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渡》 1.地牢 woo18.vip “咔嗒——” 阴暗的地牢里倏地传来落锁的声响。 狱卒板着铁面无情的脸,低声道了句:“只有一盏茶的时辰。” 戴着帷帽的女子微微颔首,一双素白的手心照不宣的偷塞了银两进狱卒的腰包里。 狱卒随即眼神一变,识趣地借着手中掌着的微弱灯光,渐行渐远。 见人走远,直至听不得这处的声响后,曲小九才打眼去瞧面前的地牢。 入目的物什十分简陋,只有杂乱的草敷衍的扔在阴湿的坑洼地面上,勉强作了个容人休憩的床榻。 鼻尖萦着股酸臭味,漫无天日地地牢里处处都透着腐朽。 一人穿着破败的囚衣,不卑不吭的坐在杂草堆上,似是闭目养神。 端的是一派娴静淡雅,清隽的面容上只窥得见几分清瘦,半分狼狈都不曾显过。 这番姿态委实惹人恼火,分外想折了他的傲骨,好好磋磨一番。 曲小九推开牢房,厚重的枷锁发出一声闷响。 她借着微弱的烛光,提着步子,一点点靠近。 “沉砚归,你可曾想过你也会有今朝?”她轻声问道。 “沉砚归,你当真不肯认罪吗?” 她缓步逼近,清淡的体香悠悠地钻入沉砚归的鼻腔。 沉砚归面色如常,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她,一直闭着眸子,盘腿坐在草堆上。 曲小九勾唇莞尔,纤纤玉指落在沉砚归的薄唇上,莹白的指尖轻点过他饱满的唇珠,倏地落在他突起的喉结上。 沉砚归素来端庄稳重,持得是君子雅度,然他在床笫之间却也免不了俗,与往日判若两人。 他喉结微滚,长而密的眼睫微不可闻得发颤,好似下一瞬一声闷哼就要破口而出。 他受不得曲小九这般的挑逗,二人鱼水之欢时尚能不自抑,但如今身陷囹圄,他深知眼前之人利落的剥开了良善可人得皮子,半分都不可信。 曲小九见他仍是老僧入定般稳重,心中的燥郁更甚。故而半俯下身子,张唇咬在他突起的喉结上。 光是咬还不够,她伸了丁香软舌在他喉结上轻舔,两片粉唇吮着周遭的肌肤。 颈上的经脉若隐若现,沉砚归的喘息渐渐粗重起来,脊背僵直着,搭在双膝上的遒劲指骨似是深陷进了肉里。 倏地温香软玉入了怀,正坐在他盘起的双腿间,嫩白的藕臂交缠挂在他颈后,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侧。 曲小九当真是对他的身子了如指掌,晓得该如何做会引得他方寸大乱。 若是以往,这般的姿势,沉砚归免不了压着她在书房的桌案前极尽疼爱。 “沉砚归你是不是一眼都不敢瞧我?”曲小九轻笑出声,玲珑有致的身子陷在男人宽厚的怀抱中,娇臀似是无意间捻过他双腿间的物什。 沉砚归粗喘着强压下双腿间的昂扬,蓦地睁开了眸子,直直盯着曲小九。 眼前的娇俏美人,扬着明艳的笑,本是分外熟悉的眉眼,奈何眼波流转间再也窥不得一丝可人。 曲小九见他眸底坦荡,半分欲望都没有,瞧着她的神情一下就回溯到了初遇时的漠然。 若不是臀下抵着的物什教她晓得这人的口是心非,沉砚归这幅模样当真是比她还要无情。 “沉郎怎么这么看着奴家?”她娇软着嗓音,更为贴近沉砚归,葱根般的玉指抵在他心口画圈。 沉砚归低垂着眉眼,无波的面容终是起了几丝涟漪,他一把擒住曲小九的皓腕:“下去。” 他冷着声,薄唇抿成一条线,清风霁月的郎君连沉下脸凶人都做得毫无气势。 “你也不过如此。”曲小九月眉轻佻,见撩拨他的目的达成,无畏的笑了笑,规矩的从他怀中抽离。 玉指拣着帕子在自己的唇边细细地擦了几下,而后是颇为嫌弃地将秀帕扔在了坑洼的地上。 沉砚归瞧在眼底,却无动于衷。像是真的毫不在意一般,由着曲小九在他面前撒泼。 一盏茶的时辰过得极快,曲小九买通了狱卒前来见他一面也不过是想看看这个人入了牢会如何。 可惜沉砚归枉费了她的银子,乏善可陈得很。 曲小九歇了再激他的心思,几步退到牢门口,边扣着锁边轻声道:“沉砚归,我阿耶受过的苦楚,你定要好好尝一遍。” 昏暗的烛影下,端坐的男人闻言指尖微颤,明灭的侧影映衬着他微张的薄唇。 喉头几经翻滚,起了波澜的双眸直直扫向背着他的倩影。 在曲小九掌灯欲离去时,他倏地开口,低声叹道:“九儿,你可曾有过半分后悔?” 曲小九步子一顿,一声轻嗤从她唇齿间泄出,不待沉砚归再问上一句,她毫不犹疑地迈开了步子离开了阴暗的地牢。 后悔吗? 不,在她击鼓鸣冤的那一刻起,就绝无后悔的说法。 ———— 开新文啦! 求收藏珠珠留言 万分感谢! ps更┋多┇小┊说┆请┆收┆藏:woo18.vip 2.风雨欲来 曲小九上达天听的日子是个最为平常不过的初春。 暖阳熏得人懒散,她好不容易从衾被中探出一截布满了红痕的藕臂,就被陡然袭来的凉意吹得醒了大半神。 日头高挂起,沉砚归昨夜兴致高涨,天光乍亮之时才堪堪将折腾的支离破碎的她擦拭干净后小心地拢回被中。 他自个倒是精神抖擞,怡然恢复了往日的沉稳,穿戴好朝服赶去上朝。 曲小九迷迷糊糊之际似是听了他一声喟叹,温热的大掌落在纤细的腰腹间,难得说了些浑话:“我日夜操劳,九儿何时才能怀上我们的孩儿?” 他上挑却不显轻浮的桃花眼含着笑,指骨捏着被角仔细地掖严实了。 曲小九累极,不过须臾,便传来几声轻鼾,自难有气力回他。 沉砚归也不急,俯身在她额间温柔地落了吻才不舍的离去。 曲小九彻底醒了神后,挣扎着酸软的身子,在侍女的服侍下,用了早膳。而后提着步子,径直去了沉砚归的书房。 书房的桌案上规矩的放了笔墨纸砚,还累了几本游记在一侧。 曲小九随意地拣了一本游记,便瘫软在美人榻上捧着书细读。 今儿日头极好,昨夜沉砚归曾允诺下了早朝便回府带她出去游玩解闷。 眼瞧着日头渐移,沉砚归还不曾回府,伺候的婢子在书房外轻问:“夫人可要先行摆膳?” 曲小九估摸着他大抵是被绊住了步子,忙道了一句:“先不用,着人去门房问问郎君可有留话回来?” 婢子应声,转身去寻了小厮探问。 曲小九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手书上,奈何手中的游记翻来覆去的再也看不进去半分。 她蹙着眉,心中忐忑不安,只得起身坐在桌案前拿了支笔,沾着上好的徽墨,在铺设的宣纸上练字。 曲小九右手练得是一笔簪花小楷,自成了风骨,既有燕京女子的温婉亦带着塞外美人的张扬,一如她明媚的长相。 练字讲究的是个静字,她心里头一团愁绪,字迹的章法就远不如往日稳妥。 一连几张上好的宣纸,都被铺满了静,可她心中还是静不下来。 曲小九轻叹了口气,将面前的纸揉成一团发泄似的扔在地上。 便在这时,沉砚归悄悄从门外吹进了一片衣角,抬手轻掀开帘子,凝着步缓缓贴近曲小九的身姿。 他修长的指骨捏着被曲小九扔远的纸团,慢条斯理地拆开,抚平上面的褶皱。 待见得满面的“静”后,沉砚归指着凝成墨渍的纸团笑问道:“九儿可是恼了?” 曲小九心口一松,面上泛着娇,故作骄纵得背转过身不理他。 沉砚归见此讨好似的一手虚揽在她腰腹上,下颌靠着她瘦弱的肩膀,呼出的灼热洒在她耳根,试图用自己的这副皮囊诱惑她。 “圣人留了我一会,意欲为我指婚。我颇为费了一番口舌,才打消了他的心思,这才回得晚了些。” 他一面解释,一面也是想瞧瞧曲小九为他拈酸吃醋的模样。 “沉郎素来惊才绝艳,也不知圣人指了哪家的小姐?” 曲小九闻言转过身,一瞬间便收了骄纵。 她垂着眉眼,乖巧得绕到沉砚归身后,替他将披着的狐裘收拢挂在木施上,语气平淡得问道。 沉砚归皱着眉,一把捏上她的皓腕,指节勾起她的下颌,迫她直视自己的双眸:“你还是不愿信我?” 曲小九当即跪在地上,眼尾沾着些红晕:“妾出身卑微,能有幸入得府中伺候沉郎已是上天垂怜。” “可沉郎多年膝下无所出,府中也无主母操持,若是妾再霸着沉郎不放,妾如何担得起老夫人的怜爱?” “这不怪你,都是我之过,何须你来担?”沉砚归扶起曲小九,瞧着她含了雾气的眸子,指腹轻擦过她的眼尾,将那处红晕如同褶皱的纸团一般细细地熨平。 “可是老夫人又说了些什么话?”他揽着曲小九的纤腰,坐在椅子上。 鼻尖盈着她身上的体香,柔声哄道:“九儿,不出一月,我便会娶你做我的正妻,你要信我好不好?” 曲小九自是信他,沉砚归此人最重君子之道,一言既出便是驷马难追。 既得了他的诺,曲小九心底的筹码也就深了几分。 沉砚归爱怜得在她瓷色的小脸上亲吻,又顾念着昨儿的放浪,只是揽着人温存了半晌。 忽听得一声:“咕咕——” 突兀又好笑的惹人羞赧。 “沉郎,我饿了。”曲小九红着脸,不大好意思地底下头,露出耳后根泛红的肌肤。 沉砚归佯做不知方才传来的声出自何人之腹,他一手贴上曲小九的侧脸,将她垂落的青丝别于耳后:“我包了一船画舫,我们明日再回府如何?” 曲小九颔首依他,初时肌肤相触都正经的说男女授受不亲,不合规矩的沉砚归,现下比她还要没规矩几分。 坊间女子都说最为正人君子的撩拨不得,这话万分不假。 曲小九隐去眸底的讥讽,亲手为沉砚归披上玄狐裘,她身量比燕京多半的女子都高,可在沉砚归面前,还是只能平视到他翻滚地喉结。 她一时起了坏心,薄唇凑近沉砚归的喉结轻擦而过。 沉砚归当即道心不稳,拢在她腰腹间的手臂一缩,贴着她丰满有致的娇躯,声色喑哑:“九儿。” 出府的时辰又推了不少,曲小九是被一路抱着上了马车的。 她羞涩的闷在沉砚归怀中,耳根子通红。 马蹄轻踏过青石板街道,渐渐从寂静地官道往喧嚣的市集口驶去。 沉砚归换了一身素青色的袍子,遒劲指骨在她腰腹间温柔地揉捏:“先去漱芳斋吃你爱的奶提子如何?” “老夫人生辰便在这几日,我寻人做了尊观音像。那儿离漱芳斋有些远,这日头又渐西移,我心忧佛像是否做得如意,不若郎君先同我去瞧瞧?” 曲小九蹙着眉,满面的忧思,沉砚归不免吃起了自己母亲的醋,却又晓得小九素来良善,也就这些时日被自己纵出了些娇气。 二人一道去了做佛像的铺面,恰好碰上掌柜的在拾掇木材,新做好的佛像就摆在桌上。 曲小九轻轻捧起佛像端看:“店家,这几处……”她处事仔细,蹙着眉将观音像递到店掌柜的手中,细细嘱咐了几句。 沉砚归不是信佛之人,然曲小九于佛道一事上格外严谨,这几处的细微,被她一眼指出,拉着掌柜的好一顿说道。 约莫是入了神,便是腹中不合时宜的声儿都没能唤回她的神思。 沉砚归有心想说上几句,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心里记挂着小九的好,只想着哪日得了闲得在母亲面前多夸赞她几番,也省得母亲拿出身的事磋磨小九。 “九儿,我先去漱芳斋拿了奶提子再折回寻你,你便在此处呆着,切莫走远。” 沉砚归见曲小九半分离开的心思也没有,又委实顾念她的身子,权衡再叁,只得先行去取了点心为小九解饿。 曲小九轻扯他的袖口,贴近他的身子,娇声道:“沉郎待我真好。” 沉砚归不自觉酥软了半边身子,扣着曲小九的玉指,点在她粉唇上:“为夫去去就来。” 说罢沉砚归便将侍卫和婢子都留在了曲小九身侧,只身一人前往漱芳斋取物。 曲小九目视着沉砚归离去的背影,眸光陡变幽深,倏地笑意盈盈地指了指观音像的眉眼问道:“不知掌柜的可有别的观音像容我瞧瞧。” 掌柜闻言微躬着身子道:“都在里间安置着。” “我随掌柜的进去瞧上几眼就出来,你们就在此处候着吧。” 侍卫们应了是,曲小九提着裙子跨过门槛。 那帘落下的刹那,掌柜的一下子跪在地上恭敬道:“主子,都依您的吩咐安排妥当了。” 曲小九沉下脸色,接过掌柜递上的包裹,微微颔首。 3.状告 咚咚地鼓声响彻云霄,大理寺外蒙尘许久的钟鼓拨开了黑雾,低诉着击鼓之人的声声冤情。 大理寺卿清整案牍的手莫名一颤,不可置信地望向同为震惊的同僚。 自太祖开国之日起,鲜有人碰触的钟鼓一声迭过一声,门外更是有人高喊:“民女小九,有冤情要禀。” 不多时那名击鼓之人便喊得声嘶力竭,二人倏地醒过神来,匆匆理了衣袍,携着一众衙役走向门外。 只见一妙龄女子,身披素缟以掌击鼓,她单薄的身子在乍暖还寒的天里尤为醒目。 大理寺卿蹙着眉高声问她:“击鼓者所谓何人?又有何冤情要禀?你可知击了这鼓便要先受笞刑杖五十?” “民女曲小九,欲告当朝首辅沉砚归徇私舞弊、勾结乱党、污蔑良臣,为祸朝纲。” 曲小九转过身跪在地上,背脊直挺,双手托着罪状书高举过头顶。 她身子微微向前倾,端的是不卑不吭的姿态,然她脱口的话委实令众人瞠目结舌。 大理寺卿一时怔愣住,惊愕地睁大了双眸,难以想象方才入耳的话语是真是假。 “民女乃沉砚归之侧室,民女所言字字为真,还望大人为民女主持冤情!” 曲小九还嫌惊起的涟漪不够似的,她郑重地磕了个头,背脊渐弯成一张紧绷的弓。 她的身后渐渐涌现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伸长了头凑在一处窃窃私语。 状告当朝首辅这等十几年难能一见的事,委实称得上是饭后津津乐道的趣闻。 大理寺卿虚抹了一把额间的汗,也顾不得笞刑,忙央人将曲小九带入衙内,又暗自吩咐心腹之人去寻沉砚归通风报信。 曲小九看在眼底,唇角勾着冷笑,偏不依他所言,直挺挺地跪在大理寺的门前,高声复唤道:“沉砚归狼子野心,蒙蔽圣人,结党营私,实属大恶之人。” “大理寺自太祖开国之日起便秉公执法,皇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还望大人为民女主持公道,将沉砚归这等大奸大恶之人绳之以法。” 她身后交头接耳的百姓不时传来私语,乌泱泱地人群中倏地有人大喊:“好个狗官果真是官官相护!小娘子不畏强权击鼓鸣冤,这狗官却连案子也不愿审……” 百姓中原就零零散散地有人附和,这人那么一喊,不啻于晴天惊雷般,更是引得众人义愤填膺。 柔弱的女子跪在大理寺门前却被狗官仗势欺压地戏码激起了百姓们的怜弱之心。 大理寺卿深知再僵持下去,今日的场面怕是把控不住,只得正了脸色安抚道:“太祖有训,击鼓者需受笞刑五十。” “本官从不徇私枉法,再问你一句,可愿受了这五十杖刑?” 曲小九面色如常,跪伏道:“民女愿——” “我替她受笞刑。”曲小九话未说完,被人突兀地打断。 她抬眸瞧去,只见沉砚归仍就穿着一身素青色的袍子,剑眉星目站在她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她。 他眸色深沉,手中还捧着一物,被他妥帖地温在怀中。 大理寺卿摸不透沉砚归的想法,正要客道的说上几句就被曲小九拦住了话头:“民女愿受笞刑。” 沉砚归沉下脸,缓步逼近。 “沉大人这......”大理寺卿试探开口,却被沉砚归阴翳的眸光暼了一遭,他讷讷地收回话,安静地垂在一侧。 “九儿,为夫为你取来了奶提子,你先起来垫垫肚子可好?”他修长的指骨捏着食盒,从中取出新鲜出炉的奶提子。 他的指节圆润,捏着奶提子凑到曲小九唇边。 “民女愿受笞刑,望大人审理此案。”曲小九别过头不去看他,目光炯炯地望向宛如鹌鹑蛋的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不好开口,眼神示意一旁的沉砚归。 沉砚归是他的恩师,更是当朝学子的表范,曲小九所说的诸多的罪责,但凡换个人,他都不至于这么骑虎难下。 可当这些罪责落在沉砚归身上时,他只觉荒谬,再观二人之间的波澜,他甚至觉得大抵是沉大人的宠妾恃宠而骄闹了小性子。 “你吃了这些,我就让他受理此案。”沉砚归语气平稳,从曲小九手上取过状纸,一目十行地看下来。 状书所言真假参半,曲小九并无十全的证据,她不敢赌,只得先下手为强自曝身份。 “民女乃先礼部侍郎鹿凌云之女,家父受人蒙蔽,被诬陷勾结外邦。” “后因家父横死狱中,死无对证,沉砚归便伙同旁人为家父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令我鹿家支离破碎。” 大理寺卿忙追问道:“那你又为何成了沉大人的妾侍?” “民女突逢家变,束手无策。原以为沉砚归是一介清流,便求助于他,央他为家父洗刷冤屈。怎奈此人道貌岸然,贼子野心……” 曲小九通红着眸子直直扫向沉砚归,她的眼底全无爱意可言,那眼神似是要生吃了沉砚归,啖其血肉方能解她心头恨意。 隐藏在人群中的探子也适时地添了把火:“小娘子你莫要怕,若是这群狗官官官相护敢欺压于你,我们便一同在此处击鼓鸣冤,问问圣人还有没有王法可言!” 涉世未深的书生极易被煽风点火,那探子话音刚落,便有正气凌然的书生跻身向前道:“圣人广开恩科为的便是纳良才辅佐国政,倘若朝纲皆是尔等尸位素餐之徒,那吾等寒门学子又如何能有出头之日?” 其一言引得部分同窗纷纷附和,官场险恶实非他们这等寒门能承受的,倘若能借此机会扳倒徇私舞弊,结党营私之人,于他们而言自是天大的幸事。 而沉砚归其人虽是当朝学子推崇的表范,然他浸透官场多时,现如今又私自将官家女子哄骗纳入府中为妾,背地里怕是也不甚干净,这样的人如何能再立他为表范? 4.撞入他怀 最终沉砚归自愿入了地牢。 曲小九的状纸也被大理寺卿递到了圣人面前。 圣人再是仰仗和喜爱沉砚归,出了这等事,也只能暂时将人收押于地牢,容后再议。 更何况,沉砚归是自愿入的。 他戴上枷锁跨进地牢前,还惦念着曲小九的身子,取了身上披着的狐裘仔细地系在曲小九身上。 “照顾好自己,等为夫回来。”他微微俯身贴近曲小九,修长的手指将她垂下的几缕发丝别于耳后。 沉砚归处事泰然,仿佛他不过是个出门办差的小郎君,念着自己家中的小娇妻,眸中藏着诸多不舍。 曲小九并不领他这份情,她一举扯下身上裹着的还带有男人余温的狐裘扔在地上,眉目凌然,如刺骨的寒霜:“沉砚归,你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委实恶心!” 沉砚归眸色沉沉,指腹轻擦过曲小九的唇,见着她流露出被他触碰时的真情厌恶。 倏地莞尔,贴着她的耳垂,用着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说道:“小九,当年你引诱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曲小九闻言心头一颤,然她面上掩饰得极好。 沉砚归将话头点到即止,深深地瞧了她最后一眼,才转身随着狱卒进了地牢。 状纸真假参半,便连她的状词也是半真半假。 她是突逢家变不错,沉砚归将她收入府中亦不错,错得只是沉砚归并未强迫于她,是她不知廉耻谄媚于他,才惹得沉砚归对她生了痴心。 当年阿耶在狱中横死的消息传入府中之时,阿娘受不得打击也一并去了。 原本只是略有嫌疑的案子,倏地成了证据确凿的通敌案。 圣人当即下了旨,将鹿府抄家,九族内男丁斩首示众,女子或没官为奴,或充入教坊司,且往后世代皆为奴籍。 从小侍奉她的丫鬟初九在侍卫闯入鹿府前,就与她换了衣服替她一头撞死在了廊柱前。 曲小九现在还记得初九死前笑得多么决绝,她的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一字一句珍重道:“小姐,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初九的鲜血溅射到她的脸上,衣服上。曲小九呆愣着瘫软在地上,周遭布满了家奴逃窜惊恐的叫声和侍卫蛮狠的怒骂。 她被吓傻了,低着头只见满手的血污,眼睛好似被一层红雾蒙住,最后浑浑噩噩地顶了初九丫鬟的身份同其他家奴一并充入了教坊司为婢。 教坊司是整个宫中最为卑贱的地方。人命在吃人的宫中原就不值什么钱,教坊司的婢子更是活得不如阴沟里的鼠蚁。 曲小九因着一双异于燕京女子的绿眸,在教坊司中受了不少磋磨。若非报仇之心坚韧,她怕是早便香消玉殒了。 舞姬是整个教坊司中最有机会攀附权贵的。 她仰仗着自己出众的舞姿和惑人的美貌,在教坊司中一路从婢子的身份爬上了舞姬的地位。 时至千秋节,皇后诞下圣人嫡子。圣人龙心大悦,赏了赴宴的臣子不少貌美姬妾。 曲小九面上挂着珠玉拂帘,方跳罢了一曲,便被指着赏赐给了一位自她出现时就紧盯着她身段,眸中欲色陡生的大臣。 这大臣已过不惑之年,府中姬妾不胜枚举。 她是万万不能入了那位大臣的府中。 曲小九垂首,眸子在觥筹交错的奢靡之中,一眼就瞥见了端坐于圣人下首自斟自饮的沉砚归。 她眸中飞快地掠过一道光,立时在心中盘算好了一出计谋。 众舞姬在管事嬷嬷的引领下跪谢了隆恩便快速地退下了宴会。 被赏赐给大臣的舞姬需得回教坊司拾掇行囊,曲小九便借此偷偷溜回了宴会中,利落的出手打晕了一个奉酒的宫婢。 她换上那名宫婢的衣裳,垂着头缓步走进沉砚归身侧,微躬着身子前倾,放柔了嗓音低声道:“大人。” “下去吧。”沉砚归抬了眸,伸手欲从她手中接过酒壶。 曲小九应了声是,执酒壶的手陡然一颤,壶中渗出些许酒水洒在沉砚归的身上。 她当即慌张地跪在地上,哆嗦着身子满脸害怕:“大人恕罪。” 沉砚归瞥了她一眼,微凝着眉,开口道:“无事,你先退下吧,我去换身衣服就好。” 末了又似是怕这宫婢不安,他补上了一句:“我亦不会同管事的嬷嬷谈及此事,你且宽心。” 曲小九闻言,感恩戴德了一番沉砚归,便垂着头默默退出了宴会。 她躲藏在暗处,见沉砚归不多时就如他所言般,起身去了一处宫苑换衣,便知自己的计谋成了大半。 曲小九见此快步跑回了教坊司,换上了舞姬的衣衫,对着管事嬷嬷谩骂了一通,直言自己断不会去那大臣府中为妾侍。 而后在管事嬷嬷尚回不过神时,提着裙子一路跑向沉砚归必经之路上。 管事嬷嬷睁圆了眸子,气得腰腹间的赘肉都抖了几下,她招呼着太监宫婢,怒骂道:“都给我去追那小贱蹄子,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沉砚归换好了衣衫,便听得殿外似是有争吵的声音,他本不欲多加掺和其中,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他不过是个略微受宠的臣子罢了。 “你个小贱蹄子,休要不识抬举!入了李大人府中为妾,自是你的福气!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个什么身份,还以为自己是劳什子鹿侍郎府中的宠婢呢?若非你好命,早就随你主子入了九层地狱……” 管事嬷嬷的大嗓门却直吵得沉砚归头疼,他欲离去的步子一顿,又折身回了那殿外。 便瞧见一个衣衫凌乱地女子被好些个太监宫婢压在地上,由着管事嬷嬷训诫。 “住手。”沉砚归现了身。 管事嬷嬷见来人是他,顿时灭了嚣张的气势,讨好似的笑道:“沉大人怎会在此处?” “敢问嬷嬷这是何故?”沉砚归客气地笑了笑,目光指着被压在地上的曲小九疑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老奴在训斥底下的婢子罢了。若是惊扰了沉大人,老奴在此给沉大人赔个礼,还望沉大人海涵。” 在宫中浸淫多年的嬷嬷,说话自是一套套地,惹不出什么差池来。 沉砚归被嬷嬷堵住了后路,正想着要如何说下去。 只见被压在地上的舞姬猛地使了力,推翻了压着她的人,一头冲撞进了沉砚归怀中,累得他连连后退了几步才稳了身子。 那舞姬抬眸,含着泪雾,双手紧紧抓着沉砚归的衣衫,犹如无助的濒死之人紧抓着最后一根稻草,沙哑着嗓子渴求道:“大人,求您救救我……” ———— 坏肚肚了,二更姗姗来迟! 最近会保持日双更的频率哒,希望姐妹们多多支持,喜欢的收个藏,投个珠,推荐给别的姐妹 万分感谢么么哒! 5.荒唐言 近午时的烈日烫得人心惶惶。 行刑的官吏正凝着眉,手中执着刑令,间或觑一眼天色。 围观的百姓叁两成群,结队窃窃私语。 沉砚归泰然地睁着眸子,一眼便瞧见了隐在人群中的曲小九。 当年撞入他怀,泪盈满睫,半边瓷色小脸高挂巴掌印的少女,此刻正双眸直直锁向跪在邢台上的自己,檀口轻启,粉唇嗫嚅着依稀吐出几个字眼。 沉砚归迎着烈日,微眯了眸子,仔细将她唇齿间的字句辨认。 “沉砚归,我们两清了。”她如是说道。 沉砚归敛下眉眼,黝黑的眸子探不清神色,骨节分明的大掌紧握成拳,唇角勾了弧度轻笑。 如何能算两清,他与她终归是两清不了的。 正午时分逼近,官吏额间早便沁出了一层虚汗,奈何远处并未有意料之中的快马加鞭。 官吏踹着一颗惴惴不安地心,执着刑令地手颤了又颤,终是紧闭着眸子咬牙道:“行刑!” 屠夫领命,仰头喝了一壶酒,对着打磨锋利的刀刃倾吐。酒水穿过刀刃,溅淋在干涸的地面上。 沉砚归背脊直挺,双眸懒散地搭着,丝毫未有大势已去的架势,仿佛他现下并非置身在刑场之中,即将送了命。 眼瞧着屠刀毫不留情地利落砍下,刀刃上的日光灼烫了双目,曲小九眸子一闭,别过眼去。 然她预料之中的声响久久为起,只听得一声石子击打在刀刃上发出地刺声,便再无下文。 曲小九当即睁开了双眼,只见屠夫执着刀,步子不稳的连连后退几步。 沉砚归的眸光紧抓着她不放,而行刑的官吏一脸如负释重的神情。 她心中陡生疑惑,略微不安地偏转过头,就见后方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内侍收回了手,从怀中掏出明黄色的圣旨。 曲小九死盯着圣旨,贝齿紧咬着唇,掩在袖口中的玉指深掐入掌心。 她千算万算没料到,圣人委实偏爱于他,即便是定了罪,沉砚归还能逃脱王法,将所有的罪责推在旁人身上。 内侍宣读完一张圣旨,又接着从怀中拿出一封密信,几步向前递交给沉砚归。 沉砚归松缓了被枷锁束缚的身子,修长的指节慢条斯理地启开红封,一目十行后,倏地抬眸对着内侍莞尔一笑,低声说了几句。 曲小九并不知晓沉砚归说了什么。 下一瞬她便被藏在人群中的内侍打中了后颈,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却发觉自己的身子陷入柔软的被褥中,身上还盖着一件玄狐裘的披风。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精雕玉琢的贵气,曲小九紧抿着唇,一举掀开明黄色的纱幔,翻身离了床榻。 这处内寝约莫只是个容人小憩的地方,她轻踮着脚,缓步逼近门帘。 直至凑近了,方迷迷糊糊地听得外间传来的声响。 曲小九步子一顿,竖起了耳朵贴着门帘正待细细听上几句。 却不知怎的,帘子忽动,苍白的指骨倏地搭上她垂下的皓腕,将她轻扯了出去。 曲小九一时踉跄,撞入他怀中。 沉砚归径直扣着她的手,十指相缠。 他眉眼低垂,唇角含着笑,指腹轻擦过曲小九颊边的碎发落在她下颌:“怎么醒了也不唤为夫一声?可还觉困乏?” 他目光一如既往地温柔似水,眼底掺杂着爱意,温热的大掌捏着她的手背低声问道:“还未醒过盹儿吗?” 曲小九蹙着眉,只觉浑身都似是起了一阵恶寒。被扣着的手如何也扯不出沉砚归的掌间,她沉下脸嫌弃道:“沉砚归你放手!” 沉砚归唇角一直含着笑,见此也不恼,而是放柔了嗓音,低下头在曲小九的额间落了吻,似是由着她使小性子:“是为夫不好,九儿莫气了。” “可要用些奶提子?”沉砚归的薄唇划过曲小九的唇边,触及她紧抿的粉唇,眸色一暗,却又克制地抽了身。 “沉卿若是再不落子,这局可得算朕赢了?”忽而一旁传来话音,曲小九心头一凛,整个人赫然僵住。 只见当朝的圣人,随意地靠在一侧,手边放着一盘黑棋,正抿了一口热茶打趣地瞧向他们二人。 曲小九实非蠢笨之人,因此一下就知道了自己身在何处。她顾不得再整理仪容,猛地跪在地上,喉间带着些许沙哑。 “圣人下的那道旨意,奴婢不服。奴婢斗胆,求圣人重审此案,还家父一个清白。” 曲小九深知自己此举非逾矩可言,属实乃大不敬。 然坐在上首的圣人,只是噙着似笑非笑的神色,散着浩荡的龙威压得她险些喘不过气。 沉砚归开口轻唤了声:“陛下。” 圣人才勉为其难收回了威压开了尊口道:“曲氏你且先看了这两封信再下论。” 曲小九双手恭谨地接过,当着圣人和沉砚归的面,仔细地拆封查阅。 甫一看到两封信的头一个字,曲小九便被惊得睁圆了眸子,不可置信地颤着双手望向波澜不惊的圣人。 待欣赏够了曲小九的这幅模样,圣人才噙着笑,接着解疑道。 “你尚且能用左手仿了沉卿的字迹伪造书信,那旁人为何不能仿了你父亲的字迹挑拨两国邦交?” “沉卿受朕旨意审理此案,他为人从不偏颇,也信你父亲必是蒙受了冤屈,从而一直奔波忙碌于此事。” “奈何沉卿追查到的线索悉数指向你父亲,然你父亲只字不言,甚至还自戕于狱中,徒留下一张以血写成的罪己书,将所有罪名担在身上。” 曲小九高声辩驳,她红着双眸,站直了身子,手中将那两封信捏得死紧:“我不信!家父为人光明磊落,一生秉承忠君爱国之道,他绝不会做下此等滔天大罪,他定是受人构陷的!这案子委实断得荒唐!” ———— 小九内心实际想说的其实是活该! 奈何不符合古言和人设,只能说句两清。【狗头】 6.入狱 圣人沉下脸,指着曲小九大怒道:“大胆曲氏!若非沉卿相求于朕,你如何以为仅凭你一孤女便能瞒天过海苟活于世?” 曲小九倏地嗤笑出声,眼中盈着不肯落下地泪珠,不屑地轻勾了唇角讥讽他:“若这世间皆是草菅人命之徒,我活着又有何意?” 她语态张狂,略显痴像,竟是直直挑衅蔑视起圣人。 圣人怒极反笑,也不耐烦再与她掰扯下去,命内侍将人羁押入天牢,待后发落。 “小九惨遭家变,又受人挑拨,一时理智全无,口出狂言。还望陛下看在臣的颜面上能网开一面,饶她这一次。”沉砚归撩了袍子跪在地上,真真切切地磕了个头恳求道。 圣人捏着眉心,叹了口气说:“你自幼就甚少求人,如今为了这么个不识好歹的女子……你当真非她不可吗?” “小九只是受人蒙蔽罢了。”沉砚归含笑回他:“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臣此生只愿与小九共度,还望陛下成全。” 圣人见一向沉稳端庄的人,被个女子利用欺瞒还情深的模样,委实头疼,他摆了摆手放弃道:“罢了,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朕可不讨你的嫌了。” 沉砚归见圣人似是消了些气,忙转了话头指着案几上的棋盘说:“这局便算陛下赢了,臣还有事,陛下能否允臣先行告辞。” 圣人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伸了脚控制着力道踢了一下在沉砚归身上:“快滚吧,省得我瞧着你就烦心。” * 过了几日,沉砚归一身轻松地入了地牢去瞧曲小九。 因着圣人特意吩咐过,曲小九在地牢中的日子还算不错。 沉砚归落了枷锁,踏进地牢时,就见她正抱着放了炭火的袖炉正坐在铺了好几层被褥的床板上,懒散地捧着本游记细读。 他哑然失笑,提了手中的食盒,安置在曲小九眼前。修长的指骨捏着方出炉不久的奶提子递到曲小九唇边。 “九儿,这是为夫亲手做的,样子虽是粗陋了些,味道还算尚可,你吃一个好不好?” 曲小九偏过头不理他也不言语。 沉砚归动了动被粉唇请擦过的手指,默了半晌,倏地捏上她瘦削的下颌,迫着她正视自己。 曲小九的手脚被下了药,原就没什么力气,只小幅度地挣扎了几下,便睁着眸子怒瞪沉砚归。 待觑到他袖口中放着的小瓷瓶,了然嗤笑道:“沉大人想要人灭口的法子都如出一辙。” “鹿侍郎的案子疑点颇多,圣人命我近几日重审此案。只是此事牵扯过多,我恐你受牵连,这才求了圣人庇佑于你,还望九儿莫怪为夫不怜惜你。” 沉砚归眉眼温和,薄唇贴着曲小九的唇畔吻了几下方柔着声哄她:“都是为夫不好,累得小九在狱中受累了几日。” 曲小九听得有关父亲的字句,忙收敛了目光,低垂着眸子,微抿着唇,追问他:“家父的案子如何了?” 沉砚归见此,心中有些吃味。 然他深知曲小九心系着鹿侍郎的案子,只得偏头在曲小九的耳垂上轻咬了几下,以解自己的醋意。 “鹿侍郎的案子,自始至终都是我在审理。起初所有证据都指向他一人,且我所寻的证据来的太过容易。我那时便起了疑,之后更是听闻鹿侍郎在狱中自戕还留下血书,我推断此事绝非如此简单,身后必是有人在操控这一切,然而鹿侍郎一死,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任我如何再搜,都空手而归。” “我将此事向圣人禀告,意欲让圣人为我宽限时间,只是朝政中似乎还有背后之人的推手。我便与圣人相商,先处理了此事,令背后之人以为我们轻信了他,而后再行处置。” “原想着使一招金钗脱壳的法子,将你和你的娘亲都保下来,只是我们去得晚了些,才酿成了一桩祸事。” 沉砚归叹了口气,温热的大掌抚上曲小九的侧脸,含情的桃花眼中夹着好些个情愫:“好在上天待我不薄,你不仅活了下来,还来到了我身侧。” “我同圣人做了一出戏,将你顶撞圣人央他处置我之事泄了出去。还道你手中有鹿侍郎留下的一卷手书,只是被藏在鹿府中,还未来得及打开的事也一并借着宫中的暗桩编排了出去。” “那幕后之人果然沉不住气,他以为能借着你的手再次将我斩于马下,当即就派了人手偷溜进荒废的鹿府翻寻所谓的手书。我将人抓住,借着这人继续往背后搜寻,抓到了真正的幕后之人。” “是谁。”曲小九忙问道,一手攀着沉砚归的袖子,心口似是被高悬在喉间被他吊得七上八下。 “是左相。”沉砚归反握住曲小九的手,扣着她的纤腰,将她拢在自己胸口,骨节分明的手穿过曲小九的长发,才继续说道:“还有你父亲的至交好友裴侍郎。” 曲小九心头一跳,抬了眸直视沉砚归,似是想从他的神情中探寻到自己想要的定论。 “圣人已经下了旨,将他们二人都收押在了地牢中。”沉砚归取出怀中的证词递给曲小九:“他们也对自己所做之事供认不讳了。” 曲小九忙接过,细细地将纸上的字看过。身上的寒意愈发刺骨,她颤着嗓音,不可置信地看着纸上的字:“他为何要这么做?他如何能这么做?我阿耶待他情同手足,他怎么能……” 沉砚归轻抚着曲小九的长发,薄唇落在她头顶,无声地安抚着她。 “沉,沉大人,我能否亲自去狱中问问他?”曲小九仍不死心 沉砚归本就存了这份心,闻言柔声道了好,便拦腰一手勾着曲小九的腿弯,一手怀着她的臂膀,将她抱在怀中。 曲小九吓了一跳,双手无力地抓着沉砚归的前襟,贝齿咬着下唇小声说:“我自己能走。” “先前怕你想不开,我又来不及解释,这才下了软筋散。”沉砚归含着歉意道:“你现下手脚发软,还是我抱着你前去快些。” 曲小九拗不过他,只得红着脸依了他的话。她现在对沉砚归多半是有些羞愧的,与沉砚归相处总有些不自在。 ———— 沉大人黑化倒计时嗷,莫急,第十章前必写到也必吃到肉肉嘿嘿嘿 姐妹们珠珠留言和收藏请不要吝啬!都扔给我吧qaq 7.心思各异 裴侍郎大抵是知道曲小九会来找他。 他背对着牢门,抬头看向小窗外透过来的月色,神色略显苍白:“是小九吗?” “裴叔父,是我。”曲小九轻扯了扯沉砚归的前襟,示意他将自己放下。 “裴叔父,您为何要——” “小九,是叔父对不起你阿耶和你阿娘。”裴侍郎转过身,颓然地靠在墙上,他似是不敢看一眼曲小九,生怕看到那双肖似的眸子。 “您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曲小九借着沉砚归揽着她身子的力道步步逼近裴侍郎。 她分外地想问个清楚明白。 “并无。”裴侍郎倏地站了起身,他踉跄着步子离曲小九稍选了些:“小九,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阿耶为了救我不惜自戕认罪,我这条贱命也早就该还给你阿耶了。” 他抬了眸,憔悴的脸上渐渐勾起一抹释然地笑。 曲小九心口一紧,还不待她开口再多问上一句,就见裴侍郎利落地疾步向前,一头撞在了地牢的墙壁上。 沉砚归连忙伸手遮住曲小九的双眼,他喉结微滚,炙热的怀抱将曲小九拥得很紧:“九儿别怕。” 眼前发生的事太过迅速,曲小九依稀记得一片红雾遮过,她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就四肢发软地靠在了沉砚归胸口,听着他腔子下的心跳,兀自发愣。 沉砚归误以为曲小九被魇住了,不觉懊恼起自己的大意,柔声在她耳畔道了句:“不怕了,我在这里,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沉砚归边说着边在人颈后轻按了下,待曲小九彻底晕了过去后,便抱着人疾步退出了牢房。 闻讯赶来的监察史和狱卒目瞪口呆地瞧着里头发生的事,又瞥到沉砚归沉下的脸色和骇人的眼神。 监察史心头发慌,打着颤拱了手忙打起官腔说道:“属下这就命人处理干净,惊扰了沉大人,委实过意不去,定会为沉大人好好寻个说法的。” 沉砚归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地抱着曲小九出了阴暗的地牢。 监察史琢磨不透沉砚归的心思,然他在官场浸淫了不少时日,想来沉砚归阴沉着脸色的缘由多半与他怀中的女子有关。 监察史敛眸寻思了一会,忽而瞧见牢内墙上蜿蜒而下的暗红血色,心道了句晦气,便指着狱卒赶紧清理了这些,再想着如何寻个完美的说法把沉大人和他怀中的女子摘出去。 * 曲小九捏了捏眉心,目光所及之处处处透着熟悉感。 她撑起虚软的身子,透过朦胧的青纱帐幔,依稀瞧得一个背对着她的身影端坐在离床榻不远的圈椅上,手中似是捧着本书。 约莫是听到她发出的一丝呻吟,那人起了身,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走到床榻前。 骨节分明的手指撩开纱幔的一角,携着他身上的冷香,一股脑儿塞入帐中。 “醒了?渴不渴?饿不饿?”沉砚归一连发问,素来清隽的眉眼间卷着几丝忧心。薄唇微抿成一条线,温热的大掌抚上曲小九的额间,试了试温度,才缓了口气。 曲小九启唇,欲要说些什么,然她一张口就觉得喉间火辣辣地疼,似是被滚在油锅里翻炒过。 沉砚归的指腹适时地抵在她唇齿间,另一只手捧着她的侧脸温柔地解释道:“你起了高热,睡了一日一夜。” 曲小九了然,蹙眉瞥了眼身上紧贴着肌肤的亵衣,后背早便起了一层薄汗,熏得她浑身不自在,身上黏腻的很。 沉砚归心领神会,从自个身上褪下一件外袍搭在曲小九身上后,二话不说就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曲小九脑子还有些浑浑噩噩,一时愣住,真等她反应过来时,身上的亵衣都被沉砚归半解了下来,露出藕荷色的肚兜半遮着胸前隆起的山峰。 她身子骨偏瘦,纤腰盈盈一握,奈何身段玲珑有致,胸前的两团绵软单掌都合不拢。 此刻笔直的双腿半搭在浴桶中,她一头乌发披在双肩后。 睁着朦胧的眸子,面颊被热气熏得绯红,似是叁月里开得争艳的桃花。水润过的粉唇散着勾人的味儿,柔弱无骨地双手紧紧抓着仅剩地肚兜,沙哑着嗓音低声说道:“我,我自己有力气梳洗,便不劳烦沉大人了。” 沉砚归眸光一暗,喉结上下翻滚后,才背转过身,克制着低咳了一声道:“若有事便唤我,我就在屏风后。” 曲小九小声应了他一句,见着人转身去了屏风后,悬在心间的气方缓了下来。 此处的摆设与沉府如出一撤,却又不似沉府。往常照顾她的那些个丫鬟婢子,现如今连个照面都不曾遇见。 而沉砚归从始至终都待她如常,甚至比之以往更为温柔体贴。 曲小九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头扎在浴桶中,任由足以窒息地水流扑向她的脸。 她亟需清楚自个现下的处境还有阿耶的事情也需得重新梳理一遍,更为紧要的当是该如何与沉砚归相处。 她自认利用了沉砚归,实非良人。若仍然占着沉砚归侧室的身份,恐是有愧于心。 且她对沉砚归并无男女之情,既然大仇得报,自然是要与他划清界限的。 曲小九阖上眸子,任由温热的水流疏散身上的疲乏,葱根般的玉指撩拨着热水梳洗过身上的不适。 窸窸窣窣得水声半分不落地传入沉砚归耳中,他低垂着眸子,微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曲小九不经意间展示出的疏离自是没能逃过他的眼。 沉砚归只当她是还未从巨变中抽出身来。 二人受人挑拨,曲小九只是一时被蒙蔽罢了。此事既已真相大白,鹿侍郎也洗刷了冤屈,他更是将曲小九摘了出去。 只待她心中的石子落下,放下了那些个芥蒂,他自是有信心能让小九与他的关系重归就好。 沉砚归唇边噙着笑,眸底的势在必得昭然若揭。他偏头看着屏风后勾勒在水雾中的倩影,心中思量起他与小九的婚事该如何办得妥帖。 8.信你 曲小九喝了一口沉砚归递到唇边的粥后,略有些不自在地蹙了眉,双手再次推拒着他的手腕,别过头去。 “九儿?”沉砚归不解地抿了一口勺中的白粥,唇齿间霎时弥漫上一股寡淡的味道。 他轻叹了口气,颇为宠溺地哄道:“待你身子好了,为夫带你去漱芳斋吃涮肉火锅可好?这粥虽是清淡了些,但你身子骨弱,喝粥于你修养有益。” 他见曲小九固执地未有半分松动,清隽的眉眼间划过几丝无奈,只得妥协了她又道:“你若喝下了这碗粥,为夫便去备些点心为你解解馋可好?” 曲小九咬着唇,双手无助地绞着衣衫的袖口:“沉大人,我同你——” “九儿,我是你夫君。你为何要与我这般生分?”沉砚归放下瓷碗,大掌轻捧着曲小九的小脸,一双含情的眸子,潋滟着水色直盯着她。 曲小九被他坦荡又泛着些许委屈的眸子直刺得心口发慌,她软着嗓子,试图再次同沉砚归说个清楚明白。 “沉砚归,先前都是我不好,我不仅利用你还欺骗你。” 曲小九现下想来都能被自己臊得面红耳赤,她利用沉砚归的法子当真是称不上台面。 “我心中有愧,只我如今对你除了愧疚和感激之情,再无旁得想法。” “我们不大合适,我这样的女子委实配不上你。” 曲小九似是瞧不见沉砚归愈发阴沉的脸色,她仰着笑脸,微眯着绿眸,从记忆深处想起了那几个端庄得体的闺秀。 “我瞧着圣人先前想为你指婚的那几家小姐,是秉性良善之人,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她们才是顶合适你的人。” “你若是早早就娶了她们,说不得都有个同你一般无二的稚子唤你一声爹爹……” 沉砚归起了恼意,一手掐着曲小九的纤腰,一手抬起她的下颌,薄唇倏地咬上她那张喋喋不休的粉唇,似是想将她方才未说完的话都吞到腹中。 自她梳洗恢复了些气力后,就闹着要与他生分,净说先惹他不愉的话。 沉砚归初时还忍着,只当曲小九还在恼自己。 奈何她偏生爱往他心尖上戳刺。 沉砚归哑着嗓子,颓然地靠在曲小九肩上,双手拢着她的腰腹,闷闷不乐道:“九儿,答应我往后万万不许再说这些话气我。” “我知你心中有我,不过是受人挑拨离间,你一时看不清罢了。你且安心,不出一月,我定会明媒正娶将你迎做我的妻子。” 曲小九无奈极了,任她如何好说歹说,沉砚归依然固执己见,拿着深情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直将她看得毛骨悚然。 “沉砚归,我当真——” 沉砚归再次堵住曲小九的唇,他吻得又凶又急,舌尖径直撬开曲小九的唇齿,勾着她无处逃窜的软舌纠缠。 灼热的鼻息漫在唇舌交缠间,沉砚归眸子一片猩红,缓和了些自己的情绪才撤开唇舌,转而对曲小九道:“宫中将你的嫁衣送了来,一会你便试试合不合身。”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曲小九无论与他如何说。沉砚归都能漠视这些话,又不动声色地转了别的话题。 曲小九愈发无奈,没好气地刺他。只是沉砚归性子极好,便是气得再狠,也只是将她抱在怀中,一遍遍地吻着她的脸。 他笃定曲小九对他存着情爱之心,满心欢喜地准备着二人的婚嫁之事。 眼瞧着一月之期将近,曲小九心中的愧疚早就在沉砚归的偏执里消散的无隐无踪。 她深知自己决计不能嫁给沉砚归,唯一的出路便是逃离他,离得远远的。 兴许日子久了,沉砚归对她的心思也就淡了。他们二人本就是一段不合时宜的孽缘,沉砚归并非她的良人。 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谋划来得,用得手段也十分下作。既是由她而起,便该由她斩断。 这日沉砚归下了朝回到他为曲小九安置的宅院,还未来得及问上一句,就见心中所念之人穿着绣娘改了之后送来的嫁衣,正笑意盈盈地掀了门帘看向他。 “沉郎,我穿这身如何?”曲小九当着沉砚归的面,转了个圈。精致的嫁衣贴在她身上,衬得她身段玲珑有致。 上了妆的瓷色小脸,在灯火掩映下愈发衬得肤白貌美。 她额间点着百合样式的花钿,眼下又贴了些银白的琉璃,一双异域风情的绿眸,潋滟着水色。 沉砚归不觉生了痴,愣怔在原处。 曲小九娇羞地垂首,嗔了他一眼:“我这身不好看吗?” “好看,好看,当真好看!我一时竟看痴了,还望九儿勿怪为夫。”沉砚归眉眼上挑,几步向前将人抱了个满怀。 枉费他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此时满脑子都寻不得一句诗去夸赞他的九儿。只晓得憨笑着,抱着人亲。 薄唇毫无章法地落在曲小九额间、眉眼、耳鼻,最后轻轻地点在她的朱唇上。 曲小九见着沉砚归如此高兴,一时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便低眉顺耳地依从着他。 沉砚归误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九儿终是放下了芥蒂,重新接纳了他。一时喜不自胜,用膳时还小酌了几杯,喝得微醺便耍赖着要睡在曲小九房内。 曲小九咬唇,收在袖口中的手捏紧了指骨,她张了张口,便说道:“那沉郎明日能否允我去普陀寺烧香祭拜双亲?” 沉砚归倏地抬眸,酒意熏得他一张俊脸面若冠玉,他微蹙着眉小声试探道:“九儿是想借着祭拜之名离开我吗?” 曲小九闻言心头一颤,她敛着眸,略有些无措地笑了笑,边说着边细瞧沉砚归的神情。 “怎会,我是想好好地去祭拜一下阿耶阿娘,再告诉他们,小九要成亲了,所嫁之人是惊才绝艳的沉首辅。沉郎很是爱重小九,请他们安心,小九会好好活下去的。” 曲小九有些黯然,不安道:“沉郎这是不愿信我吗?” “我信九儿。”沉砚归握住曲小九的手,揽着她的肩膀靠在自己胸口,他嗓音低沉,落在耳畔霎是悦耳:“我自始至终都是信你的。” ———— 九儿要跑路啦!沉大人马上就要黑化了! 看在笙笙这么勤快的更新上,快给笙笙收藏投珠留言整一个吧! 9.跑路 翌日,春日透过纱幔吹了些凉意溜进内寝。曲小九侧躺着埋在沉砚归胸口,乌黑的长发散在他臂膀上,呼吸都勾缠在一处。 沉砚归睁着眸子,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抚在曲小九脸上,看着她长而翘的眼睫轻颤了颤,似是要醒了神。 他含笑着垂首将吻落在曲小九双眸上,晨起沙哑的嗓子带着点缱绻的旖旎:“醒了?” “嗯。”曲小九迷迷糊糊地应了声,两截嫩白的藕臂懒搭在沉砚归身上,埋首在他怀中轻蹭了蹭。 惹得沉砚归自喉间发出一阵宠溺地轻笑,指腹点在她粉唇上,无奈道:“再不松开为夫,为夫怕是点卯晚了。” “点卯?”曲小九懒睁着眸子:“沉郎今日不陪我去寺中祭拜双亲吗?” “圣人近几日都宣我相商政事,我一时推脱不得。只得委屈九儿先行去寺中祭拜双亲,我稍后自会赶来。” 沉砚归叹了口气,在曲小九唇上吻了几下,含着歉意道。 曲小九失落地垂下眸子,又佯做无畏的宽慰他,端的是温柔小意的姿态:“政事要紧,我会在寺中静候沉郎的。” “好,多谢娘子体谅,为夫这厢有礼了。”曲小九见他大清早就犯浑,没好气地娇嗔了一眼,当即羞恼地背转过身不搭理他。 沉砚归乐得其中的哄了一会,才在面红耳赤的娇妻的服侍下,起身去赶了早朝。 曲小九含笑望着沉砚归渐行渐远地身影,敛去眸中诸多深思,便转身吩咐着人备好行囊。 普陀寺坐落在燕京的郊外,是要过上一段山路的。她原想着趁着在山路上突生变故,在假死脱身。 只是她没料到沉砚归派了好些个会武的丫鬟紧跟着她。曲小九只好放弃这个法子,坐在马车上,思量着后事要如何做,她今日非得离开沉砚归不可。 僧人约莫是得了信,见着低奢的马车行至山脚下,便着人早早备上了素膳。 待曲小九由着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那僧人就向前了一步,道了句阿弥陀佛,便引着曲小九前往后厢房。 “曲檀越先用些素膳,师父正在上早课。”僧人躬着身说道,而后又嘱咐了几句祭拜时需得注意的事,方退下。 曲小九用了几口素膳,直言自己忧思双亲,毫无胃口,就赏给了陪同她来的丫鬟。 “你们先用着,我想先去双亲墓前看看。”曲小九捏着帕子揩拭唇角,正要起身,就见丫鬟们步步紧跟着她,还捧了狐裘披风要给她系上。 “夫人,官家叮嘱我们定要跟着您,生怕您出了什么事,您还是让我们跟着吧。”领头的大丫鬟言辞恳切,曲小九垂下眼睫,闷声应了好。 丫鬟们松了口气,跟了曲小九几步。 曲小九默默打量起这几个丫鬟的身量,在心中估摸了大概,倏地止了步子,颇为无奈道:“我祭拜时喜静,就你们二人随我去吧,其他人留在此处,若是大师有何差遣,也能照应上一二。” 她随意点了两个丫鬟,不由分说地便领着人向小僧打探了沉砚归为她双亲寻得宝地,而后叁个人提着步子慢慢往树林深处前去。 沉砚归将她双亲合葬在了一处,墓碑上的刻字亦是出自他之手。 曲小九怔怔看了一会,郑重地跪下磕了好几个响头,才哽咽着嗓子道:“阿耶阿娘,不孝女小九来看你们了。” 曲小九无声地在心中祭拜,眼尾不多时便染了红晕,眸中的泪雾遮着,腔子里一片酸楚。 她踉跄着起了身,正对着两个丫鬟,颇为懊恼道:“我来得匆忙,忘记备上酒了,你们去为我取来吧。” 两个丫鬟对望一眼,其中一个应了是,疾步退下。 曲小九见此,佯做无力地虚晃了几下身子,另一个丫鬟忙上前扶着她的手,问道:“夫人可要休息会?” 曲小九沉吟片刻后略微颔首,指着坟前道:“那你替我除了这些草吧,我在一旁休息会就好。” 丫鬟应声,扶着曲小九去了一旁的树下小憩。 曲小九在丫鬟转身之际,利落的出手打晕了她的后颈。 她早些年在西域生活,西域的姑娘自幼就会习武骑射,因此她趁着那丫鬟不备时一击,成功摆脱了沉砚归放在她身侧的盯梢。 曲小九在双亲坟前磕了个头,深深地看了最后一眼。为防另一个丫鬟赶来,她只得抓紧时间,提着裙子就径直往深处跑。 她对这处不怎么熟悉,只想着先跑到无人的地方待上一阵子,再从长计议。因此她跑得漫无目的,何处林深不易被人寻到,便往何处逃窜。 烈烈的春风拂过她的小脸,树林深处寂静无人,余辉透过茂密的枝丫散下斑驳的树影。 她从山头一路跑向山脚,这里约莫是普陀寺的后山处,连个小道也没有,脚底似是起了水泡,曲小九跑得越来越乏力,不得不停下步子休整自己。 她虚抹了一把额间的汗,背靠着身后的大树缓了会气。 日头渐渐西移,深山中除了几声鸟鸣再无旁得声音。 曲小九忍着痛,一把撕扯下衣衫的下摆,咬着牙用发钗挑破了脚底上的水泡,再用撕扯下的布条包好了脚。 自她随阿耶回燕京后,就再没有这么畅快的在林间奔跑。 她一时有些恍惚,以为自己还是年幼时的模样,阿耶牵着她的手教她如何打猎。 曲小九摇摇头,挥退脑中的恍惚,重新穿上绣鞋,蹙眉跛着脚走了几步。 “九儿,你要去何处?” 倏地她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曲小九步子一顿,僵硬着脊背转过身去,便见着一身绣有仙鹤的紫色圆领朝服的沉砚归,清隽眉眼勾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直望着她。 ———— 精┆彩┆连┋载┇书┊籍:ⓦ○○18.vip (woo18.vip) 10.合欢香丸(Woo18.vip) 曲小九心头直颤,一股寒意霎时盈满全身。她僵硬地站在原处,葱根般的玉指紧紧捏着单薄的衣衫。 沉砚归一手拿着她扔在丫鬟身上的狐裘披风,步步逼近于她。 曲小九吓得连连后退,脚底钻心地疼直刺得她小脸发白。 “玩累了,就随我回府吧。”沉砚归语气平缓地上前将她的手腕扣住,低着头将披风遮在她身上。 他身上的冷香骤然袭来,扣着她皓腕的手容不得曲小九有半分的拒绝。 曲小九慌张地笑了笑:“沉砚归,你放我走好不好?” “九儿胡说些什么?”沉砚归温柔地笑着,指腹在她额间的虚汗上轻擦:“祭拜双亲的物什我都备好了,也告知过岳丈岳母,明日便是我们的良辰吉日。” 曲小九忙抓着沉砚归的臂膀,一双绿眸潋着水色,恳求道:“沉砚归,我同你——” 沉砚归二话不说,径直伸手在曲小九后颈处点了穴道,抱着逐渐瘫软在他怀中的人,沉下脸转身回了沉府。 他给曲小九下了软筋散,还不放心地在曲小九的足腕上扣了玲珑锁,将她彻底锁在屋内。 曲小九醒时,已近亥时。 靠南的小轩窗,微启了丝缝,高挂的月光懒洋洋地照进屋内。沉砚归端坐在床榻边上,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曲小九无力地半撑起身子,满头青丝散下,遮着她半张瓷色的小脸。 她冷着脸,唇角勾着讥讽,怨恨地瞪着沉砚归:“你到底要我如何?” “九儿,你当真不爱我吗?”沉砚归倾身,勾着曲小九的下颌,指腹在她苍白的唇上揉搓。 曲小九懒得再与他虚与委蛇,阖眸冷声道:“沉大人,我于你只有利用欺瞒之情。” “曲小九,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沉砚归掐着她的纤腰,咬紧了后糟牙,一双桃花眸敛去温柔地神色,阴翳地扫过曲小九。 曲小九冷笑,妖冶的绿眸坦荡地看进沉砚归眸子里,粉唇轻启,一字一句说得格外郑重:“我不爱你。” 沉砚归倏地大笑几声,他眉眼上挑,笑意未曾达至眼底,连道叁声好后,不由分说地一把抓住曲小九的足腕,将人拖到自己身侧压倒在床榻上。 亵衣被他利落的撕扯成布条,散在床榻上,他单掌扣着曲小九的手指,薄唇凶狠地吻上那张粉唇。 说是吻,倒不如用撕咬来得更贴切些。不多时,唇齿间便被咬出的血腥味润了个彻底。 曲小九无力去推拒沉砚归,她狠了心一口咬在沉砚归探进她唇腔内的软舌上,锋利的牙尖毫不留情地淌下沉砚归舌尖上的血珠。 沉砚归吃痛撤回了软舌,指腹轻擦过曲小九唇角的血色,眸子一暗,勾唇轻嗤。 随即俯身报复性地含住曲小九的耳垂,牙尖在耳廓处撩拨,咬着她耳朵上的软肉,在她耳侧冷声告诫她:“这是你欠我的。” 他的大掌一把扯下曲小九虚挂在颈间的肚兜系带,两团绵软的酥胸颤颤巍巍地显露于他眼前。 曲小九呼吸急促,闷着嗓音冷哼,双腿被沉砚归扯开,折在他腰腹上,紧绷的足尖带动着腕上的响铃。 他单手捏着一团雪白的乳儿,握不住的软肉争相透过他的指缝间,绵软的雪峰被他揉成各种形状。指腹捏着雪乳上的嫣红,将那小巧的朱果毫不怜惜地拉扯捻压。 曲小九紧抿着唇,散乱的青丝遮着她怨恨不甘的眸子,额间沁出的虚汗似是划过了眼尾。 腕间的响铃叫的欢愉,窗外的月色被云雾遮掩,一阵凉意陡然袭上心头。 沉砚归的大掌不知何时松开了她胸前的双峰,径直往下分开两片肥厚的花唇。 圆润的指尖抵在她狭小的穴口,间或挑起花唇上的朱果。 曲小九颤着声,抖着虚软的身子,冷冷地斜睨着沉砚归,拣着难听的话讥讽他。 沉砚归充耳不闻,眸子阴沉地扫向她双腿间的花穴,双指撑开紧窄的穴口,送了颗雕着合欢花的香丸入内。 那香丸是坊间女子用来魅惑取悦恩客所使的法子,堪堪入了花穴不多时便会消散成淫水,专做女子发情之用。 香丸散着合欢花的浓郁馨香,甫一化作淫水,便会令女子泛起如被万千蚁虫啃咬过似的酥麻痒意。 曲小九吃不住下身的痒意,弓着身子蜷缩在床榻上,不过须臾便通体湿透,喉间溢出难耐的呻吟。 这是她第二次用上这物。 头次是为了勾引沉砚归,诱着他与自己欢好。 这香丸委实霸道,曲小九不免失态,张着唇喃喃地唤着沉砚归。她喘息愈发急促,身上染了一层绯红,腕间的响铃愈发高昂,吵得她心口发慌。 而沉砚归只冷眼瞧着她陷入情欲中,由着她溺毙,由着她神魂被情欲燃烧殆尽,愣是不肯给她个痛快。 高涨的欲望渐渐拢住她的意识,曲小九双手紧抓着沉砚归的袖口,这人端庄得穿着那身朝服,单膝挤入她双腿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扭着身子寻求慰藉。 “沉郎……”曲小九被情欲泯灭了神识,似是被逼疯了一般,只晓得紧抓着身边唯一能解了她这痛苦的男人。 沉砚归并不理她的呼唤,指腹慢条斯理地拂开她贴在额际的湿发,按着她眼尾处的那点红晕,低哑着声质问她:“方才说得那些话可是真心的?” 曲小九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眸子里只有那张薄唇开开合合的虚影晃过。 她柔弱无骨地小手抵在沉砚归的腰间,扯着他朝服上的腰带。 沉砚归倏地掐着她的两腮,俯身贴着她滚烫的唇畔再次质问道:“你到底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是骗我的?” 曲小九抱着沉砚归的手臂,借着他的力道,攀上他的双肩。她死咬着唇,仅凭着最后一丝意识,咬上沉砚归的喉结。 她晓得那处是沉砚归最为敏感的地方,往常沉砚归最是受不得她那样撩拨。 沉砚归愣了一瞬,一把抱起她汗湿淋漓的身子,翻转过身来,令她跪趴着伏在床榻上,挺起饱满的娇臀,露出双腿间滑腻的穴口。 精┆彩┆连┋载┇书┊籍:ⓦ○○18.vip (woo18.vip) 11.南窗边(h) 曲小九颤着身子,花穴口蜜液横流,两条嫩白瘦弱的腿似是支撑不住的样子,抖得像个筛子。 沉砚归蹙眉在她挺翘的臀上轻拍了几下,羞人的声音霎时传入曲小九耳畔。 香丸化作的淫水陷进她骨子里,啮咬着她的每一寸肌骨,饶是被沉砚归那般羞人的对待,曲小九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 她咬着唇,轻晃着腰肢,将布着红印的娇臀抵在沉砚归的腰腹处,低低娇喘着唤他:“沉郎……” 男人胯间的物什灼烫得很,听着她那声勾人的嗓子,不由分说地便猛送进湿漉漉地淌着花蜜的淫穴内,那硕大的形状足以将她紧窄的花穴撕裂。 曲小九并非头一回被这性器讨教过,奈何仍是害怕地缩了缩身,花穴被撑开的饱胀感惹得她不自觉低促了一声。 利刃势如破竹般地冲撞开淫靡的媚肉,将香丸浸透的淫水悉数顶撞在肉壁各处。 沉砚归猩红着眸子,掐着她摇摆地腰肢,粗重地喘息落在她弓起的光裸后背上。 精致的蝴蝶谷翩跹,娇嫩的肌肤上不多时就泛开了朵朵红艳的娇花。 被肏弄开得花穴熟稔的包裹住他被上天偏爱似的粗长挺翘的性器,曲小九破碎的呻吟高亢的一声迭过一声。 往常沉砚归在床笫之间都极尽温柔,便是被她撩拨狠了,也会强忍着克制自己,待将她伺候爽利了才会擦个凉水灭灭心中的躁火。 只他今日心中有气,大掌箍着曲小九的纤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性器蛮横地在穴内鞭挞。 还偏生想要折磨着曲小九,每一次尽根没入,将软肉撞得湿哒哒地发出声响后,便会缓慢磨人地慢慢抽出。 曲小九渐渐瘫软成一池春水,乌黑的发丝贴在汗湿的后背上,妖冶的绿眸含着雾气,她拧着眉,柔软无骨地手抵在身后之人的胸口。 未染丹寇的指尖,在沉砚归健硕的肌理上划拨,似被猫儿抓挠留下的红痕不多时便七零八落地散在沉砚归身上。 尤其是心口的那道红痕,尤为狠厉。 沉砚归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心口的划痕,挺着不知疲倦的精瘦腰腹,冲撞进她淫靡的花穴内,清亮黏腻的水声缠着粗长的性器,几度将她送至浪潮尖上翻滚。 曲小九神色迷离,扭着腰肢,不住地缩紧花穴,吃得他呼吸粗重,险些泄出来。 沉砚归禀着额边的青筋,一口咬在她耳垂上,冷着声道:“安分些。” “沉郎……”曲小九偏头瞧他,长而翘的眼睫扑扇如流萤,她微张着粉唇,瓷色的小脸上满是盎然的春色。 夺人心魄的绿眸水色潋滟,见他垂眸躲过,颇为心急地缠上他的臂膀。 曲小九身上的馨香一瞬间涌入他鼻尖,沉砚归冷着脸将她一把抱起,几步走向南窗。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迫得曲小九不得不双腿无力地勾在他腰腹后,紧绷的足腕上挂着响声不断地玲珑锁,随着走动而不断地撒欢。 他粗长的性器更为紧贴地绞着淫穴内的软肉,激得曲小九神色慌张地直唤着沉郎。 沉砚归推开南窗,任由高挂的月光奔涌进内寝,寂静的树影吹来几许晚间的春风。 凉意陡然袭上曲小九的后背,她不自觉打了个寒战,身子紧紧裹在沉砚归胸前,两截嫩白的藕臂挂在他颈后。 她浮萍无依似的攀着沉砚归宽阔的肩,挺起胸前的两团密乳,硬挺的乳首抵在沉砚归的胸口,讨好地轻蹭着他如山峦似的胸膛肌肉。 “冷……”她颤着声,下颌靠在沉砚归肩上,拧着一弯月眉,绣口倾吐出的热气袭向沉砚归颈侧。 沉砚归滚了滚喉结,单掌拖着她的娇臀,性器直抵着她淫穴内壁,将她深送至情潮尖上便戛然而止。 曲小九不解地蹙着眉,香丸化水后的浓郁馨香需得男人的精水才能消解。 她被啮咬啃噬后仅剩的神识悉数挂在沉砚归上。奈何沉砚归绞着她的淫穴,偏生不肯给她个痛快。 由着那痒意蔓延至她四肢百骸,瞧着她越发放纵得渴求。更是浑不在意她这番痴态被旁人瞧见,将她抵在窗边,冷着脸看她出丑。 “沉郎……” “你便只会说这几个字不成?往常瞧不见你叫得这么欢,现下这张嘴倒是尽会拣些好听的话哄我?”沉砚归凉凉的笑了几声。 曲小九眼前发昏,被他逼得身子骨直颤,她撑着沉砚归的胸口,偏头吻在他的脸颊上,舌尖一点点地濡湿他颊边地冰霜。 “沉郎,求你了……” 沉砚归眉眼上挑,倏地掐着她的腰,令她半悬空在窗外。 曲小九乌黑的长发霎时垂落在窗边,囫囵遮着泰半莹白的娇躯。月色愈发清冷,周遭除了腕间的响铃,再无旁得声儿。 曲小九心口狂跳,一下子悬在了嗓子眼上,她紧抓着沉砚归的臂膀,眼尾源源不断地沁出泪珠。 “沉郎,不要……沉郎,我怕,求你了……”惊颤地嗓音落在沉砚归耳畔,曲小九唇色苍白,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似是被他给骇住了。 沉砚归居高临下地看她挣扎了片刻,才俯下身来,臂膀横在她后背上,单掌勾着她的娇臀。 阴沉的嗓音飘入她耳内质问道:“你我只是受人挑拨,你还是喜欢我的,是也不是?” ———— 给笙笙投珠吧qaq 你两颗他两颗,笙笙明天就加更 给笙笙投珠,让笙笙成为春田花花幼稚园最快乐的小朋友可以吗qaq 12.生痴(h) 曲小九并未回他,她靠在沉砚归怀中,淫穴直淌着蜜,白嫩的双腿勾着他劲瘦的腰腹,自个儿动了起来。 性器如利刃,径直破开裹吮的媚肉。曲小九拧眉扭腰,放浪的不似个大家闺秀。她后仰着头,细碎的呻吟自唇齿间泄到月色中。 “我问你,是也不是!”沉砚归眸光阴翳,倏地撤回横在她后背的臂膀,五指拢着她孱弱的颈子逼问道。 冰凉的指骨渐渐收拢着她的颈子,曲小九瓷色的小脸陡然泛白,喉间呛出几声咳,逼得她回了不少意识。 体内再如何酥麻啃咬的痒意都不及此时迫近窒息的触感更令她难捱。 曲小九双手抓着沉砚归的那只手臂,睁着湿漉地眸子,一时分不清他眼中的杀意有几分是真心的。 不过她得赌,赌沉砚归并不舍得这般轻易放过她。 曲小九佯装解脱地勾唇莞尔,双手渐渐松了力道,她缓缓闭上双眼,似是对这事浑不在意。 不多时静谧的室内除了几声低咳便再无旁得声响,满室的旖旎消散的无影无踪。 只见曲小九绯红的小脸上涨着濒死的白,颈间纤弱的血脉红青交接,呼吸都被扼制在喉间似是再难吐息。 沉砚归又气又恼,手中的力道陡然松懈。他阴沉着脸,深邃的眸子里掺满了对曲小九的不甘与无奈。 颈间的桎梏甫一撤离,曲小九便瘫软着身子,双手无力地抵在沉砚归胸口处。 她微张着苍白的唇急促喘息,稀薄的空气霎时盈入她的唇腔,腔子里一呼一吸间都带着濒死后的酸楚,真切地教她晓得她方才赌对了。 凉薄的月色融融,曲小九眉尾温顺,她偏着头吻上沉砚归的唇角,妩媚的绿眸上漾着得胜的姿容。 屋外忽起滂沱暴雨,一道闪电从天际猛地劈下来,破开了雾蒙蒙的云层,将高挂的月牙吓得隐在云后不敢出头。 曲小九身子冷得发颤,不自觉更为贴近了沉砚归,舌尖濡湿在他抿起得薄唇上。 沉砚归垂眸去瞧她,屋外的雨点似是落在玉盘上,压着枝头,恰如他此时掐在曲小九腰间的手。 几道闪雷划过天际,照着她的眸子愈发魅惑。 他冷着眉眼,冰冷的指腹轻擦过她颈间的红痕,倏地凉笑了几声:“曲小九,你当真是好得很……” 其余的话尽数淹没在撕咬的唇齿间,他吻得又凶又急,生恨不得将人吞吃入腹。 唇齿间弥漫着分不清是谁挂着的血珠,舌尖勾缠在一起,锋利的牙尖微微收敛,呼吸愈发粗重。 曲小九攀着他的肩膀,微扭着腰肢,花户里淌下的蜜液润进了他下腹,销魂蚀骨的滋味似是一下子就从深处被勾缠了上来。 沉砚归一把拉过南窗边放着的圈椅,将曲小九翻转了身子压着她双膝跪在椅面上。 他拂开曲小九颊边贴着的湿发,抬起她的下颌,双指捏了捏她的耳垂,将腥臊的性器不留情面地拍打在她的侧脸上。 硕大的性器上深紫红地龟头沁着几滴前液,曲小九拧着眉,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头。 沉砚归捏着她的耳垂,指腹在她小巧的耳廓上轻擦,他沉下声,冷然道:“舔出来。” 曲小九的身子微微僵住,懵懂的绿眸睁圆了,有些茫然地瞧着他,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怜惜。 灼烫得性器却强硬地杵在她唇边,逼着她启开绣口。 二人交欢数次,沉砚归从不会强迫于她,现下却冷着脸明晃晃地教她用嘴来侍奉这物什。 曲小九眨了眨眼,长睫扫下一片阴影,低声呜呜了几下,晕红过的眼尾不期然地滚下几滴泪珠。 美人垂着泪,楚楚可怜的无声祈求。 沉砚归冷眼相待:“装什么?你又不是没做过这勾当。” 他冷嗤一声,不由分说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粉唇,将他的性器含在湿热的唇齿间。 顶端铃口好几次闯入深喉,堵得曲小九难以喘息,艰难地小声呜咽着。 散乱的长发遮着她泰半的小脸,柔弱无骨地双手紧抓着沉砚归捏住她耳垂的手臂。 喉部的不适,令她亟欲呕出。她垂着脸,双手无力地拍打着沉砚归,濒死的窒息感又一次猛烈的袭上心头。 只那硬挺的性器毫不讲理地往深处顶弄,强压着她的呕吐欲,教她深切地讨教这根性器的蛮横。 沉砚归头回教她这般舔弄自己的性器,不免没了分寸,只求个畅意尽兴,好灭了心中那团无处消散的妒火。 曲小九赌他不敢真将她如何,他亦是在堵这女子的心。只是曲小九赌对了,他却赌输了。 燕京人人称赞的清风霁月的儿郎,一朝落北在一个狡诈的女子手中,当真是讽刺至极。 他扶着性器,在曲小九的嘴中怎么爽利怎么肏弄,唇舌裹着他那根粗壮性器,想呕得欲望愈发浓烈,迫得唇腔紧致,绞缩着性器隐有爆发的趋势。 沉砚归粗喘着气,指尖无情地划过曲小九垂泪的眼角,大掌按着她的头,将性器深送进她喉间。 喉舌因迫切的窒息感而反复裹吮着,绞得沉砚归绷紧了颈间的青筋,眸色深深地直盯着曲小九。 她仍就垂着泪,鼻尖染着一点红,粉唇被他的性器撑开,似是难受得紧,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沉砚归并不打算就此收手,他憋着一口戾气,压着她的头在自己胯间反复抽送。 曲小九低垂着眉眼,被他捣弄得渐渐起了胆怯,她挣扎着欲要后撤,然她身后只是一方小小的圈椅,如何也躲不过。 沉砚归按压着她头的手微微用力,性器在喉舌间急抽猛送了数十下,他不觉失了控,将精水全然射在了她唇腔深处。 曲小九骤然被呛住,她弯着腰,声音嘶哑地不住咳喘。沉砚归深送进唇腔内的精水,都被她悉数咽了下去。 一股腥臊的气味混着雨后的空气,霎时溢满唇腔,她瘫软着身子两股战战地跪在圈椅上粗喘低咳。 沉砚归撤了身,抬起她的下颌,俯身在她耳侧讥笑:“坊间女子就是这般教你的吗?” 曲小九抿了抿发干的唇,半睁着眼,抹了一把面上的泪珠,唇边泛着苦笑回:“我没学过,沉大人不若自己去同他们讨教?” 沉砚归抿唇不语,他狰狞着一张俊脸,将曲小九摔回床榻上,压着她的后背,扯开她颤抖的玉腿,将未见疲软的性器划开曲小九的花穴。 他如同疯了一般,每一次都疾风骤雨的抽送,将她的花穴直插地蜜汁四溅。 合欢香丸的效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精水再一次深送进了淫穴内,彻底解了香丸的催情后。 沉砚归便抽了身,似是毫无情分地穿戴上衣服,睨了一眼床榻上的曲小九,转身就走。 13.你的命是我的 日升月落,春日的暖阳透过半开的南窗,洋洋洒洒的铺陈开一室亮堂。 曲小九双眼无神地盯着素白的床幔,双手抓紧了被褥,她光裸的身子蜷缩在衾被下,身上遍布着消散不去的暧昧的青紫红痕。 她已分不清这是第几个朝阳,冷白的月色似乎才刚挂上不久便落了。 屋内一片静寂,盈着床事后的浓香久散不去。 窗外的枝头迎来几声叽喳地鸟鸣,炉内得安神香烧得正烈,缭绕的白雾透过纱幔一股脑儿钻入她鼻腔内。 曲小九眨了眨眼,长而翘的眼睫落下一片青色的阴影。 屋外倏地传来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砚归一手掀开帐幔,露出一片深紫圆领朝服的衣角。 他身后紧跟着鱼贯而入的侍女,各自捧着梳洗的物什和早膳,一并安置妥当后便躬着身,大气也不敢多喘,疾步退了出去。 沉砚归倾身向前,一言不发地扯过曲小九紧抓着的被褥,将她从衾被下强硬地拖入自己怀中。 木施上一早就备着侍女捧来得衣衫,沉砚归慢条斯理地一件一件为曲小九穿戴上。 足腕上扣着的玲珑锁又是一阵清脆的声儿,它闹了一夜,仍是叫得欢愉。 沉砚归垂首,修长的指节快速解开玲珑锁上细长的银链。 不多时,那锁便与旁得精致铃铛一般无二,垂在曲小九莹白的足腕上,煞是好看。 沉砚归捏着曲小九的足腕轻晃了晃,银白的铃铛荡着发出响声。 他含笑着低声道:“明日换个金色的锁铃如何?” 曲小九懒散的垂了眸,她身子被下了药,四肢发软,终日锁在这漫无天日的屋内,了无生趣。 她现下宛如个任人宰割的木偶,连半分神色都吝啬的不肯施舍给沉砚归,由着他穿戴梳洗,毫无反抗之力。 沉砚归暼了她一眼,也不管她如何,只当她是在耍着无伤大雅的小性子。 他兀自地思量起明日要寻个怎样精致的金锁才衬得上曲小九这一身冰肌玉骨。 沉砚归倏地起身,拦腰一把将曲小九抱起,走了几步,将她放在妆奁前,而后在她懒挽的青丝上择了一支玉钗斜插着。 他低垂着眉眼,在梳妆台上取了一支画笔。 笔端的软毛扫过些许黛粉,沉砚归一手轻抬起曲小九的下颌,笔锋依着她的眉型纹理,细细地熨帖上。 黛青色的长眉微弯入鬓,衬得她一双绿眸更为摄人心魄。 沉砚归另取了一支细嫩的软毛,沾着红妆,点缀在曲小九苍白的唇色上。他伸出手,指腹轻擦过她的唇角,勾着红妆在她唇瓣上铺开抹匀。 沉砚归双眸微眯着凝了片刻,方对着铜镜,扳正过她的脸,指腹沿着她瓷色的脸颊轻轻划过,最终落在她鼻尖,宠溺地轻点了点道:“为夫画的如何,可得娘子心?” 曲小九抿唇,长睫微颤,唇角渐勾上一抹讥讽。她双眸冷如冰霜,偏过头去,沙哑着嗓子轻嗤出声:“呵,沉大人这是做戏给谁看?” 沉砚归也不恼,他眉眼含着笑,在曲小九耳垂上捏了捏道:“九儿若是不喜,我再寻梳妆婢子讨教旁的画法。只今日还需去点个卯,便先只能委屈九儿将就着。” 自那淋漓的欢爱后,一场了无硝烟的博弈在二人之间悄然弥漫。 曲小九负隅顽抗过,声嘶力竭过,卑躬求饶过,然沉砚归皆是置若罔闻。 画完了妆,自是要用膳的。 沉砚归对曲小九事事躬亲,从不假于人手。 他弯腰抱着她无力地身子,将她安置在桌前的圈椅上,又捧了一只瓷碗过了过凉气。 沉砚归对着尚存着热气的白粥轻拂了拂,方捏着羹匙,将一勺白粥,递到曲小九唇边,温柔地哄她:“不怎么烫口了,九儿喝一口尝尝?” 曲小九咬紧了唇瓣,身子在圈椅上缩成一团。 见她没动,沉砚归又耐心十足地开口哄她:“昨儿受了累,用些早膳可好?” “滚。”默了半晌后,曲小九方冷声道。 剑拔弩张的氛围霎时萦绕在二人之间。 沉砚归剑眉入鬓,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沉着脸,倏地大力捏住她的下颌,迫得她吃痛微张了唇。 唇边的一勺白粥有少许挤入了曲小九的唇齿间,多半挂在唇边又滚过下颌落在外衣上。 曲小九被强塞入嘴中的粥,呛得低咳了几声,她双手无力地推拒着沉砚归。 二人推搡间,曲小九伸出的手不知怎的就打在了瓷碗上,电石火光间只听得一声瓷片碎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响,温热的白粥尽数淌在了二人身上。 曲小九一怔,旋即醒过神,浑然不顾滚在身上的白粥,眼疾手快的从圈椅上抓起一片遗落的碎瓷,抵在自己侧颊上。 她四肢发软,抓着碎瓷的掌心因为使了力,而渐渐从指缝和腕间蜿蜒出几道血痕。 “沉砚归,你当真要我死了才肯放过我是吗?”尖锐的瓷片蓦地在用脂粉遮掩过苍白的脸上划出一道细口,血珠争相滚出。 沉砚归眸子一暗,紧扣着曲小九抓着瓷片的手,从她双指间一把将瓷片抢过。二人气力悬殊,曲小九的挣扎于他而言不过是蚍蜉撼树。 他一手捏着曲小九的两腮,一手挟制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压在圈椅上动弹不得。 他冷着眉眼,不容置喙道:“你的命是我的,由不得你想如何便如何。” 沉砚归阴翳地眸子扫向曲小九颊边的血珠上,暗红色的血痕在这张出众惑人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他渐渐俯下身,伸出舌尖轻舔过那道血痕。舌尖裹着铁腥味,猛地撬开曲小九的唇舌,在她唇腔内肆意妄为。 “曲小九你欠我的,总得一点点偿还回来。”他猩红着眸子,吻得又凶又急。 曲小九脸色惨白,不住地挣扎,满头青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整个人脆弱不堪, 她唇腔内泛着酸软和被啃咬后的酥麻,呼吸被沉砚归悉数剥夺,胸膛急促起伏着,眼尾染着晕,眸子里一片雾蒙蒙。 沉砚归的动作僵了一瞬,而后毫不怜惜的低下头,将她身上的衣衫撕扯,抱着她孱弱的身子压在床榻上云雨。 日渐西移,床幔内的喘息和低泣仍是经久不息。 —————— 实在抱歉,这张差不多写了叁千字的废稿,删删改改,终于拖到现在才发上来。 把归归子可怜打在公屏上,后妈先走一步! 继续厚颜无耻求珠珠收藏留言,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也可怜下笙笙子吧,写文不易,笙笙叹气 14.平妻 沉砚归因着私情误了点卯后,被圣人好一顿耳提面命,很是忙碌了一阵子。 每日不到拂晓,便已去了官署。月牙高挂时,尚在宫中相商要务。 曲小九已是多日未曾见过他一面。 这日枝头的鸟儿叽喳叫着,院外似乎传来几声争执,一下子打破了这处的寂静。 曲小九蹙着眉,缓缓放下手中的游记,足腕上的金锁轻晃着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 不多时,外头的争执声便由远及近,被锁上的房门猛地被人一把推开。 耀眼的日光从门口落进来,一下子刺在曲小九瓷白的小脸上,她不适地眨了眨眼,微别过头,眯着眸子打眼细瞧屋外闯入的不速之客。 争执的妇人拧着眉,不屑地讥笑道:“老夫人听人说少爷金屋藏娇,不知哪来的骚狐狸缠上了少爷,特命老奴前来探探。” “可这管家偏生说屋内没人,里头都是少爷贵重的东西,便是这响铃,管家还糊弄我说许是进了野猫。” 妇人步步逼近,手中还捏着帕子虚晃了晃。虽是一口一个老奴,一双眼倒是利索地将这个屋子都打量了个干净。 她放在曲小九身上的目光,更是明晃晃地写着鄙夷。 “老奴想着既是少爷贵重的物什,怎能由个野猫在里头撒野,便贸贸然闯了进来,怎奈没想到竟是曲姑娘藏在此处。” “老奴多有得罪,还望曲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可万不能将老奴给送进牢里去。老奴这一把老骨头了,可担不起那罪。” 曲小九轻笑了笑,复又拿起手中的游记,任由那妇人说道。自她还是沉砚归妾侍时,这老妇人便没少欺她。 老妇人定性极好,被她冷脸,也未有不满,将房门关上后,兀自捏着帕子坐在离曲小九不远的一处圈椅上。 她抿了一口刚倒的茶,老脸微皱着,叹了口气道:“这屋内既是曲姑娘,老奴便也省了事。” “老夫人说从前不知曲姑娘是个落了难的官家小姐,以为曲姑娘自幼便是教坊中的风尘女子。” 曲小九身子一僵,最是听不得的二字,由着那老妇人口中说出,似是一把利刃毫不犹豫地抵在她心口,一刀剜下她心尖的肉。 “曲姑娘姿容秀丽,体态端庄,旁得大家闺秀自是比不得曲姑娘半分。若非曲姑娘遭逢家变,怕是连我们沉府都不敢高攀,区区一个正妻之位都是委屈了曲姑娘……” 老妇人倏地转了话头捧高着曲小九。 曲小九呼吸一滞,微抿着唇,一双眸子如何也看不进游记上的字半分。 “少爷偏宠着曲姑娘,老夫人自然也不是那些个喜爱作贱小娘子,棒打鸳鸯的蛮婆子,本该是松了口要将正妻的位子许给曲姑娘的,只是曲姑娘这名声怕是……” 老妇人话口一顿,转而又道:“老夫人权衡再叁,便说若不然许个平妻的位子给曲姑娘,再择个家世相当的大家闺秀替曲姑娘操持府中事务,不知曲姑娘意下如何?” 曲小九镇定自若的抬眸,扫向那悠哉吃着茶的老妇人,浑然未觉自己的指尖已经深陷进了掌心。 老妇人十分坦荡的同她对视,眸子里却无半分恭敬可言,这一番明捧暗讽,不过是来训诫她休想夺去沉府的大权,她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妾侍罢了。 曲小九莞尔一笑,将游记随意放在身侧,弯着身穿上鞋袜,晃着足腕上的金锁,步步靠近老妇人。 她一身冰肌玉骨,体态轻盈,身姿玲珑有致,身上还散着幽香。 老妇人在心中轻嗤,唾骂这狐媚子尽会仗着自己的资本,使些下作手段,勾得她家少爷昏了头,离间着夫人和少爷的母子之情。 “嬷嬷这话说的好生奇怪,竟是说我高攀了沉府,是也不是?这偌大的沉府,竟是容不得我?”曲小九眉眼上挑,笑问道。 老妇人心头一颤,亦是笑着回她:“老奴嘴笨,夫人自然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夫人只是体谅曲姑娘,不忍曲姑娘体弱还要操持府中事务,这才想了个两全的法子。” 曲小九为老妇人斟了一杯茶,推到老妇人面前,又晃了晃足腕上缠着一端细链在床脚的金锁,客气道:“那就有劳嬷嬷操心这事,我这委实不方便。” 老妇人不敢喝她斟上的茶,怕这狐媚子又使坏招,哂笑着客气了几句,方起身推开门离开了院子。 大片的日光在曲小九眼前渐渐被合上,南窗口吹来几许凉风,她支着下颌,偏头去瞧窗外。 枝头的鸟儿似是歇累了,扇了扇翅膀,又重新寻了个枝头。它依然叽喳个不停,盖过了院外落锁的声音。 晚间送膳的婢子,垂着头默不作声的拎着食盒安置在桌上。 曲小九觑了她一眼,这婢子虽是低着头,然她的样貌却是眼生得很。 约莫是察觉到曲小九的视线,那婢子不动声色的将一碟品相精致的奶提子递到她眼前,而后利落的收起食盒,躬着身在管家的注视下疾步退了出去。 曲小九心念一动,拿着奶提子咬了一口。只见被她咬掉的那头隐约露出了一张团成一团的字条。 曲小九连忙扯出字条,在桌上细细地将它的褶皱一一抚平。 她双眸紧盯着上面的字,心内倏地松缓了一口气。 看来老夫人也是愿意帮她的。 曲小九一口吞下字条,又粗略尝了几口别的吃食,对着门外轻唤了声。 不多时,管家就躬着身子开了门锁,他身后的婢子手脚利落的收拾了一番,两个人又安静地退了出去。 当夜,沉砚归难得的早回了府中。夜色静寂,院前明澈的灯火映在他眼底,衬得他眉眼愈发清隽。 管家跪在地上,绷直了僵硬的脊背,同他说起白日里发生的事:“夫人身旁的嬷嬷硬是闯进了院内,奴才阻拦不住……” “她们可说了些什么?”沉砚归低沉着声,面无表情地问道。 “夫人似是想为您择一正妻,再许给姑娘平妻的位份,让姑娘尽心伺候您便是,无需操劳旁得事,姑娘同意了。” “她当真是同意了?”沉砚归挑眉,唇角噙着笑,只这笑并未至眼底,连说话的声都冷淡了几分。 “是。”管家战战兢兢地说道,额间起了一层虚汗,沉砚归那陡然骇人的气势令他委实招架不住。 “退下吧。”沉砚归敛眸,修长的指节把玩着一支藏在袖中的珠钗,兀自在院外静立了片刻。 冷白的月色照着他宽肩窄腰的身影,深邃的眸子微动,复抬起步子,推开了院门,径直入了内。 ———— 关于女主,个人觉得她不是作,只是因为不喜欢,所以才会这样。她勾引男主的时候,人设是温柔小意,所以以为男主喜欢的就是这类,那么为了让男主讨厌她,放了她,她就得把人设撕了,让男主知道她不是那样温柔小意的人。 15.求你 夜阑已深,南窗边的夹竹桃书灯燃着微弱的橘黄烛光,冷白的月色透过枝丫照映在窗边。 月下的美人正凝神,捧着手中的书卷细读,葱白的指尖划过书卷上的几行字。眉目如画,身姿若仙,一颦一笑俱是万种风情。 沉砚归轻声推开落锁的门,提着步子走进,收敛在衣袖中的梅花琉璃钗被他小心地取出,仔细地落在曲小九懒挽的鬓发间。 他身上不算太重的酒气猛地扑进曲小九身上。 曲小九翻书的指尖一顿,她微蹙着眉,揽着衣裳背过身去,脊背似是绷成了一根弦,正朝着窗外的月色,若无其事地又翻了一页纸。 沉砚归眼神微凝,转身去了桌前斟了一杯茶,薄唇轻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 他修长的骨节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深邃的眸子晦涩地瞧了半晌曲小九的背影,方沉着声开口同她闲话解释。 “今日圣人邀我吃酒下棋,他这个臭棋篓子,输了便要罚我酒,赢了仍要我继续陪着好多杀我几次。” 沉砚归莞尔低笑了一声,清隽的眉眼含着一腔柔情:“我心中念着你,几日未曾同你好好地说上几句话,甚是思念你。” “下棋时走了好几次神,都被圣人挑破。我索性就耍赖,直言若是不放我归家,我便上书归隐,将那些个烂摊子都抛给他一人。” “他怕我真会这么做,当即就吵闹着将我赶了出来。我骑着马一路从宫门飞奔回了府中,想着你若是安歇了,我要如何……” 沉砚归垂眸,神色间的温柔似是能掐出水儿来。他眉眼含着笑,声音里都带着缱绻。 “好在你还未睡,还像从前那样为我留了一盏灯,一个人坐在窗下安静地看书等我。九儿,我很欢喜。” 他唇角勾着上扬的弧度,像个沾沾自喜的垂髫小儿,目光灼灼地看向背对着他的曲小九。 曲小九翻着书卷的指尖骤然绷紧,在纸上划下一道浅痕。她眼睫颤了颤,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纤弱的后颈,仍就抿着唇只字不言。 沉砚归低眉,落寞地抿了一口茶去了些唇腔内的酒味,柔声又道:“这支梅花琉璃钗是我从圣人那儿求来的彩头,今年闽南进贡的东西。我见着它的第一眼,就晓得它很是称你。” “圣人原是要赏给皇后的,只他下棋委实比不过我,这才被我讨了来。便是输给了我,还直骂我小人奸诈……” “我不晓得你喜不喜欢它,回府的路上一直想着你若是……” 曲小九身子微动,倏地抬手从鬓间将那珠钗扔到了一旁,冷着声回他:“我不喜欢。” 沉砚归一怔,错乱着步子,走到她身后,俯身将那珠钗捏在掌心。他抿了抿唇,温言道:“明日我休沐,我带你去瞧瞧旁的首饰如何?” “不必了。”曲小九放下书卷,起身剪掉半截灯芯。而后晃着腕间的金铃,揽着衣裳翻身上了榻。 她从始至终都未曾拿正眼瞧过沉砚归。 沉砚归眼色一沉,空气似凝滞了一般。他拢在袖中的手,反复攥紧又伸展开,胸口氤氲着一腔恼火混着酒意无处发泄。 “你到底想要我如何?”他的声音带着些颓然,昏暗的屋内瞧不出他脸上的神情。 屋内寂静的令人窒息,唯能听见二人的呼吸。曲小九抓着被褥,双眸直盯着素白的床幔,过了许久她才低声回他:“沉大人当真是明知故问。” 良久,沉砚归低低地笑了几声。他踉跄着步子,一把扯过曲小九身上的被褥,张唇咬在她颈侧。 双手隔着亵衣的软绸布料,在她胸前的绵软上揉捏,一身的蛮狠劲,捏的曲小九生疼。 曲小九尖叫着挣扎着,却是如何也推不开一个健壮的男人。沉砚归猩红着眸子,捧住曲小九惊慌失措的小脸恣意亲吻。 舌尖不由分说地撬开她的唇齿,缠着她无处可逃的软舌勾缠吮吻。 唇腔内还未消散的酒气,一股脑儿的渡到曲小九绣口中,蔓延过她的四肢百骸。 沉砚归不厌其烦地缠着她亲吻,那些个无处可说的仇怨悉数淹没在唇齿间。 不多时,他便觉自己醉了,醉得彻底,双眸迷离着唯能瞧清楚眼前的心上人。 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曲小九瓷白的小脸上了无血色,双手被沉砚归钳制住,唇齿间都被他的酒意张牙舞爪地侵犯着。 她眸中含着深切的恨意,凌冽如刺骨的冰霜,生恨不能将沉砚归啖肉饮血。 唇齿间的撕咬和胸前的酸痛,令曲小九的眼中控制不住的淌出泪。 她颤着叫得嘶哑的嗓音,崩溃的踢打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委屈又无措的哭求着他:“沉砚归,你到底要我如何,你放了我吧,求你了……不要这样,求求你了……” 醉酒的男人身子一僵,指腹轻沾起曲小九眼尾的泪珠,吮在唇齿间,苦涩的味霎时溢满了唇腔。 沉砚归额角的青筋狰狞着,一张俊脸沉着怒气,他掐着曲小九的下颌,迫得她睁开泪眼,恶狠狠地质问着她:“你就这般不喜我,厌恶我,怨恨我?” 16.缅铃(h) 曲小九仰着一张泪眼婆娑的脸,紧抿着唇,没有作声。她那双招子怨恨地瞧着沉砚归,撕打的力道渐弱。 沉砚归倏地凉笑了几声,从床侧的暗匣里取出一枚大如龙眼核似的物什,顶端串着几颗翠玉色的琉璃珠作牵,握在掌中比之曲小九足腕间的玲珑锁还要精巧上几分。 此物唤做缅铃,原是番兵出产,逢人荐转至燕京。 缅铃薄极,内藏鸟液少少许,外裹薄铜七十二层,四周无缝,刻之花纹。 遇热则铃不休,展转似是蝉鸣,放以牝户中,以佐房中术,实为女用淫器之上品也。 乍见此物,曲小九呼吸一滞,霎时睁大了招子,双腿紧绷着,不住地蜷缩起身子,便连腕间的锁铃也慌张得直闹着耳。 她浑身发着颤,双手攀扯着沉砚归,低低地呜咽求饶:“别这样,求你了,沉郎……” 沉砚归含着笑,将缅铃置于掌间温热,待那物渐渐震颤,便由着它顺着曲小九僵直的玉腿,一路滚至她紧窄的花户。 曲小九瑟索着身子,眸子涣散,喉间发出几声痛苦的低吟,似是怨怼又似是委屈。 她抽抽搭搭哭得煞是可怜,双臂勾着沉砚归的后颈,倾身贴在他胸口恳求他:“沉郎,求你了……” “现下晓得服软了?”沉砚归轻抬起她的下颌,在她微张的粉唇上狠咬了一口,嗤笑她:“怎地连教坊司的物什也不认了?她们难道没教你如何用这物取悦我吗?” 曲小九自是识得此物的,教坊司的掌事太监最喜用这物蹉跎犯错或是不听话的婢子。 她颤着声,缅铃抵在花户口,寻着嫣红硬挺的花蒂挑拨,便是一阵酥麻了半截身子教人欲仙欲死的快感。 曲小九细白的牙齿倏地咬在沉砚归胸口,缅铃震颤得厉害,她身子不住的哆嗦,原本干涸的淫穴不多时便湿得一塌糊涂喷溅了好些蜜液,落在二人身上。 沉砚归牵着琉璃珠串做的引绳,抵在她湿滑的穴口,那缅铃声似蝉鸣,叫得竟是比腕间的金锁还来得欢畅。 他指尖勾着串珠,撩拨着缅铃慢慢滑至穴口。缅铃遇热则颤,及至穴内就被欲火烧灼得震动不休。 淫穴内的媚肉将缅铃吃得死紧,不住地往深处吞绞着,沉砚归险些拿不住串珠。 他滚了滚发干的喉头,双指捏着串珠引着缅铃在曲小九穴内肆无忌惮地冲撞震颤。 曲小九宛如濒死的一尾鱼,她止不住的战栗、娇泣,浑身都似是被这缅铃给碾碎了。 身上的薄汗铺了好几层,这滔天的情欲,狂风卷着浪尖儿似的,将她一次次地送上巅峰。 她眼尾湿了一片,泪珠滚落着,无力的呻吟里仍带着哀求,双眸逐渐失了神,哆嗦着唇齿瑟索在沉砚归怀中。 沉砚归一手捻着串珠,一手掐着她的颈子,眼神狰狞着喝她:“他们是如何教你的?” 他眼中寒芒闪动,面颊阴沉,腔子里怒火中烧,手中的动作毫不留情地推挤着串珠,令缅铃顶着她身子内的敏感处震颤搅弄。 瞧着她惊慌失措,却又抵不过四面八方奔涌来得快感,叫声凄切,滑腻的身子在他掌中痉挛不已。 沉砚归俯身咬住她的唇瓣,两片唇交错贴着,锋利的牙尖抵着柔软的唇瓣在唇齿间细细地磨。 他克制着心中滋长的疯魔,将缅铃从淫靡的穴口缓缓抽出,连同串珠一下子扔在脚边。 这缅铃不过是个死物,却欺得曲小九如同失了心魄般。沉砚归脸色微冷,抱着她湿滑瘫软的身子恣意亲吻。 曲小九轻喘着,双手无助地勾着沉砚归的后颈。她面色苍白,瞳孔慢慢聚焦,颤动着长睫,嘶哑着嗓音低泣。 没了缅铃的万般磋磨后,她心中的恐惧似是一下子被撕扯开,血淋淋地映在眼前。 教坊司中的一幕幕悉数在眼前划过,那如同噩梦般的日子深切地唤醒了她的柔弱和无助彷徨。 她蜷缩在沉砚归怀中,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他的胸膛炙热如火,紧贴着她汗湿的身子,教她一瞬间又似是拉扯回了现实。 “是谁?”沉砚归轻拂开黏在她颊边的湿发,指腹擦过她眼尾的泪珠。 他问的没来由,偏生曲小九知晓他的意思。 她紧抿着唇,指尖陷入他精瘦的背上。 教坊司的掌事太监从不会这般对她,那太监折辱人的法子千奇百怪,遇上她这般不服软难训诫的婢子,自不会轻易要她好过。 她曾眼睁睁地瞧着逃跑的婢子,被一群阉奴嘻笑着用缅铃欺压。那婢子不过二八年华,凄切的惨叫声压着她的脊背,教她头次领略到这吃人的深宫。 南窗的凉风一下子袭进帐幔,腕间的金锁猛地一颤,曲小九倏地回了神,她苍白着小脸,摇了摇头,轻声回他:“没有谁,我从没学过……” 沉砚归不信。 他微眯着眸子,瞧着曲小九脸上的虚汗,又问了一遍:“当真没学过?” 曲小九抬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拖着虚软的身子背转过身去,抗拒的意味委实显眼。 方才的轻昵乍然消逝不见,沉砚归咬牙切齿地抓过她的足腕,将她拽到自己身下愤愤道:“曲小九!” ————— 更┊全┊小┊说: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17.自贱(h) 沉砚归咬牙切齿地抓过她的足腕,将她拽到自己身下愤愤道:“曲小九!” 他俯身凶狠地啃在曲小九的唇瓣上,唇齿都教他咬出了腥气。 曲小九吃痛微蹙着眉,一双招子了无波澜地斜睨了他一眼。 “你在教坊司都学了些什么?”他一手捏着曲小九的下颌,一手利落地将她的小衣都撕扯零碎。 曲小九阖着眸子,神色漠然,冷声回他:“沉大人说我学了什么,我便是学了什么。” “这样沉大人可还满意?” 沉砚归深深喘息了几口,腔子里的怒火灼得他肺腑俱颤,却比不得曲小九扎在他心尖口的痛楚来得深。 “曲小九,你当真是好得很!”他怒极反笑,寻着她的粉唇,探出自己的舌尖,在她唇腔内搅弄风雨。 他的大掌拢着曲小九胸前的两团雪乳,掌心的潮湿和滚烫直抵着她的心窝。五指也拢不住的乳儿,白嫩的乳肉争相溢出指缝。 嫣红的乳首坚挺的立在一片嫩白的绵乳中,格外的妖冶,似是冬日里独矗枝头的红梅,勾着人的嗓子发渴。 沉砚归四指拢着半团,拇指指腹捻上小巧的乳首,轻薄的茧子轻剐着。 曲小九立时绷紧了身子,纤腰弓起孱弱的弧度。 “那腌臜的阉奴折辱了你,你为何不同我说?”沉砚归蓦地偏头含住曲小九的耳垂,耐着性子又问道。 曲小九陡然僵住,死咬着下唇,双眸渐渐失神。 她紧抓着身下的被褥,哆嗦着苍白的唇齿,现实与噩梦又一次在眼前交织,似真似假,教她恐慌的无处可逃。 “那些个欺辱你的阉奴和婆子,圣人都交由我处置,你想我如何待他们?” 沉砚归低沉着嗓音,指腹在曲小九的面颊上轻抚,擦着她颊边的泪珠。 见她如此害怕,不觉放柔了动作,一腔子恼火早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紧抱着曲小九颤抖的身子,轻声哄她:“莫怕了,我在这里,日后万没有人再敢折辱你半分。”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曲小九瑟索着身子,招子氤氲起一层雾,她咬着唇,不住地摇头,凌乱的青丝贴在她两颊边。 她将头埋在臂弯间,浑身都沁着寒意。 沉砚归怀抱着她的身子,温热的大掌在她僵直的背脊上轻拍,眸中交错着怜惜,悔恨和一丝稍纵即逝的庆幸。 “九儿,你还有我。”沉砚归低声温柔道。 曲小九不停地汲取着沉砚归身上的热气,她不敢闭上眼,唯有这抵着她肌骨的热气才能教她分清虚实。 她竭力不愿去想起的事被人抛掷在眼前,逼得她去认,逼得她撕开鲜血淋漓地事实。 缅铃如是,太监如是,她埋藏在深渊内的噩梦狰狞着面容,利齿咬破她的喉管,扼制住她的呼吸。 教她看清自己是如何的不堪,如何的自贱。 这一刻,她只想逃,逃的越远越好,逃到一处无人知晓她的来处的地方。 曲小九倏地抬起泪盈满睫的苍白小脸,唇齿翕动着低语:“沉砚归,你是真的想我死……” 沉砚归一怔:“什么?” 曲小九摇了摇头,倾身咬在他的喉结上。双手解开他的衣衫,长腿勾着他的腰腹,主动的缠着他欢好。 沉砚归眸子一暗,霎时被她勾得六神无主,只想着狠狠将她贯穿。 屋内的青花缠枝香炉燃着催情香,透过半牖轩窗徐徐飘散在更深露重里。 素色的纱幔内,两具交缠的身影相迭,宛若交颈的鸳鸯。 沉砚归粗喘着气,将性器又深又狠的抵在曲小九湿热紧窄的淫穴内,教她那处被自己塞得满当。 被缅铃吃过的小穴不住地收缩起媚肉,紧吃着他硬挺的性器,绞得他忍着极大地耐性才不至于丢了面。 沉砚归深喘了几口,拢着掌下的两团蜜乳,挺着腰一寸寸地将性器深送至穴内,捻着那处花心冲撞,似是在遮盖缅铃留下的震颤。 曲小九被细密地快感折磨的泣不成声,身上的每一寸骨血,都在沉砚归的蛮干下颤抖臣服。 沉砚归痴缠着她花穴内的媚肉,粗挺的性器破开层迭的裹吮,精瘦的腰身不知疲倦地一下又一下在穴内鞭挞。 性器捻着她体内的软肉,粗壮的柱身渐渐撑大了穴肉内的褶皱,整根没入在泥泞湿滑的淫穴内,它的每一根经脉的鼓动和纹理都好似能在淫穴内被一一描摹出来。 曲小九微张着唇,连呻吟的调子都转了好几道。她足背紧绷,玉趾蜷缩,白嫩纤细的双腿险些勾不住沉砚归的腰腹。 足腕上的铃锁随着她娇躯的起伏,时上时下,时快时慢的在浪潮中颠簸摇晃。 教人欲仙欲死的快感极尽所能地侵犯着、放大着她的每一个感官。 曲小九不知羞地沉浸在这一场欢爱中,她忘情地吟哦着,四肢百骸都将这酥麻舒爽尝了个遍。 沉砚归俯身在她汗湿的颈子上啄吻,舌尖划过她玲珑的锁骨,舔舐过她饱满娇嫩的雪乳,迫得她挺胸将嫣红的朱果送至他唇边。 他低笑着启唇含住莓果,在温热的唇腔内轻吮。双手抱紧了她娇软的身子,下身顶着淫穴深处,抽送得愈发凶猛。 曲小九绣口半张,低吟几声。她弓着腰身,脑海中似是闪过一抹白,下身紧嘬着沉砚归的性器,教他难以自抑的在她穴内丢了精。 18.非她不可 万籁俱寂的永巷深处,隐约传来几声犬吠。 内侍紧紧盯着笼中被下了药的豺舅,狂躁地畜生张着犬牙攀咬着铁锁。 不多时,那些个得不到抚慰的畜生便猩红着眼珠子,尖利的爪子在铁栏上毫无章法的挠抓。 鼻翼直出着响气,犬牙大张着,朝铁笼外的人狠厉地叫嚷。 那几个畜生的模样分外地骇人,内侍死盯着铁笼,生怕一时不慎出了乱子。 沉砚归懒散地倚在教坊司的圈椅上,地上乌泱泱地跪了好些个抖如筛子的太监和婢子。 他毫不遮掩着自己的戾气,阴翳着目色在殿内环视了一圈。 跪着的一众婢子鬓发散乱,不住地磕头求饶,喉间小声地发出痛苦的呜咽。 沉砚归凝着眉,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指了个婢子,压低了嗓子问道:“我且问你,除了那几个人外,可有旁的漏网之鱼?” 婢子惊慌失措地抬起泪眼,瞥了一眼锁笼内蜷缩着身子呻吟地几人,直摇着头,哆嗦着唇齿磕磕绊绊道:“回,回大人……没,没有了……” 沉砚归阖眸,指尖微动,颇有眼色的内侍当即松开了禁锢住铁笼的门锁,任由燥郁不安的豺舅闯入另一个一人高的锁笼内。 豺舅狰狞着尖牙,体内的催情药撕咬得它发狂,它犬吠了几声,一口咬住地上匍匐着的人,欺身而上。 跪着的婢子们只见那些个凶残的恶犬,毫无意识地压着在笼内已被缅铃折磨的失魂落魄的几个阉奴和管事嬷嬷。 几个胆小的婢子忍受不住眼前人畜交媾的凶残画面,尖叫着晕厥了过去。 沉砚归被凄切频起的惨叫声吵得耳蜗子疼,他捏了捏眉心,起身疾步走出了教坊司。 内侍紧随着他的步子,微躬着身,忙问道:“沉大人可还有旁的吩咐?” 沉砚归随意扯下腰间革带上缀着的一枚玉饰递给内侍,冷声说道:“若是死了,便拿去分食给豺舅,若侥幸活着,便作个人彘扔去溷藩便是。” 内侍应声而退,心下一片骇然。饶是见多了宫中阴私,对沉砚归处置人的法子依旧毛骨悚然,不由讪讪一笑,庆幸起自己未曾得罪过这位沉大人。 沉砚归甫一出了宫门,就被沉府的小厮拦住了步子,直说老夫人身子抱恙,请少爷过府一叙。 沉砚归微凝着眉,轻叹了口气,他母亲寻他不外乎是说道曲小九的事。 孝道压于身,便是再如何不愿,沉砚归还是头疼着回了沉府。 沉府一早就有门房候着,远瞧着少爷的车马将近,忙派了人去回禀沉氏。 沉氏躺在床上,额间覆着巾帕。听着沉砚归的脚步声渐近,便轻声哼哼了几句。 沉砚归先是行了礼,透过纱幔但见沉氏面色无恙,方沉声开口道:“儿不孝,劳母亲烦忧。” 而后又对着侍奉沉氏的嬷嬷问道:“可有请府医把过脉,府医如何说得?母亲素来身子康健,怎地抱恙了?” 嬷嬷说了些场面话便领着一干婢子退了出去,独留沉氏母子二人在房内面面相觑。 沉砚归沉默不语,端坐在圈椅上,兀自抿着茶。沉氏久等不到,索性掀了纱幔坐起了身,懒得佯装下去。 “母亲既然无恙,儿便先行告辞。”沉砚归说着就要起身退下,被眼疾手快地沉氏拦住了去路。 见他如此姿态,沉氏霎时被撩拨起了一腔子的火,保养得宜的精致面容氤氲着怒气,指着沉砚归斥骂。 “枉你读了这许多年圣贤书,便是这般对你母亲的吗?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生你养你的妇人?竟是为了个狐媚子,硬生生想断了你我的母子之情,是也不是?” 但听得“狐媚子”叁字,沉砚归眼神骤然一变,他冷凝着脸,扫了一眼满面怒容的母亲,坦然道:“儿与母亲之间,是母亲想断了儿的情分。儿与小九两情相悦,儿曾立誓此生唯她一人,是母亲执意阻拦,甚至屡次想分开儿与小九。” 沉氏教他这番话堵的哑口无言,却又强撑着:“你既要同她在一处,就应了我为你定下的婚约,日后你想与她如何便如何,我绝无二话。” “母亲您为何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沉砚归蹙眉,清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沉氏直言不讳:“她不配当我沉府的主母。” 沉砚归凉笑:“我从未将她看作是沉府的主母,她只是我的妻子。” “荒唐!那狐媚子到底给你吃了什么黑心肝的药,怎教得你如此冥顽不顾!”沉氏气急败坏,呼喝着将桌上的茶壶打翻在地,溅起的茶水在二人脚边滚过。 沉砚归素来处变不惊,他滚了滚喉头,面色凝重,倏地撩开袍子跪在了地上。 沉氏吓了一跳:“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我可受不住。” 沉砚归摇了摇头,挺直了背脊,依旧跪在地上,不容置喙地对沉氏说道:“儿素来敬重爱戴母亲,母亲却从未体谅过儿半分。旁人都说是小九攀附仰仗于儿,便连母亲也如是以为。” “然事实绝非如此,是儿非她不可。若非儿位极人臣,又怎会与她相识相知。母亲,儿自开蒙懂事起,便甚少求人。今次,不孝儿恳请母亲,请母亲日后莫要再为难小九。” “若母亲执意如此,不孝儿唯能上书自立门户,请母亲另择个旁支子弟匡扶沉府门楣。” 沉氏怔住,她微微踉跄着身子,双手撑在桌子上缓了会,方张了张唇,颤着嗓音开口:“你当真要为了她做到这般地步?” 沉砚归颔首。 “儿啊,听娘一句劝,她并不值当你这般做。她既能心狠地将你送入牢房,有朝一日便能取了你的命。你如何能为了这样的女子而寒了娘的心?” 沉氏手抚着心口,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圈椅上,一双眸子闪着泪光,怔怔得看向沉砚归。一向要强的妇人,恍惚间佝偻起背,似是苍老了好些年岁。 “母亲,儿甘之如饴。”沉砚归唇角噙笑,一字一句珍重道。 ———— 豺舅=狗,溷藩(hun第四声fan第一声)=厕所 归归子上半章阴狠,下半章卑微 大概看完这张很多姐妹都是沉氏的心态了,含泪:儿啊,你咋这么舔狗呢! 19.风花雪月是你 沉氏张了张唇,一时无话。 沉砚归为曲小九滋长了疯魔,若是再去劝说于他,恐他当真会割舍了他们的母子情分而绝然地自立门户。 沉氏阖眸深呼了一口气,颓然地靠在圈椅上,无力地摆了摆手道:“你走吧。” 沉砚归见母亲面色无虞,知她一时开解不出心中的结,遂唤了婢子前来清扫残渣,又默默地行了礼道:“不孝儿先行告退,望母亲保重身体。” 待他走远后,沉氏才招了嬷嬷前来,捏着眉心,一脸疲惫地问道:“可去传信告知她了?” 嬷嬷颔首,随即颇有眼色的立在沉氏身后,双手抚上她的头,轻柔地按压她隐隐作痛地穴位。 “曲氏说她自会主张,有劳夫人烦忧。”嬷嬷在沉氏耳侧轻声道。 沉氏嗤笑,睨了一眼桌案上婢子新奉上的茶壶,捏着手边斟好的茶微抿了一口。 “我儿执迷不悟,被这狐媚子耍得团团转,我这当娘的可由不得他作践下去。” 嬷嬷柔声熨帖道:“许是过不了多久,少爷便能体谅夫人,夫人可切莫因此而伤了神。” 沉氏轻叹了一口气:“若他真能幡然醒悟,又怎会朝我下跪,尽说那些个戳我心窝子的话。” “他要我成全他,为了个费尽心思想逃离他的女子,屡次试探我,想绝了我这条后路。” 嬷嬷垂眸,手上的力道时轻时重,拿捏得极好:“夫人当真想让那曲氏做了沉府主母?” 沉氏抬眸,冷笑了一声:“他到底是我儿,总要让他吃些教训,晓得谁才会对他情深义重。” 嬷嬷应了声,又拣了旁的话匣子说于沉氏听。沉氏复又阖眸,一腔子火气渐渐消散。 再说那头沉砚归甫一出了沉府,便接过小厮递上的缰绳,快马加鞭回了他为曲小九置办的僻静宅院。 管家一早就候着,但见着他的身影,忙凑上前去,附在沉砚归耳边小声道:“少爷,姑娘今日未曾踏出过院子一步。” 沉砚归莞尔,一扫方才在沉府时的燥郁,清隽的眉眼染着笑意,吩咐道:“让厨房多备些九儿爱吃的吃食。” 管家颔首,躬身而退。 沉砚归提步正欲径直走向曲小九的院子,忽又想起他从宫中出来时,未免带了些味儿,生怕曲小九闻之不喜。 遂行至一半,便又转了道,先行去沐浴洗漱一番。再打理好了自己,一身清爽地叩开了曲小九的门锁。 曲小九正懒倚在南窗下,手捧着一卷游记,双眸失神地瞧着窗外枝头的鸟儿。 她身侧的案几上放着好几碟精巧的吃食,色香味俱全,委实勾得人食指大动。 沉砚归慢慢贴近,无意间瞥到游记上绘着的山河长卷,心神一颤,滚了滚喉头,低沉着醇厚的嗓音轻声唤她:“九儿。” 曲小九似是被吓了一跳,她慌乱地回眸,不巧正正好撞进沉砚归柔情的眼波中。 她长睫微颤,葱根般的玉指紧捏着书卷,贝齿咬着下唇,无措极了。 沉砚归微翘着唇角,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修长的指节拂着她颊边的碎发贴在耳后,露出曲小九小巧的一角耳垂。 曲小九不自然地瑟索了下身子,低垂着眉眼,轻声问他:“你今日……” 话一出口,她又觉不妥,抿着唇,将眸子扫向手中的书卷,指尖捻着卷张,心不在焉地胡乱翻阅着。 沉砚归识趣地没有问她为何欲言又止,他捏着一块小点心,递到她唇边:“后厨刚做好的,你且尝尝这厨子手艺如何?” 曲小九轻启檀口,咬了一小块在唇齿间,软着嗓音含糊着回他:“尚可。” 她粉唇卷着点心,贝齿时隐时现。半晌后,舌尖轻扫过唇瓣上的碎屑。 一双眸子半眯着,瓷色的小脸上难能露出的惬意,撩拨得沉砚归心口发痒,喉间干涩。 他低头咬了一口手中剩下的半块点心,在曲小九微愣的神色下,坦然地卷入腹中,正色道:“我也觉得尚可。” 曲小九哑口无言,她伸手扶了扶鬓间簪着的珠钗,又翻过一页纸,兀自看着书卷上的字,不再作声。 沉砚归眸色微动,手指另捻着一块点心含在唇齿间细品,却远没有方才那半块来得勾人。 “今日我休沐,可要去买些首饰或是衣裳?整日里待在院中,恐会闷坏了身子。” 曲小九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足腕上的铃锁轻晃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冷着声回他:“不必了。” 沉砚归哑然,拢在袖中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衫,他张了张唇,温声说:“今夜西凉河岸有灯市,我包一船画舫游湖如何?” “不必了。”曲小九再次回绝了他:“你若是喜欢,自去便是。” 沉砚归面色陡然一变,他压着嗓音轻问道:“九儿你还是在恼我吗?” 曲小九放下手中的书卷,摇了摇头,正色道:“我晓得你为我做了什么。” 沉砚归心下一紧,生怕曲小九知晓了教坊司的事,觉得他的法子太过阴险,误会了他,忙开口道:“九儿,我——” “沉砚归。”曲小九噙着笑,她清冷通透的嗓音缓缓地将他的名字念在唇齿间,带着丝缱绻的意味。 沉砚归脸上带着诧色,身子陡然僵住,他喉结微滚,双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曲小九。 “其实你不必待我如此。”曲小九轻声说道:“你这样,我总会心口难安。” “我性子素来不好,阿耶在时,总说我比小子还难管教。先前的温柔小意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你佯装的。” “你所动心的不过是另一个曲小九,不是我。” “你怎知我心悦的只是温柔小意的你?”沉砚归倏地执起曲小九的手,十指相扣着贴在自己的心口上。 “你便是你,风花雪月是你,瀚海山河是你,我心念之人皆是你,我曾发愿立誓此生非卿不可。” 沉砚归深邃的眸子直盯着曲小九,他忍着心口的苦涩,退了一步道:“倘若你心中没有旁人,不若试着慢慢喜欢上我,好不好?” 曲小九长睫直颤,掌心下跳跃的是沉砚归的一颗赤诚之心。 她阖上眸子,强压下胸口的一丝悸动,张了张唇,在他耳侧低语:“好。” ———— 后面会甜一阵子,大概是糖里带血,让归归子做一场梦再打醒他 20.灯市 西凉河岸的灯市,人声鼎沸,张灯结彩,四处火树银花。灯火煌煌间,间或夹杂着些许靡靡之音。 原是那些个有闲情雅致的达官显贵,掷金万两包下了西凉河的画舫,再去花街柳巷寻些唱小曲的扬州瘦马助兴。 河畔画舫接憧而至,竟是比岸上还热闹几分。 沉砚归素来不喜赴宴,推辞了不少下官的邀约,一路牵着曲小九径直去了离河岸稍远一处的画舫。此处较为静寂,他们二人站在船头,入目皆是星河璀璨。 万家灯火在长夜里冉冉升起,似九天银河落下的星子,一时之间天地都相连了。 曲小九抬头看着远方天际,沉砚归侧首看她,二人久久不曾开口言语。 约莫一炷香后,曲小九鼻翼翕动,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这乍暖还寒的时节,最是磨人。沉砚归连忙解下身上的狐裘披风,在她身上又覆了一层暖意。 曲小九偏头,露出一截莹白纤细的颈子,她耳根子无端起了些红意,双手拢了拢身上的两件披风,轻声道:“外头有些冷,我们去里头吃茶驱寒吧?” 沉砚归立刻回她:“好。”便牵着她的手,掀开帘子,入了画舫内。 画舫内的案几上摆了些吃食,一旁的缠枝牡丹翠叶熏炉里起着淡淡的清香。 曲小九随意的寻了个靠近熏炉的软椅懒搭着,一双勾人心弦的绿眸半眯起,恹恹得张了张唇,呼出一口寒雾。 沉砚归斟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曲小九小饮一口,双手捧着杯壁,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可是乏了?”沉砚归克制着自己,只是择了另一处靠近她的软椅盘膝而坐。他见曲小九神色倦怠,眉目间隐有困意,不觉懊恼起自己,怎地偏生要带她出府游乐。 曲小九倏地回神,瞧他面上的忧色,不禁莞尔报之以淡笑:“并未,只是有些想吃烤地瓜了。” 沉砚归一怔,忽而想起方才来的路上,马车哒哒而过时,外头街市两侧的吆喝叫卖声。 他当即起身:“我去去便来,你在此处稍等我一会。” 曲小九笑了笑,伸出手轻扯了沉砚归的衣衫:“外头冷,你寻个小厮去便好。你若是不在这,独留我一人,未免有些乏味。” 沉砚归耳根子泛红,无措地动了动手指。在曲小九颇为坦然的目色下,他迭声应好,僵着身子半掀开画舫的帘子低声吩咐了几句。 曲小九收回手,怀抱着袖炉靠在软椅上。她微眯着眼,作懒散状,将二人的距离和她的行事作风拿捏的极好。 沉砚归仔细地吩咐完跑腿的小厮,拖他多去个几处摊贩,将最甜的烤地瓜悉数买下来便是后,步伐微显凌乱地回了软椅上。 他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直盯着曲小九瞧。 “瞧我作甚?”曲小九抬眸打趣他:“我可不是花灯,有甚好瞧的?” 她略显生动的调笑着沉砚归,沉砚归面上一热,心如猫抓,却仍旧正经的回她道:“九儿甚美,我心悦之。” 曲小九瓷色的小脸霎时酡红一片,她羞赧得偏过头去,不再理会沉砚归。 在沉砚归看不清她神色的地方,曲小九收敛了眉眼,压下一丝不耐。 她佯装了许久的温柔小意,既教她亲手撕碎,自然得另寻个沉砚归欢喜的模样,好教他松动。 沉砚归并非是个只知情爱的愚昧之人,他既能位于人臣,自是有他的聪敏和手段。 曲小九失信于他两次,又被他锁在屋内对着他横眉冷对数日,若是陡然示好示弱,怎能教他信服?好在教坊司的那群蠢货如她所料为她牵了线,她才能先行示弱于沉砚归面前。 沉砚归先前曾说她性子太过温婉,喜她娇纵叁分。她便拿捏这叁分娇纵,再加上叁分温婉,叁分生动合着一分仰赖。 见曲小九当真不理自己半分,沉砚归又奉上一盏茶,讨饶道:“是我不是。” 恰逢跑腿小厮送了烤地瓜进来,油纸包裹着好些个烤地瓜,闻着味儿都觉甚是美味。沉砚归忙起身接过仍旧烫手的烤地瓜,小心的放在一侧的案几上。 他遒劲的指骨利落的剥开油纸,指尖一点点地将烤地瓜外裹着的一层皮轻轻撕扯下来,待露出一小半飘香的嫩黄色烤地瓜,便进献似的递到曲小九眼前。 曲小九欲伸手接过烤地瓜,沉砚归摇了摇头,柔声道:“有些烫,我拿着便好,你先尝尝这一个甜不甜口。若是不喜,我再挑个别的。” 曲小九拿眼去瞧沉砚归身侧的案几,但见得摆满了案几上的一堆烤地瓜,这才晓得沉砚归竟是吩咐人拣着最甜口的都买了来哄她。 她面带诧色:“怎的买了这许多?” “也不多,我只是怕你心念着的烤地瓜,却不合你口味,岂不扫兴。” 曲小九垂眸咬了一小口沉砚归拿着的烤地瓜,虽有些烫口味道却是不错。 沉砚归忐忑问道:“味道如何?” “尚可。”曲小九轻声回他。 沉砚归闻言长舒了一口气:“那九儿可是原谅我了?” 曲小九抬眸看向他,面上裹挟着几丝狡黠:“沉大人买了这许多烤地瓜,唯我一人怎吃的完,自是要沉大人也一道吃了才是。” 沉砚归暼了一眼案几上的物什,无奈地笑了笑,应了她的话。 沉砚归咬了一口曲小九递到他唇边,要他尝尝甜口的烤地瓜。他低沉着嗓音说了句尚可,唇角微微上扬,心道这般模样的小九委实有趣。 不多时,二人便一口一个烤地瓜,吃得津津有味。 完┊整┊无┊错┇书┊籍: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21.纯情小郎君 烤地瓜不过是粗浅尝尝,当不得什么美食佳肴。 曲小九打趣够了沉砚归,便着人将剩下的悉数分给常年流窜在街市上的乞儿。 远处的灯市依旧人声鼎沸,有几艘画舫缓缓地划向他们这僻静处,舫上似有乐伎,隐约传来几声琴箫合奏的靡靡之音。 曲小九侧耳去听,只觉咿咿呀呀的不过是唱着些缠绵悱恻的淫词艳曲,委实无趣。 偏生那舫上的纨绔们爱极了这曲,霎是应景的拉着几名貌美纤腰的扬州瘦马,胡乱作了几首上不得台面的淫词。 沉砚归沉着脸,欲遣人将画舫划远些 曲小九笑他不识趣,兀自掀了帘子向外探去。 只见乍暖还寒的天,舞姬身着单薄的红纱舞裙,在船头翩翩起舞,盈盈一握的莹白纤腰妖冶的扭着玲珑身段。 好几个微醺的纨绔子弟,不时击掌叫好,更有性子急的随意扯了个扭腰贴近的舞女,嘴对嘴的尝起了杯中的酒。 曲小九瞧得正是兴致时,偏偏沉砚归面色凝重,克制不住心中的闷火,一把揽过她慵懒靠在软椅上的身子,愤愤地合上了帘子“训”她。 “一群骄奢淫逸的膏粱子弟,你瞧他们作甚,也不怕污了你的眼!” “沉大人好生无理,既教我出府赏花灯,却又拦着我赏花灯。”曲小九懒散地倚在他怀中,略抬了抬眸笑他。 沉砚归双手拥着她,低垂着眉眼,目不转睛地直盯着她在灯光下明媚耀眼的小脸,温声道:“你若要赏花灯,我们这便靠岸。” “乱花渐欲迷人眼。”曲小九莞尔一笑:“花灯迷人眼,美人亦是,我为何就不能赏美人?” 沉砚归哑口,俊美无俦的脸上闪过几丝无措,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含情的眸子楚楚可怜的望向曲小九。 “不瞧他们了可好?” 他一双眸子泛着光,言下之意委实说不出口,只好怯怯地看着曲小九,好教她晓得他沉砚归的这幅皮相在燕京也称得上是个美人,倒不如好好瞧他。 曲小九敛眸,从他怀中脱了身:“那便去赏花灯吧。” 沉砚归怔怔的望着陡然空荡的臂弯出神,缩回袖中的手攥成了拳忽而又伸展开。 “沉砚归?”曲小九轻声唤他。 沉砚归猛地回了神,他起身不由分说地牵住曲小九的手。 微凝的眉眼瞥得她不甚在意的松快神情方缓缓舒展开,他轻笑了笑,故作无事地应她:“好。” 沉砚归不负盛名,甚少有灯谜能将他难住,他心下又有些不可言说的心思,不多时曲小九身边就多了好些个灯市上精美异常的花灯。 曲小九唯独对着手中的一盏走马灯青睐有加,她微眯着眼细瞧起上头的十二幅灯绘。 沉砚归紧紧牵着她的手,小心地护着她,生怕旁人冲撞了上来。虽是夜阑已深,灯市的灯火却璀璨异常。 “只喜欢这盏吗?可还要瞧瞧旁得花灯?”他凑近了曲小九,伸手拂过她颊边垂下的碎发。 “我及笄那年,阿耶为我做过一盏走马灯,他亲手绘画了十二幅大漠楼兰送予我。” 曲小九举着手中的走马灯,递到沉砚归眼前:“我很喜欢这盏,无需再瞧旁得了。” 只见这盏走马灯上粗粗绘了些西域诸国的轮廓,委实称不上精致,是小贩因着沉砚归连对数道灯谜而额外搭上的一盏落了尘的花灯。 沉砚归眸色一暗,伸手接过曲小九递来的走马灯,小心地用衣袖将灯边的落尘一一拂去才递还给她。 灯火掩映下,沉砚归面若冠玉的侧脸熠熠生辉,曲小九只觉心口莫名的闪过一丝悸动。 灯市不止是赏灯猜灯谜,河岸边放孔明灯和长明灯的亦不在少数。 沉砚归瞧了眼岸边冉冉升起的灯火,偏头问她:“九儿可要去祈福许愿?” 曲小九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素来不信神佛,许愿祈福不过是个慰藉。” 沉砚归喉头一滚,双手情不自禁地揽着她单薄的身子,在她耳侧轻柔低语:“你可以信我,我——” “沉砚归,我们去吃酒如何?”曲小九不着痕迹地从他怀中抽身,扬着明媚的眉眼,笑问他。 “好。”沉砚归无措地收回手拢在袖口,指尖深陷进掌心,他一瞬间僵直的脊背忽而松缓,低沉着嗓音应了她。 画舫自会备上酒食,二人回了船上,沉砚归吩咐了一声,那画舫便慢慢悠悠地划远了些,还特意离那些个寻欢作乐的画舫隔了不少距离。 曲小九盘膝而坐,掀了帘子远望西凉河的无边夜色。她一手懒支着下颌,一手晃着浅斟了一小杯的清酒微抿。 说是吃酒,不过是沉砚归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杯接着一杯的豪饮。 二人相顾无言,沉砚归屡屡想制止她斟酒的动作,但见得她泛红的眸子,又于心不忍地收回了手。 圆月高挂,云卷云舒,不时有孔明灯划过天际,落入星河。 万籁俱寂下,寒意不免侵身,曲小九打了个寒战。她踉跄着起身,双眸迷离,脸颊绯红,身子摇摇晃晃地一下扑倒在沉砚归怀中。 案几上走马灯燃着微弱的橘黄灯光,眼前不时有重影浮现,男人清隽的眉眼虚虚晃晃地落在眸中。 他神色无措地瞧着曲小九,薄唇开开合合地不知说了些什么。曲小九蹙眉摇了摇头,仍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好低喝了他一声:“别吵。” 她晃了晃眼,柔弱无骨的纤纤素手抓着沉砚归的衣襟,粉唇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轻薄于他:“何处来得俊秀小郎君?” ———— 谢谢大家的留言,就不一一回复了! 先埋头写文,把这本完结了,就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纯情小郎君和百变小妖精的酱酱酿酿hhh 22.醉酒 沉砚归僵着身子,俊秀的眉眼不意外地染上红晕。 曲小九灼热又带着酒意的呼吸,喷洒在他耳侧,撩拨得他蠢蠢欲动,腔子里的一颗心都慢了半晌。 纤弱无骨的玉手微勾起男人瘦削坚毅的下颌,曲小九略偏了头,炙热的呼吸停在他唇角。 她半睁着一双迷茫的绿眸,翘而蜜的鸦睫轻颤下一片光影,灯火明灭间只觉瞬息皆绵长。 “小郎君怎地不说话?”玉指点在男人紧抿的薄唇上,玲珑的身姿全然靠在他怀中,如摄魂夺魄的鬼魅,一颦一笑俱是毒药。 沉砚归眸色渐深,温热的大掌拢在她不大安分的纤腰上,嗓音低沉沙哑:“九儿,你醉了。” 曲小九倏地睁眸,踉跄着身子,双手挣扎着从沉砚归怀中撤了身。 她瞥了眼案几上所剩无多的酒壶,拎着壶柄微晃了晃,举到沉砚归眼前嚷嚷道:“胡说,这儿还有好些,我还未喝完如何能醉?” “小郎君怎地唬我呢?” 沉砚归轻蹙眉,半是哄着半是强取,将曲小九手中的酒壶夺了来,偏不让她再沾上一口。 眼瞧着手中的酒水消失不见,曲小九不满的起了小性子。 整个人再次跌倒在沉砚归怀中,双手紧抓着他褶皱的衣襟,凑近了他耳侧,张唇一口含住他的耳垂,恶狠狠道:“我还要吃酒,你且将酒壶还我!” 沉砚归无奈地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单掌拢着她的身子,温声哄她:“九儿乖,我们回府在吃酒好不好?” 曲小九微眯着眼定定的望了他一会,忽然红着眼将脑袋埋进他臂弯上。 不多时,低低的抽泣声不断地传至沉砚归耳侧,似是委屈的小猫儿在他心尖上浅浅挠了几爪,抓得他心口不上不下生生地发涩。 沉砚归轻叹了口气,修长的指骨轻抬起曲小九的下颌。指腹微微擦过她布满泪痕的小脸,倏地停滞在她晕红的眼尾处。 “莫哭了。”沉砚归沉声轻哄,慌着手在她脸颊上轻擦泪痕,“莫哭了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应你。” “那我要吃酒。”曲小九蓦地双眸一亮,双手抓着沉砚归的臂膀,如同儿时与阿耶阿娘撒娇时的作态,抱着他的臂膀轻晃。 “你可不许欺我。”她娇艳的面容故作狰狞,粉唇微张,张着细白的“獠牙”威胁着沉砚归。 沉砚归哑然失笑,指腹点在她粉唇上,轻蹭了蹭她柔软的唇瓣,低声在她耳侧幽幽道:“便是欺了你又如何?” 说完又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道:“小骗子,惯会哄我。” 醉酒的曲小九唰的一下满面绯红,心跳陡然加快,一双招子躲躲闪闪的避着他,粉唇嗫嚅着支支吾吾的问道:“我,我的酒呢?你,你可不许哄我。” 沉砚归轻笑了笑,从身后拿出酒壶亲自斟了一小杯递给曲小九:“再允你喝上叁杯,喝多了你明日身子会不大舒服。” 大抵是晓得自己不能再佯装哭闹,曲小九格外珍惜余下的叁杯酒。她微张着唇,伸出舌尖一点点地抿着杯中的酒。 沉砚归喉头微滚,眸中似是敛着沉沉的风暴,单掌擒着她的纤腰,伸手将她颊边的碎发一一拂在耳后。 他呼吸粗重,好似在隐忍着什么。 不过须臾,叁杯酒皆进了曲小九腹中。她遗憾的瞥了眼空着的杯盏,眨巴着水汪汪的招子望向沉砚归。 沉砚归低垂下眉眼,未曾理会她。温热的大掌扣着她的手,兀自抱起她娇软的身子,上了河岸。 岸边的灯市过了宵禁时分就黯淡了下去,只余河边的长明灯燃着不灭的烛火顺流而过。 河上的画舫仍就灯火通明,歌舞笙箫,彻夜的醉生梦死。沉砚归淡然的瞥了一眼,便委身抱着她上了一辆低奢的马车。 马车微晃着,哒哒地走在寂静的街市。青石板街上,只依稀听得打更的声儿。 曲小九蜷缩在沉砚归怀中,她似是有些害怕无声无息的漫漫黑夜,身子轻微的发颤,不停地汲取着沉砚归身上的温度。 沉砚归的大掌适时地落在她颤抖的后背上轻抚,他柔声道:“快到家了。” 曲小九闷在他怀里,一言不发。身子却颤得愈发厉害,她紧咬着下唇,眼尾不住地淌下晶莹的泪珠,挂在沉砚归心口,烫得他心上一颤。 沉砚归滚了滚喉头,骨节分明的大掌穿过她乌黑的青丝抵在她后脑勺上,单掌拢着她的身子,下颌抵在发顶低哄她:“九儿,我在这里。” 初时的闷哭,渐转为低泣,而后一发不可收拾地喷薄而出,那些个压抑在心口的委屈借着酒意撒泼似的浑发了出来。 “阿耶阿娘,小九好想你们,你们为何要抛下小九,小九从今往后只有一个人了吗……” 沉砚归的心骤然一紧,垂首在她发间落下轻柔一吻,低磁的嗓音宛若料峭春寒里的一束暖阳:“你还有我,只要你不会舍下我一人,我便会一直在这儿。” 曲小九抬起泪眼,双手攀上沉砚归的臂膀,侧首靠在他肩上似是醉呓般轻问他:“往后你会不会也留我一人?” 沉砚归张口欲言,却陡然被曲小九吻住了薄唇。呼吸间满是袭人的酒香,粉唇轻轻撕咬着半张的薄唇,含咬片刻后,沉砚归反客为主,心口躁动的撬开那松动的齿关,辗转深入,呼吸炙热一片。 他的吻温柔地落在曲小九的额间、翘鼻、下颌,而后轻轻的熨帖在她眼尾,卷着她鸦睫上挂着的泪珠。一腔的柔情蜜意,悉数归在吻中。 “便是山无棱,天地合,也不敢与卿绝。” 爱┊阅┊读┊就┇上: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23.走马灯 翌日清晨,窗牖透过几束明亮斜斜照在素青色帐幔上,曲小九背转过身,呼吸间尽是衾被里尤带着沉砚归身上沉木香味的温度。 她微眯着双眸,悄悄探出半个身子。陡然的凉意润过她的四肢百骸,惊得她立时清明了泰半。 曲小九揉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发出痛苦的一声低吟。她轻蹙着眉起了身,半拥着衾被,葱根般的玉指撩开帐幔的一角。 还不待她张唇唤上一句,便有耳尖的婢子领着一众丫鬟轻推开房门,手捧着盥洗的物什和一碗醒酒汤鱼贯而入。 曲小九捏了捏眉心,接过婢子递上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外头的鸟儿叽喳叫得欢,房门大开后暖阳争先恐后的拥进,屋内霎时就亮堂了不少。 “几时了?”她低声轻问,喉间仍有些不适。 婢子躬身回她:“巳时过半。” 再过半个时辰便是午时,她这一晚委实睡得沉了些。 昨夜佯装醉酒哄骗了几句沉砚归后,曲小九便抵不住渐渐攀升的酒意,由着自己昏昏沉沉的睡在了他怀中。 沉砚归之于她的信任实非一朝一夕就能重修旧好。曲小九只能以身涉险,诱导猎物再次步入她的圈套。 婢子手拿刻云纹梳篦,替曲小九梳理柔顺的青丝,又取了不知何时收敛在妆奁中的一珠梅花琉璃钗簪在她的发髻上。 铜镜中的美人低垂着眉眼,未施脂粉的瓷白小脸面若桃李。她娥眉微蹙,纤嫩的手捏着眉心,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曲小九倏地想起衾被里还未散去的沉木香,她又问道:“大人今日何时去的官署?” “大人未去官署,起了身便在书房。”婢子放下梳篦,微扶着曲小九起身前去用膳。 曲小九了然颔首,无甚胃口的用了小半碗的白粥,便摆了摆手让婢子撤下。 她微拢着衣衫,几步走进南窗边的圈椅上懒倚着身,纤纤玉手正欲拣上一本案几放置的游记打发时辰,便见得一盏精美的走马灯悄然放在案几正中央。 曲小九狐疑着伸手拿起走马灯,玉指划着十二面灯绘在眼前一一闪过。 有别于灯市上的那盏品相欠佳的走马灯,这盏每一面都栩栩如生的绘着燕京的山河图。 波澜壮阔的笔触下,是一道道山川河海跃入眼帘。 绘图之人不仅画技高超,还对燕京的山水分外熟悉。曲小九唯能想到沉砚归一人。 她心下微微起了涟漪,对着门外轻招了个婢子进来问话。 “这灯是何人拿进来的?” 婢子抬眸瞥了一眼,躬着身回她:“奴婢不知。” 曲小九提着走马灯逼近婢子:“当真不知?” “昨夜大人抱着夫人回府后,便遣退了伺候的人,此后再无人进院内一步。奴婢委实不知是何人将灯拿进院中的,夫人可要奴婢遣人搜问一番?” “罢了,退下吧。”曲小九拧眉摇了摇头,兀自提着走马灯踏出了院子。 她足腕上的玲珑锁自沉砚归解了后便再未系上,金色的锁扣宛若个称着她玉足的巧物,行动间叮当作响。 人还未至,声先到。书房的门倏地从内向外推开,沉砚归一袭靛蓝色的袍子疾步走进姗姗而来的曲小九。 他瞥了眼正午的天色,骨节分明的大掌揽过曲小九的身子,替她稍稍挡了些日头。 “九儿可是有事寻我?你若寻我,传人来唤我一声便是,怎地自己来了书房,也不怕日头晒着。”沉砚归温声道。 他揽着曲小九进了书房,桌案上还摆着尚未处理完的政事,笔尖似是落了几滴墨迹在纸上。 曲小九抬眸,晃了晃手上提着的走马灯,双眸紧盯着沉砚归的招子,将他眼底的一抹青色敛于眼底直言开口问道:“你做的?” 沉砚归见她面露不豫之色,一时心中忐忑,神色紧张的躲避起她的视线,垂眸低低应了声是。 曲小九瞧他背脊紧绷,揽着她的大掌隐有潮湿透过衣衫,轻叹了口气,伸出指腹在他眼下轻抚:“熬了一宿,只是为我做盏灯?旁得政事也无暇顾及了是也不是?” 沉砚归浑身一颤,清隽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温热的大掌握着曲小九抚在他眼下的手,移至唇边轻轻吻了下她微凉的指骨。 “那这盏灯,九儿可喜欢?”他唇角噙着笑,眸底淌着深不见底的温柔。 “不喜欢。”曲小九佯装羞恼的偏过头不理他,只她耳后微微泛着红,甚是拙劣地说着反话。 沉砚归含笑,单掌揽着她的腰身,低头凑到她耳侧,低磁的嗓音撩拨着她:“我才疏学浅,未曾领略过楼兰风貌,只能画下燕京逗九儿一笑。” 曲小九红着脸后撤几步,沉砚归缓缓逼近,直将她抵在墙上退无可退才作罢。 “沉砚归!”曲小九娇声呵斥,纤弱的身子被男人霸道的圈在怀中。 “九儿当真不喜欢吗?”沉砚归微微侧首沉声又问她。 灼热的鼻息萦在曲小九绯红的面颊上,薄唇微贴着她小巧的耳垂,好似下一刻就会一口含着她红透的耳朵放在唇齿间细捻。 曲小九紧抿着唇,硬是不肯言语一句喜欢。沉砚归低声笑了笑,张唇攫取住她唇齿间的香甜,辗转深入,肆无忌惮的掠夺着她的呼吸。 曲小九面红耳赤的伸手推拒他,一双眸子如水润过般,唇角轻泄出几丝呻吟。绕是沉砚归再如何克制,身体中的欲望还是张牙舞爪的撕扯着,他眸色一暗,粗喘着气微微撤了身。 “九儿”他低哑的嗓音含着情欲,轻勾起曲小九的心。 免┊费┊看┊书┊就┇上: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24.生个孩子罢(h) 沉砚归骨节分明的大掌扣着她的纤腰,细密的吻落在她纤细的天鹅颈上。 炙热的薄唇吮过颈间,划至精巧的锁骨,呼吸间勾缠起撩人的情欲。 曲小九的双手难以自抑的攀上他的后颈,一双招子盈着雾,面颊飞上堪比桃花还艳丽的红晕,唇齿间轻泄出几丝低吟。 沉砚归的吻辗转渐深,遒劲的指骨探入稍显凌乱的前襟,勾着颈后的系带松松垮垮的挂在玲珑有致的娇躯上。 曲小九背抵着一面墙,箍住腰身的大掌微抬起她的身子贴近男人滚烫的胸膛。 她微蹙着眉,被迫踮起脚尖由着沉砚归在她丰盈的胸口流连。男人的大掌隔着将落未落的肚兜绸缎,揉捏着一团绵软的乳儿。 曲小九不大舒适地轻哼了声,身子躲闪着沉砚归,微张的粉唇含咬在他肩膀上,鸦睫扑扇着雾蒙蒙的双眸,端的是楚楚可怜的美人姿态。 沉砚归低声笑了笑,揽着她的身子抵在桌案前,铺设开的笔墨纸砚悉数归置在一旁。 曲小九柔弱无骨的纤腰被他压在桌案上,衣襟半敞着露出半团莹白的嫩乳。 他眸色渐暗,俯身一口含咬住肚兜下硬挺的乳首,隔着轻薄的绸缎,在唇齿间细细的捻着欺压。舌尖一圈圈的濡湿布料,映衬出殷红的乳首。 曲小九贝齿轻咬着唇,双手紧抓着沉砚归的肩膀,指尖深陷进他精瘦却肌理健硕的后背,晕红的眼尾沁出几颗晶莹的泪珠滚至绯红的面颊上。 “九儿……”沉砚归抬眸轻笑,在她眼尾晕红处伸舌轻卷起一颗泪珠:“哭什么?” 曲小九颤着长睫别过眼去,唇齿间泄出几丝轻哼,扣在他背脊上的指尖重重划下几道暧昧的抓痕。 不多时,曲小九的纱裙就被沉砚归温热的大掌撩拨至腰间,露出底下两条修长莹白的玉腿。 沉砚归遒劲的指骨捏着她的腿弯提到腰腹间后勾着精瘦的腰身。白鹿似的玉腿直颤,腰间的纱裙合着身上的束缚全然散落在了桌案上。 曲小九腕间的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沉砚归的指尖随意拨弄着铃铛似是在逗弄他掌间的这只猫儿。 “别……”曲小九咬着唇低声道:“外面还有人,不要在这里……” 沉砚归闻言抬眸瞥了眼书房紧闭的门,又移到她绯红的脸上,低声笑了笑,俯身含着她的唇瓣:“那九儿可得小声些。” 书房外候着的侍卫一早儿就遣退了出去,只管家一人候着通往书房的拱门,生怕不长眼的婢子冲撞了主子的好事。 周遭静寂的只余曲小九腕间的铃铛和她压抑着的低吟。 紧抿的唇齿间咬出些许血腥气,沉砚归眸子一暗,性器势如破竹闯开层迭推挤的媚肉,尖牙咬着曲小九仰起的下颌,舌尖卷起落在下颌上的泪珠。 狭小的紧窄穴口承受不住性器的鞭挞,孱弱的身子发着颤,足尖紧绷着挂在腰腹后。 曲小九受不住的启唇轻哼,双手攀上沉砚归的前臂,指尖撕扯着他褪到一半的衣衫。 汗湿的青丝贴在她艳红的面颊上,男人的性器轧着她淫穴内壁,一寸寸地侵蚀着。 沉砚归忍得大汗淋漓,性器仍是分寸的一下一下挺进,捻着曲小九穴内的软肉极尽耐心的冲撞。 细密的快感汹涌而来,曲小九半睁着碧眸,她身后是冰冷的桌案,身前抵着男人炙热的胸膛,冰与火的相撞勾缠着体内的欲望。 沉砚归低头吻住她微张的粉唇,大掌揉着一团雪乳,下头的性器寻着花穴中的最敏感处顶弄,将她未曾出口的低吟撞得支离破碎。 曲小九蜷缩着手指,勾在他腰腹后的玉腿险些划落。 桌角砚台里的墨汁不知怎地竟是晃出了不少,沾在摊开的纸上。 沉砚归粗喘几声,咬着她的粉唇轻吮,舌尖从唇瓣一下舔到下颌又抵在她锁骨处,暧昧的红痕登时晕在曲小九嫩白的肌肤上。 他的大掌箍着曲小九,由不得她乱动半分。身下的利刃寸寸劈开淫靡的花穴,顶弄至最深处后又慢慢地撤出,尽拣着磨人的法子在穴内折磨着曲小九。 棉麻的快感忽而达至巅峰忽而又落至半山腰处,总是难以给个畅快,曲小九面上泛着潮红,指尖攥的发白。 二人交合处传来的泥泞声响,比之腕间的铃铛更为教曲小九羞愧难当。 沉砚归倏地沉下腰身,一寸寸的挺进抽送。 他游刃有余的支配着身下的这幅娇躯,掌控着曲小九靠近他,全然的身心依赖于他。 沉砚归好似螳螂身后狩猎多时的黄雀,紧盯着不知危险的螳螂,只为将之吞入腹中。 曲小九哑着嗓子,眼尾处不停地滚落泪珠。体内的浪潮尖儿忽上忽下,恶意实足的吊着她的花穴。 她仰着头,眸中一片雾蒙蒙。彻骨的酥麻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教她无处可逃,只得被迫承受着这凶猛的暴风雨。 曲小九失声尖叫,指尖一下划在沉砚归的颈间,唯留几道带着血腥气的红痕。 沉砚归喉头上下翻滚片刻,忽地俯身一口咬住她圆润的肩头,教她也好好吃了一回痛。 曲小九蹙着眉,双手无力的勾在沉砚归的后颈,她低喘了几声,仰头贴近沉砚归,舌尖在他颈间处的红痕上轻舔。 沉砚归颈间的火辣伤口被软舌细细的舔弄,似是讨饶般的吮吻,教他的心一下子软成了一滩春水。 他低哑的嗓音轻吻着曲小九汗湿的小脸,温柔地低语:“九儿,给我生个孩子可好?” 曲小九蓦地睁大了碧眸,她的手攀着他的肩膀,眸底是一片来不及掩饰的惊慌。 沉砚归神色微变,他长睫轻颤敛去眸中的一丝暗红,骤然掐紧了曲小九的腰身。 一通的疾风骤雨,顶弄着花穴的敏感,将曲小九屡屡送至巅峰浪潮,教她一下子就被猛烈袭来的快感侵袭的毫无反抗之力。 曲小九尖叫着累倒在沉砚归怀中,浑身汗湿津津。 她困倦的不停眨眼,然而满脑子都是方才沉砚归的那句话,教她心神震颤,指尖紧紧攥着沉砚归的臂膀,唇齿间溢出些许血腥气。 ———— 抱歉,这几天开学搬宿舍重新办网,忙了很久。 谢谢大家的支持,也恭喜自己上鞭腿 25.实非良人 沉砚归伸手拨弄开她的唇齿,沾着她唇上的一点血色。 他眸光微暗,低沉着嗓音又说了一遍:“九儿给我生个孩子罢……” 曲小九微眯着眸子,身上的疲乏累得她意识昏昏沉沉,索性就阖上了眸子,将头抵在沉砚归炙热的胸膛上。 沉砚归瞧着她绯红褪去的瓷白小脸,薄唇微动,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不作声的抱着昏睡过去的曲小九回了内寝。 当夜,新月挂在高空,屋外悬着的琉璃灯照映着一层橘黄的灯火。 廊下阴影处站着一人,肩上带着雨后的寒气,阴翳的目色透过昏黄的烛火望向南窗下的人影。 曲小九半倚在圈椅上,指尖划拨着十二面走马灯。 她神色倦怠,脑中尽是情至浓时,那一瞬的沉沦。 “好”字压抑在喉间,被骤然侵袭在心头的绞痛打散的支离破碎。 似是刻在神魂里的疼痛,教她一下子从爱欲中脱离。 脑中恍惚闪过一些似曾相识却分外陌生的画面。 身披凤冠霞帔的貌美女子低垂着眉眼,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只属于年轻男子的骨节分明的大掌。 少女羞红着娇颜,纤纤玉指虚搭在男子的大掌上。甫一触及掌心的温热,少女腔子里的一颗心便陡然雀跃的跳动。 她酡红着面色,将少女心事一一道来。 明艳张扬的小脸,娇俏的嗓音,羞嗒嗒的低语:“往后我也会为可汗诞下一双儿女承欢膝下,可汗身边会有我,有我们的孩子,这样可汗便不会在觉孤单了。” 曲小九伸手抚上心口,强压下那处的绞痛。 画面中的少女时而闪现在她脑中,只她每每想来,都觉神魂皆痛。 不多时,身上便染了一层虚汗。 她苍白着面色,低喘了几声。 走马灯不知何时掉落在了一旁的地上,微弱的烛火陡然变得狰狞,瞬间吞噬掉十二幅精致的灯绘。 曲小九无措惊慌的碧眸,倏地闪过两团熊熊烈火,不过须臾便灼烧得脏腑都移了位。 她张了张唇,喉间只觉被一道瞧不清的枷锁束缚住,教她难以喘息。 曲小九蜷缩着身子,足背绷紧,腕间的金锁嘈嘈杂杂的晃动着。 周遭的烈火,似是将她钉在了原地。 她一时分不清是非虚实,喉间的焦灼气味霎时盈满了她的脑子。 曲小九胸口一起一伏的喘着气,忽闻一轻一重的脚步,渐渐逼近。 厚重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来人踩着革靴,缓缓出现在她视野中。 她半睁着眸子,额间沁出的薄汗打湿了翘而蜜的长睫。 粗犷也掩饰不住的英俊面容下,是一双冰冷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唇角噙着讥讽,沉声道:“中原的公主都是如此的蠢笨吗?” 曲小九大喘着气睁开了眸子,身侧的夹竹桃书灯闪着微弱的烛火,地上的走马灯完好无损的躺着。 一双遒劲的指骨提着走马灯,用袖子轻擦了擦尘土,重新放在她眼前。 沉砚归清隽的眉眼带着几分外间的寒气,柔声道:“莫怕,我在这里,梦里皆是假的。” 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不知何时放了晴,空气中皆是雨后的尘土气。 案几上的书卷翻过一页,沉砚归合上时无意间瞥了几个字。 “怎地瞧起了话本子?”他轻声问道。 曲小九蹙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她微拢起衣衫,伸手合上半开的南窗,敷衍了几句:“无事可做,拣了一本瞧瞧罢了。” 沉砚归眸色一凛,倏地从后头拥住曲小九冰凉的身子。 他瘦削的下颌抵在曲小九肩上,微偏了头,在她耳侧拂气低语:“绣娘新裁的嫁衣很是称你。” 曲小九动作一滞,她张了张唇,故作无谓的提起走马灯放在书灯旁:“你瞧着便是。” “同僚下了帖子约我过些时日去会安观山上的一处温泉赏景,你身子骨弱,我带你一同去游玩,泡泡温泉如何?” 沉砚归伸手将曲小九颊边垂下的碎发别于耳后,薄唇贴着她瓷白的面颊轻语,温热的大掌箍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将她翻转过身子靠在自己胸口。 曲小九颤了颤鸦睫,良久才道了声好。 沉砚归低声笑了笑,大掌移至她腰腹间,深邃的眸任里压抑着几丝阴翳,他温柔道:“九儿何时才能怀上我们的孩儿?” 曲小九抬眸望向他,不期然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招子里。 她微扯了扯唇角,伸手覆上沉砚归的大掌:“有缘时总会来的。” 沉砚归轻叹了口气,见她眉眼低垂,探不清她眸底神色:“往后倘若无缘,不若择个族中的小子,由着他侍奉母亲,我带你回大漠可好?” 曲小九背脊一僵,隐在袖中的指尖攥的发白,心口的一丝悸动还未来得及蔓延便被陡然侵袭的绞痛绞的稀碎。 她唇色泛白,呼吸渐重,后背不知何时染湿了衣衫。 沉砚归当即抱着人上了榻,又慌忙冲出了内寝,寻着管家招来了大夫。 神魂都在心口绞痛的一瞬被剥离了出去,脑中一旦想起沉砚归,那颗心就愈发绞得厉害。 喉间被束缚住,好似有个人紧紧地掐着她纤细的脖颈,在她耳侧凄厉的惨叫。 那刻入肌骨,流于血脉中的尖锐的痛意,无时无刻不在教她逃,教她逃的越远越好。 教她深知,沉砚归实非她的良人。 ———— 提前说下吧 我后面开虐了要,所以接受不了虐男主的可以提前x了,觉得我对男主过分的,看到后面就会明白,完全是他自作自受。 然后主线确实偏be,但我结局肯定he 接受不了的也可以x了 不会有任何男配女配出来搅局,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故事。 提前说一声,对大家都好,不想你们花钱订阅受罪,我也不想被影响写文心情hhh 对啦,要是有错别字,希望大家多担待下,有时候老眼昏花的就容易这样 26.乞怜爱意 府医匆匆而来,战战兢兢地顶着沉砚归骇人的视线,后背不知不觉竟是沁出了一层薄汗沾着衣裳。 他踌躇片刻,方沉吟婉转道:“夫人体弱,煎几副药温补着便是。” 沉砚归坐在床沿,骨节分明的大掌轻抚上曲小九苍白的小脸,指腹轻擦去她额间绞出的薄汗。 他闻言斜睨了一眼府医,眉间微拢,摆了摆手,让管家送走了府医又遣了奴婢去煎药。 曲小九鸦睫直颤,浑身似是裹着一层虚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陷入了梦魇里。 她粉唇微张,低声断断续续地嘟囔着:“不要……好疼啊……” 沉砚归俯下身将她抱住,薄唇落在她唇角,伸舌轻舔着她发颤的唇瓣,一寸寸地濡湿着她苍白的唇色。 “不疼了,九儿乖。”他一遍遍耐着性子的轻哄,炙热的温度递到曲小九身上,耳畔缠人的厮磨轻柔地唤醒着被魇住的曲小九。 一双似是被洗刷过的碧眸蓦地睁开,曲小九怔怔的望着沉砚归发愣。 似是想起了梦中的那张粗犷的俊脸,不由分说掐着她的下颌迫她抬头,唇角讥讽她愚昧无知。 “这个孩子留不得,我回鹘的血脉如何能从中原女子腹中所出?” 身下是阵阵撕扯的剧痛,梦中的她苦苦哀求着高大英俊却一脸漠然的男子。 她疼得牙齿打颤,身下的血水源源不断地奔涌而出,白鹿似的双腿似是浸透在血泊中,教她难以相信,她曾经深爱的夫君亲手了结了他们的孩子。 “九儿!”沉砚归呼喝一声,双手扳过曲小九的脸,双指摸索着她晕红的眼尾和发颤的唇齿:“莫怕了,我在这里。” 现实与噩梦的交织,粗犷的脸一瞬间扭曲,沉砚归清隽的眉眼似是重迭在了眼前。 曲小九艰难地张大了唇齿,不断地急促着攫取着周遭的空气,她低喘了几声,胸口上下起伏,睁着雾蒙蒙的眸子。 她似是发自本能的恐惧,被这涌入脑海中的梦境勾缠住了身子,令她每每想起都觉在油锅里滚了一遭。 她死咬着唇,蜷缩着身子不住地往后缩。 冰冷的手猛地拍开沉砚归的大掌,双手抱膝,将头深埋进臂弯里,瑟索着身体。 沉砚归眸色微暗,眼底的一番狂风暴雨悉数被压下。他滚了滚喉头,温热的大掌轻抚上曲小九垂下的青丝。 他温声问道:“九儿可是哪里不舒服?” 曲小九咬着唇不言语。 沉砚归步步逼近,强硬地扯过她的身体,迫她抬头望向自己。 压抑在心口的那些苦涩和痴狂,似是一下子就寻到了发泄口。 他喑哑着嗓音,神色晦涩,指腹轻擦着她的唇瓣,柔声问她:“你不愿生下我的孩儿,是也不是?” “你说得那些试着喜欢我的话,不过是哄着我,是也不是?” “你还想逃,是也不是?” 深邃的眸子里深藏着一丝希冀,沉砚归直直地望向她,在心中催促着,求她说一句不是。 只要她否认,哪怕是骗他的也好,他总能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而不是整日里惴惴不安。 哪怕手中的权势再如何滔天,骄傲了十几年的沉砚归在渴求一份心上人的钦慕时的姿态也是不堪的,是卑微到尘埃里的。 曲小九长睫轻颤,扫下一片阴影。她碧绿的眸子泛着空洞,心口的绞痛惹得一张瓷白的小脸了无朝气,碧眸一眨不眨地瞧着沉砚归。 沉砚归与她对视片刻,倏地伸手覆上她的眸子,俯下身撕咬着她的唇齿,舌尖探入她湿热的唇腔,卷着她的软舌,勾缠着吮吻。 曲小九阖上眼,眼尾滚过一颗晶莹的泪珠。骗得久了,连她自己也快信了几分,爱欲沉沦时闪过的念头,说着试试喜欢的话,有真有假。 沉砚归冷下声,大掌捧着曲小九的脸,心口的酸涩莫名被放大了数倍,他一口咬上曲小九的脸颊。 “曲小九,你当真是好得很,耍弄我作践我瞧着我像个狗一样围着你,乞怜你的爱意,是不是心中畅快的很?” “既然如此,为何不肯继续骗我了?为何我求着你骗,你也不肯了?是我在床笫间伺候得你不甚满意吗?” “还是你心有所属?是那个教坊司的小阉奴?没有根的腌臜货,你都能瞧上眼,为何我就是不行?” 沉砚归猩红着眸子,骇人的目色扭曲了清隽的眉眼,他几近粗暴地啃咬着曲小九的唇。 曲小九蹙眉吃痛,意识逐渐回笼,噩梦后的心绞痛似是一瞬间撤去。 她抬眸撞进沉砚归吃人的目色里,心神一颤,推拒的动作不觉一滞。 后背紧贴着沾湿的亵衣,她眨了眨眼,双手压在他肩上,指尖深陷进自己掌心,倏地抬头吻上沉砚归的眸子。 她的理智教她深知若是再忤逆沉砚归一分,她怕是真得日夜以铃锁为伴。 曲小九双手攀扯上沉砚归的后颈,不顾唇齿间撕咬出的血腥气,一双腿去缠着沉砚归的腰。 亵衣前襟露出一片白嫩的肌肤,她扭着腰肢贴近沉砚归,双手划过他的长发,含糊着道:“没有谁,没有骗你。” 违心的假话张口就来,她阖着眸子,低声央求他:“沉郎,我方才做了噩梦,我怕……” 沉砚归凉声回她:“你怕什么?” “我怕有人,害我们的孩儿……”曲小九齿间打着颤,发抖的身子似是明晃晃地教沉砚归晓得,她当真怕得很。 沉砚归自嘲般扯了扯唇角,他偏头吻上曲小九的脸,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如玉,那些个偏执教他扯碎了扔在眼底。 “莫怕,我在这儿,我万不会容旁人伤你。” 热┊门┊文┊章: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27.心绞痛(h) 银白的月光透过纱幔。 万籁俱寂的月夜唯闻呼吸勾缠的声。 曲小九一件一件,慢条斯理地褪去二人的衣衫。 亵衣下的肌肤通体雪白。 不知是梦魇后害怕的瑟索还是晚风袭来的凉意,她身子轻微的发颤,软若无骨的玉手轻易地将沉砚归推倒在塌上。 她鸦睫直颤,紧咬着唇,深掐着指尖,倏地横腰跨坐上去,挺起的胸脯轻蹭着沉砚归炙热的胸膛。 纤瘦的腰肢轻摆着蹭上他亵裤下蛰伏的昂扬。 沉砚归喉间发痒,眸色微暗,他低下声故作矜持的轻问她:“九儿这是做什么?” 曲小九一双招子盈着泪,贝齿咬着下唇,碧眸欲说含羞。 奈何沉砚归不解风情的凝着她,大敞着亵衣,沟壑交错的小腹微微上下起伏,眸底端得是一派清风霁月。 曲小九蓦地阖眸复睁,颤着长睫,大着胆子似先前勾引他那般,伸手抚上他俊美的侧脸,微偏头含咬住他颈间上下滚落的喉结。 舌尖轻舔着喉结,锋利的贝齿收敛在唇腔内。粉唇含着喉结,吮来吮去,撩拨得沉砚归呼吸渐重。 沉砚归手臂肌肉紧绷,扣着她的腰肢颠转过身,将她牢牢按在身下,由不得她再动弹几分。 细密的吻从额间一路移向双眸、挺鼻、下颌,又转至粉唇。 唇舌轻轻撬开唇齿,深入温热的唇腔,汲取着唇腔内的蜜液。舌苔掠夺过每一寸,丝毫不肯有半分放过的余地。 曲小九顺从地攀附上他的双肩,闭上眼回应他的亲吻。 清冷的月色勾着素色的纱幔,交缠的身子不断贴近。曲小九低喘着偏头躲过他强硬地吻,腔子里的呼吸所剩无几。 她微睁着有些意乱情迷的眸子,仰头轻蹭沉砚归的薄唇,檀口微张低声求他:“沉郎,要我,好不好……” 沉砚归眼睛沉了沉,他垂眸收敛好深藏的几丝讥讽,忽地笑了笑,甘之如饴地揽着曲小九的腰身,薄唇贴在她耳边,温声道:“好。” 他埋头啃咬曲小九纤细的颈子,上头还留有在书房时印下的痕迹,稍有些淡。他张唇加深了吻痕:“还怕吗?” 牙尖轻刺着肌肤,沉砚归的动作总是带着几分体贴的柔情,曲小九眨了眨眼,脱口的话还未来得及深思就传入了沉砚归耳侧:“不怕了。” 沉砚归轻笑着吻上她的唇,单掌拢着她挺起的雪乳,教那团绵软在掌中幻化成各样。 身下的性器抵在湿润的玉户口,粗壮的柱身捻着硬挺的花蒂上下轻蹭。 他轻而易举地掌控着曲小九的身子,挑弄着她身上的每一寸敏感。 却迟迟不肯入内,逼得曲小九碧眸红了一圈,眼尾沁出不少泪珠,哑着嗓音一遍遍唤他:“沉郎。” 性器耐着性子捻着花蒂,沉砚归吻着曲小九的唇,笑问她:“当真愿意为我生个孩子吗?” 曲小九闭着眼睛,微弓起身子,双腿缠上沉砚归的腰身,轻声央他:“沉郎,我难受……” 沉砚归凉笑几声,性器倏地撤出,换上冰凉的指骨勾着湿滑的玉户,他使了巧劲,在玉户的敏感处辗转轻捻。 不过两叁回,就教她身子瘫软,张唇低喘着。 沉砚归微眯着眸子,再问道:“愿是不愿?” 曲小九知他铁了心要寻个答案,先前梦魇时的错乱本就令他不快,且他心中仍是存着疑,竟是连那样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她佯做羞赧地咬着下唇,水蛇似的纤腰缠上沉砚归,粉唇贴在他耳垂上,诱哄着他:“沉郎,进来。” “去哪儿?”沉砚归轻佻眉眼,戏谑道。 曲小九羞红了脸,双手攀着他的后颈,一双招子无措地扑扇着,可偏生沉砚归不肯放过她。 玉户内的指骨骤然曲起,抵着软肉戳弄,惹得她压抑不住地尖叫了几声。 曲小九强压下脑中不断闪过的几个虚实画面,她浑身都染着情潮的红,婉转如莺啼的嗓子轻勾着沉砚归的心,贴着他的耳垂低声道:“沉郎,要我,求你了,我想你……” 沉砚归偏头瞧她容色一时极艳,面上端着十分地情动,心有不忍。 性器抵着淫靡的玉户,狠掐着她的腰,将她粗暴地按在软塌上近乎凶狠地冲撞索要,浑不顾她孱弱的身子是否受得住这般顶弄。 滚烫的性器嵌入曲小九体内,如烙铁般一寸寸地将她玉户内的媚肉熨帖,痴缠着她身体内的每一处软肉,次次往深了顶弄又缓缓撤出,尽拣着磨人的法子教她一刻也休想有喘息的余地。 曲小九受不住地推搡着沉砚归的胸膛,反被他扣住双手。 硕大的性器往最深处插送,顶弄着她的敏感,屡屡将她送至浪尖,教她丢了好几次魂。 温热的大掌拢着她的身子,喉间难以自抑地发出几声低哼,复又挺腰疾风骤雨般的抽送,将她不停地送至巅峰又失魂似的坠落,在欲海中上下颠簸。 曲小九浑身都酥爽极了,眉角眼梢都透着旖旎风情,她攀着沉砚归的肩,仰头低吟。 汗湿的碎发贴在绯红的面上,粉唇微张,一双碧绿的招子似是沉沦在欲海中,高潮迭起间,她轻声道:“没有骗你,我当真是想喜,唔——” 沉砚归猝不及防地挺腰狠插数下,阳精尽数丢在花心处,惹得曲小九失声尖叫,身子控制不住的痉挛颤抖。 一股股阳精混着蜜液从淫靡的玉户缓缓划至莹白的腿根。白鹿似的玉腿,陡然失力,跌至软塌上。 明艳的小脸上,挂着楚楚可怜的泪痕,沉砚归俯身将吻落在她唇上,他眸色深邃,沙哑的嗓音似是醇厚的烈酒,熏得曲小九渐醉:“你方才说什么?” 曲小九张了张唇,喉间的几个字越是想吐出,心口越是绞痛难捱。似是有只手掐着她的心,但凡她有一丝悸动,便会硬生生的将她掐疼。 “你方才说——”沉砚归追问道。 “没什么。”曲小九摇了摇头,面色陡然变得苍白,她抓着心口,粗喘了几声。 沉砚归见她难受得紧,当即也不再问下去,匆匆撤了身,拣了湿帕擦拭她身上的痕迹,又唤人将府医再次寻来。 好┊看┊的┇文┊章: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28.安抚 黑云压城城欲摧。 城外大抵是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数万铁骑整装待发,领头的儿郎身披玄色铠甲手持弯弓,英俊的面上自眉骨深刻下一道血疤。 他深凝着眉,弓箭对准城墙的方向,微眯着眸子,一支箭羽倏地划破天际径直射向城墙上站着的人。 披头散发一身素缟的女子哭喊着,试图冲破捆绑住她的束缚,苍白的脸上满是愕然。 耳朵里只余阵阵轰鸣,周遭的兵荒马乱悉数被落在身后,眼角余光只剩下一片血色自城墙划落。 “九儿!”僵直的身子被人陡然推动,昏沉的梦境像是被捅出了一束光圈,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急切地想将她推醒。 曲小九骤然睁开碧眸,浑身沁着一层虚汗。她有些恍惚的半起了身,拥着衾被,胸口不住地粗喘。 眼前倏地亮起一簇火光,素色的帐幔微微掀开一角,她发颤的身子被一团炙火拥住。 沉砚归仅披着一件外衣坐在床沿一侧,他深邃的眸子直直扫向曲小九。 “沉郎。” 大抵是噩梦初醒,曲小九的嗓子含着些许沙哑,往日明艳的小脸泛着孱弱的白,眼尾处似有哭过的痕迹。 冰冷的指尖轻轻蹭过她眼尾,低沉的嗓音关切道:“我在这儿,莫怕了。” 曲小九阖上眸子,循着沉砚归的气息,蜷缩在他怀中,纤弱无骨的手紧紧攀扯着他的亵衣,她颤着声,轻问道:“你当真会娶我吗?” 沉砚归眸色渐沉,他微眯着眼,板过曲小九的脸,指尖自她额上落至她唇角。 他温声问:“可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闲话?” 沉砚归抚了抚她的脸,倾身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又道:“明日我们就大婚如何?” 曲小九忙摇了摇头,见他神色微变,知他定是多心,遂安抚道:“太急了,我不想那般仓促的嫁给你。” “我只会娶你一人,绝无平妻的意思。”沉砚归眉眼舒缓,大掌落在曲小九腰间轻轻地揉捏着。 “我方才作了个噩梦,梦中你娶了旁得女子。”曲小九牵唇笑了笑。 “既是噩梦,自是反的。”沉砚归垂首在她发间亲吻,遒劲的指骨扣着她垂落的玉手。 凉薄的月色挂在高空,烛火簇在他们二人身上,交缠的身影似一对缠绵的鸳鸯扣在隔断的屏风上。 “也对。”曲小九笑着回他,“你若如此待我,我可轻饶不了你。” 沉砚归终是悬下心来,连日的阴霾似是被晚风拂去。 他俊秀的眉眼闪着柔光,扣着曲小九的指骨抵在唇边轻含了一口,似风流的纨绔不正经道:“悉听娘子尊便。” 曲小九含笑敛眸,面颊浮上一层红晕,她颤了颤鸦睫轻声道:“我乏了。” 沉砚归道了句好,起身剪去烛火,将外衣随意地扔在木施上便揽着曲小九的腰肢将她靠在自己胸口。 他的大掌轻拍在曲小九后背上,温热的气息从她额间拂过:“睡吧,明日带你去泡泡汤池驱一驱寒气。” 驱寒气是宫中请来的太医说得法子。 不过多时,便被召请了两次的府医可谓是如履薄冰。 他抖着手搭了搭脉,对曲小九突如其来的心绞痛寻不得任何病灶出来,这病似是没来由的。 他只得拣着些无伤大雅的词说着,左一句体弱,右一句气虚。 沉砚归见他如此,便阴沉着脸摆了摆手,又寻了管家向宫中递了帖子,请了个太医过府诊治。 太医原先以为是要替府中的老太太把脉,却不料一路被人请着进了个静寂的小院。 小院里只有沉砚归一人,见着他来,也未客气上一句,便将他请着入了内。 从宫中出来的太医自不是莽撞的人,他微微垂首,提着手中的箱子只紧跟在沉砚归身后。 隔断屏风后的纱幔被风轻吹起一角,一只苍白柔弱的手缓缓从纱幔后递出。 这是个年轻女子的手。 太医敛眸,微躬着身子搭上了脉。 沉砚归蹙着眉问道:“她缘何会无端心口绞痛?” 太医细细听了听脉,问了几句,皆是沉砚归在回他,纱幔后的女子只字不发。 太医斟酌道:“敢问这位、是何时起得心绞痛?” 沉砚归张了张唇,默不作声的提步走进帘后。曲小九正懒散的倚在塌上,她心口的痛似是舒缓了不少。 沉砚归缓步逼近,大掌抚上她垂下的青丝,他温声问她:“这处怎会痛?” 曲小九抬眸蹭了蹭他的大掌,浑似个撒娇的小狸奴。 她不愿去说是在书房时情至浓时卡在喉间的一声好,半吊在嗓子眼,心尖却陡然被人狠掐了一把。 那盏绘着十二幅丹青的走马灯,沉砚归眼底的青色,和他往日里的柔情,一幕幕自她脑中闪过。 沉沦在欲海时的那一刻,她当真是想不在做戏,想同沉砚归白头偕老举案齐眉一生。 奈何心口的绞痛打散了她的一丝爱慕,但凡只要想一下沉砚归,那处便绞得她神魂俱颤。 “不愿说么?”沉砚归轻笑,大掌抚在曲小九脸上,双眸一眨不眨地瞧着她。 “大抵是受了寒,有些累,劳你忧心了。”曲小九伸手扯了扯沉砚归的袍子安抚着他。 帘外的太医一直垂着眼,搭在曲小九手上的脉一早便收了回来,他有些神游,兀自在心中猜测着帘后的女子同沉砚归是何渊源。 “有劳太医了,是我体弱,这心口的绞痛当不得什么大事。”太医猛地回了神,忙道了几句无碍。 沉砚归被曲小九哄得神色好转了不少,二人温存了片刻后,他又不大放心地让太医开了些方子温养曲小九。 太子开了方子走后,沉砚归亲自喂她喝下了药,屋内还特意燃了安神香。 若不是曲小九骤然惊醒,这一夜自会好眠至晨起。 沉砚归思及此处,眸子一暗,偏头在她额上亲吻了几下,柔声哄她:“快些睡吧。” 29.拈酸吃醋 曲小九阖上眸子,那些个光怪陆离再次从脑中一幕幕闪过。 粗犷的异域男子渐入眼帘,他眉目英俊浑身都是从战场上带下的肃杀之气。 沾着血的大掌倏地掐住她的两腮,迫她抬头,直视那双鹰隼似的招子。 草原上的儿郎与生俱来的压迫感,压着她喘不过气来。 她苍白的脸上犹挂着两道泪痕,眸子猩红,唇角冷笑嗤他:“可汗终于要杀了我么?” 男子轻佻了眉,俯身一口咬住她的唇,生生撕咬出了血腥气。 他似是凶狠的野兽紧抓着手下负隅顽抗的猎物,冷眼瞧着她,颇为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如何舍得杀你?” “我要你眼睁睁地瞧着,这中原是如何一片片归于我回鹘。” 曲小九粗喘着气从梦中惊醒。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落在她身上轻拍着安抚她。 她眨了眨眼,有些恍惚的向周遭瞧去。 只见头顶不再是屋内的纱幔,似是马车的车顶,身边竟有些逼仄。 她身上盖着一张绵软的毯子,身下约莫是垫在沉砚归的双腿上。 曲小九撑起半软的身子,略动了动。 “又做了噩梦?”沉砚归关切的声音落在耳侧。 曲小九闻声微眯着眸子去瞧他,双手不自觉攀在他肩上,借着沉砚归的力道半靠在他身上。 “我们这是去哪儿?”她狐疑的伸手微掀开帘子,只见马车缓缓驶在官道上。 日头西移,已近日暮,远处似有袅袅炊烟升起。 “去会安观山上的汤池。”沉砚归从旁拿起一件外衣,妥帖地披在曲小九身上,炙热的胸膛拢着她发颤地身子。 “今日怕是上不去山了,在山下的镇子上歇一晚如何?” 曲小九放下帘子回他:“好。” 大抵是刚醒,她神色倦怠,轻靠在沉砚归身上,阖着眸子养神。 沉砚归张了张唇,还想再问她缘何又做了噩梦,滚在喉头的话在瞥到她苍白的小脸时又不由自主地咽了回去。 他在心中轻叹了口气,大掌覆在曲小九身上,下颌抵着她的发顶温声道:“可要用些膳食?” 曲小九懒懒的摇了摇头,整个人蜷缩在他怀中,头深埋进他胸口,一字不发。 沉砚归无声笑了笑,轻扣了扣车厢内壁。 车夫得令,又放缓了些速度,慢悠悠得晃着马车一路向小镇驶去。 会安观坐落在郊外,山脚下是一处颇为富庶的小镇,往来皆是暂做落脚的商人游子。 平日里就颇为热闹,今日更是撞上了一桩选花魁的盛宴。 甫一入了镇口,车马外便传来嘈杂的声儿,闲谈嬉戏吆喝叫卖此起披伏。 曲小九半睁着眸子,轻声叹道:“这镇上倒是比京城内还热闹几分。” 沉砚归勾唇,大掌抚上她垂下的青丝:“你若欢喜这处,明日我便寻人在这置办个院子。” “那倒不必,再如何热闹自是比不得京城。” 沉砚归了然,兀自从袖中拣出一株簪花,为她挽了个发。 曲小九偏头笑了笑:“沉郎若是个妇人,定是个极贤惠的女子。” 沉砚归眉眼含笑,曲指在曲小九的额间轻点,也不在意她这番调笑:“倘我真是个妇人,必是个不得宠的怨妇。” “整日里忧心夫君,惶惶不安,恐夫君心系旁人” 曲小九听着他那一腔子的怨言,佯做羞红着脸,无措地别过头去。 她伸手掀开轻微晃动的帘子,就见着不远处似是有好几个仅着纱裙的女子半遮着脸一面起舞一面吟哦几首新词,底下或布衣粗麻或绫罗绸缎。 她见着新奇,待马车晃近了,更是伸长了脖子向外探去,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那处。 “去客栈落了脚,我再陪你出来瞧瞧如何?”沉砚归不由失笑,敛了口中那些深闺怨妇的词,双手揽着曲小九的腰身将她带进自己怀中。 “好。” 这几日曲小九都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沉砚归见她如此乖顺,也不好冷了她的心,只得让车夫快些寻个客栈落脚,好将她带出来散散心。 这处小镇选花魁的法子也不晓得是从何处学来的,并非去比较琴棋书画,而是以舞取胜。 等曲小九姗姗赶来时,已是决胜时刻。 只见台上的红衣女子水袖翩跹,扭着纤细的腰肢,妩媚多姿的眼神不住的暼向沉砚归,一颦一笑甚是勾人夺魄。 不多时一张绣着艳名的香帕倏地落在沉砚归身上,台上的红衣女子拂去珠帘露出一张姣好清秀的小脸,眸含春情直直望向沉砚归。 曲小九怔愣住,不解地问道:“这是何意?” 周遭的看客当即笑着回她:“这花魁自是瞧上了你家夫君,想同他春风一度。” 曲小九眸色微变,冷下脸来,凉凉地扫了一眼台上搔首弄姿的花魁,浑不顾那些个调笑,径直扣着沉砚归的手,将人带离了那处喧嚣。 沉砚归见着曲小九为自己吃了味,心下好笑,面上仍是端着,状作不解地问她:“怎地不瞧了?” 曲小九闻言,止住了步子,抬眸瞪他,没好气的说道:“你若想瞧,自去便是。” 沉砚归自是不敢真将她给惹恼了,他唇角微微扬起,将人拥进自己怀中,低声哄她:“我只愿瞧你,旁人皆是庸脂俗粉,怎能与你相提并论。” “我可不信,沉郎想必很是愿意同那花魁花前月下。是我扰了你们二人的兴致,沉郎还是快些回去赴约才是。” 曲小九冷着脸推搡着沉砚归。 沉砚归失笑,大掌扣着她的腰肢,紧紧抱着她的身子,薄唇轻启,颇有些委屈道:“素来都是我拈酸吃醋,九儿难能为我吃味上一回,怎还不允我得寸进尺一些?” 曲小九耳尖别着一抹红,她略有些不自在的挣了挣身子,闷声狡辩道:“你胡说什么,我如何吃味了。” “是我不是。”沉砚归含笑,体贴的不再多言,寻了个旁的话口:“是去别处瞧瞧还是回客栈歇脚?” 曲小九毫不犹疑,忙道:“我累了,回去歇歇罢。” 沉砚归低声笑了笑,松开她的腰肢,大掌扣着她的手,愉悦道:“好。” 暮色揽下光辉,落在十指相扣的璧人身上。 沉砚归笑着柔声说了些趣事,惹得曲小九频频发笑,明艳张扬的瓷色小脸上一扫连日的阴霾,偏头望向他,眸底荡着深不见底的缱绻。 沉砚归被她如此瞧着,只觉心口酥麻,半截身子都软了下来。 热┊门┇阅┊读: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30.夫君 他柔声唤她:“九儿。” 曲小九狐疑地偏了头瞧他:“嗯?” 沉砚归低声轻笑,大掌抚上曲小九的侧脸,揽着她一个闪身利落地躲进了小巷深处。 暮色透过屋檐扫下一片阴影,曲小九被迫靠在他胸口,背后抵着冰冷的墙面。 清隽的眉眼倏地放大,男人身上沉香木的气息骤然逼近。 曲小九檀口微张,正欲问上他一句这是作甚,却被他攫取住了唇齿。 沉砚归阖着眸,长睫轻颤,高挺的鼻梁交错贴在她鼻翼一侧,他捧着曲小九的脸,衔住她的唇舌一轻一重地吮吻。 急促的喘息间,尽是他身上沉沉的香味。 沉砚归拢着她的腰肢,“九儿,我很欢喜……”他的一只手小心地插入曲小九发间,两人额头相抵,沉砚归轻轻地蹭着她的鼻尖,“我喜欢你为我吃味。” 他的唇渐渐移至曲小九的耳下,待瞥到她耳尖上的一抹红,眸底笑意不由深了几许。 他问:“知不知晓我为何欢喜?” 曲小九眨了眨眼,贝齿轻咬着下唇,她一双碧眸似是闪过几点星光。 “因为你是我夫君。”她低声说道,与沉砚归做了不少时日的夫妻,她最是清楚该如何说些好听话取悦他。 果不其然,沉砚归扬着唇角,眸底漾着深不见底的柔情和爱意,他的大掌揽在曲小九纤细的腰肢上,“再说几遍可好?” 曲小九低声笑了笑,碧眸轻弯,手指划过他的眉眼,点上他的鼻尖,最后落在他的薄唇上,“要我说什么?” 沉砚归心口发痒,被她勾得兴致乍起,他微张了唇含住她的指尖,腔子里的欲望似是要奔涌而出。 拢在她腰身上的大掌不住的又揉又捏,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时刻都带着才好安心。 他含着曲小九的指尖,含混地说:“你说我是你夫君……” 轻若鸦羽的气息扫过沉砚归颈间,曲小九踮着脚尖,攀上沉砚归的肩,粉唇贴在他颈间含着他的喉结轻吮。 沉砚归急促喘息了几口,眸底的欲望愈发深邃,曲小九抬眸便能望见他俊朗的下颌,和微张的薄唇。 他衣裳有些许凌乱,清冷的月光落在二人身后,为这隐秘的深巷徒添了几分欲色。 贝齿轻蹭着他的喉结,沉砚归喘着倒吸了几口凉气,他嗓音微哑:“九儿……” 深邃的眸子泛起一抹红,他的大掌拢紧了曲小九,贴上他炙热的胸膛。 曲小九低笑几声,身子相贴难免会直观地领略到男人身下那处的昂扬。 沉砚归教她勾得不上不下,哑着嗓音甚是委屈:“好九儿,为夫难受得很。” “你要我如何?”曲小九知他委实憋得慌,颇有些好笑地问道。 沉砚归牵唇一笑,炙热的身躯倏地拢下阴影,恣意地亲吻着她的额、眉眼、鼻尖,又落至她粉唇上,“唤几声夫君可好?” 他似是个求宠的少年郎,凛着剑眉星目,音色喑哑。 曲小九抬眸望向他背后高悬的月色,冷薄的光洒在他宽肩窄腰的身上,周遭是静寂的长夜,无人的深巷里缠着多情的儿郎。 她一时鬼迷心窍,低声唤他:“夫君。” 沉砚归被她唤得头脑发昏,腔子里的欲望叫嚣着似要冲破枷锁。 他红着眸子,喉间发渴,动作免不了带着些急切,一下便衔住了曲小九的唇舌,在唇齿间放荡地深吻。 曲小九只觉呼吸都教他掠夺的一干二净,双手紧紧攀扯着他的肩,唇齿间轻泄出几丝低吟。 她低喘了几声,小幅度地挣了挣身子,见沉砚归仍是不愿放手,她只好又唤了一声:“夫君。” 沉砚归嗓音轻快,逗弄着她:“唤夫君何事?” “放手。”她的手抓着沉砚归的宽肩推搡着他。 “偏不。” 曲小九恼他不识趣,微凝着面色,似笑非笑道:“既如此想来夫君也无缘得见我的舞姿了。” “你要跳舞给我瞧?”沉砚归呼吸一滞,当即放开了钳制住她的束缚。 “夫君若是不喜,我便不丢这颜面了。”曲小九低垂着眉眼,似是当真不愿意起舞。 沉砚归张了张唇,委实教她噎住。 他如何不想瞧? 曲小九自随他入了府后,便甚少起舞。他偶偶念上一句,也被她寻了由头打发。 “好九儿,你可休要恼我,是我不是。” “为夫同娘子赔罪,娘子谅我一回可好?” 他尽拣着哄人的话,缠着曲小九耳鬓厮磨。曲小九耐不住他这番纠缠,只好应他:“我只跳这一回。” 后头的话她未说,沉砚归也分不出一丝神智去品,他一腔子的柔情尽数落在曲小九翩跹起舞的身影上。 月色溶溶,起舞的美人长袖一甩一收,微偏了头,浅浅望向他,眸含春晓,扭着纤细的腰肢,万种风情皆落在她妖冶的容色上。 沉砚归呼吸渐乱,眸子迷离,好似是有些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浑然天成的媚骨,如何能教他不生痴,不发疯? 便是入了土,也要紧紧将她扣在自己怀中,沉砚归阖上眸子如是想着。 他倏地伸手将人揽入自己怀中,一把横抱起她。步伐稳健又带着些急促,径直往客栈的方向疾步而去。 曲小九教他吓住,惊呼一声:“沉郎!” 沉砚归听她娇声唤着,低头在她额间轻吻了一下,难得的失了矜持的仪度:“为夫想瞧瞧九儿如何在床笫间起舞。” 最┊新┇文┊章: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31.沈哥哥(h) 他一时放荡形骸,抵着人靠在门上便恣意亲吻。 那柔软的腰肢拢在掌间,由着他掌控。 曲小九只得勾着他的后腰,足背蹦紧成了弦,她身后抵着门,门外似有行者来去的脚步声,她咬紧了下唇,一声闷哼都不敢放纵。 沉砚归含咬着她的耳垂,双手握着臀上的两团软肉,将她紧紧的压在门上,勃起的昂扬在她两腿间轻蹭了几下,“怎地不唤夫君了?” 曲小九甚是敏感,教他胯下那又涨又热的二两肉蹭的欲念丛生,一双碧眸似是被水润过一般。 她仰起颈子靠着身后瞧着委实摇摇欲坠的门框,低低喘了几口气,“沉哥哥。” 她似是不甘心就教人这么轻而易举的勾缠起欲念,压低了嗓音,又唤了一声沉哥哥。 沉砚归眸色微暗,唇角牵着笑,颇为欢愉的哄她:“再唤一声可好?” 曲小九眨了眨眼,双手攀着沉砚归的肩,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我可不是你那好妹妹。” 沉砚归教她噎住。 曲小九笑意愈发深,微偏了头含吮住沉砚归上下翻滚的喉结。 沉砚归柔声笑了笑,“我只你一个好妹妹。” 曲小九自是不信。 原先她谋算入府为妾时,便被沉砚归的“好妹妹”好一番说教,府里的老夫人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那人磋磨于她。 话里话外不外乎是讽她出身下贱,不过是侥幸作了妾,倘她行差一步,就能轻易将她发卖了去。 曲小九方从虎口脱离,试探地狡辩了一言:“妾是宫中赐下的。”也不晓得如何惹了那人的心,硬是生生的在院前的青砖上跪了一整夜。 而沉砚归忙于政务,待知晓时,她已是高烧昏迷多时。彼时他虽未曾动心,到底是心有不忍,愧疚于自己救了个人却是将她推入另一处火海。 他一直以为是旁人欺压。 却不想从一开始便是曲小九故意相激。 沉砚归觉察到她身子轻微发颤,心疼地在她瓷色的小脸上落了吻,“莫怕了,我当真只有你一个好妹妹,你要我如何我便如何,便是我的命,也可” 曲小九抬眸望向他,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似是激起了一片星河,燎起了一团烈火,灼烫着她的五脏六腑,教她神魂又颤了几下。 她强压下心口的那股子绞痛,故作无事地牵唇笑了笑。 她倏地伸手去解沉砚归的衣衫,牙尖抵在他的薄唇上,不痛不痒地磨着他的唇瓣。 沉砚归含笑,捉住她作乱的手,沉声不解地问她:“我的好妹妹,你要哥哥如何?” 曲小九挣了挣,软若无骨的手划至沉砚归的胸口,循着他心口那一遭浅浅地画着圈,教他一腔热血都勾了出来,只觉她所落之处皆是爱欲。 沉砚归放任了她,弯着眉眼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由她在自己身上放肆,瞧她能使出什么勾引人的法子。 曲小九冰凉的指节抚上他胯下的昂扬,那性器隔着一层布料仍是烫手。 她有些握不住,好几次都想要脱手放任不管,但见得沉砚归那张布满潮红的俊脸,她又软了心肠。 手掌从性器的顶端安抚至末端,乃至两颗囊袋都因着这般磨人的爱抚而抖动了几下。 沉砚归阖眸,喉间发出几声极低的欢吟。身下那物教曲小九的手伺候的不上不下,他红着眼睛,大掌穿过曲小九的青丝,沙哑着嗓子道:“好九儿。” 他颇有些无奈,似是拿她无可奈何,一句重话也不敢说,也不知该怎么同她计较,只低低唤了几声九儿,落在曲小九耳侧,微微发痒。 曲小九抬眸吻上他微张的薄唇,掌心灼热的性器教她弃在一旁。她双腿勾着沉砚归的腰腹,扭着纤瘦的腰肢,不住地在他身上引火。 她乌黑的长发垂下几绺,轻蹭过沉砚归的颊边。 沉砚归眸色渐深,反客为主,将她吻得更深,手握住她那柳条似的腰,似是教训她的顽劣,下身那物径直抵在她双腿间,隔着绸缎戳着她的花穴。 曲小九轻摆着腰肢迎合,腿心夹着他硬挺的阳物,不多时身下的绸缎便教那分不清是谁人的淫液濡湿了彻底。 沉砚归轻笑,在她唇上吻了又吻,性器在她双腿间前后挺送,迫得她微弓起腰身,唇齿间受不住地冲出断断续续的低吟。 门外匆匆的脚步声似有一刻的停滞,来人含混不清的低咒了几声。曲小九吓得一哆嗦,整个人钻进沉砚归胸口,她双手推搡着他的肩,恼他不分场合的放纵。 他捉住她的头发,轻柔地抬起她的头,在她潮红的面上轻吻,“也不知是谁勾的我。” 曲小九讥他:“可不就是沉哥哥的好妹妹么。” 沉砚归哑口,认命般地横抱起她的身子。 身上的衣衫在行动间尽数被扯落,曲小九背抵着绵软的被褥,两团酥胸挺起,似是凑近了他的唇边。 她的乌黑长发铺成在床榻上,莹白的肩头若隐若现,沉砚归低喘了几下,倏地循着她身下那处的湿滑穴口挺进。 阳物被淫靡的穴口一寸一寸地艰难吞下,曲小九涨红着脸,粉唇轻轻泄出几丝似是被撑满的呻吟,额间沁起一层薄汗,润过泛红的娇嫩肌肤。 滑腻的穴口慢慢吞吐着涨热的阳物,曲小九粗喘着气,低声唤他:“慢些。” 沉砚归声音轻快,含着爱欲,似是报复般的逗弄揶揄着她,“好妹妹,我是你的谁?” 完┊整┇文┊章: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32.耐心(h) 他的手握住曲小九的脚踝,指腹搭在她莹白的腿上,似是托着她的身子,下身的性器急送缓出,一下一下牵连出不少蜜液。 曲小九紧抿着唇,浑不顾他的揶揄,自顾自地扭着腰挣动。 穴口艰难地吞吐着男人的性器,层迭的媚肉裹吮纠缠,她越是挣动,那物越是进的深,故意似的捻着敏感处肏弄。 像是在逼着她说那叁个字。 曲小九偏是不愿轻易就顺了他的心,她强忍着那些个如万蚁般啃噬的酥麻痒意,双手攀扯着沉砚归,仰头咬在他的唇上。 淫穴内的媚肉不住的绞着粗挺的性器,教沉砚归险些守不住精关。 他粗喘了气,漆黑如墨的眸子望着曲小九绯红的小脸深瞧了片刻,倏地莞尔一笑,大掌勾着她的双腿,抱着她的腰身极尽缠绵的纠缠。 间或吻上她汗湿的面颊,间或扣着她胡乱挣动的双手,间或拢着她纤细的腰肢。 性器的每一寸都深深地没入,疾风骤雨般的抽送,捻着淫穴内的软肉,怎么恣意怎么肏弄。 破碎的吟哦冲破曲小九的唇齿,她半睁着水润过的碧眸,眼尾晕过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浑身都教沉砚归好一番肏干。 他箍着她的身子,沙哑的嗓音攀上她的耳侧,不死心地又追问了一遍,“我是你的谁?” 数不清已是丢了几回,曲小九哑着嗓子,双手无力地抓着沉砚归的臂膀,仍是不愿服输。 二人似是较上了劲。 而沉砚归最不缺的便是对她的耐心。 他耐着性子,放缓了抽送的速度,昂扬的性器全根没入后又一寸寸地送出,尽拣着曲小九敏感至极之处戳弄。 曲小九嗓子抽抽噎噎,教他冲撞得泣不成声,很快便败下阵来,她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含混着低唤了一声:“沉哥哥。” 沉砚归心口尽了兴,身子自是也一股脑儿地冲进淫靡的穴口,将一场云雨折腾个酣畅淋漓。 他箍紧了曲小九孱弱的身子,身下愈发撞的急猛。曲小九微眯着眼,失声尖叫,只觉神魂都教他送上浪尖又滚至火海。 不多时,她便沉沦在沉砚归身下,摇晃的双乳教他妥帖地揉捏,泛红的肌肤无一处不透着爽利。 她低哼了几声,由着男人的那物在她淫穴内一番急抽猛送。 很快,她便虚脱地伏在软塌上,湿滑的身子痉挛不已。 男人的大掌捏着她的臀肉,将深送进穴内的性器骤然撤出,又猛地提了一口气,将精水往淫穴内吐个一干二净。 沉砚归低声笑了笑,揽着曲小九一同躺倒在床榻上,他侧首亲吻她面颊上的泪痕,温声哄她:“乖九儿,累不累?” 曲小九颤了颤长睫,她抬眸望向沉砚归,碧眸里一时百感交集。 “怎地了?”沉砚归伸手抚上她的长发,骨节分明的大掌穿过她一头青丝,落在她脑后。 曲小九眨眨眼,唇角牵着笑,整个人贴在沉砚归胸口,微微仰头在他坚毅的下颌线上轻吻了一下,“我只是在想,你待我委实真心。” 沉砚归轻笑,语气轻快又带了些“恼意”,吻着她额间沾着的湿发,嗔道:“再如何的真心,你也敢肆意妄为的作践。” 曲小九默不作声。 沉砚归秉着气,侧首偷觑。只见她阖着眸子,伏在自己胸口,竟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哑然失笑。 睁着眸子瞧了她许久,到底还是放过了她。 ———— 有点短小,但下章就跑路,所以切到这里做一章先发啵啵啵 完┊结┇文┊章:woo18νip﹝wσo18νip﹞woo18.vip 33.惊变 汤池烟雾缭绕,温热的水流拂过肌肤,润过四肢百骸,曲小九后仰着纤细的颈子,靠在池边。 沉砚归靠在池边的软椅上,手中捧着一卷书,双眸却一直有意无意地暼向池中的美人。 曲小九微眯着眸子,玉手撩拨起一池温水,低声笑了笑,“沉郎是要演一出牛郎织女的戏码么?” 沉砚归教她骤然一噎,低低轻咳了几声,佯作无事地放下手中的书卷温声问道:“书中自有颜如玉,又是何来的牛郎织女?” “你倒是会耍贫嘴。”曲小九轻笑,倏地起身,莹白娇嫩的肌肤晃过沉砚归的眸子。 沉砚归颤了颤长睫,微哑着逼近她,“泡乏了?”他随手扯了一旁放好的巾帕拢在曲小九身上,炽热的胸贴着巾帕,教曲小九一丝寒气都碰不得。 曲小九颔首,扯着巾帕擦了擦身。 沉砚归说是同僚相邀,然则整个汤池也不过只他们二人。 曲小九了无生趣地泡了一会,便歇了某些个心思。 “我听那小二说山下今日有花魁在画舫上唱小曲儿。” 曲小九拣了一旁的衣衫穿上,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捧着她浸湿的长发用巾帕裹着拭水。 沉砚归闻言戏谑回道:“不吃味了?” 曲小九凝眸嗔了他一眼,而后挣了挣被他拢住的身子,自顾自地提着步子往软椅上靠去。 沉砚归笑着揽过她的腰身,下颌抵在她瘦弱的肩上,薄唇贴着她纤细的颈子,滚了滚喉头讨饶道:“好妹妹,我不说了便是。” 曲小九可不管他这般作态,伸手拂去他蠢蠢欲动的大掌,搂过自己披散在肩后的长发,另拣了巾帕仔细地擦过发梢上的湿气。 见她如此,沉砚归只得笑着赔罪。他扳过曲小九瓷色的小脸,在她唇上轻吻了几下,说尽了好话,才得了个好脸色。 二人在池边缠绵缱绻多时。 至下山时已近薄暮,沉砚归特特包了船画舫毗邻着花魁的那艘。 周遭亦有着旁得富商显贵包下的画舫,叁两相依,粗麻布衣多半都聚集在岸边。 戌时方至,花魁一身素色衣衫,面带拂帘,遮了泰半的娇颜,婀娜着身姿徐徐向前福了福身。 她怀抱着琵琶坐在画舫前,眸光似是不经意地瞥过曲小九。 曲小九心念一动,抿了口手中的茶,神色陡然明灭在光影下。 沉砚归眸色微暗,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与众不同。 她今日亦是一袭素色的衣衫。 花魁的身形也与她一般无二。 倘若二人都遮着面,在月夜下不去细瞧一双眼睛,怕是旁人难分一二。 沉砚归俊颜微变,低垂着眉眼,拢在袖中的手掌忽而攥紧忽而舒展,分了叁分神与那花魁。 花魁倏地开了嗓,音如婉转黄鹂,弹拨着琵琶声如大珠小珠滚落玉盘,一曲终了,众人犹觉半梦半醒如痴如醉。 还不待众人细细品上一番,好些个黑衣人骤然从天而降,锋利的刀剑对着叁两相依的画舫袭去。 黑衣人似是毫无章法地袭向画舫,意在挑起一番动乱。 周遭的画舫悉数乱作一团,一时惊呼声鹊起,人影攒动,刀光剑影间沉砚归当即护着曲小九连连后退。 他包下画舫后,并未容侍卫跟着。此时面对凭空而出的刺客,只得收回放在花魁身上的叁分神,一面与刺客周旋,一面护着曲小九忧心她受惊。 只见叁两刺客虚晃着身形,刀尖猛地袭向曲小九,沉砚归悬着一颗心,忙侧身挡过一击。 “沉郎——”却不料曲小九在躲避时,教身侧的黑衣人刺中了胸口,而后脚底似是一滑,整个人竟是跌入了河中。 “九儿!”沉砚归惊呼,正欲紧跟着跳入河中将不会凫水的曲小九救上岸,却教黑衣人一拦,锋利的刀剑刺向他的臂膀带出一片血红。 沉砚归猩红着眸子,徒手抓向黑衣人再次袭来的刀尖,任由刀刃划穿肌肤,他却是浑不觉痛楚,硬生生使了力空手夺过长剑。 几下解决了黑衣人后,沉砚归毫不犹疑地跳入河中,追着曲小九坠下的方向潜去。 “救——”忽有女子的呼救声传入他耳,声色像极了曲小九。 沉砚归眸光扫去,瞥得那昏暗处的一抹白光,他心口一紧,忙寻声潜去。 待白光愈发逼近后,他便一把伸手抓住那人,扯着她的手拥入怀中。 沉砚归高悬着一颗心,低头正欲吻上曲小九的唇齿,为她渡气,却见他怀中的人抬了眸,全然是一张他十分陌生的脸。 沉砚归变了脸色,猛地松开手,转身向别处潜去。 他无暇去管这女子缘何也落了水,还学了曲小九的音色。 他一腔愁绪皆挂在落水后下落不明的曲小九身上。 “九儿!”沉砚归心急如焚,却是如何也寻不得那抹倩影。 不过须臾,沉砚归便慌了神,他秉着气,又往河底搜寻。 冰冷的河水卷过他身上不断沁血的伤口,沉砚归苍白着面色,遍寻不得后忽地想起那名呼救的女子——那与曲小九形似了七八分的花魁。 他搜寻的动作一滞,当即折身潜上了岸,手中提着一柄长剑,身上裹着寒气,挑开了画舫的帘子。 只见那花魁瑟索着身子躲藏在案几下,素色的衣衫浸湿着贴在身上,面上的拂帘不见了踪影,露出惶恐的眸子望向他。 沉砚归提着气,长剑直指花魁,怒声质问道:“我的九儿在何处!” ———— 抱歉来晚了。 周一就下鞭腿了,我想趁最后一天的热度说下。 融梗就像给作者笔下的孩子整容,不管整成什么样,作者都能分辨出哪个是他的孩子。 便是大众梗,同一章节里出现好几个一模一样的大众梗也属实凑巧了吧? 一个人再怎么融合,再怎么缝合,旁人的写文风格也是学不来的。 这儿凑几处大众梗,那儿融几处,就会形成一篇文章文风差异如同坐了过山车的缝合章。 鉴别抄袭融梗,不是一定要一模一样才能说是实锤吧,这年头论文降重都不会那样子蠢了。 自由心证吧。 我还能写,你就继续融吧。 希望你不是下个十里杏。 34.由不得你 花魁颤着身子,低声呜咽:“奴家不知。” 沉砚归提着长剑,剑尖毫不犹疑地挑开花魁的面纱,在她如花似玉的娇靥上划下一道血痕。 血珠霎时从莹白的肌肤上沁出,一颗颗挂在剑尖。 花魁的惊叫声还来不及出口,那柄剑便抵在了她喉间。 沉砚归阴翳着目色,周身的杀伐气拢成一团黑雾骤然向她袭来,压得她弯折了脊背,战战栗栗地匍匐在地上似苟延残喘。 “本官从不与死人多话。”沉砚归开口道。 挂着血珠的剑尖径直划开花魁的颈子。 花魁张了张唇,知他当真是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当即后撤几步,捂着自己颈间的血痕。 慌张求饶道:“大人饶命,奴委实不知那姑娘去了何处,只是有人给了奴一笔银子让奴今日假装落水呼救迷惑住大人一时便可……” “那人是谁?” “奴不知,他蒙着面半夜闯入了奴的闺房,给奴瞧了大人与姑娘的画像。次日奴选花魁时便见过姑娘一面,学了六七成。” 沉砚归倏地捏紧了剑柄,他垂下眸子,剑尖利落地一下刺入花魁的心口。 花魁睁着眸子,惊恐地倒在地上。 沉砚归扔下手中的长剑,五指不由伸展开又缓缓捏紧,他阖着眸子,呼吸略显急促。 他扯了扯唇角,讥笑自己,原来那些个缠绵悱恻不过是一场梦。 远方有几点星火从天际划至河面,夜色被打捞起一片涟漪。 曲小九敛眸,贴身的衣物湿漉漉地熨帖着发寒的身子。 身侧的属下递上一早就备着的披风,在她耳侧凉声道:“主子,再不走就迟了。” 曲小九拢了拢披风,神色晦涩地最后瞥了眼岸边,随即转身走进了漫无边际的长夜里。 众人风尘仆仆,披星戴月地骑马奔向打点好的一道道驿站。 曲小九披着墨黑的披风作了少年郎的打扮。 身侧跟着的属下皆作了走商的护镖和仆从。 虽不打眼,然小二频频侧目。 曲小九凝着眉,展开折扇半遮着面,同仆从微使了眼色,便提步去了上房小憩。 不过须臾,那仆从轻扣房门,闪身进了房内,跪下低声道:“主子,那小二说如今城内各处都贴着您的画像,他见您与画上之人颇为神似,遂起了揭发的心思。” 曲小九猛地站起身,手中捏着折扇,似是没有料到沉砚归会如此行事,忙问道:“当真皆是我的画像?他怎会如此毫无顾忌……” 仆从随即从袖口掏出一张刚从告示上揭下来的画纸递交于她。 曲小九打眼去瞧,只见那画中之人赫然是她,作画的笔触除沉砚归外别无二人。 画下告示更是昭然,写道:夫人远游不识归途,望见者传信于衙门,必有赏银,盼夫人归,告夫人当归。 曲小九冷眼,双手不自觉捏皱了那副画像,嗤笑道:“我欺他至此,他却还作痴情种,委实可笑至极。” “是属下办事不周全,主子还是先行离开这处为好。” 曲小九颔首,不再有片刻的迟疑,当即与他换了仆从的打扮,独自牵了匹马向别处躲藏。 余下的人佯做无事发生般依旧停留在客栈。得了信的沉砚归,沉着脸扣住了这几人后,再次上马一路疾行追去。 曲小九连日在马背上奔波,还未曾有片刻松缓,她微抿着发干的唇齿,身侧靠着枝繁叶茂的大树,行囊里的水一颗颗滚至喉间。 马儿无精打采地摊在地上,粗喘着气,瞧那模样,大抵是再难奔波下去。 曲小九深知沉砚归迟早会追上来,在此处耽误不得。 她强撑着身子,站起了身,双股战战,腿侧皆是骑马时蹭着的伤口,轻触则是钻入心肺的痛楚。 然燕京与楼兰相去甚远,身后追兵紧咬,曲小九咬着牙,撇下马儿踉跄着身子徒步往小道深处行去。 紧追而来的沉砚归,瞥了一眼倒地的马儿和树下依稀残留的痕迹,面无表情地翻身下了马。 曲小九纵使再想走远,也有心无力,连日紧绷的神思和身上的疲乏累得她一时恍惚,双腿再难撑着,整个人跌倒在林间。 一头青丝倾泻而下,遮着她苍白的面色,她强忍着心间的涩意,哑着嗓子开口低问道:“瞧我如岸上的一尾鱼,垂死挣扎也回不去水中的模样,你可还痛快?” 沉砚归踩着革靴,步步逼近她身后,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怎地不跑了?” 曲小九低咳几声,回头望他,“你总是不愿放过我,从前如是,今生更甚……” 沉砚归步子一滞,疑道:“今生?” 曲小九眸色微变。 沉砚归陡然俯身,骨节分明的大掌落在她半张瓷色的小脸上,双眸如炬直盯着她,“何为今生?” 曲小九偏头躲过,缄默其口不再多言半句。 沉砚归见她如此,不由嗤笑,手上使了力,掐着她的两腮迫她仰头直视自己,“夫人既是不愿说,为夫总有法子。” 他敛了往日的温和,锋芒毕露地压着曲小九,臂膀上草草包扎过的伤口沁着大片的暗红。 曲小九眨了眨眼,粗犷的男子与他清隽的眉眼有一瞬的重合交杂,他张着唇齿间的尖牙,如同草原上的狼王睥睨着掌下的猎物。 “你的生死自是由不得你做主。” 35.洞房花烛(h) 曲小九一袭凤冠霞帔,红色嫁衣映着她敷了粉的面色。苍白孱弱的身姿教人强压着对天地一叩首。 周遭静寂无声,唯闻突兀的唱贺:二叩首。沉夫人坐在上首,冷眼旁观着这场叁两宾客的仪式。 叁叩首声落,沉砚归遒劲的五指捏紧了手中的绣球,丝滑绸缎的另一头紧绑着的是曲小九的皓腕。 她被人压弯了脊骨,红唇皓齿间衔着一枚琉璃珠,压着她的软舌,教她的尖牙被迫收敛。 喜帕的珠帘缓缓垂落,绣娘缀在嫁衣上的明珠在摇曳的烛火下熠熠生辉。 叁叩首,礼成。 又一道唱贺声罢,红绸微微牵动,沉砚归垂眸,单掌扣着曲小九犹如紧束的绢带的纤腰,大步流星地踏入了洞房。 龙凤呈祥的双烛燃得正盛,铺着喜被的床榻上洒满了寓意吉祥的干果,挑帕的玉如意静静地置在一旁。 沉砚归挥退了战战兢兢地仆从婢子,面若冠玉的俊颜上冷若冰霜。 他压低了嗓音,似漫不经心地探问:“从今而后,你生为我沉家妇,死亦是我沉家人。曲小九,你再如何逃都是虚妄。” 晶莹剔透的玉如意缓缓挑高喜帕,曲小九敷了粉的小脸渐入眼帘,她垂着眸,长而密的鸦睫颤下一片阴影。 沉砚归伸手将她唇齿间衔着的琉璃珠取出,葱白的指尖轻点着她的朱唇,忽而腕间一转,双指掐着她的粉腮。 他骤然倾身逼近,高挺的鼻梁抵着曲小九的鼻尖,薄唇若有若无地贴着,温声道:“沉夫人,你说是也不是?” 曲小九阖眸,红烛却仍在眼前跳跃似的。 她一袭红色嫁衣,艳得像极了血色。 前世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远嫁回鹘时,她笑语晏晏,牵着那人的手娇羞不已。 英俊的儿郎侧首在她耳边低语,“依着你们中原的习俗,公主是该随我回大漠了。那儿虽远没有中原的广袤无垠,但会有我同公主的小家。” 曲小九拢在袖中的手不自觉紧握成了拳,那些个光怪陆离却又分外熟悉的画面一幕幕从脑中闪过。 她强压下心间的苦涩,敛去眸底的猩红,倏地抬眸直直扫向沉砚归,皓齿抿着唇,唇边勾着一抹轻嘲。 沉砚归沉着脸,双指捏着曲小九的下颌,又低声问了一回,“沉夫人,你说为夫方才那番话说得是也不是?” 曲小九在心内轻讪,她月眉微挑,倏地起身,一截嫩白的藕臂懒搭在沉砚归肩侧,朱唇轻擦过他凸起的喉结,一口含咬住他的下唇。 葱白的指尖利落地撕扯着沉砚归的衣襟,冰冷得手覆在他炙热的肌肤上,烫得她心口发颤。 沉砚归由着她细密的吻落在自己唇边、面上,颈间。 冰凉的指尖一寸寸划过他身上的肌理,轻点着他的四肢百骸,教他似是耽溺于曲小九这突如其来的缠绵里。 曲小九偏头吻着沉砚归的唇,舌尖一下一下濡湿着他的双唇,掌心紧贴着他的后颈,踮起了脚尖缓步欺着他节节后退。 龙凤双烛摇曳着橘黄的烛光,沉砚归的后腰渐渐抵上桌角,他滚了滚喉头,大掌蓦地扣上曲小九的纤腰,教她吃痛轻晃着腰肢微微撤了唇。 沉砚归垂眸凉笑几声,他只字不发的伸手拿过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 又骤然俯下身,双唇压着曲小九轻启的檀口,将唇齿间的酒意悉数渡进她唇腔内。 他吻得又深又急,曲小九呛在喉间,不少酒水沿着唇角滑落。 沉砚归低笑,指腹轻柔地拭过她唇角的水痕,大掌贴着她瓷色的小脸,柔声道:“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今生你只能是我的。” 他目色阴翳,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骨节分明的大掌穿过曲小九的一头青丝掌着她的后脑,倏地转身将她压在桌面上。 烛火摇曳,不过须臾,前襟便扯得凌乱,莹白的肌肤在灯火下愈显娇媚。 曲小九半张着朱唇,媚眼如丝,绷直的足尖抵在沉砚归腰间,藕臂挂在他后颈,虚仰起身子紧贴着他的胸膛。 虚挂着的肚兜下掩着一双绵软的乳儿,硬挺的性器在泥泞的花穴内肆意地冲撞,绞着内里的媚肉,次次戳抵着软肉。 男人下身的性器急送缓出,薄唇隔着轻薄的肚兜含吮住嫣红的乳首。 曲小九抿着唇,双手攀着沉砚归的肩,唇齿间难以自抑地泄出几声低吟。 沉砚归抱着她汗湿的身子,下身恣意地顶弄,每每都教她在欲潮尖上滚过,还不待细细品味一番,又忽而急转着跌落云霄。 性器捻着淫穴的软肉,极尽缱绻的捻磨,一寸寸都教她深入了肌骨,浑身的酥麻痒意被熨帖地妥当却又起了涟漪晃过湖面。 沉砚归在她耳侧声声唤着,“九儿,夫人,娘子……” 曲小九数不清自己在他身下丢了多少回,她全神贯注地凝在指尖,双指扯着红色的桌布,烛台灯座缓缓逼近。 双乳轻晃着,遮了沉砚归的眼,他眸色染红,好似沉沦在这场缠绵的爱欲里。 沉砚归一番急抽猛送,黏稠的阳精深送至淫穴内,掌下湿滑的身子痉挛不已,他粗喘了几口气,温柔地吻一下下落在曲小九酡红的面上。 他唇角噙着餍足的笑,温声低语,“九儿,为夫,你——” 尖锐的簪尾猛地扎进他胸口,摇曳的烛火骤然倒在桌面上,点燃了绸缎,霎时起了火势。 星火跃进沉砚归的眸底,他垂眸瞥了一眼心口的凤钗,和紧握着凤钗的葱白指尖。 沉砚归唇角的笑缓缓舒展开,他低低笑了几声,心口的血色氤氲着红色的喜服。 他双手紧紧抱着曲小九的身子,下颌抵在她肩上,轻叹了口气,“也好,这样也好啊。我便是死也与你一起,也算全了我们的情谊。” 火势迅速地蔓延至四周,火光愈发猖狂,张扬着吞噬着周遭能吞噬的一切。 烈烈的火花,似是一瞬间便解开了记忆深处瞒藏的枷锁,那些个光怪陆离猛地拥进沉砚归脑中。 “若有来生,我定会教可汗好好尝一尝我受的苦楚。我愿可汗爱而不得,孑然一身。” 36.涅槃 别院火光冲天,仆从婢子的惊叫声不绝于耳,清冷的月色似也染了星火,衬着格外昏黄。 胸口的血色氤氲至喜服上,褶皱凌乱的嫁衣在火光下煞是明艳。 沉砚归紧握着曲小九的手,薄唇贴着她的耳侧,低声问她,“你何时想起来的?” 曲小九偏头欲躲,挣扎间,插在沉砚归胸口的簪子又往里深了些许,血珠颗颗滚落,而沉砚归似是觉察不到半分痛一般,目色潋滟的望向她。 那双深邃的招子里,漾着千帆过尽的涟漪,眸色深沉,清隽的眉眼依稀带着塞外的春景。 曲小九唇泛苦笑,“现下说这些又有何用?” 火光蔓延至脚边,绣娘竭尽心思一针一绣的嫁衣顷刻间沾上星火,灼烫着莹白的肌肤。 沉砚归眸色微暗,大掌轻抚上曲小九的侧脸,指腹在她眼尾的红晕处流连。 他低声开口道:“是我混账,非但护不住你,还瞒骗你诸多。自你……” 沉砚归顿了顿,强忍下喉间的腥味,“自你离去后,我方追悔莫及。你愿我爱而不得,孑然一身。我便永失所爱,踽踽独行。” “你我误会良多。九儿,那个孩子我如何不想要?若非你身边的侍女得了令,离间你我,引我误你远嫁和亲不过是迷惑于我,企图灭我回鹘全族,我怎会……” 沉砚归扯唇笑了笑,倏地止了话头,他低低咳了几声,将喉间的腥味咽回腹中,大掌抚着曲小九的青丝轻声道,“是我对不住你,九儿,你怨我恨我自是应当的。” 曲小九睁圆了眸子,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沉砚归所言全然颠覆了她的记忆,“你!你说得怎会——” 忽而,他倾身压下,任由发簪抵至深处,铺天盖地的吻落至曲小九瓷白的脸上,堵着她唇齿间的话。 似失而复得,似柳暗花明,又似再获至宝。 他的吻又深又急,诸多情愫压在心口,隐忍不发。 漫天的火势,势如破竹般欲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沉砚归紧紧抱着曲小九,一个闪身在滔天的火势中愈发贴近了门侧。 浓雾肆意张扬,倏地钻入肺腑,呛得人直咳。 沉砚归泼了仅剩的酒水在袖子上,捂着曲小九的口鼻,低声笑了笑道:“罢了……” 曲小九狐疑望向他,却只见他笑着在她发间轻落了吻,而后陡然使力一推,房梁应声坍塌而落。 一瞬间砸在沉砚归背上,压着他的脊骨,教他双膝一弯跪在地上苟延残喘。 曲小九双眸不自觉地盈着泪,愣愣地瘫坐在地上。 沉砚归抬眸,唇边挂着蜿蜒而下的血色,他低喘着气,似是使了最后的力道,强撑着,缓缓珍重说道:“九儿,好好……好好活,活下去。” 火势骤然浓烈,浓雾遮着曲小九迷蒙的泪眼,她张了张唇,双手撑着身子倏地爬向沉砚归。 苍白的骨节扯着沉砚归垂下的污糟的袖口,唤道:“不好,你还未同我说个明白,你如何能先我而去?沉砚归,你快醒醒,你同我说话啊!沉砚归……沉郎,你方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是也不是……” 曲小九紧抓着沉砚归垂下的大掌,见他不应,顿时慌了神,颤着手拂开他面上的碎发和污迹,面若冠玉的俊颜了无生气地映在她眼前。 生离死别就这般轻而易举地落在她面前,沉砚归心口还插着她亲手刺下的发簪。 曲小九却半分畅意也无。 她颓然地倒下,双手环着沉砚归的腰身,耳朵贴着他的胸膛,脑中浑浑噩噩闪过许多杂乱无章地片段。 间或是她为公主时,沉砚归骑马而来的身影,高大的男人骑着马朝她奔来,怀中小心妥帖地藏着一柄编制的花环。 又或是她在沉府为妾时,沉砚归拥着她的身子,握着她的手教她一笔一划描摹字迹。 火光急猛地吞灭着屋内的一切,曲小九紧紧抱着沉砚归,她哭得有些沙哑,浓雾在她体内合着焰火不断撕扯着她仅余的神智。 “倘有来生,愿,愿……” * “姑娘?”阴暗的地牢里,狱卒提着昏黄的灯,蹙着眉转身照向身后倏地止了步伐,身子微微踉跄的女子。 戴着帷帽的女子约莫是晃了神,她僵直身子,素手缓缓掀开帷帽一角,借着微弱的橘黄灯光,抬眸瞥向身后的地牢。 入目的物什十分简陋,只有杂乱的草敷衍的扔在阴湿的坑洼地面上,勉强作了个容人休憩的床榻。 一人穿着破败的囚衣,似是听得声响,深邃的招子里漾着涟漪直直扫向她。 她心神震颤不已,一时怔住,二人隔栏而望,相顾无言。 狱卒低咳一声,道:“姑娘只余一盏茶的时辰。”说着便要掌着灯退下,却见那女子竟是转身先他一步而走,步伐略显凌乱似是无措至极落荒而逃。 牢中之人忽而靠近铁栏一侧,大掌抓着栏杆,沉声唤道:“九儿,是我。” ———— 其实上一张就算是把归归写死了,但是发现大家好像没怎么发现,所以这一章拓展了下,重新写明白了。后面的剧情就是第叁世的剧情,所以第叁世的第一幕就是我第一章写的地牢里的情节,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这个第叁世才算真的he的全文he的设定。 另外后面剧情不多了,会争取在10.15号之前完结。 手上除了要备考以外还有杂志的约稿,所以真的抱歉,不太可能日更,还请见谅。 实在抱歉。 更┆多┆就┇上:wo o1 8.v ip (w oo 1 8 . vi p) 37.重生 曲小九步子一顿。 沉砚归见此,当即又道:“等我。” 曲小九背身对着他,身侧的狱卒狐疑地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逡巡,手中掌着的微弱灯光在阴暗的地牢里格外显眼。 温润如玉的声色悠悠传至耳侧,似清风拂过,素色的帷帽微掀开一角,曲小九侧过身,望向身后的男人。 “那些话,我未曾骗你半分。等此间事了,你想知晓的事,我都会一一如实相告。” “九儿,在家——在府中等我可好?” 曲小九眨了眨眼,长睫扫下一片阴影,她缓缓呼出胸中氤氲的一口长气,敛去眸中千般思绪,张唇低声回他,“好。” 沉砚归收回紧握在铁栏杆上的手,掌心的潮湿润过冰冷的栏杆,他仅着破败的囚衣又重新坐在了杂草堆上。 他阖上眸子,眼前倏地闪过滔天的火势,闪过风干的沙漠,闪过和亲的嫁衣。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既是上天的旨意,他合该紧抓住这重来的一世。 耳侧骤然响起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沉砚归抬眸望去,只见曲小九掀开帷帽,露出一张姣好精致的瓷白小脸。 她步步生莲似的,摇曳着身姿缓缓贴近。葱白的指尖落在沉砚归清隽的眉眼上,轻抚良久又忽而落至他薄唇上轻点着。 沉砚归颤了颤长睫,薄唇微动,音色犹带缱绻,“九儿……” 曲小九好似浑身都松懈了下来,紧绷的身子瘫软在沉砚归怀中,苍白的指尖抵着他心口的跃动,“幸好……” 温热的大掌覆上她纤弱的腰身,瘦削的下颌抵在她发间,沉砚归轻叹了口气,两世的记忆错杂不断的浮在他脑海中。 那些个光怪陆离,教他想起曲小九的爱恨痴嗔,教他想起爱而不得后的踽踽独行。 他曾在月下发尽千般愿,然而来春庭下的一双飞燕不再筑巢,身侧也未有同看之人。 思及此,沉砚归眸色微暗,倏而勾起曲小九的下颌,薄唇贴着她明艳的眉眼,细密的吻轻柔落下,如沐春风般覆在她的脸上。 他吻得又轻又柔,温热的鼻息洒在面上,直教曲小九悄然晕红了耳尖,指尖紧抓着他的囚衣,长睫扑扇若流萤。 他丝毫不带欲念的吻,缱绻落至曲小九唇上,薄唇含吮住两瓣绵软的粉唇,舌尖一点点撬开唇齿,破开严丝合缝的皓齿,直驱而入。 大掌在曲小九腰间游移,指尖勾着她垂落的青丝划至她后颈,扣着她纤细的颈子,不觉将这吻加深了几许。 软舌在她唇齿间攻城略地,将残余的呼吸都掠夺的一干二净,霎时寂静的地牢里,唯闻二人勾缠在一处的鼻息。 柔若无骨的玉手渐渐攀附上沉砚归宽厚的双肩,露出两截嫩白的藕臂,虚挂在他颈后。 曲小九潋滟的招子里氤氲着薄雾,眼尾渐起红晕,她低喘着气,稍稍撤了唇。 唇分时不期然牵扯出几根银丝,沉砚归低笑几声,忽而伸舌卷起,又在她唇上轻啄几下。 曲小九面带羞赧,无措的攀着他的后颈,侧首靠在他身上。 沉砚归低哑着嗓音,温声问她,“可还怨我?” 曲小九眨眨眼,后背的大掌轻抚着她懒挽的长发,男人温柔低磁的音色一下下轻说着哄人的话。 她玲珑有致的身子深陷进沉砚归宽厚的怀中,胸前炙热的触感和唇上被啃咬出的旖旎,无一不在教她晓得此处实非梦境。 眼前之人是温热的,真实的,会说着好听话一句句哄她。 他的眉眼依旧。 悬在喉间的一颗心缓缓沉下,曲小九阖上眸子,紧贴着沉砚归,粉唇嗫嚅,“沉砚归。” 沉砚归轻声应她。 她又唤道,“沉郎。” “我在。”沉砚归亲吻着她的长发,眉目温和。 长久的静默后,曲小九似是喃喃自语,“幸好……你还活着……” 沉砚归面色微变,倏地揽着她的腰身,教她双眸直视着自己,高挺的鼻梁抵在她的鼻尖,薄唇开合低语。 “大抵是我诚心相求,上天垂怜,赐我重来一世。” 他勾唇笑了笑,指腹轻捏着曲小九的耳垂,“我还活着,九儿,这并非是梦。” 沉砚归执着曲小九的手自眉眼移至唇鼻,又落至心口,“我还活着。” 曲小九阖眸复睁,掌下是沉砚归怦然的心跳,一下下的跃动沿着潮湿的掌心传至她心口。 沉砚归温声轻笑,指腹缓缓拭去她眼尾沁出的晶莹泪珠,“傻姑娘,哭什么。” 初初压抑在喉间地呜咽忽而汹涌而下,泪珠颗颗滚落,心间的酸涩夹杂着千般道不明的情绪,一下子溃堤而出。 她梨花带雨貌,水润过的招子无助地痴痴望向沉砚归。 “莫哭了,哭得我心口疼。”沉砚归叹了口气,将人抱在怀中柔声安抚。 曲小九甚少在他眼前落泪,反倒是前世娇贵的小公主,惯常使着眼泪教他生恨不得捧了心肝递至面前讨她欢心。 游牧民族的儿郎自不会说着中原那些个花哨的玲珑话,无措心慌的回鹘可汗只会粗鄙的说些直白得惹人发笑的话。 “不论是星星亦或是月亮,但凡是公主欢喜的东西,本王自会为公主取来。” 更┆多┆就┇上:wo o1 8.v ip (w oo 1 8 . vi p) 38.交心 曲小九也不晓得自己在哭些什么。 前世爱他至深,今生又对他弃如敝履。 漫天的火势下,他就那般安详的在自己面前阖上眸子,喉间似教人扼住了呼吸,她双眼模糊,再次醒神时,却已身处地牢在他怀中放声哭泣。 沉砚归温声哄着,指腹轻柔地摩挲着曲小九的面颊,不停地拭去她眼尾晕出的泪珠。 曲小九哭了好一会,才止了声。她有好些话要说,想问他,却一时不晓得如何开口,话音滚在喉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沉砚归高挺的鼻尖在她脸上轻蹭,大掌紧扣着她的纤腰,放柔了声低语,“在府中等我可好?” 曲小九抬眸,泛着泪花的双眼楚楚可怜的望向他,柔弱无骨的玉手紧抓着他破败的囚衣,摇了摇头,“不好。” 沉砚归教她一噎,轻叹了口气,指腹在她面上摩挲,“此处略显脏乱,不过须臾我便能回府,九儿稍等我一时半刻便好。” 曲小九仍是不愿松手,紧贴着他的胸膛。 沉砚归无奈又妥协地笑了笑,而后唤来了狱卒递上一直藏着的免罪金牌请求面见圣人。 他此次入狱原就是无妄之灾,不多时便上达了天听,依着原先的记忆,与圣人商议了对策后,很快就脱身回府。 曲小九步步紧跟着他,生怕他一眨眼又在自己眼前消失了似的。 沉砚归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唇边勾着一弯浅笑,心道这天底下也独她一人能如此牵着自己的心,喜怒哀乐皆由她。 他握着曲小九的手,拥着她的身子软倒在窗下的软塌上,月色高挂,树影斑驳,猎猎的风拂过落下簌簌声。 低磁的音色徐徐落至耳侧,沉砚归低诉着前世的种种。 前世沉砚归求娶中原的小公主,为的不过是维系两国邦交,他从未起挑拨征伐的念头。 只是底下之人蠢蠢欲动,又有中原的卖国求荣之徒倾力相助。自他们和亲伊始,这份姻缘便染上了鲜血。 误会生生折断了有缘人的红线,当他察觉到阴谋诡计时,为时已晚,曲小九早对他狠了心。 他无可奈何,只得隐忍着,步步筹谋,私以为是护住了心上人,却是教曲小九与他愈发离心,对他由爱生恨。 而后谈及沉砚归举兵攻入,斩杀皇亲国戚首级后,便说至伤心处,曲小九呼吸一滞,玉手不由捏紧了沉砚归的指骨。 前世沉砚归狸猫换太子,换下了她的亲人,原想着在登基之日同她解释,却教她一场大火,眼瞧着她葬身火海发愿咒他孑然一身。 沉砚归徐徐长舒了口气,炙热的吻落在曲小九的发间,一寸寸燃烧着两世的爱欲。 细碎的吻忽而又移至她苍白的面颊上,将她鸦睫上的泪珠一一吮到唇腔中。 “都过去了。”沉砚归低声道,“我们重来一世,兴许就是上天的垂怜。九儿,你可还怨我恼我?” 沉砚归顿了顿,薄唇贴着曲小九的额间,喉头上下滚动,犹疑地,不安地,无措地轻问她。 “这一世,再心悦我一回可好?” ———— 还有两张完结! 新文已开 《嫁给蛮族之后》po18正版连载:https://.woo18.vip/books/727777 涂山九尾狐妖岁岁,一朝渡劫失败,为报恩情,只得代嫁和亲蛮族。 瞧这蛮族纯阳之体,一身的宝贝,岁岁很难把持得住,于是…… 一切都是为了修炼——吃饱喝足的岁岁如是说道。 涉世未深的九尾狐x喜欢逗狐狸的狗男人 tag古言玄幻后期有追妻火葬场1v1sc 39.喜欢 曲小九默了半晌,仍是没给他个确切的答复。 沉砚归阖眸复睁,一颗心高悬在喉间,他忽而低低笑了笑,唇舌落在曲小九的眸子上:“无碍,不愿心悦我也无甚关系。你只要晓得,无论前世今生,我的心上人只你一个。” 曲小九浅浅地应了他一声,也不言语,葱白的指尖落在他眉眼上,良久才缓缓开口道:“沉郎,我累了。” 上辈子她的心千疮百孔,这辈子她的身子千疮百孔。那些个爱恨磨灭了她,教她一时无法泰然接受。 原先她以为若是爱一个人,自是飞蛾扑火。可如今她才晓得,爱这个词太过厚重,她近一步是刀山火海,退一步又是万劫不复。 沉砚归眸色微沉,他滚了滚喉结,温热的大掌落在曲小九苍白的面上。她颤着长睫,泪珠挂在晕红的眼尾,满面疲乏。 他定定地瞧了她片刻,方哑着声道:“好,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吧。倘你累了,便回头瞧瞧,我总是会在你身后,我哪儿也不去。” 曲小九低垂着眉眼,孱弱的身子靠在沉砚归怀中,肌肤相贴之时的温热透过衣衫传至心口,似一缕清风徐来,煞是熨帖。 一夜相拥而眠后,曲小九收拾了行囊,一路北去。 沉砚归再是不忍,仍旧选择了放手,又指了些武艺高强的下属陪着曲小九。 曲小九一路风尘仆仆,所过之处比幼年时残存的记忆大有出入。越是逼近大漠,她越是不安,似是近乡情更怯。 大漠的风沙毫不留情的刮在脸上,曲小九戴着面纱,高骑在马上,夜间的寒凉刺骨的拂过肌肤,她不觉打了个寒战。 一行人在驿站暂作歇脚,连日的奔波和干硬的粮食令人一身的疲乏。曲小九简单梳洗后,浅尝了几口饭菜便酸软着身子躺在了驿站简陋的床榻上。 她脑中昏沉,额间沁着汗,喉间干渴。高热灼烫着曲小九的肌肤,她浑似个大火炉,唇色苍白,唇瓣干裂,气若游丝般无意识地喃喃:“水......水......” 不过须臾,昏昏沉沉的曲小九只觉干裂的双唇蓦地贴上一处冰凉,恰到好处地熨帖过她滚烫的肌肤。她迫不及待启了唇齿,将这冰凉含入嘴中。 然她刚得了趣,那抹冰凉便乍然离去,曲小九急得蹙眉,在梦中慌了神四处去寻。 好半晌后那冰凉才又回到了她唇上,失而复得的落差感让曲小九吮得有些急切,柔弱无骨的双手在空中轻挥,抓着那冰凉不让它离去。 忽而一只手握住她的皓腕,轻柔地掀开衾被的一角,将她的手放在被中掖实了。 她感到有些许凉意,竟是反握住了那只手,脸颊轻蹭着,不大清醒的脑子只觉得那只手骨节分明,指腹干燥,她颇有些心安。 “还难受么?”温柔的声音低低的落在她耳侧,曲小九轻晃了晃头,脸颊蹭着她紧握的那只手,难得委屈地,带着些许哭腔撒娇着:“别走......好不好......” 她紧握的那只手似是愣住了,竟是半晌都没回过神。曲小九有些急,喉间呜咽着,很是委屈道:“母后,我不想嫁人,我想母后永远陪着我......” 她似是陷进了梦魇中,那只手扣着她的指骨,身子好似被人揽入了怀中:“好,不嫁就不嫁。” 曲小九扯唇笑了笑,半截身子依偎在那人的怀抱中:“可是母后我是真心喜欢他,想嫁给他的。母后,他会不会也喜欢我?倘若他不喜欢我,我远嫁他乡,受了委屈,我还能回家吗......” 她越说越是不安,竟是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朦胧中,好似有个人捧起她的脸,冰凉的薄唇吮过她眼尾的泪珠,温柔的声音缓缓落在她心口:“他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 40.一直喜欢(正文完) 一觉睡醒睁开眼,曲小九还觉得不大真切。 外头的日光懒懒散散的透过窗牖斜射进来,她衣衫不整地依偎在一个人的身上,双手紧握着那人骨节分明的大掌。 二人贴得极近,近乎连气息都缠在一起。 曲小九抬眸向上瞧去,直直地撞入一双含笑又关切地眸子。 她愣了一瞬,目光向四周粗略的扫去,略动了动身子,颇有些僵硬的往一旁侧了身。 “你怎么在这?”她一张唇便是沙哑的嗓音,喉间还残存着些干渴。 沉砚归闻言,轻咳了几声,眼神闪躲着望向他处:“我,我不大放心你。” “所以你一直都跟着我?那些个侍卫也不过是你监视我的法子?”曲小九面上泰然地瞧着他。 沉砚归滚了滚喉头,欺瞒的话终归是说不出口。他垂下眸子,低低应了声是。 曲小九凉声笑了笑,也不过多言语。从容地起了身,穿戴好衣物,一手拎着简便的行囊,一手整理着衣衫。 “沉砚归,我同你前世的爱恨早就磨灭了。今生是我招惹瞒骗你在先,只是……” 曲小九顿了顿,忽而倾身向前握住沉砚归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在我再次喜欢你之前,我不想再躲在你的羽翼下,我不想安于现状,我不想一辈子都呆在笼中,眼中只有爱恨。” “沉郎,你将我看得太重,对我又势在必得。你从未认真地去尊重我的选择,你不过是以爱我之名为我编织了一个囚牢。” 沉砚归急切地反握住曲小九的手,大掌揽过她的腰身,在她额间落下细密又轻柔的吻。 他的手颤得厉害,薄唇开合着颇为苍白的辩解道:“我并非是——” 曲小九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覆上他的眸子,长睫轻扫过她的掌心,撩拨些许心弦。 “前世我不过是和亲的公主,我身上担着两国的责任。我在你身边安于作个贤妻良母,也不过是为了两国邦交。可我是真心爱过你的,我将对你的爱看得太重,从而错失了太多。” “今生我想堂堂正正的为自己活一次,不必为了复仇而委身于人,不必为了羞愧而狠不下心。我回大漠亦不是要舍了你,我只想好好看一遍这偌大的山河。” 沉砚归瞧不清曲小九此时的模样,他喉间压着好些话,想同她说,却又怕她决绝的离他而去。 “然这一路我总觉难安,高热时若不是有你,我怕是得好生受一顿磋磨。所以我原先的那些个心思,不过是我忧思慎重。” 曲小九的掌心下似有些潮湿,芝兰玉树的男儿颓然地站在她面前,反握住她的手,颤着嗓子喑哑道:“九儿,不要舍了我,求你……” “沉砚归,陪我一起回大漠可好?”曲小九笑着抚过沉砚归的眼尾,微微踮起脚尖,在他湿润的眸子上轻柔又珍重的吮吻,“我想让你一直陪着我,一直喜欢我,你若是不愿我也不依。” 她笑得张扬明媚,娇俏的嗓音,雀跃地将他扑倒在塌上,葱白的指尖戳弄着他微张的唇齿,指腹拭过他眼尾的泪珠,调笑道:“沉大人莫不是高兴哭了,怎地傻了,一字也不愿回我?” 沉砚归不可置信地拥紧了曲小九,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直盯着曲小九瞧,直将她看得面红耳赤,佯装羞恼地嗔道:“既是不愿,我便去寻旁得小郎君——” 沉砚归倏而攫住曲小九的粉唇,他的吻温柔地落在曲小九的额间、翘鼻、下颌,而后轻轻的熨帖在她唇上。 一腔的柔情蜜意,悉数归在缠绵的吻中。 “便是山无棱,天地合,也不敢与卿绝。” ——正文完 ———— 谢谢大家两个多月的陪伴和不嫌弃! 99和归归就陪大家到这里啦! 爱你们哟! 下面推一下自己的新书《嫁给蛮族之后》 狐狸精女主和蛮族之王的故事 女主代替公主和亲嫁给男主,男主追妻火葬场,偏玄幻的古言。 有些放飞自我的文笔hhhh 感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再次感谢! ———— 这是第一张~ 这蛮族男人,瞧着便凶神恶煞。 满面胡须,眉目粗犷,身上的几两腱子肉裹在毛皮衣下,颤着很是唬人。 他一下子便提溜起了被羽箭射中的狐狸尾巴,很是不客气的在沾着尘土的绵软狐尾上摸了摸,满意道:“大王子身手不凡,这身狐狸皮毛生剥了制成冬衣定是暖和。” 白狐岁岁垂下的狐耳微颤,她浑身都瑟索起来,心里头对这大汉及他口中的大王子已是破口大骂了起来。 这林中的野兽不胜枚举,怎偏生射中了因着渡劫失败,失去妖丹而重回狐身的她。 想她一介妖修,涂山氏仅存的几只九尾白狐。 为了九尾狐族的繁荣,勤勤恳恳夜以继日的修炼,却是临门一脚,教那天杀的雷劈回了狐身,还被夺去了妖丹只余一尾。 她自出生起便开了灵智,往日里仗着妖丹灵力耀武扬威,领着一众小弟在林中很是威猛。 现如今却教一凡人莽夫扼制住了后脖颈,委实丢脸。 再说那大汉一手骑着马,一手抓着白尾狐狸,不多时便进了他们一行人安营扎寨暂做落脚的地界。 岁岁垂耳蜷缩着狐身,任由那大汉毫不怜惜的将她径直扔在毡帐的地上,疼得她短呼了一声。 “大王子那一箭属实非同凡响,真真教人大开眼界,臣从未见过……”那大汉吹嘘起来,口若悬河但无半分文采可言,一口粗鄙的汉话听起来很是刺耳。 岁岁趁着大汉溜须拍马无暇顾及她时,动了动尚在流血的爪子,欲伸舌舔去伤口处的血珠。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倏地落在她杂乱污糟的皮毛上,将她轻轻抱起,遒劲的指骨顺着她的皮毛划至狐尾,“倒是个好皮相。” 这人身上似有劈了她的那道天雷的一抹气息,岁岁狐眼圆睁,白毛竖起,当即扫着狐尾欲挣扎跳脱。 怎奈这人声色温和,端得芝兰玉树,出口的话却教她浑身的皮毛发颤,狐尾更是半分也不敢抖动。 “再敢乱动,本王不介意就此处置了你这身白皮,作个短裘倒也正好。” 温怀瑾眸色微暗,中原宽大的衣衫下遮着他的难隐之处。 那白狐的爪子无措地在他身上略过,按着他身下的某处,真教人羞恼。 岁岁弓着狐身,狐眼惴惴不安地扫过这人素色的长衫,爪子踩在他陡然翘起的腿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温怀瑾怔了一怔,单掌拢着白狐的颈子,轻笑了声,“原先读过几本汉人的神话,道是白狐能闻人言,先前还觉不过尔尔,没料到你这畜生竟真懂了本王的话。” 温怀瑾的大掌落在岁岁身上,修长的骨节一遍遍顺着她的毛发。 她悄然抬了眸,但见他目光幽深,眉目不似那蛮族的粗犷大汉,一袭汉人的素色长衫,倒是人模人样。 她虽是狐族,修炼之余也爱在凡人间玩耍,遂晓得不少人间事。 这凡间沧海桑田,分分合合,几经折转,执掌的人皇换了一姓又一姓。 此次出山渡劫时,耳听得人族分了劳什子的蛮族和汉人,蛮族长于难教化之地,靠着游牧维持生计,便生得粗犷。 而汉人似是极善谋略,又霸者富庶之地,蛮人不堪严寒酷暑,欲夺中原,战争四起,铁骑大军直逼中原边防。 也不知怎地,蛮族的大王并未举兵攻入,而是与中原的皇帝谈判,教那皇帝赐了公主和亲,又学了不少汉人的玩意回了蛮夷之地开化族人。 岁岁因着好奇去蛮夷之地待过一段时日,又匆匆回了深山。 然她渡劫失败,睡了许久,醒时就教这人射中了狐尾,浑然分不清今朝几时。 岁岁扫了扫狐尾,垂下耳朵,想着这一群蛮族打扮的人为何会出现在中原的涂山,这蛮族又是否会是她渡劫前曾见过的那一群。 被他们一人一狐忽视许久的大汉忽然出声,犹疑道:“大王子可要臣亲自去剥了这畜生的皮?” 温怀瑾久不言语,他抿着唇,手上的动作却不曾停过,仍是顺着岁岁的白毛。 岁岁涉世未深,见这人沉默不语,且身上隐有滚滚天雷的气息,当真以为他们要生剥了她。 耳听着大汉的脚步声渐近,急得她忙学了几个小弟的模样,啾啾叫着,狐狸脑袋蹭着男人的大掌讨好他。 温怀瑾倏而笑了起来,指腹在她白毛上摩挲着,单掌拢着她依偎在自己胸前,“这畜生倒是有趣,暂且容本王把玩几日,先养着吧。” 精-彩-收-藏:w oo1 8 . v i p (w oo1 8 . v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