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们,这真不是爱情[穿书]》 chapter1 时翘前段时间看了本古早味虐文,这种文里必然有一个渣男主,在女主女配间摇摇摆摆,宛若一只该被送进烤炉里的鸭子。 时翘实在想不明白,姐妹俩抢一个渣男,这世上男人死绝了?真想目睹一下这个男主帅到什么惨绝人寰的地步,才能给女主女配同时下了降智buff。 时翘锦衣玉食活到十七岁,一直顺风顺水。她万万没想到,就连吐槽也格外顺遂。一场车祸,让她直接穿成了小说里的同名女配,可以近距离“目睹”一下男主帅到自带降智buff的颜值了。 时翘:……谢谢,但大可不必。 时翘用了三个小时,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冷静下来,努力回忆这本书的情节。 书她没看完,但翻评论区寻找男主火葬场,倒是大致了解了整个剧情和女配的一生走向。 原主时翘出生时,被时父的商业竞争对手抱走丢弃,之后被小城镇一对夫妇收养,一直到十六岁被找回。 原以为回到时家,会过上好日子,但时家早就有一位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时柔了。时柔是时翘的亲姐姐,也是原书女主,比时翘大一岁,从小体弱多病,乖巧懂事,惹人怜爱。时柔一直跟着父母长大,本就跟父母感情深厚,而她从小在富裕家庭养成的举止习惯更是衬得从小在村镇长大的时翘格外不入流。 无论是感情偏向,还是外在条件,时翘都输得一塌糊涂,而十六年的成长空缺,也让时家人习惯性的忽略她的存在。时柔是所有人的焦点所在,而时翘可有可无。很多时候,时家人甚至觉得她上不了台面,刻意忽视她的存在。 在家里,时翘觉得压抑难过,在学校的情况也不好。她高一下学期被找回来的,时父当时怀着愧疚,也算尽心尽力的把她送进了时柔所在的私立中学崇德学院。时翘作为插班生入学后,立刻就感觉到了自己跟大家的格格不入。同学谈论的游艇宴会各国美食她不懂,她们说的品牌她没听过,大家开玩笑的梗她不知道,女生热爱谈论的各种豪门精英或者辛秘往事,她完全一抹黑,只能在一边渴望又胆怯地看着大家玩闹,却完全无法融入进去。 家人的忽视和偏心,学校同学的排挤和嘲弄,让她一天天沉默,内心也越来越压抑扭曲,最终黑化,落了个惨死的下场。 穿书后的时翘一点都不想惨死,好在她绑定了一个系统——得到目标人物的一句“我爱你”,可以改写惨死结局,期限一年。 系统说完规则,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敲门声打断,是时家的保姆张嫂。 “二小姐,有两个农村人来找你,门卫嫌他们脏,没让进来。在后门那儿,你要去看看吗?” 张嫂站在门口,语气不冷不热,耷拉着眼皮,别说恭敬,就连客气都算不上。 家里的帮工都是这种态度,原主以前在时家的地位可见一斑。 时翘个子不矮,走到门口,居高临下看她,气势不弱。 张嫂怔住,心底居然微微有些害怕。 时翘笑了,“张嫂,我记得你从农村来a市也没几年吧?这就忘本了?记性这么差,会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看着时翘离开的背影,张嫂一时恍惚,这跟她印象中的那个唯唯诺诺上不了台面的二小姐有点不一样? * 来找时翘的是她曾经的养父母田刚和姜桂枝。 时翘出了小区,就见街边树荫下站着一对干瘦的夫妻正翘首望着大门,她无视门卫好奇又鄙夷的目光,直接走了过去。 姜桂枝不过四十出头,但被生活蹉跎,已经出现了衰老带来的干瘪,整个人站在那里,瘦弱干枯,宽大的裤腿空荡荡飘着。 她略浑浊的眼一直盯着大门,有期盼和担忧,怕时翘不肯出来。 在见到时翘的一瞬间,眼里的凝重消失,就连眼尾的纹路都愉悦地舒张开了。 “翘翘,你来了?” 她看着时翘,眼里有局促和小心的讨好,粗糙的双手不安地在裤腿上偷偷蹭来蹭去。 时翘对这两人有点印象,书里写了,时家人非常瞧不上原主养父母,觉得他们是农村人丢脸,原主为了讨好时家人,跟养父母断绝了来往。 时翘谈不上对两人有什么感情,但也绝对不至于嫌弃,十六年养育之恩,也不容易。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姜桂枝和田刚浑浊的眼里明显焕发出了光彩,他们甚至有些难以置信,激动得说话都有些哆嗦,“来看看你,看看你。孩儿他爸,东西呢,东西拿出来……傻愣着……” 田刚递了个用层层塑料袋包着的东西过来,时翘看清了,是个镶嵌着劣质珠片的熊娃娃,五彩斑斓的。 “生日礼物,昨天想过来,怕遇上太太和先生,”姜桂枝说着,看了眼富丽堂皇的小区后门,“还是在这里过生日好,比我们乡下热闹。” 她讪笑,一直都很局促。 时翘想了想原书剧情。 哦,昨天是原主生日,但明天学校开学,时家人出国给时柔买新衣服去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至于时翘的生日,好像没有人记得。 时翘接过礼物,“谢谢,我很喜欢。” 田刚夫妻俩心里高兴,却不知道说什么,只一叠声重复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夫妻两给了礼物,只在后门站了会儿就要走了,“翘翘,你快回去吧,这天气怪热的,别晒坏了。我们还得赶火车,你半年没回去了,我们看看你。看看就够了。” 八月底,天气正热,姜桂枝想推她回去,但又不太敢碰她了,手抬起来,抹了抹额头,稀疏的额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上,有些狼狈。 两口子是跨省坐了七个小时火车来看她的,就为了给她一个生日礼物,现在怕花钱,也不住酒店,赶下午的火车回去。 快捷酒店,几百块钱而已,时翘一个发卡都不止这点钱。 她想给两人点钱,结果想起自己现在穷的叮当响。她活了十七年,第一次感受到钱的重要,也第一次直观感受到贫富差距的冲击。 离开的时候,姜桂枝小心翼翼问她,以后还能不能给她发信息。 时翘:“可以啊,我有时间也会给你们发。” 然后,她看见姜桂枝偷偷抹眼泪。 * 时翘抱着熊娃娃回到别墅时,大厅门敞着,屋内喧闹,是时柔跟时母在讨论新买的东西。 茶几上堆满了大包小包,就连地上都是各种购物袋,时母正拿着一件乳白连衣裙在时柔身前比划。她见到时翘,目光落在了那个熊娃娃身上,动作一顿,脸也垮了。 “张嫂说那两个乡下人来找你了?”时母说着话,把衣服往购物袋里塞,一边的时柔赶紧去扶着她,“我不是跟你说了,少跟他们来往,让别人都知道了我们跟这种人来往,大家心里指不准怎么笑话我们呢。你看看你,那些乡下人的习性都还改不了,居然还跟他们来往,你是想回去过穷日子?” 时翘听得脑瓜疼,一口一个乡下人,绝了。 如果她没记错,原主父亲时商发家前祖上三代都是农民,后来拆迁征地,有了资金靠倒卖皮草发了家。算起来,可不是什么豪门,充其量算个暴发户。就算现在有了自己的服装贸易公司,对真正有钱人来说,也只是小打小闹,跟路边摊没多大区别。 时母还在挑剔,时翘没搭腔,抱着熊娃娃准备上楼。 时母来了脾气,这女儿虽是亲生的,但从小在农村长大,跟自己没什么感情,而且一堆上不了台面的缺点毛病。一看就知道,将来肯定没出息。 “我说话你听不见?这种劣质东西还往家里带什么,几千万买的别墅,可不是用来放垃圾的!”时母说着,动手要去抢时翘怀里熊娃娃。 时翘一侧身躲过了,随即意有所指地看向茶几上堆着的大袋小袋,“我倒是想要不劣质的,有我的吗?” 时母滞了一瞬,随即恼怒:“怎么说话的?果然是在乡下长大的,没有一点规矩,随便顶撞长辈?让你穿姐姐的怎么来?我们小时候都是捡姐姐不要的衣服,都是这么过来的。” 时翘还记得,原主开始黑化是高二开学后,明天才开学,她还没逆袭黑化,还是又胖又土的样子。 她看了眼瘦瘦弱弱的时柔,真诚发问:“你确定我能穿姐姐的衣服?” 时母被噎了一下,一旁的时柔赶紧过来替她抚背,同时怯怯道:“翘翘,你别生气了,这事怪我,你别惹妈妈不高兴。你看看喜欢哪个,都可以拿去。如果都看不上,我明天陪你买新的去。” 看不上?这话说得真漂亮,不给她买变成了她看不上,甩锅技巧一等一。 “时翘,你又闹什么?” 去停车的时商进来了,蹙眉看着她,满脸的不耐。 时柔赶紧插话,“没有,爸爸,不是翘翘的问题,是我考虑不周,忘了给翘翘带礼物。” 有了时柔的得体大方做对比,时商更来气,“一个破礼物,你就跟姐姐斤斤计较。果然是在农村长大的孩子,眼界就这么窄,只知道计较鸡毛蒜皮。姐姐身体不好,还处处让着你,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我都不愿意带你出去,你回屋好好反省一下!” * 时翘回到房间,看着镜子里的人,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其实原主并不丑,但她过分浮夸的装扮让人完全忽略了她的脸。 大垮裤套装,豹纹底色,印满了双c标志,就像一个行走的logo怪,隔壁街瞎了眼的王大爷都能看见。头发烫了十年前的玉米烫,像从爆、炸现场回来似的,格外狂放不羁,而刘海厚到密不透风,几乎遮住半只眼。 这糟糕的品味,是非主流皇族的复苏。 时翘仔细看了,原主皮肤特别好,细白通透,往清新小仙女的路子打扮会格外提升气质。 原主倒好,硬生生用她鬼斧神工的非主流化妆技术毁了这份通透肌肤带来的干净仙气,眼线比双眼皮还粗。整个妆容和打扮都是又脏又油腻,跟本人的气质天差地别。 当然,原主最致命的缺点是——胖。 她五官偏柔和俏丽,打扮得宜的话,气质会比较仙气,但跟五官深邃的人比起来,只要稍微发胖,整个脸就跟肿起来了一样,宛如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而原主不是稍微发胖,她是胖的大脸蛋子把眼睛都挤小了两个号。 大胖脸加上脏兮兮的妆容,她都配不上白白胖胖的包子这个称呼,应该是一个烤得略斑驳的烧饼。 原主完全凭自己的本事,封印了自己的颜值。 时翘哀嚎一声,“现在这个样子,男主多渣,都说不出那句我爱你吧。” 一直欲言又止的系统这时终于说话了,“宿主,提醒一下,你的目标人物不是原男主沈励,而是他小叔叔沈知舟。” 嗯,沈知舟。 嗯?沈知舟? 沈知舟是书里的反派大魔王,为了家产弑父杀兄,凶狠程度可见一斑。时翘反应过来,立刻手脚麻利地爬上床,躺平了。 系统:“……你在干什么?” 时翘:“躺平等死。让沈知舟说我爱你,不如让我先死为敬。” 时翘觉得,与其攻略这个法外狂徒沈霸天,她还不如好好享受一年,然后安详而体面的死去。 ※※※※※※※※※※※※※※※※※※※※ 兄弟们,第一二章作话是推文,不想看的可以跳过。但还是求求看一眼吧~~! 预收文《我才不要嫁给你》求支持,这个预收要点进专栏才可以收藏哦。一本小甜文,保甜,不甜你骂我。 —————文案————— 季眠死后重生,作为交换条件成为了死神新娘。死神丑陋而暴戾,且对她不满,从没出现过。 但季眠乖巧,谨遵条件,没有出任何纰漏。直到那个叫姜妄的少年突然把她拦住—— 少年咬着烟,散漫地靠在墙边,“同意么?” 季眠有些紧张,偷偷往后躲,“我有男朋友。” 姜妄眉头微跳,“分了。” “订婚了。” 姜妄懒散的神情敛去,“退掉。” 季眠忐忑地抱紧了书包,坚持底线,“结、结婚了。” 姜妄:……?? “把他休了。”少年说完,懒懒补充,“不然我就宰了他。” ———————— 小姑娘软硬不吃,姜妄剑走偏锋,回死神洞府,想搞点禁术让季眠忘了她男人。 洞府朱红大门推开,姜妄如遭雷劈,愣在当场。 小姑娘衣袂飘飘翩然若仙,见到他的瞬间也失态地瞪圆了眼,但还是守规矩,颤声轻唤:“夫君?怎么回来了?” 姜妄懵圈,脱口道:“来圆房。” 季眠:…… 姜妄:我疯起来,连自己都宰:) chapter2 崇德学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私立中学,一学期学费六位数起步,加上食宿费用,七七八八活动费用,一年花费近百万。 能进来读书的,家里都不缺钱,有的是冲着崇德的名气和条件来的,有的则是冲着通过交友改变阶层来的。 事实上,时商费尽心力把时柔和时翘送进来,也是希望可以结识家世更好的人,以此甩掉暴发户的帽子。 这事虽然不伤天害理,但抱大腿目的太明显,总归让人看不起。这样做,大多是家长的意图,但孩子也免不了被连累。 时柔跟时翘都属于带着抱大腿目的进学校的那一类,但时柔漂亮,属于校花级别,也有才艺,算不上惊才绝艳,但好歹上得了台面。而且举止大气得体,什么场合都不至于怯场。 时翘就不一样了,本就属于被轻视那阶层,还带着与学校格格不入的“泥土”气息。自身硬件软件都格外差,又丑又土没有任何才艺,学习还一塌糊涂,简直一无是处。 不过崇德的学子大多家教良好,虽然心里看不上时翘那样的,但也不会无故找茬。 而原主之所以会被全校针对,是因为她居然痴心妄想,企图勾搭崇德太子爷沈励! 这件事一曝出来,全校哗然。简直现实魔幻,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肖想豪门太子爷了。 他们对时翘土胖丑不会明着轻视,但对这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并且透露着□□裸抱大腿意图的行为格外鄙视。 土丫头时翘完全没有认清自己? 太子爷凭什么看上她?图她哪点?图她暴发户背景?图她们家没沈家厕所大的别墅?图她饼子大的脸?图那二百斤肥肉? 大概图她非主流皇族背景吧。 这件事一曝出来,整个崇德都沸腾了,而当事人沈励整张脸都黑了。据知情人士称,沈励让时翘有多远滚多远,差点就要动手揍她了。 学校里不乏出身好,自身条件也非常优秀的名媛千金,但在沈励面前,多少都有点怂,不敢那么赤/裸/裸去招惹他。 只有土妞时翘是真勇士,以最差的条件撬最顶配的男人,成就了崇德的一场大戏。 这场大戏让所有人翘首以盼,但事情曝光时,刚好是学期最后一天,大戏看到高、潮,硬生生被暑假斩断。崇德的学子第一次怀着憎恨游戏广告的心情憎恨着暑假,同时以期待父母银/行/卡的心情期待着开学。 所以开学第一天,全校都憋了一口气,等着看太子爷和时翘“久别重逢”的场面。 * 时翘往学校走时,各种目光就开始明里暗里打量她,都好奇今天的大戏女主。 可是时翘本人作为全校期待的大戏女主,一点都没有身为女主的自觉,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沈知舟。 沈知舟年仅二十五,却是沈家当家人,也是国内最大财团聚信集团的掌权人。沈家三代积累,到如今沈知舟掌权,聚信集团涉猎行业外人已经无法全盘概述。矿产、珠宝、钢铁、石油、基建、医疗、甚至教育业都有聚信的影子,崇德学院也是聚信的产业。 概括起来,沈知舟就是财大气粗,出门都要携带两车保镖的超级资本家。 而且据传言,沈知舟本人特别铁血无情,当年为了掌控聚信,硬生生弄死了他爸,然后又动作麻利的害死他亲哥哥,并且伪造成意外事故。虽然疑点重重,但这么多年,他仍然当他的大总裁,并且不断扩张聚信版图。 就是个真正的法外狂徒。 时翘一想到沈知舟,就一个头两个大,哪里顾得上什么崇德太子爷,跟沈霸天比,他算哪根葱? “翘翘!我们一起啊。” 时翘听见有人叫她,一回头,时柔软软的胳膊就挽住了她的手臂,冲着她笑,格外亲热。 时翘:…… 时翘看了一眼笑吟吟的时柔,倒也没拒绝,倒不是对她有好感,而是知道她有小九九,却懒得搭理她。在沈知舟面前,一切都是尘埃。 时柔也不是真的对自己这个妹妹多亲热,时翘被排挤的地位摆在那里,整个学校都没人敢跟她亲近,但与此同时,时翘又因为沈励成为全校焦点。时柔现在跟她一起去学校,一方面显得她善良,一方面也可以得到大家的注目。 * 沈励上次在教学楼抽烟,被教导主任抓住了,罚扫厕所,并且让他保证以后不在教学楼抽烟。 虽然沈励让小弟去扫了厕所,但他还是很听话的,这次就没在教学楼抽烟了,跑到校道边训导处附近抽烟。 他暑假追着足球队去阿根廷呆了两个月,现在时差乱得一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没睡醒的暴躁状态中。 他夹着烟,懒懒靠在行道树上,打了个哈欠,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励哥,来了来了!”一个小弟满面红光地从校门口冲了进来,看向他的那双眼里都是难掩的激动。 沈励啧了一声,不爽地皱眉,“什么他妈来了?高、潮来了?那也不是老子干的啊。” 一堆狐朋狗友爆笑,不愧是行走的荤话词典。 “是那个土妞来了,还跟校花一起,操,对比惨烈。” 沈励咬住烟,眯眼想了会儿。土妞?不记得。校花倒是有印象,长头发大眼睛,水嫩嫩的,说话软软糯糯,一碰就要哭的样子。 沈励不记得时翘了,但期盼了一暑假等着看戏的群众没有忘记,甚至很惦记。 狐朋狗友围着沈励,七嘴八舌开始提醒他,一个个激动的恨不得摁头让他去看看时翘。 沈励听着几人激动的描述,脸色越来越黑,最后几乎咬着牙把烟摁灭了。 他可算想起来了,就是上学期最后一天被曝出来暗恋他那个胖子,最后他恶狠狠吓唬她一顿,那胖子哭得肥肉都在颤。 他想起时翘哭得脏兮兮的胖脸,时差没倒好的脑子就更疼了。 几个狐朋狗友还在激动的介绍,沈励睥他们一眼,这群狗东西,是想看他的戏? “励哥,你说她一会儿会不会哭?” “卧槽,本来就那样了,哭起来得多丑?谁有墨镜借我戴戴,我怕辣眼睛。” 有人哈哈的笑,“上学期看见她哭了,日哦,永生难忘。” “励哥,一会儿你吓吓她,看她会不会崩溃,我还没看见她哭呢。” “你他妈是不是无聊?” 沈励瞥那人一眼,但自己想想还挺有意思,给他没倒过来时差的大脑来点刺激的,清醒清醒,反正出丑的不是他。读书已经这么无聊了,不找点有意思的事,还怎么过? 这么想着,昏昏沉沉的脑子好像清醒了点,倒是有点期待那个胖子看见自己是什么反应了。 要是脸红的话,那就太卧槽了。 沈励讥笑了一下,抬眼也看向了校门。 “我擦,励哥你笑什么?你是不是也挺期待?” “我期待你二大爷。”沈励撇撇嘴,眼却还望着校门。 “我□□操,来了来了,迎面过来的啊。”有眼尖的见到了门口手挽手进来的两人,“哎哎哎,赌一把,看她会不会跟励哥打招呼。” 不仅沈励这群人注意到了时翘,就连等着看戏的围观众人也注意到了,一时间,所有目光聚集到了时翘身上,宛如巨星出街。 “我觉得她一会儿该绕道躲开励哥。” “她躲我干什么?老子躲她才差不多吧。” 众人:你凶。 但没人敢说。 “行,我赌她会打招呼。感觉她是那种打不死的小强,破罐子破摔型的。你呢?赌她躲开励哥?” 沈励不爱听了,“什么几把玩意,她凭什么躲着我?老子赌她过来打招呼。” 沈励咬牙切齿打了赌,还从行道树下站出来了一点,大大增加两人迎面碰上的几率。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励和门口的时翘身上。 时翘越走越近,一百米、五十米、十米…… 然后所有人,包括沈励和一众跟班在内,就眼睁睁看着时翘轻飘飘走了过去!! 一众人亲眼见证了土妞心无旁骛地从太子爷身边走过,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倒是她旁边的校花,水汪汪的眼一直看着沈励。 沈励跟时柔目光有了接触,然后去看时翘,却见她眼神泛散,没有焦距似的,不知道在看哪儿,反正一个余光都没分给他。 不是那种直视前方,故意装看不见,而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视别人的状态。 这绝逼不是装的,就他妈真没看见他!这他妈面对面走过去,看不见?多半是瞎了吧,怪不得弄个三尺厚的刘海遮着半边眼。 被无视的感觉让沈励有点炸,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下被无视!沈励从小到大都是被吹捧着长大的,随便往哪儿一站,都自带聚光效果,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忽视? “你他妈给我站住!” 沈励扔了烟屁股,直接挡在了时翘面前。 时翘正想着沈知舟的事,突然被打断,还被拦了去路,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但还维持着表面的礼貌,“同学,你挡着路了。” 沈励:???这他妈的??? 偷偷往这边看的八卦群众惊掉下巴,空气一时有些让人窒息。 跟着时翘的时柔也有点懵,不知道这是什么套路,她准备好的台词都用不上了,只能赶紧拽了拽时翘,小声提醒,“是沈励。” 同时,她上前半步,挡住了时翘,目光柔柔地看着沈励,声音也是软软的,“沈同学,我妹妹情绪不太好,你别生气,我替她向你道歉。” 时柔说着,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奶递了过去,“请你喝。” “你不帮我打开,我怎么喝啊。” 沈励吊儿郎当地调戏她,时柔红了脸,乖巧地帮他插吸管。 时翘默默看着时柔加戏,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沈励是哪位了,就是原书里如鸭子般在女主女配间摇摇摆摆的渣男主。 她抬起眼,想瞻仰一下自带降智buff的神颜。 啧,就还好。眼是眼,鼻子是鼻子,个高腿长,奶奶灰发色,有点嚣张。痞帅痞帅的,是小姑娘们喜欢的款,但为他降智,不至于。 时翘欣赏完了,跟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就要走。 沈励注意到了她打量的目光,已经准备好接受她的道歉,结果就这?看完就走?跟白嫖有什么区别? 高高在上的沈太子爷觉得受到了侮辱,格外的上火。 “等等,你他妈不是说喜欢我吗?就这么喜欢的?” 时翘回忆了一下,原主上学期刚来崇德学院,被大家排挤,每天都独来独往。有一次被欺负哭了,沈励顺手帮了她一下,主要是打骂的声音吵到他睡觉了。 从那以后,原主就把沈励当成了她黑暗人生里的一道光,把自己对沈励的感激喜欢以及妄想都写在日记里了,谁知道上学期末被一个王八蛋公开了,从此她就成为了学校的笑柄,然后开启黑化之路。 这是多缺爱,一个渣也能成为光。 原主不仅品味不行,看男人的眼光也够呛。时翘不是受虐狂,一点都不想跟眼前这位爷纠缠,她就想活命,必须快刀斩乱麻,跟这只鸭子撇清关系。 时翘回过身,深吸口气,然后凄风苦雨地看着沈励,“沈同学,上学期是我不自量力,我错了,我根本不配。” 减肥是个长期工程,时翘还维持着原主非主流装扮。 沈励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有被油腻到,心想这辈子就算打光棍,宁愿自宫也不可能跟这样的在一起。 他咬着烟,要笑不笑,眉眼都是嚣张,“昂,你是真不配。” 时翘内心默默问候沈家祖上十八代,连带祖坟都亲切问候了一下,表面却愁苦悲痛,“那我走了,以后都不会再打扰你,你就当我是个笑话,忘了吧。” 沈励暴躁拧眉:老子根本就没记住你,好吧?! 沈励浑身外放的暴躁,周围人都能察觉。但时翘好像毫无所觉,说完就走,动作利落,宛如逃离瘟疫般迅速。 沈励看着她宽厚又毫不留恋的背影:我他妈怎么觉得你在演我? 围观群众和一众小弟也是云里雾里,期待一暑假的大戏,就这么烂尾了?期待感没有得到满足,大家心里充斥着意犹未尽的遗憾,不过同时也觉得有点刺激,因为太子爷看起来好像也有点懵逼。 上学期还哭得撕心裂肺,两个月,啥也没发生,她就自己释然了? 沈励虽然无所谓,但也觉得挺不合理,“才两个月,老子的魅力就凭空消失了?” “励哥,我觉得这是欲擒故纵,绝对的,就是想勾起你的好奇心。” “肯定是欲擒故纵,土妞玩儿挺溜啊,心眼儿不少。” “她这样的肯定有心眼,费尽心思进崇德,就是想贴上我们。” 一众人附和。 沈励咬着吸管,听着他们说。想接近他的姑娘海了去了,欲擒故纵的一大堆,通常都纵得了,擒不回去。 他沈励这辈子也不会被哪个姑娘擒了。 别人欲擒故纵好歹有点资本,就这个时什么的胖姑娘,怎么就不知道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呢?家里磅秤被她压爆了? 沈励被她这种莫名的自信气得冷笑,“还欲擒故纵?行啊,我陪你好好玩玩,看你能绷多久。” * 沈励觉得见了鬼了,开学典礼,所有学生都聚集在操场,他跟那个时胖胖打了好几次照面。但时胖胖就好像完全看不见他一样,也不避也不躲,没事人似的走过去,好像他跟校道边的花花草草没啥区别。 几次后,沈励还专门跟她面对面迎上去,然后观察一下她的神情。但时胖胖秉承着一贯的作风,厚刘海遮着眼,畏畏缩缩的弓背垂头,神情都不太看得清楚。 这搞得沈太子爷十分不爽,怀疑她是不是被刘海遮住视线,看不见自己?他暴躁得恨不得掀开她的厚刘海,然后把脸怼到她面前,看她是不是还能这么波澜不惊的。 时翘在学校没朋友,甚至没人愿意理她,所以要挖点资料很难,她只能支起耳朵听八卦,哪有精力注意在边上晃悠的沈励。 沈知舟虽然不是崇德学生,却是他们这个圈子最出名的钻石王老五,站在财富巅峰的神秘男人,绝对是怀春少女们的梦。 “我暑假去游艇派对,看见沈先生了!”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兴奋讨论。 “哪个沈先生?” “a市除了那个沈先生,还有哪个?” “卧槽,你太幸运了。我上次让我爸带我去沈家的宴会,结果沈先生没来,这么难得的机会。” “帅不帅?跟太子爷比,哪个帅?” 去游艇派对的女生不说话,只笑得一脸讳莫如深,众人似乎明了,激动得嘻嘻只笑。 刚好从旁边晃过的沈励:什么品位,沈知舟也叫帅?瞎了吧?这学校瞎子真多,看来时胖胖还是有点品位的。 他正想着,就看见时胖胖站在远处,极其渴望地看着这几个女生,貌似也对沈知舟很有兴趣。 沈励:靠,全瞎了。 沈励黑着脸走了,只差把“小爷不爽”几个字写脸上了。 而时翘心心念念都是沈知舟,估计老天也听见了,下午就让她遇上了沈知舟……的腿。 ※※※※※※※※※※※※※※※※※※※※ 推一下基友的小甜文,保证甜啊!不甜你们去骂她,别骂我。塑料基友情:) 《假药》by鱼眠于海 ——————文案————————— 晚九点更,收藏一下叭!】 穆忱清冽干净,待人温柔又礼貌,是t大公认的校草。 林予夏也没能免俗,见他第一眼,便想得到他。 高岭之花为她折了腰,她才知道穆忱温柔下面藏着深渊。 林予夏感觉到不妙,她吃干抹净后,甩下一句“我们分手吧”,溜了。 - 分手后,穆忱温和如初,平静如常,学习生活似乎丝毫未受影响。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结交新女朋友时,有人看见他把林予夏堵了。 他再没半点高岭之花的影子,贴得极近,声音里全是蛊惑:“这么久不抱我,你忍得住?” - 复合后,穆忱沉溺在林予夏给的无边温柔里面,听着她一遍遍说着:“忱哥,我最喜欢你了。” 他知道林予夏的甜腻是假的,痴缠也是假的,连喜欢都是假的。 林予夏温柔体贴,是个完美女友,穆忱却觉得自己熬不下去,“予夏,你从没喜欢过我。” 他又想和林予夏分手。 不多时,他又反悔,压低了嗓对她说:“你爱我一下,就一下,好不好?” 温柔敏感x外甜内冷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1v1,he chapter3 崇德是寄宿制学校,除了亲太子爷是特例可以不用住宿,其他人都要住宿,每周末才能回去一次。 开学第一天,上午是开学典礼,下午有半天休息时间,让学生回去拿东西,收拾宿舍。 典礼结束,校门外的豪车就堵得一眼望不到头,时商嫌时翘丢人,不肯接她,单独接时柔。 时翘看了一眼堵在那里连自行车都跑不过的豪车,悠悠哉哉的去了后门。 她走到后门处,远远就看见街对面的行道树下停了辆非常不起眼的奥迪a6。如果不是沈励从牙缝里挤出“沈知舟”三个字,时翘真不敢确定这个财团掌权人的座驾是辆奥迪。 作为超级资本家,沈知舟这车有点低调的过分了。 车后门半开着,沈励站在外面,表情难看,好像恨不得把车里的人抓出来嚼了,恨意十分明显。 时翘调整了一下偷看的角度,但不管怎么调整,都看不见车里的人。沈知舟身子隐在了暗处,她最多只能看到两条被西装裤包裹着的大长腿。 腿很长,目测不矮,而且看起来还挺瘦。 这边时翘在偷看,那边沈知舟跟沈励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 沈知舟声音沉,又坐在车内,时翘听不见,就听见沈励咋咋呼呼地吼:“我联毛线的姻,沈知舟你死心吧,老子这辈子不会遂了你的愿,你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脏心思?生日宴是吧?你要不怕丢脸,不怕媒体乱写,你就绑老子去吧,不然别想。” 沈知舟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但很快关了车门,汽车绝尘而去。 时翘看着气急败坏的沈励,脑中灵光乍现,这沈励是沈知舟侄儿??也就是沈知舟害死了沈励他爸? 反正不管他们关系怎么样,沈家目前就这俩能打的男丁了,所以不管沈知舟是出于加害还是保护或者别的什么目的,他肯定会格外关注沈励的一举一动,也会注意到沈励身边的人。 这么一想,时翘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这一天干了什么?要是早点跟沈励搞好关系,这会儿指不准站在沈励身边,都能看清沈霸天长什么样了。 汽车离开后,沈励也跟着离开。时翘见状,赶紧跟了过去,这是目前为止她能跟沈知舟扯上关系的唯一枢纽了。 其实沈励早就注意到她躲在一边了,不过没有揭穿。虽然被沈知舟气够呛,但他跟沈知舟之间是长久战,而这个时胖胖,是今天刚开始气他,所以他更不爽时胖胖装模作样故意冷淡的态度。 现在见时胖胖躲在远处偷看他,缺失了一天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整个就像打了胜仗,终于扬眉吐气了,心里舒坦得不得了。 他干脆停下脚步转过身,直接抓偷窥的时胖胖一个现形,看她还怎么装。 时翘没料到沈励会突然回身,但她已经做好了要跟他搞好关系的准备,所以也不惊慌,站在那里,坦然地打招呼,“沈同学。” 沈励要笑不笑的,压着得胜的喜悦,“怎么着?你不是不找我了吗?刚一天,话就被你吃了?” 虽然时翘很想一巴掌呼他贱兮兮的脸上,但还是垂着头,支支吾吾道:“有些事,是控制不了的。” 沈励哼笑出声,虚荣心归虚荣心,但他确实不稀罕搭理时胖胖,“长得不怎么样,倒是挺会说的。能不能控制,我不管,但凡事多问问自己配不配。” 这种狗东西,他怎么配成为别人的光呢? 时翘默默吸口气,压住翻滚的脾气,仍然是戚戚苦苦的模样,“我知道我不配喜欢沈同学,所以我不会再妄想了。” “那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我不会存妄想了,但还是想离你近点。”时翘觉得自己为了活命,也是够不要脸了,“我可以帮你端茶递水拿书包,当你的跑腿小弟,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可以。” 为了表明忠心,时翘喊了一声:“励哥!” 沈励被吓一跳,嫌弃地掏掏耳朵,“你喊什么?我不需要跑腿的,赶紧滚。” “拜托!” “你滚不滚?老子可没有什么不打姑娘的道德底线啊。” 沈励说着话,扬起了手,吓得时翘缩头往后躲。开玩笑,一米八五的大个子,一巴掌下来,她脸得肿一星期。 “连我巴掌都不敢挨,还说什么爱我,滚。”沈励骂骂咧咧走了。 时翘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往他屁股上踹一脚,什么品种的神经病。 “励哥,我可以帮你气沈知舟!”时翘豁出去了。 沈励的身影顿住了,片刻,回头上下打量她一番,“嗯,你倒是挺能气人的。” 时翘巴巴望着他,这可是最后的筹码。 沈太子终于矜贵地点点头,“加我微信,记住,随叫随到,没叫的时候,别出现招我烦。” 时翘恭送走太子爷,自己去附近的商场逛了会儿,原本想买支眼线笔,结果发现卡里居然只有一千多块钱。 一千多块,其实不算少,但对时家这种家庭来说,基本就是打发叫花子。 时翘以前常用的眼线笔三百多,不算贵,但她这次没舍得,觉得肉疼。最后她买了支八十多的,就这,都还犹豫了一下。 她突然有点不耐烦,以前刷八万都不眨眼,现在八十都要犹豫一下,对比昨天时柔那一堆东西,得八十万吧?她过得什么窝囊日子。 时翘虽然不在意时家人,但心里也不免有了点奇妙的变化。 * 时翘有些着急,想要借助沈励来接近沈知舟,但急也没用。沈励不是什么爱学习的人,在学校的时间本就很少,而且也警告过时翘,没有得到允许,不准去找他。 时翘在心里把他都扎成了刺猬,但也不敢贸然去惹他生气。现在沈励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必须沉住气慢慢来。 好在还有一年,时翘只能静下心研究这个世界的教材,开始进入学习状态,同时还要暗暗减肥,练形体,时间倒也过得挺快。 眼见着到了周五,周末有两天假期,时翘原本打算是不是要想办法接近沈励,结果她似乎对新眼线笔过敏,昨天用了一下,周五早上起来,眼皮又肿又红,一双眼就剩下一条缝了。 原本就不太乐观的颜值,现在更是雪上加霜。顶着这么一张脸去找沈励,时翘觉得原本只是毫无胜算,现在有被打的可能。 时翘的眼肿得核桃大,强光一照就想流泪,她在宿舍找到了一副原主留下的墨镜。品味实在过分糟糕,这墨镜怎么说呢,搬个小马扎就能去天桥头算命了,绝对没有违和感。 她戴着墨镜去找班主任请假,刚到教学区,就立刻引起了注意。开学典礼的事似乎没有后续,但热度没完全下去,大家的八卦中心依旧是时翘,这导致她几乎成为了学校名人。 其实崇德的学生没有那么无聊,并不会针对一块垃圾,但这垃圾非要在眼前加戏,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时翘戴着一副爷爷辈的墨镜出现,无疑像个跳梁小丑,简直掀起了讥笑狂潮。 “卧槽,这他妈什么东西?苍蝇成精了?” “丑不可怕,可怕的是丑还要哗众取宠。” “我爷爷都不戴这种眼镜了。” “我日,好想找她给我算命……” 虽然时翘没听见大家的议论,但那些明目张胆看过来的鄙视的目光就已经让她不爽到接近爆发边缘了。 手机适时响起,非常“荣幸”地收到了沈太子爷的第一条指示,暂且压过了时翘心里翻滚的火气。 摇摆鸭:【老子好不容易来上趟学,你他妈身为小弟,居然不买块蛋糕送过来表示庆祝?】 时翘看着消息,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什么中二玩意儿,上个课还得列队欢迎。 其实沈励根本都忘了她这号人物,但大家八卦热情被遗憾影响,一直没有消退。他几天都没来学校,一来,就被一堆基友小弟围着,七嘴八舌说典礼那天的事。 “我日,励哥,土妞真的没来找你了?” “你他妈日我一个试试。”沈励骂了一句,一伙人嘻嘻地笑。 大家都不知道后来的事,只知道典礼那天,土妞说不再找太子爷,还就真的一次没找过了。 “看来不是欲擒故纵?真他妈死心了?” “这也太容易死心了,没劲。” “毕竟励哥太凶,是个姑娘都坚持不了多久吧……” 说话的人聊得嗨,说错了话,此时感觉脖子一凉,一圈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沈励也凉凉看着他。 他赶紧改口,“不是凶,是有男人味。” “老子就是行走的荷尔蒙。”沈励恬不知耻地接话。 一伙人偷偷摸摸看他,默默腹诽:行走的荷尔蒙?土妞怎么会这么容易放弃?说到底,还是太凶。 沈励被这种眼神弄得十分不爽,啧了一声,“你们他妈的都没见过世面,老子不怪你们,等着,励爷给你们看看什么叫男性魅力,睁大了狗眼啊。” 然后,他就发了微信,使唤时翘给他买一块蛋糕上来。 时翘等了整整一周,虽然学校西餐厅的蛋糕不便宜,但她还是毫不犹豫买了一块,然后拎着去了a班。 崇德学生不算多,高二只有a到f六个班。时翘作为各项条件吊车尾的转校生,自然是分在车尾班级f班,相对的a班就是车头班级,倒也不是a班学生成绩多么好,而是家世特别好但本人不太上进,学校也不太愿意招惹他们。 众所周知,不上进的太子爷沈励就在a班,所以一路上的学生看见时翘拎着蛋糕往a班走,顿时都心领神会。 典礼的事烂尾,留了个遗憾在大家心中,八卦群众都还等着续集,而今天时翘似乎还刻意“打扮”了一下,戴了副奇丑的墨镜去找沈励!一众人压着激动的心情,伸长了脖子等着看热闹。 时柔所在的c班也不例外,大家看着时翘走过去,都忍不住议论起来。 “什么情况?不是说了不再缠着太子爷了,这又是干什么?” “欲擒故纵呗,”一个女生闲闲剔着指甲,嗤笑,“太子爷什么样的套路没见过?这土妞戏可真多。” 时柔也看着窗外,心里有疑惑,但还是软软道:“翘翘可能只是想给沈同学道歉吧,毕竟闹得不太愉快。” “也就你这么单纯。虽然是你妹妹,我也得说,她戏太特么多了,一会儿搞得像要诀别似的,一会儿又来送温暖,说白了,就是要在太子爷面前反复刷存在感。” 有人嘲笑:“刷存在感也得看看自己什么样啊,不说像柔柔这么漂亮,至少得是个正常人吧?” “你们别这么说翘翘。” “时柔,你别介意,其实我们真不想说她,但是她自己戏太多了,非要成为焦点。” “我们赌赌,看太子爷会不会拿蛋糕糊她一脸。” “我觉得太子爷估计都不会出来。” 沈励脾气不好,整个崇德都知道,面对时翘这么频繁的刷存在感,估计真会糊她一脸。一伙儿人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往a班看。 这边说着话,那边时翘已经走到了a班门口。 她刚在门口站定,高她快一头的沈励就懒懒散散走了出来,看着松散的姿态,似乎心情挺不错? 围观众人:什么情况?? 时翘把蛋糕递了过去,堆了假笑,“励哥,欢迎来上课。” 沈励瞄了一眼身后等着看热闹的狐朋狗友,满脸的“看,小爷的魅力是不是闪瞎你们了”的嘚瑟,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的笑,不过看向时翘时,还是忍不住嫌弃地撇了一下嘴。 他边接过蛋糕,边嘲讽,“你这他妈戴的什么玩意?要丑死老子?” 他说着,抬手要去摘时翘的墨镜,时翘侧头躲过,他的手就抓住了时翘的头发。 沈励随即嫌弃地撒手,似乎恨不得用酒精消消毒。 “励哥,我眼睛感染了,别传染你。” “行行行,赶紧走吧。”沈励挥了挥手。 沈励这边嫌弃地恨不得把她丢下楼,然而落在围观群众眼里就不一样了。 围观的不敢靠近,只远远的看,能看见动作,却看不见神情。大家只看见沈励居然出来见时翘了!!而且还要了她的蛋糕!!还他妈摸她头发!!!还甜蜜道别!!! 这是什么走向?简直要炸裂群众的三观,颠覆世界的黑白啊! 一众人被震得失去了语言能力,眼睁睁看着时翘安然无恙地走回来。 c班那几个等着看时翘被蛋糕糊脸的,现在面面相觑,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太子爷是瞎了吗? 等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消退点,又有人嗤笑,“还不就是靠倒贴。” 几人意味深长的笑,“不过太子爷也太出乎意料了,就算是白送的,这也下不去手啊。” “嗐,关了灯不都一样嘛。” “也许就喜欢这口呢,太子爷路子一向野。” 几人越说越离谱。 时翘原本眼睛疼就挺不爽了,一路上又听够了指指点点,为了活命,又送上门让沈励羞辱一顿,心里那点火气早压不住了。 她从小也是娇惯着长大的,从没受过这种气,她知道有时候要忍,也有该有的修养,但这不意味着她没脾气。 她路过c班,几人根本不在意她,也没压低声音,对话全落进了她耳朵里,火气立刻被点燃了。 “你们怎么就那么闲呢?”她站定,隔着墨镜,凉凉看着窗户里的几人,“就这点追求了,每天的生活就是关注我?那我挺荣幸,成为各位的生活重心了。” 几人都怔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背后议论别人被抓包,而是被这个土妞突然冒出来的气势吓了一跳。 时翘微抬着下颌,沉着脸,直直看着窗内的几人,那气势和姿态,好像完全变了个人,即便有墨镜遮挡,也能感受到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和气场。 几人都有点懵,眼前这个人,好像完全不是她们认识的那个畏畏缩缩,走路都要溜墙根的土妞了。她还是原来的模样,只不过站直了,挺起胸抬起头,整个人怎么就有了一种势不可挡的向上的气场。 时翘憋屈几天了,才不管她们怎么想,她撑着窗台,俯身靠近几人,“我要是放个屁,你们是不是也要品品味道正不正?” 终于有人回过神,“你说话怎么这么恶心?” “我愿意啊,你管我。看来我说对了,你真的很关注我啊。” 时翘说完,舔舔牙,勾唇笑了起来。墨镜遮了眼,反而不见眼神闪躲的那种畏缩,勾起的唇角骤然有种张扬肆意的感觉。 时柔在不远处看着,有些诧异地盯着时翘。她从来没在意过这个所谓的妹妹,因为在她心里,跟时翘并没有什么姐妹情,同时时翘也不是她这个级别的,根本不值得她浪费精力。 可现在,她觉得以后应该多关注一点这个妹妹了。 没想到会被全校都取笑的土妞怼了,说话的人自然是咽不下气,强硬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要不是你缠着沈励,谁会注意到你?” “所以呢?”时翘还在笑,“嫉妒我敢缠着他,你不敢?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配,你这么好的条件都不敢缠着沈励,我这样的却敢?所以很生气?不平衡?” “谁嫉妒你?” “那你就去给沈励送蛋糕,看他要不要。不敢?那就没别的解决办法了,自己气着吧。”她说着,歪着头又笑了,格外气人,“反正我又不气。” 虽然只是逞口舌之快,但时翘压抑了几天的心情还是得到了一点纾解,她正痛快呢,衣领一紧,居然被人拎着拖走了两步。 “沈励!你干什么?!” 被勒得难受,她下意识就吼了一句。 时翘居然敢吼沈励,周围的人都惊住了,同时刚才被怼的人又隐隐有种要扬眉吐气的感觉,等着看沈励揍她,也能暗暗解气。 沈励也怔了一下,玩味地看着她,看来他刚才没看错,这时胖胖真有张牙舞爪的一面。 时翘也缓过来了,感受到沈励以及周围人都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顿时头皮一麻,声音都虚了,“励、励哥,有事?” 沈励揪着她的衣领,居高临下看她,神情莫测。 就在众人屏息等待沈励的拳头时,他吊儿郎当地笑了,“有啊,带你约会去。” 所有人包括时翘:???!!!!沈励什么时候疯的? chapter4 沈励怎么可能带她约会呢? 时翘又不是傻子,自然没抱这种希望,但她也绝没想到沈励能这么狗。他把她一路拎包似的拎到了医院,扔进了一间病房。 关门前,沈励还笑得极贱得说道:“跟他说你穷得要死,是我女朋友,气死他最好。” 病房门砰一声摔上,时翘看着关上的门,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就听见病房里端传来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 “谁?” 声线很冷,像带着冰碴子似的,时翘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顺嘴道:“我!” 接着,是窒息的沉默,整个空间像是被男人冷冷的声音冻住了似的。 “出去。” 声音更冷了。 肯定是沈知舟! 这个认知让时翘一下子乱了,原本想要准备万全,美美哒出现在沈知舟面前。 现在搞个屁啊,这么个形象,还肿着眼,戴着大墨镜,她真想扭头就跑。但机会多难得,怎么都得看一眼再被赶出去。 此时,屋里已经响起接通内线的声音了,估计要通知保全了。 时翘一急,抄起墙边立着的拐杖就往里走,边走边哭:“大姨父,我来晚了,你还好吗?医生说你知道自己是晚期了?大姨父,你要想开点……” 举着电话的沈知舟:…… 时翘嚎得真情实感,一路往里面走。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过分奢侈,一个病房三四百平,你是要常住啊?里间外间,还有餐厅书房,从门口走到里间要花不少时间。 终于嚎啕着走到了里间,时翘杵着拐杖,装模作样地伸手在空中摸了摸,“大姨夫,你在哪儿?你要想开点……” 时翘一边飚演技,一边隔着墨镜偷偷摸摸打量沈知舟。 内间关着窗帘,光线很暗,她又戴着墨镜,只能模糊看见沈知舟的五官轮廓。能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坐在窗帘前的沙发里,往后靠着,人陷在里面。 时翘克制着想扒下墨镜好好看看的冲动,又装模作样杵着拐杖往前摸索,企图靠他近点。 “停,站在那里,不准靠近。” 沈知舟再次开口了,声音极冷,好像没有一点正常人情绪的样子。 说实话,虽然学校里都把沈励叫做太子爷,而暗暗把沈知舟比成暴君,几乎都不敢直接提他名字,但实际上,时翘更怕沈励,反而不太怕沈知舟。 系统:为什么? 时翘:沈励那种中二少年,一天天闲得慌,没事也得招惹别人。你脚放在那里,他闲得无聊,兴致来了就得踩一脚,但也不至于做出什么大恶。沈知舟虽然有前科,但作为成熟商人,早就脱离中二期,你脚放哪儿,他根本没时间搭理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系统:翘翘牛逼,说得好有道理。 时翘又慢悠悠补充:前提是你的脚没挡住他的路,不然他直接把你脚丫子剁下来。 系统:……那我觉得你可能要成为挡他路的脚丫子。 时翘咽咽口水,在作死的边缘伸出脚丫,右手有些无助地在空中乱挥舞了一下,“大姨夫,你怎么了?” 她看见沙发里的男人直起了身,“大姨夫?” 时翘微张开嘴,做出恍然的模样,“啊,先生,抱歉,我走错病房了,我眼睛看不见。” 她很明白要适可而止,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一下可以,反复横跳是不行的。 可正当她打算摸索着转身时,沈知舟突然冷冷开口。 “看不见?那根手杖,是我的。” 时翘下意识捏紧手杖:卧槽,草率了! 不过她倒是有点好奇了,沈知舟的腿有问题?书里好像没提,大概是她弃文太早,没看见。 绿江有段时间很流行身体有残缺的黑化反派男主,时翘熬夜看了不少,还挺好这一口,想想有点带感。 怪不得那天坐车上不下来呢。 时翘想着,就开始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的腿看,小心翼翼问:“先生,你腿不好啊?” 时翘看着沈知舟不耐烦地蹙眉,然后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 时翘:…… 沈知舟不仅没瘸,还走得挺快,三两步就走到了时翘跟前。随着他的靠近,时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不难闻,带着草木的清香,反而让人觉得有点安心。 此时,令人“安心”的沈知舟面无表情地朝她伸出手。 “什么?”时翘还震惊于沈知舟居然能站起来这件事,没反应过来。 “手杖。” 他声线很冷,带着无形的压迫,而且个头很高,似乎比沈励还要高一些,这压迫感就更强了。 时翘不敢皮了,微有些怂,递出手杖,“我真的眼睛不好,刚才看见手杖,就借用一下。” 沈知舟没说话,接过手杖,果断地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时翘:……在羞辱人这个点上,你们叔侄二人达到了高度统一,做的事真的完全跟人不沾边。 “这一层就我一个病人,告诉我,你大姨夫在哪儿?” “我……”这人有点可怕,气势太强,时翘说话有点磕巴。 “说。” 沈知舟侧身,刷一下拽开了窗帘,正午的强光立刻涌了进来,很有警局里审讯时用强光照射嫌疑人造成心里压迫的效果。 时翘下意识抬起手臂遮了一下光,觉得自己简直惨到家了。就现在这副惨兮兮的样子,连卖惨妆都省了,那是真的惨。 “我瞎说的,是励哥让我来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边说着,边把墨镜拿了下来,强光照射眼睛,酸胀感直冲大脑,眼泪不受控制地就往下飚。 时翘胡乱抹着,呜呜地哭,“真的是励哥让我来的,你别生气,别打我,我是被他逼的……” 沈知舟:…… 泪腺一直被刺激,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哗啦啦流,止都止不住,脸上的粉底被时翘和着眼泪擦得乱七八糟,状况十分惨烈。 眼前的光线倏然暗了,强光的刺激消失,流泪的势头也缓缓止住。 是沈知舟关上了一层窗帘。 时翘还在流泪,不过势头缓了很多,“谢谢沈先生。” 沈知舟立在逆光处,静静看着她,黑眸沉沉,看不出任何情绪。 “现在可以正常说话了?” “沈先生,你别赶我走,求求你了,要是励哥知道我进来就出去了,明天去学校肯定不会放过我。” 沈知舟睥她一眼,“关我什么事?出去。” 时翘:真他妈郎心似铁啊。 时翘心里的弹幕全是***,但眼睛好歹适应了光线,可以看清楚不远处的沈知舟了。 她眼肿着,视线不是很清晰,但却被沈霸天惊艳了一把。 她原本以为沈知舟应该是个“女人,你这是在玩儿火”的,浑身上下散发着王霸之气的霸道总裁,时翘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我不叫喂,我叫时翘”的台词。却没想到,沈知舟居然是个病弱总裁! 男人站在窗帘边,身形挺拔清瘦,皮肤特别白,显得很虚弱,嘴唇却泛着不正常的红,雪白和鲜红相映衬,非常抓眼球。他神情很冷淡,但眼尾微微上扬,自带撩人属性,隐约有了点轻佻的味道,即便穿着病号服都格外诱人。苍白病弱又冷漠的模样,有几分吸血鬼王子的味道。 妥妥的妖孽病美人!脸蛋嫩的,一掐就能出水,模样病弱的,一戳就要哭。 时翘蒙着泪的眼像自带了钻石光滤镜,让病美人看起来又朦胧又闪耀,看得她心头都有点痒。 病美人哪儿哪儿都挺好,就是好像特别嫌弃她,看着她的冷冷目里都有掩不住的嫌弃。 显然,沈知舟已经没耐心跟她打太极了,直接抓过了墙上的内线电话。 “叔叔,别啊!” 时翘一急,直接冲过去想抢电话,但一靠近,对上沈知舟的眼,瞬间就怂了。他的瞳仁很黑,凝神看过来时,让人有种凝视深渊的未知恐惧,压迫感极强。 时翘抖了一下,迅速松开了握住的话筒。 然后她就看见沈知舟直接拽断了话筒线,把话筒也扔进了垃圾桶。 时翘:我要是摸一下你的手,你是不是连手也剁了? 她想着,就下意识看向了沈知舟修长的手指。 “叫谁叔叔?”沈知舟沉着脸,目光凉得能冻死人。 “哥哥?” 沈知舟盯着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眸子里隐隐有光芒闪着,“叫谁?” 时翘忍着打人的冲动,露出做作的笑,“沈先生。”她硬着头皮,死活要留在自带冰冻属性的沈霸天旁边,“您住的地方,一般人也进不来,如果不是励哥,我怎么能进来?” 沈知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目光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该是赞同的意思吧?时翘看着,悄悄松口气,差点要憋不住露出胜利的微笑,然而就听沈知舟毫无情绪地问—— “所以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翘都要维持不住虚假的微笑了,这种人最难搞,永远用“跟我有什么关系”和“关你什么事”来打发所有闲人,而且说得特别有道理,没办法反驳。 “沈先生,求你了,我出去了,励哥肯定不会放过我的,你人这么好……”为了活命,时翘昧着良心说话,“我可以给你当小弟,帮你跑腿,端茶递水,求求了。” 沈知舟一脸“你看我需要吗”的神情看着她,“出去。” 时翘还想垂死挣扎,但对上沈知舟那双冰冷的眸子,终究还是怂了,她都怀疑,要不是沈知舟这会儿生病了比较虚弱,估计得动手拖她出去了。 只能最后装一把可怜,“那我走了,沈先生您好好休息,再见。” 时翘说得格外可怜不舍,然而沈知舟只一脸“赶紧走”的冷漠神情看着她,完全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时翘没办法了,只能往回走,她一步一磨蹭,慢悠悠晃到门口,握着门把手半天不摁下去。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乒乓一阵响动,时翘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沈知舟摔倒在地,旁边椅子和矮几也倒了。 ※※※※※※※※※※※※※※※※※※※※ 哇哦,舟舟好病弱,一戳就能哭 你拿什么戳我? 手指手指手指!满脑子黄色废料,狗头拧断。 chapter5 沈知舟躺在地上,抬手想撑着身子站起来,却因为手脚无力再次卧倒在地。 “沈先生?”时翘跑过去,想要扶他。 沈知舟拧起了眉,声音冰凉,“别碰我。” 时翘觉得这场面,就像武侠剧里被点了穴的高冷女主,满脸忠贞不屈的看着恶霸,冷冰冰叫他“别碰我”,而时翘本人,现在就像那个可以对女主为所欲为的恶霸。 她突然想笑,沈知舟似乎察觉了,冷冷瞥她,咬牙:“走开。” 不知为什么,沈知舟的语气里似乎带了些恼羞成怒的感觉,大概觉得丢脸? 时翘看了片刻,“哦”了一声,自己走一边去了。还能发脾气,沈霸天看起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沈知舟继续尝试着起身,却再次失败,多少有点狼狈。 看着病美人在那里倔强挣扎,时翘终于有点不忍心,“还是让我我扶您吧。” “走开。”沈知舟好不容易撑起半身,冷眼逼视着她。 时翘心头火都蹿起来了,什么时候了,还死要面子?就这种嘴硬的,就得掐着他的腰,把他摁墙角,亲的喘不上气来!看他还敢不敢倔。 这个人虽然不像沈励那么暴躁,但性格真的很不好啊,好好的扔什么拐杖?不然这会儿用拐杖借点力也能站起来吧,还有,扯什么内线电话?求救都没地方求了吧。 重点是还不让她扶! 时翘都觉得有点奇怪,沈知舟对她不仅仅是冷漠,还有一种隐隐的排斥?她认真回忆了一下,原书里她没看见沈知舟跟原主有什么交集啊。 时翘小声嘀咕:“行吧,你就躺着吧,要我给你拿个枕头吗?” 她话音刚落,勉强撑起来一点的沈知舟又摔回地上了,太惨了,时翘都不忍心看了。 然而更惨的是,这次摔回去,他不仅没有再次尝试起身,反而开始剧烈喘息起来。 他大口喘息着,又重又急,好像下一口气就要上不来了一样,而原本苍白的脸上开始泛出窒息后的不正常潮红。 时翘这下真的吓到了,不会真的要死了吧?她还没开始攻略,目标就死了?闹着玩儿呢? 内线电话扯断了,跑出去找医生再回来,估计来不及了。她也不管沈知舟有多嫌弃了,直接在他裤子上瞎摸,“你电话呢?电话呢?!!” 沈知舟没有说话。 “别装逼了,你都快死了。” “床上……”沈知舟勉强憋出了两个字。 时翘拿过他的电话,却发现有密码,她快步跑到沈知舟身边跪下,拿着手机对着他的脸扫了一下,开了机。 工具人沈知舟:…… 沈知舟的通话记录里,最频繁的是一个备注“助理曹盛”的号,时翘立刻拨通了,冲着那头大喊—— “快来人,沈霸天好像要死了!” 时翘是真的急了,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命跟沈霸天挂钩,沈霸天死了,基本也就宣布了她的死刑。另一方面,她虽然从小比较骄纵,但很分得清轻重缓急。 虽然她自己车祸挂了,但只一瞬间的事,都来不及恐惧。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去,还是挺可怕的。 时翘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心里突然就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和难过。 她想也没想,跪坐下来,一把抱住了沈知舟的脑袋,声音都在颤:“沈知舟,你不要死,千万不要……” 沈知舟情绪崩了一下,整个人都僵硬了,呼吸变得更急促沉重。 * 医护人员估计是沈知舟专用的,一直在待命,电话打通后,不到一分钟,一堆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推着各种机器就涌了进来,而时翘自然被推了出来。 时翘看着紧闭的房门,心有余悸,想起刚才沈知舟的模样,怪可怜的。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美人摔跤,她看着都有点不忍心了。 实话,她原本以为是攻略渣男沈励,良心上十分过得去,毕竟沈励对原主是实打实造成了伤害。然而现在,她的良心还是有点过不去,虽然这位爷弑父杀兄,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对原主还真没造成过任何伤害。 时翘的良心突然有点不安,询问系统:我爱你,不一定是男女之爱吧?比如母爱也行吧? 系统:……那你可以试试。 时翘义正词严:我觉得玩弄别人的感情不合适。 系统:突然给别人当妈就很合适? 时翘:那他无意识说出来呢?无关感情,可以吗?比如念台词,念广告之类的? 系统:规则是可以,但我觉得比较难达成。 时翘微微松了口气:其实除了良心不安以外,最重要的时沈知舟这种人一旦惹了就不太好摆脱。 系统:为什么? 时翘鄙视:身为系统,你能不能做点功课?刚才你没发现吗,沈知舟非常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而且属于他的东西上,都有一个款式特殊的花体“z”字,舟字的首字母。这人占有欲肯定特别强,惹上了,就不好脱身。 系统都有点佩服这个宿主了,看起来十分皮实大大咧咧,其实心思很细,看来成功指日可待。 沈知舟刚才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好,但房门也只关了十来分钟就打开了,一众医护人员迅速又有条不紊地推着各种仪器出去了。 医护人员离开后,一个西装革履三十左右的男人也随之走了出来,不过他没出病房,而是停在了时翘面前。 “小姐您好,我是沈先生的特助曹盛,刚才是您打的电话吧?谢谢您。”曹盛很有礼貌地躬了一下腰。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时翘,先生的病房都有保镖把守,这个姑娘是励少爷带进来的,他当时就得到通知了,但先生一直没通知赶人,所以他也不敢妄动,只一直等着。 现在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姑娘,很快就想起来了,六月底先生让他查的姑娘就是这个时翘。当时似乎是她想追求励少爷,所以先生让查了查她的底。 “不用客气,沈先生他还好吧?” “先生没事。” “那我能去看看他吗?” 曹盛的神情明显僵了一瞬,但随即维持住职业素养,说要去征求沈知舟的意思。 很快,曹盛就将时翘请了进去,自己则留在了外间。 沈知舟此时靠坐在床头,眼神淡淡扫了过来,神情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只是看起来更加虚弱了点,眼尾还泛着点红,看起来像是被谁强吻了似的。应该是做了人工呼吸? 沈知舟冷眼看着她,却好像能看透她内心似的,嫌弃道:“医院有呼吸机。” 时翘:哦,好棒哦,有呼吸机呢。 虽然这人说话的语气特别欠,但眼尾泛红脸色苍白的小模样还怪让时翘兽性大发的。 不过时翘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经过刚才的接触,她知道这位沈霸天可不是好惹的,她要敢欺骗他感情,估计随时会被关小黑屋。所以面对这位暴君,她决定还是放弃妖妃路线,走奸臣路线吧,关系搞好了,忽悠他念念“我爱你”的广告词就行。不仅能保住命,指不准毕业了,还能在沈霸天手下谋个好工作。 “沈先生,您没事吧?”时翘尽职尽责地当好奸臣。 沈知舟眼皮都没掀,嗯了一声,“还有什么事?” “励哥说我必须待到晚上八点。”机会难得,时翘不想错过。 沈知舟:“所以呢?” 言下之意,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翘心一横,理直气不太壮地说道:“我好歹也算先生的救命恩人了……” 时翘话还没说完,却见沈知舟突然侧了点身,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黑亮的眸子直直看着她,像要看进她心底。 时翘猛地噎住,沈知舟那一瞬变得好奇怪,好像无缘无故变得愤怒起来,但又带着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救命恩人,这个词有什么问题?那里不对?怎么突然变得奇奇怪怪。 时翘被他的眼神震慑住了,猛地退开,结巴了起来:“沈、沈先生……” 沈知舟仍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即垂下眸,意味不明地扬了一下眉,然后靠坐了回去,敛住了刚才那种具有攻击性的气势,“要留到八点?可以,但是有条件。” “什么?” “下个月,苏家千金苏雅琪十八岁生日宴,你带沈励过去。” 沈知舟说完,一双眼又盯着她看,似乎在观察她的神情。 时翘回忆了一下,原书中提到了这个苏家千金,应该是沈家准备的沈励的联姻对象。当然,沈励肯定不会同意的,他可是要跟女主he的男主啊。 时翘不傻,她能进来,虽然是沈励支开了保镖和助理,但这事绝对会传进沈知舟耳朵里。从她进来,沈知舟就知道她是谁了,之所以没有直接赶她走,配合着她演戏,一是突然发病意外打断,二是在这里等着她呢。沈知舟谁都搞得定,就是搞不定沈励,来硬的不合适,来软的,沈励不搭理。 只要是沈知舟的人,沈励就肯定要作对,所以想策反她,让她当卧底去说服沈励。 时翘现在基本就是叔侄俩之间的棋子,沈知舟要沈励联姻,沈励偏不,还得找一个“各方面条件极差”的她来气沈知舟。沈知舟之所以看上苏家的苏雅琪,是看上了苏家的势力,而时家暴发户背景,完全没有沈知舟可以利用的地方,反而会成为沈家的累赘。所以沈励交代了她,一定要告诉沈知舟,自己是他女朋友并且“穷”。 不过沈励没想到,他的“爱慕者,为他要死要活”的时翘,转脸就把他卖了。不仅没说自己是沈励的“贫穷女友”,还要把他拐去生日宴。 只要能留下,时翘当然一口答应,多相处才有机会骗他说“我爱你”。 沈知舟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时翘有些奇怪,感觉沈知舟有点反反复复? 沈知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去外间,八点,准时离开。” 时翘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现在在沈知舟这里还有那么一丁点价值,所以怂人的胆又壮了壮,“但是我想留在里间。” “我要睡觉。” 时式惊讶:“我又不会偷看!” 沈知舟:…… 时翘已经体贴的替他拉上了床帘,“看,我又不偷看,而且内线电话被您扯坏了,现在还没修上,万一你要找人呢?” “我有电话。” “还得翻通讯录,挺麻烦的。”大概是床帘挡住了,时翘胆子又大了那么一点,“沈先生,你这样随便扔东西,破坏东西,真的不太好。” 床帘内传来沈知舟压着火的声音,“出去。” “别生气,一会儿又气坏了。我就在这儿守着你啊,别害怕。”时翘现在基本是在欺负病人,也不管他乐不乐意了,自己搬了凳子坐下,开始试图跟沈知舟搞好关系,“沈先生,你要听故事吗?我特别会讲故事。” “闭嘴。” “哦,好的。” 时翘坐了会儿,又有点蠢蠢欲动,多么好的机会。 “沈先生,你喝水吗?” “不喝。” “去洗手间吗?” “不去。” 时翘听出来,沈知舟好像已经开咬着牙说话了。 “我陪你聊聊天?” 这次沈知舟没有果断的拒绝,而是沉默了几秒,然后凉凉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聊聊,先说说谁是沈霸天。” 时翘:…… 虽然沈知舟看不见,时翘还是假笑得格外甜,声音都透着甜,“算了,沈先生,您还是好好休息吧,养养精神。” 床帘内的沈知舟靠在床头,紧抿着唇,神情有些僵,目光晦暗不明,似乎在想什么很遥远的事情。 晚上八点,时翘终于没有赖下去的借口了,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床上的沈知舟始终神情冷漠的看着摊在腿上的杂志,面对一个依依惜别的人,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时翘忍不住了,小声问:“沈先生,要不我们加个微信?” 沈知舟终于抬起眼看向她,不过没说话,但一脸都是“你觉得可能吗”的神色。 “不是要带励哥去生日宴吗?具体时间地址什么的,不是还没定吗?加了微信,方便联系。” 沈知舟不为所动,赏她三个字,“有助理。” 时翘:哦,你好牛逼哦。 时翘最终也没骗到沈知舟的微信,心里将他从头骂到脚,然后愤愤的出去了。 这种人真的不好搞,没一点点同情心,你在他面前哭晕过去,他只会觉得你晕倒的姿势不对,挡着他走路了。 时翘到了病房外,却见曹盛迎了过来,毕竟在心里骂沈知舟呢,见了他助理,还怪心虚的,她赶紧笑着打了招呼。 “时小姐,麻烦您过来一下。” 时翘:不是吧,心里骂骂也不行? “有事?” 曹盛示意了一下身后跟着的医生,然后看向时翘,“先生吩咐给您看看眼睛。” 时翘张了张嘴,没说什么,看来沈霸天也没那么无情。 * 曹盛安排医生带着时翘去看眼睛了,自己则进了沈知舟病房。 他垂首立着,声音板正:“先生,医生说您刚才情绪过于激动才会导致病发。” “嗯。”沈知舟一脸冷漠,垂着眸看腿上的文件,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三年前,先生的父亲和哥哥相继去世,先生进入商场,叱咤风云,但情绪淡漠的不像真人,即便前年遇上火灾,好像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而励少爷三年来,一直跟先生作对,先生也从未被刺激到病发过。 曹盛抬眼,偷偷看靠坐在床头的年轻老板,他脸色苍白,但神情冷漠,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波动。 “先生,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曹盛顿了顿,壮着胆问,“是因为励少爷带过来的那个姑娘?” 沈知舟抬起眼,目光冰冷,“出去。” 曹盛有些惊讶,不知道向来波澜不惊的先生为什么会被那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姑娘刺激到。 ※※※※※※※※※※※※※※※※※※※※ 手握霸总剧本的时翘:哟,男人,还挺倔?很好,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chapter6 时翘从医院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街对面的沈励。他骑着一辆y2k,长腿撑在地上,头盔抱在手里,嚣张两字刻在了脸上。 两百万都买不到的限量版摩托车,加上腿长帅气的张扬少年,无疑是整条街的焦点,吸引了来来往往的目光。 不过时翘只看了他一眼,就被一边停着的豪车上坐着的人吸引了。 白色奔驰一闪而过,里面的人似乎是时柔? 时翘凝了神追着奔驰看,不远处的沈励直拧眉。 这时胖胖真的毫无眼光,他的摩托车可比破奔驰贵多了,多半真是个瞎的,不识货。 沈励被忽略了大概三十秒,不爽地喊了起来:“你他妈有没有身为小弟的自觉?看哪儿呢?赶紧过来!” 时翘收回目光,哦了一声,慢吞吞走了过去。 沈励扬起拳,作势要揍了,“我让你快点,聋了啊。” 不过终究是没揍人的,只是满脸都写着不耐烦。 时翘走近了,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少女街香,特别甜,闻着就感觉到有粉红泡泡在往外冒。 是时柔爱用的香水。 看来她没看错,刚才真是时柔。 时翘下意识问:“刚才走的是时柔?” 沈励懒洋洋坐在机车上,斜她一眼,“跟你有关系?是你这种小弟该问的?” 时翘没理他,甚至想翻个白眼。如果说她上午还讨好沈励,现在就懒得讨好了,毕竟她已经开始向沈知舟的奸臣转型了,跟沈霸天比起来,沈励算什么呢? 时翘有点嘚瑟,差点没对着沈励嗤笑。也不是她过河拆桥,沈励不也是利用她吗? 沈励发现自己的小弟对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尊重啊。 “你他妈想什么呢,板着脸干什么?有情绪?你还敢有情绪?”沈励骂骂咧咧,突然又像恍然大悟一般,撇撇嘴,嗤笑起来,“不是,时胖胖,你不会觉得老子让你跟沈知舟说你是我女朋友,你就当真了吧?现在敢跟老子闹情绪了?” 时翘根本不在乎他的想法,只在乎那个称呼:你才是胖胖,你们全家都是胖胖! 沈励咬牙抬起手,想去揪她的脸,但过于嫌弃,没下得去手,“时胖胖,你要搞清楚,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你,就是气气沈知舟。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别存什么妄想。我瞎了,我能找你当女朋友?” 时翘忍他很久了,以前是为了沈知舟,可现在她已经跟沈知舟扯上关系了,就不用再搭理这个神经病了。 她沉下脸盯着沈励,声音都生硬了几分,“沈励,你够了啊。” 沈励惊了一下,诧异地看着她,然后气笑了,“你他妈干什么?要打我啊?” 沈励说着,把头盔放下,慢条斯理地撸起了衣袖,“你试试。” 时翘气归气,但打肯定是打不过的,钱也没人家多,更加没啥权,面对强权和武力只能英雄气短。 时翘眨了眨眼,摆出一副倔强不屈小白花的嘴脸,愁苦又纠结却不忘故作坚强地看着他,“沈励,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个人,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要这么伤害我,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 这番话说得坚强又委屈,心碎的同时透露出一些倔强,时翘觉得这波演技值得一个奥斯卡。 沈励怔了怔,不过半点没觉得后悔,他撇撇嘴,“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时翘深深吸口气,憋住因为过敏而差点要流出来的眼泪,看起来就像忍住不哭一样,“沈励,以后不会了,我觉得我能感动你,看来是我错了。”她眨一下眼,眼泪就滚了出来。 沈励看着她在那里抽抽搭搭,莫名有点烦躁,“你他妈什么意思?不是你非上赶着给我当小弟,怎么,让气气沈知舟就不行了?” “我没说不行。”时翘瓮声瓮气。 “那你他妈的干什么呢?”沈励烦躁地不行了,“因为时柔?关你屁事,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时翘不说话,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泪水一颗颗砸在地上,溅成一朵朵水花,估计也有药物的刺激,这眼睛是真的疼。 “操!”沈励有些暴躁地踢了一脚树根,“我愿意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他妈哭什么几把哭。行行行,滚开,以后别跟老子面前晃悠了,我也不会再找你,真他妈日了狗了。” 他说完,跨上车,绝尘而去。 * 已经是九点多了,时翘却还没回来。 时商脸色不是很好,“像什么话?五点多放学,九点多了还没见人影,又跑出去野了。所以说这农村长大的孩子,家教真的有问题。” 时母一边给时商换茶水,一边搭话:“就那两个乡下人,穷成什么样了,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光担心饭钱都不够操心了,哪有时间管孩子。时翘这孩子,就是野生野长,被毁了。” “也许翘翘遇有事呢。”时柔规规矩矩端茶坐着,说话也是柔柔的,欲言又止地看着父母。 “她能有什么事?”时商听出了点门道,追问,“她是不是在学校闯祸了?” 时柔失言般睁大了眼,满脸纠结,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也不是。就是上午她就不在学校了,自己出去了。妈,我还是有点担心翘翘,给她打个电话吧。” 时柔说着,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不准打!”时商喝住她,“不用管她!才多大点,就翘课出去玩?她不要脸,我还要呢!” 时柔顺手拍着时商的背,让他消气,“翘翘从小在乡下长大,来了a市,新鲜,想要出去看看也是正常的。她可能不知道我们家有门禁,我跟沈励出去玩,都会让他八点准时送我回来。” 她像是闲聊一般的话,却让时父时母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沈励?聚信集团那个沈励?” “啊,怎么了?”时柔有些害怕得睁大了眼,“爸爸是不愿意我跟他交朋友吗?” “爸爸怎么会干涉你交友呢。”时商突然和颜悦色地笑了起来,“你刚才出去,是找沈励去了?” 时柔怯怯地看着他,“是、是他叫我出去的,爸,你别生气。” 时商哪里会生气,他送时柔时翘进崇德,就是指望攀个高枝,不过他对自己的定位挺清晰,只求能找到比他们家世好的摆脱暴发户帽子就行,绝没奢望过能攀上沈家这种豪门。 他笑得褶子都出来了,但嘴上却说得漂亮,“爸爸怎么会生气,你已经十八了,当然有交友自由,我怎么都不会干涉的。只是沈家家大业大,出去玩,咱们也不能显得太寒酸了。”他说着,打开钱包,掏了张卡给时柔,“以后出去玩儿,该花的钱不能省着,别叫朋友们看轻了你。” 时柔搂住时商撒娇,“爸,你真好,我以后一定孝顺你。” 时翘进屋时,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父慈女孝的画面。 “站着!去哪儿疯了,这么晚才回来!”慈父立刻变严父,沉着脸看她。 时翘今天应付沈家两位爷早就累坏了,加上眼睛是真的难受,所以不愿折腾,随口回答:“跟朋友出去玩儿了会。” “朋友?你在a市有什么朋友?这些年都在乡下,你能认识什么正经人?” 时母在一边帮腔,“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要注意点,少跟乱七八糟的人来往,还这么晚不回家,别人怎么看你?像什么话。你自己无所谓,你得为我们时家的脸面想想。跟那些不入流的人来往,害了你自己不说,可别连累了家里。” 时翘真的挺累,不想搭理他们,但这两人说话夹枪带棒,句句都以贬低她这个“乡下人”来彰显自己的高贵为目的,听着格外来火。 “我的朋友怎么就不入流了?” “柔柔说你上午就逃课出去了,正经人能让你逃课?而且从上午出去,一直到现在才回来,这是正经人能让一个高中生干的事?” “我请了假了。”时翘突然看向时柔,“姐姐,你应该也刚回来没一会儿吧?” 时柔不说话,只委屈巴巴地看她,一副被刑讯逼供的模样。 “行了!你为难你姐姐干什么?”时商站起来吼了一声,“柔柔能跟你一样?她是跟聚信集团的沈励出去的。可不像你,跟什么不入流的小混混裹在一起。” “她朋友就是太子爷,我朋友就是不入流的小混混?所以有钱的都是好人,没钱的都是坏人?” “难道不是吗?人家沈家家世摆在那里,自然是懂规矩有礼节的,不会乱来。不说别的,至少沈励肯定不会图咱们家什么,你那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狐朋狗友就不一样了,谁知道怀的什么心思?你看看你的样子,要不是知道我们家有钱,他们能跟你做朋友?他们是图你吗?他们是图的我们时家的钱。你爱疯爱野我不管,你别祸害了家里。” 时翘都无话可说了,时商这嘴脸,好像自己有千亿家产,全世界都在贪他钱一样。 她知道时父时母挺势利,只是没想到势利得这么明明白白。他们对孩子好的唯一条件,估计是看她有没有利用价值。 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你是不可能改变他们的。你再有理,他们都不会搭理你,除非你有钱。 “行吧,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 时翘说完,自己上楼了。身后传来时商气急败坏的责骂,无非就是数落她是乡下来的,没规矩。 进了屋,时翘翻看手机,发现收到了一条微信好友申请,留言是:沈先生助理赵薇薇。 时翘通过:【你好,怎么不是曹盛啊。】 赵薇薇:【时小姐好。是这样的,曹先生是特助,只负责一些比较棘手的事务】 不愧是专业的,棘手这个词用得好,说白了,就是时翘等级不够,还不值得特助费心。 赵薇薇:【时小姐,先生说让我负责通知您宴会的时间地点,如果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向我提。】 时翘:【我需要沈先生的微信。】 赵薇薇:…… 赵薇薇:【抱歉时小姐,我这里没有先生的微信。】 时翘几乎可以想象赵薇薇那头满脸无语,但是又要维持职业素养的心情了,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过笑了会儿,就开始愁了。那会儿在医院,火气上头,跟沈励闹翻了,忘了要拐他去宴会的事了,现在怎么办? ※※※※※※※※※※※※※※※※※※※※ 沈知舟:不入流小混混?贪你们家钱?不愧是你,时千亿。 chapter7 时翘一早起,就翻出教材开始学习。 她想得很明白,虽然很不爽那么多人看不起自己,但要让别人看得起,也总归要有点闪光点。都说父母会无条件爱自己的孩子,即便你不优秀,父母也会爱着你,但时父时母已经被她排除在“人”这个范围内了,他们只爱孩子身上的价值。 其实时柔看起来很优越,本质跟她一样,都是时商往上爬的工具,不过是时柔这件工具比较好用,所以得到了优待。 时翘在原世界学习就不差,只要稍微熟悉一下教材,应该很容易跟上节奏。而且原主其实也挺聪明,以前在小城镇学习也不错,只不过到了国际学校很多没见过的东西没接触过的实践课程,一下子适应不过来,还没等她彻底适应,就已经遭到校暴黑化了。 时翘看书时,收到了姜桂芝的信息。 姜桂芝:【翘翘,今天休息了吧?在学校还适应吗?】 她怕打扰时翘学习,算准了周六发信息。 时翘看着信息,觉得心头有点热,养父母或亲父母,对原主来说可能有区别,对她来说却没有,并不存在什么血缘的羁绊。 大概是一直等在手机边,姜桂芝半天没收到回信,又发了一条过来。 姜桂芝:【翘翘在忙啊?那你先忙着,我先去地里看看。】 田刚跟姜桂芝夫妇二人住在青钢市城郊,家里点地,田刚干小时工养家,姜桂芝种菜进城卖补贴家用。以前养着时翘,日子还挺难,现在就他们两人了,倒也够吃够喝。 时翘:【不忙,刚才在看书,没听见。现在还有点热,中午你就别在地里干活了,过了两三点再去。】 姜桂芝显然有点激动了,直接发了语音过来:“哎,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不给你添麻烦,你好好读书啊,我一会儿去地里了。” 时翘又跟她聊了几句,等姜桂芝下地里去了,她才准备继续学习。 她一上午都在静心学习,倒是系统有点沉不住气了。 系统:翘翘啊,咱们得有点行动啊。 时翘咬着笔头想题目:什么行动? 系统:答应沈知舟的事,难道你想鸽了? 时翘:我鸽了他,他可能就要割了我。 系统:那你还不想办法去接近沈励? 时翘:你也是个成熟的系统了,应该自己动动脑子。有什么好急的,沈励这人太好拿捏了,不用急。沈知舟才不好拿捏。 系统:???恕我不够成熟。 时翘也不知道派这个系统来是帮她的,还是害她的。 时翘:举个例子,如果说让我攻略沈励,让沈励说“我爱你”,我只需要现在走过去,跟他说,“沈励,我打赌你不敢对着我说‘我爱你’”,然后他就会说,“老子能说一百句,你信不信?”。可是沈知舟就不一样了。 “他会说,”时翘清了清嗓子,模仿沈知舟低沉清冷的声线,“有病就去看看脑子。” * 时翘在房间里努力学习减肥的时候,时母带着时柔跟太太团们吃早茶去了。 时柔漂亮会说话,也懂事体贴,基本每个周末时母都会带着她出入各种场所,让她在这个圈子里更如鱼得水。 大家像每周一样,围坐在一起喝茶吃点心,闲聊着最新的衣服包包,说着最近又得到了什么新的珠宝首饰,还有哪家又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对了,说起来苏家的千金要过生日了,你们收到邀请函了吗?”突然有人提起了这个话题,这是最近比较值得期待的一个宴席了。 “正式邀请函还没收到,说是生日宴场地还没谈定。不过苏家已经派人过来提前知会了,让我一定要空出时间来参加。” 另几个太太附和,基本是相同的说辞,只有时母一直没说话。 “时太太,你们没收到消息吗?” 时家确实没收到,苏家也算是老派豪门了,自然是不把时家看在眼里,但她不能承认,只能模棱两可道:“也知会了,跟老时说的,倒没直接告诉我。” 时柔听着太太们聊天,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桌下的双手却不由攥紧了。她说出去是大小姐,但在这个阶层,其实还是处处受到隐形鄙视。 也许是说到了生日的事,太太团们又扯到了时翘的生日。 “时太太,你也不够意思,前几天应该是翘翘的生日吧,也没邀请我们。你说你平常不带她出来就算了,过生日还不让我们见见?这都大半年了,都没见过小侄女,别人问起,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时母一下子倒是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时翘的生日?她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八月三十,已经过了。 她面上有点尴尬,笑了笑,却没说出什么。 倒是时柔得体的回了话:“钱阿姨,你可错怪我妈了。我们是在国外给翘翘过的生日,所以也就没通知大家。您知道的,翘翘以前过得不好,爸妈都想补偿她,都尽力给她最好的,所以带她出国玩去了。” 时母有些惊诧地看她一眼,随即又满脸笑容的顺着她的话,跟太太们谈笑风声起来,说起了上周出国遇上的趣事。 哪件趣事都是真的,买的奢侈品也是真的,只有带着时翘一起去这件事是假的。 时母跟太太们闲聊,而时柔则找了个借口,提前走了。 生日的事算是告一个段落,但时母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时翘缺席十六年,所有人都习惯了她的不存在,也习惯了时柔的独生女地位,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不管怎么说,时翘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别人能忘记那个日子,她怎么能忘呢? 心里多少有点疙瘩,所以在商场等时柔时,看着外面的蛋糕店就有点出神,自言自语道:“上周是她生日啊。” 时柔拎着蛋糕走到商场侧门时,刚好听见时母略带自责的这句话。 她脚步顿了一下,随即退出几步,买了一个最便宜的打火机,点火烧热。咬咬牙,用铁皮蹭了一下手背,白嫩的肌肤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烫伤的红痕。 当初她听见找到妹妹了,还挺开心。但时柔也是过惯了优越的生活,习惯了独生女的生活的方式,等时翘真的回到时家时,她还是觉得被影响到了。父母对时翘的关心,虽然是应该的,还是让她下意识觉得父母要被抢走,父母偶尔给时翘买点东西,她也会不由得觉得时翘在用属于她的钱。 不过很快她就不在乎了,因为她明白自己跟时翘有云泥之别,时翘不会成为自己的威胁,甚至时翘的出丑还可以衬托她的大方得体。但上次沈励居然要了时翘的蛋糕,还带着时翘一起翘课。虽然沈励后来跟她解释了,她也表示接受,但心里却一直不太舒服,而且让她再也无法忽视时翘的存在了。 “妈,”时柔适时出现,用手里的蛋糕拉回了她的注意力,“其实我早给妹妹订了蛋糕了,但是要自己手工做,而且原料都是国外空运回来的。我原本算好了时间,没想到还是耽误了两天。然后又回学校了,所以耽误到现在。” 她边说,边翻出手机给时母看聊天记录,“看见了吗?蛋糕店的赵姐通知我原料到了,所以我刚才是过去做蛋糕了。这会儿带回去,刚好给妹妹一个惊喜。” 时母看见大方得体的时柔,心头那点皱吧就被熨帖好了,她接过蛋糕,却听见时柔隐忍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这才注意,自己接触到了时柔的手背,而那手背上一道红痕,显然是被烫伤了。 “怎么了?”时母抓住了时柔的手。 时柔缩回自己的手,仍然笑,“没什么,烤蛋糕的时候烫了一下。妈,你不要告诉妹妹哦,免得她会自责,要让她开开心心过生日呀。” 时母心里又酸又软,觉得给时柔买四万的发卡都是应该的。 回到车上,时柔一手捧着蛋糕,一手手背朝外比了个“v”的手势,准备拍照。但开了美颜,手背上的红痕一点都看不出来了,她干脆关掉美颜,用“v”手势挡住脸拍了张照,然后发朋友圈,配文—— 亲手给妹妹做的蛋糕,希望她能喜欢。生日快乐,永远开心啊宝贝。 不到十分钟,一堆的点赞评论。时柔一个个翻看,却没找到想看见的那个人。 * 时翘从房间里出来时,时母已经带着时柔去医院了。母女俩没进屋,把蛋糕交给了张嫂,就直接去医院了。 张嫂端了蛋糕出来。 “二小姐,太太和小姐给你准备的蛋糕。”她语气算不上恭敬,但心里却莫名有点点怵这个二小姐,倒也不敢再不冷不热的了。 时翘不爱吃甜食,挥挥手让她拿走。 张嫂像是又找到了依靠似的,语气硬了点,“这是小姐亲手做的,还烫伤了,太太这会儿带着小姐去医院了。二小姐,你要是不吃,太太肯定不高兴。” 亲手做的? 时翘可不怎么信,不过她没工夫深究这些,也不愿在这些破事上浪费精力,她拿起勺子吃了两口,算是交差,然后又回房间看自己的书去了。 时翘半夜里是被疼醒的,口腔里像被什么灼烧一样,疼得厉害,而且遇上唾液又特别蛰,同时嘴唇还有一种肿肿胀胀的感觉。 时翘爬起来打开灯,往镜子处看了一眼,差点没厥过去,原本就胖的脸现在肿得像猪头,皮肤布满疹子。一张嘴,口腔里还有很多疱。 这特么又过敏了?!!! 还能不能愉快地玩儿攻略了?! 过敏这事可大可小,昨天是眼皮肿了,还不太着急。现在是口腔肿胀,指不准喉咙肿起来压迫气管,她就得交代在这里。 时翘又气又疼,但也不敢耽误,边穿衣服边回忆今天吃了些什么或接触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原主对什么过敏,只能猜了。 应该是蛋糕?那是个芒果蛋糕吧,对芒果过敏的人不少。 她正这么想着时,已经走到别墅外,刚好遇到了参加宴会回来的时母和时柔。 “你这大半夜又要去哪里?”时母原本还有点愧疚,现在见她都快十二点了还出门,当下就垮了脸。 “过敏了,去医院。”时翘没工夫跟她们纠缠,急匆匆就要走。 “怎么会过敏了?” 时翘担心自己小命,也没多想,“我哪儿知道,多半是那个芒果蛋糕吧。” 她这话一出,一边的时柔脸就垮了下来,委屈的要哭,“你的意思是我害你过敏了?” 时翘被时柔拦住了,她感受到喉咙里肿胀灼烧的痛苦,也有点火了。 现在是你演戏的时候?老娘命都要交代在这里了,你爱找谁演找谁演去。 “你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她嗓子都有点哑了,但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翘翘……”时柔看似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眼眶瞬间就盈满了泪,“我好心好意为你做蛋糕,你却这样说我?我知道你着急,但我被冤枉,我不着急吗?你也要想想我,体谅……” “我体谅你大爷!给我起开!” 时翘直接一把推开了她。 时柔不防备,一下子摔在了草地上,立刻痛呼了起来,边哭边说:“翘翘,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不好。但我也不知道你过敏,你也没必要这样对我……” 时母也没料到时翘居然这么野蛮,气得哆嗦起来。 “时翘!你这是做什么?”她一把将准备上车的时翘拽了回来,“姐姐有什么错,她身体不好,还亲手给你做蛋糕,手都烫伤了,你却这么伤她心?你过敏,我们又不知道。这要怪也得怪你自己,自己过敏,自己不知道注意?” “我谁也不怪,我只想去医院。”时翘侧过头,死死盯着时母,一字一顿道,“松手!” 时母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了手。 时翘也不管她们在身后哭哭啼啼,自己上了车,吩咐司机去医院。 * 时柔被时翘推了一把,摔在草地上。下午园丁浇过水,但今天天气阴,一时没干,她的小礼服和露出的半截小腿上沾满了泥水。 她见着远去的汽车,哭得气都喘不上来,时母看了更气得只骂时翘。 时柔被搀扶着回到房间,然而关上门,并没有换衣服,而坐在床边,拍了张照,没有露脸只拍了沾了泥水的腿和礼服裙摆,白皙的肌肤和漂亮的华贵礼服全被弄脏,看起来有种凌、虐的美。她换了衣服,又去厨房,把蛋糕扔进垃圾桶,然后拍照。 这两张照片一起发了朋友圈,配文—— 看来妹妹不太喜欢我的蛋糕呢,我要加油了哟[拳头][拳头] 她发完朋友圈,就一直守着电话,等着沈励会不会有反应。 chapter8 沈励跟一堆朋友在俱乐部玩牌,今天手气特别背,连输几把,气得他牌一摔,自己抱着手机玩游戏去了。 边上有几个朋友没打牌,也在玩手机,突然几个人凑在一起,卧槽卧槽的喊了起来。 沈励刚好结束一局,也凑过去看,见他们正在看一张照片,漂亮的腿漂亮的礼服全被弄脏了,不知道就戳中这些下流胚的哪个g点了,哇哇的怪叫。 沈励对这个倒是不太感兴趣,随口问了一句,几人就热情澎湃地跟他分享了起来。 “这是时柔啊。好像土妞生日,她给做了一蛋糕,结果土妞可能不喜欢。两人就莫名其妙干架了,俩女的也能打起来呢。” 他们围观的,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全被时柔的朋友圈带着节奏走。 “她俩都不是一重量级的,多半是校花被碾压。” 想起时翘的体型,一伙男生又哈哈笑了起来。 “励哥,没想到土妞这么野啊,看她平时走路,恨不得脑袋埋地上的样子,真不像敢动手的人啊。” 沈励撇了撇嘴,莫名想起周五在学校时胖胖怼人的样子,是有点野。 对,还有医院外面突然沉着脸喊他名字的样子。 一想,他都有点上火,这时胖胖的胆子是跟着体重走的吧?还敢跟他闹脾气,还敢埋怨他,不仅人肥,胆儿也很肥。 他烦躁地掏了支烟出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时胖胖是因为时柔在跟他闹气,现在又跟时柔干架。所以是因爱生恨?? 还说对他死心了?看来就是嘴上说的死心吧? 沈励心里的烦躁莫名消散了点,还隐隐有点虚荣心被满足的得意。 他拿起手机,给时柔转了十万。 沈励:【不开心就去买点东西】 时柔看着转账消息,心情好了一点,等了一天,终于来了。 这边折腾了半天,时商也应酬回来了,他原以为家人都睡了,却看见妻子在客厅气得浑身哆嗦。 他原本心情就很不好,公司最近遇到点问题,正是秋装上市季,原料商张建成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坐地起价,但言语间却透露出想跟时家交好的意思。 他后来打听了一下,原来张建成的儿子张怀舍也在崇德读书,还在追求时柔。不过被时柔拒绝了。张家条件也不错,跟时家背景也相当,算是门当户对,但时商要的可不是门当户对,时柔漂亮得体,必须要找一个比时家更好的才行。 而且张怀舍长得也确实有很一般。 估计张怀舍心怀怨恨,撺掇他爸在这种关键时刻给时家使袢子。放平时,时商是不怕张家的,他们看来早计划好了,就等着这个时机。虽然不情愿,但时商还是决定动员一下时柔,让她暂时应付一下张怀舍,等缓过这段再说。 还没来得及说服时柔,就听时母说了时翘晚上动手的事,当即气得暴跳如雷,在家摔凳子砸桌子的发脾气。 时柔从房间出来,站在二楼,紧握着手机,怯怯看着楼下发火的时商,“爸?” 时商缓了缓,毕竟还要说服时柔,神色温和了很多,“下来,爸爸有点事找你商量。” 时柔应了一声,小跑了下去,但还没等时商说话,她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爸,怎么办,我好害怕。” 时商以为时柔知道了张怀舍的事,一时有点语塞,想不到说辞来说服她了。 时柔满脸担忧焦急,似乎没注意到时商的异常,她自顾把手机递到时商面前,“爸,沈励突然给我转了十万,我不敢收,但也不敢拒绝,怎么办?” 时柔说着,眼眶红了,都快要急哭了。 时商瞪大了眼看着转账信息,暗暗后怕,幸好张怀舍的事还没说,万一沈太子爷真的对柔柔有点意思,他让柔柔跟张怀舍来往,不就得罪了沈家? 时商郁闷了几天的心情豁然就愉快了起来,“乖女儿,别急,他给你你就拿着。不过记得,回一个差不多的礼物。一会儿找你妈要钱去买去。这十万你自己拿着花,别在同学面前表现得小家子气。” 时柔似乎安心了,收了沈励的钱,才问:“爸,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怕你没钱不好意思开口要,叮嘱你一句,几十万还是能让你花的,别在同学面前表现的太小气。”时商说着,拿起了外套又要出门。 “爸,你去哪儿?” “去医院看看你妹妹。” * 今天天气不好,一直阴沉沉的,半夜居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此时已将近十二点,整个输液大厅只有时翘一人,她原本想办住院,却想起自己钱不够,只能输完液再回去。 因为除了她没别人了,护士也没守着,去了值班室,整个大厅的灯都关了,只亮了她头顶的那一盏。 清冷的光衬托得她格外凄凉悲惨。 刚才时商来过,说实话,看到时商的一瞬间,她心里居然有些暖。也许是因为现在太渴望关心和温暖了,所以对人渣也抱了不合时宜的期待。 她以为时商多少有点人性,但很快就搞明白了,他冒雨过来看她,居然是想让她联姻。他嘴上自然不会说得这么不好听,说是跟张怀舍交交朋友。对于时翘她们这个年纪,说联姻太早,但基本两家已经默认,在各种场合互动,明眼人也就知道了,资源可以相互引流。 时翘当时都气笑了,问他:“你觉得人张怀舍看得上我吗?” 时商:“这是你的问题。你要反省一下自己。你也知道张怀舍看不上你,所以你跟他交朋友,是你的福气,这是我辛苦争取来的!你自己想想,这算是借着时家的背景高攀了,难道你觉得自己还能找到比张怀舍更好的?” 其实时商也知道张怀舍估计看不上时翘,但他一想到时柔跟沈励关系那么好,肯定不能让时柔去讨好张怀舍。再说张怀舍也许不愿意,但张建成就不一样了,他们这个年纪的,更看重实际利益,能跟时家交好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时翘好不好看的,反正张怀舍以后肯定不会只有时翘一个,他也准备在跟张建成谈判时,言语间默许这件事。 时商气极败坏的骂了一通,时翘嘴里都是疱,说话都疼,也懒得反驳了。时商见她不说话,嫌她上不了台面,留下一张两万块存款的银行卡,就自己走了。 时翘心头哇凉,她以前从来不觉得偏心是多大的事,因为她是被偏爱的那个,一直有恃无恐。可现在,她真切的体会到了鲜活的心被一脚踩进泥里的感觉。 而她只是在时商进医院门时抱了那么一点点期望,现在被打碎,就这么难受。原主对自己的亲父母抱了多大的希望,在希望被打碎时,又该多么难受? 时翘坐在空荡荡的输液大厅,看着玻璃窗外的小雨,心情无比阴郁。她怕黑,也怕阴冷,现在却是黑暗和阴冷陪着她,冷冰冰的药水流进血管,好像带着整个人都在发冷。 她只想完成任务好好过日子,但按目前这个节奏看来,可能还没得到沈知舟的那句“我爱你”,尸体就已经凉透了。 过了十二点,护士换班,新来的护士交接完,来输液大厅看一眼,顺便给唯一的输液病人换液。 虽然已经交接,知道是个小姑娘,但看见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孤零零坐在空荡的输液大厅输液时,那画面还是比较有冲击力的。 护士多少有些不忍心,边换液边叹气,“自己来的啊?这大半夜的,怎么也没个家属陪着呢?” 时翘垂着眼,没什么情绪,淡淡说:“都死了。” 护士倒吸一口凉气,“抱歉……” “没关系,”时翘抬起头冲她笑,“我挺高兴的。谢谢你,护士姐姐。” 护士换好药,叮嘱:“这瓶大概一个小时能输完,我去住院部查房。一会儿过来,你自己也注意点,别滴完了。” 护士说着,还掏出手机定了闹钟。 时翘看着,也跟着设了一个闹钟。 护士出了输液大厅,临走前,还摁亮了大厅里所有的灯,阴冷空间里的昏暗一下子被光芒驱散。 时翘冲着她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忍着嘴疼,扬声道:“护士姐姐,你真漂亮,谢谢你!” 护士被她龇牙咧嘴的样子逗笑,“你少说两句,嘴就好得快点。” 时翘定过闹钟,手机还亮着,顺手翻了一下,看见微信有条未读信息,是姜桂芝发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敏,特别困,她十点就睡了,姜桂芝十点半发的信息,她没看见。 姜桂芝:【刚才你二舅过来,带了些芒果。翘翘,现在卖芒果的多,你可别犯馋,上次过敏差点吓死我跟你爸。你不能吃芒果这事我跟太太提过,但她不可能老盯着你,你得自己多注意。】 时翘看着信息,心底五味杂陈,时母肯定也不是故意要给她吃芒果,不过是忘了而已。但也能看出来,原主在时家是可有可无的地位,除非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时商会想起来她。 她又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眼明亮的大厅。 这个世界有爱她的人,也有不在乎她的人。原主太轴了,被血缘羁绊,非要贴不爱自己的人,放弃了爱自己的人,最后落了凄惨下场。 时翘自己握着手机发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药水一点点流进体内,越来越少…… 时翘是被一阵晃动惊醒的,她睁开眼,看见一张温和帅气的脸正对着她笑。 她懵了好半天,才回忆起来自己正在医院输液,眼前的是? 曹盛! 她想起来了,是沈知舟的特助曹盛。 曹盛看她睡懵了的样子,笑了起来:“时小姐,这样睡着很危险,快没液了。” 时翘看一眼药液,已经快流到输液管了,幸好已经被卡扣卡住,但她还是瞬间就吓清醒了。 “谢、谢谢。” 她原本就嘴疼,刚才睡觉压了脸,有点点麻,说话含混不清的。 “是先生让我来的。” 不远处,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是对着曹盛的:“好了就走。” 是沈知舟。 “沈先生。”时翘赶紧坐直了道谢,“谢谢您,我……” 她还没说完,沈知舟淡漠的目光扫了过来,平静道:“不用,还你的。另外,口水收收。” 沈知舟说完,就迈步往外走。 时翘:…… 也不是我要对着你流口水啊,你试试满嘴疱说话,看看会不会不由自主流口水!这是口腔受刺激后的条件反应,我也很无奈啊!! 时翘有点心梗,不想说话了。自己这形象,幸好是走奸臣路线,要是想当妖妃,这辈子估计没有出头日了。 时翘正哀叹,就见跟着沈知舟出去的曹盛又进来了,并且递给她一方手帕,“先生说嘴里难受流口水可以理解,但是记得要擦擦。” 曹盛明显在憋着笑,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保持着正经,只是嘴角的弧度有点怪异。 时翘拿过手帕,没好气地说:“跟你们先生说,我可真谢谢他了。” 因为说话用力,口水又控制不住往外流。 时翘:淦! 太丢脸了!!!奸臣也不能完全没形象啊!! 时翘在心里哀嚎一声,抖开手帕盖在了脸上,就这样安息算了。 柔软干燥的手帕盖在了脸上,鼻息瞬间被淡而清新的草木药香充盈,时翘心念一动,手指捻了捻手帕边角,有凸起的纹路。 应该是绣着一个花体的“z”。原来沈知舟也不是冷血的,还怪可爱。 她脸盖在手帕下,笑了起来,这可是跨出了奸臣道路上里程碑式的一大步啊。 医院外,奥迪车内。 沈知舟透过车窗,看见了输液大厅里的人,只一眼,又目不斜视地看向了前方。 他淡漠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下次换一款手帕。” 曹盛:“先生,怎么了?” 沈知舟:“手帕太小,遮不住她的脸。” 司机噗嗤一下就笑了,沈知舟冷冷扫他一眼,笑声戛然而止。 曹盛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努力憋着笑,心里升起些疑惑,先生居然也会开玩笑,而且好像对这个姑娘过于关注了? ※※※※※※※※※※※※※※※※※※※※ 霸总沈知舟:这种小手帕,连我媳妇儿的脸都遮不住,要它何用。 时翘:沈霸天过来,看我不把你狗头拧断。 chapter9 时翘觉得自己日子过得真苦,在医院结算居然用的蚂蚁借借! 不过也有一些好事,经过这几天的摧残,她还没刻意减肥,体重就从71kg变成了69.5kg。对她整个体重而言,只是沧海一粟,但还是成功路上的一大步。 另外,她也有了新的收获,隐约觉得沈知舟可能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冷漠。 回学校上学几天了,时翘每天认真学习,除此以外,每晚还要去学校后面的花园跑步。两周下来,已经从最开始的跑两公里都费劲到能坚持五公里了,时翘本人非常爱美,穿书前为了保持身材,经常都跑十公里,只是现在这个身体完全吃不消。 原主这个体型,是不能指望短时间瘦下来的,而且真的急速瘦下来,皮肤也会变得松弛没有弹性,反而丧失了原主好皮肤的优势。所以要一边控制饮食,一边加强运动,才能增强皮肤和肌肉的弹性,最后达到纤瘦却饱满的效果。 她以前还花大价钱请老师专门学过形体,现在没钱了,只能自己凭着记忆找没人的地方偷偷练。 气质这东西很玄,但真的存在,有的人举手投足都是优雅贵气,有的人就无形中透露着猥琐之气。 时翘很忙,而且重心转到了沈知舟身上,完全没想过去找沈励,每天规规矩矩上课学习,看起来一切如常。 倒是a班的学生有点不正常了。 太子爷沈励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接连三天都来上课了!简直震惊众人。大家见他这么反常,都隐隐觉得他在憋大招,每天大气不敢喘,只怕惊动了那位爷,大招落到自己身上。 随着太子爷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整个a般都笼罩在了一种无形的压抑之中。 沈励的心情确实不怎么样。 他现在怀疑时胖胖有人格分裂,那么胆小的一个丑姑娘,居然为了他跟时柔打架,那肯定是爱他爱惨了。 沈励扪心自问,对时胖胖没什么期待,也没好感,但医院外面被甩了脸子,他肯定不痛快。 他沈励居然会被一个又丑又没用的姑娘甩脸子,这无疑让他的自尊心遭遇了滑铁卢,难以接受。 就等着时胖胖低头呢。 可是时胖胖不低头,却为了他跟别人打架。这种感觉就像隔靴搔痒,不让他直接满足虚荣心,还让他有了个惦记。 不得不说,这姑娘胖是胖,还挺会来事儿。 可他都来三天了,时胖胖居然没来找他,不科学。 随着时间流逝,沈励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可时翘连这位爷来没来上课都不知道,因为她完全不关注。 时翘已经跟沈知舟扯上关系了,不需要再从沈励那里寻找突破口。而且那天医院外说得那么绝,也没啥转圜的余地了,她干脆就集中火力对付沈知舟。 不过在走廊迎面遇上沈励时,她的脚步还是下意识顿住了,毕竟还有生日宴的事没解决。 时翘想了想,还是看向了沈励,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友好的笑。 沈励黑着脸,瞥她一眼,然后一脸高贵冷艳地将头扭向了一边,浑身都散发着“不是说不找我了吗,你笑什么笑,打脸不?老子就问你打脸不!”的气息。 时翘:…… 行吧,下次再说。 时翘默默靠到墙边,抬腿就走。 沈励:?!!你他妈不应该先跟我说话,讨好我??遇到一点点挫折就退缩?说什么几把爱我?! “你他妈什么意思!” 沈励火大,直接一脚踩在教室墙壁上,拦住了时翘的去路。 时翘忍着一脚把他那条腿踹骨折的冲动,畏畏缩缩低着头,厚刘海遮着眼不看他,“那天不是说好,以后互不打扰。” 沈励:那你他妈跟时柔打个什么鸡毛的架?还不就是为老子吃醋!这种口是心非的女人,可真他妈叫人上火! 沈励气不打一处来,揪着她衣领往后一拽,拽得时翘一个踉跄撞在了走廊栏杆上,背上一阵疼。 “滚开!以后再出现,老子打死你信不信!” 时翘:淦!我问候你小叔叔!是你自己杵在这里让我看见的! 当然,她不敢真跟这个暴力狂叫嚣,只能自己默默在心里把他小叔叔这样那样,最后有点上头,顺便脑补一下自己成为沈励小婶婶后耀武扬威的嘴脸。 脑补中她挽着沈知舟,把沈励的狗头踩地上狂笑,现实中她靠着墙根,默默绕过沈励走掉了。 两人刚才争吵(其实是沈励单方面碾压)的地方就在c班附近,上次被时翘怼了的季芃见这场景,顿时觉得格外解气! 上次被怼了,就非常不爽,原想找时翘麻烦,但周五太子爷居然把时翘带走了,还说去约会,所以心有忌惮,是真不敢贸然找时翘麻烦了。可现在看了这出戏,这是时翘跟太子爷闹翻了? 心里的得意压不住了,当时翘从c班窗口走过时,季芃刻意用时翘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就说,长那样,戏还多,不仅不能引起注意,只会让人反感。不知情的人一时图新鲜,但肯定不会一直被她骗。” “励哥刚才好像真要动手了!” 另有几人过来闲聊。 “肯定生气,太子爷什么样的人啊,被欺骗了,还不气疯了。好在沈家家教好,太子爷有修养,不然早揍她了。” 刚好路过的时翘:满嘴脏话,对感情摇摆不定,渣得明明白白的暴力狂有修养?你们高兴就好。 时翘并不在乎这些人嚼舌根,她现在更在意的是a班周五的家长会。 这一整个班都是豪门子弟,家长会都跟别的班错开了。沈知舟可能不会替沈励出席家长会,但他是校董。这一个班的家长即便来的不是父母,那都肯定不是简单的角色,一般老师根本镇不住。作为校董,沈知舟出现的可能性很大。 时翘琢磨着家长会的事,把嚼舌根的话当耳旁风,悠哉哉走了过去。 她刚走没一会儿,坐在教室里的时柔好像才注意到窗户边的热闹,慢慢走过去询问情况。 大家七嘴八舌说了一通,时柔有些难过得看着她们,“应该不是翘翘的错吧,沈同学是有点……” 大家一同惊诧地睁大眼看她,这是要为了妹妹吐槽太子爷? 时柔似乎察觉自己说错话了,立刻停了下来。 “太子爷怎么了?”八卦群众不会放过她。 时柔看起来像是有点害怕,小小声道:“也没什么,就是沈同学家世摆在那里,可能稍微有点任性。就好像他前几天突然就给我转了十万,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卧槽,绝对对你有意思啊。” “怎么没人给我十万呢?长得漂亮就是好。” “哎哎哎,上次你去图书馆,是不是太子爷还跟着你来着。” 时柔不好意思了,将头发挽至耳后,露出泛红的脸,“好、好像是的吧。” “我记得最早还看见他在后门找你?是上学期了吧?” 时柔想起来了,上学期她跟沈励其实没交集,那次是沈励在办公室挨了训,刚好c班老师要找她,就让沈励叫一下。 沈励当时心情不错,还逗了她一句,“好学生跟坏学生就是不一样,你是被老子请去办公室的,老子是被老师拎过去的。” 她当时看着沈励勾着唇坏笑的模样,心跳就有些不受控制了,但那之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现在听着同学们议论,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没解释,任由她们说。 一个同学发现了华点,喊了起来:“等等,上学期?太子爷早对柔柔有意思了,然后时翘跑去追?” “你这么一说,好恶心啊。” “怎么这么贱?” “你们别这样说,沈同学对谁都挺好的,”时柔赶紧出声,“谁都可以追他啊,翘翘也可以的。” “对谁都挺好的?他给谁十万了?就你一个吧,你可长点心吧我的姑娘。十万不多,但也不是说给就给的。” “不是,别人就算了,你俩亲姐妹啊,她真干得出。佩服佩服,玩不过她了。” 在一群人嘴里,时翘俨然已经成了抢姐姐男人的绿茶。 * 周五晚上,a班家长会在艺术楼顶层演播厅举行,因为这些人身份都不一般,所以艺术楼早有安保守着了,学生们都进不去。 时翘没办法,只能等在外面,守楼待舟。 家长会七点开始,她守到了八点,眼睁睁看着校长都进去了,就是没守到沈知舟。 也对,聚信那么大一个企业,一个学校什么都不是。说白了,这个学校就是建起来供沈励作威作福,陪沈励玩儿的,沈知舟不来也在情理之中。 等了两天,结果扑了个空,时翘也不等了,准备回家。已经八点,回去估计时母又要找麻烦,她倒无所谓,只是怕烦,浪费精力。而且天气有些阴沉,估计很快要下雨,夏末的雨说来就来。 时翘往校外走,到教学楼外,却遇上了a班两个任课老师。他们正往艺术楼赶,估计要去给家长们做科任总结。 a班的这些家长们,随便哪个动动脚,股市都要抖一抖。他们聚在一起,威慑力绝了。 这两个科任老师给他们去作总结,难免紧张,一路止不住地议论。 “我刚才听门卫那边的说,校董也来了。” “沈先生?刚才回来的老师,也没说他在艺术楼啊。” “不知道,说他已经来了,不知道去没去艺术楼。 “沈先生那样的人,肯定特别忙,也许不是来家长会,可能处理其他的事务吧。别紧张,就算沈先生在也是一样,就当给老板汇报工作,平常心平常心……” 两人嘀嘀咕咕走远了,时翘却停在了原地。 沈知舟来了啊?没去艺术楼,能去哪儿?他会为了什么事,把一众大佬晾在那里? 学校没发生意外,也没出人命,所以只有沈励了。只有沈励,可以让沈知舟晾着一众大佬不管。 时翘没多想,拿出手机给沈励发微信,收获了一个硕大的惊叹号。 时翘:……正常操作,意料之中。 因为家长会需要学生的配合,所以放学后a班的都没走,这群不甘寂寞的富家子弟正在教室里轰趴狂欢。 时翘跑过去,随便揪住一个人就问:“你们班沈励呢?” 被揪住的小弟有点无辜:“这……励哥去哪儿也不用跟我打报告啊。” 早在时翘跑过来时就就有人注意到她了,毕竟是跟太子爷“闹过绯闻”的传奇人物。 在她问话时,已经有人给沈励发信息了。 此时,沈励正坐在艺术楼的某间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咒骂沈知舟,手机就收到了消息。 闫顺:【励哥励哥,土妞来教室找你了!问你去哪儿了!】 沈励原本等沈知舟等得正不耐烦,看着这条信息,心里一下就舒坦了。 嘿,时胖胖,我叫你装,憋不住了吧?还是主动来找小爷了吧! 沈励得意的嘴角都翘了起来,自顾享受虚荣心得到满足的膨胀感,一时忘了回信息,那头就又发了过来。 闫顺:【不用理她?】 沈励伸出自己高贵冷艳的手指打了一行字:【跟她说我在艺术楼,别说是我说的,是你不小心说漏的,并且警告她,我不是很想见她,叫她别打扰我。】 沈励发完信息,就喜滋滋等着时翘来求她了,不把她折磨的痛哭流涕,他跟时胖胖姓。 小弟得了允许,赶紧装模作样的透露了沈励在艺术楼的事,并且浮夸地装出是自己失了口的样子,严厉警告时翘:“你可别去找励哥,励哥现在一点不像看见你,你别凑上去找揍。” 时翘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去找他! 然后转身就朝艺术楼跑去。 小弟立刻激动万分向沈励汇报战况:【励哥,她去艺术楼了!】 沈励看着手机,一脸“我早知道她放不下”的得意,就连沈知舟进来了,他都没来得及敛住嘚瑟。 ※※※※※※※※※※※※※※※※※※※※ 沈励:我就知道她肯定要服软,肯定要来找我。等着被我虐哭吧,时胖胖,你对我的魅力一无所知。 时翘:喂,沈励,你小叔叔呢? 沈励:??? chapter10 时翘一路朝艺术楼跑去,要是沈知舟进去了,她就没机会了。她路过校停车场时,只扫了一眼,就确定了沈知舟是真的来了。 因为停车场上大喇喇停了辆限量版landaulet,全球限量二十的车,刚才要是在那里,她肯定能注意到。而且这辆landaulet的左右还各停了一辆陆地巡洋舰,这个排场,果然是大佬出街。 过分嚣张了吧?!跟那辆低调奥迪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个逼,装得好! 时翘跑得飞快,还有心情给king王沈霸天点一个赞。 不过现在不用跑了,看样子,沈知舟已经进艺术楼了,她反正是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 时翘眼巴巴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没等到沈知舟的影子,反而等到了雷阵雨。天一直都有些阴沉,看着是要下雨,只是没想到来这么快这么急。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就打了下来,很快浸湿了地面。而艺术楼这边,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艺术楼大门外是个交错镂空的雨台,大雨从缝隙中噼里啪啦掉下来,砸了时翘满头满脸。 她又不敢走远,怕沈知舟出来了看不见,只能往边上躲着点。 时翘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早知道别得罪沈励,这会儿还能发个微信打探一下情况,等着快出来了再来淋雨,何至于成为落汤鸡? 雷阵雨来势汹汹,时翘很快就湿透了,她在雨里淋着,简直不知道该骂沈励好还是该骂他小叔叔好。 艺术楼此时大佬云集,大厅里都是保全看守。可能是时翘的模样太惨,一个保全小哥哥拿了把伞出来递给她,但也不敢放她进去。 时翘道了谢,正准备撑伞,却透过大厅玻璃门看见里面十来个保全突然分列两行,都恭敬地低着头。 时翘心头一动,干脆不撑伞了,直接可怜兮兮在雨里淋着。 果然,她隔着玻璃门听到了整齐划一的一声“先生”,随后就看见一脸冷漠的沈知舟从里面走了出来,后面还跟了七八号人。 时翘正准备去门口,眼前却有灯光晃动。强光照得她眼前一花,等她回过神,那辆嚣张的landaulet已经停到门口,同时有保镖挡住车门和大楼门之间,撑开了黑伞。 沈知舟弯腰就进了车,连看都没看见她。 时翘:…… 时翘想过去,两个肌肉贲张的黑人保镖守在车门口,那块头,一拳能打死仨时翘。 landaulet扬长而去,两辆陆地巡洋舰紧随其后。时翘站在雨中,隔着雨幕看着三辆车远离,差点没哭出来。 这就是两个世界,我淋雨淋成落汤鸡,你坐着限量版扬长而去,中间隔了十来个肌肉贲张的保镖,这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沈励双手插着兜溜溜达达走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时翘满脸悲伤地握着伞站在门口。 他脚步顿了顿,得意的神情几乎要憋不住。 一天天跟小爷装蒜,现在又是闹哪样?没了小爷活不下去了? 沈励保持高冷,瞥了她一眼,呵,还送伞?你看我要不要,老子宁愿淋雨,也不要你的伞。 “老子没说过?让你别出现在我面前,听不见?” 沈励不耐烦地抬手想揪她衣服把她扔一边去,却发现她衣服哪儿都湿哒哒的,无从下手。他暴躁地甩手,“你他妈这是干什么呢?说好不缠着老子了,跟这儿淋雨玩儿苦情戏呢?” 时翘回过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眼看他,刚想说自己是来找沈知舟的,又被暴躁的沈励打断了。 她保持着原主的非主流妆容,现在淋了雨,再一抹脸,简直像块五彩斑斓的蛋糕,沈励一看见那张脸,都震住了。 “你能不能别搞这些有的没的?操,你要追老子,也得收拾收拾啊,你看看你这几把样?是个人都没兴趣。淋雨有毛线用?老子没觉得你可怜,也不会心动。” “我没有……” 时翘刚要辩解两句,手上一空,伞居然被沈励拿走了。 时翘堵沈知舟落空,本就有点不爽,现在更加不爽。 “沈励,你是不是有病啊!把伞给我!”她说着,动手去抢。 沈励抬起一只手,直接摁住了她额头,将她止在离自己一臂之远的地方,“你抢一个试试?” 沈励185,时翘165,就生生被他一条胳膊给控制住了,两只手怎么都够不着那把伞。 沈励一手摁着她的头,一手抖着伞,嘚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给我送伞就送伞,装什么?我他妈讨厌你这种口是心非的了,敢来送伞,怎么就不敢认呢?少搞那些小动作,老子没那个心情猜你心思,你还不配。” 时翘真的恨不得咬死他,但打也打不过,沈励一只手就碾压她。 沈励骂骂咧咧地打开伞,自己撑着走了。 他走两步,回头吼:“你他妈走不走,还等着老子派车来接你啊?” 时翘不爽归不爽,还是乖乖过去了。 沈励嫌弃地啧一声,“你这都湿透了,还打什么几把伞。” 他话这么说着,伞却往时翘那边多倾了点。 曹盛从楼上休息室拿着干毛巾和伞下来,走到大厅,就隔着玻璃看见外面时翘跟沈励在打闹。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给沈知舟发消息。 曹盛:【先生,时小姐还在楼下,跟励少爷在一起。毛巾和伞还送吗?】 沈知舟:【不送,回去。】 曹盛看着外面两个小孩打打闹闹离开,又看看手臂挽着的毛巾,转身上楼了。 * 时翘回家时已经将近十点,而且全身湿哒哒的。 时母见了她,下意识就蹙眉,“怎么搞的?又跑去哪儿疯了!把鞋弄干净了再进来,别踩脏了地板。张嫂,给二小姐拿双鞋,在乡下生活的,别的不说,这卫生习惯就不行。” 时柔挽着时母在看电视,时翘进来时,也随之看了过去。今天周五,所有学生都离校了,除了在开家长会的a班。刚才她跟朋友打听了一下,a班的在轰趴,也差不多这点散了。 她心里不由涌出一股不太好的猜想,她从来不将时翘放在眼里,但沈励这几次的反常还是让她有点不安。 沈励自然不会看上时翘,而且现在基本都在刁难欺负时翘,但沈励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种即便不太友善的“特殊待遇”,也是在乎的表现。 不管是好的坏的,反正沈励眼里有了时翘这么个存在。 “翘翘,你不会又去找沈同学了吧?”她好像脱口而出,“你别去了,万一他真的动手怎么办?我们也得罪不起他,只能自己白白吃亏。” 时母怔了一下,“沈家那个沈励?” 时柔像是失了口,但还是满脸自责地点点头。 时母自然也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大概,一张脸沉了起来,看向门口的时翘,“你去缠着人家沈励?” 时翘刚才淋了雨,现在有点昏昏沉沉,加上沈知舟那边进度实在缓慢,心情非常不好,也懒得跟她们扯。 她换了鞋往里走,语气敷衍,“我没有,我不敢,我不配。” “你这什么态度!”时母刷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着她,“妈妈说你,你不爱听是吗?我是为你好,你以为我阻拦你?你心里得有点数,沈励那样的,是能去招惹的?害了你自己不说,你别连累时家。好话不好听,你自己琢磨。” 时母骂了几句,又想起什么,双眉拧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她,“你不会是看见沈励跟你姐姐走得近,你就做这种事?” 时翘脑子实在晕乎,听了这些话都要吐出来了。 她不屑搭理这两人,但她们实在没消停。时翘没看时母,而是定定看着时柔,一步步走了过去。 时柔愣住了,这个向来唯唯诺诺的妹妹,好像突然带着一种让人不敢反驳的气势。 她站定在沙发边,居高临下看她时,居然让时柔有点不敢开口说话了。 时柔顺势往后靠在沙发上,一副被欺负的柔弱模样,睫毛颤颤,声音发抖:“翘、翘翘,你、你干什么?” 她说着话,眼眶都红了。 时翘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一字一顿道:“你累不累?你不累,我很累。别搞这些了,也别折腾,沈励不会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沈励。你踏踏实实在那儿绽放,他那只花蝴蝶自然会去的。” 时翘说话,伸手拍了拍时柔的脸,“乖哦,最后一次。下次就不客气了。” 她脸上带着笑,却让时柔心底猛地缩了一下,顿时紧张了起来。 这次真的开始结巴了,“时、时翘,你是不是、是不是疯了?” 时翘笑得更开了,“对呀,所以你别惹我。” 时翘说完,也不管她的反应,自己上楼了。她估计自己要发烧,头疼的厉害,要不是身体难受,她也不想这么直接撕破脸皮。 时柔从沙发爬起来,直接扑进了时母怀里,“妈~时翘她……” 话没说完,已经呜呜地哭了起来。 时母也被刚才时翘的行为吓了一跳,现在才后知后觉回过神,冲着时翘的背影喊了一声。 但那身影顿都没顿,好像没听见,直接上楼关了门。 时母惊诧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有些异样,这还是那个时翘吗?她刚回来那半年,连话都不敢大声说,连笑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她努力想要融入,讨好着所有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以家里人为重,她自己则默默的缩小存在感。 可现在,眼前这个时翘是显然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架势了。 她心底自然是愤怒的,但又被这种突然的转变弄得有点惊讶无措,时翘那股气势隐隐有压住她的感觉。 当然,面对在乎你的人,你说什么是什么,气势自然占上风,而面对不在乎你的人,你说什么都是放屁,还想占什么上风? 现在的时翘还是以前土里土气的样子,甚至这几天一次比一次搞得狼狈,简直没法入人眼了,但时母却觉得有些东西完全变了。 chapter11 时翘夜里果然发烧了,头重脚轻,嗓子里在冒烟。她扣了颗布洛芬吃下,退了烧,明早再去医院。 可能是药效作用,她第二天中午才迷迷糊糊爬起来,家里已经没人了,厨房也没什么吃的。她浑身难受,也没什么胃口,不过即便是垂死病中,她也要爬起来踩踩体重秤。 很好,这段时间被这一通折腾,加上刻意减肥,现在67kg了。 照这么折腾下去,倒是瘦得快,但身体吃不消,时翘已经琢磨着要不搬出去住。反正一周基本在学校,随便找个破公寓住两天,怎么都比在时家浪费精力折腾自己强。 时父时母的偏心她无所谓,毕竟她对他们没期望,她也不屑跟时柔搞那些小动作,但三人在身边闹事,就像嗡嗡叫的苍蝇,让人心烦。 时翘边盘算着出去住的事,边打车去了最近的医院。上次过敏是半夜来的,她没注意,现在注意到这医院也是聚信旗下的,刚好是沈知舟住院的地方。 怪不得上次输液会遇上沈知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遇上。时翘想着,忍不住笑,自己是疯了,沈知舟住医院啊! 出租车停稳,她晕乎乎推门,却看见对向车道一辆奥迪开了过去。 淦!沈霸天真住医院啊!? 时翘瞬间来了精神,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麻利地缩回脚,“师傅,跟着那辆奥迪,尾号68那个。” 出租车师傅眼看着这病怏怏的姑娘打了鸡血似的,两眼都放光,一时有点懵。 时翘关了门,吩咐:“跟着它,加钱。又不违法犯罪,马路也不是谁家开的。” 司机一脚油门,拐弯跟了上去,忍不住打趣,“小姑娘,追谁啊?连病都不看了。” “追男朋友,你别追丢了。” “得嘞,坐好了,准给你追上。” 出租车跟着奥迪,一路却是朝崇德去了。 时翘有些疑惑,沈知舟跑崇德干什么去?然而下个路口,奥迪拐弯,去了隔壁职高。 出租车远远跟着,时翘很快就看见职高侧门站着几个少年,其中一身高腿长一头奶奶灰,大老远就能注意到。 是沈励。 她赶紧让师傅停车,付了钱,步行过去,边走边努力回想书里有没有写过沈励跟职高的关系。 因为是周六,职高附近人也不多,几个少年似乎发生了什么争执,正在相互推搡叫骂。 奥迪静静停在远处的行道树后,倒没见有人下车。时翘才不管沈励是死是活,是要打架还是放火,她只躲在一边盯着那辆奥迪。 刚才有点冲动,也不知道沈知舟在不在车上。 那边围着的都是几个年轻气盛的少年,几句不合,动起手了。动静越来越大,时翘也看了过去,几个少年打了起来,其中一个拎着一块板砖朝沈励冲了过去。 时翘正往那边看着,不知何时沈知舟居然下车了,朝着沈励几人大步走去。 时翘想都没想,立刻冲了过去。 她不明白沈知舟对沈励是什么态度,按理说沈知舟害死了沈励他爸,两人应该是敌对关系,但沈知舟似乎特别在意沈励。这种在意,是叔侄关系在主导,还是敌对关系在作祟,她无从得知,但她不用多想,只要刷够好感完成任务就行。 时翘发着烧,头还有些晕乎,却毅然决然地冲了过去。她跑得很快,一把就拉住了沈知舟。跑得快,惯性也大,加上头晕脑胀,时翘就有点控制不住步伐,人往一边扑去,下意识就抓住了旁边的沈励。 于是,她一手沈知舟一手沈励,将两人都挡住了。板砖随之拍在了她后肩上,时翘觉得左肩一沉,疼痛就席卷而来,温湿的感觉蔓延开来。 而板砖拍打的力道也让她一下子扑进了沈知舟怀里。 随着淡淡草药香而来的,是一双有力的手臂,一手扶住她的腰,一手护住她后背。 时翘本来发烧就有些头晕,现在背上的疼痛一阵阵往大脑冲,意识都有点模糊了。她趴在沈知舟怀里,努力抬头冲他笑,“沈先生,你没事吧……” 沈知舟仍是一脸冷漠,看不出什么神情,黑沉的眼眸看她一眼,深不可测。 接着,时翘模模糊糊感觉搂着她的手也从一双变成一只,然后沈知舟剧烈的动了一下。 身后传来惨叫。 沈知舟啪嗒扔掉砖头,仍然没有什么表情。 沈知舟打人了?! 时翘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就感觉手臂一紧,一股力道将她拽离了沈知舟的怀抱,紧接着她就落入了另一个怀抱。 “你他妈找死啊?你冲出来干什么?老子要你帮?让姑娘挡前头,你让我面子往哪儿放?!” 沈励暴躁怒吼,动作也有些粗鲁,一下子将时翘打横抱起,拧着眉满脸不耐地看她,“老子怎么那么想打死你呢?” 时翘:……这让我怎么说呢? 时翘挣扎着扭头去看一边的沈知舟,却不期然对上他清冷的目光。 时翘刚想说话,却被沈励大掌扣住后脑勺,直接粗暴地将她脸往怀里摁。 “时胖胖别怕啊,老子带你去看医生。” 时翘被闷在他胸口,咬牙切齿:我怕你大爷,我想跟你小叔叔搭句话啊,混蛋!! “上车,去医院。” 沈知舟清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时翘觉得手臂一紧,居然被沈知舟抓住了! 而且那股力道,隐隐有要将她拽过去的趋势。 时翘从沈励怀里抬起头,诧异的看向沈励,对上他平静无波的眼。 沈励倏然侧身,甩开了沈知舟的手,“你少碰我女朋友,老子自己没车啊!” 沈知舟垂下眼帘,目光在时翘苍白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女朋友?” “有问题?” 沈知舟没再说什么,“你没满十八。” “老子抱着去。”沈励说着,也不管沈知舟了,抱着时翘抬步就走。 “我不去,你放我下来!”时翘开始挣扎,“你先放我下来,我不去医院!” 但她的挣扎轻易就被沈励控制住,他压着火气,咬牙切齿地低吼:“你还跟我闹气是吗?你想怎么着?要不要老子给你磕个头赔不是?别闹了行不行?你他妈连命都不要了替我挡板砖,还要嘴硬?你乖点,老实点,行不?” 沈知舟听着前面沈励的话,垂眸看了眼袖口沾染的血渍,面无表情地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了。 时翘头昏脑胀,刚才一通折腾,背上疼得更厉害,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而且也无从辩解,难道说系统要我接近你小叔叔? 时翘看着奥迪漂亮的车屁股消失在远处,放弃挣扎,晕乎乎窝在了沈励怀里。 模糊间,她似乎听见沈励说:“时胖胖,你为了我居然能豁出命啊,我有点感动了,怎么办?” 时翘: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想。 但她现在连眼都睁不开了。 * 时翘万万没想到,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沈知舟! 她躺在床上,怔愣了好一会儿,半天才回过神,“沈先生?” 她开口,因为长时间没喝水,声音干哑。 沈知舟坐在远处,垂首看文件,好像没料到她会醒,抬起头看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矜贵地“嗯”了一声。 他没再说什么,慢条斯理地将文件合上,放在一边,然后起身走了过来,动作神态都显得格外平静且理所当然。 时翘有点懵,昏迷之前明明是沈励抱着她,现在怎么变成了沈知舟? 她看着一脸冷漠的男人慢慢靠近,眨了眨眼,下意识问:“沈励呢?” 沈知舟的脚步倏然停住,立在原地,神情晦暗地看了她片刻,才淡声道:“出去了。” 时翘被他那种带着震慑的冰冷眼神弄得瑟缩一下,往被窝里缩了缩,小小声“哦”了一声。 沈知舟没说话,盯着她露出的半张脸。感受到他的目光,时翘更不敢说话了,连看都不太敢看他。 病房里死一般寂静,空气好像都被冻住。 敲门声响起,打破满室冰冻。 可是沈知舟仍站着不动,目光都没闪烁一下。时翘被他逼视的差点钻被窝了,只露出一双眼,提醒,“沈先生?” “嗯。”沈知舟垂下眸,“进来。” 护士送了温水和粥进来。 时翘想坐起身,一下子牵扯到肩头,疼得嘶了一声。 她好像感觉沈知舟的目光瞬间就扫了过来,但很快被护士挡住,导致她也无法确定沈知舟有没有看过来。 护士过来,搀着她起身靠在床头。 时翘左肩被板砖拍了,砖块的锐角从肩头划过,划了一道伤痕,所以左肩不仅红肿,还有一道不算深的口子。 时翘端着护士递来的温水,一口一口喝着,目光却下意识看向沈知舟的袖口。白色衬衣的袖口规规矩矩扣着,雪白干净,整洁如新。 也是,照沈知舟这种格外嫌弃别人的性格,估计上了车就得脱掉被血渍染了的衬衣。 护士已经离开,沈知舟走到了床边,“喝粥。” “哦。” 时翘应着,抬手要放水杯,又扯到伤口,一时龇牙咧嘴。 忽地,手中一空,沈知舟已经接过水杯放在了床边,同时托着粥碗递到了她面前。 时翘看着眼前冒着腾腾热气的清粥,又看向一脸冷漠的病美人沈知舟,一时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 不是说好了沈霸天冷酷无情不是人吗? “喝不喝?”沈知舟被她盯了半晌,终于不耐地皱眉开口。 “喝!”时翘赶紧抓起勺子,好像生怕沈知舟跑了。 她看了看他,怂胆逐渐膨胀,开始在作死边缘尝试,“我肩膀疼,沈先生,要不你……” 沈知舟目光冷冷扫过来,时翘瞬间将“喂我”两个咽了回去,“要不你看着我喝?” “不然呢?难道我喂?” 沈知舟满脸的“你说一个试试,你看我弄不弄死你”。 时翘哈哈干笑,尴尬到裂开,“没有,您想多了。先生分分钟几千万上下,我不敢。” 沈知舟看都没看她,显然不是很想搭理她。 时翘自讨没趣,开始乖乖喝粥。 不过她并没有接过沈知舟手里的碗,而是俯身就着他的手一勺勺喝。 沈知舟:…… 他不耐地拧眉,但手却抬高了些,方便她喝粥。 时翘注意到他的动作,体内的不安分因子又开始作祟,“沈先生,你真好。” 沈知舟没说话,时翘原谅他,可能年纪大,耳背。 “是不是因为我今天救了你?” 时翘喜滋滋瞎扯,然而话音一落,面前倏然一空,粥碗被沈霸天一下子顿在了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响。她的粥勺,顺利地舀到了一勺寂寞。 沈知舟冷冷看她,眉眼间有嘲讽,“救我?不是救你男朋友么?” 男朋头? 时翘有点理不清,拎着粥勺,模样滑稽地仰头看沈知舟,求证道:“您说沈、沈励?” “怎么?你还有别的男朋友?”沈知舟直直盯着她看,目光宛如两把冰冷的刀,带着审视和研判,好像要抓住她对沈励不忠的蛛丝马迹。 时翘被这种抓贼的目光带跑偏,下意识直起身反驳,“没有,我很忠诚的!” 她话音落,就见沈知舟黑了脸,下一瞬,一股力道撞上肩头,推着她往后靠向床头。 背上有疼痛袭来,她倒吸一口凉气,脱口道:“轻点,好疼……” 接下来的话,却因沈知舟的过分靠近而卡在了嗓子里。 他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距离拉得很近,直勾勾看她。 呼吸间都是淡淡草药香,时翘觉得有一瞬窒息。 沈知舟阴沉着脸看她,薄唇微动,一字一句毫无情绪,“是么?我看你挺三心二意。” 这人什么情况?! 时翘还在懵逼,沈知舟已经倏然起身,转身离开,只留给时翘一个写着“冷漠”俩大字的挺拔背影。 等着沈知舟离开,鼻息间的淡淡草药香完全消散,时翘才缓缓回过神。 这人不太对劲啊。一会儿送温暖,一会儿发脾气,一会儿又阴阳怪气,一会儿又拒人千里,是不是人格分裂? 时翘现在就是很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好好把书看完,导致现在自己对这个阴阳大师沈知舟一无所知。 chapter12 周周五土妞在雨中苦等太子爷的消息,经过一个周末,已经传遍了崇德学子的朋友圈。 众人都觉得被土妞坚韧不拔的精神“打动”,同时也表示,有被她的没皮没脸恶心到。 c班几个学生那天亲眼目睹了时翘和沈励在他们教室走廊外争吵决裂,所以对时翘周五上演的雨中苦等的苦情戏更加关注,不知道能不能打动太子爷。 “我觉得悬,那天那话说得多狠啊,周五又巴巴跑过去缠着沈励,真也是做得出。” “别的不说,我真佩服她打死不退的小强精神。” “佩服什么佩服,你稍微代入一下太子爷,被一个自己不喜欢而且很讨厌的人死缠烂打,是不是有种想打死她的冲动?” “卧槽,这么一带入,真的浑身难受。” “跟你们说件事,”有人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我有朋友说昨天碰见时翘了,从医院出来,带了好多药,还有那种跌打损伤的药。” 一众人压低声音惊呼,“太子爷真动手了?” “虽然说打女人不好,带代入太子爷,我觉得我也会忍不住要打她,太恶心人了。” “别说了。” 有人使眼色,接着,一众人就惊诧地发现,一个月上不了两天课的沈励居然来了!而且还来这么早!这才刚七点! 沈励一头奶奶灰被抓的像刺猬,整个人懒洋洋靠在校门围墙处,咬着烟,眼皮都张不开似的,显然困得不行。 沈励不好惹,犯困中的沈励更不好惹。 一众人停止了议论,只偷偷看他。却见这位太子爷忽地睁开了眼,直起身,朝他们身后看去。 众人随之转身,就看见土妞时翘背着个大书包往校门走来。 难道太子爷破天荒起个大早蹲守校门,是为了等时翘???这特么谁信? 然后决绝相信沈励等时翘的众人,就眼睁睁看着沈励迎着时翘走过去了,然后还眼睁睁看着沈励抬手拎时翘的书包,而时翘居然还挺不乐意地挣扎?? 这他妈???众人只觉得脸上“啪啪啪”被甩了三耳光。 是他们没睡醒,还是太子爷没睡醒?校外见证这一幕的学子们,惊得眼珠子和下巴同时掉下来。 沈励想要拿时翘的书包,却被她躲过了,原本就因为太困而心情不爽的太子爷现在脾气更躁了。 他感受到围观的那些暗戳戳的目光,一眼扫了过去,吼道:“看什么几把看?都想死啊?!” 一众人赶紧目不斜视,盯着路面,心无旁骛地快速往学校走。 沈励拎着时翘的书包带往自己那边拽,“你肩上有伤,不知道啊?给我。” 时翘完全不想搭理他,往回拽自己的包,“已经好了,你撒手!” “那么大一口子,两天能好?你当老子是傻逼呢?” 时翘:对。 两人在门口拽书包,谁也不撒手,啪一下,时翘手里的书包带连接处断了。 她恼怒地瞪沈励。 沈励一手拎着书包搭在肩头,勾着唇坏笑,“你看,物随主人,你书包也喜欢我。” 时翘在心里默默翻一个白眼,郑重其事地说道:“沈励,我跟你说了,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哦。”沈励吊儿郎当往前走,显然没把时翘的话当真,“老子也是贱,居然习惯了你这种口是心非的作风,真他妈可怕。” “我说真的!” 时翘一把抓住搭在沈励肩上的书包,沈励被止住脚步,不耐烦地拧眉,回头瞪他。 “给你脸了是吧?你他妈可别跟我作,小爷不玩儿那套。你就说,不喜欢老子了,你淋雨送什么伞?你他妈替老子挡什么板砖?你他妈有病啊?!” 时翘: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些事还真跟你没关系。 但这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况且系统的事也不能说出来。时翘只稍一迟疑,沈励就一脸“还说不是口是心非,就是喜欢老子喜欢惨”了的神情看着她。 他敛住得意,垮脸唬道:“给你好脸,你就安分点,别逼老子打你啊。” * 就在时翘和沈励在门口抢书包时,刚才围观的人被沈励吼了一嗓子,全都加速各回个班了。 时间还早,教室里人不多,c班几人到了教室,自然要议论一番。 时柔是司机送来上学的,比时翘早到,此时已经在教室里捧着书开始早读了,然而她却是张嘴在念,完全不过脑,耳边注意听着的都是同学们的议论。 沈励起了个大早,就学校门口等时翘?还给她拎包? 她心里又乱又烦,昨天沈励带她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医院打来的,就匆匆走了,之后就没再出现。 她当时没多想,但晚上回去,才想起时翘这两天不在家,给家里打电话,说是发烧住院了。家里没人在意,所以她也没注意。 现在回想,沈励去医院,是去找时翘了? 时翘不是说好了不会招惹沈励?原来是两面三刀? 时柔咬紧牙,握着书的手指一点点收紧,书页被捏皱。 她同桌被吓一跳,“柔柔,你怎么了,不舒服?” 时柔回过神,立刻松开手,软软地笑,“没什么,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去洗手间。” 时柔刚出了教室,就遇上了迎面而来的沈励和时翘,果然像同学说的那样,沈励拎着时翘的书包。 她眸色暗淡了一瞬,随即看向时翘,露出热情的笑:“翘翘,你来啦。”又看向了沈励,同样笑得很甜,“沈励,早上好呀。” 她刚说完,就看见沈励冲着她笑了,然后眸里闪着异样的光,向她走了过来。 时柔在对上他目光的那一瞬,心跳就忍不住开始加速,又见他丢下时翘朝着自己走来,顿时心头被一股暖流包裹,除了受重视的甜蜜以外,还有碾压时翘后虚荣心获得的巨大满足。 她有些飘飘然,抬着眼,面色微红的看向站在面前的沈励,声音又软又糯,“沈励……” “昂,”沈励应一声,懒洋洋道,“晚上放学你去f班等着点,时胖胖肩上有伤,你帮她拎书包回宿舍。” 时柔惊讶地倏然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励,眸子里隐隐有水光闪烁,“我……我帮她拎包?” 沈励轻飘飘看她一眼,“有问题?老子都能拎,你不能?” 时柔觉得嗓子一噎,胸口一阵阵发闷发疼,她死死咬着唇不说话。 沈励多少有点不忍心,挠了挠头,声音放柔了点,带了些哄的意味,“这不是你妹妹嘛,要不是女生宿舍老子不能进,我就自己去了。” 自己去? 时柔看向时翘,脸上带着笑,眼眶里闪着坚强的泪光,“翘翘啊,放学了你等我呀。我肯定要写完作业再回宿舍,你知道的,这次我也要考进年级三十才行。” 时柔的学习还算可以,倒是不忘了秀一下。 时翘应了一声,其实完全没把这事放心上。 “时胖胖,你们今天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吧?” 时翘不明所以,“是的吧。” “放学了,我们有篮球赛,过来给我送水。” 时翘:????你买好了备着不行啊? 时翘不说话,显然不愿意,沈励不满地推了她一把,倒是没太用力。 “吭声儿,怎么着,不愿意啊?” 时翘还没来得及说话,时柔先开口了,“翘翘肩上有伤,还是让她早点回宿舍休息,我去给你送水吧。” “你放学了不是要写作业?”沈励狐疑地看她一眼,“写完了,还得帮时翘拿书包回宿舍,等你过来,估计比赛都结束了。” 时柔:…… 时翘在一边看着,差点要憋不住笑出来,沈励可真他妈狗啊。时柔看样子气够呛,但也不敢发作。 沈励还在自顾自安排,“听见了没有时胖胖?下午来送水啊!不来试试。比赛结束,我们队去吃烤串庆祝,我就大慈大悲带上你吧。” 时翘:“不去,我吃了头孢。” “吃你大爷!又不让你喝酒,你喝奶。” “沈励,”时柔趁机插话,“你们去庆祝的时候,我应该写完作业了……” 然而她话没说完,就被沈励打断,“我知道,你不喜欢烤串,嫌脏,嫌吵闹,是吧?下次我带你去吃牛排,就我们俩,行吗?” 时翘在一边看着,觉得自己幸好不是原主,不然真的忍不住想拧断沈励的狗头。就真的这么明目张胆的东边搭个讪,西边约个饭,显然两个姑娘都没被他放在眼里,他不过是兴致来了,就逗逗而已。 虽然时翘不是很愿意搭理沈励,但还是被他摁头去送了水。因为想着可能有机会提一下生日宴的事,所以沈励要带她去吃烤串时,她也就乖乖跟着去了。 时翘其实很喜欢撸串,热闹的氛围,热辣的口味,强烈的烟火气让她觉得有真实感。 她想找机会跟沈励说生日宴的事,但沈励带了一群朋友,大家嬉笑打闹,她一直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沈励的这些朋友们当着他的面虽然不说什么,甚至还刻意跟时翘搭两句话,但时翘能感受到他们暗中的隔阂。她也不在意,自己开始撸串,偶尔还喝点小啤酒。头孢是没吃的,当时不过是为了拒绝沈励瞎说的。 一伙人吃到后面,都喝了不少,有点晕晕乎乎,沈励期间接到了时柔的一个电话,说是给时翘拿书包,被关在教学楼里了。教学楼熄灯了,她好害怕。 沈励接电话时,就坐在时翘身边,时翘晕晕乎乎见能听见话筒那边传来时柔嘤嘤嘤的哭泣声。 沈励丢下一句“在这儿等我半小时”,就起身离开了。 时翘在大排档等了两个小时,不仅没等来沈励,还把沈励的朋友们一个个都等走了。他们原本也就不在乎她是谁,现在喝醉了,更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人都走光了,时翘也准备打车回学校,她喝得有点上头,很知道自己酒后德行不太好,得赶紧回去。 她起身时,大排档老板喊了一声:“你们桌还有一盒烤生蚝。” 时翘应一声,“打包,多放辣。” 就等生蚝的片刻工夫,酒劲就上头了。她站在马路牙子边,一手拿着打包盒,一手掏出电话,却几次都点偏,没有点开打车软件。 时翘喝多了,摇摇晃晃走到路口去找出租,一辆黑色奥迪在她身边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沈知舟冰冷的脸露了出来。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他嫌弃地拧起了眉,声音冷硬:“上车。” chapter13 时翘喝多了,摇摇晃晃走到路口去找出租,一辆黑色奥迪在她身边缓缓停下。 车窗降下,沈知舟冰冷的脸露了出来。扑面而来的酒气让他嫌弃地拧起了眉,声音冷硬:“上车。” 时翘的酒品不是很好,此时头晕目眩的,冲他歪着头傻笑,“现在开出租的师傅都这么帅呀?” 她伸出一只手,要戳他的脸。 沈知舟没有耐心,直接开了车门,下车,拽着她塞进了副驾里。 这个出租师傅服务态度有问题啊。 时翘不满地皱着眉,抱着打包盒,嘟嘟囔囔,“你是哪个公司的,我要投诉你。” 她说着话,还腾出一只手去扒拉他。 沈知舟正在开车,不耐烦地嘶了一声,抓住她的手甩开,“老实坐着!” 时翘更加不满了,开始翻他的工牌,结果找到一张名片。她醉眼朦胧,费力地认着名片上的字—— “聚、聚信?嗝……” 她打了个酒嗝。 沈知舟眉毛拧得更厉害,嫌弃两个字几乎就写在了额头上,他动作麻利地降下了车窗。 微凉的夜风瞬间涌进车内,时翘的脑子稍微清楚了一点,继续努力辨别着名片上的字—— “沈、沈知舟……你是沈知舟啊?” 她努力看着开车的男人,甚至想动手去掰他的脸,以便能看清他的样子,好确认一下是不是沈知舟。 “你乖乖坐好!”沈知舟咬牙切齿,一巴掌拍开她的爪子。 时翘看着自己的手背,瘪了瘪嘴,特别委屈,“你怎么这么凶?” 沈知舟一噎,脸色铁青,但也没说话,只是把油门踩得更狠了。 时翘对旁边那人的怒火浑然不觉,还沉醉在醉酒的美妙状态里,居然开始唱歌。 “死——了~都要爱~~!!!不……嗝……淋、淋漓尽致……” 沈知舟:…… 时翘唯一的听众有点忍无可忍,保持最后的理智,咬牙劝她:“闭嘴。” 时翘又打个嗝,她赶紧捂住嘴,瓮声瓮气道:“好。那你别把我卖了。” 沈知舟头疼的捏了捏鼻梁,他刚从塞尔维亚矿区回来,眼都没来得及合一下,为什么要来受这种摧残? 他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却听见旁边又有了动静。 时翘张张嘴,带着酒气的一句话就砸了过来—— “我不唱歌,那你能不能说句我爱你?” 沈知舟手一抖,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路边。他松开方向盘,俯身靠近副驾,死死盯着时翘,面色阴冷,“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呀?”时翘笑,伸出一根手指去戳他的脸颊,却被他躲过,她不满地撇嘴,却还是说,“你是沈知舟啊,是我的命。” 沈知舟神情僵硬,连眼珠好像都不会动了。 车内一时寂静无声。 忽然,他猛地捏住时翘的手腕,一把将她掼在椅背上,咬牙沉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有什么目的?” 他不傻,知道她一直装傻充愣在掩盖什么。 可现在的时翘是真的喝醉了,她突然被沈知舟摔在椅背上,一下子就要哭了,“沈知舟,你干什么呀!太过分了!” 她说着举起另一只手里的打包盒,“你看!把我的生蚝都弄撒了!你赔!你不赔,我就投诉你。” 时翘说着话,挣脱开被沈知舟抓着的手,开始去摸那张名片,要打上面的电话投诉沈知舟。 沈知舟气得脑瓜嗡嗡的,但一时居然拿她没办法了。 时翘顺利拨通了电话,沈知舟的工作号立刻响了起来。 他头疼的想把醉鬼扔下车,但最终还是掏出了电话。 “你手机响了,你听不见吗?”时翘示意他接电话。 沈知舟闭着眼,压着火,接通了电话。 时翘立刻小炮仗似地喊了起来,“我要投诉!” 沈知舟深吸一口气,尽量忍着她,但语气已经裹了怒火,“投诉无效,憋着!” 投诉无门的时翘瘪瘪嘴,又要哭。不过她很快拿起了放在操作台上的打包盒,递到了沈知舟面前。 “干什么?” “贿赂你。” 沈知舟闭眼,“我不用。” “要的。”时翘满脸真诚,语气严肃,“这里面是生蚝,女人的美容院,男人的加油站,你很需要。” 沈知舟现在有点想把加油站扣她脑袋上。 “我不需要。” 时翘继续认真游说,“你看你脸色多青,肯定有点虚,你需要的。” “我不虚。”沈知舟几乎吼出来了,“你少说点话,我脸色就不青了。” 时翘立刻乖巧地捂住了嘴,但一直支支吾吾发出奇怪的声音,并且不停以眼色示意那盒生蚝。 沈知舟:“你再发出声音,我就把你丢下去。” 时翘终于安静了,委委屈屈靠在窗边,不再说话。 沈知舟咬牙威胁:“你下次再喝酒试试!” 他一扭头,却见时翘已经睡着了。 车内安静了,但沈知舟脑子里还是嗡嗡的,被气的。他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受这个罪。 * 时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喝酒断片,所以她醉酒时做了多么没下限的事,醒来后都不会记得。所以尴尬的只有别人,她自己一点都不尴尬。 但她这次醒来,还是有点尴尬,因为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坐在沈知舟的车里,并且沈先生的脸色格外不好看。 她还有点头晕,但努力打起精神,“沈先生,好巧啊,您也在哈。” 沈知舟:……就这么大个车,想不遇到也挺难。 时翘瞄了一眼操作台,淦,已经十一点多了,学校宿舍门禁过了!她慌慌张张解安全带,“完了完了,宿舍关门了,你怎么不叫我呢!” 她口气挺冲,说完,回过神,又讨好地看着沈知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睡着了,沈先生是不是等了挺久啊?其实您不用管我,直接叫醒我就行了。” 沈知舟没说话,冷然地看着她,那神情就像在说“你觉得就凭区区在下的能力,能把你叫醒”? 时翘尴尬到头皮发麻,“我先走啦,谢谢沈先生。” 虽然还不清楚什么情况,但道谢和逃跑总是没错的。 时翘推开门,发现是自己家小区。沈知舟的声音随之响起,“给你请了假,下去吧。” 时翘再次真诚道谢,然后顺手拿起自己放在操作台上的那盒生蚝,准备离开。 沈知舟再次开口,“东西留下。” “啊?”时翘举起生蚝示意,“这、这个?您想吃?” “不想。”沈知舟淡淡吐出两个字,然后探究地看她,“是你觉得我很虚,要补补。” 时翘震惊:!!!!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诬陷我好吧?都是成年人了,真诚一点,别套路我,行吗? 反正沈知舟虚不虚她不知道,但她现在是真的很虚。 时翘连话都不敢说了,丢下生蚝,逃命似地下了车,摔门就跑。 就在时翘下车时,一辆白色奔驰驶进了小区内。 时翘进别墅时,就看见时商坐在客厅内,板着一张脸,神情好像要一口把她吃掉一样。 “你像什么话!不在学校,跑出去喝酒?还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开个破奥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时翘已经习惯了他们用有钱和没钱来区分好人和坏人的逻辑,都惊讶不动了。 “确实不怎么好。” 她随便敷衍一句,就往楼上走了。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个破奥迪就把你糊弄住了?农村长大的,就是没见过世面,什么破车都当宝!” 时商骂骂咧咧,时翘充耳不闻,上楼关上了门。 时商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要不是张建成的电话打来,他都要上楼去找时翘了。 看来,让时翘跟张怀舍吃个饭的事得赶紧提上日程了,虽然张家家世一般,但绝对不至于开个破奥迪。至于张怀舍看不看得上时翘,那也得等他先撺掇一番再说。而且他们两家情况相仿,有点小钱,但在真正豪门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想往上爬,就必须牺牲点什么。联姻这种事,从来不考虑喜欢还是不喜欢,只要看对两家是不是都有好处。 * 沈知舟有轻微洁癖,受不了身上沾染了酒气。他一回家,将那盒生蚝放下,就换了衣物去洗澡。 等他从浴室出来,走到一楼,却发现桌上那盒生蚝不见了。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下来,浑身似乎都裹上了一层冰冷的气息,浴室蒸腾的热气都无法将那股冰冷融化。 他抬手,用力排打墙上的按铃,速度很快,力气很大,透着急躁,好像要将墙体拍穿。 随着急促的铃声响起,管家立刻就出现在了大厅处。 “先生?”过于急促的铃声让他有些慌,但仍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 沈知舟喜欢清静,有轻微洁癖,佣人没有得到召唤不能进入别墅主楼,但是要在沈知舟不在时,无声无息做卫生清洁。 “桌上的打包盒呢?” 管家暗暗松口气,不是大事,“拿去厨房了。” “拿回来。” 沈知舟没有动怒,但语气冰冷,显示着他的不满。 “先生,您要吃吗?您身体不好,海鲜寒气重,您要多注意。而且已经凉了,需要加热吗?” “拿回来。” 他已经非常不满了,管家不敢再多说,退了出去。 很快,那盒已经凉掉的生蚝就放在了沈知舟面前。 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他坐在桌前,打开包装盒,拿出一枚生蚝,上面是鲜红的辣椒。 他不能吃辣,只吃了一口,就立刻呛咳起来。白皙的脸庞被呛出红晕,微挑的眼尾也泛红湿润起来。 他咳了半天才缓过来,但也稍微适应了呛辣口感。他将冷水壶拿到桌上,边吃边咳还边喝水。 四枚生蚝,他吃了半小时,喝了一整壶水。 沈知舟额上冒出汗珠,苍白的脸颊泛着红晕,眼尾湿润,但却有条不紊地起身,去料理台将四枚生蚝壳洗干净,又仔仔细细洗了打包盒。然后将它们一一擦干,拿着去了房间。 衣帽间后面有条甬道,用隔板挡住,用力可以推开。 他拿着东西走进去,里面是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光线很暗,空空荡荡,没有家具,只有几个根雕置物架。沈知舟走过去,将打包盒放在了一个空的置物架上,然后环视一周。 这里面有一根拐杖,一个断了线的话筒,一件沾染了血渍的衬衣。 沈知舟的目光落在沾染了血渍的袖口上,然后走过去,用拇指腹轻轻摸了摸,向来冷漠的黑眸里有复杂的情绪在翻涌。 ※※※※※※※※※※※※※※※※※※※※ 生蚝,女人的美容院,男人的加油站! chapter14 时翘回学校上学了,遇上沈励,他好像对前天将喝醉的时翘自己扔在街边大排档的事毫无愧疚感,仍然像以前一样,在时翘面前嚣张跋扈。 不过时翘对他也没什么指望,所有也不会失望,只是每天被沈励使唤来使唤去,确实有点不爽。 不知道沈励是中了什么毒,现在有屁大点事就要使唤她。 一会儿让她去篮球场送水,一会儿让她帮写作业,时翘就纳闷了,这位爷什么时候写过作业了。一会儿又让她去a班帮他拿外套,一会儿又要零食,一会儿又想喝可乐…… 如果不是生日宴的事还没搞定,时翘真的想使劲晃悠手里的可乐瓶,然后拉开拉环,喷沈励一脸。 时翘拿着可乐,从f班往a班走,一路经过e、d、c、b几个班,几个班的学生都已经见怪不怪,懒得围观了。 刚开始大家是惊讶的:卧槽,土妞还敢往a班跑,这是千里送人头啊! 然后大家就在震惊中看着太子爷一次次从a班出来,接过土妞给的东西,并且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有几次居然还悠闲地吹起了口哨! 如此几天,大家再见到时翘去a班,连惊讶都懒得惊讶了,继续读自己的书。 大家潜移默化地接受了土妞和太子爷频繁互动的事实,如果说传出土妞跟太子爷在一起的消息了,大家也不会惊讶,只会淡定的想:哦,原来太子爷真的瞎了。 下周结束就要放国庆假,也就是生日宴举行的时间,只有一周了,时翘却还没跟沈励提起这件事。 今天无论如何要搞定沈励。 时翘拿着可乐到a班时,发现a班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要去综合楼训练场那边上课。教室里的学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沈励跟几个朋友在打牌。 沈励甩了一个“a”,转身招呼时翘,“时胖胖,过来给老子摸张牌,手气忒他妈背。” 他骂骂咧咧的,掏出一支烟点上。 时翘一会儿还有课,她现在除了减肥以外,还要努力学习。虽然以前她也是读的私立贵族中学,但这种学校,各有各的风格,开设的课程除了国家规定课程外,还有很多五花八门各具特色的课程,她还是需要时间去学习。 “马上要上课了。”时翘走过去,把可乐放在沈励手边,但没有坐下的意思。 一起打牌的几人开始阴阳怪气的起哄。 “来嘛,你来帮我摸张牌。” “哎呀,我觉得你肯定手气好。” “不要嘛,你自己摸呀~” 沈励被他们气笑了,“滚蛋!” 他一边骂着几人,一边懒洋洋抬起头,吊儿郎当地问:“老子重要还是上课重要?” 一堆人闹得更厉害了,开始故意干呕气沈励。 时翘忍着拧掉他脑袋的冲动,默默在心里翻个白眼,这才压着脾气,好声好气道:“沈励,我有事跟你说,过来一下。” 沈励还是一副不正经模样,懒散地靠在墙上,“干什么,你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就在这儿说啊。” “你快点。”时翘有点急了。 沈励笑得更不正经,“要多快?” 一伙人趴在桌上,笑得直不起腰,不愧是励哥,行走的荤话词典,口味也比一般人重。 时翘的脾气快绷不住了,伸手去拉他衣服,沈励这才慢悠悠起来,一脸“你们看,是姑娘强迫我”的委屈神情,吊儿郎当跟着时翘往教室后的阳台走。 两人进了阳台,沈励随手关了门,将一众八卦视线挡在外面。 “干什么?要告白啊?老子不会答应的,你哭也不行。” 时翘都服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优越感能爆、破宇宙。 “是苏雅琪生日宴的事。” 沈励吊儿郎当的神情总算敛住了,板了脸,“什么闲事你都要管?你他妈什么身份?” 时翘觉得沈励这人不算坏,但特别欠社会一顿毒打。过于以自我为中心,高兴的时候,开黄腔逗异性,不高兴的时候,就是一副“你他妈也配”的狗屎嘴脸,完全不懂得尊重两字什么意思。 不过这种人摸准了脾气,也好搞定。 时翘脑子被气得嗡嗡的,但仍保持着冷静,“你不是不想跟苏雅琪在一起?” “关你吊事?”沈励烦躁,又开始掏烟。 “我也不想你跟她在一起。” 沈励咬着烟,动作顿了一下,似笑非笑,“你他妈哪儿来的脸管我?我不跟她在一起,难道会跟你在一起?” 时翘对他的冷嘲热讽一概不理,“如果你带着我去,苏雅琪会是什么反应?还有你小叔叔……” 沈励恍然,咬着烟笑,“时胖胖,你他妈还挺坏啊。” 啧,这时胖胖看起来挺憨的,没想到,为了得到他,憋了满肚子坏水啊,这是要去苏雅琪生日宴向情敌宣战? 沈太子爷觉得格外苦恼,魅力太大,他也没办法,只能看戏了。 随即他又眯起眼,考量地看着时翘,“以什么身份带你去?你别他妈又打坏主意,老子不同意。” 时翘深吸一口气,忍他,“我知道,只是假装女朋友,气气苏雅琪和你小叔叔,让他们放弃联姻的想法。我绝对不会当真,不会对你抱有其他想法。” 沈励赞许地点头,随即拿出手机摆弄了一下。 很快,时翘的微信响了起来,收到一笔十万的转账。 “你收拾收拾,也别太给我掉面子。不过也别收拾太好看,气不着苏雅琪和沈知舟就亏了。”他说完,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时翘,“算了,你努力收拾吧,反正怎么收拾都漂亮不了。” 时翘【微笑jpg.】:我、日、你小叔叔! 沈励准备收手机,突然心血来潮,一把揽住了时翘的肩,将手机举到了两人面前,“先来个下马威,气死姓沈的那个王八蛋。” 他打开沈知舟的对话框,点视频拍摄,打了响指示意时翘,“来,笑。” 时翘骑虎难下,被迫假笑。 沈励点了录制,也在笑,不过他不是假笑,他是真心实意的觉得高兴,能气沈知舟,他就高兴。 “小叔叔,你可别再说我不听话了。下周苏雅琪生日我同意去,不过要带我女朋友一起去。你那辆landaulet接我们用用,才配得上我的宝贝。” 时翘的鸡皮疙瘩刷刷往下掉,虚假的笑容都要裂开。 “我女朋友你见过的,上次帮我挡板砖那个。”沈励说着,扭过头,对着时翘笑得满脸甜蜜,同时搂着她肩的手用力了一些,暗示她好好配合,“宝贝,叫叔叔,要有礼貌。” 时翘默默地吸了一口气,几乎用了毕生的耐力,才忍住没往沈励脸上呼一巴掌。 她对着屏幕,露出一个可以拿奥斯卡的假笑,“叔叔,你好,我是沈励的女朋友时翘。” 录好挑衅的视频,沈励立刻发了过去,等着沈知舟暴跳如雷。 现在已经这样了,时翘也没办法,先把生日宴糊弄过去吧。幸好她不准备攻略沈知舟,只打算忽悠他念一个“我爱你”。不然现在这情况,她就宛如一个脚踏叔侄二人的渣女,沈知舟不弄死她都谢天谢地了,还想要一句“我爱你”,怕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生日宴的事算是搞定,眼看快上课,时翘拍拍屁股就要走,绝情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渣女。 沈励不满,“哎,时胖胖,周日下午我们有篮球赛,你身为老子‘女朋友’记得来送水。” 时翘:你手瘸了啊?自己不能买啊。 预备铃已经响了,时翘懒得跟他吵,敷衍地应下,就赶紧回班级了。 * 沈励给沈知舟发了那么一个神经病的视频,反正沈知舟有没有气死,时翘不知道,但她知道,沈知舟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的。 因为当天晚上,时翘就收到了赵薇薇的信息。 自上次通知了时翘生日宴的时间和地点后,赵薇薇就没联系过她了。 赵薇薇:【时小姐,曹特助说想要加您的微信,请问可以吗?】 曹盛啊?沈知舟的贴身助理了,看来自己的等级又升了? 时翘:【他加我干什么?没有合适的理由,我是不会同意的。】 赵薇薇:【应该是先生有事想要联系您。】 时翘恍然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笑嘻嘻回复:【他有事找我,就让他自己加我啊。】 赵薇薇那边半天没回,时翘甚至已经能想象这个职场精英面对她的信息满脸无语的神情了。 赵薇薇:【时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下面的人。】 时翘也玩儿够了:【行吧,让曹盛加吧。】 很快,曹盛的申请就来了,通过后,直奔主题。 曹盛:【时小姐,您好,我是沈先生的特助曹盛。先生说,想要跟您见个面。】 时翘开始作天作地:【我挺忙的,还得读书呢,这是大事,不能耽误。】 那边曹盛默默无语了一秒,然后把消息念给了沈知舟。 沈知舟正看新区规划的招标方案,冷着一张脸,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曹盛原以为念了这条消息,肯定会触怒这个传说中的暴君,没想到沈知舟居然只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淡声道:“时间定在周末,不耽误她学习。” 他说完,又顿了顿,补充,“加一句,这么努力,就别再老考倒数了。” 曹盛一时居然都反应不过来了,不仅没生气,看起来心情还挺不错的样子?还能开玩笑?虽然是嘲讽,但他怎么听出了一点点纵容的味道? 下午不知道怎么回事,先生在接到一条消息后大发雷霆,直接摔了手机,接下来的会议上也带着怒气,毫不留情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批了招标项目经理一顿。 沈知舟为人很冷漠,不好接近,但也很少动怒。他这一通火下来,整个港市分公司都人心惶惶,一个下午都笼罩在压抑的氛围内。 沈知舟本人的火气好像也一直没有消散,可现在,居然看起来心情不错? 老板心情好,是好事,曹盛虽然诧异,但也松了口气,严肃征询:“先生,我们这个周末都要留在港市,恐怕没有时间……” 沈知舟抬眸:“周日晚上不是回去么?” “私人飞机申请的是八点的航线,回到a市将近十二点。” “航线改三点,约七点。” 曹盛还想说什么,但沈知舟已经垂眸继续看招标书了,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 曹盛只能按指示给时翘发信息。 时翘小作了一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曹盛的回复,后悔得想流泪。沈霸天主动要见她,是给她面子,她怎么还要作呢? 她正后悔万分地想要发个求饶信息,曹盛的消息就来了。 曹盛:【已经征求过先生的意见了,他说不会耽误您的学习时间,约在周日七点,南三环喜膳屋。另外,先生让我给您带句话,这么努力学习,就不要再考倒数了。】 时翘:你们先生可真是睚眦必报啊。 ※※※※※※※※※※※※※※※※※※※※ 推一下基友的幻言剧情流文《穿成豪门恶毒女配后,和大反派he了》by袁梦ing ———————文案————————— 痞帅傲娇的大妖王vs聪明机智的动物饲养员 蔚蓝穿进了一本都市捉妖文里,成了里面活不过一章的豪门恶毒真千金。 书中,真千金从小被错换人生,在粗鄙的乡野长大,吃尽苦头,直到十九岁才被父母找到带回家中。父母尽力弥补对她的亏欠,可她发现一切都已成定局,属于她的东西终究还是归那个假千金所有。 真千金心有不甘,嫉妒忿恨,设计陷害了女主,并耍手段把捉妖师男主抢了过来。但最后仍然被男女主联手揭穿阴谋,落得个众叛亲离,不得善终的结局。 “我可去你的吧!” 捋顺了剧情,不愿做这炮灰女配的她求生欲旺盛,转头投奔到了男女主的死对头,妖族之王的脚下,心甘情愿做他的奴仆。 蔚蓝乖巧:“我会烧饭扫地洗衣服……” 妖王不屑:“奴仆本王多的是。” “那……”蔚蓝想想,脱了衣服裤子爬上了男人的大床。 妖王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 蔚蓝:“大王体质阴寒,手脚冰冷,晚上冷得睡不好,难道不要人给您暖暖被窝吗?” 妖王突然血气上涌,鼻血狂喷,一脚把蔚蓝踹下床,恶狠狠地说:“你,给本王滚去妖怪收容所做苦工!” 蔚蓝如愿以偿地来到妖怪收容所当起了宿管阿姨,和小妖们称兄道弟,打成了一片。 她的房间门口,经常会有小妖们偷偷给她带来的小礼物——一只濒死的老鼠,一条发臭的咸鱼,一朵快枯萎的花朵,一柄有缺口的小刀,甚至是一坨屎…… 闲来无事呢她就各种撸毛绒绒,今天猫咪,明天狗狗,后天大灰狼……每到这个时候,一众小妖心照不宣地排起长队,等待她的临幸。 这天不知怎的,队伍中竟然出现了一只雪白雪白的九尾大狐狸。它拿着一把梳子,精心梳理着自己的九条大尾巴。 别的小妖纷纷表示从没见过它,它却毫不在意,一副睥睨众生的模样,丫的,本王的毛毛才是最好撸的。 食用指南: 1、都市背景,妖怪和人一同生活。 2、本文世界自创,私设较多,切勿较真。 3、男主前期死虐女主,后期你们懂的,火葬场,但虐的时间不会很长。 4、如果踩雷,不是不给骂,但请轻骂,人老了心脏特别脆弱。 5、以后想到再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