵默,你不是人!” “啪!” 蕙瑗红着眼睛,捂着浮肿的脸,咬牙瞪着面前的男人:“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打了蕙瑗,赵默心中也有几分后悔,但是心中的怒气更胜:“你好好的在这宫中反省,一步不得踏出!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找个驸马管管了!” 赵默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驸马?”蕙瑗绝望而自嘲的看着赵默的背影冷笑,随后神经质一般的大笑出声,笑的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才跌坐到地上,“哥哥,你变了!不,你没变,是我原来瞧错了你而已!” 沈婳方才回去,四儿急着问宫中的情况。 沈婳说道:“如预料一般,锦妃流产,蕙瑗被幽禁!” “既然蕙瑗已经倒台,那么雪儿那丫头是不是可以除去了,那丫头倒也伶俐,只是跟错了主子!”四儿说道。 “暂且将她留着吧,蕙瑗还没有到那一步呢!”沈婳淡淡的说道,“她还没有到歇斯底里的反击的地步!锦妃出事,赵默生性多疑,自然怀疑程仪的忠心,接下来的事情也要加紧了!” “今日可曾发生事情么?”沈婳走了几步又问道。 “没有啊!”四儿惊道,“怎么了?” 沈婳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何我心中总有些奇怪的感觉!” “许是没有休息好吧!”四儿说道,“这几日脑子不得片刻休息,深思自然有些困乏,今晚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好了!” “白子珏的伤势如何?” “无碍了!”四儿笑了笑,“不过你昨日不是说今天要去看他么?他可是翘首以待的等了一天呢!” “还有无红衣教的下落?” “自我们救下白二爷之后,红衣教的人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如以往一般,消失了踪迹,难以查到!” “是吗?”沈婳眉头微微一蹙,“红衣教神出鬼没,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对他们可是半点警惕也不可放松!” “是!” 翌日,沈婳原本打算去看望白子珏,到了门口,却发现沈婳的披风未带,而外面的风雪又大,四儿只好回去拿。没有先到就是这片刻的功夫,沈婳就出事了。 四儿前脚刚离开,就见着一个留着一尺来长的浓密的大胡子的中年男子出现,上下将沈婳打量了一眼,说道:“你便是那个传说中医术高明的大夫?” “正是在下,不知道这位英雄所为何事?”沈婳抱拳说道。 “是你就好!”男子淡淡的说道,随即拿出了一个布口袋,上前一步就将沈婳套住,扛在肩上就走了。 这就一瞬间的事情,沈婳周围的护卫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走了几步远了,急忙追上去,喝道:“你是何人?快些将先生放下!” 男子一掌打出去,强劲的掌风叫几个追上来的人都摔在了地上,他淡淡的说道:“借用几日,定当完璧归赵!”说完,脚下一点,人就飞了出去,不见了踪影。 四儿回来之后,瞧着一群呆若木鸡之人,奇怪的问道:“先生呢?” “被一个大胡子的男人劫走了!”护卫说道。 “什么?”四儿脸色一变,“那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去报馆啊,快些将先生给我追回来!要是相公出事了,我也不想活了!”说完便急急地去找易天宇商议。 两人商议了一下,沈婳既然改了身份来了大陈,又没有树敌,而就最近的情况而言,极有可能是红衣教所为,但是却又失去了红衣教的消息。而现在最红衣教知道的较多的可能就是白子珏,两人又急匆匆的前来找他。 听说沈婳被绑走,白子珏的脸色一白,责问四儿道:“你怎么回事?你不是跟着她的吗?她怎么还会出事?” “我……我也没有想到就离开了那么一会儿!”四儿咬了咬唇说道,“我觉得这件事情肯能是红衣教的人做的,你也是被他们追杀到此,对他们在大陈的势力知道多少?” 白子珏冷静下来,想了想,问道:“可看见绑走婳儿的人的模样?” “具护卫说是一个长胡子的中年男子,武功奇高!”四儿说道,“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是他!”白子珏一下子送了一口气,“放心吧,婳儿没事的!” “怎么回事?”四儿一头雾水,“你知道那人的身份?” 沈婳被倦缩在袋子里面也不知道被这人扛着走了多久,凭感觉他走的应该是山路,颠簸的让他想吐,除了红衣教,她是在想不出对方的身份。 她被放下来的时候已经在山上的一片林子之中,男子打开了布袋子,笑道:“委屈大夫了,我想要大夫为我医治一个人?” “若是有病人我没有拒诊的道理,只是英雄请人的方式实在是特殊!”沈婳冷笑了一声说道。 “这人没有办法移动,更不能够上门求诊,出此下策,还望大夫见谅!”大胡子嘿嘿的笑了两声,抱拳说道,与方才绑人时候的粗鲁简直判若两人。 “病人在何处?”沈婳问道。 “请随我前来!” 大胡子带着沈婳进入了一个山洞之中,这山洞不深,但是光线却不是十分的明亮,隐约瞧着在山洞内躺着一个妇人。 沈婳从袖中拿出了夜明珠,走上前了几步,照在了妇人的脸上,顿时一惊,夜明珠落地。她急忙将夜明珠捡起来,靠的更近了些,眼睛睁的更大,眸子里面吃惊,狂喜,委屈,疑惑接踵而来。强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要露出破绽,沈婳没有转过身子,对她背后的男人说道:“这人是谁?” “哎呀,你一个大夫,救人就是,管那么多做什么!”男子急躁的说道,“你倒是说说,这是有就还是没救啊?” “若不知道她的身份,我绝对不救!”沈婳说道,“谁知道她是不是什么罪犯,若是我救了她,她继续做坏事,这岂不都是我的罪过?” “你这娃子,怎么那般多事,我给保证,她绝对是好人!” 第四百章 血案中幸存下来的人 沈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拳头紧了紧,稳住心神,说道:“那么阁下究竟是何人?凭什么为她担保!” “正所谓医者父母心,你瞧瞧她,如此柔弱,可像是个恶人?你再三犹豫,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大胡子着急的说道。 “好,我便先为她医治!”沈婳说道。 大胡子一喜,笑道:“这才是懂事的娃娃嘛!你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只管跟我说就是了!” 沈婳点了点头,为地上的女子把脉,静默了片刻,脸色一紧,说道:“是瘴毒,这是这种瘴毒只在南疆的密林之中方有,大陈境内,不会有如此之强的瘴毒的!若是在南疆中毒,又怎会千里迢迢的来到大陈呢?” “是瘴毒不错!”大胡子说道,“你这娃娃还有几分本事,那么还能救吗?我虽然用内力封住了她的心脉,延缓毒发,但是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可有解毒之法?” 沈婳沉默了一下说道:“有,我尽力而为!不过阁下带我来这里的时候,我需要的药草与工具都没有,劳烦阁下去我的暂住的府上取来,以阁下的轻功,想来应该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这倒是我失误了!”大胡子拍了不拍头,又狐疑的看着沈婳,“我去取你需要的东西不难,但是你会趁此机会跑了吧?” “病人还这里,我是个大夫,又怎么会抛下病人不管呢?”沈婳苦笑道。 “哼,话说的比唱的都好听的人,我见过的不少!”大胡子想了想,又道,“你就在此好好的照顾她,我在外面布下了阵法,你不通武艺,是走不下山的。不过,即便是你武艺超群,也不可能轻轻松松的破了我的阵法。我回来的时候,她若是有半点损失,你也不必回去了!” 沈婳没有说话,只是抱拳让大胡子放心。 大胡子没有犹豫,离开出了山洞,朝着山下而去。 沈婳确定大胡子已经离开之后,眼泪再也忍不住的往下落。她立刻检查了妇人,查看她脸上是否有人皮、面具,又检查了她身上的几处特征,终于忍不住伏在妇人身上大声哭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自重生以来,她暗暗流过泪,但是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几乎声嘶力竭的哭泣,仿佛想要将自己这两年多以来所经历的所有的委屈,绝望,彷徨与害怕全部发泄出来一般。就好像小时候她自己摔倒之后,即使再疼也会拍拍衣服自己站起来,但是母亲温柔的问上一句,她就会忍不住哭泣撒娇。 “娘,你没死,你还活着,你还活着!”沈婳低吼着,“我是婳儿,我是婳儿啊!娘,我是婳儿啊!娘,父亲跟哥哥们都不在了,阿肆也不知道现在什么地方,婳儿一个人觉得好怕好孤单。婳儿发誓一定要将赵默千刀万剐,一定要为族人报仇!” 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婳前世的母亲。 沈婳以为她在这世上的亲人只剩下自己与不知所踪的阿肆,没有想到娘亲居然活下来了,娘,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虽然沈婳哭的歇斯底里,但是地上的女人犹静静的躺着,面容淡然。 “你要的东西我拿回来了!”大胡子回来的时候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沈婳,“大夫你看上去有点不对劲儿啊!” 沈婳虽然已经尽量收敛了情绪,但是眼眶发红,眼睛有些浮肿,她淡然的一笑,说道:“我身子不好,旧疾复发,已经不碍事了!” 大胡子虽然心存疑惑,但是此事也没有心情再深究下去:“你身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开始吧!我去外面看着,不让任何人打扰你!” “多谢!” 沈婳说完,并未再看大胡子一眼,而是打开了自己的医药箱,开始专心致志的为母亲医治,一柱香之后方才收了针。 “怎么样了?”大胡子急问道。 “毒虽然已经解了,但是这位夫人身体虚弱,眼下天气又十分的寒冷,让她呆在这个山洞之中对她的身体实在是无益,不若让她回我那里吧,条件要好一些,对她的身体也有好处!”沈婳说道。 “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大胡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她的身份特殊,不能够到京城去。若不是她的毒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也不会冒险来到京城,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人异士的!” “哦?”沈婳眉头微微的一挑,“阁下对我保证过这位夫人绝对不是坏人,眼下却又不能够回到京城之中,这又是为何?” “唉,一言难尽啊!”大胡子叹道,“小兄弟,有时候知道的事情多了,反而无益。你只要知道你今日所做的事情,绝对没有违背你的医道就好了!” “既然你想要为这位夫人隐瞒行踪,可是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绑我来此,岂不是太引人注目了?”沈婳又问道。 “就是引人注目了又如何?”大胡子自信的一笑,“我在山下就已经设下了阵法,不是谁都能够随随便便的破了我的阵法的。到时候只要她的毒解了,我就可以带着她离开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言彧青,你也未免太大言不惭了吧?小小阵法,也能够拦住我?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听到声音大胡子的脸色明显一变,哎呀一声说道:“这女人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不行我得离开!”他正准备走的时候,又折返回来,看着地上的沈夫人犹豫道:“我要是走了,她可怎么办?哎呀,这个难办了!” 就在他犹豫间,一道黑影已经来到了山洞门口。 沈婳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蹲在了沈夫人的身边,将她护在了身后,取了靴子里面的匕首,握在手中。待会儿就便是拼了性命,也不能怪叫他们带走娘亲。 “小姐!”就在这个时候,又一道身影飞快的冲向沈婳,将她山下打量了一下,问道,“你没事吧?” “四儿,你怎么来了?”沈婳吃惊的说道,她这时候又打量了一下先进入的身影,却也十分的熟悉,正是如意阁阁主曾如意,眼下她的心思全部在大胡子的身上,红着眼睛瞪着他,咬着唇,面上委屈又十分的克制。 “师妹啊……”大胡子刚想开口说话,曾如意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大胡子没躲过,也没有想躲,舔了舔嘴唇,聂聂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搓着手有些无措的说道:“师妹啊,你听我解释啊……” 曾如意将他往后面推了一把,带着哭腔吼道:“你跑啊,你继续跑啊,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的!” 白子珏巧妙的避过了二人,来到了沈婳的身边,温柔的说道:“没事了!” 沈婳满腹疑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记得曾阁主一直在找一个人吗?从南到北,从来都没有放弃过!”白子珏说道。 沈婳点头,又看了一眼大胡子,又几分吃惊:“难道就是他!” “没错!”白子珏浅笑道,“这就是曾阁主要找的人,他的师兄言彧之。方才四儿来找我的时候,经过她的形容,我就猜出了这绑架你的人可能就是他了。如意阁也一直在追查红衣教的事情,曾阁主也是得知了红衣教在大陈出现,所以赶了过来。我正好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也多亏了她,我们才能够解了言大哥设下的阵法,找到这里来!” “如此说来,倒也真是无巧不成书了!”沈婳也微微的一笑。 四儿早已经注意到了沈婳的异样,蹙着眉头问道:“小姐你怎么了?难道是这个大胡子欺负你了不成?” 沈婳正欲说话的时候,曾如意就拉着言彧之走了过来,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实在是抱歉,师兄不知道你的真是真实身份,不然也不会如此鲁莽行事,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言大哥只是救人心切,不碍事的!”沈婳微笑道。 曾如意这时候才发现地上躺着女人,由于女人的天性,她借着夜明珠的光芒仔细看了看,越看越觉得这个女人美丽恬淡,心中涌起一股酸意,瞪着言彧之几乎咬牙道:“师兄你一直在躲我,不肯见我,就是为了她么?” 言彧之急忙解释道:“师妹,你误会了,误会可大了!这是沈大哥的遗孀,沈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个你是知道的,我偶然得到了他的妻子尚在人世的消息,自然不能够坐视不管,便救了她,可不是你想的那般!” “沈大哥?”四儿喃喃的说道,又抬头猛地看了一眼沈婳,“你说的沈大哥难道是两年前被满门抄斩的沈将军吗?” “可不就是嘛!”言彧之叹道,“可惜了沈大哥的一腔热血,一身忠骨,竟然落得如此结局!” 四儿上前捏住沈婳的手,给她无形的力量。 白子珏也担忧的看了一眼沈婳,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沈家不是已经满门抄斩了吗?那么沈夫人又是怎么回事?言大哥是从什么地方救出沈夫人的?” 言彧之相信曾如意的眼光,是她的朋友,他自然不会隐瞒,说道:“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说是发现了毒医符妥的踪迹,我心中好奇便去查探一二,却没有想到发现了嫂夫人的身影。只是嫂夫人身边高手众多,我不宜贸然出手相助,便跟在他们身后。没有想到这些人最后竟然去了毒医谷,我从后面跟了去,只是毒医谷内奇花异草甚多,我因为十分的谨慎,所以跟丢了,几乎找了大半个谷,才又发现了他们,只是那个时候包括符妥在内的人都已经死了,唯一嫂夫人一人虽然中毒,但是却一息尚存,我就带着她一路求医,来了此处。至于那一日,毒医谷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等嫂夫人醒了之后才能够知晓。而为什么嫂夫人躲过了一劫,这也只有嫂夫人知道了!” 听完,沈婳擦了擦又流下的泪水,走到了言彧之的身前,跪下,郑重的磕了个头。搞的言彧之似丈二的和尚:“这分明是你帮了我的忙,我还为你向你道谢,你怎么反而给我跪下了!” 第四百零一章 说梦话的习惯 白子珏将沈婳扶了起来,替她解释道:“言大哥你有所不知,章先生与沈婳沈小姐是好友,视沈小姐的父母如自己的父母。今日言大哥救了沈夫人,他心中自然感激不已!” “原来如此!”言彧之点头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若是早知道有这一层缘故,我又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现在知道了!”曾如意瞪了他一眼,“你这鲁莽的性子真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你这众目睽睽的将章大夫掳走,让他回去怎么说?” “这倒是好办!”沈婳微微一笑,说道,“就说有人将我掳去,企图向俞参药堂勒索钱财,幸亏被府里的护卫及时找到了!” “你如今是俞参药堂的活招牌,这么说来也说得过去!”四儿说道,“只是沈夫人眼下该如何安置?总不能让她一直住在这里破山洞内吧?这天寒地冻的,就是个大好的人也经不住这荒郊野外的,何况是个病人?” “章先生被绑架,那些护卫向来应该报官了,这会儿官府的人只怕已经到了山脚下了,只是碍于言大哥的阵法,一时半会儿也上不来。只是这时候若是明目张胆的带着沈夫人下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被人看到了就麻烦了,赵默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的!”白子珏说道。 “这个好办!”言彧之说道,“你按照你们之前说的,那些官兵既然已经前来找我了,我便作逃走,引开他们就是,你们在趁此将沈夫人送下山去安置。大陈的情况我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也不比得从前来,城内密探众多,你们千万要当心,切不可露了马脚!” “不成!”曾如意一把将他牢牢抓住,“我找你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又要跑到哪里去?我要跟你一起去!” “师妹,你这不是添乱嘛!”言彧之皱着脸说道,“我是那种说走就走的人吗?何况嫂夫人的生死还未卜,我怎么可能一走了之,做出这么没有责任感的事情!” “你要是有责任感,当然也不会将如意阁扔给我,说走就走了!”曾如意说什么也不愿意松开手,眼眶有些发红,“师哥,我已经找了你快八年了,难道还要我再找你八年么?女子的青春何其的短暂,你何曾忍心?” “四儿留下来暗中保护章先生的安全,我带沈夫人回我现在住的地方安置。曾阁主,我需要你的帮忙,躲开那些官兵,但是眼下城中混入了红衣教的人,被他们盯上就麻烦了,烦劳曾阁主与我一起,你的警觉向来机敏,可以助我一臂之力的!”白子珏说道。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言彧之急忙点头说道,按住曾如意的肩膀,郑重的说道,“师妹,我答应你,我一定跟你把话说清楚,这一次,我觉得不跑了,成吧?” “好,我信你这一次!”曾如意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钗,狠狠的腕了言彧之一眼,“你要是骗我,下一次见面,便是到了你死我亡的地步。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说话算话!” 几人随即开始行动,言彧之主动解开了阵法,让官兵冲了上来,然后借机逃脱,引得官兵前去追捕。曾如意与白子珏两人趁此机会将沈夫人送下山去了。又来了几人找到了沈婳,将她送回了易府。 沈婳知道母亲的瘴毒已经解了差不多了,也相信白子珏,知道他已经将母亲安置妥当,就没有急着前去看望,而是如同一个身体十分差胆子十分小的一般,病了一场。 这一病也不是装病,因为原本身子底子就不好,加上见到母亲,情绪起伏过大,真真切切的病了一场。四儿时时守在床边照顾,不过这里里外外都靠着她一个人打理,也有不得已走开的时候。即便人不在,也会嘱咐院子的下人看着,眼睛一刻也不得离开。 雪儿会趁此四儿不在的时候,瞧瞧的前来探望,打听一些事情,只是现在蕙瑗已经被幽禁起来了,她的消息不知道会传递给何人。 “先生今日的身体好些没有?”雪儿说道,“休息了一下,瞧先生的脸色不似回来的时候那般的苍白,雪儿这就放心了!” “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事!”沈婳微微一笑说道,“今日外面怎么安静了不少?也不见夫人的身影!” 雪儿脸上微微有些失望,浅浅笑道:“先生真是时时都想着夫人呢!是这样的,听闻先生病了,陛下命人送来了一些宫中的补品,夫人带着院子里面的下人前去谢恩了。先生睡着,就没有叫醒先生!” “是吗?没有想到陛下居然会惦记着我!”沈婳露出十分欣慰的笑容,心头却疑惑不已,他不过一个小小的江湖郎中,皇帝赐药却是极尽荣宠的大臣才能够享受到的,赵默此举,无疑是将他推到了极其引人注目的位置上面。他想要做什么?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什么了么?不管他在怀疑什么,都没有让她全身而退的打算。 “还有旭王也命人送了礼物来!”雪儿继续说道,“先生现在真是这京城内红极一时的人物了,大家都在想这位郎中先生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够让陛下与王爷都惦记着!” “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夫罢了,何德何能!” “陛下与蕙瑗公主感情很好,先生对公主的恩情,陛下怎么能够不放在心上呢?”雪儿为沈婳拿了一杯热茶,继续说道,“至于旭王,不是与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么?先生可是帮他赢了一场赌注呢,心中怎么不感激先生!对了,原来先生还有说梦话的习惯呢!” “哦?”沈婳微愣,问道,“我说什么了?” “好像是在叫母亲吧,想来先生应该十分思念老夫人吧!”雪儿眸子微微一转说道,“只是先生因为早产的缘故生下来身子就不好,您的母亲也是因为难产去世的,您的父亲也并没有续弦……” “你说的对,我自小就没了母亲,但是父亲时常跟我提起母亲。小的时候,每次生病,父亲总是告诉我说,若是我母亲还在世的话,一定会很心疼我的,所以我倒是未曾感觉母亲不在身边,每次生病的时候倒是时时叫着她的名字,没有想到到现在没有改掉!”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四儿这时候进了屋子,见了雪儿的身影有些不痛快的说道。 “见过夫人,奴婢见夫人不在,就来照顾先生。眼下夫人回来了,奴婢告辞了!”雪儿立即退了出去。 四儿看着她出去后,方才问道:“没事吧?” “她似乎已经有了疑心了,要注意她的一举一动!”沈婳说道。 “知道了!” 皇宫内。 “公主!” 昏暗的灯光下,蕙瑗缓缓的抬起头来,飞快的看了面前的沈彦一眼,又低头继续手上未完成的小衣服。 “公主,天色已经很晚了,这些事情就交给宫女做吧,你早些休息吧!”沈彦说道。 “反正也睡不着,倒不如找些事情做!”蕙瑗淡淡的说道,她抬起头看着沈彦问道,“这几日你去干什么了?” 沈彦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着她憔悴的脸色,心中发紧心疼,走上前几步,蹲在她的面前,认真的问道:“值得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一切值得吗?” “不管值不值得,这都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蕙瑗淡淡的说道,“不是让你密切注意章亦生吗?你这些日子到底做什么去了?” “我……”沈彦舔了舔嘴唇,“蕙瑗,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看得出来,你也不甘心,我带你走好不好,这里的事情,我们再也不管了,好不好?” “不好!”蕙瑗斩钉截铁的说道,她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下沈彦的神色,愣了一下,“你去调查当年之事了?” “是!” “调查出什么结果了?” 沈彦深吸呼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原来当年真的是我父亲谋逆,并非沈家陷害!” “后悔了?”蕙瑗不屑的一笑,“你是被沈鸿一手带大的,被他寄予厚望,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么点漏洞都看不出来?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罢了!那么现在呢?杀了我,为沈家报仇?” “你知道我是不可能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的!”沈彦说道。 “我很奇怪,为何你会突然去调查当年的事情?”蕙瑗说道,“是章亦生跟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沈彦说道,“他不过一个普通的大夫,怎么会我们之间的纠葛?我只是见到了以前沈家的一个旧部罢了!” “既然见到了沈家旧部,为何不将他捉拿回来?”蕙瑗厉声道,她看了一眼沈彦的神色,“罢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沈彦,你不要背叛我,千万不要背叛我,我只剩下你了!” “我是不会背叛你的,永远不会!”沈彦喃喃的说道。 大周鬼王府。 “皇兄!” “快些躺下,不必多礼!”长孙皓赶紧将正挣扎着起身的长孙斐按在了床上,“伤势怎么样了?” “皇兄挂心了,已经好了很多了!” “你放心好了,这一次的事情,朕一点会查清楚,不会让你白白受伤的!”长孙皓说道。 “我受伤倒是其次,只是这些人明显是冲着皇兄来的,不是不将幕后主使者查出来,日后难免不会再遭遇同样的事情!”长孙斐说道。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长孙皓微微抿唇,“他们风平浪静了那么久,现在终于要有所行动了吗?” “这一点,我与皇兄的看法一致!” “五弟,这一次你上交了兵权也是一个由明转暗的契机,朕需要你暗中调查这一股势力,务必将其连根铲除!” 第四百零二章 玉蛹的传说 “是!”长孙斐点头道,“为皇兄分忧,是臣弟应该!” 长孙皓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朕知道,朕最信得过的还是只有你!你是知道暗门的,传到白子珮的手中已经是第三代,但是白子珮他的心思向来不在这上面,他想去,朕不会留他。朕想要将暗门交给你重新整理,你需要什么权力与帮助,朕会给你最大的支持,这一点你可无需后顾之忧,只是你可能会受些委屈!” “什么委屈不委屈的!”长孙斐淡淡的一笑,“我们既然是兄弟又如何不会知道彼此的想法?这一点,在班师回朝之前我就已经决定了。对方藏得那么深,我们需要更加隐蔽的力量才能够将其彻底的揪出来,皇兄放心,为了大周,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对不住!”长孙皓叹了一口气,“是朕对不住你!那一日你提起了你大皇嫂,这两日我倒是时时都想起她来……” “我不是故意提起大皇嫂惹皇兄生气的!” “朕知道你的意思!”长孙皓站起身来,“朕坐上这九五之位太久,反倒是忘了一些东西,是你让朕想起来了,一些我们都不应该忘记的东西。是朕的不该!” “皇兄……” “你不要再多言了,朕知道你想要说什么!”长孙皓说道,“朕只今日提起这事儿,以后就绝不会再提第二次!”说着他伸出右手,两人在空中碰拳,信任的火花在碰撞。 长孙皓会到皇宫没有多久,杨林就前来求见。 “让你查的事情这么快就有结果了?”长孙皓问道。 “是!”杨林说道,“臣查到了一些事情,只是现在查到的地方,没有陛下的旨意不敢再追查下去!” “哦?”长孙皓眉头蹙起,“怎么回事?” 杨林想了想,说道:“有一名宫女与侍卫私通,这本来只是宫闱之事,轮不到臣管。只是这名侍卫说起过在于宫女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打听过他的表哥的事情,而他的表哥正是臣手下之人,亦是参加行动的人之一。于是臣连夜提升了那名宫女与侍卫,查到那名宫女居然与柔贵人有些联系,而柔贵人又是鬼王殿下送进宫的,所以,臣希望向陛下请旨……” “请旨做什么?”长孙皓冷冷的一笑,“让你审问柔贵人?然后顺理成章的得出最后刺杀朕的是鬼王指使的?” “陛下息怒!”杨林赶紧低下头。 “事情虽然最终指向了鬼王,但是你不要忘了一件事情,期间若不是鬼王救了朕,朕或许已经命丧黄泉了!”长孙皓说道,“若是他是主使,何必多此一举?对方既然策划了这件事情,自然是策划缜密了!你继续查,但是下一次来见朕的时候,最好带来一些朕想听到的事情,而不是你被人牵着鼻子走!” “臣遵旨,臣告退了!” 正说着,有太监进来说道:“陛下,柔贵人命人送来了一些她亲手做的糕点!” “嗯,朕知道了!”长孙皓说道,“柔贵人温柔贤淑,宽厚仁善,特晋封为柔妃!明日传旨!” 杨林一头冷汗的退下,对柔贵人的恩宠就是对鬼王的信任,他居然自己撞到了枪口上。这一切看似都指向鬼王,但是未免也太巧了,而向他提供消息湘妃…… 大陈。 “已经三日了,怎么还没有醒来?”言彧之有些着急的问道。 沈婳为沈夫人把完脉之后将她纤细的手臂放入被子内,说道:“身上的瘴毒已经解了,但是她身子本就虚弱,又收到了惊吓,再加上现在天气寒冷,她在山上的时候被寒气入侵,因而病的要重些。现在脉象已经趋于缓和,应该很快就醒了!” “嫂夫人没事就好了!”言彧之说道,“还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她一个女流之辈,又没有内力,不该放在山洞内的!” “现在人不是已经没事了嘛,你又何必如此自责!”曾如意宽慰道,“不过,师兄,你这一次倒是真的没有让我失望,真的回来了!我以为你一定会逃跑的!” “我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对你所有人都言出必行,唯独对我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今日若不是为了沈夫人,你还会回来吗?” “哎呀,师妹,我们到外面去说!这叫这些娃子听到了多不好!”言彧之老脸一红,拖着曾如意去了外面。 “听说你病了,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白子珏温柔的问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沈夫人太激动了?我记得你以前的身子就不是很好,这大陈又比大周冷上许多!” “我没事!”沈婳笑着摇了摇头,“不过是小小的风寒罢了!倒是你,那一日就想要好好的问问你,怎么会被红衣教的人追杀?又怎么会受了内伤呢?” 两人边说着边去了客厅,白子珏为她到了一杯热茶,说道:“与子珮与帕黛公主告别之后,我趁机混入了红衣教,并且取得了教主的信任。然后我偷了一样东西,但是很不幸,我被发现了,然后被教主打了一掌,虽然逃了出来,却一直被红衣教的人追杀!” “你既然是被红衣教的人追杀,只是子珮与蕙瑗都在柔夷,你为何回来到没有什么根基的大陈?”沈婳奇怪的说道,“除非你得到的东西,与大陈有关是吗?” “你猜的不错!”白子珏说道,“其实这件事情还得从当年神医谷的叛乱开始说起,当年红衣教介入神医谷,导致神医谷发生了叛乱,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沈婳点了点头,问道:“知道,与今日的事情有关联吗?” “有,更是与传说中的玉蛹有关系!”白子珏说道,“玉蛹的隐藏地点,当年被毒医谷与神医谷分别隐藏,地图藏于神医谷,而钥匙则藏于毒医谷。神医谷的地图又被一分为二,其中一份辗转到了红衣教的手中,然而另一份而是被当年的白萧索带走了。白萧索这十几年来一点踪迹也没有,所以没有人知道另一半的下落!而毒医谷也是音信全无,唯一的线索就是毒医符妥。但是具言大哥所言,这毒医符妥也丧命了,那么唯一希望可能就在沈夫人的身上!” “要找到玉蛹必须要有钥匙吗?”沈婳问道。 “不止!”白子珏说道,“这玉蛹是何其的珍贵?当年炼制玉蛹之人当时就意识到了,这玉蛹一出,必然引起许多的纷争,但是又舍不得将这件珍宝给销毁,所以便藏了起来。他既然能够炼制出玉蛹,那么这藏秘的地点自然不会那么的简单了。据说,想要进去,出了有钥匙之外,还要有他那一族之人的鲜血为引。只是这一族之人向来隐蔽且是一脉单传,想要找到,谈何容易!” “还有这样的事情!”沈婳拖着下巴,微微蹙眉。只是母亲与这件事情毫无关系,他们为什么会带着母亲去毒医谷?难道母亲是那一族的后人不成? “这玉蛹的传说已经有上百年了,若是被轻易找到了,也就不叫传说了!”白子珏浅笑,“虽然我手上现在只有一半的地图,但是这总归是第一步!” “或许,我手上有另一半的地图!”沈婳说道。 “怎么回事?”白子珏有些诧异,“你为何会有另一半地图?” “白萧索从神医谷逃出来之后,被秦倾冉救了,就是顾雪凡的母亲,她将他藏于侯府的密道之中,每日照顾,更是日久生情,准备私奔。但是此事被老侯爷,也就是淮阴侯知道了,他知道白萧索身上背负的秘密,若是被人知道与秦家有所牵连,或许会有很多的麻烦,劝说她不成,为了守住秘密,竟然将她毒杀了,而白萧索也因此丧命。但是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侯爷夫人竟然将地图刺在再顾雪凡的背上,用一种药草就可以显出来。这是侯爷夫人的贴身侍女玄姨在死之前告诉我的。” 顿了顿,沈婳继续说道:“而后来,顾雪凡刺杀了鬼王,被击毙了。我去看了她的尸身,果然有地图,并且将地图拓了下来!” “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般蜿蜒曲折的缘故!”白子珏也有些感叹,“不知道半份地图在你身上没有?” “我知道它的宝贵,一直贴身带着!”沈婳说道,她又疑惑的看着白子珏,“只是我很疑惑,你为什么会对找到玉蛹那么有兴趣?” 白子珏犹豫了一下,叹气道:“我自有我的理由!” “这玉蛹的传说上百年了,但是现在知道的人却并不是很多了,而在大周内,据我所知,最想得到玉蛹的只有一个人,但是,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为她所用?你本来可以挣脱原来的枷锁,至此逍遥江湖的,为何又会继续卷入这一潭浑水之中呢?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 沈婳正在逼问的时候,四儿突然进来说道:“小姐,方才大周传来的消息,鬼王被刺杀,伤势很重!” “什么?”沈婳的脸色一白,“怎么会这样?具体的消息呢?他不是已经交出兵权了吗?为何还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难道是长孙皓的意思?” “小姐,你先别慌了心神,鬼王是为了保护皇帝才受伤的,伤势虽然严重,但是没有性命之忧,可以放心!”四儿劝道。 “鬼王身边的消息继续传来!”沈婳说道,“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是,我回去安排的!” 沈婳没有心思在继续追问下去,因为担心长孙斐的伤势而显得忧心忡忡的。 白子珏既是一阵轻松,又是一阵失落。 为什么会又卷进来呢?自然是为了你身上子母蛊的解药。太后心狠手辣,为了得到玉蛹,牺牲一个女儿又算什么? 白子珏正在深思见,卧室内,床上的妇人,虚弱的唤道:“婳儿,婳儿!”似是梦呓一般。 白子珏急忙到了床前,轻声问道:“沈夫人,你醒了吗?” 第四百零三章 别人口中的真相 “沈夫人,你醒了吗?” 沈夫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脑子一片混乱,分不清楚是梦中还是现实。 “你是谁?”在看清楚床前年轻男子的面容后,她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但是眸子里面却含着深深的警惕,以及深处的一片死寂。 “夫人……我与你的千金沈婳认识,是好朋友!”白子珏挠了挠脑袋说道,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跟这位夫人怎么解释,“您现在的身体感觉好些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是我女儿的朋友?”沈夫人怀疑的打量着白子珏,“婳儿在世的时候她的朋友我全都认识,倒是未曾见过你。” 在屋外的沈婳与四儿也听到了屋子里面交谈的声音,立即跑了进来。沈婳红着眼眶走向了沈夫人,有些颤抖的问道:“夫人你醒了?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我再给你把一下脉吧!” 沈夫人一把将沈婳的手甩开了,冷冷的笑道:“你们是赵默的人吧?他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告诉他了,又何必用这种方法?婳儿已经死了,你们现在连死人都要利用吗?” “她没死!”沈婳立即说道,“事情说起来很复杂,她没有死,只是现在去了大周,我们是在大周认识的!” “不可能,我亲眼见到了婳儿的人头!”沈夫人痛苦的揪着胸口的衣服,眼泪如止不住的珍珠一般往下落,“就那么血淋淋,残忍的摆在我的面前。那是我的女儿啊,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怎么会认错呢!” “她真的还活着,我就是受她所托前来大陈的!”沈婳说道,“伯母,沈婳跟我说过,你们一起埋女儿红,说是等到她出嫁的时候挖出来喝,就埋在府里的桃树下面。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阿肆挖出来偷喝了,他还醉了好几日。你们怕沈将军知道后悔责罚他,还骗说阿肆是风寒发烧了!” 沈夫人神色微微一震,眸子轻转,喃喃的说道:“这的确是我与婳儿两人才知道的事情,这事儿之后没几日府上便出事了,她没有机会跟赵默说的,难道婳儿真的还在人世吗?” 她神色激动的握住沈婳的手,含泪问道:“婳儿真的还活着吗?她现在好吗?可是,当年……” “当年的事情很复杂,你放心,沈婳很好,只是她的身份不方便来大陈,就托付我前来,为沈府上下报仇!”沈婳说道。 “不,不!”沈夫人拉着沈婳的袖子,激动的说道,“我不要婳儿报仇,我只要婳儿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就好。阿肆已经成了那副模样了,婳儿不能够再出事了!” “阿肆!”沈婳心中一紧,扶起沈夫人,问道,“伯母,你方才说阿肆,阿肆也还活着对吗?你见过阿肆吗?” 沈夫人紧紧的咬着,面上全然是痛苦之色。 “阿肆现在过的很不好对不对?”沈婳深呼吸了一下,忍住泪水,继续问道,“阿肆现在在哪儿?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将他救出来!” “阿肆,阿肆他……”沈夫人哭泣的几乎快要抽搐起来,拉着沈婳的衣服满脸的恳求,“他现在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一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真的能够将阿肆救出来吗?真的吗?” “我答应你,一定会将阿肆带回到你的面前的!”沈婳一字一句的说道。 四儿赶紧端来了热水,递给了沈夫人,劝道:“夫人,你别哭了,你的身子刚刚好,心情不能够激动!” 沈婳赶紧整理了一下情绪,为沈夫人把脉,说道:“伯母,你体内的瘴毒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身子还是很虚弱,还需要好好的调理一下!” “有劳了!” “您最近就住在这里,这里很安全,我会派人保护您的,你可以完全放心!”沈婳继续说道,“安安心心的等着,等着看赵默是怎么自食恶果的!” “为沈家洗刷冤屈是何等凶险之事,一旦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沈夫人说道,“你与婳儿虽然是好友,但是我实在是不忍心他人为了我们的事情而丧命!” “不会的!”沈婳握着沈夫人的手,擦了擦眼泪,轻轻的笑道,“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答应沈婳的事情也一定会完成的。所以伯母你安安心心的等着,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担心,等事情成熟之后,我一定会带着沈婳前来见你的!” 沈夫人用力的握了一下沈婳的手,表示感谢。 这时候言彧之与曾如意也听闻沈夫人已经醒了,都前来探望。 “嫂夫人,看着你安然无恙,我这心里送算是踏实了,对沈大哥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了!”言彧之说道。 “若不是言兄弟你舍命相救,我恐怕已经死在了毒医谷了!”沈夫人叹道,在见到言彧之的时候,她心中的疑惑与戒备就已经完全消失了。 “当年沈家一族被灭,伯母你为什么能够逃过一劫?赵默又为什么要带你去毒医谷?”沈婳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了,说到底还是与赵默心中的欲念有关,他留我一命,不过是希望从我的身上得到关于能够是人长生不老的玉蛹的消息!”沈夫人说道,“要得到玉蛹,除了需要地图之外,还需要钥匙,而钥匙就藏在毒医谷之中。毒医谷早在几十年前就没了踪迹,但是他们却发现了毒医符妥,希望符妥能够带他们前去找到钥匙。” “可是这关伯母你什么事?为何要从你这里得到线索?”沈婳不解的问道,母亲与玉蛹完全扯不上关系啊,除非是那一族的后人。 “这钥匙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够得到的,它装在一个铁盒之中,若是不知道打开它的正确方法,强行打开的话,里面的钥匙就会自行损毁!”沈夫人说道,“不巧的是,这方法我知道!” 铁盒子?沈婳眉头一蹙,忽然记起来,在与白子珏一起跌下那个峡谷之后,她在谷下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身上却多了一个铁盒,对于这个铁盒她研究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难道就是装着钥匙的铁盒不成?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有关玉蛹的事情呢?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沈婳急忙改口,“我是说,从来没有听神话说起过!” 沈夫人慈祥的一笑,继续说道:“你没有听她说起过是正常的,因为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过她。你们应该知道,毒医谷与神医谷都是出自南疆,而我也是南疆人,准确的说是我的母亲是南疆人,嫁给父亲之后才来到了大陈。与神医谷与毒医谷一样,我们家族也曾经参与过守护玉蛹,只是这多年过去了,族人们早就各奔东西了,也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了,传到母亲这里的时候,就只有一切支离破碎的传说了,但是其中有一点就是如何得到钥匙。我本来就不喜欢纷争,这些事情自然不会主动提起,也没有打算将这个秘密再传下去,让我的孩子们苦恼。只是不知道赵默从什么地方知道我的身世,在族人们都被抓了即将行刑的时候,将我掉包了出去,软禁起来了。” “直到今年春天,他才想起来我,要我将秘密说出来,我自然是不肯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以阿肆威胁我,我没有办法只好妥协!”沈夫人继续说道,“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抓到了毒医谷的人。但是光知道方法,没有那个铁盒也是于是无补的,他们虽然抓到了符妥,但是符妥却不肯配合,花了好大的力气,他才肯带他们去毒医谷找钥匙,为了以防万一,赵默命人将我带上,当场实验能够拿到钥匙。本来打算是赵默身边那个谋士何宇田带我们前去的,只是这时候大周与大陈开战了,于是何宇田上了战场,由他人代替。到了毒医谷,没有想到这不过是符妥的计策,他将我们带入了毒医谷的陷阱之中,所有人都中毒而亡了,她不愿意连累我,将唯一的一颗解药给了我,他自己却最终丧命了!虽然服了解药,但是毒医谷的毒药威力实在是太大,我在谷内迷路,又中了瘴毒。中途醒来一回,是言兄弟救了我,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您现在还记得那个铁盒子是如何打开吗?”沈婳问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沈夫人说道,“现在虽然不似百年前为了争夺玉蛹那般的凶狠,但是玉蛹是不祥之物,为它流的血太多了。幼时,听母亲说起人们为了抢夺玉蛹而做出的残忍的事情的时候,经常不寒而栗。玉蛹,难道就不能够让它从此消失吗?” 沈婳不想逼的太紧而反而使得母亲生疑,便换了话题,继续说道:“伯母方才说起赵默用阿肆威胁您,那么您知道阿肆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沈夫人摇了摇头又开始流泪,“我并不知道赵默将我禁锢在什么地方!只知道那一次他带着阿肆来见我的时候,阿肆一点都不认识我了,眼神冰冷,如同一具玩偶一般。对赵默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当着我的面,若是我不配合,他便要阿肆自刎与我的面前,阿肆也绝无半点犹豫!” “或许我知道他在哪里!” 众人一起回过头去,只见着阿忆立在门口,又说了一遍:“我应该知道他在那里!” “真的吗?”沈婳高兴的走到了阿忆的身前,问道,“你真的知道吗?” “应该就在我们以前一起被训练的地方!”阿忆紧紧的握了握拳头,说道,“我以前训练的时候见到过,他们把一些孩子训练成死士,说到底就是一群没有思考能力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杀手!方才听夫人所言,阿肆应该是已经被训练成我以前见到过的那些孩子了!该死,他们实在是该死!” 第三百零四章 恩宠还是警告? “我现在就召集人,阿忆,你带路,我们去将阿肆救出来!”四儿望了一眼沈婳,坚定了神色,拉着阿忆就准备出门。 “好,虽然每次任务进出的时候,我们总是会被蒙住眼睛,但是我每次大致都做了手脚,大致的位置还是记得的!”阿忆边走边走说道。 “你们站住!”沈婳稳了稳心神,她看了一眼沈夫人殷切的眼神,放缓了语气说道,“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若是失败了,我们在大陈的行踪或者目的,就会暴露,到时候不仅救不出阿肆,我们也得一块玩儿完!” 沈夫人擦了擦眼泪,揪着自己的胸口的衣服说道:“那么拿我去换阿肆呢,我愿意用自己去换阿肆!那个盒子的秘密只有我知道,赵默既然想得到玉蛹,定然需要我的!” “沈夫人,你不要激动!”沈婳安慰着,“你现在主要需做的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我答应你,一定会将阿肆救出来!沈婳一直想着你,你还活着,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安慰,如果你让她知道,她得而复失,对她的打击有多大,你知道吗?” 沈婳鼻子发酸,微微偏过头将眼泪憋回去,将语气放轻松,浅笑道:“所以,为了你的两个孩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好不容易将沈夫人劝慰住,沈婳让下人端来了粥,劝着沈夫人吃了一些,吃过药之后,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沈婳叫来了四儿与阿忆,郑重道:“我知道你们想要帮我救出阿忆,但是我们本身就身处虎穴之中,稍不留神,以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你们千万不可以贸然行事,听明白了吗?” “难道不救了吗?”四儿蹙眉说道,“听着阿忆的回忆,我都能够想象得到那个地方是何等凶残的地狱,阿肆在哪里一日,都会多收到一日的折磨,你忍心吗?” “不错,阿姐,你不知道死士都经历了一些什么,稍不留神,他们可能就失去了性命,但是却没有人在乎过他们的性命,对待他们,就像是对待一件工具一般无情!”阿忆脸色有些发白,那个地方的经历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在回想起来的,但是为了阿姐,为了阿忆,他愿意回去,愿意在回去一次,将阿忆救出来!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心疼!”沈婳捂着额头吼道,“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需要特别的小心!如果失误,我们在大陈的目的会被识破,不仅如此,阿肆包括你们都可能回不来了!阿忆的武功厉害吗?可是他只是那个杀手组织里面的一员而已!” “你们就不要再说了!”白子珏上前轻轻的将沈婳揽住,“现在最难受最纠结的就是她了!对于她来说,阿肆的命是命,你们的命也是命,你们难道要她命令你们用自己的命去换阿肆的命吗?” “阿忆,你能够将那个地方所在的地点画下来吗?”沈婳快速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们现在虽然不急着行动,但是还是需要派人去将周围的情况摸清楚!” “大致的方位我还是没有问题的!”阿忆说道。 可能犹豫女性天生要敏感一些,沈夫人尚在悲伤之中可能没有发觉,但是作为旁观者的曾如意则是要看得清楚一些,这小姑娘对待沈夫人的亲密程度,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对待刚刚才见过的朋友的母亲啊。 她抱着手臂,想了想说道:“如意阁在大陈也有些势力,这打听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多谢!”沈婳说道,“只是那个组织里面究竟有多少人,每个人的武功如何,阿肆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出任务,最好的方法是在他出任务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来!又或者,赵默对阿肆会区别对待,或许他就在赵默的身边!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 顿了顿,沈婳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现在从两方面入手,一方面是从正面打探这个组织相关的消息,而我则会从另一个方面,赵默哪里入手,而再过一段时间之后,赵默自己就会有忙不完的事情,我们的行动就不会太引人注目。还是一点记住,没有绝对的把握的时候,千万不要贸然出手!” “放心,我这有分寸!”曾如意抱着手臂说道,“不过,我更好奇你与沈夫人的关系,不单单是友人之母这么简单吧?不过,你不说我不会勉强,沈将军夫妇与师兄是故友,而沈家小公子又是沈将军留在世上的唯一血脉,这个帮我是一定会帮的!” 沈婳不便经常外出,只是隔三岔五来看一看沈夫人的身体状况,她虽然担忧子女,但是为了不给别人增添负担,一直将心中的苦恼藏着,不轻易问出来,虽然十分配合休养身体,但是没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愁眉紧锁,悄悄垂泪。 而自从长孙斐受伤的消息传来之后,陆陆续续的消息也传来了,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安然无恙了,沈婳才彻底的放心下来。而长孙斐虽然是救驾有功,但是兵权依旧还是没有恢复,在府中休养,只是一个闲散王爷而已。沈婳心中明白,他的战争,也开始了。 “小姐,明日就是腊八节了,要跟夫人一起过吗?”四儿问道。 “母亲经历的东西不比我少,而我的身边还有你们,但是她却是形单影只的!”沈婳叹息道,“明日叫上阿忆,我们也热热闹闹额过节吧!那孩子的心中也苦!” “也奇了怪了!”四儿苦笑了一声,“你看看我们这群人,那个不是身世凄苦啊!不过也好,聚在一起取取暖,也好过一个人孤零零的!”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没错!” 皇宫。 “程仪与何宇田联手,以二十万兵力对赵轩十万兵力,这仗打了近三个月居然还没有完!”赵默一把将呈上来的军务奏折扔到了桌子上面,面色铁青,“何况朕还封锁了赵轩的粮草药品的供应,今年大灾,他封地受灾严重,根本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难道…… 赵默想了想,立即下了一道圣旨,将锦妃晋为贵妃,又赐了程家不少的赏赐,就连两个堂兄弟也得了爵位,可谓是恩宠无以复加,荣耀一时。 锦妃接旨后,脸上却没有预料的欣喜,反而显得有几分沉重。素心不解的问道:“小姐晋为贵妃,程家也得到了荣耀,这难道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吗?为何小姐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呢?” “你以为这是恩宠吗?”锦妃面上浮起一丝嘲讽,“这只是警告而已!以大哥的能力,对付赵轩是绰绰有余的,何况还加上了擅长阴诡之术的何宇田,但是捷报却迟迟没有传来,陛下起了疑心,以为大哥这是持兵要挟呢!说到底,这君臣还是生了嫌隙了!或许不管那孩子是出生还是消失,他们君臣之间都不可能回到当初了吧!” 素心的脸色有些发白:“那小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锦妃淡淡的说道,“做的越多,陛下的疑心只会更重。不过,他既然当初将我送入宫中,这种情况就应该在预料之中了。他会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我倒是还有几分期待!” 正说着,一个黑影就闯了进来,素心一惊,正准备叫人,却被那人眼疾手快的点了穴道,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一动也不能动。 锦妃倒是面色如常,没有惊慌失措的表现,淡淡的看了来人一眼,嘲讽道:“我知道你一定回来找我的,不过,你预料的要晚了一些!你就这么急着为蕙瑗出头?” “蕙瑗在我面前不会说谎的,她既然说没有害过你的孩子就一定没有害过,那么就是你在诬陷蕙瑗了!”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彦。 “诬陷?”锦妃冷冷的看着沈彦,笑容越发的嘲讽,“用自己的骨肉来诬陷?原来我在你的眼中就是这种人!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失去孩子于蕙瑗有关,这一切都是陛下自己判断的,我有何办法?除了蕙瑗公主,这皇宫之中不希望我生下孩子的也不止她一个,难道一定是我自己吗?不过这出了事情,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难道不是她自己也有问题吗?你作为他的贴身护卫,又是如此的在乎她,这其中难道就没有你的责任?” 锦妃慢慢的走进沈彦,笑容一直没有变过:“让我猜猜,蕙瑗做出了那么做的糊涂事情,你从来没有阻止过对吗?因为你希望蕙瑗越刁蛮越好,这种陛下才会对她厌恶,她才会对陛下死心,然后你才会有机会对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沈彦怒喝道,但是目光却有些心虚的游离。 “罢了,你不承认也罢了!”锦妃嘴角一勾,“听说陛下已经为蕙瑗选了一个驸马,是大理寺卿的二公子,可是一位难得的人才呢,陛下很是器重,这婚期就快要定下来了吧!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却从来没有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你不要说了!”沈彦将脸偏到了一边,不想让人看到他痛苦的神情。 “这样不是很好吗?再点脱离这个牢笼,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锦妃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去,深深的看着沈彦的侧颜,“对于你来说,不管如何,还是可以经常看到自己心爱的人!” 第四百零五章 驸马殉情了 “鱼儿上钩了!”易天宇说起此事的时候,沈婳正在看前方传来的战报,闻言抬起头来,笑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自然是赵非上钩了!一旦他上船,可就没有下船的机会了!”易天宇笑道。 “利润这么大,他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访再给他更多的好处,一定要将他的后路堵死。人只有在看不见希望的时候,最为疯狂!”沈婳说道。 “我已经安排好了!”易天宇继续说道,“皇帝己经给了陈家莫大的恩赐,看来我们的计策凑效了!” “我需要你走一趟夜秦,不知你可愿意?”沈婳又道。 易天宇沉默了一下说道:“若是有吩咐,我自当万死不辞。此去夜秦,是游说其与赵轩连手吗?” “不是,是与程仪前后夹击赵轩!”沈婳说道,“赵轩不会是程仪与何宇田联手的对手,我们帮忙拖了两个月了,再下去也没意思了,既然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会更有意思的。” 她瞟了一眼易天宇,微微一笑,又道:“你似乎没有问过我在大陈的目的,你是真的不好奇还是一点都不在乎?” 易天宇嘴角勾了勾,说道:“不是不好奇也非不在乎,只是你在大陈的最终目的跟我有什么关糸?我只需要记得自已的目的就好,只好于我有益,我又何须计效那么多?” “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简单!”沈婳笑道,“但愿我们都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腊八这一日,沈婳叫上了周围的人倒是热闹了一回。许是太久没有年轻人在身边,沈夫人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沈婳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怎么样?鬼王无恙,你应该放心了,这几日心中应该不好受吧!” 沈夫人吃了午饭后午休,四儿与阿忆则是在院中切磋武艺。沈婳看着两人闹的正欢,心中也轻松了一些。 沈婳回过头看了一样身后的白子珏,淡淡的笑道:“是啊,心中是轻松了一些。虽说世事无常,但是对他,我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看着沈婳脸上的面具,白子珏又想起去年元宵节的事情了,那时候长孙斐就是带着这个面具带着她吧。无论在何时何地,无论他们分离多远,他们总归是一起的,外人亦是插不进去。 “我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跟你们告别了。既然鬼医已经死了,我就要从别的方面得到毒医谷的消息了。”白子珏说道。 “没有这个必要!”沈婳说道,“因为神医谷的钥匙在我这里!还记得我们掉入过峡谷吗?醒了之后我身上便多了一个铁盒,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就是我们需要的钥匙。待母亲情绪恢复一点之后,我可以从她口中知道如何打开。” “有了地图和钥匙,那么就只差血统了!”白子珏说道,他心中有些诧异,没有想到自己追查了那么久的东西,她居然都已经得到了,不过心中也放心了一些,至少,她更安全了。 沈婳看了一眼四儿与阿忆,说道:“我现在离不开这里,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线索。赵默曾经派人灭了阿忆生活的村子,你可以沿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看看是否与阿忆有关!不过,红衣教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你的,你要千万小心!”白子珏一边说着一边将沈婳头顶的几瓣雪花扫了下去。 “我会小心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白子珏有些踟蹰的看着沈婳,心中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要跟她说,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手指不自觉的想要将她垂下来的一根发丝拢到她的耳后,被她微微偏过头,躲了过去。 “你在这里的情况不会比我轻松,你自己也千万要当心!”白子珏嘴角泛起一丝苦笑说道,“曾阁主暂时会留在这里,她的如意阁的力量你也可以借用。还有言大哥在武学上面的造诣很高,亦可以请他指教一下四儿与阿忆两人,向来对他们应该是受益无穷的。他不过教过帕黛一年的武功,但是却足以让她在江湖上面自保了,你若是有兴趣,也可以跟他学学。以他与沈家的关系,应该是不会拒绝的。还有,你的身份一旦泄露,就立即撤走,去柔夷或者回大周,我相信,你的安排里面应该已经包含了的,安全的撤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白子珏将手放下,仿佛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丝毫没有觉得尴尬,他方才跟沈婳说的,他相信她都已经考虑到了,自己无疑是多此一举,可是他就是不放心的想要叮嘱她一遍。 沈婳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对白子珏说道:“对了,前些日子我收到了五姨娘的书信,信上说,那孩子,很好!” 白子珏的目光有些歉疚又有些安慰:“如此就好了!” “子珏,我在问你一遍,你费尽心力的想要玉蛹,是否与我有关?”沈婳犹豫再三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白子珏喜好平静,而玉蛹所引起的争斗他不是不知道,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主动卷进来,而还在世的他所在乎的人中…… “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白子珏淡淡的一笑。 “当然重要!”沈婳说道,“如果是因为我,我又于心何忍?你为我已经牺牲了太多的东西,难道还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卷入这无端的纷争之中,放弃你本来应该的生活吗?” “我们之间一定要算计的那么清楚吗?”白子珏抿了抿嘴唇,“我应该的生活是怎样的?我的选择就是我的生活,所以,你不必有负担,跟不要觉得自己欠了我什么,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而我不希望你对我心存歉疚!” “是太后对不对?”沈婳没有理会白子珏的话,再继续追问道,“是她用我体内的子母蛊威胁你对不对?找到玉蛹之后你要交给她换取解药吗?子母蛊根本没有解药,唯一的金侯草也之后神医谷那一株而已!” “我知道!”白子珏说道,“子母蛊没有解药,但是若是长孙卉出事的话,你也会有危险!而太后有能力随时让长孙卉出事,她的狠绝让我忌惮,让我不得不听从!” “可是……” 白子珏按住沈婳的肩膀打断她的话,淡淡的笑道:“没有可是,还记得我说过的吗?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那么就不要干涉我的选择!” 不远处,曾如意抱着手臂看着沈婳与白子珏两人,碰了碰身边的男人,蹙着眉说道:“师兄,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宁无忧的身份吗?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跑到大陈来?难道真的是认识沈婳?可是沈婳当年被赵默亲手所杀,这是很多人亲眼见到的事情,那么沈婳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仅仅为了一个见过几面的人的托付,就跑到这里来冒险吗?” “那两个娃子挺有天赋的,好久没有见过资质如此出众的孩子了!”言彧之看着四儿与阿忆叹道。 “师兄,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师妹,这世上有很多的事情是你无法理解的,越是钻牛角尖,就越是让自己难受!”言彧之淡淡的说道,“你只需要问自己几个问题,第一,以你对宁无忧那女娃的了解,她是不是值得你信任?第二,那女娃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伤天害理违背良心的?第三,若是帮助那女娃现在做的事情,你是否会后悔?得出答案之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何必知道的那么多?管得了自己就好了,这世上因果那么多,你管的过来吗?” “那我只管我自己的事情好了,我问你,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曾如意脸色一沉问道。 “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言彧之岔开话题,去指点阿忆与四儿的招式,留下曾如意默默的叹气。 皇宫内。 “公主,出事了!”沈彦着急而担忧的说道。 “现在还能够有什么糟糕的事情?”蕙瑗淡然的笑了笑,“难道还能够比现在的处境更加的糟糕不成?”说着,她比划了一下手上的小衣服,想象着将来孩子出生之后穿上应该是极好看的。 “刘二公子死了!”沈彦说道。 “死了?”蕙瑗的眸子转了转,脸色也有些发白,“怎么会这样?” 刘二公子正是中书令的二公子,也是赵默为她选的驸马的对象,这赐婚的圣旨才下不到半个月,他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赐婚的时候她原本是非常的排斥的,可是想到腹中的孩子,想到比起这里的危险重重,时时刻刻的警惕,如果离开了这座宫城,她或许就能够好好的保护这个孩子,这孩子也许能够平平安安的长大。她也就开始希望一桩有名无实的婚姻了,可是希望才刚刚点燃,就悄无声息的破灭了。 她猛地抬起头,眼眶发红的瞪着沈彦:“该不会是你……” “不是!”沈彦立即否认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带你离开这里,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沈彦犹豫了一下,又道:“据说,刘二公子是与表妹殉情而亡!” “混蛋,愚蠢!”蕙瑗暴露,将手边的工具全部扔到了地上,“难道本公主会巴着他,不让他与他的表妹在一起不成?” “那么公主,现在怎么办?”沈彦又问道。 蕙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的说道:“这孩子已经快八个月了,已经快要出生了!即便陛下要再找一位驸马将我嫁出去,也不会那么快,只有等到这孩子出世之后了!所以在孩子出生之前,我们要尤其的小心!” 第四百零六章 生出了怪胎 新年之后,因为皇帝后宫空虚,膝下尚无子嗣,建议选德才兼备的女子入宫,为皇室开枝散叶。 “选秀在即,王爷可曾有过相关的准备?”初六这一日,沈婳拜会了旭王赵非,两人详谈了好一会儿,聊起京中最近发生的事情。 “本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赵非淡淡的一笑,“即便有我府上出去的女子入宫,这宫中有锦妃在,她有出头之日吗?早上进宫给陛下请安的时候,他刚刚收到最新的战报,程仪平定赵轩,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这捷报已经传来了,大军也开始班师回朝,陛下龙心大悦,加封锦妃的为皇贵妃,程家一门也是荣耀无限,现在京中还有敢与之争锋的人吗?” “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听说过一句站得越高,摔得越痛!”沈婳淡淡的说道,“依王爷来看,陛下这隆恩,对程家是好还是坏?” 赵非的眸子眯了眯,没有说话。 “我当王爷是自己人,这关起门来,说句实话,陛下生性多疑,王爷在宫中若是没有自己的耳目,日后内宫之中的消息由何人来传递?”沈婳身子前倾了一些,放低了声音说道。 “这话说起来倒是没错!”赵非讽刺的说道,“只是这位陛下我还是了解几分的,他并非贪色之人,所宠幸之人,定然是对他有用处之人!薄凉如斯,绝情如斯!一般的女子,即便貌若天仙,也恐怕并不能够入得他眼!” “王爷可认识沈婳?”沈婳突然换了话题说道。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她了?”赵非叹了一口气,“倒是见过几次,模样性情还有才学都是极好的,只是眼光不怎么样!当年先皇为两人赐婚之后,两人感情很好,也曾羡煞旁人,这皇室婚姻大多是政治联姻,谈什么感情?大家都当这皇室中大概是要多一对有真情实意的神仙眷侣,谁曾想……” “陛下再怎么多疑,再怎么无情,但是总归还是一个凡人,是凡人,心中必然有隐蔽软弱之处!”沈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王爷可愿冒险一试?” 赵非蹙起眉头,心中升起疑惑,问道:“何意?” 沈婳微微一笑,招来了身边的一个下人,在他的耳边轻声言语了一会儿,没一会儿,下人便带回来了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这是什么意思?” 沈婳让女子揭下来面上的白纱。 赵非打量了一下,虽然容颜清丽,但是也非绝色,这般的女子,王府之中也不是没有,挑起眉头,看着沈婳有一丝嘲讽:“你是让我将她献给陛下?” “王爷不妨在仔细看一下,可似一位故人?”沈婳又说道。 赵非托着下巴又打量了一番,忽然转过头,对沈婳惊讶的说道:“难道……仔细瞧来,这神情,这品格是有些神似!” “这位姑娘叫做玲珑,是一位无依无靠的孤女!”沈婳走到了女子的身边,“王爷想想看,若是玲珑姑娘能够得到陛下的青睐,那么王爷在陛下的心中位置定然是特殊的!” 赵非眯着眼睛打量着沈婳,这多年来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看似瘦弱的男子很危险,是应该保持距离的,但是却又舍不得,一方面是他所带来的丰厚的利益,而另一方面,若是眼前这女子真的得到皇帝的垂青,那么说明皇帝对沈婳还是心存愧疚的,自己把握住了皇帝的心思的话,那么自己日后就极有可能成为他的心腹。赵默疑心重,在他尚且为皇子的时候,自己虽然未曾得罪,却也没有深交过,自他入主东宫开始,自己就过的小心翼翼的,若是能够得到他的信任的话,为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危险与有惑同时摆在眼前。 赵非沉默着脸色凝重的走到了玲珑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如古井一般波澜不惊的眸子。 沈婳也不多言,静静的等待着他的答案。玲珑至始至终面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孤傲清冷的挺直了背脊,同时带着一股志在必得的骄傲。 “这个险倒是值得一冒!”赵非沉吟了好一会儿说道,他又深深的看着沈婳,“只是不知道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们将全部的身家几乎都压到了王爷的身上,若是王爷的这艘船不稳,我们也不放心,不是吗?”沈婳淡淡的一笑,“我们既然是一条船上之人,自然应该为王爷考虑!” “只是为我考虑吗?” “王爷以为呢?”沈婳微笑着反问道。 “如此最好不过了!”赵非心中计较了一下得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对于眼前这个人,他不会不信,但是也不会全信就是了。 马车内。 “赵非不会出卖我们吧?”四儿说道,“还有,玲珑是否靠得住?” “出卖我们对赵非没有好处?何况,他对我们知道多少?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这条大鱼?何况,他现在想要脱身,也绝非易事!再者,玲珑她别无选择,秦慕的调教我也信得过!”沈婳说道,“暂时不回去,去看看皇太孙吧!” 下车后,看着清清冷冷的院落,沈婳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感慨,从小受尽荣耀的皇太孙,这般凄凉的春节,不知道心中滋味如何? “郡主!”独孤啸先瞧见了沈婳,走上前来行礼,好歹是过节,受尽了清冷,瞧见有人上门,他心中还是高兴,“前来有事吗?” 沈婳让四儿将在路上买的年货提了下来,笑道:“虽然晚了几日,到底还是要与皇太孙拜年吧!”她偏过头瞧了一眼,只见赵令扬在书房内安安静静的看书,似乎并未受到什么影响一般,听到院子里面的声音,抬起头来,有些许的诧异,点头示意。 “这里的生活可还习惯?”沈婳问道。 “比起东躲西藏的时候,现在的日子已经很舒适了!”赵令扬淡淡的一笑,看了一眼沈婳身后,“易公子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沈婳眸子垂了一下,笑道:“看来皇太孙与易公子相处的不错呢!” “与他确实比较投缘……”赵令扬一时间有些语塞,有些怕沈婳心中生疑一般。 “易公子博学多才,与他多多往来,对您确实很好!”沈婳笑道,“我这一次来,除了拜年之外,就是告诉你一切京中的近况。韩却韩大人已经明确表示支持皇太孙,并且他也会积极的走动,联络更多的大臣,为您将来登基铺路。沈家旧部也在积极的联络,会在随后的日子,逐渐向京城聚拢!” “有劳你了!”赵令扬说道。 随后沈婳又将自己随后的计划与赵令扬说了一遍,到了下午时分方才离去。 而赵令扬的脸色却一直严肃不已,眉头紧锁。 独孤啸关切的问道:“殿下是有心事吗?” “她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让韩却为她做事,还能够联络沈家旧部?”赵令扬说道,“我现在虽然需要依靠她的力量,但是自己却绝对不能够没有丝毫自保的能力,否则,将来,即便是我登基为帝,也只会是她手中的傀儡而已!而现在赵轩已经兵败了,程仪回京,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方法?” 沈婳去看望赵令扬就是要给他先喂上一颗定心丸,马车回到易府的时候,经过俞参药堂门口,一个女子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连忙招呼四儿:“你瞧瞧那位下马车的女子!” 四儿也是一惊:“她怎么来了大陈了?都说她疯了,看样子,不像啊!” “马上去打听一下!”沈婳说道,“我们倒是将她彻底的忽略了!” 正月十五这一日,元宵佳节,宫中夜宴,倒是有好几位王爷大臣以献舞为名,为皇帝献上了美人。既然也是为了笼络人心,赵默没有拒绝,一一给了封号。 这边热热闹闹,谈笑风生,而另一边则是心急如焚,心凉如水。 蕙瑗公主生产,竟然连一个御医也未曾请来。最后还是沈彦亲自出马,强行带回来一个经验丰富的产婆。 在房中苦苦挣扎了两个时辰,婴儿的哭声终于传了出来。产婆抱着孩子,在看到孩子的模样的时候,心中大骇,哆哆嗦嗦的说道:“这孩子是妖怪,是妖怪啊!” “你胡说什么!”蕙瑗虽然已经疲乏不已,全身冷汗,在听见有人说孩子的不是的时候,仍然恼怒的喝道,“再敢胡说八道,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公主息怒,老奴不是有意的!”产婆抱着孩子哆哆嗦嗦的靠近,将孩子递给了蕙瑗。 蕙瑗的脸色一白,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如同透明一般,嘴唇几乎被咬出血珠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刚出生的孩子只有一只眼睛,三瓣唇,两只手加起来也不过四根手指,一只腿长,一只腿短。 蕙瑗心酸不已,将孩子接过,抱在了怀中,让懵懵懂懂的婴儿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肌肤。她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的神色,即便是从小跟着自己的宫女,对这孩子也是恐惧的排斥的。这满是血腥味的房间里面,没有孩子出生的喜悦,只有紧张惊恐而心酸的氛围。 就算天下人都怕他,嘲笑他,可他还是自己的骨肉,蕙瑗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怜爱,擦了擦泪水,说道:“去请章先生入宫一趟!” 蕙瑗生产的消息传到赵默的耳中的时候,他的身子一僵,酒杯之中的酒水洒落了一半,眸子里面也泛出一丝杀机。 他身边坐着华贵无比的锦贵妃,眼睛闪过一丝嘲讽,嘴角不由得挑起了一丝冷笑。 第四百零七章 亲手摔死了自己孩子的男人 “不知公主深夜招草民前来所为何事?” 蕙瑗屏退了周围的下人,将孩子递到了沈婳的面前,声音有些颤抖,目光却又带着几丝希翼:“你可有办法?” 沈婳初瞧见这孩子模样的时候心中也是吓了一跳,片刻后,却是一阵冷然,瞧了一眼蕙瑗的样子,心中冷笑,这大抵应该就是报应吧。 “怎么会这样?”沈婳蹙眉为孩子把脉,“气息也十分的衰弱!” 蕙瑗抱着孩子央求道:“若无先生,这孩子也恐怕不能够出生。既然先生曾经救过他一次,这一次也救救他吧,如今,我信得过的人,就只有先生了!” “我自当会尽力而为!”沈婳说道,她深沉的看了蕙瑗一眼,“恕草民直言,公主真的要救这孩子吗?” “纵我有千般罪过,这孩子却是无辜的。只要他留的一息尚存,我日后自会好好的照顾他,爱护他,不再叫他受委屈!”蕙瑗垂泪说道。 沈婳为孩子施过针之后,他的气息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也沉沉的睡去了。 “尽人事听天命,但愿他能够挺过去吧!”沈婳边收拾工具边说道,冷眼看着他们母子,这孩子能不能活下去,还得看赵默的意思,孩子虽然无辜,却是你们兄妹自己种下的恶果,定要自己尝下去。 蕙瑗心中的气松了一口,本就是刚刚生产完,强撑着罢了,眼下,只觉得浑身乏力,与沈婳交代了几句之后,就睡下了。 沈婳净手之后出了房间,被门外的沈彦拦下。 两人至偏僻处,沈彦冷冷的说道:“公主现在怎么样了?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沈婳眯着眼睛观察了眼前的男子半响,嘴角翘了翘,说道:“你没有将我的身份说出去,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还有一丝良心尚存呢?” 沈彦身体僵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公主的身体怎么样了?孩子呢?” “孩子的情况想来你也已经听说了!”沈婳淡淡的说道,“赵默能否容下这孩子你心中有数,我早些时候就已经告诉你了,让你带她离开这牢笼,眼下,恐怕已然不是你能够控制的了情况了!” “我又何尝不想要带她离去,只是,只要她心不死,她心中尚存一丝希望,就不会随我离开。她所作所为都只是想要保护那孩子,却不是真心想要远离那男人!”沈彦蹙眉懊恼的说道,“前段日子,陛下为她选了驸马,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暂时出了皇宫,没有想到驸马他……” “赵默有把柄在蕙瑗的手中,他怎么会放任蕙瑗离开?”沈婳嘲讽的一笑,“他或许会顾念兄妹之情而对蕙瑗手下留情,但是绝对不会让蕙瑗脱离他的掌控的,这一点,我相信你应该比起更加的了解他才对!即便那位驸马没有出事,你以为外嫁就能够逃过去么?” 正在说话间,一阵凄厉的哭叫声传来,沈彦神色一变,急道:“公主!”话落,就匆匆的离开。 沈婳没有一蹙,也立即跟了上去,到了厅内,只见着蕙瑗满脸泪水,凄苦的跪在地上,不住的在地上磕头,央求道:“哥哥,我求求你,饶了这孩子吧,他也是你的骨肉啊!你绕过他吧,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求求你!” 赵默手上抱着婴儿,眸子血红,脸上的肌肉开始扭曲,几乎咬着牙说道:“骨肉?朕没有这样的骨肉,这分明就是一个怪物!朕曾经动过恻隐之心,想过给你们母子一个安居之所,但是你看看,看看这个怪胎!他的存在本来就是朕的隐患,如今看来,更是皇室的耻辱!赵家向来血统优良,怎容下这等怪物,叫世人耻笑!” 话音刚落,他高举起那孩子,狠狠的扔到了地上,沈彦的动作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那婴儿化作了一团血肉。 “啊!”蕙瑗凄厉的尖叫了一声,哭着爬到了孩子的面前,轻轻的将他抱起,她红着眼睛,怀着全部的希望连滚带爬的到了沈婳的脚下,用极低极低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声音艰涩的说道,“救他,救他!” 沈婳到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同情这个罪有应得的女人,淡淡的看来震怒中的赵默一眼,叹了口气,没有心惊,只有心寒而已。 她把了一下孩子的脉搏,不忍直视孩子的惨状,摇了摇头。 蕙瑗眸子里面的光彩一下子全部熄灭了,跌坐到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赵默看也不看蕙瑗一眼,冷冰冰的转身离开,到了门口,吩咐左右道:“自今日起,封闭公主的寝殿,蕙瑗公主不得踏出半步!” “是!” 沈彦脸色铁青,狠狠的盯着赵默的背影,嘴唇咬出了血珠,拳头紧握,指节发白方才能够叫自己忍住不冲上去杀了赵默。他默然的蹲在了蕙瑗的身边,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她,她绝望的神情却叫他什么也说不出口,所有的话似乎都卡在了喉咙之中,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抬起手,轻轻的搭在了蕙瑗的后脑上面。 蕙瑗只是将那死去的婴孩紧紧的抱在怀中,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软软的靠在了沈彦的肩膀之上,仿佛这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一般。 沈婳冷然的瞧了两人一眼,这时候再说些什么“节哀顺变”未免虚伪,淡然的转身离开。 这不是结束,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而讽刺的是,蕙瑗公主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第二日,后宫之中却多了许多形形色色的美人,这清冷了多日的皇宫,也开始热闹起来。然而这曾经几乎是这全后宫最为尊贵,连太后都要看之脸色的女人居住的宫殿,却是这后宫中人都不愿意提起的地方。 正月十八,程仪大军班师回朝。赵默龙心大悦,令百官出城迎接,并封程仪为冠军侯,显赫一时。比起风光无限的程仪,与他一同出征,并且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何宇田就要黯然许多,几乎没有被人提起,就好像这一场胜仗,一场赵默需要的胜仗只是他程仪一个人的功劳,与他何宇田毫无相关一般。 “这是赵默惯用的手法,登高易摔,他这是想要利用何宇田对付程仪!”沈婳淡淡的一笑,“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狗咬狗,这倒是一出好戏!”四儿冷笑了一声,将沈婳看过的几本书整理了一下,“只是若不将赵默牵扯进这戏中,倒叫他做了那看戏的人,岂不是便宜他了!” “都已经入戏了,又有谁能够幸免呢?”沈婳淡淡的说道,眸子划过一丝锋利的冷光,“尤其是赵默!” “程仪……”沈婳默念着这个名字,“是一颗不错的棋子!” “先生,病人到了!”外面的下人说道。 “知道了,我随后就到!”沈婳说道,回头看了四儿一眼,“你就在此吧,别叫她看到你了!” “知道了!”四儿说道,“不过你也要当心些,别被她认出来了。那女人心思不浅,而且是狠毒了你的!” 沈婳到了药房,只见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陪着一个年轻俏丽的妇人等待着。那男子瞧见她的身影,笑着迎了上来:“这位便是章神医吧!” 沈婳轻轻的点头,说道:“神医之名不敢当,两位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这男子正是中书令的大公子刘子恒,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位是我的夫人,我们已经有三四个月,却始终不能够有身孕,希望先生能够看看,是不是需要好好的调养一下身体!” 沈婳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女子,此刻正温婉的倚在他的身边,神色间似乎有些委屈,笑道:“这怀孕也是要看天意的,这才三四个月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 “先生见笑了!”刘子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只是家母许诺,若是月儿她能够怀孕,就允许我将她扶正,只是府中最近发生了好些事情,实在是等不了多少时日了,听闻先生医术高明,还请先生帮帮我们夫妇!” 沈婳笑着摇了摇头,为少妇把了脉,又开了药,嘱咐了几句,打发他们离开了。 回去之后,四儿急忙问道:“怎么样?” “急着怀孕呢!”沈婳说道,“这刘子恒虽然是大公子,但是却是庶出,而前些日子他的二弟被选为驸马,却殉情了。我本来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但是既然她扯进来了,我怀疑这刘二公子的死就不是那么的简单的。刘大人就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嫡子一死,那么唯一的这个儿子,继承家业就顺理成章了。她原本为妾,而现在刘大公子的身份自然不同往日,说亲的人也会多起来,所以才着急要孩子了!” “没错,她也绝对有这个本事!”四儿说道,“没有想到一时不查,竟然让她来到了大陈,她是见过易天宇与秦慕两人的,若是被她认了出来,就不太妙了!原来她疯了不过是装疯而已。”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周明月。她装疯卖傻渐渐被人忘记了,但是没有想到趁着这一次大陈与大周交战的机会,让她逃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来到这边境要干什么,或许为了见到长孙斐,或许是为了报复。只是战火连天却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不再是尊贵的郡主,自然被如同难民一般被欺负,幸好被刘子恒救了,带到了大陈。 在大周她已然没有了出头之日,嫁给了刘子恒或许可以将就度日,只是两三个月之前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宁无忧居然也来到了大陈。她做梦都想要将宁无忧碎尸万段,只是打听了许久也没有她消息。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在大陈站稳脚跟,而使计除去刘子恒挡路的弟弟,让他在刘府的地位的提升只是她计划的第一步,第二步控制刘府为其所用,一定要找到宁无忧的下落! 宁无忧,每每想起这个名字,都会让她如鲠在喉,她今日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她就是让自己万劫不复,也断然不会让她随心所愿。 第四百零八章 难道你不会再出卖我一次吗? “难道是我都做错了吗?”蕙瑗将脸轻轻的贴在手中尚未完工的小衣服上面,发丝凌乱,面色憔悴,双目红肿,“若哥哥没有成为皇帝,若哥哥还只是一个皇子,他就不会这样了,他以前很疼爱我的。在那些没有希望的日子里面,我们相依为命走了过来,为何到了今日,他会变成这样?” “公主!”沈彦半蹲在蕙瑗的身边,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轻声劝道,“这里冰冷的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留念的了,我们走吧,我带你远走高飞,永远离开这里!” “走?”蕙瑗一阵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够走到哪里去?那里能够容得下我们?我知道他所以的秘密,他会放心让我离开吗?而且,或许哥哥只是暂时是这样的,他也许还会变回来的!” “公主!”沈彦由心疼变得有些恼怒,“到了如今你还没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吗?他是何等的绝情你还没有对他彻底的死心,还对他心存希翼吗?当年他利用沈婳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利用你。你们对他付出的真情实意的感情,但是他对你们可曾有半分的心软过?他亲手摔死了你们的孩子,就如同他当年亲手砍下了沈婳的人头一般,没有过半分的犹豫!” “你不要再说了!”蕙瑗尖叫一声,捂着耳朵大喊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不要再提起那个女人的名字,我不要听!” 看着蕙瑗歇斯底里的模样,沈彦心中仿似被钝刀割着,急忙哄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同时他也明白一件事情,想要带蕙瑗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蕙瑗知道他全部的秘密,想要带她离开皇宫,除非带走一具尸体。其实何尝只是蕙瑗,就算是自己又何尝不是他的隐患,留下蕙瑗,亦可以牵制自己。 沈彦思前想后了许久,如今这个困局也算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那么打破它,也必须由自己来。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沈婳将书放下,瞟了一眼窗外,淡然说道,同时看了四儿一眼,四儿会意,前去将门打开了。 “你知道我要来?”沈彦进入屋内,挑起眉头,看了一眼沈婳,“那么我来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 “是,我很清楚!”沈婳起身,走到了沈彦的面前,目光深深的看着他,“既然当年你能够背叛沈家,我又怎么确定你不会出卖我?” 沈彦将目光移开,面上有些纠结的痛苦,握了握拳头,沉声说道:“要是我有意要出卖你,你怎么还会安稳的呆在大陈?包括以往种种的错事,我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为了蕙瑗,如今我的所作所为依然是为了蕙瑗,我所求的只是她的安稳!若是你能够帮助我带她逃离赵默的控制,我又为何要出卖你?” “蕙瑗今日所遭受的一切也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半分,我为何要帮她!”沈婳淡淡的说道,“与我有什么好处?” “我今夜亦是前来谈条件的!”沈彦说道,“我觉得你若是与沈家有莫大的关系的话,这个消息你应该会有兴趣的!” “哦?”沈婳偏了偏头,露出几分兴趣,“说来听听!” “沈家现在仅剩下的独子沈肆的下落!” 阿肆! 沈婳心中大动,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问道:“你的意思是他现在还活着是吗?在什么地方?” “在一个很神秘而且很危险的地方!”沈彦说道,“不过,我可以帮你将他带出来!” “若是能够保住沈家的这点血脉,也不枉我与沈婳相交一场!”沈婳说道,“不过你应该明白的是,想要将蕙瑗救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赵默从他权力的巅峰跌落!” “这个我自然明白!”沈彦沉声说道,“或许我不仅仅只是为了公主,也是为了我做过的错事赎罪吧!” “很好!”沈婳深深的盯着沈彦的眸子,想起当年一起成长的情景,想起他背叛的愤怒,神色复杂,“今日之约就此达成,但愿你不会再一次叫自己后悔!” “小姐,根据阿忆提供的方位,如意阁的人大概已经打听到了阿肆现在的位置,没有必要一定要与他合作的。跟阿忆该怎么说?”四儿蹙眉说道。 “既然当年他参与了屠杀阿忆的族人事情,那么肯定对为什么要屠杀阿忆的族人之事知道一些内情,且有他在对于救出阿忆的把握就更大了,而且一定行迹暴露,他亦可以为我们挡一下。”沈婳说道,“更重要的是,蕙瑗即便到了如今都还没有要疯狂的报复,她那里,还需要沈彦从旁引导一番!” 这一次入宫的十来位美人当中,其中一位资质不是最为出众,但是却独独得到了皇帝的垂青,算得上是专宠也不为过,不仅仅夜夜宠幸,就连锦贵妃也对其另眼相待,一跃成为这后宫中的新贵。 有人对这一位由旭王献上的美人十分的感兴趣,可是追查下去,她不过是一个孤女的身份,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然牢牢地抓住了皇帝的心,这不得不叫人十分的疑惑。 “锦妃性情温和,虽然小产过一次,但是到底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这回子这宫中一下子多了好些个美人儿,有锦妃照应着,你就等着抱孙子吧!”谦太妃朝着太后有些谄媚的笑道,她是旭王的生母,如今皇帝看中旭王,她自然要为儿子花些心思,以前得罪过太后,眼下即便是伏低做小,也要好好的修复一下关系。 “唉,两个孩子都这么没了,看来是我没有你的福气好,孙子孙女都有了!”太后淡淡的笑道,看着谦太妃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意。 谦太妃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道:“我那里能够跟太后相比,不过说起来,还是恭太妃最有福气了,这魏王刚刚添了第四个孩子了吧!” “是!”恭太妃淡淡的说道,也不打算多言。 她是将门出身,虽然入宫二十几年,但是身上的清傲却没有改变多少,先帝在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迎合,所以没有多少恩宠。那些年与太后虽然没有深交,到底不曾交恶过。何况以她的性情,也做不到奴颜婢膝的献媚。 “恭太妃真是好福气啊!”谦太妃没有想到恭太妃不接她的话,只好自己往下说道,“儿孙绕膝,实在是叫人羡慕啊!” 说话间,外面有宫女进来说道:“锦贵妃率诸位妃嫔前来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太后放下茶盏,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锦妃就带着十来位沉鱼落雁的美人缓缓入内,依次给太后和两位太妃请安。 “别客气了,都坐吧!”太后说道,然后又说了些场面上训诫的话,无非是恪守妇道,专心伺候皇帝,早日为皇帝开枝散叶。 这皇宫内向来最是不缺漂亮的女人,但是这一位虽然位份只是嫔,却风头正劲堪称专宠的女子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太后一席话,又何尝不是跟她说的呢? 然而蕖嫔似乎对太后的训诫之话充耳不闻,面上挂着不加掩饰的讽刺的笑意。 太后虽然为皇帝的生母,但是皇帝对他有多少孝心实在是难说,她在宫中的位置也有些尴尬,只能够约莫找回些年轻时候失去的颜面。要是在平日,她也就忍了,她也不愿意招惹赵默看重的人,只是今日,在两位故人面前,她多少还是有些气愤的,收起了脸上慈祥的笑意,看着蕖嫔冷言道:“如此藐视哀家,蕖嫔是对哀家说的话有什么不满吗?” “不敢!”蕖嫔站起来淡淡的说道,“只是陛下既然是天下之主,他喜欢谁,就与谁在一起。如果连宠幸谁都有诸多的考虑的话,还算什么九五至尊!” 她扫了众人一眼,又道:“太后的意思臣妾明白,无非是希望臣妾能够劝陛下不要专宠于臣妾一人,应该雨露均沾。可是这未免是强迫陛下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这也有失本份吧!诸位姐妹若是有本事,应该努力得到陛下的喜爱,怎么能够依靠别人的劝说呢?” “简直一派胡言!”被玲珑反驳,太后失了颜面,大怒道,“陛下乃是天下人的陛下,不是你一个人的陛下,身为陛下的嫔妃,不为陛下和睦后宫也就罢了,竟然还犯口舌,嫉妒诸位后妃。当面顶撞哀家,简直不将哀家放下眼中,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你有陛下的宠爱,就可以横行无忌了吗?今日若是不给你一点教训,难以服众!” “来人,给哀家掌嘴!”太后话音一落,两个宫女就上前朝着玲珑而去。 “慢着!”锦妃起身,缓缓说道,“太后息怒!在这里,臣妾年资最长,位份最高,今日蕖嫔冲撞了太后,是臣妾管教不严之过,臣妾愿代蕖嫔受过!” “你们,你们到底有没有讲哀家放在眼中!”太后气的脸色铁青。 这玲珑是旭王送进宫的人,谦太妃自然也是抹了一把冷汗,劝道:“蕖嫔是个孤儿,自幼疏于管教,行为有些失了偏颇,相信日后有贵妃为榜样,有太后言传身教,一定会改过来的。太后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 说话间,外面太监尖声尖气的喊叫声传了进来:“皇上驾到!” 众位嫔妃立即起身相迎,赵默进入,给太后以及两位太妃见过礼之后,问道:“这都怎么了?” 太后正准备说话的时候,锦妃抢先说道:“启禀陛下,就是蕖嫔心直口快,顶撞了太后两句,太后不高兴了!” 赵默闻言笑道:“蕖嫔就是这个性子,有时候连朕也不放在眼中,不过她也没什么恶意,母后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他看了一眼玲珑又道:“朕昨日吃过的那个芙蓉糕还不错,朕现在想吃,你去做些吧!” 他有意为玲珑解围,她却不领情,淡淡的说道:“臣妾从来不会做饭,陛下想来是在别的姐姐那里吃过了,记错了吧。陛下在哪位姐姐那里吃的,就让哪位姐姐为你做了吃就是了!” 说完,也不行礼就直接离开了。赵默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打哈哈,敷衍了过去。 第四百零九章 疑心生暗鬼 两位太妃结伴回去,谦太妃凑近恭太妃身边,神神秘秘的说道:“我原来十分的好奇这蕖嫔为什么会得到如此的宠爱,今儿你有没有发现她与一个人故人有些神似?” 恭太妃淡淡的一笑,瞟了她一眼:“那又如何?”说完,径直的往前走了。 “哼,就你清高!”谦太妃跺了跺脚,眸子一转,“蕖嫔,看来以后得多多的结交了,日后这宫中的风,还指不准往哪儿吹呢!非儿,倒是走了一步险棋!眼下虽然遂了皇帝的心思,但是蕖嫔桀骜不驯,难免日后惹的皇帝不悦,反而连累了我儿。她既然是出自旭王府,以后免不得与我是一条船上的人,看来,我得多费些心思,提点一二,想要固宠,那点子思忆奈何长久?” 到了三月中旬,天气回暖,院子里面的那几株光秃秃的桃树也开了花,似火似霞,给这院子里面添了几分热闹。 雪儿带着几个丫头摘了桃花说是酿桃花酒,这丫头这些倒是真真的要将这小小的院子当作家打理了,带着下人整理了一块花圃出来,这几日又要酿酒。只要不出格,四儿这些方面向来是由着她的。 只是雪儿越发的平静倒叫沈婳心中无端生出几分不安来。 这京中宁静了些许日子,终是发生了一件事情做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是这程家荣宠正盛,这程家一些没有眼色之人,狗仗人势,嚣张横行,得罪了不少人。程家的一个子侄,本就是纨绔,得了一个闲差,整日游手好闲,瞧上了一位姑娘,那姑娘不屑之,便抢强了回去。这姑娘的家人闻言,当即去要人,奈何晚了一步,那姑娘性子烈,出来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最多也就是了草菅人命的事情,本是闹不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只是这姑娘的家人与何宇田有些关系,他写了书信,要求严惩凶徒,本以为那府尹会给他几分薄面。奈何府尹一心巴结程家,最后断得那姑娘是旧疾复发才身故,罚了些许钱财了事。 何宇田本就对程仪有许多的不满,攒着气儿。他熟知赵默的秉性多疑,这循着机会参了程仪一本。 赵默本本就有心正对程仪,只是程仪自己素来行事小心翼翼,他也找不出由头,如今借着此事,更是发了一通怒火。这宫中虽然仍然以贵妃为尊,奈何却不再是盛宠,揣摩到赵默心思的人也开始纷纷上书参奏程家人。 程家几世簪缨,对子孙的要求也严格,加上程仪也刻意对族中人多家约束。虽然总是那些不受管束看不清行事之人,更何况人孰无过,任何一点小错也可叫人大做文章。 程仪上书请罪,皇帝罚了他一年的俸禄,撤了程家几个官爵。 四儿与沈婳说起此事的时候,还不忘讥笑道:“那些年程家虽一直在沈家之下,但是富贵却也不少,是他自己不甘心,投靠了赵默。赵默心思毒辣,又能够留他几时?他如今虽然位居高官,封侯拜相,但是却如履薄冰。赵默的刀,当年如何伸向沈家,这一次就可能伸向他。落到如此,也算是自作自受!” “锦妃流产之事,他们君臣就已经生了嫌隙。这一次平赵策,又是几番惊疑,何宇田善妒,他知道其中所有的事情,但是又岂会为他解释?”沈婳淡淡的笑了笑,“不过这位程将军比我想象的还要能忍一些!看来火还需要旺一些才行,告诉韩却一声,这位程将军最近可能有些失意,叫他多去走走!” “小姐是想要拉拢他?”四儿问道,“当年沈家灭门一事虽然与他无关,但是事后若非他率先支持赵默,赵默怎么能够那么快坐稳东宫,追杀沈家与前太子的旧部呢?” 顿了顿,四儿又道:“跟了你这些日子,你来到大陈之后的所谋,我也能够猜出你的几分打算。你想要留下程仪向来是为了皇太孙吧,只是程仪他也自知他与皇太孙之间的嫌隙,在赵默手下能够讨得偏安,在皇太孙手下能够留下性命吗?” “大陈以文治国,最缺武将,程仪的确有帅才。我有心留些这个人,但是就要看皇太孙用不用了!”沈婳说道,“不过这也要看韩却反馈回来的信息,若是他现在真的对赵默忠贞不二,成全了他就是了!” 沈婳又将这些日子陆陆续续传来的情报整理了一下,日光已经偏西了。 四儿进来提醒道:“小姐别忘了,今儿可是与夫人约定,与她一道吃晚饭的!” “没忘,收拾一下,现在就去吧!”沈婳这些日子已经很少去见沈夫人了,一来是害怕去的多了,引人注目。二来,她就是沈婳这件事情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她,她如今已经渐渐生疑。沈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亲,如今她是沈婳却又非沈婳,她有沈婳的记忆,但是这身血肉都已经是旁人了,又该如何跟她说呢?只盼早早的救出阿肆,能够给她一些安慰吧。 “如今阿忆有言大哥的指点,武功更是精进了不少。他资质本就比我好,眼下我恐怕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四儿笑道,“前几日言大哥又跟我提起,你身边虽然有我跟阿忆,但是自己学些傍身却也无甚坏处,他愿意叫你!” 沈婳苦笑道:“有你与阿忆在,我若是想学,也该会写皮毛了,只是我实在不是那块料,白白浪费时间了,倒不如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呢!” 吃罢晚饭之后,沈婳又为沈夫人把脉,叹道:“忧能伤身,伯母你思虑过重,所以身子老是不见起色,忧能伤身,你若是不能够放宽心,药石无灵!我答应了沈婳要照顾你,你若是调理不好身子,日后我也不好跟她交代不是!” “好孩子,我知道你辛苦!”沈夫人拉着沈婳坐下,又握着她的手,说道,“我这身子老是不见好,累的你老是往这里跑,我心中也实在是过意不去!” “伯母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沈夫人浅浅的笑着,如一朵雅兰一般,目光慈祥而温暖,望着沈婳的眼睛说道:“这些日子,我亦是将你当作了自己的孩子一般,我们也说些贴己的话吧!你应该是女孩子吧!” 沈婳对沈夫人一贯亲昵,她也没有避讳过,该是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也不遮掩否认,笑道:“还是瞒不过伯母你!” 沈夫人已经握着沈婳的手,手下却有一层薄汗,面上也带着一丝紧张:“我瞧着你的风骨,必然不是个俗人,这面上应该是带着面具吧!” 沈婳点头,轻易的就将面上的面具揭了下来,露出了本来面目,说道:“为能够以真面目示伯母,还请伯母不要见怪!” 沈夫人眼中尽是失望,愣愣的盯着沈婳的脸许久,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沈婳是她一手带大的,这孩子有些不经意的小习惯能够瞒得过她?这几日她越发的疑心,更是抱着侥幸。如今心中的疑虑去了,反而更加的颓然了,柔声说道:“你入虎穴之中,必然要做完全的准备,这一点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只是你一个如神仙一般的姑娘,却要为了我们的事情操劳,扮作男子,委实是我们对不住你!” 曾如意入内,瞧见沈婳的真容也没有惊讶,在她的耳边轻言了几句。沈婳宽慰了沈夫人几句,便与她一同出去。 言彧之咋见沈婳,讶然道:“我那日见着你身上带着帕黛那女娃的香囊,还以为你们两人有些什么,想着你身子弱,还想这教你写武艺强身健体,没有想到,居然也是个女娃娃!” “就你那拙眼,能够看出什么来,空有一身蛮力!”曾如意挖苦起来向来是不留余地的,她又瞧了沈婳与四儿,还不忘叫上阿忆,“你们也过来,我有正事跟你们说!” 进到屋内,曾如意开门见山的说道:“沈彦给的地图与阿忆所回忆的相吻合,如意阁的人眼下已经打探的差不多了。这山叫做崀山,山上有却是有一个杀手组织赤莲,但是江湖上却没有听过,向来是专门训练为私用,而不是为了买卖。而且已经打听清楚,赵默已经将阿肆送回了崀山,在下次行动之前应该会一直在的!” 沈婳低头看着地图的标注,心中甚是宽慰,说道:“如意阁做事果然细致。此事虽然是沈彦出面,但是需要给沈彦一个理由!现在请阁主现在密切关注阿肆的动向就好!” “阿姐,若有任务,派出死士,便是九死一生!”阿忆说道,“趁着阿肆眼下没有任务,我们应该抓紧时间将他救出来,并非一定要沈彦的协助!” 说起沈彦的时候,他眸子里面寒光闪动,又赤诚的看着沈婳说道:“我与沈彦有仇,但是却是真心想要救出阿肆的!” “我怎么怀疑你的心思!”沈婳微微的一笑,“我就是要阿肆九死一生,才是彻底脱身而不引起怀疑的办法!而这赤莲是赵默的一把刀,必须连根拔掉方可!此事我已经在谋划了,你且安然等着就是了!待此事之后,你与赤莲还有沈彦之间的恩怨,我不过问!” “好!”阿忆垂眸说道。 曾如意秀气的眉头微微的蹙起:“赤莲虽然在江湖上没有名声,但是实力却着实不低,我本打算是偷袭,将阿肆偷出来。想要将其根除又不闹出太大的动静,不容易,除非我将大周与柔夷的如意阁的人皆调来,但是此举必然引人生疑!”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不必了动用如意阁的力量!若是此事顺利的话,我们可不费一兵一卒!” “哦?”曾如意微微眯起眼睛,“那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奇策了!” 第四百一十章 挥散不去的噩梦 三月中旬,春猎。 赵默率领百官至皇家猎场围猎,武将们兴致勃勃,摩拳擦掌,这是绝佳的一展身手,大出风头的机会,特别的是几个新近提拔的将领。 而魏王赵贺不善骑射,少不得被赵默训斥了一番,说他丢了皇子的颜面,不过这一小小的插曲却并未影响众人的兴致。烈马出,羽箭飞,飞禽惊,走兽奔,好不热闹! “这些陛下提拔的小子,到底还是太年轻气盛了,不及程将军你沉稳老练,不堪大负,看来陛下终究还是离不得程将军你的!”何宇田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怎么程将军不上场压压那些小子的威风吗?可别叫那些后生小瞧了去啊!” 早在去年八月两人被长孙斐围困,何宇田心思深沉,早就寻机遁走之意,后来虽然无事,程仪心中还是有几分芥蒂。而后,赵默虽然未曾追责,但是何宇田悄然将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而这一次平赵策,也是意见多有不合,错过了良机,导致程仪被赵默猜忌,而何宇田更是不愿意为其辩解,两人早已经是面和心不合了。 “不劳何大人费心了!”程仪翻身上马,淡淡的,“长江后浪推前浪,若是多些能征善战之人,是陛下的福气,是大陈的福气,也是程仪的福气!” 程仪骑马入林中,追一只獐子,正在搭弓射箭的时候,忽然惊觉有一黑影正在靠近,急忙躲开。 落地之后,抬目一看,左右竟然有四个黑衣人,目露杀机,朝他而来。程仪心头大惊,与这四人打在了一处。 他可战场杀敌,但是刺客的武功毒辣,不是其对手,险些被刺中,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几只羽箭飞来,那几个黑衣人见有人前来,急忙撤退。 程仪松了口气,抬眸望去,原是他的两个副将赶来了。大惊也是大惊,急忙下马将地上的程仪扶起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将军!方才那些事什么人?” 程仪掸了掸身上的土,说道:“刺客!” “刺客!”副将大惊,“那末将现在就去禀明皇上,这围场之上,出现刺客,可还得了!” “站住!”程仪喝道,“不必去了,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并非要刺杀陛下!” “冲着将军来的?”副将道,“是何人指使,将军心中可有数?” “这围场防备森严,岂是刺客能够混入的!”程仪冷声道,眼睛微微一眯,这些刺客不是皇帝就是何宇田派来的!皇帝现在还不至于要动他,那么就是何宇田了!想到此,程仪紧紧的咬牙,这笔账,自然要与他算清楚的! “不知道将军可听说起最近京城里面的一则谣言?”副将说道,“据说有一个叫做赤莲的杀手组织,专门刺杀朝廷命官,连被他们刺杀的官员的名单都流传出来了!” “是吗?”程仪眼睛眯了眯,“今日之日,不可传出去!” “是!” 回到了营地,何宇田若无其事的说道:“将军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这空手而归,是打算将机会让给那些年轻人了?” 程仪冷然道:“这空手而归的不止我一个人,何大人不也是空手而归吗?” 何宇田笑道:“我是个文人,空手而归不正常吗?” “怕只怕不甘心吧?”程仪冷笑了一声离去。 回到京城之后,当天夜里,程仪再一次遭到了刺杀,不过这一次他做了防备,竟然让他抓到了一个活口,拷问之下,这些刺客果然是赤莲的人,并且受到了何宇田的指使。 程仪不得不将何宇田与这些传闻联系起来,想来何宇田与赤莲的关系非比寻常。敌在暗,我在明,难道要天天防着刺客不成? 他眸子里面露出一丝狠色,务必要将何宇田斩草除根方可! “公主,你要这么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自从孩子没了之后,蕙瑗夜夜流泪,不思茶饭,眼下已经瘦的皮包骨一般,哪里还是那个风华绝代的公主? “路都是自己选的,我有今日的下场,我虽然伤心却不后悔!”蕙瑗淡淡的说道,瞟了一眼沈彦,“你原本有大好的前程,是我误了你,害了你,眼下我自己难保,你有本事,出了宫去,还有大好的未来,何苦在这如冷宫一般的地方守着我?” 她走到了铜镜前面,看着镜子里面那个憔悴的丑陋的女人,自嘲道:“你瞧瞧我如今的样子,哪里还有值得你留念的地方呢!” “到了今日,你还是以为我图的是你的皮相吗?”沈彦有些恼火的说道,“公主,到了现在,到了此刻,你还在等什么?期盼什么?难道你还在等着皇帝回心转意吗?” “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噩梦!”蕙瑗指尖染了胭脂,涂在惨白的唇上,“我不敢走,我一走这个梦就是真的了!我得在这里等着,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一切都没有变!” 沈彦几步到了蕙瑗的面前,狠狠的握住她消瘦的肩膀,冷然说道:“你还有自欺欺人?现在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真实的,那不是梦,陛下不会再记起你了,永远不会,你对他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不要再说了,求求你不要再说了!”蕙瑗拼命的摇头。 沈彦狠了狠心肠,又道:“你可知道如今宫中最受宠的嫔妃是谁吗?是蕖嫔,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开始的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陛下会对一个孤女如此宠爱有加,但是大家开始渐渐的心知肚明,这蕖嫔,与沈婳神似……蕖嫔,取芙蕖之意,沈婳最喜欢的不就是荷花么?” 蕙瑗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眸子忽然变得赤红,沈婳是她心头的一道疤痕,她虽然身为帝女,但是却如无人理会的狗尾巴草一般,而她明艳夺目,才华横溢,是京城少年最想要求娶的女子。她们本无交集,但是她却出现在了哥哥的计划里面,她与哥哥的亲密无间被这个女子打破了。 她嫉妒也害怕,害怕哥哥会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他看沈婳的眼神,他谈起她的时候的语气,敏感如她,如何会发现不了?恐怕他不自知而已。到后来,沈家覆灭,她亲眼看到了沈婳的人头,才放心下来。但是沈婳却是她无论如何也挥散不去的噩梦,一枚拔之不去的毒刺。 她本来已经心死,哥哥与谁在一起都可以,可以是锦妃,可以是陈妃,可以是任何人,但是唯独不能够是沈婳,她的替身都不行!与她有一点关系都不可以! 她那些被自己珍藏的回忆,她的所有的牺牲,她所以的算计,现在到底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其作多情凄凉的笑话而已。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蕙瑗疯狂的笑了起来,“将我至于何地?为何要如此待我?为何要如此的待我?” 沈彦上前将她抱住:“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不走!”蕙瑗目光毒怨,指甲陷入沈彦的肉中,狠狠的说道,“他若是爱着她,那我算什么?你待我如此狠心,无半点情分,却能够对她的替身恩宠有加!我当初能够帮你,也能够毁了你,我就叫叫你恨我,即便化作肉泥,也要与你生生世世的折磨下去!” 小院内,沈夫人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沈婳思考了多时,上前说道:“伯母,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够答应!” “你何须与我客气?”沈夫人柔柔的笑道,“有什么是我能够帮忙的?” 沈婳顿了顿,拿出了一个铁盒,蹲在沈夫人面前说道:“我想了许久,我手上这个铁盒约莫就是装着玉蛹钥匙的盒子,而如今,知道如何打开就只有伯母你一人,所以我希望伯母你能够帮我!” 沈夫人面上诧异,冷静了一下问道:“这玉蛹出世,必然会引起纷争。你要之为何?” “已经过了数百年,如今对玉蛹的抢夺已经不是那时候了!”沈婳说道,“这件事情对我现在做的事情很重要,与营救阿肆也有关,对我的未来也许也很重要。但是我可以跟您保证的是,绝不会让它引起天下纷争的!” 沈夫人定定的看着沈婳,也有些怀疑她救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与赵默一眼吗? 沈婳在沈夫人的打量之下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伯母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再另想想其他的办法就是了!” 沈婳目光坦荡,沈夫人暗暗想着莫非自己小心之心了不成?而她对眼前的孩子有着一种天生的亲密感与信任感,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她其实是另有所图。 “慢着!”沈夫人说道,“我告诉你就是了!我信你,也信婳儿的眼光!” “若是伯母能够帮忙,委实再好不过了!”沈婳高兴的说道。 沈夫人拿过她手上的铁盒子,轻轻的摩擦着,说道:“这话是母亲告诉我的,我也不知道是否是真的。传说那钥匙放在一个铁盒内,那铁盒坚不可摧,若是以外力打开,那钥匙则会损毁,所以世人皆会想如何才能够打开铁盒,但是若是真的以强力,这铁盒也算是毁了,只是大家都想不到的是,这铁盒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钥匙,因为这铁盒本身就是钥匙。我知道赵默心术不正,我那时为了暂时就阿肆,就编了一个谎言骗他。他也存了心眼儿,竟然叫那些人带着我一起去,我那时候就想着若是真的找到了这个铁盒子,我就说个谎话,叫他们自己将钥匙毁了。只是没有想到它居然会在你的手中!” 沈夫人将铁盒子放回沈婳的手中,又道:“如今我已经将秘密告诉你了,但愿你能够遵守承诺,不要叫那不祥之物,危害了苍生。若是再起事端,就是我添了杀孽了!” 沈婳点头道:“一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的!” 沈婳将铁盒子紧了紧,心中盘算,如今地图与钥匙都有了,就只差那一族后人的鲜血了,也不知道白子珏的消息打探的如何了? 或许沈彦知道一些其中的内情,是时候跟他说说接下来的计划了。 第四百一十一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身边那少年你应该有印象的,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何要屠村?”沈婳冷冷的问道。 事到如今,沈彦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想了想,说道:“为了玉蛹,当时赵默还未被封为太子,地位不稳,何宇田便建议若是能够找到玉蛹,献给先帝,讨先帝欢心,到时候东宫之位,就是囊中之物了。具体的情况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找一个人,未免消息走漏,何宇田让我们屠村,而孩子带回了赤莲!” “找什么人?找到了吗?”沈婳又问道。 “据说那人是制造玉蛹之人的后代,只有他的血才能够打开藏玉蛹的地方的门,这人被找到了,被关在在何宇田的府上。但是在大陈与大周交战的时候,趁着何宇田没有在的机会,那人又被劫走了!” “劫走了?”什么眉头一蹙,“谁?” “据说是红衣教!” “红衣教,那就十分的麻烦了!”沈婳脸色沉了一下。 “那人是假的!”这时候,大门被推开,白子珏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是你!”沈彦剑出鞘,准备朝着白子珏袭去。 “自己人!”沈婳立即制止道。 白子珏看着沈彦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在战场之上的时候,与沈护卫有过一面之缘,再见之时,没有想到竟在这样的场景之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彦蹙眉说道。 “他是我的朋友!”沈婳说道,也没有跟沈彦过多的解释,看着白子珏问道,“你方才说那人是假的,怎么回事?” “我在红衣教的时候,那教主提起过此人,没有说是怎么找到的,只说起过是假的,未免他生疑,当时我也没有过多的打听。通过阿忆这条线索,我拜托了如意阁,倒是找到了好几个当年从村子里面出去的老人,从他们口子,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几十年前,这村子来了几个外人,在村子里面住了一段时间之后,这家的家主突然发疯,杀了全家人。没有想到这家的长子与村里面的一位姑娘有了私情,有了一个遗腹子,因为保存了一丝血脉。而后,那姑娘难产而死,孩子交给了兄嫂照顾,那时候她嫂子自己也刚刚生下来一个孩子。” “那夫妇二人待那孩子如同亲生,后来村子里面发生灾害,夫妇两人养不活两个孩子,便将其中一个孩子卖了。村子里面的人都以为卖的是侄子,留下来的是儿子,然而事实正好相反,知道此事的人很少。被卖掉的那孩子长大成人之后回了村子,也以为自己不是父母亲生,倒也不怎么样怨恨,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被何宇田带回去的正是那夫妇亲生儿子的孙子,他们侄子的孙子也侥幸活了下来,他就是……” “是我对吗?”阿忆靠在床边,冷冷地问道。 沈婳知道阿忆十分想知道自己村子被屠杀的愿意,便叫他在窗边一并听着,没有想到他居然也是局中人。 “没错!”白子珏点头说道。 “我一直都想要知道村子被屠的真正原因,没有想到却是因为我!”阿忆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孩子脆弱敏感,万不可钻入死胡同,沈婳立即劝道:“怎么会是你的缘故?即便你是哪身份特殊之人,但是若没有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你的村子也不会有事。若那个身份特殊的人不是你,而是别人,难道这场灾难就不会发生了吗?真正的原因还是人的贪念,与你何干!” “若无这场误会,你会将村子被屠的真正原因归罪于被何宇田带走的那个孩子身上吗?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归罪于自己?” “你若是要报仇,待此事了解之后,可随时来找我!”沈彦说道。 夜里,何宇田正在处理公务,忽然间觉得案头烛火摇曳了一下,惊的抬起头来,原来是风将窗户吹开了,他站起身,将窗棂合拢了一下,转身之时吓了一大跳。 原来只见他案桌上坐着一个绝色女子。 “这不是曾阁主吗?这深夜前来所为何事?”何宇田拱手笑道,心中纳闷儿这女人到底来干什么! 曾如意勾了勾唇,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笑道:“我如意阁是个做买卖的地方,我今天来,自然也是与你谈一桩买卖的!” 何宇田眼睛微微一眯,负手而立:“哦?向来只有主动找如意阁的,哪有如意阁阁主亲自上门谈生意的!”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曾如意笑道,“我既然亲自出马,自然是一桩大买卖!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何大人来我如意阁问过玉蛹的事情,只可惜,那时候我们没有能够给何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叫何大人失望而归!” “难道曾阁主现在有了线索不成?”何宇田心中大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那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了!” “听何大人的语气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话!”曾如意从桌子上面滑下,缓步走到了何宇田的身前,在他的耳畔小声说道,“听说前段日子,红衣教的人在你的府上劫走了一个人?” “不知道曾阁主是从哪里听说的此事?” “这个不用你管,我自有我的手段!”曾如意微微一笑,“红衣教与神医谷关系匪浅,这一点相信何大人是有耳闻的,而我因为私人的缘故,与红衣教结了恩怨,一直在追查红衣教的下落,直到来到了大陈。何大人派去毒医谷的人全部丧命,却独独少了那位沈夫人的下落对吧?” 何宇田的眸子一缩,看着曾如意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如此保密的事情她是如何知道的? 曾如意毫不介意何宇田打量的目光,笑的自信而神秘,挑了挑眉,看着何宇田又道:“我说了这么多,向来何大人应该明白了吧!红衣教的人已经去寻找玉蛹了,我呢,已经派人跟了上去,何大人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就将消息卖给何大人,何大人若是无兴趣,我再找买家就是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何宇田蹙眉思考了一下问道,“再者,这玉蛹何其珍贵的东西,曾阁主你自己就一点也不动心?” “我如意阁做生意一向以诚信为本!”曾如意说道,“再者,这玉蛹对于你们来说珍贵,对于我来说只是废物一件,还会给如意阁带来不便,要它何用!何大人若是不相信我的话,今日就算我没有来过就是了!” 她说完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何宇田急忙说道,“你想要什么?” “我还能干要什么,自然是求财了!”曾如意笑道,“这玉蛹的价值几何,相信何大人的心中比我应该更加有数才对!” “好,若是曾阁主此言属实的话,我得到了玉蛹一定不会亏待曾阁主的!” “这话说的不对啊,我如意阁只是给你提供消息而已,若是你没有本事从红衣教的手中夺得玉蛹,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曾如意说道,“一手钱一手货,按道上的规矩办!” “好!”何宇田咬了咬牙道。如意阁要价高他是知道的,但是只要能够得到玉蛹,损失些钱财有算得了什么! ………… “启禀护法,发现了白子珏的下落!他带着一个少年,骑马向北方去了!” “北方?”一个中年女子拖着下巴问道,“他去北方做什么?” “我们安插在如意阁的内线传出的消息,白子珏已经找齐了得到玉蛹的全部条件,往北方去,应该就是去找玉蛹的!” “是吗?”中年女子冷冷的一笑,“派人跟着他,不要打草惊蛇,让他先去将玉蛹找到就是了,他以为自己偷了我们的地图就能够得到玉蛹了?我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现在就去报告教主,你们把人给我盯住了,这一次再丢了,小心你们的性命!” “是!” ………… 易府小院内。 “何大人已经出发了吧?”沈婳问道。 “没错,我们在这里呆了几个月,总算是完成任务了,终于帮助何大人得到了玉蛹的全部下落,这心中也算是踏实了!”四儿说道,“这皇帝还真是好骗,何大人不过几个手段而已,他还真的被何大人当成了棋子呢,乐呵呵帮忙找东西!眼下可算是放松下来了!” “等何大人拿到玉蛹之后,我们就撤离这里,还有那个雪儿,本就是派来监视我们的,杀了吧!” “是!” 过了一会儿,四儿扑哧笑了一声,指了指窗外,笑道:“那丫头已经全部都听了进去,眼下应该去报信了!” 沈婳淡淡的笑了笑:“白子珏与阿肆已经出发了,红衣教的人跟了上去,而何宇田也是沿着我们留下的线索追寻红衣教而去,好戏就要开始了,接下来就看程仪了!” “这件事情一出,我们在这里也不能够留了,撤离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顿了顿,沈婳又问道。 “夫人已经送出城去了,由言大哥沿路保护,自可以放心!”四儿说道,“我们的人该隐藏的也已经隐藏了,而易天宇的目标太明显,可能会有些麻烦!” “这件事情我没有跟他商量过,不过,有旭王这条大船在,摘拖与我们的关系,保他的平安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沈婳说道。 ………… “快去禀报陛下,我有急事要向他禀报!”雪儿急急忙忙的说道。 “是!” 雪儿一路疾行到了养心殿,进殿后,急忙跪下说道:“启禀陛下,奴婢有要事禀报!” “那章亦生有什么异动不成?”赵默蹙眉问道。 “是!”雪儿说道,“奴婢打听到那章亦生与何宇田大人有关系,而且现在何宇田大人已经出发前去找玉蛹了!” “玉蛹?”赵默心中一惊,“他如果有玉蛹的消息,如何不向朕禀报?” “或许,从一开始何大人就只是在利用陛下!”雪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混账!”赵默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面。 “陛下息怒!” “来人,去打听一下何宇田是否已经出城了!” 消息没一会儿就传来了,何宇田带人匆匆忙忙的出了城。 赵默更是怒不可遏,冷笑道:“今日称抱恙在家,不能够上朝,原来是这个缘故!立即招程仪进宫!” 第四百一十二章 连环计,我们不过是棋子而已 赵默本就是生性多疑之人,这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以前种种的事迹皆冒上心间,越想越有不对劲的地方。屠村,找鬼医符妥,沈夫人失踪,这些事情皆是他一人策划,其中真假,因为以前对他的信任,也并未细问,现在想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对自己说实话。如果他的最终的目的是玉蛹的话,那么朕就只是被他利用了而已。 何宇田善于诡辩,此事他又不愿意声张出去,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与他有些旧怨的程仪最为合适,将其抓捕回来。 程仪连夜进宫,心中十分的疑惑,这京中并无大事发生,也不知道赵默招自己前来的目的为何。 “参见陛下!” “平身吧!”赵默说道,“程将军,朕有一件要紧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办,别人真不放心。” “陛下的吩咐,臣定当竭尽全力!”程仪抱拳说道。 “何宇田背叛朕,妄图动摇国本,此乃大罪,他已经潜逃,朕现在命你去将其抓回来,记住,带活的回来,朕要亲自审问他!”赵默说道,“朕知道他在大陈有些势力,朕许你便宜行事,万不可让其逃走了!” 程仪心中一惊,为何此事自己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 “是!” 程仪匆匆出了宫,集结了一队兵马,准备立即前去追捕何宇田。他虽然心中疑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此事也莫过是除去何宇田的大好的机会! “启禀将军,已经集结完毕!” “现在立刻就出发!” 而另一方面,雪儿向赵默汇报了自己偷听来的情况之后,又得了赵默的旨意,带领着一队御林军朝着易府而来。 易府被控制住了,易天宇得了沈婳的信倒也不怎么担心,不过心头还是有些不愉快,她策划了这么多的事情,竟然全部都瞒着自己! 而当雪儿带人赶往沈婳住的小院的时候,早已经是不见了沈婳与四儿的行迹。 雪儿恼怒的抓住了一个下人问道:“先生与夫人呢?” “夫人有事情找雪儿姐姐,但是却发现雪儿姐姐不在了,后来夫人的脸色就不太好,与先生两人急匆匆的离开了!”下人说道。 “居然晚了一步!”雪儿跺了跺脚,又吩咐身后的一个御林军说道,“她们应该离开没有多久,吩咐下去,立即封锁城门,不能够让他们跑出去!” “是!” 白子珏与阿忆一路向北匆匆行了两日,在一个山洞前停了下来,只见阿忆划破了自己的手臂,将鲜血流入了一个瓶状的石器之中,稍待片刻之后,两人进去了。 红衣教的人也尾随赶到了。 “护法,两人已经进去了,我们现在是否好冲进去!”一个属下问道。 中年女子得意的笑了笑,说道:“这里面会有什么情况,我们并不知道,让他们去拿好了。我们就守在这里守株待兔,让他们替我我们将东西拿出来!大家的注意可要好好的集中了,不许一只苍蝇飞出来!” “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太阳也快要落山,只剩下余晖,红衣教的人也渐渐的觉得有些异常。 “护法,他们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出来?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中年女子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说道:“让两个人进去看看!” 进入的两个人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惊讶的禀报道:“启禀护法,我们中计了,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什么!”中年女子一惊,立即带人进去了山洞内。只见这山洞内并不深,且完全没有雕琢过的痕迹,也就是说这里面是不可能有任何的机关的,那么谈何会藏下玉蛹。 “追,别让他们跑了!”中年女子咬了咬牙说道。 “是!” 红衣教的人刚刚出了山洞,外面就被人堵住了。日光已经落下去,夜幕降临,光线昏暗,她们看不清楚堵住他们的人是什么身份,只约莫能够知道有数十人而已。 “护法,现在怎么办?” “我们中计了,眼下只有杀出去了!”中年女子咬牙说道,“我已经通知了教主,眼下希望能够撑到教主带人赶来吧!” 中年女子正打算与眼前的这些不明身份的交涉一下,好拖延一下时间,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一阵箭雨就射来了。 红衣教的人无法,只得与这些人厮斗在一处,希望能够杀出一条血路。 那些突然出现的人虽然占了居高临下的便宜,但是红衣教之人也不是任人宰割之人,剧烈的反抗着,直到最后一个红衣教之人倒下,已经是过了大半夜的时间,但是对方也没有讨到太大的便宜,死伤过半。 “启禀大人,搜了所有人,没有发现大人需要的东西!”一个侍卫禀报道。 “什么?”一直冷眼旁观的何宇田心中觉得有些异样,却又不甘心,“现在带人跟我去山洞内!” 何宇田本就是精通机关之人,只进洞看了一眼,便知道上当了! 是曾如意的消息有误还是曾如意本就是想要陷害自己?亦或者她的背后还有人! “不好,我们现在立刻回京城!” 带着重重疑惑,何宇田立刻带人离开此地,快马加鞭行了一路,临近晌午的时候,大队却突然停了下来。 何宇田蹙眉看着堵在路上的程仪,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处?” 程仪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将军为什么会在这里,何大人你会不知道吗?”他看了一眼何宇田身后的人,又道:“何大人这是经历了大阵仗啊,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啊?” “本官的事情,没有必要跟程将军你说吧!”何宇田冷笑道,“有什么事情本官自会跟陛下禀报!本官现在有急事,你马上让开!” “跟陛下禀道?”程仪嘲讽的笑了笑,整理了一下护腕,看着何宇田冷然道,“你以为你还有见到陛下的机会?” 何宇田的脸色一变,强作镇定的说道:“笑话,本官与程将军是有些误会,难道程将军还敢杀了本官不成?” “本将军可不敢对何大人如何,不过,这命令可是陛下下的,本将军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对何大人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何大人见谅啊!”程仪冷笑道,眸子里面满是杀机。 “我要见陛下,我要面见陛下!”何宇田大喊道,“此事另有内情,我需要当面跟陛下禀报!” “何大人还没有看清楚眼前的情况吗?”程仪冷笑道,“本将军正准备将何大人扭送回去,但是却遭到了何大人的剧烈反抗,混乱之中,误杀了何大人!” “你!”何宇田暗暗咬牙,心道程仪对自己的杀机已起,跟他多费口舌也无用,眼下只有摆脱他,方才有可能进京面见陛下,将其中的阴谋亲自跟陛下说清楚! 程仪挥了挥手,瞬间,周围有无数的士兵涌了出来,将何宇田一行人团团围住了。 何宇田在护卫的保护之下,拼死抵抗,没有想到竟然杀出了一条血路,逃了出去。 程仪冷眼看着何宇田离去,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而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他眼睛微微的一眯,说道:“一切照计划进行。只是不知道沈侍卫你为什么要帮本将军!” “在下的情况相信程将军你应该清楚,在下本来是蕙瑗公主的贴身护卫,当年蕙瑗公主受尽宠爱,在下以为跟随蕙瑗公主身边能够有了好的未来。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够想到蕙瑗公主的情况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呢?在下呆在公主的身边已经没有什么未来了,眼下希望能够在将军的麾下效命,博个未来!” “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面,本将军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希望你自己也能够好好把握,不要教本将军失望了!”程仪说道,“这一次只要能够达成本将军的目的,本将军可保你日后的前程!” “贵妃娘娘眼下为后宫之尊,将军战功赫赫,这一点在下自然不会怀疑,在下一定会全力以赴,对得起贵妃娘娘的推荐!” 何宇田一路上遭到了程仪的围追堵截,他狼狈逃窜,竟然来到了崀山,心中一喜,赤莲教主与他有些交情,有了他的保护,就能够入京见到皇上,到时候定然要程仪吃不了兜着走! “启禀将军,何宇田已经逃上崀山了!” “很好!”程仪笑了笑,“本将军有陛下口谕,可便宜行事。崀山上有赤莲为患,何宇田与其勾结,狼狈为奸,本将军今日也一并将赤莲连根拔除!沈彦,你既然有心立功,那么这一次的行动就交给你了,记住,本将军要见到程仪的人头,不然,你我在皇上面前都没法儿交代了!” “属下定不辱命!” 何宇田作为赵默心腹之时,来过崀山数次,很快就上山去了,赤莲教主见之,大惊道:“何大人,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何宇田说道:“程仪要意图不轨被我发现了,打算杀人灭口。教主对陛下忠心耿耿,眼下定然要护送我回京面见陛下,将程仪的阴谋拆穿!” 赤莲教主知道何宇田的身份,对他的话毫不生疑,立即安排人准备护送他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有属下前来禀道:“教主,山下已经被围住了!” 赤莲教主轻蔑的笑道:“这崀山岂是他们能够轻易上来得了的?” “是……是沈彦亲自带人前来的!” “什么!”赤莲教主脸色大变,“怎么会是他!这下子有些麻烦了!” 何宇田知道沈彦早些时候与赤莲有些联系,心中也惊觉不好,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方法下山?” “沈彦在我赤莲待过一段时间,这里的机关他尽知晓,我们能够想到的,他会想不到?眼下,只有集合所有人杀出去了!”赤莲教主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居然连沈彦也背叛了陛下!” 何宇田的眸子眯了眯,沈彦,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棋子而已,对方怕是要借程仪之手,除去赤莲。然而程仪并不知道,赤莲乃是陛下的,那么出去赤莲之后,陛下会容他? 或许,这一场阴谋本就是冲着陛下去的,不管他也好,程仪也好,都只是其中的棋子而已! 沈家还有人活着? 第四百一十三章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 “那边就是关押死士的地方,你们两人可去将阿忆救出去,没有得到命令,死士是不会出手的,你们也可放心!”沈彦说道,“至于何宇田,你们交给我就好了!” 他身后两个作士兵模样打扮的人点了点头,很快离开了。 沈彦对于赤莲驾轻就熟,很快就带人直捣黄龙。虽然赤莲教主几次带人冲杀出去,但是却都没有成功,不但损失惨重不说,自己也受了伤,退了回去。 除却沈彦对于赤莲的机关熟悉,人数众多之外,对付高手众多的赤莲,注意的还是要依靠毒药与暗器。 沈婳很早之前就与白子珮重新取得了联系,他最新研制出的暗器与毒药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赤莲教的杀手虽然武功大多厉害,但是却非绝顶,这些暗器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但是至于言彧之这一类的高手,就没有太大的用武之地了。 “挨着给我搜,一个人都不要给我逃走了!”沈彦挥了挥手,对着身后的侍卫大声的喝道。 “是!” 不久之后,一个士兵前来禀道:“启禀大人,前面发现了何宇田的踪迹!” “带我去!”沈彦冷冷的说道。 大门被一脚狠狠的踢开,何宇田眸子也没有抬一下,淡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嘲道:“没有想到我何宇田纵横半世,最后还是让人给算计了!” “你向来喜欢算计别人,可曾想到自己也会有今日?”沈彦冷冷的说道。 何宇田瞟了一眼沈彦,轻蔑的一笑,说道:“这不是沈彦沈护卫吗?这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我听着可是太想笑了。我今日最多也不过一个死字,不过你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比我好的到哪里去吗?” “至少我还活着!”沈彦淡淡的说道,“何宇田,十几年前,你还在我父亲的麾下的时候,就怂恿我父亲行谋逆之举,害得我满门被杀。后来,得知我的身世之后,又献计给赵默,让我万劫不复。只是你又何尝忠于过赵默,为了玉蛹,又舍弃了君臣之义!” 何宇田好笑的看着沈彦,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向赵默献计吗?因为你骨子里面流着跟你父亲一样的血,即便有沈鸿这十几年的教导与洗脑,不过你骨子里面流的还是不忠不义的血,这一点是没法而改变的,只要稍微有一点诱惑,你就会出卖一切!” “你闭嘴,你闭嘴!”沈彦戳中了心中的隐痛,恼羞成怒,神色有些激动,长剑出,就一剑划破了何宇田的脖子。 白子珏与阿忆两人再使用了一个障眼法儿躲开了红衣教之后,又混入了程仪的人中,跟着沈彦攻入了崀山,眼下,很快就找到了管着阿肆的地方。 那是个不大的房间,依次坐着五六个十几岁的孩子,目光呆滞,没有半点神采,对于进来的人也没有半点反应。 阿忆一眼就认出了阿肆,上前蹲在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轻声叫道:“阿肆,阿肆!” 只可惜阿肆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 他如今十二岁的年纪,但是身量却如同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 “他现在不会理会我们的,先带他离开这里,再想办法吧!”白子珏说道。 阿忆又看了一眼其他的几个孩子,问道:“那他们怎么办?” 白子珏叹道:“如果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们也不过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玩偶一般,对人不会有什么危险。阿忆,我知道你可怜他们,只是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将他们全部带出去,再者,若是出了问题,我们两人也难以对付这么多人的,可能够明白?” “明白!”阿忆一把将阿肆背在了背上,起身往外走。 阿忆对崀山大致的地形还是熟悉,再加上沈彦之前的指点,两人很快就带着阿肆,躲过了程仪的耳目,下了山去。 路上,白子珏看着阿忆一直紧绷的脸,柔声说道:“已经过了危险区,不用那么紧张了!” 阿忆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紧张,我是想要尽快将阿肆带给阿姐,阿姐一直很思念他。” “你可有想过之后与沈彦的事情该如何解决?”顿了顿,白子珏又问道。 “白大哥!”阿忆抬眸,真诚的看着白子珏,“自我被你跟阿姐救了之后,跟在阿姐身边的这些日子,我过的很平静,也想要一直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过下去。只是,我恢复记忆之后,我就知道,有些事情是我必须要做的。如今赤莲已经被瓦解了,但是我父母的仇我却不能不报。我眼睁睁的看着沈彦杀了我的父母,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了救我而倒在血泊之中,我忘不掉,也不能忘记,这件事情之后,我会与沈彦单打独斗,生死由命。若是我死在了沈彦的手中,也是我技不如人,无怨无悔,只是之后,阿姐,就要拜托白大哥你照顾了!” 白子珏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孩子,以前总以为他只是个孩子,也一直将他当作个孩子,只是他原是一直小瞧了他,这孩子比谁都有担当,知感恩。 狼山之上。 “大人,所有人的尸体都在这里!” 沈彦一具具的检查,直到看完最后一具尸体,他的脸忽然一沉,厉声问道:“这是所有人吗?” “这是所有人啊!大人,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沈彦的脸色凝重,没有回答那士兵的话。 这时候程仪也在几个副将的陪同之上来到了这里,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扫了一眼沈彦的脸色,纳闷儿道:“这赤莲铲除了,何宇田也死了,为何你还闷闷不乐?” “赤莲教主跑了!” “赤莲教如今已经是难成气候,跑了一个教主又什么打紧的!”程仪笑道,“沈大人这一趟差事办得漂亮,倒是让本将军刮目相看了!沈大人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情本将军也绝对不会食言!” “也不知道有没有命享用沈大人给的东西了!”沈彦自嘲的一笑,“赤莲教主武功非常,也是杀手出身,他知道是我带人毁了赤莲,定然是不会放过我的,不过,程将军也要小心才是,毕竟敌暗我明!” 程仪毫不在乎的笑了笑:“他若是要找我报仇尽管来好了。不管怎么说,这赤莲虽然与何宇田有些关系,不过是个江湖组织罢了,难道本将军还真的怕了?” 沈彦冷意看了一眼程仪,心中冷笑了一声,没有多做解释,不过,却升起了一丝担忧,以他对赤莲教主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不是去找赵默就是自己亲自动手! 旭王府内,小别院。 “王爷火气这么大做什么,喝杯茶,冷静一下,消消火!”沈婳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面色不善的赵非。 赵非接过,也不喝,冷笑一声说道:“先生还真的坐得住啊,现在外面满大街都是抓捕先生的人啊!” “这不是有旭王罩着嘛,那我还担心什么!大树底下好乘凉不是?”沈婳不咸不淡的笑着,自那一日之后,她就带人一并躲到了旭王的府上。 赵非如今与她是一条船上的,若是她出事了,他可谓是血本无归。另一方面,赵默多疑,若是两人有那么多的牵扯,日后对他也不会手软,再者,宫里面的蕖嫔怎么说也是由他送进宫的,出了什么岔子,他难辞其咎。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沈婳牢牢地套住,一损俱损,一向以精明自己的赵非,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虽然在沈婳连夜躲到他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掉到了陷阱之中,心中就是再生气,还得动用各种关系,将易天宇的嫌疑给洗脱了。章亦生不过是俞参药堂花了大价钱请来坐诊的大夫,对他的真实身份是不知情的。损失了些钱财,不过药堂还在,性命还在。 “本王可没有说要罩你!”旭王冷笑道,“本王没那本事,也没那功夫!既然你已经将本王拖下水了,本王也要你一句实话,你到大陈来,究竟有何目的?” “王爷知道那么多做什么!反正现在王爷还是王爷,生意也归生意,大把的银子依然在不断的进入王爷的口袋里面,王爷也没有损失什么嘛!”沈婳浅笑道,“王爷放心,你这算是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不会害你的!” “不会害我?”赵非冷笑一声,“你难道害我还不够?若是让人知道你在本王这里,本王焉有命在?本王冒着性命帮你,可是你却连句实话也不肯给本王!” “王爷若是非要这么说的话,在下这便离开王府,只是若是被抓了,说错了什么话就不好了……” “哼!”赵非冷冷的看着沈婳,“本王虽然上过你的当,但是别把本王当成傻子!你要做什么,本王不管,只有不损害到本王的利益就好了,不然,别管本王翻脸不认人!” “好说,不但不会损害王爷的利益,反而会给王爷带来好处,王爷若是不相信的话,往下接着看好了!” 正在说话间,四儿疾步来到了沈婳的身边,在她的耳边轻言了几句。 沈婳眼睛一亮,起身对赵非说道:“王爷,实在是抱歉,有要是在身,在下先告辞了!” 赵非阴沉着脸看着沈婳匆忙离去的背影,眼下让他在自己的眼皮低下也好,他倒是要看看,他一个文弱书生到底能够翻起什么风浪来,这京城太平静了,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王爷,大事不好了!”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赶来说道。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赵非喝道。 “魏王坠马了!” “坠马有什么大不了的,叫御医去瞧瞧就是了!” “魏王坠马之后就昏迷了,待御医赶过去的时候,魏王已经薨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生生世世的折磨 “小姐,计划一切顺利,阿肆已经救回来了!”四儿弯腰在沈婳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我知道了!”沈婳心头一喜,与赵非告辞之后,立刻赶了过去。 已经有快三年的时间没有见到阿肆了,分手的时候他将那孩子托付给了自己的侍女,不知道为何最后还是落到了赵默的手中,那孩子现在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长高了吗?壮了吗? 白子珏在门口将兴冲冲的沈婳拦下,他担忧的看着她的眸子,双手按在她的肩头,微微蹙起眉头,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因为即将见到阿肆而很高兴,但是你还是应该做好思想准备!” 如一盆凉水一当头浇下一般,沈婳心头一震,忽然想起阿忆提起过的,阿肆现在已经是死士了。她没有见过死士是什么模样,也不敢去想象,深吸了一口气,但愿上天的护佑。 打开门,阿忆站在床边,轻轻的叫了一声阿姐。 沈婳的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床上的黑衣少年,挺拔结实,俊秀。皮肤是久违见过的阳光的苍白,眸子漆黑,目光却呆滞,毫无神采。 她在少年的面前慢慢的蹲了下来,颤抖着手轻轻的摸了一下他的脸,哽咽道:“阿肆,你是我的阿肆,阿姐终于见到你了,阿肆!” 少年依旧面无表情,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感知。 “阿肆,你看看我,我是阿姐啊!”沈婳用浓重的鼻音说道。 阿忆蹲在沈婳身边说道:“阿姐,没有用的,他现在的样子是听不见你的声音的反应,也不可能对你有什么回应。阿姐,你的医术超群,一定能够让阿肆恢复的!” “对,阿忆你说的对!”沈婳擦干了脸上的泪水,“阿肆现在身边就只有我了,我一定要阿肆恢复正常,一定!” 她紧紧的握了握少年的手,又为他把脉。只见她维持同一个姿势良久,如同眼前的少年一般,一动不动。 “小姐!”四儿担忧的唤了一声,“你还好吗?” 沈婳忽然抬起头,眼眶红红的看着阿肆,起身,将他抱在怀中。少年如同木偶一般,呆在女子的怀中,目光之中依旧没有神采。 沈婳放开少年,捂着嘴,跑了出去。 四儿心中一惊,正准备追出去的时候,白子珏将她拦了一下,说道:“我去吧!”话落,也疾步出去。 四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窗边的案几上面拿了一把梳子,坐到了床边,为少年整理如墨一般的黑发。 “小姐心心念念的这么多年,眼下人倒是找到了,没有想到却是现在这副情景,她心中怎么受得了!”四儿叹道,“我听小姐说起过,阿肆现在不到十三岁,怎么这体格却如同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 “他们用了药,会让被他们抓来的孩子加速成长,但是却是以损害这些人的智力与寿命为代价的!”阿忆说道,“他们本来就没有人性的!” 四儿却突然一愣,咬了咬唇,望着门外的目光也就更加的担忧了。 沈婳跑了出去,却是蹲在一个大树底下哭了出来,她咬着自己的手指,尽量让自己不哭出声音来。 白子珏心疼的看着她颤抖的背影,走上前,在她的身侧半蹲下,有些微凉的大手轻轻的覆在她的后脑勺,声音轻柔的说道:“你也没有办法吗?” 沈婳拼命的摇头,整张脸上全部都是泪水,她极少哭的如现在这般的绝望:“没有,没有,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忽然狠狠的捶打着大树,哭喊道:“是我没用,是我没用,我一点用都没有!我该怎么带阿肆去见母亲啊!” “你这是做什么?”白子珏一把将沈婳手腕握住,心疼的看着白嫩的手指已经磨破皮,沁出了鲜血,急忙吹了一下,将伤口的上面的残渣清理掉,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白净的手帕一分为二,仔细的为她包扎,“就算你这么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沈婳泪眼朦胧的盯着白子珏,顿了顿,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可还记得,在白家的时候,我骗了你哥哥的药方,练了一种药。” 白子珏点了点头。 “其中阿肆现在的情况,就与那些服用过我炼制的药的情况很像,我想,这应该就是我违背天理的报应吧,只是,报应在我身上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对阿肆,他只是个孩子而已!”沈婳拉着白子珏的领口,将脑袋轻轻的抵在他的胸口。 “那药的情况我了解过,那药方本来就存在了,即便没有你,大哥还是会机会实验那药方的,而你只是改良的药方,但是却免了更多的人遭受非人的罪!”白子珏说道,“更何况,你虽然得到了那药方,即便在危难时刻,你也没有轻易动用它,你心中善良,这又怎么会是报应呢?要怪也应该怪将阿肆送去赤莲的人,或者,那些丧尽天良将他培育成死士的人!” 沈婳没有在说话,只是默默的淌泪。 白子珏一下一下拍着沈婳的后背,帮她顺利,想了想,又道:“你若是没有办法,要不要让柳逸尘试一试?” 沈婳抬起头来,眸子转动了一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没错,没错!我不过是半路出家而已,而柳师叔从小习医,医术高超,他定然会有办法的。我现在就去给他写信!” 那赤莲教主从崀山之上侥幸逃脱,一路来到了京城,将崀山之上的情况告诉了赵默。 赵默一惊,这赤莲是他多年的心血,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居然被摧毁了!这把刀虽然锋利,却只能够在暗处使用,上不得台面,而程仪不知道赤莲与他有关,他心中虽气,却不能够因为此事动了程仪。 不过叫他更为生气的是,带人攻上山的居然是沈彦,他程仪不知道赤莲的情况,他沈彦也不知道?但凡他跟程仪提上一句,程仪就是要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赤莲的,很显然,他是在借程仪的手,除去赤莲。 “吃里扒外,这人果然是脑后有反骨,以前出卖沈家,现在出卖朕!”赵默咬牙说道。 心中怒气一时难以平息,他疾步来到了蕙瑗的住处,闯了进去之后,将蕙瑗从床边的软榻上面拖了下来,咬牙问道:“沈彦呢?”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蕙瑗尖声叫道。 “公主!”随侍的宫女大惊,急忙前去扶起蕙瑗。 赵默一脚将宫女踹倒在了地上,厉声喝道:“滚!” 面对皇帝的震怒,宫女唇边的血迹也不敢擦,连滚带爬的出了去。 “朕再问一遍,沈彦呢?”赵默半蹲下,掐着蕙瑗的尖尖的下巴说道。 蕙瑗轻蔑的笑了一声:“脚在沈彦自己身上,我眼下出不去这里一步,又怎么会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陛下找沈彦做什么?” “你不知道?”赵默脸色骇人,“他带人毁了赤莲,朕岂能够咽下这口气!” “哦,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蕙瑗嘴角挑起一丝得意的笑意,看着赵默带着几分嘲讽,“这件事情我知道,是我让他这么做的!” “你!”赵默一把掐住了蕙瑗的脖子,“连你也敢背叛朕,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呵呵?”蕙瑗踹不过来气,脸色渐渐变得通红,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畏惧就是了,看着赵默的眼神是越发的嘲讽,“这世上还有你赵默不敢做的事情吗?你要杀我就杀了我就是了!反正我活着也是你心中的一根刺而已,这根刺不除去,你也过的不坦然不是?不过,我早就写了一封手书交给了沈彦,我出事了,这封手书的内容,恐怕天下人都会知道了吧!” 赵默放开了蕙瑗,将她狠狠的推到了地上,沉声问道:“什么手书?” “何必明知故问呢?”蕙瑗半躺在地上,慢慢的坐了起来,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恢复了呼吸之后,嘲讽的笑道,“父皇是怎么死的?太子哥哥是怎么被陷害的?沈家是怎么被诛杀的?那些对陛下有异议的大臣是怎么死的?这些陛下不会全部都忘记了吧?我想现在盯着陛下的位置的应该不少,我想想,这些消息一旦传播出去,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这是在威胁朕?”赵默突然靠近蕙瑗,眸子一闪,抬起了手。 蕙瑗以为他要扇她耳光,将眼睛一闭,却没有想到赵默的手只是温柔的摸着她脖子上面的红红的手指印,将热气喷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你这是在报复朕这些日子冷落了你吗?” 他的手指在她脖子上面的动作也变得暧昧起来,温柔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朕是迫不得已的,朕日后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蕙瑗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捂着肚子狂笑起来,最后含着泪望着赵默,酸楚的说道:“陛下以为我是傻子吗?在我们的孩子被你亲手摔死之后,在你宠幸一个神似沈婳的女人之后?” “你胡说八道什么!”赵默如同被踩到痛脚一般,一把将蕙瑗推到了地上,退后了两步。 蕙瑗呵呵的笑了起来,将一丝碎发压到了耳朵后面,看着赵默的目光有一丝同情:“大家都一眼瞧得出来的事情,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吗?沈婳,这个名字不只是我心中的一根刺,何尝不是你的一根刺呢?你现在是想要做什么?宠幸沈婳的替身,赎罪吗?让自己的心中好受一些吗?还是你现在才发现其实自己是爱着她的?” “你闭嘴!”赵默愤怒的在屋子里面来回走了几趟,指着蕙瑗骂道,“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跟个疯婆子有什么两样?沈彦若是不带着手书出现,朕会叫你生不如死!” “疯婆子?没错,我早就疯了,早就被你毁了!”蕙瑗毒怨的瞪着赵默,厉声说道,“你毁了我,我要毁了你看重的一切,我生不如死,你也不会好过!我们是兄妹也是夫妻,早就无法分割了,我发过誓,就是堕入地狱,也要跟你生生世世折磨下去!” “疯子,你这个疯子!”赵默狠狠的盯着蕙瑗,目光似要喷出火一般,转身快步离开,吩咐身后的侍卫,“全力搜捕沈彦的下落,要活的!蕙瑗还在这里,他走不远的!” “是!” 第四百一十五章 我是个自私的母亲 “人死不能复生,妹妹节哀顺变,身子要紧!”太后拍着恭太妃的手背,劝道,拿着锦帕擦了擦眼泪。 自魏王坠马而亡,谦太妃哭了一夜,随后就倒下了。她的性子本来就刚烈,平日里面少也有生病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病,就起不来了。这来来往往劝的人也不少,谦太妃眼下是不哭了,只是她平日里面就话不多,眼下更是沉默寡言了。 “太后也不必再劝我了,我自个的身子自己有数,不用担心。只是我命里福薄,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没有想到最后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恭太妃淡淡的说道,“只是策儿在的时候,我对他冷淡了些,如今想来,甚是遗憾。这世上之事,大抵都是失去了方才知道后悔吧!” “魏王虽然去了,你还有媳妇儿孙子,就是为了她们你也得好好的保重!”谦太妃也拉起恭太妃的另一只手,“年轻的时候大家斗过,可如今旧人是一个比一个少,这宫里面能够说得上话的人也不多了,你可得好好的,要不然,我还真是会寂寞的!”谦太妃平日里面就爱说好听话,这两句倒是说的真情实意。 “放心吧,我自然会好好的保重的,策儿是个孝顺孩子,不会叫他在地下也不放心的!”恭太妃说道。 太后与恭太妃又安慰了几句,几位嫔妃也请了安,见她神色倦怠,也一并离开,让她先休息,叮嘱宫女定要好好的侍奉。 身为人母,太后与谦太妃对恭太妃也是感同身受,在这深宫之中,孩子就是唯一的指望,这丧子之痛,若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会如何,真是不敢想象。 “唉,这孩子怎么说都是母亲身上的肉,还是如同恭太妃说的,该珍惜的时候就珍惜,不要等到失去的时候再后悔!所以这有什么误会心结的,该解开就解开吧!”谦太妃叹道,又走了一段路,与太后分开而行。 走了一会儿,谦太妃将身后的一个小太监招上前来,小声的说道:“去告诉王爷一声,我这里没有问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太监笑道:“太妃娘娘做的已经够了,王爷说了,太妃娘娘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您才会安全!” “我知道了!”谦太妃又拉住小太监问道,“王爷现在做的事情不会有危险吧?” “太妃放心,王爷不会有事的,太妃娘娘顾好自己个儿,不要叫王爷担心就好!” 太后心头沉重,面色也不好,默默的走了一会儿,对身后的随侍说道:“去看看蕙瑗吧!” 蕙瑗公主从盛宠一时,连太后都要看她的脸色,到如今被幽禁在自己的宫殿,期间也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可是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是这皇宫之中也没有多少秘密就是了,蕙瑗未婚生子的消息也并非密不透风,关于孩子父亲的事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敢提起罢了。每每想到此处,太后的心中就如同刀割一般,现在虽然贵为太后,但是与谦太妃恭太妃在一处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羞愧难当,低人一等,她们的每一个眼神都似在嘲讽自己一般。 蕙瑗如今被幽禁在这宫殿内严密看守着,但是对于太后前来看望还是没有侍卫阻拦过,她很顺利的进入了。 这屋内的装饰还是一如既往的奢侈,诉说着它的主人曾经的风光,只是如今却是越发的显得这屋子死气沉沉而已。 蕙瑗披散着头发,闭着眼睛躺在窗边的软榻上面,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薄衫。她形容憔悴不堪,已经是瘦骨嶙峋,眼窝深深的陷进去,唇色苍白干裂,那里还有半点当年大陈第一美人的影子。 太后未曾想过蕙瑗如今是这副模样,唤了她的宫女上前说道:“公主的身子不好,将窗户关小一点,给她那床毯子来!” “是!” 听见说话的声音,蕙瑗回头看了一眼,有默默的转回去,淡淡的说道:“母后今日前来,可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不管如何,你总是我的骨肉,你不好,难道我就好过了不成?”太后叹道,离她不远坐下,“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我怎么样跟母后没什么关系,母后若是来看我的下场的,你也看到了,若是来关心我的,也大可不必,请回吧!”蕙瑗淡淡的说道。 “今儿我总是想起你小时候的事情,你小的时候身子就不好,哭起来跟个猫儿一样,一难受就喜欢趴在我的胸口,非得要我哄着才肯罢休!”太后慢慢的说道,渐渐的眸子里面盛满泪水,“我们母女怎么会成为现在的样子!” 蕙瑗依旧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太后看着她,叹了口气,又道:“你小的时候很爱粘着我,霸着我,哥哥一靠近我你就哭,两兄妹跟冤家似的。后来你们大了,感情反而好了……” “不要再说了,你走吧!”蕙瑗有气无力的说道,她以为自己会生气的,只是如今再听她提起往事,只剩下一点酸楚而已。 “你跟皇帝的感情那么好,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太后眼眶有些红红的,“那孩子葬在什么地方?” 蕙瑗没有说话,只是睁开眼睛,望向了窗外。太后的目光也看了出去,只见树下,有一座小小的坟墓。 “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们兄妹的感情有些异样了,只是那时候我的恩宠已经所剩无几,这件事情我知道却当作不知道,害怕这件事情传出去,被陛下知道后,我会更加受到冷落,没有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太后将目光从那座小小的孤零零的坟墓上移开,看了自己的手,又继续说道,“只是后来,我还是失去了圣心,陛下再也没有召见过我,我心中又是恨又是不甘,以为是陛下已经知道你们兄妹的事情,于是将愤怒全部发泄到了你的身上。” 蕙瑗再一次转过了头,看向了太后。 “再后来你哥哥与沈婳定亲了,我瞧着你们兄妹也没有往日那么亲密了,以为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地了,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太后自嘲的笑了笑,“只是现实是何等的残酷,沈家被诛,你哥哥入主东宫,你们兄妹也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我虽然因为你们兄妹的关系,再一次获得圣心的眷顾,却也每一天都过的胆战心惊的!” 太后又幽幽的看着蕙瑗,眼泪忍不住的滚落了下来:“当初在我发现你们兄妹之间生出不一样的感情的时候,若是能够加以阻止,今日的情形会不会大有不同?我是个自私的母亲,为了自己,却将自己的孩子害到了现在的地步!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蕙瑗将腮边的一个泪珠擦去,无奈的笑了笑:“现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呢?当年我身边没有你过来了,现在我也一样可以挺过去的!” 太后起身走到了蕙瑗的身边,在软榻边上坐下,说道:“陛下为什么会这么对你?我去求求陛下,把你嫁出去吧,让你出宫去吧,你还不到二十岁,大好的年华还没有开始,难道要在这深宫之中凋落吗?” “没有用的!”蕙瑗低低的笑了笑,声音暗哑的说道,“我跟赵默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他如今留我一条性命,让我苟延残喘,已经是对我的恩典了!” “不会的,不会的!”太后心头难受,“不管怎么样,你们都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你哥哥不会那么狠心的!母后会救你,母后一定会救你的!” “救?怎么救?” “孩子,如果这皇宫容不下你的话,你就走吧,跟沈彦走吧,他会好好的照顾你的!”太后说道,“母后一定会想办法将你送出去的!” 而另一边,蕖嫔与锦妃两人也是一路走到了上林苑内,这时节,百花过了开的最为旺盛的时候,正逐渐的凋零。 “还未来得及感谢锦妃几次为我求情!”蕖嫔说道,“你我虽未深交,但是你维护于我的情分,我还是会记在心上的!” 锦妃淡淡的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你,就想起了以前认识的一个姐姐而已!” “这宫中虽然没有人敢跟我说过,只是我自己大概也能够猜出来,我只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孤女,也非绝色,却能够得到陛下青睐有加,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陛下待我虽然温柔,有求必应,但是却是因为另一个人的缘故,这份恩宠又能够有多长久呢?”蕖嫔浅笑道,“日后可能还少不得锦妃的照顾!我今日是诚心结交锦妃这个朋友,有一件事情要告知你,程将军最近是不是剿灭了一个杀手组织?” “这事儿我听素心提起过,不过这只是一个江湖杀手组织,也没有怎么往上报,陛下也没怎么表示,应该不是很重要才对!”锦妃说道。 “我要是的正是此事!”蕖嫔脸色一正,眼睛深深的看着锦妃,“这个杀手组织叫做赤莲,是陛下的!” 锦妃心头大惊,脸色刷的一白,若是蕖嫔说的是真的,有这样一个杀手组织,对皇帝来说非明君所为,更是一个丑闻,所以赵默是不会公开也不会因为此事找兄长的麻烦,只是此事若是被记在了心上,日后定然会报复的,而兄长显然是不知情的。 锦妃紧紧的握住了蕖嫔的手,感激的说道:“你救了我们全家人的性命!”她心中虽然恨他大哥将她当作棋子,却也不忍心家人被连累。 “我猜程将军可能也只是被人利用了,只是此事毕竟还是触到了陛下的逆鳞,若是能够及早做出安排,或许一切还来得及!”蕖嫔说道,“只是日后,姐姐在宫中的处境可能会艰难一些了,若我们姐妹能够互相扶持,管他什么境地坎坷,总是能够过去的不是!” 第四百一十六章 还你相救之恩 “陛下整合南北军系,我这些日子忙的是焦头烂额的,你倒是会忙里偷闲!”武阳大步流星的走来,远远的都能够听见他中气十足的声音。 “在其位谋其政,这才是大丈夫所为,怎生跟我抱怨起来了?”长孙斐笑道,手上擦着自己的长剑,“你若是闲赋在家,看你是享受还是着急!” “得了,当我没说!”武阳笑着做到了长孙斐的身边,“你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早就好了!”长孙斐擦拭玩自己的长剑,挽了一个剑花,剑身发出冷冽的白光,被收入剑鞘之中,“这些日子皇兄的赏赐是没有断过,这御医也是接连着来,弄的外面的人,都以为本王快命不久矣了!” “那是你自己沉得住气,若你恢复以往的本色,在那花船上一站,在漠河游上一圈,这京中只怕会盛传你鬼王英雄更胜从前啊!”武阳哈哈大笑,“不过,只可惜你鬼王英雄一世,遇着了克星,现在想来借你胆子,你也不敢看那艳娘一眼吧!你这的一举一动想来应该都会传入她的耳中,若是吃了醋,不回来了,你这辈子就得打光棍了!” 长孙斐也不觉得窘迫,眉头一挑,笑道:“怕老婆不丢人!不过,武大哥在这里笑我,你有本事,你英雄,你去花船上走上一遭呗!” “罢了罢了,你我同病相怜,同病相怜!” 说起这个话题,两个大男人同时叹了一口气,都想起了自己惧怕的那人,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见面。 “说正事啊!”武阳收敛了神色,正色道,“陛下的心思我是越发的摸不准了,尤其是他对你的态度。你如今没了军职,领个亲王头衔,但是关于军务,陛下又时时向你询问,你大多数的建议也被采纳了。你如今身子康复了,但是关于关于你在军中的职位却迟迟没有消息!” “物尽其用有什么不好的!”长孙斐不怎么在乎的笑了笑,“皇兄有什么事情问我,我知道的自然会知无不尽的,这是我做臣子的本分。而关于我的军职的问题,在我没了军权的那一刻,我就不会再踏入军中了,我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武大哥你也不必觉得可惜。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一点对原来来说,比建功立业更加的重要!” “从古至今,没有那个皇帝是没有疑心的,陛下将南北军系整合,化作六路,其中两路直接归陛下指挥,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出现第二个白家吧!”武阳说道,他拍了拍长孙斐的肩膀,“只是你本来该是生活在阳光下的,最后却要在夜色中行事,此后恐怕也在难见到那个如太阳般耀眼的你了!” “都一样是为了大周的天下,分的那么清楚做什么!”长孙斐笑道,“何况,这一辈子还很长呢,谁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那你现在手上的事情还顺利吗?若是需要什么协助,只管同我们说就是了,不管是我,黎城杰,还是郡主,都会竭尽所能的!” “这个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若是连同生共死的兄弟都信不过的话,我还能够相信谁?”长孙斐说道,“暗门情况复杂,盘根错节,与许多的高管都有牵扯,不过眼下的情况我还是应付得来的。而对方,它若是一辈子不冒头也就罢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是我们收网的时候!” “齐王也好,白家也罢,具是势力雄厚,但是最后还是难逃覆灭的命运。只是这一次的隐藏的实在是太深了,露出来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也不知道最后能够牵扯出什么来。”武阳说道,“大陈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何宇田被程仪杀了,蕙瑗公主被幽禁,魏王坠马身亡!”长孙斐说道,“这些事情看似没有什么关联,但是或许却是连锁反应!” “与她们有关?还是没有她们的消息吗?”武阳蹙了蹙眉,又紧接着说道,“若这些事情真的是她们策划的,我以前还真是小瞧了她们了。” “我受伤那段时间有消息密切往来与大周与大陈,再加上又在大陈发现了红衣教的踪迹,追查之下,算是有了一些眉目了。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线索却又突然断了,现在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她们没有危险,并且赵默也暂时拿她们束手无策!” “那便好!”武阳说道,“今日是端午,你我两人都是孤家寡人,不若晚上搭个伴儿,一块儿去喝酒吧!” “晚上我得入宫一趟,母后的邀请,我可不敢推辞!” “太后?近些日子倒是不见太后有什么动静!” “以前皇兄,母后,我,白家,黎家,赵家,军政势力互相攀枝错节,只是随着白家倒台之后,我与黎家也尽归于皇兄,这大周还有谁能够与皇兄争锋的?母后不是看不清楚形势之人,虽然靠着七公主与黎家扯上了关系,但是以她现在的势力根本没有办法在左右朝政了。要么从此以后完全退居幕后,要么拉拢修复与我的关系,看来,母后并不是十分的甘心啊!” 大陈。 因着是端午的缘故,锦妃得了恩典,可回家与家人团聚。 她原本只是这家中最受宠爱的小女儿,而如今年迈的父母见到自己还需要行礼,锦妃心中也是一阵酸楚。本来打算与家人吃一顿热热闹闹的饭,只是亲人们却是拘谨万分,生怕出了差错,叫她原来的兴致也半分都没有剩下了。 味同嚼蜡的吃了饭,与亲人们寒暄聊了几句,锦妃越发的孤寂,没有想到与父母都生疏起来了,借口累了,便要回房休息。 “宫中的生活还习惯吗?”程仪跟在锦妃的身后关心的问道。 “你明明知道我不愿意入宫,最后还是将我送进了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如今却又问我过得好不好,那么你觉得呢?”锦妃冷笑道。 “你如今已经是贵妃了!” “贵妃?那又如何?”锦妃嘲讽的笑了笑,“不过只是一个身份而已!你知道我心中最是厌恶谁的,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身份而高兴起来!” “我知道你小的时候被沈家的人救过,也钦佩沈婳的风华,只是这人都死了几年了,你也该放下了,难道你要因为一个死人,记恨皇上一辈子,你被忘了,皇上现在是你的丈夫!”程仪怒道,“我话就到这里了,这路是你自己的,还得你自己走下去!” “哼,你将陛下当成妹夫,人家可未必将你当成大舅子!”锦妃冷笑了一声,“我听素心提起过,你剿灭了一个叫赤莲的杀手组织是吧,但是兄妹一场,我要提醒的是,赤莲是陛下的。希望你早作打算,不要连累了家人就是了!” “什么?”程仪脸色一变,“此话当真?” “我何须骗你?我想过了,大错已经铸成,你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不若借此机会,卸甲归田,或许还能有个善终!”锦妃劝道。 “不可能!我九死一生方才有今日的成就!”程仪不甘心的说道,“要我放弃现在的一切是绝对不可能的!不知者不罪,我或许还有向陛下解释,请求陛下原谅的机会!” 锦妃叹息着摇了摇头:“大哥,你不要为了建功立业,一心直往高处爬,最后却丢掉了我们程家数代忠良的名声,你好自为之吧!” 锦妃与程仪分开之后,便回了自己还未出嫁的时候的闺房,想起与亲人的生疏,想起父母的诚惶诚恐,想起大哥的冥顽不灵,心中更是烦闷,将下人全部大打发了出去,一个人坐在了窗边叹气。 忽然一个黑影落在了她的眼睛,顿时一惊,忙道:“快进来,别让人看见了!”待那人跳入屋内,她又朝着窗户外面看了几眼,将窗户关上了。 “陛下到处在缉拿你,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到这里来!”锦妃压低声音激动的说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沈彦,他微微蹙眉,说道:“我很小心,没有人看到我,绝不会连累你的!” “我难道是怕被你连累?”锦妃眸子一沉,冷淡的说道。 “我打听到你今日省亲,所以专程前来找你,是有事情求你帮忙的!”沈彦深深的看着锦妃说道。 顿了顿,他张了张嘴,担忧的问道:“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太后与她解开了误会,眼下有太后的照顾,可暂时不用为她担心!”锦妃说道,“你来就是为了打听蕙瑗的安危?” “当然不止!”沈彦说道,“早在我们决定做哪些事情的时候,就知道是回不了头的,也做了万全的准备,我知道她可能会吃些苦头,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只是我想要的不是她安全而已,而是希望能够将她救出去,所以需要你的帮忙,当然我也绝不会强人所难的,只是若是你还记着多年前我救过你,就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锦妃走到了梳妆桌前面坐下,淡然的笑了笑,说道:“你既然开口了,我就没有拒绝的道理。本来为了沈婳姐姐的缘故,我是不应该帮助蕙瑗的,不过,她现在自己都是行尸走肉,也算得了报应了。这一次算我帮你,算是还了你的人情,在不连累我家人的前提下,说吧,要做怎么做?” “你需要做的事情不难,只是需要特别的谨慎,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了,就是被胁迫的,不会连累到你的家人的!”沈彦说道。 第四百一十七章 体内子母蛊已解? “今天乖乖吃饭了吗?今天的天气很好,阿姐带你去放风筝好不好?你以前最喜欢我陪着你放风筝了!”沈婳温柔的为阿肆梳着头发,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似说给少年听的,又似在自言自语一般,“娘亲现在很安全,由言大哥保护着。真是没有想到父亲还认识这样的武林高手呢!你以前不是嚷着要当大侠,行走江湖,劫富济贫吗?下回子见到了言大哥,可得跟他好好的讨教一下,阿忆跟四儿被他指点了一下,武功都有很大的进步呢!” 只是少年依旧没有回应,如同一具任由沈婳摆弄的玩偶。 “小姐,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四儿说道,“程仪现在也知道了赤莲的事情,恐怕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现在还不至于让程仪铤而走险,他的刺激还不够!”沈婳将簪子为阿肆戴上,对着铜镜,正了一下,又道,“不过,魏王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虽然是意外,效果确实出乎意料。魏王因为被赵默训斥之后才练习马术的,恭太妃怎不会将儿子的死算在赵默的身上!” “那马也算是发狂的及时了,帮了我们大忙!” “那些卖给大臣宗亲的马都是经过驯化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发狂呢!”沈婳淡淡的一笑,看了四儿一眼,“那马是魏王从皇家马场买的,而那马场有一半的产业是属于旭王名下。易天宇与旭王合作,染指小小的马场有什么难的?” “只是,若是马有问题的话,旭王难辞其咎的,若是追查下去,易天宇不会有事吗?”四儿担忧的说道。 “马没有问题!”沈婳说道,“有问题的是魏王身上的味道。易天宇早些时候送给了魏王一包上好的茶叶,魏王是爱茶之人,时时饮用,身上便染上了这茶的味道。这马儿被训练成闻到这茶味就会狂躁不安,所以才会将骑术不精的魏王摔下马来!”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这只是个意外呢,原来计划早就开始了!” “这也确实是一个意外!”沈婳说道,“易天宇原来的计划并非如此,只是在得知魏王被赵默训斥之后,才随机应变,有了这个计划!” 说话间,阿忆在门外说道:“阿姐,白大哥带柳先生回来了!” 沈婳心头一喜,按了按阿肆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说道:“在这里等着阿姐,阿姐很快就回来了!”话落,嘱咐阿忆看着阿肆,与四儿一道去迎接柳逸尘。 柳逸尘现在虽然是神医谷谷主,但是还是一刻也闲不住,时常外出采药。这一次他是在采到了一种珍贵的草药之后回来才看到沈婳的信,立即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师叔,一路舟车劳顿了,若非事情紧急,也不敢让师叔这么远风尘仆仆的赶来的!”沈婳说道。 “跟我还用得着那么客气吗?”柳逸尘上下打量了沈婳一眼,好笑的说道,“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德行?我瞧着都难受!” 沈婳心中着急,也不与柳逸尘说笑,拉着他的手腕边走边说道:“师叔,我们待会儿再叙吧,你先去看看病人吧!” 柳逸尘却突然顿住,反手握住了沈婳的手腕,面上露出一丝奇怪,须臾之后,又展眉笑道:“想来这些日子你是有些奇遇的,却不知道你去了何处,遇到了何人?” 沈婳诧异的问道:“师叔何出此言?” “我方才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还以为是我看走眼了,才又为你把脉,你自己就没有半分察觉不成?” 柳逸尘的话说完,沈婳还未来得及说话,白子珏倒是先紧张起来了,急忙问道:“难道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吗?” 柳逸尘好笑的看着白子珏,说道:“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你紧张什么!她身体的确有状况,不过却是好事,她体内的子母蛊的蛊毒解了,难道你一直没有感觉?却不知道是那位高人为你解了这蛊毒?还是说除了神医谷以外,世上还有其他的地方有金侯草的存在!” 他话一出,在场的三人都十分的震惊,互相看了一眼,沈婳不确定的问道:“当真?” 柳逸尘脸一马,负手不悦的说道:“难道你在怀疑我的医术不成?那将我请来做什么?” “不敢!”沈婳立即说道,“只是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体内的蛊毒会解了……除非……四儿你可还记得从那个峡谷之内我醒了之后,身上就多了一个铁盒子,但是我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不只是我,你们也同样都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我猜测,我们那个时候应该是不小心进入了毒医谷,并且在里面发生了一些事情。毒医谷远遁,自然不愿意再被外界打扰,抹去我们的记忆也是有可能的!”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神医谷与毒医谷本是同宗,他们能够培育出金侯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你到底还是能够有这样的奇遇,想来这所有的事情,冥冥之中,老天爷都是安排好的!”柳逸尘说道,“不说了,去看看这个你也束手无策的病人吧!” 白子珏抿了抿唇,深深的看着沈婳的背影,嘴角微微弯着,眸子里面是发自内心的喜悦与欣慰,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一种豁然开朗的表情,心中的大石也似放下了一般。 沈婳带着柳逸尘来到了阿肆的房间,阿忆退到了一边,关切的注视着。 四儿走到了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臂膀,轻声说道:“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阿忆低着头,垂着长长的睫毛,轻声说道:“阿姐救过我的性命,又将我当作亲弟弟一般照顾,阿肆是我的兄弟。看着阿肆这般模样,看着阿姐心疼自责的模样,我心中也不好受,恨不得与阿肆交换,被训成死士的人是我。若是阿肆能够好起来,我也……” “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以功成身退了?”四儿脸色一沉说道,“阿忆,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多少次的同生共死,你以为我们就只是将你当作阿肆的替身,他回来了,你就可以走了?在我们心中你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家人,我们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呢?你会心疼阿肆,心疼小姐,难道我们不会心疼你吗?所以阿忆,不要再胡思乱想,没了你,这个家,也算不得团圆。” 阿忆心头一暖,鼻子一酸,重重的点了点头。 “怎么样?”沈婳小心翼翼的问道,目光期待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一只手紧紧的攥着阿肆的手,缓解心中的紧张。 柳逸尘为阿肆检查完身体,掸了一下长袍,脸色凝重,眉头紧锁,看着沈婳认真的说道:“你自己也是懂得医术的,也应该知道,我们是大夫,就算医术再高超,也只是凡人……” 沈婳心中一凉,莫非他也没有办法吗? “阿肆心脉已伤,大脑受损严重,现在虽然体格强健,但是却是以性命为代价,寿数难以长久!”柳逸尘客观冷静,不带丝毫情感的说道,“我可尽力使其不被控制,恢复些许本性,但是要想恢复正常,就在我能力之外了!” 沈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阿肆的身体状况,只要能够让他摆脱控制,对外界能够有些反应,我已经是心满意足,其他的不敢多想。” “好,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师叔你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还是先休息一下,明日在开始也不迟!”沈婳说道。 “不必了,我做事向来不喜欢拖延,何况阿肆的状况倒是让我兴奋起来了!”柳逸尘说道,“你不懂内力,没有办法帮到我,四儿又是女子,有诸多的不方便,白二爷,麻烦你留下来帮忙!” “好!”白子珏毫不犹豫的说道。 沈婳,四儿与阿忆三人出去,等在了房间外面。 看着沈婳焦急的踱来踱去,阿忆揽着她的肩膀,宽慰道:“柳先生医术高明,他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的,阿姐放宽心就是了!” 沈婳打量着少年,猛然才发现她印象中的那个孩子已经高出了她半个头了。她轻轻摸着少年的黑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警惕而懵懂的孩子仿佛就是昨天,恍然间,他陪着自己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了。 自阿肆被救回来之后,沈婳的心思一心扑在阿肆的身上。白子珏前去接柳逸尘,这里的事情里里外外全靠着四儿与阿忆,那个懵懂的孩子仿佛一夜间已经长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了。 “阿忆,能够遇到你,真的很好!” 五月十五,是蕖嫔的生辰,赵默下朝之后就直接去了她的寝殿,瞧她对赏赐的绫罗绸缎,玉器古玩都没有什么兴趣,说道:“这些俗物自然是入不了你的眼的,你想要什么,朕许你!” “陛下赏赐自然都是好东西,只是这些东西臣妾不缺,臣妾又是个孤儿,又没有娘家人可以送去,多了也只是摆设而已!”玲珑淡淡的说道,“若陛下真的想要为臣妾庆贺生日的话,臣妾想看皮影戏,不知道可否?” “皮影戏?”赵默眉头微微一挑,脑子却浮现以前也有一个女子说过成亲以后,府中不许养舞姬歌姬,却一定要有一个皮影戏班子,她身在将门,最喜欢看热闹的武戏。 “好,朕让大陈最好的皮影戏班子表演给你看!” “臣妾谢过陛下!”蕖嫔展颜一笑。 赵默的手指划过她的眉眼,说道:“你高兴就好!” 到了晚上,上林苑的水榭之中,热闹的丝竹锣鼓声音不断的传来,惊艳的唱腔引人入胜。 赵默半倚着,手中端着一杯美酒,前方一出热闹的皮影戏正到精彩处,怀中的女人也正看得入迷。 这时候,他的一个心腹走进,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太后娘娘已经将人换出来了,已经有人跟了上去,不会让她出得皇城的!” 赵默的唇边勾起一抹满意的幅度,挥挥手,让他先退下。 蕖嫔侧过脸问他:“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事儿!什么事情都比不过你生日重要,继续看戏!”赵默说道。 蕖嫔又重新躺回赵默的怀中,嘴角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第四百一十八章 公主成功出逃 “母后这些年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你也受了不少的委屈,你会走到今天,母后有难以推辞的责任。你恨我也好,责怪我也罢,我们之间有再多的误会与冲突,总归你都是我身上的肉,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不管的!” 宫女为蕙瑗换好了一套宫女的衣服,太后走上前去,为她整理了一下,继续说道:“外面天大地大,总有你的容身之地的。沈彦那孩子是真心待你的,忘了这里的一切,专心跟他过日子吧!不要再回来了!” 蕙瑗面无表情仍由宫女为其换了衣服,默默的听着太后说话,她眉头微微的一蹙,看了太后一眼,声音有些暗哑的说道:“你可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瞒不过赵默的,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太后的手僵硬了一下,将蕙瑗肩上的一缕头发拨到了后面,淡淡的一笑,说道:“我总归是他的母亲,他能够对我如何?” “哼,你虽然是他的母亲,但是你却不了解他,他可是连自己的亲生骨肉毒舍得下手的人!”蕙瑗冷冷的一笑。 “不管怎样,哀家也是太后,陛下就算不顾念母子之情,总还要顾忌一下他在史书之上的名声,难道要留下不孝的骂名么?”太后笑了笑,似在宽慰蕙瑗,又似在安慰自己,其实她的心中也没底,摸不准赵默会如何对待自己,不过,总不至于要了自己的性命就是了。 打理好了一切,太后如往日一般离开,身后跟着自己随侍的几个宫女,看守的侍卫并没有多加盘查,她们很快就出了好一段距离。 这时候太后又命人拿了披风给蕙瑗穿上,将自己的令牌塞到了蕙瑗的手中,说道:“她们几个会送你出皇宫,你有哀家的令牌,侍卫不会为难的。在宫门口哀家已经安排好了马车,会直接送你出京城的,马车上也已经准备好了银两与衣物。孩子,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母后能够帮你的也只能够到这里了!” “你跟我一起走吧,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他了,你放走我,他是不会轻易算了的!”蕙瑗咬了咬唇说道。 “不必了,我这大半辈子都在这宫城里面,又能够走到哪儿去呢?但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还有大好的未来!不必再说了,赶紧走吧,若是晚了,只怕会生出什么变故来!快,送公主离开!” 蕙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恨了她这么多年,这母女的情分却始终是割舍不掉的,这一刻,心中竟然轻松了许多。 自由?自己还可能有自由吗? 几个宫女急匆匆的往宫外走去,被宫城门的守卫拦下,出示了太后的令牌,说是出宫为太后办事。侍卫并未多加为难,让她们出了去。 很快几人就来到了宫城外,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几人上了车之后,马车迅速的飞驰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群侍卫骑着快马就追了出来,很快就将马车团团围住。 “站住!沈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拐带公主,马上投降,跟我们去向陛下请罪,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马上的侍卫说完,马车前驾车的男子却始终低垂着头,没有反应。 侍卫心头疑惑,又担心是沈彦的计谋,小心翼翼的下马,走上前去,拔刀就朝着那人砍去。 那人一惊,竟然吓得滚下马来,求饶道:“饶命啊大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 侍卫面色大变,这人与沈彦的身材相仿,却是一个替身,他上前一脚将那人踢到了一边,拉开了马车的车帘,只见着马车内几个女孩儿惊恐的抱在一起,扫了一眼,却不见蕙瑗的下落,急道:“蕙瑗公主呢?” “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女孩儿们急急摆手说道。 “不好,上当了!” 而宫内,一条幽静的羊肠小道上,锦妃闲庭信步的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五六个宫女提着宫灯紧随其后。 素心纳闷儿道:“娘娘,你听,前面好生热闹啊!” “是啊!”锦妃停了一会儿说道,“听这声音好像是皮影戏,今儿是什么日子,这宫里来了皮影戏班子么?” 她身后的一个宫女说道:“娘娘今儿是蕖嫔娘娘的生日,陛下为了给蕖嫔庆贺生辰,请来了大陈最好的戏班子!”她的话音刚落,她身边的一个低垂着头的宫女手上的宫灯摇晃了一下,差一点摔在了地上。 素心喝道:“都进宫多少日子了,还这么不当心,惊到了娘娘,你担得起吗?” “今儿居然是蕖嫔妹妹的生日,本宫与蕖嫔向来交好,既然走到了这里了,我们也去凑凑热闹!”锦妃说道,说着,就带着宫女来到了水榭。 水榭内只有赵默与蕖嫔两人,一个宫人去禀报一声,回来后说道:“陛下说了,请娘娘一块儿去看戏!” “你们在这里等着本宫就是了!”锦妃说完,与宫人一道去了水榭。 “本来不该打扰陛下与妹妹雅兴的,只是今日也是妹妹的生辰,我这个做姐姐没有准备礼物,不过,既然经过这里,前来亲自跟妹妹道一声恭贺,却是必须的!”锦妃淡淡的笑道。 蕖嫔拉着锦妃的手,说道:“我的性子不好,得罪了许多人,多亏了姐姐照顾,今日姐姐能够陪着我一起过生日,也是我的幸运!今儿这皮影戏甚是精彩,姐姐也一道看看吧!” “看不出你们的关系这么好!”赵默瞟了一眼锦妃,有些似笑非笑的说道。 “陛下日理万机,我们这点姐妹之情自然不会放在眼中!”蕖嫔嘲讽的说道。 皮影戏随着锣鼓声再一次开演,随着锦妃的到来,赵默倒是不及原来那般的放松了,眸子里面多了几分警惕。不过看着玲珑是打心眼儿里高兴的,心中的几分不快也消失了。 这出戏才唱到一半,一个侍卫急急忙忙的快步走了过来,在赵默耳边说道:“不好了,陛下,公主不见了!” “什么意思?”赵默脸色一沉,冷声问道。 “属下等追了上去,发现只是金蝉脱壳之计,前来接应之人不是沈彦,马车内坐的也不是公主!” “废物!”赵默脸色大变,一脚踹向了那侍卫,怒喝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朕要你有什么用!” “陛下息怒!”皇帝震怒,周围的宫女太监吓得立马伏在了地上,锦妃与蕖嫔两人也跪下请罪。 “陛下,怎么了?”蕖嫔抬头小声的问道。 赵默的脸色十分的吓人,没有说话,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侍卫从地上爬起来,紧跟在了后面。 “蕙瑗定然还没有走远,或许还藏在宫中,给朕仔细的搜查,另外,出宫的各个大门,都要严密排查。抓不回来公主,提头来见!”赵默边走边命令道。 赵默离开,锦妃与蕖嫔互相搀扶着起身。闹了这么一出,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兴趣了,蕖嫔挥了挥手,说道:“都撤了吧!今夜这宫中怕是热闹了,姐姐若是无事,不妨到妹妹的宫中坐坐!” “那就打扰了!” 出了水榭,两位娘娘带着自己宫女一道去了蕖嫔的住处。 “快点进去吧!”素心指着前面一个大箱子说道,“时间不多了!” “你们为什么要帮我?”箱子前面的女子有些犹豫,眸子里面满是疑惑。 素心笑了笑,说道:“公主的疑惑太多了,在这么磨蹭下去,恐怕就走不了了!我们主子要救你,自然是受人所托,你出去之后就明白了!” 这女子就是蕙瑗,与太后分离之后,她就被掉包来了锦妃这里,在锦妃去见看戏的时候,素心将她带到了这里,那皮影戏班子的后、台。 蕙瑗想了想,虽然满腹疑问,但是进了箱子,乖乖的蜷缩着。这时候素心又拿了许多的皮影放在了她的身上,遮挡着,然后将箱子盖上。 很快这箱子就被抬到了马车上,马车缓缓的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前方走来一队侍卫,上前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表演皮影戏班子的班主说道:“小人们是表演皮影戏的,封了御旨进宫为蕖嫔娘娘表演!” “这几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我们吃饭的家伙!” “打开,我们要检查一下!” “这……”班主观察了侍卫的脸色,磨磨蹭蹭的。 “快点!” 一直注视着这个戏班子的素心也是一瞬间摒住了呼吸,紧紧的握了握拳头。 班主拿出钥匙,开连锁,连开了三个箱子,里面全是皮影。 “还有最后一个呢,打开!” “是!”就在班主即将打开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忽然间一声叫喊声传来:“来人啊,快来人啊!” 侍卫们顿时一惊,也没工夫检查者最后一个箱子了,急忙抽出刀,朝着那声音跑去。 班主立即关了箱子,朝着众人急忙挥手:“赶紧走!”话落,马车又动了起来。 素心也松了一口气,看着这戏班子出了皇宫才回去跟锦妃禀报,更是将方才的惊险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可打听清楚那时候是谁人在叫喊?” “是恭太妃!”素心说道,“奴婢当时让人跟了去瞧了瞧,恭太妃由两个宫女扶着,面色惊恐,说是看到了几个黑影,指了个方向,让侍卫们追了过去!” “恭太妃?”锦妃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恭太妃一向冷静,又是将门出身,会让几个黑影吓得尖叫?还有蕖嫔,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 算了算时间,锦妃看了一眼天边,月上枝头,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接到人了吧!如今我也算是还了你当年相救之恩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 母子决裂 “小心一点,别摔倒了!快过来,喝口凉茶之后再玩吧!”沈婳朝着玩的正欢的阿肆与阿忆喊道。 “好!”阿肆将球扔给了阿忆,朝着沈婳跑来,笑道,“阿姐又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沈婳擦了擦阿肆额上亮晶晶的汗水,笑道:“小馋猫,什么都瞒不过你,今儿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芙蓉糕!” “阿姐最好了,我最喜欢阿姐了!”阿肆欢呼了一声,拿起糕点就往嘴里送。 沈婳倒了一杯凉茶递给阿忆,说道:“他现在就是个孩子,还要你陪着他一起胡闹,真是辛苦你了!” 阿忆灌了一口凉茶,笑道:“只要他能够高兴就好!” 柳逸尘虽然千辛万苦治疗阿肆,让他恢复了本性,不再受到控制,但是心智却如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一般,也许,永远也不会长大了。 “只要孩子的时候是最开心的时候吧,无忧无虑的。阿肆要是能够就这么一直无忧无虑下去也好!”沈婳笑的有些苦涩,“现在能够看到他这么活蹦乱跳的,还能够叫我阿姐,我也就满足了!” “阿肆,接着!”四儿扔了一个梨到半空中。 阿肆眼睛一亮,脚下一点,身子瞬间冲了出去,到了半空之中,将梨牢牢地抓住,朝着四儿得意的一笑,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四儿边走边笑道:“阿肆这两日开心多了!” 沈婳的目光有些不舍的从阿肆身上收回,对四儿说道:“找个时间,安排一下,让阿肆与柳先生一块儿出城。阿肆现在状况还不是特别的稳定,需要师叔再调理一下!” “我已经在安排这件事情了,通知了言大哥,到时候让沈夫人与阿肆先汇合,再一道去神医谷。有沈夫人在一旁照顾,相信你也可以放心了!”四儿说道。 “是啊,只有他们都安全了,我才可以静下心来做这里的事情!”沈婳说道,“宫里面的消息传出来了吗?” “计划一切顺利,沈彦已经接到了蕙瑗公主,如你所料,他果然还是防着你的,并没有带蕙瑗回我们之前约好的地方,而是自己躲了起来,不过,还好,有如意阁的人盯着,他走不远!”四儿说道,“沈彦这个人真的不知道能否信任!” “他的心思的确不好捉摸,他现在做的事情,其实还是为了蕙瑗而已,不肯让我见到蕙瑗,是害怕我会对蕙瑗不利吧!”沈婳说道,“不管如何,吩咐下面的人,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毕竟蕙瑗的手书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在什么地方!” “嗯,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四儿问道,“倒时候我们有蕙瑗的手书就够了,为什么还有辛辛苦苦,冒着危险将蕙瑗救出来呢?” 沈婳与四儿一道回房间,边走边说道:“我现在想做的,是能够做一切对得起我是沈家的女儿的事情,而不单单只是报仇而已。若是只是想要报仇的话,我有很多能够杀了赵默的机会,但是赵默死了之后呢?大陈会陷入内乱,或许还会被周围的大国侵吞,那不是父亲希望看到的事情!皇太孙是唯一的希望,但是先太子身上背负着乱臣贼子的名声,要让皇太孙名正言顺的继位,那么先太子身上的冤屈一定要洗去,这就是赵默暂时不能够死去的原因!” 顿了顿,沈婳继续说道:“有蕙瑗在手里的时候,赵默可以牵制住沈彦,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现在蕙瑗不在他的控制之内,那么事情的发展就会远远的超出的他的预料。蕙瑗知道他几乎所有的事情,那些事情绝对有毁灭他的能力,赵默能不慌吗?他越是慌,露出的破绽就会越多!” 正在说话的时候,四儿的眸子里面忽然浮现出一抹厉色,身形一闪,瞬间到了屋顶之上,从上面揪出了一个人,扔到了沈婳的脚下。 “你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鬼鬼祟祟有何目的?”四儿厉声说道,“不说是吧?我这人最喜欢硬骨头了,不过我倒是想要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手段硬!” 四儿的话刚刚说完,那人立刻求饶道:“女侠饶命,我说,我说就是了!小人是旭王府的侍卫,奉了王爷的命令,让小人看看章先生在这里面干些什么事情?” “那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啊?”四儿挑眉问道。 “小人刚刚上了房顶不是就被女侠发现了嘛!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那人说完话,四儿举掌,准备将其击毙。 “慢着!”沈婳说道,“我们住在人家府上,若是还伤了他的人的性命,未免太不厚道了,让他走吧!” 四儿抓着那人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扔了出去,冷喝道:“滚!” 那人如同得了特赦一般,立即飞奔着离开。 “我们在这里的事情瞒不了赵非太久,特别是阿肆的出现,恐怕已经让他对我们的身份生疑了!”沈婳说道,“赵非现在虽然被我们牢牢地套住,但是也保不准其弃车保帅。他现在之所以还没有行动,只是在我们与赵默之间的衡量罢了。一旦我们露出颓然的劣势,他会第一个拿了我们去赵默那个邀功的,当然这是一个商人的本性,没什么可以指摘的。” “那我们需要离开这里吗?”四儿说道,“若是他真的生出了这样的心思,我们就是在虎穴之中!” “当初选择在旭王府藏身也是为了躲避风头,现在阿肆也已经救出来,待将阿肆送出去之后,我们可恢复我们本来的身份了,这章亦生,就这么消失吧!”沈婳说道,“眼下,蕙瑗已经出宫了,那么周明月也该派上用处,找个时候会会她吧!” 皇宫内。 御林军统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冷汗不断的往下冒。 “不见了?找不到?”赵默脸上挂着一丝渗人的冷笑,“你的意思是,公主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不成?” “是属下无能,属下甘愿领罪!” “领罪?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罪么?你就是死上一百次又有何用?”赵默按着太阳穴,微微眯着眼睛,却挡不住冷厉的寒气。 “找!马上派人去找!就是翻遍了全京城,也要将公主给朕找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你可不是一死就能够交差的,朕定然诛了你九族!” “是,属下马上去找!”统领擦着额上的汗水,立马退了出去。 赵默已经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养心殿内,气氛压抑,空气都似乎比平时稀薄了几分,宫人们纷纷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候一个太监端上来了一杯热茶,由于十分的紧张,身子哆嗦,在放下茶盏的时候,杯子发出了轻微的碰撞的响声。 赵默豁然睁开眼睛,目光阴寒,满是杀气。 太监吓得腿软,立即跪在了地上,哀求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来人将这个不长眼的奴才拉出去杖毙!”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赵默忽然泛起一丝冷笑,似自言自语一般,却句句透着刺骨的寒意:“背叛朕?你们居然敢背叛朕?还没有人能够背叛朕!朕会将你们一个个的抓回来,朕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他忽然起身,带着一身的杀气与怒气就来到了太后的寝宫。 谦太妃两人正在与太后说话,见了赵默的模样,也极有眼色的告退了。 太后知道是蕙瑗的事情事发,虽然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这会儿见着赵默的脸色,心中还是忍不住害怕,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这是怎么了,陛下的脸色这么难看?” 赵默现在连一点表面的样子也不装了,慢慢的坐下,冷笑道:“母后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太后的脸色僵了一下,垂下眸子,不再说话,咬了咬唇,思考着该怎么跟赵默解释,正打算劝说两人毕竟是兄妹的时候,赵默又冷冷的开口说道:“朕今日还愿意来母后这里一趟,就是为了给母后最后一个机会?蕙瑗去哪儿了?”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让人将她送出宫门!”太后本来还打算挣扎一番的,但是在赵默的注视下,还是什么都说了出来。 “不知道?”赵默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懒洋洋的半倚着,又道,“那么是谁让母后这么做的?母后与蕙瑗一向不和怎么会突然帮她呢?朕换句话说吧,母后的同谋者还有谁?” “不管如何,蕙瑗都是我的骨肉,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死了!”太后鼓起勇气抬眸看着赵默,“你们是亲兄妹,你们以前的感情那么好,蕙瑗做错了什么事情,你非要将她逼到那般的地步?” “呵呵!”赵默嘲讽的笑了笑,“你不管蕙瑗已经多少年,怎么现在却尽起了母亲的职责了?只要她乖乖的听话,朕原本顾念着兄妹之情,没打算要她的性命的,只可惜,她是在是不乖,居然敢背叛朕,真现在后悔没有早点杀了她!” 顿了顿,赵默又冷然道:“朕没空跟你讨论什么兄妹之情,朕再问最后一遍,宫里面还有谁是你的同谋者?你那一路人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御林军追上去看过,蕙瑗根本就没有在马车上!她没有其他的帮手的话,根本就不可能一个人逃出宫的!” “你早就盯上我了?” “不错,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你能够那么顺利的见到蕙瑗?朕原本以为可以将沈彦引出来,没有想到反倒被算计了!”赵默冷冷的说道,“母后,你我虽然没有多少母子情分,但是不管如何,朕的性命还是你给的,只要你不生事,朕自然不会亏待你,这后宫也同样以你为尊,只是你自己太不知道珍惜了,让朕实在是失望,那么也不要怪朕不讲情分了!” “陛下你什么意思?”太后咽了一口唾沫,“你想要做什么?” “朕能够对母后如何?”赵默阴测测的笑了笑,“母后这大半辈子都在这后宫中挣扎,盼着父皇能够多看你一眼,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到今日吧?只是这忽然间从云端又坠入泥中的感觉恐怕也不少受吧?” 第四百二十章 旭王的野心 太后惊恐的看着赵默,摇着手说道:“不,不,你不能跟这么对我,我是你的母亲!是我十月怀胎生下了你!” “朕说过,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赵默冷冷的说道,“你放心,朕还是回留着你的性命的,若是蕙瑗还顾念着你们母女的情分,她就该知道怎么做。但是若是她还是一意孤行的话,朕会让你看看,你为了你女儿的牺牲到底值不值得!” “你一定要至蕙瑗与死地,到底是为什么?”太后眸子慌乱的转动着,“难道……难道先皇的死……” “母后,你知道的太多了!”赵默转过身冷冷的说道。 赵默一离开,太后顿时瘫软到了地上。她看着赵默的背影,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即便是在先皇面前,她也没有如此的害怕过! 他是谁?他还是自己的儿子吗? 赵默一出来,就命令将太后寝宫内的宫人全部绞杀,并且派了御林军看守,和任何人不得进出。 从太后这里出来之后,赵默又去了椒房殿。 “臣妾见过陛下!” “爱妃平身吧!”赵默虚扶了一把,紧紧的盯着锦妃的脸色,“蕙瑗公主逃出宫去了,这事儿爱妃知道吗?” 锦妃面上没什么变化,淡淡的说道:“皇宫内都在找公主的下落,这么大的事情臣妾怎么可能不知道!蕙瑗公主向来高傲,被陛下关着心中定然不舒服的,只要陛下派人去请公主回来,原谅公主私自离宫的罪过,她肯定是愿意回来的!” 赵默眉头一挑,说道:“难道爱妃知道公主的下落?” 锦妃吃惊的看着赵默,说道:“臣妾怎么会知道?只不过臣妾以为这皇宫里面的事情全部都瞒不过陛下的眼睛,公主出宫也是陛下故意给她的教训,故此才有这么一说的!难道公主真的不见了?是不是被人挟持了?” “蕙瑗逃出宫的事情,你真的没有参与?”赵默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陛下何出此言?”锦妃神色更加的惊诧,“臣妾与蕙瑗公主并未交情,为何要帮她?还有陛下难道忘了,公主不见的那个晚上,臣妾与陛下,还有蕖嫔妹妹都在上林苑水榭看戏,那里来的时间参与?陛下难道是听了什么人的谗言,认为臣妾与此事有关?” 赵默沉着脸,盯着锦妃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微微一笑,说道:“朕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爱妃不必生气!时间不早了,爱妃早些休息吧!” 直到赵默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后,锦妃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素心赶紧上前扶着她,说道:“陛下为何会疑心小姐?” “蕙瑗一个人逃不出去,必然是宫中有人相助,他手上又没有证据,只好试探!”锦妃说道,“他今日虽然未说什么,但是对我的疑虑不一定打消了,日后行事,也需谨慎方可!” “奴婢知道了!” 旭王府。 “小姐,不好了!”四儿面色焦急,疾步到了沈婳的身边。 “慌什么,慢慢说!”沈婳说着给阿忆使了一个眼色,阿忆点头,将阿肆带到了屋子里去了。 “怎么回事?” “赵非派人将我们的院子围起来了!”四儿说道,“他莫非是出卖了我们?” “包围了这院子的只是赵非的人吗?” “不错,全是旭王府的人!”四儿点头说道。 “那就不用着急了!”沈婳淡淡的一笑,“他若是想要出卖我们,现在包围我们的就是赵默的人了!没有把握的事情,赵非不会做,因为他一旦没有抓住我们,一来会闹出动静,我们在这里住了就这么,赵非有包庇之嫌,无法跟赵默交代,二来跟我们的合作的生意必然打水漂,他不会那么傻的。但是他既然有次举动,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吧!我去会会他!” “你一个人去?”四儿眉头一蹙,不赞成的说道,“这样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 “不,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你附耳过来!” 交代完了四儿,沈婳出了院门,唤了一个下人,让他跟赵非通报一声,自己要与他单独谈谈。 “先生好生清闲啊,还有心情自斟自饮!”赵非出现的很快,想来沈婳要与他相谈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今天天气不错,偷得浮生半日闲嘛!”沈婳浅笑道。 “那么不知道先生邀本王前来所为何事?”赵非在沈婳对面坐下,“本王不比得先生,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得时时提防着有人算计本王啊!” “既然王爷诸事繁忙,那么也不用跟我绕圈子了,直接说好了,你派人包围了这个院子,到底所为何事?” 赵非冷笑了一声:“先生误会了本王,本王可是在派人保护先生一家的安全!” “哦?”沈婳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那我要多谢王爷好意了!只是在王爷府上打搅了多日,我还是离开,另找地方好了!” “先生着什么急,不是先生自己说过嘛,你出去,万一被抓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本王怎么办?”赵非冷笑道,“先生还是安心的住在这里,本王不会亏待先生的!” “王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要什么不妨直说,这么藏着掖着没什么意思!”沈婳淡淡的说道。 “说到藏着掖着的人,应该是先生才对吧?”旭王呵呵一笑,“既然先生要打开天窗说亮话,本王也不妨直说了。本王一直在问先生进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先生一直是顾左右而言他,没有给过本王一句准话。只是近来京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实在是叫本王不得不多想,敢问先生一句,与沈家究竟是什么关系?” “对王爷很重要吗?” “先生是要为沈家报仇?”赵非放低了声音说道。 “难道沈家不是死有余辜吗?” “先生不必试探本王,沈家是怎么回事,大家心中清楚!”赵非冷冷的一笑,“母妃从公主传来消息,蕙瑗公主逃出了皇宫,陛下震怒,宫中因为此事已经有数百人被处死了。这兄妹两人关系好的如同一个人一般,早些时候蕙瑗被幽禁,现在又逃了出去,想必其中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蕙瑗的离开,会给陛下带去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所以他才会这么着急的要将公主抓回去!先生难道不是要对付赵默吗?若是如此,本王倒是可以助先生一臂之力!” 看着沈婳疑惑的眼神,赵非顿了顿又道:“先生想来疑惑本王这么做的目的,那么本王不妨直言,身为皇子,不可能从来没有觊觎过那皇位的。赵默出身低,以前从来都是被忽视的角色,不管是他入主东宫也好,还是后来登上帝位也罢,不服他的人比比皆是。本王虽然从商,但是这么多年了,人脉还是有一些的!先生若是能够在本王麾下,为本王做事,本王保证,不但会为沈家洗刷冤屈,也绝对不会亏待先生!” “原来王爷此行是来招揽我的!”沈婳垂下眸子,又倒了一杯酒,“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原来王爷竟然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 “那先生的意思呢?” “要是我拒绝呢?” “本王能够亲自来一趟,是想要表达本王的诚意和对先生的尊重,并非在跟先生谈条件,也不是在跟先生商量!”赵非面上浮起一丝冷意,“先生现在既然已经住在了本王的府上,还以为能够轻易的走出去么?若是今天本王让先生走了,他日先生出事,本王也得跟着遭殃,倒不如今日斩草除根,免除后患,陛下那里去解释一下就好了,那些钱本王也不要了,本来钱财也是身外之物,还是性命要紧!但是先生若是愿意为本王做事,那么本王一定会保证先生的安全,而对于先生所谋之事来说,有了本王这么大一个助力,难道不会事半功倍吗?” “哈哈哈!”沈婳笑了笑,眸子依旧十分平静,看不出喜怒,“不得不说,王爷十分的聪明!不过,我做事向来不喜欢受人胁迫,即便今日我答应了为王爷做事,难道王爷就一定信得过我?” “那么先生的意思是要拒绝本王吗?”赵非将手上的折扇重重的一收,做了一个手势,瞬间有无数的侍卫冲了进来。 “对了,前日王妃为王爷添了一对龙凤胎,还没有恭喜王爷呢!”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 赵非的眉头一蹙,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冷言道:“你什么意思?” 说话间就见着四儿从墙外飞跃进来,一手抱着一个婴孩,笑道:“王爷真是好福气啊,这一双儿女粉雕玉琢,龙章凤姿,真是羡煞旁人啊!” “大胆!”赵非大惊失色,急忙起身喝道,“快将本王的孩子放开!” “王爷确定?我这一放开,这一对玉娃娃这就不会这么完整了!”四儿笑道。 “你,你不要轻举妄动!”赵非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孩子,本王第一个杀了章亦生!” 沈婳面上依旧恬淡,不紧不慢的说道;“住进王府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发现王爷每餐饭前必然是要喝上一碗汤的,难道王爷就从来没有怀疑过这汤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吗?” “你不要唬本王,本王每餐饭前必有人试吃,想要向本王下毒,谈何容易!”赵非说道,心中却是一沉,有一种被眼前的人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算计的感觉。 “当然不会对王爷下毒了!”沈婳淡淡的一笑,“不过加了一味特别的佐料,罂粟而已!” 看着赵非变幻莫测的眼神,沈婳继续说道:“我们与王爷合作的生意里面,其中就有一样是罂粟,就不用我多向王爷解释了吧?这罂粟本该作为药用,但是若是王爷你长期服用的话,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赵非瞪着沈婳,几乎想要将她撕碎一般,咬着牙说道:“你卑鄙!”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何况,我也从未打算当正人君子!”沈婳淡淡的一笑,毫不介意的说道。 第四百二十一章 威胁人的手段 “这市面之上的罂粟几乎已经被我们全部购买了,不知道王爷要从何处再寻得多余的罂粟?”沈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过若是王爷的意志非同常人,能够挨过去的话,这事儿也就罢了,不过王爷一定要冒着险吗?” 赵非喘着粗气,震怒不已,但是却又要刻意压制住,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他瞪了沈婳多时,忽然起身带人离开了。 “小姐,没事吧?”四儿跑上前,打量了沈婳一眼,“他没对你如何吧?” 沈婳微微一笑,将四儿怀中的一个婴孩儿抱在怀中逗弄,淡淡的说道:“我没事。你看着孩子多可爱啊!” “与赵非这么交恶好吗?”四儿担忧的说道,“他现在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虽然暂时安静了下来,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反咬我们一口!” “赵非会有这样的野心的确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沈婳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他靠不住,所以提早做了准备。他今日要我为他做事,一旦成功,定然是过河拆桥,倒不如在他的野心还没有极度膨胀的时候,遏制住。沈家之事与他无关,我不想要了他的性命,但是他日,皇太孙登基,他会是个麻烦!” 沈婳抱着孩子起身,边走边说道:“这两个孩子好生照看着!我也想看看,赵非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去!蕙瑗离宫,对于赵默来说,带来的麻烦不少,他定然会再次重用程仪,以他手上的兵权暂时稳定住局势。虽然程仪手握重兵,但是屯军的地方离京城尚有不少的距离,赵默也不敢让其靠近京城,所以京中局势的关键还是京城内的守备军,已经皇宫的御林军,程仪稳定人心的力量还是不可小觑,那些投机之人依然还会衡量程仪的重量再选队的,对于整个大局来说,程仪还是一颗很重要的棋子!” “京城的守备军交给了孙志兴,这个人对赵默可谓是忠心耿耿。赵默还是不受宠的皇子的时候就追随其左右,而赵默对他也是相当的信任,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接手了守备军。想要离间他跟赵默恐怕不容易,只有将其暗杀了!” “守备军相当于赵默的保镖,若是孙志兴被暗杀,瞎子都能够看出来有人想要对赵默不利了,赵默必然有所防备的!” “那该如何是好?韩大人现在虽然还在积极联络有良知的官员,但是谁人不惜命?只有经常尚且在赵默的控制之下,他们是不可能舍弃家小的性命,全力支持皇太孙的!”四儿蹙眉苦恼的说道。 “或许该是看看秦慕的训练是否有成效的时候了!”沈婳说道。 沈婳到了屋内,阿肆已经睡下了,阿忆坐在窗边擦拭着手中的长剑,见沈婳进来,小声的说道:“没事了吧?” 沈婳将手上的两个熟睡的孩子以此放在了阿肆的身边,转头压低了声音对阿忆说道:“放心,没事了!你出来,我有事同你说!” 阿忆随着沈婳出了去,问道:“何事,阿姐?” “这几日我就要将阿肆送出去了,这京城没并不是十分的安全!”沈婳抬手摸了摸阿忆的鬓发,“阿忆,你比阿肆大不了多少,在我的眼中,你跟他一样,还是个孩子,你同他一起离开京城吧!” “阿姐,我知道你希望我能够留住性命!”阿忆正色道,“只是当初虽随阿姐前来大陈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跟着你,更何况后来我发想起来与赵默之间还有深仇大恨未解呢!阿姐你不用再劝了,我也不是孩子,我能够自己拿主意的!说起来,白大哥出城也快两日了吧,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他出城是为了联络京城周围沈家军的余部,他本就是将帅出身,对于军务,没人比他更为了解了,只是他是白家人,沈家军与白家军对峙数年,彼此都有积恨,他要人都服他,想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皇宫。 “陛下今日愁眉紧锁,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玲珑轻轻的按着赵默的太阳穴,“不知道臣妾能否为陛下分忧?” “还不是蕙瑗公主的事情!”赵默陛下眼睛享受玲珑的按摩,“一个人是不可能从人间蒸发的!” 他忽然睁开眼睛,将玲珑拉到了身前,握着她的手问道:“你与锦妃的关系向来不错,这几日,她可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 玲珑面色淡淡的看着赵默,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说句可能会让陛下生气的话,我们这些女人一旦入了宫,这性命可不单单只是自己的性命了。臣妾虽然是个孤女,但是多少与旭王府有些牵连,而锦妃的背后则是整个程家。这宫中我与她投缘,以姐妹相称,感情是比其他人要好些。只是我们也知道女子命运的身不由己,若是他日,我们虽然没什么误会,但是因为我们背后之人发生利益冲突而产生了嫌隙,那么今日我们每多说一句,都可能为日后埋下祸根。我们不是防着对方,有心事的时候也是知无不言,只是心有灵犀的回避一些事情而已!”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臣妾在这深宫之中,知心的姐妹也就这么一个,臣妾不希望有任何事情破坏掉这份难得的感情,所以陛下若是希望臣妾为你在锦妃那里打听一些什么的话,赎臣妾难以从命!” 赵默听了玲珑的话,不但不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笑意,说道:“朕知道你的脾气,也喜欢你这一片冰心,只是你也要保护自己,不要被别人利用了!” “臣妾谢陛下关心,臣妾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的!”玲珑也泛起一丝浅笑,“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蕙瑗公主不管逃到什么地方都是陛下地盘,她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的!” 小溪欢快的流着,几瓣落花飘零着。小溪边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身旁站着一个黑衣男子。 女子托着香腮,看着溪水发呆。男子看着女子的身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最后蹲下,说道:“公主,好不容易离开了皇宫,我们走吧,离开大陈。你要是喜欢江南风情的话,我们就去大周泛舟,你要是喜欢塞北风光的,我们柔夷骑马,好不好?” 女子没什么反应,男子叹了一口气,又道:“你想要报复陛下,留下那封手书就已经足够了,为何一定要亲自卷入这漩涡里呢?一旦陷进去,再想要抽身,就不容易了!” “太后有消息吗?赵默没有对她怎么样吧?”女子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却十分的清冷。 “陛下将太后软禁起来了,并没有伤害她!”男子说道,“不管如何,太后都是陛下的生母,陛下是不会对太后怎么样的!” “若他的心中真的顾念亲情的话,他就不是赵默了!”女子起身,拍了拍裙摆之上的尘土,“我是不会离开,我一定要亲眼看着赵默的下场!对了,锦妃为何会愿意助我逃离皇宫?” “多年之前我曾经救过她一次,她也算是还了我当年的恩情!”男子说道。 “你与锦妃早就相识,你居然一直瞒着我?”女子冷冷的看着男子。 “我当时未想过再与她有过多的牵连,也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多重要,所以才没有跟你说的!” “既然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她却还记着,并且为了还这个人情不惜冒着触怒赵默的危险!”女子眼睛微微的眯着,盯着男子的脸,“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男子脸上浮起一丝慌乱,急忙解释道:“我跟她之间什么都没有!” “慌什么,我自然知道你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的!”女子冷笑了一声,“赵默啊赵默,我倒是要瞧瞧那你身边真心待你的人有多少!” 旭王府。 夜色当空,王府内却不太平静。 “滚,全都给本王滚出去!”赵非怒气冲冲的将屋子里面的姬妾与侍女全部赶了出去,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起来,发泄似的将屋子里面的东西全部砸了个稀巴烂。 “王爷这是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屋外众人都十分担心的看着屋内,但是却没人敢进屋去看一眼。 众人没了法子,只好将刚刚生产完的王妃给请了过来。那一对双胞胎刚刚生下来来才两日就被人给抱了去,据王爷说是因为双胞胎的身子不好,已经找了大夫照料。话虽如此,她这个做母亲的却实在是放心不下,整日以泪洗面,哭的眼睛都肿了。 屋子里面狂躁的声音不断的传出来,旭王妃担忧的问道:“这都发生什么事情了?” 旭王的贴身侍女说道:“奴婢也不知道王爷这是怎么了,从昨日起就不对劲了,将我们所有人全部都赶了出来,今日晚饭的时候,脸色突然就变了,然后就开始骂人摔东西,我们拦不住,之后又将我们全部都赶了出来。可是看王爷的样子好像很痛苦!” “那还不快去叫大夫!”王妃急道。 “奴婢也想着请大夫前来看看的,但是王爷不让,王爷说了,要是谁敢将此事伸张出去,他决不轻饶!” “我去看看王爷,将门打开!” “王妃且慢!”就在王妃正准备进去的时候,有人出言阻拦道,“王爷现在情绪异常激动,王妃若是贸然进去,只怕会被王爷误伤。若是王爷清醒过来,知道自己伤了王妃,心中定然是不好过的,不妨让我进去看看吧!” 王妃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蹙眉问道:“你能够有什么办法?” “待会儿王妃就知道了,开门吧!” 四儿背着手,缓步进入了房间内,将门关上,笑道:“王爷比我们想象的要坚持的久啊!” “是你,本王要杀了你!”赵非痛苦的几乎要全身痉挛起来,狠狠的瞪着四儿,大喊了一声就朝着四儿扑了过来。 四儿微微侧了一步,就躲了过去,笑道:“我来是为了解决王爷现在的痛苦的,王爷真的要杀了我?”说着,她摊开手掌,掌心是一包药粉。 第四百二十二章 白子珏受伤,又发生了变故 赵非眼睛一亮,起身就朝着四儿手上的药粉扑去,四儿又是一个侧身躲过,握住药粉说道:“我们小姐说了,王爷在服用这包药粉的时候要想清楚了,一旦吃了,这代表了什么,不用我向您解释吧?” 赵非半躺在地上,嘴里面不受控制的流出了口水,头发散乱,狼狈异常,全然没了平日的尊贵,他咬着牙犹豫了一下,但是此刻他只感觉到身体内有无数的蚂蚁在撕咬自己一般,理智也到了崩溃的边缘,颤抖着咬牙说道:“给我!” 四儿满意的一笑,将药粉递到了赵非的面前。 赵非一把夺过,一口吞了下去,四儿又递过来了茶水,他灌了几口,顿时就觉得身体的痛苦减轻了不少,理智也恢复了,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了,可以将我的孩子还回去了吧?” “王爷放心,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刚刚已经还回给王妃了!”四儿说道。 说完,四儿起身离开,王妃急忙拉住,问道:“王爷没事了吧?” “放心,王爷已经没事了!不过,王爷现在的样子有几分狼狈,自然是不愿意王妃见到的,王妃不妨回去,方才听王爷说,那两个小宝贝大夫已经给送回去了!” “是吗?谢天谢地!”王妃双手合实,感激上苍,她嘱咐了伺候的下人们几句,立即回去看孩子了。 “事情都办妥了?”沈婳问道。 “嗯,没有想到那罂粟居然这么厉害,能够让人变成这般的地步!”四儿说道,“当年顾雪薇不就是想要以此来害你么?幸好那时候发现得早!” “罂粟若是以少量入药,可以减轻患者的痛苦,但是若是长期服用的话,就会使人产生极大的依赖,一旦离开就会生不如死,消磨的不仅仅是精神,还有身体!”沈婳淡淡的说道,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会不会觉得我现在变得如同恶魔一般了?” “为什么要有这样的想法?”四儿笑了笑,“你本就是为了复仇而来,不用些手段难道还要感化他们不成?” “我骗韩却我是为了辅助皇太孙,我是为了大陈的未来!”沈婳自嘲的笑了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可是我自己的心中却明白,我从来不是正义的一方,也未将自己当作正义的一方,我只是想要复仇而已!我挥起了屠刀,为了自己的目的,有许多无辜的人因此丧命,从这一点来说,我与赵默并没有什么不同!” “有时候想的太多反而容易误事,你只用知道自己的目的就好,看着自己的目标,一步步的走下去!”四儿说道,“人活着,谁都不可能干净,只是作恶的大小而已,是是非非的,谁又说的清楚!”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回头是不可能的!”沈婳淡淡的笑了笑,“手上的鲜血已经沾了那么多了,现在怀疑是非对错,未免太虚伪了!” “别想了,时间不早了,睡吧!”四儿说道,“明儿我就将阿肆送出城去,你别去送了,免得舍不得,拖拖拉拉反倒误事!” 沈婳轻轻的一笑,说道:“你说的不错,我这些日子的确有些感情用事!” 沈婳正打算睡下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声。四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立即上前打开了窗户,手上一枚暗器差点射了出去,再看清了窗户下面靠墙躺着的人了,惊道:“白二爷,怎么是你?” 沈婳也是一惊,急忙开了门出去,跑到了白子珏的身边,诧异道:“你受伤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婳与四儿将白子珏抬到了屋内,拿了药箱,开始为白子珏处理伤口。脱下他的外衣,一道伤痕从胸前知道腹部,看起来触目惊心,只是被草草的处理了一下,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外面冒。 “这是刀伤!”四儿说道,“究竟是谁伤的他?” “这一路上必然会留下痕迹,你去处理一下!” “我知道了!”四儿应了一声,立即起身处理。 沈婳为白子珏将伤口止了血,好好的包扎了一下,他失血过多,又勉强赶路,此刻已经昏迷了过去,在床上躺了半宿,天快亮的时候才幽幽的转醒。 四儿已经将白子珏流下的血迹处理干净了,只是到了旭王府附近的时候才有些许,看来之前的他自己注意过,只是后来实在是没了力气,才留了痕迹。白子珏的睫毛微动,四儿就轻唤了一声:“小姐,白二爷醒了!” 沈婳立即过来,坐到了床边,为他把脉,说道:“总算是稳定下来了!” 白子珏慢慢的睁开眼睛,轻叹道:“对不起,我辜负你的托付!” 沈婳眉头轻蹙,轻声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伤的你?” 白子珏挣扎着起身,四儿为他垫了一个软枕在身下,或是触到了伤口,他吸了一口冷气,缓了缓,才说道:“我出城联络聚集在京城周围的沈家军余部便于整合,其中有十来人却是姗姗来迟,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没有回来,我心中感觉到了不妙,便让其余的人先撤了,留下十余人在原地等待。昨天下午的时候,有一人前来会合,我逼问他其余之人的下落,那人忽然跪下痛哭,原来他们早就被京城的守备军盯上抓捕了,他扛不住严刑,便将守备军带了过来。” 白子珏缓了缓气,又道:“我们知道自己被出卖之后,正打算撤退,防备军的人就冲了上来,各自死战,我杀了出一条血路,担忧你不知道城外的情况,不知道已经出了叛徒,就回来了,其余之人或是被杀或是被捕了!” 四儿疑惑的说道:“就算是被守备军包围,以你的武功想要全身而退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怎么会被伤的如此严重?” “但是守备军定然是没有问题的!”白子珏说道,“没有想到红衣教的竟然也搅合其中,我是被红衣教的人伤的!在回来的路上,亏是遇到了如意阁的人,他们为我抵挡了一阵子,我才有机会摆脱红衣教的人!” 白子珏说完,又担忧的看着沈婳,说道:“那些被抓的人中,可有知道你的身份的?” 沈婳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虽然是沈婳的灵魂,但是这具身体却是另一个人,你们能够相信我的话,别人会相信这么匪夷所思的话吗?刚刚到大陈的时候,我就以沈婳好友的身份见过一个看着我长大的叔叔,她认识沈婳的字迹,又合了沈家军内部的暗号,方才相信我。以后的人全靠着他联络向京城聚集了,也因着他才相信我们都是自己人的。知我身份的仅仅他一人,其余人皆靠着书信往来消息!不过,我相信,即便他被抓了,也不会背叛的!不过,还是要将守备军的人到底抓了那些人弄清楚,能救则设法营救,不能救……当弃则弃!” 沈婳又看了一眼白子珏一眼,说道:“好在大部分人都安全撤离了,你安心养伤,此事我会处理的,红衣教的我也会拜托曾阁主的!” 白子珏垂下眸子,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事一出,赵默心中必然生疑,沈家是他心头大患,必会全力搜捕余党以及与沈家有过关联的人,京中想来又将会是一片血雨腥风,局势也会更加变幻莫测,你万万要当心,不可强出头!” 沈婳淡淡的笑了笑,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已经死了不少人,我若是冲动了,或许会连累更多人,也对不起因为此事而丢了性命的人。放心吧,我不是什么心软的人,知道分寸的!” “王爷今天的精神头不错啊!”四儿背着手远远的朝着赵非笑着。 赵非沉着脸将左右伺候的人全部赶走,冷声问道:“你来又有何事?” “自然是有事情求王爷帮忙了!”四儿凑近了两步,在赵非的耳畔轻声说道,“守备军昨天抓了几个沈家军余部的人,劳烦王爷动用一下关系,查一下这些人的身份!” 赵非冷笑了一声:“你们使唤起本王来倒是十分的方便!难道真的以为本王离不了你们的罂粟,就要将本王当成下人用?章先生在京城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不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吧?” “王爷别生气!”四儿微微的一笑,“要打听清楚那些人的身份不难,只是却比不得王爷方便,王爷不也就顺手的事情嘛!再说了,王爷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吗?眼下不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吗?” “你们想要将本王也拖下水?”赵非冷冷的说道,“章先生心思深沉,本王是一朝被蛇咬,不敢再对他有什么奢望了,只求能够与你们保持距离,日后,你们成也好,败也好,不要拖累本王就是了!” “王爷想要明哲保身,这本来没什么,只是王爷现在想要全身而退,未免晚了!”四儿浅笑道,“更何况,现在的局势还未到最后胜负揭晓的时刻,王爷这个时候就放弃选择,还是早了一点!王爷是个商人,应该明白风险越大,利润越大的道理,何况照王爷前几日所为来看,王爷的雄心可远不只于此啊,那么现在王爷敢不敢再赌上一把?更何况,我们只是希望王爷去打探一下被抓捕的人消息,又不是要王爷直截了当去救人,不过顺手的事情而已!” “别将本王当傻子忽悠!”赵非冷笑道,“虽局势未明,但你们的胜算能够有多大?若你们败了,本王自有办法脱身,若你们赢了,本王未必能够分多少好处!说白了,不管是跟着你们还是跟着赵默,对本王的影响都不是很大。不过,这件事情本王倒是可以卖你们一个人情,本王也不会故作清高,本王是个投机之人,我还会暂时再观察一段时间,领略一下章先生的高招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 风波再起,难以两全 一间简单的酒楼内,有两桌相邻,中间仅有着一块灰色的布分开。两张桌子上面各坐着一人,隔着布帘,低声的交谈着。 “若不是情况紧急,今日也不会冒险约韩大人出来相见!”年轻而俊秀的男子说道。 韩却皱起了眉头,说道:“听你的口气,似乎此事十分的重要,到底所为何事?” “有十几个沈家军余部被守备军抓了!”男子说道,“我想要告诉大人的是,日后不管赵默会如何处置这十几个人,万不可上书为其求情,不止是大人你自己,还有其他关心着此事的人,并非要大家置身事外,只是赵默多疑,若是为他们求情,不但没有效果,还会徒增伤亡。白白流血没有意义,还会使得将来皇太孙登上大位之后,可用之人减少!” “沈家军啊!”韩却心中一痛,含着怒气低声道,“都是忠义之辈,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赵默杀了?” “人我会想办法的,但是若是若是实在是无计可施,或者明知道对方设下陷阱的时候,我是不会冒险的!”男子说道,“韩大人或许觉得我绝情,但是此举亦是无奈!” “我知道你这是为了顾全大局,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韩却叹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若是对这些还对沈家对先太子尽忠的人见死不救,他们不会心寒吗?其他的将士不会心寒吗?今日这些被捕之人的下场,难道不会是他们明日的吗?有时候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为何而死!” 顿了顿,韩却又道:“这世上鲜少有两全之法,你想要顾全大局这并没有错,只是却失了情义。人在做事的时候,要时时刻刻的想着初衷,这样才不会走弯路。我韩却虽是个书生,却不是迂腐之人,上书求情这样没有作用的事情我不会做,而你,最后到底该怎么做,就自己决定吧!” 韩却说完,留下了碎银子在桌子上面,起身离开,而另一边,年轻的男子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阿姐,该回去!”阿忆看了看左右,提醒身前的男子。 这男子自然是沈婳,虽然扮作男装,但是脸上的面具已经摘去了,以本来面目示人。 “我知道了,走吧!”沈婳微微叹了一口气与阿忆一道离开。 沈婳回去之后打算先检查一下白子珏的伤势,推门进去的时候,只见着阿肆正蹲在床边,与白子珏两人正在说些什么,不时发出一些笑声。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沈婳微微笑道。 “阿姐!”阿肆高兴的朝着沈婳扑来,正准备说的时候,背后的白子珏咳嗽了一声,他朝着沈婳吐了吐舌头,“这是我跟白大哥之间的秘密!” “小家伙,都有事瞒着阿姐了!”沈婳笑着拍了拍阿肆的脑袋,“跟阿忆哥哥出去玩,阿姐有事情找白大哥!” “事情怎么样了?”白子珏问道。 “不是让你不要操心这件事情了么?”沈婳上前,在床边坐下,拿起白子珏的手腕,为他把脉,“你的内息不稳,最近还是安心调养为好,外面的事情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说着,沈婳又为他检查了一下伤口,垂眸说道:“你跟阿肆相处的很好,那孩子很少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呢!” “是吗?”白子珏微微翘起嘴角,盯着沈婳的脸看着,“为什么不戴面具了?” “章亦生的身份本来就只是个掩护而已,眼下这个身份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还不如用原来的模样!”沈婳说道。 “你还是这样子瞧着舒服!”白子珏浅笑道,“接下来有何打算吗?” “自然是先将手头上的事情解决了!”沈婳说道,“那些被抓的人还是要设法营救的,只是需要好好的筹谋一下!” 说话间,四儿已经回来,说道:“那些被抓的人的身份已经打听清楚了!其中就有那位大伯!” 沈婳沉默了一下,说道:“他只知道我是章亦生的身份,我虽然相信他不会出卖我,但是却免不得会有什么突发的状况。若是章亦生与沈家有关的话,只怕会让赵默怀疑到何宇田的死是由我们一手策划的缘故!想要救出他们,防备军统领孙志兴必须除去!” “现在城门周围的巡逻的官兵已经多出了原来的几倍,这个时候送阿肆出城恐怕会有些困难!”四儿又道。 “这些事情的确将我们的计划打乱了,将阿肆送出城去的事情暂时缓一下!”沈婳说道,“此事不可以让易天宇知道,我虽然放任他壮大自己的力量,但是却不可以插手到军务!” 皇宫内。 “启禀陛下,孙统领求见!”太监细声说道。 “宣他进来吧!”赵默将黑子落下,白子本是一马平川,却因为这一步陷入了险地。 “既然陛下有事情要忙,臣妾先告退了!”玲珑淡淡的一笑。 “好!”赵默笑道,“这盘棋局还没有分出胜负,晚些时候,我们再战!” “是!”玲珑缓缓起身,提裙款步离开。 养心殿外,只见候着一个年轻男子,貌不惊人,但是却是神采奕奕。 “臣见过蕖嫔娘娘!”男子弯腰拱手道。 “不必多礼,孙统领又有事情找陛下商议吧!”玲珑淡淡的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们!” 玲珑玉孙志兴擦身而过,却不小心踩到了裙摆,差点摔了一跤,亏得孙志兴手疾眼快的扶了她一把,说道:“娘娘没事吧?” “多谢孙统领!”玲珑理了一下裙摆,两个侍女立马上前搀扶。 孙志兴有些失神的看着玲珑离开的方向,只觉得那淡淡的香味在鼻尖萦绕不散,方才扶着她的手臂的手掌,那一抹温软的触感…… “孙统领!孙统领!” 孙志兴回过神来,急忙说道:“何事?” 太监笑了笑,说道:“陛下宣孙统领进去呢!” “有劳!”孙志兴道谢后,进去养心殿内。 赵默已经从内殿来到了案桌后,翻了翻还未处理完的奏章,看了一眼孙志兴,说道:“什么事?” 孙志兴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封奏折,呈递给了赵默,说道:“守备军在京城外发现了有沈家军余部聚集的消息,并且抓捕了十来人!具体情况臣已经详尽的写在折子上面!” 赵默的脸色一沉,边看奏折边说道:“你们是如何发现了那些沈家军余部的?” “哼!”孙志兴冷笑了一声,“其中有一人以为事情过去了三年了,大家都忘记了,竟然偷着回去见家中的妻儿,被邻居发现,向官府举报了。我们得到消息后,顺藤摸瓜发现他们还有十余人。严刑拷问之下,受不了刑的交代了有人将沈家余部都聚集在了京城周边,欲行不轨之事。等臣带人前去的时候,发现他们大部分人已经撤走了,还是抓了十多人,并且臣还发现,其中有一人与大周的白子珏十分的相似!” “白子珏?他不是死了吗?”赵默蹙眉说道。 “臣也很疑惑,白家谋反,大周皇帝没有理由还会让白子珏活着!”孙志兴说道,“但是之前也有人说起过,在去年与大周交战的时候,他们见过柔夷当中有一人很像白子珏,事情不会这么巧合的,这白子珏很可能没死!” “他既然没死的话,为何会跟沈家军扯在一起?白家军与沈家军交战多年,应该是势同水火才对!”赵默说道。 “在被臣抓捕的那些人中,虽然骨头是硬,但是还是没能够扛着臣的手段,臣用了些方法,他就交代了背后指使他联络沈家余部之人!” “何人?”赵默冷冷的问道。 “章亦生!”孙志兴打量了一下赵默的脸色,又垂下眸子,继续说道,“他交代道,章亦生称是沈婳的好友,并且有沈婳的亲笔信件,那人从小看着沈婳长大,认得她的字迹,并且章亦生还知晓沈家内部的暗号,所以他并没有多加怀疑,就按照沈婳信件上交代的事情办了!” “沈婳?”赵默的眼睛眯了一下,身子不由得僵硬起来,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竟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了,“她不可能还活着,是朕亲手割下了她的首级!” 赵默淡淡的说着,他从不愿意去想起的那一天的场景,此刻清晰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天瓢泼的大雨,她在泥泞中嘲笑自己,目光之中带着深入骨髓的恨意。那一日她若是求他,他会不会做出相反的选择? 想到这里,快六月的天气,赵默居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管这章亦生是何来历,总之他与沈家定然有莫大的关系!”孙志兴说道,“而且据说章亦生是柳逸尘的徒弟,那么这一切或许就解释的通了。臣听说白子珏曾经去过神医谷求药,并且帮助柳逸尘夺回了神医谷谷主的位置,那么章亦生与白子珏有交情就说得过去了!如此说来,何宇田,何大人或许也是被陷害的!” “何宇田或许是被算计了!”赵默将看完的奏章扔到了桌上,“但是他死的却一点也不冤枉,他的确存了背叛朕的心思。不管是真是假,他当时手中定然是有了关于玉蛹的下落,却并没有想要告知于朕。朕让程仪前去捉拿他,没有想到程仪居然胆大包天的将他弄死了!” “那些沈家余部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 “就是杀了他们跟你捏死几只蚂蚁一般,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将他们作为诱饵,引章亦生出来,记住,章亦生这个人,朕要活的!” “臣遵旨!” “有守备军与御林军在,这些沈家余部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查清楚,京中官员有谁与此事有所牵连。明日沈家军余部被捕的消息大家都会知道了,真倒是要看看还有谁心中还没有忘记沈家!”赵默冷冷的一笑说道。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可为而为之 “小姐,方才看到的告示,那些人明日午时三刻即将被问斩!”四儿进到屋内,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眸望着沈婳。 沈婳为白子珏换好药,将伤口包扎好,咬了咬唇,说道:“这么高调,显然就是设下了陷阱,等着我们去!” “守备军人数众多,单凭我们这些人根本不是其对手!”四儿着急的说道,“看来,那十几人不得不舍弃了!” 沈婳起身,在屋子里面来回走了几步,蹙眉说道:“还不到最后时刻,再想想办法吧!” “那干脆挟持了赵默,让他下令放人!”四儿说道,“如今玲珑很得他的心意,想要挟持他不是难事!” “第一未免赵默生疑,玲珑根本不会武功,第二,即便玲珑成功了,那么我们这么久的计划全部都要荒废了,这个办法不可行!”沈婳咬了咬手指头,又道,“沈彦还是没有消息吗?” “别提那个人,想来是发现了我们的人跟踪,又带着蕙瑗换了位置!他不出卖我们我就阿弥陀佛了,可别指望他!”四儿气冲冲的说道。 “何不来一出围魏救赵?”白子珏躺在床上,活动了一下肩背说道。 经白子珏这么一提醒,沈婳眸子一转,心中已经有了注意,对四儿说道:“你立刻将现在京中能够召集到的人全部找来,不管是组织里面的还是沈家的!” “是!”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白子珏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 “方法虽然冒险,但是也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了!”沈婳说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我早前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处理,你呢,安心养伤,放心好了,我一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这件事情虽然冒险,但是如果策划的周全的话,是减少伤亡的最好的办法!”白子珏说道,“但是我要提醒的是,计划之中一定要提防红衣教的人!我相信你会尽力策划到最为细致,但是你不懂武艺,无论如何,不可轻易涉险!” “放心好了,我心中有分寸的!” 到了傍晚的时候,四儿将所有的人全部找了来。沈婳换装之后,立刻出去见了几个领事的人。 沈婳开门见山的说道:“相信告示大家已经看到过了,被抓捕的沈家余部明日就要处斩,我不能跟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事,想要营救。绝非让大家去法场,这无异于是羊入虎口,以卵击石。现在时间也不多了,我就计划仔细与你们说一遍!” 沈家余部自然不用说了,只要能够救出兄弟,他们愿意上刀山下火海。组织的人经过了沈婳的几次清理,现在都对她的话是唯命是从,没有反对。 “我们并分两路,一路去皇宫制造混乱,另一路埋伏在法场与天牢的路上!”沈婳说道。 有人疑惑道:“进攻皇宫?虽然不比得守备军,御林军也有几千人,单凭我们这些人只怕有些困难!” “不是让大家去进攻皇宫!”沈婳说道,“只是去找一些小麻烦而已,为了麻痹法场之上的孙志兴罢了。皇宫内有我们的内应,一旦达到了我们想要的声势之后,就可以撤了!” 接下来沈婳将每一步的具体的细节又与众人说了一遍,问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都明白了自己的职责了吗?” “完全明白!” “很好,今晚大家好好的休息,明日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小姐!”回去的路上四儿不放心的说道,“明日还是让我带人去皇宫,你带人埋伏吧!” “皇宫之中的地形至于我最为熟悉了!”沈婳说道,“自然是由我去!何况,我担心红衣教的人会搅和其中,你将铁甲卫带去,若是他们真的出手,就与如意阁联手,将其在大陈的这些人彻底的铲除了!” “只是这一次皇宫之行有诸多的变数,随时可能陷入危险,你不懂武功,我担心会出事!”四儿担忧的说道。 “你放心好了,即便我的计划真的不幸失败,我被抓到了赵默也不会杀我的,他希望从我的口中知道沈婳的下落吧!” 回去之后,四儿在准备明日之事,沈婳与白子珏两人在为明天可能出现的情况从头到尾推演一番,这时候院子内忽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三人一惊,四儿急忙出门查看。 “阿忆,阿肆,住手,让他进来!”只听得四儿用不大的声音喊了一声,打斗声立即停止了。 四儿进屋,身后跟着一个少年。 沈婳瞧了他一眼,冷笑了一声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猜到我在这里!” 这闯入的少年正是沈彦,他没有在意沈婳的嘲讽之意,而是十分的吃惊:“居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 “你来大陈到底有什么目的?” “难道我还要向你交代吗?”沈婳漫讽的一下。 沈彦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反驳,最后蹙着眉头,说道:“阿肆他……他不认得我了?” “死士是个什么情况,你难道不了解吗?阿肆能够恢复到如今的样子,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沈婳冷然道,“如今蕙瑗也已经救出来了,我们跟你也没什么瓜葛了,你知道你今日来这里,所为何事?” “听说有几个沈家军的人被抓了,明日就要处斩!”沈彦顿了顿说道,“你……你不是沈婳的好友,受沈婳之托,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不相救?” “救或者不救,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跟你好像没什么关系吧?”四儿嘲讽的笑了笑,“莫非你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指责我们见死不救不成?” “我没什资格!”沈彦垂眸说道,“只是若是你们有什么计划的话,我可以帮忙!” “这一次又是什么条件?”沈婳冷然反问道。 沈彦的脸色白了一下,苦笑一声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一次我是真的只是想要单纯的帮忙而已!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们只管说,若是你们根本没有任何营救计划,这一趟,算我白来了!告辞!” “你为什么想要帮忙?”沈婳深深的看着沈彦的眼睛,“你应该知道再周密额计划,若是有人泄露的话,会连累许多人的性命,我们谨慎一点不为过吧?” “你就当作是我想要做点事情让自己心中好过一点吧!”沈彦笑容苦涩,“这一点或许很苍白,若非要什么理由的话,就是希望你能够饶蕙瑗一命,她也只是个被赵默欺骗的可怜的女人而已,她也已经得到了教训了!” “哼,说到底还不是来谈条件了?”四儿嘲讽道。 “若是蕙瑗能够站出来揭穿赵默的真面目,能够将赵默的作所所谓让天下人知道,我不会伤她,对于有些人而言,活着或许比死了更痛苦,比如你,比如蕙瑗!”沈婳冷冷的说道。 “好!”沈彦身上有一股颓然的感觉,艰涩的一笑,“能够得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蕙瑗那里就交给我吧!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易府。 夜色茫茫,两个带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入内。 易天宇让秦慕先去休息,又让人将来人请到了偏殿内,随后急忙去相见。 “皇太孙,你怎么会突然造访?实不相瞒,我这里也是随时被人监视着,并不是十分的安全,你现在是十分的危险!”易天宇说道。 赵令扬脱下斗篷,递给独孤啸,说道:“我们突然来这里,想来会给你带来麻烦,不过却是非来不可。不知道易老板可知道如何联系上宁无忧?” “不知道她是不是不太信任我的缘故,我们之间每一次都是由她联系我的,自她搬离之后,我并不知道如何跟她取得联系!”易天宇自嘲的笑了笑,随后眸子一转十分疑惑的又道,“不知道皇太孙找她何事?若是她跟我联系的时候,我也可提皇太孙转达!” “听闻沈家军的一些余部被赵默抓了,明日就要问斩,她既然与沈家交好,不知道可安排过营救之事?”赵令扬说道。 “这个我倒是还未曾听说过!”易天宇说道,“皇太孙说的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但是对方明显是设下了陷阱,若是真的前去营救,只怕是自己往陷阱里面跳,是不智之举。宁无忧向来是理智冷静之人,不会连这点都看不清楚,想来应该不会去相救,如此一来,赵默的如意算盘算是打空了!” 赵令扬的眉头皱了一下,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怒气,脸上却是带着超出他年纪的成熟与冷静,冷冷的说道:“宁无忧既然打着沈家的名头,招沈家军为己用,而现在沈家军有难,她却置身事外,即便这么做是眼下最为明智的决定,但是却还是叫人心寒!” 易天宇将赵令扬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说道:“皇太孙请以大局为重,万万不可以冒险啊!我知道皇太孙你重情重义,当年沈家效命于先太子麾下,你对沈家也有非同寻常的感情,但是若是皇太孙你出事了,沈家还有先太子府上的旧人,就全都没有希望了!” “我知道,我只是恨自己实力太渺小,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赵令扬恼怒砸了一下桌子。 易天宇一副很诧异的模样,说道:“宁无忧本来就是异国人,她来大陈也是为了辅助皇太孙的,今日,她以助皇太孙登上宝座的名义,让众多原来就效忠于先太子和沈家的人为她所用,她难道没有将这些事情交付给皇太孙吗?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等时机成熟的时候,她会将所有的还给皇太孙吧!” 赵令扬没有回话,只是眸子里面透出了一股冷意。 孤独萧看了易天宇一眼,对赵令扬说道:“殿下,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在外面越是呆的久了,就越是危险!” “嗯,回去吧!”赵令扬叹了口气说道,“易公子,若是宁无忧与你联系了,请告知她,我有些事情要同她商量一下!” “一定!”易天宇说道,“我这就安排起人护送皇太孙回去!” 第四百二十五章 宫中内应 皇宫内。 “陛下还不歇息吗?这天色已晚,还请以龙体为重!”玲珑着一件纱衣,缓缓的来到了赵默的身旁,素手按着轻轻他的太阳穴。 “如今有多少人对朕的位置还是虎视眈眈的,不怕他们彻底的清除了,朕实在是放心不下!”赵默温柔的说道,“明日想来会发生许多有趣的事情,爱妃先睡下吧!” 玲珑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为他按摩着。温香软玉在旁,赵默很快就把持不住,一股热血上来,一把将玲珑抱在了怀中,笑道:“看样子爱妃今晚上是不打算放过朕了!” 他伏在玲珑的颈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笑道:“爱妃刚刚才沐浴完吧,好香啊!简直要命了!”说着便深深的吻住了玲珑的红唇。 一番激情之后,赵默沉沉的睡去。玲珑的眸子却依然明亮,推了推赵默,见他没什么反应,下床,在他的龙袍内翻找了一下,将一块令牌藏了起来。 翌日,赵默精神奕奕的去上朝。玲珑却带人来到了椒房殿。 “蕖嫔这么早来我这里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锦妃疑惑的问道。 “我有事情要同姐姐说!” “你们先下去吧!”看着蕖嫔神色严肃,锦妃命左右伺候的宫人全部退下,又问道,“这么神神秘秘的,到底所为何事?” “上回子蕙瑗公主逃出宫有姐姐的一份功劳吧?”蕖嫔说道。 锦妃的神色一凛,说道:“你什么意思?” “我不愿同锦妃绕来绕去就只说好了!”蕖嫔说道,“上回蕙瑗公主逃出宫,你我虽然之前并没有通过气,但是却是巧妙的配合着。今日,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姐姐帮忙,但是比上回子的事情要危险万倍,不知道姐姐可愿意?” 锦妃面上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吃惊,毕竟蕖嫔身份有异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上回子蕙瑗出宫之事,她们不过是为一人所用而已。 锦妃沉默了一下,说道:“我能够先听听到底是什么事情,再做决定吗?” “有几个沈家军余部的人被抓了,今日被处死,我们打算救他们,不过他们设下了天罗地网,我们需要想起他的办法!”蕖嫔说道,“姐姐若是不愿意我就另想办法,我相信你是不会出卖我们的,对吗?” “其他的办法?难道你们要挟持陛下?”锦妃蹙眉说道。 “若是如此,有我一人就足够了,何必劳烦锦妃!” “那是何事?”锦妃蹙起秀气的眉头,眉宇间有担忧,但是却没有犹豫。 “锦妃是愿意帮忙了!”蕖嫔笑了笑,“看来少主果然没有看错人!姐姐只需要做一件事情就够了,请陛下身边的德顺吃顿饭!” “就这么简单?”锦妃疑惑的说道,“你的少主是何人?” 蕖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实不相瞒,我只是照他的吩咐做事而已,但是对于他的真实身份却并不知情!” “这件事情你们有多少把握?”锦妃蹙眉又问道。 “不是成功就是失败!”蕖嫔笑了笑说道,“总不会出现第三种情况的!” “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不会食言。既然事情紧急,你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安排,现在就去吧!”锦妃说道。 “告辞!”蕖嫔交代完,得了锦妃的准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锦妃面色深沉的在屋子内来回走了许久,最后咬了咬牙,眸子里面浮现一丝坚定,将素心叫了进来,将蕖嫔所托之事跟她说了一遍。 “小姐,他们这是要将你越拖越深啊!”素心极力反对,面色有些激动,“上回子为了蕙瑗公主的事情,小姐你已经是冒着极大的危险了,那算是还了沈彦的恩情也就罢了,但是这一次,这一次的事情远比上一次更加的危险,一旦失败,他们为小姐你考虑过吗?蕖嫔她是一个孤女,没什么牵挂,但是小姐你呢,你的背后是整个程家!陛下本来对将军就十分的猜忌,若是发现小姐参与了此事,程家算是完了!奴婢知道小姐对沈家一直是有些感情的,这件事情咱就当作是不知道,别参合在里面了!” “你说的情况我都已经细想过了!”锦妃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失败,我自己的性命可能难保,还会连累程家,可是我却是非做不可!当年沈家因何而死,旁人不知,我却不能够也当作不知!父亲从小教育我们兄妹以忠义诚信待人,今日我若是为了苟安,而当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只怕日后夜夜难以心安!” 看着素心叹气的样子,锦妃坐下,抚着胸口说道:“说出来,连我自己也觉得吃惊,但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她看着素心放低了声音说道:“我总觉得赵默在这个龙椅之上坐不了多久了!他日新君继位,必然与沈家有诸多的关联,若是我能够有今日这些功劳,或许能够护得了程家一门!” 素心闻言大惊,说道:“小姐何出此言?这分明是没底的事情!你玩不可生出这样的心思,不管如何你都是陛下的妃子,若是陛下出事,小姐你想过自己的下半生吗?” “这并不是没底的事情!”锦妃说道,“这些日子我仔细的想过了,很重要的一环就是大哥。以如今的情势来看,君臣嫌隙已生,大哥在赵默的手下未必能够善终,倒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能够保住程家如今的地位!” 素心知道只要是她已经下定决心的事情,就绝不会再更改了,唯有将此事做的完美一些,以求不露出破绽。 不过她也佩服那些人的心思,想方设法的利用小姐心中的正义感,将她拉下水,而小姐与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到时候将军必然做出一些选择的! “好了,素心,传我的话,请德顺公公去小昭亭一叙!”锦妃决心已下,如今倒是显得十分的平静。 “奴婢遵命!” 蕖嫔从锦妃这里出来之后,让人取了几样礼物,直奔恭太妃的寝宫。 “给太妃请安!”蕖嫔说道,“瞧太妃今儿的精神头不错,想来身子也大好了吧!” “别客气了,过来坐吧!”恭太妃朝着蕖嫔招了招手,“有好事发生,我这心里自然高兴,这可比吃什么补药要有效果!” “哦?”蕖嫔的眸子转了转,“原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知道太妃因为何事如此高兴?” “说了你也不明白!”恭太妃淡淡的一笑,“你今儿是一个人来的?我方才瞧你带来的那些东西,可不是我能够用得上的!” “什么都瞒不了您!”蕖嫔浅笑道,“冷宫内住着先帝爷的好些妃子,玲珑虽然没有能力为她们改变些什么,但是作为女人,尤其是在深宫之中生活的女人,对她们的遭遇十分的同情,所以带着些东西,想去看望一下。但是玲珑与那些可怜人毕竟没有什么交情,所以想起了太妃。若是太妃无事的话,可愿意陪玲珑走这一趟?” 恭太妃笑了笑,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玲珑一眼,说道:“你入宫也有大半年了,若说专宠也不为过,怎么想起了冷宫之中的人了?你的性子一向恬淡,连一同入宫的姐妹平日里面都不爱搭理的,怎么这么热心起来了?” “这……人都是会变的嘛!最难把握的就是帝王心,今日玲珑虽然得陛下青睐,保不准他日不会是那冷宫中的一人呢!”玲珑带着淡淡的自嘲的说道。 恭太妃也不知道相信了玲珑的话没有,嘴角挂着一丝浅笑,说道:“既然你都开口了,我今日也无事,陪你走一趟就是了!反正我宫中也有一些闲置的东西,也一并送去吧,好歹大家曾经都是姐妹!” 恭太妃让宫女整理了出了一些东西,与蕖嫔一道去了冷宫。 蕖嫔看了看天色,边走边说道:“冷宫与北门相近,若是冷宫失火的话,北门的御林军应该会前来相救吧?” “应该是吧!”恭太妃抿唇笑了笑,“只是北门虽然离冷宫近,离水源却远。所以,一旦冷宫失火,北门御林军会抽出一部分先去救援人,另外回去同时西门的侍卫会随后前来救火!而且冷宫一旦失火,必然会惊动圣驾!” “太妃说的是!”蕖嫔笑了笑,眸子却飞快的转着,又道,“他们倒也谨慎,真害怕这一旦冷宫失火了,他们忙着救火,让人钻了空子,闯入了皇宫!” “也不是一点方法都没有!”恭太妃笑了笑,语气温和,如说着闲话家常一般,“北门的御林军副统领曲梁是我的内侄,小的时候与魏王时常在一块儿玩耍。还是先帝的时候,他曾经犯过一次事儿,若是魏王为他求情,他怕是没有如今的地位了,所以一直记着魏王,对我也十分的上心。他若是知我有危险的话,定然会前来相救的!”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呢!”蕖嫔与恭太妃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到了冷宫,恭太妃去看望了一下以前与她有过交情,但是后来被打入了冷宫的妃子。蕖嫔不断的看着天色,对恭太妃说道:“太妃,你先在这里与故人许久,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待会儿就回来了!” “等一下!”恭太妃取了自己的一直玉钗插在了玲珑的鬓发上,“慢慢的处理,放心,一切有我在!” 与恭太妃道别之后,玲珑带着几人立即到了北门,焦急的大喊道:“曲梁何在!” 一个穿着铠甲的年轻人打量了一下面前带着面纱的女子,上前说道:“你是何人?找我所谓何事?” “我是蕖嫔!我与太妃娘娘到冷宫见了一些故人,但是冷宫内却埋伏了一些人欲对太妃不利。太妃这才让我前来求救!”说着玲珑掀起的面纱的一角,仅荣曲梁一人窥得全貌,她又将玉钗递到了曲梁的面前。 曲梁一见此物,脸色立刻大变,说道:“末将这便带人前去相救!”话落,离开将自己的心腹集合,朝着冷宫赶去。 蕖嫔看了一眼北门御林军统领以及还坚守在原处的人,眸子闪过一丝冷意,也转身离开。 而没一会儿,便有一满身血水的太监冲到了北门,大声喊道:“曲梁与恭太妃勾结,意图谋害陛下,御林军快些前去救驾!” 第四百二十六章 连环计 北门御林军郑统领大惊,立刻让人将倒在地上的满身血水的太监抬了起来,追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小太监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了一面金牌,说道:“恭太妃与曲梁勾结,意图谋害陛下,御林军快些前去护驾,迟则陛下危矣!”话刚刚说完,就断了气。 “他死了,统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本统领还看不出来他死了吗?”郑统领想了想,又看了看手上的金牌,“这令牌是真的,看来陛下眼下处境危险!御林军何在,立即跟我前去护驾!” 郑统领大喝了一声,也来不及细细的安排,立即带人离开。这北门余下之人,竟然只有十几人。 从北门至养心殿必然要经过冷宫,郑统领带领的人恰好与曲梁的人狭路相逢。 曲梁正准备说话,郑统领就已经大喊了一声:“来人,将乱臣贼子曲梁拿下!”紧接着带人朝着曲梁杀将来。 曲梁没有办法,只得带着兄弟们应战,一番恶斗后,他将郑统领引到了一边,一刀将其毙命,从他的身上、将金牌搜了出来,又放了另一面金牌掉包。 “大家都住手!”曲梁痛心疾首的喊道,“大家都是兄弟,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见郑统领已经死了,又见曲梁不似要痛下杀手的样子,渐渐的住了手,有人大声说道:“方才有个太监执陛下的令牌,说曲副统领与恭太妃勾结,意图谋害陛下。郑统领带我等前来护驾的!” “胡说八道!”曲梁柳眉倒竖,气的牙齿打颤,“恭太妃险些被歹人害了,我这才带人前来相救。她已经回了自己的寝殿,我这才带人回来,练连陛下都没有见到,何来谋害一说?” 曲梁说着又让人将郑统领的尸体搬了过来,从他的身上收到了一块令牌,问道:“你们可是见到的这块令牌?” “就是这块!”其实这令牌一直在郑统领的身上,他们也未曾看清楚,但是既然是从郑统领身上搜出来的,定然就是这一块了! 曲梁看了看令牌,猛地将她扔到了地上,喝道:“亏得你等在宫中当差那么多年了,连真假令牌都分辨不出来!你们上当了!不好,快跟我回北门!” 话落,众人立即往回赶,待他们赶回去之时,那余下的十几个看守北门的人已经死了,北门打开,显然有人闯了进来。 众人脸色刷白,被人从北门闯进皇宫,这都是杀头的死罪啊! “慌什么,立即跟我前来追捕闯宫者,将功赎罪!”曲梁大喝了一声,带着众人追去。 小昭亭内,凉风悠悠的吹起,带着一丝清凉气息。 “见过锦妃娘娘!”德顺请了安,显得有些局促,跟这位娘娘之间并无多少交集,不知道她突然找自己所为何事。 “德顺公公来了,不必客气,坐吧!”锦妃淡淡的笑道。 “娘娘这不是折煞奴才吗?奴才哪儿敢啊!”德顺干涩的笑道。 “公公不必紧张,请坐,素心,看茶!” 德顺更加的不安了,就只剩个屁股尖儿挨着凳子,说道:“娘娘有什么吩咐直说好了,这实在是折煞奴才了!” “素心!”锦妃望了一眼素心,素心就将一个盒子抱到了德顺的跟前,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尊玉观音,白玉无瑕,可为宝物。 “听闻公公喜欢玉器,不知道这尊玉观音如何?” “玲珑剔透,一点杂质都没有,纵然奴才跟着陛下身边已久,但是这等浑然天成之物还是少见!”德顺赞叹道。 “公公若是喜欢就送给公公吧!” “这……奴才不敢!”德顺十分不舍得推辞道。 “说实话,有件事情想请公公帮忙!”锦妃露出些凄楚又道,“公公想来也知道,陛下已经近半年未曾来过椒房殿了,希望公公能够跟陛下提起本宫,不要让陛下将本宫忘了,公公也清楚,本宫代表的不只是本宫一人,本宫背后还有整个程家。本宫与蕖嫔的感情虽好,但是若要她为本宫美言,本宫实在是拉不下脸说不出口,何况她也未必肯,所以只好劳烦公公了!” 德顺爱不释手的摸着玉观音,为难道:“这……奴才虽然不能够保证什么,但是会尽量在陛下面前提起娘娘的!” “如此,就多谢公公了!” 正说着,忽然一阵砍杀声传来,不远处一阵浓烟滚起。 德顺吓了一大跳,从凳子上面跌落,说道:“这……这发生什么事情了?奴才得马上前去通知陛下!” 德顺说着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养心殿跑去,平日陛下在这个时候定然会在养心殿内与几位心腹大臣议事的。 刚没有走几步,就见着蕖嫔带着几人狼狈的朝着这个方向跑来,对德顺说道:“不好了,出事了!” 德顺脸色大变,急忙问道:“娘娘难道是陛下出事了?” 玲珑急道:“程仪谋反已经带人杀进宫来了,陛下有命,令你立即前去招孙志兴入宫救驾!这是陛下的令牌!陛下命我前来捉拿锦妃,免得她逃了出去,你可曾看到锦妃!” 德顺接过令牌,指着小昭亭的方向说道:“锦妃就在小昭亭内,蕖嫔娘娘快去!奴才这就去搬救兵,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不辱使命,及时赶回来的,在奴才回来之前,娘娘一定要保护好陛下啊!奴才去了!” “公公走北门,现在只有北门上算安全,这些人会护送公公出去的!”蕖嫔急忙说道。 德顺急匆匆的离开,蕖嫔又看了看天色。自己能够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事情就要看天意了。 蕖嫔与锦妃远远的互相看了一眼,点头示意。 法场之上。 法场中央跪着十来条汉子,每人身后站着一个拿到砍刀的彪形大汉。法场周围亦是围满了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孙志兴一脸严肃的观察着四周的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难道这些人真的是弃子了? 他冷笑了一声,高声嘲讽道:“你等看清楚,如今你们被捕,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没有用的棋子,你们已经被他们抛弃了!人皆言你们沈家军有情有义,今日看来,不过如此。” 罢了,对方既然不踏入这陷阱,杀了这些人就是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匹快马冲了过来,大喊道:“孙统领,孙统领!” 孙志兴一惊,起身望去,却见马上是陛下的心腹太监德顺,心中更加的惊诧疑惑,忙叫人将人带了过来,问道:“公公,发生了何事?” 德顺连滚带爬的到了孙志兴的面前,哭喊道:“这是陛下的令牌,程仪谋反逼宫,请统领速去救驾!” “程仪谋反?” “统领你看,是皇宫的方向失火了!” 孙志兴心中惊骇不已,因着德顺是皇帝的心腹,又见到了他手上的令牌,不疑有他,立刻让人将法场之上的囚犯押解回去,一对人前去集合守备军的其他人,而自己则带着一对人直奔皇宫而去。 而赵默正在养心殿内议事,忽然间听见外面传来一些吵闹声,他眉头一蹙喝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个宫人上前禀道:“启禀陛下,好像是御酒坊走水了,此刻浓烟滚滚,御林军已经赶去救火了!” “走水?”赵默立刻起身,来到了养心殿外,朝着浓烟冒起的方向看了一眼,问左右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启禀陛下,马上快午时了!” “午时?”赵默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般,急切的喊道,“德顺,德顺人呢?” “禀陛下,未见到德顺公公的身影!” “这个德顺这个时候跑哪儿去了!朕非要了你的脑袋不可!”赵默恼怒的说道,又指着身后的太监说道,“你立马出宫,前往法场,告诉孙统领,不管发生何事,切不可擅自入宫!” “遵旨!”太监得了赵默的命令,立即飞奔而去。 赵默又唤了御林军上前立即查明失火的原因,并且搜查御酒坊周围,有可疑的人,立刻格杀勿论! 太监前去报信,路上正好遇到了赶往皇宫的孙志兴,急道:“孙统领来得正好,陛下命奴才前去通知孙统领,不管宫内发生何事,都不可擅自入宫!” “什么?”孙志兴脸色大变,“不是程仪谋反了吗?皇宫火光冲天,陛下怎会不让我前去救驾!” “啊?”太监一脸疑惑,“方才陛下在养心殿与诸位大臣议事,发现御酒坊失火了,立即让奴才前来阻止孙统领入宫,并未提及程仪谋反之事啊!” 孙志兴眸子一转,暗道了一声,立刻驱马离开,赶往天牢。 就在赶往天牢的路上,却看见横七竖八的几十具尸体与苦苦挣扎的伤残人员。他立即跳下马,抓住了其中一个人的衣领,喝问道:“囚犯呢?” “被……被劫走了!” “什么人干的!红衣教的人呢?不是让他们暗中监视的吗?” “孙统领,就是红衣教的人干的!”伤员咬牙道,“我等押解囚犯回天牢,路上遇到了红衣教的人,上回子我们合作过,本以为他们是自己人,就没有多加防范,没有想到他们突然发难,我们几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死伤严重,他们将囚犯劫走了!” “红衣教的人干的?不可能啊!如果他们一开始与沈家是一路的,为何又要助我们拿下这些人!”孙志兴眸子眯了眯,“除非红衣教的人也已经被杀了,而他们不过是借红衣教的行头,让你们放松警惕罢了!” “孙统领,我们立刻去追!”剩下的几个没有受伤的人说道。 “追,往哪里去追!你们知道他们逃亡到什么方向了吗?你们以为还会有上次那么好的运气了吗?对方的实力你们清楚吗?他们连红衣教的人都能够全数歼灭,单凭你们几个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吗?”孙志兴喝道,“跟我进宫请罪吧,如果还有命在,留着将功请罪吧!” 第四百二十七章 杀人灭口 沈婳带人埋伏在北门外,用西洋镜观察内北门的动静,不一会儿就见着原来巡逻的人被人叫走,只剩下十来人站岗。 “计划成功了!”沈婳收了西洋镜说道,“我们可以行动了!你们去吧,我们此行主要是为了制造皇宫发生内乱的假象,不需太过于拼命!沈彦对皇宫内的地形熟悉,你们一切按照他的指挥行事!我会在此接应你们!” 沈婳又郑重的看了一眼沈彦,道:“交给你了!” 沈彦看着沈婳微微有些失神,这种感觉太过于熟悉了,随后点了点头,道:“定当全力以赴!” 沈婳冲着阿忆使了一个眼神,阿忆点头,随即一跃,自城墙翻越进去,里面传来一些兵刃交接的打斗声,不一会儿,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你们去吧,记住速度一定要快!”沈婳嘱咐道。 沈彦带人冲了进去,沈婳则是带着阿忆与另外几人远处接应。待会儿德顺会从此门出宫,他们必须得好好的配合,不能够让他看出了破绽。 没一会儿就见着曲梁带人赶了回来,见了此情形,心中已经有数了,为了给他们提供方便,也为了待会儿自己能够洗脱嫌疑,他煽动了几声,立即带着兄弟们离开。 这个时候沈婳又让人换上了御林军的衣服,将地上的血迹收拾了一下。不一会儿就见着德顺在几人的护送之下朝着北门的方向而来,边跑边喊道:“快开城门,本公公有急事出宫!” 沈婳让人开了城门,德顺立即飞奔离开。 沈彦带人自北门而入,穿过冷宫,直达御酒坊。这里是皇宫内储存美酒的地方,若是要烧其他的地方,定然费时费事,但是酒就不一样了,一点即着,燃烧的又十分的迅速。没一会儿的功夫,火舌就翻滚了起来,黑烟冲天。 点了火之后,沈彦立即带人撤退。这时候却遇着了曲梁带领的御林军,对方毕竟从北门而入,若是完全不交手,只怕在陛下哪里不好交代。 曲梁在得了蕖嫔报信之后,立即赶往了冷宫,正是遇到了恭太妃。她将人遣了出去,与他说了一番话,即告诉了大致的计划安排。曲梁一直感恩魏王,对恭太妃的话也是言听计从,没有犹豫,立刻配合着行事。在杀了郑统领,以假令牌换了他的真令牌之后,曲梁又趁机将真正的令牌交给了恭太妃的一个宫女,由恭太妃又将令牌转交给了蕖嫔,方才有后面的事情。 此刻,曲梁虽然指挥着兄弟们捉拿闯宫的反贼,但是却是极大的放水,指挥的混乱的不说,看似处处包围反贼,实则给他们机会逃走。 曲梁为了不让兄弟们生疑,自己亲自上阵与沈彦交起手来,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都知道时间的宝贵,于是曲梁假装败下阵来,被沈彦一剑刺穿了肩膀。这两人在交手之处,就是默契的一起演戏,而这一剑也是十分的有分寸,看似伤重,实则不会伤到性命,对以后的活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与曲梁交手之后,沈彦立即带人沿原路撤退,很快回到了北门,对沈婳说道:“任务已经完成了,人我也已经带回来了!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了结!” 沈婳点了点头,说道:“你既然还要入宫去,我不妨再给你一个任务!杀了雪儿!你自己小心一点,我们走!” 事情闹得那么大,自然是惊动了西门的御林军,立即追了出来。沈婳让入宫放火的人先走,自己与阿忆还有十来个换了御林军衣服的人留下断后。 “你们几个怎么会在这里?反贼人呢?”追出来的御林军喝问道。 “他们人数众多,武功高强,我们这几个人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已经向南方跑了!” “可恶,兄弟们,给我追!” 待御林军的人走后,沈婳与众人吩咐道:“此事之后,赵默在京城内必然会翻天覆地的找我们的下落,回去之后,立马藏身好,不可露了行踪,特别是沈家军的人!城门也必然会严加把手,暂时不要想着出城,免得误事,若我有了好的安排自然会通知你们的!” “是!” 沈婳看了看天色,暗道,接下来就看四儿的了! 德顺在通知了孙志兴之后,自己也是尽力往回赶,他对赵默忠心耿耿,知道现在皇宫里面可能十分的危险,还是想要赶回赵默的身边。 他依旧从北门回去,曲梁虽然负伤,但是北门的守卫暂时恢复了。德顺回来后,着急的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北门的御林军以为他说的是闯宫的反贼的事情,笑了笑,说道:“公公放心,虽然那些反贼已经逃了,但是已经没有危险了!” “陛下安然无事吧!” “自然无事!” “这便好!”德顺放下了心来,脚步匆忙的往养心殿赶。刚出了冷宫,迎面就碰到了两个人,心头顿时大惊。 他碰到了的这两人正是锦妃与素心,按理说这程仪谋反,即便他逃了,这锦妃也不该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才是啊! “公公怎么这么匆忙?这是要干什么去?”锦妃微微一笑说道。 难道是陛下的恩典?若是如此,是自己去搬得救兵,她定然会恨上自己的,德顺心中一阵紧张,说道:“奴才这是着急着去伺候陛下呢!” “陛下很好,公公不用挂念!”锦妃淡淡的笑了笑,“不过公公现在这副样子,也不怕御前失仪么?素心,去帮帮公公!” “是!”素心缓步上前,德顺却是害怕不已,哆哆嗦嗦的笑道:“怎敢劳烦素心姐姐,咱家自己来,自己来!” 素心眸子里面浮起一丝杀机,一个箭步上前,就掐住了德顺的喉咙,冷笑道:“公公就是到了地下,要不要怨恨我们,怪只怪公公你太蠢了!” 德顺惊恐的睁大了双眸,剧烈的挣扎着。只是不懂武艺的他在素心面前就如小鸡子一般,一点也不能够挣脱素心的束缚。 这时候素心一把将他推到在了地上,上前掐住他的下巴,让他张开了嘴,将一枚褐色的毒药喂入他的口中。 这毒药入口即化,见血封喉,顿时,德顺掐着自己的喉咙,在地上剧烈的挣扎起来,不消一会儿,就口吐黑血,面色扭曲,双目圆瞪,腿在地上蹬了两下,很快就没了动静。 “我们走吧!”锦妃以手帕捂住了鼻子,“这一步出去之后,我们真的再也回不来头了!” 未走几步,她与蕖嫔两人碰面,不远处火已经扑灭了,还有黑烟绕绕,淡淡道:“事情都已经办完了,玲珑你这会儿该回去了,陛下说不定会找你的!” “今日多谢锦妃出手相助!”玲珑说道,“若今日不能够过了这一关,陛下疑心与我,我也绝不会连累锦妃的!我该去安慰一二!若陛下召见,自会让人来寻我,我也犯不着赶上去请罪的!今日恭太妃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我得去安慰一二,这后宫之中一向是以姐姐为尊,还请姐姐安排一二!” 玲珑与锦妃分别之后,再一次来到了恭太妃的寝宫,屏退了的左右,上前朝着太妃郑重的行了一个大礼,说道:“今日多亏了太妃设想周到,不然事情未必会如此顺利,受到玲珑一拜!” “你起来吧,不必跟我如此客气!”恭太妃淡淡的说道,“我并非是帮你忙,只是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不过是为贺儿报仇而已!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自上回子蕙瑗出逃,我出手小小的帮忙开始,就没有打算退缩,我人虽然在深宫之中,但是在娘家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我愿意与你们合作,但是我却要看看你背后的人是否靠得住,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面谈!” “太妃的话我会告知于少主的,至于少主是否愿意想见,就要看他自己了!”玲珑说道,“玲珑相信太妃宫里面的人口风十分的紧,曲梁统领也是靠得住之人,至于其他的人,锦妃会安排的,这件事情不会牵扯太妃在内的!” 恭太妃笑道:“这件事情只有你才是自始自终牵扯其中的,我们或有脱身之法,但是能不能过了这一关,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玲珑在恭太妃的宫中坐了不到一会儿,赵默果然派人招她前去见驾。 且说沈彦自在北门与沈婳分别之后,趁着宫中混乱之时,摸到了太后的寝宫,只是周围守备严密,若要进去见到太后,定然要天黑之后方可。 沈彦在树枝上等了半日,却见到雪儿从太后的寝殿内出来,眸子一转跟了上去。 到了假山后面,沈彦一把将雪儿拉住,将她按在假山上,冷笑道:“雪儿,还记得我吗?” “沈……沈护卫……怎么是你?”雪儿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说道。 “原来你是陛下的人,一直在公主的身边监视公主的对吧?”沈彦冷然道,“你出入太后的寝宫做什么?难道是来监视太后?亦或者想从太后这里套取公主的消息?” “沈护卫,你既然走了,就不该再回来了!”雪儿的眸子里面瞬间浮起一丝杀气,“不过既然你都已经回来了,我又何必再去太后那里套消息!” 话音落,她突然出手朝着沈彦袭去。 沈彦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是练家子,一时不查,竟然被她偷袭,脖子被她的指甲划破,若非躲闪及时,只怕此刻已经血管破裂了。 雪儿也是立功心切,居然没有想逃走叫人,一心只想要活捉了沈彦,寻的蕙瑗公主的下落,向赵默邀功,自然不希望有其他人分了功劳。 两人在假山后面斯斗了十几招,雪儿开始能够伤了沈彦不过是趁他不备偷袭的,眼下沈彦全力以赴,她怎么可能是其对手,渐渐的落了下风,被沈彦掐住了脖子。 “沈护卫饶命,我愿意告诉沈护卫一个秘密,一个连陛下也不知道的秘密!”雪儿情急之下说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 御前自辩 “什么秘密?”沈彦的手放松了一下,“快说!” “我们好歹也认识了那么长的时间,沈护卫怎么一点旧情也不顾!”雪儿说道,“公主这一次能够逃出去,跟章亦生有莫大的关系吧?在他设计除去何宇田的时候,我也是被算记在其中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原来与沈家有莫大的关系。我跟在他的身边已久,他的那个所谓的夫人看得也紧,不够却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虽然没有看到他的真面目,不过却发现她其实是一个女人!” 雪儿当初对章亦生有些动心是真的,若是他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她还真打算这辈子跟着他的。不过却叫她发现原来对方却是女扮男装,这让雪儿感到屈辱,也感到愤怒。 沈彦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这算是什么秘密,我早就知道!” 他原先还对章亦生的身份感到奇怪,不过那一日在旭王府见到了未带面具的他,原来是宁无忧!他本对宁无忧的作为感到奇怪,但是见她所策划的事情的确是为了救沈家军的人也就没有再多想了。 “沈护卫或许早就知道了她是女人,但是我还怀疑她就是沈婳!”雪儿得意的说道,“她有一日病的糊涂,说起了梦话,我听见她说起过什么母亲,阿肆,沈家什么的。你想想看,这个世上有几个女人能够有她这样的本事?为什么要易容还有女扮男装?为什么有偏偏与沈家有关?如果她就是沈婳,沈护卫,蕙瑗公主要是落到她的手中,会有什么下场?” 雪儿这么怀疑因为她只是知道沈婳带着面具,她猜想面具下面应该就是沈婳,如果见到了沈婳的真面目,或许就如同沈夫人一般,原来的想法就要抛却了,毕竟借尸还魂这种想法太异想天开了。 不过雪儿这将错就错的怀疑却叫沈彦心中一颤,他将包括在大周的时候发现的一些疑点,她对于阿肆的爱护,她对于沈家的事情如此的关心,还有自己那莫名其妙熟悉的感觉全部联系起来,不得不得出这个一个显得有些匪夷所思的结论,宁无忧或许真的就是沈婳。 沈彦微微有些失神,雪儿以为得了机会,再一次朝着他偷袭而去。沈彦反应过来,急忙躲避,这一次再也没有手下留情,对雪儿一招毙命。 养心殿外。 孙志兴赶来向赵默请罪的时候,正听见养心殿内传出愤怒的咆哮声,他心中一紧,急忙询问一旁的太监:“里面是谁?陛下为了何事大发雷霆?” 太监说道:“是御林军曲梁曲副统领,今日闯入皇宫放火的人是从北门入宫的,这郑统领又被杀了,陛下这一腔怒火,还不是只能够发在曲副统领的身上!” “怎么还有女人的声音?” “哦,是蕖嫔娘娘,不知道为何,有人见到了娘娘牵扯其中,娘娘正在为自己分辨呢!” “蕖嫔娘娘?”孙志兴眸子转了转,想起了那温软的触感,以及淡淡的清香,心中一阵烦闷,担忧的问道,“没事吧?” “娘娘很得陛下的心意,若是娘娘真的与此事无关,自然不要紧的!孙统领若是要面见陛下,怕是要等一下了!” 养心殿内。 “属下承认这一次的事情是属下失职,但是若是陛下说是属下勾结贼子,里应外合,图谋不轨,这天大的罪过,属下是万万不敢犯下的啊!”曲梁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的说道,“属下收到消息说是有人看到了沈彦在太后寝宫周围出没,属下承认,属下的确是有私心,想自己抓到沈彦,所以并没有跟郑统领禀报,就带人去了。可是带人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所以准备回来,只是在回来的途中,却碰到了郑统领,他二话不说,就要杀了属下。属下那时候什么情况都不明白,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与郑统领大了起来,失手将他杀了!” 曲梁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后来从他的兄弟的口中知道,原来有人假传圣旨说属下谋反,欲对陛下图谋不轨,郑统领这才带人赶来对属下大开杀戒。再后来属下在郑统领的身上发现了令牌,却发现是一面假的令牌。属下当时就觉得情况不对劲,立即带着兄弟们赶回了北门,这时候发现剩下守门的十几个兄弟全部被杀了,门也打开,就带着兄弟们立即去追捕闯入皇宫的人,希望能够将功折罪。果然让属下追到了,没有想到闯入的人就是沈彦,他带人在御酒坊放了火,属下与他打了起来,但是属下能力不够,不但没有将其擒拿,反而被他所伤,让他给逃了!” 赵默打量了曲梁一眼,见他脸色苍白,手臂之上的伤口被草草的包扎了一下,血水渗透了纱布,的确伤得不轻。 “但是有人见到蕖嫔去见过你,这你们又如何解释?”赵默冷言道。 “呵呵!”玲珑一声冷笑,不慌不忙的说道,“不知道是谁见过我?我今儿都跟恭太妃在一块儿,难道我还会分身术不成?哦,对了,臣妾方才还听说那假传圣旨的人不是说是曲副统领与恭太妃勾结谋反吗?那臣妾的人证不就不存在了吗?对方这一招真毒啊,既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还不动声色将臣妾也扯了进来!” “启禀陛下,属下的确见过一个宫人,就是她来向属下报信说是在太后的寝殿周围看到了沈彦的身影,属下这才带人去的,但是这人不是蕖嫔娘娘!”曲梁说道。 “既然发现了沈彦的踪迹,那宫女为何会舍近求远,去向你通风报信!”赵默冷言道。 “请陛下赎罪,是属下立功心切,因为属下知道沈彦可能会出现看太后,所以买通了那名宫女,让她向我通风报信!可能有人将她看错成了蕖嫔娘娘!”曲梁说道,“是臣一时鬼迷心窍,请陛下赎罪!” “那宫女姓甚名谁,立马传来与你当面对质!”赵默又道。 “是雪儿!” 赵默的脸色一变,让手下的太监去传召雪儿。 玲珑面上没有一丝慌乱的情绪,淡淡的一笑,说道:“这宫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臣妾有没有去过北门,是不是与恭太妃在一起,陛下一问就知道了!究竟是什么人说见到臣妾去过北门,臣妾愿意与其对质!” 她去北门的时候带着面纱,没有人看到她的真面目,所以倒也不怕。反倒是对方要好好的解释一下为何会确认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就是她! 她冷哼了一声,又说道:“不过蕙瑗的心思还真是歹毒!沈彦潜入宫中,有人看到之后跟曲统领报信,引曲统领前去,之后再假传圣旨,引开了郑统领。沈彦再带人烧了御酒坊,引起宫中混乱。此事同时牵扯到了曲统领,恭太妃,还有臣妾,若非对宫中局势了如指掌之人,谁能够做这么周密的策划?陛下想想,还有谁会对臣妾欲杀之而后快,非要将臣妾扯进来呢?而蕙瑗公主为何如此看臣妾不顺眼,这其中的原因陛下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你也不用着急,朕也没有说此事一定与你有关系!” “陛下,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北门御林军的兄弟们都可以为属下作证!” 再去传召雪儿的间隙,有太监进来禀道:“陛下,孙统领在殿外求见!” 赵默的脸色再一次一沉,冷声道:“让他进来!”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曲梁,道:“你先靠边上,朕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说话间孙志兴疾步入内,跪下叩首道:“属下前来请罪,属下中了敌人的诡计,让人将沈家军逆贼劫走了!” 虽然事情已然在赵默的意料之内,但是亲耳听到这话还是大怒不已,将案几上的奏折全部扔到了孙志兴的身上,喝道:“没用的东西!谁让你擅离职守的!难道朕的皇宫内失火,还用得着你一个守备军统领特地前来相救不成!” “当时德顺公公拿陛下的令牌,说是程仪逼宫谋反,让属下赶快去救驾!”孙志兴伏在地上说道,“德顺公公是陛下的心腹,手上又有陛下的令牌,属下又见到宫中冒起了浓烟,因为担心陛下的安危,所以立即带人赶来!路上的时候才碰到陛下派来的提醒的公公,属下立刻感到上当了,带人赶回天牢。但是为时已晚,逆贼已经被劫走了!是属下失职,请陛下赎罪!” “又是令牌!”赵默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一摸腰间,令牌果然不见了,他的脸色一白,“德顺居然敢假传圣旨?德顺人呢!还不赶快去将人给朕拿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有人发现了德顺公公的尸体!” “什么!”赵默大惊失色,急忙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侍卫面前,“尸体呢?现在在何处?” 两个侍卫用担架抬着德顺的尸体入内。 那侍卫继续禀报道:“德顺公公是中毒而亡!并且我们在公公的身上发现了此物!”说着,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了赵默。 赵默接过,握紧了拳头,关节咯咯的作响,眸子里面的冷意越盛。这殿内所有人倏的全部跪在了地上,不敢抬头,连玲珑也不敢说话了。 而最为吃惊与惊恐的要数孙志兴,他立刻磕头道:“陛下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属下不知道为什么德顺公公会中毒而亡,也许是服毒自尽,也许是被人灭口,请陛下给属下时间,属下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侍卫前来禀报:“陛下,雪儿被人杀了,我们只找到了她的尸体!” “可恶!”赵默愤怒将地上跪着的几人,踢到在了地上。 这分明就是连环计,如此环环相扣的计策,若是宫中无人相助,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是到底那些人参与其中,偏偏却没有任何的证据指明!这让赵默感到自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挫败感! 第四百二十九章 计划成功 四儿带着铁甲卫按照计划埋伏于法场到天牢的路上,另一方也在等如意阁带来关于红衣教的消息。红衣教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阴魂不散,他们是随时可能打乱他们计划的不可控因素。 在临街的酒楼靠窗的位置上面,四儿从窗户望下去,此处人口密集,鱼龙混杂,劫人之后,也最利于快速的逃走。她正在分析此处的地形的时候,一只手轻飘飘的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 四儿吓了一跳,急忙回身,松了一口气,说道:“是你啊,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曾如意笑了出来,嘲讽道:“是你自己机敏不足,怎么反生怪起我动作太轻了?我师兄也调教了你不少日子,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你不会专程来跟我开玩笑的吧?我这儿正忙着,没空陪你!”四儿说道。 “丫头好没有礼貌!”曾如意咯咯的笑了起来,“师兄教了你些日子了,怎么着你也该唤他一声师父,叫我一声师母,怎么见了长辈就是这个态度?” “你好不知羞,明明与言大哥没有成亲,却老是想着当他的妻子!”四儿吐了吐舌头说道。 曾如意也不生气,坐下,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喝着,浅笑道:“我本来是打算告诉你我如意阁辛辛苦苦查到的红衣教的下落,既然你不想知道就算了!” 四儿急忙亲热的拉着曾如意,讨好的笑道:“如意姐姐,我怎么会不想知道呢!不是我不愿意叫你师母,实在是师母把你叫老了,那里有那么年轻漂亮的师母!我叫言大哥为大哥,自然的叫你大嫂了!言大嫂,你就不要卖关子,告诉我吧!” 这一声“言大嫂”让曾如意芳心大悦,刮了刮四儿的鼻子,笑道:“你这儿丫头的最真甜!就是防着你们会到法场之上劫狱,红衣教的也埋伏在周围呢!你们若是真的去了法场,他们自然会出手,不过,若是在行刑之前将那些沈家军的人又转移回天牢的话,他们也定然会暗中保护。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问题时你确定他们一定不会按时行刑,而是会经过这条路,将人犯又送回天牢?” “若是小姐的计划顺利的话,一定会经过此路!”四儿说道,“不管如何,也要现将红衣教的人清理掉,不然他们就像是毒蛇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咬我们一口!” “反正如意阁与红衣教的仇已经结下了,不除他们,我如意阁以后是必然会遭殃的。”曾如意说道,“在守备军押解人贩回天牢之前,可先将红衣教的人除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下,我会让人将红衣教的人引来,你现在就可以带人前去将其一网打尽!” 四儿点了点头,留下了几人继续在原地待命,又带着几人去了曾如意设下陷阱的地方。 “我红衣教与如意阁都为江湖门派,向来没有利益瓜葛,也没有深仇大恨,为何你如意阁总与我红衣教过不去?”一名红衣教的护法说道。 前一批前来追捕白子珏的人虽然没有抓到白子珏,但是却带回了玉蛹的好消息。教主高兴之至,有命了一批人前来接应,只是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却发现那一批人被人杀了,关键是被人杀了,为什么被杀了都没有弄明白! 他们这些人逗留在大陈帝都的这些日子,却在一次发现了白子珏的踪迹,居然与沈家军的人扯到了一块儿!那么他们也不介意与赵默为伍,看看谁能够笑到最后!只是没有想到红衣教的人居然如此可恶,从大周开始就三番四次的坏了他们的好事! “我们阁主看你们不顺眼,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一个牙尖嘴利的如意阁的少女说道。 “简直不可理喻!”红衣教的人怒不可遏,“我们一直对你们如意阁的人忍让,别以为就怕了你们了!你们在各国都有人,难道我们就没有吗?将我们惹急了,日后见了如意阁的人就格杀勿论!” “哎呦,我好怕啊!”少女抚着胸口说道,“杀不杀得了我们,就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了!不过,你们被你们教主用九虫十尸丸控制着,为他卖命有什么意思?这眼看着不到两个月就要到中秋之夜了,你们在这里的任务没有完成连解药都没有,不若来我们如意阁,阁主或许会大发慈悲,解了你们毒呢?何况你们又不是没有自己解了毒脱离红衣教的先例!” “闭嘴!”红衣教护法看了自己身边的教众,怒喝道,“哼,就算是抓不到白子珏,拿了你们的人头回去,也一样换得了解药!” “哦?那不妨看看你们的本事,不过我们现在可不愿意跟你们玩儿,如果你们命大的话,或许还会再见面的!”少女娇笑了一声,纵身一跃,带着如意阁的人离开了。 红衣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对方此举又是什么意图。就在疑惑之时,数条铁链朝着他们的面上就袭来了。 几人慌忙躲闪到了一边,而来不及躲闪之人,则是被铁链束缚住,瞬间拖出了数丈之外去了。 众人惊恐不已,抬眸望去,只见着一个黑衣女子带着数个黑色铠甲男子悄然出现。 “是你!”红衣教护法认得四儿,咬牙怒笑道,“原来你们来了大陈!我们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你们还真是厉害啊!” “过奖了!”四儿冷冷的一笑,“大家都曾是红衣教的人,若非今日时间紧急,我还真想同你们叙叙旧呢!千不该万不该,怪只怪你们不该与我们为敌,坏我们的事情!”话落,四儿挥了挥手,黑甲卫立即袭了上去。 黑甲卫远攻铁链飞舞,近袭刀光剑影。红衣教的人拼死抵抗,却远远不是其进退有素,以阵法破敌的这些如死神一般的黑甲人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一个活口都不可留下!”四儿冷冷的说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红衣教的人全部被黑甲卫消灭。黑甲卫虽然动作神速,但是却只能够用于偷袭之用,围歼少数人如探囊取物。但是若是对抗人多势众,且有弓箭手相助的守备军未必能够讨得多少便宜。 “时间差不多了,换上他们的衣服,我们得去会会守备军了!” 守备军押解着沈家军余部回天牢,途中,突然冲出来数人,唬得负责押解的副统领还以为是有人要劫囚呢,急忙叫人加强防备。等那些人近了方才看清楚,原来是红衣教的人,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打算劫囚,被我们发现了,不过放心好了,我们已经将人解决了!” “好在是有你们啊!有惊无险,待会儿孙统领回来,一定给你们好好的记上一功的!”副统领大笑道。 “唉,你们这会儿不是应该在法场之上吗?怎么又带着人回来了?” “别提了,根本就没人前来劫法场,我们白安排了一场!不过这京城估计不会太平了,程仪逼宫谋反,孙统领前去护驾了,命我将人贩先押解回天牢!不说了,我这儿交了差事还得去皇宫一趟,说不准还能够捞着功劳呢!”副统领说着就急着要离开。 “这么着急着走做什么?” 副统领一愣,这红衣教之人方才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满脸杀气了,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长剑就已经划破了他的脖子。而与此同时其他的红衣教的人也发动偷袭,瞬间的功夫就杀到了囚车周围,将铁锁砍开,将里面的人全部放了出来。 这些红衣教的人一边掩护着沈家军的人撤退,一边杀退反应过来之后的守备军。 就在这个时候,数条穿着黑甲的人降落街道两边,铁链横在街道两边,不远处骑马赶过来的守备军皆是人仰马翻,场面乱作一团。 只见为首的那个红衣教女子说道:“此处有他们断后,我们赶紧撤离!” 沈家军众人却不愿意配合,喝问道:“若不是你们,我们也不会轻易被抓。今日假惺惺的救我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四儿急的跺脚,恼怒道:“什么阴谋阳谋的,再不走,难道要等到孙志兴带人前来将你们请回去吗?” 耽误了片刻,弓箭手也已经赶来了,冷箭嗖嗖而过,四儿现在只想骂人:“妈的,谁愿意死的自己自尽,不要连累其他的兄弟。不想死的跟我走!” 四儿说着就率先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沈家军众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反正是个死字,若是陷阱,大不了我们到时候自尽就是,不要叫他们得逞就是了!”一人说着跟了上去,其余之人自然也跟了上去。 四儿见这些人跟了上来,随即按照原定的路线撤退,又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叫众人换上,将他们带到了黑市。 这大陈最为鱼龙混杂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自然非黑市莫属。没人会知道你随便惹到的一个人会有什么样的背、景。 “哟,这不是四儿姑娘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在一家毫不起眼的店铺外,掌柜的十分热情的将四儿迎了进去。 “我知道掌柜的你神通广大,我这有一批货,想要请掌柜的给运出城去!”四儿微微的一笑说道。 “四儿姑娘这也太看的起人了,最近查的严,在下可能就要无能为力了!”掌柜的抱歉的说道。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四儿脸色一沉,冷声道,“若非旭王,凭你这些年犯得事儿,你这小铺子早该被端了,你这脑袋也该掉过几回,你不会连旭王的面子也不给吧?我不是打听清楚了,也不会冒昧的前来,该怎么做自己个儿掂量一下!” 四儿说完,将旭王的令牌扔到了桌子上面。 “哟,姑娘真的是旭王的人,是在下眼拙了!姑娘有话好说,我们里面相谈!”掌柜的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拱手说道,将四儿请到了内间。 第四百三十章 朋友与敌人 在生意方面,沈婳对易天宇是没有过多的约束,但是也不会全然放手不管,大致的情况心中还是有数的。易天宇在于赵非合作的时候,四儿也来过着黑市几次,所以这掌柜的对四儿有过几面之缘,但是只是将她当作旭王的一个合作的人,并为怎么放在心上。 掌柜的一见到的旭王的令牌,立刻将四儿当作上宾,请到了内间,有命下人端来了茶水瓜果。 “不知道四儿姑娘想要运什么出城去?”掌柜的问道。 “简单,几个人而已!”四儿淡淡的一笑。 “那这些人是何身份?”掌柜的追问道。 “唉,这个你就不用在追问下去了!”四儿笑着说道,“只要你把这事儿给我办好了,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四儿姑娘您有所不知啊,最近因为这沈家军余部的事情,闹的是满城风雨的,城门查的严,我们好多生意都收敛着呢!”掌柜的苦着脸说道,“若是什么小物件,我琢磨着还能够给想想办法弄出去,但是这可是几个大活人啊,怎么可能瞒过守城的官兵的眼睛!” “这我不管,你做这一行这么多年了,不会这点子办法人脉都没有!还是我的话不管用,非得旭王亲自来一趟,您老才给想办法把事儿给办了?”四儿抓了一个苹果在手上扔着玩儿。 就在这个时候,掌柜的一个伙计进来,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掌柜的脸色一变,急忙打发他下去,又问四儿道:“四儿姑娘,你要我帮你运出去的人不会是……不会是那啥吧?” 四儿笑了笑,说道:“掌柜的手段还真是不敢小瞧了,这消息灵通的,恐怕连当今圣上都比不了吧!” “当年的惨况我至今还触目惊心啊,就是为沈家说上一句话,都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四儿姑娘这要我冒着大不韪,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到时来连旭王都保不了我的小命!”掌柜的擦了擦额头冒起细细细汗,“这个忙,实在是恕我无能为力了!” “呵呵!”四儿冷笑了一声,“这些年,你犯的死罪还少吗?少在这儿跟我装模作样的!这事儿你要是敢推脱办不好,我就把人藏在你店子里面。掌柜你神通广大,相信别人也不敢搜查你这里!” “别别!”掌柜的急忙说道,“四儿姑娘你可别冲动,我给想想办法还不行嘛!但是这事儿也急不得,也得容我上下打点一下方可不是!” “人呢,我会暂时安置在这黑市内,接下来就等着掌柜的好消息了!”四儿拍了拍掌柜的肩膀,将手中的苹果塞到了他的手中说道。 沈婳与阿忆两人回去的时候,午时刚过。 白子珏已经可以下床行动,只是不太便利,与阿肆两人并排坐在石阶之上,等着沈婳回去。一见着她的身影,阿肆高兴的跳了起来,又嘟着嘴委屈的说道:“你们两个都去哪儿了?一上午都找不到你们!” 沈婳笑着摸了摸阿肆的脑袋,让阿姨带他去玩会儿,自己来到了白子珏的身边,蹙眉严肃道:“你的伤势尚未痊愈,怎可随意下床?快些回去躺着,若是伤口裂开了就麻烦了!” 白子珏只是笑着看着沈婳抱怨他,也不还嘴,直到沈婳来扶他,才笑道:“你平安回来就好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尚算顺利吧!”沈婳说道,“只是这一次的事情计划的匆忙,许多细节未曾考虑细致,若非宫中有数人相助,能否成功也是未知数!” “不管如何,人救出来了是真!”白子珏坐在床上,由着沈婳扶着躺好,“人救出来只是其一,经过这件事情想来赵默也对孙志兴的能力产生了怀疑,这对于想要除去他只有好处。再者,若是如计划锦妃相助的话,程仪的选择必然也会产生偏移。事情的发生虽然措手不及,但是好在解决的还算完满,接下来只要将他们送出城去,这件事情就算是结了!经过这件事情,你将计就计,思维缜密也让我刮目相看!” “你也别夸我了,还是你那句围魏救赵给了我灵感,方法你必然是早就想到了!”沈婳笑了笑,又叹息道,“若真是心思缜密,也不会留下那么多的后遗症了,虽然这件事情将旭王,锦妃,恭太妃全部都拉了进来,但是若是不能够打消赵默的疑心,对她们来说,是很危险的!赵默心狠手辣,可不要指望他能够手下留情!” “旭王暂且不说,他手上掌握着大陈的经济,若那一日赵默真的要动他,必然是国库紧张的时候。而锦妃与恭太妃背后之人具是握有兵权之人,现在的局势并非全然在赵默的掌控之内,这个时候他不会逼第二个第三个赵轩出来的,所以没有确切的证据,赵默不会轻易动手!”白子珏分析道。 “那么剩下的唯一的一个赵默没有顾忌的就只有玲珑了!”沈婳眸子一眯说道,“除去孙志兴,非玲珑不可,得想个法子让赵默对玲珑深信不疑才行!” 没一会儿四儿回来,不但救了人,还将红衣教的人铲除了,一举两得,她自是高兴的不得了。 几人随意吃了午饭,沈婳心中的想法告诉了四儿,四儿眸子一转,说道:“沈彦不是还在宫中还没出来么,这件事情交给他来办好了!” “不可,蕙瑗还有手书如今的藏身之处,只有沈彦一人知道,若他失手被擒,对我们是不利的!”沈婳说道。 白子珏笑了笑说道:“何须那么费事,你们不是只需要制造一个玲珑为了救赵默而身负重伤的假象,让她博取赵默的信任而已。只是这伤势严重与否,还不是太医的一句话而已!” “倒是我们想的复杂了,只在考虑如何能够伤了玲珑又不会伤她的性命,细数有这样的身手的人。这换种思路问题就简单的多了,这大陈的大夫,还有几个没有跟俞参药堂没有关系的!”四儿笑道。 白子珏似想起什么,脸色微微的沉了一下,望了一眼沈婳,说道:“我不久前收到了子珮的书信,信上说,陛下已经将暗门全权交给鬼王了!” 沈婳的脸色一变,眸子里面有几分心疼,似自言自语道:“他本该是活在阳光中的,他应该在战场之上展英姿的,如今接受了暗门,以后就只能够在黑暗中行事,在不能够活的如以往鲜活了。说到底,长孙皓还是疑他的!” “鬼王有他自己的打算与无奈吧!”白子珏淡淡的笑了笑,同是过来人,他亦是有几分感同身受,当年他又何尝不是在家国天下与兄弟之间中苦苦挣扎,“古往今来,所有的帝王之中,能够做到真正用人不疑的能够有几个?越是站在权力顶端的人,疑心就越重,不然这传下来的反间计又何苦能够每每奏效?功高震主,是君臣大忌,我大哥知道,鬼王亦是知道,不过两个人却选择了不同的应对之道。大哥选择进,而鬼王选择了退。若是心灰意冷之人可能就真正退隐山林了,但是鬼王心中那一个抱负之心却还未死,所以退而求其次,选择以这样一种形式,继续为陛下做事,继续做他认为该做的事情!” 沈婳看着白子珏微微的笑着,说道:“你们应该是知己,是朋友的,不应该是敌人的!” “可能选择的方向不一样,但我们从来不是敌人!”白子珏笑看了沈婳一眼,“若是没有你,我们可能会是朋友,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也是敌人!” 沈婳心中也有些酸涩,不提起长孙斐还好,一提起来,思念就忍不住自己溢出来,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快一年不见了。当初自己走的那么的决绝,又没有透露半点消息给他,就是不希望自己会心软。如今分隔两地,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偶尔也想起自己呢?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你来大陈也是为了玉蛹,你为太后寻玉蛹也是因为太后以我身上的子母蛊胁迫,如今我身上的子母蛊已经解除了,你不必再为了太后做事!”沈婳顿了顿才说道。 “你身上的子母蛊虽然解了,但是你身边的危险还没有解除!”白子珏说道,“既然如此,我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身处于危险之中呢?知道你解决了自己的事情,完全安全之后,我才会离开,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 白子珏微微的一笑,又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为了玉蛹的事情忙活的那么久,既然现在玉蛹的线索已经完全找到了,我看上一眼,不为过吧?” 小院内。 “殿下,我刚刚得到的消息,那些被捕的沈家军余部,被人劫走了!”独孤啸快步进屋说道,“并且今日我在皇宫额方向看到了浓烟,似是走水了!”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赵令扬放下手中的笔,“可知道是谁干的吗?” “殿下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是宁无忧策划的!”独孤啸说道,“她并非如殿下所想象的那般,借了沈家的名义,最后又对沈家军不管不顾的那种人!” 赵令扬的眸色沉了一下,没有说话。 独孤啸继续说道:“殿下,还记得昨夜易天宇所言吗?属下觉得易天宇此人不太可靠,殿下以后还是要远离此人为好!” 赵令扬微微叹息,说道:“我又何尝不知道易天宇在挑拨我与宁无忧之间的关系,只是他想错了一件事情,我与宁无忧之间原本就不用挑拨!不过他倒是说对了一件事情,宁无忧表面上说是要帮我登基,但是到了如今,却一件事情都没有让我参与其中,一个大臣没有让我见到。我名为皇太孙,可是手上却没有半分势力,即便他日宁无忧真的能够扶我登上皇位,安知我不是她的傀儡?” 第四白三十一章 选择与刺杀 “糊涂!糊涂之至!”程仪暴怒的吼道,“我让你跟在小姐身边做什么的?为什么不阻止她?若是事情败露,不止是她自己的性命,还有我们程家满门!” “将军息怒!”素心立即跪在了地上,低头说道,“将军也知道小姐的性子,一旦她觉得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更改的,而且当时事出紧急,奴婢没有时间通知将军,只有尽力将事情做的完美,不露出破绽!” “不露出破绽?”程仪冷笑了一声,“你们以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吗?只是陛下现在还没有什么证据而已!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宫内没有内应的话,我都不相信!” “不过小姐也有她自己的考虑!”素心将锦妃的考量跟程仪说了一遍。 听完,程仪冷笑了一声,说道:“一个妇道人家,能够有什么远见?陛下近日有对我们程家复宠的意思,他手上无可用之将,暂时还不会动我!再者,即便陛下皇位不保,将来登上皇位的是谁?旭王吗?他与陛下又有什么区别?” “只是奴婢觉得小姐所考虑并非没有道理,将军难道忘了何宇田的事情了吗?”素心说道,“小姐得到消息,何宇田不过是被人陷害的,并非有谋逆之举,但是将军你不但杀了何宇田,还灭了赤莲,这两个疙瘩,不管多久,在陛下的心中都是不会抹平的。今日陛下还有用得着将军的时候,所以会对将军恩宠有加。但是他日,一旦局势稳定,陛下全面掌控大局,将军失去了对比下的作用的时候,陛下还会记得将军的功劳吗?” 程仪沉着脸想了想:“如今局势未明,即便将来陛下要杀我,但是我现在也不能够拿着全家人的性命冒险!” 正说着,有下人在屋外禀道:“将军,韩却韩大人前来拜访!” “他来做什么?我与他素无交集!请韩大人去花亭一叙!”程仪蹙眉,又对素心说道,“你先回去,这一次回宫之中务必谨慎行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先于我禀报,不可再擅自行动,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饶不了你们!还有回去告诉贵妃娘娘,让她不要担心,只有我手上的兵权还在一日,她就不会有事!” “是!奴婢告退!” 素心告退之后,程仪就去了花亭,远远就拱手笑道:“韩大人有失远迎啊!不知道韩大人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韩却起身笑道:“韩某与将军一殿为臣,但是却并无多少交集,今日特来拜访,希望没有打搅到将军!” “韩大人哪里话!”程仪客气的笑道,“韩大人文采斐然,连陛下都青眼有加,能够驾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怎么会打扰呢?” 两人坐下寒暄了一阵子,韩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又似不经心的说道:“将军可听说了沈家军余部被劫之事?陛下为此事是大动肝火,守备军统领孙志兴也为此罚了一年的俸禄!”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听说了!”程仪说道,“我听说当时皇宫也走水了,不知道这两件事情有何关联?” 韩却看了一眼程仪,笑道:“程将军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陛下的心腹太监德顺偷了陛下的令牌假传圣旨,说是程将军你逼宫谋反,让孙统领进宫护驾,这才使得囚犯被劫走了!” “我谋反?”程仪大惊失色,同时心中将素心与锦妃两人骂了一番,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告诉自己,“这话从何说起?韩大人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消息?” “这话时孙统领说的,不过德顺已经死了,那么他说话的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韩却叹息了一声,“只可叹你程将军祸事将至,居然还不自知!” 程仪面色惊慌:“韩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韩大人自己也说了是德顺假传圣旨,至于那一日我又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是一查便知的,我有何祸事?” “念在与程将军你是同僚,虽然与将军你平日里面接触不多,但是却十分佩服将军的才能,所以才提醒将军几句!”韩却说道,“其一,德顺是真的假传圣旨,说将军你谋反,那么他为什么要说是将军你呢?为什他一说,孙统领就相信了呢?根本原因就是你有谋反的能力,而且至少有不少人相信你是有谋反的动机的!其二,这德顺一死,他原话到底是怎么样不得而知,那么会不会是孙统领为了自保而编出来的谎言呢?那么他为什么要编这个谎言?为什么觉得这个谎言陛下会相信?这些将军难道都没有想过吗?” “那依韩大人的意思,我现在该如何是好?”程仪眸子一转问道。 “程将军是聪明人,如今闻到了危险的气味,也知道知道该如何躲避危险,只是看程将军自己舍得不舍得?”韩却笑了笑,“当年文种与范蠡辅佐勾践,为何范蠡最后能够全身而退,而文种却落得凄惨结局?激流勇进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程仪笑了笑,说道:“韩大人与我并无深交,韩大人为何如此信得过我?难道韩大人就不怕我将我们今日的对话的内容告诉陛下吗?” 韩却喝着茶淡淡的说道:“若是对程将军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韩某就不会跑这一趟了!不过程将军你今日的地位全是自己真刀真、枪出身入死挣来的,要说放弃还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不过程将军对自己未来的结局真的赌得起吗?或许还有另一种也不一定!” “恕在下愚钝,韩大人什么意思,还请明说!”程仪眉头一挑,看着韩却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深思。 “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而已!” “那韩大人栖又是那棵树?”程仪紧紧的盯着韩却的眼睛,淡淡的问道。 “先帝留下的血脉不多,而还在世上的除了陛下与旭王,还能够有谁?”韩却冷静而严肃的说道,亦是紧紧的盯着程仪的眸子,观察他此刻的想法。 程仪沉思了一会儿方才说道:“难道韩大人的意思莫不是皇太孙?皇太孙下落不明,韩大人这个选择可不是很聪明啊!还是说其实韩大人已经有了皇太孙的下落,而且最近发生的事情都与皇太孙有关?” “程将军果然是个聪明人!”韩却试探道,“那聪明人也该有聪明人的选择!” “韩大人!”程仪冷笑了一声,“韩大人难道不是在跟在下开玩笑吗?当年先太子的事情出的时候,是在下率先支持陛下,难道皇太孙会忘了这件事情?” “呵呵,如果同样是赌的话,程将军觉得赌谁的胜算会大一些呢?”韩却笑了笑,“古人云,名不正则言不顺,当今圣上是如何坐上现在的龙椅的?如何蕙瑗公主逃出了皇宫,而陛下更是满天下找寻公主的下落?为什么?一旦这其中的秘密散布出去,程将军觉得陛下的皇位能够坐的安稳吗?程家现在是在左右为难,不过令妹不是已经替将军做了选择了吗?将军还在犹豫什么?” “你……”程仪猛然睁大了眼睛瞪着韩却,忽然冷笑道,“原来是我小瞧了韩大人!不过,韩大人既然连这么重要的秘密都肯告诉在下,难道不怕在下先拿了你,然后再逼问皇太孙的下落吗?只要将皇太孙带到了陛下的面前,这难道不是大功一件?” “哈哈哈!”韩却还不畏惧的大笑,“韩某猜想将军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可惜的是,韩某现在的确不知道皇太孙的下落!不过韩某好心好意来为将军指条明路,将军要恩将仇报的话,韩某也无话可说!不过若是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的话,程将军为何非要将其中一条堵死呢?还有一点,赤莲教主潜逃在外,将军之所以不敢大肆搜捕的原因是什么?敌在暗,将军在明,还是要早作打算才好!不若这样好了,这赤莲教主,算我们对将军的见面礼,将军看如何?” “拭目以待!”程仪考虑良久,才看着韩却的眼睛低声说道。 皇宫内。 “陛下,你别喝了,明日还要早朝呢!”玲珑上前劝道。 赵默淡淡的瞥了款款而来的女子一眼,冷笑了一声,醉语:“你们没一个待朕是真心,不用管朕!” 想这皇宫,他卧榻之处,对方竟然来去自如,自己身边这些人,他也分不清真情假意,朝中大臣虽然暂时屈服于他的权势,不服者亦是有之,想到此,他心中烦躁,不知不觉间就多喝了几杯。 他性格喜怒无常,平日里面只有德顺能够跟他说上几句话,如今德顺死了,身边伺候的人没一个敢上去劝说的,只有将最受宠的蕖嫔娘娘请来了。 “陛下醉了,快些回去歇息吧!”玲珑上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了。 “别碰朕,你们都等着看朕的笑话是不是?你是不是想要报复朕?”赵默突然一把抓住了玲珑,死死的捏着她的肩膀,“你恨朕对不对?你恨朕害死了你全家?对不对?” 赵默是真的醉了,满嘴的胡言乱语,忽然又抱着玲珑哭了起来:“不要恨朕,朕也是迫不得已啊!朕要是不那么做,朕就不能够得到现在的地位!朕是真的喜欢过你啊!不要恨朕,留在朕的身边,朕会让你成为皇后,朕会补偿你的!” “陛下你醉了!”玲珑叹息了一声,这时候只见着一道寒光一闪,她一惊,急忙将赵默往旁边一推,只闻得兵器没入肉体的声音,还有玲珑的一声闷哼。 温热的血水喷到了赵默的脸上,他顿时清醒过来,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双目圆睁,一脚将行刺的太监踢到在地,抱着她疾步退到了一边。 第四百三十二章 无法控制的感情 太监从地上爬了起来,又举起匕首再一次朝着赵默袭来,被赶来的御林军制住。 “留活口,朕要知道他究竟是何人指使的!”赵默喝道,他一把将已经玲珑抱起,轻声唤道,“玲珑,玲珑,你醒醒!” 玲珑虚弱的睁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浅笑,气若游丝的说道:“陛下……你没事……真是……真是太好了!”说完,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赵默心中一震,大喊吼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他抱着玲珑一路狂奔回了寝殿,伺候的宫人早就乱作了一团,不一会儿太医赶到了,检查了一下伤口,脸色一变,为难的说道:“陛下,娘娘伤势严重,还请陛下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赵默怒喝,“你要是治不好娘娘,朕要了你命!” “臣一定尽力而为!”太医吓得脸都白了,“臣马上为娘娘施针止血,请陛下回避一下!” 赵默也知道自己若是在这里的话,定然会给太医心理压力,就退了出去,让御林军将刺客压上来。 “你到底受何人指使,还不快些从实招来!”赵默声音低沉,面色吓人。 刺客却是冷笑一声:“陛下当然不记得奴才了,当年奴才不过是沈府的一名杂役而已!不过当年陛下在沈府处处讨好,奴才倒是记忆犹新呢!” “混账!”赵默压制住怒气,又问道,“章亦生与沈家有什么关系?为何沈家军皆听其调令!” “奴才不认识什么章亦生!”刺客笑了笑,“今日不能够杀你为沈家报仇,但你也休想从我的口中得到半点消息!”说着,他牙齿一磕,血水就从嘴中溢出来,便倒地而亡。 御林军上前检查了一下,说道:“硬是毒药藏在牙齿里面,已经服毒自尽了!” “拖出去,剁成肉酱!”赵默咬牙说道。 蕖嫔遇刺的消息很快就在宫中传遍了,没一会儿,锦妃带着宫中的大小娘娘到了。 “陛下,蕖嫔怎么样了?”锦妃担忧的问道。 “太医还在诊治!”赵默说道,他看着这一屋子的人就心烦,“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锦妃就够了!” “是!”美人们鱼贯而出,屋子内顿时就宽敞起了。 “怎么会突然遇刺呢?”锦妃蹙眉说道,“她的伤势太医是怎么说的?” “很少凶险!”赵默说道,他冷冷的看着锦妃,又道,“锦妃,朕要你一句实话,昨日之事是否与你有关!” “陛下怎么会这么想?”锦妃急忙跪下,“是不是有人在陛下面前叫舌根子了?是何人说的此事与臣妾有关的?臣妾愿意与他对质!” “自你入宫,朕自问对你不薄。程家满门荣耀,你更是贵为贵妃,六宫以你为尊,朕就要你一句实话!”赵默冷冷的说道。 “陛下,是不是臣妾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让陛下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锦妃平静的说道,“臣妾自入宫以来一直恪守本分,后来被封为贵妃,替陛下料理后宫之事,不说完美,但至少臣妾也是尽心尽力!这一次皇宫竟然让贼子闯入,惊扰了陛下,是臣妾失察之过,请陛下治罪!” “只是失察之过?”赵默冷声反问。 “臣妾今日的地位,还有程家一门的荣耀全都要仰仗陛下,若是没有陛下,臣妾又何来今日的一切?臣妾又怎么会做这吃里扒外的事情?这么做对臣妾有什么好处?” “很好,锦妃,记住你今天说的一切,朕能够给你的,随时都能够收回来!”赵默放缓了语气说道,“你与你兄长也有些日子未见了吧,中秋快到了,到时候可回家与家人好好的团聚!” “谢陛下恩典!” 夜风中带着些许的凉意,但是赵默心中的烦躁却怎么样挥散不去。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揉着自己的眉心。锦妃随侍左右,担忧的看着内间,有宫女不时的端着满是血水的盆出来。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太医才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水,出来给赵默复命。 “怎么样了?”赵默关切的问道。 “启禀陛下,娘娘伤势虽然凶险,但是现在已经止住了血,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了!”太医回道。 “如此就再好不过了!”赵默松了一口气,“太医今日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朕会好好的赏赐你的!锦妃也回去休息吧,传令下去,今日免朝!” 赵默虽然从未想过当一位明君,但是为了自己的权力的巩固,他倒是也勤勉,未曾有一日不早朝过,今日却破例守在了玲珑的身边,亦可以看出,玲珑在他心中的份量。 锦妃将这宫中诸事都安排了一番才回了椒房殿,她也一夜未睡,打发了宫人,留了素心一人伺候。 素心为她摘了头上的发钗,劝道:“蕖嫔已经无大碍,小姐可放心休息了!” 锦妃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蛋虽然依旧娇艳,但是眼睛里面的神采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是在宫外时候的天真烂漫,不是初入宫时的叛逆清傲,现在多了深沉,多了无奈,也多了世故。 “你说我还住着这椒房殿算不算是一个笑话?”锦妃自嘲的说道。 素心微微蹙眉:“小姐怎么会那么想?小姐既然与蕖嫔真心相交,蕖嫔未必会有这样的想法,至于其他的人,小姐管他们做什么?” “我对赵默无意,自然也不会吃玲珑的醋!”锦妃换了纱衣,又道,“只是今日玲珑之举,必然叫赵默对她看重几分,将来定然盛宠。一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了一个男人讲天下拱手送上前的情谊?若玲珑是赵默的劫,赵默何尝不是玲珑的劫?若有朝一日,她爱上了赵默,又该如何是好?” “蕖嫔既然带着目的入宫,必然会控制自己的感情!”素心劝道,“这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我们总不能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拧巴上了不是?” “赵默现在已经疑心于我,以他宁可错杀不会放过的性子,若非大哥的缘故,早就杀了我了!”锦妃阖上眼睛缓缓的说道,“只是他杀心一起留我们兄妹性命乃是因为局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他日,他稳住了局势,定然不会留下我们的兄妹的,所以在此之前,大哥要尽早下好决心!蕙瑗虽然逃出宫去,但是却依旧没有关于赵默的谣言传出来,想来蕙瑗还是有所顾忌的,能够叫她顾忌的,只有这宫中的太后了。人都言她们母女不合,可是到了这性命危急的关头,到底还是血浓于水!太后……太后……” 且说沈彦杀了雪儿之后,隐藏在太后寝殿周围,意图找个时机混进去。没有想到雪儿的尸体会那么早被发现,这防备也严密了许多,他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后来趁着赵默遇刺,皇宫内有些混乱的时候,趁机出了皇宫,直奔郊外。 蕙瑗被人伺候惯了,虽然沈彦离开的时候已经为她准备了足够的食物,但是十指未曾沾过阳春水的她,竟不知道从何下手,饿了两日,衣物也没人浆洗,这两日堂堂公主,竟然活的狼狈的很。 “你还知道回来!你想饿死我啊!”一见到沈彦的身影,蕙瑗气的将已经有些馊味的馒头朝他扔了过去。 沈彦接过,一看自己准备的食材还原封不动,就知道会如此,摇了摇头,将买的烧鸡殷勤的递上去,笑道:“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发脾气不是!” 蕙瑗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好的冷哼道:“你去哪儿了?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沈彦的眼睛一亮,掰了一只鸡腿递到了蕙瑗的手上,嘴角弯了湾。 “没什么,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蕙瑗啃了一口鸡腿,冷声说道。 “你以为我不要你了吗?”沈彦见蕙瑗有些不好意思,心中越发的柔软,要是能够一直这般的守着她就好了,虽然粗茶淡饭,但是却能够时时刻刻厮守在一起。只要她能够偶尔看自己一样他依然是心满意足,更何况如现在这般的依赖着自己。 “胡说八道!”蕙瑗脸色一肃,恢复公主的派头,“你这两日出去做什么了?” 沈彦想了想,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一遍。 “混账!”蕙瑗心中一怒,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尖声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跟我商量一下,你当我是死的吗?你有没有当我是你的主子?还是你心中心心念念的还是沈家,沈家的人一出事,你就摇着尾巴跑回去帮忙!” 沈彦实话实说道:“我心中对沈家是有几分愧疚,能够帮忙也是愿意的,但是也是为了公主你,我只是希望将来他们能够不伤你!” “伤我?”蕙瑗冷笑一声,“笑话!他们有什么能耐伤我?想要伤我还是先打倒赵默再说吧!没有我,那么有那个能耐吗?我还需要他们对我手下留情?沈彦你给我记住,你若是想要为沈家做事,滚就是了,我蕙瑗不会留你!我虽然想要报复赵默,但是跟沈家,是绝对不会妥协的,我也不会为了活命,跟沈家的人摇尾乞怜!”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沈彦叹道,“你不喜欢我跟沈家人来往,我不来往就是了。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如果让她知道沈婳可能还活着,她心中定然是不舒服的,沈彦想了想,说道:“昨夜,赵默好像遇刺了!” “什么?”蕙瑗面色一紧,“他死了?” “没有!蕖嫔舍身相救,他没事!”看着蕙瑗方才的反应,沈彦心中一痛,“还有太后被赵默软禁起来了,但是性命无忧!” “知道了!”蕙瑗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了赵默还是为了太后。 第四百三十三章 成为朕的皇后 赵默寸步不离的守了蕖嫔整整一日,知道傍晚的时候,她才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赵默的状况:“陛下,你没事吧?” 她声音虚弱不已,甚至听不清楚,但是赵默却是感动不已,说道:“傻丫头,朕没事,有事的是你自己!你可知道你的伤势有多危险,差点就回不来了!” “陛下没事就好了!”玲珑微微的一笑,“陛下你一直守着玲珑吗?” “是啊,不亲眼看着你没事,朕怎么能够安心!”赵默柔和的一笑,眼底一片青色,眸子里面也有掩饰不住的疲倦。 “知道陛下心中牵挂着玲珑,玲珑心满意足!”玲珑淡淡的一笑,“虽然陛下为了玲珑耽误了政务,但是玲珑心中却高兴的紧,陛下不会怪玲珑吧?” 这时候宫女端来了汤药,赵默接过,亲自喂她,笑道:“朕现在方才知道原来有这么一个女子是真心为朕的,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如你这般肯为了朕连性命都不要。你真心待朕,朕又怎会负你?你想要什么,朕都会许你!” 许是赵默的眼神太过真挚,玲珑有一瞬间失神,随即眼睛里面露出一丝狡黠,笑道:“那臣妾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陛下也许臣妾?” “这有何难?”赵默豪爽的一笑,“朕就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从今日起,你就是朕的皇后,朕的生死与共的妻!” 玲珑的笑容僵了一下,推却道:“陛下又这份心意,臣妾能够感受到就好了!只是这皇后之位,责任重大,恐怕不是臣妾一个孤女能够胜任的!” “你是孤女又如何?”赵默不喜她的推却,“有朕在,你害怕什么?” “陛下,皇后的事情定然很多了,只怕到时候不能够时时见到陛下,且就当作是臣妾懒惰吧,想偷懒!陛下了解臣妾,又何曾在乎过这些虚名?”玲珑笑道,“若陛下真的想要赏赐臣妾什么,臣妾倒是有一事相求!臣妾在家乡的时候,逃荒出来,与家里人失去了联系,臣妾时常会思念亲人,或许还有一个哥哥在世,陛下能够帮臣妾找到这唯一在世的亲人吗?” “这有何难,朕现在就昭告天下,为你找到亲人!”赵默心疼的揽着玲珑的肩膀,“朕不仅会为你找到哥哥,朕还会重用他,这样子你在这后宫之中,就会有真正的后盾与依靠,到时候朕再封你为皇后,看何人再敢说什么!” “陛下能够这样为臣妾着想,臣妾心中感动的紧!”玲珑乖巧的倚在赵默的胸口,眼睛里面神色难明。 旭王府,小院内。 “阿姐,我不走,我不要离开你!”阿肆如八爪鱼一般的缠着缠在沈婳的身上,“我就是不走,以后我会好好的听话的,你不要赶我走!” “听话,阿肆!”沈婳无奈的摸着他的脑袋,“你只是先离开一阵子,过阵子,我就会去找你的!” 她又嘱咐阿忆道:“他武功高强,旁人的话又听不进去,只好辛苦一下你了,定要将他看住了,不可让他捣乱,到时候你将他交给言大哥就可以回来了!” “放心吧,阿姐,我会照顾好阿肆的!”阿忆微微一笑说道。 “四儿,事情已经安排的妥当了吧?”沈婳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他们那些人这些年走私的事情没少干,早就熟门熟路了,让阿肆跟着沈家军的人一起出城,没问题的!”四儿说道。 “只是现在非比寻常时候,你要看紧点,千万不能够出什么意外!”沈婳说道,“柳师叔早就已经出城去去安排了,只要能够顺利出去,之后就会由他接应!” “嗯,放心吧,交给我就好了!”四儿笑道,“哦,对了,我们发现了蕙瑗的下落,现在派人监视着!” “掌握她的行踪就好,不要打草惊蛇,蕙瑗性子极端,若是惹急了,反而会有反效果,若她做的事情出自她自己的意愿,会事半功倍的!”沈婳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出发吧!” 几人从后门出去,上了马车,直到马车的影子完全消失,沈婳的目光也舍不得收回来。 白子珏劝道:“四儿办事一向稳妥,何况又有阿忆跟着,没事的,且放心吧!” “虽然是如此,可是心中却平静不下来!但愿一切都顺利吧!”沈婳悠悠的说道。 她回了屋子,又琢磨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孙志兴势必是要使计除去的,只是若是他死之后,赵默会将守备军交到谁的手中?赤莲教主是个潜在的威胁,有什么办法能够将其引诱出来?曲梁被撤了副统领的位置,御林军中还有什么人是可用的?蕙瑗什么时候才肯心甘情愿的出来指证赵默?程仪的心思摇摆不定,必须要逼他一把!沈家军如今分散开来,无兵则无坚实的后盾! 即将要做的事情还有大把,而她之前的作为虽然造成一点混乱,但是对于赵默而言却是不痛不痒。真正能够打击到他的,还是后面计划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沈婳收到了一封信。她现在藏身于旭王府,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不多,这封信也是辗转才能够到她的手上。这封信是赵令扬写的,要见她一面。想来回到京城也快一年了,这位皇太孙是有些着急了。 沈婳乔装了一下,由着白子珏陪着去见了赵令扬。 “皇太孙说找我有急事,不知道所为何事?”沈婳淡淡的一笑,问道。 赵令扬嘲讽的一笑:“郡主如今好生神秘,想要见你一面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想要找郡主的商量的事情,在送信的过程当中,郡主就已经解决了!” “皇太孙指的是沈家军的事情?”沈婳笑了笑,继续说道,“是我思虑不周,才会发生这种事情,使得我们的目的险些暴露,让皇太孙担心了!” “冠冕堂皇的时候我们就不用说了!”赵令扬说道,“这件事情你解决的很好,由衷的说,我十分的佩服。这件事情即便交给我,我也未必能够这般完美的解决!我回来这京中已经快要一年了,每日都在这里看书,连着院子都出不去,更别提见一个大臣了!你说过要对付赵默,助我登上皇位,但是如今你所筹划的事情,我却一点也不知情!什么时候我才能够见到那些还终于父亲的大臣?” “现在不管京城还是大陈的局势都在赵默的掌控之下我,我们所谋之事,若是出了半分差错,则会招来杀身之祸。我不让皇太孙参与其中,是不希望出了什么纰漏,让你的身份曝光,从而遭遇危险。至于皇太孙想见到的人,肯定会见到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要等我确定了即便你的身份暴露了,我也有能力保证你的安全之后,希望皇太孙能够谅解!” 沈婳说的话赵令扬心中不服,但是又无法反驳,只得自己生闷气。 纵然表面在成熟,他心中还住这个孩子,沈婳也不生气,微微的一笑,又道:“我找到阿肆了,他曾经是皇太孙的伴读,本该让他来见见你的,只是他现在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了,就将他送出城去了。等将来京中没有危险的时候,我就会带他来见你的!” 提到好友,赵令扬缓和了一些,又道:“我学问尚浅,纵然认得那些字,但是却不能够理解其中的深奥。太傅曾说万丈高楼平地起,我若是根基不好,日后怕是会走上歧途,其他的不说,你可否为我找一位学问好些的先生!” “若说治学严谨,何人比得上韩却韩大人?不过他现在是朝中重臣,叫人发现时常出入平民家中,必然会引起怀疑的。”沈婳想了想说道,“不过倒是想想起了一个人,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数年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现在以教书谋生,殿下不妨一见!” “屡试不第?这样的人能够有什么文采?”赵令扬怀疑的说道。 “如今的科举制度,虽然使得众多出身寒门的子弟能够晋身仕途,但是多年来亦有其弊端的存在,殿下若是能够见一见此人,一定会豁然开朗的!”沈婳笑道。 赵令扬还是心存疑虑,一旁的独孤啸说道:“殿下,此人居然既然大力推崇,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见一见又何妨?” “如此,就有劳郡主了!” 沈婳又将近日来京中的局势跟他大致说了一遍,让他做到心中有数。这些日子以来,沈婳虽然未曾让他参与到她所计划的事情当中,但是大陈发生的大小事情,都以书信的形式让赵令扬知道,让他将自己处理的方式与赵默的做出对比,提早熟悉处理政务。 再者,沈婳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毕竟充满了阴谋诡计,她希望赵令扬能够像她父亲所效忠的先太子一样,将来能够成为一代明君。即便她现在手上沾满鲜血,腹中只剩算计,也总是在除了复仇之外,能够看见一丝光亮,一种寄托。 沈婳态度真诚,终是将赵令扬安抚了下来,直到日落之分,才与他分别。独孤啸送她出去,说道:“易天宇此人如何?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吗?” “不错,是有些恩怨!”沈婳淡淡的一笑,赵令扬偷着去找易天宇的事情她已经知道,易天宇的反应也是在意料之中。 “那你为何还要将他介绍给殿下?你就不担心将来吗?”独孤啸严肃的说道。 “多谢关心!”沈婳淡淡的一笑,“皇太孙将来为帝,身边除了需要你这样的纯臣,还需要如易天宇这般的能臣。若是能够收服他,日后必然是殿下的左膀右臂,若是将来不能够收服,则需要除去,以免后患!至于将来易天宇会走上那条路,就要看殿下的手段如何了!我没能够做到的事情,希望殿下能够成功吧!” 第四百三十四章 引蛇出洞 “你说赤莲教主现在最恨的人是谁?”沈婳一面喂着鸽子一面问道。 “不是沈彦就是程仪!”四儿说道,“为什么问这个?你难道想要用他们引出赤莲教主?程仪就在京中,但是赤莲教主暂时不敢动他,毕竟他还听从赵默的调令。那就只有沈彦了?可是若是我们将沈彦的下落透露给了他,他告诉给赵默,赵默派大军前去怎么办?” “一个手下没有杀手的杀手首脑对于赵默而言是没有什么价值的!”沈婳淡淡的说道,“而他心中也应该明白,既然赤莲已经不存在了,那么赵默必然就会彻底的抹去赤莲存在的痕迹,后世史书上不必要再添上这么一条暴虐的名声,而赤莲教主现在就是赤莲存在过的证明。为了不让赵默将他抹除,他必然要想法设法的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他即便是知道了沈彦的下落,也不会轻易的告诉赵默,因为若是他能够提前找到沈彦,并且找到蕙瑗的话,就能够掌握着赵默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旦他能够握住赵默的把柄,不但能够活命,或许还能够再一次得到赵默的重用!” “可是这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万一他为了表露忠心将消息告诉给了赵默呢?”四儿蹙眉担忧的说道。可以揣摩人心,但是人心也是最难以揣摩到,最容易改变的东西。 “其一,他并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即便他不会冒险自己去找沈彦,也至少会去探明一下真假吧,如果他告诉给赵默是一个假消息,只会使得他在赵默心中的分量更加的微弱而已!”沈婳狡黠的一笑,“再说了,你不会给他制造一个假消息吗?” “说了那么多的废话,你只说最后一句话不就结了!”四儿笑嘻嘻的说道,“我这就去安排!他既然能够培养出这么厉害的杀手,自己的武功必然不差,我正想见识一下!只不过沈彦这小子的警觉倒挺高的,又发现了我们的监视,带着蕙瑗跑了,不过我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他就是孙悟空,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自阿忆与阿肆都离开了,这院子里面安静了很多。沈婳也特意养了鸽子与神医谷保持联系,随时知道阿肆的身体状况。算算时间,母亲应该也见到了阿肆了吧?还能够有骨肉在身边,她应该是高兴的吧? 市集上。 “多谢,多谢!”一个小叫花子拿了一个黑衣男子赏的银子,高高兴兴的跑开了。 两个黑衣男子互看了一眼,商量道:“你跟上去,我去报告教主!” 两人分头行动,一人去了郊外的方向,一人去了皇宫旁的一座小楼内。 小楼内光线昏暗,床上盘腿坐着一个黑衣劲装的中年男子,沉声问道:“你们可打听清楚了?” “属下看的很清楚,绝对错不了!”黑衣男子说道,“教主,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还是将消息告诉陛下吧,让陛下派大军前去抓捕为妥!” “如果这是对方故意设下陷阱,引诱我们前去呢?”中年男子冷声说道,“若我们的消息错了,我们在陛下心中的位置定然会一落千丈!陛下不会再重建一个赤莲,不会再养那么多见不得人的杀手。所以,我会亲自前去查明情况!” “若对方真的设下陷阱的话,教主此去难道不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黑衣男子担忧的说道。 “虽然可能是陷阱,但是沈彦此人恩将仇报,毁了我半生的事业,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定然要将他碎尸万段!”中年男子眸子里面满是恶毒的恨意,“赤莲是我的心血,我绝对要让陛下重建赤莲!而这个契机,就是我能够通过沈彦找到蕙瑗公主!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 翌日赤莲教主便循着跟踪之人留下的痕迹,来到了郊外一件简陋的农舍里面。 “沈彦,你果然在这里,这一次看你还往哪儿跑!” 沈彦独自一人坐在屋内,手上端着一杯茶,淡淡的看了一眼,嘲笑道:“我从未逃跑过,教主何出此言?不过,若非我有意让你找到,你以为你能够这么轻易的找到我吗?” “哼,沈彦,我传你武艺,教你阵法,还想收你为徒,将来将赤莲传给你,没有想到你居然吃里扒外,带人毁了赤莲!”赤莲教主眸子赤红,满是怒气,恨不得将沈彦撕碎一般,“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之恨!” “赤莲这些年也没干什么好吃,留着也是徒增杀孽,我就是念着与教主你好歹还有几天师徒情分,方才为你积德!”沈彦嘲讽道,“不过我很佩服教主你,明知道是陷阱,还要闯一闯,想来恨我也是恨到了骨子里了!还是说,你想通过我找到蕙瑗的下落?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开口了!” “废话怎么那么多!”窗户边上忽然窜出了一个女子,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冷冷的一笑,“杀了他,早了事得了!” “你又是谁?”赤莲教主一眼看出了四儿身手不弱,对她的身份产生了几分好奇,“我手上不杀无名之辈!” “好大的口气!”四儿勾唇笑的冷然,匕首的冷光映着满是杀气的眸子,“告诉你也无妨,反正马上也是个死人了!你应该知道毁你赤莲之人除了沈彦与程仪之外还有一人!” “你就是章亦生!”赤莲教主气的柳眉倒竖,一口钢牙咬碎,大笑道,“好好好,今日就将你们一并解决了!” “非也,杀一个小小的你,还不着我们小姐亲自出马,我只是一个侍女罢了!”四儿摆弄着匕首不屑的说道,忽然间,眸子里面杀气一闪,紧握匕首,朝着赤莲教主就袭去了。 沈彦立即加入,三人厮斗在一起,将屋子里面简陋的家具打了个稀巴烂,又从屋内打到了屋外,几十个回合下来,胜负难分。 三人各自对对方的武艺感到吃惊。 赤莲教主的武艺之高,倒是超出了四儿的预料。她的武功已经是少有人是其敌手的地步了,但是与沈彦两人联手就只能够勉强招架住。这世上恐怕只有言彧之还有红衣教教主是其对手了! 赤莲教主对这个年纪不大,但是武艺超群的小姑娘感情趣,问道:“丫头,你师父是谁?” “干你何事?”四儿匕首锋利的划过,却只破了赤莲教主的衣袖。 “本座见你资质不错,都有几分不愿意杀你了!”赤莲教主说道,“若你能够做我的徒弟,我不仅可以饶了你的性命,还会将我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你,如何?” “呵呵,杀人的东西,我生下来就会了,有什么好学的!”四儿冷言道。 说话间之间数条铁链袭来,埋伏在四周的黑甲卫齐出,将赤莲教主围在中间。 四儿与沈彦退了出来,黑甲卫以阵法见长,他们在反倒会坏了他们的阵法,帮了倒忙,倒不如在一旁静观。 赤莲教主的武功虽高,但是在黑甲卫配合默契的阵法面前,在高的武艺也发挥不出来。他欲跳出这阵法之中,奈何对方人铁桶一般,完全不给他机会,不到十个回合,就被铁链击中了胸膛,飞出去老远,吐了一口老血。 四儿与沈彦趁机追了上去,对付受了重伤的赤莲教主,两人明显还是绰绰有余的,你来我往的战了十来个回合,赤莲教主被沈彦一脚踢碎了膝盖骨,却待反击,又被四儿断了手筋,却还苟延残喘,做困兽之斗。 “啧啧!”四儿把玩着手上的匕首冷声道,“你的一身武艺若是用在正途,何愁不能够成为一代宗师!你想要建功立业,本来也没错,怪只怪你跟错了主子!”话落,手起刀落,将赤莲教主的人头斩下。 她未看一眼,转身对沈彦说道:“本来想弄个假消息给他的,不过还是白二爷说得对,跟你合作效果会更好!以他的武艺,若是被他找到了大家如今藏身的地方,只会是大家的噩梦,今日杀了他,算是免除了后顾之忧了!话说你要带着你的小公主躲到什么时候去?” “到我能够确定公主不会有危险的时候!公主愿不愿意将赵默做的事情公诸于众,需要她自己决定,我不会让任何人勉强她的!”沈彦说道。 “啧啧,我发现,你还真是可怜啊!”四儿摇头晃脑的说道,“能够痴心到你这个地步,也算是世上少有了!” 沈彦沉默了一下,又问道:“有一件事我需要确定一下,宁无忧是不是就是沈婳?” 四儿愣了一下,这件事情知情的人没几个,他是如何知道的? 她歪着脑袋笑看着沈彦:“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为何不亲自去问小姐?还是说你连去问的勇气都没有?”说完,她将地上的血淋淋的人头一脚踢起,用布包裹好,提在手上,“我猜想总有一日,你能够直视自己的过去吧!虽然我真的挺瞧不上你的,但是也真的可怜你就是了!” 将军府。 “将军,这是方才有人送来的食盒!” “谁送来的?”程仪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啊,就放在了门口,还留了一封信,指明要交给将军!”下人说道。 “打开!” “是!”下人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将盖子打开,顿时大叫了一声,脸色惨白的摔倒在了地上。 程仪看了食盒内一眼,眉头一蹙,只见里面装的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他又将食盒旁的信打开看了一眼,信上只有短短的几行字:“今送上赤莲教主之人头,权当与将军的见面礼!” 程仪脸色一沉,将信揉成一团,嘴唇紧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吩咐下人道:“将这个食盒内的东西拿去喂狗,记住,今日之事不可传出去半句!” “是!” 第四百三十五章 无措的失算 “算算日子,柳师叔也应该带着母亲,阿肆和阿忆到了神医谷了!”沈婳说道,“为何我这心中总觉得不踏实呢?” “你想多了吧!神医谷可是柳神医的地盘,最是安全不过了!”四儿笑道,“不反正不在你眼皮在地下,你就是不放心就对了!” “兴许吧!” “小姐,你听说了没有,最近京中来了一个江洋大盗,专偷贵重的东西,就连旭王府内都被光顾了两次呢,更别提其他高官的家中了!”四儿见沈婳愁眉紧锁,笑眯眯的寻话题逗她开心,说道,“这京中最近被闹得是人心惶惶的,守备军原来不是还在搜寻沈家军吗?现在都改为捉拿这位大盗了!” “哦?如今京中防卫明显比以前要严密,这盗贼也算是顶风作案了!”沈婳生出几分兴趣,“可有此人的身份背、景?” “啧啧,我都为孙志兴感到着急了!”四儿托着下巴装模作样的说道,“这上回子的事情已经是他失误了,在这京中折腾了大半个月,连沈家军的影子都没有找到,眼下又闹出个盗贼,想来他定然又是无能为力了!你说这样一个干啥啥不行的守备军统领,要他有何用?” “说了这么多,看来你对这盗贼的身份了如指掌了!”沈婳微微的一笑。 “你不是也猜到了么?”四儿笑道,“这小子好的不学,偏偏学会了这个,这换做以前,定然要叫白二爷揍上一顿的!” “我千里迢迢,好心好意来帮你们,你们居然还在背后这么编排我,真是气煞我也!” 只闻见树上传来了轻佻的声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了,沈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既然来了就下来,你以前也不是这德行,怎么越发的狂野起来了,还真以为没有能够治得了你了!” 只见从树下跳下来了一个白衣男子,笑的比花还灿烂,打趣道:“这会儿倒是管起我来了?还真的打算当我二嫂啊!” 四儿上去就揪住了他的耳朵,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一年不见,你这轻功是越发的出神入化了,连我的耳朵都瞒过了!” “四儿姐姐,你轻点啊!”白子珮挣脱了四儿魔爪,揉着发红的耳朵,抱怨道,“我都快十九岁了,你们别把我再当成小孩子了,二哥像我这般大的时候,都被人叫做战神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沈婳微微的叹息,从这具身体醒过来的时候还不到十八岁,如今却已经二十有二了,短短四年的时间,却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 “你怎么突然到大陈来了?”四儿问道。 “是二哥写信让我来的!”白子珮说道,“可是我到了大陈帝都,却打听不到你们的消息,只要做出几件事情,让你们自己来找我了!” 他挑眉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够震撼吧?这旭王府我都来了两趟了,居然都没有发现你们居然躲在这里!” 白子珏的伤势已经大好,他本来在屋子里面看书,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就出来看了一眼,见到白子珮心中亦是欢喜,嘴上却不饶人:“是我写信让他来一趟的,他虽然不成器,不过好歹轻功不错,也许能够帮上点什么!” 白子珮可不干了,气呼呼的叉着腰对白子珏不满道:“什么叫我不成器?我这一来不久帮了你们大忙吗?你们别不承认,方才我在树上可都听见了!” “你最能干了!”沈婳笑道,“你此举虽然是无意的,却是帮了我不小的忙,给你记上一功!” 白子珮只差拿鼻孔去瞅白子珏与四儿,朝着沈婳走去就要抱她:“还是二嫂最了解我了,真是让我感动的涕泗横流啊!” “又皮痒了不是?”四儿摩拳擦掌。 白子珮悻悻然的收回手,上下瞟了一眼四儿,不满道:“四儿姐姐,你这么粗鲁的对我这么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你觉得合适吗?你没有觉得我比去年更加的玉树临风了吗?你难道没有被我的风采倾倒吗?若是没有,你家小姐是大夫,去找她看看眼睛,顺便调理一下,这么暴躁,当心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的出去就不劳你费心了!”四儿冷笑道,“不过我会让你成为猪头娶不到媳妇儿就是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沈婳也由着他们,自阿肆与阿忆走了,这院子里面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许久后,两人累了,才消停下来。 沈婳倒了杯茶给白子珮解暑,笑问道:“你怎么舍得撇下帕黛,独自到了这里?” 却没有想到白子珮的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唉声叹气的说道:“别提了,她太没劲儿了!自与大陈打仗,班师回朝之后,还没有两个月,那些大臣就逼着她成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够扛住,可是那些老东西天天给她讲什么国事为重的大道理,她扛不住了,选了一个王夫,就要成婚了!要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这不比杀了我还难受嘛!这不,收到了二哥的书信之后,就来了大陈!” “原来你是为了远离伤心地,可你怎么不毛遂自荐啊?”四儿说道,“凭你的姿色,当个小白脸那是绰绰有余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白子珮叹道,“可那群老家伙看不上我,要帕黛立一位门当户对的王夫!” 三人都没有再打趣他了,这人虽然说话不着调,但是对于帕黛的心意却是真真切切的,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也着实心疼。 “唉,天涯何处无芳草,你长的这么俊秀,还怕没有媳妇儿吗?”四儿拍着他的肩膀劝道。 “四儿姐姐终于肯承认我长得丰神俊朗了!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白子珮没心没肺的大笑,“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搞得我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到了晚上的时候,白家兄弟两人喝起了小酒,几杯酒下肚,白子珮就忍不住倒苦水:“二哥,这种心情你能够体会吧?就是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怎么做,你爱的人就是看不到你的存在!” “有的时候你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出自自己的意愿,若是你不想着回报,心中会好受的多!”白子珏微微的一笑,“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这点又算什么?” “得,我可没二哥你高尚,没你想得开,你说咱白家的男人怎么就那么命苦啊!” “你只是希望你喜欢的女人能够幸福而已,至于这幸福是谁给的,你又何必那么纠结呢?”白子珏说道,“你老是爱问我对自己做的事情后不后悔,只有你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对的,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觉得不值得了,说明那时候的坚持是错的,而我,向来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子珮,我希望你也一样,不管你今日如何的苦闷,都不要后悔!” “每次跟你喝酒,你都少不了跟我说一通大道理!大道理谁不懂,懂了又如何?懂了就能够做到?那这世上岂不人人人都是圣人了!这世上那么多的痴男怨女的,都跳不出这个圈子,感情本就是用来计较的,只能够说二哥你,已经超越了一般人的境界!”白子珮醉的口齿不清,“可是更让我心痛的是,帕黛那丫头选择的那个人未必能够给她幸福啊!若是她过的不好,我又怎么做到放手?” 白子珮喝道最后被白子珏抬到了床上,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纵然是再逍遥的人,一旦沾了这个情字,怕是再也逍遥不起来了。 第二日一早,沈婳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是由曾如意亲自拿来的。 “是长孙斐给你信,应该是有要紧的事情,他们找不到你,就将信给了一个如意阁的手下,百里加急,送来的!”曾如意表情严肃的说道。 沈婳也感觉到了事情的紧急性,急忙打开信看了一眼,瞬间脸色惨白,身体一僵,信纸从手指飘落。 四儿看了她一眼,捡起地上的信纸匆匆一瞥,脸色亦是一变,着急的说道:“红衣教在趁此柳逸尘外出的时候,偷袭了神医谷,怎么会这样?现在阿肆还有沈夫人正往神医谷方向赶回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沈婳反应过来,立即回屋子写了一张纸条,绑在了养的鸽子的腿上,放飞鸽子,一直心神不定的走来走去,不知道鸽子来不来得及赶上,希望柳师叔能够察觉出异常,不要回去。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啊?”四儿担忧的问道。 “马上召集到城外所有能够召集到的人,让其火速赶往神医谷,若是柳师叔他们发现了异常,定然会往回赶的,我们需派人前去接应!” “是!” “如意阁的人也会一起去!”曾如意说道,“希望师兄能够将沈夫人与阿肆平安的带回来!” 顿了顿,她似在在安慰沈婳,又似在安慰自己一般,说道:“师兄武艺高强,一定不会有事的!” “是啊,小姐!”四儿也说道,“王爷在信上也说了,他已经派人赶去神医谷了,这一次一定能够将红衣教的人一网打尽的!” 沈婳定了定心神,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确切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之前,我是不会做最坏的推测的。现在去做手头上的事情,不要被尚未被证实的事情打乱了阵脚!” “红衣教这一次偷袭神医谷的目的是什么?”白子珏拖着下巴说道,“难道他们的目的是沈夫人,亦或者红衣教教主的最终目的还是玉蛹!” “若真是如此,事情就麻烦了!”沈婳喃喃的说道。自上一次白子珏与阿忆两人引了红衣教的人前去,他们现在虽然已经知道玉蛹的位置,却一直没有去将玉蛹找出来,而若是母亲,真的知道红衣教教主的目的是玉蛹的话,她必然不会让自己成为威胁的条件,从而会选择极端。 第四百三十六章 意想不到的打击 沈婳虽然嘴上说着不要被还没有证实的事情打乱现在正在计划的事情,但是心中是五味杂陈,时时刻刻的担忧着母亲与阿肆的消息,一有个风吹草动的,自个儿先紧张了起来,所以这里里外外的事情全是由四儿与白子珏两人张罗着,方才能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醒了吗?”这一日一大早,曾如意就来了这院子,才开口问了一句,四儿就将她拉到了一边,小声的说道:“小点声,她如今比我都要机敏,外面一有个声音就醒了,已经两天没有闭过眼睛了,好不容易睡着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我原来当她是个人物,怎么这般的脆弱?这事情计划了那么久,搭了那么多人进去了,她倒是先垮了!”曾如意瞧不得沈婳如今样子,不由得出言讽刺道,“这年头,跟谁没有死过亲人一样!我师兄是我半条命,好不是一样下落不明,我不还得挺着么?不仅是为了自个儿,还得是为了那么跟着咱的弟兄!” 四儿幽幽的叹了口气,这平日里面向来桀骜的女子这会儿显得有几分央求的意味:“还越来劲儿了!你就小点声吧!我知道你曾阁主最是坚强了,可你也得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想啊,知道全族被诛的时候她没有倒下,可是你又怎么知道那种得而复失的心情?当初她没有垮了,今日就更不会垮,这点你就不用担心了!” “但愿吧!”曾如意望了一眼沈婳的房间紧闭着的窗子,“但愿她能够对得起这么多相信她,帮助她的人吧!” “你这么早来,可是有什么事情么?”四儿放缓了声音问道,心中也有几分过意不去,她本来与这件事情无关的,做她逍遥江湖人就是了,如今拉着如意阁的人鼎力相助,其中有她的算计,可更多的也是情谊。 “大周又来信儿了。长孙斐亲自率人去了神医谷,并且偷袭了红衣教。红衣教的人慌忙撤出了神医谷,逃到了大陈。他们在清理的事情,并未发现沈夫人,阿肆,阿忆,柳神医,还有……师兄的下落!想来不是逃走了,就是被抓走了!”曾如意说道。 “红衣教不敢在大周出没,南疆柔夷皆是大周的兄弟之邦,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他们能够来的地方也只有大陈了!”四儿托着下巴分析道,“他们要是投奔大陈的话,必然会先联系孙志兴,但是上回子劫囚的时候,我们假扮了红衣教的人,不知道他们的误会可会解释清楚?” “从这一次红衣教的情况来分析的话,基本上算是倾巢而出了,那么策划这一次事情的必然是红衣教住。虽然同是江湖中人,与这一位红衣教教主也曾交过手几次,但是却不曾打过照面。他的手段倒是听说过不少!不过,自大周助晋王谋反以来,倒是节节败退,多年来安插在各府的眼线被拔除干净了,势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不得不在大周内东躲西藏,此后又失去了神医谷的庇护。不过倒也厉害,居然能够逃得过如意阁的眼线!如意阁与红衣教积怨已久,这一次若是能够将其连根拔除,则是免去了后顾之忧了!”曾如意说道,“我会继续派人盯着的,若是红衣教有来大陈的迹象,我定然会知情的!我要说的事情就这些,告辞了!” 曾如意离开,四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头见白子珏站在不远处,目光深幽。她蹙眉说道:“眼下该如何是好?” “你们先做好之前计划的事情,红衣教这里,我来想办法!”白子珏说道。 红衣教既然已经被如意阁牢牢地盯上了,再想要遁形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而组织内能够派出去的力量都会在路上拦截,再加上分散隐藏在京城周围的沈家军,他想要入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现在的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阻断他与孙志兴之间的联系,只有叫孙志兴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白子珏将白子珮叫到了跟前,拍着他的脑袋笑道:“现在是时候发挥你的特长了!” 白子珮一脸的不解,疑惑的问道:“我的特长太多了,你要我发挥哪一项?” 这几日京城很乱,先有个江洋大盗,专门偷盗名贵古董不说,现在又有了个采花大盗,出入那些高官千金的闺房。那些小姐的身子虽然还清白,精神却有些不正常了,一个个闹着要同那采花贼私奔,个个犯了相思,一病不起。 这还了得,这些个高官还指望着闺女不是入宫为妃,就是嫁的门当户对之人,巩固自己的地位呢,这名声若是没了,还怎么带来利益?这一腔怒火,就只能够发在负责京城安危守备军统领孙志兴的身上了。赵默最近案几上的奏章不多了不少,还大多都是弹劾孙志兴无能的。他也将孙志兴召来,骂了几回,责令他赶快破案。 孙志兴也是一个头比两个大,沈家军的案子未了结,现在又多了这么一堆破事。那采花贼阴险狡诈,偏偏轻功了得,即便偶尔发现了他的踪迹,也能够叫他逃得无影无踪的。那些被他轻薄过的闺阁千金更是气的他吐血,问这犯人长得何模样,一个个跟犯了花痴似的,什么俊朗不凡,天降檀郎,还追问他何时能够追拿到犯人,好叫他们一续前缘。 这京中那么多的千金小姐,他不可能全部派人保护起来,而且这京中的地痞无赖好似也比往日多了几倍,妇人出门买菜被调戏,商人出门做生意,被打劫。就是没事儿在路上走,也有可能无缘无故被打一顿。这闹的是人心惶惶的,关键是在天子脚下,让孙志兴感到这守备军统领的头衔,是岌岌可危了。 在曾如意带来神医谷被袭的消息之后的第五日,也就是她第二次给沈婳送信的第二日,四儿急忙到了沈婳的房间,说道:“派出去接应的人有消息了!” 沈婳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声问道:“怎样?” 四儿迟疑了一下,这短暂的迟疑叫沈婳心中一凉,其实昨天早上她没有睡着,曾如意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她的耳朵里面。她说的不错,事情到了这一步,她身上背负的本就不是简单的只有她一个人的仇恨而已,除了复仇,还有许多人的信仰与希望。 在复仇的过程中,阿肆与母亲还活着,对于她来说,是意外之喜,这惊喜甚至盖过了对于复仇的信念。虽然身体是另外一个人,但是灵魂深处,却有了可以相伴的依靠,这血脉亲情不是爱情与友情能够替代与弥补的。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云端与烂泥的落差,几乎叫她崩溃,她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的坚强。 “他们回神医谷之后,恰好落入了红衣教设下的圈套之中,他们虽然拼死杀出了重围,但是都受了重伤,而伯母不幸落入了红衣教的手中……”瞥了一眼沈婳惨白的脸色,四儿紧接着说道,“但是阿肆无事,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后来,他们被红衣教的追杀,碰到了鬼王的人,被王爷救了,阿忆因为伤势较轻,所以回来报信,路上却遇到了红衣教的截杀,幸而碰到了我们的人方才幸免于难,眼下在城外养伤,暂时没有回来,不过,没有生命危险!” “母亲!”沈婳脸色苍白,脑袋涨涨的,疼得厉害,“传令下去,定不可让红衣教的人进城,若是遇到红衣教的人,告知他们教主,我要亲自与他谈谈,他要什么,我给他就是。若是入了城,母亲落入了赵默的手中,就真的没了活路了!” 只不过,叫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红衣教的人没有进城,相反赵默出城了。玲珑因为重伤未愈,赵默并没有带她一起去,而是在临走之前告知了她一声。所以当沈婳他们收到玲珑传来的消息的时候,赵默已经在孙志兴的陪同下,带着守备军浩浩荡荡的出城去了,不为别的,只因为中书令禀报,在离京城不远处的襄理县,出了一块奇石,上面刻着四个字“既寿永昌”。这块巨石本来无甚特别,只是有一天晚上,忽然一声巨响,这石头表面竟然脱落,露出了那四个字。这是天降祥瑞,奈何这块巨石奇重无比,人力无法将其运回京城。 赵默心中自然高兴,无论如何也要亲眼看看这块石头是何模样,所以方才有了这样的举动。 “这时机未免也太巧了!”沈婳拿着玲珑传来的信说道,眸子里面闪烁着幽深的寒意,“红衣教自知入城不易,就将赵默引了出去。中书令……” 她心中忽然一动,一个一直被她忽略的人引入脑海之中,周明月,她是否与此事有关?亦或者说她其实与红衣教有关! “小姐现在该如何是好?”四儿问道,若是让赵默与红衣教的人见面了,再救人,就不容易了。 “赵默带了不到三千人!”沈婳脸色苍白,唇上亦是没什么血色,一字一句冷静的说道,“所有人埋伏于赵默回京之路上,就是硬抢,也要将人救出来,这是最后的机会!” “我去安排!”四儿话落就疾步离开。 不远处的白子珮抓了抓脑袋,一脸苦恼的说道:“这几日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白子珏紧紧的抿着唇,这些日子,孙志兴派人日日在外面搜寻沈家军的下落,为了躲避搜捕,人分散躲得更远了,如今短时间要将人手召集起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些事情自己与四儿为了避免她更加的烦扰,就没有告诉过她,而现在他也是说不出口。 “我们也去!”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的背影,拉着白子珮就走,若是偷袭,还是有机会将人救出来的。就是拼了他的姓名,他也要将人带回来,他怎么忍心看着她日日魂不守舍呢? 沈婳却并未注意到白子珏兄弟离开了,她眼皮跳得厉害,心中那股子不安越来越强烈,她光是叫自己平静下来,保持理智就已经几乎用了全部的注意力。 第四百三十七章 决然的自尽 “你是何人?鬼鬼祟祟,不露真实面目,搞了这许多把戏,将朕骗到此处,又有何目的?”赵默阴沉着脸,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黑衣男子,他语气不善,轻声不大,却是包含着不悦。 连一旁的中书令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暗暗懊恼,得了这天降祥瑞的消息,忙着禀报给了陛下,竟然不知道是别人的诡计。又将那不详女子骂了几声,若非看在那不孝子与她腹中孩子的份上,早就该将她赶出去才是。她在自己面前一番夸耀,自己竟然信以为真,若是这里有什么陷阱,对陛下不利,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那黑袍男子黑袍罩着全身,看不清楚样貌,即使在七月这样闷热的天气里,也透着一股寒意,他背脊笔直,微微点头,不卑不亢的笑道:“在下乃是红衣教教主,此前与守备军有过合作。设下这区区小计将陛下引来,自然有万不得已的愿意,在下就不细表了。不过,为表歉意,在下特地为陛下送上了一份礼物,相信陛下会感兴趣的!” “哦?”赵默眸子微微一眯,露出一丝精光,嘴角挑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是何礼物?若是真的能够叫朕满意的话,朕便不追究你就是了!” 红衣教教主掠退后两步,挥了挥手,随即就见着他的两个手下带着一个美妇人过来。 赵默身子猛然前倾,目光阴蛰的打量着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的沈夫人,何宇田派去毒医谷的人一个人都没有回来,他本以为她也已经丧命,没有想到居然还活着。 他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红衣教教主,不屑的一笑,说道:“这便是你的礼物?” 红衣教教主走到了被点了穴道的沈夫人的身边,手指从她苍白的面颊上轻轻的划过,说道:“在下以为陛下现在很需要这位夫人!其一是玉蛹的下落,其二嘛……” 他望了一眼赵默,玩味的一笑,继续说道:“或许她能够将沈婳引出来!” 他的话音刚落,身旁的女人身子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而另一侧,赵默的脸色再一次的沉了下去,阴冷的说道:“你什么意思?沈婳,不可能还活着,这一点朕可以确定!除非真的有人可以死而复生!” “且不论沈婳,至少可以将章亦生引出来吧?”红衣教教主不想与赵默讨论沈婳是否还活着的问题,章亦生却是他实实在在的心腹大患,“为了沈家军余部,章亦生尚且可以不惜暴露而也要救他们,那么为了这位沈夫人他岂不是会更加的尽心尽力?” 赵默没有立即表态,而是望着红衣教教主说道:“那么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红衣教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与他有莫大的关系,陛下要对付他,在下岂会有不帮之理?” 赵默心中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到了沈夫人的身前,沉声问道:“章亦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沈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瞪着他,眸子里面的怒火熊熊燃烧着,失去了往日的恬静娴雅,此刻如同一只豹子一般,若是可以,只怕会立即去撕咬面前的男人。 红衣教使了一个眼色,手下解开了沈夫人的穴道。她一口唾沫吐到了赵默的脸上,冷笑道:“我儿已经不在你的手上了,你还能够如何威胁我?” 沈夫人的一句话,赵默已经猜到了大概,笑了笑,说道:“原来阿肆那小子,你们也找到了!” 他的目光闪了一下,声音越发的低沉:“难道沈婳真的还活着?”以阿肆那般的模样,除了至亲的人,谁还会尽心尽力的救治? “我女儿是否还活着我不知道!”沈夫人看着赵默嘲讽的笑道,“不过天底下有良心的人你是杀不完的,先太子与我沈家的冤屈,会有人为我们讨回公道的!” “那朕就拭目以待了!”赵默满不在乎的说道,“沈家一族已经无人,谁还有这个影响力能够召集沈家军?” “赵默,你是在害怕吗?害怕我女儿还活着?赵默你恩将仇报,你一点会有报应的!”沈夫人嘲讽的笑了起来。 “笑话!当年我能够杀她,即便她死而复生,我亦是可以再杀她!”赵默冷哼了一声,擦掉了脸上的唾沫,“夫人你何必用这种目光看着朕?朕与太子之间是成王败寇而已,至于沈家?与朕有什么恩?当年朕与沈婳已经定亲,沈鸿却不帮我这女婿,反而还是效命于太子的麾下,你们沈家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他慢慢的回到了椅子上坐下,缓缓的说道:“至于章亦生的身份,有你在手上,也不怕他不自投罗网!” “你想利用我找到玉蛹?你想利用我抓章亦生?可问过我是否同意?”沈夫人冷眼看着赵默,语气铿锵的说道,“当初阿肆在你手上,我是迫不得已,如今我还有何惧?”她虽然是弱质女流,但是她的丈夫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将军,她的儿子们是铁骨铮铮的汉字,她身上岂会没有血气? “点她穴道!”红衣教教主最先反应过来,立即吩咐手下去点沈夫人的穴道,只是慢了片刻,她已经咬破了藏在牙缝之中的药囊。 红衣教教主立即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怒气腾腾的吼道:“给我吐出来,吐出来!”全然失去了方才的风度。 毒药见血封喉,虽然体内五脏六腑都在翻滚着,但是她却的面上却挂着一丝笑意,终于可以去见到将军了,只是没有机会见女儿最后一面,实在是遗憾。 早在与众人回神医谷的途中,沈夫人就隐约感到不安,她不懂武功,若是遇到敌人,只会是众人的拖累。她偷偷的向柳逸尘讨了这毒药,以备不时之需,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看着他们的吃惊愤怒的表情,看到他们的如意算盘打空了,沈夫人只觉得心中畅快,她涣散的看着天空,这天儿还是这么的蓝这么的干净。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迅速了,足以叫众人目瞪口呆,任谁也没有想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妇人,竟然有这样的血性与决然。 随着教主的手松开,她软软的躺在地上,嘴角挂着笑意,一如往昔般温柔宁静。 看着地上的女人,赵默忽然就动了恻隐之心,按照他以往的性子,即便她死了,他也定然叫人将她的尸首挂于城墙之上示众,至少也要叫那些人心中不好受。可是,偏偏是这个女人,即便是带着目的接近沈家,但是从这个女人的身上他却也感受到了来自于母亲的温暖。她不似他的生母总是忧愁哀怨,她的嘴角总是挂着温柔的笑意。 “厚葬吧!”赵默淡淡的说道。 孙志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道:“是!”隧才指挥人将沈夫人的遗体搬运了下去。 看着有一瞬间慌乱的红衣教教主,赵默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礼物倒是不怎么合乎朕的心意!” 红衣教教主抖擞了精神,抱拳说道:“陛下,沈夫人虽然自尽,但是章亦生等人却不知道她自尽,还是回派人前来。即便没有沈夫人,在下也可以助陛下找出这章亦生来!” 赵默微微的笑了笑,眸子里面却没有笑意,这红衣教教主却是有些本事,留着他与章亦生斗,对他没有损失,只是此人在大周之时,参与白家谋反之事,想来也是个有野心的人,用他,亦须谨防他。 “那朕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了!”赵默说道,“若是你真的能够将章亦生活捉,大陈自有你红衣教的容身之地,朕亦是不会亏待你!” 赵默的意思很明显,不是我跟红衣教合作,而是你红衣教要为我做事。不是你红衣教在帮我,而是我大陈收留了你们。 红衣教教主心中不忿,但是失去了这唯一的筹码,也是无可奈何,只有尽快抓到白子珏与章亦生,得到玉蛹的下落,也好让赵默知道自己的本事。 赵默起驾回宫,孙志兴担忧的说道:“若是他们也得知了沈夫人的情况,只怕会再路上劫人,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让属下护送陛下送另外的路回宫吧!” 赵默冷冷的一笑,说道:“来了正好,朕还怕他们不来呢!路线不变,原路返回!章亦生此人必然还在京中,回去之后挨家挨户搜查,特别是那些与沈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大臣的家中,遇阻拦着,以谋反罪,格杀勿论!” “属下遵旨!” 回宫的途中,孙志兴万般警戒,但是一路上却是一帆风顺,相安无事,没有遇到任何的埋伏。这番顺利的叫红衣教教主都纳闷儿,他知道如意阁的人盯着他们,那么与赵默见面的事情也瞒不过他们,没有任何的动静,不合乎常理! 说来也巧,阿忆被红衣教的人追杀,幸而被四儿派去的人救了,但是他伤势严重,便暂时留在城外养伤,且就在襄理县的邻县。照顾的人去襄理县抓一些需要的药材的时候,路上救了一个女子,顺便送这个女子回家。这女子正住在那奇石的附近,那女子的家人一面感激他,一面说起这皇帝驾临的热闹,说的是满脸红光的,最后又说道有一个女人被抬了出来,据说是自杀了,他远远的瞅了一眼,只觉得那女子如仙女一般,死了怪可惜的,说道最后还叹息了两声。 那照顾的人闻言是立刻告辞,赶紧将消息给传递了回去,故白子珏才能够及时将人撤走。 第四百三十八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怎么样了?”看到了白子珏与四儿两人一道回来了,沈婳立即奔过去,拉着两人的衣袖问道,眸子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希翼。 四儿与白子珏互相看了一眼,面上满是迟疑与不忍,都没有开口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起这件事情。 “你们说话啊!”沈婳心中一沉,却不愿意往最坏处去想,满心的希望化作怒气,毫不客气的朝着两人撒出来,大声吼道,“为什不说话?你们说话啊!” 白子珮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的,也不知道沈婳与他们要求的那人的关系,反倒是没了四儿与白子珏两人的顾忌,走到了沈婳身边,扶着她的手臂说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们埋伏在路上,但是没过多久,就收到了消息,我们救的那位夫人,自杀了。” “什么?”沈婳咽了口唾沫,脸上的血色尽失去,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紧紧的抓着白子珮的手,又问了一遍,“子珮,你方才说什么?” 白子珮也觉得沈婳的状态有点不对劲,蹙了蹙眉,说道:“那位夫人自杀了!” “自杀?”沈婳觉得白子珮向来爱开玩笑,他的话定然不可以取信,于是求助般的望向白子珏与四儿,“他在开玩笑对不对?” “对不起!”白子珏蠕动了一下嘴唇,低声说道,“对不起,是我去晚了!” “我们原打算拼死也要将人救出来的,可是没有想到伯母竟然会……”四儿叹息道,“我后来去了埋葬伯母的地方看过,的确是她……” 沈婳仿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若不是白子珮还扶着她,只怕是已经摔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的低声道,“怎么会这样?这全是我的错,是我思虑不周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我能够考虑的再周全一点,母亲一定不会出事的!” 她已经完全陷入了自责的情绪里面,耳边白子珏与四儿在说什么她已经全部都听不见了。 他们怎么了?在说些什么呢?一口血气上涌,沈婳喷了一口血水,便晕了过去。 这可把白子珮给吓坏了,怎么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对她的影响这么大啊,急忙将人扶着,正准备抱起来的时候,被白子珏抢先一步,一把抱起,就往屋子里面抱,轻轻的放在床上,吩咐四儿去准备热水,白子珮去找信得过的大夫。 “怎么样了,大夫?”白子珏担忧的问道。 “少主这是思虑过重,血气不通,郁结于心,这是心病啊!”老大夫撵着胡须说道,“我开个药方,且给她先服用着,但是这病还得看她自己!” 老大夫是组织的人,医术不错,眼下在俞参药堂坐诊,在京中还是颇有名望的。 “有劳了,此事不要告诉易天宇!”四儿嘱咐道。 老大夫心中有数,点了点头,开了药方,四儿送他出去。 白子珮现在是完全摸不着头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疑惑道:“这都怎么了?” 白子珏心疼的看着沈婳苍白的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温柔的将她的手放到了被子里面,起身将窗棂打开,让屋子里面透气一些。 他看了白子珮一眼,说道:“你难道忘了她为何来大陈了么?” 白子珮一愣,随即一惊,二哥虽然同他讲过二嫂的事情,但是由于太过震惊,他当时愤怒之后,却并没有太深切的感受,直到现在都没有太多的联想。而如果躺在床上的二嫂就是沈婳的话,那么自杀的那位夫人应该就是她的母亲,难怪了。 直到这一刻,白子珮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床上这个人不是什么顾雪凡,不是什么宁无忧,而是沈婳,一个借尸还魂的女人,尽管这太匪夷所思。 白子珮是不爱记仇的,当初他知道大周与大陈交战是因为她的缘故的时候,恨过,愤怒过,可是眼下看着她苍白的面色,又觉得这个女人是可怜,同他们兄弟一样可怜。他去旭王府的后花园偷了一束茉莉,插在了窗台上的花瓶中,淡淡的花香,好似给这屋子里面添了一丝生气。 沈婳一直浑浑噩噩的睡着,梦中时而是小时候骑在父亲的肩上,母亲在一旁温柔的笑着,时而是沈家一门血淋淋的人头与尸体,时而是与长孙斐在一起的最平淡而宁静的时光,时而又是战场之上金戈铁马伏尸百万。 梦境交替,叫她时而欢喜时而哭泣,时而惊恐时而愤恨,仿佛身在冰与火之中,反复的煎熬与折磨。 到了下半夜,沈婳开始说胡话,发高烧,叫照顾她的白子珏吓了一跳。只好将睡的正香的白子珮踢下床,赶紧去找大夫。 老大夫被白子珮带来,又是把脉,又是扎针,忙活到快天亮的时候,这烧算是退下去了,但是人却并没有清醒过来,仍旧迷迷糊糊的睡着。 “只可惜柳神医现在在大周,要是有他在就好了!”四儿担忧的说道,“即便现在飞鸽传书,柳神医赶过来,也需要费些时日方可!” “即便是柳神医亲自赶来,也未必有用!”白子珏叹息道,“她这是心病还需心药医!” 他用热毛巾给沈婳仔细的擦了擦脸,却闻见她小声的唤道“阿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心中一片苦涩。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厢沈婳昏迷不醒,那厢孙志兴就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章亦生的下落,且不管是高官也好,皇亲也罢,只要敢阻拦,就祭出赵默的圣旨,以谋反罪论处。 不止这旭王府危险,那皇太孙的处境更是危险! 四儿与白子珏两人合计了一下,如今赵默来势汹汹,非要将章亦生这个人找出来不可,这旭王府虽不是长久躲避之处,一来毕竟是亲王府,孙志兴再怎么有赵默撑腰也需要估计一二,二来章亦生这个人却已经消失了,眼下病着的人只剩沈婳而已。 但是赵令扬的情况却有几分不同,赵默没有想到他会在京城中,但是他若是落入了赵默的手中,之前的一切全部都白费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京中有一个地方,是孙志兴决然不敢搜查的,那就是皇宫。而宫中有蕖嫔已经锦妃相助,想要潜入,并非难事。 只是这也是非常冒险的做法,若是被发现,连逃脱的可能性都没有。所以在四儿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独孤啸坚决反对,赵令扬本人倒不怎么排斥,淡淡的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独孤啸说道:“你们上回子十多个沈家军的人都能够弄出城去,难道皇太孙一个人却出不去么?” “赵默现在的目光虽然盯上了小姐,但是却不代表他不介意皇太孙的存在。外面追杀寻找皇太孙的人没有消停过,出城去,未必比呆在城内安全!”四儿说道,“你也别指望那些沈家军的人可以保护,孙志兴正在派人在城外追捕他们的行迹,鸡蛋不能够呆在一个篮子里面,他们也是分散躲藏的。若是集中起来,自然会引起注意,此时皇太孙再身在其中,就直接等于向赵默宣战,到时候不仅仅是守备军的人了,赵默可能召来其他的大军!” “可是……” 独孤啸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被赵令扬直接打断了,他说道:“四儿方才说的对,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在赵默的权威还没有被质疑的时候,我们不能够拿沈家军的性命冒险!皇宫……赵默的眼皮子底下,倒也有趣。皇宫之中有恭太妃在的话,我也未必会有危险,她我很是信得过!” 既然赵令扬已经同意了,四儿立即与蕖嫔已经锦妃联系。他年纪不大,扮作太监的模样倒也不惹人生疑,于是混入了皇宫,被藏到了恭太妃的寝宫之内。而独孤啸则隐身于黑市之中,听候调遣。 解决完了赵令扬的事情,沈婳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偶尔会清醒一下,问几句外面发生的事情,而正与她说的时候,她却又发起呆来,然后默默的流泪,只叫人看的着急。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赵非再一次发难,居然将这小院又包围了起来。他这一次学聪明了,早就将孩子抱了出去,看他们还如何威胁自己。 他虽然被诱骗上了贼船,可是眼下局势一边倒的分明,他也懂得英雄断臂的道理,及时止损,虽然心疼那些可观的利润,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家当,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而面对赵默的多疑,唯一能够保全自己的就是章亦生的脑袋,现在,是该他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四儿微微眯着眼睛,掩饰住凌厉的杀气,沉声问道。 “你不是让本王再观察一下局势吗?”赵非冷冷的嘲笑着,恨恨的盯着四儿的脸,还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意思,“难道现在的局势还不够明显?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力!” “王爷现在是挨得过没有罂粟的日子了?”四儿冷冷的说道。 赵非再一次大笑:“有钱能使鬼推磨,罂粟虽然稀少,但也不是难以搞到的东西,岂会难倒本王?本王不过一时示弱而已,难道你们以为本王真的会一辈子受你们的差遣不成?” “王爷这个时候与我们翻脸,难道是认为能够杀得了我们吗?”四儿笑的冷然,浑身带着一股寒意,仿似要冷到骨子里面一般,语气反倒是柔和起来,却越发的森然,“不过王爷要确定一件事情,你一定要杀了我,否则若是让我不幸跑了的话,你就可得注意一点了,出门要注意,吃饭要注意,睡觉要注意,不止你自己要注意一些,还得叫王妃与你那一双可爱的孩子都注意了,可别跑出了你的眼皮子底下!” 第四百三十九章 撤离旭王府 “你在威胁本王?”赵非咬牙说道。 “难道是第一次吗?”虽在弓箭手的重重包围之下,四儿面上却并无半点惧色,嘴角挑起一丝薄凉的幅度,凉凉道,“我说旭王,在你第一次欲对我们不利之后,难道我们会毫无准备吗?” “哦?本王在这里设下了天罗地网,你们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若是早有所防备的话,你们就该继续住在本王这里!”赵非一挑眉,自信而嚣张的说道,但是心中却是沉了一下,他还是有些忌讳章亦生的手段的。 四儿嗤笑了一声,说道:“我们没有长翅膀,不过你也拿我们无可奈何就是了!不过既然翻脸了,那王爷是不是也该想想如何应对我们接下来的手段了?哦,对了,提醒王爷一句,难道王爷没有发现跟王爷说了这么久的话,王爷就只看到了我一人吗?” 赵非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大惊,急忙喊道:“放箭,不要让她给跑了!快放箭,射死她!” 四儿冷笑一声,挥动手上的匕首,挡了几支箭,侧身回到了屋子里面,不见了踪影。 赵非立即指挥人前去查看,里面进入搜查的人很快出来禀报道:“屋子内,一个人影都没有!” “怎么会?难道真的长翅膀飞了不成?密道,他们一定挖了一条密道!”赵非急忙道,“再进去给本王搜查,他们一定有密道!” “是!” 没有想到让章亦生等人如此简单就逃脱了,赵非脸色铁青,气的磨牙。王府守卫众多,想要刺杀不是容易的事情,四儿的威胁他倒不是太在意,只不过,他与章亦生合作的那些生意,还有窝藏他在自己的王府几个月,这件事情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才是最麻烦的事情! 沈婳是在地道醒过来的,看到自己如今身处的地方,就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放我下来吧!”沈婳轻声说道。 白子珏抱着她,走的很快,但是却很平稳,地道内很暗,只有前方白子珮手中的火把的橘色的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眸子却很亮很温柔,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笑意:“你还有力气么?” 沈婳昏睡了几日,又不进米水,身上确实乏力,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密道并不长,在上回子赵非包围了那小院子之后,沈婳就找人秘密打通了这条地道,不过由于时间的关系,这条地道紧紧通向了旭王府外临近的街道而已。 快要到出口的地方,四儿跟了上来,脸上的不忿尚未消散,恨恨的说道:“赵非出尔反尔,不杀了他,难消心头之恨!” 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赵非不过是顺势而为,无可厚非,我们如此威胁他,他还不是恨不得杀了我们!” 她的笑容淡了下去,问道:“只是赵非突然如此举动,难道他有办法得到罂粟?” “我也觉得纳闷他是从什么手段得来的?”四儿说道,“市面上的已经差不多被我们收购了,南疆的定然不会卖给他,那么他的东西是从何而来?” 沈婳的面色沉了一下,嘴角挑起一丝冷意:“四儿,看来我们对自己人是太过于信任了!” 四儿面无表情的冷哼了一声,眼睛里面的杀气愈盛。 走在前面的白子珮回头说道:“你们先别只顾着聊天了,这马上都到头了,咱接下来是要往哪儿去啊?” 沈婳沉吟了一下说道:“从这密道出去之后左拐,自然有人接应!” 几人没有再说话,出了密道左拐,进了一户人家,开门是一位青年男子,将几人迎了进去,说道:“那边果然是出事了,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少主且放心就是了!” 沈婳在让人挖密道的时候就在密道的两端以铃铛相连,若是这边的铃铛响动,那边就会知道这边动用密道,定然是王府内出了事,及早作出安排。 白子珏抱着沈婳入内,将她放到了床上,没过一会儿,进来了两个侍女,送来了一套女装,伺候她换衣。 白子珏与白子珮退了出去,沈婳将四儿叫住,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用锦帕包着的东西。 四儿接过,打开,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 沈婳轻声道:“这就是章亦生!”那人皮、面具本是长孙斐之物,她便将其贴身收藏着,睹物思人吧。 沈婳念念不舍的收回目光,又猛烈的咳嗽起来,本来惨白的脸上,多了些不健康的潮红。她本来就瘦,这些日子又清减不少,越发的显得单薄起来。 四儿与她默契惊人,只需她一句话就领会了她的意思了,将面具收好,上前拍她的背,劝道:“我知道血脉亲情是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事到如今一句回到从前也于事无补。你恼你自己没有保护好伯母,你就这么折磨你自己,你的身子一天天的垮下去,难道就能够减少你心中的愧疚?何况你还有阿肆要照顾,你难道连他也不管了?从大的方面来说,不止是组织,沈家军,还有如意阁,别忘了还有大周与大陈的将士,都为了你的复仇而付出了代价的,你不再是你自己个儿,就是为了大家,你也得想开些。” 沈婳苦笑了一声,说道:“道理都明白着,只是心中这一道坎儿总是需要时间跨过去的。当年没能过让我垮掉,今日我也不会!” “你且休息吧!”四儿叫了侍女上前为她换了女装,“这些日子你就别操心外面的事情了,有我跟白二爷呢,你就想想,你到底是谁就好了!” 四儿说完就走了出来。屋外白子珮正等着,瞅见她出来,显摆式的凑到她面前,笑道:“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四儿没打算理他,径直往外面走,白子珮不依不挠的跟了上来,说道:“这座府邸不止于旭王府就隔了一条街的距离,而它的后院与将军府也只有一墙之隔。郡主这心思果然是弯弯绕绕的,定然有其他的打算吧?不过,不得不说,她的胆子倒是挺大的!” 四儿停下脚步,转过身整理了一下白子珮的衣服,笑道:“你要是闲来无事,继续发挥一下你的特长。我听说啊,旭王最近有一个宠妾,长得可谓是惊为天人,旭王宠爱的不得了,反正这里离旭王府也近,你没事儿呢就过去溜达溜达,没准儿日后还真有用处,你这张脸,咱也不能够白浪费了不是?” 白子珮噌噌的就后退了两步,无语的看着天空,他虽然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但是这美男计最近是不是用的太过于频繁了? 白子珏已经将周围的安全都检查了一下,这座府院看似简单平凡,实则比在旭王府内更好暗藏黑甲卫,只要不是重兵围攻,简单的一些偷袭都能够应付。 “她现在怎么样了?”白子珏问道。 “放心好了,若是这么轻易的倒下,就不是我认识的沈婳了!”四儿说道,“不管她平日诸多算计,她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允许有脆弱的时候,我们多费些心就是了!” “守备军倾巢而出,京城内人心惶惶,不过程仪倒是一个定心丸!”白子珏说道,“只是这颗定心丸不知道谁能够吃得下去!程仪那里我亲自去走一趟!” “你的身份特殊,在大陈本就有危险,现在去见程仪,只怕……”四儿蹙眉担忧的说道。 白子珏淡淡的一笑,说道:“若无把握,我又怎敢轻易去冒险!” 四儿点头,关切的说道:“那你千万要小心,不可冒险,保证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白子珮眸子一转,凑上来问四儿道:“我方才瞧见你准备出去,打算去做什么?我能够帮你什么吗?” “你呆在这里,将小姐照顾好就行了!”四儿嘴角挑起一抹冷笑,“至于我嘛,跟有些人,该算得账还是要算清楚的!” 且说赵非的府兵在那小院子内并未发现密道的影子,但是人却是在里面不见了,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只能够派人去外面搜查了。 赵非原来没有太大的指望,却不曾想到了晚上的时候,手下的人回来禀报,还真就抓到了章亦生。 赵非自然是喜不自禁,孙志兴花了那么大的功夫,闹得满城风雨都没有能够抓到此人,若是自己将他抓住,在赵默哪里自然是大功一件,不过,给赵默送去的只能够是一个死人! “你们怎么能够对章先生这般的无礼,快不快些松绑!”赵非看着被五花大绑的章亦生,心中得意,面上的功夫还过得去,知道他不会武功,所以让人给他松了绑,客客气气的对待着。 “先生可想过会有今日?”赵非皮笑肉不笑,“树倒猢狲散,平日里章先生身边是人才济济的,今日怎么就形单影只了?” 章亦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本王再先生手下吃了多少苦头,不用本王一一数落出来吧?本王就是在梦中,也恨不得杀了先生方才能够解心头之恨!”赵非收了面上的和善之意,想起自己因为罂粟吃的苦头,想起自己堂堂王爷居然要受到他的威胁调遣,心疼的怒火是更胜,“今日落到本王手中,本王是想要取了先生的性命,然后再将先生的人头献给陛下的!不过本王好歹与先生还是有些交情的,若是先生能够将我们来往的账本给交出来,本我那个还能够留下先生一命!” 章亦生闻言,抬起头望着凉凉的笑了笑,眸子里面露出一丝狡黠,随即化作一道杀气。 赵非心道不好,急忙就要后退,只是晚了一步,面前瘦弱的男子身形一闪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一柄匕首已经贴在了他的脖子上面。赵非吓得脸色惨白,与章亦生认识许久,也谈过多次,怎么可能对他有没有武功不知底,于是颤声问道:“你是何人?” 第四百四十章 再次逼迫赵非 “旭王好生健忘?怎么就不记得我是谁了呢?”戏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薄凉的冷意,“我对王爷可是记着呢,就是赶着危险,也要见王爷一面不是?” “你是四儿?”赵非认出了四儿的声音,如果四儿可以易容成章亦生的话,那么原来的章亦生也定然是人假扮的,章亦生究竟是何身份? 想到自己对于这个这个认识已经颇有一段日子的人居然一点了解都没有,而自己却已经将所有暴露在了他的面前,赵非不由得出了一声冷汗。 “他是谁?”赵非咽了口唾沫,不甘心的问道。 “王爷觉得自己现在还有资格问这些问题吗?”四儿嘲讽的说道,“难道我们还会相信王爷会对我们守口如瓶不成?” 她手中的匕首轻轻的在赵非的脖子上面划过,轻声笑道:“也是老熟人了,我有些话要同王爷说说,这些不相干的人是不是该避嫌呢?” 人都在她的手中了,赵非还有什么话好说,不过身为皇族,也没有太失了气度,挥手让手下先撤下去,心知自己如今已经完全同他们撕破脸皮了,但是也知道他们绝不会杀了自己,不然便宜的只会是赵默而已。 “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四儿姑娘有什么就直说吧!”赵非调整好了心态之后反而放松了,撩了一下长袍,施施然坐下,一派与四儿谈判的架势,丝毫不显得自己是被胁迫的。 四儿没有收了手上的匕首,嘴角挑起一丝冷笑,冷然道:“我如今是该佩服王爷的胆气啊,就不怕我一时手抖不成?我知道是我们现有对不起王爷之处,但是现在你死我活也是各凭手段,无非也是为了一个利字。我们对王爷无用,王爷想要除我们而后快,以求自保,这是人世常情,不过,王爷对我们还是有用处的,我们却不会轻易杀了王爷。不过既然合作不下去,自然需要用些强硬手段!” 四儿说着就掰开了赵旭的嘴,将一枚药丸强硬的灌倒了他在口中,冷然道:“这是一枚毒药,需要每个月服用解药,不然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我相信以王爷的权势,想要找到为你解毒的人不难,但是这毒药制作复杂,光是找到解药的全部需要的药材,就需要耗费至少三个月的时间,王爷若是不相信的话,只管叫医术最高明的大夫来看看就是了!” 赵非咳嗽了几声,赤红着眼睛瞪着四儿,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那么在这三个月之内,王爷是否应该配合我们一下呢?”四儿脸上的笑容带着彻骨的寒意,“其实我们也完全不用走到今时今日的地步的,这不过是王爷对我们全然不信任造成的,可怨不得旁人!” “你想要做什么?”赵非由最初的愤怒迅速的冷静下来,他是个商人,眼下依旧是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在强硬下去也没有必要,于是换了语气说道。 “若是王爷一直这么识时务的话,我们又何必多费这些功夫?”四儿嘲讽道,“我想知道王爷现如今手中的罂粟是从何而来的?” 赵非沉默了一下,方才泛起一丝讽刺的笑意,淡然道:“本王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罂粟只有你们才有,当然是从你们那里得来的!” 四儿的嘴唇抿了一下,说道:“谁?” 赵非冷哼了一声,不屑道:“章先生本事通天,可以将这京城闹得风雨不宁的,这点都查不出来?” “得了!”四儿收了匕首,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是我们的内部的事情,我们自然会追查到底。王爷也不用担心,即便是没有那内鬼,你的罂粟也是一点不会少的给你送来的!不过,这罂粟到底不是什么好东西,王爷若是能戒就戒了吧!”她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墨绿色的小瓶子,放到了桌上,说道:“这是先生之前调制的药,对你戒除罂粟的毒瘾还是有一点的帮助的!本来还想找个机会给王爷的,没有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赵非拿起瓶子冷笑:“张先生这大棒加红枣的,倒是做的漂亮。不过既然知道这罂粟有害却又那它牟利,即便本王这般视财如命之人,都不敢赚这黑心钱,章先生倒是毫不手软?” “你什么?”四儿蹙起眉头。 赵非却不愿意就此事多说什么,淡然道:“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情!不管如何,眼下本王再一次落到了你们的手中,想来自在皇宫之中第一次遇到章亦生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他的算计之中了。如今本王也认命了,本王会全心全力打理自己的生意,你们要我做的事情,只有不是太过于危险,本王也会尽力配合!” “王爷能够这样想的话,就再好不过了!”四儿微微的一笑,“如此,我就告辞了!希望下一次与王爷见面的事情,不会像今日这般动刀动枪的了!” 如今京城里面是布满了守备军的人,不是明着搜查,就是暗访,就连沈婳如今栖身的府邸,守备军的人也不知一次前来搜查过。 不过现如今,章亦生已经从人间蒸发了,他们能够查出什么来?这不过是一户普通的人家,家里有个病怏怏的大小姐罢了。 期间沈婳不顾四儿的阻拦,亲自去了埋葬沈夫人的地方祭拜。不过那地方有人监视着,也只能够远远的望上一眼。沈婳远远的磕了三个头,默然注目良久才回来。不过当天出了一身的冷汗,晚上的时候又发起了高烧。 沈婳这厢是迷迷糊糊的病着,四儿与白子珏联手开始清理组织内部被赵非收买的人,不过一日的功夫就将人揪了出来。 这人是组织里面的一个小头目,罂粟收购之事的确是经他之手的,他对于赵非的收买亦是供认不讳。因着家中的老母生病,需要大量的钱财买人参续命,方才偷了一些罂粟卖给了赵非。 四儿不信他有那么大的胆子,只是他要紧牙关,只承认是自己一人所为,背后再无其他人指使。四儿本来打算在追查下去,但是白子珏却将此事到此为止。 为此,四儿大不理解:“我在旭王府的时候查看过,赵非手上现有的罂粟不是小数目,这不是他能力范围的事情,背后定然还有其他人!这人被赵非收买,出卖小姐,若非我们早有准备,后果还未知,为何不查下去?留着这样的害群之马,日后只怕还会被其所累!” 白子珏淡淡的解释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大张旗鼓的追查,反倒会搞的人心惶惶的,影响士气。你要查,也需要暗地里查,绝不可明面上查,这是其一。其二,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相信那人心中也已经惶然,暂时不会做出什么异动,要追查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他若是只是贪财,这件事情算是给他提醒。他若是还有异心,自然还会有异动,到时候再出手不迟!” 其实虽然谁也没有挑破,但是他们心中这怀疑之人却是不谋而合的。还有一点白子珏没有明说的是,那人现在少不得,他是维持沈婳与赵令扬之间平衡的关键! 到了七月下旬,天气还是依旧十分的炎热。因着京中局势纷乱的关系,赵默并没有去避暑山庄避暑,而是坐镇京城。如今除了程仪手上的二十万大军,还有塞北,关东共计十万兵马。塞北与关东闹不出什么大乱子,而程仪在京中自己的掌握之中,可以说,只要他不死,这大陈乱不了。 而什么所谓的章亦生,虽然闹出了些乱子,不过是小打小闹,京城的守备军足以应付,根本用不着调集大军压制。而只有自己还在京城,这局势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唯一的意外就是逃出皇宫的蕙瑗,不得不说沈彦还是有些本事,竟然能够带着她躲过了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不过,眼下母后还在自己的手中,蕙瑗还是有些顾忌的。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抓紧时间回收兵权,只有自己牢牢握住大陈的兵马大权,还在乎自己登上这皇位是不是名正言顺么?只是此事不可操之过急,得徐徐图之,至少还需要半年的时间! 赵默按了按鼻梁,微微阖上眼睛思考着。 “陛下在想些什么?是不舒服吗?” 赵默侧过头看着身边清丽的女子,背脊仿似永远挺得笔直,嘴角含着一丝浅淡的笑意,眸子明亮不带丝毫谄媚之意,他只觉得心头一震,仿似看到了另一个女子一般,他伸出手,微微抬起女子的下巴,失神道:“你果真还没死么?为何不来见朕?” “陛下是想到了谁了?”玲珑的嘴角挑起一丝讥诮的笑意,“陛下最近可老是神思不定啊!” 赵默清醒过来,将蕖嫔揽在了怀中,笑道:“朕心中自然是想着你的,你是唯一真心待朕的人,朕怎会辜负你!朕说过,你会是朕的皇后,朕唯一的妻子!” “臣妾还是那句话,皇后什么的,臣妾没什么奢望!”玲珑淡淡的说道,“不过,陛下答应过为臣妾找家人的,眼下如何了?” 赵默哈哈一笑,说道:“正是想要同你说起这件事情呢!你哥哥,已经找到了!这会儿正往京城赶来,你们兄妹不久之后就能够团聚了!” 玲珑的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真是太好了!臣妾谢过陛下!” 这时候,一个宫女上前呈上来一个盒子,说道:“启禀陛下,这是太医院送来的最新调制的玉、肌膏!” 赵默高兴的说道:“你的伤势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疤痕却还在!朕可不忍心朕的妻子冰肌玉肤有什么不完美的地方,所以朕特意让太医院的人调制了这玉、肌膏,一定让你跟以前一样完美!” “谢陛下!”玲珑微微一愣,眸子里面有一丝感动,让贴身伺候的宫女手收下。 第四百四十一章 挑拨离间之计 这时候有太监近前禀报:“陛下,孙统领求见!” “让他过来吧!” 玲珑知道赵默一向不喜后宫参政,所以很有分寸的说道:“陛下,臣妾就先告退了!” “你先回宫去吧,朕待会儿再去看你!” 玲珑起身离开,赵默此刻正在上林苑的湖心亭内,到湖心亭必须过一座白玉桥,所以玲珑与前来求见的孙志兴必然会在这里相遇。要是换做以前的话,孙志兴对于后宫的娘娘们必然是避而远之,但是这一次他在行礼之后却鬼使神差的问道:“娘娘的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玲珑眉尖微微的一挑,嘴角抿起一丝浅淡的笑意,眼神在孙志兴的身上扫了一眼,带着几丝娇媚,淡淡的说道:“劳孙统领记挂着,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眸子微微的一转,脸上又浮起一抹关切的笑意,道:“陛下还在等着孙统领呢,快些过去吧。陛下的心情还不错,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尽量挑在这个时候说吧!” 孙志兴心中不知怎的,却是震动一下,荡起一股柔情,脸上竟然一红,急忙弯腰低头,沉声说道:“多谢娘娘关心!” 孙志兴将近期的情况跟赵默通报了一遍,自然是没有得到赵默想要的结果,不过好在他今天的心情还不错,只是骂了几句,没有过多的责罚。 孙志兴松了一口气,告退出去之后,过了白玉桥,一个宫女迎上前来,恭敬的说道:“孙统领,我们娘娘有请!” 娘娘?那个娘娘?孙志兴心头疑惑,却没有多问,说道:“带路吧!” 宫女将其带到了一个花亭内,说道:“娘娘就在里面,孙统领请!” 孙志兴远远的瞧见花亭内有一个窈窕的背影,方才才见过,他不可能不认识,心中又是一热,将衣衫整理了一下之后,才趋步上前,行礼道:“属下见过蕖嫔娘娘!” 玲珑转过身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请孙统领前来别无他意,只是这段时间为了替我找哥哥的事情,辛苦孙统领了!我略备了些薄礼,希望孙统领不要嫌弃!” “这是属下份内之事,不敢言苦!”孙志兴说道,不知道怎的,心中竟然有些失望,“娘娘赏赐本不该推辞,只是有规矩在,这礼物属下实在是不能够收下!” “这些我也不懂,真是难为孙统领跑这一趟了!”玲珑说道,“我这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啊,这几日瞧着陛下的眉头紧蹙,就知道定然发生了甚多的事情,孙统领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却还要为了我的事情分心。这些日子,偶尔听到陛下在责备孙统领办事不力,我皆会想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孙统领!我也没有什么能够帮上孙统领的,只是陪在陛下的身边,好歹知道他的心意,提醒孙统领一句,手上的事情得抓紧了,陛下对你最近的办事效率不是很满意!” “谢娘娘提醒,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将陛下吩咐的事情办妥!”孙志兴抱拳说道。 玲珑起身走到了孙志兴的身边,蹙眉有些忧郁的说道:“玲珑不过是个孤女,虽然是旭王府送入宫的,但是与旭王府却并没有什么紧密的关系。如今玲珑独得圣恩,这是叫多少人眼红的事情!玲珑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子,知道这后宫之事与前朝分不开联系,玲珑可怜,没有可以帮衬的人,没有战功赫赫的兄长。孙统领对玲珑多有恩情,玲珑是不会忘记的,以后,只怕也有多劳烦孙统领的地方!” 她的身体若有似无的触碰着他,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萦绕挥散不去,孙志兴看着她一张一合的红唇,脑子一热,竟然主动抱上了她。 “你这是做什么?”玲珑轻轻的推了他一把,有一股欲迎还拒的味道,蹙眉嗔怒道,“你要死吗?竟然非礼本宫!” “属下不是有意的,请娘娘赎罪!”孙志兴清醒之后,脸色一白,急忙就要下跪认错。 玲珑面上却没有多少生气的迹象,嗔道:“你这死人,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不成?陛下离这里不远,你是疯了不成?若是被人瞧见了,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孙志兴抬头愣愣的看着玲珑,正准备说话,玲珑瞥了他一样,说道:“还不快走!” 孙志兴脸上发烫,不敢再看玲珑,低头有些慌乱的说道:“臣告退了!” 下午时分,赵默觉察到陪在身边的蕖嫔一直在走神,眼睛有些发红,似哭过了一般,问她,她也只是摇头,苦笑称没什么事情。 她越是如此,赵默就越觉得可疑,脸上的不悦也露出来了,沉声问道:“难道有人欺负了?告诉朕,真给你做主!” “臣妾没事!”玲珑没精打采的说道。 “是不是锦妃?” 玲珑一惊,急忙说道:“跟锦妃有什么关系?陛下不要追问了,臣妾没事!” 赵默自然不信,要拉她到自己的怀中,哪知道一碰到了她的手臂,她就疼的吸了一口冷气。 赵默冷着脸看着玲珑手腕上的紫青色,眸子里面泛起杀气,问道:“谁干的?”见玲珑不想说,又叫了贴身伺候的宫女上前询问。 宫女开始的时候看玲珑的脸色也不想说,最后被赵默逼问的急了,噗通跪了下来,红着眼睛说道:“陛下,你要为娘娘做主啊!是孙统领,孙统领他想要轻薄娘娘!” “什么?”赵默眉头一蹙,“怎么可能?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玲珑冷笑了一声道:“难道陛下怀疑是臣妾冤枉了孙统领?既然陛下不相信,又何必追问,今晚上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吧!” “那你方才为什么不说?” “臣妾是怕影响陛下与孙统领的关系,臣妾知道,陛下看重孙统领,京城的安危都系在孙统领的身上……”玲珑淡淡的说道,“臣妾本来想要忍下可口气的,奈何陛下一直追问,现在不信,反倒像是臣妾在挑拨离间似的!臣妾知道陛下与孙统领认识多年,君臣感情深厚,但是陛下,人都是会变的……陛下若是不相信,臣妾可以证明给陛下看,臣妾也是为了陛下着想,若是孙统领真的有异心,陛下让他负责京城的安危岂不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在身边么?保不准就被其反咬了一口!” 赵默脸色冷峻,抿唇不语,沉吟了片刻,又看着玲珑说道:“你要如何证明?” “今日的事情陛下就当作不知道,不要叫孙志兴起了疑心。过两日,陛下将召进宫来,寻个借口离开,远远的看着就是了!看看他与臣妾单独相处的时候,是否有不轨之心!” 赵默依旧黑着脸,身上已经有一股怒去翻滚起来,眸子一冷,点了点头。 沈婳眼下虽然清醒了,但是因为伤心过度,实实在在是伤了心脉,所以身体一直不见起色,脸色很差,苍白的似一张白纸一般,人也逐渐的消瘦,仿似一阵风就能够将她吹走一般。 劝也劝了,四儿与白子珏还是叹了一口气,这所谓的心结,还是只有自己能够打开。 这一日沈婳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脸庞,丹凤眼向上挑起,如墨一般的黑眸之中满是温柔与怜惜,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使得面上柔美的表情多了一丝坚毅,如瀑布一般的青丝柔顺的贴在肩上,一袭白衣使得他如同谪仙一般。 依旧的绝色倾城,雌雄莫辨,美丽的叫女人都嫉妒。 沈婳忽然间觉得鼻子一些发酸,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他了,她伸出手,在哪熟悉的面上轻轻的碰了一下,生怕一用力,梦就碎了,带着些许鼻音说道:“你在,真好,我很想你!”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面前的人蹙眉,眸子虽然满是怜惜,却是一脸嫌弃的说道,“不是说好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吗?” 沈婳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的话,很多的委屈的要跟他说,想要开口,喉头却是一堵,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紧接着滚烫的泪水就源源不断的往下落。 面前的人一愣,急忙擦着她的泪,慌忙又自责的哄道:“我也没有骂你,怎么就哭了?” 沈婳觉得今日的梦特别的真实,他手掌的温度都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眼泪叫她的眼睛有些模糊,她急忙自己擦干净,生怕会看不清楚他,哽咽道:“你知道吗?我找到母亲了,可是现在又没了!” 她哭了起来,像一个受了很大的委屈的孩子。平日里面她就只是一个默然流泪,可是在他的面前,在这个梦里,她可以抛开一切顾忌,放肆的哭,那些压抑,惶恐,害怕,难过,思念,自责,一并全部都发泄出去。 “我知道,我知道!”他轻轻的将她抱在怀中,仿似对待一件珍宝一般,如同哄孩子一般,拍着她的后背,“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我知道你没了母亲,可是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你还有阿肆,你还有许许多多在背后支持你的朋友,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我知道你委屈难过,哭出来就舒服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却温柔的话,沈婳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看了一眼胸前白色的衣服被打湿了一大片,沾了好多污渍,有些不好意思。温顺的倚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坚定的心跳声,他身体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来,沈婳纳闷儿,这个梦,似乎太真实了一些。 她不禁抬起头,去摸他的脸,感受他的一切,忽然他恶作剧般的咬住了她的手指。 “啊!”疼痛传来,沈婳惊呼了一声,对上了长孙斐似笑非笑的眼神。 “还觉得是在做梦吗?” 第四百四十二章 长孙斐的突然出现! 沈婳猛地从长孙斐的怀中挣扎着坐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孙斐倾身上前,抬起沈婳的下巴,吻住了她微肿的眼皮,在她的耳边轻声叹道:“傻瓜!” “你怎可以如此冒险?”沈婳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臂,有几分哀求道,“快些回去吧!” “真是个傻丫头!”长孙斐嘴角微微的勾了勾,看着她为自己紧张的样子,心头却莫名受用,看着她惶然如同一个懵懂的孩子一般,心间仿似躺着湖水,柔软的不像话,一点点吻干了他的傻姑娘脸上的泪水,喟叹道,“我就是想你了,想陪在你的身边,方才不管不顾来看你的,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的赶我走呢?你难道就不想见到我吗?” 沈婳咬了咬唇,方才将他当作在梦中,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说什么一点不想他的话,未免也太虚伪了。 想他吗?想。 特别是脆弱的时候,特别希望能够躲在他的怀中,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有在他的面前,自己才能够卸下一切伪装,她也只是个一个女孩子,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子而已。 沈婳鼻子一酸,看着长孙斐,眼眶又开始泛红。 “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哭鼻子了?”长孙斐温柔的揉着她的头发,“才一年不见,怎么就变成了小哭包了?” “你才是哭包!”沈婳哭笑不得打他,拳头却被他捏在了手中,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有些发狠似的抱着她,勒这她,恨恨的说道:“你这没有良心的丫头,我都原谅你一直在欺骗我了,你却留下一封信,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还将消息封锁的那么的紧密,一点都不让我知道!难道你真的打算这辈子都不见我了?我也是没用,你都不要我了,我还想着你,白天想着你,晚上想着你,吃饭的时候想你,喝酒的时候想你。有时候想的狠了,恨不得将你捉回来,打断腿,看你怎么气我!” “我没有不要你!”沈婳自知理亏,不敢跟这会正在生她的气的长孙斐争辩,闷声闷气的说道。 “还敢顶嘴!”长孙斐俯下身来咬她的锁骨,直到尝到丝丝的血腥味才松口,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你敢跑吗?” 沈婳忍着痛,轻轻的抚这他柔顺的长发,柔声说道:“不跑,我们一直在一起,一辈子在一块,再也不分开了!” 长孙斐心头一动,伸出舌头添了一下他方才咬下的牙印。 沈婳咯咯的笑了一声,去推他的脑袋,笑道:“怎么跟小狗似的!” 长孙斐没有说话,直接堵住了她的嘴。两人如两条搁浅的鱼一般,相濡以沫,互相慰藉相思。 屋外,白子珮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坐卧不安。 四儿一面擦拭着手中的匕首,一面凉凉的说道:“你在干什么?晃的我眼花,要么坐下,要么就滚,别在我眼前碍事!” 白子珮却没有心思与四儿吵架,悻然的坐到了四儿的身边,朝着屋内努嘴,说道:“他们在里面那么久了,在干嘛呢?” “与你何干?”四儿冷哼了一声。 “什么叫与我没有关系,二哥不在这里,我得把二嫂看住了不是?”白子珮着急的说道,“要不然二哥这前脚刚走,回来二嫂就不见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四儿嘲讽道。 “呸!你才是太监!”白子珮气的哇哇直叫,“你说二哥为了她是出身入死的,她没给过他一个正眼儿。这长孙斐干什么了?不就是安慰了她几句吗?她弄得跟要以身相许似的!我二哥怎么办?” “周瑜打黄盖,你管得着吗?”四儿不耐烦的说道,“你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鬼王偷偷摸摸的来了大陈帝都?” “我……我只是为二哥感到不值!”白子珮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焉儿了下来,“我也知道我没什么立场,二哥与郡主早就不是夫妻了!可是郡主跟鬼王不也是掰了么?二哥与郡主在大陈重逢,眼见着两人的关系日趋越好,没准儿也就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哪里知道鬼王在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了!” “子珮啊!”四儿如知心大姐姐一般拍着他的脑袋,“这话得跟你说多少遍你才能够明白呢?现在有一个我们觉得更好的姑娘站在你面前,你会忘了帕黛么?得了,你就少操心他们的事情了,自个儿还是个孩子呢!” 白子珮叹了口气,他就是不甘心,替二哥不甘心,可是这事儿确实不是他能够管的。只暗叹二哥怎么偏生这个时候出去了呢! 其实他还在担心的多余了,鬼王到了大陈,入了帝都,白子珏会不知情吗? 他不过是故意不回来的,他与鬼王两人,既然相看两厌,何必多添沈婳的烦恼?何况他也不是圣人,不管自己看的有多开,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对他不可能没有打击。 白子珏以客人的身份大摇大摆进了将军府,下人们不认得他,但是程仪却是不可能不认识他。 程仪心中疑惑,准备大动干戈,但是白子珏孤身一人,一派坦荡,倒是显得他小人之心了,于是好生招待了一番,问明了来意。 那天下午,两人密谈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但是程仪那颗摇摆不定的心却坚定的选择了方向。 临走之前,白子珏说道:“你手上虽然有二十万兵权,但是大陈境内稳定,你又身在京中赵默的眼皮子底下,那二十万兵权具如同鸡肋了。名不正则言不顺,只要敢擅自动兵,哪怕百骑之上,皆有谋反之意,到时候赵默就有了削你兵权的理由了。为今之计,只有让你有了正当的名头出得京城,且可以随意调动兵马,这二十万大军,才是切切实实的握在了手中!” “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打仗!”程仪简单的说道,“只是赵轩已经被剿灭,大陈境内四海升平,能打什么仗!” “不一定!”白子珏微微的一笑,“你在平定赵轩的时候,夜秦趁火打劫,抢了不少东西回去了。只是他们的胃口不小,要了女人与财物不说,还妄想土地,你正好有理由将其去将其平定。这一来,不管京城内如何斗法,都是他赵家内部的事情,你领兵在外,可全你纯臣之名。二来,二十万大军亦可成为你的护身符。三来,京中局势瞬息万变,你这二十万兵权就是筹码,亦有风向标的作用,足以左右京中的局势。四来若是新君即位,你以平夜秦之功劳,开疆扩土,难道还怕保不住今日的地位吗?” “陛下疑心颇重,区区夜秦只怕还用不着派我前去平定吧!”程仪说道。 白子珏勾唇笑道:“那若是夜秦,抚羌,月氏,大碗这些平日里面不起眼的小国联合发兵呢?” “难道白二爷准备去游说不成?”程仪眸子一沉,深深的看着白子珏,眸子里面闪着精光,当然还有怀疑。 “没错!” “白二爷为何要帮我?” “我的确有真心想要相帮的人,只是帮助你就等于帮助她而已!”白子珏坦然道,“不管我此行以后的局势如何发展,程将军无须记得我,也不用担心会欠我人情,我也不过为了一个利字而已!” “既然白二爷如此坦荡,我要是再多怀疑就未免太小人之心了,那么我就等着白二爷的好消息了!” 白子珏此后又与程仪想谈过几次,与沈婳商议这件事情却没有合适的时候,她身体不好,何苦让她劳心?想走,有牵挂她的身体,想照顾她,却又感到有心无力,不是那个对的人,不管多么的无微不至,总是解不开她的心结。直到收到了消息,鬼王已经来了大陈,苦笑了一声,才算是放心的离去。 当白子珮得到消息知道二哥已经再去夜秦的路上的时候,气的磨牙,闹他居然连面对情敌的勇气都没有。也不想想他自己,知道帕黛妥协,准备招王夫的时候,就生出了溜走的念头,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们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有叫沈婳没有舒展一下,可是长孙斐才来了不过一日,她就乖乖的喝药吃饭,人也精神多了,面上的晦暗也扫了多半,终于不再自怨自艾。 “喝药吧!”长孙斐端着药坐在沈婳的床边,亲自尝了一口,确定不烫之后才来喂她,哄道,“有些苦,我准备了蜜饯!” “我又不是小孩子,喝药还要用哄的!”沈婳忍着笑意说道,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咳嗽了两声,“对不起,我真的忍不住了!” “你!”长孙斐气鼓鼓的转过身去,“我好心为你喝药,你却拿我取笑!” 长孙斐平日里面呆着面具,但是在大陈再带着面具就太引人注目了,唯一的一张人皮、面具又让沈婳弄成了通缉犯。而大陈与大周刚刚交战结束,虽然签订了停战的盟约,但是若是让长孙斐被大陈发现了,用来要挟大周,长孙皓必然会拿大笔的赎金来赎人的,所以他现在也相当于身在虎穴。 也不知道谁给他出的注意,他竟然穿着一身女装,将头发放下,扮作女子的模样。他本就雌雄莫辨,换上了女装却也丝毫不违和,就是那英气勃勃的倾国倾城。 白子珮见惯了长孙斐带着面具的模样,还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所以当长孙斐以女装第一次出现了,他还以为是哪里的美女,老毛病犯了,上前就去调戏。长孙斐穿成这样,心中本来就不好意思,生着气,白子珮自己送上门来,自然被他好好的修理了一顿。 沈婳第一次见的时候却是失了神,这般倾国倾城的姿色,的确叫女子也惭愧。不过惊艳之后,见着他窘迫的样子,心中又暗暗的好笑,不过由于他的眼神太过于凌厉,不好笑的明目张胆罢了。堂堂威名赫赫的鬼王,若是叫他的部下知道,他居然穿着裙子,涂着胭脂的时候,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越想沈婳就越觉得好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第四百四十三章 长孙斐的恶作剧 长孙斐瞪了沈婳一眼,恼羞成怒,看了一眼手上的褐色的液体,眸子一转,计上心头,他嘴角一挑,手指温柔的抚摸着沈婳的鬓发,凉凉的笑道:“很好笑吗?你这些日子愁眉不展,能够让你这么笑一笑,莫说穿女装,你就是让我穿上肚兜我也心甘情愿啊!” 沈婳笑的僵硬了一下,他的话说的甜蜜,这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儿,心道自己肯定是惹怒他了,正想说自己不舒服,要休息了,哪知道话还没有说出口,他的唇先堵上来了,瞬间,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长孙斐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个吻,塞了一个蜜饯在还有些晕乎乎的女人的嘴里面。这近一年里,有时候想她想的狠了,恨不得掐死她,免得她一天到晚在自己的脑子里面乱晃。她的消息一点都传不过来,他又抓心抓肝的,是不是安全?身份有没有暴露? 可是当他不顾危险来到大陈的时候,之前心中所有攒下的怨气都只剩下心疼了。她瘦的就只剩下了一把骨头,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眼皮红红的还挂着泪珠,就是在梦中眉头也不得舒展,那是她最心爱的女人啊,他都见不得她掉泪的。 她把自己都搞成什么样子了?说好的好好照顾自己呢?天知道他多想带她离开,一辈子圈在自己的身边,就为了在她不顺心的时候能够将自己的肩膀借给他。 被长孙斐闹了一同,沈婳脸上的愁云散了大半,这世上大抵也只有他能够有这样的能力,就要看着他,就会觉得安心,她嘴里含着蜜饯,脸颊鼓鼓的,含糊不清的问道:“你这样贸然前来大陈,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大周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你我心中都明白,实则是波涛暗涌。你现在虽然为掌握兵权,但是你在大周的地位却是不会动摇,陛下必然有重托与你,你就这样离开,陛下不会怪罪吗?” 长孙斐好看的眉头扬起,丹凤眼中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伸手在她的腮帮子上面戳了戳,笑道:“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见沈婳眸子漆黑,泛着点点荧光,他心中又升起一股别扭,漫讽道:“你这百忙之中还能够惦记我,对我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我是不是还得感恩戴德你不要我了还没忘了我啊?我不是也应该感激你处处为我着想,因为怕我担心而将自己的消息瞒得严严实实的,一点不给我呢?” 沈婳咬了咬唇,扯了扯他的袖子,嘟囔道:“别闹,说正经的呢!” “现在的正经的事情是养好你的身体!离开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就还得什么样!要不然我是不会要的!”长孙斐一本正经的说道,捏了捏她的鼻尖,“你要操心的事情还不够多?我的事情自己有分寸,就别多想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若不是安排妥当,我也不会冒险的!” 沈婳微微咬唇,深深的看着长孙斐又道:“我早先心中充满了仇恨,向赵默复仇是我唯一的目的,但是现在除了复仇,我是自欺欺人也好,总觉得多了一丝光明的信仰。父亲效忠先太子,至死都不曾背叛,如今先太子的骨血还在人世,我身为父亲的女儿,应当继承父亲的遗志,洗刷先太子身上的冤屈,扶助皇太孙登位!我的这副身躯虽然是大周人,但是我的灵魂却还是沈婳,沈家女儿……” 长孙斐定定的看着沈婳,眸子里面的温柔渐逝去,有些寒凉,蹙眉沉声说道:“你怀疑我千里迢迢来这里其实是另有目的?你想要警告我若是你发现我别有用心的话,你我的身份立场分明,所以你丝毫不会手软对吗?那你会怎么对付我?是杀了我还是驱逐我?” 沈婳死死的捏着长孙斐的袖子,眼睛瞪得很大,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你告诉我,你有吗?” 长孙斐真的很想掐死眼前的女人,也害怕自己会失控真的把她掐死了,转过眸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勉强将眸子里面的怒气熄灭,冷冷的说道:“你放心,暂时还没有!” 他起身准备离开,却不料衣袖还被她抓在手中,他扯了一下,冷冷的说道:“放手!” 沈婳抿着唇,倔强的望了望他,摇了摇头。 “放手!”长孙斐气的乐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无赖了?”他想要用蛮力将她的手指掰开,但是触碰到她的手指的时候,又愣了一下,随即心疼起来,七月的天气,她的手却如此的冰凉。 他叹了一口气,准备掰开她的手指的,也变成了握住,闷闷道:“你总是有办法叫我心软!” 他转身,居高临下的瞪着她,她抬眸,楚楚可怜的回望,两人都没有说话,僵持着。 他再一次叹气,在床边坐下,反复把玩着她的素手,道:“我跟你一个病人计较什么!你梗着脖子不跟跟我说句软化,你就是等着我先服软么?我给你句准话,我这一次来只是为了看看你,没有其他的目的,也定然不会叫你为难的!” 沈婳心满意足的松开手,张了张嘴,说道:“吃完了,还有蜜饯吗?” 长孙斐抓起一旁盘子里面的蜜饯,塞了两颗在她的嘴里,看她吃的那么惬意,恨得牙痒痒的,张嘴就在她鼓鼓的腮帮子上面咬了一口。 沈婳嫌弃的推开他,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不满道:“你改属狗得了!” 长孙斐是又气又拿她没有办法,不过警觉机敏却没有减少,回眸就看到了四儿倚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他不悦的蹙眉:“你来了多久了?” 四儿笑嘻嘻的说道:“刚刚到,王爷咬人的时候!” 面对如此绝色美人,四儿也忍不住边走边调戏道:“王爷可千万别处去,不然看到这样的美人儿,那些男人不疯了才怪!到时候提亲的人不把这小院子的门都给踏破了!” 长孙斐也不生气,冷冷的一笑,转头对说道:“四儿年纪也不小了,你这个做小姐还没有为她的婚事考虑一下么?皇兄可是为武阳的婚事头疼不已,不过有几位亲王还挺中意武阳的,最主要是那几位郡主个个才华横溢,貌美如花,说不定我这次回去就能够喝上武大哥的喜酒了!我收下有几位猛将,人品样貌家世都好,什么时候让四儿见一见吧!” 沈婳刚刚才惹了他生气,怎敢不顺着他的话说,笑道:“好啊,你的眼光我还是信得过的,就只怕四儿心中有人,不肯嫁人!” “四儿心中有人了?谁啊?”长孙斐佯作不知的问道。 “够了啊,你们!”四儿恼羞成怒,“我有正经话,你们要不要听?” 长孙斐笑道:“难道我们方才说的不正经?” 四儿脾气暴,也不可闹得太过,不然两人非得打起来不可,沈婳急忙拉着长孙斐,对四儿说道:“什么事情?” “前两日你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就未曾跟你说起!”四儿眸子一转,故意对长孙斐挑衅道,“白二爷亲自去拜访过程仪之后,他亲自联系韩大人,表示自己已经做了选择了!唉,还是白二爷厉害,三言两语就让程仪打消了顾虑。方才听子珮说,他已经去了夜秦了,说服大陈周边的几国联合出兵,好让程仪能够握实这二十万兵权,而且也可以大乱赵默现在准备回收兵权的事宜!小姐,白二爷对你还真是没话说,你昏睡的时候,这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他安排着的,现在更是出生入死,只身前往夜秦!” “他已经走了吗?”沈婳眉宇间浮起担忧之色,“红衣教的人本来就在找他,他一个人去夜秦,却是很危险,如意阁在夜秦也有一定的势力,四儿,你去拜托一下曾阁主,将白子珏的消息传回来!” “放心吧,曾阁主是不会坐视不管的!”四儿说道。 长孙斐面上罩着一沉寒意,一想到这些日子白子珏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的心中就像猫抓似的不舒服极了,可是人家确实又是在帮她,照顾她,且在自己还不在的情况,对他有火,但是又必须感激。他自己又何尝不想要陪在她的身边,为她出谋划策,为她出身入死,也好过在千里之外,日日担心,可是他身上又担负着不可脱卸的担子,他从出生之日就背负的责任。 四儿望了一眼长孙斐的脸色,心中暗暗偷笑,终于正色道:“宫里准备行动了,玲珑还传出消息,这几日赵默召见过好几次肖煜,颇有看重的意思!” “玲珑的伤势应该好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行动也可以!”沈婳微微眯眼说道,“肖煜……长孙斐的表弟……” 沈婳声音拖长,又对四儿说道:“让玲珑联系一下锦妃与恭太妃,太后那里也可以动手了!还有,蕙瑗与沈彦不可以脱离掌控!” “我会去安排的!”四儿说道,顿了顿,她看着长孙斐又道,“王爷果然是神丹妙药,这才来一日,小姐的精神头就好多了,比我们都强多了!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既然王爷好不容易来一次,就好好的陪陪小姐吧,只要能够看着你,她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兴!” “四儿!”沈婳有些不好意思的嗔怒道。 “我会的!”长孙斐微微叹息,捏了捏沈婳的手说道,“不能够为她出生入死,但是这点陪伴还是能够做到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 美人计 孙志兴颇为疑惑,他前两日才入宫给赵默请安,今日赵默为何又要召见他。莫非又有什么乱子发生?想到此他颇为头疼,这些日子发生力量那么多的事情,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偏生他将全部的精力都用来解决这些事情了,可是却丝毫不见成效,而且陛下对他的能力也明显有了怀疑,让他感到了危机。 今日入宫,孙志兴做好了被赵默骂个狗血淋头的准备,并且也做好了赵默随时会找人替换他的准备,他跟在赵默身边这么多年了,对他的脾气自问还是能够懂几分的,即便现在就让他罢官,他也无话可说,心中也没有怨怼。 到了平日里面赵默常召见他的湖心亭,却不见赵默,只有蕖嫔一人在看书,身边有两个打扇的侍女。 “见过娘娘!”孙志兴恭恭敬敬的请安,却忍不住抬眼打望这位娘娘。见不到她的时候也就罢了,一旦见到了却忍不住想要同她亲近。每当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他自己都会鄙视自己居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可是忍不住,真的是情难以自禁。 玲珑抬眸朝他淡淡的一笑,说道:“丞相方才有急事禀报,陛下这会儿去了养心殿处理政务,过会儿就来了,孙统领稍后!” 她一笑,他的心中就一漾,那一股淡淡的香味叫他怎么闻都闻不够一般。他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气质清冷,肌肤如皓雪一般,还有那若有似无的香味,真真如冬日的一朵腊梅一般,赛霜傲雪。 两人的目光相遇,她眸子里面带着一股淡淡的嗔意,嘴角勾勒起一抹极浅极浅的笑意,她依旧低眸看书,但是孙志兴却仿佛听到了她无言的邀请一般。 他的胆子更大了一些,咽了口唾沫,开始与她搭讪起来,道:“看娘娘的脸色,伤势应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吧?” “嗯!”玲珑低声点头应道,在旁人看来简单生疏的一个字,伴着她的眼波,却生生的多了几分涟漪,挠的孙志兴心口痒痒的。 “那就好!”孙志兴目光紧锁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面,忽然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入宫前收到的消息,国舅爷已经快到京城了,快的话明日就可入京了!” “太好了!”玲珑的眼睛里面多了两分笑意,嘴角也勾了起来,更像是冬日的一抹骄阳,孙志兴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这时候不知道哪里飞来了两只惹人厌的蜜蜂,一直在蕖嫔的头上转来转去。她恼怒又有些害怕的蹙眉,伸手扇了扇。 孙志兴一笑,说道:“我来吧!”倾过身子挥手将讨厌的蜜蜂赶走,可是一靠近她,香味又越发的浓郁,他低眸,正对上她有些羞涩的眼眸,还有那娇艳欲滴的红唇,他脑子一轰,身体就不由自主的放下俯身,欲往那红唇吻去。 玲珑的眸子里面突然生出一股滔天的怒气,双手推着他的胸膛,脑袋极力朝着侧面偏去,羞愤喝道:“孙志兴,你是疯了吗?胆敢对本宫无礼!”又对左右左右侍女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将此人给本宫拉开!” 宫女先生被孙志兴的狂狼给吓坏了,这会儿听了娘娘的惊呼声方才回过神来,两个宫女立刻丢了手中的扇子,上前去拉人。只是两个小女子怎敌得过孙志兴这个武夫,很快就叫人一把推到了地上。 “放肆!”随着一声怒喝声传来,孙志兴的身子一僵,低眸不敢置信的看着身下发钗凌乱,愤怒不已的蕖嫔,急忙从她的身上退了下来,慌张的跪倒了地上,他伏在地上,不敢去看赵默此刻震怒到几乎扭曲的表情,想要解释,可是喉咙发干,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敢非礼了娘娘,他觉得现在就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赵默冷冷的说道,声音不大,可是每一个字都叫孙志兴身子一颤。他方才在远处看得明明白白的,本来心中是不相信他敢生出什么非分之想,可是这才不一会儿就敢轻薄他的妃子,而蕖嫔并没有半分不合礼数的举动叫他误会。他当真以为自己离不开他么? “属下……属下罪该万死!”孙志兴冒着冷汗说道,他没办法解释,非礼了娘娘,却是是他情不自禁。 他稍稍抬眸瞥了一眼蕖嫔,眼角有几分泪痕,眼眶红红的,却骄傲的仰起头,咬着唇,不肯落泪。他暗暗想来,只觉得恼怒不已,娘娘不过是对自己多说了几句话,连半分暧昧的举动都没有,自己怎么就自作多情的认为她对自己是有意的,现在犯下了这诛九族的大罪,他真的没有半分颜面在面对陛下,也辜负陛下对他的信任。 “爱妃想要如何处置他?”赵默沉默了一下,走到了玲珑的身边,抬起了她的光洁的下巴问道。 “这是你们君臣的事情,你别问我!”玲珑将他的手拍开,下唇上面还留着齿痕,冒起了一颗血珠。 赵默心中本来也攒着怒气,可是瞧着她委屈又忍着不哭的样子,心中又心疼起来,坐到了她的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哄道:“是朕误会你了!真不该不相信你,让你受这样的委屈的!” 玲珑依旧倔强的扭过头,不肯看他。 孙志兴冷汗不止,听到了赵默的话,心中又升起了几分疑惑,正欲开口,赵默寒凉的声音响起:“孙志兴,朕一向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回报朕对你的信任?” 孙志兴立刻低下头去,以他对赵默的了解,现在越是平静,待会儿处置起他来,越是不会手软,他自作自受,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自知难逃一死,只求能够打消赵默的怒气,不要连累了家人。他甚至还在奢望,蕖嫔能够为她求情,眼睛不自主的就瞥向了她。 可是那柔软清冷的女子眼睛里面哪还有一丝的哀怨与羞愤,此刻全是寒凉的杀意,他心头一惊,自知落入了陷阱,看着那双眼睛,仿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可是又完全想不起来了。 “陛下!” “陛下!” 他与玲珑的声音同时响起,赵默的却完全忽略了他,眼中只有他怀中清傲的女子,拇指将她唇上的血珠揩去,柔声道:“怎么了?” “孙统领掌管着京中的守备军,管理着京城的治安,更是保卫着陛下的安危,陛下切不可为了臣妾,伤了君臣的和气!”玲珑低声说道,眸子雾蒙蒙的,带着委屈的鼻音,“臣妾只是不希望陛下误会臣妾,臣妾不希望在陛下心中的形象不好。如今陛下也知道了臣妾的心意了,臣妾也别无它求,陛下可处死臣妾,那么此事也就没人知道了……” “别说了!”赵默温柔的摸着玲珑的鬓发,“朕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 孙志兴心中寒凉一片,他是希望蕖嫔能够出口为他求情,可是她求情的话却是将他往死路上逼。他想要解释,想要将心中的冤屈告诉赵默,可是怎么开口?难道对她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陛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孙志兴反而平静下来,缓缓的说道,“臣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臣认为蕖嫔娘娘真的有问题,陛下切不可完全信任蕖嫔娘娘!臣不知道该如何向陛下解释,臣也辜负了圣恩,可算是臣最后对陛下的谏言,望陛下慎重!” 说完,他郑重的磕了一个头,起身夺了身旁一个侍卫的刀,最后看了一眼蕖嫔与赵默,刀锋恨恨划破了自己的脖子,缓缓的倒地。 “啊!”宫女们惊呼了一声。 玲珑也躲进了赵默的怀中,瑟瑟发抖的抓着他的衣服,闷闷道:“陛下,是不是臣妾做错了?臣妾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臣妾……” 赵默安抚的拍着玲珑的肩膀,说道:“人的欲望真的是一个无底洞,他今日敢仗着针对他的信任非礼朕最宠爱的妃子,明日得了更多的权力之后,就敢威胁朕了!这样心思不纯的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不如及早除去!何况,他的能力本就一般,朕不过是看在他对朕忠心耿耿的份上,才让他担任守备军统领之职,既然他连那点忠心都没有了,留他还有何用?” 玲珑没有再说话,乖巧的倚在赵默的怀中,眸子转了转,思考下一步计策。 蕖嫔受了惊吓,作为好姐妹,锦妃自然是要去看望一番的。 “孙志兴跟在赵默身边十几年了,感情非比寻常,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简单的就拿下了他!”锦妃轻轻的笑道。 “说简单也不简单,几个月之前就开始布局了!”玲珑淡淡的说道,想起秦慕调教的那些手段,嘴角勾了勾,“只是这人临死之前居然还要咬我一口,他的话不知道对赵默产生了什么影响没有!” “他越是指摘你,对赵默而言,他就只是不甘心的想要拉你下水而已,且放心好了!”锦妃说道,她的眉宇之间浮起一抹忧色,“大哥带了信入宫,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了,只是我这心中却有些不安!” “他做了选择,你反倒犹豫起来了!”玲珑笑了笑,“你这样子当心赵默瞧出了破绽!” “我已经别无选择,哪还有什么犹豫?”锦妃轻叹了一声。 “接下来就是太后了!”玲珑摸着自己圆润整齐的指甲说道,“这血脉亲情当真是神奇,原先蕙瑗公主与太后是水火不容,如今太后却成了蕙瑗的顾忌,不过越是如此,越能够激起蕙瑗心中的怒火吧,惹怒了一个疯子,后果可是不可小觑的!” 锦妃眉头蹙了一下,深深的打量着蕖嫔,幽幽的说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单单只是被送进宫的孤女这么简单么?你的这些城府手段,越叫人怀疑你的身份不简单!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只有出了一丝差错,牵扯进去的人成百上千,你背后那人为何如此放心让你去做?” 第四百四十五章 玲珑的身份之谜 面对对面锦妃的质疑,玲珑笑了起来,与平日的清冷不同,此刻却带着几分幽暗,连平日讨人喜爱的梨涡都带着几分冰寒,她轻缓的说道:“我的背、景对你有什么影响吗?诚如你所说的,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锦妃的面色愣了一下,玲珑倾身上前,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笑道:“我承认我不会是一个好人,但是我又怎么负了你心中的一番正气呢!不然,我与赵默又有何区别?” 她忽然间笑的有几分凄楚,摸着锦妃的脸颊,如同对待妹妹一般,轻声道:“他日,我或许不会活下去,但是你,一定好好的活着。人们不常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么?你若是没有好报,我们何必要做个好人?” 锦妃望着玲珑,此刻,眼前这个女子,是陌生的,却又是如此让人信任的,觉得可以依靠的。她心中纵然有千般的疑惑,此刻却没有什么想问的,得不到答案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幽幽深宫,她就好似自己唯一可以倾诉的人一般,唯一可以互相扶持的人,她因为她的一句话,竟然再也不觉得孤单,却只有想哭的冲动。 “好了,我得去看望一下恭太妃,这事儿少不得她帮忙!”玲珑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这事儿你就别掺和进来了,摘得越感觉越好,最好寻个由头出宫去几日!” 锦妃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马上快中秋了,我会跟赵默请凑去一趟万象寺祈福的。他如今一心想要让你做皇后,我躲出去,他反倒可以不用顾及我,自然会应允我的!” “好!” 锦妃告辞之后,玲珑略微躺了一会儿,就换了衣裳,来了恭太妃的宫中。 “皇太孙的事情还未跟太妃娘娘道谢呢!”玲珑说道。 “说什么道谢的话就未免太见外了!”恭太妃依旧冷淡,只是目光之中多了些信任与温和,“若非那孩子,我也没有猜出你的身份!” “我不过就是个下人,猜出来也没什么特别的!”玲珑淡淡的一笑,“有件事情倒是需要太妃帮忙!” “嗯?” “昭阳殿!”玲珑说道,“与其这么战战兢兢的,对她也是解脱吧!” 正说着,外面的小宫女进来禀道:“谦太妃来了!” “请她进来吧!” 两个都是冰雪聪明之人,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打算,玲珑蹙眉道:“谦太妃背后是旭王,她事事自然都会为旭王做打算,这份心意倒是可以利用。不过,旭王靠不住,谦太妃也一样靠不住,太妃比玲珑更加了解她,这其中的度,太妃应该是可以把握的!” “放心吧!”恭太妃淡淡的笑了笑,“以前是懒得跟她们斗,不过诓诓她们,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谦太妃一进来就见到了玲珑,心中升起了几分不悦,这蕖嫔不管怎么说都是旭王府送进宫的人,怎么不与她多走动,反倒与这恭太妃更加的亲近?私下跟儿子抱怨过,可是儿子却劝她离这位娘娘远些,她虽然不解还是听了儿子的话,平日里面基本不与蕖嫔打交道。 可是这有风声传出来,陛下可是打算立她为皇后的,太后是不管用了,这锦妃与谁都不亲近,这后宫日后定然就是这位蕖嫔的天下,现在与她多亲近,保证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她不过是个孤女,即便成为皇后也定然要依靠旭王府的,若是自己能够将她控制住,说不定儿子还有机会,反正赵默这皇位不是也不明不白么? 谦太妃心中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今儿本是无聊,向来与姐姐说会儿话,没有想到蕖嫔也在这里。听闻蕖嫔受伤了,我一直想去探望,不过陛下说你需要静养,就没有去打扰,现在看来,伤势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前几日,旭王还想我打听你的伤势呢,眼下他也应该放心了!” 她拿赵非来试探蕖嫔的态度,只是她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水,一点波澜也没有,叫谦太妃摸不准她在想些什么。难道她入宫当真就只是安安静静的当一个妃子与外臣一点关系都不想沾惹? 三人各怀心思的说了会儿话,这时蕖嫔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走了,谦太妃本来也打算离开的,却被恭太妃留下。 “姐姐,有什么事情吗?”她居然主动与自己说话,这倒是奇了怪了,谦太妃笑了笑,“这不像姐姐一贯的风格!” “你知道蕖嫔为什么不愿意与你多亲近吗?”恭太妃淡淡的说道。 谦太妃眉头一蹙,眸子里面有几分怒气,嘲讽道:“我知道蕖嫔现在是今非昔比了,姐姐难不成是在跟我炫耀你与她的关系更好么?” “你我认识几十年了,难道不了解我的为人?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恭太妃微微笑道,“蕖嫔是旭王送入宫的,又与你接触的太多的话,只怕会让人生疑!” 谦太妃眸子转动了一下,笑道:“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值得生疑的地方!” “呵呵!”恭太妃冷冷的笑了笑,“我的贺儿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你什么意思?”谦太妃微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有几分寒意入骨。 “我的贺儿,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赵默都容不下他,你的非儿,生意做的几乎能够控制大陈的经济了,赵默会容下他吗?” 谦太妃脸色突然白了一下,她能够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些冷汗渗出来,干干的笑了笑,道:“我知道姐姐丧子心痛,神志有些不清醒,可别胡说!” “胡说?”恭太妃勾了勾嘴角,身子往前倾了一下,声音更低也更具诱惑,“你扪心自问,难道真的甘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谦太妃呼吸急促起来,目光游离不定。 “我在娘家还是说得上话的,我儿惨死我与赵默势不两立,你当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今日只有跟我说一句,你没有那想法,我便不再相问!此事也当我没有说起过,只是我儿的今日,你焉知不是你儿的明日?” “我……”谦太妃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她忽然豁出去的说道,“你当真愿意帮助非儿?” “只要能够杀了赵默,报了杀子之仇,我与谁合作都可以,只是旭王好歹是先帝的血脉,这皇位到他的手中,总比别人要强一些!” 谦太妃双手紧紧的抓着恭太妃的手臂,双目圆睁,带着兴奋:“姐姐这话当真?只是此事兹事体大,我需与非儿商议一下方可!” “我如今孑然一身倒是没什么顾忌,只是你我今日所说的事情若是叫别人发现了都是死罪,所以我劝你一句,为了旭王着想,找没有绝对的把握的情况之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毕竟,若是事情败露,你一人担着就好,不会将他已经妻儿牵扯进来!” 谦太妃想了想,说道:“我……我知道了!可是……你有把握吗?” 恭太妃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么大的事情谁能够保证?富贵险中求,你活了半辈子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了吗?” “我知道了!”谦太妃恍恍惚惚的离去,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神情却越发的坚定了。 蕖嫔却没有直接离开恭太妃的寝宫,而是转弯来到了偏殿,将左右伺候的人留在了屋外,自己入内,里面坐着一个太监打扮模样的人。 “红豆姐姐!”赵令扬脸上一喜,直接扑到了玲珑的怀中,平日里面的老成持重全都不见了,此刻就像个普通的少年一般,“没有想到还能够再见到你!” “我的小主子,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殿下与娘娘怎么都会有骨肉留下来的!”玲珑爱怜的摸着赵令扬的黑发,“这里呆的可还习惯吗?” “恭太妃对我极好,你不必为我担心!倒是你,日日带着赵默的身边,他就是一条毒蛇,你要时时刻刻小心为上!”赵令扬说道。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是如何入宫的?” 玲珑的眉头一蹙,说道:“你不知道?是宁无忧设计让我入宫的,我本来有自己的打算,不过,这样倒是叫我方便了不少!” “宁无忧表面上说是要助我登上皇位,但是很多事情都瞒着我,也没有打算让我参与进来,她的心思,我根本捉摸不透!”赵令扬说道,“我根本不清楚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宁无忧确实是在对付赵默,而且对沈家也有情谊存在,但是谁能够保证人心呢,谁能够保证她不会有别的算计呢!”玲珑说道,“那易天宇你可曾认识?” “红豆姐姐也知道他?”赵令扬想了想说道,“倒是个人才,不过其心不正,不是个正派人,恐怕难以让人完全放心!” 玲珑微微的一笑,说道:“你眼光倒不错,我是易天宇找来的人,而且我的身份他定然也没有完全告诉宁无忧。这个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不过不可全然相信罢了。还有就是宁无忧这个人,不管你现在是否相信她,我们现在的目标都是一致的,若是没有她,太子殿下的冤屈无法昭雪,你也就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她心思机敏,我们可以完全配合她行事,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红豆姐姐放心好了,我不是冲动的人,知道怎么行事!”赵令扬说道,“如今在宫中,在赵默眼皮子底下,我反倒是平静一些。我虽然力量单薄,也可以去别的国家隐姓埋名,但是我不甘心,我不是非要这个皇位不可,但是他一定不能够是恩将仇报的赵默的。他虽然手握大权,但是名不正言不顺,日日疑心底下的人。我虽然单薄,但是却是血统纯正,我的存在就是他的一颗刺!” “你如今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也放心一些,不管如何,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不然我没有脸去见殿下与娘娘了!”玲珑叹息道,“天道轮回,赵默会有报应的!” 第四百四十六章 以利为盟,各怀鬼胎 “身子刚刚恢复一点,就又开始操心了!”四儿将沈婳手中的信件夺了过来,将药碗塞到了她的手中,“先把药喝了!” 沈婳端着药碗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刚刚喝完,嘴里面就被人塞进了蜜饯,她的眉头舒展,冲着身旁的人笑了笑,那人也不理她,径直坐下,看向窗外悠然的白云。 沈婳讨了个无趣,也不再理他,说道:“认识易天宇找的,他可知道这内情?” “谁知道呢!”四儿送了耸肩,“要不是这国舅爷入京,谁能够查到那些往事?不过你是怎么怀疑起了玲珑的,她办事细致妥帖,为出过一丝差错!宫中若无她,许多的事情都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这世上许多的事情大概都有天意吧,玲珑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意外!”沈婳微微的一笑,继续说道,“她办的所有事情都很成功,可是就是这才叫我怀疑,这般的城府手段,仅仅只是一个孤女么?若是她,那么这些事情会如此的成功,就不足为怪了!” “你们以前认识?”四儿又问道。 “见过一面吧,可那时候她不是现在的模样!”沈婳说道,“所以我未曾将她认出来!” “若是易天宇知道她的身份却不告诉你的话,那么他是按着什么样的心思?”四儿又问道。 “他想的很长远,他既希望我们能够成功,这样他将得到的远比当初在大周的时候还要多,可是他又害怕我会成功,害怕我会打压他,他心中的结为解开,更希望能够借力打力,以皇太孙的力量制衡我,玲珑就是他的棋子!”沈婳凉凉的一笑。 “这大陈的许多事情现在不一定需要易天宇,我们何必养虎为患?”四儿蹙眉担忧的说道。 “请神容易送神难!”沈婳笑道,“现在啊的易天宇已经不是我们轻易能够动的,惹急了,他投靠了赵默,我们那么多的秘密可全部泄露了。我当初将皇太孙告诉他,就是让他握着我的一个把柄,可以放心我不会轻易动他。再说了,我答应将他留给皇太孙,至于将来皇太孙能否收服他,是杀还是留,都有皇太孙自己决定!” “旭王最近有何动静?”沈婳又问道。 “吃就不吃是罚酒的东西,吃了我喂的毒药,倒是老实了些,不过最近都在找大夫研制解药,最多也就能够老实三个月!”四儿冷声道。 “三个月,足够了!”沈婳道,“红衣教有什么消息?” “虽然入了京城,但是不得赵默的重视。还有就是孙志兴害怕他抢功,以守备军的力量压制着他,红衣教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应该是在等待机会!”四儿说道。 “红衣教毕竟是江湖组织,高手众多,红衣教主又是心思缜密之人,与守备军可不一样,最近让子珮少出去,免得反倒被他们拿了!”沈婳嘱咐道。 沈婳与四儿说完话,却见长孙斐愣愣的看着自己,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在我面前,不必强颜欢笑!”长孙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拉着沈婳抱到了自己的膝上,捏着她的手,“你能够打起精神来,我很高兴。你也不必为了不让我们担心而强颜欢笑的,这种痛只有时间能够慢慢的治愈,我又怎会不了解?” 沈婳面上的笑意淡了下来,低眸说道:“可是又能够如何呢?除了报仇,我又能够做什么?我原以为上苍尚且对我还有一丝仁慈的,可是却是将更加残忍的事情留到了后面,我无能为力!” “班师回朝之后,骨朵儿曾经给我捎来过母妃的消息,她不是很好,想见我,可是我那个时候在天牢里面出不去,也不能出去。我知道她为什么身体会不好,还不是为了我!她虽然抛弃过我,可是却也给了我两次生命,我想见她,可是又害怕见她。她的身体一日一日的消耗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长孙斐闷闷的说着,将脸埋在沈婳的肩窝,“骨朵儿说,母妃的日子过的不是很好……” “等我将这里的事情了结之后,我们一起去看望母妃吧!”沈婳捧着他的脸说道,“阿斐,她是欠你,但是现在该还的已经还了。不要让自己的心中留遗憾!” “好!”长孙斐按着沈婳的手,摸着擦自己的脸,“我们一起去看她,我从未在她身边尽孝,我不能够让她带着遗憾离开!” “阿斐,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没有没有告诉娘亲我就是婳儿,是她的婳儿,我害怕她接受不了我现在的样子……可是现在没有这个机会了……” 两人互相吐露着自己的心事,这些难以向别人启齿的心事,对着彼此,却是如此轻松的说了出来。 “喂,听说你恢复记忆了!”白子珮百无聊赖,这院子里面其他人他不敢招惹,只好欺负比他年幼的阿忆。 阿忆是随长孙斐一起回来的,虽然自己负伤,还是将没有保护好沈夫人与阿肆责任背在自己的身上,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婳,这些日子,都躲着她。 “你说你比我小了好几岁,怎么整日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阿忆越是不理他,白子珮就越来劲儿,“你说你小时候,虽然没有记忆,也面无表情的,但是也比现在整日皱着眉头要强啊,像个小老头一样!你既然恢复记忆了,那你今年几岁了?成年了没有?你要是成年了,我给你介绍几个美女怎么样?保证个个貌美如花!你别不理我啊,我跟你说正经的呢!还有啊,你干嘛老是躲着我二嫂啊,你以前不是挺黏她的吗?” 只听见砰的一声,院子里面的石桌碎了。 白子珮撤离的安静了。 这才多久没见啊,这小子的武功居然进步的如此神速!天啊,以后他岂不是处于最低端,谁都惹不起了! 守备军统领孙志兴自尽,原因是忤逆圣意,图谋不轨,念其多年来追随圣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未曾追究其家人。 统领虽然自尽,但是守备军却未曾有丝毫的混乱,当天晚上,新统领就上任了。这个新统领不仅身份不一般,是皇帝的表弟,而且手段很了不得,当天晚上就收服了守备军一帮人心。 不仅仅整顿内部有一手,而且对于京城之中发生的混乱也是极快的治理好了。采花贼许久未出来作案,尚还没有线索,但是对于京中那些抢劫,非礼啊倒是极快的整顿好了。他的方法倒也简单,以暴制暴,以黑吃黑,作案的都是一些地痞流氓,他就与流氓头子合作,许了好处,让流氓治流氓,地痞斗地痞,守备军没怎么出面,这些乌烟瘴气都消失了。一时之间,百官对其能力是交口称赞。 “好不容易弄死了孙志兴,眼下换来了一个能力更强的,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四儿收到消息,极其的郁闷。 “能力与忠心谁更重要?”沈婳不以为意,“眼下肖煜这么些年不的重视,眼下急于展现自己的能力,却不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孙志兴能力一般,赵默最看重的是他的忠心,而肖煜虽然是赵默母族,还有血缘关系,只可惜,赵默母子不和,这血缘对于肖煜来说,并不是好事!他展现的能力越强,将来就会越得赵默忌惮。如果没有忠心,能力越强,越是祸害!” “你对肖煜很了解吗?”四儿又问道。 “当年先太子欲提携赵默,让他跟在自己身边学习,而对于赵默的这个表弟也有几分看重,就让他跟着父亲。只是肖煜有能力不假却是个极爱出风头的,时常与人不合打架。那时候我与赵默有婚约在身,父亲虽然没有将他逐出军营,却不再看重他。他知道自己在军中混不出个名目来,就自己走了,后来也不怎么得志。即便赵默篡位之后,或许是因为太后的缘故,他也没有得到重用,直到现在得了机会,他定然会使出浑身解数,好好表现的。父亲跟我说起过此人,有能力,人也聪明,但是却没有将帅之才,做个守备军统领或许没有问题,但是要率领三军,恐怕就不容易了!”沈婳说道,“赵默手下缺乏将才,不然也不会留着程仪一直没有动他,恐怕他也深知肖煜的能力,所以没有让他为将吧!” “倒是个好事了!”四儿摸着下巴说道,“如果肖煜那么爱出风头的话,眼中必然容不下红衣教!” “红衣教教主要是这点都看不破的话,也不会各处都有势力的!”沈婳脸上的笑意减了下来,“我们接下来可能会有一段困难的时间,需要格外的注意,稍不留神,则会有性命之忧!真正的好戏,还得等着昭阳殿的消息,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玲珑的身份,我就没什么担心的,她必然会比我更加的尽心尽力的!” “呵呵!” 四儿与沈婳正说着,忽然听到一阵轻笑声,两人侧眸望去,见长孙斐翻过窗子,倚在窗户边上,笑道:“说起这个肖煜,我倒是想起了一件趣事!” 四儿眨了眨眼睛,十分感兴趣的说道:“什么事情?” “我方才出了一趟门!”长孙斐笑道。 四儿瞪他,道:“你出门跟肖煜有什么关系?” “我方才出去见了一个故人,这人也是个人物,早些年我还在南疆的时候认识的!”长孙斐微微的一笑说道,“他胆子很大,去南疆走私一些珍贵的药材,后来被我的人当作奸细给抓了,带到了我的军帐里面!” 第四百四十七章 毒蝎心思 “然后呢?”沈婳心中一动,生出几分兴趣。 “我当时初到南疆战场,对那里十分的不熟悉,而那人却是经常在南疆走动,对南疆的地形十分的熟悉,有时候为了逃避南疆官兵的追捕,不得已走一些险峻的小道。此后,他自然是成了我的向导,有了他知道的那些出其不意的小路,对我偷袭产生了很大的帮助!”长孙斐说道,“这人也因为有了我的兵力的保护,在于南疆交战的两年,赚的是钵满盆满。我们合作虽然各有目的,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这一次既然来了大陈,没有不去拜会的理由。他虽然金盆洗手了,但是地位还在,江湖上面还有有他的传说在的!” “王爷难道说的是青帮老大曹寒?”四儿拖着下巴说道,“那阵子要找守备军的晦气,倒是请过这位黑道头子帮忙,不过这人不是那么好见的,没有想到与王爷还有这般的交情。只是此人与肖煜有什么关系?” 沈婳眸子转了转说道:“肖煜不是以黑道对黑道的方式,解决了京城之中的混乱么?这其中还有什么牵连么?” “肖煜一个世家子弟,怎么会认识那么多的流氓头子呢?”长孙斐笑了笑说道,“他在青帮待过一段时间,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给他面子!” 四儿咦了一声,笑道:“那么如果王爷出面的话,不知道曹老大会不会给面子?我们有很多的生意是通过黑市的,包括上次的送沈家军的人出城也是,如果肖煜跟黑道的牵扯那么大,我们的这些事情就未必能够瞒得住了!” “一来,我不便出面参与,我现在虽然没有军职在身,但是若是由我出面干涉,就很可能变成大周与大陈的事情,牵扯进来就说不清楚了!二来,我与曹寒利益为多,情分为少,他不将我身在大陈的消息给抖露出去,已经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了。更重要的是,肖煜是他的妹夫,他现在正希望洗白,肖煜正是个机会,会不得劲儿的帮助这个妹夫么?” 沈婳的眉头蹙的更深了,疑惑道:“肖煜成亲了?我为何不知道这件事情?” “何止你不知道?我也是去拜会曹寒的时候,他说的含糊,我猜出来的!”长孙斐说道,“曹寒不管如何都是个黑道人物,而肖煜却是个皇亲国戚,他当初加入青帮的时候就用的化名。他现在地位不稳,曹寒又还没有洗白,怎么会将这桩亲事公诸于众?肖煜当初自以为白道走不通才想要从黑道混出头的,不过没有想到眼下却有了这样被赵默重视的机会,这桩亲事,叫曹寒是又高兴又担忧啊!” 沈婳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说道:“肖煜现在炙手可热,想与他结亲的人有大把的人在,有助于他日后步步高升,稳固地位的人也大有人在,而与青帮的亲事,却将会是他的被人攻击的黑点。” “还有一件事情,曹寒的妹妹最近病了,并且病情严重,换了许多大夫都不见好!”长孙斐摸着沈婳的脑袋,神情温柔,继续说道,“我方才正要与你说起这件事情,医治好了曹寒的妹妹,可是很大的人情。方才听你们说起肖煜的事情,这件事情或许也与他有关,若是能够有证据,他与青帮就算是结下来天大的仇了!他守备军统领的位置恐怕也坐不安稳!” 在长孙斐的安排引荐之下,沈婳很快就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青帮帮主曹寒,相貌很普通,属于人群之中不会注意第二眼的人,但是一双眸子却精光四射,让人不敢小觑。 说明了来意之后,曹寒很快就让人将沈婳带去见他的妹妹曹云。沈婳没有想到曹寒如此阴冷的一个人居然还有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妹妹,身在病中,但还是礼数周到,温柔可人。 沈婳细细的为曹云把完了脉,眉头为难的蹙起。 曹寒急忙问道:“我妹妹的病情如何?” 沈婳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让侍女扶曹云前去休息,与曹寒出了她的闺房,才蹙眉说道:“不是很乐观!” “到底是什么病?换了好几个大夫,都看不出病因!”曹寒担忧的说道。 “曹小姐以前是否流过产?”沈婳沉声问道。 曹寒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妹子对外称还是个姑娘,实际上已经嫁人了。大约在一年以前,某次她没有来月事,都以为她怀了身孕,叫大夫来瞧过,大夫说并没有怀孕,只是身体不适,于是下了猛药,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妹子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病根,后来断断续续的调理着,身子也时好时坏。可是在半个月之前,这一下子就倒下了,病情来的汹涌,我妹夫又有要事缠身,不便来照顾,我妹子这到底是什么病?” “不是生病,是中毒,不过是慢性的!”沈婳说道,“药性与风寒的症状很相似,所以一般的大夫会开治疗风寒的方子,只是药吃下去后不见效不说,而且病情会越发的凶猛,所以身体才会越来越差。这慢性、毒药应该一年之前就开始了,只是现在加大了分量而已,按照原来的分量的话,还可以拖上三五年才会将令妹的身子掏空,而依现在的分量,加上不断的药的摧残,最多三个月,令妹就会再也睁不开眼!” 曹寒极力保持着平静,不过紧咬着腮帮子控制情绪,倒显得表情有几分扭曲,眸子里面是翻江倒海的怒气和杀机。他无妻无子,唯有这个妹妹视如珍宝。 他咬牙沉声问道:“不知道无忧姑娘可有办法只好我妹子的病?若姑娘能够医好我妹子,曹寒一定会报答姑娘的!” 沈婳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首先将她原来的药全部停掉,衣服被褥也全部换成新的,身边伺候的人也一并换了。我会重新开个方子,让她的病症得到缓解。不过她的身子的底子已经很弱了,以后需要慢慢的养着,至少也得需要个三五年才能够恢复如常人!” “多谢无忧姑娘!” 沈婳无需再多言,以曹寒的手段,事情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若是真的与肖煜有关,曹寒自然会收拾他,若是无关,自己对他也算是有了人情,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好开口。 回去的时候,沈婳忍不住疑惑问道:“难道曹寒没有问过你来大陈的目的吗?” “如何不问?”长孙斐拉过沈婳的手,边走边说道,“你知道皇兄一向无意于开疆扩土,只希望能够国富民强的。以前大周与西域尚且有经贸往来,此路必须经过大陈。先前大周与大陈开战,这条商路被封锁了。我这一次前来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与大陈的户部尚书沟通一下,看能否重新打通商路,并且扩大规模,这样不管是对大周还是大陈,都是一件好事!” 他捏了捏沈婳的鼻子,笑道:“知道我不是专程为了你来的不高兴了?傻瓜,没个正当理由,皇兄怎会轻易让我前来?” “那还有其他的目的吗?”沈婳幽幽的追问。 “红衣教!”长孙斐低眸看了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女人,微微一笑又说道,“皇兄对红衣教还是很忌惮的,这些年一直对红衣教是穷追猛打,让他们不敢在大周出现,但是若不将其连根铲除,皇兄是不会放心的!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满意了?你过你不大概都已经猜到了吗?” “你做事向来思虑周全,我虽然猜到,哪有你亲自说出来好!”沈婳眨着眼睛浅笑道,“现在赵默与红衣教合作,那么他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并且,若是赵默下台,新君即位的话,这商路既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长孙斐沉吟了一下,声音温柔又带着两份试探:“你现在是代表谁跟我谈呢?” 沈婳在长孙斐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口,朝他露着小白牙恶狠狠的说道:“这是还你的!” 长孙斐由她咬着,等她发泄完了,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揉着她的黑发说道:“你疑我?我现在就可以抛弃一切跟你归隐山林,这许多事情我一样都不愿去管了,你能够做到吗?” 沈婳闷闷的不说话,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叹息道:“我本来不做多想,可你偏要来找我,害我多想!我的确舍不开现在的事情,也不该对你多心的!” “你做什么都不管,我只要求你一件事,就是活着!”长孙斐将她紧紧的抱住,“我们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沈婳因为这四个字,心中升起密密麻麻的暖意。如冬日的夜里,在漫长的,寒冷的,不见天日的时间里,本来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是突然间看见这一缕晨曦的薄光。或许没有多少温度,可是你知道,那就是希望。 曹寒果然是雷厉风行之人,沈婳前脚刚走,他就开始着手调查妹妹中毒的事情,最后竟然查出了乃是妹妹的贴身侍女所为,那侍女耐不住曹寒的严刑逼供,招了出来。 原来那侍女早被肖煜勾引了,许她若是曹云死了,扶她做正,于是经常在曹云的饮食里面做了手脚。不仅如此,一年多以前,曹云流产的事情也是肖煜一手主导的。 那时候赵默登基之后,他深知自己的机会可能已经来了,而曹云将会是自己的负担,又不敢得罪曹寒,就想出了毒计,买通大夫,给怀孕的曹云下了猛药,让她流产,然后又下了毒药,叫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神不知鬼不觉的拖死她。而最近这段时间赵默的频繁召见,让他越发的兴奋,料想自己的出头之日已经到了,也越想要断了与青帮的姻亲,但是又不想要失去青帮的势力帮助,不敢休妻,就只有亡妻了。 曹寒对曹云这个嫡亲妹妹,可谓是疼到了骨子里面,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面上不动声色,继续支持帮衬着肖煜,暗中见他恨的牙痒痒的,只等合适的时机,恨咬他一口。 第四百四十八章 太后疯了 太后虽然被软禁在昭阳殿,但是饮食规制一律按照太后的规格,一点都没有变,宫人们也细心照料者,不敢怠慢,除了没有自由。 按说这太后的日子并非暗无天日,起先也在昭阳殿内待得安然无事,只是偶尔默默的流泪,人消瘦了不少。可是最近太后的精神却有些不正常起来,时常做噩梦,醒来之后就念着先帝,经常对着宫门口磕头,请先帝爷饶恕她的罪过。然后口口声声的嚷着是赵默弑父杀君,害死先帝爷,谋夺了帝位。 此言一出,若是别人,就当作是疯子,不与理会了,只是这话出自太后,不管如何,也足够叫人吃惊,并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了。这本来只是昭阳殿内的闲话,不知道怎的就在这个皇宫内传遍了,无不在背后偷偷议论。 宫中有这种谣传,本来该是锦贵妃的责任,只是锦贵妃这时候去了万象寺祈福,人家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而恩宠最盛的蕖嫔又在养伤,且一向不管宫中的事情,两位太妃如何敢插手管理新帝的内宫之事,其他的妃嫔,位分不值一提。 “母后!”踏入昭阳殿内,赵默也是有些恍惚,原来保养得宜的太后,此刻已经是一个苍老憔悴的妇人。 “皇儿!”太后穿着一件白色的亵衣,披散着头发,目光惊恐,她疑神疑鬼的到了赵默的边上,“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听到什么?”赵默冷着脸沉声问道。 “是先帝,先帝让你偿命,让我们母子偿命!”太后恍恍惚惚的说着,又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长长的指甲掐着赵默的手臂,他只是微微蹙眉,一把将太后推到了地上。 两旁的宫女立即上前将太后扶了起来,太后却推开了两人,目光有些涣散,又似瞪着赵默一般,凄厉道:“儿啊,没用的,他会回来报仇的,我们逃不掉的!乱、伦,杀子,弑君,逼母,儿啊,我们都会有报应的!” 太后的话正是戳中了赵默心底的刺,淡漠的表情变得愤怒起来,他几步跨到了太后的身边,捏着她的双肩,冷冷的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放过我?整个大陈都在我的手中,谁能够奈我何?父皇?他活着的时候,我尚且不怕他,他死了,我难道还会怕?我手里杀的人岂止父皇一人,想要变做厉鬼报仇?全部来就是了!在大陈,我赵默就是天,我的话就是伦常,谁敢指点?报应?我看看我会得什么报应!” 他松开消瘦的太后,将她的头发整理了一下,阴寒的说道:“正如母后所说的,该做的,不该做的,若是要遭报应的话,也不差母后这一件!母后就不要在装疯卖傻挑战朕的底线了!” “儿啊!”太后歇斯底里的抓着赵默的袖子,大喊道,“你难道看不见吗?你父皇,你父皇就在那里看着我们?用那一双怨毒的眼睛看着我们?他责问我为什么没有管教好你!为什么会做些这么多罔顾人伦的错事,他会让我偿命的,让我们的偿命的!他就在我们身后,儿啊,他过来就在你的身后,你难道没有看见吗?” 赵默猛然转身,身后空荡荡只有跪了一地的宫人,却无端吹来了一阵凉风。他心中升起一股厌烦恼怒之意,喝道:“看好太后,出了任何差错,拿你们是问!太后的病情太医怎么说的?” “太医说太后的病情是受到刺激,才会出现幻觉!”宫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太医说需要精心调养!” 赵默的眼睛微微一眯,喃喃的说道:“刺激?立即去召太医前来!” 不一会儿四位太医匆匆的赶来,听从赵默的吩咐。 “检查一下昭阳殿,还有太后的饮食药物,看看是否有问题!”赵默冷漠的吩咐。 四位太医得令之后,立即与宫人们以及侍卫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遍,又检查了太后平日的吃食与汤药,均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赵默又蹙眉问道:“这些日子可有人来过昭阳殿?” “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去昭阳殿内,除了日常诊脉的太医,没有人来过!”宫人回道,“太后是有一日梦到了先帝爷,说是先帝爷来索命了,此后就一直出现幻觉,整日惊吓不已,平日只有吃过药之后才能够安静的睡片刻!” “朕知道了,好好的照顾太后,将人看紧了,若是太后有任何轻生的举动,出了任何事情,仔细你们的性命!” 赵默从昭阳殿回去之后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直到看到了玲珑,方才一把将她抱住,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深深的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 玲珑僵了一下,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这世上可真有鬼魂之说?”赵默喃喃的低声的说道。 “陛下在说什么?”玲珑问道,“陛下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身上出冷汗了?要不要召大夫来瞧瞧?” “没什么!”赵默恢复了平静,“朕没事,方才从太后那里回来!” “母后的身体还好吗?”玲珑犹豫的说道,“那些谣言……” 若非那些传出去的事情会威胁到他的地位,他向来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的,只是在玲珑面前,他却不希望她信了那些话,他希望在她心中,他是威严的,完美的,并非是不堪的。 “既然是谣言管它做什么!”赵默依旧紧紧的抱着玲珑,不希望她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可是这毕竟对陛下的圣明有损,还是要及时喝止住方可,臣妾虽然不懂政治,但是若是有人拿太后的胡言乱语大做文章的话,或是会引起乱子的。臣妾无能,现在又有伤在身,不能够为陛下分担!”玲珑言辞恳求的说道。 赵默微微的松了口气,说道:“这世上大抵只有你真心待朕了,你既然知道自己有伤在身,就不必再为此事操劳了,朕会处理好的!” “是!”玲珑扯开话题,又道,“今日哥哥又入宫来陪了臣妾一会儿,说了好多趣事儿。臣妾那日说起记不清楚父母的样子,他今日就松了一张画来。画上正是父母!陛下可一起看看!” 玲珑说着让人将画儿拿来,打开,画上一对中年夫妇栩栩如生,画上配上的字迹亦是苍劲有力。 “好笔力!”赵默赞叹道,“想来你兄长也是才华横溢之人,既然有才,就不可浪费了,应当为国效力才是!何况,朕本就欲立你为后,若是兄长能够成为气候,亦是你的依靠,大臣们也不敢多说什么!找个时间与兄长好好的谈谈才是!” 赵默准备清理宫中盛传的谣言,没有想到谦太妃居然主动请缨。说起份量,她倒是足够,恭太妃因为曲梁的事情,他是不放心的,谦太妃倒也合适,何况,旭王手上并未军政大权,可以说性命系在他的手上,量恭太妃也不敢弄出什么手段来。 这谦太妃在宫中大半辈子,人到中年,在先帝哪里人仍在盛宠不断,是有些手段的人,做起事情来也雷厉风行,打死了几个乱传话的人,杀鸡儆猴。又准宫中高密,凡举报有人偷偷议论,皆有赏赐,未几日,这宫中倒是肃静起来。 赵默本来对谦太妃的能力颇为赞赏,本来就对锦妃不放心,也有日后叫谦太妃协助锦妃料理后宫之事,也有牵制之意。只是没有想到才不过两日就出了事情。 已经进入了八月,晚风消去了炎热,带着几分薄凉。 赵默本来如往日一般处理公务,今夜吹着这习习的凉风,心头反倒生出了些许的烦躁与不安,奏折也看不进去了。最叫他心烦还是蕙瑗的下落,将京城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她的下落,难道出了大陈不成?不过她居然还念着太后在他的手中,没有轻举妄动,却是叫他有几分意外。 年少时候日日看着的一张脸,无望时候也曾亲密无间。互相取暖安慰的时候许下的诺言,那个时候是真真的想要实现,只是错估了时间。那张脸,那张美丽到曾经叫他情不自禁越雷池的脸,他现在居然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他脑子只剩下她的憔悴,扭曲,仇恨,与歇斯底里。 赵默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去了藏书阁,在一封已经落些许灰尘的画前面停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将画打开。画上是一个少女,巧笑嫣然,神色淡然温柔,背后是一片盛开的荷花,荷叶田田。 他的手指划过少女的脸,低声用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这世上若有鬼魂,你那么恨我,应该回来找我报仇才是?不信你还活着,若你真的鬼魂,你该来找我报仇才对!做过的事情朕从不后悔,朕知道你的性情,即便留你性命,你也定然不会妥协,朕不会让你威胁到朕的。男儿为尊,朕抛弃了一切,不该放过朕,不该!” “陛下,出事了!”外面侍卫慌张的禀道。 “何事!”赵默将画放下,沉声问道。 “太后……太后她闯到了养心殿来了!”侍卫结结巴巴的说道。 “废物!那么多人看着,怎么会让太后出了昭阳殿的!”赵默眉头一皱,疾步出了藏书阁。 只见养心殿外,太后披头散发,目光涣散迷离,癫狂的笑着。便四处乱跑,边狂声笑道:“报应,全是报应!报应啊!”因着太后之尊,侍卫们不敢强硬的阻拦她,值得看着她似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将太后送回昭阳殿!”赵默怒声喝道。 忽然间听到了赵默的声音,太后似有一瞬间清醒了一下,她抬眸望着赵默,目光中带着一份慈爱的暖意,大声道:“儿啊,是母亲对不住你,从小都没有好好的照顾你,让你在后宫受尽白眼,这些母亲都知道!母亲现在受到报应了,你看,我受到报应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太后自尽 她的目光又变得凄厉起来,尖声道:“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太子,沈将军,沈婳,陛下……他们全部都朝我索命来了!儿啊,你快走,快走,他们来索命了,都来了!” 侍卫上前拉她离开,她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挣扎着,扑打着,尖叫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你们走开,不要碰我!” 太后的神志已经是近乎癫狂,双目赤红,忽然间,她尖叫了一声,朝着一旁柱子上面撞去。她的举动太过于突然,周围的侍卫拉她不及,只听见“咚”的一声,她狠狠的撞到了柱子上面。她转过头,鲜红的血水流满了整张脸,显得恐怖之极,她却笑了出来,也不知道对谁说道:“我不怕你们了,再也不怕你们了!”说着,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侍卫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大气不敢出,不敢去看赵默此刻的脸色。 本以为他一定会震怒,哪知道赵默却十分的平静,声音都没有一丝起伏的说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这里收拾了,送太后会昭阳殿!” 这时候却见着谦太妃带着一小群宫人急匆匆的奔了过来,脸上还有一丝薄汗,看到太后的尸体的吓了一跳,急忙跑了她的身边,颤巍巍的伸手探一下呼吸,浑身一抖,脸色瞬间惨白,咽了口唾沫,怯弱惶恐的看着赵默问道:“陛下……发……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还需要朕跟你解释吗?”赵默淡淡的说道,“朕倒是奇怪,这么晚了,谦太妃到养心殿来所为何事?” 谦太妃一惊,身子一抖,急忙跪下,解释道:“我听闻太后从昭阳殿跑了出来,所以带人追来,以免惊扰了皇帝,没有想到还是来晚了!” “哦?原来是如此!”赵默冷冷淡淡的看着谦太妃,声音平静到让人毛骨悚然,“太妃跪朕恐怕不太合适吧?太妃既然暂代锦妃管理后宫之事,这礼数都忘记了不成?锦妃从万象寺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期,母后的身后事,就拜托太妃多费心了!” “我……这是我应该做的!”谦太妃干咽着口水说道,心中升起一股恐怖的后怕来。 太后过世,他竟然连装都懒得装,薄凉如斯,绝情如斯,直叫人唇齿生寒。 赵默若无其事的再次如养心殿处理政务,外面太后的遗体被妥善的送回了昭阳殿,血迹被清理干净,待明日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虽然这养心殿前,血迹斑斑,远远不止这一次,但人们总是只记得它代表的的威威皇权。 太后自尽与养心殿前,岂是小事?玲珑很快就收到了消息,嘴角挑起一丝冷笑,带人来到了养心殿。 殿外,侍卫不敢离去,只有他们尚在惊恐的表情代表着刚刚发生的血腥的事情。众人见到蕖嫔的身影,松了一口气,眼下陛下的情绪只有她能够安抚住了吧!但愿自己不会被牵扯进去! 玲珑在众人期待的目光,玲珑挺直了背脊进入养心殿内。 屋内,只有赵默一个人,正埋首于奏折中。 玲珑上前,取下了发钗,拨了一下灯芯,顿时亮了些许。她眼波一转,却为近前,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赵默抬眸望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夜深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陛下!”玲珑上前轻轻的按着赵默的太阳穴,“臣妾还是陪着陛下吧,这样臣妾才能够安心!” 赵默一把抓住玲珑的手,此刻蹙眉的模样显得十分的委屈,他似自言自语一般,喃喃的说道:“她为何要那么做?她是朕的生母啊!先是帮助蕙瑗逃走,现在又自尽在朕的面前,她要朕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她就如此看不得朕坐上着至高的位置吗?非得让朕陷入泥沼之中才方休吗?一个一个都是如是,死了也好,活着反倒叫朕为难!” 看着他失控的样子,玲珑心中有些解气,可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蔓延,却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般的畅快。 “陛下,臣妾理解陛下的感受!”玲珑温柔的抱着赵默的脑袋说道,“臣妾也是个孤儿,逃难的时候父母都死在臣妾的眼前。血脉至亲,不管陛下与太后之间有什么误会,太后的行为,无疑是是向陛下心中捅了一刀,陛下心里痛。别人不知道,可是臣妾明白陛下心里的痛与为难!” 赵默将脸埋在玲珑的心口,有些安慰的说道:“上天待朕不薄,幸好还有你在朕的身边!” 玲珑一面轻轻的抚着赵默的脑袋,嘴角挑起一丝冷笑。你现在依恋我越深,将来打击就越大,这才是对你最大的报复吧? 太后自尽的消息,沈婳在凌晨的时候才收到。 人性深处的恶往往就是如此,一个死人的消息,却能够叫人振奋。 “她们果然做到了,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些!”沈婳淡淡的说道,太后的死是一个契机,关系着以及肖煜的态度。这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可是看到这消息的时候,她心中却没有想象之中的兴奋,她想起前世的时候,在皇宫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与太后一起度过的。那时候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时常鞭打蕙瑗,常常是她出面解围。可是心情好的时候,会亲自做些精致的点心给她吃,会给她讲赵默小时候的事情。 她那个时候担心的是与赵默成亲之后,这个婆婆是不是太难以相处?可是对她却讨厌不起来,更多的是对她的怯懦的同情吧。 如今她死了,沈婳不知道自己在期间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心中不遑一阵凄凉。 赵默,如今你的母亲也死了,不知道我心中的痛,你能否感受到一二? “太好了,最近肖煜与红衣教联手将我们逼的喘不过气来,接连损失了好几位兄弟。太后自尽,看她肖煜如何自处!怎么着急着向赵默表忠心!”四儿冷哼道,“蕙瑗很快就会收到这个消息的,她隐忍了那么久,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反击,如何向世人揭露赵默的恶行!” 太后薨了的消息尚未来得及昭告天下,有一件事情却先叫众人津津乐道起来,前些日子,扰的百官不得安生的采花贼被守备军抓住了。 收到这个消息,沈婳是头疼也是恼怒不已:“千叮咛万嘱咐,最近需要谨慎行事,他怎么还会出去惹事!” “子珮这个人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但是却对不是冲动胡闹之人,这其中定然有奇怪之处!”四儿蹙眉说道。 “没什么奇怪的!”长孙斐依旧倚在窗边,看似云淡风轻的不想参与到沈婳与四儿的谈话中,但是却总是在恰当的时机插话,“因为是我让他去的!” “为什么?”四儿讶异道,他就算是不喜欢白子珏也不至于把白子珮给坑了吧! “因为我想看一场闹剧!”长孙斐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他望着院子边上的几根翠绿的竹子,悠然道,“这个时候,帕黛应该在路上快到了吧!” “跟帕黛有什么关系?她是赶来就子珮的吗?难道未卜先知不成?”四儿疑惑的说道。 沈婳眸子转了转,脸上的担忧少了大半,淡然笑道:“四儿,子珮这辈子的幸福可能就系在此次的事情上面了!” “越说越邪乎了,难道子珮被抓还是好事不成?”四儿见他两的样子,料想事情不会太糟,也松了一口气,“你们别卖关子,快说吧!” 肖煜最近可是春风得意,由于最近几件案子办得漂亮,很是得到赵默的重视,由原来在贵族子弟里面最被忽视的那个一跃成为现在的红人。 天牢内,阴暗潮湿,还有腐烂发霉的空气。一席盛装的肖煜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嘴角含着踌躇满志的笑意,眼神是志在必得得意。 “现在拿下了这采花贼,待从他的口中知道了章亦生的下落,活捉了这反贼,献给陛下,想来就更加得到必须的青睐,在朝廷内站稳脚跟就更加不是问题了!”他嘴角浮起一丝阴冷的笑意,“到时候我一定要让曾经那些瞧我笑话的人,好好的看看!” 他的目光转向了身旁的黑袍男子,又道:“这一次能够抓住这采花贼,多亏了教主相助,日后守备军与红衣教精诚合作,定然能够为陛下立下更多的功勋,教主的恩情,在下也定然是不会忘记的!” 黑袍男子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忧虑,说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什么奇怪?” 黑袍男子拖着下巴继续说道:“我认识这小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当年长孙皓既然敢将暗门交到他的手中,他就必然有其过人之处,你难道不觉得我们找到他太过于轻松了吗?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阴谋不成?” “教主你多虑了吧!”肖煜笑了笑说道,“即便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他现在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中,我自然是有办法让他开口、交代出我们想知道的东西的!来人,将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一个男子被带了上来,虽然五花大绑,身陷囹圄,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恐的表情,反而显得恬淡,还挂着几分恶作剧似的笑意。 肖煜看着年轻英俊的脸,有几分嫉妒的说道:“这小子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凭着一副皮囊,就叫那些千金小姐们神魂颠倒的,不过今日落入了我的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看看以后还会有多少女子迷恋他!” 白子珮眉头一挑,有几分不乐意的说道:“你们是何人?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把我弄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是守备军的统领,这里是天牢,你为什么会带到天牢来,何必明知故问呢?”肖煜呵呵的冷笑。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大周与大陈已经签订了停战盟约了,我虽然是大周人,但是对大陈的风土人情还是很感兴趣的,所以来此地游玩一番,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白子珮嘲笑道。 第四百五十章 采花贼被抓 “你就是近日来恶名昭著的采花贼,何必强言狡辩?”肖煜说道,“你细皮嫩肉的,想要少吃点苦头,还是将你背后的主使者说出来,或许还能够舒服一点!” “说我是采花贼就拿出证据来,否则,你凭空来这么一句,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认了下来,你当我是傻子不成?”白子珮不屑的轻笑道。 “将你当场拿获,这难道不是证据?” “当场?什么当场?我难道就不能够深夜拜访朋友了吗?你们问过我朋友的意思吗?还是你们压根没有见过我朋友?” “拜访?有人会拜访朋友会不走正门而是翻墙而入?” “这是我们特殊的交流方式,你难道有意见吗?” “白三爷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般的牙尖嘴利啊!”黑袍男子忽然冷幽幽的出声道,“不知道你还是否记得我?” 白子珮也是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丝毫的僵硬,若不是这人忽然说话,自己还压根儿没有注意到此人,他盯着前方的黑袍男子看了一会儿,脸上全是暗影,声音也是用内力压制着,不过不用看他的脸,也猜得出他的身份,,笑道:“你这人藏头露尾,畏畏缩缩的躲在那黑袍子里面,一定是丑的吓人。我这人对美的东西一向是过目不忘,但是对长得丑的就不怎么记得住了,怕做噩梦!” “呵呵!”黑袍男子阴森森的冷笑,“不记得没关系,若是有机会,我会让你记住我的!接下来我们说说正事吧!白子珏来了大陈,并且帮助章亦生训练沈家军,你来大陈也因该是因为白子珏的缘故。你在京城几次三番的捣乱难道不就是为了瓦解皇帝对孙志兴的信任?现在目的也达到了,或许连蕖嫔与你们都有一些关系呢!你一定见过章亦生了,告诉我,他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这位黑袍大哥,你不能跟因为我看不到你的脸,就不要脸的胡说八道啊!不能够因为我们白家现在没落了,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欺负我吧,就是打定主意,不会有人为我做主是吧?白子珏?我二哥?他早就死了,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你现在凭空捏造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就将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是吧?还有什么章亦生,我听都没有听说过,你们肯定是自己能力不够,就想要拿我顶罪,告诉你们,做梦!”白子珮磨着牙义愤填膺的冷笑道。 “还敢狡辩!”肖煜正想要教训一下白子珮,被黑袍男子阻止了,愤恨的将白子珮推了一把。黑袍男子指了指身后的两个侍卫说道:“给白三爷松绑吧,我们好好的聊聊!” “可是他的轻功很好……”侍卫犹豫的说道。 “有我在,害怕他会跑了不成?”黑袍子不悦道。 在得到肖煜的首肯之后,侍卫替白子珮松了身上的捆绑。 “白三爷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可惜这采花贼的名声即将公布天下了。我知道白三爷一向钟情于柔夷女王,若是一旦坐实了你的罪名之后,你以后与柔夷女王还有可能吗?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堵上自己一生的幸福?” 见白子珮的眼神有所松动,黑袍男子继续说道:“只要你将章亦生的下落说出来,我保证会平平安安的将你送回柔夷去。白三爷,你为了白家已经牺牲的够多了,现在还有为了不相干的人牺牲自己吗?” 白子珮笑了起来,瞪着无辜动人的大眼睛,说道:“你的话的确让我很是心动,但是什么章亦生,我的确不知道啊!” “敬酒不吃吃罚酒!”肖煜失去了耐心,冷冷的低喝道,“看样子,你非得吃点苦头才肯松口,那就来尝尝守备军的手段吧!” “等一下,我有一个问题!”白子珮狡黠的笑了笑,“你们既然知道我与柔夷女王之间的关系,如果她来要人怎么办?” “你即便是柔夷女王的丈夫,但是在我大陈犯案,一样归我大陈管,你乃采花贼之事,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是柔夷女王亲临,也无话可说!”肖煜大声说道,“来人,将他绑起来上刑,给我好好的伺候一下这位小爷!” “是!”侍卫立即上前将白子珮绑了起来,有膀大腰圆之人捏着蘸了盐水的鞭子就朝着白子珮身上招呼去了。 白子珮平日里面虽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但是关键时候也是条靠得住的汉子,任凭鞭子抽在身上,留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钻心的疼痛自伤口处蔓延到了全身,鞭子每落下一次,全身到脚趾头都要抽搐一下,但是他却只是闷哼几声,叫都没有叫上一声。 “停!”肖煜上前两只手指捏起白子珮滴着冷汗的下巴,“现在愿意说出来了吗?” 他虽然满身是伤,但是更像是一件残缺的艺术品一样,让人生出想要蹂躏的欲望。 “如果你认为我是采花贼,大可拿了我送去大理寺,什么时候守备军也可以都敢用私刑,严刑逼供了?”白子珮气息虚弱却吐字清晰的说道。 “还嘴硬是吧?”肖煜放开了他,“接着给我打!” 肖煜与红衣教主严刑拷问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却没有从他的嘴里面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到了中午的时候,一个太监前来传旨,让肖煜带着白子珮入宫面圣。 接旨后,肖煜与红衣教主两人都愣了,拿获白子珮是今天凌晨的事情,还未将这件事情上报了赵默,他怎么就知道了? 红衣教主一沉吟,说道:“难道真的是柔夷女王来了?”他有想过柔夷女王可能会来大陈,但是他在柔夷以及路上的人都没有任何的消息,他算到即便帕黛收到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到大陈也需要好几日的时间,这几日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从白子珮的嘴里面问出章亦生的下落了,没有想到帕黛来的会如此之快,而自己居然丝毫的消息都没有得到。 他又想起自己先前的疑惑,看了一眼白子珮,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的计划不成? 肖煜看了一眼白子珮满身的伤痕,说道:“他是采花贼乃是事实,即便柔夷女王来了,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何况陛下希望能够得到章亦生的下落,未必肯将人交出去!” 不一会儿,肖煜就带人来了皇宫面圣。果然不出所料,在赵默的身边正端坐着柔夷女王。 “臣参见陛下!” “这一位是柔夷女王,女王的未婚夫来了大陈,据说被你抓了,这是为什么?”赵默淡淡的说道。 帕黛紧接着冷幽幽的开口说道:“不知道朕的未婚夫犯了何事,肖统领你要抓了他?” “女王陛下的未婚夫就是白子珮么?此人在大陈非礼良家女子,且具是身份尊贵之人,闹得大陈人心惶惶,在下这才将其抓起来,以免有更多的女子受害!”肖煜说道。 “哦?”帕黛蹙起眉头说道,“朕与他认识几年了,倒是没有发现他的品行如此低下,若是你说的属实,他真的在大陈犯下如此罪不容赦的大罪,朕也绝不袒护他!不过这也全是肖统领你的一面之词,能否让朕见见他,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帕黛既然说的这般的诚恳了,肖煜还有什么理由能够拒绝,心中有些不安,让人将白子珮带了上来。 一见到一身伤痕的白子珮,帕黛的淡定气度再也没有办法维持住了,她有些愤怒的看着赵默,冷言道:“即便你们怀疑他是采花贼,还没有定罪就将他打成现在的样子,难道是想要屈打成招吗?” “陛下白子珮是臣当场擒获的,人证物证俱在,臣拷问他,是希望他能够说出幕后主使!”这句话是肖煜对赵默说的,希望能够得到赵默的支持。 “哦?背后主使?”赵默的眼睛微微眯起,果然有了浓厚的兴趣。 “人证物证俱在?”闻言,白子珮冷笑道,“不知道是怎么个人证物证俱在?你说你有证据就拿出来,也要叫我心服口服不是?”他说着还朝着帕黛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表明自己没事。 “哼,被你非礼的少女不少,见过你的脸的人也不少,让她们指认一下你不就好了!”肖煜冷哼了一声,立即让自己的手下去请那些报过案的人家的女子入宫。 这期间,帕黛有些心疼担忧的看着白子珮身上的伤,碍着身份又不好亲自去为他上药,只好端着面无表情。而白子珮的表情就显得十分的轻松了,不住的朝着帕黛傻乎乎的笑,一笑就牵动了脸上的伤口,疼的直吸冷气。 而赵默一直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似乎也没有与女王多交谈的欲望,眼神内透着些许的疲惫,微垂着眸子。 没一会儿,四个妙龄少女被请到了宫中。 四人行礼之后,肖煜走到了四人面前,说道:“你们不要害怕,有陛下在,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你们仔细看看这边的这个男子,认识吗?是不是非礼你们的采花贼?” 四人先是有些羞涩,但是在御前还是小心翼翼的前去指认。 “怎么样?”看着四人迷茫的神色,肖煜有些着急的问道。 这四人端详了半日,具是摇了摇头,一人道:“那人的模样我记得很清楚,不是他!” 肖煜一惊,急问道:“你们可得看仔细了,真的不是他?” 四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不是!” 白子珮望着肖煜不屑的冷笑:“这就是你的证据?” “陛下,她们四人可能是因为当时太紧张害怕所以没有记清楚采花贼的样貌,但是白子珮他深夜翻墙而入女子闺房才被我们拿下的,鬼祟之行径,必然是有所企图!”肖煜解释道。 “我早就跟肖统领解释过,我那是拜访一位朋友,至于我为什么翻墙而入,不过是我们的个人喜好,如果,肖统领不相信,不妨将我的这一位朋友请来问一问!”白子珮淡然说道。 第四百五十一章 花一辈子时间等你 肖煜看着白子珮的神色愈发的觉得心里没底了,现在说是误会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好硬着头皮让人去请人。 昨天晚上,红衣教的弟子发现了白子珮的身影,他在京城了以轻功溜达了大半圈之后翻入了一户人家。而后自己快速带人将其包围了起来,果然见到了他的身影,但是在自己的心中,白子珮不过是个小角色,他一心想要找出他背后的章亦生,立下大功,所以就快速的将他带了回去,根本没有去好好的调查一下。 这时候帕黛也不看赵默的意思,就让人端了椅子前来,扶着白子珮坐下。 没一会儿功夫,人也请了上来,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下跪行礼之后,肖煜不给她任何可能与白子珮串供的机会,立刻开口问道:“可认得此人?他鬼鬼祟祟的翻墙而入,定然是有所企图吧!你不要害怕,有陛下在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这位大人的话好生奇怪,民女一个朋友前来看望民女,民女的这位朋友生性好玩耍,不过于民女开个玩笑而已,民女自己尚且还没有生气,怎么大人反倒如此的生气?这到底犯了什么大错非得将人打成这副模样?” “朋友?她是大周人,你们怎么会是朋友?”肖煜又问道。 女子眉头一挑,冷笑道:“难道大周人与大陈人就不能够做朋友了吗?民女虽然是个女子,但也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某一年民女在外面做生意的时候,碰到了歹人打劫,多亏了这位白公子方才能够保住清白与财产,所以就与白公子交了这个朋友!民女知道,大陈与大周刚刚才打过仗,既然大人喜欢抓人,难不成要判我一个通敌罪不成?” “如果不是朕亲自来这一趟的话,你们就将他屈打成招,坐实了这采花贼的名声吧?肖统领,你还有什么证据也一并拿出来吧?”帕黛冷然道,“若是没有,还请大陈皇帝给朕一个交代,我柔夷虽然国小,但是朕的未婚夫受此大辱,朕就是尽全国之力,也要讨回公道!” “怎么回事?”赵默冷幽幽的盯着肖煜问道。 肖煜背脊突然升起一股刺骨的凉意,低下头说道:“臣……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臣一定会彻查清楚,给陛下与女王一个交代的!” “交代?在没有证据,没有经过审讯的情况之下,你守备军就敢动用私刑,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做的?”帕黛冷厉的说道。 “肖煜滥用私刑,杖责五十大板,以示惩戒,尽快将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不然数罪并罚,你好自为之吧!”赵默一只手撑着脑袋,半阖这眸子,淡淡的却阴冷的说道。 肖煜干干的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多言。 “女王以及未来王夫就暂且在宫内休息吧,宫中御医医术高超,未来王府的伤势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赵默又道,他可以给柔夷一个交代,但是却也不惧柔夷,更何况,白子珮却是知道章亦生的下落,他怎么可能让其脱离掌控? 本以为帕黛会拒绝,至少会提出去宫外驿馆居住,没有想到她居然一口答应了下来,赵默的眸子闪了闪,没有多说什么,叫人送他们下去休息,又传了御医。 路过肖煜身边的时候,帕黛扶着白子珮说道:“朕会在这里等着看肖统领的交代的!” 肖煜已经明白被算计了,心中有气发不出来,咬牙勉强笑道:“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让真正的凶手无所遁形的!” 帕黛与白子珮相携离开,肖煜还有些话想要对赵默说,可是他冷淡甚至冷厉的样子,叫他的话无从开口,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惹了他不高兴。 “陛下,臣……” 赵默猛然睁开眸子,冷厉的精光四射,直直的盯着肖煜,冷冷的说道:“虽然你是朕的表弟,但是做事还是要懂得分寸。朕能够将你捧到天上,也能够将你摔倒泥里,就看你自己要怎么选择了。放心,今日的事情朕不会再多做追究,只有你对朕忠心,真不会亏待你。不过不要让朕看到今日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不然朕会怀疑你是否值得朕器重!” “臣知道了,臣一定谨记今日这样的教训!” “退下吧!” “是!” 肖煜憋气去领板子,忽然看见一队穿着孝服的宫人疾步而过,他抓过一个小太监问道:“宫中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太监左右望了望,小声地说道:“肖统领,这件事情本来是秘密,陛下不让四处声张的,太后昨夜自尽于养心殿外了!” “什么!”肖煜脸色一白,“怎么会这样!”他心中发凉,难怪陛下看自己会如此的冷漠,难怪他会警告自己,自己是不是还有出路? “轻一点,会痛!” 帕黛正在为白子珮处理身上的伤口,蹙眉道:“肖煜下手太狠了,你是猪吗?怎么会被他抓住的?”说着生气似的在他的伤口上面狠狠的按了一把,疼的他哇哇直叫。 “你是女人吗?不会温柔一点啊!”白子珮吸着冷气,“你怎么会来大陈?” “我闲着无聊,到处走走不行啊!”帕黛没好气的说道。 “闲着无聊?”白子珮一把将帕黛的手抓住,眸子泛起温柔的涟漪,深深的注视着她,“那未婚夫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为了救你随便扯了一个大慌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们朋友一场,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出事的,等你脱险了,这件事情就过了!”帕黛淡淡的说道,被白子珮炙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脸去。 “只是撒谎吗?可是如果我当真了怎么办?”白子珮依然紧紧的抓住帕黛的手,目光发亮,带着一股期翼,似烧着一把火一般。 “你疯啦!”帕黛被她看得越发不自主,耳朵也开始发红,“我们怎么可能……” “那就好!”白子珮忽然松开了帕黛,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没有喜欢上我就好,你不该来这里的,这里对于你来说,还是很危险的,你自己离开这里,赵默不会为难你的,但是他定然不会让我轻易的离开的!” 帕黛愣了一下,忽然觉得有些委屈,眼眶有些犯湿,认真的说道:“你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白子珮没有说话,只是仰着头看着她,嘴唇蠕动了一下,似说了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有说。 “还不是有些人连听到我答案的勇气都没有就直接跑了!”帕黛狠狠的在白子珮的肩头打了一下,“还不是有些人一点自信都没有,对我也一点信心都没有!你让我走是吧,我现在就走!” 帕黛负气的往外面走,被白子珮拦腰抱住,急说道:“你走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不是让我走吗?拦着我做什么?我警告你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你把话说清楚想去哪儿都可以!”白子珮死死的抱住,就是不放手,可是他似乎忘记了帕黛的武功高他不是一点半点,怀中的女人稍用力,他就飞了出去。 帕黛本来想负气离开,只是背后的男子叫得如此的凄惨,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起来。只见一身伤痕的男子趴在凳子上面,揉着自己的胸膛,满脸痛苦的样子。她暗恼自己对一个病人生什么气,又暗恼自己下手太重了,心中不忍,还是回去伸手扶他,却不料被他一把扯入了怀中。 白子珮深深的看着她,少有的认真的语气的说道:“你方才说我没有勇气听你的答案,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 “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帕黛脸上有些发烫,傲娇的说道。 “你不说我就不松手!”白子珮将帕黛抱得更紧一些,“是我对不对?你的答案是我对不对?” “少自作多情,谁稀罕你!你给我松手,不然当心我打你啊,别让人以为我欺负你一个病人啊!” “你不承认我也知道你说的是我!对不起,我承认是我胆小,我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事情,害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白子珮依偎在帕黛的耳边轻声说道,“可是,我也不希望看到你为难的样子!” “为难的样子?”帕黛抬起眸子盯着白子珮的下巴,微微蹙眉,“是挺为难的!可是在我独自对着那群老家伙据理力争的时候,却看不见你的人影,让我觉得自己所有的孤勇就像是一个笑话!这才是为让人心寒的地方吧?” “对不起,可是……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我以为你还喜欢黎城杰……”白子珮结结巴巴的说道。 “我喜欢过黎城杰,喜欢到可以为了他而死的地步,这一点我不否认,可是那时候,步封死在我的怀中,直到他死了,我才明白他对我的感情……我对他一直很内疚,你会卷入大陈这混乱的局势有一般的原因是我,因为步封我才知道了要珍惜,我不希望再带着遗憾,我不希望出事之后自己才明白对自己在乎的人感情,我也害怕任何在我背后默默关心着我在乎我的人,再在我的面前出事!”帕黛直起身子,捧着白子珮的脸说道,“我们的年纪不大,在许多人眼中,我还只是孩子,可是我明白什么是感情,真的明白。白子珮,我或许还不能够确定我对你的感情就是爱情,可是你愿意陪着我一起去等那个答案吗?” 第四百五十二章 谦太妃的暴露 爱情有时候会让人卑微到什么地步,白子珮曾想过,爱上帕黛大约是他劫数的开始,他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在她的身上祈求这么少的东西,只求她能够看他一眼,跟他说说话就已经满足了,即便她的心从未在自己身上过。 可是又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得贪婪起来,变得不再满足于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句温存的话语?开始变得希望她的眼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她的笑容只对着自己一个人,她的话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白子珮看着看着怀中这个有些疑惑但是却真诚的小女人,这一刻自己那些希望全部都不见了,自己算什么,自己凭什么让这个女人烦恼,为难? “我愿意,多久我都等,一辈子我都等!”白子珮说道,眸子里面全是怀中女人娇艳的脸颊,明亮的双眸,嫣红的嘴唇。一个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额头,感受到她轻轻的颤抖,再一吻落到她的鼻尖,感觉到了她的僵硬,下一个吻落在她的嘴唇,却被她一巴掌拍开了…… “等等,我想想啊,我在柔夷排除万难,孤身面对那群老头子,交代好政事出来找你的时候,你却在大陈采花,你很厉害嘛,听说被你采过花的女子都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你!”帕黛眯着眼睛盯着白子珮,阴阳怪气的说道。 “呵呵,全是误会!”白子珮干笑了一声,“这是我二哥让我这么干的,其实我就跟她们聊聊天而已,我发誓我什么都没有干!” “我原来还不知道你其实这么有本事的,红粉知己简直遍布天下啊!”帕黛从白子珮的怀中起身,“你先把在大陈入了几间闺房,与几个姑娘谈过心好好的交代一遍吧!” “其实……这真的……不管我入了几间闺房,与几个姑娘谈过心,我的心中每时每刻都是想着你的,天地良心,我一想到你此刻可能正在挑选王夫的,我就心如刀割!”白子珮打算扯开话题,将帕黛往怀里揉,“不过说真的,你贸贸然的前来大陈真的太危险了,就不怕赵默将你扣起来吗?” “哼,我倒是希望她把我扣了,大军已经集结在边境,他一有动作,我们就有出兵的理由了,如果他自己的烂事一大把,何必再添新敌?所以我不怕!倒是许久没有见到姐姐了,她还好吗?” “她……应该还好吧!”白子珮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过你现在可是在赵默的眼皮子底下,郡主她应该不会主动跟你见面的,你也知道赵默现在多想将她找出来!” “我知道了,既然来了大陈,我也不急着走,好好的留一段时间吧。赵默……他会是什么下场我很期待呢!”帕黛微微的笑了笑,“你别动了,伤口我还没有处理玩呢!希望肖煜那混蛋不要落在我的手上,敢动我男人,我一定要叫他好看!” 白子珮只觉得心中淌过一阵暖流,笑眯眯的望着帕黛说道:“其实我跟感谢能够有这么一遭的,不然怎么看得到你的这一面!” “闭嘴啦!起来,我给你抹药!”帕黛有些害羞,故意装作粗鲁的说道。 养心殿。 “启禀陛下,女王殿下与白公子两人只是打打闹闹的,并未有什么异样!”侍卫禀报道。 “帕黛是有备而来,朕现在虽然不敢随意动她,但是也绝不能够让她脱离视线之外!”赵默淡淡的说道,“她既然想这一趟浑水,等收拾了章亦生之后,朕会好好的跟她算算的!下去吧,要是人不见了,你们提头来见!” “是!” 不一会儿,玲珑端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前来,温柔道:“陛下,从昨夜开始你都没怎么吃过东西了,这些点心是臣妾亲手做的,你尝一下吧!” “朕没什么胃口!”赵默没什么精神的说道,“这群废物,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发现蕙瑗的下落!” 他望了玲珑一眼,拉着她的手说道:“朕这一段时间可能会有些忙,等过了这段时间,朕会好好的陪陪你的!” “臣妾明白的!”玲珑抽出手,为赵默按着太阳穴,“只是陛下不管怎么繁忙还是要以龙体为重,不然臣妾会担心的!” 两人说了几句温存的话,这时候太监进来禀道:“陛下,谦太妃求见!” “让她进来吧!”赵默的眸子忽然升起一股冷意。 谦太妃求见只是为了太后丧事的事情有几件事情还是拿不准主意,需要请示赵默,赵默却没有给出什么肯定的建议,只是淡淡的说道:“幸苦太妃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是我一直没有弄明白的,太后在昭阳殿待得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养心殿,关于这一点太妃难道就没有什么解释的吗?” “这……我不太明白陛下的意思?”谦太妃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 “太妃不明白,那朕就说给太后明白,朕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太后之所以会发疯,饮食汤药朕让太医都检查过了,都没有问题,朕没有想到问题就出在空气里面。你的宫殿与昭阳殿相邻,每日顺风的时候你命人将普英花的香料散于风中,顺风而来到了昭阳殿,而太后每日都会吃的药里面有一味绝庚子,普英花语绝庚子相遇就会使人噩梦连连,所以宫中谣言四起。之后你又毛遂自荐,要替朕管理着谣言之事,获得朕的信任,让你有出入昭阳殿的自由,这才让你有机会做手脚,让太后跑出了昭阳殿是吗?” 赵默缓缓的看似没什么精神的说道,可是每多说一个字,就似在谦太妃的心口插了一刀,叫她瑟瑟发抖起来。 “太妃费了这么多的心机,是为了旭王吗?”赵默看了一眼谦太妃的神色,又道。 “不是!”谦太妃猛然抬头说道,“此事旭王毫不知情,全是我一个人做的!若陛下不相信可以去查查,这段时间旭王根本就没有入过宫!” “朕不相信这么大的事情你会不跟旭王通气!”赵默淡淡的说道,“还是你以为朕不敢杀了你们母子?” “陛下,所有的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你要杀要剐我都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旭王是无辜的!陛下他是你唯一的兄弟,你不能冤枉了他啊!是我的野心作祟,不满足于现在的太妃的位置,但是旭王对陛下是忠心耿耿的,天地可鉴啊!” “你觉得朕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吗?”赵默呵呵的冷笑了一声,“你们母子打着什么注意,当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至于旭王是不是无辜的,找他来问问就知道了!” 立即有人前去召赵非入宫。 谦太妃的脸色已经雪白,不住的咽唾沫,她抬起头说道:“陛下,我还有话要说,其实我是……” “陛下!”只听见蕖嫔惊呼了一声,却见赵默忽然脑袋发昏,几欲要昏倒,“快去叫太医!陛下先休息一下吧,反正离旭王入宫还有一段时间,你从昨夜开始就没有睡好了,先眯一会儿吧,反正人又跑不了!” 赵默本想说没关系,但是脑子实在是昏昏沉沉的,周围是天旋地转的,没有办法只好让宫人扶着自己下去休息一下。 玲珑为赵默盖好被子之后,就出了房间来到了前殿,谦太妃尚还跪在殿内,脸色还是惨白没有血色。 玲珑眸子里面泛起丝丝冷意,让殿内的宫人全部都退下,走到了谦太妃的身边冷冷的说道:“谦太妃方才是想要告诉陛下其实你是被人蛊惑的是吧?” 谦太妃惊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是被旭王府送入宫的,若是旭王出事,我难道还能够躲得过不成?所以方才才使了个法子,让陛下睡了过去,若非如此,方才太妃你将什么都说出来了,就全都完了!”玲珑说道。 “你什么意思?” “旭王府算是我的娘家,恭太妃自然也是信任我的,所以将你们的事情告诉我了!既然太妃现在已经暴露了,你将恭太妃供出来难道就能够改变陛下对旭王的疑心了吗?这样子做只会断了旭王的后路!恭太妃背后是什么人?是塞北!若是恭太妃出事,他们还可能会支持旭王吗?你想想看,陛下现在对旭王杀机以起,只待有了合适的时机他定然毫不手软,若是旭王还有恭太妃的支持,也就是有她背后的塞北的支持,有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也不一定呢!”玲珑说道。 谦太妃转着眸子想了想,赵默没有什么亲情的观念,对于非儿定然会痛下杀手,这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若要非儿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只有赵默倒下! “我现在该怎么办?”恭太妃问道。 玲珑起身,扔了一把匕首给她,说道:“捡起来,杀了我!不想吃苦头的话,就照我的话做!” 谦太妃哆哆嗦嗦的将匕首捡起,咬着唇说道:“真的要杀你吗?我……” “难道你想被关入天牢,被严刑逼供?”玲珑冷冷的说道,“过来,杀我!” “啊!”谦太妃尖叫了一声,握着匕首就朝着玲珑袭来。 玲珑的手臂被划破了一刀,退后了两步,大声喊道:“人来,快来人啊!” 侍卫们推门进入,见到谦太妃正在行凶,顿时上前将其拿住,而谦太妃则是不断的挣扎,混乱间,也不知道是谁碰到了那把匕首,那匕首瞬间插入了谦太妃的胸膛内。 受到赵默召见的口谕,赵非急匆匆的赶来,刚到养心殿的时候,就瞧见了这一副景象。 “母妃!”赵非痛苦的大喊了一声,立即跨步朝着谦太妃奔去。 “母妃,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快去叫太医,叫太医啊!”赵非歇斯底里的吼道,脖子上面的青筋全都暴露出来了。 “非儿,是你吗?”谦太妃颤巍巍的伸出手摸着赵非的脸。 赵非握着谦太妃的手担忧又着急的说道:“母妃,是我,是我!你不要害怕,太医马上就来了,你不要害怕啊!” “还能够再见你一面,母妃……母妃没有遗憾了!母妃是咎由自取,你答应母妃,好好的……好好的活下去!” “母妃你不要说话,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赵非抱着谦太妃大哭道。 第四百五十三章 想要的答案 “非儿……母妃好困啊!好冷啊!”谦太妃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母妃!”赵非紧紧的抱着谦太妃的身子,吼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有到!” 赵非突然抬头,恶狠狠的瞪着玲珑,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你,是你害死母妃的对不对?” 玲珑捂着手臂的伤口,叹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是谦太妃要杀我在先的!” 她走上前一步,半蹲在赵非的面前,轻声说道:“太妃是为了保护王爷在选择如此的,王爷可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辜负了太妃的好意啊!” “你们算计我就好了,为何要将我母妃也拖进来!”赵非几乎将一口牙齿咬碎了。 “不是我们要将她拖进来,是她的野心,他对你心意将其拖进来的,王爷不是冲动的人,相信太妃为什么这么做,相信你会知道怎么做的!”玲珑轻声说道。 “你们也是这么蛊惑我母妃的吧?”赵非瞪着玲珑,几乎可以将其撕碎一般。 “难道我说错了吗?”玲珑淡淡的一笑,“如果王爷不冲动的话,我还可以设法保住王爷,还是王爷想要跟我同归于尽?” 赵默也知道了养心殿的情况,急忙批了衣服就赶来了!一进殿内,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玲珑的手臂受伤了,急忙上前查看伤口,忧切的问道:“没事吧?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有到?” “陛下无需担心,臣妾没什么大碍!但是太妃……”玲珑抱歉的说道。 “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非抱着谦太妃的尸体满脸泪水的瞪着赵默说道。 “这难道还不明显吗?她想要加害蕖嫔,害人终害己,现在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这难道还需要跟跟你解释吗?”赵默淡淡的满不在乎的说道。 赵默无所谓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赵非,他怒吼道:“赵默!我母妃不管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妃子,你的长辈,你这是什么态度!” “长辈?”赵默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扶着玲珑坐下,“长辈就该有长辈的样子,暂且不提她欲伤害蕖嫔的事情,单凭她设计害死了太后这一条,就够她死上十次了!” “害死太后?”赵非愣了一下,“太后薨了?不可能,母妃一向安分守己,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现在母妃人已经死了,还不是全部由你说了算,还有什么罪名也一并按在她的身上算了!” “朕若是没有证据,绝对不会冤枉她的!”与赵非的勃然大怒相反,赵默还是一如既往的默然,眼中只关心着玲珑的伤势,“人证物证俱在,旭王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并且朕也在怀疑,这其中旭王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是如谦太妃所说的无辜的,还是这一切其实都是你的主导呢?” 赵非虽然气的脸色发白,眼眶发红,听了赵默的话,还是心中一凉,咬了咬牙说道:“若真的如陛下所言,是母妃害死了太后,那么母妃是罪该万死!臣的确是今日才知道此事,就连太后以及薨了也是今日才知道的,臣弟与此事无关!” “正如你所说,太妃已经殁了,是不是无辜的,还不是由你说的算?”赵默冷笑一声说道,“你母妃犯下这样的大罪,你以为她死了,你就能够洗脱关系么?” “那陛下想要怎样?”赵非说道。 “没有证据的话,朕不会动你,朕若是要动你,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的!”赵默淡淡的说道。 “若是陛下现在不处置臣,请容许臣带母妃的遗体回王府安葬!” “呵呵,你母妃一个罪人,有什么资格安葬?留她全尸已经是朕的恩赐了!”赵默冷冷的说道,“来人,将这罪妇的尸体扔到乱葬岗!” “是!” 立即上前了两个侍卫要将谦太妃的尸体拖走,赵非死死的握着拳头,重重的磕着头,央求道:“请陛下开恩,容许臣带母妃的遗体回去安葬?” “难道旭王你认为你母妃犯下的罪不是罪大恶极?”赵默眯了眯眼睛,冷冷的说道。 赵非的指甲几乎陷入掌心内,只是不断的磕头道:“请陛下开恩!” “陛下!”玲珑轻轻的开口说道,“让旭王带谦太妃的遗体回去安葬吧!陛下应该知道,臣妾是旭王府送入宫的,这个时候按理说是不该多说话的,只是臣妾实在是于心不忍。臣妾是个孤女,若非旭王,可能已经惨死街头,更不要说能够遇到陛下了!臣妾在宫中的时候,也多亏了谦太妃多番照顾,陛下看在臣妾的面子上面,准了旭王的请求吧!”说完,她也跪在了赵默的面前。 赵默先是满脸的不满,随后看着柔柔弱弱的样子,身上又有伤,还是没有硬其心肠,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准了就是了!” “谢陛下恩典!”赵非重重的磕了一个头之后,将谦太妃的遗体抱起,一步一步出了养心殿。 “进来!”赵默冷喝了一声,殿外一排的御医才敢进来为玲珑处理伤势。 “陛下放心,娘娘只是皮外伤,只要好生休养就应该无事了!”太医们赶紧为蕖嫔处理好了伤口,不敢在这里多待,谁都看得出来陛下的心情不好,多呆一刻只怕又被牵连的风险。 殿内再一次只剩下赵默与玲珑两人,地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了,只是淡淡的腥味却没有这么快的消散掉。 赵默一脸铁青,紧紧的盯着蕖嫔的脸。 “陛下有什么想问的,只说就是了!”玲珑淡淡的说道。 “你怎么会来这里?跟谦太妃说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杀你?”赵默蹙眉开口问道,语气冷清。 “陛下这是在怀疑臣妾吗?”玲珑淡淡的说道,“臣妾是在陛下休息的时候一个人偷偷的来过这里!臣妾之所以会偷偷的前来,是因为臣妾害怕,陛下知道臣妾是被旭王府送进宫的,若是旭王真的与谋害太后有关的话,那么陛下会不会怀疑臣妾?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再信任臣妾了?臣妾想要从谦太妃的嘴里面听到真正的答案!” “那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赵默又问道。 “没有!”玲珑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她说我是旭王府出来的人,理当向着旭王府才对,我跟她分辨了几句,她有些恼羞成怒,不满意我向着你,两人对骂了几句,谁知道她竟然起了杀心,若不是侍卫进来的快……” 看了一眼玲珑的伤口,赵默的眼神不禁的软了一下,叹息道:“你为了朕连性命都可以舍弃,朕自然是愿意相信你的,难怪谦太妃会迁怒于你!” 他揽过玲珑的肩膀,柔声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说到底都是因为朕的缘故。玲珑,你记住,朕说过会将你当作朕的妻子,无论什么时候朕都会相信你的,不管你说什么朕都会相信……”所以,不要让朕失望! “陛下,谦太妃也出事了,臣妾又受伤,宫中不能够没有主持大局的人,让锦妃姐姐回来吧,毕竟母后的丧失会锦妃姐姐操办最合适不过了!”蕖嫔又说道。 “好,她也该回来了!不过母后薨了的事情暂时不宜公诸于众,你不要操心,朕自有安排,你安安心心的将伤养好就好!” “嗯!不能够为陛下分忧,还老是让陛下为臣妾烦忧,是臣妾无能!” 赵默微微一笑,在她的鼻子上面轻轻的捏了一下,说道:“知道了就好好的保护自己,这就是对朕最大的帮忙了!” 小院内。 “帕黛已经到京城了?”沈婳受到消息的时候吃了一惊,“她的速度为何会这么快?我居然半点消息都没有!” 她又转过头看着长孙斐,问道:“你一直都知道?” 长孙斐含笑摇了摇头,说道:“你说错了,我不知道!如果瞒不过你,又怎么逃得过红衣教的眼线?所以给我的消息也是真真假假的,她具体什么时候到,走什么路线,我也不清楚,她会这么快到达,也是我出乎意料外的,本以为白子珮还得多吃些苦头呢!” 想起白子珮这两年来对帕黛近乎痴恋的感情,希望这一次他能够因祸得福,帕黛能够看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这一对小鸳鸯不用在蹉跎时光了。 不觉间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沈婳微微一愣,回过神来,侧过头,看着他完美的侧眼,问道:“怎么了?” “在想帕黛与白子珮的事情是吗?为他们蹉跎了时光而感到可惜?”长孙斐在沈婳的耳边低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会读心术不成?”沈婳好笑道,有些不自在的将目光移开,不管看多少遍,他的脸还是会让她有心跳加速的感觉,这一度让沈婳觉得很自己很肤浅,竟然是看重皮相的人。 “怎么有空怎么不想想我们之间的事情?”长孙斐的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的眯着,黝黑的眸子如漩涡一般会叫人沉沦,声音低沉性感/带着诱惑。 “什么事情?”沈婳的脸有些发烫,虽然与他在亲密的事情都做过,可是现在在他的怀中,脖子上面是他灼热的呼吸,耳边是暧昧的语调,竟然让她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看着怀中女人害羞脸红的模样,叫长孙斐心情大好,在她白嫩的脖子上面琢了一下,咬着她的耳朵说道:“人生苦短,不过匆匆数十年,喜也好,悲也好,我只希望与你一起度过,每一天都不希望浪费,人生没有几个两年的!你的未来里面,还有我吗?” 沈婳有些心酸,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如果不把该了结的事情了结了,我重活这一遍有什么意义呢?快了,再等等我,快了!” 长孙斐向来比沈婳敏锐,立刻察觉到了门边有人,立即回身道:“什么人!” 第四百五十四章 男扮女装,色诱 “什么人!” “哎呦,大白天的,我真害怕自己长鸡眼!”四儿蒙着自己的双眼,手指缝之间露出灵动的眼睛,眸子滴溜溜的转着,笑着打趣。 “这里是婳儿的房间,你进来不敲门,你该长的不是鸡眼而是心眼!”长孙斐因为不打断,不满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小姐的房间!”四儿笑嘻嘻的说道,“平日里呢,小姐的房间我是想进就进,可没有想到今儿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哦!” 沈婳也叫四儿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拉了一把即将发怒的长孙斐,说道:“越来越没规矩的野丫头,是该叫武大哥好好的管教一下你!” 四儿被拿作于武阳一块儿打趣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一来二去的脸皮也厚了,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们就那么希望武阳跟我在一起?到时候可别忘了叫我一声大嫂!” 气的长孙斐是一口气差点出不来。 “蕙瑗的情况现在如何?”为了避免如何两人因为一言不合而打起来自己完全劝不了架,沈婳还是决定说正事。 四儿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说道:“沈彦也应该太后自尽的消息告诉蕙瑗了,没有了太后这方面的顾忌,她应该会很快动手了!” “很好,最近赵默找蕙瑗的力度更定会倾尽全力的,沈彦坚持不住之后肯定会需要我们的协助,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保证蕙瑗的安全!”沈婳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吩咐下去的!”四儿微微的一顿,又有人送来消息了,她接过看了一眼,脸色微微的一变,又递给了沈婳。 沈婳看完,抿唇在想些什么,没有说话,四儿疑惑的拖着下巴说道:“玲珑上回子传来的消息说是将谦太妃拖了进来,没有想到太后的事情也是谦太妃做的,不过做的不仔细被赵默发现了而已,不知道谦太妃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计划?宫里面的其他几人会不会受到牵连?若是宫中没有她们,我们就相当于少了眼睛,对以后的事情十分的不利!” 沈婳沉吟了一下,说道:“影响肯定是有的,自上回火烧皇宫的事情开始,赵默就应该已经怀疑起她们几人了,只不过没有证据,而她们背后又有根深蒂固的力量,所以在没有动她们,这一次的事情也是一样,谦太妃死了,即便他怀疑与玲珑已经锦妃有关,也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他就不敢贸然行动,不过,他们在皇宫之中要更加的小心方可,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就会万劫不复!” 沈婳担忧的叹了一口气,又道:“而如今,帕黛与白子珮也在皇宫里面,帕黛一直恨赵默,我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不看着他们,我心中也实在是放心不下!” “那要不要将计划提前?”四儿说道,“借着现在谦太妃的事情!” “也好!”沈婳点了点头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安排一下吧!”四儿说道。 四儿离开,长孙斐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他上前几步,依旧将沈婳抱在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委屈又撒娇的说道:”你担心帕黛那丫头,难道就不担心我吗?”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沈婳好笑的推着他的脑袋。 “担心我因为见不到你会得相思病啊!”他握着沈婳的手揉着自己的胸口,“看不到你的时候,我想你想得心都疼了!你都一点不担心心疼我吗?” “傻瓜!”沈婳眸子微微的一转,笑道,“阿斐,你在大陈是不是还要呆上一段时间?” 看着她的神色,长孙斐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就知道她要打什么坏主意了,微微叹息道:“是啊!” 沈婳退后了一步,打量着长孙斐的这一身女装,满意的点着头,又上前一步,捋着他的黑发,说道:“你既然会在大陈再带上一阵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帮我一个忙呗!” 长孙斐挑了挑眉,给她一个你说的表情。 “色诱肖煜!肖煜那种男人,色欲熏心,以你的姿色,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沈婳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肯定。 “亏你想得出来!”长孙斐的脸黑的像天边的乌云,“让曹寒知道我穿女装,我就已经抬不起头了,还让我去色诱他妹夫!” “为了我也不可以吗?”沈婳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考虑,你想想看,我这里的事情越早结束,我们不是就越早回大周吗?还是说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却连这点牺牲都不肯?” 长孙斐气愤的拿起沈婳的手咬了一口,咬重了舍不得,咬轻了不解气,最后这个动作却变了些味道,变作了允/吸她的手指。 长孙斐的动作暧昧,但是表情又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叫沈婳是又气又羞,推了他一把。 长孙斐顺势将沈婳抱入了怀中,叹息道:“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只是人活一世,过了一日就少了一日,与你在一起的时间怎么都觉得不够用,即便我安慰自己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是一辈子哪里够?我要你的生生世世!” 他将怀中的女人抱得更紧,恨不得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婳儿,不求其他,只求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活着,不管为了什么都要好好的活着!你一定得答应我,一定得!” 身在大陈,如此陷阱,分分秒秒的都有陷入危险的可能,谁也没有把握他们今日相见会不会是两人在一起的最后一日。 即便在战场之上,身处重兵的包围之中,沈婳都未见过长孙斐如此害怕的样子,这些日子,他都是处于这样的一种心境之中吗? 沈婳搂住长孙斐的腰,声音轻柔却坚定的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重我自己的!我既然许你一辈子了,又怎么会轻易食言呢?” 长孙斐轻轻的抚摸着沈婳如墨羽一般的黑发,一向以杀伐果决著称的他此刻竟然眼眶竟然有些发红,怎么够呢?怎么会够呢?与她在一起的时间怎么都不够啊! “公主,太后出事了!”客栈内的一个普通的小房间里面,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正同面前一个穿着男装的丑姑娘说话。 “什么事情?”这丑姑娘正是乔装打扮之后的蕙瑗,现在她已经比前段时间丰腴了不少,听到了沈彦的话,脸色一白,急忙问道。 最近这段日子,赵默搜寻蕙瑗的力度不断加大,沈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在郊外躲藏,而是直接带着她进城,住在了最繁华的地方的客栈里面。这条街临近黑市,即便出事了,只要隐如黑市之中,也有逃脱的时间,并且沈彦知道,在黑市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沈婳他们肯定是有自己的势力的。 “刚刚收到的消息,太后自尽于养心殿前!”沈彦垂下眸子,声音低沉的说道,“太后已经疯了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为何会自尽!” “是他,肯定是他!”蕙瑗眼中有些泪水,强忍着不让流出来,“赵默他恨母后放走了我,所以逼疯了她,若不是没有了活路,母后怎么会自尽的!” “公主……”沈彦心疼的将蕙瑗轻轻的搂在怀中,握着她的手,将她紧握的拳头掰开,不让她掐入掌心之中。 为什么流泪?自己不是一直恨着她吗?为什么她死了自己会那么伤心?怎么会这样? “沈彦,她不是坏人,她虽然在深宫,但是一点害人的东西都不会,从来都没有算计过别人,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会是她?”蕙瑗有些无措的话,“我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赵默做了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为什么他还可以活着?什么就是她不能够活着?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她是我们的亲生母亲啊,赵默为什么会这么心狠?” 蕙瑗深深的埋在沈彦的怀中,流着泪语气却很平静的说道:“这肯定就是我的报应吧!沈彦,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这世上真的是有报应的!” “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沈彦搂着蕙瑗说道,目光却是看向了窗户外面,深远,无奈,又疲惫。 他们之间算什么?即便他如此抱着她,也从未感觉到两人的亲密无间。他抛却自尊,抛却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以为自己从不曾想过她,可是小的时候那些温暖的记忆我却是从来没有忘记过的,此刻却是如此的清晰,连任何一个小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我以为我恨她,其实我更希望她能够像小时候那样宠爱我吧,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蕙瑗吸着鼻子说道。 “公主,太后不会白白的去世的,我们还活着,我们能够做的还很多!”沈彦说道,“赵默做的事情已经是人神共愤了,他需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没错!”蕙瑗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赵默做的那许许多多足够死一千次一万次的事情,他怎么还会活着,怎么可以!他不能活着,不能够如此舒坦的活着!凭什么我们都在地狱里面煎熬,他却如此坦然?他应该受到惩罚,应该!” “沈彦!”蕙瑗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静的说道,“我待会儿会给你你份官员的名单,这些人有些把柄在我的手上,会听我的话的,而关于赵默的恶行必须在一个郑重的场合说出来,最好是百官都在,赵默他能够杀得了我,他能够杀得了自己所以的官员吗?他的那些罪行赤果果被揭露的时候,他还要什么面目面对自己的百官与天下的百姓?他还有什么脸坐在那个皇位之上!” 她的嘴角挑起一丝薄凉的笑意,继续说道:“最近不是有传言说他即将封蕖嫔为后吗?那就看看当他如此宠爱着的女人知道自己的丑恶嘴脸之后,他会有什么表现吧!” 第四百五十五章 发现熟人的身影 “夫人,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吗?下面全是些打打闹闹的武戏,你也没什么兴趣,我让人先送你回去休息吧,再让大夫来好好的瞧瞧!”刘子恒担忧的摸着面前少妇的鬓发,关切的说道。 “是有些乏了,先回去也好,你也早点回来!”少妇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温柔的说道。 “夫人放心吧,等这出戏完了,我就回去,一定陪着你和咱儿子吃完饭!”刘子恒说着,招来了自己的贴身小厮去叫轿子,又嘱咐了少妇的侍女几句,才扶着她,将她送到了戏园子的门口,不舍得吻了吻她的鬓角,“路上小心!” 侍女们捂着嘴偷笑起来,待刘子恒离开之后,才在少妇的耳边笑道:“夫人与大少爷的感情真好,真叫人羡慕!” 少妇微微的一笑,说道:“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们啊,自然也遇得到真心对自己的人的!” 少妇上了轿子,轿子帘子落下来的那一刻,她眼中的笑意也消失了,随即涌起一股冰凉的嘲讽。这少妇正是有孕在身的周明月,因着有了孩子,中书令夫妇才迫不得已让刘子恒将其扶正的。 周明月挑开帘子,看着外面街上的景色,忽然瞳孔收缩了一下,急忙说道:“停下!” 轿子立即停了下来,侍女上前问道:“夫人,怎么了?” 周明月立即出了轿子,站在街道中央,朝着四处张望,似乎在焦急的寻找什么。 “夫人,你在看什么?”侍女疑惑的问道。 周明月嘴角微微的一挑,说道:“没什么,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不过那应该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才对!有趣,有趣极了!” “夫人,你没事吧?”侍女心中一颤,小心翼翼的问道,方才夫人的笑意太渗人了,与平日里面温柔贤淑的她一点都不像。 “没事,先不忙回家,送我去一个地方!”周明月钻进轿子里面说道。 轿子停在了一座显得有几分阴森的院子外面,周明月下轿,吩咐外面众人道:“我进去有些事情,你们在外面等我!” “夫人,不需要奴婢陪着你吗?”侍女问道。 “你是没有挺清楚我的话吗?”周明月眉头一挑,带着三分凉意的问道。 “听清楚了,奴婢在此等夫人出来!” “哼!”周明月嘴角抿了一下,浑身都罩着一股冷意,仿佛平日里面那个平易近人让人如沐春风的女人是错觉一般,“听清楚了就好!” 她敲门进入了院子里面,对这里的构造现在很熟悉,不需要人引路,直接来到了一间房间外面,敲了敲门,听到了里面的人声音之后,才推门进去,神情显得十分的恭敬,与门前的那人判若两人。 进入房间后,她福身行礼道:“见过教主!” 屋子里面很暗,昏昏沉沉的光线之中,隐约能够看到床上盘腿坐着一个黑袍男子,似乎正在练功。 “教主的伤势如何了?”周明月问道。 黑袍男子睁开了眼睛,虽然光线不明朗,但是眸子里面的精光却依旧不能够忽视,他淡淡的说道:“言彧之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与我不相伯仲,我能够伤他实属趁其不意,但是自己也免不了背起内力所伤,所幸问题不大,好好调理就好了。你今日来有什么事情?” “明月似乎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周明月微微一笑说道,“我今日在街上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应该已经是个死人的人!” “哦?”红衣教主也产生了些许的兴趣,“谁?” “秦慕!”周明月说道,“当年,长孙皓被刺杀,是秦慕舍身护驾,之后由长孙斐将其遗体送回江南安葬,你说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大陈呢?这其中定然有隐情,也就是说当年秦慕根本就是诈死,那么长孙斐呢?如果没有长孙斐的参与,秦慕即便是诈死也不可能逃到大陈来的!如果长孙皓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还会相信长孙斐吗?而且秦慕为什么会出现在大陈?如果长孙斐将其送走的话,去南疆岂不是更安全吗?她在大陈是不是有什么目的呢?可以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或许会牵扯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秦慕?”红衣教教主小声的念着这个名字,“这个女人本身就是十分的有趣,或许值得查查看!明月,你做的不错!” “多谢教主称赞,若是教主相助,我又怎么有机会逃出大周,虽然现在的生活未必有多如愿,但是却远比在大周装疯卖傻要好!”周明月说道,“我听从教主的吩咐,在大陈等待机会,现在终于盼到教主来了!我不甘心自己就此平庸下去,沦为一个普通的围着丈夫孩子打转的妇人,跟着教主,明月相信一定能够有一番作为的!” “你能够有次志向自然是极好的!”红衣教主满意的一笑,“只要你好好的办事,本座可以答应你,有一日一定会带你回大周,让长孙斐跪在你的面前任何处置!” 周明月泛起一丝森然扭曲的笑意,冷声道:“岂止是长孙斐,他们长孙家的人都对不起我,我一定要让他们后悔曾经那么对待我的!” 与红衣教主告辞后,周明月才回了刘府。回来后,她本来想要跟公公中书令刘大人说禀一声的,但是自上次他被自己骗了跟赵默禀报郊外发生奇石的事情,对自己已经很不满意了,这件事情还是暂时不与他说好了。 她看着刘大人夫妇的房间的方向,眸子里面划过一丝冷意,你们如此瞧不起我,有你们后悔的一日,有你们需要看我的脸色行事的一日的! “确定可以将易天宇牵扯进来吗?”四儿问道,“他毕竟知道太多的事情了!” “就是要把他也拉进来,他最近扩张的太迅速了,我都快掌握不住他了,这正好让他暂时停下脚步,也算是对他的警告吧!他的最大的赌注还是在皇太孙的身上,所以即便知道再多的秘密,他也只会躲,当然,我相信他有办法躲过去!”沈婳说道,“这是其一,其二,章亦生与他什么关系?当初又是谁为他作保的?谦太妃的事情是一个引子,雪球会越滚越大的。其三,红衣教主如此的谨慎,至于如此,才会让他不起什么疑心!” “你怎么知道周明月发现秦慕之后一定回去找红衣教主?”四儿又问道。 “上一次赵默出城见红衣教主我就开始怀疑了!”沈婳说道,“红衣教主恨我,一旦从秦慕的身上查到了我的消息,一定不会放过我,同时,这个消息他不会告诉肖煜,两人本来就没有什么情谊在,只有利益关系,一旦一方有所隐瞒,两人现在合作的关系必将崩溃,那么我们的人被他们逼的太紧,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不过,在红衣教主带人杀来之前,我们得想办法进皇宫取得赵默的信任才可以啊!”四儿说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肖煜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送个大人情给妹夫,我相信曹寒也是愿意这么做的吧!” 翌日一早,长孙斐与沈婳两人就去了曹府,为曹云诊脉。 “我妹子的身体如何了?”曹寒担忧的问道。 “已经好很多了!”沈婳把完脉说道,“只是令妹的身体虽然现在靠着药物的调理已经有了起色,但是还是忧思过重,未免伤神,对身体是恢复极没有好处的!” 曹寒一听就冒火,也不顾有外人在场就低喝道:“你还想着肖煜不成?你还惦记着那负心汉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他正是希望你死了,好娶个高官的女儿呢!” 曹云虽然温文尔雅,但是也是个有血性的女子,立即怒道:“谁还惦记着那薄情寡义之人,我只是恼恨自己当初瞎了眼睛,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语,落得如此下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如这般狼性狗肺的心活在世上,还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痴情的女子要被其所害!” 她伸手抓着曹寒的衣服下摆,又道:“我的确想着那负心人,不过却是想着如何讨回公道,我是被哥哥你捧在手心长大,不是叫他糟践的!我曹家的人岂容他欺凌至此!” “你且放心!”曹寒放缓了语气说道,“哥哥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这个不用你担心,交给大哥来办,大哥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委屈,之前没有跟你提起,不是因为大哥怕他,而是怕你舍不得,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大哥也没有什么顾忌了!人在做天在看,他姓肖的不该惹我们曹家!” 安抚了一下妹妹的情绪,曹寒与长孙斐沈婳两人一块儿走出房间,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家门不幸,让两位见笑了!” “曹小姐遇人不淑我也感到也可惜,不过好在她能够走出去,以曹小姐的人品才华相貌,以曹帮主的权势,再找一个真心待她的丈夫,不是什么难事!”沈婳说道,“若曹小姐的心结能够打开,对她的病情是极有帮助的!” “不瞒你说,我们与肖煜也有些恩怨,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联手对付他!”长孙斐说道,“我知道你现在需要肖煜这条白道上的人洗白,我可以跟你保证的是,日后,你得到的将会比从肖煜身上得到的要多了!” 曹寒不是傻子,随即冷笑了一声,望着长孙斐嘲弄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这算是什么目的,不过是顺便罢了。你要我我们合作就合作,实在是心疼这个妹夫的话,还不是只有算了,不过看来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好歹帮忙保个秘!”长孙斐笑道。 “不必拿话激我,我既然想要给肖煜一些教训瞧瞧,就不会再偏袒他。他现在不比往日,就是我也难以轻易动他,你们若是有办法教训他,我自然是乐意配合!”曹寒说道,他的目光之内精光四射,“前一个守备军统领才死了,你们又准备对付这一个,你们在大陈究竟有什么目的?或者我说的明白一点,你们跟章亦生有什么关系?” 第四百五十六章 色诱开始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曹帮主可愿意换个地方一叙?”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 三人到了曹寒的书房,沈婳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就是章亦生!” 曹寒虽然想到他们或多或少的与章亦生有些关系,但是没有想到面前的这个看起来有几分柔弱的女人竟然会就是那个让皇帝头疼不已的章亦生,他的脸色微沉,说道:“你们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出卖你们吗?” “我们既然是诚心要与曹帮主合作,就不会对帮主你遮遮掩掩的!”沈婳说道。 曹寒依旧是一脸阴沉,十分的警惕,微微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么你来大陈的目的是什么?我虽然想要教训肖煜,但是曹某不管如何还是大陈人氏,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大陈的事情!你们虽然对我妹子有大恩,但是我也不会因为此而对不起自己的国家,此乃大义,大不了,我以死谢罪好了!” “我不会做对不起大陈的事情,以后再也不会了!”沈婳的眼皮微微半阖着,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她又抬起眸子,紧紧的盯着曹寒,“不过赵默的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他陷害沈家,先太子,弑君杀子,曹帮主既然深感大义,他这种人难道有资格坐在皇位之上吗?” 曹寒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自古有几个皇帝不是如此?想要获得权力,手上怎么不可能沾点鲜血?如果赵默没有资格,那么剩下的人里面谁有?旭王赵非?与赵默不是一丘之貉么?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区别!” “方才曹帮主不是还在谈大义吗?”沈婳说道,“既然赵默是因为陷害先太子才入主东宫的,那么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应该是先太子的骨肉,古人云明正则言顺,赵默的皇位既然是偷窃来的,那么他就应该物归原主,这也是大义!” “先太子一门皆被赶尽杀绝,还有子嗣尚存?”曹寒微微眯起眼睛说道。 沈婳深深的打量了他半响之后,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曹寒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有些震惊,心中几番思虑之后,才说道:“我曹某人虽然是黑道中人,杀人放火的事情也做过不少,但是一个义字我还是知道怎么写的,你们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自然是信任我,你们放心,这个秘密我不会泄露给任何人的!我可是还是有一个疑问,不管赵默的皇位得来是否名正言顺,与你们大周有何关系,你们难道是想要通过此,挑起大陈的内战,然后你们渔翁得利吗?” “我说过我不会做对不起大陈的事情!”沈婳说道,“我现在的身份的确引人怀疑,不过既然连皇太孙都信任我,你又在怀疑什么呢?前段时间沈家军的事情,相信你也听说过了!” “你们需要我怎么做?”曹寒思考了好一会儿,盯着沈婳一直看着,似乎要看穿她所有的想法一般,顿了顿才说道,“我现在只希望教训一下肖煜,其余的事情,我并不打算参与!而且如果我发现,你们还有其他的目的的话,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长孙斐笑了笑,说道:“无妨,一步步的来,你会看到他们做的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的,等你彻底相信他们了,再做打算不迟!” 曹寒看着长孙斐又疑惑的问道:“那么鬼王你呢,堂堂大周王爷,难道也对我们谁人当皇帝那般的感兴趣?难道大周就那么闲吗?” “我可没什么兴趣!”长孙斐说道,揽着沈婳又接着道,“不过谁让我命苦,摊上了这个女人,还不是只能够任劳任怨的!” 与曹寒大概的谈论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之后,沈婳一个人先行离开了,长孙斐则继续留下来为了他们的未来而奋斗。 “妙,实在是妙啊!”曹寒打量着一身简单女装的长孙斐,“我参谋人走南闯北几十年,见过的人不少,不过这般的绝色还是第一次见到,若不是知道你是个男的,只怕我也会把持不住啊!难怪你平日里面总爱带着面具,就你这幅小模样,要是叫你的手下看到,还不知道生出多少想法,哪里还有心思打仗!” “很好笑吗?”长孙斐把玩着肩上的头发,冷幽幽的说道,“你走南闯北招惹的人也应该不少,别的不说,就南疆也有好几位吧,哭着嚷着要嫁给你呢,要不我帮你把人接来吧!” “玩笑,玩笑啊!”曹寒干干的笑了笑,不敢再继续打趣了,要知道将这位小爷惹急了,还真就做得出来。在南疆的时候,为了能够垄断一些生意,他牺牲了一下色相,可要是真的把南疆那几位悍妇弄到这里来,只怕曹府就要鸡犬不宁了。 “帮主,姑爷来了!”屋外的小侍女禀报道。 曹寒的眸子一凉,冷声道:“让他先来书房找我吧,我有些事情要跟他说!” “是!” “既然帮助有事情要忙,那么奴家就去看看小姐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被长孙斐看了一眼,曹寒只感觉心神一荡,赶紧摇了摇头,将不该有的想法全部驱逐出去,他老曹家还没有后呢! 肖煜随着侍女到了曹寒书房外面,远远的看到了一抹倩影,正待细看,那人却不见了芳踪,他心中大动,急忙拉住侍女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侍女先是一愣,随即笑道:“那是帮主的远房表妹,因为家道中落,特地前来投靠帮主的!” “哦!”肖煜嘴上淡淡的迎着,心中却开始活泛起来,眼神也不自觉的秽浊起来。 到了屋外,他赶紧调整了一下自己状态,曹寒的眼睛毒,他可不敢露出半分破绽。 推门进屋,曹寒正在书架上找书,附庸风雅,肖煜心中不屑的冷嘲,面上的却笑道:“大哥,不知道大哥找我来有什么事情么?” “你最近的事情还顺利吧?”曹寒问道。 “有大哥的帮助,自然顺利,京城之内的治安又恢复如常了,群臣还有陛下对我也是赞不绝口!”肖煜说道。 “那就好!”曹寒将书放在了书桌上面,却没有打开,而是继续淡淡的问道,“不是说你抓到了采花贼么?这应该是大功一件,怎么看你的样子,不太好,走路怎么一瘸一拐的!” “唉!”肖煜的脸色一变,苦着脸说道,“那采花贼是抓住了不错,但是这一次遭了别人的道儿了,我被人算计了,被陛下打了五十大板,本来太医让我卧床休息,但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云儿的身体,就过来看看了!” “难为你还惦记着云儿呢,我还真害怕你一旦走上仕途,会瞧不上我们云儿,不过现在看你样子,我就可以放心了!”曹寒安慰的说道。 “大哥,你说哪里话,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云儿能够看上我,是我的福气,我又怎么会瞧不上云儿,这么没良心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肖煜说道,“但是大哥,我确定我抓到的那人,就是采花贼,那些被他非礼过的姑娘定然是被其收买了,我不相信他能够收买所有人,总有那烈性子的姑娘愿意指正他的,大哥,有些被非礼因为害怕名声被连累不愿意报官的,我不变出面去调查,还请大哥帮帮忙!” “一家人不出两家话,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曹寒说道,“我之所以会问起这件事情,因为我的人在黑市之中发现了一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哦?”肖煜好奇的问道,“什么事情啊?” “我的人在黑市上面发现了一些行踪鬼祟的人,当下心中生疑,于是跟踪了一下,没有想到居然都是大周人,调查之下,更是觉得可疑,你可知道大周前朝还有些人意图复辟?那些大周人正是那些人,不知道在大陈有什么目的,有什么阴谋,你不妨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或许会有一些收获,说不定能够立下大功,那么,你在陛下面前的地位就更加牢靠了,我妹妹也就更有依靠了!” 肖煜心知道此事可为,大喜道:“多谢大哥,我一定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的!” “知道你担心云儿,不耽误你来,你去看看吧!” “大哥,我就先告退了!” 肖煜出了书房,脸上的笑意消失,哼,本以为你们是拖累,看来现在还是有些作用嘛!若是能够挖出几条大鱼来,让陛下对他的能力认可了,即便太后不在了,他在赵默面前的恩宠也不会减退的。 脑子里面琢磨着事情,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曹云的屋子里面,一进屋便是一惊,这床边正在照顾云儿的女子不就是方才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儿么? “云儿,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肖煜念念不舍的将目光从美人儿身上移开,看着面容憔悴的病妻,语气关切的说道。 “今天感觉好多了!”曹云淡淡的说道,他进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在旁边的人身上打转,心中不觉冷笑了一声,以前没有发现,现在发现他如此丑恶之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叫人觉得恶心。 肖煜走进了几步,状似不经意间打量着身边的美人儿,近看之下,更觉得没得动人心魄,以前觉得曹云也颇有几分姿色,这一对比,就是云与泥的区别。 “今儿怎么来了?”曹云淡淡的问道。 “今儿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担忧着你的身体,就来看看你!”肖煜温柔的说道,又伸出手摸着曹云的脸颊,正准备如平日一般,叫她的贴身侍女过来问问她吃药的情况,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问道,“琪儿呢?” “她老家有些事情,就回去了,刚好表姐在,就来照顾我了!”曹云淡淡的说道。 曹云到底还是不如曹寒老谋深算,语气与态度做不到如平日一般的自然,疏远冷淡不言而喻,唤作平时,肖煜肯定是要怀疑的,但是此刻,他的脑子里面全是身边女子勾魂摄魄的眼神,哪里还有心思思考其他的事情,也就没有觉察出异样。 肖煜的样子越看越得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般,曹云躺下,淡淡的说道:“我有些乏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想睡了!”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两方人马,各怀心思 肖煜心中也是正想出去好于美女说说话,说道:“那好,云儿,你好好的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你放心,等我的地位稳固之后,就可以将你接回去,这样我们日日都可以在一起了!” 曹云敷衍的笑了笑,转过脸去,不再看他。 女子为她细心的掖了一下被角,抬眸幽幽的看了一眼肖煜,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云儿睡了,我们出去吧!”话落,先走了出去。 肖煜被他看了一眼,只觉得骨头都酥了,忙不迭的跟了上去,关了房门,他急忙跟了上去搭讪,说道:“你是云儿的表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女子微微的一笑说道:“你是云儿的丈夫,我住在这里几日,倒是常听他说起过你!” “说我什么?”肖煜笑问道。 “说你年轻英俊,一表人才,又能力出众,很是得到陛下的信任,将来肯定是前途无量的!”女子说道,“我还一直都想见见呗心高气傲的云儿夸成了一朵花的人呢!” “今日见到了,感觉如何?”肖煜靠近一步问道。 女子害羞的低下头,红着脸说道:“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被美人夸赞,肖煜心中得意不已,厚着脸皮问道:“还不知道表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菲儿!”女子柔声说道。 “菲儿,好名字!”肖煜赞叹道,“跟表姐人一样美!” 女子抬眸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大着胆子问道:“听云儿说,你是守备军统领?将来肯定不止于此吧?你年纪轻轻的,就能够有此成就,真厉害!” “这没什么,拜相封侯,是男人的追求!”肖煜伸出手指,撩拨了一下女子的手背,见女子没有害羞的低着头,却没有发怒,心中的胆子更大,拉住她的手说道,“一个成功的男人身边一定要有一个与之匹配的女人,菲儿若是不嫌弃,待我功成名就之后,一定会让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 女子又喜又羞,结结巴巴的说道:“可……可是,你是云儿的丈夫啊!我不……我们不能够这样!” “云儿的身体还能够坚持多久?”肖煜薄凉的说道,“这些事情菲儿不必担心,我都会处理好的!” “那,那我等你!”女子咬着唇说道。 肖煜心中大悦,说道:“我会想办法把你接出去的,你安心等待几日,我会尽快安排好的!” 这里毕竟还是曹寒的地盘,肖煜虽然舍不得美人,但是却不敢太明目张胆惹怒了他,心中已经暗暗开始盘算,怎么才能够将美人从曹府接出去。 话分两头,自从红衣教主得知了秦慕的事情之后就开始着手调查起来,他在京城的眼线还是有不少,再加上沈婳他们有意无意的引导,他很快就查到了易天宇,查到了四儿,查到了宁无忧的身上。 “宁无忧,她来大陈做什么?”他的眼睛微微的一眯,“她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跟章亦生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教主,这个消息是否需要告诉肖统领知道?” “不必,告诉了他,不过是让了一个大功劳给他罢了!”红衣教主冷冷的说道,“不管是宁无忧也好,章亦生也好,都几次三番的坏我好事,若是让他们落到了肖煜的手中,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来!更何况,现在只有章亦生此人知道玉蛹的下落,我们现在虽然还不知道宁无忧与章亦生之间的关系,但是绝对不能够让肖煜抢了先机!而宁无忧若是不知道玉蛹的下落,就直接杀了她,似她这般心思深沉,只有死了才能够让人放心!” “是,属下已经查到了宁无忧暂时居住的地方,属下马上召集人手,入夜之后,就可以对她下手了!” “知道了!”红衣教主说道,“记住,动作一定要快!我们的调查的事情瞒不了肖煜多久,不要让他先查出什么来!” “属下明白了!” 红衣教主冷然笑道:“宁无忧,你最好不要落入我的手中!” 而与此同时,肖煜从黑市入手,在青帮的协助之下,很快查到了易天宇,查到了旭王,同时也查到了宁无忧。 “马上召集人马,宁无忧与沈家军被劫一案有莫大的关系,千万不能够让她跑了!”肖煜收到消息之后兴奋的说道,立即召集齐了人手,以迅雷之势,朝着沈婳他们暂时栖身的小院子而来。 夏日的炎热已经悄然褪去,进入八月后,夜风带着些许的凉意。 肖煜很快带人包围了院子,指挥道:“你们这一队人去后门把守,将这里给力给我团团围住了,我不希望一只苍蝇飞出去,明白了没有!” 话落,肖煜挥了挥手,几个守备军将院子的大门撞开,其余之人一拥而入,围在了院子里面。肖煜阔步进入,喝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些放下武器投降!” 这小院子里面的几间房都没有点灯,只有院子里面有十来个人影,手上都拿着武器。 “肖统领,是我!” 虽然看不清楚来人的相貌,听到熟悉的声音,肖煜一愣,蹙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来晚了一步,这里面的人都跑了!”红衣教主淡淡的说道,心中却是恼怒不已,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被算计的时候。 肖煜却冷笑了一声,怀疑的看着红衣教主,问道:“不知道教主是怎么得到消息的?怎么来也不通知我一声?这黑灯瞎火的,万一误伤了,那多不好!” “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害怕她跑了所以没有来得及跟肖统领说上一声!”红衣教主说道,“不过好像还是来晚了一步,不过看肖统领的消息得到的如此的迅速,想来是我多虑了,不该跑这一趟的!” “教主这么做也是为了陛下嘛!我能够理解,不过基于大家现在是合作的关系,教主下一次就不用这么冲动行事了!”肖煜说道。 “下一次,我一定会先通知肖统领一声的!”红衣教主气闷,咬牙说道。 两方人马不欢而散,肖煜派人留下接手这空空的宅院,他心中虽然气愤这一次居然让宁无忧跑了,也生气红衣教主得到了消息居然瞒着他单独行动,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很多的事情都表明,旭王都牵扯其中!若是最后能够查出来,旭王才是幕后主使者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大鱼! 而旭王有亲王身份在身,他现在的职位i不方面查他,既然他已经确定旭王有问题,现在去请旨是最好不过,不要又让红衣教的人抢先了。 想到此,肖煜就立马进宫面圣。 “没有想到你对朕这么忠心耿耿啊,对办案的热情这么高,这才几天啊,屁股不疼了?”赵默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来。 肖煜却现在面对赵默,听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会紧张的冒冷汗,急忙说道:“这一次臣查到的事情旭王的确牵扯其中,只是臣手中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此事兹事体大,臣特意进宫请旨,请陛下恩准臣查明此事!臣身为守备军统领,负责京城的安危,肩负着保护陛下安全的重任,一想到有人图谋不轨,对比下的安全有丝毫的威胁,臣就寝食难安,一定要将这个人揪出来不可!” 赵默笑了笑,说道:“你能够有这样的责任感,朕感到很是欣慰,既然你愿意查就查吧,朕许你查案的权力,不过不可出现上一次的事情,旭王乃是朕的手足兄弟,若是他真的有异心,朕不会姑息,但是朕也不会让人冤枉他的!” “臣明白!” 既然得了赵默的特许,肖煜踌躇满志的除了皇宫,可谓是脚下生风,连身上的伤都忘记了。 赵默冷笑了一声,唤了一个太监上前,吩咐道:“请郡主去湖心亭一趟!” 赵默口中的郡主自然就是沈婳了,在大家都在找她的时候,她决定铤而走险,亲自前来见赵默。 湖心亭内。 “见过陛下!”沈婳不卑不亢的说道。 “不必多礼,坐吧!”赵默淡淡的说道,“郡主不在大周呆着,千里迢迢的来大陈所为何事?看郡主的样子在大陈也应该呆了不少日子了吧,怎么今日才想起来见朕?行踪瞒得这么隐秘,朕这个主人家都没有应到地主之谊,实在是失礼了!” “我既然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见陛下,自然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最坏的结果,就是陛下杀了我就是了!”沈婳说道,“不过,陛下若是想要杀我,不妨听听我接下来的话!” 赵默微微挑眉,泛起一股浅笑,不动声色的说道:“说说看,若是朕心情好也会考虑考虑,若是让朕心情不好的话,朕也很好奇,长孙斐为了救你,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比起现在从大周得到东西,陛下最先应该解决的是大陈的问题吗?以免到时候得到的东西却不是自己的!”沈婳淡淡的说道,“陛下既然知道我来大陈不是一日两日了,那么也应该明白,陛下现在的心腹大患是什么,我也一清二楚!” “哦?”赵默微微一笑,目光幽深,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的想法,“说说看!” “陛下现在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兵权分散,一旦能够集中大陈的兵力,那么接下来的所有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但是集中兵权却不是一日两日能够完成的,需要徐徐图之,急不得,操之过急反而会适得其反!”沈婳说道,“而在没有完全掌控大陈的兵力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稳定,保证皇权的威严,而现在偏偏有人正在挑战陛下的底线,试图颠覆陛下的统治。” “那么是谁在挑战朕呢?”赵默身子往后靠了靠,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但是眸子里面的精光却没有丝毫的减弱,“郡主可知道?” “若是我瞒了你,你日后也会查出来,我还不如主动告知你呢!”沈婳微微一笑说道,“我来大陈这些日子一直与旭王勾结,做了一些惹陛下不愉快的事情!” 赵默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冷意,继续问道:“比如?” 四百五十八章 将目标指向旭王 “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旭王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皇位!”沈婳说道,“而他能够做的就是利用舆论的力量,让陛下的皇位的得到名不正言不顺,他才能够有机会上位!他告诉我的事情不多,我也帮过几次忙,但是据我所知,让陛下十分恼火的章亦生就是他的人!” “哦?”赵默的眸子里面闪过怒火,面上却保持着平静,继续问道,“那么郡主帮助旭王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出卖旭王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答应与旭王合作,是因为旭王答应我,若是他能够登基为帝,就会出兵帮我复国!”沈婳说道,“而我现在会来见陛下,是因为我发现,他的机会太过于渺茫的,我害怕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郡主就不害怕即使你出卖了旭王,在朕这里还是什么都得不到?”赵默凉凉的说道。 “我既然能够来见陛下,自然不是什么筹码都没有!”沈婳说道,“若是陛下在稳定了大陈的政权,收复了兵权之后,出兵帮助我复国,我愿意将沈婳交给你,平且愿意与陛下平分大周现在的土地!” “沈婳?”赵默脸上的平静崩塌,不可思议的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沈婳死了,这一点朕十分的确定,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拿这种事情欺瞒朕!” “陛下息怒,万事无绝对,请陛下看一样东西!”沈婳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又道,“沈婳曾经是陛下的未婚妻,她的字迹,陛下应该不陌生才对!” 赵默将信将疑的将信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脸色瞬时一变,眸子一转,说道:“笔迹是可以模仿的,朕亲自砍下了她的人头,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两人都想起了那一日的暴雨,那一日,如何又不是沈婳心中的噩梦,午夜梦回,那天的电闪雷鸣,刀锋的寒光,没入肌肉的触感,都叫她背流冷汗,不能够呼吸。她不愿意回想起的一幕幕,今日在赵默的面前却没有了以往恐怖的感觉,她只觉得平静,平静的接受上天的安排的一切,平静的看着赵默满脸的疑惑与不解,平静的等待着。 “沈婳身边有好几个从小一起长大,贴身伺候的侍女,难道没有可能是她们代死的吗?那一日,陛下相比也方寸大乱的吧,可有仔细的检查过?”沈婳问道。 赵默的脸色更加的发白,一来记忆久远,已经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二来这一直是他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三来那一日他的确乱了方寸,杀了她之后的确没有核查过,难道……她难道真的还活着? “她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亲自来大陈,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放过朕的!”赵默垂下眸子,掩饰住眼神里面的慌乱。 “不来自然是害怕被你发现了,不过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动作,不然你以为沈家军为什么要听从章亦生的调遣?”沈婳微微冷笑道。 “她果然恨朕!”赵默看完信却没有还给沈婳的意思,“她若是恨朕,应该亲自回来杀了朕的!” “她现在藏身大周,陛下若是想要见她,杀她只有大周内方可!”沈婳说道。 赵默冷静了一下,望了一眼沈婳,冷笑道:“如果用你去交换呢?你说长孙斐愿不愿意为了你,全力找到沈婳,然后来交换呢?” “哈哈哈!”沈婳笑了起来,“这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买卖,只可惜了一点,就是我与长孙斐已经决裂了,所以他愿不愿意,我就不知道了!” “郡主说的话,朕可是越来越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了!”赵默冷幽幽的说道,“朕记得大陈与大周交战的时候,郡主为了长孙斐还是出生入死的样子,才短短一年的功夫,说决裂就决裂了?” “没错,我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曾经为了长孙斐是要死要活的,可是你看看最后我得到了什么?我的使命是复国,这一点我不能够忘记,而长孙斐却对他的兄长忠心耿耿。那个时候他手握重兵,完全可以挥军南下,直捣黄龙的,他若是成为我的丈夫,他登基,将来有我的血统的孩子继位,也算得上我复国了,可是,他却放弃了那么大好的机会,更是责怪我挑拨他们兄弟的关系,为了绝后患,更是想要杀我,若非早有察觉,在手下的护送之下来到了大陈,只怕早就死在他的手上了!”沈婳愤愤然的咬牙说道。 赵默眯着眼睛打量着沈婳,顿了顿才说道:“大陈才打了败仗,郡主为什么会以为大陈能够拿下大周?” “到时候若是大陈攻打大周,我就会在后方起事,到时候我们前后夹击,他们腹背受敌,何愁大事不成?何况若是能够得到大周一般的土地的话,大陈的版图将会前所未有的大,陛下也将会成为大陈史上最功勋卓著的君王!再者,沈婳活着,落入了陛下的手中,陛下是杀还是留还不是凭陛下的心情吗?” “郡主的建议,朕会好好的考虑一下!”赵默说道,“今日天色不早了,郡主就在宫中休息一下吧!” “谢陛下!” 赵默没有在说话,手上摩擦着那封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沈婳轻轻的喝了一口茶,也没有再多言。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这时候一个宫人上前禀道:“启禀陛下,柔夷女王与未来王夫在亭外求见!” 赵默看了沈婳一眼,自然知道那两人不会是来见自己的,挥了挥手说道:“让他们过来吧!” 没一会儿就见着帕黛与白子珮两人相携而来,与赵默打过招呼后,赵默笑道:“未来王夫身上的伤势如何了?” 听到那四个字,叫白子珮神情一跃,笑道:“有女王亲自照顾,自然好的快了!” “你们两人过来是为了郡主吧,你们既然是熟人,自然有话要说,朕就不打扰了,你们自便!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告辞了!”赵默淡淡的说道,说完,就带着宫人离开。 赵默一离开,帕黛与白子珮两人就甩开了方才的派头,一左一右的坐到了沈婳的身边,着急的问道:“你怎么来皇宫了?这不是羊入虎口吗?不知道赵默正在到处找你吗?你要是出事了,怎么跟二哥交代啊!” 沈婳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放心吧,我没事,赵默已经暂时被我糊弄住了,不会有事的!” 顿了顿,沈婳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两人,又道:“倒是你们务必要小心,我知道帕黛在来的时候做了准备,但是也要防止赵默一不做二不休,我知道你恨赵默,但是切不可冲动行事!” “姐姐放心,我不是小孩子,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帕黛吐了吐舌头说道。 沈婳又查看了一下白子珮的伤势,说道:“你的身上的伤不轻,平时一定要注意一点!” “有帕黛细心的照顾,我的伤势一定很快就会恢复的!”白子珮说着朝着帕黛眨了眨眼睛。 “谁要照顾你!”帕黛有点脸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沈婳握着两人的手,叹道:“如果你们能够明白对于对方的意义,就会珍惜对方的感情,未来或许还会有许多的艰难险阻,不过,你们若是记得有对方无论何时都会陪在自己的身边,无论多么苦难,都会携手走下去的!” 她拍了拍两人的手,又道:“子珮,赵默暂时是不会让你离开的,若是实在是缠不过他,就将一切往旭王身上推,一切我都已经有所安排了!当然,如果你们两人能够置身事外,就最好不过了!” 未免生疑,沈婳没有与两人久谈,简单的叮嘱了几句之后,就各自分开了。 由于锦妃尚且在回皇宫的路上,所以沈婳在宫中的事情一切都由玲珑安排的,她打量了一眼沈婳住的宫殿,说道:“郡主是贵宾,切不可怠慢了,你们好好的伺候!” 一排的宫人福身称是。 “郡主觉得这个地方还满意吗?”玲珑问道。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是蕖嫔娘娘亲自安排的,怎么会有不满意的地方,满意,满意极了!” “那就好!”蕖嫔让宫人都退下了,只剩下与沈婳单独的两人,又说道,“其实,你就是章亦生吧?若不是皇太孙告诉过我,我实在是没有猜出来,身份跨度如此之大!若非皇太孙,若非近期发生的几件事情,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的!” “彼此彼此!”沈婳微微的笑了起来,“我本来以为蕖嫔娘娘你只是一个孤女,没有想到你还有那样的身份!不过,你现在的样子却是完全变了!” 玲珑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你难道见过我以前长什么样子不成?” 沈婳没有回答,只是笑道:“能够有你这样忠心耿耿的人照顾皇太孙,相信先太子与太子妃在地上也会十分的欣慰了!” 玲珑幽幽的一叹,说道:“我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能够做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怎么能够报答的了太子与太子妃的恩情!” 她原本只是掖庭内的一个罪奴,差点被掌势的太监打死,太子妃在路过的时候,心中不忍,将她带回了太子府,此后更是悉心照顾,教她读书认字,琴棋书画,完全当作自己的妹妹,取名为红豆。 可惜这个小罪奴却是一只白眼狼,她既然不自量力的爱上了太子,那小小的心思没有能够瞒得过太子妃的眼睛,在打听了太子无意与她,只是将她当作妹妹之后,太子妃怕她难堪伤心,将其送回了自己的娘家。只是没有想到此后不到一年的功夫,太子府竟然遭逢此变,她倒是因此留了一条残命。太子会图谋不轨?沈家会通敌叛国?这桩桩件件看似证据确凿的事情,她一点都不相信! 太子与太子妃不能够白白的死了,她一定要报仇,存着这个想法红豆回到了京城,等待机会,伺机复仇。 第四百五十九章 玲珑的身世之谜 “你既然是太子府的人,赵默以前定然见过你,而现在他却完全认不出你来,你不可能是带了面具的,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婳问道。 “没什么!”玲珑淡淡的说道,事实上她也不是太愿意回忆起那段痛苦的回忆。 太子府出事,她虽然在太妃妃的娘家,但是赵默赶尽杀绝,又怎么会放过呢?太子妃娘家的人被逮捕的那一日,有几个官兵看中了她的姿色,意图强暴她。她拼死打翻了蜡台,脸却被毁了。那几人觉得扫兴,将她打了一顿之后抛尸荒野,所幸她命不该绝,被人救了,并且变作了现在的样貌。 “赵默都没有查出来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身份的?”玲珑继续问道。 “因为你的兄长,这位国舅爷的身份!”沈婳说道,“机缘巧合之下,我以前见过这位国舅爷一面!” 玲珑的眸子沉了一下,问道:“你到底是谁?” “重要吗?”沈婳说道,“我知道你们其实是防备着我的,不过我自己知道自己的目的就好,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先太子唯一的骨血,皇太孙能够登基,还有赵默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相应的代价!” 玲珑嘴角一勾,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不过却什么都没有说,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说道:“我相信你今日的话!” “为什么?”玲珑笃定的眼神叫沈婳诧异了一下,他们对她的态度应该是合作且防备才对。 玲珑友好的笑了笑,笑的温和,就像是一个许久未见的熟人一般,说道:“这可能就是一个女人的直觉吧!我该走了,你也,好之为之吧!” 回到了自己的宫殿,玲珑没有想到赵默居然在等着自己,见他面色冷淡忧郁,怕他还因为谦太妃的事情怀疑自己,于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柔声说道:“这些奴才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陛下在这里等着,也没人来通知我一声!” “是朕不让人去通知你的,朕也想自己静一下,事情都安排好了?辛苦你了,带着伤还有操心这些琐事?”赵默看着玲珑,脸色稍微和蔼了一些。 “作为陛下的妻子,这些小事都是我应该做的,等明日锦妃回来了,我就可以轻松了!”玲珑说道,“陛下是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有些累罢了!”赵默轻轻的摇了摇头。 “陛下手上是谁写给陛下的信吗?”玲珑又问道。 在平日赵默不会对她有所隐瞒,但是这一封沈婳的信,他却不想给玲珑看,将其收入袖中,淡淡的说道:“大陈的奏章,都是些无聊的东西!” 玲珑也没有追问,但是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急忙将这股奇怪的感觉去散掉,找了话题说道:“陛下吃过饭没有?天色也不早了,晚上陛下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赵默点了点头,玲珑正欲让宫女准备饭菜,手却被赵默握住,他抬眸望着她,有些疑惑,又有些歉意,说道:“你会怪我吗?朕是真的将你当成朕的妻子的,但是如果,朕是说如果……” “如果什么?”玲珑蹙了蹙眉问道。 “没什么!”赵默在她的腰上拍了一下,“去准备饭菜吧!” 赵默的吞吞吐吐的态度叫玲珑觉得心中不安起来,他难道已经怀疑自己了?已经开始对自己有所隐瞒了? 红衣教与守备军都包围了一个普通的院子,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易天宇很是吃惊,立马觉察到那地方就是宁无忧的藏身之地。如果宁无忧暴露,那么自己呢?虽然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开始转移,没过多久,宁无忧派人传来了自己已经暴露的消息,而下一刻扑了空的守备军就掉转枪头,朝着他而来,若非他早些时候准备,落入了守备军的手中了。 “不是没什么损失么?你这么生气做什么?”秦慕将一杯茶水递给他,“再完美的计划都难免有失误的时候,你何必如此?” “失误?”易天宇冷笑了一声,“这种失误不像是宁无忧的作风,按照那一日的情况来分析,多半是她的计谋。而若是她的计谋的话,之前根本就没有通知我们一声,我们完全被蒙在鼓里面,若非我机警,这会儿我们还能够坐在这里说话吗?她分明就是要连我一起算计!” “可是如果把你也搭进去,对她有什么好处?”秦慕问道,“我猜测这最多就是一个警告而已,不然也完全没有必要派人在最后时刻通知一声。天宇,是不是你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被她知道了?” “我做什么事情了?”易天宇不满的说道,“若不是我苦苦支撑,苦心经营,她在大陈会有那么大的势力?会有那么多的钱来周转?会引得旭王上钩?在大周的时候,他已经毁了我的一切,虽然留我一命,但是我自问欠她的已经还清了,她现在这么做又算是什么?我没有利用价值了吗?所以想要将我就这么丢弃了吗?” “天宇,你做的那些事情,虽然我没说过什么,可是不代表我不懂!”秦慕说道,“你瞒了她多少事情你自己知道!我知道你现在将所有的赌注压在皇太孙的身上,一旦皇太孙赢了,你得到的比在那个时候你在大周得到的还要多,同时你也没有放弃复仇对不对?你想要挑拨皇太孙与她的关系,然后借皇太孙的手复仇对不对?” 被秦慕一语道破了心事,易天宇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我母亲的仇不共戴天,我难道做错了吗?” “都发生了那多的事情,你的仇恨你难道还不能够放下吗?我能够回到你的身边,我们还能够在一起多亏了她啊!”秦慕苦苦劝道,“再说了,我都能够看出来的事情,她难道就不能够看出来吗?天宇,听我一句,你收手吧,不要再继续对付她了,我很害怕在大周的时候的事情会重演!这一次的事情就当作他的警告!” 易天宇不爱听秦慕说这些,谁愿意在自己的女人的心中自己是一个无能的男人,他恼怒的推了她一把,说道:“我的事情我心中有数,你若怕我会失败连累你的话,你趁早离开我身边就是了,我绝不会拦你!” “天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何苦说这些话来气我!”秦慕也有些生气,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被守备军通缉,生意自然是没有办法再做了,势力也没有办法扩张,旭王已经是瓮中之鳖,皇太孙也完全失去了联系,易天宇感觉自己已经被沈婳隔离孤立起来,这种被她控制着,斗不过她的感觉让他很不好受。 “你要是念着宁无忧对你的这点恩情,就不必再跟在我的身边了!”易天宇凉凉的说道。 “天宇!”秦慕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可是眼下你们的目标应该是一样的,如果皇太孙最后没能过成功的话,一切都只是空谈而已。而且沈婳将来肯定是会回到大周跟鬼王在一起的,这是我作为一个女人的直觉,她对你是没有什么威胁的!” “那又如何?”易天宇冷冷的说道,“只要她还活着,我就对不起我九泉之下的母亲!宁无忧行事霸道,不留余地,我不相信这世上只有我一人想要取她的性命!”话落,他就匆匆的离开了。 “你去哪儿?”秦慕急忙拉了他一把,“外面到处在找你,怎可以出去到处乱晃?” “不要你管!”易天宇不耐烦的说道,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重,又加了一句,“等我回来!” 秦慕叹息,一旦他决定好的事情,何时为自己改变过?他决定的事情,何曾为任何人改变过?虽然才入秋,可是她还是觉得有点冷,她满心期许的未来,现在似乎变得有些飘忽不定,又或许,她本来就不应该贪心的,今日的一切,都已经额外偷来,应该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不该有过多的奢求。 易天宇出去之后,在左右看了一眼,将头上的斗笠压得低了一些,挑着一担柴就直接去了旭王府。 “守备军现在都在找你,你还敢来本王的府上!”赵非显然被气得不轻,上回子章亦生的事情牵扯到了易天宇,还是自己作保他与章亦生无关,只是被章亦生欺骗了而已,他是无辜的。这才过了几日,他在大陈就已经暴露了,两人合作的生意泡汤了不说,就连自己也被列入的头号怀疑的目标。他不知道这周围到底有多少双眼的盯着他,他只知道,一旦赵默找到证据之后,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我知道王爷你这里到处都是眼睛,不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易天宇淡淡的笑着,将头上的斗笠取下,又继续说道,“王爷说到底也是被我连累了,我也不能干对王爷不管不顾是不是?” 赵非冷笑了一声,没有评价他这番话的真假,冷然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易天宇喝了口水,淡淡的看了一眼赵非,说道:“王爷本来就只是一个富贵亲王,虽然无军政实权,但是生意却是遍布全国,日子倒也顺风顺水,王爷落到了今日的地步,不但辛辛苦苦的钱财损失了大半,就连日子也是过的战战兢兢的,王爷难道就不恨吗?” “恨?”赵非的眸子里面浮起一股杀机,冷笑道,“你是在提醒本王杀了你吗?” “我不过只是一个小角色而已,即便是杀了我,王爷就能够解恨了?”易天宇淡淡的一笑,“将王爷害到这般地步的另有其人,而且那人活的很滋润,王爷难道甘心吗?” “你说的章亦生?本王怎么可能甘心,只可惜本王没有办法找到章亦生而已!”赵飞冷笑道,“难道你知道章亦生的下落?” 第四百六十章 易天宇诡异的心思 “并不是特别的清楚!”易天宇说道,“不过,她总有露面的时候,总不可能一辈子藏起来吧!我今日前来就是想与王爷达成一个盟约,王爷若真的想找章亦生报仇,我可以助王爷一臂之力,原因王爷就不用问了,我也只是一个想要她性命的恶人而已,王爷只需要知道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好!” 赵非低沉着脸色没有立即表态,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似乎想要将他看穿一般。 “其实章亦生从一开始就是要将王爷你拉下水,所以王爷现在才会处处危机。一开始以利润丰厚的生意合作拉王爷上船,王爷大半的身家都在我的身上,一旦我出事,定然会保我。且王爷是亲王身份,也是极好的避风港,王爷经营多年,也有好的人脉可以利用。现在我暴露,王爷难道还能够洗清嫌疑?守备军应该已经开始调查你了吧?” 顿了顿,易天宇继续说道:“章亦生虽然一直在陷害王爷,但是现在却不会亲手对付王爷,她不过是在借刀杀人或者说转移注意力而已!所以王爷眼下最大的危机不是章亦生,而是赵默!一旦赵默找到证据,他会顾忌你们的兄弟之情吗?以赵默的心狠手辣,必然会对你斩草除根吧!难道王爷现在能够做的就是等着赵默将屠刀挥向你吗?” 赵非冷冷的笑了笑,说道:“诚如你所说的,本王并没有军政实权,除了等着他来对付我,难道还有其他的方法吗?跑?我能够带着我这一家老小跑去哪儿?” “王爷身为亲王,现在尚且还可以放手一搏,还没有到绝望到一筹莫展的地步!”易天宇说道,“王爷可知道赵默最近除了在找我们之外,还在找一个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个人找出来!” “你指的是蕙瑗?” “正是!赵默为什么非要将蕙瑗找出来不可?”易天宇声音低沉中带着诱惑,“因为蕙瑗掌握着赵默太多的秘密!眼下蕙瑗已经与赵默决裂,在一个合适的机会之下,她一定会将赵默的的秘密全部公诸于众的!而这个契机,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应该就是太后的葬礼之上,百官群集之时!” 赵非的眸子突然幽幽的一黑,有刻意压制着的怒火在燃烧,咬牙道:“太后薨了的事情,赵默还没有昭告天下,你们是如何知道的?你们在宫中有内应还是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们主导,我母妃被你们利用了!” “难道谦太妃也牵扯进入这件事情了吗?”易天宇吃惊了一下,可不是装的,谦太妃也与这件事情有关他根本不知道。 这个时候只见着一身孝服的王妃进来,向赵非请示了一些事情之后,又转身离开。 易天宇更是惊诧,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赵非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难道谦太妃她?” 赵非紧紧的握着拳头,没有回答易天宇的话,而是接着方才的话题继续说道:“如果蕙瑗选择在太后的葬礼之上说出赵默的事情,之后呢?” “赵默如此紧张蕙瑗,必然是因为蕙瑗掌握的事情与他的皇位有关,一旦那些事情被公诸于众,他的皇位得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的话,作为先帝骨血的王爷岂不是有机会了?到时候群情激愤,王爷再揭竿而起!” “说什么笑话,单凭本王几百的府兵难道就能够冲入皇宫之内不成?”赵非冷笑道。 “反正王爷现在是没有后路可走,如果,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易天宇说道,“到时候必然人心不稳,守备军定然会全力维护京城的治安,那么赵默能够依靠的就只有御林军。皇宫有四门,只要一门开,王爷就有机会杀进去,只要能够活捉赵默大势就已经定了。王爷虽然没有军政实权,但是人脉却很广,这四门到底那一门开比较合适,王爷心中定然有了定论的!” “你冒险前来就是来跟我说这些的?”赵非心中翻江倒海的思虑着,面上却是风平浪静的说道。 “关乎身家性命的事情,王爷难道不觉得重要?”易天宇淡淡的笑了笑,“难道王爷不想为太妃报仇?只有站在最高处的人才握有一切人的生杀大权,赵默现在虽然不希望太后薨了的消息被大家知道,但是章亦生一定会想办法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的,这一点王爷不用担心,王爷只用想着如何抢占先机就好!机会往往只有一次,错过了,面对的可能就是地狱了,我今日言尽于此,王爷自己好好的思量一下吧!” 易天宇离开,赵非一脚将身边的椅子踹翻在地。 他的母妃,身为王爷的生母,先帝宠爱的妃子,竟然死的如此凄惨,就连安葬都需要赵默的恩赐,因为她是罪身,不能够再府上大操大办,只能够低调草草,两个祭拜的人都没有。而赵默的母亲虽然是自尽而亡,但是却可以让天下人一起哀恸,让百官披麻戴孝,叫他如何能够咽下这口气! 母亲的深仇大恨,他自己的岌岌可危,让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只有放手一搏,或许还能够有一线生机! 他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决然的冷意,即便不是死,将来也免不得要在赵默的手下忍辱偷生,与其每日胆惊受怕,他起事,即便败了,也能够无悔了! 易天宇回到了原来原来藏身的地方,他生性警觉,只在外面就已经察觉到这个地方已经被盯上了,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可是秦慕呢?她知道现在的状况吗?若是自己现在一走了之,她怎么办? 易天宇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将秦慕救出来。就在他准备行动的时候,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他一惊,立即回头看了一眼,蹙眉道:“是你!” “秦慕现在很安全,跟我来!”这说话的人正是四儿,她眼睛里面浮起一抹嘲讽之意,“知道现在很危险,你还能够撇下秦慕一个人离开,你就这么相信秦慕的能力?” 易天宇沉着脸,抿着唇,没有说话。 四儿也没有为难他,淡淡的笑过之后,立即带他去了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一个藏身之所,一个戏园子里面。 “天宇,你没事吧!”秦慕看见四儿带着易天宇平安的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你能够安全的回来再好不过了,我们住的地方被包围了,我还害怕你会没有察觉到就回去了!” “他已经察觉到了,不过还是打算回去,应该是担心你没有离开吧,亏得我去的及时!”四儿插嘴说道。 秦慕却是满满的感动,早些时候他的那些气话也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了,上前拉着他的手,说道:“天宇,若是有一日,我真的出事了,我也不希望你冒险救我!” 这里并非只有他们两个人,此刻感情的流露让易天宇觉得有些不自在,转过头淡淡的说道:“知道了!” “我有些事情需要你的帮助!”这时候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四儿抬眸一看,只见门口站着的人是沈彦,她心中微微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的开口嘲讽道:“真是稀客,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有主动露面的时候!” 沈彦自知自己不再理,又有事情求她,就没有多说什么,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的其他几人,低沉道:“换个地方说话!” 四儿无所谓的送了耸肩,说道:“随你!”朝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易天宇与秦慕说道:“你们暂时就在这里住下吧,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大可以放心的!” 易天宇冷幽幽的看了一眼门边的沈彦,轻笑了一声,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神情叫秦慕有些心惊,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天宇,你在想些什么?” 易天宇本就不满意她向着沈婳,自然不会将自己的想法全然告诉她,捏了捏她的手,说道:“没什么,你今日也担惊受怕,好好的休息一下,现在戏已过半,这样子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他将秦慕抱住,说道:“我答应过会好好照顾你,以后一定会给你想要的生活的!” “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其他的事情,我全都不在乎!”秦慕将脑袋埋在他的怀中,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 她在爱情面前有多低微,在被爱情背叛之后就有多决绝。易天宇以为这个女人就在他的掌控之下,以如此低微的姿势仰视着自己,期盼自己的怜悯,可惜他没有料到,他的掌控源自于她的心甘情愿,她的心没了,她也就不再属于他了。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往往在失去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珍惜。 四儿将沈彦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坐下之后,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沈彦的面前,说道:“你能够主动找我帮忙,我感到十分的诧异,说说看,小姐不在,我能够做的不多!” 沈彦眉头蹙了一下,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担忧,问道;“婳……你们小姐去什么地方了?” “入宫了!”四儿淡淡的说道。 “入宫?她怎么能够入宫呢?她难道不知道赵默正在找出找她,她这不是羊入虎口么?赵默是熟悉她的,她难道就不害怕在赵默面前露出破绽吗?” 四儿嘴角一挑,嗤笑了一声,说道:“你难道是在关心她不成?” 沈彦有些难堪,浅浅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在担心,若是她出事了,那么公主也就没有办法报仇了!” 四儿似笑非笑,没有说话。 “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你们小姐其实就是沈婳,我又怎么可能不带着蕙瑗东躲西藏呢?我知道她很蕙瑗,若是她……”沈彦无奈道。 “沈家出事你也逃脱不了关系,怎么不见小姐杀了你!”四儿冷冷的一笑,“你放心好了,小姐不是冲动的人,蕙瑗的作用很大,小姐不仅不会动她,而且还会抱住她的安全的!” 第四百六十一章 色诱成功,鱼儿上钩 “这就是我要找你商量的事情!”沈彦说道,“赵默最近搜捕我们的人手越来越多,明察暗访,我现在只能够面前招架住了,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想办法保证蕙瑗的安全,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让她察觉到,以她的性子,若是自己憎恨赵默,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毁了赵默,但是若是知道我们再利用她的话,或者说她知道自己对你们有利用价值的话,即便再恨赵默,她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 “我明白了,我会吩咐一切小心,不会让她知道我们的人的存在的!”四儿说道,她依旧毫不掩饰的嘲讽的看着沈彦,“你其实心中是巴不得蕙瑗揭露赵默的恶行吧,这样一来,两人就是一丝丝的希望都没有了,也代表了蕙瑗的心中一点赵默的痕迹都没有了对不对?你知道我最看不上你的是什么吗?其实心中自私的要死,还有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来,非要为自己见不得人的心思找到一份合理的借口,你这人,活的还真是可悲啊!” 沈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四儿没有给他机会,继续说道:“你不是希望蕙瑗早日与赵默决裂吗?这一日就在太后的葬礼之上,我会尽快将赵默逼太后自尽的消息传播出去,到时候赵默不得不为太后准备隆重的葬礼以显示自己孝心,百官群集,正是蕙瑗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些事实的大好机会!只是此事还需要好好的筹划一下,有了具体的计划,我会在找你商议的,你回去好好的准备一下吧!” “我知道了!” 曹府内。 肖煜随便敷衍了病床之上的曹云几句,眼神一直在往身边的美人的身上瞟,好不容易撩拨的美人害羞出去了,自己也着急了跟了出去。身后的曹云,嘴角挑起一丝冷笑,眼不见心不烦的躺下休息了。 到了外面,肖煜一脸色急的要去抱菲儿,嘴上急急地说道:“你可想死我了!自从那日见过你一面之后,这两日我对你都是魂牵梦绕的,你这个小妖精,快要被你折磨死了,这真是一日都离不得你,一日看不到你都要了我的命啊!”丝毫也不管这里还是曹府,这里还是曹云的闺房外面。 菲儿哪里肯依他,一个转身就躲过了他的怀抱,淡淡的说道:“这里是曹府,你可不得胡来,要是被表哥看到了,你是他的妹夫,又是朝廷命官,他不会动你,我的性命可就危险了!” “唉,有我在,我是一定会保护你的,就是我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能怪叫别人懂你一根手指不是!”肖煜信誓旦旦的说道。 “哼,你的话我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的!”菲儿一转身嗔怒道。 美人这一瞥,叫肖煜的心都要化了,急忙上前询问道:“这是怎么了?我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怎么就不理我了?” “哼,你分明答应我要将我接出去的,我等了你两日,也不见你有所动作,我看你是哄我玩的吧!”菲儿冷笑道。 “这件事情啊!”肖煜呵呵的一笑,“你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生气啊,你就这么想要跟我在一起啊!哈哈,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在安排了,最迟明天就可以将你借出去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日日相守了!” “我就再相信你这一次好了!”菲儿嗔了他一眼,“那我等着看你的表现了!” “当然!”肖煜情不自禁的去抓她的手,被她不动声色的推了一把,眸子波光潋滟,微微有些羞涩的笑道:“你急什么,等出了曹府,我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是!”肖煜失魂落魄的说道,显然已经被眼前的女子勾了魂儿一般,就是现在叫他去死,也也会毫不犹豫。 “你快些回去吧安排吧,要是让表哥看到了就不好了!”菲儿又说道。 “好好!”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肖煜急不可待的离开了。 “呵呵!”一阵冷笑声从背后转来,菲儿转过头,冷笑道:“笑话看够了?” “我可没有看你笑话的打算!”曹寒举手表示自己的无辜,“我就是来看看妹子,无意间碰到了!不过与其看你的笑话,不妨看看这厮知道你的身份之后的反应更加的有趣!不过看他被你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就是知道了你是男子可能也不会介意了吧!” “哼,若是为了那个女人,我怎么受如此屈辱!”这菲儿不就是长孙斐男扮女装的么,他凉凉的说道,“待这件事情过了,我打算将所有知情的人,全部都灭口了!” “这是恼羞成怒了!”曹寒哈哈直笑,“你同样作为一个男人,应该知道男人在对于女人这方面是没有自制力的,他调戏了你几句你就受不了了?这日后恐怕还有更过分的事情,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哼,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唉,你说你女人让你来做这种事情,估计心里也没你什么位置,我们也认识那么多年了,就你这模样,我也不挑了,你要不跟我得了!”曹寒贱笑着去摸长孙斐的脸,叫他一个擒拿手就拿下了,冷冷的说道,“你放心好了,你肯定是我第一个灭口的对象!” 忽然间,长孙斐警惕的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急忙改变了姿势,拉着曹寒一把,换做是他在调戏自己的样子,又急忙推了他一把,一脸羞愤的说道:“表哥请自重,我心里有人了,是不可能跟了表哥的!” 曹寒一眼就明白长孙斐的意图了,面上带着笑意,嘴上语气不善的说道:“你家里人都死光了,现在能够依靠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你要想清楚了,惹恼了我,对你没什么好处,我曹寒可不是什么善人!” “哼!”菲儿委屈又羞愤的看了一眼曹寒背后的肖煜,一转身的跑了。 曹寒这个时候才转过身来,面上还有些悻悻然的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肖煜心中气的要死,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曹寒掐死了,面上却不得挤出一丝笑意来,说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要与云儿商议一下,既然遇到了大哥,就先与大哥说吧!云儿的身体不好,而现在京中局势混乱,大哥也难免会牵扯进去,对云儿调理是不好的,我在郊外买了一座院子,靠着温泉,这不马上要入冬了么,环境又清静,正是适合云儿养身子,大哥以为如何?” 曹寒心中冷笑了一声,装作极其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说道:“你的想法也不错,可是云儿离了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始终觉得不放心!” “大哥难道对我还不放心么?”肖煜说道,“我会安置自己的心腹照顾云儿的,而且我也会时常去看望云儿的!” “如此也好吧!”曹寒想了想说道,“那妮子的心我还是知道的,能够经常见到你,估计她的病还能够好的快些!” 与曹寒谈妥之后,肖煜并没有去找曹云,而是偷偷摸摸找到了菲儿,只见着一抹倩影正在偷偷抹眼泪,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起来了,说道:“没事吧?” 美人背对着他,并不回头,淡淡的说道:“我没事!” 肖煜懊恼道:“难道你着急要同我离开了,曹寒他时常这么骚扰你么?那你有没有被他占便宜?” 菲儿离开回身瞪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怀疑我不不干净了?” “没有没有!”肖煜急忙挥手,虽然心中的确是这样怀疑,但是也不敢说出来,不敢寒了美人的心,说道,“你别害怕,我已经想到接你出去的办法了。我在郊外买了个宅子,已经说服曹寒送曹云去养病了。你不是与云儿的关系不错么,你去求求曹云,让她带你一起去!只有曹云开口的事情,曹寒是不会拒绝的!现在暂时搬出曹府,等我站稳脚跟之后,我就不会怕曹寒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娶你的!” “那好,我就等着你这一日早点到来了!” 肖煜害怕美人真的被曹寒欺负了去,安排的十分迅速,傍晚的时候就派了人前来接曹云去郊外养伤了,自然也是讲菲儿带上了。 出门之前,曹寒脸色严肃的说道:“我会派人保护云儿的安危,我的势力再大,毕竟还是鞭长莫及,云儿既然在配合你们的计划,请务必要保护她的安全!我们多年的兄弟,我妹子的安全就托付给你了!” 长孙斐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云儿的安危我会做第一位考虑的!” 曹寒在长孙斐的肩上拍了拍,又嘱咐了曹云几句,曹云微微一笑,说道:“大哥不必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若是连这一点困难都没有办法克服,怎么当大哥的妹子,怎么是青帮的一员!大哥说过的,肖煜他不该惹我们曹家!” 分别之后,肖煜的人直接将曹云与菲儿接到了别院内,分在两个院子安置。 肖煜晚上回来的时候,问也没有问曹云一句,直接去看魂牵梦绕的美人儿了。他一进屋,就去抱美人,哪知道美人似乎知道他要过来一般,微微一侧就避开了,掩着嘴笑道:“怎么这么猴急?” 肖煜心中那点因为怀抱落空而升起的失望立即烟消云散,急忙说道:“你就是我的心肝,我的命,我能不心急吗?” “心急?”美人眼波流转的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才回来,还说着急?” 肖煜咽了一口唾沫,解释道:“我本来打算早点回来,但是却是有突发的事情,入宫去见了陛下一面!” “什么事情,严重吗?”美人担忧的问道。 肖煜心中一暖,说道:“说严重也不是特别的严重,就是京城里面有谣言传出,说太后被陛下逼迫自尽了,谣言有愈演愈烈之势,对稳定人心很不好,找出转播谣言的人,稳定京城局势的安稳,这是守备军的自责,所以就入宫与陛下商量了一下,这才来晚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心的靠近 “原是如此!”菲儿眸子微微一转,又笑道,“只是能够传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谣言的人,背后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肯定十分的危险吧,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些啊!” 肖煜心中一荡,又要去抓她的手,被她躲开,嗔道:“你可知道男女有别?我们什么关系啊,你怎么随随便便的欺负我!” “我这那是欺负呢,我爱你还来不及呢!”肖煜着急的解释。 “哼,我虽然家道中落,但是总归是好人家的女儿,未成婚之前,你不许对我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不然你与曹寒有什么区别?”菲儿嘟着嘴认真的说道,“等你真的娶了我,随便你做什么都可以!” 肖煜不敢在惹她生气,嘴上急忙答应,心中却不屑,女人么,哄哄还不都会乖乖的就范,何况,她现在就被自己握在手中,除了依靠自己,难能够依靠谁呢?反正迟早是他的人,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又与美人说了几句话,实在是公务缠身,肖煜没有办法,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 肖煜离开之后,长孙斐立即恢复了一脸的冷然,在这院子里面查看了一下,将这院子的构造了然于心,在紧要处安置了自己已经请帮的人,务必要保护好曹云的安全,若是这唯一的妹子出事了,曹寒非得找自己拼命不可! 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看来他们的动作挺快的嘛! 长孙斐抬眸看着月色,微微的一笑,这里的事情就快要了解了,到时候就可以与婳儿一起回大周,然后永远的在一起了!才三日不见她,就已经开始疯狂的想念起来了。 在太后被赵默逼死的谣言慢慢的传播的时候,另一件事情的发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夜秦,抚羌,月氏,大碗合兵二十万,进攻大陈边境,他们如有神助一般,一连攻克了三道关卡,势如破竹,军情告急。 夜秦,抚羌,月氏,大碗这些平日里面不惹人注意的小国,悄然联兵,破坏力竟然如此之大,大陈举国震惊!大陈本来就缺乏将才,现在唯一能够带兵的就只有程仪一人,群臣上奏,举荐由程仪带兵御敌。 赵默现在不能够掌控住程仪,自然不愿意让他领兵在外,脱离自己的掌握。但是军情告急的信件一日三次的出现在自己的案桌之上,加上群臣时时进谏,叫赵默犹豫不决起来。 这一日,赵默尚且还没有下定决心让程仪领兵,还在犹豫时候,锦妃进来禀报了一些太后丧事的细节。 “朕既然将后宫之事全部都交给你来处理,这些小事,你自己可做决定,实在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可以去蕖嫔一块儿商议!”赵默说道。 “是,臣妾知道了!”锦妃低眸淡淡的说道。 赵默看了她一眼,眸子一转,问道:“锦妃,你恨朕吗?” 锦妃诧异的抬眸看着赵默,问道:“陛下何出此言?” “朕这段时间冷落你了!”赵默说道,“但是朕可以跟你保证的是,即便皇后之位不是你的,但是太子之位一定是你的骨肉的!” 锦妃越发的不解,问道:“臣妾还是不太明白陛下你的意思!” 赵默朝着锦妃招了招手,温柔的说道:“锦妃,你过来,我们说说心里话吧,朕也许久没有同你好好的说说话了!” 锦妃心中一紧,面上却是疑惑不已的朝着赵默走了过去,略微离他有些距离,低声问道:“陛下?” 赵默微微的一笑,一把抓过锦妃,让他坐到了自己的腿上,笑道:“这才多久啊,锦妃怎么就同朕这般的生分了!” “臣妾不敢!”锦妃没有挣扎,也没有什么不适,只是打起精神来应付长孙斐,以免自己在他的面前露出了什么破绽。 “你知道朕为什么如此宠爱蕖嫔吗?”赵默问道。 锦妃眸子微微一转,沉吟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宫中有传言说……蕖嫔与沈婳有几分神似!” 赵默嘴角微微的一勾,叹道:“他们说得不错,朕宠幸蕖嫔的确是因为这个缘故。虽然沈家图谋不轨,但是沈婳毕竟还是朕的未婚妻,朕虽然不能够与她在一起,但是朕的心中却还是牵挂着她的,也对她有几分歉意。蕖嫔神似她,也让朕找到了几分安慰,所以许她后位,也算是全了朕对于沈婳的一份情谊!” 赵默微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但是朕对你也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朕可以答应你的是,太子的位置,一定是朕与你的孩子的,你将来会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他说着,还在锦妃的鬓角吻了一下,说道:“朕知道我们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但是我们都还年轻,将来还会有很多的孩子的!这段时间太后的丧事就要好好的辛苦了你了,等这件事情过了,朕会好好的补偿你的!” “威逼下分忧是臣妾应该做的事情!”锦妃低眸说道。 赵默微微的一笑,手指点着桌子上面的一份奏章,说道:“现在边关告急,百官都认识你的兄长程仪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怎么看?” 锦妃低着头,眸子飞快的转动了一下,说道:“哥哥身为一个军人,带兵打仗本来就是他应尽的职责,国家危难时刻,他更是应该责无旁贷才对!何况,臣妾对于自己的兄长大兵打仗的能力还是很相信的,既然百官都推荐兄长的话,陛下是有什么疑问吗?” “当然没有!”赵默笑道,“他肯定是最合适的人选,朕当然信任朕的大舅子!” 这天晚上,从蕖嫔入宫开始赵默就宿在她的宫中,今日却破天荒了去了椒房殿。宫中传言,这锦妃又要复宠了,蕖嫔进宫那么久也没有长过位分,看来陛下是厌倦她了,这蕖嫔失宠也就是最近的事情了。可叫众人没有想到的是,赵默虽然不再专宠蕖嫔,但是对于蕖嫔的赏赐不但没有减少,还加大了,这让看她笑话,等她失宠的人是大跌眼镜。 “娘娘,你先休息吧,陛下身边的公公方才传话来了,说陛下今夜有事不会过来了,让娘娘先休息!”宫女恭恭敬敬的说道,见蕖嫔脸上有些忧色,又继续宽慰道:“娘娘你看,陛下今日的赏赐比往日更胜,说明陛下心中还是有娘娘的,也只有娘娘。只不过锦妃毕竟是贵妃,面子上总是要过去的,陛下也是不得已!” “别胡说八道了,锦妃温柔贤淑,陛下会心仪她也是正常的,你们以后不可以嚼舌根子!”蕖嫔严厉的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必留人了!” “是!” 宫人们都出去了,蕖嫔微微蹙起了秀气的眉头。赵默开始宠幸锦妃的话,说明他已经打算让程仪领兵了。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为什么自己的心中会有几分不舒服呢? 蕖嫔摇了摇头,也没有让宫女进来伺候,自己脱了外衣,睡下了,迷迷糊糊间,却做了噩梦。 她梦到了太子与太子妃,她十分高兴的朝着他们跑去,他们却对她怒视,骂她忘恩负义,然后头也不转的离开了。她不知所措的留在原地,蹲下身子,绝望的哭了起来。 “玲珑,醒醒!” 蕖嫔感到有人推了自己一把,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出现的却是赵默的身影。他温柔的擦拭了她眼角的泪水,说道:“做噩梦了?怎么哭了?” 玲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起身,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惊讶道:“陛下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朕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赵默将玲珑脸上的泪水,都擦干了,才叹息道,“你就这么介意朕宠幸其他的女人吗?” 玲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赵默悠悠的说道:“玲珑啊,朕虽然是皇帝,但是朕也有许多的不得已啊!” 玲珑垂下头,说道:“臣妾知道!臣妾明白的,陛下不必跟臣妾解释!” “傻丫头!”赵默在她的鼻尖捏了捏,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玲珑的神色还有些迷茫,方才梦中的景象是如此的真实,叫她觉得遍体生寒,在赵默的怀中说道:“陛下,再抱紧些,臣妾觉得好冷!” 即便她为了自己挡刀,即便有过更为亲密的时候,但是赵默始终觉得与玲珑之间有些难以言明的距离感存在,但是今夜,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而已,却让他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亲近,竟然无端的生出了些许的感动,将怀中的女人抱得更紧的。 这一夜,两人只是相拥而眠,只是有些感觉似乎已经改变了,只是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而已。 十万火急的军情源源不断的传来,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赵默迫于无奈,只好任命程仪为帅,率二十万大军迎敌。在他的估算之下,夜秦,月氏等小国联合进攻,虽然人多势众,但是也不会是程仪的对手,而且战争时间不会少于一年,而一年过后,他掌握了其他几处的兵权之后,何惧程仪?且锦妃还有程仪的父母亲族全部在京城,谅他也不敢有异动! 赵默以复宠锦妃的方式向程仪示好,祭天之后,亲自握着他的手,送他出城。 “爱卿,大陈的江山社稷的安危都系在你的身上了,务必得胜而归!” “臣深受陛下皇恩浩荡,就是马革裹尸,也要将入侵的敌人赶出大陈的边界之外!” 程仪再次为帅,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离开。而与此同时,赵默逼死生母的事情也越演越烈,事情在房间流传,被传的有头有尾的,并且越来越离奇,就好像有人亲眼看到了似的。民心浮动,开始质疑起赵默逼死太后的原因,有传言说,是因为赵默弑君的事情被太后知道了,所以他才要杀人灭口的,更有说太后这是太后亲口说出来的。 为了平息谣言,赵默不得不加大了葬礼的规格来显示自己的孝心,试图平息流言,稳定人心。 第四百六十三章 以身赴死 酒馆内。 “老师!自上次一别,已经快有十年的时间了,你还是那么的精神奕奕啊!”只见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跟前方的男子恭敬的行礼。 “是啊,我没有没有想到还能够再见到你!”这男子正是韩却,而他面前这人正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国舅爷,蕖嫔的兄长,靳行。 韩却叹了一口气,又道:“太子府遭难,故人几乎一个人都没有留下来,没有想到你逃过了一劫。你现在的身份既然是蕖嫔娘娘的兄长,那么蕖嫔娘娘也是太子府的人?” “老师只在太子府呆了一年的时间,之后就被太子改了身份,参加了科考,之后独占鳌头,外派为官,可能没有见过红豆,她是被太子妃救下了的掖庭的罪奴,后来因为一些变故留了一命。我们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遇到的,皆为太子不平想要为太子报仇,她就先回到了京城,并且牺牲自己,入宫为妃,实为内应!” “只是为何你的样貌为变化如此之大?若不是你主动找我,我是决然没有将你认出来的!你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残忍的变故?” “那些事情就不要提了!”靳行说道,“学生今日前来找先生,是有事情同老师商量的。在太后葬礼那一日,我们决定开始反击,揭露赵默之前的种种恶行,到时候必然群情激愤,学生希望先生能够率群臣请奏赵默,要求重新调查先太子已经沈家的冤案!只是赵默势必会震怒,老师带头,可能会有性命之忧……老师你要……” “你不必说了,我深受先太子知遇之恩,受沈将军照顾之义,他们的恩情尚未能够报答万一,若是能够为他们洗刷冤屈,一死又有何妨?”韩却说道,“我本来就是太子府的人,留得一条残命,若不能够效命皇太孙,生不如死!” “老师大义,学生现在此谢过老师了!”靳行抱拳说道。 “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韩却说道,“你们既然能够与我联系,那么沈婳或者说章亦生跟你们有联系吗?” 靳行的脸上浮起一抹疑惑,蹙眉说道:“章亦生我知道,红豆能够顺利入宫,多亏了他的缘故,并且在营救沈家军之事上面,他功不可没。可是此事与沈婳有什么关系?她不是死了吗?” “非也!章亦生早先找我的时候,手上就以沈婳的亲笔书信为信物,并且他亲口说,沈婳并没有死!”韩却说道,“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轻易相信章亦生的话的!或许是现在还不方便,等时机成熟之后,沈婳会出现亲自与我们联系的吧,毕竟,能够杀了赵默,能够为沈家洗刷冤屈,也是她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客栈内。 “公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沈彦说道,回来之后急忙收拾一些需要的东西。 蕙瑗愣了一下,说道:“我们是被发现了吗?” “没错,我方才收到的消息,守备军已经往这里赶来了!”沈彦说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太后的葬礼就是三日之后了,赵默为了稳定人心,将太后的葬礼办的十分的隆重,但是同时也加大了防备,京城内这几日的防备都很严密,街上明的暗的,都是守备军的人,向来就是为了公主,也是防着公主前去捣乱!” “我让你联系的人联系的如何了?”蕙瑗边快速的收拾东西边问道,在外面躲藏的这些日子,他倒是成长了不少,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时候都需要伺候的养尊处优的公主了,在沈彦忙起来的时候,她基本上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 “不是很明确,他们虽然害怕自己的那些隐秘曝光,但是同时也担心帮助你之后会惹怒赵默,有性命之忧,所以不敢做这个出头之人,但是若是明日有其他的人挺身而出的话,他们应该会附议的!”沈彦说道。 他微微的顿了顿,又道:“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丧礼那一日,守备必然会比平日更加的严密,我们要如何进入皇宫内,在你揭露赵默的罪行之前,不被他发现了!” 蕙瑗咬了咬唇,望了一眼沈彦,有些生气的说道:“你难道连这点办法都没有吗?枉费我如此信任你!” 沈彦垂眸想了想,说道:“公主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平安的让你进入皇宫,也一定会让你平安的回来的!” “你知道就好!”蕙瑗嘟囔道。 两人很快就收拾完毕,沈彦带着蕙瑗从后门悄无声息的离开,很快就发现了背后有人在跟踪,但是没过一会儿,跟踪的人脚步声就消息了。他心中了然,定然是暗中保护蕙瑗的人清除了障碍。于是带着蕙瑗很快在巷子的尽头消失了。 阿忆将跟踪的红衣教的人尸体处理之后,脚步一点就消失了,来到了四儿的身边。 四儿看了他一眼,笑道:“都解决了?” “嗯!”阿忆点头说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四儿正坐在房顶吹风,闻言,微微的一笑,指着前方不远处的窗户说道:“我们一起来看一场好戏好了!” “好戏?”阿忆蹙眉,“什么好戏?” “问那么多做什么?等着看就是了!”四儿一把拉着阿忆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你这几日幸苦了,他们是害了你的族人的凶手之一,现在却要你保护他们,你的心中一定很难受吧?” 阿忆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其实也还好,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他们的存在是为了打倒更为强大的敌人,这么想着心中就好受些了,等最强大的那个倒下之后,我自然有的是机会报仇!” “你果然长大了啊!”四儿笑着去揉阿忆的头发,“想当初你才到白府的时候,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完全就是个孩子!这才多久,你就长大了!” 阿忆被四儿揉的有些不好意思,抿唇笑了笑:“不管我是不是长大了,我都会一直跟着阿姐与四儿姐姐的!” “这是个好孩子!”四儿笑着在阿忆的脸上捏了一把,眸子里面浮现些笑意,“快看,好戏就要开始了!” 阿忆也朝着那窗户的方向看去,只见着那扇窗户不就是蕙瑗之前住过的房子么? 只见着有几人从窗户翻进了屋子里面,同时里面又有人从门进来,两队人在屋子里面汇合,气急败坏的在屋子里面搜寻了一番。 最生气的人当然非红衣教主不可,本来抓住了蕙瑗,在赵默面前可以说大功一件,他也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蕙瑗的下落,居然又落空了!气得他将桌子上面的温热的茶水全部洒在了地上,吼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 “是!”红衣教的人不敢耽误,立即或从窗户或走门的出来了。 屋子里面只剩下了红衣教主一人,冷静下来之后,越发的觉得事情可疑,上回秦慕与易天宇的事情也是这样扑了空,若一次是意外,这一次?难道都是巧合吗?还是说有人将他们的行动全都泄露出去了?红衣教里面难道有叛徒不成? “哈哈哈!”远远的看着窗户里面一窝蜂的人,四儿哈哈大笑,“他以为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呢!这不就是在表演笑话给我们看么!笑死我了,可惜小姐不在!” 阿忆看着对方一团乱虽然觉得解气,但是实在是理解不了四儿的笑点,只能够配合的点了点头。 四儿站起来,拍了拍他的头,说道:“现在笑话也看完了,该做你应该做的事情了!我还是那句话,在太后葬礼之前,一定要保证蕙瑗的安全,至于葬礼之后,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 “我知道了!”阿忆点了点头,脚步一点,就飞身离开了。 红衣教这两次都扑空了,的确是因为有内应在往外传消息。 这事情还是在沈婳入宫之前了,那时候还有半个月就到中秋了,而红衣教的人身中九虫十尸丸的毒,没到中秋之夜必须要服用解药,不然的话,就会生不如死。 那时候四儿发现了有两个跟踪的红衣教的人,准备杀他们的时候被沈婳阻止了,只是将两人活捉了而已。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红衣教的人向来不惧死。 “我为什么要杀你们?”沈婳淡淡的却笑的残忍寒凉,“马上就是中秋之夜了,你们应该没有九虫十尸丸的解药吧?我想你们应该清楚,毒发之后的后果的,那么到了现在,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呢?” 两个人的脸顿时白了起来,舔了舔嘴唇,原本强硬的态度也软了起来,几乎带着央求的语气说道:“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你我之间并无冤仇,何苦让我们生不如死?你杀了我们吧,若是能够让我们死个痛快,下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最可怕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沈婳冷淡的说道:“我们打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难道我看起来像个好人吗?有这么好说话吗?”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折磨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两人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狠狠的瞪着沈婳,仿似要将她吃了一般。 “好处?”沈婳抱着手臂,还认真的想了一下才说道,“好处就是我开心啊!” 说完之后就与四儿两人离开了,留下两个担惊受怕的红衣教的人。 凉了他们一夜之后,第二天沈婳与四儿又给他们送饭去,两人都十分默契的选择无视。 “选择绝食而死?”沈婳微微的一笑,“你们以为你们不吃不喝,就活不到中秋?何况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吃饭就是了,你们是自己乖乖的吃,还是让我动手呢?” “你杀了我们吧,你杀了我们吧!”他们两人激动的说道。 沈婳想了想,忽然歪这头笑道:“如果我不但不杀你们,会放了你们,还会给你们解了九虫十尸丸的剧毒如何?”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一哭二闹三上吊 “什么?”两人都愣了一下,相视而望,不知道沈婳究竟有什么打算。 沈婳笑了起来,给了四儿一个眼神,四儿点头,将解毒的一套医具拿了过来。由于两人被点了穴道,不能够反抗,而沈婳也是接过好几次这个毒药了,自然是轻车熟路,很快就为两人解了毒。 两人还是十分不解的盯着沈婳看。 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为你们解毒也不是白费力气的,我要你们成为我的内应。当然你们也可以拒绝,那么你们的下场就是死或者被你们教主重新喂了九虫十尸丸!” “你真的解了我们体内的毒?”两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中过九虫十尸丸的人都会知道毒发的后果究竟会有多恐怖,求生不得就死不能,生生的受着折磨,每日都活在胆惊受怕里面。若是有一日自己体内的毒能够被全部清理掉,没有人会在想要回去,自由这东西,一旦感受过了它的魔力,还有谁能够拒绝呢? “我没有骗你们的必要!”沈婳淡淡的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跟四儿以前也出自红衣教,我们能够解了自己身上的毒,自然也能够解了你们身上的毒药!” “那……你希望我们做什么?”两人都明白,这个世界上面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自由,必然需要付出代价。 “我希望你们回去作为我的内应,将红衣教的行动透露给我们!”沈婳说道。 “若是我们被发现还不是死路一条!” “时间不会太久,以一个月为限好了!”沈婳微微一笑说道,“若是你们害怕被发现,我可以给你们一枚毒药,见血封喉,不会受到折磨。你们想想看吧,拒绝我是死,被发现也是死,但是万一没有被发现呢,你们就彻底的自由了,要赌一把吗?”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思考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我们愿意赌这一把!”自由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很好!”四儿上前解了他们的穴道,又各给了他们一枚毒药,说道,“希望你们不会用到他们!” 此后,红衣教的两次行动多亏了他们两人通风报信才能够及时防范撤离。 明日就是太后的葬礼,防卫工作必然是重中之重,上午的时候赵默将守备军统领以及御林军统领都宣了过来,问询具体事宜。两人不敢怠慢,将近日的准备情况具详细禀报,并且对赵默的疑问处,做具体的解答,知道赵默完全满意放心之后,才离去。 肖煜从皇宫出来之后,又将手下们全部召集起来,对明日可能发生的事情做了一遍推演,直到确定万事俱备之后,方才离开。 明日的事情责任重大,肖煜本来打算就歇在城里,就不去郊外了。刚刚回到府上,他安排在郊外别院的一个心腹就前来禀报说别院里的美人儿要自杀。这可把肖煜吓得不轻,急忙赶了过去。 一进屋子,就见着美人站在凳子上面,梁上悬着一个白绫,她正哭着闹着打算将白绫往自己的脖子上面套,下面是劝着的侍女。 “菲儿,你怎么回事!”肖煜心中一惊急忙问道,“好好的怎么寻短见!”说着,就上前拨开了侍女,好歹将她从凳子上面抱了下来。 菲儿下来之后,虽说不寻短见,但是趴在桌子上面哭了不停,肖煜跟她说话也不理,只顾着自己哭。 肖煜见劝不住她,就将侍女们叫过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侍女们互相看了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道:“今日下午,曹帮主来过了!” 肖煜一听就炸了,气的是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若是想着明日还要要是当即就要去跟他拼命! 肖煜叹了口气,揽着菲儿的肩膀说道:“他欺负你了?你不要哭了,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的!” “还不是你不肯娶我,要是你娶了我,他还敢这样轻薄我吗?今日若不是我抵死不从,可能就……”菲儿说着又红了眼眶,可把肖煜给心疼的,哄了许久,见她情绪平静之后,才问道:“听下人说,你今日还没怎么吃东西,先吃点东西吧!” “好!”菲儿点了点头。 肖煜陪着菲儿吃了些饭,又喝了几杯酒,忽然间觉得脑袋有点晕,想来是因为这几日操劳没有睡好,于是嘱咐菲儿道:“我先躺一会儿,明日还要要是,不能够久睡,一个时辰之后,就叫我起来!” “好!”菲儿乖巧的点头。 等肖煜一睡着,菲儿脸上的消息完全消失了,开门让门口的侍卫撤的远了些。她又回到屋子里面,冷笑着看着床上的男人,目光冷漠而残忍。 与此同时,蕖嫔也见了自己的兄长靳行。 “放心吧,外面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靳行说道,“蕙瑗公主会混入的人中,以我现在的身份,他们不敢多加得罪。等到蕙瑗当众揭露赵默的罪行之后,以老师韩却为首的大臣会跪请逼迫赵默重新彻查太子与沈家的事情,不管赵默是接受还是拒绝,都没有办法改变结果了,大家会质疑他皇位额合法性。之后守备军会发动暴、乱,京城之内,会十分的不安定,这个时候推出皇太孙来主持大局,人心必然都会倒向皇太孙。这个时候赵默必然会让程仪率二十万大军回来救驾,我们需要在这之前,将程家一家老小转移,那么程仪就会以抗击外敌为名,不回京城。此后,趁着守备军大乱的时候,京城周围的沈家军会杀入京城,直到皇宫,逼迫赵默伏罪让位,拥立皇太孙登基!” “很好!”蕖嫔淡淡的一笑,想到自己希望的这么久的事情终于马上就可以完成了,为什么心底的高兴却没有想象之中的强烈呢? “你怎么了?”靳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目光似乎要将她看透一般。 蕖嫔忽然有些心虚的将目光转向了一边,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心虚的事情。 靳行沉着脸看了她半响,沉吟了一下,才开口说道:“红豆,你不会对赵默动了感情吧?” 蕖嫔一听,急忙否认道:“没有,这怎么可能!赵默是我的仇人,我怎么可能对他动感情!” 她否认的太快太急,反倒让人生疑。 靳行的脸色更沉了一下,虽然有些残忍还是直言指出:“知道赵默是你的仇人就好,你别忘了你当初为什么进宫,又是因为什么才得到赵默的另眼相待。在他的眼中,你不过是个替身而已,没有人会对替身产生感情的。红豆,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子,要懂得分寸,只有皇太孙登基之后,你还有很好的未来!” 蕖嫔的脸色有些发白,惨淡的笑了笑说道:“我当然知道了!而且,我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我一直知道,我是不会对赵默产生任何的感情的!” 靳行也不想将她逼得太紧,换了话题说道:“你可知道其实沈婳还活着?章亦生曾经拿着沈婳的亲笔书信去见过老师!” “什么?”蕖嫔吃惊了一下,但也只是一小下,顿了顿,说道,“我原来还只是怀疑,我猜测其实宁无忧就是沈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是没有办法解释她的行为的,如果我都能够改变自己的样子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话,那么沈婳为什么不能够变成现在的样子呢?” 靳行眸子转了转,说道:“这个猜测也有道理,但是在没有完全的证据证明她就是沈婳的时候,还是不要完全相信她,她现在毕竟是大周人的身份!” “我知道了!”蕖嫔稳定了一下心神说道,“成败的关键就在明天了,一定不能够有所闪失,大哥,外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放心!” “明日就要到了成败的关键,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小湖边,锦妃款款走来,淡淡的说道。 沈婳回眸笑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看着湖面,轻声道:“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剩下的事情就要看天意了!” 锦妃在沈婳的身边坐下,盯了他半响,才说道:“蕖嫔将你的身份告诉我了,没有想到你就是章亦生,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能够释怀,当初我怀孕之事是你诊断出来的,我那个时候是不是真的有孩子了?” 沈婳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说道:“你每日都在服用避子汤,怎么可能有孩子,那是我的一个手段而已!” “那后来我流产又是怎么回事?”锦妃不甘心的问道。 “你没有怀孕,怎么会流产,这些不过都是假象罢了,是我为了挑拨你的兄长程仪与赵默之间的关系而故意设的局,抱歉,让你受害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锦妃盯着沈婳的脸,咬了咬唇,冷冷的说道:“原来我一直只是你利用的工具!” “我就是这么卑鄙的人啊!”沈婳笑道。 锦妃噎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垂下眸子,喃喃的说道:“你怎么能够利用这种事情!你知道当初我知道有孩子的存在的时候,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接受他吗?你知道我接受了他的时候有失去他的痛苦吗?原来我一直不能够释怀的事情,只是个笑话而已!” “那不是笑话!”沈婳面色严肃的看着锦妃,“我承认我的确是不折手段,若还有其他的选择,我也不愿意如此。若是伤害了你,我感到很抱歉,但是若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做如此选择!” “你!”锦妃摇头,淡淡的笑了笑,“罢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即便再追究下去,即便问得再清楚,又有什么意义呢?蕖嫔来劝我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想知道,你们也是在利用我吗?” “不是!”沈婳坦然且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说道,“那不是在利用你,是因为我坚信,你会选择帮助我们,为了良心的安定也为了自己心中的大义!” 锦妃笑了,有些释然,又垂下眸子说道:“方才有一瞬间,我看着你,好像看到了一个我以前认识的姐姐,可是她应该已经死了。我真的好想介绍你们认识!” 第四百六十五章 完全的坦白 沈婳张了张嘴,最后苦笑了一下,说道:“那真是可惜了!你也放心吧,我们也一定会尽力保护你在外面的家人的安全的!” 锦妃点头,抿唇笑了笑,说道:“那就好!我现在也没什么担心的了,一切都看明天的天意吧!” 顿了顿,锦妃又说道:“恭太妃一直想要见见你来着,却一直没什么机会!” 沈婳的笑意僵硬了一下,说道:“以后会有机会的!” 锦妃远远的看着帕黛与白子珮相携而来,朝着沈婳笑了笑,说道:“他们应该是有事情找你,我手上也还有许多紧要的事情,就先告辞了!” 她微微斜着头,想了想,又道:“虽然今日与你也没有谈什么紧要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安了不少!” 沈婳抬眸看着她,目光温暖亲近,淡淡的笑道:“总会有一日,不会再过这样心惊肉跳的日子的。若是明日的事情能够成功的话,你就准备出宫去吧,我会帮你安排的,以后你都可以过你想过的日子!” “想过的日子?”锦妃笑了笑,“在这里呆的久了,我都快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了!” 锦妃离开之后,帕黛与白子珮两人走了过来,一左一右的坐在沈婳的身边。 帕黛看着湖面说道:“虽然你不愿意我们趟入这滩浑水,没有将计划告诉我们,但是我们也不傻,知道明日肯定是有事情发生的,我们就一点忙都帮不上吗?你也知道,赵默是我的仇人,我也很想做点事情的!” 沈婳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们两个在皇宫里面,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是已经吸引了赵默的一部分注意力了,也难道不是帮了大忙吗?” “那还有什么是我们能做的吗?”白子珮问道,“我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每日闲的很烦的,给我一点事情做吧!就是调皮捣蛋的事情也好啊,我最擅长了!” 帕黛从沈婳背后绕过去抓白子珮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伤一好就还是找打是不是?” 白子珮笑嘻嘻的求饶,两人闹了一会儿,他又说道:“我收到二哥的消息,他正在赶回来的途中,这几日应该就可以到京城了,只可惜,会错过明日的盛况了!” 沈婳垂下了眸子,帕黛瞪了白子珮一眼,他则是无辜的耸了耸肩。 沈婳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跟白子珮与帕黛说道:“你们若是真的想要帮忙的话也可以!” “什么?”两人还是孩子心性,兴奋的眼睛都亮了。 “当然是做你们最拿手的事情,调皮捣蛋了!”沈婳神秘的一笑。 “他们没有关系吗?”帕黛看了一眼不远处两个监视的人说道,“他们眉头都是这样跟着你吗?” 沈婳也看了过去,其实那两个监视的人并不是十分的隐蔽,几乎算的上是监视的有些明目张胆,微微的一笑,说道:“过了明日,大概就不会监视的这么的明显了!” “你什么意思啊?”白子珮蹙眉道,“看他们的样子也没有打算偷偷地监视你,算得上是赵默在警告你吗?那我们跟你见面,还有方才锦妃跟你见面没什么关系吗?” “他们只是看得见我们见面,但是听不到我们在说些什么!”沈婳说道,“越是小心翼翼的见面,越会惹人怀疑,越是这么光明正大的,他们反倒不会多想什么!只是人都会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东西,大概过了明天晚上之后,赵默应该就会相信我了!” “你怎么这么肯定?” “易天宇不是很听话,不过托他的福,我倒是想出了可以取得赵默信任的方法!”沈婳说道,“你们两个过来,明天晚上,我要你们这么做……” 养心殿内。 “陛下,听说你晚上又没有吃饭,我熬了碗粥,你好歹吃点吧!”玲珑说道,她看了赵默一眼,平日里面如果没有吃东西的时候,他定然是在处理政务而搞忘记了,他忙的时候,一般的太监宫女是不敢打扰的,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在看奏折,似乎正在走神想些事情,连自己的话也没有听到。 “陛下?”玲珑走近,轻轻的碰了一下赵默。 他仿佛收到了惊吓一般,迅速反应的将玲珑的手腕握住,直到听到了她的惊呼声才反应来,急忙松开,抱歉的说道:“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没有吃完饭,所以送了些吃得来!”玲珑说道,“陛下方才在想些什么,这么投入,连臣妾来了,都没有发现!” “没什么?”赵默轻轻的摇了摇头,拉过蕖嫔的手臂看了一眼,只见着白皙的手腕上面有几个手指印,他心疼的吹着气说道,“对不起,朕弄伤你了,是不是很疼?” “小伤而已,是臣妾打扰到陛下了!”玲珑捧起赵默的脸,又道,“看陛下眉头紧蹙,是有心事吗?是能够同臣妾说的事情吗?” 赵默沉默了一下,将玲珑拉到龙椅上与自己紧紧的挨在一起坐着,他声音低沉的说道:“你不是也觉得是朕逼死了太后?” “陛下是在为坊间的那些谣言而心烦吗?”玲珑说道,“既然是谣言,就有烟消云散的时候,陛下对太后的孝心,太后是知道的。就算旁人不懂,臣妾也是知道一二的,即便陛下再生太后的气,也没有苛刻过太后半分!” “你不用安慰朕了!”赵默淡淡的笑了笑,“朕自己作为一个儿子,尽了多少孝心,朕自己心里明白,的确,除了限制了母后的自由以外,朕没有苛待过她,但是朕也没有怎么尽过身为人子的职责就是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被谦太妃害的疯了,最后还落得那样的下场。可是朕却没有后悔过,你或许会觉得朕薄凉,或许朕天生就是薄凉之人吧!对于母后,除了天生割舍不断的血缘之外,我对她是没有多少情分可言的,所以,她活着还是死了,我没有多少喜悲!” 赵默的目光盯着玲珑手腕上面一只碧绿的镯子,喃喃的说道:“小的时候,她作为一个母亲,不但不能够给我们一个体面尊严的生活,反而将一腔怒火与幽怨全部都发泄在我们的身上。记得有一次,她将我拨光了仍在院子里面,寒冬腊月的天气,就是希望能够把我冻病了,然后父皇看在骨肉亲情的份上,来看我一眼的同时,她也能够见到父皇。可惜的是,那一次父皇并没有来。我病了,发了高烧,她非但不请御医,反倒是认为我是因为病得不够严重,所以父皇才不会来看我的!” “那个时候还是蕙瑗在外面将身子冻凉了,来个我降温的!”陷入回忆里面的赵默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那么可爱的孩子,那时候她还不到五岁吧!那个时候我想,这皇宫里面,大约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够互相依靠吧!” 嘴角挑起一丝冷意,赵默冷然道:“只是没有想到最信任的人,其实也会背叛你的!”他将玲珑的手抓住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闭着眼睛说道:“玲珑,朕将自己最薄弱的地方都展现给你了,你感觉到了吗?感觉到朕的心跳了吗?不要背叛朕,永远不要!” 玲珑看着这样子的赵默,竟然有一丝心疼,还有密密麻麻的酸楚与不知所措,她将赵默的脑袋搂在怀中,轻轻的拍着他,就像是一个母亲在哄自己的小孩子一般:“臣妾会永远陪在陛下的身边的!” 赵默握着玲珑有些冰凉的手,抬眸望她,又道:“朕今日觉得很不安,想起了很多的往事!”他拉着玲珑的手走到了养心殿内的藏书的地方,从画筒内抽出了一幅画铺开,画上面是一片荷塘,池塘边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 “你知道这是谁吗?”赵默问道。 玲珑自然知道这画上的女子就是沈婳,还是摇了摇头,佯作不认识。 “这就是沈婳,朕曾经的未婚妻!”赵默说道,“朕当年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皇子,连得势的太监都可以随便欺辱。她是朕选中的女人,朕看上了她背后的沈家,于是处心积虑的认识她,并且让她爱了自己,然后成为了自己的未婚妻。也多亏了她,自己在朝着也逐渐被人注意到了,又有了太子的提拔,很快站稳了脚跟,形成了自己的党羽,若是没有这个女人,我恐怕还是那个什么气候不成的皇子!” 赵默的手指细细的画上摩擦,并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女人的脸色已经变了,她原来柔和的目光内染上了熊熊的怒火以及恨意。 “你入宫这么久,肯定有人跟你说起过,朕重新你,因为你与她有几分神似!”赵默轻声说道,“朕对你不想有所隐瞒,一开始看中你的确是因为你们有几分相似,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十分的熟悉。朕以为自己对她全部都是利用,但是看到你的时候,朕才知道,朕对她还是有愧疚的,或许连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是,或许朕喜欢过她!” “那陛下现在还喜欢她吗?”玲珑颤声问道,话说完之后,她自己先是愣了一下,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他喜欢谁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一想到其实沈婳还活着,那么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她居然感到害怕起来。 “或许吧!”赵默没有的目光依旧在画上面,没有注意到玲珑情绪的起伏,“若是她还活着,她或许还活着,朕会补偿她的!” 赵默终于抬起头看玲珑,只见她面上的表情有些慌张还有无措,他以为是因为方才自己的话伤到她了,将她轻轻的揽在怀中,说道:“朕知道朕方才的那些话,你听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可是朕还是要对你说,因为朕说过,朕不会对你隐瞒的!但是朕还有告诉你的是,你不是谁的替身,你就是你,玲珑,朕越来越能够感受到,你就是独一无二的你,不是谁的替身。你就是朕的玲珑!” 第四百六十六章 异样的感情 玲珑的心中更加的酸胀起来,她心中的不安与无措越发的严重,只能够紧紧的将赵默抱紧。忽然想起靳行说起过她其实对赵默有了感情,她想要否认,可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玲珑感到越发的害怕起来。 赵默拍了拍玲珑的脑袋,说道:“你不是给朕煮了粥么?去端来吧,朕还真有点饿了!” “是!”玲珑整理了一下心情,低着头出去唤宫女将瘦肉粥端进来。 赵默再次低头看了一眼画上的人,紧抿着唇,叹了一口气,将画合了起来。 一碗粥,赵默吃了大半,将碗递给了玲珑,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会很忙的,朕今晚也会忙到很晚!” “其实,锦妃姐姐对于明天的事情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陛下不必再这么费心的!”玲珑说道。 “你不懂!”赵默拍了拍玲珑的脑袋,“回去休息吧!” 玲珑刚出了养心殿准备回自己的寝宫的时候,就碰到了素心,她恭敬地说道:“蕖嫔娘娘,我们小姐对明天的细节还需要跟你商议一下!” “好吧!我这会儿就过去!” 到了椒房殿,玲珑倒是先笑了起来,说道:“怎么找我商量起来了,无忧郡主就在宫中,你找她商量不是更靠谱么?” “她始终是外族人,对她比不得对你放心!”锦妃说道,紧紧的盯着玲珑的眼睛,“你的确可以让我们放心的对吧?” “当然!”玲珑笑道,只是眼神却不敢回望锦妃的,显得有几分心虚。 锦妃看在眼中什么都没有说,将明日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跟她讨论了一遍,不觉间已经到了深夜。 “成败的关键就在明日了,那个时候玲珑你劝我的话,可都还记得?”锦妃问道。 “当然记得!”玲珑微微的一笑,“我自己入宫的目的,我没有忘记过,一刻都没有……” “那就好!”锦妃幽幽的说道。 玲珑蹙着眉头,小心翼翼的试探的说道:“其实赵默还是挺勤于政务的,或许……”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着锦妃抓着她的手臂,凶狠的看着她,满脸严肃的冷声说道:“没有或许,你知道自己方才在说什么吗?你难道爱上他了?” 锦妃越说越气,最后身子都有些气的抖起来,锦妃作为女人知道若是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之后,会为了那个男人做到什么地步!若是玲珑因为爱上了赵默而出卖了他们的话,多少人将会牵连进去! “怎么可能,这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玲珑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是不可能爱上赵默的,赵默是我的仇人,是我的仇人!是他害死了我的爱人和恩人,我怎么可能,怎么可以爱上他!” 她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锦妃走上前,将她轻轻的抱住,安慰道:“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做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不是你告诉我的话吗?你还坚信这句话是对的吗?” “当然!我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对的,一直是对的!”玲珑深呼吸了一口气,坚定了眼神。 夜深了,沈婳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在月光之下,月色很凉,明明后天才是中秋夜,今晚的月亮却出奇的圆。赵默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只是派人跟着她而已,而她现在也不需要做什么了。从他重生之日起,她与四儿几乎日日都在一起,像今晚这般独自静静的在月光下闲庭信步,倒是少有的时候。 她想到其实这一路行来,自己的手上已经占了不少鲜血了,赵默害了她的族人,所以他找赵默复仇,那么她害的人,什么时候回来找她报仇呢? 这一路磕磕绊绊的走来,她无疑是幸运的,因为遇到了很多给予她帮助的人。她似乎战胜了所以的对手,所以她现在才能够现在这里。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你死我活的,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权力说话,才有权力思考自己的对错。 从她重生那一日,她就认定自己是从地狱归来的,为了复仇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才能够一步步都到今日,即是每一步都踩着别人的痛苦活着尸体。 报仇是她的信仰,是融入骨血的东西,可是,如果她死了,见到父母的时候,他们还能够认识自己吗? 沈婳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还能够碰到蕖嫔,淡淡的一笑,上前去打招呼,说道:“你是从椒房殿过来的么?” “你对皇宫很熟悉嘛!”玲珑说道,语气里面带着些呛人的味道。 “出了什么事情吗?”沈婳蹙眉问道。 玲珑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方才与锦妃商量了一些事情!”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沈婳问道,“还是说有什么不周详的地方?” “现在没有了,我跟锦妃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玲珑说道,她之前眼前的女子就是沈婳,她长沈婳两岁,可是现在看着她,已经不像是以前看她如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般,却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在里面。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需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沈婳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玲珑忽然叫住她说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很肯定赵默对沈婳的感情,所以才会找神似沈婳的人送入宫中!” 沈婳诧异玲珑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道,垂眸想了想说道:“她曾经跟我说起过与赵默在一起的一些时光,她曾经是感受到了赵默的情谊的,所以才想要赌一把,如果赵默不接受的话,那只能够说明,赵默的演技太高超了!” 玲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道:“如果……赵默到现在还爱着沈婳,如果沈婳还活着的话,他愿意补偿她,沈婳会接受吗?” “没有这样的如果!”沈婳极其冷淡的说道,“沈婳唯一能够接受的就是赵默死在她面前!” 玲珑咽了一口唾沫,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说道:“我知道了!” 客栈内。 “公主你该休息了!”沈彦关切的说道,“明日估计很早就要出发了!” “你有把握吗?”蕙瑗问道,“我进宫的事情!” “当然!”沈彦上前了两步,半跪在蕙瑗的面前,握住了她的手,“你的性命,你的安全对于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我就是自己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的!” 蕙瑗捧着沈彦的脸,以从来没有过的温柔的眼睛看着他,轻柔而自嘲的说道:“你一直知道我就是在利用你对我的感情,你难道一直都这么的心甘情愿,从来没有一点想法与不甘心吗?” 沈彦微微的一笑,脸在她的手心蹭了一下,像一只大猫一样,说道:“我愿意被你利用,却不是没有所求的,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回头看到我的存在!为了等这一日,我什么都愿意,多久都愿意等!” “如果我明日入宫之中回不来了,你就忘了我吧,离开京城,天下那么大,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娶一个喜欢自己的媳妇儿,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好吗?”蕙瑗又说道。 “不好!”沈彦立即摇头说道,“我一定会保护你平安的出来的,就算……你出不来,我也不会撇下你一个人的,就是到了地下,我也会继续保护你的,不管是人是鬼,我都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月色太过于温柔,蕙瑗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以前从未正视过的男人,没有发现他原来有一张如此英俊的脸庞,她在他的额上印下一个吻,喃喃的说道:“要是我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在爱上赵默之前就遇到你就好了!” 沈彦心中一暖,他看着月光,有一种拨开云雾,守得月明的感觉,拉着蕙瑗的手,有些兴奋的说道:“公主,等明日之后,我们就再也不要管京城的事情了,我带你去游遍千山万水好不好?我们隐姓埋名,过最普通,最逍遥的日子好不好?” 蕙瑗微微的笑了笑,歪这头笑着有些调皮,如一个明媚的少女一般,轻声说道:“真的可以吗?” “当然!”沈彦说道,“不管你想要去大周还是塞北,或者更远的西域也好,你想要去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 “那样的日子真好啊!”蕙瑗微微笑着,目光有些向往。 沈彦心中如同涌过一阵暖流一般,仿佛这样逍遥自在的日子就在眼前了,明天,明天过后就可以了! 随着太阳的升起,八月十四这一日终于来到了。 这一日是太后的葬礼,而这一次的葬礼异常的隆重,超出了历代太后葬礼的规格。 从早上开始,百官着孝服就入宫,在居安殿祭拜。整个宫中亦是白藩猎猎,显得十分的凄凉。 这一日皇宫的守卫也相当严密,入宫之人个个都要检查,任何可疑的人都不得放入宫中。 因为从早上开始就要在宫中呆上一日,所以百官都带了至少一个随从随行。过宫门的时候,前面进去的无论大小官员都经过了御林军的详细检查,唯独一人例外,这人正是现在赵默身边的红人,蕖嫔的兄长靳行。 靳行一辆简单的马车,跟着三两个随从,他的态度很谦和的问道:“你们需要检查吗?” “国舅爷快进去吧,怀疑谁也不能怪怀疑您不是?”御林军恭恭敬敬的赔笑道,不过目光却在他的随从已经所携带的东西的上面快速的瞄着,他所携带的东西很简单,一眼就看完了,至于那三个随从也是普普通通的模样,没什么特别的! “既然诸位都检查完了!那我就进宫去了!” “国舅也慢走!” 靳行顺利的进入了皇宫,看了一眼沈婳的随从说道:“我这会儿就要去居安殿了,那里随从是不能够去的,午时的时候,赵默会在云华殿祭天,皇宫的情况,你们比我更熟悉,向来接下来不需要我多说吧!” “放心吧,接下来的事情,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了!”沈彦抱拳说道。 “嗯!”靳行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离开了。 第四百六十七章 你是个男的? 而蕙瑗则是看着靳行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直到沈彦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过神来,说道:“沈彦,你觉得不觉得此人对我们的态度很奇怪?” 沈彦心中一紧,急忙问道:“什么奇怪?” “我说不上来,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他对我们两个似乎有敌意,虽然可疑隐藏着!”蕙瑗想了想说道,“再说了,他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国舅爷,为什么要帮助我们?赵默倒了,对他有什么好处?沈彦,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啊?” 沈彦知道蕙瑗向来聪颖,这些事情必然会引起了她的怀疑,急忙安抚道:“他会帮我们是迫不得已,因为他一家老小包括他自己的性命都在我手上,若是不帮忙的话,一家人都会死于非命,所以才会对我们怀疑敌意。不难道认为我对付这样的文人一点手段都没有了吗?” 沈彦的解释让蕙瑗心中的疑虑冲散了不少,也安心了不少,但是心头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至于是那里不对劲,她说不上来。 就在她还在疑惑的时候,沈彦拉着她外面走,边走边说道:“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以我对御林军的了解,这里他们待会儿肯定还会再检查一遍的,我们脸上的易容远看着没什么问题,近看之下,若是有眼力超群的人,还是容易露出破绽的!” 蕙瑗点头,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回我之前住的地方吧,我想去看望一下他!” 沈彦心中也有隐隐刺痛,虽然知道那地方不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所,但是还是不忍心拒绝她。沈彦打晕了两个太监,两人换了他们的衣服,由于对皇宫的路线十分的熟悉,很快就到了蕙瑗之前居住的宫殿。 随着蕙瑗的逃离,这以前最为奢华的地方彻底的荒废下来,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院子里面全是落叶,屋子里面落得全是灰尘,还有零星的蜘蛛网。 蕙瑗只是看了一眼屋子里面的情况,心中觉得凄然,短短几个月的时间,竟然已经物是人非。 她回来的目的不是为了缅怀过去,而是为了树下的埋着的,她的骨肉。 “宝贝,母亲来看你了!”蕙瑗轻声说道,“下面那么黑,你一定很怕吧?别担心,母亲很快就会来陪你了!” 她喃喃的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沈彦耳力再好,也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看了看时间,沈彦说道:“公主,我们该走了!” 蕙瑗从怀中拿出了一件自己做的小衣服放在了树下,微微的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母亲的手工很差,你不要嫌弃啊!” 说完,她站起身,随着沈彦一起离开。刚刚飞出院墙,走了没几步,忽然背后一声大吼:“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彦紧了紧手上的匕首,在对方再靠近两步的时候就动手了解了他,只是这个时候,另一队御林军却在此时路过,叫沈彦有几分为难起来,突破他们不难,但是必然会引起混乱,到时候他们就难以去到云华殿了。 就在沈彦为难的时候,一声尖叫声传来,吸引了背后靠近的人注意力。那人立即回身,朝着尖叫声发出的地方跑去,沈彦侧眸看了一眼,只见着地上躺着一个男子,那男子身边是一位惊慌失措的少女,少女正在叽叽喳喳的对御林军说着什么。 沈彦微微的一笑,拉着蕙瑗加快脚步离开。 “你们快想想办法啊,他不是快要死了,连呼吸都没有了!”这位“惊慌失措”的少女自然就是帕黛了,她高声说道,“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是谁,到底是谁害了他啊!” 御林军知道这两人是柔夷的贵宾,可不敢怠慢,立即是请御医的请御医去了,剩下的人打算将地上的男子抬起来,搬回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再说。 哪知道他们刚刚打算搬动他,那男子忽然“诈尸”了,从地上快速的弹了起来,本来笑嘻嘻的,但是一见女子的神色笑容就僵硬了起来,急忙解释道:“我跟你开玩笑的,我怎么知道你就当真了!你可别生气啊,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白子珮,你就是一只猪,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哪有人那这种事情开玩笑,我在不要理你了!”说完,小嘴一厥就走了,白子珮急忙跟了上去,苦苦告饶。 一旁的御林军是满脸黑线,今日是他们太后的葬礼,这么严肃的日子,这两人居然还开玩笑,真是不懂礼貌,蛮夷之邦! 直到走出了老远,帕黛才捂着肚子笑了出来,用胳膊捅一下白子珮,眨着眼睛,调皮的说道:“我的演技不错吧?” “还是我的好,把那些傻大个唬的一愣一愣的!”白子珮笑道。 “姐姐还真的说对了,蕙瑗这个傻子还真的回来看一眼了,辛亏有我们在,不然就糟了,一定要让姐姐给我们记上一功!” “美得你!”白子珮捏了捏她的鼻子,“回去收拾一下,我们该去云华殿看热闹了!” 锦妃一身锦衣华服,妆容端庄,她身旁是穿着一身黑衣的赵默。 “陛下!”锦妃唤了赵默一声,两人携手前往居安殿,带群臣跪祭,因着宫中无后,锦妃为贵妃,乃是后宫之中位分最高者,所以由她率领后宫嫔妃以及命妇祭拜。 在居安殿祭拜之后,很快就要到午时了。赵默与锦妃携手,准备移驾云华殿。路上赵默将御林军统领招上前来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御林军统领恭敬的说道:“暂时没有什么异样发生,臣已经派人加强了皇宫的巡视,一有情况,会立即来报的!” “今日进宫的人,都经过了严格的检查吗?”赵默又问道。 “是,每一个人都经过了严格的盘查!” “很好,还是不可放松警惕,一旦发现蕙瑗的下落,不必请示朕,格杀勿论!”赵默冷冷的说道,顿了顿,又道,“肖煜人呢?” 御林军首领想了想说道:“今日还未见到他的身影!” 赵默沉吟了一下,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杀机,立即吩咐道:“立即去找他,一旦发现他的行迹就地拿下,传朕口谕,免了他守备军统领一职,由你暂代!” “是!” 很快赵默与锦妃率领的百官就到了云华殿外,开始了复杂的仪式。 而与此同时,蕙瑗与沈彦也悄然来到了云华殿外,他们现在的身份自然无法轻易的进入云华殿。这个时候出来了一个中年宫女,看了一眼两人,紧张的说道:“你们两个快随我来!” 她将两人带到了后殿,给他们各自塞了一套奇怪的衣服,急匆匆的说道:“快点换上衣服,没多少时间了!” 沈彦朝他点了点头,说道:“多谢!”说着,就拉着蕙瑗进入了里间。 蕙瑗心头疑惑,问道:“方才那人是谁?为什么会帮助我们?” 沈彦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你对太后是一点也不关注,她是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你都忘记了?” “是吗?”蕙瑗开始搜寻自己的记忆,“沈彦,你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吗?” 沈彦已经换好了衣服,将一个奇形怪状的面具挂在了脸上之后,又开始帮蕙瑗换衣服,叹息道:“公主,这一路上你一直都在犹豫,那件事情,你是不是不想做了?” “我……” 沈彦握住她的手说道:“我说过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的事情,你要是不想做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着你离开!” “可是……”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外面进入了几个检查的御林军,一人道:“你们仔细点检查,今日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全部吃不了兜着走!陛下口谕,如果发现蕙瑗公主,格杀勿论!” “是!” 虽然带着面具,看不清楚蕙瑗此刻的表情,但是沈彦还是能够敏锐的感觉到她此刻情绪的变化,眼眶微红,还有些不敢置信与自嘲。 他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正想要拥抱她一下的时候,一群穿着长袍带着面具的一齐往外面走,还有人提醒他俩道:“还愣着做什么?马上就该我们出场了!” 云华殿外,赵默位于高阶之上,一身黑袍,威严赫赫,俯视众生。群臣沿阶而立,仰视这位年轻的君王,只是目光之中却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闪动。不知情者为太后的仙逝或哀恸或变现的哀痛,而知道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的人,内心就要复杂的多,也要紧张的多。 韩却镇定的抬头看着高阶之上正在念着祭文的皇帝,目光之中多了几分不屑与怒气,背脊直直的听着,代表着他作为一个文人的风骨。微微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自己已经联系过的大臣,朝着他们点了点头,似乎在给他们信心一般。 随着赵默将祭文念完焚烧之后,一群带着面具的法师弯腰趋步来到了高阶上的祭坛。鼓点响起,号角吹起,肃穆而又大气。 郊外小院。 肖煜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外面已经天色大亮,他顿时一惊,转过头看着窗边的美女,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美女慢慢的转过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淡淡的说道:“快午时了吧!” 肖煜大惊,懊恼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呢!”说着就要翻起身起床,可是刚刚一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他心一凉,生出几分慌乱来,挤出一丝笑意来,说道:“菲儿,你别闹了,快给我解开,我今日还有要事!” 菲儿慢慢的站起来,朝着肖煜走来,原来虽然淡漠却还算温柔的脸庞此刻却有几分恶狠狠的,说道:“谁是你的菲儿!” 肖煜的眸子缩了一下,心中害怕起来,急忙说道:“你到底是谁?” 菲儿残忍的笑了起来,在床边随意的一坐,姿势爷们儿无比,淡淡的笑道:“你能够有几日,全要怪你自己是个睁眼瞎,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肖煜狠狠的缩着眸子,吃惊懊悔到整个表情都开始扭曲起来,不敢置信的说道:“你是个男的?”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丑恶的嘴脸 长孙斐挑了挑嘴角,笑的十分的邪恶:“这些日子爷也装的十分的幸苦的,你别不领情嘛,这么委屈做什么?” 肖煜还是有几分不敢相信,瞪着长孙斐,几乎要将他看穿一般,说道:“你是男人?你怎么会是男人呢?这不可能!你不是曹寒的表妹吗?我是曹寒的妹夫,他是不可能这么对我的!” 长孙斐笑的更冷,说道:“至于你的大舅子会不会这么对你,她比我更有资格说话!” 说话间,门被打开,曹云缓缓的走了进来。 在看到曹云的那一刻,肖煜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眼睛都亮起了起来,急忙呼救道:“云儿,你来了,快来救救我!” “救你?我为什么要救你?”曹云冷笑道,慢悠悠的走到了窗边坐下,看着床上挣扎着的男人,心头一阵畅快。 “云儿,你怎么了?我们可是夫妻啊!”肖煜哀求道,“云儿我是你的丈夫,你忘了我们曾经如何的相爱了吗?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害了吗?” “你才不男不女!”长孙斐一听就怒了,一脚就踹在了肖煜的命、根子上面,疼得他浑身抽搐,想要打滚儿,可惜手脚都被帮助了。 直到肖煜脸上痛苦的表情稍微平静了一点之后,曹云才慢悠悠的说道:“到了现在你才想起我们是夫妻了?你联合我的侍女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在我的病床前就与别人勾搭成奸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起?借着养病之名义将我接到这里却是为了和别的女子鬼混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 “云儿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肖煜抵死不认,苦苦相求道,“是不是别人跟你说了些什么?他们那是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在为了这个人吃醋吗?这个人他不是女人,他是个男人!” “呵呵!”曹云挑高了眉头,嘲讽的看着肖煜,“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我以前真是瞎了眼,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别人说什么,我是不会相信的,但是我会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东西!福儿那小贱人都已经招了,你还狡辩什么?我死之后,你不是答应要扶她做正吗?” 肖煜一听,心都凉了,想来他们应该知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所以才设下了这样的毒计,整自己,他也不打算再求曹云,他认识曹云也有几年了,看似柔弱,却是个烈性子。 想到此,肖煜忽然就变了脸,嘲讽道:“你不过一个黑道头子的妹妹,而我是堂堂的朝廷命官,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你要是真的爱过我,为了我好,应该自己去死!” “你!”曹云气的脸都白了,“当年你落难的时候,是谁收留你?是谁帮准你施展才华?今日居然说出这样忘恩负义的话,你枉为人!” “你以为自己算是什么好东西?你当初会看上一无所有的我,还不是因为我长得俊秀,又看重我前途无量么?”肖煜冷笑道,“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赶紧放了我,你应该知道现在就是守备军统领,万一我出事了,守备军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你青帮,我在你们青帮呆了那么久,有哪些分舵,有哪些秘密,做了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一清二楚,我要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曹云气的跑上前就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冷笑道:“用不着你守备军先对付我们,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将你分尸郊野!你现在都落到我们的手上了,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真是不知死活!” 曹云恶狠狠的态度让肖煜愣了一下,他又开始不要脸的哀求起来:“好云儿,你饶过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这一次得到教训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可惜啊!”长孙斐笑眯眯的说道,“即便曹家愿意放了你,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不见你的人影,你觉得赵默会放过你么?” 肖煜瞪着长孙斐咬牙说道:“你到底是谁?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跟一个死人说那么多有什么意义呢?”长孙斐漫不经心的说着恶毒的话。 肖煜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你们的目的不只是对付我,其实是想要对付陛下吧?你跟章亦生有关系对吗?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是不是?” “你还是挺聪明的嘛!”长孙斐微微的一笑。 肖煜见长孙斐面色有所松动,又急忙说道:“其实我也怀疑是赵默害死我的姑妈,你们想要对付赵默是不是?我可以帮你们的,你们放了我,我可以完全配合你们的行动!” “你说的很有诱惑力!”长孙斐微微的一笑,“我差点都要动心了,不过现在的你,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留着只是一个祸害而已!你没有发现自己的令牌都已经不见了吗?过了今天,不管我们杀不杀你,在赵默的眼中,你都只是一个死人而已!” 肖煜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差点就哭了出来:“你们到底要怎样?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肖煜的这副熊样,叫曹云觉得丢脸极了,再看他的样子就越怀疑自己以前的眼光,对长孙斐说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曾经是我青帮的人,还请高抬贵手,将他交给我青帮处置!” 长孙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说道:“随便!” 皇宫内。 法师跳完了祭舞,再一次弯腰退下的时候,一个法师却冲到了祭台中央,将脸上的面具揭下,高声说道:“皇兄,今日是母后的祭礼,你居然都不让臣妹前来参加,还需要臣妹自己费心如此周折才能够进来,到底是何缘由?” 在看到蕙瑗的那一刻,赵默的脸色一变,急忙指挥侍卫,高声道:“公主疯了,你可让她打扰到祭奠,快下将她拉下去!” 有御林军上前准备拿下蕙瑗,但是同时树立在一侧的原来用来预防突发状况的守备军却拦住了御林军的路。 祭台之上的蕙瑗没有注意到那么多的状况,她只是恶狠狠的盯着赵默,继续用最大的声音说道:“皇兄不希望臣妹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害怕臣妹会将皇兄曾经做过的那些罪恶的事情公诸于众么?” “你给朕闭嘴,快滚下去,不然休怪朕对你不客气!”赵默怒然喝道。见御林军这么久了还不上来拿人,准备亲自动手,将蕙瑗拿下。 “陛下,听公主将话说完如何?”另一个法师上前了一步,挡在了赵默的前面。 “沈彦,是你!”赵默虽然极力控制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而颤动起来,“御林军,御林军何在!” 御林军与守备军拔刀相向,这些御林军的人不敢硬闯,加派人手,将其他地方的调遣过来。 而这个时间却给了蕙瑗机会,她继续高声说道:“赵默他先是与大周白家勾结,私造沈将军沈鸿为大周通敌的罪证,害的沈家满门抄斩,而后,他因为先帝爷愤怒将视线引到了先太子的身上,又以查案为名,诬陷沈鸿乃是先太子指使的,目的就是将来逼宫,先帝爷震怒之下,将先太子满门抄斩!此后赵默入主东宫,在京城内大肆屠杀,凡是敢为沈家以及先太子说话的人,都被其逮捕杀害,或者以其暗养的杀手暗杀!赵默更是丧心病狂,连我都不放过,几次强暴致使我怀孕,在我产子之后,他又亲手摔死了自己的骨肉!两年之前,先帝曾经为我赐婚,赵默为了能够独占我,与先帝吵了一架,之后便谋害了先帝。母后察知了赵默种种恶行,竟然被赵默杀人灭口!赵默此人乱、伦,杀子,杀君弑父,逼死生母,陷害忠良,铲除异己,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当皇帝,为天下臣民的表率!” 蕙瑗一口气说完了她心中话,回眸看着赵默愤怒到铁青的脸色,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报复一般的朝着他笑了起来。 赵默我说过,就算是死,我也得拖着你一起下地狱。她看着赵默身份身着华服的锦妃与蕖嫔,阴森森的笑了起来,看吧看吧,这就是你们男人的真面目! 赵默也同样瞪着她,超出他的意外的是,没有想到蕙瑗对他的恨意居然到了如此的地步!这一刻他想的不是如何将她碎尸万段,居然想起了小的时候,她将自己小小的身子冻的冰凉为自己降温的事情,如何回到了现在这个无法挽回的地步?他想这其中必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只是这一刻,他的脑袋近乎空白,居然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蕙瑗的话音刚落,下方的群臣就议论起来了,简直就是群情激愤。 而这个时候,御林军增派的人手也已经到了,立即上了祭台,将蕙瑗沈彦围困住。 “陛下!”只听见下面有人高声质问道,“方才公主所言,可是真的?” 赵默的目光终于从蕙瑗的身上移到了方才说话的人的身上,一个才调入京城的学士,竟然有如此大的胆子,敢当众质问与他。 “是真的又如何?是假的又如何?”赵默冷冷的说道。 韩却还不畏惧赵默此刻凌厉的气场,淡定却铿锵的说道:“若公主说的是真的,陛下即便身为皇帝,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为天下表率的天子乎?陛下难道不应该彻查方才公主所说的事情,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吗?若是公主说的是假话,难道陛下不应该更加要彻查此事,还陛下一个清白吗?” 韩却双手合十,跪倒在地上,请奏道:“臣恳请陛下彻查!” “韩却!”赵默一声怒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质问朕!朕看你是活腻了,来人,将他拖下去砍了!” 就在赵默的话音刚落,御林军还没有冲上来的时候,又有十来个大臣跪倒在地,请奏赵默彻查先太子以及沈家的冤屈。而关于赵默谋害先皇一事,大家都一致没有再提及,这件事情关乎于赵默的统治,不管他们如何逼迫,赵默肯定是不会允许的! 第四百六十九章 以死相逼 “陛下,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陛下身为天下臣民的表率,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吗?”韩却挺直了腰背继续说道,“陛下知道害怕,那么陛下也应该知道民心所向了,若公主所言是真的,陛下不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的,那么陛下觉得自己还有资格坐在这个位置上面?还请陛下让位,让更有德行之人带领大陈臣民吧!” “朕要杀了你!”赵默亲自取了不远处的御林军手上的刀,朝着韩却疾步而去,“更有德行之人,你指的谁?天底下有那个皇帝不是在血泊之中走出来的!朕今日是皇帝,尔等皆要效忠于朕,唯朕命是从,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么!” “天地君亲师,臣读过的圣贤书告诉臣的确应该先终于皇帝,但是不是效忠于皇帝之职,而是应该效忠于皇帝的德行!”韩却毫不畏惧的说道,“先太子素有贤名,对朝廷之事兢兢业业,沈将军的忠魂满朝皆知,为了大陈的安定抛头颅洒热血。陛下今日恼羞成怒,要杀了臣,但是若是能够先太子与沈将军洗刷冤屈,臣一死又有何妨!” “哈哈哈!”赵默仰天冷笑起来,“原来是为了先太子与沈家抱不平的人啊!你与先太子与沈家是何关系?朕说怎么会如此激动,原来一样是乱臣贼子!” “陛下!”韩却一声怒喝,“陛下难道还没有看清楚吗?为了先太子与沈家抱不平的人只有臣一人吗?难道臣等全部都是与先太子与沈家有关系的的人吗?陛下今日可以杀了臣,杀了公主,杀了所以知道真相的人,但是陛下以为这样就能够堵住悠悠众口吗?” “哈哈哈!”赵默阴冷的笑了起来,用刀指着韩却身边一个战战兢兢站着的大臣,问道,“你方才听到了什么?” “臣……臣什么都没有听到!”大臣慌张的说道。 “你们方才都听到了什么?”赵默冷酷的眼神射过一众站着的还在观望着的大臣。 “臣等什么都没有听到!” “陛下以为掩耳盗铃真的能够解决问题吗?”韩却大义凛然道,“陛下以为人人都是贪生怕死之徒吗?” 韩却说完,一甩衣袖,就朝着赵默手中的刀扑去,在众人的惊呼中,泛着冷光的刀已经穿过了他的腹腔。韩却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在赵默的耳畔小声说道:“天下的正义之士你是杀不完的!” 赵默惊愕的抽回了刀,韩却步履不稳的蹒跚了几步,转过头看着百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嘴中流出的全是鲜血,听不清楚他究竟说了些什么,然后,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谁敢再提此事,格杀勿论!”赵默凶狠冷漠的说道。 “请陛下下令彻查先太子以及沈家一案!”原来跪着的十来个大臣非但没有被赵默的警告吓到,韩却的死仿佛更坚定了他们的决心! “找死,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们吗?”赵默上前就踹到了两个大臣,“你们以为没有了你们,朕就毫无办法吗?” “请陛下彻查先太子以及沈家一案!”在一片静默之中,又是一人缓缓的跪下,抬眸坚定无比的看着赵默。 此人叫赵默不敢置信,更是叫百官惊诧不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最近颇受到赵默宠信的靳行。 “你……你说什么?”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打击显然比其他的人更大,赵默难以置信的退后了两步。 靳行没有再说话,只是笔直的跪着,目光灼灼的看着赵默。 随着靳行的跪下,原来韩却联络过却还处于观望态度的大臣也跪了下来,被蕙瑗威胁被逼无奈的大臣也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说道:“臣附议!” 赵默心头一震,望眼望去竟然大半的官员都跪了下来。 “臣妾附议!”两道清亮的女声同时响起,赵默心头一惊,回身望去,只见着就连蕖嫔与锦妃也跪了下来逼迫他。 “哀家附议!”谦太妃很恨的瞪了一眼赵默,却没有跪下。 谦太妃与锦妃就代表着塞北与程仪,正真掌握着兵权的人态度,剩下的大臣们互相观望了一下,心思思虑比较了一番,还是迫于形势,全部都跪请赵默彻查。 “混账!”赵默气的脸色发青,自他登基以来,还未收到过如此屈辱!他回身,在高高的祭坛之上,蕙瑗冷漠而嘲讽的望着他。 “哈哈哈!”赵默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御林军何在!再有敢提起此事者,杀无赦!” 赵默甩袖离开,并没有表态。 赵默的态度无异于耍赖,剩下的百官以靳行马首是瞻,询问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陛下虽然没有表态,但是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大陈自高祖建国以来,一向依法治国,所以的事情自有法律为依据。大理寺仍在,你们难道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今日既然已经将赵默逼到了如此地步,如果赵默不倒,以他阴险的性格难免不会翻旧账,所以大理寺的人势必会尽心尽力查明此事! 而同时,若是赵默倒了,那么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就是赵默唯一的兄弟赵非了。虽然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但是就有人开始巴结起这位王爷了。 对于赵非而言,他可不在乎什么先太子还有沈家的冤案,不会蕙瑗说的最后一点他倒是十分的感兴趣,先帝是被赵默谋害的,那么赵默的皇位的得来名不正言不顺,他凭什么当皇帝! 赵非可没有时间同这些大臣敷衍客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锦妃与蕖嫔互相搀扶了起身,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担忧,却都没有说话,他们与外臣不同,都是赵默的女人,却向着外人一起逼迫他,所以他的震怒是不言而喻,她们两人在他那里,恐怕不容易过关。 众人没有想到这样紧张的情况之下,居然是这样收场的,守备军撤走,御林军再一次的掌控住了局面,立即将蕙瑗以及沈彦控制住了。 沈彦紧紧的握着蕙瑗的手,轻声道:“别害怕!” 蕙瑗轻笑了一声,明知道前方将面临的是什么,但是却丝毫没有害怕,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她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为什么却没有想象之中的兴奋与畅快?方才看着赵默独自一人孤单离去的背影,她竟然感觉一丝心疼。她的目光再一次从锦妃与蕖嫔两人的身上扫过,居然觉得她们是如此的面目可憎,身为赵默背后的女人,怎么可以帮助外人一起对付他呢?她们现在的这个位置上自己曾经梦想着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得到的! “我既然来了,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只是可能要连累你了,沈彦!”蕙瑗轻声说道。 “我说过生死我都会陪你一起的,谈什么连累?”沈彦说道,“何况还未到最后关头,现在就谈生死是不是太早了!” 蕙瑗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 蕙瑗与沈彦被御林军带走,后宫所有的嫔妃也都回去了,百官开始陆陆续续的出宫。 靳行跪在韩却的尸体前面,没有流泪,只是目光越发的坚定:“老师,你不会白死的,学生一定能够完成你的遗愿的!” 在云华殿的旁边是秦华殿,在秦华殿上刚好可以看到云华殿发生的所有的事情。而此刻,赵令扬正看着秦华殿的一个角落里面,密切的注视着发生在云华殿的所有的事情。 他的目光闪动着冷意,青涩而坚毅的脸上是不符合年纪的坚毅,背靠着柱子深深呼了一口气,父亲,母亲,快了,就快了,你们的冤屈就快要沉冤得雪了!陷害你们的人将会付出应有的代价,而我也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我的东西,我就再也不会让人夺走了! 而同样与方才的局势息息相关的沈婳却悠闲在湖边钓鱼,从四周御林军的奔走的情况来看,大致可以推断出现场都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够做的,至于能不能就要看天意了,不过她相信,老天爷既然让她重活一回,就不会让她失望的! 云华殿的人陆陆续续的撤走,后宫的人都会了自己的宫殿,不便与沈婳打招呼,但是在现场,又没有约束的帕黛与白子珮两人就要自由的多了。 甫一看到两人的脸色,沈婳就松了一口气,看来前方发生的事情走势还不错。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帕黛与白子珮;两人绘声绘色的将云华殿发生的事情跟沈婳说了一遍,说起韩却不惧生死,以极其壮烈的方式向赵默表明决心的时候,沈婳沉默了,脸色也一白。 帕黛看出了沈婳的脸色不对,急忙拉了一把白子珮,让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柔声问道:“姐姐认识这个韩却?” “嗯,他是我的启蒙老师,教过我读书写字,是一位很有学问的人!”沈婳低着头轻声说道,“说到底,其实还是我害了他,其实在要求他带头质问赵默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这个后果的!” “姐姐,这怎么能够怪你呢!”帕黛安慰道,“韩大人也是死得其所啊!当时的状况你是没有看到,其实韩大人是可以不用死的,但是他却用自己的死刺激了百官的心,他赴死,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沈婳惨淡的笑了笑,说道:“谁不贪生?老师为了自己心中大道义甘愿赴死,可是我却早就丢了自己的道义!我没有利用过谁?还有谁会为了我口中那自私的大义而死?” “姐姐,做任何事情都需要付出代价!即便是赵默,为了得到皇位,就没有付出过什么东西吗?只是做事的事情全然不顾道义,才会有今日人神共愤的局面!”帕黛严肃的说道,“你不必在钻牛角尖了,你只有举得自己做的没错,那么不管牺牲多少人,都只是在为未来而奋斗而已。再说了,你非要自责的话,等大功告成之吧,毕竟如果你现在软弱退缩了,还会有更多的人死的,赵默可不会向你这么质疑过自己!” 第四百七十章 朕会让你后悔的 沈婳听着帕黛的话,看着她严肃的小脸,微微的一笑,说道:“我知道了,今日的事情还只是一个开端,未来的形势会更加的危险严峻的。我只能跟更加的坚强,打磨自己,将自己打磨成光滑的石子,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到我了!” “蕙瑗公主会怎么样?还有锦妃与蕖嫔呢?赵默会对她们怎么样?”白子珮托着下巴问道,“赵默不会杀了她们吧?可都是娇滴滴的美人啊,要是杀了,该多可惜啊!” 帕黛横了他一眼,伸手去揪他的耳朵,不满的说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啊?气死我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不要跟我道歉,跟我道歉也没用!” 白子珮疼的呲牙咧嘴,还不忘讨好的笑道:“我发誓我的眼中只有你一个,我看她们单纯就是欣赏,但是我发誓绝对没有将她们当成女人,只是当成一件美丽的东西而已,觉得没有其他的想法何况她们就是再漂亮,也比不上你的万一!” “鬼才信你的话!”帕黛嘴上说着气话,手却松了,只是扭过头不理他。叫白子珮是有求情又作揖。 叫他们一闹,沈婳的心中觉得轻松了不少,也笑道:“你们别闹过头了,别忘了晚上我交给你们两个的任务!” 帕黛吐了吐舌头说道:“虽然这家伙不靠谱,但是有我在,绝对没问题的!” 白子珮笑嘻嘻的抓她的手:“不生气了?” 沈婳又道:“今晚上是她们能否安全的关键,这一切可都系在了旭王的身上,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白子珮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是有易天宇在他的身边出谋划策么?你对旭王没有信心,难道对易天宇也没有?” “是啊,我该对易天宇有信心的!”沈婳笑道,不过笑意却是十分的冰凉,眼神里面也带着几分冷意。 赵默回到了养心殿之后,将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部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呆着。即使今日被所有人质疑,即使今日被自己至亲至信的人质疑,他也从未后悔过当年所做的一切,如没有做哪些事情,自己怎么会坐在这个位置上面? “陛下,该如何处置蕙瑗公主?”外面的御林军禀报道,虽然陛下说过抓到之后杀无赦,但是蕙瑗毕竟是公主的身份,他们不敢随意处置,还是需要请示赵默。 “不是说过杀……”赵默不耐烦的说道,不过话还没有说完,他顿了一下,起身走到了门边,开门对门口的御林军说道,“朕要亲自去见她!” 蕙瑗暂时被收押在慎房之内,这个地方历来都是关押有罪的宫妇的。 赵默进入的时候,一阵霉味扑鼻而来,他蹙了蹙眉头,而反观蕙瑗则是一派淡然的样子,对于他的到来,也不感到意外。 “你老是很适应这个地方,看样子,在外面吃了不少的苦!”赵默冷冷的说道。 “托皇兄的鸿福,在外面过的还凑合,即使是东躲西藏的,也比在皇宫里面的日子强!”蕙瑗淡淡的说道。 “是吗?”赵默忽然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看着蕙瑗长大,她的一切原本都是该属于他的,离开他,她怎么可以过的比在自己的身边还舒服?“看样子沈彦伺候的你很舒服嘛!他比朕强?能够让你如此乐不思蜀?” 换做蕙瑗平时,此刻肯定是炸毛了,但是此刻,无论赵默说什么,都似乎激不起她的怒火一般,她朝着赵默嘲讽的一笑,说道:“是啊,沈彦比你厉害多了!我很后悔居然在你身上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没有及早尝尝沈彦的味道!” 即便两人彼此说着最恶毒的话,很奇怪,赵默的心中也没有怒气,他抬起蕙瑗的下巴,冷笑道:“你果然是长大了,知道怎么轻易的挑起朕的怒火!你就不怕朕杀了沈彦?” “你会生气吗?”蕙瑗漫讽的一笑,“你会在乎吗?我跟谁在一起与你有何关系?” “朕问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就那么恨朕,恨不得毁了朕?我们以前毕竟那么好!”赵默忽然平静的问道,还走到了椅子边上坐下,似乎很想知道答案一般。 “为什么?”蕙瑗忽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你居然问我为什么!你还有脸提从前?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我的孩子报仇了!” “只是如此?”赵默轻描淡写的说道,“应该还有其他的理由吧!” “你如此宠幸蕖嫔,因为她像沈婳吗?”蕙瑗问道,“你不要跟我说其实你早就爱上沈婳了?那我算什么?你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还有什么理由,你一并说了吧!”赵默的脸色逐渐变冷。 “母后,不管母后以前对我们如何,但是她始终是我们的生母,你居然连她都逼死了,你还是不是人!”蕙瑗吼道。 “在母后帮助你逃走的时候,你明明知道母后这么做被朕发现的后果,但是你还是心安理得的走了,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说朕吗?”赵默冷笑道。 “我……”蕙瑗一时无法反驳,因为赵默说的事实,那个时候她跟本就只想要逃离皇宫,没有管过她的死活。 赵默靠近蕙瑗,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的耳边说道:“你虽然口口声声的说恨朕,但是其实你还是爱着朕吧,爱到希望能够跟朕一起去死!你既然那么爱着我,今日又是何必呢?如果朕告诉你,你今日被人利用了,你从一开始就被人利用来对付我,你会怎么样?” 蕙瑗红着眼睛,没有去看赵默,说道:“那么你摔死自己的孩子也是别人设计的吗?你重新蕖嫔也是别人设计的吗?你将我软禁是别人设计的吗?你要杀我是别人设计的吗?你软禁了母后,这些都是别人设计的吗?赵默,我们会走到今日,全是我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赵默轻轻的摩擦着蕙瑗的脸,柔声说道:“朕真的舍不得杀你,蕙瑗,你是朕手心里的小姑娘啊,那么小,那么可爱,可是你实在是太不听话了。你方才职责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像是朕的错,但是背后若没有人推波助澜,是不会如此发展的!就拿孩子的事情来说吧,当初你的孩子明明快保不住了,是谁救了那个孩子?章亦生难道是什么好人不成?这发生的那么多的事情,那一件跟他没有关系?朕暂时不会杀你,朕会留着你,等朕找出了章亦生,找出来幕后黑手,朕会等着看你后悔的脸的!” 赵默离开慎房,回到养心殿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正好看到蕖嫔与锦妃两人跪在养心殿外请罪。 “你们还有脸来见朕?”赵默在两人身后冷笑道。 两人回过身,给赵默行了礼。蕖嫔先说道:“作为大陈的子民,臣妾对今日的作为无悔,但是作为陛下的妻子,臣妾觉得对不起陛下,向陛下请罪!” “进来说话吧!”赵默略过两人进了殿内。 锦妃与蕖嫔两人面上都闪过一丝忧色,赵默太平静了,反倒让她们心中不安起来。 赵默首先对锦妃说道:“你对于你今天做的事情也不后悔是吧?即使知道朕可能迁怒程家?” “臣妾只是做了臣妾觉得对的事情,臣妾不后悔!”锦妃低头说道。 “好一个你觉得正确的事情!”赵默冷冷的一笑,“要是朕今日真的迁怒于程家,将程家满门抄斩,你也觉得自己做了正确的事情吗?” 锦妃猛地抬头看着赵默,白了脸色,咬了咬唇,还是缓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赵默一声冷笑:“你是笃定你哥哥现在带兵在外,朕拿你无可奈何是吧?可能你还不了解朕的脾气,把朕惹急了,朕可是不计后果的人!” 赵默看着锦妃微微发抖的身子,放缓了声音又道:“还是说其实你也是被人蛊惑了?是谁煽动你的?只要你告诉了朕,朕就不追究你程家了!” “臣妾……”锦妃咬了咬唇,颤声说道,“如果陛下觉得臣妾做错了,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臣妾做事,只愿意遵从自己的良心!” “不愧是将门女子,这心性,连家人的性命都不顾,叫朕都佩服,都自愧不如啊!”赵默嘲讽道,“你既然觉得自己没错,也不必跟朕请罪,回去吧,你们程家,朕会一起处置了,包括你哥哥!” 锦妃紧紧的咬着嘴唇,才让自己没有向赵默说去求饶的话,挺直脊背,骄傲的走了出去。 屋子里面只剩下赵默与玲珑两人,赵默没有让玲珑起身,也没有跟玲珑说话,只是盯着她看,目光淡漠到没有一丝的温度。 玲珑只是低垂着头,赵默不说话,她也不会先开口的,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赵默才开口说道:“还记得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养心殿!”玲珑说道。 “这里是朕跟你坦白的地方!”赵默带着怒气的说道,“在这里,朕将自己最隐私最软弱的过去全部告诉了你,朕说过,朕不想跟你之间有什么隐瞒,可是你是怎么对朕的!说,今日的事情你是否知情?或者说,一直以来的所有的事情你都参与其中!” 玲珑咽了一口唾沫,低头说道:“臣妾之前对于今日发生的并不知情!只是臣妾当时看着哥哥那样做,看着大家那么的激动,臣妾身为大陈的子民,臣妾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 “是对的?”赵默一声冷笑,“你有没有想过,你觉得对的事情可能会要了朕的性命!你说你对今日的事情,之前毫不知情?那么你告诉朕,抬起头来,看着朕说,只要你说,朕就相信你!” 玲珑半天才抬起眸子看着赵默,如墨一般的眸子里面已经看不出情绪来了,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臣妾对于今日的事情毫不知情!” 赵默眼神里面满是失望,无力的说道:“朕说过信你就会信你,朕相信你对今日的事情事先不知情。你先下去吧,朕累了!” 玲珑张了张嘴还想说着什么,但是赵默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了,她的话还是没有能够说出口。 玲珑走出养心殿,捂着自己的胸口,为什么方才看到他的眼神的时候,心口会那么的痛? 第四百七十一章 旭王逼宫谋反 八月十四这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虽然大理寺与刑部想要着手开始调查先太子与沈家一案,但是凡是有资质的人皆被御林军的人监视着,谁敢冒这个头?群臣也十分的忐忑,不知道事态会往什么地方发展。而众人也密切关注着靳府的动静,要说枪打出头鸟,只有靳行暂时没事,他们暂时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大臣们发现监视他们的御林军全部都撤走了,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但大概是宫中出事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着皇宫的方向火光滔天,但是让人觉得十分奇怪的是,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负责京城的治安,同样也担负着皇帝安危的守备军竟然不见多大的动静。 这一夜,没有人能够睡着,这风究竟要往什么方向吹,谁的心里都没底。 却说赵默在养心殿待到下半夜的时候,忽然间听到一些叫喊的声音,虽然听不得十分的清楚,还是叫他恼怒不已,沉声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监回道:“奴才这就去打听清楚!” 没一会儿就见着小太监跌跌撞撞的回来,跪在地上说道:“启禀陛下,旭王……旭王他带人杀进宫来了!” “什么?”赵默的眸子一眯,露出一分冷意,“不自量力,他以为朕真的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么?跳梁小丑也敢出来现,朕留着他的性命,已经是大发慈悲,不懂的珍惜自己偏要来送死,也就不要怪朕无情了!” 赵默闭上眸子继续养神,忽然又睁开,想了想,朕自幼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倒还没什么,但是玲珑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会不会害怕?原本十分平静的赵默此刻竟然有些坐卧不安起来。若是朕此刻去见她,会不会让她以为朕已经原谅她了? 犹豫了半响,赵默心中虽然还存着气,但是心头担心,还是忍不住去看望蕖嫔。 到了蕖嫔的宫殿的时候,赵默没有让人通报,直接走了进去。只见着一个单薄的人影跪在菩萨的面前,双手合十,表情虔诚。 赵默不知道她此刻究竟在为谁祈祷,她闭着眼睛,虔诚而宁静,他静静的看着她,不想去打搅此刻的安宁。 却不知道过了多久,玲珑才缓缓的睁开眸子,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抬眸一看,只见赵默站在自己的面前,也不知道看了自己究竟多久了,心中一惊,急忙起身说道:“陛下来了多久了?怎么不叫臣妾?” 赵默抓住玲珑的手,说道:“你方才在菩萨面前是在祈求什么么?为谁?你担心我会杀了你哥哥?” “谁也不为,臣妾是在赎罪!”玲珑淡淡的一笑说道,“只是臣妾自感罪孽深重,不知道菩萨会不会原谅我!” “哦?”赵默牵着玲珑到了一旁坐下,“你有什么罪孽?能够觉得你有罪的只有朕一个人,朕要朕觉得你无罪,你就无罪!” “可是人又怎么能够逃脱自己的内心呢?”玲珑蹙着眉头,眉宇之间全是忧色,她神色复杂的看着赵默,食指点了点他的胸口,说道,“那么陛下呢?陛下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做错过吗?” “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以是非来评断的,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看待事情的方式不同,所以会得出错对的结论。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做了,这在不同人的眼中,或许会得出不同的结果,但是朕明白自己的内心,朕没有后悔过,朕从来不为自己做的事情后悔过,包括宠爱你!”赵默说道。 玲珑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说道:“陛下来臣妾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赵默抬起来了玲珑的下巴,又道:“朕方才问你是不是在担心你兄长?只有你开口求朕,你知道的,朕是没有办法拒绝你的!” “臣妾……”玲珑死死的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幽怨的看着赵默,却硬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告诉朕,你究竟是谁?”赵默在玲珑的耳边低声说道。 “陛下觉得臣妾应该是谁?”玲珑淡淡的一笑,“陛下会这样问,是觉得臣妾一直在欺骗你吗?” 赵默将玲珑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怀中,不去看她的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朕不管你以前是谁,朕要你的以后,从今以后!” 玲珑安静的贴服在赵默的胸口,没有回答,闭上眼睛,一滴泪水缓缓的从脸颊上落下。 这时候外面的叫喊声越发的大了起来,玲珑有些不安的说道:“陛下……” 赵默安抚她:“没事的,只要有朕在,就没事了!” 这一晚上,即便外面火光冲天,刀光剑影,但是玲珑在赵默的怀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且说旭王集结了府上所有的府兵,又招募了百来个身手了得的江湖人。他先是以重金收买了西门的副将,以烟火为号,副将就会带人杀了西门统领,然后打开城门让他进去。 本来北门是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但是上回子就是带人从北门杀入皇宫闹了一回之后,北门的守卫加强了不少,外加上首领皆是赵默的信任的人,从他们哪里入手不是明智之举。而如果没有内应主动开门的话,他们攻打城门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足以将守备军引来,然后与御林军对他前后夹击,那么他成功的几率将会大大的减少。 就在赵非对应该通过谁打开皇宫的门的时候,易天宇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举荐了一个人,这个人正是西门的副统领。虽然沈婳禁止过拿罂粟做其他非药用的用途,但是易天宇还是在偷偷的贩卖,他的其中一位顾客,正是这位西门副统领,想要控制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以重金诱之,他很爽快的答应了与赵非合作。 赵非自西门而入,往养心殿的方向杀去。开始的时候还很顺利,虽然有御林军的人阻止,但是尚且还可以应付,但是越接近养心殿却发现埋伏的人越多,眼见着自己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去。 赵非一看情势不对,赶紧命令撤退,沿着原路几番杀回了西门的时候,却瞧见一人提着副统领的人头朝着他冷笑,那人正是御林军统领。 “中计了!”赵非心头一凉,胃部开始抽搐起来。 “赵非,你犯上作乱,十恶不赦,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放下武器,兴许陛下皇恩浩荡,能够留你一条全尸!”御林军统领冷然喝道。 “赵默为了窃取皇位,谋害先帝,又害死本王的母妃,身为人子,若是不能够为父母报仇雪恨,简直枉为人!”赵非磨牙道,“赵默他有什么资格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面!本王今夜做的不过是替天行道,你要是还有良心的话,就应该顺应天道,不应该再跟着赵默助纣为虐了!” 经过了今天白天的事情,赵默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过他的了,他若是不及早动手,赵默的毒酒可能够就赐下来了,反正怎么样都是个死字,还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能够有一线生机!投降,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你冥顽不灵,就休怪我无情了,上!”随着御林军首领一挥手,一排弓箭手上前,顿时如雨点一般的箭雨就朝着旭王飞去。 旭王带着人一边躲避,一边撤退。他已然是被瓮中捉鳖,包着打,很快人数就已经损失了大半,他自己与几个护卫一起被御林军冲散了,趁着混乱,他抛弃了大部队,自己与几个护卫从他熟悉的小路上面,先逃了。 赵非本来就不懂什么武艺,虽然有侍卫竭力护着,但是还是挂了彩,虽然是在从小长大的皇宫里面,但是还是有几分慌不择路。 就在几人刚刚坐下来歇歇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又见着一队御林军追了过来,几人慌忙就跑,一路间,竟然似有人故意引导一般,很快赵非就来到了湖边。 只瞧着湖边坐着一个女子,赵非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宫女,没有打算理会她,正在算离开的时候,那女子忽然开口说道:“王爷能够来到这里也算是厉害了!” 赵非一愣,若是普通的宫女见了他们的模样早就吓得尖叫着走开了,那会这么平静的跟他说话?赵非立刻回身瞪着女子,厉声问道:“你是何人?” “怎么说也在王爷的府上住了那么久,王爷也找了我那么久了,怎么现在连我也不认识了?”女子轻轻的一笑。 赵非眸子一转,忽然间射出一阵冷厉的光,咬牙喝道:“你就是章亦生!你就是章亦生!” 他一连说了两遍,显然吃惊不小,也气得不轻! “不错,我就是章亦生!”沈婳微微的一笑,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身看着赵非,“王爷难道就不奇怪,你今夜的事情本来只是突袭皇宫,为什么赵默会及早设下陷阱吗?易天宇不管如何都是我的人,你就这么相信他的话?” “是你告的密?”赵非瞪着沈婳龇牙欲裂,恨不得活吞了她,“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一直想要对付赵默吗?为什么要帮着赵默来对付本王?本王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一直都是我在利用王爷,王爷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沈婳微微的一笑,“只是,对于我来说,不管是王爷还是赵默登上皇位都是一样的,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为了我心中皇帝的人选能够顺利的登上皇位,只有牺牲你了!” “我应该早点杀了你的,我应该早点杀了你的!”赵非恶狠狠的瞪着沈婳,想到现在落到了这个下场全部都是她造成了,心中的恨意更是滔天,怒喝一声,“我要杀了你!” 说着,赵非握着剑朝着沈婳冲了过来。赵非不懂武功,而沈婳却也没有打算躲闪,正被赵非一剑刺进了腹腔。而就在这个时候,御林军冲了过来,几只羽箭射过,其他几个旭王府的人已经倒地。 赵非一个人面对着众多的御林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高高的举起长剑就朝着御林军冲了过去。数只羽箭齐发,没入了赵非的胸膛,他口中溢出鲜血,长剑点地,支撑着自己缓缓的半跪在,最后还是垂下了头颅。 第四百七十二章 危机再生 沈婳倒在血泊中,御林军还是不敢不管她的生死,立即派了两人将她送了回去,又去请了御医。等到御医为她将伤口处理好之后,已经快要天亮了。 皇宫内的这混乱的一夜也终于结束了。 当八月十五这一日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帕黛与白子珮两个小家伙也一起笑眯眯的来看望沈婳。 沈婳虽然流了不少的血,脸色有些苍白,但是精神还不错,她分明就是故意让赵非刺中她的,就是要让御林军的人看到,这样才能够让赵默取信。而赵非不懂武艺,沈婳自己是习医之人,自然知道如何避免更大的伤害,所有她看似留了很多血,但是却只是皮外伤而已。 “姐姐,你还好吗?”帕黛坐在床边,关切的询问道,“虽然你自己有分寸,但是应该很疼吧?” “没什么!”沈婳微微一笑,看着两人,“昨晚上多亏了你们,赵非才能够被引到那个地方去!” 帕黛拍了拍胸脯,说道:“我说过,只要有我在,姐姐你就可以放心的嘛!不过,你这个做法还是太危险了……” “对啊对啊!”白子珮紧接着说道,“要是二哥回来知道你用了这么危险的方法,而我却没有阻止你的时候,他一定会教训我的!” “子珏已经回来了吗?”沈婳问道。 “嗯,现在应该已经回竟成了吧!”白子珮点头说道,“你可别怪他不跟你说啊,二哥一片苦心,是怕你为难!” 沈婳低头浅浅的笑了笑,又抬眸望着白子珮说道:“不过这一次还多亏了你,我们才能够这么清楚赵非的计划!” 白子珮不要意思的挠了挠头,本来还想自夸两句的,但是感觉到了帕黛投来的白眼,不敢得瑟,低调的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四儿只是打听到了易天宇偷偷的去找过赵非,但是并不清楚他跟赵非都说了些什么,直接问易天宇的话,他也未必会说实话,她再去逼问赵非的话也未必能够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两日后,四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想起了白子珮与赵非的一位小妾有些关联,就传消息让他去打听一下。白子珮从皇宫溜去了旭王府,还真让他打听出来了。 那位小妾是彻底的被白子珮迷住了,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包括偷听到的一切事情全部告诉了他。白子珮一听赵非做的这些事情就知道他是打算做些事情了。赶紧回去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沈婳。 沈婳推断赵非行动的时间应该就在八月十四太后葬礼的这晚上,于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赵默,让他早作防范。 “姐姐,你策划了那么久不就是想要对付赵默吗?为什么这一次要帮助对付赵非啊?我们协助赵非一起杀了赵默不是更省事吗?”帕黛不解的问道。 “要是赵非成功杀了赵默,那么登基的人就会是赵非,赵非与赵默之间有什么区别呢?”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要取赵默的性命,我曾经有的是机会,但是却一直没有动手,就是在等,等到先太子与沈家的冤屈彻底的沉冤昭雪,只有这样,皇太孙的身份才能够真正的大白于天下,而必须是在赵默还在皇位之上的时候,必须由他自己亲口承认自己当年一手策划的事情!只有在皇太孙名正言顺的回到大家的视野之中之后,赵默才能够死,到时候他一死,登基的人选就只有皇太孙一人了!明正则言顺,只有这样,皇太孙才能够让天下人臣服!” 帕黛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可是当年的事情那么严重,赵默会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哼,到时候只怕就不由得他了!”沈婳冷声说道。 而这一天,赵默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去上朝,而是破天荒的赖在床上,身旁的女人还在熟睡,他一只手支着脑袋看着她的睡颜。两人昨晚也是依偎了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听到了御林军禀报叛乱已经平复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 玲珑也睡的不踏实,没一会儿就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几分暗哑的说道:“陛下还不去上朝吗?” “今日是中秋,朕就像陪着你!”赵默微笑着在玲珑的脸上吻了一下,“你再睡一会儿吧,朕陪着你!” “嗯!”玲珑点了点头,实在是困得紧,这个时候她就想什么都不去管,只想睡觉,慢慢的闭上眼睛。 就在她刚刚合上眼睛的时候,御林军又语气着急的在外间禀报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你别起身,朕去看看怎么回事?”赵默安抚了一下玲珑,让她继续睡觉,他则是招来了宫女伺候他穿好了衣服。 赵默出来之后,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蕙瑗公主逃跑了!”御林军说道,说完,低下头不敢去看赵默的脸色,“还有锦妃也失踪了!” “什么?”赵默的眼睛微微一眯,“锦妃失踪了是什么意思?” “属下等人奉命看守锦妃,今天早上去检查的时候,却发现锦妃以及其随身侍女都不见了,属下等人搜遍了皇宫也没有发现她的下落,应该是趁着昨晚混乱的时候逃走了!”御林军低着头说道。 “混账!”赵默将宫女刚刚端上来的一杯热茶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滚烫的热茶狠狠的洒在了御林军的身上,他不敢躲闪,只是磕头自责道:“属下失职,属下罪该万死!” “马上派人包围程府,不要让一个人跑了!”赵默立即说道。 “是!” 赵默进入里面,玲珑也没有了睡衣,披了外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无事,你继续休息吧,朕还有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今日就不能够好好的陪你了!”赵默说道。 玲珑担忧的看了一眼赵默,点了点头。 赵默离开,玲珑歪坐在软榻之上,一只手撑着脑袋,只觉得脑袋里面尖锐的疼了起来,不觉蹙起了眉头。 宫女问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去请御医?” “昨天晚上定然有许多人受伤了,这个时候就不用去麻烦御医了,我这是老毛病,一会儿就好了!” 长孙斐再拿了肖煜的令牌之后,做了三件事情,一件事情就是命令在八月十四这一日在皇宫的守备军做了那一日的举动,第二件事情就是让守备军围杀红衣教的人,另一件事情就是挑起了守备军的内斗。 当御林军首领奉赵默口谕前去捉拿肖煜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人影,他虽然奉命接管守备军,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远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肖煜会收买人心,虽然上任不久,但是效忠于他的人还是不少,再加上他手上没什么势力,弄了不少青帮的人进来,就是为了有心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服众。而这些青帮的人自然还是效忠于曹寒的。 御林军首领刚去接任的时候,就有传言说是他杀了肖煜,假传圣旨意图造反,更何况还有青帮的人刻意挑拨,三人成虎,这假的谣言也变成了真的。 御林军首领刚到守备军总处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上几句话,一波又一波的质问就来了,他刚开始解释了几句之后,下面就沸腾起来,加上有心人的刻意挑拨,似乎已经将御林军首领的谋反的罪名坐实了一般,愤怒之下的守备军,将他以及他带来的十来个随从全部杀了。 守备军乃是京城的防线,他要是出了问题那还得了! 八月十四在皇宫内守备军已经被御林军控制起来,赵默立即下令,要求一部分御林军已经这一部分守备军前去平定混乱,为了防止引起众怒,只要求交出为首的几人即可。 而此时关于赵默陷害先太子以及沈家,谋害先皇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可谓是民怨沸腾,纷纷要求彻查当年之事,京城之内可谓是一片混乱。而趁着守备军大乱,沈家军余部则是悄悄的进入了京城之内。 “跑了?”赵默大怒,将桌子上面的奏章全部推翻在了地上,“你们都是死人吗?朕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好程家的人,一个人都不准有失,你们倒是好,一个人都没有看住!” “陛下赎罪,这几日京城之内十分的混乱,属下手下的人一面要看着程家的人,一面还要应付守备军的发难!”御林军说道,“昨日,本来一切相安无事,但是半夜的时候,一队守备军突袭了我们,我们慌忙应战,快天明的时候他们才离开,后来属下再去程家查看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地道逃走了。属下立刻追了去,但是半路之上又被人伏击了,属下认得伏击属下的那些人,乃是沈家军!而且东门已经被他们控制了,程家就是从东门出城的!” “什么!”赵默脸色一变,“沈家军已经混入了京城之内,你们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一群废物!” 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程仪的二十万大军能够回来控制住京城的局面,原本的设想是有程家人在手中程仪不会轻举妄动,但是现在看来,或许程仪率兵离开都是一场阴谋。而现在民怨沸腾,距离京城不远处的三处驻军,竟然按兵不动,观看情势。 “可恶!”赵默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面,顿时关节处渗出了血水。 “陛下!”玲珑正来看他,见他如此,急忙几步上前,用手帕裹住了他的伤口,“陛下心中再生气,也不可伤害自己的身体!” “朕真的已经败了,无能为力了吗?”赵默颓废的说道。 迫于民意的压力,赵默终于下令让大理寺以及刑部彻查当年之事。关于此事的证据,沈婳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有白子珏的提供的,有蕙瑗提供的,有赵默心腹的找人口供,此事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在八月二十七那一日,赵默设下祭坛,祭奠先太子以及沈家,同时下罪己诏,愿意被鞭挞二十,但是因其实皇帝之身,遂以龙炮代替。 第四百七十三章 皇太孙重掌大局 就在赵默下了罪己诏的当晚,皇太孙赵令扬出现在了,既然先太子是无辜的,那么赵令扬自然也是无辜的。对于他的出现,百姓欢呼雀跃,赵默咬牙接纳,着手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出现。虽然随即派人刺杀,但是现在的赵令扬不同于往日,已经有太多人的保护了。 赵令扬亮出身份的第二日,就开始主持京城混乱的局势,并且颇见成效,快速整合了守备军的混乱局势,收服了沈家军暂时按兵不动,一时之间威望很高。 赵令扬手上有守备军已经沈家军共计快两万人,而赵默手上只有不到六千的御林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天只怕是就快要变了。 小院内。 周明月一脸的局促不安,惶惶的说道:“现在这京城之内基本上已经被赵令扬控制住了,赵默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哼,亏得本教主如此信任你,你日日跟在你公爹身边,但是就连八月十四那一日,他也是领头人一事居然都毫不知情,若是早点可以发现那一日的阴谋,接下来的事态的发展是完全可以控制的!” “只能够说我公公城府太深了,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趋炎附势之人,那样危险的事情他是不会参与的,可是他浸淫官场几十年,或许早就看透了,知道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对他的好处最大,是我小看他了!”周明月说道,“可是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啊?宁无忧就躲在皇宫之中,她分明就在大陈,而我却不能够亲手杀了她泄愤,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赵令扬的出现的确是超出我的预料之外,这是这样一来,宁无忧所有的行为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释了,她来大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辅助赵令扬上位,不单单只是为了对付赵默!可是这么一来,对宁无忧有什么好处?还是说她打算将赵令扬成为她的傀儡?还是说赵令扬许了他什么好处?” 红衣教教主想了想,嘴角突然挑起了一丝冷笑,说道:“大陈谁当皇帝我并不是十分的关心,不过这位未来的小皇帝我倒是十分的感兴趣。看他出现之后处理的几件事情的手段不像是没有想法的人,那么他甘愿被宁无忧这个大周人控制吗?或许找个时间,我可以会会他!明月,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安排了!” 周明月眸子转了转,就已经明白了红衣教主的意思了,冷冷的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此事就交给我了!” 皇宫内的宫女太监皆是惶惶不安,不知道之后会如何变化,都在计划着私自出宫的事情。 沈婳独自走在这略显得有几分宁静的小路上,在皇宫呆了几日,想来被最近的事情烦扰,赵默好像已经忘了她的存在一般。 她看着天空的皓月,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心中前所未有的轻松,沈家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父母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只要皇太孙登基,只有杀了赵默之后,她在大陈所有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她可以随长孙斐一起回到大周,然后与他再也不分开了。 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呢?沈婳最近老是想着他,一想到再也没有负担的与他在一起,心中就仿佛吹过一阵暖风,浑身都暖洋洋的。 走着走着,沈婳竟然与玲珑不期而遇,沈婳远远的朝着她微笑致意,她一直以来的心愿也可以完成了,可以看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心中也应该同自己一样高兴才是。可是为何在她的脸上,即便现在周围无一人的时候,还是不见丝毫的轻松与喜悦呢? 两人靠近,沈婳心中一沉,在她的目光里面似乎看到了某种恨意,她眉头一蹙,问道:“你怎么了?” 玲珑轻轻的牵动嘴角笑了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方才心中那股恨意来的莫名其妙,但是她分明感受到了的,是如此的清晰,她有些懵,为什么会恨她? “现在你满意了?”玲珑开口,语气里面的冷意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沈婳的眉头蹙的更深,有几分不解的看着玲珑,问道:“难道你不满意?” 玲珑愣了一下,有些慌张的垂下眸子,说道:“我当然满意了!” “可是你的表情并不像是十分的高兴?”沈婳步步逼近,一把抓起她的手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不会想到玲珑对赵默已经有了感情,在她的印象之中,赵默是一个如此坏的人,做了那么多天理难容的事情,为什么还会有女人喜欢上他?可是有时候对一个女人而言,她的视线是盲目的,她能够看到的只有这个男人对她的好,就算这个男人对天下人坏,只要对她一个人好,她亦是可以托付终身。玲珑是个孤女,虽然太子与太子妃对她不错,但是这般如珍宝一般被捧在手心的感觉,只有赵默给过她,她动摇了,她开始心虚了,开始不知所措了。 “没什么?”玲珑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她忽然又抬眸望着沈婳说道,“能不能饶赵默一命……其实他对你……” “饶他?”沈婳眼神变得暴怒起来,“饶他的性命?那么谁来绕过太子一府的性命?谁来绕过沈家一门的性命?谁来绕过被赵默残杀的人性命!” “你难道就没有杀过人吗?他难道就不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吗?”玲珑激动的说道。 “你看看赵默的表现,他有丝毫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吗?”沈婳吼道。 “有,他有,他一直后悔当初不该杀你,他其实早就喜欢上你了!”玲珑流着泪说道。 “什么?”沈婳微微一愣,不敢置信的望着玲珑,“你方才说什么?”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你就是沈婳了!”玲珑说道,“我既然能够变成现在的样子,你为什么不能呢?你们以前相爱过,你现在为什么不能够放他一命呢?” “玲珑,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吗?”沈婳抓着玲珑的手臂说道,“难道你真的觉得赵默不该死吗?还是说,你真的已经爱上他了?” 玲珑无力瘫坐坐到了地上,没有打算反驳沈婳的话。她嘴上说得再决绝,但是又怎么能够骗得过自己的内心呢? 沈婳居高临下冷冷的看着玲珑,说道:“你对得起太子与太子妃吗?对得起皇太孙吗?那么揭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为了赵默出卖我们?” “现在大势已去,即便我出卖你们,也只是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已,对大局还会有什么影响吗?”玲珑淡淡的笑了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从来都没有打算背叛过皇太孙,爱上赵默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只是希望……算了,今晚上是我失控了,此事我不会再提了!” 玲珑自己爬了起来,转身离开。 九月一日这一天,百官联名上奏,希望赵默能够召集退位让贤。赵默大怒,杀了十来位大员,但是非但没有能够镇压大家的意思,反而激怒的百官。 当天晚上,赵默谋害先皇一事再一次被提及,百官以赵默失德为名,齐聚皇太孙赵令扬的府外,要求赵令扬起兵举事,铲除昏君,重振朝纲。 赵令扬再三推辞,说赵默乃是其皇叔,只是被奸人蒙蔽了眼睛,才会做下错事的。他现在为臣子,为晚辈,不能够做出错事。 百官又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到了蕖嫔的身上,即便所有的事情都是在她进宫之前发生的,以清君侧的为名,希望赵令扬能够为了大陈的江山社稷着想,救百姓与水火之中。群臣慷慨激昂,差点就要血溅当场了。 赵令扬为了大陈的百姓与江山着想,被逼无奈,只好举兵攻打皇城。 外面是喊打喊杀,短兵相接的声音,阵势比任何一次都要大,或许是因为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日的到来,赵默倒是显得很是平静,平静到面对外面发生的所有的事情,没有一丝的表情。 他想起了那一日他带兵包围沈家与太子府的时候的情景,就如同今日一般,只是现在换做了他是那个等待被抓被杀的人而已。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赵默一阵冷笑。 他有些不明白那些大臣为什么要如此反对他,他自登基以来,自问对于政事向来勤勤恳恳,大陈在他的治理之下也算是国泰民安,他又作为一个帝王的能力,难道只是因为他在成为帝王的道路之上使用了一些手段,他们就要如此待他吗? 门被人推开,玲珑只身进入,走进赵默,伏在他的膝上,小声的说道:“陛下,你走吧!” “走?走去哪?”赵默冷嘲道。 玲珑抬眸看着他说道:“外面的人的名义是清君侧,认为陛下做的一切都是臣妾的挑拨,只要陛下将臣妾交出去,他们就没有在继续进攻的理由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赵默微微的一笑,抬起玲珑的下巴,说道:“到了现在,你还不肯告诉我实话么?” 玲珑闭上眸子,一滴泪水缓缓的划过脸庞,她说道:“臣妾是太子府的人!” 赵默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听到了玲珑亲口说出来,心头还是一阵刺疼。 “将你没有告诉过朕的事情全部告诉朕吧?”赵默说道。 “好!”玲珑垂眸,将自己的身世,这些日子一直参与计划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赵默。 赵默闻言沉默了一下,伸手擦去了玲珑脸上的泪痕,问道:“你恨朕吗?” 玲珑没有立即回答,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灯光摇曳了一下,没有宫女上前挑明,屋子里面的光线更加的昏暗。 “陛下,臣妾有一件事情一直想要问你!”玲珑低沉的说道。 “问吧!” “我们做的所有的事情其实你一直有所察觉的,为什么你没有做一点反击?”玲珑问道,“是因为你发现这些事情其实都是沈婳策划的吗?你是不忍心还是在赎罪?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正如今夜的到来,你居然一点吃惊愤怒都没有!” 第四百七十四章 绝望与自杀 “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呢?”赵默淡淡的一笑,“跟沈婳有什么关系?所有的事情只是朝着他应该发展的方向发展而已!”他擦了擦玲珑脸上的泪珠,然后尝了一下,柔声说道:“你的泪水是为朕而流的吗?” 玲珑点了点头。 赵默将玲珑抱在怀中,淡然道:“到最后朕的身边居然还有一个真心待朕的人陪在朕的身边,上天也是待朕不薄了!” 御林军在外面禀报道:“陛下,敌军已经杀进来了,我们顶不住了。请陛下迅速的撤离!” 赵默还是没有起身。 玲珑抱着他的腰,哭道:“陛下,你走吧,走吧!只要活着,只要活着,什么都好,什么都好!” 赵默心中颤动了一下,抓住玲珑的手说道:“我们一起走!” 玲珑摇头,流泪道:“不行,我不能跟跟你一起走!不然我这一辈都不会安生的,爱上你,已经是对我信仰的动摇了,我不能够一错再错!” 玲珑忽然拔下自己头上的发钗,抵住了自己的脖子,看着赵默说道:“你走吧,不然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宁无忧就是沈婳,你带她一起走吧!” “玲珑,你不要冲动!”赵默着急的说道。 “我是皇太孙的人,我留下来不会有事,但是你要是现在不走的话,我现在就死给你看,你走,你走啊!”玲珑吼道。 赵默握紧了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玲珑说道:“你不要冲动,我走,我现在就走!” 说完,赵默打开了大门,与门外几个御林军一齐离开。 赵默一离开,玲珑就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手松开,玉钗落到了地上,断成了两截。 她拖着疲软无力的身子,爬上了养心殿旁边最高的宫殿,站在屋顶之上,看着下方的刀光血影,看着赵令扬一身戎装带人朝着养心殿的方向杀了过来,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眸子里面闪过一份决然,眼睛一闭,就从屋顶跳了下来。 她的尸体正落在了赵令扬的身前,他心中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红豆姐姐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死亡,即便她是他们现在口中的奸妃,但是他有办法能够保住她的性命啊! 可是他现在却不能够认她,她是众人眼中的红颜祸水,祸世妖妃,他现在不能够与她扯上任何的关系。 赵令扬闭了闭眸子,冷然的从她的尸体之上跨过,喝令道:“搜查赵默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客栈内。 “皇宫的情况现在如何了?”蕙瑗担忧的看着皇宫的方向,咬着唇,来回的走动着,十分的不安。 沈彦看着蕙瑗如此担忧着急的模样,心中不是很畅快,说道:“你是在为谁担心?” 蕙瑗冷眼看了一眼沈彦,蹙眉不悦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不要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 “你到底在冲睡发火?”沈彦问道,他起身走到了蕙瑗的面前,“其实你心里从来没有忘记赵默对不对?” “是又怎样?”蕙瑗吼道,说完又觉得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好,低眸道,“我现在心情不是很好,不要问我这些奇怪的问题!” 沈彦却不依不挠的抓住了蕙瑗的双肩,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够问这些问题,是你一直在回避这些问题对不对?为什么赵默如此对你还是忘不了赵默?为什么你眼中始终没有我的存在?” “沈彦,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蕙瑗不耐烦的说道,“是谁当初自己要跟着我,说不求回报的?你现在又算是什么?” “那是因为我看到希望,我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沈彦吼了出来,这是他认识蕙瑗以来,第一次这么跟她说话。 蕙瑗愣了一下,冷了面孔,说道:“其实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或许我从一开始就被章亦生骗了,入了他的局中,他设计赵默的局中。我想到了这一直以来发生的事情,我仿佛就一直被人推着走到了这一步一般!” 她死死的盯着沈彦,咬了咬唇问道:“这顿时间我一直想要问你,对于章亦生的计划,你是否知情?还是你与他一起再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沈彦大声道,“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不是为了我,你只是为了能够得到我吧?”蕙瑗一声冷笑,不屑的看着沈彦。 沈彦难受的咽了一口唾沫,说道:“赵默马上就要死了!” 蕙瑗的脸色一白,急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皇太孙今晚会进攻皇宫,赵默是逃不出来的!”沈彦冷冷的说道,“公主,趁着现在京中局势未稳,我们走吧,我现在就可以离开京城,去任何我们想要去的地方!” “我得回去!”蕙瑗的脸色苍白的如一张纸一般,神思也开始不清晰,满脑子都是赵默现在十分的危险,对于沈彦的话,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公主!” “沈彦,你带我回去好不好?他现在很危险,我要去见他,你带我回皇宫好不好?”蕙瑗拉着沈彦的手臂苦苦哀求道。 “公主,当年设计先太子与沈家之事,你也参与其中,赵令扬是不会放过你的,你现在回皇宫就是一个死字,你知不知道?”沈彦试图与蕙瑗讲道理,言明利害关系,“趁着现在赵令扬还没有注意到你的时候,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离开大陈,我们去西域好不好,那里有很多稀奇的东西你都还没有见过呢!或许我们可以出海,去一个没人居住的小岛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不要,我不要走!”蕙瑗眼神混乱,疯狂的摇着头叫喊道,“他现在有危险,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就是下地狱,我也要跟他在一起!沈彦,你从来没有拒绝过我任何的事情,为什么这最后一件事情你却不肯答应我?” 沈彦这一次仿佛就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不管蕙瑗如何的哀求他,他都无动于衷,以一种漠然的眼神看着她。 蕙瑗从袖子里面抽出了匕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威胁道:“你要是不带回去,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沈彦冷笑了一声,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你回去也是送死,现在也是死,我宁愿你是死在我的面前,而不是赵默的怀中!你为什么宁愿死也要回到他的身边?” “因为我爱他,我一直都爱着他!”蕙瑗歇斯底里的说道,“都是因为他变成了皇帝之后才会对我如此的,要是他不是皇帝了,就不会那么对我了,我们又可以回到从前了!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他就变成了我的哥哥,即便只有短暂的时刻,为了这一刻我也要回去!你不送我去是不是,好,我自己去!” 话落,蕙瑗愤恨的瞪了一眼沈彦,转身打开了门,就在她打算踏出去的那一刻,忽然间觉得腹部一凉,紧接着疼痛的感觉袭来,她低眸一看,只见自己的肚子,被一把长剑贯穿,泛着寒凉的剑端还滴着鲜红的血水。 “沈……沈彦……你……你居然敢……敢如此对我!啊!” 长剑被拔了出去,沈彦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了一只手扶着门才没有倒下的蕙瑗,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你就是死,也只能够死在我的怀中。我不会看着你再一次的回到赵默的身边的,公主,现在我终于可以完全拥有你了!” 蕙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剩下粗喘的喘息声,她的眼神也有最初的震惊逐渐绝望,然后完全的暗淡无光,最终缓缓的,完全的躺在了沈彦的怀中。 沈彦抱着蕙瑗的尸体慢慢的坐到了地上,他着迷的看着蕙瑗绝美的脸庞,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轻吻着她的鬓角,害怕会吵醒她一般。 “从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属于我的,你看,现在你果然是我的了,再也没有人能够从我身边将你抢走了!”沈彦微微笑着说道,“你不要害怕,我发过誓会永远的陪着你的,我说话算数,我说过不管何时我都会保护你的,不管是人是鬼,我都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了!” “公主,人都是贪心的!”沈彦神经质的笑了起来,“从一开始我就对你抱着非分之想,可是后来我越来越感到自卑,越来越觉得自己配不上你,那个时候,我想着只要能够陪在你的身边,偶尔能够看你一眼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后来,你让我觉得自己有了希望你知道吗?你很着赵默,不再爱他了,我觉得总有一日你能够看到我的存在,我每日都在幻想我们日后的生活。我们去了喜欢的地方生活,成亲,成儿育女,过着最平凡最幸福的日子……” 沈彦慢慢的说着,一边拿起了自己的剑,放在颈子上面,就抹了脖子。 沈彦倒下,但是怀中却死死的搂着蕙瑗,仿佛要与她融为一体,生生世世再也不分离了一般。 他们的尸体是第二日的才被守备军发现的,想要分开两人的时候,却发现如论如何都掰不开沈彦的手臂,他如同铁一般,守护着蕙瑗。 赵令扬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念在蕙瑗公主首告揭露赵默的罪行有功,以公主之礼,将两人合葬,也不知道到底成全了谁。 爱一个人是什么?付出还是占有?每个人的心中必然有不同的答案。 而对于白子珏而言,他的爱情,向来只是他一个人的事情。即使在面对情敌的时候,这种想法也能够让他淡然处之,微笑以对。也有人质疑过他,做了那么多,为了一个女人而已,真的没有想过回报吗? 他曾经想过回报,但是慢慢的付出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她是否会回应已经无所谓,如果回应,那就是超出意外的惊喜了,既然是惊喜,又何须时时相求,若寻常了,惊喜也就不是惊喜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不知道是不是与白二爷你特别的有缘啊,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够碰到!”长孙斐已经恢复了男装,若是让白子珏看到了他穿女装的样子,他宁愿去死。 “我们都追随着同一个女人的脚步而来,我们会见面是必然,算不上有缘吧!”白子珏淡淡的一笑,说道。 “那白二爷知道这是谁的女人吗?”长孙斐挑衅的说道。 “难道是鬼王你的?不对吧,我记得你们的婚礼还尚未来得及举行才是!”白子珏淡然一笑,“既然婳儿是名花无主,我们人人都有机会,公平竞争!” “哼!”长孙斐不屑的冷笑了一声,“谈不上公平二字,即便本王没在,白二爷难道就觉得自己有机会了?还是说白二爷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还不够努力?” 不管长孙斐如何挑衅,白子珏就是不生气,依旧不咸不淡的说道:“我只是单纯想要问我喜欢的女人做些事情而已,我做事情也没有鬼王你有那么大的企图与目的。能够在婳儿手忙脚乱或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帮上一些忙,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你平日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吧?”长孙斐冷哼了一声,“不过本王还是挺佩服你的,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情还能够做的那么的津津有味,这一点本王的确是自愧不如!” “你们别斗嘴了!”一个轻盈的身影落下,曾如意开口笑着问道,“王爷,你认为婳儿是你的女人吗?” “当然!”长孙斐毫不客气的说道。 “那就对了,还不赶快跟白二爷赔不是,人家好心好意帮你的女人解决问题,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出言不逊,实在是该打!”曾如意佯作怒道。她与长孙斐认识多年,自然是向着他的。 曾如意出马,长孙斐立马得意洋洋起来,朝着白子珏毫无诚意的说道:“多谢你啊,那么无私的帮助我的女人!” 曾如意默默的转过了头,风度,他平日的风度都被狗吃了吗? “好说!”白子珏淡淡的一笑。 “这天都快亮了,她怎么还没有回来?”曾如意转移了话题说道。 “四儿已经前去接应了,应该快回来了,如果出了问题,她会放出信号的!”长孙斐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要问问你我师哥最近有什么消息传来吗?”曾如意问道,“他人在你鬼王府里面,我的人可不管闯的鬼王府,所以还是亲自来问你比较的好!” 长孙斐猜到了她来了这里找自己肯定是为了言彧之的事情,笑了笑说道:“前不久收到的的消息,一切安好!” 说着,长孙斐的脸色沉了一下,又道:“只是阿肆的状况不是很好,信中说的不是很明白,应该是在神医谷的时候收到了惊吓,而导致现在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这几日婳儿都在宫中,我还没有来记得跟她说!” “这……她现在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唯一的弟弟了,万一他要是……不过不会的,有柳逸尘在,一定不会出事的!”曾如意安慰道。 皇宫内。 赵默虽然一开始是被玲珑威胁着离开的,但是等出了宫门,看到了外面的世界的时候,还是生出了几分幸存感与求生的意愿。他回身看了一眼皇宫,玲珑应该不会出事吧。 自北门而出,还未走到四分之一柱香的时候,路被人拦截住了。 之间路的中间站着沈婳,两侧是四儿与阿忆,身后是沈家军的人。 此刻,太阳已经悄然升起,几率晨曦的光芒,撒在路上,撒在几人的身上。 “赵默,投降吧,你已经无路可走了!”四儿大声喝道。 赵默扯了扯嘴角,还是笑了出来,面上没有吃惊的表情,倒像是意料之中一般,他看着沈婳说道:“我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了!” 沈婳没有微微一蹙,沉默了一下,才冷冷的说道:“你早就发现我的身份了?” “在你化装成章亦生的时候,在某个时候,我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当时只是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而已,根本没有往哪方面想过。后来宫中出了那么多的事情,我开始在想如果你还在世的话,那会不会是你的报复?那种奇怪的感觉再一次的浮现,但是我并没有想过那真的是你,因为太不可思议了!” 赵默自嘲的一笑,再一次的开口说道:“后来,不断有些断断续续的证据证明你还活着,我也开始动摇了,我想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应该就是你开始报仇了吧!再后来,你以你现在的样子出现在我的面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再一次的浮现,我几乎已经能够确定你就是沈婳了!” 明明是仇人见面,他却以一种极其温柔的口吻说道。 “你既然已经发现了端倪,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阻止这一切?”沈婳冷着脸问道。 “因为我欠你的,如果这一切都是朝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的,那么就这么发展下去吧!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你还满意吗?”赵默挑眉问道,对着沈婳就像是对待一个久违的朋友一般。 沈婳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冷冷道:“所以你是后悔了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我没有后悔过!”赵默无比坚定的说道,“或许你不相信,但是我从来没有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过,男人就应该有一次站在巅峰时刻,这个时刻,我享受过,我看到过曾经瞧不起我的人匍匐在我的脚下,所以我不会后悔!” “你以为说这些我就不会杀你,不会为自己的族人报仇么?”沈婳红着眼眶,恨恨的说道。 “当然不是,我倒是希望你动手,死在你的手上总比死在其他的人的手中要强!”赵默说完,闭上眼睛,张开了双臂,“来吧,杀了我吧!” “把剑给我!”沈婳伸手对四儿说道。 “小姐当心有诈!”四儿说道,“还是让我去吧!”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我需要自己将它了解!”她接过了四儿递过来的长剑,缓步走向了赵默。 “我已无话可说,从此以后我们恩怨两消!”沈婳冷然道,话落,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的朝着赵默的心脏刺去。 就在身后挥动剑的那一刻,赵默忽然侧身躲开,同时一个趋步上前,抓住了沈婳的手腕,反以她的剑控制住了她。 “你放开她!”四儿与阿忆紧张的上前了几步,喝道。 “你们不要紧张,我只是打算跟她说上几句话而已!”赵默淡淡的一笑,“待会儿就还给你们!” 他又低头对沈婳说道:“介意我们聊一会儿吗?” 沈婳冷冷的瞪了一眼赵默,点了点头。 赵默带着沈婳退到了一边的树林之中,松开了她的手腕,笑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吗?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题而已,不然我会死不瞑目的!” 他说话的语气让沈婳感觉像是回到了几年前,两人还在热恋的时候,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冷声道:“什么问题?” “当年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亲手砍下了你的人头,你是如何逃生的?难道真的是侍女代替的?” 沈婳一阵冷笑,嘲讽道:“时间过的久了,你连自己也变的不自信起来,什么样的易容术能够逃得过你的眼睛?我当年的确是被你杀了,只是老天有眼,让我在这具身体上面重新活了过来!” “那倒真的是老天有眼了!”赵默短暂的惊愕之后笑道,“你在大周的两年过的还好吗?应该很不错吧,先后招惹了鬼王长孙斐与白子珏,让两个男人为你要死要活的!不亏是朕的未婚妻,想来男人的眼光都是相似的,知道什么样的女人值得爱!” “爱?”沈婳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要是爱我会如此待我?那我真的谢谢你的爱啊!” “你要是不相信我爱着你的话,为什么会让有几分与你神似的玲珑入宫?”赵默笑了笑,“你的心中向来也是相信朕对你的感情的对吗?事情了结之后,你会会大周继续跟长孙斐在一起吗?回去吧,即便他现在只是个闲散王爷,但是还是能够护你的安危,给你想要的生活的。你一定要尽快离开大陈,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赵令扬未必容得下你!” “这些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沈婳冷然道。 赵默无所谓的笑了笑,自嘲道:“你知道吗?其实当皇帝很累的,每天起早贪黑,还是有处理不完的政事,解决不完的纷争,不管是后宫还是朝堂。这么想来,我活着的这二十几年,最轻松的还是与你在一起的那两年!”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你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了吗?” “是啊!”赵默笑了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造成的!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爱过我吗?” “若是没有爱过,我今日也不会这么恨你!”沈婳冷冷的说道。 “我想问的想知道都已经问完了,也知道了!”赵默心满意足的说道,“你现在可以动手了!” 他说完,闭上了眼睛,微微仰着头,晨曦的光芒透过树枝刚好落到了他的脸上,他的神色很轻松,仿佛得到了某种救赎一般。 沈婳咬了咬牙,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赵默,我们之间再无任何关系了。 所有的恨,所的爱,都随着这一剑烟消云散。但愿我们永生永世都不要再遇到了。 四儿与阿忆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了,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沈婳抽出长剑,带着余温的血水喷在了她的脸上,她未擦拭,朝着四儿与阿忆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安然无事,目光却穿过他们,看向了他们身后带人赶上来的赵令扬。 两人的相遇,本来应该庆祝彼此都达成目标的时候,却都生出了一丝冷意。 第四百七十六章 让自己变得强大 两人冷冷的看着对方,沈婳毕竟年长几岁,率先打破僵局,笑道:“你也来了,赵默已经被我杀了!” “很好,郡主又立下大功了!”赵令扬笑道,“待我登基之后,一定会论功行赏的。我一定不会忘记郡主的恩情的,但是郡主要记得,我赵令扬永远会以大陈为重,虽然我欠了郡主一个天大的人情,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杀了我,我也不会从命的!” 说完之后,赵令扬让人拖起了赵默的尸体,然后带人离开了。 四儿看着赵令扬离去的背影,问道:“他什么意思?为什么我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气?忘恩负义的东西,要不是我们,他能够有今日吗?现在居然还想恩将仇报!” “不要说了!”沈婳阻止四儿,让她不要再说下去,毕竟身边还有沈家军的人,然后笑了笑,说道,“皇太孙不过是在表明立场而已,他永远不会成为我的傀儡,不会最对不起大陈的事情!”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什么时候要他成为傀儡了?什么时候要他做对不起大陈的事情了?我们只是单纯想要助他登上皇位而已!” “我们没有这样的想法,别人未必会有这么多的顾虑!”沈婳微微的一笑,继续说道,“无妨,他既然觉得我们会是威胁,我们及早离开就是了!” 四儿不悦的蹙着眉头,说道:“可是就这么走了,总觉得心有不甘,凭什么!” “可是我们来大陈的目的不是已经完成了吗?”沈婳现在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她所有的包袱都好像在一刹那全部都卸下来了一般。 “那我们应该很快就要回大周了吧?”四儿送了耸肩,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在大陈待了一年多,现在看来还真有点舍不得呢!” “既然皇太孙将我们当成威胁,那么组织的人在这里是待不得的,需要撤离大陈,你既然舍不得,要不就由你留下来处理好了!”沈婳笑道。 “算了吧,我最讨厌处理这些麻烦事情了!”四儿拒绝道,想了想,又道,“只是现在易天宇是信不过的,除了我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看来我也只能够勉为其难的留下来了!” 沈婳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想了想,对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阿忆说道:“阿忆,赵默死了,你的族人的仇也已经报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还是想要跟着你们,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不想要跟你们分开!”阿忆看着沈婳,有几分祈求的说道,仿佛害怕她会赶走他一样。 “我们是家人,这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沈婳说道,“只是阿忆,你也长大了,你即将成为一个男人,总不能够一直跟在我们的身后,还将自己当作一个孩子!这些日子,我看你做事沉稳,远远超出了你的年纪,你已经长成了一个十分可靠的人了,我愿意将我手上组织的力量交给你看管,你愿意吗?” “我……”这些事情是阿忆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他一时之间愣了一下,没有办法回答她。 四儿的眼睛一亮,拍着阿忆的肩膀说道:“小姐的这个想法不错啊,阿忆办事沉稳可靠,而且有自己的想法,是完全有能力处理这些事情的!阿忆,你是一个男人了,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来锻炼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可是……” 四儿打算阿忆的话,继续说道:“阿忆,你的目的不是为了报仇而已,既然你还活着,就应该有美好的未来。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给你锻炼一下,若是那一日你厌烦了,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情,自可以放手去做就是了,而那个时候,你已经变得十分的强大,完全有能力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阿忆垂眸想了想,然后看着沈婳与四儿说道:“我会尽我所能的!” 四儿蹂躏着阿忆十分严肃的脸,说道:“别苦着脸,我们又不是不管你了,不管有什么问题都别害怕,我们会帮助你的!” “嗯!” 几人准备离开,沈婳将脸上的血水擦拭干净,眸子里面还是闪过了一丝黯然。 几人回到了之前栖身的小院,院子里面的三人都焦急的等待着他们回来。看到他们平安归来的身影,都松了一口气。 长孙斐立马上前,捧着沈婳的脸,仔仔细细的将她打量了一番,心疼的说道:“这才离开多久啊,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了?是不是赵默折磨你了。不让你吃肉?” 沈婳在长孙斐的腰上掐了一把,嗔道:“少胡说八道了!”她抬眸看着白子珏笑了笑,说道:“你回来了!” 白子珏点头,走进沈婳,问道:“听子珮说,你在宫中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只是皮外伤而已,不碍事,你可别信子珮的话,他最喜欢夸大其词了!他跟帕黛已经回去了吗?” “是啊,本来还想来看看你的,被我赶回去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不要再牵扯在内为好,何况子珮进了那么多间闺房,被那些大臣翻起旧账就不好了!” “他们及早离开是正确的!”沈婳点头说道,“等有时间了,我回去看他们的!不过,子珮也算是守得青天见明月,与帕黛十分的甜蜜呢!应该很快就可以和他们的喜酒了!” “可能还会有一些阻碍,不过就算是对两人的考验吧,希望以后,子珮能够真正长大了!”白子珏说道。 看着沈婳只顾着与白子珏说话,都没有顾得上自己,长孙斐不满的强硬的转过了沈婳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不满的说道:“你受伤了?我怎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谁伤的你?严重吗?” “都说只是皮外伤了!”沈婳无奈的摇头,“没什么严重的!” 长孙斐这个时候偏偏就像个执拗的孩子一般,任凭沈婳怎么解释,他非要拉着她进屋检查伤口。 “王爷怎么了?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吗?”四儿耸肩奇怪的问道。 曾如意冷笑一声,说道:“我看应该是宣示主权吧!” 一旁的白子珏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太在意,这些日子处理各种事情,又为沈婳担心了一夜,这会儿是真的累了,遂回屋休息去了。 曾如意看了一眼剩下的两人,说道:“你们也应该一夜未曾合眼,快去休息一下吧!” “还是师母关心我们!”四儿嘴甜的说道,曾如意喜欢听他们叫她师母了。 曾如意果然心花怒放:“知道了,快去休息吧,睡醒了,师母有赏!” 四儿欢呼了一声,打了个哈欠,与阿忆说了一声,就回屋休息去了。 屋子里面,长孙斐仔仔细细的将沈婳的伤口检查了一遍,确定已经结痂,没有大碍了之后才放心下来。 “我不是说过只是皮外伤吗?”沈婳哭笑不得,“见我伤的不重,你好像不太高兴啊!” “别胡说!”长孙斐在沈婳的鼻子上面惩罚性的捏了一下,“我只是不开心他知道你受伤的事情而我却不知道!” “我当时在皇宫里面,消息不方便传出来!”沈婳笑道,哄了他一会儿,又道,“你没有被肖煜怎么样吧?” 长孙斐怒目瞪着沈婳,磨牙道:“你再敢提起这件事情,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了,不提了!”沈婳鳖笑道,“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被肖煜占便宜?” “还说?”长孙斐作势要去掐沈婳的脖子,“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我都是为了谁啊,你居然敢取笑我!” 沈婳与他闹了一阵,他终究还是顾忌这沈婳的伤势,威胁威胁也就算了,哪敢真的动手啊。 “这里的事情总算是完结了,阿斐,我现在真的感觉很轻松,好像所有的包袱全部都被卸下来了!”沈婳侧过头看着长孙斐的侧脸,“从此以后,我可以毫无保留的爱你,与你厮守了!”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耳边说情话更让人心动吗? 长孙斐心中十分的感动,拉过沈婳,将她紧紧的束在怀中,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道:“我再也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了!我们这辈子都注定纠缠在一起了!” 沈婳反手将长孙斐抱紧,闷在他的胸口说道:“你要说到做到啊!我知道即使我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但是我们的面前还有许多的阻难,你不要对我放手,永远不要!” “死也不会!” 城门外。 “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 九月三日这一天,天气出奇的好,天空如同被洗过一般,清澈的叫人嫉妒。锦妃还是决定离开,沈婳送她到了城门口。 “当然,这里再也没有属于我的地方了,家人们已经前去找哥哥了,我也应该去与家人在一起!”锦妃淡淡的一笑,她的神色有些忧伤,又道,“与玲珑并肩作战这么久,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也没有想到她最后居然会爱上赵默,并且如此的决然!” “她的心里定然也不好过!”沈婳浅浅的笑了笑,“与其下半身都活在自责与思念的痛苦中,死亡对于她而言何尝不是解脱呢?” “只是你解脱出来了吗?”沈婳的顿了顿,看着锦妃的眼睛问道,“记住你的人生并没有结束,回到家人的身边,这才只是开始而已!” “我不知道!”锦妃垂下眸子,“我只是做了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而已,没有高兴,没有悲哀,只是觉得事情本来就该如此而已!郡主,你要是有空,就帮我给沈彦上一炷香吧!” 锦妃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的说道:“不瞒你说,她是我少女时代的一个梦,我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任何的幻想的时候,我是真的希望他跟蕙瑗公主能够有结果的!” “现在可以跟蕙瑗生生世世在一起了,再也没有人能够分开他们了,对于沈彦来说,也是求仁得仁吧!”沈婳微微的一笑,“我跟沈彦之间虽然有很多的纠葛,但是我答应,回去看看他的!” 第四百七十七章 冲突渐起 锦妃张了张口,很想要问出心头怀疑很久的一个问题,但是还是还是没有说出来,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保重,或许这就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吧!”锦妃说道。 “保重!” 锦妃转身对身后的素心说道:“我们走吧!” 沈婳目送素心上车离开,直到身影完全的消失了,熟人们一个个的不是死了,就是走了,她忽然间觉得有些冷。 “人都走远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四儿说道,“相见不如怀念,只有她将在这里存在的所有的不愉快全部都忘掉了,才能够开始真正的人生吧!” “希望如此吧!”沈婳微微的叹息了一下。 就在沈婳与四儿打算回去的时候,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跌跌撞撞的到了沈婳面前,跪在她的面前哭道:“姑娘求求我们大人吧!” 沈婳退后了一步,蹙眉问道:“你们大人是谁?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厮哭道:“我们大人是靳行靳大人,皇太孙要杀了我们大人!” 沈婳心头一惊,来不及问是什么人让他来找自己的,急忙唤了四儿,上了马车,前往靳府。 车停下之后,沈婳立刻下车往靳府内走去,大厅内,靳行跪在地上,背脊一如既往的笔直,赵令扬端坐在上位,一袭华服,雍容华贵,面容严肃。 这时候太监端了一杯酒上前,递到了靳行的面前,小声的说道:“靳大人请吧!” 既然已经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蕖嫔的身上,即便所有的事情都与她无关,那么作为蕖嫔的兄长,靳行自然也不能够幸免。 “慢着!”沈婳大喊了一声,急忙上前,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太孙,“你要杀他……可是你明知道他是……” “那又如何?”赵令扬冷冷的说道,“难道你要我昭告天下人,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阴谋?是我为了皇位陷害赵默的阴谋?” “即便如此,也不必做的如此决绝!”沈婳毫不退让的说道,“可以将他流放,可以假死,可以换了身份再继续为大陈效力,难道一定要用如此决绝的方式吗?在太后葬礼那一日,若不是他力挽狂澜,那些大臣怎敢附和?你杀有功之臣,难道不怕天下人寒心吗?” “我不会做出会让人抓住把柄的事情!”赵令扬冷冷的说道,“作为太子府的旧人,我相信他是能够理解的!” 靳行微微的一笑,说道:“能够看到皇太孙走到了这一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够看到他君临天下的那一日了。郡主,你不必再说了,这是我心甘情愿的,皇太孙必须是清白不能够有一日瑕疵,不能够让对手抓到一丝反击的可能,所有之前的一切阴谋诡计都需要撤离的抹除!” 他抬眸望了一眼沈婳,又道:“郡主,我不知道你在大陈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如今,皇太孙已经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了,我的生死,都是我们大陈内部的事情,再与郡主无关了!” 说完,靳行闭上了眼睛,将手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赵令扬自然不会让靳行痛苦的,毒性发作的很快,没一会儿,他嘴角含笑吐了一口黑血出来,倒地而亡。 赵令扬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尸体,眸子里面也不是没有动容,但是他不能够表现出来,特别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抬眸,深深的看了沈婳一眼,开口问道:“不知道郡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沈家军还听命于沈婳,尚且盘踞在京城之内,她手上组织的力量也在京城内分散着,不知道深浅,而京城内刚刚经历了混战,一切还未恢复到正常,她这个时候要做些事情,极可能让自己十分的被动。 “既然赵默已经死了,我马上就要离开大陈回大周了!”沈婳淡淡的说道。 赵令扬的目光一闪,问道:“我一起很好奇,你与赵默之间究竟有什么你死我活的恩怨?据我所知,你与赵默之间应该没有什么交集才对,亦或者,其实解决与赵默之间的恩怨是一方面,你其实还有其他的目的。我说过,我会报答郡主的恩情的,郡主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够办到,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仅仅只是想要解决与赵默之间的恩怨而已,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至于帮助皇太孙,是我自己想做而已,并不是为了想要得到什么。”沈婳淡淡的说道,“如果皇太孙不相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沈婳再一次看了一眼地上靳行的遗体,心中一阵刺疼,又少了一个了,转身,出了靳府。 背后的赵令扬,表情却一如既往的严肃,听了沈婳的话,没有丝毫的放松,眸子里面反而多了几分冷意。 “你怎么看?”赵令扬冷冷的说道。 从偏厅走出来了一个年轻男子,淡淡的一笑,说道:“她越是什么都不要,就越不能够放松警惕!” 赵令扬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是她的人,真的不知道她来大陈的真实目的?” 这男子正是易天宇,他挑拨赵非,意图借赵非之手杀了沈婳,但是没有想到最后反而被她利用了,他知道自己的意图已经被沈婳发现,现在即便回到往日那般假装平静的日子都已经不可能了,唯有沈婳死了,或者被驱逐出了大陈,他方才能够放心。 “她一直都防备着我,从来未曾信任过我,我确实不知道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易天宇说道,“不过我知道的是,当初大陈与大周大战就是她挑起的,但是最好的结果是什么,大陈割地求饶,大周现在成了五洲的霸主。那么她来大陈,表面时为了帮助皇太孙,或许是为了辅助幼主上位,然后让大陈陷入内政的危机,然后好让大周渔翁得利吧!她虽然是前朝遗骨,但是她的心早上就是大周鬼王长孙斐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长孙斐!” “属下并不这么认为!”孤独萧不赞同的说道,在赵令扬以自己的身份现身之后,他就从黑市回到了他的身边,继续保护他,“若是她有心挑起达州的内政,当初杀了赵默,留下赵非,赵贺,亦或者还留着赵轩相斗,岂不是更会是的大陈四分五裂?但是她似乎在为皇太孙登基一步一步的在扫清障碍,皇太孙现在不妨回头看看,身边还有一个可以威胁到你继承皇位的人吗?属下相信她是真的想要辅佐皇太孙登基的!” “可是皇太孙登基对她有什么好处?”易天宇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无利不早起,你就真的相信,她冒着身命危险帮助一个与她没有什么关系的人,没有任何的企图?只害怕她的企图埋的太深,到时候让我们措手不及才最为可怕!”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事事都算计得失吗?”独孤啸怒目瞪着易天宇,满眼的不屑。 “你们不用争吵了!”赵令扬说道,“不管她是否有目的,提前做好准备是没错的,她若是真的潇洒离去也就罢了,要是有什么太过野心的企图,我是不会答应的!” 易天宇冷冷的笑了笑,独孤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里面怎么了?”四儿在门口等着,沈婳一出来就急忙问道。 “皇太孙赐死了靳行!”沈婳说道。 “什么?”四儿眉头一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头觉得这赵令扬也太过心狠手辣了。 “我今日本来不该来质疑赵默的决定,他现在正是立威的时候,但是实在是不忍心!”沈婳叹道,上了车,“回去吧!” 沈婳将组织撤退的事情交给了阿忆,自己已经开始打算与长孙斐一道返回大周了。 “你在这里的事情没有办完,就这么走了,好吗?回去跟皇兄怎么交代?”沈婳担忧的问道,她知道长孙斐来此的主要目的还是商议开通贸易往来的道路。 “当然是护送你回去更为重要,依赵令扬现在的表现来看,他将你当走眼中钉,你早点离开,他才能够放心吧!”长孙斐说道,“开通贸易,本来就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等赵令扬登基之后,我我再以使臣的身份前来就是了!” 他是偷偷来的大陈,如果在大陈被杀了,赵令扬只需说不知情就无可奈何了,长孙斐在这里多留一日其实也是十分的危险的,沈婳想了想,说道:“也好!” 她看了一眼白子珏,问道:“那么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想要去哪儿?是去找子珮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去?” “你呢?你希望我怎么选择?”白子珏看着沈婳笑问道。 长孙斐立即不满的将沈婳圈在怀中,对白子珏说道:“你在大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还是去找白子珮吧,他现在可是柔夷的未来王夫,一定有你大展拳脚的机会的!” 白子珏眸子一转又道:“我接下来想到处去走走,只是还有一件心愿未了!” “什么?”沈婳问道。 “玉蛹,我花了那么大的功夫,还是希望能够看一眼这玩艺儿!”白子珏说道。 “这玩意儿若是出世,势必会引起很多的麻烦,这一点不是母亲希望看到的!”沈婳说道。 “这东西是太后需要的,你回去的时候要是有她,或许会少了很多的麻烦!”白子珏说道,“你手上有筹码,才有与太后谈判的资格,她现在虽然不比以前,但是想要找你的麻烦的话,还是易如反掌的!” 长孙斐想了想,也说道:“白二爷说的有理,只要有玉蛹在,太后必然有诸多的顾忌,对你也会有所忌惮,的确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或许为了玉蛹,太后还会支持你呢!” “反正我们也知道如何取得玉蛹,若是你们都支持的话,也是顺便的事情!”沈婳笑道,“发生了这多的事情,回去的时候总该是要带些礼物才好呢!不过此事必须要保密,不然就不是礼物而是灾难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阴谋诡计的酝酿 沈婳已经打算离开,但是有些人却不想她离开。 “宁无忧毕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皇太孙没有理由对付她,如果是她自己要离开的话,对于皇太孙来说只会是一件好事,他如何会自找麻烦?”易天宇蹙眉说道,“只是现在想要单凭我们几人想要对付宁无忧的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论暗杀,她身边高手众多,论围攻,她手上有组织与沈家军,我们这些人不会是其对手!” “那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大陈?”周明月扶着肚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一旦她回了大周,长孙斐势必会护其周全,那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必须趁她还大陈的时候,将其铲除方为上策!” “办法呢?”易天宇说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你们别吵了!”红衣教主开口说道,“想要对付宁无忧,最好还是需要借刀杀人,让赵令扬杀了她方为上策!” 他冷冷的一笑,继续说道:“宁无忧想要安然的离开大陈,哪有那么容易?赵令扬经历了那么多,其性格十分的多疑,若是发现沈婳并不如她所说的那样爽快离开,必然会怀疑其动机。而对于赵令扬来说,宁无忧知道他太多的事情,一旦与宁无忧翻脸,势必会下定决心将其铲除,到时候我们在与赵令扬结盟,除掉沈婳就简单了!” “可是如何才能够留下宁无忧?”易天宇蹙眉说道,“我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她为什么要帮助皇太孙!” “其实原因很简单,我怀疑她就是沈婳!”红衣教主说道,“如果她就是沈婳,那么她做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她父亲原来就是先太子麾下的人,她帮助赵令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这不可能,宁无忧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是沈婳?怎么可能有如此高明的易容术,能够骗我们这么久?”易天宇却赞同这个说法。 “你想想看,宁无忧开始行为反常的时候是不是与沈婳出事的时间很接近?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现在似乎只有这一种解释能够行得通了!”红衣教主说道,“如果她就是沈婳的话,那么在大陈必然就还有她放不下的东西能够被我们利用!” “宁无忧若真的是沈婳的话,那么她最放心不下的就应该是沈家军,而沈家军现在也是皇太孙的心腹之患,若是为了沈家军出头,宁无忧必然会留下来,那么赵默必然会质疑其动机!”易天宇冷冷的一笑。 他眸子一转,心中生出了一条计谋,阴冷的一笑:“我已经有了注意了,保证可以让沈婳不但与赵令扬翻脸还会失去沈家军的军心。而且我们还有一个有利的助手,先前恭太妃一直以为是赵默害死了她的儿子,所以很透了赵默,如果我们将她的目光引向宁无忧呢?” “你的心思果然毒辣!”周明月看着易天宇挑眉笑道,“果然与宁无忧是不死不休啊!” 三人又将计策合谋了一遍,只觉得万无一失之后,方才会心一笑,各自散了。 而沈婳自从杀了赵默之后,只觉得自己所有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心中轻松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根本就没有想过,在她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的时候,还会有大波的阴谋诡计朝她袭来。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会再动不动就卧床不起了!只不过你现在的身子终究还是要比常人差一些,现在是秋天倒无所谓,可以多走动一下,没到冬日,你需要好好的防寒,若是得了风寒,会很恼火的!所谓虚不受补,且食补不如药补,你现在少吃些补药,你的身子承受不住!” 曹府内,长孙斐要与曹寒道别,沈婳正好为曹云诊最后一次脉。 “你的话我都记下了,自从吃了你要的药,我自个儿都能够感觉到精神头比以前强多了!”曹云微微一笑,有蹙眉道,“听哥哥说,你们要走了?” “是啊,在这里的事情都办完了,是离开的时候了!”沈婳说道。 “我觉得与你十分的投缘,只可惜缘分太浅了,不能够与你深交了,想来日后见面的机会也少了,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问你来着!”曹云调皮的一笑,说道。 “嗯?什么事情?” “我见过鬼王女装的样子,真叫我这个女人都自愧不如,有一个那么漂亮的丈夫,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介意有什么办法?不过好在他平日里面都带着面具,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其实不多,你算是幸运了,在大周有的跟着他十来年都未必能够见到他的真颜!”沈婳说道,“若是他不戴面具,我每日要应付不仅是女人,不知道还有引来多少男人呢!我也很好奇,你们被子肖煜接到了别院的时候,他真的没有被肖煜占便宜吗?” 曹云扑哧笑了出来,说道:“你是不知道她做女人的时候有多厉害,让肖煜往东他不敢往西,我都想要拜他为师的,没有他的允许,肖煜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碰不了,你就放心吧!” 曹云说完,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同时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好久没有听到她笑的这么高兴了,真想留你们在多住几日!”曹寒感叹道。 长孙斐自然不知道两个女人取笑的人是他,淡淡的一笑,说道:“放心,这大陈我还会回来的,我们有相聚的时候!” “钦天监已经为皇太孙选了登基的吉日,就在赵默葬礼之后的十月初三,你连这几日都等不了,急着走吗?”曹寒说道。 “我又不是专门为了参加赵令扬的登基大典而来的。你是怎么处置肖煜的?” “哼!”曹寒冷笑了一声,“他既然一日是我青帮的人,就得按照我青帮的规矩办事,惹了我曹寒,欺负了我最宝贝的妹子,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的!” 曹寒具体怎么折磨肖煜的,长孙斐可没有心思打听,与他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之后,随沈婳一道离开了曹府。回了小院,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时都可以离开了。 “很多人这一别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有需要道别的人吗?”长孙斐问道。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知道我身份的人走的走,死的死,剩下的人,就让他们以为沈婳早就死了吧,没有必要为他们再增添烦恼,至于皇太孙,他恐怕不是很希望见到我。还有易天宇,我本来打算想教训一下他的,现在也没有什么必要了,以皇太孙的城府,收服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里的事情真的已经完结了,我也将不会再踏入大陈了,我想再去为父母,为族人上一柱香之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沈婳说道。 傍晚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沈家祠堂外面。沈婳与长孙斐携手进入了祠堂内,堂上供奉着沈家满门的排位。 沈婳心中一阵凄楚,曾经热闹的沈府,如今就只剩下这一堆牌位可以缅怀了,极力忍着,才使得泪水没有掉落。 沈婳点燃了一炷香,恭敬的三鞠躬之后,插入了香炉之内,目光将每一个牌位之上的名字都扫了一遍,努力泛起一丝微笑,说道:“爹爹,娘亲,大哥,二哥,三哥,婳儿来看你们了。是婳儿没用,这么久了才能够让你们沉冤得雪,享受香火。你们不要担心了,阿肆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的,也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长孙斐,说道:“这是我的丈夫,你待我很好,你们见见他吧!” 长孙斐深深的鞠躬,起身认真的说道:“岳父,岳母,三位哥哥,你们放心的将婳儿交给我吧,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护着她,不再让她受委屈了!” 沈婳伸过手,与长孙斐十指相交,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她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落下了一滴泪水,努力笑道:“爹爹,娘亲,哥哥们,婳儿要走了,以后不能够来看你们,你们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大陈风调雨顺吧,为婳儿做过的错事弥补一点!” 沈婳与长孙斐一道出了沈府,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个自己从小生活到大的地方,心中万分的不舍。 就在两人准备乘坐马车离开的时候,四儿面色焦急的出现,说道:“小姐,不好了,沈家军出事了!” 沈婳一愣,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四儿蹙眉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到易天宇要杀人,你快些去看看吧!” 沈婳换了马准备离去,又回身对长孙斐说道:“你就不用去了,回去等我,我去去就回!” 长孙斐也知道以他的身份,去了只会添乱,就没有在多言,嘱咐道:“小心为上,我等你回来!” 两人分别之后,沈婳与四儿急忙赶到了出事的地方,城东的校演场。 沈婳赶来的时候,只见着校演场东边的高台之上,依次跪着十来个沈家军的人,身后站着刽子手,而刽子手正准备行刑。 “住手!”沈婳急忙阻止,下马之后,狂奔而来,一眼就看到了作为监斩官的易天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要杀他们?” “杀他们是皇太孙的意思,你要是有什么疑问不妨去找皇太孙问清楚!”易天宇淡淡的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可以行刑了!” “我看谁敢!”沈婳一声怒喝,瞪了易天宇一眼,又转头问一个即将被处斩的沈家军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人脸上还有几分不平之色,愤愤的说道:“皇太孙要撤销沈家军的番号,将沈家军众人合并到其他的军队里面,皇太孙他说话不算数,说好待沈家沉冤昭雪以后,会让沈家军的名声再一次出现在战场之上,再一次名扬天下的!沈家军是沈将军的心血,我等誓死也要保住沈家军番号!” 第四百七十九章 冲突再起 沈婳已经明白了赵令扬的打算了,害怕沈家军不受其控制,所以要消了沈家军的番号,将沈家军的人打散,这些就再也掀不起什么大浪的,他没有想到此举会引起沈家军这么大的反弹。 沈家军这三个字是沈婳小时候经常听到的三个字,是父亲最引以为豪的三个字,是父兄费心心血也要维护其荣誉的三个字,是只要旗帜飘扬就能够让敌人闻风丧胆的三个字,怎么能……能够这样? “沈鸿已经死了,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沈家军了,也不知道你们在执着些什么,连命都不要了,真是愚蠢至极!”易天宇讽刺道。 “你可知道这世上还有军魂一说,军魂是永远不会死的!”沈婳咬牙说道。 “那又如何?既然皇太孙已经做了削藩的决定,你们就应该遵守才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反对,这不是逼着皇太孙杀人立威吗?”易天宇淡淡的说道,“你既然都已经打算离开大陈,这件闲事就不用管了!” “放了他们,我会去找皇太孙问清楚的!”沈婳冷冷的说道。 “我可以暂时不杀他们,但是要我放了他们,我是没有这个权力的,除非皇太孙下令!”易天宇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如果要找皇太孙求情的话,现在就快去吧,这天都快黑了!” 沈婳狠狠的瞪了一眼易天宇,与四儿一起离开,直奔皇宫。 身后的易天宇伸了一个懒腰,沈家军果然是她的软肋啊!对付一个有弱点的人,果然不费事。 皇宫内,养心殿。 “郡主不是打算今日就离开大陈的么?这么晚了来找我,难道是想好了要什么了?”赵令扬淡淡的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答应你!” “请陛下收回撤销沈家军番号的命令!”沈婳恳切的说道,“沈家军是沈将军一辈子的心血,请陛下念在老将军对先太子一片赤胆忠心的份上,收回成命!” 赵令扬冷冷的看着沈婳,忽然开口笑道:“你是为了谁在求我?” “为了沈家,也为了沈家军!” “可不管沈家还是沈家军都是大陈内部的事情,郡主似乎没有权力管吧?”赵令扬冷冷的笑道,“郡主口口声声的说,来大陈的目的只是单纯的解决与赵默之间的恩怨,可是如今,郡主一再插手大陈的内政,还说自己的目的很单纯吗?”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所以不要将我当成假想的敌人,沈家军被赵默打击的人数已经剩下的不多了,只是留着一个番号而已,对你的统治不会产生什么影响的!”沈婳说道。 赵令扬沉默了一下,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枯黄的树叶说道:“赵默的例子就在前面,我总不能给留着一个威胁存在,即使这个威胁再渺茫!” “他们到底对你有什么威胁?他们谁不是诚心想要拥立你上位!”沈婳生气的说道,“沈家军赤胆忠心,你没有这个资格去怀疑他们的忠诚!” “哼!”赵令扬冷哼了一声,“沈家军与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你背后又有大周鬼王与白子珏,还有柔夷,我不得不防!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撤掉沈家军的番号,让沈家军的归入其他的军队!” 他的眸子闪了闪,声音更冷的说道:“另一个选择就是将沈家军众人全部处死,以绝后患!” “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沈婳冷声道,“要是我不做选择,不同意呢?” 赵令扬转过身子,冷然的看着沈婳,目光微微一眯,冷笑道:“所以你这是在向我宣战吗?” “若皇太孙非要如此理解的话,那就是那样吧!”沈婳冷冷的说道,“我在乎的东西,我一定会好好的守护的!” “你以为这皇宫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赵令扬声音冰寒如刺。 “那么皇太孙你想清楚后果了吗?我要是死在了你的手上,我在京城里面的人会这么算了吗?长孙斐会就这么算了吗?白子珏会这么算了吗?柔夷会这么算了吗?皇太孙你尚未登基,难道就想要惹出这么多的麻烦?你地位未稳,若这个时候打仗,你觉得大陈会如何?”沈婳丝毫不理会赵令扬的威胁,冷笑一声,出了皇宫。 赵令扬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眸子里面的杀气愈发的浓烈。 沈婳出了皇宫,让四儿集合到了组织的人,打算直接闯到了校演场抢人。 四儿知道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办法自然是不可取的,劝道:“你要是这么做了,与赵令扬之间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可要想清楚!我会去找易天宇的,他不敢轻易动手的,你先回去,趁这段时间好好的想想办法吧!” “好!”沈婳也知道自己现在急需冷静,遂与四儿分开,先回了小院。 长孙斐早就已经回来了,见沈婳回来,急忙询问状况。沈婳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 长孙斐听完蹙眉道:“赵令扬本来就怀疑你助他是居心叵测的,你与他争辩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赵令扬咄咄逼人,根本没有打算有回环的余地!我是真的很想要保住沈家军这个番号,若是连这个番号都没有了,父亲抛头颅洒热血半辈子,很快就会被人忘记了!”沈婳一只手撑着额头说道。 “其实赵令扬害怕沈家军会与你里应外合,那么只需要将沈家军派到边疆驻守不就行了,区区不到万人能够掀起什么风浪?”长孙斐说道,“从靳行道沈家军,你难道不觉得有人在故意挑拨你与赵令扬的关系吗?看来有人不希望你就这么离开大陈!” “易天宇”沈婳冷冷的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他到还是没有忘记与我的仇恨!” “我看不止!”长孙斐轻轻的扯动了一下嘴角,“从青帮得来的消息,守备军的人没有再继续围捕红衣教众,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命令是赵令扬下的,那么红衣教教主极有可能已经选择了与赵令扬合作!” “红衣教还真是阴魂不散!就像一群水蛭一般,甩都甩不掉!” “他们既然想借刀杀人,那么也同时想办法斩掉你的臂膀,如果沈家军之事你非管不可的话,我们就暂时不能够离开这里,对方还有什么阴谋诡计,我们只能够见招拆招了!其实沈家军这个问题很好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让赵令扬相信,你是真的没有其他的目的!” 就在此事之后的第二日,又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情,更为轰动的事情。在离京城不远的驻守的军队那里,发现了大量的吸食罂粟的士兵。长期吸食罂粟,导致其身体能力下降,意志力减退,最后可能致死。虽然进行过强制的戒除,但是效果不是十分的理想,意志力薄弱之人,甚至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此事一出,百官哗然,要求彻查此事,赵令扬立即下令查明原有。最后所有的证据都表明,罂粟是由组织出售给军队的,而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沈婳。 沈婳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也是怒不可遏,早就言明罂粟只能够作为医用,不能够做非法牟利之用。与赵非用药已然是迫不得已,卖给军队,这是要乱了国本啊! 沈婳大怒之下,查了组织,但是因为上次赵非之事,其实里面有问题的人早就被四儿与白子珏清理出来了,只是上一回为了不扩大影响,没有继续查下去,没有想到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小姐,对不起,上一次是我做错了,我应该继续查下去的,就不会有今日这么大的影响了!”四儿抱歉说道。 “你为什么没有继续查下去?”沈婳冷言问道,“旁人不理解罂粟的危害,你跟在我身边会不知道吗?” 沈婳很少这么声色俱厉的跟四儿说话过,四儿咬了咬唇,没有分辨什么。 “是我不让她查下去的!”白子珏开口说道,“那时候我们也猜出了最大的幕后主使者,但是那个时候你尚在病中,少不得他的协助,若是他那个时候倒戈相向,后果难以估计,故此,就放过了他!” 沈婳低眸叹了口气。 四儿也是一脸生气:“现在的关键是他之前已经将组织里面所有的生意全部都甩手出去,这个时候去追究他,别人只会认为我们再找替罪羔羊而已!” “最棘手的问题是,先前婳儿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所有赵令扬即便是心有不甘,但是也不敢动她,但是现在却给了赵令扬理由了。荼毒士兵,动摇国本,以这个罪名,就便是皇兄开口要人,他都未必会放人!”长孙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对方是使了一条连环计,竟然叫我们无计可施!” “虽说清者自清,可是三人成虎,更何况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我!”沈婳微微叹息,“我更担心的是,我现在在沈家军心中的形象已经一塌糊涂了吧,连着黑心钱也赚,或者,我根本就是大周的奸细!若是不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即便回到了大周,他人又会怎么看我?” “你们这么垂头丧气做什么?”四儿拍了拍手说道,“我们还没有到最后走路无路的时候好吗?我们经历过多少事情,比这还要艰险万分的事情都经历过,既然要证明小姐的清白,那么我们去找证据就是了,我就不相信,他易天宇能够做的滴水不漏!” 而这个时候组织的联络点却受到了身在红衣教的内应的信,信上说,红衣教主要与沈婳谈判,地址就在组织的一个落脚点。 既然收到了这样的信,那么他们在红衣教的内应也应该已经被发现,或许已经没命了。 “这定然是个陷阱!”四儿说道,“我们与他有什么好谈的!” 沈婳赞同的蹙了蹙眉,说道:“若是被赵令扬抢先一步动手的话,那么玉蛹的下落,他可能永远都不知请了!” 第四百八十章 交换的筹码 “你的意思是,他想要玉蛹?那么他的筹码是什么?难道他有办法帮助我们解决这一次的危机不成?”四儿托着下巴说道。 “无论如何,我现在都不愿意与大陈方面发生冲突的,若是他能够帮我解决这一次的危机,将玉蛹的消息给他也无妨!”沈婳说道,“毕竟玉蛹只是传说,再者取得玉蛹也是艰险万难,即便得到了消息能不能给得到也还是未知数!”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与红衣教主谈判?”四儿说道。 “是的!”沈婳点头说道,“只是此事不能够告知阿斐与子珏,他们一定会反对,不希望我去冒险的!” “我会多安排一些人的!”四儿说道,“即便到时候红衣教主设下陷阱,我们也是有能力离开的!” 很快到了与红衣教约定的时候,四儿先带着人在周围巡视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埋伏,有在周围安排人暗中保护沈婳,自己则是陪在沈婳身边。 “我们交手已久,但是像今日这般面对面的交谈似乎还没有过!”红衣教主开口笑道,依旧隐藏在黑袍之下,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之感。 “是吗?”沈婳微微的一笑,“如果可以我倒是并不希望这一天的到来。那么教主你约我前来,究竟有什么事情要同我的谈判?” “何必明知故问!”红衣教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你如今有什么麻烦,你手上又有什么筹码,难道你自己会不知道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沈婳冷然道,“既然教主将我约出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我现在的麻烦?” “说出来简单的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明明白白的,这是你唯一的解决办法!”红衣教主笑道,“简单的说,我早就注意到了易天宇,并且他之前给军队贩卖罂粟的账本在我的手上,有了这样如山的铁证,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难以推卸掉了吧?” 沈婳沉眸想了想,说道:“如此重要,可以说是关系着性命的东西你是如何得到的?还有我为何要相信你的话?” “我是如何得到的,我应该用不着跟你交代吧?”红衣教主冷笑着从怀中拿出了一本账本,“东西就在这里,信还是不信,全凭你自己了!只要你将玉蛹的全部地图还有钥匙交给我,账本就是你的了!” 沈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的时候,屋外忽然有人高声喊道:“不好,守备军赶来了!” 四儿顿时一怒,瞪着红衣教主喝道:“你敢耍诈!” “你真的不想要玉蛹了?”沈婳沉声问道。 红衣教主冷冷的一笑,说道:“比起玉蛹,你若是死了,会更让我放心吧!” “小姐我们走吧!”四儿拔出了匕首就要掩护沈婳撤退。 红衣教主笑了笑,说道:“有如意阁的干扰,想要查出你们的栖身之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了将你引出来,我也费了不少的功夫,你觉得我会让你轻易的离开吗?我知道你们带了不少人来,但是能够闯得过我这一关,但是守备军呢?你们也要动手吗?” 若是真的与守备军动起手来,就算是自己认下了所有的罪,那么以后就百口莫辩了,这并非万全之策。 沈婳想了想,在四儿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四儿你先带人撤,我留下来,他们要的是我,不会为难你们自己找不痛快的。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完,红衣教主要是为了拖延时间,现在与他们起冲突毫无意义,我们理应减少伤亡,所以我要你待所有人安全撤离!” “留你一个人?我做不到!”四儿摇头反对道。 “听我说,你安全离开之后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沈婳在四儿的耳边轻声说了起来。 四儿听完,眉头纠结的拧着,在沈婳的眼神压迫之下,勉强同意她的做法,说道:“好吧,我会处理好你交代的事情的!” 沈婳见四儿答应了,才又对红衣教主说道:“你要的人是我,让他们离开!” 红衣教主爽快的答应了,他的目的很明确,没必要为了不相关的人牺牲自己现在为数不多的教众。 四儿带人离开,沈婳立刻就被红衣教的人控制起来。 红衣教主冷然笑道:“我还只是佩服你的胆色,就不怕我现在就了结了你?” 沈婳心中不紧张是假的,面上却淡淡的笑道:“我不是不怕,只是相信你不会!” “哦?”红衣教主抬起沈婳的下巴,“说说看我为什么会对你手下留情?” “因为只要我死在大陈,那么长孙斐,白子珏,还有柔夷都会找大陈的麻烦,从而引起一些难以预计后果的事情,到时候赵令扬必然会迁怒于你,还有可能以你来平息众人的怒气。所以我必须死,但是却不该由你来动手,这个锅你不想背!”沈婳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再说了,你若是真的想要杀我,早就动手了,又何必跟我说那么多的废话!” “你很聪明,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只可惜你不该与我为敌!”红衣教主冷笑道。 没一会儿,就见着孤独萧带着守备军赶到了,看到沈婳只是被红衣教主控制住没有危及到性命还是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他还是不敢相信沈婳真的会做哪些事情,与其说是沈婳,他倒是认为易天宇的嫌疑更大才对。 “她是皇太孙要的人,本首领带走了!”独孤啸害怕红衣教主会对沈婳不利,急忙要将人带走,连与对方的寒暄都省了。 “随便!”红衣教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他的目的是引出沈婳,拿住她,至于取其性命,应该有其他的人来做才是。 独孤啸命人带走了沈婳,对于红衣教主,同易天宇一样,让他没什么好感,总感觉对方藏着什么阴谋诡计似的。 路上,沈婳还是很感激独孤啸的,说道:“没有你会相信我!” “我不是相信你,我只是相信自己的直觉而已!”独孤啸说道,“我一定会想办法证明你的清白,然后将真正的犯人揪出来的,皇太孙那里,我也会去解释的!” “千万不要!”沈婳里面阻止,“你是皇太孙最信任最亲近的人,如果现在连你都帮我说话,会让他如何想?何况你曾经还被我救过,他会不会认为你早就与我勾结了?在这件事情上面,你必须要保持沉默,不管是查案还是求情,让自己不要参与进来!” “我心中明明在怀疑事情的真相,但是却让我保持沉默去巩固自己的地位,这让我做不到!”独孤啸说道。 “并非如此,独孤啸,你是一个真正的忠臣,有你在,皇太孙的安全才有绝对的保障。而只有你保护了自己之后,才能够保护好皇太孙,这个道理,你可明白?”沈婳劝道。 独孤啸叹了一口气,他想过若是皇太孙登基之后,大陈朝廷必然是一片清明,百姓也必然是丰衣足食,但是这还没有登基,就有馋臣在身边了,这未来…… “帝王之术与你想象的不一样,即便皇太孙会用到在你眼中算不上忠臣的人,但是这也不能够证明皇太孙不能够当好一个皇帝!”沈婳仿似看穿了独孤啸的心事一般,“你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跟在皇太孙的身边,开着他如何开创属于他的江山吧!结果比过程重要,如果最终收益的是百姓,何必在意他的用人呢?” 独孤啸向来爱憎分明,直到对年以后,他以前看不起的人,却给大陈的繁华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之后,才真正明白沈婳今日的话的意思。 独孤啸将沈婳关于天牢之后,为了防止易天宇会下毒手,于是派了重兵保护着。 “你的计划如何了?”红衣教主看了一眼隔了几个牢房距离的沈婳,问身边人说道。 “你放心好了,我都安排好了!你担心的东西,正是我的担心的,所以在今日的时候才没有对沈婳下手!”易天宇的目光泛出一丝阴寒,“不过她一定会死在天牢里面的,不需要我们动手,恨她的人一定会送她上西天的!” “那就好,只要她活着,永远都是我心中的一根刺!”红衣教主冷冷的说道。 “我又何尝不是?若不是害怕赵令扬会翻旧账,我恨不得亲自动手!”易天宇微微顿了顿,又看着红衣教主说道,“你偷走的账本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 “你着什么急?我们是朋友,是合作关系难道我还会出卖你不成?”红衣教主笑道,“等沈婳死了,此案尘埃落定之后,一切那账本不就作废了吗?” “哼,你最好别搞出什么花样,不然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易天宇冷冷的说道。 四儿现将带来的人安置好了之后,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了长孙斐与白子珏,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不出所料,两人都很生气。 长孙斐将所有的气撒在了四儿的身上,吼道:“你们怎么那么糊涂?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事先不与我们商议一下?明知道是陷阱还有往里面跳,你们都是猪吗?就算她笨死了,你难道不会阻止吗?为什么也要跟着一起疯?” 四儿白了他一眼,没有打算跟一个气头上的人分辨。 白子珏则是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好不容易等气平顺下去了,才问四儿道:“她应该有什么安排吧?” 四儿点头说道:“总算是有个清醒的人了!” 长孙斐用眼神让四儿点快说。 四儿朝他讨好的笑了笑,问道:“不生气了?不气了我就开始转达小姐的话了!” “快说!”长孙斐不耐烦的说道。 “周明月现在就在京城,并且与红衣教多有联系,所以小姐希望王爷能够去她那里打听一下消息!”四儿说道。 四儿没有等长孙斐的回答,又转头对白子珏说道:“他们既然已经将全部的计划启动了,那么关系赵贺之死也定然会推到小姐的身上,小姐希望白二爷你能够找到证据,证明小姐并未参与其中,一切都是易天宇主导的,虽然不会为小姐洗清嫌疑,但是在谦太妃的眼中,至少不会被易天宇利用了!” 顿了顿,四儿又道:“而我,可能需要跟秦慕好好的谈谈了!时间紧迫,我们分头行动,小姐说,这一次既是危机,又是转机,关键要看我们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为什么帮一个我恨毒的女人? 沈婳在牢中多一刻就多了一分危险,既然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应该要做的事情,三人没有犹豫,立刻开始了行动。 四儿先去找了秦慕,自从易天宇决定与沈婳决裂开始,就将秦慕转移到了自己的府上,有专人保护,但是要想与其有单独的谈话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慕正在对镜梳妆,铜镜里面的女人消瘦憔悴,眼神也没有了以前的光彩,让秦慕自己都感到陌生起来了。 她不再是那个可以与易天宇并肩的女人了,现在的她只是一只被她圈养着,保护着的小鸟而已。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有足够的能力与他相配的,但是现在她不确定了,包括他们的未来。 悄无声息间,铜镜内出现了一个身影,秦慕丝毫没有吃惊的表情,微微的叹息,轻轻的将手上的梳子放下,转过头,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找上我的!” 虽然易天宇极力瞒着她外面发生的事情,但是事情传的如此风风雨雨的,她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既然他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就装作不知道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么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就不需要我跟你赘述了吧?”四儿慢慢的靠近了秦慕几步,“你就打算一直躲在这里,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了又能够如何呢?”秦慕自嘲道,“我现在只是天宇身后的一个小女人而已,即使知道了,我又能够做什么呢?” “所以你就能够如此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现在的一切?”四儿冷然道,“至少在罂粟这件事情上面,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你我都心知肚明!” 秦慕的脸色一白,偏过头,不去看四儿的眼睛,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一件一件的说给你听,但是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四儿步步紧逼,“非我们持恩要挟,但是做人要讲良心。当初在大周的时候,易天宇是如何对付小姐的?小姐不但杀他,还将他送来了大陈,并且将他介绍给了皇太孙,不然他会有今日的地位与底气么?为了能够将你送到他的身边,小姐冒了多大危险,你自己心里清楚,可是你们又是如何回报小姐的呢?一个恩将仇报,一个装聋作哑!” “你不要说了,我是不可能背叛天宇的,我知道如果他这一次败了后果会有多严重,会再无翻身之日,还可能会招惹杀身之祸。即便这一世都良心不安,我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你走吧,你今日前来的事情,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你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小姐当初在知道易天宇与她的关系的时候,做出了什么选择,而你们一直都知道两人的关系,又做了些什么事情!”四儿冷冷的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如果小姐出事了,我穷尽毕生,也不会让易天宇好过!” 看了一眼秦慕苍白的脸色,四儿微微的停顿了一下,又道:“除了小姐出事,我们追杀易天宇之外,还有一条路,就是我们离开,你与易天宇在大陈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不知道这条路你愿不愿意选择?” “我不懂你的意思?”秦慕颤抖着嘴唇问道,如果真的有这一条不用两败俱伤的路,自然是极好的,她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放心,我知道你对易天宇的感情,不会让你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四儿说道,“只要你到时候劝劝他将贩卖罂粟所得的钱财全部上交给皇太孙,这或许能够保住他一条命!” “这……”秦慕有些犹豫。 “当然不是现在!”四儿冷笑一声,“现在形势一片大好,易天宇肯定不会做这么傻的时候,但是将来可未必了。你告诉他,他自己心里会明白的,小姐会保他一条命的!” 秦慕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我知道你很疑惑,我今日来找你不是让你帮我们做什么,而是在设法保易天宇一条小命,小姐对他算是仁至义尽了!”四儿冷冷的说完,脚步轻点,从窗户离开了。 而秦慕的身子如同僵硬了一般,很久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陷入了沉思。 而另一方面,长孙斐也同时找上了周明月,不过不是在刘府,而是她主动找来了。很简单,长孙斐一张简单的纸条,她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寻了过来。 小亭内,长孙斐一身素色长袍,脸上带着面具,正在抚琴。 周明月痴痴的看着他的身影,知道琴声停下来了,她方才回过神来,脸上泛起一抹最完美的笑容,提裙款款的走向了梦中的人,柔声说道:“斐哥哥你来了大陈,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你还不是一样?”长孙斐打量了周明月一眼,目光落在了她隆起的肚子上面,“看样子你在大陈的日子过得还不错!” 周明月嘴角一勾,走上前,扶着肚子坐下,又道;“难道斐哥哥这是在关心我?我还真是感激涕零啊!斐哥哥你不在大周当王爷,怎么偷偷摸摸的跑到大陈来了?莫不是专程来看我的不成?” “既然你出来见我,我也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无忧!”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周明月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去,讽刺道:“原来是为了她啊,你们还没有掰啊?不过她会有今日的下场,难道不是罪有应得吗?” “是不是罪有应得,不是由你来评判的!”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哼,那么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很微妙?既不是顾雪凡,也不是宁无忧,她是沈婳,沈家的小女儿,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欺骗?若她不是沈婳,也就不必千辛万苦的趟这一趟浑水,要为沈家洗刷冤屈了!” “我知道她是沈婳,早就知道了!”长孙斐冷淡且认真的说道,“不管她是谁,对于我而言,她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我的妻子!” 这些话听在周明月的耳中,心中一阵绞痛,面上却微笑道:“那斐哥哥你约我出来又是为什么?” “为了我的妻子!”长孙斐说道,“我知道你与红衣教有诸多的关系,或许能够帮上忙!” “哦?”周明月笑得讽刺极了,“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一个我狠毒的女人?我巴不得她早点死,还会去救她?今日就算是我自己死了,我也不会去救她!” “是吗?”长孙斐眉峰微微的一挑,长长的睫毛跳动了一下,“真的不愿意?不愿意就算了,告辞了!” 话落,长孙斐就打算离开。周明月吃惊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急忙说道:“你想要求我帮忙,至少拿出一点诚意吧?” 长孙斐回眸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要什么?” 周明月微微一笑,说道:“斐哥哥,你不要这么没有耐心嘛,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我知道你担心宁无忧的安危,但是如此敷衍我,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只要你今日能够将我哄开心了,我就帮你!你是不是希望我去帮你拿的红衣教主身上的那一本账本?” 长孙斐眉尖一动,低眸看着一眼周明月,说道:“希望你说话算话!”说着,走到了她的身后,开始为她捏着肩膀。 周明月享受的眯起了眼睛,冷笑道:“斐哥哥堂堂王爷,手法却很娴熟,看来/经常伺候宁无忧吧!” 长孙斐没有理她,继续为她捏着肩膀。过了一会儿,周明月又说道:“我今日是走路来见斐哥哥你的,这会儿腿有点酸啊!” 长孙斐默默的转到了她身前蹲下,将她的小腿放到了自己的膝上,轻轻缓缓的捏了起来。 他瞟了一眼她的肚子,说道:“你现在虽然是母贫子贵,但是毕竟来历不明,当心中书令在你生下孩子之后,翻脸不认人,你手上需要有更多的筹码,你是个聪明女人,应该懂得!” 在来之前,周明月想过他为了宁无忧肯定会对自己说很多好话,但是这一句看似关心她的话,却让她红了眼眶,心中也酸楚不已,一把将长孙斐推开,没好气的说道:“不用你管!” 长孙斐也没有生气,站起来淡淡的说道:“还要我做什么?” “为了宁无忧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干?”周明月冷冷的一笑,“我今儿出门走的急,忘带衣服了,现在有点冷,你抱抱我吧!” 长孙斐默然的从背后将她抱住。 这个拥抱,是周明月曾经朝思暮想的,得到之后,心中反而是更加的酸楚,曾经在你面前我是如此的卑微与渺小,我尽力所能的讨好,又何曾换来过你半分的温存? 周明月想笑一笑,表现自己的不在意,但是泪水却忍不住的滴落了下来。 “长孙斐知不知道自己真的很残忍!”周明月闭上眼睛,不希望自己此刻脆弱叫别人瞧了去。 “知道,不然也不会找上你!”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我不过就是喜欢你,为什么我要落到今日这样的下场?”周明月红着鼻子说道,“有家归不得,还要对着自己不爱的人强颜欢笑,为他生儿育女!你将自己所有的柔情与心软全部给了那个女人,将所有的残忍与坚硬给了我,长孙斐你又是凭什么这样对我?” “一个人的心里只能够装下一个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长孙斐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能够为了我做一切事情,那么我也能过为了她做所有的事情!” “是吗?”周明月忽然站了起来,“要我救她,可以啊,我不要你的性命,但是我要你一只手,我要她痛苦,我要她知道你为了她所付出的代价!”说着,她扔了一把匕首在石桌上面。 “只是这样?”长孙斐拿起匕首在手上颠了颠,“如果我这样做了,你就会帮我?” 长孙斐毫不犹豫的将匕首拿了起来,就朝着自己的左手砍了下去。 第四百八十二章 当初残酷的真相 “够了!”周明月一声尖叫,一掌推开了长孙斐的右手,匕首落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碰撞的声音,“够了!” 周明月无力的坐下,苦笑道:“没有想到,到最后舍不得的还是我,真是讽刺,你都如此待我了,我还是舍不得看到你有半点的伤害!我以为自己这一次占了上风,最后输的还是我,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 她擦了擦泪水,继续说道:“我帮你的,我会帮你的!我虽然与红衣教有些瓜葛,但是红衣教对我却并不是那么的信任,所以我偷不到账本,任何人都不可能偷到,除非红衣教主死了。我知道红衣教在京城总部的位置,然后给红衣教一个假消息,引走一些人,你带人去围攻红衣教主,是威逼利诱还是硬抢就看你们自己了,我能够帮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周明月说完就打算离开了,长孙斐诚心诚意的说道:“谢谢你!” “不要谢我,永远不要!”周明月淡淡的一笑,“你的语气越是诚恳,我就越难受,你只要心中能够能够偶尔记得我就好!” 周明月离开,唇边自嘲的笑意逐渐的扩大,本以为自己的内应已经足够的坚硬了,但是在他的面前还是一样溃不成军。谁让自己还犯贱爱着他呢?这又能够远的了谁呢? 赵令扬打算整个一个军备,其中一项就是战马,易天宇提议不妨找谦太妃商议一下,谦太妃还未入宫之前,在娘家的时候,就管过这一块儿! 赵令扬思量了一下觉得可行,毕竟在此之前谦太妃对自己的帮助很大,且她现在无子,孙子太过年幼,也不必担心她会干政。 谦太妃闲来无事,倒是很愿意帮这个忙,而赵令扬才掌握大权,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等着他处理,于是易天宇提议,战马之事,就交给了谦太妃负责,谦太妃欣然同意。 在查看大陈马场的战马的时候,一个马场引起了谦太妃的注意,因为赵贺之前所有的马都在这个马场买的。她查了一下账本,包括赵贺出事的时候那匹马。 这个马场只皇家马场,所以谦太妃当时就认定了赵贺出事是因为赵默想要害他,倒是并没有细查过这个马场。一查之下,谦太妃不由得一身冷汗,这个马场虽然是皇家马场,但是其背后基本上已经被赵非控制了,而且在后期又有了新的合伙人。 赵非已经死了,从他那里肯定是得不到什么消息了,谦太妃很快让人去查了这位幕后老板。由于是易天宇故意指引,消息得来的很快,这位幕后老板不仅仅与宁无忧有莫大的关系,就连当初赵贺买的那匹马也有很大的问题。证据都是易天宇收集齐了故意摆在谦太妃的面前,当然将不利于自己的方面全部都隐去了,很快,谦太妃就知道了真相,气的脸色煞白。 “你若是将实情告知于我,我未必不会帮你,你又何苦害我儿子的性命!他从小善良敦厚,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为什么要成为你们的牺牲品?”谦太妃浑身颤抖的说道,“我儿子的仇,我一定要报!” 曲梁自上次北门出事之后,就被赵默贬到了天牢内。谦太妃召见了他,将事情跟他讲清楚了。 不但儿子被害死了,自己还被当作枪使,谦太妃如何不气?她生气,曲梁更气,发誓一定要杀了宁无忧! 独孤啸虽然派人保护沈婳的安危,但是重点防范的是易天宇以及红衣教的人,可没有包括天牢内部人员。 所以即使外面重重保护,曲梁到沈婳这里可是易如反掌。 沈婳本来闭目养神,感觉到了浓重的杀气,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曲梁杀气腾腾的瞪着自己,心中大概就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伸展了一下微微有些麻木的双腿,问道:“你是来杀我的?” “哼,难道你不该死吗?”曲梁冷然道。 “我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了,皇太孙也没有处置我,你知道自己私自杀了我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沈婳淡淡的说道。 “什么样的后果我不管,我只知道即便豁出了我这条性命,我也要为我家王爷报仇!”曲梁冷冷的说道。 “即便引起大周与大陈双方的战争也在所不惜?”沈婳冷冷的说道,“别说什么我现在就是阶下囚,我犯下的事情即便我被处死了大周也没有理由出声,如果我死了,但是有新的证据证明我是无辜的,你觉得后果会如何?” “你这般蛇蝎心肠的人怎么会是无辜的?”曲梁冷笑道,“留着你在世上才是更大的祸害吧!你受死吧!” 沈婳知道现在跟他说不通,之间他拔了刀,就朝着沈婳砍了过来,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一闪,一脚就将曲梁踹出一丈开外,冷声道:“再敢轻举妄动,我就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你是谁?”曲梁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唇边的血迹问道。 “这是我的护卫!”沈婳说道,“这件事情我不敢说自己决定是不无辜的,但是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妨等几日,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好!” “你不用狡辩,就算我现在杀不了你,我也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活着走出天牢的!”曲梁放完狠话,捡了地上的佩刀离开。 沈婳拍了拍阿忆的肩膀,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让独孤啸帮忙,让阿忆暗中保护自己。 与此同时,在如意阁的帮助之下,白子珏也很快从易天宇送赵贺的茶叶开始,将一切被隐去的人证物证收集齐了,通过内应,一并给谦太妃送去了。 京城内的一间隐蔽的小院内。 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说道:“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长孙斐引入了你的陷阱里面了。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 “哼,他们定然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床上盘腿坐着的黑袍男子冷冷的一笑,“可惜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下,沈婳一出事,他们果然会方寸大乱,自投罗网!” “若是拿下了长孙斐,教主可是答应过会交给我处置的,教主可不要食言啊!”妇人说道。 “放心,他是你的!” 妇人眸子一转,又道:“这所谓的账本是真的存在吗?易天宇会这么傻到不将账本摧毁?” 黑袍男子不屑道:“人都是自以为是的,他以为自己藏得很隐秘,不过都逃不过我的法眼!有了这本账本在手,至少在沈婳死之前,他只能够乖乖的任我们摆布了!” “顾忌长孙斐还打算从你身上硬抢这本账本呢!”妇人冷笑道,“估计现在已经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了吧?” 这妇人自然就是周明月,她抚了抚肚子,又道:“不知道明月能否看看这本账本是何模样?上面记得东西真的如此重要能够让长孙斐舍生忘死,能够让易天宇投鼠忌器!” “哼,你只需要有这个东西的存在就可以了!”红衣教主说道,“其他的事情你不必去管!” “是!”周明月低声说道。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红衣教的人在外面禀道:“启禀教主,长孙斐已经被我们拿下了!” “太好了!”周明月喜道,又看了一眼红衣教主,说道,“教主,快些将长孙斐压上来吧,我都快迫不及待的看着他现在落魄的样子了!” 红衣教主点了点头,吩咐了下去。 周明月喜不自禁的靠近了红衣教主几步,笑道:“宁无忧与长孙斐都沦为了阶下囚,这么多年的怨气总算是可以出了,只剩下一个白子珏了,跟宁无忧相关的人,我一个都不要放过!” 红衣教主的心中也十分的得意,人都有自负的时候,即便是他,此刻居然没有发现自己与周明月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了,而这个距离,已经不足够安全,在他正在修炼的情况之下。 在红衣教主反应过来之后,就见着周明月忽然冷笑一声,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匕首,身手矫捷的朝着他的胸口刺来。 红衣教主一惊,虽然急忙停了内息,想要起身飞身一步离开,但是还是晚了一步,被人以匕首抵住了脖子。 “你不是周明月!”红衣教主方才乱了内息,喷了一口鲜血出来。 “现在才发现吗?”“周明月”冷冷的一笑,右手握着匕首,左手在他的胸口抹了一把,果然找到了那本账本。 而红衣教主趁着她分出精力找账本的时候,同时一掌推开了匕首,身子一弹,就滚到了门边。 “像你这样不信任任何人的人,自己的身上才是你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你方才说人有自以为是的时候,这句话说的果然不错啊!”“周明月”讽刺的一笑,利用他的失神大意,一举拿到账本,若是此举不成功,计划基本上算是失败的。虽然他受了伤,她也明白自己不会是她的对手的,所以并没有打算继续纠缠下去。 扬了扬手上的账本,“周明月”微微一笑,说道:“多谢了!”话落,就从跳窗翻身出去了。 红衣教主狠狠的咬了咬牙,强行压制着胸口翻滚的血液,打开门,问道:“长孙斐那里现在情况如何?” 没一会儿又一人来报,说道:“我们被偷袭了,长孙斐被救走了!” “噗!”红衣教主没有忍住,一口血水喷了出来,他顾不得心口的绞痛,立即说道:“去将易天宇找来!” 易天宇很快就收到了消息赶来了,听到了具体的情况,脸色一白,抱怨道:“早就叫你将账本毁了,现在我快要被你害死了!好不容易将沈婳逼到了如此地步,难道就要功亏一篑了吗?” “现在你我之间互相责难也于事无补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如何收场吧!”红衣教主说道,“在皇太孙下令放了沈婳之前,我们必须抢先除去沈婳!” “谦太妃那里还有些犹豫,而孤独萧又将沈婳看得很紧,我们难以找到机会下手!”易天宇说道,“他们对于此事的反应,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得多!” “你还有何良策没有?” “沈家军向来对大陈忠心不二,知道了宁无忧居然买罂粟黑大陈的士兵之后,对她很少气愤,现在唯有挑拨沈家军的人动手了!”易天宇说道,“此事必须要快,不然真相被公开之后,被杀的人就是我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承担所有的罪名 易天宇向来是个行动派,有强于口舌之间,不过是往沈家军走了一趟,就挑拨的沈家军众人对沈婳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了她解气。在冲动之人的带领下,大有逼杀沈婳之势。 与此同时,一本账本也到了赵令扬的手中,他看了一眼,沉默了许久。 独孤啸虽然将沈婳的话听进去,尽量不要为她开口,但是在这样确凿的证据前面,他还是没有办法做到沉默,说道:“皇太孙,此事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易天宇先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在先,后又嫁祸给自己的主人,这样的人您确定要委以重任吗?还有宁无忧明显是冤枉的,一直留着她也不是一个办法,还是让她尽快离开大陈为好!” 赵令扬沉吟了一下,说道:“你去将宁无忧带来,我要见她!” “是!” 在从天牢到皇宫的路上,义愤填膺的沈家军人将路堵住,在押送的囚车一经过的时候,立即围了上去,闹着要杀了宁无忧。 押送囚车的人万般解释,可是这些人都听不进去,最后直接将囚犯从囚车里面抢了出来。直到看到了囚犯的真面目,众人才发现,这个披头散发的女囚根本就不是宁无忧! “我就跟你们说你们找错认了,你非不听!”押解囚犯的人整理了一个自己被挤歪的帽子说道。 “宁无忧人呢?陛下不是要见她么?”众人问道。 “陛下是要见她,不过她被独孤啸将军从另一条路押走了,现在这个时间,估计已经到了皇宫了!” 在不远处默默的观察着这里的动静的易天宇看到这样的状况,顿时心中一凉,脸色一白,难道自己又输了? 他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府上,秦慕见此,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看起来如此的疲惫与绝望?” 易天宇看着秦慕苦笑了一声说道:“上天真的是太眷顾宁无忧了,难道我真的就没有赢她的可能吗?这一次我可能又要一败涂地了!” 秦慕咬唇沉默了一下说道:“其实之前四儿前来找过我……” 易天宇抬眸阴沉的看着她,秦慕叹了口气,说道:“她跟我说,只要你将自己昧着良心的钱全部上交给皇太孙,可能还能够保你一命!” “笑话!”易天宇冷笑了起来,“一旦失去了皇太孙的信任,宁无忧她还会放过我吗?反正都是死,在我死之前,她难道还想要算计我一下吗?” “她曾经没有杀你,还将皇太孙介绍给你,那么必然有她的目的,这一次未必会杀你啊!”秦慕说道,“不管如何,你们比较是兄妹,她这一次,或许念在兄妹之情的份上,会放你一马呢!如果反正是死的话,只要有一线生机,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尝试一下呢?” “兄妹之情?”易天宇讽刺的笑道,“那里来的什么兄妹之情,她根本就不是宁无忧,她是沈婳!” “什么?”秦慕的眼睛徒然睁大了一下,吃了一惊,眸子一转,平静下来说道,“可是,天宇,如果她不是宁无忧的话,你们之间连仇恨都没有了啊!” 易天宇一愣,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管是现在的宁无忧,还是以前的宁无忧,他都当作敌人对待,不过是因为她的母亲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自己要报仇。 可是如果宁无忧已经不在了,眼前的宁无忧根本就不是宁无忧的话,自己的仇恨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秦慕伏在易天宇的膝上,说道:“天宇我从来不怕死,只要能够跟你在一起,我死也愿意,但是若是有一线能够活着的机会,我不愿意错过,也不愿意你错过。”她握着易天宇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面,又道:“感觉到了吗?我有了你的孩子了!” “什么?”易天宇浑身一震,不敢置信的抓着秦慕的肩膀,眸子里面闪过一丝狂喜,“你方才说什么?” “天宇,你要做父亲了!”秦慕微微的一笑,“所以即便是为了这个孩子,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那么只有一线生机,为了这个孩子,你也不要放弃好不好?” “沈婳的意思我明白,虽然机会渺茫,我会去试试的,你放心吧!”易天宇半跪在秦慕的面前,将脸贴在她的小腹上面,静静的感受着里面一个小生命的活力,他在这个世上也终于有了血脉相连的人了吗? “谢谢,秦慕!”他无比虔诚感动的说道。 皇宫内。 赵令扬扬了扬手上的账本,说道:“这本账本我看了,的确与你无关,一切都是易天宇瞒着你偷偷进行的。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你帮助我的真实目的吗?”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信不信是你的问题!”沈婳淡淡的说道,“易天宇曾经是我的手下,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有管教不严的职责。我知道易天宇心术不正,但是还是将其介绍给了你,因为我知道易天宇却是有经世之才,只要任用得当,会有很大的用处,所以我还是要为他求情,希望能够保他一命。我这么说不是说明我有多么的宽宏大量,恰恰相反,我这个人瑕疵必报,但是若是想要大陈繁华昌盛,就一定少不得这个人!” “为什么要为大陈着想?大陈若是昌盛起来对大周有什么好处?”皇太孙眸子深沉,“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沈婳将腰上的鱼形玉佩解下,说道:“如果我说我是沈婳,你会相信吗?” “沈婳姐姐?”皇太孙面上平静,但是瞳孔还是放大了些许,他深深的打量着沈婳,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你说的是认真的?” “我本来没有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你的!”沈婳说道,“你现在能够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保住沈家军的番号了吗?” 赵令扬还是深深的看着沈婳,不知道相不相信沈婳的话,顿了顿才道:“罂粟这件事情的后果太严重了,必须要给大陈百姓与军人一个交代,如果不处置易天宇何以服众?” “我愿意替他背了这个罪名!”沈婳说道。 “什么?”赵令扬吃了一惊,“你可知道这是死罪?” “当然!”沈婳微微的一笑,“所以这就是我今日想要同皇太孙商量的事情!” 没一会儿,易天宇就赶到了宫中请罪,他先是看了一眼沈婳,神色复杂,然后才向赵令扬请罪。 “你还有脸来见我?”赵令扬冷冷的说道,“你可知道你犯下的罪行,死十次都不够?” “臣有罪,臣为以前被利益蒙蔽了心而犯下的错事而感到后悔不已!”易天宇磕头道,“无论皇太孙对臣的惩罚如何,臣都不会有怨言,只是此前,请允许臣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能够有一丝赎罪的机会。臣愿意将臣之前所有非法的收入全部上交国库!” 赵令扬眸子一动,其实最近一两年国库的开支太大了,先是大陈与大周打仗,然后又是平定赵轩之乱,最近西边几个小国联合叛乱又是一笔开支,国库已经所剩不多了,而如果他愿意上交财产的话,倒是可以解燃眉之急。 赵令扬虽然心中已经思虑了一番,面上还是声色俱厉的说道:“你以为你这么做就可免除死罪了吗?” “臣不敢有这样的想法!”易天宇磕头道,“臣知道死罪难逃,这样做只是为了良心能够有一丝的安慰!” “易天宇,你犯下的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即便是我再欣赏你的才华,但是也不能怪包庇你,毕竟我还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赵令扬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你的命好,即便犯下了这样的滔天大罪,郡主愿意为了你将所有的罪责都扛下来!” “什么?”易天宇吃惊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婳。 沈婳却没有看他,只是面目表情的看着自己的鞋尖。 “你这一次可以安然无恙的置身事外,但是若是再让我发现你的不轨举动的话,我会连今日的罪一起罚了,可明白吗?”赵令扬冷冷的说道。 “是,臣今后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谢皇太孙恩典!”易天宇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发现其实自己的后背都已经湿了。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谢郡主吧!”赵令扬淡淡的说道。 易天宇朝着沈婳磕了一个头,说道:“多谢!” “你也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大陈的百姓!”沈婳言尽于此,易天宇只有还有一丝良心,自然可以领会她的意思。 易天宇郑重的点了点头。 在九月二十四这一日,皇太孙赵令扬下令两道命令,其一是大周无忧郡主宁无忧向士兵贩卖罂粟,草菅人命,妄图动摇大陈的国本,触怒大陈法律,不杀不能够服众,是定于十月初二问斩。 第二道命令是沈氏一门还有幸存者,沈家的小女儿沈婳回归,皇太孙念其为忠良之后,认其为义姐,封为公主,并且请求与大周联姻。 十月初二那一日,宁无忧被处斩,围观者可谓是人山人海,随着刽子手那一刀落下,宁无忧这个身份在世上消失了。 十月初三,新帝登基,大陈帝都喜气洋洋,街上更是人头攒动,人们奔走相告,庆贺新帝初登宝座,更是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城门口,一辆离别的马车却与现在的热闹气氛显得格格不入。 马车外,站着两个女子。 秦慕感激的看着沈婳,说道:“今日皇太孙登基,他不便前来相送,让我转告你的是,他不会负了对你的承诺的!” “如此就最好不过了!”沈婳微微的一笑,“听说你怀孕了,真是恭喜了!” 秦慕脸色微微一红,轻轻的抚摸着还十分的平滑的小腹,说道:“是啊,还不到一个月呢,也多亏了这个小东西,他父亲才变了一个人,之前一直为了复仇而活,现在好像有了新的目标了,就是为了能够让我们母子过上更好的生活!” “你值得更好的生活!”沈婳握着秦慕的手说道,“回去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此别之后,我们可能很久都不会再见面了,保重,沈小姐!”秦慕诚恳的说道,“我会为你祈祷的,你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更好的生活的!” “谢谢你!”再一次听到那熟悉的称呼,沈婳心中一暖,险些流出泪来。 在马车即将离开的时候,一道身影快速的钻进了马车里面。 第四百八十四章 等到的缘分 “你们要走了吗?”周明月依依不舍的看着长孙斐,“永远都不会在回来了吗?” “不一定,未来的时间还很长呢!她现在大陈的公主,或许有一日,我还会陪着她回来的!”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呵呵,你就知道如何伤我的心,一直都是这样!”周明月垂下眸子,“你还会记得我吗?” “会,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妹妹,我会一直记得你这个妹妹的!”长孙斐说道,“还有这一次的事情多亏了你,若没有的配合,我们是不会那么顺利拿到账本的!” “我不过是将红衣教主的计划告诉了你们而已,能够从他手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够说明你们自己有实力罢了!”周明月淡淡的说道,“如今看着你们双双离开,如此的圆满幸福,我还真是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呢!” 她抬眸望着长孙斐,又问道:“那个时候如果我没有阻止你,那一刀你真的会砍下去吗?” “会!”长孙斐说道,“我知道想要得到自己的想要的东西的时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我相信婳儿的医术,一定能够为我治好的,只不过过程中吃些苦头罢了,若是她能够无恙,这点苦头又算的了什么呢?” “你别说了,你越说我就是越是难过后悔,你快些走吧,要是晚了,害怕自己又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来!” “你背叛了红衣教主,当心他的报复,你自己要小心为上!”长孙斐又嘱咐道。 “不用你担心!”周明月淡淡的一笑,“我公公是文官之首,他还没这个胆子敢对我动真格的,何况他现在自顾不暇,又怎么会注意到我呢?” 长孙斐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又道:“刘大公子对你是真心的,你好好的珍惜吧!既然在此已经有了归宿,就好好的过日子,大周的一切都忘了吧!” 周明月眼眶一红,急忙转身没让长孙斐瞧见,苦笑道:“你别管我了,我也不需要,把你的关心留给需要的人吧!你走吧,也许我真的会忘了你,忘了大周的一切,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长孙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知道完全听不到脚步声之后,周明月才没有忍住大声的哭了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而哭,是在哭自己这一次算是真正的放手了么?还是在哭自己没用受了那么的委屈却不能够报复回去?亦或者在哭自己终究还是对现实妥协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蹲在地上哭了多久,直到腿发麻了,才扶着柱子站起来,可是孕妇本来就身子重,她蹲了许久,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了,这时候一只手托在了她的腰上。 她回眸一看,惊道:“你怎么来了?” 刘子恒微微的一笑,柔声说道:“我看你那么久还没有回去,就出来找你,没事吧?”说着,他又扶着周明月坐下,为她捏着浮肿的小腿。 不知怎的,这个场景让她想到了那一日长孙斐为她捏腿的样子,他的眼中全是心疼与柔情,而长孙斐的眸子里面却全是敷衍与无奈,她忽然间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以前的坚持究竟是为了什么? “感觉好一点了吗?”看着妻子呆呆的看着自己,刘子恒的眼神更加的温柔,“怎么了?” “没事!”周明月有些脸红的垂下了头。 “心事都了解了吗?”刘子恒温柔的问道。 周明月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问道:“你都知道?” “你的身份在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刘子恒微微的一笑,又继续捏着她的另一只脚,“只不过,我心疼你,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我就当作不知道好了!你现在的心结打开了吗?” 周明月依偎在了丈夫的怀中,喃喃的说道:“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宽容与等待!” 刘子恒将她抱紧,说道:“谢谢愿意接受我,接受我们的感情!” 所谓的缘分大概就是在你对世界已经绝望的时候,回头忽然发现,你原来仍然被这个世界温柔的对待着吧。 长孙斐赶回去的时候,马车正准备离开了,他一下子钻了进去,对着马车里面的几人怒气腾腾的说道:“好啊你们这几个狠心的人,居然都不打算等我!” 马车内沈婳正在为四儿换药,因为四儿易容成了周明月,但是脸上却因为易容药水的关系而被腐蚀了,留下了一片伤疤,唤作其他的女子可能就要死要活了,但是四儿却非一般的女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王爷不是去跟自己的老情人道别了么?我们这还以为王爷是不想离开了呢!”四儿笑嘻嘻的说道。 沈婳捏了她一把,教训道:“你最近少说话。一定要在回大周的路上/将脸上的皮给我完好无缺的养回来,不然我怎么跟武阳大哥交代啊!” 四儿不屑的说道:“有什么好交代的,他若是只喜欢我都皮相,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长孙斐走到近前来,打量了她一眼,说道:“说不定这丫头因祸得福,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呢!如果回去之后发现武阳更喜欢你了,定然是因为你的皮相,你这丫头的性格不可能讨喜的!” “王爷也不必拿我打趣,你不就是报复我方才说你与旧情人相会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成?她喜欢你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你不知道?你们不还差点就成亲了吗?”四儿说道。 “不是让你少说话吗?”沈婳又捏了四儿一把,“再说话我就把你嘴巴缝起来!” 她又看着长孙斐说道:“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嗯!”长孙斐点了点头,“她现在在这里过的挺好的,后半生也算是有了归宿了!” “她那么恨我,却愿意帮我这一次,挺让我吃惊的!”沈婳说道,“未曾当面跟她道谢,只怕她其实是不想见到我的!” “罢了,不管是谁欠谁的,所有的恩怨都了解了!此后,大家互不相欠!”长孙斐说道,“还有你总算是恢复了原本的身份了!” 沈婳与赵令扬商量的就是她以宁无忧的身份抗下所有的罪,被他下令处死,然后在行刑的时候,以死囚代替。而同时让她恢复沈婳的身份,而至于最后的公主身份,不知道算不算是赵令扬对她的补偿与答谢。不过以公主的身份与长孙斐联姻的话,比起宁无忧这个尴尬的身份,倒是要方便许多,这一点她还是十分的感激赵令扬考虑的充分的。 而沈婳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一来的确是希望以后能够以沈婳,沈家后人的身份活下去,二来宁无忧前朝遗孤的身份此后还会牵扯出许多的麻烦,三来可以保易天宇一命,四来只要真相不公开,那么沈家军就会恨着宁无忧,赵令扬也可以免除心头大患,五来要让赵令扬不怀疑她的动机,必须要有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这一点倒是多亏了他之前接受了与以前完全不一样的玲珑。 “是啊!”沈婳打开窗帘看着外面的天空,“以后终于能够以本来的身份活下去了!” “小姐既然已经决定将所有的事情扛下来了,为什么在魏王赵贺的事情上面,要将真相告诉谦太妃呢?”四儿不解的问道。 “易天宇的野心太大了,也容易膨胀,现在皇太孙手上有了他那么大的把柄,总算是将他牢牢地控制住了。而谦太妃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白死的,但是又不敢轻易动皇帝看重的人,所以一定会时时刻刻的看着他,一旦他再犯下了什么错误,就会攻击。这样一样,就算是多了一个时时刻刻监督着易天宇的人吧!”沈婳说道。 “白二爷与我们约在沁阳岗相见,小姐你真的要去将玉蛹找出来吗?”四儿问道。 “去看看也无妨!”沈婳道。 皇宫内。 登基大典已经完毕,赵令扬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威严之极。群臣朝见完毕,养心殿只剩下独孤啸一人。 面对着这个与自己同生共死,经历过所有苦难的人,赵令扬始终就将他当作一个大哥哥一般,他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自己的脆弱,说道:“只可惜当初那么多人如今就只剩下你我了!他们对朕忠心耿耿,可惜没机会看到朕君临天下了!” “他们泉下有知,也该安慰了!”孤独萧说道,“对了,这是沈婳在走之前,让臣交给陛下的!” 说着,独孤啸上前将一枚鱼形玉佩递给了赵令扬,又道:“她说,这玉佩的主人,现在过的还不错,她现在正要赶回他的身边,所以这枚玉佩,就留给陛下当作纪念吧!” “太好了,他还活着太好了!”赵令扬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收起来,看着独孤啸说道,“朕会是一个好皇帝的,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为了所有为了朕而牺牲的人,朕也一定要成为一个好皇帝!” 小院内。 易天宇看着面前的黑袍男子,淡淡的说道:“我不想跟你翻脸,你自己离开大陈吧,这里已经不再适合你了!” 红衣教主闻言冷冷的一笑,说道:“听你这口气,你想要当一位贤臣不成?” “是不是贤臣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为我未出生的孩子做点事情,让他在大陈以后能够有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但是你却是那个不稳定的因素。所以在我还没有动手之前,你自己离开吧!” “你在威胁我?”红衣教主冷冷的一笑,“你以为凭你的一席话,我就会乖乖的离开?你当真以为我会怕你不成?” “今日我是以私人的身份跟你说话,明天来的时候,可能就代表着其他的身份了!”易天宇说道,“红衣教已经今非昔比了,你应该接受这个现实才对!” “我以为我们合作了那么久至少还有点情分在的,你既然这般的无情,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红衣教主冷冷的说道。 “如果不清楚你还有多少实力,我也不会来这一趟,你也不用威胁我,我今日来就当是提醒,至于如何决定,全凭教主你自己!” 第四百八十五章 妖媚的老板娘 沈婳一行人边赶路边欣赏周围的风景,速度并不是很快,所以达到沁阳岗的时候,已经是四天以后的事情了。 从沁阳岗继续往南则是前往大周的方向,而是若是改变方向往东的话,则是到了大周与大陈交界的燕山。 在分叉路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两个骑着白马的身影,四儿探出身子朝他们高兴的挥手打招呼。 “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一日,你们总算是来了!”白子珏笑道,“再不来我都要怀疑你们出事了!” 四儿笑道:“白二爷实在是多虑了,现在还能够出什么问题?不过路上确实遇到了一点事情给耽搁了,待会儿再跟你们详说吧!” 沈婳朝着白子珏与阿忆两人打过招呼,问道:“你们已经安排好了吗?” “嗯!”白子珏点头道,“现在天色不早了,前方不远处有一间客栈,我们晚上先在那里落脚!” 几人又启程,约莫快黄昏的时候,到了客栈。 “有间客栈,这名字倒是挺有意思的,这里荒郊野岭,虽说这间客栈算不上豪华,但是也不算简陋了,想来老板不是个普通人!”长孙斐说道,“查过没有,有何背/景?” “被你说中了,这间客栈的老板的确是有背/景之人,并且与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息息相关,先进去吧,待会儿我会给你们详细的说一下的!”白子珏说道。 想来这间客栈的小二对他已经十分的熟悉了,他方才下马,小二就跑过来牵马,笑道:“爷,你回来了!” “将马前去马房吧,用上等的饲料!”白子珏说着,又回过头对马车里面的人道,“下车吧,你们这几日想来都没有怎么好好的吃过饭了,这里的厨子的手艺尚可,倒是颇合胃口!” 四儿看了一眼小二,在沈婳耳边小声的说道:“这小二有武功,并且还不低,这地方果然是龙潭虎穴!” “不管他了,我们自己小心为上!”沈婳说道,“先下去吧!” 长孙斐一把将她拉住,嘱咐她跟四儿道:“这地方不简单,时时小心为上!” 三人下了马车,小二解了马缰,拉着马儿到后院去喂草料。 阿忆见三人神色都颇为紧张,安慰道:“这客栈的人虽然不简单,倒不是什么恶人,也不必如此紧张!” 五人进了客栈,这间客栈虽然比不上帝都那些豪华的酒楼,但是不管是外部还是内部装修都算得上档次,而此地地处偏僻,往来的人不多,修一件这般的客栈,怎么算都不是一件划算的买卖。 而大厅里面的情况更是叫沈婳几人心惊,这里本就人迹罕至,没有想到大厅里面却是人满为患,且个个都是习武之人,兵器摆在桌上。 有满身横肉粗鲁的吆五喝六之人,也有书生打扮沉默的深不见底之人,有三五成群兴奋的喝酒划拳的人,也有独自一人警惕的注视着周围的人,总之,龙蛇混杂,一摊浑水。 小姐将几人带到了二楼,麻利的收拾了桌子,抱歉道:“客人实在是太多了,有怠慢之处,还望客官多包涵啊!几位的稍等片刻,你们的饭菜里面上来了!”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那么热闹?”小二一离开,沈婳就忍不住问道,“难道与我们路上听到的传言有关?” 燕山位处大周与大陈的交界上,是双方的天然屏障,不仅仅是燕山地处险峻,大雪封山,经常发生雪崩,不适合行军,而且燕山之上有一个昊天堡,不属于大周也不属于大陈,对外也十分的神秘,若要过燕山,必过昊天堡,但是迄今为止,几乎没有人知道昊天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因为没有人能够活着经过它。有人说昊天堡内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有人昊天堡里面有不亚于皇帝后宫的佳丽三千,有人说昊天堡掌握着关于五洲大陆命运的惊天秘密。只是昊天堡行事实在是过于低调,关于其传说,在最近几十年才逐渐的消停下来。 但是如此神秘的昊天堡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其一是堡主似乎得了重病,其二是堡主为其唯一的姐姐举办了比武招亲大会。昊天堡堡主没有子嗣,又命不久矣,谁都知道谁要是娶了昊天堡大小姐,这可就是未来的当家人了。即便传说中这位年过二十八尚未婚嫁的大小姐脾气古怪,但是仍然吸引了不少江湖人士,其中不乏青年才俊,贵族子弟。 “应该没错!”白子珏说道,“我们在此呆了三天了,源源不断的江湖人士聚齐这里,然后上燕山,只是还未有人下来过,但是关于比武招亲的传言却一直没有断过。只是又十分的奇怪,昊天堡向来低调,而这一次昭告天下,将所有江湖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此,不像是其一贯的作风,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根据地图的指引,玉蛹存在的地方的确就在燕山之上,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将此次当作一个机会,趟这一趟浑水,跟着参加比武招亲的人进去昊天堡再见机行事,一个是为了防止这是一个阴谋,我们先回大周改日再来!”沈婳分析道,“你们怎么看?” “昊天堡存在有数百年了,很少有外人能够进入过,既然这一次打开了方便之门,我们没有理由错过!”长孙斐只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沈婳,换了四儿的一个白眼,又道,“何况这位堡主不是生病了么?婳儿不妨可以为其诊治一下,治不好那是他的命,若是治好了,我们在燕山行事就方便多了!” “我的想法跟鬼王一样!”白子珏体贴的为所有人都倒了热茶,说道,“昊天堡之所以这么神秘,在江湖上面也只是一个传说,就是因为它地理环境险峻,且决不允许外人进入。这一次我们大可以趁此机会混入,且山上龙蛇混杂,我们的行动也不会太惹人注目,若是等以后昊天堡恢复了平静,我们再想上山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四儿瞥了一眼楼下的众人,笑道:“你们说下面这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齐聚在这里呢?是为了昊天堡大小姐呢?还是为了昊天堡的权势呢?” “谁知道呢!”沈婳微微的一笑,“若是能够得到如花美眷,又能够得到滔天的财富与权势,谁不动心呢?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不是男人的梦想么?” “可不是我的!”长孙斐笑嘻嘻的朝着沈婳摆手,“我选后一样就够了!”他看了白子珏一眼,脸色严肃了一下,说道:“这里是去燕山的必经之路,能够在这里开客栈,这间客栈的老板定然不简单,不是与昊天堡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白子珏正欲说话的时候,忽的,下面传来了一声巨响,几人一惊,齐齐侧眸看去。只见下方大厅内,有两桌人不知道为了何事起了争执,掀了桌子,拿了武器,争锋相对。 “就凭你也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德行,给大小姐提鞋都不配,还敢妄想成为昊天堡未来的当家人!”说话的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满脸的嘲讽与不屑。 他的对面是一个半脸伤疤,高大魁梧的虬髯汉子,那汉子对年轻人的说法不屑一顾,说道:“大小姐岂会是看人外表的肤浅之徒,似你这般的文弱书生,接的过大小姐的一招吗?这可是比武招亲,不是选小倌,你确定你们来对地方了?”这汉子看起来木讷老实,说起话来一样是唇枪舌剑,气的年轻人一起的几个俊秀青年要跟他拼命。 那汉子一桌的几个朋友虽然都长得奇形怪状的,但是却颇有义气,一拍桌子,吼道:“怎么你们想以多欺少吗?那得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 汉子不屑的一笑,说道:“不比你们动手,对付这几个小鸡仔,我一只手就够了!” 年轻人那里受得了如此奇耻大辱,当即拔了剑掀了桌子,与大汉打了起来。既然敢来参见比武招亲,那个不是藏龙卧虎之人。两人一人练得是硬功,力大无比,一个身形灵活,以轻功见长,你来我往间,打成了平手,谁也讨不到便宜。 “阿忆,你看他们谁的武功更胜一筹?”四儿在大事面前沉稳有度,但是看起热闹来,也向来是不嫌事大,立即拉着阿忆津津有味看起热闹,顺便不忘点评一番。 “我看是那汉子,硬功很扎实,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那年轻现在以轻功能够躲得过他的攻击,但是体力毕竟有限,如果找不到对付汉子硬功的方法,很快就会败下阵来的!”阿忆说道。 “我不赞同!”四儿摇着头说道,“有时候打架呢不是谁武功好就能够赢的,还得靠脑子。那年轻人不仅仅只是轻功好而已,而且暗器功夫也不错,我方才看到他几次拿出了暗器,只是没有动手而已,应该是在找最佳的动手时间。而你看他现在做的,就是在挑衅那汉子,等到他情绪烦躁的时候,自己就会露出破绽的!” 两人谁也不能给说服对方,只能够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了。 就在那汉子与年轻人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一道柔媚却丝毫不减威慑力的声音传来:“住手!” 两人虽然打得面红耳赤不死不休的样子,但是听到这声音,仿佛被其魅惑住了一般,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更想要看一眼能够发出这样的声音的主人的样子。 不光是那两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之间三楼楼梯处忽然传来了一声铃铛清脆的响声,一只白皙的系着银铃的脚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内。随着那只脚往下移动,粉色的长裙,纤细的腰身,光洁的脖子,然后是一张娃娃脸。 众人不由得失望起来,不是说这位娃娃脸的姑娘不漂亮,而是这位姑娘清秀可爱,但是与方才那魅惑的声音实在是格格不入。娃娃脸姑娘淡淡的看了一眼众人,继续往下走,她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此女子已出现,众人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第四百八十六章 红衣老板娘与白衣公子 一身火红的长裙衬得她的本就如雪的肌肤更加的通透,如柳枝一般轻盈的腰身让曵地长裙越发的婀娜多姿。眼神如烈火一般炽热,面容比冰雪更加清冷,红唇微勾,满是性感与不屑。一个人可以将性感与清纯,火热与清冷如此完美的结合起来。 “小姐!”四儿痴痴的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子,拉着沈婳的手臂说道,“我忽然间觉得自己不是女人了!” “她就是这间客栈的老板娘!”白子珏淡淡的说道。 四儿咽了一口唾沫,回过神来,瞟了一眼下方失魂落魄的男人,对白子珏竖起大拇指说道:“你居然能够把持得住,面对如此绝色也能够无动于衷,果然有柳下惠之风!” “她在美,在我心中却是不及某人!”白子珏淡淡的一笑说道。 四儿眸子一转,心中打起了坏主意,转过头对长孙斐说道:“看王爷如此淡定的样子,在王爷的心中定然也是不及某人了!” “当然!”长孙斐眸子都未抬,端起茶杯喝起来来。 四儿继续说道:“其实她在我的心中也是不及某人的,见过了王爷的绝色,这样的姿色自然入不了眼了。王爷你每天都要看到自己的脸,肯定很苦恼,觉得没几个女人比不上你自己吧!” “噗!”长孙斐刚喝进去的茶差点就喷了出来了,要不是看在她脸上还有伤的份上,非得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越来越口无遮拦的丫头。 沈婳忍住了笑意,其实四儿说得不错,她也是看了长孙斐好久才能够把持住的,看过了他的脸之后,很少有人再会让自己惊艳的,但是方才出现的这个女子却不一样,要说五官谈不上多完美精致,关键是那一种混合的气质叫人移不开眼睛。 四儿说说闹闹间,女子已经下了楼梯,来到了打架的两人面前,淡淡的瞥了两人,说道:“你们可是瞎子?” 两人不解的摇头。 “我在店外贴着客栈内禁止打架,难道你们没有看见?”女子冷冷的说道,“既然在我的地盘之上,就得按照我的规矩行事,凡事破坏我的规矩的人,请恕我不再招待!” 小二打开门,请两人出去。 有人求情道:“这天马上就要黑了,老板娘你看是不是通融一下?这沁阳岗不比得别处,一到晚上就天寒地冻,冷的吓人!” “嗯?”女子轻轻的看了一眼求情的人,“要是对他们通融了,那不是以前在我的店里面大打架而被赶出去的人不公平么?你要是看不顺眼,也请一并离开就是了!我打开门做生意本来没有将客人置之门外的道理,只是规矩就是规矩,若是任何人都可以不遵守的话,还要那破规矩有何用?” 女子声色俱厉的说完,无人再敢多嘴,那打架的两人也犹豫了半响,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请吧,两位!”女子冷冷的说道。 那两人没有办法,只好拿了武器走了出去。 “等一下!”就在两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女子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你们在离开之前,先把打坏的东西赔了!” 她的话音一落,立刻出来了一个拿着一把金算盘的中年书生模样的人,将算盘打得劈啪作响,说道:“一共是一百两……” “这是一百两银票!”年轻人豪爽的拿出了银票,准备递给女子。 那中年书生紧接着不紧不慢的说道;“黄金!” “一百两黄金?”不知道打架的两人吃了一惊,就连在场所有人都是诧异不已,那年轻人眼睛都瞪大了,“就打坏了这么点东西要一百两黄金,你们是黑店吗?” “我的桌子是上等的金丝楠木,我的碗的乌镇青花瓷,乃是上供给皇家之用的,我的筷子的上等的象牙,那样不是价值连城之物,收你们一百两黄金只算是收你们一个零头而已!”女子淡淡的说道。 她的眸色一冷,又道:“若是两位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财来陪我的东西的话,就各留下一只手吧!” “混账,还不是你红口白牙,你说你这些东西价值连城就价值连城了?”男子不服的说道,“我们破坏了你的规矩,你要赶我们走我们无话可说,但是你若是以此讹诈我们,我们又岂是任你欺负的?” 女子嘴角一挑,眼神闪过一丝杀机,几个小二立即会意,换了开始的时候的笑脸迎人,变得满脸杀气,关了门就与那两人打了起来。看那两人的武功都不弱,但是不过几招的功夫就被客栈内的小二拿住了。 “姐姐,这两个人就交给我来处置吧!”那位娃娃脸的姑娘眨着大眼睛说道。 “到后面去吧,不要惊扰了客人们!”女子整理了一下头发,“不要出人命,我们是做正当生意的,可不是黑店!” “我知道了,姐姐!”娃娃脸兴奋的让小二拉着那两人去了后院。 沈婳等人也在为方才的这一幕而心惊不已,这位老板娘到底什么来历,居然能够让这么多的武林高手甘愿当个小二听其吩咐? “客官久等了,你们的菜上齐了!”小二笑眯眯的将菜全部端了上来。 四儿瞥了一眼,说道:“不会等我们吃完了,你们就说你的菜全部是给皇帝的贡品,比御膳房的都要精致,然后收我们天价吧?” 小二丝毫也不觉得尴尬,笑道:“姑娘你可真爱开玩笑,我们的菜都是明码实价,柜台上面的牌子上面都写着呢,就是这一道最名贵的雪莲鳕鱼汤,也不到一钱银子呢!” 四儿拨动着米饭没再说话,小二手脚麻利的将菜品摆好,说道:“菜都上齐了,客官你们慢用,有什么吩咐,随时叫小的!” 小二退了下去,老板娘在众人的目光中慢悠悠的往楼上走,路过沈婳他们这一桌的时候,特意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往白子珏身边一坐,半倚着他说道:“在我这里一连住了三晚了,要等的人总算是来了?”她瞟了一眼沈婳与四儿说道:“两位小姐难道对比武招亲也有兴趣吗?” 白子珏不着痕迹的将老板娘推开,说道:“他们不是为了比武招亲而来,而是为了堡主的病情!” 老板娘的面色微变,笑的越发额柔媚,说道:“有很多人以这个借口上了昊天堡,但是你猜他们最后怎么了?全部都死了!”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白子珏微微的一笑,“告诉你主人一声,见不见是他的事情!” “哦?这么有自信?说个名号!” “就说是从神医谷来的!”白子珏说道。 老板娘眸子一转,笑道:“话我一定替你们带到,至于愿不愿相见,我就不敢保证了!”她说着,再一次靠近白子珏,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你在这里住了三天,我的房门为你开了三天,今晚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再不抓住,一个女人一旦被你伤透了自尊心,可是会恨你的哦!”说着,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转身缓步离去。 “白二爷,这位老板娘好像对你有意思,可是你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我都能够感觉得到!”四儿笑道。 “有东西吃还堵不住你的嘴!”沈婳夹了一块鱼到了四儿的碗里面。 “这位老板娘是昊天堡的人?”长孙斐沉默了一下说道。 “不错!”白子珏正打算跟大姐介绍一下这位老板娘的情况的时候,四儿忽然放下了筷子,冷冷的说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白子珏心头疑惑,朝着楼下望去,只见着有人人进来了,一位白衣公子,身边跟着两个双胞胎侍女,身后跟着一个和尚一个道士。 那一行人也正往二楼的方向走,恰好坐到了沈婳他们的邻桌。 小二立刻迎了上去,笑问道:“客官要点些什么?” 侍女伶俐的说道:“来几样你们店内的特色菜吧,还有准备三间上房!” “不好意思啊几位,最近来往的人比较多,上房已经住满了,还剩几间普通房间,但是绝对干净整洁!”小二赔笑道。 “你们怎么做生意的,连房间都没有!”小丫头叉着腰怒气腾腾的说道。 “实在是对不住啊,要不这样吧,你们跟其他定了上房的人商量吧,只要他们愿意让出房间,我们这里是没有问题的!”小二说道。 “谁定了上房?”白衣公子冷冷的问道。 小二指了一下沈婳那一桌,说道:“这一桌的客官定了三间上房,你们跟他们商量一下吧!”说着,小二立即离开,让他们自己解决。已经到了这里还十分挑剔的客人小二见过了不少,按照以前的脾气爱住不住,不住自己冻死,那会这般的慢慢解释啊,最近今年脾气好了不少啊,小二感慨着。 “喂,将你们的房间让给我们,你们要多少钱?”小侍女气势汹汹的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打算让出房间,你们跟其他人换吧!”白子珏淡笑道。 “五倍,我出你们五倍的房钱,将房间让给我我们!”白衣公子说道。 白子珏白了他一眼,不打算搭理,继续吃饭。 “十倍!” 还是没人理他。 “一百倍!” 白衣公子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拍桌子,喝道:“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 四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转头对小二喊道:“有人打算在你们客栈里面找茬,你们管还是不管啊!” 立即有还在忙碌着的小二将不善的眼神投给了白衣公子。 那和尚道士倒是颇有眼力之人,立即说道:“公子,反正我们只在这里住上一宿明日就要去燕山,将就一下吧,何必跟小人一般见识!” 这个臭道士,居然敢指桑骂槐的骂她,四儿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再跟这个娘娘腔打一架! 白子珏也看出来双方气氛的不对劲,问道:“你们有过节?” “何止是过节?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四儿磨牙说道,“这几天从京城走过来,从出了京城就开始不断碰到,简直就是孽缘啊!要不是他们,我们也不会比约定的时间晚了那么多啊!” 第四百八十七章 冤家路窄之人 两桌人虽然互不搭理,但是在对方的白眼之中,吃完了整顿饭。 吃完饭之后,沈婳一行人先回房间休息。 “这间客栈的老板娘与昊天堡是什么关系?”到了房间以后,沈婳立即问道。 “老板娘叫做肆乐,怎么说呢,算的上昊天堡堡主东方禹的心腹加情妇吧!”白子珏说道,对于别人的隐私他倒是打听的不是那么的清楚,接着说道,“所以她很得东方禹的信任。这些年来打昊天堡主意的人不少,这里算是第一道屏障吧!” “难得你们对我的医术那么有信心,可是我自己都没有把握在没有见过昊天堡堡主的病情的时候有把握能够医好他的病!”沈婳笑了笑说道。 “我说过了如果治不好就是他命不好!”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我们只需要有一个理由上山就行了。” 白子珏看着长孙斐摇了摇头,又道:“方才外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提起这些人四儿就是一肚子的气,没好气的说道:“都说了是孽缘了,真是上辈子倒了血霉了,才会遇到这几位瘟神!” 沈婳他们三人从离开大陈帝都往南走了一日,就来到了一个小镇,也正巧碰到了这个小镇正在搞丰收的祭祀活动,为了祈求来年也同样风调雨顺大丰收,所所以在十月初五到初八这三日,全镇的人都是食素的。 那一日客栈也是一素菜招待客人,一般的旅客知道了这里的习俗之后也就将就着过了,但是那位白衣公子却不依,认为是客栈的人瞧不起他,让手下的人吧客栈给砸了。此举触怒了镇上的百姓,那时候沈婳他们刚巧与他们在同一个大厅吃饭,被不明/真相的百姓一起赶出了小镇子。 沈婳与长孙斐本想着不打不相识,想要与这位白衣公子结识一番,但是他却认为两人是另有所图,那两个牙尖嘴利的侍女更实际将两人好生的羞辱了一番。气的四儿当即就要上去动手,被不想多生事端的沈婳与长孙斐给拦下来了。 本想着不会再遇到了,没有想到再下一个镇子的时候两队人有碰到了。那白衣公子似乎不屑与他们住在一起,由于他们先到了一步,于是将唯一的客栈里面所有的房间全包了,搞的三人不得不找了民宿投宿了一宿。 若不是自己的身份特殊,再加上沈婳的好言相劝,不然长孙斐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 本想着此后不会再遇到了吧?万万没有想到,两队人居然第三次遇到了。这一次那白衣公子居然认为是沈婳他们再跟踪,直接让手下的和尚道士对他们动手。 是可忍孰不可忍,四儿与长孙斐早就想要教训他们了,双方离开打了起来,只是彼此还是试探为多,没有下杀招,双方也未分出胜负,就此收了手,若是真的动起真格,谁也讨不到便宜。 还说为什么会一直遇到了呢,原来目标都是一样的,这两队人还真就应了孽缘这两个字了。 白子珏听了四儿的描述直好笑,顿了顿才说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穿的靴子?” “乌金软底靴!”长孙斐说道,“这是漠北赫连家独有的!” “漠北赫连家,家族势力极其的庞大,各个国家都会想起购买战马吧。尤其是他们的汗血宝马,血统最为纯正了!若是真的与赫连家有关,还是不要得罪最好!”白子珏说道。 长孙斐苦笑了一声,说道:“不是我要跟他一般见识,我实在是没有碰到了脑子这么不正常的人,你若是跟他有交集,你也会感叹,世界上原来有如此奇葩的人!” 白子珏一共定了三间上房,四儿与沈婳一间,他们三个大男人挤一间,至于剩下的一间,他打算送给那白衣公子做个人情。 长孙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沈婳欲言又止,四儿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你保重吧!” 白子珏出了来,那白衣公子几人也正好吃完饭,正准备离开,他上前笑了笑,说道:“我们商量了一下,我们可以挤一下,多出的一间上房,你们住吧!” 白衣公子定定的看了他几眼,不屑的一笑,嘲讽道:“如此费尽心机的巴结讨好我,你们究竟有什么企图?” 白子珏的笑容一僵,说道:“出门在外,互相方便而已,如果你们不需要就算了!” “慢着!”白衣公子一声冷笑,“被我识破了意图,就想逃走了?早就看出来你们一伙人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最好小心一点不要被我发现你们有什么不轨的意图,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白子珏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忍住没有发火,说道:“这位公子,出门在外小心一点是一件好事,但是呢,不得不说,你想得实在是太多了!所谓快意江湖,若是行走江湖人人都像你这样防备心如此重,还喜欢用恶心去揣测别人的话,这所谓的江湖也不再是那么令人向往的自由了。若是你实在是认为别人接近你就是为了打你的注意的话,你还是呆在家中比较的舒服!”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教训我!”白衣公子一怒,“给我教训他!” “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何必如此动怒?”白子珏淡淡的说道,“如果你们识字的话,门口贴着这里是禁止打架,不想要被赶出去就不要如此冲动!告辞!” “等一下!”白衣公子又傲娇的说道,“我这个人不会白白占人便宜的,还是方才的话,我会给你一百倍的价钱的!” “随你!”白子珏淡淡的说道,话落头也不回的回屋了。 他一回到屋子里面,就是三双看好戏的眼睛,无奈的说道:“许久没有遇到三言两语就能够挑起我的怒火的人了,那白衣小子也算是个人物了!” 半夜的时候,四儿被饿醒了,吃完饭的时候,因为旁边是那个讨人厌的小子,所以压根只顾着生闷气,没吃什么东西。她起身,看沈婳睡的很熟,且那三位就在隔壁,以他们的警觉,这里如果有问题的话,应该会发现的,于是决定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客人们都休息了,大厅内很安静,四儿轻手轻脚的摸到了后院,白天还是风和日丽,晚上居然飘起了小雪,刚刚到院子里面,一阵寒风就吹了过来,四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正在看厨房的方向,却发现柴房的灯还是亮着的,里面还有人声传来。四儿心下奇怪,就悄悄的上前查看,抿了抿食指,将窗户纸捅破,朝里面看了一眼。 之间里面的两人不正是晚饭的时候打架的那年轻人与那汉子吗?不但没有被砍了手,而且这会儿还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喝酒划拳,可没有那会儿的你死我活了。 四儿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决定先慰问一下自己的胃,于是很快就摸到了厨房里面,看看还有什么剩菜没有。 东翻翻西看看,总算是发现了半只烧鸡。 找了角落,猫下身子,四儿津津有味的啃起来了。没一会儿,她听见,厨房的门又被打开了,立即躲了起来,悄悄的看出去。 她的视线即使看这样的夜色里也足以看清楚,不由得心头纳闷,这个鬼鬼祟祟找东西吃的不就是那个挑剔的白衣小子吗?他梦游了? 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白衣公子左右看了看急忙找了地方躲起来了,不巧正是在四儿的身边,两人互相瞪了一眼,若不是这会儿厨房的门被打开了,只怕两人都要打起来了。若是被人发现偷吃东西,两人估计那会十分的丢脸,所以为了各自的面子,决定先忍下这口气,跟对方先挤挤。 进厨房的人拿了什么东西之后,很快就关了门离开了。 “你居然来偷吃东西,太不要脸了!”白衣公子咽这口水看着四儿手上的烧鸡,不屑的说道。 “难道你不是来偷吃东西的?”四儿撕下一直鸡腿啃了起来,“不要告诉我你是在梦游或者说是来考察一下这里厨房的环境的!” “哼!”白衣公子冷哼了一声,憋着嘴,十分委屈的将头转到了一边。 这样孩子气的一幕倒是逗乐了四儿,她撕了一只鸡腿递给了白衣公子,说道:“吃吧!” 白衣公子本来还想傲娇的拒绝的,但是实在是忍不住诱惑,吞了口口水,接过之后,就咬了一口。 四儿忍不住笑道:“你就不怕我下毒?” 白衣公子不敢置信的瞪着四儿,嘴里面的一口肉吞也不是,咽也不是。 “好啊,两个小贼,竟敢在偷东西吃!”厨房的大门再一次被人打开,只见着娃娃脸姑娘披着一件粉色披风,手上拿着一盏油灯,立在门口,凶狠的瞪着两人。 白衣公子立即反应过来,将鸡腿塞回到了四儿的手上,指着她嘴里含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是她偷的!” “嗯?”四儿腕了他一眼。 娃娃脸姑娘一脸严肃的将门关上,走到了两人面前,着急的说道:“你们想吃东西跟我说嘛,我做给你们吃啊!” “嗯?”四儿与白衣公子互相看了一眼,这画风转换的太快,让他们一时接受不了。 娃娃脸麻利的将油灯放下,托了披风,挽起袖子,就真的开始准备食物了,她回眸看了一眼两人,说道:“还不快点过来帮忙,想吃白食啊?” 四儿倒是没什么,挽起袖子就开始帮忙打下手,白衣公子却怯生生的说道:“可是……可是我不会啊!” “不会可以学!”四儿与娃娃脸姑娘异口同声的说道。 白衣公子不情不愿的走进,被四儿与娃娃脸姑娘指挥着做事。 四儿看着他笑道:“看你扭扭捏捏的样子,应该是个女的吧?” 四儿无意的一句话,却让白衣公子红了眼睛,委屈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 第四百八十八章 发生火灾 “哟,怎么还哭上了?”四儿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一路上你欺负我们还少吗?我佩服你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何来瞧不起一说,你这话可是冤枉死我了!” “哼,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讽刺的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说我坏话!”白衣公子赌气说道,削个土豆,跟对待敌人似的。 “喂,让你们洗个菜也要这么长时间吗?”娃娃脸不满道,“你们两个快点!” 经过一番折腾,总算是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 四儿满足的打了一个嗝,对白衣公子说道:“妞,认识好几天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别说我在打你的主意啊,你爱说不说,你说出来我也不一定知道呢!” “哼!”白衣公子小口的扒着饭,“赫连南,我叫!” “哦!”四儿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又看着娃娃脸问道,“我叫四儿,你呢,大厨?” “你们叫我怜儿好了!”娃娃脸笑道。 “对了怜儿,我方才看到打架的那两个人被关在了柴房里面,是怎么回事啊?”四儿问道。 “哦,那是肆乐姐姐善良,嘴上说要把他们赶出去,说要砍了他们的手,其实就是吓吓他们的,那会真的把人逼到绝路呢,只是关在柴房里面教训一下而已!”怜儿说道,“这地方人来人往,如果不动点真格的话,是没人会听姐姐的话的!” “你也是昊天堡的人吗?”四儿又问道。 “嗯!”怜儿倒是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我跟肆乐姐姐一样都是被老阁主捡回来的孤儿。这间客栈是昊天堡的第一道防线,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能够及时通知给昊天堡,我们受了昊天堡那么大的恩惠,做点事情报答吧!” “你倒是一点没有防备的样子!”赫连南笑道,“就不怕有别有用心的人吗?” “怎么可能没有防备心?”怜儿大笑道,“这地方黑白两道混杂,说不定看着最老实的人却对昊天堡有着什么企图心呢!我跟你们说的又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我说的这些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啊!至于真正机密的事情,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就好像你们也不会将你们上山的真实目的告诉我一样!” 三人心照不宣的跳过了这个话题,又聊了一些客栈内发生的趣事。 快到下半夜的时候,忽的一声惊呼声传来:“走水啦!” 三人一惊,立刻出了厨房,只见客房的方向一片火光,浓烟熏天。 “小姐!”四儿脸色一变,“我还有事,改日再说!”话落,立刻朝着沈婳奔去。 赫连南本来也打算跟着四儿一起离开的,却被怜儿一把拉住,说道:“你去干什么?还是乖乖的呆着这里,不要添乱了!” “我……”赫连南担心的说道,“我的侍女看不见我,肯定会到处找我的!” “你放心吧,看到他们我会跟他们说一声的,你就不要去添倒忙了!”说完,怜儿也走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怜儿是好心好意的一句话,不过赫连南仍然陷入了不可自拔的自卑之中,自暴自弃的想道,是啊,自己从小就是一个累赘,从来没有做好一件事情,所以才会让父母为她如此担心吧。 “小姐,你没事吧?”冲回客房的时候,在外面的空地上看到了沈婳一行人,她似乎在睡梦中就被人一把抱了出来一般,身上裹着被子,整个人还在长孙斐的怀中。比起其他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被动的瑟瑟发抖的人,她的待遇显然太好了。不过与其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她身边的三个男人,估计都只顾着担心她的安危了,连一件外套都没有披上。 而长孙斐怀中还有个暖和的,另外两个,相顾无言,冻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沈婳也十分心疼两人,想要将被子分给他们,只是她里面只穿了中衣,而这里这么多人,实在是不方便,只希望这大火能够快些被扑灭掉。 长孙斐瞪四儿,不满的喝道:“大半夜的你去哪儿了?” “我饿了!”四儿低头认错,这一次长孙斐再怎么骂她,她也不打算还口了,“去厨房照吃的了!” “不是吃过晚饭吗?你是猪吗?”长孙斐继续骂道。 “我……”四儿跺了跺脚,没有还嘴。 “别说了,四儿又不会未卜先知,知道发生这样的情况!”沈婳拍了长孙斐一把,“只是怎么会说失火就失火了呢?而且火势猛然长到了这么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而就在火势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有人却在火种发现了两道身影,四儿他们眼尖的很快就认出来这就是赫连南的两个侍女。 “她们应该在找赫连南,可是赫连南根本就不在客房里面,我去让她们下来!”四儿说道。 “你留下,我去!”白子珏拉了一把四儿,自己冲进了火海里面。 楼内烟雾很重,他不断的咳嗽,眯着眼睛面前能够看到那两个侍女正在挨着一间房一间房的找人,嘴上便咳嗽便喊道;“公子!公子!你在哪儿啊?” 白子珏快速的靠近,说道:“快下去吧,你们要找的人没在这里!” 两个侍女怀疑的看着白子珏,不相信他的话,认为他肯定在打坏主意,所以完全没有理会,继续找下去。 “快下去,赫连南的确没有在这上面,她在厨房!”这时候怜儿也上了来,掩嘴说道。 “多谢!”一听到厨房两个字,两个侍女就知道怜儿说的是真话,没有犹豫,立即冲了下去。搞的白子珏莫名其妙的,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真的很像是坏人。 两个侍女出来之后直奔厨房而去,果然见到了正在自怨自艾的赫连南。 “小姐啊,你担心死我们了!”两个侍女一左一右的瘫坐在了赫连南的身边。 赫连南一看到两人这么狼狈的样子,就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低头喃喃的说道:“对不起!” “你又来厨房偷吃东西了?夫人说了,食有时,不是不让你偷吃的吗?”侍女责备道。 赫连南楚楚可怜的朝着两人作揖,求道:“你们可不要跟母亲告状,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侍女一点都不相信她发的誓,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是第几次发誓了!” 赫连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于一个七岁才吃第一顿饱饭的人来说,饿这种感觉,是绝对不能够忍受的。 火一直快要天亮的时候才被彻底的扑灭了,而随着太阳的升起,温度也逐渐的回升了。 这时候有新的衣服从昊天堡的方向被送了过来,肆乐高声说道:“抱歉诸位,由于我们的失误让大家受到惊吓了,这些新衣服是昊天堡送来的,大家可以挑合适的先换上,至于大家在有间客栈蒙受的损失,昊天堡也一并会负责的!现在请大家先吃些东西,待会儿就可以上燕山,参加比武招亲了!” 说着,肆乐又让人抬来了吃食,分给大家,并且再一次表示了歉意。 这时候怜儿走了过来,在肆乐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肆乐的脸色微微一变,将这里的事情交给了那中年书生,与怜儿一道离开了。 众人经过昨晚的事情,可谓是又惊又怒,何况对方还没有给个说法,但是老板娘已经道歉了,他们也就不能够咄咄逼人,更何况,这里是昊天堡的地盘,这间客栈是昊天堡的产业,为难老板娘就是挑衅昊天堡么?他们都是为了昊天堡而来,难道现在就得罪昊天堡不成?最多也就抱怨几句,这件事情就算是过了。 白子珏为沈婳挑了一套白色长裙,然后又随便拿了三套男装,几人换好了衣服,吃了些东西,方才恢复了精神。 沈婳为长孙斐按压着手臂,昨晚上抱了她一夜,因为她没有穿鞋也不肯将她放在地上,更不许别人碰她,这手臂定然酸胀不已。 “你怎么知道她们要找的人不在楼上?”白子珏转过头不再看长孙斐得意的样子,朝着四儿问道。 四儿耸了耸肩膀,说道:“那丫头跟我一起在厨房吃东西呢!” “丫头?”沈婳微微一笑,“原来是女儿身,以她的性子,怎么会同你一起吃东西?” “吃货是没有尊严的!”四儿喃喃的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只见赫连南在她的双胞胎侍女陪同之下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四儿朝她打招呼,她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白子珏说道:“谢谢冒着生命危险提醒我的侍女!” 白子珏微微点头,淡淡的一笑。 而赫连南这时候怒气腾腾的站在了她的两个保镖,那和尚与道士的面前,冷冷的说道:“出门之前父亲是怎么吩咐你们的?” 那和尚与道士也十分的羞愧,他们内力强,察觉到似乎是失火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自己跑了出来了,根本就没有想起过还有这位从来没有被重视过的小姐。 “别看你们平时对我恭恭敬敬的,到了危急时刻,肯定撇下我自己跑了,那我要你们还用何用?养只狗都比你们忠心!”赫连南冷冷的喝道,“若是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你们两个,就不用回去了!最好不要对我阳奉阴违,还看不清楚谁才是你们未来的主子吗?” 两人脸色一变,急忙弯腰求情告罪。 赫连南虽然嘴上厉害,到底还是个姑娘,警告了两人一番后,也就原谅了他们了。更何况,他们三人都没有闯荡江湖的经验,若是没了这二人,他们就是到的了昊天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也是回不去的。 虽然众人对昨晚的大火发生的原因十分的好奇,但是大家的目的还是比武招亲,所以也就没有再多打听这件事情,着急着赶路了。 就在众人着急着赶路的时候,有几人却拦在了沈婳等人的前面,问道:“你们便是从神医谷来的人么?” 沈婳轻轻点头说道:“正是,敢问几位有何贵干?” 第四百八十九章 进入昊天堡 拦下的沈婳等人的是三个相貌清俊的年轻人,见对方有紧张之色,急忙说道:“诸位不要误会,我等是昊天堡的人,听说有几位来自神医谷的神医,故此,堡主夫人派我等前来迎接贵客!” 怜儿在不远处说道:“昨晚上姐姐已经将你们的事情禀报上去了,他们说的是实话,你们可以放心的随他们离去!” 四儿小声的说道:“她的话可信!” 沈婳就不再多疑,朝着三人笑了笑,说道:“劳烦了,请带路!” 上昊天堡有两条路,一条是大家熟知的险路,另一条是鲜为人知的更为危险的路。大家熟知的路是一条通往昊天堡的小路,此路难行,且大雪封路,一不小心踩空了的话,就有坠落山崖尸骨无存的危险。而另一条路在燕山的背后,悬崖峭壁,连路都没有。 沈婳等人被昊天堡的三位后生带着走到了悬崖下面。四儿抬头望了一眼,说道:“就是轻功再好,想要爬上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你们确定没有带错路?” 那后生笑了笑说道:“姑娘稍安勿躁!”说着就上前以一种频率扯着垂下来的一根绳子,然后说道:“诸位稍等片刻!” 就在等待的时候,又有三个后生带着赫连南一行人走了过来。 接待沈婳的后生向他们解释道:“这一位是我们夫人的故人,几位不介意一起上去吧?” 沈婳摇头说道:“不介意,我们认识的!” 那后生喜道:“如此就最好不过了!” 四儿朝着赫连南走去,问道:“你们三个女的,带着一个道士一个和尚,上山的肯定不是为了比武招亲。没有想到你们居然是堡主夫人的故人,千里迢迢的赶来,难道是来吃喜酒的?” “你不要胡说了!”赫连南难得温柔的说道,“我不问你们一行男男女女的目的,你也不要问我的!” “好了,好了!”四儿做了一个举手投降的姿势,“我不问就是了,反正我迟早都能够知道!” “哼!”赫连南转过头不去理她。 既然人家已经让等着了,沈婳也不好意思问到底在等什么。只见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只木笼子一样的东西从半空之中缓缓的降落了下来。等到完全停稳之后,那后生打开了木笼子的门,对几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沈婳等人还是进入了木笼子里面,直到所有人都进来,后生管好了门,又拉了拉绳子之后,方才对众人说道:“诸位可能会觉得很奇怪,但是这是最快速最安全到达昊天堡的方法了!” 没一会儿,只见这木笼子自己动了起来,往半空中升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快,越来越高。 沈婳感叹道:“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精妙的机关,真应该带子珮前来感受一下的!” 眼前的景色刷刷的而过,木笼子越升越高,在几人的眼花缭乱间,约莫过了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木笼子总算是停了下来。 有人上前将门打开,将几人请了出来,不卑不亢的说道:“几位请随我前来!” 沈婳将周围的景色打量了一眼之后,才随着此人离开。之间他们现在就在悬崖边上,还有未消融的冰雪。悬崖下面云雾缭绕,看不到底,而那个精妙的机关就挨着悬崖而建。 几人随着那位昊天堡的人走了好一会儿,方才来到了一座堡垒前方。这昊天堡果然不愧其闻名天下的名声,果然巍巍气势,雄伟大气,让人叹为观止。 大门是打开的,这位昊天堡的人只是将几人引到了门外,进了门,又有新的人前来引路。 这昊天堡虽然是建在山上,但是其占地面积却不小,众人被人带着左弯右拐的走了好一会儿,方才来到了主厅。 引路之人弯腰请几人进去,说道:“诸位里面请,我家夫人正在里面等着诸位!” 几人入了大厅,果见着主位之上坐着一个端庄的妇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却贵气十足,气势十足,向来应该就是昊天堡的堡主夫人了! “赫连南见过姨母!”赫连南携着自己侍女与护卫上前去向北堂青青见礼。 “不必客气,你母亲早就写过信给我了。你母亲与我是表姐妹,这里你就当作是自己的家中就好,昨夜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想来你也受到了惊吓,先下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北堂青青礼貌而疏离的说道。 “是!”赫连南低眸说道,“我们先告退了,姑母!” 赫连南是个敏感的孩子,对于北堂青青的冷漠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只觉得鼻子一酸,立即转身离开。 他们一行人离开之后,北堂青青的面上的笑意有微微的扩大,打量了一眼沈婳几人,说道:“你们应该就是肆乐所说的来自神医谷的神医吧?你们想来也应该是听到了江湖传闻而来,实不相瞒,我家夫君的确病了一段时间了,请了不少的大夫看过,但是都没有什么起色。这段日子自称神医的人也来过不少,有些有这本事,但是也不乏有些江湖骗子。诸位不要介意,毕竟对昊天堡有企图的人不在少数,我们必须要小心一点!诸位若是能够医好我们堡主,无论诸位有什么要求,我们都会尽力满足的。但是诸位若是只是借此机会到昊天堡一探究竟,估计诸位即便是上来了,也没有那么容易下去!” “夫人谨慎我们能够理解,能不能够医好堡主的病,我暂时还不敢断言,若是夫人能够信得过,不妨先带我们去看看堡主的病情再说!”沈婳说道。 北堂青青再一次打量了一下几人,点头道:“好,诸位请随我来!”话落,她便在前面带路。 四儿小声的嘀咕道:“她是真的将我们当作江湖骗子了吧?这位夫人倒是冷漠的可以,不知道是天生性格就是这样还是瞧不起我们!” 北堂青青就带着沈婳他们不是往卧室的方向而去,而是来到了一道密室的入口处,见众人面色疑惑,她解释道:“不瞒各位,我们堡主的病情十分的奇怪,不喜欢阳光,一见到阳光就浑身不舒服,故此在密室里面养着!” 北堂青青跟守卫的人点了点头,门被打开,她先进入地道,沈婳等人随后而入。 沿着石阶而下,又在密道内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间密室内。密室内布置十分的简单,一张书桌,一张床,但是灯光十分的明亮。书桌前坐着一个男子,正在埋首专心致志的看书。 “堡主!”北堂青青温柔的唤了一声。 东方禹抬起头来,眸子里面泛起一丝笑意,说道:“你来了?” “这位便是我跟你提起过的神医!”北堂青青向他介绍沈婳。 东方禹起身朝沈婳走来,她这才打量起眼前的男子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温文尔雅,只是却是异常的消瘦,面色也十分的苍白。 “几位为了我的病情远道而来,辛苦了!”东方禹朝着众人打过招呼,又命人搬来了椅子,闲谈寒暄了几句之后,沈婳就开始为他把脉。 沈婳的脸色一直很严肃,良久之后才问道:“堡主能否为我详细的描述一下病发的时间已经病症!” “我的病情最开始发现的时候应该是在半年前……” 东方禹发现自己生病的时候,应该是在春末的时候,只是昊天堡一年四季都是冰天雪地,倒是没有什么季节之分,只是那个时候正好是雪莲开花的时候。 雪莲仅产于燕山,是昊天堡重要的经济收入,那一日,阳光很好,东方禹如同往年一样,回去查看一下雪莲开花的状况,并且嘱咐下人好摘采。 今年的雪莲依旧十分的丰富,东方禹命人将其中半数都毁去了,既然是稀有之物,若是多了,就不会再稀有了。 约莫快要到中午的时候,他正准备回去,这时候却发现身上有些痒,原本没有太在意,但是后来却越来越痒,让他不能够承受,身上也开始长出了红斑。不久之后他就晕了过去。 后来,东方禹被人送了回去,昏迷了整整一日。期间堡主夫人请了大夫来看,但是却找不出病因。 第二日,东方禹觉得身上已经好些了,再一次晒到太阳的时候,忽然似发狂了一般,不受控制的咬了自己当时在身边伺候的两个下人。 “吸血?”听了东方禹的描述,沈婳也觉得颇为诧异。 “不错,一晒到太阳之后,我就会双目赤红,精神发狂,对鲜血有着不可控制的需要!”东方禹说道,“开始的时候并不知道是阳光的缘故,直到好几天之后才有这样的怀疑!所以我就搬到了这里来住,身上果然不痒了,也不发狂了,但是身体却逐渐的消瘦下来了,现在的状况更为的糟糕,即便没有伤口,肌肤也会随时冒出血水!” 东方禹说着,就让下人拿来了一件血衣,说道:“这是我刚刚换下的,一觉醒来就流了那么多血,总有一日我会因为血竭而死吧!” 向来这些话东方禹已经同前来看病的大夫说过很多遍了,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平静。但是他身边的北堂青青却不由得红了眼眶,望着沈婳哀求道:“若是大夫你真的有办法能够治好我丈夫的怪病,我什么都愿意答应你!” 沈婳沉默了一下说道:“堡主的病情十分的奇怪,我前所未见,希望能够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真正搞清楚病发的原因,是要清楚了为何会生病,才能够从源头解决问题!” “这一点答应你!”北堂青青说道,“但是我此前的话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明白了,你们可以住在这里,但是要接受我们的监视,这一点条件能够答应吗?你们有任何的需要,下人们都会满足的!” “好吧!”沈婳说道,“堡主的病情,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第四百九十章 到底有什么阴谋? 沈婳看过了东方禹的病情之后,几人一起出了密道。 “堡主的病情就拜托你了,你需要什么,只管说就是了!”北堂青青与沈婳说道,“我昊天堡有的东西,你可以用,没有的,我也一定会想办法弄到的!” 沈婳点头。 北堂青青沉默了一下,问道:“不知道你需要多少时间能够为堡主治好病?” “这个就不好说了!”沈婳说道,“如果能够顺利的找出得病的愿意或许很快就能够找到治疗的方法!” “拜托了!”北堂青青淡淡的一笑,准备吩咐下人带他们下去休息。 就在这个时候却传来了几声鞭子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呵斥怒骂声。北堂青青的眉头一蹙,问一个下人道:“又是大小姐么?” “是啊!”下人说道。 北堂青青的眉头蹙的很深,问道:“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居然闹到了这里来了?” 她没有细问,估计着有外人在场,朝着沈婳他们抱歉的笑了笑,说道:“抱歉,诸位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吧,我还有些家事要处理一下!” 沈婳几人被带到了客房暂时安置下来。 一回到房间,四儿忍不住皱眉说道:“不知道你们有这样的感觉没有?我总觉得这昊天堡里面充满了诡异。堡主的病情诡异,堡主夫人的态度的诡异,那个还未曾谋面的大小姐诡异,连这里面的气氛也十分的诡异,总觉得这昊天堡看似风光霁月,实在十分的压抑!” “我很同意四儿的看法!”长孙斐抱着手臂说道,“这位堡主夫人看起来温婉有礼,但是至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婳儿的姓名,更别提我们了。她若是想要摆堡主夫人的架子,大可以一开始的时候就让下人招呼我们就是了,根本就不必亲自见我们,带我们去看堡主的病!她似乎不关心我们是谁,但是又感觉在对待东方禹的病情上面,她又表现的急切而充满期待,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是应该有事情在隐瞒着。” “还有,大小姐即将比武招亲,可是整个昊天堡一点在举办喜事的气氛都没有,这里的下人没有人提起过,仿佛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一样!”白子珏紧接着说道,“还有,我们在山下遇到了那么多的前来参加比武招亲的江湖人士,但是为什么在这里一个也没有见到?我怀疑这所谓的比武招亲或许就是一个阴谋!” “可是图什么?”沈婳满脸的不解,“若是比武招亲就是阴谋的话,昊天堡图什么?昊天堡一向低调行事,这一次却大张旗鼓的见自己暴露于整个江湖之中,如果这是一个阴谋的话,难道昊天堡想些借此铲除一些武林势力?可是这不是让自己与整个武林为敌吗?” “阿姐,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阿忆说道,“玉蛹真的在燕山吗?昊天堡在燕山已经上百年了,若是真的在燕山的话,昊天堡的人都没有发现吗?” “那幅地图我研究了很久,它最终指向的地点的确是燕山不错!”沈婳说道,“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昊天堡的存在,东方家族的存在会不会是为了守护玉蛹?”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玉蛹的传说不少,昊天堡的传说不少,但是却从来没有人将两者扯到一起过!”白子珏微微眯着眼睛,“可是如果玉蛹真的就在燕山,那么昊天堡的存在就只是巧合吗?昊天堡工程量如此巨大,当年在修建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丝毫发现过玉蛹的线索吗?这一切都是一个谜!婳儿,地图上面可有指明玉蛹在燕山的具体位置么?” “应该是在山腰上的某处!”沈婳说道,“没有更加详细的指示了!” “等一下!”四儿打断他们的对话,“虽然玉蛹很重要,但是我很想知道,对于东方堡主如此诡异的病情,小姐你到底有办法没有?如果治不好,我们应该也会被当成骗子赶下山去的吧?” “其实我还真的知道这种病!”沈婳说道,“但是并不是在我师父白萧索留给我的医书里面,而是在外公……秦老侯爷的书房里面的一本藏书上见过,那是一本记录着各种奇闻怪事的书,书中提到过有一病唤作晦阳,就是一见到阳光就发病,肌肤开始溃烂,并且吸食人血,与东方禹的病情一模一样。但是这种病只是在家族间流传,想来东方禹很不幸的成为了这一类人。但是未曾听闻昊天堡内害他其他的人生病,而且东方禹的病不是从小而来,而是最近几个月才突然发作的,那么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引发了这种病,所以我希望能够找出他发病的原因!” “那么有医治的方法吗?”四儿又问道。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一本鬼怪志异而已,并不是什么医术那里会有医治的方法,书中写道每当有人发病的时候,就会被当作鬼怪附身而被烧死了!” “东方禹就真的毫无办法了?看他现在的样子,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了!”四儿说道。 沈婳咬了咬唇,说道:“这种病的确十分的罕见,我会尽我所能的。我们现在能够做的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密室外。 北堂青青在目送沈婳等人离开之后,立即转身朝着拐角处走去,只见着一个白衣女子正在用鞭子狠狠的抽着一个下人。 那女子二十七八的年纪,一身白衣胜雪,一头如瀑布一般的长发没有束发直接垂下来了,越发的衬得脸色苍白,此人正是昊天堡大小姐东方漪。 “大姐,他怎么惹到你了,你要下这样的狠手?”北堂青青不满的看着东方漪,不是在为下人求情,而是只是在单纯的表达自己对于这个大姑子的不满,完全没有将自己这个主母放在眼中。 东方漪抬起头,她的唇色极淡,泛起一丝讽刺的笑意,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冷意,淡淡的说道:“这个狗奴才居然对我翻白眼,分明就是没有将我这个放在眼中!” 那名被她打得下人立刻大呼冤枉:“大小姐,小人不敢对你有丝毫的不恭敬,只是小人天生就是斗鸡眼啊!” 要教训人何必将人拖到这来了?北堂青青心中不屑的笑了笑,说道:“大姐你也不必白费心机了,夫君是不会出来的!” “哼,我就不信他能够在里面躲一辈子!”东方漪冷然道,“北堂,你不要以为你们在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你们会毁了昊天堡的!” “呵呵!”北堂青青毫不介意的笑了笑,“那又如何?只要能够救夫君,莫说毁了昊天堡,就是毁了天下,我也会在所不惜的!” “你已经疯了!”东方漪冷冷的说道,“难道他会放任你也这么疯下去?” “整个昊天堡谁不知道,疯掉的人应该是你吧大姐!”北堂青青冷冷的笑了笑,“整个昊天堡就只有我一个人心疼他,你们就守着你们的秘密过一辈子吧,我只要他就够了!” “你们要怎么疯我管不了,但是不要把肆乐和怜儿也牵扯进来,她们两个跟你们不一样!”东方漪冷冷的说道。 “她们不过是昊天堡养的狗而已,对自己的主人尽忠有什么问题吗?什么叫做不一样?你以为她们真的能够置身事外吗?何况肆乐那个小贱人不哭着喊着要为了夫君而死吗?我不过是给了她这个机会而已!”北堂青青淡淡的一笑,“有间客栈的火是你让人放的吧?想要将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人吓走?我倒是没有想到性格古怪残忍的昊天堡大小姐居然会有这么善良的时候!善良到可以为了不相干的人不顾自己嫡亲弟弟的死活!” “我提醒你们一句,不要让自己的贪念与欲望毁了自己,毁了身边的一切,不然有你们后悔的时候!”东方漪冷冷的说道,转身打算离开。、 身后北堂青青却讽刺的一笑,道:“我一定会将大姐的话记在心上的,大姐你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东方漪身子一僵,脸色越发的惨白,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加快脚步离开。 北堂青青脸上的笑意消失,这个人瞬间失去了斗志一般,颓废的如一只没有生气的玩偶一般,她本想去密室找丈夫说说话,走到了门边的时候,又调转了方向,一个人落寞的离开了。 “大小姐走了吗?”密室内,东方禹将书本放下问道。 “有夫人在,大小姐是闯不进来的!”他身边的一个小厮说道,“只是大小姐是不会放弃,堡主你与大小姐的感情向来深厚,为什么不将实话告诉她,她未必不会支持堡主你的做法啊?何必让她如此误会堡主?” “就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才太了解她了,她是绝对不会赞同我的做法的,毕竟她为了昊天堡已经牺牲了太多了!”东方禹淡淡的一笑,“无妨,她要恨我就恨吧,毕竟我也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堡主你何必如此灰心?今日不是有新来的大夫么?小的看他们应该是有本事的,在听堡主你描述病情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有被吓到!”小厮安慰道,“小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镇定的大夫呢!” “你不用说好话,这样对我反而是残忍,这几个月我见过的大夫还少么?那一个不是有本事的人?一次次的希望,只会一次次的失望!”东方禹说道,“摘星,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外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青青太极端,肆乐太心软,大姐太固执,我一个都放心不下,就交给你了!” 摘星红了眼眶,他是老堡主捡回来的弃婴,从小与堡主一块儿长大,感情深厚非主仆可比,闷闷道:“堡主,你不要这么说,你一定会没事的。在夫人与肆乐面前,你可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她们一定会受不了的!” “唉,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由于自己的贪心,毁了两个女人!”东方禹一声叹息。 第四百九十一章 悲惨的童年 摘星刚出了密室,刚走到暗处的时候就被人按在了墙上,一柄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面。他先是惊愕,随即冷静下来,定睛看去,悬着心的落地,笑道:“肆乐姐姐啊,你干嘛呢,这么吓我,不知道我从小胆子就小么?再吓我,我就哭给你看!” “只可惜当初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哭包已经长大了,长大到已经不再需要我的保护,长大到我已经夸目相看了!”肆乐却没有摘星的表情轻松,几乎冷淡的说道。 摘星不介意肆乐的态度,继续笑道:“好端端的怎么夸起我来了?” “堡主的身体怎么样了?”肆乐问道。 “还不是老样子。不过今儿来的大夫或许能够救堡主!”摘星充满希望的说道。 “是吗?”肆乐的眼睛一亮又转身即逝,“失望太多次,我已经我不敢再抱有任何的希望了!我问你,夫人究竟在计划着什么?为什么大小姐会派人烧了有间客栈?还有山上参加比武招亲的人是不是被你们劫了?你们把人藏到了什么地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摘星的脸色一冷,说道:“肆乐做好你应该做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昊天堡好!” “我要见堡主!”肆乐说道,“我要向他问清楚一切!” “堡主不会见你的!”摘星说道,“你也不要去问夫人,夫人什么都不会说的。肆乐姐姐,你就听我一句吧,堡主与夫人吩咐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多管闲事!” 肆乐的脸色有些苍白,聂了聂嘴,低哑的说道:“只要是事关昊天堡与堡主,就不算是闲事,你不愿意告诉我,我自己会查清楚的!” “你这是何必呢!”摘星的话还没有说完,肆乐就已经离开了,他暗自摇头叹息。一转身,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后的怜儿,正一脸幽怨的瞪着他。 “哎呦喂,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在背后吓人啊!”摘星捂着胸口苦着脸说道,“可不能干欺负我胆小啊!” “摘星,我问你,被你劫持的那些江湖人会死吗?”怜儿直截了当的问道。 “这个……”摘星不耐烦的说道,“你们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我们不过是昊天堡的下人,主子怎么吩咐怎么做事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肆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一个个的不把主子的话放在心上,就是因为你们太心软了,所以才会什么都不告诉你们的!” “他们会死的对不对?”怜儿的脸色一白,低头道,“老堡主说过,昊天堡的人是不能够杀人的!” “你就少说两句吧,要是让夫人听到了,又要抽你了,你怎么就不长记性!”摘星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昨晚上也累了,乖乖回去休息去,你今天什么都没有听到,也什么都不要再打听了,知道吗?一个二个都不让人省心!” “摘星!”怜儿叫住了他。 摘星回头,疑惑的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怜儿摇了摇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方才没有来由的一阵心悸,笑了笑道:“等你有空了,我做饭给你吃!” “好啊!”摘星扬起一抹明亮的笑意,“说定了啊,不过你不要把肆乐叫上,你知道她最喜欢教训我了,就我们两个人!” “好啊!”怜儿甜甜的一笑,她眨了眨眼睛,想要将摘星看清楚,总觉得他方才的笑意有点恍惚。 时间过得飞快,天没一会就黑了下来。 沈婳一行人的房间是挨在一起的,在同一个院子里面,也方便互相照应。因着觉得昊天堡的气氛十分的古怪,而且四儿有前科,长孙斐决定亲自保护沈婳。 四儿理亏在先,不好反驳,正要犹豫道:“可是王爷与小姐孤男寡女的,还没有成亲,不太好吧?”被长孙斐瞪了一眼,话全部都吞了回去。 “虽然是未婚夫妻,但是婳儿现在毕竟是公主身份,与王爷独处一室却是不太好,为了婳儿的名声,王爷还是委屈一下吧!”白子珏棉里藏刀的说道,什么保护不保护的,分明是想要借着保护之名,满足自己的私心。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让婳儿一个人也确实不太放心,不如就有阿忆来保护吧!” 阿忆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四儿,又看了一眼长孙斐,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任务怎么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虽然他当阿姐只是姐姐,没有其他的想法,但是他好歹也是一只即将成年的男性好不? 长孙斐与白子珏默契的忽视了阿忆已经长大的事实,由他来保护貌似是最好的了。 唯一四儿气的默默的吐血,她是她家小姐的贴心小棉袄好不,就因为一次失误,直接被打入了不可靠的行列,还是完全可以忽视的那种,连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都不给。 “那个……”沈婳正准备说话,被两个男人同时不动声色的瞪了一眼,干干的笑了笑,说道,“我觉得你们的决定不错!” 小姐啊,你怎么能够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之下,你难道忘了陪你同甘共苦的四儿了吗? 四儿的一腔怒火,只好去找些东西吃发泄一下,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在厨房里面碰到了赫连南。 “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小姐出身,跟我们这样的乡下丫头没法比,怎么老是想着偷吃东西!”四儿大方的分了一只鸡腿给赫莲南,实在是想不明白她看着斯斯文文,说话又飞扬跋扈,着实不像是一个贪嘴的人。 赫连南低头默默的啃着鸡腿,没有说话。 “不想说就算了!”四儿淡淡的说道,两人最多也就是一饭之友,打听别人的隐私多少有点不好。 就在四儿以为赫连南要沉默到底的时候,她悠悠的开口说道:“你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吗?” “当然了!” “我七岁的时候才吃过一顿饱饭,以前时常饥肠滚滚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以为活着大抵就是这样痛苦的!”赫连南淡淡的说道,“可是在我吃过一顿饱饭的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美妙的事情,从此以后我就再也无法忍受住饥饿的感觉了,一饿了就想要吃东西,而且没有办法控制。可是我的家教很严,每餐都规定了用餐的时间还有用餐的分量,所以我时常会饿。以前有一个一直照顾我的嬷嬷,偷偷的给过我一块点心,被母亲发现以后被活活的打死了。” 四儿听完瞪大了眼睛,感慨道:“你们家教太严了!”这丫头看着跋扈,其实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啊,自己小时候虽然生活在红衣教的高压之下,经受着魔鬼训练,但是好歹每顿饭还是能够吃饱的。 四儿不禁将自己手上的鸡腿也塞给了她,说道:“那你多吃一点!” 赫连南笑了笑,四儿没有打算继续追问下去,她却自己又说了起来,也许是从来没有人可以发泄心中的苦闷,她在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的表情。 “你难道就不奇怪我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为什么七岁才能够吃饱饭吗?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不应该存在的人。每一届的赫连一族的当家人是不能够生下女儿的,有女必为妖,我出生的时候活了下来,但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却死了。我父母认为是我克死了我的哥哥,对我恨之入骨,命令侍女将我抱去淹死,那侍女一时于心不忍,没有将我淹死,而是将我偷偷的藏了起来,谎称已经处死了我。之后就只能够偷偷的来看我,给我带些吃的,我方才活了下来。我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大哥二哥相继离世,三哥在那一年也被大夫诊断活不过二十岁。救我的侍女染上了重病,不久于人世,将我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我的父母。我父母为了继承人考虑,决定将我接了回来,做男装打扮。” 赫连说着,眼睛有些湿润,似乎有些哽咽,继续说道:“可是我父母还是恨我的,认为我不但克死了双胞胎哥哥,连上面两个哥哥也是被我克死,现在就连三哥也即将被我害死了。他们对我的报复就是冷漠,冷漠道几乎可以将我忽略掉,下人们看他们的脸色行事,对我亦是吆五喝六的。整个赫连家就只有三哥待我好,我的那两个侍女也是三哥送给我的,我这一次来昊天堡就是为了能够找到墨莲,救我三哥的性命!” “那个,你父母对你确实太狠了一点!”四儿看着赫连南同情的说道,“难怪你这么敏感了,你恨你的父母吗?” “没有爱过怎么会恨?”赫连南苦笑了一声,“整个赫连家我就只爱三哥一个人我出来的时候三哥还嘱咐我,赫连家名声在外,一定小心那些别人心机接近的人!” “我听过雪莲,墨莲是何物?”四儿又问道。 “墨莲同雪莲一样,也是只有燕山才有,只不过雪莲十年一熟,但是墨莲却要百年!”赫连南充满希翼的说道,“大夫说,只要有了墨莲,三哥就能够活下去了,所以我一定要带墨莲回去!” 雪莲倒是听说过,但是墨莲却闻所未闻,难道是自己太孤陋寡闻了?四儿抓了抓脑袋,又道:“就是因为你父母的关系,所以堡主夫人虽然知道你是表侄女,但是还是对你如此冷淡么?” 赫连南抿了抿嘴,说道:“我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亲戚见到她的时候,谁不是那么的冷漠的? 她忽然收了脸上悲哀自嘲的神色,看着四儿说道:“喂,你不要同情我啊,我一点都不需要你同情!” “谁要同情你,我小时候比你还悲惨呢!”四儿冷哼一声说道。 赫连南眼睛一亮,一脸兴奋:“那你说说看啊!” 喂,要不要表现的那么明显啊! 就在这个时候,四儿忽然拉着赫连南躲了起来,与此同时,有人悄悄的进入了厨房,将一包药粉倒入了水缸之中。 四儿一惊,谁这么歹毒,这是要害死全堡的人啊! 第四百九十二章 落入陷阱 赫连南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竟然将手中的一只鸡腿掉到了地上,虽然响声细微,但是还是没有逃脱那黑衣人的耳朵,她立即拿出了鞭子,喝道:“什么人,出来!” 四儿狠狠的瞪了一眼赫连南,起身掸了掸屁股上的尘土,淡淡的看了一眼黑衣人,笑道:“你又是什么人?” “你不是昊天堡的人,在厨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黑衣人喝道,声音清冷,是个女子的声音。 “我来厨房不过是找点东西吃,说到鬼鬼祟祟,你的行迹才更可疑吧,跟昊天堡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要将全堡的人都毒死!”四儿冷笑道,“你又到底是什么人?” “对,比起我们你更加可以才对,你最好乖乖的束手就擒,不然我们可就要喊侍卫进来了!”赫连南拿着一只鸡腿指着黑衣女子,一点气势都没有。 四儿觉得丢脸极了,拉了她一把,让她站在自己的身后,冷冷的瞪着黑衣人。赫连南倒是十分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咋地,没有逞能,而是乖乖的躲到了四儿的身后。 “哼,既然让你们发现了我,那么我也不能够留你们在世上了!”黑衣女子冷然说道,话落,就挥舞着鞭子朝着四儿与赫连南袭来。 鞭子劲道狠辣,四儿一面躲着,一面还要掩护这赫连南后退,直到将砧子扔过去,在黑衣女子躲避的功夫,才有丝毫喘息的机会。一把将赫连南推到了一边,拿出了腰上的匕首,就与人打在了一起。 两人斗了十几招,这厨房里面的东西被砸了一下稀巴烂,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到了外面的守卫,没一会儿十几个人冲了进来。 这十几人进入却直接绕过了黑衣女子,朝着四儿而来,竟然将四儿给围住了。急的赫连南直跺脚,大声道:“你们搞错了,那个穿黑衣服的才是坏人!” 黑衣女子冷哼了一声,喝道:“这两人在厨房鬼鬼祟祟的,将其拿下,赶出去!” 没有想到这些黑衣人竟然那么的听黑衣人的话,朝着四儿袭去。四儿暗道不好,拉着大呼小叫的赫连南就要跑。 可惜四儿还是小瞧了江湖之上百年不倒的昊天堡了,刚走几步,脚下就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开关,与赫连南两人一起掉了下去。 “不过是两个小毛贼而已,这样的小事就不用惊动夫人了,知道了吗?”黑衣女子冷冷的说道。 “是!”侍卫恭敬的回答。 这陷阱颇高,若非四儿轻功不错,拉着赫连南在空中稍作停留,只怕两人已经摔死化作肉酱了。 落了地,这下面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四儿拿出了夜明珠照明,只见在角落内,赫连南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眼神惊恐。 “喂,你没事吧?”四儿担忧的问道,“被吓到了?” 知道看到了光线,赫连南的情绪才平复了一下,带着哭腔的说道:“有一年我不小心打碎了母亲给三哥准备的礼物,母亲便狠心的将我关在了密室里面。密室里面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很害怕,我哭到嗓子都哑了,却没有一个人来救我。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个人在里面滴水未进奄奄一息的时候才被人抱了出去。我那个时候以为自己一定会死在那个黑暗的地方的,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多害怕吗?方才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方,我以为自己会死!” “都过去了,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四儿拍了拍赫连南的肩膀,“你跟这我就好,我会保护你的!” 等了好一会儿,赫连南的情绪才平静下来,说道:“那些侍卫太糊涂了,谁才是坏人不是一目了然的吗?怎么会来抓我们呢?” 四儿淡淡的一笑说道:“那些侍卫才不糊涂呢!你想想看光是来到昊天堡就十分的困难了,谁还敢明目张胆的下毒?被我们发现的时候,那黑衣女子一点惊慌的神色都没有,简直就毫不在乎被发现的后果,打斗的时候也是如此,一点不担心会引来侍卫,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即便她被抓住了,也不会怎么样。看那些侍卫对她的态度,我猜测她应该就是昊天堡大小姐东方漪!” “啊?”赫连南更加的不解,“可是为什么她要下毒呢?” “谁知道呢?”四儿耸了耸肩膀,“也许跟你一样从小被父母虐待而心存怨恨,又或者二十八了还没有嫁人心里扭曲了!先不要管她为什么要下毒了,我们得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四儿抬头看了一眼,又道:“喊是没有用的,这么高,即便以我的轻功能够爬到顶上,但是在没有支撑的情况之下,是没有办法打开上面的盖子的。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机关吧,不然我们真的会被饿死在里面的!” 她倒是不担心毒药的问题,小姐对毒药十分的敏感,一定会察觉出来,可是那位大小姐既然要向全堡的人下手,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的手段? 一早上沈婳就没有见到过四儿,吃早饭的时候就更加的担心了,问其他三个男人道:“你们见过四儿吗?” 三人具是摇头,阿忆说道:“昨晚上我好像看到四儿姐姐出去了,但是却一直没有听到她回来的动静!” “四儿武功高强,不会出事的,你不用担心!”长孙斐劝道。 “四儿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不会整晚不见人影,要么她被什么事情缠住无法抽身通知我们一声,要么她出事了根本没有办法通知到我们。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让我们担心的!”沈婳说道。 沈婳匆匆扒了几口饭,实在是放心不下四儿,于是前去找北堂青青,希望她能够找一下四儿的下落。 一踏入主厅的时候,沈婳就感觉到了一种严肃的气氛,她心中疑惑,却瞧见大厅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北堂青青一只手撑着脑袋,一脸烦恼的样子。 “夫人,发生何事了?”沈婳问道。 “堡主贴身伺候的小厮被人杀死了!”北堂青青说道,“这是夫君最信任的人,感情非常深厚,我该怎么跟夫君交代啊!” 沈婳心头疑惑,蹲下身子,打开了白布看了一眼,是个很清秀的年轻人,伤口在脖子上面,被钝物所伤,捅穿了脖子,手段十分的残忍。 这时候却见着怜儿冲了进来,先是惊讶的看着地上的尸体,随即扑在了北堂青青的脚边,哭道:“夫人?是谁做的?到底谁会那么的残忍对摘星下此毒手?” 北堂青青怜爱的摸了摸怜儿的头发,说道:“我一定调查清楚的!” “摘星……摘星怎么出事的!”说话间就见着一个男子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 北堂青青一惊,急忙说道:“夫君,你怎么出来了?现在是白天,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你快会密室里面去!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堡主回去!” 东方禹好像没有听到北堂青青的话一样,半跪在了摘星身旁,面色痛苦的叹道:“好孩子,你安心的走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他的死有些奇怪!”沈婳轻飘飘的说道。 “你再说明白些!”东方禹急切的问道,“你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正待沈婳要说话的时候,东方漪走了进来,抱着手臂,淡淡的说道:“布局死了一个下人吗?大张旗鼓的把我找来有什么事情?” 北堂青青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地上的尸体愤怒的看着东方漪说道:“是不是你干的?” 东方漪眸子一眯,冷笑了一声:“你有什么证据吗?凭什么说是我干的?” “你想毁了昊天堡是不是?你想我吗都死对不对?”北堂青青有些失控的喊道。 “会毁了昊天堡的是你们!”东方漪咬牙道,“是你们自己毁了自己!”她流着泪指着东方禹骂道:“你看看你都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你就是被这个毒妇蛊惑的,东方禹,是你一手毁了祖宗的基业!” “大姐,不要再说了。我有今日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你不要再骂青青了。我知道摘星的事情肯定跟大姐无关,大姐是看着这些孩子长大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大姐对他们的感情的!”东方禹依旧温和的说道,他看了一眼沈婳,“请继续方才的话吧!” 东方漪紧了紧腰上的鞭子,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将怜儿唤道了自己的身边。 沈婳见他们都冷静下来了,拿起摘星的手观察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摘星在死之前,身上的血都被吸干了!” 闻言,东方禹脸色一下子更加的苍白,眸子转动着,神色疑惑不已,自己都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这些日子都没有见过阳光,一直很稳定,我昨晚上一直呆在密室,侍卫一直看着的啊……不可能,不可能的!” “我并没有说一定是堡主作为!”沈婳说道,“依我的推断,摘星应该是先被人杀死,然后再以内力将他的血吸出来的,或许就是想要以此嫁祸堡主。这一点从脖子上面这个巨大的伤口却流血不多可以推断出来,而至于脖子上面最后这个伤口,我猜测或许是有人先发现了摘星的尸体,怀疑是堡主所为,而后用木棍之内的桶入,以掩盖之前脖子上面的伤口。” “可是摘星从来没有得罪过人,到底谁会对摘星下手?”怜儿哭着问道。 “关于谁才是凶手,我就没有办法从尸体上面推断出来了!”沈婳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东方禹的脸忽然抽动起来,眸子也变得赤红。北堂青青率先反应过来,急忙说道:“快将堡主拉住!” 就在众人还不及反应的时候,东方禹忽然朝着沈婳扑了过来,张开大口,朝着她光洁的脖子咬去。 第四百九十三章 堡主奇怪的病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北堂青青话音刚落的时候,长孙斐与白子珏两人就同时冲了过来,将扑到了沈婳身上的东方禹一左一右的拉开。与此同时,阿忆将沈婳扶了起来,护在了身后。 而这个时候只见东方禹如同一只不受控制的猛兽一般,见人就攻击,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此刻又神志不清,即便是长孙斐与白子珏联手,也只是能够勉强将他拉住,不能够将其彻底的控制,一旦分神则有可能反被其所伤。 而这个时候只见东方漪从椅子上面弹起,快速的拔下了腰上的长鞭,快速挥动长鞭,将东方禹束暂时缚住了。这时候侍卫冲了进来,四五人合力才将东方禹控制住,不能够动弹。 “阿姐!”阿忆见沈婳欲往东方禹的方向而去,急忙阻止。 沈婳朝他微微的一笑,让他不要紧张,来到了东方禹的身边,取了几枚金针,插入了他几个穴道之中。 没一会儿的功夫,原本狂躁不安的东方禹逐渐安静下来,最终昏迷了过去。 北堂青青急忙让侍卫将东方禹送回去,这才向沈婳及长孙斐与白子珏道谢,道:“今日多亏了三位才没有酿成大祸!往常几次堡主发狂,非得见血才安静下来,今日这还是第一次!” 她的眸子里面多了几丝异样的神采,看着沈婳微微笑道:“不愧是神医谷的人,还未请问姑娘芳名?” “我叫沈婳!”沈婳微微的一笑,没有隐瞒的介绍道,“他们是长孙斐与白子珏!” 北堂青青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他们住在山上不代表他们的消息闭塞,沈婳这个名字她自然是听说过的,居然是公主且与大周鬼王长孙斐定亲。 她又打量了一眼两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已经武功深不可测的少年,心中愈发的惊疑,说道:“原来是公主,鬼王还有白二爷,不知道诸位贵客到昊天堡有何贵干?” “我现在的身份只是神医谷的一个大夫而已,至于他们两人也只是我的朋友!”沈婳说道,“还请夫人不要太客气了,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治好堡主的病,至于其他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 北堂青青的眼睛再一次被点亮,说道:“沈……沈小姐你有办法吗?” “亲眼见过堡主发病的样子之后,有些眉目了,但是还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仔细的想一想!”沈婳说道。 “好,只有沈小姐能够救我夫君的命,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北堂青青说道。 东方漪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你是该付出任何的代价,若非你的怂恿,阿禹何至于会变成这样?”说完,就带着怜儿离开。 北堂青青脸色一白,咬着唇,没有去理会东方漪的话,顿了顿才又对沈婳说道:“不知道沈小姐,方才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的侍女四儿一夜未归,我想要请夫人帮忙找找她的下落!”沈婳说道。 “这个没问题,我会立即吩咐下去,让堡里面所有人都去找四儿姑娘的下落的!”北堂青青爽快的答应,“不知道沈小姐治疗夫君的病的时候需要用到什么药材?我现在就叫人去准备!” “待我想出具体的治疗方法的时候,我会写药方让你准备的,现在先不必着急!”沈婳说道。 走到门口东方漪的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本来想要说点什么,眸子一转,微微叹息,离开。 沈婳向北堂青青告辞之后,几人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赫连南的两个侍女,两人看起来十分的着急,见了沈婳一行人,先是打了招呼,然后急切的问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见到我们少爷?” 她们口中的少爷自然就是赫连南了。 “她也不见了?”沈婳一惊,“四儿也不见,我们正在找,她们会不会是在一起?” “不知道小姐不见了,就连玄机道长与空相大师我们也找不到了!”两个侍女急的快要哭起来了。 和尚道士也不见了? 沈婳几人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事情真是愈发的诡异起来了。 “你们先不要着急,如果我们有消息了,会通知你们的!”沈婳说道。 白子珏补充道:“你们两个最好先回去不要再外面乱走乱逛,这昊天堡不比得寻常地方,处处都是机关陷阱!” “多谢提醒!” 回了院子,长孙斐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那么快就想出了治疗的方法了?昨晚上还不是一筹莫展吗?” “你还记得你大哥最开始的时候让人研制的那些药吗?”沈婳对白子珏说道,“我今日看到东方禹发狂的样子,除了需要吸血这一点之外,其他的症状都与吃过那些研制的药物的人状况相似,并且脉相都十分的相似!” 长孙斐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没有答话,白子珏的眸子动了一下,反应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当年给出那个药方的人会不会根据得了晦阳这个病的人的反应来配制出的?如果根据那个药方的功效,反其道而行之,或许能够克制住这个病情!” “没错,这个就是我暂时的想法!”沈婳说道,她脸色又浮起一丝忧色,“只是四儿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让我很是放心不下!不知道四儿,赫连南还有那和尚道士一起失踪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就在沈婳刚刚回来不久,北堂青青传话来说,有了四儿的消息,沈婳立即赶了过去。 “我下令调查的时候,有侍卫禀报说昨晚上这里有人同大小姐交手过,并且踩中了机关,掉入了陷阱里面!”厨房内,北堂青青一面说着一面命人将机关打开。 “我下去看看吧!”阿忆说道,他下去之后,立马又上来了,摇头道,“里面没有人,但是肯定有人掉下去过,我发现了这个!”说着,将手上的鸡腿递给众人看了一眼。 “怎么会这样?”北堂青青一脸的不解,“这个机关只有从上面才能够打开,里面的人没有办法自己逃出来的。” “里面有什么什么设计可以通往其他的地方?”白子珏问道。 “没有!”北堂青青说道,“这就是一个单纯的陷阱而已!” “除非有人将她们带走了!”长孙斐说道,“知道她们掉落到了里面的人,只有大小姐了!” 北堂青青有些为难的说道:“大姐脾气有些古怪,我们若是贸然前去询问,估计什么都问不出来,我会将事情打听清楚的,诸位权且放心!” “多谢了!”沈婳点头说道。、 “在昊天堡出事了,我该抱歉才是!”北堂青青说道。 沈婳在厨房里面看了一圈,目光落到了水缸处,上前几步,仔细的闻了闻,转身对北堂青青说道:“这缸水,换了吧!” 北堂青青是聪明人,没有问为什么,立即吩咐人做事。 沈婳几人没有再多做停留,离开,回了院子。 “你方才看的那缸水有什么问题吗?”长孙斐问道。 “有大问题!”沈婳说道,“水里面有毒,但是这毒药的药性很奇怪,需要沉淀,时间越久药效越强烈,至少两日之后才会有剧毒的效果,若是没有这沉淀的时间的话,跟普通的蒙汗药没什么区别,但是以昊天堡的人口来说,那一缸水根本就不会用到两日,所以对方下药,但是却没有想致昊天堡的人于死地的地步!” “四儿在厨房里面跟大小姐交手,这下毒之人会不会就是大小姐?”长孙斐微微的眯起眼睛,挑起一丝玩味的笑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偏房内。 “姐姐,你知不知,摘星死了!”怜儿一回屋子就扑到了肆乐的怀中哭了起来,“他被人杀死了!” 肆乐的脸色苍白,眼神有些不自然,伸手抚摸了一下怜儿的头发,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柔声道:“我……我知道,你莫要哭了,他也不喜欢看着你掉眼泪是不是?” “我昨晚上还说要做东西给他吃的!”怜儿泪眼朦胧的说道,顿了顿,又似想到了什么,“姐姐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肆乐的脸色有些僵硬,眼神越发的不自然。 怜儿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冷声问道:“姐姐,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要否认,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你是怎么发现摘星出事的?不对,摘星出事你不该是这个反应,难道是你……” “不是我!”肆乐立即否认,“我发现的时候摘星已经……我那时候看到摘星的脖子上面有被咬的伤口,我害怕别人会误会堡主,所以……” “原来最后的伤口是你故意的!”怜儿红着眼睛说道,“可是他们推测并不是堡主干的,而是有人要嫁祸堡主而已!” “怜儿你听我说!”肆乐苍白着脸色抱着怜儿的手臂说道,“我怀疑夫人与堡主真在策划一件可怕的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我不想伤害别人,可是堡主……堡主他……他要是死了,我也会活不下去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怜儿流着泪摇着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知道昊天堡变了,再也不是老堡主在的时候的样子了!” “我不能跟看着堡主与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会后悔的,将来一定会后悔的!”肆乐蹙眉说道,“我要去见堡主,我会劝他的,我一定劝住他的!”肆乐说着,就往外面走,怜儿没有拉住她,眼泪如雨点一般,根本止不住,喃喃的说道:“没用的,根本就没有的!” 第四百九十四章 家族纠葛与怨忿 “大姐,水缸里的毒是你下的吧?”北堂青青闯入了东方漪的寝室,开口问道。 “本事见长,这么隐秘的毒药居然也能够被你发现了!”东方漪冷声笑道。 “那么是你把赫连南那个小丫头藏起来了吧?”北堂青青蹙眉问道。 东方漪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讽刺的一笑,说道:“据说这个小丫头克死了三个哥哥,你表姐是她如仇人,你向来很听你表姐的话的,对这个小丫头也应该恨之入骨才对,怎么反倒关心起她的死活来了?” “大姐不用跟我东拉西扯,你要是知道了我想要做什么,那么就应该知道我现在在说什么!”北堂青青淡淡的说道,“你把她还给我!” “你不觉得那丫头很可怜吗?”东方漪淡淡的说道。 “她可怜难道夫君就不可怜了吗?”北堂青青忽然歇斯底里的吼道,“今天夫君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你怎么可以向着外人而不关心自己弟弟的死活!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人!” “我狠心?”东方漪讥笑道,“我怎么比得上你?不是为了外人让自己的丈夫去送死吗?” “我没有!”北堂青青脸色惨白的后退了几步,“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会发生那么严重的后果,我没有!” “你闭嘴!”东方漪怒喝道,“我早说过你们的贪念会毁了你们的!” “什么是贪念?”北堂青青冷笑不已,“我和夫君只是想要摆脱那被诅咒的命运,过正常人的生活而已,这难道也算是贪念吗?难道非要像大姐你,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才算是正常吗?你自己已经毁了,所以你也想要看到我跟夫君未来的生活也毁了是不是?” “你闭嘴,给我滚出去!”东方漪红着眼睛,瞪着北堂青青,“最好不要再出现再我的眼前,不然我要你好看!” 北堂青青气呼呼的从东方漪这里出去,吩咐手下的人说道:“将大小姐身边的挨个审问一遍,一定要尽快找出赫连南的下落来!” “是!” 来了昊天堡这么多年,北堂青青好像还是没有习惯这里寒冷一般,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发抖,冷的厉害,心中也空的厉害,如同被猛兽追赶着一般,她一直跑到了密室里面。 东方禹已经苏醒过来了,看到了妻子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很是诧异,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北堂青青扑进了丈夫的怀中,闭着眼睛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小声的说道:“夫君,我害怕。” “有我在呢!”东方禹耐心的哄着,“发生什么事情了?” 北堂青青想了想说道:“这一次这位沈姑娘跟以前的大夫不一样,她或许有办法治好夫君的病,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要暂缓一下?” 东方禹双手紧紧握着北堂青青的肩膀,说道:“事到如今,已经不再只是为了我一个人了,而是为了整个昊天堡能够摆脱命运的枷锁!青青,你要坚强一点,知道吗?我唯一能够依靠,唯一能够信任的就只有你了!” “肆乐姑娘,堡主现在真的不能够见你!” “你们滚开,我要见堡主!” 肆乐闯进密室的时候,正好看到东方禹与北堂青青相拥的场景,她的眸子一黯,抱拳说道:“见过堡主,夫人!” 北堂青青厉声道:“肆乐,你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这里是你能够硬闯的吗?” “属下知罪!”肆乐低头道。 东方禹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堡主!”肆乐颤抖着嘴唇,神情紧张的说道,“那些事情,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 “果然还是瞒不了你!”东方禹依旧温和的笑着,“有些事情不是我愿意的,而是不得不,你或许现在理解不了,但是将来,你就明白的!” “可是……可是……”肆乐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衬得红唇妖娆似火,“如果老堡主还在的话,是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的,我们再想想其他的办法好不好?” “肆乐!”北堂青青冷然道,“你如果还想继续呆在昊天堡,就管好自己的嘴巴,你们就像是老堡主的孩子一样,我给你们面子,你也也要给自己的面子,不要逼我!现在出去,有间客栈还有那么多的烂摊子需要处理,你既然是老板娘,没有不理会的道理!” “去吧!”东方禹温和的笑了笑,“暂时呆在有间客栈,不要会昊天堡,对你也好!” 肆乐的拳头在袖子下面紧紧的握紧,指甲几乎陷入肉中,她淡淡的一笑,说道:“我知道了!” 她以为她能够劝得了他,谁知道她现在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 院内。 沈婳站在门边叹气:“这么晚了,四儿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昊天堡又不比得寻常处可以打探一番!” “还有一件事情,又过了一天了,那些前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人还是没有出现。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出事了!如果只是单纯的遇到了天灾,昊天堡的人不会这么的淡定,极有可能是被昊天堡的人抓了!”白子珏说道。 “看来这所谓的比武招亲的确是一个陷阱,昊天堡大张旗鼓的邀请天下人来参加比武招亲,可是参加比武招亲的人到现在都没有踪影,他们也丝毫不着急!”长孙斐说道,“只是陷阱的目的是什么?称霸武林?可是以东方禹现在的身体的状况可能吗?” 这昊天堡现在就是一个谜团,而沈婳他们现在也处在一种监视里面,想要打探一下玉蛹的消息,也不可能。 就在他们几人因为纠结眼前的谜团的时候,又一件超出了大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与赫连南一起失踪的道士与和尚被发现了,只不过却是极其的惨烈。 他们被发现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天还未亮,朦胧间听到了一些侍卫的声响。阿忆警觉,立刻从外面苏醒了,出了门,与此同时,长孙斐与白子珏也同时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不过离他们住的院子很远,应该不是冲着他们而来的。 “你保护婳儿!”长孙斐对阿忆说道,“我们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话落,他与白子珏两人便飞身出去,来到了嘈杂的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着众侍卫围着什么东西,两人上前去才发现,原来地上是两具尸体,或者只能够称之为残体,只能够衣着上分辨出两人就是那和尚与道士,因为两人的尸体都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和尚的尸体是剩下了半张脸半边身子,另一边像是被什么啃去了一般,剩下的那只腿就只靠着一点皮连着,血淋淋的肠子内脏都托在外面。道士更惨,只剩下了上半身,脑袋只剩下了一小半,肠穿肚烂,白森森的肋骨都露在外面。 昊天堡虽然名声十分的响亮,关于它的传说里面也不乏有血腥残忍的。上一代的堡主笃信佛教,十分的善良,不让堡主之人随意伤人性命。所以这些侍卫的武功虽然高,但是手上却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沾过人命。平日里面连死人都很少见到,更何况死的如此惨的。心理承受能力差的,都吐了起来。 长孙斐与白子珏虽然在战场之上见惯了血飞肉溅,但是脸色还是变了变。 长孙斐观察了一下伤口说道:“不是认为,像是被什么猛兽咬成这个样子的!” “不错!”白子珏赞同道,“他们的尸体是在河中被发现了,也是就从上游冲下来的,不知道这条河的源头是哪里?那里有到底有些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准备沿着河水向上去查看一番。就在这个时候,北堂青青唤住了两人,说道:“两位且慢,那河往上是昊天堡的禁地,不光是外人,就连我们也是不允许去的,还望两位见谅,不要让我为难!” 长孙斐与白子珏再一次对视,这位堡主夫人定然是在说谎,说是禁地,刚才他们准备去查看的时候,这些侍卫为什么不阻止?北堂青青以说谎的方式阻止他们,那么说明那上面定然隐藏着什么秘密,说不定就是与那和尚道士的死有关! 沈婳是早上的时候才听说了这件事情,愈发的为四儿担心起来。她昨天晚上的时候想到了一些治疗的方法,今天打算去看望东方禹,并且向他打探一下消息。 扎完针后,沈婳方才将昨晚上和尚与道士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看来还没有人将消息告知于他,东方禹显得很是吃惊,说道:“父亲一生行善,并且经常劝道我们要广结善缘,没有想到昊天堡居然发生了这么残忍的事情!” “他们是被什么动物咬死的,堡主既然是昊天堡的主人,难道不知道这周围有这种凶残的动物吗?”沈婳说道,“若是知道了这种动物的存在,却不采取措施的话,以后可能会出现更多的这样的事情!” 东方禹微微一愣,说道:“沈小姐的话我记下了,我一定让侍卫们将这种猛兽找出来,解除后顾之忧!” “我在山下的时候就听说了昊天堡要举办比武招亲,并且在有间客栈内也结识了许多前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人,为什么到了现在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见到?会不会也是被这种野兽伤害了?”沈婳继续问道。 东方禹温和的一笑,说道:“这件事情啊,你们来的时候走的捷径,其实在燕山的半山腰有一间别院,他们现在应该在那个地方吧!昊天堡之所以能够在江湖上成为传说,就是因为神秘,所以也不会什么人都可以来的。比武招亲会在哪里举行,胜利者才有来到昊天堡的资格!” “原来如此!”沈婳淡淡的笑了笑,“我还在担心那么多人都出事了呢!只是,为大小姐招亲是喜事,为何堡内没有丝毫喜庆的氛围呢?” “昊天堡的之人从小隔世隐居,对于婚嫁之事远没有外面的人看的重要!且这些人当中未必有符合我们心中配得上大小姐的人人选,故而未曾铺张,待选出人来再说!” 对于东方禹的话,沈婳信,但是只信一半,她信他说的那些人在半山腰,但是不相信他们在半山腰的原因是因为比武招亲在那里举行! 而她又想起地图之上指出的玉蛹的所在地就在燕山的半山腰,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第四百九十五章 河水尽头的秘密 既然知道了那条河的尽头藏着秘密,到了晚上的时候,长孙斐与白子珏决定再探一次,以两人的轻功造诣,避开监视的人的耳目并不是一件难事。 两人沿着小河而上,一直到了一间山洞外面。 “原来那河水是从这山洞内流出来的!”长孙斐说道,“不知道这山洞内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想要知道答案,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白子珏微微的一笑,斜眸看了一眼长孙斐,“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本王会害怕?这是本王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长孙斐冷哼一声,将长衫的下摆撩起来,压在了腰带里面,朝着山洞内走去,白子珏紧跟在其后。 长孙斐不是冲动的人,自然不会被白子珏的一句激将之话激怒而进来的,心中万分的小心,从怀中取出的夜明珠照明。 越往里面走光线越暗,并且一股腐肉的味道就越重,叫两人都蹙起了眉头。燕山之上本就寒冷,此刻两人都淌着冰冷的河水,只觉得有一股凉意一直钻到骨子里一般。 在水中走了好一会儿,就开始逐渐见到粼粼的白骨,有些已经被河水冲刷的十分干净,有些则还带着血肉。 “看来出事的地方就是这里了!”白子珏说道,“我们要小心一点了,因为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怪物!” “嗯!”长孙斐低声应道。 两人未走几步,忽然都停了下来,同时脸色具是一变,只见着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有五六只鳄鱼。至少有三只潜伏在书中,还有两只在河面上露出了眼睛,慢慢的朝着两人靠近。 “后面也有!”白子珏冷静的说道,“有至少两只在向我们靠近!” 长孙斐与白子珏都取出了匕首握在手中,背靠着背,同时警惕着周围的慢慢靠近的鳄鱼。 要对付一两只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至少有八只鳄鱼,他们心中也没有多少把握能全身而退。长孙斐与那和尚道士交过手,武功在伯仲之间,他们两人尚且尸骨不全,自己又有多少把握呢? “鳄鱼皮很坚固,跟他们硬碰硬不是个办法!”白子珏说道,“我们需要想个办法将他们,或许我们避开他们而行动!” “若是我们现在避开了,出来的时候还是会遇到!”长孙斐说道,“不如现在想办法将它们了解了!” 虽然知道危险,但是在两人却丝毫没有逃走的意思。 他们向上看了一眼,同时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施展轻功,在鳄鱼猛然袭来的前一刻,跳到了山洞顶上,手上攀在突出的岩石上面。同时两人另一种握刀的手在岩石上面乱砍,顿时如同落雨一般,碎石块儿就朝着下面砸去,吓得鳄鱼四下逃窜,打乱了他们本来的捕猎计划。 见下方的鳄鱼已经逃开,白子珏与长孙斐又跳入了河水中,虽然鳄鱼不再成围攻的姿势,但是想要继续前进,它们肯定不会乖乖让路的。 但是由于之后遇到了都是单独的,长孙斐与白子珏合力,见一只杀一只,一直杀了六条鳄鱼之后,对方仿佛才知道了害怕一般,剩下了的几只只是一直在后方跟着两人,却再也不敢上前攻击了。 随着深入,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地室,似乎是一个极大的天然溶洞,河水两边也出现了河岸。两人上了河岸,岸上是白色的钟乳石,十分的壮观,而其中一块钟乳石竟然是莲花的形状,足有两人高,也不知道是自然的鬼斧神工还是人为的雕琢。 “这地方必然是被人布置成这样的,那些鳄鱼就是用来守护这个地方不让别人进来的吧!”白子珏说道,“可是如果这里面就是昊天堡想要守护的秘密的话,堡主夫人实话时候就好,昨晚上也不必遮遮掩掩的!” 长孙斐嘴角抿了一下,飞身来到了莲花石上面。只见最顶端花蕊处放在一只墨色的玉莲花,雕琢的十分的精致,栩栩如生。就算是见多识广,见过再多的珍奇异宝,他还是惊讶了一下。 这东西如此的别致,若是带给婳儿的话,婳儿肯定会喜欢的!长孙斐将墨玉莲拿起来把完了一下。 就在此刻,一阵地动山摇,两人同时一惊抬眸看去,却见一只大蟒朝着二人而来。 长孙斐急忙从莲石上面跳了下来,这时候见那只大蟒已经扑了过来,将莲石撞翻在地,翻起阵阵的烟尘。 “这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如此的凶猛!”长孙斐蹙眉说道,“这地方不大,这东西又是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 “是啊,这是巨蟒少说也有两丈余长,一人合抱余粗,这么个怪物,在这个地方是如何存活下来的?这河水中并没有鱼,而昊天堡也没有蟒蛇吃人的说法!”白子珏的面色也十分的严肃。 未待两人想清楚这巨蟒的吃饭问题,那家伙又朝着两人袭来,眼神十分的凶悍。长孙斐与白子珏两人急忙分开,躲避这蟒蛇的攻击。 只是奇怪,这蟒蛇直朝着长孙斐一人袭去,却不管白子珏。只见不管长孙斐躲到什么地方,那蟒蛇都能干准确的找到他的位置,或用身子冲撞,或用尾巴扫打,或是张开血盆大口,几乎将他生吞一般。只可惜这溶洞本就不大,里面的钟乳石也叫巨蟒毁了大半,直叫长孙斐躲无可躲。 白子珏看了半天,大声道:“它是不是再追你手上的墨玉莲?” 长孙斐心中也疑惑了一下,好像是自己一拿起此物,这厮就出现了。 “接着!”长孙斐高喊了一声,就将手上的墨玉莲朝着白子珏扔去。 白子珏接过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东西在这昏暗的环境之中居然发出幽幽的荧光,以它的雕工来看,绝对不是凡品,他感觉这墨玉莲的底座有些文字,还未来得及细看,那巨蟒有朝着他扑来了。 白子珏拿着墨玉莲躲避着,长孙斐再得以喘口气的功夫的同时也在快速的想着办法。 而这个时候,白子珏却被巨蟒的尾巴扫到了,狠狠的后退了几步,呕出来一口血水。长孙斐见此,立即冲了上去,骑在了巨蟒的头上。那巨蟒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侵犯,变得愈发的愤怒,歇斯底里的想要将长孙斐甩出去。 长孙斐一面死死的抱住他的脑袋,一只手握着匕首,就朝它的眼睛上面刺去,匕首狠狠的捅进了它的一只眼睛里面。 蟒蛇更加的愤怒,更加的疯狂的摇摆着头部,长孙斐很快就被其摔了下来,狠摔在了地上。那已成独眼龙的蟒蛇不再去管白子珏,直接朝着长孙斐攻来,就在它即将要一口咬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尾巴被人抱住。只见白子珏狠狠的抱着它的尾巴,咬牙硬是将他拖出了几步开外。 愤怒的蟒蛇掉转头就朝着白子珏袭来,而这个时候白子珏却将手中的墨玉莲往半空中一扔。那巨蟒一愣,急忙直起身子,伸头去接那墨玉莲。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匕首狠狠地穿过了他的下颚。 那蟒蛇立刻是疼的满地打滚,而在白子珏扔出了墨玉莲的时候,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长孙斐已经默契的飞起将它接住了。 就在这会儿的功夫,两人立即跳入河水中,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往外走了一会儿,只见进来时候的那几只没有被杀死的鳄鱼还在原地,两人心头一惊,此刻手上已经没了武器,想要徒手对付这几只鳄鱼,估计十分的苦难。 但是奇怪的是,两人一路往前走,那些鳄鱼不但没有攻击,反而害怕的在后退,丝毫不敢靠近他们的样子。两人心头疑惑,他们害怕的究竟是他们手上的墨玉莲还是他们身上的蟒蛇血?而此时,那墨玉莲发出的悠悠的荧光也越发的妖异起来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出了有鳄鱼的区域,长孙斐才开始说话,“那只蟒蛇难道就是在守护着这个东西吗?” “那和尚道士有可能也是为了它才闯入这个山洞里面的,那这个东西究竟有什么用途?”白子珏心中也十分的疑惑,“它的底座似乎有些文字!” 两人走近些,以夜明珠照亮,观察着墨玉莲底座的文字。说是文字,不如说是图案更为妥帖,可惜研究了许久,也没有什么眉目。 “先回去,让婳儿看看吧!”长孙斐打了一个寒颤说道,他们此刻在冰水里面站了许久,还真是感觉双腿都已经麻木了一般。 待两人走出山洞,月亮已经偏西,歪歪斜斜的挂在树梢之上,正准备沿着河水回去的时候,一道冷峭的声音传来。 “多谢两位走这一趟,替我们将玉莲拿了出来!” 话落,就见着北堂青青带着几十个护卫将两人团团围住了。 “堡主夫人,这是什么意思?”长孙斐眉眼一冷,扫了一眼周围的护卫说道。 “我早就跟两位说过这里是昊天堡的禁地,但是两位却不听我的阻劝,硬闯了进去,难道不是该我问问你们是什么意思吗?”北堂青青冷冷的一笑,“你们以为我在骗你们是吗?这地方的确是昊天堡的禁地,但是只是禁止昊天堡的人进入而已,不过多亏了两位的好奇心,替我将我需要的东西带出来了,眼看着日子接近了,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原来是被利用了,长孙斐看了一眼手中散发着妖异的光芒的墨莲,淡淡的一笑:“如果我们不给呢?” “我知道两位武功高强,但是你们当中不是还有一位不会武功的人吗?”北堂青青冷冷的笑道,“那小护卫的武功的确不错,但是你们别忘了这里是昊天堡地盘,此刻我若是放火放箭,那小护卫就算是会分身,又能够护得了沈小姐全身而退吗?” “你这是在威胁?”白子珏冷笑了一声,“你忘了婳儿正在为你的相公治病吗?她已经想到了治疗的方法,你难道不想要自己的丈夫的性命了吗?” 第四百九十六章 北堂青青的威胁 “就是为了相公我才要这么做的!”北堂青青笑的有几分凄艳,“我不想伤人性命,但是你们要是执意如此的话,我只好让埋伏在堡内的人开始动手了!” “罢了,这东西对我们而言最多是个摆件而已,若是对你如此重要,你拿去就是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说着将手中的墨玉莲扔给了北堂青青。 北堂青青接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对两人的说道:“既然你们爽快,我也不是无信之人,你们在昊天堡内的期间我不会伤害你你们,你们想要下山,我也不会阻止!” 她的笑容微微的顿了顿,靠近了长孙斐与白子珏几步,小声的说道:“不过,你们在昊天堡内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应该不会那么快离开才是!” 长孙斐的眼睛微微一眯,问道:“你知道我们的目的?” “玉蛹!”北堂青青淡淡的说道,“将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沈小姐,让她专心致志的为夫君治病,若是夫君的病痊愈了,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你们的!” 长孙斐的笑意更深,道:“一言为定!” 北堂青青退了回来,挥了挥手,对身后的护卫道:“还愣着做什么?那两套干净的衣服过来,送两位公子回去!” 白子珏冷笑一声:“准备的还挺充分的!” 回去之后两人只是跟阿忆打了一个招呼,并没有惊醒沈婳。直到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才说了去夜探之事,只是隐瞒遇到的危险,玉莲还有北堂青青的事情。 长孙斐将手指打湿,在桌子上面画出来几个图案,问道:“这些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沈婳蹙眉看了半响,直到桌子上面的水渍全部风干了,才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见过,这些图案你们是从什么地方看来的?” “就在我们夜探的山洞之内,觉得十分的有意思,就记下来了!”长孙斐说道。 沈婳眸子微微一转,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门外来了一个小厮,说是前来接沈婳去为堡主诊治。 本来是阿忆保护沈婳的,但是沈婳却让白子珏陪她一起去,立刻换来了长孙斐不满的目光。 沈婳没有理会他,叫了白子珏就走,出了院子,她才问道:“你们昨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们两人身上都有伤,能够瞒得过我吗?” 白子珏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所以你让我陪着吧,因为即便你问了,鬼王也会跟你插科打诨过去,所以你特意让我陪着你,就是想从我嘴里面知道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吧?” 目的被揭穿了,沈婳有些脸红,说道:“为何要瞒着我?除非这件事情与我有关?而且是与我的安危有关对吗?” “你暂且别问,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我既然答应人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失信于人也不太好!” 沈婳默默的叹了口气,白子珏固执起来比长孙斐还要难缠,看样子是不能改从他的嘴里得到消息了。既然他们不愿意,也是为了我好,不问也罢了,沈婳安慰着自己,但人总是有好奇心,略微还是有些不甘心。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昊天堡的确与玉蛹有关!”白子珏看出了沈婳有几分落寞,于是说出来这个消息让她高兴一下。 沈婳眯起眼睛看白子珏,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子珏负这手,含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就是不说话。 “你倒是会掉我的胃口,没关系,我不问,我等着你们自己告诉我的时候!”沈婳冷很一声,加快脚步走到了他的前面。 沈婳来到密室,为东方禹施针,他对沈婳的医术颇为的感激,她一来的时候,就兴奋的说道:“沈小姐果然是神医,昨天施过一次针之后,昨晚上我肌肤出血的状况减轻了许多!” 许是看到了效果与希望,东方禹的神色明亮了几分,较之以往的温文儒雅,现在多了几分少年的朝气,今日治疗的时候也特别的配合。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沈婳临走之前,东方禹忽然问道。 “十月十二了!”沈婳说道,“怎么了?” 东方禹的神色有一阵恍惚,随即微微一笑,说道:“已经十月十二了,日子过的还真快啊,马上就要十月十五了呢!” 东方禹的神色依旧温和,但是沈婳心中却是升起一阵怪异之感,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却猜不出弦外之音。 沈婳心中疑惑的离开,出了密室,才走了不远,迎上来了两个小厮,恭敬的说道:“沈小姐,我们大小姐请您去一趟!” “堡主的病情要紧,我还需要仔细的研究一下,改日再去拜会大小姐吧!”沈婳说道,虽然只是在东方禹发病的那日见过一次这位大小姐,但是沈婳总感觉她的身上似乎笼罩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叫人心中无端的升起一阵寒意,不是很喜欢。 “大小姐说了,沈小姐对四儿姑娘的下落一定很感兴趣的!”小厮笑道。 沈婳的笑容一僵,四儿果然在她的手中,她抓了四儿做什么? “既然大小姐相邀,我不得不去拜访一下了!”沈婳说道。 白子珏却不同意的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可能是陷阱,先不要去,回去商议一下再说!” “事关四儿,即使是陷阱,我也要去看一眼,确定她的安危!”沈婳小声的说道,“你们也去找北堂青青,如果我回不来,让她来要人!这个时候,千万要与昊天堡发生正面冲突!” 说完,沈婳朝着小厮笑了笑,说道:“请带路吧!” 东方漪住的地方有些偏僻,相比于其他的地方似乎更加的冰冷了几分。与其他的屋子都添置着火盆不一样,她这里清冷的不像话。 东方漪对于沈婳前来,一点也不意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面升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让苍白的脸色多了两分生气,说道:“冒昧的请沈小姐过来,是有些事情需要问你!” 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大小姐想知道什么?” 东方漪请沈婳坐下,看沈婳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有些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人添了火炉,说道:“我从小就在燕山之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倒是望了沈小姐有些不适应了!” 火炉子上来的时候,沈婳烤了一会儿,才恢复一些血色,说道:“大小姐想知道什么就直说吧,我知道的,我能够告诉你的,都会告诉你的!” 东方漪眸子微微一转,说道:“对于我弟弟的病,我想知道沈小姐你到底有几分把握?” “从这几日的治疗的情形来看的话,我至少有八分!”沈婳看着东方漪的眼睛说道,对方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眸子里面浮现的欣喜不是装出来的,看来对于这个弟弟她还是十分的关心的。 “如此一来,就再好不过了!”东方漪说道,“如果阿禹的病真的能够医治好的话,那些手段就不必了!” “不知道大小姐的话是何意?”沈婳眉头微微一蹙,问道。 东方漪将一个盒子递给了沈婳,沈婳打开,里面是一张绢子,绢子上面是一些奇怪的图形,而其中几个沈婳认得,正是早上的时候长孙斐在桌子上面画下的图案。 “这三个图案是什么意思?”沈婳问道。 东方漪说道:“这是我从昊天堡祖传的一块石碑上面拓下来的,上面记载着一种十分邪恶的秘术,你方才所指的三个图案,是血色祭器的意思!” 她微微一顿,疑惑道:“你为何只会对这三个字感兴趣?难道你见过?” 沈婳点头,说道:“昨晚上,我的那两位朋友说他们沿着河水往上走,进入了一个山洞内,在山洞内见到这几个图案!” 东方漪的脸色白了一下,眸子转了转,说道:“他们绝不会在山洞内发现这三个图案的,除非……除非他们见到的玉莲!他们将玉莲带出来了?” “什么玉莲?我不知道!”沈婳蹙起了眉头问道。 “她严密的看着那个地方,绝对不会允许别人进入或者别人将东西带走的,难道她已经得到了玉莲?”东方漪小声的自言自语的说道。 沈婳心中疑惑,总感觉,他们虽然不想,但是却已经入了这一场局里面,问道:“大小姐,方才说的邪恶的秘术,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进来,在东方漪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她的脸色一沉,对沈婳说道:“沈小姐,请立即随我前来!” “夫人,我们跟踪大小姐的护卫多时,终于发现了赫连南的下落了!”一名护卫禀报道。 “太好了!”北堂青青脸上浮现一丝兴奋之色,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十五这一日了,“快带我去!” 侍卫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块墓地,北堂青青脸上浮起一丝讥笑,居然将赫连南藏在了父亲的墓园里面,难道找了那么久也找不到。 到了墓园以后,北堂青青的脸色一白,只见一件地下密室的入口处,守卫的两人已经昏倒了在了地上,她急忙冲到了密室里面,却已经不见一人。 “人呢?”北堂青青失去了温婉之色,整个人变得十分的冷厉和惊怒。 “夫人赎罪,我们已发现了消息之后就立即去禀报夫人了,会不会是大小姐发现了我们已经知道了赫连南的藏身之地,又将人转移了!”侍卫说道。 “东方漪,你为什么要逼我!你还有将我们逼到什么地步?非要看着夫君死了,昊天堡生生世世不得自由,你才甘心嘛!”北堂青青低吼道。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东方漪带着沈婳来到了此处,她眉头一蹙,瞪着北堂青青,喝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北堂青青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瞪着东方漪的问道:“人呢?你到底把赫连南弄到哪里去了?你明明知道时间不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还有没有心啊!” 东方漪急忙看了一眼北堂青青沈婳,眸子里面也出现了一丝慌乱,说道:“怎么会这样?她们明明就在这里面啊!” 第四百九十七章 深陷诡谲之中 沈婳本以为马上就可以见到四儿,谁知道希望再一次落空,心中也越发的着急,看了一眼两个女人,冷冷的说道:“如果四儿又任何的闪失,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昊天堡势力庞大,就算是两败俱伤,我也在所不惜!”说完,转身离开。 东方漪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过头冷冷的对北堂青青说道:“玉莲已经在你的手上了吧?” “那又如何?”北堂青青咬了咬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夫君!” “不,你是在害他,即便这个方法能够救他,你也应该知道他将来会背负着什么活下去!”东方漪说道,“何况现在沈小姐既然已经有了救阿禹的办法,你为什么还有一意孤行?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是在做两手准备!”北堂青青不想继续跟东方漪说下去,“道不同,不相为谋!总有一日,我跟夫君的想法,有人会明白的!” 说完,北堂青青带着自己的护卫离开。 “大小姐,现在该怎么办?”侍卫问道。 “找,就是翻遍昊天堡也要把人找出来!”东方漪命令道。 直到看到沈婳安全的回来了,长孙斐与白子珏才松了口气,两人急忙上前询问。 沈婳笑了笑,说道:“别担心,没事的,大小姐不是坏人!”她看了一眼两人,又道:“你们给我说实话,你们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见沈婳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也就没有打算瞒她,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没有想到这位堡主夫人还有这样的城府!”沈婳微微的蹙眉,“她需要玉莲做什么?” 沈婳想起了东方漪的话,又说道:“你们知道你们拿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吗?听大小姐说你早上的时候画出的那个图形的意思是血色祭器,她说与一种邪恶的秘术有关,你们或许无意之间,促成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东方禹奇怪的病,失踪的江湖人士,秘术,祭器,半山腰,玉蛹,沈婳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又总觉得缺少了什么东西一般,但是却还是出了一身冷汗。 “从我们第一日来昊天堡的时候就感到了诡异,而现在已然是身在局中,不得不参与下去,看看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了!”沈婳按了按太阳穴,“可是四儿究竟在什么地方?” 长孙斐握住了沈婳的手,安慰道:“四儿武功高强,人又机敏过人,一定不会出事的。你不要着急,我们会继续找四儿的下落的。如果他们是打算用那个神秘的秘术来救东方禹的话,你能够将东方禹的病治好,他们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了,或许还能够救那些无辜的江湖人士一命!” 沈婳叹息着点了点头,说道:“眼下,也只有如此了!” 十三十四这两日,沈婳依旧专心给东方禹医治,而且他的病情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 沈婳收了针说道:“看样子我的思路是正确的,按照这个方子调理下去,你的身体一定能够恢复的!” “多谢沈小姐!”东方禹温和的一笑,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内子是不是答应沈小姐只有能够将我的病治好,就将玉蛹相赠?” 沈婳只是收着针具,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东方禹沉吟了一下,接着道:“看样子,你们来昊天堡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玉蛹了!我不知道你们是从何而知玉蛹就在燕山,但是我不想骗你,还是想要将实话全部都告诉你!” 沈婳将所有的东西收拾好之后,看着东方禹,等着听他接下来的话。 “昊天堡从建立之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玉蛹,我知道江湖上面有很多关于昊天堡的传言,但是大多都是言过其实的,而且有很多流言还是昊天堡自己放出去的,目的就是即便知道关于玉蛹的星点消息,也会被昊天堡的名声该过去,不敢轻易前来!”东方禹说道,“这许多年,关于玉蛹的传说不少,但是却没有跟昊天堡扯上过关系,也正因为如此,昊天堡才能够平安的渡过了这上百年的日子吧!我想要告诉你的是,虽然昊天堡有守护着玉蛹,但是我们昊天堡上上下下的人却并不知道如何开启古墓,得到玉蛹。如果你们研究过玉蛹,那么就应该知道开启古墓的方法!” “昊天堡的使命就是守护玉蛹,但是到了今日,玉蛹已经成为了昊天堡背负这的承重的负担了!这并不是说昊天堡会面对着无数人的骚扰,而是由于被玉蛹束缚着,我们东方家族的人永远没有办法得到自由!”东方禹的眼睛微微的闪动,继续说道,“以玉蛹相赠我们做不到,但是如果你们能够打开古墓的话,我们可以让你们进去。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一句,里面机关重重,之诡妙,比起昊天堡有过之而无比及,你们进去了就不一定出来的!” “那以后的事情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沈婳淡淡的一笑说道。 两人在这件事情上面算是当成了共识,沈婳本来还想问问那些江湖人士以及玉莲的事情,但是想了想,现在问出口,东方禹未必肯将实话告诉她吧。 沈婳没有想到东方禹会那么快的让他们几人前去寻找玉蛹,十四日这一早,北堂青青造访,说明了来意,道:“多亏了沈小姐,夫君的病情才能够大有起色。夫君将事情都跟我说了,我们会实现自己的承诺,带你们去古墓,寻找玉蛹。不过,我也要再一次的提醒,里面很危险,你们还是决定要去吗?” “这未免也太着急了!”沈婳微微蹙眉,“我们还在等四儿,我需要得到四儿的确切的消息之后,方才能够做出决定!” 北堂青青眸子微微一动,浅笑道:“我们昊天堡的人虽然不能够进入古墓,但是对古墓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明天就是月圆之夜,是古墓相较而言,最为安全的时候,如果要等的话,可能得在一个月之后了!那古墓在半山腰上,现在已经是十月,到了十一月的时候,雪会完全封闭道路,到时候去到古墓可能都会很困难了!所以,请诸位考虑一下我们的建议,毕竟我们也是诚心的希望你们能够带走玉蛹,对于我们夫妻来说,那确实不是什么值得稀罕的东西!” “传说玉蛹有长生的功效,江湖上为它掀起了不少的腥风血雨,你们会一点不心动,仍由我们将它带走?”白子珏抱着手臂疑惑的说道。 “我只能给说每个人所追求的东西一样吧!”北堂青青淡笑道,“就正如你们几位来昊天堡是为了玉蛹,但是你们是为了长生吗?我看未必吧!” 沈婳深深的看了她几眼,说道:“好,我们现在就去,至于能不能给出得来,就是我们自己的命了!只是此事毕竟兹事体大,请允许我们商议一下!” “好,你们有了决定之后,来找我就是了!”北堂青青微微一笑,带人离开。 “他们这么着急,我觉得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才对!”长孙斐一只手支着下巴,“若是贸然前去,可能会出现什么预料不到的情况!” “从我成为顾雪凡的那一刻开始,玉蛹的事情就已经找上我了,纠缠了这么久,现在眼看着玉蛹就在眼前而不去探个究竟,委实有几分不甘心!”沈婳说道,“但是正如你所言,此去吉凶难测。我与子珏该了结的事情都已经了结了,但是阿斐你不一样,大周还有很多的事情在等着你!” “你的意思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做一对同命鸳鸯?”长孙斐听了沈婳的话禁不住一阵冷笑,眸子里面翻滚着阵阵的怒气,“还是我在你的眼中就只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白子珏深深的看了沈婳一眼,神情有些复杂,却只是咬唇如在思考一般,并没有说话。 沈婳无奈的看着长孙斐,道:“你不要说气话,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什么意思,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冒险,我是没有办法做到的!”长孙斐说道,“要么大家一起去,要么就都别去!” “依我看,还是你们留下应对昊天堡可能出现的变故,我去吧!”白子珏说道,“我顾家顾人一个,才是真正的没什么牵挂!” “我要跟你一起去!”阿忆紧接着说道,“我的村子就是因为玉蛹被屠的,无论如何,我也得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为什么叫那么多人疯狂!不然,我才是真的不甘心!” “说什么屁话!”长孙斐拉着沈婳的手说道,“我们既然是一起来的昊天堡,自然要一起回去!你们对那玩意儿好奇,我又何尝不是?我们既然同生共死也不止一次了,多这一次又何妨?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们一起去闯一闯又如何!” 长孙斐说话的时候慷慨激昂,十分有鼓动人心的力量,让人听了心中也澎湃了不少,沈婳也说不出反对的话了,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微笑道:“也罢了,我们就一起去闯一闯吧!”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几人便一起去找了北堂青青,将决定告诉了她,同时也嘱咐她,如果四儿回来之后,让她就在昊天堡内等他们回来。 北堂青青不免诧异的说道:“你就真的那么确定你们能够活着回来吗?” “我们不是去送死的!”沈婳微微的一笑,“若是连这一点信心都没有,又何苦来昊天堡走一趟?” 北堂青青一时之间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真诚的说道:“相信我,我是真的希望你们能够拿了你们需要的东西出来!记住,你们的时间不多,十五那一日,也就是明日你们必须从里面出来,不然的话,可能就真的出不来了!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或者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们的吗?” “不必了!”沈婳摇头微笑,“你能够让我们进入古墓,就是帮了最大的忙了!” 第四百九十八章 踏入古墓禁地 既然时间急迫,几人一旦有了决心,就没有再耽搁了,北堂青青立刻带他们几人前往半山腰。 只有踏上雪路之后才能够真正明白,为何这许多年鲜有人上得了昊天堡,漫天遍野全是雪白一片,并且积雪终年不化,只有十分熟悉道路的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带路,扫除障碍,后面的人才能够跟上,并且需要十分的小心,到处都是险地,一脚落空就可能尸骨无存。 并且路上需要保持绝对的安静,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就有可能引发雪崩,使人葬身雪中。除了本身的艰险难行之外,还有故意埋下的陷阱,除非武艺高强还运气特别好的人,一般人是很难上来的。而沈婳也明白了,上到昊天堡的那条捷径究竟有多么的方便了。 风雪很大,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因为身体的缘故,沈婳本就畏寒,即便穿着厚厚的棉服,披着斗篷,仍旧冻的紫唇发紫。相交于同为女人且不懂武艺的北堂青青,沈婳真是汗颜了。 “还好吗?”才走了没一会儿,沈婳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长孙斐时刻关注她,见了她的脸色,也不免心疼担心。 沈婳强浮起一抹笑意,说道:“放心吧,我没事的!” 长孙斐摸了摸沈婳的脸,他的手虽然不暖和,但是此刻沈婳的脸就像是冰块儿一般,他还是有感觉的,将她身上的披风裹得更紧了一下,又拿出了一块汗巾,将自己的手腕与沈婳的绑在一起,说道:“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一些!” 沈婳心中一暖,眯着眼睛望着面前的男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雪中本就难行,虽然有长孙斐带着,还没走一会儿,沈婳就已经没了力气,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很不想拖后腿,但是无奈实在是实力有限。 长孙斐蹲了下来,回眸看了一眼沈婳,说道:“我背你吧!” “这路本就难走,你背着我,如何能够走得了?”沈婳诧异道。 “你信不过我?”每次遇到这种问题,长孙斐很少解释什么,一句反问,逼的沈婳哑口无言,只好趴在了他的背上。 这时候,一件还带着体温的斗篷披在了沈婳的肩上,身后的白子珏柔和的一笑,说道:“她方才走了路,身上暖和尚且能够地域寒冷,若是被背着走,恐怕会扛不住,这样应该会好一点吧!” 沈婳还未来得及说话,长孙斐抢先说道:“多谢了!” 沈婳趴在长孙斐的背上,回过头看了一眼风雪之中的白子珏,心中却是沉重的。感情的事情本来就算不清楚,牵扯纠缠,怕是一辈子都理不顺,算不清。她向来明白自己心中的想法,自始自终没有除了长孙斐之外的第二人,她不明白,为什么白子珏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她如此付出,叫她这辈子还不清,忘不了。她反思是不是自己曾经给过他希望,或者是自己贪心,从来没有拒绝过他的关心与帮助,若真是如此,她真是个不值得原谅的坏女人了。 沈婳心中思绪万千,只觉得身子被长孙斐颠了一下,被他背的更稳了一些,他的声音在风中有些不是很清晰的传来:“你大可不必觉得内疚,情出自愿,这是谁都勉强不了的事情,人生总的有些目标才好,说不定他还要感激你呢!” “强词夺理!”沈婳在长孙斐身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又走了一会儿,忽听得北堂青青提高了声音说道:“待会儿风雪会更大,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你累不累啊?”沈婳感觉到了长孙斐身上出了一层薄汗,有袖子将他额头还有脖子上面的汗珠揩去,心疼的问道。 “不累!”长孙斐微微侧过头同沈婳说话,神情像个少年一般。 感情向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对于沈婳而言,长孙斐的一句简单的话,一个眼神,足以让她雀跃温暖。 阿忆走到了白子珏的身边,说道:“还扛得住吗?” 白子珏点头淡笑道:“放心吧!” 看着前方依偎着的两人,阿忆又看了一眼白子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感情之事,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众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之前,来到了半山腰的别院内,暂作休息。 长孙斐将沈婳放下,她虽然没有动起来,但是身上的两件斗篷还是让她温暖异常。一落地,她立刻解了自己最上面的斗篷,赶紧递给了白子珏。 只见白子珏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有些发紫,身子在颤抖,但是还是保持着淡然的微笑,说道:“别担心,这点寒冷我还是扛得住的,你没事就好了!” 说着,他接过了斗篷。沈婳的手指无意间碰到他的,他的如冰块一般,对比起来,沈婳的手却是暖暖的如同春天一般。沈婳心中的愧疚与感激更加重了。 白子珏微微一笑,说道:“能够瞧着你这么担心我的眼神,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去看看鬼王吧,山上空气稀薄,他背着你走了那么久的路,此刻肯定是不好受的!”说着,轻轻的揉了揉沈婳的头发,将她推到了长孙斐的身边。 长孙斐此刻的脸色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嘴唇苍白,脸颊上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鼻尖沁着细小的汗珠,轻微的有些喘息。他笑着同沈婳伸出手,说道:“过来!” 沈婳将手递过去,他毫不客气的握着沈婳的手取暖。 沈婳也摸了一下他的脉搏,有些快,但是没有大碍,隧才放心下来。 大家走坐下休息,这屋子挡风遮雪,又有火炉烧着,可比外面暖和多了。北堂青青又让人送来了热姜茶驱寒,准备晚饭。 经过了一番休息,几人的精神体力才算是恢复了过来。 北堂青青亲自将他们带到了古墓入口,又将准备的干粮与水递给了他们,说道:“我只能跟送你们到这里了,里面是昊天堡的人不允许进入的,我最后在提醒你们一句,在十六凌晨之前,无论你们是否找到玉蛹,都已经要出来,不然很有可能出不来的!” “多谢!”沈婳说道,“你的话我们记下了!夫人请回吧!” 北堂青青点了点头,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几人,表情凝重的带着人离开了。 这古墓在山洞的深处,沈婳几人进入山洞内,这山洞很深,仿似看不到尽头一般,且应该是自然形成,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不断有水珠从山洞顶上的冰尖儿上滴落,形成滴滴啦啦的声音。几人走了一会儿,直到光线已经完全的昏暗下来之后,方才拿出了夜明珠照明。 “这路上很滑,小心一些!”长孙斐说着,大手紧紧的将沈婳的手握住,并肩而行。 这山洞的回音很大,知道很久之后,长孙斐轻轻的说话声,才渐渐的消散开去。 几人没有再说话,山洞内很安静,只有脚步声与呼吸声,还有滴滴啦啦的水滴声。前方是无穷无尽的黑暗,仿似绝望与孤寂在周围无边的延展一般。几人都是几次经历过生死的人,但是这一种畏惧的感觉却是无法控制的,仿佛就是从骨子里面,从内心深处爬出来的一般,然后如同蛛丝一般,迅速的蔓延,直到最终将人死死的束缚期间。 沈婳感觉自己的手被人狠狠的捏了一下,然后甩开了,她回头,不解的看着长孙斐,轻声问道:“怎么了?” 在夜明珠明亮却柔和的光线之下,长孙斐半边脸都在阴影之中,只见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寒凉到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你就是个死人,是个孤魂野鬼,是个怪物!” 沈婳僵硬了一下,脸上的血色迅速的消退,她睁大了眼睛去看他,虽然看不到清楚他阴影之中的眼神,但是她却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眸子里面的嫌弃与排斥。 “你怎么了?”沈婳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都在流逝,她挤出一丝笑脸,上前一步去拉长孙斐的袖子,“别闹了,还有正事呢!” “闹?”长孙斐狠狠的甩开沈婳的手,嘲讽的一笑,“我的样子是像在胡闹吗?一开始看在你还有一副不错的皮囊的份上,娶了也就娶了,哪知道你只是一直孤魂野鬼而已,这具身子用的还习惯吗?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腐烂坏掉呢?居然跟你有了肌肤之亲,想想我都觉得十分的恶心!” “可……可是我们已经经历过这么多了,当初我也的确给过你选择的权力啊,是你自己在知道了我的秘密之后还是选择了我啊!”沈婳急忙说道,“你……你后悔了?” “当然,我当然会后悔了!”长孙斐冷然道,“若是我当年娶了明月的话,我的小孩也有好几岁了,无数的大周的将士也不会死了,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沈婳的脸已经一丝血色也没有了,心脏仿佛被人拿着钝刀狠狠的割着一般,仅剩下的一点尊严让她不肯在长孙斐的面前低头,惨淡的笑了笑,低声说道:“你若是后悔了,你现在离开就是了,就当作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 “哼,跟你在一起是没有未来的,早就想要离开你了!”长孙斐不屑的说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也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够生儿育女,为我主持中馈,相夫教子,而不是如你这般,人不人鬼不鬼,还一肚子的算计与仇恨!我很累了,我们再也不要相见了!” 长孙斐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婳咽了一口唾沫,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喃喃的说道:“不要走,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声音里面有着前所未有的低微与期盼。 眼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即将消失,沈婳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冲了过去,抱住了长孙斐的腰身,哭道:“你别走,别离开我!” “放手!”他的声音漠然,仿佛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般。 “放手!”他再次开口道,并且伸出手去拨开她的手,大力的不留一丝情面的。 沈婳被他狠狠的一把推到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周围的黑暗如风暴一般将她包裹住,仿似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一般。心碎与绝望,惶恐与害怕,她终究抱着膝盖绝望的哭了起来。 第四百九十九章 众人的心魔 繁花似锦的三月,天高云淡,春光明媚。 长孙斐心情极好,采了一把路上盛开的野花,握在手中,缓步来到了一条清澈的河边。 “婳儿你来了!”他听到了脚步声之后,急忙转身回头看去,只见沈婳与白子珏一起朝着他而来。 “他怎么来了?”长孙斐不满他与沈婳的二人世界被其他的人打扰,尤其还是对婳儿有企图心的人。 白子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长孙斐的目光里面多了一丝得意,他低头看了一眼沈婳,温柔的说道:“我到那边去等你!” “嗯!”沈婳微笑着点头,看着白子珏的眼神也不再是只有对着自己时的温柔了,叫长孙斐心中颇为不是滋味,又莫名的心慌起来。 待白子珏离开之后,长孙斐将手中的鲜花递给了沈婳,笑道:“喜欢吗?” 沈婳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心事重重的接过了鲜花,走到了河边,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坐下,默默的看着清澈的河水。 长孙斐心中更慌了,走到了沈婳身边,蹲下,问道:“婳儿,你怎么了?有心事么?” “长孙斐!”沈婳突然脸色郑重严肃的看着他,开口问道,“你爱我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长孙斐奇怪的说道,“难道到了到了现在,你还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吗?” “你爱我吗?”沈婳固执的问道。 长孙斐微微的一笑,将沈婳的手握住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坚定而深情的说道:“爱,我爱你!” 眼前的女人却并没有因为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而显得高兴,眸子反而蹙的更深,继续追问道:“有多爱?” “很爱很爱,爱到我可以为你放弃自己的生命!”长孙斐说道。 “那你有爱到能够为了我放弃你的皇兄,你的责任,你的大周吗?”沈婳冷冷的问道。 “爱你与大周之间有什么冲突吗?”长孙斐愣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问道。 “哼!”沈婳冷笑了一声,“你是爱我,但是你更爱你的皇兄与大周吧!你口口声声说可以陪我逍遥江湖,但是我敢肯定,你皇兄的一封诏书,你就会马不停蹄的赶回去,我在你的心中,永远不可能是最重要的!” 顿了顿,沈婳看了一眼不远处等待着的白子珏,继续说道:“但是白子珏与你不一样,他的心中只有我,我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你为了我不仅仅可以放弃生命,而是可以放弃一切,这是你不可能做到的,他比你更爱我。女人难道不应该选择更爱自己的人吗?” “你要选择他?”长孙斐惊诧的站了起来,惊慌道,“可是你并不爱他啊!” “哼!”沈婳冷笑道,“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有他这样的男人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是个女人都会动心吧!” 她起身,拍了拍裙子,将手中的话塞回了还在惊讶之中的长孙斐的手中,淡淡的说道:“我今日来见你就是跟你说清楚的,我既然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了,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我怕他会不高兴!” 说完,沈婳转身离开。 长孙斐惊慌的去拉她的手,几乎央求道:“不是这样的,婳儿,你听我说,我爱你,超过了一切,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你要爱我给你,你要自由我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全部都给你!我不当什么王爷了,我不当什么元帅了,我不要再管什么大周与天下,我只要你!” “晚了,一切都晚了!”沈婳淡淡的说道,“你放手吧,让我们都保留着最后一点尊严,他还在等着我!” 长孙斐看着冷漠的沈婳,又看了一眼一脸温柔的看着沈婳的白子珏,他缓缓的松开手,看着她走入了他的怀中,顿时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就像是小时候,母妃抛弃他离开皇宫一样,这天地间,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以前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 ………… “婳儿!” 仿佛是从另一个空间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沈婳一下子惊醒,疑惑怔怔的盯着面前一脸关切的长孙斐,脸上一片冰凉,她抹了一把,原是一脸的泪水。 长孙斐什么都没有过问,只是一把将沈婳抱在了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说道:“假的,都是假的!” 沈婳的眸子还是惊恐不定,贪婪的呼吸着长孙斐身上的气味,分不清究竟方才经历是梦境还是现在的一切才是梦境。 “我怎么了?”很久之后,沈婳才将方才绝望的情绪平复下来,声音低哑的问道。 “方才我们仿佛都进入了一个幻境一般!”长孙斐说道,“出现了幻觉,看到自己心里的魔障!” 沈婳先是缓缓的看了一眼长孙斐,又将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阿忆与白子珏,问道:“你们也是吗?” “嗯!”阿忆点头说道,“我好像回到了全村被屠杀的那个晚上,我们一家人本来在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饭,但是杀戮却在这个时候袭来,我仿佛再一次经历了那一晚的地狱,村民们一个个被杀掉,村子化作火海,我的母亲为了保护我,死在了那些畜生的刀下……” 沈婳走上前轻轻的搂在阿忆的头,拍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都过去了!” 白子珏将周围观察了一眼,这时候只感觉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了他的脸上,他伸手擦拭,却发现这液体居然是鲜血。他抬头看着山洞顶上,原来那些滴落的水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化作了血滴,而顶上是一块巨大的冰块,冰块里面是无数具堆积着的尸体。这些人不知道死了多久了,但是死状却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眸子瞪得大大的,死前应该受到了极其恐怖的惊吓。 “你们看上面!”白子珏说道,“这些尸体是怎么被弄上去的?” “还有周围!”长孙斐接着说道,拿着夜明珠在周围照了一圈,原来他们的周围已经满是白骨。 沈婳心中升起一阵不安的惊慌,观察了周围一眼,说道:“原来我们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一个阵法!方才若是走不出自己的环境,就极有可能被困在里面了!” “我们进洞的时候没有发现人工的痕迹,以为这山洞没有阵法,看来实在是掉以轻心了!”长孙斐说道,“这阵法太过于阴毒诡异了,好像被这些人的怨念包围住一般,能够看到自己心底最害怕的事情!” “此地的怨气太重,我们继续走吧!”白子珏说道,“多留一刻,就感觉如蛆钻髓一般,十分的不舒服!” 既然解了心魔,几人继续向前。 长孙斐走到了白子珏的身边,问道:“你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能够那么快的解了幻境?” 白子珏看着沈婳的背影,笑的有些自嘲与哀然,淡淡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的梦境太过于美好了,美好到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它是假的!” 长孙斐看着他的样子,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想问出的话,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无忧,无忧!”白子珏兴奋的像个孩子一般,在一片火红的桃花林中快速的窜行。 桃林深处,一个娇俏的人影探出了身子,绯红的桃花将她的脸色印的更加的娇艳,她唇边扬起一抹明艳的笑意,轻快的奔向他。 在两人离着一步远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女子拿出丝帕轻轻的擦拭了白子珏脸上的汗珠,娇笑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白子珏一把抓住了女子的素心,兴奋的笑道:“大哥答应我了,大哥答应我了!” 女子笑着嗔视了他一眼,说道:“你这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白子珏笑道:“大哥答应我放弃他的计划了,他会安安心心的当一位将军,守护大周的江山,无忧,我再也不用左右为难了!” “真的!”女子眼中闪出真诚而幸福的笑容,“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她抱着了白子珏的腰,依偎在了他的怀中,说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在大周与大哥只见左右为难,我看着都心疼,现在终于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这样被困在府中的生活,不喜欢与大哥大嫂生活在一起,我向陛下申请去驻守边疆好不好?虽然条件比不上京城,但是却会自由轻松许多,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厮守在一起了!” “好啊,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女子甜甜的笑道。 调令很快就下来了,白子珏将一切都收拾妥当,带着女子离开京城。马车上,女子打开车帘看着京城的繁华景象,有些许不舍的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 这时候一队人马经过,当先的是一个骑着高大的黑马,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女子的目光缓缓的收回,对上了白子珏复杂的眼神。 “怎么了?”她问。 “你会舍不得他吗?”白子珏问道。 “鬼王!” “鬼王是谁?”女子不解的问道。 “是啊,你并不知道他是谁,如果你认识了他,还会喜欢我,还会和我在一起吗?”白子珏低声喃喃的说道,“可你怎么会不认识他呢?因为我不希望你认识他!为什么我不希望你认识他?因为你会喜欢上他!可是……可是你明明是喜欢他的啊!我总觉得自己幸福的像是假的一般,原来他本就是假的!” 白子珏低低的笑了起来,笑的嘲讽极了,原来就算在自己的梦中,我还是比不过你! 几人又走了一会儿,来到了山洞的尽头,眼前出现了一扇巨大的石门,若不知道开门的方法,单凭蛮力是没有可能将石门打开的。沈婳暗暗感慨,这机关果然是鬼斧神工,这么巨大的石门不知带是如何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若是若是不知道打开门的门道,而是简单的炸毁的话,这山洞恐怕都会倾塌吧。 第五百章 进入古墓 几人观察了一下周围,这应该就是古墓的最外面的门了,传说中需要那一族的人血为引子,然后钥匙才能够将这石门打开。而离这个石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漏斗形的石器,而相邻的地方有一个凹陷的地方,正好与沈婳手上的铁盒的形状相吻合。 三人看了阿忆一眼,阿忆没有犹豫,立刻上前,用长剑划破了自己的手臂,鲜血流入了漏斗之中,而同时沈婳也将铁盒放入了凹陷之中。 随着阿忆的血液慢慢的从漏洞石器之中渗入到了石壁之中,那凹陷内的铁盒也自动转了起来,这时候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只见那石门缓缓的动了起来。 只是这石门太过于巨大,动起来引得这山洞似快要坍塌一般,无数的碎石从头顶落下。 长孙斐急忙将沈婳护在了怀中,双手挡在她的头顶。好一会儿,这阵地动山摇才停了下来,石门慢慢的打开。 “没事吧?”沈婳关切的看了一眼三人,问道。 “无碍!”白子珏说道,“门开了,我们进去吧!” 四人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石门打开的地方,里面依旧是漆黑一片,还有阵阵的臭味。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着一团阴影朝着他们快速的飞了过来。待到阴影近了,方才看清楚,是一群蝙蝠,不知道有多少数量。 “不好,大家小心!”沈婳高声道,想起了在神医谷的时候也被蝙蝠包围过,不过那个时候一来他们人数众多,二来有柳逸尘的毒蛇的保护。 沈婳眸子微微一转,撒了一把药粉在自己与众人的身上。蝙蝠迅速的靠近,众人做好了准备迎敌,而它们却只是在他们的身边盘旋,不敢靠近。 “你方才撒下了的是什么药粉,它们好像很害怕!”长孙斐低声问道。 “蛇是蝙蝠的天敌,这些药粉里面有毒蛇的气味,他们故而不敢靠近。”沈婳说道。 虽然这些蝙蝠盘旋着没有攻击,但是却将他们团团围住,不能够移动。沈婳趁此间歇,又撒了一把药粉在蝙蝠的身上,点燃了火折子,朝着蝙蝠扔去,瞬时间,火延慢开来,无数只的蝙蝠被烧死落到了地上,而且剩下的蝙蝠则是受到了惊吓,四散开去。 虽然没有了蝙蝠的威胁,但是那一股子不安的压迫感却并没有消散,众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并不知道危险究竟会从何而来。 沈婳抬头看了一眼,原来顶上薄薄的冰层因为方才火的缘故,已经开始融化,而且有一种墨绿色的液体正缓缓的向下流动,而随着那一角冰块儿的融化,其他的冰层也开始迅速的化开。有墨绿色的液体滴落到了地上,瞬间在地上冒起了冒烟,想起了滋滋的腐蚀的声音。 “快走!”长孙斐快速的说了一声,拉着沈婳的手臂就开始往里面跑,白子珏与阿忆紧随其后。 他们跑的速度很快,但是这些冰层融化的速度还是一样的快,墨绿色的液体紧跟着他们身后逐渐的滴落,身后的地上全是被墨绿色液体腐蚀的痕迹,若是滴落在了人身上,估计很快就会化作一滩血水吧。 那些液体如同催命的恶鬼一般朝着他们逼近,眼前这前方已经无路可走了。饶是死亡的脚步正在飞速的靠近,但是几人也不得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长孙斐护着沈婳,白子珏与阿忆上前查看是否还有其他的出路。 这时候只听见白子珏大喝了一声:“这里面是空心的,应该可以是一条通道,来不及慢慢找开门的开关了,我们合力将其震碎!” 阿忆闻言立即奔了过去,与白子珏合力用内力将石壁震碎。由于要给他们一定的空间,沈婳与长孙斐并没有靠的太近,而沈婳墨绿色的液体如恶鬼一般,一滴一滴的朝着他们靠近。 “小心!”长孙斐将沈婳紧紧的抱在怀中,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住一滴一滴滴落的液体。 沈婳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长孙斐痛苦的表情,耳朵里面只有滋滋的腐蚀的声音,鼻子里面只闻到一股肉味。一时之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几乎忘记了该怎么去呼吸。 白子珏与阿忆咬紧了牙关,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将石壁打碎,里面果然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他们立即回头,一人拉着长孙斐,一人护着沈婳,一起进入了通道内,而这个时候墨绿色的液体成片的开始倾落,下面的地面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 沈婳这才反映了过来,立刻扑到了长孙斐的身边,拍着他惨白的脸,问道:“没事吧?你有没有怎么样?” 长孙斐的脸上全是汗水,痛苦的咬紧牙关,几乎说不出话来。 沈婳全身都在颤抖,她从未如此失态害怕过,愣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白子珏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使她的手快速的回温恢复柔软,又搓着她的双臂说道:“婳儿,冷静下来,冷静一点,你不能够慌张,一定不能!这里你的医术最好,鬼王还要靠你来医治,你千万不能够害怕不能慌乱,不然他就真的完了!” 沈婳咽了一口唾沫,神情逐渐恢复了镇定,她靠近长孙斐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拿出了一枚药丸,塞到了他的嘴里。 长孙斐在吃了药丸之后,就昏迷了过去。 这时候阿忆拿着夜明珠陪在沈婳的身边,沈婳则是小心翼翼的剥开了长孙斐的衣服,露出了他背后的伤口。他背后现在几乎已经是血肉一片了,简直触目惊心。 沈婳不忍心看,但是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检查,安慰自己道:“还好那些药水只是有腐蚀性,并没有毒性。现在的伤势虽然严重,却没有伤到筋骨,只要好好的养着就好了!” 她说完,自己却忍不住哭了起来,他得多疼啊!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沈婳强打起精神来,开始为长孙斐处理伤口。 而这个时候白子珏也在这小小通道内打量起来,这通道十分的狭窄,仅仅容得下两人并肩而过,高度也只有一人左右。而石壁之上也没有任何的痕迹,这通道很长,也不知道通向何方,埋藏着未知与不安。 “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长孙斐苏醒的比沈婳想象的要快得多,此刻她刚刚为他清理完伤口,正在报纸。 “离死也不远了!”沈婳沙哑的说道。 长孙斐听出了她声音里面的不安与失落,低低的笑着,说道:“我还没死你就哭成这样,我要是真的死了,你还不得哭死了,我怎么舍得呢!” “别贫嘴了,你还是省些力气吧!”沈婳怕了一下再长孙斐说道,快速的为他处理好了伤口,又转身对阿忆说道,“给我看看你的伤势!” “我不过是皮外伤罢了!”阿忆说道,“不碍事!” 沈婳强硬的抓过了他的手,撒了金疮药在伤口上面,又仔细的包扎好了方才说道:“这么大条口子还说是小伤,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还有谁在乎?” 长孙斐因为伤药的关系,背上的疼痛减缓了一些,说道:“设计这些机关的人真的是环环相扣,每一个环节似乎都根据大家的对策来触动下一个机关,精妙诡异的很!外面的路已经毁了,我们要从原路出去是不可能的了,看来只能够找其他的出路了!” “这里面并没有食物,那些蝙蝠既然能够存活,必然有其他的通道!”白子珏说道,“只是这古墓内的机关实在是诡异,特别是在控制人心方面,我们现在只能够沿着这条小路往里面走了,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开眼界的事情!” 几人休息了片刻,因为北堂青青的警告几人时刻放在心上,时间有限几人又开始上路。 “还能行吗?”沈婳扶着长孙斐起身,关切的问道。 长孙斐勾嘴笑了笑,说道:“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又不是什么内伤,没什么打紧的。你不必关心我,这里机关重重,你需要时刻将注意力放到周围!” “嗯!”沈婳点了点头。 几人沿着这狭窄的通道继续往前,本以为路上会遇到什么艰难险阻,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一路平安没有阻碍的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墓穴之中。这里显然只是一个陪葬的墓穴而已,十分的简单,四四方方的墓穴内,只有靠东的方向有一具石棺,连半点陪葬品也没有。 “这里必然有密道通往其他的地方,大家找找吧!”白子珏说道,“不过千万要小心不要误碰到什么机关了!” 众人对这里的机关设计心有余悸,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只是这墙壁光滑,就是摸变了也找不到任何的机关。众人一时间没有头绪,不由得将目光放到了那具石棺上。 白子珏与阿忆合力将石棺推开,里面是一具已经化作了白骨的尸体,看穿着,应该是一位女子,并且年岁不大。 “得罪了!”白子珏抱歉的说道,将女子的尸身从石棺内抱了出来,平放在了地上,开始查看石棺内的情况。 他很快就在石棺的内部发现了一个突出的圆形的东西,转动了一下,就有咯吱咯吱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 众人还来不及高兴一下的时候,只听见咔嚓一声,声音不大,但是却异常的清晰,随即接连几声同样的声音响起。 沈婳鼻尖微动,惊诧道:“不好,是毒气!”只见有淡黄色的气体从女尸的关节处飘出,原来方才的咔嚓声是女尸关节破碎的声音。 与此同时,石棺的底部出现了一个洞口,仅容一人通过。几人互相看了一眼,不需要沟通,就已经知道了彼此的想法。阿忆迅速的率先下去,紧接着是重伤的长孙斐,两人在下面接住了沈婳,白子珏是最后下去的,下去之前,碰了一下圆形的机关,洞口再一次的关闭。 洞口下面也是一个石室,里面堆放着无数的珍宝玉石,金银器皿,想来应该是陪葬品。 “这墓主人的心思倒也够多了,这些陪葬品上面全部有毒!”沈婳说道,“大家小心,千万不要碰到了!” 第五百零一章 闯过异八卦 就在这个时候白子珏突然喷了一口血水出来,沈婳立即为他把脉,是中毒了,方才他是最后一个下来的,虽然不多,但是却吸入了毒烟。 沈婳拿出了银针,扎了几个穴位,为他将毒药逼出来。回想起来也不由得后怕,若是方才他们不是那么的默契,但凡有一丝因为下去的先后而发生争吵,耽误了一分的时间,最后的结果不敢去想象。 这石室虽然大,但是因为堆满了陪葬品的关系,里面容他们活动的空间并不大。那么多的金银珠宝摆在面前,若非意志力坚定之人,早就财迷心窍,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吧。不过好在几人都是出身富贵人家,且不是重财之人,这些珍宝对他们的吸引力并不是那么大。 “这古墓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长孙斐不由得十分的疑惑,“你们看看这些陪葬品,那一个不是珍宝之中的珍宝,就连皇帝的陪葬也不过如此了!只可惜虽然玉蛹的传说很多,但是关于玉蛹主人的传说却并不多!阿忆虽然是他的后人,但是知道的关于他的事情却几乎没有!” “这人既然能够制作出引起天下纷争的玉蛹,其身份肯定非寻常人!”白子珏说道,“何况还有昊天堡这么多年的守护!不过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主墓也应该快了!” 这古墓内四处都是漆黑一片,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四人除了沈婳全部都或多或少的受伤了,不得不暂时休养生息,恢复体力。 吃了些干粮,喝了些水,又休息了好一会儿,几人才算是缓过来了,开始在石室内找出路。 “这屋子里面所有祭品的摆放开始杂乱,但是细看却是有迹可循!”沈婳说道,“只是我在这里却并不能够亏得原貌!” “阿忆!”沈婳顿了顿又道,“你到半空之中去,将你所看到的东西画下来!” “好!”阿忆应了一声,飞身来到了半空,将祭品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用心的记在心上,然后落地,蹲在地上/将自己方才所看到的一切全部都画了出来。 他一画完,沈婳以及长孙斐还有白子珏同时一愣,异口同声的说道:“异八卦!” “我只听说过八卦阵,何为异八卦?”阿忆蹙眉问道。 “这种阵法我也只是在书中看到了,但是都是完整版!”白子珏解释道,“这种阵法是比八卦阵更为玄妙的阵法!此阵法完成于战国时候,那时候发明此阵的人以此阵法抵抗侵犯的敌军。敌军进入此阵法之后,丧失心智,互相残杀起来!虽然以此阵破地,但是发明这个阵法的人却认为此阵太过于残忍,煞气太重,故而为将此阵传于世,所以流传下来的只是当时一些见到过这个阵法的人根据记忆画出来的而已!” 沈婳惊的一身冷汗,说道:“亏得方才我们因为身体的缘故在此休息,还并未进入阵中,不然此刻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墓主人设置的阵法,处处以乱人心智为主,真是防不胜防!”长孙斐说道。 “可是,既然此阵法流传下来的并不是完整的版本,有何以认定这个阵法就是真正的异八卦呢?”阿忆问道。 “墓主人的阵法本来就十分的厉害,没有必要用一个假的阵法骗我们,再者宁可信其有,我们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避免进去阵中!”沈婳蹙眉说道,“这阵法虽小,但是若是真的是传说中的异八卦,足以控制我们几个人。只是这些祭品上面全部有毒药,我们又不能够随意挪动,该如何是好?” “地上如果不能通过,可否试着从空中?”白子珏说道。 长孙斐摇了摇头,说道:“要穿过这头,直达对面,长度太宽,且顶上却没有足够借力的东西。这是其一,其二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尚且勉强,而婳儿的是没有办法过去的,以阿忆的力量,要带一个活人过去也过于勉强了!” “不,从上面过去未必不能够实现!”沈婳说道,她看着石室顶上,慢慢的站了起来,对阿忆继续说道,“阿忆,你能否将匕首刺入石室顶上?” “若是避免或者石壁上面没有问题!”阿忆蹙眉说道,“只是这顶上就有些苦难了!” 沈婳微微的一笑,从靴子里面拿出了一柄匕首,递到了阿忆的手中,说道:“如果是这柄匕首呢?” 阿忆接过,拔出匕首,一声短啸,寒意凌人。 “这是他之前送给你的那一把吧?原来你一直带在身上啊!”长孙斐看似淡淡的说道,语气里面有掩饰不住的酸意。 “嗯!”沈婳轻轻的点头,“这把匕首是之前子珏送我的那一把,削铁如泥,阿忆若是这一把,你能够刺入顶上的石壁吗?” 阿忆掂量了一下这柄匕首,点了点头。 沈婳接着说道:“以匕首将腰带刺入石壁中,以腰带之力,如荡秋千一般,甩过去,这样的话,应该就可以通过这个阵法了!” “此方法可行!”白子珏说道,他想了想,又道,“阿忆,你将匕首刺进去,我一个来试,若是能够成功,你在带着鬼王与婳儿过来,若是不能够成功,你们再想想办法。” “还是我先来吧!”阿忆不同意白子珏的做法,“你受了伤,我成功的机会大一些!” 白子珏摇了摇头,说道:“鬼王与我现在都受伤了,如果你也出事,我们就没有出去的可能了。由我先来,如果我出事,还有你在,我们两个当中,现在必须有一个留下,但是我现在照顾自己勉强可以,但是照顾婳儿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阿忆,就拜托你了!” 阿忆咬了咬唇,点了点头,紧接着解了自己的腰带,手上拿着匕首,脚下一点,用匕首将腰带钉入了石壁内。 白子珏扯了扯腰带试了一下稳定程度,沈婳担忧的看着他,嘱咐道:“你千万要小心!” 白子珏微微的一笑,说道:“放心吧,我是不会有事的!”话落,脚下用力,朝着空中荡去,在半空的时候,他丢了手上的腰带,一个旋身,又在空中飞了一段距离,终于平安的落到了对面。 他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说道:“这个方法可行,你们也过来吧!” “先带着婳儿过去吧!”长孙斐将沈婳推到了阿忆的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她,将她平安的带过去!” “嗯,我会的!”阿忆自信慢慢的说道,说着抓住了沈婳的腰身。 “在那边去等我!”长孙斐轻轻的对沈婳说道,话落,推了两人一把。 阿忆随即也脚下用力一瞪,在长孙斐的推力之下,荡得更远,在无法用到腰带的力量的时候,他果断的丢了腰带,抱着沈婳快速的旋身,而另一边的白子珏同时起身,稳稳的沈婳接住了,三人平安的落地。 沈婳担忧的看着长孙斐,喊道:“你快过来啊!” 阿忆道:“我去接他!” 长孙斐立刻制止,说道:“你不用过来,我自己能行!”原来那匕首在方才经历了阿忆与沈婳两个人的重量之中,已经有些松动,肯定没有办法再承受长孙斐与阿忆两人的重量了。 “可是你的伤……”沈婳心中一痛,过来的时候要大量用到肩背的力量,但是他的背上现在还是血肉一片,好不容易处理好的伤口,肯定会再一次裂开的,虽然如此,但是他必须自己咬牙过来,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 长孙斐咬紧牙关,以同样的方式过来了,在阿忆与白子珏的接应下,平安的落地。这时候沈婳红着眼眶奔到了他的身边,检查他的伤口。 长孙斐的脸色惨白一片,头上全是冷汗,朝着沈婳微微的笑道:“不过是伤口裂开了,你可别哭,不然我会以为自己离死不远了!” “少贫嘴!”沈婳不轻不重的在他的身上拍了一下,开始检查他的伤口,只见雪白的绷带已经沁出了血水,将绷带解开,果然开一次的皮开肉绽。 沈婳心中心痛不已,轻手轻脚的为他将伤口包扎好,说道:“没事了!” “我都说只是小伤了,你就爱自己吓自己!”长孙斐笑道。 是不是小伤沈婳心中清楚,只是这么重的伤,为了不让她担心,他哼都没有哼一声。 他们过来这一堆祭品之后,现在所在的位置就在一扇石门前面。这石门并不是故意设下的障碍,因为机关在十分醒目的位置。不过三人的心中却是一沉,这石门不是他们需要闯过的一关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局面可能会变的很困难了。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没有退路,只能够继续往前,打开了石门。 石门后面是一个更为宽敞的石室,与其他几个石室因为空气不流通而导致的气味十分的难闻不同,这间密室不仅不臭,反而有股淡淡的香味。 “这味道是否有毒?”长孙斐蹙眉问道。 沈婳嗅了嗅,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这些只是些普通的药材的味道,但是奇怪,这古墓既然有上百年了,为什么药材的气味到现在还没有消退?” 这间石室应该也是陪葬的墓穴,因为这件墓室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石棺,足有四十九具。 “这些石棺内的人难道都是用来殉葬的?”长孙斐蹙眉道,“出了皇帝,还有谁敢拿活人殉葬的?” “这个墓主人的身份已经不能够简单的猜测了!”白子珏说道,“从这一路走来的规模来看,不说帝王,但是至少是一个诸侯的建制了!” 几人才走到了石室的一般,忽然就传来了石棺打开的声音,并且不是一具,而是几十具。没有人触碰到打开石棺的机关,但是石棺却自己动了起来,的确是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回事?”几人背靠背奇怪看着周围的石棺上面的盖子慢慢地移动着,而这个时候只见每一具石棺内,都坐起来了一具干尸。 第五百零二章 干尸与奇怪的药草 这些干尸形状保存的十分的完好,只是器官深陷下去,肌肤全部都是完好的,就连衣服也一丝损伤也无,仿佛簇新的一般。 他们好像活了一般,感觉到了敌意,黑洞洞的眼眶,统一的朝着沈婳他们看来,情景让人是触目惊心。 紧接着更令人感到悚然的是,这些干尸从石棺内爬了出来,朝着他们慢慢的走来。 沈婳总算是知道那些闻到的药材的味道是作何用的了,想来就是用来完整保存这些干尸的。看他们的着装统一,应该是侍卫的打扮,那么这里就应该是最后一关了,主墓应该就在里面! 这些干尸虽然行动缓慢,但是逐渐形成了八卦之态,将沈婳他们包围其中。饶是经历的再多,这般活见鬼的事情还是少见,就连长孙斐与白子珏的脸色都白了,愣了几分。 “不要让他们的阵法形成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死过一次的关系,沈婳对于生死的畏惧远不及平常人,“一旦他们形成了阵法,我们再想突围就苦难了!” 沈婳的话好像点醒了其他三人,他们立即行动,一跃而上就踢到了几具干尸。但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疼痛一般,木然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朝着几人围来。 阿忆抽出了长剑,一剑将其中一具干尸的脑袋劈掉了,即便没有脑袋,但是他们还是还是移动着四肢,不大不罢休。 阿忆大骇,急忙退后了几步,疑惑的看了一眼白子珏与长孙斐两人,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两人亦是十分的不解,不管打倒他们多少次,依旧如没事儿一般继续站起来。 “你们看他们行动的姿态,像不像是木偶一般?”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沈婳一直在他们三人身后观察着干尸的一举一动,越看越觉得他们的行动的样子不自然。 闻言,长孙斐眸子微微一蹙,他上前一步,在其中一具干尸的头顶摸了一把,但是手快速的收了回来,只见他的指腹多了一道伤口,渗出了一些鲜血。 “大家不用攻击这些干尸,砍他们四肢还有头顶,他们只是被操控而已,在头顶跟四肢上面有一根很细的线!”长孙斐说道。 闻言,其余两人也挥动着兵器,朝着干尸的头顶及四肢砍去,武器挥过的地方,果然有阻碍的感觉。不消一会儿,干尸具躺在了地上不能够动弹。 “我们快点找一下离开这里的机关吧!”白子珏说着,几人分散开来,各自寻找其开关。 沈婳心中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或者是因为学医的缘故,她对于为什么这些干尸能够保存的如此完好很是感兴趣,除了这里的气温很低以外,那些药材的药效居然这么好。沈婳再一次嗅了一下,还是不能够将其中所有人的药材全部辨别出来。 她心中的疑惑与不安越发的严重,走到了一具干尸的面前,蹲在,在他们的身上仔细嗅了一下,大体的药材的味道都嗅出来了,但是还有一味药味,似乎不是从他们身上发出了来了,到底是什么稀奇的药材的味道,沈婳绞尽脑汁,将自己认识的所有的药材全部回想了一遍,也没有头绪,此刻若是柳逸尘在这里就好了,他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这多出来的一味药材是何物。 “阿姐,你快看!” 随着阿忆的一声惊呼,沈婳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只见着长孙斐与白子珏两人均抱着脑袋痛苦的蹲在了地上。 “你们怎么了?”沈婳脸色一变,急忙朝着长孙斐跑了过去,想要为他把脉,但是被他一把推开,他表情极力隐忍着,克制着,压抑着的对她说道:“不要靠近我!” 白子珏则是朝着阿忆吼道:“带她走,离我们远一点,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两人的表情都十分扭曲,愤怒,癫狂,眸子赤红,全是杀气。这样的气势,沈婳好像见到过,是他们在战场之上的样子,这等气势,除了让自己自己人热血沸腾之外,还会让敌人胆战心惊。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这样的表情?因为他们两人都打过仗,当过将军的,所以自己与阿忆才没事吗? 而这个时候两人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癫狂起来,他们不顾自己身体的伤势,挥动着手上的武器,好像周围全是敌人一般,完全停不下来。 “阿斐,子珏!”沈婳心中一惊,心中十分担心他们的伤势。 阿忆将沈婳牢牢拉住,不让她靠近,警告道:“小心一点,不要靠近,他们现在根本没有理智,你若是靠近,定然会被他们误伤的!” 他将沈婳带到了离他们远一些的一角,说道:“阿姐,我会尽力去阻止他们,让他们不要伤了自己,你快些想想办法吧,不然他们会力竭而死的!” 沈婳转过头不去看两人的模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消说,定然是与这最后一味她辨别不出来的药材有关。可是究竟是什么药材能够叫两人癫狂到如此地步,非到力竭是不会停下来的!看样子想要了解到这味药材的药性,必然需要找到这味药材才好。只是这里面的药材的味道太多,干扰也太多了,想要准备的判断出来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沈婳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听,只是用鼻子感受周围的一切。闻到的药味与浮现在脑海里面的名字一一匹配,直到最后一味,沈婳的精神更加的集中,顺着自己问道的味道而去,一直到了一具石棺下面。这里的气味最为浓烈,应该就在最下面了,沈婳试着推了一下,但是她那点力气,在石棺面前,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阿忆,先不要管他们,过来帮帮我!”沈婳大喊了一声。 阿忆松开了长孙斐的隔壁,又将白子珏往另一个方向引开,防止两个互不清醒的人伤到了彼此,然后脚下一点,就落到了沈婳的身边。 “将这个石棺推开!”沈婳说道。 “嗯!”阿忆点了点头,就开始推动石棺。只管慢慢的移动,这时候阿忆突然一顿,捂住了脑袋。 “怎么了,阿忆?”沈婳关切的问道。 “没事!”阿忆脑袋一阵刺疼,眼前出现了一些幻想,他摇了摇头,再一次用力的将石棺推开。 随着石棺缓缓的移动,在石棺的下面出现了一个盒子,这时候药材的味道越发的浓烈,沈婳基本能够判定那药材的的味道应该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她将盒子拿出来,打开,里面只是一根简单的草药,但是却是是沈婳见所未见的,她正疑惑的时候,只见阿忆尖叫了一声,就滚在了地上。与白子珏与长孙斐一样,满脸的痛苦与纠结,还有狂怒。 “怎么会这样?”沈婳本以为这药草只是针对他们上过战场的人,如果阿忆也会如此的话,为什么只有自己没事?难道因为自己不懂武艺的缘故吗? 而就在沈婳拿起盒子的时候,身边不远处的一道石门打开了,里面是个不大的空间,最里面挂着一件金缕玉衣,周围全是夜明珠阴沉,照的它金碧辉煌,十分的诱人。 “这难道就是玉蛹?”只是沈婳现在的心思全部都在这三个痛苦的人的身上,这个想法只是短暂的出现了一下,她的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到了药草上面。 这一路走来,几乎所有的机关都是为了考验人性而生,而能够打开古墓大门必须要那人后人的血脉,既然如此,他没有必要非要将自己的后人往死里逼啊。这一关会不会也只是在考验呢? 她将盒子放回了原处,随即身边那扇石门又关了下来,但是这药材的气味却没有什么改变,他们三人的症状也没有好转。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沈婳正在纠结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清新的味道,也就是风的味道。这里面因为空气不流通,出现过各种各样的气味,沈婳一惊,这股味道是从何而来?难道这里的某个地方是与外面想通的?所外外面的空气才能够进来? 随着外面的冷空气灌入,这里面的药味也越来越淡,同时一股凉意也袭来了。 阿忆首先清醒了过来,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按了按太阳穴,疑惑的看着沈婳,问道:“我方才怎么了?” 沈婳立即上前把脉,脉相十分的平稳,没有一点异常,根本想象不到方才发现了如此凶险的事情,她笑了笑,说道:“你方才也被影响了,出现了同样的状况!” 沈婳说完,又看向了白子珏与长孙斐两人,只见他们癫狂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半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水滚落。他们的眸子由最初的茫然到逐渐恢复清明,最后抬眸看着沈婳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婳说道:“有一种药草,可以影响你们的心性,你们方才应该是被它控制了。想来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居然没有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草药,即便当初的神医谷奇花异草众多,也没有这样的存在!” “神医谷本来就只是分支而已,有些草药遗失也是应该的!”长孙斐说道,“只是后面我们怎么会又清醒了?而且这里面的气味也淡了许多!” 沈婳就将方才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你见到了玉蛹?”白子珏蹙眉讶异道,没有想到他们真的找到玉蛹了! “我觉得那应该不是玉蛹!”沈婳说道,“我当时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感觉那只是一件华丽一点的衣服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且这地方既然是墓穴,这玉蛹应该是墓主人最主要的陪葬之物,不被他自己穿在身上,就是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不会藏在这里。而我方才看到了,最多只是在考验我们而已!” “这地方与外界想通,难道我们已经从山洞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了吗?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时间了,现在又是什么时候了!”白子珏说道,“总而言之,我们快点找到主墓,然后离开这里吧!这里这么古怪,北堂青青又话里有话,我真的担心十六的太阳出来之前,我们出不去就真的出不去了!” 第五百零三章 美人与玉棺 他们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这时候时间的紧迫感却愈发的凝重。 “既然有风吹进来,至少说明对面是通畅的,至少应该有一条通道!”长孙斐说道,“分头找找看有无机关!” 其实沈婳还是希望能够先为他们处理一下伤势,但是看二人似乎都不太注意,而是更加希望能够早点出去的时候,她也只能够忍住心疼,只盼着早点出去,再为他们好好的将伤口处理一下吧!于是几人又开始寻找开关。 没一会儿,沈婳觉得自己脚下踩到的地面有些些许松动,她心头一凉,感觉自己应该触动了什么机关,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陷阱的时候,她对面的石壁居然打开了,顿时一股凉风吹了进来,叫人心头一震。 几人都站到了石门前,朝里面看去,不同于其他墓穴的黑漆漆,那里面是有着幽幽的荧光的透出来。 “走吧!”几人已经退无可退,即便里面是刀山火海,也只能一往向前了。 踏上通道,却没有走几步就到头了,这条密道比起其他的地方,显然短了很多。通道的尽头是崖壁,几人站在尽头,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从山洞顶上抬头看去,还能够见到微微的光线,不由得心头一惊,难道已经天亮了不成? 而是山洞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突起的岩石,足有几丈高,几丈粗,而岩石顶上却是平展的,安放着一具玉棺,那些荧光便是从玉棺那里发出的,从他们这个方向看去,并不能够看到玉棺内就将是何物。 “看来这里就是主墓了,玉蛹可能在那玉棺内!”白子珏说道,眸子里面闪着几丝兴奋的光芒,调查了那么久,听了那么多的传说的东西,真真马上就能够得到的时候,反而有些不真实起来了。 “阿忆,子珏,你们去拿玉蛹吧!”沈婳说道,“我不懂武功,而阿斐现在的身体状况也飞不到那上面去,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吧,阿姐!”阿忆说道,神情显然也有几分兴奋。 白子珏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神情有些复杂,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没有开口,心中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白子珏与阿忆两人飞身去了巨石上面,长孙斐低眸看着沈婳平静的脸,说道:“不会不甘心吗?” 沈婳抬眸有些诧异的看着长孙斐,随即轻轻的一笑,说道:“你知道?” “从你对这玉蛹产生了那么大的兴趣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了!”长孙斐说道。 沈婳牵起长孙斐的手,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臂膀,抿唇笑道:“你既然知道,还那么的拼命?” 长孙斐不知道怎的突然想到了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环境,不由得伸出手将沈婳抱得紧了一下,说道:“这是我们欠他的,应该由我们一起来还!” 白子珏与阿忆两人飞身来到了巨石上面,这才看清楚这上面的情景,玉棺内躺着一个女子,身上穿着一件由墨绿色的玉片织成的玉衣。玉棺旁边伏着一具白骨,从服侍可以辨别是一位男子,从他的姿势能够看出来,在死之前,他还在深情的凝望着玉棺内的女子。不知道是一段怎样凄美缠绵的故事。 大约这玉蛹是这人为了这女子才研制出来的吧?若玉蛹可以让人长生不老,为什么这女子反而躺在了这里? 真正看到了之后,才能够深切的感受到玉蛹的真正的力量,这女尸至少上百年了,但是她的肌肤依旧饱满红润,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甚至肌肤上面细小的绒毛都还可以清晰可见,好像她不是死了,只是睡着了而已。 这女尸的容貌更是叫人吸一口凉气,除了美字,似乎任何词语都无法表达出这种直击内心的感觉,她美的不真实,仿佛只是一具躺在这里的艺术品而已,但是却让人无比的想要好好的珍藏。 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与陷阱,在即将得到玉蛹的时候,白子珏与阿忆的心中竟然都有一丝的犹豫,若是将玉蛹拿出来,必然会破坏这具女尸,真的要破坏如此美丽的东西么? “白大哥!”阿忆唤了一声,对于是否要将玉蛹拿出了的事情,他是不确定的,除了最初的惊讶与惊艳,他现在愤怒的情绪反而更多,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他全村人才会被无缘无故屠杀么?即便它能够长生不老,又怎么能够低得过那数十条鲜活的生命! “我得毁了他,我的村子已经是一个牺牲品了,不能够让更多的人因为它而丧生!”阿忆冷冷的说道,说着就伸出手要去将玉蛹拿起来毁了。 白子珏将他的手推开,说道:“阿忆你冷静一点,我知道这东西带给你的记忆是不好的,但是它对我还有用!” “有用?它除了能够让人所谓的长生不老之外,还能够有什么用处?”阿忆并没有因为愤怒而丧失理智,只是颇为不理解的说道,“白大哥,你不是那种妄图长生之人,这东西对你到底有什么用?若是因为阿姐的话,我确定阿姐也会赞同将它毁去的!” 白子珏微微蹙眉看着阿忆冷静的说道:“我要它不是因为我自己,是因为它还有更大的用途,我现在无法跟你说清楚,但是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做出让你失望的事情的!” 阿忆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怀疑的看着白子珏,然后退后一步,表示自己的退让,玉蛹随他处置。 “谢谢你!”白子珏微微的笑了笑,在阿忆的肩上拍了拍,心中讶异了一下,那个懵懵懂懂的孩子现在居然有了如此坚实的臂膀了。 他上前一步,将玉蛹从女尸的身上小心翼翼的脱了下来,尽管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就是徒劳。 随着玉蛹离开了女尸的尸身,她原来完美的遗体顿时化作了白色的粉末沉淀在了玉棺内,一丝毛发也没有余下,而与此同时,玉棺旁边的男尸也轰然倒地,碎成了一块一块的。 白子珏心中怅然,为了如此美丽的如艺术品一般的躯体的消失而感到惋惜,同时又看着地上男尸,是什么样的爱情可以让他如此生死与共,不惜违背天意?当年的故事或许凄婉,或许壮烈,或许凌虐,没有只言片语的留下,他们也未从窥探天机,只能够从自己的经历与信仰之中,脑补出一出唯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玉蛹拿在手中颇有些份量,白子珏手中握着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心中却没有了半丝的激动,更多的却是迷茫。为了这么个东西,有些人付出了性命,有些人付出了财富,有些人更是不惜血流成河,值得吗? 这注定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就在白子珏与阿忆拿了玉蛹准备离开巨石的时候,巨石却猛烈的摇晃起来,随即坍塌,两人根本还来不及反应与撤离的时候,就随着石块一起快速的坠落掩埋。 “阿忆,子珏!”沈婳瞳孔猛然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声喊了起来。 长孙斐也未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眼前虽然烟尘滚滚未散,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危险发生,但是他来不及多想,抱着沈婳就飞身而下,来到了废墟之上,两个人一边大声的喊着,一边快速的徒手挖着。 “夫君,太阳快出来了,他们是不会出来了!”北堂青青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转过头对一阵玄色长衫的东方禹说道。 东方禹眸子里面是掩饰不了的失望,低落叹息道:“我原来以为他们是有些本事的人,若是他们能够将玉蛹带出来,我们也不必采用这样的方法,伤人性命,却非我所愿,但是为了昊天堡的未来,我不得不为!” “夫君!”北堂青青走进,抓住了东方禹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的!” 东方禹感动的摸了摸北堂青青的脸,轻声说道:“启动吧!” “嗯!”北堂青青点了点头,只见着前方有一些用黑布遮盖起来的东西,她上前将黑布撤掉,只见下面是十几个被绑着的人,具是昏迷着。她又一次揭开了其他几块黑布,下面都是被绑着的人,一共足有六十四人,以八卦方阵坐好,但是这个方阵又与正常的八卦阵有些区别。仔细辨认面孔,虽然这些人面色苍白,但是却是那些前来参加比武招亲的人! “夫君,这六十四人是我们挑选出来的内力精纯的人,一定不会出问题的!”北堂青青说道,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又道,“夫君,一旦开始之后,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东方禹轻轻的一笑,说道:“若是会有报应的话,就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就好!” “将人带上来!”北堂青青走到了一个高台之上,台上的案几上面放着那只长孙斐与白子珏从山洞里面取回的玉莲,此刻闪着近乎妖异的绿光。 没一会儿就见着被五花大绑的赫连南被人推了上来,她被蒙着眼睛,嘴也给堵了起来,叽叽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赫连南被带到了北堂青青的面前,她取下了她的眼睛上面的黑布。 赫连南开始的时候对光线有些不适应,但是在看清楚了北堂青青的脸之后,眸子里面顿时升起了一股喜悦之色,但是再继续看着她冷漠的做着手上的动作,而周围的环境又如此的诡异之后,她眸子里面的欣喜化作了惊恐,嘴里面发出来声音更大,虽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但是估计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北堂青青也不管她如何的挣扎愤怒,只是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好一会儿才抬头冷漠的看了一眼赫连南,近乎冷酷的说道:“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你明明只是来取能够救你三哥性命的赤雪莲的,为什么我要如此的对你?” 赫连南安静了下来,愤怒的瞪着她。 北堂青青没有去看她,只是轻轻的一笑,说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赤雪莲,你只是被放弃了而已,傻丫头!” 第五百零四章 被放弃的人 “你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北堂青青微微笑着,笑容里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父母从始至终都是希望你三哥能够活着而已,至于你他们根本就不在乎。说赤雪莲能够救你的三哥的姓名,也只是骗你来昊天堡而已!” 北堂青青取了赫连南嘴里面的东西,让她可以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来。 “为什么要骗我来昊天堡?” “因为你的血液很特殊,我们需要你的血!”北堂青青摸了摸冰冷的玉莲,冷冷的说道,“光是有玉莲为器还不够,还需要纯阴的血来为引,然后再以六十四个内力精纯的人的血祭奠,才能够开启这种秘术。一旦启动了这秘术之后,便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赫连南现在是又惊又怒又害怕,不过好歹还没有丧失理智,说道:“因为堡主的病无药可医,所以你们决定以这个秘术来救他,但是跟我三哥有什么关系?” “傻丫头,如果这个秘术能够成功的话,那么以你父母的能力难道不能够重复这个秘术来救你三哥吗?说到底,你就是你父母送来的试验品而已,也算是他们的诚意吧!只是这个秘术有一个最关键的地方,就是需要这玉莲为祭器!”北堂青青轻轻的摩擦着墨玉莲,“但是这墨玉莲被藏在一个不允许昊天堡的人进入的地方,我们曾经破例让人进去过,但是进去了就没有出来了。你的父母就派来了那和尚与道士,乃是你们赫连家武功最高的人,以保护你为名昊天堡,实际上就是为了取得玉莲,但是他们太无能了,不但没有取回玉莲,反而自己丢了性命,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没有想到那两个人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居然将玉莲拿了出来!” 在听完了北堂青青的话之后,赫连南不禁瘫软在了地上,心口仿佛堆了一块巨石一般,已经不能够呼吸了,她张大了嘴,猛烈的喘息着,只有那带着寒意的空气穿过胸腔的时候才能够证明自己是活着的,眼睛十分的干涩,却一滴泪水也流不下来。 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父母嫌弃,那个时候就不希望她活着,后来她回到了父母的身边,但是父母根本就没有接受她,虽然长在他们的身边,但是待她却如同空气一般,避她如洪水猛兽,饶是如此,她心中仍是感激的,因为他们终于接纳了她。她想着只要自己努力懂事,总有一日,他们会待她如同对三哥一样的,她也会知道母亲怀抱的味道,父亲悉心教导的滋味。 来昊天堡取赤雪莲是父母交给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她那个时候欢欣鼓舞,一来三哥的病有办法了,二来是不是父母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她一路上都在幻想,等取回了赤雪莲,三哥的病情好了,是不是一家人从此就其乐融融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原来他们根本就不希望自己活着,原来自己早就是一枚弃子,只是一个牺牲品而已。 也对也对,十七年前,自己本来就不应该再活着了。 北堂青青拿出了一把匕首,准备在赫连南的手腕上面割上一刀。 “住手!” 只闻得一声怒喊,她抬起头,只见着东方漪带着人闯了进来。 北堂青青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找到这里来!” “北堂青青,你把人都放了吧,不要再一错再错了!”东方漪看了一眼生无可恋的东方漪,眉头蹙的更深。 “错?我做错什么了?我做的都是为了夫君,为了昊天堡!”北堂青青大喊道,“大姐,我不想跟你为难,如果不忍心看,就请你离开,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我是不可能收手的!如果你心中还有夫君,还有昊天堡的存在的话,就不用阻止我!” “我就是为了阿禹才阻止你的!”东方漪激动的说道,她又看着东方禹,“这一切你都同意?” 东方禹点了点头,说道:“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与青青无关,你不要再责怪她了!” “阿禹,我再提醒你一句,你真的可以背负这么多无辜的人命活下去吗?我身上只有一条就觉得自己快支持不下去了,你确定下半辈子都要生不如死吗?”东方漪挑了挑眉,有些哽咽的劝道。 “即便背负着沉重的罪孽,我也也要进行这个计划!”东方禹有些疲惫的说道,“大姐,父亲已经因为你而死了,你就不要阻止我了,你难道也想要连我这个唯一的亲人也失去吗?” “你!”东方漪脸上的血色一下子全部都失去了,神情有些愣然还有些痛苦,最后全化作无奈的苦笑,“你是恨着我的吧,你一直都在恨我吧!即便如此,阿禹,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我了解你,你纯善,那些罪孽不是你能够承受的!何况,你的病情已经有了很大的起色,已经不需要再用这样的秘术了,你到底再想些什么?” 东方禹疲惫的苦笑,说道:“大姐,到了现在你还以为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己的病么?或许一开始还有这个目的在,但是现在却不是了!” 东方漪的神情十分的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东方禹,喝道:“难道你想……阿禹,你难道疯了吗?” “我没有疯,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决定,也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我没有选择,我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东方家的人摆脱这宿命的诅咒!”东方禹淡淡的说道,“大姐,已经几百年,难道我们付出的还不够么?难道我们东方家的人要生生世世的被困在这里么?难道我们永远都无法摆脱这命运沉重的枷锁吗?够了,我们已经牺牲的够多了,已经够了!” “阿禹,这就是我们的使命啊!”东方漪红着眼眶说道。 “大姐,如果没有这沉重的使命,你或许已经跟你心爱的厮守了,又何必会添上父亲的性命,添上表哥的性命?你甘心吗?你就真的甘心吗?”东方禹咬牙说道,“就算你甘心,但是我却是不会甘心的!为什么我们东方家族的人要被困在这昊天堡内,永远得不到自由?就因为那个什么劳什子使命么?如果没有那东西,我们的使命也就不存在了,我们也就得到自由了!昊天堡将不再是困着我们的牢笼,我们也不必害怕有人回来夺取它,为此战战兢兢,也不必为了压制古墓内的阵法而耗尽心血!” 顿了顿,东方禹继续说道:“总而言之,大姐,我意已决,你看着就是了,你很快就能够得到自由了,所有的罪孽,由我一个人去背负!” “阿禹!”东方漪捂着胸口跪在了地上,“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时间已经不多了!”北堂青青说道,“夫君,我们开始吧!” 她说完,挥动着手上的匕首,在赫连南的手腕上面割了一刀口子,鲜血顿时流入了下方的凹槽内,就在她准备让侍卫割了其他的武林人士的手腕的时候,一道身影飞速的飞过,踢了北堂青青一脚,亏得东方禹手疾眼快,将她抓了一把,拉到了边上。 “你居然没死!”北堂青青惊愕的看着来人。 “我当然不会那么容易死了!”四儿朝着她冷冷的一笑,将赫连南抱到了一边,拿着手绢为她将手腕的伤口包扎好,拍了拍她的脸,喊道,“没事吧?醒醒,醒醒!” 赫连南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是四儿,顿时眼眶一红,扑在四儿的怀中低声的啜泣起来。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将人给我带回来!”北堂青青急的对手下的人大吼道。 就在侍卫准备朝着四儿攻去的时候,一柄匕首抵在了一个武林人士的脖子上面,只见着怜儿看着北堂青青冷冷的说道:“我姐姐呢?你把她怎么了?我知道这个秘术是怎么回事,必须要活人的鲜血,这些人都是你精挑细选的吧?如果死了一个,你这个秘术就无法启动了吧?” “原来是你这个叛徒!”北堂青青愤愤的咬牙说道,“昊天堡待你不薄,你居然出卖昊天堡!杀人?你下的了手吗?” “为了姐姐,我什么都敢做!”怜儿冷着脸,目光冷酷,“不信你可以试试!你到底把我姐姐怎么了?你是不是害死了她?” 四儿看了一眼这诡异的阵法,疑惑的问道:“他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他们打算毁了古墓!”怜儿说道,“昊天堡的人是不允许进入古墓的,他们进不去,无法毁了玉蛹,只能够借此秘术,启动古墓内的机关,将古墓毁了,将玉蛹毁了!” “什么!”四儿脸色大变,“小姐他们已经进入了古墓是不是?他们还在里面,你居然现在要毁了古墓,那么他们怎么办?” 北堂青青冷笑了一声,说道:“不错,他们的确进入古墓了,但是恐怕在里面永远都不会出来了。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确就已经开始在为这个秘术做准备,可是沈婳他们的到来,却差点让我们改变了主意,首先是沈婳治好了夫君的病,其次我们以为他们是有本事将玉蛹带出来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秘术也就没有启动的必要了。每个月十五的时候是古墓内阵法最弱的时候,若是在今天的太阳升起之前他们还没有出来的话,就不可能从里面出来了,很可惜,他们显然失败了!” “不可能!”四儿坚定的说道,“我相信他们,一定会从里面出来的!一定会!我是不会让你在他们出来之前毁了古墓的!” 东方漪在听完他们的话之后,脸色又是一变,盯着东方禹问道:“他们进去了?是怎么进去的?如果他们真的能够进去的话,就说明他们当中有我们的主人,你明明知道里面有多么的凶险,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呢?” “我可怜又可笑的姐姐!”东方禹淡笑了一声,语气里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你脑子里面已经根深蒂固了么?我们是自由的,我们不是任何人的奴隶,即便是他的后人来了又如何?他若来取玉蛹,他自拿去就是了,但是想要我们东方家族的人再继续为奴,永世不得自由,我是不会答应的!” 第五百零五章 四儿与赫连南的遭遇 “醒醒,赫连南!” “四儿,我好饿啊,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赫连南害怕的说道,“我最害怕的一种死法就是饿死了,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这里没有其他的方法出去,只能够等别人来救我们了,不然就真的只能够等死了,你放心好了,小姐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前来找我的!”四儿说道。 “对!”赫连南给自己打气,“我的侍女发现我不见了,也肯定会到处找我的,我们一点会被人发现了!” 四儿与赫连南在下方的陷阱内也不知道待了多少时间,只觉得腹内饥肠滚滚,有种真的会被饿死在这里的感觉。 “我好饿啊,到底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啊?现在究竟什么时间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赫连南越来越没有底气,“四儿,我们是不是快死了,你快些想想办法吧!” “我又不是神仙,能够有什么办法?”四儿送了耸肩,“不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我不相信,我会死的这么憋屈!你少说点话,闭上眼睛睡觉,省点力气吧!” 说着四儿真的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赫连南又说了几句,见四儿不搭理她了,也就觉得没意思,不再说话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上面的盖子突然被打开了,一丝薄光投了进来,随即一条绳子被扔了下来。 “他们来救我们了!”四儿与赫连南同时一喜。 “你先上去吧!”四儿说道。 “嗯!”赫连南率先顺着绳子爬了上去,四儿紧接着往上爬,心中想着一定要将昊天堡大小姐下药的时候告诉大家。 外面已经天亮了,四儿能够感觉到晨光,她刚刚冒出头,一柄长剑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面,不远处的赫连南已经被绑住,堵住了嘴,扔到了一边。 “想要活命的话,就乖乖的闭嘴!”东方漪披散着长发,冷冷的说道。 四儿爬了上来,任由两个侍卫上前将她给绑住了,看着东方漪淡笑道:“你若是想要杀人灭口,直接让我们在下面饿死就好了,为何要救我们这么多此一举?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东方漪没有回答,只是淡笑着,但是身上已经完全没有杀意。 “我们怎么办啊?”赫连南在四儿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才认识不久的人,产生这么大的依赖。 “人为刀俎,我们是鱼肉,除了跟她走还能够怎么办?不过她既然花功夫将我们救出来,不一定会杀了我们,放轻松不要紧张,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这时候侍卫又上前,将赫连南与四儿的眼睛蒙上了,紧接着两人就被推着往前走。她们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走了不少的距离,等到两人眼睛上面的黑布被摘下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密室里面,周围是橘黄色的灯光。 两人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复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比起说是密室,这里更像是一个囚室,四儿定定的看了一眼眼前拿着油灯的东方漪,疑惑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将我们关起来?” “不错!”东方漪淡淡的说道,“这里就委屈你们几日吧,十五之后,我自然会让你们自由的!” “十五!”赫连南忽然大声的吃惊的说道,“我会饿死的!” 四儿白了她一眼,除了吃难道就没有别的追求了吗?难道一点都不去怀疑将她们关起来的目的吗?也就是说在十五之前定然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难道与东方漪在水中下药有关? 东方漪笑了笑,说道:“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饿着你的。我知道你们一晚上没吃东西,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食物了!” 说着,一个侍卫端着饭菜进来了,赫连南咽了一口唾沫,就要去吃,被四儿抓了一把,喝道:“就知道吃,就不怕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赫连南咽着口水说道:“她若是要害我们,在路上就可以把我们杀了,何必多此一举?再说了,她若是已经打算杀我们了,死之前也得让我吃饱,我不喜欢做饿死鬼!” 说着,她再也不管四儿的阻拦,大口去吃东西了。 东方漪端了一杯热茶,十分悠闲的坐到了一边,慢慢的喝着,带着笑意的看着赫连南,身上一丝敌意也无。 四儿困惑了,越发的不知道东方漪到底打算做什么,而这时候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饭菜扑鼻的香味不断的袭来,赫连南津津有味的咀嚼声也不断的传来,对于四儿来说,绝对是折磨啊! 咽了口口水,四儿也走到了饭桌前吃了起来。直到两人都酒足饭饱之后,东方漪才站起来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就暂时呆在这里,会有人前来给你们送饭的,绝对不会饿着你们的!只是我知道四儿姑娘的武功很高,未免你会惹出一些我难以预料的麻烦,所以,在方才的饭菜之中,多加了一点东西!” 四儿的脸色一僵,猛地站了起来,就要朝着东方漪袭去,但是刚刚跨出一步,她的身子忽然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赫连南将她扶了起来,瞪着东方漪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把解药给我们!” 东方漪还是淡淡的笑着,不见丝毫的杀气,说道:“你们放心好了,我只是给你们一些软骨散,这段时间你们会没什么力气而已,不会伤及性命。等到这件事情一过,我就会给你们解药的,你们就安心在这里呆着吧!” 说完,东方漪快步的离去。 “你站住!”四儿想要追去,但是门已经被侍卫关上,这小小密室内就只剩下她与赫连南两人了。 “现在怎么办啊?”赫连南红着眼睛问道。 四儿试着用内力将毒逼出来,但是此刻她丝毫力气都没有,两个不懂武功的人都不如。 “等着吧!”四儿叹息道,“我们现在已经完全在她的手上了!” 自己不见了那么久,他们肯定会十分的着急的,不知道会不会与昊天堡的人发生冲突,四儿的心中也满是焦虑与不安。 这屋子内看不见阳光,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她们只能够根据送饭的人前来估计时间。四儿也曾经试图袭击送饭的人,但是对方的武功不是庸人,何况她现在内力全失,根本不是那人的对手。 在袭击过两次均被对方轻而易举的制服之后,四儿也不再反抗了,只等能够瞪着东方漪信守诺言将她们放了,又或者有人能够来救吧。 赫连南还是十分的单纯,与四儿相伴,又与她讲了许多自己的往事,虽然从小锦衣玉食,却也有不少的心酸,故而性格如此的敏感,但是凡是对她好上一分,她就会对你掏心掏肺,是个傻丫头。 同时四儿对她来昊天堡的目的也十分的怀疑,如果赤雪莲那么的重要的话,为什么会让这个从来没有出过门毫无江湖经验的丫头来取? 根据送饭的人来的频率,四儿大概推断已经过了两日了,加上之前在陷阱内呆的一夜,现在应该已经十三了。 大门被打开,四儿心下奇怪,送饭不应该是这个时间啊! 她抬眸看去,只见来人不是前来送饭的侍卫,而是一身红衣的肆乐。 “你们没事吧?”肆乐打量了一下两人问道。 “没事!你是来救我们的吗?”赫连南兴奋的说道。 “是!”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四儿比赫连南要警惕一些,“你知道是谁将我们关起来的吗?为什么要救我们?” “你的话还真多!”肆乐淡淡的说道,“我本来就是昊天堡的人,要打听到你们被关在这里有什么困难的,再说了,我知道是大小姐将你们关在这里的,但是我又不听命与大小姐。走吧,是夫人让我们来的,沈小姐想到办法治疗堡主的病了,夫人保证过你的安全!” 提到沈婳,四儿眸子里面警惕之色减少了不少。 “你们还在磨蹭什么啊,再不走,就要被大小姐发现了!”这时候怜儿闯了进来说道,“快点,趁着现在没人!” 怜儿的出现让四儿放了心,在有间客栈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丫头是个心底善良的人。 四儿与赫连南随着肆乐与怜儿出了去,待出了密室,四儿才发现他们原来置身于墓园之中。 怜儿解释道:“这里是老堡主的墓园,所以夫人找了许久都没有发现你们的下落。我们也是跟踪了大小姐的护卫才到了这里的!” 出了墓园,四儿记得她原来住的方向,打算回去找沈婳的时候,被肆乐拦了下来,说道:“大小姐发现你要是不见了,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去找沈小姐,到时候沈小姐为了保护你,肯定会与大小姐发生冲突的。我先带你们下山,下了山之后,大小姐就拿你们无可奈何了,然后我会通知沈小姐的!” “不必了!”四儿淡淡的说道,“我跟小姐他们一起上山,自然会一起下山,我们做什么都是一起的,他们也不会在乎因为我与他人发生争执的事情,何况我并没有做错什么,若是有人要对付我,我相信他们乐意为我讨回公道的。” “只是你中了软骨散,你有能力自己走回去吗?路上遇到了大小姐的人的话,你能够反抗吗?”肆乐放冷了语气说道,“你若是要回去也可以,我们就先带着赫连姑娘下山去了,她的侍女与护卫已经到山下去等她了!” “不行!”赫连南果断的拒绝,“赤雪莲我还没有拿到,我是不会离开昊天堡的,不管东方漪要对我做什么,我是不会放弃赤雪莲的!” 她拉住四儿的手臂,说道:“你不下山去,你带我去找堡主夫人好不好?她答应过我会给我赤雪莲救我三哥的!” 四儿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臂,有对肆乐说道:“既然是堡主夫人让你们来救我们的,我不去找小姐,也不下山,你们就带我们去见堡主夫人吧,我相信在堡主夫人的面前,大小姐总不会乱来吧?” 肆乐面色微微的一变,说道:“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我就带你们去见夫人吧!” 只是怜儿复杂的看了一眼肆乐,还有些不解。 第五百零六章 四儿坠落悬崖 “肆乐姑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下山的路而并非是去找堡主夫人的路吧?”走了一会儿之后,四儿越发的察觉到不对劲,停下脚步问道。 肆乐勾唇一笑,红唇越发的妖艳起来,她冷眸看了一眼四儿,说道:“不错,这的确是下山的路!”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下山?难道是昊天堡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四儿蹙眉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肆乐姑娘不愿意带我们去诈堡主夫人,我们只好自己自己去找了。多谢肆乐姑娘与怜儿姑娘救我们出来,我们就此别过吧!”说着四儿就要带着赫连南离开。 “慢着!”肆乐出手阻止,“我带两位姑娘下山,是为了两位姑娘好,两位姑娘还是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好意为好!” “虽然肆乐姑娘对我有恩,但是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强迫我做事!”四儿冷冷的说道,“肆乐姑娘一直要我们下山,我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呵呵,好个不识好歹!”肆乐收了脸上的笑意,“既然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今日两位下山也得下,不下山也得下!” “你想要强迫我们?”四儿冷言道。 “若是平常,我们或许还需要非一番功夫,但是你如今身中软骨散,还以为自己会是我们的对手吗?”肆乐冷冷的说道,“怜儿,带她们走!” 怜儿一脸为难的上前,说道:“你们跟我们走吧,我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骗鬼呢,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说什么不会伤害我们,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四儿冷笑了一声说道。 “就是,我已经很明确的跟你们说了我要留在昊天堡的目的了,你们还是这么一意孤行,要说其中没有什么阴谋,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赫连南说道。 “我不想再跟你们废话,你们既然已经落到了我们手中,就跟着我们走吧!”肆乐上前去抓四儿。 本以为四儿现在是武功全失,肆乐有些大意,完全没有想到四儿居然还能够一掌朝着她劈来。 “你居然还有内力?”肆乐讶然道。 “哼,你以为我是白跟了我们小姐这么久么?”四儿冷冷的一笑,她虽然在医术上面的天分不高,但是长期跟在沈婳身边耳濡目染,再加上那一段时间跟着言彧之有些方面的修行,虽然不能够全然解了软骨散,但是已经恢复了三四成功力。 “看样子比我想象的还有麻烦一些!”肆乐说道,“怜儿你先带赫连南走,四儿就交个我了!” “是,姐姐!”怜儿担忧的看了一眼两人,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去拉赫连南。 赫连南虽然武功不好,不代表她不会反抗,这般市井招式,叫怜儿无从招架,说话她又不听,只好制住了她的双手,将她打晕了过去。 怜儿背起赫连南,担忧看着四儿与肆乐,四儿的武艺现在看得出来,明显不是肆乐的对手,肆乐也在尽量压制自己,不让自己伤了她。 “怜儿,你先走,我随后就到!”肆乐喊了一声。 怜儿点了点头,背着赫连准备先离开。 四儿本来就疲于应对肆乐,现在看着赫连南被带走了,更是着急,她使了一个虚招,骗过了肆乐,转身就要去救赫连南。只是这一招很快就被肆乐识破了,她反手扯住了四儿的衣服下摆。 四儿极力挣脱,落回了地上,身子不稳的极速后退了好几步。这路上本就堆满了冰雪,湿滑不堪,四儿急速后退却没有收住,后脚一脚踩空,掉入了身后的悬崖。 肆乐一惊,急忙上前拉她,但是却只是扯住了她的袖子,随着一声裂锦的声音,四儿的身子极速的坠落了下去。 肆乐脸上的血色迅速的消散,她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上的半截袖子,怎身子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本来正准备离开的怜儿也看到了这里的状况,急忙背着赫连又回来了,先是往悬崖边上看了一眼,只是入眼的全是冰雪与云雾,那里有四儿的踪迹。 她的脸色也不好,担忧的看着身旁呆愣住的肆乐,轻轻的唤道:“肆乐姐姐!” “我……我杀了人吗?”肆乐咽了一口唾沫。 “她或许还没死……” “不管了!”肆乐打断了怜儿的话,“堡主还在等着我们,我们现在需要赫连南,我们快点将赫连南带去吧!” “可是……”怜儿纠结犹豫结结巴巴的说道,“难道就不管四儿了吗?” “不是我们不管,是管不了!”肆乐说道,“我们快走吧!” 怜儿点了点头,与肆乐一起往山下走,走了一会儿,她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将赫连南交给了肆乐,又将自己的斗篷解下给赫连披上,说道:“我做不到,姐姐,你带着赫连南先去吧,我去找四儿,随后就到!” “她可能已经摔死了!”肆乐劝道。 怜儿微微的一笑,说道:“不一定,我总该去看看才能够安心!”她话落,随即快速的离开了。 肆乐来不及叫住她,只能够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将赫连南背起,往半山腰走去。 风雪很大,她背着人走了大半日才到达半山腰的别院内。这座别院本就是为了上来来往的时候歇脚修建的,平日里面只有少数几个人守在这里,但是这里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为别的,这别院是上山的必经之路,看似普通其实机关重重,只有一个人守在此处,随意触动机关,就能够守住这里,不叫外人上山去。 肆乐背着赫连南进去了别院内,她的脸上全是汗水,头发凌乱的粘在了脸上,脸色已经惨白一片。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只是微微点头,背着赫连南继续向前,来到了别院后面,打开了机关,进入了一条密道内,顺着密道继续往前,则是一个宽敞的密室。此时密室内还是空空荡荡的,只有最上方有一把椅子,椅子上面坐着一个男人。 肆乐将赫连南靠着墙壁放下之后,才缓缓的走向了男人,跪下道:“堡主!” 东方禹朝着她温和的笑着,朝着她伸出手。 肆乐低垂着头,面色虽然清冷,但是微微颤动的睫毛已经出卖了她内心的紧张,她缓缓来都来东方禹的身前,蹲下,伏在了他的膝上,男人宽大的手掌慢慢的疏离着她有些凌乱的头发。 “我就知道,你从来都不会让我失望的!”东方禹温柔的说道,“你辛苦了!” “我本来打算去劝你的,但是没有想到却被你说服了。堡主,为了你,肆乐什么都不怕,若是有报应,就全部报应到我的身上吧!肆乐愿意全部替堡主承担!”肆乐说着深深的将自己的脸埋住。 东方禹的动作微微一顿,目光深远的看着摇曳不定的烛火,遗憾又抱歉的说道:“对不起,是我辜负你了,你是个好姑娘,青青也是,只是到了最后,我却一个都没有照顾好!我想要的太多,反而将你们都伤害了!” “你别说了,你知道你管你做什么我都没有办法去怨你恨你的,辜负也好,伤害也罢,都比不上你活着重要!”肆乐死死的抓住东方禹的衣服,好像一松开他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傻丫头,真是傻丫头!”东方禹还是轻抚着她的头发。 这时候外面的侍卫禀报:“方才收到的夫人的消息,他们已经开始下山了!” “知道了!”东方禹说道,“好好的准备,不要露出什么破绽了,他们几人不是一般的人!” “谁?夫人要带谁来?”肆乐奇怪的问道。 东方禹将沈婳一行人来昊天堡的目的同她说了一遍,肆乐咬着唇看着不远处昏迷不醒的赫连南,闭上眼睛默默的祈祷,希望他们能够顺利的拿了玉蛹出来,这样这件罪恶的事情就永远不会发生了!堡主也不必背负着罪恶活下去!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日傍晚,北堂青青手上拿着一盏油灯进入到了密室内,他身后跟着的侍卫将那些武林人士全部抬了进来,依着阵法放好。 北堂青青径直走到了东方禹的前面,抬眸扫了一眼肆乐,淡淡的说道:“你做的很好,现在就连大小姐不知道赫连南的下落,自然就不会前来打扰我们了!” 随即她又对东方禹说道:“他们已经进入古墓了,若是能够在十六的日出之前出来,这个秘术就不必启动了,若是出不来,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东方禹点了点头,说道:“大姐那里,这几日一定要派人看好她!” “我已经安排好了!”北堂青青说道。 侍卫们继续将武林人士往里面搬动,但是其中一个却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顿时将那侍卫一推,警惕的看着周围,喝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地方?” 众人心头一惊,这些武林人士的武功都不弱,当初为了将他们弄晕费了好大的功夫,如今在想要放到他们,只怕要花些功夫了。 “你先不要激动,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北堂青青打算先安抚一下他,再想办法,但是这人根本就没有打算听她讲话,听她先开口就知道这女人定然地位不低,直接朝着她攻来了。 本就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的发生,这里面的侍卫不多,大多还在搬动其他的人,而东方禹为了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对鲜血的渴望与愤怒的情绪,喝了沈婳的药,体力根本就大不如前,想要制止这个人,动作却明显的慢了一步。 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肆乐上前推开了北堂青青,接了这人一掌。此人内力强劲,又是少林功法,刚阳之气正是肆乐所修炼的武功的克星,她被这一掌震得后退了好几步,喷了一口血水出来。 北堂青青躲过了这一劫,惊恐未定,那人再一次朝着她袭来。这时候她被东方禹拉着退后了一大步,见着东方禹与那人交起手来。 “夫君,小心啊!”她焦急的大喊道。 若是唤作平日里面,东方禹无论如何都能够与他打成平手,但是现在东方禹的身子大不如前,身手自然也是,不过三招,已是被对方逼的节节败退,几次险些中招。 第五百零七章 阻碍秘术的进行 肆乐虽然觉得心口仿佛被击碎了一般,但是还是咬牙冲到了东方禹的身边,与他一起迎敌。 但是此人的身手太过于强悍,即便肆乐与东方禹联手,都不是其对手。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那人一掌朝着肆乐袭去,东方禹急忙出招相救,不曾想这只是一个虚招,待到东方禹想要收回的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一掌朝着他的面门劈开。 “夫君!”北堂青青一声尖叫。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着肆乐以从来未曾达到过的速度冲到了东方禹的身前,替他挨了这一掌,顿时只听见一声头盖骨破碎的声音,肆乐的眼睛瞪得很大,鲜血沿着她的脸颊往下流淌,瞬间的功夫,她的脸上已经全部被鲜血覆盖了。 “啊!”东方禹大叫了一声,原来的那一掌并未改变方向,几大了力度朝着那人劈去。那人没有想到会有人替眼前的男人挨了他一掌,所以对他袭来的这一掌根本就没什么防备,顿时被击飞,重重的落到了地上。侍卫这时候才赶过来,将那人制服住了。 北堂青青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变故,害怕东方禹会失控杀了这个人,急忙让侍卫将人打晕之后带下去。 “肆乐!”东方禹浑身颤抖的抱着怀中被鲜血掩盖了面目的女人,轻轻的唤着,“肆乐!”可是不管他如何温柔的叫唤,女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有身子逐渐的冰冷下来。 “夫君!”北堂青青蹲在了东方禹的身边,不敢去看肆乐的样子,只觉得喉咙发干,想要劝一劝痛苦不已的丈夫,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东方禹用袖子小心翼翼的肆乐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露出了她秀丽的脸庞。他将她抱起慢慢地走出了密室,来到了别院二楼,将她放在了干净的床上,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她从来都是他的宝贝,只是他从未未曾去珍惜呵护而已。 他让侍卫打来了热水,然后小心翼翼的擦拭了肆乐的双手与脸颊,小声的说道:“她从小最喜欢干净了!” 他如此的平静,反而让一旁的北堂青青更加的担心,她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夫君,你还好吗?” 东方禹还朝着她笑了笑,说道:“我没事,我陪她一会儿,跟她好好的说说话,我已经好些年没有跟她好好的说话了!” 北堂青青心中一酸,忍不住垂泪,她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外人,虽然她死了,但是他们之间却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他们三人之间,自己从来都是那个多余的人,以前是,以后也将会是。 “那我去继续准备!”北堂青青强忍住心中的酸涩,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淡淡的说道。说着,再也不忍心看到东方禹此刻如此温柔的眼神,迅速的转身离开。 怜儿自从与肆乐分开之后,就找了绳子,系在了一块巨石上面,同时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开往慢慢的往悬崖下滑落,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觉得四儿还活着,但是这一种感觉就是如此的强烈。 崖壁上是满是冰雪,寒冷刺骨,还有偶尔滚落的坠石,一切都是如此的危险。怜儿心中也升了一股惧意,却没有回去的打算,还是一步步慢慢的向下攀爬,同时眼睛向四周搜寻四儿的踪迹。 这个时候她发现了一根被压断的树枝,心中一喜,四儿果然是从这里跌落的,若果有阻拦的话,她生还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了。 顺着一些草木被压过的痕迹,怜儿继续往下走,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四儿的踪迹,只见她一只手臂吃力的抓住了一根突出的枝桠上面,另一只手抓住了一块岩石上,吃力的向上攀登。她脸上有些刮伤,但是看她的动作,应该没有受重伤才对。 “你没事吧!”怜儿大喊了一声。 四儿听到响声,先是一愣,抬眸看她的时候,眸子里面升起一抹警惕与嘲讽,冷然道:“将我推下山崖还不死心,非得来看我死了没有吗?” 分明就是你自己不小心失足掉下来的,怜儿心中默默的念着,嘴上却没有说出口,委屈的说道:“我是来救你的,知道下到这里来有多危险吗?你居然还如此的不领情,还让人寒心了!” “要不是你们骗我们在先,我会落到这个地步?”四儿讽刺的说道。 “好了,为骗你的事情跟你道歉!”怜儿说道,“我们赶紧上去吧,不然我也不知道赫连南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什么意思?”四儿蹙眉问道。 “这个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们先上去再说吧!”怜儿说道,“你过来,抓着绳子上去会轻松很多!” 怜儿的话刚刚说完,她身上的绳子的另一端就软软的掉了下来,差点将她一起拽了下去,急忙抓住了一块岩石,方才稳住了身形。 她惊愕的看着四儿,说道:“我的绳子被人割断了!” 四儿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你就是这么来救我的?” 怜儿咬了咬唇,一只手抓好,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了一颗药,递给了四儿,说道:“这个就是软骨散的解药,你吃了之后,恢复了内力,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爬的这么累了!” “是吗?”四儿接过却没有立即吃下去,而是十分怀疑的看着它。 四儿的迟疑简直叫怜儿抓狂,不满的叫道:“你什么意思啊,我难道冒着危险下来就是为了给你一颗假药么?” 四儿眸色沉了一下,又仔细的看了一下怜儿的脸色,顿了顿还是将药丸服了下去。没一会儿,她身上就开始发热,内力也渐渐的恢复了。只见她一只手撑在岩石上面,轻快的就跃到了两一块岩石上面。 “我没有骗你吧!”怜儿冷哼了一声说道。 “暂且信你!”四儿淡淡的说道,心中心中牵挂沈婳他们以及赫连南,便加快了速度,往上攀爬。 “喂,你等等我啊!”怜儿在后面喊道,也加快了速度跟了上去。 等到两人爬到顶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分了,晨曦的光芒渐渐开始晕染开来。就在两人刚刚翻了上来,还未来得及歇口气的时候,一道渔网就已经朝着她们袭来,速度很快,分明就是实现埋伏好的,并且越收越紧! 四儿一惊,第一直觉就是又被怜儿骗了,怒道:“你居然又骗我!” 怜儿苦着脸挣扎着,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没有看见我自己也没抓住了吗?我怎么骗你了!” 随着渔网的逐渐收紧,两人被挨着绑在了一起,可怜了两人爬了一夜,此刻浑身汗淋淋,气喘吁吁,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几个侍卫上前,冷着脸将她们往昊天堡内抗去。 怜儿自小在昊天堡内长大,这些侍卫自然也是认得的,可怜兮兮的说道:“你们干什么啊,是我啊,你们不认识我啦!” “怜儿!”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几人同时愤怒的瞪着她,喝道,“你还知道自己是昊天堡的人么?居然勾结外人入侵昊天堡!看堡主与夫人会如何处置你!” 不管怜儿怎么辩驳,这些侍卫就认定了她勾结外人,欲对昊天堡不利。将她与四儿两人五花大绑之后,丢进了牢房里面。 四儿心中憋屈啊,她这辈子还没有这么憋屈过,被从一个囚室转移到另一个囚室,差点丢了性命,还是不能够免除被抓的命运。 她与怜儿被绑的的太紧了,再加上这牢房内亦是机关重重,她们想要逃出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睁睁的看着时间流逝从白天到了夜里,四儿心中暗暗发誓,若是能够从这里离开的话,一定要好好的练武功,如果是言彧之被困在这样的环境的话,一定有办法逃出去的。 “今天就是月圆之夜了,也不知道肆乐姐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怜儿看了一眼窗口透进来的月光感慨道。 四儿看了一眼怜儿,问道:“你们昊天堡内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非要将赫连南带到山下去?” “不是山下,是半山腰!”怜儿说道,“因为……” 她刚刚说了一个开头,牢房的门被打开了,只见着东方漪拿着匕首进来,四儿心中一沉,兜兜转转,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落到了她的手中。 东方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扬起了匕首,四儿闭上了眼睛,疼痛却没有袭来,反而是身上的绳子被砍落了,她一愣,惊讶又疑惑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东方漪又将怜儿身上的绳子砍断,转过头对四儿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意思?”四儿活动着手臂。 “时间不多了,我在路上跟你解释吧!”东方漪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快点,我好不容易才甩开了北堂青青派来跟着我的人的!” 四儿与怜儿对视了一眼,虽然疑惑不已,还是随着东方漪离开。东方漪带着她们两人直奔半山腰而去,在路上跟两人大致的将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四儿才感慨道:“你关了赫连南,原来是为了保护她!” 东方漪自嘲的一笑,说道:“又有什么用?她最后还不是被抓走了么!” 冒着风雪,三人走了半夜,直到天快亮了才来到了半山腰的别院。一到此处,东方漪立刻往里面闯,侍卫赶紧阻拦,她柳眉一树,喝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拦我!” “大小姐赎罪,夫人有命,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密室内!”侍卫为难的说道。 “混账!昊天堡什么时候成了北堂青青的天下了!”东方漪厉声喝道,“我就要去密室,看你们谁敢拦我!” 话落,东方漪挥动着鞭子就朝着里面闯去,侍卫不敢阻拦她,但是她身后的四儿与怜儿两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被人步步阻拦着。 东方漪径直走到了密室暗门前面,一鞭子将阻拦的侍卫打到了一边,然后启动开关,进入了密室。怜儿与四儿随后也跟了进去。 第五百零八章 秘术失败 “来人,将他们拿下!”北堂青青一声怒喝,指挥着周围的侍卫四儿她们全部抓起来。 “你当真不怕我下手吗?”怜儿大喊了一声,抵在那武林人士脖子上面的刀更深了一分。 “你若是杀了他,就拿你自己抵就是了!”北堂青青低喝道,“昊天堡养你一场,不要吃里扒外!” “我只要肆乐姐姐,是不是你害死了她!”怜儿尖叫了一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表面仁义大度,其实根本就容不下她。你自己心里明白,堡主心里面爱的人永远是姐姐,即便你害死了她,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你住嘴!”北堂青青眸子里面的怒火熊熊的燃烧着,原来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原来只是自己在骗自己罢了。 “青青,不要生气了,你还有主持祭礼!”东方禹温和的说道,她又看向怜儿与东方漪,微微一笑,如同大人哄小孩子一般,“你们闹够了就先下去吧,肆乐在二楼的房间里面!” “真的?”怜儿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了一眼东方漪,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是不会让你开始的!”东方漪强硬的说道,“若是你非要如此的话,除非我今日死在这里!” “你们还看着做什么?先带大小姐出去!”东方禹一声令下,原来不敢对东方漪动手的侍卫全部朝她袭来,东方漪挥舞着鞭子不让人靠近,更是将原来地上的坐着的昏迷着的武林人士打得东倒西歪。 “将赫连南带过来!”北堂青青大声喊道,命令其余的几个侍卫将人抢过来。 四儿眸子泛起一丝冷意,抱着赫连南退后了好几步,看着怀中泪眼迷蒙的小丫头,她厉声道:“今日谁敢动她,我必然不会手软的!” 她的话音一落,那些侍卫却只是服从命令,要来抓赫连南,四儿原先在别人的地盘上面不想伤人性命,出手都是留了情面的,但是这些人既然招招都是杀机,她自然也就再也没有留情的必要了,一出手,便是下的死手,顿时有两个侍卫被踢断了肋骨,痛苦的滚在了地上。 东方禹看了一眼天边,晨曦的光芒都可见了,而眼前的状况还是一片混乱,知道时间不多了,他决定亲自动手,与四儿斗在了一起。 若是在武功全盛之时,东方禹的武艺略胜四儿一筹,现在却是今非昔比,但是四儿要护着赫连南,再加上侍卫不时的干扰,所以两人就在伯仲之间,十几招都未分出胜负。 “阿禹,你住手!”东方漪冷冷的声音传来。 东方禹这才反应过来,收了招式,一时不察,却叫东方漪将北堂青青制服住了,长鞭就缠绕在她细嫩的脖子上面。他的脸色巨变,忽然就想起来床上躺着的那人的毫无生气的脸色,心中一慌,急忙喊道:“大姐,你不要伤害她!” 就在东方禹分神的时候,四儿一掌击中了他的胸口,冷然道:“与人敌对的时候,分心是最错误的做法!” 东方禹呕了一口血水,捂着胸口快速的退后了好几步,此刻他再也顾不得四儿,只是祈求的望着东方漪,哀求道:“不要伤害她,求求你了!” “夫君!”北堂青青见到东方禹受伤被就是在她的心口揪了一把,而现在看着他为了自己露出如此无助哀求的眼神,无异于一把长刀插入了心底,“你不要管我了,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只要夫君能够得偿所愿,我死而无憾!” 她转过头以从未有过的凶悍的表情瞪着东方漪,冷笑道:“你杀了我吧,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未曾将我当做过家人!我也就罢了,为什么你要如此待夫君,他是你的亲弟弟啊!” “就是因为他是我的亲弟弟,我才要阻止他做出错事!”东方漪蹙眉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宁愿死,也要做这件事情?” “为了自由!”北堂青青咬牙坚定的说道,“大姐你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只有有间客栈吧,你知道大海是什么样子吗?你见过草原吗?你知道策马奔腾的感觉吗?你见过桃花盛开的样子吗?东方家族的人不允许出燕山,为什么?这个世界这么大,为什么我们非要在这个弹丸之地终老?这全是这个劳什子玉蛹带来的诅咒,若是没有玉蛹的话,我们全部都自由了!大姐,你曾经也向往过外面的事情,是什么将你的梦想全部磨灭掉了!” “我说过欲望会毁了你们的!既然我的教训就在前面,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够引以为戒呢?” “若是能够得到自由,谁愿意成为笼中之鸟呢?”北堂青青冷然道,“大姐,你杀了我吧,今日我们是不会收手的,若不得自由,我宁愿就此死去!” “你不要伤害她!”东方禹焦急的说道,“大姐,你赢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你不要伤害她!” “夫君,不要,不要求她!”北堂青青大喊道,“啊!” 北堂青青手上的鞭子豁然收紧,冷冷的又心疼的看着东方禹,说道:“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 东方禹咬了咬牙,走到了祭台之上,举起玉莲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玉莲摔在了地上,顿时碎成了无数片。 “不要!” 北堂青青与赫连南同时大声的喊道。 若是玉莲摔了,那么三哥,三哥还会有救吗?赫连南的脸色惨白。 几缕阳光从密室墙壁一个小小的窗户射了进来,在地上投下一抹让人眼花的橘黄,是如此的明亮,又是如此的温暖,那些舞动的小尘埃都是如此让人欢喜。 “全都完了!”北堂青青跌坐在了地上,满脸全是绝望,“我们这么久的努力,全部都完了!” 东方漪收了鞭子,东方禹走到了北堂青青的面前将她扶了起来,轻轻的拍着她。 没有人说话,密室内只有北堂青青小声的啜泣声,安静的有些可怕。 就在这个时候,密室西边的墙却剧烈的晃动起来,没一会儿,墙壁就碎了,四散开去,尘埃顿时布满了整个密室。众人眯着眼睛,扇着面前的灰尘,想要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到灰尘终于散落一些之后,面前能够看清楚前面墙壁的破洞内走出了四个互相扶持的人。 四儿面上一喜,急忙奔了过去,高兴的说道:“你们没事,太好了,你们居然没事!” 这走出来的四人,自然就是沈婳他们了。 原来在古墓内,白子珏与阿忆拿到了玉蛹之后,那巨石坍塌了,瞬间将白子珏与阿忆两人掩埋了,沈婳与长孙斐拼尽全力挖掘。 而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碎石突然炸裂开来,朝着四周飞去,长孙斐急忙护在了沈婳的身上,与此同时,一股白色的液体从地面喷了上来。 碎石被水柱冲开,白子珏与阿忆两人一身狼狈的从石堆里面爬了出来,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享受着活着的喜悦,丝毫不管水珠滴落在身上,脸上。 震惊,害怕,诧异,所有的情绪最终全部化作了喜悦,沈婳忍不住奔向了两人,将两人抱住,带着哭腔的说道:“你们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方才那一刻沈婳的心仿佛真的被掏空了一般,她脑子里面闪过了无数最坏的想法,每一种都让她无力承受。原来有些人,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都已经是融入了血脉之中了,是上天给予她的额外的恩赐。 “对不起,吓到你了!”白子珏温柔的拍着沈婳的后背,“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我们都还活的好好的!” 原来巨石坍塌的时候,那玉棺也同时掉下,刚好盖在了两人的身上,才让他们没有被碎石打中。但是之后身上盖着如此多的重物让他们根本就挣脱不出来。而就在此时,地底突然喷出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两人身上的重物,全部掀起,两人这才立刻抓紧了机会,爬了出来。 沈婳还来不及为两人检查身体的状况的时候,长孙斐突然大吼道:“快点离开那里!” 沈婳猛然回头,之间在喷出了水的地方,一只巨大的蜈蚣也爬了出来。沈婳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蜈蚣,似人形般大小,长着如婴儿腿一般粗细的脚,慢慢的试探着的爬着,直叫人背脊发麻。 长孙斐迅速的冲了过来,与沈婳一起将白子珏与阿忆扶到了一边。 这只蜈蚣爬了出来之后,它的背后紧跟着几只小一点的,探头探脑的看着这个新鲜的地方,目光仿佛又同时注意到了沈婳他们身上。 “走,快走!”长孙斐大声说道,几人受伤的受伤,根本没有力气再回到方才下来的时候的那个洞口了,只见着巨型蜈蚣追在几人的身后,逐渐逼近,这时候,沈婳回身撒了一把药粉,这药粉一沾水就会产生腐蚀性,几只蜈蚣立即是停下来打滚。这些药粉若是作用于人的身上,或许就会因此而丧命,但是对于这些畜生,只是伤了他们的皮毛,让它们不敢靠近而已,但是却无法从根本上消灭它们。不过却也留给他们一些喘息的时间,可以仔细的观察一下现在的环境与形势。 就单单那口玉棺,就不可能从方才他们进来的山洞抬进来,所以这里面必然还有其他的出口。几人迅速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急切的想要看到其他可以离开这里的地方。 “你们看那里!”长孙斐指着一个东边的方向说道,“那里的草的长势不觉得跟其他的不同吗?” “的确,那里的草比其他地方的都要茂密一些!”沈婳说道,“我们先过去看看!” 虽然不知道那里是否真的可以让人出去,但是毕竟看到了希望。这里的壁上除了草,还有藤蔓,而这些隐蔽起来的藤蔓好像有生命一般,在沈婳他们一靠近的时候,就挥舞了起来,好像十几条鞭子一般,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第五百零九章 顺利出的古墓 不过,眼前的情景越是反常,沈婳他们心中反倒是越高兴,这说这地方不寻常,说不定就是出口。 巨型蜈蚣已经缓了过来,再一次朝着沈婳他们逼近,但是眼前的藤蔓却让人无法靠近一步。 沈婳咬着唇想了想,再一次将撒向那些蜈蚣的粉末撒向了藤蔓,心中也没底,不知道这对活物有效的东西对这些植物是否也有效。亏得方才水柱,现在藤蔓上面全是水迹,与粉末一接触,发出了滋滋的响声。那些藤蔓仿佛感觉到了疼痛一般,簌的一下全部都缩回去了,而同时露出了一扇石门。 巨型蜈蚣就在身后,沈婳紧张的打量着这扇石门,高大不亚于进来的时候那一扇。她脑袋里面有什么东西一闪,将头上的簪子丢给了阿忆,说道:“阿忆,试试你的血!” 阿忆接过簪子,立即反应过来,一下子划破了手臂,鲜血瞬间涌了上来,他将血水洒在了巨石门上,紧张的等待着结果。 只见这个时候,石门却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在打开了可以通过一人的时候,,几人迅速以此进了石门里面,在石门内的右边的石壁上面有一个椭圆形的机关,沈婳碰了一下,在巨型蜈蚣即将从石门进来的时候,它终于慢慢的合上了,将蜈蚣彻底的阻挡在了后面。 沈婳他们四人跌坐在地上喘气,每个人现在的样子具是疲惫与狼狈的。稍微休息了一下,恢复了些许的体力之后,四人又互相扶持着,继续往前,这一次没有走多久就停住了脚步,因为眼前根本就没有路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没路了?”沈婳奇怪的蹙眉,通道的尽头的确不像有雕凿过的痕迹,就像是一条密道挖到这里就放弃了一般。 “不要着急,你们听!”白子珏虚弱的说道。 沈婳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到的,但是其余三人气沉丹田,静下心来,似乎有些许细微的声响传进来,既然三个人都听到了,就绝对不会是幻听。 几人眼睛一亮,虽然身上有伤,也要拼最后一把。他们三人让沈婳退后,然后具使出了最大的内力,将前方的阻碍震碎了。豁然间有些不明朗的光线传来,然后是滚滚的尘埃。 可是这却叫四人欢喜不已,他们又一次赌对了。互相扶持着,走进了尘埃弥补的洞口,慢慢走向光线传来的地方。 沈婳感觉自己没走几步,蒙蒙的尘埃里面就能够感觉到外面有不少的人,心中一凉,玉蛹现在就在他们的身上,该不会又会引来什么麻烦吧?现在他们这些人负伤严重,筋疲力尽,哪还有力气应付这么多人? “小姐!” 是四儿的声音,沈婳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尘埃渐渐的散去,就见着四儿朝着他们本来了。 “小姐,你们总算是出来了!”四儿眼睛红红的说道。 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满了整个胸腔,看着四儿平安无事,沈婳心中更是感慨不已,拉着四儿的手说道:“你没事就好了!” 沈婳与四儿两姐妹因为重逢喜悦不已,另外三个男人就要冷静多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还有那些昏迷的武林中人,眼中充满了疑惑还有警惕。 “怎么回事?”长孙斐开口问道。 “现在已经没事了!”四儿笑了笑说道,“他们看你们没有出来,想要将古墓毁掉,具体的情况,待会儿我会跟你们详细的说的!” 四人都是聪慧的人,四儿稍稍的提了一下,就大致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沈婳冷笑了一声,说道:“原来堡主也是在利用我们而已!” 东方禹看着几人平安的出来,先是吃惊诧异,随即却是松了一口气,走到了几人面前,语气依旧温和的说道:“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谈不上利用吧!那么,你们拿到玉蛹了吗?” “如果我们拿到了,堡主不会出尔反尔吧?”沈婳眯着眼睛问道。 “如果你们真的拿出来了,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怎么会出尔反尔呢?我巴不得这东西里昊天堡越远越好!”东方禹说道。 北堂青青也停止了哭泣,泪眼迷离的看着眼前四个狼狈不已的人,面上是释然与欣喜,闭着眼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东方漪咬了咬唇,走到了几人面前,不敢置信的说道:“你们真的进去了?你们……你们谁的血能够打开石门?” “是我!”阿忆略上前一步说道。 东方漪却后退了一步,半跪在阿忆的面前,低眸说道:“见过少主人!”东方禹与北堂青青对视了一眼,也无可奈何的跪下。 阿忆懵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四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四儿送了耸肩,说道:“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我会细细跟你们说的!” “你……你们先起来吧!”阿忆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这里是什么什么地方,为何你们都在这里?” “这里是半山腰的别院密室!”东方漪说道,“只是,你们怎么会从那里出来?” 沈婳几人苦笑了一声,这设计这个古墓的人诡异且大胆,还带着恶作剧额成分,现在看来他们几人闯过的那一关关就像是笑话一般,没有想到他们饶了一大个圈子,最后却又回到了这别院内。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难道是地震?众人左摇右晃,根本站不稳。 东方禹先反应过来,惨白着脸说道:“是雪崩!” “大家不要慌,这里是密室,即便是雪崩,也不会殃及到此处的,大家完全不必担心,只等这场雪崩过去之后,我们在想办法离开!”北堂青青恢复了端庄镇定的主母做派,让大家不要慌乱。 这密室虽然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但是外面的修建的房子却不会幸免于难,东方禹脑子一轰,急忙就要往外面跑,嘴里喊道:“肆乐,肆乐还在外面!” 北堂青青拖住他,抱着他的腰哭喊道:“你现在出去就是死!她已经死了,你难道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 “肆乐一个人在那里,你放手,肆乐还在那里!”东方禹吼道。 “你说什么?”怜儿震惊的长大了嘴巴,眼泪不断的涌出来,不敢置信的望着北堂青青,“你刚刚说什么?肆乐已经死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这样?” “怜儿,你听我说,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北堂青青大声道。 “你们刚刚不是说肆乐姐姐只是在二楼休息吗?为什么她会死?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怜儿失控的大声哭道,看着北堂青青的目光毒怨,如同要将她生吞一般。握着手中的刀,怜儿从地上一跃而起,就朝着北堂青青袭来。 北堂青青只顾着抱着东方禹的腰,让他不要冲动,那里管得了怜儿。只见着怜儿的刀朝着她的背心就刺来了,这个时候,东方漪挥动着鞭子,缠住了怜儿的手臂,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迅速的点了穴道,说道:“以下犯上,你是疯了吗?” “我要为肆乐姐姐报仇!”怜儿大声哭道。 这一阵地动山摇总算是过去了,世界恢复了平静,却又寂静的可怕。 东方禹失魂落魄的跪地地上,懊悔的捶打着地面,北堂青青跌坐在他的身边不住的掉眼泪,怜儿放肆的哭号。赫连南走到了四儿的身边,伏在她的肩上,也忍不住垂泪。 “他们什么时候会醒?”沈婳看了一眼这些武林人士问道。 “大概午时吧!”东方漪说道。 “你们最好想一个借口解释这一切,要不然……”沈婳叹息道,若是让江湖人士知道了昊天堡的所谓的比武招亲只是一场骗局,昊天堡百年的基业也会就此垮了吧。 昊天堡的人从小从小在冰雪之中长大,雪崩之后,他们立即打开密室,挖了一条通道出去,并且将这些江湖人士丢到了山下。 而沈婳他们一来白子珏与长孙斐的伤势不轻,二来东方漪不甘心阿忆就这么走了,他们也只好先回昊天堡养伤,并且将后面的事情处理好。 午时的时候,那些武林人士陆陆续续的醒了,十分不明白自己疑惑会在这里地方,不是正在了无昊天堡的路上吗?怎么又回到了山脚下?想要再一次去昊天堡吧,但是道路已经被大雪掩盖,丝毫不见之前的踪迹。而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终究无法知晓,只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而已。 昊天堡内,沈婳悉心的为长孙斐与白子珏处理好了伤口,嘱咐他们好好的休息,自己也是一身的酸疼,回想起在古墓内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四儿还在埋怨不开心,怪沈婳他们没有等她一起去古墓,错过了不少开眼界的事情。 沈婳笑了笑,冥冥中自有天意吧,若是她跟他们一起去了,那么就没有人阻止东方禹,那么或许他们会被一起埋葬在古墓里面吧。 许久没有合眼,沈婳笑着与四儿打趣了几句,听着她以极其轻松的口吻讲诉着这几日惊心动魄的遭遇,终于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四儿微微的一笑,将她把被子盖好,走了出去,在昊天堡内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赫连南那个丫头。 她的两个侍女正在背后跟她说着什么,她不满的冲她们大吼,弄的两人委屈的对视了一眼,不敢再说话。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四儿走过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怪她们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要瞒着我。我到底算什么?连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侍女都哄着我前来送死!”赫连南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又转过头看着四儿,极其认真的说道,“其实他们根本没有必要骗我,若是跟我说清楚,我的血能够救我三哥的话,我自己愿意来的!” “这心意你虽然有,他们却不信,自己问心无愧就好!”四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可是我三哥要怎么办呢?”赫连南忧愁的说道。 第五百一十章 东方漪的故事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我命定如此,又能够如何呢?”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三哥?”赫连南惊喜的转过头去,“你怎么在这里?”说着,就欢天喜地的扑到了来人的面前。 四儿站起身,望过去,只见一个清逸温润的却略显病态的男子缓缓走来,嘴角含着笑意,目光带着暖意。 “我发现你不见了,故而逼母亲说出你来了这里,实在是担心你,就来昊天堡找你了!”男子说道,“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到了惊吓!我来接你回去,你放心,只要有三哥在,就没有人敢伤害你一分!” “三哥!”赫连南感动的扑在男子的怀中,流着泪说道,“可是你的病,是我没用,明明是有办法的!” “傻丫头,即便有办法,以那邪恶的方法活下去,你以为我会愿意吗?”男子笑着捏了捏赫连南红红的鼻尖,“走吧,回去吧!” 赫连南转过头想要将三哥介绍给四儿认识,但是回身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踪影,她一阵怅然,然后回头对男子灿烂的笑道:“三哥,我这一次出来好像交到了不错的朋友呢!” “你们起来吧,我不是什么你们的少主人!”大厅内,面对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三人,阿忆十分的不自然。 “我东方家族世代守护玉蛹,既然少主人要将玉蛹取走,我们没有理由阻止,这并非是我们看守不周!”北堂青青说道,语气很轻松。 “我说了,我不是……” “他们说你是,你就是了!”四儿进入,打断了阿忆的话,她嘲讽的看了一眼三人,又道,“或许当年东方家族的人是发誓要守护玉蛹,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玉蛹早就是他们不堪承受的重担了,这从他们不惜一切毁了古墓就可以看出来,承认你是少主人,这样即使玉蛹被你拿走,他们在心里也可以安慰自己只是将玉蛹物归原主而已!” 北堂青青被四儿说中了心事,脸上一红,却也不狡辩,说道:“不错,四儿姑娘说的真是我们心里想的,我想,如果没有玉蛹的存在的话,我们应该就自由了吧!” 东方禹没有说话,只是一脸的失魂落魄,他的注意力没有在这里,而是忽然愣愣的对东方漪说道:“以前大姐是那么的向往自由,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姐忽然就甘愿臣服于命运,守在昊天堡内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现在我终于能够体会,这大概就是东方家的人无法摆脱的诅咒,原来太贪心了,真的会毁了一切的!” 东方漪细微的叹息了一声,活的不明白的人,会把自己的生活搞的一团乱的,想要抛弃原来的生活,又缺乏勇气,想要臣服于命运,却又不甘心,什么都想要的人,最后往往什么都会得不到,自己曾经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北堂青青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知道,自己输了,她输给了自己不甘心一直抗衡的命运,现在即便盼来了自由,可是若再无那一刻渴望自由的心,这自由与她还有何关系?何处不是画地为牢? “好吧,玉蛹我带走了,你们也自由了!”阿忆说道,“你们与玉蛹再没有什么关系了,以后随你们自由!” 自由,这个三人曾经无比期盼的事情,如今听着这两个字,却是无比的讽刺。 阿忆本来就受伤了,又许久没有休息,交代好了这里的事情之后,就由着四儿陪着去休息了。 一直在昊天堡内休养了五日,几人的身体才算是恢复了好些,并且准备下山去。 这几日,东方禹彻底的变了,从原来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变得阴郁起来,并且开始井井有条的处理堡内的事物,可是昊天堡内却没有人再敢提到肆乐两个字。所有的东西都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直到雪崩过后,东方禹连肆乐的尸体都保不住的时候,他才彻底的清醒,彻底的明白,原来自己是真的失去了,失去了自己最爱,辜负的最恨,伤的最深的人。如果这就是他长大成人,屈服于现实的代价,这代价未免也太巨大了。什么都想得到的人,往往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由于肆乐没有尸体留下,怜儿只为她建了一个衣冠冢。 北堂青青这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拜祭,往盆里加了纸钱,嘴角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说道:“肆乐,最终还是你赢了,你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我又怎么可能赢得了一个死人呢?” 她擦了擦滴落的泪水,又道:“我的确恨你,恨你在他的心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可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你死。我想过,即便我们三人纠缠一生,也比现在的天人永隔要好!” 她起身转身离开,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他们家族的人女人向来跟昊天堡联姻的,她在十二岁那年,被族中的叔伯送到了昊天堡生活。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是要成为东方禹的妻子的,即使她那个时候也知道,东方禹与肆乐之间的感情已经很好了,她可以装作视而不见。 老堡主因为大姐的事情出事了,年少的东方禹需要主持大局,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位妻子,他在自己与肆乐之间为难了。她是最符合他的妻子的身份的人,肆乐是他最爱的人,她知道东方禹只是将自己当作妹妹而已。可以说,东方禹妻子的身份是她在他面前哭出来的,在他的眼中,她是娇弱的不堪一击的,而肆乐是坚强的乐观的,勇往直前的。 在他们成亲之后,肆乐从来没有露出过不开心的表情,自己去了有间客栈。夫君待她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是却没有缠绵的情谊,只有他在偶尔去了有间客栈,肆乐相见过后,才会露出叫人移不开目光的甜蜜的笑容,这叫她嫉妒不堪。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让夫君爱上自己,可是现在看来,其实她早就输的一败涂地,只是自己一直在乐观欺骗自己罢了。什么向往自由,只有夫君在的地方,才会有自由。若没有夫君,这世上不管何处,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三人,都太贪心,有太多的放不下,最后不过是三败俱伤而已。 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四儿就去找怜儿辞行。到的时候,东方漪正在照顾怜儿,她眼睛肿肿的,刚刚睡下。 “就不用吵醒她了,我只是来告别的!”四儿说道。 东方漪与四儿两人边朝外面走边聊了起来,四儿说道:“摘星是你杀的吧?你想要嫁祸给东方禹,让昊天堡人心惶惶,让大家不能够专心帮堡主做事对不对?” 东方漪愣了一下,才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以为没人会知道的!你难道不好奇我身为阿禹的姐姐,为什么即便借用这样的方式也要阻止他吗?因为我明白,背负着别人的性命活下去,将会是一件多么沉重的事情!你想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在东方漪十六七岁的时候,也同样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但是每一次能够去的最远的地方仅有间客栈而已,但是她还是乐此不疲的往哪里跑,因为有时候会在这里碰到很多有趣的人,会向她讲诉很多有趣的事情。 东方漪有一个从小陪着他长大的表哥,也是她的未婚夫,在她顽皮的时候,会时常的纵容她,即便后来她犯下了那么无法弥补的错误之后,他也只是微笑着说,他从来都没有怪过她。 有一次她在有间客栈遇到了一个少年,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以为自己遇到了爱情,甚至愿意与他私奔。可惜爱情不是少年的目的,他要的只是玉蛹。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然带着他去偷玉蛹,只是她诡异的举动还是被父亲与表哥发现了。 她为了他与父亲翻脸,吵得翻天覆地,终于引发了雪崩,父亲与表哥为了救她,被大雪掩埋了。她哭着想要将两人从雪中挖出来,她哭着求少年帮她,但是少年只是冷漠的转身,朝着古墓走去。 东方漪将终于将父亲与表哥挖了出来,但是父亲已经没了呼吸,表哥也是奄奄一息,微笑着跟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她呆坐在雪中,一直到阿禹带人找到了她。后来阿禹说,他一直派人守在古墓门口,没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一点也不觉得心痛。后来在院子里面看到了那颗与表哥一起种下的雪松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已经永远见不到表哥了。她惶恐,她害怕,她无措,她越发的觉得心痛难忍,知道这个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她早就爱上了表哥,只是自己一直未曾发现而已。 “我知道如果不是父亲与表哥,我早就没命了,我背负着他们的性命活着,看着太阳东升西落,看着树木枯萎繁荣,呼吸着燕山之上冷冽的空气,我虽然活着,却觉得沉重无比!”东方漪说道,“阿禹是个纯善的孩子,即便他现在被执念蒙蔽,他日他发现原来自己追求的东西是建立在那么多人的无辜的性命之上的时候,他是无法承受的!” 听完东方漪的话,四儿苦笑着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己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自己的身上不知道已经背负了多少性命,她淡淡笑道:“若你觉得自己背负着父亲与表哥性命而活,难道不应该活的更精彩些吗?不然他们不是就白死了吗?是负担还是是动力,全凭你自己。” 东方漪先是一愣,随即眸子亮了亮。 四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既然现在你已经自由了,世界那么大,为什么不去看看?说不定有一日,在江湖上,我们还能够遇见呢!” 东方漪笑了笑,说道:“或许吧!” 四儿回到了屋子的时候,只觉得里面的气氛有点怪。 长孙斐与沈婳面无表情的看着白子珏,白子珏唇边则泛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原来你们早就在怀疑了!” 第五百一十一章 白子珏的心思 四儿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没有出声,走到了沈婳的身边。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白子珏微微笑着问道。 “在我大陈的时候被红衣教主抓到的时候!”沈婳说道,“他既然曾经为了半块地图可以千里迢迢的追杀你,但是抓住了我之后,却没有逼问过关于玉蛹的事情,我那个时候就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如何取得玉蛹,所以根本不在乎从我的嘴里能够得到什么消息!” “所以,你就怀疑,那个人是我?”白子珏还是噙着温和的笑意。 沈婳微微的叹息,又问道:“四儿能够那么轻易的从红衣教主那里取得账本,是不是你跟他的交易?易容术能够骗得过普通人,但是要骗得过他却不是那么容易,你以帮他拿到玉蛹为要挟,让他帮我那一次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白子珏说道,“你们既然知道了我的打算,明知道我的目的不单纯,为什么还有还那么大的力气帮我?” “你做的每一个打算都将婳儿考虑在其中,这是我们欠你的!”长孙斐说道,“如果你想要玉蛹,我们会尽全力帮助你,即使你得到玉蛹的目也是为了婳儿!” 白子珏微微的垂下了眸子,浅笑这自嘲道:“你们这样夫妻齐心的想要还我人情,真叫我感觉自己是一个彻底的外人呢!我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我自愿的,不需要你们欠我任何人情!”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沈婳问道。 “自然是将玉蛹交给红衣教主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白子珏说道,“我们就在此分道扬镳吧!如果有缘的话,以后会再见面的!” 他又看了一眼咬唇不语的阿忆,微笑道:“你相信我吗?” 阿忆思考了一下,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白子珏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说道:“真希望那一日在古墓内看到的都是真的,婳儿,你跟鬼王……要好好的,这样我才能够放心的放手!” 白子珏的目光之中有眷念,怜惜,不舍,无奈与哀伤,叫沈婳的心中无端的一刺,密密麻麻的疼痛起来。 长孙斐握了握沈婳的手,目光坚定的看着白子珏,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将她照顾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白子珏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沈婳张口想要唤住他,可是深感自己却没有什么立场,若是他能够真的放下,这对于他们三人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四儿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东方禹,肆乐与北堂青青三人,希望小姐他们三人不会走到他们那一步吧。 与昊天堡的人告辞之后,沈婳他们也离开了昊天堡。虽然已经是深秋,但是山下的天气比起燕山之上,实在是暖和多了。 四儿即便看着枯黄的落叶也觉得无比的美丽,感叹道:“终于能够看到除了白色与灰色之外的其他颜色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巍峨无比的燕山,无数人向往着的昊天堡,对于里面的人来说却是一座挣脱不掉的牢笼。这世上的很多事情不就是如此么,别人看到的只有光鲜,至于背后的艰涩,又有几个人关心呢? 阿忆在下山之后就与沈婳他们分别了,来燕山寻玉蛹是因为他的血统的关系没有办法离开他,现在他需要回一趟大陈,解决沈婳之前就交代他的事情,将组织在大陈的情况清理一下,做一个善后。 “我会很快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好,然后去找你们的!”阿忆骑在马背上说道,风将他的发丝吹的有些凌乱,但是他目光坚定,肩背宽厚,已经是一个男人了。 四儿笑了笑,不舍的说道:“这近三年以来,虽然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但是这一天是迟早的事情,你会有自己更宽广的天空去翱翔,你会有更大的成长的空前,你会成为一个更强大更了不起的人!” 沈婳望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浅浅的笑道:“放手去做,尽力而为,记住,我们一直都在你的背后,并没有与你分开!” 阿忆点了点头,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会把事情办妥的。我想要更好的保护我在乎的人,所以我会变得更加的强大的!后会有期!”话落,阿忆夹了马腹,策马飞奔离去。 “虽然舍不得,但是还是回为了他的成长而高兴,这大概就是养孩子的感觉吧!”四儿叹息道。 沈婳好笑的在她的额头之上点了点:“还没有嫁人,就想着养孩子了?”她怜惜的看着四儿的脸,本来伤势长势很大,只有继续养着,就能够恢复以前的光洁。但是在昊天堡的时候,四儿几次遇险,原来的伤口没有来得及换药,再加上掉下悬崖的时候,脸上又有多处擦伤,现在虽然好了一些,但是终究留了些瑕疵,不能够完全恢复以前的样子。 四儿自己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我又不是靠脸吃饭,脸上添了一点疤痕有什么打紧?我还是那句话,若是武阳因为我脸上多了几道伤痕就对我另眼相待,这样的人,也是不值得托付终身的,谁没个年老色衰的时候!” 沈婳也只是心疼的叹息,女为悦己者容,谁不想在自己心爱的人的面前,保持自己最完美的样子呢? 刚离开燕山不到半日,长孙斐就收到了情报,打开信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沉,眸子里面浮起几丝担忧,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这是三日前的情报,上燕山的路被大雪封死,属下等人无法上去将情报禀报王爷,请王爷赎罪!” 沈婳拿过信看了一眼,本来以为是大周发生了什么变故,没有想到出事的却是阿肆。信上说阿肆的病情开始反复,就连柳逸尘也没有办法完全的压制。柳逸尘查阅医术,找到了一种医治的方法,但是需要南疆的一种蛊虫,所以柳逸尘与言彧之已经带着阿肆去了南疆。 “阿肆的情况在二十几天前就已经不妙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沈婳脸色不好的将信纸扔到了长孙斐的身上。 “那个时候你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我想这有柳逸尘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后来……”后来他给忘了。 长孙斐又抓住了沈婳的手安慰道:“南疆有骨朵儿在,她一定会帮助他们找到蛊虫的,不要太担心了!” “我们现在立即去南疆,阿肆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沈婳说道。 “去南疆?”长孙斐的脸色微微一变。 “你若是不愿意去,我自己去就是了!”沈婳赌气的说道,“这马上就到大周了,从大周去南疆,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何况还有四儿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你也不要说什么气话,南疆我是会陪着你去的!”长孙斐说道,“我犹豫的是,那里有我不想要见到的人而已!” 沈婳也知道让长孙斐去南疆有些为难他,他的母妃就在那里,此去必然是会相见的,虽然母子两人心结解了一些,但是还是不能够做到坦然相见吧。 只是沈婳心中着实担忧阿肆,不亲自跑这一趟放心不下来,而长孙斐自然是不放心沈婳前去南疆的,还是决定陪她一起前去。 沈婳一行人入大周之后,直接改道去了南疆,马不停蹄的走了五天五夜,方才赶到了南疆。虽然已经是近十一月的天气,但是南疆却是温暖如春,绿意盎然。一路行来,几人身上的衣服也是越穿越少,到最后就只穿着春衫。四儿默默的感慨,他们大概是在最短的时间里面经历了四季的人。 南疆与大周已经停战多年,所以长孙斐不必如在大陈的时候那般的小心翼翼,但是脸上的面具还是没有揭去。南疆与大周停战之后,开通了贸易,时常有大周人前来南疆做生意,所以沈婳他们几人来到了这个小镇的时候,并未引起别人的注意。 “太慢了,你们的速度也太慢了!”方进入客栈,一道着急不满的女声就传了下来,只见着曾如意如一阵风一般跑到了几人的面前,指着他们说道,“你们怎么那么久才来?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完全不管阿肆那小子了呢!你们算算,我们都来了多少天了,你们才过来!” 四儿笑嘻嘻的去挽曾如意的胳膊,笑道:“我们这不是先前被事情缠住了吗?一收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师母你就不要生气了!还是师母你的消息灵通,师父是一点都逃不过你的手掌心!” 四儿的一句师母让曾如意的气消了大半,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就你会说好听的,先前是有正事不得不与师兄分开,现在事情都解决了,我自然该陪在师兄的身边了!” 她又叉腰瞪着沈婳,说道:“什么事情比你弟弟更重要?” 四儿诧异的说道:“你都知道啦?” “哼,现在还猜不出来,当我们都是傻子不成?” 沈婳咬了咬唇,心中也是惭愧万分,小心翼翼的问道:“阿肆现在怎么样了?师叔他们人呢?” 曾如意说道:“阿肆现在的情况不是很稳定,时不时的昏迷或者狂暴,只有少数时间是正常的,他现在正在上面的房间休息,师兄与柳神医除去找些药材!” 沈婳急忙转身要去看望阿肆,被曾如意一把拉住,她欲言又止的说道:“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沈婳心头一沉,脸色一白,微微的点了点头之后,就急不可待的前去看望阿肆。曾如意又对她身后的长孙斐说道:“你去看着她点吧,我把她会支持不住!” 长孙斐亦是脸色沉重的跟着了沈婳的身后。 沈婳站在房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响应,沈婳以为阿肆已经睡了,所以直接就推门进去了。就在她前脚刚踏入的时候,一道强劲的力气将她拉到了一旁,随即一善椅子从大门扔了出来,若非躲避及时,这扇椅子应该是打在了沈婳的身上。 第五百一十二章 阿肆再度出事 椅子摔在了地上,碎裂的声音将沈婳惊醒,她抬眸惊恐的望着长孙斐,颤抖着嘴唇说道:“怎么回事?” 长孙斐握住了沈婳的手,小声的说道:“别害怕,说着,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 到了门边,又是一个铜盆被砸了出来,被长孙斐轻巧的躲开了,他牵着沈婳继续朝里面走,只见着窗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看不清楚模样,神情癫狂的朝着他们扔出手上一切能够扔的东西。 长孙斐身形一闪,上前就将那少年制住,那少年挣扎了一下就昏迷过去了。沈婳心中一揪,急忙上前去看那少年,扒开少年的黑发,露出他俊秀的脸庞,只是这一张好看的脸上自额头开始溃烂,脸上亦有两三处伤处。 沈婳心彻底的凉了下来,将少年的袖子往上一撸,少年的两臂上面亦是有几处溃烂的地方,她不住的垂泪,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长孙斐瞧着沈婳难受到不能够呼吸的模样,亦是十分的心疼,将阿肆放到了床上,安慰沈婳说道:“柳神医与言大哥不是已经去找药了吗?柳神医的医术你难道信不过吗?一定不会出事的!” “是啊,师叔一定会想到办法救救阿肆的!”沈婳抓着阿肆的手不住的哭泣,“阿肆还那么小,为什么要经受那么多的磨难?” 四儿的心中也是揪的生疼,问身边的曾如意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们离开的时候,阿肆虽然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但是却是活蹦乱跳的,为什么短短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曾如意叹道:“这孩子的确很可怜,当初柳神医带他回神医谷医治,本来已经想到了能够彻底治疗他的办法。但是没有想到神医谷已经被红衣教偷袭了,只是当时柳神医却并不知情,在为阿肆疗伤的时候,红衣教突然发难,虽然有师拼命护着,但是还是让沈夫人落到了红衣教的手中,并且阿肆受到了惊吓,伤势反噬,病情更加的严重了。到了大周帝都之后,阿肆有时候会昏迷不醒,有时候会发狂伤人,无奈之下,柳神医封了阿肆的内力,积极想办法医治。但是没过多久,阿肆身上开始出现溃烂,并且脉相紊乱,就连柳神医也束手无策,翻遍了医术,才在一本古籍上面找到了治疗的方法,故而就带着他来了南疆。我也是收到了师兄前来南疆的消息之后,来了这里跟他们汇合的,唉,这孩子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不是说需要一种一种蛊虫吗?现在这种蛊虫找到了吗?”四儿又问道。 “那种蛊虫只是柳神医在一本古籍上面看到的,来了南疆几天了,我们也在到处打听,但是这里即便是养蛊大师也只是听说过这种蛊虫,但是却不知道现在究竟在哪里能够找到!”曾如意说道,“所以我们现在也很迷茫,不过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消息,昨日的时候来了一个胖子,说是他们公主骨朵儿派来帮助我们的,听了我们的描述之后,他说知道在什么地方能够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四儿的眼睛亮了一下,抚掌说道:“所以师父与柳神医就去找了是吗?” 曾如意摇着头,微微苦笑,望了床上的阿肆一眼,叹息道:“若是真的这么容易,我们也不必一筹莫展了。那蛊虫生活在南边的一片森林里面,但是那片森林瘴气很重,即便是这里当地的居民也不敢随意进入,师兄他们现在去找的那种药材就是针对那片森林的瘴气的!看看时候,也该回了才是!” 四儿眼神担心却充满希望的说道:“只要有办法就好,只有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能够拼尽全力,将不可能变成可能!” “婳儿,你还好吗?我们一路走来,你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要不要先吃一点东西?”长孙斐轻轻的摩擦着沈婳的头发,目光怜惜,他会忍不住想到,如果是皇兄现在躺在这里,他会是怎么的焦急,推己及人,对沈婳更是无比心疼。 “我吃不下!”沈婳微微的摇头,目光亲切温柔的凝视着阿肆的脸,“我想起阿肆还小的时候的事情,父亲还有哥哥们对阿肆总是很严厉,所以阿肆总是爱腻着我,因为只有我会惯着他,不逼他读书练武。他可喜欢我了,还总爱说长大了就要跟我成亲,要一辈子跟我在一块儿。可是,我却没有照顾好他,叫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对不起阿肆,对不起父母,我不是一个好姐姐!” 长孙斐心中酸胀不已,将额头贴着沈婳的额头劝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婳儿,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别忘了,其实你自己也只是一个从小受尽宠爱的二十出头的小女子而已。你已经做了所有自己能够做的事情,但是很多的事情是不受到我们的掌控的,它会超出我们的意料之外,但是这并不代表是我们做错了,知道吗?” “嗯!”沈婳轻轻的点头,但是目光还是不能够离开阿肆,长孙斐也只能够叹息。 约莫快要到傍晚的时候,柳逸尘与言彧之总算是回来了,不过两人都是一身的狼狈,身上有不少的擦伤,衣服也脏乱不堪,不过好在没有受特别严重的伤。他们身边还有一个身形庞大的胖子,一见到长孙斐,脸色就变了,勉强的说道:“原来鬼王也来了!” 长孙斐冷哼了一声,说道:“听说骨朵儿派了一个胖子来了,我就猜到是你了。有三四年没见了吧?你倒是清减了一些啊!” 胖子搓着手笑了笑,说道:“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那点小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其实长孙斐与胖子之间还真有些渊源,这事儿还得从当年大周与南疆开战的时候说起。胖子叫做沽带,是骨朵儿手下的一员先锋官,那年被长孙斐活捉了,那时候南疆与大周已经进入了谈判阶段,长孙斐下令不能够虐待俘虏。 于是沽带这厮充分发挥了自己身为俘虏的作用,一个人生生的吃了一个队的口粮,士兵们叫苦不迭。于是长孙斐亲自下令,把这个养不起的俘虏给送了回去。他很怀疑,这个胖子是故意被俘虏的,是骨朵儿的战术,目的就是吃垮他们的军粮! 长孙斐抱着手臂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大度不跟他计较当年那些事儿,又道:“骨朵儿为什么将你派来?没听说过你还是蛊虫方面的高手啊?” 沽带呵呵一笑,说道:“话说人不可貌相,鬼王你即便是手段通天也还是有不知道的事情吧?可不要小瞧了我,我乃是南疆第一蛊虫大师的关门弟子,在南疆,可以说,没有人对蛊虫的了解比我厉害,除了我师父,然而,师父他老人家早在去年就驾鹤西归了!” 长孙斐将眼前的胖子扫了一眼,很不相信这个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的胖子会这么厉害。 “鬼王,你这一次也以貌取人了!”柳逸尘微微一笑,说道,“我一开始的时候也不相信他的本事,还以为骨朵儿只是随便派了一个人糊弄我们而已,但是沽带确实有本事。神医谷的医术虽然脱胎于南疆,但是现在已经是自成一派,我的很多的本事在这里根本发挥不了用途,这一次若不是沽带,我跟言大哥可不会这么容易就回来了!” 听到称赞,沽带得意的仰起头,呵呵的傻笑着,叫长孙斐越发的怀疑柳逸尘的话的真假。 “师叔,言大哥,你们回来了!”沈婳听到四儿说起两人回来,也急不可待问起现在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看到两人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太心急了,沈婳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说道:“为了阿肆的事情,辛苦你们了,你们的大恩大德,沈婳来世结草衔环也会报答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柳逸尘说道,“我既然决定医治阿肆,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这是我自己的信仰,即便我今日为了取药死了,也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不用谢我,也不必感到抱歉!” 比起沈婳,言彧之的歉意更深,他叹息着走到了沈婳面前,说道:“你母亲,还是你兄弟的事情,唉,是我对不住你们!” 沈婳急忙一惊,说道:“言大哥,你千万不要自责,你做的已经够了多!” 曾如意看不惯他们几人谢来谢去,自责来自责去的,直接说道:“既是朋友,两肋插刀也是应该的,废话就少说了,说说现在的情况吧,需要的东西拿到了吗?” 柳逸尘点头说道:“嗯,这草药生长的地方生活着些貂儿,虽然费了些周折,但是总算是拿到了。那瘴气为鸟粪数年来堆积而生,不仅仅只是有毒,而且奇臭无比。我待会会将药草制成药丸,这药丸可解毒,同时我会在里面添加一些可有暂时让我们失去嗅觉的成分!” 他说着又看了一眼沈婳,继续道:“你我是习医之人,自然知道嗅觉对我们的重要性,一旦失去嗅觉,我们对毒药的灵敏度会大大的降低,但是森林里面无人踏足过,这南疆又是奇物丛生,我知道你是定然会前去的,所以务必要当心!” “嗯!”沈婳点头,“阿肆是我弟弟,为了他我定然是刀山火海都要走一遭的,但是诸位为了我们姐弟数次冒险,沈婳心中感激诸位!森林我是一定要去的,虽然可能没有嗅觉,但是我还有眼睛,还有感觉,一定不会连累大家的!” 长孙斐拍了拍沈婳的肩膀,说道:“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有我在呢!” 几人晚上好好的休息了一夜,养足了精神,第二日一早就出发先去找蛊虫,同样留下来曾如意照看阿肆。 只是事情却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的一帆风顺,刚出了客栈,不久,就被迫停下了脚步。 第五百一十三章 森林被烧,鸿门宴请 沈婳一行人出了客栈才走了不久就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看见森林的方向冒起了滚滚的黑烟,一时间是火光冲天,叫几人不由得愣在了当场。 沽带脸色一变,说道:“不好了,那些蛊虫最怕的就是火光和炎热,所以现在只有那被茂密的枝叶遮挡的不见天日,且人迹罕至的森林里面才有,现在经过这场大火,即便大火熄灭了,那些蛊虫恐怕也不在了!” 沈婳脸色一白,呼吸短促,无助的看向柳逸尘,说道:“现在该如何是好?师叔你可还有别的法子?” 柳逸尘蹙眉想了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 沈婳浑身一震,若非长孙斐扶着,只怕这会儿已经跌坐在了地上,眼泪忍不住往下落,凄凄的说道:“难道……难道阿肆真的没救了吗?” “真的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长孙斐脸色沉重的说道,又看着沽带问道,“南疆这么大,就只有那一个地方有我们需要的蛊虫?其他地方就没有吗?” 沽带低下头不说话。 “到底是谁放的火?”四儿满是怒气与疑惑,“我们刚要去找蛊虫,这森林里面就着火了,这难道只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放火?” 大火越少越剧烈,浓烟几乎遮蔽了半边天,大片的飞鸟受惊,扑闪的翅膀腾飞起,在天空盘旋,嘶哑的长鸣。 言彧之蹙着眉心,沉吟了一下,才转过头对柳逸尘说道:“会不会是他们放的火?” “有可能!”柳逸尘脸色冷峻的点了点头。 “你们再说什么?到底是谁放的火?”四儿着急的问道,她向来是有仇就报,若是真的有人故意找麻烦,怎么能够救这么轻易算了! “森林是不能够去了,我们暂时先回去吧!路上说吧!”柳逸尘说道。 几人又只好往回赶。 南疆地理位置特殊,虽然遍布瘴气毒气,到处是飞禽走兽,对于外地人来说是个十分危险的地方。但是这荒蛮之地同样也长着许多的奇花异草,鼠虫蛇蚁,飞禽走兽,有些十分有药用价值,而有些则是有十分大的商业价值,总之,这个处处是危险的地方,也处处都是宝藏。虽然可能一来无回,但是同时也是一本万利,有不少人前来南疆找寻一些稀有的东西贩卖,以前与长孙斐结缘的青帮只是其一。 柳逸尘与言彧之为了能够进入森林,所以找了一种草药,而这种草药稀少正是因为它对南疆的很多瘴气都有一个很好的解毒效果,他们需要,别人自然也需要。 所以对于这种稀少的东西,柳逸尘他们就与一伙本地的以贩卖这些蛇虫鼠蚁的人产生了冲突。结果可想而知,这些居民,怎么可能是两个高手的对手,狼狈而逃。 但是柳逸尘他们之前打听过森林的事情,想来被那一伙人知道了,所以干脆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烧了森林报复。 听完了柳逸尘的叙述,四儿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扬言要将那些人教训一番,被沽带给拦下了,劝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人很是记仇,你要是找麻烦,说不定他们还会做出其他的报复手段,后果只会更麻烦,且这里在大周与南疆交接的地方,地处偏僻,就是骨朵儿公主亲自来一趟,他们也未必会给面子,还是算了吧!还有,这里是乌克部落的地盘,乌克一向对大王的统治不满意,我们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南疆往虽然统一了南疆大大小小数十个部落,但是不服他统治的也大有人在,这乌克就是个刺头,叫南疆大王很少头疼的存在。 几人刚回到了客栈,就见着客栈门口有不少的官兵,正与如意阁与长孙斐的人争锋相对。 “怎么回事?”言彧之问道。 曾如意见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也不觉得十分的诧异,说道:“我方才看到浓烟滚滚,就知道出问题了。这些人,自你们一离开,就围了上来,不知道有何目的!” 说话间,只见着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人分开士兵,来到了长孙斐的面前,抱拳十分恭敬的说道:“我们首领不知道鬼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鬼王恕罪。首领已经摆好了酒宴,准备为鬼王接风洗尘,还望鬼王能够赏脸移驾!” 长孙斐此行虽然没有如同在大陈那般可以隐藏身份,但是也绝对是低调行事,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首领消息好生灵通啊,本王前来南疆是有要事在身,时间紧迫,恐怕要让乌克失望,不能够与他把酒共欢了!” 中年人笑了笑,说道:“我们首领知道鬼王前来南疆的目的,你们需要的东西首领已经派人去取了,现在就在宫殿内,若是鬼王感兴趣的话,可否去看一看我们首领为您准备的礼物可还满意?” 沈婳有些犹豫,并不知道此行是否是鸿门宴,但是若是他们手上真的已经有了能够治疗阿肆的蛊虫的话…… 长孙斐轻轻的捏了捏沈婳的手,让她不要紧张,笑道:“既然如此,也不能辜负了乌克的一番美意,本王还是要走这一趟的!” 沈婳一愣,抬眸有些紧张的望着长孙斐。常言关心则乱,沈婳就是如此,一遇到自己在乎的人事情,她就很容易冲动行事,做事情也全凭着自己的直觉,所以她现在也无法思考出,长孙斐决定去走这一趟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去去就回!”长孙斐对众人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沈婳握住长孙斐宽厚的大手,用眼神告诉他自己的决心,不管生死,他们总归是要在一处的。 长孙斐嘴角漾起一丝浅笑,谁能够拒绝自己心爱的女人的这样深情的眼神呢?若不是有人在,他真想狠狠的吻住她。 “小姐若是要去,怎么能够没有我呢!”四儿笑道。 “公主既然让我走这一趟,那么王爷的安全也在我的自责之中,我随王爷走一趟吧!”沽带立即说道。 “我们首领为鬼王设下的是接风宴,又不是鸿门宴,何必这么多人去凑热闹?若首领真的想要对鬼王不利的话,王爷已经在我们的地盘之上了,我们何必都此一举?”中年人笑道,又强调,“我们首领之请了王爷一人,诸位还是在客栈稍等片刻吧!” “我是鬼王的未婚妻,难道我也不能够去吗?”沈婳淡淡的说道。 中年人打量了一眼沈婳,点了点头,说道:“王妃当然可以!” “小姐!”四儿拉着沈婳的胳膊担忧的说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长孙斐是什么身份?除非乌克想要造反,不然怎么可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对付鬼王,不然南疆与大周都饶不了他!”沈婳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既然中年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如果在死皮赖脸的跟着也没什么意思,担忧归担忧,四儿他们也没有再提跟着一起去的话,目送长孙斐与沈婳离开。 长孙斐与沈婳刚离开,阿肆的身体就出了状况了。他双目猩红,狂怒不已,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将客栈内的东西几乎全部砸了,如一只发疯的猛兽一般。 柳逸尘知道他现在十分的痛苦,之前为他疗伤的时候因为被打扰,留在他体内的真气无法泄出来,随时冲撞了内体的各个穴道,整个人如同随时要爆炸一般。 四儿与言彧之两人合力才能够在不伤害阿肆的同时将他制服住,同时柳逸尘以银针封了他的几个穴道,方才叫他平静下来,随即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四儿扒开阿肆的衣服,身上溃烂的地方又增大了不少,着急的问柳逸尘:“现在怎么办啊?” 柳逸尘把完脉之后,不住的叹息道:“阿肆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拿到蛊虫,不然到时候阿肆就真的没救,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逐渐的腐烂下去,直到死亡!” 眼睁睁的看着他逐渐死去,还是一这么痛苦的方式,四儿只觉得背后发凉,或许小姐没有在这里,没有听到这些话也是件好事吧,不然她肯定承受不住的。 言彧之因为与沈将军感情深厚,早就将保护他的遗孀与遗孤当作己任,而现在沈夫人已经遇难,阿肆那孩子又是如此模样,他的心中根本不是滋味。 “师父!”四儿一屁股坐在言彧之的身边,“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我不过教了你几招,怎么就成了你的师父呢?”言彧之苦笑。 “师母都承认我了,师父你还在纠结啥啊,我这个徒弟聪明伶俐,悟性又好,难道还会丢了你的面子不成?”四儿笑嘻嘻的说道。 “你不要听如意胡说,我跟她没什么关系!”言彧之老脸一红,尴尬的说道。 “师父你好歹是个大男人,怎么对待感情还这么扭扭捏捏的,还不如师母一个女人呢!”四儿愤愤不平的说道,“师母人漂亮,性格也豪爽,对你还一往情深,你为什么一直躲着她啊?她找你找了那么多年,一个女人的青春都在你的身上了,你到底在犹豫些什么啊?难道你有其他喜欢的女人?” “没有,我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流浪,怎么会有其他的女人呢?”言彧之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可不要在如意面前胡说!” “原来你还是很在意师母嘛!”四儿笑道,“那为什么你一直躲着她啊?两个人甜甜蜜蜜在一起不好吗?非要躲来躲去,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不是不喜欢她,是因为我怕她!”言彧之说道,说完又觉得一个大男人居然怕一个女人,有些丢脸,还是在四儿这个鬼丫头的面前,不自在的别过头去。 “怕她?师母在你面前一向都是很温柔的!”四儿对于言彧之这样的态度就更加的好奇了,“师父,你是有多不知足啊!”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说起来,还得牵扯出一些往事,不说也罢,你回去休息吧!”言彧之起身要走。 四儿一把抓住他,笑道:“哪有这么吊人胃口的,师父,你有什么苦衷就说嘛,这么憋在心里不好的!” 第五百一十四章 言彧之与曾如意的往事 “你这丫头,古灵精怪的,是见我在为阿肆的事情苦闷,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是吧?”言彧之笑着拍了拍四儿的脑袋,虽然面前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大姑娘,两人的举止未免显得过于亲密,超出了男女之防,但是这两人却是如此的自然,丝毫不会让人有任何龌蹉的想法。 “我哪有那么好,就是单纯的好奇罢了!”四儿不好意思的说道。 言彧之又坐下,灌了一口酒说道:“你这丫头看似大大捏捏,没心没肺,有时候又带着一股子的狠劲儿与怒劲儿,叫人害怕,但是啊,又有着一颗无比敏感的内心,凡事你在乎关心的人,你总是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出来他们情绪的变化。四儿,你是个好姑娘!” 四儿被夸的更加不好意思,嘟嘟囔囔的说道:“师父,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最是贪生了,脾气还不好,还小心眼儿,喜欢凑热闹,嘴巴还不饶人……” “是吗?”言彧之微微一笑,“可我看到的这个丫头是为了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为了你家小姐可以赴汤蹈火,对敌人凶狠无比,对朋友掏心掏肺的傻丫头呢?” “是吗?”四儿轻轻的挑起眉毛,第一次正视自己。 她想起了自己与沈婳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那时候她只是觉得一直监视的人有些奇怪而已,并没有多想,她那个时候被九虫十尸丸控制着,每天想的事情就是如何才能够活下去,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贪生怕死的。可是后来,身上的毒解了,可是在面对很多可能会丢掉性命的时刻,为了小姐,为了朋友,她好像也没有犹豫过,或许她从来不是怕死,只是怕死的没有意义吧。 “其实我很感激沈婳,那对于她来说是重生,但是对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四儿低着头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知道我第一次想要努力的去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即便那是她的梦想。为一个目标而努力的感觉很好,明确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的感觉很好,被人需要的感觉也很好,还有被人感谢夸赞的感觉更好,我觉得这大概就是活着的感受吧!” “傻丫头!”言彧之揉了揉四儿的脑袋,慈祥的笑道,“你不是想要听听我跟如意之间的故事吗?我来告诉你就是了!” 言彧之与曾如意是师兄妹,两人都是孤儿被前任如意阁阁主收养并且收为徒弟。言彧之对于武学的领悟力非常好,在十几个师兄弟里面,他是最受到老阁主的宠爱与爱护的,并且有意将下一任阁主之位传给他。 曾如意在很早的时候就对言彧之产生了爱慕之心,当然对于一个长相俊秀,武功高强的少年来说,怎么可能没有其他的追求者呢?曾如意就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武学天赋,打败了他的其他追求者,宣告了自己的主权,当然这对于沉迷于武学,对于感情懵懂的言彧之来说,都是不知情的。 年少时候的言彧之身边常常出现的就只有曾如意一个少女,再加上少女天性好爽,从不掩饰自己的好感,两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当然这也是言彧之甜蜜的烦恼的开始,因为这个时候曾如意显示出了她强大的占有欲。两人除了睡觉,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曾如意倒是满足了,言彧之却陷入了烦恼之中,因为有些困惑的武学问题,他更希望一个人静静的冥想,于是开始躲着她。 曾如意察觉到了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言彧之表现出来的不耐烦,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他的女人,凡事对于接近他的异性,都会毫不留情出手。言彧之虽然不满,但是想着她也是为了自己,也就忍了。 如意阁发展的很快,动了其他人利益,前来找麻烦的恶人不少。有一回,来了一个高手,师父都需要十分注意,嘱咐他们若是遇到强敌,不可冲动。言彧之年少轻狂,独自挑战了高手,结果可想而知,被打的落花流水,若非曾如意及时赶到替她挡了一掌,恐怕此刻已经是一具白骨了。师父及时赶到,打败强敌,救了两人,并且治好了如意。那个时候两人的关系已经是如意阁皆知了,师父也有意看着两个自己心爱的徒弟结成连理,言彧之对曾如意自然是感激万分。 只是后来的一件事情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与她的关系。 言彧之还是时常躲着曾如意的纠缠,有一回自己发了善心,救了一只流浪的小猫,此事没有告诉她,那时候也常常接着照顾小猫的机会,独自安静一下,想一想一些没有想通的武学问题。但是曾如意不知道从何处知道了这小猫的事情,当着他的面将这小猫弄死了,还义正言辞的责骂他因为一只畜生就忽视她,不理她。两人第一次大吵了一架,冷战了两日。 之后曾如意主动求和,并且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已经在与师父商议与自己的婚事了,并且更加变本加厉的每时每刻都缠着自己。 言彧之觉得自己快透不过气来,关键是人人都觉得他艳福不浅,娶到了这个一个美丽贤惠又对他用情极深的女子,他心中的苦闷无人倾诉,只要露出满分不满意,就要被人说成不知道好歹吧。 随着婚期的日益临近,不堪压力的言彧之终于踏上了逃跑之路,放弃了如意阁阁主之位,就是为了能够得到片刻的喘息。而曾如意虽然为言彧之逃婚大受打击,但是也跟赌气似的,开始全世界寻找他的下落。他不管去哪儿,她都能够随后找到,这么一藏一躲的,十几年也就过了。 “这个……”四儿听完了言彧之讲完了自己的故事,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如果换做她自己的话,被一个男人这么逼着,她非得跟他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才好,原先觉得师父辜负了师母的青春,现在看来也是情有可原啊。 言彧之喝了一口酒,叹道:“对于有些人来说感情是生存的必需品,但是对于有些人而言,自由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凌驾于自由之上,所以我选择流浪,随心而为!” “原来师父也是一个可怜人!”四儿拍了拍言彧之的肩膀,“只是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总该有个了解的方式才对!” 四儿一抬头,却见曾如意面色不善的站在他们不远处,她吐了吐舌头,暗道不好,这下子连师母都要得罪了,赶紧跑了。路过阿肆的房间的时候,四儿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目光中满是焦虑与担忧,希望一切都好吧。 “鬼王,王妃,请下马车,宫殿到了!”中年男人在马车外恭敬的说道。 长孙斐携着沈婳下了马车,乌克部落不是个富裕的部落,这说起来是王宫殿,只是几间吊脚楼而已,不过气势相交于民房来说要恢宏些,不过,见惯了大周与大陈帝都的繁华来说,这里只能够用简陋来形容了。 “你不是南疆人,应该是大周人吧!”长孙斐同前面带路的中年男人说道。 中年男人弯腰说道:“王爷说得不错,在下的确是大周人,当年王爷与南疆开战,曾经划过大周边界的村民做挑夫,负责替前方战士搬运粮草,在下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却也不能够幸免。那一日,我们所在的军队被南疆偷袭,我等无辜的村民也被南疆人屠杀,在下侥幸逃脱,后来被乌克首领所救,后来在下想着反正存在也被毁了,亲人也不在了,所幸在这里谋了个差事,混口饭吃!” 中年男人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语气平淡,似乎听不出一点的抱怨与愤恨,但是沈婳心中却强烈的不安起来,恐怕此行不会那么简单了。 长孙斐听着他的叙述略微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件事情,但是战场之上,生死胜败本就是常事,身为大周人,为自己的国家尽自己的一分力气,也是应该的,虽然中年人的经历是个悲剧,但是长孙斐心中却是无愧的,所以只是听着,略带嘲讽的一笑:“现在这个差事还挺适合你的,卑躬屈膝,无一丝血性,我大周的读书人可不是你这般的!” 他若是心中有恨,该恨的难道不是毁了他的家园的南疆人么? 中年男子的表情僵硬了一下,转瞬只是淡淡的一笑,并没有答话。 “你叫什么名字?”长孙斐又问道,“既然你说自己是个读书人,那么应该考取过功名才对,若是读了一辈子书,却没有考上一丝功名在身,可见也不是什么有才华的人,这样的人用来做苦役也不算是浪费!” 中年男人的脸色更加的不好了,但是隐忍着没有一丝怒气,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到了,鬼王,王妃,里面请!” “果然是个没血性的!”长孙斐冷哼了一声,拉着沈婳跨过门槛,进入殿内。 “王爷!”中年男人忽然在背后说道,“王爷方才不是在问在下的名字么?在下岳展鹏。” “有道是阎王易躲小鬼难缠,此人既然在乌克手下谋事,对乌克肯定有一定的影响力,何必一再激怒他?”沈婳说道。 长孙斐微微勾唇一笑,说道:“并非我要激怒他,方才他所讲到的自己的身世,另有隐情,想来此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就是了!从乌克请我们来这里开始,就已经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了!” 两个侍女在前面带路,没一会儿就到了主屋,乌克坐在首座,等着两人前来。一见到两人的身影,那一张因为纵欲过度也松弛不堪的脸上堆出大大的笑意,立即起身相迎接,说道:“鬼王大驾光临,我这小小的宫殿蓬荜生辉啊!快请坐,快请坐!哎呀,与鬼王数年不见了,鬼王还是风采依旧啊!” 第五百一十五章 王后的危机 “好说了!不过乌克首领比起几年前倒是有点不同了!”长孙斐随意的说道,态度不像是对待一个部落的首领,就像是对一个市井商人一般。 “唉,我老了嘛!” “不,是更加的雄姿英发了!”长孙斐笑道。 “哪里那里!”话是假话,不过听的人喜欢就是了,乌克高兴的胡子一颤一颤的,说道,“快请坐,来人,上酒,我要跟鬼王不醉不归!” 美艳的侍女端上了酒菜,乌克一面招呼长孙斐,一面用污浊的眼睛盯着沈婳瞧,问道:“鬼王旁边的美人就是你的王妃么?” 长孙斐对乌克的眼神可以说是厌恶了,淡淡的说道:“正是!” 乌克没有继续说话,而是让舞女前来跳舞助兴。舞蹈进行到一半,乌克开口说道:“鬼王觉得我的这些舞姬如何?” “很漂亮!”长孙斐淡淡的没有什么兴致的说道。 乌克好像看不到长孙斐的脸色一般,继续说道:“我用十个美人换鬼王的王妃如何?” 沈婳一下子就怒了,瞪了乌克一眼正要说话,长孙斐按住了她的手,冷飕飕的看了一眼乌克,凉凉的说道:“你现在的部落管辖的人口不过三十万,士兵不到三万,荡平你的部落,本王要不了三天的时间。到时候别说这些舞姬,就连你的妻子,也是本王的!” “唉,一个女人而已,也不知道鬼王你生哪门子的气!”乌克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样好了,我的人,随你挑怎么样?” “她是大陈的公主,本王的未婚妻,你以为你要得起吗?”长孙斐冷冷的看着乌克,“还是说乌克你这是在向我挑衅?” “啊?这全是误会!”乌克脸色一变急忙解释道,“我只知道你的王妃仙逝了,现在根本没有正妃,身边带着一个女人,虽然称她是王妃,可我那不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嘛!” “好了!”长孙斐不耐烦的说道,“你要我们来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乌克见长孙斐不再纠结上一件事情直接步入正题,送了一口气,正色道:“来人,将东西拿上来!” 话音落,就见着一个侍卫拿着一个盒子上来,乌克指着说道:“这里面就是你想要的蛊虫燊蛊,因为此物不能够见光,所以不能够给你们看了,但是你们当中定然有识货的人,到时候是一见便知了。其实我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将鬼王请来这里,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长孙斐瞟了乌克一眼,淡淡的说道。 “实不相瞒,其实现在南疆越发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大王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无不想要除之而后快,现在南疆百部皆臣服于大王,以我现在的区区兵力,反抗那就是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现在大王只是没有对我兴兵的理由,一旦我不小心留下把柄,那就是我的覆灭之日。”乌克,满脸纠结的说道,“所以我与我的军师商量了一下,我们现在只有两条出路,一来是投奔大周,所以希望王爷你能够收留,二来就是大周再对南疆发兵,我可以为内应,与大周里应外合,这样大周吞并南疆,彻底的解决心腹之患,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知道王爷觉得这两条路,那一条更好?” “那一条都是你自己的事情!”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本王现在在大周只是一个闲散王爷而已,不管政事军事,大周与南疆已经结下盟约,本王前来南疆与你商量这样的事情,当本王是什么人!” 乌克的眸子微微一闪,倾身靠近长孙斐的方向两分,眯了眯眼睛说道:“难道看在这蛊虫的面子上面,鬼王也不能够为我出一条对策?” “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长孙斐冷言道。 “我可没有这样的胆子敢威胁鬼王!”乌克呵呵的笑着,脸变得很快,“我跟鬼王认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几只蛊虫算我送给鬼王的礼物又如何?” “不过!”乌克脸色沉了一下,目光紧紧的盯着长孙斐的脸,继续说道,“王爷难道就不为了王后想想吗?” 长孙斐目光锋利的瞥了乌克一眼,抿了抿唇,喝了一口酒。 沈婳的心中也微微的一沉,难道南疆王宫出了什么事情不成?但是却未曾听沽带说起过啊? 乌克很满意长孙斐的反应,继续说道:“大王病重,时日无多,王后倾国倾城,爱慕王后的男人不少,其中就有大王的亲弟弟赫北王佑连。大王对王后一往情深,只有骨朵儿公主一个亲骨肉,但是公主毕竟是女儿身,即便再受到大王的宠爱,再有政治才华,也是不可能继承王位的,那么最后继承王位的肯定就是赫北王。一旦赫北王继承王位之后,势必会逼迫王后嫁给他,王后虽然为弱质女流,但是性子刚烈,在赫北王的威逼之下,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选择呢!就算是为了王后,鬼王难道不选一条路走吗?” “你是如何知道本王与王后的关系的?”长孙斐冷悠悠的问道。 “我是怎么知道的,王爷那么关心做什么?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不是?”乌克笑了笑,“如果王爷对王后还有母子之情,就不应该眼睁睁的看着王后遭难不是?只有王爷下定决心,我可以立即兴兵,绝对不会让佑连登上王位的。只要大周能够支持我当上大王,我一定会将王后完璧归赵的送到王爷的手上!” “既然乌克你的消息那么灵通,想来也应该知道本王已经不是那个手握南系大军的元帅了,如今本王并无任何军职在身,你与我商议这件事情,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吧!”长孙斐冷笑道。 “鬼王虽然没有军职在身,但是以鬼王在南疆的影响力,在大周的影响力,以及对于大周皇帝的影响力,随便找个借口兵伐南疆,也就是王爷一句话的事情!”乌克说道。 “如果本王不答应呢?” 乌克的脸色一变,浑浊的眼神里面露出几分杀机,冷冷的说道:“既然此事是关系我生死大事,王爷若是不答应,横竖就是个死字,我也不怕拉着王爷一起!” “唉,既然如今已经落到了你的手上,你的建议本王不得不好生考虑一下!”长孙斐摸着下巴说道,“这样吧,容本王思考思考一个晚上,明日再给你答复如何?” “王爷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乌克面色不善的说道。 “这样吧,这些蛊虫你派人送去客栈,既然你以这些蛊虫让本王来了一趟,自然知道蛊虫对于本王的重要性,若是本王的人因为这些蛊虫的耽误出了事情,你就放心本王日后不会报复吗?”长孙斐说道,“本王与王妃就暂时住在你的宫殿内,明日一早就给你答复,如何?” 乌克垂下眸子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一言为定,这些蛊虫,我现在就给王爷的人送去,王爷也前往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这一夜,乌克将蛊虫给柳逸尘他们送去,而长孙斐与沈婳也留在了宫殿内过夜。 “乌克的话你信吗?他当真想要反了?还有王宫内的事情,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沽带为何一点都没有表示?”沈婳蹙眉问道。 “我们这一路都在着急着赶路,对于情报的收集倒是怠慢了!”长孙斐说道,“所以我相信乌克说的关于南疆大王病重的事情我相信是真的,但是他所得到的消息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沈婳眸子微微一转,说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给他这个消息,让他以为因为与你合作的机会到了,这样子就是如乌克自己所说的,就有了把柄在南疆大王的手上,这样南疆就有了兴兵的理由了!只是这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并非全是猜测!”长孙斐微微的一笑,说道,“我与母妃的消息那么的隐秘,这二十几年来,基本上除了几个当事人之外,无人知晓,乌克是从何而知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告诉他的,所以我猜想,这一切只是一个局而已。至于我的猜想对不对,不久之后就可以得到论证了!” 沈婳将思绪从头捋了一下,如果一切如长孙斐所推测的那样,那么从柳逸尘决定带阿肆来南疆得到蛊虫开始,这一切就在开始策划了,将王后与长孙斐的关系,大王病重,已经长孙斐即将来南疆的消息,先后告诉了乌克,让乌克产生认为与长孙斐合作的可能性,此后就会不惜一切将长孙斐引来自己这里。一旦他有所行动,野心有所暴露,那么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自己引火烧身。而要将这些消息传递给乌克而不引起他的怀疑的话,需要一个乌克信任的中间人,那么这个人,或许就是岳展鹏。 长孙斐的脸色虽然还算是平静,但是目光里面还是免不了担心,沈婳知道他并非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心,而是在为王后担心。如果南疆大王真的病重的话,王后的下场真的会如同乌克所说的那样。而一旦王后与他的关系泄露,将会置身于更加不利的地位。 沈婳上前握住长孙斐宽厚的手掌,微微的一笑,说道:“母妃不会有事的,没有到最后的时候,我们总能够找到解决的办法的,我们不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长孙斐不觉得加大力气,使两人的双手握得更紧,叹息道:“是啊,我们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闯过了一关又一关,这一关也肯定能够闯过去的!” 沈婳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心中不免有些心酸,说道:“阿斐,如果南疆大王真的去世之后,若母妃不愿意待在南疆的话,我们就带母妃会大周好不好?虽然还是回面临着许多的危险与险阻,但是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这就够了,不是吗?我知道你虽然嘴上别扭,但是心中一直是思念着母妃的!” 虽然知道沈婳的话实现的可能性并不大,但是想想,如果真的能够一家人享受天伦之乐,长孙斐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第五百一十六章 互相表明心迹 沈婳看向窗外,惨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她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之中带着焦虑与忧伤,也不知道阿肆现在的情况如何了?乌克送去的那些蛊虫是师叔需要的吗?这里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时常记起在王府的时候,我们时常晚上的时候一起坐在荷塘边,就像现在这样子,静静的依偎着,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其他的人的打扰。月光洒在我们的身上,就好像,只要愿意,随时就能够天荒地老一样!”长孙斐将脑袋轻轻的低着沈婳的额头,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呢喃着情话,周围寂静的只有昆虫的鸣叫声,还有风摩擦着树叶的声音,“你离开之后,我也一个人经常看着荷塘,看着荷塘的荷花经过了盛开到衰败,看着荷花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知道你在做什么。可是我又不敢去想,不敢去想你那个时候呆在白子珏的身边,不敢去想白子珏是不是待你不好,你的日子会不好过,不敢去想白子珏是不是待你太好,好到你会对他动心!” 长孙斐在沈婳的额头轻轻的摩擦了一下,用带着凉意的鼻尖去轻挠她的脸颊,又继续说道:“虽然你后面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但是我最近总是在想,我是不是待你不好,至少不如白子珏待你好,他为了不仅仅可以放弃自己的性命,还可以为了你放弃一切,甚至救我的性命。可是,我又能够为你做什么呢?我总是考虑的太多了太多了,大周,百姓,军队,皇兄,我将太多的东西排在了你的前面,我害怕,害怕有一日,你会发现其实我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爱你!” 长孙斐说完这番话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想起那一日在环境中沈婳跟着白子珏离开了,即使知道那只是幻觉,但是一想起当初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她的时候的那种,他到现在还觉得难受的难以接受。但是……但是如果她真的自会发现,白子珏才是最适合她的人的话,即便难过的想要死去,他也会放手的。 他是那么的骄傲,现在居然露出了如此不自信的一面,沈婳微微的勾了勾嘴角,既觉得感动,又觉得心疼,依偎在他的怀中,双手环着她的腰,轻轻的说道:“白子珏的确待我很好,好到我已经欠他的太多太多,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可是感情并非能够拿来比较的,阿斐,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喜欢到患得患失,喜欢到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我会宁愿死去。这种弥深的感情我不知道究竟从何而来,但是就像是一个种子在心中生了根,长成茁壮的大树,根越扎越深,如果要将这个大树移走,只有将这颗心一起摘掉才可以!” 感觉男人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一些,沈婳眼睛有些湿润,鼻子也有点酸胀,继续说道:“如果非要来比较的话,一开始我也只是在利用你而已,我还害的你陷入了那么艰难的处境之中,还让大周陷入了战火之中,我做了很多的错事,我也害怕有一日你会记起我所有的坏。我虽然现在能说会走,说到底也只是一缕幽魂而已,我现在所有的时间都是偷来的,没有人经历过我现在经历着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人会知道我以后的如何,或许在某一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只是一个死人了而已!阿斐,如果你没有碰到我的话,你会有一个正常的人生的,娶一个健康正常的妻子,然后会有自己的孩子……” “呵呵!”长孙斐忽然轻笑了两声,他目光深深的看着沈婳,抬起了她的下巴,“原来我们都是杞人忧天了!” “嗯?” “我担心你会看到了白子珏的好,会跟他离开,你担心我会嫌弃你的不同寻常与匪夷所思,我会选择你,难道是要你为我生孩子吗?”长孙斐温柔的说道,“想来这些日子你我的心中都不好受吧,可是真真儿将你我心中的感觉都说出来之后,才会发现,我们担心的东西都是多么的多余啊!我们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的同生共死,那么多次的感情考验,我们都过了,我们现在就在这里,我们并没有被任何的苦难击垮,我们依然深爱着彼此,但是我们却对彼此的爱都不会坚信!” 他握住沈婳的手,目光虔诚,如宣誓一般说道:“既然我们走在了一起,我们必然要走一辈子的,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够叫我们分开!” 两人将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彼此再一次确定了对方的感情,虽然未来还会有很多的不确定与磨难在等待着他们,但是只要坚信彼此,握紧彼此的双手,就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这一夜两人静静的看着月色,外面并不平静,喧闹声时时传来,但是这似乎并没有打扰到两人,他们相拥一夜,却并无睡意,确认过感情,只觉得时时刻刻都需要倍加的珍惜与珍藏。 他们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已经猜到,但是却并不关心,直到第二日凌晨的时候,骨朵儿带着几人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们没事吧?”骨朵儿的脸上还有尚未擦干的血迹,神情焦急,额头冒着些许的汗珠子,看得出来,是真的着急了。 “不过是个诱饵而已,你还关心我们吗?”长孙斐淡淡的扫了一眼骨朵儿,嘲讽的说道。 “你都知道了?”骨朵儿笑嘻嘻的去搂长孙斐的胳膊,跟他撒娇,“虽然用你们当诱饵是真的,但是你说我不在乎你的生死,不关心你们,这可是冤枉我了!你们一踏入这里,我就派人跟着你们保护你们了,虽然我知道斐哥哥你有自己的暗卫跟着,但是我还是要自己的人随时向我汇报你的安危,才能够放心不是!” “呵呵!”长孙斐冷笑了一声,不去理她。 “乌克是父王的心腹大患,留着他将来肯定是会生出祸端的,但是一直找不到修理他的借口,这下子他自己引火自焚,父王总算是可以了一件心事了!”骨朵儿说道。 “你们动他的借口是什么?勾结大周意图图谋不轨?”长孙斐嘲讽的说道,“那么你们怎么打算处理我?大周间谍,前来挑拨南疆诸部之间的关系?” “斐哥哥莫要说气话了,我要是敢这么对你,母后还不得先修理我了!”骨朵儿笑道,“罪名是乌克私自扣押了鬼王与鬼王的未婚妻,意图挑起大周与南疆的战火,但是南疆遭遇大周签订和平盟约,自然不会让乌克的奸计得逞,所以就赶来相救啦!” “哼,这么说来,我和大周还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长孙斐冷嘲道。 骨朵儿笑眯眯的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做了一件多大的好事啊,避免了南疆与大周再一次陷入战火,拯救了多少生灵免于涂炭啊!斐哥哥既然欠了我这么大的人情,你可得还啊!” 看着骨朵儿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情,要不是沈婳拉着,长孙斐非得过去抽她不可,气呼呼的说道:“既然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我的事儿还没办呢,你自己带着乌克感觉滚回去吧,别在我面前添堵了!” 骨朵儿让人将乌克带了过来,收了脸上嬉笑的神色,对长孙斐说道:“虽然咱是一个娘胎里面出来的,但是毕竟所属的阵营不同,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说清楚为好!” 没一会儿,乌克五花大绑的叫人推了上来,一见到骨朵儿就求着她饶命,又苦着脸对鬼王说道:“王爷,你倒是说说话啊,我可是一番好意请王爷前来做客,现在怎么变成我扣押王爷了呢?” “你是邀请本王来做客的吗?若不是扣押,本王昨夜有离开的机会吗?”长孙斐淡淡的说道,虽然没有说明全部的情况,但是说的也是事实就是了。 乌克的脸就更垮了,说道:“王爷,你好心将蛊虫送你,你这是恩将仇报啊!” “恩将仇报?”长孙斐的眉头微微一挑起,“若不是你放火烧了森林,我们还需要你的东西?” “放火?”乌克道,“这鬼王你可是误会我了,那火不是我放的。我只是在前一天晚上就让人去将蛊虫找回来了,然后就派人去找你了,后面起火之后,我想着反正对我没有什么影响,就没有去注意,但是我发誓,火绝对不是我放的!” 听完他的话,长孙斐愤怒的瞪了一眼骨朵儿,她则是心虚的转过头去了。 其实更加生气的是沈婳才是,那蛊虫本就惧光和热,离开了森林的存活率也不高,万一被乌克的人捉出来的蛊虫不小心死了呢?那么他们又该去什么地方找新的蛊虫呢? 若是森林没有被烧了,沈婳他们定然是会选择冒险进入森林找蛊虫也不会来乌克这里,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理解骨朵儿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毕竟事关阿肆,是沈婳最在乎的人,说到底还是生了隔阂。 “你扣押鬼王,意图逼迫大周就范,然后支持你为新的大王是吗?”骨朵儿带着淡淡的冷意说道,“我不相信你一个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那么必然是再大周和在南疆都有你的内应,说吧,或许还能够少吃些苦头!” 乌克眸子一转,说道:“不错,的确都有人,我会将我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但是只会对大王招供!我今日虽然败在了公主的手上,但是公主毕竟只是公主,不是我们的主人,我没有必要向你招供!” “你!”骨朵儿愤怒的一脚踹向了乌克的心口。 “公主是恼羞成怒了?”乌克滚在地上,嘴上却是不住的冷笑,“公主即便是野心再大,女儿身就是女儿身,不管如何都继承不了王位,这一点是不能够改变的事实!在南疆的历史上莫说大王了,就连以为女首领也没有的!” “是吗?”骨朵儿蹲下来,在乌克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那我就创造一个历史给你看看!” 第五百一十七章 阿肆的危机解除 骨朵儿让人将乌克押了下去,转过身对长孙斐说道:“他现在不愿意开口,但是我有办法让他将他知道的都说出来的,等他招供出了大周的联络人,还希望鬼王你能够给我们一个交代!” 长孙斐冷冷的看了一眼骨朵儿,说道:“大周与南疆的和平得来不易,如果有人想要破坏,自然是需要受到惩罚的!” “看到斐哥哥的态度我就放心了!”骨朵儿的脸也变的很快,朝着长孙斐与沈婳撒娇,“好啦,哥哥你也别冷着一张脸了,这一次算我错了还不成吗?我给哥哥嫂子赔不是了,你们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拿你们的安全区冒险了!” 长孙斐转过头冷哼一声,没有打算理会她,她又可怜巴巴的望着沈婳。 沈婳叹了一口气,上前去握住了长孙斐的手,虽然她也恼怒骨朵儿那阿肆的生命冒险,但是他们毕竟是亲兄妹,他也是为了自己而生她的气吧。 “罢了,这一次我们也没有怎样,你也别气了,我们赶紧回去看看阿肆吧!”沈婳说道。 长孙斐回过头来对骨朵儿生气的说道:“最好人没事,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骨朵儿缩了缩脑袋,也跟着两人一起离开。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沈婳急忙下了马车,朝着二楼疾奔而去,却瞧见阿肆的门口站着不少的人。 四儿一见沈婳回来,眼睛一亮,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小姐,你回来啦!” 沈婳焦急的看了一眼屋内,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阿肆怎么了?” 四儿急忙安抚沈婳,说道:“你不要着急,昨天有人将蛊虫给送来了,那些蛊虫正是我们需要的,现在柳神医与师父正在给阿肆治疗呢!” 沈婳的心被揪的更紧了,担忧的看着屋内,又双手合十,开始求神拜佛,祈求诸天神佛能够保佑阿肆平安无事。 长孙斐轻轻的搂住沈婳的肩膀,虽然这里气温温暖,但是清晨的时候还是带着一缕薄凉,他轻轻摩擦着她的臂膀,给她带了一丝温暖,心也平静了不少。 骨朵儿随后赶到,已经听沽带说了这里的情况,拍着胸脯说道:“蛊虫是活的,也就是说不关我的事啦!”被长孙斐瞪了一眼,不敢再说话了。 直到日上三竿,太阳的明亮的光布满大地的时候,门才从里面被打开了。 沈婳立即上前,看着一脸疲惫的柳逸尘,目光之中满是希翼的问道:“师叔,怎么样了?” “他的伤势稳定住了,身体不会再继续腐烂,神志也会清醒许多,但是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最多恢复几岁的神志,但是想要恢复如常,还是不可能的!”柳逸尘说道。 沈婳点头道:“这一点我能够明白,只要他活着就好了!” 言彧之亦是一脸的疲惫,拍了拍沈婳的肩膀,说道:“你说的不错,只有人还活着,以后就还会有无数的可能!” 曾如意立即上前拉着言彧之下去休息,心疼的说道:“师兄,你一夜未睡,肯定很累了,快些去休息吧!” “师父,你也去闭会儿眼睛吧,阿肆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好!” 柳逸尘与言彧之离开,沈婳又对四儿说道:“你定然为我担忧了一夜,也快去和会儿眼睛吧,若是我需要你的时候,会叫你的!” 四儿看了一眼她身边的长孙斐,眸子微微一转,说道:“那好吧!有什么事情,随时叫我!” 沈婳踏入屋内,屋子里面一股子的药味,她闻了几下,将药材辨别出来后,记在了心上,走上前,将窗户打开透气。 阿肆现在正在熟睡,脸色十分的苍白,汗水湿透的头发,湿答答的黏在脸上。沈婳打了水,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着身体,生怕将他弄醒了。清理他身上那些腐烂的部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疼的流泪,我多灾多难的弟弟啊,但愿你以后都能够平安无事,同时眸子里面升起了一股冷意,不将红衣教彻底的铲除了,她此生都不会罢休的。 看着沈婳的背影,长孙斐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骨朵儿说道:“你跟我过来!” “你知道沈婳与阿肆之间的关系吗?”长孙斐问道。 “你们都将我搞糊涂了,她不是宁无忧吗?当初我收到消息说宁无忧在大陈被处死了,我还在担心你会接受不了呢!但是没过几天,又传来消息说你接受了与大陈公主的联姻,我又以为你已经忘了宁无忧,可是你的未婚妻,还是她……她怎么就成了沈婳呢?若她就是沈婳,那么与阿肆的关系,我现在多少能够猜到了!”骨朵儿嘟嘟囔囔的说道。 “你既然知道了,那么也应该知道我到底在气什么了!”长孙斐沉声道,“阿肆是沈婳的亲弟弟,他若是出事,你觉得婳儿会怎么样?会生不如死!那么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就好像有人伤害你,我也不会放过他一样!” 骨朵儿咬了咬唇,有些委屈的低下头,说道:“你以为我愿意用这样冒险的方式吗?我也是没有办法了,父王的病情不知道还能够撑多久,我需要以最快的方式获得更多的资本,得到更多的支持,这样或许还能够与赫北王争一争,要不然就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佑连坐上王位了!” 她看了长孙斐一眼,走到了栏杆边上,双手狠狠的打在了围栏上,又道:“我想要王位并非只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母后,总之就是,不管是谁最后登上了王位,但是那个人就是不能够是佑连,不然,母后……” “你父王病重的消息是真的?”长孙斐蹙眉说道。 “嗯!”骨朵儿在栏杆上踢了一脚,“不然我也不会如此着急!”她转过头看长孙斐,又道:“在南疆,虽然不似大周与大陈,将女人看作男人的附属品,女人拥有一定的地位,但是却远远没有到柔夷那般。他们是不会让一个女人登上王位的,因为这在南疆的历史上面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但是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父王自小对我栽培,在之前南疆与大周之战中,我在军队有了足够影响力,但是那群老家伙还是会拿我的性别做文章,我又比不得赫北王老谋深算,纵横官场,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帮党羽,我必须有更多的政治资本,才能够让那群老家伙闭嘴!” 她看着长孙斐郑重的说道:“斐哥哥,我需要的你的帮助与支持!” 长孙斐撇过头,淡淡的一笑,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未免皇兄会对我生疑,我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兵权。皇兄本就忌惮我在南疆的影响力,你现在让我插手你们的内政,不仅于事无补,还会适得其反,若是皇兄知道,转而支持佑连,你自己想想后果吧!” 骨朵儿咬着嘴唇,不甘心的说道:“可是……可现在你是我最后的希望啊!你不是说不会让人欺负我吗?你难道不管我跟母后了吗?” “我无能为力!”长孙斐淡淡的说完,转身离开,前去找沈婳。 帕黛气愤的跺脚,吼道:“长孙斐,你无情无义!” “吵架了?”沈婳听到了骨朵儿的吼声,转过头对刚刚进来的长孙斐说道。 长孙斐微微的一笑,将手上的粥递给她,说道:“没事儿,她就是小孩儿脾气,发发脾气也就过了!你一晚上没吃过东西,喝点东西吧,就是照顾阿肆,也需要体力啊,不能够现将自己给累趴下了!” “嗯!”沈婳接过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我把过阿肆的脉相了,已经恢复平缓了,总算是稳住了,只是身上溃烂的地方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康复。等阿肆清醒了之后,我们就能够回去了!” 感觉到长孙斐有微微的失神,沈婳蹙眉问道:“怎么了?你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长孙斐摇了摇头:“没有!出来了这么久了,是该回去了!” 沈婳没有细问,总感觉长孙斐应该有心事,他若是想说的时候,自己会说的。沈婳守了一天,期间柳逸尘与言彧之都来看过阿肆的状况,不过看他的情况越来越趋于和缓,才彻底的放心。 快到傍晚的时候,阿肆终于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转了一圈,目光一阵迷茫,最后转过头,盯着沈婳,好一会儿,才露出了一分笑意,声音干哑的说道:“姐姐!” 沈婳浑身一僵,急忙擦了泪水,握住了阿肆的手,微笑道:“阿肆,你醒了,你认得我是谁?” “你是姐姐啊,我记得姐姐的!”阿肆说道,“姐姐,我饿了!” “知道饿就好,姐姐现在就去给你拿吃的,乖乖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哦!”沈婳高兴的直抹泪,转身出去给阿肆拿吃的。 沈婳一出门,守在门外的骨朵儿就凑了上来,朝着她讨好的笑了笑,说道:“嫂子,阿肆没事了吧?” 沈婳客气的说道:“多谢关心,已经没事了!” “那个嫂子,宫里面现在出了一点事情,但是斐哥哥在生我的气,不肯帮我,你帮我劝劝斐哥哥好不好?”骨朵儿说道。 “你既然是公主,宫中的事情也就是南疆的国事与内政,并非家事这么简单。阿斐是重情重义的人,若是不愿意帮助定然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做的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我劝也没有用的,所以,抱歉,这个忙,我不能帮!”沈婳淡淡的说道。 “你难道要让斐哥哥变成不孝子吗?”骨朵儿又急急地说道,“当初母后为了斐哥哥做了多大的牺牲,斐哥哥不知道,你难道也不知情吗?母后现在身处困境,斐哥哥难道就眼睁睁的见死不救吗?” “抱歉!”沈婳僵硬了一下说道,继续往前走。 “你们生我的气就好了,可是不能够看着母后被逼死对不对?”骨朵儿在沈婳背后说道,“要不然你们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第五百一十八章 不要做后悔的事情 阿肆清醒之后虽然智力还是如同六岁孩童一般,但是能够看着他活蹦乱跳的捣蛋,沈婳心中也算是得到安慰与满足了,他身上的那些溃烂的地方,只要慢慢的呵护,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长孙斐揽着沈婳的肩膀,与她一起看着与四儿嬉闹不止的阿肆,在她的耳畔轻轻的说道。 “对,都会好起来的。阿肆会好起来,我们也会,大家都会!”沈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说道,回想起重生经历的这些日子,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却仿佛发生了好多好多的事情,自从对赵默复仇之后,沈婳感觉到放下包袱的轻松,但是同时也感到了疲惫,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而已,内心渴望的还是安定平顺的生活,与爱人厮守,有亲人相伴,有三五好友时常往来。 “没有想到这个小子这么顽皮,岳父岳母对他肯定十分的头疼!”长孙斐看着被阿肆折腾的头疼的四儿忍不住笑道。 “对啊,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与哥哥们那么严厉,但是阿肆就是不害怕他们,捣蛋的时候被责罚也是挨着,以后该干什么害得干什么。只是我与母亲从来舍不得罚他,他却好像很怕我跟母亲一样,做错了事情,总是想尽办法的要瞒着我们,不让我们知道!”沈婳浅浅的笑道。 “大概是不想你们担心和失望吧!” “是啊,后来他被选作了皇太孙的伴读,才稍微老实一点,不过,却还是没有怂恿皇太孙做坏事,经常回来的时候两只手都被先生打得红肿,笔都拿不了还得罚写《论语》,哭着求我帮他。只是我的笔迹怎么瞒得过先生,后来被打得更狠。再后来我实在是不忍心,就去刻意模仿阿肆的笔迹,竟然还真就瞒过了先生,不过阿肆之后也就更加的依赖我了!”沈婳说着目光浮现一些泪光,“那时候我跟母亲时常谈起将来得跟阿肆找个厉害的媳妇儿,不然定然是降不住他的!” “不是说都会好起来的吗?切勿老是纠结在过去,人总的往前看不是吗?”长孙斐劝道。 “是我贪心了,阿肆生病的时候只要想着他只要病愈了就好了,可是现在看着他活蹦乱跳,有希望他能够恢复正常,然后娶妻生子,一辈子和和顺顺的!”沈婳说道。 长孙斐握住沈婳的手笑道:“都说长姐如母,还真是不假,你说这将来我们有孩子了,你得多溺爱啊!” 沈婳摸着自己的小腹,身子僵硬了一下,孩子……她会有吗? 长孙斐似乎没有察觉到沈婳的异常,因为四儿被阿肆闹得哭笑不得,长孙斐不得不上去解围。 “不好了,公主,乌克不见了!”骨朵儿一个人考虑现在的局势良久,正准备睡下的时候,沽带在屋外忽然禀报道。 “怎么会这样?”骨朵儿一惊,急忙打开门,瞪了一眼沽带,“你怎么做事的?人怎么会不见呢?” 沽带退后一步,弯腰抱歉的说道:“他被关押在屋内,属下等人一直严密看守,方才属下听到屋内发生了一点奇怪的声响,就冲进去查看,乌克已经被人救走了。是属下失察之过,属下死罪,请公主责罚!” “现在杀了你也于事无补,你的脑袋先留着,马上派人去找,一定要将乌克找到!”骨朵儿说道,“我们这一次是偷袭乌克的宫殿,里应外合方才能够将其拿获,一定不能够让他逃了,他手上还有三万人,若是让他调用到这些人事情就麻烦了,最近的驻军离这里三十余里,在路上阻截,一定要将他抓回来!” “是!” 沽带转身匆忙离去,骨朵儿咬唇想了想,再一次去找了长孙斐,不过结果还是不出她所料,两人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沈婳等人休息了一夜之后,准备第二日一早开始返回大周。 经过了一夜的调整,柳逸尘与言彧之都恢复了体力,见到活蹦乱跳的阿肆,两人不由得苦笑,他们睡了快一天一夜才恢复了些许,这小子昨晚上半夜的时候还听到他的嬉闹声。 柳逸尘在周围看了一圈,奇怪的问道:“怎么不见沽带?我还有些问题要同他请教呢!这么快就回去了!” “好像是他们抓到的那个乌克逃了,沽带带人去抓了吧!”曾如意咬了一口包子,淡淡的说道。 柳逸尘与言彧之一头的雾水,言彧之正要问清楚的时候,曾如意淡淡的说道:“又不关你的事情,你打听的那么清楚做什么?你既然那么想知道别人的事情,自己回来当这个如意阁阁主啊!” 言彧之淡定的吃包子,什么都不问了。 沈婳担忧的看了一眼长孙斐,轻轻的叹息了一下,他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了,自己又何必再给他添烦恼呢。 几人吃过早饭之后,就启程回大周。马车走了快一天了,但是长孙斐的嘴角依旧是紧紧的抿着,眉宇之间不见舒展。 沈婳为阿肆处理好了伤口,转过头对长孙斐说道:“你既然担心,为什么又要拒绝骨朵儿呢?” “我是实在是不相管那些事情了!”长孙斐深深的看着沈婳说道,“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了,眼看着我们就可以厮守在一起,过些安静的生活了,我不想再卷入那些纠纷之中!” “可是,这真的是你内心希望的吗?”沈婳微微一笑,温柔的问道。 长孙斐眉头蹙的更深,没有说话。 傍晚的时候,众人下了马车,找了一间客栈落脚。 饭菜刚刚上来的时候,长孙斐就收到了密报,看完之后,他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眸子里面担忧之色更甚。 “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婳问道。 “没事,吃饭吧!”长孙斐勉强笑道。 “阿斐!”沈婳生气的瞪他,直接将他手中的密报抢了过来,匆忙的看了一眼,吃惊的说道,“这还叫没事!” “不关我们的事,吃饭!”长孙斐冷着脸说道。 众人见气氛不对,各自低头匆匆的吃完饭,回了自己的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阿肆还要缠着沈婳讲故事,被四儿直接揪走了。 “你看看你的脸色,能叫做没事吗?”沈婳说道,她握着长孙斐的手,“我的确是想要过平静的生活,但是这前提是我们的内心需要平静,但是今日,我们若是不管这信上的事情,你的内心真的放得下吗?不会后悔吗?你知道母妃为你做出了多大的牺牲的!” 长孙斐低下头,握着拳头不断的收紧。 沈婳又道:“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你会做出将来令自己后悔的事情,阿斐,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陪在你的身边的!” 长孙斐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叹道:“对不起,又要让你操心了!” 长孙斐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么此后的行动自然就是刻不容缓的。他与沈婳决定起身前往南疆王宫,安排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由柳逸尘,言彧之和曾如意先带着阿肆回大周,而四儿无论如何也要与沈婳一道。 分别前除了拜托他们三人好好的照顾阿肆之外,沈婳还请求曾如意一定要找到红衣教的踪迹,红衣教就如同阴魂一般,不彻底的铲除的话,随时可能会被他咬上一口。 既然已经帮了他们那么多,如意阁与红衣教早就是水火不容了,不将红衣教彻底的铲除,对于如意阁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一行人在客栈分道扬镳,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四儿虽然执意要跟着沈婳的身边,但是对于他们为什么要去南疆王宫还是十分的疑惑,不解的问道:“这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这么突然觉得去南疆王宫啊?难道是跟那个乌克逃跑有关吗?” “不仅仅只是如此!”沈婳说道,“刚刚收到的密报,南疆大王病重昏迷不醒,现在南疆王宫已经被赫北王佑连控制住了,一旦南疆大王驾崩,那么赫连就会继位,那么骨朵儿与王后都会有危险!” 四儿知道南疆王后与长孙斐之间的关系,所以也就理解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着急的往回赶了,可是还是疑虑的说道:“可是但凭我们三个,能够改变局势吗?” 沈婳看了看长孙斐,说道:“这可不是仅仅我们三个人而已,他的背后代表的大周,而且对于南疆百姓来说,长孙斐是一个如同战神一般的存在!” “哦!”四儿点了点头,虽然还是不太理解他们三人能够做出多大的事情,但是那么多不可能的事情他们都闯过了,多这一次也没什么。 “我有一个想法,这一次乌克的事情或许只是借机将骨朵儿支开丘那而已,一旦骨朵儿离开丘那,母妃又是个不管事儿的,那么不只是王宫,整个丘那都在佑连的控制之下了!”长孙斐眼睛微微一眯说道,“我一直以为那个岳展鹏是骨朵儿的人,现在看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他很有可能就是佑连的人!” “你是从什么时候岳展鹏有问题的?”沈婳问道。 “从他的描述里面,他说的那一次事情我有印象。那时候南疆虽然屡次犯我边境,但是从来只是抢东西,很少屠村。那一次我与南疆交战,本来应该在右翼支援南疆的乌克却绕到了后方杀烧抢掠,致使那一次南疆败北,也间接的为后来南疆接连战败买下了伏笔。所以如果事情真的如岳展鹏所说的那样的话,他最应该恨的人是乌克,绝不可能真心为乌克办事的!”长孙斐说道,“我以为他是骨朵儿派到乌克身边的,但是现在看来,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那骨朵儿知道此事吗?”沈婳问道。 “她应该也想到了!”长孙斐说道,“而说不准乌克的失踪就与他有关,目的就是要将骨朵儿拖在这里,不能够及时赶回去!” 第五百一十九章 遭受杀手围攻 “公主,人终于找到了!”沽带策马狂奔,向骨朵儿禀报道。 “带路!”骨朵儿调转马头,离开赶去。 在一件破损的竹屋内,乌克坐在椅子上面,被绑在屋子的正中央,嘴里塞着一块臭布。他的旁边坐着一个中年人,书生模样打扮,正是岳展鹏。 对于骨朵儿找来了这个地方,他一点也不吃惊,淡淡的抬了眸子看了她一眼,嘲讽道:“比我想象的来的要晚一些啊!” 骨朵儿鞭子收在腰上,眸子微微一眯,露出一丝冷意,冷然道:“没有想到你会背叛我,你应该是我王叔佑连的人吧。当初前来投奔我的时候,就是一场已经策划好的阴谋吧!” “不错,我接近公主的确是一场阴谋,但是我却并不是谁的人,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仇而已,向乌克报仇!”岳展鹏说道,“不过,赫北王对我有救命之恩,将公主引到此处,算是我还了他这个恩情了!” 沽带脸色一变,急忙带着骨朵儿后撤,说道:“公主,快走,是陷阱!” “没有用的!”岳展鹏淡淡的说道,“这竹林内全部都是杀手,赫北王是不会让你活着回到丘那的,是不会让你有一丝可能性去破坏他的计划的!” “公主,你先走,属下断后!”沽带想要掩护骨朵儿后退,“属下就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骨朵儿极力保持着镇定,想到了一种更为恐怖的假设,“佑连不希望我回去破坏他什么计划?” “公主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岳展鹏淡淡的笑道,起身走到了乌克的身边,不顾他的挣扎,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既然公主已经来了,他也就没什么用了!”话落,将匕首刺入了他的心脏。 骨朵儿的脸色很难看,因为她心中最坏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赫连果然等不及要开始行动了,可是父王虽然在病重,但是对他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除非……父王昏迷不醒或者更严重! 母后在宫中孤立无援,赫连对母后又怀着不轨的心思,她必须立刻赶回去!虽然现在不能够从乌克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但是他死了,反而更为安全! “杀了他,我们立即撤离这里!”骨朵儿说道。 “不劳公主动手,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本来就没有在打算偷生的!”岳展鹏说道,“当年若不是公主你一意孤行,刚愎自用,我的村子的惨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我会在黄泉路上等着公主的!”说完,岳展鹏将刺死乌克的匕首拔出,划破了自己的喉咙。 “公主!”沽带查看了一下岳展鹏的尸体,“已经死了!” 骨朵儿活动了一下身体,目光之中泛起一股冷意,朝着自己的手下说道:“大家准备一下,准备突围出去吧!这一次赫北王定然是派出了自己最精锐的死士,势必要阻止我会带丘那的!” “属下等誓死保护公主的安全!” 话音刚落,几根被削断的竹子就朝着竹屋飞来。 骨朵儿几人迅速的躲避,断竹自窗户飞入,打破了身后的竹墙。 “来了!”骨朵儿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吧!” 骨朵儿一说完,就带着手下快速的撤离竹屋,来到了竹林内,飞速狂奔。但是身后数十个黑衣杀手紧随着,不断有被削尖的竹子朝着他们飞来,一旦躲闪不及,就会让竹子贯穿了身体。不断有护卫被竹子插穿,倒在了路上,身边是不断出现的危险,一刻都不能够停留,一刻都不能够掉以轻心。 骨朵儿跃到了前面一颗竹子上面,但是很快又撤回来了,因为前方已经被两个黑衣杀手挡住了去路。 而此刻后面的杀手也已经追了上来,将他们团团的围住。 骨朵儿咬了咬牙,将手上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地上,冷喝道:“上!” 两队人马随即厮杀在了一起。但是对党人多势众,个个都是精锐,且都是不惧生死的死士。骨朵儿的手下虽然尽全力保护她的安全,但是仍然敌不过对手强悍凶狠,被杀得节节败退,几无招架之力。 眼看着手下一个个的倒下,骨朵儿就算是胆子再大,此刻也开始有些慌了。她一分神,身法就露出了破绽,很快被围攻她的两个黑衣杀手逼的连续后退了好几步,一时不察,手臂被砍了一刀。 这时候另一个杀手再一次朝着她砍来,骨朵儿捂着伤口在地上滚了一圈,险险的的躲了过去。可是躲过了眼前,背后一人又再一次袭来,骨朵儿心中一惊,想要再次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危急时刻,一前一后朝着骨朵儿袭来的黑衣杀手,具捂着脸痛苦的后退了好几步。 骨朵儿趁机到了一边,这时候只见着沽带捂着胸口的伤口,姗姗来迟,见着骨朵儿安然无恙才松口气,说道:“属下来迟了!” “少废话,你的伤怎么样了?”骨朵儿问道。 “小伤而已!”沽带咬牙说道,“属下一定会带公主出去的!”说着,他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一把烟尘一般的东西就朝着黑衣人撒去了。 “快走!”沽带拉着骨朵儿就往前跑。 只见下一刻,无数的黑色的蛊虫飞来,原来沽带撒出去的是药粉,专门吸引这种吸血的蛊虫。沽带下手也是够狠了,沾上这些药粉的除了黑衣杀手,还有好几个自己人。凡是沾上药粉的人都成了蛊虫的目标,瞬间的功夫,凡是裸露出来的肌肤,全部被这些黑色的小虫子覆盖了,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虽然因为这些蛊虫的暂时的阻挡,骨朵儿与沽带成功的逃出了竹林,但是对方毕竟人数众多,死了一些人,还有后面的人继续追上来。所以没有多久,他们再一次成为了黑衣杀手追击的目标,危险远远还没有过去。 “啊!”沽带跪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力气继续往前跑了。 骨朵儿不忍心将他丢下,想要扶着他继续走,被他果断的拒绝:“公主,你快跑,不要管属下了!” “废话少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对我忠心耿耿,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骨朵儿扶着沽带笨重的身子起来继续往前跑。 沽带焦急的说道:“公主我的伤势很重,不可能逃得了了,你快走吧,属下留下还能够抵挡一阵子!” 就在这个时候,黑衣杀手已经追了上来了,骨朵儿一身的狼狈,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愧是赫北王最精锐的死士,本公主还是第一次被逼到这种境地!若这一次让我侥幸逃了出去,必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黑衣杀手瞬间已经近到了身前,毫不留情的举刀朝着骨朵儿砍去。骨朵儿本就负伤在身,再加上体力透支,不过支持了两招,就没有招架的余地了。这个时候沽带从地上一跃而起,抱住了两个黑衣杀手,对骨朵儿大声道:“公主快走!” 骨朵儿迅速后退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两名黑衣杀手毫不手软的将手上的剑朝着沽带的后背刺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长剑离沽带仅有一寸的距离的时候,两个杀手却突然捂着胸口朝着后面倒去。 骨朵儿惊诧的抬头看去,只见着一辆马车飞奔而来。而在马车前面是左右各四个骑着马带着面具穿着玄色衣服的人,她看着这些人的装扮,心中一喜,惊道:“玄衣卫!斐哥哥的暗卫,斐哥哥来救我了!” 八名玄衣卫从马背上一跃,迅速的加入了战斗,两人将骨朵儿护在了身后,另外六人对抗者黑衣人。 目标还没有杀掉,黑衣杀手虽然面对着玄衣卫这样的强敌,但是丝毫没有后退,几人留下与玄衣卫厮杀,另外几人则是继续朝着骨朵儿攻来。 四儿从马车内看去,冷笑道:“这些人还真是勇气可嘉!让我来活动一下筋骨吧!” “小心一点,不要大意了!”沈婳嘱咐的话还没有说完,四儿已经从马车上跃起,到了骨朵儿的前面,将追杀她的三名杀手揽住了。而两名玄衣卫将骨朵儿护送到马车上之后,也立即加入战斗。在与四儿的联手之下,那三个黑衣杀手很快就被杀死了。而与此同时,对抗玄衣卫的另外几名杀手亦是损伤惨重,到了最后只有两三人还能够站着。 其中一人瞪着骨朵儿目光之中满是不甘心,咬了咬牙说道:“撤!” 随着他一声令下,这些黑衣人才敢后退逃跑。 “不用追了!”长孙斐打开马车帘,对玄衣卫说道,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沽带,“将他带过来!” 骨朵儿上了马车,看着马车内的长孙斐与沈婳,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说道:“我就知道你们是不会不管我的!” 沈婳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辛亏我们及时赶来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吧!” “先别急着看我的,还是先看看沽带,他的伤势比较的重!”骨朵儿说道,立即让人将沽带带了过来。 沈婳眉头微微一蹙,探了一下沽带的动脉,叹道:“晚了,已经没气了!” “怎么可能!”骨朵儿愣了一下,“方才还好好的,方才明明也没有……” 沈婳将沽带的衣服打开,之间胸口有一道见骨的伤口,这时候从伤口内爬出了一直黑色的虫子,她说道:“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很重,所有用了这续命蛊,能够暂时缓解伤口的疼痛,但是同时也就药石无医了!” “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骨朵儿将沽带的眼睛合上,咬牙发誓道。 “报仇?”长孙斐不屑的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为他报仇啊!” 骨朵儿咬了咬唇,说道:“可我不是还有你们嘛!你们既然救了我,这件事你们就得管到底,要不然就干脆一刀杀了我,就当作没有救过我好了!” 第五百二十章 不敢面对的真相 “说什么气话,若是我们不相管这件事情,我们又何必跑这一趟?”沈婳开始骨朵儿包扎伤口,边说道,“你太轻敌,才会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之中。只是对方既然想方设法不希望你回去丘那,那么追杀肯定不会只有这一次!” “王宫发生什么事情了?”骨朵儿皱着眉头看长孙斐,“你会赶回来,定然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是不是?” “南疆大王并昏迷,赫北王佑连已经控制了王宫以及丘那!”长孙斐沉着脸说道。 “果然是这样!父王,母后!”骨朵儿拉着长孙斐的手臂说道,“我们必须赶快回去,要不然母后会有危险的!佑连一直觊觎母后,以前是有父王的庇护,他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父王病重的话,他就没什么顾忌了!” 长孙斐的眸子里面也浮起一丝冷意,说道:“他若是敢动母妃一根头发,我一定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的!” 骨朵儿听着长孙斐这么说心中也放心了不少,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处境,又忧虑道:“我这一次出来,本来就是奔袭,只带了三千人而已,然而若是佑连已经掌控丘那的话,我这些人肯定是不够攻去皇宫救父王和母后的,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斐哥哥你可有什么好办法么?”这些玄衣卫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保护他们的安全还可以,要强硬的攻入丘那就有问题了。 “南北军系经过了皇兄的整合,而我现在亦无军职在身,无法调动大周边境的军队!”长孙斐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看着骨朵儿,“即便我能够调人,你能够放心看着大周的军队进入南疆的腹地吗?” 骨朵儿咬了咬唇,又道:“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 “即便你成功进入丘那,到了皇宫,见了你父王,然后呢?”长孙斐淡淡的说道,“佑连在南疆的威信不少,难道南疆朝廷的那群老臣会舍弃赫北王拥立你这个公主吗?” “你的意思是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我虽然是女儿身,但是我有王族最纯正的血脉,且我的战功不比佑连少,未必一点机会都没有!”骨朵儿说道。 “纯正的血脉?这一点将会很快得到质疑的,你想想看,既然母妃与我的关系能够被佑连知道了,那么他只要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再制造一下舆论,你的身份也会被质疑的,到时候你有再高的战功,也于事无补,完全不在考虑之内!”长孙斐说道。 “不会的,佑连一定不会说出去的!”骨朵儿笃定的说道,“如果母后与斐哥哥你的关系被别人知道了的话,对于母后的名声会有所影响。在南疆对王后的人选一定是身世清白之人,若让人知道母后在嫁给父王成为王后之前就已经生过孩子,臣民们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南疆将会没有母后的容身之地。同时,南疆也有弟娶寡嫂的传统,佑连要想母后成为他的王后,必然会想方设法保全母后的名声,所以他一定不会做出损害母后名声的事情来的!” “好,这一条暂且不论!”长孙斐继续说道,“你想要从佑连手中夺得王位需要有两个条件,一个是硬的,就是军权,另一个是软的,就是人心。佑连能够调动的兵马有至少十五万,你有多少人?但是如果能够潜入王宫,拿到你父王的虎符,你能够调动的人大抵也能够与佑连的相匹敌,当然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大军厮杀起来,死伤无数,总归也不是母妃想看到的,最好的办法还是兵不血刃。这就是最重要的人心了!” “而佑连威望很高,要那些大臣支持你,除非佑连主动放弃或者佑连做了什么错事失去了人心,关于这一点是进入丘那之后的事情了!”长孙斐继续说道,“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到丘那,想办法拿到虎符,如果没有虎符的话,即便所有人支持你又能够如何?佑连有兵权在手,随时可以举兵谋反,那些大臣迫于压力,会与会倾向与他,但是若是能够牵制住他的兵力,或许还有机会!” “佑连为了防止骨朵儿入城,路上必然还会派人追杀的,丘那必然也是重兵防守,我们要如何进入丘那呢?”沈婳蹙眉问道。 “你的武功比两年之前精进了不少,你的师父是谁?”长孙斐忽然跟骨朵儿说起来这个话题。 骨朵儿愣了一下,说道:“两年之前,母后的身体很不好,御医说是郁结于心。后来来了一个云游的道士,开解了母后一番,母后的心情果然舒展了很多。后来,父王就将那道士留在了王宫里面陪母后说说话,我见那道士的武功不错,就跟着他学了一段时间!有什么问题吗?” “如此说来,这位道长倒是一个能说会道之人了!”长孙斐托着下巴想了想,“听闻赫北王没有子嗣,但是有一个义子颇受到他的喜爱,是吗?” 骨朵儿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如此,斐哥哥,你是有什么计划了吗?” “不只是你,恐怕我们也没有办法进去丘那,我们虽然不可以,但是我的玄衣卫却可以!”长孙斐说道,“我们没有办法进城,但是若是可以让人带我们进去,不就好了吗?” 骨朵儿想了想,已经明白了长孙斐打算,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斐哥哥,我知道你的计划了,但是恐怕行不通,赫北王这位义子对他是忠心耿耿,不会背叛他的!” “是否会背叛,就要看看这位道长的忽悠能力了!”沈婳微微一笑说道。 “难道要效仿吕布杀董卓么?”骨朵儿轻轻的摇着头,“可惜佑连并非是董卓这样的好色之徒,恐怕是行不通的!” “是否行得通,做过才知道了!”长孙斐轻轻嗤笑道,“你身为南疆公主,难道对于南疆的事情知道的还不如我么?当年佑连是为何要收下这位义子的?虽然现在是父子情深,但是当年的事情只要稍微挑拨一下,就是导火/索!” 骨朵儿咬唇想了想,说道:“现在看来,只有如此了!” 长孙斐让两个玄衣卫先行一步,拿着骨朵儿的亲笔信,前去丘那。沈婳他们则是随后而行,途中,骨朵儿将沽带的尸首埋葬了。 马车不急不缓的行了一日,到了下一个镇子的时候,找了客栈落脚,吃过晚饭之后,就睡下了。 沈婳与四儿睡在一处,半夜时分,忽然传来了惊动声,两人具醒了,想来是那些杀手又开始行动了。四儿护在沈婳的身前,外面的事情有长孙斐在,她不必担心,只需要护好她的安全就够了。 见沈婳一脸的担忧,四儿微微一笑,劝道:“想来你平日里面冷静自持,但是一碰到自己关心的人的事情,所有的理智都烟消云散了,不要担心,一切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王爷他们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世上之事,总是有那么的意料之外,不担心也是不可能的!”沈婳轻声说道,屏气凝神,听外面的动静。 而外面黑夜之中,两个身受重伤的黑衣杀手已经完全被玄衣卫围困住,正在做困兽之斗。 “留下活口!”长孙斐命令道,“速战速决!” 玄衣卫得令,收了凌厉的杀招,但是行动却依旧是利索,很快两个受伤的杀手就失去了抵抗能力,被擒获住了。 “杀手已经被控制住了!”四儿在屋内听见外面的动静说道,“王爷好像是下令活捉的,应该是有什么隐情!” “去看看吧!”沈婳说道。 随即两人穿好了衣服,来到了长孙斐的房间内。屋子里面有淡淡的血腥味,两个黑衣杀手的伤势都很重,只留了一口气而已。 玄衣卫扯下来两个杀手面上的黑罩,骨朵儿瞧见两人惊的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说道:“是你们!怎么会是你们!” 沈婳微微蹙眉,问道:“他们是何人?” “他们两人都是父王的护卫,平日里面最是得父王的信任了,没有想到你们居然会背叛父王投靠赫北王,他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骨朵儿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们并非是赫北王的人!”长孙斐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情,恐怕赫北王也被蒙在鼓中吧!” “你怎么知道与佑连无关?”骨朵儿不解的说道,“除了佑连,谁还会想要我的性命!” “关键还是在岳展鹏的身上,若是如他所说的自己做的一切是为了报答赫北王的救命之恩的话,根本说不通,当年大周与南疆开战的时候,赫北王镇守后方,根本就没有到战场上来,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骨朵儿你不会无缘无故信任一个前来投靠你的人的,为什么之前你一点都没有查到岳展鹏的问题?除非他没有问题!” “你什么意思?”骨朵儿的脸色白了一下。 “想要知道究竟是谁要杀你,你还是问问他们吧,毕竟我们现在所说的都只是猜测而已!”长孙斐说道。 骨朵儿垂下眸子掩饰住了眼睛里面的慌乱,定了定神,才看着两个杀手问道:“说,你们是不是背叛的父王,投靠了赫北王?父王病重的事情是不是也跟你们有关?” “我们没有背叛大王,我等就是奉大王之命前来追杀公主的!”黑衣杀手冷冷的说道。 “你胡说!”骨朵儿脸色一变,大怒之下将鞭子狠狠的打在了杀手的身上,“你胡说八道,父王怎么可能杀我!你究竟是受谁的指使,居然敢挑拨我们父女的关系!” 骨朵儿打了一鞭子,仍不解气,又狠狠的抽了几鞭子。 “够了,你再打下去,他们会没命的!”长孙斐说道,而两个杀手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分辨过半句了。 “这样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死了也是活该!”骨朵儿咬牙说道,那两个杀手本来就伤势严重,怎么经得起骨朵儿的鞭子,很快就断了气。 沈婳的眸子里面也有许多的不解,看着骨朵儿拼命抽打着两个杀手的尸体出气的样子,轻轻的叹道:“他们的话未必可信,想要知道真假,回去王宫之中自然一辨真伪!” 第五百二十一章 骨朵儿的心事 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骨朵儿的的情绪一直不好,喜怒不定,一行人没人敢惹她。 沈婳对骨朵儿的变化也是感到很是奇怪,在与长孙斐单独相处的时候,问道:“你有没有觉得骨朵儿变了,好像不太像我原来认识的那个小姑娘了!” “原来的骨朵儿虽然人性娇惯,但是却不乏善良调皮。现在的骨朵儿却有些暴虐,情绪不太稳定,想来定然是这两年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孙斐说道,“还有在她听到要杀她的人是南疆大王的时候,她的表现也有些奇怪,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想去相信,说明在她的心底认为也是有这个可能的。骨朵儿是南疆大王唯一的女儿,十分的宠爱她,更是将她当作男儿培养,父女两人的关系应该很好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们父女的感情受到了影响?” “这个恐怕只有骨朵儿自己才知道!”沈婳说道,“虽然派来追杀的可能不是赫北王派来的,但是赫北王毕竟已经控制住了王宫已经丘那是真的,对他也不能够放松警惕,我们要进入丘那,之前的计划还是需要执行。但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南疆大王为什么会追杀自己唯一的女儿!” “究竟是不是南疆大王下令,还需要进一步论证!”长孙斐说道,“总而言之,一切问题的答案恐怕只有当事人能够给我们答案了!” 在往丘那的路上不断的遭到各种的偷袭,就连玄衣卫也已经损失了三人了,赶路的行程尽展的十分缓慢。而每一次遇到偷袭,骨朵儿具是将对方赶尽杀绝,仿佛害怕再听到什么不想听到的消息一般。 开始的时候只是派杀手偷袭,等到后面的时候一道王命更是叫众人吃惊不已。几人在继续赶路的途中,经过乌塔部落的时候,被乌塔首领带人围捕。骨朵儿所有人马不足三千,如何是乌塔首领的对手?硬碰硬无疑是以卵击石,几人选择试着与乌塔谈判,当年在战场之上的时候,长孙斐曾经放过乌塔一命,乌塔重情重义,应该不会要他们的性命。 几人被乌塔“请”到了他的宫殿内,一到屋内,乌塔立即屏退了里面所有的下人,亲自解开了几人的绳索,抱歉道:“鬼王,公主,你们受苦了!” 当年骨朵儿出入军营的时候,还是乌塔手把手教她的,所以待乌塔亦是如师如父,立即问道:“乌塔叔叔,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父王为什么要派人抓我们?肯定是佑连搞的鬼!” 乌塔没有说话,只是拿出了一封诏书,递给了骨朵儿,说道:“这是从王宫内送出来的,上面说骨朵儿公主勾结大周鬼王长孙斐,谋害乌克首领,意图图谋不轨,各部落,若发现公主的下落,可先斩后奏。我是看着公主长大的,绝对不相信公主会做出对不起南疆的事情,公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骨朵儿看完之后,脸色十分的阴沉的说道:“父王现在昏迷不醒,根本不可能下这样的诏书的,定然是佑连搞的鬼!他见刺杀我不成,便趁着父王昏迷之际,伪造诏书,就是不希望我回去!” 她说完,一把抓住了乌塔的手臂,接着说道:“乌塔叔叔,你一定要帮我!帮我回到丘那,拆穿佑连的阴谋!” “现在南疆百部都收到了这封诏书,即便我相信你,但是其他部落的首领呢?为了向大王效忠,他们必然会捉拿你的!”乌塔思考了一下说道,“公主,你回去之路艰险重重,就算是回到了丘那,如今丘那在赫北王的控制之下,你又能够做什么呢?还不如趁着现在逃吧,既然鬼王愿意一路护送公主,那么必然与公主感情深厚,公主不妨前往大周躲一躲!” “这是什么话,我是南疆的公主,我是不会逃走的,就是死,我也要死得其所!”骨朵儿意志坚决的说道,“何况我要是走了,母后怎么办?乌塔叔叔,你既然知道我要到丘那一路之上困难重重,那么你就更应该护送我前去才是,不然我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乌塔颇为为难的说道,“当年等我与大王歃血为盟,发誓要效忠于大王,现在我违抗大王的命令没有捉拿公主已经是不忠了,更何况护送公主回去呢?” “等一下,我有一个疑问!”长孙斐拖着下巴打断了乌塔的话。 “王爷请讲!” “南疆大王病重昏迷的消息,既然我们能够打听到,就说明王宫内并未对此事做十分保密的工作,那么你们也应该知道此事的!”长孙斐说道,“既然知道大王昏迷了,那么就不可能发布这封诏书,那么也就是说这封诏书有极大的可能是赫北王伪造的,你们既然知道是伪造的还有遵守诏书上面的内容吗?难道这就算是对你们大王尽忠吗?” “这……”乌塔十分的犹豫,蹙眉沉思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良久后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当年发誓只认诏书不认人……” “你发誓效忠的是你们大王,并非诏书!”乌塔的话被长孙斐打断,“你与你们大王当年同生共死,情如兄弟,如今眼见着自己的兄弟与君主有危险,你却还打着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去相救,这可是不忠不义啊!” “唉,鬼王你别说了!”乌塔的脸皱到了一起,思考了一会儿,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一脸无畏的说道,“大王待我恩重如山,如今眼见着他有难,我若是见死不救,后半生即便能够苟且活下来,恐怕也难以安生!罢罢罢,生也好死也罢,我就随你们走一趟,定要将公主安全的送回丘那,救大王与水火之中!” “太好了!”骨朵儿高兴的抚掌,“我就知道乌塔叔叔你大仁大义,一定会做出重要的选择的!” 乌塔这个人极信守承诺,对几人说道:“今晚你们就暂且在这里安歇下来,我现在就下去安排一下,待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回去!” “多谢乌塔叔叔!” 长孙斐对骨朵儿说道:“你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这里是乌塔的地盘,他定然会保护你的安全的,你晚上可好好的休息一下!” “我知道了,斐哥哥!”骨朵儿说道,她忽然抬头看着长孙斐,神色有几分紧张,咬了咬唇,“可是,如果真的是……” “是什么?”长孙斐微微抬起眉头问道。 “没什么!”骨朵儿轻轻的摇了摇头,神情有几分沮丧,“你们也好好的休息吧!”说着,就独自出了营帐。 “你觉得这个诏书会是赫北王假造的吗?”沈婳走到了长孙斐的身前问道。 “大家的心中不是已经有了定论了吗?”长孙斐说道,“从这一路上走来的情势来看,是南疆大王追杀骨朵儿的可能性很大,可是现在佑连已经控制了京城的话,这诏书又是如何传达出来的?还是说京城被赫连控制根本就只是一个假象,包括南疆大王病重都只是一个假象,可是南疆大王若是想要杀骨朵儿的话,在王宫动手就好,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周折?” “或许是需要一个杀骨朵儿的借口,骨朵儿不是一个普通的公主,她有军功在身,在军队与百姓那里都有影响力,如果要动手,就必须要有动机!”沈婳说道,“如果像你猜测的京城的所有都是假象的话,那么我也有一个猜想,这诏书会传达出来,除了要捉拿骨朵儿之外,还是一个考验。如我们都知道的消息一样,分析出来,诏书可能是佑连假造的,那么有多少人会遵守诏书,多少人会怀疑?这就是表面了这些人到底是效忠于佑连还是效忠于大王!” 顿了顿,沈婳又道:“如果不是那些杀手对骨朵儿如此痛下杀手,不想是演戏,我都快怀疑这会不会是这父女俩人联手的计划了!” “你的猜测也很有可能!”长孙斐想了想说道,“看来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真相,首先必须要找到南疆大王要杀骨朵儿的真正原因!这几日瞧着骨朵儿心事重重的,必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我去看看她,你们就先休息!四儿,这里虽然相对较为安全,但是你也不能够放松警惕,要保护好婳儿的安全,拜托你了!” “放心吧,我会的!”四儿拍着胸脯说道。 长孙斐来到了骨朵儿的房间,里面却没有人,问了伺候的下人,才知道原来她一个人出去了。他派了玄衣卫贴身保护她的安全,只有询问一下,马上就知道了她的位置。 骨朵儿一个人坐在竹楼之上发呆,平日里面警觉的她连长孙斐靠近都没有发觉。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长孙斐在骨朵儿不远处坐下,看了一眼周围的风景,淡淡的月光倾洒在竹林之上,这天地就如同笼罩了一层银色,风吹过,有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果然与大周有不一样的风景!以前打仗的时候没有心情欣赏过南疆的景色,现在看来,却也迷人的紧!” “你找我有事吗?”骨朵儿回过神来,却没有回头看长孙斐,双手托着下巴,闷闷不乐的说道。 “其实你自己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是不是?”长孙斐靠在栏杆上,伸直了双腿,半倚着,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做好,“别逃避话题,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骨朵儿死死的咬着唇,就在嘴唇几乎快被她咬破的时候,她才垂着眸子,低沉的开口说道:“斐哥哥,我怀疑自己其实不是父王亲生的,我有可能是佑连的孩子!” “怎么可能?”长孙斐直起身子,眉头蹙起,显然不相信,“你们父女二十年了,他待你如何你会不知道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是母妃亲自跟你说的?” “没有,母后根本不知道我的怀疑!”骨朵儿闷闷的说道,“我会有这个怀疑不是最近我知道了父王在追杀我,而是这两年父王对我的态度!” 第五百二十二章 骨朵儿的怀疑 “说说看!”长孙斐正色道。 骨朵儿抿了抿唇,低头整理了一下思路才缓缓开口道:“我是父王唯一的公主,一直都是他的掌上明珠,他也十分的宠爱我,即便是我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给我的。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直到两年前那一次我带母亲来看过你之后……” 顿了顿,骨朵儿继续说道:“我开始以为父王是生我的气了,所以开始疏远我,不过等到他消气之后,就会跟往常一样宠爱我了。可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即便在母后的面前,我们父女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只要我跟父王两个人的时候,他常常用一种质疑阴沉的目光看着我,那种目光时常叫我感觉毛骨悚然,虽然我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父王对我的态度大变,有时候疏远有时候亲近,时冷时热,搞得我没有头绪,也猜不到父王他到底怎么了!” 骨朵儿声音冷幽,即便是极力保持着平静,但是还是掩饰不了语气里面的失望,又道:“有一日,佑连也在,父王忽然指着我对佑连说,你有没有觉得你们两人长得还有几分相似?我当时听了之后很是吃惊,虽然佑连平静的说两人是亲叔侄,有点相似之处也很正常。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知道佑连觊觎这母后吗?我听宫里的老人说过一件事情,当年母后从大周逃出来的时候是佑连亲自去接回来的,而且有一日父王宴请百官的时候,佑连大醉之后大叫母后的名字……” “如果你父王有这样的怀疑的话,为什么之前对你宠爱有加,偏偏这两年才开始怀疑的呢?”长孙斐疑惑的说道。 骨朵儿双手掩面,深吸了一口气又道:“事情可能还得从两年前说起,那时候母后的身体不好,宫里来了一个道士,那个道士其实是赫北王找来的人,开始的事情我并不知情,直到有一日我看到那道士与赫北王偷偷的接触,偷听到了两人的谈话,那道士正在给佑连汇报母后的最近的情况,并且将连我的动向也一并跟他说了。想来是父王也发现了那道士是赫北王的人,并且母后的病情还真的好了,方才起疑的吧。所以当我知道佑连要杀我的时候,其实我还蛮开心的,那么至少证明我不是他的孩子!” 长孙斐的脸色却是一变,急忙站了起来,说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一直在怀疑佑连才是幕后主使者,所以派来玄衣卫去找了那道长,若是那道长将你的情况告知了佑连该如何是好?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我不是故意想要瞒着你的!”骨朵儿咬了咬唇,又道,“我知道若是我们去找了道长,道长肯定会向佑连报告的,那么我也想要试探一下佑连的态度,是追杀我还是……而现在此举还可以知道京城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你太任性了!”长孙斐说道,“不管是你怀疑还是你父王怀疑,都需要找母妃问清楚,此时只有母妃最清楚,最有发言权,而我相信母妃的为人,你们的疑心都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不行,不能够让母后知道!”骨朵儿摇头,“母后一直都觉得父王是很爱她的,要是让她知道了父王有这样的疑心,一定会十分的伤心的,这也就是我跟父王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演戏的原因!” “呵!”长孙斐轻笑了一声,“演戏?感情的好坏是靠演戏能够骗得过去的吗?更何况她是跟你们一起生活的人,最熟悉你们状态的人,而且她还是王后,你跟你父王的一举一动能够逃得过她的眼睛吗?她心中肯定是有数的,只是你跟你父王都不开口,她也就不好说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骨朵儿跺着脚十分的焦虑。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今之计,最大的问题不在于佑连,而是你父王,我们需要找到母妃,将这个误会解开!”长孙斐说道。 骨朵儿听了长孙斐的话却是眼睛一亮,说道:“你也相信你只是个误会对不对?” “你不该怀疑母妃的!”长孙斐严肃的说道。 骨朵儿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咬了咬唇,说道:“我错了,即便有疑问我也该在第一时间找母后问清楚的,我避而不谈,只是自己在纠结,只是因为自己早就给自己预设了一个答案,不敢去触碰真正的答案了,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母后,其实这是对她最大的伤害!斐哥哥你说的对,我应该相信母后的为人的!” “小姐,这一路上虽然杀手的目标是骨朵儿,但是我们还是有免不了被牵扯进去的危险,更何况现在几乎南疆部落的恶人都在抓她,我们跟着,危险一点不比在大陈的时候少,但是在大陈的时候我们至少在暗处,而骨朵儿的目标太明显了!”四儿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说道,“我们原来的路线被打乱了,现在绕道回到丘那还有好久的路程,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刚刚收到的我们的人传来的消息,乌克的军队知道乌克被骨朵儿杀了之后,三万人马正在向坠河,而我们要去丘那必然是要经过坠河的!而现在鬼王也被牵扯其中,他们是不会放过鬼王骨朵儿的,我们还是改道吧!” “南疆百部都收到了诏书,即便不亲自动手抓骨朵儿,也不会阻止乌克的人去往坠河的,而我们却因为躲避其他的部落的人的行程会减缓,肯定不能够再悟空的人之前达到坠河的!”沈婳说道,“但是若是要改道的话,就需要绕过游山,这样至少会耽误十日的路程,每多一日,丘那就多一份不确定与危险,看他们自己怎么选择吧!” “为了安全自然是应该绕道的!”四儿说道,“可是小姐,我们需要这么冒险吗?” “我知道失去母亲是一种怎样的心情,若是不拼尽全力,他的母亲就出事了,他后半生心中都不会好过,必然在后悔中渡过!”沈婳说道,“再者,骨朵儿是他亲妹妹,不管如何也要保证骨朵儿的安全,这是对他母亲的交代。这是从亲情考虑,若是从其他方面来说,如果骨朵儿能够继承王位,对阿斐也是一个极大的帮助,即便他没有任何职位在身,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但是要动他,还是需要考虑南疆的力量!所以于公于私,这一趟险还是要冒的!” “罢了,你们考虑的事情多,我懒的费脑子!”四儿笑嘻嘻的倚在沈婳的身上,“我只要考虑一件事情,就是跟着你,保护你就好了!你要跟着你夫君冒险,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 沈婳心中一阵感动,捏了捏四儿的鼻子,笑道:“是啊,我们是一家人,回去之后就把你嫁掉!” 四儿不满的去挠沈婳,恶狠狠的说道:“好啊,我没用了,就想要把我丢掉是不是?我偏要跟着你们,天天跟你们抬杠,气死你们!” 长孙斐回来之后,沈婳又将如今的形势跟他说了一遍,他还是选择了近的路程,过坠河。不过沈婳心中却没有太大的担忧,看他的神色,心中应该是有了对策才是! 骨朵儿心中的结解开了,心情不由得明亮了起来。第二日启程回丘那的时候,阴郁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笑意,也拉着沈婳有说有笑,要她讲讲在大陈发生的事情。 气氛虽然表面上有了放松,但是众人的心中确是不敢放松警惕,虽然乌塔派了两万人,一路上保护他们,但是却还是要应付无孔不入的杀手,还有随时会袭击其他部落的人。 乌塔带领的人都是精锐,虽然只有两万人,但是其他部落却不会为了捉拿骨朵儿冒着与乌塔两败俱伤的风险的,所以一路走来,其他部落的人都只是做做样子,就放他们过去了,一行人一路顺畅的来到了坠河。 远远的就看到了坠河那边旌旗招展,众人无不是心中一沉,想来这一路上顺畅无比,到了这里还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乌塔立即吩咐士兵开始准备,长孙斐却不慌不忙的说道:“稍安勿躁,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乌塔脸色一变,说道:“王的诏书上面点名了是王爷与骨朵儿公主杀死了乌克,你现在只身过去,不是去送死吗?你放心好了,这两万人都是我的精锐部队,虽然对方有三万人,但是我有把握,对付乌克的人还是不需要怎么费劲儿的!” “你误会了,本王可不是去送死的,不过是去探明一下情况,人多了反而误事,你们就在此等候我的消息就是了!”长孙斐说道,他又来了军队中央,将自己的打算与沈婳与骨朵儿说了一遍。 骨朵儿急道:“太冒险了,我相信乌塔叔叔军队的战斗力,我们还是跟着他们稳妥一些,你何必去冒险!” 沈婳安慰道:“他向来不会做冒险的事情,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你放心好了!” 虽然嘴上跟骨朵儿这么说,但是沈婳看着长孙斐的目光内还是充满了担忧,说道:“快去快去,注意安全!” 长孙斐在马上俯身在沈婳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笑道:“你就放心好了!” 长孙斐策马离开,然后独自过河来到了对岸,众人无不心急的等着他的消息。马车内的人也是焦虑不安,只觉得时间过的格外的漫长一样。 “斐哥哥去了多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骨朵儿着急的直跺脚。 “光是坐船去对岸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先不要着急了!”四儿嘴上说着,却一跃到了车顶,站的高点,视线也能够远一点。 时间还是一点一滴的缓慢的流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南疆的气候太热了,沈婳只感觉背后的衣服都湿了,就是自己身在危机之中的时候,也未曾有这样的感受,她虽然知道长孙斐定然是有计划的,但是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面,还是有很多的不可预料的存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一个士兵大喊道:“回来了!回来!鬼王平安的回来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回到危险之地 “回来了,回来了,鬼王平安的回来了!”在听到了士兵的一声大喊之后,马车内三个女人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并且朝着岸边跑去。 之间坠河河水虽然湍急,但是河面却显然十分的平静。长孙斐乘船返回,他站在船头,长身玉立,彷如天神一般。 长孙斐还未上岸,就有人叫道:“对面撤兵了!” 沈婳的目光从长孙斐的身上移到了他身后快速移动的旗帜上面,对方果然撤兵了,不过心中更加疑惑了,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避免了一场硬仗,不只是士兵们很高兴,乌塔更是喜不自禁,亲自去将长孙斐接回来,笑着问道:“王爷,你神啊,居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你是怎么让对方撤兵的?” 长孙斐神秘的一笑,说道:“这个嘛……不可说!” 乌塔不是不识趣的人,既然看出了长孙斐不愿意说,也就没有追问下去,过去让士兵们休整一下,准备过河。 骨朵儿既对长孙斐平安回来感到放心,同时眉头蹙起,又浮起一丝担忧。 她的心思没能过逃得过长孙斐的目光,一根食指按在她的眉心,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本王现在一片心思纯正只为了你跟母妃,你要是敢跟我动什么歪心思,看我怎么收拾你!” “虽然我们是兄妹,但是我好歹也是南疆的公主啊,使命使然,斐哥哥勿见怪!”骨朵儿笑嘻嘻的拉着长孙斐的胳膊撒娇,被长孙斐无情的撇开,翻了一个白眼儿。 长孙斐冷笑道:“现在跟我谈使命,求我的时候干嘛去了?看来在我对你有用的时候我就是你的斐哥哥,没用的我就是你提防的鬼王是吧?” “没有,没有!”骨朵儿继续去拉长孙斐的胳膊,“不管什么时候斐哥哥都是我的斐哥哥!” “死丫头!”长孙斐将胳膊抽了出来,点了点她的额头,“快些过去,帮助乌塔尽快的过河,你们南疆的军事我是不会插手的,免得你又多想!” 骨朵儿吐了吐舌头,跑过去指挥,住乌塔一臂之力。 长孙斐朝着不远处的沈婳走去,将她拉到了怀中,用袖子擦了擦她额头之上的薄汗,微微一笑,温柔的说道:“是不是让你担心了?” “知道就好了!”沈婳在长孙斐的腰上抓了一把,“下次做决定之前跟我说一声,今天的事情我毫不知情,知道我有多担心嘛!” “我错了,下次一定不擅自行动,有任何行动一定先跟你请示成了吧?”长孙斐吸了冷气说道,“麻烦把手稍微挪一下,这一块肉要被你给抓下来了!” “哼!”沈婳饶他一马,眸子微微一转,又道,“其实对方根本不是乌克的人对不对?” 长孙斐看了一眼周围,眸子里面发出一丝欣赏的亮光,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婳笑着淡淡的说道:“宁宏基!” 长孙斐在沈婳的脸上掐了一把,才笑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乌克的军队在来坠河的途中,虽然其他部落的人都让其顺利的通过了,但是在经过宁宏基的部落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些麻烦,在他那里迷了路。宁宏基则是趁此机会在对面埋伏着,等我们经过的时候,再离开。不过,他没有走远就是了,会跟着我们去到丘那的附近,以应付危机状况!” 听完站长孙斐的话沈婳心中又升起一股怒气,语气不善的说道:“这两日骨朵儿时时在身边,又在乌塔大军的最中央,情报根本不能够传递进来。你今日也是猜的吧,若是宁宏基行动有误,对方真的是乌克的人,你有去无回怎么办?” “因为我相信宁宏基,更相信自己的实力啊!”长孙斐讨好的朝着沈婳眨眼睛。 士兵们很快就准备好了,开始渡河,而且渡河的过程也十分的顺利。过了坠河,离丘那就只有不到三日的路程了。 而为了保证丘那的安全,过了坠河之后迁城,就再无其他的部落了。但是乌塔也只能够护送他们到达迁城,因为无王命,带兵过迁城的话,无异于谋反,周围各部落的人都是可以出击勤王的。 “乌塔叔叔,你就送我们到这里吧!”骨朵儿说道,“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别说这些话,这里离丘那不到一日的路程!”乌塔说道,“若是丘那真的有变,我一定会带兵前来支援的!” “嗯!” 乌塔又将骨朵儿拉到了一边,小声道:“鬼王这一路上虽然是帮了不少忙,但是他总归是大周人,你还是要小心的提防他,不能够轻信他,当即被他给算计了!” “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的!”骨朵儿点头道。 乌塔大军驻扎在迁城之外,骨朵儿一行人继续往前入迁城,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晚上赶路,遇到危险的可能性更大,几人决定先在迁城落脚,等明日一早再出发。 入夜之后,迁城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正是赫北王的义子多哈,他带了一万人出城,虽然不多,但是足以控制骨朵儿一行人。 骨朵儿手上现在有三千人,而乌塔的大军就在迁城外驻扎,未必不会是多哈的对手,但是骨朵儿此刻却并不是很想与多哈动手,她更想要弄清楚多哈来的目的。 “义父让我来接你回去!”多哈见了骨朵儿,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对于多哈的直接,倒是叫他们几人愣了一下,骨朵儿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会那么好心?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多哈不屑的一笑,说道:“你们的人混进丘那,不是为了让那老道说服我带你们入城吗?现在我人来了,你们却不跟我走,那我倒是该不清楚你们的意思了!” “当初的计划的确是希望能够忽悠你出城带我们入城,但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骨朵儿说道,“现在你义父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情况了,要是我们现在跟你入城,而你义父设下埋伏怎么办?” “义父若是真的想要对付你的话,我也就不会只带一万人来!”多哈的说道,“反正大王已经下令,让百部都捉拿你了,今日我就是将你在迁城杀了,大王也不会追究我的!” “你!” “你放心好了,义父不会伤害你的,我知道你现在是一团雾水,有太多没有搞明白的事情,想要将所有的误会解除,想要一切恢复原状,你就必须跟我回京城!”多哈说道,“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跟我走,但是之后你们若是还想要回到丘那,就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多哈冷冷的说完之后,转身打算离开。 “站住!”骨朵儿将多哈叫住,“容我们商量一下!” 多哈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又转身说道:“义父说了,若是鬼王也可以一起入城,毕竟鬼王也是此事的相关人!”顿了顿,他又道:“我一个时辰之后会回丘那,你们尽快决定吧!”话落,多哈快步的离开。 骨朵儿看着多哈的背影只咬牙,从小到大,作为南疆最受到最宠爱的公主,别人对她向来都是巴结讨好,唯有多哈对她不屑一顾,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曾经发誓,若是有一日继承了王位,就让多哈去喂猪! “斐哥哥,我们现在怎么办?”骨朵儿问道。 “京城的局势越发的让人迷惑了!”长孙斐抱着手臂说道,“既然多哈能够带着那么多人马自由出入京城,那么说明京城还是在佑连的控制之下,也就是说明我们之前的猜测是不正确的。那道诏书到底是南疆大王亲自发的还是佑连伪造的?” “想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到王宫找王后问清楚!”沈婳说道,“如果之前的杀手都是你父王派来的,那么佑连就未必会杀你,而京城在佑连的控制之下,想要进去只有跟着多哈走这一趟。如果之前的杀手是佑连派来了,目的就是阻止你回丘那的话,现在只需要以重兵守住迁城,我们就会寸步难行,没有必要多次一举让多哈走这一趟。所以我认为可以跟多哈回去!” “我的想法跟婳儿一样!”长孙斐说道,“但是骨朵儿,你准备好了吗?做好迎接真相的准备了吗?” “我……”骨朵儿蹙着眉头,“反正迟早要面对,早死早超生,没什么好怕的!既然你们都这么决定的话,我们就跟着多哈回去,看看佑连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来!” 多哈很守时,一个时辰之后准时出发,在看到要与他同行的长孙斐等人之后,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仿佛都在意料之中一般。他还是一样的冷酷,没有多余的一句话,直接上马启程。 天亮的时候,几人到了丘那,顺利的入内。刚开始的时候,几人的心是悬着的,可是一入内并没有发现埋伏的时候,才稍微放松了一下。 “等一下,这不是去王宫的路!”骨朵儿说道,“我要回王宫见父王母后!” 多哈淡淡的说道:“我很理解公主的心情,但是我奉劝你暂时不要回去王宫。或者在公主决定回王宫之前,有一个人公主务必要先见上一见!” “什么人?”骨朵儿问道。 “公主跟我来就知道了!”多哈淡淡的说道,然后调转马头离开,似乎只是跟骨朵儿提醒,并未打算干涉她的行动。 长孙斐看着还在犹豫的骨朵儿,想起南疆大王既然能够派出那些杀手,那么骨朵儿现在回到皇宫只会更加的危险。既然多哈他们已经将人带回了丘那,接下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伤害的举动,便对骨朵儿说道:“跟他去见见他说的那个人,看看他们到底在打什么注意!” “好吧!”骨朵儿虽然也十分的想要立即回王宫找母后问清楚情况,但是也想到了现在的危险,还是决定去见见多哈说的人。 第五百二十四章 重遇当年故人 多哈带着他们直接来到了赫北王的府邸,下马见几人神色犹豫,略带嘲讽的说道:“进去吧,放心好了,都到了这里了,没有埋伏的!” “都回到丘那了,难道我还会怕佑连不成?”骨朵儿嘴硬的说道,下马,挺直了背脊,往里面走去。 长孙斐见她往里面冲也没有阻止,而是细心的扶着沈婳下了马,她不懂武艺,平日里面基本上都是坐马车,骑了这么久的马,定然是很累了。 长孙斐扶着沈婳的腰将她抱下马,忽然笑道:“我记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事情,我就是骑着马,把浑身湿漉漉的你送回侯府的,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决定要娶你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开玩笑!”沈婳笑着落地,也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情景,嘴角不由得勾起,心中的紧张的情绪也被冲淡的不少。 骨朵儿往王府内快步的走,却瞧见赫北王妃正往外面走来,瞧见了骨朵儿居然眼睛一红,急忙上前拉着骨朵儿的手说道:“好孩子,幸好你没事,平安回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骨朵儿被赫北王妃的热情弄的有点不好意思,对她却没有什么敌意,还有几分恭敬的说道:“王妃,我没事儿,你可别哭啊!赫北王呢?他要我见什么人?我还得急着回去找母后呢!” 一听见骨朵儿要回王宫,赫北王妃的脸色一变,急忙拉着骨朵儿往里面走,脸色严肃的说道:“你去见见这个人之后再做决定吧!”说着几人快步的往里面走去。 沈婳也打算走,却发现长孙斐有些愣在了原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问道:“怎么了?” “没事!”长孙斐摇了摇头,“赫北王让王妃出来迎接,应该是为了打消骨朵儿的疑虑吧,我们也进去吧!” 赫北王妃带着骨朵儿一路来到了偏房,还有重兵把守之处。 骨朵儿微愣,犹豫道:“王妃,你究竟要让我见谁?这么大阵仗,不是普通人吧!” 赫北王妃微微叹息,拉住了骨朵儿的手,温柔的拍了拍,目光温柔担忧的看着她,说道:“孩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要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母后都十分的爱你,还有很多人疼爱着你,支持着你!” “王妃你在说什么呢!”骨朵儿的眉头蹙的更深,心中升起了一股隐隐的不安的情绪,推门进去,只见着床上躺着一个人,等到走近的时候才看清楚,顿时心头一惊,大声道,“维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母后发生什么事情了?” 床上的女子被骨朵儿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顿时激动的就要爬起来,赫北王妃急忙上前扶了一把,说道:“你身上有伤,慢些!” 骨朵儿也几步上前到了床边,着急的推搡着女子的肩膀,着急的说道:“你怎么会受伤?是不是母后发生什么事情了?”这女子正是王后的贴身宫女。 “公主不要着急,王后无事,是王后让奴婢潜出王宫,找到公主,告诉公主,大王疯了,要杀公主,公主千万不要回去!”维儿说着,,又从胸口拿出了一份贴身藏着的书信交给了骨朵儿,“王后说了,公主与大王感情深厚,必然不会相信奴婢的一面之词,故而写了这封书信,让奴婢交给公主!” 骨朵儿惨白着脸色,有些颤抖的将信打开匆匆的看了一眼,目光慌张无措,跺着脚说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不行,我一定得回去找母后问清楚!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只要找到父王将误会解释清楚就可以了!我要回王宫,我要见母后!” “公主,你暂时不要回去啊!”维儿担忧的喊道,“王后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在大王冷静之前,不要回去!” 可是骨朵儿现在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已经什么都想不到听不进去了,着急的要回王宫,只想要将一切都弄清楚。 多哈挡在了骨朵儿的面前,淡淡的说道:“公主,你现在不能够回去!” “滚开!信不信我杀了你!”骨朵儿恶狠狠的看着,上前一步就打了多哈一个耳光, 多哈的目光之中有一瞬间的恼怒,却没有退开。 骨朵儿等着他说道:“赫北王不是已经控制了京城,控制了王宫吗?那么你送我回去,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多哈冷静淡定的说道:“公主冷静一下,大王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制衡义父,你以为父王能够简单的就将京城控制了吗?王宫现在还在大王的掌握之下,你这样贸然回去,不仅见不到大王,在回王宫的路上就会被刺杀!” “就算是死,我也要见到母后将一切问清楚,你给我滚开!”骨朵儿说着就不顾一切的去推多哈。多哈没有办法只好一掌打在了骨朵儿的后颈,将她打晕过去,然后一把抱起。 这时候王妃也担忧的走了过来,见到多哈拦住了骨朵儿松了一口气,怜爱的摸了摸骨朵儿的脸颊,对多哈说道:“你做的不错,这孩子真是太冲动了!带她下去休息,好好的保护,不能够让杀手得了机会!这孩子,这些日子肯定吃了不少苦!” “是!” 多哈抱着骨朵儿暂时离开,赫北王妃这才注意到了门外的长孙斐三人,微微一笑,客气的说道:“你们是公主的朋友吧?公主现在有点激动,你们暂时现在王府歇息下吧!” 长孙斐朝着她笑道:“姑姑,你还记得我吗?” 王妃打量了长孙斐一眼,看着他面上的面具,疑惑的说道:“你是?” “姑姑,我是阿斐啊,你不记得我了?”长孙斐淡笑道。 “阿斐?”王妃眸子一瞬间就瞪大了,又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缓步来到了他的身前,“你是阿斐?” 长孙斐慢慢的将脸上的面具摘下,低眸看着身形娇小的王妃,道:“还记得我吗?” “阿斐!”王妃的目光由疑惑变得惊喜,抬起手轻轻的捧着长孙斐的脸,惊讶道,“你真的阿斐!你真的是我的阿斐!” “是,我是阿斐!”长孙斐仍然微微的笑着带着浓浓的暖意,“快二十年未见了,你还好吗,姑姑?” “我很好,我一直都很好!”王妃含着眼泪说道,“我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够再见到你,你都这么大了,跟王后姐姐长得可真像,还这么结实高大!” 长孙斐笑着将沈婳拉到了身边,又对王妃道:“这是我的妻子,沈婳!” “是吗?”王妃慈爱的看着沈婳,赞叹道,“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看着沈婳眸子里面的疑惑,长孙斐解释道:“王妃正是当年母妃在大周皇宫之中的贴身侍女,我的小时候,都是姑姑亲自照顾我的。后来母妃离宫,父皇念在姑姑伺候母妃一场,就将姑姑送回了南疆!只是我一直都只知道赫北王妃是南疆一个部落的公主,若非今日见到了,我也没有想到原来就是姑姑!” “赫北王身份尊贵,我当年一个小小的宫女如何能够配得上呢?这其中倒是有许多的曲折!”赫北王妃说道,“孩子你跟骨朵儿一起来了丘那,也是为了王后的事情吗?可是你的身份在丘那十分的危险……” “姑姑,你不要担心,我的确是为了母妃来的这里,在确定母妃安全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放心吧,会没事的!”长孙斐安慰道。 “姑姑,您既然是母妃的贴身侍女,那么关于骨朵儿的事情你应当是知情的,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好,想要入宫将一切问清楚,既然入宫很危险,你为何不将当年的事情告之于她,好让她安心呢?”长孙斐说道。 王妃咬了咬唇,微微叹息了一下,说道:“当年的事情我本来是不愿意在提起的,但是为了骨朵儿,就不得不说了!待她醒来之后,我会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的!大王也不知道被谁挑拨了,居然有了这么大的误会!说到底,大家也只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执念太深,反倒是害了小辈!” 王妃叹息后又看了几人脸上的倦色,说道:“你们也是一夜没有好好的睡觉了,现在去好好的休息一下,一切等骨朵儿醒过来之后再说!” 她又不舍得拍了拍长孙斐的臂膀,欣慰道:“当年那个非得我搂着哄着才肯睡觉的小子,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的太快了,太快了!你们长大了,我跟王后姐姐,也该老了!” 就在长孙斐等人被王妃安排去休息的时候,佑连从王宫回来,多哈上前问道:“义父,宫中没事吧?” “暂时没事!”佑连微微摇头,“王兄果然是老了,居然会相信勿列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的一面之词,若非我强力反对,那群老臣还给我几分面子,今日他恐怕就要将王位传给那小子了!” “公主已经回来了!”多哈又道。 佑连再听到了骨朵儿的名字的时候,紧绷严肃的脸上浮现几分柔情,笑道:“这丫头最近都躲着我,好久都没有见到这丫头了,去看看她吧!” “公主已经见过维儿了,现在的情绪有些激动,义父好做好准备,毕竟公主武艺不错,不要被她误伤了!”多哈说道。 “再怎么厉害,也是个丫头,我驰骋沙场多年,还能够被个丫头伤了!”佑连哈哈一笑,起身去了骨朵儿的房间。 骨朵儿仍在昏迷之中,佑连慈爱的看着骨朵儿,转过头对多哈说道:“这丫头,越看跟我长得越像!” 多哈眉头微微一蹙,没有说话。 骨朵儿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佑连虽然要事缠身,也不着急,干脆叫人搬来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这一坐就到了傍晚时分,夕阳下沉,橘色的光芒从窗户抽走了最后的尾巴,屋子里面慢慢的昏暗起来,骨朵儿才悠悠的转醒。先是活动了一下眼珠,在看到了佑连的身形的时候,猛地起身,蹙眉不悦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五百二十五章 你是我的女儿! “你怎么会在这里?” 比起骨朵儿毫不掩饰的敌意与厌恶,佑连的态度称得上如沐春风了,微微一笑,和蔼的说道:“你这丫头,这里是我的王府,我不在这里应该在那里!” “我当然知道了这里是你的王府,我是问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我不想看到你!”骨朵儿冷冷的说道。 “公主,你怎么说话呢,不管怎么说义父都是你的长辈!”多哈不满骨朵儿的态度,出言教训。 骨朵儿一下子就火了,噌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指着多哈的鼻子骂道:“我是公主,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骨朵儿,你有什么气都朝着我发吧,别为难多哈了!”佑连好言劝道。 “生气!”骨朵儿转过身瞪着佑连冷冷的喝道,“你还知道我生气啊!朝你撒气,我这个被你追杀的人哪儿敢啊!这里可是你的地盘,你一句话我可是身首异处了!” “你刚刚已经见过维儿了,明明知道你经历的那些事情与义父无关的!”多哈不平的说道。 佑连举起手让多哈不要继续往下说了,好脾气的朝着骨朵儿笑道:“你说你不敢对我撒气,但是你方才的态度难道不是在发脾气么?你敢对我发脾气就说明你心中已经认定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是吗?也就是说有些事实,你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了!” “什么事实!”骨朵儿的神情越发的慌乱,面对老谋深算沉稳如山的佑连,她越发的没了章法,“我不知道什么事实,更不知道什么答案!” “呵呵!”佑连温和的笑了笑,也不逼她,换了话题说道,“你睡了那么久都没有吃东西,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给你做!” 骨朵儿本来打算如果佑连继续这个话题的话就跟他撕破脸大吵一架的,即使是撒泼耍赖也好,最好能够让对方恼羞成怒,也比现在他如此和颜悦色的对自己要好,哪知道对方突然间鸣金收兵,让自己的一腔怒火发不出来,只好冷冷的说道:“我不饿!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面对骨朵儿如此明显的逐客态度,佑连却是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是淡淡的说道:“你知道今日王宫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知道王兄做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决定吗?” 骨朵儿抬眸,露出几分兴趣。 佑连微微一笑,说道:“王兄以自己的身体病重为由,打算将王位传给勿列那小子!” “什么!”骨朵儿的脸色一变,勿列乃是父王堂兄的独子,虽然生的一副好皮囊,但是却是个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人,为人懦弱无能,见风转舵,文不成,武更是不成,最大的能耐就是拍马屁,父王是疯了不成,竟然将王位传给他,难道是要将南疆的基业毁于一旦么? “虽然在本王已经诸位大臣的阻止之下,王兄未曾将王位传给勿列,但是王兄的这个想法却始终没有消失,加上勿列跃跃欲试,一旦我们有所疏忽,那么下一任的大王将会是勿列,那么南疆的未来,危矣!”佑连说道,“为什么王兄在王位的传承上面不选择我或者说你这个独女呢?” 骨朵儿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再一次发白,紧紧的盯着佑连说道:“现在丘那大部分在你的控制之下,就连王宫的事情你也能够插手,你已经打算谋事了对不对?” “王兄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宁愿牺牲掉南疆的未来也不愿意将王位传给你我,王兄已经不是当年的王兄了,难道我为了南疆不应该谋事吗?”佑连冷酷的说道,“你以为我只是为了那个冰冷的王位吗?你错了,我是为了你的母后!” “你……你果然对我母后有非分之想,你想要继承王位之后娶母后是不是?”骨朵儿喝道。 “笑话,我岂是那么肤浅的人,你母后不愿意做的事情不绝对不会勉强她,若是我只是想到得到她而已,二十年前我就可以这么做了!”佑连目光阴沉的看着骨朵儿,“你知道王兄下了一道什么命令吗?他偷偷的留了一道密令,若他驾崩,让你母后殉葬!此事你母后还不知情,眼看着王兄的身体不行了,我若是还不行动,难道真的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母后出事么?” 看着骨朵儿吃惊的神色,佑连心中有又瞬间的不忍,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以前将你当作男儿来养,我本来以为他是打算将王位传给你的,我想着即便你继承王位会费点波折,但是我还是拼尽全力辅助你的,但是这两年我发现王兄对你的态度变了,我就知道他起了疑心了,这一次更是费尽心机的将你骗出去,然后要你的性命!他不能够让你活着继承王位,他不会允许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 “你胡说,什么一家三口,谁跟你是一家人!”骨朵儿推了佑连一把,“我不信,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要找母后问清楚,我肯定只父王的女儿,跟你一点关系!” “你冷静一点,事实就是事实,即便你再怎么否认,我是你父亲的事情根本改变不了!”佑连脸色严肃的握住了骨朵儿的双肩,“你给我记住,要想救你的母后,只有你我当中的其中一人继承王位才可以,要不然你的母后难逃殉葬的命运!” 佑连的神色有些狂热起来,又道:“骨朵儿,你是我的女儿,我的骨肉,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包括王位!我会拼尽全力让你登上王位的,一定会的!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和你的母后的!” “你胡说!”骨朵儿尖叫起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带我回去见父王,跟父王说我不是你的女儿,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王爷!”背后传来赫北王妃淡淡的声音。 “什么事!”赫北王看着带着泪痕的发妻,心中有一丝愧疚,“你来做什么?” 赫北王妃没有看他,走到了骨朵儿的面前轻轻的擦了擦她的泪水,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好孩子,不哭,不怕,姑姑在呢!” “骨朵儿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事情,王爷就不要逼她了,让我来劝劝她吧,王爷先回去休息一下吧!”赫北王妃轻轻地拍着骨朵儿还是没有看赫北王一眼。 赫北王本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一脸泪痕的骨朵儿,又想到骨朵儿对赫北王妃一向要亲近一些,一时间有些犹豫。 “义父,欲速则不达!”多哈也劝道。 “好吧,王妃就陪陪公主吧!”赫北王又看了一眼多哈道,“你在此保护公主!” 赫北王离开之后不仅,又见着下人将沈婳三人引了过来。屋内赫北王妃朝着他们招手,说道:“既然是一家人,也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我知道阿斐对当年的事情肯定也很感兴趣,所以把你也叫来了,骨朵儿,你心中所有的疑惑,我会慢慢的告诉你的!” 多哈见他们有事情要说的样子,很自觉的转身欲走,却叫王妃叫住说道:“多哈,这事儿说起来跟你也有些关系,不妨一起听一听吧!” “是,义母!” 众人到了屋子里面,各自找了位置坐下,赫北王妃安慰了骨朵儿几句之后,才开始缓缓的道出所有事情的原委。 “我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跟在了王后姐姐的身边,她待我就像是亲妹妹一样,跟我们一起长大的,还有大王和佑连……” 赫北王妃叫做赤月,是一名战争中幸存的孤儿,被尤拓部落的首领救下,带了回去,安排在了他的掌上明珠琳琅公主身边,公主大她一岁,从小将她当作妹妹。 在赤月十岁那一年,她与琳琅公主作为人质被送到了丘那皇宫,在这里,他们认识了大皇子佑顺与二皇子佑连,并且一起长大。这期间大皇子与二皇子都爱上了琳琅公主,而琳琅公主与大皇子佑顺相爱了,二皇子情场失意。赤月见着二皇子郁郁寡欢,对他生出怜惜之意,渐渐也萌生出了爱意。她们虽然为人质,但是在皇宫内却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 直到公主在十六岁的时候,被接回了尤拓部落。这时候琳琅公主与佑顺已经是情根深种,难分难舍,约定等到公主十八岁的时候,他就前去迎亲。 琳琅公主回到部落之后,因为在祭天的时候一只舞蹈,被换做了天女,更是更为南疆第一美人。这支叫天下人惊艳的舞蹈也叫一个男人入迷了,他就是微服来到了南疆的大周皇帝。 而单纯快乐的公主并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强势的男人的猎物了,还依旧带着自己的小侍女小跟班愉快的在部落里生活,与父母撒娇,为百姓解难,幻想着自己的爱人在她十八岁那一日前来迎娶她。 善良的公主还没有等来十八岁的生日的时候,大周找了借口对南疆开战了。南疆百部节节败退,最后战火殃及到了尤拓部落。 部落被打败了,速度十分的快,甚至还没有能够等到南疆朝廷的救援。美丽的公主成为了俘虏,被马背上强势的男人带回了大周,从此阔别了自己的家乡,更是与自己的爱人永别了。 赤月是个忠心的侍女,即便是背井离乡,即便是危险重重,但是还是跟着自己的公主,自己的姐姐一起去了大周。 公主被大周皇帝带回了皇宫,成为了他其中一位妃子。大周皇帝是一位十分克制的皇帝,虽然对公主着迷,虽然非常的宠爱她,但是也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更没有专宠她,没有为其生出废后的心思,她只是他的其中一个女人而已,只是较为宠爱而已。 虽然是宠妃,但是公主却十分的低调,思念家乡,思念爱人让她开始郁郁寡欢,脸上几乎也没有了笑意。大周皇帝从此再也没有见到了那个快乐的舞蹈的人儿,那个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的人儿。 第五百二十六章 多年前的情感纠葛 公主虽然低调,但是还是引起了皇后的妒忌,疯狂的妒忌。皇后是跟着皇帝打过天下的人,单纯的公主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好几次险些被害的失去了性命。小宫女赤月与美丽的公主琳琅,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地方,却日日过的胆战心惊。皇帝虽然心疼警告过皇后几次,但是为了朝廷局势还是对皇后一再的容忍,直到公主有了身孕。 再一次公主被害的险些流产之后,皇帝忍无可忍,差点废后,这件事情闹得很大,这之后皇后才稍微收敛一点。 孩子出生以后,有了血脉的牵绊公主的脸上才有重新有了笑意,这让皇帝更加宠爱这个这个小生命,让皇后再一次有了危机,她可以失去皇帝的宠爱,但是她的儿子决对不能够失去太子之位。 而期间佑顺也继承了王位,与佑连两人联手,励精图治,终于改变了南疆混乱的局势,统一了南疆百部,同时也发誓要将爱人夺回来。 他派出来大周帝都打探的人被发现了,消息不小心被皇后知道了,皇后不但没有对探子怎么样,还让探子带回了话,愿意与他们合作。 佑顺因为政事缠身,就让佑连前去大周,与皇后合作,将公主接回来。 他们制定出了假死的计划,公主对大周皇帝虽然敬重,但是却没有爱情。大周皇帝再宠爱她,但是也不能够给她幸福。他对这个可爱的儿子虽然有万般的不舍,但是却难以抵挡住对家乡的思念,对爱人的思恋。在作为母亲的时候,她首先是一个女人,她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虽然虽儿子无比的愧疚,但是公主还是同意了计划,以假死的办法离开了皇宫。 而之后,赤月向大周皇帝请求能够回到南疆,大周皇帝念在她忠心伺候公主一场的份上,同意让她回去。 赤月离开皇宫之中,顺利的找到了脱身的公主,同时也见到了他朝思慕想的意中人佑连,过了好几年了,那个曾经俊秀的男孩儿已经成长为了一个男人,他伟岸而且可靠。但是赤月没有想到的是,佑连对于公主的爱情并未随着几年的分离而有半分的减少,反而是越发的浓烈,在看她的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满满的爱意。 皇后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让公主回到南疆的,于是派了杀手追杀。佑连本以为已经顺利的将公主救出来了,没有想到皇后居然会出尔反尔,违背约定,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 再被皇后追杀的时候,佑连带着赤月与公主与大部分走散了,东躲西藏,终于甩掉了皇后的杀手。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马上就要到南疆了!”佑连温柔的对琳琅说道。 琳琅因为对儿子的思念,并未显得太兴奋,有些疲惫的说道:“离开了这么多年,终于回来了!” 佑连痴迷的看着心中的女神,说道:“是啊,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等到你了!其实我……” “我累了,想要休息了!”琳琅打断了他的话,准备回房休息。 佑连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逼她面对自己,说道:“我知道当年你跟大哥相爱,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期间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你难道就不能够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的爱并不比大哥少,你就不能给看我一眼吗?” 琳琅低下头,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身上清冷的气质以及说明一切了。佑连忽然紧张起来,在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害怕过,他忽然说道:“你不是累了吗?快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我们明日早上再赶路!”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在琳琅回屋的时候,佑连又加了一句。 琳琅到了屋子内,坐在窗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神情更加的忧虑。 赤月过来伺候她梳洗,问道:“姐姐,你没事吧?是在想念阿斐吗?” “是啊,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在干什么,会不会因为找不到我而大哭啊!”琳琅担忧的说道。 “阿斐是个坚强的孩子,一定会明白公主的苦衷的!”赤月劝道,虽然对公主忠心耿耿,但是她也是一个有自己心思的小女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公主你喜欢赫北王吗?赫北王对公主是一往情深,这一次为了救出公主连命都不要了!” “我欠佑连很多,但是是不能够用感情来偿还的,我的心中只有佑顺哥哥,我也只想要尽快的回到佑顺哥哥的身边!”琳琅坚定的说道。 赤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琳琅在铜镜内看到了她的样子,怎能够不明白她的心思,笑道:“你喜欢佑连是吗?” 赤月的脸一红,低头羞赫道:“我配不上赫北王,不敢有这样的心思!” “傻妹妹,感情只有喜欢不喜欢,哪有配不配得上!” 佑连不愿意面对,带着自欺欺人的感情又走了两日,终于回到了南疆。佑顺亲自带人前来迎接,远远的瞧着几人过来,难掩心中的激动,策马飞奔过去,感激的望了一眼佑连,说道:“二弟,辛苦你了!” 佑连皱起眉头,望着大哥,动了动嘴,想要说点什么,这个时候马车车帘被打开,里面露出的绝色容颜早就已经吸引了佑顺的全部注意力,没有去管自己弟弟脸上那异样的神色。他驱马前进了几步,来到了马车前,目光深深的在朝思暮想的人身上徘徊,从马背上弯下腰,柔声说道:“你终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了,我心爱的琳琅!”说着,朝着梦中的女人伸出了手。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琳琅红着眼睛将自己的手郑重的放在了佑顺的掌心,“能够再回到你的身边真好,佑顺哥哥!” 佑顺一用力就将女子拉到了马背上,圈在了自己的怀中,策马狂奔离去,高兴的大喊道:“太好了,太好了,琳琅终于又回到我的身边了!” 佑连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眸子里面是浓浓的怒气,正要驱马追去的时候,被赤月阻止,急道:“王爷,且慢!奴婢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知道公主的心思,从小的时候开始,公主就倾心于大王,在部落的时候等着大王前来提亲,在大周皇宫的时候虽然以为再也见不到大王了,但是公主没有停止过对大王的思念,心心念念的全是大王。王爷难道没有看到方才公主见到大王的时候,有多么的欢喜吗?如果王爷是真心喜爱公主的话,怎么忍心破坏她这份欢喜?” “可恶,我到底那里比不上大哥!”佑连将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心中虽然满是不甘,但是如赤月所言,他不忍心啊! 琳琅公主与佑顺有情人终于见面,虽然你侬我侬,诉说着几年未见的相思之意,但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却摆在眼前,那就是琳琅是大周的妃子,虽然身份已经死亡了,但是却不能够明目张胆的带回王宫去,必须要先给她一个身份。 别人佑顺又不放心,只好将琳琅暂时安排在赫北王府。 佑连对公主根本就没有死心过,三番四次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意,但是琳琅公主心意坚决,对于他的感情向来都是冷酷的拒绝。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佑顺为琳琅安排了新的身份,并且封为王后,择日迎娶入皇宫。 自己的感情石沉大海,但是面对大哥感情她却能够如此欢欣鼓舞的接受,满是憧憬,这让佑连的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眼看着琳琅公主没有几日就要就要入宫,以后见面将会十分的困难了,佑连的心情也是十分的难受,终日借酒消愁。 有一晚上,佑连醉酒后闯入了琳琅的房间,但是这一晚琳琅却并没有再房间内,她与佑顺相约见面,只有赤月在房内等她回来。 “琳琅!”佑连醉的很厉害,扶着门叫琳琅的名字。 赤月听到的声音赶紧过去扶他,看着为情所伤的样子,十分的心疼,扶着他坐下,柔声道:“怎么醉成这个样子了?” 她打算去给佑连倒点水,但是手却是被他一把抓住了。 “王爷……” 佑连醉的厉害,但是目光却十分的深情,说道:“琳琅,你为什么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对你的感情,我对你的爱!我爱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我是你的佑连哥哥啊!这么多年了,我没有一日忘记过你,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娶妻,就是为了等你啊,你能够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吗?” 赤月知道这是佑连将自己当作了公主了,心中满是酸楚,还是淡淡的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了,王爷,你先放手,我给你倒点水让你醒醒酒吧!” 佑连不仅不放开,反而抓的更紧了,更是一把将她抱在了怀中,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赤月开始的时候反抗,但是她面对的毕竟是自己喜欢的那么多年的男人,渐渐也就顺从了。 在天快亮的时候,赤月现在佑连的怀中醒了过来,她看着男人沉睡的面容,咬着唇想了想,穿好了衣服,洗漱好了之后,才将男人叫醒。 “王爷,醒醒,你怎么会在这里?” 佑连醒后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脑袋,又看了一眼身旁的空空如也,问赤月道:“琳琅呢?” 赤月装作吃惊的说道:“王爷怎么睡在公主的房内?公主昨夜没在,大王约公主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王爷找公主有事吗?” “没有回来!”佑连的表情很是吃惊,“那么昨晚……”他按了按眉心,难道昨晚只是一个梦吗? “王爷快回去吧,公主快回来了,要是看到王爷睡在她这里,会生气的!”赤月说道。 佑连看着自己赤身裸体的样子,琳琅见到了肯定会生气的,虽然不甘心,但是看来昨夜却是是一场梦,他穿好衣服就离开了。 赤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虽然失望,但是却不后悔。 第五百二十七章 误会中的误会 佑连真的当那天晚上是一场梦,没有再提起过。对于赤月来说,那何尝不是一场梦,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包括琳琅。 几日后,琳琅成为了王后,被接到了王宫内,赤月也跟着她入宫,没有再见到佑连,直到小公主出生后。 在小公主大概半岁的时候,佑顺带着琳琅以及小公主去了克尔部落,克尔部落的人对佑顺一直是忠心耿耿,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怀疑他们会有所企图,所以根本没有做任何的防范。 克尔对南疆朝廷,对佑顺一直是十分的忠心,但是他的驸马库勒却生出了不该有的野心。一方面在佑顺与克尔狩猎的,设下了埋伏,试图刺杀他们,另一方面,派人去抓王后与小公主,万一被佑顺侥幸逃脱,也可以一王后与公主要挟佑顺。 而克尔的公主,库勒的妻子对于丈夫的诡计并不知情,那时候正好与公主在一块儿说话。期间小公主一直哭闹不止,琳琅就吩咐赤月将小公主抱到外面去喂奶。 赤月喂饱了小公主之后本来准备回去,但是远远的却看到了佑连的身影,他也是许久没有见到琳琅了,但是再见到她的时候,却是她一家三口快乐幸福的样子。佑连心情郁闷,就没有与佑顺一起狩猎,而是牵着马来到了琳琅住的附近,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够看到她。 赤月抱着孩子去找佑连说话,她不敢有多余的想法,能够跟他说上几句话,就满足了。 “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赤月笑道。 佑连的表情很冷淡,对她怀中的孩子倒是多看了几眼,淡淡的说道:“随便逛逛,王后现在在干什么?” “正在与克尔公主说话呢!”赤月说道。 “哦!”佑连应了一声,心不在焉的往那边瞟,“你好好照顾公主吧,我去那边看看!” 就在佑连刚刚离去没有多远的时候,一伙人突然出现从赤月的手中将孩子抢走了。赤月脸色一白,大惊,急忙将佑连叫住,大声道:“小公主,小公主被抢走了,王爷,你快去救救小公主啊!” 佑连立即调转马头,可是神色间却有几分犹豫,目光也闪烁不定。 赤月害怕佑连因为介怀公主跟了佑顺的事情,不肯尽心将小公主救出来,心中又十分的担心小公主的安全,心中灵机一动,对佑连说道:“王爷,小公主是你与姐姐的骨肉,你可不能够见死不救啊!” “你说什么?”佑连瞳孔一缩,惊诧道,“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忘了那一夜吗?”赤月急道。 “那晚上难道不是梦?”佑连喃喃的说道,呼吸有些兴奋的急促起来。 “王爷,小公主,有危险,你快去啊!”赤月大声道。 佑连的神色果然紧张起来,马鞭用力的打在了马腹上面,马儿瞬间就飞奔出去了。 赤月担心小公主,也跑着追了出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直到双腿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在心中祈祷小公主千万不能够出事。这时候却看到了一身血水的佑连抱着小公主骑马回来了,那些血水,也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谢天谢地,你们总算是平安回来了!”赤月高兴的说道,跑上前去将小公主接了过来,可怜的孩子白净的脸上也沾满了血水,可是却没心没肺的笑着,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方才经历了怎样的危险。 佑连怜爱的看着小公主,说道:“这丫头胆子大,像我!” 赤月心中一沉,咬了咬唇正想要开口的时候,佑连却朝着她伸出手来,说道:“上马吧,琳琅发现小丫头不见了,肯定会担心的!” 赤月犹豫了,决定等安全回到了公主身边,将小公主交给公主的时候,再向佑连说明真相,是自己骗了他,到时候他怎么处置自己都好。 可是叫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小公主遭遇了危险的同时,公主也遇到了袭击。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赤月不得而知,当他们心急如焚的赶回去的时候,看到他们的公主安全无恙才放心下来。原来是克尔公主牺牲了自己,保全了琳琅。 佑顺与克尔也安然脱险,在与佑连他们汇合之后,对库勒展开了反击,库勒不敌,很快就被佑连斩杀了,事态很快平息下来。 后来,在宴上,佑顺忽然问起佑连为何那个时候不在猎场而是出现在那里。 赤月害怕佑连一时冲动说出什么不利于公主的话来,急忙说道:“大王赎罪,王爷是为了见奴婢!” “哦?”佑顺显得心情非常的不错,对这个答案还是相信的,因为有人看到了赤月与佑连两人一起骑着马回来的,“二弟啊,我说你这么多年怎么不肯娶妻,原来是心有所属了,你若是早些说,我给你们赐婚就是了!” 赤月心头一惊,急忙说道:“奴婢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爷!” “这有何难?”克尔说道,他痛失爱女,心中很不是滋味,不过看到赤月倒是想起了自己的初恋情人,两人当年就是因为身份的阻隔才没有在一起的,于是有心成全这一对有情人,“我收你做女儿,此后你就是乌克的公主,这便没有问题了!” “王兄,我……” “佑连,赤月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她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一样,你一定要好好的待她啊!”琳琅说道。 佑连看着琳琅,她看着他,目光里面居然祈求的意思,他怎么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请求呢? “是,我会好好的待她的!” 赤月吃惊的看着佑连,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没有想到这一场叛乱,这一场误会居然成全了她的爱情。 克尔公主还有一个独子,虽然他的父亲发动了叛乱,但是他的母亲却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保护了琳琅的安全,所以他并没有受到牵连。而赤月现在算作是他的姨娘,所以佑连将他收为义子,也是顺理成章的。 之后赤月几次想要对佑连说出真相,但是又害怕会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经过了几个月的观察,赤月发现佑连不会将公主的事情说出来,做出任何会损害他的名声的事情,而且对小公主也宠爱有加。 小公主会多一个人宠爱,如果这个误会不会有人受到伤害的话,就让它一直存在吧,赤月决定对这个秘密守口如瓶。 赫北王妃静静的将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并没有因为顾及自己的颜面而有所保留。 “后来我如愿嫁给了王爷,但是王爷的心中却始终只有姐姐一人!”王妃叹息道,“只是能够守在他的身边,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叫我没有想到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大王会有这样的误会,竟然认为骨朵儿不是他的骨肉,当年的事情,知道真相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就连公主都不知情,王爷肯定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的,要不然也不会二十年都守口如瓶的,他还希望能够帮助骨朵儿继承王位呢!” “这么说来,我是父王的亲身女儿!”骨朵儿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高兴的说道。 王妃慈爱的理了一下她的发丝,淡淡笑道:“当然了,你这个傻孩子!”她又怜悯的看着长孙斐道:“阿斐,姑姑希望你能够理解你的母亲,她……” “我知道的姑姑!”如果说当年长孙斐对母亲却是还有怨气的话,但是在两年前她冒着危险来救自己的时候,心中所有的怨气都消失了,他拉着沈婳的手,又道,“如今我也找到了自己心爱的人,与自己心爱的分开的痛苦我也知道,所以我能够理解母亲!” “大王这么多年没有怀疑过骨朵儿的身世,不可能这两年突然起了疑心的,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从中挑拨?”沈婳说道。 “公主是早产,这或许也是大王疑心之一,他或许怀疑的是义父再带你们回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当你王后毕竟在王府住了三个月才被接进宫的!”多哈淡淡的说道,虽然事情也与他有关,但是这多是他知道的事情,所以很是淡定,“此事可能与勿列有关,他又对王位野心,想借公主的身世挑拨义父与大王之间的关系。若是大王怀疑义父与王后有染,公主非他亲生,在被背叛的愤怒之下,是不会将王位传给两人的,而他的机会就会大大的增加!” “勿列这个混蛋,还真是小瞧了他了!”骨朵儿咬牙恶狠狠的说道,“差点害死了我不说,即便父王知道了真相,也肯定会对自己做的事情后悔不已的!” “勿列?”长孙斐玩味的说道,“此人我也听说过,是个不务正业的,倒不像是有这样的城府与胆识的人,如果不是他平日刻意隐藏自己的话就是背后有高人指点!” “我们从小与勿列一起长大的,他有多少斤两我们会不知道吗?”骨朵儿看了一眼多哈说道,“我看是他背后肯定有人,他不过是被人当枪使而已!如今父王既然对我有了误会,必然是要将误会解开的,绝对不能够让南疆落到了勿列的手中!多哈,你现在就带我回去见母后,此事只有母后能够跟父王讲明白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与多哈禀报道:“不好了,王宫传来消息,王后因为刺杀大王被抓住了。王爷现在正赶往王宫!” “什么,怎么会这样?”骨朵儿惊讶道,“母后怎么可能杀父王!我要进宫,我要马上回去!”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姐姐对大王用情至深,绝对不会杀大王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王妃吃惊又担忧的说道。 “义母,你先不要着急,我会带公主去王宫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多哈冷静的说道。 “不,我跟你们一起去!若是为了当年的误会,只要我能够解释清楚!”王妃坚定的说道。 第五百二十八章 对你失望透顶 光是听着侍卫说起,就觉得胆战心惊,长孙斐只觉得呼吸都紧蹙起来,急忙要随着多哈一起入宫,却被沈婳一把拉住,塔低眸望她,有几分不解。 “看来南疆大王是一位十分容易嫉妒的男人,还记得那年你生日的时候,被刺杀之事吗?”沈婳沉声说道,“赫北王误会骨朵儿是她的女儿,所以一定会护她的。不管是赫北王还是南疆大王,都对王后一往情深,所以王后不一定有事,但是你若是这么贸贸然的去了,若是南疆大王要对付你,而王后维护你,一来会使得南疆大王更加的愤怒,二来王后的名声也便是毁了!” “难道我们就只能够眼睁睁的等消息?”长孙斐着急的说道,“如果不能够护母妃安全,我来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你冷静一点,我们是来保护王后的不假,但是我们却不是来给王后添麻烦的!”沈婳说道,“我们当然要照顾母后的安危,但是我们不必如此大摇大摆的跟着骨朵儿他们进入皇宫,不妨还装一下,如今,王宫内一片混乱,不一定能够注意到我们!” 长孙斐低眸想了想,点了点头。 沈婳让四儿在赫北王府内找了三套侍卫的服侍换上,然后较快脚步追上了骨朵儿一行人,混入其中。而骨朵儿他们因为心中担忧着王后的安危,故而未曾注意到沈婳他们的行迹,一心只想着早些回到王宫,知道王后现在的境况。 多哈带着王妃与骨朵儿快步来到了王宫,他手上持有令牌,无人敢阻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南疆大王的寝宫。 寝宫外全是侍卫,这些人一见到了骨朵儿的身影,就要上前捉拿她。多哈带着王府的侍卫护在骨朵儿的身边,喝道:“你们谁敢动她!大王就在里面,若是大王真的想杀公主,自然会唤你们进去的,若大王的命令只是一时冲动,你们现在伤了公主,待大王气消后,不知道后果吗?” 这些侍卫自然知道大王对于公主的宠爱程度,互相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地方,让他们通过。毕竟若是伤了公主,大王将来后悔起来,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骨朵儿三人迅速进入了南疆大王的寝宫,只见佑连早就到了,脸色阴沉的站在门边,瞧见几人匆匆赶来,神色也仅仅有瞬间的惊讶,转瞬又恢复了沉静。 而屋子内,佑顺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而王后则坐在不远处,不停的流泪,面容消瘦,眼睛红肿不堪,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了。 “孤王真是没有想到,与你夫妻二十年,你今日居然要杀孤王!”佑顺半躺在床上,看着王后的样子有些说不出的失望与痛心,“你为了他要杀孤王!只待孤王驾鹤归西之后,你们一家三口才好团圆是不是?” “佑顺!”王后气愤不堪的瞪着佑顺,一向柔顺的她向来未曾这般直接的唤过他的名字,何尝不是失望透顶,“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夫妻二十年,你我这二十几年来无不恩爱,没有想到这全部不过是镜花水月,到头来,你对我居然连一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他为了阻止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下了密令在他驾崩之后,由你殉葬!”佑连靠在门边,抱着手臂淡淡的说道。 “你闭嘴!”王后冷喝道,不敢置信的看着佑顺,目光支离破碎,捂着心口,仿似难以呼吸一般,“佑顺,若是你死了,我原本也没有打算独活,要追随你而去,若没有你,这个世界对我而言,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可是我不能跟眼睁睁的看着你伤害我的孩子,我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做出天理难容的事情!为了骨朵儿,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 “母后!”骨朵儿大叫了一声,看也看没有看佑连一眼,直接冲到了王后的身前,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担忧的问道,“你没事吧?” 看见女儿,王后的眸子随即闪过一丝光亮,惊道:“骨朵儿!”随即又担忧焦急的将她往外面推,急道:“你回来做什么?你快走,快离开王宫,你父王疯了,要杀你!” “母后,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骨朵儿安抚了一下王后,扶着她坐下,然后平静的走到了佑顺的身边,沉声道,“父王,你真的要杀我吗?” 佑顺看着骨朵儿平安归来,目光之中有一瞬的欣慰慈爱,但是随即被冷酷取代了,指了指佑连,冷冷的说道:“你别叫我父王,他才是你的父亲!” “父王,你不要女儿?”骨朵儿上前握住佑顺枯瘦的手,“你也不要母后了吗?” 佑顺有一瞬间的不忍心,随即又将头转了过去,不去看骨朵儿的眼睛,气愤的喘着粗气。 骨朵儿站了起来,扫了一圈屋子里面的人,沉声说道:“今日大家既然在这里,有什么话就说清楚好了!如果因为误会导致夫妻反目,骨肉相残就不好了!” 骨朵儿首先走到了佑连的身前,说道:“王妃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我不是你的女儿!” “怎么可能?”佑连吃惊的说道,然后又迅速的在众人中找到了王妃的身影,“不是你说,你说……” “对不起,王爷,是我骗了你!”王妃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当年公主被人掳走,我担心王爷不肯尽心尽力的相救,故而编了这个谎言!” “这怎么可能……那天晚上,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天晚上跟王爷在一起的人是我!”王妃将佑连的话打断,“那天晚上的事情,姐姐根本不知情!” “这怎么可能……”佑连受到打击的退了一步,这么些年他一直将那晚的事情当作回忆,以为与琳琅还有可能性,现在告诉他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叫他如何能够接受? 他吃惊诧异的瞪着王妃,又道:“那……这么多年你为何一直不告诉我真相!” “一来是不愿意打破王爷的幻想,害怕王爷会怪罪于我,二来而是看着多一个人疼爱骨朵儿,就觉得没有将真相告知于你的必要了!”王妃说着又看了一眼病床之上的佑顺,“这事儿我一直守口如瓶,以为不会有人知道的,却没有想到令大王误会了。我一直陪在姐姐的身边,我可以作证,姐姐与王爷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的私情,姐姐的心中只有大王!” “呵呵!”佑顺却是冷笑了一声,对于王妃的话一点都不相信,“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你们就不必再孤王面前演戏了!骨朵儿是在琳琅入宫之后七个月的时候生下来的,算算日子,正好是琳琅住在赫北王府的时候!” 佑顺看着王妃笑容愈发的冷冽,又道:“你是琳琅的贴身侍女,自然是向着她的。这么些年,琳琅每次说宫中烦闷,去赫北王府找你散心的时候实则是与佑连私会吧?你这些年入宫找琳琅,也是为了替两人传递消息吧,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 “父王!”骨朵儿对于佑顺口不择言的伤害这两个女人也感到十分的生气,而王后在她的怀中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一直以为她的丈夫是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他们曾经花前月下,他们曾经生死与共,他们生儿育女,他们几十年相守始终如一,原来这一切只是她一个人这么以为的罢了,原来她在她的丈夫的心中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骨朵儿拍着王后的背,轻声说道:“母后,你将真相告诉父王啊,只要你开口,父王一定会相信的!” 王后咬着唇就是不说话,其实这一两年,她已经感觉到了父女之间的不对劲,但是以她的骄傲,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出口。 “佑顺!”最先开口的反而是佑连,“我是一心爱慕着琳琅,但是这几十年来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那一夜只是我的误会,跟琳琅没有半点关系,你这般说琳琅,你根本就配不上琳琅!” “其实要知道公主是否为大王亲生,办法有很多!”现场最冷静的莫过于多哈了,他一如既往的淡漠的说道,“若大王心中实在是心存疑虑,不妨滴血验亲!只是大王一直不肯用这些方法,不过是害怕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结果而已,但是又无法消除内心的疑虑,所以最终只是伤几伤人而已!” “你给孤王闭嘴!”佑顺生气的吼道。 “我同意!”骨朵儿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平静的看着佑顺,“不止大王你疑心,我也很想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更何况,我相信母后的为人!多哈,你去准备滴血验亲的东西!” “是!” “慢着!”佑顺叫多哈叫住,让自己的心腹去准备滴血验亲的东西,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他也不想再回避了,最后的真相即便是再伤人,再不堪,他也必须面对了! 宫人很快端了两碗水来到了佑顺的身边。 骨朵儿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盘子里面的小刀就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两个碗里面各自滴了一滴自己的血液。她又看了一眼佑连道:“我们今日就将事情弄的清清楚楚的,你也来验,免得日后还有疑虑!” 佑连走上前,接过了骨朵儿手上的小刀,割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其中一只碗内,然后将小刀又递给了佑顺。 佑顺看了看两人有一瞬间的犹豫,骨朵儿不耐烦的催促道:“大王到底在等什么?” 佑顺叹了口气,眼中下了决心,也割破了手指,滴血入另一只碗。 赫北王妃走上前,安慰的拍着王后的后背,轻声安慰着,两人对滴血验亲的结果根本不在意。而其余之人则是十分的关注着,特别是身处其中的三人密切的注视着两只碗内的情况。 第五百二十九章 疑心的起因 只见骨朵儿的血与佑连的根本不能够融合,但是与佑顺的却很快的融为了一体。 “哼!”佑连虽然已经预料到是这个结果,但是还是难掩失望,抱着手臂靠到一边去了。 看到这个结果最高兴的莫过于佑顺了,他大声道:“融了,融了!骨朵儿是孤王的女儿,是孤王的女儿!” 虽然确定了身世,可是骨朵儿也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沉着脸看着自己的父亲,与佑顺的兴高采烈成鲜明的对比。 “骨朵儿……”佑顺看着骨朵儿的眼神,热切的心一下子凉了,他羞愧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曾经下令派杀手去追杀自己的亲生女儿! 佑顺心中又悔又恨,又想到居然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一点信任都没有,觉得更是无颜面对琳琅了。 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想要叫一声琳琅,想要祈求她的原谅,但是琳琅只是伏在赤月的怀中哭泣,根本不看他一眼,“骨朵儿……”他希望骨朵儿能够帮他求情。 “你不要叫我!”骨朵儿尖叫道,这两年来的委屈,这一路上的担忧害怕,母后受到的屈辱,她承受的压力全部涌上了心头,不由得泪如泉涌,“我们二十年的父女情分,你居然也舍得对我下手,你连至少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你连真相都未曾得知,只凭着自己的怀疑居然能够对我下手!” “对不起,我的女儿,对不起,骨朵儿,是父王对不起你!”佑顺伸出手想要抱一抱自己这个从小捧在手心的公主,但是骨朵儿现在有生气有委屈,怎么会理会他。 “母后!”骨朵儿依偎在了王后的身边,像个小姑娘一样,伏在她的膝上,委屈不已。 “大王若是怀疑公主早产是与义父有关,为何前面十几年没有怀疑,而是这两年才开始呢?”多哈一点也不受到在场的人的眼泪已经各种情绪的影响,淡淡的问道。 王后也擦了擦下巴上即将滴落的泪珠,泪眼朦胧的看着佑顺,说道:“是啊,我也很想知道,自从嫁给你,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何你会生出怀疑之心?” “这……”佑顺顿了顿说道,“当年你与骨朵儿瞒着孤王去了大周见长孙斐,回来之后就大病了一场,之后的身子就一直很不好。王宫内的御医手足无措,这时候闲云那道士与你相谈之后,你的心情就大好了。孤王开始的心中还挺开心的,想要将闲云留在王宫,但是闲云既然是大周人,孤王自然需要派人去查明他的背景。没有想到却查到他与赫北王有莫大的关系,之后又有人看到两人在皇宫内经常接触,开始的时候孤王只是以为是佑连对琳琅不死心罢了,心中不满,却也没有生出什么怀疑。后来勿列带着一个垂死的老妇前来见孤王,那老妇正是当年为骨朵儿接生的产婆,她临死前告诉孤王,骨朵儿乃是足月而生,并非早产,虽然这是那老妇的一面之词,当年那么多的御医都证实了公主的确是早产,孤王心中并非全信,但是却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深吸了一口气,佑顺又道:“后来,孤王召见了闲云,闲云坦言与佑连是故交,并且说佑连曾经带着琳琅住过他的道馆,他当年还开导过琳琅!既然是故交,为何孤王从来听王后提起过?孤王心中怀疑,于是又召见了闲云的弟子,他告诉孤王,二十年前赫北王的确带着王后住过他们道馆,并且还看到过两人衣冠不整过,他还是一看到骨朵儿就怀疑骨朵儿其实是赫北王的骨肉,因为两人长得太像了!” “孤王这个时候的疑心已经很重了,想起了这些年来佑连待骨朵儿的态度的确也十分的亲密不似叔侄,所谓疑心生暗鬼,竟然也觉得骨朵儿长得与佑连十分的相似,几次试探佑连,没有想到佑连自己也是心中有鬼,认为了骨朵儿是他的女儿,顾左右而言他,让孤王更加确信了两人的关系!”佑顺苦笑一声道,“但是孤王害怕,不敢去问琳琅,害怕得到了自己最不希望得到的答案。但又不能够停止心中的怀疑,开始猜测你们为什么要联合起来骗孤王?或许你们情投意合,但是发现琳琅怀孕之后,将她送入王宫,送到孤王的身边,就是为了孤王的王位。孤王越想越震惊,在被背叛的屈辱与疯狂的嫉妒之下,孤王几乎丧失了理智,想着既然你们是为了王位,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王位落到你们的手中。佑连既然与琳琅情投意合,那么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他们如愿!这些疯狂的念头占据了我的思想,所以做出了许多的错事!” “我来跟大王解释一下当年在闲云道馆里面的事情吧!”王妃红着眼睛说道,“当年姐姐虽然逃出了皇宫,但是却被大周皇后追杀,王爷带着我和姐姐一路逃命,自己也身受重伤,不得不藏身于闲云的道馆之内,辛亏得闲云的帮助,才保住一命。但是杀手去而复还,我们知道杀手的目标是姐姐,我当时便决定与姐姐换了衣服,引开杀手,由于事态紧急,没有顾忌太多男女之防,故而叫当时观内的小道士撞见两人衣冠不整的在一起,从而生出了误会!王爷在将姐姐藏好之后,又赶去救我,辛亏及时赶到,故而我才留了一命,但是王爷那个时候本来就身受重伤,为了救我更是伤上加伤,差点就回不来了!” 王妃挺直了身子,毫无畏惧的瞪着佑顺,大声的责备道:“大王,你与姐姐能够有二十年的恩爱日子,能够有骨朵儿这么可爱的女儿,这全是我们王爷拿命换来的,你不满王爷对姐姐一直不死心,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王爷为姐姐到底付出了多少!为了带姐姐回来,差点没命,二十年的痴心收获不是随便那个男人能够做到的!我的丈夫虽然心中只有别的女人,但是我还是佩服他是条汉子!可是大王你呢,王爷将姐姐完好无损的交到了你的手上,你却怀疑她,伤害她,你看到姐姐现在憔悴的样子吗?王爷当年为了救骨朵儿出生入死,保护了骨朵儿的安全,但是你呢,你却要骨朵儿的性命,你看到骨朵儿委屈的样子吗?王爷说得对,你根本配不上姐姐的一片痴心,也不配当骨朵儿的父亲!” 佑顺身为南疆大王,何时被人这般的指责过,但是赤月说的句句在理,他一个反驳的字都说不出来,只得恼恨的捶着床,没有人说话,屋子里面有一瞬间的寂静。 “这么说来的话,大王怀疑公主非亲生的最开始的苗条就是勿列带来的产婆了?”多哈淡淡的说道,“那么这件事情必然与勿列脱不了干系,大王不妨将勿列招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对,快去将勿列给孤王传唤来!”佑顺急忙让心腹去传话,心中更是将勿列恨死,若非是他,自己也不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还差点害死了自己的女儿,弄的家破人亡的。 打扮成赫北王府的侍卫的长孙斐三人,看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王后安然无恙,总算是可以放心下来。他们现在不便现身,这南疆大王嫉妒心重,若是看到长孙斐,再生出什么事端就不好了。 “这王后应该安全了,我们现行离开吧!”四儿说道,他们毕竟身份敏感,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事情未必这么简单!”长孙斐微微眯着眼睛说道,“很明显的是此事一定与勿列有关,若是勿列能够乖乖的来了,这件事情算是定了,但是若是勿列心虚不来的话,还有得麻烦!” 而事情正如长孙斐所猜测的那般,佑顺派出去的心腹还没有回来,而这时候有侍卫急匆匆的前来禀报:“启禀大王,勿列带领铁炎骑攻打王宫!” “什么!”屋内众人无不听之色变。 佑连尤其愤怒,瞪着佑顺喝道:“你居然将铁炎骑交给了勿列!” 佑顺一时哑口无言,铁炎骑一支精锐部队,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是丘那的最后一道防线,历来由大王直接掌控。而病床之上的佑顺之所以能够与佑连制衡,就是因为手上还有这一道筹码。 “孤王收到勿列的禀报,说是骨朵儿已经被多哈接回了京城,并且直接回了王府,孤王害怕你们会逼宫,所以将铁炎骑交给了勿列,让他随时救驾!”佑顺咬牙切齿的说道,“孤王真是老糊涂了,居然相信了勿列的狼子野心,好像要将王位传给他!” “铁炎骑何其的彪悍,王宫侍卫是不能够阻挡的!”佑连冷静的说道,“为今之计只有王宫侍卫死守拖延时间,我杀出重围,令丘那守城之军前来救驾!” “义父,铁炎骑战力你我都清楚,想要突破从未谈何容易,还是让我去吧!”多哈主动请命。 “不,你留下保护大王他们的安全!”佑连说道,“况且有一半的人是大王的人,他们未必会听从你的调令,还是我去吧!” “慢着!”佑顺不信任的看着佑连,“让多哈去,你若是一去不回来,我们又该如何?” “大王!”王妃十分气愤的说道,“大王你放心,有姐姐在这里,王爷是一定会回来的!” 骨朵儿也十分失望的看着佑顺,她的父王曾经是她的英雄,但是现在却只是一个与大多数多疑的当权者一样的多疑的老人而已,她看了一眼佑连说道:“王叔,我跟你一起去!” 她又看了一眼佑顺道:“父王若是还信我,就将令牌赐我!毕竟我现在是被父王下令的通缉之身,若有父王的令牌,会省事许多!” 佑顺叹了一口气,心痛不已,有无能为力,让另一心腹将自己的令牌取出交给了骨朵儿。 骨朵儿接了令牌之后就与佑连一起离开,出了门才发现了长孙斐他们三人,并没有拆穿他们的身份,经过的时候,郑重的看着长孙斐,小声的说道:“母后就交给你了!” 长孙斐重重的点头。 第五百三十章 逃出王宫,援军赶到 铁炎骑虽然未曾上过战场,但是其威名,长孙斐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被他们围攻,这王宫的侍卫不知道能够抵挡得了多久,骨朵儿与佑连也不知道能否突围成功。 佑顺挣扎着从床上起身,来到了王后的面前,半跪在她的面前,满脸悔恨的说道:“是孤王的嫉妒与怀疑才导致了今日之祸,让你身处危险之中,更是让骨朵儿去冒险相救,是孤王对不起你们,孤王无颜面对你们!”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王后流泪道,“你现在就是再后悔能够让一切复原吗?你是南疆的王,这一切都应该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应该平复这一切,这是你的责任,而我们的私事,等到一切安稳之后再说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想,只希望骨朵儿能够平安的归来!” “琳琅,你难道就不能够原谅孤王吗?”佑顺急切的抓着琳琅的手乞求道。 王后流着泪侧过头去,王妃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 “也罢!”佑顺喘息着坐回来床上,不舍得看了一眼王后,“孤王已经是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佑连也算是对你一往情深,待孤王死之后,佑连会好好的待你与骨朵儿的。骨朵儿虽然是孤王的唯一的骨肉,但是却是女儿之身,继承王位不是那么的简单。佑连若是能够辅助她成为大王便辅助,若是不行则自己继承王位。勿列狼子野心,王位万不可落入他的手中!” “到了现在你还在怀疑我与赫北王!”王后掩面而泣,“我说过你死了之后,我不会独活的,我会跟你一起死,这样你便可以放心了吧,不必再试探我了!” “琳琅!”佑顺苦笑不已,“孤王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但是孤王现在绝对没有再疑心你与佑连,孤王希望你跟骨朵儿都能够好好的活着,能够有人好好的照顾你们!这是孤王最后的心愿!是孤王将一切搞成了这个样子,这个烂摊子本来该孤王自己收拾的,但是孤王老了,力不从心了,只有将这副烂摊子交给骨朵儿了!” 铁炎骑果然厉害,攻打王宫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众人的想象,眼见着侍卫一次次前来禀报一次次的失守,而援军的消息却半点还没有传来。 “大王,不好了,铁炎骑已经快攻入内宫了,属下们快顶不住了!”挂彩的侍卫着急的说道。 “即便义父与公主已经搬到了援军但是也赶不及铁炎骑攻入的速度,危机之际我们只有先撤离王宫了!”多哈当机立断的说道,又吩咐侍卫将王宫内现在能够集合的所有侍卫全部集中起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断后,一部分护送大王与王后撤离。 “孤王不走,孤王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南疆的基业毁于一旦!”佑顺倔强的说道,“孤王掌管铁炎骑那么多年,孤王不相信铁炎骑敢伤害孤王一分一毫!” “大王还是与我们一起撤离吧!”多哈淡淡的说道,“铁炎骑向来是只认令,不认人的!” “他是害怕拖累我们,不用跟他多说了,带他一起走吧!”王后果断的说道,“来人,背起大王,我们暂时离开这里!” “是!”侍卫犹豫了一下,在首领的示意下,上前背起了佑顺。 他们刚刚撤离,铁炎骑就冲进了佑顺的寝宫,看着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勿列气急败坏的说道:“跑的还挺快的,找,立刻去找,一定要将人给我找出来!我要让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们刚刚离开皇宫,这追杀的铁炎骑就已经追了上来了,这速率叫长孙斐暗暗心惊,可能武艺比不上,但是效率之高比他的暗卫若不了多少。 这一行人老弱妇孺,想要跑得快是绝对没有可能的,多哈着急的思考着对策,在公主与义父还没有回来之前,这些人是绝对不能够出事的。他的目光扫到了长孙斐,立即跑到了他的面前说道:“我们这么是绝对走不了的,我带人断后,你带着大王与王后她们撤离,去东门,我相信义父若是突围出去,一定回去调集东门的守城军,这样方便与他们汇合!” 长孙斐远远的看了一眼王后,她面上带着紧张,还沁着汗水,眼中只有重病的佑顺,还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收回目光,说道:“还是我来断后吧,你带着他们,他们才会放心吧!” “我不是在跟你客气!”多哈说道,“首先我熟悉铁炎骑,知道他们的弱点,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再者,虽然没有跟你交过手,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带他们安全的逃离的,就算是为了王后你也一定会拼命的!” “你倒是会打如意算盘!”长孙斐说道,“你既然如此信我,他们便交我就是!” “拜托了!” 多哈留下来断后,长孙斐以赫北王府侍卫的身份带着大家继续朝前,亏得现在情况慌乱,无人过多的关注他过于俊美的容貌。 王后毕竟养尊处优这么多年,没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为了不连累大家,硬是咬牙坚持着,终是承受不住,摔在了地上。 长孙斐立即跑了上去,将王后扶了起来。 “阿斐?”王后吃惊却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长孙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以后再跟你解释吧!我背你!” 不用想也知道阿斐是为了自己才会冒着危险出现了丘那的,她本想拒绝坚持自己走的,但是阿斐态度坚决,她也只好爬上了儿子的背。长孙斐背着小跑起来,趴在儿子宽阔的背上,王后只觉得心中的紧张慢慢的消退,跟儿子在一起,她有着一股从未体验过的安心。她的目光扫了一眼,发现了沈婳与四儿的身影,又担忧的皱起了眉头,沈婳也不懂武艺,怎么把人带到再也危险的地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听到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长孙斐回眸看了一眼只见着十几个铁炎骑绕过了多哈带领的人,再一次的追了上来,而他们一行人的速度有限,对方很快就追了上来。 长孙斐将王后放下,与佑顺,王妃待在了一起,又让沈婳也不要走远了,对四儿说道:“他们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四儿拔出了匕首,说道。 长孙斐带着剩下了几个侍卫与铁炎骑厮打在了一起,同时他吹了一个口哨,八位穿着玄色衣服带着面具的男子从天而降,前来助阵。 王后担忧的看着刀光剑影之中的长孙斐的身影,紧张的身子都要僵硬了。沈婳心中虽然也担心,但是还是握住了王后的手,安慰的说道:“不要担心,阿斐很厉害的,一定会没事的!” 王后咬了咬唇,点了点头,手上不自觉将沈婳的手握得更紧了。 而偶有漏网之鱼朝着他们几人袭来,四儿面色冷峻,手起刀落,手法干净利落,确保她身后的人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这一波的袭击终于被长孙斐击退,他几步来到了王后的面前,说道:“此地不宜久了,我们还是继续走吧!”又担忧的看着王妃,问道:“你还可以吗?” 王妃欣慰的看着长孙斐,她的阿斐长大了,不仅仅长成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厉害的男人,微微的点头说道:“我没事,主要是姐姐!” 佑顺被一个侍卫扶着,目光阴沉的看着长孙斐,虽然没有开口,现在定然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了。 长孙斐背上王后继续赶路,直奔东门而去。 没有好一会儿,只见着背后叫人心惊胆战的脚步声再一次响起,这时候却有三十多人追来,手上的兵刃闪烁着寒光,一个个恍如死神一般。 这些人立即分开,成合围之势,长孙斐一行人的脚步再一次被打断。 如上一次一样,长孙斐让四儿一并几个侍卫保护沈婳几人的安全,他则是继续抗敌。但是这一次这些铁炎骑的人却不再主要攻击他来,而是集中朝着佑顺而去。 长孙斐与玄衣卫被身边的铁炎骑纠缠住,不能够及时的赶过去,而那些侍卫又根本不是铁炎骑的对手,所以只有四儿一人吃力的对付着。 只见着两人朝着佑顺砍去,佑顺后退了一步,拿起大刀迎敌,只是现在的身子已非当年了,不过两招已经是气喘喘吁吁,没有了力气,亏得四儿即使为他挡了一招,才有喘息的机会。 而在四儿救佑顺的空档,一个铁炎骑却寻了机会到了王后的身边,举刀就朝着她砍去,四儿想要回身相救已经来不及,长孙斐更是目眦欲裂,想要过去相救,但是身边的铁炎骑却一次次的挡住他的去路。 王后尖叫着闭上了眼睛,电光火石之间,王后安然无事,却见那欲攻击他的铁炎骑倒地了。 沈婳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身上的暗器,许久没有用过它们了,差点忘记它们的存在了。亏得方才猛然记得,救了王后,不然阿斐不知道该多伤心。 见王后无事,众人的心方才平复下来。四儿立即后撤了几步,回到了王后与沈婳的身边,毕竟她们两人才是最重要的,南疆大王的生死,谁关心啊! 虽然众人竭力反抗,但是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且武功不弱,渐渐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了,情况越发的危急。 就在这个时候,却是一阵马蹄声传来了,紧接着是一阵箭雨。显然放箭之人根本不管对方之中有那些人,不只是铁炎骑,有两个玄衣卫也中箭倒地。 “可恶!”长孙斐看这些箭就知道是佑连来了,挡了两支羽箭之后,退到了佑顺的身边,朝着自己人吹了一个口哨,让他们也朝着这边靠了过来。 铁炎骑损失了一大半,知道对方的援军来了,想要杀了他们,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立马就有撤退。但是后退却被多哈给堵住了,经过了一阵厮杀,侥幸逃脱的不到两人。 佑连带人赶了过来,立即下马,看了一眼自己关心的几人,问道:“你们没事吧?” 佑顺目光阴沉的说道:“佑连,还不快将鬼王拿下!” 第五百三十一章 恩将仇报之人 “佑连,还不快将鬼王拿下!” 佑连愣了一下,不解道:“王兄,这是何意?” 不只是佑连愣了一下,其他人也无不是震惊,没有想到佑顺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多哈沉默着看佑连的脸色,长孙斐眼睛眯了眯,深深看了一眼佑顺没有说话,沈婳给四儿使了一个眼色。 四儿立即明白,她因为在王后的身边,所以很快就劫持了王后,冷笑道:“我们王爷拼死拼活的救了大王,看来大王这是要恩将仇报啊!” 王后虽然在四儿的手上,却丝毫也不觉得紧张,只是无比愤恨的瞪着佑顺,喝道:“你若敢伤害我的孩子,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佑顺猛烈的咳嗽了几声,腰都直不起来了,周围却无一人上前相扶,良久后,他才撑着身后的墙壁直起身子,看着长孙斐恨恨的说道:“当年若不是那个男人,孤王与琳琅也不会放开那么些年!你既然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你父亲犯下的罪孽,自然该由你来承担!佑连,你难道不恨吗?” 佑连抿着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王兄还是以大局为重吧!此事还是等将勿列抓捕,平息了叛乱之后再说吧!” “佑连,孤王命令你将长孙斐抓起来,杀了!”佑顺大声喝道,说完之后,急促的喘息着。 “看样子大王你是一点也不在乎王后的安危了!”四儿手上的匕首再一次逼近王后的脖子。 佑连比佑顺更快的反应,急忙道:“我不会伤害长孙斐的,你不要冲动,不要伤害琳琅!” “佑连,你敢违抗孤王的旨意不成?”佑顺冷喝道,“孤王不相信,她敢伤害王后!别忘了王后可是她主子的母亲!” “你说错了,鬼王可不是我的主子,再说了,还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事情!”四儿冷然道。 “王兄,我是不会拿琳琅的安危打赌的!更何况,长孙斐虽然是那个男人的儿子,但是他也同意是琳琅的骨肉,他若是死了,琳琅一定会伤心的,我不会做让琳琅伤心的事情!”佑连说道。 “好!好!好!”佑顺哈哈大笑起来,“孤王忘了,你倒是对孤王的王后一往情深!你若是不动手,孤王亲自动手!”说着,他握着手中的刀朝着长孙斐袭去。 一个年老病重的老人怎么可能是长孙斐的对手,他几下就避开了佑顺,转过头对四儿说道:“四儿,不得对母妃无礼!”然后又直接略过佑顺,与佑连商议道:“骨朵儿赶往的是西门,你现在带人与骨朵儿成前后包围之势,对付勿列就如瓮中捉鳖,既然你们大王如此不欢迎我的话,我便带人先离开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抱歉!” 长孙斐又来到了王后的身前,抬手温柔的擦拭她的泪痕,说道:“你是留下,还是跟我一起走?” 王后捂着嘴,不舍得看着长孙斐,哭的更加伤心了。 “日后若是有机会,我还会来看你的!”长孙斐抱了抱王后,对四儿与沈婳说道,“我们走吧!” 长孙斐携着沈婳与四儿,还有剩下了几个玄衣卫离开。 佑顺气的脸色通红,几步到了佑连的面前,扯着他的衣服喝道:“你敢不遵从孤王的旨意?” “王兄,你老了!”佑连将佑顺推开,“还是那句话,你根本配不上琳琅,不配她对你的感情!” 佑连没有再理会佑顺愤慨的脸色,又对多哈说道:“你保护好大王,王后以及王妃的安全,我这便带人前去与骨朵儿前后夹击!” “是!” 佑连留下了一部分保护几人的安危,又带着剩下的离开了。 王后对于佑顺简直是失望透顶,看着他的眼神也只剩下漠然了,走到了他的面前,淡淡的说道:“当年的事情,原来你一直没有办法释怀!” “琳琅,你听我说!”佑顺开始慌了,急忙去拉王后的手,却被王后退后一步躲开了,“当年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你自愿的,孤王怎么可能介意呢?只是那个男人的确是罪大恶极,如果不是他,我们不会分开那么久的!很多的误会也不会发生的!” “即便那个男人是罪大恶极,但是阿斐是无辜的。他是我的孩子,我的骨肉,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你要是想杀他,就先杀了我好了!” 走了许久,四儿还是一脸的愤愤不平,骂道:“这南疆大王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我们这般出生入死保护他的安全,他居然要害我们!还好,其他人都深明大义,就他一个是老糊涂了!” 沈婳拍了拍四儿,让她不要激动了,又看着长孙斐说道:“这么简单就离开了,不像是你的风格啊!还是说发生了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事情?” 长孙斐的脚步放慢了些许,好让沈婳跟上他的脚步,然后抓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微微一笑,说道:“可以猜猜看!” “嗯……”沈婳轻轻的哼了一声,“与勿列背后的人有关!” “聪明!”长孙斐笑着在沈婳的鼻子上面捏了一下,“今天这么大闹了一场,我们秘密来了丘那就不再是秘密了,那么如果勿列背后有人,也应该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了!” “那么你怀疑勿列背后的是谁?”沈婳又问道。 “还能够是谁!”长孙斐笑了一声,眉目带着森然的冷意,“看样子,她是绝对跟我不死不休了,这一次不只是我,连我的母亲与妹妹也没有打算放过!”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沈婳问道。 长孙斐冷冷的笑了笑:“请君入瓮!” 沈婳看了长孙斐一眼,大致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沉吟说道:“看来,南疆大王对母妃还是用情极深!”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他都要杀王后的儿子了,这还叫用情极深?真正用情极深的难道不应该赫北王这样,即便违抗命令,也不叫心爱的女人的伤心吗?”四儿急吼吼的说道。 “凡事不能够全部看表面!”沈婳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情还没算完,至于后续会如何,谁知道呢!” 虽然骨朵儿与佑连带领守城军东西夹击,但是以铁炎骑的战斗力来说,未必不能够取胜,但是勿列本来打算是一鼓作气捉拿了佑顺,让他将王位传给自己的,但是没有想到让佑顺逃了,而且还让骨朵儿与佑连搬来了救兵。 知道勿列与骨朵儿都是骁勇善战之人,勿列吓破了胆子,也不管一家老小与铁炎骑了,带着自己的心腹连夜逃跑了。群龙无首的铁炎骑很快就被骨朵儿与佑连两人联手给收服了,丘那混乱了三日,总算是恢复了平静。南疆大王与王后也平安的回到了王宫内。 经此一乱,佑顺本来几不好的身体愈发的严重了,只是身边却没有了平日里面精心伺候的王后的身影,对此,他的眸子里面是有苦笑还有无悔。 知道了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佑顺召集了大臣还有佑连以及骨朵儿,准备将王位传给骨朵儿。此言一出,果然遭到了大臣们的反对,只是佑顺还是一意孤行,丝毫不为大臣们的言辞恳切打动。 最后还是佑连主动表示支持骨朵儿继承王位,如果不是骨朵儿,那么就应该是赫北王继承王位,但是现在赫北王自己都支持公主,他们这些大臣还有什么话好说?何况公主本身也有战功与政绩在身。 宣布这个决定之后,佑顺开始专心调理身体,将一切事情全部交给了公主处理。 “母后!”虽然骨朵儿如今是诸事缠身,不过好歹还有佑连与多哈相助,她也能够每日忙里偷闲,每日陪王后一起吃一顿晚饭,“今日身体可还安好?” “我的身子自然没什么问题!”王后温和的笑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不仅要处理勿列创下的祸事,还要对付那一班老臣!有王妃时时陪着我,你就不必每天都过来,先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好!” 骨朵儿喝了一口宫女端上来的汤,微微一笑说道:“对于我来说,陪母后吃饭可是头等大事!” 她默默的吃了几口菜,抬眸看着王后问道:“母后,现在还不能够原谅父王呢?听宫女说,你到现在还没有去看望过父王!”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伤害我的孩子,这比直接杀了我还让我心痛,更何况不管是事赫北王还是大周皇帝的事情,他嘴上不说,其实心中都介怀着,叫我如果能够轻易的面对他!”王后叹着气说道,“我不是生他的气,我对他一起生不起来气了,现在更多的是无所谓吧!” “母后……”骨朵儿面上不忍,“虽然父王做了很多的错事,可是父王毕竟时日无多了,你就真的忍心看着父王带着遗憾离开吗?你们曾经那么的相爱,母后就别口口声声的说不生气了,你要是真的不生气真的无所谓,就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照顾父王的。母后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就让父王安心的走吧!” “骨朵儿!”王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严肃的看着她说道,“你是真的想要继承王位吗?这不是一个随便的决定,这关系这你的一辈子,更关系着南疆的未来,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 “是,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会成为一个好的大王的!”骨朵儿点头坚定的说道,“而且,只有我继承了王位,母后才能够有更多的选择!” “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情,你更应该为自己考虑!”王后握着骨朵儿的手说道。 “母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骨朵儿微微一笑说道,“对了,收到了斐哥哥的消息,他正在回大周的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母后不用担心了!” 听到儿子安然无恙,王后的脸上总算是浮现出了一丝笑意,点头说道:“如此就好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各自的心思 与女儿温馨的吃了一顿饭,王后深深的叹息着,心中又何尝好受? “姐姐心中还在想着大王的事情么?”自从王宫叛乱之后,王妃就一直住在宫中陪着王后,她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佑连,只好选择逃避。 王后拉着王妃的手,怜惜道:“其实这二十年来,你的心中也不好受吧?是我对不住你,我原以为只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你就会很幸福的!” “姐姐说的哪里话?”王妃的笑容里面带着些许的苦涩,“我知道王爷的心中只有姐姐,一直都知道。我原本是不该有这样的幻想的,只是没有想到我最后居然能够嫁给王爷,能够守了他二十年,能够照顾他二十年,能够时常看到他,我也是心满意足了!其实姐姐你说的对,跟他在一起,我就已经很幸福了!” “你与佑连毕竟是二十年的夫妻了,你也不能够躲他一辈子啊!”王后说道,“相信我佑连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你这二十年来待他如何,他心中会有数的!” “姐姐……” 正说着,宫女进来禀道多哈求见。 “见过王后,义母!” “多哈,你来见我有什么事情吗?”王后问道。 “义父让我接义母回去!”多哈说道。 “既然佑连都先退不了,你就先回王府吧!”王后说道,“我说过,佑连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这……”王妃犹豫了一下,还是随着多哈回了王府。 赤月走后,王后一下子就沉默了,心中纠结着佑顺的事情,还是叹了一口气,带着侍女前去看望佑顺。 佑顺昏昏沉沉的躺着,听见宫女说王后来了,眼睛顿时一亮,挣扎着起身,高兴的看着王后走近。 让伺候的人都下去了,王后才走近,坐在了佑顺的床边,淡淡的说道:“大王的身子怎么样了?” “孤王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只是你能够来看孤王,孤王觉得甚是安慰,亦是没有什么遗憾了!”佑顺欣慰道。 王后低垂着眉目,即便是年近半百,但是还是有着别样的风情,她低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为什么你要佑连杀阿斐……只因为他是大周的鬼王,还是只是因为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你今日前来就是为了长孙斐的事情?”佑顺自嘲的笑了笑,“如今孤王已经将所有的事情交给骨朵儿了,你大可放心,孤王伤害不了你儿子了!” “可你没有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你难道就是希望我恨你吗?” 佑顺的眉目一动,却没有说话。 “你说话啊,你还是个男人吗?连对自己的妻子说一句真心话都做不到吗?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王后生气的说道。 “琳琅,你不要激动!”佑顺无奈的抓着琳琅的手,“我会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母女考虑,让你恨我,让你对我失望,让佑连以为他还有机会,这样的话,他为了讨好你必然会全力辅佐骨朵儿的!听着,琳琅,在孤王死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因为南疆只有你能够制服佑连,若无你,骨朵儿即便继承王位,也不会是佑连的对手,最后只会成为佑连的傀儡的!” “没有想到你居然想的是这些!”王后嘲讽的笑了笑,“为什么你对谁都没有信任?你防备那么多,难道人人都是如你想象的这般的不堪吗?” 佑顺浅笑着摸着王后的头发,说道:“你被孤王的保护的太好了,很多的事情你根本不清楚,人心是很难捉摸的东西!孤王这是有备无患,当然如果佑连没有私心的辅佐骨朵儿,这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但是也不能够不提防最坏的情况的发生。琳琅,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恨着孤王,对孤王失望就好!孤王知道你委屈,你不高兴,但骨朵儿是我的唯一的女儿,总该为她想的周到才是!” 王妃被多哈接回了王府,下了马车,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多哈担忧的提醒了一句:“义母,义父的心情有些不好!” “我知道了!”王妃淡淡的笑了笑,缓步进入王府,其实姐姐不了解王爷,以为王爷让多哈接她回来就是主动示好,只有她自己知道,完全不是这样的,王爷的心中只有姐姐,只有姐姐一人值得他主动示好而已。而他让人接她回来,多半是有事情要问她而已。 她从未如此此刻这般为自己如此了解他而感到失落,连期待都没有了。 佑连面色阴沉的坐在房内,瞧见王妃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而已,淡淡的说道:“坐吧!” 王妃依言坐下,佑连不说话,他也只管沉默着。 佑连喝完了半壶酒才开口说道:“琳琅怎么样了?” “心情还是有些低落,不过有骨朵儿陪着的时候还是能够偶尔见到笑容!”王妃垂眸说道,手死死的抓着衣袖。 “听说她这些日子都没有去看望过王兄?”佑连又问道。 “是,姐姐一直在生大王的气,不肯去看他,骨朵儿还劝过!” “既然琳琅心情不好,你就多进宫陪陪她吧!”佑连面上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心疼,“在王宫内,你跟我说的都是真的吗?当年那个晚上的人真的不是琳琅吗?” 王妃的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低垂着脑袋,不让佑连看到她哭,闷声闷气的说道:“对不起,王爷,骗了你这么多年!” 佑连失望的放下了酒杯,自嘲道:“我就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幸运能够得到她!”他看着王妃低垂的脑袋,又想起她这二十年来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中还是不忍,说道:“你也别哭了,我又没有怪你!我既然娶了你,就没有后悔,你永远都是赫北王府的女主人,我的王妃!” “王爷!”王妃的身子一颤,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佑连。只是佑连已经起身离开了。 骨朵儿告诉王后长孙斐一行人安然无恙的在赶回大周的路上,但是却自动隐瞒了其中惊险万分的过程。 长孙斐一行人刚刚离开丘那,就遭到了杀手们迫不及待的截杀,几人突破重围之后,甩开了那些杀手,却没有继续赶路,而是又饶回了丘那,与骨朵儿汇合了。 “现在局势如何了?”长孙斐问道。 “对付铁炎骑,即便是与赫北王联手,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的,但是没有想到勿列那个胆小鬼居然逃走了,而铁炎骑群龙无首,再加上他们本来就该为大王所调遣,所以很快就平复了。父王与母后也安然的回到了皇宫!”骨朵儿说着顿了顿,“听说那个时候,父王要杀你,斐哥哥,我替父王跟你道歉!” “不必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我绕回来只是为了搞清楚,勿列背后的人,可不是来听你的道歉的!” 骨朵儿吐了吐舌头,又道:“勿列抛下一家老小跑了,肯定是去投奔支持他的人了!”她眨了眨眼睛望着长孙斐,说道:“斐哥哥觉得这个人会是谁?” 长孙斐冷着脸背着手,说道:“我来这里并非要干涉你们南疆内政的事情,只是为了母妃的安危而已。只是有人想要害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你跟母妃,这一点我完全不能够容忍。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的身份也已经暴露,估计皇兄现在的书桌上已经收到了参奏我的奏章了,躲躲藏藏的也没什么意义,就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手段好了!” 骨朵儿看着他笑了笑,说道:“乌塔叔叔说他已经找到勿列了,不过我让他暂时按兵不动,一路跟踪勿列,相信很快就能够知道究竟是谁在搞鬼了!等找到了对方,再一举将对方端掉!” 骨朵儿他们的行动很快,当天半夜就收到了消息,她兴冲冲的找到了长孙斐,说道:“乌塔他们一路跟踪勿列,总算是将对方一网打尽,但是对方知道更多情报的人几乎都自杀而亡,没有可靠的口供和人证。而从勿列的口供来看,他只知道与他联系的是大周人,但是不过是个无关痛痒的角色,更高的职位他就完全不知情了!” 长孙斐看了一眼骨朵儿手上的几分名单,冷冷的一笑,说道:“虽然只是几个无足痛痒的名字,但是已经足够了!” 骨朵儿笑眯眯的看着长孙斐,说道:“看来斐哥哥的心中有数了,而且斐哥哥也不打算告诉我,不过我大概也猜出来了,既然斐哥哥不愿意告诉我,那么我可不可以理解成斐哥哥要自己对付她,完全不需要我的帮助!” “不必拿话激我,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自然会开口的!”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还有一个消息,而且是个坏消息,不知道斐哥哥是否知情!”骨朵儿收了脸上的笑意,指了指地图之上大周与南疆交界的地方,严肃的说道,“我们发现虎门关的以北的大军正在集结,好像对南疆有所图谋,难道大周又打算对南疆开战?” 长孙斐看了看骨朵儿指的几个地方,眉头紧蹙,思考了一下说道:“没有必要紧张,他们不是为了南疆,而是为了我!这是回大周的必经之路,看样子是完全不希望我回去啊!这般的严密,向来京城之内有什么消息也传不过来,这么大规模的士兵集结,皇兄定然会知道的,他定然不会允许有人破坏他的方针,难道皇兄出事了不成?” “即便只是让你没有办法回去,但是我们也必须做好应战的准备!”骨朵儿严肃的说道,“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长孙斐仔细看了看地图,还有骨朵儿标注的几个有重兵集结的地方,手指轻点,思考着对策。 “难道你们只能够从大陈改道回去了吗?”骨朵儿说道。 “未必!”沈婳微微一笑,“回去的路可不止这一条!” 第五百三十三章 白子珏失去了联系 骨朵儿饶有兴趣的看着沈婳,问道:“嫂子有何高见?” “走水路!”沈婳说道,“然后从柔夷回去。我们若是改道大陈,他们必然还是会派人拦截,加上躲避的时候,走水路,加上现在是顺风,或许还会更快一些!” 长孙斐研究了一下路线,点头说道:“可以!京城内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故而事不宜迟!” 他顿了顿,又对骨朵儿说道:“母妃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这一次来不及好好的同她辞行了,若是有机会我还会来看望她的!” “你放心好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骨朵儿说道。 长孙斐拍了拍她的脸,说道:“你真的是长大了,让人可以完全的放心了!最后就是你的婚事了,身边要是出现值得珍惜的人,要记得抓住机会!” “斐哥哥你说什么呢!”骨朵儿难得的红了脸,急忙往外面走,“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了路线,我这就去为你们安排,至少在南疆境内,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的!” 骨朵儿的速度很快,天一亮,所有的事情都替长孙斐安排妥当了,说道:“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会保护你们前去码头的。之后剩下的时候就要靠你们自己了,也怪我,若不是我非要你来丘那,你们也不会遇到这么多的麻烦了!” “不用说了,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决定!”长孙斐淡淡的说道,“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母妃,我们走了,保重!” “你也要小心!保护好自己还有嫂子!” 长孙斐与沈婳还有四儿登上了马车,飞速的离开了。 骨朵儿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或许这就是血浓于水吧,明明他们两人没有多少时间的相处,但是感情却是永远割舍不断的,有试探,有防备,但是永远也少不了关心。 “公主!”多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骨朵儿的沈婳,沉重的说道,“大王驾崩了,请公主极速的赶回王宫!” “什么!”骨朵儿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回身看着多哈,“你方才说什么?” 多哈垂下眸子,本来想要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的,但是看到骨朵儿这一刻如此脆弱无依的眼神,忽然就不忍心了,他的身子比脑子更快做出了决定,上前一步抓住了骨朵儿的手。 反应过之后多哈觉得诧异,但是骨朵儿却没有将他的手甩开,让他多少松了口气,手上的力气紧了紧,柔声说道:“回去吧,我送你!” 骨朵儿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但是眼泪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住的往下落。 “公主……”多哈微微叹息,伸手笨拙的擦着她的眼泪,“现在宫中一团乱,需要公主你回去主持大局!” 骨朵儿忽然反应过来,将多哈一把推开,骑上了最近的一匹马,朝着王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多哈有几分诧异,还沾着泪珠的手收回紧握成拳,也上了马,追着骨朵儿的身影而去。 而长孙斐一行人在骨朵儿的侍卫的护送之下,顺利的来到了码头。骨朵儿早就讲船也安排好了,他们安全的登船,离去。 而当长孙斐收到南疆大王驾崩的消息,已经是开船一日之后的事情了。 “想来是骨朵儿不希望我为她担心,故而没有瞒着我这个消息的吧!”长孙斐说道,“现在对于她的考验才真正的开始吧!” 沈婳伸出手与长孙斐紧握,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手臂上,海风轻拂着她的发丝,她轻声说道:“母妃现在肯定很伤心!” 长孙斐轻声的叹息,有些事情,他心中再担心,也是无能为力的,这一日母妃总归是要面对的。 “你猜测的勿列背后的人应该是太后吧?”沈婳说道。 长孙斐收回沉思的目光,点了点头,说道:“除了她,我想不出来,谁还会对母妃如此恨之入骨!” “可是她现在有那么大的权力调动那么多的兵马吗?”沈婳蹙眉道,“随着陛下对南北军系的整合,她现在是不可能能够调动那么的人的,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陛下……” “不会的!”长孙斐目光坚定的说道,“我对皇兄这点信心还是有的,他想要杀我,早就可以杀了,不必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不知道京城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我们才需要尽快的赶回去!” “本来以为大周是绝对的安全的,才让师叔带着阿肆回去,看来现在还处在多事之秋,一点都不能够放松。但愿阿肆不会是他们的目标,师叔他们可以照顾好阿肆!” 长孙斐搂紧了沈婳的肩膀,安慰道:“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他的安慰苍白,但是沈婳的心的确平静了不少。 在船上几日,南疆的消息皆由飞鸽传书给了长孙斐。骨朵儿排除众议,在佑连的鼎力支持下继承了王位,成为了南疆第一位女王。南疆的消息可以很顺利的传来,但是奇怪的是,大周方面的消息,却极少收到。只有为数不多的消息提到长孙皓安然无恙,如果他安然无恙的话,那些调动的兵力又是怎么回事? 想要将所有的事情弄清楚,只有及早回到大周。这水路虽然要安全一些,但是也阻碍了消息的传送。 因着是顺风,有没有遇到阻碍,船很快就到了柔夷。因为提早与帕黛传过消息了,到了码头的时候,可以看到是白子珮亲自前来迎接他们。 见到故友,白子珮本来也是个人来疯的个性,别提都高兴了,非得留他们多玩几日。 沈婳无奈的笑道:“我们不是来游玩的,走水路过柔夷也是出于无奈,大周现在情况不明朗,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才行!” 白子珮耸了耸肩膀,说道:“你们说的事情我也大概知道一点,我也很奇怪,原来大周的消息还是能够正常的传回来,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减少了很多,探子也没有能够打探出什么消息回来,我也正为大周发生的事情纳闷儿呢!” “你现在既然已经是帕黛的未婚夫了,大周的事情就少操心了,多为帕黛想想,为她解忧吧!”沈婳拍了拍白子珮越发结实的臂膀,“听说你们两人终于搞定那些反对的大臣,将婚事定了下来了?” “是啊,挺不容易的,为了我,帕黛顶着的压力还是很大的!”白子珮笑着抓了抓头发,难得露出一丝羞赫,“若不是你们还有事情要办,真想留你们参加我跟帕黛的婚礼呢,你知道的,在这里,我没什么朋友!” 他的眸子微微一眯,又道:“郡主,你有二哥的消息吗?我与二哥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这一次婚礼日期定下来之后,我希望二哥能够前来参加,但是一直都联系不上他!” “没有联系吗?”沈婳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放低了声音说道,“我们在燕山昊天堡找到了玉蛹,子珏与红衣教有些牵扯,就拿着玉蛹下山去了,应该是将玉蛹交给红衣教主,怎么会没有消息呢?难道子珏被红衣教……” 白子珮咬了咬唇,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桌子上面,恨恨的说道:“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红衣教,二哥怎么会跟他们又牵扯呢?当年大哥之所以会决定起事,与红衣教主的挑拨不无关系,二哥恨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将玉蛹给他呢?这其中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当时我见子珏不愿意多说,所以也没有多问,我以为他与红衣教既然有些牵扯,自然应该会安然无恙的,没有想到却失去了联系,难道真的出事了?”沈婳死死的咬着嘴唇,若是白子珏真的出事了,她估计会恨死自己,知道红衣教有危险为什么没有阻止他! 长孙斐捏了捏沈婳的手,说道:“先不要往最坏的方面猜测,如意阁一直在追查红衣教的消息,回去之后,再让如意阁查查吧!” “眼下也只能够如此了!”沈婳点头叹息。 他又看着白子珮说道:“这一次不能够看着你大婚了。不过,你既然大婚在即,就专心处理自己的事情,子珏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嗯!”白子珮收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不留你们了,大周之内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骨朵儿虽然不清楚,但是记住,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只有你说一声,我跟骨朵儿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辞别了白子珮之后,长孙斐一行人继续赶路回大周。五日之后,一行人总算是来到了大周境内,亦是来到了黎城杰的地盘。 黎城杰是将军,也是侯爷,是驸马,但是自大陈与大周的战争结束之后,他却请命离开了京城,到了这里戍边。 念着与黎城杰的交情,长孙斐三人根本就没有隐藏行踪,直接到了将军府找人。 黎城杰对于长孙斐三人会从柔夷的方向过来,十分的吃惊与奇怪,长孙斐与他解释了发生的事情,又说起了京城内发生的事情。 听完后,黎城杰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说道:“确实很奇怪,以前京中发生的大事,父亲总是会将消息传给我,但是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而且,很巧合的是,我昨日刚刚收到了圣旨,要我数日内,赶回京城!” “圣旨上面说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长孙斐眸子微微一转,说道,“皇兄不可能下不明不明的圣旨的!” “没有,圣旨上面只是让我尽快回去,至于为何回去则是一字未提,我也正感到奇怪,昨日才传了消息回京城,让父亲打探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本来想得到父亲的消息传来之后再做打算的,但是现在看来消息能够传回来的可能性也不不大了,既然你们也是要回京的,我们就一路好了,也好有个照应!”黎城杰说道。 “如果你能够跟我一起,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长孙斐微微笑道,“京城的情况比想象之中的要复杂很多,须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方可!” 第五百三十五章 京中发生大事了 既然已经决定起身了,黎城杰就立即将副将叫来,把边关的事情托付了一番,与长孙斐沈婳第二日就启程回京了。 快马加鞭整整走了五日,方才回到了京城。京城的情况果然如同他们想象的一般,全城戒严,出入者都要经过严格的盘查。 长孙斐入城门的时候,遭到了守城的官兵的严厉盘查,即便有黎城杰一旁为证,再加上长孙斐自己的令牌,对方还是要怀疑他的身份,非要将他抓到一旁审查。 堂堂亲王竟然叫一个士兵欺负到了这个地步,长孙斐的脾气一上来,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王到底是谁!” 那侍卫对于长孙斐是一点不害怕,在手下几人面前被踹了一脚,也是恼火,看着长孙斐冷笑道:“鬼王,我呸,今儿你踹我,有你跪下来求我的时候!来人,将这个阻碍我执行皇命的人拿下!” 瞬间十来个士兵把刀就将长孙斐围住,这些小角色,几人自然是不会放在眼中的,但是他们的态度着实气人。 “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鬼王出刀子!”黎城杰眼睛微微一眯,露出几分冷意,“你们的长官是谁,我要见他!” 那士兵冷笑道:“此事与黎将军无关,黎将军还是快回去吧。他是不是鬼王,我们还需要审查一下他的身份!如果他一再阻拦我们的审查,那必然是做贼心虚,是奸细无疑了!” “把你的话再说一遍,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么对本王说话的!”长孙斐身形一闪,到了那士兵的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冷的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那士兵的脸上还是没有丝毫的惧色,冷笑道:“你们都是死人吗?此人分明就是居心叵测,还不快将人拿下!” 长孙斐的眸子里面泛起一丝杀机,正要动手的时候,远远的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喊道:“且慢动手!” 长孙斐停下来,冷冷的看着那人驱马飞奔赶来。 赵平垣下马立即来到了长孙斐的身边,急忙说道:“手下的人不懂事,惊扰了王爷,王爷消消气,饶了他这一次吧!” “不长眼的狗东西,鬼王也是你敢冒犯的吗?”赵平垣向长孙斐道完歉之后,瞪了一眼士兵骂道。 那士兵丝毫没有悔意,带着一丝冷笑道:“我哪儿知道他真的是鬼王啊!若真的是让我们问几句不久明白了吗?非得搞的动刀动枪让兄弟们麻烦,还以为他是心中有鬼呢!既然是统领你证明了他就是鬼王的话,那鬼王就请入城吧,出了任何问题,可不关兄弟们的事情啊!” 赵平垣暗暗咬了咬牙,冷言道:“一切问题有本统领担着就是了,带着你的人滚开!” 那士兵对于赵平垣的话也不恼,嘴角依旧噙着一丝冷笑,换了自己的几个手下,收了刀子,慢悠悠的离开了。 “王爷稍安勿躁,具体的情况,我待会儿跟你解释!”赵平垣见长孙斐眸子里面怒火跳跃,害怕他冲动起来,真把这几个人杀了,急忙安抚道。 众人见赵平垣的神色如此紧张,就知道这几人的身份绝非小小的守城的士兵这么简单,按捺住了怒火,几人动身赶回鬼王府。 现在已经腊月底了,再过几日就是春节,这天气也是冷的很,街上堆着未曾融化的积雪,不过比起燕山顶上,这点温度还不算什么。饶是如此,经过了几天几夜赶路,沈婳没有休息好,身子不比得他们习武之人,眼前一花,差点就倒在了地上,亏得四儿手疾眼快的扶了一把,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约莫是受了风寒,没有大碍,不用担心!”沈婳按了按太阳穴说道。 长孙斐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长腿朝着沈婳跨了两步,一把就将沈婳抱了起来,低眸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说道:“回家了!” 这么多人看着,沈婳本来挺不好意思的,可是此刻却沉溺在了他的温柔的眼神里面,一时间忘记了挣扎,由着他抱上了马车,然后将自己的斗篷解了,裹在她的身上。 四儿也钻进了马车里,马车继续往前,赵平垣看了一眼城门口那几个把手的士兵,眸子里面闪过了一丝冷意,翻身上马,也朝着鬼王府的方向而去。 黎城杰低眸沉思了一下,黎府里面有那个女人在,回去之后见了头疼,本页打算暂时再鬼王府落脚,却未曾想到,刚刚上马,几个侍卫模样打扮的男子就到了马前,恭敬的说道:“公主听闻驸马回来了,特命属下前来迎接驸马!” 黎城杰冷笑一声道:“她消息倒是得到的挺快的!”虽然心中万般不愿,还是调转马头,回了黎府,有些事情,找父亲问问清楚先吧。 长孙斐突然回来,福伯事先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慌慌张张的召集了鬼王府所有人前来迎接鬼王。 长孙斐挥了挥手,让下人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然后将沈婳抱了下来。 福伯看到了沈婳与四儿也随着长孙斐一起回来了,但是一惊,随即恢复了平静反应过来,上前两步给沈婳请安道:“老奴见过公主!” 沈婳暗暗佩服福伯的反应力,难怪长孙斐肯将整个王府的事情都交给他来打理了,淡淡的一笑,说道:“别客气了,起来吧!” 长孙斐看了一眼福伯嘱咐道:“让下人们关好自己的嘴巴,本王不希望在王府听到任何的闲言碎语知道吗?” “老奴明白!” 因着还有赵平垣在,长孙斐就没有再多吩咐私事,而是将他请到了大厅内,侍女们快速的上了热茶与火炉。 稍稍的歇息了一下,长孙斐开口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你堂堂的副统领还需要看自己手下人的脸色!” 赵平垣还有些青涩的脸上也有几分无奈,苦笑道:“他们可不是几个普通的士兵啊!” “我离开的这短短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孙斐蹙眉问道。 赵平垣脸色一凛,严肃的看着长孙斐,说道:“发生了大事,陛下不知道从那里带回了一个女子,第二日便下令封为皇贵妃,宠爱之至,可谓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今日那几个士兵就是皇贵妃的亲信,因着前几日仗着皇贵妃的威风,醉酒惊扰了长公主,长公主告了御状,陛下才让那几人守城门几日反省!” 赵平垣简单的几句话,不可谓不胆战心惊,长孙斐眉头一蹙,寒声说道:“皇兄不是贪色之人,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神魂颠倒,难道这几日巨大的军事调动也与那女子有关?” “那些军事调动都是陛下下的密令,我们也是事情之后才知道的,之后我们因为此事求见过陛下,但是根本没有见到陛下。还是前几日长公主以死相逼才见到了陛下,说是那个时候见到了陛下正在与几个宫娥一起寻欢作乐,模样浪荡,丝毫不见以前陛下的影子!”赵平垣说道。 “那女子是何身份,难道你们就没有调查过吗?”长孙斐寒声道。 “如何没有调查过?但是什么也没有查出来,那女子神秘的很!”赵平垣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先皇后去世的时候我的年纪尚小,倒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听姐姐说,这位皇贵妃与先皇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什么!大皇嫂!”长孙斐惊的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皇兄对大皇嫂的感情十分的深厚,又对她十分的愧疚,若是真的有人长得与她一模一样,自然是宠爱异常,当年秦慕就是与大皇嫂有三分相像,才让皇兄另眼相看的,“难道不是易容吗?” “我们是外臣,倒是不能够看的仔细!”赵平垣继续说道,“但是那是何获封皇贵妃的那一日,宴请了内眷,我姐姐,还有郡主姐姐都近距离观察过,没有任何易容的痕迹!” “如果宁无忧与顾雪凡能够一模一样,那么不排除有其他的人会长得相像!”沈婳说道,“只是陛下一向十分的克制,即便是有与先皇后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陛下也不会为了她乱了朝纲啊!更加不会容忍她的亲信狗仗人势,胡作非为啊!”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赵平垣说道,“因为有你……有顾雪凡与宁无忧的事情在前面,对于出现了一个与先皇后一模一样的人,我们虽然吃惊,但是还是能够接受。但是让我们想不明白的是,自从皇贵妃入宫之后,陛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些日子已经连续好几日没有早朝了,批阅奏章的时候更是让皇贵妃随伺,有时候还让她代笔,或者自行处理!黎丞相看不过眼,参了皇贵妃一本,没有想到这奏折刚刚递上去,就来了几个御林军将老丞相抓到了皇宫里,打了二十板子,免了职,在家里反省呢!” 赵平垣越说越气愤,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面,又恨恨的说道:“还有,这位皇贵妃的亲戚更是鸡犬升天,在京城横行霸道。那皇贵妃的表弟在酒楼看上了一个唱曲儿的姑娘,要强行带回府里,被武将军撞见了,出手教训了一番。那厮竟然入宫告状,颠倒黑白,害的武将军也被打了一顿板子,闲赋在家。他是个武人,打板子都不算什么,恐怕是被寒了心了!” “什么武阳受伤了!”一直默默听着的四儿突然出声道,感觉到了几人都看着自己,她默默的将脑袋转到了一边,心中却忍不住担忧起来。 “总而言之,陛下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被四儿打搅了一下,赵平垣的情绪平静了一些,“我们心中虽然怀疑,但是却见不到陛下,亦不知道陛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此发展下去,定然会叫天下人寒心的!” 赵平垣又郑重的看着长孙斐说道:“如今你回来了,我们的心中也算是有了主心骨了。只是那些人的态度你也瞧见了,陛下的被那妖妇蛊惑,你万事要小心,不可硬碰硬!” 长孙斐拍了拍赵平垣的肩膀,说道:“我心中有数!你长大了,成熟了很多!” 赵平垣毕竟还是少年心性,被夸奖了两句,微微有些脸红的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告辞了!” “好!” 第五百三十五章 他们这是要要你的命 赵平垣离开之后,沈婳看了一眼四儿的神色,就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微微一笑,说道:“你心中记挂着武大哥,就去看看他吧,这里是王府,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四儿哼了一声道:“谁记挂他了!”嘴上这么说,还是脚下一点,飞身出了王府。 沈婳看着她急切的身影,微微一笑,如果事情顺利的话,四儿与武阳也不久了,该为她准备嫁妆了。 “在想什么?” 感觉到手被轻轻的捏了一下,沈婳回过神来,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是四儿与武大哥的事情!” “难道真要叫那死丫头嫂子不成?”长孙斐苦恼的说道。 沈婳扑哧笑了一声,说道:“这搞不明白,你们怎么就互相看不顺眼了!” “罢了,你好久没有回来,不提其他的事情了!”长孙斐拉着沈婳往外面走,“风荷院给你留着的,每日都有人打扫,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沈婳心中甜蜜,乖巧的随着长孙斐往风荷院走去,一路上的下人,见到了沈婳也未表现的十分的吃惊,皆以公主称呼,叫沈婳感叹,福伯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 只是她出现在鬼王府一会儿是侯府嫡女,一会儿是前朝遗孤,期间还死过与改嫁过,现在又是大陈公主,不知道这些下人是不是完全迷惑了。 风荷院还是保持着跟沈婳离开的时候一样,阿梅很忠心的守在这里,一直等待沈婳回来。她的身份是县主,算的上主子的身份,那些下人不敢当面嘲笑她,但是背地里少不了议论,说她好好的主子不做,非得当下人守着一个不会回来的人。有些闲话阿梅听到了也就当作没有听到一样,他们说他们的,她做她自己想做的,又没有碍着谁,关他们什么事。 只是阿梅没有想到,她真的把她主子给等回来了,见到沈婳的身影的她的眼睛一亮,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因着想起了福伯的提醒,到了嘴边的话改成了:“公主!你总算是回来了,奴婢可把你给等来了!” 阿梅只比沈婳小不到两岁,早就该到了嫁人的年纪,因着长孙斐的关系,提亲的人不是没有,也有不少身份不错的子弟,但是她一概都拒绝了,坚持等沈婳回来。 沈婳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够见到阿梅,高兴的握住了她的手,骂道:“你个傻丫头,何苦为了我耽误自己!” “奴婢不是耽误自己,若等不到公主安然无恙的回来,奴婢这心里一辈子都不会踏实的!”阿梅泛着泪光说道,“奴婢心里面一直坚信,公主一定会再回来这风荷院的!”她朝着沈婳身后望了望,疑惑的问道:“怎么不见四儿姐姐?” “她没事儿,一会儿就回来了!”沈婳拉着阿梅一道进了屋子,长孙斐倒是给冷落了,他微微有些不满,不过还是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屋子。 阿梅说道:“这屋子每日打扫,就等着公主回来。公主看看还缺什么,奴婢马上准备!啊,公主怕冷,奴婢马上多准备几个火炉,公主吃过饭了了吗?奴婢马上让厨房做吧!” 沈婳也没有阻止阿梅,让她里里外外的忙活了一通。这屋子虽然干净,但是长久无人居住,少了点人味儿,这下子下人们进进出出,多少多了几分人气儿。 沈婳走近卧室,却瞧见墙边挂着红色的嫁衣,她微愕,转过头惊喜的看着长孙斐。 长孙斐嘴角勾了勾,上前将她圈在怀中,说道:“这件嫁衣我一直留着呢!我总是觉得迟早有一日,你会为我穿上这嫁衣的!”他摩擦了一下嫁衣边沿的花纹,说道:“你那时候跟我说起这纹路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你一时兴起,这一次去大陈,经过沈府的时候,我看到过这些花纹,应该是你们沈家的标志吧?” “你看到了?”沈婳微微抬起头看着长孙斐,眼睛亮晶晶的,“原来你什么都记在心里!” 长孙斐笑着在沈婳的耳边吻了一下。 “可是我现在的身份是大陈的公主,你我是未婚夫妻,我住在鬼王府里面,合适吗?”沈婳蹙眉说道。 “身份都是给外人看的,难道我们还能够让外人的看法左右自己的生活不成?”长孙斐说道,“安心住着,他们爱说就叫他们说就是了,嘴巴长在他们身上我管不着,我只管我们自己过舒心的日子就好!” 沈婳笑着依偎在长孙斐的怀中,点了点头。 长孙斐温柔的抚摸着沈婳的长发,又道:“你的身子不舒服,我让御医来给你看看,然后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得入宫一趟!” 沈婳点了点头,说道:“谁的医术比得上柳师叔?你派人去请柳师叔吧,顺便把阿肆也接回来,对了还有曾阁主,我得问问红衣教的事情!” “遵命!我的公主!”长孙斐捏了捏沈婳的鼻子,转身离去。 长孙斐离开之后,沈婳将阿梅叫了过来,问了问王府内最近的状况。 阿梅笑道:“奴婢就知道王爷的心中只有小姐你一个,自从王爷回来之后,就将这王府内的所以的夫人,侍妾,舞姬歌姬,全部送走了,专心的等着小姐回来,所以这王府内现在就只有小姐你一个女主人了!那些大臣们一看王爷这个架势,谁敢再送人来!” “哦?”沈婳微微眯起眼睛,最麻烦的就是要应付这王府里面的一堆女人了,原来他早就自觉的把麻烦全部都处理掉了,真是孺子可教也,回来之后给他一点什么奖励为好呢? 四儿嘴上说不担心武阳,但是心中可是着急的不得了,没一会儿,就到了武阳的府邸。也难道叫人去通报,直接翻墙进去,摸到了武阳的房间。 武阳吃过药之后,迷迷糊糊的趴着,但是警觉丝毫没有减弱,听到了屋外有鬼鬼祟祟的声音,眼睛一睁,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厉色,喝道:“什么人!”随即,拿起了身旁的杯子,朝着门边就扔了过去。 四儿打开门进来的时候,恰巧一个杯子朝着她的面门就飞来了,微微侧身,那杯子就被她稳稳的接在了手中,笑道:“武将军何事这么大的火气?” 武阳没有想到来然居然会是四儿,急忙挣扎着要起身,触碰到了背上的伤口,吸了一口冷气,只是微微的蹙眉,就已经起身几步来到了四儿的面前,惊喜而痴迷的看着她的脸,说道:“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回来了?” “你这人,伤还没有好呢,这么着急下床做什么?”四儿眉头一蹙,急忙拉着武阳在床上坐下,又要检查他的伤口。 手却被武阳一把抓住,他的目光还是紧紧的盯着她,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四儿说着就手挣脱出来要脱他的的衣服,检查他的伤口。 武阳却再一次抓住了她乱动的小手,感动说道:“你一回来就来看我了?” 四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放手,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武阳却不让,躲着说道:“你别动,我真的没事儿,小伤而已!” 四儿瞧着武阳呼吸变得浓重起来,脸也开始发红,捧着他的脸惊道:“你的脸怎么那么烫?又怎么了?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不,我去把小姐拉来!” 说着就要起身,却被武阳拉了一把坐在了他的身边,严肃的跟她说道:“你别动,安安静静的坐着就好!” 四儿被武阳的阵势唬了一跳,喃喃的说道:“你怎么了……”目光却不小心瞥到了他的裤裆,顿时又羞又恼,气愤的说道:“你下流,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有这样的心思!” 武阳被四儿骂的委屈不已,说道:“我就是伤的再厉害也是个正常男人不是?一个男人被自己心爱的女人摸来摸去,要是没有反应,你才是该哭吧?” “你耍流氓!我就知道不该来看你的!”四儿气愤一拳打在了武阳的肩上。 武阳叫了一声,痛苦的皱起脸,四儿知道自己的手劲儿大,怕是真的动到了他的伤口,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啊,我忘了你受伤了,没事吧?” 武阳摆正了四儿的肩膀,严肃的说道:“别动,就这样陪我坐一会儿!” 武阳一本严肃的模样,四儿则是尴尬不已,脑子里面在胡思乱想,忽而想起了在大周与大陈边界的时候的那个吻,一时间脸又红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武阳的一张大脸,四儿惊的差点往后面躺去,叫武阳揽腰抱住,将她扶了起来,坐好,微微笑着温柔的问道:“想什么呢,脸都红了!” “没什么!”四儿不自在的转过了脸去。 武阳却深深的看着四儿的脸,伸出手心疼的抚摸着她脸上还残留着的浅浅的伤疤:“怎么搞成这样了?” “很丑吧?”四儿问道。 “是挺丑的!”武阳笑道。 四儿生气的将他推了一把,却没有推动,自己反而被武阳一拉,落入了他的怀中,只听他浅浅的笑着,胸膛微微的震动。 “你这丫头本来就不好看,现在破相就更丑了,除了我,也没有人会要你了!” “谁稀罕你啊!”四儿微微勾起嘴角,难得的安静的依偎了武阳的怀中。 武阳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这难得的温存呢,四儿突然直起身子,说道:“我不能够压到你的伤口了,你给我看看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武阳无奈的笑了一下,说道:“怎么又给绕回来来了?” 在四儿的坚持之下,武阳迫于无奈让她看了自己的伤口。 四儿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寒意,说道:“这么严重,若不是你的身体底子好,换个普通人早就没命了,他们这是想要要你的命!” 第五百三十六章 黎府事变,硬闯皇宫 “我还没有说什么呢,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武阳看到四儿如此关心自己,心中流过一阵暖意,不过面上却是严肃的搬起了她的下巴,郑重的说道,“这些话你在我的面前说说就行了,万万不可在外面说,包括鬼王,知道了吗?” 四儿不喜欢他这般哄小孩儿的语气,推开他的手,抱着双臂,牛哄哄的说道:“我还需要你提醒吗?我可是跟着我们小姐做过大事的人!” “是,你最厉害了,你家小姐最厉害了!”武阳无奈的捏着她的鼻子笑道。 四儿从小就离开了父母族人,后来认识沈婳,虽然两人情同姐妹,但是到底还是她照顾体谅沈婳较多,所以还没有人将她当成孩子这般细心的哄过,虽然不习惯,但是心中还是暖洋洋的,看着武阳的臂膀,也觉得格外的宽厚结实。 武阳抓过她的手,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疤痕,心疼道:“你肯定吃了很多苦吧?我真恨我自己当时不能够在你的身边,替你受这些苦!” 四儿反过来把玩着武阳的宽厚的大手,他掌心的粗茧叫她格外的安心,微微笑道:“那是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我毁容了,你也不会嫌弃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是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虽然四儿早就知道武阳对她有意,但是论起来,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并不多,这一次又分离了那么长的时间,但是真正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熟稔,没有半分的尴尬。 武阳心中感动不已,平日里面张牙舞爪的女人,此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乖巧的如同一只猫儿一般,叫他那一个男儿心沸腾起来,他不懂什么甜言蜜语,但是这一刻却只想将她好好的珍藏起来,呵护起来,以后所以的风吹雨打都由他挡在前面。她不必再对任何人露出自己的利爪,只管乖乖的躲在他的身后,舒舒服服就好。 武阳舍不得四儿离开,留着她要她给讲讲在大陈发生的事情。四儿想了想,挑了些有趣的跟他说。 其实四儿讲了什么,武阳没有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四儿那一张一合的红唇上,终于忍不住,吻了上去。 四儿刚刚要讲出的话,突然被堵住了,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同于上一次他吻她的时候,她只有惊愕,这一次好像还多了一些别的东西。她向来不是个矫情的姑娘,既然喜欢这种感觉,就不会排斥。 武阳虽然没有过女人,但是男人对于征服女人这种事情几乎的天生的本能,很快就开始打开了四儿的牙关,邀请她的小舌共舞起来。只是他的傻姑娘还不会接吻,武阳含笑将还有些发愣的姑娘的眼睛挡了起来。 两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气功自然也十分的了得,这一吻可谓是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了。临了,四儿摸着自己红肿的嘴唇,怒气腾腾的瞪着武阳,冷声道:“你到底亲过多少女人?” “就你一个我发誓!”武阳急忙表忠心,“我从小练得都是童子功!”当然,以前被长孙斐陷害,被一个青楼女子吃豆腐这种丢脸的事情,不是不能说,只是说出来会被当场打死,他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找了个妒妇,不过自己甘之如饴就是了。 两人正在你侬我侬,却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扰了,伴随着一道急切的声音,大门被用力的推开了。 “武阳,你死没死啊!” 长孙婧进到屋子里面,第一眼看到的当然不是武阳,而是红着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的四儿。 “四儿,你回了!那么五哥也回来了是不是!”长孙婧高兴的说道,又疑惑的拖着下巴,眯着眼睛看着武阳,“你把她怎么了?怎么这个表情?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我也没有听下人提起,你跟四儿在一块儿,要是知道了,我就晚些来了!” 四儿就像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抓住一般,急忙起身说道:“郡主,你找武阳有事情是吧?我想起小姐也刚好找我呢!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两人反应,急忙出了去,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武阳见好不容易盼来的跟四儿单独相处的时间被长孙婧破坏了,悲愤的瞪了她一眼,四儿一走,他这背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干脆躺在了床上。 “怎么我一来就给我装病?方才我可是看见你精神着呢!”长孙婧笑道,“难道这传说中的爱情,真的是治病良方?” “我都这样了,郡主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武阳主动求饶,他笨口拙舌的,可不是牙尖嘴利的长孙婧的对手,“郡主,这么急切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长孙婧收了脸上的戏谑,冷冷的一笑,说道:“我一直追查的事情,总算是有些眉目了!” “只要有了方向,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武阳说道,“鬼王回来了,你不去跟他商量一下么?” “现在去也是白去,他不会再自己的王府等着的,现在肯定去了皇宫!”长孙婧说道。 黎城杰本来想要去鬼王府咱避风头,但是没有想到被长孙卉的侍卫抓个正着,不得不先回黎府。 只是没有想到刚刚到黎府的时候,却发现黎府外被御林军包围了,他眉头一蹙,赶紧下马往里面走去。本想去老丞相的院子,问问父亲到底发生了何事,却没有想到父亲的院子外面被看守的更紧,他想要进入。御林军将他拦下,还算客气的说道:“黎将军赎罪,皇命难违,请黎将军不要让小的难做!” “滚开!”黎城杰厉声喝道,“父亲犯了何事,要如此严密的看守他!” “此事黎将军还是入宫见陛下吧!”御林军说道,没有丝毫的退让。 “将军!”长孙卉慢悠悠的从后方走来,想来是早就料到了黎城杰会来这里,就在这里守着一般,“父亲犯了一些错,陛下让他反省呢!没什么事儿,待皇兄气消了,就会让父亲出来的,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知道你心中有千万般的疑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到我的房里,我将事情慢慢的说给你听!” 黎城杰面色阴沉的看了一眼长孙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长孙卉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整理了一下衣服,跟了上去。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黎城杰问道。 “就是皇帝哥哥最近纳了一个宠妃,父亲看不惯,上了奏章,皇兄生气了,打了父亲几板子,让父亲在家里面反省,只要皇兄气消了,父亲就能够官复原职了!”长孙卉淡淡的说道。 挨打,幽禁,免职,黎城杰不会相信事情真的如长孙卉说的那么简单,只是父亲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在她的口中居然这么的无关痛痒,罢了,虽然进了一家门,却不是一家人。 “你既然不愿意说,我自然会去找知道真相的人把事情搞清楚的!”黎城杰冷冷的说道,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长孙卉面色一变,冷冷的喝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现在已经是本公主的驸马了,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你上一次一回来就要去边疆戍边,已经叫本公主成为笑话了,你这一次要是再一次都不在本公主的房中过夜,你让本公主的颜面往哪里放?” “原来公主这么缺一个男人啊!”黎城杰嘲讽道,“反正这方面我从来没有管过公主,公主自便好了!” “黎城杰!”长孙卉是气的脸色发白,“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公主那里配不上你!今日,你要是有本事,就走出这个大门试试!” 黎城杰本来就厌恶长孙卉,她的话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觉得脑袋一阵发晕,急促的后退了几步,脸色大变,指着长孙卉骂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长孙卉冷冷的一笑,扶了一下头上的发钗,说道:“我知道驸马你武功高强,没有一点手段,怎么可能将驸马你留下来呢!” “你无耻!”黎城杰吼了一句,之后脑袋更加的昏沉,身形不稳的撑住了大门,才没有让自己摔倒。 “骂吧,骂吧!”长孙卉冷冷的笑着,朝着黎城杰走去,手指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勾画,“这将是你最后一次骂我了,因为今晚之后,你会不可自拔的深深的爱上我!” “你这个女人疯了!”黎城杰说完这句话之后,软软的倒下了地上。 长孙卉后退了一步,唤了两个侍卫将黎城杰搬到了床上,笑容阴冷刺骨。 长孙斐本来打算入宫,但是到了宫门口情况却是如同在城门一样,受到了御林军的百般刁难,就是不让他进去。 长孙斐气的牙痒痒的,当场就让自己的随侍动手,将几个不懂事的教训了一番。他大闹一场,自然引来了更多的御林军,还包括御林军首领杨林。 杨林本来一直就觉得鬼王心怀不轨,当下也没有客气,冷笑道:“王爷这是打算带人逼宫呢?就带了这么点人,还真是不把我们御林军放在眼里!” 长孙斐懒得同他废话,冷冷的说道:“滚开,本王要入宫面圣!” “入宫面圣?”杨林冷冷的一笑,“王爷有陛下的口谕或是圣旨吗?外臣不得擅自入宫,这规矩王爷难道忘记了不成?”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对本王说话!”长孙斐眯了眯眼睛,冷冷的说道。 “既然陛下任命在下为御林军首领,那么保护皇宫的安全,守护陛下与各宫娘娘不受到打扰,是在下的职责。入宫在下因为履行职责而冒犯了王爷,只有请王爷海涵了!” “少说冠冕堂皇的话,若本王今日非要入宫呢?”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第五百三十七章 与太后初步达成合作 “那鬼王这是要挑衅御林军的职责了?”杨林冷冷的一笑,“鬼王带人闯宫,意图不轨,来人,将人给我下来,交给陛下发落!” “可恶,当真以为本王怕你不成!”长孙斐瞪了一眼杨林,心中却是疑窦丛生,杨林虽然多疑但是却也谨慎,万不敢这样当面为敌的,难道背后多了撑腰的人? “切勿动手,切勿动手!”就在两方气势汹汹,一触即发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声音急匆匆的传来。 只见太后的心腹太监一路小跑了过来,行礼道:“奴才见过鬼王,见过杨统领!” “公公不在凤栖宫内伺候,跑到这里来所为何事?”杨林沉声问道。 那太监笑了笑,说道:“是这样的,太后召见鬼王,不过王爷许久都没有来,心中担心,所以让奴才前来看看,没有想到王爷才到宫门口呢!王爷,太后还等着你呢,怎么就跟杨统领较真儿了呢?” 说着,他顿了顿,又笑呵呵的看着杨林道:“太后召见,这有了正当理由入宫了,应该不会让杨统领难做了吗?” 杨林的脸色有些难堪,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既然是太后召见,鬼王也需要早说嘛,不然也就不会有这一场误会了!鬼王,请吧!” 长孙斐抿了抿嘴唇,眸色沉了沉,看了那太监一眼,举步步入宫中。 那太监急忙跟了上去,在长孙斐的身后提醒道:“王爷,凤栖宫在这个方向!” 长孙斐往御书房的脚步顿了顿,沉思了一下,转过身子,朝着凤栖宫而去。 “见过母后!”长孙斐见过太后,“不知道母后召见所谓何事?” “难道哀家想见一见你都不成了吗?别忘了你可是哀家的儿子!”太后冷笑一声说道。 “是儿臣一回来就应该跟母后请安才对!”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毕竟儿臣能够回来毕竟不容易,还是要让母后不要担心才是!” “你们母子情分一场,就不要针锋相对了!”长公主看着太后与长孙斐的状况,微微蹙眉,“现在的情况可是容不得我们再起内讧了。阿斐,要你来这里是我擅自主张的!” 长孙斐收了看着太后的冷淡目光,望着长公主的时候已经变得平和起来:“大皇姐要我到凤栖宫有什么事情么?” “你回京城的时候,在城门口的遭遇我已经知道了,你也碰到了平垣那孩子了,应该知道宫中发生了何事才对!”长公主一脸忧色的说道。 长孙斐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长公主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方才在宫门口遇到的刁难不止是你一个人,就连我也不会例外。城门口,宫门口,凡事容易碰到我们的地方,都叫安排了那女人的亲信,并且时常对我们这些皇亲国戚挑衅,目的好像就是为了激怒我们,然后再以我们对那女人有意见向陛下告御状!以此离间我们与陛下之间的感情!” “皇兄难道真的被那个女人蛊惑了?”长孙斐还是不肯相信他英明神武的皇兄会被一个女人迷得团团转,即便这女人与大皇嫂一模一样。 “我们现在很少见到陛下,就我上回子冒死闯宫才能够见他一面,他不再是我们认识的陛下了!”长公主的眸子微微眯起,“还是说,他已经被那个女人控制了!只是现在陛下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我们无计可施!黎丞相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奏章刚刚递上去就被带到了皇宫,我们不止见不到陛下,就连奏折也一并是经过那女人的手的!” 长公主看了一眼太后与长孙斐,又道:“自古以来妖妇乱国的例子不少,陛下现在既然已经被那妖妇蛊惑,若是长期以往,任由那群狐假虎威的蛀虫胡作非为,定然叫百官心寒,必将国之不国。现在我们应当抛弃之前的成见,一起对付那妖妇,守护大周的江山才是。大周发生巨变内乱,先帝与陛下之前的心血都会毁了,这毕竟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事情!” “长公主你说错了!”太后微微一笑说道,“我们都是血脉相连之人,怎么会有成见呢?守护先帝打下的江山,是我们皇室中人都应该做的事情。那妖妇虽然暂时蛊惑了陛下,但是只要我母子三人同心协力,她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跳梁小丑罢了!” “母后说的是!”长孙斐轻轻垂眸说道,“在任何时候,只有我们能够母子同心,团结一致,就不怕一切!” 太后很满意自己听到了,至少战略暂时达成,她笑了笑,越发温和的笑道:“听说你将你的未婚妻大陈公主也一道带回来了,现在住在鬼王府里面。你们虽然有婚约,但是毕竟还是未曾拜过堂,现在住在一起似乎不太合适吧?驿馆简陋,怕怠慢了公主,若是公主不嫌弃的话,可暂时住在哀家这里。待你们大婚的时候,再接回去如何?” “母后费心了!”长孙斐淡淡的一笑,“只是儿臣与公主既然真心相爱,又都是不拘泥于世俗之人,她既然早晚要住到王府,不如现在早点熟悉王府,帮儿臣打理王府的事情!儿臣与公主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不会乱来的!” “看样子是哀家想多了!”太后淡淡的一笑,“你既然不愿意,哀家也就不免强了。不过,哀家一个人在这宫中,难免寂寞,若是得空,可叫公主来看看我!” “儿臣遵旨!” 长孙斐与太后之间的心结毕竟太多了,虽然暂时同意合作,但是在开始的时候比较还是试探居多,不会过多的表露心迹,聊了几句之后,长孙斐便起身打算离开。 长公主随着他起身,说道:“我也正要回府,我们一道吧!” 出了凤栖宫,长孙斐望了一眼身旁的长公主,蹙眉问道:“听说你被女人的亲信欺负了,这才冒死也要见到皇兄?” “我是忍不下这口气,小题大做了!”长公主微微一笑说道,“只是我跟出来就是要提醒阿斐你,你现在手上没有兵权,又见不到陛下让他为你撑腰,但是那群人是不要命的,就是为了将你激怒,好与你两败俱伤,你可得忍住气,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就真的合了他们的意了!” “大皇姐说的,我都记下了!”长孙斐突然停下脚步,一只手抓住了长公主的胳膊,将她的袖子往下褪了一些,只见着白嫩的肌肤上面布满了紫青的伤痕,他的瞳孔缩了一下,随即泛起滔天的怒气,“谁干的?他们对不对?他们到底把你怎么了?” 长公主有些难堪的收回手臂,低喝道:“阿斐,你别问了,回去吧,你忘了我方才对你说的话了么?” 长孙斐眸子里面的寒气更重,咬牙道:“你都这样了还让我忍?皇兄就不管吗?还是说就简单的罚了那几人守城门不成?” “事情过了也就过了,不要为了这些小事,坏了我们的计划!”长公主耐心的劝道。 “若看着姐姐被欺负成这个样子我都能够无动于衷的话,也辜负了姐姐这么多年的疼爱了!”长孙斐冷冷的说道,“我现在就去找皇兄!” “阿斐!”长公主一时没有拉住怒气冲冲的长孙斐,只能够看着他朝着御书房的方向冲去,无奈的叹了口气。 到了御书房之后,长孙斐才发现原来这个时候雷打不动定然在这里处理政务的长孙皓并没有在,打听之后才知道原来去了昭仁宫。 长孙斐的脸色愈发的阴寒,昭仁宫,大皇嫂原来的寝宫,这些年来一直为大皇嫂空着的昭仁宫,居然赐给了那个女人居住。 到了昭仁宫,守门的人却死活不让长孙斐进去,他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家连皇兄人都见不到了,这些守门的侍卫很忠心,但不知道对谁忠心就是了。 只是长孙斐今日憋了一肚子火,是如论如何也要见到长孙皓的,不是他们几人简单的就能够拦住的。 “滚开!”长孙斐的耐心已经用完了,看着面前的几个侍卫阴寒的说道,眸子里面闪过几丝杀机。 “王爷,陛下下令不见任何人,你若是还不离开的话,就不要怪小的们不客气了!”守卫说道。 他的话刚说完,长孙斐就一拳打了过去,接着又两脚将左右的两个侍卫踢到。其他的侍卫立即注意到了这里的状况,赶过来将长孙斐包围了。 长孙斐冷冷的一笑,做了一个手势,玄衣卫瞬间窜了出来,与侍卫打在了一起。长孙斐则是抽身出来,朝着昭仁宫里面走去。 外面虽然一片混乱,但是昭仁宫内倒是一片祥和。远远的就能够听到丝竹的声音以及嬉笑声。 长孙斐的眉头蹙了蹙,朝着那些放、荡的笑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只见着主殿内,四角都放置着火炉,这屋子里面又扑了暖玉,所以即便外面飘着大雪,但是里面却也温暖如春。长孙皓就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袍,龙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毫无皇帝的威仪,眼睛被一条丝帕覆住,淫笑着扑向四周不断挑逗的衣着暴露的美人。 “皇兄!”长孙斐沉声喊道,声音不是很响亮,但是却也足够让嬉闹中的长孙皓听到。 美人们没有想到会有外人闯进来,一个个尖叫着往长孙皓的身后躲。长孙皓奇怪的取下了纱巾,见长孙斐站在门口,顿时不悦的说道:“你怎么进来?” “相见皇兄,所以就来了!”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我与皇兄还有事情要谈,你们出去!” “陛下!”众美人在长孙皓身边撒娇。 长孙皓忽然看着长孙斐淫、荡的笑道:“五弟既然来了,就与朕一起享乐吧,朕真是后悔,以前只知道处理政务,不知道错过了多少美好时光。朕只有现在才感觉自己像一个皇帝,五弟若是尝过这些滋味,也一定会乐不思蜀的!”他在两个女人的臀上拍了一下:“还不快过去伺候鬼王!” 第五百三十八章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遵命,陛下!”那两个丰乳肥、臀的美女得了长孙皓的命令,媚笑了一声,扭着腰肢朝着长孙斐走去,“王爷,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一起来玩吧!” “滚开!”长孙斐周身似裹着寒冰一般,叫人望而生畏。 “陛下,你看他啊!”两个美女见自己的一番好意,长孙斐如此的不领情,红着眼睛找长孙皓告状去了! 长孙皓脸色一沉,不悦道:“真是扫兴,你闯到这里的罪名朕本来打算不追究的,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朕,还当朕是皇帝吗?” “这句话皇兄应该问问自己,还当自己是皇帝吗?”长孙斐毫不退让的说道。 “混账!朕几时由得你这个流着外族血液的杂种来教训了,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来人,将长孙斐给朕拉下去打二十大板,轰出宫去!”长孙皓不耐烦的愤怒道。 “皇兄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长孙斐浑身一僵,眸子里面闪着寒光,“皇兄你究竟怎么了?” 说着长孙斐就要朝着长孙皓走去,这时候长孙皓却意外的后退了几步,立即叫来了侍卫,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将人给朕赶出去!” 长孙斐眸子微微一眯,心中的疑惑更深。 就在侍卫冲上来的时候,一道女声适时地传来了:“住手!” 这是只见着一道身影几步而来,衣着华丽,贵气逼人,然而更叫长孙斐吃惊的是,这女子的确与大皇嫂一模一样,更确切的说是她年轻时候的模样,因为她约莫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长得一样,但是气质却相差十万八千里,大皇嫂温婉,而这女子却是娇媚。 “陛下息怒!”女子款步走向了长孙皓,柔柔的一笑,扶着他走下,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他,继续说道,“鬼王才回来,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陛下现在这么的快乐。让臣妾跟他谈谈吧,陛下是皇帝,不管你的兄弟还是你的臣民,都应该理解陛下的!” 长孙皓欣慰的一笑,在女子的面上亲了一下,道:“真是一朵解语花,朕得了你,就再也没有烦恼了!叫朕拿你怎么办才好呢?好像怎么爱都爱不够你!” 女子娇笑不已,用嘴唇含了一个葡萄送到了长孙皓的嘴里,笑道:“陛下且等等,臣妾与鬼王谈谈,就来陪陛下玩耍!” “好,可别叫朕久等了!”长孙皓笑着抓过女子的秀发深深的嗅了一下。 女子转身,脸上依旧挂着那么娇笑,款步走到了长孙斐的身边,媚眼一扫,说道:“王爷是要被侍卫轰出去呢还是愿意跟本宫谈谈?” 长孙斐看了醉生梦死的长孙皓一眼,低眸看着女子勾唇冷冽的一笑,说道:“也好,我心中也有许多的疑惑,希望你能够解答一二!” 长孙斐与那女子昭仁宫的偏殿,女子让伺候的人全部退下。 “你到底是谁?”长孙斐冷寒的问道。 “呵呵,虽然本宫很欣赏鬼王你这么直来直往的个性,但是,本宫毕竟是陛下封的皇贵妃,请王爷注意自己的态度!”女子冷笑一声说道。 长孙斐冷然道:“如果你的身世清白,本王自然会恭敬的对待你,但是若是你在皇兄身边是心怀不轨的话,迟早都要翻脸,现在何必多此一举!” “老实说,以本宫今时今日的地位,敢这么对本宫说话,本宫不得不佩服王爷的勇气!”女子来到长孙斐的身前,手指轻轻的点了点他的胸膛,又道,“本宫对陛下这么好,王爷为何会怀疑本宫图谋不轨呢?” “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希望自己的丈夫与其他女子寻欢作乐吧?”长孙斐嘲讽道,“你分明没有将皇兄当成自己的男人,那么必然是另有所图了!” “王爷错了!”女子更进一步的用手指卷着长孙斐垂在肩上的发丝,微微笑道,“本宫这么做正是因为深爱着陛下!一个女子若是只想要霸占着自己的男人,不让他享受到这人世间其他的快乐,这是自私的爱,但是本宫不一样,本宫的爱是无私的大爱,只有陛下高兴满足就够了。你看看陛下现在每天过的多开心,这才是一个皇帝应该享受的生活,人生短短数十载,难道不应该及时行乐吗?王爷是陛下的亲弟弟,难道不应该理解陛下,希望陛下每日都过的开开心心吗?” “歪理倒是不少!”长孙斐嗤笑一声,因着她靠的近了,这才发现她的袖子上面沾着批阅奏章的朱砂,眸子一缩,“你在批阅奏章?” 女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挑眉说道:“为陛下分忧,难道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应该做的吗?” “不要提妻子这两个字,你不配!”长孙斐冷幽幽的说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眸子里面的厌恶,他无法忍受有人顶着与大皇嫂一模一样的脸,行径却相差万里,“这么说起来,边关大规模的军情调动也是你的手笔了?” 女子用如青葱一般的玉指捂住了嘴,假装惊讶道:“被王爷发现了!本宫原来觉得王爷难缠,回来之后会招来许多的麻烦,但是今日见到了王爷的风采,我改变注意了……” 她垫起脚在长孙斐的耳边呵气道:“王爷要是觉得本宫,本宫会给很多王爷想要的东西,什么都可以包括兵权!”话落,她又伸出手,准备从他的衣领钻进去,触摸他的胸膛。 没有想到手臂却被长孙斐一把抓住了,他冷冷的说道:“你既然是皇兄封的皇贵妃就请自重,不要像个欲求不满的淫妇!” “王爷可知道现在在对谁说话吗?”女子冷幽幽的望着他,“只要本宫现在喊一句,王爷非礼本宫,王爷觉得陛下是会相信王爷你,还是本宫?本宫可以担保,王爷你今日出不来皇宫,你那位娇滴滴的未婚妻恐怕还未来得及拜堂,就要成为寡妇了!” “你是在威胁我?” “不,只是给王爷一个选择而已!”女子媚声笑道,“王爷这么冷酷无情的拒绝,难道本宫不够美吗?王爷难道一点都不心动吗?” 长孙斐忽然勾唇一笑,邪魅至极,一把将女子拉到了怀中,邪邪的笑道:“本王对女人挑剔的很,先让本王检查一下!” “讨厌!”女子娇笑着用粉拳打他,但是下一刻她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白嫩的脖子被长孙斐掐住了。 她的脸色一白,紧张的身子微微发抖,厉声道:“长孙斐,你想要干什么!” “本王想要干什么,贵妃娘娘你冰雪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长孙斐靠近他的眼睛,邪气逼人,同时眸子里面的杀气也没有一点的隐藏的全部益了出来。 对方动了杀机,女子的脸色更白了,勉强镇定的说道:“本宫是皇贵妃,本宫不相信你敢对本宫无礼!” “反正本王是打算拒绝皇贵妃你的,但是就如你说的,既然决绝你也是一个死字,本王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就是了!”长孙斐冷冷的说道,“又或者本王赌一把,就赌在杀了贵妃娘娘你之后,本王再大周有没有能力自保!” 沈婳在风荷院门口是坐卧不安,长孙斐入宫多时还没有回来,除了刚开始的时候有消息说他在入宫的时候跟御林军发生了争执,之后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过,不会有事吧?但随即又安慰自己,长孙斐身边一直有暗卫跟着,就算是出了什么状况,玄衣卫也会拼死回来报信的,没有消息,就说明没有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 四儿一回来就发现沈婳朝着门外张望,不由得大喜道:“小姐,我一会儿没有回来,你就这么想我了!” 沈婳白了她一眼,说道:“是阿斐入宫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还有去接阿肆的人到现在也还没有将人接来!” “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担心你男人呢!”四儿醋道。 沈婳瞥了她一眼,笑道:“你难道不是因为担心你男人而急匆匆的跑去看他?” “我可不像你们,我们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沈婳揶揄的笑道,“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的嘴巴吧!” 四儿的脸一红,就要进屋去照镜子,沈婳在后面喊道:“武大哥的伤势如何了?需要我去看看吗?” “虽然挺严重的,不过是皮外伤,他皮糙肉厚,养养就好了!”四儿边跑边说道。 沈婳没有等到长孙斐与阿肆回来,不过却等来了福伯,他那个一个盒子,递给了沈婳说道:“这东西是方才有人送来的,来人并未留下姓名,只是指明此物是给公主的!” “给我的?”沈婳疑惑,以她现在的身份谁会送东西来?何况她刚刚回来。“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沈婳观察了一下盒子,嗅了嗅没有毒药的味道,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只见盒子里面装着一件玉片制成的衣服。 “玉蛹!”沈婳的眸子瞬间瞪大,玉蛹不是当时被白子珏拿走了吗?难道他并没有给红衣教主,难道他的失联与此事有关吗?沈婳更大胆的猜测,或许他当时带玉蛹下山压根没有打算交给红衣教主,而只是想要以此为诱饵引出他,然后打算独自对付他。 那么他现在安全吗?如果他能够带玉蛹会京城是不是说明他人其实在京城?也许他一下山之后就将玉蛹送回了京城,再去找的红衣教主,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四儿回房之后迅速的照了一下镜子,只见自己的嘴唇红肿,脖子上面还有两处可疑的痕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想回去将武阳捶一顿! “丢脸死了!” 四儿在房内磨蹭了半天才缓缓的出来,却见沈婳正在发呆,心中疑惑,上前问道:“怎么了?”她看了一眼盒子里面的东西,又蹙眉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玉蛹!”沈婳淡淡的说道。 第五百三十九章 阿肆闯祸了 “这便是玉蛹?”四儿惊讶道,意识到了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四儿又小声的说道,“玉蛹不是被白二爷拿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婳低垂着眸子,脸上尽是忧色,说道:“我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玉蛹又到了我的手上,说明其实子珏在一开始对我说的,要我一起去找玉蛹的理由是真的,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他说,如果玉蛹在我的手上的话,那么面对太后的刁难,我会减少很多的麻烦的!红衣教是知道我们到了燕山的,他独自带着玉蛹离开的话,也就是他用自己去吸引了红衣教的注意,为我们减少了危险!” “现在玉蛹在这里,那么白二爷人呢?”四儿咽了一口唾沫问道。虽然小姐心中喜欢的人是鬼王,但是四儿知道白子珏到底为她付出了多少,也为他感到惋惜。其实四儿也明白,正如沈婳说的,白子珏为她做的叫她感动,但是感动却不是感情,但是还是忍不住觉得不值。 “我不知道!”沈婳一只手撑着额头,面色有些发白,“福伯说送这东西来的人并未留下姓名,但是应该不会子珏,福伯是认得子珏的!” “会不会是白二爷乔装过?”四儿说道。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与我们联系,也不与子珮联系?如果是在躲红衣教的人,跟我们呆在一起现在更为安全一些才是!”沈婳不解的说道。 “也许是他害怕麻烦呢?”四儿微微叹息道,“他或许是不想麻烦你,他希望自己将所有的麻烦解决之后,再来见你!” “希望如此吧!” 没过一会儿,福伯又急匆匆的跑了过来,着急的说道:“公主不好了!我们方才派去接阿肆少爷回来的时候出事了!” 沈婳脸色一变,急问道:“发生了何事?” 福伯道:“他们在回来的路上与人发生了冲突,后来大打出手,阿肆少爷还劫持了一人,现在情况僵持难下,对方要要将阿肆少爷就地正法,我们联系不上王爷,请公主想想办法吧!” 顿了顿,福伯又补充道:“对方是皇贵妃的亲戚,上回子武将军就是因为打抱不平,招惹了他们,就被打了一顿!”他是希望沈婳能够做好心理准备,被打一顿,是免不了的了! 沈婳现在那里还听得出来他的意思啊,即便听出来了,也必定会全力相护的,急忙说道:“不要多说了,快些带我去看看!” 福伯急忙吩咐准备马车,又叫了几个护卫陪着沈婳一起去,特别嘱咐四儿一定要保护好沈婳的安全,在王爷回来之前,一定不能够冲动。 沈婳几人急忙出门,飞速赶到了事情发生的地方。只见着在一栋酒楼旁边,已经被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在最里面一些官兵在酒楼的门前走来走去,似乎非常的焦急,在这些官兵的旁边,是几个骂骂咧咧的富家子弟模样打扮的年轻人,正在指手画脚的朝着官兵施压。 沈婳让侍卫分开人群,来到了酒店外面,被官兵拦住,说道:“这里面有案情发生,可不营业,小姐还是离开这里吧!” 沈婳淡淡的说道:“我知道了,里面那孩子是我的弟弟,我去劝劝他吧!” 那几个年轻人一听沈婳是阿肆的姐姐,顿时一炸,急忙过来骂道:“你是那小子的姐姐,来得正好!那小子抓了我们大哥,你可知道我们大哥是什么人吗?乃是当今皇贵妃娘娘的表弟,娘娘隆恩正盛,你弟弟若是敢伤害我们大哥,诛你们九族都不够!” “九族?”四儿冷笑一声,“你也不看看这九族里面包括谁!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我们公主说话!” “公主?”几人微微迟疑了一下,“这京城内的几位公主我都认识,你是那个公主?” “大陈沈公主!”四儿冷冷的说道。 “原来是那个假公主啊!”几人不屑的笑道,“我还当是谁呢,不就是鬼王的未婚妻嘛!鬼王现在无权无势,还以为是颗大树呢?他现在见了我们贵妃娘娘,也恐怕只有下跪的份儿!” 另一人淫邪的打量了沈婳一眼,又道:“你就是长孙斐那个接回来的未婚妻啊,大陈沈家唯一幸存的人,真是幸运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在全族覆灭的情况下活下来的。从逆犯到公主,你倒是本事不小嘛!听说鬼王还在大陈的时候,两人就勾搭上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四儿就一巴掌扇了过去,顿时打掉了那出言不逊之人的两颗板牙。 那人吐了口血水,捂着被打的肿了起来的脸,愤怒的瞪着四儿,喝道:“你看打我!”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公主与鬼王也是你能够议论的!”四儿冷冷的说道,“再敢胡说八道一句,下一次就不止打掉你两颗牙齿这么简单了。滚!” 那人本来还想骂几句,但是被四儿眼神里面的杀意吓住了,退后了一步骂道:“你有种,你敢打我就是打贵妃娘娘的脸,看贵妃娘娘怎么收拾你!” “四儿!”沈婳心中担心阿肆,不想与这些小鬼纠缠,说道,“我们上去吧!” 那些官兵见四儿连贵妃的人都敢打,一时之间也拿不准他们的身份,只好侧过身子,让他们进去。 沈婳迅速上楼,只见着二楼的正中央一个模样普通但是神色却獐头鼠目的男子被吊了起来,一旁是面色严肃,双臂抱着的阿肆。 “你将我放下来,不然我一定让贵妃娘娘诛你的九族,一定让你不得好死!”那男子大骂道。 “哼,闭嘴!坏人!”阿肆越听越气,捡起了桌子上面的一个茶杯,就朝着那男子扔去,顿时那男子的口里面是鲜血直流,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沈婳眉头微微的一蹙,喊道:“阿肆!” 阿肆急忙回过头,无比惊喜的望着沈婳,笑着朝她跑了过来,说道:“怎么回事?怎么又不乖了?” 阿肆本来以为阿姐会表扬她的,没有想到一见面就说自己,顿时委屈的低下了头,说道:“阿肆没有不乖!” 沈婳偏过头,却见柳逸尘正在悠闲的喝茶,顿时蹙眉说道:“阿肆不懂事,怎么师叔也不懂事了!” 柳逸尘放下茶杯,朝着阿肆笑了笑说道:“我并没有觉得阿肆不懂事,反而觉得阿肆做的很对呢!你先别忙着骂阿肆了,先听听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原来这一伙人仗着是皇贵妃的亲戚,在几个月在京城横行霸道惯了,竟然在大街上比赛骑马,掀翻了无数的小摊,撞到了无数的行人。看着百姓慌乱的样子,他们竟然还以此为乐。街上有一个小孩儿来不及推开,差点被这几人的马踩到了,幸好阿肆他们碰到了。阿肆见义勇为,跃上前就将孩子护在了身后并且将那匹马给推翻了,那马上的人自然也倒在了地上。 围观的百姓立刻劝阿肆赶快逃命,惹了不该惹的人,但是阿肆脑子单纯,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关心着那孩子有没有被惊吓到。 而这个时候摔倒的人也被几个狐朋狗友扶了起来,走到了阿肆的身边就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对本公子无礼!”说着,就将手上的马鞭朝着阿肆甩去。 阿肆转过身,本能的一把把马鞭抓住,就朝着前方一扔,顺便将马鞭那一头的人也扔出去老远。 那几个纨绔子弟的狗腿也赶了过来,那被甩的人见来了帮手,就更加的嚣张了,喝道:“那这小子给我打死!” 阿肆眉头一蹙,一跃就来到了那人面前,一把就将人给举了起来,就要狠狠的往地上甩去,亏得柳逸尘及时出声阻止,说道:“不要伤了人命,你阿姐是怎么跟你说的?” 阿肆不开心的将人给扔到了地上,乖乖的回了马车,打算离开。 那人却以为阿肆他们是怕了他了,更加的嚣张,指挥着狗腿子要将阿肆他们的马车给拆掉,然后将他与柳逸尘两人打一顿。 阿肆忍无可忍,一步跃到了那人的面前,就将他踩到了脚下,这个时候附近巡逻的官兵也赶来了。 阿肆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就一把将人抓了起来,飞身来到了身后的酒楼里面,将人给绑在了半空之中。 那些官兵知道被绑架的人是贵妃的亲戚,又叫了更多的人前来将酒楼围住,害怕阿肆逃跑了,但是又害怕他会撕票,而不敢上楼。 沈婳听完柳逸尘的描述,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阿肆的脑袋,说道:“你见义勇为,是个好孩子!但是呢,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前提之下,不要把事情做的太过分了,你看看现在该怎么收场吧?” 阿肆先听到沈婳在夸奖他,嘴角一勾,后面的话又让他疑惑的抓着头发! 那被吊打的人满口血水话都说不清楚,还在骂骂咧咧。 四儿一直观察着他的嘴型,转过头来对沈婳冷笑道:“他在骂人呢!好像再说要把我们全部都杀了,还是要把我跟小姐卖到青楼去!小姐,反正都打成这样,医好了估计也是废了,不如杀了吧!” 四儿虽然笑着,但是样子可一点不像是在开玩笑,那人发出杀猪般惨烈的叫声,剧烈的挣扎起来。 “小姐,他好像求饶了,说只要我们能够放了他,他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四儿说道。 “放他下来吧!”沈婳对四儿说道,顿了顿又抬眸对着那人道,“今日的事情是个误会,小弟鲁莽了,改日一定会向公子赔罪的!” 四儿扔了一枚飞镖,那人便从半空摔了下来,急忙解开了自己的绳索,就命都不要的往外面跑,边跑嘴里面还含糊不清的喊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一定要把你们五马分尸!” 第五百四十章 皇贵妃的真实身份 那人忙着逃命,嘴上还不忘记威胁,阿肆本来害怕沈婳会生气,所以即便四儿将他放了,也没有阻拦,但是现在那厮嘴上骂骂咧咧的,叫他以为那人会伤害沈婳,心头一怒,沈婳她们还没有拉的住他,就见他就已经将一根筷子朝前扔出去,直直的射入了那人的后脑勺,从前额穿了出来。 血水迸射出,溅到了正准备上楼的小二的脸上,小二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倒在了地上,尖叫着跑了下去,大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楼下的官兵以及那几个纨绔子弟听到了小二的叫喊声,立刻冲了上来。 四儿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变化,微微眯了眯眸子,对沈婳说道:“现在该如何收场?” 沈婳说道:“阿肆不理事,绝不能够让官兵将人带走,要不然他们为了交差,不知道会怎么为难他。先回王府,这些官兵就算是胆子再大,想来也不敢硬闯王府抓人,除非有皇帝的旨意。总之先回王府,等阿斐回来再说!” 死的人可是皇贵妃的表弟,这些官兵自然不肯让阿肆轻易的离开。四儿知道阿肆下手没有轻重,拦着不让他出手。而王府的侍卫也冲了上来,护在了沈婳他们身前,不让官兵靠近。 沈婳在王府侍卫的护卫的护送之下,上了马车,直奔王府而去。 几个官兵直跺脚,一人立即吩咐道:“你们两个赶快回衙门让大人多拍些人手来,你们几个跟我赶快去追!王府我们不敢进去,但是也不能够让罪犯逃了,要不然,皇贵妃怪罪下来,我们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是!”话音刚落这一行人立即分作两拨,分头行动。 而那些纨绔子弟本来就是仗着皇贵妃表弟的势,而现在人都死了,他们的靠山也塌了,现在可管不了什么兄弟之情了,一个个直往家里面,暗自祈祷自己不要被卷入其中。 一回到王府,沈婳里面让阿肆跪下,怒目等着他,厉声说道:“直到今天闯了什么祸吗?” 阿肆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般可怜兮兮的样子,沈婳心中有觉得不忍,蹲下来,捧着他的脸说道:“阿肆,你的武功很厉害,这很好,可以保护很多的人!但是你年纪还小,很多的事情分不出来对错,下手也不知道轻重。所以以后,即便与人争执打架,也不要伤人性命,可以答应我吗?” 阿肆转着眸子想了想,半响缓缓而重重的点头道:“好!” 他答得乖巧,沈婳就不忍心再多加责备了,摸了摸他脸上原来溃烂的地方留下的伤痕,说道:“还疼吗?” 阿肆眸子纯真明亮,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一点都不疼!” 沈婳将阿肆拉起来,又让下人拿了许多的点心给他吃,让他自己玩耍一会儿。她又将福伯唤来,将今日在酒楼的情况说了一遍。 福伯蹙眉有些为难,但是不没有说出半句责备的话,说道:“在王爷回来之前,老奴绝对不会让官兵进来抓走阿肆少爷的!” 沈婳微微一笑说道:“那些官兵进来我倒不是怕他们会抓走阿肆,只是怕阿肆下手没个轻重,会伤了更多的人,到时候只怕偏向我们的舆论也会变成声讨了。对了,都这么久了,王爷还是没有出宫吗?” 福伯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消息传来!”顿了顿,似预想沈会担心,又温和的补充道:“但是应该快了吧!公主这才刚回到京城,必然有许多担忧与不适应的地方,王爷对公主一往情深,怎么舍得留下公主一人呢!” “我知道!”沈婳轻轻一笑,“他是该回来了!” 不过话虽然是如此,但是沈婳还是要想想办法应对发生的事情,上回子武艺不过为被那些人调戏的人打抱不平就被打了一顿,更何况现在阿肆直接将人杀了。若武阳被打得原因真的是那般的话,这位贵妃娘娘究竟受宠到了何种地步?到底有什么样的神通,能够叫一向勤勤勉勉方才将大周打造成了现在的霸主地位的长孙皓,甘愿做一个被唾沫的昏君。而一切恐怕只有阿斐回来之后才能够清楚吧! 而眼下的情况,虽然阿肆打死那人事出有因,舆论会偏向他,但是若是对方真的要较真,只怕真的会让阿肆抵命。 莫说阿肆是为了打抱不平,即便真的是杀人放火了,沈婳也不可能让阿肆受到一点伤害的,大不了,带着阿肆离开大周就是了!只是事情现在还未到这一步,即便真的到了这一步,沈婳也并非无路可走,她记得在大陈与大周开战的前夕,太后曾经许诺过她一枚免死金牌,如今玉蛹既然在她的手上,以玉蛹换免死金牌,太后必然会答应的。当然这是最后底牌,玉蛹的消息不能够轻易泄露出去! 皇宫内,昭仁殿。 “鬼王不要冲动,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的!”贵妃娘娘被长孙斐掐住脖子,吓得面色惨白,虽然外面有无数的高手保护,但是此刻她却不敢大声说话求救,因为长孙斐的眼神告诉她,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是谁?你接近皇兄的目的是什么?你对皇兄究竟做了什么事情?”长孙斐冷冷的问道。 “本宫叫做蓝影月,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后来父母双亡,房屋被亲戚霸占,本宫只好借住在山中的寺庙之内。陛下打猎的事情,途径寺庙,遇见了本宫之后,就将本宫带回了宫中,万般的宠爱,并且封为贵妃!可不是本宫主动接近陛下的,是陛下自己将本宫带回来的,所以本宫可没有什么预谋。至于王爷的最后一个问题,本宫就更加的不明白了,陛下好端端的,本宫能够对他做什么呢?” “本王要听实话!”长孙斐的眸子一冷,手上更加用力了。 “王爷要听什么,本宫就说什么,王爷还想要本宫说什么?难道王爷真的要与本宫同归于尽不成?若王爷实在是不相信,想杀本宫,就动手吧!”蓝影月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样子。 “你真的以为本王不敢?”长孙斐眸子里面闪过杀机,正待用力的时候,忽然觉得脑袋一昏,眼前一黑,步履不稳的退后了好几步。 他撑着脑袋不敢置信的看着蓝影月:“你做了什么?” 蓝影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冷冷的一笑,说道:“居然敢对本宫做出这么无礼的事情,本宫本来应该将你五马分尸的,但是你应该感激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入了本宫的眼,本宫就暂时饶了你的死罪吧!你不是想知道本宫对陛下做了什么吗?你马上就能够知道了!” 长孙斐想要上前杀了这个女人,可是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瘫坐在了椅子上面,脑袋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 “娘娘,陛下过来了!”一个宫人在屋外禀报道。 “他来做什么?”蓝影月的眸子一沉,唤了几个侍卫入内将长孙斐抬到了内殿去了,这才打开门,迎接长孙皓。 “陛下怎么突然过来了?是她们陪陛下玩的不开心吗?”蓝影月走上前去握住了长孙皓的手臂媚笑了一声说道。 长孙皓只觉得心神一漾,说道:“那倒不是,只是见着爱妃这么久了还没有过来,心中有些担忧而已。长孙斐那小子从小是个倔脾气,朕还怕爱妃会受委屈!” “哪有!鬼王毕竟是陛下的亲弟弟,真是什么都为陛下着想呢,臣妾只是跟鬼王简单的说了几句,他就能够理解陛下了,只是不肯打扰陛下的雅兴,所以先回了鬼王府!”蓝影月笑道,“鬼王对陛下真是忠心耿耿呢!” 长孙皓闻言,大喜道:“他能够理解朕就再好不过了!既然已经打发了五弟,爱妃,我们一起喝酒去吧!说着,他便拉着蓝影月一起去玩乐。 蓝影月担心后殿的长孙斐,又想着他应该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故而给心腹使了眼色,让他们将长孙斐看好,自己则随同长孙皓一道离去饮酒玩乐。 等到蓝影月好不容易将长孙皓灌醉,又让两个舞姬伺候他之后,立即赶去了后殿,边走边问道:“人现在怎么样了?” “主人的迷香一般都很厉害的,人还没醒呢!”宫女笑嘻嘻的说道,“娘娘真的对鬼王有意思?主人的意思可是让我们见机杀了他!” 蓝影月理了理发丝冷冷的笑道:“虽然少有人见到鬼王的真面目,但是据说他可是少有的美男子,这样的男人杀了太可惜了,还不如先好好的先享用一番,等他对我欲罢不能的时候,收为己用,不是更好?” “也对!”侍女笑道,“反正现在长孙皓对姐姐已经是言听计从了,这等于整个大周都在姐姐的手上了,杀一个鬼王能够有什么用?还不如让姐姐快乐快乐呢!” “小丫头就是嘴甜,放心,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的!”蓝影月笑道。 蓝影月踏入屋子内,做到床边,将长孙斐面上的面具取了下来,露出了他那一张绝色的脸庞,顿时心中一动,摸着他的脸,痴迷的说道:“不久之后,你就是我的了,我会好好的疼爱你的!” 第五百四十一章 臣服于石榴裙下 眼看着天都快黑了,但是长孙斐还是没有回来,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只知道鬼王入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沈婳咬着唇,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越发的不安起来。这时候下人来报,说是婧郡主来访。沈婳立即让人将人请了进来。 两人也有一年多没有再见面了,自从大陈与大周开战之后,长孙婧虽然理解沈婳,但是心中毕竟还是生出了一些隔阂,再见面,却不似以往的亲密了。 “五哥还是把你找回来了!”长孙婧对沈婳没有露出敌意,而是有几分欣慰,又道,“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再离开了,你知道当初你留下一封信就离开去了大陈的时候,五哥的样子有多么的失魂落魄吗?你若是再伤害五哥的心,即便他能够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不会了,我不会在离开他了!”沈婳微微挑眉说道,“我已将自己想要办的事情都办完了,从今以后我会全心全意的跟着他,不会再生出别的想法了!” “那便好!”长孙婧看着沈婳,真诚的说道,“你能够成功复仇,找到亲人,即便是为了五哥,我也是真心为你高兴的。但愿曾经所有的苦难,你都不必再经受,但愿上天在以后的岁月都会对你加倍补偿,沈婳!” “谢谢你,郡主!”沈婳心中颇为感动,感动即便经历了那么多的风云,身边还是有那么多真心关怀着自己的人。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进了屋子里面,长孙婧扫了一眼屋内,问道:“五哥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啊!”提起长孙斐,沈婳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自从入宫之中,一直都没有出来,派出去打探的人,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回来了!” “不对啊!”长孙婧说道,“长公主与五哥一起去了凤栖宫,长公主已经回府许久了,为何五哥还没有任何的消息呢?” “难道出事了不成?”沈婳脸色一白。 “不要瞎猜!”长孙婧说道,“我现在就入宫去探明情况!” 临走前长孙婧又疑惑的问道:“方才我近来的时候,发现门口有许多的官兵围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婳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长孙婧微微蹙眉,说道:“你刚刚回来,是不太了解那位贵妃娘娘,此事可能有些麻烦了!” 沈婳微微叹息,说道:“那些官兵一时半会儿不敢拿人,阿肆的事情倒不是十分的紧急!” “反正先去看看五哥的情况再说吧!”长孙婧话落,急匆匆的出了鬼王府,去了皇宫。 长孙婧到了皇宫,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长孙斐去了昭仁殿,于是又直奔昭阳殿而去。 昭阳殿的侍卫横贯了,对这些天皇贵胄不放在眼中,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入内。长孙婧担忧长孙斐的安危,在外面大声嚷着要面圣。 有太监好心提醒,长孙皓醉酒,已经睡着了,是不会见她的。 长孙婧眉头一蹙,准备带着手下大闹一场,势必要见到长孙皓的,这些侍卫也是色厉内荏,不敢真的对她动真格,毕竟出了问题,他们担不起责任。 这一场大闹,没有将长孙皓引出来,却将蓝影月引来了。 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郡主这是何意?不要仗着陛下的宠爱就胡作非为了!这里是本宫的寝殿,郡主只打算拆了不成?陛下已经休息了,不会见你的,再敢胡闹,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我倒要看看你敢怎么不客气!”长孙婧冷笑一声,脚下一点,已经跃到了蓝影月的身边,踹翻了她的两个太监,手上的匕首就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面,“鬼王呢?” “郡主这是干什么?”蓝影月冷冷的说道,“郡主这是想要行刺本宫?本宫乃是皇贵妃,郡主可知道行刺本宫有何后果?” “有什么后果以后再说,我再问你一遍,鬼王人呢!”长孙婧冷冷的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强烈的掌风就朝着她袭来,长孙婧急忙侧身躲避,但是肩膀还是被掌风伤到了,惊诧的抬眸看去。 只见着长孙斐温柔的将蓝影月护在身边,冷眼看着长孙婧道:“你在干什么?居然敢对娘娘无礼?还不快些向娘娘道歉!” “五哥……你……”长孙婧吃惊又疑惑的看着长孙斐,“你怎么了?” 长孙斐看着长孙婧的目光却愈发的冷冽,冷冷的说道:“道歉!” 蓝影月一只手攀上了长孙斐的肩膀,柔声说道:“算了,阿斐,郡主也是因为担心你一时着急,就不要为难她了!” “不行!”长孙斐非但没有躲开蓝影月的手,反而握在了手中,神色温柔的看着她,说道,“我不允许任何人对你无礼!” “长孙斐,你疯了吧!”长孙婧喝道,“你知不知道她是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本王做事难道还需要你来教训?”长孙斐冷冷的说道,他冷眼看了一眼周围的侍卫,说道,“你们都是死人吗?长孙婧对皇贵妃无礼,还不快将其拿下,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既然有人发了命令,出了事情定然由他承担,侍卫们没有顾忌,很快就将长孙婧的手下拿下了。 “长孙斐,你是不是疯了?”长孙婧难以置信长孙斐居然会如此待他,更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真是假,于是朝着他袭来。 长孙斐的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冷意,毫不留情的与长孙婧交起手来。长孙婧的武功不敌长孙斐,加上之前肩膀就受伤了,很快败下阵来,叫侍卫拿住了。 她失望且震惊的瞪着长孙斐,喃喃的说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长孙婧与其手下被侍卫带了下去,长孙斐冷哼了一声,拉着蓝影月的手进了屋子里面,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她的脖子,柔声问道:“你没事吧?” 蓝影月眼睛一眯,伸手抚在了长孙斐的胸膛,媚声道:“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长孙斐一把抱住了蓝影月,深深的呼吸着她的体香,说道:“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去死,但是……但是我不能够对不起皇兄!” “傻瓜,傻瓜!”蓝影月轻轻的在他的耳边媚声道,“我们都只是普通人而已,我们不是神仙,我们应该忠于自己的欲望。告诉我,你想要我吗?” “想,我想要你!”长孙斐急促的说道。 “真是乖孩子!”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宫女忽然说道:“娘娘,不好了!” 蓝影月眉宇间又被打断的恼怒,不悦的喝道:“什么事!” 宫女推开门进来,看也未看长孙斐一眼,直接走到了蓝影月的面前,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蓝影月眸子微微眯了眯,嘴角挑起了一丝冷笑,挥了挥手,让宫女下去。 宫女离开后,长孙斐再一次抱住蓝影月,朝着她的红唇吻去,却被她用食指点住了嘴唇,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柔声说道:“阿斐,你真的爱我吗?” “当然了,你就是我的命!” “那现在有人欺负我了,你会帮我出气吗?”蓝影月嘟着嘴,委屈的说道。 “谁敢欺负你?” “我的一个表弟被人打死了!”蓝影月说道,“你也知道我的亲人本来就少……”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 长孙斐眉头一皱,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杀机,冷声道:“谁?谁干的!” “据说是你的未来王妃的弟弟!” “找死!”长孙斐按着蓝影月的肩膀,咬牙说道,“杀人偿命,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话落,疾步走了出去。 蓝影月看着他的背影冷笑不已,还真是期待鬼王府里面的好戏啊!又是一个裙下之臣,这大周最厉害的两个男人都对自己神魂颠倒,这大周难道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吗?至于主子,若是能够看清形势,臣服于自己,自己或许还会放他一条生路,但是若是不识趣的话,就休怪我无情了! 长孙斐出了皇宫就直接回了鬼王府,他一回府,就有人前来通报了沈婳。 沈婳的心这才安定下来,急忙出来相迎接,但是远远的就见着长孙斐一脸的冷意的走了过来,她心中一愣,问道:“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这副表情?郡主去找你了,你见到了郡主吗?” 长孙斐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沈婳心中一惊,只觉得眼前的长孙斐与平日里面见到的不太一样,却有说不出来怎么回事,只觉得他向来是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的。 “你怎么了?”沈婳问道。 “阿肆呢?”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在屋子里面呢!”沈婳心头疑惑,觉得可能他是在为阿肆担心,便劝道,“不要担心,阿肆没事!” “我当然知道他没事!”长孙斐冷笑了一声,朝着屋子里面走去。 沈婳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绪,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时候屋子里面忽然传来四儿的一声怒喝。她一惊急忙进屋,却见长孙斐拿剑指着阿肆,目光带着冷意,泛着杀机,是真的想要取他的性命! 沈婳咽了一口唾沫,走到了长孙斐的身边,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说道:“你怎么了?” “别碰我!”长孙斐厌恶的看了一眼沈婳,一把将她推开。 第五百四十二章 性情大变的鬼王! 沈婳被长孙斐推得后退了好几步,心中一阵刺痛,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着长孙斐眼睛拿剑朝着阿肆袭去。 阿肆本来见长孙斐推了沈婳一把,心中就不高兴,见他杀气腾腾的朝着自己而来,也顾不得许多,侧身躲过了长孙斐的一袭,反掌与他厮斗在了一起。 四儿也是一愣,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够怒喝的加入战局,试图将两人分开。因为沈婳的缘故,两人对长孙斐基本上都是以防守为主,但是他今日跟阿肆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招招杀机毕露,只攻要害。 几招之后,四儿也失去了耐心,长孙斐是铁了心的要去阿肆额性命,于是与阿肆联手对付他。 长孙斐自然不会是两人合起来的对手,几招之后就落败了,喝道:“玄衣卫何在?还不将他们拿下!” 玄衣卫立即现身,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长孙斐的命令,必须要听从调遣。 “慢着!”沈婳怒喝道,趋步来到了阿肆的身前,怒目瞪着长孙斐,冷冷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杀人偿命,仅此而已!”长孙斐淡淡的说道。 “鬼王即便是要维护国法大义灭亲,但无论阿肆犯了什么错,都应该由大理寺定才是!”沈婳面上淡定的说道,但是心中却被长孙斐的态度刺得很疼很疼。 “是吗?”长孙斐微微的挑眉,说道,“那么就由你亲自将阿肆送到大理寺去吧!你既然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就应该聪明一点,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还是贵妃娘娘的表弟,你就应该当时就将他送到官府去的,不该让人对鬼王府指指点点!” “看样子王爷你对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感兴趣了!”沈婳淡淡的说道,“待明日天明之后,我会将阿肆送到大理寺的,今日就不劳王爷动手了!” “哼,你不要叫本王失望才是,不然可就配不上鬼王妃这个称呼了!”长孙斐冷冷的说完,做了一个手势让玄衣卫退下,自己则是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长孙斐一离开,沈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虽然不舒服,不过更加怀疑长孙斐的态度为何在入宫之中会发生突变,在皇宫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你没事吧?”四儿上前扶着沈婳的肩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婳轻轻的摇了摇头,咬唇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我们,不过,他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会这么无缘无故的!”谁会相信曾经性命相托的人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这样的改变呢? “迷香,我在他身上闻到了迷香的味道!”一直冷眼旁观的柳逸尘忽然开口说道,“这种迷香的药力非常的强劲,但是只是会让人手脚无力沉睡不醒而已,不会让人丧失本心,所以定然是鬼王在中了迷香的期间,被人动了其他的手脚!” “可是,他思维清晰,不是被人控制了,那么是什么事情会让人性情大变呢?”沈婳蹙眉说道。 柳逸尘托着下巴想了想,说道:“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所知道的不管是医术还是毒术,还是其他的秘术,都是有限的,或许还有其他不为我们知道的东西的存在!” 沈婳的眼睛一亮,说道:“师叔你也怀疑阿斐是中了其他的秘术吗?” “只有这一点可以解释!” 沈婳点了点头说道:“长孙皓之前是如此的勤勉,怎么会突然宠幸一个女人导致荒废了朝政呢?如此看来,他或许与阿斐一样,只是被人控制了。看来此事肯定与那位皇贵妃有关了!” “那小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把阿肆送到大理寺吗?”四儿蹙眉问道。 沈婳的面色沉了一下,说道:“不行,阿肆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能够离开我的眼皮子底下的。在大理寺对方若是使出什么毒招的话,阿肆根本就没有办法应付。” “可是,王爷现在那个样子,明日再见到阿肆的话,可能会自己动手的!”四儿说道,“那我们只有带着阿肆先离开京城再说了,留下的话不仅是王爷,那位贵妃娘娘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婳沉眸说道:“我们现在还不能够离开这里,不能够丢下阿斐不管!先让我想一想,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的!” 焦虑不安的一夜还是过了,第二日天明的时候,果然见到长孙斐亲自前来催促沈婳将阿肆送往大理寺。 沈婳既然知道长孙斐可能是受人影响方才性情大变,心中已经没有了昨日的吃惊与心痛,但想着他的身边或许会有皇贵妃的内应的时候,还是不能够表露出来,所以见到长孙斐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漠然,冷笑道:“真是没有想到,王爷居然亲自监督,看样子王爷对我是一点信任都没有啊!” “哼!”长孙斐冷冷的哼道,“最好不要耍花样,不然后果不是你能够承受的!要想当本王的王妃,就得懂点事!” “王爷无须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沈婳淡淡的说道,“四儿,我们走吧!” 沈婳几人出了鬼王府之后,就兵分两路,一方面是由四儿带着阿肆先去大理寺,而沈婳则是入宫面见太后。想着她想要入宫未必会那么容易,所以在这之前,沈婳先去了一趟长公主府,寻求长公主的帮助。 虽然沈婳再一次变换了身份,但是对于之前认识她的人而言,她还是原来的她。 长公主也是看着长孙斐长大的,对他从来就十分的关爱,对于自己的身边的这么的不安分,这么的频繁的变化身份,所谓长姐如母,她打心眼儿里不是很喜欢这个女孩儿。对于她而言,为了自己弟弟的幸福安稳,还是希望他能够找一个安安分分的大家闺秀过日子。只是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弟弟对这个女子就是那么的死心塌地。 “见你面色焦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不是很喜欢沈婳,但是出于对自己弟弟额尊重,对这个姑娘还是很客气的。 沈婳开口讲王府里面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因为长公主与长孙斐的关系向来亲厚,所以也没有保留自己怀疑长孙斐被人控制的事情。 长公主闻言,微微蹙眉,说道:“昨日我与五弟分别之后他的确去了昭仁殿,而且我听说了昨晚上婧郡主去找了昭仁殿寻他,与昭仁殿的侍卫发生了争执,还劫持了那女人,但是阿斐却突然出现救了那女人不说,还命令侍卫将婧郡主打入了天牢!” “什么婧郡主被关入了天牢?”沈婳吃惊的说道,“难道我昨晚上问起郡主的情况的事情他却什么都不肯说!” “不错,而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阿斐有可能被那女人控制了,不仅如此,就连陛下也应该如此!大周的两个男人都被她控制住,这大周的江山基本上就要落到她的手上了!”长公主担忧的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入宫,找母后商议对策!” 说着,长公主马不停蹄的带着沈婳入宫,直奔凤栖宫。 甫一见到沈婳,太后勾起一抹冷笑,说道:“哀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可能呢!”沈婳低眸说道,“臣妾的小命不都还握在太后的手中吗?”她身上子母蛊被解除的事情,出了他们几个自己人,旁人根本不知情。 长公主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顾不得猜测了,将沈婳怀疑的事情跟太后说了一遍。 太后听完脸色一变,一掌拍在椅子上,厉声喝道:“这个贱人居然敢如此对哀家的皇儿!她入宫的时候哀家就知道没有按什么好心,可是那个时候陛下已经被那个贱人迷得神魂颠倒,不听哀家的劝告。没有想到那个贱人居然有那么大的野心,敢妄图染指哀家与先帝幸幸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做梦!只要有哀家在,她就不要妄想成功!” “母后……”长公主说道,“陛下与五弟现在被那贱人控制,肯定会偏向与她的,想要对付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可能还需要联合更多的人方可!” “不错,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太后看了一眼沈婳,对长公主说道,“你先出去一下,哀家还有些事情要同她说一下!” 长公主眸子微微一转,心中还有些狐疑,但是还是先退了出去。 待屋子里面只剩下沈婳与太后两人的时候,太后才开口道:“你既然敢来见我,那么必然已经得到哀家想要的东西了!” 之前太后以免死金牌为筹码让沈婳帮她找关于玉蛹的线索,但是看样子并不知道沈婳已经得到了玉蛹。 沈婳并不想就这么把玉蛹交给太后,于是决定赌一把,想了想,说道:“臣妾没有得到太后想要的东西,但是臣妾得到了另外两样更为重要的东西,我相信太后也一样感兴趣,我希望能够用这两个消息向太后换一样东西!我弟弟阿肆的事情太后消息灵通想来应该已经知晓了,所以我希望太后能够赐给臣妾免死金牌!” 太后眼睛微微一眯,说道:“还要看你给哀家的东西,值不值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联合可以一切可以联合的人 “那要看你给哀家的东西,值不值了?” 沈婳抬眸看了一眼太后,微微沉吟,说道:“地图以及那一族人后羿的鲜血,这也是得到玉蛹的必要条件,太后以为如何?” 太后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沈婳,沉声道:“你已经找齐了地图了?” “没错!”沈婳说道,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就在这里面,只要太后愿意,我现在就可以画出来!” “那后一种呢?” “这说起来也是一种缘分,那孩子是我之前救过的一人,不过现在人在大陈,只要太后愿意将免死金牌赐给臣妾,臣妾现在就可以将人叫回来!”沈婳说道。 “你既然有了地图为何自己不去找玉蛹?”太后冷声疑惑道。 “一来臣妾对玉蛹本身的兴趣不大,二来找到玉蛹还差些条件,去了也无用!”沈婳淡淡的说道,“太后可以考虑一下,毕竟臣妾给的这两样比太后之前给出的那个条件可要有用多了!” 太后略微沉默了一下,说道:“好,哀家就信你一回,但若是让阿佳发现你骗了哀家,哀家是不会放过你的!来人,准备笔墨伺候!” 沈婳拿起笔,将脑海里面的地图画了出来,不过做了些许的改变而已,最后目的地的指向并非燕山。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一下时间,让太后不能够这么快的得到玉蛹。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她迟早会知道玉蛹在沈婳的手上,到时候再与她谈条件就是了。 太后得了地图,又说道:“那人你何时叫他回来?” “他在大陈有些事情要处理,处理完了自己就会回来的。而太后关于玉蛹的线索还没有找齐,他现在就算是回来了也没有什么用啊!”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管告诉哀家那人是谁,哀家亲自派人请他回来!”太后冷冷的说道。 沈婳随便给太后编了一个名字,她早上的时候就给阿忆写信告知了这件事情,阿忆知晓后会把这个人的身份弄出来的,再弄个已经死亡的消息,应该可以拖一阵子了。 “你可不要辜负哀家对你的信任啊!”太后将免死金牌交给了沈婳,“不然你应该知道后果的!” “臣妾不敢!”沈婳说道,顿了顿,又道,“不知道皇贵妃的事情,太后打算如何处理?” “哼!”太后眸子里面泛起一丝杀机,“敢对哀家的皇儿下手,她应该早就有了觉悟了。这种贱人自然是杀了一了百了!” 沈婳得了免死金牌,本来打算马上去大理寺救阿肆的,没有想到长公主却等在了外面。 “你跟母后谈了什么?”长公主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之前太后吩咐的一切事情而已!”沈婳淡淡的说道。 长公主没有继续深入的问下去,而是目光沉沉的看着沈婳,带着警告意味的说道:“五弟对你一往情深,可千万不要做对不住他的事情啊!” 沈婳说道:“王爷对婳儿的感情,婳儿岂会不明白?长公主放心好了!” “你心里能够有数最好,跟我去一个地方吧!”长公主又道。 沈婳没有想到长公主带她见的人居然是湘妃,她向来对湘妃都有几分不顺眼的,现在怎么会突然亲自来见她呢? 长公主似乎看出来沈婳的疑惑,说道:“那女人在后宫内几乎是一手遮天,连母后都要对她退避三舍。只是树大招风,她树敌自然也少不了,现在带你去看的不过是其中一人而已。不管之前有何恩怨,在面对共同的敌人的时候,大家都是朋友!” 湘妃虽然不是盛宠,但是之前也没有被长孙皓冷落过,所以这宫殿内的清冷还是叫沈婳略微有些吃惊,不过在见到湘妃本人的时候,却是更加吃惊就是了。她没有想到湘妃居然消瘦苍白至此。 湘妃跟长公主打过招呼,两人显然之前就已经接触过了,而见到沈婳也入内的时候,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这些事儿也跟她有些关系,所以我带她一块儿来了!”长公主说道,“说起来你们还是同病相怜呢,因为鬼王跟陛下的情况一样!” 湘妃先是诧异,随即愤怒道:“果然如此,我就知道陛下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宠信那个贱人的,果然是她使了卑鄙的手段!真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是个男人都要勾引!” 长公主对湘妃似乎没有多少同情,只是淡淡的说道:“别骂了,还是想想该如何对付她才是!” “没错!”湘妃咬牙切齿的说道,“不杀她我誓不为人!我一定要亲手将她千刀万剐,为我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沈婳眉尖一挑,方才还觉得奇怪她为何会如此虚弱,原来是因为小产的缘故。 “现在陛下都在那个女人的掌控之下,我们连陛下的面都见不到,要想对付她,谈何容易?你们可有了什么对策没有?”湘妃又道。 “办法总是会想到的,我今日前来就是跟你说一声,等有了计划就会通知你配合的!”长公主说道,“那女人把所有的目光都盯在大周的男人的身上,忽视了我们女人,她一定会后悔的!” 顿了顿,长公主又道:“大家都是熟人,也不用我多做介绍了,总之日后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为了我们日后的计划的成功,你好好的养好身子吧,我们今日就不多打扰了,告辞了!” 长公主起身,让沈婳随她一起离开,边走边道:“真是可惜了,当年先皇后难产而死,那孩子也没有保住,从此后位空悬,陛下也没有子嗣。这些年陛下也宠幸过几人,但是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母后很是心急。这一次湘妃好不容易传来了消息,但是没有想到却被那贱人给害的小产了,叫人如何不恨!” “陛下还年轻,只要恢复正常之后,孩子肯定会有的!”沈婳说道。 “孩子的事情是缘分,之前陛下自己倒是对此事不是很着急,着急的是母后!”长公主淡淡一笑说道。 长孙皓一直没有子嗣,入宫他一旦有了意外,那么继位的将会是……难怪太后会如此的着急。 “怎么没有见到七公主?”沈婳问道,太后如此宠爱长孙卉,这种时候是一定会将她带在身边的。 长公主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她啊,这几个月都呆在黎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专心处理黎府的事情呢!” “哦?”长孙卉不往政治上面的事情掺和,反而一心一意当起当家主母了?不过方才长公主的笑意倒有些嘲讽的意思,想来事情并非如此的简单。 “罢了,不提她了,她向来任性,连母后都不能够管教她,随她吧!”长公主不愿意多提,沈婳也就没有再问,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宫门口分手。 四儿带着阿肆来到了大理寺自首。那些官兵只压着阿肆往里走,叫四儿一把拉住说道:“为什么只让他进去,不让我进去?” “他是杀人嫌犯,你是家属,放心把不会牵连家属的,你回去吧!”官兵说道。 “他是共犯,我是主使,你们凭什么只抓他不抓我?”四儿愤愤不平的说道。 官兵疑惑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在衙门做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见人主动求抓的,大手一挥,一起抓了。 没有上面的命令,大理寺也不敢审理此案,先将两人关起来再说。不过没多久,似乎就得到了上面的什么的消息,审也不审,直接弄了一份口供,让阿肆画押。阿肆牢牢地记着出门的时候沈婳对方的嘱咐,无论对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理会,于是转过头,当作没有看到。 “哎呦,还敢拒不认罪!”大理寺卿厉声喝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下泪,来人,严刑伺候,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们的拳头硬!” 进来两个狱卒要拿阿肆去拷打,叫四儿两脚踢出了牢房,说道:“怎么?想严刑拷打不成?不是说过我才是主使吗?他不过是个共犯,你们要拷打也应该拷打我才对啊!见他年轻想要欺负他啊!” “大胆!”大理寺卿喝道,“不过你既然已经认罪了,现在去准备一份口供,让她画押!” 很快口供就写好递给了四儿让她画押,四儿瞥了一眼,啧啧的说道:“我要是在这份口供上面画了押,这得满门抄斩吧?” 大理寺卿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快画押,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本官还得跟贵妃娘娘禀报案情呢!” “不是我不愿意画押!”四儿说道,“你看我主动投案,就知道我的态度良好了!只是这份口供与事实的出入太大了,我不能画,不如去修改一下吧!” 大理寺卿也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关系十分的复杂,若是真的能够乖乖的认罪,他在其中也好做,于是让人去修改了一下口供,减轻了一点罪行,又拿去让四儿画押。 四儿还是各种嫌弃,一会儿嫌弃写的不够明白,一会儿又嫌弃文笔不够好,气的大理寺卿只想打她板子。被她胡搅蛮缠一番,这时间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大理寺卿已经彻底的失去了耐心,叫了几个身手好些的人进牢房去,定要将四儿拿出去拷打一番不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狱卒匆匆进来说道:“大人,大陈公主来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媚术 “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她一个异国公主能够乱闯的吗?把人拦下!”大理寺卿大声嚷嚷道。 “拦不了!”官兵苦着脸说道,正欲多解释一句,就见着沈婳已经进来了。 大理寺卿立即上前行礼道:“见过公主,不知道公主前来所为何事?”他打量了面前的女人一眼又低下了头,这女子怎么同之前的鬼王妃长得如此相像?难怪鬼王会这么爽快的把婚事答应下来,原来就喜欢这一款啊! “我来将我的两个人带走,麻烦大人把他们放出来吧!”沈婳说道。 “这个不行!这两人都是重要的杀人嫌犯,可不是说放就放的,还请公主不要为难下官!”大理寺卿说道。 沈婳将金牌拿了出来,淡淡的说道:“现在应该不必为难了吧?” 大理寺卿一见到免死金牌,立即跪下,叩首道:“万岁万岁万万岁!既然公主持有金牌,下官无权阻拦,公主请吧!” 沈婳带着四儿与阿肆大摇大摆的出了大理寺,四儿吐了口唾沫,说道:“这个大理寺当真是用心险恶,审都不审,直接给我们定罪,还伪造假口供,让我们画押,为了讨好皇贵妃实在是不折手段!” 沈婳微微叹息,大周朝廷尚算清明,只是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就让皇贵妃给折腾成这个样子了。 “小姐,我们现在是回鬼王府吗?”四儿问道,“王爷现在被那女人影响,一心想要阿肆的性命,我们现在回去恐怕不妥吧?” “还是要回去!”沈婳说道,“不管他现在怎么对我,都不是他的本意。只有离他更近,我才有可能想办法解了他身上的秘术,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头绪,但是我不能跟放弃!” “好吧,不过需不需要再调些人来?万一,鬼王实在是要杀阿肆,也能够掩护我们杀出去!”四儿说道。 沈婳沉默了一下,说道:“四儿这样吧,为了以防万一,我就不带阿肆回鬼王府,但是我实在是不放心阿肆一个人,你带他去柳师叔那里暂住吧!” “这怎么样可以?”四儿惊道,“怎么能够留你一个人?不行我得保护你的安全!” 沈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鬼王府不是别的地方,福伯不会不会让阿斐乱来的,你放心吧,我对那里还是很放心的,何况我现在的身份还是大陈的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不会有事的!” 四儿见沈婳这么坚持,也没有再说什么,而且阿肆身边也的确离不开人,要是阿忆回来了就好了! 沈婳刚回到回王府,就听见下人禀道武阳来了。 武阳的人前来禀报四儿与阿肆一起进了大理寺,心中就十分的担心,所以也顾不上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来了鬼王府,希望能够找沈婳问个明白。 “武大哥,你怎么来了?快坐吧,你身上的伤未好!”沈婳看武阳面色苍白,大致知道了他的伤势不容乐观,急忙让他坐下。 武阳见沈婳是一个人回来的,心中就更加着急了,哪还顾得上自己的伤势,急忙问道:“四儿呢?” 沈婳说道:“你放心,四儿没事。我向太后求了免死金牌,现在我让四儿带着阿肆去了柳师叔那里!” 武阳既震惊又诧异太后居然会将免死金牌赐给她,不过四儿安然无恙还是让他松了一口气,不过婧郡主的事情他也听闻了,也许沈婳能够知道一切具体的情况,于是问道:“可知道婧郡主的事情么?当时鬼王也在现场,据说还是他下令将人拿下的!” 沈婳点了点头,说道:“阿斐现在有些不一样,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着长孙斐带着人一脸煞气,脚步冲忙的就到了大厅内,都未跟武阳打招呼,直接对着沈婳冷冷的说道:“阿肆呢?” 沈婳微微眯着眼睛,说道:“王爷想干什么?” “他既然杀了人,就该受到惩罚,你想要包庇他么?把他交出来,本王就不为难你了!”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妾身有太后辞的免死金牌,这是先帝爷留下来的,不管任何情况都可以免其罪责。王爷之前想要杀阿肆是为了维护国法的话,现在阿肆已经无罪了,不知道王爷现在是在干什么?” “哼,他杀的人是贵妃娘娘的表弟,惹了贵妃伤心的人都该死,本王不管什么国法,明日之前你不讲人交出来,鬼王府你也不用回来了,你与本王的婚事也就此作废,你自己也滚回大陈去吧!”长孙斐冷声道。 虽然知道他现在说的话不是本意,但是这些话还是叫沈婳的心中狠狠的一刺,只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也容不得她退步了,她不得表露出来,叫长孙斐身边的内应怀疑她已经在怀疑长孙斐被控制的事情,只得冷声道:“王爷的意思是要悔婚吗?妾身既然是大陈的公主,那么也代表了大陈的颜面,王爷要悔婚也得给一个理由吧,不然这算是藐视大陈吗?” “如果你非要嫁给本本王不可的话,本王可以大发慈悲的娶了你,哼,但是本王想做的事情你却别想要阻挠,阿肆不管藏身何处,只要在大陈我就一定会将他找出来的!”长孙斐不屑冷笑。 武阳还不知道长孙斐究竟怎么了,纳闷儿他怎么沈婳的态度如此恶劣,劝道:“鬼王你别说了,真把人气跑了,当心你又要失魂落魄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这个外人无关!”长孙斐冷冷的说道,带人转身离开。 武阳十分诧异长孙斐的态度,道:“她他怎么了?” 沈婳将自己的怀疑跟他说了一遍。 武阳闻言,沉下脸色说道:“果然如此!之前我跟郡主就怀疑陛下会突然变成这样是事出有因,于是派人跟踪了皇贵妃身边的几个人。早些时候,当陛下将人带回来的时候,郡主就打探了那女子的背景,只是实在是太干净了,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包括她之前借住的那个寺院的和尚的口径都是如此的相似,好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后来,我们跟踪了她的带入宫的一个心腹宫女,我们发现每个月初和月中的时候,她都会出宫去一个地方。那地方倒是十分的神秘,直到昨天郡主前来找我,才告诉我说已经打听到那宫女出宫见的人的身份。” 顿了顿,武阳继续说道:“那些人来自是一个已经消失很久的杀手组织,这个杀手组织还得追溯到前朝,当时的一个位高权重的大臣养了许多舞姬,并且培养成杀手,专门以媚术杀人。随着前朝的覆灭,这一杀手组织同样消失了!” “难道陛下与王爷都只是中了媚术吗?”沈婳疑惑道,“媚术我倒是听闻过,可以在短期内让一个男子对自己着迷,然后达成自己的目的,但是还不至于让一个人的习性完全改变。阿斐暂且不说,陛下的行径与之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什么媚术能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可惜我们也仅仅追查到贵妃与这个杀手组织有些联系,但是这个杀手组织背后是否还有人我们就不清楚了!”武阳面色凝重的说道。 “阿斐接手暗门不就是了追查那一股隐藏的势力吗?这会不会与他们有关?”沈婳问道。 武阳点头道:“我正是也有这个怀疑,本来还打算与王爷商量一下的,但是现在看来,我只能跟继续追查下去了!从某个方面来说,现在的事情未必不是好事,那一股隐秘的组织隐藏的实在是太深了,加上因为我们追查的十分紧的缘故,所以基本上没有过什么行动。如果这一次的事情真的与他们有关的话,那么也算是露出了真面目了,只要顺藤摸瓜的查下去,一定会叫他们原形毕露的!” 沈婳看了武阳,担忧道:“你的伤势未痊愈,不可冒进!” “我的身体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武阳说道,“陛下与王爷多被控制一日,大周就多一分危险,我必须早日查出真相!” 他郑重的看了沈婳一眼,又道:“只是现在王爷与陛下的情况都未曾确定,不管王爷对你做了什么都不是他的本心,你不要负气离开,还是要想办法接近王爷,看看有没有办法解了他们身上的秘术!” “武大哥,你放心吧,我一会会让阿斐变回原来的样子的!”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先告辞了!” 天牢内。 “郡主身娇肉贵,不知道这天牢里面呆的还习惯吗?” 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长孙婧轻轻的抬起头,冷笑了一声,说道:“谢贵妃关心,还成!” “长孙婧,你一再多本宫无礼,本宫也是多次宽容大度的放过了你,但是这一次是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旁人了!违抗圣令,擅闯昭仁殿,挟持贵妃,这桩桩件件可都是死罪!” “你有本事杀了我就是了,难道我长孙婧还会拍你不成?” “好!”蓝影月冷笑道,“你既然有如此胆魄,本宫一定会成全你的!念在你也是皇族,本宫会给你留一条全尸的!来人!” 她话音一落,就见着一个太监端着毒酒走近。 “你是自己来还是本宫找人伺候你?”蓝影月冷然道。 长孙婧收紧拳头,咬了咬唇,起身落落道:“我既然已经落入你的手中,也是无可奈何了,我自己来吧!”说着就要端起一杯毒酒。 “慢着!”一道沉稳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是谁给你的胆子敢私自处死郡主?” 第五百四十五章 变了的男人 长孙婧抬头惊讶的看着大步流星走来的男人,瞪大了眸子说道:“父王?” 蓝影月唇边泛起一丝冷笑,神情有些桀骜,慢慢的转过身子,说道:“本宫当是谁呢,这么的威风!原来是晋王,晋王不问政事已经很久了,一直在外面逍遥自在,这一次的消息倒是收到的很快嘛!” 晋王目光阴蛰的看着蓝影月,冷冷的说道:“把人放了!” 蓝影月勾了勾嘴唇,泛起一丝讽刺的笑意,说道:“郡主这一次犯了多大的罪,王爷心里也是清楚,岂是凭王爷一句话就能够放人的?除非王爷能求来陛下的圣旨,那么本宫不得不放了郡主!” “放人!”晋王语气冰寒的说道,“不要挑战本王的耐心!” 蓝影月没有立即说话,抬眸与晋王冷冷的对峙,咬了咬唇,说道:“王爷既然是皇叔,皇叔的面子本宫肯定是要给的。可以饶了郡主这一次,但是王爷对郡主还是要好好的教育一番,若是还有下次,本宫是不会这么轻饶的!” 晋王却一点面子也不给,冷眼看着蓝影月说道:“本宫如何教育女儿,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蓝影月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挥袖转身,说道:“走!” 长孙婧从牢里面出来,看着匆匆赶来相救的父亲,脸上却没有什么惊喜,淡淡的笑道:“父王怎么来了?” “收到你出事的消息,父王怎么可能不管!孩子,你吃苦了,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晋王慈祥的说道。 “蓝影月最近嚣张的很,一副欲杀我而后快的样子,这一次怎么会为了父王的几句话就把我放出来了呢?”长孙婧眸子微微转动,托着下巴疑惑的说道。 “你也太小看你父王了!”晋王笑着点了点长孙婧的脑袋,“先帝爷打江山的时候我虽然还年幼,但是大周建国之后,却是没有少陪着先帝爷在外平乱,不然你以为你母妃真的会嫁给一个无用之人?先帝当年为了给现在的圣上铺路,杀了不少开国大臣,赵家与秦家不过是为数不多幸存下来的。所以为父那些年也是为了不让先帝爷怀疑方才放浪形骸,但是为父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王爷,保护自己妻女的能力还是有的,皇贵妃再得宠,这份面子,还是要给的!” “还有这等往事,都未曾听父王与母妃提起过呢!”长孙婧微微一笑说道,“不过女儿一直以为父王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如不是父王今日说起,到不知道父亲原来还有隐藏的实力,不知道蓝影月是如何知晓的!”长孙婧微微眯起眼睛疑惑道。 “是啊!”晋王背着手,眸子里面浮现起一丝杀意,“本王也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见这女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啊!” 他转过身,严肃的看着长孙婧说道:“所以啊,孩子,你日后不要再招惹那个女人了,你是父王与母妃唯一的女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吗?” 长孙婧退后一步,抱拳道:“让父王与母妃担心了,是女儿不孝。但是如今陛下被奸人蛊惑,是非不分,外公从小教育女儿要忠于家国,终于社稷,女儿身为宗亲,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大周的江山毁于奸人的手中,即便会有危险,即便有付出生命的代价,女儿也在所不惜,这是女儿身为一个军人,身为大周子民的责任!” “你这个傻丫头!”晋王的眸子里面浮现一抹复杂神色,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叹道,“罢了,不说这些了,先回家吧,不要让你母妃担心了!” “是!” 黎府。 “三叔!”黎世娴叫住了阔步往外走的黎城杰。 黎城杰顿住脚步,回眸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何事?” “三叔回来了两日了,世娴就不相信三叔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爷爷出事了,郡主出事了,大周出事了,难道三叔真的什么都不管了,整天只与七公主厮混么?” “那是你三婶,说话注意分寸!”黎城杰厉声道。 黎世娴咬了咬唇,又道:“那三叔现在怎么想的?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三嫂找了你几次,你都拒而不见,你现在是真的只打算沉醉于温柔乡之中吗?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身份吗?你可是大周的将军侯爷,怎么可以对大周发生的事情视而不见?你回来的这两日,时时都与公主在一起,自然是不知道这黎府的闲言碎语了,那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七公主常常与黎源东往来?他们本来就有旧情,以前黎源东也被她利用断了前程,现在基本上对她是言听计从了,难道三叔现在也与他一样了么?” “闭嘴!”黎城杰呵斥道,“公主要吃盐酥鸡,我现在去买,没工夫听你胡扯,你若是再敢在背后诋毁七公主,小心我将你赶出去!” 黎世娴微愕间,黎城杰已经撇下她继续往前。 “三叔!”黎世娴小跑着将他拦下,继续说道,“退一万步不说,即便你想通了,想要与七公主过日子,但是你也不能够耽于儿女私情,而忘记了大事吧,这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三叔了!” “走开!”黎城杰对她的话一点兴趣也没有,推开她,带上了两个家丁就出门了。 三叔怎么会变成这样?黎世娴攥着拳头,痛心疾首。 “我们大小姐是最近的日子过的太清闲是不是?”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在黎世娴的背后响起,她立刻是惊了一身的冷汗。 长孙卉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前,抬起了她的下巴,冷声道:“小丫头片子,一点都不识时务,难道还看不清楚,这黎府到底是谁当家作主么?本公主对你忍让已经多时了,再敢让本公主不痛快,信不信本公主随便找个瘸子乞丐就把你给嫁了,你看看你三叔是不是会同意?你以为这黎府里面还会有谁给你撑腰了吗?” “你到底给三叔灌了什么迷魂汤?”黎世娴愤怒的瞪着她。 长孙卉扑哧笑了出来,在黎世娴的脸上抹了一把,说道:“什么迷魂汤你管不着,不过,你三叔现在可是彻彻底底的是我的人了,我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小丫头,安分点,也许还能有点好果子吃!”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下人匆匆赶来禀报:“不好了,公主!”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那边传话,丞相大人不行了,但是看守的侍卫却不让大夫入内为丞相诊治,请公主想想办法吧!” “哼,侍卫也是执行皇命,本公主能够有什么办法!” “你是公主,你一定有办法的,你救救爷爷吧!”黎世娴一听,脸都吓白了,第一次跪在了长孙卉的脚下央求道。 “关押公公可是皇帝的命令,我不过自是一个小小公主,怎么有胆子违背陛下的命令,你们这不是叫我为难吗?”长孙卉事不关己的说道。 “你!”黎世娴咬了咬唇,瞪了她一眼,跑开,一定有人能够救的了爷爷的。 “老家伙挺得挺久的,终于等到这一日了!”长孙卉冷笑道,“丞相一死,黎家赵家鬼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定然会联合起来要求皇帝处死蓝影月,闹吧,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后还是本公主渔翁得利!” 孩子闹了一宿,好不容易哄的孩子入睡,赵平澜与黎源朗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就听见黎世娴焦急的声音传来:“三哥,三嫂,不好了!” 赵平澜与黎源朗听着这声音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叫人将她请进来,问明缘由。 黎世娴一进入,就哭道:“三哥,三嫂,不好了!爷爷不行了,但是那些侍卫拦着不让大夫给爷爷看病,你们快些想想办法吧!” “怎么会这样?三叔呢?” 黎世娴哭的很凶了,说道:“三叔去给公主买盐酥鸡了,他现在根本就什么事情都不相管,只听七公主的话!” “爷爷年岁已大,又遭了此难,身子恐怕拖延不得!”赵平澜说道,“我 现在立即就去找郡主与斐哥哥,源朗,你入宫面见太后,求太后的恩典!” “好,我们分头行动,你千万要小心!” 两人立刻分头行动,赵平澜上了马就直奔晋王府,长孙婧出了天牢之后就给关心自己的人送了信儿,免得他们继续担心,所以此刻肯定在晋王府内。 两人见面,赵平澜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情况,长孙婧二话不说,立即与她一起回了黎府。 路上赵平澜问道:“此事可需要通知鬼王,他不会对黎府的事情坐视不管的!” “哼!”赵平澜冷笑了一声,“找他也没用,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五哥,就是他伤我,让我入狱的!” “什么?我原以为此事只是传闻,没有想到真的会这样!这些男人怎么一个个的全都这样了!” 没一会儿两人就到了黎府,家丁已经请来了大夫,但是那些侍卫拦着就是不让其入内。 长孙婧一怒,上前就踹到了两人,喝道:“你们简直胆大包天,若是老丞相出了什么事情,是你们能够担待的吗?” “郡主息怒,陛下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够见丞相……” “混账!”长孙婧拔了剑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面,“不敢违抗圣令是吧?那就别怪本郡主要了你的命,反正是死,早死晚死你自己选!出了事本郡主一力承担就是了,滚!” 第五百四十六章 他到底什么打算? 长孙婧一路打了进去,终于带大夫进入,给奄奄一息的老丞相看病。老丞相此刻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眼看着时间不多了。 黎世娴早已经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拉着大夫衣服求道:“大夫,你快看看爷爷,你一定要救救爷爷!” “小姐放心,小的一定尽力而为!”大夫急忙上去给老丞相把脉,良久之后,才叹息着摇了摇头。 黎世娴跪在老丞相的床前,摇着大夫的衣服,哭道:“大夫你别愣着了,快点救救爷爷啊,你快点啊!” 大夫起身,朝着几人抱拳抱歉道:“小的实在是能力有限,老丞相是回天乏术了!” “什么!”黎世娴脸色苍白,泪流满面,“不会的,不会的,爷爷不会死的!” 这时候黎源朗也从太后那里求来了恩典,并且带来了御医。御医把完脉之后,也是不住的摇头,劝诸位节哀顺变。 老丞相的儿孙皆是受到了消息,跪在他的床前,可怜的老丞相连一句遗言都无法开口。 “沈婳……对,沈婳或许还有办法!”长孙婧跺了跺脚说道,立即出门去鬼王府请人。 老丞相病危这么大的事情,在京城内,但凡消息灵通的人都得到了消息,静静的关注着事态的变化。鬼王府自然也在其内。 所以在长孙婧找上门的时候,长孙斐大概已经知道了她的打算,并不让他们相见。 “长孙斐,我今日还有事,不想跟你多说废话,你走开!”长孙婧冷喝道。 “你对贵妃不敬,虽然贵妃对你网开一面,但是本王却不能够轻易的饶了你。还有黎丞相诬陷贵妃,现在是死有余辜。本王正愁不能够给贵妃出气,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长孙斐冷冷的笑道,“来人,把郡主拿下,本王既然是他的哥哥,应该教教她规矩!” “长孙斐,人命关天,你疯了是不是?”长孙婧怒喝道,“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先杀了你!” “哈,郡主好大的口气!”长孙斐不屑的笑道,“郡主都要打算刺杀本王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郡主看看你们的本事!” 沈婳在风荷院也不能够入眠,下人匆匆禀报了消息之后,立即换了衣服,赶到了大门前,此刻长孙婧与长孙斐双方的人马已经厮打在了一起。 沈婳眸子一沉,疾步走到了长孙斐的身边,说道:“怎么回事?你在干什么?” “郡主夜闯鬼王府,本王不过打算教给她规矩而已!”长孙斐冷冷的说道,“不关你的事情,回去!” “郡主此来不过是让我给老丞相诊治一下,人命关天,所以的事情以后再说,让你的人退下!”沈婳急忙劝道。 长孙斐侧眸看着沈婳冷笑,道:“本王做事什么时候还轮到你来教了?” “你!” 长孙斐虽然对打斗冷眼旁观,但双方却仍旧是难分难解,场面十分的混乱。沈婳因着正在与长孙斐说话,没有注意到身后,一把被打飞的兵器朝着沈婳的后背就飞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长孙斐眸子一眯,迅速的将沈婳拉了一把,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后门!” 沈婳诧异的抬眸看着长孙斐,眸子里面泛出一抹亮光,紧紧的握了握他的手,快速的撤离。 “给本王滚回去,不要再这里丢人现眼!”长孙斐吼道。 沈婳咬了咬唇,带着几个下人又回了去。 阿梅跟在沈婳的神笔,瞧着长孙斐方才对她的态度,不住的落泪说道:“王爷怎么能够这样?王爷何曾对小姐说过一句重话,今日怎么待小姐这般?” 沈婳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几句,让其他几个下人先回风荷院,自己则带着阿梅来到了后门。 后门福伯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了沈婳立即说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公主现在就去黎府吧!” 沈婳微微顿住脚步看着福伯说道:“你早就知道了?” 福伯点头说道:“是啊,具体的事情日后再给公主解释!” 时间紧迫,沈婳也没有多问,立即上了马车,赶到了黎府。 到了黎丞相的卧室,他的子孙都跪在地上,包括长孙卉与黎城杰两人,个个低着头流泪,唯有黎世娴伏在老丞相的床前,放肆大哭。 沈婳走近,准备给老丞相把脉,却发现他的身子都已经冰冷僵硬了,微微叹息,还是来迟了。 沈婳终究是外人,赵平澜擦了擦眼泪,拉着她的手说道:“麻烦公主跑这一趟了,我送公主先去客厅休息一下!” 沈婳见赵平澜准备吩咐下人准备差点,急忙阻止说道:“家里面现在已经很乱了,就不用再召唤我了,我们认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赵平澜也没有再客气,拉着沈婳的手坐下,叹道:“这一别竟然快两年了,没有想到你还是回来了!怎么不见郡主与你一起来?” 长孙斐既然连她都瞒着,自然是因为身边有人监视,所以现在也不便说出真相,将事情说了一遍。 赵平澜听完咬了咬唇,说道:“先是陛下,再是鬼王,还有三叔,不可能这么巧的,这些大周呼风唤雨的男人不可能同时这么巧的换了一个人似的!” “怎么连黎将军也是如此?” “不错,三叔回来之后我们就没有见过他,我几次想要见他,都被他拒绝了,整日只与七公主厮混在一起。还是今晚的时候,世娴见过他,他现在一点不担心黎府的事情,不担心国事,反而去要为七公主买盐酥鸡!”赵平澜说道,“我觉得这些事情里面必然有蹊跷!” “不错,鬼王与陛下都应该是中了媚术,而他们都与皇贵妃有莫大的关系!”沈婳说道,“没有想到黎将军也会如此?那么显然黎将军的事情是与七公主有关的,难道七公主与皇贵妃有关联不成?我的我们回京的时候,那些人为难了鬼王却唯独对黎将军客客气气的!” “若是三叔真的是中了什么媚术妖术还是好的,只怕他真的被七公主蛊惑才叫麻烦。只是可有什么解法么?”赵平澜问道。 “一般的媚术会使得男子对女子死心塌地或意乱情迷,但是不会致使本性大变,而持续的时间也不会很长!”沈婳说道,“我现在对这是什么媚术还没有眉目!不过现在难以接近皇贵妃,或许可以从七公主的身上入手!” 顿了顿,沈婳又道:“老丞相仙逝,黎府必然一阵忙碌,我就先回去看看郡主的状况,有任何的消息,我们随时联络!” “好!” 送走沈婳之后,赵平澜立即回去,进门就见着黎世娴正指着黎城杰的鼻子骂他见死不救,色迷心窍。 只见着黎城杰隐忍着怒气马上要爆发的样子,赵平澜立即上前将黎世娴拉到了一边,对黎城杰说道:“世娴也是因为爷爷过失伤心过度,才会口不择言的,请三叔见谅,就不要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了!” “哼,这一次我便饶她,若是再敢对公主不敬,就不要怪我正家法了!”黎城杰起身,将长孙卉扶了起来,“公主累了,我先送她回房了!” 家里面的几个长辈对黎城杰的做法是十分的不满,喝道:“黎城杰,父亲的尸骨未寒,你这是什么态度!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大哥,我即是驸马也是侯爷,在教训我之前先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份!”黎城杰冷冷的说完之后,扶着长孙卉离开了。 “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众人唉声叹气。 赵平澜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没有证据又不能够当众说破为三叔正名,只得与黎源朗两人安慰了各位叔伯,劝各人先去休息,然后又开始打理老丞相的后事。 沈婳一回到鬼王府之后立即找福伯问明情况,福伯说道:“郡主被王爷抓了,关在了柴房内!” 看他的脸色,沈婳就知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完,问道:“就这么简单?” “郡主受了重伤!” “我现在去看她!”沈婳闻言脸色一变,急忙说道,“他到底怎么想的?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福伯拦住沈婳道:“公主,稍安勿躁,请相信王爷,他有分寸的!” 沈婳咬了咬唇,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能够如此了!只是郡主那里你千万照应着,万不可出事!” “老奴知道的!”福伯说道,“公主昨夜忙了一夜快些回去歇息吧!” 沈婳点头,正准备回去休息的时候,一个下人来禀报道:“晋王殿下来要人了,但是王爷一早就入宫了,不可知道现在该如何是好?” 福伯沉默了一下对沈婳说道:“因为阿肆少爷的事情公主已经授人以柄了,为了以后的安定,公主可不再过多的牵扯其中!” “我知道了!” 福伯立即前去接待晋王,沈婳的脑子里面却是一闪,难道…… 黎丞相不明不白的去了,黎家又岂会善罢甘休,联合关系紧密的晋王府以及赵家,联名上书,要求严惩祸国妖妃,朝中凡有一二良知的忠义之人皆符合。 只是处于风暴之中的人却甚是淡定,还有闲情逸致欣赏院子里面的几株梅花。 “娘娘,鬼王求见!” “陛下呢?”蓝影月问道。 “陛下昨夜宿醉,这会儿还没醒呢!” “知道了,将王爷请进来吧!” 第五百四十七章 快要收网了 “王爷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蓝影月微微偏过头望着长孙斐柔柔的说道,眼波倾动,风情万种。 长孙斐心中冷嗤,面上却柔和起来,走上前几步,却又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生生的顿住脚步,一副求而不得的模样。 “昨夜的事情你可曾知晓了?”长孙斐担忧且迷恋的蓝影月,“黎丞相暴毙,想来黎家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担心你,故而要来看你一眼才能够放心!” 蓝影月眉尖一动,微微一笑,趋步到了长孙斐的身畔,手指在他的胸口打转,柔声道:“知你心中这般的有我,我心中也是欢喜的!黎家的人不足为惧,他们再厉害还能够把我私自处决了不可?只要陛下护这我,谁敢动我?” “只是有一件事情,我恐惹得你不高兴。阿肆的事情没有想到那女人能够求了太后的免死金牌,现在她的侍女不知道带着那小子躲到哪里去了。我没有理由,不好强搜查京城,恐对你的名声不好!”长孙斐说道,“不过你放心,那女人我是不会轻易绕过的,找个理由打发了就是!若不是念着她与大陈有些渊源,非得杀了她给你解气不可!” “可不得说胡话!”蓝影月眸子转动,劝道,“你们两人的婚事,乃是两国的国事,若是无故将她送回去,只怕会引得两国争端,发生战事就不好了!” 长孙斐正欲说话,蓝影月就按住了他的肩膀,嘴唇一勾,道:“我知你心中有我就够了,何况我也听闻那位公主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记得我与你说过的么?及时行乐!” 长孙斐似隐忍的咬了咬唇,没有对这件事情多做评价,顿了顿,又道:“虽然有皇兄护着你,但是这件事情黎家必然会两个赵家与晋王府,在京中也会掀起不小的风波,我是居然不会看着你受到一点委屈的,你希望我怎么做?” 蓝影月眸子里面闪过一丝杀意,淡淡的笑道:“他们既然容不下我,那就杀了以绝后患吧!” 长孙斐抿了抿唇,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是这几家人在京中具是根基深厚,你无官职在身,要动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蓝影月眸子一转说道,“不若我去求求陛下,让你官复原职吧!虽然现在御林军听从陛下的指挥,但是守备军却握在黎家与赵家的手中,他们若是借此发难,的确不妙,你抢先一步,拿了他们对守备军的指挥权吧,待陛下酒醒之后,我向陛下求了金牌给你!” 蓝影月唤了宫女前来询问长孙皓是否已经醒了,宫女说道:“陛下还未醒!” “想办法将陛下叫醒,我有要事要同陛下说!”蓝影月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是!” 宫女退下,蓝影月又同长孙斐说道:“些人虽然不能够取了我的性命,但是总归视我如同仇敌了,怕是日后不死不休了,留着也是心腹大患,不若斩草除根,一旦手上没了兵权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兵权只是可徐徐图之,但是守备军是京中最后防线,马虎不得。王爷,影月以后的性命都系在你的身上了,万不可负我!” 长孙斐抓着她的手,郑重起誓道:“你便是我的性命!” 蓝影月眼睛一弯,心满意足的去见长孙皓了,果然不久之后就拿了金牌与长孙皓的亲笔手谕给他。 长孙皓立即转身离开,唇边随即泛起一丝冷意,这女人还是有几分聪明的,知道若是婳儿离开,大陈为了颜面可能会开战,到时候能够带兵的人数都数得出来,她不放心自己离她的眼皮子太远。他低眸看了看手上的金牌,要收拾你还需要等那么久吗? 以黎家为首的要求严惩贵妃的事情虽然在京城闹的是风风雨雨的,但是却是雷声大雨点小。首先是黎家现在的当家人黎城杰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少了他的支持,黎家无异于少了半只臂膀,而晋王府这一次居然也撂了挑子,剩下的赵家因为赵老将军的去世,后辈尚未站稳脚跟而不足畏惧。 但是其实真正的原因大家心中也能够明白,长孙斐以迅雷不接掩耳之势,拿下了守备军的军权,架空了赵家与黎家对守备军的控制。 针对黎丞相之死,不痛不痒的罚了一些人,又赏赐了一些东西,打算将此事压制下去。 随着春节的临近,皇帝就不露面,还是引起了大臣的怀疑,陛下即便是沉湎于女色,也不至于要断了自己的江山,且陛下短短时间,行为如此反常,定然有隐情。渐渐的关于皇帝失德的声音慢慢的笑了,关于其实是被奸人控制的消息却是不胫而走。而随着鬼王逐渐掌权,另一种声音而出现兴起,鬼王与皇贵妃勾结,意图挟天子以令诸侯! 沈婳虽然听长孙斐的话不再掺和在这件事情里面,但是消息还是源源不断的传了进来,各种不同的传言实在是叫人心惊胆战,而这些日子,她却为能够再见长孙斐一面,也不能怪跟他商议接下来的对策。不过,算算时间,太后应该坐不住了才是。 腊月二十七这一日半夜,沈婳突然被人摇醒,眼睛虽然未曾睁开,却也是一身的冷汗,四儿不在,自己就不该睡的那么沉的,一点警备也无。 睁开眼却是松了一口气,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如意,沈婳坐起身来,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还是漆黑一片,问道:“曾阁主怎么这个时候来的?” 曾如意嘲讽的一笑:“事情我都听四儿说了,这鬼王府今日不同往日,自然要小心些,万一被抓了,鬼王不念旧情怎么办?” “阿斐他……”沈婳听不得别人说长孙斐的不是,又不好为他解释,只好岔开话题道,“是不是有子珏的消息了?” 曾如意有微微迟疑,说道:“如意阁的人一直在追踪红衣教的余孽,这一行人似乎又回了大周,但是却再一次失去了他们的线索,应该是大周内有人专门庇护他们,掐断了线索。白二爷眼下也回了大周,我们并未探知他具体的落脚点,他直叫人传信,他现在是安全的!” “平安便好!”沈婳呼了一口气。 “四儿知道你担心白二爷的安危,央我前来告知你一声。可有什么是需要我们帮忙的么?”曾如意又道。 沈婳微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就快到收尾的阶段了,希望能够过一个好年!” 曾如意先是微愕,随即了然的点了点,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虑了,你们又打算便好,阿肆我们会替你看好的!” “多谢!” 知道白子珏还活着,沈婳心中的大石已经放下来。由福伯近日不是给她的消息来看,事情这几日就该结束了。他既然让她安心的呆在此处,他便信她,安安心心的等待结果便好。 凤栖宫。 “母后,你有什么打算?”长公主轻声问道。 “不能够再等了,哀家没有想到蓝影月那贱人居然会利用鬼王来打破京中的平衡势力,若是鬼王已经成为了她手中的棋子,皇帝无子,他们再谋害了皇帝,鬼王顺理成章的登基,那么哀家这个太后也是案板上的肉了,好在御林军中还有一些哀家的人,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动御林军之前动手!”太后冷冷的说道,“先除去蓝影月那个贱人,皇帝若是还是神志不清的话,这帝位只能够让出来了……” 长公主心中一惊,大概已经明白太后的野心了,赶在他们完全控制皇宫之前动手除掉蓝影月,然后废帝杀鬼王,在族中挑选年幼者继承皇位,到时候太后以他皇太后之尊,重新掌权。虽然她不忍心看着两个弟弟都遭难,但是两人都被妖妇迷惑,为了大周,却也无其他的办法。 太后既然心中已经拿定了主意,做起事情来自然就是雷厉风行。 “太后让娘娘主持宫中晚宴,该不会是鸿门宴吧!”宫女疑惑道。 “这还用说吗?她定然是想要将我除之而后快,我自然不会与她单独相处,只有在皇帝的身边,我才是安全的,这劳什子晚宴,我自然不会去的!”蓝影月冷冷的说道,“不过,这太后就如同苍蝇一般,着实惹人烦,该想个办法除去了,这事儿莫过于交给长孙斐来办最合适了,两人本来就有深仇,算我送他的礼物好了!” 宫女眸子一转说道:“皇帝在,太后才在,若是皇帝没了,太后跟个普通老太太有什么区别?主子的意思是该是时候杀了长孙斐,然后让皇帝立下遗照了,免得夜长梦多!” “我做事难道还要你教?”蓝影月冷冷的说道。 “这可不是奴婢的意思,这是主子的意思!”宫女立马表态。 蓝影月冷冷的一哼:“难道是本宫给的暗示还不够吗?他还以为本宫是他可以控制的吗?他若是识时务,本宫或许念在以前的情份上,饶了他,他若是还看不清形势,就莫怪对他不客气了!” 宫女大惊道:“难道你想要背叛主子吗?” “怎么会?”蓝影月淡淡的一笑,伸手拢了拢头发,放下手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把簪子,毫不留情的刺入了宫女的脖子,“本宫最讨厌聒噪的人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将计就计 太后既然已经决定动手,蓝影月即便拒绝又能够如何?她会给她拒绝的机会吗? 太后浸染权力多年,不差谋略手段,虽然在长孙斐与长孙皓兄弟联手的时候,连连失手,差点失去这么多年以来苦心经营的一切,但是论起杀伐果决,却是她蓝影月半分都及不上的。所以太后一方面转移蓝影月的注意力让其以为她会在除夕之夜动手,让她认为只要呆在长孙皓的身边就无事了,放松警惕,另一方面则是紧急调动御林军,控制了皇宫,包围了昭仁殿。 太后在深宫这么多年以来是有发生宫变的实力的,她即便再最失势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做,一来是因为长孙皓兄弟常年防着,一有个风吹草动就能够即使防备,另一方面是没有必要,她虽然喜欢权力,但是长孙皓毕竟是她的亲骨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会将自己的孩子拉下皇位。 但是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了,长孙皓沉迷于酒色,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手段,而蓝影月则是彻底的低估了她,根本没有太多的防备。再者,长孙现在被蓝影月控制,待到她的实力壮大,可不会再顾念什么母子之情,定然会杀了她的。 当宫女前来禀报昭仁殿被包围的消息的时候,蓝影月从睡梦中惊醒,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消息,不敢相信太后会这么快动手。 “陛下呢?只要陛下在这里,太后无论如何都不敢伤害陛下的!”蓝影月慌忙的说道,随即寻找长孙皓的下落。 但是她错误的判断了两件事情,其一是长孙皓此刻已经不在昭仁殿,其二是太后既然已经有了扶植新君的打算,那么就不会在顾忌长孙皓的性命! “娘娘,找不到陛下!”宫女慌张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蓝影月的脸色瞬间白了,人也开始慌了,没有了男人的庇护,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了,“现在该怎么办?” “御林军杀进来了!”一个太监慌忙的冲了进来说道。 “守住,一定要把昭仁殿给我守住!”蓝影月惊恐的大叫,而周围的杀喊尖叫声却是如此清晰的传来,她能够看到熊熊的火光,鼻尖也是浓烈的鲜血的味道。 “影月!”一道温和而又带着担忧的声音传来。 蓝影月立即回身,却见是长孙斐,她一下子就扑到了她的怀中,瑟瑟发抖的说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我先带你出去!”长孙斐说道,话落,挥了挥手,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掩护着他们两人撤退。 经过一番厮杀,直到天快要亮的时候,长孙斐才带着蓝影月杀出了皇宫。 “你手上不是还握着守备军吗?我们马上杀回去!”蓝影月拉着长孙斐的手说道,眸子里面全是不甘心。 长孙斐微微叹息,说道:“这全是他们策划好的,是我们粗心大意了。傍晚的时候我就被卸去了职位,由黎家与赵家接手了,现在看来皇兄应该就在他们的手上,不止皇宫我们是回不去了,就连京城我们恐怕也呆不下去了!不过这样也好,我这么待你私奔!” 蓝影月却是极不甘心的咬了咬唇,说道:“即便皇帝在他们的手中,也会是废人一个!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先带你回去,看看他们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主子的底牌还没有献出来呢!” 她看着长孙斐,又柔媚的一笑:“你只管跟着我就是了,你放心,我是不会不要你的,只有我得到想要的东西,定然会与你白头偕老的!” “当真?”长孙斐感动的说道。 “自然是真的,好了,别耽误时间了,我们快点出发吧!” 蓝影月带着长孙斐赶了一夜的路到了她之前一直借住的寺庙里面。那里的和尚看到她回来,还弄的如此的狼狈,都十分的诧异,惊问道:“怎么你的身份暴露了?” 蓝影月咬了咬唇,说道:“一言难尽,我要去见师父!” 在寺庙的背后的山上有一座地宫,需要从寺庙大殿金刚的入口进入。地宫内的全是女人,都十分的娇媚。 蓝影月口中的师父是一个女人,五六十岁的样子,眉眼还依稀能够看得不出来年轻的时候的绝代风华。 “影月,这么慌张的回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师父问道。 蓝影月将太后包围了昭仁殿,长孙皓失踪的消息说了一遍。 闻言师父眉头一蹙,眸子里面泛出厉色,咬牙怨毒道:“还是小看了太后这老贱人,她居然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不顾!” “现在该怎么办啊,师父?”蓝影月问道。 “你的事情既然已经暴露,那么只有看那人的手段了!”她抬眸,目光落到了长孙斐的身上,厉声道,“影月,不是说过不可以带外人进来的么?” “师父,他不是外人,是他将影月救出来的!”蓝影月说道,“并且影月对自己的媚术有信心,他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糊涂!”师父却是神色一惊,急忙喊道,“来人,快将他拿下!” “来人!来人!”她连着喊了两遍,皆无人进入。 蓝影月此刻也反应过来了,退后了两步,不敢置信的看着长孙斐:“怎么可能?怎能可能?” 长孙斐勾唇一笑,眸子里面再也无半分深情,冷冷的一笑,说道:“我既然知道你有问题,见你的时候会没有一点防备吗?怎么可能轻易让你下手?你的媚术需要人彻底的昏迷之后方才奏效,只可惜,我那个时候却是清醒的!” “原来你一直到作戏!”蓝影月死死的咬着嘴唇。恨不得将长孙斐瞪出一个窟窿来。 那师父却是大喝了一声,没有多言,直接朝着长孙斐袭来,只可惜她们的媚术虽然厉害,但是武功却不咋地,两招的功夫,已经被长孙斐击退。 这个时候数十个玄衣卫也冲了进来,对长孙斐恭声道:“已经全部拿下了!” “很好!”长孙斐淡淡的横了蓝影月一眼,“一个不留,就地格杀!” “慢着!”蓝影月此刻怕极了长孙斐,颤颤巍巍的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的人是谁吗?” “你背后的人现在自身难保,本王已经没有兴趣知道了!”话落,转身毫不留念的离开了。 太后虽然雷厉风行的包围了昭仁殿,但是却没有发现找到长孙皓与蓝影月两人。没有找到尸体,就无法确定长孙皓的死活,就没有办法确立新君,且现在京城的守备军还在长孙斐的手中,她更是大意不可。 而叫太后头疼不已的长孙皓,谁也想不到居然在柳逸尘的院子内。快要傍晚的时候,长孙斐终于回来了,将一包东西递给了他,这包袱里面是蓝影月的血与头发,要想要解媚术,是必须的药引。 柳逸尘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得到了长孙斐送来的东西之后,立即开始。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柳逸尘就从房内出来,朝着长孙斐点了点头。 长孙斐的心终于放下,踏入房内,长孙皓刚好醒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他一眼,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朕怎么感觉睡了很长的时间!” “可不是!”长孙斐一声冷笑,“还是臣弟跟你好好说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吧!” 于是长孙斐将长孙皓如何宠幸皇贵妃,如何沉迷于酒色,如何叫大臣们寒了心的事情说了一遍。 长孙皓听完,大怒,垂着床板大喝道:“混账!” 长孙斐叹了一口气,眸子微微一眯,说道:“如今皇宫控制在太后的手中,只要皇兄不献身,她就不敢有别的动作。皇兄大可趁此机会,好好的休养身体,然后坐山观虎斗就是了!” 长孙皓听完长孙斐的话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了,点了点头。 “暗门的人与玄衣卫会保护好皇兄的安危的!”长孙斐看着窗外有些着急的说道,“皇兄的身子消耗极大,不宜操劳,先好好的休息,臣弟明日前来与你好好的商议之后的事情!” 长孙皓如何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暗暗一笑,道:“你回去吧,别叫人等的心急了!” “是,皇兄!” 鬼王府,风荷院。 今夜是除夕,不但长孙斐不在,就连阿肆与四儿也不在身边,阿梅虽然摆了酒菜,到底还是没有什么兴致。宫中的消息虽然封锁的十分的严密,但是沈婳大致猜到太后动手的时间与宫中发生的事情,只是没有长孙斐的消息,到底还是有几分的担心。 本来打算早早的睡下的,但是却没有什么睡意,只好披了外衣,到了书架旁找了几本书看。 还未看几页,却听到了窗户被人敲响了,沈婳放下书,打开了窗户,眼前出现了思念已久的人的脸。 长孙斐对沈婳的反应不是很满意,说道:“怎么一点惊喜都没有?” “能够不惊动侍卫,又莫名其妙敲窗户的人,除了你和白子珮那小子我想不出还有谁,那小子忙着大婚,怎么可能这么无聊跑来敲我的窗子,那么剩下的人还有有谁?” 长孙斐翻身进来,捧起沈婳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在她的唇上深深的印了一个吻,将他拥入怀中,说道:“这些日子叫你受委屈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除夕之夜 “这些日子叫你受委屈了!” 沈婳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体温,听到他强劲的心跳声,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只觉得无比的安心,微微一笑,说道:“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你平安,便已足矣!” 长孙斐只觉得心中更满,如同溢出来了一般,他握着她的双肩,低头看她。她心有灵犀的抬眸,眼神交汇,只觉得分外的温暖甜蜜。 她眸子清亮,有蒙蒙的雾气,他忍不住去吻她的眼睛,带着歉意的说道:“总觉得叫你跟我回来之后便能够好好的对你,但是实在是没有想到还是叫你担惊受怕,实在是我的不该!” “你我早已经是一体,自然该是共同进退的!”沈婳说道,“只是以后你莫要瞒我了,那一日你要杀阿肆,我着实伤心害怕过!不过……我该信你的!” 长孙斐握着她的手,一根根吻她微凉的指尖,叹息道:“是我的错。那一日见着皇兄的状况之后,我便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蓝影月居然也会对我下手。我虽然事先有所防备,但是那眯眼确实十分的强劲,我脑子虽然维持着清醒,但是身子确实没有力气。好在那个时候被皇兄打搅,耽误了一会儿,我自行化解了一些迷药,让玄衣卫不要将我在宫中的消息传出去,怕的就是你们会因为担心我的安危而不顾一切。那媚术出了需要被施术的人完全的昏迷之外,还需要他的生辰八字以及胎发,还有施术者的鲜血,如此繁杂的术士,除了施术的人,无人可解,她有这个自信,我也正好借此将计就计。” 长孙斐拉着沈婳坐下,不好叫她在窗户风口吹风,察觉到她的身子有些凉意,将她抱得更紧,又道:“凡事皇室子弟,胎发一律保存在内务库,我的是蓝影月入宫之后得到的,那么之前皇兄的是如何得到的?她的背后必然还有人,那一日我从皇宫回来之后,我的玄衣卫里面安插了蓝影月的眼线,故而说了许多伤你的话!” “我知道不是你的本心,皇宫内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沈婳又问道。 长孙斐在沈婳的鬓角吻了一下,继续说道:“从大皇姐那里我知道了太后会在今夜动手,于是赶在她动手之前将皇兄带走了,然后救了蓝影月,轻而易举的将那些孽党剿灭了,相信那人很快就会收到消息的,应该会放手一搏吧!” “确定是他吗?”沈婳眉头轻轻的蹙起,“郡主该为难了!” “人不该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长孙斐轻轻的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太后不能够确定你与陛下的生死,不敢有新的动作的!”沈婳说道,“若是太后与那人联手该如何是好?” “站在最高处的只能够有一人,他们信不过彼此!”长孙斐说道,“他们现在应该会全力搜寻皇兄的下落吧,而皇兄就在一个显眼的地方,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另立新君,就看他们谁能够抢得先机了!” 沈婳眉心一蹙,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得到那个位置吗?” “皇兄待我如兄如父,我为他可献出性命都好,怎么会觊觎皇位?”长孙斐轻轻的说道,“更何况,站在最高处就一定好吗?与其高处不胜寒,我还是喜欢逍遥,皇兄……他是我的依靠!你且放心,我不是以皇兄为饵,都安排好了,就赌他们明知道是陷阱也会跳,因为与其日后功败垂成,孤寂一生,倒不如放手一搏!” 沈婳心中也是一片柔软,他明知道现在现身不好,但是为了不让自己在这除夕之夜一个人过,还是回来陪她。 晋王府。 “王爷要去哪儿?”晋王妃在门口堵住了正欲出门的晋王。 “你应该知道的!”晋王淡淡的说道,他的目光从自己的发妻的身上移开,看着门口那匹骏马。 “可我也知道那是陷阱,难道明知道是陷阱你也要往里面跳吗?”王妃痛心的说道,“你难道一点都不为我们母女考虑吗?” “就是为了你们,我才要明知道是陷阱,也要拼死一搏!”晋王声音低沉的说道,“我知道自己失败之后的后果,所以我没有后悔,我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不怕死,但是我不能够连累你们!” “王爷,你心中若真的是有我们母女的话,今夜是除夕,我们该一家人团团圆圆,那里也不去!”晋王妃垂泪道。 “你不懂!”晋王咬牙道,“我是真的不甘心!” “不甘心又如何?”王妃上前几步,定定的看着晋王的眼睛,“我嫁给你二十几年,难道不知道你的不甘心吗?可是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再多的不甘心又能够如何?你听我一句,算了!” “即便知道会万劫不复,但凡有一丝机会我也不会放弃的!”晋王紧握王妃的肩膀说道,“抱歉连累你们,让小婧难做,但是这件事情,我已经没有了后路了!” “王爷!”晋王妃唤住他,“你今日若是离开这王府一步,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小婧已经去处理你的手下了,相信陛下念在她忠心一片的份上会饶她性命的。反正是死,妾身先走一步就是了!” 晋王忘了他的王妃向来不是普通人,他的王妃是那个炙热如火一般的女子,看着王妃横在脖子上面的匕首,他苦笑一声,说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也罢了,即便是死,你我夫妻,不能够同日生能够同日死也不错,只要小婧好好的活着就好!” 他上前拿走了王妃的匕首,将她的手我在手中,说道:“今日既然是除夕,你我夫妻该团团圆圆的,我哪儿也不去了,能够与你在一起的时间多一刻也好!” 晋王夫妇携手又走了回去,早就已经在晋王府埋伏好的士兵也松了一口气。 “将他们都关起来!”长孙婧一挥手,部下将那些抓获的叛党全部拿下,这时候一个士兵上前向她小声说了几句,长孙婧面上微微僵硬,勾了勾唇,却没有笑出来。 父王,你还是为了女儿放弃了毕生所求,她知道要不是父王故意将消息透露给她,她是不可能这么快的时间将这些人全部抓住的。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月光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印着白雪,透着一股子清冷。她身上忍不住一抖,感觉此刻比任何时候都要冷一些,这京城的雪该融化了吧?她想。 “这些人就交给你们处理的!”长孙婧甩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翻身上马,策马离开,生或死,他们是一家人,自然该共同面对,今日除夕,她应该陪在父母的身边的。 皇宫内。 “母后,大势已定,您就放手吧,皇帝孝顺,不会为难您的,你以后还是太后!”长公主劝道。 “皇帝若是孝顺,就不会将哀家逼到现在这个份上!”太后咬牙切齿的说道,“太后……哀家将只会是一个眼瞎耳聋的太后!” “母后你与陛下毕竟是母子,难道真的要兵戎相见?”长公主说道,“你们相争,最后得意的又是谁?住手吧,母后!” “哈哈!”太后冷冷的笑了笑,“在哀家决定不顾皇帝的性命包围昭仁殿的时候,哀家与皇帝之间的母子情分就已经断了。你不要再说了,这一次要不是你泄露哀家的行动,哀家怎么会到如此被动的地步,哀家不杀你,已经是念在我们之间的母女情分上面了,你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出现在哀家的面前了!不管结果如何,哀家今晚必定要放手一搏,他死了,哀家会站在帝国的最高峰,他活着,哀家的下半生将会生不如死!” “准备行动!”太后冷冷的说道。 “母后且慢!”阻止太后的正是许久未曾谋面的七公主长孙卉。 “你是来给哀家拜年还是也来阻止哀家?”太后冷冷的问道。 “母后!”长孙卉笑了笑说道,“明知道是陷阱您还要往里面跳,实在是大大的不明智,这可不是母后一直以来的作风啊!儿臣有些话要单独同母后说,母后可愿意听听?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女儿从来可都是跟你站在一条战线上面的!” 比起长公主这个吃里扒外的,太后显然更加的相信七公主,微微垂眸想了想,说道:“也好,哀家便要看看你要说些什么!” 长孙卉与太后相谈的时间并不长,也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出来之后,太后当真取消了那一晚上的行动。叫苦口婆心劝了半天也没用的长公主大为诧异,不过母子之间不必兵戎相见,叫她还是终于放心下来。 而在这同一片夜色之下,柳逸尘落下了一子,但是棋盘之上胜负已定,他不过垂死挣扎,抬眸望了一眼自己成竹在胸的对手,笑道:“成败已定,陛下好像很失望啊!” 对面那人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看了一眼盈盈的月色,说道:“倒是有几分!每年除夕皆是在宫中群臣祝贺,歌舞升平,倒还是第一次如此清静,还真有几分不习惯,还以为能够有些更热闹的事情呢!” “陛下当真是十分信任鬼王,能够以性命相托,这份胆识,臣佩服!”柳逸尘真心实意的说道。 “权力虽然是大多数人追求的东西,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情谊往往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第五百五十章 讨好小舅子 再迅速的平复了宫中的情况之后,长孙皓迅速的返回宫中处理剩下的烂摊子。初一至十五正值休沐,百官不必上朝,给了他足够的时间让一切步入正轨。 本该新年热闹的气氛里面,今年却格外的染上了肃杀的氛围。药费误国,控制了皇帝,太后当机立断包围了昭仁殿,救出了皇帝。而后鬼王带人将前朝余孽全部诛杀。虽然是短短几个月,但是妖妃的朋党已经弄的是怨声载道,皇帝以铁血手腕将妖妃的亲信全部诛杀,而凡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投靠妖妃的人皆是战战兢兢,这把怒火随时可能烧向自己。 正月十三这一日,长孙皓与长孙斐兄弟一起出席了黎丞相的葬礼。长孙皓少年登基,指掌天下这些年,将大周治理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老丞可谓是功不可没。老丞相几乎为大周奉献了自己全部的精力,却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皆因为长孙皓一时不察。 所以长孙皓此来,诚心向黎家人道歉。黎家人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皇帝的确是被人控制并非本心,何况真正的罪魁祸首已经得到了惩罚,他们当真还能够惩罚皇帝么? 为了安抚黎家,也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长孙皓给了黎家很大的封赏,只是有一个人却始终不论如何都不能够原谅自己。 黎城杰跪在老丞相的灵位之前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滴水未沾。黎世娴与他的关系向来是最好的,忍不住劝道:“三叔,这事儿你也不是有意的,你只是被七公主控制了而已,你就别折磨自己了,吃点东西吧,在下面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长孙卉自知闯祸,黎府是不敢在呆下去了,有害怕长孙皓的责罚,躲到凤栖宫去了。而除夕那一夜,太后又退让之意,冲着这一点,长孙皓也不能怪再追究这个妹妹。 黎城杰仿似没有听到黎世娴的话一般,只是静静的跪在,背脊笔直,一句话也没说。 黎世娴微微叹息,三叔向来孝顺,要是知道了自己在父亲病危的时候不闻不问,事后还对亲人冷言冷语,觉得受不了的,这些日子,劝也劝了不少了,但是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长孙皓与长孙斐也劝了一番,也没有什么成效。只能够叹息着离开。 回去的路上,长孙皓苦涩的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吗?在第一次见到蓝影月的时候,我真的以为朕的梓潼回来了,她终于回到了朕的身边,而不是在朕的梦中了。朕不顾一切将她带了回来,朕原以为这一切是上天对朕的补偿,没有想到……” “皇兄会恨我吗?”长孙斐问道。 长孙皓挑眉看着他。 “我杀了蓝影月,其实即便是看在她那一张脸的份上,我也应该抓回来让你处置的,但是我太明白你对皇嫂的感情了,我害怕你会于心不忍!”长孙斐说道。 “你做的是对的,若是让朕来处置她,真的会下不了手!”长孙皓说道,“可是她做的事情都是死罪,即便长得再像,她终究不是她!只是朕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跟朕的梓潼长得一模一样!” 长孙斐说道:“我调查过了,他的师父是前朝一位当权大臣养的舞女,以媚术杀人,父皇攻破京城之后,她便被晋王救了,从此潜心研究媚术。蓝影月是她收养的孤女,几年之前,曾将她送到了神医谷,应该是在神医谷内被人做过手脚,变成了皇嫂的样子,后来柳逸尘接管神医谷,因为没有见过皇嫂的样子,所以也没有什么怀疑。后来神医谷被红衣教偷袭,蓝影月才被送到了晋王的手上,开始了他们的计划!” “又是红衣教!”长孙皓的唇边泛起一丝冷笑,“虽然阴谋屡次暴露,但是阴魂不散,这一次若不是蓝影月贪心没有听从晋王的话,差一点就被他们得逞了。红衣教教主到底是什么身份?与我皇室到底有什么冤仇?红衣教虽然现在只剩下一些残败的势力,但是仍然不能够小瞧,他们就像是毒蛇一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了你一口!” “皇兄说的不错,红衣教必须连根拔除方可!”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你既然将人带回来了,你们的婚事也该准备准备了,她如今身份不比得往日了,委屈不得!”长孙皓突然换了话题说道,“你转告她,以往不管发生过什么,朕都不追究了,她既然有了新的身份,就该好好的过日子,不可再有二心。” “我会转告她的!”长孙斐笑的眼睛微微眯起,“谢谢皇兄的成全!” “我们兄弟至少有一人能够得到幸福!”长孙皓拍着长孙斐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京中的事情虽然是暂时的安稳了下来,但是为了处理蓝影月留下的烂摊子,长孙斐还是忙的马不停蹄的,平日里回来最多与沈婳吃上一顿饭,有时候甚至是彻夜不归,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在元宵这一日的时候,挤出了时间,专门陪陪沈婳。 长孙斐回来的时候沈婳正在叫阿肆认字儿,虽然那天长孙斐要杀阿肆是为了迫不得已的演戏,但是阿肆却不能够理解,实实在在的把长孙斐给记恨上了。这几日看他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横竖不顺眼,没给过好脸色。 这会儿看到长孙斐走过来,阿肆还是不给面子白了他一眼,不动声色的站到了沈婳的旁边,将她护在沈婳,不让长孙斐接近。 小心眼的家伙,长孙斐心中暗笑,不过也知道自己得罪了小舅子,得想办法哄他开心才是,小心翼翼的陪笑道:“阿肆今日学了几个字?” 阿肆不喜欢看书写字,何况学的又慢,远没有学武好玩儿,心中正是郁闷,很是不耐烦的白了长孙斐一眼,不理他。 四儿端着新鲜的水果进来,暗暗好笑,招呼阿肆过去吃东西。阿肆欢呼一声,正要扔了笔去过,叫沈婳瞪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这笔潦草的写着新学的字。 长孙斐知道沈婳这是要叫阿肆早些明事理,不再像现在这么懵懵懂懂的,可是眼下讨好小舅子要紧,也就拆了心爱的人的台,将阿肆手中的笔夺了下来,说道:“今儿是元宵,不必这么严苛,叫他好好的玩玩吧!阿肆,我得了一匹汗血宝马,你要不要去看看?” 阿肆本来想有骨气的哼一声,但是心里痒痒的,还是忍不住去偷偷看沈婳的脸色。沈婳微微叹息,说道:“罢了,今日你就好好的玩玩吧!” 阿肆欢天喜地的出门,沈婳知道有长孙斐陪在身边也不担心了,由他闹去。沈婳得了空,问四儿道:“阿忆有消息传来吗?” “大陈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他现在也赶回来了!”四儿说道。 “也好!”沈婳微微一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到现在还没有白子珏的具体下落,她问过曾如意两次,曾如意都是摇头,只是到他应该是安全的,但是出于某种原因,并未给出具体的位置。 长孙斐带阿肆出去疯了一个下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出门的时候还看某人不顺眼的阿肆,回来的时候已经和某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一见到沈婳,阿肆就忍不住跟她炫耀自己今日见到的那匹汗血宝马多么的厉害,自己又是多么的神武的将它驯服了,最后羞涩的看了一眼长孙斐一眼,对沈婳说道:“姐夫把那匹神气的大马送给我了,我还给他取了名子叫小黑!” “姐夫?”四儿哈哈直笑,“王爷还真的会得了便宜又卖乖啊!连小孩子都骗!” 长孙斐不耐烦的看着四儿说道:“武阳无父无母,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以前在军营里面倒不觉得如何,如今他负伤在身,孤孤单单的在府上,你难道就不去陪陪他?他也许在等着你呢!” 四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咬着唇嘴硬道:“谁要陪他了!” 沈婳为了避免他们再吵起来,说道:“四儿你去看看阿肆喜欢吃的鸡蛋羹做好没有!” 四儿起身出去,当然再也没有回来了。 一家三口一起吃了一顿和和美美的晚餐,没了四儿这个碍手碍脚的在旁边撺掇阿肆,长孙斐对付一个小孩子办法还是有的是的,找了许多稀奇的玩意儿,又叫了几个侍卫专门陪阿肆玩耍,终于将缠着姐姐的小家伙支走了。 “阿肆该找媳妇儿了吧!”长孙斐摸着下巴郑重其事的说道,虽然心智还是小孩子,但是这个子却跟成人无异,虽然是弟弟,但是看他成年粘着沈婳,心中还是不是滋味。若是能够给他找个媳妇儿,让他黏他自己的媳妇儿去。 “说什么呢,阿肆才多大啊!”沈婳横了他一眼,她知道虽然阿肆心智不全,但是凭着长孙斐的背景,想要娶妻还是不难的,但是总归不忍心,何况阿肆真的还很小,或许多教教他,他能够长大一些,能够真正的辨别与喜欢一个女子。 “不说阿肆了,我们出去走走吧!”长孙斐说道,“去看花灯好不好?” 虽然这一场风暴刚刚过去,血雨腥风还未落幕,但是上元佳节,京城内依旧是热热闹闹的,摩肩接踵。 长孙斐拉着沈婳的手,两人漫步在人群中,如同一对最普通的情侣一样。 第五百五十一章 浪漫的求婚 对于未来,沈婳有太多的不确定,但是大多是对于自己,她相信天道轮回,有许多的事情是她无法控制的,正如她的身体,她有太多的未知,无法确定未来的走向。只是现在的每一刻都是偷来的,都是上天的恩赐,她既然不确定未来,唯有好好的把握此刻,珍惜现在。 沈婳侧眸看着身旁玉树临风的男人,心中泛起一阵又甜又涩的情谊,不自觉将男人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长孙斐以为沈婳是被人群挤到了,伸出右臂将她圈在怀中,为了撑出一方小小的天地。 “我们这是要去何方?”沈婳心中悸动不已,虽然认识了好些年,分分合合许多次,但是看着他高大而坚毅的身影,她却是觉得他带给的感觉,一如昨兮,她忘了何时对他动情,但是却忘不了这份悸动,这是只有这个男人方才给他的感觉。 “跟我来就知道了!”长孙斐垂眸轻笑了一声,打趣道,“难不成怕我将你卖了?” 两人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河边。记得他们上回子元宵的时候也来过河边,不过可没有发生什么好事,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沈婳微笑着,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不过却带着一份期待的心情愉悦的等待着。 河面上不时有花灯游过,波光熠熠,倒似星子一般点缀在河中间。两人十指紧扣,站在河边,都着一袭白衣,衣阙飘飘,似谪仙一般,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过,那岸边的两人虽然美,但是他们周围的玄衣人可不是吃素的,所以没有人敢上前一探这两人究竟是何等风采。 风过,带着冬日还未推却的寒意,沈婳忍不住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侧眸看了一眼还是一脸淡然的长孙斐,忍不住先问道:“别卖关子,带我来到底做什么?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长孙斐眸子含着丝丝的笑意,食指在沈婳的唇上点了点,说道:“着什么急?且等等就是了!” 既然王爷发话了,沈婳也就没有多问,反正只要与他在一起,就这样并肩看着夜景,看着万家灯火,也觉得是惊喜,是幸福。 他们以前在不是没有两人单独在一起过,但是那个时候沈婳心里面压着事儿,哪能够如此时此刻这般的放松惬意。 越来越多的花灯从河面飘过,各式各样的,承载着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愿,这冰冷的河面也变的流光溢彩起来。 沈婳一时心血来潮,拉着长孙斐的手说道:“不若我们也去放花灯吧!” 长孙斐只顾着低头看她,却并不答话,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绚丽之极的眼花才空中绽放,五彩缤纷。沈婳注意力离开被转移了,惊喜的叫了一声。 不断有各种颜色的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出各种的情况,长孙斐将她搂在怀中,轻声问道:“喜欢吗?” 沈婳目光明亮的抬头看他,说道:“是你准备的吗?” 长孙斐又不答话了,只是轻轻的抬了抬眉毛,又看向了半空中的烟花。 沈婳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只感觉此刻是岁月静好,此生还有何求呢? 就在沈婳以为这烟花就是长孙斐为她准备的惊喜的时候,这时候空中的烟花忽然绽放出“嫁给我”三个字。 沈婳惊讶的捂住了嘴,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他。 这一回长孙斐没有再回避,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虽然我们已经有婚约在身,但是我还是要郑重的跟你求婚,你的身份不再是顾雪凡,不再是宁无忧,你也不是陈国公主,你就是我的婳儿,我要娶的婳儿。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娶的人不是别人,是你啊,婳儿!” 沈婳蹭了蹭他的下巴,眸子里面含着晶莹的泪珠,柔声说道:“我要嫁给你,阿斐,做你的妻子,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 两人甜蜜幸福的相拥在一起,仿佛这世上只有他们二人,再无其他人一般。 而将军府靠窗的位置虽然不是绝佳的位置,但是这么大场面的烟花想不见都难,四儿听着外面下人叽叽喳喳的议论,鼓了鼓腮帮子,她家小姐此刻肯定被那厮迷得神魂颠倒了。 “没有想到鬼王原来是这么骚包的一个人!”四儿倚在窗边欣赏着烟花说道,“最近忙的脚不沾地还有这等闲情意志!” “这倒不是最近才准备的!”武阳走到了四儿的身边,“他以前就准备好了,不过今日才寻着机会。我一个堂堂的将军,竟然被他指使着去实验烟花的样式!” “他也是有心了!”四儿说道,“虽然是将门虎女,但是小姐的性子倒是十足随了沈夫人,这般的心思,定然叫她感动不已!” “你若是喜欢,我也为你准备一场盛大的烟花!”武阳含笑说道。 “没新意!”四儿嘟了嘟嘴说道,“何况烟花有什么好的,一眼就没了,在好看又什么用!” “哦?”武阳目不转睛的盯着四儿的侧脸,“那你喜欢什么?” “嗯……我也不知道!”四儿低眸想了想认真的说道,“从小我就只知道要将武功学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这么多年以来,我没有想过自己喜欢什么,什么东西才能够叫我欢喜。” 武阳看着四儿,心中涌起密密麻麻的心疼,这个一辈子都再为别人而活,为别人付出的姑娘,都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什么吗? 四儿受不了武阳的眼神,捂着手臂抖了抖,说道:“别这么肉麻兮兮的看着我,我可不需要你的同情啊!生活吧,也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也别觉得我可怜,我知道自己过的不错就好了!”有了家人知己,朋友爱人,有人值得去付出,有人值得守候。被人心疼着,被人牵挂着,这些是四儿之前都未曾想过的,现在全部都拥有了,还奢望什么呢?她要的,从来都很简单,简单到,只要看着自己在乎的人高兴就好! 月色不是很明亮,但是武阳就是觉得他眼前这个披着淡淡月光的姑娘,是他一辈子里面见过的最勇敢,最高贵,最可爱的姑娘,是值得自己付出全部的爱念与热血都不够的姑娘。 “等鬼王的婚事过了,咱们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心里面满腔的热血,武阳此刻尽快娶到他心仪的姑娘,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她开口才能够表达出自己此刻的想法,唯有切切实实的拥有了她,花一辈子的时间去疼爱她,才是最好的情话。 四儿不是个矫情扭捏的姑娘,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我会跟小姐说的,只不过,你的身份不是普通人,如果遇到什么阻碍,你的态度不要太强硬了!” “我知道了!”武阳只要她的心意就够了,其他的,在她的眼中,哪里算得上什么阻碍呢! 元宵佳节,虽然普天同庆,到底几家欢喜几家愁。 晋王府内。 “父王!”长孙婧跪在晋王的身边,眉眼间有说不出的抱歉,低垂着头,“是女儿对不住你!” 晋王夫妇依偎在一起,这平日里面出入都有大把的人簇拥着,今日将伺候的人全部打发了出去,夫妇两人安静的相处着,反倒是平淡幸福一些。 晋王没有丝毫怪罪女儿的意思,扶她起来说道:“你终于肯来见父王了!你做的没错,是父王对不起你们母女,肖想了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也别觉得抱歉,叫你为难才是父王对你最大的亏欠!皇帝为将此事公布于众,未曾处罚与我,想来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面。父王与你母妃已经商量好了,决定自请去封地,远离了京城的尔虞我诈,过些平静的日子!” 自请封地,就相当于流放。陛下虽然还未曾降下处罚,但是父王日后免不得生活的战战兢兢,远离京城,反倒是好的,长孙婧想了想,说道:“女儿要同你们一起去!” “大可不必的!”晋王说道,“你虽然为女儿身但是志向却是安邦定国,何况你的本事与心胸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子,你应该有自己的舞台!” “大周不缺我一个将军,但是父王与母妃却只有我一个女儿,不能够再你们的膝下尽孝,女儿于心不忍,父王不必再劝了,女儿已经决定了,女儿只是一个女子,终归是要结婚生日,归于常人的!” 王府听到女儿终于肯松口谈论婚事,自然是不胜欢喜,但是还是忍不住轻轻的叹息道:“你不必为了父王与母妃委屈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母妃虽然希望看到你嫁人生子,生活安康。但是母妃知道,你是个有自己注意的孩子,母妃更希望看到的是你能够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不为了任何人,只求自己不悔,母妃与父王永远都会在你的背后支持你!” “母妃!”长孙婧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微微笑道,“我已经想清楚要再你们的膝下承欢,大周有皇兄与五哥就够了。何况如何大周边境安定,不会有大的战事发生。如果大周需要我我会义不容辞,但是现在,我希望能够陪伴在父母的身边,求一刻安宁,这也算是女儿的私心吧!” “也罢!”王妃说道,“你若是决定了,母妃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有是你自己的觉得,母妃永远都支持!” 第五百五十二章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在正月二十这一日,晋王一家三口前往封地,长孙斐与沈婳二人到城门口相送。 “五哥,这一次你没有追究下去,我欠你一个人情!”长孙婧说道。 长孙斐微微叹息道:“我两次伤你,虽然是情非得已,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小婧,你其实根本没有必要离开的……” “我知道,你跟皇兄不会因为此事对我心生嫌隙,但是父王母妃为了我放弃了很多东西,我也应该放弃一些我的东西在他们身边尽孝!”长孙婧将一缕被封吹到嘴巴的碎发别到耳朵后面,露出一丝少有的女儿柔情,又道,“何况我也不小了,也是时候安定下来,过些普通人的生活,叫父母不再为我担心!” “你如果真的这么想就再好不过!”长孙斐说道,“以前的事情真的放下了吗?” “不知道!”长孙婧豁达的笑了笑,“未来还有那么长的时间,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我虽然渴望建功立业,但是换一种活法未必不好,就看自己怎么想的了!不过我是不会忘记自己的军人身份的,若是大周需要我,我随时会回到属于我的战场的!” 长孙婧深吸了一口气,豁达的笑了笑,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说道:“抱歉,不能够留下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了!好了,父王母后在等我,这里风大,你们也别送了,回去吧!” 话落,长孙婧利索的上马,追随着父母的身影而去。 沈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为这个不输给男儿的女子有些惋惜,有些女人的生活围着是围着丈夫女儿,这样才是心底渴求的快乐,但是有的女人却可以有不一样的活法,征战沙场,运筹帷幄,快意恩仇,情爱不过是附属品。长孙婧是沈婳最佩服的那一种女人,敢爱敢恨,勇气与智慧都不缺,不被世俗左右,这样的女人即便没有了战场这个让她挥洒才华的舞台,到哪里都会活出属于自己的味道。 长孙皓是爱才之人,自然是舍不得忠肝义胆的长孙婧离开,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考虑,长孙婧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妹,总不好耽误她一辈子,让她一辈子为大周奉献青春热血,再者,让她呆在晋王的身边,晋王为了女儿也不会再生出异样的心思。对晋王网开一面,算是对长孙婧一腔热血的补偿吧。 “回吧!”长孙斐握住了沈婳的手,说道,“舍不得?” “故人总是走一个就少一个,今此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够相见!”沈婳说道,跟长孙婧之间的交往虽然始于她最开始的隐瞒身份,但是期间惺惺相惜,互相照顾的情分却是真的,“但愿她能够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乘坐马车,而是携手在街上漫步,虽然京中的局势暂时安稳了下来,但是沈婳心中还是隐隐不安,一来是对玉蛹虎视眈眈的太后,二来就是会与媚术有千丝万缕关系的长孙卉,只是长孙卉现在躲在太后那里,连长孙皓都不能够奈何她。另一个便是红衣教并非被连根拔起,终究难免会生出祸端来。 “待我们大婚之后,你想去什么地方?”长孙斐忽然问道。 沈婳这才回过神来,偏过头含笑看着他,问道:“这是何意?” “我曾经答应过你,日后要与你一起游山玩水,看遍世间美景,逍遥自在的,我不会食言。”长孙斐笑道,目光却十分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沈婳眸子转了转,认真的想了想,说道:“我性格非活泼之人,小的时候父兄驰骋战场,我则是在家中陪伴着母亲,照顾阿肆,对于书中所描写的美景倒是心驰神往,只是为了不让母亲担忧,未曾提出过出去游玩!女子尤其是大家闺秀,难出闺房半步,对外面的认知大多也是从书中得来了,然而我看过很多关于山川地理的书籍,皆是不全或者是流传下来的古书,有诸多不全或者错误,你我既有周游天下之意,何不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长孙斐看着沈婳眸子发凉,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我是带你出去逍遥的,按照你的意思,依着你的性格,怕是什么犄角旮旯你也亲自去看看。不过,你既然有此志向,我也就舍命陪君子,反正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处处都是繁花盛开的美景!” 沈婳本来是因为长孙婧的事情有感而发,不希望困在同一个地方坐井观天的过日子,那样即便是坐拥天下又有什么意思,她随口一言,未曾想他却如此爽快的答应了,心中自是甜蜜异常。 两人的婚事定在了二月初六,回府的时候福伯正指挥着下人布置王府,正巧遇到了难以拿定的事情,来向长孙斐请主意。 沈婳知他向来不喜这些琐事,正打算来做决定的时候,却见他与福伯两人商量了起来。听两人说的话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但是在他的神色,却是将它当作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对待,不免心中觉得好笑,自己先回了风荷院。 四儿与阿肆两人正在切磋武艺,见她回来,便让其他人陪着阿肆耍一会儿。阿肆不让,四儿便吓他姐姐要抓来练字,唬的阿肆忙不迭与两个下人一道去玩别的东西了。 看沈婳的神色四儿知道她定然是因为分别心中有几分感伤,想了想,说道:“阿忆来信了,约莫这两日就能够回来了!” 沈婳点了点头,说道:“他回来,那边的事情自然是办妥了,那么该给太后的消息,太后也得到了!我给她的地图是假的,但是现在她没有关键的钥匙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我们还可以拖上一段时间。我总觉得京城之内的这风平浪静只是暂时的,至少对于我们而言是如此,我们面临的危险却远远没有过去!” 四儿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是啊,想要过点安稳的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沈婳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听阿斐说,武大哥已经向陛下说了你们两人的事情,请求陛下赐婚,估摸着这几日赐婚的圣旨就会下来了。阿斐的意思是,他收你做义妹,封为郡主,在与武大哥成亲!” 四儿笑道:“我知道你跟王爷的良苦用心,我们虽然是情投意合,但是他毕竟是将军,而我的身份是一个丫鬟,你们怕我在将军府受委屈,想要提一提我的身份。不过我向来不在乎就是这些东西,他要娶的是我这个人,不是我的身份,他若是稀罕这个,他娶配得上他的去!你们也别觉得我会受委屈,向来只有我给别人脸色,我倒是要看看他府上的人谁敢给我脸色看!” 沈婳知道她的性格,也就没有再劝,摇头笑道:“这一点上我不如你豁达看得开!不过武大哥不是看重这些虚荣的人,你也不是会叫人欺负的人,我对你肯定是放心的!” 她握住四儿的手,真诚的说道:“四儿,你就像是我的妹妹一样,你受的苦难太多,只愿你下半生平安康泰!” 四儿反手握住沈婳,笑道:“你也是!” 长孙斐过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了这姐妹两人执手相看泪眼,问道:“聊什么呢,这么深情款款的!” 四儿转过头故意恶心长孙斐,温柔的笑道:“当然是在聊你啊,义兄!” 长孙斐果然中招,一身恶寒的走开了。 两日后,阿忆终于回到了京城。才四个月未见,这小子又长高了不少,几乎与长孙斐要差不多高了,不过单薄了几分。不过慢慢退却了青涩,越发的丰神俊朗,方才回王府的时候,好些个小丫头都忍不住偷瞧他。 “结实了,也成熟了不少!”沈婳拍了拍阿忆的肩膀,“回屋子说话吧!” 阿忆将自己在大陈做的事情简单的跟沈婳说了一遍,随即问身后接下来的打算。 沈婳微微一笑,说道:“阿忆,你在大陈做的很好,你做的事情我也很放心。我既然已经决定将组织交给你,你便不用事事都问我,按照你自己心里想法走就是了,阿姐相信你!” 虽然历练了一番,少年还是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认真而郑重的点了点头。 “对了,阿姐,收到了你的消息之后,我就立即安排了那人假身世,果然不久之后他就被大周来的人找到了,我与他保持着联系,但是最近几日却失去了联系。那些人我一路派人跟着的,最近传来的消息,那人被带他回大周的人杀了,难道我们的计划出了纰漏,被人怀疑了吗?” “什么?”沈婳眉头一挑,“难道太后知道了?但是为何如此平静,没有找过我?” 她的脑子一闪,立即反应过来,说道:“红衣教……玉蛹的事情红衣教也是知情的,如果红衣教的人已经跟太后有了联系,那么我们的谎言里面被拆穿了!他们也就不需要什么那人的血液了!” “若是太后知道玉蛹在我们的手上,就更加没有理由这么平静了才是!”四儿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说道。 “恐怕红衣教的人也可能以为玉蛹其实在白子珏的手上,这或许也是子珏迟迟不肯现身的原因,他将不管是红衣教还是太后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沈婳说道,“太后现在的势力已经今日不同往日,所以才没有花那么大的功夫对付我与阿斐,恐怕会全力扑在子珏的身上!”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四儿说道。 “我们不要主动找子珏的下落,他既然可以隐瞒了自己的行踪,我们找到他或许是帮了倒忙,反而将他的行迹给暴露了。首先一定要找到红衣教的下落,然后跟踪红衣教与太后的人,若是他们真的找到了子珏一定要尽一切可能保证他的安全!” 第五百五十三章 婚礼,终于等到的一刻 未过两日,赵平澜带着她那虎头虎脑的儿子上门拜访,沈婳一看这个小家伙就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中不肯撒手。 与孩子嬉闹了一阵,叫人奶娘将孩子抱了下去,沈婳说道:“前儿郡主离开的时候未曾见到你的身影,可是家里人难为你了?” 赵平澜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晋王的事情陛下虽然未曾昭告天下,但是还是要给黎府一个交代的。爷爷的去世,与晋王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家里人虽然未说什么,但是我现在身为黎家人,还是需要避嫌的。” 她的眉宇间有些惆怅,继续说道:“我与郡主小的时候就一起打打闹闹的长大,感情却似亲生姐妹,她如今留了我一个人在这里,我怕见了面之后忍不住会跟她吵起来!她虽然说是要去过一个女人的平凡的生活,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惋惜,我以为她会跟我们不一样,跟我们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的!终究还是要败给现实么?” “黎府现在的情况还好吗?”沈婳问道,“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同我们说!” “陛下到底还是爱护黎府的!”赵平澜说道,“爷爷过世,三叔心中愧疚,整日沉默寡言,郁郁寡欢的,还是跟陛下请命回了边关,昨儿出的发,那里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吧!他与七公主虽然还有夫妻的名分,但是七公主既然能够如此下狠心对黎府,对三叔,他们夫妻的情分算是尽了,我们黎府也容不下她的!” 叹了口气,赵平澜又道:“爷爷尸骨未寒,几位叔伯已经嚷着分家了。其实大家都明白,没有人能够再撑起黎府了,虽然还不至于落魄,但是黎家到底难以回到鼎盛时期!” 沈婳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源朗的仕途还算顺畅,你们夫妻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何苦管那么多,比较那么多!” “也对,只要有源朗跟儿子在身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赵平澜说道,“我跟源朗也厌烦了帝都的尔虞我诈,他正在跟陛下申请外调,过不久,我们也应该会离开吧!这短短的几年时间,说长不长,但是弹指一挥间就过了。我最怀念的还是未嫁人的时候欢愉无忧,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但凡有一二欢愉,也总是值得高兴的!”沈婳握住赵平澜的手说道,“故人一个个的离去,能够说话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只愿大家都能够和顺安康!” 时间终是到了二月初六,长孙斐与沈婳大婚的这一日。 沈婳穿着鲜红的嫁衣端坐于窗前,面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她虽然欢喜终于与长孙斐走到了今日,但是同时也带着几分忧色。 今日不知道白子珏是否会出现,若是他不管不顾来参加她的婚礼,太后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四儿自然知道沈婳的心思,将一支凤钗插在了她的发髻上,说道:“这里是鬼王府,来的都是满朝贵宾,还有皇帝,且我们也做了严密的部署,太后虽然希望能够在今日守株待兔,但是又岂会轻易得手?你且放宽心就是,若白二爷真的出现了,也定会安然无恙的!” 沈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盯着今日的人不少,王爷虽然早就开始做好了防备,但是我这里心却总是不安的很。但愿一切平安吧!” 沈婳这是第三次穿上嫁衣,第一次是被组织的人劫走,并未曾与长孙斐拜过堂,第二次是嫁给白子珏,只是那个时候心中怀着目的,且对他无情,那一场婚礼倒似完成任务的成分颇多,这一次,嫁给自己最爱的人,心中即是紧张又是甜蜜,还有期待,期待名正言顺的站在他的身边,与他携手一生。 她偏过头看着四儿笑道:“希望自己这是最后一次穿嫁衣了!”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作为新郎官的长孙斐一身大红衣服,越发衬的他精神百倍,玉树临风。算起来这也算是他第三次穿上这新郎礼服了。第一次半途新娘子被劫了,第二次新娘子在门口出事悔婚。他曾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兜兜转转,她却还是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他们心意相通,虽然早就将对方视为生死相依的另一半,但是终究差个名分,并非向世人,而是向天地诉说两人的情长意久,生生世世。 “怎么样了?”长孙斐问道,虽然面上带着笑意,但是却丝毫松懈不得。今日可是不少人盯着他们的婚礼呢,这鬼王府身边埋伏着各方人马,为了自己的目的算计,真正来祝福的又有几人呢!何况今日长孙皓会亲自驾临,这防卫更是半分都松懈不得。 “放心吧,里里外外我都排查了一遍,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赵平垣说道,“这里全是玄衣卫以及守备军,其他的人马不敢插入,只敢埋伏周围。外面我也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任何意外影响到婚礼的!” 为了叫皇兄安心,长孙斐已经将京城的守备军的权力交还回去了,今日为了安全,特地将赵平垣找来帮忙。 随着吉时的临近,宾客们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长孙皓是最后才到的,没有想到太后也跟着一起来了。长孙斐自是知道太后亲临的目的,在赵平垣的耳边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前去迎驾。 长孙皓对于沈婳虽然不是很满意,最主要的还是觉得她心思不单纯,没有对自己的弟弟一心一意,不能够过日子,但是他心疼这个弟弟也是真的,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更多的还是祝福,希望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快三十的男人能够真正得到幸福。 太后来的目的就更简单了,只是觉得此处或许白子珏或许会现身,她不过前来坐镇而已。 虽然各怀心思,但是太后还是亲热的挽起长孙斐的手,如同一个慈祥的长辈一样,细声细语的嘱咐着,祝福着。 吉时已到,新娘子由着喜娘扶着,缓缓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内,虽然盖着盖头,但是长孙斐还是一眼就能够认出来,这就是他的婳儿。 他亲不自禁的上前,并未接过新娘递过来的红菱,而是直接抓住了新娘子白嫩的素手,十指相扣。两人的掌心的温度逐渐融合,就仿佛之后两人的人生一般。 “今日是我们的日子!”长孙斐在沈婳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婳儿,你高兴吗?” “嗯,我跟高兴!”沈婳眼睛泛起丝丝的泪意,“终于到了今日了!”是啊,终于。 “从今以后,你便要彻底的属于我了!”长孙斐感觉满腔都是一番柔情,又带着酸酸的涩意,他没有想到自己向来杀伐果决,还会有这么矫情的时候。 两位新人十指紧扣来到了大厅内,幸福的好像要昭告天下人一般。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这一套礼仪两人都不陌生,但是每一个字的含义只有跟对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够真正的感觉到它是如此的郑重与神圣。这是在告诉世人,告诉天地,他们结为了夫妇,他们会一生一世相亲相爱,无论生老病死。 拜过天地高堂之后,新娘子被送回了新房,新郎则是留下来招呼宾客。长孙皓对于太后现身的目的多少知道一些,为了不让弟弟的好日子显得不痛快,便先请太后回宫,温和的笑道:“母后,这仪式也参加了,五弟也知道了我们的祝福。我们在这里他们的压力也大,恐怕不能够进行,我们不若先回去吧!母后若是还有什么话要交代新人的,明儿将她们宣进宫也是一样的!” 没有等到白子珏,太后有几分不甘心,不过现在她不比得往日,不好明面上反驳皇帝,只好悻悻道:“如此也好,我们先回宫就是了!” 太后与皇帝一走,这气氛顿时热闹了起来,毕竟这两位的安全可是比什么都有重要。长孙斐的宾客里面不少是军营里面的,性格豪爽,可不会轻易叫他回去洞房的。长孙斐也只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与这群许久未见的兄弟不醉不归。 沈婳由着四儿扶着先回了房间,自己将盖头扯下,说道:“四儿先给我那些点心垫垫肚子,他今儿没有那么快回来的!” “好!”四儿路过梳妆台的时候,发现了桌面有一支玉钗,心中有几分奇怪,将它递给了沈婳。 沈婳接过,这支玉钗是一支并蒂莲,玉质上乘,但是雕工一般却十分的用心。沈婳细细的抚摸着,心中有些密密麻麻的刺痛,说道:“他来过了,这个应该是他自己雕刻的,他真的出现了,我以为他今天不会来的!”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逃过鬼王府里面众多的眼线的,但是他真的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就是为了将自己亲手雕刻的玉钗给她做新婚礼物。 “小姐,先吃点东西吧!”四儿说道,“府里面这么的平静,就说明他很安全,你不要担心。能够看到小姐得到幸福,这也应该是他希望的事情了。求仁得仁,小姐无需想的太多!” 四儿虽然心疼白子珏对沈婳的一腔情意,所以对长孙斐很是看不惯,但是说到底她始终还是站在沈婳这一边的,小姐的幸福,比什么都要重要。 第五百五十四章 刺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沈婳对于今日婚礼的顺利还是颇感意外的,只是她心中明白,这顺利的背后,长孙斐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心思在里面。 外面的喧嚣的声音渐渐的小了,沈婳走到了窗边,将玉钗亲自收藏好,夜风带着几分刺骨的寒冷,将她的鬓发吹的有几分凌乱,她看着皎洁的月亮,这夜色也似乎温柔起来了。 “谢谢!”沈婳倚在窗边,轻轻的开口,似乎对着空气在说话一般,那漆黑的夜色也因为她的眼神而泛起几分涟漪。 “小姐,晚上的风寒,你站在窗口了,进来吧!”阿梅端着酒进来,瞧着沈婳正站在窗边,心中担忧,放下酒就要去拉她过来。 四儿拦住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就今晚,随她吧!” 阿梅不是很理解,挠了挠头,说道:“王爷估摸着也快来了,我到外面守着去!” 果然没一会儿,阿梅就进来急急忙忙的一把将沈婳拉到了床上坐好,将盖头盖好,说道:“王爷过来啦!” 四儿在窗边也看到了长孙斐过来的身影,笑道:“果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王爷还挺着急的!得了,阿梅,我们也该功成身退了!” “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么?” “比起一屋子人看着,这个时候,他们更喜欢两个人吧!”四儿拦着阿梅的肩膀出去,“放心吧,他们需要人的时候会叫的,这屋子外面可是候着一群呢!你啊,好歹也是个县主,怎么老是把自己当丫鬟,你得学着做主子!今儿是小姐的好日子,我们也去庆祝一下,喝酒去吧!” 四儿把阿梅拉出去的时候正巧在门口碰到了长孙斐,挤眉弄眼的朝着他笑。 长孙斐摸了摸下巴,说道:“武阳好像醉的一塌糊涂了,他今儿没有来下人跟着,万一这回去的路上睡着了,这大冷天的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四儿瞪了他一眼,他派个下人送武阳回去根本就是举手之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长孙斐哈哈大笑两声,浑身舒畅的进了新房。 这到处都透着喜气的新房内,一对龙凤烛火焰跳动着,新娘子安安静静的端坐于床前,双手交叠着放在大腿之上,圆润的指甲染成了明艳的红色,拜堂的时候未曾来得及细看,眼下更觉得那双柔夷如珠如玉。 长孙斐看着白嫩的素手失神,直到新娘子被沉重的凤冠压得不舒服的动了一下,他方才回过神来,从喉咙里面溢出一声轻轻的笑声,拉起着一旁的喜称,将她的盖头轻轻的挑起。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新娘子,粉面桃花,目如秋水,她化了精致而郑重的妆容,不同于平时的清冷,多了些成熟美艳,他好像第一次见到她一般,一种惊喜而甜蜜的感觉慢慢的堆积在胸口。 沈婳微微抬起眸子,看着长孙斐失魂落魄的模样,轻轻的勾了勾嘴角,说道:“接下来应该是喝交杯酒了!” “哦!”长孙斐将秤杆放下去拿酒杯,脸有些发烫,居然看她看到了失神,真是丢脸。 将酒杯递到了面前的女人的手上,这一刻两人都静静的没有多说什么,双手交叉,饮下这一杯温酒。 “婳儿,我们终于是夫妻了!”长孙斐握住了沈婳的手说道,他轻轻的吻上沈婳的眼睛,“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么?” “当然知道了,因为我也有同样的心情!”沈婳依偎在长孙斐的胸口。 这夜晚的气氛很是温馨,如果不是长孙斐那一只乱摸的手的话。沈婳也有些紧张,还有些隐隐的期待,毕竟两人已经多久未曾同房了。这些日子,两人虽然也有过亲密的时刻,但是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沈婳知道他一直在忍耐着,为的就是对她的尊重,要将她,将沈婳这个人当作自己的妻子,堂堂正正的拥有。 长孙斐的胡乱的吻着沈婳,特别的急切,眼睛泛红透着兴奋,一面在女人的身上制造各种暧昧的痕迹,一面发狠似的说道:“你知道我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吗?你欠了我那么多,今晚上我要全部都讨回来!” 这样的长孙斐是陌生的,动作如同一头狼一般,让沈婳有些害怕,抬眸偷看他的表情却委屈像个孩子一般,沈婳心中一软,主动攀上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长孙斐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神情更加的激动,动作也越发的孟浪激烈,沈婳是叫苦不迭。不过,夜还很长就是了。 四儿本来打算拖着阿梅喝酒的,听了长孙斐的话,心中放不下武阳的安慰,只好撇下来阿梅,去寻武阳了。 夜已经深了,街上没有了多少人影,四儿教程快,很快就找到了果然瘫倒在街边的武阳。 “是人家成亲,又不是你成亲,喝那么多做什么!”四儿抱怨了一声,正准备过去的时候,却听见一声尖叫声传来。 “救命!救命啊!” 放眼望去,只见着一个妙龄少女被几个大汉追着,正朝着武阳的方向奔去。 武阳虽然脑子不是很清醒,但是这么大的声响还是听到了,睁开眼睛,撑着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了街上。这个时候只感觉有人朝着自己的怀中扑来,武阳下意识的就要甩开,那人却抓住了他的胳膊,央求道:“英雄,救命啊!英雄,他们要杀我,英雄你行行好,救救我吧!” 武阳的酒醒了两份,顺着怀中姑娘指的方向,果然见着几个大汉跑了过来,骂骂咧咧的说道:“别多管闲事,赶紧将人交出来,不然要你好看!” 武阳打了一个酒嗝,说道:“这位姑娘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人于死地,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们难道不感到惭愧吗?” “你知道什么,快些滚开,不然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几个大汉凶狠的喊道。 “呵呵,今儿我还就管着闲事了!”武阳大笑了一声,横了几人一眼,“放马过来就是了!” 武阳虽然还醉着,但是这些地痞流氓怎么可是是他的对手,三拳两脚就将人赶跑了。 “姑娘,没事了,你回去吧!”武阳说道。 “恩公!”那女子感激的看着武阳,“恩公救命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呵呵!”武阳淡淡的笑了笑,“我可不敢,我媳妇儿会生气的!你快些走吧,别叫我媳妇儿看到了,她打人可疼了!” 四儿瞧着他挺喜欢做着英雄救美的事情,气的是牙痒痒的,又听见说这胡话,又是生气又是好笑:“谁是你媳妇儿了!” 武阳醉醺醺的转身,就在这个时候,那柔弱的女子目光却泛起一股杀气,手上多了一把匕首就朝着他的背脊袭来。 四儿一惊,那女子明显就是有底子的人,而武阳醉醺醺的又毫无防备,急忙大叫了一声:“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着武阳的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一般,轻松的躲了过去。而这个时候四儿一惊以极快的速度到了女子的跟前,几招就制服住了她,将她的匕首夺下,一脚踢在了地上,吐了口血,想要逃跑,却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四儿急忙到了武阳的身前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武阳的目光虽然还有几分醉意但是更多却是笑意,笑着摇了摇头,却不答四儿的话,而是走到了女子的身边,说道:“方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媳妇儿打人很疼的!” 四儿生气的在武阳的臂膀之上狠狠的打了一下,说道:“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早就知道她有问题了?” “当然!”武阳笑道,“我虽然喝了不少,但是我还不至于糊涂。鬼王大婚,这附近的几条街都被清场了,这个时候街上哪里会有人敢闯进来!” 这个时候两道人影落下,武阳指着地上的人说道:“将她带回去交给王爷吧!” “玄衣卫!”四儿对长孙斐更是恨得牙痒痒的,“原来鬼王派了人送你啊!这厮又骗我!” 虽然被四儿狠狠的打了一下,又被刺杀了,但是武艺还是很高兴,最严密了的,也不说话,就只知道看着四儿笑个不听。 玄衣卫将人带走了,四儿瞪了武阳一眼,早就看他笑的不顺眼,想教训他了,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人了,四儿立即上去掐武阳的脸。 四儿的手劲儿多大啊,这可不是小情侣闹着玩儿的,明儿还见不见人了,武阳躲着不让四儿掐着。 他本来喝了酒,又瞧着四儿这么关心自己,心中已经是满心欢喜了,这会儿四儿又在自己的眼前乱晃,不由得就口干舌燥起来。 这小情侣大大闹那又不是拼命,四儿再厉害力气还是敌不过武阳的,很快就被武阳按在了怀中,没头没脑的在她脸上胡乱的亲。 四儿恼羞成怒,在他吻到她的唇的时候,狠狠的就在他的嘴上咬了一口。 武阳吃痛,放开了她,这个时候,四儿眸子一转,伸手就在武阳的脸上抓了一把,然后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武阳摸了一下嘴巴,流血破皮了,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这下子真没脸见人了,女人果然是得罪不得的。 第五百五十五章 入宫谢恩 翌日,沈婳起身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偏过头,身旁的人果然已经不在了,不知怎的心中竟然有几分失落,唤了下人进来梳洗。 来人却是四儿与阿梅两人,沈婳起身,只觉得浑身如同被碾压过一般,酸疼的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不用想身上定然是不堪入目了,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瞧了一眼两人,微微叹息说道:“你们两人一个是县主,一个是未来的将军夫人,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做就是了!” “奴婢不管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小姐,做人是不能够忘本的!”阿梅郑重其事的说道,“王爷出门的时候已经让我们备下洗澡水了,小姐现在要泡澡么?” “也好!”沈婳微微一动就觉得腰疼,也不管丢不丢脸了,向两人求助,“你们过来扶我一把!” 四儿看了一眼沈婳露在外面的脖子,笑道:“哟,王爷够生猛的,让你多跟我们一起习武,你发懒,现在知道被折腾的感觉了吧?” 沈婳白了四儿一眼,已经习惯了这丫头的口无遮拦了,旁边的阿梅倒是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泡在温热的水中,沈婳舒服的轻吟了一声,好一会儿才问道:“王爷是入宫去了么?” “不是!”四儿用内力为沈婳推着肩,“昨夜武阳回去的途中差点被人刺杀了,刺客已经被拿下了,王爷这会儿应该是去审问了!” 沈婳的眼睛微微眯着,叹息道:“真是有闹不完的阴谋诡计啊!四儿,我忽然觉得很累了,树欲静而风不止,想过点平静的日子真是一点都不容易啊!武大哥没事吧?” “嗯,还好他事先有防备,没有被伤到!”四儿说道。 “是吗?”长孙斐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门口,含笑道,“没有被伤到?今日我们可都是看到武大哥被刺客伤得不轻啊!尤其是那个脸上,据说是因为刺客会九阴白骨爪,亏得他躲得及时方才只是被抓伤了!要不然脑袋上就要留下几个眼儿了!” 长孙斐走到了四儿的身边,又继续说道:“还有啊,脸上的伤也就罢了,这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哎呀,不知道武大哥是不是一时糊涂,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啊,四儿你昨儿也在现场,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吃饱餍足的某人,精神非常好啊! 四儿白了他一眼,为了掩饰不好意思,故意嚷嚷道:“能够怎样,还就是他说的那样呗!我……我去看看饭菜好了没!” 四儿跑了,剩下的阿梅就更加的不好意思了,眼睛都不敢抬一下,嘟嘟囔囔的小声说道:“奴婢也去看看!” 沈婳暗暗觉得好笑,瞟了长孙斐一眼,说道:“你把她两都吓跑了,谁帮我泡澡啊!” “为夫愿意代劳!”长孙斐说着还真的开始卷袖子。 沈婳吓得急忙往水下钻,央求道:“你可别来了,我的腰都快断了!” 长孙斐将人捞起来,开始为她放松酸疼的手臂,笑道;“我又不是禽兽,你好好的休息一下,晚上我们得入宫谢恩。本来该是今早上就去的,但是看你太累了,就没有把你叫醒,晚上去也一样,皇兄应该能够体谅的!” “刺杀武大哥的是什么人?”长孙斐的手法很温柔,很舒服,沈婳眯着眼睛享受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那女的嘴倒是挺硬的,到现在还没有开口!”长孙斐冷冷的一笑,“不过眼下京城之内,胆敢对武阳这个大将军下手的人,扳着手指头都能够数出来,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沈婳洗完澡,又换了干净的衣服,吃过了饭,才有些力气。 长孙斐没有停留太久的时间,才吃完饭,接到了一道密信之后,又匆匆的离开了。 沈婳这会儿让人将阿肆与阿忆叫来。阿肆虽然不记得阿忆了,但是对阿忆却很亲密,连长孙斐都比不上。两人相差了几岁,但是个子却是一样的高大了,阿忆俊秀,阿肆脸上的伤疤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神情单纯懵懂,倒是叫女孩儿见了心中升起无数的保护欲,所以这哥两儿,在王府里面的人人气都要超过他们王爷了。 “阿肆,前几日叫你的字还记得吗?现在开始复习!要是写错了,下午就没有点心吃了!”沈婳严厉的说道。 阿肆不情不愿的去拿笔写字,那轻轻的毛笔拿起来比起长孙斐给他准备的大刀都要费劲儿! 阿忆一直将阿肆当作弟弟,不免有些心疼护着,对沈婳劝道:“阿肆在武学上面的造诣很高!这让我想起了我以前,虽然神志懵懂,但是武功却进步的很快,现在虽然比以前清醒一些,但是杂念也多了,武功上面的进步反而没有以前那么快了!阿姐,以阿肆现在的样子,他日超过师父指日可待,成为一代宗师也有可能!他既然不喜欢写字,何不让他将精力集中于他喜欢的事情上面!阿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你说的我也懂!”沈婳淡淡的说道,有几丝忧愁,“他是我的弟弟,我不指望着他成为什么宗师,也不指望他考上状元。我只是希望他现在能够多认字,多明理,能够恢复一些智力之后,以鬼王府的势力,也许能够寻得良缘。我不能跟一辈子陪着他,他总要有自己生活的时候,我不希望他收到委屈,受到欺负!” “这可能就是长姐如母吧!”阿忆看着蹙着眉头的阿肆,又道,“只是阿姐你想的未免太多了。姻缘随缘吧,阿肆由他自己的造化,你没有看到王府里面那些女孩子看他的眼神吗?还愁找不到媳妇儿?” 沈婳也暗暗觉得好笑,拍了拍阿忆的肩膀,道:“真是个大人了,一点也不叫人为你担心了!” 这时候阿肆也已经写完了,高高兴兴的拿着纸递给沈婳。沈婳检查了一遍,虽然字迹潦草,但是一个字都没错,还写了几个自己没有教过的,不禁心情大好,问道:“阿肆真厉害,全部都写对了!这几个字,你是在那里看到的?” 阿肆想了想说道:“昨儿我觉得家里面人太多了,很烦,就跳到了树上。有一个姐姐递了一张纸条给一个哥哥,我看到了字条上的字,就是那几个!” 沈婳眉头一蹙,又问道:“那你还记得纸条上面其他的字吗?” 阿肆摇了摇头。 沈婳又看了一眼这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两人又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沈婳的问题还没有想明白,长孙斐已经回来了,她也不得不打扮一番,与他一起入宫面圣。 长孙皓很好说话,既然已经答应两人的婚事,成亲之后,就已经将沈婳当作了自己人,以兄长的立场好生嘱咐了两人一番。又想着因为蓝影月的事情,沈婳受了委屈,又赏赐了好些东西。 长孙皓最后说道:“你与五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我们就已经是一家人了,但是该说的话朕还是要说的。朕不管以前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身份了,但是记住了,现在你是以陈国公主沈婳的身份嫁给五弟的,就不再有其他的心思了,朕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朕的五弟成为一个笑话的!” 沈婳也真诚的回道:“臣妾与王爷能够走到今日,遇到了很多的艰难险阻,但是好在我们都没有放弃彼此。他的深情,臣妾怎么能够不知晓,还怎么能够狠心负他?” 长孙斐深深的看着沈婳,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好了你们两人,若是要恩爱,回去之后也不迟,别碍朕的眼睛!”长孙皓说道,“去跟母后请个安吧,你们两个要记住,朕虽然希望太后能够颐养天年,朕愿意倾天下以奉养之,但她还是朕的母后,也是你们的母后!” 长孙皓的意思很清楚,他虽然不喜欢太后弄权,太后如今的势力也确实不如以前了,但是她的身份,却还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不管以往如何,他们不可不尊敬! “是!” 凤栖宫内,除了太后,不出意外,长公主与七公主也在。 沈婳原本做好了心理准备,太后会询问玉蛹之事,毕竟沈婳也骗她免死金牌在先,但是太后却根本没有提这茬儿,好像真是就只是应对一个普通的晚辈,虽然不是特别亲热,但是礼节周全,还赏赐了不少的东西,就连长孙卉今日也十分的乖巧,不仅没有出言讥讽,反而主动与沈婳他们示好,表示是自己以前年轻气盛,希望以后能够好好的相处。 沈婳虽然微笑以对,但是心中那一股不安却不能够消退,他们若是开门见山,她还能够想办法应对,但是越是如此若无其事,就越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 晚宴之后,长孙卉依旧住在凤栖宫。长公主与长孙斐和沈婳一道出宫。 路上,长公主不由得忧虑的说道:“你们难道就没有发现母后与七妹的态度有什么奇怪的吗?” “是啊!”长孙斐也感叹,“也是奇怪,她们越是和善,我们反而越发的感到不安!” 长公主紧蹙着眉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七妹这些日子一直在母后这里,母后不但不插手朝政,渐渐的连后宫之事都懒得管了,都说这是母后想开了,打算颐养天年了,但是我知道,这绝对不是我认识的母后!她是不会这么认输的!” 第五百五十六章 四儿成亲了 虽然是新婚,但是长孙斐仍然是每日都忙个不停,晚上与沈婳两人抵死缠绵,早上沈婳醒来的时候床边都已经是冰凉的。 沈婳也全心全意的信赖着长孙斐,对于朝廷的事情已经不大去管,不去打听,自然就不会有烦恼,操心的事情少了,加上与长孙斐两人的感情和顺,起色都比以往好多了,身子也丰腴了一圈。 教育一下阿肆,操心一下四儿与阿梅的婚事,偶尔与熟悉的故人喝喝茶,沈婳乐的过这样的小日子,她骨子里面本就是一个小女人罢了,没有那许多的野心。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三月,草长莺飞的季节。 阿忆现在忙着自己事情,很少会王府,每一次一回来,就被阿肆缠着练武,四儿他已经看不上了,好在两人可以互相切磋,阿忆也就由着他。 这一日,阿肆刚好练完字,阿忆跟沈婳打过招呼之后就被拉出去练武了,四儿看着两个小子武功进步以及超过她了,恨得牙痒痒的,恼恨自己天赋过人,居然也有打不过他们的一日。 沈婳看着一副磨牙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说道:“你可别跟个孩子似的了跟他们置气了,马上都要嫁人的人了!” 沈婳见四儿一副苦恼的样子,不由得奇怪的问道:“你与武大哥是两情相悦,现在细节联系应该是高兴的事情,为何我见你这两日总是神思不定的,难道你不想嫁么?” “我也不知道!”四儿托着腮帮子坐在沈婳旁边,有些迷茫的说道,“我不否认我喜欢武艺,跟他在一起会觉得很安心,他受伤的话也会觉得很心疼,但是我们多年我都是一个人,我也习惯了一个人。成亲的话,对于我而言是一道保护但是也是枷锁,给了我遮风避雨的地方,但是也多了许多的限制。小姐,不瞒你说,我有些担心害怕,害怕自己会适应不了那样的生活。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处于一个照顾别人状态之中,这样的话,不管在何时,不管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环境之中,进退我都可以照顾我自己,我担心一旦我处于被照顾的角色,我的这种能力退化了,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我会害怕再也无法照顾好自己!” 沈婳摸了摸四儿的脑袋,微微的一笑,说道:“你是看到了我现在这样全心全意的依赖阿斐让你觉得担心了吗?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一样的活法,我跟阿斐之间经历的太多,所以我相信我们之间感情,我愿意被他小心翼翼的珍藏着。但是这不代表你也一定要这样,你的性子比我热烈强悍,你不适应这样的生活也是正常的,但是你是你自己,你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一来你要对武大哥对你的感情有信心,二来,你不一定会处于被照顾的角色啊,你依然是你,只要你独立不依附于他,谁能够改变你?无论你的身份怎么变化,你的环境怎么变化,你终究还是你,独一无二的四儿,谁也没有办法将你改变!” “我还可以过我之前的生活吗?”四儿眼睛里面多出来了一丝亮光。 “当然,如果一个男人爱你,自然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沈婳笑道,“当然感情本来就是互相包容的,他包容你允许你一切行为方式,你体贴他,用你自己的方式照顾他,这样子感情才会甜蜜啊!四儿不要对未来觉得害怕彷徨,你应该接受一种全新的生活!” “反正已经事到如今了,这只好尝试一下咯!”四儿眨了眨眼睛笑道。 “还不睡觉?”长孙斐今日回来的很快,已经快午夜,平日里面这个时候沈婳已经睡下了,今日回来的时候却瞧着她屋子里面的灯还亮着,她也在灯下勾勾写写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吃过饭了吗?让他们给你准备一点宵夜吧!”沈婳放下笔,上前过去为长孙斐换下了朝服。 “不必麻烦了!”长孙斐拉着沈婳的手又道灯下坐着,问道,“这么晚了不睡觉,忙什么呢?” “过两日四儿就要成亲了,她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一样,我想要亲自打理她成婚的事宜,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什么纰漏!”沈婳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们成亲的时候这些时候都是福伯跟长公主一手操办的,现在看来需要操心的地方真不少,我们真该好好的谢谢长公主与福伯!” 长孙斐在沈婳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再等等我,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就像皇兄请辞,完成对你的承诺,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去!” “你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不用顾虑我的!”沈婳微微的一笑说道,在长孙斐的脸上蹭了蹭,“现在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 “丞相的人选是个难题,以前依附于晋王与太后的官员的调度问题,军队的合整,也需要几个新拔尖儿的将领历练历练了,这些我是必然要替皇兄分忧的,将这些事情处理完了,我才可以安心的离开!” “好好做自己的事情!”沈婳吻了吻长孙斐的嘴角,“武大哥会遇刺,危险并没有完全消失,答应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三月十二日,终于是到了大将军武阳与鬼王府侍女四儿大婚的日子。武阳以将军之尊求娶一个侍女,这段感情在京城早就开始理论纷纷,各说纷纭。有人替武将军感到不值,也有人想要见一见这位侍女到底是怎么样的美貌如花能够让大将军这般的神魂颠倒,抛却了那么多的大家闺秀,名门千金,更有阴谋论者认为鬼王府将一个侍女交给武将军为嫡妻,这是故意在羞辱他。还人说这位侍女来自大陈,早在大陈与大周交战的时候,侍女救过武大将军一命,武大将军这是报恩。 流言传的再精彩,也影响不了当事者的心情,新郎官武大将军昨晚激动的一晚上没睡,今天早上一早嘴巴就没有合拢过,怎一个眉开眼笑了得。时辰一到,立马骑着自己的战马,穿着喜气洋洋的礼服,去鬼王府迎亲,神情怎么看怎么得意。 而鬼王府这边也是一片喜气洋洋,平日里面巾帼不让须眉的四儿今日穿上了鲜红的嫁衣,化了精致的妆容,脚上套着绣花鞋,静静的端坐着,由着喜娘说着吉祥的话,活脱脱的一个待嫁的小女人。她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神色有些羞涩,不过这羞涩里面带着让人嫉妒的幸福。 她一直将阿忆当作自己的弟弟,所以出嫁的时候便是由阿忆将她背在背上,背出了王府,送上了花轿。 武大将军看着自己的心上人缓缓的靠近,坐上了自己带来的轿子,心中是说不出的欢喜与欣慰,与依依不舍的沈婳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的对待四儿。 本该坐在花轿内羞答答的新娘子,却自己扯下了盖头,钻出了花轿,吓得武大将军以为新娘子要悔婚,本来都准备上马了,急忙又跑到了新娘子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 四儿瞧着这男人吓得样子,心中甜蜜,嘴上嘲讽道:“你还是将军呢!怎么一点没有胆量!我不要坐轿子,我要骑马!” 喜娘立马打断,说道:“这没有新娘子抛头露面的习俗啊,这多不吉利!” 只要新娘子不悔婚就好,武大将军那里管得了那么多,急忙叫人给准备了一匹骏马。新娘子利落的翻身上马,不耐烦的看着还傻在原地的男人,说道:“还不快上马,当心错过吉时!” 武大将军反应过来,即刻上马,两人并驾骑行,男的高大伟岸,女的英姿飒爽,着实一对璧人,惹的路人频频观看,实在是羡煞旁人。 到了将军府,下了马,好在新娘子没有再生出什么幺蛾子,规规矩矩的拜了堂,送入了洞房。 武大将军今日心情好,敬酒的时候可谓是大杀四方,喝趴了一桌又一桌的人,虽然路都走不稳了,但是还惦记着入洞房的事儿,随后别人在怎么劝,再怎么取笑,也坚决不再喝了。 将一众宾客陪高兴了,武阳这才踉踉跄跄的如洞房去,下午的时候,看到四儿穿着嫁衣羞答答的样子,就挠的他心痒痒的,终于要入洞房了,兴奋的全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 进了新房,果然不出所料,这丫头怎么会肯乖乖的在床边等他来掀起盖头呢,只见着饿急了的新娘子正在啃酱猪蹄儿,那吃相,唉,还是不说了。 四儿虽然一贯大大咧咧的,可是被心上人看到自己这副吃相,还是有些难为情,将手上没有啃完的猪蹄放下,为了掩饰尴尬,故意板着脸说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虽然新娘子吃相不雅,但是却也不影响武大将军的欣赏,也不答话,只顾着傻笑,叫外间候着的丫头都跟着笑了起来。 四儿觉得这男人今日着实丢脸,急忙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了桌边,将合卺酒递到了他的手上。 武阳看着四儿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从善如流。两人喝了交杯酒,四儿也烦那一套麻烦的礼节,让喜娘还有下人全部都下去了。 武阳紧握着四儿的手还有些不敢相信现实,感叹道:“四儿,我真的娶到你了吗?” “傻样!”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第五百五十七章 宫中遭逢巨变 “对了,我有东西给你!”武阳拉着四儿的手让她在床上坐好,然后走到了柜子边上,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箱子,递给了四儿。 “什么东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四儿接过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越发的疑惑,“这些是什么啊?” 武阳紧挨着四儿坐着,拿出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的解释道:“这个是我所有的地契,房契,银票,还有我会的所有的武功我也写成了秘籍!” 他抓了抓头发,有些着急的解释道:“上回子问你喜欢什么,你也不说,我是个粗人,不懂的那么多的女孩儿那弯弯绕绕的心思,所以就把我能够给你的所有的东西都给你,包括我的性命。四儿,你是个好女孩儿,也吃了很多的苦,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呵护你,这些东西虽然是俗物,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够让你安心!” “傻瓜!”四儿感动的眼睛都红了,急忙低下了头,“我经历过多少次生死,怎么还会在乎这些东西,只是你能够有这颗心,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顿了顿,四儿又说道:“你说能够娶到我是你的幸运,于我而言,能够遇到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幸运呢?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又怎么知道被人小心翼翼捧在掌心珍惜的滋味是如何呢?我不够体贴,不会做饭,不会做衣服,我有很多的缺点,但是我会努力试着做一个好妻子的,所以,你要等着我哦!” “四儿!”武阳紧握着四儿的肩膀正打算说话的时候,四儿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这世上有不会说情话的男人,可是他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心意,还有什么能够比他更让人觉得心安呢?还有谁比他更值得托付终身呢?婚姻对女人而言是一场赌注,还有那个男人愿意用自己的所有换女人一个必赢的结局,一世的心安的呢?这样的他怎么忍心去辜负呢? 洞房花烛夜,新娘新郎互表衷情,情深意动,干柴烈火,就在两人吻得难解难分,呼吸凌乱,一触即发的时候,有人不解风情的在外面着急的大声的喊道:“将军,不好了,出事了,将军!” 武阳大恼,喝道:“何事!” “方才宫里面传来的消息,陛下出事了!” “什么!”武阳的脸一下子白了,他与四儿拜堂的时候,陛下还露过面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出事了呢!而且听他的副官的语气,必然不是什么小事!他扯过被子将四儿裹好,抱歉道,“对不住!” “你快些去吧!”四儿拥着被子起身,“若是陛下出事,那么鬼王肯定也会入宫的,我去鬼王府陪着小姐,若是宫中无事,你可到鬼王府来找我!” 武阳急忙起身换衣服,边说道:“也好,你与鬼王妃正好互相有个照顾!” 四儿看着迅速换好了衣服,已经走到了门口的男人,心中涌起一阵担忧,急忙喊道:“你千万小心些!” “等我来接你!”武阳回头对四儿笑了笑,急忙出门,语言匆忙的与副将说了几句,随即脚步声越来越小。 四儿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也随即起身换了衣服,去了鬼王府。 鬼王府。 从沈婳醒来之后,四儿就一直陪在身边,四儿对于她而言,是姐妹,是朋友,是依靠,现在四儿嫁人了,她既觉得高兴又觉得寂寞。 长孙斐见沈婳为了四儿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心中颇为吃味,将手上的书放下,走到了她的身边,凉凉的说道:“那老跟我顶嘴的死丫头总算是嫁人了,以后我们可以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了!你也别想她了,她现在是将军夫人,是去过好日子的,你这副模样,倒像是我们把她往火坑里推似的!你别想她了,想我吧!” 沈婳看他那一副幼稚的模样就不想理他,转过头将正在找事儿做的阿梅叫到了自己的身边,感慨的说道:“四儿这一出嫁,马上就到你了!真是舍不得你们一个个的都离开我啊!” 阿梅笑道:“王妃要是舍不得阿梅,阿梅就一辈子不嫁人,一辈子陪在阿梅的身边!” “说什么瞎话呢,耽误了你们这么多年我就已经很抱歉,难道还有党务你们一辈子?”沈婳微微的一笑,抚摸着阿梅的鬓发,“你当真要嫁给了胡统领么?你要是不着急的话,我们再挑挑!” 阿梅笑道:“阿梅知道王妃心疼阿梅,觉得阿梅可以嫁个身份高一点的人,可是阿梅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不会因为王爷与王妃的宠爱就忘了自己的出身,也没有四儿姐姐的本事与志向,高嫁了未必能够举案齐眉,阿梅知道自己想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顺当就够了。阿梅记得小姐你以前念过一句诗,叫什么‘悔教夫婿觅封侯’,阿梅一直记得这句话。还有啊,胡统领人挺好的,阿梅喜欢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心意!” “瞧瞧,方才还说要一辈子陪着我呢!看来这位胡统领是颇得你的心意啊!”沈婳笑着嗔了阿梅一眼,阿梅羞得脑袋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说得好!”长孙斐赞叹道,“阿梅难道你有这份心境,这份豁达,这是多少人都看不破的啊!我既然收了你为义妹,你就真是真真正正的县主,什么出身不出身的,多少好男儿你都是配得上的,不过你比许多人都要懂得,真正最可贵还是那一番心意!” 这屋子里面原本还是一片温情脉脉,这时候长孙斐的一个侍卫忽然进屋,在长孙斐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他的脸色豁然一变,急忙起身,对沈婳说道:“皇兄出事了,我现在要立马入宫去!你就在王府内等我回来,把阿肆与阿忆都叫道身边保护你,除非有我的密令,要不然不管是让你入宫都不要去!” 长孙斐脸色不好,沈婳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说道:“你放心去吧,注意安全,不要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等我回来!”说完,长孙斐立马出门进宫。 “到底发生了何事?”沈婳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到底有什么只一直被忽略的? 没一会儿阿肆与阿忆两人也被叫到了风荷院,有了他们两人在身边,沈婳觉得安心多了。只是不知道皇宫的情况如何,还是觉得十分的担忧。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下人说将军夫人来访,沈婳还愣了一下,却没有想到是四儿回来了。 不用多说,沈婳也知道定然是武阳也收到了消息赶去了皇宫,四儿担心自己,所以回来了。 “小姐可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四儿问道。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正在纳闷儿,阿斐收到消息立即入宫了,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 众人也是焦急的等待着,眼见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快天明的时候,从宫中忽然来了几个宣旨的太监。 沈婳急忙问道:“敢问几位公公,宫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几人也不理会沈婳,打开懿旨宣读道:“传太后懿旨,宣鬼王妃立即入宫面圣!” “是!”沈婳起身接旨,“请问几位公公,鬼王可曾请几位为我带什么话么?” “未曾!”传旨的太监冷冷的说道,“鬼王妃别耽搁了,既然太后召见,立即启程吧!” 沈婳收了脸上的笑意,对几人冷冷的说道:“这几人假传懿旨,来人,将他们关押起来,等候王爷的放落!” “放肆!!”太监着急的说道,“奴才手中确实是太后娘娘的懿旨,鬼王妃怎敢污蔑奴才假传懿旨!” “废话少说,将他们关起来,一切责任,由我承担!”沈婳大声的说道。 “是!”侍卫立即将几个传旨的太监带走了。 “小姐,怎么回事?”四儿问道。 “阿斐临走之前嘱咐我,不管是谁让我入宫都不要去!”沈婳说道,“若是宫中真的出事了,我们还能够有所行动,怕只怕将我们骗进宫之后再一网打尽!” “那现在怎么办?”四儿的心中也愈发的不安起来,恐是因为有了惦记的人,心中未曾如此紧张过。 “等!”沈婳说道,“等宫里面有任何的消息传出来!” 没过一会儿,又见着一个侍卫匆匆前来禀道:“王妃,不好了,御林军将鬼王府包围了,说王妃抗旨不遵,现在要捉拿王妃!” “混账!”沈婳冷冷的说道,“本王妃只是捉拿了几个假传懿旨的人罢了,那些御林军定然是和假传懿旨的人沆瀣一气,有所图谋,禁闭大门,不惜任何代价,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鬼王府内的人皆是以鬼王为尊,鬼王早有命令,若他不在,一切皆可听由鬼王妃的命令,所以府外即便是御林军,他们也不会手软,不会让他们一人入府的。 而御林军见鬼王府紧闭大门,就开始攻打。 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兵器没入血肉的声音,喊杀声,呵斥声皆从外面传来。外面纷乱异常,沈婳反而平静了下来,看了一眼屋内的众人说道:“鬼王府皆是精兵,御林军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进来,看来宫中果然是出事了!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攻打鬼王府,看来王爷不是出事就是被他们控制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四儿问道,“不管宫中情况如何,我们都不可以在此坐以待毙!” 第五百五十八章 稳住大局 沈婳冷静的想了一下,对四儿说道:“你说的对,我们不能够在此坐以待毙!即便我们现在不能够完全清楚皇宫的情况,但是我们也要竭力稳住京中的情况,以便在皇宫有具体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能够给予支持!所以四儿你现在去城东,那里的守备军是黎源东的人,黎源东跟长孙卉的关系不清不楚,你先暂时不要有任何行动,如果黎源东有异常,你便趁机刺杀他,但是一点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随即,沈婳又对阿忆说道:“阿忆你现在立即将组织现在在京中的力量的集合起来,埋伏于皇宫周围,听候接下来的安排!” “至于阿肆就跟着保护我去找赵平垣,毕竟另一半的守备军控制在他的手上!”沈婳安排完所有人的任务之后,众人立即出发。 长孙斐早就将鬼王府进行过各种改造,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王府,轻而易举,虽然御林军还在攻打鬼王府,但是一点都不知道里面他们要找的人早就不知不觉的离开了。 出了鬼王府之后,大家按照各自的任务分头行动。 沈婳带着阿肆以及几名玄衣卫很快来到了城西守备军的换防处,却见着赵平垣正外面走,她立即上前问道:“你这是要去何处?” 赵平垣看到沈婳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行礼说道:“方才宫中来了懿旨,我这便要入宫去!” “这是陷阱!”沈婳当机立断的说道,“你去不得!鬼王府被御林军围攻,此事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 这事儿赵平垣却是方才才收到消息,但是御林军围攻鬼王府的理由却不是很清楚,原以为太后宣他入宫就是为了此事,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碰到了鬼王妃。 沈婳又道:“昨夜王爷收到消息,说是陛下出事了,他匆匆入宫,此后再也没有回来!然后来了太监传太后懿旨,宣我入宫,我没有遵旨,紧接着就被御林军围攻了!这也太快了,显然御林军是早就埋伏在在外的!何况王爷还在宫中,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围攻鬼王府,说明王爷在皇宫很有可能出事了!” 赵平垣曾经跟着长孙斐一起打仗,一直视长孙斐为偶像,现在知道他可能出事了,脸色一白,急忙问道:“怎么会这样?陛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恐怕可能跟王爷一样,至少是被控制住了,不然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一定会让负责京城安全的守备军前去控制情况,怎么这个时候让你入宫呢?而且全部都是懿旨,从昨晚开始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陛下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赵平垣微微愣了一下说道,“无凭无据的情况之下,我怎么能够相信你的话呢?” “不错,现在的情况的确很复杂,宫中也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任何行动都可能招致想象不到的后果,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沈婳说道,“赵将军现在不要入宫去,如果到时候发现一切只是我推测错误的话,这抗旨之罪,你大可说是我胁迫你的!” “我年纪虽小,却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也不是贪生怕死之徒!”赵平垣说道,“你说的对,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很复杂,我等到有确切的消息之后再做出反应才是正确的应对之道,为了京城的未定,区区抗旨之罪算什么!现在鬼王府如此危险,王妃也不用回去,现在我这里等待片刻,如何?” “好!”沈婳说道。 赵平垣年纪小,但是想得却很深远,鬼王府毕竟是被御林军围攻,也不排除鬼王有某种不轨的倾向,将鬼王妃控制在身边,也算是有个筹码。 沈婳在赵平垣这里并非待太久的时间,就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白子珏。 显然白子珏没有想到能够在这里见到沈婳,神情一时愣了一下,随即又有几分欣喜,转瞬又是几分担忧,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会来这里?”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沈婳先解释道:“鬼王府被御林军围攻,想来宫中应该出事了,我来向赵将军说明情况!” 白子珏微微点头,脸色凝重的说道:“看来我们是为了同一件事情!”话落就见着他身后出现一人扶着一个重伤的女子走了过来。 “湘妃!”沈婳更是吃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湘妃脸色惨白,伤得不轻,正欲说话的时候却咳出了几口血水。沈婳立即说道:“快些将她扶到屋子里面去!” 看到受伤的后宫嫔妃,赵平垣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不由得走上前来,蹙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子珏说道:“我这些日子一直隐藏在京城内调查红衣教,他们行动神秘,显然是在策划什么秘密的事情!就在我跟踪了一个红衣教的人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了被追杀的湘妃,想了想,眼下能够阻止宫中事变的地方就只有这里了,就带她到了这里!” 沈婳立即到了湘妃身边为她诊治,好半天她才缓过气来,虚弱的说道:“长孙卉欲谋害陛下,现在陛下昏迷不醒,然后她与御林军首领胡杨勾结,控制了太后,以太后的名义将鬼王,武将军以及数位将军宣进宫了。我发现了她的阴谋,她便派人追杀我,好不容易才逃脱至此!” 她恳求的看着面前的诸人,急切的说道:“陛下现在有危险,性命攸关,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陛下!” “鬼王还有武将军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沈婳问道。 “我不知道……我逃走的时候他们还在陛下的寝宫!”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又急忙说道,“黎城杰!小心黎城杰!黎城杰会带兵来到京城,长孙卉与黎源东勾结,准备替他打开城门!城东,你们小心城东,一旦黎城杰带兵回京,就什么都晚了!” “什么!”沈婳脸色一变,“怎么会是黎城杰?难道他身上的媚术根本就没有解除,包括黎源东也是,之前与长孙卉的种种,只是演戏,麻痹我们的!” “现在事情你应该已经清楚了吧?”白子珏冷静的看着赵平垣,“御林军还有城东的守备军都被长孙卉控制住了,包括陛下与太后,现在唯一能够改变局势的就只有你的城西的守备军了!” “陛下与太后的安危要紧!”赵平垣说道,“我现在带人立即去皇宫营救太后与陛下!” “不!”沈婳却摇了摇头表示反对,“皇宫内有鬼王与武将军在,我相信他们是不会让长孙卉控制住的,我觉得现在最重要也是最危险的就是城东的守备军还有城外的黎城杰,你一定要想办法控制住城西的守备军,还有绝对不能够让黎城杰进城!” 赵平垣在去皇宫与营救皇帝与太后还是去城西阻止黎城杰入城之间产生了犹豫。 白子珏说道:“还是按照鬼王妃的话做吧,现在即便将陛下与太后救出来,但是黎城杰入城,与城西的守备军联手,以我们现在手上的人马,能够应对吗?” “好!”赵平垣到底年轻,却是果决,思考了一下才说道,“我现在就去城东,陛下与太后的安危就系在你们的身上了!” 话落,赵平垣立即清点人马,前往城东。 沈婳看了一眼已经十分虚弱的湘妃,说道:“你就在此等着吧,陛下一定会没事的!” 湘妃用尽所有的力气紧握住了沈婳的手,她没有说话,只是眸子里面全是期盼还有恳求。 沈婳又带着阿肆,立即与白子珏一道前往皇宫的方向,在皇宫外不远处,与阿忆汇合了。 阿忆十分迅速的将现在在京城能够召集到的人手全部聚集了起来,由于时间紧急,现在也不过一百多人。 沈婳看了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光凭这些人想到攻打皇宫是不可能的!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弄清楚皇宫内具体的状况如何!还有鬼王与武将军是否安全!” “我去吧!”阿忆说道,“以我的轻功应该没有问题!” “我跟你一起!”白子珏说道,“你对皇宫内地形不熟悉,我们两人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情况紧急,虽然看到沈婳,白子珏心中也是高兴的,但是来不及说什么体己的话了,只是郑重的说道:“你在外面看情况支援,还有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 阿忆与白子珏两人立即一高超的轻功潜入了皇宫,沈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希望阿斐能够应对过去,她相信,他一定可以的! 且说长孙斐在收到了消息之后就立即赶往皇宫,在宫门外正巧与本应该入洞房的武阳相遇,两人因为心中担忧皇帝的安慰,没有多想,立即入宫,去了长孙斐的寝宫。 到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位大臣已经候着了,却一直未曾见到太后的身影,这个时候长孙斐的心中一惊开始起疑了。长孙斐要入内,却被侍卫拦下,他眉头一竖,喝道:“你们也敢拦本王?滚开!” “让他进来吧!”这时候长孙卉缓缓的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大臣,“诸位大人也都进来吧!本宫有些事情要同你们说!” 第五百五十九章 鬼王谋害皇帝? “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长孙斐进入之后就急切的问道。 长孙卉看了一眼长孙斐,并没有说话,等外面候着的诸位大臣都进入之后,才说道:“陛下眼下身中剧毒,昏迷不醒,太医正在施救!” “中毒?”长孙斐眉头一蹙,目光冷冽的看着长孙卉喝道,“白天的时候皇兄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毒!” 长孙卉毫不示弱的回瞪,冷然道:“这恐怕还得问问你与武将军是何居心吧?” 她环视了一眼众人,说道:“趁着诸位大臣也在,本宫今日便要将鬼王的罪行公布于众!”她走到了书桌前,将桌子上面的一卷羊皮纸拿了起来,冷眼看着长孙斐,问道:“五哥可还记得这是何物?” 长孙斐开始只是觉得有几分眼熟,仔细想了想方才发现,这不是四年前与沈婳一起在凤栖山找到的推/背图么? 他眉头一蹙,喝问道:“你什么意思?” “看样子五哥想起来此物了!”长孙卉的笑容越发的阴冷,“晚上有太监发现陛下昏迷在桌前的时候,陛下正在看着此物!五哥若是还记得就应该知道,这是你们带回来给陛下的推/背图!” “这能够说明什么?皇兄中毒与它有什么关系?”长孙斐的眉头皱的越深。 长孙卉呵呵的冷笑,目光如冰,直射向长孙斐,冷然道:“到了现在五哥你还不承认么?御医在这推/背图上面发现了慢性/毒药!五哥你好深的心机啊!这上面的毒药很轻,寻常吸入之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此物只有皇兄能够接触到,为了能够参破里面的玄机,皇兄经常翻看此物,因此方才被毒药慢慢的感染侵蚀,其实这或许不能够成为慢性/毒药,因为它对人体是没有危害的,而且即便是医术再高超的人也难以诊治出来。但是一旦他与另一种药相结合,就会变成剧毒,而另一种药则是出现在了武阳婚宴的酒中!故而在皇兄参加完武阳的婚宴之后,回来就毒发了!本宫的话句句属实,有太医为证,不信的话你们也可自己找人来验验这推/背图上面的药是否存在,鬼王与武阳,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此物本王已经给皇兄几年了,你又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手脚?再者,即便本王与武大将军勾结,为何要选在今日武将军大婚的时候动手?这难道不是自少麻烦吗?”长孙斐脸色冷凝,冷冷的说道。 “哼!”长孙卉抬起下巴,盛气凌人的说道,“此物皇兄一向妥帖收藏着,若不是今日皇兄突然晕倒,旁人根本不知道皇兄将此物收藏在何处!此事可以向皇兄的贴身太监的询问,且你们也可以找人查看这上面的药到底存在多久了!至于你们为何选在这个时候动手,那就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或许你们觉得时机成熟了,又或者皇兄发现了你们的秘密,你们决定先下手为强!不管如何,鬼王与武阳都涉险谋害陛下,来人,现将他们押入天牢,等候发落!” “可恶!”武阳紧握着拳头,“居然敢污蔑我!你指证我们谋害陛下,把人证物证拿出来!” “难道我方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长孙卉眼皮一抬,冷冷的说道,“鬼王与武阳若是敢反抗的话,格杀勿论!” 长孙斐一把抓住了激动的武阳,说道:“清者自清,等皇兄清醒之后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御林军一拥而上,将两人拿下,长孙卉冷冷道:“带下去!” 长孙斐与武阳并非反抗,被御林军带了下去。长孙卉却并不打算让其他的几位大臣离去,说道:“诸位暂且就在皇宫内为皇兄祈福吧,待皇兄清醒之后再回家,大家没有意见吧?” 现在的情势很明显,皇帝昏迷不醒,鬼王自身难保,公主控制住了御林军,让他们入宫恐怕也是为人质,还有什么意见敢说? 既然已经拿下鬼王,御林军可不会真的等到皇帝醒了之后才发落他们,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了,还未到天牢,他们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长孙斐与武阳被铁链捆住了双手,在御林军的押解之下,向天牢走去。这时候只见着他们身边的几个御林军使了一下眼色,同时拔刀,朝着两人砍去。不过两人却是早有准备,躲过了几人的偷袭,与那几人打在了一起。这些御林军又怎么会是鬼王与武大将军的对手,不过几招,偷袭的人已经全部倒地了。而就在此时,埋伏在周围的御林军突然出现了,四面八方全是他们的人,手上全是拉满的弓箭,大有将他们射成马蜂窝之势。 长孙斐与武阳两人却并非十分的害怕,冷眼看着周围的人,一面想着应对之策。 长孙斐冷笑道:“看来他们今日是非要在此处除去我们了!” 武阳冷冷的说道:“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而就在御林军正准备射箭的时候,一群黑衣人却突然从天而降,瞬间就将射箭的准备御林军放倒了,而剩下的御林军也方寸大乱,与黑衣人打在了一起。长孙斐与武阳两人趁机离开了。 一切发展都按照计划进行着,长孙卉还未来得及得意的时候,侍卫便匆匆的前来禀报道:“公主,不好了,鬼王与武将军逃走了!” 长孙卉脸色一变,大喝道:“这么多人居然杀不了他们两人去,全都是废物!宫门被封锁了,他么出不去,找,马上去找,一定要将这两个逆贼找出来,格杀勿论!” “是!” 长孙卉想了想,又道:“来人,立即去鬼王府与将军府传旨,将鬼王妃与将军夫人传入宫,若是她们不来,就以抗旨罪将他们抓起来,快去!” “是!” 长孙卉的心中开始有几分混乱了,她到了里面,看了一眼昏迷着的长孙皓,目光里面露出一丝杀机,问旁边正在诊治的太医道:“陛下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太阳慌得急忙跪下,说道:“启禀公主,是微臣无能,陛下的病情已经十分的严重,现在的身体十分的虚弱了,估计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了!” 长孙卉闻言,眸子之中的杀机淡了一些,冷冷的说道:“在此好好的守着陛下,不许任何人接近!” “是!” 长孙卉出了皇帝的寝宫径直来到了凤栖宫内。太后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小女儿竟然有这样的胆子,谋害皇帝,软禁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自己捧在手心的小女儿竟然会有这样的心计胆识,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居然对自己最信任的御林军统领施下了媚术。现在不仅皇帝危险,自己在她的手上,整个皇宫都在她的掌控之下,恐怕还不止于此,守备军她或许也有染指。 “你还有脸来见哀家!”太后怒目瞪着长孙卉喝道,“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长孙卉微微的一笑,蹲在太后的身边撒娇道:“母后,你干嘛这么生气?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是我的母后,我是不会伤害你的!至于儿臣想要做什么,不就是做母后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么?女儿要称帝!” “你疯了!皇帝可是你的亲哥哥,你居然敢对他下手!”太后严厉的呵斥道,“皇帝是哀家的骨肉,哀家从未想过称帝!这是先帝爷打下的江山,只能够是长孙家的江山!” “母后,难道儿臣就不是长孙家的人吗?帕黛与骨朵儿不都是公主么?他们能够称帝为何女儿不行?”长孙卉笑道,“母后说皇兄是儿臣的亲哥哥,儿臣不应该下手,但是皇兄还是您的亲儿子呢,您还不是没有手软过!儿臣也是你的女儿,儿臣称帝之后,您还是太后,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儿臣还是会很尊敬您的!” 顿了顿,长孙卉继续说道:“眼下皇兄已经不行了,五哥也涉嫌谋害陛下已经是自身难保了,母后你还有其他的选择么?若是其他人登基了,追究其皇兄的死因,母后难道能够妥的了关系么?他们会容得下母后么?母后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母后,你不应该生儿臣的气!” “哀家问你,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与哀家商量一下!”太后问道。 “原来母后在为了这件事情生气啊!”长孙卉笑道,“还不是母后你是是输怕了,前怕虎后怕狼的,儿臣要是早跟你说了这件事情,你定然会反对,让儿臣在另外等待时机的!儿臣现在已经是孤注一掷了,你可一定要帮助儿臣!皇兄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杨林与黎源东都是我的人,京城基本上在我的控制之下!但是皇兄驾崩之后,儿臣登基还需要一个理由,母后积威多年,这个时候便是需要母后出来主持大局的!” 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你方才只说到杨林与黎源东,还有赵平垣呢?城西的守备军也是一股力量,要立即将他宣入宫控制起来!还有鬼王与武阳现在的情况如何?” 长孙卉的脸色有些复杂,说道:“本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的,原本将他们骗入宫之后,设下埋伏诱杀他们,但是那群废物却没有得手,让他们跑了!” “什么!”太后的脸色凝重,“他们会是这一次计划最大的变数!快回去看着皇帝,别忘了上回子他们是怎么把皇帝弄出宫去的!” 第五百六十章 杀出宫闱 长孙卉听了太后的话,脸色急忙一变,随即就要离开,犹豫了一下,又道:“母后的意思是,这是愿意支持儿臣了?” 太后哼了一声,冷笑道:“哀家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得了太后的准话,长孙卉又急忙回了皇帝的寝宫,这里一片平静,她稍微放心了一下,向自己安排的御林军问道:“这里没事吧?” “启禀公主,一切安好,没什么事情发生!”御林军说道。 “嗯,好好的看守!”长孙卉又到了屋内,却巧见着太医慌慌张张的往外面跑,她急忙喝问道,“发生了何事?” 太医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陛下……陛下驾崩了!” “什么!”长孙卉急忙控制住了脸上的欣喜,几步走到了室内,亲自查看了一下,只见着长孙皓的身体一片乌青,已经开始冰凉了。她看着长孙皓的脸,心中升起几分惧意与愧疚,惶恐的咽了一口唾沫,退后了两步,急忙转过身子,疾步出了外面。 长孙卉撑在桌子上面,灌了一杯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让人将侧殿内的大臣们叫了过来。 众位大臣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议论纷纷,这时候长孙皓面色沉重的说道:“陛下驾崩了!” “什么!”众位大臣闻言,先是震惊,随即跪倒在地上,哀悼痛哭。随着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了皇宫,宫中之人,不管侍卫太监宫女,皆是匐跪在地上,痛心哭喊。宫城内外,一片凄凉。 大周最神秘的,暗门应该算是其一,由先帝创立,临终之前直接传位于现任皇帝。暗门之人皆是精英心腹,身份神秘,且仅只听从皇帝一人命令,在皇宫内就有专门的暗室,暗门之人平日藏身与此,以应对紧急情况。上一次能够将长孙皓救出皇宫,乃是暗门之功,这一次长孙斐与武阳能够成功脱险,也是因为暗门相助。 且说长孙斐与武阳脱身之后,立即来到了暗门在皇宫内的暗室。 “你是如何察觉到七公主的阴谋及早做了准备的?今日真算是九死一生了!”武阳感叹道。 “在来的路上我碰到了长公主,她早就怀疑长孙卉有什么阴谋,所以在她的身边安插了卧底,在我入宫的时候派人通知了我,让我做好准备,于是我便传令暗门的人随时准备着!”长孙斐说道,“只是现在皇兄在长孙卉的手上,暗门之人却也无法对抗那么多的御林军,我们只好从长计议了,以皇兄的安全为最紧要的事情!” “那现在你有何打算没有?就算是硬闯我们也要将陛下救出来,即便陛下身中剧毒,我相信柳神医一定有办法能够解毒的!”武阳说道,“而且他们既然敢对我们动手,宫外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四儿与鬼王妃也有危险!不管如何我们躲在这里,是于事无补的!” “可是我们现在只能够静观其变!而外面,我相信婳儿的应对能力!”长孙斐说道,“你先不要着急,我们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长孙卉放松警惕的机会!” 武阳看来一眼长孙斐的神色,知道他必然是有了打算,就没有再多问,即便心中再着急,他也是相信兄弟的,顿了顿,才问道:“我们兄弟多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为人的,那么你知道陛下这一次会中毒是为什么吗?” 长孙斐的眼睛微微一眯,冷然道:“或者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我与婳儿拿回来的这一份推背、图从一开始就有问题!如果藏了隐秘的毒药在推背、图上面,这应该是极其的隐秘的,而长孙卉一开始就将目标锁定在了那上面,只能够说明一点,她早就知道了推背、图有问题,或许她跟红衣教已经早就有所勾结,而皇兄在你的婚宴的上的另一种药,或许也与她有关!” “只可惜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证据!”武阳一拳打在了墙上。 “未必!”长孙斐闭上眼睛,让自己彻底的平静下来,胸有成竹的说道,“现在唯一让我掣肘的就是皇兄的安危,我不会让任何伤害皇兄的人好过的!” 外面情况瞬息万变,但是他们现在能够做的却只是等待,等效确切的消息的传来。 没过不久,就进来了一个暗门的人禀报道:“门主,方才受到的消息,陛下驾崩了!” 长孙斐闻言脸上一片平静,而武阳则是大怒,抓住了他的衣襟,说道:“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说的机会?” “你难道不信我?这是我与长公主早就计划好的,那御医是皇姐的人,安排皇兄假死以麻痹长孙卉,然后再移花接木将皇兄运出来!武大哥,你现在立即带一部分人去凤栖宫,不管太后是被长孙卉控制住了还是与长孙卉合作,你一定要将太后带走,不能够让她与长孙卉接触!”长孙斐说道,“到时候你来西门,我现在就带人去打开西门的大门,之后我们可去城西守备军处!” “好,我们分头行动,你也要多加保重!” “保重!” 兄弟两人立即分头行动,武阳带人前往凤栖宫,而长孙斐则是需要尽快将西门打开,以转移太后与皇兄。 没有了担心之处,长孙斐只剩下满腔的气愤,带着人终于可以大开杀戒,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一直杀往西门。 “给我杀!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西门打开!”长孙斐一剑挑开了一人的咽喉,血水飞溅,落在了他的白衣之上,眸子赤红,带着势不可挡的锐气,这才是那个战场之上的不败战神!他是一柄锋利的剑,以前长孙皓是剑鞘,他要收敛自己的光芒。没有了这个让自己心甘情愿臣服的兄长,长孙斐锋利毕现,骇人心魄。 为了封锁宫门,不让好不容易“请”入宫的这些大臣有机会逃出去,宫门处设下了重防。而西门更是重中之重,有杨林亲自把守。 长孙斐带人杀了过来的时候,他愣了一下,他与长孙斐早就有旧怨,虽然知道他非寻常人,但是这般杀气浓重,还是叫人暗暗心惊! 但是为了七公主,今日就是死也不能怪叫长孙斐离宫! “兄弟们!鬼王谋害陛下,意图谋反!今日就是身死,也不可叫乱臣贼子成功!”杨林拔出刀大声的喊道,“兄弟们,杀啊!” 双方人马士气高涨,杀将到了一处。暗门之人武艺高强,御林军人多势众,双方如两股洪流一般,厮杀在一起。血水飞溅,残肢断臂,刀光剑影。 本是同根生,长孙斐眸子里面浮现一丝不忍与疼痛,但是现实却容不得他想许多,一把刀从他背后杀过来,长孙斐侧身一过,就与杨林两人打在了一起。 杨林对长孙斐是恨得咬牙切齿,冷嘲道:“我早就怀疑你居心不轨,陛下一直不相信,今日总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我今日必要取了你的首级!” “呵呵!”长孙斐冷笑,下手也越发的不留情面,“你被长孙卉蛊惑,现在到底究竟是谁居心叵测!废话少说,有本事来杀我就是!” 两人眸子里面的杀机越烈,刀剑相接,火花四溢,具是使出了全力,震得虎口发麻,五脏具颤,纵然如此,半分也不得推却,退后则是死,只有拼的谁更狠谁更勇猛! 两人互斗了十几招,杀气肆意,周身气场太强,周围的人皆不敢靠近。只见着长孙斐一个虚招,杨林回身躲避,长孙斐则是趁机一脚踹向了他的小腹。杨林被踹到在了地上,这时候立即上来了两个御林军为他挡了长孙斐两招,他则是趁机退后了好几步。 但是周围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御林军虽然人多,但是已经被这一群黑衣人杀得节节败退,气势已经大不如前了。眼见着对方就要空破西门了,杨林想起了长孙卉,就是死了也不能怪叫她对自己失望,眼神里面迸发出一丝必死的决心,大喊了一声就朝着长孙斐再一次扑来。 长孙斐眸子一眯,一剑便刺向了他的腹部,杨林没有躲避,更是加大了力气朝着长孙斐的剑扑来,剑身从他的小腹穿过,直到剑柄。长孙斐眉头一蹙就要拔剑,这时候杨林却冷笑了一声,一把将长孙斐死死的抱住了,而身后两个御林军则是举刀朝着长孙斐砍来! 长孙斐被杨林死死的箍住动弹不得,眼见着那两柄利刃离自己越来越近,电光火石之间,两枚暗器却是将两柄泛着冷光的利刃弹开了,长孙斐趁机一脚杨林踹到了一变,长剑一挥,两个偷袭自己的御林军已经倒地了。 长孙斐定了定心神,抬眸望去却见救他的人是阿肆,他心头一惊,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肆说道:“阿姐让我来的,她在外面等我们!” 说话只见着数十人从城墙外飞袭上来,而御林军只顾着应付暗门的人,无暇顾及到后面的情况。 杨林一丝,本来就人心涣散,士气大锉,再加上暗门与组织的人的前后夹击,御林军很快便土崩瓦解。就在这个时候,只见着一队人背着一人分奔而来,很快到了城门前,对长孙斐说道:“王爷,我们带陛下来了!” “打开城门!赶快出宫去!”长孙斐说道,“去城西暂避!” “是!” 城门被打开,沈婳只见着一行人背着一人出来,她远远的便认出那人就是长孙皓,急忙上前查看了一下,心中一惊,竟然是中毒! 她从城门外遥遥的看了一眼,与长孙斐两人四目相接,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已经知道了对方眼中的意思!沈婳没有入宫去,朝着长孙斐点了点头,叫了一声阿肆,便随着长孙皓一道离去,比起长孙斐,长孙皓现在更加的需要她! 第五百六十一章 事态急转直下 长孙卉在知道长孙皓已经驾崩的之后,本来是踌躇满志,一面继续扣押几位大臣,一面开始准备皇帝的丧事,并且下令全力搜捕长孙斐与武阳,无比要将他们斩草除根!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御林军慌慌张张的前来禀报道:“公主不好了,鬼王带人攻打了西门,我们现在已经快守不住了!” “什么?他攻打西门做什么?难道是想要出去与城西的守备军汇合?”长孙卉的眸子快速的转动,“他谋害皇帝的罪名已经成立了,即便是与城西的守备军汇合又能够如何?” 本宫手上现在又御林军还有城东的守备军以及黎城杰的人,只要控制住了京城,一切都好说了!有太后在,即便其他人有微词又能够奈何?到时候长孙斐也只能够成为乱臣贼子被天下人讨伐! 而这个时候,长孙卉的心腹在她的耳边禀道:“公主,我们方才整理陛下的遗体,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长孙卉心中一沉,急忙问道:“怎么回事?”随即一把将心腹推开,亲自去查看长孙皓的尸体。 尸体因为是中毒的关系,脸色发黑,浑身发青,面部也有些扭曲,只能够隐约能够知道这就是长孙皓。当时长孙卉因为心中愧疚,根本就没有仔细的辨认,现在细细看来确实有些不同,但是她心中还是不肯相信,沉声问道:“发现了什么问题?” “公主请看此人的手指,陛下养尊处优手指应该是细长均匀的,而此人的关节却比较的粗大,掌心有茧子,应该是个常年练武的人,应该不是陛下!公主有人移花接木,将陛下偷运出去了!”心腹说道。 “什么!”长孙卉大怒,一把将太医拉了过来,喝道,“本宫问你,陛下到底驾崩没有!陛下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到底受到何人指使敢与本宫为敌!” 本来一脸唯唯诺诺的太医,此刻却是一脸正义凛然,置生死于度外的样子,对于长孙卉的盛怒毫不在意的冷笑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公主,也妄图谋朝篡位?陛下不仅没有驾崩,而且现在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了!你就等着自取灭亡吧!” “哼,就算陛下活着又怎样?整个京城都在本宫的掌控之下!”长孙卉冷然道,“来人,将他拉下去乱刀砍死!” 长孙卉咬牙想了想,说道:“立即让北门与南门的御林军赶去西门,一定不能够让长孙斐将陛下带出皇宫了!” 长孙皓虽然不喜太后弄权,但是却是一个孝子,当初为了让太后安心,许她一半的御林军掌管权。长孙卉日日带着太后的身边,骗了令牌,太后也没有想到长孙卉会用在对付自己的身上,居然被她软禁起来,无计可施。 但是他们总归是亲母女,长孙卉也清楚,即便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错,太后最多会生气,但是到最后还是回支持自己,所以对于凤栖宫的看管并未多严厉。这却给了武阳机会。 他带领暗门的来到了凤栖宫,很快就突破重围,进入到了凤栖宫内。 太后见到武阳吃惊不已,心想到若是此刻若是落到武阳的手中,那么长孙卉必然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想要顺利的登基也是不可能的。而自己在长孙斐的手下也不过苟且偷生而已,冷然喝道:“武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带人闯入哀家的凤栖宫!” 武阳眉头轻蹙,冷静的说道:“七公主谋害陛下,现在又软禁太后,臣特意带人前来救太后,请太后速随臣离去!” “放肆,竟然敢如此欺瞒哀家!谋害皇帝分明是你与长孙斐,现在是要挟持哀家么?”太后冷然道。 武阳知道时间不多了,太后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若是耽搁下去,叫长孙卉发现,派兵来增援,就麻烦了,挥了挥手,说道:“太后被七公主欺骗,不知道实情,臣这便带太后离开危险之地,有得罪之处,待脱险之后,随意处置!来人,带太后离开!” 太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武阳,自知现在反抗无效,不过是会丢了自己的面子而已,遂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维持着太后的端庄与风度,走了几步,路过武阳身边的时候,却问了一声:“皇帝现在怎么样了?” 武阳嘴上一挑,露出几分讽刺的笑意,淡淡的说道:“陛下现在是安全的,太后就请放心吧!” 太后闻言没有过多的表情,神色有些复杂,也不知道是喜是忧,挺直了脊背,随着暗门的人离开,赶往西门。 武阳带着太后赶到了西门的时候,长孙皓已经被救了出去,长孙斐还留在原地等待他们的到来。 武阳与长孙斐相会,长孙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陛下已经离开了,武大哥你幸苦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武阳说道。 长孙斐又看了一眼太后,说道:“母后,得罪了!” 太后看着他冷笑不已,嘲讽道:“哀家现在落在了你的手上,你现在应该得意了吧?” 长孙斐没有多做解释,对武阳说道:“武将军护送太后离开吧!我留下断后!” “保重!” 武阳带着太后自西门离开,这个时候长孙卉也带着增援的御林军赶到了,见此脸色大变,急忙大声喊道:“长孙斐挟持太后,图谋不轨,大家上啊,一定要将他就地正法!” 暗门之人三分之一护送长孙皓离开,三分之一护送太后,长孙斐则带着剩下的三分之一断后。 长孙卉调集了两门的御林军,人数众多,长孙斐带人顽强抵抗,争取多拖延时间。 情形急转直下,长孙卉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急忙说道:“现在这个时候黎城杰的大军应该已经到了,一旦他入城之后,与黎源东一起带兵赶往西门,一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默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之后,长孙斐开始撤退,杀出了宫门。而御林军自然不会让他们轻易的离开,开始追击,他们出了宫门则是遭受到了埋伏于城门外的组织的偷袭,而这个时候长孙斐又杀了一个回马枪,御林军遭到了重创急忙回了西门,关闭了宫门。 此时,长孙斐看着禁闭的宫门,嘴上挑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迅速的带人离开,赶往了西城门。 沈婳先是随同长孙皓一起来到了西城门,进入换防处之后,立即让人将长孙皓放下,开始为他检查身体。 这时候湘妃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让人搀扶着,颤颤巍巍的来到了这里,见到长孙皓顿时鼻子一酸,扑到了他的面前,哭喊道:“陛下!陛下,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啊!” 沈婳急忙让人将他拉开,说道:“你自己的身体不也好,不要激动!陛下中的毒不是一般的毒,我也没有把握能够解了,你暂且退到一边,稍等一下吧,不要打扰我!” 湘妃扑通跪倒了沈婳的脚步,抱着她的脚哭道:“以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一定要救救陛下,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放心吧,就是为了阿斐我也会全力以赴的!”沈婳说道,随即让人将湘妃扶到了一边,开始为长孙皓解毒。 没过多久,却见着武阳带着太后也来到了换防处。 皇帝的情况他已经知晓,几步进来查看情况,问道:“陛下怎么样了?” 沈婳擦了擦额头之上的汗水,说道:“这个毒十分的奇妙,我暂时能够只能够将毒性控制住,不让毒性继续蔓延,暂且保住陛下的性命,如果需要彻底的解毒,恐怕还需要柳师叔!” “我现在就让人去找他!”武阳说着。 “我早就让人去请了!”沈婳说道,“但是师叔现在并未在京城内!”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武阳急切担忧的问道。 “我会再尝试一下其他的方法!”沈婳说道,“在师叔回来之前,一定不会让陛下出事的!” 武阳的心神稍微稳了一下,又问道:“四儿还好吗?” “她现在应该在东门!”沈婳说道,“黎源东是长孙卉的人,并且黎城杰也带兵回京,黎源东到时候会为黎城杰打开城门!不过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四儿武艺高强,会保护自己的,而且现在赵平垣也已经带人去东门了!” 武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太后与陛下都在这里,他心中虽然是十分的担忧四儿的安全,但是这里却也离不开他。 过了一会儿,长孙斐也已经带人回来了,疾步前来看望沈婳与长孙皓。 沈婳简单的将长孙皓现在的身体情况跟他说了一下,长孙斐紧紧的握了握沈婳的手,说道:“不要那么大的压力,柳神医很快就会过来了!” 沈婳眸子一转,问道:“你知道柳师叔去哪儿了?” 武阳见长孙斐在此主持大局,心中担心东门的情况,就希望能够带人去东门支援,长孙斐却阻止道:“不必去了,东门一切安好!” “当真!”沈婳也诧异了一下,黎源东与黎城杰联手,即便赵平垣现在赶去也势必是一场硬仗,更何况长孙卉的手上还有御林军,但是看他的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事情已经有了什么变化不成? “你们切放心东门好了!”长孙斐说道,“反倒是应该关心这里!赵平垣带人去了东门,这里是空城,若是长孙卉得知此事,派御林军围攻此处,该担心的是我们自己!” 第五百六十二章 大势已去 四儿最先来到了城东查看情况,只见城东的守备军全部都是备战状态,便知晓,这黎源东当真是有问题! 因为不知道黎源东接下来的打算,四儿觉得先将情况弄清楚之后,再做出打算。她打晕了一个守备军,换上了他的衣服,在借机潜入了换防处,躲进了黎源东议事的屋子! 不久之后,就见着门被推开,黎源东带着几个心腹进入秘密商议事情。 “方才传来的消息,陛下已经驾崩了,宫中的情况全部在公主的掌控之下!”黎源东说道,“现在唯一不确定的因素便是城西的守备军,黎将军的大军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到了,到时候我们与黎将军合兵,对付城西的守备军是绰绰有余,到时候整个京城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下!陛下驾崩,鬼王谋害皇帝自身难保,到时候又有太后的支持,公主登基名正言顺,我们要做的,就是堵住那些反对的人嘴!你们跟着我,到时候我们便是拥立公主的功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你们有没有信心!” “属下愿意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公主!”心腹们齐声表忠心。 “很好!”黎源东说道,“诸位暂且下去准备吧!等黎将军的大军一到,便是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威风的时候!” “是!” 属下都下去了,黎源东这时候拿出了京城的分布图,仔细的研究着,看看自己制定的攻打城西的守备军计划有无疏漏之处! 就在这个时候,一柄冰凉的匕首却抵到了他的脖子上面,他一惊,急忙回头,却见面前是一个女人,好像是鬼王妃身边的那个侍女,顿时眉头一蹙,喝道:“你想要做什么?” “这句话该我问才对吧?”四儿冷冷的一笑,“没有想到黎家世代忠良,却出了你跟黎城杰两个败类!” 黎源东冷笑一声,冷然道:“你又算什么身份,有什么立场对我说这样的话!” 四儿哼了一声,道:“你说的对,我不该有那么多大义凛然的话的,也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你,我要做的不过是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你也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不顾一切啊!” “既然现在落到了你的手上,我也是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黎源东冷冷说道,“不过你以为自己挟持了我就可以阻止我们的计划吗?那么你也太小看我了!来人!” “闭嘴!”四儿眉头一蹙喝道。 随着黎源东的一嗓子,屋外的侍卫听到了声响,急忙进屋查看状况。 “没有想到你还真是置生死于度外啊!”四儿冷笑一声,一把抓过黎源东,匕首横在他的脖子上面,冷眼看着方才冲进来的侍卫,“不想你们将军出事的话,乖乖听话!” 侍卫们左右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着黎源东惊惑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传令下去,待会儿黎城杰大军来到之后,不可开城门,不然我要了他的命!”四儿冷冷的说道。 黎源东眸子一转,淡然笑着对前面的侍卫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按照她说的做!” “是!”两个侍卫离开,前去传令,而剩下之人,则是继续横刀虎视眈眈的看着四儿。 没有想到黎源东会这么听话,四儿心中一阵疑惑,不过此刻却也想不了太多了! 时间慢慢过去,没一会儿又见一个侍卫前来禀报道:“启禀将军,城西的守备军朝着我们来了!” “太好了!”四儿喜道,“马上传令下去,所有人放下武器投降!” 黎源东笑着挥了挥手,说道:“照着她说的做!” “是!”侍卫没有迟疑立即下去传令。 四儿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喝道:“你到底耍什么花样!” “我不过照着你说的话做而已,这么配合你了,你还要我怎样?”黎源东冷笑道。 四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物极必反,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话这么乖乖的照办?除非有什么阴谋! 四儿手上用力,匕首划过黎源东的脖子,留下一条血痕,她目光锋利的看他,声音极冷的说道:“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你觉得呢?”黎源东对于四儿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 四儿忽然一惊,他难道是想要诈降不成?随即冷然道:“你真的不怕死?” “怕啊,所以才乖乖的照你的话做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黎源东嘲讽道。 “可恶!”四儿大怒,黎源东的手上却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枚暗器,趁着四儿生气走神的时候,朝着她的心脏就刺去! 四儿一惊,急忙反应过来,后撤了两步,一脚将黎源东踢了出去,虽然险险的躲了过去,但是脖子还是被划破了皮。 黎源东脱离了四儿的掌控,摸了自己留着血水的脖子一把,看着四儿的目光全是杀气,大声喝道:“杀了她!” 侍卫得令,朝着四儿便围攻而去,并且越来越多的侍卫朝着屋内涌了进来。 四儿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上的匕首,准备杀出去。她没有想过硬拼,现在要做的就是通知城西的守备军做好准备,一来不要中了黎源东诈降的陷阱,二来要准备对付城东守备军与黎城杰的大军合兵! 四儿杀到了窗户边上,一掌劈开一个追来的人之后,终身一跃,闯破了窗户,翻滚在地上,随即跃上了屋顶,快速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黎源东也来到了外面,喝道:“追!给我追!一定要杀了她!” 赵平垣带人赶来的时候,觉得十分的诧异,这城东居然颇为平静,没有什么异象,难道是消息有误不成? 前面有守备军将赵平垣拦下,问道:“不知道将军带人前来城东做什么?” 赵平垣眉头蹙的更深,看了一眼周围平静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心中更是生疑,至少因为鬼王府被御林军围攻一事来看,他们就不应该如此平静,现在越是显得若无其事,反而有鬼。 “黎将军,我要见他!”赵平垣说道。 “我们将军再换防处呢!”守备军说道,“将军若是要将他,请跟属下前来吧!” “不必了!”赵平垣说道,“我就在这里等他,让他过来一趟吧!” “我们将军有要事在身,现在恐怕不能够见将军,如果将军却是有事情商议的话,劳烦亲自去找他,否则就请回吧!” “好!”赵平垣下马,“我就去亲自见见他!” 赵平垣带来两个侍卫就朝着换防处走去,没一会儿就听见一个女声高声喊道:“小心,有埋伏!” 说话间,众人先是一愣,赵平垣停下脚步,拔剑冷然道:“怎么回事!” 而这个时候周围突然出现无数事先埋伏着的城东的守备军,混乱间,有人高声喊道:“赵平垣勾结鬼王谋害陛下,意图谋朝篡位,凡我大周子弟,人人皆可除之!杀啊!” “果然有问题!”赵平垣挥剑杀了周围的两个守备军,挥手对自己的手下高声喊道,“兄弟们,杀啊!一定不可让长孙卉的阴谋得逞!” 双方人马瞬间杀到了一起,杀伐声不绝于耳! 城西城东人马旗鼓相当,杀得血流成河,难分胜负。 黎源东远远的观战,这个时候有侍卫前来禀道:“将军,公主传来消息,鬼王劫持了陛下与太后,赶往城西了,希望将军能够迅速前去,将其一网打尽!” “什么?”黎源东看了一眼眼前的混乱场景,对他说道,“城西的守备军现在皆在城东,你去告诉公主,城西现在是空城,没有防守的兵马!她可立即派御林军前去围剿!待黎将军的大军到来,我们与黎将军兵合一处,将城西守备军剿灭之后,便去与她汇合,管教鬼王一行人一个也跑不了!” “是!” 侍卫刚走不久,又有人前来禀道:“将军,黎将军的大军已经在城门外了!” “太好了!”黎源东看了一眼依旧互相厮杀的守备军,已经奋勇杀敌的赵平垣,冷了一声,“你的死期到了!开城门!” 随着城门被打开,城外的大军瞬间如潮水一般朝着城内涌了进来。 黎源东怀着高兴的心情看着援军的到来,但是对方的反应却叫他吃惊不已。却见对方不但没有与他一起围剿城西的守备军,反倒是与对方一起里应外合,让自己腹背受敌! “怎么回事!”黎源东大惊,脸色发白,“难道黎城杰背叛了公主?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现在知道什么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了吧!”一道阴森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黎源东惊诧的转身,却见四儿不知不觉间已经杀了他的两个侍卫,冷笑着看着他。 “哈哈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黎源东笑道,“我为了公主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要看公主的运气了!”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是被媚术蛊惑,应该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为长孙卉做事吧?”四儿说道。 “那又如何?有什么区别吗?”黎源东笑了笑,“但为公主尽最后一份力气就够了!”话落,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朝着四儿砍去。 四儿起身相迎,两人斗在一处。黎源东虽然抱着必死的决心,但是却也不是四儿的对手,不到十招,就被四儿制住,匕首划破了他的咽喉。四儿毫不手软的取了他的首级,高举起喊道:“黎源东勾结长孙卉谋反,现在已经伏法,城东守备军皆是被其蒙蔽,若是现在投降,可免其一死!” 城东守备军在城西守备军与黎城杰的大军的合围之下已经是颓然之势,现在主将一死,士气更是一蹶不振,无心念战,纷纷投降。 第五百六十三章 大局已定 黎城杰现身,面色有几分苍白,勉强维持着精神而已。 四儿与赵平垣皆是吃惊不已,不知道黎城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得到的消息是假的,为什么黎城杰现在真的出现在了东门,若是真的,他又为何会对城西守备军反戈相向。而且看方才黎源东的反应,似乎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有此举动! “黎将军,你怎么?” 黎城杰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有很多的疑问,但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现在京城的情况如何!” 四儿面色严肃的说道:“方才我听到黎源东的谈话,鬼王已经将太后与陛下救出来赶往了城西,但是现在城西根本没人,所以长孙卉可能会派御林军前去,我们需要立刻回去支援!” 城西换防处。 沈婳正暗暗担心自己是不是多此一举,让城西陷入无兵之地,长孙斐安慰道:“不必如此,一来长孙卉不会那么及时的知道这里已经没人了,二来等她做出反应之后,城西的人应该也快回来了!放心吧,长孙卉是不会得逞的!” 长孙斐语气平静,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沈婳安心不少,也暗自祈祷想,希望自己没有给她添乱子。现在城东的具体情况还没有传过来,众人无不是担忧着,期盼着。 “皇兄现在的身体如何了?”长孙斐问道。 沈婳将长孙皓的手臂放到了被子里面,说道:“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中了媚术的时候身子就已经收到了损伤,需要好好的调理,这一次更是雪上加霜,即便解了毒,身子也……” 长孙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上天对皇兄太不公平了,他为了大周殚精竭虑,牺牲了很多,最后却没有想到……只要能够活着就好,只要活着,总有能够恢复的时候!” 湘妃虽然身体不支,但是仍然坚持要亲自照顾长孙皓,听了沈婳的话,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她牵起长孙皓的手轻轻的在腮边摩擦,温柔的笑着,陛下,现在你的身边终于只有臣妾一个人了!不管是生是死,臣妾都会陪着你的! 没过一会儿,武阳进入沉声说道:“长孙卉带人来了!” 长孙斐点了点,说道:“知道了!以我们现在手上的人应该可以支撑到城西守备军回来救援的,大可不必慌张!” 武阳微微诧异问道:“你为何这般有信心,认为城西守备军一定能够及时赶回来!” “因为长孙卉算漏了一件事情!”长孙斐说道,回眸又看了一眼沈婳,“你便在此照顾皇兄,放心,一定不会出事的!” “好!” 长孙斐嘴角一扬,眸子里面泛起一股冷意,喝道:“我们走!” 长孙卉收到消息,直到城西这里根本如空城一般,自然是兴奋不已,暗算着即便赵平垣知道了城东有变,带人前去组织,但是最后只会被城东守备军与黎城杰围剿而已。而现在城西无人,正是给了她机会,只要长孙皓身亡,长孙斐就难辞其咎,到时候也难逃一死,那么大周还有谁敢反对她呢? 长孙斐带人再一次与御林军交上手了,暗门加上组织也不过几百人,要对抗人数众多的御林军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丝毫讨不到便宜,但是好在个个是身经百战,骁勇善战,御林军想要冲进换防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双方再一次处于胶着状态,长孙卉却丝毫不着急。待城东的事情一了,自然会派兵前来增援的,而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围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时间嘛,她有的是! 时间流逝的似乎格外的缓慢,似乎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是现在却也不过晌午时分,日头正盛。 今日的阳光似乎格外的明媚,但是在这本该春游踏青的时节里,却是发生了最残忍的厮杀。同胞相残,还有比这更让人心痛的事情吗? 武阳大喊了一声,一柄长枪挥舞着,无人敢近其身。长孙斐目光如同冰刀一般,剑法凌厉异常,杀气肆意,叫人胆战心惊。而暗门与组织的人也是经过精心培训之人,下手狠辣,毫不留情。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在气势上面却压了对方不止一点。 长孙卉骑在大马之上观看着这阵势,原来还淡然的脸上慢慢的出现几分不耐,喝骂道:“一群废物,几千人还对付不了这区区几百人!” 这时候一人骑快马前来禀报:“启禀公主,城西守备军正朝着此处前来!” “什么!”长孙卉脸色一变,“黎源东与黎城杰怎么回事!居然对付不了城西守备军?还是对方察觉到这里的情况,根本没有去城东?” 长孙卉沉着脸色思考了一下,说道:“不行,若是城西守备军杀过来,自己将会腹背受敌的状态!现在立即撤兵返回皇宫!传令去,让黎源东与黎城杰继续围攻城西!” “是!” 城西守备军突然杀回来,长孙卉决定先撤兵换回皇宫,保存实力。只要自己占据皇宫,宫城易守难攻,自己还有反击的余地! 长孙卉忽然撤兵,城西解了燃眉之急。 武阳奋勇杀敌,这会儿才惊觉自己身上居然挂了几处彩,问道:“长孙卉为何会主动撤兵?” 长孙斐淡淡的一笑:“还不是因为我们的援军到了!” 果然不一会儿便见着赵平垣带人匆匆赶了回来。却没曾想这里的战况已经停了下来,急忙下马,飞奔到了换防处,问道:“是属下来迟了,诸位没事吧?陛下没事吧?” 长孙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迟,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都安然无恙,陛下正在里面休养!现在的情形如何了?” 赵平垣说道:“城东守备军已经投降,黎城杰将军带人赶去了皇宫,长孙卉现在回去正是自投罗网!” “很好!”长孙斐面上没有什么大的起伏,仿佛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一般。 “你怎么受伤了?没事吧?”四儿是随着赵平垣一起回来的,这会儿新婚的小夫妻俩,正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互诉衷情。 “不用担心,我就是一点小伤而已!”武阳说道,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四儿,见她全身上下安然无恙方才放心,“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嘛!” “我也是,一想到你身在皇宫,处于危险之中的时候我就担忧的不得了!现在能够看到你平安的站在我的面前,真好!”四儿说着,主动的换上了武阳腰。 “四儿!”武阳感动的紧抱着新婚妻子,“我以后也不会让你担心的!” 与赵平垣一起来到城西的还有三人,就是柳逸尘,曾如意还有言彧之。白子珏一直在暗中调查红衣教,发现红衣教与长孙卉有颇多的牵扯,即便最后黎城杰回了边关还是让如意阁的人紧盯着他的动向。 若是派大军浩浩荡荡的来京城的话,京城方面肯定会起疑的,于是黎城杰就挑选了精锐的骑兵,走小道,出其不意的赶往京城。而如意阁也观察到了异常,但是不敢确定,直到黎城杰离京城已经不远了。 曾如意发现这个状况之后,与柳逸尘与言彧之商量了一下,推测黎城杰或许是因为媚术的关系方才有次反常的举动,而要通知京城方面也来不及,三人便潜到了黎城杰的身边,将其劫持,再由柳逸尘将其身上的媚术解掉了。 黎城杰清醒之后,大惊自己竟然会有此行为,又想起自己与长孙卉的约定,决定将计就计,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柳逸尘来到城西之后,立即被请去为长孙皓解毒,沈婳在一旁协助。 “师叔,如何?” 柳逸尘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难!解毒过程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就算是勉强解了,对他的身体……” “但是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保住他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沈婳说道,“师叔全力一试吧!” “唯有如此了!” 长孙卉赶回皇宫的时候,却见宫墙之上有旗帜飞扬,心头诧异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这时候宫墙头露出一个人影,却是黎城杰,她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喊道:“你为何会在此处?” 黎城杰喊道:“黎源东将军赶去城西了,害怕城西守备军会突然突袭皇宫,所以与我分兵两路,我带人前来支援,公主你安然无恙吧?” “打开宫门!”长孙卉放下心来,进入皇宫,登上了宫墙之上,远远的见到黎城杰便说道,“我已经回来了,皇宫内有本宫,你立刻前去支援黎源东,光凭城东的守备军对付他们恐怕还有些困难!” “是吗?”黎城杰却是一阵冷笑,“公主只怕要失望了!” 走近之后,长孙卉这才发现黎城杰看自己的眼神那里还有什么迷念,分明冷的很恨得很,大惊,难道已经解了?这不可能啊! “你什么意思!”长孙卉脸色发白,“你难道想要背叛本宫不成?” “你我从来不是一路人,何来背叛之说!”黎城杰冷冷的说道,“来人,七公主长孙卉谋害陛下在先,陷害鬼王在后,速速将其拿下,等候发落!” 话音落,他的身形一闪,手上的长剑已经落到了长孙卉的脖子上面,阴冷的说道:“若非你的罪行太重,许多不明之处还需有你,你如此害我,我现在就想要了你的性命!” “黎城杰,你我是夫妻,只要我成事,就是让你登基又如何?你真的一点夫妻情分也不顾吗?” “闭嘴!”黎城杰嘲讽道,“就凭你也想要成事?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 长孙卉被拿下,目光愤恨的瞪着黎城杰,咬牙切齿的说道:“黎城杰,你混蛋!居然敢如此待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第五百六十四章 皇帝中毒的真相 七公主长孙卉的阴谋不过一日的功夫就被挫败了,京城的百姓不知道这一场阴谋从而而始,从何而终,不知道究竟有那些人在这一场阴谋之中担任着怎样的角色,只有东西门那两场血战,人们只谈之色变,丝毫不亚于几年前白家谋反逼宫。不过日子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毕竟七公主虽然谋反,虽然皇帝与太后都受到了牵连迫害,但是对他们的日子却没有什么影响,明日照样是大好日子。 七公主被收押,皇帝与太后返回皇宫,一切似乎趋于风平浪静。 “皇兄身上的毒现在虽然已经解了,但是现在还是昏迷不醒,太后回到公主我不放心,何况宫内现在一片混乱,我不放心,必须亲自去收拾残局!”长孙斐对沈婳说道,“御林军全部已经召回了,鬼王府现在是安全的,你先回去等我!” 沈婳点了点头,说道:“鬼王府内现在也是一片混乱,我回去收拾!你千万要当心,长孙卉现在虽然已经被收押了,但是为防她的心腹尚且未被全部诛杀,你时刻需谨慎为之!” “放心吧!” 沈婳想了想又道:“你回皇宫之后找一下阿忆与白子珏,他们入宫去打探消息,但是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白子珏?”长孙斐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我知道了!” 长孙斐护跟武阳护送太后与皇帝回宫,赵平垣则是需要打扫东西门的战场,沈婳等人准备回鬼王府。 四儿下意识的准备跟沈婳一块儿回去,沈婳朝她笑了笑,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嫁人了,现在应该回将军府等武阳回来才是!说起来,今日还是她嫁为新妇的第一天,真是好大一份新婚礼物啊! 曾如意与言彧之一直借住在柳逸尘那里,现在柳逸尘因为要为皇帝调理身体,故而沈婳邀请他们先住在鬼王府。最主要还是阿肆一见到言彧之就兴奋不已,非要拉着他练武。言彧之也十分惊奇欣喜这个小子的武功进步如此神速,如果自己能够从旁指点一二,以他的悟性,才进一步不是难事,也就没有推辞,一起赶往了鬼王府。 虽然御林军已经全部撤离了,但是攻打了鬼王府大半日,留下的痕迹倒是不少。鬼王府被毁了一个角落,不少侍卫都受伤了,王府也是一片混乱。 福伯率先出来向沈婳禀告了一下王府内的情况,言彧之与曾如意都是爽快人,说道:“这鬼王府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你有事情只管去处理,不必招呼我们!” 沈婳也没有同他们客气,调了两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供他们差遣之后,自己则是先同福伯一起收拾鬼王府的残局。 等到大体都忙完了已经是到了月色将明,沈婳一身疲惫的回到了风荷院。院子里面阿肆正在与言彧之切磋,两人甚是投入,外衣都微微汗湿了。屋子内,曾如意懒洋洋的看着屋子外面的一大一小,神情惬意,也是紧张之后懒得的舒爽。 “吃过了吗?”沈婳问道,“忙起来都忘了时间!” 曾如意随意的朝她招了招手,说道:“不用忙活了,你的侍女挺懂事的,早就吃过饭了!” 沈婳仔细的看了看曾如意的脸色,又拉过她的手把了脉,说道:“曾阁主,你怀孕了?” 曾如意脸色露出几分温柔的羞涩,淡淡低眸一笑:“是啊,我拜托柳大哥不要告诉师兄,你也不要同他说!” 沈婳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会这么必然有自己的理由,她既然开口,便朝她的话做就是。 只是沈婳心中尚且还有几分不安,便是长孙皓突然中毒之事,且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否还会牵扯到长孙斐的身上。 且说长孙斐与武阳两人将皇帝送回宫安置,又将太后送入凤栖宫,派人妥善照顾,最后见了被长孙卉扣押的大臣,向他们将情况解释清楚了。 长公主是这个时候方才入宫的,忧心忡忡的看望了长孙皓,叹息道:“陛下这段日子还真是多灾多难,真希望陛下能够尽快好起来!” 她来到了偏厅,见长孙斐正在安抚几位受到了惊吓的大臣,上前说道:“五弟,这一次辛苦你,也多亏了你,不然七妹真的是闯下大祸了!” 她眸子一转,又道:“我才收到消息不久,但是有一件事情不明,陛下究竟是如何中毒的?据说此事与五弟还有武将军有关!虽然五弟与武将军此次立下大功,但是能否将此事考虑清楚!” 她看了一眼诸位大臣,又道:“今日诸位也是无辜受难,且都是忠心于大周,效忠于陛下之人,相信你们也应该想要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吧?” 长公主又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微微的一笑,说道:“既然此事七妹也牵扯其中,五弟不介意我们将她也带来,彻底的将这件事情弄的明明白白的!母后现在就在凤栖宫内,便请母后前来做主吧!我这么安排不知道五弟有没有什么意见?” 长孙斐目光里面先是浮现一丝惊诧,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长公主,漫讽的一笑,说道:“如果我有意见,皇姐就会放弃追查真相吗?既然皇姐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就照着皇姐说的做吧!” 长公主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目光却十分的冰寒,说道:“来人,将七公主带来,并请太后前来此处!” “是!” 长公主收回目光,华丽的转身,对诸位大臣说道:“陛下的龙体乃是大周第一等大事,诸位大人也肯定对此事十分的感兴趣,那么久稍等片刻吧!” “不错,陛下此次中毒的确是疑点重重,为了今后的安宁,务必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有大臣表态,“今日若是含糊过去,日后在提及此事,未免再生出事端来!” 武阳小声的长孙斐的耳畔说道:“长公主是何意思?难道连她也不相信我们?” 长孙斐看了长公主一眼,目光之中露出一丝失望,淡淡的一笑,说道:“清者自清,我们无须担心!”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着长孙卉被带了来,虽然是公主之尊,但是却依然完全没有了仪态,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目光之中马上不甘于愤恨,看着长孙斐的样子,也似也随时扑上去撕了他一般。 太后被恭恭敬敬的请了来,这一次的事情没有证据证明太后也参与其中,所以太后仍然是一国之目,凤驾至此,众人跪迎。 “都起来吧!”太后淡淡的说道,心疼的看了一眼披头散发的长孙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按了按太阳穴,疲惫的说道,“特意叫哀家来这里,是为了何事?” 长公主说道:“母后也受惊了,本来不应该打扰母后的休息的,但是现在陛下昏迷不醒,针对陛下中毒的事情,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方才请母后前来主持公道!” 太后眼睛微微一眯,说道:“此事从何说起?” 长公主看了一眼长孙卉,说道:“此事既然因你而起,你便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说给大家听吧!” 长孙卉冷哼了一声,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说道:“我发现了陛下中毒,便立即找来了太医医治,经过太医断定皇兄中毒与鬼王与武将军有关,便借母后的懿旨将他们宣入宫中,他们知道事发,便打算逃走,此后更是将母后与陛下劫持了。为了营救母后与皇兄,我便让御林军前去追击,没有想到却被他反打一耙,此事就是这么简单!” “简直胡说八道!”武阳听到长孙卉颠倒黑白,气就不打一处来,“事情如果真的如你所说的,那黎源东是怎么回事?黎城杰又是怎么回事?” 长孙斐拉了拉他,让他不要太激动了。 长孙卉闻言,冷笑一声说道:“黎源东?我跟他不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情?要是他做了什么错事牵扯到我的身上,大可以跟我对质!至于黎城杰,我们虽然是夫妻,但是早就已经反目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他私自带兵回京,跟我有什么关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与你们的关系向来更好,或许就是你们让他回来,以图不轨吧!” “其他的暂且不论!”长公主说道,“五弟,你可否解释一下陛下中毒一事跟你是否有关系?” 长孙斐默然思考了一下,面色严肃的说道:“此事说起来,与我有关!我已经调查过了,皇兄身上的一种毒药的确是因为那一卷我打回来的推背、图所致,但是我当时并不知道这上面有问题!但是这种药对人体本身没有太大的伤害,真正想要皇兄的性命的人,是在武将军的婚宴之上,在陛下的酒里面下了另一种药的人!” “那你可知道这在酒里面下毒的是何人?既然是在武将军的婚宴之上,那么武将军也是重要的嫌疑人了!”长公主继续问道。 “皇兄身上的另一种药我们根本就不知情,何谈另一种药?这下毒之人想要皇兄性命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真正的情况的人了!我倒是想问一问七妹是从何处知道此事的?”长孙斐说道。 “我?”长孙卉一声冷笑,“我就知道你会将脏水泼到我的身上!你说是我做的,你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证据!”忽然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第五百六十五章 真相大白 “当然有证据!”话音落,就见着一个清秀俊逸的少年挺身步入殿内,将一个宫女模样的少女一把推上前,“她就是证据!” “你是何人?”长公主问道,“她……她是凤栖宫的宫女,与此事有什么关系?” 这进来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阿忆,他与白子珏两人进入皇宫打探消息,来到了凤栖宫的时候,正好瞧见武阳将太后接走了,两人当时并没有现身,本来打算先回去告诉沈婳宫内的情况的时候,阿忆被凤栖宫的一个宫女吸引了注意。 当时武阳只是带走了太后,并未动凤栖宫里面的人,而这个宫女却在无意离开之后也悄悄的离开了。她吸引了阿忆注意的地方当然不止于此,而是她脸上的那颗痣,在长孙斐与沈婳大婚的时候,这个宫女应该跟着太后去过鬼王府。 鬼王大婚那一日,阿肆曾经看到有一位女子将一张纸条递给一个男子,阿忆再与他交流的时候,他曾经提起过那女子的外貌,只说过脸上有一颗痣。本来阿忆并非在意,今日想起来未免也巧合,便将心头的疑惑跟白子珏说道。 两人决定从这个宫女入手,顺藤摸瓜,果然发现的事情的蹊跷之处。 “草民乃是鬼王府的一名侍卫,而这个女子正是凤栖宫的宫女!”阿忆淡定的说道,“鬼王大婚那一日,在鬼王府内,有人曾经看到她向宫外之人传递消息,那人正是武将军府上的一名亲卫,当然传递的内容及时在武将军大婚的时候,在陛下的酒里面下药!由于陛下所喝的酒皆会事先有人试毒,但是此药根本就没有毒性,所以方才会没事,此事也没有人引起怀疑,直到陛下回宫之后,两种药混合之后,才毒发!” 说话间只见着一个暗门之人带着一个男子入内,推着那男子跪在了地上之后,那人才说道:“启禀太后,此人乃是武将军府上的亲卫,已经亲口承认是他在陛下的酒里面下毒,并且在他的房间内搜出了毒药!这是他的供词与证物!” 没有想到自己的府上居然出了叛徒,武阳恨得是牙痒痒的,若非顾全大局,真想上去一脚踹死丫的! 阿忆看了一眼地上的宫女,问道:“你们可曾认识?” 宫女伏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认识,正是七公主让奴婢向他传递消息的!” “可恶!竟然污蔑本宫!”长孙卉大怒,一脚将宫女踹到了地上,冷笑道,“我根本不知道你这个小子在说什么!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你们找来诬陷本公主的?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是本公主的人!一切是本公主指使的!” “方才鬼王也说起过,真正想要陛下的性命的人是知道一切真相的人,即知道皇帝已经深中另一种药性的人!陛下为什么会中那一种药,此事还需要从红衣教说起,红衣教教主便是玄氏一族的后裔,推背、图的所在他本就知道,所以在推背、图上做了手脚,就等着有人将他找到之后,带回去献给皇帝!所以当年白家叛乱的时候,红衣教的人能够从地道直接杀入皇宫!而这两个人都是红衣教之人,公主你敢说自己一点不知情?还有公主此次的行动少不了红衣教的煽风点火的!包括公主会的媚术也是红衣教教主在为你牵线搭桥,跟蓝影月学的吧?” 顿了顿,阿忆继续说道:“如果公主你还不肯承认的话,我这里有一封你与红衣教主往来的书信,你可以辨别一下是否是你的字迹!”说着,阿忆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 没有想到自己与红衣教的事情都已经被打听的清清楚楚了,长孙卉一下子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跌坐到了地上,惨淡的一笑,道:“我已经无话可话说了……” 她正准备再说话的时候,被长公主突然打断,问太后道:“那方才你所说的鬼王绑架陛下与太后又是怎么回事?” “母后就在这里,皇姐亲自问一问母后,这恐怕比谁都有说服力吧?”长孙斐嘲讽的说道。 “母后……”长公主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带着期盼极力看着她。 太后的表情从来到了这里之后就没有什么变化,闻言,轻轻的抬了抬眼皮,淡淡的说道:“七公主长孙卉谋反,软禁了哀家,是武将军带人前来将哀家救了出去,何来绑架之说?长孙卉,直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吗?” 太后的话如同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长孙卉已经完全放弃抵抗了,低声冷笑道:“不错,都是我做的,是我想要谋害皇兄,想要谋朝篡位,事到如今,我全部认罪!”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将七公主带下去听候发落吧!将这两人也打入大牢吧!”太后闭上了眼睛淡淡的说道,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看向长公主,“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长公主笑的有些勉强,说道:“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我要问的当然也问完了!”她走到了长孙斐的面前,又道:“五弟,你果然是无辜的!” 长孙斐淡淡的一笑,说道:“此事还要多谢皇姐你,要不是你的坚持,也不会那么快还我一个公道的!” “哀家累了!长公主,你随哀家会凤栖宫吧!陛下醒了之后,记得派人前来通知哀家!”太后起身说道。 “是,母后!”长公主脸色有些不好,心中的种种不甘还是被其掩盖了过去,脸上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笑意。 走在回凤栖宫的路上,太后忍不住冷笑道:“做了一回跳梁小丑的感觉如何?” 长公主十分的羞愤,咬了咬唇,道:“你别说了!我不懂为什么……为什么你会……” “哼,事到如今,哀家依然是大势已去,那小子,从一开始就不该留下的。要是早知道今日,在他小的事就应该除掉他的!”太后冷冷的说道,“哀家做事有哀家的道理,你不必再多问了!今日你已经得罪了长孙斐,日后定然要谨言慎行,你七妹哀家是无能为力,今后恐怕也护不了你了!” 虽然如今事情是真相大白了,但是长孙斐的心中却并未见得有多痛快,反而是一阵阵的疼痛袭来。身在帝王家,亲情向来是最为淡漠的,权力的吸引力超乎寻常。大家在对权力的追求之中,逐渐丧失了亲情人伦,母子反目,手足相残。一出又一出的悲剧,在每个朝代乐此不疲的上演着。看戏之人觉得薄凉,局中之人当初又是以何种心情走到了如今的呢? “武大哥,你今日也受累了,先回府去吧,别忘了今日可是你的新婚,还未曾洞房呢你们!”将大臣们送走之后,长孙斐终于可以在信任的人面前变现出一丝疲惫的状态。 “也好,我便先回去,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让人找我!”武阳想到四儿现在可能还在等着他回去,她一个人呆在陌生的将军府内,担忧下人们会让四儿受气,就没有再推辞,先走了一步。 长孙斐又拍了拍阿忆的肩膀,感激道:“今日能够这么顺利的找出皇兄中毒的真相,你功不可没,多谢了!还有,替我谢谢他!” 阿忆点了点,说道:“我会传达的!” “你先回王府向你阿姐说明宫中的事情,免得她担心!”长孙斐又道。 所有人都离开了,长孙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想起今日的一幕幕,虽然天气已经回暖,但是此刻只觉得全身发凉,血液似乎都要凝结了一般。 强打起精神,他进入内室,室内柳逸尘在一旁照顾长孙皓,此刻长在拔下他头顶的几根银针。 长孙斐放低了声音问道:“柳神医,如何了?” “陛下身体的毒虽然已经解了,但是身体却已经大不如前了,需要足够的长的时间慢慢的调理,慢慢地恢复!”柳逸尘说道,“切记不可如以前一般,殚精竭虑,这样对身体的损耗的非常的大!” “只要能够保住性命,身体自然可以慢慢的调理的!”长孙斐叹息道,“皇兄自继承皇位以来,一直都是兢兢业业的,从未敢有半分的懈怠,大周也在皇兄的治理之下,国富民强,只是为何上天却如此不公,让他屡次遭到伤害!” “这又或许是上天对朕的另一种恩赐呢!”长孙皓不知道何时醒了,淡淡的一笑,“朕自登大宝,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生怕会辜负父皇的嘱托,这近十年来也未曾好好的放松一下。这或许是上天让朕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方才柳神医的话朕也听到了,朕的确需要好好的调理一下,这些日子,朝中之事就有你替朕打理吧。不需要有什么顾虑,按照你的想法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不懂的地方,可来问朕。不必害怕,朕看着你呢!” 长孙斐的心中忽然一惊,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但是又想不出奇怪的地方在什么地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皇兄,你放心吧,臣弟会打理好一切的。” 长孙皓的身子到底还是不行,跟长孙斐嘱咐了几句朝中之事之后,就觉得疲惫,睡了过去。 长孙斐跟柳逸尘再一次确定了一下皇帝的病情之后,开始着手处理宫中之事,御林军乃是皇宫的保障,御林军之乱,让人不得不思考御林军的体制边防问题,还有守备军也是损失了不少,京城的情况不容乐观,这些问题需要立即解决。 御林军大乱,皇宫的安全暂时由黎城杰负责,他虽然是中了媚术,但是私自带兵入京确实犯了大错,但是却因此能够取得长孙卉的信任,避免了守备军与御林军的进一步厮杀,功过相抵吧。 第五百六十六章 皇帝到底有什么打算? “见过鬼王!”黎城杰在巡逻的时候,正好是遇到了长孙斐,虽然这一次带兵回京是身不由己,但是一旦想起在老父亲去世的时候,自己的无能为力与无动于衷,这一次差点又酿成不可挽救的大祸的时候,他是懊悔不已,愧疚难当,若不是现在正值用人之际,真想以死谢罪! 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都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彼此的人品都是信得过的,所以即便黎城杰因为身中媚术有通敌之嫌,但是长孙斐仍然将守卫皇宫的重责交到了他的手上。 “没什么事情吧?”长孙斐问道。 “抓到了几个小毛贼,没有什么大事发生!”黎城杰说道,“陛下的伤势如何了?” “现在睡下了,需要好好的调理吧!”长孙斐拍了拍黎城杰的肩膀,“辛苦你了!” 见黎城杰似乎有话要说,长孙斐立即打断他的话,说道:“我知道你想到说什么,这一次的事情虽非你自愿,但是你还是因此而自责不已,皇兄让我暂代朝政,我便就直说了,我不是不怪罪于你,不追究于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京城内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差点就颠倒了朝野,外面的几路大军虽然都风平浪静,但是谁也无法预料会有什么情况发生!大周现在虽然乃是五洲的霸者,经过这一次的事情,谁知道其他国家会不会虎视眈眈的,发生什么变动!我的情况你也十分清楚,之前为了打消皇兄的顾虑将手上的很多的东西就交出去,恐怕很多人不能够服众,阳奉阴违,何况还有这么大的烂摊子需要收拾!我完全信得过的人不多,黎将军,现在你戴罪立功的机会来了,不管如何,我等一定要齐心协力,在皇兄养病期间,将京城的局势,将大周的局势稳定下来!” “鬼王的话属下明白了,是属下见识短浅了!”黎城杰抱拳说道,“属下深知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鬼王用用得到属下的时候,属下一定全力以赴,辅助鬼王!” 长孙斐只是深深看着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一切都在不言中。 鬼王府内,沈婳在听完了阿忆的话之后,总算是可以把心放下了,这一场危机总算是暂且渡过了。 “阿忆,这一次多亏了你跟子珏了!”沈婳说道,“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我还想要亲自跟他道谢呢!” “他知道自己不便现身,将一切交代清楚之后,就离开了!”阿忆说道,“我也不知道白大哥现在在什么地方!”顿了顿,他的眸子里面浮现一丝冷色,又道:“只是这一次的危机算是渡过了,但是红衣教主却是又逃了,白大哥应该继续追查他的下落了!我已经交代下去了,让组织里的人,全力帮助白大哥,这一次一定要全力帮助白大哥将红衣教主彻底铲除!” “红衣教!”沈婳咬了咬牙,纠缠了这么多年,每一次感觉即将大获全胜的时候,红衣教总是能够造成不可预料的危机,她也挺佩服红衣教教主的,这么多次的死里逃生,还能够一次次为他们制造危机,若不能够除去他,今后的日后怕是也无法真正的安心下来。 不过,沈婳心中还有真正担忧的时候,那就是皇帝的身体,她为长孙皓把过脉,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的具体的状况,恐怕短时间内都没有办法亲自处理成朝政,他还没有子嗣,那么只能够将这些事情暂时交给阿斐打理,那么他们想要真正跳出这个漩涡,逍遥山水的计划不得不推迟,更有甚者…… 叹息了一口气,沈婳想了想,又道:“阿忆,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沈婳要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皇宫,却不是去找长孙斐,而是来见太后。 “哀家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那么你答应哀家的事情呢?”太后淡淡的笑着,看着沈婳的目光之中却是带着一股冷意。 “这便是你要的东西!”沈婳说着,让阿忆将一个盒子递给了太后。 “你不会骗哀家吧?”太后看到盒子的时候有些兴奋,但是眼神还是十分的警惕,“毕竟你骗哀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哀家不可能每次都宽容大度的原谅你吧!” 沈婳淡淡的说道:“现在骗你还有什么意义,这东西向来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想要的不过是之后的安稳罢了!阿根本没有处理朝政的经验,陛下的身体又不允许他操劳,之后阿斐肯定还会遇到的困难还会有很多,太后既然已经答应了置身事外了,就请不要为阿斐添麻烦就好!” “只要你肯守信用,哀家也不会食言!”太后笑了笑,“但是,若是你还敢骗哀家,哀家便是放弃一切,也会与你同归于尽!” 辞别了太后之后,回去的路上阿忆十分的不解,问道:“那东西是我们千辛万苦才拿回来的,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就给她呢?” “在西城门换防处的时候,我就与太后达成了交易,不然她为什么会偏向阿斐?还有太后现在看似已经失势了,但是想要给阿斐找麻烦还是轻而易举的,我此举,正如我说的,也比不过是换一个安稳罢了!”沈婳说完,又冷冷的一笑,“玉蛹也不过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具体有什么用处谁也不知道,我只是将玉蛹给她而已,但是谁能够知道穿上玉蛹之后会发生什么后果呢?” 长孙斐为了能够尽快的处理皇宫之内已经京中的一些事情,已经在宫中住了三日未曾回鬼王府了。这一日正在处理政事的时候,侍卫来禀报道:“王爷,鬼王妃来了!” 长孙斐一愣,急忙放下笔,说道:“快请!” 沈婳入内,抬眼看了他一眼,虽然才三日不见,但是长孙斐却消瘦了不少,而且也憔悴了,可见近几日都未曾休息好。 沈婳知道,这一次看似度过危机,但是他的心中定然是比谁都要心痛的,她知道,他虽然身在帝王家,但是却不贪念权力,相反比谁都看重感情还有责任。 “你瘦了!”沈婳浅浅的笑道,走上前,轻轻的按压着他的太阳穴,“这几日肯定没有好好的吃饭吧!” “你怎么来了?”长孙斐拿起她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 “想你了,就来看看你!”沈婳细声说道,“知道你不会好好的吃饭的,所以专门来陪你吃饭的!” 沈婳的一声细声的关怀,叫长孙斐扫去了几日的疲惫,身心都轻松起来,笑道:“你不说还不觉得,你一说还真饿了,我们一道吃饭就是了!” 太监机灵的立即去传膳,长孙斐也在沈婳的陪同之下这几日第一次按时吃了一顿饱饭。 “近些日子,我会很忙,可能会没有多少时间陪你!”长孙斐揽过沈婳的肩膀,“我们本就是新婚,现在却只能够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实在是为夫的罪过啊!” “都老夫老妻了,少说这些不正经的!”沈婳微微一笑,将脑袋搁在长孙斐的肩膀之上,“我能够照顾好自己,你只管做好手头上的事情,不需要以我为念!” 顿了顿,沈婳又道:“我跟你要一句准话,皇兄到底是什么打算?” 长孙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皇兄将朝中的事情都交给我打理,不仅仅只是信任我那么简单,他可能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你也应该猜到了,他似乎有意要将皇位传给我,我知道你不喜,但是以大周现在的情况来看,也是不得已!只是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毕竟皇兄的心意我还是不能够轻易去窥测的,也希望皇兄的身体能够尽快的恢复吧!”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长孙斐又道:“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这万里江山的重担,我恐也会拉着你一起承担!” “你我本来就是夫妻,无论未来是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沈婳轻轻的叹息,将长孙斐抱得更紧。 小夫妻两相依相偎了一会儿,太监在外面禀报:“启禀王爷,七公主已经不吃不喝三日了,吵着要见王爷!” “还真是不肯安分!”长孙斐拉着沈婳起身,“我们也去会会她吧,看看她还有什么好说的!眼下能够被留下一条命也是皇兄的不忍心!” 长孙斐与沈婳两人一起去了天牢,长孙卉的情形比想象之中还要糟糕一些,披头散发,低垂着头,十分的颓废,不远处是被打翻的饭菜。 听到声音,长孙卉慢慢的抬起头,看到长孙斐夫妇的时候,眸子里面全是怨恨,似乎随时要冲上去杀了他们一般,随即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们满意了?” 长孙斐将沈婳拉到了自己背后,对长孙卉说道:“你有今日,全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你要见我做什么?” “我要见母后,母后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长孙卉冷冷的说道。 长孙斐笑了笑,说道:“是吗?你在天牢内也作了今日了,你的情况每日都有人报告给凤栖宫,你想要见太后可以,我没有阻止,只是太后现在不愿意见到你罢了!” “不可能!”长孙斐尖声道,“母后不可能这么做的!” 第五百六十七章 沈婳陷入危险 “我话已至此,你要信便信!”长孙斐淡淡的说道,“我很忙,忙着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你要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慢着!”长孙卉叫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自然是依法处置!”长孙斐淡淡的说道,“你犯了什么罪难道自己心中不清楚吗?” 长孙卉白着脸,颤抖着嘴唇看了一眼沈婳,指着她说道:“你要杀我?那么她呢?你别忘了她身上有子母蛊,要是我死了,她也活不成了!” 长孙斐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长孙卉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悔改。”话落,携着沈婳一道离开了天牢。 “你回来!长孙斐你回来给我把话说清楚!”长孙卉大喊道,“你们回来!给我回来!” “你打算如何处置她?”沈婳问道,长孙卉跟太后还不知道她身上的子母蛊已经解了,还以为长孙斐因为顾念到她,而手下留情。 “处置她是个难题啊!”长孙斐长叹了一口气,“轻了难以向兄弟们交代,重了恐怕太后那里不好交代,况且皇兄也会不忍!” 两人手牵手走了一会儿,这时候有侍卫前来禀报有要紧的时候需要他去处理,长孙斐无奈的只好让沈婳先回去,捏了捏她的脸,说道:“我会尽快将事情都处理好,然后好好的陪陪你的!” “来日方长的,我们还有一辈子呢,何必着急!”沈婳微微的一笑,“马车就在那边,我先回去了!” 与长孙斐分别之后,沈婳上了马车,今日入宫,她未曾让人陪同,只是让王府的侍卫随身保护。 刚上马车,沈婳的呼吸就一滞,脸色一白,后背也惊起了一阵冷汗,惊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她在说话的同时,马车里面的人就已经手疾眼快的点了她的穴道,冷冷的一笑:“见到我,你好像很吃惊啊!” “是我大意了!”沈婳震惊之后,让自己平静下来,“明知道你还未落网,不该放松警惕的,你手上的迷药,迷惑这些侍卫还是不成问题的!” “知道就好,让侍卫改变行程,出城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红衣教主。 鬼王府的人等到了晚上,也不见王妃回来,这才派人去宫里面请,却被告知早就回去了。王妃不见了,这下子彻底的惊动了长孙斐,里面丢下了手上所有的事情,下令,马上寻找鬼王妃。不久就传来了消息称,王妃下午的时候就出城去了。 长孙斐立即带上玄衣卫,快马出城而去。 “就这里吧!”红衣教主将沈婳带到了郊外一个树下坐下,他看了看天色,“不要紧张,用不了多久,他们也应该到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沈婳被点了穴道,只能够听他摆布,心中焦急着思考着对策。 “哼!”红衣教主在沈婳身旁坐下,冷冷的笑着,“我们几人纠缠了那么久,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到了今日我可谓是一败涂地,东躲西藏的日子我也过够了,今日是时候来一个了断了!猜猜看,谁会先来?” “以你的能力本来可以逃出去,活下来也不难,只是非得求个你死我活,换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这么做的!”沈婳淡淡的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谁生谁死,就看天意吧!”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淡定啊!”红衣教主笑道,“难怪能够让那两个男人为你神魂颠倒,又能够让一帮人为你卖命,我早知道你不是一个一般的女人!”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扬唇一笑,又道:“来得够快的!” 不一会儿,就听见马蹄声响起,又停下,一道人影下马之后就狂奔而来,喝道:“你要找的人应该是我,你放了她!” 红衣教主看着一脸焦急的白子珏淡淡的一笑,说道:“多了这么久,终于肯现身了?着什么急,再等等!” 白子珏仔细的打量了沈婳一眼,担忧问道:“你没事吧?” 沈婳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那便好!”白子珏又怒目瞪着红衣教主,“你放了她,要杀要剐冲我来!” 红衣教主冷冷的笑了笑,“不是让你别着急吗?好戏就要开始了,现在还太无聊了,暂且等等!你可不要冲动,我下手可是没有轻重的,万一伤了你的心上人就不好了!” 没一会儿长孙斐也带人到了,红衣教主远远的喊道:“劳烦鬼王让你的人等在原地,你一个人过来!” 四儿与阿忆也是与长孙斐一起到了,听了红衣教主的话也不敢贸然往前,只得嘱咐长孙斐定要将沈婳平安的带回来。 长孙斐一个人慢慢的靠近,看了一眼白子珏,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婳,最后才对红衣教主说道:“本王来了,有什么目的就说吧!” “好!”红衣教主笑道,“人现在总算是到齐了,好戏也可以开演了!你们两人肯单独来这里,定然也是为了救她,只是如果这么轻易的让你们救了,这也太无趣了!” “那你想怎么样?”长孙斐冷冷的说道。 “哈哈哈!”红衣教主哈哈大笑,“我今日心情不错,我们不妨玩一个游戏吧!你们两个都想要救她,但是我想要杀她,不如一命换一命吧,说说看,你们打算用谁的命来换她?” “从一开始骗你的就是我,你恨我是应该的,放了她,你要我的命,拿去就是了!”白子珏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她是我的王妃,我是他的丈夫,在娶她的时候,我就答应过要护她周全的,今日她陷入陷阱,乃是我的错,若要救她,也该是我!”长孙斐紧接着说道,“你放了婳儿,要我的命的话,尽快来取好了!” 看着两人着急的样子,红衣教主更加的高兴了,又道:“你们两人还真是两个痴情种子啊,真是让人感动啊!” 他看了一眼沈婳,又道:“既然这两人都愿意为你牺牲,那么你自己选用谁的命来换你的好!” 沈婳目光锋利的瞪着红衣教主,咬牙道:“我不需要别人来换我的命,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好了!” “不肯选?”红衣教主啧啧的说道,“这就不好办了!”他又抬头看着长孙斐与白子珏说道:“这女人不肯选,不妨这样吧,你们两人打一架,死的那个人就算是换她的命好了!不许自尽,不然这女人可是要陪葬的!” 他的话音一落,沈婳紧接着吼道:“你们不许打架,不管你们谁死了,我都不会独活的!我本来就该是已死之人,偷生了这么多年,还结识了这么多的生死之交,已经是我赚了!你们不必管我,马上离开这里!记得为我报仇就是了!” 长孙斐与白子珏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有率先离开,沈婳又吼道:“你们不走,难道非要逼着我死在你们的面前吗?你们若是再不走,我便咬舌自尽!”她吼完,便真的去咬自己的舌头。 “不要!”长孙斐与白子珏两人吓得面色发白,急忙朝着沈婳飞扑去。 而红衣教主也是一愣,急忙伸手捏住了沈婳的腮帮子,喝道:“你不许死,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敢死!” 沈婳的嘴角慢慢的渗出了鲜血,红衣教主用用手去掰开沈婳的牙关,就在这个时候沈婳的眸子里面忽然迸发出一丝杀机,红衣教主一愣,暗道不好,飞身想要后撤的时候,沈婳已经张开嘴,一枚飞针从她的嘴里面飞出。 红衣教主急忙后退了两步,弯腰躲过了飞针,而这个时候背后的长孙斐与白子珏两人同时朝他袭来,他躲避不过,只得慌忙应战,硬接了两人各一掌。他的内力又怎敌两人,顿时后撤了一大步,喷了一口血水。 白子珏与长孙斐两人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立即联手再攻了上去。双方都有必死的决心,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招招都是下的狠手死手,不惜以两败俱伤的方式,只图将地方击倒。 红衣教主在两人的联手之下,接了二十余招,但是慢慢的已经落在了下风,完全不是两人的对手。他一个虚招,躲过了两人,就要朝着沈婳的方向奔去。 长孙斐急忙拉住了他,白子珏则是趁机挡在了他的身前。而就在此时,红衣教主却是全身青筋暴起,面色发黑,全身内力激增。 这个方法当年顾雪凡也曾用过,他这是要打算同归于尽! 而不远处的四儿与阿忆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动静,急忙奔了过来支援。而此刻的红衣教主如同一只发狂的猛兽一般,疯狂的朝着周围的人攻击。而即便是四个绝顶的高手同时出手,也只能够勉强抵挡住他的攻击,虽然是空手,但是掌风却如同利刃一般,逼的四人无法轻易的靠近。 月下的打斗激烈的昏天暗地,双方虽然都有受伤,但是他们四人只是肉体凡身,没伤一分,都是钻心的疼痛,但是对方却即便被阿忆一剑贯穿胸腔,却也如无事一般,战斗力依然不减。 然而,再强悍,身体却始终是肉做的,红衣教主身上血流如注,体力终究还是慢慢的消逝,随着内力的减退,他们四人也寻得了机会,又在他的身上捅了几剑。 红衣教主自知不是几人的对手了,目光却是锁定在了沈婳的身上,忽然狂笑了一声,朝着沈婳便扑了过去! 第五百六十八章 牺牲与内疚 沈婳被点了穴道,现在根本无法逃走,几人自然知道红衣教主的目的,纷纷使出了浑身解术,要将其拦下,厮斗在一起。 只见白子珏以内力使得手上的剑弯了缠住了红衣教主的脖子,四儿与阿忆则是一左一右从两旁朝着他攻来,逼得他不得停下脚步应战,而同时长孙斐以最快的速度抱起沈婳就朝着旁边跑去。 而这个时候红衣教主双目突然圆睁,瞪得如牛眼一般,布满赤红的血丝,狂笑一声,震碎了白子珏手中的剑,左右一掌,分别击中了四儿与阿忆的胸膛,两人吐了一口血水,退后了好几步。 此时,红衣教主朝着沈婳的方向飞扑而去,这个阵势长孙斐十分的熟悉,当初顾雪凡想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时候便是如此,脑袋会爆炸,而且血液里面有剧毒。他当机立断的将沈婳推到了一边,自己则是朝着红衣教主扑去了,试图将他控制住,至少要保住沈婳的安全。 “阿斐!” 然而红衣教主虽然人之将死,但是却没有丧失理智,此刻见着长孙斐朝着自己扑来,则是退后了两步,跃身以轻功越过了他,几步便到了沈婳的面前。 只见红衣教主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嘴角挑起一抹嘲讽变态的笑意,同时眼前一片血红,血沫横飞,沈婳来不及思考,只是本能够闭上眼睛,忽然间她只感觉眼前有东西一闪,一道黑影立在了自己的面前,慌忙睁开眼睛,目眦具裂,却见白子珏不知道何时已经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将所有的危险全部为自己挡下了。 “子珏!”沈婳尖叫了一声,眼睛睁得大大的,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世界仿佛安静的一瞬间,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白子珏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伸手拍了拍沈婳的头顶,温柔的说道:“不要怕,没事了!” 血水全部飞溅到了他的身上,背上,脸上,眼睛,惨不忍睹,但是他的脸上却挂着一丝笑容,慢慢地,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子珏,子珏!”沈婳跪在地上,颤抖着手,不知道该触碰他身上的什么地方,“你怎么样了?不要死啊!” 心好像被人紧紧的攥着,想哭却没有一滴眼泪落下,沈婳慌乱不已,愧疚自责,感激抱歉,所有的情绪全部涌了上来,好像完全不能够呼吸一般。 吃惊的又何止沈婳一人,四儿阿忆立即冲了上来,长孙斐快步跑了两步,顿住了脚步,紧紧的握了握拳头。 “小姐,你不要慌,先给白二爷看看伤势如何了!”四儿赶紧按住沈婳的肩膀安慰她,让她不要慌乱。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四儿!”沈婳死死的抱住四儿,“我现在脑子里面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四儿我该怎么办?” 沈婳根本不敢去看白子珏现在的样子,她脑子里面全是方才他对着自己的南那抹笑容,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幸亏在这个时候,曾如意与柳逸尘也受到消息赶来了。柳逸尘先是看了一眼沈婳,又看了一眼地上重伤的白子珏,对四儿说道:“带她先回避一下!” 四儿点了点头,抱着沈婳先离开原地,不断的安慰她道:“白二爷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不要紧张!”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沈婳自责不已,她的舌头为了骗过红衣教主的的确确咬破了,此刻开始流血,沈婳满嘴的腥味,却感觉慢慢都是苦涩。那比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还要残忍,是一直喜欢自己,一直爱着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变得面目全非,被撕裂的展示在了她的眼前,如此的赤裸,如此的残忍与无奈。 沈婳嘴里面全是血水,神情十分的激动,几乎在抽搐,四儿没有办法只得点了她的睡穴,让她暂时睡过去,然后将她交到了长孙斐的手中,说道:“小姐现在的情绪不适宜见到白二爷现在的样子,王爷先带小姐回去吧,她受了伤,又受到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长孙斐抱起沈婳,紧紧的抱在怀中,他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她还能够在自己的怀中,真好,但是同时又有一种无可奈何,白子珏此举,不管生死,都会在她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可是又是如此的感激白子珏,是他保留下了这个完整的她啊! “白子珏!”沈婳忽然惊醒,恍惚间看看一眼周围,这里是风荷院,已经是天明十分了。 “婳儿,你醒了!”长孙斐急忙抓住了沈婳的手,“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地方不舒服?” “是梦,那一切都是梦对不对?”沈婳神情激动的紧紧的抓住了长孙斐的胳膊,急于跟他求证,急于得到他的肯定。 “婳儿……”长孙斐叹息了一声,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都会过去的!” “他怎么样了?”沈婳一下子坐直身子,担忧心焦的问道,“白子珏怎么样了?” “他没有生命危险……”长孙斐欲言又止的说道,“只是……只是伤势很重!” “这一切都是因为而起,我得去看看他!是我对不住他,一切都是我的错!”沈婳急忙下床就往外面跑,可是却不知道该跑向何方,急的直流眼泪。 长孙斐在后面追了出来,一把将沈婳抱起,说道:“我带你去看他!” 白子珏现在正在鬼王府的客房内疗伤,长孙斐抱着沈婳来到了的时候,阿忆与四儿都守在房间外面。 沈婳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四儿说道:“柳神医正在里面为他疗伤!” “我要进去看他!” “小姐!”四儿将她拦下,抱歉道,“白二爷中途醒过一次,他不想你见到他现在的样子,所以,小姐你还是不要进去了吧!” “傻瓜,傻瓜!”沈婳咬着嘴唇,埋在长孙斐的胸口压抑的哭了起来。 如果有一个人这么全心全意拿着生命来爱着自己,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感觉?只是一个人的心太小了,容不下第二个人罢了。明知道自己给不了他回应,为什么还有这么无怨无悔的付出?值得吗?值得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婳才渐渐的止住哭泣,对长孙斐说道:“你放我下来吧,他既然不想见我,我便在外面等着,我一定得知道他平安方可。你们也不必劝我,就当作为了自己能够好受一点的自私之举吧!” 下人早就捧来了鞋子为她穿上了,长孙斐将她放下,细声道:“我陪着你吧!” 所有人都沉默着等待着屋子里面的动静,虽然有柳逸尘在大家知道白子珏的姓名并无大碍,但是他们同时也知道那种毒,无药可解,当初长孙斐中毒以至失明,需要用金侯草解毒,但是现在金侯草到何处去寻呢?白子珏将面临的,或许是比死亡更加糟糕的状况。 几人静静的等待着屋子里面的情况,没有人说话,无数次的同生共死,大家的心中又何尝不是煎熬着呢? 直到快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房间的门才算是打开了。沈婳想要冲过去问问白子珏的伤势的情况,却因为腿麻,差点摔倒,被长孙斐及时的扶住了,柔声道:“小心一点!” 沈婳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低眸细声道:“对不起!” 长孙斐揉了揉沈婳的头发,说道:“不要一个人觉得抱歉,是我们夫妻两人欠他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找到治疗的方法!” 四儿走向柳逸尘问道:“怎么样了?” “命是保住了,但是毒已经侵入筋脉,除非有金侯草,不然难以根除,只能够以草药续命而已!”柳逸尘叹道,“在神医谷的时候,我虽然尝试过培植金侯草,但是却一直没有成功。这些年,走南闯北,找到过一些与金侯草药性接近的草药,但是其效果又怎么能够抵得上呢!” “这世上还有剩余的一颗金侯草吗?”四儿又问道。 柳逸尘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世界之大,还有其他的金侯草存在呢?”身上时时饱受毒药的折磨,却不能够根除,虽然活着,却比死了更难受。 “怎么可以没有其他的办法呢?”沈婳抱着手臂瑟瑟发抖,“那么他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白子珏的伤势严重,只能够靠着药物慢慢的续着,已经半个多月过去,却始终不肯见沈婳,而沈婳也只能够在其他人的描述中,知道他的身体的情况。 长孙斐内心不会比沈婳好过,虽然有心想要陪着她,但是国事烦扰,终究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拿主意。 时间不觉已经来到了四月,天气也慢慢的热了起来,春花凋零,夏木却繁盛,每日清朗的日头,却也无法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 “你是否是有话要同我说!”长孙斐好不容易抽出时间陪沈婳一起吃饭,但是她却一直心不在焉的模样叫他心中一沉。 沈婳扒着饭却确是味同嚼蜡,放下碗筷,深深的看了一眼长孙斐说道:“这些日子我想了许久,子珏如今的样子因我而起,我需要担负起这个责任!” 第五百六十九章 偷偷的离开 长孙斐没有立即表态,吃了几口菜,又喝了一杯酒,思考了许久才说道:“你准备怎么负责?” “柳师叔也说了,这世上或许还有金侯草的存在的,即便是走遍全世界,我也要找到金侯草解了子珏身上的毒!”沈婳深深的看着长孙斐,“我不知道这一找事多久的时间,你可以不必等我,也不必再顾忌我们的山水之约,可全心全意的处理大周的事情!” “够了!”长孙斐将筷子重重的放下,“我说过,我们是夫妻,所有的事情都该我们共同承担。你要救白子珏我支持你,因为这是我们欠他的,只是不管你走到何处,你都是我的妻子,不要说什么等不等的话,对你,我是不会放手的!” 长孙斐叹了一口气,又道:“你再等等我,我手上的事情很快就可以处理完了,到时候不管天涯海角寻找金侯草,我都会陪着你的!” 沈婳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以如今的局势来看,谈何容易? 四儿总归是将军府的主母,老是守在鬼王府也不像话,武阳终于忍不住把她接回去了。阿忆也有组织的事情需要忙,而柳逸尘更是皇宫鬼王府两边跑。 沈婳折了一束桃花进屋,打开了窗户换气,将桃花插在了花瓶内。 “是你吗?”屋子里面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打扰到你了吗?”沈婳抱歉的说道,“我见你在休息,所以拿了一束桃花进来,没有想到打扰你了,我现在就出去!” 白色的帐子下面隐约的能够看到一个人影,慢慢的直立起身子,声音嘶哑却仍旧温柔的说道:“既然来了,就陪我说说话吧!” “好!”沈婳呆在原地不敢靠近,怕打扰到他,怕他不想看到自己,“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了?” “挺好的,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你不用担心的!”白子珏语气轻松的说道。 沈婳想起白子珏清逸俊秀温润如玉的模样,又想起那日受伤的时候的惨不忍睹,他此刻语气越是轻松,她心中反而越是酸楚难受,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许还有能够解你身上的毒的金侯草存在,等你身体恢复一些了之后,我们出发吧,一边游山玩水,一边寻找金侯草,你身上的毒一定能够解去的!” 他不仅仅只是原来俊秀的容貌毁了,还有每日都要承受毒发时候的痛苦,这是一种怎样的煎熬,沈婳光是想想,就觉得心脏仿佛被人攥在手中一般难受。 白子珏沉默了一会儿,才开玩笑的笑道:“你这是要跟我私奔吗?还游山玩水,不怕鬼王全天下的追杀我们!” “我是认真的!”沈婳加重语气说道,“阿斐那里我已经跟他说了,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这样不管不顾,过自己的日子的!师叔说还有半个月你就可以下床了,我们那时候就出发!” “你是在同情我吗?”白子珏苦笑了一声,“你关怀我,我本来是很开心的,但是我并不需要你的同情。早就同你说过,做任何事情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没有想过何人的回报,如果你因为对我的愧疚与同情,而牺牲掉了自己的幸福的话,我会愿意吗?我会开心吗?” 白子珏有些哽咽,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我做的任何事情都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而已,如果你因为我而过的不幸福的话,那么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不要说了!”沈婳终于忍不住落泪痛哭起来,“不是同情,不只是同情!我不是铁石心肠,不是!你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上,不是没有丝毫的感觉的,不是没有丝毫的心动的,不是……我又怎么忍心看你受折磨,怎么可以……” “你今日的话叫我跟高兴,能够听到这些话,我觉得一切都值得了!”白子珏微微笑道,“你的话我会好好的考虑的,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沈婳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站起来,说道:“不管你怎么考虑,我都已经决定了,我现在会好好的收拾一下,计划一下路线,等你的伤势好一点了,我们就出发!” “你啊!”白子珏失笑出声,“真是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沈婳擦干了眼泪,她既然已经心意已决,做起是来就不会拖泥带水,开始收拾行李,研究路线,看看那些地方是最适宜金侯草生长的,便最先去这个地方。同时也开始有意无意的避着长孙斐,这两人都对她情深意重,她总归是要辜负一人的。 而事情也如同沈婳的预料的一般,长孙皓的身体的起色并不大,已经有意将皇位传给长孙斐,而长孙斐每日忙的越发额不可开交,他想要将手上的事情快速额处理完,但是事情却仿佛越来越多的一般。而且皇兄的意图越发的明显,他能够拒绝吗?若是拒绝皇兄能够安心吗?大周的走向又会如何?可是若是接受,那么或许会失去沈婳,这两种结果,都是他不能够承受的。 沈婳躲着他他知道,但是他自己都在这两种情绪里面煎熬犹豫着,又有什么脸去找她见她呢? 而其他的人不是不知道沈婳的决定,但是有什么身份什么理由来劝呢?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在离沈婳决定出发的前两日,却意外迎来了白子珮。虽然沈婳在白子珏的伤势未稳定之前有意的隐瞒了消息,但是白子珮知道了,特意赶来了。 “果然是成亲的人了,成熟了不少!”沈婳打量起白子珮,少年二十出头,却已经是沉稳大气,不愧是柔夷女王的丈夫,她的左右手。 白子珮淡淡的笑了笑,少了年少时候的玩世不恭,责任压在身上也逼得他不得不成长,懒懒的说道:“不得不成熟或者装的成熟一点,不然又会被那群老家伙戳脊梁骨的!” 他的眸子暗了一下,问道:“二哥现在怎么样了?” 沈婳垂下眸子不敢去看白子珮的眼睛,低声道:“还养着的,你要去看看他么?” “我就是为了此事二来的,二哥在哪儿?你带一下路吧!”白子珮勉强平静的说道,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沈婳低垂着头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抱歉道:“对不住!” 白子珮笑了笑,将她的手扒下来,说道:“你跟我道歉做什么?又不是你害的二哥,何况你可是二哥的心头肉,我可不敢怪你!你也别苦兮兮的,这叫二哥看见了,更难受的!” 沈婳将白子珮带到了客房,说道:“子珏就在里面,你去看看他吧,我就在外面等着,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白子珮进去了约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眼眶红红的,看着沈婳的目光不说迁怒总归还是有一份责怪的,他似乎有话想要对沈婳说,终于还是化作了一丝叹息。 沈婳是希望有人能够狠狠的责骂她的,那么她心中或许会好受一点,而现在所有人对她的包容与宽慰,只会让她越发的愧疚与不安。 白子珮离开之后,沈婳又开始准备自己的计划。而久未露面的长孙斐还是踏入了风荷院。 “都收拾妥当了吗?”长孙斐看着沈婳的背影问道。 “嗯!”沈婳点头,并未转过身子去看他,害怕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自己所有的勇气都会消失殆尽的。 “我已经派了玄衣卫随身保护,不管去哪儿,安全最重要!”长孙斐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的平静不要给她增添负担,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最先准备去南疆的,那里的奇花异草最多,我已经跟骨朵儿打好招呼了,她会全力配合你的!” “好!”沈婳低声说道。 “明天我就不来送你了!”长孙斐继续说道,“皇兄已经决定禅位于我了,明日就会举行大典!” “好!” “你要好好的保重,照顾好自己,要经常给我写信知道吗?”长孙斐继续说道,“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而我也会一直等着你回来的!” “是我对不住你,你大可不必如此!”沈婳低声道。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长孙斐说道,“你早些休息吧!” 他想要跟她更亲近些,但是他却不能够再呆下去,他害怕会与她起争执,也会害怕自己会忍不住乞求她留下来,而他却不愿意强迫她做任何违背她意愿的事情。 长孙斐回了自己寝宫,大醉了一场,只有在梦中才不会有那么多的烦心只是纷扰他们,他们可做一对神仙眷侣,真正完成他们的山水之约,周游天下,无忧无虑。 只是梦中的景象越美,面对现实生生的分离则会是更加的残酷。 四月十七,这一日对于大周的百姓来说是一个大日子,因为这一日他们的皇帝准备将皇位禅让给自己的亲弟弟,皇位的更替,对于他们来说又是一个新的纪元的开始。 这一日,沈婳却是格外的平静,她看着皇宫的方向良久才收回目光,希望他一切顺利,大周在他的治理之下也能够风调雨顺。他生来就肩负着责任,又怎么能够自私的让他抛却一切呢? “小姐,这一次四儿不能够陪在你的身边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四儿不舍得说道,“遇到任何麻烦记得要通知我,不管我在何处,我都会赶回去的!” “好!”沈婳微微笑着摸了摸四儿的脸,“你现在也已经嫁人了,以后莫要有小性子了,你们的洞房之夜可是闹得人尽皆知,以后可莫要如此了!” 四儿的脸微微发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知道了,小姐,以后不会再这么丢脸了!” 沈婳笑了笑,又转头看了看正在与阿忆依依不舍的道别的阿肆,道:“是时候启程了,我去接子珏!” 第五百七十章 当局者迷 沈婳进到屋内,还是一股药味,她看了一眼窗边花瓶内新换的玉兰花,说道:“子珏准备好了吗?我们该出发了!” 她一连说了两遍,皆没有得到回应,这才走到了窗边,打开了帐子,只是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沈婳一惊急忙跑到了外面,叫了下人问道:“白二爷人呢?” 下人们面面相觑,说道:“不知道啊,白二爷不是一直在里面吗?” 沈婳又跑进屋子,找了一番,只在枕头下面发现了一封信,虽然自己有些曲扭,但是还是看得出来,是白子珏的亲笔信。 沈婳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四儿有些惊讶的问道:“白二爷人呢?” “他走了!”沈婳将手上的信递给四儿,“他为了不连累我,还是选择悄悄的离开了!” 四儿看完信,脸上也是动容的,叹了一口气,道:“小姐,既然这是白二爷的决定,你难道不应该尊重他的决定吗?他后面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但是却不是为了得到你,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平安而已!小姐你不要再愧疚了,你越是如此他便越会不安心,觉得是自己害了你的,唯有你幸福快乐,他才能够安心啊!” “话虽如此,可是做到又谈何容易!”沈婳淡淡的说道,长叹了一口气,虽然极力忍着,但是还是眼眶逐渐朦胧起来。 而皇宫的禅让大典进行的亦是十分的顺利,长孙斐一身金色的龙袍,接受大臣的朝拜,但是这个手握天下权势的男人却并未显得十分的高兴,反而有几分落寞与心不在焉。高处不胜寒,若无心爱之人陪在身侧,这未来的几十年又该是何等的寂寥。 大典之后,长孙斐与长孙皓兄弟在御书房谈心,进行着最后的交接。 长孙皓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而已,喝了几口湘妃端来的药,挥了挥手,让她在外面等着自己。 兜兜转转,到了最后他的身边剩下的人还是自己,虽然因为重伤的缘故,自己已经武功全失了,但是湘妃也感觉此生无憾了,从她爱上长孙皓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是她全部的梦想了。 “你怪朕……我吗?”长孙皓歪着身子躺在榻上,“是我非让你走上这一条路的,虽然我知道你志不在此。但是我也是没有办法,这宗族子弟,有几个是成器的?还有谁能够让我放心的将大周的江山交到他的手上的!” “皇兄,我明白的!”长孙斐坚定的点了点头,“如往常一样,我一直都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责任。这不是你逼我的,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能够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退位之后,我会安心的做一个王爷,安心的养病!”长孙皓欣慰的说道,“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偷懒了!” 顿了顿,他深深的看着长孙斐,又道:“记得你答应过我的,除非万不得已,不要动太后!” “皇兄放心,我是不是先动手的!” “好!”长孙皓让湘妃,扶他下去休息,“该嘱托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你做事稳妥,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我就先下去休息了,至于今后的路该怎么走,还有什么遗憾,你自己想想吧!” 长孙皓离开,长孙斐一人在御书房内呆了很久。他今夜未曾在皇宫过夜,而是如每一次下朝一般,回了鬼王府。 风荷院今夜很暗,没有如往常一般都为自己留着灯,因为那里面等着自己的人已经离开了。 他慢慢地走进风荷院,虽然已经是快五月了,池塘里面的荷花已经开出花骨朵儿了,但是还是感到十分的冷,一种彻骨的冷寂。 卧室里面只有一盏幽幽的灯,他以为是阿梅在里面,就没有多想,也未曾叫人伺候,只是一个人呆着,脑子里面很乱,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会儿是与沈婳相识的点点滴滴,一会儿是父皇与皇兄对他的谆谆教诲,这几日都未曾睡好,到了最后不免开始头疼起来。 许久之后,他喝了一口凉茶,才进到卧室内,眼皮也未抬,直接躺在了床上,淡淡的说道:“你先出去吧!” “你说什么?” 诧异又疑惑的声音传来,长孙斐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但是还是立马起身,看着灯下那个并不清晰但是却熟悉的身影,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那个身影还在,并非自己眼花,他的声音里面有掩饰不住的欣喜还有激动,有些颤抖的问道:“你……没有走?”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的!”沈婳轻轻的叹了口气,摩擦着手上的玉簪,这是她与长孙斐新婚的那一日,白子珏悄悄留下的。 “怎么回事?”长孙斐急忙起身朝着沈婳疾步走去,蹲在她的面前,紧握着她的手问道。 “他走了!”沈婳轻轻的说道,将玉簪妥善收捡好,“留了一封信,就悄悄的离开了!” “是白子珮帮忙的?”长孙斐蹙了蹙眉,他像是一个寒冷的人找到了火源一般,倾身上前抱住了沈婳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腹部,良久方才抬起头看着沈婳,“婳儿,你希望我怎样?你希望我怎么做?” 沈婳叹了一口气,说道:“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就好!我方才也想了很久,我知道子珏为什么会选择独自离去,换做我的话,可能也会如此。他需要的从来不是我的同情,我对他越是关怀,却越会践踏他的尊严。我无数次的漠视他的感情,然而他却对我不离不弃的付出,他求的已经不是回报,他所剩的也只有他的自尊了,我又怎么能够再狠心的糟践他唯一的东西了呢?” “婳儿!”长孙斐起身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够好!” 沈婳忍下眸子里面的泪水,挤出一抹笑意说道:“我知道他会继续关注着我的,我现在能够做的只能够让自己过的很好,让他不要为我担心!” 长孙斐没有说话只是吻了吻沈婳的头发,将她的抱得更紧。 新皇登基,长孙斐依旧是忙的马不停蹄的,沈婳也从鬼王府搬到了皇宫内。饶是政务缠身,长孙斐还是回抽出时间陪着沈婳。虽然后宫内仅有一人,但是鬼王妃却始终没有名分,三月有余也不见封后。 时间一晃来到了八月,这一日已经是将军夫人的四儿入宫看望沈婳,两人聊了些最近的近况,四儿忍不住问道:“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封后大典到底是什么时候?” 沈婳浅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的问题,是我自己的原因!” “你还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是吗?”四儿叹道,“白二爷因为你受伤,如果你没心没肺的过的不错的话,你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是吗?” 沈婳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你呀!”四儿忍不住数落她,“果然是当局者迷,你让自己过得不好,只不过让自己不那么的心安理得罢了,只是即便你再责怪自己,于事实一点帮助也没有,反而会让你身边关心你的人,在乎你的人跟着你一起担心,一起遭罪罢了。你自己好好的想想吧!” 沈婳咬了咬唇,的确为了自己的内疚,叫长孙斐很为难,也叫身边的人看着着急。其实不外乎还是自己的自私罢了,正如四儿所言,她无法心安理得接受现在的一切,而且也不能够再自私一些,那么至少会有很多人安心。 “别老是说我了,你还是适应现在的身份吗?”沈婳抓着四儿的手问道,这深宫虽然有长孙斐的陪伴,但是到底还是多了几分寂寞少了几分随行,加上四儿与阿梅相继出嫁,她连个能够经常说话的闺中密友都没有。 “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反正就是过日子,虽然有时候难免会有些摩擦,但是我知道这男人还是心疼我的!”四儿垂眸说道,“我一直觉得最能够依靠的人是自己,但是现在能够有一对宽厚的臂膀叫我依靠,我觉得挺幸运的!”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知道武阳与长孙斐谈完时候,武阳顺便将自己的媳妇儿接回去。 四儿依依不舍的起身跟沈婳告别,正欲离开的时候,忽然脑袋一昏,又跌坐了回去。 武阳吓了一大跳,急忙扶着四儿,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四儿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就是脑袋突然很沉!” 沈婳也为四儿把脉,笑道:“恭喜你们二位了,四儿这是喜脉!” “四儿怀孕了!”武阳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不顾在场多人,重重的在四儿的脸上亲了一口,“太好了,四儿,你听见了吗?我们老武家有后了!” 四儿红着脸点了点头,武阳欢天喜地的小心翼翼的带着自己的妻子回去了。 晚间的时候长孙斐也得到消息,为武阳高兴的同时,自己也添了一丝愁绪,晚上与沈婳一道吃饭的时候,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欲言又止。 沈婳知道知道他心中所想,今年他已经二十九了,看着武阳为人父的欣喜,他大约也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吧。 第五百七十一章 血色中秋 “怎么吃的那么少?是饭菜不合胃口吗?”长孙斐见沈婳的胃口不是很好,关切的问道,“还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有烦心的事情么?” “不是!”沈婳轻轻的摇了摇头,抬眸目光盈盈的看着长孙斐,“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我都觉得自己太过矫情了,变得叫自己都讨厌!明明说过要让自己好好的过,不让关心我的人为我担心,但是现在却做着让所有人都为我着急的事情!” “傻丫头!”长孙斐笑了笑,她能够打开心扉跟自己说话,已经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了,“跟我在一起你不必有压力,你矫情又如何?我只愿你此生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必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他伸手在沈婳的脸上轻轻的捏了一下,叹道:“你觉得自己矫情,我又何尝不是自私呢?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到底是我自己身上背负的责任太多还是我的确不如白子珏爱你,才会在一次次的社稷与你之间,选择了前者。对于白子珏我感到十分的抱歉,又十分的感激,我愿意以我所能的去报答他。但是同时我又感到庆幸,庆幸你的平安,还有留在我的身边。婳儿,能够每日看到你,我已经被无所求了,怎么还会对你有要求呢?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只有有我在,你一辈子矫情下去也可!” “傻瓜,傻瓜!”沈婳苦笑,“每个陷入感情的人都何尝不是傻瓜!” 她已经辜负了白子珏,难道还要再辜负一人吗? 吃完饭,长孙斐跟她说了会儿话,夜色已深,她捏了捏沈婳的手,说道:“不早了,去休息吧!”话落,便起身准备离开,虽然是夫妻,但是他也知道沈婳心中有心结,在她为打开心结之前,不想强迫她。 沈婳却一把将他的手握住,说道:“今晚上,就留下来吧!” 长孙斐的眸子里面浮现一丝欣喜,反手将沈婳的手握得更紧,说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婳点头,道:“矫情也不是办法,日子总该是过下去的,我们是夫妻!” 很快就要到中秋节了,但是长孙斐对于长孙卉的出发却迟迟没有决定。新皇登基,大赦天下,长孙斐终究还是不忍,准备饶了长孙卉的死罪,趁着中秋佳节,贬为庶人,发配边疆。 沈婳对这个决定也没有什么异议,长孙卉毕竟是长孙皓的一母同胞的妹妹,且对于太后也是一个安抚的作用。 凤栖宫内。 “母后可曾听说了,陛下打算赦免七妹!”长公主说道,“这下母后可放心了吧?” 太后摆弄着花草,却是冷冷的一笑,说道:“你七妹什么性子,哀家难道还不了解吗?庶人?发配?她享惯了福,怎么吃得了那等的苦?这不比杀了她难受!何况,这位陛下不敢杀她!” “既然如此,母后为何不开口将七妹留在京中!”长公主问道,她与长孙斐本来自小亲厚,但是那一日却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也有被权势蒙蔽的,虽然长孙斐并未追究,但是两人终究生了隔阂。 “谈判是需要筹码的!”太后淡淡的说道,“哀家还有什么是能够拿来换的?不得不说,这位新皇的手段的确是了得!” 长公主眸子转了转,说道:“母后虽然没有对儿臣明说,但是儿臣知道你现在已经得到玉蛹了。既然得到了朝思暮想的东西,为何不用?” “传说中玉蛹需要等到月圆之夜方才有奇效了,哀家按捺了这么久不过是在等月圆之夜罢了!” “儿臣还是想要提醒母后一句,这玉蛹毕竟是传说,不是什么吉祥物,希望母后能够慎重才是!”长公主说道,“母后对于长生的追求已经超过了骨肉亲情,儿臣还是希望母后能够好自为之!” 作为新皇登基的第一个中秋节,长孙斐大宴群臣,沈婳现在还没有身份,并未出席。但是发生的两件事情,叫这个佳节并不如意。 武阳不在家,四儿一个人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入宫与找沈婳,沈婳也顺便交上了阿忆与阿肆,在宫中小团圆一下。 这些日子每个人都有要事缠身,倒是许久没有这么轻松的聚在一起了,且四儿怀疑也的确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说起四儿怀孕,沈婳想起了曾如意也同样有孕在身的事情,算算时间已经快七个月了,自入宫之后倒是与他们少了联系,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四儿却是一副颇为诧异的样子,说道:“师母怀孕了?师父是不知情的吧,前些日子他来找武阳有事情商量,但是却并未说起过这件事情!师母她到底怎么想的……师父一定会对她和孩子负责的,一定会娶她的!” 沈婳叹道:“或许曾阁主正是知道了言大哥一定会娶她,所以才会选择瞒着他,然后自己离开的吧!她这些年兜兜转转的追随言大哥,或许只是想要证明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她要的是个明白,但是绝不是他的负责!曾阁主是个在任何时候都能够照顾好自己的人,你大可不必担心,只有言大哥能够正真明白曾阁主对于他的意义之后,他会自己去寻找的,也只有这样才是曾阁主自己想要的结局吧!” 阿忆与阿肆切磋武艺,四儿手痒也想一试,想着怀着孩子呢,生生的忍住了。玩闹了好一会儿,忽然宫人禀报道:“夫人,长公主求见!” “她来做什么?”沈婳疑惑了一下,自那件事情之后,她与长公主之间的交集也少了,“有请吧!” 长公主面色焦急的过来,说道:“我本来是不愿意打扰你的,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你能够去看看母后吗?” “太后怎么了?”沈婳更加的疑惑了。 长公主欲言又止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婳便是立即起身去凤栖宫,四儿不放心,非要同行陪着。 到了凤栖宫,长公主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将沈婳请到了太后的寝宫。只见太后端坐于床头,身上穿着那件玉蛹,表情恬淡还含着一丝笑意,如同年轻了几十岁一般,只是眸子空洞,仿佛没有什么神采。 沈婳与四儿行礼,却不见太后又任何的表示,也不说话。沈婳越发的奇怪,抬眸看了长公主一眼。 长公主叹气道:“今日月圆之夜,母后将玉蛹穿上了,听宫人说一直在屋内,没有出来过。我进宫就是为了陪陪她,放心不下,就进来看看了,哪知道母后竟然丝毫反应也没有,就像是一个木头人一般,更让我诧异的是母后的样子,也年轻了很多!” 沈婳仔细的将太后打量了几眼,然后把了脉,蹙眉说道:“脉相很正常,只是人为何会失去知觉?这玉蛹本来就只是一个传说,几百年来并没有人真正知道它的功效,难道它可以让人长生,但是这便是长生大代价吗?” 沈婳起身,对长公主抱歉的说道:“从她的脉相来看,我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抱歉!并且我真的不知道玉蛹会有这样的后果!” 长公主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早些知道母后得了玉蛹我心里就不踏实,小的时候听过关于玉蛹的传说,全是血腥恐怖的,对于我而言,它就不是一个吉利的东西。这玉蛹是母后毕生所求,用尽手段也不惜得到的东西,即便你不给母后,她也会想办法得到的,怪不得你!真的或许是,任何事情都需要代价吧,母后现在变得年轻了,永远不会衰老了,只是不知道这代价之大,她是否会后悔!” “母后!”只见一道身影迅速的冲了进来,扑倒在了太后的身边,哭道,“母后,我不要去边疆,我不要去,你就救我,救救我啊!”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她此刻才抬头看着太后,推了推她,又揉了揉眼睛,才不敢置信的说道:“母后?你是母后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母后?母后你说话啊,你怎么了母后?” 长孙卉眼眶猩红的转过头,看了一眼长公主,又恶狠狠的瞪着沈婳咬牙说道:“你对我母后做了什么?是不是你将我母后害成这个样子的?” “七妹,你冷静一点!”长公主出言劝道,“我让你入宫是希望你在去边疆之前能够见母后最后一面,不是让你闹事的!” “大姐,母后都成这样的,你还替她说话!”长孙卉大声尖叫道,“你杀了她,你杀了她啊!你杀了她替母后报仇!来人,来人啊,杀了这个贱人,你们杀了她!” 长孙卉身形消瘦,脸色憔悴,此刻神情癫狂,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喊了半天无人打理,便朝着沈婳就扑了过来,四儿侧身上前一步,一掌就将她推到了地上。 “来人,还不快些将长孙卉带下去!”长公主喊道。 又侍卫立即入内,拉着长孙卉就往外面走。长孙卉愤恨怨毒的目光依旧锁在沈婳的身上,咬牙切齿的喊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突然一阵神经质的大笑,挣脱了侍卫的束缚,朝着柱子就撞了过去。 第五百七十二章 四儿产子 只闻见“砰”的一声,长孙卉已经狠狠的撞在了柱子上面,在众人的惊诧中缓缓的转过了头,苍白的脸上全是血水,她却是看着沈婳阴冷且神经质的一笑,虚弱却兴奋的说道:“你身上中了子母蛊,我若是死了,你也活不了!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你要是死了,长孙斐也一定会生不如死的!哈哈哈!” 话音落,她的身子缓缓的倒在了地上,目光却仍旧怨毒的瞪着沈婳。 长公主紧张的咽了咽唾沫,立即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是!”受到惊吓的宫人立即前去请御医。 长公主担忧又紧张的打量了沈婳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没事吧?” 沈婳淡定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我身上的子母蛊早就解了,她大概是不知道吧!不知道也好,至少这么去了对于她来说,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长公主松了一口气,庆幸道:“没事就好!” 她知道沈婳在长孙斐心中的地位,万一真的在这里出事了,她想象不到这位新皇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长孙斐在第一时间也赶了过来,急匆匆的进到屋内,一把将沈婳抱在了怀中,担忧的问道:“没事吧?” 沈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 “我都知道了,你不要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长孙斐说道,又看了一眼四儿,道,“先送她回去!” 四儿点头,陪着沈婳离开,这时候太医也赶来,沈婳离开前隐约听到太医说道:“启禀陛下,七公主薨了!” 四儿握了握沈婳的手,用目光示意她不要担心,说道:“且交给陛下就是了!” 武阳在凤栖宫外不远处等着,看到两人平安出来,急忙迎了上来,说道:“方才陛下正在大宴群臣,收到消息就立即赶了过来,你们无碍就好!” “这些事情也不是头一回见到,我倒是没事。只是四儿刚怀孕,见不得血腥,武大哥先带她回去休息吧!”沈婳叹道,“这是宫中,也是我的家,我在自己家中能够出什么什么事呢?你们不要为我担心!” 四儿没有坚持陪着她,她知道她只是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而已,便于武阳一道回了将军府。 月色偏西,疏影横斜水清浅,清风带着几丝薄凉。 沈婳正在发呆中,只感觉被带入了一道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之中,她身子一软就靠了上去,柔声问道:“都处理好了吗?” “嗯!”他轻轻淡淡的回道,到底还是有几分孤寂与凄凉。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该怎么跟皇兄交代呢?”沈婳叹道。 “如实说呗!”长孙斐低声道,“我答应皇兄不会主动对太后出手,我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后面的事情却不是我能够掌控的,也不是我的过错!我只是担心皇兄的身体……” “方才看到长孙卉的时候,我想到了我自己!”沈婳低沉的说道,“仇恨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议,就是宁愿毁灭自己,也不希望对方好过,我很庆幸自己如今已经从仇恨之中抽离了!” “我也会全力护着你,不会让你再沾染任何血腥,不管是恨还是被记恨,我都不会再让你参与其中!”长孙斐将怀中的人收紧,坚定的说道。 “人生啊……真的有很多的意外,我不敢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能够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只愿能够好好的珍惜把握应该值得被珍惜的每一刻,既然未来有太多的不确定,我们却在浪费本应该成为美好的时刻,实在是不应该!”沈婳窝在长孙斐的肩窝说道,“我不知道我的余生能够陪你多久,但我能够确定的是我愿意将我的生命当作最后一日,好好的珍惜每一刻!” 十月初,大周举行了隆重的封后大典。 那一日天高云淡,年轻俊美的帝后携手走上了象征着权力的白玉阶梯,接受群臣的朝拜。 在沈婳的记忆之中,那一日,以后能够想起来的,除了不错的天气和淡淡的似有似无的桂花香味,就只有那一颗颗低垂的脑袋。她忽然一阵恐慌,难道此后见不到一副人的面孔了吗? 她侧过头,身旁的男子朝着她微微一笑,似在给予她力量一般,只要有他在身旁,身处何处又何妨?她的目光忽然飘向悠远的天边,人心总是不足的,那些遗憾又该由谁来填补? 春节的时候,四儿的肚子已经突出来了,她一向大大咧咧的,坚信自己的身体倍儿棒,但是沈婳却坚持为她把完脉才放心。 “怎么样?我就说没事儿吧?”四儿收回手,开开心心的啃起苹果来,自怀孕以后,胃口好的不得了,人何止丰盈了一圈儿。 “我说你的肚子怎么比旁人大了许多呢,原来你怀的是双生子!”沈婳高兴的说道。 四儿傻眼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懵道:“两个?” 忽然,她又似恍然大悟的说道:“难怪我整日感觉肚子里面乒乒乓乓的,原来他们在我的肚子里面就打起来了!” “你现在可是三个人,可马虎不得!”沈婳嘱咐道,“你本就是个爱动的,武大哥的性子定然制不住你,你可消停着点,这些日子暂且委屈一下,待孩子出生之后,有你动的时候!” 四儿最怕沈婳唠叨,急忙岔开话题,说道:“我听武阳说起,朝廷之中又有大臣请奏陛下广选秀女,充盈后宫,但是被陛下一一驳回去了,武阳说那些大臣给陛下的压力也不小,只是陛下都挺过去了。其实陛下想要平衡朝廷之中的势力,以联姻的方式最为轻松,但是陛下却是不愿意将朝中之事牵扯到后宫,也不愿意将压力给你,宁愿自己多承担一些,也要给你一个安宁的生活!” “是吗?”沈婳低眸微微的一笑,“他倒是很少跟我提起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作为一个皇帝,独宠一人有多难,她不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却愿意给她这个独一无二。 “你还在找白二爷吗?”四儿问道。 “是啊!”沈婳脸色稍沉,“我总该知道他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毒性有没有发作?有没有想到什么方法缓解?他大概是有意要瞒着我,我一点消息都没有!不过阿斐也到处派人在找金侯草,只要不放弃希望,这世上一定会存在一株金侯草的!” 郊外,一间雅致的别院内。 “我见皇兄的气色好多了,最近身子应该调理的不错吧!”长孙斐倒了一杯热茶说道。 长孙皓看了一眼在一旁伺候的湘妃,微微一笑,说道:“倒是多亏了她悉心照顾,如今身子倒是没有什么大碍!朕自登基以后,就这段日子过的舒心一些,你去将棋盘拿来,五弟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们对一局!” 长孙皓对她的态度已经渐渐的亲近起来,对于湘妃而言,她已经是别无所求,将棋盘拿来之后,知道他们兄弟二人有事情要谈,乖顺的出来打理过年的事务。比起宫中,这宫外这几个月才更有小两口的感觉,既然是在宫外的第一个新年,自然要热闹些才好。 “朝中的局势已经大抵都被你掌握了!”长孙皓欣慰的说道,“你比我想象的要更加适合这个位置!如此,我才是真正的放心了!” “皇兄未然未说,我心中也明白,若是没有皇兄的从中帮忙,那些顽疾我哪有那么容易解决的!”长孙斐说道,“还有母后……” 长孙皓抬手打断他,说道:“事情我早就听长公主说了,此事也不完全怪你,你不必放在心上!小心照顾好她就好!” 他悠悠的看了长孙斐一眼,叹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子嗣,让你纳妃你定然是不愿意的。我说了你也不要生气,若是你的皇后真的不能够有所出的话,你要及早做好准备,可在宗族之中挑选合适的孩子培养!” “皇兄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阳春三月,四儿诞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武阳高兴的手都不知道放到那里,匆匆的看了这两个折磨了他们母亲一宿的小子,就前去看她媳妇儿了。 产婆抱着两位少爷不知道该交到谁的手上,沈婳笑着摇了摇头,上前将一个小家伙抱在了怀中,阿忆也将另一个小家伙抱着。 阿忆生的越发的俊朗,大小伙子抱着这么个小家伙,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一遍遍的询问产婆自己抱得姿势对不对。 阿肆远远的看着这两个软绵绵的小家伙,又是好奇又是害怕,一会儿上前,一会儿退后的,看的沈婳只想笑。 “阿肆,过来!”沈婳笑道。 阿肆最听沈婳的话,慢慢的靠近,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孩子的脸蛋儿。 “阿肆,你当舅舅了,你是大人了!”沈婳笑道,“摸摸孩子的脸蛋儿,要轻轻的哦!” 阿肆颤抖着手,伸出食指,轻轻的点了点孩子的脸蛋,软软的充满弹性的触感叫他欣喜不已,冲着沈婳直乐。 没一会儿阿忆手上的孩子哭了起来,声音洪亮有力,慌得阿忆不知所措。这双生子不知道是不是有心灵感性,沈婳手中这个也开始哭了起来。 产婆有经验,说道:“孩子定然是饿了,叫奶娘喂奶吧!” 这时候屋子里面传来四儿虚弱的声音喊道:“别,我要自己喂奶!” 产婆倒是愣了一下,还没有见过这样要自己喂奶的主子,接过了阿忆手中的孩子,往屋子里面走去,沈婳也抱着孩子跟了上去。 产婆解开了四儿的衣物,教她给孩子喂奶的正确姿势,沈婳趁机给四儿把了脉,虽然虚弱了几分,身子底子到底在,没有什么大碍。 第五百七十三章 大结局(上篇) 四儿的脸色有些苍白,头发被汗水打湿了,黏在额头上,但是浑身却似笼罩在一层光芒之中,是如此的柔和,如此的幸福。她的左右各一个粉雕玉的娃娃,不时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这个,目光温柔如水,都不想她了。而一旁的武阳就知道傻笑,眼底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媳妇儿。 这温馨的画面叫沈婳羡慕又嫉妒,这世上与她有血缘的就只有阿肆一人,她也非常想要拥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的血脉相连的孩子。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为自己调理着身子,与长孙斐之间也是时常缠绵,但是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她还将柳师叔不止一次的请来看过,但是身子的确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孩子却不见消息。她也知道长孙斐承受的压力不比她小,虽然他未曾提起过,但是沈婳还是知道他经常将宗族的小孩儿招到宫中来,亲自考察他们的学业还有武艺。 晚上的时候,沈婳向长孙斐描述那两个活泼可爱的小子,言语间自然是羡慕不已。 长孙斐听出她话中有些着急,出言安慰道:“孩子是缘分,该来的时候,总会来的!” “话虽如此!”沈婳叹息道,“只是我的身子总归与常人不一样,或许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我能够到今日已经是幸运,但是若你因我之故,不能够有自己的骨肉,总归是一件憾事!” “那你要我如何?难道纳妃不成?”长孙斐开玩笑的说道,“我娶你,是要你陪我共度一生的,不是为了让你为我生孩子的。我说过了,这孩子是缘分,若我今世没有子女缘分,我也认了。若是将来我们有了孩子,自然是锦上添花,但是这孩子不是我们夫妻之间的隔阂,你万不可因此有任何负担!” “你的心意我明白,大抵人生总归是不能够完满吧!”沈婳轻轻一叹。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的中秋。 与去年不同,去年沈婳尚无名分,所以倒是可以偷的半日闲。今年她是唯一的皇后,这招待各位诰命夫人,王妃小姐的任务,她怠慢不得。好在有四儿这位元帅夫人与长公主帮衬着,倒也没有花太多的心思。 这宴会本来还有一人应该参加的,那便是萧昭仪,她被长孙斐接出了冷宫,封为太妃。她与长孙斐的关系本就亲密,长孙斐更是全心全力赡养她。只是多年的冷宫生涯,太妃的性子本就清冷,厌烦了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倒多还是习惯一个人清清静静的。于是长孙斐便修了一间佛堂,专门让她礼佛。 这中秋赏月,本来也是一件风雅的事情,但是那几位被长孙斐看中的宗室子弟们的母亲,倒是言语里外的跟沈婳打探消息,探探口风。这事儿沈婳不是很关心,语气听起来也像是不耐烦的敷衍。本来这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沈婳脸稍微一沉,也就没有人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更何况有四儿这个心直口快的人在,没人敢触这个霉头。她虽然没什么背景,但是以前是皇后的贴身侍女,情如姐妹,夫君是大周的兵马大元帅,皇帝身前的红人,谁没事儿会得罪于她? 沈婳对于一直不能够生育之事本来还耿耿于怀的,但是这些日子,长孙斐时时都在宽慰着,自己也看淡了不少,不管如何随缘吧,把当下的每一日过好就好。 直到了后半夜,这宴会才算是散了。 夫人小姐们七七八八的告退了,长公主临走之前拉着沈婳的手说道:“她们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你与陛下还都年轻,以后会有孩子的!”说着将一个香囊递到了沈婳的手中,又道:“这是姐姐亲自去求的平安符,希望能够保佑你跟陛下早日能够平平安安的!” “谢谢姐姐!”沈婳微笑道,态度温和却到底还是有几分疏离。虽然这些日子,长公主尽量在讨好,想要弥补之前间隙。虽然没有人再提起以前的事情,但是沟壑一旦生成,想要填平,哪有那么容易,沈婳知道自己有许多的事情还需要长公主的帮衬,待她也尽量的亲和,到底还是少了几分亲密。 回到寝宫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沈婳没有想到阿忆居然还在,似乎正在专心的等着她回来。 “抱歉,专程让你回宫团圆的,却让你一个人陪了阿肆一个晚上!”沈婳拉着阿忆的手腕进屋,“才两个多月没见,你好像又健壮了不少!回来之后,见了四儿姐姐还有她的两个小子吗?” “回来就去看了四儿姐姐还有两个外甥,那俩小子,长得可真快!”阿忆想起那两个小家伙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其实我这一次进宫,是有件事情要同阿姐商议一下!” “你说!”沈婳笑眯眯的为他添了茶还有点心,“可是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了?” “有两件事情!”阿忆说道,“一来是组织的事情现在基本上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想要去外面见见世面,游历一番,并且到处去打听一下白大哥的下落还有金侯草的消息!” “你若是想要游历一番,我自然是支持的!”沈婳说道,“更何况是与子珏有关,我知道你心中也放心不下他,且也想要了却我的心愿!还有一件事情呢?” “我这一次去想要带着阿肆一起去!”阿忆说道,“阿姐你先别忙反对,听我说完。我知道阿姐你肯定是放心不下阿肆的,但是他已经长大了,你不能跟永远把他当成小孩子留在自己的身边啊!而且,我方才跟他切磋武艺,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整个皇宫估计也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若是留在这里,只会是停滞不前的,带他出去见识一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他会有帮助的。还有,我会照顾好他的!” 沈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与我说这些,定然是你深思熟虑的结果。阿肆的心智虽然渐长了些,说到底还是一个小孩子。你办事稳妥,我自然是放心你的,你就要多费心了!” 阿忆展颜一笑,说道:“阿姐你是答应了?如此就再好不过了!” “什么时候出发?” “就这两日吧!” “是雄鹰就应该展翅翱翔,我又怎么能够困住你们呢!” 到了下半夜,长孙斐醉醺醺的被送了回来,倒是许久未曾见他喝着么多了。 沈婳洗了帕子给他擦脸,却被他一把拉到了怀中,宫人们见状立即低头退下,沈婳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也就由着他了。 长孙斐抬起沈婳的下巴,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她绯红的脸颊,说道:“你也喝酒了?真好看!” “跟阿忆喝了两杯!”沈婳淡淡的说道,“你口渴么?我去给你倒茶!” “阿忆啊!”长孙斐低声喃喃的说道,“那小子也有十八了吧,是个男人了,你以后得离他远点了!” “托你的福,他过两日就要离开了,还带着阿肆一起走!”不提还好,提到阿忆与阿肆都要暂时离开,沈婳的心中就不是滋味,偏过脸去不理他了。 “怎么回事?那小子还挺懂事的!”长孙斐却莫名的兴奋起来,“我早就想要叫那小子跟你保持一点距离,但是又不好开口,免得你们会觉得我太小气了,还有阿肆那个小子,整天黏着你,没有想到他们还挺懂事的!哎呀!” 沈婳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怒道:“少胡说八道,你看看你自己,还有当兄长的样子吗?都醉成什么样子了!” 长孙斐一把将沈婳搂在了怀中,说道:“还真以为我醉了!跟我来!” 说着,长孙斐拉着沈婳来到了院子,又抱着她到了房顶。这房顶之上早就准备好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面摆放着几样小菜还有一壶酒。 “这是做什么?”沈婳笑问道。 “这皎皎月色,若是佳人共赏,岂不可惜?”他拉着沈婳的手做好,递了一杯酒给她,又道,“有美人,岂能够无美酒?” 沈婳没有接过酒杯,顺势勾起了他的下巴,笑道:“有美人当前,酒不醉人人自醉!” “你这是在调戏我?”长孙斐挑眉似笑非笑。 沈婳收回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伸了个懒腰,看着月亮笑道:“那记得那一年婧郡主生日,你带着我参加那个聚会,有郡主还有你的战友,围着篝火,大口的喝酒吃肉,大声的唱歌,红衣佳人白衣友,朝与同歌暮同酒!” “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是吗?”长孙斐也懒洋洋的半躺着,看着月色问道。 “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要是在你的身边,我都可以接受!”沈婳侧过头看他的脸,“那么你呢,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男人对于权势的追求是一种本能,我也害怕将来有一天我会不会被权势吞噬,忘记初心!”长孙斐低沉的说道,“所以你知道你在我身边的意义吗?只要看着你,我就能够时刻记着自己身上的责任与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事情的意义。” 月色清凉如水,晚风习习,长孙斐的话仿佛随着风轻轻的敲击着沈婳的心一般,他温柔的说道:“我从来没有忘记我们的山水之约,再等等我可好?” 第五百七十四章 大结局(中篇) “见过皇后娘娘!” “快起来吧,到本宫身边来!”沈婳亲热的让身前请安的孩子起身,拉着他们的手带到了自己的身边,捏了捏孩子们精致的脸蛋儿,对他们的母亲笑道,“这两个孩子还真是随了你跟你武大哥,还不到三岁,就长得这般的结实可爱了。” “娘娘可别夸这两个淘气鬼,一会儿不见就能够上房揭瓦!”四儿嘴上严厉,目光却十分慈爱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时常把他们父亲惹急了,要扔到军营里面去呢!” “男孩儿就该淘气些好!”沈婳拿了两块糕点递到了孩子的手上,让奶娘带他们到院子里面玩耍。 “昨儿阿忆来信了!”沈婳说道,“讲了讲他与阿肆在外面的见闻,说是阿肆的武艺得高人指点,又精尽了不少,遇到前来挑战的,极少能够接到他十招的!不过那孩子还是一心一意的只钻研武学,亏得阿忆在身边陪着,不然江湖之上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叫我欣慰的还是阿忆,从言语间来看,又遇到了不少的事情,且成熟了不少!他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能够遇到合适的姑娘就最好不过了!” “阿忆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个人是个有注意的人,你再担心,可也改变不了他的心意,放心好了,只要是缘分到了,他是逃不掉的!”四儿笑了笑,“听说,又金侯草的消息了?” “没错!”沈婳点了点头,目光微微的一眯,“前几日传来了消息,阿斐让他们继续寻找,现在也仅仅只是有些眉目而已。但是我打算亲自去一趟,若不亲自去看看,我心中定然是放不下的!” “陛下派出去的必然都是精英,你有又有何不放心的?都过去四年多了,你也该过去了吧?”四儿轻叹着劝道。 “这是我欠他的,并非时间的问题!”沈婳说道。 正说着,外面有宫女禀报:“启禀娘娘,寿王世子与晋王世子前来给娘娘请安了!” “他们今日来的很勤啊!”四儿略微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说道,“倒是真的将你当作母后了呢!” “他们本来也只是孩子罢了,或许自己都没有想到过有一日会与皇位有所牵扯。他们是天资聪颖的孩子,是阿斐见他们拉上了这条路,但愿不要走歪了!”沈婳说着让宫女将人请了进来。 “见过娘娘!”两位世子给沈婳请了安。 “都起来了!”沈婳说道,“本宫听闻你们最近的学业很紧,却还要抽时间来看望本宫,真是孝顺的孩子!本宫吩咐人熬了些汤,你们待会儿喝了再去习武吧!” “谢娘娘!” 长孙斐对于朝政只是本来都不打算让沈婳跟着一起烦忧,沈婳又怎么会辜负他的心意,所以对于朝政只是向来不会多问,包括他对这位他选出来的继承人的看法。所以这两位世子开始到沈婳这里来请安本来是存在打探的心思,到了后来发现的确从她这里打探不到任何消息,倒也没有减少来的频率,毕竟皇后对皇帝的影响很大,能够讨得皇后欢心,对他们有很大的帮助,且沈婳待他们倒也有几分真心,不时在她这里坐坐,倒是可以逃避一下严酷的训练,偷偷懒。 与沈婳而言,她对于这两个孩子也是感到抱歉的,所以对他们很是亲厚。 聊了几句闲话,两人因为还有学业在身,就没有多留,齐齐告辞。 “这两人你看好那一个?”四儿问道。 “我相信阿斐的眼光,这两人都是天资过人之人,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品行吧!寿王世子宽厚仁义,晋王世子则是狠辣多些,但却有原则,很难说!”沈婳说道。 “那两个孩子又来跟你请安了?”晚上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长孙斐问起这个话题。 “是啊!”沈婳的心思明显没有在这个上面,回答的有几分敷衍,“都是不错的孩子!” 长孙斐放下筷子,看着沈婳的眼睛问道:“有心事?” 沈婳微微的一笑:“真是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我就跟你直说吧,我想要亲自去一趟,不知道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重要吗?”长孙斐笑了笑,“你决定的事情,我能够改变吗?你若是想去就去吧,只要注意安全就好!我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若是没有消息,就回来,知道吗?” “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 沈婳离开京城的消息很保密,对外只是宣称有恙在身。 “我们许久未曾分开这么久,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知道吗?”长孙斐送沈婳到了城门外,紧了紧她的披风说道。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不用担心了!”沈婳笑道。 “四儿本该陪着你一起去的,只是那两个孩子偏偏在这个时间生病了……”四儿抱歉的说道。 “只是去寻药而已,又不会有什么危险,干嘛搞的那么紧张!”沈婳笑道,“我走了,你们也回去吧!” 话落,沈婳抱了抱长孙斐与四儿就上了马车,离开了。 武阳让下人先陪着四儿回去,他在长孙斐的身边,直到马车消失了方才开口说道:“你真的已经决定这么做了吗?” “不是早就决定了吗?”长孙斐云淡风轻的说道,“只是日后恐怕要幸苦你了!” “这都是为臣的本分而已!”武阳说道,“作为兄弟,我向来是知道你的志向的,何况这是你深思熟虑的事情,罢了,你且放心就是了,一切有我呢!” “好兄弟!”长孙斐笑着拍了拍武阳的肩膀。 沈婳走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方才到达书信之上言明的地方。她一到,便有人前来接应,面上有些焦虑与不安。 沈婳心中一沉,问道:“我路上收到消息说你们已经确定这里便有一颗金侯草,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那侍卫立马跪在了沈婳脚下,说道:“娘娘赎罪!属下等人的确发现了那颗金侯草的存在,且已经确定了!但是我等不熟悉金侯草的药性,便想要等着娘娘亲自赶来采摘,所以派人守护着金侯草。但是在今天早上的时候,金侯草却不翼而飞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偷了金侯草?”沈婳脸色一变,急问道。 “不错!属下等人日夜看着金侯草,但是还是被贼人寻得了机会,那贼人应该是轻功高超之人!”侍卫低头请罪。 沈婳立即去了金侯草生长之处,担忧道:“到底是谁偷走了金侯草?金侯草的药性维持不到一个时辰,他偷走金侯草又有何用?还是我们的行动都在那人的监视之中?” “既然能够找到这颗金侯草,那么这世上就应该还存在其他的金侯草!马上撤离,继续寻找,一定要找到!你们一定要加强戒备,这种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是,娘娘!” 沈婳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念念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金侯草生长的地方,难道老天爷都要存心折磨子珏吗?为什么希望吗明明就在眼前了却偏偏又要让人破灭呢? 四年,虽然已经过了四年,但是那一日白子珏为了救她而变得面目全非的样子,她却是如论如何都忘不了的。这也是她经常出现的噩梦,每一次想起他,都会想要知道他现在的伤势如何了?毒性发作的时候是不是很痛?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是谁到底是谁偷走了金侯草?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她过不去! 沈婳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她收回思绪,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启禀娘娘,前面有人挡住了路!”侍卫回道,“前方是何人?有何事?” “我们两人与车内的人是故交,许久未见,今日偶遇,自然是要前来打个招呼的!”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婳一惊,急忙打开车帘,看着不远处的两人,惊喜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好不容易碰上了,先别急着回去了,我们喝一杯如何?”前方一人扬了扬手上的酒瓶。 “有何不可!” 三人在河边,寻了僻静干净之处,坐下。 沈婳惊喜的问道:“你们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子珮与帕黛互看了一眼,说道:“以你的才智,不难猜出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的!” “难道偷了金侯草的人是你!”沈婳恍然大悟,“难怪!我早该猜到是你的!你要金侯草是为了子珏吗?那么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来见你就是怕你担心!”帕黛说道,“姐姐放心好了,子珮已经将金侯草给了二哥,二哥身上的毒性一定可以解掉的!” “如此便好!”沈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他能够平安,什么都好!这几年他肯定没有少吃苦,他现在还是不愿意见我吗?” “希望你能够理解二哥,你希望他自己能够永远是你记忆中的样子!”白子珮说道,“二哥会好好的,他希望你能够将他忘掉!然后好好的过日子!” “好,如果这是他希望的,我会努力做到的!”沈婳低眸,流露出几分失望。 白子珮伸了个懒腰,说道:“忙活了许久还未曾吃过东西呢!我去抓两条鱼给你们填肚子!”说着,白子珮一挥手,几枚暗器就飞了出去,不一会儿三条鱼便到了他的手中,生了火,烤了起来。 帕黛微笑着看着,转头对沈婳说道:“这个样子,觉得熟悉吗?我想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也是被你们烤的鱼的香味吸引了,才会有接下来的缘分呢!” 第五百七十五章 大结局(下篇) 三人吃着烤鱼,喝着小酒,肆意的回忆着当年的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这人世间的交往,大抵可以用一个缘字概括,既有挥斩不断的孽缘,也有割舍不了的缘分。 直到日暮十分,三人方才依依惜别。 “经此一别,我们不知道何日方才能够再相见了!”帕黛说道,“年少的时候,我向来不知道离别的滋味,想见谁了,便去找谁!直到大了,方才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随心所欲的。不过来日方长,我们总有再相见的一日的。现在即是伤感,又是期待,期待我们再一次相聚的时候彼此的模样!” “是啊,总归是有一别的!”沈婳不舍的握着帕黛的手,“那些时候身边围绕着众多的好友,总没个寂寞的时候,如今却大多已经分散天涯了!只要记着彼此的情分,天涯若比邻吧!” “你可有什么话让我们转告给二哥吗?”白子珮轻轻蹙眉问道。 “告诉他,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沈婳低眸轻声说道,“我也会努力忘记对他的愧疚好好的活下去的,还有,若是他有一日想见我了,便来找我,我很想见他一面,有些话想要亲口跟他说!” “我会转告他的!”白子珮说道,“回去吧,你的侍卫该着急了!” “保重!” “姐姐,你也保重!” 白子珮夫妇二人目送沈婳离开。微风过,旁边的树枝闪动,帕黛拉着丈夫的衣角,说道:“二哥为何不肯现身呢?她应该已经发现二哥就在附近吧!” “二哥有二哥的想法,她既然已经不需要他的守护了,他又何必再去打扰?”白子珮说道,“我能够理解二哥,换做是我,我也会如此的!” 沈婳回到了马车上,打开了车帘,再一次看了一眼这一片树林,对侍卫说道:“我们走吧!” 沈婳回去的时候没有如同来的时候那么赶,慢悠悠的走了近两个月。快到十一月的时候才回到了京城。 马车刚回京城不久,走在一条巷子里面的时候,四周忽然传来爆炸的声音,马儿嘶鸣,沈婳在车内东倒西歪,浑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耳朵里面一阵轰鸣的声音,沈婳好不容易爬出了马车,车外侍卫已经横七竖八的全部倒下了,黑烟阵阵,她完全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隐约间只觉得有些人影在慢慢的靠近,是十来个拿刀的黑衣人。 “你们是什么人?”沈婳呼吸沉重,脑袋发昏,“你们想做什么?” 她的耳朵里面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只见着一人快步上前,举刀便朝着她的脑袋挥去。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御书房内,长孙斐正在专心处理政务,有侍卫疾步走近,禀道:“陛下,不好了,娘娘遇刺身亡了!” “你说什么?”长孙斐脸色一白,“你再说一遍!” “娘娘今日在回宫途中遇刺身亡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长孙斐脸上的血色尽数失去,他想要站起来,又跌坐了下去,全身仿佛已经没有了力气一般,好不容易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走去,而不远处几个侍卫面色沉重的担着一具用白布遮盖好的尸体。 他不敢相信的慢慢的走上前,掀开了白布,白布下面的确是沈婳的尸体。 他抱住了沈婳的尸身,尽快已经冰凉一片。 “婳儿,婳儿,你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怎么忍心?”长孙斐悲痛欲绝,大恸之下,一口血水喷了出来,心中绞痛,昏了过去。 皇后遇刺,皇帝悲痛万分,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在皇后的灵前,身体每况愈下,终于在安葬了皇后之后,皇帝的也终于倒下了。 御医换了一批又一批,皆无成效,皇帝已经时日无多了。 长孙斐拖着病重的身体,将之前选中的两位世子召到了身前,与二人长谈了近一宿,又召见了武将军与黎将军以及几位大臣。 终于在十二月初,皇帝驾崩了。 皇帝遗诏,由晋王世子登基,两位将军已经四位顾命大臣辅佐。 外面是皑皑的白雪,屋内的却是温暖如春,窗前插着几只新摘的红梅,淡淡的香味在房间内萦绕。 窗前火炉旁坐着一位女子,裹着厚厚的斗篷,怀中抱着暖炉,手上拿着一本书打着瞌睡。 门被打开,寒风夹着雪粒子吹入屋内,她悠悠的转醒,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又将头一偏,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不再理会方才进屋的男子。 “还在生我的气呢?我的确是没有跟你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主,我也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啊!”男子蹲在女子的身边可怜兮兮的说道,“你都已经一天没有跟我说话了,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女子不为所动,他再接再厉继续说道:“难道你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这样千里冰封的美景的时候就没有一点惊喜吗?我说过一定会实现我们的山水之约的!” 女子终于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眸子却是升起一股怒气,伸手揪起了男子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何止擅作主张?你差点害死我了,你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危险吗?要是你伤害了我的孩子,我跟你没完!” “若不逼真一点,又怎么能够骗得了那些盯着我的人呢?等一下!孩子?什么孩子?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男子懵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惊喜道,“婳儿,你怀孕了?你有了我们的孩子了?” “哼!”女子冷哼了一声,“你现在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危险了吧?”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会怀孕的!”男子高兴的简直不知所措,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女子的肚皮之上,“我们有孩子了,婳儿,我们有孩子了!” “哼!你知道这个孩子来的有多么的不容易,万一有个闪失,我该怎么办?”女子看着男子欣喜若狂的样子,心中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为何非要如此极端的方式?” “那两个孩子与我跟皇兄之间的深厚感情不一样,即便我愿意退位,他们成年之后,对我未必放心,此是其一!”长孙斐说道,“皇兄仁慈,但是在朝着却留下了许多的顽疾,我登基之后,以强硬的手段去除,不免得罪了很多人,也伤害了很多人的利益,若不以这个方法彻底的脱身,他们是不会让我过上清静的日子的!晋王世子手段狠辣些,完全可以镇住朝纲,寿王世子那孩子宽厚,即便不能够登基也可以全心全力的辅佐,再加上武大哥与黎将军,朝廷之上我是可以完全放心的!” 他在女子的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我本来打算游历四方的,但是现在却多了一个惊喜。你的身子又不比得常人,经不得奔波,我们便暂时住在此处安胎如何?好在此地是我精心挑选的,冬日的时候白雪皑皑,腊梅飘香,到春天的时候又别有一番风味,很是适合你安养身体!” “你虽然吓到我了,念在你都是为了我们的约定的着想的份上,我便不再与你计较了!”沈婳说道,“武大哥必然是知道实情的,所以四儿不用担心,但是阿忆与阿肆你得通知一下,免得他们为我伤心!” “你且放心,他们在外游历,我已经让人给他们送了口信,他们回京祭奠之后,会到此处来看望你的!” “如此便好!”女子心满意足的在男子的怀中躺好,喃喃的说道,“去找金侯草的时候因为心急没有发现,我是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的,本来是想要亲口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的!” “只可惜我差点酿成大祸了!”男子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从今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们娘俩的!” 五年后。 “小朋友,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因为叔叔你长得好看啊,可是我爹爹更好看!”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憨态可掬的说道,“叔叔你长的好像我娘亲画像之上的一个叔叔啊!我娘让我叫他白叔叔!” 男子神情一动,蹙眉紧张的问道:“那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我娘姓沈……” “一一!”熟悉的声音传来,男子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对小女娃笑了笑,道,“你都这么大了,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我认识你娘亲,你帮我将这本书给你娘亲好不好?” “好,可是叔叔为什么不亲自给娘亲呢?” “有时候不相见反而更好!”男子说着,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一一!”女子叉着腰怒气腾腾的看着小女娃,“你这个看到好看的叔叔就跟人家走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够改掉?” “不只是叔叔还有哥哥呢!”猿臂一身,小女娃便到了一个男子的怀中,男子宠溺的笑道,“都说女大不中留,你这个小不点都留不住了!” “不!”小女娃在男子的怀中撒娇,“爹爹最好看了,谁都没有爹爹好看,我是不会离开爹爹的!” “你手上的是什么?” “方才那位叔叔给我的!” 女子拿过小女娃手上的书,翻开看了看,顿时脸色一变,急忙问道:“那位叔叔人呢?” “走了,他说不见面好些!” 女子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对男子说道:“是子珏!”她手上的书详细的记录了柔夷的山水风土人情。 男子微微轻叹,说道:“我们走吧!” 女子握着手上的书,也似释怀了一般,说道:“他能够走这么多的地方,身上的毒应该已经解了。能够吸引一一,容貌也肯定恢复了。希望接下来,他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捏了捏女儿的脸蛋,女子挽住男子的胳膊,说道:“我们走吧!” 第五百七十六章 番外之四儿 新婚之夜,新郎却抛下新娘子独自离开,对于四儿而言,本来伴随在她身上的流言蜚语就多,现在更是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飞上枝头变凤凰,这是无数平凡少女心中所期翼的事情,从一个侍女到如今的将军夫人,四儿是这传奇中的一人。姑娘们倾羡这丫头的命好,竟然能够得到大将军的青睐有加,可谁知道,这位将军夫人本来就不同凡响的一生。 在六岁以前,她的生活是幸福的,父母在身边,与族中的孩子自由的玩耍。只是有一日,厄运却降临到了这些与世无争的人的身上,自此,人人都成了奴隶,永远失去了自由。族中的小孩,被迫成为了残酷命运的牺牲品,因为那人需要一个有武艺天赋的孩子,于是便要他们自相残杀。 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在近四年的训练之中,她手上沾染了很多同伴的鲜血。可是魔鬼般的训练早就让她的心冷硬如铁,或许人人亦是如此。出现在身边的人早已经不是那时候的玩伴,而是想方设法要取你性命的人,人人如此,也便再无负罪感。亦或者,早在厄运降临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死了,现在留下的,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在四儿小小的年纪,她思考的最多的就是死亡,然而最终也没有得出结论。她想死,想从这地狱之中逃脱出去,但是却一次次的挣扎着活了下来。她若是就这么死了,就算是完全的消失了吧,那她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她没有想清楚,所以不能死,因为不甘心。 她最后一个杀死的小伙伴是她的亲弟弟,曾经为了保护弟弟,也是她活下去的理由之一。 在那地狱之中待了了四年,弟弟是她唯一能够感受到活着的温暖。无数不能够再坚持下去的时候,他们彼此取暖安慰保护才能够一次次的煎熬下去。可是现实是如此的残酷,相依为命的人,只有一个能够活下来。 她早想到了会有今日,她曾以为她是可以为了弟弟而死的,她不是已经厌倦了死亡吗? 可是她如今为什么犹豫了?因为那个人说活着的那一个人可以走出地狱,可以看到外面的光明,她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她几乎快要忘记阳光的味道。 弟弟拿着武器朝着她冲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反击,当手上的武器穿透了弟弟的胸膛的时候,她方才反应过来。弟弟的眼神让她这辈子都难以忘记,他已经打算牺牲自己,但是他却没有想到她会真的动手。 她那一刻一阵耳鸣,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弟弟临死之前看着她嘴唇蠕动,好像在说让她好好的活下去。也或许,他什么都没有说。 她被人带出了地牢,四年来第一次见到了太阳。即便许多年之后,她还是能够记得那一日的阳光有多么的刺眼,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拼命的擦,可是她的手上还沾着弟弟的鲜血,是那么的猩红刺目。原本温暖的阳光,一下子变得冰凉刺骨。 这一段过往,她未曾跟任何人提及过。那是她不愿意在触及的噩梦,还有那卑鄙的过往。她宁愿一个人默默的承受,任由它侵蚀自己的骨髓,也不愿有人宽慰,那是一段她自己都不愿意释怀的过去。 静观经历着最深的绝望,可是她却并没有得到想象之中的自由,她被喂了一种毒药,如果得不到解药的话,就会生不如死。然后她成为了一枚傀儡,她的任务是保护监视一个女孩儿,让她的身份不会被发现。 说实话,她其实是很讨厌宁无忧的,尽管她的身份是她的小姐。整天愁眉苦脸的,还天真的妄爱情却连别人的脸色都不会看。虽然同是被命运玩弄而身不由己的人,但是她整日哭哭啼啼的,好像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似的,可是虽然经历过波折,但是从小却是衣食无忧长大的她,怎么会明白人世间真正的绝望是什么呢?除了怨天尤人她还会做什么? 不过这个女人是真的蠢。身为侯府嫡女却被一个姨娘与一个庶女欺压的太不起头来,如不是她在暗中护着,那女人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而且她为了心上人竟然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要提醒他。宁无忧自己死便死了,不要连累她就是了。 四儿原本以为生活或许就这么无聊又乏味的继续下去,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宁无忧那女人似乎与以往不同了。没有平日里面无时无刻不在的抱怨,眼神里面也多了些坚毅与冷厉。日子或许不会再那么的无聊下去了。 生活如果继续,总是会有意外之喜的存在的,四儿也没有想到那女人居然会解了身上的九虫十尸丸。虽然她一开始也是为了活命才答应为那个女人效命的,但是一旦解开了身上的束缚,那便是自由,此后,不管作何事,皆是由本心,无人再可以勉强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如果能够知晓自由的可贵,就能够明白四儿对于那个女人的感激之心了。只是光接触毒药往往还不够,还需要彻底的摆脱红衣教的控制,为此她们的合作是必然的。至于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她并不是很关心。 直到她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身世。原本是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她却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因为她眸子里面的所变现出来的愤恨与凌厉不是经历过无助的绝望的人是表现不出来的。只有经历过痛苦的人才能够真正的了解别人的痛苦,她们本该是毫不相干的人,但是命运却偏偏将她们连接了起来,能够理解彼此的痛苦,理解比安慰来的更为重要。 她没有再听到怨天尤人毫无用处的抱怨,她看到的现在这个叫沈婳的人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完成复仇,好像复仇便是她生存下去的动力。 四儿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自己活着的目的又是什么?一日又一日的看着日出日落,一辈子都在被别人左右,她好像没有为自己做过什么,可是她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如果复仇是沈婳的目的,她何不帮她一把? 第一次,她好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好像有了明确的方向之后,脚步才能够更加的从容坚定。 沈婳嫁给了长孙斐,说实话,四儿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并且他也始终认为沈婳与长孙斐之间也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可是渐渐的她发现,事情却并不是这样的,沈婳的眼中逐渐有了长孙斐的身影,会为他而思考,会为他而担心,好在从未忘记过自己的目的。 四儿对于爱情的朦胧体验,源于长孙斐身边一个叫蓝鹤轩的人,他是长孙斐的军师。 四儿不知道他为何会注意到自己,但是她对于自己的直觉一向灵敏,她经常会感觉到这个人的目光会经伴随着她,观察她。但是当她回望的时候,他又会选择逃避。可是看着他紧张自己,虽然不会武功却还想要保护自己的时候,却又感到一阵温暖。但是仅此而已,她对于他的感觉远远没有达到爱情的高度。 因为鬼王想要保护沈婳,便让她与一个叫武阳的人学习追踪刺杀。她向来佩服武艺高强的人,并且这个人的身上有一种强烈的正义感与磊落感,这让她不由得想起自己不堪的过往,排斥却又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她喜欢他身上阳光的味道,可是却不想依赖,她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知道自己与她很有可能是没有结果的。她要做的事情与他要做的事情,背道而驰。她只能够有一次选择,她把这一次的选择给了沈婳,这个已经成为她最亲密人。 她不是不懂爱情,只是自私的不想去承受失去而已。 她本以为沈婳与长孙斐是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的,毕竟同生共死过,她看得出来,他们深爱着彼此。四儿见证着两人的爱情与幸福,同时又深深的担忧,沈婳从未放弃过复仇,一旦这件事情被挑拨之后,长孙斐又会做出何种选择?还有,长孙斐再知道了沈婳的身世之后,又会做出何种选择?这一切沈婳不知道,她亦是不知道。 只是命运往往弄人,阴错阳差的,沈婳竟然又嫁给了白子珏,四儿往往会想这是不是命运的嘲讽? 曾经她亲眼见到过宁无忧是如何的想要贴近白子珏,但是白子珏又是如何的不屑一顾。但是现在面对同一副躯体,白子珏又是如何的想法设法的讨她的欢心,而她又是如何的铁石心肠。 而真正叫四儿感到震惊的是,她没有想到白子珏为了沈婳竟然愿意去救长孙斐。一个男人能够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大概是真的爱惨了这个女人吧。 所谓当局者迷,四儿作为这三人爱情的旁观者,在这件事情思考着一件事情,白子珏比起长孙斐,或者更加适合沈婳。对于长孙斐而言,江山社稷,家国天下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若是她知道沈婳的目的,会做出什么选择其实是能够猜到的,然而正是这会伤害到沈婳的地方却又是吸引她的地方,或许因为她的父亲,作为一个忠心耿耿的将军,身上也有这种特质吧。 对于白子珏而言,他的眼中只有沈婳,四儿相信,他肯定会为沈婳做任何事情,即便背负万古骂名也在所不惜。对于爱情的付出与执着,白子珏超过了一切。如果她知道沈婳的目的,定然会竭尽全力帮助她的。 只是现实却没有给他们更多展示与思考的机会。白家谋反,一切是那么的意外,又是那么的在意料之中。 当白子珏与长孙斐站在了对立面上的时候,沈婳义无反顾的回到了长孙斐的身边,虽然四儿会坚定的跟随着沈婳的脚步,但是也会思考,这对于白子珏来说,是否公平。或许在爱情里面没有公平一说,谁先爱上,谁就已经输了。 在四儿看着三人的爱情思考爱情的时候,蓝鹤轩却死了,成为了白家谋反的第一个牺牲品。 她以为她心冷如铁,除了沈婳之外,不会再关心其他的人。可是当看到蓝鹤轩的尸体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落泪了,这是弟弟死去了,第一次为别人流泪。她自小凄苦,向来形单影只,遇到了沈婳方才有了一丝陪伴。蓝鹤轩死了,这世上少了一个会关心爱护自己的人了,那一份尚未来得及回应的感情,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以后还有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吗?她不知道,也不敢有所期待。 其实四儿一直都明白一件事情,就是沈婳与长孙斐之间在那些隐瞒与秘密还没有被揭开被理解被原谅的时候,他们是不会走到最后的。她也不能够理解,既然长孙斐是深爱着她的,她为何会一再隐瞒自己呢?若爱一个人难道不应该爱她的所有吗?她也明白,沈婳看似坚强却也有如此自卑脆弱的一面。她可以坦然的面对天下人,却唯独不能够接受长孙斐的怪异的眼光,即便是一点点。 后面的事情的发展,推着她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因为真正复仇的机会已经来临了。以她们对长孙斐的了解,在选择复仇的时候,她就已经将自己放在了长孙斐的对立面上。 果然不出所料,长孙斐对她的行为完全不能够接受,毁了即将来临的婚礼。没有人理解复仇是她最开始生存下去的动力,若是没有复仇的意志支撑,她或许早就坚持不下去了。这世上能够理解她的,真的只有她一个人吗? 面对武阳的追问,四儿还是将沈婳一直隐瞒的事情告诉了他,至于别人能够理解,这完全是别人的事情了。 此后,大周与大陈如同预料一般的开战了,长孙斐也不出所料的选择了自己的责任,虽然会尽力为大周赢取胜利,但是却不能够原谅沈婳的所做的事情,因为即便最后大周胜利了,却也是无数将士的性命换来了。 然而沙场总归是比想象之中的更为的残酷,沈婳以为自己在面对的自己族人的惨死之后能够义无反顾百毒不侵,但是面对沙场之上血流成河屠尸百万,她还是选择了以另一种方式复仇。 尽管,在沈婳与长孙斐之间虽然有误会重重的情况之下,深爱的人还是克服了所以,重新携手走到了一起。 那一日,在那个小树林里面,四儿第一次被武阳强吻了。她知道论单打独斗,除非她自己愿意,不然武阳是不可能强迫她做任何事情的。那一吻,那一个简单的拥抱,他愿意娶她为妻的承诺,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动心了。 经历那么多,四儿与沈婳之间早已经是亲如姐妹,已经是彼此最为重要的人的存在了,若是她还没有找到幸福,自己又如何能够幸福下去了。在沈婳找到自己的幸福之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完成心愿,放下心结。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跟着她去了大陈。 有时候复仇不仅仅只是杀了他那么简单,而是要让他体会到你当时所承受的痛苦之后,在杀了他。这便是沈婳选择的复仇的方式,他最看重什么,便让他失去什么。其实在报仇的过程中,她又何尝不是在一次次经历着自己曾经经历的痛苦呢?好在不管是白子珏还是长孙斐都没有放弃她,用不惜冒险的方式来帮助她。 其实在这期间,四儿何尝不是为自己报仇?她这一生悲剧的根源就是红衣教,看着红衣教逐渐的由鼎盛慢慢的凋落,看着红衣教主由原来的不可一世到孤注一掷如丧家之犬一般,心中又何尝不痛快? 一个人的心很小,在爱上了一个人之后就不会再有其他人的位置了,这句话对于沈婳来说,在合适不过了。白子珏不论为她做多少事情,她心中就是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对于白子珏来说,若是没有再可以为她付出的东西,他选择自己离去。 四儿一直觉得自己的心肠很硬,但是这一路走来,遇到了太多的人,或许她的心从来只是被坚冰包围着,在周围的人的温度之下,再多的冰块都会被逐渐的融化吧。 沈婳,长孙斐,蓝鹤轩,阿梅,武阳,白子珏,白子珮,帕黛,柳逸尘,曾如意,阿忆,师父,她一直以为自己凄苦一人,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有那么多人闯入了她的世界,从此便再也不可分割。 四儿每一次见到阿忆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的弟弟,她又何尝不是将阿忆当作自己的亲弟弟对待,与她而言,也是一种补偿。 四儿在生命的前十几年是灰暗与被利用的,但是让她真正感觉到一丝生机的是沈婳对于她的需要。那种被需要的感觉,才让她找到了存在感,所以她愿意呆在沈婳的身边,因为她需要他,只有她不是利用而是真正的需要要她,能够证明自己的价值,那或许才是作为一个人的尊严所在吧。 所以在燕山遇到赫连南的时候,她才会为她也是如此的义无反顾,因为没有她,赫连南或许会死。与赫连南的交往虽然短暂,但是只有那个时候她才确切感觉到自己的强大,仿佛一座山一般,那种被信任着被期待着的感觉,叫她难忘。 在大陈四儿的脸受伤了,沈婳心疼不已,害怕会影响自己与武阳之间的关系,但是四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对武阳有那么大的信心,她就是觉得外貌对于两人而言是其次的,但是武阳绝不会介意她的脸受伤就是了。若是真的介意,此人也不会是良人。 只是这一次事情之后,她开始正视自己与武阳之间的关系。那些在这些年被刻意隐藏起来的思念全部都浮出水面了。 四儿向来不是矫情的人,她既然开始面对自己的感情,就不会逃避,既然已经决定接受武阳这个人了,就会大大方方的承认。 所以回到大周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她就是无探望受伤的武阳。 见到他被打的血肉模糊的那一刻,四儿很清楚自己心里面在想什么,是心疼,她约莫是真的陷进去了。在看到那个男人惊喜又心疼的眼神的时候,她才感觉这约莫就是爱情吧,若是幸福近在眼前,何不伸手牢牢抓住?她想要毫不掩饰自己的关心,想要与他毫无隔阂的亲近,想要与他天长地久下去。 沈婳与长孙斐总算是成婚了,用原来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在沈婳成婚之后,大概是放下了心结,心中在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琢磨了,她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四儿的身上,无时无刻不在为她的婚事操心。 不过在忐忑与期待之中,四儿送算是等到了属于她的幸福。在她的盖头没掀起的那一刻,她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个男人是要与她携手一生的男人,尽管他在用最笨拙的方式给她安全感。傻瓜,她要的安全感向来只有你好好的陪在身边就够了,既然给了她温暖,让她感觉到了阳光的味道,再让她回到黑暗中,岂不是太惨忍了。只是没有想到洞房之夜,新郎会突然离去。 四儿原本以为婚姻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已,但是有些事情她似乎想的太简单了。 一名侍女提着热水进入,倒满了澡盆之后,询问道:“将军是否是现在沐浴?” 没有得到回应,侍女大胆的抬起头,却瞧见新房内只有新娘一个人。在看到四儿的那一刻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鄙夷失望与不屑。 这便是传闻中以美貌将将军迷的团团转的人么?以为是什么绝世美女,没有想到只是一个满脸伤疤的丑陋女子而已,将军大约是迫于鬼王的权威才会去这个女人的吧?在看到她的真面目之后,大概是被吓跑了吧? “将军现在不在,你下去吧!”四儿淡淡的说道,在看到侍女的表情的时候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既然将军夫人没有得到将军的宠爱,侍女的胆子就打了起来,打量了四儿一眼,见她正在换外出的衣服,怠慢的说道:“夫人是要出去么?这是新婚之夜,夫人就这么离开,恐怕不妥吧?” 四儿冷笑了一声,道:“本夫人做事难道还要经过的你的允许不成?”她身形一闪,便到了侍女的近前,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在她的耳前阴冷的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管你以前与将军是什么关系,即便她在宠爱你,你也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滚!” 一松手,那侍女便屁滚尿流的逃走了。四儿不屑的一笑,她向来不打算以德服人,既然已经叫人轻视了去,再忍让,不过是会让人得寸进尺罢了。 好在事情大抵得以圆满的解决了,四儿终于与自己的夫君一起回到了这个新的家,是的,家,虽然她早已经将沈婳与阿忆当作自己的家人,但是家这个词对于她而言还是相当陌生的存在,只是现在她大约有了一个模糊的感觉,那一种感觉,大抵可以称之为归宿感吧。 武阳的手臂受伤,四儿亲自为他疗伤,回到了房间后,便让下人那些伤药与纱布来。 那晚的侍女却十分坚持的说道:“依奴婢看,将军的伤的不轻,还是请大夫来看一看吧!” “不必了,这不过是皮外伤,我可以应付的!”四儿只顾着处理武阳的伤势,没有打理那侍女。 “夫人,将军乃是大周的中流砥柱,可不是一般人,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夫人担当的起吗?还是奴婢去请大夫,方才稳妥一些!” 四儿跟着沈婳身边那么久,她虽然对医术不感兴趣,但是耳濡目染,这点皮外伤还是不成问题的,正想要说话的时候,武阳道:“受伤的将是不少,很多比我的伤势严重的多,城内的大夫定然忙乱,我们就不要再添麻烦了!何况不过一点皮外伤,夫人完全可以应付,不必大惊小怪的!若没有其他的事情,你便先下去吧!” 侍女讶异了一下,本来以为武阳定然是厌恶这位丑陋的新婚妻子的,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帮她说话,顿时心中一刺,表面上顺从,慢吞吞的开始收拾东西,委屈的低头掉眼泪,细声细气的说道:“自打奴婢入府以来,都是奴婢伺将军,奴婢是担心夫人不了解将军,唯恐有伺候的不周到之处,叫将军觉得堵心了。若是将军看着奴婢烦,奴婢告退便是了,但是奴婢还是要大胆请求夫人,照顾好将军,也要顾及将军的名誉,昨夜将军未在,夫人便随意外出这种事情,若是叫旁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该怎么编排将军呢!” “哦?看来昨夜的教训是还没有吃够啊!”四儿冷声笑道。 武阳眉头一蹙,问道:“发生了何事?” 这话本是问四儿的,侍女却率先答道:“昨夜将军不在,奴婢见夫人也打算外出,便劝了几句,没有想到夫人却恼羞成怒,意图……若非奴婢逃得快,只怕见不到将军了!”说着,哭哭啼啼之间露出了自己脖子上面的伤痕。 四儿的笑意更冷,她昨晚上不过是吓唬吓唬这女人,下手自然有分寸,脖子上觉得不会留下什么伤痕的。 “我与夫人认识那么多年,她若是想要杀你,你还有机会逃走?你要记住,她是我武阳的妻子,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岂是你一个下人能够随意责难诬陷的?我的妻子为了我,为了大周的安危出生入死的时候,你们这些坐享太平的人却在背后编排诬陷与她,实在是可恨!”武阳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冰寒实在是动怒了,“来人,将此人拉下去打二十大板,逐出将军府!” “将军,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将军开恩,奴婢也在不敢了!” 侍女在大声的求饶声中被带了下去,四儿处理完伤口,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就是小姐说的为她遮挡住一些的风雨,只需要安心的在他的羽翼下生活么? “方才那个侍女一直在照顾你,就这么赶出去了,不觉得可惜么?日后只怕难得再找到这么可心的人了?”四儿不咸不淡的说道。 武阳低低的笑了笑:“夫人莫不是在吃醋?为夫常年在军中,这府上本就待得时间少,回府的时候倒是有几个侍女进出伺候着,不过我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是吗?”四儿微微挑眉神情满意,“倒是苦了她们痴心一片啊!”她忽然一把将武阳保住,笑道:“夫君此举,本夫人颇为满意,就不追究你了!” “你啊!”武阳无奈的捏了捏四儿的鼻子,“你行事向来似男儿,只唯独这拈酸吃醋,倒是女子本色!” “哼,我就是这样的人,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因为武阳受伤,两人洞房一直被推迟,到嘴的肉却吃不到,这可是苦了武将军了。 这一日,武阳因为与长孙斐多喝了几杯,回府的时候醉醺醺的,四儿扶着他进屋的时候,闻着这一身的酒气就一脸的嫌弃,不悦道:“你的伤势尚未痊愈,不是嘱咐你不得贪杯么?老是不听,待伤势反复了,有你好受的!” “我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再严重的都照样喝酒,这一点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他拿下捂在眼睛上面的手,眼睛骤然睁开,一把将四儿拉住压到了身下,眸色逐渐变深,声音沙哑的说道,“我的伤势有没有反复,你检查一下不就行了吗?” “武阳,你变了!”四儿蹙着眉头说道。 武阳微微一愣,说道:“那你喜欢不喜欢?” 四儿突然一个翻身将武阳反压在了身下,骑在他的腰上,坏笑道:“喜欢的要死!不过,我更喜欢一切都有自己掌控!” “四儿,你别闹!这是我作为男人的尊严!”武阳挣扎要要起身,却叫四儿手疾眼快的点了穴道。 “尊严?”四儿眯着眼睛,流露出一股媚态,“我倒是要看看你男人的尊严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去,夫君大人!”话落,她飞快的将自己的外裳脱去,俯身稳住了武阳的嘴。 温香软玉在怀,武大将军却无语的默默流泪,他作为男人的尊严看来真的保不住了…… 要打理一座府邸,管理一大家子,对于四儿而言,远不及一个人的时候逍遥自在。她曾经渴望自由与自在,但是现在却又再一次被捆绑住,不同的是以前是压迫与毒药,这一次是感情,而且心甘情愿。 如今岁月静好的感觉,倒像是老天爷对于她坎坷的童年的补偿,人都是贪心的,若是在尝到了现在的滋味之后,她是否还能够像以前一样为一件事情出生入死呢?大约也会有犹豫吧,因为不舍得。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想到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是否是从弟弟身上偷来的?这样美好的人生是否应该是属于弟弟的?心情经常遭到拷问,但是每每却又告诉自己要更加珍惜现在的日子,因为不容易。越幸福,却又越发的严峻的拷问自己的良心,如一个恶性循环一般,她只能够一个人独自承受。 孩子的到来,是意料之外的,但是又仿佛是冥冥中注定的,她越发的享受平凡而简单的人生,她今后的路,也会如一个普通的女人一般,经历一个平凡的女人的一生,但是足以。 沈婳因为白子珏牺牲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虽然长孙斐已经贵为天子,拥有天下的一切,但是唯独没有办法打开自己妻子的心结,这个结,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够解开。 如果我们的生活源自于别人的牺牲,难道不应该更加的珍惜吗?否则牺牲的人不是白牺牲了,四儿常常会这么安慰自己与沈婳,但是只有她自己心中明白,即便表现的再幸福,心中的那一股愧疚却始终不会烟消云散的。越幸福,越落寞,这种感觉她能够理解沈婳,只有她能够理解,却没有办法言明。 对于腹中突如其来的孩子,四儿心中是欢喜的,但是同时又深深的担忧,沈婳对于孩子的渴求远远超过她,她担心自己的孩子是否会伤害到她。 好在沈婳对于这两个孩子的喜爱甚至超过了她自己,由于沈婳的体质问题,她不知道沈婳是否能够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经历过。 沈婳前世十几年生活在亲人的关怀保护之下,对于血缘纽带的执着,四儿其实是不能够理解的,她的记忆里面亲人的画面已经寥寥无几,大部分的记忆都是曾经的伙伴刀剑相向,所以真心的陪伴的朋友,是可以超越血缘的存在的。 不过那两个烦人的小子的降临,着实给她平凡而宁静的生活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喜乐哀怒轮番上演,是那么的琐碎而真实。 这一日,也是一个平常的日子。 四儿在院子内看着两个小子练习武艺,两个小家伙贼机灵,想方设法的偷懒,非得紧盯着才肯下功夫。 武阳回来的时候面色沉重,四儿心知定然是有事情发生了,让两个小子下去休息,那两个小子欢呼了一声,一下子就没影了。 “怎么了?”四儿走近,蹙眉问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皇后娘娘遇刺身亡!” “什么?”四儿脑袋一轰,眼前一花,抓住武阳的衣领咬牙道,“你方才说什么?谁干的?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你说,到底是谁干的!” “是他们,一定是他们!”四儿红着眼睛,随手拿了练武场内的一柄长枪,气势汹汹的往外面闯。 “四儿,你冷静一点!”武阳急忙拉住她。 “你叫我怎么冷静!”四儿声嘶力竭的嘶吼道,“不要拦我,不然我会连你一起杀了!” 一个已经融入了生命的人,怎么可以,怎么忍心离去? 他们不懂,全都不懂你对于我的意义!那些一同走过的艰难险阻,一同面对的苦难蹉跎,不仅仅只是生命之中多了一个生死与共的人那么简单,更是一种信赖与信仰,一种寄托与理解。 若是你离去,那些黑暗之心无法对人言语的伤口,又该如何治愈? 四儿一惊完全失去了理智,武阳无奈,只得将她打晕,抱到了房间内,握着她的手等待着她醒过来。 武阳对于四儿的反应是惊讶的,她没有想到她为了沈婳是可以放弃现在所有的一切的,包括自己与孩子。他还不怀疑,沈婳在她心中的地位是大于自己的,这让他有些无奈,毕竟有些事情他晚到了她的生命是没有办法参与的,有些事情没有相似的经历,他也是无法理解的。无法理解的伤痛,所有的安慰都不过是泛泛之谈罢了,他能够做的只有也只能在她的未来留下陪伴的痕迹。 到了后半夜,四儿才转醒,此刻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从床上翻身起来,目光凌厉的说道:“我现在就是杀去,也无法将那些人斩尽杀绝,必须要有一个详细的计划……我得找人商量一下,陛下,我现在要进宫见陛下!” “四儿!”武阳将四儿按回了床上,“你先不要冲动,皇后没事,这一切不过是陛下想出来的金蝉脱壳的之计罢了!” “当真?”四儿眸子里面闪过一丝光亮,“真的吗?小姐真的没事吗?” “是真的!”武阳说道,“陛下早有归隐的想法,唯有这个方法方才能够彻底!不过你方才的反应,那些人应该不会再起疑了!” “太好了,她没事就太好了!”四儿伸手抱住了武阳,“方才吓死我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武阳温柔的拍着四儿的背,像哄小孩子一般。 四儿的情绪由惊喜慢慢的有些伤感,无力的趴在武阳的肩膀上,喃喃的说道:“她活着便好!” 此后的事情如同计划一般,皇帝因为皇后忧思过度,时日无多,临终前将皇位传给了晋王世子,寿王辅佐。 由于新皇帝年幼,虽然从登基到亲政都经历了不少的风波,好在在武阳与黎城杰以及几位顾命大臣的辅助之下,都有惊无险的渡过了,大周依然维持着繁荣的景象。叫人意外的是,在几次风波之下,寿王却能够显示出其过人气度,竭力辅助,这也验证了长孙斐在识人之上的毒辣眼光。 沈婳与长孙斐都离开了,剩下了四儿与寥寥无几的几位故人一起见证这个王朝的风雨。好在阿忆是个重感情的人,每一年都会抽出时间来看望她,也会给她带来,身在远方的故人的消息。 大周近年来虽然是一片太平景象,大仗没有,边境的小规模的仗却是不少,所以少不得武阳出征。四儿虽然恨不得每一次都陪在他的身边,但是她的生命之中有了其他的牵绊,她的肉骨,她的血脉,所以不得不在京城等待着她的归来。时间就是这般的一次次的打磨掉了她身上的凌厉,她变得温润,是个贤妻良母,是一位普通的女人,也是她甘心的结果。 “娘亲,娘亲,你看外面,是沙漠!”车内两个孩子第一次见到北漠的景象,兴奋的不得了,一刻也停不下来。 四儿懒得管他们,半倚在武阳的身上,懒洋洋的问道:“什么时候这收战马的事情都要有你这个将军出面了?” 武阳把玩着四儿的手指,笑道:“这个差事不错啊,领着你跟孩子们出来玩玩看看,你在京城这几年早该憋坏了!不过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战马基本上由赫连家垄断了,这一次去收购战马,价钱一直谈不拢,偏偏那位少当家非要亲自见见我们的将军夫人方才肯让步!” “是吗?”四儿眯眼微微一笑,“的确是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了!” “不过,去赫连家之前,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武阳故作神秘的说道。 四儿也没有追问,伸了个懒腰,说道:“随你的便吧,反正能够出京城透透气,去哪里都好!” 快到傍晚的时候,马车在一座庄园前停了下来。武阳带着妻儿进入了庄园内,只见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迎了上来。 四儿呆了一下,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之后,方才惊喜的喊道:“小姐,真的是你吗?” 这迎来的人正是沈婳与长孙斐两人。 四儿与沈婳许久未见,再见时激动不已,只恨不得抱在一起哭一场,长孙斐与武阳兄弟也是久别重逢,激动不已。 年少时分的重重皆从眼前划过,即便自此过着不同人生,但是那些羁绊却从未断过,只会随着岁月的变迁,越发的厚重而已。 故人重逢,本是高兴的事情,唯有这庄园内的一个小丫头犯愁了,这新来的两个小哥哥长得都那么好看,将来嫁给谁好呢? 第五百七十七章 番外之长孙婧 “小婧,母妃做了糕点,下来尝一尝吧!” “来啦!”王妃在下面温柔的呼唤,长孙婧本在屋顶之上悠闲的晒太阳,闻言,伸了一个懒腰,从屋顶飞下,抱着母妃的腰撒了一个娇,捻起一块糕点在口中,称赞道,“好吃!亏得母妃是王妃,要是生在寻常人家,就这手艺,多少家糕点店得关门大吉啊!” “就你会哄母妃开心,喜欢就多吃一点!”王妃温柔的摸着长孙婧的头发,“喜欢吃的话,明天母妃再给你做!” 这时候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扛着锄头的王爷也回来了,长孙婧高兴的朝着他挥手:“父王,快过来,母妃亲自做的点心,可好吃了!” “是嘛!”王爷大步流星的走近,“那我非得尝尝不可!” 王妃递了帕子让他擦手,笑道:“又去侍弄你的那些花花草草了?” “可不是,父王每日都在伺候着,它们才是你的孩子吧,都不见你这么关心我!”长孙婧佯作怒道。 “你这孩子,又胡说八道!”王爷吃了一口点心,大呼好吃,王妃高兴的合不弄嘴。 长孙婧看着眼前父母恩爱,生活闲适,嘴边泛起一丝浅笑,但是心中却升起丝丝的哀愁。当初他们一家被外放至此,到了之后方才发现柳州山清水秀,是个四季如春的好地方,皇兄对他们一家总是留着情谊的。 这三年来,长孙婧与父母幽居此处,京城的情况却时有耳闻,只是现在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不是不关心,只是已经不是身在其中了。但若是有需要她的地方,她亦会义不容辞。 王妃贤惠的拿出手帕给王爷擦了擦嘴角,长孙婧眼睛微微一眯,其实他们夫妇的感情这么好,是搬到了柳州之后的事情,在她的记忆里面,父母看似和睦,但是总是有一种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在内。 小的时候,长孙斐经常听人说起自己的父母,母妃张扬泼辣,父王放浪形骸,母妃再厉害这个家却打理的仅仅有条,父王虽然常年不着家,但是却从未没有带回来一个女人,虽然只有一个女儿却也从未提过纳妾的事情,且父王在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为了寻个稀奇的东西讨王妃欢心,两人着实是一对欢喜冤家,比起其他的相敬如宾倒也叫人羡慕。 别人看到的东西,都只是想叫他们看到的罢了。从小长孙斐都知道他父母的感情绝非外人所形容的那般的和睦,她说不上来那里奇怪,但是每一次父王回府的时候,看似欢欢喜喜,其实家里面的气压却很低。她以前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渐渐的了解父王的过去之后,才知道那或许就是即妥协又不甘心,唯有逃避或折磨方才叫心中舒展些罢了。 当年的事情的细节大家已经无从可知了,长孙婧也只能够隐约的猜到,先帝猜忌这个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兄弟,以母妃为要挟,让父王放弃了一些,甘愿做一个闲散王爷。虽然父王为情牺牲,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却再也不能够有所建树,那些不甘心慢慢的渗透,将怨气撒在了这个女人身上,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而母妃从小受到外公教育,认为忠君之事不过为臣本份,她无愧于心,何况她本身就是无辜的那一人,对于父王的冷落,又何尝不恨? 长孙婧在小的时候就经常听到有人劝母妃或者父王,让他纳妾,原因是不可断了香火,她开始为自己身为女孩儿而感到自卑,渐渐的开始做男孩儿打扮,她要做的比男子更加的出色,方才不让母妃委屈。 后来,外公要带她去军营里面,她是同意的,她必须要有一番作为方可。母妃当时是担忧的,相反父王却是一反常态的支持。现在想来,父王一身的追求无望,大抵希望孩子能够实现吧。 生活岂能够事事遂心,比起很多的女孩儿,自己已经得到的太多了,所以长孙婧从来都是一个知足的人。那些阴郁的事情她向来不为外人道,何苦为他人添愁绪呢。 在旁人眼中,她身份尊贵,身为女子却能够在军中能够一帆风顺,是在算的上是幸运。但是各种艰辛外人又怎会知道呢?一个女子在全是男人的军中,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每做一个决定都有各种质疑的声音,唯有加倍的努力方才能够叫那些人闭嘴。 她的发小赵平澜羡慕她波澜壮阔的人生,也希望能够有一展拳脚的机会,但是长孙婧有何尝不是羡慕赵平澜有兄弟的帮衬,不必承受太多外人的闲言碎语还有不必承担那么多这个年纪该承担的责任,对于父母,对于社稷。 长孙婧从被外公带到军营之后就发誓要出人头地,她也将许多的心思都花在了上面,看兵法,练习武艺,诚然,她做的已经很多的男人都要优秀,或许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她女人的身份,包括她自己。 爱情是她没有想过的东西,所以在宁宏基闯入了她的生命的时候,她开始慌张排斥,然后接受享受,如翻江倒海一般,猛烈而不顾后果。她不顾一切的在大战之前与敌军将领幽会,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还会为那人担心。只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或许是命运弄人,他们终于还是站在了对立面上。她无法忘记,在他父亲死亡的那一夜,他是如何仇恨的看着自己,想杀她却下不去手,咬牙切齿的与她一刀两断。 即便日后宁宏基反悔了,想要与她重修旧好,想要娶她为妻,但是长孙婧还是冷酷的拒绝了,不是不爱,是不愿。父母的例子摆在她的面前,即便现在为爱情所故愿意放下一切成见,但是日后回想起来,那一份不甘,那一份恨意再涌上心头,两人又该如何面对彼此?有些事情就是一道鸿沟,在努力也无法跨越。她宁愿在感情最为浓烈的时候画上句号,也不愿意日日疏离,相看两厌。 感情虽然无疾而终,在她的心上也划上了不小的伤口,然而长孙婧终究没有为这一段感情后悔过。在其他人的眼中,她比男人坚强,比男人勇敢,比男人优秀,唯有在宁宏基的面前,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从懂事开始,长孙婧呆在外公的身边的日子更多,他忠君的思想也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自己,所以与宁宏基相恋给予了她心中最大的愧疚。她不知道五哥是什么时候看穿她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的,看破却不说破,他给了自己最大的尊重。 其实长孙婧与长孙斐小时候的关系并不是十分的亲密,真正让他们亲密起来的还是战场之上的浴血奋战,生死与共。互相的欣赏,信任,托付终究叫他们成为了融入了彼此生命之中的最重要的人。 在知道长孙斐将要娶自己儿时的玩伴的时候,长孙婧心中也是高兴的,只是她大抵也低估了命运爱开玩笑的程度了。 在沈婳还是顾雪凡的时候,她虽然知道发小与小时候相比变了很多,但是对于这个女人她是佩服与欣赏的,当最好知道自己被骗了,愤怒程度可想而知。人生总是在面临选择,她虽然想要与她划清界限,但是碍于五哥的关系,却又只能够选择尝试性接受。选择接受之后她就只是五哥的女人,而非她亲密的朋友了。 她对于感情向来要求的都是完整,爱情如此,友情亦是如此,唯独亲情是天生的血缘纽带,非自己所能够选择的。父王谋反,她见惯了战场之上的血流成河,所以会选择站在江山社稷这一边,即便心中对于自己的父亲愧疚,她不知道父亲是否在憎恨自己,但是血缘无法割舍,她始终还是会陪在他们的身边。 人云偷得浮身半日闲,现在在柳州的这些日子,每日倒是多了许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做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倒也并非坏事。只是虽然父母嘴上没说,但是她却知道父母为了她的终身大事,心中还是犯愁的。他们不希望自己有多大的成就,求的就是自己能够过上简单而平凡的生活吧。 只是对于情爱之事,她虽然早已经看淡了,却也并非完全排斥,只是若无情投意合之人,还不如一个人过呢。 长孙婧感觉有人将眼前的阳光挡住了,微微眯起眼睛,那人逆着光,看不清楚样貌,约莫看出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郡主,好久不见了!”那人微微侧开,淡淡的笑了笑。 “是你啊!”长孙婧认出来了,这人就是沈婳身边那个小跟班儿,“三年不见,你已经完全长成大人了!我虽然在这府上极少外出,不过这江湖上关于你的传说可真不少啊!” 不过二十的年纪,但是在江湖之上的名号却是响当当的,少逢敌手,连当今的武林盟主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不仅是武艺高强,人也是生的丰神俊朗,是许多少女闺中的梦中情人,乘龙快婿。 长孙婧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有事么?” 阿忆微微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最近在追一个采花大盗,到了柳州的地界之后就失去了消息,这里是郡主的地盘,希望郡主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好说!”长孙婧眸子微微一转,“我会吩咐下去,需要什么帮助跟我说就是了!” “在此就多谢郡主了!” 阿忆没有多余的话,话落之后就快速的离开了。此事长孙婧吩咐了手下人,原本这些事情也用不着她亲自出面的,只是后面事情的发展倒是叫她不得不过问。无他,这采花贼倒是追查到了,不过却成为了柳州一名知府的东床快婿,毕竟是朝廷命官,这知府家的大小姐寻死觅活的,若无真凭实据还这不好拿人女婿。 只是长孙婧既然答应了这事儿就不能够食言了,更何况也不能怪让这样的贼子逍遥法外。 长孙婧与阿忆一商量,决定引蛇出洞。 这一日,某位富商大小姐前去知府家拜访,长孙婧决定扮作她的侍女混在其中。 长孙婧虽然已经二十五岁了,但是却一点也不显老,换上少女的衣服却比那少女更水灵,不过常年军旅生涯,就是穿上女装还是显得有几分英气,加上其俊美的容貌,绝对的引人注目,不似普通女子。 “公子觉得奴家这身装扮如何?”今日她的心情大约不错,笑着与阿忆打趣,不过阿忆俨然还是她记忆里面那个小孩子小弟弟而已,也少了几分顾忌。 “美则美矣,然而太美会引人怀疑吧!”阿忆先是微微失神,随即抱着手臂一本正经的说道,“郡主的气场太强了,可稍微收敛一些!” “小家伙还挺会说话的!”长孙婧挑了挑英气的眉头,伸手在他的下巴上摸了一把,“跟五哥时间长了,倒是学了不少!” 就是再小些的时候沈婳与四儿都没有对他有过这样轻浮的举动,而这几年虽然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子也不少,但是还没有靠近就被他身上的冰山气场吓跑了,哪会有人看这么调戏他,而虽然身形比眼前的女子高大了不少,阿忆还是纯情的红了脸,低眸有些羞涩的说道:“郡主别开玩笑了,我说的是认真的。这采花贼,我追了他挺长时间了,武功不弱,尤其轻功,擅长用毒,不可掉以轻心!” “你小子倒是一个开不得玩笑!”长孙婧整理了一下头发,笑了笑,“若不是知道此人不好对付,我又何须亲自动手?你放心好了,以前打仗的时候,我没少时候装作村姑少女去敌方打探消息,有分寸的!” “那便好!”阿忆抿了抿唇,蹙眉道,“郡主且小心,我会在外保护你的!” “哈哈哈!”长孙婧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笑起来,搞的阿忆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说错话了,对于这位姐姐他还是很尊敬的。 “我很少听到有人说要保护我的!”长孙婧笑完拍了拍阿忆的肩膀,“多谢了,小子!” 翌日,长孙婧去了知府府上,只不过露了一面,就引得那采花贼魂不守舍的。 晚上,长孙婧在房内熄灯睡下,到了半夜,她突然睁开眸子,感觉到有迷烟飘入,立即摒住了呼吸,心中冷笑,终于上钩了。 没一会儿就见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摸了进来,慢慢的靠近长孙婧,发出一声淫笑:“美人儿,让哥哥好好的疼爱疼爱你!” 走近之后,黑影一把掀开了被子,没有想到被子下面的美人却是一身劲装打扮,眸子瞬间睁开,精光四射,那里是中了迷烟的样子。黑影心道不好,中计了,立马往外撤,那知道才走到门口,就被一道强大的剑气震回来了。 “追了你那么久,终于现身了,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阿忆冷着脸慢慢的走近。 那黑影眸子泛出一丝杀气,取出匕首便去阿忆打在了一起,两人虽然你来我往,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这黑衣人的武艺虽然不错,但是却不是阿忆的对手,所以长孙婧只是在一旁观战,并未打算动手。 几招之后,那黑衣人眼看着自己不是阿忆的对手,边挡边撤,渐渐到了窗户边上,想要以自己最擅长的轻功逃走。 而长孙婧早就看透了他的意图,在他行动之前就挡在了窗前,将他逼了回去。而那黑衣人更是无所不用其极,见了长孙婧先是暗器,见被她躲过去之后,又是一把毒粉。 长孙婧立即摒住呼吸,以手挡在了眼前,待挥散毒粉之后,却只见阿忆立在自己的身前,那黑衣人已经躺在地上吐血,而阿忆的肩上却插着一把匕首,定然是方才为自己挡下的。 长孙婧眉头一蹙,喝道:“来人!” 霎那间,许多侍卫涌了进来,问道:“郡主,你没事吧?” 这时候阿忆却是突然将前一步,彻底的将长孙婧挡住了,长孙婧以为他有些支撑不住了,关切道:“还好吗?” 阿忆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淡然笑道:“我没事!”他伸出食指在长孙婧的摸了一下,长孙婧生气的后撤了一步,低喝道:“你做什么?” 阿忆看着自己手上的白沫,说道:“总不能够叫他们瞧见郡主现在的样子吧?” “将此人带下去关起来!” “是!” 侍卫带着采花贼退了下去,这时候阿忆拿出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给长孙婧说道:“擦擦吧!” 长孙婧接过,打量了一下阿忆的伤口,道:“你伤的不轻,我去让大夫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麻烦郡主了!” 回府之后,大夫为阿忆处理好了伤口,顺便在客房住了下来,长孙婧熬好了药亲自端了过来。 阿忆显得有几分拘谨,道:“不过一点小伤而已,郡主不必亲自照顾的!” “你是为了救我受伤的,若不过来瞧瞧,倒显得我无情无义了!”长孙婧淡淡的笑了笑,“好小子,方才大夫还在夸你呢,匕首上面有毒,又伤到了骨头,他为你刮骨疗伤,却见你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有多谢!” “郡主不必言谢,是我将郡主扯进了这件事情的,再者,我也说过要保护你的!”阿忆道。 长孙婧心中有些感动,对这个少年的好感也多了不少,拍了拍他未受伤的另一边肩膀,嘱咐道:“好好养伤!” 阿忆终究还是没有听她的话,在第二日就离开了,不过这以前不过见过几次两人却倒也结下来一段情谊。长孙婧一些江湖朋友来访的时候,说起江湖之事的时候,她也会格外留意这少年的英勇事迹。两人没有再见过,不过偶尔书信往来,互相帮些忙罢了。 春去秋来,两年后一日,一向康健的王妃突然心口绞痛起来,大夫看过后,说道要根治此病,唯有雪狐血。以前王府倒是养过一只雪狐,不过早就死了,长孙婧决定亲自去以前父王抓雪狐的地方走一遭,再抓一只。 雪狐生性狡诈,长孙婧在它生活的地方埋伏了近三个月才引出了一只,却未曾想到手下来报,让人给截了,这如何能忍,长孙婧立即追了去。 没有想到这截了雪狐之人,武功居然如此高强,在他们的围追堵截之下还能够来去自如,却没有伤人的意图,仿佛故意戏耍他们一般。 追了近一日,长孙婧才在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内的客栈里发现了这人的踪迹。 “将雪狐交出来!”长孙婧一脚踢开大门喝道。 门口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蹙眉不悦道:“你怎么追到这里来了?出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出去?先把雪狐给我交出来!”长孙婧打量了这少年一眼,只觉得十分的熟悉,正待开口的时候,少年的就拳脚袭来了。 “阿肆,住手!”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郡主,你为何会在这里?” “阿忆?”长孙婧也觉得十分的诧异,随即更加的愤怒,质问道,“你为何要抢我的雪狐!” “你的雪狐?此话何意?”阿忆看向一旁的少年,“阿肆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颇有些无辜道:“我瞧见了一只雪狐就带回来了,我怎么知道雪狐是她的!” “你啊,就不该让你去的!”阿忆摇了摇头说道,“抱歉郡主,我的一位朋友受伤了,需要雪狐的血治疗,我让阿肆去抓雪狐,没有想到抓到了郡主想要的这一只!” “你可知道为了引出这只雪狐我花了多少功夫!”长孙婧只觉得咬牙切齿,不过这少年既然是沈婳那弟弟,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谁都知道这少年武艺虽高,但是心智却只是个孩子。那令狐高傲无比,这被已经放了血,等带回柳州之后,定然是凶多吉少的,“罢了,我明日再想想办法吧!” 长孙婧在客栈先住下了,等明日再想办法抓雪狐。这天天一亮,她打开门的时候,门外立着一个少年,少年怀中抱着一只雪狐,摸着它雪白的皮毛,有些不自然的说道:“对不起,郡主,阿忆哥哥说这个是赔给你的!” “什么?”长孙婧打量着手上的雪狐,没有受伤的痕迹,惊喜道,“你们从新去抓的一只?” “嗯!”少年重重的点了点头。 “多谢!”长孙婧高兴的说道,“阿忆人呢?” “他受伤了!”少年老实的答道。 “受伤了?”长孙婧眉头一蹙,这雪狐高傲耽误不得功夫,立即让手下的人将雪狐送回柳州为母妃治病,她则是先去探望阿忆的伤势。 屋内,阿忆正在穿衣服,因为手上的缘故,动作有几分不便。长孙婧也不避讳的进入,本就在军营内长大,对于男女之防倒不是怎么介意,帮他穿好了衣服,同时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势,叹息道:“你这是何苦呢?” “本来就是我们不对在先,这是我应该做的!”阿忆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眼睛却不敢往长孙婧的方向看,虽然竭力保持着镇定,除了沈婳与四儿他还没有再一个女子面前袒露过身体,脸上不自觉的爬上了几缕红晕。 长孙婧也察觉到了阿忆的异常,以为他发烧了,将他按在床上坐好,又摸了摸他的额头,道:“你有些烫,还是叫个大夫瞧一瞧吧,你先等着,我去叫人!” “等一下!”阿忆下意识去拉长孙婧的手,瞬间又像是碰到了烧红的烙铁一般弹了回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不用了……我……我没事!” “你这是怎么了?”长孙婧抱着手臂打量着一下这个越发成熟的小子,英气的眉毛一挑,“难不成害羞了?小子你才多大啊!” 二十二了,阿忆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不知道怎的,被她当成小孩子叫他的心中多了几分不悦:“我要休息了,郡主先请吧!” “得了,你也别脸红了,跟没见过女人似的!”长孙婧笑道,“留阿肆那小子照顾你我也不放心,我会留几日的照看一下你的伤势的!”话落,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快步离开了。 长孙婧自然是说道做到,没一会儿就端来了药,看着这小子羞答答的模样,跟个姑娘似的,就多了几分作弄的心思,一只手撑着脸,懒洋洋的说道:“你的手也受伤了,要不要我喂你啊!” “不用了!”阿忆立即摇头,好像真的怕她亲自动手喂他一般,几口将碗里的药汁儿喝光了,叫长孙婧的乐不可支。 晚上的时候,长孙婧依旧逗着阿忆喝完了药,说道:“出去逛逛吧,外面好像还挺热闹的!” 阿忆想了想,没有反对,跟在长孙婧身后出门了。 这小镇虽小,晚上还是挺热闹的,街上的人不少,买东西的小贩也尚未收摊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时候长孙婧在一家买首饰的小摊前面停了下来,打量起了一直普通的簪子。 别看长孙婧英气勃勃的,在人高马大的阿忆身边还是有几分小鸟依人的味道,摊主立即笑道:“小伙子,给娘子买一根吧,这簪子多漂亮啊!” 长孙婧倒是不介意的笑了笑,阿忆却闹了个大红脸,窘迫的说道:“这是我姐!” “还这没有看出来!”摊主也尴尬的笑了笑。 放下了簪子,长孙婧与阿忆继续走走逛逛,到了一家小吃摊儿前,长孙婧摸了摸肚子,对阿忆说道:“饿了么?姐姐请你吃东西!” 听到姐姐两个字,阿忆的脸又红了起来,为了掩饰尴尬,咳嗽了一声。长孙婧本来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他这一咳嗽,倒叫她看了过来,不由得哈哈直笑。 阿忆有些窘迫,转移话题道:“没有想到你也会吃街边的东西!” “那有什么!”长孙婧大大咧咧的坐下,“小的时候,虽然王府里面吃的是山珍海味,但是那时候我跟平澜最喜欢的就是偷跑出来,在外面吃东西了!更何况在军营的时候有时候还有需要自己动手,比这条件差多的都能干吃的津津有味!” 吃的差不多了之后,两人便起身准备回去。长孙婧却不小心叫桌子拌了一下,好在阿忆及时扶了一把,避免了她与地面的亲密接触,倒是跌倒了阿忆的怀中。强烈的雄性气味,还有薄薄的衣服下面的肌肉的触感,叫长孙婧突然惊觉这小子已经不是个孩子,而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 脸哄的就热了,心脏也挣扎着蹦了几下,这下子,脸红的换做是她了,她立即将阿忆推开,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忆是丈二的和尚,什么地方惹她不高兴了? 长孙婧心中到底还是挂念着王妃的病情,在阿忆的伤势有所好转之后,便启程回了柳州。 雪狐送回了之后,大夫便为王妃配好了药方,等长孙婧回来的时候,王妃的心绞痛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王妃一直担心着长孙婧的安危,这下子她回来自然是无比的高兴的,不过她在这孩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眼前是波澜不惊,现在似乎多了一些灵气。 “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么?我总觉得你这一次回来之后有些不同了!”王妃温柔的问道。 “没什么,不过遇到了一个毛头小子罢了!”长孙婧淡淡的笑了笑,不过在提到了他的时候,脑子里面却浮现了那少年的音容笑貌,眼神也闪了一下。 王妃是过来人,心中立即有数了,问道:“那孩子是什么人?” 长孙婧如何不知道王妃的心思,无奈道:“你可别瞎想,跟我差着岁数呢,是不可能的!” “我看不明白的是你!”王妃笑着点了点长孙婧的头,“这缘分来了,什么都挡不住,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年龄!你小心点吧!” 这回来快一个月了,怎么老是想起那小子的模样,长孙婧觉得自己快魔症了,烦躁无比。 又是敲门声想起,长孙婧本来打算安安静静的练会儿书法平复一下心情的,又被打扰了,不耐烦的说道:“不是说过不准打扰我的吗?” 可是敲门声还是不断的响起,她大怒,上前开门劈头盖脸的就骂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本郡主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熊豹子胆没有,请柬到是有一张!” “是你!”长孙婧只觉得心仿佛停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阿忆微微的一笑,说道:“王爷要为他家的小公主办个生日宴,阿姐让我来送请柬的!” “哦?”长孙婧接过请柬看了一眼,道,“不过送张请柬,为何还要你亲自跑一趟?” 阿忆沉默了一下,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簪子,红着脸递给了长孙婧,说道:“其实主要目的是送你这个!” 长孙婧接过簪子,这不是那一日在小镇自己看上的那一只吗?她的心顿时柔软了下来,又几分苦涩的笑道:“我这一辈子收到了很多的礼物,兵器,兵书,字帖,剑谱,但是簪子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呢!” “你若是喜欢我以后会经常送你的!”阿忆看着她唇边的苦涩笑意忽然接了一句。 长孙婧惊讶的抬头看他,问道:“为什么?” “我……我……” “这簪子太丑了,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吧?放心吧,我回去参加小公主的生日宴的!”长孙婧快速的说完之后,关上了门。 阿忆在门外咽了一口唾沫,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顿了一会儿方才离开。 长孙婧打量了一下手中的簪子,走到了镜子前面,拆掉了自己的男士发髻,生疏的为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将这支簪子插上,在镜子里面打量了一番,又迅速的将发簪拔掉,伏在桌上喃喃的说道:“太丑了!” 长孙斐与沈婳隐居以来,行踪一向隐秘,不过今日沈婳的心情不太好,长孙斐便想着借女儿过生日,请几位故人聚聚。 到了这一日,长孙婧来到了庄园,下了马车,果然见到阿忆等在门口,她微微一笑,挑眉道:“不会是在等我吧?” 阿忆的眼睛一亮,只见眼前之人一身女装,清丽可人,没有什么装饰,发髻之上也只插着一只簪子而已。 这时候长孙斐抱着女儿,携着妻子而已出来了。长孙婧走上前自然而然的握住了阿忆的手,阿忆僵硬了一下,有几分吃惊。 长孙婧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略微合计了一下,吸了一口凉气,惊悚道:“不会是我理解错了吧?” 阿忆急忙摇了摇头,反过来紧握住她的手,说道:“没有,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看着两人紧握的手,这下子惊悚的人换做这对夫妻了,两人互相看了看,莫不是在做梦不成? 唯有长孙斐怀中的小人儿忧伤的保住父亲的脖子,阿忆舅舅居然不等她长,亏他还经常抱着自己还说最喜欢自己了,唉…… 第五百七十八章 番外之骨朵儿 对于骨朵儿而言,第一次感到人生荒唐的事情莫过于第一个动心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她作为南疆大王与王后唯一的女儿,从小父王便将她当作儿子对待,即便身为女儿身,亦是当作王位继承人培养,从小她便知道,自己将来会是南疆的主人。 无论外貌,血统,手段,谋略,武艺,骨朵儿洋洋不输给男人,所以普通的男人注定入不了她的眼。她从小到大习惯了高高在上,说她骄傲跋扈,那是因为她有骄傲的资本。若要她与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对于她而言,不仅仅只是委屈,而是侮辱,她需要的是征服。 她不缺心狠手辣,虽然美貌动人,但是却没有追求的男子,身边有那个男子敢直视她呢? 直到南疆与大周开战,她在战场之上第一次感受到那个气场如此迫人的男子,虽然带着面具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但是气度却如此不凡。她也是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第一次被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虽然心中不甘,对那个男人恨得咬牙切齿,同时心中有升起一股难言的情愫。 到了战争的后期,父王已经趋于和谈,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想,如果和谈的条件是和亲的话,倒也不错。若是那个男人的话,让他成为南疆之主,自己想来也会甘愿辅助。 不过这个刚刚萌芽的想法却被母后突然的到来给打破了,她不知道为何母后会瞒着父王悄悄的来了这危险的战场,不过母后吐露的真相却更是叫她吃惊不已。 那个男人居然会是他的哥哥! 母后泪流满面的诉说了自己二十年前的过往,饱含了对这个儿子深深的愧疚,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两个孩子骨肉相残,刀剑相向,更是希望能够再见这个儿子一面。 骨朵儿心中自然也是酸楚不已,一方面不能够接受作为南疆纯洁的象征的母亲由着这样的过往,另一方面又觉得母亲十分的可怜,命运根本不是她能够做主的,至于对那个男人那点子心思倒是其次。 骨朵儿在这个世上最爱的人便是自己的母亲,幼年时床前呢喃的童谣,从小到大自己的每一件衣服,每一顿饭都是她准备的,生病的时候她会彻夜陪在身边,生气的时候她会耐心的哄劝,她给了自己所有的爱。但是这些爱或许是从另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那里夺过来的,自己在享受母亲温暖的怀抱的时候,另一个孩子或许在深夜里因想念母亲而流泪。 她爱自己的母亲,她的任何的请求她都无法拒绝,何况她不应该拒绝。 此后,骨朵儿想个办法,引出了长孙斐。当母亲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她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神由惊讶惊喜转瞬为愤怒,以及丝丝的冷意。 母后看到了自己思念已久的儿子以后,激动的泪眼朦胧,同时紧张的身上有些轻微的颤抖,她努力保持着和蔼的微笑,轻轻的唤道:“阿斐!” 长孙斐的眸子仿似坚冰一般,冷冷的转身欲走。 骨朵儿看不下去,喝道:“长孙斐你怎么那么狠心,这是你的母亲!” 长孙斐冷冷的说道:“我的母妃早在我六岁的时候就死了!” “阿斐!”王后心如刀绞,“我知道你恨我抛弃了你,但是母妃有自己的苦衷啊,你能够理解吗?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你能够跟母妃说说吗?” 长孙斐的身影只是微微一顿,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王后伏在骨朵儿的肩上痛哭,骨朵儿也只能够微微叹息,若是唤作自己,大概也不会轻易的原谅吧。 不久之后,大周与南疆和谈了,这一场战争也结束了。但是母后私自来见长孙斐的事情还是叫父王知道了,那是骨朵儿第一次看到父王对母后发那么大的火,以至于父王后来想要杀了长孙斐。 然而父王对母后总归还是情深意重的,怒火过后还是照样的宠爱,这一点骨朵儿向来没有担心过。 不久后,传来了长孙斐即将成婚的消息。爱屋及乌,骨朵儿爱着自己的母亲,自然也就接受了这个同母异父的兄长,对于这个未来的嫂子,更要亲眼看看是否能够配得上。 其实说实话,见到沈婳之后,骨朵儿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着长孙斐,出了美色还有其他的可取之处吗?不过她向来护短,既然是兄长认定的人,外人自然不能够欺负了她。 因为父王对母后几十年如一日的宠爱,所以骨朵儿是相信世界上存在着最美好的爱情的,但是关于长孙斐与沈婳之间的感情居然会如此深厚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的。母后对兄长始终带着愧疚之心,时时刻刻都想要补偿这个被自己抛弃过的儿子,这个机会终于到来了,只是需要牺牲自己的身体为代价。 初次听到母后的想法的时候,骨朵儿自然是拒绝的,但是母后的苦苦哀求叫她于心不忍,心中的伤痛与身体的伤害谁轻谁重?骨朵儿也不知道,她知道自己拒绝不了母后,最终还是妥协了。 母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给儿子做饭,给他做衣服,见了颇为满意的儿媳妇,然后以换血的方式为儿子解了身上的蛊虫,然后安静的离开了。 这一次回去之后,父王并没有大发雷霆,或许他自己也明白,只有让母后将所有的心愿了解之后,方才能够安安心心的做他的王后。 在骨朵儿近二十年的时间里面,最重要的除了自己的父母还有一人,便是赫北王佑连,这个王叔很宠爱自己,教会了自己骑马射箭,也是自己武艺的启蒙师父,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在未来的几年内,他会成为自己的噩梦。 父王突然的折磨与多疑,母后的愁眉苦脸与欲言又止,赫连的别有用心,将她原本的世界完全击溃了。她一度分不清楚真与假,是与非,重要吗?那些感情是真的吗?亲情,权力,地位,血统,骨朵儿曾经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的得到的一切,竟然变得飘渺起来。她开始害怕,她如果失去了这些,那么还是她吗?那么骄傲的她要如何承受世人的目光呢?要她卸下自己的光环与骄傲,供世人谈论,这是比杀了她还叫她难受的事情,她感到了恐惧,切实的恐惧,而这些恐惧正是她曾经最亲近的人带给她的。 想要保护自己的骄傲,想要保护自己最爱的人,就将属于自己的东西牢牢握在手中,骨朵儿第一次发现自己对于权力的野心是如此之大。也明白权力对于身处高位的人的意义,他在手中的时候,你是人上人,若不在手中,便是连泥泞也不如。权力不是靠人给的,需要自己去拿,那才是自己的。 上一代的恩怨纠葛真相大白,她又何尝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谁人能够明白?父王的反复,对她的伤害何止被怀疑冷落,还有她从小对于爱情的信仰。 她在所有人的支持下,如愿登上的王位,虽然经历过失落恐惧,但她仍是南疆最为骄傲的那个女人,依旧不可一世。 经历过失去的恐惧,则会将重要的东西全部抓在手中,骨朵儿必须要保证自己地位与权力,将有威胁的人全部清除。过去的情感好像已经不太那么的重要了。 所以赫北王已经他的义子尤拓全部被她慢慢的架空,保留了尊严富贵,却再无能够威胁到她的能力。 高处不胜寒,但是她却心甘情愿,在知道他的兄长好不容易登上皇位却又因为一个女人舍弃的时候,她是不屑一顾的。如今的她已经完全褪去了少女的稚嫩,勾心斗角的朝政让她的眼神不再清澈,俨然是一个威严的女王,在某个深夜也会有孤单寂寞的时候,只是再多的孤寂,与她而言也不过是享受罢了。 “母后!不知道换我来所为何事?”骨朵儿笑道,在外人面前高高在上,但是在母后的面前,她依然还是那个小丫头。 太后有几分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脸蛋,微微一笑说道:“听宫女说,你这几日都未曾好好的吃饭,母后亲自做了药膳,你定要吃完了才可以离开!” “是!”骨朵儿言笑晏晏,“母后的话女儿一定听!” “不知道末将有没有这个口福?”一道笑语传了进来。 “你可知道擅离边关是死罪?”帕黛看着来人脸色一沉,厉声说道。 多哈淡淡的一笑,抱拳道:“末将知罪!” “是哀家让他回来的!”太后微微一笑,招手让尤拓到了近前,“不算是擅离!” 多哈一直在边关,几年未见,面上多了些风霜,也更加的成熟了稳重了,骨朵儿收回目光,淡去眸子里面的冷意,问道:“不知道母后招他回来所为何事?” 太后轻轻叹息道:“你的婚事哀家是管不着了,但是多哈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却不能够不管,前几日与他义母通信,让我留意一下他的婚事。多哈,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有心上人了吗?” 多哈看了骨朵儿一眼,淡淡的笑道:“全凭太后做主!” 太后似是十分的欣喜,说道:“哀家倒是有几个人选,改日你们见见可好?” “末将这几日都在王城之中,全有太后做主!” 站在王城最高的地方,俯视着整个王城,脚下之人,如蝼蚁一般,骨朵儿开口讽刺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多哈站在骨朵儿的身后,淡淡的说道:“人总是会变的,何况陛下又了解末将多少呢?” “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那又如何?” “是啊!”骨朵儿苦笑了一声,“我怎么忘了你从小就看我不顺眼,事事要与我分个高低呢!” “不是不顺眼……”多哈停顿了一下却没有继续说下去,换了话题道,“这就当作是义母与太后的心愿吧,完婚之后我会立刻会边关,你不必有任何的担心!” “你恨我?” “不,我不恨你,若这江山才是你想要的,我替你护住就是了!”多哈淡淡的说完,随即离开。 骨朵儿怔了一下,回过头的时候多哈已经离开,他的背脊依旧笔直,就好像他的人从来未曾向他屈服过。 她活了这些年,或许有抓住爱情的机会,但是她选择了放弃,这王城内只余他孤寂的身影。 风过,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第一次觉得这里的风原来是凉的。 第五百七十九章 番外之帕黛【完】 “公主,太危险,你不能够出去了!”士兵苦苦相劝,但是前方的娇俏少女依旧无动于衷,一意孤行。 “太子吩咐,公主需要在城内等候,不可出城去!外面正在交战,此刻出去,危险万分啊!” “少拿太子哥哥压本公主!你们给本公主闪开,不然本公主对你们不客气!”帕黛身着一身银色的战袍,干净利索的踏上马,睛姿飒爽,脸上全是娇蛮,“我跟师父学了这么多年的武艺,现在正是报效国家的时候。太子哥哥若是怪罪下来,一切由我自己承担!” 话落,帕黛公主骑着战马冲出了城门。 城外,柔夷与大周两军正交战正酣,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帕黛心中升起一股怜悯,同时又是愤怒,只待她活捉了对方主将,便可结束这场战争了! 一眼望去,只见对方高高的举起一面旗帜,旗帜上书写着一个硕大的“黎”字。旗下是一位骑在骏马之上的将军,身姿挺拔,眉目带着冷意,暗含杀气。 想来那便是大周的主将黎城杰了,这些年来我柔夷有多少大好男儿都命丧他手,今日定要一血前仇! “驾!”十六岁的帕黛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人就朝着敌营杀将而去。手舞这一柄长枪,左突右杀,还真就杀到了黎城杰的近前。周围兵士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如此瘦弱的小子,居然有次能耐! “黎城杰,受死吧!”帕黛大喝了一声,长枪一指,朝着前方的男人就杀去。她的武艺不错,身手灵活,若是单打独斗,这战场之上少有人是她的对手。但是她忘记了现在身处战场,长枪划破空气直朝着黎城杰的面门而去,而对方居然不闪不躲,帕黛心中诧异,顿时一凛,只见周围四柄兵器朝着她袭来,大惊之下,奋力躲避。躲过了这波人的袭击,还未坐直身子,就见着前方枪头袭来。帕黛左闪右躲,但是对方的枪法滴水不漏,堪堪没有还手之地。自帕黛拜师以来,还是第一次被逼到了如此境地。 对方又是一枪挑来,帕黛急忙弯腰躲避,但是头上的盔帽被挑到了地上,一头乌黑的头发迎风飞舞。 “原来是个女人!”对方收了长枪,不屑的说道,“柔夷想来是无人了,居然连女人也派到了战场之上!” 帕黛惊恐回神,这时候才看清楚对方的面貌,三十岁左右,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粗犷磊落,与自己经常见到的那些将军不一样,他似乎多了几分儒雅。 “你走吧,本将军不杀女人!”他骑在马上,眼神睥睨天下,是那样的不可一世,好像神一样,决人生死,颠覆风云。 双方鸣金收兵,胜负未定,明日再战。 回城之后,帕黛免不了受到了太子的责备,大骂道:“你可知道今日有多危险?你若是被人识破身份,叫人抓住为人质,你要为兄如何是好?”他向来溺爱这个妹妹,平日里连一句重话也不肯说,今日定然是气急了。 “我也是想要帮忙……”帕黛聂聂不敢出声,暗恼自己确实太过鲁莽,没有估计后果,“我以后不敢了!” “明日你便回王城去,这里随时都可能被大周攻下,你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太子严肃的说道,“这事儿没得商量,你必须听我的!” 帕黛心中虽然不甘,但是想到今日差点创了大祸,不敢再多说什么。 这一夜倒是十分的宁静,月明星稀。帕黛坐在窗前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不知道为何脑子里面总是回忆起黎城杰的模样,他是武功是那样的厉害,他的身影是如此的伟岸……不觉间脸开始发烫,她捧着脸暗笑自己真是不害臊,居然开始想男人了,还是敌方之人! 翌日一早,太子就让自己的几个心腹护送帕黛回王都,快到傍晚的时候,几人尚未回到都城,前方的消息就已经传来了,城池被破,太子被俘! “不行,我要回去救太子哥哥!”帕黛极速的调转马头。 “公主,太子有令让属下等人定要将公主安全的送回王都!” “太子哥哥现在身处危险,我是绝对不会置他于不顾的,你们贪生怕死,要回去你们自己回去,但凡敢阻拦我,本公主定然杀无赦!”帕黛冷厉的说道,眼神扫了几人一眼,话音一落,马儿便急速的离开。 几个士兵互相看了看,公主的武功他们是知道的,根本不可能拦住她,为今之计也只有跟着公主一起杀入敌营,即便不能够救出太子,也算是对得起太子的提拔之恩了! 夜深人静,大周大军大胜,大摆筵席庆祝。 帕黛悄悄的潜入城内,大周大军未曾大开杀戒,与百姓秋毫不犯,倒是叫帕黛心中多了几分安慰,打晕了一个大周士兵,换上了他的衣服,随即便开始打探太子的关押之处。 帕黛与身边几个士兵一道放倒了守卫的大周士兵,她立刻冲到了屋子里面,喊道:“太子哥哥!” 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帕黛暗道糟糕,快速的退了出来,喊道:“中计了,快走!” “晚了!”一道威严沉稳的声音传出,只见无数的士兵如潮水一般涌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士兵裂开一道,黎城杰换了常服,缓缓走来,目光冷冽的在几人面上一扫,冷笑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帕黛的心脏狂跳起来,她蹙了蹙眉才让自己平静一些,喝道:“人多算什么!黎城杰,你有种跟我单挑!” “呵呵!”黎城杰淡淡的一笑,“帕黛公主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可惜在下可不是那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听你激将之法!” “你听说过我?”帕黛不知道为何在此时心中竟然还有一丝窃喜。 黎城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依旧冷淡的说道:“你放心好了,贵国太子虽然在我们手上,但是只要贵国愿意递上降书,保证以后不再犯我边境,我们绝对不会伤害太子的性命!这是我们陛下的亲笔书信,带回去给你父王!” 黎城杰将首先的信件扔给了帕黛,帕黛接过,心中还是起疑:“你当真不会伤害太子哥哥?” “太子乃柔夷储君,若是伤之,柔夷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陛下非穷兵黩武之人,既然愿意同柔夷修好,自然不会做出伤害柔夷百姓感情的事情,你且放心就是了!你们走吧!” 帕黛咬了咬唇,带着几个士兵离开。 眼见着下一个城池近在眼前,帕黛却突然停了下来,取出了怀中的信件递给身边的士兵,说道:“你们到下一个城池去,将此信件快马加鞭送给父王,让父王早做决断!” “那公主你呢?” “我还有些事情好处理,你们放心好了,既然大周有意修好,不会伤害我的!你们快些办正事,不要耽误了太子哥哥的性命!”话落,帕黛再一次离去。 几个士兵无法,值得先去送信。 帕黛再一次回到了这座城内,但是这一次却不是为了太子之事,她需要了却一件心事。 半夜,黎城杰与士兵喝得半醉,躺下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忽然眼睛一睁,射出一丝杀气,翻身便取了床边的佩剑,喝道:“什么人,出来!” 帕黛从房顶翩然飘落,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小声道:“没有想到你还挺机敏的!” “你回来做什么?”黎城杰蹙眉冷然道,“是想要劫持本将军救出你哥哥?” “那倒不是!”帕黛说道,“既然你说了不会伤害太子哥哥,我就一定相信你,我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是必须了结的事情!” “何事?” 帕黛咬着唇,低着头,突然扭捏起来了,说道:“方才在回去的路上,我想通了一件事情,黎城杰,”她抬起头,勇敢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喜欢你!” 她表白完之后脸红的发烫,仔细的观察着男人的反应,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渐渐的冷了下来,对方的神色从一开始到现在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疏离冷漠,没有一丝温度,没有一点惊喜。 “黎城杰,我喜欢你!”她不甘心的又大声说道。 “所以呢?”他蹙眉冷冷的说道。 “你方才不是我大周要与柔夷修好么?最可靠的办法莫过于皆为秦晋之好,我是父王最宠爱的公主,你娶我,不正可以完成你们陛下的心愿吗?”帕黛咬着唇为他分析,心中挫败到无以复加。她青春正好,美貌可爱,在柔夷不知道有多少王孙贵族向父王求亲,但是父王都没有舍得,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只要有你的兄长在手上,柔夷自然会选择和的,这一点无需利用公主的婚事!”黎城杰淡淡的说道,“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公主以后不要再开玩笑了!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公主请回吧!” “黎城杰,你是快大石头吗?本公主什么时候开玩笑了!在战场之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便对你动心了,你……你难道没有一点感觉吗?” “公主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早已经娶妻,公主的美意恐怕只能够辜负了!”黎城杰冷冷的说道,“这里不是公主应该就留的地方,公主请吧!” 第一次跟人表白居然被轰走了,帕黛如一只挫败的公鸡一样,无精打采的离开了。没有注意到的是,背后黎城杰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闪动,随即归于平寂。 帕黛回到王都之后,柔夷大王已经同意递交降书,年年朝贡,但求独子的安全。但是太子仍然作为人质被带往了大周。 听到这个消息的帕黛气的发抖,大骂黎城杰不守信用。直到好几日后,得知太子虽然没有自由,但是住在驿馆,没有危险的时候,方才放心下来。父王说,只有柔夷不再找大周的麻烦,过几年之后,太子哥哥会被送回来的。帕黛虽然也有雄心壮志,但是总归还是一个女孩子,那日亲历战场,残忍的一幕幕让她做了几日的噩梦,若是今后真的能够真正的和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帕黛在王宫呆了几日,时常想起跟黎城杰表白的事情,总觉得不甘心,她打听过了,黎城杰根本就没有婚配!或许他是在顾忌两人的身份呢?必须要得出一个结果方可死心! 多年帕黛回想起自己的年少轻狂,这一段感情虽然一直是自己在积极的付出,主动的索求,但是总归是一场空。她的一腔热血并没有感动黎城杰,他的一次次的冰冷让她火热的心逐渐冰冷下来了,或许是该到了放手的时候。 这一段她积极投入的感情,虽然受了不少伤害,但是她却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冲动后悔了,因为在追求爱情的途中,她亦是结识了许多可以相交一生的朋友。这些可贵的经历,这些难得的朋友,不逊于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你在看什么啊?”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孩儿问着身边年纪稍大的男孩儿。 “我的风筝掉树上了!” “你怎么不去捡啊!” “我不会爬树!” “我帮你捡吧!”小女孩儿说着就挽着袖子开始往上爬。 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护着,叮嘱道:“你要小心啊,千万不要摔下来了!” “我要是摔下来,你接住我不就好了!”小女孩回头明眸善目的一笑,水灵可爱。 就在小女孩儿差一点拿到风筝的时候,脚下的树枝却突然断了,只听得一声惊呼,她从树上掉了下来。然而小男孩虽然很努力,但是还是没有将小女孩儿接住。 小女孩儿摔断了腿,疼的哇哇直哭,小男孩手足无措不断的道歉。 “你怎么那么没用,我不喜欢你了!” “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小男孩发誓道。 帕黛突然从梦中惊醒,自从步封死后,她一直都在重复这个梦,本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竟然全部都想了起来。 他最后果真实现了她的诺言,用生命保护了她。 睡意全无,帕黛干脆起来处理政务。到了天明,宫人前来伺候,该早朝了。上完早朝,回寝殿的时候发现白子珮那厮正在捣鼓自己的新发明,惹的一群宫女围观,这厮长了一张桃花脸,将这宫里面的女子迷得晕头转向的。 他似看到了帕黛的踪迹,急忙跑了过来,显摆道:“这是我的新发明,要不要试试?” “没空!”帕黛淡淡的说道,这家伙不是走了吗?真不知道回来做什么?把这皇宫当成玩耍的地方吗? “这里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你还留着干什么?”帕黛翻了个白眼说道,“待我这白吃白喝啊!” 在外人面前她是威严的女王,唯独在故人面前,尚可以保留着自己娇蛮的一面。 本以为是习以为常的打打闹闹,但是白子珮却莫名认真起来,眸子灼灼,仿似有一团火焰一般,他薄唇轻启,道:“你知道原因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帕黛撅了一下嘴,娇俏可爱,叫白子珮看的呆了。 帕黛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去,白子珮回过神来,急忙拉住她,迅速的塞了两个东西在她的手上,眨了眨桃花眼,说道:“无聊的时候对着窗户可以解闷儿的!” “知道了!”帕黛高傲的扬起下巴,淡淡的说道。 回去之后,她就将手上的东西随意一丢,开始处理政务,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半夜,宫人再三相劝才去休息。 过了几日,帕黛每日都看到白子珮以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她,颇为纳闷儿,那日他送她的小玩意儿早已经抛在了九霄云外了。 近几日朝上那几个老匹夫又提立王夫之事,虽然她以父王尸骨未寒为缘由想要拖上几年,但这群老家伙以王事不同于寻常百姓之事,民间守孝三年,天家三月足以证孝心,且可先成婚,三年之后在洞房。现社稷不稳,唯有立下王夫以安稳社稷。难道不成婚,我柔夷的江山就会即将颠覆一般不成?真是其心可诛! 帕黛心烦意乱,伺候的宫人也是战战兢兢。 这一日她正在看奏章,都是些陈词滥调,柔夷的天下迟早断送在这群老狐狸的手中! “可恶!”帕黛狠狠的拍在桌上,叫身边打扫的宫女吓了一跳,不小心将书架上的东西掉在了地上,脸色吓得惨白,急忙跪地认错。 “罢了,起来吧!”帕黛叹息道,瞅见地上的小东西不是那一日白子珮那厮相送的么?“把地上的东西给孤王拿来!” “是!” 帕黛把玩着这两枚似花骨朵的东西,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窗户边,她天资聪颖,研究了一下便知道这小东西该怎么使用了。她按了其中一个精巧的机关,这花骨朵一般的东西却似一朵绽放的鲜花一般,轻轻旋动,便从窗户飞了出去,飞过了高墙大院,飞向了天空,知道了小小的踪迹完全的消失不见。 帕黛收回目光,心中多了几分旷达,却多了几分哀愁,暗骂白子珮这厮不正是戳她的痛楚么,不过另一枚却叫她珍藏起来了。 他的感情她只是假装不知,她爱的人伤害她,爱她的人被她伤害,感情对于她而言,如同慢性/毒药一般,死不了,却拖的难受,时不时的复发一下,却似钻心的疼。白子珮就好像是她单纯的过去的最后的见证,她自私的希望那份的单纯可以永久的保留着,怎舍得让这一份友情变质? 老家伙们为了自己的目的步步紧逼,这个时候大周与大陈之间开战了!帕黛发过誓要为布封报仇,现在正是大好的机会! 当然有无数的人发对,但是这个时候帕黛展现出了自己狠辣凌厉的一面,她不可能永远是那个他们可以左右的小女孩儿,记住她的身份,她是你们的王,你们效忠的对象! 帕黛以强硬的手段压下了所有反对的声音,与大周结盟,与大陈开战。 既然是战争就定然有死亡与牺牲,但是她无所畏惧,只需要让那些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最后的最后,大陈投降。 大周为了守护者胜利的果实,放过了她最希望杀的人,叫她如何甘心? 有人认为这一场大战,柔夷成为最大的获利者,一战杨威,在胜利之中分得一杯羹,从一个边陲小国,力压大陈这样的强国,背靠大周,无人再看小看。只是没有人知道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她不管对于长孙斐的背信弃义如何的唾弃,亦有自己的无奈。既然满载而归,就要审时度势,此刻搬兵回朝,其威信大增,柔夷谁还敢质疑她?若是执着,只会与大周反目成仇,得不偿失。 帕黛不甘心的退兵了,后果与她预料的一样,她不再是那个单单靠着血统继承王位的女人,众人给予她肯定,还有更大的期望。 帕黛的不甘心直到听闻了她最想杀的那个人的死亡的消息之后方才平复,只可惜不是自己亲自动的手。 “喂,丫头!”白子珮缩手缩脚的向她跑来,左右心虚的看了看,“跟我来!” 帕黛眉头一蹙,拉着他的耳朵磨牙道:“你是不是又给我闯祸了!” “怎么可能!放手,快放手!”白子珮摸了摸发红的耳朵,“可别冤枉我,跟我来!” 帕黛狐疑着跟他去了一个角落里,只见白子珮偷偷摸摸的拿出了一个烤红薯,掰成了两半,将其中一半递给了帕黛,笑道:“分你一般,吃吧!” “吃个红薯而已,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帕黛嘴上说着,还是接过红薯,与白子珮蹲在一起吃起来。 “你平日有这样的机会吗?”白子珮嘴上坏笑着,眸子里面却写满了心疼。 帕黛愣了愣,她现在吃的是御厨精心准备的菜肴,吃之前会有专人试吃,她做的所有事情都被人看在眼中,必须威仪,必须优雅,必须小心翼翼。 这么不雅的啃一个红薯,都要偷偷摸摸的。可是吃再多的山珍海味,好像都不如手上的这半个红薯香甜。 在旁人眼中她是美丽的,优雅的,可怕的,不可捉摸的,唯独在他的眼中,她可以永远是那个丫头。 她鼻子酸了一下,侧过头去问白子珮,道:“最近军务不是很忙,你来帮我去处理些事情吧!旁人我信不过!” “啥事情?” “去顺府赈灾!” “你不会是想要支开我,然后立王夫吧?” “我是那种人吗?” “就是啊!” “……” 自与大陈开战之后,白子珮开始在军中崭露头角,虽然才华出众,但是其大周人的身份还是叫人诟病。想要在柔夷立足,还需要更多的政绩巩固,此后,帕黛开始着重任用白子珮,好在他也争气,每一件事情都处理的漂亮,叫人挑不出一点错误。 白子珮在柔夷一待就是两年,信服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其与帕黛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很多时候他都是被派往各地处理突发事情。 “我这一次一走就是三个月,你就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白子珮如例行公事一般,每一次出行之前都会跟帕黛讨话。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还需要我说什么?”帕黛专心处理着奏章,头也未抬。 “成!”白子珮哼了一声,“不过你可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知道了!”帕黛白了白子珮一眼,“你烦不烦!我答应的事情还会反悔吗?你这一次回来之后一定给你一个答案!赶紧滚蛋!” “得嘞!”白子珮伸了个懒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这下我就安心了!”他趁着帕黛没有注意,蹑手蹑脚的到了她的近前,偷偷的吻了她一下。 “你!”帕黛气的去打白子珮,他却是早有准备一般跳到了一边,如偷腥的猫儿一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帕黛擦了擦脸,方才被他亲过的地方,好像烧起来了一般,恨的她咬牙切齿,这个混蛋! 还别说,混蛋在眼前的时候觉得烦,不在了却又有些寂寞。 老家伙们旧事重提,又要求立王夫了,看着这些号称德才兼备,文韬武略的人选,帕黛冷笑不已,那一个背后不是利益纠缠着!不过,如果一定要立王夫的话,她心中倒是有一个人选。 既然注意已定,帕黛同意了立王夫之事。 叫帕黛意外的是,白子珮这家伙不知道从那里听来了闲言碎语,负气跑了。跑了就一辈子不要回来了! 可恶的家伙,不是要听自己的答案吗?一辈子都别想知道答案了! 帕黛自己也生气,压根儿没想去找那厮!却不想收到了长孙斐的来信,那厮去了大陈,并且有性命之忧!她这才坐不住,立即起身去了大陈。 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家伙啊! 只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的担心呢? 帕黛赶到了大陈,承认了白子珮那厮未婚夫的身份,看着他惊喜的表情,不觉有些心酸,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她对他的感情或许没有对黎城杰那般的浓烈,但是那几年的陪伴,不变的初心,点点滴滴汇集起来,却已经如此的深厚了。她记得曾经有一次有一位大臣的女儿看上了白子珮,请求赐婚的时候,她的心情是如此的复杂,她不喜欢看着他对着别的女子笑,讨好别的女子的模样。 她曾以为感情是她的慢性/毒药,可是他用自己温和的浸润,早在不知不觉间将她治愈了。 对或错或许已经不重要了,既然都是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吧。 他们的婚事自然遭到了多人的反对,但是她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她了,他也不是当年的他,又岂会任人左右?何况,只有有心在一起,纵然天下人反对又如何? 多年后,她巡查边关的时候与黎城杰见过一次,她问她:“可后悔?” 他看了前方一眼,道:“至此才不悔!” 她淡然一笑,悠然转身离去,不远处他的丈夫正在冲她的招手。 “你们刚才说什么了?”白子珮酸不拉几的问道。 “他说还喜欢我!”帕黛调皮的说道。 “什么!”白子珮秀气的眉毛几乎竖了起来,“敢挖我的墙角,我非跟他单挑,打的他满地找牙不可!” “得了吧!”帕黛不屑嘲讽道,“我怎么听说当年你调戏她侄女,被他打得满地找牙啊?” “什么调戏?我……我那是让着他的!现在试试,看谁满地找牙!” 白子珮大大咧咧的说着,帕黛措不及防的偷吻了他一下,然后眉头微微一挑,加快脚步向前。 “那啥,媳妇儿,你再亲我一下吧!”反应过来的白子珮立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