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刘邦碰上重生吕雉》 第001章欠我的得还 “哟,真是娇气,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吕雉脑袋晕晕乎乎之时,耳畔听到一阵尖酸刻薄的声音。没有得到吕雉的反应,一只手戳向吕雉的脑门,叫吕雉的脑门一痛,吕雉有些清醒过来了。 入眼看到四周一片喜色,说是喜色也不对,昏暗的灯光,几块红布挂着,茅屋四下看着密不透风,里面家徒四壁,仅见摆着一张四方桌子,一旁摆着几个红色的蒲团。 这地方吕雉也不陌生,上辈子在那么样一个地方活了十几年,想忘也忘不了。她是真的回来了? 吕雉记得拿到重生卡的那一刻,和所有人道别之后,只有一个声音询问她是要回到原本她的人生,还是去往新的世界?她选择回到曾经的人生,欠她的人,她要讨回来。 还有她的孩子,想到她的两个孩子都早早的离她而去,她去后,吕家更是遭到灭顶之灾,大汉的天下,自此被人夺了去。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做出选择,接着,便听到一阵倒计的声音,再然后...... “这莫不是个傻的?”一旁的人都戳了一记吕雉的脑门了,结果便好,吕雉压根没有反应,看起来像个傻的一样。 “不会吧,刘季怎么可能娶一个傻子。” 屋里除了吕雉还有两位妇人在,一个尖酸刻薄皮肤黝黑,另一个看起来怯懦懦的,虽然一样的黑,至少不让人讨厌。 “真是傻的?”尖酸刻薄的那一个再次向吕雉伸出手戳向吕雉的脑门,吕雉毫不犹豫地伸手用力一掰...... “啊!”一阵惨叫声起,一群正在院里喝酒的人听到那么大的动静,赶紧放下手里的酒碗往新房冲进去,着急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这会儿吕雉已经松开某人被她折断的手,那人痛得哇哇大叫,看到冲进来的人,大声地喊道:“刘季,你娶的什么新妇,她竟然把我的手掰断了,掰断了。” 为首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看起来颇是清秀,至少和一群留着胡子邋遢的人比起来,绝对的干净。 吕雉听到刘季两个字,利目往门口一扫,本来想往前开口说句话的人,突然感受到一股杀意,迈出去的脚步生生停下了,别说他了,跟在他身后的人都感受到一阵冷风飕飕的吹过,一股凉意从脚底往上蹿,叫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不太确定这是怎么了? 刘季啊,就算把胡子剃了,她也绝不可能认不出这个男人。 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为他付出一切,受尽磨难,九死一生,临到头怎么的?嫌弃她老,嫌弃她丑,更想把这个天下供手给戚姬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刘季这是想让他们母子死无葬身之地啊! 一个被废的太子,一个被废的皇后,除了一死还会有其他的下场? 吕雉只要想起那些年为了保全自己,保住儿女费尽心思,她便恨不得食刘邦之骨,喝其血。 偏偏就算刘邦死在她的前头,她纵然心中欢喜,却只能为刘邦安排风光大葬,对刘邦的恨,经过那么多年,不仅没有抹去,反而埋得越深,她一直在想,真回来碰到刘邦,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吕雉突然冲了上去,站在刘季的面前,毫不犹豫地一记耳光煽向刘季,“你就那么让人欺负我的?” 这句话,上辈子吕雉就想问,这个耳光,上辈子吕雉就想打,可是那个时候的刘季已经是刘邦,是大汉的天子,她要依附他而生,纵然恨他的薄情,恨他忘恩负义,恨他几乎将她踩进泥里,她都不能表现出丁点不满。 更要小心翼翼的奉承他,仅盼他可以多看她一眼,多眷恋她的孩子一分,不至于让她被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仗着他的势欺到她的头上。不让她的孩子,因为他的不喜而受尽白眼。 新婚之夜,新娘子当着宾客的面打了新郎一记耳光,要说在场的人参加婚宴的次数都不少,这样的事却是第一次碰到。 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反应,一个看起来稳重老练的人要站出来,吕雉敏锐的察觉,一个眼神扫过去,萧何! 是的,萧何啊。萧何刚挤出来的笑容,被吕雉气场强大的扫过来,完全僵住了,脑子一懵,想缓和气氛的话,立时说不出口。 吕雉啊,在刘邦死后大权在握的太后,岂是如今尚且稚嫩的萧何能扛得住的? 不过僵住仅一瞬间,很快地反应过来,萧何想再说话,被打了一巴的刘季这个时候反应过来,赶紧的上前想把吕雉抱在怀里,吕雉却是躲过,刘季也不以为然,笑嘻嘻地道:“是我的不是,是我的不是,让新妇受委屈了。” 这真是让人傻眼,那还不够,刘季变了脸,朝一旁被吕雉掰断食指的妇人道:“我说二嫂,你到底是怎么欺负我新妇?这可是我新妇,刚娶进门的,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娶新妇,想把我新妇赶走不成?” 没错,这尖酸刻薄的正是刘季的二嫂,一旁呆着的另一个是刘季的庶母李氏。 “刘季,你怎么说话呢。你看看你新妇把我的手都给掰断了,到底谁欺负谁了?”刘二嫂不是好相与的,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大声地朝刘季质问。 “哦,看看我额头这是什么?”和女人吵架,欺负不欺负的,刘季正想着怎么耍赖的好,结果吕雉走过去,指着额头。 刚回神的时候脑门被戳了一记,挺痛的,她的皮肤白皙娇嫩,定是留下印子。吕雉站出来,让人好好的看看她头上的伤。 她记得上辈子也是新婚之夜,刘二嫂进屋没少为难她,那会儿的吕雉脸皮薄,纵然被欺负了也不曾说出口。 可是刘家的人,从来不会因为你退一步而觉得你好,恰恰相反,你一退,他们会更加步步相逼,如刘二嫂这样的人,想让她往后都不敢欺负你,便只有一条路可走,打到她怕! 确实,吕雉额头上的红印分外的明显,刘二嫂却不肯就此退让,嫌弃地道:“就戳那么一下,谁让你那么娇气。” 吕雉待要回嘴,不想刘季更快,咂舌地回道:“是啊,不就掰那么一下,手就断了,谁让你的手那么娇气。” 刘季的回嘴之快,而且明摆着偏着吕雉的,着实让吕雉意外,不可置信地看着刘季,她可记得上辈子她也曾同刘季说过刘二嫂的不是,刘季当时怎么回的? 压根不把吕雉的委屈放在心上,只道让吕雉多让着点,什么进了刘家就是刘家的人,孝顺爹娘,妯娌和睦的,争争吵吵徒让人笑话。 正是因为这样的一句话,自此吕雉与刘二嫂之间的事,不管吕雉因刘二嫂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欺负,再没有同刘季说过半句。 吕雉微拧起眉头,这刘季是换了一个人? “刘季,你这是帮着你的新妇欺负我?”刘二嫂没想到刘季的心偏得没边,直接站在吕雉那头,太可气。 “看二嫂说的,自己娶的新妇自己不疼谁疼?我好不容易才娶到新妇,连我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二嫂倒好,刚进门就往我新妇脑门上戳了那么大一个印子,我要不护着点,往后你得怎么欺负我新妇?”刘季一脸你就不是一个好东西的表情,气得刘二嫂那叫一个火冒三丈。 “我欺负她?我能欺负得了她?看看我才碰了她一个印子她就敢掰断我一根手指,我能怎么欺负她?”刘二嫂怕是从未吃过那么大的亏,气得那叫一个眼睛都要喷火了。 刘季待要开口,吕雉道:“说对了,我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你敢戳我,我自然敢掰断你的手。” 冷酷不带一点感情的话从吕雉的嘴里吐出,阴冷的目光扫过刘二嫂,适才众人感受到的一股寒意再次出现,不约而同,众人的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往后这刘季的娘子绝不能惹。 “你,你,毒妇!”谁也想不到吕雉做不仅做了,更敢承认就是她做的事,若是心中有所不愤的,敢来向她再动手,她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若是不够毒,叫你欺负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正合你意?”吕雉满脸嘲讽的问,上辈子刘二嫂什么模样她都记得,再来一辈子,她可不是回来受气的,任何人都休想欺负她。 “连我父母都舍不得动我一根手指,他们把我如珠如宝的养大,不是让你们欺负的。”吕雉确实在没嫁入刘家之前从未受过半分委屈,可是进了刘家门后,她是吃了一辈子的苦。 什么贤良淑德,什么孝顺公婆,这些东西到关键时候有个屁用。吕雉一直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好女人,纵然受了再多的委屈,吃再多的苦,她都告诉自己不该怨恨。 结果,她是几经生死,最后刘邦念过几分她为他们刘家的人付出的一切,又曾爱惜她几分? 呸。当什么贤良女子,这辈子回来,她是回来讨债的,所有欠她的人,都要还给她。 吕雉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看着刘二嫂的眼神更是透着一股杀伐之气,刘二嫂...... ※※※※※※※※※※※※※※※※※※※※ 新书开坑,撒花一波求支持。 特此说明,穿越加重生,架空文,一切称呼皆是为了方便,要想看真正古香古色的秦汉文,请另寻,谢谢。文中出现刘邦和刘季两个混称,并非错误,只是为了区分,望知悉。 第002章贼心不死 杀过功臣,诛过刘氏宗亲,大权在握,权倾天下的吕太后,是刘二嫂一个农妇能扛得住的。 刘二嫂往门前退去,“我不同你争,你给我等着。” 纵然听着放狠话,谁都听出色厉内荏。 “嘭!”刘二嫂跑得急,出门口的时候不小心被门坎绊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声音,接着更是惨叫一声,一旁懦懦不敢作声的李氏赶紧过去扶她一把,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刘二嫂挥开李氏的手的手呼呼的跑了,李氏与众人颔首意示,跟着离开,众人瞧着刘二嫂的样子,哄然大笑。 “看她那样!”刘二嫂平日最是看不惯刘季身边的朋友上门,因而今天上门喝刘季喜酒的人,不喜于刘二嫂的人不在少数,有机会瞧着笑话,都不掩饰。 刘二嫂灰头土脸的跑出去,吕雉站在一旁负手而立,笑就笑着的人,突然都笑不出声。 “那什么,洞房花烛夜,我们先走。”尴尬的时候萧何开口,这么一对新婚夫妇不定有什么事,明智之举还是先走为妙。 “大哥,可得闹得嫂子明天起不来床。”喊出这话的人长得颇是粗壮,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正是樊哙,更有一人附和地道:“就是就是,千万别省力气。” “走你们的。”刘季笑呵呵的打发他们,不乐意当着吕雉的面听这言外之意。 “大哥放心,我肯定在外面帮你看着,保证没人听你的墙角。”又有一个人探着脑袋回来喊了那么一句,刘季第一个急了,跟着他们出来喊道:“谁都不许在我屋外呆着,否则等你们成亲的时候,看我怎么闹你们。” “那可不行,咱们这儿的规矩没有不听墙角的份。”说完哄然大笑,一个个早就跑远,什么时候再回来听墙角,那得看心情。 刘季心知这些人要是闹起来绝不是玩笑的,纵然心急如焚,可是人也走远,那也拦不住他们往墙角呆着,抓了抓头思量,难不成今天晚上不洞房? 想到这里,刘季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吕雉打量他的眼神。 一回来吕雉出了一口恶气,神清气爽不假,等人一散去,吕雉才意识到,今天竟然是她和刘季成亲的大喜日子。 吕雉气得火冒三丈,怎么偏偏回到这个时候,但凡能早一点,她都不会嫁给刘季。 果然像李初说的那样,这就是个坑系统! “额,你要是累了回去歇着。”在吕雉恨恨的想起破烂系统的时候,刘季折回房间,关上了门,一脸含羞答答的同吕雉说话。 吕雉看向刘季,怎么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和记忆中那个人有些差别? 成了亲,接下来该怎么办?吕雉问着自己,刘季已经走了过来,伸手要抱住吕雉,没想到吕雉又再次躲开了。 是的,刚刚刘季进门想护着吕雉的时候,吕雉避开过一次,这是第二次。如此不想让刘季靠近,刘季想到两人素不相识,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吕雉刚刚的表现便知道吕雉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 感情嘛,总是要好好培养的。刘季朝吕雉露出一个笑容道:“你别担心。你要是不想我靠近你,我保证离得你远远的。那什么你,身上的衣裳看起来挺重的,旁边那儿有换衣服的地方,你要不要去换?” 刘季这样说来,吕雉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一处角落里放着一块屏风。 是的,屏风。虽然比起从前吕雉看到的屏风差之甚远,但的确是屏风的样式。 “你放心,我保证不会偷看。”注意到吕雉审视的眼神,刘季赶紧保证。 “什么时候你成了这样洁身自好的人?”吕雉控制不住,嘲讽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 刘邦一直是喜好女色的人,虽然一直没有成亲,但情人从来不少。 县里但凡有些姿色的寡妇都和刘邦不干不净,刘季做的那些事,吕雉不是不知道,只是本着无论刘邦在外面怎么闹,总会回家的这份心,所以不吵也不闹。 想想上辈子的自己真是够傻,她在家里为刘邦忙里忙外,刘邦在外头花天酒地,走狗遛鸟,逍遥快活。 等到刘邦发际一步一步成为大汉天子,她这个糟糠之妻虽未被扫地出门,却也如履薄冰,刘邦连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越想吕雉越是为自己不平,看着眼前刘季越发不顺眼。 刘季嘴角一僵,没想到新婚之夜竟然会被新妇翻旧账,老脸一红,搓着手小声的道:“那个,以前的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我可以跟你保证,从今往后我定不会再拈花惹草。我娶了你就会一心一意的待你好。” 这样的话上辈子吕雉从未听到过一句,之前就觉得刘季和印象中的那个人不太相似,如今听到如同誓言一样的话,吕雉狐疑的问,“你有何企图?” 像刘季这样的人,从来是个有利可图的人,承诺这样的誓言,必然是想从吕雉身上得到什么。 难道因为她方才的表现,让刘季看出来她不是个好欺负的人,所以没能像上辈子那样把她控制在手掌心,所以另想别的办法? 某位的确有所图的人被吕雉一问,老脸一红,却不敢把心思道破。 “大哥,新婚之夜你不会打算和嫂子说话到天明吧?”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显然有人比刘季还着急,巴不得刘季赶紧和吕雉上炕。 “就是,刘季,你可不能这样,太不像个男人了。”又一道声音接着喊起来,本来就老脸通红的刘季哪里能呆得住,转身打开房门,寻着声音的方向赶人去。 吕雉不管外面传来多少喧哗的声音,仔细的查看四下,还是那熟悉的房间熟悉的一切,就连她的嫁妆也都还放在原来的位置,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那粗糙的屏风。 说粗糙是真粗糙,不过是用几块木板拼凑在一起能够遮挡视线,说精致完全算不上。 吕雉在考虑接下来究竟应该怎么办。婚已经成了,新婚之夜若是和夫家闹翻,吕雉考虑的是后果。 不能否认刘邦的确好运气从,一个农民一步一步的成为大汉的天子,这样的气运非是一般人可比。 这个天下的人饱受困扰,而自大汉建立之后,终于让饱受几百年战乱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这一点,就算刘邦作为丈夫父亲不是个东西,吕雉也不会否认。 要是没成亲,吕雉会考虑用别的办法对付刘季,现在成亲,再和刘季睡一张床上,比起睡在一张床上,吕雉更想把刘季掐死。 “可算把他们都赶跑了。”吕雉暗搓搓的想把某人掐死的时候,刘季冲了回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吕雉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刘季不由自主的僵住了。 第三次感受到寒意,若说前两次刘季还不确定究竟是谁身上散发出来的,现在屋里就他和吕雉两个人,他怎么可能再不知道是谁。 “媳妇儿,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虽然吕雉身上的气息让刘季瘆得慌,但他们两个竟然成了亲,按刘季的意思肯定是要好好过日子,吕雉要是有什么不满,不妨说出来。 “你过来。”吕雉压不下心中的那口恶气,因此和刘季招了招手让刘季过来。 吕雉身上的气息随着这三个字落下,好像一下子消散,刘季暗松一口气,马上走过去,笑眯眯地就站在炕前,一副求抚摸的样儿。 这么听话的刘季,再次让吕雉意外,可是那又怎么样? 看着刘季站在面前,吕雉站了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刘季,刘季注意到吕雉的视线,赶紧挺直背。 新婚的夫妻是应该相互了解,打量也是一种了解,总得看看嫁的人长什么样子。 不过吕雉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细嫩有光泽,丹凤眼透着威严,额,虽然让人看起来挺害怕的,他能扛得住。 在这里过了不少日子,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人! 能娶到这么好看的女人,真是太幸运了! “再过来些。”刘季脑子转动着不少念头的时候,吕雉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刘季再靠近些刘季,满心喜悦,眼睛睁大的望着吕雉,难道刚刚生气的吕雉,现在却决定和他洞房花烛? 想到这个可能刘季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听话的靠近一些,没想到却被吕雉绊倒,整个人往吕雉身上扑去,美人在前,刘季本能想要抱住吕雉,却不想吕雉,突然一个转身扣住刘季的手,一提一拉,直接一个过肩摔,把刘季放倒在地,刘季...... 倒在地上的刘季眼看四下尘土飞扬,不断的咳嗽着,吕雉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季,“果然是死性不改。” 正想要不要装可怜起不来的刘季,一听这话马上翻身而起,顾不上身上的灰尘和疼痛,追问吕雉道:“我怎么死性不改?” “你说呢?”吕太后轻蔑的扫过某位尚未登基成为皇帝,仅不过是个二流子的男人。 刘季...... “传言始终是传言,并不代表一个人真正的样子。我们已经成亲了,不管从前我是什么样,或者说你听在耳边是什么样,我保证那都是假的。”刘季心里苦,已经发生的事自然不能改变,唯一能做的是以后。 怎么样,吕雉也该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证明传言都是假的,他其实是一个顾家的好男人,三好青年。 “是吗?”吕雉的语气充满不信,作为一个被刘邦坑了一辈子的女人,跟她说刘邦是个好东西?呵呵...... ※※※※※※※※※※※※※※※※※※※※ 吕雉:破烂系统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 系统已死,有事请烧纸! 第003章任打任骂 疑问的语气分明是询问刘季的对吧?怎么在刘季听来却是已经定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总有一种吕雉对他很熟悉的感觉。不,不是对他,是对那个“他”! 意识到这一点,刘季很是尴尬,落得这样的局面,不是他想要的! 谁让他来的太晚,之前那些名声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一个二流子,无赖,他再怎么努力的洗白,总是不及那几十年的印象让人记忆深刻。 内里泪流满面,面上还得装着浑不在意。比起一味的承诺,倒不如用事实证明。 “那什么,日久见人心,时间会证明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对了,这个东西给你。”想明白这一点,刘季不再执着向吕雉证明,他早就已经不是传闻中那个好吃懒做的他。 刘季往一旁的角落去,拿出一个小盒子,乐呵呵的送到吕雉的面前。 “媳妇儿,这是我攒下的家底,给你。”成了亲,管钱的事就应该交给媳妇来做,身为一个男人只要负责赚钱养家,花钱的事就劳烦媳妇儿操心。刘季想到自己终于成功脱单,心里美滋滋的。 吕雉更是诧异,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季,上辈子和刘季当了那么多年的夫妻,刘季什么时候拿过钱回来给吕雉。 这回成亲之日,刘季竟然说自己攒了家底,可不把吕雉惊住了。 “虽然和你们家一比,我这点钱算不得什么,但多少都是我努力挣来的。往后我会更努力。”刘季羞答答的和吕雉说话,两只手捏着盒子,甚是不自在,眼神飘忽都不敢和吕雉对视。 吕雉一直盯着刘季,刘季被吕雉看得脸越发的红,最后再也扛不住的将盒子塞到吕雉的手里。“媳妇儿你收下。” 被塞了一个满怀,吕雉掂量了份量,又听到盒子里的动静,虽然钱不一定很多,却也不算少。 “我刚打了你,你倒把钱都交到我手上?”吕雉积攒了多年的怨气,看到刘季的那一刻着实控制不住,一个耳光加刚刚的过肩摔,其实都只是一点点的小手段,离吕雉想象的差远了。 吕雉想啊,要是换了别的人处在她现在的情况到底会怎么做? 不能否认,吕雉回来就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两个早逝的儿女。 曾经群里的同伴和李初都问过她,究竟回去大汉之后,她会怎么做? 当时的吕雉没有给出答案,只道一声事到临头才能知道。如今的确是到临头了,这个问题吕雉没有再逃避的资格,必须要考虑清楚。 究竟是和刘季继续过一辈子,生下那两个早早病逝的孩子,又或者是直接一刀杀了刘季? 反正只是为了报仇,直接把人杀了,别管什么天下什么百姓,就出一口心中的怨气。这是最直接了当又干脆的做法,吕雉问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如此决定? “你是我媳妇儿,打是亲骂是爱,打我这两下算什么,只要你不杀我,随便你怎么打都行。”刘季哪里知道,在吕雉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那都是究竟要不要杀刘季的念头。 刘季反倒是觉得一个富家小姐被嫁给一个二流子,这么一个二流子还是个花心的主儿,换了是谁,心里得没怨气。 更别说新婚之夜还被婆家妯娌闹上了,直往人的脑门上戳。 “你要是心里有气,只管撒出来,别人欺负你,你要是打不过你跟我说,我肯定帮你打回去。”根本不知道吕雉想什么的刘季,只管按照自己的理解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吕雉听着刘季的一番长篇大论,再一次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和上辈子她所熟悉的人真的不一样。 难道是因为不一样的开始,所以有如此截然不同的对待?这么说来,刘季完全就是抖m。 想来想去吕雉只想到在群里的时候,李初为她们普及的一些新名词。 吕雉意识到这一点,更气了,枉她和上辈子刘邦做了一辈子的夫妻,事事为刘邦着想,从不拿外面的事打扰刘帮,刘帮有任何问题她都会帮着刘邦解决。她是一心一意做个贤妻良母,结果刘邦不稀罕。 不仅是不稀罕,看看现在这样,完全就是受虐体质。就喜欢别人揍他,不给他好脸色。 男人都这么贱?吕雉又想起了在群里的另一个宠冠后宫的女人,辽国的萧太后。萧太后就有这么一句名言,那就是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容易得到的越不懂得珍惜,反过来,越是得不到的越让他们前仆后继。 吕雉控制不住的磨牙,男人啊男人,若真是这么贱。吕雉倒想看看上辈子她捧了一辈子的男人,最终能贱到什么地步。 “若是你让我生气,让我不高兴了?”想通后的吕雉马上变了脸,直勾勾的盯着刘季。 刘季一心一意想哄媳妇儿,终于好像有那么一点长进,马上接话道:“你想怎么对我都行,打我骂我掐我都可以。” 刘季在心里默默的补充,看吕雉娇滴滴的样子,任她再怎么打,怎么骂,怎么掐,身为一个男人都必须扛得住。 “那你再过来。”男人嘛,放出来的话,就应该用实际行动证明。吕雉招呼刘季走进一些,刘季想到刚刚吕雉做的事情,对于吕雉半眯起眼睛的架势,谁都看得出来,吕雉打算付诸行动。 刚刚放出来的话,刘季总不能马上打脸。无论吕雉想对他做什么,本着一个男人就应该扛得住的想法,刘季走了过去。 “媳妇儿,你有什么吩咐?”堆起一个笑脸,刘季没有一点压力的问。 吕雉没有回答,直接用行动证明她有什么吩咐。 “啊!”新房之内很快传出一阵惨叫声,比起刚刚刘二嫂被折断手那会儿发出的惨叫不遑多让。 “怎么听起来像是大哥的声音?”被刘季赶走,没办法听墙角的人凑在一块,离得刘家并不远。 “是大哥的声音没错,可这新婚之夜按理来说痛的应该是新妇,怎么是大哥?”七嘴八舌的讨论起人家房中事,马上有人提议,“不如我们回去看看?” “不成不成,大哥说了我得把你们看好了,要是看不好,从明天开始不带我玩。”刘季手下必须有能干又老实的小弟,这么一个人,首属樊哙。 樊哙手里拿着他屠宰的刀,月光之下照在刀柄上发出阵阵光芒,把一旁蠢蠢欲动的人一颗心全都拍老实了。 “刘季可真行。”有人不愤的说一句,不难看出对于不能听刘季和吕雉洞房的墙角所生的怨念。 ** 天很快亮了,当了太久的魂魄,在一个完全熟悉的环境里,吕雉一夜不眠。 被赶在地上打地铺的刘季醒得也早,鸡刚打鸣他就翻身坐起。 吕雉昨天狠狠的掐了刘季好几回,总算是舒缓了心中的怨气,现在也不想理会刘季,因此听到动静,吕雉紧闭双目,倒想看看刘季准备怎么着。 刘季将被褥全都收拾好放到墙角,轻声轻脚地给吕雉拉了拉被子,这才出门去。 “哟,我们新郎官起那么早。”门外传来刘二嫂阴阳怪气的声音,吕雉同时睁开眼睛。 “二嫂也起得那么早,实在难得。”论阴阳怪气,刘季也不遑多让。 “刘季,你说说你的新妇把我的手折断了,这桩事该怎么算?”刘二嫂那是来者不善,昨天晚上被吕雉吓得逃出新房,这一夜下来,越想越是咽不下心中那口恶气,所以一大早的起床蹲在门口,等的就是吕雉和刘季给她一个交代。 没想到吕雉没等着,倒是等到了刘季,那也没关系反正这是夫妻俩,别管哪一个,只要出来就非得给她一个说法不可。 “我说二嫂,我媳妇儿昨天累了一宿,还没起来呢,你有什么话咱们到外面说去,让我媳妇儿睡个够,你看如何?”吕雉正竖起耳朵想听听刘二嫂究竟想怎么着,没想到刘季倒是压低声音的同刘二嫂相请,有什么话到外面说,这心疼媳妇的架式,恶心人啊? 刘二嫂听着刘季的话,就是觉得刘季在恶心她,瞪大眼睛道:“刘季你当谁没成过亲呢,就你心疼媳妇儿。” “别人的媳妇别人不心疼关我什么事,我的媳妇我当然得心疼。”刘季这样回了一句,着实把刘二嫂气得不轻。 “二嫂,你到底要不要说正事?要是不想说,那我可走了。”刘季懒得和刘二嫂纠缠不休,这就是一个泼妇,不讲理的泼妇。 前来堵人的刘二嫂怎么可能不说正事,就是被刘季这心疼媳妇儿,完全把媳妇儿当宝的姿态戳的心窝直疼。想她的手都被人掰断了,夫婿也不说出面帮她讨回公道,反而让她自己来。 “不许走,你看看我这手。你要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坐在你门口,闹得你鸡犬不宁。”刘二嫂开始撒泼耍赖,总而言之一句话,必须要让刘季和吕雉不好过。 刘季正要张嘴说话,这时候门开了,吕雉身上还穿着大红的喜服,一眼看向刘二嫂道:“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在我这门口撒泼耍赖。” ※※※※※※※※※※※※※※※※※※※※ 吕雉:我恨! 刘季:我痛! 第004章媳妇请自便 刘二嫂没想到吕雉竟然会突然杀出来,尤其一副绝不可能退让一步的架势,刘二嫂马上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道:“杀人啦,杀人啦。刘季娶的新妇杀人啦。” 一大早的村里乡间一派宁静,这样突兀的叫声响起,左邻右舍的人都开始探头。 很快陆续而来的人都出现在刘家的围墙之外,踮起脚就想看看里面究竟是怎么一番动静。 “二嫂可想清楚了,诬告可是反坐之罪。”面对刘二嫂哭天喊地的,吕雉不痛不痒的说了这一句。 “杀人者死这个罪名,二嫂可知道?”察觉刘二嫂的声音一滞,吕雉接着又问了一句,刘二嫂马上跳了起来,“你,你这是要搅得刘家不得安宁。” 刘季真想走近吕雉,想和吕雉说,她只管放心回屋休息,刘二嫂的事交给他来处理,结果倒好,两句话的功夫刘二嫂再不敢哭天喊地的叫杀人,也不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我一个新妇,担不起这样的恶名。”吕雉风轻云淡的一笑回了一句。 “你昨天把我的手指都给掰了,还敢说担不起这样的恶名,你不是担不起这样的恶名,你就是这样一个恶妇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都是实话,刘二嫂亮起自己那只被吕雉折断的右手食指。“大家伙都来看看,看看我这只手是不是真的断了,这都是刘季的新妇干的。” 手都直不起来了,的确是断了。昨天吕雉出手的时候就没手下留情,所以很肯定刘二嫂的手指断了。 “这手还真是断了。不过刘仲家的,你说是刘季家的折断你的手,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她要折断你的手?怕不是你太招人嫌,不小心得罪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手断不假,但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得说个因果是非。 “说的什么屁话?你莫不是看上刘季家的新妇?”刘二嫂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二嫂。”刘季不高兴的呵斥一声,吕雉冷冷的一笑,转身竟然朝一旁的厨房走去,抄起一旁的菜刀走回来,“方才的话你再给我说一遍?” 刘二嫂怎么都想不到吕雉一言不合竟然拿菜刀,面对闪着光芒的刀,在看吕雉冷酷的神情,完全就是刘二嫂再敢说一句污秽的话,她便立刻动手。 “我,我才不说。”都这个时候了,刘二嫂想嘴硬,吕雉眼中尽是冷意,“赔罪。你污我名声,赔罪。” 话说着,吕雉更是亮着刀逼近刘二嫂,刘二嫂不断的往后退,却不肯说出吕雉要她说的话。 “你若不赔罪,我们就同归于尽,不过就是一死,杀了你,我给你偿命就是。”吕雉说着话更是步步追赶刘二嫂,完全就是豁出去的架势,吓得一旁的人皆是打了个寒颤。 刘季本来以为吕雉吓吓刘二嫂而已,听到这样的话也赶紧上前来,想从吕雉的手里抢过菜刀。 “媳妇儿有话好好说,不值得为了这么一个人大动干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好不容易才成功脱单,刘季可不想马上没了媳妇儿。 “你走开,再不走开,我连你一起砍。”吕雉无视刘季好言相劝,直接放狠话,刘季...... 媳妇儿真可怕,总觉得他要是再敢拦吕雉一回,那菜刀没砍着刘二嫂,第一个砍的就是他。 刘怂怂一点压力都没有的站到吕雉的身后,好像刚才那拦在吕雉面前的人完全就是错觉。 “赔不赔罪?”吕雉把刘季解决,也不管刘季往哪儿呆着去,只问刘二嫂究竟赔不赔罪? 刘二嫂看着吕雉扬起的刀,似乎在等着她说一个不字,那把刀就要朝她砍下来。 都说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刘二嫂平日再怎么撒泼打滚,那都是一个泼妇罢了,哪里像吕雉这样,连命都能豁得出去。 “我赔罪,我赔罪,刚刚是我说错话了,是我的不是。”刘二嫂这个时候意识到吕雉不是好欺负的,想拿着吕雉的把柄,让吕雉在刘家的日子安安分分的居于他之下,听她的差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话。 断了一根手事小,丢了一条命可事大。 刘二嫂终于认错赔罪,旁观的人其实都暗松一口气。 “你的手被我掰断,是我无礼在先?”说错话的事就此掀过,吕雉还有另一桩事得和刘二嫂好好的说道说道。 昨天晚上和刘二嫂吵得不够,刘二嫂还以为吕雉就是个泥团子不成?由她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吕雉就得让刘二嫂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看,她是一点亏都不吃的人。 刘二嫂对吕雉问起这件事,马上就要出言抗议,结果吕雉动了动手中的刀,无声的用眼神扫过刘二嫂的手,这意思是刘二嫂,但凡不服一句软话,她还敢把刘二嫂的手砍下来不成? “二嫂想清楚了再说,杀人偿命我都能接受,别的什么行径,只要能出心中的恶气,怎么着都行。”吕雉何等人也,一个眼神就能看破刘二嫂心中的所有想法,先一步道出她们之间的差距何在。 一个惜命,一个不怕死,刘二嫂一个惜命的人能斗得过吕雉这个不怕死的? “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这手被掰断都是你给我的教训。”刘二嫂的确害怕,吕雉的眼神太冷太冰,而且看起来像是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刘二嫂命的意思。 刘二嫂完全不想死,因此战战兢兢的认一个错。 断一根手指就断一根手指,用一根手指保一条命,怎么算都划算。 “往后二嫂还要提吗?”昨天晚上这个事吕雉已经和刘二嫂算是达成共识了,刘二嫂落荒而逃,就应该绝口再不提此事,但现在这样的状况证明刘二嫂是个见风使舵的人,也意味着随时有可能改变主意。 刘二嫂心里的确在想,现在的吕雉看起来不同寻常,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认一个怂,绝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惹得吕雉不喜。 等吕雉把刀放下之后要怎么跟吕雉算账,怎么讨回她的公道,都可以慢慢打算。 吕雉的确很清楚刘二嫂这样的人存的什么念头,毕竟上辈子接触过无数回,这一辈子任由刘二嫂怎么装着好像很乖巧的样子,吕雉都一个字不信。 “啊,提也没有关系,反正刀在这里随时都可以拿。”如何让一个人安安分分永远都不再提那么一桩事,吕雉有的是办法,伸手轻轻的拂过刀口,称赞一声道:“挺锋利的。” 话说到这里,视线扫过刘二嫂,刘二嫂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就跟昨天晚上吕雉给她的气势一模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二嫂往后肯定不会再提,媳妇儿你就放心吧,这刀赶紧给我。”关键时候刘季上前将刀拿走,他这出手极快,又站得离吕雉很近。 握着刀在手上,刘季也是暗松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的吕雉达到了目的,也不在意刘季将刀夺走,对于刘二嫂一脸惊恐的模样,只是冷笑一声转身回房。 想想当年的她实在可笑,竟然会被这样的人欺负,她竟然任人欺负? 一大早的看了一场好戏,左邻右舍们都显露出兴致盎然,至于吕雉在这一早上展现出来的不好惹,很快传遍了沛县。 吕雉可不管这么多,名声这东西其实很多时候并没有特别的用处。 上辈子在刘家贤良的半辈子,最后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吕雉不是回来受气的。 倒是刘季再一次意识到娶到手的媳妇不是个好惹的,想到刚刚吕雉握着刀的时候,看着他的眼神,刘季把刀放好之后,跟着吕雉回房。 吕雉也不管,走到屏风后面换衣裳,脱下大红的喜服放到炕上,拿着一旁箱子里的衣裳出来,慢慢的穿上,随后为自己描眉化妆。 吕雉不紧不慢,而第一次看到女人化妆的刘季分外觉得稀奇,安安静静的待在一旁看着吕雉,换好衣裳,描好妆,吕雉终于给他一个正眼,“有话不妨直说。” 这一提醒才让刘季想起来,他跟着进屋可不是看媳妇化妆的,而是有事跟吕雉说。 “那个,是这样的。往后要是二嫂再惹上你,你就当她是狗吠,二嫂也就一张嘴厉害,撒泼打滚只要不当一回事,她也没什么办法。像你今天这样拿着刀吓唬人的事,往后千万别做,容易引人误会。”刘季苦口婆心的劝吕雉,也是对刘二嫂的性格了如指掌,应付的办法他也有。 “不满意我今天的做法?”吕雉斜眼扫过刘季,透着危险的信息。 刘季求生欲极强的解释道:“不,绝没有这个意思。我是怕媳妇儿拿刀不小心伤着自己。” 这么样的说法也算可以,吕雉便收回视线,不紧不慢地道:“有些人就算你再怎么无视,她也不会认为你在给她留了颜面。如果你说的办法有用,今天她就不会这样同我闹。” 被吕雉捅心办法不好使,刘季面上讪讪。 “既然你的办法不行,那就用我的。不管是谁,要是敢让我不快活,我就敢跟他同归于尽。你,记着。”吕雉意味深长地说起,刘季...... 总觉得这是在警告他! ※※※※※※※※※※※※※※※※※※※※ 刘季哭嘤嘤:媳妇好可怕! 吕雉亮刀:我可怕? 刘季:不,媳妇威武! 第005章媳妇儿我来 刘怂怂毕竟是刘怂怂。 吕雉表现的如此强势,而且根本不给任何人置喙的余地,刘季马上一副了解的姿态,保证一定记着。 因为吕雉的表现,马上让刘家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毕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娇气不说,嚣张跋扈压根不受丁点的气。 刘太公在听说之后,虽然没有见到吕雉,却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这一切在见到吕雉的时候,又都化为了乌有。 不能否认吕雉上辈子伺候了刘太公好些年,而刘太公对吕雉也的确不错,多有维护。 因此这一辈子再见面,吕雉待刘太公也是恭恭敬敬的。 那样客客气气的姿态就连刘季都没有这样的待遇,不过也让刘季相信,果然吕雉并不像表面表现的这么凶神恶煞,而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既然我们成了一家人,希望以后你们能里好好过日子,小打小闹虽是避免不了,你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望你往后能多退让一些。”刘太公年纪也不小,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也是这一家难得的明白人。 再怎么明白的人有时候也喜欢和稀泥,就这女人间的事落在男人的眼里,那是他们不屑多管的。可是如果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该敲打就得敲打,刘家还要再沛县过下去,不能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您放心。”吕雉听得出刘太公的言外之意,却没有和刘太公当面起争执。 上了年纪的人若是一不小心气出个好歹,吕雉真成了恶妇。 再说刘太公一番话也没对吕雉有什么影响,不过就是应一声,转过头想怎么做还不是吕雉的事? 做人不能太老实,太老实的人会被人欺负,也容易落人口舌,更易居于下风。 上辈子吕雉吃亏太多就是因为过于老实,所以进修回来的吕雉绝不会允许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 刘季摸了摸后脑勺,想到刚刚回房和吕雉说的话,吕雉当时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和现在完全是判若两人。自家媳妇儿,这是哄老人。 “爹你放心,我都说过我媳妇儿了。”刘季领悟吕雉的做法,马上配合无间。心里自然高兴,毕竟吕雉至少愿意哄老人。 刘太公自是不知道,刘季和吕雉都存着同样哄他的想法,都以为这对新婚的夫妇肯定会好好听话。 听话就好,只要人听话,那比什么都好。 “吃饭吧。”刘太公招呼人都坐下,赶紧吃饭。 桌上还有昨日宴席时留下的饭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吕雉想了想昨天一天好像都没吃饭,因此饿的厉害,吃起来虽不至于狼吞虎咽,却也没有顾忌。 刘二嫂虽然被吕雉吓得不轻,看到吕雉的吃相,净挑肉吃。不难看出她的不喜。 然而吕雉根本不在意,刘季看吕雉的确饿得厉害,帮忙不断的给吕雉夹菜,肉一块一块的,往吕雉的碗里夹,刘二嫂着实控制不住的道:“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没想到刘季你也是这样的人。” 刘家人口不算复杂,刘季生母早逝,只有一个续弦李氏,昨夜已经见过。 刘大哥亦是早逝,膝下无子。刘二哥刘仲,看起来怯怯懦弱的,就是个窝里横。两人膝下亦是无子,再就是刘季同父异母的四弟刘交。 这一位是真正的饱读诗书的人,为人温和,却也最叫吕雉忌惮。 那是吕雉掌权之后的事,现在的刘交还是挺讨吕雉喜欢的,毕竟一个讲道理的人,可比刘二嫂和刘二哥这种不讲道理的人要好。 “我媳妇儿昨天累了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这是饿坏了。二嫂,你要想吃也放开的吃,毕竟这肉是我买的。”换句话来说,刘季在提醒刘二嫂,他买的肉自家的媳妇最有资格吃。刘二嫂想吃就赶紧吃,别在那里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 “你买的肉怎么了?以前我还少买肉给你吃了?”提起这肉,刘二嫂更是咽不下心里的那口气,张嘴就回了刘季一句。 刘季哪里肯轻易退让,这就准备开吵,吕雉本想安静的吃顿饭,没想到却有人让她不能安静。 “闭嘴。”吕雉轻声的丢出这两个字,抬起眼看向对面的刘二嫂,宛如饿狼扑食的眼神,吓得刘二嫂浑身都在发颤,哪里还敢絮絮叨叨。 刘季诧异,毕竟吕雉就这么两个字便把刘二嫂镇住了? 不不不,主要还是气场,气场问题。 “食不言,寝不语,都给我安安分分的吃饭,不想吃的就滚出去。”家里真正掌权的人是刘太公,刘太公一发话谁也不敢吱声。 本来吕雉和刘季都是只吃饭不说话的人,要不是刘二嫂挑衅,谁愿意接她的话。 接下来这顿饭吃的相安无事,毕竟刘二嫂是真怕吕雉,一言不合就亮刀子的人,谁能不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刘二嫂不断的告诉自己,别和疯子计较。 吕雉吃完饭之后麻利的回房,完全没有帮忙收拾碗筷的意思,刘太公看到如此场景,眉头跳了跳,刘季赶紧毛遂自荐道:“爹你放心,我来收拾,我来收拾。” 反正只要有人收拾就行,别管是吕雉还是刘季都好。 吕雉哪里知道之前一直不是生产好吃懒做的刘季,竟然帮着吕雉顶住家务的压力,否则更要奇怪刘季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现在吕雉操心的是,身上油腻的厉害,好想洗个澡。 在房里四下转了转,看到浴桶,又扫过一旁的水桶,挽起袖子吕雉就干。 不就是烧水洗个澡嘛,这事上辈子她干得多了。不仅是她自己洗澡的问题,家里的水,大部份都是她提的。 为了别人都能累死累活,为了自己更应该善待自己。 因此吕雉也不管什么□□的,想洗澡就麻利的去打水烧水。 可是吕雉高看了自己,毕竟现在这具身体还是那娇滴滴的富家小姐,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提起半桶水来很是吃力。 更别说她身上穿的是曲裾,这衣裳穿着玩可行,干活那是真心累。 好不容易提了半桶水,吕雉正在喘着气,收拾好碗筷的刘季正好出来,瞧着吕雉在四面敞开的厨房里喘着气,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媳妇儿你怎么了?” 这满是关怀的语气,眼神中也是担忧,叫吕雉一顿,她可记得上辈子新婚的第二日,她同样穿着娘家做好的衣裳做家务,当时的刘故看到说了一句什么话来着? “你既然嫁进了刘家,就是我刘家的人,从前大小姐的作派最好放一放。” 就为了刘邦的这句话,吕雉把从娘家带来的所有锦衣绸缎的衣裳全都锁了起来,入乡随俗的和刘家的人穿着粗布麻衣。 可是娇嫩的皮肤穿上这些粗布麻衣之后开始发红,发痒,为了不让刘邦不喜,吕雉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纵然两人床上欢好的时候,刘季也从来不曾多看吕雉一眼,更不会注意到吕雉身上有什么不同。 “烧水洗澡。”吕雉越想上辈子的委屈,好不容易才缓下来的怨气又腾腾腾地积攒起来,盯着刘季的眼神,又开始冒着绿光。 “我来我来。”刘季浑然不曾察觉吕雉的眼神,一把抢过吕雉面前的木桶,直接把水倒锅里,“媳妇儿你歇着,我来。” 这熟练的涮锅,烧火,挑水,一气呵成宛如行云流水。吕雉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刘季,瞠目结舌,刘季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刘季没管吕雉的眼神,发觉吕雉站着不动,赶紧拿了张凳子放到吕雉的身后,按着吕雉坐下,“媳妇你在这儿坐着,帮我添个柴,我去多挑点水,把我们家的水缸都挑满。这样一来,你什么时候想洗澡都成。” 嘶。吕雉坐在所谓的小凳子上,依然没有消化完刘季说的话。她莫不是在做梦,什么时候刘季能体贴入微,处处为人着想了? “刘季,你这一大早的干嘛呢?”刘家一大早就闹出动静,总有想继续看刘家热闹的人,结果发现吕雉一个人提水,这穿着那么漂亮的衣裳,腿都迈不开的提水,多少人暗里偷着笑,还以为能多看会儿吕雉的笑话,结果刘季出来了。 一来就接过吕雉想做的所有事这么体贴入微的,可不有人想挑事? “没什么事。”刘季做的事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怎么对吕雉好,吕雉知道就行,用不着广而告之,让天下人都知道。 “我说刘季,你莫不是在给你新妇烧水洗澡呢?”门口一个四五十岁,一看就是老赖样的人同刘季挤眉弄眼的问起,一脸的猥琐样,让吕雉不悦的拧紧眉头。 “我给我媳妇烧水洗澡怎么了?你倒是想给你媳妇烧水洗澡,你有媳妇吗?”谁也没想到刘季不仅承认,而且认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反怼人的一句,把想看戏调侃刘季的人怼的心口直疼。 老赖哪能这么轻易的败退,气呼呼的道:“刘季你是成了亲不像个男人,成你新妇的家奴了。烧水洗澡的事你也能做。” 这话着实侮辱人,然而刘季根本不放在心上,冷哼一声,朝他竖了个中指,“关你屁事?” ※※※※※※※※※※※※※※※※※※※※ 刘季:我的媳妇我疼! 吕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第006章老情人上门 竖中指的意思吕雉是知道的,毕竟李初和系统都解释过,再听刘季的一句关你屁事,差点没笑出声来,当然也纳闷,刘季怎么也懂? “吃饱了闲着没事干,管人家夫妻的事。这么闲,你倒是给自个儿找个媳妇儿啊。自个儿找不着媳妇,反到我这来挑拨离间,见不得我和我媳妇儿好,宁毁一座庙,不毁一桩姻。你这颗心,烂透了。”刘季一脸洞察老赖心思的表情,一番话怼出来不曾口下留情。 “我娶不娶媳妇关你屁事。”老赖也是活学活用,心都被骂烂透,吵不过刘季,马上用刘季的话怼了刘季一句。 刘季冷哼一声,“你要不到我家门口吵吵嚷嚷,更不管我和我媳妇的事,你死了我都不看一眼。” 不得不说刘季这张嘴别管怎么变还是一样的不肯饶人。 “你一个大男人帮女人烧水洗澡,丢尽男人的脸。”老赖气得脸色发青,却不肯就此轻易罢手,斗嘴,必须要赢不能输。 “像你这样的男人不要脸,我就是想帮你丢也丢不了。”比起老赖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刘季淡定地回了一嘴,那叫一个气死人不偿命。 老赖又被刘季无声的埋汰了一记,气得都想冲进来打架了,结果刘季一个转身朝吕雉道:“媳妇,你回屋呆着。水热了我给你拿进去。” 直接无视老赖,任老赖再怎么叫嚷刘季都不管。 吕雉审视的视线再次落在刘季的身上,难道因为她的回来,所以有了不一样的开始,现在不一样的局面? 男人果然都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捧着?想她上辈子哪里有过现在这等待遇,别管什么事都得自己扛自己做,刘季从来都是坐享其成的人。 和外头的人吵架,刘邦从不帮忙,没少让吕雉别和外头的人吵吵嚷嚷,丢尽他的脸。 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刘季根本不在意外头的人说他像家奴,反而和人吵得一步不让? 瞧着这样完全不像上辈子所认知的那个人,吕雉百思不得其解。 “媳妇儿,水放好了,赶紧洗洗。”吕雉没有马上回屋,而是打量着刘季,结果刘季放好了水,大声的和吕雉招呼。 吕雉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刘季站在门口,面带笑容的朝她挥手,那么一个样子,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傻气,却奇怪的把吕雉心中的怒火无声无息的平息了,如此从未见过的刘季,有些可爱。 吕雉甩开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想法,当务之急把身上的汗水洗洗,估计是身上太难受了,才会让她有刚刚一闪而过的刘季可爱念头,魔障了! 可刘季新婚第一日,刘家的热闹是一出接一出,刘季都敢承认,帮着吕雉烧水洗澡,很快便一传十,十传百,闹得人尽皆知。 三朝回门,日子过得相对悠闲,吕雉乐得趁此机会好好收拾收拾心情。每日习惯在院中小坐,晒晒太阳。 正好是秋冬时候,田里的活早干完了,谁家都清闲,吕雉偶尔会做针线活,也就不显得她与众不同。 日子便这样平静的过着,等在院子里看到了一个上辈子很熟悉,这辈子第一次见的人,生下刘邦长子刘肥的女人,刘邦的情妇曹氏,吕雉也不意外 “哟,这不是曹氏吗?你怎么到我们家来了?”刘二嫂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自打吕雉嫁进刘家以来,没从吕雉那里占得半分便宜,反而被吕雉压得大气的不敢喘,心里恨得吕雉咬牙切齿,却不敢在明面上动吕雉一根汗毛。 现在可好了,终于有个人上门找吕雉的麻烦,都是刘季的女人,且看看她们两个能闹得什么样。 刘二嫂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真当一旁的人是傻瓜看不出来? 可是这一辈子的吕雉的确不应该认得曹氏,所以就算听到曹氏,吕雉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只管往一旁走,伸伸筋骨。 在太后群里,看到李初大杀四方,能文能武,吕雉其实很是羡慕,所以这辈子回来也开始学起从系统里兑换的强身健骨的秘诀-李初拳。 对啊,就是李初创的拳,为了让她们都能用上,李初特意和系统做了交易,纳入系统的商品中,让她们可以兑换,别看这拳好像软若无力的,要是练好了,杀伤力巨大,吕雉亲眼见证过,没有一丁点怀疑。 她练起李初拳,无论是刘二嫂也好,曹氏也罢,都没想到会被吕雉这么无视,脸上有些挂不住。 “那甚?刘季家的,这是曹氏,曹氏你知道吧?”刘二嫂没办法,为了看好戏,只能上前提问吕雉。 “天底下的曹氏多了去,我该都认识?”吕雉摆明了扮猪吃老虎,反正的确不应该知道曹氏的她,为何要按照这些人的想法知道呢? 想看戏,想看吕雉怎么和曹氏对峙,上辈子吕雉都没如刘二嫂所愿,这辈子更不会。 刘二嫂那点小伎俩,吕雉压根不放在眼上,但凡刘二嫂不是不长眼的惹她,吕雉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可是生了刘肥,那是刘季的儿子,儿子。”刘二嫂哪里知道吕雉装傻,一看吕雉确实茫然无知的表情,只能把这事告诉吕雉。 这下吕雉终于停下打拳,眼神看向曹氏,刘二嫂高兴了,终于有好戏看了。 “有事儿?”兴奋的刘二嫂巴望着看一场好戏,没想到吕雉淡淡的问一句。 曹氏啊,不过是刘邦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但不能否认,这也是极其聪明的一个。 或者早就看清刘邦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所以曹氏才不肯嫁给刘邦,也不愿意在刘邦成为大汉的天子之后,成为刘邦的妃嫔。 但终此一生,曹氏的儿子刘肥一直深得刘邦的宠爱。得到众多儿子中最大的封地,那是除了她的儿子刘盈之外,拥有最多封地的人。 曹氏是听说刘季娶了吕雉之后如何把吕雉捧在手心,所以特意过来瞧瞧吕雉究竟长得什么模样,能勾得刘季如此一心一意的对待。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曹氏怎么勾搭刘季,刘季都不曾理会曹氏,这对曹氏来说是根本不应该存在的事。 纵然她和刘季不曾结为夫妻,却应该是最了解刘季的人。 乡里乡亲的寡妇哪一个不和刘季有点关系,送上门的女人,刘季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巴不得多多益善,哪里像现在这样,不管她使出多少手段,刘季就是不为所动,话里话外都只有一句他有媳妇了。 可不把曹氏气的够呛,咽不下这口气的曹氏,只能寻到刘家来,看看究竟刘季刚娶的媳妇儿,吕雉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虽然长得不丑却也不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怎么就勾得刘季转了性。”曹氏横眉竖目的挑着吕雉的毛病,浑身上下不自觉间倒是有了和刘二嫂一样尖酸刻薄的气息,让她整个风情万种的人,一时间失了本来的好颜色。 吕雉这些天根本没有和刘季同床,两人虽然同房,却是一个睡炕上,一个睡地下,吕雉不乐意刘季碰她,刘季竟然也能安安分分的睡地上。 当然了,吕雉可不认为刘季能是守身如玉的人。就刘季的德性,就算上不了她的炕,在外头也不知有多少炕等着他。 但是看着曹氏现在杀上门的样子,莫不是刘季这些日子当真守身如玉,没和外面的那些小情人打得如火如荼? 吕雉为脑子闪过的念头而惊奇,最后又都放下了,无论刘季有没有在外头勾搭女人,那都有什么关系,贱|人就是贱|人。 “不如你亲自问他。”吕雉回过神,注意到一道身影飞快的跑回来,有的人就算化成灰,吕雉都不可能忘掉,刘季绝对是第一个! “曹氏,你,做甚,我有媳妇了,你给我走!”没错,刘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回来,这是听到报信所以急赶慢赶的,看着气氛应该来得及。 刘季挡在曹氏和吕雉中间,更贴切的说是一副护着吕雉的架式,当机立断的告诉曹氏,现在他是有妇之夫。别管从前他们有什么关系,从今往后都没关系。 曹氏什么也想不到,刘季会当着吕雉的面急于表明清白,而且要和她断绝关系,惊讶地道:“你要和我断绝关系,那刘肥呢?” 他们之间可是有一个儿子,那是可以随便断绝关系的吗?除非刘季不想要刘肥这个儿子了。 提到刘肥,刘季明显一僵,吕雉半眯起眼睛透着危险的盯着刘季,刘季感觉到含义从脚底往上窜这样熟悉的感觉,刘季很清楚是从身后的吕雉身上散发出来的。 求生欲极强的刘季马上道:“儿子自然是儿子,刘肥要是想回来,不管什么时候儿子我都养,但是我和你再没有其他的关系。” 好不容易才和吕雉的关系缓和一些,好些日子没有感受到吕雉盯着他的眼神让他脊梁直发凉,现在是一把回到解放前吗? 刘季很想哭,这些事明明不是他做的,现在他却非要担起来不可。 “不错,你的儿子我可以养。”本来嘛,上辈子和曹氏也没多少交往,所以这辈子回来吕雉也没想过找曹氏的麻烦。 可是现在是曹氏到她的面前挑衅,按吕雉现在的心思,但凡敢让她过得不自在的人,无论哪一个,她都要一一奉还。 曹氏现在最看重的就是儿子刘肥,听刘季的意思,一点都不介意把刘肥接回来养。这样能让曹氏难受的事,吕雉更会配合。 就看曹氏是不是舍得把儿子给刘季养,也给吕雉养。吕雉这心里,可有不少的好主意呢。 ※※※※※※※※※※※※※※※※※※※※ 刘季:我守身如玉,忠贞不二,请媳妇明鉴! 吕雉:呵呵…… 第007章有苦难言的刘季 “我的儿子为什么让你养?”瞧吕雉一副施舍的态度把曹氏气得不轻,比起刘季那可以养儿子却不愿意和她再有关系的架式,最让曹氏扎心的就是吕雉的态度。 居高临下,一副她是蝼蚁的姿态。曹氏从来不认为自己哪里不如人,成为刘季的女人,还不是她不肯嫁给刘季,所以刘季才娶的吕雉吗? “你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要知道一开始刘季想娶的是我,是我不肯嫁给刘季,所以刘季才娶你的。就算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捡我不要的男人用。”曹氏被吕雉气的不轻,因此口不择言地把从前和刘季的事尽都说出来。 刘季额头直冒冷汗,这么样的黑历史吕雉知道了得气成什么样? 已经做好准备,吕雉或许一言不合拿刀就要朝他脖子砍下来,刘季内心是崩溃的。 “那又怎么样,你现在上门来是想告诉我你后悔了?”吕雉虽然并不想和曹氏抢刘季这个男人,但是逞口舌之利,吕雉绝不能居于下风。 曹氏被扎心了。可不就是后悔了吗?听到外面传扬刘季怎么对吕雉好,那可是对她从未有过的好。 从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刘季这个浪荡子是那么懂得疼新妇的人? 然而这种事能认吗? 必须的不能认!曹氏大声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后悔了?我不过是来看看你的笑话。” 这倒是个好借口,吕雉点了点头道:“要让你失望了,没什么笑话让你看的,怕是气得你更不轻了。” 的确被气得不轻的曹氏,再次感受到吕雉的恶意,胸口阵阵起伏,那都是给气的。 “要是没有别的事就请走吧。”吕雉完美的宣泄心中的恶气,驱赶人,要是没什么事就请离开。 曹氏瞪大眼睛的看向刘季,怕死被吕雉算账的刘季配合无间道:“曹娘子要是没什么事就请离开,如果你想让刘肥回到我们刘家,你放心,我的儿子我养,保证不麻烦你。” 再次气得曹氏翻白眼了,曹氏浑身直颤抖地道:“我要让刘肥改姓。” 对于这一点刘季无所谓的道:“无所谓。儿子是你生的,既然当初你不肯嫁给我,我便明白,这个儿子往后和我没什么关系,所以你让他姓什么都行。” 想气刘季不成,反而又被刘季气得火冒三丈,曹氏眼睛都喷火了,“你们老刘家活该没儿子。” 这话说得其实也没错,毕竟刘季这一辈里除了刘季有这么一个私生子刘肥,刘二哥没孩子,刘交尚未成亲,自然没儿子。 现在刘季连刘肥这个儿子改姓都无所谓,可不就要没儿子了? “我说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我们老刘家活该没儿子?你当我们刘家的人都是死人了。”本来外头吵成什么样,当长辈的都不应该冒头,可曹氏说的这话太过分,刘太公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气呼呼的刘太公走了过来,“你是在咒我老刘家死绝吗?” 要不是咒人家死绝,怎么刘家这么多的男丁在,能说人家活该没儿子。 曹氏随口的一句话,没想到竟然引得刘太公都出来了,自知理亏的人,哪里敢回嘴。 这会儿的刘季赶紧扶着刘太公哄道:“爹,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这无知妇人说的话当不得准,我们家人丁兴旺,怎么可能会没儿子。” 像曹氏这样咒人家没儿子的人最招人恨的,这会儿被刘太公斥责一句,曹氏像鹌鹑一样老老实实的呆着,想跑都不敢跑。 “是啊爹,别听这人口没遮拦的。”向来很少说话的刘交也连忙跟着说一句,无非希望刘太公不要再生气。 “还不快滚,等着我爹打你呢?”一看刘太公的气算是顺下来了,刘季大声的朝曹氏斥了一句,让曹氏有多远赶紧给他滚多远。 曹氏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又被刘太公斥责的连话都不敢回,嘤嘤哭的跑了出去。 刘太公一看气得超级拐杖往刘季的身上打了一记,痛的刘季哇哇大叫,“爹,爹,你这是干嘛,好好的为什么打我?”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好好的,要不是你招惹外面这不三不四的女人,至于被人上门咒我们刘家死绝?”刘太公越说越是生气,接二连三的打在刘季的身上。 刘季一开始没有防备,连叫刘太公打了好几下,反应过来之后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解释道:“我哪知道曹氏会上门,之前我问过她愿不愿意嫁给我,是她自己说不愿意的,当时我就跟她说了,从今往后我和她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那会儿她也答应的,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同我有任何往来,刘肥那个孩子她要自己养,不愿意交给我,那能怪我?”刘季心里也气呀,瞧这都是什么破事儿,明明不是他的过错,现在都让他来担了。 刘太公可不听刘季的解释,拐杖拿起来追着刘季跑,一边跑一边骂道:“早就跟你说过,好好的娶妻,过你的日子你非不听,在外头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现在好了把人弄到家里来,让人当着你爹的面咒我老刘家死绝,你是要气死我。” 的确,刘太公但凡想到老刘家要是真因为曹氏的诅咒绝了后,心口就直发疼。 这样的事都是因为刘季,如果不是刘季招惹了这么一个女人,怎么会有今天被人上门诅咒的事来。 “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回,我保证从今往后踏踏实实和我媳妇儿过日子,绝不再拈花惹草。媳妇儿你救救我。”刘季看了一圈,怎么看能救他的人,也就只有吕雉,因此绕了一个圈站在吕雉的身后,捉住吕雉的衣裳,把吕雉挡在刘太公的面前。 吕雉正看得津津有味呢,真是难得啊,竟然可以看到刘季被人打得不敢还手的样子。 上辈子可没有这一出。曹氏虽然没有嫁给刘季,却也一直和刘季藕断丝连的。 那会儿的吕雉觉得他们两个之间有一个刘肥,既然有孩子自然不能置之不理。有所往来也是正常,所以根本没当一回事。 可是也不知道这一回的曹氏是怎么回事,竟然跑到老刘家来,更说老刘家活该没有孙子,可不把刘太公气的够呛。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刘太公最是忌讳没有儿孙这样的事,曹氏敢诅咒刘家,打不得曹氏,刘太公就得把账算到刘季的身上。 “娥姁,你让开。”刘太公同吕雉说话,让吕雉走远点,别拦着他打不孝子。 吕雉压根没想帮刘季挡着,这不是被刘季牢牢的抓着衣裳,想挣也挣不开。 “爹,你走远点。”发觉刘季完全没有出来领受刘太公教训的意思,吕雉做下决定,温和的同刘太公说一句,刘太公一脸的纳闷,但还是听话的走远了一些。 紧接着只看吕雉一个错身抓住刘季的手,再一个翻转轰的一声,刘季再次被吕雉放倒在地。 灰尘扬起,把一旁看热闹的人都给呛了一记,刘季那是半天起不来,可怜巴巴的道:“媳妇你也欺负我。” 被刘太公追着打野就算了,原以为能让吕雉挡一挡,没想到吕雉比刘太公更狠,这么一招把他放倒。 自然让刘季想起新婚之夜,他就是不小心扑倒吕雉而已,吕雉也是这么干脆利落的把他放倒在地。 这样的身手,是不是他这一辈子都休想圆房了? “二嫂这力气得有多大。”震惊之后的众人,刘交都结巴地问起。 面对刘季的控诉,吕雉根本不当回事儿,拍拍身上的衣裳道:“你最好把外面的女人全都安排妥当,再要是有下回如曹氏一般寻上门找我麻烦的人,你会知道是什么后果的。” 没错,吕雉就是这么当着刘季兄弟父亲的面威胁刘季,而且没有一丁点的压力。 可怜的刘季想装可怜,结果注意到吕雉看过来的眼神,完全是要把刘季大卸八块的样子,刘季...... 和那些女人纠缠不清的真的不是他,有没有个人能够听听他的心里话? “没听见?”没能从刘季那里得到答案,吕雉再一次出声询问。 心里再苦的刘季,面对凶残的吕雉,刘怂怂打起精神来应付吕雉道:“媳妇你放心,保证再也不会有别人寻上门。” 除了一个曹氏,其他人和刘季都没儿子,想断得一干二净是件容易的事,毕竟就算暗地里不少人都和刘季有所往来,却不是人人都想广而告之。 只有一个曹氏,连儿子都生了,当然不必再顾忌。 其实刘季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当时不想嫁给他的曹氏怎么会忽然上门来看吕雉呢? 纵然是百思不得其解,刘季也不可能去问曹氏。 有了今天的事,想必曹氏从今往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刘家人的面前。 至于刘交的问题,吕雉答道:“只是巧劲罢了。” 要知道李初为了让她们这一群肩不能提手不能挑的太后们有保命的本事,可是绞尽脑汁的为她们想出招式,就是要帮她们用最小的劲,打倒最威猛的敌人。 所以这辈子回来到现在吕雉一直勤奋练习,为的就是能够保命。 能不能保命是将来的事,但是教训刘季实在好使,哈哈哈! ※※※※※※※※※※※※※※※※※※※※ 委屈巴巴刘季:不是我,不是我! 吕雉瞪大眼睛亮刀:不是? 刘怂怂:我,都是我的错,媳妇请责罚。 第008章不一样的人 刘季怕是怎么都想不到,吕雉得高人指点,根本就是冲着打压他回来的。 换句话来说,无论论文论武,吕雉都是今时不同往日。 看到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的刘季,刘太公不再想揍人。 私下里刘太公更是小心翼翼的询问刘季,这么厉害的吕雉,是不是背地里没少打刘季? 就算真的被吕雉打,刘季也不能承认啊,“爹你,说什么呢,我媳妇儿怎么可能一天到晚打我。” “最好没有,真要是有这样的意思,你得小心着点。我是看出来了,娥姁的本事不小,你要是真犯她手上,就你这样,完全只有挨打的份儿。”果然不愧是刘季的父亲,刘太公洞察若明。 内里已经泪流满面的刘季,很想抓住刘太公的手道一声委屈。却又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也绝不能在刘太公的面前暴露。 才和刘太公说了,吕雉没有一天到晚想打他,这会就改口,那不是自打嘴巴?虽然被吕雉当众放倒够丢脸的,也得在刘太公面前保持最后的一点点尊严! 刘怂怂以为,怕吕雉没什么问题,却不能闹得人尽皆知。 刘太公也就叮嘱那么几句,说完话就把人打发了。 刘季拖着一身伤回到房间,进门看见吕雉在绣花,刘季委屈巴巴地瞅着吕雉,吕雉没反应,他就一直看着。 看到最后吕雉有些顶不住,放下针线询问地道:“有事?” “我痛。爹打我,你还摔我。”三十好几的男人了,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诉着委屈,当然,脸上眼中都是委屈。 吕雉有一种刘季像一条被人遗弃小狗那样的感觉,让她有种伸手摸摸刘季的头顺顺毛的冲动。 “自找的。”吕雉压下心中的冲动,回了刘季一句。 刘季......吕雉说的没错,还真是他自找的。 “爹打我,你也不说护着我点。”刘季嘤嘤哭地控诉,再是自找的,要打要骂也应该是吕雉来打,吕雉来骂,别的人对刘季动手,难道吕雉不应该护着? 刘季也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却觉得吕雉是个护短的人,该如此。 “你在想什么?”吕雉听出刘季的言外之意,面带笑容的朝刘季伸出手,看样子是要给刘季摸摸小脸,安慰一下吗? 刘季赶紧把脸凑过去,想接受吕雉的抚摸,然而下一刻吕雉,却拧起刘季的耳朵问道:“曹氏不想嫁你,所以你才娶的我?” 这事上辈子吕雉也知道,只不过在吕雉看来,不管一开始刘季想娶的是谁,最后娶的是她,便是他的选择。 可是这一辈子再被曹氏到跟前,亲自捅心,吕雉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新仇旧账得一起算,刘季,必须吃教训。 冤有头债有主,让吕雉上辈子受尽委屈,吃尽苦头的人就是刘邦,这一辈子让吕雉遭受曹氏上门侮辱的也是刘季。 吕雉一个用力,刘季的耳朵痛的不行,却不敢大声的叫嚷出来,小声地连连告饶道:“媳妇儿,媳妇儿你轻点,轻点。” “轻不了。曹氏说得没错,我就是捡她不要的男人,你这样的人到的从来不懂珍惜,那些得不到的反而一辈子惦记。”吕雉想到上辈子的刘邦对刘肥分外的宽厚,连封地也是给最大的。 是不是就因为终其一生刘邦都没有得到过曹氏,因此才会一辈子惦记,爱屋及乌? “不是,我不是这样的人。”刘季感受到吕雉身上散发的怒气,抬眼一看吕雉的神色,那恨的人咬牙切齿的眼神,妈啊,再不把吕雉安抚下来,绝对有可能要没了脑袋。 “媳妇儿,媳妇儿,你相信我。娶了你我肯定会好好对你,不说其他,就说这些日子我是怎么对你的,难道你不曾看在眼里?”刘季很庆幸这些日子自己兢兢业业的表现,那真是把吕雉捧在手心。 就凭这一点多少能够化解一点吕雉的怒气吧? 果不其然,随着刘季的话音落下,吕雉身上的黑气好像散去了不少。就连拧着刘季的耳朵手劲也松了许多。 死里逃生,刘季差点就要喜极而泣。好在很快的反应过来,只是安抚了一点点还是不够的,必须要让吕雉完全平静下来。 “媳妇儿你看,要不是因为我和曹氏一刀两断,曹氏也不会找上门想让你不痛快对吧?自从和媳妇儿成亲以来,我再没和任何女人有所往来。曹氏上门就是最好的证明。”刘季脑子活络,绞尽脑汁的只为平息吕雉心中的怒火。 吕雉一想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想想上辈子曹氏可从来没有登门,和刘季背地里不知道怎么个你侬我侬法,又怎么会想到吕雉的面前耀武扬威一番? 所以曹氏今天之所以会上门,完全是因为妒忌。 就因为她和刘季成亲以来,刘季的表现无可挑剔,完全就是疼她,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的架式,自然叫女人心生妒忌。 一直以来吕雉都在想,这一辈子的刘季和上辈子差的太远了,完全就是判若两人,吕雉以为或许一切都是因为这辈子的她并不一样,不再把刘季奉若神明,也没有再事事以刘季为先。 男人骨子里的贱,让他开始向吕雉靠近,反而事事以吕雉为先,可是慢慢的相处下来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一个人再怎么犯|贱,也不可能变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毕竟很多事情态度完全不一样,也是因为自小的看法有所不同。 眼前的这个刘季绝对不是上辈子她所认识的刘邦。 就在这一刻,吕雉清楚的意识到这一点,因此松开刘季的耳朵问道:“你到底是谁?” 刘季以为终于得到自由了,耳朵不痛,结果听到吕雉的一问,刘季一脸的茫然,“我是刘季啊。” 无论曾经的他是什么人,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他就是刘季。 能够有多活一次的机会,谁都会牢牢的把握住,不过刘季想成为一个好男人,至少要作为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 再怎么不了解历史,也能听到很多人对刘邦的评价,这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皇帝陛下,却是一个渣男,对妻儿太狠了,尤其是对他的原配吕雉。 本来刘季也没想过他的到来还能遵循本来的轨迹,可是真的娶到了吕雉,刘季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当一个好丈夫。 他有所有刘季的记忆,而且这些日子一直在慢慢的改变,虽然有着刘季处事的风格,却融合了他原本的性格。 无论什么人问到他刘季都很坚定一个想法,他就是刘季。 吕雉问出来或许是想得到不一样的答案,但也清楚眼前的这张脸不可能假,只是神情和状态截然不同罢了。 或许眼前的这个人也有和她同样的经历?不对,要是刘邦真的重生的话,绝不可能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刘邦知道她不仅把戚姬杀了,更做成了人彘,连同刘如意,还有刘邦的不少儿子也被吕雉杀了,他第一时间会掐死吕雉。 思来想去,吕雉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难道真是因为她的回来,所以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曾经让吕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一报前仇的刘故,却也变成了一个不怎么让她讨厌的人? “往后千万不要再让女人寻上门,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既然想不出来吕雉便就此放下,只是严肃的警告刘季。 上辈子受过的气,这一辈子吕雉绝对不受,无论刘季有多少女人,只要不让她知道,也别欺负到她的头上,吕雉不想管。 同时吕雉也在考虑一个问题,怎么说两人也成亲了,要报仇也好,要出气也罢,总要在刘家呆下去,还有两个孩子,让吕雉这一生,不,是两生都无法割舍的孩子,也得和刘季生下来吧? “媳妇儿?”吕雉问了一句话又警告了一句,忽然盯着刘季看,这眼神和之前看到的全然不同,刘怂怂心里直发毛,小心翼翼的唤一声。 却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叫唤道:“大哥,大哥出事了。” 这大呼小叫的,若不是出了大事,绝不会如此。 好不容易和吕雉的气氛缓和了,刘季以为能和吕雉好好套套近乎,两人要是能够顺理成章的当夫妻,自是最好不过。 单身两辈子的人,好不容易娶上媳妇儿却连肉都吃不着,内心是痛苦而崩溃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刘季内心最大的渴望就是赶紧让吕雉熟悉他,水到渠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结果在最关键的时候,却有人大声的叫嚷起来,那是樊哙的声音,刘季又怎么会辨别了,心知果然是出了大事,赶紧站起,“那什么,媳妇儿,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风风火火的朝外走去吕雉也才想起,是啊,现在的刘季可是泗水亭长。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要忙活的事也不少,真要是碰上打架斗殴的事,就得刘季出面。 可是按照上辈子对刘季的了解,别人打架斗殴的事很少,倒是刘季没少带人出去打架。 不对,上辈子好像也有过这样的一回事,当时是什么事来的? 刘季为了这桩事被关进大牢,受了不少酷刑。 吕雉回想到底上辈子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最后终于想起来了,一个跺脚,吕雉准备追出去,出了门口一想不对呀,有人帮她教训刘季不好吗?她急着拦什么? 不不不,有仇就该自己报,怎么能假借他人之手? ※※※※※※※※※※※※※※※※※※※※ 刘季:日常被媳妇欺负的一天。 吕雉:我欺负你? 刘怂怂狗腿解释:不,打是亲,骂是爱。 第009章刘季受伤 想通这一点,吕雉马上追了出去,远远的看到刘季和樊哙的身影,不加思索地追上喊道:“刘季,你等等。” 在前头跑得飞快的刘季,忽然听到吕雉的声音,以为听错了,却也是本能地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吕雉,见吕雉小跑出来,刘季马上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媳妇儿你站着别动,有什么话我回去你再说。” 想要追上刘季的吕雉,听到刘季的话一下子站住了,怔怔的望着刘季往回跑。 这样事事以吕雉为先,把吕雉放在心上,因此就算自己辛苦,脸上亦洋溢着笑容,是吕雉从未想过能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过的。 上辈子她看着刘邦对戚姬宠爱有加,何尝不妒忌,羡慕,那样呵护备致的模样,吕雉恨不得以身代之,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也得到如此珍惜的对待?让吕雉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媳妇儿,你追出来是还有什么事儿?”一会儿的功夫,刘季终于跑到了吕雉的面前,这就问着。 这一问也让吕雉回过神,点了点头道:“的确有事。樊哙寻你什么事?” 虽然吕雉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是在刘季的面前却不能暴露出来,未卜先知可不是什么好事。 “说是有几个人打架,夏侯婴也在里头,我过去帮忙。”和刘季交好的几个人,那一天他们大婚的时候都过来了。这些后面帮着刘邦打下江山的人,吕雉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一直都有交好。 “你是去劝架的,不是打架的,记着不要动手动脚。若是一个不小心,你把自个儿弄到大牢里,往后就不必回来了。”吕雉恶狠狠的警告刘季,早就习惯吕雉这个口气的刘季,听出吕雉的关心之意,高兴的咧嘴答应道:“媳妇儿你放心,你说的话我都记着,保证不会把自个儿弄到大牢去。” 吕雉以为有这样的警告,刘季应该不会乱来,可是大牢是没进,却是一身伤的回来,还是大半夜的被樊哙背回来。 “嫂子。”本来吕雉就准备睡下,毕竟虽然这辈子刘季没有夜不归宿的先例,但上辈子刘季没少在外留宿不回家,所以就算刘季都快半夜了也没回来,吕雉没想去找找。 不说吕雉心大,而是如果刘季真的被关入大脑的话,消息早就传来了,不会等到半夜都没点动静。 人只要不被关进大牢,其它事没什么值得吕雉关心的。 可这大半夜的被人喊嫂子,门口更映着两道身影。声音吕雉很熟悉,就是樊哙的,吕雉问道:“怎么了?” “大哥受了点伤,我送大哥回来,你快把门打开。”樊哙的声音压低传来,生怕说得太大声,惊醒了旁边的人,要是让旁边的人听见了可不得了。 吕雉一听马上起身披好衣裳走去打开门,果然看到樊哙背着刘季,刘季的脸色不好,吕雉连忙让开,让樊哙赶快背人进屋。 “怎么受伤的?”进了屋,吕雉询问,樊哙连忙答道:“就是拉扯的时候,夏侯婴不小心伤了大哥。” “之后为了避开官府的查问,大哥一直藏在我家。”樊哙大致把经过告诉了吕雉,吕雉想到上辈子是刘邦伤了夏侯婴,这辈子倒是成了刘季被夏侯婴所伤,实在是...... 半天没有听到刘季说话,吕雉一个眼神扫过去,刘季可怜兮兮的开口,“媳妇儿,我口渴。” “大哥我给你倒。”没等刘季开口,樊哙已经颠颠的跑到一旁的岸上,拿起碗就倒水端过来,刘季...... 刘季努力的想要起身喝水,吕雉瞧他的确像是起不来的样子,有心扶他一把,樊哙更快的将刘季扶起,“大哥来,我扶着你。” 装可怜博同情的刘季,最盼望的是得到吕雉的同情,哪里是樊哙的?结果倒好,樊哙一而再再而三的坏他好事。 必须要赶紧把这电灯泡弄走,否则再让人呆下去,刘季哪来的机会和吕雉笼络感情?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刘季喝完了一碗水,让樊哙把他放下,放好碗就走吧。 “大哥你伤成这样,连喝水都要人喂,我还是留下照顾你吧。”樊哙的确是好兄弟,这个时候关心的是刘季的身体,看看刘季连喝水都坐不起来,多可怜! “不用,不用,有你嫂子在一切好说。”刘季怎么可能再让樊哙留下来,他要的又不是樊哙的心疼。好不容易受伤,趁着有伤博一波同情,刘季回来的路上早想好了! 必须捉住机会和吕雉促进感情,完美的计划要是樊哙留下来,那就毁于一旦了。 然而刘季这点小心思,话音落下,马上注意到吕雉的眼神似是看透他一般盯着他,还好不是之前让刘季浑身直发颤的眼神,所以刘季也不在意,讨好的冲着吕雉笑着。 “媳妇儿,你会照顾我的吗?”刘季面带笑容的问着,一副希望到吕雉照顾的企求眼神,吕雉凉凉的道:“天不早了,樊哙你回去吧,这里有我。” 要是吕雉不开口,樊哙还真是不打算走,但现在吕雉居然说了这里有她,樊哙再神经大条,也觉得吕雉愿意照顾刘季,没什么问题。“那行,大哥,嫂子,我先走了。” “慢着点,路上小心。”兄弟必须是好的,只是有时候不解风情了点,那也不至于让刘季不顾兄弟之情。 “大哥就放心吧,我是谁呀?”樊哙浑不在意的拍拍胸膛,让刘季放宽了心,吕雉把人送出门口,这才把门锁上。 这回屋里终于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刘季满心的欢喜,再次喊道:“媳妇儿,我还觉得口渴,给我喝点水吧。” 吕雉要是在没有发觉刘季是有意的,枉费她活了这么多年,更当了临朝称制的太后,在太后群里呆了许久,见证古往今来唯一的女帝武则天怎么一步步坐上皇帝的位置。 不过吕雉还是走过去,给刘季倒了一碗水端到炕前躺在炕上的刘季,又一次用着湿漉漉的眼神瞅着吕雉,“媳妇儿,我身上有伤,一坐起来就伤口疼,能不能喂我?” 单身太多年,好不容易娶到媳妇,而且这样的媳妇完全符合他的梦中情人。刘季可不想一直当和尚,必须想尽办法,一步一步的让吕雉接受他,然后就水到渠成。 和吕雉的这点事,刘季从来没有和别人提及过,毕竟夫妻的事怎么好意思和别人说。 刘季更不会告诉别人,吕雉有时候看着他的眼神,好像随时一刀就要割断他的脖子。 偏偏这样瘆得慌的眼神,按理来说刘季应该害怕的,可是刘季当时会觉得浑身汗毛耸立,但却并不想就此和吕雉划清界限。 别看吕雉很多时候好像凶神恶煞的,但要不是得罪吕雉的人,吕雉什么时候主动和人交恶了? 每回吕雉之所以会动手或者是拿刀,不都是因为有人挑衅。虽然一言不合就拿刀,的确挺让人害怕的,那也就是亮着一把刀吓唬人,看看刘二嫂打从吕雉亮刀之后,什么时候敢和吕雉呛过声? 就是对待刘季也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横眉竖目的,好像刘季就是个垃圾。 嗯,要是换了从前那个好吃懒做,不事生产,反而啃老的原主的确不是个东西,谁能不喜欢勤快的,也怪不得一家子都不喜欢从前原主。 可是自打他来了之后,那可是一直都勤奋上进,家里家外的事儿,农活也好,家务也罢,刘季什么时候不是抢着干? 就这样还是没能得刘二嫂一声好,反而就让刘二嫂记着他从前的不是。只要刘季招呼那些兄弟上家来吃饭喝酒,刘二嫂就是一脸的不乐意。 就这一点上来说,吕雉可比刘二嫂好了不止一百倍。 别管背地里吕雉看着刘季的眼神怎么让刘季渗得慌,但只要刘季招呼兄弟上家来,吕雉都会准备好酒好菜给兄弟们端上去。 本来一群兄弟,听说吕雉当着大家伙的面把刘季摔倒在地都觉得吕雉过于凶悍。被吕雉一通好酒好菜的招呼,开口闭口的都说吕雉的好,直说刘季有福气,能娶到这么一个贤良的新妇。 所以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点点滴滴的事都证明吕雉是个好女人,这样好的女人恰恰又是他的梦中情人,就算有时候的眼神让人害怕,他要不是做错事,吕雉也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瞧他,所以有什么妨碍? 吕雉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刘季用着湿漉漉的眼神,没有一点他已经三十好几的年纪的自觉,撒娇的问着吕雉,确实很可爱。 不过吕雉有那么容易被人忽悠吗?半眯着眼睛盯着刘季问道:“果真动不得?” “真的动不得。”多么好的一个受伤的借口,刘季必须死扛着不承认。 吕雉点了点头,这就准备扶起刘季,刘季暗中大喜,看着吕雉伸过手来,刘季嘴巴都快裂到耳后根了,终于有机会靠近自家媳妇儿了。 想着这些日子,一个睡炕上,一个睡地上,刘季的日子过得实在是难呐。 就在刘季高兴的时候,吕雉伸过来的手,忽然在他的胸口用力一掐...... 刘季痛得从炕上跳坐起来,更是要脱口叫唤而出,却被吕雉直接将碗里的水灌到刘季的口中,生生把刘季的叫喊喝下。 入口的水啊,差点没把刘季呛死。 刘季这个时候跳下地,不断的咳嗽,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的,“媳妇儿,你是要谋杀亲夫啊!” “你不是说起不来了吗?”吕雉气定若闲的回了一句,那眼神透着寒意,让满腹都是算计的刘季瞬间清醒过来,媳妇儿太可怕! 刘怂怂满脑子唯一个念头,装伤重被捉包,求破啊! ※※※※※※※※※※※※※※※※※※※※ 刘季嘤嘤哭:受伤依然伤上加上。 吕雉凉凉回:小心思挺多。 刘季:我的一切心思都是为了媳妇啊! 第010章开诚公布道心思 其实刘季的伤并不严重,就那么一点皮外伤罢了,但是好不容易才有这点伤,刘季当然想就此机会博同情得心疼。 结果倒好,好不容易把樊哙打发了,他那点小伎俩,一个回合没下来,马上被吕雉识破。 刘季冷汗直落下,思量怎么哄吕雉的好,吕雉直接不再理会他,“夜深了,睡吧。” 咦,竟然没有怪罪之意?刘季惊喜,冲上去要同吕雉说话,吕雉一个回头道:“话少说。” 警告的眼神提醒刘季,她不计较刘季装伤重的事,刘季最好别得寸进尺。刘季正高兴逃过一劫,怎么可能想让吕雉旧话重提,立刻道:“是是是,睡吧,睡吧。” 乖巧听话可爱状,吕雉尽都收入眼中,在刘季看不到的时候,露出了笑容,人,真的不一样了。 绞尽脑汁装可怜的刘季,最终失败。如此照样还是刘季睡地上,吕雉睡炕上,井水不犯河水。 刘季好不容易才想到一个好主意,结果装可怜没成,反而在吕雉那里落得一个不好的印象,装伤重装可怜,这样的办法要是被人识破了,而且贴上这样的标签,那可是一辈子都很难翻身的。 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极有可能因此和吕雉疏远,刘季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早上起来顶着个黑眼圈,眼冒绿光的盯着吕雉,当然不忘配上可怜巴巴的眼神。 再次让吕雉有一种刘季像被遗弃的小狗一样的感觉。吕雉走过去蹲在刘季的面前问道:“昨天和我装可怜,打的什么主意?” 昨天晚上不想理会刘季,可是既然吕雉昨天动了那样的念头,而眼前的刘季看起来好像和上辈子有些差别,至少不再是让吕雉不能容忍的模样,那些让吕雉不愤不平的事都得以缓解。 想来想去,吕雉不断的问自己究竟想得到什么。要不要一刀把刘季给杀了,出出上辈子的恶气。 可是对她不好的明明是上辈子的刘邦,而不是眼前的刘季,把从前的过错全部归责于眼前的这个人头上好吗? 更别说这些日子刘季对吕雉的确很不错,让吕雉实在没办法忽视这些细心和体贴。 忽然想起从前李初说过的话,在知道吕雉会选择用重生卡回到过去改变她的人生轨迹时,李初就问过吕雉,回去之后,就算那个人的名字一样叫刘季,却不是给他痛苦的那个刘邦。 把别人的过错归责于这一辈子初识的人身上果真就好吗? 既然是重生,那就是新的开始,不一样的人生。吕雉遇上的可能是截然不同的人。比如吕雉自己难道再回到过去的那一刻,你是那个时候的吕雉吗? 同理,曾经给过吕雉痛苦的那个刘邦早就已经死了,而且还是吕雉亲眼看着他的尸体,送他葬入陵墓, 因为刘邦给吕雉的痛太痛,也因为吕雉在太后群里知道在她死后吕氏的下场以及她的孙儿,那些和她血脉相连的人遭遇的凄惨下场,这一切都是让吕雉不甘心的。 所以吕雉才会想要重生,想要回到一开始她尚且能够有能力去改变的局面,要保护她的孩子,她的孙儿,她的家人。 但那一切的前提都是和刘邦在一起才会拥有的,而且如果刘邦的死能够平息吕雉所有的怒火,那么早就已经死去的刘邦,为什么到现在还是让吕雉不能释怀? 要亲手杀了刘邦,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吗? 吕雉握起过刀,盯着过这一辈子如今尚是刘季的人,也在问自己,是不是一刀下去之后所有人都可以解脱,她心中的恨可以平息。 但最终吕雉还是没有下得去手,因为就像李初说的那样,此时此刻的刘季并不是那个给尽吕雉屈辱的刘邦,也不是那一个最后让她儿女双亡,毁了她一生,也毁了两个孩子一生的刘邦。 她回来就算是为了报仇,也是要对付那些想对她再次出手相辱的人。 回来,是为了改变她曾经的痛苦和挣扎,不仅仅是为了杀一个男人而已。 一个晚上,吕雉想通的这一点,眼前的刘季,吕雉相对是满意的,至少在太后群里亲眼看到过李初和裴观,见过裴观对李初的好,她们心里同样希望能够遇上那样的裴观。 刘季这些日子做的点滴,就像是把吕雉放在心上,还有昨晚想跟吕雉亲近之意,那如同裴观对李初的好,吕雉确实不相信这辈子会有那么大的变化,重生卡当真可以让一个人拥有新生?吕雉宛如转身在梦里一般,怎么都觉得不真切。 无论如何,既然现在的刘季让吕雉满意,吕雉便决定和刘季生孩子,那两个让吕雉视为生命的孩子。这一次,她一定能够把他们护得更好,比上辈子更好。 吕雉既然打定了主意,自然不再迟疑,人在刘季的面前,吕雉问得直接。 刘季眨了眨眼睛,绝对想不到吕雉会问得这么直接,思量着怎么委婉地表达他的心情,吕雉警告地道:“你若是敢有半句谎言,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刘怂怂连忙的道:“媳妇儿你放心,我绝对不骗你。” 大好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表忠心。 “那就说说看昨天你到底打什么主意?”刘季的表现确实让吕雉的心情很愉悦,所以吕雉问个明白。 某人打的那个主意总觉得不太好和吕雉提及,可是吕雉都说了绝对不能说谎,一旦让吕雉察觉他竟然说谎,好不容易才积攒的好感,定然就会荡然无存。 刘季也不是傻子,吕雉一点点的变化正是刘季苦心经营的,所以刘季绝对不允许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任何的变故。 “我想和媳妇儿生猴,不,孩子。”刘季脱口而出就是要生猴子的话,反应过来这话可能吕雉听不懂,还是换成大家能听懂的话。 本来嘛,他们两个都已经成亲了,结果一个睡炕上一个睡地下,哪有这样的事? 刘季老实的承认一句想和吕雉睡,怎么就不行了? 话说出来,刘季目不转睛的盯着吕雉,生怕错过吕雉一丁点的反应。 吕雉早就察觉到刘季的心思,男人嘛,吕雉又不是没有过男人。按李初她们总结的话来说,男人若是能缺得了女人,那就几乎是圣人,所以永远不要考验男人的下半身。 萧太后也说了,想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给他想要的,却又不能一口气给了他,得一点一点慢慢的吊着。 浅尝辄止,最能勾人心魂,某位从宠妃变成太后的女人,就是用着这样勾人的手法。 吕雉从前懂得谋略,会阴谋诡计,但对男人和女人的这点事,必须向萧太后学习的,其实就连李初这看起来一本正经的人,有时候勾起男人来也让人自叹不如。 “忍得很难受?这些日子没在外面和那些女人在一块?”吕雉在吸收之前受到的教导,思量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勾人。 “就算再难受不是媳妇儿,我也绝对不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成亲必须要忠贞。”吕雉暗想刘季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不料刘季竟然一通表忠贞。 完全出乎吕雉的意料之外啊!倒让吕雉多了几分趣味。 吕雉伸出手抚过刘季的脸,明明很温柔的举动,吕雉却阴冷的告诫刘季,“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如果将来让我知道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把你剪了。” 配合的动作,吕雉一把抓住刘季的命根子,刘季一个激灵,忙不迭的点头道:“记住,记住。” 吕雉的手虽然不用力,却让刘季难受得厉害,某位可怜的小处男,战战兢兢的希望吕雉可以网开一面,赶紧把手拿开。 刘季乖巧的答应,吕雉颇是满意,注意到刘季的脸色变得通红,吕雉莫名的问道:“又不是没有女人碰过,你连儿子都有了,装什么纯真无邪?” 这话说的没错,但那是从前的刘季不是现在的呀,现在的刘季的确是个小处男,从来没和女人亲近过,现在被吕雉捉住,他的内心是崩溃的,却是有苦难言。 “媳妇儿你有话好说,能不能先放开你的手?”怎么回答都不对,刘季只好恳请吕雉大发慈悲,饶过他这一回。 一种怪异涌上心头,吕雉想抓住却发现总抓不着,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吕雉上辈子和刘邦在一块几十年,早年其实还算不错的,所以对刘邦的身体相较熟悉,在刘邦死后吕雉也没有为刘邦守着,养着男宠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所以吕雉不是什么纯真无邪的少女,也没想装出这个样子。 瞧见刘季一副小媳妇儿羞答答的表情,本来是想放手的吕雉却不放手了。 “我碰不得?”吕雉故意刁难的问人,手上更是用的力道,没想到却吓得刘季直接往后一跳,成功的挣脱吕雉的魔爪。 “媳妇儿,这真不能玩。你要打要骂我都行,千万别把我给剪了。”刘季的确难受,可这种难受没办法宣之于口,那就只能拿吕雉威胁的话来搪塞,借此机会直接跑出去,“我去打水,一会儿还要四下转转。” 家里家外的事,刘季都是先办好才出去转悠,毕竟他是泗水亭长,虽然就那么不入流的小吏,总也得尽心尽力的办好差事。 吕雉看出来,刘季是落荒而逃,再一次体会到,眼前的这个人和上辈子的刘邦的确是不一样。 刘邦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修身养性四个字,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看到美人他是从来不会考虑其他的问题,先上再说。 否则也不至于四村八乡的寡妇都和刘邦有关系,这样的是就连范增都听说了,更以此劝说项羽杀掉刘邦。 在范增看来,一个喜好美色的人,最后却能严于律己,能够管制住自己欲|望的人,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事实证明,范增说的没错。但是眼前的刘季却纯情的好像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实在是让吕雉意外。 ※※※※※※※※※※※※※※※※※※※※ 吕雉:人不能委屈自己。 刘季:质的飞跃,痛并快乐着。 第011章上门拿人的衙役 可怜的刘季跑出房后赶紧洗了一把冷水脸,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却被人从后拍了一下,可把刘季吓得不轻,刘季回过头一看竟是樊哙,没能忍住地道:“一大早的你吓什么人?” “大哥,我这不是想过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樊哙一脸无辜,一心挂着刘季的人,一大早的赶过来就为了给刘季看伤。 “嘘!”刘季让樊哙 小声着点,他受伤这事绝对不能传扬出去,否则会招来大麻烦。大秦的律法苛责,伤人者要从严判刑,这要是被别人听见了,可不得闹出大事? 樊哙被刘季提醒,赶紧捂住嘴,看了看四下确定没有人,这才问,“大哥,你没事吧?” “一点小伤能有什么事?”要不是为了装可怜让吕雉心疼心疼,刘季才不会故意把自己弄得脸色发白。 “那你昨日那个样。”樊哙睁大眼睛,想起昨天刘季虚热的连水都喝不了的样子,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刘季睨了樊哙一眼,既然樊哙不清楚其中的弯弯道道,他就不和樊哙解释了吧。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反正我现在没事了。”果然这世上像吕雉一样的聪明人太少,看看樊哙这傻样,他就不要教坏樊哙了。 不过,吕雉的意思算是同意他们亲近了吗?冷静下来之后,刘季考虑起这一点? 一想到会有这个可能,刘季心中自是高兴。不过,还应该确定下,不能乱来,刘季让自己按捺住,定不能乱来,急吼吼的显得他太急切,丢份儿! 刘季在思量和吕雉的事,樊哙也不多想,抓了抓头问道:“那我们今天要不要去找人算账?” “嘘!”刘季再次让樊哙管住自己的嘴,同樊哙咬耳朵的道:“算什么账,我们昨日都说好了,现在还去找人算什么账?从今往后大家都是兄弟,既然是兄弟,这一点小打小闹的说来干甚,伤了兄弟的感情。” “要不是他伤了大哥,害怕入狱,能多看我们一眼才有鬼。”樊哙一脸不屑的嘀咕,哪里能把那伤了刘季的人当成真正的兄弟。 刘季真的要给气死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都跟你说不要再提这事。” “不提什么事?”樊哙想嘀咕一句,结果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只见吕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樊哙的身后。 穿着一身素白的曲裾服的吕雉,发上只戴了一支珠簪,却是格外的好看。 刘季瞧着这样的吕雉,想到刚刚的事,脸就红了,樊哙大大咧咧的喊了一声嫂子,结果回头一看刘季,惊奇地道:“大哥,你的脸怎么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怎么了?” 呸的的猴屁股。刘季本来羞涩的心情全都被樊哙这一句都搅没了。 吕雉同样注意到刘季的脸色,这红彤彤的难得一见。 “刚才你们在说甚事?”吕雉不予理会,追问樊哙和刘季刚刚在说甚? 刘季这会儿已经收拾好心情,“这个事是这样的。” 别的人刘季做什么当然不需要和别人交代,可是吕雉疑问,刘季马上到吕雉的耳边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吕雉一眼扫过刘季的胸口,重伤是装的,吕雉是没有想看看刘季伤口的意思,现在又看到刘季活蹦乱跳的,就那么一点小伤而已,也不值得追根究底,尤其这一位将来更是刘邦的左膀右臂。 情况反转虽是出乎吕雉的意料之外,但是结果更能收拢人心。这就极好。 “往后不必再提,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就管好自己的嘴。”吕雉叮嘱刘季一句,刘季认可地直点头,指向旁边的樊哙道:“都是他,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樊哙这个大嘴巴,吕雉也不是第一日认识他,不过樊哙的确对妹妹很好,对他也算忠心,现在管不住嘴,慢慢的调|教就是了。 “大哥我就跟你说,又不和别人说,怎么叫管不住嘴了。”樊哙一脸的委屈,他可什么都没做,就是想帮刘季讨回公道,所以一再追问。 “往后不要再提。”这一次吕雉重申,发话的人变成吕雉,眼神朝樊哙扫过来,樊哙感受到一股压力,连忙应下道:“是。” 这么乖觉,简直和刘季说话时判若两人。刘季说一句他顶十句,果然都是欺软怕硬。 刘季瞪大眼睛,随后又想到连他都害怕吕雉生气或者瞪眼的样子,怪不得樊哙顶不住。 这件事刘季和吕雉都以为就此掀过,没想到下午竟然有官府的人上门,寻着刘季质问道:“刘季,有人告发夏侯婴打伤你,是不是有这回事?” 上午才三令五申绝对不许再提这件事,怎么就传到官府的耳中了? 刘季稳得住的道:“这是说的哪里话,夏侯婴是我兄弟,为何伤我?” “查查你身上是不是有伤便可知道。”来人是官府中的小吏,不由分说地招呼人上去脱刘季的衣裳。 “这是什么话?我身上有伤就能证明是夏侯婴伤的我?”刘季提出这个问题,那也说的没错。 吕雉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对于一群上前就强悍扒刘季衣服的人,此时露出刘季胸口,上面的确有一道伤痕在,上面的血迹都是新的,看着不深,包扎着依然泛着淡淡血迹。 “说的是,难道刘季身上有伤就是别人所伤,不能是我们夫妻吵嘴的时候,一不小心刘季把自个儿划到?”吕雉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刘季心中暗乐,有吕雉帮忙这事就可以混过去。 怕是谁也想不到刘季身上有伤,吕雉竟然会把伤口归在吕雉的身上。 当然了,两人吵嘴的时候,床边的事谁也管不着,更别说吕雉也说了,那是刘季把自个儿划伤的。 “这话说的,谁还能自个儿把自个儿划伤?”因着官府的人都闹到刘家来了,外面围了好多的人看热闹,听到刘季和吕雉的说辞,有人大声的反驳一句。 刘季往前走了几步,大声的回道:“为了护着我的媳妇儿伤着自个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这么跟你说,前几天那曹氏闹上门来,我媳妇儿吃醋了,所以昨日再次闹了起来,拿着刀以死相逼直问我到底是喜欢她还是喜欢曹氏,那我肯定是喜欢我媳妇。我就去抢她手中的刀。再同她吵了起来,为了避免我媳妇儿伤着,我才不小心往身上划了一道痕。我自个儿划的伤同别人没有半点关系,不至于揪着此事不放吧?” 刘季脑子转的快,正好和前边吕雉对外展露的凶悍串联起来,理由都是现成的,不过这回又黑了吕雉一把。 黑就黑吧,吕雉也在乎,比起名声,至少这桩事可以圆满的解决,谁也不用再受官府的盘问了,也不用进大牢审讯,挺好。 没想到下一刻吕雉走过来,一把揪住刘季的耳朵,“听你说来昨日的话都是哄我的?”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吕雉都能揪着刘季的耳朵,可见背地里该是何等的凶悍,引着看热闹的的人哄然大笑,刘季连连答道:“不不不,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绝没有哄媳妇儿的意思。我一片爱慕之心,天地可鉴。” 趁着这么多人在告白一番,也好顺理成章的让吕雉知道,他是一个好男人,一个绝好的好男人。 “哼。我谅你也不敢哄我。”吕雉默许刘季的一番说词,大家都是同样的心思,把刘季身上这伤的事抚平,绝不能再起波澜。 “你们没听到他们夫妻俩的动静?”听起来刘季和吕雉没少闹腾,都拿刀了,难道刘家的其他人就没有一个察觉的? 前来拿人的官吏马上追问一旁看热闹的刘二嫂和刘二哥他们。 刘二嫂一脸对吕雉畏惧的回答道:“这是他们夫妻俩的事,关起门来怎么闹,我们也不至于去听墙角,哪能知道?” 虽然日常的时候刘二嫂说话都是让人觉得不合听的,做的事也让人瞧不顺眼,但这会儿说的这一句还是很让人舒适。 官吏被刘二嫂讥讽一句,那也说不出话来,毕竟人家夫妻的事谁乐意闹得人尽皆知了,更别说这还有损刘季威严的事。 “你这新妇可真是厉害。”官吏没能挑出错来,唯有同刘季感慨一声。 “挺好的,挺好的,厉害点才能管得住我们家刘季。以前我们刘季什么德性大家有目共睹,现在可比从前好多了。”关键时候竟然是刘太公接过这话。 一群人看着拄着拐杖走出来的刘太公,那一脸满意吕雉的意思,几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还真是从来没见过哪个当爹的,对儿子被媳妇儿打这事一脸的认同,迫不及待。 “往后再怎么闹腾也不可动刀,今天就划了胸口这么一刀,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把头都给切了。”刘家的人,连刘太公在内都算默许吕雉和刘季之间吵闹之事。 看来刘季身上的伤,应当是他们夫妻吵闹间不小心伤着的,又是刘季划伤的自个儿,想拿人问罪,亦无罪名,自杀伤己,何罪?大秦律法可没有。 纵然如此,官吏临走之前特意叮嘱刘季和吕雉一句,思量那人告发不实,让他们白跑一趟,着实晦气。 刘季赶紧狗腿的道:“是是是,你说的事。媳妇儿你可记下了,往后别管,有什么事千万别动刀,看都闹得让几位白跑这一趟。” “要是哪天把你的头切下来,我自会到官府自首。”本以为吕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总会留给刘季点面子,没想到吕雉平静的说出这一句。 这回就连准备走人的官吏也不由自主的多看吕雉几眼,吕雉就好像没有察觉官吏们的眼神,绿幽幽的盯着刘季。 得,果然是个厉害的,怪不得敢拿刀和丈夫动手。 ※※※※※※※※※※※※※※※※※※※※ 刘季:夫妻双双联手,忽悠不瘸你们。 啊,我只是想先放着存稿,没想到竟然发布了,尴尬无比~ 第012章乐在其中的刘季 官吏们来得快,去得也快,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确定这就是夫妻之事,是刘季伤了自个儿,自不会在刘家久留。 等官吏们一走,围在外头看热闹的人可没散。 吕雉站出去大声地骂道:“哪个杀千刀的多管我们夫妻的闲事,竟然闹到官府去了,早晚有一日嘴碎的人会被人把舌头给剪下来。” 恶狠狠的一句话,配合吕雉扫过所有人的眼神,不怒而威,把旁观的人唬得不轻。 刘季很配合的上前拉过吕雉道:“媳妇儿,话不能说,不能说。大秦的律法那都是许告发的,往后我们夫妻再怎么打再怎么闹,都别动刀就成。” “动刀怎么了?我就动刀关他们什么事,别让我知道是谁告的状,让我查出来,我剁了他,大不了一命赔一命。”吕雉这凶狠的形象着实是不打算去掉,反而愈演愈烈,完全要把她塑造成一个悍妇的模样。 刘季的额头滴落一滴汗,他是不在意吕雉什么样子,反正吕雉不管怎么放狠话,也没做过真的狠事。 “你傻站在那干嘛?赶紧把你媳妇儿拉回去。”刘太公同样不高兴有人告密,差点把刘季给坑了,吕雉放狠话其实刘太公觉得挺好的,至少这样一来,往后盯着他们刘家的人,可得好好的想想,真把吕雉惹急了,吕雉一命抵一命的把人砍了,他们该如何是好? “是,爹。”刘季的衣裳都没穿好,却急急忙忙的推着吕雉回去,吕雉哪肯就此罢手,一边被刘季推着,一边朝外面的人群叫嚷道:“我告诉你们,刘季是我丈夫,我打他骂他那是我的事,谁要是敢欺负他,绝无可能,再让我知道,谁敢在背后乱嚼我们夫妻的舌头,我定然......” “嘭!”门被关上,所有的声音也被隔绝在外,一群叫吕雉威胁的人七嘴八舌的道:“这刘家的新妇真够凶狠的。” “的确很凶狠,往后刘家的是少掺合,你看之前她拿刀吓唬人的时候可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真要是惹急了这样的人,一命换一命,小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说来说去都应了一句话,蛮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谁不珍惜自己的性命。为了那子虚乌有的事,把小命赔上,多不值得。 人吧,渐渐散去,刘二嫂朝刘太公道:“爹,你不说管管刘季家的,反而帮着说话,往后刘季不得被欺负死?” “我倒是不知道你竟开始心疼刘季了。以前刘季好吃懒做,你是恨不得刘季再也不回这家,娥姁怎么霸道凶猛,至少能把刘季管得好,没让刘季再到外面惹事生非就凭这一点,我定是站在娥姁这一边。”刘太公的确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凡是不能只看到不好的一面,更要多看看好的一面。 吕雉自和刘季成亲,刘季再没有出去鬼混,每日勤勤快快什么事都抢得做,看在刘太公的眼里,这就是吕雉管得好。 至于刘季是不是被吕雉欺负,他眼睛又不瞎,自然看得出来,刘季甘之如饴。 人家小两口的事,你情我愿,当长辈和外人的有什么资格多管? 刘二嫂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要刘季能够继续浪子回头,从今往后少出去外面惹是生非,好吃懒做,刘太公巴不得吕雉再凶狠着点。 刘季把吕雉抱回了房,早就停止了做戏,趴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 吕雉坐在一旁的炕上喝着水,大声说话也是件力气活,吕雉得润润喉才不至于难受。 “人都散了。二嫂还被爹骂了一顿。”刘季听着外面的动静,更得给吕雉播报。 刘二嫂被教训对刘季来说是件相对值得高兴的事。不能否认从前的原主确实好吃懒做,也活该别人不喜欢,但是刘季来了之后,几乎已经改好,却依然每天承受刘二嫂的白眼,偶尔能听听刘二嫂被教训,刘季当然高兴。 “你不去看看夏侯婴如何?”吕雉压根不把刘二嫂放在眼里,所以刘二嫂有没有被刘太公教训,那都不算事儿。 夏侯婴既被告发伤了刘季,想必早就被官吏拿走,刘季不赶紧去看看,要是两人的口供对不上,那可如何是好? 这个事情,刘季挥挥手,颇是自得的道:“昨天回来的时候我跟夏侯兄弟说好了,这桩事和夏侯兄弟没有一丁点关系,就是我们夫妻打闹,我不小心把自己划着的。口供对得上,你就放心吧。” 只要口供让人挑不出一丁点错,那么官吏就算把夏侯婴拿住,也肯定会把人放回来。 “你不会让夏侯婴跟官吏们说起这事吧?”吕雉的反应极快,他们夫妻间的事谁会大嘴巴的到处乱说,如果夏侯婴真的把这件事说得丝毫不差,反倒是最大的漏洞。 “没有没有,我就跟夏侯兄弟说这桩事他完全的不知情。”刘季也不傻,这样的事自然不能出自夏侯婴之口,只要夏侯婴,矢口否认伤过刘季这件事就行,至于其他的,三个字,不知道。 吕雉一听暗松一口气,好在都不是傻瓜,一个两个都反应极快,那就很好。 不对,吕雉意识到这一点,抬眼看向刘季道:“这么说来,昨日你就想好了,这桩事扣到我的头上?” 昨日回来一晚也没跟吕雉解释的刘季,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多大的错误。赶紧从门口回来,走到吕雉的旁边,“这个,这个事儿怎么看都只有媳妇儿可以帮我。” “我身上这伤口只要一看肯定避不了,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官吏肯定不信。我想来想去也只有媳妇儿和我讨要说法,我不小心划伤自己,最能说服人。媳妇儿,虽然这样一来,你的名声过于凶悍,那也不用担心,往后再不敢有人欺负你不是挺好的?”刘季给吕雉分析利弊,临危反应能够想到让吕雉帮忙,刘季已经不容易。 至于吕雉的名声,就算没有今天这事闹出来,吕雉的名声也早就没了。 想想看,吕雉当着那么多的人把刘季放倒在地,刘季出去的时候,不少人都追问着刘季吕雉怎么这般凶悍,刘季是夫纲不振啊! 刘季可不管什么夫纲振不振的问题,在他看来吕雉挺好的,如果不是他做错事情,吕雉断不会对他动手。 娶了媳妇惹了媳妇不高兴的人,就该被媳妇打。 所以,刘季每回面对他们的询问都是面带笑容,傻傻的笑着,也就相当于回答了他们满心的疑惑。 这世上的人不看你过得好不好,只想看你的笑话,这夫妻间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刘季觉得吕雉挺好的,也想要这样和吕雉一辈子过下去,别人异样的眼光又不能帮吕雉和刘季过日子,刘季才不管。 “你倒是打得如意好算盘,让我帮你解决了这桩事,却毁尽了我的名声,一言不合就动刀子,往后是没人敢欺负我,那也没人敢上门同我交好。”吕雉幽幽的说起,这事闹完之后的结果,刘季讨好的笑着。 “没人上门也没关系,我看媳妇儿也不喜欢他们上门,一个两个的长舌妇,总打听别人夫妻间的事,媳妇儿肯定不高兴。”刘季那笃定的口气,完全了解吕雉一样。 吕雉扫过刘季一眼,“好好养伤,什么时候伤好了,我许你上炕。” 刘季的反应的确让吕雉越来越满意,不在意外面的风言风语,能够接受吕雉霸道嚣张的个性,更有如鱼得水般的觉悟,吕雉做好决定,绝不反悔。 既然打定了主意,也用不着再拖泥带水。 刘季没想到今日的事还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高兴的,直道:“我的伤好了。这么一点小伤根本不碍事。” “是吗?谁昨夜还等着我给喂水,还想让我扶你?”吕雉这旧账翻的,刘季脸上一僵,扭扭捏捏的回答道:“我这不都是为了让媳妇儿你心疼我,既然目的已经达到,肯定不再装模作样。” 刘季亮闪闪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吕雉,显露出的是无限的期待。 吕雉刚想松口答应,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大哥,大哥,别跟嫂子待在屋里,舍不得出来,赶紧的,我们兄弟找你喝酒。” 樊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在他之后还有不少人的哄笑声。 “就是,刘季,你别大白天的也跟新妇躲屋里,就不能等到夜里?小心撑不住。”说到撑不住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一阵笑声,吕雉也就收回了满腹想说的话。 “这群坏我好事的人。”刘季那叫一个气呀,好不容易得吕雉松口,只要再努一把劲就能够让吕雉点头,今夜必能顺理成章。 结果一个两个的算什么好兄弟专门来坏他好事吧。 “赶紧出去,都这个时候了,你就是想躲在屋里也躲不着。”吕雉就像完全看不到刘季气急败坏的样子,催促他赶紧出去,别在这呆着了。 “媳妇儿,夜里回来我再同你好好说道说道。”没办法呀,虽然刘季不想走,外面的人都快把门给砸坏了,不走都不行。 可是欲求不满的人怨气也重,一出门便大声的吼道:“□□喝甚酒,走,给我干活去。” ※※※※※※※※※※※※※※※※※※※※ 刘季嘤嘤哭:兄弟就是坏事的人! 第013章便宜不能尽占 谁也没想到过来找刘季喝酒,酒没喝成倒要干活,引得一片哀鸿之声。 刘季可不管,一个个不让他得偿所愿的,难道还指望他放过他们? “别在这大喊大叫的,赶紧给我走,谁要是慢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作为一个亭长,刘季得想想办法改善这村里村外的日子。 所以就和一群年轻人合计,把那些渠啊道啊,全都修修。 修好了渠可以引水,那可是有益于庄稼收获的,纵然一开始有人不乐意动手,但是看到刘季这个王日好吃懒做的人都领头带着人干活,家里家外的人也看出修渠的好处,自然赶紧的催促那些年轻力壮的人一道帮忙。 所以就算不是农忙的时候,照样有很多事要做。 吕雉在屋里,听到刘季和人说话的声音,站起来走到门口,果然看到刘季和那些人一道走了,出去的时候勾肩搭背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谁都不肯退让一步。 看着这样温馨的一幕吕雉在想,如果能够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也挺好的,纵然不能像上辈子一样成为大汉的皇后,没有那些荣华富贵,只要眼前的刘季不变,一切都好。 可一想如今秦国已经灭了六国,一统天下,但这天下的日子依然过得不好,身为亭长在这样的苛政之下,不想反也得反。 刘季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最后或许依然只能按照原来的轨迹走下去。 现在的刘季再不是从前吕雉所认识的刘邦,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最后又能够坚持得了多久? 吕雉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也是在审视,反正最坏的结果吕雉都已经经历过,纵然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如果刘季能够一直不曾改变,那么吕雉会一直保留现在这样的自己,反过来,若是刘季变成她所厌恶的那个刘邦,那么她也要有保护自己,保护儿女的资本。 从前那个被戚姬贱|人压的喘不过去的吕雉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有机会卷土重来,绝无再受气的可能。 “刘季啊刘季,如今跟你和刘邦截然不同,那么以后当你拥有了和刘邦一样的权势地位,你是不是还会像现在这样?希望你能不变,希望你能改变曾经的一切。反过来若是你还是成为了那个刘邦,那个拥有了权势地位,便再也不想多看我一眼,任由别人欺负我的刘邦,那么我会让你连同上辈子欠我的全都还回来。” 这样的一番话是吕雉发自内心的一番话。李初曾经和吕雉说的话,吕雉都记着,眼前的刘季的确不是上辈子的刘邦,那个欠了她的刘邦已经死了,可是如果刘季渐渐变成曾经的刘邦,便怪不得吕雉对他动手。 没有刘季在家,吕雉喃语了一句之后便就此放下。 既然不想再重复上辈子的一切,那么从现在开始,吕雉就得准备起来。 离秦始皇死还有多少年来着?没有多少年了,而且到时候刘季会外出,那么不想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她就得想尽办法保护自己。 刘季怎么样,吕雉其实不操心,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就好像曾经的李初同样想过改变很多事情,终究到了最后才意识到很多事不是人为所能改变的。 一味的想着去改变,最终或许会陷入恶性循环之中,倒不如保持本心,不要怀揣着目的去前进,而是充实自己,让自己不断强大,才能保证无论面临什么样的变故都能够让她立足于这世上。 “媳妇儿媳妇儿,我回来了。”刘季的声音在黑夜降临的时候,由远而近的传来,紧接着欢欢喜喜地推门而入。 “你看看我给你带了甚好吃的,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打到的。”如今的日子过得清苦,大家平日荦腥都不见多少,刘季的手中提着一条鱼,一条比巴掌要大的鱼,活蹦乱跳的。 吕雉正在炕上的烛火下绣着东西,听到声音抬起头,入眼看到刘季拿的鱼,微微一顿。 “怎么样?我们好久不吃肉了,今日这条鱼可得好好的吃一顿,我亲自下厨,就给媳妇儿你做一顿好吃的鱼肉,保证你吃了一回还想下一回。”看到吕雉的神色,刘季的脸上尽是笑意,拍着胸脯和吕雉保证,他的厨艺相当很不错的,所以一定能让吕雉吃着鱼,往后再不想吃别人做的。 “时候不早了,要做赶紧做。”吕雉的确犯馋了,看着鱼也在想着用什么样的做法吃一顿鱼。 听着刘季的保证,吕雉也不泼人冷水,催促刘季赶紧去做。 刘季注意到吕雉亮晶晶的眼神,显然期待他的手艺,马上笑呵呵的往厨房跑。 其实因为这个时候的油灯很费钱,所以大家都是没等天黑,便做好晚饭吃完饭。 所以刘季就算没回来,大家也都吃完了饭,反正像刘季这样的人到哪也饿不着自己。 眼下刘季摸着黑做鱼,很快院子里飘满了鱼香味,吕雉也不是只吃饭不做事的人,帮着烧火看着刘季忙里忙外的,倒是想起了上辈子的事情。 上辈子忙里忙外的人是她,却不知道刘邦有没有把她的忙活看在眼里。 如今位置倒转过来,看着刘季忙碌不停,吕雉却觉得并所未有的心安和一丝丝的欢喜,感受到的是刘季对她的欢喜。 刘季注意到吕雉的目光时,更冲着吕雉一笑,显然时时刻刻关注吕雉。 “这哪里来的鱼啊?”鱼香满院,立刻引得已经睡下的刘二哥和刘二嫂都爬起来。 嗅着香味走过来,不用说都馋着鱼呢。 “今日出去和兄弟们抓的,每人拿了一条回家。”刘季正煮着鱼,也不避讳的回答,毕竟来历清白的鱼怎么吃那是他们的事,别人怎么馋那也管不着。 不难听到刘二哥和刘二嫂口水直咽的声音。 “二嫂,从你屋里拿油灯点上,否则怎么吃鱼?”刘季这个时候冲刘二嫂喊了一句,要说这家里家外手里攒的钱最多的人莫过于刘二嫂这么一个小气抠门,而刘二嫂和刘二哥都是愿意好好干活的人,当然积攒了不少的钱。 所以这油灯吧,最富裕的也是刘二嫂。 “你这不是有吗?”刘二嫂指了刘季和吕雉屋里亮着油灯,就算出来了也没吹灭。 “那是我的油灯没错,可这鱼也是我的,二嫂想吃我的鱼又舍不得灯,可没有好处都让你占尽的事。”刘季有的那是刘季的,现在分明刘二嫂想吃刘季带回来的鱼,还想把油灯给省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刘二哥听到刘季的话已经推了刘二嫂一把,意思很明确,赶紧的把油灯拿出来,有了油灯自然有鱼吃,再和刘季吵下去,没看到吕雉到现在都没作声,等到吕雉一开口,想吃都没得吃了。 “拿就拿。”吃一条鱼也费不了多少时间,总不能为了省那么点油,连鱼都不吃,那可是难得的开荦啊! 人为了吃一口鱼,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刘二嫂赶紧进屋去点了油灯端出来,正好刘季也将鱼出锅了。 油灯之下照着金黄色的鱼,闻着香,如此色香味俱全的鱼,让人食欲大开。 咽口水的声音陆续传来,刘二哥本能就想伸手拿一块尝尝,不想却被刘季拍了手。 “去喊爹和二娘,还有四弟过来。”刘季既然把鱼拿回来,就没想过吃独食,催促刘二哥,别只顾着自己吃,赶紧去请刘太公他们出来。 “赶紧的。”刘二嫂不断的咽着口水,恨不得马上动筷。刘二哥再想磨蹭,被刘二嫂那么催促,也只能乖乖的跑到刘太公的屋里,叫唤着刘太公他们起来。 刘太公和李氏一来,吕雉和刘季,一个人端着鱼,一个人拿着碗筷来到正堂,油灯在里面亮着,刘太公和李氏坐在正位,刘交是姗姗来迟。 人到齐了,刘二哥这就想起筷大快朵颐却被刘季直接用筷子打了他。 “不许动,我先帮爹婆娘把鱼刺挑出来。没刺的那部分先给爹娘吃了。”不能否认刘季的确是个孝子,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一样。 如果刘季是为了自个儿,刘二哥当然得跟刘季大吵特吵,可这是为刘太公做的事,刘二哥没想刘太公也就罢了,要是连刘季对刘太公好,刘二哥都敢拦着,不知要被多少人戳着脊梁骨。 刘季小心翼翼地把最大的两块鱼也是最少刺的,鱼给刘太公挑了出来,鱼头那边的肉最是鲜嫩,刘季特意挑出来放到刘太公的碗里,挑的差不多了,确保上面绝对没有鱼刺,这才分别端到刘太公和李氏的面前。 “爹,娘,你们吃。”虽然说李氏是庶母,是后娘,但是李氏对刘季其实真不错。 所以刘季也是拿了李氏当了和刘太公一样的人孝顺。 “现在可以吃了吧?”刘二哥看到少了一半的鱼,那叫一个心疼,却也不敢吭声。 这个时候问起刘季来,确定是不是大家都可以动手吃鱼,这回比的就是谁的速度最快。 “行,吃吧。”刘季发话,刘二哥这就要动筷子,没想到刘季的动作更快,直接将后半截的鱼尾夹到吕雉的碗里,好不容易可以动筷的刘二哥和刘二嫂...... 总觉得油灯出的亏大了! ※※※※※※※※※※※※※※※※※※※※ 刘季:爹娘先吃,再到媳妇,我就是这样的人! 第014章花钱买消停 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而且油灯拿出来了,鱼没吃完之前也没胆子拿回去。 纵然又没了小半的鱼,刘二哥和刘二嫂也顾不上埋怨,赶紧吃。 毕竟就一个愣神的功夫,闷不作声的刘交直接就开始夹着一块一块的鱼肉塞嘴里,可把刘二哥和刘二嫂看得怨念无比。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吃鱼,赶紧把鱼都吃完。 刘二哥和刘二嫂眼明手快的夹着鱼吃的欢快,刘季和他们抢得不亦乐乎。 至于吕雉,刘季都夹了大半截的鱼尾放她碗里了,这份量已经不少,吕雉慢慢的吃着。也没在往碗里伸筷,毕竟看刘季和刘二哥刘二嫂抢着吃,心情不由得好起来。 以前虽然知道刘季是个蔫坏的,如今越发觉得,两个长辈手脚不快,所以刘季先孝顺了两位长辈,谁也不敢吱声。 一说要可以起筷,立刻把一大截的鱼尾夹到吕雉的碗里,直接了当让吕雉不必抢食。 不抢还能吃得这么多,然后刘季又跟刘二哥和刘二嫂你来我往的抢食,比谁的筷子更快,期间刘交的动作明显的比不上,刘季还多给刘交夹了好几筷子,而且夹的都不少,就这样刘季吃的也不比刘二哥和刘二嫂少。 刘季抢食的动作的确非常人所能比,吕雉默默在心里给刘季打下了这个标记。 刘季这条鱼做得极好,味道鲜美,吃的大家伙都是意犹未尽,尤其算是吃得少的刘二哥和刘二嫂,这会儿怨念无比的看着刘季道:“三叔,肉太少了,这灯油都亏了。” 刘二嫂的确不是一个能管得住嘴巴的人对此刘季接道:“那行,下回不用你的灯油,嫌肉太少,你和二哥就都别吃了吧,免得让你们太吃亏,那多不好意思。” 鱼都已经吃完了,这会儿跟刘季说亏大了,当刘季是傻瓜。 要是下回刘二嫂肯不跟刘季做这样的交易,刘季求之不得。 少了两个人一块吃,这点油灯刘季出得起的,和不用分肉比,必须是出灯油更赚。 “三弟,你二嫂不是这个意思。”刘二哥一看刘季完全没有一丁点退让的意思,赶紧的解释,希望刘季不要误会。 “我就听出来这么一点意思。时候不早了,我收拾收拾,爹和娘还有四弟回去休息吧。”刘季说着话动作利落的收拾桌面,那意思完全没有要吕雉插手的意思。 “我说刘季家的,你不帮忙?”刘二嫂没从刘季那里占得便宜,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蠢蠢欲动的朝吕雉伸出了手,言外之意无非指责吕雉好吃懒做。 “爹,这是我这些日子挣的钱,算是贴补家用。”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刘季和吕雉同时拿出钱来放到案上。 听到对方的话,同时看向对方,两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惊讶。同时注意到两人给的钱好像是一样的多。 虽然奇怪对方的举措,不过吕雉先解释道:“平日我不做家务,在屋里做些小东西贴补家用,家里家外的事都是刘季和二哥二嫂忙活,既然我不做家务,这些家用就该给。” 刘二嫂能挑吕雉的毛病,无非是吕雉不干活,但是该吕雉干的那一份活,刘季早就做完了,鸡蛋里挑石头的刘二嫂,吕雉现在是彻底的要把人的嘴给堵住。 “爹,我也是这个意思。我有时候在外面忙,也顾不上家里的事,既然二哥和二嫂做得多,他们出力,我们出钱,也是一样的贴补家里,一里一外的,其实也能挺好,你说是吧?”刘季早就把所有的钱交给了吕雉,眼下手里的这些是他这些天赚回来的。 刘二嫂想挑刘季的刺,说刘季的不是,刘季无所谓,但是要让吕雉不痛快,刘季把媳妇儿娶回来,可不想让媳妇儿受气。因此毫不犹豫的决定拿钱堵嘴。 反正只要他勤勤快快,想要养家糊口,堵住刘二嫂的嘴,都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这是各出一份吗?”刘二嫂一看到钱两眼就放光,伸手就想拿过来,却听到刘太公咳嗽一声。 刘二嫂讪讪的收回爪子,可是眼珠子却盯着钱不放,不难看出她有多迫不及待的想把钱收到手。 家里家外当家的是刘太公,钱就算真的要收下,那也是刘太公收,和刘二嫂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这么说来,往后这家里家外的事,你们两个都帮不上什么忙?”刘太公这样的询问,也是要确定吕雉和刘季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是得闲,我们自然要帮忙。”换句话来说,要是不得闲的话,吕雉和刘季可能都不会帮着家里家外的事。 刘交这个时候说话道:“三哥和三嫂若是不得闲,他们的事我可以做。” 完全就是站在吕雉和刘季这一边,吃饭的时候最能看出谁对谁好不好。 刘二哥和刘二嫂从头到尾只顾着自己,可是刘季不管吃多少,总不会忘记刘交,既如此,刘交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所以毫不犹豫的抢话道出自己愿意帮助刘季和吕雉。 “这不用,你还小得读书识字,你多把精力放在上头。”刘季早就注意到刘交喜欢读书,也有读书的天分,一家子里也就这么一个最有出息,既然如此,刘季绝不会拖刘交的后腿。 “行了,既然你们两个贴补了家用,家里家外的事你们可以少做,可农忙的时候你们不管有多忙,都得一起帮忙。”一家子最重要的是莫过于农忙,毕竟一年的吃食就靠这收成了,刘太公拍板。 刘季连忙点头,“这是自然,再忙也得先把粮食收了,否则一年到头吃啥?再说我现在和兄弟们也是为了收成的事忙里忙外,如何能把粮食的事耽搁。” “这些钱你们夫妻收下一半。就当是你们帮着老三夫妻做事得到的报酬。”刘太公的确是个聪明人,懂得怎么让一家和睦,这个时候把一半的钱给到刘二哥和刘二嫂,就能成功堵住刘二哥和刘二嫂的嘴。 拿人家的钱,往后不管刘季和吕雉做不做事,这夫妻都不能再说吕雉和刘季的不是。 刘二嫂本来以为这些钱和他们夫妻两个没关系,没想到刘太公既然给他们一半。 “爹,那我们就不客气的收下了。”刘二嫂伸手将钱拿过,真是只取了一半,可这一半也是意外的收获,把他们夫妻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刘太公这个时候补充地道:“钱拿了,往后少说些难听的话。” 这是在警告刘二嫂,一屋子的人说话最不好听的就是刘二嫂。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不过这钱是多久的?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半年?”刘二嫂现在拿到钱当然高兴,却还有另外的问题,瞪大眼睛看着刘季和吕雉,就等着这一个答案。 吕雉和刘季对视一眼,吕雉开口道:“一个月。” 出钱买个安静,堵住刘二嫂的嘴,没什么不好,吕雉很乐意。 刘二嫂怎么都想不到这竟然是一个月的钱,那就是说往后每个月她都能拿到同样的钱。 这回的刘二嫂更是眼冒金光,想到从今往后拿到的钱满心都是欢喜。 “行啊,回去歇着吧。”刘太公拿起桌上的钱。看出来吕雉和刘季是有别的打算,花钱买平安,只要一家子太太平平不吵不闹,刘太公也不管那么多。 李氏扶着刘太公起身,这就回房去,刘季收拾碗筷,吕雉帮忙端盘子。 刘二哥和刘二嫂拿到了钱,乐呵呵的回房去也不计较油灯有没有拿。 刘交跟着刘季道:“三哥,你去做事能不能带上我?” 拿着碗筷走出门口的刘季听到这话回头困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想多向三哥学习。最近三哥做的一些事都是利于村里的,我也想帮忙。”刘交别看闷不作声,人家也是有判断能力的人。 刘季做的事,没准刘交全都看在眼里,之前没有机会说话,现在算是有机会了,因此迫不及待的毛遂自荐。 “也行,既然你想那就一块。”刘季想了想最终同意了,一味的死读书,搞不好会把人读傻,不如带人出去多看看。 刘交得刘季答应,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吕雉在一旁不作声,将碗筷放进盆里,打了热水,吕雉不动,刘季打发刘交,很自觉的过去把所有的碗筷洗干净。 这回就剩他们夫妻两个了,碗筷都洗好,刘季乐呵呵的看着吕雉,今早说的事,现在完全应该就是重提。 “我困了,回去睡吧。”吕雉是过来人,哪里看不懂刘季的意思,但是的确天不早了,而且两人都没洗干净。 听李初说,不干不净在一块很是有损身体,所以不管刘季现在看起来有多么秀色可餐,吕雉都控制住。 “媳妇儿。”刘季可怜兮兮的拉住吕雉的衣袖,吕雉回头一眼瞥过道:“身上脏得紧,太晚了,再闹出点动静来,爹和娘都得有意见。明晚。” 明晚这两个字一出来,刘季忙不迭的点头,“好,明晚,明晚我早早回来,洗干净,也让媳妇儿洗干净。” 刘季闪闪亮亮的眼睛,表现出迫不及待,吕雉仅一个念头,刘季这个样子怎么好像从来没碰过女人? ※※※※※※※※※※※※※※※※※※※※ 刘季: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吕雉:同意! 刘季狗腿:媳妇儿我们又想到一块了,果然心有灵犀。 第015章晴天一霹雳 终于要有质的飞跃,刘季一夜难掩兴奋,虽然没睡好,第二日却起了一个大早。 刘季乐呵呵的把屋里屋外的事全都做完,这才出门去,同时和兄弟们商量今天究竟要办什么事要赶紧利落的办完,他今晚要早回家。 至于被追问是什么原因,刘季当然不能告诉他们自成亲以来和吕雉一直保持距离,现在终于可以成为真正的夫妻,要是被他们知道,不定怎么笑话他。 虽然他和吕雉之间的事早就已经让人笑坏了,那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事,若是传出去,一个两个非得怀疑刘季是不是不行。 关乎男人的尊严,别的事都好说,就这桩事,刘季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质疑。 虽然新婚之夜洞房花烛顺理成章,但是那天的情况太过诡异,刘季自不能告诉别人吕雉当时盯着他的眼神,好像如果刘季敢肆意妄为,下一刻就把刘季的脖子拧断。 两夫妻的事不需要让别人知道,马上他们就要洞房花烛了,这才是重点。 刘季整日乐呵呵的,叫一群兄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莫不是昨天带了一条鱼回去,哄得吕雉高兴? “大哥,不就是哄得嫂子高兴了吗?你至于也高兴成这样。”樊哙是个嘴快的,尤其看到过刘季和吕雉的相处,怎么看都觉得其中透着怪异,不得不说吕雉看起来是个温婉的女人,可那身上的气势,着实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 “不过嫂子也忒厉害了点,就她身上的气势,比我这个杀猪的还要戾气重,难得大哥你也不怕。”要说刘季这一群兄弟里成婚的没几个,樊哙也是个光棍,但瞧着吕雉那个样子,着实的让他发毛。 “谁像你这么没胆子,连女人都怕。”刘季当然不能在兄弟面前认怂,纵然有时候也怕吕雉,那也只能在吕雉的面前流露。 樊哙幽幽地道:“我觉得嫂子她不太像个女人。” ......刘季一听这话连声的呸起来,“你说的这是啥话,我媳妇不是女人还能是男人?” 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刘季赶紧挥挥手道:“你赶紧给我闭嘴,别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干活干活。” 催促的人赶紧把活干了,少说话。 樊哙回头看了刘季几眼,很老实的道:“大哥,我觉得你肯定有事儿。” 别看平时的时候樊哙是不喜欢动脑,那人家不代表是傻的。别看人家憨憨的不肯动脑,直觉那叫一个准。 的确今夜有事的刘季咽了咽口水,色厉内荏的喝道:“我都说没事没事,你信不过我?” 这话说的樊哙没法接,只能老老实实的低头干活,再也不提刘季有事没事的话题。 终于是把活儿干完了,刘季头也不回的和兄弟们分开飞奔回家去。 “吕家这大小姐可真是厉害,看把大哥给管得。”刘季这样迫不及待的便跑路的姿态落在一干兄弟的眼里,这一切都是吕雉的功劳,吕雉这个女人太厉害了,能把刘季管得这么服服帖帖,却不知刘季完全就是有所图,所以才会早早的归家。 “什么吕家大小姐,要叫嫂子,还有往后少提这事。”一旁和刘季年纪相差无多却略胖的男子大声的呵斥樊哙一句,让樊哙管好嘴巴了。 “不成,我得跟着大哥回去看看,到底啥事能让大哥这么急急忙忙的往家跑。”樊哙越想越觉得不对,如何都放不下心,丢下手里的工具,撒腿追着刘季就跑。 刘季满心欢喜的回家,思量着今夜该怎么顺理成章才好,结果推门进去竟然看到一个身着绿色衣裳的少女坐在堂前,听到动静的少女回过头。 刘季这么欢欢喜喜的回家,结果看到却不是自家的媳妇儿,微微一顿。 “你是何人?怎么在我家?”刘季不识得眼前的少女,便只能如此问来,同时也在张望四下寻找吕雉的身影。 少女听到刘季的话,此时缓缓的起身道:“姐夫,我是吕媭。” 纵然一开始不知道眼前的少女是什么人,听到少女的自我介绍,刘季立刻意识到这竟然是妻妹。 吕家的情况刘季倒是知道,但是之前从未见过吕媭,所以才会不识。 “原来是小妹,你姐姐呢?”来了客人按道理来说,吕雉应该陪在客人身边才对,进屋的时候没看到吕雉,现在屋里也只有吕媭一个,刘季难免纳闷。 “找我做甚?”吕雉的声音从外传进来,刘季回头一看只见吕雉手里提着一些点心,赶紧上前接过,“小妹来了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好让我准备。” “我也是她人到了才知道。”不是吕雉不告诉刘季,而是吕媭来得匆忙,根本连信都没送,人就直奔家里来了。人到了眼前吕雉才知道有人发脾气离家出走。 刘季提着点心进了屋,放在案上,“小妹不用拘谨,快坐下。” 虽然和吕媭第一次见面,刘季却是份外的热情,有句话说得好,爱屋及乌。作为一个费尽心思讨好媳妇的人,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表现的机会。 吕雉的目光落在刘季的身上,有人的热情在吕雉看来可是有些过了,莫不是有人色心大起? 可怜刘季绝对想不到,费尽心思想要讨好媳妇儿,落在媳妇的眼里,竟然是另有所图。 不对,虽然是另有所图,但是绝对不是吕雉以为的图。 “小妹跟家里闹了矛盾,要在家里多住几日,这几天你就住正堂吧。”吕雉脑子一闪而过这个念头,说话的时候也盯着刘季。 作为一个有色胚之名的人,虽然这些日子的表现差人强意,却不代表有人完全改正,所以吕雉不得不防。 宛如晴天霹雳,刘季这一日都念叨着今天晚上的顺理成章,没想到忽然来了一个吕媭,把他全部的计划都打乱了。 刘季心里苦,看着吕雉的眼神,那叫一个湿漉漉的,完全是一副被人抛弃不负责任的控诉样儿。 吕媭听到吕雉的安排正高兴着,结果抬头一看刘季的神色当时就傻了眼。 这是何故?着实是刘季此时的神情看起来实在可怜,这是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细想刘季进门以来从头到尾说过的话,怎么想也没什么不对。 不明所以的看向吕雉,希望吕雉解释,吕媭着实闹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这是什么表情?”若是没有旁人在,吕雉也不在意刘季做出任何姿态。吕媭就在眼前,而且一脸的莫名不解,吕雉便只好出言警告刘季一句,不许做怪模怪样。 刘季赶紧收敛神情,却是可怜巴巴的道:“昨夜我们说好的。” 说完话,眼睛不眨的盯着吕雉,想从吕雉的表情里看出来,吕雉是不是打算不认账,昨夜说好的事,天一亮再加上有妹子来,吕雉就果断利落的反悔。 没想到刘季的反应竟是因为此,吕雉微微一顿,随后挑起眉头问道:“你就这么心急?” 突如其来的危险气息,刘怂怂马上正色以待的回答道:“并非心急,就是不安心。媳妇儿总不让我靠近,莫不是嫌弃我,随时打算不要我?” 吕雉被刘季戳中了心所想,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解决刘季的吕雉,其实比起嫌弃刘季,不要刘季还要严重。 “果然你就是有这个打算。”刘季看到吕雉迟疑的那一会功夫,马上意识到他还真是没有猜错,吕雉就是嫌弃他。 要不是因为嫌弃,怎么可能自成婚以来,吕雉一直不让刘季靠近,刘季虽然想要靠近吕雉,却也不会做出那种强人所难,没品的事来。 “就你自己的品行怪我吗?”虽然脑回路有些差别,其实结局是一样的,吕雉的确很嫌弃刘季,但是现在这辈子的刘季到如今为止的表现还是让吕雉相对满意的,但也不否认,在此之前她的确挺嫌弃眼前的刘季。 刘季被吕雉怼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他不能叫嚷着从前那浪荡不羁的人不是他吧,那不等于不打自招,他是个不正常的人? 在这个时代要是被人知道他不再是从前的人,完全可能被人架上火堆里烤,丢了脑袋。 可是刘季依然委屈,虽然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却是缩在角落里低着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郁闷。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吕雉没想到这句话对刘季的杀伤力那么大,感觉到刘季的郁闷,吕雉正想说几句话安慰的话,樊哙却在这个时候跑了进来。 樊哙进门看到蹲在一旁,满身上下都散发着委屈郁闷气息的刘季,还以为又是吕雉欺负了人。二话不说的待要冲上前和吕雉理论理论。 再是郁闷的刘季,第一眼注意到樊哙的动作,马上站了起来拉住樊哙。 “怎么了?怎么了?好好的要做甚?这可是你嫂子。”刘季反应那叫一个快,拉住人的同时也大声的呵斥樊哙,让人赶紧回过神来,不许乱来。 “大哥,肯定是她又欺负你了。你打不过她,我来帮你讨回公道。”樊哙记得之前吕雉把刘季放倒的事,所以决定亲自出马,一定要给刘季讨一个公道。 “哦,讨回公道?”吕雉听到樊哙的话,半眯起眼睛透着危险的追问,刘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媳妇儿又变得好可怕! ※※※※※※※※※※※※※※※※※※※※ 刘怂怂:媳妇儿又变可怕了,怎么破? 第016章眼睛子要掉了 可惜刘季的危险意味无法传递给樊哙,这个时候的樊哙挽着袖子道:“对,就是要帮大哥讨回公道。谁家的新妇像你这样的敢对夫郎出手的?当着我们的面你都不管不顾,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欺负我大哥。” 这话说的倒没错,背地里吕雉的确没少教训刘季。 刘季正要点点头,可是一想又不对,赶紧拉住樊哙道:“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你不懂便不要多管多问。” 作为一只单身狗,哪里懂得夫妻间所谓的乐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虽然吕雉出手那也是懂得轻重的,并没有真正把刘季往死里打,否则的话刘季能活到现在? “大哥,就算你打不过她,还有我们兄弟呢,岂有被女人骑在头上的道理。”樊哙没想到拦着他不让他帮忙出头的人竟然是刘季,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最终决定和刘季讲讲道理。 “打女人很出息?还说被女人骑在头上。活该你到现在都娶不到媳妇儿。”刘季可不觉得这是谁和谁,骑不骑谁在头上的事,媳妇儿娶回家就应该宠着护着,打是亲骂是爱,这个道理都不懂? “大哥你别说我,你大了我十几岁,你才刚娶上新妇,我肯定不用到你这年纪就能娶上新妇。”莫要以为人家樊哙好欺负,扎起心来浑然无所觉,却也让人心肝直痛,刘季郁闷了! 吕雉和吕媭在旁边看着这么一对活宝兄弟你来我往的说话,控制不住地笑得花枝乱颤。 刘季好半响才缓过神,“所以看在我好不容易娶到媳妇儿的份上,你就别添乱,让我没媳妇儿。” 听到刘季这话的人都顿住了,吕雉也不笑了,目光落在刘季的身上,所以这才是刘季这辈子一直以纵容吕雉打骂不还手,而且对吕雉十分体贴的原因? 吕雉回想上辈子的刘邦有没有说过这句话?或者有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看重? 怎么想都找不到任何一点关于这样的信息。奉父命嫁入刘家,成为刘邦的妻子,虽然刘邦很不靠谱,但是吕雉一直都是任劳任怨的。 或者是因为吕雉低嫁,反而让刘邦并不看重,尤其他更觉得在他娶吕雉之前,吕家的人应该知道他是什么德性,就这样还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这家的女儿,这样的人家,不予评价。 那些年的时候,虽然刘邦在外头还会和其他女人有所往来,但是没有闹到明面上,吕雉其实是不管的。 对于吕雉来说,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只要不闹到她的面前,不会让她无处容身,她是不会约束太多,又不是爱刘邦爱到死心塌地,吕雉所要做的仅仅是照顾好家里家外,还有孩子,尽一个女子,妻子的本份。 却怎么都想不到刘邦后面得了一个戚夫人,还真是有心要置她于死地,不顾他们夫妻患难与共的情分。 “这话说的,难道大哥不让嫂子打骂,嫂子还能不要你不成?”吕雉正在回想上辈子的事,樊哙的声音尖锐的响起,气的刘季赶紧捂住他的嘴。 “你能不能小声点,炸炸呼呼的,让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怕媳妇儿?不对,我怕媳妇怎么啦?我怕媳妇有错?”一开始刘季觉得不对劲,想要捂住樊哙的嘴,后面细细一品,越想越觉得不应该呀。 怕老婆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吗?有老婆可怕可比这些单身狗连老婆都没有好得多了。 想到这里刘季松开捂住樊哙嘴里的手,一脸嫌弃的看着樊哙道:“你一个粗汉子不懂女人还是少问少管,我跟你说,往后对你嫂子恭敬点,就跟对我一样。再有像刚刚那样想对你嫂子动手动脚的,我饶不了你。” 樊哙瞪大了眼睛,就算是旁边的吕媭,也绝对想不到自家亲爹给姐姐挑的一个不入流的姐夫,竟然如此疼惜姐姐。 听听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完全就是要把姐姐捧在手心,让姐姐肆意行事的态度。 “大哥你怎么这样,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樊哙很是委屈,还不是看到刘季被吕雉欺负的头都抬不起来,所以他才迫不及待想帮忙。 “别的事你都能帮,可这夫妻间的事哪里是你该插手的,往后学乖点,别乱来。”兄弟一番好意也是为了保护刘季,刘季总不能不领受,那也得好好的跟樊哙说说道理,别的事都好插手,就这夫妻间的事万万不能。 樊哙的眼睛在刘季和吕雉身上转悠,怎么也想不明白,娶了媳妇之后的人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看什么看,没你什么事了,赶紧家去。”吕雉方才给了刘季一个晴天霹雳,昨夜说好的是今日没办法成。刘季就够郁闷的了,要是在这个时候樊哙再作死的得罪吕雉,把他往火坑里再推一把,刘季真要死一死。 “大哥,樊哙没闹出什么事吧?”刘季着急的要把樊哙赶出去,随之而来的兄弟大声的叫嚷着询问起,想确定樊哙有没有做出让刘季为难的事来。 来的人正好是卢绾。吕雉是一眼就认出这位,想到这位从小跟着刘邦鞍前马后,最后却背叛刘邦,余生逃入匈奴,再也没有回过大汉。 当年对于卢绾背叛一事,很多人都持怀疑的态度,但是话是由刘邦亲自说出的,那个时候已经是大汉天子的刘邦,他的话无论多少人心里犯嘀咕也不敢质疑,更怕落得一个同逆之说,谁愿意? 吕雉想起自嫁给刘季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卢绾,或许因为有些记忆太过长久,也是因为卢绾离开得太早,吕雉虽然一直意识到忘记了一个人,却也想不起究竟是谁。 现在终于看到卢绾,吕雉神色平静的打量着卢绾,随后又想起了一桩事,为了这件事上辈子吕雉和刘邦差点吵了一架。 还没来得及反应,卢绾却拉着刘季的衣袖问道:“大哥,这是哪位?” 眼睛往吕媭的身上瞟,不用说也知道问的是谁了。 真是孽缘呢,没想到这一辈子卢绾第一眼看到吕媭就看对眼,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可是吕雉却想起吕媭最后和谁在一块了,上一辈子的吕媭过得十分肆意快乐,这一辈子,还是按照上辈子一样。 “这是你嫂子的妹妹。今日过来看看你嫂子。你们一个两个的想干嘛?”刘季整日都跟这群兄弟在一起,不至于都担心刘季被吕雉打死,所以迫不及待的追来吧? “我还不是担心大哥,生怕嫂子下手没分寸,把大哥打死。”刘季想什么樊哙就说出什么来,从进门到现在,樊哙都没正眼看过吕媭一眼,这个时候被卢绾一提,也终于注意到屋里除了吕雉和刘季,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吕雉的容貌算得上端庄大气,而吕媭的容颜显得青涩稚嫩,也就更加娇嫩。 终于正眼看到吕媭的樊哙,眼珠子都转不开了,和旁边的卢绾一个德性。 这回刘季终于反应过来,对于两个兄弟露骨的眼神毫不犹豫的挡在吕媭的面前,挥着袖一下下的打在他们的身上,“看,看甚,再看下去眼珠子都给你们挖了。” 哪有人这样活似没见过女人的盯人看的,刘季可不想让兄弟们在吕雉的面前丢尽脸面。 “大哥咱们出去外面说道说道。”的确不适合当着人家小娘子的面说事,一左一右两个人把刘季架了出去。 刘季就算想拒绝都不行,就这么被人硬生生的拖了出去,吕雉方才已经将两人的神色收入眼中,当然知道这两位都对吕媭动了心思。 “姐姐,没想到姐夫对你这么好,任打任骂,还如此体贴。”吕媭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好奇的望着刘季他们三人离去的方向,探头想多看看,却叫吕雉拉了回来。 纵然上辈子知道樊哙对吕媭很好,而且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吕雉也受樊哙诸多相助,却不知这一辈子的吕媭可还会愿意嫁给樊哙,若是不愿意,自然是不能强求的。 “不许看,庄重些。”吕雉拉住吕媭的手,让吕媭坐下,吕媭就算再好奇也得听自家姐姐的话,乖乖的跽坐下。 “说清楚你到底为何离家出走?”吕雉可不由吕媭随便忽悠,之前询问过吕媭,但是吕媭绝口不提。现在如果吕媭想要在刘家呆住,就得一五一十的告诉吕雉。 上辈子并没有吕媭离家出走的事,想到这辈子碰到的刘季也和上辈子截然不同,让吕雉意识到,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她已知的轨迹发展,变故一直都在。 想起李初一直坚持不愿意知道大唐的点点滴滴,没想过仗着先知早早的布局许多事,反而依靠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的布局,最后才取得绝对的胜利。 她也不该事事都以为自己知道得太多,认定所有的事都逃不过她的掌握之中,而因此松懈。 事情没有发生之前都有可能改变,如果想真正的保护自己,不论将来发生什么事都能护得住自己,就应该强大自身,诸多准备,这样才不怕任何变故。 ※※※※※※※※※※※※※※※※※※※※ 卢绾樊哙星星眼:漂亮的小娘子! 刘季嫌弃无比:这不是我兄弟,我不认识他们。 第017章饭桌上见高低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吕雉问出问题之后,明白太多的变故不由人控制,正等着吕媭好好的解释解释,为何要离家出走? 吕媭倒也不瞒着一五一十的告诉吕雉,却发现吕雉正在发呆,刚才她说的话,吕雉怕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抓住吕雉的手,吕媭晃了晃,连唤好几声吕雉才回过神来。 “想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一时失神,你说吧。”吕雉催促吕媭赶紧从实招来,为何要选择离家出走? “还不是爹想要不顾我的意愿为我定亲,我一气之下就跑出来了。”吕媭如实地回答,吕雉的视线落在吕媭的身上问道:“定的是谁家的?你二姐呢?” 吕家两个兄弟,三姐妹。年长的两位兄长早就已经成家立业,就剩下她们三个女儿待字闺中。 吕家由吕雉他们的亲爹吕文做主,挑女婿的时候硬是把吕雉留到二十来岁,依然没有许配,那是认为没人能配得上他这个女儿。 选定刘季的吕文,不少人说他的不是,毕竟这么多大户人家上门提亲,吕文都不同意,却把吕雉嫁给一个浪荡子。 背地里不少人笑话吕文眼光太高,挑来挑去却挑了这样的人,但等上辈子刘邦打下天下,成为大汉天子的时候,那一群人立刻转了话头称赞着吕文眼光的确很好。 “二姐早就有了相好的人,三书六礼都走得七七八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就差成婚的日子。”吕媭提及她们的另一个姐妹,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道:“我总觉得二姐和我们不一样。” “那是自然,你二姐是温良淑德的人,不像我们两个。”吕雉也想起她的那个二妹,她和吕媭到了最后皆成为天下男人所畏惧的对象,一生肆意张扬。 独独出嫁后的二妹,一生相夫教子,纵然吕雉成为大权独揽的太后,也没想过沾吕雉的光,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吕媭听到吕雉这话笑出声来问道:“难道姐姐就不是温良贤德的人?” “刚才没听见他们怎么说的我,我连夫婿都敢出手相向,是贤良淑德的人吗?”吕雉直言不讳的承认,的确对刘季出手,反正看见的人也不少,想要抹杀也抹不掉,吕媭只要在刘家住下,总会有人告诉吕媭的。 “姐姐可真厉害,做人就该像姐姐这样。宁可我们欺负别人,也绝不能让别人欺负了我们。”吕媭可高兴,吕雉能够过得如此肆意,探头往外看,想看清楚刘季他们在做甚,吕雉将她拉了回来,“男人的事少打听。” “为何?姐姐就不好奇,男人到底背着我们嘀咕什么吗?”吕媭的确是心存好奇,所以才会朝外张望,想弄清楚。 “你要记住,男人想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若是不想告诉你的,你打听得多了,反而会让他心生厌烦,只会把人推得远远的。”吕雉在太后群里得来的总结,尤其见证李初是如何行事的,甚以为然。 吕媭眨了眨眼睛,看着吕雉摇晃脑道:“总觉得姐姐嫁过来才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人好像变得越发稳重,身上的气势也发生了变化。说不出感觉,反正让人有些畏惧,却又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畏惧的原因大概是吕雉身上散发的威严,毕竟上辈子掌权那么多年,就算吕雉很努力的收敛,但是还是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对待吕媭,这毕竟是吕雉的小妹,自小疼爱,最后也是一心站在吕雉这一边的人,吕雉恨不得对她更好一些,这份心情想是可传递的。 “等你经的事情多了,自然也会长大,也会改变。”吕雉伸手拂过吕媭额前的刘海,吕媭皱着眉头道:“那就算了,不着急。” “媳妇儿,饭好了,快来吃饭。”姐妹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话,外面传来刘季的叫唤声,吕雉拉起吕媭的手道:“走,吃饭去。” “走。”说了半天的话,桌上的点心一块都没动,吕媭也有些饿了,跟着吕雉一起出去,结果却看到樊哙和卢绾一块朝着她笑。 呲牙咧嘴带着讨好的笑,吕媭瞧着一愣,转头询问地看向吕雉,吕雉道:“不必理会,他们都是你姐夫的兄弟。” 连名字也没说给介绍,直接拉着吕媭进正堂坐下吃饭。 吕雉手里有钱,去买点心的时候自然也买了一些肉菜,若是一家子吃自然是够的,加上樊哙和卢绾,那就有点不太够。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两人的眼珠子没离开过吕媭,等到上了桌,满眼都是桌上的肉。 比起卢绾一味的往自己的碗里夹,樊哙吃得再急也记得往吕媭的碗里夹上那么几块,抢肉的事樊哙觉得吕媭肯定做不了,那就由他来做吧。 一顿饭吃下来,刘家的人吃的很是郁闷,卢绾和樊哙两位倒是没有一丁点不好意思,吃得油光满面,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樊哙挺好玩的。”等到没了别人,就她们姐妹两个吕媭在吕雉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饭桌上的是吕雉,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高下立见,卢绾的心里只有自己,纵然看到吕媭的第一眼会有想娶吕媭的心思,却不是一个会照顾吕媭的人。 反观樊哙,看起来大大咧咧,在抢肉的时候,也没忘记给吕媭多夹几筷的肉,谁来挑也选樊哙吧。 “为人挺讲义气。”因为这几块肉吕媭对樊哙起的好感,吕雉没有棒打鸳鸯的意思,反正他们家的人有她这一个嫁给刘季一个浪荡子的,也不在乎吕媭再嫁樊哙一个屠宰的。 反正上辈子这件,身为父亲的吕文没有一点点要阻拦的意思,想必这辈子也不会阻拦。 “对比起卢绾来,一顿饭就能区别一个男人的心里有没有你。”刘季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头来,接过他们姐妹的话,吃饭的时候刘季没少给卢绾打眼色,可惜一心扑在肉上的人,压根接受不到,这样的人,活该没人想嫁。 “姐夫对姐姐确实很好,肉都吃不上,就只顾着给姐姐夹。”吕媭也是看在眼里的,看到刘季从后面冒出来打趣的说了一句。 刘季理所当然的道:“自己的媳妇儿肯定得好好疼,好好爱。” “你姐姐交给我只管放心,有我一口吃的肯定有她大半,宁可我饿着,也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刘季适时的在小姨妹的面前刷上一波的好感,这可是很重要的。 想要取得媳妇儿的满意,就得不留余力的在别人的面前表现他对吕雉的在意,人都是好面子的,给媳妇儿长脸也是必须的。 吕媭在这个时候冲着吕雉眨眨眼睛,似乎在无声的询问,姐夫竟然是这样一个体贴入微的人吗? 吕雉也没想到刘季的脸皮这么厚,当着外人的面也能说出那么肉麻的话。 对刘季来说,人不怕比,就怕没人比,比如在饭桌之上,樊哙和卢绾的所做所为,那是绝对的高下立判。 一个闷头只顾着自己吃,一个能顾着喜欢的人不断给夹菜,换是谁都知道要选哪一个。 可惜刘季满心欢喜的想表现走到门口的时候,吕雉突然转头,“若是不想在正堂睡,愿意哪儿去就哪儿去。” 兴奋了一日,就为了准备能够水到渠成的刘季,突然被吕雉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在看到一旁的吕媭时,却蔫了似的低下头道:“好。” 谁让小姨子来的不是时候呢,总不能把小姨子赶出去,要是刘季真敢做出这样的事来,一辈子的休想爬上吕雉的床。 “我先给你们打水沐浴。”刘季记得吕雉是个爱干净的人,就算出去外头睡,也得先把吕雉照顾好。 话说这立刻飞快的跑过去烧水,吕媭看着刘季勤快的样子,推了吕雉一把问道:“不都说姐夫好吃懒做,不事生产,现在看和外面说的完全不一样,这都是姐姐的功劳?” 刘季的名声在把吕雉嫁过来之前,一家上上下下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但绝对想不到吕雉嫁过来了,刘季竟然是这样的? 有好吃的记得往吕雉的碗里夹,就算被吕雉赶出房门,也都记得给吕雉打水沐浴,一个大男人有几个能做到这个份上的? “不是我的功劳。”吕雉可不敢把功劳往自己的身上揽,毕竟上辈子的吕雉就没能把传说中的浪荡子调|教成功,这辈子,或许还是人不一样吧。 至少这辈子吕雉所看到的刘季就没有上辈子所见到的模样,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如果不是那张脸,还是相当熟悉的脸,吕雉绝对怀疑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可是一想本来她的重生是可遇不可求的,因此而带来的变故,刘季的变化,也没有那么难以让人接受吧? 至少现在的吕雉来说,算是相对满意如今的刘季,如果刘季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吕雉也愿意跟刘季过一辈子。 “刘季,刘季你给我出来,出来。”吕雉和吕媭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阵阵叫唤,而且来势汹汹,正在埋头烧火的刘季听到叫唤,大声的回应道:“喊甚喊,催命啊。” ※※※※※※※※※※※※※※※※※※※※ 刘季:失望,难过,委屈。 吕雉:哦,那怎么办? 刘季:给个亲亲安慰下! 第018章吕雉护夫 本来因为好事被人搅黄就心情不好的刘季,对于找上门来的人还如此嚣张跋扈,语气不善,刘季也顾不上烧火,拿着一根火棍子气呼呼的亮出来。 对于一群堵在门口的人,刘季认出他们来了,不就是隔壁村的人吗? “做甚?”刘季手里的棍子还点着火,毕竟天都黑了,若不拿着火把出来,也看不清对面的人。 对面来找事的人,手里也都举着火把,相互之间都识得彼此,火把一照亮认出了对方。 “听说你带人修渠引水,是要把我们村里的水引到你们村,这是想让我们村往后无水可用?”为首是一个略显得粗壮的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瞪大眼睛盯着刘季,似乎只要刘季应一声是,接下来他便冲过来咬住刘季的脖子。 “这话从何说起?”刘季一听是为了水的问题,那也不敢不慎重,毕竟大家都是靠天靠地吃饭的农民,谁家田要是没了水,往后这田可怎么种? 再说了,刘季修渠引水那是为了让水灌入良田,何时成了抢水了? 造谣生事的人,刘季得看看到底是谁,一定要将此人揪出来,好好揍上一顿。 “那你说说看你最近带着你们村的人到底在做甚?”粗壮的男子可不由刘季随意糊弄,往前走了一步,挺直胸膛,一副非要刘季给个说法的架式。 刘季这回终于正视眼前的人了,“我说雍齿,你是来闹事的吧?” “闹不闹事就看你是不是有断我们水的心思,如果是的话,我们绝饶不了你。”被刘季唤做雍齿的人,再一次瞪大眼睛厉声地喝起,在他身后的人跟着喊道:“说得对,若是你敢断我们的水,我们绝饶不了你。” “我说你们挺奇怪的,水往低处走,要说这水源都在你们上头,我从哪儿断你们的水,要断也是你们断我们村的好吧。”刘季一脸的莫名其妙,这群人难道坏了脑子怎么净说些有悖常理的话? 雍齿微微一顿,这话说得倒是没错,水源的确是从他们村过,才能到刘季村,可是想起村里人说的话,雍齿再次追问道:“我们村的三老说你带人修渠,那是想把水改道。” 刘季点点头道:“没错,我修渠引水就是为改水道,引水入田,让大家都能方便,这和你们村也没关系啊,我要改的又不是你们村的水源。每年被你们那么欺负,三不五时的卡住我们的水,让我们的田浇不到水,真以为我们想不到办法解决?” 两村之间为了谁打架的事不在少数,一回两回的刘季看得亦是闹心,所以往村里村外到处转了一圈,寻找着新的水源,随后想出办法如何把水引到他们村的田来,这可是为了大家伙过上好日子必须要做的事。 刘季一招呼,虽然大家都觉得刘季会不会不太靠谱,但一想这会儿也是闲着,如果能让明年有个好秋成,多干点活就多干点。 “所以说你们果然是在改水道。”雍齿不管那么多,抓住重点的追问刘季做的事。 “没错。”刘季的确做了这样的事,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没想到话音刚落下,雍齿大声叫嚷道:“揍他。” 刘季暗暗骂了一声卧槽。对于一群朝刘季冲来的汉子,刘季第一反应当然得跑,同时朝着围墙外面看热闹的人叫唤道:“快,快去叫人,有人欺负到我们村头上了,要是不给他们一点教训,往后我们村的人还用出门?” 双拳难敌四手,刘季又不是多会打的人,面对对方来势汹汹,这个时候就得撺掇村里的人一致对外。 “你们在做甚?”刘季大声叫嚷,想让村里的人赶紧来救场,吕雉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大声喝斥一声。 气场全开的吕太后,这个时候扫过一群手里拿着木棍锄头的人。 本来追着刘季打的人听到呵斥,也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再看到吕雉走过来,站在刘季的身边,刘季赶紧的劝着吕雉道:“媳妇儿,这个时候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要打也让他们打我,别伤着你。” 话说着刘季挺胸挡在吕雉的面前,完全是一副护着吕雉的姿态。 作为一个男人,被别人打的时候可以跑,可是媳妇儿出来了,为了保证媳妇儿的安全,被打也必须不能跑。 “你们有事冲我来,别打女人。”刘季都走在前面也得放句话,否则不是太没面子了。 一群被吕雉呵斥吓住的人,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 “打的就是你。”雍齿作为策划事情的人,首当其冲的亮起拳头朝刘季揍来,刘季倒是想躲来着,一看到旁边的吕雉哪里能躲,闭着眼睛准备挨一下雍齿一拳。 吕雉在瞧见雍齿的那一刻,对于这位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送上门来挨教训的人,吕雉岂有放过人的道理? 眼看刘季闭上眼睛就要受下一拳,吕雉趁雍齿不备,提脚朝着雍齿的胸口踹了出去,好在准备休息,吕雉换了一身方便运动的衣裳,要是穿着曲裾,怎么踹得起这一脚。 雍齿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刘季的身上,也不觉得吕雉一个女人能本事,自然防备不了吕雉利落的一踹,直接被踹飞在地。 自从回到这个开始的地方以来,吕雉想到天下动荡,自然不敢松懈,从系统还有太后群里作为太后教导李初,也从李初那里学到的防身本事,吕雉一直不曾松懈的练习,防的就是如此变故发生的时候,她都能应对自若。 “大哥。”雍齿被一个女人踹倒在地,跟在他身后的兄弟满目都是不可置信,赶紧扶起雍齿。 雍齿何尝不是满目的愤怒,这会儿站起来,指着吕雉道:“女人,别多管闲事,别以为我不打女人你就觉得自己了不起。” 本来以为定要挨一顿揍的刘季,没想到睁眼竟然看到雍齿被人踹飞了,而踹飞雍齿的人正是吕雉。 这会儿的吕雉已经站在刘季的前头,刘季在后惊叹无比的看着吕雉,同时也在考虑一个问题,看吕雉把人一脚踹飞的动作一气呵成,平日里吕雉对他手下留情了吧? “到我家打我男人,你倒是了不起。我要是放着我男人被你打,往后岂不是人人都敢打他了?我的脸又往哪搁?”吕雉出手的理由多得数都数不清,雍齿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不打一顿泄泄心中的怒气,吕雉都不乐意。 雍齿没想到吕雉打人还敢这么嚣张,和一个女人计较太掉分了,雍齿朝刘季唾了一口道:“刘季你一个男人躲在女人的后头倒是不嫌丢脸。” 按理来说,男人被这么说了一句,定然恼羞成怒,却没想到刘季半分不以为然,颇是沾沾自喜的道:“我家娘子护着我是我的幸事,你倒是想要个女人护着你,你有吗?” 这么无耻又刺激人的话,可不把雍齿气的火冒三丈。 刘季不是那种得了便宜还不懂得感恩的人。 吕雉能护着刘季多好啊,听听吕雉同日方说的话证明在吕雉的心里,他是吕雉的男人了。这话落在刘季的耳朵里,刘季心里如同吃了蜂蜜一样的甜。 什么男人的脸面,什么大男人主义,认为只有自己护着女人的份,没有女人或者男人的道理。屁,一个个一准是羡慕妒忌恨。 刘季骄傲的昂起头,雍齿这个时候扬起拳头再次朝刘季袭来,自然得防备吕雉,吕雉却站在刘季的面前,纹丝不动的问道:“聚众斗殴者该当何罪?” 大秦的律法森严,无论何事,都该想想后果吧。 “聚众斗殴者,理当关进大牢。”吕雉一问,刘季立刻回答,两人配合无间,直接把雍齿想要落在刘季身上的拳头吓的缩了回去。 “雍齿,你带着这么多人闹到我家门口,有这么多的人可以见证,你是想闹到官府去吗?”吕雉继续发问,雍齿当然清楚后果,可就这样放过刘季,他们的水源怎么办?明年田里的收成怎么办? “刘季,如果你们村不放弃改水道,就算我们所有人打了你,进了大牢,我们也在所不惜。”雍齿没有忘记,来自之前的初衷,水源关系整条村子的生计,断人生计如同让人去死,既然都是死,他们必是要争一争。 吕雉自然也清楚水源一事关系重大,如果不能给雍齿他们村一个合理的解释,雍齿一个要解决不难,可一村的人,为了争水种田,纵然知道后果是被关入大牢,也断然不可能就此收手。 “你改的是他们村的水源?”吕雉转头问刘季,毕竟上辈子没有这回事,吕雉也不确定刘季怎么做的。 “当然不是,天下的水源,又不是只有他们村一条。”刘季如实的回答,同时也对雍齿他们的所作所为感到郁闷。 “我不管你们从哪里听说我改水道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我们是改水源没错,改的绝对不是你们村的。”刘季就这件事早就和雍齿解释过了,只是雍齿怎么都听不进去,刘季也很无奈。 “你说不是就不是?”倒也不是说雍齿他们非要和刘季杠上,但有些事只凭刘季上嘴皮下嘴皮一动就让人相信,如何能信? 刘季一口气卡在喉咙,大声地道:“我说了你们不信,好,那你跟我走一趟。” ※※※※※※※※※※※※※※※※※※※※ 刘季美滋滋:媳妇儿说我是她男人了呢,66666! 第019章夫纲不振 事到如今,除了带人去现场转一圈告诉他们,他要改的究竟是哪来的水源,眼见为实自然可以解决问题。 “走走走。”刘季既然愿意带他们去现场转一圈,他们岂又不去的道理。 刘季莫可奈何,这就准备往外走,没想到樊哙他们一群人十几个涌了过来,正好看到刘季要跟他们走,樊哙马上炸毛的道:“大哥,他们这是做甚?你们赶紧把我大哥留下,否则你们休想离开这里。” 话说着人已经做好动手的准备,但凡这些人敢把刘季带走,他们都会冲上来揍人。 樊哙他们想打架,雍齿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和兄弟们招呼着要动手,刘季毫不客气的走过去,一巴掌呼在樊哙的头上,“炸炸呼呼作甚?我们去看水源,又不是打架。把家伙都给我收起来,不许胡闹。” 挨了一巴掌的樊哙,痛得呲牙咧嘴,摸着脑袋追问道:“去看甚水源?我们的水源跟他们有甚关系?”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问出来,听在刘季的耳朵里,刘季道:“话少问,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出去行吗?” “行,大哥你说甚我都听。”迎面都被敲了一记脑袋,樊哙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再说一个不字。 脑门有些生痛,樊哙有心装个可怜,长得凶神恶煞的人,装可怜有用吗? “我会让人去请萧主吏。”吕雉并没有阻拦刘季用他的方式解决问题,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该警告人的话必须的警告。 刘季正想是不是应该让人去官府那头禀告一声,万一要是有人不讲理,非要闹事,若不找人多护着他们,那可如何能好? 吕雉先一步将话说出,有吕雉刚刚踹雍齿的那一脚下来,都看出吕雉不是好相与的人,自然不会认为吕雉仅是嘴上说说而已。 “你们竟然去报官了?”雍齿再一次因为吕雉自曝的内容愤怒,深以为这刘季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娶的新妇也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吕雉冷笑地道:“怎么,我报不得官?你们敢打上门我们就敢报官,不服是想再动手?” 笑话,吕雉能怕雍齿,有本事雍齿敢动动手试试? “怎么的,这是还想动手,要是想动手,来,我们陪你一块玩玩,若不把你们全都打趴下,叫人抬回去,你们真以为自己了不起啊!”樊哙打架最是积极,也最是不怕事,要雍齿他们再敢动一下手试试,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吵什么吵。都安份点。雍齿我告诉你,这件事就得请官府的人出面,你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我今日纵然带你去看水源,跟你解释水源不是自你们村下来的,你就能信了?”刘季关键时候就得出来装装好人,总不能都是坏人那不是要把矛盾闹大。 闹得真再打起来,打起来要是能把事情圆满解决,刘季也乐意,关键是不成,打完就算他们全都被关进大牢,事情照样没能解决。 既如此,肯定得想办法。 雍齿一眼轻蔑地扫过刘季道:“你们村的人这些年为了抢水做过多少事,我们为何信你们。” 樊哙听着又急了,马上冲上来道:“就你这说法,我们用不着带你去看了,反正看不看你都不信。” “不看就不看,真当我乐意看?”雍齿也不好相与的,樊哙大喊大叫的,他也没耐心,你来我往的说话,谁都不让谁。 眼看那么两位真要打起来了,刘季插在他们中间道:“够了,早就跟你们说过,这件事请萧主吏来,让萧主吏出面。你总不会以为萧主吏这样的人物会偏袒我们?” 官府的人,怎么可能会偏袒刘季他们呢,雍齿不至于真不讲理到这个地步。 “那也行,请萧主吏来一趟,这件事就听萧主吏的。”雍齿想来想去,虽然确实是信不过刘季,要知道像他们这些靠田里的庄稼活命的人,都是为了那点水可以争得头破血流的,水源关系整条村生死,岂有不弄个清楚的道理。 “行,那就等着萧主吏来。”刘季一点意见都没有,这件事他怎么做的,他可心里有数,请人过来,完全就是要圆圆满满的解决事情,看雍齿这么一个不讲理的人,再闹下去事情没完。 吕雉在一旁听到这儿,心知萧何一来,这群人再也别想闹起来。雍齿啊!是不是该想想如何将此人除了呢? 上辈子刘邦为了笼络人心,打碎牙咽下心中的恨让雍齿此人寿终安寝,吕雉后来倒也想除了此人,但为了天下人心,也只能看着雍齿好好的过日子。 这一回,可不能让此人一再的蹦跶,毕竟看他的德性,和上辈子没什么两样,处处看刘季不顺眼。 要和刘季过日子,吕雉岂有不把危险掐死在萌芽之间,她回来可不是受苦的。 雍齿本来和刘季算是达成了一定的共识,眼下就等萧何过来。刘季,雍齿确实是怎么都看不上,千方百计的就想如何把人打老实了。 两村的人各自等着,也同各自的兄弟说着话,可这说着说着,雍齿感觉后背阵阵发凉,似是有什么东西盯着他,让他从心里直发颤。 四下寻着有什么人想对他不利,雍齿找了一圈,最终落在吕雉的身上,可以确定让他脊梁都发冷的人确实就是吕雉。 雍齿暗暗骂娘,想他在这四村八乡可是出了名的狠人,何时怕过谁,但今天的吕雉目光确实让他心里直发寒,刘季一个无赖竟然娶了一个如此厉害的媳妇? 心中骂归骂,可吕雉除了盯着他看外,也没有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雍齿也不能跟兄弟们说,一个女人的眼神让他害怕,真要是说出去,往后一群兄弟该怎么笑话他? 雍齿丢不起这个脸,却也不能由着吕雉盯着他没点反应,那不是让吕雉以为他真怕了她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雍齿挺直背,瞪大眼睛地看向吕雉,想给吕雉一个教训,才瞪大眼睛,刘季一下子挡在吕雉的面前,半眯着眼睛审视雍齿的样儿,雍齿...... 想要给吕雉一个震慑,让吕雉别以为自己是女人就真了不起,他可不怕女人,就是不想跟女人计较罢了。 刘季出头,好啊,反正这两是夫妻,谁跟谁都一样。雍齿死盯着刘季,刘季也是眼睛不眨的盯着雍齿,两人你来我往的瞪着对方,谁都不肯退一步,直到眼睛都抽筋了。 “都聚在这儿做甚,斗殴?”在刘季和雍齿的眼睛都顶不住的时候,萧何的声音传来,两人毫不犹豫地转移眼神,可算是来了,再要是不来,眼睛都撑不住了啊! “萧主吏。”刘季努力的让眼睛摆正直视萧何,那宛如见到救星的样儿,却因为眼睛瞪得太久,这路看得都不清楚,走起路也是歪的,萧何眼明手快的将人扶住,更觉莫名,询问地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刘季差点给歪倒在地,多亏萧何扶他一把,他这眼睛还抽筋呢,人看得也是迷迷糊糊的,听到萧何的话甩了脑袋,又用双手用力的打了脑袋,可算把眼睛正好了。 “萧主吏,事情是这么一回事......”刘季口齿伶俐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萧何听完了,也知道这水的事情关系重大,往年为了水的事,谁村不是闹得天翻地覆的。 如今刘季为了村里人想出那么一个修渠的办法,这个事也是早跟萧何说过的,萧何自然是支持的,这会儿再那么一听...... “萧主吏,我们倒也不是不讲理地的人,可这件事不能由着刘季说什么是什么,你是知道的,我们村那么多田,还有村里人吃的用的,都靠那点水,要是水源都叫人截了,我们的日子没法儿过。”雍齿听着刘季说话,倒没有一味的把罪名往他这些人的身上扣。 关乎水源的事,该争取必须的争取。 “行了,不用说了,走吧,让刘季带你们去瞧瞧,他们村修的这渠,水源到底在哪儿。”萧何也不想再和他们多说,多说无益,倒不如直接带他们去看,看完了,人都老实。 “萧主吏。”萧何招呼完人便要走,没想到吕雉唤了萧何一声,萧何听到叫唤自然是要停下脚步的,询问 :“有事?” 吕雉客气的福福身道:“有几句话想同萧主吏说。” 话说着,更是做了一个相请的姿态,显然并不希望他们的谈话再叫别人知道。 刘季挺纳闷的,不过萧何也不多想,避开众人到一旁的厨下去,刘季想跟着一起去的,吕雉一个眼神扫过去,刘季那迈出的脚不知怎么的就那么缩了回去。 缩完的刘季才惊觉吕雉的威严实在是,非常人可比。樊哙这会儿走到刘季的身边,小声地问道:“我说大哥,我怎么觉得嫂子越发厉害了?” 刘季道:“关你甚事?” “我这不是看大哥你夫纲不振,瞧瞧嫂子刚刚一个眼神扫过来你的动作。”樊哙小声地把自己看到的事告诉刘季,好让刘季心里有个数,刘怂怂...... “再要胡说八道,别指望我帮你说好话。”刘季指了房门口站着的吕媭,事情一直没完,吕雉都没回去,吕媭也坐不住,就站在门口看着,想娶媳妇的人,不该管管自己的嘴? ※※※※※※※※※※※※※※※※※※※※ 樊哙:大哥,你能再怂点吗? 刘季:你倒是想怂,你有老婆让你怂吗? 第020章被坑的雍齿 “大哥我错了,是我说错话,我这张嘴就这样,你别生气。”樊哙那也是倍识时务的人,赶紧往自己的嘴上抽了几下,希望刘季能够消消气,千万别跟他计较。 终身大事非同小可,好不容易碰上这么好看的小娘子,还有机会娶了,樊哙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往后娶了媳妇儿,你就知道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什么夫纲不振。我那叫疼媳妇儿。一个大男人连自己的媳妇儿都不懂得爱惜,难道等着别人帮你疼媳妇儿?”刘季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让着吕雉有何不对。 樊哙听到这话,眼神往刘季的身上瞟了许久,“大哥疼嫂子我是看出来了,不过嫂子对大哥......” “自然也是疼我的。方才你是没看见雍齿想揍我,还是你嫂子我挡在前头,一脚踹在雍齿的胸口,帮我出了一口心中的恶气。”刘季费尽心思的想证明在吕雉的心里也有她的一席之地。 但这内容听在樊哙的耳朵里,樊哙只抓住一个重点。“大哥你还让嫂子帮你揍人?这也太不像个男人了。” 心里正高兴吕雉护着自己的刘季,听到这话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毫不留情的拍在樊哙的脑袋,“咋叫不像个男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难道应该不怕死的冲过去让雍齿揍我?我媳妇儿那是练过的人,我让我媳妇儿护着,怎么就不像男人了?” 一边骂一边打,那叫一个不留情,樊哙捂着脑袋连连告饶,“大哥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你是男人,你是个真男人。” 刘季打了人,骂了人,又听到樊哙服软的话,这才收了手,“再要是管不住你的嘴,别指望我帮你娶媳妇儿。” “大哥千万别,我错了,我真错了。”娶妻的事情关系重大,樊哙怎么可能愿意被自个儿一手搅黄,不管错没错,这会儿的樊哙都得认一句错,先把刘季哄好,让刘季帮他娶到喜欢的小娘子再说。 樊哙心里想着,眼神更是往房门瞟去,自然注意到吕媭掩口而笑。显然把刘季揍樊哙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在眼里。 樊哙看到吕媭在笑,傻笑着冲吕媭直乐呵,再次把吕媭逗的又笑了起来。 刘季一看樊哙那傻乐,忍不住的一巴招呼了樊哙的后脑勺,“把你那痴汉样收起来。” 痴汉这两个字樊哙是不懂,但都被打了,怎么可能敢继续笑,现在这时候他得讨刘季的欢喜,否则要娶不到喜欢的小娘子。 好在这时候吕雉和萧何也说完了话,萧何显得沉重的走过来招呼一句走吧,人朝外去。 刘季自然好奇,萧何都和吕雉说了什么,但显然萧何并不想告诉他,刘季思量回来之后再问吕雉,同吕雉挥手道:“媳妇儿你回去早点睡,我把事情处理完就回来。” “去吧。”吕雉神情淡淡的回了一句,一眼扫过雍齿,在没有被雍齿察觉的时候,又收回了视线,有些人既然不能安分守己,那便趁早解决。 得到吕雉的回应,刘季乐呵呵的领着人去看他修渠水的源头,水源都在眼皮子底下,就算雍齿再想否认,有萧何在,他也不敢放肆。 “现在证明刘季的水源并不是从你们村那里改的。还有什么话可说?”大晚上的出来陪着一群人溜达,萧何心中倒是没有怨气。 可是对于雍齿此人,这一位的确是闹事不休的人,有他在这四村八乡都没有安分的时候,萧何现在就想听听究竟,雍齿还有何想法? “这刘季带人绕了那么远的道修这渠,引这水,我们的确没想到。”一路走下来,雍齿看得到这条水道究竟有多绕。 虽然这条水源大家都知道,可是因为间隔太远,谁也没有打这条水源的主意,但是刘季却领人冲着这样的一条水源来,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不可能的,雍齿仅仅是其中的一个。 “你们想不到的事,难道别人就不能做?聚众闹事,你跟我走一趟。”萧何并不接受雍齿的解释,只是下令身后的衙役将雍齿抓起来。 雍齿被衙役们扣着,挣扎的道:“萧主吏,这个事,这个事怪不得我呀。要不是刘季闹出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会找上门?” 刘季一看萧何都把人扣起来了,对于雍齿想要倒打一耙,立刻回嘴道:“你这话说得更没意思了,你以为自己是谁,我做事得向你禀告?” “虽说大家伙都是为了田里那点粮食争的头破血流,可是今日这回的事分明就是你主动挑起的。萧主吏说你聚众闹事一点都没错,你都打到我家门口来了,更带着那么多的人,要不是我媳妇儿本事不错,我都要被你打死了。”刘季在这个时候没有忘记吕雉出力,功劳得给吕雉记上。 “刘季的新妇踢了我一脚。”雍齿也不傻,关键时候想起吕雉也是动过手的。 “那叫正当防卫。难不成你都要把我打死了,我们就得打不还手,由着你把我打死。”刘季嘴皮子利落的道出正当防卫这四个字,虽然这个时候应该好像是没有的,那也不妨碍刘季忽悠雍齿这等文盲。 至于萧何,如果萧何不愿意装糊涂,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刘季小心翼翼的看着萧河一眼,萧何却闭口不言,不说话就等于默许刘季的话,刘季心里暗自乐呵。 “带回去。”萧何根本不接雍齿的话,直接下吏衙役将人带回去,雍齿当然不服,大声的叫嚷着,至于他带来的那些人想阻拦,萧何不客气的道:“聚众闹事本来应该将你们全都一并带回去,我只带雍齿一个,你们若是想闹只管闹,县衙的大牢有你们的位置。” 就那么一句话,把一群想阻拦的人全都拍老实了,谁还想去大牢不成? “萧主吏,你不能这样。”雍齿原本指望同村的人可以救救他,没想到萧何一句话就把其他人全都拍老实了。 可惜不管他再怎么叫嚷,萧何都不为所动,抓了一个雍齿,萧何挥手冲一旁的人道:“都散了,往后不许再聚众闹事,否则我一个都不饶。” 萧何还是颇有威严的,一群人听到萧何的话立刻一哄而散,就剩下刘季他们一群人。 大获全胜,更把雍齿弄进大牢里去,刘季自然乐呵。 萧何意味深长的看了刘季一眼道:“你那位夫人非同一般。往后,你多听她的。” 正高兴的刘季听到萧何对吕雉的夸赞更是眉开眼笑,“萧主吏也觉得我媳妇儿了不起吧,我也那么觉得。” 刘季只顾着自己傻乐的,萧何都不忍直视,挥手道:“行了,你们都回去吧,我也回县里去。” “萧先生,我媳妇儿都跟你说了甚?”刘季是准备走的,可一想又觉得有件事应该问问萧何。 被问的萧何嘴角微微一僵,最后扫过刘季一眼道:“此事不必多问。” 竟然闭口不言,只管大步流星的离去,刘季一顿,总觉得雍齿被抓和吕雉说的话有关系,萧何不肯说,大概回去问吕雉也是得不到答案的。 “大哥,雍齿被萧主吏抓进大牢了,这可是好事。” 刘季脑子一闪而过的念头,自然不会同人说起,樊哙这等没心眼的人乐呵呵的冲刘季大喊一句,可见是真高兴。 刘季想到雍齿方才那一副憋屈的样子,何尝不是觉得高兴,点着头道:“的确大快人心。走,我们家去。” 搭上樊哙的肩膀,刘季乐呵呵的招呼大家伙家去。 躺在炕上的吕媭和吕雉正说着贴心的话,吕媭笑呵呵地道:“姐夫对姐姐真好。就是像个孩子一样。瞧姐夫刚刚和那个叫雍齿的人瞪得眼睛都抽筋了。姐姐,平日姐夫也是这么好玩的吗?” 吕媭要是不说,吕雉也忘了刘季孩子气的一面。想到刘季,因为瞪得眼睛抽筋,差点摔倒的情形,吕雉也忍不住的笑了。 “差不多。”刘季和上辈子的刘邦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刘季让吕雉很是温暖。 “那个叫樊哙的人平日里怎么样?看他傻傻的,姐夫怎么打他,他都不还手。”吕媭笑完了刘季又想起樊哙。 长得凶神恶煞的人被刘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打着,却没有要还手的意思,看起来十分的委屈可怜。 刚开始看到樊哙的时候,以为这是一个何等凶悍的人,谁能想到也会有这样乖巧可爱的样子。 吕雉听到吕媭的话便明白,有些事情或许改变了,但有的缘分却没有改变。 “樊哙平日和你姐夫在一块,最是听你姐夫的话。别看他看起来凶恶,却也是一个忠心不二的人。”可是就这样一个忠心不二的人,差点也要死在刘邦的手里。 早年随刘邦出生入死的人,最后剩下的又有几个。若不是因为每一个都懂得自保,或许都会是一样的下场。 吕雉想起了上辈子最后的结局又觉得或许一切的错并不在她。 刘邦那样的人,处于那样的位置,杀功臣,不过都是为了平定天下,连同她也成为刘邦的忌惮,便怪不得刘邦不喜于她。 耳边传来吕媭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吕雉此时唯有一个念头,这一辈子,她坚定绝不会重蹈覆辙。 ※※※※※※※※※※※※※※※※※※※※ 吕雉:雍齿小样,看我坑不死你。 第021章你身体有毛病? 上门闹事的人被萧何关了一个雍齿,再无人敢不识趣的非要上门闹,刘季乐得悠闲。 但也有一点小郁闷,那就是小姨子吕媭不知要在家中住到什么时候。 每日瞧着吕雉姐妹俩亲密无间,刘季有心插入其中闹腾几句,却发现无他的插足之地。 每日可怜巴巴的揪着吕雉看,吕雉却纹丝不动,好像根本不曾察觉刘季的眼神。 刘季当然不相信吕雉看不懂,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怜的他就这么被小姨子打败了,败得毫无反手之力。 正因如此,刘季整个人都蔫了,一群兄弟自然关心刘季,刘季的委屈又怎么告诉他们? 一个两个别看是大男人,却跟长舌妇的差不多,再者要是被他们知道,他和吕雉成亲两个月了依然没同房,那不得让他们笑死? 可是没等刘季等到吕媭离开,反倒是不少人看着刘季的眼神透着让刘季不舒服的打量。 刘季自我反省最近这些日子,他有没有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怎么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更有人看着刘季偷偷的笑,刘季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回家的路上又碰着人见着他掩口而笑,刘季实在忍不住,急了,“笑笑笑,笑甚?” 笑不是罪过,可是看着刘季笑,发觉刘季看他们的时候,这些人又赶紧止住了笑,这就太让人郁闷了,连续好几天这样,刘季当然扛不住。 “刘季,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们笑甚?”偷笑的妇人当然不可能告诉刘季为何发笑,总有男人出面为刘季解惑。 “我要是知道何必问你们?”刘季自来到这个世道以来,还真没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因此大声的回答,想听听这些人究竟为何看着他笑。 那么一个和刘季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勾搭着上来,拉过刘季交头接耳的问道:“我说刘季,以前总听说你把我们这里里外外的寡妇都勾搭上手,很是了得。可你这都娶了新妇两个月了,你那新妇竟然依然是清白之身,你这是不行啊。” 如同晴天霹雳,劈得刘季整个人都懵了。 刘季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种事情怎么会传扬出来? 刘季从未对别人说过,自然也不认为吕雉会把这样的事告诉任何人。 “你胡说八道甚?”就算是事实,刘季也不能认下这事,瞪大眼睛一副备受屈辱而愤怒的瞪向对方。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们村里的玉老嬷你是知道的,那可是从宫里出来的人,眼尖的很,一眼都能瞧出谁是不是清白之身。前几天在集市上碰到你家新妇,人家一看你家新妇梳着妇人的头,却是清白之身,那可不一传十,十传百了。”那人倒也好心为刘季解释,究竟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又是怎么样在这样短的时间里闹得沸沸扬扬。 刘季整个人都傻了,古人有这样的本事,就凭看一看人就能识别人家是不是清白之身? “你难道真的不行?”说了那么多,人家之所以好心的为刘季解释,完全就是想知道刘季是不是真的不行。 挤眉弄眼,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可把刘季惹急了。 “你才不行。”别管哪个男人被人质疑行不行这个问题绝对都是不能容忍的,刘季那叫一个委屈啊,对,他是两辈子母胎单身没错,那能证明他不行吗? 可是谁能来告诉他为何古人的本事如此了得,他们夫妻间的事瞒得严严实实的,就因为这么一个人,完全要暴露了吗? “你要行,你们都成婚两个月了,你新妇能是清白之身?”刘季的炸毛在别人看来根本不值一提,言语间那对刘季的轻视,真是要气死刘季了,刘季道:“我们夫妻间的事干你们甚事,要你们管。” 丢下这句话,刘季气呼呼的准备走人,背后传来质问的声音道:“莫不是你那新妇彪悍不让你上炕?” 正准备往家里跑的刘季,听到一句大实话差点给摔了。后面传来哄然大笑,“看来被我们说中了,刘季啊刘季,你也有今天。” “闭嘴吧你。”别管这说的是不是真的,必须得装作都不是的回一句。背过身往家里走,刘季是真想哭,不管是哪回事,如今的情况是闹得人尽皆知,出门他都得叫人指指点点,日子没法过了! “大哥,我们听说这么一回事儿。”刘季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跑,迎面樊哙跑了过来,跟在后面的是卢绾,两人都往刘季的面前凑,樊哙第一个开口,刘季一巴掌捂在樊哙的脸上,“何事都别跟我说,我现在不想听。” “不是啊,大哥,这事关系重大。”樊哙被糊了一脸,却还是焦急的想告诉刘季这回事。 “不用告诉我。”刘季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整个人都没精神,如何管关系重大不重大。 卢绾在一旁嚼着,脱口问道:“莫不是大哥也听人说了。玉老嬷说的是真的?大哥你真不行?不该呀,从前的时候你可厉害了。” 同年同日生的兄弟,从小一块长大,刘季做的那些事,卢绾一清二楚。“还有刘肥了啊!难道是新婚之夜出了事,大哥才会......” 那么一说,兄弟两个才想起来新婚之夜传出刘季的惨叫声,难道是因为那会儿受了重创,所以才不行。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两人瞪大的眼珠子盯着刘季。 刘季就知道现在每个人看到他都说这事,所以才不想跟这些人说话。 “收起你们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再敢胡说八道,翻脸。”刘季心情郁闷,一点都不想继续和他们讨论这个话题,巴不得赶紧把人打发。 “那大哥你总得告诉我们这事是不是真的?”必须要弄清楚这些事到底是真是假,卢绾一脸忧心地道:“真要是这样,得赶紧找大夫。” 刘季郁闷的根本不想说话,“这事儿你们别管,反正你们只要知道我不是不行就行了。” “那嫂子怎么还是......”樊哙是藏不住话的人,既然听人说了,岂有不说到底的理儿。 “夫妻间的事你们不知道就少掺和,别人说的话你们信,我说的话你们不信是吧。真要是这样,兄弟都别做了。”刘季那叫一个郁闷,莫名其妙的被人扣一点不行的帽子,兄弟一个接一个的追问刘季行不行,这个事该怎么说? 解释解释不通,说再多听在别人的耳朵里也是狡辩。刘季干脆放弃,不说算了。 “我现在心里烦着,都别来烦我。”刘季觉得这件事有必要回去和吕雉说道说道,没准这些话早传到刘太公他们耳朵里了。 想到回家又要面对父母兄弟打量的眼神,刘季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樊哙和卢绾都想拉住刘季好好说道说道,可刘季一脸郁闷的表情,可见气得不轻,当兄弟的就算有些事帮不上忙,也应该在刘季心情不好的时候止住话题,适可而止是吧。 “大哥有我们帮得上忙的只管开口,我们兄弟谁跟谁啊!”樊哙最后大声的和刘季叫嚷了一句,刘季没有回头,仅是挥挥手,对于樊哙的好意,他心领了。 “三儿啊!”刘季一路上东躲西藏,尽量避免碰着人的回到家门口,本来想直接回房,结果路过正堂的时候被刘太公一叫,刘季想当作听不见走人。 刘太公又再唤道:“三儿,进来,我有事要问你。” 刘季想走这会也走不了了,一个迟疑,刘二哥直接从屋里出来,抓住刘季往屋里拉。 “爹叫你,有事问你呢。”刘二哥死拽着刘季,不给刘季逃跑的机会。 刘季没回来就料到,事情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怎么可能不传到家里。 硬是被刘二哥拉了进屋,按坐下,刘太公坐在对面,一旁刘交也在,都是老爷们,刘季理了理思绪又觉得,他又不是真的不行,至于怕被人问吗? 想到这里刘季挺直了背,冲刘太公道:“爹,甚事?” “甚事。你整日在外头能不知道外面传的话?”刘太公也是个聪明人,才不把刘季的装傻当回事。 看看刘季一脸郁闷的表情,就知道定然是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到刘季的耳朵里了。 “我说三儿啊,你跟爹说句实话,你这身体到底有没有毛病?”刘太公直言不讳。 刘季一下子跳起来地道:“没毛病,没毛病,肯定没毛病。” “那娥姁怎么回事?”刘太公对于刘季的着急压根不放在心上,只管追问怎么回事? 深深吸一口气,刘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恶意,冲刘太公道:“我们刚成亲,尚不熟悉,这两个人在一起,总得水到渠成吧。” “嗤。”刘季这纯情的话,听在刘太公他们这些人的耳朵里,就如同一个笑话。 “三儿,你从前勾搭人的时候,有那么费劲吗?”刘二哥第一个问出心中的疑惑,就想知道刘季难道一直都这么对人彬彬有礼? 刘季脸色一僵,原主勾搭女人的手段,刘季自叹不如,再者,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那不一样,这可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媳妇儿。不能留下半点疙瘩。”纵然自知手段不如原主,刘季也不能就这么认怂。理直气壮的说了这么一句,可把人惊得不轻。 ※※※※※※※※※※※※※※※※※※※※ 刘季委屈愤怒:你们身体才有毛病,全家身体有毛病。 一干人…… 第022章出门遇事怎么破 刘太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我说三儿,你是娶新妇娶傻了吗?我们这村里村外谁跟你一样犯傻?但凡看顺眼的,谁不是在外面找个草垛躲起来都能成事的,像你这样,活该让人怀疑你不行。” 被刘太公一提醒刘季才想起来,如今的民风开放的很,少男少女但凡看对眼,直接能野|合,就这样的事,以前的刘季就没少干。 可怜一个母胎单身的人,好不容易娶到个媳妇儿,因为媳妇儿过于凶悍,而且看起来并不希望他靠近,刘季本着不强人所难,更是打定主意先培养感情。 好不容易感情培养好了,刘季得吕雉点头,两人可以水到渠成,却没想到来了一个吕媭生生坏了刘季的好事。 刘季本来就郁闷的很,结果外面传的沸沸扬扬都是刘季不行的话。刘季感受到浓浓的恶意。 “这个是我心里有数,你们就别操心了,也别跟外面的人瞎起哄。”刘季被刘太公说的尴尬,内里何尝不是泪流满面。 单身狗脱单不容易,娶了媳妇儿上不了炕更不容易。他的苦谁能懂? 刘太公的眼神往刘季身上瞟,“三儿,要我给你出主意吗?” “不用。”别以为刘季看不出来刘太公隐藏在这份急切下的蠢蠢欲动,完全就是要看好戏的意思。 刘季很果断的拒绝刘太公想出主意的意图,人也往屋外退去,“我们夫妻的事我们解决,就不劳你老人家费心了。” “娥姁。”刘太公看到门口的人叫唤一声,刘季更是一边退着走,一边赶紧的道:“这个事你千万别跟我媳妇儿说。” “何事不能跟我说?”抱着走的人当然看不到门口的人,吕雉和吕媭站在门外,吕雉听到刘季竟然叮嘱刘太公话不能跟她说,不善的眯起眼睛盯着刘季,刘季...... 如此尴尬的局面,怎么偏偏就让吕雉撞上了? “没甚。”刘季怎么可能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实话,刘太公道:“娥姁啊,刘季可让你受委屈了?” 此话问得,吕雉沉着的回答道:“不曾。” 上辈子吕雉没少受委屈,这辈子的刘季确实没让吕雉有受委屈的感觉,刘太公此问,吕雉心知刘太公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会无的放矢,突然问出如此疑问,吕雉道:“爹有话不妨直说。” 刘太公确实打算说,刘季却急忙地拦道:“爹,这事是我和娥姁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老就别插手了。你信不过我不成?” “别说,确实信不过你。成亲多久了,看看你做的这事。”刘太公一脸嫌弃地扫过刘季,刘季这事确实传出去,人人听了都会在想刘季是不是身体不成,否则如何能闹出这样的事。 刘季一口气卡在喉咙,一眼扫过吕媭,计上心来地道:“爹,你看娥姁的妹妹来了,有事都不能急于一时。” 吕媭突然被点名,马上问道:“我是耽误姐姐和姐夫甚事了?” 确实是耽误不假,也不能说得太直白,至少刘季这个时候冲吕媭笑着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这话骗骗吕媭这个单纯的孩子可行,想骗过吕雉,怎么可能,吕雉一眼扫过刘季,“跟我来。” 得承认,这辈子的刘季到现在为止都是让吕雉满意的,正是因为如此,吕雉更觉得刘季有事想瞒着她是不好的信息,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逼问到底,好啊,她单独跟刘季聊聊,若是刘季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呵...... 吕雉眼中透着杀意,刘季敏锐的察觉,整个人一颤,他是有多作死,竟然敢被吕雉听到他有事瞒着吕雉,果然是活得不耐烦了! 然而看着吕雉往外头走去,刘季连一刻都不敢耽误,老老实实的跟在吕雉的身后,跟着吕雉一块到了外头。 “哟,刘季,这是去哪儿啊?”夫妻二人一道出去,也不避人,叫人看见,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事,谁和谁不知道,挤眉弄眼的笑,何尝不是在试探刘季的反应。 “走走。”刘季想到要是吕雉也听见人说起他不行的事,脸都黑了。 “刘季啊,你可得争口气。好不容易娶妻,莫不是从前闹腾得太厉害,这才......”乡间的人,说话自来没有分寸,更别说如此看人笑话的事,一个两个都同刘季笑得暧昧,更多是想看好戏。 “这才甚?”吕雉察觉刘季的脸色极是不好,想到最近两天出门那些人看她的神情透着诡异,长舌妇的事吕雉自来不想多管,又想闹不出在事,因而直接无视,看来,事情真是与她有关? 吕雉一开口,刘季急忙上前安抚吕雉道:“媳妇儿,这些人的话权当他们放屁,别听。” “我们放屁,刘季,你要是真不行,别耽误人家娘子。”被刘季指桑骂槐一通,可不就有人不服气了。 刘季娶到吕雉这样的富家小姐,多少人眼红冒酸水啊,这样的情况下,能看刘家的好戏,谁不乐意。 吕雉听着这话突然意识到一点,她和刘季成亲的日子不短,她的情况能瞒得过普通人,可总有能人大隐于市,她要是清白的人,落在别人眼里,可不就是意味着刘季不行。 看到旁边的刘季一脸的郁闷,夫妻间那点事被人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正常人都不乐意好吧,刘季本来心情就挺郁闷的,更被闹得人尽皆知,心情自然更加不美妙。 “往日我只知妇人长舌,却不知男人也如此多管闲事。”吕雉明白刘季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对于那暗有所指的人,自然是没有好脸色的。 刘季这辈子的表现不错,要欺负刘季只能是吕雉做的事,谁敢当着吕雉的面笑话刘季,活得不耐烦了? 吕雉冷嘲热讽地道:“怪不得一大把年纪没有女子嫁你。有这闲功夫管别人的闲事,倒不如想想如何多出力,多做事,多挣口粮。” “你,我们村里若说游手好闲,不事生产的人,刘季认第二没人敢第一。你一个大小姐,嫁谁不好,偏偏嫁给这样的一个人,莫不是有隐疾?所以你们成亲许久,到现在依然不曾圆房,原来不是刘季的问题,是你的问题。”要说人身攻击,刘季身上的毛病比谁都多,说着说着,更是让人将心中一直存在的猜测说出口。 吕雉一个富家大小姐,嫁谁不好,嫁一个刘季,比吕雉大不说,那是个何样的人,整日游手好闲,正经事一点不做,担着一个亭长的名头,却是没有哪家看得上这样的人,否则也不至于他那么大的年纪依然娶不到媳妇。 纵然是刘家自己人,面对刘秀能娶到这样的大家闺秀,谁心里不是纳闷,也不确定这是哪来的人,竟然舍得把自小千宠万娇养大的孩子嫁给这样的一个男人。 “狗嘴吐不出象牙。”吕雉最是清楚吕文的打算,却不必与人道明,眼前的人敢说出这样的话,岂有不教训一番人的道理,直接一脚踹过去,踢在人的膝盖上。 男人万万没想到吕雉一言不合就动手,吃了一脚,痛得他直捂膝盖,反应过来就要朝吕雉打过去,刘季那叫一个眼明手快,直接将人的手拦住,“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打女人不是好事,你是打算将来不娶媳妇了吗?” “欺负女人的名声要是传出去,哪家能再舍得把千宠万娇养大的女儿嫁给你。千万别因小失大,千万别因小失大。” 刘季说的绝对是真心话,这份维护人的心意,货真价实。 比起找人算账,当然还是后半辈子的幸福更重要。膝盖虽然很痛,男人指着刘季道:“管管你女人,这么凶残的女人趁早休了,要来干甚?” “大哥,你这话我听来很是像泛酸妒忌。我媳妇虽然凶悍了点,可要不是你出言不逊,说了不中听的话,她也不至于跟你生气,和你动手。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真要打起来你真不是我媳妇儿的对手。说错话讨人嫌,挨了打还打不过一个女人,这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怕是没了,再想娶媳妇,谁家有女儿愿意嫁你?” 一开始刘季拦人,完全是假意拦,却是不让人有机会对吕雉动手之意。此人话说得不客气,刘季也收了和善的脸,一通怼人。 吕雉纵然凶悍是事实,也容不到这么一个人说三道四。 吕雉听到男人说她凶残,自然不乐意,准备出手,没想到刘季的反应更快,而且骂起人来不曾口下留情。 刘季如此维护吕雉,吕雉算是相对满意。 “你个刘季,难不成你想两个人一起上?”男人听到刘季的话当然是不乐意的,质问刘季是不是准备亲自动手。 “你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们的确可以一起动手。”刘季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明明白白的告诉男人,要是再管不住自己的嘴,他不介意和吕雉一起动手。 “好你个刘季,有种你们两个一起上,当我怕你们不成。”男人也是个硬气的,被刘季以刺激完全想和刘季交交手。 “对付你用不着我们两个一起上。”吕雉听了半天,毫不犹豫的走过去,一把将刘季往后拉,随后将人一提一扣,一个翻转把人摔倒在地,刘季...... ※※※※※※※※※※※※※※※※※※※※ 刘季小心翼翼地问:媳妇儿,下回能给个表现的机会吗? 吕雉:有必要? 刘怂怂嘤嘤哭:我也想护媳妇儿,怎么就那么难啊! 第023章小手真软 “还能爬起来我们继续。”吕雉把人放倒在地,神情冷漠的盯着人。 男人就算叫嚣得厉害,也绝对想不到吕雉出手如此迅速,简直是出人意料。 一旁跟着看热闹的人见着情况不对,赶紧过来将人扶起来。 “要打吗?”吕雉冷漠的看着对方被人扶起来,等着下文,说话间亮出纤细的双手,缓缓的握成拳头,用力一按,骨头发出一阵阵咯咯的声音,把人吓得不轻。 “前几天到刘季家闹事的人,叫雍齿的,当时便叫刘季家的踢飞了,跟她打起来,不值当。”男人咽了咽口水,止不住的往后退,在他身旁的人,更是提醒他这一句。 人总得衡量究竟是不是对方的对手才好出手。 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人,眼神凶恶,动作利落,像个练家子。 人得识时务,自讨苦吃最是要不得。 “谁要跟你们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夫妻两个,一个小人,一个女人,都不是好东西。”纵然没法动手打人,总得在嘴上占占上风,“往后你们给我记着。” 丢下这话,人跑开了,吕雉才不管这种嘴上凶狠的人,唯有占不得便宜的人,才会喊出这样的话,无非是想吓唬人,可是吕雉是他能吓唬得了的人?别逗了。 吕雉冷哼一声,落在刘季的耳朵里,目瞪口呆的刘季回过神赶紧上前哄人道:“媳妇儿,别跟他计较,说我整日无所事事,一个男人比女人还长舌,谁更像笑话?” 然而他的一番话落在吕雉的耳中,收获的是吕雉一记审视的眼神,刘季...... “走。”出门是干嘛来的,那是有事问,吕雉现在大抵知道刘季是有何事瞒着她了,既然知道,更应该好好的跟刘季算算账。 刘季本来心里七上八下的,结果现在事情闹出来,听吕雉的语气不善,可见事情没完,无力地一叹,怂怂地低下头,跟在吕雉的身后。 吕雉在前引路,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四下无人,又是一片田地,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人的,吕雉才停下脚步。 刘季一路正在绞尽脑汁的想,该如何哄好吕雉,想着想着,刘季又想了,这个事情吕雉为何生气,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的,说的都是刘季的不是,吕雉有何影响? 并没有。什么凶悍,什么有隐疾的,这不是人家话赶话给说的? 再说了,吕雉凶悍并不假,人家仅是说句真话,吕雉看起来完全不在意所谓的凶悍之名,否则也不至于从不收敛。 那现在,吕雉喊他出来,就算看着好像在生气,也不见得真是在生气,要哄吗? “说说吧。”刘季满脑子正在思虑吕雉的想法,吕雉这个时候终于发话,就两个字,刘季总结完毕,听到吕雉的话,果断的决定实行哀兵之策,委屈而可怜巴巴地道:“你都听见了,我还有何可说的。” 就是喽,刘季现在的名声,在村里人看来,那就是不行,一个男人被质疑不行,刘季再怎么不在乎人言,自尊心也是遭受打击。 他倒是没有怪吕雉,毕竟就他从前那模样,好人家的姑娘谁乐意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吕雉读出刘季的委屈和可怜,那副全世界都把他抛弃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再一次确认眼前的刘季和上辈子的刘邦截然不同,她其实生气的仅仅是刘季有事想瞒着她,结果现在知道刘季要瞒她的是何事,也怪不到刘季,事起之因若是细说还是因她而起。 按常理而言,成婚圆房,理所当然,刘季别管是怕吕雉亦或是想等吕雉做好心理准备再同吕雉亲近,吕雉在这样一桩被人笑话的事里,都不可能置身事外。 “别人都笑话我。我除了说自己没问题,能说甚。”刘季看出吕雉沉吟,明显放松的神情,刘季岂有不再接再厉的道理? 一副受尽委屈只有自己受的态度,刘季偷瞄吕雉一眼,吕雉拧紧眉头似在考虑着,刘季心立刻悬了起来,不会适得其反吧? 吕雉对于完全不同于上辈子的刘季,自然态度也是略有不同的,直到现在为止,刘季做的事都没有触及吕雉的底线,和刘季相处,吕雉反倒是越发觉得刘季甚是可爱,就如今这副小媳妇受尽委屈还不能跟人说的模样,亦是让吕雉心动。 “让你受委屈了?”吕雉想是那么想,总不能直接就说出来,目光落在刘季的身上,等着刘季的反应。 刘季小心地瞅了吕雉一眼道:“只要媳妇高兴,我怎么都行。” 吕雉微微一顿,她高兴,怎么都行吗? 若是没有这些日子的相处,刘季如此一番话,吕雉自是不相信的,可是天长日久的相处下来,刘季如何事事以她为先,体贴入微,吕雉感受得到,也正是因为这样完全不同的刘季,吕雉才愿意和他重新做夫妻。 虽然这辈子她回来是为了报仇,但也不仅仅是为了报仇,好不容易有了新的人生,她又怎么可能不希望拥有一个幸福的一生。 “这件事你受委屈了。”吕雉对这件事的确是这样的态度,同刘季说完,目光柔和地道:“你既然承担了所有事情。我决定给你补偿,你想要的只管开口,只要我能给的,都给你。” 眼前的这个人,的确和上辈子的刘邦截然不同。刘邦从不曾把她放在心上,可这个人眼里心里都只有她。 既然如此,在刘季给出善意的时候,也愿意和吕雉相携白首的时候,吕雉愿意给刘季一个机会,但是如果将来刘季如同上辈子的刘邦一样负她,她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真的吗?”刘季万万没想到还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惊喜的眼睛发亮的盯着吕雉。 吕雉记得曾经也曾看到过,有人这样看着另一个人,当时她们一群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李初是个有福气的人,得到一个人那样的欢喜她。从心里她们何尝不羡慕。 同为太后,却不见得每一个人都得到丈夫的心,于吕雉而言,她最后有多恨刘邦,更证明她曾经有多爱刘邦。 嫁为人妻,以夫为天,贤良淑德,孝顺公婆,与妯娌交好,吕雉自问尽职尽责,从未有半分对不起刘邦,可最后却得到那样的结局,刘邦宠着戚姬那个贱|人,更想把大汉的天下交给刘如意,那是想要她死,想要她的儿子,女儿都一块死。 “小妹什么时候走?”刘季哪里知道这个时候的吕雉,想起上辈子的刘邦,恨的咬牙切齿,反而抓住机会扭扭捏捏的靠近吕雉,偷偷摸摸的勾住吕雉的时候,吕雉一下子回过神,刘季一看吕雉没有抗拒,慢慢的伸手摸上吕雉的小手,内心欢喜,脸上浮现了红润,询问吕雉。 吕雉手被刘季捉住,感觉到刘季的手心竟然在冒汗,这一刻,吕雉有一种刘季从未牵过女人手的感觉? 念头一闪而过,马上被她甩开了,怎么可能刘季从未牵过女人的手,刘肥是哪里来的?曹氏闹上门又算怎么回事? 可是转头一看,刘季一脸娇羞的模样,吕雉两辈子都没见过一个男人脸红的样子,没想到破天荒的看到刘季脸红,不可思议的盯着刘季。 好不容易牵上吕雉的小手,刘季为这胜利的一步高兴的不行,身体的小人欢喜雀跃着。没有得到吕雉的回答,刘季偷偷的瞄了吕雉一眼,连忙解释道:“我不是不欢迎小妹过来住下,就是,就是小妹不走,我怎么跟你在一起,之前说好的。” 对呀,之前他们可说好了。 刘季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征得吕雉点头以为很快就可以脱离处男的身份,结果吕媭的到来坏刘季的好事,更因为如此,吕雉和刘季成婚一直没有圆房的事暴露了。 如今这沛县里里外外的人都在看刘季的笑话,要想证明刘季行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 刘季在听着吕雉说出许他任何事的承诺,马上闪过那样的念头。 吕雉再次见识到刘季一脸不好意思,如同小媳妇一样的娇羞。 “明日就走。”吕雉虽然觉得这样的刘季很是新奇,也没有在吊人胃口的意思,有些事的确应该迈出一步,之前她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若不是吕媭的突然来访,也不至于闹出人人都看刘季笑话的事。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吕雉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同时觉得凡事有利有弊,不能一概而论。 “明日就走。”刘季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整个人都精神了,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追问吕雉。 “若是想多留她住几日也无妨。”吕雉轻飘飘的冒出这句,刘季连忙道:“不不不,下回,下回。” 必须得是下回,虽然有点对不起吕媭,那也必须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愉快的送走吕媭! 吕雉逗着刘季,看着刘季的情绪变化,真是想什么都写在脸上。 “小妹要走,是不是该给小妹准备点礼物,也该给岳父岳母还有大哥们准备点礼物,准备得多些,定然不能再失礼数。”刘季絮絮叨叨的说着,吕雉又是一顿。 上辈子刘季从不过问给她娘家何物,吕家给刘家的,他只收下,嘴上客气几句又何曾真正记在心上。 不一样的,确是都不一样。 ※※※※※※※※※※※※※※※※※※※※ 刘季欢呼:小手牵上了啊,接下来,接下来…… 本文于12月9日申请入v,入v当天准备爆更十万,可以养肥了哦, 第024章又被搅黄了 刘季和吕雉算是达成了协议,乐呵呵的给吕媭准备礼物,也给吕家的人准备礼物。 不出意料,等吕雉和刘季把东西搬回家的时候,刘二嫂眼睛发绿,冒酸水的开口道:“我们刘季娶了妻就是不一样,这恨不得把家底都给吕家搬走。” “二嫂可以让二哥把家都搬回二嫂娘家去,我没意见。”刘季高兴的很,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刘二嫂搅和好心情,但是刘二嫂这挑拨离间,见不得别人好的语气,刘季若不反击,岂不是让刘二嫂以为他们夫妻好欺负的? “我也没意见。”吕雉配合无间的附和。 刘二嫂被两人你来我往怼得说不出话,见旁边的刘太公也不吭声,换了一声爹。 “你们俩一共给了你们二嫂多少钱?”刘太公适时地都问出这话,“啊,还有这个月你们给了我多少钱?” “爹,我们给二嫂钱,那是让二嫂帮我媳妇干活的,给您的家用,该给就得给,我整日在外头忙活,家里顾不上。”刘季一听就知道刘太公何意,表现良好的回答。 刘太公点点头很满意,神情真挚的望向刘二嫂,“还有问题?” 刘季既给了刘二嫂钱,同样也给了刘太公钱,并没有像刘二嫂说的那样把家都搬到吕家去了。 “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是一天不闹腾,一天就不乐意。娥姁的父母好不容易养大个孩子,嫁到我们刘家,亲家妹妹到我们家小住,回去连礼都不备,多寒亲家的心?当年你嫁到我们家,回门的时候拿了多少东西,我说过甚?更别说老三备的礼,一文钱都没从家里拿,全是他自己挣的。就这样你还闹腾个没完没了,是嫌日子过得太自在?” 刘太公可不是老糊涂,更不是被人说几句就给人当枪使的人。 凡是逃不过一个理字,刘季的作为在刘太公看来理所应当。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刘二嫂被刘太公教训,面上讪讪,连连告罪。 “往后这么着,若是你们二嫂再管不住嘴,说三道四,搅得一家不得安宁,你们每月的钱用不着给她。”刘太公果然是个聪明人,在这个时候给刘季和吕雉出了一个主意。 刘季眼睛马上亮了,接话道:“爹,钱还是要给的,咱这样,二嫂若是说错一句话就扣一钱,如何?” 蔫坏的刘季完全能够明白到手的钱却被人一个又一个的扣走,心里得有多堵。刘二嫂绝对是视钱如命的人。扣她的钱等于要她的命。 “这不成。”反对意见提出的自然是刘二嫂。 “我看这个主意不错,就得想办法管管你那张嘴。否则你是不知天高地厚,整日闹腾。”刘二嫂反对有什么用?做主拍板的人是刘太公,刘太公一点头事情落定。 刘二嫂一口气喘不上来,半响才喊道:“爹,你这是偏心。” 刘太公面对这样的控诉,面不改色,“我偏心?不如我们叫乡里乡亲过来评评理。老三家夫妻两个既给了你钱,还要被你数落,你占理?” 此话一出口,刘二嫂哪还敢回嘴。 “不想被扣钱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话别说,整日如同搅屎棍一般闹得家里家外不得安宁。”所以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素日刘太公的确不怎么管他们兄弟妯娌间的事,不代表刘太公不清楚,趁着这么一个机会,是该好好敲打敲打刘二嫂。 一家的人最闹腾的莫过于刘二嫂,想占便宜又见不得别人好,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跟她一样过苦日子。 刘二嫂最爱的就是钱,好不容易从刘季和吕雉那里白得了不少钱,现在让她拿不到,简直是要她的命。 “我要是没说甚不该说的话,钱还得照给。”刘二嫂也不傻,被教训管好自己的嘴,必须只能管了。钱肯定得争取到手。 “这是自然。”吕雉在一旁不作声,开口的是刘季,但夫妻两人交换了眼神,都同意花钱消灾。 “事就这么定了。”刘太公巴不得家里太太平平的,一锤定音,警告的眼神落在刘二嫂的身上,“你自个儿说的话自个儿记住,钱原本是给你的,可要是你拿了钱管不住嘴,那就不是你的。” “爹,我都记住了。”刘二嫂想要钱也不介意管管自己的嘴。 刘季和吕雉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不难看出对方眼中的欢喜。高高兴兴的送走吕媭,刘季扭扭捏捏的凑到吕雉的耳边问道:“今晚可否?” 虽然没头没尾,吕雉却知道刘季问的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因为吕媭的到来,所以延迟。 “可。”一个字落下,刘季脸上尽是欢喜,想找人分享,话到嘴边又想起,因为这是正被人笑话着,再高兴,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再和任何人提及这个话题。 这样高兴的事情心中有数,自己分享就是。 吕雉权当做看不见刘季的模样,只是嘴角勾勒的笑容将她出卖。 有人的欢喜竟然如此简单吗?不过是因为她一句话。 刘季想到今晚终于可以如愿以偿,里里外外将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床被也一并洗了。 谁都不知刘季的欢喜从何而来。刘二嫂想问一句,想起刚被刘太公警告,而且答应过的事,思来想去终是住嘴。 好不容易等到夜幕降临,刘季笑眯眯地给吕雉烧水打水,服务周到的帮吕雉做完一应事,落在刘二嫂的眼里,鄙视地扫过刘二哥一眼,“看看你兄弟,再看看你。” “看看老三家的,再看看你。”别以为只有刘二嫂能嫌弃人,刘二哥难道就不嫌弃刘二嫂不成? “你们这些男人都是喜新厌旧。”被刘二哥嫌弃,刘二嫂气得气血翻滚,一同埋怨。 “你再大点声好,让爹和老三听见,看你的钱还能拿到多少。”刘二哥也是了解刘二嫂的人,如何堵住刘二嫂的嘴,正好刘太公和刘季给他想出一个好办法。 刘二嫂嘴巴动了动,满腹的不高兴一目了然,但终究还是看在钱的份上把嘴闭上。 刘二哥可不管,只要人不在他耳边念念叨叨个没完没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刘季收拾妥当,连带自己也洗得白白净净,刘季想到今天晚上终于可以洞房花烛,想到成绩以来经历的心酸,实在太不容易了。 回到房中,看到仅穿一身素白的里衣坐在炕前的吕雉,油灯之下,灯火闪烁,吕雉正在灯下做着针线,如此的一幕,刘季瞧得不由自主的咧嘴笑起,他终于有了家,有了等他的人。 听到开门的声音抬起头看了刘季一眼,刘季傻笑的样子尽落入吕雉的眼中,刘季回过神,缓缓的走到吕雉的身边,轻声叮嘱道:“夜里的灯火不够亮,不要做针线,小心伤了眼睛。” 如此的一句话让吕雉绣花的动作一顿,有些人,纵然吕雉为他付出一辈子,也没有得到过这样关心的话,大概最大的区别在于这个人有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察觉到吕雉的迟疑,刘季伸出手从吕雉的手里拿过针线,放到案上的篮子。“你放心,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也能养活你。平日在家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做任何打发时间的事,到了晚上还是注意照顾自己。” “你是刘季吗?”听着刘季一句句满怀关心的叮嘱,吕雉终是问出了一直存在心中的疑惑。 眼前的这个是刘季吗?为何同她上辈子所认识的那个人截然不同?为何对她体贴入怀?事事以她为先? 略有些心虚的人一想,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刘季,假不了,抬起头肯定地道:“不错,是我。” 是啊,怎么会不是那个人呢,一样的脸,一样的环境,破系统就算再不靠谱,也不敢闹出这样的事。 刘季紧紧地握住吕雉的手,自然想起曾经的他是何模样,郑重地同吕雉道:“娥姁,我知道从前的我何样,说得再多,若是做不到都是虚话。这些日子我对你如何,你都看在眼里。我们成亲,你是我的妻,我自一辈子对你好,护着你,不让人欺负你,也不会辜负你。人无信无以立,望你信我。” 这辈子回来到现在,刘季待吕雉如何,吕雉自都有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吕雉做任何事,刘季都站在吕雉这边,处处护着吕雉,这些吕雉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若非如此,依吕雉现在的本事,不想让刘季近身,丢出去就是。 唯一张嘴而已的刘季,如何能是吕雉的对手。 “你可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倘若这辈子你负了我,我定亲手杀了你。”此话,吕雉第二次说,刘季道:“似我这般的人,除了娘子能看上我,谁愿意嫁我?” 吕雉不置可否,只盯着刘季,刘季想活跃一下气氛,一看吕雉的模样,立刻换了一张脸,“娥姁,我说话算数,我若负了你,如你所愿,我定死在你手里。” 这回,吕雉算是相对满意了,刘季望着吕雉柔和的面容,越看,胸中的小鹿越是乱撞,吕雉,长得很好看的呢! 心中默默的念着这话,刘季咽了咽口水,控制住声音不颤抖地小声地问,“媳妇儿,我吹灯了哈!” 吕雉又不是第一回,自知何意,并不含蓄的点头,刘季高兴得不行,正准备吹灯,门外传来一阵拍门叫唤声,“大哥,大哥出事了!” 刘季...... 谁坏他好事,他要杀了他。 ※※※※※※※※※※※※※※※※※※※※ 再被坏好事的刘怂怂:怂怂心里苦! 明天00点开始更新,十万字一小时一章更,更完为止,一天更不完,10号继续。 第025章坑人的好兄弟 吕雉的反应更快, 直接从刘季的手中抽出她的手,坐远地道:“是樊哙。” 刘季低下头那叫一个痛啊,那叫一个苦啊, 果然,单身狗怎么都见不得别人成双成对,樊哙,给他记着, 他要是让樊哙顺利地娶到吕媭, 他就不是刘季。 心中暗恨,刘季却不得不站起来走出去,打开房门,语气不善的道:“出了何事, 值得你大半夜的大呼小叫。” 对于坏他好事的人, 刘季会给人好脸色才怪,狠狠地瞪了樊哙一眼。 黑灯瞎火的,樊哙又是一个神经大条的,如何能注意到刘季的眼神, 直接的说正事道:“出大事了......” 连忙在刘季的耳边说起究竟何事让他大半夜的跑来喊刘季, 刘季一开始那叫一个不以为意, 听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走。” 连衣裳都顾不上穿就要朝外走, 吕雉喊道:“等等, 把衣裳穿好。” 刘季开门的功夫,吕雉早把衣裳穿好, 喊上刘季一声, 这都入冬了, 天冷着, 出去不穿衣裳,这是要着凉。 吕雉要是不提,刘季都把这事忘了,马上折回来拿过衣裳穿上,“媳妇儿你先睡,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去吧。”吕雉亦不问刘季出了什么事,看刘季一直的表现,他是多盼着今天吕雉心里有数,要不是有刘季非去不可的理由,刘季不会就这样跑出去。 “嫂子。”樊哙是这会儿才想起问吕雉一声好,吕雉点了点头,樊哙捉了捉头道:“嫂子,问你个事,阿媭回去了何时候能再来。” 吕雉听到樊哙如此的叫唤,半眯起眼睛,樊哙笑嘻嘻地道:“嫂子,不瞒你说,我是喜欢上阿媭,想讨阿媭做我的新妇,嫂子,你看这事......啊,大哥,你别拉我啊,我正和嫂子说正事呢。” “屁的正事,你连我的正事都坏了,我没找你算账那是看在事情严重的份上,你这会儿能想讨新妇的事,美得你。”刘季穿好了衣裳,压根不给樊哙说完话的机会,拉着人的衣领往外走,樊哙自然不乐意。 “我说大哥,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樊哙大声的抗议,刘季都娶亲了,他呢,光棍一个。 “屁的饱汉,一回两回都叫你们坏了我的好事,我连哭都没地儿哭。樊哙,你给我记住了,在我没成好事之前,你也休想能成。”刘季正怨念着,樊哙竟然一个劲儿的捅他的心,果断不犹豫地决定,定让樊哙吃尽苦头才帮他娶吕媭。 刘季和樊哙的声音渐渐远了,远得再也听不见他们究竟说甚。吕雉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刘季的身影,再也见不着。 黑灯瞎火,早在刘季他们出了门口便看不清人了,吕雉仅不过是望着方向考虑一些事。 不能否认现在的刘季确实让吕雉感受到被一个人呵护,捧在手心的感觉,然而这样并不代表未来一切都会好。 男人,没有权,没有钱的时候不是好东西,有了钱有了权,再好的男人都有可能变坏,刘季,这一回,她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伤害她。 离天下大乱还有些日子,吕雉想的是,如何在这些年养成自己的势力,能在这乱世中争得一席安身立命之地。事要做,却不能太明显,男人太显眼,便从女人出手。 女人啊,能在乱世中活下来的女人不容易,若是吕雉能聚集女人,既不会惹人注意,更能落得一个好名声,一举两得的事,当为之。 刘季这会儿被樊哙拉着出门,确实是出大事了,惹事的人是卢绾,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了一块玉,上好的白玉,今天竟然被人找上门,直道卢绾偷了他们家的玉。 “大哥,看他们的架式不是普通人,穿的衣裳比嫂子他们家还要好,说话做事的气派都挺好看,不是普通人。”樊哙适才大概和刘季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眼下说到细节。 刘季问道:“这几日你们上哪儿去了,卢绾的玉哪来的?” 樊哙一听连忙地道:“那我怎么知道,他就那么突然拿出来跟我炫耀,最近几日我没跟他在一起,我忙着跟阿媭在一块。” 刘季一听马上停下盯着樊哙,“你和阿媭在一起?” 樊哙难得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道:“是啊,最近几日我都跟阿媭在一起,阿媭说我挺好的。” 情人之间的话,别的人不好提,在刘季的面前樊哙没顾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能告诉刘季。 刘季绝没有想到樊哙动作如此快,指着樊哙道:“你可真行。” “那是,想娶妻如何能不积极,指望小娘子送上门不成?”樊哙端是拎得清,甚以为想成亲就得使出浑身解数,凭本事让小娘子点头答应他们的婚事。 论脸皮厚,樊哙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看看樊哙的脸,和卢绾比起来,虽说卢绾年纪是大了点,怎么看都是卢绾要好看点。 “你莫不是背地里使坏,才让你嫂子家的妹妹不得不同你周旋,人家压根没看上你?”不怪刘季有这个担心,樊哙不是一个讲理的人,看上一个女人,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得到,他是担心吕媭受了委屈。 “大哥,我是这样的人吗?”樊哙人品被质疑,哪肯啊,大声地质问刘季,他就那么看待自己兄弟的? 刘季上下打量樊哙一圈道:“你这多少年没喜欢过一个女人,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使何手段在我看来都有可能。这个事往后细聊,先去卢绾家。” 卢绾家和刘季家离得不远,两人很快到了,比起刘季家,自然卢绾家要倘亮得多,卢绾家里有些家底的,非刘季家可比。 此时卢绾家站了不少人,看打扮像是以前在县里看到出行的贵族,刘季怎么说都是泗水的亭长,平日村里打架斗殴,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刘季管。 卢绾闹出偷盗的事来,卢绾没做过,自然是不能认的,第一反应便去寻刘季来,家里上上下下全叫人围起来,刘季来的时候,守在门口的人第一反应拦下刘季。 “我是泗水亭长刘季,里面的事归我管。”刘季板起一张脸,看起来确实挺像样的开口,守门的人听到刘季口齿伶俐的道明身份,也不拦了,请人进去。 一进屋,刘季便看清屋里的情况不好,上上下下被人翻了一个遍,家具柜子衣裳全被弄到地上,屋里更是传来卢绾老母的哭声,不难看出因为家里来了这样的一群人,卢家遭了罪了。 “在下泗水亭长,敢问哪位是做主的人?”屋里同样站了不少与守在门外的人一般衣裳打扮的人,人手长剑一把,腰间挂着玉饰,虽算不上好,如此的打扮,刘季在沛县见过几回,但他们这乡下,真没有。 卢绾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更叫人押在一旁,动都动弹不得,见到刘季,如同见到救星一般,“大哥。” 刘季进门便看到了卢绾,却不是同卢绾打招呼的时候。 卢绾一开口,屋里就着灯火在案上正拿竹简看得得入迷的人放下了竹简,刘季便看到一个翩翩公子,眉目如星,肤如凝胭,比他之前看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好看。 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更是气宇轩昂,刘季暗暗惊叹这样的美男子,青年开口,“我是。你就是泗水亭长?” 开口的青年声音亦是好听,刘季瞧得惊艳,听着亦觉得能见到如此的公子,实是幸事。故而越发的有礼道:“在下刘季。” 作一揖,就这动作,绝不会失礼。 青年上下打量刘季一番,对于皮肤黝黑的刘季,大概唯一能看的仅有他的眼睛,“此人偷盗,你既是亭长,你说说当如何?” “偷盗者,当斩手。”刘季对于律法恶补了不少,因此对答如流,卢绾连忙地道:“大哥,我没有偷,我真没有偷。” 刘季没有接话,青年笑笑地道:“他既唤你一声大哥,你不帮他说说话?斩了手,这辈子就毁了。” “公子家中所遗失之物,不仅仅是一样吧。”刘季并没有因此而接过青年的话,将他的发现说出来。 青年也没有要瞒人的意思,点点头道:“不错,家里所丢之物,并不仅仅是一块玉。” “在下以为,公子并没有在卢家寻到其他的东西。”瞧瞧这屋里屋外的,到处都翻个遍了,若是寻到了,这些人不会等着刘季来,早把卢绾送到县衙了。 青年笑得点点头,“不错。” 刘季脑子飞转,再接再厉地道:“在下以为,公子想找到真正偷盗之人,卢绾是公子的线索,公子需要卢绾。” 青年赞赏地扫过刘季一眼,“说得不错,确实如此,若他能帮我找到真正的偷盗之人,我自然不会将他送到县衙,否则,他就是偷盗者,自然要送交官府按律处置。” 樊哙听着急了,冲上去想说话,却叫刘季拦下了,青年注意到樊哙和刘季的动作,笑意加深,“方才我问过他一些话,他是知道偷盗者何人的,听闻泗水亭长是个人物,我便想看看,你是怎么样一个人物。” 刘季沉着的道:“公子想让我查。” “不该由你查?”青年问,刘季将屋里的所有情形都看在眼里,所谓的该与不该,全然不由刘季。 ※※※※※※※※※※※※※※※※※※※※ 樊哙:大哥,我们一起单身快乐! 刘季:滚! 第026章能惹事的卢绾 刘季明白这个道理, 如今想救卢绾,唯一的办法就是做到青年所说的,查出真正的偷盗者。因而毫不犹豫地道:“请公子暂将卢绾交给我问些话。” “当如是。”青年挥手, 那些人马上松开扣住卢绾的手,卢绾得以自由,自是喜极而泣,赶紧的冲到刘季的身边, 唤着一声大哥。 “多谢。”刘季纵然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面对青年时,在卢绾明显不利的情况下,唯有客气的道一声谢,亦是希望事情可以缓缓。 “三日。”青年面对刘季的感谢并不以为然, 仅仅告诉刘季如此一句话, 希望刘季可以好自为之。 刘季一顿,从进门到现在,别看眼前的人似乎十分无害,但此人早就等着刘季他们, 或许对于他们来说, 给卢绾一个机会, 无非是不想为了几个盗贼费心神, 能使唤人将事情办妥, 何乐不为。 “明白。”刘季他们有说不的权利吗? 如今事情都在这位公子的掌握之中, 有这三日的时间,让他们可以去将真正偷盗的人寻出来, 总好过现在这些人就把卢绾捉住送到官府去。 纵然卢绾不是盗贼, 他手里拿的是青年家中的东西不假, 凭这一点, 贵族们想置卢绾于死地,易如反掌。 “他可以交给你,你们想如何都可以,他的家人,暂时由我们看管。三日后,人若是捉到,带人到沛县县县衙,不管带谁。”青年丢下这话,一个挥手,手下的人自然将卢绾的父母全都带上。 “大哥,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做错事的人是我,与我爹娘无关。”卢绾闻之脸色大变,急急地拉住刘季的手,望刘季出面,不能让他们将他的父母带走,人若是落在这些人的手里,生死未知,卢绾如何能安心。 刘季转头喝斥卢绾一句,“闭嘴,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真正偷盗的人找出来,这位公子若想对你们不利,不会等到现在。公子要的是找到真正偷盗的人,不想闹出人命。再者,冤有头,债有主,公子不至于为难你的爹娘。” 青年站起来准备往院外去,听闻刘季的话,“聪明人。难得。” 丢下此话,人头也不回的离去,卢绾的父母自然被人押着一道离开,两个老人不断的叫唤卢绾的名字,可见吓得不轻。 卢绾眼泪直落地唤着爹娘,想爬过去将人救回来,刘季将他按下道:“你冲上去若是真能救得了人我不拦着你。” 看看青年身边的人,那是多少的人,是他们可以对付的? “那不能多叫几个兄弟?”卢绾纵然老泪纵横,亦挣扎不肯就此认命。 樊哙附和道:“对,大哥,我们叫齐兄弟来,他们不过二三十人,能是我们大家的对手?就该把人救出来。” 刘季狠狠的瞪了樊哙一记,“你以为我们把人抢回来就完事了?叫上全村的人纵将人抢回来,聚众斗殴,以下犯上是何罪名,要不要我把秦律拿来给你好好讲讲?” 樊哙再不敢回嘴,刘季好不容易把人骂老实,一个转头狠狠地刮了卢绾一眼,“你惹的事,连累老父老母,如今该想的是如何将人救回来。” “可这怎么救?你不是说了,我们就算叫上全村的人将人抢回来也不成,那还能有什么办法?”樊哙嘴快,听刘季说着此事不行,接着又说要救人,这不是自相矛盾? 刘季道:“自然是将真正偷盗之人找出来,找到他们,把人送到县衙,自然可以救人。” 说到这里,刘季半眯起眼睛盯着卢绾问,“我问你,你果真没偷他们的东西?” “真没有,这是几日前我跟人斗鸡赢来的玉。”卢绾这件事同人解释无数回,可是碰到真正的主人,人家压根不看卢绾一眼,仅仅抢回玉,接着闹到他们家来,把上上下下都翻了个底朝天,卢绾不是不反抗,却是无用。 刘季打量卢绾,卢绾神情真挚,看那位青年并不是沛县中人,亦不知是哪里来的贵族,若不是确定卢绾不是盗贼,必不会给他们时间,让他们有机会找出真正的盗贼。 “大哥,现在怎么办?我爹娘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卢绾着实担心老父老母,一大把年纪的人,若是有个差池,他是万死难恕其罪。 刘季冷静地道:“放心,三日的时间,人家都说了,三日之后拿人去换,要么我们把盗贼捉住,要么送你过去,自然能换回伯父他们。” 卢绾...... “大哥,你得救救我,我不想被斩手 。”卢绾缓过神,爹娘要救,他的小命同样得救,事到如今,能救他的人唯刘季。 看刘季刚刚同人说话,压根不害怕,卢绾伸手拉住刘季,他全部的指望都在刘季的身上,他大哥不能不救他啊! 刘季亦知事到如今,一味怪卢绾无用,赶紧捉紧时间找到人。 “去把兄弟们都叫出来。”事成定局,多说无益,赶紧把人喊出来,想办法把事情解决才是王道。 “我去,我去。”樊哙不曾犹豫,当机立断往外跑,这个时候就得请兄弟们全都来,一块帮忙,人多好办事。 刘季看着卢绾还在那儿抹着泪哭,受不了的道:“都这个时候了,你哭有何用,想办法捉住人才对。你是在哪儿碰着的人,又是怎么把玉赢来的,斗鸡,你何时斗鸡赢过,倒是还敢折腾,这回好了,斗鸡是赢了,若是捉不住真正的盗贼,你这手,谁都保不住。” 身为一个大男人,出事不想办法解决问题,竟然有闲功夫在那儿哭,丢不丢人? “大哥,这个事我是真冤,我们素日斗鸡的地方就那么两个,来了一个跟我差不多的人,生面孔,大家碰上,都是同好,你来我往的,谁也不服谁,自然免不了斗鸡见真章,我赢了,他说没钱,身上就一块玉值钱,没有钱,拿玉来抵,我自无不同意的。不过我们约好明日他拿了钱换玉的。”卢绾这会儿把事说出来,刘季本来头疼的不知如何找人才好,听到卢绾的话,刘季来精神了。 “明日拿钱来换?”刘季大喜过望,捉住卢绾追问,以确定是不是真的。 卢绾直点头,“不错。” “这话你刚刚没跟他们说?”刘季可纳闷了,按理来说,那群想捉人的人,在听到卢绾明天要同人再有往来,不可能不想趁此机会捉人。 “没说。”万万没想到卢绾竟然没说,刘季...... 瞪大眼睛盯着卢绾,不确定卢绾这算是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事他能管住嘴不告诉他们?看卢绾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儿,卢绾扛得住? “我没敢说。”卢绾哭丧着脸说出心里话,他是不敢。 “我赢了玉,就戴那么两日都能惹出事,要是我再告诉他们,明日有人拿钱跟我换玉,我就真成同伙,就算你来也救不了我,我就死扛不说,任他们怎么打我,我都说了前面的一半,其他的,无论他们怎么问,我都没说。”卢绾能跟刘季掏心窝说话,那是知道刘季无论如何都会救他。 别人,一言不合就说卢绾是偷盗贼的人,卢绾是傻了才会跟他们说实话。 刘季能说卢绾的逻辑没问题?看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儿,换谁要是能不怕,那真是服了他们。 更别说人直接冲到卢绾家,把卢绾家上上下下全都翻了个遍,得亏没找出什么,否则卢绾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有底牌,自然应该留给信得过的人。 “你可真行。”刘季亦是没什么可说的,夸赞卢绾一句,卢绾抬眼瞄了刘季。 “大哥,此事你得救我,要是连你都不救我,我的手定是保不住。”卢绾如何能不怕,怕,他是没本事的,这件事最后的希望全都只能寄托在刘季的身上,卢绾盼着刘季能想出救他小命的办法,千万千万别见死不救。 刘季指着他道:“你就保佑明日那人真能拿钱与你赎玉。” 这样的时代,网络信息不发达,想找个人是容易的?更别说作为偷盗者,得了东西天南地北的跑,想找并不容易,卢绾最好祈祷那人会真的回来拿钱给他换玉,否则三日的时间想把这些贼人捉住,刘季半点信心都无 “斗鸡输我多少钱,这玉又值多少钱,谁能不会算这笔账。大哥,他肯定会回来的。”卢绾心松了一半,结果听到刘季的话,一下子傻了眼,不知是在安慰自个儿,又或是在同刘季保证。 “玉呢?”刘季更是想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玉在哪儿。 卢绾一听赶紧摸腰,一摸就摸着了,正在腰上挂着。 “这儿,这儿。”卢绾摸到玉,赶紧将玉解下塞到刘季的手。 刘季拿着那么一块晶莹剔透的玉,越发觉得那么一位公子叫人捉摸不透,怎么把玉留下了?人都把卢绾打上一顿都不把玉带走,这是想干什么? 刘季想到那位公子临走时说的话,再次张望卢绾家,翻来覆去找东西,可见丢的东西并不是仅此一样,是不是说,偷盗者或许并不仅仅是一人,人家想捉的不仅仅是一个人? “大哥,你想什么呢?”卢绾见刘季拿着玉在手,半天不作声,自然急了,赶紧追问。 刘季回道:“能想什么,想你的破事。” “大哥,我把兄弟叫齐了!”正好在这会儿,樊哙喊人都回来了,一脸傻笑,后面跟着二三十人,真行! ※※※※※※※※※※※※※※※※※※※※ 刘季:兄弟都是坑! 樊哙:我没有,我不是。 刘季:数你最坑 第027章绞尽脑汁救人 刘季暗暗给樊哙竖起大拇指, 当务之急还是想想如何解决卢绾的事情最重要。 总觉得那位青年连玉都给刘季留下,想捉的肯定不仅仅是将玉抵押压给卢绾的一个人而已。 是不是说就算刘季抓到了一个人也未必能够换回卢绾的父母,连同保住卢绾? 有这样的担心, 刘季当然得告诉一干兄弟们,好叫他们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大哥,按你这么说,那我们该怎么办?”樊哙最不喜欢动脑子, 抓着头追问刘季, “你要我们做甚只管开口,我们都听大哥的。” 换句话来说樊哙希望刘季有话直说,别跟他们打哑谜,一群不动脑的人只想坐享其成。 “最重要的是明天那个人会不会如期而至?”刘季纵然有再多的计划, 要是明天最重要的一个人不曾出现, 再多的计划,都是徒然。 一众兄弟的视线全都落在卢绾的身上,刘季直接问,“那人你可认得?” “自然认得。”傻乎乎的拿一块玉抵押的人, 当时的卢绾怎么想来着?暗自思量是不是碰上了冤大头?要是此人不拿钱回来赎最好不过。或如今卢绾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这位千万得回来。 占便宜的时候乐呵, 大难临头巴不得对方赶紧出现, 大抵这就是人心。 “认得, 你最好祈祷明日他一定出现, 要是不出现,大海捞针想找人, 还是这么一群进出大户人家偷盗又逃脱的人, 三日的时间我们找不到人。”刘季并不是危言耸听, 而是经过分析, 得出如此结论。 卢绾额头直冒冷汗,颤颤地道:“会出现,明日人肯定会出现。大哥,先说说你的计划,人要是出现了,该如何是好?” “明日我们这么着......”刘季招呼兄弟们靠拢一些,将想好的计划一五一十告诉他们。 不怎么喜欢动脑的人听完刘季的话,樊哙第一反应道:“这事让嫂子知道会怎么样?” “怕甚?我们又不是来真的。这事更得请你们嫂子帮忙。”刘季翻了一个白眼,对樊哙的智商很是着急。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早会合。”刘季说好了计划没有人提出反对的意见,事情就此定下,一群人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各自点头,这便归家。 刘季到家的时候吕雉并没睡,但是闹出卢绾的事情,刘季哪里还有方才的心情。 吕雉抬眼注意到刘季的神情并不好,从前外面的是吕雉很少过问,可如今吕雉有所打算,对外面的事,能多知道一些,对她有利无害。 “怎么了?”询问刘季,刘季道:“卢绾摊上大事,大事。” 吕雉微微一顿,上辈子可没有这样的一回事,究竟是生了什么变故能让刘季说出摊上大事。 刘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吕雉,吕雉听完之后目光凝视刘季,“觉得自己很卑微?” 旁人注意不到刘季的心情,可是吕雉是什么人?活了这么多年,看过多少人和事,就算当鬼也没闲着。 “能不卑微吗?在我没有去到之前,对方就已经想好怎么利用我达到目的。我们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证明卢绾的清白,为了救卢绾,只能挖空心思寻找真正的偷盗者。”刘季乍然看到那位青年的时候,的确为青年的相貌震惊,与之而来,也看出青年对他们的轻视。 青年早就将他们框在其中,叫他们无从挣扎,只能按青年的意图,达成青年的要求。 “这就是所谓的尊卑之别。贵族高高在上,根本看不上我们。”发自骨子里的轻蔑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从小到大贵族生存的环境里,每个人都告诉他们,像他们这样卑贱的人甚至算不上人。 吕雉经历过,比刘季更早的感受到那些人的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生的好不代表一切都好。”刘季愤愤不平,吕雉的冷静地道:“按我们现在的身份,这番话传到他们的耳中,他们只会哄然大笑,根本不会正眼看我们一眼。”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刘季刚刚经历过,应该比谁都明白。 刘季闻之自嘲一笑,“是啊,说得真对,我们这些人的想法在他们看来就是笑话,但若不遂他们愿,错的只能是我们,他们不需吹灰之力就让我们付出代价,一切不是我们能反抗的。” 有些事,谁都不愿意去经历,可是恰恰无能反抗,代价更不是他们能付起的,若不是被逼入穷巷,谁都不愿意揭竿而起。 纵观中国历史上下五千年,不都是如此。 他在上辈子过得逍遥自在,勉强算个人一样的活着,意外得了这辈子,他何尝想闹事。被人瞧不起,被人无视,这些都不算什么。比起活下来,护住身边的人,别人看不看得起他,有个屁意思。 “连活着都成为奢望,谈何人权,我这是多自高自大?”想明白这一点,刘季伸了一个懒腰,“此事还得烦劳媳妇儿帮我一把。” 呲牙朝吕雉笑着,吕雉看着刘季如何收拾心情,又是怎么振作的,点了点头道:“如何帮?” 刘季立刻附到吕雉的耳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吕雉,连同需要吕雉帮忙的地方也一五一十告诉吕雉。 “你确定卢绾的话可信,明日人会来?”吕雉不是说刘季的计划不好,仅仅是担心好不容易脱手的人会不会回来。 “我敢保证那位家中失窃的公子定然不会把自己的行踪闹得人尽皆知。深夜将卢绾押回卢绾家中搜查,在这过程中手下的人没有惊动任何人,我过去的时候注意到卢绾家的左邻右舍,根本没人探头。想必那位公子也知道偷盗的人极为谨慎,想要捉住他们,必须小心再三。” “敢把玉押给卢绾,想必此人定是以为此处离失窃人家相隔甚远,又是这样穷乡僻壤的小村落,不会被人发现。玉的价值远远比当日卢绾赢的钱要高得多,即行盗窃之事,可见此人未必不爱财。事到如今,唯有一睹。若是明日此人未至,我们再想办法就是,倘若人来了,那就烦劳于你。能不能将人一网打尽,都在此举。” 刘季有条不紊的分析,所有人的心理,还有正常该有的反应。 平日刘季嘻皮笑脸,没点正形。吕雉都忘了,眼前的这个人将来能够打下一片江山,脑子若不活络,如何能一步步崛起。 “此事帮你没问题,但我也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忙。”吕雉并不介意帮刘季做一场戏,比起刘季这点小忙,吕雉要做的事,需要刘季帮忙的地方多着呢。 “媳妇有事只管吩咐。不必道外,我能做的定做成,不能做的,必也想方设法做成。”就一会儿的功夫,刘季又恢复了嘻皮笑脸,冲吕雉笑得没个正形,凝望着吕雉却尽是柔情。 吕雉被他看得一愣,哪怕上辈子新婚时,再是情浓,刘邦亦从未这样看着她,好像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人,只有她一个。 从未得到的东西,这辈子可以得到吗? “你为何欢喜我?”吕雉轻声询问刘季,若是从未得到过,便不会有任何的奢望,得到后,总有一种置身梦中的感觉,正因如此,吕雉更想弄个明白。 刘季万没想到吕雉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连忙答道:“你我是夫妻,我娶了你,自然应该对你好。欢喜你,因为你让我欢喜,并无其他的理由,不好吗?” 喜欢一个人需要什么理由? 于刘季来说,吕雉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实际上却是一个温暖的人,性格虽然凶悍了些,却也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虽然面对刘季的时候有时候会冷着眼看着他,确实让他害怕,但一想从前原身的名声,如此的男人,被父亲许配于人,换作谁都要重新打量吧。 吕雉再凶,却也从未真正伤害过刘季,相反,在别人对刘季不利的时候,更会第一时间维护刘季。 危险时得见真心,吕雉日常如何对待刘季且不说,刘季作为一个男人,让妻子出手庇护,真说起来,刘季颇是不好意思。 为了回报吕雉,他唯一的念头便是一定要待她好,呵护她,宠着她,纵然他给不了吕雉物质上最好的一切,至少在家里,定让她舒适。 “我待你并不好,自嫁你以来,对你非打即骂,更没一个好脸,如此,你依然喜欢我?”上辈子任劳任怨的她,都没有得到过刘季的真心,这辈子,她没有给过刘季什么好脸色,反倒得到刘季的真心相待? 究竟是她的问题,亦或是刘季的问题? 吕雉想不通!盼望刘季可以给她一个答案。 “那啥,我这样的人,从前的名声不好,女人再凶,不过都是面上凶,你自嫁进我们家以来,虽然没有给过我好脸,如何待我的爹,娘,还有四弟,我都看在眼里,你再凶,也是个善良的人,这点我相信。”刘季思量如何同吕雉解释,他从娶到吕雉那一刻起,成功脱单的人仅一个念头,定要好好的待她。 如今,他不过是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好好的呵护一个女人,他的妻。 吕雉听到这里,有些似懂非懂,一个人,他待她好,不似作伪,果真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 刘季:表白的重要时刻! 第028章布局开始 吕雉怀揣着如此的念头沉入梦乡。 夜太深了, 所有的气氛都被搅和了,明日更有要事去办,无论是刘季或是吕雉, 都无心情,唯有等卢绾一事解决后,再寻个机会。 刘季一晚没睡,要准备的东西多, 布置好后, 将准备好的东西交给吕雉,叮嘱吕雉一声,便往樊哙他们一家家去,寻到了兄弟, 同卢绾一道往斗鸡的地方去, 赶到卢绾先前和人约好的地方等着。 此处算是一个小集市,不少人都聚集在此,或是买卖,以物易物, 如设下斗鸡为赌的, 那都是常见之事。 正好今天是集市, 往来的人并不少, 每一个人看到刘季都打招呼, 刘季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小的亭长, 往日没少往来于各村,和各家的人都算相熟。 刘季身边跟着樊哙, 卢绾, 再加一个夏侯婴, 几个人凑在一起, 刘季叮嘱卢绾道:“之前交代你的事都记下了?” “记下了。”关乎自己双手的事情,卢绾如何敢不记下。 “季哥,卢绾这个模样,怕是要打草惊蛇。”夏侯婴指向卢绾那张脸鼻青脸肿的提醒,一看就知道有事。 这群盗贼能够偷完东西跑得那么远,到现在都没被主人家发现踪迹,可见是个谨慎的人,面对这样的人一定要把任何问题想到。 “这有什么难的,你就说因为我挨了揍,揍你的就是吕家的人,我都成吕家的女婿了,你是我兄弟,我们一块上门打秋风,吕家的人不能把我们扫地出门。背地里却派人打了你一顿。”刘季早就想好说辞,前后一串联,保证让人挑不出丁点毛病。 “对呀,就因为吕家的人做事不厚道,因此你怀恨在心,这才想寻人往吕家走一趟,闹一闹。”夏侯婴的反应快,刘季之前跟他们说的计划正好符合。 刘季得意昂起头,卢绾拧紧眉头道:“大哥,要不我们还是先拿着一个要紧。” 说来说去,卢绾最担心的是自己和家人,抓住一个就有可能救出父母,也能让他免于官府问罪,那就先捉一个。 否则万一要是打草惊蛇,连一个都抓不到,他们一家子都得死。 “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听我的,否则就算你抓住一个人,未必见得那位公子愿意松口饶过你。”刘季思量青年从出现后的所有举止,怎么都觉得青年要抓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 “大哥,我们一家子的性命都在你手里。”卢绾不是信不过刘季,而是一家子的性命太重,谁也不想死。 “人要是出现了,记得暗号。”都到这个时候了,多说无益,刘季催促赶紧按计划行事。不忘叮嘱千万不能露出破绽,尤其不可以在人前讨论太多。人多口杂的万一消息暴露,他们才真是功亏一篑。 刘季看了看四下,确定刚才说话的时候没人注意他们,而且他们说话也是压低了声音的说,必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我听大哥的。”卢绾一咬牙,最终还是相信刘季,按刘季说的行事。 刘季拍拍卢绾的肩膀,示意卢绾赶紧办事。 卢绾一个人走向之前约定好的地方,刘季和樊哙以及夏侯婴凑到斗鸡的地儿,里面两个鸡斗得正厉害,周围的人都在叫嚷,原主没少斗鸡走狗,虽然刘季来了之后再没有掺合这些事,如今想装得像模像样并不算难事。 “刘季,许久不见你了。怎么最近没来斗鸡?”刘季装模作样叫得正欢乐,一旁有人走来,同他打起招呼,一拳打在刘季的肩头。 刘季自然认得此人,同乡刘狗子,素日两人没少在一块偷鸡摸狗,自打刘季换了芯之后,再没往来,好不容易在此处碰到刘季,难免问起刘季。 “别说了,自打成了亲后,家里的婆娘管得严。”刘季大声的喊出这话,一脸的嫌弃。 “你小子走了大运,娶了大户人家的闺女,这么一副嫌弃的样子,难道这大户人家的闺女长得奇丑无比?”人哪,见着别人过得好,满心不高兴,别人若是过得不好,便巴巴的过来凑热闹,看笑话刘狗子很是八卦地问起。 刘季现在就是要造势,让人知道他娶了吕雉之后日子过得并不快活,满腹都是怨言。 “丑倒是不丑,凶悍了些,你是不知道,三天两头一顿打。”刘季最后小声的凑过去,同人嘀咕,羞于提及。 刘狗子最是希望听到刘季不好的消息,扬声地问道:“不都说大户人家的闺女最是贤良淑德,怎么竟动手?” “什么贤良淑德,你是不知道,不单是我,我家二嫂也被她整治得敢怒不敢言。”刘季一脸的怕怕,连同刘二嫂如何被吕雉治得不敢作声,亦不留情的把人卖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刘二嫂素日的德性,同刘季往来的人皆是一清二楚。 以前的刘季没少被刘二嫂嫌弃,就刘季摸着良心说,一个不事生产,整日游手好闲的人,谁家愿意养着这么一个废人,瞧不上从前的刘季,理所当然。 可刘季自打来了之后,家里家外的是皆勤快的帮忙,刘二嫂这样还是看刘季不顺眼,刘季本着大人不计小人过,没得跟一个妇人计较掉分的心理,没和刘二嫂正面多杠,但刘二嫂犯到吕雉头上,刘季可就不管不顾了。 “这么说你婆娘比你二嫂还厉害?”既是同乡的人,刘二狗流言蜚语没少听,刘季和吕雉行事从不遮掩,吕雉教训人的时候多少人看到,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不过听外人说,怎么都不如亲耳听刘季陈述。 “可不是嘛,原以为娶了大户人家的闺女,多少能占些便宜,便宜没占成,既被这么一个恶婆娘管着,连门都不能出,岳家的便宜半分没占到,我这心里难受的紧。”刘季低下头,很是痛苦难过。 刘狗子勾起了笑容,拍拍刘季的肩膀道:“如今没占着,不代表以后也占不到,放宽心,放宽心。” 刘季听到这样的安慰叹了一口气,明显不受。 刘狗子搂过刘季的肩膀道:“难得出来少想这些不高兴的事,不如我们好好乐呵乐呵。” 这会儿斗鸡已经分出了胜负,有输有赢,赢的人哈哈大笑,输的人垂头丧气,新的一局开始下注。 “我倒想乐呵,钱都叫那恶婆娘管住了。要不你先借我点,下回我还你?”刘季如此不留余力的表演半天,岂有不收点表演费的道理。 朝刘狗子伸出手,眼神真诚的看着刘狗子。他要借钱。 “啊,我出门忘记带钱,先走一步,等我回来借你。”借钱这种事自来都是千难万难的,刘狗子假装摸了摸口袋自然是没钱的。 刘狗子一脸等我回去取来再借你的架式,刘季挥挥手道:“行,我在这等你。” 刘狗子哈哈一笑,一灰烟跑得不见踪影。 “大哥,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越发见长。”樊哙在旁边听了半响,冒出这一句话。 “要不然等着他伸手问我借钱?”刘狗子从前没少向原主借钱,有借不还时常的事,刘季来了之后,费了不少心思才把钱讨回来,现在怎么可能愿意借钱。 不想旁人问他借钱的最好办法,便是先一步开口借钱,前面铺垫那么多,既要塑造他娶了一个凶悍的媳妇的模样,又得顺势提出借钱,一举两得,从今往后刘狗子见到刘季绝对绕道走。 “季哥,卢绾那儿来人了。”樊哙哈哈一笑,对刘季的伎俩不置可否,夏侯婴一直盯着前面,果然发现情况。 卢绾那里的确来了一个生人,看起来穿得跟他们差不多,人却十分警惕,和卢绾碰面的时候,虽然和卢绾说话,视线却一直注意周围,甚是警惕的人。 “低头。”刘季喊了一声,樊哙和夏侯婴反应挺快,全都低下头,一个假装系腰带,一个装着拉了拉衣领,不错! 刘季心中暗暗赞了一句,注意到卢绾挥了挥手,“大哥。” 这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暗号,若是来的就是那押玉的人,卢绾便唤刘季大哥,招手让刘季过去。 私下三人交换的眼神,刘季抬起头一脸不高兴地道:“做甚?” “大哥,这是我刚认识的兄弟,你不是说想要块好玉,玉就是他的。”卢绾拉过一旁的人同刘季介绍,那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年纪,有些黑瘦,眼中泛着精光。 “就是跟你斗鸡输了,没钱拿身上的玉抵债的人?”刘季顺口提了一句,那人明显警惕的打量周围。 卢绾乐呵呵的道:“正是正是,我们约好今日他拿钱来换。兄弟,玉在这儿。” 卢绾赶紧拿出玉在手上晃了晃,黑瘦的男人看得暗松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袋钱,“好,钱给你。” 从中抽出五条,尽都交到卢绾的手里,卢绾也不迟疑,将手中的玉还到他手中。 “这玉色不错,兄弟,卖不卖?”刘季顺卢绾的话提及玉的事情,显露出对黑瘦男人手中的玉十分喜爱的态度。 “卖是要卖的,就是不知道这位兄弟出不出的起价,毕竟我这玉并不是一般的玉。”黑瘦男子倒也痛快,看刘季的衣着打扮并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故而有此一问。 刘季一听道:“说来听听。” “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我们找个酒肆坐下来慢慢聊。”卢绾适时地提出邀请,不由分说地拉过黑瘦男人,“走走走,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坐下说。” ※※※※※※※※※※※※※※※※※※※※ 刘季:人生皆是一场戏! 第029章鱼儿上勾 第029章 根本不给黑瘦男人拒绝的机会, 硬拉着人跟着刘季还有樊哙,夏侯婴移到寻个小酒肆坐下。 “上酒上肉。”一进去,卢绾那叫一个熟练的让人上酒上肉。 五个人一道坐下, 卢绾一点不见外的给黑瘦男人介绍道:“这都是我兄弟,樊哙,屠宰,夏侯婴, 驾车的。我大哥, 泗水亭长。” 黑瘦男人一直注意刘季他们,打量之后得出的结论,眼前的几人都不是一般的人。 听完卢绾的详细介绍,心都是悬了起来。 “泗水亭长有个屁用, 娶了那么一个女人, 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刘季一开口便吐槽自个儿运气不好。正好酒肆的老板端酒上来,刘季立刻抢过倒过一碗,端起一饮而尽。 黑瘦的男人,没想到刘季竟如此满腹怨气, 诧异的看向卢绾。 卢绾叹了一口道:“兄弟莫见怪, 我大哥是受了委屈, 实在受不了, 这才不管不顾。” “屁的大户人家的闺女比一般的女人好, 想我刘季阅人无数, 本就是冲她家世才娶的她,结果倒好, 娶了个母老虎不说, 吕家的钱势我是一点都没沾到。一个两个眼睛长在头顶上, 看不上我刘季的, 当初为何要将女儿嫁我?”刘季一边喝酒,一边骂骂咧咧。 “休了她,大哥,这样一个女人,休了她。”樊哙一看刘季都开场了,马上按照之前他们商量好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起来。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这话也是我们当兄弟的人说的。”夏侯婴沉着的提醒一句,让樊哙管住自己的嘴,别什么话都往外说。 “可你看我们大哥都借酒消愁了。”樊哙一脸担心刘季,显然对刘季如此闷闷不乐,还受这么大的气,很是不满。 黑瘦男子不明所以,对于刚认识的人依然警惕着,还是卢绾在旁边贴心的解释道。 “我大哥娶了县上一家大户,姓吕的人家的闺女,两人成亲两个多月。像我们这样的穷小子,如何能高攀得起这样的人家,可人家既然看中了我们大哥,非要把人嫁给我们大哥,直说我们大哥将来是有大出息的人。大哥眼下也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便不再推辞,娶了那户人家的女儿。” “本以为大户人家的闺女总是懂规矩的吧,没想到这女人凶悍的厉害,比我们这村里最凶悍的女人都要厉害。素日里对我大哥非打即骂,就连对我大哥的家人,那也没个好脸。更可气的是吕家自己把女儿嫁给我们大哥,还看不起我们大哥。” “前日吕家府上设宴,我大哥领着我上门去,明面上人家一句不好听的话都没说,背地里却叫下人将我打成了这副模样。我大哥是帮我心中抱不平,觉得我受了委屈。回来之后就和嫂子大吵了一架,直接从家里出来,回都不肯回了。” 卢绾把之前刘季让他说的话全都详详细细,一字不落的说给黑瘦的男子听。 黑瘦男子开始是惊愣,听完后一脸惊叹,谁家碰上这么个媳妇儿,心中都得生怨,男人大丈夫,顶天立地,岂有被女人非打即骂的道理。 “这般的女人不如休了吧。”黑瘦男子思来想去,十分认同樊哙出的主意,直接休了人,两人一拍两散最好。 “把人赶走我的气是出了,可我兄弟受的气呢?在没有让吕家的人给我兄弟磕头认罪之前,这口气无论如何我都咽不下。”刘季大声的告诉在场的人,他那口气倒是好出,但卢绾受的气呢? 吕家的人如此对待卢绾,那是压根不把刘季放在眼里。 “狗屁姑爷,当他们吕家的姑爷,连自个儿兄弟都护不住,看把我兄弟打成这般模样,我非要把他们吕家毁了不可。”刘季恨的咬牙切齿的说着,卢绾拦着刘季道:“大哥,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吕家跟县令都是有交情的人,若是闹大了,官府出面,我们这些人如何讨得了好。” 可是刘季根本听不见卢绾的话,反而追问黑瘦男子道:“兄弟,你这块玉怎么卖?” 黑瘦男子听着刘季和卢绾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吐槽,一个补充,很快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刘季追问玉的价格,黑瘦男子不明所以的问道:“刘兄弟要玉何用?” “吕家的人看不起我,我准备带兄弟们去吕家闹一闹。进去,我一个人好进,若想带兄弟们一块进去,自然得寻个名头。一块好玉就是好的名头。”刘季的打算并不避讳的告诉黑瘦男子,黑瘦男子微微一顿,“仅此而已?” “自然不是,吕家得了一件宝贝,听说是要进献,若是能把这件宝贝毁了,有吕家求人的时候。我们想闹事,更要闹大事。”刘季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脸上都是对吕家的不满,绞尽脑汁,仅想让吕家不快活。 听到宝贝两个字,黑瘦男子来了精神。 “何等宝贝?”黑瘦男子这个时候端起酒喝了一口,似是要掩饰心中的好奇和迫切。 “听说是一颗会发光的夜明珠,有鸡蛋那么大,极是难得。”刘季凑过去与人小声说出所谓的宝贝究竟是何? 想必这么一些人定然也是见过宝贝的,如同鸡蛋那么大的夜明珠,只闻其名未见其物。 见猎心喜的人如何能控制宝贝的诱惑。刘季倒要看看眼前的人能不能做到不为所动。 果不其然,在听到发光的夜明珠还有鸡蛋那么大的时候,黑瘦男子喝酒的动作微微一怔,最终还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此事当真?”喝完了酒,黑瘦男子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追问。 “自然是真的。我那婆娘今日就回娘家看夜明珠去了。她为了炫耀,特意提了一句,我也想去看看,她却偏不肯带我,气煞我也。”刘季一脸绝对没错的表情,力证自己绝无半句虚言。 “连看都不叫我看,若是有谁能将这夜明珠盗走该有多好,可惜我这没本事,只能闹,闹得吕家不得安宁。”刘季满是期待的开口,盼望着老天能听到他的呼唤,想方设法的让吕家不痛快,无论让他做甚,他都愿意。 “要我说,大哥,要不我们去试试,你看能不能从嫂子嘴里问出夜明珠所在,问出来之后,我们兄弟在一道合计,如何出入吕家将夜明珠道出。”夏侯婴在这个时候终于说出了有些人的心声,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刘季一听摆摆手道:“不成不成,我们兄弟都不会啊。偷盗可是大罪,更别说如此贵重的夜明珠,若是叫人拿住,我们都讨不了好。” 就算对吕家再恨的咬牙切齿,刘季得考虑后果。 不被抓到也就罢了,一旦被人抓住人赃并获,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樊哙、卢绾、夏侯婴皆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一点精气神都没了。 “刘兄弟,不知刘兄弟能不能带我一道去看看所谓的夜明珠长的何样?实不相瞒,我对宝物亦是心之向往。”黑瘦男子的确被夜明珠所诱,心动了。掂量再三,试探的问起刘季。 “啊,你也看出来了,我虽是吕家的姑爷,却是没什么份量,我倒是想领你们一道去看看夜明珠长的啥样,怕是不成。原本想要兄弟你这块玉,我也是想带兄弟们上门,他们不让我看,我偏要想办法看到,也让我们兄弟们看到。但要说十成十的,兄弟,我不骗你。”刘季他们本来没了精气神,对于黑瘦男子的疑惑,无奈地一叹,“兄弟,你若是不怕便将此玉借我一用,纵然看不到夜明珠,让我们进吕家闹一闹也好!” 刘季显然就记着此事,就想狠狠的落吕家的脸。 黑瘦男子显然在思量,刘季瞧出来了,说了这么多就差临门一脚。 “我豁出去了,兄弟就算不借我玉,看不到夜明珠,我也要搅和得吕家不得安宁,你们是不是兄弟?跟不跟我一块去?”刘季忽然站了起来,大声的喊出这样的一句话,吓得夏侯婴连忙把刘季拉住坐下,冲一旁好奇张望过来的人笑着解释道:“我兄弟喝醉了,嘴上没把门,诸位莫见怪,莫见怪。” 看刘季一脸愤愤不平,的确像是喝了酒醉得不轻的人。 众人也没太听清刘季说了什么,店内的人相互看了刘季一眼,最终还是把视线放在自个儿身边的人身上。 “既如此,我助刘兄弟一臂之力如何?”黑瘦男子感受到刘季的迫切,思来想去没理由能到手的东西也不拿。 “啊,兄弟你肯把玉借我?”刘季先是惊奇,随后问出心中的疑惑。 黑瘦男子露出一抹笑容,“自然,既是兄弟,不过是借一借玉,有机会能看看夜明珠长的何样。” 鱼儿终于上钩,刘季暗松一口气,指着黑瘦男子假意问道:“啊,和兄弟喝了半天的酒,尚未请教兄弟大名。” 没错,按照正常人的思路,就算一块做坏事也没理由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问,那就显得过于心急。 “在下黄七。”黑瘦男子自我介绍一番,名字是真是假,暂不可知,至少有了一个称呼,且当做是真的。 “原来是黄七兄弟,若是我们进了吕家,能闹得吕家不得安宁,再看到夜明珠,哥哥我谢你一辈子。”刘季拍打黄七的肩膀,一副大家都是好兄弟,我信你,也谢你的态度。 “你客气了。”黄七含笑地答应下,能光明正大的走一趟吕家,若能亲眼看到夜明珠,知道真假,也能方便他行事。相互各存心思,谁都满脸笑意。 ※※※※※※※※※※※※※※※※※※※※ 刘季:演员的高光时刻。比心! 第030章白玉敲门 关键时候, 必须少不了泼冷水的人,夏侯婴便在这个时候阻止地道:“大哥,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吕家既有宝物,必定派了不少人看护。” 刘季配合无间,“那又如何,我们从正门进去, 不就是要在吕家闹腾, 吕家的人欺人太甚,看把我们卢绾打成什么样了,当兄弟的人,难道看到兄弟被人欺负也不说帮兄弟讨回公道?” 瞪大眼睛, 刘季质问夏侯婴。夏侯婴纵然满腹的不乐意, 这个时候也只能不作声。 “吕家的人,狗眼看人低,指望拿了夜明珠攀上高枝,若是有机会, 想方设法把夜明珠毁了, 我看他们怎么办。”刘季咬牙切齿地说起, 黄七心头直跳地道:“刘兄, 此事不妥, 虽说你是为了兄弟出气, 但事情闹大,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卢绾连忙地道:“就是就是, 再要闹, 我们也得把自个儿撇清。” 刘季心中恨恨, 却又像是听进他们的劝, 不得不点点头。 “当务之急是看到夜明珠为重。刘兄弟。”黄七这时候将玉丢到刘季的手里。 刘季捏着玉在手上,心情似是好了许多,朝黄七笑了笑,“黄兄弟你放心,我肯定带你去看看夜明珠到底是何模样。” “好!请。”既然说了要去,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黄七不是好忽悠的人,值于此时,就等刘季在前带路,刘季豪爽的开口道:“走走走,有这玉啊,如何能再进不得吕家的门。” 说到这里又狠狠的唾了一口,刘季咬牙切齿地道:“有机会我定让吕家的人好看。” “刘兄弟只要有心,没有做不成的事。”黄七拍拍刘季的肩膀,给予激励。 “这些话往后再说,走,我们上吕家去。”刘季招呼黄七,连带樊哙,卢绾,夏侯婴也一并跟去。 吕家为了避祸迁居沛县,前一些日子之前大摆宴席时,凡登门者贺礼钱不足一千便居于堂下,刘季身无分人却大喊身带万钱,得以让吕公亲自出面相迎,随后吕公观刘季的面相,道刘季气宇轩昂,将来非富即贵,即把吕雉许配给刘季。 刘季之前也听说过这么一回事,对于刘邦这位卑微出身的人,最后成为大汉的皇帝,虽然对妻儿太狠,但却不能否认,刘邦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皇帝。 原本以为那是刘邦才有的待遇,不想刘季都来了,既然还能听到吕公说出同样的话,对刘季啧啧称奇,更把掌上明珠许配给刘季。 刘季单身了两辈子,好不容易有机会娶的媳妇儿,若是他从前听人说起的说法,吕雉本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后来之所以变得残暴狠毒在刘季看来都是被刘邦逼的。 一个女子相夫教子,孝顺长辈,任劳任怨,最后却被年轻貌美的女人取而代之,任是谁不恨的咬牙切齿。 吕雉再狠毒亦是为形势所逼,若论是非功过,刘邦第一个该为吕雉的狠毒付出代价。 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自该捧在手心,一辈子呵护,哪像刘邦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纵然身为男人,作为帝王,三宫六院实属平常,那也不该咄咄逼人,让人以为自己没有活路,便怪不得对方凭自己的双手厮杀出一条血路。 刘季终于可以脱单,吕公亲自把女儿嫁给刘季,刘季立刻点头答应,暗暗也下定决心成了亲必要好好的对吕雉。 吕家的门户刘季来过几回,第一次上门蹭酒宴喝,第二次上门提亲,第三次娶亲,第四次回门。 如今这是第五回,一大早出门的时候,刘季就跟吕雉打过招呼,想必吕家早就安排得妥妥当当。 比起自家那破旧的房子,吕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门户敞亮,守卫的护卫远远的看到刘季自是认出刘季,却面色不善的道:“姑爷前来为何?” 看看护卫的神色,那样的充满不屑,再听听这语气,任谁不火冒三丈。 “你也知道我是这家的姑爷,我来这里作甚需得向你禀告?”刘季听到护卫的话,心中暗乐,看来吕雉把事情办得不错,这可挺好。 “吕公有吩咐,若是姑爷一人前来,自开门相迎,若是姑爷带了不三不四的人过来,便不能让姑爷进去。”护卫板着一张脸,老老实实的将吕公交代的话全都告诉刘季。 护卫的眼神往黄七他们几个身上瞟,那如同看苍蝇一般恶心的表情,樊哙第一个按捺不住,冲上前喝道:“再敢用你的眼珠子看我,小爷把你眼睛剜下来。” 说话更是配合动作往前走了一步叉腰,另一只手更是做出剜眼的动作,确实挺吓人,护卫被吓得往后退一步。 “你们吕公不就是嫌弃我的兄弟都是没钱没势的人,拿这块玉进去给你们吕公瞧瞧,告诉他,这等宝物是我兄弟的,问他我兄弟有没有资格进吕家的门为客?”刘季这个时候亮出黄七的那块玉佩,塞到护卫的手中,“拿进去,傻愣做甚。” 白玉在手晶莹剔透,确实难得一见,护卫虽是左右为难,但一看刘季没有硬闯的意思,反而将这样的玉塞到他手中,让他拿进去给主人家看,这不算为难的事,护卫连忙道:“请稍等。”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刘季听到这话狠狠的唾了一口,眼神狠狠的刮了护卫一眼,不难看出他心中的不喜。 其实越是同样出身的人,越能体会到被人轻视之时的悲痛和难过。 黄七看到吕家的人是何态度,越发相信刘季他们说的话,此时此刻上前拍拍刘季的肩膀道:“刘兄弟何必同一个看门的人计较,要算账也该找正主。” 刘季对此很是认同,“兄弟你说的对,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人算账也该找正主。等着瞧好了,早晚有一天我肯定会把今日他们对我的瞧不上全还给他们。” 越是出身卑微的人,面对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越是心存怨恨。 这些人的一个眼神,一个举措,都显露出对他们的轻蔑,若是这些人能够一辈子高高在上也就罢了,若有一日他们这些卑微的人,有机会站在高处,甚至比这些人更高的位置。今日之辱,来日必将十倍奉还! 黄七能从刘季的眼神中感受到这一点,越发觉得眼前的刘季可交。 “说得对。”黄七亦是同道中人,对于刘季的话,心中亦是认可。 “黄兄弟放心,我答应带你进去转上一圈,有机会定然要看上一眼那夜明珠。”刘季心心念念的依然还是夜明珠,鸡蛋那么大的夜明珠,传说中的宝物,既然有机会一睹,若是错过了该是何等的懊恼。 黄七自然是冲宝物来的,但亦不能表现出焦急。 “刘兄弟,凡事不必强求,若是有缘自然能见,见不到兄弟也不必挂怀。”所谓请将不如激将,黄七明显是个动脑的人,从和刘季的交谈中,看出刘季显然是个藏不住话,也藏不住事的人。 像这样的人最受不得被人轻视,更不希望被人看不起。 无论是吕家的人也好,或者是刚刚认识的黄七也罢。为了避免被人看不起,刘季定然会使出浑身解数,费尽心思也会做到黄七想他做到的事。 刘季暗自乐呵,果不其然,人哪,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不知道自己一直身在局中被人耍的团团转,眼下且看谁更技高一筹! “黄兄弟放心,我既借了你的玉来这一趟定然让你看到那夜明珠,否则我就赖在他们家不走了。”刘季拍着胸膛,保证无论如何定会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实在不行他就耍无赖,且看看吕家要不要脸。 瞧着刘季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黄芪何尝心中不是欢喜,面上还得装作体贴的同刘季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我不能白借你的玉。”刘季听到黄七连连拒绝,似是着急了,大声的喊出这话,黄七此时才正色一般,“那就听刘兄弟的。” 倒是有股被逼上梁山的味道,刘季暗暗同黄七竖起大拇指,这也是个中好手,若不是刘季早早布下这局,这样的人想要拿住的确不容易。 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刘季面露凶狠,却在抬头与来人对视的时候,堆起笑容的走过去,客客气气的作揖见礼,“岳父有礼。” “刘季,我竟不知你识得能拿出这等好玉的人。”一张口,吕公也是戏精上身,顺口说出的一句话,显露出从前对刘季的轻视。 刘季内心尽是感激,这样的一桩事,不仅让吕雉出面也就罢了,就连吕家的人都得跟着做一场秀。 最难得的是,吕公他们愿意帮这个忙,这份恩情刘季得一辈子记在心上。 “瞧你说的,我认识的人多了去,像这样能拿出这等好玉的人,数都数不清。”刘季一点也不担心牛皮吹破,反正都是做戏给外人看的,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且为我引见引见。”吕公甚是不客气,使唤刘季更是没有一丁点的不好意思。 “岳父请。”吕公能亲自出来唱一出好戏,刘季心中感激,连连相请。 ※※※※※※※※※※※※※※※※※※※※ 刘季:吕家门,我要进了! 第031章皆配合 所谓能拿得出这等上等白玉的人, 除了黄七还能是谁? “岳父请,这便是我的好友,黄七公子。”刘季的脑子转得飞快, 公子两个字丢出来,出门在外的大户人家公子不愿意表露真实的身份,道一声公子,除非真派人去查, 否则能查得清。 黄七衣着粗布麻衣, 看起来没有一丁点富贵的样儿,可是被刘季称呼一声公子时,眼前的人竟然气势一变,那么一刻真有温文尔雅的气质, 刘季...... 好想问一句是不是见鬼了, 好在最后控制住,没有将话脱口而出,不至于失尽颜面。 “吕公有礼。”黄七彬彬有礼的开口,就这行礼的动作, 宛如行云流水分外的好看。 刘季的视线落在黄七的身上, 透着打量, 气势变得判若两人, 究竟眼前的这一位身份会不会有什么内幕? “不知家中是哪一位?”在这样的时代, 既然看姓, 同样也看家族所在之地。 各家中都有属于自己的族谱,究竟是嫡枝或是分枝, 地位亦是截然不同。 “吕家, 算得入流?”面对吕公的询问, 黄七竟然说出这般轻蔑的话。 可是在真正的贵族眼中, 吕家的确不算入流,眼前的人仅是陈述一个事实,吕公纵然想否认,也无法否认。 吕公面上讪讪,一时脸色不好,却又很快恢复了笑脸。 “说得是,吕家不入流,同黄氏一族比起来,差之甚远。”吕公认一句不如,值于此时,与黄七相互之间更多是打量。 “怎么,吕公手持我的玉,是觉得凭这块白玉的分量,我依旧没有资格成为吕公的座上宾,需得多备几份礼才是?”可是黄七却不想和吕公僵持不下,眼神落在吕公手中的白玉,如此询问吕公。 吕公似是才回过神,连忙将手中的白玉同黄七奉上,“物归原主,请公子勿怪,勿怪。” 黄七坦然地伸手接过,直接系在腰上,明明穿的是粗布麻衣,偏偏在那腰间系上这块白玉,却让人觉得分外的合适,刘季又暗骂一句见鬼了。对于这一位盗贼,刘季更是存了许多好奇。 “黄公子请,请。”吕公物归原主之后,连连请人进屋。 黄七并不推脱,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刘季看在眼里,眼神往吕公身上飘,这辈子的刘季算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这样的架势,吕公品出什么没有? 要知道吕公可是擅长观面相的人,如此的人物,同黄七说了小半天的话,怎么看都不可能一无所获。 “诸位也请。”可是吕公没有一丁点为刘季解惑之意,或许是看在黄七的面上,也不想在黄芪的面前暴露。至少在黄七看来,吕公扫过樊哙他们三人的神情透着不屑,却依然挤出笑容请人进去。 也是和刘季他们看到吕公更多的一面,越发让黄七确定刘季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也就意味着吕家的确有一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如此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宝,岂有不见一见的道理?自然,如果有机会据为己有,再好不过。 黄七一马当先走在前头,根本不管身后的吕公他们何时跟上。 “此人绝不是一般的偷盗者。”眼看黄七走远了几步,吕公与刘季低语一句,刘季心中波浪翻滚,面上装作平静无波。 刘季都能察觉黄七气势的变化,吕公一个擅长观人面相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如此说来计划是不是应该变一变?刘季暗暗思量,人已经走进吕宅,樊哙他们之前都来过,倒是对吕家不觉稀奇。 黄七走了走,似乎才想起刘季他们,特意停下等着刘季他们跟上。 “听闻吕公府上得了一件稀世珍宝,不知我有没有机会一睹?”等人跟上来了,黄七如此询问,面带笑容,似仅仅想看看这样的一件稀世珍宝是不是当真存在? 刘季马上配合的道:“岳父何必小气,这等稀世珍宝,百年难得一见,既然我们来了便是有缘,何不让我们一睹为快?” “此宝是有,但此物所知之人并不多,黄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吕公的确很会演戏,这个时候问起黄七,黄七从何得知他手中有这的稀世珍宝? “自然是我同黄兄弟说的,黄兄弟愿意来吕家一趟,冲的正是这稀世珍宝。”刘季此话一语双关,却都将意思表明的很清楚。 黄七点点头,“不错,我确实为此稀世珍宝而来,不知有没有荣幸一睹为快?” 虽是面带笑容的询问,却透着一股不容人拒绝的气势。刘季敏锐的感觉到,同样在考虑一个问题,要是黄七直接要将所谓的夜明珠拿走,当如何是好? 黄七现在装作贵族出身的人,只是流离在外,为了避免许多麻烦,因此特意让自己如同贫贱的百姓一般,如此不惹人注意。 换句话来说,这样的人物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稀世珍宝,能够让他为之动容,身份不及他尊贵的人,理当将如此宝物奉上。 好在之前刘季想好的说词里早就定下宝物去向,那是要献的,想跟其他人抢宝物,黄七真能弄出一个尊贵的身份?又当真敢直接和吕公要宝物? 刘季赌黄七绝对没有这份胆量,更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么最后的结果便如同他们预料的那样,为了得到这等稀世珍宝的夜明珠,黄七一定会找人合计如何偷盗这颗夜明珠。 刘季想起吕公刚刚同他说的那句话,不是一般的偷盗者,不管是什么样的偷盗者,贼就是贼, 为了救卢绾一家人,他必须将盗贼抓住,至于这是一个怎么样不寻常的偷盗者,不是刘季该管的事。 “既然黄公子相请,那便让黄公子看上一眼,只一眼。”吕公的确很为难,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让黄七看一眼。 若不看一眼,如何能让人心痒难耐,下一步又怎么可能办成。 真真假假的夜明珠,不过是看到一阵光亮罢了,亮光,刘季早就给吕雉出好主意,如今的局面都在刘季的预料之中。 由吕家配合,还有吕公亲自出面,事情必然水到渠成。 “请。”吕公明白,请人入内,吕雉亦在家中,回来的原因正因刘季相托,不过,见到刘季的时候,吕雉神情淡淡,直接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难听出其中的不满,刘季默默竖起大拇指,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很会演的人 ,好,好极了! “自然是上门看看岳父岳母,怎么,不成?”理由,同一群兄弟可以直言不讳,面对正主,吕家也罢,吕雉也好,喜与不喜都不能宣之于口。 可刘季神色之间的隐忍,那丝怨恨,不经意间透露出来,黄七瞧得分明。 纵然是樊哙和卢绾,一时间皆不知眼前所见是真是假。 若不是想起每回上刘季家时,吕雉都是热情欢喜,并无任何对他们不喜的态度,神情真挚好额,家里吃甚用甚,有的都给他们拿上来,真让人以为,素日吕雉不仅凶悍,亦是不讲理的妇人。 “拜见岳母。”吕夫人在上座,正拉着吕雉的手说话,刘季无论如何也不能视而不见,自然恭敬地作一揖,见礼。 吕夫人瞧着慈眉善目,见到刘季时却也敛了笑,对刘季的见礼冷淡的应一声,压根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刘季!!! 好吧,一家子都是戏精上身,可见吕雉回来没少说他好话,要知道刘季现在做的事,对吕家并无好处,若不是吕雉相请,吕家的人岂会如此配合。 樊哙进门没瞧见吕媭,捉了捉脑袋显得有些失望,一想现在不是想女人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帮卢绾。 下一步,下一步怎么做来着? 作为一个工具人,刘季交代他们几个兄弟的是,该插话的时候,樊哙是指望不上的,必须是夏侯婴,别看夏侯婴话没说几句,说出口的却都是推动事情进展的话,尤其能在重要关头着重证明刘季的话,让黄七相信。 至于卢绾,只管一味的劝和,总不能一群兄弟里意见太一致,便显得都是在做戏,露出端倪,许多事便不宜推进。 “竟然是夫人和嫂夫人,有礼。”正堂里就吕夫人和吕雉母子二人,其他伺候的人,不值得黄七见礼。 吕夫人看着眼前的黄七,衣着简陋,但却彬彬有礼,腰间所挂的白玉,正是方才吕公看见急急迎出去的物甚,虽然心中诧异,面上不显山亦不露水地道:“公子不必多礼。” “黄公子,请入座,喝此酒水,吃些宴席,一会儿再去看宝物。”吕公亦入座,同时请人入座。 黄七很是客气,刘季一群作为市井之徒,哪里懂诸多的规矩,一听吕公请人入座,马上大大咧咧的坐下,刘季更是一副主人家姿态地招呼道:“坐坐坐,不必客气。” 吕雉一眼扫过去,眼中流露出的意味,该怎么说?透着三分轻视,叫刘季面上一冷,这一切,都入了黄七的眼。 果真这夫妻不像夫妻,倒似是仇人,那可好,再好不过。 ※※※※※※※※※※※※※※※※※※※※ 刘季:鞠躬感谢岳父岳母媳妇儿! 第032章吕家的交锋 另有所图的人, 自然愿意看到一开始听说刘季遭遇的凄惨。 亲眼看到吕家人对刘季的冷漠,思量的是刘季以为娶得大户人家的女儿,便能飞上枝头, 结果事不如人愿,纵然娶了大户人家的女儿,刘季并没有因此得利,反而处处受制于人, 被人看不起这样一些事情或许对于不贪心的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反过来,但凡有所图的人却不会因此满足。 在黄七的眼中,刘季明显是一个有所图的人,既有所图, 当然不会满足。 正好, 如果吕家确有这样一件宝物,黄七若能有幸亲眼见到,岂有不占为己有的道理。 这一切还得有劳刘季出手,否则黄七不可能对吕家熟悉, 也寻不到宝物所在。 “有劳。”和刘季他们的粗俗比起来, 黄七客客气气的再做一揖, 这才坐下, 如此有心的区分自己和刘季他们的差距, 真正的兄弟会这么做? 吕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人心异动,各怀鬼胎, 每一个人究竟是真心或是假意, 吕公不至于毫无所觉。 纵然看着黄七面带笑容, 却也多了几分疏远, 纵然这个人的确实可能出身不凡,才进了吕家的门,便将刘季这个引路人,抛之脑后可见并不是一个品行端正的人。 虽说一开始黄七和刘季接触便有所图,却也不该进门就把人甩了。 刚才看到黄七气势举止让吕公有了好感,但这样一回交手,吕公马上打定主意,配合刘季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 吕公挥手,下人们立刻把酒菜端上来,在此期间,吕公不曾放弃打听黄七的家世,虽然吕家对于大户人家来说是不入流,吕公被黄七评价一句,如今更是削尖脑袋要弄清楚黄七的出身,按人的常理,好不容易碰上真正的高位之人,又怎么舍得放弃和这样的人交好? 黄七懂得这个道理,门口的时候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仅评价吕家一句不入流,那是想抬高身价,让吕公不敢随意的轻视他,但是如果想要真正看到夜明珠,如果黄七连自己的家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稀世的珍宝难道是随便给人看的吗? 聪明人竟然装了高位上的人,必然早就准备好一套说辞。刘季是不知如今这贵族世族都是怎么样的,毕竟身处市井之流,并没有机会见识所谓的贵族。 瞧吕公和黄七你来我往说的不亦乐乎,看得出来,黄七的说辞说服了吕公,这个时候的吕公真正的把黄七当成了座上宾。 不断的同黄七敬酒,显露出对黄七的敬重客气。 如此客气的态度,刘季细细思量觉得眼熟,也想起之前第一次登吕家的门时见过吕公对其他位高权重的人便是如此的态度。 刘季此时分辨不出吕公究竟是真的认同黄七的身份亦或者是在逢场作戏。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真假难辨,才能让黄七同样分辨不出。 “大哥喝酒,喝酒。”刘季一个晃神,视线落在黄七的身上,一旁的卢绾一边喝酒,一声不断的给刘季敬酒,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显然对于能进吕家的门,喝吕家的酒,吃吕家的菜非常高兴。 黄七纵然和吕公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错过刘季他们每个人脸上的情绪变化。 欢喜高兴的吃着酒喝着菜,的确让人看得不自觉的欢喜起来。 在这个过程之中,刘季也曾看过吕雉几眼,但那神情间的冷漠,还有那夫妻之间相互怨恨的气氛,黄七看得十分玩味。 吕家啊,怎么想到将女儿嫁给刘季这样的人呢?自甘堕落吗? “黄公子请。”黄七失神的这会儿,吕公客气的再同他敬酒,算是在提醒黄七,他们正喝酒吃菜呢。 酒过三巡,黄七一直没有再提要看夜明珠的事,大家喝的都差不多了,刘季这时候却站起来,带着几分酒气的扬声质问,“岳父,你们一家子瞧不起我,得了宝物,也不愿意让我多看一眼,如今我这黄兄弟出身显贵难道也没有资格一窥宝物?” 一直没有机会提起此话的黄七,等的就是刘季开口。 “刘兄弟着急了,方才吕公已答应让我们一道看看所谓的夜明珠是何模样,只是想我们远道而来,所以盛情款待一番,无非是想让我们都能吃饱喝足。人无信无以立,吕公岂会因小失大。”黄七这个时候帮着吕公说话,却又何尝不是点出吕公答应过的事,不可言而无信。 吕公都被扣了一顶,人无信无以立,又不会因小失大的帽子,如此哪里还能继续拖延。 “这是自然。请你们吃好喝好也是待客之道,既然你们迫不及待想要一探夜明珠的真容,就请随我到里间去。”吕公灌了他们几回酒,该准备的前事都已经准备妥当,看他们一个个酒劲上头的样子,吕公亦知该请人进屋了。 “既是请我们看宝物,应该将宝物拿出来才是,岂有请我们进屋的道理。”刘季这个时候大声嚷嚷起来,指责吕公,他们的待客之道着实看不起人。 黄七连忙解释道:“刘兄弟心急了,但此事却怪不得吕公。夜明珠这等宝物,自然是黑暗之中才能窥探光芒,在此□□之下,如何能看到夜明珠的美丽,不过是普通的珠子罢了。” 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见识,黄七亦是在努力的刷吕公的好感。 “黄兄弟,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么多的弯弯道道,果然是大户人家出身,懂得就是多,我们这些小人永远都不懂。”刘季抓了抓脑袋显得很是低沉。 “既知自己懂得太少,往后便少说话。”吕雉在关键时刻更是扎一记刘季的心,如此的时机再好不过,刘季按按同吕雉竖起大拇指,果然还是吕雉懂得他的心意。 夫妻配合无间做一场戏给黄七看看也好,让黄七更加相信这一局真真切切。 “妇道人家,岂有你说话的份?”刘季当众被吕雉落了脸,恼羞成怒的呵斥一句。 吕公和吕夫人同时拧紧眉头,谁家的女儿不是父母的心头宝,愿意把女儿嫁给对方,图的不正是对方能对孩子好吗?结果刘季如何行事的? 当着吕公夫妻的面都能如此大声呵斥吕雉,背地里又该是如何对待吕雉的? 黄七从对方的神情中马上读出如此意味,视线落得刘季色厉内荏的脸上,门不当户不对的配偶,便是这般的结局。 “吕公,还请吕公成全。”气氛一度尴尬,黄七适时的转移话题,恭恭敬敬的相请。 来到吕家冲的就是吕家的夜明珠,必须先看到夜明珠再道其他。黄七目标明确。 有黄七出声,也就让人掀过吕雉和刘季刚刚的交锋,家丑不可外扬,谁也不愿意当着外人的面爆破家里的那点丑事。 “黄公子请。”吕公面带笑容的请黄七往里间去,刘季想都没想的跟上,没想到这个时候吕雉拦在刘季的面前,“我爹请人看宝物,你跟着做甚?既不识宝,更不懂观宝。” “要你管。”刘季即是不客气的回了一句,带着兄弟们越过吕雉跟上黄七。 黄七清楚的看到吕雉神情浮现的怒意,却在吕公摇摇头之后果断的收回怒意,一家子人是不想在他的面前再闹笑话。 纵然如今的吕家落在旁人的眼中早就已经是笑话,不代表他们愿意继续闹出更多笑话。 黄七全当做看不见,只一心落在吕公的身上,等着吕公在前带路,好让他有机会看看吕家究竟是有没有这样一颗宝物。 “请。”吕公再次相请,便是不想再让吕雉不管不顾的闹下去,带人直接去看宝物,早早了结这桩事才是。 吕公在前带路,直接往里走去,一路上所遇之人所走的路,黄七全都一一记下。 期间吕公依然和黄七说话,黄七虽然一直答应吕公,但更多的视线落在吕家四下。 吕家的建筑还有守卫,一直从正堂走到所谓的宝物所放之地,这些路都是黄七后期想办成事必须要记下的。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抵达一座院子,院中守卫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不难看出吕家对宝贝的看重。 “公子请。”都到门口了,再不需要端着,吕公推开门走进去,只见里面都叫人用布遮掩着,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开门的时候能够看到堂内正中央的地方放着一样东西,由红布盖在其上。 远远看去的确像鸡蛋那么大小的物件,这就是传说中的夜明珠吗? 红布之下的东西最是让进来的人迫切的想看看,期待了这么久,黄七不自觉握紧双手也想赶紧让人掀开红布,好让他看清究竟这是不是夜明珠? “把门关上。”黄七跟着吕公先进一步,刘季他们四个在之后,吕公走到宝物前,见门被打开,吩咐一声,门外的守卫立刻将门关上,这下屋内一点光都没有,可红布之内竟然发出一阵阵白光。 “亮的,真的是亮的。”惊奇的声音从刘季的口中传出,不仅是他,就连黄七也满目不可置信,颤抖的声音问道:“吕公,能否拿下红布?” ※※※※※※※※※※※※※※※※※※※※ 刘季:上勾了上勾了。 第033章宝物 夜明珠的光芒就连红布都遮挡不住, 若是打开,真正直视这样的夜明珠,那该是何等的光芒。 没有人会不喜欢宝物, 也没有人愿意站在宝物面前,却不能真正窥探它的模样。 “自然可以。”事到如今,这是最后一步了,吕公并没有推辞, 而是伸手拉开了红布, 但只是一瞬间,隐约看到红布之下泛着白光的东西,突然之间将整个漆黑的屋子全都照亮。 众人心都悬起,踮起脚想看清楚整颗夜明珠的模样, 可吕公却将红布遮盖起来, 光芒渐渐消失,众人难掩失望。 只一眼,并没有仔细的看清究竟那是不是夜明珠,但这样的光芒, 又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若不是真正的夜明珠, 怎么会有如此光芒? “吕公, 让我们瞧仔细些, 瞧仔细些。”仅仅看到了一眼, 如何能让人满足。黄七哀求的希望吕公能够再让他们看一眼,看仔细, 看清楚这一颗夜明珠。 “黄公子未免太不知足。”吕公懂得怎么样吊起一个人的好奇心, 也知道如何能让一个人对这样的宝物趋之若鹜。 点到即止, 意犹未尽, 自然让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样的宝物据为己有。 “请你们来一趟,一窥夜明珠的光彩足以,再多却是不行的。”先前的吕公很是好说话,却不意味着事事都要如他们所愿。 “岳父,我们都没看清楚。”刘季说出所有人的心声,就看了那么一眼夜明珠,究竟如何模样根本看不清,只见一阵白光照亮了整个屋子,如何不让人心痒难耐。 吕公摇了摇头道:“如此足矣。这是我要敬献贵人的宝物,因此不宜让外人窥探太多,否则我如何交代?” 宝物的归处,吕公早就想好,并不是刘季他们这些人能够改变的。 “几位请。”吕公此时不容人抗拒的请人离开,虽然黄七确实在想看个仔细,却也懂得过犹不及,太过急切反而显得他心思不正。 知道这夜明珠所在,吕家,再厉害又如何防得了他们。 “不知这等宝物何时要进献?”既然答起夜明珠的主意,其有不问清楚吕公打算何时将宝物送出去的道理。 “明日。”吕公也不瞒着,也是对黄七的信任,黄七既有疑问,吕公知无不言。 “如此着急?”黄七怎么也想不到这等宝物明日就要被人送走,也就是说如果不想在守卫森严的护卫中偷盗这等宝物,他只有今天晚上的机会。 吕公摇摇头道:“不急了,准备了许久,若再不起程送宝,贵人该着急了。” 黄七没有询问吕公口中的贵人是谁,但是能得这样宝物的人,还让吕公如此郑重,必然是非富即贵。 既然知道吕家在如今这天下根本不入流,也就意味着很多人都是吕公的贵人。 与其费尽心思打听吕公究竟将宝物送给了谁,不如在宝物在吕公手中的时候一举夺去。人的心思想要猜度其实并不难,只要细细分析,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自然就能知道对方有何准备。 “今日得以一睹宝物为快,多谢吕公。”黄七的确很聪明,此时客客气气的和吕公道一声谢,毕竟若不是吕公相请,他们终其一生都见不到这样传说中的夜明珠。 “连看都不让人仔细的看清楚,真是......”黄七道谢的时候,刘季小声的嘀咕一句,显显露出对吕公的不满,亦是为了将黄七可能对此事所存的不满先一步道破。 听到刘季的话,黄七此时压下心中的那丝不悦,反而站在吕公的立场,对刘季的反应有些不满,宝物能够让人一看已经是吕公给了面子,又不是你家的宝物,谁规定让你看就得给你看个够。 虽说黄七也觉得意犹未尽,毕竟并没有真正看清楚夜明珠的模样。心中难免失落,但听完刘季的话之后,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和刘季同样的人,黄七收起心中的那点不满。 “改日你若得的这一等稀世珍宝,愿意让我捧在手掌好好观赏,我必同你好好的陪个不是。”吕公的神情不善,透着几分厌恶的扫过刘季一眼,可见动了气。 刘季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反驳道:“若有那样的一日,我何需岳父的一句不是?” 倒是显得越发的张狂,吕公实在忍不住地同黄七道:“你听听,你听听他的话,像是一个晚辈同长辈说的话吗?” 纵然再是家丑不可外扬,面对刘季没有一点点觉得自己错的态度,谁都会火冒三丈。 黄七想劝慰吕公几句,吕公却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家里的这点事不该让黄公子听得太多。我也不留黄公子了,你随他一道离去吧。” 虽然黄七的身份装很尊贵,但因为是刘季带过来的人,因为刘季,吕公不愿意再和黄七有有再深入的往来。若没有刘季这些表现,吕公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会让黄七生疑。 但既然连黄七都觉得刘季的做法太过分,便也觉得此时被吕公赶客,亦是吕公隐忍到了极致。 黄七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根本也不想在吕家久留,客气地道:“多谢吕公款待。” “客气,客气了。”虽不喜于刘季,黄七这就要离去,吕公客客气气的相送。 刘季被人如此落了脸,自是觉得面上无光,哼哼的冷哼一声,连句告辞的话都不说,拂袖而去。樊哙一看喊着大哥,赶紧追出去。 卢绾和夏侯婴同样想追刘季,总算没忘记同吕公告退,随后亦顾不上黄七,一道追去。 吕公看在眼里,气得脸色发青,“你看看,你看看,我将女儿许配于他,便得他如此对待,带来的人,也是不懂礼数。着实可气,可气。” “请吕公息怒,刘兄弟性情率真,不懂掩饰,却无恶意。不过是一时想不开,这才对您不恭,来日定知你好。”黄七心里想什么不得而知,这个时候能记得宽慰吕公不容易。 “也是我自作自受,若不是我看他相貌堂堂,以为他将来必有大作为,故而将小女许配于他,也不至于有今日之辱。”吕公那叫一个捶足顿胸,为自己做下的决定暗自懊悔。 这话黄七是万万不能接的,只能安慰几声,打着哈哈,差不多便告辞。 出门的时候,刘季四人早就在门外等着见到黄七出来,刘季第一个迎上去问道:“黄兄弟,我是生气,一时把你忘了,你在吕家没受气吧?” 这个时候才想起黄七极有可能会被吕公迁怒,可是再让刘季回吕家那也不行,回去了不知道怎么被人数落。 刘季受了气才跑出来的,岂有再回去的道理,只好带着一干兄弟在门口等着。 “无事。吕公待我还算客气,毕竟我现在装的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出了吕家的门,黄七好像变了一个人,就如同方才他们碰见时那个处处谨慎小心的人。 刘季看得心中亦是孜孜称奇,对于一个能够随时转变气势的人,不得不心生敬佩。 “多谢刘兄弟,要不是有你,我是无缘见到夜明珠这等宝物。”黄七走过去拍拍刘季的肩膀,表现出对刘季的感谢。 “说的哪里话,既然是兄弟,有了好处当然一起分。我们这是一见如故,往后若是黄兄弟不介意,你我多往来,做真正的兄弟。”客气客套的话,刘季不要钱的丢出去,无非让黄七觉得他已经真正把他当成兄弟,至于黄七这个兄弟接下来会做甚,刘季有的是办法能够知道。 “这是自然,刘兄弟这样豁达的人,能和刘兄弟成为好兄弟,那是我的幸事。只是我今日另有要事要办,就不同兄弟们多叙旧了,改日改日我定来寻你们。”黄七终于摸清楚吕家的情况,也见到了夜明珠的宝物,时间不多,他得抓紧回去和兄弟们商量,如何将夜明珠偷到手。 如果能拿到夜明珠,这样的宝贝他们暂时就不需要再出手了。 “好说,好说。黄兄弟有事只管去忙,我们兄弟都是无所事事的人,何时兄弟再来寻我们只管报我刘季的大名,自然有人告诉兄弟我家在哪?”刘季的名声在沛县里那是数一数二的,纵然没有见过刘季的人,也听说过刘季的事。 到了这个地界问起刘季家在哪里,自然有人会指路。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把事情办好,我一定来寻诸位兄弟,到时候我们再一块喝酒吃肉。”黄七很会说话,那样情真意切同刘季说起,却不知往后会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成。”刘季意识哈哈大笑拍拍黄七的肩膀,两人算是这么说定了。 就此分道扬镳,樊哙有些着急的凑到刘季的耳边问道:“大哥,就这么让人跑了,万一跑掉了怎么办?” “要不我去跟着?”夏侯婴第一个自荐,跟着人,便不担心人跑掉。 刘季摇了摇头道:“不必,我在他身上动了点手脚,不管他跑哪去我都能找到他。跟上去,一不小心打草惊蛇,那就前功尽弃了。” 布下这么大的局,冲的可不是黄七一个人,而是黄七身后的一群人。 夜明珠啊,真真假假的夜明珠,多么令人动心,看到吕家的守卫如此森严,那绝不是一个人能够进去偷盗出夜明珠的。 明日夜明珠就要送到所谓的贵人家中,黄七的时间并不多,肯定会在今夜动手。 “大哥,万一他要是不心动,不想要这夜明珠呢?”卢绾是害怕,怕要是黄七不心动,不把他那些兄弟带来偷盗,那他们所有的准备岂不都是白费功夫? ※※※※※※※※※※※※※※※※※※※※ 卢绾:好怕被大哥坑。 刘季:那你来。 第034章戏没完 刘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看他这迫不及待的样子, 必然是回去寻他的兄弟商量如何从吕家偷盗夜明珠。当贼的看到宝物能有不动心的?” “你要是有偷盗的本事,难道也不想得到那夜明珠?”刘季一看卢绾还想说话,扎心的问上一句。 卢绾不能昧着良心说一句不会, 真要是得到这样的稀世珍宝,那一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你就少操点心,有这闲工夫担心这担心那的,不如就像我昨晚说的好好的祈祷他们一定会来。”刘季也是心累, 虽然说任何变故都有可能发生, 总应该往好的一面考虑,最坏的可能刘季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却不能再乱卢绾的心神,只管自己暗中准备。 “行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 都散了,我还有事。”刘季现在就得去做最坏的准备,无论如何,抓不着一群也得抓住一个, 否则卢绾的父母还有卢绾都有危险。 “大哥, 如今我家里乱成一团, 爹娘又被抓了, 有甚事带上我。”卢绾一点都不想在一个人呆着, 可怜兮兮的朝刘季请求, 就看着刘季能够带上他,别留他一个人。 刘季却一脸不耐烦的挥手道:“别, 你别跟我腻一块, 就你说丧气话的样子, 我不乐意看见。” 满脸的嫌弃, 真是不曾口下留情。 卢绾深深的感受到,又不能说自己不担心父母,不担心自个儿。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按刘季说的,他自个儿一个人那乐意待着就待哪去。 “大哥,那我回家呆着,有事你让人叫我。”卢绾可怜兮兮的丢下这话,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刘季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樊哙和夏侯婴没被刘季赶人,此时夏侯婴询问道:“季哥你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为了不让卢绾忧心,最坏的打算我没跟卢绾说,但是我们得准备。”刘季阴着一张脸,说出心中的想法,夏侯婴和樊哙全都正色以待,“你想让我们做甚只管说,我们肯定做好。” “我们这样,这个事情还得请萧主吏他们出面。”刘季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只靠他们几个人很难办妥,关键时候就得借力打力,这样的案子若是由萧何他们出面办好,更会帮萧何在县令面前落得一声称赞。 虽为小吏,也不代表不需要出面办事。 “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毕竟我们人手有限,而且对付毛贼还是萧主吏他们在行。”夏侯婴早就有这个意思,只不过没机会提出。 “如今就算要和萧主吏他们碰面也得小心谨慎。黄七那个人你们也看出来了,是个极为谨慎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而复返,一旦我们露出破绽,那就真是前功尽弃了。”刘季再三叮嘱,希望兄弟们能够牢牢记住,千万不能露出破绽,让他们一番准备功亏一篑。 “行。要不我先行一步,去寻萧主吏?”夏侯婴是学过武的人,本事挺高的,想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连同刘季的心思也道的分明,樊哙是不成的,就得夏侯婴走一趟。 “小心点,说完之后立刻到我家。这个事你告诉萧主吏......”刘季也得知道萧何那边是何意思,如果萧何不方便出面,刘季就得另外准备,总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不可能办成事的人身上,自然他的准备也得让萧何知道。 夏侯婴立刻应下一声是,关系自家兄弟的事情,岂有不慎重的道理? 等夏侯婴一走,樊哙询问道:“大哥,不接嫂子吗?” “接什么接,正跟人闹翻了,又巴巴的等在门口接人回去,这是迫不及待让人知道我们刚刚做局?等这件事办好之后,我会亲自登门道谢赔罪。”刘季虽然是为了做局才会对吕公不恭敬,事情办好之后既要道谢,也得赔礼。 “没看到阿媭。”樊哙显得闷闷不乐的冒出一句,被刘季狠狠的瞪了一记,“甚时候了,你还惦记儿女情长,真不管卢绾了?” 樊哙反驳道:“我就是跟大哥你说,才两日不见阿媭,我就是想她了都不行?” 也不能说不行,刘季不是那种专制的人,再说,管得住人管不住心,真要为了这点事和樊哙生气,刘季早被气死了。 “行,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别当着卢绾的面提就行了,要知道卢绾也喜欢阿媭,我说了让你们两个各凭本事,谁能让阿媭点头嫁你们,那是你的本事。卢绾家里出了事,这会儿心焦麻乱,寝食难安,你少刺激他。”刘季不在意樊哙怎么想吕媭,但是必须不能这个时候当着卢绾的面提及。 樊哙瞪大眼睛回答道:“大哥,我看起来像那么傻的人,连这点分寸都没有。” 恋爱中的人都是脑残,刘季只是为防万一。 “你心里有数就成。” 该叮嘱的叮嘱完,分道扬镳,各自办事。刘季回到家中静等夏侯婴那边的回复。 可是吕雉一大早出门到现在都没回来,刘太公看到刘季回来,询问道:“娥姁好好的怎么回娘家了?” 刘季想到做戏得做全套,总不能自家人露了口风。 “回娘家去了,我跟她吵架,她爱回不回。”刘季眼珠子一转,纵然欺骗老父亲的感情也顾不上。 樊哙在一旁听得直眨眼睛,想不明白,刘季为何连刘太公也一道骗。 刘太公不是主要的人,最重要的是刘二嫂,没看到门口站着的刘二嫂? 刘季一个眼神扫过刘二嫂,隐含警告,没忘记前两天他们才说好的事,若是刘二嫂管不住自己的嘴,钱可就没了。 在门口探头探脑,想弄清楚刘季和吕雉为何吵架,吕雉一气这下更回娘家去了,结果刘季一个眼神扫过来,刘二嫂装作进门办事的模样,笑呵呵的道:“爹,三弟,我们今晚吃啥?” “家里有啥做啥,这用问?”刘太公正着急,刘季和吕雉出何事,哪里顾得上刘二嫂问的问题,怼了一句,急急的要将刘二嫂打发。 “给我说说你和娥姁到底怎么回事?”刘太公可不想刘季刚娶妻,眼看越发上进,突然故态重萌,刘太公得气死! “就那么一回事,你不是笑话我了?我一生气就和她吵,你来我往的,吵得上了头,谁也管不住。”刘季的眼神漂移,注意刘二嫂的举动,虽然人往外走却是一步三回头,路走的比蚂蚁还慢。 谨慎的人一定会打听刘季和吕雉的情况,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刘季是防黄七他们。好在那些长舌妇一分的事都能说成九分,刘季相信刘二嫂从门口出去,肯定会把他和吕雉吵架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莫要以为这样含糊不清的言辞,对方就会口下留情。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越是不清不楚的是被他们一传最后都能证据确凿。 刘季见多了这些人搬弄是非的本事,没有一点压力的说这似是而非的话,由着刘二嫂发挥她们的想象力。 “我昨夜没听到你们吵架。”刘太公也是个人精,夜里没听到动静,好好的两个人怎么吵架了。 “大半夜的再怎么吵,我们也不会大声嚷嚷,闹得村里的人都知道吧。”刘季借口挺多,完全让人挑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刘太公一听拄着拐杖狠狠的朝刘季打来,“你个孽障,好不容易娶到媳妇,才多少日子就把人气跑了,你还过不过日子了?” 刘季哪里想到刘太公一言不合就动手,生生挨了一记,痛得他呲牙咧嘴。 “不过,不过,我不过了,谁乐意过谁过,这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打都挨了,总不能功亏一篑,刘季咬牙受住。 刘太公一听更气,扬起拐杖再要朝刘季打来,刘季之前是没有准备,所以才会挨一下打,现在既然早有准备,怎么可能站着不动,撒腿往外跑。 “站住,你个孽障,我今日非打死你不可。”刘太公气不打一处来,见刘季撒腿就跑,岂会轻易放过刘季,追着出去,拎着拐杖追着刘季要打。 眼看刘太公实在生气,刘季一边跑一边小声的哄道:“爹,你消消气,不就是个女人,值得你为此动气打人?没了这个儿媳,改日我再给你娶一个就是,你还怕我娶不着?” 刘家又上演好戏,不少人靠拢过来,捂着嘴看笑话,更是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究竟刘太公因何如此动怒。 结果从刘季话里听出意思了,这是新婚的夫妻闹别扭,而且闹得很大,把刘太公都气着动手打人了。 “少在那给我吹牛,你要是能早早娶到媳妇,何至于这么一大把年纪前两个月才成亲。”刘太公甚人? 儿子是他的,有甚本事刘太公心里有数,别看刘季在外面威风,回到家里,刘太公说一,刘季不能说二。 “那是从前,今非昔比,往后你瞧着,就算吕家的人回去了,我也能利落的给你娶回个媳妇儿。”刘季大放厥词,听在刘太公还有围墙外的人耳朵里却是笑话,一个游手好闲的人,谁家的好姑娘愿意嫁给这样一个人? 刘太公甚以为吕家的人莫不是眼瞎了,否则怎么能把这么好的一个闺女嫁给他这么一个无赖的儿子。 但不管怎么说,刘季能够成亲,刘太公此时万分高兴,正盼望刘季和吕雉赶紧给他生个大胖孙子,结果刘季既然把人气回娘家? 不打刘季,刘太公都咽不下这口气。 没想到这个时候一道女声道:“说得对,若是刘季和姓吕的分了,我愿意嫁给刘季。” 第035章刘季挨打 突然的女声说出的内容, 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惊住了,一看声音的方向,竟然是曹氏领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男孩走过来。 刘季的反应更快, 想之前原主是想娶去曹氏的,毕竟曹氏有了他的儿子,两人自该成婚,却是曹氏死活不肯嫁给原主, 宁愿让两个人的儿子成了私生子, 也坚持不肯嫁。 刘季和吕雉成亲以来,曹氏也来到家中闹过一回,却因为没在吕雉的手里讨得了好,又看刘季一脸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些日子曹氏在没有和刘季有过往来, 纵然路上碰着,也仅是冷淡的打一个招呼,相互离去。 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女人会突然出现, 更是大声的昭告所有人, 一旦刘季和吕雉分开, 她愿意嫁给刘季。 “没想到啊, 没想到刘季也有时来运转的时候, 之前曹氏不是一直不肯嫁给刘季, 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围观的百姓吃着瓜,更是提及从前发生过的事,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想不明白一个女人怎么突然就变了。 刘季同样不清楚曹氏到底发生甚事, 为何突然出现在他家, 又说出这样让人误会的话? 刘季一个失神,刘太公一个箭步上前,一拐杖落在刘季的背上,喝斥道:“说,是不是你和娥姁成婚之后还在外面拈花惹草,惹怒了娥姁,娥姁这才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刘太公下手那是半分不曾留情,打得刘季背上阵阵发麻,可见定是淤青了。 “爹,没有的事。”刘季痛的只想抓背,却也赶紧解释,就算做戏,有些戏也不能加,万一让吕雉知道曹氏带着刘肥寻上门更说要嫁给他的话,刘太公更指出他同曹氏再有往来,刘季不解释,就吕雉的个性,眼里不容沙子,往后他真要没媳妇了。 好不容易才哄得媳妇儿高兴,刘季哪里愿意功亏一篑。 “曹氏,当年我想娶你,是你拒绝我在先,我也不曾想过不要刘肥,是你自己既不愿意嫁我,又不肯把儿子给我,如今纵然你想嫁我,我也绝不可能娶你。我自成亲以来同你再没往来,这一点你心知肚明。”周围都是看戏的人,刘季不介意他们看戏,但中心的内容,该向吕雉表的忠心,纵然吕雉不在眼前,刘季也绝对不能无视。 “我和我媳妇吵架,那是我们的事,却不是你能够掺和的。不想失尽颜面就带刘肥赶紧走。”刘季表完了忠心,更是催促曹氏不要在这个时候插手他们刘家的事,尤其是刘季的事。 曹氏摇头道:“你和吕家的女人闹翻了。她都回娘家了,这样的女人凶神恶煞,对你非打即骂的,你还要她做甚?” “那我也不要你。”刘季本想让人把他和吕雉闹翻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如此黄七身边的人打听消息更会相信刘季,更让他们相信黄七,黄七对夜明珠的心动毋庸置疑,现在就差临门一脚。 万万没想到这样的紧要关头,曹氏竟然冒出来,刘季额头的青筋直跳,思量该怎么打发曹氏,不能让曹氏坏了他的事。 “刘季你竟如此狠心吗?纵然你不肯看在我的面上,也该看在肥儿的面上。”曹氏推出一旁的刘肥,两三岁的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不负其名。 “并非我狠心,而是当年我想娶你的时候你拒绝了我,纵然有刘肥,我也不可能再娶你。你若是想把刘肥送回刘家,我会养着,若不愿意,每月该养刘肥用钱几何,我也愿意给你。除此之外,你我之间再无半点关系,我也绝不会娶你。”刘季可不敢不把女人的妒忌当回事,倘若不把话说清楚,接下来闹出何事情,谁也不敢保证。 依这些日子对吕雉的了解,吕雉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他更是保证过,绝对会一心一意对待吕雉,总不能吕雉正帮刘季一个大忙,一个转身,刘季到和别的女人纠缠不休,给了旁的女人不该有的希望。 “刘季,你明知道我是有苦衷的。”曹氏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哭得楚楚可怜的,希望能挑起刘季对她的怜悯。 可惜刘季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将她打发的念头,她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无论你有什么苦衷,当年既然你拒绝嫁给我,如今我也断然不愿意娶你。腹水难收,你好自为之。”刘季没有半分怜悯之意,原本和曹氏打的火热的人就不是他,求娶曹氏的人也不是他。 而他既然娶了吕雉,答应过吕雉一生一世待她好,也只有她一个人,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就要做到。 曹氏没想到自己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刘季竟然不为所动,哪怕被吕雉那样的恶妇欺压着,也没有一点点改变的意思。 曹氏今日过来,那是抛弃了所有的尊严,没想到竟然被刘季踩入泥入。泪如雨下,曹氏哭着拉着刘肥跑了。 刘季暗松一口气,终于是把人打发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下一刻却看到刘太公的拐杖再次向他打来,刘季一个侧身跳过,多开了这一杖,惊得喊道:“爹,你的身手何时变得这么厉害?” 刘太公分明被刘季气急了,连身手都变得矫健,刘季躲过一回,刘太公依然不肯放弃。 “你个孽障,每日出去惹是生非,连女人都闹到家里头了,怪不得娥姁闹回娘家。”刘太公一边追人打,一边念念叨叨。嫌弃刘季的意思表露无疑。 “爹,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怒。你要是气坏了身子,我可是活不成了。”刘季很孝顺的,虽然这不是亲爹,可自打他成为刘季的那一刻起,这就是亲爹,刘太公平日对刘季很是偏袒,否则就原主那好吃懒做的德性,兄弟早分家了。 “不想我气坏身子,你就站着让我打。”刘太公话接得甚是顺口,让刘季站着给他打,他定然不会生气。 “那不行,所谓小受大走,这是为人子的孝道。真把我打出个所以然来,爹你不更心疼?”刘季一番话有理有据,刘太公追了半天愣是没追着人,实在累了,坐在磨石上喘着气,刘季就站在他对面,同样也是喘着大气。 樊哙就跟回到自己家一样,看到有甚好吃的劲往嘴里塞,一丁点没有要上去帮忙拉架的意思。 终于息战了,看了半天好戏的街坊邻居,这个时候也知道事情完了,各自散去,没再围着刘家看。 刘季一看人都跑光,自然暗松一口气,有这一回闹,一定所有人都相信他和吕雉吵架。 “爹,你消消气听我好好跟你说。”刘太公一番运动,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刘季目的达到自然得跟刘太公说清楚,免得老人家心急,真急出个好歹,刘季得怄死。 为了兄弟两肋插刀那是份内之事,却也没有不顾老父亲身体的意思。 “让你走,让你跑。”刘季靠近要扶着刘太公,结果刘太公突然站起来直接拧住刘季的耳朵,刘季痛得呲牙咧嘴,连声喊道:“爹,轻点,轻点,再用力我这耳朵都要断了。” “你不是跑得挺快的吗?这回我看你怎么跑。”刘太公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拧着刘季的耳朵往屋里去。 樊哙看到刘季痛的脸都变了,有心上去帮忙说说好话,刘太公喝道:“你赶紧闭嘴,再插嘴,我连你一起打。” 樊哙赶紧把嘴闭上,再也不敢开口。 刘太公都这把年纪了,刚追刘季打完一顿,樊哙再添油加醋,真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第一个心中难安的人定是刘季。 算了算了,反正刘季该挨的打,该受的教训到这会儿也差不多,他就继续看刘季怎么哄老人家。 刘季都不需要哄,只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刘太公,刘太公满腹的怒气立刻被平息了。 “这事你也不早说。”刘太公想到自己几次三番打在刘季身上的拐杖,还有刚刚拧的耳朵,刘季的耳朵都红透了。 “为了以防万一,得让人知道我和娥姁吵架,否则不让人放心。”众口铄金,才不会惹人怀疑,刘季也是小心谨慎,为了卢绾拼了。 “你和卢绾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是从小长大的情分,卢绾遇到了难处,你能帮,该帮就得帮,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刘太公绝对是拎得清的人,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更是叮嘱刘季一定要帮。 刘季摸着酸痛的耳朵,“爹,不用你说,我肯定是要帮的。” “不过这些事你心里清楚就成,当着外人的面该生气还是生气,我就怕你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急坏了身子,这才先同你说明情况。”刘季虽然为了刘太公的身体说了老实话,却叮嘱刘太公在外人的面前,该装还是得装。 “二哥二嫂那里,你也得瞒着,绝不能透露。”一家人里嘴巴最快的人就是刘二嫂,但凡让刘二嫂看出一丁点的端倪,必然闹得沸沸扬扬。 刘季为了布这局,吃了多少委屈,岂会希望功亏一篑。 “我心里有数,用不着你叮嘱。”刘太公不喜欢刘季一副生怕他坏事的模样。 “我哪里是不放心爹,就是叮嘱你一声而已。”刘季看出刘太公的不高兴,赶紧哄人。 ※※※※※※※※※※※※※※※※※※※※ 一大把年纪被亲爹打的刘季:我心里苦! 第036章收网行动开始 刘太公哼一声, 这会儿正好夏侯婴回来了,刘季马上道:“爹,我们有事先走。” “去吧去吧。”刘太公也不耽搁, 连忙将人打发。 刘季招呼夏侯婴和樊哙一块回房,就在门口坐着,刘季问道:“怎么说?” 门口的位置好,坐在这个位置, 可以把外面过往的人瞧得分明, 也不怕在这儿说的话叫外人听见,进了屋,有人过来都未必能察觉。 “萧主吏怎么说?”刘季询问夏侯婴,去一趟县衙是何结果。 夏侯婴灌了半壶水才回答道:“按你说的, 我同萧主吏细细说明情况, 萧主吏道自有安排,让我们按之前的计划行事,若生变故,他那里会应对得当。萧主吏让我跟你说一声, 上卢绾家的人如今在县令家中是座上宾, 萧主吏叮嘱, 一定要将人一网打尽。” 县衙的事, 刘季自然不敢带人打听, 他不打听, 萧何在县令那处颇得脸,自然知道得比刘季多, 特意叮嘱刘季一句, 无非希望刘季将此事办得妥当, 才能救得卢绾和家人。 “就看今晚了。叫齐兄弟们, 今夜就在吕家外面候着。”吕家院中自有护卫,想必总有几个能手,早有提防,不至于叫人趁虚而入,逃之夭夭。 可他们得在外头防个万一,黄七亦不知有多少兄弟,里面有人探风,外面肯定也有人帮忙善后。 “但凡见着生面孔,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捉了,捉手上,有甚等见了县令再说。”刘季当机立断,定不能让人在眼皮子底下跑掉,人要是跑了,往后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事。 樊哙立刻应下道:“大哥你放心,这事交给我,我一定办好。” “喊上周勃。你们两个一块配合。”刘季想了想,周勃此人,亦是他们几个的兄弟,是个吹鼓手,却因家中有事,最近极少与他们在一块,刘季想到周勃的本事,不能不请人过来帮忙。 樊哙答应得更快,县里的人,要说最熟悉的自然是樊哙和周勃,生面孔的人,想在外面找不容易,要守在吕家,注意四周有没有生面孔的人,不难。 “行,趁天还早,都回去休息,今夜不知要折腾到几时。”刘季打发人,昨夜闹了半宿,大家都没睡好,今夜更得接着闹,这会儿自该回去休息,养精蓄锐,今夜再战。 “成,那我们先回去休息,有甚事你再喊我。”夏侯婴昨夜没有出现,却也是有事办,从刘季家出去,也得去办他的差事。 樊哙这会儿乐呵呵的冲刘季打招呼道:“大哥,反正嫂子也不在,我跟你一块躺会儿得了,有事你喊我也方便。” 刘季一听瞪大眼睛,“去去去,回你家去,我用喊你。” 睡觉能有甚事喊人,正事在今夜,樊哙自回他家去,少拿他当晃子。 樊哙凑近刘季道:“大哥,你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让吕公点头把嫂子嫁你的?折腾这些事,吕公都乐意帮你,你教我两招,好让我也能把阿媭娶回来。”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樊哙满心满眼现在都是娶媳妇的事。 “今夜若是捉不住人,跑了一个,你一辈子都休想娶到阿媭,我说到做到。”正事的关头,樊哙竟然还有闲功夫和刘季打听娶媳妇的事,重色轻友,绝对要给教训。 樊哙听得快要炸毛了,整个人往刘季身上倾去,连声地道:“大哥,不能这样。” “有什么不能的,你若是学不乖,再闹腾,我说到做到。”刘季一向言而有信,说得出做得到,樊哙哪里不了解。 虽然这些日子刘季变得勤快顾家了些,对他们兄弟亦是越发好,事事帮他们谋划,有钱带着大伙儿一起赚,樊哙最近手头亦有了些闲钱。 荷包一鼓,樊哙正好和吕媭看对眼,纵然卢绾同样喜欢上吕媭,难得喜欢的女人,纵是兄弟都不能让。 再说,吕媭喜欢谁可不一定,卢绾那么老,哪有他懂得疼人。吕媭不傻,有对比,定懂得其中的道理。 樊哙心里默默的想着吕媭,想再跟刘季再聊聊吕媭的事,都被刘季警告了,纠结的小脸很是痛苦。 “走吧走吧,赶紧家去休息。”刘季作为一个不算过来人的人,那也看出樊哙脸上的意思,压根不想理会樊哙一个男人情窦初开的痴汉样儿。 再痴,正主儿不在面前,跟他一个男人说吕媭的想念,有个屁用。 樊哙长得粗犷,又不像昨夜见到的男人一样秀色可餐,难得一见。看久了,就算是自家的兄弟,刘季也得说一句辣眼睛。 感受到刘季的嫌弃,樊哙再踟蹰,也得想想后半辈子的幸福,不可因小失大。 要是没有刘季帮忙,他怕是连吕家的门都进不去,更别说娶吕媭了,他可没有刘季的好运气,能让吕公自个儿把女儿许配给他。 刘季转身进门,请樊哙赶紧走的姿态摆得够明显了,樊哙莫可奈何,一步三回头的离去,刘季看够了,毫不犹豫地关上门,要是吕雉对他能如此的依依不舍倒好。 樊哙,刘季想到樊哙那个样子,打了个寒颤,往后让樊哙少做这等女儿态吧! 夜暮降临,毕竟是有宵禁的,虽说村里管得不严,可是在吕家的附近,大家都藏着点。 偷盗之人,不可能早早在人来人往的时候摸进人家,而是要等到夜深人静,人都困乏,防备亦会松懈,那才是他们动手的大好机会。 刘季是没有做过偷盗的事,看了那么多剧,多少也学了些,再依人之常情,子时一过,刘季带人慢慢的摸来。 火把是不能点的,一片漆黑地儿,若是突然亮起火把,必成为众矢之的,刘季带着十几号的人,分成四路,从四方而来,注意看看黄七他们有没有把风的人。若是有的话,先把这人捉起来。 “记住,见到生面孔,立刻将人拿下,别闹出太大的动静,惊动了人,若是被人发现,咱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刘季将计划再同人叮嘱一声,四路人马,正好他同周勃、樊哙、卢绾、夏侯婴各带一路,各有坐镇的人,刘季信得过自家兄弟。 “行,大哥你放心。”一群人都听明白了,连连同刘季保证,让刘季放宽心,事情他们定会办好。 刘季道:“事成之后我们在吕家会合,凡事小心,千万别闹出人命。” 他们可以捉小偷,伤人的事,那可不行。 最后该叮嘱的都叮嘱了,其他人都表示记下,兵分四路,自都依计行事。 刘季亦不再多言,和周勃领着四五个人,他从的是正门,带上人摸黑的靠近吕家。好在地方他都熟,走归走,却注意到不远处的巷子闪着一阵阵火光,忽明忽暗的,刘季一看就觉出不对。 传递消息的办法千百种,在黑夜中想要不惹人注意传递消息的最好办法自然就是火光,忽明忽暗极是有规律,刘季赶紧让身后的兄弟往一旁屋子的角落避一避,他则探头出来看那不远处的火光,想从中找出规律。 刘季盯了半响,不远处点起的火折子一会就熄灭,接着再点,停了半响,又开始重复,如是者三,刘季不知其中深意,无法知道传递的究竟是什么信息,在他身后周勃问道:“大哥,这么远看不清是不是生人,要不要冲过去捉?” 周勃是记得刘季出发前同他们说的话,见着生人马上扑上去,先把人拿下再说。 “看不见,便当是生人,来,我们摸过去,绕后把人按住。”刘季当机立断,不能假意走过去确认人不是生面孔,大半夜的出门玩火,这样的人本就是可疑的,捉了再说,错了不过是一通赔礼。 宁可错杀亦不可放过,这可是关系卢绾一家子的事。 刘季一放话,一群兄弟立刻答应,马上按刘季说的要去。 这时候传来一阵鸟叫声,刘季刚想动,听到鸟叫声连忙喊停,一群兄弟都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回,不想刘季突然喊停。 因刘季压低声音,有人听不见,直往前冲,一个撞一个,差点把最前头的刘季撞倒,好在周勃反应快,捉住刘季的腰带将刘季稳住,刘季咬住嘴没发出声音,更是用力的把人往后一推。 “做甚。”刘季差点被撞倒,回头问一句,没听见刘季话往前冲的人连忙解释道:“季哥,你这突然停下,我没听见,所以......” 好吧,刘季总不能不讲理,事情又不是他们的过错。 “你们刚刚有没有听到鸟叫?”刘季不追究,只问让他停下来的原因。 “季哥,大冷的天,哪里来的鸟。”有人直爽地回答一句,若是大冷的天都能碰上鸟叫,他们早捉鸟去了。 刘季的目光看向周勃,周勃点了点头,显然听到了。 “对啊,大冷的天怎么会有鸟,可是我明明听到鸟叫,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在传递消息,火折子,鸟子,都是什么意思?”刘季确定方才听到鸟叫,也就是说,这些人聪明的利用火光,鸟叫传递消息。 正在这个时候,鸟叫声再次响起,本来想说刘季是不是听错的人,这会儿听得清楚,不约而同的道:“真有鸟叫声。” “你们听听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哪儿?”刘季听了两回,叫声是一样的,可是方向好像有什么不对。 一群人听到刘季的一问,正好鸟叫声又再次响起,周勃道 :“北边。” 北边啊,刘季也听出来了,而响了三声,鸟叫声停下了,刘季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三声,三次,这两者可有关联? 第037章手到擒来 “大哥, 我们现在怎么办?”刘季停下来,似在思考,他们现在到底要不要冲上去捉住前面的人?周勃小声地问起, 刘季沉吟思考再三,“等等,我们再等等。” 话说完,招呼兄弟们都退回去, 就盯着前面的人, 若是对方没有举动,他便不出手,若是对方有任何异样,那就冲过去。 “大哥, 我们是不是再靠近些, 离得太远,要是人跑了,追不上。”眼下他们和对方距离太远,追人的时候极有可能对方跑了, 靠近一点, 有任何突发的事件都能应对。周勃是衡量后提醒。 刘季看了眼前的情况的确应该靠近些, 否则这么远的距离, 倘若对方马上逃走, 他们想追上去没那么容易。 “提醒的对, 我们往前走一些,就从隔壁巷子出来, 一旦人要走立刻把人扣起来。”这些人在传递信号也就意味着事情可能才刚刚开始, 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能擅自将人扣住, 否则里面的人有可能在接收不到信号之后察觉情况有异。 让身边的兄弟小心着点, 绕了一大圈走到隔壁巷子中,这一回清楚看到对面的人。 那是一个衣着破烂的男子,眼神看向的目光正是吕家的方向。 男子手里拿着火折子,这个时候并没有往后看,神情显得有些焦虑。 “抓贼,抓贼呀。”突然一道叫唤划破整个天空,本来就等着焦虑的人,这个时候撒腿就要往前跑,周勃毫不犹豫的冲在前面,第一时间将人抓住。 往前冲的人怎么也想不到背后忽然冒出人,大惊失色,挣扎要跑,周勃都往前冲了,身后的人虽然反应慢了点,也跟着追上。 想挣扎跑开的人突然被接二连三冒出来的人死死拽住,对方倒是会点拳脚,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四五个人将人捉住,对方大惊失色的待要叫唤起来,刘季马上将一块布堵住对方的嘴。 “大哥,你这布从哪儿的?”人终于被他们抓住这个时候,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的样儿,周勃瞧着刘季气定若闲的,问起刘季从哪里得来的一块布? “地上随手捡的,要是让他大声叫嚷,岂不是把人惊动了。赶紧找绳把人绑好,我们往前去看看什么情况。”突然叫唤起的抓贼声音的方向正是吕家的方向,难道吕家没把人扣住? 正是担心这一点刘季连一刻都不曾迟疑,急急忙忙的叫唤兄弟们马上把人捆起来,其他的人赶紧跟他往前去。 出来的时候麻绳早准备妥当,带麻绳的人马上将绳子拿出来,几个人一会儿的功夫便把人捆得严严实实,动都动不得。 对方在过程中不是没有挣扎,也不是不想示警,可刘季分明有备而来,没准早就在这等着他们了。 想到这一点,对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或许在他们没有觉察的时候,他们落入了别人的陷阱。 真要如此,这一回他们是要全军覆没吗? “走。”人已经捆好,让一个兄弟提拎着人,其他人赶紧往前去。 结果倒好,好家伙,吕家早已灯火通明,门口的位置,樊哙、卢绾、夏侯婴,都带着人出现,面对从吕家出来的人,几个黑衣人正好到了门口准备逃跑,结果和刘季他们碰个正着。 “是你们。”看到刘季樊哙、卢绾、夏侯婴的那一刻,有一个人脱口而出,马上惊觉竟是不小心着了对方的道。 “黄七兄弟,你们真来了,那可好,咱们兄弟一见如故,既然来了就应该和我们聊聊,说说话。”刘季听到声音马上认出对方,正是今日一道进吕家观赏夜明珠的人,太好了!不枉他一番做局,刘季真松了一口气。 “大哥,我们这里抓到几个人你瞧瞧。”樊哙、卢绾、夏侯婴身后各跟着兄弟,每一个人手里都捆了一个人。 对方的确很谨慎,就连摸进吕家了,四面八方都让人盯着,避免落入陷阱。 可惜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切不过是局,一场针对他们布下的局,想要逃,他们没那么容易。 “我们往日不怨近日无仇,你为何如此算计我?”黄七一看刘季认出他,四下人多势众,想逃,没那么容易,也不再辩解,可却百思不得其解追问刘季。 “你抵押给我兄弟的那块玉从何而来的?拜你所赐,我兄弟差点被砍手,如今只有将你们拿下,才能救回他的家人。”刘季做事也是光明磊落的,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无意中坑了卢绾一把,他才没那闲功夫多管闲事。 “竟是如此。”黄七手里的东西从哪里来的,再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人,明白其中的内情,也知道如果落入刘季的手中,他们该是何的下场?既如此岂有不挣扎求生的道理。 “杀出去。”黑衣人五个人,吕家的护卫再加上刘季他们带来的人,可是好几十人,就这样,黄七依然想杀出去。 随黄七而来的人亦是清楚,他们这样的人若是落入刘季他们手中是何下场,自然断不会束手就擒,随黄七的话音落下,各自对视一眼,皆是出手之意,再难,断不能束手就擒。 “上。”刘季连点护身的本事都没有,连吕雉都能对付他,冲上去抓人的事情,刘季不会冲在前头。 樊哙、周勃和夏侯婴啊,这三位都是个中好手,有他们在,一个顶两个。 樊哙一身力气,也是多年练出来的,这会儿一马当先冲在前面,首当其冲朝的就是黄七的方向。 刘季都能认出黄七的声音,樊哙又怎么听不出来。对方一直说话,其他人分明都是听他安排的模样,这个时候,擒贼先擒王,把最难啃的骨头啃下,其他人不攻自破。 黄七原以为这样的小地方断然不会有甚能人,穷乡僻壤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出能人的地方。 万万没想到竟会碰到一个刘季,如今打起架来又遇到樊哙、周勃和夏侯婴这等身手矫健的人。 他们这一群人不知经了多少风风雨雨,绝料不到有一天会在阴沟里翻船。 黄七身手亦是不赖,同樊哙交起手却没能讨得半分好,旁边的兄弟倒也想上去帮帮黄七,但夏侯婴和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本来就以少打多,如今加上一个樊哙,凶悍至此,五个人很快全被拿下。 刘季看到这情况,心里自然高兴的。 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他是有多担心这一计不成。 “没想到刘兄弟竟然有如此心智和谋略。”黄七落于刘季之手也明白了,从一开始,刘季和他的接触,今日同他说的所有话都是计,却无力回天,也怪他看到夜明珠心动。 此时黄七更是想到另一个问题,“夜明珠难道也是假的?” “这等宝物,我们怎么可能会有,的确是假的。”刘季坦然的承认,的确夜明珠这等宝物吕家并没有。 “可我明明看到满室光芒。”黄七若不是亲眼看见满室的光芒,绝对不可能轻举妄动,这一切如何做得了假? 刘季眼中闪过狡黠,这样的手段自然不是一般人会的,恰好刘季懂得。 “我能告诉你只是一些小手段罢了,上不了台面。夜明珠这样的稀世珍宝,的确难得一见,怀璧其罪的道理我们知道。”刘季心情一好,自然不介意告诉眼前的这些人真相。 同样也是为了吕家着想,毕竟眼下的情况,人都捉住了,不好因为他们的事情而让吕家受到注意。 如刘季所言,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知道,吕家帮他们那么大一个忙,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坑吕家。 “连夜明珠的光芒都能做假,这样的本事,仅你一人而已。没想到如此的小村庄中,竟然有你这样的人物。”不说其他,仅论刘季设计他们布下的局,想让他们入局并不容易,便足以让他们不敢小看刘季。 “你过奖了,你同样了不起。”萧何都说了,那位青年并非一般人,县令将其当成座上宾,就凭这一点,身份绝对不是刘季可以想象的。而黄七他们能从这样的人家中盗出宝物,安然无恙的逃到沛县这样的小县城,这样的本事亦非常人可比。 “你们是打算把我送到官府?”黄七面对刘季的夸赞,并不以为然。 阴沟里翻船,一路上小心谨慎的,他们没有露出半点破绽,没想到就因为他拿了一块玉抵债,竟然将他们带入如此的困境。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不应该松懈,松懈的代价就是成为阶下囚。 “不错。”刘季要拿他们去换卢绾的父母回来。 “刘兄弟,只要你放过我们,我保证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恩情,将来你有任何事情我都会两肋插刀。”纵然知道这样的请求,刘季不会记在心上,但是如今能够解除他们困境的也只有刘季。 刘季显然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否则也不会为了自家兄弟两肋插刀,亲自布下这么大的局,让那么多的人配合。 “不成。”刘季果断的拒绝,他可不傻,事情都闹到萧何那里了,说好把人捉起来去换人,现在把人放了,他是疯了? ※※※※※※※※※※※※※※※※※※※※ 刘季:落我手里你依然想坑我! 第038章事交由我 再有眼下多少的人看着, 人多口杂,刘季真敢做出这样的事,立刻被人告到县衙, 到时候别说卢绾的父母救不回来,就他们一家子都讨不了好。 从犯是什么下场谁都知道。刘季绝对不会放着太平的日子不过,非要和人闹腾。 “是我说错话了。”黄七就算怀抱希望,听到刘季果断的拒绝, 也想起大秦的律法森严, 连坐都不是闹着玩的,谁敢包庇? 除非真能豁出一家子的性命不要,才会做出此等事,否则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 无论有多少心思都不会承认。 “刘季。”身后传来一阵叫唤, 刘季闻声转过头正好看到萧何,最惹人注目的,难道不是白净而贵气十足的青年。 萧何来了,更把昨天在卢绾家里见过一面的青年带了过来, 跟在他们身后, 还有县衙的衙役。 不知何时出现在刘季的身后, 话又听到多少。刘季想到他绝没说任何不得体的话, 也无所谓人何时来的。 “你果真没让我失望。”青年负手而立, 高高在上的同刘季点点头, 不难看出他对刘季一番布局的赞赏,刘季立刻堆起笑容道:“公子过奖。” 这些人的夸赞风吹过就算了, 真放在心上, 他日子用得着过? 青年轻轻一笑, “人交给我的人, 他的家人,我已经让人送回家中。” 听这意思来之前,他就料定刘季一定能把人全都拿下,所以先一步把卢绾的父母送回卢绾家中。如此信得过刘季? 刘季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的魅力有那么大,能够让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认可自己。 大概可能还是认为卢绾是无辜的,同他们这等贱民计较未免太掉份,所以网开一面,放过他们? “多谢公子。人就交给公子了,剩下的事......” “剩下的事不必你们插手。”青年接话,眼神扫过刘季,隐含警告。刘季并没有想要继续掺和的意思,等的就是这位青年的发话,马上客客气气的作一揖道:“是。” 青年一挥手,身后的人上前将所有黑衣人,甚至刘季他们先前拿下的人全一并带走。 刘季面上挂着笑容,纵然面对青年的打量亦是纹丝不动,被看得久了,本着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正常的反应,刘季终于想起,羞涩的摸了后脑勺。 可惜青年一眼就看穿了,带着几分玩味地道:“如果将来有机会到咸阳,记得来找我。我叫高寒。进了咸阳,若说高寒,会有人告诉你我家在何处。” 一直没想告诉刘季他是什么身份的青年,这个时候竟然跟刘季发出了邀请,刘季打着哈哈笑道:“公子说笑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咸阳那等天子之地,岂是我们这些卑贱的人能去的。” “我看未必,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能知道将来的运数?我看你不像寻常人。”寻常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会沉着的应对,更不会抓住一点点的破绽,一步一步布下局,将幕后的人引出来。 这些人高寒追了多久,他比谁都清楚这些人的能耐。 没想到有这样的一日,这些人竟然在阴沟里翻船,落在刘季的陷阱中,也让他终于可以抓住这些让他失尽颜面的人。 高寒的确看不起那些卑贱出身的人,认为这些人不过如此。 但是既然刘季有本事帮他抓住这些人,高寒就不可能视而不见,当作一切都不存在。刘季此人,若是将来有一天,他能入咸阳城,便证明此人确实有能耐,和这样的人交好,高寒并不认为有何不可。 “你谬赞了,谬赞了。”刘季不自觉滴下一滴汗,总觉得眼前的这一位话中有话,让他止不住心里发颤。 入主咸阳城什么的,那是原主的运数,他可不认为一个他外来客当真也有这样的运数。 就算将来天下大乱,他唯一的念头也是如何在这乱世之中保护家人,其他的,不能想,不好想,想多了更是自寻烦恼。 “只是觉得如果有这个可能,我想和你在咸阳城内把酒同欢。”高寒看着刘季挥手,万不敢想的模样,亦是觉得对,沛县这等小县,刘季这等出身的人,小小的亭长,不入流的小吏,如何有机会往咸阳城,纵然有心,就他的家底也供应不起。 “后会有期。”高寒说完想说的话,干脆利落的准备离去,萧何亦是恭敬相送。 这一行人来得阵势浩大,随从几十人,来的时候并没有大张旗鼓,也是不想引起刘季他们的注意。 如今人捉到了,每个人手中都点亮了火把,几乎将这漆黑的夜都点亮了。 萧何送完人,却没有跟人一道离去的意思。刘季一看便知道萧何有话要说,“萧主吏,多谢。” 能把人带过来,其中必有萧何的运作,刘季岂能不谢。 “我也没帮上你甚,那么大的事,我岂敢不告诉县令,再让他们帮忙布局,你既然告诉我,也是这样的道理,甚事,最忌讳的自视甚高,将自个儿做不好的事往身上揽。”萧何比谁都更清醒所谓的局势,因利因时而动,作为下属,如他们这样的下属,最不能做的就是把事情全往身上揽。 该让人出手的时候要出手,该给人的功劳就得给。 县令竟然对高寒奉若上宾,证明此人的身份不同一般,其中的内情刘季不清楚,让夏侯婴告诉萧何这一桩事而已,是让萧何防个万一。 对于萧何来说,亲自随县令亲迎过高寒,见过县令对高寒的态度,萧何断不可能将事情全揽在身上。 “当如是,当如是。”刘季把事情告诉萧何,一则是想请萧何帮忙,亦是想让萧何有机会立功。 萧何最后做下决定,是由他来总揽所有的功劳,又或是将功劳供手让人,都是萧何的决定,萧何有他的衡量,不是刘季该多管的。 刘季和萧何话说至此,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毕,吕公走了出来,“萧主吏,贤婿,不如进屋一叙。” “如此时辰,就不叨扰吕公了,改日我再登门拜访。”萧何客气的同吕公道明,都后半夜了,吕家这一夜闹出这么大的事,不知如何心惊肉跳,就让他们一家子好好的聊聊彼此宽慰。 萧何说罢客气的和吕公作一揖,这就离去,与刘季交换一个眼神,改日得闲他们再一起说道说道,毕竟这些事,得要好好的理一理。 “萧主吏慢走。”刘季收到信息,没有一点意见。 “大哥,事情完了,我们先走,我得赶紧家去。”卢绾第一个迫切的要归家,樊哙虽然很想跟着一道进吕家,收到刘季警告的眼神,为了能够如愿以偿的娶到吕媭,他不能不管不顾。 “大哥,我也先回去,有甚事明日我们再说。”樊哙识趣,此时马上跟着卢绾要一块的走,夏侯婴和周勃更不会愿意留下,各招呼其他兄弟赶紧走,刘季道:“行,今日辛苦兄弟们了,明日到我家,我请你们喝酒吃肉。” 使唤了人,如何能不谢谢他们,设宴摆酒,都是必须的。 “季哥放心,明日我们一定到。”有酒喝,有肉吃,谁能不来。家里日子不好过的,一年到头没见几顿荤腥,有机会蹭肉吃,岂有不蹭的道理。 刘季挥手客气的道:“就这么说定了,回去路上小心点。” 一群兄弟大晚上确实辛苦,一想到明日能喝酒吃肉,内心都是高兴的,便也觉得没那么累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明日的酒宴。 吕公与刘季一道进屋,里头吕夫人,吕雉都在等着,刘季客气地同吕夫人见礼,“岳母,惊扰岳母,实我之过也。” “哪里的话,你不过做了你份内之事,这样本事了得的盗贼,若不是早早将人擒,改日我们这家中的物甚,亦不知能不能保得住。”在吕夫人看来,对吕公执意将吕雉许配给刘季这样的无赖,又是如此的小户,自是不太乐意的。 不过吕雉这回回来看起来比起出嫁前不遑多让,人甚是圆润,气色和在家的时候根本没甚两样,又想木已成舟,若是对刘季一直没有好脸,反倒让吕雉在刘季的面前不好做人,自然对刘季客气。 至于刘季布下这样的局,虽然让吕家出头,行的亦是好事,由此可见,刘季出身虽然不高,脑子不差,将来的日子过成甚样,就看他们夫妻,吕家若是能帮上一把,拉一回亦无不可。 “多谢你明白。”刘季听完吕夫人这般明白事理的话,心中更是感激,吕公道:“我看这次的事,到这里算了结,你亦不必放在心上,人救回来便是万幸。” 刘季何尝不是如此心,高寒和县令间的事,以及那些偷盗者的事,和他又有甚关系,敢偷盗的人,自该料到会有甚样的下场。 “时候不早,你们两人便在府里住下,明日一早再归家。”吕公请刘季进屋,自是要让人在家里住下的意思,吕雉福身道:“爹娘先去休息,季,有我。” 吕公夫妻该故的,要打的招呼亦打完,有女儿在,又是自家里,并不操心。 刘季客气相送,内心亦是欢喜,上回回门,吕雉并没有带他去她的闺房看过,终于有机会看看吕雉的闺房,太好! 送走一对老夫妻,吕雉一眼睨过刘季,刘季笑眯眯地道:“媳妇儿。” 第039章质的飞跃 听出撒娇语气, 吕雉是无可奈何,不过,这样的刘季, 吕雉早就放弃抗拒,道:“走吧。” 人在前引路,往她的房间去,虽说在吕家, 吕雉并不想让人知道她现在和刘季的关系如何, 毕竟之前再冷落,再不喜欢刘季靠近,眼下吕雉决定接受如今的刘季,给他一个机会, 也给她一个机会, 好好过的日子,先前的事,作不得数。 “媳妇儿,怎么不见两位大舅兄?”刘季跟在吕雉的身后, 想起白日来的时候没看到吕雉的两个兄弟, 这一回再来还是没看到, 很是好奇。 “哥哥们出去, 过几日才回来。”吕雉回答刘季, 自然不会追问两位大舅兄出去作甚。 吕家的房子挺大, 左拐右弯的,刘季跟在吕雉的身后也无所谓, 和吕雉有一句没一句地道:“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纵然想用人, 也不会直言不会要用你, 拐弯抹角鞭策你挖空心思帮他们做事,你说这些人的心眼怎么那么多?” 刘季现在不过是一个泗水亭长,并没有经历过权势的争斗,所以能够说出想不明白那些人的想法,吕雉明了。而吕雉早就尝过大权在握的滋味。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所谓的心思相对明了。 “他们的心思有甚难猜的,只是因为大权在握,太多的人挖空心思讨好他们,像我们这样出身卑微的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蝼蚁而已,连正眼看我们一眼,都觉我们都没这个资格。” “用人做事在他们看来并不需要特别点破,而是应该由我们迫切请为他们做事才对。” 所谓的上赶着求人帮对方做事,费尽心思表现自己,就仅仅是为了讨好他们争一个出头的机会,高高在上的人就是这么看待他们的。 “没有他们,我们的日子也能过得挺好。”刘季嗤之以鼻,“反倒是他们的出现给我们带来不少的麻烦,真以为我们乐意奉承他们。” 吕雉一眼扫过刘季,能够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将来有一日,刘季是否会记住今日的这份心情? 活了这么多年,吕雉亲眼见到过无数居于多少高位的人,还最后能保持本心的唯在太后群中所遇的李初一人而已。 李初,无论是年少时得尽父母的宠爱,亦或者是长大后得天独厚,最后身居高位,继任成为武周的第二任女皇帝。 李初的那份心性,宛如钢铁般不可动摇,权势地位对李初仅仅就是工具,是她保护家人保护自己的工具,而不是用来玩弄人心,将天下人全都把玩于鼓掌之间的东西。 刘季说的话让吕雉不由自主想起李初,总觉得有点同样的感觉。 “我们这样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似乎也不太得当,要是传入他们的耳朵里,会给我们招来麻烦,我应该谨言慎行对吧?说错说错。”刘季看到吕雉沉吟不作声,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阶级等级森严的时代,一不小心说错话极有可能掉脑袋。 赶紧认错,不忘往自己的嘴巴打上几下。 吕雉就是听到刘季的话,想起了李初。最后的最后,李初都能坚持终老,无论多少男人往前凑,作为大权在握的公主也罢,女帝也罢,李初都不多看一眼。 也不知道到最后,李初怎么样了? 吕雉不能否认,的确挺想念群里的同伴们,还有李初。又想到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心里记着她们便是。 “往后在外面少说话多做事。”刘季都自打嘴巴了,吕雉亦不会斥责,叮嘱一声,仅是关心。 “除了在媳妇儿面前,我一向有甚说甚,旁人面前,各怀鬼胎,我怎么敢胡言乱语。”刘季并不掩饰自己对吕雉的信任,希望吕雉能够明白。 这会的功夫吕雉带刘季回到了房间,简单大气的一间房屋,里面陈述很是简单,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房中的竹简。 一看到竹简刘季,马上想起一件事。原身虽然小时候上过几天学堂,但认得的字并不多,刘家家徒四壁,又没有什么底蕴,哪里来的书能看?纵然刘季想认字,也就只能往萧何还有曹参的家里,三不五时的借一简。 刘交与先生读书,但书想带回家也难,指望刘交,不如想想吕雉。 他倒是忘了吕雉是大户人家,出生虽然藏书不见得有多少,但绝对是有的,秦始皇刚刚灭了六国,一统天下,称帝称皇,还没有焚书坑儒的事儿,这个时候更应该多读点书。 “媳妇儿,这些书我们可不可以拿回家去,得闲你教教我?”刘季看到竹简眼睛发亮,想识字的欲|望毫不掩饰。 吕雉正想招呼刘季坐下,没想到刘季进屋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放在案上的竹简,上辈子的刘邦就算成为皇帝,也并不是特别喜欢读书识字,毕竟那个时候的刘季上了年纪,老眼昏花,就算想认认真真的读书识字也不是容易的。 更多的时候,刘邦为了学习新的知识,而让身边的内侍为他读解,就算是奏折,刘邦很多时候也是让身边的人念。 治大国与烹小鲜,刘邦或许没有人教过他怎么当一个皇帝,他却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摸索出作为一个帝王应该做什么样的事。 将百姓放在心上,处处以百姓为先,吸取亡秦的教训,行黄老之术,以无为而治。 经过多年动荡的天下,最需要的不是进一步的改革,而是让百姓一点一点的恢复元气,只要不做大恶,不必纠结于小错。 后来的吕雉也是按照这样的方针行事,大汉朝在他们两个人的手里,奠定后面的兴起。 纵然吕雉在位的时候,行事果断狠辣,后世对吕雉的评价还算相对公正,至少在大唐的时候还是公正的,倒是后世随着武则天称帝,吕武可是狠毒女人的代表,多少男人防女人防得跟什么似的。 这些事都是萧太后告诉吕雉的,吕雉都记下了。 “你若是想学就拿回去,得闲我再教你。”和刘季有所不同,或者吕家不是出生大户,但对于他们这些儿女,吕公尽他所能为他们兄妹请名师,集各家大作,吕公是个有野心的人,目光看得更是长远。 只要能够让吕家越来越好,吕公拼尽全力都会做到。 上辈子当刘邦成为皇帝的时候,多少人对吕公赞不绝口,直道吕公有识人之能,竟然早早的识得刘邦会有这样的出息,从一个农民一跃成为天下的天子,独揽大权。 那个时候的吕雉也好奇,自家的老父亲是早早看出刘邦有此出息?想问吕公如何看出,却没能从吕公那里得到这等真话。 “好好好!”刘季听到吕雉松口,高兴地嘴都合不拢。 吕雉在这个时候走到榻前,坐下。 一时无言,两人的气氛有些尴尬。 在刘家的时候,吕雉睡炕上,刘季睡地上,睡地上总得有个席子吧,吕雉从前独居,房中并没有准备多余的席子,这个时候既然不想让吕家的人知道他们夫妻从未同榻,当然不能大半夜找人要席子。 “一旁有水,你去洗洗。”吕雉家早有准备,今夜动静闹得太大,刘邦岂有不来与吕家道一声谢的道理,既然来免不得就要住下,要住下刘季这一身不得洗洗,因而吕雉让人早就备好水。 “连同衣裳,我也给你备好了。”吕雉做事一直都是如此,多年大权在握,让吕雉养成的走一步看十步的习惯,有所准备,才不会被人打得措手不及。 刘季正坐立难安,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到吕雉的话看到一旁有一间小房,连忙道:“我去洗洗。” 逃一般地往小房间去,吕雉看得颇觉好笑。 刘季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出来,穿着白色的里衣,宽松的衣裳穿在身上感觉很舒服。 上辈子穿过的衣服比现在的好得多了,刚开始过来的时候,穿着身上这些粗布麻衣,邋邋遢遢的,一度让刘季怀疑人生。 好在刘季是个乐观向上的人,能有机会再活一次不容易,挑三拣四的,小心被雷劈。 无论现在的日子好是不好,将来日子能不能过好在他。刘季自打接受自己成为刘季的那一刻开始,就只想着如何过好每一天。 发家致富娶媳妇儿,一步一步,刘季朝目标前进,看起来每一步都做得不错。 然而最大的变故却是吕雉,谁也没有想到吕雉竟然如此的凶悍。 新婚之夜闹出的事,刘季如何能下手,后来,吕雉明显不喜欢他靠近,刘季又不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夫妻两人一直保持距离。 刘季的想法是在吕雉没有接受他之前,他肯定不会动手动脚,可是好不容易得吕雉点头,好事却接二连三被人打断,刘季心中的悲愤都不知该如何同人说起。 吕雉已经脱下外衣,正在铺床,看到刘季扭扭捏捏的出来,真像个羞涩的小媳妇。 压下嘴角不自觉勾勒出的笑意。吕雉自然而然的道:“再不过来是打算不睡了吗?” “只有一张榻。”洗澡的过程中刘季也想过,今天晚上他们两个该怎么睡。吕雉没有直言不讳,刘季也只好点破。 “你若是想睡地上,我不介意。”吕雉说完话,人钻进被窝,无视刘季,刘季眼睛都亮了,就算只是单纯的盖被睡觉聊天,那也是质的飞跃,至少他们终于同床了! 在岳父家里,刘季的确没有要和吕雉同房的意思,毕竟天不早了,吕雉这一日定跟着提心吊胆,刘季总得体贴点。 思量着,刘季欢快的吹灭烛火,钻进被窝,侧过头看了看吕雉,黑暗中看不清楚吕雉有没有睡着,小手却悄悄的摸了过去,握住吕雉的手,原以为吕雉会挥开的,没想到没有。 握着吕雉的小手,黑暗中刘季咧嘴一笑,终于又可以摸上小手了,不容易啊! ※※※※※※※※※※※※※※※※※※※※ 刘季:啊啊啊,同床了,握小手了啊!请为我欢呼。 第040章不死心的曹氏 高兴乐呵的刘季因为太累很快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良好的作息,才听到鸡鸣刘季便睁开了眼睛。 侧头一看吕雉睡得很熟,而他正握着吕雉的小手, 刘季满心的欢喜,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吕雉。和吕雉成亲这么久,刘季还是第一次离吕雉那么近,能够仔细的端详吕雉的睡颜。 和醒来的时候浑身竖起刺保护自个儿, 只相信自个儿不同, 睡着的吕雉很安然,这样的吕雉才是真正的吕雉吧。 吕雉的锋利凶悍,在刘季看来都仅仅是吕雉为了保护自己而不得不为。 按理来说吕家这样的情况不应该造就吕雉强悍的才对。尤其吕雉看着他的眼神,那思量究竟要不要置他于死地的眼神, 若不是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断然不会如此。 先前的时候,刘季虽然在心里有些怀疑,但只字不提,因在他看来他既然娶了吕雉, 无论吕雉曾经有什么样的过往, 只要吕雉现在是他的妻, 他仅想护着她, 爱惜他。 人心都是肉做的, 以心换心, 自然可以让对方感受到你的真心。 刘季既然想和吕雉好好的过日子,便不会在意吕雉一开始对他的恶意。 事实证明刘季做得很好, 吕雉慢慢的接受他的靠近, 刘季接下来只要一如往常的对吕雉好, 不追根究底, 将来一定能过好。 “看着我想甚?”刘季想得出神,吕雉何时醒来他亦不曾察觉。直到吕雉的声音响起,刘季才回过神。 第一反应,刘季往前一凑,亲在吕雉的脸颊,“媳妇儿真好看。” 吕雉被亲得一愣,刘季浑然不觉地坐起来道:“该起身给岳父岳母请安,之后我们得归家,一夜不归,爹肯定担心了。还有昨日帮忙的兄弟们,我说好今日要请他们喝酒吃肉,咱们得回去准备。” 噼里啪啦一通说完今日准备做的事。 人站起来换上昨日的衣裳,一会儿的功夫收拾妥当了,刘季也不催促吕雉,朝吕雉一笑道:“媳妇儿你慢慢来,我去寻岳父岳母说说话。” 顺便找个地方漱口,洗个脸。刘季在心中暗暗补了一句,没有宣之于口。 吕雉依然沉浸在刘季一早的亲吻中,直到刘季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才回过神,不自觉伸手扶过被刘季亲吻过的脸颊,两辈子结为夫妻,吕雉回来的时候,不曾想到过会遇见眼前的刘季。 她以为刘邦是刘邦,纵然她重新回来这个世界,遇上的依然是一个不懂得珍惜她的刘邦,她便会将上辈子受的委屈全都还给他。 可是这样一个珍惜她的刘季,吕雉的心越发软了。 吕公和吕夫人,吕媭见到刘季都十分热情,刘季在李家,宾至如归,快中午的时候才携吕雉一道归家。 刘太公看到吕雉和刘季一起回来,脸上都是笑意,刘二嫂想要冒几句酸话,毕竟这夫妻两人昨日不归,更不曾交代,可是却在看到刘季手中的东西,止住嘴。 刘季今日的心情不错,回来的时候为了准备道谢兄弟的酒宴,更是买了不少好酒好菜,在刘二嫂开口之前,刘季道:“二嫂,我买了肉。” “啊,买了肉啊!”一听到肉,刘二嫂本来因为看到刘季和吕雉手中大包小包的东西没有说酸话,此是立刻抛弃内心的所有酸味,连忙上去接过刘季手中的酒菜,刘季却避开道:“就不烦劳二嫂了,一会儿我在家中请兄弟们吃酒,这菜还是我来。” 刘季做菜那是一绝,色香味俱全,哪个吃的不得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 “事情办好了?”听到刘季说、要设宴款待兄弟,刘太公顺口一问。 刘季连连点头,“办好了,办好了,多亏一群兄弟帮忙才能将事情办得漂亮。所以为了感谢他们,我在家中设宴摆酒,爹,这该吧?” “自然是该,兄弟帮你是情分,你感谢他们也是情分,这情啊,总得你来我往,不能一味占人便宜。”刘太公最后的话说完扫过刘二嫂,谁都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刘二嫂面上讪讪,嘴硬地道:“虽说不能占人便宜,也不好让别人占尽便宜。这么多的酒菜不如留下一些。” 小妇人家的心思就是如此,对待外人,纵然知道那是帮过刘季的人,可这些东西刘二嫂一想尽都要给外人吃掉,依然心疼难耐。 话说着更是走过去想抢过刘季手中的酒菜,刘季没想到刘太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二嫂竟然能说出这样自私的话,果真无药可救。 “二嫂。这是我买来待客的,你若是看不惯,你自个儿去买来堆着,我绝不拦你藏起来吃独食。”刘季也是个不懂得退让的人,别人的东西刘季不贪,他的东西他想怎么处理,也不由人说三道四。 刘二嫂想都不想的回道:“分你我是为何?我们这不是还没分家吗?” 刘太公道:“老二家的,你是总也学不乖是吧。扣一半的钱。” 真以为刘太公之前同刘二嫂立下的规矩都是虚的?刘二嫂以为是虚的,刘太公就来个真章,让刘二嫂记住教训,省得一天到晚不安份,气人! “爹,可不兴这样的。”刘二嫂视钱如命,好不容易刘季和吕雉都有进项,她靠做些家务能赚点小钱,多少人听说正羡慕她,结果叫她自己作没了一半的钱,刘二嫂万万不能接受。 可惜刘太公冷哼一声,“该给你教训,否则你记不住。” 口头的威胁没用,便来实际的,刘太公朝吕雉叮嘱道:“娥姁你记着这账,瞧你二嫂往后能不能管好嘴。” 该管不该管的都管,就是欠教训! “爹。”刘太公一锤定音,刘二嫂不服,刘季揶揄地道:“爹,二嫂再说话,再扣一半。” 刘太公板起一张脸道:“好!” 得,这回刘二嫂不得不把嘴闭上,可心里攒着火,如何也噎不下这口气,气呼呼跑回房。 从头到尾,刘二哥在旁边一句话都没有帮忙的意思,倒是见刘二嫂一走,刘二哥乐呵呵的往刘季跟前凑,“老三,让我瞧瞧你这都有甚酒菜。” 看是假,想吃是真,刘季也无所谓,“二哥若是想食生肉,只管来。” 确实,刘季买了猪肉,鱼肉,份量不少,全用干叶子包着,外面看不清里面的肉是生或是熟的,刘二哥若是心急,连生食都能吃,刘季绝不拦着。 刘二哥确实想看刘季拿回来的有没有熟食,毕竟前些日子刘季就从外头拿回来过熟食,那味道极好。 吃过一回的刘二哥意犹未尽,以为刘季这回待客又会将熟食买回来,他好一尝味道,不想刘季竟然没有。 “生肉如何食得,说笑呢老三。”刘二哥赶紧辩解,刘季不再理会他,同吕雉道:“媳妇儿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我去忙。” “我帮忙。”吕雉既然有心和刘季好好过日子,断然没有由刘季一个人忙活,她在旁边看热闹的。 刘季一听眼睛都亮了,果然他媳妇儿就是好。乐呵呵的应下一声是,一起做事,正好加深感情。 夫妻便要忙活,门外却走来一个人,手里更牵着一个孩子,远远看到刘季和吕雉站在一起,对方喊道:“刘季,你不是说要休掉吕氏,为何她还在这儿?” 难得高兴有机会继续和吕雉加深感情的刘季,乍然听到此问,脸色大变,第一反应看向吕雉,吕雉原本温和的面容在这一刻阴了下来,半眯起眼睛如同利箭一般射向刘季,叫刘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媳妇儿,媳妇儿你听我说,我都是为了捉住那些人,以假乱真,才把你回娘家的事说成我们吵架,理由是因为你过于凶悍,我受不住。我绝休你之意,天地可鉴。”刘季嘴皮倍利索的解释,望吕雉一定听进去。 “刘季,你一个大男人至于怕一个女人,传扬出去,你还要不要脸?”来人正是曹氏,手中牵着的孩子正是刘肥,母子二人一道走进刘家,曹氏来势汹汹,咄咄逼人。 “关你屁事。”刘季今早起来的时候就觉得有甚重要的事情忘记,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忘了甚,曹氏一上门,刘季马上反应过来。 听听曹氏的话,不明其中内情的吕雉一听能不火冒三丈吗?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说了我要嫁给你。”曹氏终于将前来的目的说出口,没错,她就是要嫁刘季。 “笑话,你想嫁我,我就要娶你?当初我想娶你的时候,你拒绝了我。现在突然对我死缠烂打,揪着我不放,难不成出了甚大事,想拿我顶事?”不怪刘季把人往坏处想,而是人的确能坏到那样的地步。 之前一直不肯松口嫁给原主的人,突然之间死缠着刘季,非要嫁给刘季,换作谁会认为其中没有丁点的内情。 “况且我何时候说过要休我家媳妇儿?我同你说的分明是,就算我休了,我家媳妇儿也绝不会娶你,你竟断章取义?”反击曹氏是必须的,也得趁此机会安抚吕雉,不能让吕雉误会。 曹氏昨日就被刘季狠狠的落了脸,今日听说刘季和吕雉一道从吕家回来,曹氏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立刻急匆匆的赶过来,目的只有一个,一定让刘季和吕雉夫妻离心! ※※※※※※※※※※※※※※※※※※※※ 刘季:命悬一线啊! 第041章吕雉是恶妇 曹氏被刘季一怼加猜测, 气得脸色阵阵发白,眼神却又多了几分闪躲,不过很快恢复楚楚可怜的姿态, 却不敢正面回答的问,“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你如何都与我无关,但是你到我家门口想要离间我们夫妻感情,更是上赶嫁我, 如此的作态, 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到底有何阴谋。”刘家最近的热闹有点多,左邻右舍的人早就盯着刘家,一有动静,不约而同全都聚集过来。 围墙外面都是人, 全都垫起脚, 想看清刘家里的情况,尤其想看的是刘季吕雉的表情。 曹氏听出刘季定论她是心怀不轨,可是曹氏有一张最好的底牌。 “我若是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养了肥儿这些年。你可知道肥儿总被人说是没爹的孩子, 我是心疼肥儿, 所以才想嫁你, 和你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曹氏的反应的确很快, 又或者是一直牵着刘肥在手, 既然拿她和刘季往日的旧情不能让刘季松口, 那就用儿子吧。 说着话曹氏把旁边的刘肥推出来,第一个看向刘太公, “刘太公, 你瞧瞧, 这可是大胖的孩子, 活的。换做是你舍得让这样小的孩子被人指指点点,笑话他是私生子?” 刘太公不想掺和刘季和曹氏的事,毕竟吕雉已经娶进门,是他们刘家正正经经的儿媳。 但是刘肥的确也是他们刘家的种,真要不认孩子,刘太公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这是你的选择,当年你怀刘肥的时候我问过你,请你嫁给我,是你拒绝的。从那一刻开始你就该料到,孩子只要一出生,不管是男是女,人人都会喊他私生子。”可惜曹氏料错了刘季,刘季一向条理清晰,不管原主曾经和曹氏如何纠缠不休,又或者多么想娶曹氏,既然曹氏没有嫁给他,如今同他的关系也仅仅就是刘肥的父母而已。 想要用刘□□他娶曹氏,他有了吕雉,断然不能辜负吕雉。 旁观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刘季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果断拒绝曹氏的靠近,就连儿子被人叫私生子,甚至叫人笑话,刘季也不愿意为此接受曹氏。 如果说吕雉在听到刘季竟然想休她的时候的确火冒三丈,沉着下来理智分析之后,在听到刘季没有因为曹氏的楚楚可怜,弱不禁风而心生怜悯,反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纵然面对曹氏亮出亲儿子刘肥这个筹码也不曾和颜悦色,吕雉真正明白,眼前的刘季和上辈子的刘邦截然不同。 “刘季,你竟如此心狠。”曹氏以为刘季能将她舍弃,都是因为吕雉蛊惑了他的心,却怎么也料不到,就连亲儿子刘肥也不能让刘季为之动摇。 “不心狠,难道由着你将我一家搅得不得安宁?曹氏,我再跟你说一次,我和你之间再没有可能。无论我曾经多么想娶你,可是你既然拒绝了我,那就不要再往回看。我有我媳妇儿,这辈子除了她,别的女人我都不会再多看一眼,你趁早死了这颗心。”刘季物管曹氏究竟为了什么而来?但他明白绝对不能对吕雉之外的女人和颜悦色。 纠缠不清的三角关系,只会让彼此变得尴尬无比。刘季从未想过享尽齐人之福,便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任何人任何错觉。 “你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说你是为了刘肥,我一个字都不信。在这些年里,刘肥难道少让人说他是私生子?从前的这些年你不曾在意,现在为何会突然在意?”刘季很理智的分析眼前的曹氏,并不相信曹氏的说辞。 一定是发生了甚事才会让曹氏抛弃尊严,不管不顾接二连三的上门,只为让刘季娶她! 被刘季一提,吕雉也想起来了,上辈子的曹氏从来没有登过刘家的门,背地里和刘邦如何卿卿我我,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但因为没有闹到吕雉的面前,吕雉从来不管。 到了后来,纵然曹氏没有成为刘邦宫中的女人,但是却也成为刘邦心中那颗朱砂痣,在刘邦的众多儿子中,刘肥绝对是独一份。 按照上辈子曹氏的性格,纵然勾得刘邦心痒难耐,曹氏都好像能够置身事外,不理所有的纷争。 先前的日子曹氏上过一回门,却被刘季和吕雉联手赶出刘家,按理来说失尽颜面的人不会再出现才对。 现在看来,昨日曹氏上过一回门,今日又再次卷土重来,刘季的分析符合人性,所以究竟曹氏有什么企图? “就不许我后悔吗?”曹氏被刘季咄咄逼问,面上有些挂不住,依然不肯吐露真相。 “不许。”刘季掷地有声的回答,神情坚定的看着曹氏,“无论你为何后悔,从你做下决定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除了一个刘肥再没有任何关系,你想利用刘肥进我家门亦无可能,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刘季早就做好决定,断不会因此改变主意,也希望曹氏好自为之。 曹氏如何想得到会被刘季拒绝的如此干脆,就连刘肥都没有任何打动他的份量。 意识到无法让刘季和吕雉分开,曹氏却又不甘心就此败退,“刘季,我会比吕氏更欢喜你,待你更好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吕氏,她就是一个恶妇,心狠手辣的恶妇,你若是知道将来她有多狠,就不会......” 听到将来两个字,不管是刘季或是吕雉,全竖起耳朵仔细听。然而曹氏却忽然止住话,并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刘季,你相信我,我绝不会害你。”意识到话题不对,曹氏打住,却没有因此放弃,反而痴缠刘季,急切的上前想捉住刘季,刘季却闪开了。曹氏……好气啊! 将来的事吕雉清楚,刘季也知道一点。两人听到曹氏说到将来,心里同时咯噔一跳,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个世上除了他(她)竟然也有其他的异数? 不,应该反过来说,既然他们能有这样神奇的经历,难免不会有别的人。 曹氏既然也有这样的奇遇吗?那就是说曹氏,对于将来的历史发展趋势,一清二楚。 万万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刘季和吕雉同时思量一个问题,到底该如何解决曹氏。 比起刘季,吕雉更要杀伐果断,念头一闪而过,意识到曹氏的存在,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的威胁,吕雉唯有一个念头,杀!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也只有死人最可靠。 “大家快来看看,曹氏疯了。”吕雉暗中下定决心,也在思量如何实施时,突然传来刘季的叫嚷声,疯了,一个疯女人的话,无论她说了甚,都不会有人相信。 吕雉并不认为如今的刘季会有那样杀伐决断的心机,当然也不觉得刘季有甚特别的奇遇,刘季喊出话,仅仅是对于曹氏的痴缠不厌其烦,认定曹氏疯了。 “我没有疯。刘季你相信我。”曹氏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的所有举动落在刘季的眼里,竟然是疯子一样的行径。 她并不是,她没有疯了啊。她仅仅是梦到了将来,知道以后发生的事,知道眼前的男人纵然现在仅是一个泗水亭长,将来却会成为大汉的开国之君。 做了一场梦的曹氏想到她竟然和皇后之位擦肩而过,自然不甘心。 可是梦中的她看着天下安定,当时刘邦的身边已经有无数的女人,名正言顺的结发妻子就是吕雉,那绝不是任何人可以动摇的。 梦中的她并不愿意成为刘邦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思来想去不如作为最特殊的一个,永远的活在刘季的记忆中。 所以纵然刘邦想接她进宫,她仅是将刘肥托付于刘邦,年老色衰的她如何争得过当时颇得刘邦宠爱的戚夫人,不争不抢,更能让人安心踏实,更能让她的儿子得利。 事情果然如同她所料,刘肥最后得了大汉诸王中最大的一块土地! 但却在刘邦死后,在吕雉的手中活得战战兢兢。 吕雉了不起啊,大权在握,临朝称制,古往今来的女人中,有几个如她一般。可 是吕雉杀了刘邦一个又一个的儿子,那样的心狠手辣,若不是刘肥身边有几个得用的人,怕也要死在吕雉的手中。 曹氏只要想到刘肥活得那样战战兢兢,便无法忍受,自然想要改变她所看到的结局。 现在的刘季未发迹,一切都还来得及,只要刘季和吕雉分开,她就一定能够嫁给刘季! “若不是疯了,怎么会缠着我不放?我同你说过我有媳妇儿,并没有想休妻再娶之意,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无论如何,刘季都要想尽办法扣曹氏一顶疯子的帽子,如何都不能让她摘下来。 否则要是让曹氏去和人四处嚷嚷他将来极有可能推翻大秦建立大汉江山,成为大汉的开国皇帝,他们一家子都得死。 一想到这个可能,刘季浑身的寒毛耸立,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这是,我这是因为喜欢你。”曹氏苦口婆心的解释,刘季...... “曹氏,你以为这里是何处?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男人,你是当我死了吗?”刘季被曹氏突然的表白着急的都要抓狂。 曹氏就像听不懂刘季的拒绝一味活在她的世界中,刘季纠结啊! 怎么办,怎么办?疯子的理由远远不够啊! 吕雉在这个时候出声,更是越过刘季站在曹氏的面前。 刘季道:“媳妇儿,这事我来处理。” 吕雉一记眼刀子甩过去,“滚开!” 语气不善,那样隐含警告的意思,刘怂怂毫不犹豫的站到吕雉的身后。 ※※※※※※※※※※※※※※※※※※※※ 刘季:要疯了要疯了!媳妇儿又可怕了! 第042章刘季你必须娶我 没了刘季挡在中间, 吕雉和曹氏正面相对。 “不管你和刘季从前有多少纠葛,纵然是有了这么一个儿子,从刘季娶我的那一刻开始, 我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上门要求刘季休了我再娶你,你越界了?刘季好,所以很多女人喜欢刘季,这一点我管不着, 想取我而代之, 让我给你让位,绝无可能。”吕雉昂头挺胸宣告主权。 如果是从前的刘邦,吕雉不介意成全如今死缠烂打的曹氏和刘邦,可是刘季和上辈子的刘邦截然不同。听到曹氏说起刘季竟然想休她娶曹氏的时候, 吕雉自是火冒三丈。 然而听完刘季怼曹氏的话, 吕雉满脑子唯有一个念头,这个人,既一心待她,不若从前的人, 她便不可能供手相让于人。 尤其曹氏如今的情况十分诡异, 极有可能她也得了奇遇。 知道未来的人对刘季和吕雉来说都是极为严重的隐患, 稍有不慎, 消息捅出去, 他们一家子都得死。 吕雉是死过一回的人, 不在乎再死一次,可她的家人, 她回来是要让吕家的人逃离被覆灭的命运, 不是亲手将吕家送入深渊。 曹氏的目的是刘季, 要得到刘季, 一旦达不到这个目的,必然出手,杀伐果断的吕雉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杀了曹氏。 “岂由你说了算。”曹氏面对吕雉一步不肯退让的态度,自然是心急的。 “不由我说了算吗?我眼下是刘季明媒正娶的妻,你想成为刘季的妻,亦或者成为刘季的妾,哪一样不得征询我的同意?”吕雉骄傲的昂头,第一次在曹氏的面前展露她的骄傲。 “论出生我吕氏是大户,你不过是一个寡妇,一个不愿意嫁给刘季的寡妇。现在知道刘季的好想要回头,你想回头就能由你回头?你把刘季当成甚,一个由你挥之则来贺之则去的玩意?”吕雉最是懂得如何调动人心,她的强悍村里的人全都一清二楚,包括曹氏在内,曹氏想以此攻击吕雉,可再凶悍的女人,于大节前,谁都一样不会容忍。 吕雉是刘季名媒正娶回来的妻,相比之下之前刘季向曹氏求过亲,是曹氏拒绝了刘季。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曹氏以为人会一直站在原地等她,在她想回头的时候,随时有一个人等着他? 想得到是挺美,曹氏有这个命吗? “我既然想嫁给刘季,又怎么会把他当做玩意儿?”曹氏不料吕雉口齿如此伶俐,深深吸一口气,急忙解释,并不希望刘季误会。 “那你便该懂得自重。自重而为人所重之。如今的刘季早就已经不是你之前相识的刘季。你若是懂得自重,便该知道我们成亲了。想取我而代之,你不够格。” “若是哪家的人愿意让你取而代之,不如你就往哪家去。若是不想继续作贱你自个儿,带着孩子回你家去。”吕雉要挑起在场所有人同愤的心理,毕竟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找上门上赶着嫁给刘季,哪家的女人能够忍受这样的屈辱? 别管吕雉素日为人怎么样,一旦这样的事情被人默许可行,接下来是不是接二连三得有人不断的上门? “曹氏,当初是你不肯嫁给刘季,究竟为甚如今反悔了?要知道刘季和吕雉快成亲前,刘季还上门问过你一回,究竟愿不愿意嫁他,若是不肯,他便要娶旁人为妻。” 人群之中有不少见证刘季和曹氏关系的人,也知道当初的刘季对曹氏的确挺上心的。 要往吕家提亲之前,刘季因为看在刘肥的份上,在答应这门亲事之前特意去问过曹氏。当着许多人的面,刘季第二次提出想娶曹氏的意思,被曹氏果断的拒绝。 当时的刘季想的是,无论如何原主和曹氏的关系不能抹杀,刘季不想将来成亲之后因为刘肥这个儿子,给曹氏任何机会闹出事,未雨绸缪,眼下被人提起,刘季暗松一口气。 婚事定下前,刘季便明明白,成了亲,有了妻,将来也会有属于他们的儿子。不是刘季心狠不想要刘肥,而是曹氏并不愿意将孩子给刘季。刘季明白曹氏的心思之后,绝口没提刘肥的事,但是必须和曹氏断得干干净净。 求娶过曹氏,证明刘季并不是忘恩负义,无情无义的人。 防的就是如同现在这样曹氏找上门,对刘季表露出深情款款,如此一来,很多人便认为错处都在刘季,而不是曹氏。 “这话说的对,那天我们也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你说了刘季自娶他的妻,你们从此一刀两断,刘肥这个孩子,你会养大,不必刘季费心。没多久才说的话,你忘得一干二净?” 有一个人开了口,当日亲眼见证那一幕的人同时出声。 曹氏脸上乍青乍红,想不到吕雉几句话竟然调动那么多人帮她开口提及从前发生的事。 吕雉没想到刘季竟然早就防着曹氏,惊叹的看向刘季,刘季刚刚一时着急,倒把这件事忘了。 被人群中的人一提及,刘季想起来,连忙附和道:“对,我差点把这事忘了。你我之间的事不仅仅只有你我知道。我想娶你的时候你不愿意嫁我,如今我娶了旁人,想和她白头到老,你却冒出来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口口声声说要嫁我,究竟是何居心?” 虽然从曹氏的言语中,刘季知道曹氏定然得奇遇。上赶着嫁给刘季,冲的怕是将来皇后的位置。 刘季又不是傻的,以前他一个无赖的时候,曹氏并不愿意嫁,她知道他将来可能会成为大汉的开国皇帝,反倒豁出一切的要嫁给刘季,这样的女人刘季敢要?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要这样的女人,刘季自问是个正常人,自不可能接受曹氏。 “我就是要嫁给你。刘季,我告诉你,今日我就在这给你放话了,若是你不娶我,我必让你们一家不得安宁。”曹氏很多话都不能直言,毕竟庄周晓梦,她做的那些梦,她都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发生,然而梦中看到的一切太真实,让她如同飞蛾扑火,不受控制。 无论如何她都要赌一赌,刘季,这个男人,高高在上的皇后之位,她绝不会再轻易放弃。 “你是在威胁我。”刘季料到曹氏接二连三的上门,定然不肯轻易罢手,没想到既然威胁他。 “对,你说对了,若是你不休了她娶我,我必让你们一家不得安宁,惹急了我,我更让你们全都掉脑袋。”曹氏思量怎么样才能让刘季休了吕雉娶她,好话软话,曹氏都说尽了,刘季不为所动,那便只有威胁一条。 曹氏此话落下,就等于广而告之天下人,她手中握住刘季的把柄,而且是能让刘季掉脑袋的把柄。 吕雉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正要往前开口,刘季越过她走出来,“既如此,那你就告诉大家,你手里到底有甚把柄能让我掉脑袋?” “我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素日纵是游手好闲,不事生产。贪赃枉法,有违人道的事从来不做。我自个儿都不知道做过甚能让我掉脑袋的事,你比我清楚,那就说来让大家听听,你说得出来吗?”曹氏放话,若是遮遮掩掩反而显得刘季心中有鬼,倒不如大大方方的问。 “诸位想必也想听听,想知道刘季我,究竟是不是做了甚了不得的事,能让我掉脑袋。曹氏,用不着支支吾吾的,当着大家伙的面,你说出来,倘若当真能让我掉脑袋,我宁愿掉脑袋也绝不休妻娶你。”刘季既咄咄逼人,同样不忘表明态度。 宁死不受威胁,同样宁死也不能舍了吕雉,他可真是一个好男人! 刘季默默的给自己点了个赞,昂头挺胸的直视曹氏,余光扫过吕雉一眼,求表扬! 曹氏原本以为刘季贪生怕死,她既说出必要搅和他们一家不得安宁,更能让他们一家掉脑袋的话,刘季不担心自个儿,定然都会操心一大家子,只要刘季怕曹氏就有机会。 可惜曹氏千算万算却算错了一点,没有人喜欢被人威胁,尤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威胁。 倘若刘季说一句软话,便证明他的德行有问题,将来会有多少人盯着刘季,看刘季出错? 只有抓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刘季又不是没有得罪过人。 与其捂着事情,害怕被人知道,刘季更想赌一赌。 “怎么?说不出来了?”刘季倒打一耙,虽然整颗心悬起来,却目不转睛的盯着曹氏,注意曹氏的所有情绪变化。 “刘季,你果真不怕死?”曹氏的确着急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季为了一个吕雉竟然不管不顾一家子的死活,他竟如此欢喜吕雉? 可为何她在梦里看到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场景?刘邦最喜爱的人是戚姬,那一个温婉如水,如菟丝花一般的女子。 正是因为如此,曹氏才想取而代之,对刘季的依赖,她也可以做到像戚姬那样。 “谁不怕死?我自问无愧于天,无愧于地,从来没有做过有违大秦律法的事,你既然说我有把柄落在你的手中,能让我掉脑袋,我挺好奇的。有甚话当着大家的面你只管说,倘若当真我做下这等天理不容的事,该死该活都是我们刘家的命数,不劳你费心了。”刘季不论心里有多急,面上却沉着的放话。 输人不能输阵,正是这个道理,他倒要看看,曹氏敢不敢说。 第043章反坑曹氏 从刘季出声那一刻起, 吕雉马上明白刘季的意思。 这倒是个好办法,以其让曹氏掌握所有的主动权,倒不如由他们主动出击。 曹氏此人是对刘季有所图, 因而痴缠上刘季,未必见得真要置刘季于此地,又胆敢将她所知道的事说出来。 毕竟在谁看来秦国灭了六国,一统天下, 这样强大的帝国, 怎么可能会在短短的二十多内覆灭。 称帝的始皇帝,更盼大秦的江山能世代传承,突然有人告诉他,他的天下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被人取而代之, 只怕第一个掉脑袋的人会是曹氏。 威胁人的曹氏, 万万没想到刘季会不受威胁。 可是一想或许刘季并不知道她想威胁的是甚,毕竟未来的事情刘季并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在刘季现在确实没有做出任何有违大秦律法, 牵连家人的情况下, 刘季有恃无恐, 反而理所当然。 “刘季, 你最好听听我的话, 再大放厥词。”曹氏让自己稳住, 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刘季左右。 “我都说了,你有甚话只管大声告诉大家, 我不怕。”刘季就是不想遮遮掩掩, 被一个女人威胁, 拿未来的事威胁, 刘季不可能接受。 曹氏往前凑想拉近刘季,吕雉反应更快,上前一把推过曹氏,“当着我的面对刘季动手动脚,你是把我当成死人了?” 吕雉十分不善,先前已经出言警告过曹氏,曹氏现在还想对刘季动手动脚,当真不把吕雉放在眼里。 刘季看到吕雉的动作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容,看看吧,这就是他媳妇儿,不容易呀,终于懂得捍卫主权,宣示她的所有权。 别的男人看到吕雉如此对付曹氏是何感想,刘季不知,但听到吕雉显露出对他的占有,不允许曹氏靠近,刘季才觉得这些日子对吕雉的好并没有白费。 果然人心都是肉做的,吕雉终于明白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人。 曹氏上门想要挑拨离间不成,反而促进吕雉对他的占有,刘季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的。 “这是我和刘季的事,用不着你插手。”曹氏气得直跺脚,迫不及待想把吕雉赶走,刘季义正词严的道:“我的事就是我媳妇儿的事,我媳妇儿说甚我都听我媳妇儿的。再者我和你之间有何事?你别乱说。” 说来说去既捧起吕雉,又把曹氏踩进泥里,这一捧一踩的,再次气坏了曹氏。 “刘季你将来会成为......”眼看吕雉和刘季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曹氏说出将来的事不可,曹氏便要脱口而出。 “我会成为甚,难道还能当皇帝不成?”刘季早防着曹氏,注意曹氏待要脱口而出,先一步抢话,随后哈哈大笑道:“皇帝是甚?大秦皇帝一统六国,这是多少年,多少人拔下的基业才造就的,谁觉得我这样一个人能有如此滔天的气运?” 曹氏绝对想不到刘季会猜到她要说出口的是甚话。 对,没错,就刘季现在的样子,谁能相信刘季将来能够成为大汉的开国皇帝。 “刘季,这样的话可不能玩笑,若是被官府的人听见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人群之中听到刘季的话,亦是哄然大笑。 皇帝呀,古往今来,如今才出了一个始皇帝。刘季这是脑子抽风了竟然有此念头。 “这是真的,将来刘季一定能做皇帝。”人群中的笑语每一句落在曹氏的耳朵里都让曹氏捉狂。 “原来你竟然想当皇后。”刘季脱口而出的一番话,让吕雉不由自主多看了刘季一眼,总觉得有甚地方不对劲,却又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务之急也不是追根究底,刘季为何能顺口接住曹氏要说的话,还是先把曹氏解决了才对。 “果然是居心不良,就算你想当皇后,自该想办法往咸阳去才是,我一个无赖,怕媳妇儿的无赖,你竟然希望我让你成为皇后,果真疯了?”刘季顺曹氏的话,立刻把曹氏定义为一个疯子。 曹氏明明说的都是真话,但是看吕雉和刘季的神情,以及周围指指点点的围观者,他们都不相信。 “我说的都是真话,为何你们不相信?”曹氏心急如焚的大喊。 可惜刘季往前走一步道:“我这样的人都能当皇帝,天下间还有谁不能?难为你对我寄予厚望,可惜了我自个儿都不做这等白日梦。” “诸位,诸位,你们相信曹氏的话?”刘季一脸讥讽地站出去,追问一旁的人。 “刘季,时候还早,若是困了早些回去睡,别在这儿闹笑话。”刘季这样的人,多少人看不起?怎么可能觉得刘季有可能成为皇帝。 大秦的帝国才刚刚建立,荡平六国的大秦何等的强大。 刘季就是一个农民,老无赖,多少人比刘季厉害,又有多少人比刘季能文能武,别的人都当不成皇帝,刘季能当,简直是不可能。 摊摊手,刘季很是无奈的接话道:“如此不着边际的美梦,我从不做,这不是有人上门非要拉着我一块儿做白日梦?我是平白受此无妄之灾,让大家伙看了热闹,心中甚是委屈,可这委屈又能跟谁说?” 关键时候刘季装可怜,曹氏一闹再闹,看得出来不肯轻易罢手。 刘季得让在场的所有人帮他做个见证,他可从来没有不该有的心思。倒是曹氏非要扣刘季这顶帽子。未来的皇帝,笑不死人吧。 “我看曹氏真是疯了,自个儿想当皇后反而赖上刘季,这是打算让刘季拼了命也要抢皇后的位子给她?”人群之中终于有人开始对曹氏指指点点。 刘家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都是因为曹氏,若不是曹氏不安分,异想天开,又怎么会让人看了刘家这么大一出笑话。 “不如将人送到官府。”关键时候吕雉顺理成章提出,“说出这等犯上之言,极有可能掉脑袋,大家伙都听见了,若是当做听不见,该日官府听闻,道我等都是共犯,那时我们该是什么下场?” 既然事情闹到这般境地,绝对不能让曹氏再有说话的机会,刘季会成为皇帝这样的事传扬出去,整个村子的人都讨不了好。 刚刚灭掉六国的秦始皇,现在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要让大秦动荡不安,无论是任何危险的因素,秦始皇都会费尽心思消灭在萌芽状态。 别以为就这样胡言乱语的一句话没甚大不了的,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极有可能整个村子的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吕雉有意把事情往最严重里说,无非是把大家伙全都拴在一条船上。 一条船上的人,若是传扬出去这等犯上之言,所有人都得死,也就意味着曹氏今日说出的话,所有人都会归责于曹氏仅是疯言疯语。 “对,应该送到官府。曹氏疯了,口不择言,我们这些人可没疯,听见曹氏的话不能当做听不见。否则改日这些话传到官府耳中,以为我们这些人都有犯上作乱的心思,官府断然不会饶恕我们。”关乎小命的事,谁能不慎重。 有了吕雉提议更有人附议,其他人纷纷点头道:“没错,一定要把曹氏送到官府去,不能让她连累我们。” 曹氏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不可置信的看向刘季,“刘季,你竟然要如此心狠的待我,要将我送入官府。” “你说甚话,做的甚事,有何后果心中没数?你是想要我们刘家一家子的性命,更想牵连满村子的人。”刘季虽然知道眼前的曹氏不一定要置他于死地,可是刘季不可能休吕雉再娶曹氏。 对于未来知道甚多的曹氏必然不肯安分,这样一个危险的人放在外面,不知道将来还会对刘季造成多大的威胁。 将来刘季当皇帝这样的事,若是有人有心传到别人的耳中,绝对可以株连满门的,甚至按大秦律法,更是连坐满村子的人,所有的人都会因此失去性命。 曹氏为了一己之私,竟然不顾刘季一家生死,更不顾满村的人会因此遭受何后果。 刘季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帮着曹氏说话。只要他开了这个口,就等于承认他有曹氏所说的心思,接下来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生死之间的抉择,刘季没有一丝犹豫。 “走,把曹氏送到官府去,疯言疯语的人绝对不能让她留下害了我们。”一群人中立刻有人走出来,心急如焚的要把曹氏送进官府。 连坐意味着甚?大秦是有专门普法的人,告诉所有的百姓的何畏连坐。连坐的严重性让百姓们不敢包庇,同样也不会在发现罪犯的时候闭口不言。 想当年秦孝公时的大功臣商鞅,不正是因为无人敢于他,而最终落入秦国之手,依秦律被车裂而死。秦律森严,百姓轻易不敢触犯。 “你们做甚?你们快放开我。”曹氏挣扎的不愿意让人将她扣住,但是如今的情况岂由得她。 刘肥一开始跟着曹氏过来,乖乖巧巧的啃着手中的肉,一看到曹氏被人抓住,吓得哇哇大哭,吕雉走上前,将刘肥拉住,同时捂住刘肥的眼睛。 “刘季,刘季,你不能这样对我,就算我们之间再无情意,至少我们还有刘肥,你不能把我送到官府。”事到如今,曹氏终于知道怕了,唯一可能会救他的人,只有刘季。 曹氏苦苦的哀求,希望刘季救她。 第044章送入官府 可是第一个被她坑的人难道不是刘季吗? 一开始想坑刘季, 现在竟然还想让刘季救她,刘季是傻了才会救吧。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刘肥的。”刘季沉着的回答却也表明了态度, 他是不会救曹氏的,虽然两辈子刘季也没把人送进过大牢,可是眼前的曹氏明显要他不好过,极有可能会让一家子都因为她赔上性命, 刘季当然明白, 必须要解决曹氏的问题。 定义曹氏是疯子远远不够,既然曹氏已经说出那样的话来,为了避免将来被人清算旧账,就应该大大方方的将事情告诉官府, 由官府处置。 一旦过了明路, 将来无论何人再想拿这件事说话,都不可能。 “刘季,你不能这样对我。”曹氏终于知道怕了,挣扎不肯让人将她带走, 可是晚了。 “娘, 娘。”两三岁的刘肥不清楚到底发生了甚事, 却知道曹氏被人带走, 吓得哇哇大哭不断, 叫唤曹氏。 刘季眼中闪过挣扎, 曹氏落入官府的手中,不知能不能再出来, 但是……刘季不能心软, 倘若一心软, 一家子几口人, 一村子几百人的命都要葬送。 “刘季。”刘季不发一言,看着曹氏被人带走,刘太公在这个时候从屋里出来,叮嘱刘季道:“此事因你而起,你得跟着去一趟,该解决要解决,绝不能留下后患。” 提醒刘季不是发呆的时候,不能任人将曹氏带过去,他一个受害者反而没有表示。 到了官府,万一曹氏再说出不得体的话,刘季得和人当面对峙,如此才能避免一家子和村里的人受曹氏牵连。 “是。”刘季一时挣扎,刘太公一提醒马上想起他的确应该走一趟,去了官府,有话当面说清楚,省得往后再闹事。 “一会儿兄弟们来了,让他们等我,我会尽快把事情解决赶回来。”刘季和吕雉叮嘱一句,将手中的酒菜全都放到吕雉的旁边,对于哭闹的刘肥,刘季轻声地道:“刘肥烦劳你照顾一二,我会尽快回来。” 在刘肥的事情上,刘季的确有愧于吕雉,虽然这个儿子不是刘季造就的,那也是原主的事。总不能刘季接受了原主的一切,却否认这个儿子的存在。 两人还没成为真正的夫妻,吕雉却白得了这么大一个儿子,曹氏又是接二连三上门闹事的人,搅和的吕雉不得安宁,更是想把他们一家都给坑了。 面对这样的人,如此一个孩子,刘季不可能放任孩子不管,但希望吕雉毫无隔阂,不计较曹氏的所作所为,刘季不至于如此苛求。 “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孩子的。”上辈子的吕雉就没跟年幼的刘肥计较过,若不是后来刘邦的儿子每一个的蠢蠢欲动,包括刘肥也不安分,吕雉也不至于想解决刘肥。 眼下尚且年幼的孩子,虽说曹氏太作,闹来闹去太让吕雉心烦,吕雉不至于和这么一个孩子计较,迁怒于孩子身上。 刘季当然信得过吕雉,纵然吕雉看起来凶神恶煞,实则却是一个心软的人,否则又怎么会被他打动? 历史上的吕后,旁人如何说她心狠手辣,但在刘季看来,那样的吕后不过都是因为形势所逼迫,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凶狠。 人为了能够活下来可以做任何事情,就如同他在曹氏和自个儿的命及家人的性命之间抉择,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家人和自己。 就算因为这样,将来的刘肥长大了,明白吕雉刘季和曹氏之间的纠葛,或许怨恨刘季,刘季也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有很多事情并不由刘季决定,但刘季此时此刻的确很清楚一个道理。 在这样律法森严的时代,等级明了,如果他想要好好的活下去,也让家人能够活下去,就必须在该狠的时候狠。 曹氏既然生出威胁他的念头,不达目的定然不会罢休,刘季既然没有办法给到曹氏想要的,也不愿意接受曹氏的威胁,唯一能做的就是解决曹氏这个麻烦。 刘季跟随押送曹氏的人一道赶往官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禀告县令,刘季一脸的委屈难过。言外之意也定论曹氏疯了,所以才会生出痴心妄想,竟然枉想为后。 秦始皇称帝之后,至今并没有立后,但是皇后之名亦是传遍天下,一个女人有这样的野心倒是不奇怪,可是把希望寄托在刘季这样一个平民的身上,的确是疯了。 县令对于曹氏最后的判定是将人押入大牢,毕竟一个疯妇所言,竟然说出刘季将来会成为皇帝的话,绝对是疯了。 曹氏听到被县令下令关入大牢,想起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刘季,恨恨的盯着刘季,那眼神宛如一条毒蛇,刘季明白他们之间的仇结大了,接下来曹氏若是出来了,会如何对付刘季,刘季更该想想,究竟要怎么样对曹氏。 让刘季头疼的又何止是曹氏一个,家里更有一个刘肥。 刘季回到家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一群兄弟赴宴而来。 吕雉的手艺也不错,招呼兄弟们在院里喝着水,她正一通忙活做饭,刘季回来一群兄弟马上招呼,“季哥,季哥没事吧?” 虽然之前离刘季家有点远,对刘季家发生的事并不清楚,这回的功夫早就传遍整个村里,一群兄弟亦听说了。 樊哙第一个管不住嘴的骂道:“奶奶的,曹氏从前看起来挺好的,怎么变成这般模样?这是想害死我们大哥。” “哎,别骂骂咧咧的,让人听见不好。季哥,眼下曹氏如何处置?”刘季平安回来,意味着曹氏的说的话并没有牵连刘季,夏侯婴关心的是曹氏的结局,那意味着刘季要好好想想如何对待曹氏。 “县令道她有不敬之言,因此将她暂时关入大牢,至于如何处置,且看她是不是还疯言疯语不断。”刘季听出县令的意思,大致也就这样,刘季真正的心思当然不能告诉在场的人。 一旁的吕雉听了一耳朵,马上明白曹氏的事没完。 看曹氏一再的表现,不达目的绝不罢手,如今被刘季送进了大牢,心中必然恨极了刘季。这样的人一旦出来,肯定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吕雉依然是先前的主意,必须将这个人解决。 曹氏进了大牢,吕雉思量该如何行事。 “不提曹氏的事了,兄弟们难得上家来就该好好吃,好好玩,你们坐着,我给你们做菜去。”刘季家里的这点事哪里愿意麻烦一群兄弟多想。这点事更应该刘季和吕雉商量解决。 一群兄弟帮他一个大忙,也是帮了卢绾一个大忙,卢绾手里拎着不少好酒道:“兄弟们为我家的事都辛苦了,这是我爹藏了多年的好酒,原是等到我成亲的时候才肯拿出来的好酒,来,兄弟们先尝尝。” 听到卢绾说起成亲的事,一群人哄然大笑,打趣卢绾问何时才能成亲? “那得看看大哥和嫂子能不能帮我促成好事?”卢绾看上吕媭的事,早和刘季说白了,刘季马上挥手道:“你和樊哙,你们都是我兄弟,人你们一并看上,谁能娶到手,就看谁的本事,我两不相帮。” 直接挑明,樊哙和卢绾看中的是同一个姑娘,正是因为如此,刘季决定两不相帮,任他们各显身手,谁能让人家姑娘点头嫁他,那就是他的本事。 “那不成,我年纪比樊哙大,我都没娶,樊哙急甚。”卢绾一听刘季竟然两不相帮,马上着急了。 他可不年轻了,难得碰到喜欢的姑娘,必须抓紧时间娶回家,早日添个胖儿子。 “讨姑娘欢心跟年纪大小有何关系?咱们兄弟虽然是兄弟,也得各凭本事,像大哥说的,谁能让姑娘点头嫁他就是谁的本事,难不成你怕争不过我?”谁说樊哙不喜欢动脑来着,关键时候人家既然用上了激将法。 卢绾怎么可能承认不如樊哙,“我怎么怕争不过你。咱们兄弟从小的情分,为了一个女人争起来传扬出去,不是让人笑话。” “那好说,你便不与我争。”樊哙话接得极快,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堵住卢绾的嘴。 卢绾说出那话的意思,分明是让樊哙退让,不想樊哙却捉住机会,反而让他退。 “那不成,我年纪比你大,难得碰见喜欢的姑娘,岂能相让,该让也是你让我。”说来说去,卢绾能够拿出来的借口也仅仅是年纪比樊哙长。因此想让樊哙退让。 樊哙连连摇头,“不成不成,甚东西都能让,独独喜欢的姑娘,就算是兄弟也让不得。再说姑娘喜欢我们哪一个还未定,我们兄弟就各凭本事,谁让姑娘点头,就算谁赢,这也不损我们兄弟的情分,你看怎样?” 公平竞争各凭本事,其实没甚不好。 樊哙挺喜欢刘季两不相帮的,就是不知道卢绾敢不敢同他争。 “争就争,既是各凭本事,就不能私下动手脚。”卢绾想了想,补充一句,樊哙毫不犹豫的道:“怎么叫私下动手脚,我能让姑娘肯和我私会,这算我动手脚?” 此话一出口,吕雉马上问道:“私会?” 第045章请父亲出面 要是那位和樊哙私会的姑娘没有家人在, 一群男人说这些话,男人们早习惯,架不住吕媭可是吕雉的亲妹子, 吕雉倒是不知道何时吕媭和樊哙私会了? “对,嫂子,樊哙自个儿说的,他跟阿媭在一起, 玩得可高兴了, 先前他就说过。”卢绾毫不犹豫地把樊哙卖了。 “嫂子,这个私会不是那个意思。”被吕雉一问,卢绾再一补充,樊哙一个激灵回过神, 才意识到不应该炫耀。 在兄弟们的面前可以炫耀一下, 在吕雉的面前炫耀,找死的吧。 “那是何意?”吕雉可不由人忽悠,利目扫过樊哙,若是樊哙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绝不放过樊哙。 “就前几日阿媭在刘家的时候, 我们私下出去过几趟, 我就是带阿媭出去玩, 卢绾非说我背着他和阿媭私会。”樊哙好不容易在吕媭的面前得了几分好感, 绝对不能接受突出变故, 让吕雉对他生了不满,若是如此, 他能娶到吕媭才怪。 此事吕雉知道。吕雉清楚樊哙和吕媭看对眼, 两辈子吕雉也在考虑一个问题, 吕媭为何会喜欢粗犷的樊哙?喜欢的是樊哙的心? 不能否认上辈子两人成亲后, 樊哙对吕媭的确很好,吕雉那个时候看到樊哙和吕媭好亦觉得欣慰,至少不是每个人都像刘邦一样,可以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一旦发迹,便将糟糠之妻抛之脑后,一味只喜欢新宠。 樊哙虽然也有别的女人,但对吕媭一直很好,男人三妻四妾在上辈子的吕雉看来并不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现在想想吕雉亦觉得曾经的她很是可悲,男人和女人之间,是由男人规定了不公平的规则,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却要女人看着男人左拥右抱,连置喙的余地都没有,一旦显露出一丁点的妒忌,反而都成了女人的错,是女人不能容人,是女人闹事。 因为吕雉所经历的环境就是这样的不公平,到最后连她们女人都觉得这种不公平是理所当然的,想来,她又何尝不是陷入其中,失了自我。 “嫂子,我喜欢阿媭,你可千万别因为这件事拦着不让我们在一块。”吕雉想到上辈子的事一时失神,沉着没有任何反应的样子,让樊哙着急了,赶紧上前哀求。 “阿媭是家中小妹,自小被人宠着长大,性子难免肆意,她的婚事得她点头,你和卢绾,谁能让她点头再说。”有了吕雉嫁给刘季的事,他们家也不会拿出门当户对的借口阻拦吕媭嫁给谁。 反正上辈子吕公就同意了吕媭嫁给樊哙,其中的原由,道不清楚,这辈子想必也出不了什么意外,但凡只要吕媭点头。 “这个嫂子放心,我们两个要是谁都讨不得承媭的欢心,活该我们成不了亲。”樊哙最是豁达,拍着胸脯保证不管和吕媭的事成不成,都同吕雉和刘季没关系。 卢绾从头到尾都没表现的机会,瞧着樊哙说得绘声绘色,耐不住一拳打在樊哙的肩膀,“你小子何时学得如此会说话?”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樊哙的反应很快,连连保证所言皆是发自肺腑。 娶妻的事不能再耽搁,更有一个卢绾在旁边虎视眈眈,无论如何,樊哙要在吕雉和刘季的面前表现好,只有这样将来当真成事,更有人帮忙说好话,多好的事。 “行了行了,赶紧聊别的,这桩事等成了再说,不许到外头胡说八道。”刘季眼看聊的差不多,不好一直在纠结在吕媭的身上。 虽说他们兄弟在一块也没少聊女人,评比哪个女人长得好看,哪个女人凶悍,但是必须得背着人,尤其现在说起的是吕媭,可是吕雉的亲妹子,谁能喜欢自个儿的妹子被人评头论足? 有刘季发话,立刻一群人转换了话题。 刘季和吕雉马上投身厨房,准备酒菜,好酒好肉端上来,一群人就在院子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好不欢快。 酒过三旬,几乎每个人都宾至如归,大半夜这才各自散去。 刘肥之前在房里休息,后来醒来了却是李氏帮忙照顾。 外头闹闹腾腾的,李氏也不说把孩子送回刘季和吕雉的房间直接带孩子住下了,刘季喝了不少酒,整个人也是晕晕乎乎的,被吕雉扶回房,一头栽在炕上呼呼大睡,吕雉也不管,给刘季盖好被子,大半夜的竟然出门去了。 有些是绝对不能拖,拖得越久影响越坏,曹氏既然敢到她的面前作死,还敢威胁她,吕雉绝不能让此人活下来。 思来想去,吕雉果断的回到吕家找上吕太公。 吕雉大半夜的竟然孤身一人归家,把一家子上上下下惊得不轻,好在吕雉只让人去寻吕公,吕公看到吕雉时惊道:“何事让你竟然连夜回家?” “关乎性命的大事。”吕雉并不多言,将事情的严重性告诉吕公,吕公一顿,随后道:“何事?” 吕雉素日在家就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若不是事态严重,断然不会这般告诉吕公。 “有一妇人道刘季将来会成为皇帝,今日闹到家中。”吕雉说出此话,何尝不是在注意吕公的神情变化,上辈子吕雉就好奇是不是吕公也早早看出刘邦有帝王之相,因此才会将她嫁给刘邦。 这样的疑惑一辈子吕雉也没问出来,但这一次借曹氏一事,倒有可能弄明白。 吕公一听脸色大变,“如此妄言可是要掉脑袋的,一个不慎,刘家上上下下乃至整个沛县都讨不了好。” “正是如此,所以希望爹可以出面请县令大人处置曹氏。”解决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麻烦变成所有人的,如同今日在村中。 吕雉想让吕公出面,因为吕公在沛县县令面前总有几分薄面,吕公把事情往严重里说,必然有人比他们更急。 吕公马上明白了,思量此事可行否,吕雉道:“今日闹出此事后,我们马上将人送往官府,道曹氏疯癫,痴心妄想。人在大牢中。” 话说到这里,其他的意思不用再明言。 “好,此事我会办好,你回去吧。我让人送你回去。”吕公亦是当机立断的人,马上明白吕雉的意思,同吕雉是同样的心思,认定这是最好的办法。 想让人送吕雉回去吕雉却摇头道:“不必了,我能来,就能回。” “怎么刘季不随你一道来?”按说这件事都是刘季惹起的,曹氏此人,吕公早就知道。 “今日家中宴客,酒喝多了起不来。”纵然刘季清醒,吕雉也未必会让刘季随她一道回家,由她提出让吕公出面解决曹氏的事。 吕公听完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吕雉一眼,“最好莫让刘季知道此事同你有关系,无论如何,曹氏总是为他生了一个儿子。” 作为一个男人,最是明白男人的心思。没有人会喜欢身边的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吕雉杀伐果断,在最快的时间做出最有利于他们一家的决定。曹氏放着太让人闹心,刘季他们将人送进了大牢,一旦尝试出来,不可能将今日之事当做从未发生过。 女人疯狂起来连男人都比不上,吕雉既是过来人,便清楚女人想和一个男人鱼死网破的时候会有多狠。 站在吕雉的立场,曹氏非死不可,但这样的心思吕公并不希望吕雉告诉刘季。 “我知道了。”吕雉自有思量,应下一声,至于吕公的话,究竟她听没听进去只有她心里清楚。 说话的是吕雉,便独自归家。炕上的刘季睡得很熟,吕雉这一去一回将近半个时辰,刘季躺下时的姿态并没有改变。 按吕雉对吕公的了解,吕公一向行事果断,知道曹氏闹出来的事有多严重,吕公必会当机立断解决,想必明日曹氏便不会在这世间。 吕雉的视线落在刘季的脸上,吕公想让吕雉瞒着刘季,并不想让曹氏成为刘季和吕雉之间的一根刺,吕雉的想法却截然相反。 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她,她必十倍奉还。 曹氏若是安安份份不闹事,吕雉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但现在,曹氏不知如何得了奇遇,既然知道未来发生的事。一个想要取她而代之的人,一个野心勃勃想当皇后的人,既然出手吕雉绝不会收手。 眼下因为将曹氏被送官一事,曹氏心中恨极了所有人。 这样的情况下,再放任曹氏不管,万一曹氏再闹腾起来…… 就算他们扣了曹氏一顶疯子的名声,却不代表疯子的话没有人信。 危险不能一直放任不管,更不能任由危险不断扩大。 大秦的天下,律法森严,百姓战战兢兢,本就如履薄冰。 再有一个人时时刻刻要置你于死地,手里更是握着能让你死的把柄,这样的一个人若都不解决,由她活着,那是想让他们所有人都去死。 吕雉并不后悔做下的决定,从今日曹氏想说出刘季将来会成为皇帝那番话开始,曹氏在吕雉的心里就是一个非死不可的人。 刘季是不是想要曹氏死,吕雉并不想追问,但是吕雉既然做了这件事,却一定会让刘季知道。 她倒要看看,刘季明白她是一个何等心狠手辣的女人时还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她。 第046章曹氏之死 吕雉做下决定, 并不畏于任何后果。 该安排的事,该等待的后果,并不急于一时, 吕雉和衣睡下。 刘季一早起来,睁眼便看到身旁的吕雉,喝酒的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注意到吕雉睁开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 刘季才反应过来,这是两人又同床共枕了? 昨夜有没有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回过神之后的刘季脑子一闪而过如此念头,随后又狠狠唾了自个儿,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他们本就是夫妻, 发生什么事都是应该。 刘季乐呵呵的坐起来,想问问吕雉,这才注意到两人身上的衣裳都没脱。 得,这还用问吗?肯定是什么事都没有。 刘季心中那叫一个郁闷, 都说酒壮怂人胆, 他怎么喝醉也没有顺理成章的成好事, 怂! 鄙视自己的刘季, 却没有注意到他的所有表情都叫吕雉看在眼里, 也意味着他的所有想法, 吕雉都察觉了。 吕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更是当机立断, 人也坐起来道:“有一事得告诉你。” 难得从吕雉的神情间看出凝重, 刘季立刻收回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 “何事?媳妇儿你说。” “昨夜我特意回家见了我爹, 请他出面解决曹氏的事。昨日曹氏说出你将来会成为皇帝的话,这是要置你于水深火热之中,同样也是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活下去。”有些事吕雉既然做了就不怕告诉刘季。 以其让刘季从别人的嘴里听说曹氏的死和吕家有关系,倒不如吕雉直白的告诉刘季。 刘季抬起眼看着吕雉,其实昨日刘季的脑海中不是没有闪过杀人的想法,可是刘季从来没有杀过人,脑子一闪而过这样的念头,马上被否了。 谁都清楚,曹氏死才是真正能够解决所有问题的最好办法。可是刘季的脑海中天人交战,一方面他用21世纪的想法限制自己,人命关天,总不能一闹出点小事就要置人于死地,人命成了什么? 可是在这样律法森严的时代,有人预言刘季将来会成为皇帝,就是刘季最大的罪。 从高寒的态度中完全可以窥见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究竟是怎么看待他们的,一旦察觉他们这些低危的人,竟然可能危及到他们贵族,定会毫不犹豫的取他们的性命。 阶级的隔阂,那样无视人命的态度,并不会因为刘季而有所改变。 “如果你认为这件事你不能接受,那么你可以休了我。”吕雉之所以选择把事情说出来,就是为了通过这件事看清刘季对于心狠手辣的她能不能接受? 吕雉并不打算因为刘季而改变,但凡有人危及她的性命,她家人的性命,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解决对方,曹氏仅是开始,绝不会是结束,刘季如果不能接受这样的她,那么他们也不必再当夫妻。 话说到这个份上,吕雉等着刘季出声,可是刘季却没有马上给出吕雉答案,仅神情平静地望着吕雉。 两人沉默对视许久,谁也没有轻易打破平静。 最后还是吕雉不想再对峙下去,先一步打算离开且当刘季不做声便是拒绝,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她。 “媳妇儿,我分得清好坏。”一看吕雉要走,刘季立刻伸手抓住吕雉的手,同时也将心中的想法告诉吕雉。 “人命对我来说是这世上最重的,虽然我知道媳妇儿你这么做都是为了大家好。昨天曹氏被关进大牢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恨意,我知道我和她之间的事没完,一旦曹氏从大牢中出来,我们的麻烦依然不间断,那一刻我真实的想法亦是,如果她能死在牢中该有多好。看,其实我也是一个很毒的人,为了自己咒别人死。” 刘季当着吕雉的面,剖析心中真实的想法,嘴角流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所以我有甚资格不喜欢你的心狠手辣,比起你坦然的承认,我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是不是你会看不起我?”刘季的眼中闪过不确定,果然是来到了这个世界,他最终不得不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人吗? 不能否认,刘季的确并不想让曹氏死,可是现在除了让曹氏死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至少刘季是想不出来,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连把人送进大牢,让曹氏成为疯子的事,刘季都做了,但曹氏会因此一蹶不振,再也不来寻刘季的麻烦? 昨日曹氏的眼神分明在无声的警告刘季,刘季如此待她,她一定会毁了刘季。 如果仅仅是毁了刘季一人也就罢了,但曹氏知道未来的事情,她要毁的就不仅仅是刘季一人,而是刘家,那么多的人命。 “不会。”吕雉肯定回答刘季,这也让吕雉想起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她是如何的挣扎。 没有人天生就是心狠手辣的,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将别人的性命轻易取走。 可在生死关头,为了活下去面对对方咄咄逼人,要致他们于死地,终究一个善良的人也被逼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并非我们有意对付曹氏,同她过不去,而是曹氏野心勃勃,她要将我们推入深渊,如果她可以记住教训,从今往后再也不寻我们麻烦,也不会再说出这的会为我们招来杀身之祸的话,我并不想对付她。” “昨日她所言,我都记在心上,更明白,在她的心里,她纵然得以如愿以偿的嫁你,她亦不会放过我。” 想当皇后的人又怎么会愿意放过曹氏所知道的吕后。 一个女人有了野心,再加上嫉妒,整个人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山不容二虎。吕雉作为过来人,清楚的知道曹氏想取她而代之,嫁给刘季仅仅是第一步,不想再发生任何的变故,第二步曹氏一定会杀她。 人心之险恶。从曹氏一再出现在刘家开始,她便对所谓的皇后之位势在必得,如果得不到必会倾尽所有的毁灭。 刘季苦涩的一笑,有些坎他只能自己迈过去,就算清楚的知道,有些事无论他想或不想都必须做,除非他想死。 “刘季。”刘季心中挣扎之时,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叫唤,两人都认出了声音,是萧何。 心情再低落的刘季这个时候立刻翻滚起身,穿着鞋子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立的萧何,刘季连忙打招呼道:“萧主吏。” 萧何显得着急的道:“你跟我来。” 尚且没有完全回过神的刘季,听到萧何的招呼,却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立刻跟上去。 吕雉在后面缓缓的走出来,看到萧何的神情,更是想到萧何的身份,必然知道曹氏都做了什么。 萧何如此心急的赶来,吕雉可以肯定必和曹氏有关,按吕雉对萧何两辈子的了解,萧何必然也会想要除去曹氏这个隐患。 这样也好,有萧何开解刘季,刘季必然会迈过心中的那道坎。 不得不承认,虽然吕雉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刘季不一定能接受她的心狠手辣,但在看到刘季并没有显露出厌恶或者是不满的神情时,吕雉的确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萧何招呼刘季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四下无人,萧何神情显得急切的问道:“曹氏怎么回事?她怎么说出那样的话来?” 昨日刘季把曹氏送到官府的时候,正好萧何外,出回来的时候才知道闹出这样一桩事。 “此事我亦不知。”刘季虽然知道历史,但是并未想过能够在这个地方碰到另一个同样另类的人。 “你可知曹氏今日见到我和敬伯都说了甚?”刘季的事是事儿,萧何和曹参这些人同样被牵连上了。 刘季一下子反应过来,没错,如果曹氏真的知道将来刘季会成为大汉的开国皇帝,也一定会知道萧何和曹参他们都是什么身份。 瞪大眼睛刘季询问道:“曹氏进了大牢连你和曹参先生都一并说了不好的话?” “不错,所以昨日曹参果断的毒哑了曹氏。”好在曹参就是掌管大牢的人,大牢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曹参。 听到曹氏说出那等直接能让他们掉脑袋的话,曹参当机立断,立刻让曹氏成了哑巴。 刘季之前的确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解决曹氏,但如今看来根本没有他插话的余地,无论是吕雉或者是眼前的萧何,甚至曹参,所有这些被曹氏硬搅和进来的人,他们为了活命,都不可能容忍曹氏活下去。 “我来是要和你说一声,县令下令处死曹氏,我已经解决了。”一大早,曹参就急急的寻上萧何,把曹氏说过的话尽都一五一十的告诉萧何,同时也是同萧何讨主意,如何解决曹氏。 站在他们的立场,他们一致的决定都是要曹氏死。他们绝对不能允许这样一个口没遮拦的人活着,就算曹氏成了哑巴,能让他们掉脑袋的事曹氏未必不会想别的办法传出去,永绝后患最好的办法就是处死曹氏。 萧何当然不会心慈手软,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曹氏必须得死。 在大牢之中,想弄|死一个人易如反掌,萧何立刻让曹参准备,没想到回到大牢的时候,却听说县令亲自下令处死曹氏。 第047章恐惧之心 不得不说, 萧何和曹参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由县令亲自下令处置曹氏,比他们暗中动手脚还要欺上瞒下要好得多。 “刘季, 你要想尽办法解决这件事。曹氏昨日在你家中说过的那些话,听到的人太多,你要把这等妄言之言抹去。否则的话,将来必有杀身之祸。”萧何和曹参的事, 当时曹氏已经被关进大牢, 听到的人就那么几个,都是曹参的兄弟。 加之之前刘季就已经给曹氏扣了疯子的名头,所以纵然听到那样的疯言疯语,也没人当回事。 虽然当作笑话听听, 曹参还是同牢中的兄弟告诫再三, 都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萧何和曹参的事传不出去,可刘季的事,必须要小心处理。 “我会让村里的人知道这件事如果再次提及, 对于大家意味着何等的灾难。”刘季昨日就是利用大秦律法的森严吓唬村里的人, 目的只有一个, 让他们为了自身的命, 不会把曹氏的话当真, 更视曹氏为疯子。 萧何听到刘季处理的方式, 赞赏的点点头,也认为只有人的利益, 共同为了保全性命, 才会三缄其口。 “昨日将人送往官府, 把事情捅破在县令的面前, 这件事做得很好。”萧何对刘季的作为表示赞赏,与其等别人把传言说到县令的耳中,倒不如他们先一步说出来,再请县令裁定,这就是一个疯妇说的疯言疯语。 再想找刘季麻烦,第一个对此事不满的人会变成县令。 毕竟一个小小的沛县,既然闹出将来会出一个皇帝的事,传扬出去沛县的县令也得承担后果。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敌人,县令当然也不例外。 能够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又不会影响他的仕途,县令必会毫不犹豫的处置,闹出笑话的曹氏。 “曹氏的事解决了即好,谁也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真是疯了。”刘季对曹氏给他招惹来的无妄之灾,心中亦是怨念。 萧何扫过刘季一眼,“你啊,往后多修心养性,否则早晚有一日会因女人再出事。” 如今的刘季和萧何,萧何是刘季的上司,萧何的话刘季不能不听,尤其刘季,也不认可原主到处拈花惹草,见一个爱一个的德性。 “萧主吏说的对,往后我一定改。”刘季必须得改,家里已经有了吕雉,刘季只想和吕雉安安分分,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外面的女人都不入刘季的眼。 “曹氏的事,就此完结,得闲你最好去曹氏家中看看,会不会留下甚物。”萧何是个谨慎的人,尤其曹氏说出去的话,简直能让他们所有人掉脑袋。 因此纵然曹氏死了萧何依然谨慎的提醒刘季,有机会就去曹家看看,看看曹氏到底有没有在家中,留下不该留的东西。 刘季一个激灵,心下明白,思量半响开口请求道:“曹氏即死,我想为曹氏收殓尸身。” 萧何听到这话,意味深长的看过刘季一眼,“我会让人将曹氏的尸体送回。” 人既然已经死了,所有的问题得以解决。萧何当然不会再拿着人不放,从刘季的请求中也能让萧何看出来,虽然非杀曹氏不可,刘季心中有仍念及同曹氏的情谊,一个重情的人,挺好! “多谢萧主吏。”刘季感谢萧何,曹氏在最后风一般的作死得罪一个又一个的人,萧何无缘无故被曹氏放了一通话,当即起了杀意,但人一死,萧何也乐意卖刘季一个面子。 萧何此来就是告诉刘季曹氏的事,既然说完了,也就赶回县衙去。 临行之前萧何再看了刘季一眼。县令之所以会出手,其中必有原因,最有可能的就是吕家,吕雉出面请的吕公,吕公再请县令帮忙,永绝后患,如此说来,吕雉之果断,非寻常人可比。 萧何心中闪过诸多的念头,这番话却绝对不会告诉刘季。 刘季送走萧何,依然在消化曹氏死去的消息,原来在很多人的眼里,一条人命便如此的轻贱,是生是死不过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其实他的命亦如此。 兔死狐悲,刘季再一次感受到这个世道的残酷。 回到家的时候,刘季远远听到刘肥的哭声,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看到母亲的孩子,哭得在地上打滚,旁边的李氏正在小声的哄人。 可是刘肥根本不吃这一套,越是被人哄着哭闹的声音越大。 刘季两辈子也没养过孩子,其实最怕的就是孩子的哭声,拧着眉头,却还是走过去,毕竟这是原主留下的烂摊子,接受一切的刘季,唯有走过去,收拾一切。 “你若再啼哭不止,坐在地上不起来,今日便不给你饭吃。”刘季头皮发麻的准备哄孩子,却忽然听到吕雉的声音传来。 刘季站在门口看到吕雉就站在院中,神情严肃的同刘肥开口。 上辈子一味只会哄孩子的吕雉,经过李初的教导,自知对付孩子绝不能一味的哄,哄得越多,越是让孩子得寸进尺。 刘肥的哭声因为吕雉严厉的开口吓得一时停下,反应过来吕雉的话后,又准备扯起嗓子开始哭,吕雉沉下脸道:“若不信,只管试试。” 孩子最能从大人的神情中窥探大人的喜怒,从中寻找最有利于他的人。 一直被李氏哄得越发哭啼厉害的刘肥,在被吕雉威胁后,眼神往李氏身上瞟,不用说,想看看李氏的反应。 “你不用看,若你敢不听话,便没有饭吃,我做得主。”孩子的情绪吕雉立刻意识到,冷漠而威严的提醒刘肥,不要以为找谁给他当靠山,若是刘肥敢不听话,她说到做到。 李氏哄了人老半天,都哄不好孩子,吕雉虽然出言威胁,在旁人看来也是太跟孩子计较了,但办法有用,至少现在刘肥没再继续哭闹。 “娥姁,孩子交给你,我管不住。”李氏之前看吕雉忙,家里家外就这么一个孩子,她才搭手,可是刘肥也不是好照顾的,李氏折腾了一天一夜也很心累,吕雉现在出手管人,李氏巴不得将刘肥交给吕雉。 “娘,你进去歇着,孩子交给我。”曹氏的结局注定,往后刘肥定然只能留在刘家,吕雉作为刘季的妻,往后也是刘肥的嫡母,照顾刘肥的事吕雉必须得做。 对于刘肥,吕雉虽然忌惮,毕竟曹氏之死是吕雉所为,纵然有些事谁都不会告诉刘肥,却不见得刘肥将来长大会一无所觉。 但是,刘肥是刘季儿子这件事谁都不会否认,吕雉可以不和刘肥亲近,不能不管刘肥。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吕雉不会亏待刘肥,该管教刘肥的时候吕雉也会管教。在这样的过程中只要保持谨慎,吕雉想做好并不难。 刘肥闹腾了半天,哭啼一个没完没了,作为孩子来说这是正常的反应。李氏越是哄,却不会让刘肥如愿,对于孩子来说,更能成为他吵闹的理由。 吕雉接手,李氏走人,刘肥看到平静的吕雉,心里自然害怕。 “起来。”刘肥能暂时交给李氏照顾,却不可能一直有李氏照顾,吕雉的确从现在开始就要接受管教刘肥的事。 哭闹的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在地上打滚,这等如同泼妇一样的举止,吕雉必须纠正。 刘肥听到吕雉发号施令,张嘴就要开吼,吕雉道:“你哭一声试试看今日有没有饭吃,若现在还不饿,你便继续哭闹。” 都快到中午了,大人都饿了,孩子怎么可能不饿。吕雉料定刘肥必须饿了。 “肉,要吃肉。”饥饿给孩子是最直观的感受,刘肥想起了肉,便不愿意再哭。 “不哭不闹就给你吃肉,若是哭闹便都没有。”吕雉用孩子能听得懂的语言告诉刘肥,刘肥可怜巴巴的瞅着吕雉,吕雉不为所动,“再不起来就没肉吃。” 刘肥的肚子咕咕的叫,显然饿得不轻。思量再三,最终还是选择站起来先吃肉。 吕雉从一旁拿过一块粗布,擦干净刘肥的脸和手,这才让刘肥进屋。 旁观至此的刘季,忽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不错,吕雉在有些事情上的确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但是却不是迁怒于人的人。 亦或者吕雉会如此善待刘肥,都是看在刘季的份上,纵然曹氏闹出这等沸沸扬扬,叫一家子都极有可能跟着掉脑袋的大事,终究刘肥是刘季的儿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吕雉是看在刘季的份上。 可是曹氏身死的消息,吕雉早有预料,对于刘肥,又该怎么和刘肥说? 没养过孩子的刘季同时也在考虑一个问题,将来有一日,若是刘肥知道曹氏的死是他们所为,刘肥会怎么样? “怎么站在门口?”刘季凝重的考虑这个问题,吕雉进屋之前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刘季站在门口,不解的询问。 刘季被喊回了神,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吕雉的面前,刘肥看到刘季并不打招呼,刘季也不以为然,打发人道:“进屋去。” 刘肥早就肚子饿了,巴不得赶紧进屋吃饭。听到刘季的话头也不回的进屋,刘季与吕雉低声道:“曹氏死了。” 第048章准备后路 吕雉早有预料, 但是消息传得如此快,想到之前见到的萧何,问, “萧主吏专门为了此事而来?或是还有别的事?” 将曹氏送进大牢,的确能够暂时解决因为曹氏给刘季招来的麻烦,但与之而来,极有可能曹氏在大牢中喊出别的事。 曹参, 萧何, 这两位都是刘邦的左膀右臂,不可能曹氏都看到刘季成为皇帝,却不知这两位。 “曹氏进了大牢,疯疯癫癫又说了一些关于萧主吏和曹参先生的事。曹参先生昨夜当机立断给她灌了哑药, 人叫县令亲自下令处置。”刘季将从萧河那里得到的消息全都告诉吕雉, 吕雉的眼中闪过赞赏,曹参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果断。 “如此说来,后面曹氏在大牢中说过的话,除了牢中的人再无人知晓。”吕雉很欣赏曹参的果断, 发现对他们不利的事便堵住人的嘴。 祸从口出, 那就将最大的祸害解决。 “我和萧主吏说了为曹氏收尸。”刘季更得将另一件事告诉吕雉, 想必吕雉能够理解。 “当如是。”人都已经死了, 带来的麻烦也得以解决, 吕雉不至于跟一个死人计较, 收尸而已,要是刘季不做, 吕雉或许更应该重新审视刘季, 之前刘季不愿意动手杀人究竟是真是假? “你和爹娘说一声, 我这就出去办事。”刘季的确只是回来说一声, 这就往县衙去。 吕雉也不阻拦,应一声是目送刘季离去。 ** 曹氏的事情闹得挺大,最后得以解决,很多人都松了一口气,刘季记住萧何的叮嘱,特意召集村里的人跟他们说起倘若曹氏的一番话,传到旁人的耳中,对于整村的人来说,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别说刘家一家子都得死,就是整个村子的人都难以逃过一劫。 所以如果不想招来麻烦,从今以后大家都要保密,曹氏说过的话,从今往后绝口不提。 看笑话是看笑话,但是关乎到自身的生死时,谁也不敢当做笑话来看。 曹氏已经死了,由刘季亲自安葬,刘季也把曹氏家中上上下下翻了一个遍,确定没有留下任何坑人的东西,这才放心的离开。 刘肥一开始还会哭闹,要见曹氏,慢慢的意识到曹氏再也不会回来,身边的人也告诉他,曹氏已经死了,虽然尚不明白死亡的意义,再也见不到人,孩子的忘性很大,慢慢的却也将曹氏忘记。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让刘季和吕雉都没有心情顾及他们夫妻的事。 而且随着冬天到来,天气越发寒冷,刘家家底不厚,虽然刘季这些日子没少挣钱,但也不能太过外露,大冷的天,若是还想吃上肉,就得往深山老林去。 刘季更有别的准备,思量这样一个世道实在不行,若有机会就得抓紧时间准备后路。 因此这些日子在樊哙和夏侯婴、周勃的陪伴下时常出入深山老林,有时候碰到大冬天出来觅食的猎物,自然满载而归。 樊哙更有一门手艺,就是能寻到冬眠动物,所以如此一来只要往山上去,几个人都不会空手而归。 刘季有别的心思也得告诉吕雉,“天下大乱,指不定我这个泗水亭长何时就要当到头,有备无患,实在不行我们归居深山,等到天下太平再出来。” 这又是上辈子没有发生过的事,吕雉听到刘季的话后,想了想道:“归隐山林,能避一时之祸,却避不了一世之祸。既然想在这乱世立足,就得有属于我们的筹码。” 这些话从吕雉这辈子回来到现在就一直藏在心中,思量何时寻个机会和刘季谈谈。 既然刘季都想在深山老林中寻一个寂静的地方,能够保证他们有后路,倒不如仔细准备准备。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们就算躲进深山之中,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费心,倘若被人发现,就我们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该如何应对?”刘季或许想的没有那么复杂,但是吕雉作为过来人,上一辈子吃过的苦,受过的罪,这一辈子吕雉绝不会再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 将来不管刘季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至少吕雉都得保证自身的安全。 刘季思量小隐于林,等到天下太平之后再出来,可一想就算天下太平了,手中若无任何的筹码,当真能在这乱世中立足? “媳妇儿你的意思是?”刘季不能否认按他所知道的历史,接下来的天下会何等的动荡,他若是想让一家子安安生生,的确得多做准备,常人想到的想不到的,他都要想到。 吕雉明显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如何在这乱世之中立足,可是,一时并没有更好的办法,或者更应该说,吕雉前期准备不多。 “民以食为天,我的意思是人要粮要。各国动乱,多少人家破人亡,无处容身,既然你想寻一个地方,可以让我们安身立命,倒不如用这个地方养人。”吕雉终于有机会说出一早打算好的主意。 现如今的粮食产量有多低,吕雉自然明白,到大唐的时候,李初让人研究出提高产量的办法,水稻杂交,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新粮种,吕雉心知不能一口气成胖子,却可以开始准备起来。 刘季消化完吕雉话中的意思,同时更意识到一点,历史上的吕后难道也像吕雉这样高瞻远瞩,早早的招兵买马,以备来日? 刘季所知道的历史仅仅限于刘邦开创大汉帝国,吕雉成为大汉的皇后,至于具体的真心不清楚。 要是早知道有这样的一天来到大汉成为刘季,他一定研究史书。千金难买早知道,还是考虑考虑现在到底怎么安排未来的事。 “像我们这样的小村庄,也能看到不少衣着破烂的人,仗打了这些年,多少人流离失所,我们要收容这些人没有那么容易,若是人不安分,更容易招来祸事。不过无论如何,粮食是第一要事。”刘季手中可没有多余的粮食,也就仅供他们一家子过冬,这还是明年秋收之前一家子的所有粮食。 “我让父亲和哥哥准备了一些。”刘季的担心有理,吕雉这些日子赚了不少钱,别看她绣花而已,可这样的绣样却是这个时代没有的。 贵族之人最喜的就是这种独一无二的东西,吕雉上辈子的手艺,再加上系统出品的各种详细讲解,以及李初那一辈子做丝绸生意总结得来的花样,如果让吕雉一辈子绣花,怕是这一辈子都绣不完。 刘季听到吕雉的话,瞪大了眼睛,吕雉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道:“生于乱世自然该多做准备,你是觉得有何不妥?” “并非觉得有何不妥,只是媳妇儿准备的这么多,要是我今日不提后路的事,媳妇打算什么时候跟我说?”刘季带着幽怨的目光看向吕雉。 吕雉坦然的回答道:“何时粮食到手,何时同你提。” 还好,没有打算不告诉刘季,刘季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随之又狠狠的鄙视自个儿一记,真是好忽悠。 “粮食何时到?”刘季唾弃归唾弃,却还是抓紧时间追问吕雉接下来有何计划,粮食准备何时送到? “尚未找到合适存放粮食的地方。”万万没想到吕雉很光棍的丢出这一句,刘季眨眨眼睛盯着吕雉,难以想像吕雉如此光棍。 吕雉理所当然地道:“有粮无畏不是吗?” 有钱当然换成粮食,只要有粮食在手,将来别管有多少人都能养得起,反过来人多了却没粮,那就尴尬了。 刘季算是明白了,吕雉虽然准备,却仅仅是开始,让吕家帮忙备着粮食,何时有人有地,粮食当然就会送来。 “明日我们一道上山,我带你去看看我和樊哙、夏侯婴、周勃挑中的地方。”先把地盘找到,有了地自然就会有粮,有了粮食也就可以养人。刘季看出来吕雉想干大事,心里其实有点害怕,要是真不小心和刘邦一样,可如何是好? “好。”吕雉听到刘季的话同意,既然决定选作基地,岂有不亲眼去看看的道理,吕雉就等着大展拳脚呢。 刘季选的地方的确不错,依山傍水,更有一片一望无际的地。这地方离他们住的村落很远,而且又是在深山之中,因为外面传闻深山之内有毒蛇猛兽,很少有人踏足。 不过到了冬天,几乎毒蛇猛兽都开始冬眠,要不是有樊哙带路寻找冬眠的动物,刘季也不可能每回上山都能满载而归。 “大哥,嫂子,你们这是准备做甚?”之前刘季招呼樊哙他们找一个好地方,樊哙以为刘季想寻个地方安静待会儿,结果今日连吕雉都一并带来了,听吕雉和刘季对着四周一通谋划,说起在哪盖房子,又说在哪种地,如何将外头的水引到田地来。 越听樊哙越觉得不对劲了,怎么感觉像要在这里安家一般? “听说过坞堡吗?”吕雉听到樊哙一脸不解的询问,眼中放光的问出此话,夏侯婴和周勃虽从未听说过坞堡,但不妨碍他从字面的意思理解。 “莫不是要修建一座堡?”夏侯婴思考之后作为回答。 周勃接话道一句,“隔绝于外,如城墙一般。” 吕雉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我们要修一座坞堡,一座不管来多少人都休想轻易攻入的坞堡,保证我们绝对安全。” 绝对安全这四个字让刘季的眼睛马上亮了,不错,就是要绝对的安全。 第049章行刺皇帝的人 看得出来, 吕雉的确想要大展拳脚,刘季立刻拍着胸脯道:“建坞堡的事情交给我。” 吕雉一听打量的眼神落在刘季的身上,一个好吃懒做的人竟然想建坞堡, 算了吧,应该能寻到专业的人士。 “媳妇儿你不相信我?”可是吕雉的眼神刘季捕捉到了,十分不满的控诉。 “建坞堡一事非同寻常,事关重大, 你又不曾学过, 如何交给你?”吕雉虽然心里不相信刘季会做,此事却也不好说太直白,只能隐晦的提醒刘季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不应该大包大揽。 被吕雉一提刘季才想起来, 没错, 这辈子的他如何懂得修缮房屋?吕雉方才说过,这一座坞堡必须要保证绝对的安全,要求可高了,他一个无赖从前没学过, 不学自通, 如何解释? “要说建房这事, 我们村里有人会啊。”樊哙关键时候总是要刷一波存在感, 刘季被吕雉嫌弃, 也不相信他。樊哙表示不懂可以学, 村里又不是没有懂的人。 刘季摇摇头道:“家中住的房子和按你嫂子的要求建的房子完全不一样,得另寻高人。” 然而这高人是那么容易碰见的?刘季和吕雉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暂时没有机会多管其他, 定下这个位置, 简略的在周围用木枝围起来, 算是做个记号。 夏侯婴和周勃是个动脑的人, 虽然通过吕雉和刘季因为曹氏的事明白生于乱事,大家都是朝不保夕,吕雉和刘季之所以会在这深山老林之中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要建起可以保护他们的藏身之地,问题纵然很多,但再多的问题也不及若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之时,无处容身要更让人有冲劲。 就算要将这个地方打造成可以收容于人的地方,不说坞堡,至少得有住的地方,几个大男人开始收集一旁的木头或者是泥土,建起几座茅屋。 每日都来一趟,干一点活,慢慢的收集一应用物,就这样忙忙碌碌,很快迎来了新年。 新年新气象也是一件值得人欢喜的事,处处都能听到孩童的欢笑声,忙碌一年下来的人也终于有机会可以喘口气。 刘季也终于可以清闲下来开始考虑怎么把吕雉吃干抹净,可这大年夜的,各家都是关上门各过各的年,刘家的大门却被人不断的拍响,声声叫唤传来,“刘季,刘季,快开门。” 正打算吃饭的刘家人,突然听到拍门声全都一颤,好在刘季听出声音是萧何的,连忙起身出去开门。 “萧主吏。”一开门,果然看到萧何带着好几个衙役站在门口,神情凝重,萧何道:“出事了,你得赶紧招呼村里人都起来。” 刘季马上明白出了大事,小声地道:“大过年的大家都在家里吃年夜饭,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有几个行刺皇帝的人逃入我们沛县,有人看到人往村里来,这些人都受了伤,很好认,立刻召集村中的青年把人找出来。”萧何亦是奉命行事。 听在刘季的耳朵里,刘季的额头轻轻跳动着,行刺皇帝呀,那不就是行刺秦始皇吗?这么大胆子的人难道是荆轲? 原谅刘季唯一记得的就是荆轲刺秦王,至于其他的人,刘季的确没有听说过。 他这一时失神,萧何看在眼里,急忙似的催促道:“你还傻站着做甚,快去叫人。” “萧主吏,这些人从咸阳逃到此处,本事怕是了不得,我们村人没一个会武,万一要是和他们动起手......”被萧何唤回神,刘季同时也考虑到一个问题,这些人连秦始皇都敢行刺,还能从守卫森严的咸阳逃出,该有多大的本事? 他们这一些男人,虽然是男人却没有跟人一争生死的本事。 “那也由不得你们,赶紧找,连皇帝身边的亲卫都已经赶过来了,如果我们不帮忙找,小心落得一个窝藏同犯的罪名。”萧何当然明白刘季说的道理,但事到如今由不得他们推三阻四。 换句话来说,不管有甚风险,现在第一要务就是得找人,无论如何先把人找到再说。 “我马上叫人。”连皇帝身边的亲卫都被派出来,看来这些人的确本事了得,也看出了秦始皇对于这批刺客对势在必得。 如此说来,人必须得找,但也得叮嘱大家伙一定要小心照顾自己,千万别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往前冲,把小命搭上。 刘季心中思量叫人的时候,免不得又被人嫌弃一通,毕竟大过年的,谁家不是关起门一家子围在一块过年,偏偏刘季在这个时候打扰人。 结果刘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大家,皇帝要找的人他们敢不帮忙找吗?都老老实实的收拾出门。 “大哥,我们得带上几根棍子。”的确应该带点防身的东西,刀剑是没有,木棍总得备上几根。 “没错没错,都带上几根棍子,关键时候怎么也能顶顶。”和这些行刺皇帝的人动手,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但也不能现在就打击人的积极性,还是应该让人将木棍带上,盼望能在关键时刻保住一命吧。 村里的人都被喊了出来点起火把,一个个积极的四下寻常,刘季才注意到,不仅仅是他们村,寻着火光看去,一片通火通明,都在找人呢。 挨家挨户的去找,不放过任何的细节。 一通找下来,村里上上下下并没有发现任何陌生人的痕迹。 刘季暗松一口气,萧何早就已经往各村去通报消息,刘季体会到萧河的不容易,别看官比刘季大,要忙活的事情也比刘季要多得多。 最重要的是和县令以及往来的那些贵族打交道,作为一个不入流的小吏,不知受了多少人的白眼。 其实刘季和萧何一直有来有往,心中还是敬佩这一位的,萧丞相啊,大名鼎鼎的萧丞相,虽然现在仅仅是作为一个小吏,却也能看出他的八面玲珑,随机应变的能力,怪不得这样的人日后能够帮助刘邦打下一片江山。 刘季感慨着想,一旁的樊哙道:“大哥到处找遍了,没发现生人。” 村里村外都已经挖地三尺,天都快亮了,到现在都找不着人。 “看来人不在我们村。”沛县这么大,多少村落呢,未必见得人就躲他们村里来了。 “行刺皇帝的人胆子可真大。”有人感慨一声,刘季点点头,“的确胆子大。都算了吧,我去找萧主吏。” 人找不着,四处都挖地三尺了,找不着人可不怪刘季他们。 刘季打发兄弟们各自回家去,他去找萧何交差。也不知道其他村有没有找到人。 忙活了一夜的人,连饭都没吃,终于可以归家,谁也不愿在此久留,各自散去。 刘季寻上萧何的时候,萧何正同几个村里的人交头接耳的说着话,远远看到刘季走来,萧何招呼问道:“没找到人?” “萧主吏说得没错,人没找着,看来人不在我们村,其他地方,有寻到人吗?”刘季就是随口一问,萧何摇摇头,“皇帝的亲卫明明说人进了村子,可这四村八乡全都找遍了,却寻不到一丁点的痕迹。” 刘季倒认为找不到人最好,若是找到了人,不知道又该是怎么样的血雨腥风。 “既然找不到都让人散了吧。”萧何不过是同刘季随口的一句,又不指望刘季能给他答案。 找了一夜,也都同县衙中皇帝的亲卫禀告了,所有人一直都在找的,找不到人也不能强人所难。 “那行,我先归家。”忙活一夜刘季很是疲惫,得萧何一句散了吧,刘季立刻走人。 刘季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毕竟秦灭六国,天下六国的人多少人恨得秦始皇咬牙切齿,想杀秦始皇的人不计其数,就算再多闹出几次同样的事情也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不过这样的一群人被人从咸阳追到沛县,竟然都没落入秦军的手中,本事了不得。 心中称赞一句,刘季抓紧时间回家,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的,他可是又饿又困。 可是在走道家中院子时,刘季一眼看到柴房的地方明显有被动过的痕迹,最重要的是在那柴房之下,刘季可是挖了一个暗室。 柴房是柴房,刘季在挖地道的时候更是专门在上面修饰了,保证表面看起来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在那之下会有一个暗室。 然而刘季亲自动手准备的东西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候能够让一家人逃出升天,这样的地方刘季最是慎重。每日回家的第一件事都会亲眼确定有没有被动过。 如今看来的确有人动过,刘季张望四下,萧何带领衙役还在外面走动,甚至更有一些身着铠甲的人,不断的走来走去。 就算萧何让他们这些人各自散去,也不意味着衙役还有秦军,就此放弃寻人。 刘季刚跟萧何禀告挖地三尺都没找到人,要是突然从自家家中找到一直寻不到的刺客,加上这一条暗室,他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怎么?”刘季满脑子过了无数的念头,吕雉注意到刘季进门却又突然站着不动,好奇的走出来。 刘季的眼神往柴房里瞟去,他在柴房挖暗室的是知道的只有吕雉一个,吕雉何等人也,立刻意识到有事,现在该如何? 第050章暗室有人 夫妻二人无声的交流眼神, 吕雉自然而然的走过去挽住刘季的手,“辛苦一夜不累吗?我将饭菜热好给你,你休息会儿。” “我帮忙。”热饭菜肯定得往柴房去, 吕雉这是不想让可能躲在暗处的人察觉,他们已经有所发现,所以才会寻借口。刘季怎么能让吕雉一个人去? “好。”吕雉只是要寻一个借口,刘季一道去, 暗室是刘季准备的这么些日子, 刘二哥刘二嫂都没有发现,可见刘季将暗室藏的严实,究竟是不是里面有人总应该确定。 话说这夫妻二人先进屋将饭菜端出来,刘季烧起火, 自然得往柴房里拿些柴火, 也能窥探之前他准备的记号有没有被人碰过,以此确定下面是不是有人。 等到看到柴火上滴落的几滴鲜血,刘季这回百分百确定暗室里面有人。 纵然如此,刘季却只管将上面染了血迹的柴取过来, 却在这个时候一群身着铠甲的人冲了进来, “我们是秦军, 奉命捉拿刺客, 例行公事要将你们家中上上下下翻查一遍, 所有人原地站立不许动。” 正好拿到染了血的柴火的刘季, 毫不犹豫的将柴扔进火炉里,同时站起来, 点头哈腰的道:“军爷你们自请, 自请。” 好了, 这回无论如何都要想方设法不能让他们从家中寻到刺客, 否则他们一家子都得死。 刘季这反应如此之快,吕雉也是不遑多让,尽将刘季的动作收入眼中,便明白暗道之下有人,借炒菜的功夫,一把将立在墙上的柴火放倒。 柴火倒下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吕雉不满的拧紧眉头道:“每次跟你说柴火一定要靠墙放,你看你看又倒了吧,若不是我离得远,砸到我如何是好?” “媳妇儿,都是我错了,下回下回我肯定记得好好放,你别生气,军爷正忙着找人,莫让军爷看笑话。”刘季连连同吕雉告罪,希望吕雉可以看在有外人的份上,莫要同他计较,也是给他留点脸。 吕雉却冷哼一声的道:“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要何颜面。” 刘季脸上闪过尴尬的神色,对于秦军们打量的眼神,讨好地笑了笑,怎么看起来刘季都是一个没有骨气,胆小怕事到连妻子都能随意欺负他的人。 一会儿功夫秦军已经把刘家上上下下全都搜了一个遍,刘家的人全都被惊醒,站在院子处,看到身着铠甲的秦军,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将军,没有任何发现。”四处都找了,的确没有可以藏身容人的地方,那么几个人多么大的目标啊,也不可能藏在一家之内,没有任何异样。 “走。”屋里翻查了个遍,就算是柴房,柴房一目了然的除了柴火就只有刘季和吕雉夫妻两人,的确没有任何发现,为首的将军恨恨的丢下这话,带着人一并离去。 刘季笑呵呵地恭送道:“军爷辛苦,军爷慢走。” 着实非同一般的狗腿,吕雉都不忍直视,但一想势不如人,难不成还指望刘季冲上去和秦军斗上个三百回合。 大丈夫自该能屈能伸,刘季如此,上辈子的刘邦也是如此。 “这一天到晚的怎么那么多事儿?”刘太公想到昨夜刘季连年夜饭都吃不成便被人喊了出去,天亮才回来。好不容易想热口饭吃,又被秦军冲进来打扰,摇头晃脑,颇是不欢喜。 “爹,正好一块用。”刘季一点也不在意被人冲进来打扰,只要没有被发现暗室下藏着的人,都好。 “你们先热好再说。”刘太公这般接话,刘季赶紧和吕雉催促,“媳妇儿,我们加快,爹肯定饿了。” 说到这话时,刘季肚子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吕雉想到刘季昨夜带人四处找人,连饭都没吃上一口,神情变得柔和地道:“你也饿了。” “是啊,我也饿坏了。”刘季笑眯眯的承认,赶紧往炉灶中添火,吕雉动作利落的将昨夜的饭菜全都热好,一家子吃了早饭。 大年初一该给压岁钱,刘季和吕雉都不约而同的给了刘太公一笔钱,都是用布装着,虽然看不清里面到底有多少钱,只看分量也知道并不少。 刘二嫂和刘二哥看到那么多的钱,眼睛直发光。 “不错不错,你们成亲以来日子越过越好。”刘太公得了不少钱,心情自是大好,儿子有出息,不再像从前那样游手好闲,这都是吕雉的功劳。 想到这里,刘太公看吕雉的眼神透着满意。选择性忘记刘季其实早在没成亲之前就已经大变样,反而将功劳全都归在吕雉的身上。 “娘,四弟,肥儿,这是你们的。”刘季坐视周全,不仅仅是刘太公,就连李氏和刘交,刘肥,都有钱。 李氏,那是孝敬她的钱,刘交和刘肥是压岁钱,刘交的份量要多一些,刘肥毕竟是孩子,就那么一钱。 “谢三哥,谢爹。”刘交和刘肥一道道谢,在刘家养了这些日子,刘肥和刘季亲近了不少,一声声的爹顺口唤来,没有一丁点压力。 孩子拿到钱想到的是如何用钱买零食,和小朋友一起炫耀,刘太公也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一钱递给刘肥道:“这是阿翁给你的。” “谢阿翁。”刘肥又得了一钱,自然更高兴,吕雉也不吝啬,同样也给刘交和刘肥各拿了一份。 刘二嫂和刘二哥看到刘季和吕雉出手皆是如此大方,眼里直冒酸水,有心想说是不是也该给他们一份,最后想起来他们更是当兄嫂的,不给当弟弟的一份也就算了,还指望当弟弟的给他们一份,不怕被人笑死。 “阿翁,阿爹,阿娘,我去玩了。”得到不少的压岁钱,刘肥如何还能坐得住,巴不得立刻出去玩耍。 刘季没有要拦人的意思,挥手让他自个玩去。 刘肥欢快的跑出去,刘二哥和刘二嫂全程没有任何的表示,刘太公也就知道这两位那是兔子不拔毛的,有进无出,也不指望他们。 饭吃完了,刘太公不想看到刘二哥和刘二嫂那张脸,把人打发,要串门就出去串门,想干活就干活。 “三哥三嫂,我用不着这么多钱,还是留给你们吧。”刘季和吕雉给刘交的钱都不少,刘交思来想去,不好收下。 “这是我们给你的,你攒着就是,若是将来我们有用再同你借,到时候你肯借就好。”刘季对于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还是很照顾的,毕竟谁都喜欢讲理的人。 刘交素日没少跟在刘季的身边帮刘季做事,刘季也不能白使唤人。 至于吕雉吧,可能是爱屋及乌,但是刘季看到吕雉孝顺刘太公,对一家子都很亲近,其实心中很高兴。 “你三哥说得对,我们给你,你便收下,来日我们要借时,你再借我们就是,不必推辞。”吕雉和刘季是同样的意思,刘交比起刘二哥和刘二嫂来更值得好好对待,吕雉虽是因利而动,多少也有几分真心。 刘交听两人众口一词,更不再推辞,“那我就收下,何时三哥三嫂需要,只管开口。” 这便将事情定下了,而在听到刘交竟然想把钱都还给刘季和吕雉,刘二嫂和刘二哥同时站住脚步,想看看刘季和吕雉如何处置,没想到你推我让的,这都嫌钱烫手吗?谁要是不要的倒是给他们呢! 可惜他们的怨念根本无法传递给刘季他们,新年的第一日,因为钱的事,刘二哥和刘二嫂生了一通的闷气,却又莫可奈何。 不想再留在家中继续受气,自己夫妻二人不约而同的朝外走,他们得去找平衡。 刘太公和李氏也是收拾妥当,这会儿也一道出门同邻居玩闹,刘交在家中看书,读书的人最是喜静,外面再大的动静也惊扰不到他。 刘季和吕雉一看家里没人了,立刻将柴房倒下的柴火扶起来。 暗室的口子,刘季做得仔细,看起来跟泥地一模一样,连个口子都不待显露的。 倒在暗室口上面的柴火虽然扶了起来,两人却看着暗室口不动。 就算知道下面有人,□□的,搜查的人还在村里到处转悠,他们要是碰面了,不知要闹出多少动静,不动最好。 “秦军还在外头,也不知道要搜查到何时?”沉默了半响,吕雉有意扬声说起。 刘季明了,配合地道:“我们家虽然搜过了,村里村外人不少,要是一家一户的搜,也得搜个两三日吧。” “说得是。”吕雉和刘季你一言,我一语,把要传递的信息传递完,留下一些水,还有一些干粮在口上,再用柴火挡住,临走之前刘季敲了敲暗室上头,随后扬声道:“昨夜一夜不眠,我补个觉。媳妇儿陪我吧。” “好!”无非让下面的人知道他们夫妻这就走了,若是饿了渴了自个儿取上面的食物。 夫妻二人一道回房,吕雉小声好奇的问道:“你不是说这个暗室做的隐蔽,不会有任何人发现,他们怎么会发现的?” “我也正好奇。这些究竟是何人,连我这么隐蔽的暗道都能找到,你看二哥二嫂出入柴房,就从来没有发现过。”刘季提起家里的人到现在都无一人发现,要不是刘季告诉吕雉,吕雉也不会知道。 吕雉眼中闪过光芒,“如此能人,是不是该留下?” 第051章行刺的人 刘季的确在考虑他的暗室究竟哪里出了错, 怎么会被人发现了呢?结果吕雉真敢想啊! 目瞪口呆的看向吕雉,刘季想确定吕雉究竟是不是在说笑? “别忘了我们准备做的事。既然碰上了能人异士若不趁机将他们收了,凭我们手中无人, 何时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立足?”秦律森严,想说动普通的百姓为他们所用,简直比登天还难,唯有这些不喜于秦, 费尽心思也要推翻大秦的人, 他们之间可以互惠互利。 没错,的确可以互惠互利,天下大乱,将来的大秦必将亡之。 刘季的初衷只是想在这乱世之中能够安身立命, 但经历过上辈子的吕雉所思所想的都是, 有些命中注定的事,不能违背。想想李初的经历便是最好的证明。 从前的刘邦没有想过自己竟然可以成为大汉的天子,今日的刘季,将来极有可能也会成为这个天下之主, 这就跟这群想要推翻大秦的人目标一致。 一步一个脚印, 刘季不需要现在就考虑将来成为大汉天子的事。终究事情会沿着原本的轨道前进, 一步一步把刘季推向上辈子刘邦的高度。 刘季这些日子费尽心思, 却发现阻力甚大, 最要命的就是手里没人, 尤其没有能够帮他建立基地的人。 有句话说的没错,人才是天下的根本, 不管刘季对于后世的知识知道多少, 想要建立一个基地, 就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到的。 为了不暴露太多, 刘季更不能直言不讳,一不小心让人察觉他不是原主,极有可能小命都要丢掉。 一个游手好闲,不事生产的人怎么能够突然之间变得什么都懂? 刘季需要一个人,一个能够带他学习,也能够为他出谋划策的人。 这群刺客既然能从咸阳城逃出来,更能发觉他挖下的暗室,本事绝对有,而且是目前为止刘季所见的所有人中都不能比及的。 这些人逃出咸阳,至于将来的落脚地,如果他们不想暴露身边的太多人被秦国所知,最好就不要再和认识的人接触,也就意味着这些人需要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刘季正好就有这样的地方,而刘季所欠缺的只是人而已。 如此一说,其实他们的确能够互惠互利,一方提供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一方教会刘季一些刘季需要的手段。 “寻个机会和他们聊聊。”刘季一开始没往那处想,但是被吕雉一提马上反应过来,越想越觉得计划可行。 吕雉一看刘季当机立断做下决定,暗松一口气。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何时才能碰上这些高人。 眼下天下的人才几乎都聚集在各国的贵族之内,像他们这样出身卑微的人,根本不可能和这些所谓的贵族有所联系,想要得到真正的人才,更是痴人说梦。 人才,一个国家立足的根本就是人才,想做任何事都不能缺了人才,坞堡想建成,需要的更是专业的人才,修建工事基地,如今这天下尚且除了城池并无真正的坞堡。 吕雉和刘季的意思一样,确定并不需要一口气告诉这些人他们真正的目的,而是一点一点慢慢的透露。当然,这都是将来的事。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和这些人接洽,而且能让这些人愿意接受和刘季吕雉合作。 刘季一夜未眠和吕雉谈完,要和藏在他们家的刺客合作之后,刘季决定睡醒再考虑如何同这些人碰面。 一睡睡到天黑刘季才醒,一家子早就吃完了饭,黑灯瞎火的,虽然大过年亦无人外出。 秦军在村里又搜了几回,最后确定的确没有任何人发现任何异样,不得不领兵撤退。而他们放在暗室上的干粮和水,都被人吃了,吕雉已经收好。 这些事都是吕雉告诉刘季的,睡着的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也不知道在这一日里村里村外闹出了多少事。 “撤了就好,撤了更好办事。不过,我们得准备点东西再去。”刘季狼吞虎咽的将吕雉端来的饭菜吃完,更意示吕雉莫急,有些及身的东西得备下。 如此一折腾,便到了半夜,夫妻二人点着火折走到柴房,还是刘季敲了敲暗室的门,沉静了半响没有反应,刘季再次敲了敲。 又是一片死寂,下面的人估计也在衡量吕雉和刘季究竟有何企图? 这也无可厚非,好不容易逃出咸阳,眼看就能逃出升天,却叫人发现了,虽然吕雉和刘季看起来并没有要对他们动手的意思,可是并不代表他们对刘季和吕雉再无防备,若是这些人如此好忽悠,也活不到现在。 “暗室之内并非久留之地,诸位想必有伤在身,若是诸位信得过我,我可以带诸位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刘季敲了两次下面都没有反应,对方必然在想刘季他们有何目的,刘季明白必须要让这些人明白,他无害人之心。 刘季的意图没有不敢说的,至于下面的人信与不信,那就看他们。 “我若对几位心怀恶意,今日秦军上门搜查时,我便已经发现诸位的行迹,想要对诸位不利,直接告诉秦军,让他们将几位捉走就是,何必等到现在多此一举。”刘季将今日的所作所为尽都道破,都不是傻瓜,会知道何意。 随着刘季的话音落下,暗室的门果然被推动了,吕雉和刘季立刻帮忙将暗室上面的门打开。 暗室之下亦点亮了火,能够清楚的看到暗室之下有三人,两男一女,脸色泛白,打开暗道门的那一刻起,迎面而来就是浓浓的血腥味。 “你们为何要帮我们?”为首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留着小胡须的男子,目光警惕的看着刘季和吕雉,等着刘季和吕雉的答案。 “只是不想害你们。”帮人害人总要有个理由,或许对于眼前的这三个人来说,吕雉和刘季应该为了一家的性命将他们送到秦军手里,但这样一来,三人必死无疑,救一人和杀一人,其实救人比杀人更好。刘季的理由也仅此一个,仅仅是不想害人罢了。 三人都看着吕雉和刘季,自然也在衡量刘季话中的真实究竟有几分? “如果想对你们不利,我们不需要大费周折为你们遮掩,也不必在这个时候为三位想一个容身之地。”吕雉沉着的开口,提醒眼前的三人,她和刘季若想对他们动手,不必等到现在,也不需要说出有一个能让他们容身之地的话。 “况且三位也看得出来,我们并不是武艺高强的人。如果三位发觉我们有害人之意,你们大可直接取我们的性命。”吕雉在此时更是道破他们之间的差距,这三人既敢行刺秦始皇,必是武艺高强之辈,刘季和吕雉不过是平常的百姓,手无缚鸡之力。至少表面看起来吕雉比刘季还要弱。 刘季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掀吕雉的老底,让人看他们夫妻的笑话。 “诸位如果信得过我们,就跟我们走,信不过也可自行离去。”刘季更在这个时候给出他们选择,是走是留。 浓重的血腥味暴露他们之中的人受伤颇重,能逃过秦军的追捕,撑到现在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极限。 不接受刘季的帮忙,从刘季这里出去,他们又将面对秦军铺天盖地的追查,下一次他们还能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得一个暗室逃过秦军的追捕? 如果能够一直保持这样的好运气,的确他们愿意马上离开,可是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与其盼望所谓的好运气,不如将希望寄托在刘季和吕雉明显并没有要害他们意思的人身上。 想让他们死的人,这个世道太多,而不想让他们死的人,难得一见。 刘季和吕雉没有将他们的藏身之地告诉秦军,证明刘季和吕雉无害他们之意,再有旁的安身立命的地方能够让他们养好伤,这对他们现在来说,是何等可遇不可求? “有劳两位。”权衡利弊,分析眼前的局势,自然能够做出最利于他们的决定。胡须男子代为开口,其他两人都默许。 逃得太久,他们的精神和身体都到了极限,否则也不会被秦军追到跟前,差点就要落入秦军之手。 “三位请上来。”刘季还是很客气的,朝暗室之下的人伸出手,刘季挖暗室的时候,就是按照刘家人口来挖的,最多也就多个两三个人,高度也就是比人高一点,下面有□□,爬得上来。 刘季就是看他们都有伤在身,所以才想帮忙拉一把。 第一个爬出来的人正是那胡须男子,看得出来,三人之中以他为首,至于那一男一女,年纪略轻些,看起来颇是亲密,想必不是夫妻也是情人。 吕雉看完三人的举动之后,立刻做出了判断。已经是大半夜,村里的人早就已经熟睡。 “这是一些干粮和水,你们先用些。”既有收拢人之意,吕雉和刘季当然不会不体恤于人,今日只给他们送了一顿饭,三人定然是饿了,本就有伤在身,再吃不饱穿不暖该是何等的难受。 三人看到吕雉递过来的干粮和水不约而同对视一眼,最终伸出手接过道一声谢,刘季道:“你们先吃饱,吃饱才能赶路,地方有些远。” 深山老林离得确挺远的,也不知道这三人身上有伤能不能撑得过去。 “你们还撑得住吗?”刘季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问出此话。 接过干粮吃得狼吞虎咽的人,肯定的点点头,“可以!” 在火折子的照耀下,刘季和吕雉都能看到三人身上沾血的衣裳,这到底伤的有多重?伤重还能坚持,可见是意志极其坚定的人。 ※※※※※※※※※※※※※※※※※※※※ 刘季:人啊人,都到我碗里来! 第052章恩将仇报者? 默默在心中给这三人打上意志坚定极其能忍的标签, 刘季和吕雉等他们吃完了干粮和水亦不急,还是胡须男子道:“在下雷霆。这是我师弟风行,师妹雨露。” 吃饱了, 终于想起来为刘季和吕雉介绍介绍他们三人。 雷霆,风行是另一位青年,看起来细皮嫩肉的,雨露是唯一的女子, 却冷着一张脸, 看着生人勿近的模样。 被介绍的另两人都客气和吕雉刘季作一揖,算是打过招呼,同时道谢道:“多谢两位。” “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暗室那是刘季为自家人准备的, 没想到自家人没用上, 倒让别人先用上了。 “还请两位带路。”刘季自己说了有一个地方能让他们藏身,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趁着夜色浓重无人出入, 正好是他们转移的大好机会。 刘季和吕雉就等着他们吃饱喝足, 对于雷霆的催促, 立刻站起来道:“随我来。” 话音落下, 刘季人已经走在前头, 先探探外面有没有人, 随后才走出去,也示意雷霆他们三人一并跟上。 对于吕雉也跟着一起去, 刘季神情没有一点不适, 倒是雷霆他们多看了吕雉几眼, 刘季吕雉当作没看到他们的神情。 自个儿清楚自个儿的事, 刘季可没学过武,吕雉至少学了些保命的本事,放任刘季跟他们三个一起去,万一这三人有歹意,刘季该如何是好? 穷途末路的人,一旦被人逼入绝境,极有可能再开杀戒,纵然刘季身上准备了东西,吕雉必须跟着一起去。 为了不引人注意,出了刘家的门,当即几个人便将手中的火折吹灭。 黑夜中火光最是引人注目,既是逃跑的人,就该懂得应该在环境中保持隐蔽,能不引人注目就是最好的。 摸黑一道上山,刘季和吕雉走在前头带路,雷霆三人警惕却又不曾远离刘季和吕雉。 一行走着,相互谁也不说话,这样诡异的寂静反而让彼此安心。 相互之间虽然有过短暂的交谈,却因为对彼此的不了解,相互都有防备。不说话便意味着不想打听对方的想法,保持一定的距离,能够让彼此安心,这是现在他们最需要的。 离开了村子,到了深山之中,不点火都不行,毕竟虽然入冬了,也难免会碰上出来觅食的动物,若是不小心,极有可能没死在人的手里,反而死在动物的口上。 刘季在前面引路走了小半个时辰,雷霆他们也不着急,一路上可以看得出刘季和吕雉相互扶持,夫妻的感情不错,而且这样的道路若不是时常走动,也不会形成了一条路。 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终于远远的看到刘季他们这些日子好不容易搭起的茅屋。 刘季和吕雉都喘着气,停下冲后面的雷霆他们道:“到了。” 比起刘季和吕雉两个普通人,三人虽然有伤在身,毕竟是自小习武的人,气息不变,随刘季的所指方向看去,自然看了不远处的茅屋。 “这是我和几个兄弟准备的,防的就是天下大乱,若有甚不好的事,便一家搬到此处避祸,所以茅屋早准备了吃的喝的一应用物,三位若不嫌弃,就在这儿住下吧。”刘季喘回一口气,解释清楚为何会有眼前他们所看到的茅屋。 “刘兄弟是个谨慎的人。”在刘家呆了那么久,雷霆他们三人当然知道刘季和吕雉的名字,同时亦为之感叹,刘季一个平民既然有这么强的危险意识,先是在家中修了暗室,又在这样的深山之内准备了茅屋,以及一应吃食。 “天下动荡太久,未必见得秦灭六国而一统天下,以后都能太平。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像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国家大事不懂,但该为自己准备几条后路,莫让家人因此受到牵连。”既然想和人合作,又怎么能不表现,刘季若是一个毫无见识,又无远见的人,如何能让他们这些人愿意和他合作? 雷霆三人的确没有想到,刘季这等农民出身的人也会为将来诸多谋划,虽然之前因为刘季的胆量而对刘季另眼相看,越是和刘季相处越久,越觉得刘季并非粗陋之人,倒是生了相交之意。 “天冷,还是进屋再说吧。”刘季意识体贴的人,大冷的天在这深山老林中吹冷风,的确冷得人浑身直发颤,一路走来运动了倒是还好,一停下来着实冷。 谁也不喜欢在这里吹冷风,刘季话说着,人也往茅屋的方向走去,其他人都跟上。 刘季最近日常和几个兄弟进山,就是为了盖房子,有时候也会将一些粮食还有肉类运进山中,以备不时之需。 领人进到屋内,刘季第一个扶吕雉坐下,同时也将屋内的油灯点亮。 却在这个时候风行突然对刘季出手一击,雷霆想拦,却是慢了一步,只脱口唤了一声师弟,只能眼睁睁看着风行的拳头朝刘季而去。 刘季不料他竟然出手如此之快,纵然有所防备,他又不曾学武,压根不知如何是好,人往后一退,直接倒在地上。 风行以为要拿下刘季易如反掌,不料坐在一旁吕雉却将他的双手反扣,直接把人打回去,雷霆和雨露都没想到看起来柔弱的吕雉竟然有此本事。 风行和雨露待再要出手,却突然浑身无力,三人竟然都软坐在了地上。 刘季和吕雉看到这样的一幕反而松了一口气,刘季方才狼狈的倒在地上,这会儿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几位以为你们防着我,我们就不曾防着你?” “你用了何等手段?”雨露拧紧眉头的追问,冰冷的脸上闪过不悦。 “一些能让你们无力的药罢了。”刘季万分庆幸他牢记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合作如果能够达成当然最好,万一这三个人是穷凶极恶而且不懂知恩图报的人,用完人便想杀了他们夫妻,那该如何是好? 刘季当机立断的准备一些小东西,万幸上辈子的刘季是理科生,所以对于运用一些现有的用物,做出能让人无力的东西,多少很有把握,看看现在将人放倒就挺好的。 “怎么,你们是想杀人灭口?觉得我们夫妻好欺负?”吕雉方才和风行过了一招,手上发麻,面上却不显,却让吕雉明白,果然高手不是好练成的,要不是风行不曾防备于她,这一招她都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因为吕雉出手突然打的人措手不及,反而让风行惊住了。 “你们究竟有何企图?”雷霆一开始阻止人,却因为反应太慢而没能阻止,一看刘季和吕雉早有防备,心中警钟大响,顾不上其他,追问刘季和吕雉,究竟为何救他们? 刘季明白雷霆的意思了,“几位是想告诉我们,你这位朋友之所以会对我们动手,就是为了弄清楚我们对你们有何企图?” 初次见面的人又是在对方逃跑的情况下相识就算刘季伸出援手帮他们一把,也不见得雷霆他们三人就应该相信刘季。 就好像刘季纵然救人也是另有所图,却也没有完全相信雷霆他们三人会知恩图报。 “我们是秦军追捕的刺客,你夫妻同我们素不相识,为何要对我们伸出援手?若非有所图,岂会冒此风险?”谁都不是傻瓜,也不是轻易相信人的主儿,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没有那么多的善意,更多的是恶意。 刘季都懂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难道这群连皇帝都敢行刺的人会不防,不想用他们的方式证明刘季和吕雉究竟值不值得他们相信?不够谨慎小心,他们能活得到现在? “不错,我们夫妻之所以会救你们的确有所图,但现在看来我们要重新衡量。”吕雉看着这三人警惕的双眼,反而不急不慢的说出这样的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图,也只有道破心中的欲|望,才更能让对方相信。吕雉坦然的承认的确对他们有所图,在一定的程度上,反而让这三人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三个人竟然想出对吕雉和刘季动手的办法来验证刘季和吕雉究竟是不是有心要害他们,这就让吕雉很不高兴。 有些话刘季早就跟他们说过,如果他们当真有心要害人,难道不能直接把人交给秦军? 初次见面的人相互不信任这是理所当然的,谁也不会指责对方,可是恩将仇报,要对恩人动手,这就让人无法容忍。 “媳妇儿说的对,这样看来不如我们还是把人交给官府吧。”刘季立刻明白吕雉的意思,配合无比的说出此话。 辛辛苦苦的把人带到这等荒郊野外来,再把人送到官府去挺折腾的,但目的一开始不同,现在又有所改变,也应该变化才对。 “那先把人打晕再捆起来,我再回去一趟,把兄弟们叫过来。”刘季说出要把人交到官府的话,又开始思量,应该怎么样把人交给官府,很显然这个秘密基地刘季绝对不愿意暴露给官府的。 “可行。”吕雉同意刘季的做法,风行在这个时候着急的开口道:“你们若是把我们交给官府,我们必定告诉官府,你们之前收容我们。” 此话一落下刘季和吕雉同时盯着风行,吕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透着令人发寒的冷意。 “想要一个人闭嘴的办法有千百种,难道以为你们敢杀人?我们为了活命就不能杀了你们?”吕雉阴森森的开口,看着三人的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任谁看到这样的吕雉,会认为吕雉不敢对人痛下杀手? 第053章你们说是就是 “夫人, 夫人且息怒,我们并无伤及两位之心,只是为了安全起见, 想要试探两位。”眼看情况越发对他们不利,雷霆急忙出言解释,绝不能再惹怒吕雉和刘季了。 吕雉并不掩饰她心中的不满道:“我知道你们试探,无非是觉得我们虽然救了你, 可我们素不相识, 却愿意对你们伸出援手,更为你们寻找这样一个能够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们待你们太好了,好得让你们心中更加不安。正是因为如此, 所以我才更不高兴。” “能够在你们生死关头救你们的人, 你们心中没有感恩之心也就罢了,既然还想对我们试探,若是我们的回答不能让你们满意,是不是你们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们?” 这三人手上又不是没有沾过血, 连皇帝都敢行刺的人, 胆子有多大还用想。 因此一旦这三个人对刘季和吕雉生出怀疑, 而刘季和吕雉说出的答案并不能让他们满意, 这三个人便会毫不犹豫的取他们夫妻的性命。 吕雉的确有收拢人才为己所用的心思, 却不意味着她是傻瓜, 辨不清地敌友,更对一群想对他们不利的人手下留情。 “夫人, 我们绝无此心。”雷霆连忙解释, 其实对风行突然出手, 何尝不是心生不满, 再疑心刘季和吕雉究竟为何救他们,却也不该如此行事,眼下他们浑身无力,毫无反抗的能力,这种情况下,完全就是任人宰割。 看吕雉的气势,绝对有可能动手要他们小命,若不解释清楚,他们三人都得死在这里。 “你说没有就没有?”吕雉冷笑地问,刘季以为,在气势上他是真不如吕雉,威胁人,同人斗心眼的事,吕雉上就上,他就在关键时候补补刀就成。 刘季打定主意便不发一言,雷霆三个人怎么也想不到会在阴沟里翻船,逃过秦军的追捕,最后却因为对刘季和吕雉的轻视而落入他们的手中,现在任人宰割。 “我们虽然有所图,却未有伤你们之心,所求的不过是合作,要的是共赢。你们就不一样了,看我们的模样以为我们不过是普通的百姓,而你们武艺高强,我们的生死皆在你们一念之间。为了让你们安心,所以你们一定要将我们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倘若我们没办法让你们满意,你们定会取我们性命。” 吕雉活了两辈子见过多少人,这些人的心思要猜并不难。 说话的时候吕雉更注意雷霆他们三人的神情,风行和雨露的确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显然被吕雉说中。 纵然是雷霆也是面上讪讪,看起来像是羞的。 “原来像你们这样的人都是忘恩负义之辈,就算我们对你有救命之恩,因为你们不踏实,所以你们就能随意的对我们动手,要置我们于死地。”吕雉既然开始点破他们的心思,就要让这些人明白他们的那点小心思,根本逃不过她的眼睛。 “夫人,我们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我对夫人动手仅是权宜之计。”风行看到雷霆尴尬的无处容身的模样,想到就因为他的举措而让雷霆落得如此地步,挣扎的解释。 吕雉冷笑一声,“如今你们落在我们手里,当然会说仅是钱鱼之计,若是形势倒转,你们还会说出是权宜之计?” 解释再多都是掩饰,吕雉现在需要的也不是他们的解释,而是他们的态度。 “夫人。是我等有错在先,夫人要如何处罚我等,都听夫人的。”雷霆终于说出吕雉最想听到的话,态度。 人做错了事就应该付出代价,吕雉和刘季对雷霆三人以礼相待,可是风行却想对刘季出手,无论目的是何,出手就是错。 做错事难道不应该赔礼道歉?更不应该任人处置? “我能相信你们?”纵然这是吕雉想要得到的结果,却不意味着随便他们开口,吕雉就要接受,太轻易的相信他们,反而会让他们沾沾自喜,吕雉好不容易利用心理战术,将他们压得老老实实的,自然要跟再接再厉。 人要收为己用,更要将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本来吕雉都在想,要是这些人一直安分守己,想要收服并不容易,没想到他们竟然动手,既然动了手,事情的决定权也就落在吕雉和刘季的手上。 刘季老老实实的在旁边不作声,完全就是听吕雉意思的态度,吕雉很满意。 “我们可以对天立誓,绝无伤害两位之意,而且也可以保证,从今往后听凭两位的差遣,若有违背,就让我等受五雷轰顶而死。”雷霆的确羞愧,毕竟如果不是风行出手,而他一时不查又怎么会闹出现在的闹剧。 吕雉和刘季救了他们,却差点被他们拿住,不知他们要做出何事,换了是谁能不生气,生气的人免不得不讲道理,一心要置他们于死地。 从吕雉说的一番话中可以看出,吕雉并不是寻常的农妇。他们所有淫|秽的心思在吕雉的眼前全部都被看破,一时之间打得他们措手不及,也让他们再也掀不起任何同吕雉和刘季勾心斗角的心思,唯一一个念头是如何平息刘季和吕雉的怒火,让他们原谅。 雷霆都能立下毒誓,吕雉的目光落在风行和雨露的身上,就这两位最是让吕雉不安心。 “我们也可以立誓,为报两位的救命之恩,我们愿意受两位差遣,若有违背,就让我等五雷轰顶而死。”势不如人,再不平息吕雉的怒火,他们可能要死在吕雉的手里,权衡利弊,不过是为刘季和吕雉效力罢了,虽然他们委屈,但谁让小命更重? 吕雉的视线落在刘季的身上,刘季马上领悟地道:“三位都有甚本事?” 问题一出三人脸上的表情皆是一僵,形势倒转,先前刘季和吕雉待他们那叫一个客气,如今纵然他们立下毒誓,愿意为两人效力刘季和吕雉,却要掂量他们的本事,再考虑要不要收下他们。 没有立刻得到三人的回答,吕雉半眯起眼睛道:“难道在三位看来我们两个很蠢,你们想为我们效力,我们不知你们本事,就该欢天喜地接受,或者更应该将你们奉若上宾?” 又被吕雉一语道破心中的想法,三人都很尴尬。 “若是寻常的人,或者是你没有出手前,对于你们能够行刺秦始皇,更能从咸阳中逃出,我们心中认定你们是能人,可是对于救你们的人都能动手的人,我们的确该多想想你们到底有多少本事,这份本事和你们的德行又是不是相配?”吕雉就是专门打击人的,一字一句都往人的心口戳,戳得人心肝直疼。 “我们皆是师从墨家。对于机关遁甲之术略为精通。”雷霆挺识时务的,也是因为觉得风行的举措有错在先,因此纵然吕雉的语气不善,他却不得不解释他们所学的本事。 听到墨家两个字,刘季和吕雉眼中都闪过惊喜,真是缺甚来甚。 精通机关遁甲之术,墨家的人更擅长各种手工,如此说来,坞堡的打造不再是梦想。 不过这份高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很快两人都恢复了平静。 “墨家啊。墨子本也是农民出身,因此所收的弟子大多数都是卑微之人,况且墨家之人坚守杀人者死。兼爱非攻,你们三人出自墨家,却行行刺秦始皇之事?”吕雉虽然高兴,同时也要从他们言语中寻找出蛛丝马迹,以确定眼前的三个人,究竟说的是不是真话? 听到吕雉道破墨家的兼爱非攻,墨子的出身,还有杀人者死这条墨家的规矩。三人的眼中再次闪过惊愣。 “想不到我会对你们墨家有所了解,还是认为你们随口说出墨家,我就会相信你们当真出自墨家?”吕雉将他们的表现尽都收入眼中,同时也在思量,这三个人莫不会是假的吧? 刘季更是插不上话了,墨家什么的,这百家争鸣他倒是听过,却不清楚各家的思想和行事准则。 不过很显然,吕雉说中他们的传播思想,所以才会让他们惊愣。 “我们的确出自墨家。行刺秦始皇之事仅是受人之托,我墨家之人一言九鼎,从不轻视于人。”风行面对吕雉的质疑,第一个受不了急急忙忙的解释,也说出他们之所以会行刺秦始皇的原因。 受人所托。吕雉马上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墨家的弟子的确都是武艺高强的人,但是因为出生卑微也就意味着生存不易,在这过程中极有可能受别人雇用。 “任你们说的再天花乱坠,若是你们拿不出实证证明你们就是墨家的人,我都不相信。”吕雉本来还担心这些人或者就是寻常的高手,师从于某位高人,想证实太难。既然说出他们出自墨家,想必这些人必有证据证明他们的身份。 谁也没有想到吕雉会如此难缠,雷霆面色有些难看地道:“不瞒夫人,我们三人既然行刺秦始皇,为了避免累及墨家,自然将身上所有能证明我们身份的东西都丢弃了,否则岂不是要给墨家到来满门之祸。” 理由倒是挺充足的,逻辑没有问题,吕雉和刘季对是一眼,同时在考虑,究竟应不应该相信他们? ※※※※※※※※※※※※※※※※※※※※ 刘季:哪里媳妇需要我打哪里。 第054章你们得证明 场面突然陷入沉默, 刘季和吕雉的神情让对面的雷霆三人捉摸不透,不能确定刘季和吕雉到底相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站在雷霆的立场,自然希望吕雉和刘季能够相信他们, 否则的话三人必将死在此处。 身上证明身份的东西早就已经被他们丢弃,倘若再要拿出实物,他们的确拿不出来。 “现在我需要你们证明你们的身份,就算你们身上没有证明你们身份的东西, 也总有其他的办法吧。”无论如何不能轻易相信想对他们动手的人, 吕雉思量过后开口。 刘季这一次能趁他们不曾防备,将他们收拾妥当,不代表将来他们会一直有这样的好运气。 就算再缺人,也不能将随时有可能要他们命的人留在身边。 吕雉需要收伏人为己用, 却不代表会把她和家人置身于危险境地。 “我们都已经立下誓言。”虽然很尴尬, 雷霆依然提醒吕雉。 “对天立誓,老天太忙,何时能顾得上你们。”刘季就不相信所谓的誓言,这都是骗人的谎言。 一开始的刘季最是好说话, 谁也没想到最不相信誓言的人竟然会变成刘季。 吕雉其实也不太相信, 只是没有说得过于直白。但刘季既然说出口了, 吕雉也就等着刘季继续说。 “三位现在在我们夫妻的眼中, 就是想要我们夫妻性命的人, 如果不能证明你们可靠, 宁可错杀,我们亦不能放过三位。”刘季得表现出和吕雉站在一块的意思。 “我们可以请墨家的师兄弟过来一趟, 证明我们的身份。”连立下誓言都不能让刘季和吕雉相信他们, 现在的他们还有什么其他办法?雷霆绝想不到会在这样一个小村庄碰到两个如此难缠的人。 “这倒是可以。”一直僵持不下, 总不能一直耗着, 就得寻找新的人突破。刘季和吕雉都愿意雷霆再招呼一个人过来,正好让他们瞧瞧墨家的人是不是都一样。 听到吕雉和刘季都同意这个提议,三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算是暂时保住小命对吧? “若是你们传递消息引来的人和你们一个样儿,正好把你们一网打尽。”吕雉意味深长地扫过三人冷酷无比的吐露这一句话。 刚松一口气的三人都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一刻的他们相信吕雉并不是随口一说。 “自然不会。”雷霆嘴角很狠的抽搐,却赶紧保证绝对不会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那就得看看你们墨家教道出来的人究竟都是何德性。”吕雉意味深长的扫过风行一眼,意有所指风行的所作所为,风行的脸色阵阵胀红,却无可反驳。 刘季很高兴看到吕雉怼的人说不出话,“闲话少说,怎么找人?我们帮你传递消息。” 就应该另外找一个人过来,若是有本事的又是德行可靠的人,一并收下。 吕雉和刘季在三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对视一眼,同时明了对方的心思。 雷霆不敢怠慢,立刻把他们传递消息或者是求救的信号发送的办法告诉刘季和吕雉。 “你应该不会想害自个儿。”刘季作为男人就得在这个时候提醒雷霆他们一句,千万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记住,这是你们唯一能活下来的机会。” 阴沟里翻船的三人怎么可能忘得了这件事实,现在的他们依然浑身无力,根本不知道身体到底哪里出了状况。 “媳妇儿,你敢自个儿回去吗?我留在这里盯着他们。”刘季虽然将他们全都放倒,那也得留下盯着人,虽说不一定有人进来,荒山野岭的,万一有毒蛇猛兽出来摸食,将三人吃掉,又该如何是好? “我这就回去,顺便去传消息。”吕雉直接回答刘季,上辈子刘邦逃到芒砀山的时候,吕雉没少去给刘邦送粮食和衣物,一开始或许怕,慢慢的胆量练出来,有何畏惧的? 再着这一辈子的吕雉可是学了护身的本事,自然更不畏惧。 刘季还是有些不放心吕雉看出来道:“你都不担心,何必担心我?” 刚才刘季被风行袭击的时候,多亏吕雉出手,就这样,刘季还担心甚? “那你一路小心,这里的事让樊哙过来传送消息。”刘季在所有的兄弟里最相信的就是樊哙,这一位对刘季说的话那是从来不怀疑,做事也从来不打折扣,刘季有事自然第一个想到他。 吕雉毕竟是女流之辈,往来于这深山老林中,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刘季真不想让吕雉来回奔波。 “知道了。你也小心。”吕雉知道刘季手中有让眼前的三人浑身无力的药,虽然亲眼看到刘季如何配置成功的。刘季如何懂得这些配置的方法,刘季当时和吕雉解释看别人做过,后来研究的几回,发觉确实有用,便记下了。 这样的理由吕雉虽然不是全信,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吕雉都不例外,当然不会追根究底。 这辈子已经和上辈子有了不一样的开始,刘季的变化,算是吕雉回来的意外收获,在心底,吕雉很感谢遇上现在的刘季,最深处吕雉是希望这一个刘季可以永远保持。 “放心放心,我这就将他们捆起来,让他们动不得的药,我也备好,掐着时间我会补的。”刘季当然不敢松懈,眼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完全解决,也不算达成共识,这样的情况,当然应该小心再三。 雷霆他们三人既知事情的决定权不在他们身上,亦不多言。 刘季送吕雉出了门,这才折回来。对于倒在地上的三人摇了摇头,“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三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罪魁祸首的人难道不是风行?风行这个时候亦是懊恼无比,如何也想不到刘季和吕雉竟然早就防着他们动手,若是他们不动便不会有现在的事,更不会沦为阶下囚。 “委屈三位了。”感慨完后,刘季拿出麻绳将三人捆绑起来,当然将他们全都放到炕上,同时拿了棉被给他们盖上,期间也注意看到他们身上各自都才刚刚结疤的伤口。 “我这里没有很好的伤药,你们身上有,需不需要我帮你们上?”威胁人的话吕雉早就说完了,现在也不需要刘季再放狠话,就应该实施怀柔之策,刷好感。 “我怀中有药,有劳阁下。”刘季从一开始就是温和的态度,偶尔配合吕雉放的狠话,听在他们耳朵里和吕雉一比,算不得狠。雷霆也不客气,虽说伤口慢慢愈合,但也得按时上药,刘季既然体贴,岂有不领受刘季好意的道理! 刘季听说他把药揣在怀里也不避讳,毕竟都是男人,伸手从他的怀里掏出好几瓶药。 “哪一种药是治伤的?”刘季将药齐齐的摆在炕上,等着雷霆解释一下,哪一种药应该怎么用。 雷霆等刘季为他们三人都上好药之后,再一次同刘季道谢,刘季摊摊手不以为然的道:“其实我真没想到会和三位闹成这样。” 一开始救人,到后来有意和他们达成合作,虽说心思不纯,但刘季从无害人之心亦是坦坦荡荡。 “是我等对不住阁下。”对待救命恩人竟然想要出手挟持,这样的事传扬出去,天下人会怎么看待他们?雷霆狠狠地瞪了风行一眼,风行早就后悔不已,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买。 “没有所谓对得住对不住的。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求得无悔,无论做甚,只要心中坦荡,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到死,都没有做过一件亏心的事,这样的人生才是真正无憾。”刘季落落大方的说出心中的宏愿,虽知这一辈子想要做到太难,但刘季想要努力做成。 雷霆再次因为刘季的话语而震惊,感叹脱口而出,“阁下不像是乡间农夫。” “你说笑了,我就是一个乡间的农夫。再平凡不过的人。其实都以为高高在上的人读的书多,见过的世面多,自然而然也比我们这些不入流的人懂得多。其实做人做事的道理不在读多少书,在心。以己之心,度他人之心,与他人感同身受。如你们墨子,他也是农民出身,难道他成了名家大儒,就看不起农民了?” “虽说我对墨家所知不多,却也大致听人提起过,墨家的子弟几乎都是出身卑微。故而也为百家之中许多人所不瞧不起。可是纵然如此,墨家依然存在,这便证明,每个人存在都有价值,并不会因为有些人看不起而遭遇扼杀。” 刘季就算对墨家知道不少,却也明白人心,贫贱出身的人一向都叫人看不起,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管你如何饱读诗书,也不论你现在看起来多么像样,一旦清楚你的出身,马上就会用鄙视的眼神扫过你。 阶级之间存在的鸿沟那是有人一辈子都迈不过的。刘季之前没有亲身体会过,所以以为那都是传说,可高寒的出现,让刘季深深的体会到像他们这样的农民,究竟有多让人看不起。 “三位要是不介意不如同我说说你们墨家的思想也好,让我长长见识。”刘季一通忽悠完人之后,更是表现出好学上进的态度。 大好的可以刷好感的机会,怎么可以轻易放过。刘季得多作准备,也是想多长见识。 第055章再引来的人 刘季如饥似渴地希望能够吸收新的知识, 目光灼灼的望向雷霆他们三人,希望三人可以不吝赐教。 “你们墨家收弟子有何条件?你们可以和我说说你们墨家的主张,若是我觉得不错又能达到你们的要求, 是不是可以请入你们墨家?”想学习还不够,刘季既然有心要入墨家,雷霆打量的眼神扫过刘季,刘季浑然无所觉地冲他一笑。 “你既有心了解我们墨家的主张, 那我们便为你讲解一二。”各家的主张其实都是有人专门宣传的, 既然刘季表现出对墨家的兴致,如果能够由此证明他们的身份也是一件好事。 看得出来,刘季有些本事,这样的人如果能为他们所用, 其实也是一桩好事。 雷霆心中闪过无数的念头, 最后果断做下决定。开始为刘季讲解起墨家的主张和知识。 刘季上辈子学的是理科,对于文科所知大抵也就是为了应付考试。 雷霆是个很会讲书的人,至少刘季听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而且对墨家也有一定的了解,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做实事的学派, 规矩森严。 但是墨家又都与贫穷的百姓多有往来, 帮助的也是那些积弱贫穷的百姓,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和贵族交恶。 刘季很擅长抓住重点, 问的问题也很尖锐。一开始或许带着几分忽悠人的心思给刘季讲课, 说着说着,雷霆正色以待, 两人你来我往, 从一开始一个听一个讲, 到后来竟然都能探讨起来。 风行和雨露一开始也没拿刘季当回事, 结果看到刘季和雷霆你来我往说得热闹,不由自主的也加入探讨。 直到天明,四人竟然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相互之间的称谓也从客气的阁下,到如今的称兄道弟。 “大哥,大哥。”你来我往说的热闹,哪怕天亮了都不觉,直到樊哙的声音传来,刘季坐了一夜,腿有些麻了,听到叫唤打招呼道:“樊哙,在这儿!” 好几间的茅屋,若是刘季不出声,樊哙得一间间的找。 “大哥,怎么回事?”樊哙那是一得到吕雉的消息马上赶过来,吕雉没有和樊哙细说,只道让樊哙往深山里去帮刘季看人。 樊哙跑到茅屋来入眼看到的就是被绑在炕上的雷霆三人,自然不会错过他们身上带伤的事,惊奇地追问刘季道:“大哥,他们莫不就是秦军追的刺客?” 万万没想到樊哙也会有脑子好使的时候,一说就中。 “秦军找的的确是他们。”刘季一听就明白,吕雉并没有把情况全都告诉樊哙,那就由他来说。 “哈哈哈,那敢情好,拿住他们,我们可以往官府领赏,能得不少钱。”得到肯定的答案,樊哙高兴的哈哈大笑,这就准备收拾人,刘季不客气的道:“不成,这是我兄弟,现在也是你兄弟,如何能送到官府领赏。” 高兴的樊哙乍然听到刘季的话,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问道:“大哥,这可是行刺皇帝的刺客,你要跟他们做兄弟?” “有何不可,你莫不是怕了?你若是怕,便当没我这个兄弟。”所谓请将不如激将,刘季最是清楚如何让樊哙服服帖帖。 “谁怕了,我何时怕过谁。”樊哙不服,他是怕人的人吗?必须不是,行刺皇帝老子的事,若是哪一天皇帝让他们没活路,行刺就行刺,谁怕的谁啊! 樊哙心中闪过如此念头,拍着胸脯道:“大哥的兄弟就是我兄弟,不就是行刺皇帝吗?改日你们要是还去,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这等豪迈的气势,确实非同一般。从刀光剑影中活下来的人,自然能够感受到樊哙这等杀伐果断的气势。 “兄弟是性情中人,若有机会将来我们一定同行。”雷霆很会说话,言语中并没有对樊哙的嫌弃,更多是热络,亦是期待将来有一日能有机会和樊哙并肩作战。 樊哙得到认可,当然高兴,又是呵呵笑起来,结果注意到雷霆他们身上绑着的麻绳,不明地问道:“大哥,既然是兄弟,为何将人捆起来?” 不提真把这件事忘了,刘季一拍脑门道:“忘了忘了,快帮忙解开。” 畅聊一夜,彼此都对彼此有所了解,刘季相信眼前的三人并非那等忘恩负义心狠手辣之辈。连忙招呼樊哙一起为他们解开绳索。 同时也不忘为他们解除身上的药物作用,三人就算一开始对刘季和吕雉有再多的防备,一夜畅谈,能跟刘季称兄道弟,这个时候防备也早就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 “大哥是不是该准备好酒好菜,我们畅饮一杯?”樊哙想的问题没有那么多,一看到大家都高兴,马上追问,茅屋里放了不少酒肉,要是想喝的话完全可以自取。 “该,该。”刘季连连称是,招呼樊哙,立刻准备好酒好肉,他们吃完喝完再继续聊。 刘季和雷霆他们的关系有所改变,吕雉那边也按雷霆所说的联系墨家的人,对于刘季能不能盯住雷霆他们三人,能够将雷霆三人放倒的刘季,吕雉的确不怎么操心。 之前吕雉当着雷霆三人的面一直扮做恶人,刘季倒是有一种被人逼入绝境的味道,留下刘季和雷霆三人相处,吕雉何尝不是希望刘季能够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放出信号之后,吕雉一直注意有没有人回应,让吕雉意外的是人来得特别快。按这来的人却也出乎吕雉的意料之外,肥肥胖胖比他们家门口都要大的人竟然是出自贫寒的墨家。 “墨家墨承,见过夫人。”胖男子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年纪,肥头大耳,笑起来宛如弥勒佛,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好感。 自我介绍墨承,墨之一姓,吕雉心都提了起来。 这样一个庞大的人出现在刘家的门口,又客客气气的和吕雉见礼,左邻右舍又开始探头探脑的打听消息,想知道刘家又是怎么了。 “先生来此有何贵干?”太过引人注目,这个时候的吕雉就不能和眼前的人多说,仅是生疏的询问。 “在下路过,想讨一碗水喝。”墨承笑眯眯地接过话,自然而然,左邻右舍以为又有什么事,没想到只是一个路人路过讨碗水喝罢了,各自散去,大过年的,得闲不如去四下逛逛。 “请稍候。”吕雉并不推辞,这就去给墨承准备一碗水,亲自端到墨承的手中,墨承接过水客气地道谢,“有劳。” 即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墨承朝吕雉一笑道:“几位师侄多谢夫人相救之恩,这等恩情来日必将肝脑涂地以报。” 吕雉神情有些诧异,虽然传递了信号,仅不过是告知雷霆他们三人在此的信号,但是眼前的人却对吕雉他们做下的事了如指掌,这究竟是从何得知? “我那几位师侄做下的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若不是有高人相救,秦军在此布下天罗地网,他们逃窜数日早已筋疲力尽,又怎么可能逃之夭夭。”墨承看出吕雉的诧异,如此解释一番。 “先生眼下有何打算?”惊叹归惊叹,吕雉没有忘记这也是一次试探。 自称墨家的人究竟是不是墨家的人?的确应该仔细的考量。来人能凭一点点信号便寻到刘家,一语道破发生的事,更表现出感恩戴德,看起来的确不像忘恩负义的人。 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仅凭一两句话就断定一个人,未免过于轻率。 墨承道:“夫人若是不介意,能否告知我那三位师侄所在?” 这倒也是个坦率的人,来寻吕雉就是为了找到雷霆他们三人,在没有看到他们三人前,其他的事亦是不好说。 “有何不可?”吕雉并不推辞,总应该带人去见见。人都聚在一起,想做甚,自然而然,这些人都会做。吕雉不介意用自身的安危来试探这几个人究竟能不能用。 “如此,我在外头等着夫人,何时夫人得闲出去,我会跟随夫人一道去的。”武艺高强的人想跟上吕雉并不是难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不惹人注意,不让旁人察觉吕雉和墨承有何特别的往来。 虽说往来的行人讨水喝的并不少,但在秦军大肆搜查村里村外找刺客的时候,若是墨承留得太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可。”吕雉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答应,墨承笑眯眯的做一揖告辞,吕雉微颔首送人离去。 刘家这个时候并没有其他的人在家中,所以从头到尾便只有吕雉一个人招呼人。 墨承虽然离去,吕雉却不心急于一时的出门,而是将家中的事物全都处理妥当,这才出门往深山中走去,走着走着,墨承何时出现在吕雉的身后,吕雉初时并未察觉,还是墨承出声道:“夫人,多谢夫人。” “先生不必客气。”吕雉听到声音之时并未惊讶,神色如常的回答一句,继续往前带路。 如此波澜不惊,的确让墨承惊讶,随后又一想,若不是如此有胆识的人,又怎么敢救下秦军寻找的刺客,他那三位师侄颇是好运气。 得亏吕雉不知墨承所想,若是知道,必要问上一句,果真觉得你那三位师侄是好运气? 第056章生死由两位决定 一路上, 墨承是个极为擅长交谈的人,试探问起吕雉为何要救她的师侄们,吕雉倒也坦然告知。 “生逢乱世, 不过想寻一个能够安身立命的地方,既然没有,我们便想亲自造就一个。知道那三位连秦始皇都敢行刺,必是本事了得的人, 因此我们夫妻二人救下三人, 无非希望他们能够助我们一臂之力。”吕雉看得出来,墨承为人处事和雷霆他们截然不同。 这一位或许更内敛,也越发的稳重。 “你们不过是寻常的农民。”墨承听完吕雉的话后,仅仅是陈述一个事实。 “作为农民就不该有想法, 你们墨子又如何?”农民出身的人墨子难道不是, 所以墨子的所有主张所有想法都应该被人无视? “是我失言。”有理想的人无关出身,仅仅是有这样一份想法,并且为了达到目的不懈前进。 “或者先生以为我们夫妻不过是痴心妄想。”吕雉把话说得越发直白,何尝不是在试探墨承究竟有何想法。 墨承笑了笑道:“从前大秦放话, 必将灭六国, 一统天下, 六国中人, 谁人看得起秦国, 可如今秦国的确灭了六国, 一统天下。所谓的痴心妄想端看有没有恒心。” 这番话至少让吕雉满意,吕雉点点头道:“不错, 有志者事竟成!” 无论有多少人看不起刘季和吕雉, 认为刘季和吕雉所做的一切都仅仅是痴心妄想, 但他们要在这乱世中立足, 要保护自己和家人就应该不断的准备,无论有多难,前路有多艰辛,他们绝不会放弃。 话至于此,茅屋也都到了,让吕雉和墨承意外的是,远远的听到一阵谈笑声,走近一看,竟然看到他们在喝酒吃肉,谈天说地。 吕雉看到这一幕,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下,刘季还真是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看来这一晚上的功夫刘季没少绞尽脑汁拉拢人,想必要把人收为己用不再困难重重。 忽然听到脚步声,正说得开心的人转头看来,刘季一见吕雉立刻乐呵呵的招呼道:“媳妇儿你来了!” 说着话立刻冲吕雉飞扑而来,直接将吕雉抱住。 “媳妇儿我跟你说,雷兄弟他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昨夜的事都是误会,眼下我们两心相交,此事不必再提,以后,我们都是好兄弟,你看如何?”刘季一开口就帮雷霆他们说好话,噼里啪啦的一通,无非希望吕雉这里也能掀过。 雷霆三人慢了一步站起来,结果入眼看到墨承,三人瞠目结舌地道:“师,师,师叔。” 结巴成这样亦是让人意外,刘季听到他们的叫话,也才注意到吕雉旁边的庞然大物,不怪他,有吕雉出现,他当然只能看见吕雉,再大的人,都不及吕雉吸引他的全部注意力。 墨承注意到刘季的眼神,露出笑容道:“有礼。” “有礼。”刘季喝了不少酒,酒意上头,脑袋有些懵,学着同样客气的回应。 “不介意在下和几位师侄说着话?”墨承打完招呼后立刻提出要求,“虽有些失礼,不过在下有些话需要仔细的询问他们。” “随意,你随意。”刘季一点都不觉得这样的要求有何不对,马上让墨承随意。 墨承一听马上往前一走,毫不犹豫地将雷霆他们三人拖到远处,刘季没有想去打听他们说何话的意思,樊哙倒是挺好奇的,却也仅仅抓着脑袋探头探脑的看,也不敢靠近。 吕雉问起刘季昨夜如何同雷霆三人聊成了兄弟,刘季也不遮掩,一通忽悠雷霆的话全都告诉吕雉,吕雉听完不得不感叹,有些人就算两辈子也是靠一张嘴,看看刘季忽悠人的本事,非常人所能比及。 墨承也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虽说有些话要问人,并没有和雷霆三人说的太久。 不过等到他们四人回来时,所有人都能看到雷霆三人脸上鼻青脸肿 这是一言不合就动手,为何而动手呢? “在下同两位赔罪,两位对我师侄们施以援手,可他们却想对两位不利。忘恩负义,以怨报德,有失我墨家之风,我虽已经教训过他们,要如何处置他们,两位只管开口,我绝无二话。”墨承噼里啪啦说出刘季他们心中的好奇,究竟为何打的他们。 这么讲理的人实在是太好了,刘季暗松一口气,同时也开口道:“墨先生说的哪里话,昨夜的事我们这里已经掀过,所谓不打不相识,他们虽然出手,我们夫妻也不曾手下留情。” 占便宜的是刘季和吕雉,所以现在并不需要揪着此事不放,刘季就是这样的意思。 “虽说两位大人不计小人过,但他们犯下此事,理当惩处。”墨承执着于必须要好好的处置几个师侄,人家好心好意的救你们,一个两个竟然想对人家动手。小兔崽子也不知道和谁学的这等险恶用心,若不好好的给他们教训,将来他们还得了? “先生是知道我们所图的。”刘季听到墨承无论如何都想处置雷霆他们,有些着急,关键时候吕雉说话。 来的路上墨承早就听吕雉说明了来意,想到雷霆他们几个做下的事就这样吕雉都能饶过他们,这是他们的福气? “既然两位对他们有救命之恩,有何差遣他们不得推辞,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得听两位恩人的话,何时两位恩人许你们离开,你们才能走。”墨承也是当机立断的人,对于几个师侄丢尽墨家的脸面,墨承很是怨念,所以在这个时候果断的将人卖给刘季和吕雉。 这正是刘季和吕雉所求的,自然欢喜的暗中竖起胜利的双指。 “我们并不喜欢强人所难,虽说救你们的时候的确有所图,却不意味我们不讲道理。”就算有人把人送上门,不代表他们就应该欣然接受,必须摆正态度告诉眼前的人,他们夫妻虽然不是名家出身,却懂得不强人所难的道理。吕雉的视线扫过三人,表明态度。 “夫人说笑了,我们是心甘情愿,并非夫人和刘兄强人所难。”雷霆被墨承教训了一顿,鼻青脸肿的,作为师兄的他管不好风行和雨露才会闹出这等丢人的事情。 眼下他们就应该真诚的和刘季他们赔罪,若是他们不愿意接受他们的赔罪,他们三个都可以考虑死一死,省得他们做下的事传扬出去,丢尽墨家的脸面。 吕雉眯起眼睛盯着人,“若是当真心甘情愿,那么无论往后我们让你做甚你们都得做。” 留下来的人必须得听话,若不是听话的人何必留着。 “当然,绝对不违你们墨家行事之道,也不拂你们墨家的规矩。”吕雉虽然要求高,却也懂得他们都有各自的规矩,如果让他们做事违背了墨家的规矩,这些人绝对不会同意,先行一步立下规矩。 “如此,我们愿听刘兄和夫人的差遣。”最让他们担心的莫过于就是违背了墨家的规矩,既然刘季和吕雉能够遵守不让他们做出有违墨家规矩的事,无论刘季和吕雉需要他们做甚,三人都毫不犹豫的答应。 吕雉的目光看向墨承,不难看得出来墨承在墨家的地位颇高,如此人物,他说的话可比雷霆三人更让吕雉信服。 墨承也是个聪明人,吕雉的眼神一扫过来,墨承立刻地道:“夫人放心,若是他们敢不听话,任凭夫人处置。是生是死,我墨家绝无二话。” 既然把雷霆三人的生死大权全都交到吕雉的手里,果然是大手笔啊! 风行拧紧眉头明显对墨承这样的决定不满,可是墨承却冷哼的道:“对恩人出手,你做下的事一旦传回墨家,谁能容你?” 说的风行冷汗直冒,墨家的规矩森严,最忌的就是忘恩负义,墨承无论出于何目的对刘季和吕雉出手,都是忘恩负义的表现。 “若不是两位宽宏大量,就你们如此行径,我立刻取你们性命。既然夫人仁厚愿意收下你们,只要求你们好好为他们办事,若你们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不该死?”别看之前墨承和善的跟个弥勒佛一样,但这个时候说出口的话却透着寒意。 扫过雷霆三人的眼神更是泛着绿光,在无声的警告他们做下的错事究竟应该接受何等的惩罚。 “师叔所言我们都记下了,往后一定听凭刘兄和夫人的差遣,绝无二话。”所谓一步错,步步错,落到如今这步田地,雷霆还是比较能够接受的,所以坦然的和墨承承诺,往后一定老老实实听刘季和吕雉的话。 墨承看到雷霆的态度,神色终于缓和了些,就应该这样,做错了事就该有做错事的改正态度。 “往后我三位师侄就有劳两位费心了。”墨承这个时候客气的同刘季和吕雉作一揖,完全将人托付给刘季和吕雉的意思,一瞬间让吕雉有一种雷霆三人或者是烫手山芋的感觉。 不过这等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吕雉思量,刘季既然能和雷霆三人聊得不错,若是这三人果真没点本事,应该也不会。 有本事的人也会闹事,这一点吕雉倒是认同。因而客气地道:“墨先生客气了,往后要麻烦他们才是。” 第057章樊哙的不放心 在墨承的出现之下, 双方达成了共识。 墨承仅是路过又或者追寻雷霆他们而来,现在确定雷霆他们平安无事,墨承麻利离开。 雷霆三人和刘季相处一个晚上下来, 既然可以称兄道弟,也就没有隔阂了,但是面对吕雉的时候,因为吕雉昨夜道破他们所有阴暗的心思, 面对吕雉的时候总觉得抬不起头。 墨承一走,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最重要的原因是吕雉板着一张脸,审视的目光在雷霆三人身上徘徊。 不难看出吕雉表现出对他们的不信任,这何尝不是在给雷霆他们提醒, 别忘了他们的生死大权都在吕雉和刘季的手上, 如果他们做出任何不利刘季和吕雉的举动,再落在吕雉和刘季的手里,他们只有一死。 “你一日没在村里露面了,这里就交给他们, 回去吧。”本以为吕雉会敲打敲打雷霆他们再走, 没想到人家压根连话都不跟雷霆三人说, 直接招呼刘季走人。 “是啊, 不能总不露面, 一直不出现让人起疑心。雷兄, 风兄,雨露妹子, 这里交给你们, 吃的穿的用的都在这儿, 想吃想用只管拿, 我们先回去,等得闲我们再商量究竟怎么把这个地方建起来。你们对修缮房子都是行家,要想大家住得好,还得你们出主意。”刘季一个晚上早把雷霆他们的本事摸得一清二楚。 刘季说话的时候眼神尽是信任的看着雷霆他们,显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雷霆他们身上。 就算面对吕雉再尴尬,关键时候也得力挺自家兄弟是吧? “刘兄放心,得闲我们会四下测探,一定会想出一个满意的方案,建一个能保护我们大家的房子。”雷霆虽然觉得压力很大,却又认为能让一个人信任,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这是何等难得,他不应该辜负刘季的信任。 “就这么说定了。也不急于一时,等你们养好伤之后再说。”刘季那叫一个体贴入微,临走前还记挂他们有伤在身,叮嘱他们好好养伤。 等离开雷霆他们的视线,刘季和吕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欢喜。 不容易啊,不容易,终于收下这么三个有本事的人,他们的基地可以开始建造起来! “大哥就这么放他们三个人在一块,万一他们要是跑了怎么办?”樊哙总是在关键时候给人泼冷水,虽然戳心的话不提也可能发生,刘季和吕雉正高兴,结果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刘季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向樊哙的背。 “有时候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况且如果这三个人想走,就算我们天天守在他们身边,能守得多久?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他们要走我们拦不住,这就得看我们有没有那福气了。”就算高兴不过一秒,那也没关系。对刘季来说,能够收下这三个人当然最好,收不了也只能是他们没有福气,也不至于因此连日子都不过了。 “我看大哥你挺喜欢他们三个的。既然喜欢当然得把人留下。”土匪脑子的樊哙就是这么想的,想要的就应该费尽心思得到,不管使出任何手段,看上了就该牢牢的握住。 吕雉半眯起眼睛盯着樊哙,听樊哙的话,让她想起上辈子樊哙和吕媭的事。 当时刘邦是想让卢绾娶吕媭的,毕竟一开始是卢绾先看上的吕媭,樊哙最后直接同吕媭私会,更被刘邦捉个正着。其中要说樊哙不是有意的,鬼都不信。 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樊哙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樊哙谋定而后动,不比任何人差。 “你以为人是东西,握在手里就是你的?人心最是难测,留住人留不住心反而结仇,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倒是不怕坑自个儿。”刘季没有那么纠结,反而更显得豁达。 想要将人收为己用,就应该让人心甘情愿,而不是挖空心思诸多谋划算计。 强留住人在身边,留得住一时,留不住一世。 刘季一点都不想因为一时的私|欲而为家人招来祸害。他和吕雉之所以想将雷霆他们收为己用的原因是为了能够建起能够保护家人的地盘,并不是想因此结仇。 做事不能本末倒置,更不应该忘了初衷,刘季这点心思不知如何同樊哙解释,最终挥手道:“你我是兄弟,你愿意帮我是情分,你若不想帮我也无可厚非,难道你就喜欢我强迫你做你不高兴做的事?” 樊哙若是一直不懂,便只能以己之心度他人之心,刘季直问樊哙。 不能否认,樊哙也不喜欢别人强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一时不再开口。 吕雉听完刘季的话,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刘季现在做事的态度,甚至是说话的语气,都让吕雉觉得熟悉,一时之间却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并没有纠结太久,三人一道回到村上,大年初二的各家都来串门,热热闹闹的过年,刘家这个时候也是人来人往。 刘季有一个姐姐刘氏外嫁,大过年的当然得回娘家,刘季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刘氏,便是吕雉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见刘氏。 刘氏单名一个素,是个温婉的人,刘季和吕雉成亲的时候,刘素因为有事没有回来,当时却也让人送了礼。 只是这过年竟然只有刘素一人归家,吕雉想到上辈子发生的事,仔细看到刘素眼下的黑青,衣袖下若隐若现的伤痕,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打女人的男人要来何用?而且这个男人既没有本事,靠刘素养活,竟然还敢如此对刘氏,真不是个东西。 “姐姐回来,怎么姐夫不一道来?”刘季并没有察觉刘素眼下的黑青,仅仅随口一问,毕竟大过年的谁家回娘家不是有丈夫陪同的,刘季就是觉得奇怪,想问问是何情况。 刘素连忙地道:“家里也来客人了,走不开,我便自个儿回来。怎么,不欢迎?” “姐姐说的哪里话,岂有不欢迎的道理?”刘季连忙否认,原主的记忆中,这位姐姐待原主极好,没少补贴原主。刘季都记着这些恩情,当然希望刘素能过得好。 夫妻恩爱和睦,这就是一件极好的事。没有丈夫陪伴回到娘家,虽然刘季不以为然,落在外人的眼里都会担心他们夫妻是不是有问题。 “姐姐且坐,我给姐姐露一手。”虽说昨夜和雷霆畅谈一夜未眠,刘季的精神却是极好,刘氏回来,自该好生款待。 “不用,还是我来吧。”当姐姐的人就算回到娘家也想多帮父母和兄弟做事,并没有想作为客人回来的意思。 “姐姐坐吧。季的手艺极好,爹娘都喜欢吃他做的菜,你也一道尝尝。”吕雉说出在场所有人的心声,让刘季去做菜,大家都没意见,毕竟刘季做出来的饭菜确实更加可口,谁放着好吃的饭菜不吃偏要用不好的。 刘素一听面露惊讶,“季何时学得好手艺?” 从前的刘季那叫一个好吃懒做,家里家外的事从不说帮忙,难得竟然学得好手艺。 “既然成了家,如何还能像往日一般游手好闲?凡事都该学学,能帮就帮。”刘季想出一个极好的理由,虽然在成亲之前他已经有所改变,但成了亲,肩上的担子更重,有了责任,所以才越发有责任心,这更能说服人接受他的转变。 刘素最是清楚刘季从前何等模样,听到刘季的话自然万分惊愕,但何尝不是欣慰。 眼眶微微泛红,刘氏大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刘季这样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娶不娶到妻是一回事,纵然娶到了,能不能守住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刘季的转变,再见吕雉神情平和,虽然穿着与他们家格格不入的绫罗绸缎,但对他们家人却也十分恭敬。 当然刘氏也注意到刘太公他们的衣裳再不是从前的粗布麻衣,吕雉出生大户,陪嫁都不知凡几,身上的衣裳或者是在闺中就做好的,也没道理嫁入他们刘家便将这么好的衣裳弃之,刘素不是不讲理的人,但见家人都习以为常,并没有因为吕雉的衣裳而心生不满,心中的大石亦放下了。 “肥儿,进屋取一些点心过来给姑母用。”吕雉换刘肥,刘肥在门外玩得正开心,听到叫唤,立刻丢下手中的木头玩具,乐呵呵的跑回刘季和吕雉的房间,很快端着一个小竹篮过来,里面放着好几样的点心,更有甜枣、橄榄之类的。 “我又不是孩子,哪里还用这些点心,快收起来。”刘素一见刘肥端过来,连忙推辞,吕雉道:“姐姐回来,该吃吃,该用用,孩子有孩子的份。” “说得对。娥姁给你,你就用,姐姐是不知道,老三家两口子可会挣钱了。”刘二嫂总是在人高兴的时候说出令人不喜的话,言语中的妒忌羡慕谁都听得出来。 吕雉只管将竹篮放到刘氏的手里,充耳不闻刘二嫂的话。 刘素微微一顿想不到才几个月没回家,家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吗? 素日游手好闲的刘季在成亲之后竟然成了家里赚钱最多的人。 “爹。”刘二嫂的话或许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刘素为确定还是唤了刘太公一声。 ※※※※※※※※※※※※※※※※※※※※ 啊,十万字更新完毕,今天的更新三章在后啊!改文略多,欢迎大家捉虫啊。然后求一波支持,虽然感觉好凉,依然打个滚求赏求灌溉求评论。 第058章钱我们不给了 刘太公乐呵呵的点头道:“不错, 季和娥姁都是有本事的人,如今用不着我操心了。给你的你就吃,用不着省。” 女儿难得回家一趟, 儿子儿媳都愿意好生招待,刘太公满心只有欢喜,怎么会不乐意。 “娥姁,你绣的那些东西能不能教教我们?”刘二嫂说来说去说了半天, 自然是有所图的。 “二嫂要是想学自然可以, 只是你有这些工具吗?”绣花所用的工具是吕雉特意让人定制的,那些样式都在吕雉的脑子里,要不是因为丝绸尚未普及,吕雉其实可以赚得更多。 刘二嫂一听面上一僵, 吕雉绣花的时候并没有特意避人, 所用的绣花针以及一些绣丝,都是刘二嫂从未见过的,在外头刘二嫂也特意找过,却怎么也找不到。 “你不是有吗?既然你有, 借我用一用又何妨。”刘二嫂的确是个脸皮厚的人, 自然而然的想占吕雉的便宜。 “二嫂知道我这一套工具花费多少钱, 让人特意定制的吗?”吕雉自从回来就想过如何发家致富, 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吕家身上。 自一开始, 吕雉分析过现在的状况, 怎么想都觉得绣花的确算是一个可以积攒财富的好办法,毕竟在现在这样一个局势, 所谓的花样还有各种各样的绣法都是尚未出现的。 独家的东西又是不会引起任何人不适的手艺, 自然能卖出高价。 东西绣出来之后, 吕雉交给了父亲兄弟, 纵然不愿将所有的希望托付在吕家的身上,但是如果能让吕家因此获利,吕雉又怎么会不愿意? 刘二嫂没想到这样一套工具竟然也要钱,吕雉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刘二嫂也只好问道:“多少钱?” “五百钱。”吕雉将数字道破,刘二嫂尖叫的站起来喊道:“五百钱,疯了吧!” 可惜吕雉对刘二嫂的反应,连多余的余光都没给到她,“所以二嫂不要轻易说出让我将工具给你的话。” 五百钱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并不是小数目,刘二嫂果真舍得花钱订制这样的一套工具,来学习吕雉的手艺? 看刘二嫂那你不如去抢钱的姿态,便知道五钱对刘二嫂意味着什么,既然如此,将心比心,刘二嫂又怎么可以让吕雉轻易将工具借她? 刘二嫂被吕雉一堵,吱吱唔唔接不上话,刘太公道:“不是谁都能赚同样的钱,你还是安分守己。” “爹,老三两口子挣了那么多钱,难道不应该带着我们一起挣?吃独食也没有这样的。”刘二嫂这些日子看到吕雉和刘季每日欢天喜地的出门进门,不难看出他们收获颇丰。 再一想自从秋收之后,自家夫妻却每日无所事事,就算每个月有刘季和吕雉给他们的钱,那也不比自个儿挣来的好。 尤其看刘季和吕雉出手大方,显然刘季和吕雉挣的钱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刘季在外面帮人牵线搭桥,这些事其实早就传遍村子,但是并无人觉得那能挣多少钱,还是过年前有人亲眼看到一个商户给了刘季一大袋的钱,因此刘二嫂才会在这个时候冒出话,非要同吕雉学习手艺,要是吕雉拒绝了,正好。 “二嫂,我并没有说过不愿意教你,只是连五百钱的工具你都舍不得做。难道还打算要我帮你出工具不成?”吕雉听出刘二嫂的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似是冲吕雉来的,实则是刘季。 家长里短这点小事,吕雉能够处理好。 刘二嫂借题发挥,无非想让自家的丈夫搭上刘季,万万没想到吕雉指出问题所在,并不是吕雉不愿意教刘二嫂,是刘二嫂连一点丁点的投入都不愿意,那又怎么能说她不教? 想要发飙的刘二嫂生生被吕雉平静地指出问题所在噎得火气全消。 “二嫂这些日子拿着我们的钱,看来对我们的怨气颇重。既如此,往后这钱我们不给了。”吕雉觉得最近没有搭理刘二嫂,反而让刘二嫂得寸进尺。 既然如此,吕雉出钱是想过太平日子的,太平日子没过成,刘二嫂反而因此怨上他们,这钱往后就不必出了。 “那怎么行?”刘二嫂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以为有机会搭上刘季挣钱的门路,好让他们夫妻发发财。 不料吕雉一气之下,既然要把每月给他们的钱全都收回。 “这可是我们说好的,当时爹见证,我们帮你们俩做家务,你们每月都给我们钱。”刘二嫂炸毛的大声嚷起来,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到手的钱突然没了。 “是啊,还有一个约定,那就是二嫂少说话多做事。二嫂做到了?现在我想好了,往后家里的事我们自个儿做,就不劳二嫂费心,没道理我们花钱还要受二嫂埋怨。”吕雉并不介意说出为何对刘二嫂心生不满。 不知足的人,既得了便宜更想得寸进尺,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好事都收在手中。给他们最大的惩罚莫过于让他们一无所有更能让他们后悔。 刘二嫂此时的确着急了,慌乱的道:“这说好的事,怎么说改就改。” “理由二嫂最清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话,刘二嫂就算再想否认,又怎么可能否认的了。 “弟妹,不至于此,你二嫂就是嘴碎了些。”刘二哥眼看到手的钱没了,同样也心急,赶紧帮刘二嫂说好话。 “可是我既出了钱又怎么愿意被人说三道四?”吕雉的确一点颜面都不留,直白的道破至此,刘二嫂快给气疯了! 刘二哥看到刘二嫂捉狂的样儿,家里能镇住吕雉的人唯有刘太公,急唤一声爹,刘太公却像是睡着一般,任他再怎么唤,刘太公全当作听不见,急得刘二哥都要伸手推刘太公了,一旁的刘素看不下去,“老二,没看到爹在养神?” “我们吵成这样爹能睡着。”刘二哥很确信眼前的刘太公绝对在装睡。 刘素却沉下脸道:“你们夫妻自己太作怪得了谁?送到你们手里的钱,你们嫌太少,挑三拣四,难道还指望别人求着你?” 不用说看看一旁李氏和刘交的表情,都是对他们的不满,这样的情况下,刘二哥和刘二嫂再想闹出个所以然来,钱在刘季和吕雉的手里,要是他们不给,难道刘二哥和刘二嫂能硬抢了? “菜做好了,来,准备吃饭。”刘季做事干脆利落,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将几个菜做好,一个又一个的端上,招呼人准备碗筷吃饭。 “老三,你也不管管娥姁。”刘二哥和刘二嫂气得火冒三丈,一看刘季端菜进来立刻告状。 刘季连丁点犹豫都没有的回答道:“我媳妇儿有什么需要管的,倒是二哥多管管二嫂吧。一张嘴说的尽是人不乐意听的,当我们都是傻瓜?” 不仅提醒刘二嫂的品行,更是反讥一句。 “啊,可以吃饭了,赶紧坐下吃饭。”刘二嫂和刘二哥气得嘴都快歪了,想要反击,刘太公转醒,看到案上摆了菜,直接招呼大家吃饭。 刘二哥和刘二嫂当然不肯就此罢休,刘太公道:“大过年的要是吵闹不休,连让我吃顿安稳饭都不乐意,就给我出去。” 此话当即把刘二哥和刘二嫂拍老实了,说理他们说不过刘季和吕雉。想借刘太公的东风压制刘季和吕雉,若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刘太公对他们心生不满,那才真是亏大。 吕雉对于刘太公这一出接一出的,心中自是有数,都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若非刘二哥和刘二嫂太过分,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刘太公也不至于宁可装睡也不理会他们。 站在刘太公的立场,当然希望儿子们都能好,吕雉和刘季现在看来生意做得不错。吕雉也有意教刘二嫂,可刘二嫂连最基本的工具都不肯自备,非要占吕雉的便宜,吕雉因此拒绝刘二嫂,谁也挑不出毛病。 至于刘季的事,刘太公早就听刘季提过,很清楚刘季做的生意并不是刘二哥可以掺和。 就刘二哥和刘二嫂贪婪的样子,极有可能钱没赚到,反而把他们一家子全都搭进去。 各人有各的本事,有多大的能耐就做多少的事,刘二哥和刘二嫂就是家长里短的也显出鼠目寸光,还是让他们在家老老实实的种田。 刘二哥和刘二嫂就算满腹的不情愿,这个时候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下吃饭,饭桌上盯着刘季和吕雉的眼神,恨不得扑上去。 可惜他们面对的不是一般人,纵然眼神泛绿,对于刘季和吕雉来说,那都不算事儿,该吃吃,该喝喝,谁都想过个安生年。 饭吃完,刘素中间出去一趟,回来整个人脸色越发的不好,吕雉注意到,却并没有多问。 “刘素,你给我出来。我再同你说一次,你若是不把钱给我,我定不会放过你。”一阵粗犷的男声由远而近的传来,刘家一家子吃完了饭,各自回房休息,一开始没当回事,仔细一听声音,是从院子传来的。 刘素更是辨出声音,本来陪着刘太公说话,一下子站起来往院外跑,一眼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跌跌撞撞的走进来,看到刘素的那一刻直接扑过来,刘季和吕雉的反应极快,在刘素走出来的时候,跟在身后,看到男人的动作,刘季直接挡在前头,质问地道:“做甚?” 第059章家暴男欠打 一靠近来人, 刘季便闻到那人身上的酒味,很是嫌弃别过头,那人捉不住刘素, 一把扣住刘季的衣领,“你,你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老子和婆娘说话, 关你甚事?” “季, 这是你姐夫,许是喝醉了,你莫与他计较。”刘素怎么也想不到大过年的回一趟娘家,丈夫没有随她一道拜见父母却跑来耍酒疯。 担心刘季和丈夫闹起来, 刘素上前拦下, 刘季对付好手自然是不行,但要说眼前的醉汉想动他,自然是不能的。 “媳妇儿,你护着姐姐让她别过来, 我和姐夫好好说道说道。”正常来说, 谁也不会在大过年的闹到妻子的娘家的, 吵吵嚷嚷个没完没了。由此就可以看出这位喝醉的人根本没把刘素放在心上。 “行, 我正好要找你们老刘家说道说道。你们说说, 你们刘家女嫁给我, 为何将赚来的钱贴补你们老刘家?”此人的确是刘素的丈夫黄亮,喝得醉醺醺的人想拉过刘季, 追问刘季这是何道理。 原主确实没少拿刘素的钱, 可是自他取而代之后, 他给刘素的并不少。 “别在这里耍酒疯。我方才就同你说过了, 家中的钱都是我挣的,有些更是季给我的。有甚话我们回去说。”刘素在这个时候道破家中的钱从何而来,希望黄亮不要在这个时候闹。 “屁。为何要回去说。我方才让你给我钱你不给,既然不给,那就当着大家伙的面说道说道。谁不知道刘季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你告诉我他给你钱,这钱到底是谁给的谁,真当我们都想不明白?”黄亮不善的吐露一句,显露出对刘素竟然为了家人而说谎的态度十分不满。 吕雉自是想去方才刘素出去一趟的事,竟然是见黄亮去了? 刘季理直气壮地道:“想不想得明白那是你们的事,钱是谁挣的谁心里有数。你大过年的上我们家闹,这件事就不能善了。说说看你是自个儿走还是我们把你丢出去?” 黄亮听到刘季硬气的话,马上道:“行啊,敢这么对我说话,告诉你们把钱给我,不用你们赶我自个走,不把钱给我,就算你把我丢出去我也敢回来。” 话说着竟然直接坐在地上,浑然是一副无赖的模样,刘季看到这儿,一下子笑了,“行,你最好坐着别动。” 不管黄亮到底为何而来,敢在刘季家耍无赖,刘季要是不治治他岂不是让人以为他们老刘家的人好欺负? “你们要是不把钱给我,我就不动。”黄亮目的很明确,无论如何都要拿到钱。 刘素一看僵持不下,着急的要上前,吕雉却拦着她道:“姐,交给季来办,你进屋去。” 想让刘素进屋坐下,对付无赖就得好好的治治,吕雉更想起刘素身上的伤,这样的伤必是黄亮所为,打女人的男人更是不能饶恕。 “大过年的不能让外人看笑话,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不如还是让我们两个解决。饭也吃完了,我这就跟他归家。”刘素的视线落在周围的人身上,每一个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带着审视,刘素虽然早习惯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却不希望连在娘家也遭受这一切。 “不成,再让你们回去,又让他动手打你不成?”吕雉一看刘素的确准备跟黄亮回去,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刘素身上的伤必是黄亮所为。 刘素如何想得到她最不想让人发现的事,竟然被吕雉说破了,着急的想掩盖手臂上的伤,这等遮掩的动作如何瞒得过吕雉。 刘季在一旁正准备出手收拾黄亮结果听了一耳朵,眼睛发红的,盯着黄亮问,“你对我姐姐动手了?” 坐在地上骂骂咧咧,非要拿到钱不可的黄亮听到此话道:“打她怎么了?她是我婆娘,我打她怎么的?她敢把钱贴补给你们就该打。” 毫无悔过之意,反而沾沾自喜,刘季一听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一拳打在黄亮的脸上,黄亮虽然喝了酒,反应有些迟钝,刘季打了他一拳那也反应过来,抡起拳头朝刘季反击,吕雉一看他还手毫不犹豫的走过去,直接将人的手往后一折,虽然没断,却也痛。 “啊!”吕雉出手又狠又利落,随之听到黄亮的一声惨叫,刘季想揍揍人,结果发现黄亮的战力太渣,吕雉一出手就将人解决完毕,面对帅气的吕雉,刘季在考虑是不是也该和吕雉学习学习? 念头一闪而过,暂时别考虑这个问题,刘季拎起黄亮的衣领,“怎么,打我姐你有理了?你是当我们老刘家没人?告诉你,别说我姐的贤惠之名十村八乡都都知道,她撑着你们家,比起你一个好吃懒作的人好得多,你吃我姐的,用我姐的,更敢打我姐,谁给你的胆子?” 这话的确没有说错,刘素自嫁给黄亮以来,家里家外的事几乎都是刘素一手操办。 “谁让她不给我钱。她不给我钱就是欠打。”黄亮的手都被吕雉折得不敢动,既然不知悔改,面对刘季的质问,压根没有丁点不好意思的回答。 “啪啪啪。”刘季生平最恨打女人的男人,尤其是这样无耻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啪啪啪抽在黄亮的脸上。 刘素眼看刘季把人打的鼻青脸肿,吓得想冲上去拦着,吕雉却更快的道:“敢打女人的男人,该教训。” “他就是喝醉了才会动手,不是有意的。”刘素显露出心急的神情,赶紧帮丈夫说话,吕雉道:“不过都是借口。想必他打姐姐不是一两日了。” 听听黄亮的语气,颇是引以为傲,分明就是以打刘素为荣。 “你说我姐姐欠打,你也挺欠的。”刘季气的火冒三丈,打起人更是不曾留情,黄亮就剩下一只手,如何能是刘季的对手,被刘季压得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打人了,打人了,刘家的闺女掏空夫家的家业贴补老刘家,刘季要打死我了,打死我了。”纵然无法还手,也不代表黄亮不再挣扎,大声嚷嚷起来,落在旁人的耳朵里,这是要泼刘家一盆脏水。 刘季气乐了,算是见识所谓的无赖究竟是何模样。 “去请三老来。”按秦制,乡直属县,有三老,啬夫,浪徼。三老掌教化,虽不是正式的官员,但地位极高。而啬夫管理审理诉讼。 事情闹得那么大,刘季绝不可能纵容黄亮继续欺负刘素,也不由黄亮随便将脏水往他们老刘家身上泼,那就请人来。 “季。”刘素不想刘季竟然要将事情闹得如此的大。 “姐姐,你在我们老刘家,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就连爹也是将你捧在手心,难道老刘家疼着你是让别人打你的?这么多年究竟他打了你多少回?”刘季质问刘素,对于挨打的女人却不吭声,刘季自然不满,更多是恨铁不成钢。 “不是,不是。他从前不动手的,就是家里出事后,他酗酒,喝多了才会对我动手。”刘季双眸通红,尽是怒意,刘素第一回见到这样的刘季,着急的连连解释。 刘季嗤笑一声,男人打女人,尤其是喝醉酒打女人更是不能容忍。 “我就问姐姐一句话,你还要不要跟他过下去?是不是他这么打你,我们当兄弟的想帮你出头帮你说话?你都想拦着?亦或者是你就这么乐意挨他的打,由他把你往死里打?”刘季并没有因为刘素显露出来的恐慌而口下留情。 刘素的选择昭示他们对黄亮的态度,到底刘素是要受着,亦或者是逃离。 “季。”刘素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季会如此强势,同时也让刘素必须做出选择。 “这,老三,没有你这样的,你这是想让姐姐和离?”刘二嫂终于把刘季没有明言的话说出口。 刘季既然开了口就没打算藏着掖着,“难道纵容这个男人把姐姐往死里打都不管姐姐,让姐姐跟他过一辈子,受一辈子的苦?我们老刘家再没出息,也断然不会让孩子遭受如此折辱。我就问姐姐,你是想这一辈子受苦受难,亦或者归家过你逍遥自在的日子?刘家只要有我刘季一日就有你一口饭吃,谁也休想欺负你。” 作为家人,从前的原主受刘素的照顾颇多,就算今日换了原主,一但知道刘素既然被黄亮打,同样绝对不会容忍。 不管是站在原主的立场,或是刘季现在真实的想法,都不会接受任何人欺负到家人的头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打女人的男人最是不能容忍,动过一次的手,这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改。 刘素听到刘季的话,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被人打难道刘素心中不痛吗? 她痛,可是她已经出嫁,在这个世道,女人被男人打是常有的事,就算闹到哪去,都未必有人愿意站在她这一边,帮她说一句公道话。 同村的女人再交好的知道她挨了打,也仅仅是劝她避着些,忍着点,等到她们年纪大了,男人打不动了,自然不会再动手。 却没有一个人站在刘素的立场,帮刘素考虑过,每日同床共枕的人,总是在醉酒的时候对她动手。 每日醒来只要想到或许都会挨上一顿打,都会觉得无望,更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刘素如同行尸走肉的活到现在,一开始或者会委屈难过,现在却也劝自己习惯,当她以为这辈子都要习惯的时候,却是刘季告诉她不必习惯。 第060章必须和离 刘素一哭, 吕雉连忙拍拍她的背,“姐姐,季说得对。我们虽为女子, 却也是父母千宠万娇长大的,嫁得一人,是父母为我们寻一个良人,所盼的是我们能够过上安稳太平的日子。” “若是当父母的知道所谓寻得的良人却将你推入深渊, 让你痛不欲生, 必然毫不犹豫的伸手将你拉出来。”上辈子刘素挨打的事情是暴露在几年后,可当时天下大乱,刘邦忙着逃命,根本顾及不上。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没有将刘素解救出来。 到了最后, 天下定, 刘邦成了汉王,皇帝,那个时候自然专门召了黄亮觐见,彼时的黄亮又怎么还敢对刘素动手, 可是刘素在那些年里究竟受了多少苦, 从后来刘素的早逝可见, 尤其在为刘素收殓的时候, 吕雉更是亲眼见到刘素身上的伤, 青一块紫一块, 浑身的皮肤没有一处是好的。 当时的吕雉在看到那样的一幕时,同样为之震撼。有一些伤害竟能如此的无情, 一个男人究竟怀揣一颗什么样的心才能对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狠手? 后来的黄亮在吕雉将刘素的情况告诉刘邦之后, 刘邦亲手杀了黄亮。 “大娘, 你告诉我, 他打过你多少回?”刘太公拄着拐杖走出来,同样心急如焚追问。 “这一年几乎时常对我动手。”哭泣中的刘素,如何不想寻人为她撑腰,可是第一次挨打回家的时候,看到家中的兄弟,年迈的父亲,终究让刘素说不出口。 刘太公怒不可遏,不断的用拐杖敲打着地面,“为何不早说?为何不早说?” “家中的事情繁多,您又上了年纪。我怎么敢拿这些事再来烦您。”刘素抹着泪说起,刘太公怒道:“和离,和离。” 一语断言,不由刘素说了算。刘素握紧拳头,对于刘季和吕雉询问的目光,终是点了头。 刘季和吕雉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刘素不愿意,他们也不能强人所难,既然刘素能够想开,接下来的事,就不必刘素出面。 “怎么回事,大过年的闹什么?”刘季方才已经让人去寻三老了,这个时候三老都被请来了。来的路上听了一耳朵,却也让三老心中纳闷。 “三老,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你看看我这手,我这手都是让刘家的人折的。”黄亮一开始就在地上打滚,此时看到三老被请来马上哭哭啼啼的倒打一耙。 也算不上倒打一耙,毕竟他的手的确是被吕雉折了,这么多人看着,无人否认。 吕雉在这会儿上前去,伸手一按,黄亮本来动弹不得的手好了。 “不过是想给你一个教训,如何?”吕雉早料到黄亮会说甚话,做甚事,因此既让黄亮痛,却也没想落人把柄,断黄亮的事让黄亮懒上,不可取。 刘季瞧着此幕更是霸气地道:“你敢对我姐动手,更敢大过年的闹到我家门口,折断你一只手都是轻的。” “我打我婆娘关你何事?我们夫妻的事由得你们外人插手?”黄亮实在无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当我们老刘家的人都死了,敢打我闺女。”两辈子吕雉都没有看到刘太公如此大动干戈,直接拎起拐杖,一下一下的打在黄亮的身上,完全没有要收手的意思,直把黄亮打得跳了起来急忙闪躲。 “杀人了,老刘家的人合起伙来要杀人了。”黄亮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叫嚷,倒是不敢对刘太公还手。 “胡咧咧甚?当着长辈的面你也敢说打人的是,活该你被人打死。你若是再闹,且让刘季送你到县衙去。”三老都是村中德高望重之辈,六七十岁的年纪,一开口直接把黄亮的话堵住,且看黄亮安不安分。 黄亮怎么可能愿意去县衙,不敢再叫着,却也避着刘太公道:“那您得让刘太公住手。” “老刘。”三老开口,刘太公的确不得不住手,却是恨恨的瞪了黄亮一眼。 刘季上前扶住刘太公安抚地道:“爹,你别生气,看我怎么收拾他。” “绝不能轻饶这小子。”刘太公气不打一处来,但凡想到此人既然打他女儿,而且不是一次两次,身为父亲的人,若不是的确没有本事,否则定然要冲过去,将这等对他女儿动手的人打死。 刘太公不再动手,黄亮也站住,不再耍无赖,来了的三老其中一个开口道:“说说看。大过年的你们闹甚。” “我先说我先说。”黄亮第一个站出来,急切的表示应该由他来说明情况。 刘季他们也不跟黄亮抢,示意黄亮随意。 黄亮赶紧把事情的经过说明白,“三老,是这么一回事。刘素这婆娘,她竟然将家中的钱全都拿回刘家了,你是不知道,家里一钱都没有。我来就只是想要回家里的钱,可是刘素她不肯,他们老刘家仗着人多,一言不合就动手,更别说还钱的事了。” “家里的钱都是我挣的,我的钱我想给谁就给谁。”刘素一听黄亮竟然要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在他们刘家的身上,急忙说出最关键的问题。 “你是我婆娘,你挣的钱就是我的。”黄亮很无耻的说出这话,但在很多人的心里,何尝不是这样认定。 “你......”刘素被气得不轻,却又无法反驳,男人的心里,一直如此定论一件事,根本不在意女人的想法。 刘季以眼神安抚刘素,冷笑的道:“要是按你这么说,我姐挣的钱是你的,你挣的钱当然也是我姐的,我姐是刘家女,那就是说你们家的东西也都是我们老刘家的。既然如此,就更不存在给不给钱的事儿。” 要论蛮不讲理,难道刘季就不会? 话是黄亮说出口的,既然黄亮能不要脸,对付不要脸的人就得比他更不要脸。 “岂有这个道理?”黄亮没想到刘季以己之道还施彼身,黄亮是想占便宜的,岂能由旁人占他便宜。 “你又是哪里来的道理,我姐姐挣的钱怎么就成你的了?吃我姐的,用我姐的,穿我姐的,竟然还敢打我姐。你好大的脸。三老来的正好,若是觉得我们村这三老还不够,想回你们村,请你们的三老过来那也可以。我们刘家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我姐跟这个王八蛋和离。”刘季也不多说废话,道明意图,和离,必须得让刘素和黄亮和离。 “你们休想。”黄亮就算之前听到刘家人商量,让刘素跟他和离也没当回事,现在更是果断的拒绝。 刘季冷笑地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 黄亮硬着脖子回道:“我要是不肯和离,你们又能拿我怎么办?没有我签字画押,她生是我黄家的人,死是我黄家的鬼。” “就算你不签字画押又怎样,从今日开始,姐姐就回我们老刘家,不就是不能签字画押吗?只要姐姐不回你们黄家,不挨你的打,你想拖我们就跟你拖,且看谁拖得过谁。”刘季又显露出无赖的模样,拖字诀对别人或许有用,对刘季他们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 再拖又能拖成何样,不难看出,黄家现在由刘素撑着,唯一的钱都在刘素的手里,正是因为如此,黄亮才会对刘素回刘家勃然大怒。 这样明显有利刘家的局面,要是刘季都硬不起来像样吗? “你们这是耍无赖。”一个跑到刘家耍无赖的人控诉刘家人耍无赖,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都是笑话。 一片哄笑声响起,黄亮注意到周围的人看着他的眼神透露着鄙视,可是这样的目光他早就习惯了,压根不以为然。 “笑笑笑,笑甚?三老,你们不能不管啊。”三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早就听说黄亮做下的事,好好的家业都被黄亮挥霍,若是知错能改,好好跟刘素过日子也就罢了,整日酗酒斗殴,连刘素这等贤惠的人都能下得了手。 要不是两家离得远,消息没有传到刘家人的耳朵里,早就该闹起来了。 “黄亮你也知道刘家话说得无赖,想想你做的事,你就不无赖。刘素自嫁入你们黄家以来,持家有道,哪家的人提及她不是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你把好好的家业挥霍没了,更对人非打即骂的。你做的就不是人干的事儿。”三老之中一个正好是出自刘家的长辈,指着黄亮一通训斥。 “你是刘家的人,你当然向着刘家说话。”黄亮如何愿意被人斥责? “我们这乡里乡村的谁跟谁家没点亲戚关系,要按你说,你这点事就不该由我们三老来办,你是想闹到县令处?刘季,他要是想闹,且由他闹。”既是德高望重之辈,当然心中有秤。 黄亮倒打一耙,指责刘老偏袒,一旁的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马上提议刘季把人送到官府。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可刘家也太欺负人了。刘素嫁进我们黄家多年,我待她从前不错吧?现在钱没了,人更想将我甩开,刘家人太势利,这是看我落迫就想让刘素和我断绝关系。”黄亮闹腾了半天,酒意早就去得七七八八,情况一对他不利,马上转了话头。 “笑话,你黄家没落难道是今日?三年,三年的日子,我姐姐如何待你们黄家的人,要不要去你们村问问,看看有没有说我刘家人势利?” “我们刘家今日要你和我姐姐和离,那是因为你对我姐姐动手。人可以穷,可以没本事,但绝不能打媳妇儿。”刘季岂由黄亮胡说八道,都是乡里乡亲的,谁家都清楚谁家的事,黄家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没落的,瞒不过乡里乡亲。 黄亮说出刘家势利的话,必有所图。“黄亮,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你都要与我姐姐和离,你若是识趣便说明白,你究竟想要甚?” ※※※※※※※※※※※※※※※※※※※※ 刘季:到家门口耍无赖,好啊,让你见识什么叫无赖。 第061章不和离就不和离 刘季这些日子和村里的无赖时有往来, 无赖们之所以会耍无赖,自然是有所图的,黄亮如果当真舍不得刘素, 就不会对刘素动手。 所谓的舍不得更多是有所图,否则也不会大过年不说上他们家串门,反倒跑到他们刘家的门口大声喧嚷。 “好说。给我一千钱,我便不与你们计较她这些年给你们刘家的贴补, 整日想娘家的娘们我也不要, 把一千钱给了我,我马上和刘素和离。”黄亮眼珠子一转,同刘季的目光对视,说出他的要求。 他可听人说刘季最近发了财, 再不同往日了。可气刘素这婆娘竟然想瞒着他。 刘季冷冷的扫过黄亮, “一千钱,你是真敢开口。” “黄亮,这等没良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我自嫁进你们黄家以来, 每日侍奉公婆, 家里家外的事, 哪一点我不干, 难道我在你们黄家这些年白吃饭不干活的吗?”面对黄亮说出索要一千钱的话, 刘素第一个坐不住, 如此无耻的人,竟然是她的丈夫。 “姐姐莫气。”吕雉连忙安抚刘素, 不值得为黄亮这种人气坏了身子。 “如果你想和我算账, 那我们就好好的算算这些年吃的用的穿的, 你都是从哪来的。我要跟你和离, 黄家现有的钱,你一分都得不到。”刘素显然气极了,总然吕雉安抚也咽不下这口气。 吕雉听着刘素条理清晰的分析和黄亮之间的关系,完全吃不了亏,也好,外人再帮忙说话,都不及本人。 “你敢跟我算账?”黄亮听到刘素开口,既然扬起手就要朝刘素打来。 刘季和吕雉就在刘素的旁边,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黄亮动手,刘季直接扣住黄亮的手,吕雉更利落,一脚踢向黄亮的膝盖,痛得黄亮连忙捂膝盖,弯腰之际正好脸碰到刘季挡他的手,这一下连脸的都挂了彩。 “三老你们都看见了,刘家就是这么欺负人的,你们得管管。”黄亮着急的叫嚷,希望三老能帮他主持公道。 “若非你想动手打人在先,他们会出手拦你。你都是自找的。”刘公冷笑地说话,其他两位老人亦是赞同的点头,大家都看着,情况如何瞧得分明,谁有理谁没理,都清楚。 “黄亮,今日你若不同我姐姐和离,休想离开刘家。”刘季道明意图,眼睛盯着黄亮,当着他们的面黄亮都想对刘素动手,私下该如何欺负刘素,从前刘季没听刘素提起过,也想不到黄亮会变成一个连妻子都打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知道,既然知道,刘季断然不可能当作不知道,正好刘素亦有和离之意,如今家里的情况也和从前不一样,刘季想护好一家子,断然不会让刘素活在痛苦委屈中。 “哈,刘季,你是以为我们黄家没人?”刘季生气的放狠话,黄亮却是不怕的,黄家虽是不比往日,依然有人。 “我们老刘家同样有人。”要是想比人多,都是大姓,谁家的人少了? 不过吕雉是不想让事情闹大,想让黄亮答应写下和离书不算难事,至少吕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有的是办法。 刘季准备和黄亮吵吵,却见吕雉突然走近黄亮,看到吕雉平静的面容,刘季眼皮直跳,黄亮却得瑟的道:“好,你们老刘家有人,那就看看,我们两家的人谁家更多。啊!” 黄亮全身心都在刘季身上,无非想叫嚷起来,好让刘季明白,他敢上门压根不怕,两口子的事,就是县令都难断,只要黄亮不同意写下和离书,刘素就是黄家的人,一天是黄家的人,黄亮就能闹,闹得刘家不得安宁。 黄亮既有心冲刘家来,知道刘家发财,刘季发了财,不拿到一千钱,他绝不会罢休。 结果一个不注意,直接被吕雉放倒在地,黄亮瞪大眼睛想骂人,结果吕雉一脚踢在黄亮的肚子上。 “不和离吗?看看你能撑到何时。你打姐姐不是一两回,打人的时候挺高兴吧。”吕雉踢完人,用的是巧劲,对于人身的部位,穴道,吕雉在太后群的时候被李初教过,记得分外清楚,如何踢在人的身上不留半点痕迹,又能让人痛不欲生,她懂。 黄亮整个人都蜷缩起来,有心想说话,痛得说不出声。 “所以,你不和离也好,想让黄家的人和刘家闹事,闹吧,在此之前,我们刘家不介意让你在我们刘家住下,把你打我们姐姐的仇全都还你。你打姐姐多少回,干脆的和离了,想打你都没那么容易,就应该不和离,你不和离,我们当娘家的人,便能为姐姐讨回公道,让你尝尝被人打的滋味。”吕雉此时完全不着急和离,耍无赖? 谁怕他耍无赖了,敢耍,吕雉便让他尝尝被人打的滋味。 旁观的人都惊住了,谁也没想到刘素的兄弟们都没有动手,倒是吕雉动手如此之快,一看就是练过的,想到村里关于吕雉的传言,这是一位惹不得的女人! 别看弱不经风的,打起人来那叫一个狠,刘季挨过她打,隔壁村的雍齿也挨过她打,就他们村里的,有人说刘季的坏话,也挨了她打。 黄亮闹到刘家,要钱的姿态谁都瞧得分明,敢要一千钱,谁家拿得出一千钱,真以为他们是富家不成? 刘家和黄家定是要闹起来,三老其实颇是头痛,万万想不到事情出乎意料,吕雉把黄亮放倒,一个女人打一个男人,其实在场的人都不好意思出手拉架,至于吕雉说出的一番话,谁不在心里犯嘀咕。 黄亮打刘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想动手,再加上他当众说出的话,显然在家没少对刘素动手。 他敢打刘素,自该料到会挨刘家人的打,吕雉出手,其实更让人说不出话,作为女人,黄亮一个大男人被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好意思吗? “你,你,你要做甚?”黄亮痛啊,浑身都痛,痛得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结果看吕雉走来,眼中流露出惊恐,有心向一旁的人求救,却发现每个人都当作看不见。 男人打女人时或许会有人说几句,女人挨了男人的打想求救,另一位更应该考虑一个问题,万一要是他也打不过吕雉,岂不是连自个儿的脸面都丢尽? 再说了,黄亮自个儿作死,到刘家来想讹钱,讹就讹吧,至少你装着点,以为自个儿多有本事,实际上却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如此有何后果,自求多福。 “我啊,方才同你说过,你既然不想和离,那就暂时把你留在刘家,一日三顿打,把你打姐姐的全还给你,现在刚开始呢,不必心急。”吕雉说话间脚又是往黄亮的小腹一踢,好不容易痛得才缓回一口气的黄亮再次感受到锥骨之痛。 “三老你看,黄亮现在这等模样,要不等他想好决定咱们再说。”刘季见黄亮痛不欲生的样儿,心情大好,想这大过年的,谁家不想好好的过年,被请到刘家,刘季并不想一味耽误人,客气的请人回去。 “不,不,三老,你们别走,你们要是走了,万一刘家的人把我打死怎么办?”黄亮痛啊,都没看吕雉出力,为何却痛成这般? 听到刘季要赶人走,不成,不成,不能让人走,要是这些人都走了,真把他留在刘家,他会被刘家的人折磨成何样,他不敢想。 “哟,我怎么记得有人一来就说要赖在我家?”刘季乐呵呵地提起此话,让黄亮想起之前才到他们家时说过的话。 “放心,打死人的事我们不做,你打姐姐多少回,我们仔细问清楚后,不说十倍奉还,就按你打姐姐的次数还你,打完之后,若是你依然不愿意和离,我们再商量。”吕雉绝对是蔫坏的,先让黄亮见识她的手段,接着吓唬黄亮,要把黄亮打刘素的次数全还他。 黄亮此时痛得半死,更要分心思考到底打了刘素多少回。 想,就应该让他好好想想,打人的时候够畅快吧,如今被人打,便让他知道那是何等的滋味。 “不,不,我同意和离,三老,你们做个见证,我要和刘素和离,若是我们和离了,我同刘家再无干系,他们不能留我。”黄亮被吓得不轻,此时唯一的念头是从刘家离开。 刘家的男人,黄亮从前同他们打过交道,无赖的人自以为有的是办法从刘家讹钱,没想到,刘家的男人好对付,刘家的女人不好对付。 之前便听说刘季娶了大户人家的闺女,谁也想不到,大户人家的闺女如此厉害,嘴上的功夫了得,手上的功夫亦是非同小可。 黄亮再想要钱,同样想要命,被吕雉打了几下,他痛得不行,要是继续让吕雉打下去,对,吕雉不想要他的命,却能让他生不如死。 “你不是说不想和离,怎么变得这么快?”哟,亲眼看到黄亮如何自打嘴巴,之前放话没有一千钱绝不和离的人,现在巴不得离刘家远远的,变化快啊! “若不和离,看看她下的手,你们都当作看不见。”黄亮怒的啊,但凡在场的人帮他一帮,他也绝不会说出和离的话。 “笑话,你打你婆娘的时候没人管,叫女人打得动弹不得,好意思让我们管?”人群中有人笑话黄亮,黄亮面红耳赤,却又莫可奈何。 第062章我来负责 吕雉冷冷地笑了笑, 对黄亮朝大家的控诉明显的不满,“看来你想找人帮忙。” 纵然有此心,黄亮也绝不能当着吕雉的面承认, 连连否认道:“不不不,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胆子的人,只敢欺负比他弱的人, 如这样的人物, 要不是跟刘家扯上关系,吕雉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赶紧写下和离书,否则......”吕雉威胁人,刘季在一旁催促最重要的事, 黄亮这种人, 趁早解决掉,让刘素离得他远远的,一辈子也别再扯上关系。 三老以为黄亮闹事,绝没有那么容易解决的, 没想到吕雉出面, 如此发狠的教训人, 事情的发展很顺利, 对他们来说却是好事。 看看黄亮的样儿, 谁也不耽搁, 马上写下和离书,只要他们共同见证, 刘素和黄亮签字画押, 事情便成定局。 黄亮现在敢不签字吗? 只要他敢说一个不字, 第一个饶不了他的人就是吕雉。 吕雉啊, 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谁想她下手如此的狠,连黄亮这样的无赖都没敢再和她争吵,老老实实的按吕雉所要求的,和离。 吕雉是识字的人,看到和离书上的内容,一式两份,用的是粗布写下的,内容写得很清楚,两人夫妻感情皆无,因此特意协议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刘季也伸手接过,看清上面的内容,居高临下地扫过黄亮一眼道:“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从今往后不要出现在我姐姐的面前,否则叫我碰见,见一次我打你一次。” 在刘季放话的时候,吕雉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黄亮,无声的告诫黄亮,莫要以为刘季说的是笑话,打人的是吕雉做过了,黄亮也尝过是何滋味,若是不信,那就走着瞧。 “你们刘家,你们刘家都是疯子。”吕雉的眼神看得黄亮浑身直发颤,一刻都不敢久留,丢下这句话飞快的跑出去。 “我们全家都是疯子,同你何干?”刘季绝不可能在此时居于下风,纵然占尽了便宜,末了也得提醒黄亮他们两家再无关系。 黄亮闹事要钱不成,反而被人扫地出门,直接和刘素和离,大过年的刘家就闹出这样的一桩事,外面的人既看了笑话,同为女子的人却又何尝不是打从心里羡慕。 不是每一个挨打的女人,家中的兄弟都能为她们撑腰,也能硬气的说出纵然女子归家,当兄弟的有一口吃的,绝不会亏待于她。 刘季的一番话让人听在耳朵里自然心生羡慕,但也有人暗中嘲讽刘季,虽说近些日子赚了不少钱,刘素的年纪也不小了,再想寻一个男人嫁了没那么容易,刘季现在能说出养刘素的话来,日久天长可不一定。 纵然是在刘家,对于刘季和吕雉强势帮着刘素和离的事,一直没有插话的人,在人群散去之后也表现出对此事的不满。 “老三,你让姐姐和离,就没想过以后姐姐怎么办?”刘二哥双手放进袖中,很是不满的问起刘季。 “二哥放心,姐姐归家,往后的事有我。如果将来姐姐碰上合心意的男人,若是想在嫁,我绝不拦着,但凡姐姐不点头,在家里谁也不许欺负姐姐,否则就是跟我过不去。” “二哥是知道我的,我一向是个无赖,却有一个最大的好处,说得出做得到。”刘季岂会不懂刘二哥的言外之意,不过是担心和离归家的刘素用家中的粮,吃家中的菜,加重家中的负担。 “爹,你做个见证,若是将来我做不到,你只管把我往死里打。”家里做主的人是刘太公,只要刘太公拍板,纵然刘二哥和刘二嫂有再多的不满也不敢吱声,刘季毫不犹豫的拉出刘太公。 刘太公也是心疼女儿的,可是他年事已高,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如果一个两个的儿子都不愿意照顾刘素,将来刘素在家中过的将是何日子?刘太公完全可以想象。 “爹,还有我。”刘交没有说话的机会,刘季和吕雉配合无间,把黄亮教训的老老实实的。到了一家人表态的时候,刘交亦站出来表明他很同意黄亮和刘素和离。 “姐姐在黄家吃尽苦头,我们当兄弟的若是视而不见,与禽|兽何异。”刘交平静地道破这一句,显然和刘季的意思一样。 黄亮竟然敢对刘素动手打了一回又一回,如今都敢闹到他们家门口了,这样都不和离的话,刘素往后要过的将是何等生不如死的日子? “季,交,谢谢你们。”刘素听到两个兄弟的话,有刘二哥的对比,更能感受刘季和刘交的心意,泪如雨下地道一声谢。 吕雉更是出面道:“姐姐和离一事是我促成的,往后姐姐日子如何过,我和季负责。” 对吕雉来说,能够帮助刘素脱离苦海,不必让她遭受黄亮的打骂,无关乎刘素是不是刘季的姐姐,仅仅是对于这样的事情,吕雉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断然没有袖手旁观不管的道理。 同为女人,能帮则帮。这些男人吸着女人的血,竟然还高高在上要打女人。碰着一个这种男人,吕雉便教训一个,不带犹豫。 况且刘素为人正直,温婉,又是讲理的人,吕雉愿意帮助这样的人,也相信这样的人将来必不会如刘二嫂。 刘二嫂和刘二哥听到吕雉的话眼睛发亮,刘二嫂连忙道:“老三家的,这可是你说的,往后姐姐的吃穿都归你管,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对,这句话是我说的。”吕雉既然敢放话,又怎么会不敢承认,上前拉住刘素的手道:“姐姐且在家中安心住下,莫管旁人的闲言碎语。往后凡事都有我们。” 宽慰刘素放宽心,不必把旁人的闲言碎语,异样的目光放在心上,人只有一辈子,受尽委屈是过一辈子,开开心心肆意的过也是一辈子。 “好。”对于刘素来说,能够得到兄弟们的帮助,再没有比这更让她欢喜的,心中最深处的不安都被刘季和吕雉抹平。刘素对于未来虽然带着几分不确定,但至少最开始的一步迈了出去,未来,难道会比被人日日打骂更苦吗? 安顿好刘素后,刘季和吕雉才回房,刘季关上门郑重的和吕雉道:“媳妇儿,谢谢你。” “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吕雉最是积极希望刘素能和黄亮和离。谁规定的女人就应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每一个敢欺负女人的人都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怎么能说多管闲事呢?打女人的男人见一个就该灭一个。我谢的是媳妇儿能够接受姐姐归家,更愿意养活姐姐。”或者站在女人的立场,吕雉愿意出手教训黄亮,为的是给女人争一口气,好叫这天下的男人知道,女人不是好欺负的。 可刘素回刘家,刘二嫂是何态度,看刘二嫂迫不及待撇清关系的言语,便可知道。而吕雉却愿意站在刘季这一边,认同刘季所说的只要他有一口饭吃,绝不会让刘素饿着。 “既然是我帮姐姐促成和离的事,也应该担起责任。”吕雉自然明白刘季的言外之意,却不愿意顺刘季的话说下去,刘季却不管,笑呵呵地凑过去亲在吕雉的脸颊,亲得吕雉一愣。 “我真有福气,娶了这么好的媳妇儿。”刘季高兴,吕雉就算装得凶神恶煞,可吕雉本质上是一个善良温暖的人,否则的话不会愿意接受刘素归家,更不会说出以后由她和刘季养活刘素的话来。 太多的女人并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而不为难对方,恰恰相反,为难女人的,很多时候都是女人,如同刘二嫂。 刘素受了这么多苦,正常人都会心疼,不能说刘二嫂不心疼,但是刘二嫂更考虑,一旦刘素和离,那就要回到刘家,多一个人多一口粮,也就意味着他们能吃的少了一些。 刘二嫂因此对刘素心生不满,并不愿意让刘素回刘家,这份心情很多人都能理解,但像吕雉这样毫不犹豫地接话,愿意养活刘素的,刘季听在耳中,心中更多是欢喜。 一个女人心善不善,不在于日常一些小事中,而是看她如何待人。刘季也相信吕雉对刘素的好,有几分爱屋及乌。 吕雉这辈子听多了,刘季对他的夸赞,此时同刘季的目光相触,“这些日子你倒是忙得厉害?是觉得能和我同榻而眠,满足了?” 没错,因为接二连三的被人坏好事,刘季心里再跃跃欲试也控制住,不敢再诸多打算。 自从那回醉酒摸上吕雉的炕后,最近他们夫妻都是同炕而眠,刘季有时候拉着吕雉的小手,却不敢多进一步,素日有时候亲亲吕雉的脸,思量更应该让吕雉熟悉他的靠近。 但更亲近的刘季一直没做,突然被吕雉问起,刘季眼睛发亮,“当然不曾。我想和媳妇儿做真正的夫妻。” 这一点愿望,刘季很早之前就已经表露,却因为接二连三的变故,生生将他的心都浇灭了,每一回就算有心,也担心忽然冒出人拍门,心理有阴影了呀! 刘季的苦无处可诉,在这时吕雉突然一把将他拉住,往炕上一推,刘季一愣,吕雉居高临下,宛如女王一般的道:“那就做真正的夫妻。” ※※※※※※※※※※※※※※※※※※※※ 刘季:被反推了啊!好开心。 第063章基建准备起 终于可以如愿以偿, 第二日早起的刘季春风得意,体贴入微的照顾吕雉。 吕雉摸了摸酸疼的腰,该怎么形容昨晚呢?某人看起来不像娴熟的人, 倒像生手。 作为阅人无数的吕太后,怎么会看不出这样明显的变化,刘季,果真再不是从前的刘邦, 至于成了谁, 吕雉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毕竟她也有不少的秘密,并不代表所有的秘密都需要让对方清楚。 刘季注意到吕雉按摩腰间的动作,赶紧的伸手过去给吕雉按起来, “媳妇儿, 你累了就歇歇,不必早起。” 吕雉也不拒绝刘季的体贴,毕竟她之所以会腰酸背痛都是刘季的罪过就应该让刘季多动动。 “睡够就起来。”吕雉又不是畏于人言的人,若不是睡不着醒, 才不会因为害怕被人指指点点, 因此而不得不早起。 刘季看着吕雉精神的确不错的样子, 一想也对, 吕雉在他们家一向我行我素, 做事仅凭喜好。除了对刘太公稍微恭敬点, 刘二哥和刘二嫂但凡惹上她,何时讨得了好。 “有些饿了。”早饭吃的好对身体才好, 吕雉在太后群中也学习了不少的养生之道。 “媳妇儿, 你躺会儿, 我马上去做。”终于和吕雉成了真正的夫妻, 刘季笑得嘴都合不拢,吕雉想吃个早饭而已,不算事儿,刘季立刻去办。 吕雉都在想是不是给了刘季甜头吃完,刘季就该对她慢慢的冷却,看到刘季激动的马上要去给她做吃食的样子,吕雉思量,或许会有一个过程,不过两人顺利圆房,孩子是不是还会像上辈子一样如约而至? 想到这里,吕雉不自觉抚过小腹,孩子啊,她的两个孩子是她心中永远的痛,白发人送黑发人,吕雉尝试过两回,每一回都那么让她痛不欲生,比起失去他们的时候,面对他们的控诉更让吕雉寝食难安。 曾经的吕雉以为为他们遮风挡雨,将所有的危险都解决,这是对孩子最好的庇护。 可到了最后,她拼尽性命要护周全的孩子,却在她的心上狠狠的扎上了一刀。 别人怎么骂吕雉心狠手辣,吕雉都不在意,独独她的孩子,她之所以会变得心狠手辣,无非想要保护他们,不让任何人能够伤害他们。 到了最后她为他们做的一切,在他们看来竟然都是伤害,竟然都是他们不愿意领受的。 在太后群的时候,一个又一个的姐妹为吕雉分析过,究竟为何吕雉为儿女付出一切,到最后却没能得到儿女交心。 李初说起过,因为吕雉把人护得太好,好的让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多残酷。他们不能责怪别的人,却将所有的错都归在吕雉的身上,因为吕雉是最好欺负的一个,也只有吕雉面对他们的控诉不会反击。 所谓的母子关系,其实在很多时候也是一种畸形的关系,你强我弱,谁更在意谁,谁便居于下风。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在母子之间的关系中同样如此。 想让儿女跟你亲近,就应该把你所遭遇的危险还有挣扎,全都让他们清楚,甚至更应该让他们感同身受。 生活在象牙塔中的人永远不清楚在鱼龙混杂中长大的人活着有多么难,因为对世界恶意的无知,所以才会控诉挣扎活下来的人,心狠手辣。 李初一生同武则天的关系,一开始亲密无间的母女,却因为权势慢慢的变得越来越生疏。终此一生,李初没有孩子,却有不少的侄子和外甥,最后李初成为皇帝,几乎所有的侄子都想在李初面前露脸,争的无非就是大唐皇帝位置。 那个时候的李初,让他们争,却也规定他们的底线在哪儿,不得不说,李初和侄儿们的关系一直不错,至少无论那些侄儿有什么心思,李初但问,他们都能如实相告。 那些李氏的子孙对李初有敬,有畏,却也有着亲近之心,李初确实是一个好长辈,懂得尊敬孩子的想法,从来不会因为孩子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便否认孩子。 作为武周的第二个女皇帝,李初能很好的处理武李两家的关系,比起论血缘的亲近,李初更讲究本事。 作为长辈,她不偏爱哪一个孩子,可作为皇帝,想从她的手里得到权利,却必须得有本事,没有本事的,李初从来不用。 在这些关系的处理过程中,李初是用自己为吕雉很好的讲解和孩子的相处,同样也提醒吕雉,如何才能让孩子亲近她。 吕雉心里其实依然还是没底,她不能确定能不能做到像李初那样,对于孩子的庇护或者是出自母子的天性,又或者是因为她对这个恶意的世界充满了不安,可是如果将来她拼尽一切为了孩子,却还是落得如同上辈子一样被孩子埋怨的结局,她可甘心? 不。吕雉很肯定,重来一回,她绝不要重蹈上辈子的覆辙。无论是对刘邦亦或者是对孩子们,她都绝对不要再像上辈子一样。 “媳妇儿,饭做好了。”吕雉想得入了神,连时间如何流逝都不曾察觉,刘季进屋叫唤才让她回过神来。 不过刘季注意到吕雉神情间闪过的坚定,凑过去小声的询问,“媳妇儿打定主意做甚?” 虽然并不清楚吕雉有何打算,但不代表刘季连吕雉的神情都注意不到。 刘季好奇,吕雉做出什么决定,也是想参与其中。 “若是我们有了孩儿,该如何教?”吕雉考虑的这点问题,并不避讳告诉刘季。落在刘季的耳中,刘季心里美滋滋的,拍着胸脯向吕雉保证道:“媳妇儿你放心,将来我们有了孩子,男的一定要教他保护你,女的我们一块把她捧在手心,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 吕雉听着刘季说的话,抬眼望向刘季,刘季脸上都是笑意,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注意到吕雉看过来的眼神,刘季笑得更开心了,“媳妇儿别怕,我们可以一起学习怎么当父母,谁都不是天生就会的,真到我们头上,自然而然我们就会了。在此之前媳妇还是先去吃早饭吧。” 孩子的事还没影,现在就操心起来,那得操心到何时。 刘季认为当务之急还是先填饱肚子,肚子饱了,很多想法自然而然也会发生改变。 吕雉被刘季的话逗笑了,不能否认,确实如此。 虽然有过上辈子失败的经验,却不意味着这一辈子她还会是一个失败的母亲。 “走,吃饭去。”吕雉仅仅是想一想罢了,并不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船到桥头自然直,虽然对未来很多事不能牢牢的掌握,但至少从回来的那一刻,她就预料到会面对很多问题,无论有多少问题,吕雉都会一往无前。 从前的时候刘季对吕雉一直就很好,现在两人成了真正的夫妻,刘季看着吕雉的眼神,满是浓情蜜意,落在刘二嫂的眼里,刘二嫂控制不住的掐了刘二哥一记。 同样是兄弟,一个把妻子捧在手心,一个连看都不看一眼。刘二嫂心中那个恨啊,怎么她就嫁了一个不解风情的人。 可惜刘二哥早就已经被她掐惯,虽然很痛也仅仅痛过而已,根本没有追根究底,询问刘二嫂为何掐他的意思。埋头吃饭,肉不香啊,菜不好吃吗?跟女人吵吵,一会儿饭都没得吃。 “趁过年大家都清闲,最好进山多建几处房子,顺便看看他们怎么样。”饭吃完了,吕雉随口和刘季提一句,刘季乐呵呵的直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趁着过年大家清闲,就应该进山多做准备,马上就要开春了。我手里攒了不少钱,想多买几个人放进山里去,你看怎么样?” 人是必须要有的,有人才能办事,吕雉的意思和刘季不谋而合。 “我让爹和大哥他们准备些人。”有钱想要买人,刘季和吕雉都不方便出面,唯一合适的也只有吕家。 “原本想收容一些人,可是又不确定这些人可不可靠,倒不如买些奴仆回来将人训练好了,往后再想收容人都方便。”刘季将之前的打算都告诉吕雉,不是没想过直接收容于人,可是这些人参差不齐,万一其中有祸害,人少还好说,若是人多绝对有可能给他们刘家带来灭顶之灾。 心知需得谨慎,不可为了达到目的太过于急进。刘季不会忘记初衷。 吕雉之前何尝不是有过收容人的意思,但是在沛县四下转悠之后,看到流浪的那些人,吕雉何尝不在心中担心这些人最后到底能不能为他们所用?思来想去还是直接买卖奴仆为妥。 虽然要花钱,但现在刘季和吕雉都有赚钱的门路,别看他们不声不响的,赚的钱不少。 “给。”既然两人都觉得买人最为妥当,那就按两人商量好的,刘季从炕下拿出一个小箱子,一股脑全都给了吕雉,吕雉打开一看里面满满一盒都是钱。 “赚了不少。”吕雉中肯的说一句,刘季谦虚地摇头道:“和媳妇儿一比差远了。” 两人都没有过问对方用什么方法赚钱,但却都清楚对方挣的不少。 刘季的压力尤其大,赚钱都赚不过吕雉,好怕被嫌弃! ※※※※※※※※※※※※※※※※※※※※ 刘季:为了不被媳妇嫌弃,必须崛起! 第064章人有了 刘季将近些日子赚的钱全都给了吕雉, 正好大过年的理当前去拜见岳家,抽了一日刘季陪吕雉一道回到吕家。 吕家的人自然是齐全的,按规矩, 其实大年初二吕雉就该和刘季回来,可是吕雉知道自家的事,这一日往来的人不知多少,不想看见那些人丑陋的嘴脸, 吕雉早早的给父母送信, 只道晚几日再回来。 其中的缘由纵然吕雉不说,吕家的人全都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回到娘家男人在一块聊他们的,女人也在一起聊女人的事。 但吕雉回来是有事要请父兄帮忙, 买人的事, 刘家那点家当,但凡露出能够买人的情况来不知会被多少人盯上。 吕雉和刘季打算建起基地,并不希望惹起太多人的注意,所以就算有钱, 也不愿意为外人所知。 “你们想要买奴仆, 要求我都知道了, 我会在开春前帮你们办妥。”吕公听完刘季和吕雉的话, 意味深长的看过刘季一眼, 随后答应会用最快的速度办好此事。 刘季面对吕公连问都不问他们为何要买人, 却答应下会办妥此事,心中尽是感激, 客客气气的同人道谢, “多谢岳父。” “都是一家人, 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只管开口,不必客气。”吕公笑意加深地道出此话,刘季连连应是,麻烦吕家的事,往后都不知道还有多少,恩情都记着,将来有机会报答吧。 很快刘季和吕雉要的人和粮食都由吕家送到他们手里。 深山老林中经过这些日子的规划,由墨家的人出马,雷霆他们的确有些本事,虽然因为人手不够,很多地方没有建成,但大体的规模已经显露出来,吕雉要的是坞堡,所谓的坞堡必须是能抵抗军队袭击的,这一点要求提出来之后,雷霆三人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冷颤,随后还是按照吕雉的意思画出图样。 墨家的人不是没有学过工事图,怎么样能够抵挡军队的袭击,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隐晦的和吕雉、刘季提出,就现在他们三个人想要做成,不知要猴年马月。 换句话来说他们在要人,没有人想让人办成这么大规模的事,简直是痴人说梦。 刘季和吕雉早就料到了,没有人想做成事,根本不可能。 吕公办事确实快,连人带粮食全都给刘季送到深山之内,送人的人是吕家的长子,吕雉的兄长吕泽。 吕泽为人沉稳,而且老练,看到四处不多的茅屋,脸上没有任何不该有的情绪,仅仅是将买来的人和粮食全都交到刘季的手中。 “总共150人。”吕泽说明人数,刘季对行情打听过,“我们的钱买不了那么多人。” “父亲补了些,道是你们既然想办事,人太少了只怕是办不成,待将来你们手头宽裕了再还,我们就是。”吕泽道明,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吕公选择把吕雉嫁给刘季,也就意味着相信刘季,后续的事情可以帮忙的,吕家绝不推辞。 能卖好,不过是些许奴仆人罢了,倘若刘季和吕雉当真做成的事,他们吕家同样沾光。 刘季亦不再推辞,朝吕泽客气的道:“大哥和岳父的恩情,季永不敢忘。” “趁开春前,该准备的你准备,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只管说。”吕泽对于比他年长的刘季,倒是能摆大哥的谱,寒暄几句后,将人和粮食留下,离开了。 刘季看到150个拖家带口的人,终于有人了,虽然不多,但就这些人慢慢的积攒下来,将来有一天他会有很多很多的人。 “既是买人,为何连这些老弱妇孺也要?”樊哙不懂那么多,却知道老弱妇无做不了事,好奇花钱为何要买这些人,吕泽在的时候不吭声,吕泽一走,立刻到刘季的耳边嘀咕一句。 刘季忍住翻白眼的动作,语重心长地道:“拖家带口那是为了安人心,一个人跑和一家跑,哪个更容易。” 就这件事,刘季以为吕家办得极好,刘季要的就是安稳的人,而不是稍有风吹草动马上跑路的人。 樊哙一听抓了抓头,明显没想到买人还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今日你们都累了,我也不多说话,都取粮做饭,吃完回去睡吧。”刘季看到这些人脸上的疲惫和麻木,第一回见面可以给人好一点的印象,刘季要的是跟这些人共赢。 谁也没想到,刘季开口和他们说的第一句竟是这样的内容,麻木的人脸上闪过惊愣的神情。 樊哙大声的叫唤,“你们都不饿?若是饿,赶紧过来拿粮做饭去。” 再有樊哙的开口,让在场的人听得分明,方才并不是他们听错了话。 雷霆三人站在一旁,其实也没想到刘季买来这些奴仆,却没有想要完全压榨人的意思,倒是挺宽容的。 “来来来都快过来。”刘季将吕家送来的粮食全堆在了一处,招呼一旁的奴仆们都赶紧上来,这些人都微微一愣,随后确定刘季并没有在说笑,而且也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慢慢的走向刘季。 “如今这房子并没有多少,锅也没有几个,你们休息之后明日开始盖房子,盖你们住的房子,想住何样的,你们就按你们喜欢的盖。”刘季一边给人分粮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起最近他们要做的事。 150人听得更是惊愣了,他们要盖的是自己住的房子吗? “不过我得提醒你们,这处深山老林到处都可能有毒蛇猛兽,所以不要四处乱跑,尤其要看好孩子和老人。对了,你们留在此处要尽听这位雷先生的吩咐,雷先生让你们做甚,你们就做甚。”刘季不可能一直留在此处,外头的事情多着,为了避免不惹起太多人的注意,他也得小心注意,不能时常出入。 此间的事就得交给雷霆三人处理。 雷霆没想到刘季二话不说便把人尽都交给他,可一想刘季和吕雉提出的要求,要办好的事,算了,他是得留下好好盯着人干。 “这都不算事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赶紧的去生火做饭。”刘季大概说了这么几句,又招呼人利落的做饭,民以食为天,先把饭吃饱,再说其他。 人在饿着的时候,脑子所能思考的并不多,刘季看到周围的人陆续将饭做好,围在火堆前吃饭,身边无人打骂,吃着吃着,听到一旁的人发出一阵阵哭声。 那样的哭声落在刘季的耳朵里,刘季亦说不出是何等的悲凉,活在这个世道,为奴为仆,比起普通人更难,纵然拼尽全力做事,到最后未必得吃一顿饱饭。 刘季成为他们的主人,第一日带给他们不是打骂,而是一顿饱饭,足以令他们感动。 樊哙再是没脑子,不想动脑子,在听到哭声时,旁边的人都沉默不语,他也没有再说出煞风景的话。 “往后不必太过约束,虽然我买他们来是想让他们做事,却不必对他们太苛刻。”背地里,刘季同雷霆说了这一句,雷霆那些年见过多少的人,真善或是假善,总能看得出来。 刘季想建立属于自己的地盘,有一定自保的能力,于别人看来是异想天开,雷霆也一直觉得,一个农民出身,身无长物,仅凭他们几个人,竟然想建起一个连军队攻来都可以自守的地方,完全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是,听到刚送来的150人中的哭声,那是因何而哭,雷霆心里有数,这一刻,雷霆希望刘季可以成功。 “人一多,春天快来了,第一件事得把围墙弄好,不说防人,也得防春天一来就会出现的毒蛇猛兽。”刘季叮嘱一声,更是说起当务之急要做的事,安全得保证,150人啊,这可是他和吕雉全部的家底,要是这些人有个闪失,他们得心疼死。 “也得开开荒。”雷霆是个懂得长远的人,若想往后能养好这些人,甚至养更多的人,田地必须种起来。 春种之前,必要开荒,有土地耕种,否则这一年的粮食吃完,下一年还得吕雉和刘季想办法筹到,长此以往并非长久之计。 刘季连连点头道:“不错,是要考虑。总得让他们自给自足。对了,告诉他们,他们在此处开荒种得的粮食,我们只要两成。” 人就得给他们动力,有了希望这些人会朝着希望,或是让大家过得更好的日子而前进。 雷霆一顿,小声地提醒道:“他们是刘兄的奴仆,他们的生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也就是说,他们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 “别人家的奴仆是如此,到我这里不必,我买人,是希望这些人能和我打造一个安定的地方,人有了希望才能安定,我又不指望他们帮我发家致富,告诉他们,想过好日子,拿出他们真本事来。”刘季买来了人,这是投资,抽两成的收成在他看来算是过分了,可刘季得为以后着想,两成,必须作为粮食存储起来,否则他拿甚养更多的人。 雷霆沉吟了半响,最终道:“刘兄的心意我明白,但两成太低了,至少要四成。否则极有可能与人结怨。” 刘季一顿,望向雷霆,等雷霆给他解释解释。 第065章人心皆贪 雷霆沉着的道:“刘兄的心意不过是觉得150人太过苦, 想给他们希望,也是想让他们拼尽全力做好事情。” “可是身为奴仆,原本一切都是你的, 你愿意给他们希望,却不能太过,往后的刘兄需要养更多的人,若是仅靠两成的粮收, 不足以让刘兄壮大。尤其人心不足, 所谓不可一蹴而就,如今刘兄给他们八成的利,若是将来想让他们再因利而动,刘兄如何退?” 刘季想的比较简单, 他要收拢人心, 现在的他最需要的是所有人积极的做事,开荒也好,做事也罢,都拼他们最大的努力去做, 做到最好。 却忘了人心都是贪得无厌的, 一下子给得太多, 反而让刘季没有了余地, 也就意味着将来发生任何的变故, 刘季无法再用利令他们而动。 “贵族之家的奴仆, 家中诸事奴仆做完,有许多甚至连一顿饱饭都不愿意给他们食, 刘兄愿意让他们食饱, 对他们已是幸事, 让他们多做事, 可以以利而动,却不宜将利全让与他们。如今给得多,将来若是无法给得同样多,反而让人心中生怨,非用人之道。”雷霆同刘季再接再厉的说明,希望刘季能听进劝。 樊哙在关键时候冒出一句道:“大哥,你买人的时候花了不少的钱吧?” 买人的钱,养人的钱,这些都得算上,将来要是想再养更多的人,刘季不得好好的合计合计? 亏本的买卖总不能老做吧,四六分成,听听雷霆的意思,完全忆是仁慈的做法了。 听人劝,吃饱饭,刘季的逻辑依然是21世纪人人平等的逻辑,站在刘季的立场,剥削于人,他的心中颇是难安,可是听听每个人的意思,他对人太好,反倒不妥当。 “此事,我回去同我媳妇儿商量后再说。”刘季拿不定主意,考虑再三,决定事情暂时不提,他要回去跟吕雉商量,且看看吕雉的想法。 雷霆一听松了一口气,论对人心所知,吕雉远在刘季之上,吕雉定明白雷霆为何阻止刘季对这些人太好,雷霆不再提。 不能否认刘季待人以诚,一心善待于人,他们看到刘季的心善,可在这个世上立足,仅凭心善是不够的,更要小心提防,人心皆贪,有些度该把握好。 刘季放下话题不愿意再提,雷霆毫无意见,当着刘季的面,谁也不会说在心底里,比起刘季,他们更怕吕雉。 一个女人,有心计有手段,说杀人就杀人,他们面临过吕雉透露出来的杀意,一点不认为说杀人的吕雉单纯仅是说说。宁可得罪刘季,千万不能得罪吕雉,从心底里,他们达成共识。 刘季领着樊哙一道回去,樊哙不明地问起道:“大哥,养那么多人,将来要做甚?” “像吕家一样,有人手,有钱。”刘季不说那么遥远的事,仅说着眼前大家看在眼里,能懂得的。 樊哙想到看到吕家的人,奴仆成群,家中守卫森严,“行,大哥,我也想变得跟吕家一样,这样阿媭肯定愿嫁我了。” 此话,刘季一眼睨过樊哙,“你们谈婚论嫁了?” “那是自然,我喜欢阿媭,恨不得日日见她,早就想娶她回家。”樊哙在刘季的面前从来不隐藏心意,尤其是对吕媭的心意,刘季捉住重点地道:“现在看来阿媭没点头答应。” 樊哙捉了捉头,很是为难地道:“是啊,她就是不肯答应,明明都是我的人了!” 此话落下,刘季猛然回头一把捉住樊哙,震惊地问道:“你的人了?” 樊哙何时见过刘季如此好身手,被捉一个正着,再细品刘季的问题,不太好意思地道:“大哥,这事儿你可别跟嫂子说。” “你可真是......”刘季想到自个儿多久前才跟吕雉修成正果,如愿以偿成夫妻,樊哙倒好,认识吕媭的时间才多长,竟然可以,竟然可以! “大哥,这男人跟女人在一起的滋味,没尝过真是不懂,尝过了,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樊哙见都说了实话,不介意和刘季说说他的感受,刘季瞥过樊哙一眼,正色道:“此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嫂子,你要做好准备。” 不知道且不知道,刘季承认他是一个古板的人,对男人和女人的事,既然两个人在一起,自该告诉家人,两人最后的婚事成不成,要看樊哙有没有准备。 “大哥,别啊!”樊哙如何愿意,反手捉住刘季道:“大哥,千万别,嫂子不是最难解释的,最要紧是卢绾。” 樊哙不提,刘季差点把卢绾忘记了,卢绾也看中了吕媭,说好的两人公平竞争,樊哙就是这么公平的? “你好好想想,自个儿好好想,此事我绝不能帮你。”刘季想到两个兄弟一道看中一个女人,樊哙手脚利落至此,他可早说了两不相帮的,卢绾别看年纪大,哄小娘子的手段着实比不上樊哙,如今樊哙和吕媭都成好事了,樊哙自个儿去想想怎么跟卢绾解释。 “大哥,你再帮我瞒瞒,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我找机会和卢绾说。”樊哙如何不知背着卢绾和吕媭都上炕了,此事传到卢绾的耳朵,卢绾定要生气,说好的公平竞争,这是要公平竞争的样儿? 人都到手了,胜负已分,卢绾能再和樊哙抢? 刘季头痛得不行,拒绝樊哙道:“别想瞒了,马上去告诉樊哙,你做了甚一五一十的说,你干的破事,你收拾。” 说好公平竞争,樊哙都跟人上炕了,要说樊哙没用手段,谁能信。 刘季不愿意再跟樊哙纠缠下去,叮嘱道:“赶紧的,麻利的,否则当真兄弟都做不成。” 不是刘季吓唬人,樊哙和卢绾看上吕媭一事,必然要分出个胜负,樊哙和卢绾能哄得吕媭点头,最后由吕媭选择谁,那哪个都没话说,樊哙却是不老实,竟然在吕媭没有说晓前,直接和人上了炕,卢绾若说心中不怨,定无可能。 樊哙听到刘季的话,显得有些心急地道:“大哥,缓一缓不成?” “不成,缓得久了,卢绾要连我都怪,以为我跟你一块瞒他,所以你赶紧去说。我也得回家跟你嫂子说。”刘季绝不许樊哙再拖下去,越拖事情越生变故,他绝不能让樊哙和卢绾最后闹得兄弟都当不成。 樊哙捉了捉头,心知刘季做下决定的事断然没有回旋的余地,想拖的人,无非想让事情再放放,至于能再放多久,都无所谓,但凡事情拖着,瞒着,不用他马上解决,樊哙都不想去。 现在好了,一时嘴快把自个儿做的事卖了,樊哙想不想都得去。 “去去去,我去跟卢绾说还不成吗?大哥,你帮我在嫂子面前多说好话,一定让嫂子把阿媭嫁给我。”樊哙想着该如何同卢绾说好话,两人相争,虽说他和吕媭上炕的事,做得不太地道,也是一时忍不住。 谁看着喜欢的女人不想把人压在炕上的?他就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有何不对。 实在卢绾生气,就让卢绾打他一顿,他为了娶上媳妇,挨多少打都该。 “麻利的。”刘季在前面走,听到樊哙的话,更是催促他捉紧,别在这个时候磨蹭。 回到村里的时候,刘季亲眼看樊哙进了卢绾的家门,纵然樊哙是不情愿的,有刘季警告的盯着,他也莫可奈何,终归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做都做了的事,就别再瞒着了。 亲眼看到樊哙进了卢绾的家门,刘季才往家去,正好可以吃饭,刘季回来吃过了,便不吃,同吕雉使了个眼色,吕雉明白,正好她不饿,尾随刘季一道回房。 “大哥将人和粮食都送到了,150人,粮食也给我们补了不少。”今日刘季进山为何,先前吕家早派人给他们夫妻送过消息,刘季将情况同吕雉说明。 吕雉并不意外,总的来说吕家无论是上辈子或是这辈子,从来都不拖后腿,吕雉相信吕公愿意把她嫁给刘季,图的就是刘季的将来。 眼下看来刘季暗中准备了,虽然和吕家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对吕家来说,这是刘季要改变的开始,是好事,吕家在尽所能的情况下,并不介意多帮刘季的。 “岳父他们的恩情,我都记在心上,将来有机会,定会报答。”刘季虽然觉得说再好听话,都不如做事,却也觉得应该告诉吕雉,他不是不懂感恩的人,眼下得吕家多少利,将来有机会,他定会报答的。 吕雉扫过刘季,“我知道了。” 刘邦,上辈子对吕家算是不错吧,虽是忌惮于吕雉,忌惮于吕家,可当了皇帝的刘邦,有不忌惮的人? 一个又一个的异姓王被除,一个又一个的功臣小心翼翼,连萧何都要自污保命。 吕雉都曾参与过的,站在皇帝的立场,吕雉并不认为刘邦为了天下的安定杀这些人有何错,在这其中,她亦曾出力,吕家,算是相对的好,毕竟刘邦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杀了。 这辈子,一切才开始,吕雉既然选择刘季,到现在为止,刘季并没有做出任何让吕雉不满的事,吕雉更愿意相信往后的刘季同样不会做出让她不高兴的事。 “人到齐了,我原本的意思是让他们开荒种田,我们只取两成的收成。”刘季并没有纠缠于未来的报恩一事上,更多在于基建,究竟该如何把他们的人发展壮大起来。 第066章嫂子太厉害 吕雉没想到刘季竟然待人如此宽厚, 仅收两成的收成,若是如此,将来他们如何养人? “我的意见是五成。”吕雉心知刘季是在同她商量, 询问她的意见,吕雉便说白了。 “奴仆原是我们的所有物,生死大权皆在我们手中,花钱买人, 供他们吃住, 都是付出,我们买人本就是有所图,并非单纯做善事,不能否认一点, 我们需要收拢人心, 但并不是给他们越多,对他们越好,便就能得到他们的心。”吕雉平和的同刘季分析人心之事,驭人之道。 刘季听到吕雉说出五成时, 额头落下一滴汗, 相比之下, 雷霆算是厚道一点, 四六分, 当然, 极有可能雷霆心里有的数字比说出口的更多,却因为刘季一开始说出的两成而没敢和刘季说实话。 “你可知道我们家奴仆所得几何?”刘季没有作声, 神情有些尴尬, 吕雉只好拿自家的事来说。 刘季好奇地望向吕雉, 想知道吕家对待奴仆是何样。 “四六, 我们家取六。”吕雉告诉刘季,刘季瞪大眼睛,吕雉道:“便如此,我们家算好了,其他人家,要么三七,要么二八。” 黑心啊黑心,这是让人怎么活下去的,刘季瞠目结舌,再一次为这个时代的人默哀。 “所以一旦你对人太好,反而会让人不安心,你确定要如此。”吕雉仅仅把情况说明,让刘季可以权衡利弊,最后做决定,到底要不要按照他的方式办事。 处在一个时代中,想要融入这个时代,就不能太过标新立异。否则很有可能惹起众怒,最后葬送性命。 刘季现在仅仅是开始,并没有任何的权利或者资格改变任何人的命运,如果在这个时候他太早的表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为这个时代所不能容,下场早早可以预见。 “我明白,你只是想让他们可以过好。一片好心都只是为了这些受苦受难的人,可是我希望当将来有一天你足够强大时,强大的可以跟这个世上所有人抗衡的时候,你再表现出这份心思,否则我担心极有可能在你没有长成之前别人会联手将你除去。”吕雉仅仅是将情况分析透,依刘季的聪明定能明白吕雉不是在危言耸听。 “你说得对。”吕雉的权衡利弊,的确让刘季纵然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同意。 处在这样的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在没有足够强大之前,过早的暴露他想要改变这个世道的心意,极有可能会成为别人摧毁他的根本。 不能轻言改变,至少在没有足够强大之前,不能暴露一点丁儿和他们的不同。 “这件事由我出面,由我来办可好?”刘季下定的决心,吕雉看得出来,询问一声能否将此事交给她来办,夫妻之间总要有一个恶人,也得有一个善人,恶人就由吕雉来办。 “可以。”刘季毫不犹豫的答应,吕雉和他是夫妻,两人应该并肩前行,而不是有一个原地踏步。 属于他们的基地由他们一手打造,也应该由他们一起努力。刘季不忘提起雷霆的建议,吕雉一听想了想终是同刘季说起,按雷霆的建议行事。 其中的原由,夫妻两人纵然不言,却都各自明了。既要用人,该听的话便要听。 正事算是说完,刘季显得为难的拧起眉头,吕雉看出他有话要说,问道:“有话直说。” “樊哙和阿媭,两人有了夫妻之实。”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赶紧把事情告诉吕雉为妥,刘季没能管住兄弟,竟然让樊哙把吕媭祸害了,两人没成亲就成了事,刘季很怕吕雉找他算账啊! 吕雉却没有意外,“意料之中。” 上辈子的樊哙更过分,那会儿的卢绾都要去吕家提亲了,他却硬拉吕媭上了炕,这辈子,吕雉一直相信,男人的本性难移,樊哙断然不可能放过吕媭的。 刘季听到吕雉没有任何波动的语气,不知该不该松一口气。又觉得这样的事和吕雉讨论,怎么说怎么尴尬。 “你要如何对付樊哙我都没异议。”刘季急于表态的只有这一点,吕雉要为这件事把樊哙往死里打,他绝对举双手赞成。 吕雉听到刘季此言满腹狐疑地望向刘季,男人和女人的那点事,按理来说刘季应该明白才对,樊哙那样的人,一向不是讲理的,看中吕媭,吕媭但凡不推辞,此人必会得寸进尺。 “此事父兄会处置,你想想卢绾吧。”他们家对这些事并没有过多的追究之意,既然吕家的人放任吕媭和樊哙往来,便料到会有何结果,既如此,便不会揪着此事不放,吕媭但凡愿意,这门亲事可成。 上辈子的刘邦没有想要为以后准备的谋划,吕家都同意了吕媭和樊哙的亲事,更别说现在刘季明显看起来诸多准备,樊哙为刘季所信任,这一点吕家的人看得分明。 “我不管,樊哙惹的事,让他解决。”刘季不想管的太多,有些事就算是兄弟也不希望被对方掺和太多,倒不如放手让他们两个解决。既是兄弟,为了一个女人或者争或者吵,终究还是会好起来的。 吕雉也不催促刘季非去不可,谁惹的事谁解决,樊哙能把吕媭骗上炕,虽为吕媭的姐姐,吕雉得说,比起卢绾,樊哙至少更懂得女人,两人虽是公平竞争,卢绾没本事能怪樊哙太懂? 卢绾真要为此同樊哙生气,更该气他自个儿。 刘季丢下不管,可是第二日看到樊哙头都破了,刘季问道:“卢绾打的?” “卢绾气狠了,骂我是小人。”樊哙将昨日和卢绾争执的内容告诉刘季,“卢绾也不是有意打我,推搡之间把我放倒,我磕上了墙,这才把头撞破。” 倒是还帮着卢绾说话,刘季只抓住重点的追问,“现在你们两个怎么说?” “我跟卢绾说了,有甚气都可以朝我撒,要是觉得我这头破了不够,想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绝不还手。”樊哙的赔礼态度很端正,任打任骂,全由卢绾说了算。 “做得不错。”樊哙既然抱得美人归,就该想想如何平息卢绾的怒火,任打任骂,只要卢绾心中的怒火能够平息,一切好说。 “说完了吗?走吧。”樊哙一大早上门,吕雉收拾妥当准备出门,顺口问一句,对于樊哙头上顶着的伤就像没看见。 “走走走。”今日说好的一道进山,吕雉要去见见买来的人,更要定下规矩。刘季马上配合无比的走到吕雉的身边,“山里有些冷,媳妇儿多穿件衣服。” “嫂子今日也进山?”毕竟还没开春,虽说有勤快的人早就将家里的地全都翻起,但刘季和樊哙一个冬天总往深山跑打打猎,带点肉回来的,算是给村里的人一个解释,为何刘季总往山里去。 吕雉很少进山,几乎一个冬天也就进了三五回。今日想进山,樊哙想起昨日吕家送到的150人。 “我进山不成?”樊哙随口的一问,吕雉反问,樊哙想起刘季方才说的借口,“这不是天冷,有甚事嫂子吩咐我们办就是。” 刘季上去给了樊哙一个后脑勺道:“就是有些事得你嫂子亲自去办,不是我们办得成的。你哪儿那么多话?” 刘季瞪大眼睛盯着樊哙,樊哙吞吞吐吐的,也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在刘季没看到的时候嘴巴动了动。吕雉全都看在眼里,“有话大声说出来。说给你自个儿听,我又听不见,有何意义?” “我说嫂子太厉害,再让嫂子管的多,将来大哥还能直得起腰吗?”刘季听到樊哙这一句差点摔了一跤。 吕雉的眼神随即一扫而过,刘季一个回头再次给了樊哙一个后脑勺,樊哙痛的连声叫嚷,“大哥我受伤了。” “不用你提醒,我看到了。你伤的这脑子实在没救了。我和你嫂子的事你少管。”刘季毫不犹豫的警告樊哙,话别都说出口。 樊哙难不成是觉得和吕媭好事都成了,现在竟然对刘季和樊哙之间的相处模式表现出质疑? “我倒是不想管。还不是担心大哥吃亏。嫂子太厉害了。”樊哙满心都是为刘季操心的,想想刘季和吕雉成亲以来哪一回吕雉说话,刘季敢大声的回一句。 山里的地方是刘季帮大家准备的后路,如果吕雉凡事不管,那就是刘季说了算。一旦吕雉插手,以后在家里家外处处都由吕雉说了算,刘季绝对直不起腰。 “我乐意。”刘季不能拂了樊哙的好意,但是和吕雉之间的相处模式,刘季并不觉得有甚不好。 或许在外人看来,刘季之所以事事听吕雉的,那是因为吕雉过于凶悍;实则在刘季看来,吕雉并不是一个强势的人,对于很多事,吕雉并不愿意管得太多,但是既然是给一家准备的后路,吕雉不可能不参与。 樊哙并不希望吕雉掺和的事太多,无非是觉得刘季被吕雉欺压太甚。 但是刘季比谁都清楚,没有所谓的欺压,不过是他们夫妻的相处之道,落在外人看来,吕雉好像对他的过于苛刻,实际刘季自得其乐。 “你和阿媭的婚事,须得放一放。”吕雉在一旁听了半天,樊哙为了刘季,什么话都敢说,很是不错。 可是不是忘了很重要的一点,樊哙和吕媭的婚事,要是吕雉不乐意,他们的婚事能不缓? 樊哙马上急了,连忙唤道:“嫂子,嫂子我错了!” 第067章人你请不来? 可惜错认的太晚, 好听不好听的话,樊哙全都说完了,吕雉也全都听见了。现在才想起要哄吕雉高兴, 是不是有点晚了? 刘季默默的为樊哙点了根蜡烛。虽说兄弟都是为了他,但是明显樊哙惹怒了吕雉,刘季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帮樊哙说话,请樊哙自求多福。 可怜的樊哙, 劝没劝成刘季, 反而把吕雉得罪了,关乎娶亲大事,樊哙绞尽脑汁都在想怎么平息吕雉的怒火。 吕雉这个时候没空理会樊哙,毕竟来到了山中一眼就看到忙碌建房子的人, 一开始没有人注意到刘季他们一行的到来, 还是雷霆从屋里走出来,见到站在算是半成品的围墙外头的刘季三人,扬起手打招呼道:“刘兄,嫂夫人, 樊兄。” 本来在忙活的人听雷霆的话全都回过神, 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的工具和木头, 全都站直的面对刘季他们, 唤一声主家。 “雷兄。”刘季先一步走进来笑眯眯的和雷霆打招呼, 吕雉尾随其后, 视线落在一旁做事的人身上。仅仅是一眼便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压力。 雷霆同时也觉得手心开始冒汗,这一刻的吕雉就如同当日他们师兄弟三人想要算计刘季和吕雉时, 却被吕雉和刘季反算计, 吕雉将他们所有的心思全部道破, 同时也在衡量, 究竟如何对付他们。 现在的吕雉肯定在考虑要怎么让眼前的150人为她所用,而且是心甘情愿的为她所用。 “我给大家介绍,这是我媳妇儿。”刘季感受到气氛的压抑,抓了抓手掌最终笑眯眯的开口朝所有人介绍吕雉的身份。 “夫人。”无论如何这一声夫人都不会唤错,一干人连忙唤着一声。 “不必见外,都去忙吧。”吕雉将人打发,让他们各自都去忙活,雷霆张了张嘴,总觉得刘季和吕雉今日来是有事,毕竟这么多人,后面如何安排不可能不告诉他们。 但吕雉既然不着急,更打发人各自去忙雷霆自然不敢强迫人跟吕雉说事。 “对对对,都忙去,忙去。”在场的人中能够笑得出来的只有刘季一个,也只有刘季笑起来不会被吕雉警告。 因为第一次见面留下深刻的印象,雷霆从骨子里很是畏惧吕雉,此时此刻面对吕雉的时候同样很拘谨,生怕在吕雉的面前一不小心透露出不该透露的信息,再一次被吕雉拿住把柄。 “人一多,是不是很多事情就可以操办起来?”吕雉忽然停下回头看向雷霆,同时问出心中的疑惑。 雷霆本来就警惕着,听到吕雉疑问,马上点头道:“当然。” “如今当务之急应该做甚?”吕雉又是一问,雷霆也说不出来为何,总而言之,这一刻的他紧张了起来。 “建房。”雷霆说出这两个字,刘季和吕雉都摇了摇头,雷霆的心悬了起来。 “开荒种田。”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四个字,粮食是根本,如果想要保证这150人将来能够衣食无忧,必须要让他们能够自给自足,在这过程中可以开荒更,有了田地才能养活更多的人,一切都需要经营的。 雷霆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为何刘季和吕雉认为开荒种田更重要。民以食为天,粮食是根本,无论想做何事,都应该保证人的温饱问题。刘季和吕雉的家底并不丰厚,能够保证这150人一年的粮食,下一年却必须要让这些人自给自足。 一旦不能够做到这一点,刘季和吕雉都会因此陷入困境。 虽然雷霆觉得刘季和吕雉不可能没有预防,但是如果能够尽早解决粮食问题,让这些人能够自给自足,便不再需要刘季和吕雉为这些人操心,也就意味着刘季和吕雉能用更多的精力扩大发展更多的人。 其实在雷霆看来,150人虽然比起一个人都没有是要好得多,但如果想要建起吕雉和刘季所要的坞堡,150人远远不够。 雷霆比谁都清楚,人员必须要继续扩大,这么大的地方,如果不是为了养更多的人,也不至于要圈下这样的一片山头。 “安全要保证,围墙,外面一定要建好,保证他们有房可以遮风挡雨,接下来就让他们开荒种田,在春种之前必须要将土地开荒好。”理由只要一点大家都能明白,刘季和吕雉买来这么多的人,就是为了让他们能够自给自足,随后更能帮助刘季他们。 “之前说的水流问题,这些田地如果开荒成功必须也要保证水流而入,否则都是没用的田地。”吕雉提起这一点也是让大家都不要忘记至关重要的问题。 就算荒地开好,如果没有水源流入根本无法耕种,日后的收成当然也不可能有所保障。 “已经做了几个水车。”雷霆不想让吕雉以为他们师兄弟三人都是没本事的人,连这样的常识都不懂,也不曾准备。 指向一旁放着的木头,这些都是水车,只是还没有拼接成。 吕雉看了一眼,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刘季会选择此处的时候,当然堪查过有没有水源,可就算是有水源也得引,毕竟这一处虽然是山与平原的交汇,想要保证将来的粮食收成就必须多考虑引水的问题。 “你们会挖井吗?”吕雉问出这样的一句话,雷霆微微一顿随后和吕雉的目光对视,吕雉点了点头,无声的告诉雷霆,他没有听错。 这个时代会挖井的人很少,能探索出能出水的井也是一种本事,吕雉询问雷霆也是要确定雷霆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如果能够挖井的确是好事。”刘季在听到吕雉的话后眼睛发亮,何尝不认为如果能够挖出井对于他们来说是多好的一件事。 殷切的目光落在雷霆的身上,刘季对雷霆那是寄予厚望。 “我们师兄弟三人并不擅长。”虽然不怎么愿意承认这一点,不会就是不会,总不能骗人。雷霆方才想表现本事,却又被吕雉的一句话打回原地,心里那叫一个苦。 刘季和吕雉虽然没有说出任何失望的话,但神情之间分明看得出他们的失望。 “墨家中有擅长的人吗?”刘季继续询问,如果有这样的人,最好千方百计的弄过来。 雷霆感受到刘季的心情,也知道刘季想要得到的是什么样的,面对刘季和吕雉注视的目光,雷霆说不出没有的话,否则岂不显得他们墨家太无无人。 “有的。”人确实是有,可是这样的人并不多,尤其这一位想请来简直等同痴人说梦。雷霆张口想要说明,刘季却走到雷霆的身边,拍拍雷霆的肩膀,郑重的托付道:“雷兄弟,无论如何一定要将那位高人请来。要知道能得这样的高人相助,有了井,往后我们想做事都要方便许多。” 井水呀,那可是源源不断的。这么多的人居住的地方,离水源其实有一段距离。如果能在人居之中挖出一口井,便是方便大家。 雷霆后面半截话没说出口,却被刘季突然寄以厚望,拒绝的话根本没办法再脱口而出。 “雷兄弟,没问题?”刘季为了确定更是问上一句。 确实有问题的雷霆思量究竟是打肿脸充胖子或是如实告之,想起那位的性情乖张,果断地道:“这位师叔性情颇有些乖张,而且极为忙碌,想请并不容易,我尽量。” “尽量?难不成你们墨家的人,既是你师叔,你却连请人帮忙挖口井的本事都没有?”吕雉一听雷霆的话便明白那人不好请,马上表现出对雷霆能力的质疑。 所谓不蒸馒头争口气,雷霆既然想在吕雉的面前表现他的本事,更应该在请人的事情上做到吕雉所期望的。 果不其然,雷霆一开始都没有夸下海口,被吕雉追问之后马上道:“自然不是。” “如此,我们等你的好消息。”刘季亲眼看着雷霆怎么把自个儿埋了,在这件事上刘季也曾出力,但是和吕雉比起来差得远了。 吕雉沉着的托付雷霆,神情真挚的表现出将希望寄托在雷霆的身上,雷霆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都说了啥,可是既然否认不是,不是就是能,现在又岂有反悔的余地。 再是头皮发麻也不能才答应下马上就后悔了,那不是让吕雉更小看他们墨家。 雷霆比谁都清楚,一开始因为风行对刘季动手,在吕雉心里他们就已经落得一个忘恩负义以怨报德的印象,如果不是吕雉想留着他们以看后用,加上他们的师叔出面保证,他们师兄弟三人必然要死在吕雉手上。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吕雉对他们的心思洞察若明,更是牢牢的将他们压制的死死的,吕雉偶尔表现出对他们能力的怀疑,也是因为第一印象。 为了证明墨家的人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不是没有本事的人,雷霆三人卯足了劲,想在吕雉的面前表现出他们的本事。 可惜之前画的坞堡图,对于四周一带的建起,他们出了图,刘季和吕雉既然在他们的解说之下自学成才,对他们的图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反驳,最后敲定的方案,三人纵然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比一开始他们做出的方案要好得多。 其中的功劳虽说是他们三人开始的,但刘季和吕雉作为初学的人竟然一点就通,比他们更擅长借势,让他们十分羞愧,生怕再叫刘季和吕雉小看了他们。 第068章我等着你们 在墨家长大的人, 受名师教导,他们是勤奋学习了多少年才学到如今的本事,结果倒好, 吕雉和刘季仅仅是听他们说清逻辑,一些基本的常识,最后就能和他们一起绘制起建图,最后决定实施的坞堡方案。 方案是定下了, 也十分的完美, 可同时也让三人意识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赋这种事不是勤奋就能弥补的。 然而当着刘季和吕雉的面, 三人都没有显露出勤亦不能补拙, 反而想要在其他的方面证明给吕雉和刘季看,他们三个都是有本事的人,绝对不是欺世盗名之辈。 现在刘季和吕雉都对雷霆寄予厚望,希望雷霆能够请到墨家中会挖井的人。 雷霆搬起石头砸自个儿的脚, 既想表现, 可想起那位师叔的个性, 事到如今, 如果雷霆说出不能两个字, 必然被吕雉和刘季小看, 尤其是吕雉。 想到吕雉冷冷扫过的眼神,无声地控诉他们都是骗子, 虽是墨家的人, 却没学到墨家人的本事。 只要想到这一点, 雷霆觉得纵然那位师叔的个性再不好也必须要争取, 一定要让吕雉明白,他们兄弟三个绝对是有真本事的人。 “我马上去写信。”雷霆觉得不能再和吕雉继续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不知他还要答应什么事。 刘季很爽快的挥手让雷霆忙去,可等雷霆一走刘季和吕雉竖起了大拇指,“媳妇儿好样的。” “你也不是甚好东西。”吕雉这一句话辨不清喜怒,或者更多是陈述一个事实。 刘季没有一点挨骂的生气,反而引以为傲的道:“为了达到目的,算计算计兄弟也是莫可奈何的事,谁让我们手里没人。” 完全是被逼上梁山而不得不算计兄弟的样子,吕雉对此嗤之以鼻。 “之前我们拍定下的方案,围墙在外,暂时也就仅仅是挡挡毒蛇猛兽,等将来人多了再考虑其他。”刘季将情况和吕雉细细说来,也是希望吕雉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他们不想做,而是人不够就只能慢慢来。 “凡事一步一步来,不急。”吕雉确实不着急,活了那么长,吕雉总结一点,稳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大哥,嫂子,你们说你们的话,我去帮忙。”樊哙跟在刘季和吕雉的后面,越听越觉得没劲,比起听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的说话,还不如去干活。 “你脑袋上有伤,小心着点。”刘季倒不介意樊哙去帮忙,却想起樊哙脑门上有伤,叮嘱他一定要小心。樊哙浑不在意的挥挥手,“一点小伤不碍事,大哥放心。” 勤奋做事,或许有可能让吕雉看到他的上进也就不计较他为了自家大哥拦着不让吕雉管事太多的心思。 实在是吕雉太吓人了,看看刘季对吕雉的态度,再看看雷霆他们怕吕雉比怕刘季还多,樊哙怎么都觉得应该让自家大哥强悍点。 樊哙那点小心思,吕雉懒得跟他计较,吓唬樊哙的话,无非是让樊哙往后别当着她的面说出过于防备的话。 樊哙对刘邦的忠心,上辈子吕雉就已经体会到,可惜刘邦却不是一个愿意相信兄弟的人,在更多的时候防备樊哙,生怕樊哙因为成为吕雉的妹夫早就已经倾向吕雉。 可是樊哙和刘邦是多少年的情份,再喜欢吕媭,妻子和兄弟,樊哙其实一直都站在刘邦那一边。 这一辈子吕雉也没想过要改变樊哙,尤其眼下的刘季和上辈子截然不同,越发让吕雉并不想让樊哙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她和刘季间的事,纵然要分出胜负也是他们两个的事,外人掺和太多,并无意义。 “这些人媳妇儿打算怎么训话?”人都走光了,就剩下他们夫妻两个,刘季便问起吕雉接下来有何打算。 “为何要训话,立下规矩,让他们按规矩办事即可。”吕雉可不想和人说得太多,只需要将规矩立好,每个人按规矩办事,办好了有少,办的不好便惩罚即可。 刘季一听没毛病,的确只要规矩立好了,每个人本本分分的按规矩办事,也就少了许多勾心斗角。 “规矩要如何立?”吕雉看了看情况便想出要立规矩来,定然不是突然想到的,刘季也是一时没想明白事情的主动权究竟在谁人的手上,一叶障目,现在既然明白了,便问问吕雉所立的规矩为何。 “一会儿你就知道。”等人将事情办完开饭的时候,正好是吕雉说规矩的时候。 吕雉稳得住也让刘季稳住了,莫要急于一时。 刘季一下子笑了,也对,规矩嘛,立再多的规矩都是为了方便他们夫妻,且听听吕雉的规矩如何。 雷霆三人昨夜大概也同人说过究竟该如何行事,饭点差不多了,该去做饭的也早早准备妥当。 将近中午的时候太阳出来了,虽是春日,天还是有些冷,太阳出来晒的人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行了,行了。先吃饭。”刘季一大早出门,虽然用了些饭,现在也确实觉得饿了,招呼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饭之后再做。 一群人因为刘季和吕雉的到来,知道这两位是他们真正的主人,一直都卯足了劲干活的人,听到刘季的招呼,慢慢的放下手中的事,往一旁刚准备好的饭菜走去。 热乎乎的饭菜还有汤水,虽然没有多少肉,但饭是管够的。昨日吃饱的人,今日看到饭菜,同样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 “都自个儿动手。”人的确很多,聚集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尤其的多,刘季亲切的招呼人,让他们都动手,当然不忘顾着吕雉,第一个给吕雉打饭。 这也让人看明白了,刘季和吕雉竟然和他们吃一样的饭菜? 对吕雉和刘季所知不多的这些奴仆们心中闪过诧异,看刘季的衣着粗布麻衣,不过是寻常的农民,可是吕雉穿的绫罗绸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人,虽不清楚吕雉这样的大户人家,为何会嫁给刘季这样的农民,但这些事也不是他们这些奴仆应该过问的。 眼见吕雉和刘季大大方方的坐在一旁的草堆上,和他们吃着一样的饭菜。奴仆们已经不知该如何反应。 雷霆借口回去写信,把答应刘季和吕雉的事同风行和雨露一说,不意外收获师弟师妹你莫不是疯了的眼神,雷霆把吕雉的反应告诉风行和雨露,结果两个人都沉默了。 不能不争一口气呀,再要是没有点表现,连自家的师叔都请不来,绝对有可能被吕雉上看死了。 所以纵然知道师叔难请,这个人也必须得请。 因此如何写这一封信,三人商量来商量去商量了半天,直到开饭了也没真正想好。 民以食为天,还是先吃饱再考虑问题。 “信写好了吗?何时能把人请过来?”然而一出来就被吕雉扎心的一问,雷霆他们刚刚缓和的心情,这一课几乎又要分崩离析。 “师叔居无定所,纵然写好了信,我们也不确定何时能送到师叔手里。”风行第一个想到了好借口,得到雷霆和雨露赞赏的眼神。 吕雉如何听不出来这是借口,但是这样的人必须得请过来,吕雉绝不由人忽悠,必须要给雷霆他们压力,让他们绞尽脑汁也得把人请过来。 “我总觉得你们是请不来人。若是请不来便如实告知。我们也不会笑话你。”吕雉坦然而论,面上一副我能体恤你们,只要你们据实相告,我一定不怪你们。 风行当即就要脱口而出,却被雨露狠狠的往后一拽,雨露连忙道:“嫂夫人说笑了,那是我们师叔,怎么可能请不过来。” 这一刻风行的理智也回笼了,看着吕雉很是和善的面容,他是不是忘记了,吕雉就不是一个和善的人。 “不是最好,我还以为你们如此无用,连同门师叔都请不来,若是当真如此,我却不知你们还能做成何事。”吕雉忽然一改之前的和善,冷漠而鄙视的眼神往雷霆他们三人身上瞟过,风行意识到之前他要脱口而出的话,又看到吕雉此时此刻的嘴脸,若不是雨露的反应快,现在他们师兄弟三人定是再次被吕雉嘲笑! 好一个诡计多端的女人,装作和善的模样,无非是要骗他们兄弟说实话,想看他们兄弟的笑话! 风行在内心不断的控诉,面上还得装作平静无波。可是眼角的愤怒,无一不在告诉刘季和吕雉,他们内心的崩溃。 刘季其实心里都快笑死了,雷霆这三个人简直是被吕雉拿捏的死死的。 想在吕雉的面前证明他们是有本事,所以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人活到这个样子何其不容易。 偏偏他们以为隐藏的极好,尤其在吕雉的面前从来不曾露出过一丁点的破绽,却不知有始至终,他们都叫吕雉拿捏的死死的,吕雉让他们做甚他们就得做甚。 “那我们就等你们的好消息,千万别让我失望。”末了吕雉再一次扫过他们三人,一副等着你们证明你们不是废物的眼神,实在是刺激人! ※※※※※※※※※※※※※※※※※※※※ 刘季:媳妇儿太优秀了!为媳妇儿呐喊。 第069章喜事 刺激完雷霆他们三人之后, 吕雉埋头吃饭,和刘季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家常。 雷霆三人被刺激得满脑子都在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他们特立独行, 喜怒无常的师叔请过来证明给吕雉看,他们绝不是无用到连同门师叔都请不来的人。 等到一顿饭吃完,刘季和吕雉放下筷子,等着其他的人全都吃完。 “都吃好了?”刘季为确定, 询问了一句, 一般人明白这是刘季准备训话,连忙回答,“吃好,都吃好了。” 像他们这些奴仆出身的人, 有多久没有吃过饱饭, 或许他们都不记得了。 这两日一直吃个够,吃得让他们对吕雉和刘季充满了感激之情。如今一看刘季和吕雉有话说,每个人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听话。 “既然吃好了, 那就说说我们家的规矩。”刘季沉着的开口, 同时也请吕雉接话。 吕雉缓缓的起身, 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无论从前你们是何身份, 在谁家当过差。从我们买下你们的那一刻起, 你们的主人就是我们。刘家的规矩不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忠心。” 忠心两个字, 谁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吕雉道:“做到忠心这一点, 无论你们或多或少有多少的缺点, 我们都能容忍;反过来,一次不忠,百次不容,只要发现你们有背主的念头,死!” 奴仆们的生死全都由主人家所掌握,要打要杀,这些人死了也无人为他们讨回公道。 吕雉说出一个杀字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浓烈的杀意将他们浓浓的包裹,没有人认为吕雉做不到。 “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四下都是一片荒山,无人居住,没有人也就意味着你们都可以将这一片的土地据为己有。我们商量之后决定你们开荒所种的田所得的粮食只需要将四成交给我们即可,余下的六成都是你们的。”昨夜最后刘季提及雷霆提出来的意思是四六分,他们四,这些奴仆占六。 一成的差别不大,吕雉想要打压雷霆,却不能一味的打压,所有事都不由雷霆说了算。 雷霆在听到吕雉说出分成的分布时,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说的话刘季和吕雉都当一回事,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背,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 奴仆们的生死都在主人的手里,纵然让他们没日没夜的做事,不给他们一顿饱饭吃,奴仆们也无可奈何,没想到吕雉和刘季不仅让他们吃好饭,更让他们有存粮的机会,眼中闪过惊喜。 “我们会在后续想出如何引水入田的办法,这是帮你们也是帮我们。要不要有存粮,想不想明年过上好日子,在你们。”人得有希望才会有动力。为自己做事,和帮别人做事,完全可以是两种态度。 “至于我们的规矩,那就是在这深山之中,你们可以自由走动,但是绝不能暴露任何人知晓此处所在。”奴仆们在听到吕雉说出后续会引水入田的时候,唯一的顾忌都被打消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接下来应该从哪里开始开荒? 吕雉在这个时候提醒他们,有些事他们更应该记牢。 “谁若是同外人接触,暴露了此处所在。我们刘家讨不了好,你们作为刘家的奴仆,也只有一死。”这是大秦的律法规定的,满门尽灭当然也包括这些奴仆,甚至这些人会死得比刘家的人更早。 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比谁都更清楚。吕雉特意点明仅仅是想让他们更清楚这一点。 “至于其他,你们在这深山之中都听雷先生的差遣,若有对他不恭者,雷先生可任意处置。”吕雉郑重的介绍雷霆,表明雷霆的身份,还有他们夫妻对雷霆的看重。 雷霆这下更是挺直了背,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配合板起的一张脸,颇有威严。 “都记下了?”吕雉给了雷霆一点时间,让雷霆的威严在她的配合之下牢牢的刻在这些奴仆的心中,冷声的询问,一众人连忙应道:“记下了。” 吕雉确定这些人定然会记下的,虽然他们对这些奴仆很友善,先给出的善意为的是收拢人心,一旦这些奴仆不够忠心,甚至做出有损刘家人的事,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奴仆和主人之间是一条船上的人。奴告主亦是死罪。但凡不是在这世道活不下去的人,都不会做出这种事。 刘季一看吕雉把人训的差不多,适时的站出来了,“既然大家都明白规矩,那就好好商量,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想要有效的提高工作效率,开荒更多的田地,赶在春种之前完成,怎么可以没有计划。 如何将人拍老实是吕雉完成的事,但怎么有效的规划每一日的工作,甚至让大家劳逸结合,刘季早就想好了。 刘季不是一个一味只懂得剥削的人,对于奴仆有时候好一些,更能让人卖命,这一点想必可以和吕雉达成共识。 当然这所谓的好也得把握分寸,刘季说出所有的计划,也在注意吕雉的神色,吕雉点点头,刘季马上眉开眼笑。 “以后就按计划行事。早干完活早能放松,大家一起努力。”刘季在最后振奋的握紧拳头喊出口号,一群人看着刘季的姿态,并不能明白有何意义,气氛一度尴尬。 刘季脸皮极厚再接再厉的道:“大家一起喊,努力奋斗!”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谁都装不成傻,立刻纷纷学着刘季握紧拳头,“努力。” 刘季看到这样一群人的回应,咧着嘴笑得更开心了,吕雉瞧着这样的一幕忽然觉得有些怪异,总觉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为何会觉得很熟悉。 总而言之,刘季和吕雉并不常露面,在雷霆的管辖,事情还是按照刘季预计的进行。 在春耕之前,150人开垦出来的田,一开始的感官并不大,等到田里的粮食生长出来,绿油油的一片,吕雉和刘季站在高处往下眺望,深刻的体会到手里有田有地是何等让人激昂的感觉。 刘家也是有田的,但那一点点田和眼前的一片田地比起来实在差的太多。 接下来的吕雉和刘季更多的心思花在如何开源上,刘素回了刘家,比起碎嘴的刘二嫂,吕雉更乐意将绣花的本事教给刘素。 做惯针线活的人上手很快,虽然比起吕雉的手艺差了些,但也能卖得出手。 刘素拿到第一笔钱的时候,当时的反应都傻了,“这么多?” “不多,以后姐姐的手艺更好,价格会更高。”物以稀为贵,吕雉绣的花纹都是这个时代没有的,权贵们争的就是这份独一无二,更别说吕雉绣出来的花样栩栩如生。 “姐姐好好学,来日,我还希望姐姐能教别人。”其实吕雉已经在奴仆中挑了女人,早就开始让她们学着绣,懂的人越多,绣出来的东西越多越好,价格能卖得越高。 刘素将来如果可以,吕雉希望她能帮忙教人。 一切都步入正轨,一点一点的发展,一点一点的壮大。 ** 春去秋来,不知不觉嫁给刘季四年,吕雉也在数着日子,按上辈子的时间算,差不多该来的孩子,是不是也会来了? 没有让吕雉失望,在一日早晨起身,吕雉觉得腹中翻滚,控制不住的不断的干呕,旁边的刘季完全是吓傻了一样,半响才想起倒一杯水给吕雉递过去,不断的轻拍吕雉的背,“媳妇儿,喝点水。” 水是温的,刘季不习惯喝冷水,每日都是烧开了水之后放在屋里,有时候用炭火保温,就算早上起来喝水也是温的。 吕雉吐的昏天黑地,明明一早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却控制不住的恶心。 吐了许久才好受些,接过刘季递过来的水,吕雉一饮而尽。刘季战战兢兢的问道:“媳妇儿你是不是?”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刘季马上意识到吕雉吐得昏天黑地的可能,满心的欢喜之时,又带着几分不确定。 “应该是。”吕雉算了算日子上个月的月事何事来的,而这个月推迟了多久,和上辈子发生的事对应起来,应该这是她的孩子。 刘季一听高兴的抱起吕雉,“我要当爹了,我真的要当爹了。” 吕雉突然被抱起,也没想到刘季会如此的高兴,叫刘季抱着转地头昏,连声喊道:“快放我下来,转得我头昏。” 刘季听说吕雉竟然头晕,哪里敢再抱着吕雉转,连忙将吕雉放下,“媳妇你哪不舒服?” “就是头有些晕。”一早上起来吐得昏天黑地,本来就不舒服,再被刘季抱起来一转更加不适。 刘季赶紧扶着吕雉到炕上坐下,“要不要去看大夫?” “不用,这是正常反应。”吕雉没那么娇气,这辈子的身体比起上辈子吕雉更在意,也看懂得爱护。 “那媳妇儿你饿了吗?想吃啥我去给你做。”刘季思来想去,吕雉方才吐的厉害,这会儿肚子是不是饿了? 吕雉摇摇头,“我现在不想吃东西,你让我好好的躺躺。” 这当然没问题,刘季立刻扶吕雉躺下,“要是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就去看大夫。” 吕雉应了一声,刘季虽然被要当父亲的消息砸的欢天喜地,此时此刻也更关心吕雉的身体,怀孕反应太大应该如何是好? 他是不懂,可以去问懂的人! ※※※※※※※※※※※※※※※※※※※※ 快进快进! 第070章我成全你 刘季想便去做, 看吕雉睡熟了,刘季穿好衣裳便要出门去。正好碰到刘素,刘素喊道:“季, 娥姁呢?” “姐,娥姁身体不舒服,正在屋里休息,朝食做好你们先吃, 不用喊她。”刘季满脑子都是如何想办法帮吕雉解决孕吐的问题, 也顾不上把吕雉有孕的好消息告诉刘素,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吕雉好好休息。 “那你呢?”刘素听说吕雉不适,有些忧心,一看刘季大步流星的朝外走, 也没有要吃朝食的意思, 在身后追问一声。 “我有事也不吃了,你们先吃。”刘季此时哪里有吃饭的心思,满脑子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想办法解决吕雉孕吐的问题。 刘素见刘季风尘仆仆的, 一会儿的功夫人都不见了, 朝食, 想是不用的了。 不过, 刘素虽知刘季所言, 吕雉的身体不适, 最好不去打扰,思来想去, 更应该给吕雉准备好吃食。 吕雉这一睡下, 睡了多久不知, 却叫外面的争吵声吵醒了。 “姐姐也太偏心, 吕雉能让你挣钱,你的眼里便看不见我们这些人,就连一碗粥也只许吕雉喝,不许我们喝不成?”吕雉醒了,肚子依然不舒服,入耳是刘二嫂叫嚷的声音,吕雉都被点名了,怎么可能当作听不见。 意识到孩子的到来,吕雉没来得及整理情绪,却被突如其来的孕吐闹的无暇顾及。 好不容易睡一觉起来,肚里翻滚的感觉没那么强烈,却又听到刘二嫂一番指桑骂槐的话,不用看吕雉都知道,究竟外面是何情况,刘二嫂能吵闹,能欺负的也唯有刘素。 “我没有。”刘素辩解的话传来听在刘二嫂的耳朵里,她是听不进去的。 “没有。那你说说这碗粥为何我不能喝?”刘二嫂抓住这一点不放,刘素不是擅长争论的人,刘二嫂见了刘素一时答不上来,更是得寸进尺地道:“不就是吕雉带你挣了两个钱。都是弟妹,你当姐姐的偏心的没边。一碗粥不过是件小事,重要的是姐姐的态度。你和离后归家,我可没说不好听的话,要是你这么偏心,那我们就分家。” “好,那就分家,只要爹没意见,二嫂跟二哥分出去单过,我们其他人还是跟以前一样过。”刘二嫂叫嚷分家是想吓唬谁,无非压迫的是老实人刘素,分不分家吕雉不在意,站在刘太公的立场,只要他还活着,他是不会同意分家的。 刘二嫂曾经面对好吃懒做的刘季,的确巴不得早早的和刘季分家,自从刘季挣钱,而且每日好吃好喝都往家里带,刘二嫂满脑子都是如何沾刘季的光。 已经许久没有提过分家的人,现在无非是拿来吓唬刘素。 这样的办法对刘素或许有用,对刘季和吕雉,一点用处都没有。 “娥姁,你身体不舒服就在屋里歇着。”听到吕雉的声音,争执的刘二嫂和刘素都回头看去,刘素第一个挂心的是吕雉的身体,生怕吕雉有个闪失。 原本听到吕雉说出分家两个字,心中不安的刘二嫂,回头看到吕雉冷漠的神情,心里直打鼓,结果刘素的话音落下,刘二嫂气不打一处来,脑子那根叫理智的弦一下子断了,“哟,真是金贵,身体不舒服就在屋里歇着,到现在都拿自个儿当大小姐啊。睡到大中午,家里家外的事不做,等着人把饭菜送到嘴里。呸,也不想想谁家的大小姐能嫁一个无赖。” 刘二嫂这些日子没得刘季和吕雉的钱,期间为了再得,自然费尽心思,可惜无果,自然叫她怀恨在心,得不到好处,刘二嫂开始挑毛病,然而吕雉又不是好惹,刘二嫂但凡犯到她的头上,从未得过半分的便宜。却也总有人记吃不记打,每回总要惹吕雉不高兴。 又因为对付不了吕雉,刘二嫂挑软的欺负,还有比刘素更好的对象? “二嫂,你是觉得日子过得太平安稳,所以你不乐意?”吕雉安抚刘素,让她不必担忧,问起刘二嫂,同时走向刘二嫂,眼中带着冷意,那凶猛的目光,带着压迫,让刘二嫂因为怨恨而起的怒意,被吕雉迎面浇了一盆冷水,同时清醒过来。 “如果是,我可以成全你。”吕雉看到刘二嫂脸上流露出的惧意,却远远觉得不够。 刘二嫂啊,永远都记不住教训,对付这样的人,吕雉其实清楚,除非杀了她,否则,永远都不可能解决得了。 女人的妒忌,怨恨,都是让人疯狂的一切,不死都不能改变。 不过,吕雉手里没少沾人命,刘二嫂虽然让吕雉厌恶,却没有到非杀她不可的地步。 如此,有些人纵然再是让她不喜,终究,吕雉能做的是压制刘二嫂,至少,她得安份点。 “你,你又想吓唬谁?”刘二嫂不愿意轻易被吕雉压得服服帖帖,虽然害怕,却硬着脖子问起。 “吓唬?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吕雉话说着,目光落在砧板上的菜刀,刘二嫂背对着,却随着吕雉的目光往后看,一看到菜刀,刘二嫂不处自主的想起吕雉嫁入刘家的第一日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果真是事情过去太久,久得让刘二嫂忘记,吕雉是敢动刀的人。 吕雉像是清楚刘二嫂此时的想法,直接越过所有人,缓缓地走向案前,取过菜刀,刘二嫂看到吕雉的动作,整个人一顿,吓得连忙往一边闪去,同时连忙地喊道:“你想做甚?杀人是要偿命的。” 对这点,吕雉认可地道:“不错,确实如此。若仅仅是伤人呢?伤人的话,是要动你哪里的好?手,或是脚,又或是舌头?” 话说着,吕雉的视线慢慢的落在刘二嫂的手上,脚上,最后是脸上。 随吕雉的视线而动,刘二嫂浑身都在发颤,吕雉的神情都在无声的告诫刘二嫂,她并非仅仅随口一说,而是确有打算。 “二嫂想试试?想让我证明给你看,究竟我敢不敢?”吕雉拿着刀,缓缓的伸手扶过刀锋不经意间抬头同刘二嫂的目光对视,刘二嫂惊恐的摆手,“不,不必。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样的话我听过不止一次,每一次你都是这样的说话想平息我的怒火。实在是让人很不高兴。”吕雉拧紧眉头,显露出她对刘二嫂的忍耐已经到达底线。 一次两次的给刘二嫂教训,刘二嫂依然不记打。吕雉莫可奈何,就只能用更厉害的手段,如果非要给刘二嫂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留个记号,刘二嫂才能记得住,吕雉也不介意。 “不,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我一定老老实实,再也不找你的麻烦。”刘二嫂实在是怕,拿着刀的吕雉太吓人了,没有人会觉得吕雉仅仅是吓唬人,观吕雉的神情完全是随时难挥起手中的刀,朝刘二嫂砍下来。 “不仅仅是我,还有姐姐。”家里的人刘二嫂能欺负的最多的是刘素。 “姐姐归家,我们当弟妹的理当善待,最忌多嘴多舌,爹是长辈,不想提点太多,并不代表爹喜欢我们对姐姐说三道四。往后如果二嫂依然管不住你的嘴,我便帮你将这祸害斩断。”伴随斩断两个字落下,吕雉将刀直接往砧板上一甩,刀立在砧板上一动不动,昭示吕雉的决心。 刘二嫂其实真不愿意承认她的贪生怕死,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冲上去,拿起刀和吕雉理论。 终究刘二嫂没有这点胆量,对吕雉的话,唯有连连称是。 “媳妇儿,你起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了甚。”刘二嫂识趣答应,吕雉便打算回房,刘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高高兴兴冲进来,手里拎着好些物甚,献宝一般的捧到吕雉面前。 “都是些酸的,辣的,若是难受你且试试,要是这些都没用,我再给你找。”刘季满脸的笑容,手里提拎的都是吃食,各种各样的吃食。 吕雉一日都未用东西,乍然听到刘季的话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酸的和辣的吗?刘季从哪里弄来酸辣的物甚? 吕雉实在好奇,拿眼看向刘季,刘季已经打开手中的布,捧在手心给吕雉看,吕雉仔细看了看,竟然是肉干和零嘴,好像是橄榄。 想都没想,吕雉伸手拿过一颗橄榄放进嘴里,酸得吕雉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可是腹中那份不适的感觉一扫而空。 “是不是太酸了?”刘季看到吕雉的表情,生怕吕雉把牙都酸倒了,吕雉却摆摆手,“很好吃。” 虽然的确很酸,但味道让吕雉很舒服。刘素突然意识到了吕雉为何不适,满目惊喜却又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询问道:“季,娥姁,娥姁是不是有了?” “正是正是。”刘季正想何时找机会跟家里人说道这个好消息,刘素察觉,刘季自然顺便提起,正好让正堂的刘太公听个正着。 “娥姁有喜了?”刘太公拄着拐杖往前追问,刘季肯定的点点头,吕雉连忙拉着刘季道:“爹,尚未看过大夫。” 算日子想来不会错,但吕雉还是想确定再道。 “爹,我这就带娥姁看大夫去。”不就是要确定吗?刘季乐意马上就去,将手里的东西全赛到刘素手里,拉着吕雉往外去。 刘太公朝天拜下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一定要让我刘家有后了。” 如此所言是不是把刘肥忘记了?吕雉听到刘太公的话脑中闪过如此念头,抬眼正好看到不远处归家的刘肥,刘肥抬眼看向吕雉,神情十分复杂。 第071章大丈夫当如是 刘季对于刘肥倒是坦然, 朝刘肥打了一个招呼,便让刘肥归家,他赶紧带吕雉去看大夫确认。 刘肥自是不敢不听话, 绕过刘季和吕雉回了家,只是在门口的时候,刘肥停下脚步再次看向他人的背影。 吕雉对刘肥客客气气,虽然不亲近, 但也从来不苛刻, 家里的人,也几乎是一样的态度。 但是因为曹氏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想必在外面刘肥没少听到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 没娘的孩子总是被逼着迅速长大,已经六岁的刘肥早已不是当年不谙世事的孩子, 这个时候看着吕雉, 对于刘太公的欢喜和期待,他的内心如何,怕是他都不清楚。 吕雉有孕自然是真的,看了大夫确认后, 刘季更觉扬眉吐气, 一个个都在背地笑话刘季, 不就说刘季近不了吕雉的身, 这回看他们怎么说。 得破好消息归家, 刘季告诉刘太公, 刘太公乐得嘴都合不拢,刘季道:“爹, 最近就让我媳妇儿好好休息, 家里家外的事都有我。” 好消息得以确定, 刘季自然要顺势为吕雉争取休息的时间。 “该, 该,让娥姁好好休息。”刘家要有后这件事,最是让刘太公高兴,娶进家门的媳妇,刘二嫂多年无所出,这些年刘太公一直盼吕雉能传来好消息,现在终于得偿所愿。 刘季赶紧扶吕雉进屋歇着,之前买的吃食刘素放在案上,刘季赶紧过去一把抱来,全部塞到吕雉的手里,“媳妇儿你先吃,吃完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去哪里得来的?”吕雉吃了一颗,吃得舒服,也好奇刘季究竟从哪里得来这些吃食。 刘季眉开眼笑地道:“自然有我的办法。” “季,萧主吏派人找你。”刘季想陪吕雉说说话,门外却传来了叫唤声,竟然是萧何来寻刘季。 萧何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人既然来了,不由分说,吕雉推着刘季往外去,“快去吧,萧主吏定是有事寻你。” “若是饿了让姐姐给你准备吃食,有何不适你告诉我,我们去看大夫。”刘季被吕雉往外推,没有忘记吕雉的身体,回头叮嘱吕雉一句,吕雉自然高兴刘季的体贴,点了点头。 刘季是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在看到门口的萧何不敢再迟疑,正好刘素手中捧着刚刚温好的粥同刘季路过,刘素亦是欢喜,同刘季道:“快去办你的事,家里有我。” 这些年,家里家外的事,刘素都帮着刘季和吕雉,刘季自然没有不放心的,“若是媳妇不想吃,姐姐也不必强求。” “放心放心。”眼下家里家外都盯着吕雉肚子里的孩子,谁愿意在这个时候让吕雉不痛快。刘素恨不得吕雉的心情能一直好,她好,孩子亦好。 萧何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刘家的气氛,今日格外的欢喜,“这是家中有喜?” “是,娥姁有喜了。”吕雉嫁入刘家多年,相互之间都算比较熟悉。萧何当然知道刘家这些年除了一个刘肥,再无所出,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谁家不盼望早点有孩子。 吕雉传来喜讯,萧何连连道贺,“恭喜恭喜。” “萧主吏,你是读书人,懂的比较多,不如你帮孩子取个名,男孩女孩各取一个。”刘季挺会顺竿子爬,本来呀,萧何难得来刘家一趟?今天正好听到吕雉的好消息,萧何就来了,证明跟这孩子有些缘分,既然如此,何不让萧何给孩子取个名字。 饱读诗书者取名,可比刘季要厉害的多,刘季信任的眼神落在萧何的身上。 萧何微微一顿,没想到今天来刘家一趟,还要给刘季的孩子取名字。 “萧主吏,帮帮忙,各取一个,各取一个。”刘季打的主意是男孩女孩的名字各一个,这样一来,不管生的男孩女孩,将来都可以留以后用,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果真让我来取名字?”虽说乡里乡间的人极少取大名,纵是取大名也是请那德高望重者,刘季有所请,萧何的确有些迟疑。 “岂能拿这等大事来玩笑,萧主吏取,快取。男孩女孩各一个。”刘季绝对没有一丁点玩笑的意思,孩子的名字可是要跟孩子一辈子的。名字取得好不好关系重大。 萧河沉吟了半响,来回跺步,随即道:“若是女孩,便取名为仪,仪,法度,准则,尧以单均刑法以仪民。人生在世,无论男或女,都有行事之法度,女子若得其道,一生必不受累。” 刘季细细一品也觉得这个字取得不错,连连点头,眼中泛光等着肖和想想男孩的名字。 “若是男孩,便取为盈。《礼记》有云:和而后月生也,是以三五而盈,三五而阙。知盈亏而懂自制,为当修之道,若能做到此,后生可畏。”萧何为刘季解释完毕,刘季一点意见都没有,笑呵呵的同萧何再次道谢,“其实这两个名在我看来男孩女孩都适用。多谢萧主吏。” 定好了名字,刘季觉得最重要的事情办完了,赶紧问起萧河前来寻他究竟所为何事? “随我走一趟县城,有一事需得你帮忙。”萧何正色以道,刘季不敢怠慢,赶紧跟随萧何一道往县城走去,没想到才进了县城却注意到黑色铠甲的卫士出现,而且严阵以待。 刘季来到大秦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追问萧何。 “怕是皇帝出巡。”萧何也不瞒着,刘季和萧何被黑色的铠甲卫士驱赶到一旁安静呆着,转头和刘季说明情况,刘季一听眼睛亮了,皇帝出巡,那不就是秦始皇吗? 刘季那叫一个激动,秦始皇,古往今来创立了皇帝制度的传说人物,没想到既然有这样的一天能够亲眼膜拜这位大佬的真容。 萧何注意到刘季的机动连忙拉住刘季道:“不可张望,小心冒犯皇帝。” 一盆冷水直接朝刘季浇下,让刘季意识到,对啊,这可是封建社会,皇帝的容颜也不是谁都能随意看的。 “跪下。”一道凌厉的喝斥,萧何本能反应跪下,结果一看刘季站着不动,赶紧拉住尚未反应过来的刘季跪着。 刘季想到可以看到传说中的秦始皇,却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抬头看刘季一眼,怎么都觉得不行,跪下可以,看也必须得看。 秦始皇啊秦始皇,传说中的祖龙,无论如何都要看看。 跪下的人,每一个都低下头,不敢抬眼窥探那行来的马车和护卫。 刘季注意到每个人都低着头,而且在这人堆里难不成还会有人特意盯着注意人群中会不会有人抬头看皇帝? 听到马车由远而近的声音传来,刘季小心翼翼的抬头。 皇帝出行的阵势非同一般的大能够灭六国,一统天下,这等丰功伟绩更是一辈子值得炫耀的事,秦始皇出行的目的也是为了镇压各国蠢蠢欲动的贵族。 因此看到四匹马为首行来威严的舆驾,刘季高兴了,结果却注意到马车封闭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秦始皇的真容。 刘季失落啊,唯一的机会,就这么唯一的机会,结果只能看到马车,连秦始皇的真容都看不到。太失败,实在是太失败了。 无论刘季心中如何失落难过,却依然不能阻止秦始皇车驾的离去,萧何看出刘季的心情低落,却有些不明所以地问起道:“这是何故?” “原以为有幸得遇皇帝巡游,也能看到皇帝真容,不想竟是空欢喜一场。”刘季据实而告,听在萧何的耳朵里,萧何一笑,“皇帝真容,不错,多少人想看皇帝一眼,可你看皇帝身边卫士几何,想看一眼都难。” 萧何是没想到刘季会因为看不到秦始皇而失落,于他看来,皇帝的事,和他们这些寻常百姓,实则根本没有关系,皇帝相貌如何,都不及能给他们带来多少好日子更实在。 刘季,看起来应该怎么说呢? 确实为了这等事而失落,引以为憾事。 “罢了罢了,果然没有这等好运气,皇帝这般的男人,大丈夫当如是。”刘季是崇拜秦始皇的,这样一个结束几百年战乱的人,让天下得以一统,功过是非,千百年来争执不休,有说他功大于过,有说他过大于功,在刘季看来,必须承认秦始皇是个了不起的人,绝不是他这等人可以仰望的。 萧何一顿,大丈夫当如吗?思绪百转,最终弃之,随后招呼刘季道:“走吧。” 刘季看着城门秦始皇一行车驾离去的方向,久久才回过神,秦始皇啊,大秦一统天下之后,有多少年的江山来着?就这些年道听途说的,行刺秦始皇的人不少,毕竟追查行刺者的时候,进入沛县之内的并不在少数。 同萧何与曹参交好,外面的事这两位也愿意告诉刘季,一来二去,刘季的消息来源其实挺灵通的。 眼下萧何亲自来请刘季走一趟,此一来,却直奔县牢,刘季虽然奇怪,却并不多问,正好看看曹参近日如何。 “刘季。”曹参见到刘季,身着狱卒的衣裳,远远打招呼。 “曹先生。”刘季同样笑着打招呼,萧何同曹参交换了眼神,曹参低声地道:“放心,都准备妥当了。” 刘季耳尖的听到,自然是莫名萧何和曹参有何事,但亦懂得一个道理,好奇害死猫,如果是能说的,萧何和曹参自然会告诉他,若是不能说的,他最好少问,更应该直接不问。 “刘季,来。”萧何听到曹参的话,心中的大石落下一半,招呼刘季跟着一道去,有些事,得请刘季帮忙。 刘季不曾迟疑,跟随萧何同曹参一道往大牢去,刘季总觉得萧何和曹参想让他帮忙的事,定然不会是多大的事,结果...... 第072章朝廷征召徒役 刘季瞠目结舌, 带着不可置信的望向萧何,以确定他是不是听错了 ,如此大事, 萧何怎么觉得他能做到? “这些年,深山中的人,你养了不少了吧。”萧何注意到刘邦的神情,却是幽幽地道出此话。 刘季一个激灵, 早就知道古人之中从来不缺聪明人, 刘季纵然再想藏得严实,但凡擅长观察的人,都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端倪。 “人我们都安排好了,只要你将人带到山中, 其他的事自然由我们善后。”萧何点到即止, 并无要为难刘季的意思,更多,他仅是想让刘季帮个忙罢了。 “萧主吏,我这个事, 知道的人有多少?”刘季想看看沛县之内, 如萧何这等聪明人究竟有多少, 扮猪吃老虎的刘季, 更是在试探萧何。 听到此问的萧何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所知道的仅是敬伯一人, 至于别人,你做事谨慎, 又不曾引人注意, 旁人更多注意吕家, 吕家是无所畏惧的。” 曹参字敬伯。刘季明白了, 在小小的沛县之内,吕家对真正的贵族而言是不入流不假,但在沛县之内,县令是吕家的好友,一般人不会太在意吕家买奴仆的事。 毕竟谁都想壮大,不会原地不动。 刘季听明白了,好在之前他行事一直打的是吕家的名头,吕家愿意帮他遮掩,该让何人察觉,不能让何人看不出来,相信吕家最有分寸的。 “你是越发叫我意外。”萧何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然将刚知道刘季竟然暗中给准备如此的后路惊得不轻。 可萧何又一想,吕家究竟为何看中刘季,又是怎么选择将女儿嫁入刘家的,再看吕雉并不是等闲的妇人,耳濡目染,刘季知道乱世不宁,愿意多准备,对大家而言亦是好事。 “都是上回卢绾的事闹的。”卢绾的事,让刘季意识到在这个时代,像他们这样的人有多不值一提,高高在上的人,随口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天下大乱是注定的,这句大实话刘季不能说出口,否则极有可能被人捉起来,能说的仅此理由。 萧何笑了笑,刘季的理由不能说不对,被人看不起,被人轻视,对很多人而言都是极为打击人的事,可是他们的身份,想以下犯上,想为自个儿讨个说法,纵然将性命搭上都未必有用,要立足于这个世道,确实应该多壮大自身。 “如何?”萧何言归正传,请刘季来是想让刘季帮他忙的,相互的试探到此算完,该说正事。 刘季的目光落在一旁那个安安静静听他们说话,披头散发,却看得刘季头皮直毛的人。 “此人的身份我能问吗?”刘季不好不答应,同时也想知道此人究竟是何人,被关入大牢之内,看这人身上的枷锁,足见官府对此人的看重。 “我仅是随口问问,纵然两位不说,此事我自然愿意助两位一臂之力。”刘季生怕萧何和曹参有所误会,以为刘季若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何身份便不愿意帮他们,刘季赶紧解释。 萧何轻轻一叹道:“按理该如实告诉你,但此中缘故,你不知比知道好。” 不是萧何信不过刘季,人都交到刘季手里了,岂有不信人的道理,可是站在刘季的立场,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好,萧主吏不必再说,我不问就是。”好奇害死猫,刘季要做的仅仅是将这个人藏到山中,其他的,萧何同曹参必是早想好了。 “多谢。”萧何和曹参一看刘季不问,马上真诚的道一声谢,发自内心。 刘季看向被锁起来的人,“我该如何把人带出去?” 萧何道:“等入夜之后直接将人领出去。” 如此,刘季不再多问,曹参提醒地道:“领人直接往山中去,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人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你放心,最近我们收留的人不少,多一两个人算不得事。”刘季明白,让曹参他们可以放心,他那里几年发展下来,再不仅仅是一百多人罢了,山中的模样,刘季想到整个人都来了精神,不容易,太不容易,终于有了这等成就,他这心里踏实许多。 萧何和曹参即将人交到刘季手中,岂有信不过刘季的道理,这会儿一个小吏走来,“萧主吏,县令找你。” 作为县令麾下之吏,县令有召,萧何不敢怠慢,同刘季道:“你同敬伯在一块,我去去就回。” 刘季笑呵呵地打招呼,让萧何自忙去。曹参作一揖相送,等萧何一走,搭过刘季的肩道:“走,咱们喝酒去。” “那自然好,走走走。”刘季每回进城,或是曹参往乡下去,总会寻上对方多喝几杯酒,眼下时间尚早,喝喝酒,有事再做。 “这一位。”刘季指向一旁的囚犯,披头散发的人唯一可以看清的仅一张脸,刘季仅问问。 “兄弟自去高兴,我尚在牢中,岂有与你们一道饮酒的道理。”那位哑着声音开口,很是难听,似是破了嗓子的人。 刘季回头看他一眼,那人目光坦然与刘季对视,眼中透露着笑意,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玩味。 能让萧何和曹参冒险相救的人,如何是寻常人,刘季早在心里有数,注意到他的眼神,仅仅亦是当作看不见。 喝酒喝酒,至于将来同此人打交道,出了大牢,自然有办法。 大牢是曹参的地盘,曹参与刘季喝酒吃肉,一旁还有人给他们倒酒,大半天萧何才回来,脸色极是不好。 如今的酒,度数远远不够,刘季喝着跟白开水一般,若不是兄弟们都喜欢喝酒,刘季是不太喜欢的,因而面色如常,见萧何回来,连忙站起来,“萧主吏。” 萧何脸色极是不好,看着刘季道:“朝廷下令征召徒役赶往骊山。” 话音落下,刘季脸色大变,这些年朝廷修长城,筑三关,修筑驰道,征召多少人,萧何每回提及此,都甚是庆幸没到他们沛县的头上,可如今,终是避不过了,往骊山去,那是相隔多远。 “要多少人?不能不去?”虽说绝无可能不去,刘季依然想问一句。 “朝廷颁下召令,若有不从者,斩。你泗水亭要四百人。”萧何将数目告诉刘季,刘季如何静得了,“四百人?我小小一个泗水亭,哪里来的四百人,若是四百人一道去,家里的田地如何是好?” 民以食为天,全都前去服役,家里的地哪来的人种,如此情况下,岂不是让人饿死? 萧何何尝不是在为此事忧心,“你所言我如何不知,可是朝廷下达诏令,若有违者斩,此非一人之事。” 若是敢有不从者,朝廷断然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彼时要死去多少人? “可四百人,四百人,我从何得来那么多的人,萧主吏,我们村有多少人你是清楚的。”刘季作为亭长,对人口清楚,同样,萧何一样的清楚,刘季提醒萧何,不能乱来。 萧何沉下脸道:“刘季,我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刘季明白了,确实,他们是最下层的人,朝廷下达的命令,他们唯有执行,连一个不字都不能说,说了,被人听见,他们必死无疑。 深深地吸一口气,刘季气得端起案上的酒一饮而尽,萧何看着刘季道:“不要私自用你手中的人,既是你留以备用的,在此时亮出来,对你并无好处。” 四百人,数目不少,刘季想想手中的人,一个念头一闪而过,没想到他未说出口,萧何却知刘季何意,可按萧何的意思,却不愿意刘季将他好不容易收到的人用来充数。 “要知道此去的人,所有人都要登记在册,人的来历不清楚,极有可能被人解决。你不会想给家人招来麻烦的。”萧何将刘季没有想到的情况告诉他,刘季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这一刻他才意识到,纵然他努力的想要融入这个时代,其实对于这个时代的规则,他懂得的太少。 萧何看到刘季沉思,再次提醒,“而且,你应该知道,你帮不了所有人。你手中的人来之不易,那是你的底牌,有这些人在,你能做很多的事,将人全都暴露出来,天下间有几人领你的情,又会有几人认为你私下养护这么多的人,他们更担心你有何居心。” 刘季自然明白,换作谁都不会认为一个人费尽心思养起那么多的人会无所图,如此又怎么怪得别人防备,忧心? “既然从前你藏着,以后也要藏着,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萧何郑重的叮嘱刘季一声,刘季自然不会认为萧何在说笑,点了点头。 “此事,你无论如何都要办好,否则无法交代。”萧何言归正传,人,以他们现在的能力,无法同朝廷抗衡,唯一可以做的是按朝廷的吩咐行事,任何人。 刘季一声轻叹,徒役,朝廷要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拒绝,否则便该思量,究竟有何后果。 “你是亭长,你要亲自送人过去。”萧何在此时特意点明此点,“走了之后,你往哪里去,只要你安排妥当,自然无事,反之......” 刘季岂会不懂。 第073章牢中的人 心里对萧何刘季着实是敬佩, 如此的人物太了不起了! 对刘季的事,朝廷的命令,他要尽的职责, 萧何都有分寸,更应该说,他对谁都留有一线,给旁人退路, 也给他自身留下后路。 刘季点点头, “我明白。” 萧何叹一气,“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才是头。” 谁心中不是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徒役, 背井离乡, 此一去都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罢了罢了,不说这些让人伤心的事了,喝酒喝酒。”曹参明白萧何感慨,也知刘季的为难, 可生在这个时代, 像他们这样的小人物, 又能如何, 保住一条命都不容易, 更别说其他。 能在一起饮一杯酒, 就把握今朝吧,将来的事, 将来再说。 曹参的话, 也让刘季甩开满脑子胡思乱想, 连声地道:“对对对, 烦心的事往后再说,我们喝酒,喝酒。” 酒在手中,多喝点,以后再说。 酒过三巡,刘季在牢中睡了一觉,直到将近宵禁,那一位才换上寻常人的衣裳,随刘季一道离开大牢,。 刘季不问那人犯下何罪,萧何和曹参因何而救他,之后又用何办法善后。他所需要做的是,将人带离县衙,往山中而去,刘季可以不打听。 一路上走啊走的,两人相顾无言,刘季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兄弟,虽是冒昧,敢问如何称呼,毕竟进了山,我可以解释在路上碰见你,你是走投无路,我一时心善将你救回,但总得知道如何称呼你,否则如何同其他兄弟提及。”说谎也得商量好,一人一套的说辞,最后自打嘴巴,那可不太好。 先前此人在牢中披头散发,不修边幅,虽说眼下换上寻常人的衣裳,可依旧邋遢,除了一双眼睛分外的敏锐,其余的,着实看不清。 刘季一问,那人轻轻一笑,“因萧何所托,你不问我身份名字也敢与我独行?” “不错,因你是萧主吏所托,我敢。”有何不敢的,刘季与萧何相识非一朝一夕,若是萧何有心要刘季的小命,用不着大费周章,仅将刘季在深山养人的事告诉县令即可。 有权有势的人,养多少人都无过,无权无势的人,养了些人,落在别人的眼里,极有可能是要兴风作浪。以此为由杀刘季,萧何更是立功。 刘季信萧何,两人的交情多少年了,萧何能把人托付给刘季,何尝不是信得过刘季。 “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小县城碰到你们如此有趣的人。我叫赵旦。”那人自报家名,刘季并不细问,知道称呼即可,名字,唯有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才能有名有姓,赵旦,名字无论真假,这是一个有名字的人,不是刘季他们这些寻常百姓可比。 “赵兄弟。我们加快些脚步,出了县,到了村中一切好说。”刘季笑笑地与之作一揖,正常打招呼。 赵旦倒也不道外,回以一揖,“刘兄弟,我看你比我年长,往后我叫你刘兄如何?” 刘季到这个时代以来,谁人都是直呼刘季刘季的,刘兄,刘季不甚好意思的道:“托大了。” 不管芯里的实际年代多大,这具身体都到中年了,想不认都不成,那就认了吧。 赵旦一笑,两人不再多言,刘季不想多打听赵旦的事,尤其眼下他更最烦心的事,徒役四百人啊,想到四百之数,刘季着实心肝直痛。 村里村外总共多少人,要是抽走四百人,村里不知要变成何模样,可是,这不会是结束,人,如萧何说的,他们若是凑不到,差事无法交代,如此一来,整个村的人都讨不了好。 刘季在想,是不是趁此机会把人全都带到深山去算了,且当作他们这些人全都逃了? 若是如此,所有相关的人都必须转移,不是可靠的兄弟,若是提前将事情暴露出去,必然消息泄露,刘季,不敢赌。 一路行之,虽是夜路,刘季早就从灯火通明的时代,适应眼下这样的摸黑走路的情况。 纵然凑齐了人,带四百人一道逃到深山的基地去,此事不妥。 刘季心里明白,原本一开始的主意显然现在不行,那就回家和吕雉好好的合计合计,究竟这一趟骊山去与不去? 若是不去的话,便要早做准备。 “啊,没想到这深山之中竟然藏了这样一个地方。”刘季一路上自顾自的想事情,在前带路,赵旦在看到深山之中可见高高砌起的围墙,更有瞭望台,远远便有人禀告,听到刘季说了一个暗号,这才让人通过,赵旦眼中流露出惊讶,就这样的场面,是一般人家弄得了的? 看着一旁身穿粗布麻衣的刘季,赵旦在考虑的是,究竟这一位是何人?难道不知是哪里来的隐世高人,大隐于市,所以建起这基业,等的就是来日? “主家。”守卫的人自然就是刘季买来的奴仆,雷霆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既然有本事又怎么能放过? 建起这样一个坞堡,更要有守卫的人。守卫的本事自然就只能有劳雷霆他们出力。 反正都已经上了刘季的这艘船,想跑是跑不掉的,既然跑不掉也就只能老老实实任由刘季将他们的本事压榨完。 “让赵兄弟见笑了。这些都是朋友们帮忙。”的确,依刘季一人的本事,怎么可能建得起这坞堡,更有人帮忙看护。 多亏身边认识的人多,每一个各有本事,你帮我一点,他帮我一点,积少成多,刘季的坞堡便有了如今这等规模。 四年的时间,如果说四年前有人告诉刘季,四年后的现在,他竟然能够挣下这么大一份家业,他肯定不信的。 毕竟一开始来到这个时代,刘季并不想成为汉高祖刘邦,在他看来,他一个胸无大志的人,永远不可能比得上真正的汉高祖。 汉高祖的成就在很多人看来,运气也是他成就的一部分,但更多也是因为刘邦本身就是一个不平凡的人。 刘季知道往后这个时代会是何模样,正是因为如此才更想要守护家人。想在乱世中守护家人,哪有那么容易,高高在上的人对他们这些百姓,根本不屑一顾,想要保住他们的命,得靠他们自个儿。 走出了第一步,之后的事情也就由不得刘季。比起刘季清楚后面会是怎样的一个大争之势,吕雉更迫切想要壮大自身。 刘季和吕雉相处了这些年,能够感受到吕雉心中的不安。 这种不安让吕雉更愿意不断的强大自身,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刘季虽然胸无大志,但却希望吕雉能够开心快活,但凡吕雉想做的事,刘季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然后不知不觉人越来越多,如今刘季在这深山之中藏有将近一千人。 按吕雉的想法,这将要建成坞堡,不仅可以抵御外敌,也能自给自足。或者更通俗一点的说,这就相当于一个独立的城池,比起沛县来,虽然现在好像没有沛县大,那也是因为还没有完全建成。 里面应有尽有,田地,水源、交易。 刘季和吕雉都觉得,人多了也不再局限于奴仆,但凡看到无家可归的人,刘季和吕雉确定他人的来历之后,便将他们收下。 进了坞堡,守坞堡中的规矩,第一年可以提供一点的粮食,当然,那不是白得的,得干活,开荒之余的帮刘季干活,用劳动力换取粮食,天经地义,谁也没意见。 况且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能找一个太平安稳的地方,与世无争,能够吃饱穿暖,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又得不到的事。 “刘兄这是?”大半夜的听说刘季带了一个人过来,雷霆出来相见,一眼同赵旦对视,雷霆就明白,这一位不是一般人。 “这位是赵旦兄弟,暂时在我们堡中住下,这是雷霆兄弟。在城中有事可以直接找雷兄弟。”刘季客气的给对方介绍,两人对视一眼客客气气的作一揖,都明白对方并不是等闲之辈。 “赵兄弟交给你,我归家了。”堡里的事,这些年全部都几乎交给雷霆打理,雷霆做得井井有条,刘季也就心安理得的当甩手掌柜。 “赵兄弟,我先行一步。”今日吕雉刚告诉刘季有了身孕的好消息,刘季出去一日不归也就算了,再晚今晚也得回去。 “慢走。”赵旦客气相送,和在牢中碰面时候的感觉完全不同。 刘季也不纠结,人都是多面性,不同的情形带不同的面具,刘季难道就只有一面吗? 刘季思量吕雉,着急的往家赶。 赵旦和雷霆在刘季走后,相互对视,眼神无声的交流着,气势一度尽放,让一旁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隹呼吸。 “赵兄弟,请。”最后还是雷霆收回了视线,客气的相请,来者是客,不管此人究竟何人,刘季竟然把人送进来,此人还是可信的。 至于他是何身份,来日方长,就算刘季不清楚,雷霆也会弄明白的。 “请。”赵旦笑笑地道一声,也请雷霆,表面的功夫,谁都会做。 第074章我想去一趟 刘季回到家的时候, 村中四下一片死寂,他摸着进门的时候,本想谁都不惊动, 才推开门,却听到刘素的声音询问道:“季,你才回来?” 都快丑时了,怪不得刘素着急。 “姐姐怎么没睡。”刘素压低声音的问, 刘季何尝不是压低声音的回应, 不知这么晚了刘素为何不睡。 “自然是等你,你出去整日没回来,爹都急坏了。娥姁才有身子,你可不许在这个时候惹她生气。”刘素轻声细语的叮嘱刘季, 生怕刘季失了分寸。 刘季有些莫名, 突然出了何事? 从前刘季也没少早出晚归,那个时候没人担心刘季犯错误,刘季这些年和吕雉恩爱两不疑,细想今日刘季也没做出不妥当的事, 为何担心刘季失了分寸? 一脸莫名的刘季看向刘素, 希望眼前的姐姐能够为他指点迷津。 “也是爹的担心。你这些年同娥姁极好, 娥姁有了身子, 往后你也不能胡来, 爹就担心你到外面乱来。”刘素也很为难,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她来跟刘季说? 刘季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不明白刘素话中的意思,诧异地看向刘素, 在他们看来,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吕雉刚有孕他就管不住到处面乱来? “姐, 我是这样的人?”刘季着实为自个儿的人品担心,刘素为难极了,说自家兄弟的不是,她也很为难的。 “季,我们就是担心,提醒你。娥姁自嫁你以来,待我们家上上下下挺好的,你也该对她好些,千万不能在她有孕的时候伤她的心。”刘素担心的是刘季和吕雉两人感情生了变故,特意叮嘱刘季,“往后别管何事,别回来太晚,今日你那些兄弟都上门了,爹都把人打发了。” 家里有了大喜事,刘太公满心的欢喜,乐得嘴都合不拢,再来拉扯刘季往外跑的人,刘太公便要管管,不许他们乱来。 刘季额头不自觉落下一滴汗,真行,担心得真多,刘季的兄弟,指的无非是卢绾他们几个,吕雉最是清楚这些兄弟的情况,刘季需要他们搭手的地方多着。 折腾出深山的那点基业,刘季没少让他们进山帮忙,自然有他们的好处,将来若生变故,大家全都躲到深山去,当然,消息绝不能外露,否则他们所有人都要死。 此事的重要性,一群兄弟不至于不明白,保命的地方,绝不能成为催命的地方。 “姐,你们放宽心,我比你们更想让娥姁高兴,定不会若她生气,只是......”刘季想起徒役的事,既是推脱不掉的事,不过等跟吕雉商量好再道其他。 “只是甚?”刘素听到前半截正要松口气,一听有只是,马上心悬起来,着急的盯向刘季,盯着人,想确定他有何话要说。 刘季看到刘素紧张的样儿,连忙道:“没甚,我同娥姁商量好再同你们说。” 家里的事,又是关乎重大的事,第一个得先告诉吕雉,他们夫妻商量好后,随即再考虑其他。 刘素一听也觉得挺好,夫妻之间应该相互体谅,吕雉即有了身子,或许性情会有所改变,不过想起吕雉从来都不肯吃亏的样儿,刘季,尽量的避让吧。 “不管娥姁说甚,你都让着点,眼下她有了身子,性情难免有变,我看旁人都如此。”虽说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谁家的人有了身子不是照样做事,种田插秧。 但这些年,吕雉何时去做过那些事,宁可花钱请人帮忙,吕雉也是不下田的。 村里村外的风言风语从来不少,但对刘家的人来说,吕雉本就挣钱养家,家里的家务吕雉至少帮忙,田里的事,其实大家都担心吕雉不会,自然不会一再强人所难。 刘二哥和刘二嫂钻钱眼里的人,听说吕雉要花钱请人干活,抢着要做,自然不会因此在刘太公的面前嘀咕。 家里的人不会因为吕雉不下田的事吵闹不休,刘太公便放任不管。 活干完,家里更没有人说三道四,刘太公又不一个挑事的长辈,不会拿这点小事道吕雉的不是,再加上一个刘季每回在农忙的时候,不让吕雉下田,那他也带了不少兄弟回来帮忙,且当刘季帮吕雉做完她的那一份。 村里的人就吕雉的事,说三道四的人确实很多,几乎都冒酸水的说话,其意思大概也是刘家娶了个大小姐,家里家外的事都不做,刘家上下倒也容得了。 总有与刘家交好的人,知道吕雉虽是不下田,人家挣的钱不少,至少自她嫁入刘家以来,刘家的房子都推倒重建,用木头建起来的房子,在他们村是独一份,可不像他们用泥巴建起的,总不透光。 好些人如今看刘家的门户,恨不得跟着进刘家。 刘二嫂得了便宜依然不得感恩,总与吕雉过不去,实则就不想想,若不是因为她不够识趣,又管不住她的那张嘴,也不至于叫吕雉有好处都不想带上她。 “姐,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刘季连连颔首,保证把刘素叮嘱的话都记下,刘素赶紧回去歇着吧。 “你进屋轻点。娥姁睡了。”刘素点头,末了再提醒一句,刘季忙不迭的保证进去的时候不会惊扰吕雉。 有墨家的人在手,刘季和吕雉手里挣了不少钱,自然是思量住得舒服些,其实外面看起来,刘家用木头起的房子,虽不及真正的大户人家的气派,真正的乾坤在屋里,比如睡的炕,刘季特意让人打成了床,怎么能不睡床,床多好。 吕雉亦是同样的意思,睡觉是人生的大事,饭能吃差点,觉必须要睡得舒服,床,若是没有办法,唯有将就,可即然有办法,自然不能委屈。 刘季小心推开房门,屋里一阵漆黑,刘季走到床前,看到吕雉睡熟,轻声轻脚的脱去身上的衣裳,“回来了。” 只是他再小心,还是惊醒吕雉,吕雉坐起来,揉着眼睛看向刘季,“萧主吏找你何事?” “带一个人进山。”刘季以为能不惊扰吕雉,没想到还是惊醒了人,走到床边,在吕雉的身边坐下,轻声回答,吕雉应一声,看来没反应过来,毕竟睡得迷迷糊糊的,怪不得脑子转不过来。 果不其然,吕雉反应过来后,立刻追问地道:“萧主吏知道了?” “是啊,知道了,虽不知他是如何察觉的,但像他这样的人物,知道不奇怪。”刘季从不小看任何人。 古人啊,远比他们以为的聪明得多,宁可高看于人,也绝不能小看任何人。 吕雉仅是反应过来,因此有些一问,消化完后,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我们的这位萧主吏,不是一般的人物。” 大汉得以开国,萧何居功至伟,若不是有他坐镇后方,刘邦不可能得天下。 萧何此人,吕雉其实一直都想知道,他要的究竟是甚? 或许,是想用一身的本事为这天下带来太平,能一改这天地乾坤,让天下人看到,不是唯有贵族才能出人头地,一个人若有本事,捉住机会,便能青云直上。 不能否认,萧何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吕雉打从心里敬重他,也相信他。此人并无害刘季之心,纵然如今知道刘季做下的事,也不会对外说。 “萧主吏还和我说了一件事。朝廷下召徒役赶往骊山,我们村要四百人。”刘季将此事道明,吕雉一顿,刘季将心中的打算道出,“我想去一趟。” 是的,刘季想来想去,最终都压制不隹,他想去一趟,去一趟啊! 来到这个世道以来,他从未离开过沛县,骊山,纵然知道那是他或许一辈子都不应该想去的地方,可是刘季却依然想去看看。 如同今日往县城去,意外的碰见秦始皇的车驾,刘季控制不住想看清秦始皇的模样,骊山,或许知道此行前去不易,他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事情,终究一件一件的来了,该发生的,终会发生,纵然他们家早就为自个儿准备了后路,不管发生何等的变故,他们能逃,能走,能避之,然而刘季并不一开始便想逃,想躲,更愿意借此机会去瞧瞧。 “既然想,那便去吧。”身为泗水亭长,刘季定要负责押送徒役,此去长路漫漫,会发生多少事,遇见多少人,谁都不敢保证。 刘季想去,或许同曾经的刘邦当时迫于无奈,不得不去的不同,刘季亦不想太早的暴露他的底牌,让人清楚他手中有何底气。 本来以为吕雉会不同意,没想到吕雉听完的反应竟然是,刘季想去便去,不必顾忌。刘季亦知此举过于冲动,吕雉刚有了身子,正是最难的时候,他却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她。 “我不知你为何想去,想去便去,若是形势不妥当,该如何决择,我信你。”吕雉冲刘季道明这一点,好叫刘季知道,这些年他能由她折腾,往后,她同样会支持他做任何事。 刘季大喜,握住吕雉的手道:“媳妇儿,我就知道你最懂我。” 懂得,便不问原由,但凡他想,便支持他做。吕雉对于刘季讨好的话,严厉的道:“你做甚都可,独一点,不许拈花惹草,否则我绝饶不了你。” 话说着,手上也没闲着,往刘季的腰间一掐,刘季...... 第075章皆不由人 既然同吕雉说妥, 吕雉同意刘季想去骊山,第二日,刘季便将情况同刘太公他们说明。 刘太公闻之久久不语, 最后长长一叹,刘交沉吟地道:“三哥,我随你一道去。” “这不成。”刘季想都不想的拒绝,不同意刘交的意思, “朝廷定下我们村要四百人, 每家出一个,我再想办法凑得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们家去两个人。” “别说是我们家,哪家都是这样的规矩, 我们家我去, 你和二哥在家,好好照顾爹娘。”刘季一言断定,他本是亭长,必须要去送人, 即然是要去送人, 不如就算上他一份。 “可是三嫂才有身子。”刘交明白刘季爱护他之意, 正是因为如此, 他不能一味坦然的受之, 尤其吕雉刚有身子, 十月怀胎,待孩子生下, 刘季不想留下亲眼看到孩子出生? 刘季接话挤眉弄眼的笑道:“对啊, 你嫂子都身子了, 你到现在都尚未娶妻, 如何去得。就这么说定了。我得往各家通知去,就这么定了。” 说完话,刘季大步流星的朝外走,根本不由刘交再多言,刘交追出门,“三哥。” 挥挥手,刘季连头都不回。 刘交看着刘季的身影,拧紧眉头,如何都不愿意让刘季为他挡尽所有的风雨,明明,明明他们是兄弟,既然是兄弟,岂有一人受苦,一人享乐的道理。 “爹,家里家外的事都离不开三哥,不能让三哥去。我,我在家何事都帮不上忙,就让我去。”刘交说不动刘季,便打定主意说服刘太公,想让刘太公去说服刘季。 刘交神情真诚而急切的望着刘太公,刘太公道:“交,事是你三哥决定的,换你,他不会肯。” 刘太公很是肯定,目光落在刘交的身上,“你在家,便听你三哥的,好好照顾你嫂子,还有未来的侄儿。” 刘交能做到的,仅此而已。 刘交却不愿意就此听命,“不,我一定能说服三哥。” 话说完,人往外跑,刘太公并不拦着,刘交是说服不了刘季的,刘季要去,不仅仅是因徒役,更有别的心思,刘太公有所觉,但并未在任何人面前提及。 从头到尾,刘二哥不发一言,好似这些事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刘太公余光扫过他一眼,刘二哥才坐直开口道:“爹,你别这样看我,季是亭长,就算他不去,他也要送人去,反正各家总要去一个,不如,不如让季去。” “你啊你!”刘二哥的个性,刘太公又不是第一日才知道,刘太公是失望的,可又能如何,兄弟间的事,刘太公不能强求,刘二哥见风使舵,最是藏得好,凡事不出头,指望他,倒不如刘太公去。 刘季此时召集几个兄弟,卢绾,夏侯婴,樊哙,周勃,四个都是清楚刘季山中坞堡的人。 听到刘季说起朝廷征召徒役,他们村要四百人,四人马上都炸了,“大哥,我们跑吧。” 第一反应要跑的人是卢绾,刘季深深吸一口气,“跑,这就要跑了?” “这要是都不跑,难道要往骊山去?此去骊山千山万水,谁知道路上会不会有事?”卢绾并不掩饰心中的惊恐,并不希望再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候离开熟悉的家乡。 “我们五个人想跑当然跑得了,毕竟早就准备了后路,可是满村子的人呢?朝廷下达的命令,一旦村里的人做不到,迎接而来的将是连坐。到时候死的就不仅仅是几个人,更有可能是整村的人,我们逃得心安理得,让村里的人为我们去死,果真能够安心?”刘季并不是仅考虑自身一人的人,更不愿意因为自身而影响别人。 卢绾脸上一红,总不能说别人的生死不值一提,难道他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 “都是自家兄弟,我也不怕同你们说实话,我是想去的,想看看这天下现在到底是何模样。咱们生在沛县,长在村里,去达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附近的县里。你说得没错,此去骊山千山万水,路上都不知道会遇到何事,可身为男人,若想要有出息就不能畏首畏尾,连这家门都不敢出去。” “不出去看过怎么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又怎么会懂得我们有多渺小。我们该长长见识,也该仔细的看看和别人相比,我们到底差在哪里?”如果可以,刘季希望能够让一群兄弟都站起来,不必再接受别人轻视的目光。 “上回从咸阳城来的人,人家虽然跟我说欢迎我到咸阳找他,实际上那个人在心里早就给我烙下了记号,我这辈子绝不可能踏足咸阳城一步。说实话,谁都不喜欢给人看不起,可是被人看不起总是有原因的。我们跟咸阳的人相比,的确哪里都比不上,可是以前比不上就代表以后也比不上了?” 出身是谁都无法选择的,但不代表以后的事也无法选择。 “没错,我们都知道徒役很辛苦,究竟能不能如期抵达咸阳都未可知,但是我想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你们如果愿意就随我一道去,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强求。兄弟一场,这是我能为你们做的最后一件事。”刘季意味深长的开了口,樊哙马上地道:“大哥,我陪你去,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 对樊哙来说,跟着刘季不需要动脑,刘季想做的事都是对的,他只要跟在刘季的身边,心里就踏实了。 “大哥,我也跟你一道去。”周勃第二个开口,被刘季提及的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心动。 身为男儿都有一颗上进的心,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长长见识,也才能知道到底自个儿有多少不足。 “季哥,我也跟你一起去。”夏侯婴并不迟疑,因此在这个时候毫不犹豫的出声。 这下就剩一个卢绾,卢绾却是吱吱唔唔的,半天没有开口,刘季也不强迫挥手道:“行啦,想好再说,自家的兄弟又不是非得让你现在做决定。” 卢绾低下头,显得不好意思,毕竟一个个的兄弟都和刘季表态一起去,他倒是不作声。 “我们兄弟的事就这么暂时定下了,要是敢注意的随时来找我,现在跟我去各家说一声。”刘季身为亭长,这个时候就应该往来各家,通知他们早早做好准备。 “可这四百人数目也太多了,这是要把整条村的人都掏空了。”樊哙对村里的事情还是知道的挺清楚的,四百人,村里就只能剩下老弱妇孺。 “朝廷定的数目,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如果可以,刘季一个人都不想让他们背井离乡,但是朝廷下达的诏令任何人都不得不遵守。 “本来以为天下一统就能够太太平平,没想到跟以前还是没两样。”之前天下动荡,战事不休,各家的日子过得都不踏实。本来以为秦灭六国应该可以让大家都过上安稳太平的日子,结果呢,这一年年的徒役,如何不让人心里没底,夏侯婴感叹着。 周勃道:“大哥,我们这一并,嗯。我娘能不能交给嫂子照顾?” 周勃有一个老母亲,周勃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兄弟之间何必说这样的客气话,这件事情交给你嫂子,我会让她安顿好。”刘季想都不想便答应下,周勃亦不再客气,同刘季作一揖谢过,樊哙招呼道:“走,兄弟们,我们去办事。” 樊哙的嗓门大,每回吆喝的事情都是樊哙,这会儿跟在刘季的身后,昂头挺胸的往前走,那听凭刘季差遣的意味谁都看得分明! 刘季带着一群兄弟一家一户的通知,自然听到每家每户发出痛苦的哭喊声,却又知道这一切并非刘季的过错。 生在这个世道,很多事情都是莫可奈何的,总有人家子嗣不丰,有些更是只有一根独苗,此去骊山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不少人都哀求的看向刘季,希望刘季可以改变这些事。 “别吵吵嚷嚷的,事情又不是我大哥定下的,都是朝廷的诏令,要不是朝廷的诏令,我大哥才不愿意当这个恶人。”刘季没有多说可惜,一旁的樊哙对于哭哭啼啼的人却拧紧眉头,显露出不满的呵斥。 “都知道规矩,如果这件事我大哥办不好或者是各家的人都不肯让人去,死的就不仅仅是一个人,咱们整村的人一个都逃不掉。”樊哙更是再接再厉,警告在座的所有人不要想着打逃跑的主意,人数要是凑不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总不能让整村的人都跟着大伙一起跑,逃了之后日子又怎么过? “去或许还能活着回来,若是不去,我们所有人都得死,都想想。”樊哙大嗓门的提醒,在场的人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各自都清楚大秦的律法规定,大秦的朝廷让他们做的事,除了听命之外,他们做不了任何事。 “这可怎么活呀?”纵然清楚樊哙说的没错,决定权并不在刘季的手上,可把希望寄托在刘季身上,至少那还有希望,樊哙却将一切戳破,立刻引起一片哭声。 第076章离家 樊哙听到哭声拧紧眉头, 哭哭哭,有事没事就只知道哭。 “行了行了,别哭的没完没了的, 有这个功夫在这哭,还不如好好想想给孩子准备多些干粮。一路上山高路远,若是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赶路了。”樊哙倒是难得细心的提醒人落在一旁人的耳朵里, 人也不哭了。 “对, 没错,我该给你多准备一些干粮,让你可以带着路上吃。”多准备一些粮食就有可能让人活着回来,这就是希望, 没有人会愿意放弃希望。 可算是不哭了。樊哙听到暗松一口气, 在一旁的刘季幽幽的一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当父母的无论在何时都是一样的心情,盼着孩子好, 盼着孩子太太平平一生无忧。 可是有时候这样的希望都是一种奢望。 “走吧。”刘季清楚, 想可怜旁人, 他尚且没有这个资格。 一家家的传达消息, 到最后, 四百人险险凑够, 临行的前,萧何和曹参都来送刘季, 萧何叹一口气道:“此行小心, 定要如期抵达。” 徒役抵达的时间亦是有规定的, 若是逾期, 刘季要担起所有的责任。 “放心。”刘季虽知一行不易,但他会尽力做好。 吕雉这些日子反应有些大,人都削减了,将一个包袱递到刘季的手里,“里面都是吃用的,你拿好。” 刘季接过,沉甸甸的,吃用,不仅仅是吃食,更多是钱。 “放心。”刘季看向吕雉的小腹,在这个时候离开吕雉,是他的不是。 “萧主吏帮孩子取好名字了,孩子出生的时候我未必能回来,我会尽量。女孩的名字便叫刘仪,男孩刘盈。”刘季最近忙朝廷的事,忘记和吕雉提及孩子名字,现在想起来也不晚。 吕雉一顿,目光落在萧何的身上,萧何微微一笑,孩子的名字,上辈子是刘邦取的,当时孩子出生,第一胎是女孩,不能否认刘家中的人颇是失望,刘邦也是。 刘季没想取名,倒是让萧何帮忙取,便如此,男孩的名字竟然同上辈子一样。女孩的名,吕雉明白仪的含义,颔首道:“极好,多谢萧主吏。” 这个世道,如刘季仅有家中排名,并无正式的大名,能得萧何为孩子取名,这是幸事。 “客气了。”萧何没想到孩子的名字都取了这些日子了,刘季竟然一直没有告诉吕雉,想来也是,最近刘季忙的是征召徒役之事,孩子的名字,顾不上提。 “其他的事,烦劳萧主吏了。”刘季意有所指,萧何明了,郑重地道:“放心。” 若有一日,刘家有难,刘季希望萧何出手相助。萧何答应下,必会做到。 刘季代表泗水郡押人往骊山去,樊哙一脸轻松地过来,挤眉弄眼的问道:“大哥,我们这一去,公家给了你多少东西?” 樊哙如愿以偿的娶到吕媭,方才分别的时候两人那叫一个难舍难分的,一会儿的功夫,樊哙倒是恢复了。 卢绾一脸嫌弃地道:“你啊你,粘粘乎乎的,我看你是恨不得把人一并带去。” 当初为了吕媭,卢绾和樊哙打了一架,打完之后,兄弟照样是兄弟,卢绾也娶了妻,有些事,倒是没让外人知晓,不过,大家兄弟们都相互清楚情况,话不多说,懂就行。 “那是自然,我可不像你,连看都不看嫂子一眼。”樊哙话说得极是不客气,他是想跟吕媭在一块,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一起,此去若非无可奈何,非去不可,他是真不想去。 “再说了,我和阿媭粘乎干你甚事。”樊哙说得不错,夫妻间的事,他们乐意就好,兄弟也少管。 卢绾毫不客气地道:“瞧不得你那如同小娘子的样儿。” 依依不舍,话里话外都是对人的担心,谁不是看在眼里?与樊哙素日的形象判若两人,怪不得卢绾看不下去。 “那你可拉倒吧,别看我,千万别看。”樊哙才不在乎,想到此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也不知道要多久见不到吕媭,他就粘乎了怎么的? 卢绾哪肯就这样放过樊哙,又是一阵说起樊哙的不是,樊哙哪能由人说三道四,一通的回嘴,绝不轻易认输。 刘季走在前面,也不管他们怎么争,怎么吵,都是自家的兄弟,相互之间都明白,此去骊山,不知有多少风险等着他们,这些人,到最后能不能齐齐全全的把人送到骊山都是未必。 “既然起程了,正好,我们商量商量,这么多的人怎么管。”整个泗水郡的人加起来近千,刘季才注意到,竟然是他这个泗水亭长出的人最多。 一开始见到人也才将近千人,马上刘季就意识到,这人啊,果然是层层剥削,沛县的县令,够欺负人的,他们村里的人都掏空了! 无论心中再怎么犯嘀咕,刘季都叫上兄弟们,一起想想这桩事出去该如何才好。 “大哥,要把人看好吗?”樊哙迫切地的追问,其实他们自个儿都不想去,要不是因为刘季,绝不愿意背井离乡,其他人的心情同他们没两样,樊哙第一反应是把人看死了,少一个人,刘季这份差事算办砸了。 刘季一听摆摆手道:“不用管,想跑的让他们跑。别忘了我们为何出来。” 早料到此行不简单,樊哙他们的心思,代表了这世上太多人的心思,刘季并不想做恶人,如果不是不把四百人凑齐,一家上下马上就要为此付出代价,刘季连人都不想凑,出了沛县,差事算完,家里的人暂时不会因为这些事受到责问,这就给了刘季时间。 从沛县往咸阳去,按约定的抵达骊山的时间足足有两个月,两个月能做多少事? “啊,大哥,那不管他们?”樊哙听明白刘季的意思,刘季是想出门看看,瞧瞧外面的世界,又不真想办事。 “家里的事我交代你们嫂子了,有任何事情她会安排人撤走,现在这些人,谁想走就让他们走。”刘季无所谓的开口,他要出来的目的达到,从现在开始,要去做他想做的事。 外面的世界有多乱,刘季大概能猜到,可是,刘季想亲眼看看,感受下,或许,对他来说会是意外的收获。 “大哥的意思我们都明白了。”刘季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一干人都懂了,刘季打着送徒役的名号出来,却不想管太多的事,近千人,谁想走,谁想留,都由他们。 周勃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道:“要是人一逃光,我们接下来还要往骊山去?” “去,为何不去?不送人,要是有机会走一趟咸阳,看看咸阳这等天子脚下是何模样,将来回去也能与人吹嘘。”刘季将事情往轻松里说,同一群兄弟挤眉弄眼的。 樊哙马上道:“那是,要是有机会往咸阳城走一趟,回去够我们吹一辈子。大哥,真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该合计合计,一路上用的钱,粮食,要是撑不住得早做准备。” “你啊,说你傻是真傻,出门在外,哪跟哪挣不到钱,做不成事?”刘季来大秦的时间,和吕雉联手同吕家搞下近千人的家底,难道以为刘季靠的全是吕家。 吕家帮忙,前提是刘季有钱有粮,养得起人,否则指望吕家人帮刘季养人? 别逗了,吕家有钱有粮,他们难道不会自个儿养人? 能帮一时,不可能帮一世,刘季要是想发展壮大自身,必须靠自个儿。 “教你多年到现在都学不好。”刘季发财没有一个人吃独食,交好的兄弟全都一块带上,也是让一干兄弟对他死心塌地的原因。 樊哙惊奇地道:“大哥,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我们更忙着赶路,这,也能像在家里一样挣钱?” 不是不相信刘季,樊哙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家的大哥在村里县里是人物,出门在外,照样能带他们去挣钱? “不然,我们吃老底?”出门前吕雉确实给他们准备不少钱,刘季要是不想做事,完全可以不做,刘季能心安理得才怪。 看情况,将来的局势只会越来越差,不在这个时候想办法多挣点钱,多弄点粮食,天下一乱,谁家不缺粮食和钱? 比起钱,其实粮食更重要,可惜出门在外,他们兄弟的人并不多,想押运粮食一道走,太难。 “季哥,甚也不说,该怎么做,你只管吩咐。”夏侯婴连一丁点迟疑都没有,赶紧向刘季表态,啥都别说,刘季要他们做甚就吩咐。 “别的好说,近千的人,仔细看看,若是有不错的收下来,让他们跑那是明知拦不住,咱也不拦,可若是愿意跟我们兄弟混的,再多都不嫌多。”刘季话一出口,一群兄弟都明白何意,刘季是看到那么多人,动心了。 毕竟这些年,刘季可不是挖空心思的收人,花钱都买,更别说成千的人,极有可能就此跑路,人是拦不住,要是可以瞧着不错的人,收为己用,何乐而不为? 刘季的想法一道来,夏侯婴和周勃都颔首。 樊哙小声地嘀咕道:“雍齿那家伙也在其中,大哥,上回他都闹到你家门口了,咱们趁此机会教训他一顿,给你出气?” 话音落下,注意到刘季面上讪讪,刘季道:“你嫂子都把人送大牢去了,气没出够?” 第077章冤家路窄 要刘季说, 雍齿在刘季手里吃的亏,远比他想给刘季的教训要多得多,吕雉下手真没不留情, 把人都送到大牢去。 “嫂子是嫂子,我们兄弟是兄弟,你看看他看你的眼神,恨不得冲过来打你一顿, 要是不把人教训老实, 将来不定闹出何事。”樊哙可不管,打从看到雍齿开始,雍齿那盯着刘季的眼神,压根就是恨极刘季的样儿。 雍齿这样的人, 绝不是那等任欺负的人, 在刘季和吕雉手里吃了大亏,无论如何定会寻机会从刘季手里讨回来。 别的事樊哙不成,打架的事,樊哙必须冲前头。 刘季又怎么会没注意到, 就休息的这会儿, 对面的雍齿死盯刘季, 刘季却是无所畏惧的冲他露出一个笑容, 雍齿凶神恶煞的盯人看, 要的就是吓唬人, 结果事与愿违,刘季完全不怕。 雍齿狠狠地朝刘季唾了一口, 刘季不以为然, 樊哙却气得要冲上去, 想揍人! 刘季连忙将人拦住, “樊哙,你得记住,狗咬你一口,你要是咬回去,那你成甚了?” 说这话的时候,刘季可一点都不掩饰,大声地说出来,对面的雍齿自然听到,可把人气得够呛,待要冲来和刘季动手,刘季道:“雍齿,你不会不知道我们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打你一顿。你不动手我会拦人,你若是动手,我可拦不住。” 樊哙最是等着他们动手的样儿,雍齿看了看刘季身边的人,确定刘季说的不错,刘季拦着不让樊哙动手,可是如果雍齿先动手,刘季绝不再拦。 “刘季,我看你能嚣张到何时。”雍齿看了看身边的人,和刘季的人比起来差得远,现在要是冲上去,他可占不了便宜,识时务的没有冲上去,却也不肯就此认输地叫嚷起来,并不害怕让刘季清楚,他现在不动,不代表他会一直不动。 给他等着,碰上合适的机会,他会让刘季看看,究竟他会如何将刘季加附到他身上的一切全都还给刘季。 可惜了,刘季完全不为所动,“雍齿,若是你学不乖,非要同我对上,我会让你知道之前送你进大牢都是小事。” 吓唬人,比狠吗? 雍齿绝对是一个狠得起来的人,因此刘季纵然不是一个多狠的人,在雍齿的面前也得狠起来,狠得让雍齿忌惮。 雍齿看着刘季,狠狠地唾了一口,“你以为我会怕你一个只会躲在女人后面的人?” 旧话重提,雍齿看不起刘季,两人之间的恩怨暂且不说,刘季躲在女人身后的行径,他便一千个一万个看不上。 “怕不怕嘴上的功夫有甚意思,你若是此时冲上来,无所顾忌,我便信你不怕。”刘季是不喜欢动手,不想打架斗殴,可事到临头,他也不至于怕事。 雍齿想嚣张,刘季若是想收下人群中的有能之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怕事,否则谁愿意跟一个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 刘季是不在意此名声,却也不能任由雍齿叫嚷得厉害,衬托得雍齿过于厉害,叫人小看他。 “你敢跟我比试一番?”雍齿握紧拳头往前冲,瞪大眼睛死盯刘季,恨,他真恨刘季。 因为刘季,他在大牢呆了四年,要不是因为朝廷征收徒役,为了用囚犯凑数,雍齿未必能出来。 牢中的四年,让雍齿吃尽苦头,也让雍齿更恨刘季,恨得咬牙切齿,日日盼望能够找机会找刘季讨回所有。 “谁人不知你雍齿本事了得,而我刘季,并无本事,以你之所长攻我之所短,雍齿,你觉得我傻?”刘季一番话说得雅粗结合,不难看出他心中对雍齿的不屑。 激将法,雍齿也想以此来激他?开甚玩笑,刘季如何能中他的计。 雍齿听出刘季的言外之意,刘季不愿意跟他动手,那是不想让天下的人都以为刘季是傻子,何常不是在暗指雍齿太傻。 “你,你就是没胆量的孬种。”雍齿大声地指着刘季的鼻子骂。 “逞匹夫之勇者,或许旁人会赞你一声好胆识,背地里,未必不会在笑话你。你先前为何进的大牢,纵然被关多年,看来你并未学乖。”刘季又是扎人心的问起此,雍齿满目都是愤怒,“刘季。” “你不服我,我知。但你又能如何?”刘季压根不在意雍齿色厉内荏的叫唤。 仇,早结下了,纵然刘季想与雍齿交好,雍齿并不吃这套,刘季虽然想收拢人心,却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雍齿此人,在他们结下仇后,注定这辈子就是仇人,与其给雍齿机会将来坑他,倒不如从一开始,至少从现在开始,他便与雍齿撕破脸。 一路上的事太多,让雍齿背地里使手段,倒不如把事情捅到明面上,正好,看看身边的人里,究竟有几个能用。 “刘季,刘季。”雍齿握紧拳头,极是想动手,却叫旁边的兄弟拉住,“不能动手,他们人多。” 是的,刘季把村里的人全都带上了,人自然比雍齿的人多,纵然雍齿可以一打四,以少打多,差距太大,没有胜算,雍齿若在此时动手,必然要吃大亏。 雍齿若不是叫人拉住,更被人时时提醒刘季身边的人太多,他们的人太少,不是对手,无论如何都不会咽下心中的那口恶气。 “不争于一时,此去骊山的路远着,将来有机会,我们定帮大哥揍死刘季。”兄弟嘛,你的仇就是我的仇,相互如此。 雍齿听完也觉得对,不必争于一时,狠狠地唾了一口,冲刘季放狠话道:“刘季,你想让我现在跟你动手,让我上套,告诉你,没门。” 刘季闻之轻笑地道:“难得啊难得,竟然叫你看懂了。看来你并没有蠢到头。” 得,话里话外的意思又在讽刺雍齿,雍齿未必全听得明白,虽觉得有甚不对劲,毕竟看刘季的神情,没有一点叫人识破心思的尴尬和不喜,更多像是在无声的笑话雍齿。 雍齿说不出心中的尴尬从何而来,但不用说,他极不喜这样的感觉。 “刘季,你少在哪儿阴阳怪气的说话。”雍齿纵然不能冲上去揍刘季一顿,并不代表他要由刘季随便辱骂。 一口一个傻,一个蠢的,雍齿脑子也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越想越是让他不服。 “咦,你竟亦知所谓阴阳怪气。”刘季这些年为了让他能说出几个成语,下了苦心向吕雉和萧何这等人请教,现在三不五时的冒出几句有水平的话,旁人用不着刘季解释,自家人都清楚刘季如何好学上进,能懂书中的知识,不奇怪。 刘季的读书识字,话说得有水平不奇怪,雍齿吧,看起来不像是多有水准的人,阴阳怪气,能想到这词已然不错。 “哈哈哈,莫不是在牢里碰见那些落魄的贵人,叫人教了几个字,便在我们面前卖弄?”樊哙最是知道如何气人,尤其往人的心肝上戳。 雍齿是不想动手的,一动手便要吃亏,谁能犯这个傻,架不住刘季和樊哙话说得太气人,雍齿清楚刘季不愿意同他动手,樊哙,在家都是练过的人,正好过过招,出出胸口的恶气。 “樊哙,别跟在刘季的后头充脸大,刘季不是练过的人,不愿意同我动手,你练过,来,有种你来,我们过几招,手底下见真章。”雍齿气得实在受不了,不能冲上去打刘季,那是不想给刘季他们机会以多欺少。 可是,和樊哙一对一,谈好了,正好打樊哙一顿,即让樊哙记下教训,更让人明白,他雍齿不怕刘季。 樊哙早想动手了,都是因为刘季拦着,眼下听到雍齿的话,马上道:“行啊,我跟你打,我非把你打得跪地求饶不可。” 雍齿冷哼一声,不屑地道:“且看谁同谁跪地求饶。” 别管手上的功夫如何,嘴上必须不能认输。 “樊哙,大哥说了,不宜动手。”卢绾小声地提醒樊哙一句,刘季先前都告诫樊哙了,不能动手,不能动手,才多久的事,这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刘季道:“若是相互讨教,一对一,你们都乐意,比吧。不过,即然你们要比,我们这么多人上路,早说过了不能私下斗殴,你们两个约定相斗,那也得定个规矩,谁要输了,这重活脏活便由谁做。也好让其他的兄弟知道,动手若是输了是何下场。” 不错,刘季可不想一路上总忙着给人拉架,想打架,打赢好说,若是输了,想想后果。 谁要乐意动手,那就动,请一群兄弟见证,输了赢了,都按刘季定下的规矩。 “对,重活脏活确实得找人做。比如我们这些人的粮食,推车的,都要人做,本来是轮着来的,动手打架的人,输了就得挨罚,这主意好!”樊哙笑呵呵地开口,甚以为上佳。 雍齿一顿,樊哙瞪大眼睛地问,“怎么,雍齿,不敢了?小样儿,没胆子。” 就这么一点神色,樊哙都看见了,雍齿一下回过神,思量他没道理输给樊哙,冷笑地道:“樊哙,你也太把自个儿当回事,我会输给你?” “输不输的,想动手得按我的规矩。”刘季才不管,正好立规矩,上千的人,没有规矩如何管。“你要是不乐意,樊哙,不必陪他动手,脏了你的手。” 临到头刘季依然说出这等气人的话,谁有受得了,雍齿握紧拳头道:“少他妈废话,马上,立刻,我们过招,我若不打你满地找牙,我便不是雍齿。” 第078章逗你玩呢 不错, 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雍齿最是好脸面,接二连三叫刘季出言相辱, 他最想打的人是刘季,可是因为刘季身边的人太多,多得雍齿没法轻易动手,再有本事的人, 能一打四, 没法儿一打十。 雍齿又不真蠢,如何会把自个儿送到刘季手里,由刘季出手相辱。 “你是不是雍齿关我们甚事,谁乐意管你是谁。想动手就麻利的, 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哄你玩。”樊哙脑子不爱动, 但你一言我回一句的,气起人啊,能让人跳脚。 至少雍齿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打定主意了, 无论如何定要把樊哙打倒在地, 叫樊哙从今往后, 一辈子在他面前都直不起腰。 “废话少说。”雍齿不愿意再同樊哙吵下去, 此时抡起拳头同樊哙打过去, 樊哙可不是嘴上功夫了得而已, 气得雍齿咬牙切齿,他如何不看在眼中, 自然小心提防, 雍齿一动手, 他是重重的往前迈了一步, 双手更是接下雍齿的一拳。 “哟,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出手,你这是偷袭啊!”樊哙接下雍齿的一招,两人拼起力气,这个时候,樊哙嘴上不饶人,捉着雍齿的把柄便想让雍齿继续不痛快。 雍齿却冷哼一声道:“说好的动手,从我们各自答应的那一刻起,谁都能动手,你若是叫我打趴下,正好应了一句话,你就是个没本事的人。” 轻视的眼神落在樊哙的身上,雍齿也想讨回上风,樊哙呲牙地道:“就你,你连我嫂子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被我嫂子一招放倒,我能输给你。” 又是旧事重提,雍齿这辈子受到的最大的耻辱,大概得算被吕雉一招放倒的事。 想到吕雉出其不意对他动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那样把他放倒在地上,雍齿的脸面尽失,再叫樊哙提起,雍齿便将对吕雉的恨,全都记在樊哙的身上,咬牙切齿地道:“我要杀了你。” 另一个拳头朝樊哙挥过去,招招都想攻樊哙的要害,可见雍齿气到极致,无论如何,这口恶气他定要出。 “哟,看这样是气坏了。”樊哙看着雍齿的样儿,一点都不着急,一边接雍齿的招,更是火上浇油,刘季在旁边看了没能忍住地问道:“樊哙 几时变成这等模样了?” 嘴上压根管不住,打架都想气雍齿? “大哥是不知道,雍齿这小子闹到你家门口这事,他一直记着。思量何时有机会帮你打回来。”周勃最是清楚此事,樊哙在他的面前没少提,话里话外都是一定要想办法帮刘季讨回公道,定叫雍齿吃不了兜着走。 刘季笑了笑,“我的事好说,毕竟当日你们嫂子早帮我讨回公道了,更把人关在县牢好些年,我倒不记他那点事。” 他讨回了公道,雍齿欠下他的全还了,可雍齿心里的坎没过去,失了脸面不说,更被关进大牢多年,要是不想找刘季报仇,怎么可能。 “你这手上的功夫没有你嘴上的功夫了得,怪不得叫我嫂子一招放倒。”樊哙这会儿再接再厉的捅雍齿的心,雍齿下手更狠了,樊哙一边躲一边叫嚷,“打不着,打不着。” 樊哙本就有底子,力气大,刘季都让雷霆他们教手下的奴仆一些本事,自个儿的兄弟,无论如何都不会落下。 有了专门的人教导,樊哙又是天生的练家子,一点就通,武功本事自然是一日千里,如果说本来同雍齿之间,他们是在同一起跑点上,现在的樊哙,早不是雍齿可比的,否则也不会在和雍齿过招的时候,樊哙能轻松自若的逗人玩。 “差不多就行了,时辰不早,休息够了,该起程了。”周勃催促樊哙,别顾着逗人玩,时辰不早,该走就得走。 “啊,也对,可不能为你坏了正事。”樊哙之前一直躲闪,雍齿怎么都打不着樊哙,打得雍齿那叫一个火冒三丈,周勃催促的话,樊哙回应。 雍齿总打不着樊哙,更感受到樊哙的轻松,暗自惊心,他竟然小看刘季和他身边的人! 樊哙突然正色,雍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本能后退,他想退,樊哙即然得了大哥们的话,速战速决,此时如何能让雍齿往后退,极快地扣住雍齿的手,雍齿一怔,樊哙笑眯眯地道:“现在想跑,岂由你跑得。” 雍齿欲挣脱,却发现樊哙扣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动弹不得。 如临大敌,雍齿以另一只手朝樊哙袭来,樊哙想都没想,本能的将雍齿的手往后一掰,雍齿发出一阵惨叫声。 “就你这样也敢跟我叫板,总得让你瞧瞧谁才是有本事的人。”樊哙趁此机会,更是把雍齿另一只手同样往后掰,雍齿再次发出惨叫。 樊哙下手虽说有分寸,既然要动手,断然没有不叫雍齿永远记得这个教训的道理,往后少跟他大声叫嚷,也跟刘季叫嚷。 “说,这算谁输?”樊哙想速战速决,又是用力一压,雍齿痛得额头都是汗珠,想叫,却又生生忍住了。 “大哥。”雍齿手下也有人,看到此幕想冲上去,望能帮上雍齿,夏侯婴反应更快,“都站好了,若是想打群架,我们奉陪。” “怎么,你的兄弟就这样,说好的一对一,你打不过我,他们想一起上?一起动手?”樊哙低头问的雍齿,刘季越看越觉得樊哙这模样,有意思得很,谁要是敢说樊哙没脑子,怕是要被樊哙坑死都不知道。 雍齿落于樊哙之手,自然气得不轻,却不能叫樊哙小看他们,“我不如你,输就是输了。你们都站着不许动,别让人看了笑话。” 樊哙原以为雍齿会嘴硬,不料没打的时候确实不服,这会儿打完,人家倒是像个样儿,没有再闹。 “行了,既然认输了,樊哙,将人放开。”刘季注意到在场看热闹的人,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事到如今,事情算是完了。 刘季发话,樊哙低头同雍齿道:“你若是记不住打,下回再要动手,放心,我一定奉陪到底。” 话至于此,樊哙要的就是告诉眼前的雍齿,他并不怕他,若是雍齿学不乖,再要到樊哙手里,樊哙必然会像这回一般,打得雍齿毫无还手之地。 樊哙趾高气昂的模样太过嚣张,但他有嚣张的资本,把雍齿打得支不得是最好的证明。 雍齿终于被樊哙松开了手,痛是真痛,雍齿看向樊哙,服,当然是不可能服的,可是,樊哙的本事雍齿讨教过了,他不是樊哙的对手。 “往后,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同你再讨教。”雍齿明明白白的告诉樊哙,想让樊哙知道,此事没完。 “你想打我就陪你打,你以为你是谁啊?”樊哙轻蔑地扫过雍齿,“输了,咱们的重活脏活都交给你。要是办得不好,揍你。” 揍可是单方面的事儿,樊哙方才就是逗着雍齿玩的,最后对雍齿出手的时候,才是樊哙显露真本事的时候。 “愿赌服输,我雍齿不至于输不起。”虽是不服樊哙,输了就是输了,不能不认。雍齿不至于无齿到如此地步。 “那最好,若是你敢输了不认,我第一个饶不了你。”樊哙放狠话,要是不服的人,他便可趁此机会继续教训人,想必刘季很乐意。 “行了,起程吧。”走了半天,休息不少时间,刘季叫唤人起身,这便准备走人。 “走走走。”樊哙早就想打雍齿一顿,可是刘季不许他对人轻易动手,樊哙忍了许久。不想同雍齿一交手,雍齿太不经打,樊哙都没有过瘾,对方一击而溃,樊哙觉得无趣了。 刘季走在最前头,周勃小声地同刘季道:“雍齿虽然有本事,怕是不好用。” “反复无常之人。”夏侯婴同样道出此话,刘季很满意兄弟们都不错,知道看人了。 “无事,我们从前未遇到过这样的人,正好用雍齿练练手。”刘季此话落下,周勃一顿,夏侯婴看了刘季一眼,不难看出他们心中的震惊。 刘季道:“出门在外,甚模样的人都会遇到,雍齿的本事对我们无法造成威胁,我们练,至少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反之,倘若碰上一个我们不是对手,对方却同样反复无常的人,当如何?” 刘季明白,夏侯婴和周勃都不是那等喜欢耍阴谋诡计的人,然而这个世上的人,有多少不耍心计? 出门在外,像他们这等没有出身,没有靠山的人,若不小心谨慎,又将是何等下场?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夏侯婴的反应更快,理解刘季的用意。雍齿,虽是磨刀石,但这样的磨刀石,他们能有多少机会遇到? 雍齿败给樊哙,一行人随刘季上路,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有朝廷的公文,自然畅行无阻,刘季看中的正是这份自由,亦是没有办法,大秦的律法森严,想四处走动,远没有那么容易。 也是啊,科技不发达,若是连往来出入都不捉紧,大秦灭了六国,多少人恨秦国,多少人想要秦国出事? “站住。”刘季领人准备进城,突然被人喊住,刘季方才走神,听到叫唤回头看去...... 第079章为了马儿奋斗的刘季 刘季一行千人, 声势浩大,于旁人看来,他们一行穿着粗布麻衣, 身份从刘季给人的公文中可以看得分明,都是徒役。 在城门前,千人缓缓的进城是要补充粮食,毕竟不是每日都能行至城县, 有落脚之地, 若不备好粮食,如何赶路。 而车驾驶来,喊住他们的是一个车驾中衣着华丽的十五六岁的小公子。此时人从马车上走下来,腰中别剑, 更有玉饰佩戴在腰间, 发上更是戴着玉冠,如此打扮,非富即贵。 车驾之后追随的人不少,在小公子走来的时候, 刘季更注意到小公子身后跟着两个随从, 比起小公子用剑做装饰, 那两位的气势内敛, 剑可不再仅是佩饰而已, 势不外露, 或是寻常人,又或是擅长收敛者。这两位...... “我失了百金, 是你们所盗?”刘季想同人见礼, 正准备开口, 不想对方开口便是质问, 刘季听完自然十分不喜。 “小公子,我等虽是朝廷所召徒役,出身卑微,终此一生未见百金,但公子怀疑我等偷盗,不知从何说起?”刘季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意,平和地询问。 势不如人,在这个天下,若是有权有势的人,仅凭一份怀疑,就能轻易让他们这些来民付出代价。刘季不能跟人硬碰硬,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努力为自个儿多争一口气。 可惜,刘季想争,却不见得对方会愿意给他机会。 “若不是你等出身卑贱之人,何人偷盗?”小公子轻蔑的眼神扫过刘季他们,毫不掩饰对刘季他们一行的瞧不上。 仅凭刘季他们的出身便心生怀疑,就此定义眼前的刘季他们有偷盗的嫌疑,樊哙自是第一个不服的,待要冲上去,刘季连忙将他拦下。 “公子,我等是奉朝廷之命前往骊山,公子凭猜测便怀疑我等,若是因此耽误我们前往骊山的日期,不知公子能否和朝廷交代,和皇上交代?”刘季不亢不卑地反问,拿朝廷,拿皇帝来压人,刘季想看看在这些人的眼里,皇帝算甚。 “不必多言,将你们身上的物甚尽拿出来,我们要查查。”可惜,无人理会刘季,又或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皇帝放在眼里。 随着小公子一声令下,跟随在他身后的两个人马上走向刘季他们,这便是要搜查刘季他们一行的意思。 “公子虽然出身高贵,我等即是卑贱之人,可是既然是朝廷征收的徒役,公子一言不合就想搜查我们的近千人,耽误我们前往骊山的行程,难道就不怕朝廷,皇上怪罪?”樊哙看到人走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大步上前,便要对那两人动手,刘季连忙再次拦住人,再问一句。 “我失了百金,难道不该查查?你再敢拿朝廷,拿皇帝来压我,我便杀了你。”那位公子显然气极,拔剑而出直指刘季,若是刘季再敢说三道四,他便第一个动手,杀了刘季。 樊哙要冲出来,又一次被拦下,刘季缓缓地走向那位小公子,“公子即如此说来,不如动手。朝廷下令,我等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赶到骊山,否则我们都得死。公子想杀我,来吧,杀吧。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公子如何阻拦我等前进,想必会有人告诉皇上的。却不知究竟是公子的百金重要还是皇上修建阿房宫更重要。” 秦始皇下令征召他们这些人前往骊山,就是为了修建阿房宫。 不错,无论眼前的小公子究竟有没有丢失百金,他要是觉得他的百金比皇帝修建阿房宫更重要,这句话只要他敢说出口,绝对讨不了好。 小公子往前一步这就要开口,却叫身旁的人拉住。 “公子慎言。”大秦统一天下,六国俱灭,最近这些日子秦始皇如何对待那些不服大秦的人,天下皆有耳闻,人人都要慎言。 虽然天下的人很多都不服大秦,可是那又怎么样? 大秦的兵马强悍,秦始皇又是英勇之主,眼里不揉沙子,不想为家中招来祸事,就应该谨言慎行,绝对不能说出落人口舌的话。 “百金,这是百金,是父兄予我开源而用,连城门都没出,百金不见了,这样我回去怎么跟父兄交代?”小公子明显心急如焚,如果不是因为诸多原因,他又怎么会想闹事。 刘季听了一耳朵,看小公子气急败坏的模样,看来这百金确实对他很重要。 “可是公子,一旦此事闹大,传到皇上耳中,更不好交代。”手下的人苦口婆心的劝谏小公子不能因为百多为家族招来祸事。 “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虽说事有轻重缓急,小公子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可怎么想都觉得如此放过刘季他们,实在咽不下心中的那口恶气,怨恨的目光扫过刘季,思量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若帮公子寻回百金,公子便就赠我一匹马如何?”刘季记得方才的时候看到小公子手中有马,沛县穷,刘季的出身也注定不可能被人正眼看,马啊,生在这乱世,怎么样也得寻个机会学会骑马。 一群兄弟也得跟着学好了,在没有比弄一匹马更好的事情。 百金和一匹马的价格比起,自然是马儿更加便宜。 “难道真不是你们拿了我的百金?”显然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小公子依然觉得定然是刘季他们偷盗他的钱。 “敢问公子,除了因为我们出生卑贱之外,公子为何怀疑我们?”刘季虽然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在眼前的这位小公子眼里,他们的出身就是最大的过错,因为他们出身卑贱,所以极有可能为了从未见过的钱动手偷盗。 刘季不敢保证这近千人里有没有偷盗的那个人,但是他也想知道眼前的小公子除了因为他们的出身之外,有没有因为其他的原因怀疑他们。 “在你们进城之前,我分明查看钱还在,一个眨眼的功夫,钱便不翼而飞。”小公子气气呼呼的瞪向刘季,显露出他心中的不悦。 听到这样的话,刘季忍住翻白眼的动作。好声好气的同人解释道:“我们这里有一千人,进城的时候可不是一眨眼的功夫。” 这么多的人一个个的进,城门就那么点大,能是一眨眼才怪。 “你何意?”小公子本来就不高兴,听出刘季质疑他的语气,如何能忍得住。 不知打哪个乡下来的,也敢对他的想法说三道四,他能比一个乡下人都不如? 小公子越想越觉得不对,往前走一步,刘季可是极擅长看脸色的人,马上意识到有些话说出口,他让人不高兴了,想哄一个人高兴难吗? 不难,但凡有心就不难。 刘季要马,为了一匹马,寻个百金嘛,事情发生不久,想寻回来,其实有机会的。 “公子,善用人,能用人,只会为人称赞,像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捉贼寻金的事,交给我们卑贱的人出手何乐不为。细节上你但凡说清楚,你要寻回百金,小人帮了公子后,不过就想要一匹马,不知公子可愿意?”刘季重新提起马的事,为了达到目的,必须锲而不舍。 小公子犹疑地看向刘季,显然不相信刘季能有这等本事。 “公子,拖得越久,越容易生变,你的时间不多。而且,我等同样不能在此久留。”刘季之前拦下小公子想动手搜查人的理由就是他是奉朝廷之命送人往骊山,若是小公子无证无据,闹起来耽误他们的行程,刘季一个寻常百姓,自然奈何不得小公子,但谁家没几个敌人,有敌人,自该小心提妨敌人捉住他们家的把柄。 刘季既用了借口,更不能落人于柄,他是贪一匹马不假,思量的更是速战速决。 小公子并不相信刘季,对于刘季说出可以帮他们的话,显然亦是不信的,可是,他要寻回百金,无论如何都要寻回来。 “公子,让他试试,试一试或许有可能,不过是一匹马罢了,比起百金的价格,自然赏得。”小公子身边的人先前拦下人,现在,同样为小公子说明利害,任是谁都懂得,百金和一匹马该如何选。 本来尚有些拿不稳的小公子听到身边的人竟然是同样的意思,便也果断,“你若能寻回我的百金,不管是不是你的人偷的,我都既往不咎,更赏你一匹好马。” 行,小公子开了口,刘季愿相信这个神情外露的人,不至于要骗他们,一个转头和夏侯婴说了几句话,要做成,就得现在准备,否则如何能达到目的。 “好。小人同公子说几话。”刘季交代完夏侯婴,要的就是小公子答应,既然人开了口,有些事刘季得做起来。 走过去,小公子看了一眼刘季身上的衣裳,嫌弃地往后一退,刘季明了,不以为然面带笑容地道:“公子想寻回你的百金,若公子不配合,以小人一人之力,小人可寻不回。” “你是要骗我?”小公子一听立刻动了怒,刘季道:“小公子急甚,小人知道小公子不喜于小人,可有些事,小公子要配合,否则事不能成,小公子不能为你的百金忍一忍?” 小公子拧紧眉头,钱自然是最最重要的,因而小公子停下,嫌弃地看着刘季。 刘季在小公子的耳边说了几句,小公子的唇动了动,旁人是听不见他们相互说了甚,刘季却扬声地道:“公子果然聪慧,竟然在钱上做了手脚,凭气味可寻回钱啊。” 突然的扬声,内容所有人都听见了,小公子莫名地回头看向刘季,一脸的不解,刘季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第080章找回金子的办法 小公子拧紧眉头, 最终不发一言,刘季既然说了事情交给他,不就是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一个卑贱出身的人,满口的谎话,随他。 “这等气味很是特别,人闻不出来, 不过专门训练出来的羊可以。那可好, 你身上有同样的金子,完全可以让你的羊嗅一嗅,直接去找。”刘季自说自话,内容听在小公子的耳朵, 小公子更是一脸的狐疑, 有人着实会自说自话。 “公子?”刘季说完话,见小公子不动,唤了一声,小公子根本不知道刘季说的甚。 “啊, 公子是想给人一条活路, 因此到现在都不曾出手, 本意不想事情闹得太大, 偷盗百金, 足以死刑。”刘季根本不用人开口, 他先一步将小公子根本没有的意思道来。 小公子瞪大眼睛,似乎在无声的询问刘季到底何意。 刘季给到小公子一个安抚的眼神, 让他稍安勿躁。 说好的只要找回小公子遗失的百金, 不管刘季用甚办法, 对方都会配合, 现在就是小公子配合的时候。 小公子收到刘季无声的眼神,总不能才在刘季的耳边说过的话,他就想不认账。 “肯定有人在想,要是小公子早有准备,何至于赖到我等小人的头上。现在肯定是在唬人。小公子,就把你的羊送过来,让大家伙亲眼见识见识,你到底多有本事。”刘季的确懂得太多人的心思,每一个人在面对不同的事情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以己度人,总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一下小公子更是瞪大了眼睛,问他要羊,他哪里来的羊? “羊在这儿,羊在这儿。”小公子左思右想如何帮刘季圆谎的时候,在他的身后一头羊跑了进来,根本没人看清楚是谁在叫嚷,却有人喊到,“把羊抓住,别让羊跑了。” 此话落下刘季的反应最快,瞧着一只白色的羊跑过来,刘季赶紧过去将脖子上拴了绳索的羊抱住。 羊当然不肯安安分分,被刘季抱挣扎的叫个不停,更想顶人。 “公子,可是这只羊?”刘季虽说没有养过羊,不过使点力气,总能让羊安份下来。 刘季抱在怀里的羊大概有三四岁的孩子那般大,之前叫不停的羊这个时候却被刘季安抚了下来,小公子眼中流露出嫌弃,可对刘季的话却连声附和道:“正是。” “可好可好。那小人就帮公子试试,按公子方才教小人的办法,让大家亲眼看看这只羊到底能不能找回小公子遗失的百金。”刘季笑呵呵的开口,同时朝一旁的小公子道:“公子给小人一锭金,一锭之前和其他百金一道做了记号的金。” 刘季伸手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小公子一眼撇过,似乎在无声的询问刘季究竟在做甚。 “小公子不是说了这办法极是有用。总得让大家伙亲眼见识,究竟这种办法好与不好。”刘季似是在无声的提醒小公子,如果想要拿回之前遗失的百金,就要按照他说的办。 现在最是迫切想要拿回百金的正是小公子。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小公子除了相信刘季又还能如何,反正刘季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想耍甚阴谋诡计,也绝不可能。 想明白这一点,小公子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交到刘季的手里。 “多谢公子。”刘季连声道谢,同时将手中的金子亮出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分明,“大家伙看清楚了,这就是金子,方才我们小公子同我说了,他在出门之前早就防备路上不太平,有人见钱眼开,必把金子的主意,因此早早在金子动了些手脚,可以保证不管金子被谁拿走都绝对能找回来。” “啊,肯定有人在想,小公子既然有所准备,何不出手,用我说话。啊,小公子爱干净,如何愿意沾手畜牲,事发突然,小公子也把这事忘了,亏得我问细节,小公子才想起,也是让我占了便宜。”刘季手里牵着羊,话说着是把他们的漏洞都圆上。 “闲话少说,且看看你手中的羊是不是真有本事。”总是有人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大声的表示质疑。 “是与不是,诸位只管看。”刘季一点都不着急,示意他们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看究竟是真是假。 “这锭金我随处一扔,诸位就好好的看看这只羊究竟能不能将金子找回来。”刘季自信满满大声的告所有人接下来他要做的事。 因为小公子的一闹,早就不知吸引了多少人,听到刘季的话后,众人都是不相信睁大眼睛盯着刘季,而刘季就那么随意的将手中的金甩出去,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奇的笑声,显然没想到刘季真是说到做到,把金子随手的丢出来。 下一刻刘季更是放开手中的羊,“诸位且都让让。” 羊也早叫人拴住了脖子,不管它怎么跑都跑不出刘季的手掌心。 “瞧好了,诸位都睁大眼睛瞧好了。”刘季一边牵着羊,一边大声的嚷嚷,让所有人仔细的看清楚。 金被丢到了何处,除了金落之地,其他的人看了一个大概,却也没有当回事,或者更多人的注意力更在,谁能拿到那锭金子。 寻常人家出身的人,一锭金子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笔巨富,若是能够得到,这一辈子的日子,或许能够有所改善。 可是刘季手中的羊寻着味道而去,很快的在人群中找到了那锭金子,羊停在金子上。 那锭金子并无人敢拾起,羊寻到的时候,金子就在地上。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主人又都在眼前,虽然金子的确让人心动,可比起性命,再多的钱也买不回一条命。 寻到了金子,刘季便将金子拾了起来,显得很是欢乐地亮出来,让众人都能看见,满是欢喜的道:“诸位瞧瞧,好好地瞧瞧,这可是金子?” 就算之前并不相信靠一只羊能够找回金子的人,这个时候看到刘季将金子亮起来,都发出惊叹的声音。 纵然是那位小公子一开始就不相信刘季,亲眼看到刘季利用羊找回了丢出去的金子,此时亦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惊奇。 “这位大哥,既然这只羊如此厉害,那赶紧帮这位公子寻回遗失的百金。”看了一场好戏,众人也想看看刘季要如何寻回小公子早就已经遗失的百金。 刘季一手拿着金子,一手牵着羊,含笑地道:“不着急,不着急。小公子是个仁厚的人,一开始没有说出这种办法,本意是想给人留一线。毕竟偷盗百金可是重罪,一旦人赃并获,谁也救不了。” 在场的人纵然不识字,却也听过村中的长辈,还有懂法之人过律法普及,刘季所言,众人皆知。 “是以小公子愿意给偷盗之人一个机会。一炷香的时间,在这一炷香内只要将金子还回来,此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刘季扫过在场众人的神色,每一个在被提及律法的时候,面上都流露出了敬畏,可见在他们心中律法有多重的份量。 小公子在一旁听完刘季的话,不由自主的拧紧了眉头,按照小公子的意思,若是让他抓到偷盗他金子的人,他绝不可能轻饶。 “公子,小人可曾传错你的话?你想要的仅仅是找回百金,并非是与人交恶。”刘季何等人也,既然这件事由刘季接手,刘季对外放出既往不咎的话,无论如何也得讨得眼前的小公子一句准话。 本来因为刘季的话而显露出不满的小公子,在听到刘季提及百金时,沉吟了半响,很快做出了抉择。 “不错,我只要找回我的金子,一柱香的时间,只要将金子还回来给我,此事我既往不咎。绝不会再继续追查。”小公子终于说出刘季想要听到的话,也是要让其他人安心而必须要说的话。 “对,一炷香的时间。阁下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想必阁下既然可以无声无息的拿走百金,也能无声无息的还回来,若是觉得小公子身边的人过于强悍,将百金放到我身边也是可以的。”小公子身边的人或许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打退堂鼓,毕竟早就已经交过一回手,看得出对方不好惹。 纵然因为害怕刘季亮出来小公子所谓能寻回金子的手段而不得不将金子还回来,也不代表对方愿意暴露自身。 刘季更给对方准备一条后路,保证对方的安全,找回金子是刘季为了一匹马必须要做到的事,同人交恶却是不必。 “来,将香点起来,一炷香之后,若是金子还没有回来,那我就帮公子真正的寻回金子,到时候偷盗的人是何下场想必亦是明了。”刘季前面铺垫的已经够多了,因此只需要提醒对方,就这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金子不还回来,后果自负。 放完了话,刘季又恢复之前嬉皮笑脸又没个正形的模样。 “小公子,我们不如静坐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自见分晓。”刘季回头朝着小公子点头哈腰,一副小人的模样。 如果不是小公子记得一开始自个儿冲到刘季面前的时候,刘季神情之间没有一丁点的畏惧,而且据理力争,也会以为眼前的这个人和他从前见到的那些卑贱之人一样,面对他们这些贵族只有奉承巴结的份儿。 可是刘季如今的姿态看起来并不违和,却让小公子觉得,刘季太会装了。 “若是找不回我的金子,等这一炷香的时间让人跑了,我绝不会放过你。”小公子察觉到这一点,立刻小声地对刘季放话。 抓到人刘季有好处,抓不到人,刘季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第081章送回来的金子 “当如是, 当如是。”刘季神情没有变化,依然面带笑容,好像小公子提出的所有要求都是理所应当的。 本来呀, 既然想占对方的便宜,便要有准备一旦事情办不好,他又该是何下场。 眼前的这位小公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相与的人, 更不是那样的心存仁厚的人。 看看小公子一开始出现的架势, 恨不得把在场的人全都杀光,也要找回他的金子。 明知道这是一位不讲理的人,刘季就算搬出朝廷吓唬他,此人也能不管不顾, 要不是他身边的人拉着他, 纵然把事情闹得天翻地覆,这位小公子也在所不惜。 所以,刘季很清楚,事情被人赖上了, 就应该想办法解决, 最好的解决办法便是帮小公子寻回他遗失的金子, 就算刘季帮朝廷办事, 可他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吏根本不在这些贵族的眼里。 纵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要刘季的命, 背地里动手脚刘季又能如何? 如果当真想要保住他的这条命, 也保住他们一行人,路上不会叫人死盯着不放最好的办法, 也就只能帮人寻回金子。 “大哥。”小公子放的狠话只叫刘季一人听见, 可是一群兄弟看到小公子拂袖而去, 看起来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都围了过来,在刘季的身边担忧叫唤一声。 “公子,你把羊忘了。”然而刘季没有回应他们,手里牵着羊,提醒不远处的小公子,千万不能将这么重要的羊给忘记。 小公子当然不可能过来亲自牵羊,但他身边的两个人明显是长脑子的,清楚刘季是在布局,布下一个能让人亲自将金子送回来的局,都到这个地步了,若不配合一切必将功亏一篑。 一人走了过去,从刘季的手中牵过羊。视线落在刘季的身上,透着几分审视。 刘季淡然处之,仅仅是冲着那人露出笑容,和对待小公子的态度一样,面上装着谦卑,绝对不敢犯上,实际上究竟有没有拿他们当回事,只有刘季心里清楚。 “纵然是公子同你说过,羊可以交给你寻回金子,却也不是让你如此戏弄的,倘若这只羊在你手中有任何闪失,你担不起。”牵过羊的时候,那一位竟然还冒出这样的一句话,落在刘季的耳朵里,刘季心中暗笑。 好在虽然那一位公子实在不像样,跟随在他身边的人总算长了脑子,不会肆意妄为。 刘季从哪里牵到小公子的羊?难道没有人想问问? 跟随小公子出现在刘季的面前,虽然仅有这两个人和小公子带着的人,却不仅仅只是他们二人。 “小公子又不是只带了这一只羊。”刘季如此的回答,对方再一次看向他,不仅仅是一只羊,究竟这位小公子带了多少只可以寻回金子的羊,谁又能够确定。 是为仅仅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有想到刘季脑子转得如此快,能够接上话更能够把暗中想对羊下手的人那份心思全都拍老实。 看不透的底牌最令人畏惧,如果没有人点出这一点总会有人以为能够逃过一劫,毕竟百金,谁能不动心,谁不想据为己有。 可是一旦明白,无论他们如何筹备谋划,都绝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将金子顺顺利利的拿走,也就意味着他们如果想要活下来,便只能按照刘季给他们的选择,老老实实的将金子还回来。 “不错,公子的确并没有仅仅带了一只羊而已,所以无论如何,偷盗金子的人不肯把金子还回来的下场便只有一个。”侍卫将话说完,牵着羊走到那位小公子的身边,刘季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世上的人啊,的确都是如此,无论是真正心怀叵测的人,亦或者是仅仅是为了活下来而挣扎的人,在他们看来都是别有用心的人,都应该提防,也让他们瞧不上。 “大哥,咱们还是少管闲事吧。”樊哙一看小公子领人走了,马上走到刘季的身边,嘀咕了这一句,希望刘季莫要再同这些人纠缠。 夏侯婴摇摇头,“事情闹到我们头上,若不想让小公子纠缠不休,由不得我们不管?” 谁都不想招惹麻烦,可是麻烦真的来了,便只能想办法解决,而不是一味的后退。 樊哙抓了抓头,狠狠的瞪向不远处的小公子道:“他娘的,都说贵族高高在上,不屑跟我们计较,瞧瞧他那德性。” “管好你的嘴,好不容易把事情办到这个地步,你再吵吵嚷嚷,是想再惹事?”刘季第一次用严厉的口气训斥樊哙。 甚事都没做,麻烦都能寻上门,若是再因为樊哙的几句话,令他们又惹怒了那位不讲理的小公子,事情更是没完没了。 樊哙也明白,的确有不少的麻烦事,被刘季训斥了,也不敢回嘴。 “带你们出来就是想让你们看看这世上的人都是甚模样,看得多了便明白我们兄弟若是想在这世上立足,应该怎么办?”刘季早就知道这个世道的人有多么看不起他们这些农民。 阶级分明,每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自以为握尽了天下的财富珠宝知识,而他们这些农民唯一存在的意义,大概就是衬托他们。 贵族看不上他们这些农民,却又不断的压榨他们。 明明他们这些百姓仅仅想吃饱穿暖,却因为上位者的争权夺利,往往连他们最想要的安稳都要夺去。 “那能怎么办?他们看不上咱们,处处瞧我们的笑话,我们打又打不过他们,毕竟他们手里的人比我们要多得多。”樊哙虽然喜欢用拳头说话,也认为用拳头能最快的解决问题,却也不会以为自个儿天下无敌。 若是一对一樊哙是谁都不怕,但是一对十,甚至一对百,樊哙就得衡量衡量有没有赢的可能。 “所以我跟你们说,一定要想办法多收拢人。”刘季眼下做的一切,何尝不是朝此目标前行,多笼络人,尤其是有本事的人。 “大哥,一炷香差不多了。”周勃这个时候小声地提一句,香就在一旁放着,已经燃尽了过半,现在也不清楚百金还回来了没有。 “还有一半,急甚。既然都在此休息了,让兄弟们抓紧时间吃点干粮,进城之后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歇一晚上,明日抓紧时间赶路。”刘季不着急,甚至还招呼一群人吃饱。 人是铁饭是钢,再大的事也比不过吃饭的事大,所以赶紧吃。 刘季既然发话,其他人便只有照办的份,立刻让一群兄弟找个地方坐下吃饭。 刘季他们刚进城就被小公子拦下,如今是在城门里,好在城门不远处有一处广场,虽然他们有近千人,看起来声势浩大,在那儿广场站下,他们也没有要闹事的意思。 守城的人在刘季他们进城时就细问刘季这么多人的来历,知刘季他们是徒役,被贵族的公子缠上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看来,刘季能够将事情顺利的解决,他们便不多管。 听说直接在城门处休息,吃干粮,一群人风餐露宿了许久也不在意,便各自掏出干粮。 周勃去拿他们那一份,可是忽然发现,在他们的包裹旁边有一个箱子。周勃大惊,“大哥!” 第一反应是唤刘季,刘季一听到叫唤,根本不敢迟疑,马上走了过去,能看到上面放着的箱子时,刘季想都不想地道:“打开!” 打开才能确定里面是甚,这个意思大家都明白。 周勃立刻伸出手,将箱子打开,看到里面金灿灿的金子,一锭一锭的,全都惊叹不已。 刘季在看到金子的时候,心中的大石立刻放下了,还好还好,不出所料,果然人呢,虽然再喜欢钱也更着急自个儿的命,一旦发现偷了钱却没命花,必须赶紧将这烫手的山芋甩掉。 “去请小公子过来。”刘季看着箱中的金子,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去请人过来,请那一位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公子过来看看,这究竟是不是他遗失的百金。 夏侯婴立刻毛遂自荐,“我去。” 刘季挥挥手,让他速去速回。 “大哥,这金子怎么会在我们车上?”樊哙也跟着过来,在看到车上的金子时,怎么都想不明白这金子怎么会出现啊? “尤其放的这么显眼。之前我们可以确定这上面没有东西。”他们有专门运送粮食的粮车,有专门的人负责押送,都是刘季他们信得过的人毕竟一路山高水远,最重要的就是粮食。 虽然如今他们所剩的粮食不多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想进城买一些,防着若是露宿荒野连粮食都没有。 周勃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更清楚看到箱子的时候是何状况。 “既然能够从小公子守卫森严的身边拿走金子,难道就不能送回我们这懒散的一群人里?”刘季并没有觉得有些事情多难,有本事的人纵然偷到人家家中,还不是照样来去自如,刘季又不是没有碰到过。 “果真送回来了?”小公子在这个时候带着两个侍卫走了过来,第一句话便是问起金子的事,入眼看到车上的一箱金子,眼中闪过诧异。 竟然真的让刘季做到了! 第082章算计 面对小公子满目都是不可置信, 却又不得不相信的神色,刘季淡然处之,“请小公子确认, 这究竟是不是你遗失的金子?” 小公子没消化完看到的情况,还是他身后的侍卫,走上前仔细的查看箱子,还有金子, “不错, 正是。” “如此,那就请取走。先前小人和小公子打的赌,说好的若是小人为小公子寻回金子,小公子便赏我一匹马, 上好的马。多谢小公子了。”刘季也没想和眼前的公子有多少往来, 仅仅提醒小公子将金子拿走,只要把马给他送过来就成。 必须最重要的一点是,和小公子诚恳的道一声谢,谢谢他愿意赏他一匹马, 姿态放得低, 无非不想惹事。 小公子打量了刘季许久, 最后却道:“果真百金从一开始就是你们偷的。” 此言所说, 无非是指一切都是刘季布下的局。 樊哙第一个听出小公子的意思, 也最是着急, 这就要冲上前同小公子理论。 “就因为金子在小人一行中找到?如果小公子非要如此定论,这是想如何处置我们?”和樊哙恼羞成怒比起来, 刘季早就料到, 有人就是不服不愤, 刘季也不着急, 问起小公子有何打算。 小公子说不出心中的想法,看着刘季,先前的时候刘季的表现,尤其刘季的胸有成竹,让他十分的不喜,若是不讲理,非要将刘季置于死地,往后传扬到旁人的耳中,该怎么说他容不下人? 他的名声不至于为了一个贫贱出身的农民自毁,小公子说过的话总不可能忘得一干二净,“不过是同你们说一句玩笑话,我答应过你,如果你帮我找回金子,我便赏你一匹好马,去,牵马来。” “如此,多谢公子。”刘季也不管小公子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仅仅是道一声谢。 小公子虽然年轻,见过的人也算不少,但是这个时候看着眼前的刘季,却有一种看不透刘季的感觉。 “东西拿上我们走。”小公子不愿意承认,他竟然为了一个不入流的来民竟然生出诸多的心绪变化,若是传扬出去,不知要有多少人笑话他。 不该如此,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金子找回来了,对于这些人就应该头也不回的离去。 刘季完全没有要留人的意思,对于离去的人面带笑容,樊哙担忧的问道:“大哥他们把金子拿走了,万一要是不给我们马怎么办?” 刘季无奈啊,樊哙的智商实在堪忧。 “无论如何,他要是不给我们马,我们也没办法。虽说他们的确看不起我们,但也不至于为了我们成为一个失信的人,所以放宽心,马一定会送来的。”果不其然,随着刘季的话音落下,小公子身边奉命去牵马的人,这个时候牵着一匹精神抖擞,威风凛凛的马过来。 “这是公子赏给你们的马。”人哪,小公子趾高气昂,目空一切,有什么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仆人,侍卫看着刘季他们的眼神也都透露着不喜。 刘季才不在意他们看他的眼神,乐呵呵的伸手接过马儿的缰绳,“多谢多谢。” 侍卫将马交到刘季手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哥,我们都不会骑马,就算有马又怎么样?”卢绾在这个时候迎头给大家泼了一盆冷水。 周勃却道:“我会,我学过的。” “我也会。”夏侯婴之前就是专门为人驾车的,怎么可能会不懂骑马? “瞧瞧,谁说我们兄弟都不会骑马。你们两个会,那可得教会我们。”刘季伸手扶过马儿,马儿呼着气,看起来就是个气性大的,刘季将马儿交到夏侯婴手中。 “咱们的第一匹马就交给你了,怎么照顾怎么让马儿好好的,全靠你。”养马也是技术活,刘季可是听人说过,因此郑重的和夏侯婴叮嘱。 夏侯婴拿着缰绳在手,“大哥放心,我肯定看好我们的马。” “大哥,有了马,要是能骑上马儿跑上一圈该有多好。”樊哙最是迫不及待,要不是因为他不会骑马,早就已经抢过缰绳骑马而去。 “等你学会骑马,想怎么跑就怎么跑。”刘季是个大方的,就是为了兄弟们,他才费尽心思想弄到一匹马,现在马儿到手了,那就是要骑的,樊哙要是学会了,想骑马出去溜达一圈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可说定了。卢绾,夏侯婴,你们两个赶紧的教我骑马。”樊哙也是好奇之极,很想骑上马背感受一下,骑马究竟是何感觉。 夏侯婴牵着马,他都没说骑一骑,樊哙倒是先打主意。 “骑马的事后面再说,时辰不早了,该赶路。”周勃沉稳的提醒,在这城里耽搁了许久了,现在赶紧去准备干粮。 “对对对,可不能把最要紧的事忘记。”虽说刘季他们一行出门本来就没打算办好朝廷交代的事,面上总应该装一装,万万不能借了朝廷的光反而懈怠。 小公子他们那些人都还没走,要是知道刘季一行人在城中久留,先前刘季敢拿朝廷压小公子,道是不能耽搁送人往骊山的事,否则肯定会被皇帝责怪,现在反到一点都不着急的逗留在城中,这不等于告诉他们,刘季就是有意拿朝廷吓唬人。 人呢,就得多想想怎么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得把握分寸。 “大哥,咱们赶路归赶路,那你告诉我们究竟是用甚办法让那头羊找到金子?”小公子的金子当然没动手脚。金子被偷,想找回来根本没那么容易,或许挖地三尺都未见能寻回。 刘季告诉在场的所有人,金子上小公子家里人早就防备会有人偷到,所以做了手脚,就算遗失了,只要有家中的羊在就能够寻回金子。 要不是有刘季利用羊的确找回了丢出去的金子,绝不可能让偷盗金子到手的人再把金子送回来。 “看看这是甚?”刘季从腰中拿出一个竹筒,一众人立刻道:“水,里面都是水。” 刘季用来装水的竹筒大家伙都知道,刘季的手放在竹筒上提醒的道:“羊之所以能够将我丢出去的金子找回来,就因为这里面的水。” “大哥,你这水这么神奇,究竟怎么回事?”听到刘季竟然能够使唤羊配合的寻回丢出去的金子,一众人惊叹不已,连连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尝尝我的水?”要说刘季竹筒里的水有多神奇,那都是骗人的,刘季将竹筒给人递出去,让人尝尝他的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樊哙第一个动作极快的伸手抢过,“我来我来,我来试试。” 一看樊哙的动作的确非一般的快,其他人也不想跟樊哙争,且由着樊哙,樊哙赶紧打开,喝了一口水,拧紧眉头地问道:“咸的。这是盐水。盐水就能让羊找金子?” “没错,正是。”一看樊哙盲目都是不可置信,总觉得刘季在忽悠人,刘季却掷地有声地告诉樊哙,这就是盐水,也确实是这盐水吸引羊。 “唉呀,那头羊忘记要回来了。”说的羊,夏侯婴拍掌提醒大伙儿。 “不妨事不妨事,那头羊是你买回来的,我们也得了这块金子。有得赚。”羊被牵走的时候,刘季就留了个心眼,没有把金子还给那位小公子,那是料定像这种小公子根本不懂他们寻常人买一头羊也并不是容易的事。 刘季说着话,立刻将手中的那锭金子丢到夏侯婴手中,夏侯婴也不推辞,毕竟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羊,买下羊并不容易。 其中的艰辛,刘季虽然没问却比谁都清楚,因此这锭金子给了夏侯婴,就是夏侯婴的。 “可这是为何?”话说到这个份上都清楚,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刘季的盐水,可是为何? “羊喜于盐。”道理很简单,刘季就这么几个字。樊哙瞪大眼睛看向刘季,以为刘季肯定还有下文没说,但是刘季却没有再做声。 “就如此简单?”等不到刘季开口,樊哙要想确定就只能追问到底。 刘季很肯定的点点头,还是夏侯婴开口道:“虽是很简单的道理,但要算计人心,还要有胆识,当面一试真假并不简单。计谋虽好也得配合。大哥把人心全都算计得一清二楚,要不是有大哥运筹帷幄,怎么可能顺利办成?” 有些事情其实不是大家不清楚,却不是每个人都有胆子尝试。 不成功就成仁。看那位小公子一开始恨不得马上把刘季他们一行人抓起来的样子便可知晓,都不是讲理的人,一旦事情办不成,小公子断然不会轻饶刘季。 偷盗的人想要的是钱而已,并不愿意把命搭上。 偷完了钱,以为桃之夭夭,便能否极泰来,却没想到金子竟然被人动了手脚,就算他逃得过一时,却逃不过一世。 为了这点钱把小命搭上,不值当! 但凡聪明的人都会在刘季给出的一炷香时间内,悄无声息的将金子还回来。 钱没了可以再挣,命要是没了就真的没了。 “此事我们兄弟知晓便罢了,不可让外人听见。”刘季不能确定偷走小公子金子的人是否还在,却必须慎重,不能让旁人知晓是他设下这样一个局。 可惜...... 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都听见了。 第083章想走就走 刘季将最近几日要用的干粮被其妥当, 进城前是打算在城里住一晚再走的,今日发生的事让刘季颇有一些不安,当机立断催促大家伙立刻赶路。 休息, 在哪都可以休息,先把麻烦解决再说。 那位小公子是哪家的人,刘季都不想知道,但对于一个不讲理的人, 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抽风, 会不会不管不顾的继续找刘季的麻烦? 不难看出来,小公子的确很想抓到偷盗他金子的人是谁,只不过因为刘季有言在先,难免让小公子着急于寻回金子, 人的事暂时可以放一放。 现在金子已经找回来, 小公子一脸不愤不平的离开,可以看出他的心中有多少的不满。 像这样年少气盛,正是青春期的少年,最容易被人一刺激, 马上改变主意, 就算没人刺激, 自个儿想啊想的也能随便改主意。 马已经到手了, 刘季暂时和那位小公子不需要再有往来, 当然也不想小公子有机会寻到他来。 刘季先前之所以会出手, 不就是因为小公子认定刘季他们就是偷钱的人。 为了自证清白,当然刘季也不清楚他带的千人里究竟有没有偷钱的人, 但无论有或是没有, 刘季都想当成没有。 刘季一行人迅速的买好干粮, 又迅速的出城。幸亏他们跑得快, 一行人刚走不远,后面就有人跟着追上来,看样子是有所图。 可惜人已经不见了,大张旗鼓的再追出去总是不太妥当,思来想去,为了不给家中招来祸事,还是应该回头问问情况,究竟要不要继续追。 刘季乐呵呵的跟一群兄弟上路,虽然期间不少人开始跑路,刘季也不管,由着他们跑。 雍齿见这样的情况,倒是质问刘季道:“人都跑光了,你就不管管。” “怎么管?难道让我去把人追回来,我前头带人去抓,后面这些又还能剩多少?”刘季神情自若,和雍齿的气急败坏火冒三丈不同,要不是跟着上路的兄弟清楚,刘季才是他们的头儿,都要以为雍齿才是了。 雍齿凶狠的挥手道:“那就告诉他们,谁要是敢逃抓到一个杀一个,看他们还敢不敢。” 听听这凶狠的话,刘季摇摇头,“那不成,我做不来。都是同样被逼无奈不得不背井离乡出来的人,旁人为难我们也就罢了,那是因为他们不懂我们的苦。既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各自都想回家,因为人之常情杀人,这是要惹起众怒。我宁可将来被人杀了也绝不做这种事。” 万万没想到刘季的理由如此充分,落在一众人的耳朵里,刘季的话不难懂,无非是觉得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不愿意因为旁人对他的为难,刘季便为难眼前的这些兄弟。 “跑了这么多的人,就算到了骊山你如何交代?”雍齿气乎乎的质问,要不是刘季跟雍齿有仇,就凭这句话,刘季都要以为雍齿关心他的生死。 “如何交代是我的事,我都不急,你急甚?”刘季闹不明白,雍齿究竟为何比他着急? 人和人的事,刘季都不急,雍齿却急成这个德性,这是担心甚? “我是怕到最后我们会受这些人的连累。”雍齿瞪大了眼睛道破最担心的问题。一行多少人,到最后抵达骊山的又才多少人,差的的数目,如果没有办法给朝廷交代,他们难道可以置身事外? “送人的是我又不是你,要担责任也该由我来担,何时轮到你?”刘季很是莫名,雍齿难道以为有不少人跟着喊他大哥,他就真是大哥?事都往身上揽。 “要是人太少,最后我们都会受你牵连,到时候所有人都得跟你一起死。”雍齿实在担心,无论刘季怎么说都无法相信刘季。 刘季对此嗤之以鼻,“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怕死?这么多人逃跑不就是为了不想死?要是担心,那你就走吧。” 按理来说,雍齿应该是跑得最快的人才对。 毕竟和刘季有仇,最巴不得刘季因为差事办不好而受到朝廷的责罚。 人要是都跑光了,刘季绝对要受到朝廷的责罚。雍齿想让刘季不好,就应该跑得最快,甚至跑到官府揭发刘季。 也不对,要是雍齿跑到官府去揭发,他也算是逃役,刘季讨不了好,雍齿也同样不会有好下场。 “你到底有何打算?”刘季说的话,其实雍齿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雍齿看到刘季气定若闲的模样,总有一种一切都在刘季预料中的想法。 就算现在跑了不去骊山,但是家乡也回不去,流离在外雍齿倒不是害怕,却也希望能够有所准备。 按雍齿从前的想法,那是走一步看一步,无论将来是生是死,眼下最重要是逃出升天。 可是这些日子看到刘季的行为,尤其是帮助贵族找回百金的事,雍齿不喜欢动脑,却对刘季算计人的是牢记在心,如何都放不下。 如果当真要跑,不如问问刘季有何想法。 刘季被雍齿问得一脸懵,莫不是在开玩笑?他们两个可是仇人,雍齿竟然问刘季将来有何打算,刘季就算有何打算能和雍齿说实话。 “自然是送人前往骊山。”刘季绝不可能在不信任的人面前说出真正的心思,面上的话就这样。 “你还剩多少人?也不仔细看看,我们出门才多久都少了近百人了。再继续下去,没到骊山人都跑光了。你去送人,你是去送死。”律法森严,若是刘季原本要送的是千人,送到骊山的人连零头都不到,绝无人轻饶刘季。 “这是我的事。”刘季不否认雍齿说的是事实,可那又怎么样呢?刘季和雍齿之间没有过深的交情,更不可能说出心里话。 雍齿算是看明白了,刘季无论有多少念头也断然不会告诉他。 “行,既然你不拦着别人走,那我也带上我的兄弟,我们这就归家。”雍齿既然没办法从刘季的嘴里问出刘季的打算,便就此放弃。 刘季摊手道:“想走就走,我不拦。愿意留下的兄弟,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从今往后我们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有我刘季在一日绝不会叫你们被人欺负。” 既然雍齿给刘季找了这么好的机会,刘季怎么可能不利用。 “村里自家的兄弟对我是了解的,其他的兄弟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拿诸位当了兄弟,有我一口吃的就有诸位的,之前如此,往后也是如此。”刘季继续给人洗脑,反正大秦的律法,大家各自明了,纵然跑了,想回家也是回不了的。 “可是去了骊山,我们这些人还能活着吗?”刘季待大家皆是一视同仁,有吃有喝从来不用独食。只是有人想到若是当真去到骊山不说这一路上会遇到多少事,到了骊山做那些苦役,着实不是人能轻易熬下来的。 “跟着我,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们活。”此去会有多少事?天下动荡谁也不敢保证,可是刘季能做到的是,尽所能的保护大家周全。 “纵然是你们自个儿,也无人胆敢保证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我自然也不敢大放厥词。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我不会放弃你们。”刘季并没有说出所有人都希望听到的承诺,没有人可以保证保护一个人到何地步,但刘季可以保证绝不会轻易放弃他们。 雍齿看了刘季一眼,却大声地朝一旁的兄弟喊道:“愿意跟我走的就走。” 话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和雍齿相识多年的人当然毫不犹豫的跟着他一起走,也就不过近二十人,其他人都选择留下了。 这样一来,刘季手里剩下也还有将近九百人,刘季问道:“看来你们想留下,那我倒要问问你们,都有何本事?” 一行走了将近半个月,虽说相处了不少时间,但是一路上各自忙活赶路,对于各自所长仅仅浮于表面,算不上真正了解对方。 把话说开了,刘季现在要成为他们真正的老大,就要对他们有所了解。 “会种田算本事吗?”有人拿不准,不甚好意思的询问。 “自然算。民以食为天,我们都是农民,谁种得一手好田,家里的收成多,村里村外谁人不羡慕。”刘季从不轻视任何人,种田那也是本事。 要是天下的人人人都会种田,百姓的日子岂会不好过许多。 本来想要笑话的人,听到刘季正色的说话都收敛的笑容。 “所谓鸡鸣狗盗都算本事,这天下间但有一技之长的人都是有本事,会种田算,会做木工也算,既然我们大家有缘相遇,而且将来的日子还可能继续相处下去就该相互了解,各自知晓本事如何,若是遇到难处也能相互扶持,共同度过难关。” 刘季算是为在声的众人解释为何想了解他们,都是为了能够将来用到他们的本事。 “季哥,若是我们想回家,你能让我们回吗?”人群之中依然有人小声的问起这句话。 “要走要留我绝不阻拦。我奉命送你们前往骊山,可我心中比谁都清楚,谁都不想背井离乡,去到那仅听说过的地方做苦力。打一开始我就打定主意,所有人想走想留都随你们。”人心最是不可强求,刘季明白此理,更要贯彻到底。 第084章纠缠的人 人, 刘季是不强留的,但问题,刘季得给他们指出来, 好让他们想仔细。 “你们清楚,就算你们归家,朝廷也不会就此放过你们只要有机会,这一次你们逃过一劫, 下一次朝廷要是还要征兵, 让人服役,你们这一次逃得了,下一回还能逃得了?” 存在的问题,任何人都无法否认, 想走的人无非是想要回家, 回到亲人的身边,因此会遭遇何事都管不上。 “可季哥,我们跟着你,我们就见不到我们的爹娘。”想回去的人挣扎, 舍不得的正是父母双亲。 “不错, 确实如此。可至少在我手里我不会强迫你们, 若不是遇到强敌, 若不是被朝廷追捕, 你们会活下来。若叫朝廷将你抓去, 能不逼你们?由你同他们谈条件?”刘季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丢出来,眼前犹豫的人可以考虑清楚, 究竟要不要留下? 不得不说确实如此, 生在这样的世道, 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们, 任由他们再怎么挣扎都挣扎不了。 “兄弟们不必着急,拿不定主意的,可以想好再决定。想留下的兄弟们好好的跟我说说,你们都有甚本事。如今我们虽往骊山去,也该一起好好的合计合计如何利用兄弟们的本事,保护我们此行的安全。”之前的半个月刘季完全是放养,除了吃食由刘季管制之外,其他人要如何,只要不是打架斗殴,刘季一律不管。 “季哥,我会做木工。”确实有人看中刘季愿意留下跟随刘季,因此举起手,大声的告诉刘季他的本事。 “夏侯,过来过来,你识字,这记录的事交给你。”刘季招呼夏侯婴,让夏侯婴赶紧抓紧过来,该办事就办事。 夏侯婴一听微微一顿,他虽识几个字,却不是都懂。但见刘季同他眨眼的,不管行不行,夏侯婴都得上。 “季哥,我记,你等着,我去弄竹简。”夏侯婴出来的时候没准备写字的工具,竹简自然是没有,没有就只能现做。 “我来,我去。”自称木工的人马上毛遂自荐,迫切的想向刘季证明,他绝不是空口说白话。 刘季连连点头,“正好正好,快去,我们兄弟好几百人,要多准备几份竹简才行。” 此话没错,每人写下姓名贯籍本事,有了这份记录,往后刘季记下这些人,如何用,慢慢琢磨。 夏侯婴当然没意见,立刻招呼那位兄弟过来,两人赶紧去寻竹林做竹简去。 等夏侯婴做好竹简回来,夏侯婴立刻刻起字,让一个又一个的兄弟过来,刘季多少也懂和写繁体字了,为了避免惹起别人的注目,虽然字写得再丑,刘季也不敢偷工减料的用简体字。 曹氏的事,刘季绝不可能忘记,能有一个,谁能保证这个时代不会再出现同样的人。 为了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必须要保护好马甲,万万不能叫外人看破。 可是作为大汉开国皇帝的刘邦,就算他现在的灵魂早就已经不是从前的人,一旦知晓未来的人再出现,刘季怕是不死绝无人能放心。 ......刘季绝对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明明他就是一个纯良的人。不就想老婆孩子热炕头吗?怎么就让他成了未来的刘邦呢? 不不不,要是有个人被取了名字刘邦,是不是他就可以逃出汉高祖刘邦的帽子? 刘季为自个儿默哀了一阵,结果脑子一闪而过如此念头,控制不住的兴奋了。 “大哥,这好像不是我们村中的人。”刘季心中有了另外的盘算,一旁登记的夏侯婴有所发现,小心翼翼的摸过来提醒刘季。 刘季一下子被夏侯婴拉回了现实,“不是我们村的,也可能是别的村上的,怎的?” “我问过了,没有人认识。”夏侯婴办事挺靠谱的若不是实在有问题,断然不会特意过来告诉刘季。 刘季一听奇怪了,毕竟朝廷征收徒役,谁家的人都不想背井离乡,要不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来的人,断然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这些队伍里。 招呼夏侯婴一道走过去,瞧瞧对方究竟何人。 结果一照面,对面身上虽然穿的是粗布麻衣,却是一身白。年纪看起来和刘季差不多,泰然自若的跽坐在草地上,被人打量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听到脚步声随意的抬头看过来,就那眼神让刘季一下子不受控制地停下脚步。 的确如夏侯婴所言,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寻常人。当然不可能是他们各村里的人。 “阁下为何在此?”此人既是不知身份来历,也不清楚他究竟有何意图。不清楚便就问,对方竟然混进他们这一群人里,必然有他的目的,若是想说的自然会告诉刘季,但若不想说,刘季也可以将人驱赶出去。 “你又为何在此?”身着白衣的男人并没有正面回答刘季的问题,反问一句。 刘季一个激灵,他为何在此,自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能答得了的,白衣男子注意到刘季沉吟不作声,便又继续道:“我不问你,你也不问我,如何?” 谁也想不到白衣男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不想让刘季多管他的事。 可是刘季他们一行人接下来要做的事,能够放任不知底细的人在身边吗? “阁下清楚,这根本不可能。”刘季沉着的回应,白衣男人露出一抹笑容,“就算现在你把我赶走又怎么样,我想跟着你们就能跟着你们,只是相比之下,在暗中偷偷跟着你们,我更愿意站在你们的面前让你们知晓。” 此话倒是不假,看此人的架式是有些本事的。 “我说你这人是打算不讲道理,非要赖上我们。”樊哙一看面前人是不讲理的态度,马上着急了,冲上前去,分明要同人动手的架势。 “如何,你们想动手杀人不成?”白衣男人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目光更多落在刘季的身上,打量刘季的神情,等着刘季的反应。 刘季注意到怀疑男人再说到杀人两个字时,目光微微收敛,透着危险的气息。 “杀人者死。你我之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我等要对你动手杀你?”刘季并不会因为白衣男子的几句话就对白衣男子痛下杀手,虽不知白衣男子究竟有何企图,人非要赖上他们,跟在他们的身后必然有所图,既是有所图,何不看看。 “大哥,他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还敢这般嚣张,若是不将人赶出去,谁知道接下来他会做出甚事。”站在樊哙的立场,面对这种不识趣的人,更是连点规矩都不懂的人,就不必跟他客气。 “我等也要同阁下有言在先,一旦阁下做出任何有损我们一行人的事,这便是与我们结仇,怪不得我们出手。”无怨无仇,刘季虽然弄不清楚白衣男人的意图,但并不想轻易结仇,也不想让自个儿养成草菅人命的习惯。 人命大如天,谁的命都是命,刘季虽然想在这个世道生存下去,或者将来一旦有人危及他的性命时,他会拼尽一切出手,并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 但同样的道理,对方没有做出任何伤害刘季的事,刘季没有办法因为对方的靠近便要置对方于死地。 “可。”白衣男人点点头同意了刘季的提议。刘季本来说出此话就有意打听对方的意图,结果倒好,对方十分配合,也就更让刘季拿不准,他到底图的甚? “许久未进食,不知能否讨一口干粮吃?”双方算是达成了协议,白衣男子也不见外,竟然开口询问起刘季。 “你连个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们,还想吃我们的粮,当我们的粮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樊哙被拦着不能冲上去动手,心里积攒了不少的怨气,白衣男子这样不见外的语气,气得樊哙毫不犹豫地怼上一句。 刘季和樊哙同样的想法,连对方叫甚名字都不清楚,这么多的兄弟看着,随便把粮食给对方吃,谁能乐意。 白衣男子的目光落在刘季的身上,可惜刘季不发一言,沉默何尝不是代表他的想法同樊哙一样。 “连给一口干粮都不可?”白衣男人拧紧眉头,没有想到刘季他们会小气到如此地步。 “我等的粮食都是自备的,更多是我们大哥准备下。这是要给众多兄弟一行抵达骊山所用。我们都要省着吃,你一个来历不明又在我们面前充大爷的,凭甚给你粮食?”樊哙毫不避讳的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粮食粮食,兄弟之间多吃几口无所谓,不知所谓的人,跑来跟他们要粮吃凭甚要给? 白衣男子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随后答道:“那我用钱买粮可行否?” “你若有钱就不需要跟我们买,城里多少的粮食你买不到?”周勃在这个时候接过话,白衣男子一顿似乎才想起这回事。 “粮食是我们兄弟一块用的,你想用我们的粮不如当我们的兄弟。”夏侯婴道出这一句,何尝不是对白衣男子存的试探之意,究竟对方为何缠上他们一行,总要弄清楚。 白衣男子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忽然意味深长的一笑,“钱早给你们了。” 第085章意图不明的人 白衣男子一句话, 一群兄弟面面相觑,最后樊哙大声的质问道:“你说给了就给?何时给的?” “你们果真不记得?”白衣男子在这个时候又问出一句,似乎没有想到樊哙他们的忘性这么大。 樊哙听到再问都开始怀疑了, 何时白衣男人给了他们钱,他们却不自知? 刘季却半眯起眼睛盯着对方,白衣男子终于再开口道:“百金,能买多少粮。” 这一下刘季很确定了, 这一位就是偷走那位小公子百金的人。同时刘季也纳闷了, 为何接二连三都让他碰见偷盗的人? “你,你,就是你偷了人家的钱,差点害死我们。”樊哙反应慢了半拍, 不过也擅长抓住重点, 要不是眼前的这一位,他们怎么会差点被那位小公子欺负。 “不讲理的人非要赖你们头上与我何干?”白衣男人没有一点坑人的不好意思,反而认为一切的过错都在那个不讲理的小公子身上。 “其实依你们的本事,纵然那位小公子咄咄逼人, 将人杀了又何妨?敢欺辱你们的人, 留他何用?”白衣男人言语之间都是对那位小公子的轻视, 完全就是想要随意动手杀人的意思。 刘季沉着地道:“阁下既然这般嫉恶如仇, 为何不动手杀了小公子, 反而仅是偷走他身上的百金?” “读过书?”白衣男子听完刘季的话颇是好奇的询问, 若不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能说出嫉恶如仇。 “托我家娘子的福,有幸读过几本书, 识得几个字。”好在刘季这些年的确和吕雉读过不少书, 一群兄弟上他家门口都能看见刘季有多勤奋。 以至于刘季现在无论说出成语或是其他更有文化的话, 都不畏惧。 “我并不喜欢杀人, 虽然我对姓赵的还有对你都有不满,却不想要你们的命。能诈我,让我将到手的百金送回去,你是第一个。”白衣男人明显在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情况,刘季想到从一开始出事到现在,明显他只提过一次用计诈人的话,也就是说在那之前此人已经混入他们之中,所以才知道刘季诈他。 “阁下早就在我们兄弟之中,若不是我特意让人记录各位兄弟的来历,你是不打算在我面前暴露的?”刘季很快从白衣男人话中找到问题所在。 “正是。”的确如此准备的白衣男人坦然告诉刘季,刘季抓抓头,“你究竟有何意图?” “不知。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要么让我跟你一起走,要么我在暗中跟你们一起走,我若在暗中你们必不可能察觉我做了甚。”白衣男人这样的回答,言语之中透露的威胁之意,樊哙挽起袖子准备动手,刘季一把将他拉住。 “作甚?”刘季抓住人,无奈要问。 樊哙气呼呼地道:“揍他,这小子太可气了。” 白衣男子听到樊哙的话,皱起眉头道:“我比你年长。你该叫大哥。” 小子这等蔑称,白衣男子好些年没有听过,也不想再听。 “我大哥在这,你想当我大哥,门都没有。”樊哙指着刘季,一脸骄傲的表情,大哥,大哥,是个人都想当他大哥,想得挺美的。 白衣男子对樊哙这话,审视地扫过刘季,“如此冲动的手下,若是不管好,将来不知要给你带来多少祸事。” “凡有所长,必有所短。人无十全。”刘季拿不准白衣男人究竟是不是在挑拨离间,但是,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有优点有缺点,喜欢旁人的优点也该容得下一个人的缺点。天下间的好事不可能尽由一个人全占了。 白衣男人没想到刘季给出这样的答案,倒是说出了容人之道,用人之所长,容人所短。 “你为何偷了金子不走?你若是走了,我就诈不出你了。”刘季设计的时候便想,小偷要是没有争强好胜之心,得了百金立刻跑路,他就是有千般的手段都没用。 刘季最担心的一点,现在问出来,何尝不是能让他看清眼前的人究竟有没有争强好胜之心。 白衣男人颇是自傲的道:“其实我已经走了,听说有人自信满满能寻回我偷走的百金,我偷盗多年,从未失手,一时好奇,回头一看,不料就此中了你的计。” 亲眼看到刘季确实用羊寻回丢出去的金子,白衣男子想偷盗,却不想引来尾巴跟在后头,那会招来巨大的麻烦。 自个儿知道自个儿的事,不就是百金,比起麻烦,金子还回去可以再偷。 刘季明白了,眼前的人也是一个好强的人,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得出,一个从未失过手的人,自然不相信有人可以将他找到。 亲眼看到刘季确实将丢出去的金子利用羊寻回来,为了避免惹来太多不必要的麻烦,金子还回去便可解决所有问题。 “你是来寻我报复的?”刘季明白眼前的人是个好强的人,如这样的人,刘季坏他好事,按理来说确实应该出手给刘季一个教训,不过,人来了却不动手,看来刘季有引起他注意的地方。 “你认为是?”可刘季的试探对方瞧得分明,如何能中刘季的计,白衣男子马上反问。 “罢了罢了,阁下无论有何企图,留下了,自然会有告诉我们的那一日。”刘季不着急,人无论有何目的,没有一开始便要刘季的小命 ,没想对刘季动手,那便行吧,刘季自放任不管。 “干粮。”白衣男人显然饿了,为了一口粮同刘季理论许久,该给粮了吧。 樊哙自然不服的,那是白衣男人的钱吗?他要是不服,他自回去偷去,给了他们钱?那是给他们的吗?分明是还给别人的。 “纵然百金不错,那匹马,还有那一锭金子,不够我的干粮?”白衣男人似是完全看穿樊哙的想法,不用樊哙开口,先一步道来,樊哙气啊,“平日旁人总说我樊哙无赖,今日我才真正见到何谓无赖。” 刘季却难得较真地摇头道:“事虽由你而起,但无论是马或是金子,若我们无本事,如何得来。你想留下,我们管不着,想吃我们的粮食,我们仅是寻常百姓,家底不丰,想要养活自个儿兄弟都不容易,自然不会随便大发善心救人地危难。” 白衣男人确实耍无赖,何尝不是想看看刘季如何应对。刘季拒绝得有理有据,对白衣男人要粮的理由,一一反驳。 白衣男人明白,想从刘季手里抢粮,好说歹说是没用的,可真饿啊! “拿份干粮来。”白衣男子思虑如何得粮时,刘季却喊一句,一群人听到刘季拒绝的话,心里自是高兴,毕竟粮食就是命,给不知所谓的人吃来做甚,他们何尝不是饿着。 可是高兴不过一会儿,突然听到刘季的话,一众人都莫名,周勃管粮食,刘季吩咐,他马上走过去拿了一块饼过来,刘季接过,递到白衣男人的面前,“给。” 白衣男人都被拒绝了,早做好心里准备不用点手段是不可能从刘季他们处拿到粮食的,正想如何出手的好,结果刘季却让人拿干粮,拿是拿,更是给他吃的。 “你方才言及粮食是你们的命,你并不愿意给我这等来历不明的人粮食。”白衣男人仅仅是陈述刘季说过的话。刘季说了一套,做一套,他的兄弟能答应? 刘季道:“这一顿是我的口粮,我将我的那一份给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为了一群兄弟,善心不能乱发,刘季纵然要发,也得用他的那一份口粮。 “你们都一样,你们想救谁,对谁发善心都成,用你们的那一份口粮,我绝不多管。”刘季见白衣男人惊愣的没有马上接过饼,直接塞到他的怀里,转身同一众兄弟明言,想救谁的人,他绝不会阻拦,不过想救,就要准备用自个儿的那一份给出。 本来因为刘季刚说完不会将粮食给不知所谓的外人,一个转身,刘季却让人拿来干粮,更是给到白衣男人,一群人都在想,刘季是不是说一套做一套,结果刘季最后的话,让他们刚生出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人都登记好了?”刘季先前同夏侯婴做的事,得确定是否做完了,夏侯婴道:“除了他不知来历,都记好了。” “他不是我们的人,要走要留都由他自个儿决定。”刘季将口粮给了人,一天耽搁得够久的,刘季干脆地道:“罢了,不急赶路,今夜便在此住上一宿。” 眼下的刘季又不想赶往骊山交差,差是交不了的,刘季仅想在没有做成差事前,借朝廷的名号,在这大秦四处逛逛。 “大哥早说,若知道不急赶路,我去打几个猎物回来。”樊哙是个喜肉的人,平日凭本事,路过深山老林,看到河湖,那都能想方设法弄来不少的肉。 “现在去也不晚,若是有懂得打猎的,想跟樊哙一道去便去,若能多弄些猎物,兄弟们都能开荤。”刘季其实也想吃肉,肉多好啊,能有肉吃,太幸福了。 樊哙一听马上招呼人打猎去,白衣男子早就吭起手中的饼,虽然干,能裹腹就好,不过,刘季此人,该如何处置才是? 第086章你太丑 一边啃着饼, 一边泛着绿光的目光盯着刘季,刘季又不是傻大头,让人看了许久, 岂有察觉不到的。 本来刘季是想无视的,可是就算白衣男人将手中的饼啃完了,也没有移开目光。 刘季猛然转头,和白衣男人四目相对, 直言问道:“看着我, 是想杀我还是废了我?” 白衣男人拧紧眉头的回答道:“我说过我不喜欢杀人。” “那就是要废了我?就因为我坏了你好事。”刘季不想跟人绕弯子,本来想无视白衣男人,可有人得寸进尺,既然非要跟在刘季的身边, 又不知道要对刘季做甚, 刘季干脆帮他想。 可是白衣男人摇摇头,“我并未有此打算。” “既然没想好,我帮你想的你又不想做,那就把你的目光移开, 别总盯着我看, 叫人生了误会。”刘季没办法, 既然白衣男子没想杀他, 也没想废他, 也就是没有考虑清楚, 刘季不想让白衣男子总盯着他。 “误会甚?误会我想杀你还是废你?”白衣男子拿了刘季的话来堵刘季,刘季深深吸了一口气。 “旁人以为你欢喜我。”刘季就是这么无赖的, 眼看用何种办法都撬不开白衣男人的嘴, 好啊, 刘季便想气人。 白衣男人一开始没明白刘季的话, 都听到刘季说白到这个地步,微微一顿,打量的目光再次落到刘季的身上,非常肯定的道:“你太丑。” 刘季本来想扎人的心,没想到竟然被人反扎了一记。 丑吗?他长得丑吗?五官端正,有鼻子有眼睛怎么就丑了? “天下好看的女子数之不尽,如你这般长得太丑的男人,我绝无可能欢喜。所以不必担忧。”白衣男人像是没有看到刘季完全惊愣的表情,反而为了证实他的确不会看上刘季,举例说明。 刘季瞪大眼睛,“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赌你尚未成亲。因而天下好看的女子再多,同你也没有半分关系。” 想扎刘季的心,刘季岂有不反击的道理。 天下好看的女子是多,那同他有甚关系,嫌弃他丑!连媳妇儿都娶不上的人,天下的女人再美,关他甚事? 白衣男人被说中了事实,无可反驳。 “况且,天下间的人才不管你是丑是美,你在后面盯着我看,眼睛都不眨,在旁人看来就是对我有所图。你若不想被人误会,少盯着我看。”所谓的有所图,图人或是图财或者图命,都是有所图。 刘季要声明的一点是,如果白衣男子不希望任何人误会,那就管好他的眼睛,少看。 白衣男子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刘季的脸上,似乎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果真这世上有那等有眼无珠人。” 言外之意无非是指按刘季的逻辑,因为他盯着刘季看,以为他喜欢上刘季的人都是有眼无珠的。 刘季额头的青筋不断的跳动,别以为他听不出来,白衣男人言外之意都是指刘季太丑,若刘季长得好看,有这种误会方是理所应当。 “旁人是不是有眼无珠未可知,你千万别做有眼无珠的人就成。莫盯着我看,你若盯着我看,我便告诉大家你看上我了。”刘季实在气急,总被人嫌弃长得丑,是个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必须让白衣男子明白他不是软柿子。 白衣男人这下懂了,刘季为了不让他盯着他看,完全豁出去,若是他不配合,刘季更要不客气。 “龙阳之好,你既如此瞧不上我,最好别让我有机会把话传出去。”刘季干脆的破罐子破摔,不知所谓粘上来的人,好心给他一块饼吃,还敢嫌弃他丑,就算是他长得丑,看在那块饼的份上也不好一提再提。 白衣男人的确震惊了,没想到人能无耻到刘季这种地步。 “如何?”刘季都已经威胁人了,要的不就是白衣男人别盯着他看,现在且看看白衣男人是不是打算改变主意。 “有何意义?”白衣男人的确从未遇到,像刘季这样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连龙阳之好都能造假。 “你看着我又有何意义?”意义这两个字该怎么解释?刘季不喜欢被人盯着,尤其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让他汗毛耸立,心生不安。 对于不喜欢的事就应该大声的说出来,更应该让对方必须接受他的不喜欢。 白衣男人从刘季的话中明白了这点意思,突然笑了,“没想到你竟然会害怕?” 刘季被人看破了心中的恐惧却也坦然的承认,“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确害怕,害怕有何不妥?人之七情六欲,恐惧亦不过是其中的一种情绪,难道不懂得恐惧就是好事?” 承认他的害怕,刘季并不觉得有何不可,因为害怕,所以更要小心。 白衣男人以为他指出刘季心中的恐惧会让刘季不安,不想刘季压根不放在心上,反而颇是引以为荣。 七情六欲,恐惧不过是情绪中的一种,人只有坦然的承认所有的喜怒哀乐,更不畏于任何的事。 “你是越发让我意外。”白衣男人很快明白刘季要传递的信息,也正是因此而越发觉得刘季并不是寻常的一个小吏。 “阁下究竟有何意图?”不得不说,刘季的确绞尽脑汁想要惹怒白衣男人,要是能让某位人拂袖而去,最好不过。 可惜白衣男人的确因为刘季说出龙阳之好而不喜,却没有因此勃然大怒。刘季抓抓头,再次问出心中的疑惑。 白衣男人之前都没有回答刘季,现在更不可能回答,“来日你会知道的。” 这是坚持打死不肯告诉刘季,刘季能怎么办?唯有放弃。 ** 刘季这边碰到的事一桩接一桩,更叫一个男人缠上,自然让刘季操心不少。吕雉在家中算着日子,开始准备跑路。 背井离乡的事太多的人不愿意,刘季绝不可能将一千人一个不少的送到骊山,也就意味着刘季必将获罪,家中的人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上辈子吕雉因此被关入大牢吃了不少苦,也正是因此落下了病根,腹中的孩子也因此生下来便体弱多病,早早的便不在人世。 这辈子不管是为自己,亦或者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吕雉绝不能进大牢。 一家子的人都好说服,吕雉最先转移的还是刘季那些兄弟的家人。 临行之前刘季一再叮嘱过,有事必须第一时间将兄弟的家人们先移到深山中去,让人好生照看。 可是旁人也就罢了,周勃的母亲毕竟上了年纪,执意要在家中等周勃回来,任凭吕雉再怎么劝都劝不动。 最后吕雉当机立断直接将人打昏,将人搬到山中,人到了那儿,只要人平安无事,周母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三儿那里可是出事了?”吕雉在家中挺着大肚子,也没有一天安乐,旁人或许感受不到,刘素照顾吕雉,时时看着吕雉,吕雉很多事也不避讳刘素,思量再三,终是问出心中的疑惑。 “人是不可能送齐到骊山的,多少人是被强迫,又或者因为家人受到威胁而不得不背井离乡。离了沛县,刘季手中并没有多少人,又怎么看得住想跑的人。若是无事一切都好,倘若当真出了事我们得做好准备,不能让爹受苦。”吕雉不瞒着刘素,刘素自然担心刘太公。 “可是,可是我们能怎么办?”准备是对的,如何准备却是一个问题,刘素实在想不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到底能怎么办? 吕雉沉着的回答道:“这些年我和季准备了不少东西。姐姐只管照顾爹娘,收拾好东西,该让你们走的时候会有人接,你们放心。” 这些年刘季和吕雉有诸多的准备,无非就是为了这一日不令自个儿受苦,叫家人受苦。 刘季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感受这个天下,那是刘季的选择。 身为男儿就应该志在四方,吕雉并不想阻拦,刘季做任何事也确定有了这些年他们共同打下的基础,纵然刘季不在身边,吕雉也可以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 现在刘季出去或者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毕竟如今的刘季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刘邦。天下人才何其多,若能赶在天下大乱之前多得到些人才,那对他们来说更是极好的事。 刘素听完吕雉的话,根本不曾置疑,连连点头道:“我们都听你的。” 收拾家中的物甚,照顾好父母,刘素一直都在做这些事,自然没有难处。 吕雉每日算着日子过,该安排的人都早早安排,撤到深山之内,也就剩下他们一家。 等到有人送来消息,直道刘季并没有按时将人送达骊山,朝廷下令要将刘季擒拿归案。若是抓不到刘季,便要将刘季的家人全都关入大牢之内,吕雉当机立断,让刘太公、刘交、李氏、刘素、刘肥走。 倒不是吕雉没让刘二哥和刘二嫂跟上,是刘二哥和刘二嫂怎么都不肯随吕雉一起走。 “我们不走,办不成朝廷交代的事是老三,该受罚也是他的妻儿和爹要担心,我们当兄嫂的岂会受到牵连。你们走你们的,不必拉上我们。”刘二哥和刘二嫂拒绝干脆。 吕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其实刘二哥和刘二嫂不愿意对吕雉来说最好。 不过吕雉依然道:“二哥二嫂,你们留下来会有危险的,跟我一起走吧。我和季准备了一处,能保我们一家平安。” 吕雉说的一句大实话,可这样的大实话却不叫刘二哥和刘二嫂相信,嗤之以鼻的道:“你们自去你们的不必管我们。” 第087章朝廷通辑 如此果断的拒绝, 完全不愿意听吕雉的解释,吕雉神情真挚的唤了一声二哥二嫂。 “你们走你们的,反正我们是不走。”刘二哥刘二嫂再次拒绝吕雉, 刘素拧紧眉头地道:“娥姁,既然他们两个不肯走,便不要强求。官府很快就会来人,我们快走。” 官府如果来的话, 第一个要拿下的人必然就是吕雉。 吕雉都六个多月了, 要是落入大牢之内,那该受多少的罪。 “娥姁,他们不肯走便不走,将来有甚事, 也怪不得你们。走走走。”刘太公早知道刘季和吕雉手里藏了不少东西, 刘二哥和刘二嫂鼠目寸光,总以为天下间的人都跟他们一样,将来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也不怪刘太公心狠,就像刘二嫂和刘二哥说的那样, 刘季一旦出了事, 第一个受到问责的人必然是吕雉, 当兄弟的也不至于因此需要背井离乡, 刘太公可不想留下看到刘二哥和刘二嫂的嘴脸, 纵然不清楚吕雉要带他们往哪去, 刘太公也愿意跟着吕雉。 “二哥二嫂,你们保重。”吕雉纵然心底并不喜欢刘二哥和刘二嫂跟着, 但面上依然得装出依依不舍的样, 这一点, 无非是为了刘太公。 旁人不值得吕雉多费心思, 可刘太公两辈子对吕雉都不错,吕雉的确要多顾及刘太公的心情。 无论心底有多么看不起刘二哥和刘二嫂,吕雉却不能将这份看不起显露出来。 “爹,我们走吧。”吕雉说完话,立刻毫不犹豫的同刘太公他们一道离去。 吕雉早早的收到消息,这时候县衙都没反应过来,摸着黑一群人立刻往深山去。 等到出了村子早就有人等在村口,吕雉拿出火折子,熄熄灭灭三回,其中藏着的人扬声问道:“可是夫人?” 刘季现在身怀六甲,挺着大肚子,一行人老的老,小的小,吕雉怎么能不让人过来接。 “出来。”黑暗之中,谁也没有点起火把,无非是不希望引起村中的人注意,更不希望他们这一行被人跟上。 藏在草丛中的人听到吕雉的声音,马上走了出来。 出来的人有七个,都是粗壮的青年,为首的正是雷霆,雷霆客客气气的和吕雉作揖,吕雉道:“如今情况危急,这些虚礼便免了,马上走。” 众人都是同样的意思,再怎么样也应该先到深山之中再说。 “太公,我们背你。”刘太公毕竟上了年纪,此行走的路途甚是遥远,若是让他一个人走,不知要走到何年马月。两个青壮的男子在流太空的面前一个蹲下一个扶着,这就要背起刘太公走。 刘交毫不犹豫地蹲下道:“娘,我背你。” 李氏连连要推脱,刘交却不由分说将人背起来,刘肥那里也有人背着。刘素扶着吕雉,吕雉问起雷霆道:“要派人盯着家里,若是二哥和二嫂有事,马上来禀告。” 雷霆道:“夫人放心。” 这些事吕雉早吩咐过,不过是之前不需要马上安排,现在吕雉他们一家无声无息的往山中去,留下的两个人,刘二哥和刘二嫂,万望那么两位能平安无事。 此往深山中要些路程,几年下来,路其实开得不错,刘季一个在21世纪活过的人,最是明白一个道理,要致富先修路! 往后他们建起的坞堡自然要与外界相通的,路可以藏起来,更可以造谣道深山之中毒蛇猛兽甚多,让人不敢轻易闯入,自家人进山,必须路得好走。 “车备好了。”走了两刻钟,不远处早就备下两辆牛车,马儿可是稀罕物,若不是行军打仗,岂有做成马车的机会,要吕雉说,想办法和匈奴那边搭上线很重要,有机会弄来些马儿,以后做许多事都要容易。 不过,与匈奴往来,岂有那样容易。 吕雉纵然心中有些想法,仅不过同刘季说一句,却也清楚如今他们的势力,不好太张扬,纵然同匈奴搭上关系,未必见得可以将马匹运得回来,私通外敌是大罪,贵族他们可以做,寻常的百姓若是被人捅出这样的事,必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因而堡中如今所有的仅是牛车,先前没有牵出去,车和牛都不好藏身,在村口的位置,太容易招眼,走远一些便不需要担心了。 “爹,娘,你们先上车。”牛车确实并不大,雷霆他们出自墨家,虽有一双巧手,在刘季和吕雉明显供应不强的情况下,也就勉强做出能遮风挡雨的车驾,好看是不曾,但绝对的实用。 刘太公和李氏、刘肥都被人背着,不怎么费力,看到牛车,其实面露惊讶,只是夜色之下相互看不清楚。 “四弟一起。”两位老人家上车总得要人照顾,最好的人选莫过刘交,刘交立刻跟上。 吕雉和刘素牵着刘肥上了另一辆车,一行前往坞堡。 等亲眼看到坞堡的规模,刘家人脸上全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高高的城墙,守卫森严的警卫,怎么看都像一座城。甚至比起他们县城守卫还要森严。 “这......”刘太公说不出别的话,惊叹地指着城墙喃喃半天。 “爹,在这里您尽管放心。”别的话,吕雉无需多言,只要告诉刘太公,人在此处绝对安全。 刘太公不用吕雉提醒都清楚,就这样的架势,怎么可能会不安全,自然也想起了留在家中的二儿子二儿媳,要是让他们知晓,刘季竟然弄下这么大的家业,偏偏他们夫妻生怕被牵连没有一道跟来,他日若是亲眼看到这样的一幕,不知该有多后悔。 “房间全都收拾妥当。太公,老夫人都先进去休息,有甚话明日再道。”雷霆负责堡中的一应诸事,因此该安排的早就安排妥当,上了年纪的刘太公和李氏虽然被看到的场面震惊无比,想到以后会一直住下去,也觉得不需要急于一时弄清楚。 吕雉让刘交和刘素带人去休息,她看向雷霆,这时候风行和雨露都走了过来,客客气气地唤了一声夫人。 “从前如何,现在还是如何。”之前刘季和吕雉将堡中的事情全都交给他们师兄弟三个,两人都只管大方向,细节上面全听他们三个的,现在还是一样。 “刘兄不知何时方归。”雷霆是有些担心刘季的,刘季当时和人离开的时候并没有让太多的人跟着,虽说刘季身边的兄弟个个本事了得,没有他们的人在身边,总是让雷霆不太放心。 吕雉倒不操心,“逾期不至,朝廷发下海捕文书,他自然无法四处游走,便当归来。” 刘季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无可厚非,借着朝廷的东风可以名正言顺的从沛县前往骊山,一路上畅行无阻,在这期间,刘季会遇到多少事,谁也不敢保证。 可是现在到骊山交人的时间到了,也就意味着刘季的东风借完了,刘季如果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必然会回来。 “要不要我们派人去接?”雷霆有些担心。 吕雉停下脚步回头问道:“猜猜看他回来会带了多少人?” 此话问的雷霆一愣,多年来刘季和吕雉不断的买奴仆,也会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人,现在手上的人比起当年不过百来之数,终于是涨了十倍,可这十倍之数对他们来说依然远远不够。 出门在外,既然刘季他们一行人都不想往骊山去,又有多少被征往骊山的人想要逃脱? “实在难以预料。”雷霆说一句老实话,并不确定刘季回来的时候究竟能带回多少人。 “多开荒,多种田。”吕雉其实同样也无法预估,但是必须早做准备,既然地盘够大那就继续开荒,雷霆立刻明白吕雉的意思,无论刘季带回多少人,都必须要有粮食,有了粮食自然一切问题都可以解决。 可是想有用不尽的粮食就必须有地,地种出来的粮食现在供应堡内的这点人口完全足够,可是如果突然增加几倍的人,能撑得过一时却不能一直撑下去。 “既如此,是不是应该给刘兄提个醒,莫要带回太多的人。”风行在一旁听完刘季和雷霆的话,冒出这样的一句。 吕雉一眼扫过风行道:“天下大乱之时,人是不是很重要?有人粮食都会有,若是连人都没有又能有甚?” 算是回答了风行的问题,人就算带回来之后,因为粮食不够或许会有问题,但是也必须要将人带回来。 “再难只要熬过一年都会没问题。”春去秋来,眼看就要秋收了,现在刘季把人带回来,想必刘季不会空手而归,毕竟一路上归来也得吃用,只要能够保证这一年的粮食,人回来之后开荒种地,自然而然其他问题都能够解决。 “不错,之前刘兄和夫人一直费尽心思收拢人,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得到更多的人,绝不能放过大好机会。”雷霆也认为不能因为一时的粮食问题而放过刘季可能带回来的人。 “不仅要开荒种地,还得要把房子建起来。”其实这些年堡内的人开荒种地建房子,从来没有间断过,人越来越多,做事的人当然也越来越多,可是因为不断涌进的人,依然还得不断的开荒种地建房。 第088章事发 吕雉沉吟半响道:“堡中的情况要如实告诉他们, 同时也要将天下的局势告诉他们。” 生活在堡内的人得到刘季和吕雉的优待,不必面对外面的纷争,一心一意, 安居乐业,自然也与世隔绝,不知如今的天下变成何等模样。 风行提出这一点其实是担心人心浮动,会因为不断的开荒种地建房而生不满。 “这件事由我来做。”安抚人心, 如何安定人心的事情, 一直都是吕雉在做,现在也该由吕雉亲自接手。 “诺。”显然吕雉在进山之前早就想好诸事应该如何安排,并不需要旁人指指点点。雷霆、风行、雨露都跟着吕雉混了多年,明白吕雉比起刘季来更要果断, 不容人拒绝。 “时候不早了, 回去休息吧。”吕雉大致将要做的事情同雷霆说好,便不打算再留人。她这挺着大肚子也累了。 其实几个人看到吕雉挺着个大肚子,侃侃而谈,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听到吕雉终于愿意回房休息, 三人都大松一口气, 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吕雉和刘季就算不常住堡内, 也有专门的院落, 进去的时候也有女仆专门候着, 是个三十来岁的清秀妇人, 远远看到吕雉便提着灯笼迎向吕雉,扶着吕雉。 “夫人。”清秀女人唤吕雉, 吕雉道:“先前你跟我提过的几个人何时能到?” “因夫人先前提过, 奴婢去信再次催促了, 十日内必到。”清秀女人回答, 吕雉道:“你帮我,我答应你的事必然作数。” “谢夫人。”互惠互利,其实最能让人安心。清秀女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隐含的恨意亦不曾掩饰。 吕雉他们一家连夜逃走,等到县衙的人赶到刘家的时候,只剩下刘二哥和刘二嫂,寻不到旁人,纵然只是作为刘季的兄长嫂嫂,衙役们毫不犹豫地将人押回县衙。 刘二哥和刘二嫂被审问,倒也不瞒着,直道昨夜吕雉带上父母逃了,至于逃到哪里去,他们实在不知。 县令勃然大怒,却也知道事到如今生气没用,还是赶紧将人抓回来最为要紧。 刘家找不到人,刘二哥和刘二嫂也不能轻易放过,暂时关在大牢内,吕雉逃走必然是逃回吕家,县令不曾犹豫,马上派人前往吕家。 可惜将吕家上上下下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吕雉和刘太公任何一人。 吕公虽然早知道刘季的差事没办好,面对上门的衙役也得装作刚听到消息,至于吕雉,他们逃离的事,吕公连连摆手,向他们证明,吕雉绝对没有在家中。 已经把吕家上上下下翻个遍的衙役,最后只能同吕公他们丢下一句,若是吕雉回来,一定要速速向县衙禀报。 别管做得到做不到,答应是必须的。 和刘家没有家底不同,吕公多少有点势力,刘季的差事办不好,能算到他父亲妻儿的身上,却算不到岳父家中。 没有发现吕家的人有包庇吕雉的举动,就不能因此对吕家的人动手。 回去禀报给县令,县令急得上蹿下跳,毕竟刘季的差事办不好,他也要受数落,要是再连人都找不到,更没办法交代。 “去将萧何和曹参叫过来。”县令着急,想到先前为了防备萧何向曹参和刘家的人报信,所以没有把消息告诉这两个人,没想到刘家的人还是跑了,就留下刘二哥和刘二嫂,可这两个人虽是刘季的兄长又有何利用的价值。 吕雉跑了能把这两人留下,证明压根不在意这两个人,刘季就更不可能在意了。 县令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如果想找回刘季或者找回吕雉,必须让萧何和曹参帮忙。 其实县令以为消息瞒得好,可消息早就已经传到萧何和曹参的耳中。两人之所以一直没有行动,那是因为知道吕雉早有准备又有了后路,必然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立刻离开刘家。 县令把他们叫来的时候,两人在县衙碰面,话都不需要说,却都清楚。 两人一道来到县令的面前,恭敬的唤一声县令,县令显得盛怒地道:“你们可知道刘季没有如期将徒役送往骊山?” “啊!”萧何和曹参面露震惊,“刘季竟然没有将徒役如期送往骊山,人在何时?这是何时传来的消息?” 问得实在是好,县令却不想回答,而是问道:“消息何时传来不是重点,重点是刘季现在下落不明,就连他的父亲,妻儿皆无踪迹。” “如此合该派人去查刘家,吕家都应该派人看看,或许人多回家中去了。”萧何赶紧给县令出主意,他也该给县令出主意,毕竟萧何一直如此。 “找了,都已经派人找过了,没有他们的踪迹。你们从前同刘季交好,可知道刘季有何特别的藏身之地?”县令之所以会把萧何还有曹参叫来,就是想从他们两人的嘴中打听刘季可能存在的藏身之地。 萧何拧紧眉头,“虽说往日小人和刘季的确有所往来,可这一等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却不会坦然告知。不如将沛县上上下下搜查一番,或许会有别的发现。” 听到萧何给出的主意,不能说不对,可是原本正常就该如此行事,萧何给出的主意等同于无。 县令上下打量萧何和曹参的脸色,两人都显得震惊,明摆着没有料到刘季竟然如此大胆,连朝廷的命令都敢违抗。 又似在绞尽脑汁的想,刘季到底可能会藏身在何处,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所知晓的地方? 可惜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只能放弃。 “倘若刘季回来,你们发现他们的行踪一定要马上来报。”县令是横看竖看,怎么看都看不出萧何同曹参可能会知道刘季行踪的可能,唯有丢下这一句。 “自然。”萧何和曹参答应得那叫一个利落,曹参道:“刘家的两人呢?” 问的自然就是刘二哥和刘二嫂,想知道县令打算如何处置这两个人。 站在萧何和曹参的角度,他们不认为吕雉竟然能把刘太公他们带走,会把刘二哥和刘二嫂留下,只能是这两位不愿意跟吕雉他们走。 既然这两位信不过吕雉,非要留下,按理来说他们吃甚苦受甚罪,萧何和曹参都不会心疼,想来想去还是应该看在刘季的面上,问问县令到底要如何处置这两位吧。 “你说刘家的人都走光了,怎么偏偏把这两个留下?”其实县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人都跑光了,为何留下刘二哥和刘二嫂? “刘家的这两位同刘季的关系并不好,或许更怕受到刘季的牵连。”曹参可以代为回答,毕竟一般人的心思很好猜,尤其像刘二哥和刘二嫂这样的人。 “真是蠢货,既然害怕受到牵连,更应该随他们一起逃跑才是,反而留在家中,真是蠢得无药可救。”县令狠狠的嫌弃刘二哥和刘二嫂。 其实萧何同曹参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跟着吕雉一起跑多好,吕雉既然能照顾好刘太公他们,必然不会亏待刘二哥和刘二嫂。 留在刘家反而极有可能落入朝廷之手,朝廷面对刘季这样没有按时办好差事的人,绝对不可能善待。连家人也要受到牵连,抓不到父母妻儿,兄弟来充充数,也未尝不可。 “对这样的蠢货,暂时将他们关入大牢,如果能够找到刘家其他的人便放过他们找不到就一直关着他们。”县令莫可奈何,找不到刘季和吕雉,又不见刘太公,要是再把刘二哥和刘二嫂放了,那得去哪里找人? 纵然知晓刘二哥和刘二嫂同刘季的关系不好,现在也只能牢牢的将人关起来,何时寻到刘季再说。 “是。”曹参本来的意思是要帮刘二哥和刘二嫂说几句好话,却注意到萧何的神情,马上收回欲脱口而出的话应下一声是。 “带人去好好彻查,若是能找出刘季的其他家人,重重有赏。贴出公文去,让整个沛县的人都知道。”县令思来想去,怎么都不放心,马上下达命令。 “是!”这样的事情自然交给萧何来办,恭恭敬敬地应下一声是,准备去办好。 县令想试探人却一无所获,思来想去也觉得刘季此去骊山,许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总不可能未卜先知的早有准备,萧何和曹参也不可会知道刘季到底有没有留下后退的安身立命的地方。 现在也唯有暂时放下对萧何和曹参的怀疑,毕竟里里外外有不少事需要他们两个去办,也正好把事情交给他们去吧,一旦发现两人有任何异常的举动,或许更可以顺藤摸瓜。 萧何和曹参退了出去,曹参想同萧何说话,萧何却无声的摇摇头,意思很明显,并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和曹参多说其他的话。 两人相交多年,非是一朝一夕,有些默契浑然天成,曹参一看萧何摇头的举动,马上明白其中定是有猫腻。 各自往各自的去处,曹参回了大牢,而萧何去写公文去。 在他们的身后自然有县令安排的人跟随在其后,看两人分道扬镳也不再迟疑,各跟着一个上去...... 第089章不救 随着萧何张贴出公文, 沛县上上下下都知道刘季把差事办砸了,现在朝廷通缉刘季,可是刘季没有行踪, 就连刘季的家人也不见了。 既然要找人,自然得给好处。县令在公文中写明发现刘季的行踪和发现刘季家人的行踪各是多少的赏钱,无非希望发动群众力量,能够尽早的找到刘季和吕雉以及刘太公。 然而刘季自去了骊山以来, 谁都没见过他, 吕雉又是连夜出的村子,那时候村里村外的人早睡了,纵然看到官府公布的赏银十分丰厚,却没有人知道这一家子究竟哪里去了。 萧何同曹参日日夜夜都被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相互之间并没有公事还有家常之外的交流, 连着盯了好几日,一直无所获,跟着的人自然觉得百无聊赖。 县令原本派人盯着萧何和曹参,是想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一丁点关于吕雉的行踪, 不想让人盯了数日, 竟然是一无所获。 既然无所得, 就不能一直浪费时间在萧何和曹参的身上, 县令随后迅速将跟随在他们身边的人撤回。 曹参是第一个发现人撤回的人, 隐晦的将信息传达给萧何, 萧何当即明白,随后半夜曹参便摸到萧何家中。 “这刘季也不知何时回来。”一见面曹参积攒在心中, 多日的话终于有机会脱口而出。 萧何倒是不紧不慢地答道:“用不了多久。之前他打着朝廷的名号可以一路畅行, 如今既然差事办砸了。海捕文书下发, 他便没办法再像之前一样行事自由。况且家中的人虽说有吕氏在, 他必然也会忧心。” “我们皆不知?”曹参如此询问何尝不是在确定萧何的心思。 “你看这天下将会如何?”萧何不答反问,也想知道曹参认为将来这个天下会变成何等模样? 曹参并未多想,有些话纵然从未与人说过,却一直都在心头,道:“秦虽一统天下,可六国之人对大秦恨之入骨,此恨难消。加之秦自一统天下以来为抗匈奴,修缮工事,劳民伤财,百姓多有怨言,如今再建阿房宫更是引起民愤。” “百姓春种秋收之时,尚且朝廷无所顾忌。这是让百姓无法自给自足,食不能果腹,衣不能裹体。长此以往,百姓必然对大秦心生不满。如今秦始皇威严尚存,百姓不敢反抗,但若有一日,秦始皇不复从前,天下必将大乱。”曹参细细说起这些日子的观察所得,最后又是一声轻叹。 “本以为天下一统百姓便可安居乐业,我等也可以享受盛世之辉煌,不料......”曹参何尝不想过太平安稳的日子,看情况就连他们小小的沛县都不能避免,天下又该是乱成何等模样了? 萧何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心中对于这样的天下同样是心存惋惜。谁人不想安居乐业,谁人不想天下太平,可是看看如今的局势,纵然他们想太平又如何能太平的了。 “刘季早早准备,他是早就想到我们这些。比起我们挂心,嘴上说着,他更用行动实施。虽然我从没去看过却也从吕家听到过只字片语,其中守卫不亚于县城。”萧何如此说起,很多事是不方便打听,但也得心里有点数。 曹参显得诧异,纵然知道刘季早就准备了后路,也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刘季手里也有不少的人才。可在曹参看来,刘季再怎么闹腾也不可能现在就成了势。 从萧何的语气中知道刘季手中的人能够堪比县城的守卫,这就意味着刘季已经成势。 “刘季的后路也将是我们的后路,一旦天下大乱,若我们无法自保,便可以退居于此。”萧何的打算不怕告诉曹参,他也相信曹参心中同样有此想法。 曹参点点头,认为该如此。有些打算纵然相互从来没有说出口,其实都是一样的心思。 “刘家的两个要不要救?”曹参掌管大牢,大牢中的两个人最近吵吵嚷嚷,极是不安份,曹参考虑的自然是刘季,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将来他们还想跟刘季一起混,又怎么可能会放过示好的机会。 “暂时不要动手,毕竟县令才将人撤回去,显然对我们颇是警惕,既知我们和刘季交好,又将刘季的兄嫂关押在大牢之内,我们好不容易逃离他的监视,若是自动送上门去,只怕他会更盯着我们。如此一来,我们很多事便不方便做。”萧何分析眼前的情况,也是在征询曹参的认可。 比起救刘二哥和刘二嫂来,的确他们若是安分守己,能做的事情会更多。 “也罢,人在牢中,县令既没有下令严刑逼供,也没有说要对他们问斩,人暂时是安全的,不过就是在牢中待上几日,受些苦,既然他们两个决定不跟吕氏一块离去,就该料到会有今日的结局。”曹参说到这里,颇是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刘家的这两位和刘季比起来实在差的太远,被关进大牢之后,嘴里叫骂的都是刘季,既埋怨刘季办不好差事,也怨恨吕氏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多劝他们几句。”曹参说起刘二哥和刘二嫂进了大牢之后的表现,神情之间更是不屑。 “不过是寻常的小人,你又何必同他们两个计较。我们要交好的人是刘季旁的人,若能帮刘季一把便帮他一把,至于这些人如何闹腾,只要不把我们供出了,且随他们去。不过对待他们不必太客气,免得县令生疑,而这两个人既然不识好歹,极有可能会为了保全自个儿将我们暴露。”既然萧何定义刘二哥和刘二嫂是小人,毫无骨气,当然也得提醒曹参千万不要在这两个人面前说的太多。 曹参点点头,“放心,我有分寸。” 两人便将事情说好,接下来该行的事各自明了,曹参便归家去。 ** 刘二哥和刘二嫂被抓的事,其实吕雉在第二日便收到城中传来的消息,思量再三,吕雉还是将此事告知刘太公。 刘太公一听当时傻了眼,追问道:“他们会不会有事?” “暂时不会有事,爹请放心。但是若想将他们救出,暂时只怕不成。”吕雉想把情况和刘太公说清楚,毕竟刘季差事没办成,他们一家又跑完了,仅剩下刘二哥和刘二嫂。 刘二哥和刘二嫂信不过吕雉,宁可留在家中,认为县令纵然要找刘季算账,也断然不会为难他们夫妻,也不想和吕雉逃离,避免再次被抓,那就成了逃犯。 “无事便不管他们。”吕雉还在想该怎么样说服刘太公,不要将刘二哥和刘二嫂的事情牢牢地记挂在心。人,除非他们去换,又或是闯入县衙动狱,否则断不可能轻易将人救出来。 没想到刘太公不用吕雉相劝,倒是直接拍板不必管刘二哥和刘二嫂。 “事既是季惹出来的,有甚事也该让他回来再办,你身怀六甲,眼看着就要生了,外面的事不该你操心。”刘太公的确明白事理,也分得出轻重,并不会一味的为难人。 吕雉这些日子在家中都是不容易,出了事更在第一时间顾着刘太公,他们逃跑的时候也没有说要丢下刘二哥和刘二嫂,不管道是刘二哥刘二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而让自个儿被关入大牢。 正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刘二哥和刘二嫂生怕被刘季和吕雉牵连,却没想过刘季和吕雉早就已经准备后路。 就刘二哥和刘二嫂那张嘴看到刘季和吕雉得了一点点的好处,都恨不得死死的扒住刘季和吕雉。若是知道刘季和吕雉挣下这样一份大的家业,又该何等的蹦达。 刘太公虽然上了年纪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事情不能让嘴不严的人知晓。 这处地方是刘季和吕雉,为大家准备的后路,若是早早的暴露,极有可能遭受覆灭。 都是儿子,刘太公也不至于为了救刘二哥一个儿子而不管另外两个儿子的生死,甚至是一家人几口的命。 “娥姁,如果他们两人有性命之忧,你一定要出手。”刘太公并不想为难吕雉,却也有底线,希望吕雉一定要牢记。 吕雉听到刘太公最后的叮嘱便明白,刘太公所要的仅仅只是刘二哥和刘二嫂能够好好活着。 可是刘二哥和刘二嫂既不是主犯的妻儿,虽是兄嫂,却也不会为此丢了性命,不过是在牢中多受一些苦。 就吕雉看来,刘二哥和刘二嫂就应该多吃苦头,吃完了苦头,两人记住教训,往后少动歪心思,对他们有益无害。 “爹放心,我会派人盯住县衙,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得到消息。二哥和二嫂的性命爹可以放心。”吕雉能够保证这一点,相信萧何和曹参不会眼睁睁看着刘二哥和刘二嫂死。 想上辈子她能够死里逃生,何尝不是因为这两人的周旋。 萧何,曹参,这两位上辈子都能那样帮助刘邦,这一辈子碰到早有准备后路的刘季,必然更加愿意倾心相助。 第090章坞堡被围 吕雉带刘太公躲进堡内, 一应吃穿用度,堡中都能自给自足,这才是最让吕雉安心的。 在这期间吕雉当然不会忘记发动堡中的人干劲十足的, 开荒修渠建房子。 其实这些被吕雉和刘季买来的人,收留的人,都这个世道不太平,能够像他们现在这样吃饱喝足穿暖是何等的幸事, 若是想要保留这样的幸福, 就应该勤奋。 不就是多开些荒,多建点房子,多修点渠吗,比起吃不饱依然还要为主家做事的日子, 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为了眼前的安乐太平日子。刘季和吕雉并不是苛刻的主家, 从来不曾亏待他们,答应过他们的事,一向言而有信。 既然得到了善待,他们也就不会多思多想, 刘季和吕雉但有吩咐的事, 他们必然肝脑涂地也会做到。 雷霆和风行本来是担心随着要求越来越多, 手上的人或许会生出反抗之意, 没想到人家压根没有放在心上, 吕雉既有吩咐, 一群人马上二话不说的动手,压根不用人催促。 吕雉看到所有人都精力充沛的干活, 开荒修渠建房子, 有条不紊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何尝不为此而高兴,同时也在算着刘季回来的日子。 当初刘季离家的时候说好的,尽量会赶在吕雉生产之前回来。吕雉怀孕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刘季不能陪伴在吕雉的左右,若是吕雉生产的时候,刘季都不能回来,吕雉并不在意刘季却觉得不能容忍。 作为一个好丈夫,本来就不应该在媳妇儿怀孕的时候离开她的身边,怀孕时的艰辛,刘季纵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就那几个月刚开始的时候吕雉都吐得人都瘦了一圈,越到后面越难。 吕雉其实并没有硬性要求刘季非回来不可,毕竟难得出去一趟,还是刘季再三和吕雉保证一定会赶在生产前回来,以至于吕雉也在数着日子究竟何时刘季回来。 退到坞堡三个月,眼看吕雉生产在即。吕雉等啊等,没想到没等到刘季回来的消息,反而收到禀告坞堡的位置被人发现了,最要命的是,外头被兵马包围起来。 突如其来的消息,的确让众人一愣,可是挺着大肚子的吕雉却不紧不慢的问道:“难道你们以为坞堡会一辈子不被人发现?” 问的着实好,也让一群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而慌乱的人马上镇定下来。 “现在就要看看建起的这个坞堡到底能不能达到我一开始的要求。”吕雉一开始对坞堡的要求是甚? 那是无论有多少兵马来袭,都能固堡而守之的地方。 雷霆第一个反应过来,整个人也是精神一振,这是考究他们墨家人本事的时候,如果之前吹牛吹得太大,结果却差人强意,那就等于把墨家的招牌给砸了。 “来了多少人?有没有探明?”吕雉成功将人安抚住,接着又问出另外两个问题。 发现人来了,来了多少人,总不可能没有打探吧? 若是连这一点都没有探听清楚,反而着急慌乱,吕雉必须要重新审视雷霆的能力。 雷霆立刻从吕雉的眼神中察觉吕雉的意思,目光看向打听消息的人。 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进来禀告消息的时候,人很是慌乱,可是看到吕雉波澜不惊,没有一丁点意外的模样,一颗不安的心,慢慢落了地。在听到吕雉的疑问,回答道:“五百人。” 还好,虽然看到人来的时候害怕,至少把来了多少人的探清楚了。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吕雉得到了答案,却继续询问雷霆,雷霆在吕雉的视线注目下,不由自主挺直了脊梁,“若是来者不善,自然反击,若只是路过的,也该问问从何而来?要到哪儿去。” 反正无论如何,这五百人既然露了面,就必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若是你们不懂行军打仗之事,可以由我来。”吕雉不能说不满意雷霆的回答,却也有言在先。 雷霆面露诧异的看向吕雉,听这意思吕雉还懂得行军打仗不成? 本来的吕雉的确是不懂,跟着懂的人听得多了,耳濡目染更有现场教学,再不懂的人多少也知道打仗的时候应该怎么打。 要知道无论是萧太后还是李初,这两位都是打仗的好手,尤其李初完全是一点就通,按萧太后的话来说,这简直就是天生的帅才。 李初打仗,从来不按正常的打,李初打仗的目的只有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能够用最小的消耗打赢最大的仗是她的要求。 人命,手下的将士既然以性命相托,为帅为将者,自然要把将士的性命放在第一要位,仗要打赢,人也得保。 其实从前的吕雉并不在意人命,却因为李初的言行,甚至终此一生都牢记这一点,让吕雉不由自主的觉得,人命,确实极重。 “行军打仗之事,我等的确不擅长,若是夫人懂得还请夫人出面,我等听凭夫人调遣。”雷霆再震惊,却也知道己所长己所短,既然吕雉说了她懂,便请吕雉出面。 吕雉微微颔首,“图。” 在建成坞堡之前,坞堡四周的地形全都绘制成图,现在吕雉要图,雷霆立刻去取图来,双手奉到吕雉的面前。 “人在何处?”区区的五百人吕雉并不以为然,纵然以人力对抗,不讲本事,他们堡内都有一千人。 所以吕雉想知道的是外面的人停留在何处,才能思量究竟又该如何出击,才能将他们一击击溃。 “在此。”人是正面而来,一点没有要遮掩的意思,眼看就要来到他们的堡前,五百人虽然不多,要是打起来,也该想想善后的问题。 “来人有没有自曝来历?是官府的人,亦或是军中的人?”既然远道而来,不可能不表明身份,到现在都没有出击,对方是在等甚? 吕雉这辈子第一次上手同人交战,虽然才不过区区五百人,却也该摸清楚一切问题再动手。 雷霆额头低落了一滴汗珠,对于这些问题实在答不上来。 吕雉没有听到回答,却也没有生气的意思,毕竟雷霆早就承认他并不擅长掌军,“立刻派人去打探,还要弄清楚对方究竟来此有何企图?” 没有怪罪雷霆的意思,雷霆听得暗松一口气,马上安排人前去打探。 “五百人,我们堡内有一千人,或许不懂得行军布阵之法,若是明刀明枪打起来,一千对五百,无胜算?”吕雉并不希望雷霆太过担心,因此有此一问,也是希望雷霆可以放松心情。 雷霆一想也对,来人不过才五百人,他们堡内有一千的人,一千对五百,他怕甚? 无论吕雉是不是真的懂得行军打仗的事,在绝对的人数优势之前,何畏之有? 越想心中的大石越能放下,雷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旁的风行和雨露却如同看着个陌生人的眼神瞧着他,雷霆莫名。 难道雷霆没有察觉他的所有心思都被吕雉牵动?想他们聪明绝顶的师兄,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却无所觉察,怪不得他们怀疑雷霆是不是换人了。 雷霆很快从他们的眼神中读懂得,毫不避讳的询问两人,“你们想领兵出去动手?” “打架我们可以,打仗我们不行。”风行雨路俱是坦白的承认不如之处,雷霆立刻拐回方才的话题道:“既然你我皆不懂行军打仗,夫人懂,听从夫人的差遣有何不妥?” 眼神交流可以无声的指出,雷霆已经不是从前他们认为绝顶聪明的师兄,当着吕雉的面他们敢承认对吕雉的安排有意见?不愿意听从吕雉的调遣? 借他们三个胆子他们都不敢,别以为吕雉身怀六甲就好欺负,这些年吕雉的无力值不断增加。单打独斗,他们三个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吕雉。 对于吕雉武力值增长竟如此之快,三人也好奇地问过吕雉何时开始学武的,得知竟然是在认识他们不久前,如何不让他们震惊。 像他们都是五六岁开始习武,数十年不曾间断,方有今日的成就。 吕雉倒好,双十年华才开始习武,短短几年的成就,竟然远在他们之上,这对他们的打击是巨大的。 吕雉在他们眼前装得高深莫测,当然不可能告诉他们实话。 她的武力值其实并没有这三人高,但是她懂得如何攻击人的弱点,以最快的速度将人击败,不给任何人有机会瞧见她的真本事。 “夫人,打听清楚了,外面来的五百人,他们自称是六国旧部,是要征收我们的坞堡为他们复国所用。”外面的人已经开始叫嚣,打的竟然是要将坞堡夺为己用的心思。 吕雉千辛万苦才造就这样一番基业,怎么可能会任人随意夺去。 “六国旧部。不是秦军?”吕雉以为可能是沛县的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又或者是无意中碰到巡逻的秦军,最坏的莫过于这样的遭遇,没想到外面来的人竟然是六国的旧部。 这可就好玩了,吕雉手里缺人,当然不介意多收点人。 “知道我现在有何打算?”听到消息之后的吕雉,微笑的询问雷霆,雷霆...... 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091章你们要让吗? 事情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吕雉的手上, 吕雉想做甚,不想做甚全都由吕雉一人做主。 雷霆纵然有不好的预感,却也不敢拦下吕雉想做的事, 仅仅是询问道:“夫人是想将人收为己用?” “然也。”雷霆的脑子终于跟上吕雉的思路,不枉他们合作的这些年。 “可是他们不会轻易罢手。”风行毫不犹豫的给吕雉泼了一盆冷水,吕雉颔首道:“自然,他们是六国的旧部, 目的在于推翻大秦, 说不介意我们这坞堡太小,想据为己有以待来日。” “说来说去其实是因为他们手中没有粮食,需要一个可以让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五百人想要攻城掠地,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吞不下一座城池倒不如对我们这样的游离在外的人群动手, 我们这坞堡建在荒郊野外,与世隔绝,而且不与外人通行。” 吕雉这是在分析外面来人的心情和处境,究竟为何会打上他们的主意。 雷霆和风行都诧异的看上吕雉, 虽然之前就知道吕雉及擅长看透人心, 但是对于素未谋面的人, 仅仅就是出现在此, 吕雉仅凭对方透露的一丁点信息就可以剖析对方的心情和处境, 何等了不起。 “人在何处?”就算对方已经通报来历, 可是吕雉现在需要知道的是对方究竟是从哪里来? “既然是六国的旧部,其实完全可以考虑将他们收为己用, 我想出面和他们谈谈。”雷霆的意见和风行有些不一样, 风行清楚吕雉想把人收为己用却给吕雉泼了冷水, 雷霆赞同吕雉的想法, 认为完全可以用手段将人收为己用,现在只需要出面和对方谈谈。 可惜吕雉摇头,“比起讲和,对方既然来了,更是来势汹汹,我们何必以礼待之?就算要礼待,也等我们将人打老实,抓起来之后再考虑。” 这意思就是要跟外面的人动手,而且一定要将人打老实之后再考虑谈。 “现在你们需要做的是告诉我,对方究竟在哪个位置?是不是确定除了这五百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人?面对不同人数的对手,就应该用不同的方式,你手下的人能不能探听清楚,除了他们之外,究竟有没有别的兵马?”消息的准确性同样关系重大,吕雉并非无的放矢,雷霆可是第一回做这样的事,之前训练人是训练人,但想查明白别人外头有没有人,这个事情...... 吕雉一直盯着雷霆,雷霆不作声,不作声吕雉亦是清楚何意,问雷霆道:“你心里没数?” “着实无法确定。”术业有专攻,雷霆对行军打仗的事知晓得太少,以至于现在根本没办法回答吕雉的问题。 吕雉万万没想到,却也意识到一个问题,将诸事交给雷霆,她管得太少,这是她的不是,应该改正,至少无论如何,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 “探不清楚是不是仅仅那五百人而已,现在如何是好?”风行面对雷霆的尴尬,也不想一直让吕雉捉着雷霆的不是不放,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解决眼前的情况。 事情非同一般,五百人,不管这五百人是何来历,若是连这五百人都收拾不妥当,真把他们坞堡所在地暴露出来,与之而来的麻烦会更多。 “关门打狗。”既不清楚除那五百人之外有没有其他人,便将人请进来,好好审问。 雷霆一顿,“既不清楚对方的本事,我们把门打开,他们进来反客为主该如何是好?” 操心的问题太多,雷霆指出的问题并非不可能。 然而吕雉一眼扫过去,当机立断地道:“若不然我们冲出去,不能确定他们有多少人,难道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个事,确实如此不假,比起请人进来,不管有多少人,来多少都困在他们的坞堡之内,可比出去被外面的人不知要打成什么样好得多。 吕雉道:“事情就如此定下,你去将堡中的人全都唤过来。” 雷霆明了,现在事情没有转寰的余地,事到临头,必须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如果可以,雷霆也希望将事情解决,可是,打仗的事他心中确实毫无成算,来者不善,一个不慎,坞堡若是落入他人之手,更是要命。 左右衡量,雷霆觉得既然吕雉胸有成竹,就按吕雉说的去做,且相信吕雉,相信她不是空口白牙,全无本事的人。 雷霆唤人自然是快,除了尚且在看守的人,田里的人全都跑回来了,面对吕雉挺着大肚子出现,自然明白吕雉这个主人家突然出现必是出了大事,因而全都正色站起,挺直背,等着吕雉发话。 “如今堡外来了五百人,扬言要过入堡内,让我们将坞堡做拱手相让,依你们看,让与不让?”吕雉连客套的话都没有,直接便问,在场的人,认为这坞堡值不值得他们守护。 一干人本来活干得好好的,突然听说吕雉下令集合,一般要是没有特别要紧的事,吕雉断然不会在他们都忙活的时候叫唤他们,反过来,必是出了大事才让吕雉不管不顾。 亲耳听到吕雉说明情况,一众人想都不想地回答道:“不让,绝不能让。” “不让,那便要同人动手,同他们刀戈相向,你们可怕?”吕雉并不想骗人,若是想守住坞堡,想把这个他们辛苦建起的坞堡守住,接下来,他们必须要动手,拿起手中的木刀,木箭,同外面来历不明的人对抗,保卫这座坞堡。 听到吕雉的话,有人一顿,刀戈相向,那便意味着要死人,或许是你死我亡,又或是谁都不能活。 吕雉得到一片寂静的回应,自然明白他们心中的恐惧,不是每一个人都在刀光血影中活下来,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不怕血光。 畏惧是人之常情,可若是人有了要守护的东西,便可克服这份畏惧。 “我知你们为何而惧。可是,来者不善,他们来此是想夺去我们的坞堡,是要将此据为己有,对于我们,未必容得下。况且,这样的一座坞堡,是我们一起一点一滴建起来的,是我们倾尽心血而造就的,岂能轻易让人?这些年坞堡的太平日子不好吗?你们想让人毁了这样太平安乐的日子吗?”吕雉并没有一味站在她的立场,而是让他们站在他们各自的立场,让他们想明白。 “夫人,我们不想。夫人这些年虽让我们做事,也让我训练,防的就是有这样的一日,有那野心勃勃的人来袭,要毁了我们太平安乐的日子,敢毁我们安乐太平日子的人,便是我们的仇人,夫人,我愿为先锋,冲阵在前,杀得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乌黑的人群中,有人站出来大声地说话,吕雉一眼看了过去,自然识得此人。 此人是刘季从市井中带回的,名叫黄狗子,自小饭量大,可是力气也大,时常与贵族帮活,总有那不讲理的人,既使唤了人,又舍不得给钱,黄狗子如何愿意受这气,免不得动手。 动了手,以黄狗子的力气便伤了人,如此一来便成他的不是,贵族要县衙帮忙捉人,黄狗子四处逃窜,幸亏碰到刘季,刘季见黄狗子有血性,又是个勤快的人,饭吃得多不怕,事做是多就成,便将人事带了回来。 因为黄狗子的力气大,这些年堡中的青年几乎以他为首,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有本事的人,也愿意听有本事的人差遣。 现在黄狗子站出来说话,也指出了刘季和吕雉这些年一直让雷霆训练他们的目的所在。 “不错,天下不太平,就算我们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总有人见不得我们安稳。我们打造这份基业不容易,也得想方设法守住这份基业。这是我的经验,也是你们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如俱辱,如若是坞堡守不住,也没有你们太平的日子。你们可愿意同我一道对付外面的人。”吕雉等的就是有人开口,只要有人发了话,她便能顺话开口继续说动人。 “我们都听夫人的。”黄狗子反应最快,叫嚷最是大声! 其他人都听得明白,吕雉的意思无非指出现在的局势,如果不把外面的人打老实,外面的人极有可能会冲进来抢夺属于他们的一切。 “听夫人的。”既然是和自身利益相息相关的事,谁也不曾迟疑,马上附和黄狗子回应,愿意听从吕雉的调遣,他们齐心协力,一定将外面的人打跑。 “好,那就听我的安排。”吕雉之所以会召集他们,是要让在场的所有人明白这一场仗,不仅仅是为吕雉打,也是为他们。 只有这一场仗打胜了,接下来他们才有太平的日子过,若是输了,只怕这一处太平安乐的地方也保不住。 “黄狗子。”既然众人以黄狗子为首,吕雉第一个下令唤黄狗子,希望黄狗子打头阵。 “在。”黄狗子站出来,魁梧的身体,尤其让人不敢正视。 “你这般......”吕雉既然想对付人,早就想好主意,现在只要各方面的人配合即可完成。 第092章关门打狗 已经把在场的所有人都说动, 吕雉做事更是不再迟疑。 “能不能将人引进来就看你了。”吕雉的目光落在雨露的身上,无非是把最重要的一桩事交给雨露。 “夫人,要不还是让我去吧。”风行一看吕雉把主意打在雨露的身上, 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觉得还是让他去吧。 “你的师兄觉得他比你厉害,你怎么说?”吕雉不管风行怎么想,仅仅在意雨露是怎么看的? 雨露立刻一眼扫过风行, 冰冷的神情, 这个时候更带着让人心生恐惧的不喜,风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夫人,你可不能这样当着我们的面挑拨离间的, 我分明是不放心师妹, 更想代替师妹出去说服来人。” 吕雉冷哼一声道:“说得再冠冕堂皇无非是觉得你自个儿比雨露更有本事。否则你担心甚?” 风行无可反驳,雨露道:“我们从小一块学本事,旁的也就罢了,若说更能让人放松警惕, 自然是女眷。夫人的用意你当真不明。” 虽说和吕雉第一次见面的确不愉快, 但是这几年下来, 雨露跟着吕雉也学了不少, 吕雉之所以会选择让雨露出去和对方接触, 其实打的主意无非是想让对方放松警惕。 女人呐, 不管在何时都是让人不由自主放松警惕的对象。 风行在听完雨露这句话后,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 他是真没有想到这一层。 “不仅如此, 最好你要让他知道, 堡中也是由一个女人做主。”吕雉觉得这一点远远不够, 还要再让对方更加放松。 “是。”雨露一点意见都没有,吕雉提醒她做的自有吕雉的道理。 吕雉再没有其他要叮嘱的,“早去早回,我们都在等你。” 等雨露做甚,雨露最是清楚,无非是等着雨露将人带回来关门打狗。 雨露不再迟疑,朝吕雉作一揖,大步流星的朝城外走去。 风行心中七上八下,恨不得尾随雨露一道而去,却叫雷霆拉住道:“到现在你都看不明白?事情不是夫人强迫雨露去做的,是雨露自个儿想去。” “看出来了。”风行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就算看明白了也不代表接受而已。 雷霆拍拍风行的肩膀道:“雨露的本事我们心里有数,出不了事,你且放宽心。” 风行和雨露是夫妻,两人多年恩爱,雨露涉险,风行心中挂念,从前不管做甚事他们都是一起去的,这还是第一次雨露一个人出去面对危险。 风行还是要走,雷霆连忙拉住道:“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出去捣乱。” “我不去总可以上城墙看看情况,实在不对劲马上冲出去。”风行显得无力的和雷霆说明,希望雷霆别在这个时候再抓着他不放。 只要风行不是想跑出去和雨露一块见人,坏了吕雉的好事,雷霆当然不会再阻拦风行。 “好好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们。”吕雉在一旁听到雷霆和风行的对话,反倒认为他们两个都小看的雨露,在吕雉看来,其实雨露的本事不在他们之下,可惜每一个人因为雨露是女子,都不由自主的轻看她。 没有人会喜欢被人轻看,因此如果有机会能够证明自己的本事不在旁人之下,雨露会好好把握的。 吕雉将城上的情况交给风行却不曾归家,而是立在一旁等着雨露将人领进堡内。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不管是吕雉或者是在暗中的人,心都悬起来,拿不准究竟雨露能不能将人引进来。 好在虽然等待的时间最是磨人,雨露终究不负众人所望,带着那五百人一道回来。风行在城墙上看到情况马上禀告,吕雉立刻下令,所有人准备只要人一进来,擒贼先擒王。 “请。”雨露领人进门客客气气的相请,为首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男人。 其实不仅是这人,就连他身后的其他人每一个也都是面黄肌瘦,可以看出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饱饭。 “不知主人家何在?”进来了,一个一个陆陆续续的踏入坞堡之内,待看到屋房内的人各自忙碌,远远的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饭香味,对于饥饿的人,那更是极大的诱惑。 “我家夫人已经在那等候多时。诸位想先见我们家夫人?”雨露和人站在一起,其实也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这些人亦是警惕的,虽然雨露同他们说了诸多话,却依然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而是随着踏足坞堡,越发让他们的心悬起来,时刻提防。 雨露虽然神色冰冷,却面容秀丽,都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放松警惕。但是这样的一群人却没有,反而在进城的时候,第一时间不管不顾的抽出刀架在雨露的脖子上,按照雨露原本的个性,这些人敢抽刀,她就敢动手,却在重要关头想起吕雉的吩咐。 不着急,这些人警惕最好,只要进入坞堡,关上坞堡的大门,这些人就是他们的瓮中之鳖,要如何处置都是雨露一句话的事。 “娘子好胆量,既然对我们亮刀亮剑也面不改色。”依然还是为首的那位开口,神情间流露出惊讶。 “从始至终,阁下从我的脸上看出过多余的情绪?”雨露如此的说话,她那一张冷冰冰的脸,根本没有多余的情绪变化,所谓的喜怒哀乐好像不复存在。 本来因为雨露的神情而心存警惕,思量是不是让尚未进入这座坞堡的人退出去,却在雨露的这番话后,也觉得对雨露这等本来就不是情绪外露的人,纵然心中再怕也不会表露在脸上。 “娘子果真是诚心请我们入内?”纵然如此,人也不放心,再一次询问雨露这句话。 雨露脖子上被架着刀,按理来说应该诚惶诚恐,面对他人的质疑,多少都会表露出其他的情绪,可惜所有人都盯着雨露,终究没有从雨露的面上看到任何的情绪变化。 “阁下若是不信,就请出去。若不是阁下来犯,来势汹汹,难道我们愿意开门相迎?况且我们不愿意开门相迎,阁下难道会就此放弃?而不会领着你这几百的兄弟打进来。”雨露这番话早就和人说的够清楚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人才敢踏足坞堡。 当然让他们顾不上危险也要进来的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饿极,不知多久没有吃过饱饭的人,一个一个如狼似虎,恨不得立刻吃一顿饱饭。 远远的闻到饭香味,这些人都不受控制的咽着口水,巴不得马上有饭吃。 “娘子说的不错,我们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更是饿极了的狼,若是你们不开门我们必然也会攻进来,到时候血流成河绝不是你们愿意看到的。”为首的人眼睛发绿,亦不知是饿久了饿疯了,亦或者是在无声地警告雨露,千万不要乱来。 “我家夫人已经让人准备好饭菜,诸位进来之后便可用。”对于饿狠的人,究竟该怎么让他们心动,让他们按照吕雉想要的一步一步走过去,雨露倒是知道办法。 果不其然,随着她说饭菜准备好的话音落下,所有听到的人都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 “你们夫人呢?”这是为首的人第二次问道雨露,既然一路说堡内的夫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一切等着他们,那人在何处? “诸位有礼了。”吕雉就在这个时候出现,挺着大肚子,坦然的站在一群,如狼似虎,饿得眼睛发绿的人面前。 若说之前看到雨露一个女子出面相迎,难免让人既警惕又放松,从雨露的话中得知,现在这一座堡内做主的人竟然是个女人,一群人打心里是不太相信的,如今亲眼见到,更看到吕雉身怀六甲的模样,面上一怔。 “诸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饭菜已经备下,诸位可要用?”吕雉露出一抹笑容,看起来甚是可亲。总有那了解吕雉的人明白,吕雉这一笑简直是要命,完全就像那早就已经准备好陷阱,等着你往下跳的猎人! “夫人如此盛情款待,我等叨扰了。”一群人听到饭菜两个字,一阵咽口水的声音一道响起,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为首的人也知道一群兄弟饿得太久,饿得太狠,若不是因为太饿,他们也不至于会恶从胆生,想要抢走这样一座如同县城一般的堡。 “请。”吕雉面带笑容,再一次相请,同时目光看向上头,想确定是不是所有人都进来。 等到为首的人大声的招呼其他人进来,而城上观望的人朝吕雉点点头,这是他们的信号,一旦确定身后无人,五百人都进都入堡内,那么接下来就可以收网了。 “呯”的一声响,当所有人进入坞堡之时,大门被关上了,藏在暗处的人同时冒出来,每个人手上或拿着木刀木枪,却将进来的人团团包围。 放松警惕的人,听到关闭的门声,还有突然冒出来一群来者不善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相互靠拢,同一时间也想起他们的手中有人质,也正是因为有这个人质,才让他们愿意冒险进入,现在就是利用人质的时候。 “你们最好别动,否则我立刻要她性命。”为首的男人冲吕雉他们大声的叫唤,吕雉冷笑一声。 第093章要硬抢啊? 威胁人的人看到吕雉的一声冷笑, 不知为何感觉寒毛耸立,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下一刻他们便明白为何吕雉不怒反笑,他们以为只是情绪不外露的雨露, 却是个弱女子的雨露,突然一把夺过架在她脖子上的刀,直接架在为首的男人脖子上,冷声地道:“我劝你们最好别动, 否则我立刻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耳熟吧, 方才他们威胁吕雉的话,现在雨露十倍的还回给他们。 一群人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但要冲上去救他们的头儿,雨露的刀往那人脖子一用力, 血溢出来, 雨露道:“若不相信,往前再走一步试试。” 都已经见血了,莫以为雨露是个女子手下就能留情,她那杀伐果断, 临危不乱的气势, 是他们能比的吗? “娘子, 有话好说, 有话好话。”再以为雨露不敢动手的人, 都看到自个儿头儿脖子上渗血了, 谁以为雨露会不敢痛下杀手。 就这个时候,堡内的人早就已经围过来, 雷霆和风行没有用武之地, 也就只能在这个时候跟着喊道:“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 否则莫怪我们手下无情。” 坞堡内原本在家也好, 藏起来的人也罢,这时候全都围了过来,人数比起他们这五百人有多没少,虽然拿的是木刀木枪,阵势也不像是没练过的。 以人数而论根本没有优势,真要动手,他们的头头都被人挟持了,再动起来,绝对第一个没了命的就是他们头头。 “都不许放下武器,若是你们放下了武器,我们都得死。”头头可明白道理,雷霆的话叫唤出来,有人便想丢下手中的刀枪,他这一喊,马上把人都喊回神。 “你们若是不放下武器,我便杀了他。”雨露手里有人质,人质说的话,对,听起来都是为了其他的兄弟好,可是,命,他不要了? “别听他的,就算他们杀了我,你们也绝不能放下手中的武器,否则大家伙都得死,跟他们拼了,拼个牛死我活。若是能将这里据为己有,大家都有命活,若不然,与其被饿死,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这位的一番话自然引起一群兄弟的共鸣,毕竟能够集结在一块,愿意听从这一位的号令,必然是这位有过人之处,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追随。 “倒是甚有骨气,可是你们为何集结在一块?难道是为了赴死?”吕雉这个时候并没有后退一步,仅仅是好奇的询问这些人为何想要死。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甚。我们是六国的将士,听从六国诸王的调令,只为亡秦。”头头大声地喊着,吕雉道:“六国诸王?你们不过几百人,想亡秦吗?” 并不是看不起眼前的这些人,五百人对大秦的军队多少万?这个数,没点自知之明?头儿道:“但若六国之人不灭,一人一户,必亡于秦。” 天下恨秦者,不知凡几!为了能够覆灭大秦,舍身忘死的人,亦不知凡几。 “所以你们要亡秦,就该将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只愿安稳度日的人踏在脚下?为了让你们吃饱穿暖,你们竟然想置我们这些人于死地?”无论他们喊得有多么微风,多么有骨气,都不能磨灭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们想硬抢,抢了旁人的人,旁人的地,旁人的粮。 头头本来说得激情澎湃,突然叫吕雉点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响说不出话。 “在你们看来我们这些寻常百姓算是甚?是你们可以随意动手宰杀的人,又或者是供你们粮草的人?”吕雉质问,这位头头说话一套一套的,看得出来是读过书的人。 也只有这样读过书的人才能忽悠得一群人,纵然吃不饱穿不暖,依然愿意跟在他的左右,为他朝着不切实际的梦想前进。 头头再次无声,答不上来,吕雉一眼扫过,再次心存好奇地问道:“你既道你们是六国的军队,难道六国虽亡,他们能够让你们组建军队,却连粮食都无法给到你们?” 这群人手中握有刀剑,那可是大秦律法严禁的刀剑。 吕雉和刘季虽然养了不少人,粮食,还有盐之类的都能想办法从外面弄一些,就是这刀剑万万不敢。 纵然是墨家出身的雷霆他们几个也万万不敢让刘季和吕雉私下弄铁,一个不慎,那是要掉脑袋的。 按雷霆他们给刘季和吕雉想出的主意,从外面买铁是不可能的,大情对于铁控制的极为严格,稍有过量极有可能拉上就被察觉,除非能够找到铁矿,自主开采。 可是铁矿难道是随处可见吗?想要就能得到。 刘季和吕雉既然清楚,铁是不可能轻易得到的,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仅仅是让雷霆他们懂得木工的人做一些木刀木枪,虽然和真刀真|枪拼起来的时候不够格,关键时候也能保一保命。 扯远了,吕雉问出话后,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位头头,头头神情尴尬地道:“当时组织我们的人已经死了,死在秦军手中,自然再无人为我们供粮。” 听起来十分的可怜。吕雉却摇了摇头道:“既然当日组织你们的人身死,那你们为何还要执着于亡秦,而不各自归家。” 既然连基本的粮食都无法弄到,这些人为何要聚一起?人越多想养活这么多的人更加不容易。这个道理不可能都不懂。 “其实我们原本有好几千人,其他的人都逃了,都归家了,就剩下我们这几百无家可归的人。”头头说到这儿颇是羞愧,原本的队伍多少人,现在就剩下他们这么点儿,甚至连粮食都没有,一群饿极的人凑在一块,要散不散。 吕雉听到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所以你们就打着六国军队的旗号,想要抢我们的粮,夺我们的地?” 别管吕雉心里现在打甚主意,面上也绝对不会显露出来。只会利用眼前的这些人犯下的过错,一步一步的将人逼入死胡同。 “若是当日组织你们的人活着,知道你们现在做的事,该是何等的想法?”六国贵族之所以想要推翻大秦,既是因为大秦灭了他们的国,也是因为秦法苛刻,叫他们这些贵族都讨不了好,他们想要改变现状。 就这几百人之中有多少人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无家可归的,难道他们聚在一起,不是因为他们也想找一个地方能够让他们重新开始? 谁都想过安稳太平的日子,谁都愿意衣食无忧,可是却不代表为了衣食无忧安稳太平的日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抢去夺。 “你们之中有多少亦不过是寻常百姓出身,无论因何而无家可归,你们该清楚无家可归没有饭吃的日子究竟有多难。于己不施,勿施于人。可你们却想仗势欺人,竟然想抢百姓的粮,百姓的地。就你们这样的军队,能活下来才怪。”吕雉专往人的心上戳,怎么让人心痛,怎么让人难过就怎么戳。 说的一群人都低下了头,羞愧的抬不起。 吕雉注意到他们的神情,却不打算对他们手下留情,“如今你们的行迹败落,竟然依然还想硬抢?” 头头下令不许他们放下武器,就是想和吕雉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知错而不改,错上加错,若真要动手,我们可不畏惧。你们敢打我们粮草田地的主意,我们便能拼死和你们一争。你们不怕死,难道我们就怕死?”吕雉冷声的提醒,眼前的这群人莫以为他们手里有刀剑有武器,他们这些只拿着木剑木枪的人便心存畏惧? 为了守护他们的家园,守护他们的家人,纵然明知打不过,他们也绝不会后退。 应着吕雉的话,一群人立刻握紧手中的木刀木剑,神情间透着鱼死网破的气势。 不错,就算对方有真刀真枪又怎么样,为了保护他们的家园,保护他们的家人,无论如何绝对不能后退一步。 头头被吕雉说得都羞愧了,若不是无路可走,他们又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恶念? “若是不想打,便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我们饶你们不死。”该放的狠话必须要放,但是狠话放完了,吕雉立刻思量如何安抚,能够不动刀剑的将人收伏,就能减少死亡。 吕雉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么点人,一点都不希望他们有任何的损伤。 头头抬眼看向吕雉,吕雉道:“你们若是当真无处可去,此地可以容你们留下,但是留下之后你们得守这里的规矩。” 一群人无家可归,又饿着肚子,难免恶从胆生,吕雉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愿意让他们有改正的机会。 若是这些人能够好好把握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吕雉也有能治他们的办法。 “夫人。”听到吕雉的话有人唤一声,明显不太同意吕雉的做法,毕竟这些人一开始是想抢他们的粮,抢他们的地,抢他们的家。谁能喜欢这样一群如同强盗一般的人。 “生逢乱世谁人都不容易,若我们能拉人一把,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吕雉直问所有人是不是都没有一丁点的善心,不愿意给这些人一条活路? 第094章刘季归来 吕雉之前收容他们何尝不是存着这样的一颗心, 所以才有他们现在安稳太平的日子。 既然吕雉之前能够给他们一条活路,现在为何又不能给这些走投无路的人一条活路? “夫人愿意收容我们?”一群以为就他们这样的人数,根本不会有人愿意收下他们。不想吕雉却出人意料, 在他们以为只能强占一处为盗为匪的时候,吕雉却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 “在我这里争抢是没有用的,一旦让我发现你们有这样的意图,我会毫不犹豫将你们赶出去, 一个不留。”吕雉没有那么好说话, 就算愿意给这些人机会也是有前提的,比如他们就得守规矩,尤其不可以再让吕雉发现他们有抢夺旁人东西的意图,否则吕雉会马上将人赶出去。 “当如是当如是。在哪里都得守规矩。”头头倒是讲理的, 其实他是被人拒绝了太多次, 而且每一次被拒绝的时候,他所面临的局面都是生死一线。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看到这样一处坞堡,马上他便意识到, 这定然是不知何人在外所建, 像这样的地盘, 必然是官府所不知的, 也就意味着一旦他们夺下, 对方再想抢回来, 也不敢请官府出面,他们就能寻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可惜千算万算他漏算了一点, 那就是刚建这个坞堡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防备敌袭? 别说就他们区区的五百人前来, 就算是官府出面, 他们也是无所畏惧的。 “放下武器。”既然现在算是达成协议, 吕雉再一次重申让人将他们的武器全都放下。 其他的人听着吕雉和他们头头说的话,有些听懂了,有些没听懂,不过都没关系,他们抓住了重,那就是他们可以留在此处,只要守此处的规矩。 浓浓的饭香味再次扑鼻而来,紧张的顾不上香味的人,此时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是不是留在此处,他们就可以有饭吃有屋住? 深深的吸一口气,好似将饭香味吸入,就能够填饱他们空虚的肚子。 “放下。”一群人的动作,身为他们的头头,怎么会不知此时一群兄弟的想法,毕竟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有他发话,其他人再无二话,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刀剑。 雷霆和风行马上带人上去,将所有的武器收缴过来,这下可好了,手中终于有刀有枪。 至于被雨露挟持的人,这会儿看着雨露道:“娘子,可否放过在下?” 挺客气的,可惜雨露却毫不犹豫的一记耳光甩过去,打得人眼冒金星,一旁的人着急的唤着大哥,雨露道:“自私自利之辈,该不该打?” 说的就是他们为了保住自个的性命,不惜兴兵进犯,想抢他们的粮,抢他们的地儿,存此心的人,打他一个耳光都是轻的。 “娘子打得对,打得对。”头头都被吕雉训得抬不起头了,再挨了雨露一记耳光也是不敢吭声的,毕竟是他有错在先,吕雉要是心狠的,直接取他们兄弟的命都成,难道还不能叫人打个耳光吗? “看你读过书,识得字,姓甚名谁?”吕雉见人都放下武器了,因而问起对方的名字。 “在下赵姓,单名一个尧。”来人自报家名,吕雉一听呆了,赵尧啊!莫不是弄错了? 一个吕雉下令杀死的人,当过刘邦的御史,御史大夫,也正是这个人帮刘邦想出了办法保全刘如意,一度让吕雉忌惮再三不能除掉刘如意。 没想到这一辈子竟然相遇的那么早,可这个人当真是她上辈子所遇到的那一个吗? “敢问夫人身份?”能建起这样的坞堡,收拢那么多人,吕雉他们完全可以自给自足,这是哪户人家的手笔? “夫家姓刘,娘家姓吕,你唤我夫人即可。”毕竟这里里外外的人全都唤吕雉夫人,也没多问吕雉的来历,反正都是作为吕雉的手下,无论吕雉他们是何人,都是供他们安稳度日的人,他们所需要的是对吕雉和刘季忠诚。 “夫人,夫人,外面又来了人。”此时把风的人大声的叫嚷提醒外面又来了一波人。 雨露马上将刀架在赵尧的脖子上,“你们还有别的人?” “没有没有,那绝对不是我们的人,请娘子相信我们。”一群朝不保夕的人,连一起的五百人都养不起,又怎么可能还养得了其他人? “看清楚来的是何人。”吕雉反而不着急,对于赵尧的话无所谓信与不信,仅仅吩咐把风的人看清楚究竟来的是谁。 赵尧连忙的解释道:“外面来的不是我们的人,我们就这五百人,全都在这儿。不,就算外面留下人,也就是几个兄弟。” 事到如今,眼看事情无法善了,要是赵尧没办法平息吕雉他们的怒炎,极有可能他们五百人都要交代在这儿。 人,为了安全起见,自然要留点在外头的,可是就几个兄弟,绝对没有更多的人。 “夫人,是主家,是主家。”把风的人此时高兴地叫唤起来,让吕雉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看清楚了?”虽然听到这样的好消息,的确让吕雉高兴,却还是要确认再三,千万不能闹出大乌龙。 “夫人,是主家没错,你上来瞧瞧。”看守的人是认出刘季,高兴的招呼人,吕雉是碰上赵尧这群人吓得不轻,既然不放心,直接上来看看,便能知道究竟是真是假。 吕雉也是这个意思,立刻往上走,对于赵尧一行人,朝雷霆吩咐道:“把人关起来,让他们吃饭,其他事等季回来之后再决定。” 一群人在听到吕雉要将他们关起来的时候显露出不满,结果后半截听完,好吧,没想对他们动手,更让他们吃饱饭的意思,好说好说,关就关吧。 “是。”雷霆只有听吩咐的份,马上带人去安排。 想关下五百人,地盘小都不成。 吕雉不管那么多,此时已经走到坞堡墙头,远远看到乌压压的一群人走来,为首的人骑着马,一看正是刘季。 “快去禀告夫人,说我回来了。”刘季并没有看到城墙上的吕雉,仅仅是招呼看守的人去同吕雉禀告一声。 “你倒还知道回来。”吕雉看到刘季平安无恙的回来,情不自禁的骂了一句。刘季听到吕雉的声音,更是高兴的招呼,“媳妇儿,我回来了,你看我带回那么多人,可高兴?” 这么一副讨赏的语气,果然是刘季没错。 “不错。”吕雉还是很肯定刘季的,重重的点头称赞一句。 “嫂子,你就别跟我大哥扯着嗓子说话了,赶紧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樊哙最是奈不住刘季和吕雉黏黏糊糊的,他也想回去见自个儿媳妇儿,这一去快半年可想死吕媭了。 吕雉没把樊哙的话当回事,樊哙和吕媭成亲后,叫习惯嫂子的人也改不了叫姐姐,吕雉也不在意,怎么叫都是唤,各唤各的吧。 “开门。”吕雉低头一声吩咐,下面的人立刻将门打开,刘季一马当先的进来。 吕雉缓缓的走下城,刘季眼看吕雉挺着个大肚子,吓得不轻的迎上去,扶着吕雉道:“慢些慢些,可不能着急,千万别急。” 刘季出去半年回来倒是没有变,吕雉亦是松了一口气,连声地道:“无事。” 孩子在她肚子里最是安分不过,没吵也不闹,除了从一开始有些孕吐之外,这几个月吕雉吃好睡好。 “我算着日子回来,还以为你能好好的养胎,这是出了何事,让你挺着大肚子来回跑。”进门刘季就注意到地上有不少的脚印,还有一旁收好的刀枪,这是有人来袭? 可一看四周也没血迹,难道吕雉用计把人收了? “在你们回来之前,有五百人想要将我们的坞堡据为己有,我让雨露将人引进来,如今被关了。在你们回来之前,我已经说服他们,他们若是愿意留下,守我们的规矩,往后与大家一般,若是不愿意,再说。”吕雉大概将经过告诉刘季,刘季一听乐呵的笑了。 “夫人了不得,人在家中坐,也有人送上门。五百人,你瞧瞧我带回来的这一千三百人,可是不容易才带回来的。”刘季指向身后跟随的人,人数也不少,但是把这么多人带回来实在不容易。 吕雉的确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群人,心里早在盘算得了这么多的人,接下来更可以继续发展兴建坞堡,想真正建成谁都不能轻易攻破的坞堡不是难事。 “辛苦了。”刘季出门在外也不知经了多少风雨,人都黑瘦了许多,但是精神也更好,吕雉握住他的手,心疼的道一声辛苦。 “男儿大丈夫,志在四方,若不四处走走,怎么知道天地有多宽广,好在这一趟出门也是有所收获。同你介绍一位了不起的壮士。来来来。”刘季拉着吕雉往身后的一群兄弟去,吕雉微微一笑也在纳闷刘季能带回何人。 结果一照面,不以为意的吕雉傻眼了,韩信? 第095章为何打我 刘季并未发现吕雉识得眼前的人, 仅欢喜地同吕雉介绍道:“媳妇儿,这位是韩信兄弟,啊, 我们不打不相识,聊起来发现聊得不错,韩兄弟无处可去,我便请他回来。” 大概同吕雉说明和韩信相识的经过, 韩信客气地作揖道:“见过嫂夫人。” 吃惊的吕雉在刘季的介绍, 韩信的问礼后,此时完全回过神,亦是整理了情绪,她这刚嫌弃雷霆他们不懂战事, 结果刘季竟然把韩信带回来了, 韩信此人,确在是帅才,早早的得了这样的人才,将来刘季走的路会比上辈子的刘邦更顺。 吕雉内心其实同样有一个想法, 难道这辈子天下依然会是刘邦的, 纵然这个人的性情已经改变, 将来依然还会成为刘邦, 那么她所经历的噩梦能不能改变? “韩兄弟不必客气, 既然来了且当在自个儿家。”上辈子的吕雉杀了韩信不假, 重生再见到韩信,吕雉却没有任何的异样。 一则是因为眼前的韩信并不知晓上辈子发生的事, 二则也是因为吕雉纵然再来一会, 若是面对上辈子同样的情况, 也同样会毫不犹豫的诱杀韩信。 有些事无论再来多少回, 吕雉都不可能因此改变。 不过这辈子刘季早早的遇到韩信,韩信若不会成为上辈子那样功高盖主的齐王,刘邦不是非杀韩信不可,吕雉也愿意不动此人。 十五六岁的韩信,这些年没少遭受旁人的白眼,没想到遇到刘季一个愿意接受他的兄弟,纵然面对吕雉,吕雉亦是礼遇有加。 初次相见,未知其人,韩信虽然激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现在定义吕雉是不是真正能接受他言之过早了。 “兄弟们,都回家了,来来来,都进去,好酒好肉吃着。”刘季介绍完毕,不忘其他的兄弟,一千三百多的人,着实不少,能带回来不引起人的注意,何尝不是刘季的本事。 雷霆他们将那五百人关起来,此刻迎着刘季出来,看到刘季,雷霆心中的大石亦是放下,他是不敢说,每回面对吕雉,压力不是一般的大,还是有刘季在的好,有刘季在,不至于看着吕雉觉得那么可怕。 “刘兄。”雷霆出来,唤刘季一声,刘季上前拍住雷霆的肩膀道:“雷兄,啊,这是我这回认识的韩兄弟,都是自家的兄弟,往后都不必拘紧。我这堡内的事,多赖雷兄弟照看。辛苦雷兄弟。” 当着众人的面,刘季亦是对雷霆甚是感激的,言语之间都是真心实意的感谢雷霆。 雷霆吧,辛苦虽是辛苦,能得刘季一番话,知道他的辛苦刘季尽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也就不觉得再有那么苦了。 “雷兄。”韩信得刘季引见,知道都是兄弟,便唤一声雷兄,雷霆同样唤一声韩兄,算是见面相识,往后相交,都是看在刘季的份上。 刘季招呼其他人进去,吕雉岔口提一句,“爹娘四弟,姐姐,肥儿都在这儿,二哥二嫂当日不肯随我们一道逃出,眼下被人关进了县牢。” 此事,刘季不曾回来,吕雉也没办法给刘季传信,毕竟刘季此去骊山又不是真往骊山去,差事没办好,回来的一路上,究竟往哪儿去,那都是不定的事。 “为了安全起见,我只派人盯着县衙,并不确定县衙究竟如何对待他们,自你没有按期将人送到骊山的消息传回至今,几个月了,人依然关在牢中,萧主吏和曹先生处,想必没少使力,至今人还在牢中。”吕雉更将她的安排告诉刘季。 刘季不以为然地挥挥手道:“就让他们关着,整日以为我们害他,又是贪生怕死,又是不想吃苦的,他不想跟我们吃苦头,就让旁人叫他尝尝各种各样的好苦头,也怪不得我们。” 有些事,刘季出门的时候便料到,就刘二哥和刘二嫂藏不住话的性格,刘季建下坞堡的事连刘太公都瞒着,怕他这一去会出事,他也仅仅是叮嘱刘太公,无论何事,凡事都听吕雉的安排。 刘季没把坞堡的事告诉刘太公,刘二哥和刘二嫂,这两个的嘴上更是不可靠的,更是万万不能说与他们。万一走漏消息,到时候避难的地方极有可能变成催命符。 刘二哥和刘二嫂信不过吕雉,吕雉挺着大肚子,更有其他一家子的人要护,他们愿意留下就留下,县衙如何将他们关起来,只要没有把人往死里打,刘季乐意他们吃吃苦头。 “嫂子,我娘在何处?”刘季和吕雉说了几句话,家眷都托付吕雉照看,跟着刘季出去的兄弟们,一去多日,对家人十分挂念,周勃此时显得心急地追问吕雉。 吕雉如何能再同刘季说话,“都在都在,就你从前说要的房子,在家等着你们。” 一群帮着刘季建起坞堡的人,房子早早挑好,各自寻着回去,自然能看到他们的家人。 “大哥,嫂子,我也回去看阿媭。”樊哙早想归家看看吕媭了,可是一群兄弟各自都说话,不好意思提。 “回回回,回你的,没人拦着你。”刘季最是见不得樊哙那痴汉一般的样儿,挥手将人打发,赶紧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樊哙压根不在意刘季如何看的他,高高兴兴寻他媳妇去,刘季招呼雷霆道:“安顿人的事还得麻烦你。” 雷霆看了看那么多人,小声地道:“刘兄,若无先前的500人倒是好说,虽说眼下夫人将人关押起来,那后续也要将人安顿,一时多了那么多人,如何安置?” “那有何难,都是大老爷们,让他们几个人先凑凑,想住好的,明日起早,要建多大的房自个儿动手,最重要的是粮食,我这一去一回,总不能指着吃老底,带回不少粮食。” 夏侯婴负责押运粮食,在最后的人压根没有冲来打招呼,只管盯着手里的粮食,意思很明确,如何安顿是问题。 雷霆惊叹地看向刘季,虽知刘季做事靠谱,并不会因为一时的意气而置大家于险地,雷霆看到突然多了近两千人,心里其实是打鼓的,说来说去都是粮食的问题。 只是刘季刚回来,再是为难的事都不能泼冷水,先前几年才攒下近千人,刘季好啊,出去一趟回来,直接带回一千多。吕雉也真行,人家是想抢地盘的人,她也能打起这些人的主意,将人收为己有。 这夫妻两个,实在是见人就舍不得松手,真行。 “那我将粮食安置。”民以食为天,把粮食全交给雷霆处理,更是显露出对雷霆的信任,雷霆如何能推辞。 “诸位兄弟,都随便坐,自家的兄弟,若是渴了饿了,跟我一道来。”刘季都把粮食的事交给雷霆了,其他的事,总要安顿起来,一千多的人,要是不让他们寻个地方吃好喝好,岂不是冷了人的心。 “还是我来吧。”堡内的事,如今也不同于刘季出门的时候,如何安置人,吕雉早有准备,朝一旁的妇人们招招手,自有人上前来,吃的住的,这些都得安排妥当。 刘季不甚好意思地道:“对对对,这些事还是媳妇儿来。” “三儿。”刘季回来那么大的动静,之前吕雉诱敌而入,一个个都要瞒着刘太公,眼下不需要瞒着,都争相告知刘季回来了,刘太公等了又等,都没等到刘季回来,自然是坐不住,人这就冲出来了。 刘素扶着刘太公,一旁的刘肥也跟着,见着刘季高兴地挥手道:“爹,爹你回来了。” “爹。”刘季挥手回应刘肥,同时大步走过去,他也得拜见他爹。 刘太公一看到刘季,直接拿拐杖朝刘季打下去,刘季那叫一个眼明身快,赶紧的躲了。 “爹,有话好说,我才刚回来就要同我动手动脚,这是何故?”对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挨打,他这脸往哪儿搁啊!刘季可怜巴巴的看向吕雉,望吕雉赶紧救场。 吕雉收到,马上走过去,她这儿挺着大肚子,刘太公再想动手也得避着她,立刻将拐杖收回。 “娥姁,你别拦我,我非打这小子不可。要回来你倒是早些回来,看看娥姁怀着身孕管多少事,就刚刚都有人要杀进来了。”刘太公一顿斥责,也算是道出为何打的刘季了,那是觉得刘季太可气。 “爹,眼下季带回了不少人,当众叫你打了,往后季不好管人。咱们回家,回了家,没有外人在,你想怎么打,我绝不拦着。”吕雉小声地在刘太公的耳边说起。 刘太公一时高兴刘季回来,接着就想跟刘季算账了,再听吕雉的话,自然明白刘季是必须要留脸的人,人好像确实挺多。 “爹,我是奉命送人,想不去都不成,回来,回来的路上躲躲藏藏的,不容易,不是我不想回来。”刘季亦是懂得看脸色的人,马上注意到刘太公的脸色变柔和了,立刻毫不犹豫地解释,给刘太公台阶下啊! 刘太公叫吕雉一劝,又有刘季的话,冷哼一声,“也罢,看在你平安回来的份上,不与你计较。给我回家。” 回家了才算账!刘季就从刘太公的眼神里读出此意,果断看向吕雉,媳妇,救我! 第096章我不会为你寡 指望吕雉再救他是不可能的, 毕竟刘太公更多是为吕雉抱不平,身怀六甲的人,刘季也好出去浪, 刘太公在看到坞堡的那一刻便知道,其实刘季要是不想去送人,有一千个一万个的理由跑路。 刘季会去,都是因为刘季想去, 为何想去, 那便不需要想了。 不过是在这沛县呆久了,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瞧瞧这天下究竟有多大。 要是寻常的时候,刘季想去便去, 刘太公不至于拦着, 可刘季偏挑吕雉有孕的时候,这可是他们刘家的血脉,怀着孩子更要为刘季操心,这堡内里里外外的事, 哪一件不是吕雉办? 刘季小声地解释一声, 那不是也是想借朝廷的东风, 要不然就算他想出去外瞧瞧, 路引, 官凭, 走动岂有那样的容易。 不出意外又挨了刘太公一记打,得, 刘季再不敢回嘴, 且由刘太公打吧, 打到他满意, 自然不会再打。 好在,刘季带回的人不少,终于回家,说好的回到家敞开肚皮的喝酒,樊哙见过吕媭后,马上上门找刘季,刘季终于得以逃离刘太公的拐杖,刘季想啊,就冲这 ,往后别管樊哙再怎么犯傻,他再不说樊哙傻了。 刘季逃出刘太公的拐杖,自然要回房换身衣裳,吕雉问起他怎么同韩信碰上的,韩信啊,天知道刘季在知道他竟然无意间碰到韩信时他有多傻眼,再怎么不知道历史,韩信帮刘邦打下天下这个事,他也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看着韩信似个书呆子似的样儿,又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刘季虽然不想走刘邦这位汉高祖走的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一个傻子再被人欺负了。 人和人有时候不过就是缘分,碰上了也不好当作没看见。 再者家里的人其实没有会打仗的,坞堡所在,现在能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那就得弄一个会打仗的人回去吧,这天下间有比韩信更会打仗的人吗? 刘季既然想明白这一点,又怎么可能把机缘巧合提前碰到的韩信赶走。 “想甚,问了你几回了,你都不答?”吕雉提出问题,可是刘季一时出神,根本没有回答吕雉,吕雉伸手在刘季的腰间掐了一记,立刻让刘季回过神。 刘季赶紧地答道:“媳妇儿,我是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着实只能说缘分。” “所以我在等你告诉我,究竟你怎么认识韩信的?”吕雉着实想知道。 刘邦之所以会认识韩信,要说其中的曲折是能说上几天几夜,现在倒好,刘季提前识得韩信,是不是代表很多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吕雉很好奇地想知道刘季究竟怎么认得韩信的。 刘季能听出吕雉语气的迫切,总有一种吕雉和他一样知道韩信将来会成为何等人的感觉,刘季的目光落在吕雉的身上,吕雉察觉到刘季的审视,刘季察觉他的目光过于直白,又想他同样有秘密,夫妻之间,只要无害人之心,何必追根究底。 “说来媳妇儿你可能不信,那日我们本想回来,就在回来的路上正巧碰到有一人辱人,区区一个卖肉的人,竟然要人从他的□□钻过,若是没有碰到也就罢了,碰到这样的事,我又怎么能不管。过程不必多言,结果便这般认识了韩兄弟,我们一起喝酒吃肉,相谈甚欢,我便邀请他一块回来,反正他无家无累,孤身一人。”刘季一开始并不知道那是韩信,等发出邀请才问起喝了半天酒的小兄弟叫甚名字,这才知道是韩信。 本来不知道人是韩信刘季都发出邀请了,知道是韩信,刘季怎么可能会舍得放过这位。 吕雉早不知如何说话,刘季这运气该怎么说,出门一趟着实有不少的收获。 刘季想了想,其实没把一路上碰到的事全都告诉吕雉,有些人并没有再出现,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啊,还有最后放的话,不好让快生产的吕雉知道,以免吕雉过于担心是吧。 “你有何事瞒着我?”刘季这顾左右而望之的神情,吕雉敏锐的察觉,随口一问,刘季...... “是有些事,不过能不说吗?”刘季其实并不想骗人,吕雉问起,他更不能骗,作为夫妻,纵然有些话是不想让对方担心,所以不能直说,但更不能欺骗。 吕雉看向刘季,一个人能够和你直接说不能说,而不选择欺骗,那便意味着有些事是他认为不能告诉你的。 李初曾经说过,两个人在一起,不必事事追根究底,问得太清楚太明白,反而极有可能造成困扰。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何必非要在对方不愿意说的时候强迫对方告诉你那些他不想说的话。 “好。”吕雉仅是一问,心有困惑便不自觉地问出来,刘季坦然问出能不能不说,吕雉便不想再问。 刘季仅仅垂死挣扎的问问,没想到吕雉竟然真的愿意不问,刘季心里是高兴的,拉住吕雉的手,“媳妇儿你真好!” 此言听得像奉承,不过吕雉愿意听,“走吧。” 外面的人都在等着刘季和吕雉呢,不仅是刘季带回来的人,更有想夺坞堡的那群人,都需要他们整理。 刘季重重地点头,身上的衣裳换成了锦衣,一身白色的曲裾,吕雉将他的头发理直,更将他的胡子刮得干净,发间亦插上了玉簪,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十岁不止。 衣裳是吕雉为刘季做的,刘季第一次换上,吕雉没想到刘季穿上之后竟然有几分贵气和儒雅,微微一愣。 “啊,是不是我太好看了,媳妇儿你都看呆了。”刘季没想到有一天会来到这样一个世界,更没想到竟然会变成一个年近四十的人,不过纵然如此,能活着,对于刘季来说就是一件好事,再是嫌弃,刘季最终还是欣然接受能活着的事。 认识吕雉许久,可从来没有看到过吕雉看呆他的样儿。刘季想到这些年他穿的衣裳,早知道人靠衣装,马靠鞍,他怎么不早点换身好点的衣裳,那就可以早早的享受让吕雉看呆他的事。 “莫忘了你大我十五岁。若不从现在开始好好照顾自个儿,将来你猜猜你能陪我多久?”刘季的得意,吕雉自然看在眼里,不过,却扎心的提及一句,刘季...... 对啊,差点忘记年龄差的事了,他可是大了吕雉十五岁,十五岁啊! 简直要命,他都要奔四了,吕雉才二十出头不多,妈蛋,他一直想当自个儿才三十出头,全然忘了,他这具身体的实际年龄可要奔四了,奔四了! 不成,他确实考虑保养,绝不能将来死得太早,想想这个时代的人平均的寿命,他要是死早了,媳妇儿年轻,儿女年幼,妥妥是要让人抢了媳妇,欺负儿女的节奏啊! “你若是早死,就莫想我会为你守寡。”刘季内心都要崩溃了,结果吕雉在关键时候更扎心,那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要是死了,她肯定不会为他守寡,刘季这心更难受了! 不不不,这是难受的时候吗? “我一定会长命百岁,我得活到我们的儿女长大成人,能担起一片天,更要活到你牙齿掉光,到那个时候,肯定就不会......”刘季怎么能不反击,必须要给反击,不想让吕雉嫁别人的最好办法,那就是他长命百岁,对吕雉好,好得她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他。 吕雉岂会不知刘季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何意思,知道,反而觉得好玩得很。 “哦,那就记得你说的话。尽量做到。”吕雉提醒刘季,要是他做不到,那可怪不得她。 刘季挺直了背,他肯定要长命百岁,无论如何都要长命百岁! 吕雉看到刘季的表情,马上明白了刘季内心的想法,心中暗笑,转身先朝外走,她这艰难的转身,让刘季立刻回过神,赶紧上去扶着吕雉,之前那郁闷的心情如何能保持,关心吕雉才是最最要紧的。 “要不你回去歇着吧,之前我不在,事事都要你撑着,现在既然我回来了,诸事交给我,你放心,我会办好的。”刘季想让吕雉放心些,希望吕雉不必过于操心。 吕雉扫过刘季一眼,“我闲不住,若是当真为我好,便不要拦着我做我想做的事。像以前那样支持我就好。孩子在我肚子里,我知道如何保护她,你不想我们受到伤害,我同样想保护孩子。” 作为一个母亲,吕雉像所有的母亲一样,都想拼尽一切的保护她的孩子,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亦如此。 刘季一听明白了,吕雉是个闲不住,更多或者也是想要一个安心,事事都知晓,事事都掌握在手中,便不会心生不安。 明白刘季亦是在心中暗暗一叹,该如何说呢,他这些年费尽心思安吕雉的心,可终究吕雉没有对他完全放心,否则便不会想事事掌握。 罢了罢了,若是这样能让她安心,能让她高兴,且由着她又何妨。 “好,只要你高兴,你想如何便如何。”刘季下定决心,便不再犹豫,肯定地告诉吕雉。 吕雉侧过头看了刘季一眼,刘季朝她一笑,双手扶着她,全然是保护的姿态,吕雉是真觉得这样极好! 第097章迫不得已 坞堡难得的热闹, 翻了不止一倍的人,还都是突然而至的人,好酒好肉的全上, 大家都高兴地围在一起喝酒吃肉。 赵尧等人略有些惨啊,之前被虽说吃了饱饭,可是一顿哪够,能够一直吃他们最是高兴, 因此在听说刘季竟然愿意把人放出来之后, 一群人是被放出来了,可是看到樊哙等人,怎么说呢? 论凶神恶煞,樊哙绝对万里挑一, 赵尧虽然领过兵, 可是和樊哙一对上,莫名的气弱呢。 樊哙这样的人,从来不是好相与的,一照面, 毫不留情的直逼赵尧, “啊, 你们胆子大得很, 竟然一来就想抢我们的坞堡。怎么, 想趁我们兄弟不在, 欺负我嫂子啊?” 这话听起来实在让人忍不住想歪,赵尧连忙解释地道:“我们不是, 我们只是饿极了, 所以......” “所以甚?你们用不着说那些文绉绉的话, 叫人听不懂。不就是想抢我们的粮, 想抢我们的地,敢做不敢认?”樊哙的意思可不像一开始字面上的意思,他虽傻却最直接,直接了当地的捅破人心之恶。 赵尧先前就被吕雉说得羞愧,现在更被樊哙当面再次戳破,更是羞得说不出话来,“在下,在下并非敢做不敢认。” “那就成,敢做不敢认的都是孬种。你认了,往后可莫要再做这种事,都是寻常的百姓,谁的日子都不好过,若是不好过便将这种不好加注在旁人的身上,那就更是孬种。”樊哙就没有话是他不敢说的,骂起人,从来不会口下留情。 赵尧看向樊哙,像这样的粗人,赵尧从前是看不上的,没想到有一日,他竟然被这样的粗人教训。 可偏偏这一回他无法反驳,毕竟是他有错在先,这个错,无论他再怎么想弥补,其实都无法掩盖。 “阁下教训的是。”赵尧老老实实地认下错,也会记住这个教训。 “往后我们都是兄弟,从前的过错暂且不提,往后,自然出生入死,我们可是生死相托。”樊哙骂人是骂人,却也懂得说话,一个粗人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着实让人意外。 周勃在一旁听了一耳朵,同一旁的夏侯婴道:“你们说樊哙这训人的话怎么回事?真是听多了大哥的话,也学得不错?” 没错,樊哙学的话全是从刘季那里学来的,有模有样,着实不错。 夏侯婴笑了笑道:“那不是更好。连樊哙都能学得有模有样,我们也放心了。” 周勃对此亦是一笑,说得不错,樊哙一个大老粗,最是不可能学得文绉绉的话,但耳濡目染下来,却学得不错,训起人是一套接一套,挺像一回事啊! “来来来,喝酒吃肉。”樊哙训完人,这会儿更是招呼赵尧他们喝酒,有这样一个人在,不管之前有多尴尬,现在却都挺好的。 刘季和吕雉来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欢欢喜喜的喝酒吃肉,看起来毫无隔阂,像是交好许久的兄弟。 不过在看到樊哙时,又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有些人,天生就有和人打成一片的本事,樊哙就是这样的人。 “大哥,嫂子,主家,夫人。”见到刘季和吕雉走来,围在火堆前喝酒吃肉的人,这个时候都反应过来,一阵阵的叫唤。 刘季和吕雉一个面带笑容,一个仅是微微颔首,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的神情,可是却让人奇异的觉得相配。 “都莫客气,喝酒吃肉。”刘季就是面带笑容的那一个,招呼起人不必客气,更是注意到韩信并没有同这些人一起,吕雉同样看到,可又想起韩信上辈子的便是如此,并不喜欢与人多接触,亦不想和人喝酒吃肉。 大抵在他看来,可能眼前的这些人都是粗俗不堪,也是不值得他相交的人。 “大哥也过来同我们喝一杯。”樊哙酒喝得高兴,同样想拉着刘季过来一起喝。 刘季挥手道:“去去去,喝你的,没看我要照看你嫂子,酒喝多了如何照顾人?” “哦哦哦!”一群兄弟叫嚷着,樊哙道:“大哥,我也有阿媭。” 换句话来说,提醒刘季悠着点,别太秀恩爱啊! “行行行,你们喝你们的,少说话。”刘季面对他们的控诉,压根不当回事,挥手将人打发,让他们少说话。 “大哥会不好意思?”樊哙哪是那么容易便叫人打发了的,笑眯眯地问起刘季,想弄清楚刘季的想法。 刘季皮笑肉不笑的道:“媳妇儿,阿媭在哪儿呢,是不是该请阿媭上我们家小住几日?” 对付樊哙刘季有的是办法,随时能让樊哙缴械投降。 果不其然,樊哙一听刘季这话,马上怂了,赶紧地道:“大哥,我错了,我不该笑话你跟嫂子,是我的不是,我自罚一杯,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计较。” 开玩笑,好不容易才归家,抱上软乎乎的吕媭,要是吕雉发出邀请,让吕媭往刘家小住去,吕媭定然毫不犹豫地答应,到时候,到时候他想把吕媭请回家岂是容易的。 “瞧你那样!就你这样都想看大哥的笑话,大哥治不了你才怪。”樊哙自罚一杯,一旁的兄弟自然跟着起哄,一阵阵的笑声传扬出来,樊哙丝毫不以为然的道:“莫笑莫笑,有了婆娘却抱不住的滋味,往后你们成了亲自然就懂,如今别在那儿笑话我。” 其中成亲的人不少了,却都不像樊哙一般粘乎,因而对樊哙的话,都不以为然。 “喝酒吃肉,这等话少说,少说。”刘季心知一群大男人何等情况,都是嘴上没把门的,开起玩笑也没个度,若是没有女眷在也就罢了,吕雉可就在眼前,一个个就不知道管着点他们的嘴? 刘季一招呼,一群兄弟岂会不懂这个理由,马上喝酒吃肉。 此来的刘季可不仅仅是看人喝酒,别的人也就罢了,赵尧他们刘季得过去同人说说话。 吕雉何等人也,在刘季要用怀柔之策收人的时候,她一个恶人自然要避一避,借口被人拉住,吕雉适时的停下,刘季便在这个时候端着酒走到赵尧的面前,赵尧本来跟大家一样都席地而坐喝着酒,吃着肉,刘季一走过来,他是马上站起来,显得有些慌乱。 “六国的军队,名头不小啊。”刘季面带笑容,同时也点出赵尧的情况,赵尧也说不出为何,面对刘季温和的笑容却觉得如同吕雉板起脸扫过他们时一样叫赵尧无法轻视,连忙道:“却为人所弃,眼下不过是一群无处容身之人。” 无处容身,更是连自给自足都做不到,他们难道不想好好的过日子? 可是五百人,这样大的数量,加上他们手中握有兵器,就算将兵器藏起来,他们的来历若是说不清楚,纵然进得哪个乡村,早晚都会被秦军查出,彼时他们亦是死路一条。 赵尧带着那么多的人,自然是不想死的,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想方设法的躲,想着越是偏僻的地方,查到的可能就会越低,就算无法同时将五人全都安排下,慢慢的,一点点的安排,保住这些人的命最是迫切。 走着走着,却在这样的深山之中发现刘季他们建成的坞堡,这对他们而言是意外之喜。 因为人数太多,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赵尧他们一直都是避开人烟而行,也是想在这深山之内,或许能寻到些野果,更能打着一些猎物,纵然无法马上供应一群兄弟饱食,至少能让大家饿不死。 “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你们的初衷是要亡秦,可最后,你们最不愿意受的苦,却想加在他人之身?”刘季仅仅是平和地询问,看起来像是随口一问罢了,毕竟面上的笑容并没有敛去,乍然看来,刘季除了眼神变得犀利一些,再无其他的变化。 但就刘季看过来的眼神,那带着打量,试探的眼神,让赵尧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莫看刘季温和,但这个眼神却透露出刘季真实的情绪,对赵尧所为之事的不满,而且是极其的不满。 “我等,我等有错。先前,先前我等一直牢记不可扰民,亦不可伤及百姓,若不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吗?有多少人犯下错用的都是这四个字,迫不得已。在我看来,不过是无法坚守之后犯下罪所为自身寻的借口,极好的借口。”刘季从不相信所谓的迫不得已,所有的迫不得已,都是因为一个人无法坚守原本的道,因此选择犯下的错。 赵尧的感觉当真不假,刘季并不比吕雉好糊弄,他说出口的话,落在刘季的耳朵里,对于刘季而言,他如吕雉一样看透本质。 “我等有错。”这一天下来,赵尧被吕雉扎心,他想用迫不得已为借口,把他说成为了救兄弟而不得不生了掠夺之心的人,其实正如刘季所言,那不过是借口,为了活下去而生出的害人之心的借口。 赵尧郑重的认错,当着众人的面跪下了,跪在刘季的面前,引得众人都放下手中的酒杯,看了过去。 刘季半眯起眼睛望着赵尧,赵尧这一跪,真心或是假意? 第098章收伏 在刘季脑中闪过这等念头时, 赵尧道:“我们既是有错,愿受责罚。” 赵尧再一次真诚地说出此话,满脸羞愧的低下头, 不难看出他真为他做过的错事而羞愧抬不起头。 “你们认为呢?”在赵尧跪下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看向赵尧和刘季,包括赵尧带来的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刘季要问的不仅仅是赵尧一个, 他们这些人既是以赵尧为首不错, 若是其中有人拦上一拦,那都是好事。 事情发生是发生,看起来应该适时的将事情掀过,毕竟这是赵尧在没有归附他们之前犯下的错, 想将他们收为己用, 更应该顺势再不提这些事,只要他们保证跟了刘季之后,绝不会再犯下这等错事,便该就此放下。 刘季却不这样认为, 错就是错, 该让他们知道为何错, 唯有如此, 这些人才能永远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赵尧都跪下了, 身后的兄弟都一顿, 不想竟然被刘季迎面一问,那不是问赵尧, 而是问起他们, 问他们可是认为自个儿做下的事并无错? 一群人被问得一愣, 赵尧连忙道:“主家, 先前他们都是听命于我,是我让他们做的事,主家纵然要罚,也当罚于我。” “不错,你是他们的头,军令如山,他们该听你的调令不错,但与我询问他们是否知错并不冲突,你知错与他们是否知错,你不能代表。”刘季可不是好忽悠的人,这些人先前听赵尧的人,往后刘季将人收下,这些人就应该听刘季的。 刘季一点都不想好容易养起来的人,心在曹营心在汉,人要没把他放在眼里,依然记得旧主,这样的人,刘季宁可不要。 赵尧一顿,接不上话,刘季继续方才的话题,“今日你们的行事,你们认为可有错?强取豪夺,为你等活命,可与盗匪无异?你们可记得你们为何而从军,愿意随着他征战?” 不能确定这群人究竟有没有打过仗,毕竟大秦的军队能横扫六国,残兵之流虽不是秦军的对手,却不意味着他们不曾与秦军交过手。 一群嘴笨的人,没有刘季的好口才,被问起的时候,有人说一句老实话,“为吃饱饭。” 过于真实的一句回答,其实何尝不是向所有道明了,他们内心之中的渴望,他们不管做甚都仅仅是为了吃饱饭,为了能活下去。 “为了吃饱饭,是啊,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求一顿饱饭吗?但是,你们自个儿养不饱自个儿,看到旁人勤奋种出来的粮食,便想冲上去据为己有?该?”刘季不否认人都想吃顿饱饭,为此不惜付出一切,可是,这就是你可以强取毫夺的原因? “若是换了你们辛苦种出来的粮食,就因为对方手里握了刀剑,便要你将粮食全都交出来,你们愿意?”刘季问得一群人沉默,每个人都清楚答案是何,却又都不愿意说出,他们在心中默默为自身找借口,他们到了穷途末路了,别无他法故而才出此下策,并非有意为之。 刘季心知他们的想法,不过都是同赵尧一般找一个借口,他们迫不得已。 但若是易地而处,再多的不得已,他们便愿意接受旁人的掠夺? “自然不愿意。”人群中有人答出此话,很真诚的承认一点,他们不愿意,真真切切的不愿意。 “是啊,不愿意。抢旁人的东西你们能为自身寻一个迫不得已的借口,若以己身时,无论对方用任何理由,你们都不能接受对手抢你们东西所用的理由。故,纵是军令如山,有违常理,失了人道之事,你们行之,你们可有错?”刘季不清楚将来的路如何走,但他很确定一点,他手下的人,不管在何时,绝不能做出任何伤及百姓的事。 “我等有错。”刘季把话说白到这个份上,如何再能不认错,错就是错,任何的借口都不能抹去这一点,便应该大方承认。 刘季听到众人的声音,神情凝重地道:“好,既知有错,往后绝不再犯。既不愿意自个儿受的苦,便不要将苦加于他人之身,望你们能记住这一句。否则,我这里是不收心无底线,更无是非对错的人。” 带着警告的眼神扫过那五百人,包括赵尧,赵尧面上更是火辣辣的痛,羞于见人啊,听听刘季的话,想想他做的事,高下立判。 说完话,刘季亲自将赵尧扶起,赵尧正被羞得脸都不敢抬起,不想刘季却亲自将他扶起,赵尧面露诧色,刘季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错不可耻,不认错,不愿改之之人,更可耻。唯愿往后你等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莫要将你们所受的苦加于他人之身。” 刘季要表达的正是此等想法,希望人都能牢牢的记下。 赵尧亦是读书人,知刘季所言不虚,做错事,谁都无法避免,知错而改,这是他们该记下的。 “尧,铭记主家教诲。”赵尧恭敬地朝刘季作一揖,表明会记下刘季所言,“往后绝不再犯。” 后面的一句是重点,赵尧说出口,身后的兄弟们,同样深刻体会到他们犯下的过错有多大,因此才会被刘季出言训诫,而刘季之所以指出,也是希望他们可以牢记,并且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我等往后绝不再犯。”五百人异口同声的喊出这句话,震耳欲聋,不仅刻进他们的脑子里,也刻进在场的所有人脑海中。 刘季输了这么多,要的就是他们能够牢记这个教训,从今往后都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如今得偿所愿,高兴的举起手中的酒杯。 “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无论从前我们有多少恩怨,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兄弟,同甘共苦,生死与共,同一条船上的兄弟。我们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若是有人敢欺负我们,想抢我们的粮食,打我们的人,那便......” “打回去。”刘季早就已经将这番话早早地刻入一开始追随他们的人脑海中,随着刘季的话音落下,他们更是爽朗的回应刘季。 赵尧带的五百人没有受到过专业的训练,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可听到其他人喊着也后知后觉的跟着喊起来。 “不错不错,我们不抢别人的,却也不能让别人抢我们的。咱们辛辛苦苦建的房,开的地,种出来的粮食,怎么能平白无故的叫人抢了去?谁要是敢来抢我们的粮便是我们的仇人,对付仇人,不必手下留情。”刘季可劲儿的给人洗脑,别管是新人还是旧人,都要牢牢的记住这句话,千万别把自个儿憋屈死。 “不必手下留情,不必手下留情。”近三千人都跟着刘季的话喊了起来,刘季瞧着声势浩大的人愉悦的笑了,“来把这杯酒干了。” 刘季再一次举起酒杯,请大家伙跟他一起将这杯酒饮下。 “干。”无论之前是不是认识的人,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一伙的,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为了守护这座家园。 刘季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饮酒,却也不能一杯不沾,同众人喝下这一杯,看着众人乐呵呵的表情,刘季何尝不是高兴。 喝完了酒,刘季同赵尧多说了几句话,无非是为安抚赵尧刚刚当众跪下的情绪。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刘季能让赵尧跪下,看出赵尧内心是真的知道错! 刘季都当众说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话,又怎么可能还会希望赵尧继续陷入忏悔中。打一巴掌给颗甜枣,这是笼络人的手段,刘季如何能不用上? 只是刘季这里跟人乐呵呵的喝酒吃肉,韩信从头到尾都独自一人,任是有人上去搭话,他也只笑不语不与人掺合。 刘季从一来到就注意到韩信一直不与人合群,完全是一副置身在外旁观于人的姿态。 想亲近韩信的人被韩信所拒绝,面上有些挂不住,自然就会离的韩信远远的,与之而来,也会有许多难听的话传出。 不过这点小事韩信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于刘季而言,刘季既然想要留住韩信,收为己用,更不愿意在这些小事上让韩信不舒服。 和兄弟们喝了一杯,吕雉在一旁细细的说起,对于众人的安顿。 喝酒吃肉是高兴的事,如何安置下来更是他们关注的事。 无论是刚跟刘季回来的人,或者是赵尧带来的人,吕雉都是不偏不倚的安顿,既能喝酒吃肉,又解决了后续留在此处的问题,每个人都高高兴兴。 刘季就在所有人都高兴的时候,走到韩信的身边,韩信一直一个人呆着,来再多的人也不能让韩信的情绪有所变化,刘季一来却不一样了。 韩信的眼中闪烁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芒,透着欢喜的道:“刘兄。” “韩兄弟,可是觉得这样的一群人粗俗不堪,根本不懂你?”刘季来此倒是直言点出韩信的心情。 韩信转头望向刘季,微微一顿后带着几分执着的问道:“难道不是吗?” 第099章欢迎你的到来 刘季回以一笑, “是。” 原以为刘季会否认,没想到刘季却同意韩信的想法,这样韩信有些意外。 韩信的这种心态没少被人说三道四。很多人都不喜欢韩信高高在上的态度, 可在韩信看来这些人根本不懂他的想法。既然他们不懂,为何韩信还要和这些人周旋? 明明有很多事不需要去做,却因为人际的关系而不得不委曲求全,偏偏韩信却不想要委屈。 “可是在这世上庸庸碌碌的人, 平平凡凡的人占据了绝大多数。像韩兄弟一样聪慧绝顶一点就通的人, 正可谓是万里挑一。其实韩兄弟可知道,像他们这些人心里最渴望的是甚?”刘季没有一来就否定人,指责韩信的不合群不对。 每个人都有自身为人处事的方法,不见得每一个都该是八面玲珑。 聪明人原本就看不起平凡的人, 也不愿意和这种平凡人过多接触。 若是聪明人和平凡人全无区别, 这世上也就没意思了。 韩信看不起这些庸庸碌碌的平凡人,又怎么会知道他们最渴望的是甚。刘季的问题提出韩信摇了摇头。 “人从一出生最基本的渴望便是吃饱睡够,这种渴望是追随人一生的。在韩兄弟看来,人应该目光远大, 而不是被困于方寸之间挣扎不能向前, 但是在远大的理想都离不开这些庸庸碌碌的平凡人, 因为这是世上占据最多的人, 聪明人如果想要达到自身的目的, 更应该懂得他们的心思, 利用他们的渴望达到目的。在这过程中,莫要以为的这群庸庸碌碌的人, 分辨不出真心或是假意。” “人与人之间, 你若诚心待人, 对方自然也会诚心待你。就如同你我之间, 我对韩兄弟如何,韩兄弟清楚,而韩兄弟又是如何衡量于我,我亦清楚。”刘季这样说破,韩信更是一怔,有心想解释,刘季道:“韩兄弟不用解释,我既然清楚韩兄弟是怎样的人,又怎么会在意韩兄弟这一点想法?” “先前我不说,是因为无论如何韩兄弟愿意同我归来,便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朋友相交最不需要的就是心急,正所谓日久见人心,韩兄弟总会清楚,我虽不如韩兄弟聪明,也不如韩兄弟潇洒,不过我能以诚待人。” 高智商的人总是不喜欢太过愚蠢的人,因为两人的脑回路不在同一条线上。 但凡聪明的人都不会愿意去迎合愚蠢的人。这也是为何众多的人出现在韩信的身边,可韩信却拒绝他们的邀请,和所有人格格不入的原因。 “我对刘兄亦是诚心相交。”韩信急忙的解释,肯定告诉刘季,他对刘季诚心以待。 “韩兄弟可有在意的东西?”刘季相信韩信,因此转问另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成功地问住韩信,刘季解释地道:“当日在市集上碰见韩兄弟,韩兄弟对于别人的为难,甚至旁人让韩兄弟从□□钻过时,韩兄弟浑然不在意,那时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韩兄弟在意的东西。” 不在意尊严,不在意旁人对他的侮辱,或许在韩信看来,这些人嘲笑着他也好,想要侮辱他也罢,都无所谓。 韩信没有立刻回答,其实也是因为不知该怎么样回答刘季的问题才好。而刘季能够洞察他的心思,道破这一点,韩信也就不需要再解释。 “没有亲人,没有家人,纵然是朋友,朋友和朋友之间也不仅仅是只有对方罢了,甚至朋友的家人更会因为你们的交好而厌恶你。含兄弟没有在意的东西便随波逐流,旁人欺你也罢,辱你也好,你都不在意。”刘季说起韩信的情况,何尝不是觉得韩信可怜。 没有在意的东西,没有想守护的东西,便等于没有目标。 这样活着的人如同行尸走肉,面对世人异样的目光,他更觉得世人是自寻烦恼,不愿多与人解释。颇有几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味道,但这样一个人活着,没有滋味。 “刘兄说的不错。”韩信的确是这样的想法,没有他在意的,没有他想守护的,他便一日一日的过着。也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刘季一声轻叹,伸出手拍拍韩信的肩膀,“定个目标。想想看往后你究竟要如何?人得有目标,有了目标才能朝着目标前进。最好能够找到一个你愿意守护的人,为了这个人不懈前进。” 人的确应该有目标,有了目标才能朝着这个目标不断的前进,为此可以付出一切。 刘季很希望韩信能遇到一个让他守护的人,这样的人,会温暖韩信,让他不再和人格格不入,也不在融不入任何人的世界。 韩信显得很是惘然,可真是为难啊,一个人从前既无在意的,如今想让他在意,他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季亦知一时让韩信做这些事,简直是为难人,因此伸出手再次拍了韩信的肩膀道:“韩兄弟,不着急,有些事急不来,随缘。” 得了刘季的话,韩信似是也放下心中的大石,不再纠结于一时,反正刘季也说了,不急于一时,他且放一放。 “旁人给你敬的酒你能不喝,不如同我喝一杯?”刘季打趣的说起此话,韩信想都不想地道:“刘兄的酒,岂有不喝之理。” 说话便拿过一旁的酒坛,与刘季相敬,“蒙刘兄不弃,愿意收留信。” “此言差矣,如韩兄弟这样的人物,放出去都是叫人上赶着抢人的,谁要是舍得将韩兄弟扫地出门的才是傻的。”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说的就是韩信的本事,只要是有人,韩信都能用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这样的人啊,刘季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他愿意跟着刘季回来,刘季心里是不知有多乐呵,求都求不来。 “也只有刘兄如此看重于我。”韩信又不是没受过旁人的白眼,别人是怎么对待他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我也敬韩兄弟一杯如何?”刘季要同行请喝酒,吕雉看着情况差不多,缓缓的走了过来,挺着大肚子的吕雉让人看的颇是心惊,至少韩信看在眼里,其实心里也在发颤。 对于吕雉要敬酒,刘季第一个拦着道:“不成不成,媳妇儿你可不能喝酒。” “韩兄弟不远万里随你而归,我当嫂嫂的敬他一杯,有何不可?”吕雉摆正身份,完全是站在刘季的立场和韩信说话。 “你这有孕在身,若不是如此,你要如何尽韩兄弟酒,我绝无二话。”刘季依旧拦着,这是操心吕雉和肚子里的孩子。 “嫂嫂若是急执意要敬酒,不如以水代酒如何?”看吕雉没有打算听劝的态度,刘季又是心急如焚,韩信便想出一个主意,以水代酒。 刘季马上拍板道:“好好好,就按韩兄弟说的,以水代酒,以水代酒,赶紧的拿杯温水过来。” 水也不能是凉水,还得是温的,刘季那是一心一意的记挂吕雉的身体,绝不允许出半点差池。 吕雉一眼扫过刘季,似在无声地控诉刘季管得太多,管得太宽。 刘季压根不在意,再多的事也比不上吕雉的身体重要。 马上有人端着温水上来,无论是吕雉或是刘季都是习惯将水烧开之后再用的人。虽然在刘家人看来刘季和吕雉太过矫情,但刘季一个21世纪过来的人最是清楚,冷水有多少对身体有害的细菌,烧开了放一放,有甚不妥的? “韩兄弟既然来了,便当成是自个儿家。瞧这坞堡内外的,若觉得有何不妥之处,也希望韩兄弟能够指出。”吕雉话说的十分客气,却也显露出对韩信的看重。 韩信从前也有至交好友,好友待他不错,可是好友的妻,他唤为嫂嫂的人却极不喜他。 以至于韩信在随刘季归来的时候看到吕雉的那一刻,心中一时担忧,会不会重蹈覆辙? 没想到吕雉和他从前见过的妇人都不一样,不曾鼠目寸光,看着他的眼神透着亮光,不难看出对韩信的看重,虽然韩信有些意外,但不得不说,其实心中颇是舒适。 “嫂嫂言重了,若有用得上信的地方,只管开口。”韩信对于吕雉的郑重其实打从心里欢喜,自然客客气气的回应吕雉。 “请。”说了以水代酒,吕雉端起水,与韩信再敬,韩信读出吕雉对他的尊重,一眼看向刘季,刘季在旁边眉开眼笑的,十分欢喜。 夫妻二人看起来十分相像,想到刘季方才同他说起过的话,或许他也该想想往后究竟要做甚,这世上有没有让他看重,想要守护的东西? 吕雉与韩信以水代酒,两人皆是一饮而尽,相互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 在吕雉看来能够早早的遇到韩信,并且在韩信没有经历过那些折辱之前,将这样的人物收入麾下,将来一旦天下大乱,有了这样用兵如神的人在身边,刘季将是如虎添翼,这一次想必不会有上辈子那么难。 吕雉是为韩信的到来而欢喜的,让人想不到的是,韩信的到来,最后竟然会有那样的缘分...... 第100章学不会的刘季 刘季带回诸多的人, 再加上赵尧的500人,坞堡内的人数那是翻了将近两倍。 虽然吕雉暂时安顿好了人,但若想要人都能舒适, 粮食都够,往后的日子都能过得太平,谁都不能偷懒。 修建坞堡的城墙,开荒, 建房, 要做的能做的事不要太多。 别的事韩信不一定能帮得上忙,可是对于如何布梢,这一点韩信倒是一点就通。 吕雉和刘季不用商量,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决定对于练兵或者是打仗的事交给韩信来, 吕雉迟疑的半响又提一句醒, “虽说要交给韩兄弟领兵练兵,但是这些兵马也得听我们的,否则兵权落入他人之手,将来我们就等于是失了手脚的人。” 刘季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只是想的没有那么长远, 但是吕雉既然提到这一点, 刘季有些为难地道:“若是如此, 该如何?” 行军打仗的事刘季的确不懂, 让他学起来也不知何时才能学会。 韩信是个帅才,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和这样一个帅才相提并论, 刘季自问没那个本事。插手太多反而显得他不相信韩信, 也就让他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兄弟之情起隔阂。 但是如果任由兵权掌握在他人之手, 刘季辛辛苦苦攒下这么多人, 为的是将来能够有太平安乐的日子过,并不是要拱手将成果让于别人。 “不会,我们可以学,韩兄弟想必不介意教你。”吕雉如此说来,也是为了能够光明正大的用兵。 要知道她早就已经学会如何用兵打仗,但是就现在,吕雉应该是不懂的,必须也要寻一个借口学会才对。 刘季想了想也觉得眼下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解决方案,“好,就这么办,人也不是任何东西天生就会,我们学,多学,别管学成何模样,将来总有用上的时候。” 吕雉沉吟着,在太后群里,亲眼见证李初如何一步一步大权在握,早便觉得人之一生若想牢牢的握住权势,必须要有兵权在手。 有兵有人,自然无人敢欺,旁人纵然要抢你的东西,终究会衡量手中的权势是否能与你抗衡。 兵权,刘季握不握在手里吕雉不知,但她必是要握在手中的。 “人,不能轻易许人。”吕雉打定主意,自然要与刘季说清楚,刘季...... 总觉得吕雉比他更深刻的体会到为何说枪杆子里出政权。这话是毛大大说过的,多少人牢记在心,按理,吕雉不应该懂得这些的。 不该,吕雉却分明表明绝不可能轻易将兵交给旁人调遣,便是不愿意将兵权给旁人。 “其实我们都有秘密。”夫妻多年相互之间其实并没有过多的隐瞒对方,一直没有把话说白,不过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也是因为对方很多时候觉得不需要把话说明。 “还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究竟是不是刘季吗?”吕雉提及他们成亲后不久发生的事,那个时候的吕雉满怀恨意的回来,原本是想讨回上辈子刘邦欠她的。 结果却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和上辈子的人截然不同,慢慢的相处,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意识到这或许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若是碰到一样的人,吕雉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讨回属于她的公道,更要将对方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和磨难,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可是不一样的人,让吕雉不知道该怎么将心中的恨意算到他的头上? 现在两人可以说是相对的坦然以对,这么多年也算是并肩作战,一步一步的走到今日,吕雉能够坦然的回答刘季所有的问题,但是有一些秘密相互之间为对方没有追问,吕雉以为往后不问也好。 刘季当然记得吕雉问过的话,而他也肯定的回答吕雉,他是刘季。 “这么多年,其实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想在这乱世中活下去。野心,不算有,但若是很多事情无法控制,那么便只能一步步的准备,为的仅仅只是一家安乐,不曾将我们的性命寄托于旁人的仁慈之上。”吕雉作为过来人比谁都清楚将来她所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吕雉回来并不愿意再尝试。 或许刘季不一定能理解,但这条路,纵然是吕雉一个人也一定会走下去。 “媳妇儿,我也并不想追根究底,你是我媳妇儿,我娶了你,如今我们更有了孩子,我想保护你们,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希望你们受到任何伤害。将来天下会大乱,这一点你我都清楚,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会诸多准备,无非就是想在乱世中活下来。”第一次,吕雉提及他们各自的秘密,不能否认他们的确各有各的秘密。 吕雉一直没有想过追根究底,同样刘季也没有。 无论对方曾经经历过什么,他们在一起相守的这些年,相互都仅仅是为了保护家人,那也包括他们彼此,这便够了! “兵权一定要握在手中,无论任何人都不允许夺去,这是你我立身之根本。”听到刘季的话,吕雉的确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坦然说明,无论如何都必须做到这一点。 刘季如何不懂兵权在手的重要性,不甚好意思地道:“我是怕我没有行军打仗的天赋,就算学也不过是东施效颦。兵权不等于其他,稍有不慎,极有可能所有人都会死。” “没有多难。”明白刘季并不是不知道兵权的重要性,更多是因为对自己的不确定,吕雉安抚刘季。 “我会学的,既然想在这个世道活下去就应该多学本事,再难的事总要去学过才知道究竟学不学得会。”吕雉言语间透露出的意思很显然在告诉刘季,她对将来的事,远比他所知道的要多。 从前刘季就在想,吕雉为何会对他流露出浓烈的恨意,还有防备。 一个穿越而来的人,对于重生这个词并不陌生,也只有重生的吕雉才会对刘邦恨得咬牙切齿,时时刻刻都在思量,要不要将他的脑袋砍下来。 刚和吕雉成亲那会儿,刘季时时刻刻都有这种感觉,好像吕雉手中拿着一把刀,随时都可能朝他脑袋砍下来。 “我也会学。”总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去学,只有这样才能用,吕雉可不想荒费多年在太后群学到的本事。 既然夫妻两个达成了共识,也就直接和韩信说明。 韩信并不多想,听说两人都想学学行军打仗,二话不说的愿意教导他们。 行军布阵之法,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至少在韩信看来并不是很难的,但总有人怎么学都觉得吃力,刘季就是如此。 平日学甚刘季都学得极快,跟吕雉一起听韩信讲课,吕雉一点就通,刘季晕乎乎的看着所谓的布阵,最终果断的选择放弃。 “术业有专攻,学不会也无妨。”吕雉扎心的一句安抚,刘季瞪大眼睛。 韩信其实很惊讶,毕竟吕雉学习运用的太好,好的让韩信有一种吕雉并不是新手的感觉。当然刘季同样让韩信惊讶,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学不会行军布阵? 在旁边听到吕雉安抚刘季的话,韩信嘴角不由翘起。 “反正打架你打不过我,打仗也打不过我,你便不愿意了?”刘季的心情低落,低着头半天不作声,吕雉只好再问一句。 “自然不是。”刘季现在纠结的不是愿不愿意吕雉比他强的问题,而是认为,作为一个理科生出身,又是男人,他竟然学打仗都不如吕雉,简直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我怕你嫌弃我。”已经可以肯定吕雉必然有不一样的经历,刘季唯一最担心的就是被吕雉嫌弃。 论文论武,其实吕雉都在他之上,得了这样厉害的媳妇,刘季自然高兴,但也担心被吕雉嫌弃。 吕雉如何也想不到,刘季的脑回路的确不正常,这个时候他担心的竟然是这一层。 “放心,我若是嫌弃你,便不会要你。”到现在为止,吕雉对刘季都是满意的,刘季爱惜她,待她好,这是吕雉选择刘季的原因。至于刘季会不会领兵打仗,这些重要吗? 刘季一听心中的大石便放下了,高兴的走过去抱住吕雉,乐呵呵地道:“媳妇儿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作为男人不如女人而被伤到自尊的事儿,在刘季看来根本不算事儿。 身为男人如何能小气到容不下旁人比他强?他从一开始娶吕雉的时候,吕雉的家世就在他之上,在刘季看来,他是癞□□吃了天鹅肉,就该把天鹅捧在手心一辈子呵护。 至于天鹅比癞□□好看,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天鹅只要不嫌弃癞□□,癞□□便觉得都无所谓。 可怜韩信,本来好好的正练兵,吕雉和刘季过来求学问道,教了截然不同的两个弟子,韩信算是体会到人果然各不相同。 结果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安慰安慰刘季,却被刘季撒了一通狗粮。 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呢?颇有一种大丈夫当如刘季一般豁达之感。 第101章我会杀了你 虽然夫妻多年, 吕雉在很多时候都不太跟得上刘季的脑回路。 就比如现在看到刘季心情低落,吕雉以为刘季是不太能接受自个儿不如吕雉的事。万万没想到,刘季最在意的不是不如吕雉, 而是害怕学不会所谓的行军布阵被吕雉嫌弃。 嫌弃吕雉是不嫌弃的。正想给刘季回一句,撇到旁边的韩信,突然想起来这里还有一号特大的电灯泡。 吕雉连忙推开刘季,轻轻咳嗽一声, “韩兄弟在呢!” 刘季压根没有撒狗粮, 快把韩信腻死的自觉,一脸自得的道:“韩兄弟看到我便明白了吧,人就得有想守护的东西,看, 我的妻, 我的儿。” 那日刘季和韩信说的话,刘季可没忘记,为了能够刺激韩信,刘季更是落落大方地指出吕雉, 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为了他们, 我可以付出一切, 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们。”刘季怀揣的正是这样的想法, 多年一直朝此目标前进, 没有一丁点迟疑。 韩信本来没有多想, 在听到刘季点破之后却陷入了沉思,许久才回过神道:“我从未有过那样的念头。” 刘季就是看出来韩信没有看重的东西, 也没有前进的目标,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这样活着的人其实充满了危险, 因为一个人没有在意的东西,极有可能会为了一时的快|感,想去尝试各种不同的感觉,而把自己逼入绝境。 吕雉虽然知道刘季和韩信聊过一回,却不清楚他们究竟聊了啥。 现在一听吕雉也意识到韩信的不一样。 该怎么说呢,无论是上辈子的韩信,还是这一辈子的韩信,都让吕雉有同样的感觉,那就是捉摸不透,不能明白他究竟要的是甚。 韩信用兵如神,如果没有他,刘邦不可能那样打败项羽。 上辈子见到韩信的时候,两军议和,被关在项营多年的吕雉终于得以回到刘邦的身边,彼时的韩信已经是大将军,汉军尽由他调遣。 大权在握的韩信是肆意张扬的,很多人都觉得这样的韩信让人心生羡慕,可是纵然将项羽打得节节败退,偶然碰到韩信,吕雉都能看到韩信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 这种迷茫,纵然是刘邦得了天下,大封功臣,韩信得以被封为异姓王,外人都道韩信嚣张跋扈,功高盖主,但这种迷茫从来没有离开韩信的眼睛。至少在吕雉看来是这样的。 吕雉有这样的发现也曾经问过萧何,毕竟当年韩信投奔到汉军时,不得刘邦重用,韩信本想离去,多亏萧何追回,才不至于让刘邦错失帅才,萧何同韩信算是知交好友,旁人不了解韩信,萧何应该了解的。 吕雉问起萧何的时候,萧何却道:“韩信最大的愿望是打败项羽,西楚霸王项羽。” 多余的话萧何没有多说,可是吕雉却不以为然,韩信想打败项羽,但纵然这样的目标达到了,也并不能够让韩信高兴,吕雉冷眼旁观韩信如何一步一步的从刘邦的手中夺得更多的土地,更大的权势。 自然这一切引起刘邦的警惕,好不容易得来的天下,刘邦是不愿意轻而易举被人夺去。 诸多的功臣中最让刘邦寝食难安的莫过于韩信,一个用兵如神的人,在对付项羽的时候自然好用,可一旦敌人被消灭了,刘邦直接面对韩信的时候,刘邦没有自信对付得了韩信。 当刘邦意识到韩信不受控制,甚至目中无人到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时候,也就是刘邦下定决心非杀韩信不可的时候。 没有人会喜欢不受控制的人,纵然是吕雉也一样。 人有所欲,才能因利而动。韩信根本不清楚他要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试探,总以为他得到了便能满足,但却一直没有。到最后刘邦担心韩信会想夺取他的皇位,自然得先下手为强。 “要怎样才会有在意的东西?”吕雉想起上辈子的事,一时陷入沉思。韩信的声音传来也让吕雉恢复了神智。 吕雉本能就要开口,她可不希望韩信变成像上辈子那样让人捉摸不透却透着危险的人,刘季却比她更快,“能让你温暖的。” 韩信本不以为能从刘季这里得到答案,但刘季却给了他答案。 “相信我。能够让人在意的东西都是能温暖人心的。权势,财富,或许会一时让你得意,却永远不能让你满足。”刘季完全是用过来人的语气告诉韩信,同时也执起吕雉的手。“在你心间留下痕迹的,都是那些你不曾察觉的温暖。握住她,永远不放弃她,这就是你愿意守护的东西,也是你能守护的。” 动了动唇,韩信想说话,话到嘴边又觉得无法反驳刘季。 刘季冲他温暖的笑了,“韩兄弟不必着急,可以慢慢去找。对于我来说,一开始给我温暖的是父亲和兄弟姐妹,后来娶了亲,有了责任,相处下来,温暖我的东西越多,想守护的也会越多。” 韩信的父母兄弟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也正是因为如此,韩信没有体会过那些温暖,也不曾想过要守护那些温暖。 “若是我一直找不到呢?”韩信听得进刘季的话,但是却不认为他有那样的机会可以遇得到。 “那会是一辈子的遗憾。”刘季能说的也只有这一句。有些遗憾虽然不是他们愿意的,但到最后却是无法释怀的。 “人活一世应该尝尽各种滋味,权势富贵都是身外之物,但欢喜一个人,想要守护一个人的心情从未体会过,枉来这世间一遭。”刘季说出的仅仅是内心的想法,并不能确定韩信会不会接受。 但是韩信在听完之后又陷入了沉思,吕雉的目光落在韩信的身上,其实一个不在乎任何东西的人就如同你无法抓住他的软肋一样,让人安心。 吕雉其实也不喜欢这样的人,但很多事情无法控制,到最后也只能亲手毁了。 沉思中的韩信似乎察觉到吕雉的目光,或者是吕雉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意,带着迷茫不解的望向吕雉。 吕雉竟然一直注意韩信,自然同他的目光相触,吕雉坦然的将心中的审视传递给韩信,让韩信明白,韩信眼下的样子,让人不安,尤其让吕雉不安,不安到心生杀意。 “啊,媳妇儿,别生气,韩兄弟还小,不懂这些事理所当然。”吕雉和韩信的目光对上,两人之间的气势完全改变,刘季眼看不对劲马上出面。 韩信在一瞬间心生的审视就这么被刘季打散,吕雉同时收敛身上的气势,那一闪而过的杀意也就消散无踪。 “希望韩兄弟能够找到。”吕雉这一句真心实意,韩信能够感受到刚才吕雉透露出的杀意,自然也洞察吕雉这一句的真诚。 “若是找不到呢?”刘季煞费苦心要岔开这个话题,可终究韩信还是绕了回去。 毕竟既然发觉了吕雉透露出的杀意,韩信便想知道吕雉为何要杀他。 “若是找不到,或许有一日我会对韩兄弟下手。”吕雉很坦然的告诉韩信,刘季心里苦,就算真有这个心,为何要说得如此直白?怎么看吕雉都不是冲动的人。 韩信听到高兴的笑了,笑得刘季都有些拿不准,这莫不是傻了? 傻。韩信当然没傻,只是遇到太多的人,纵然心中有太多的不满,却总装着一副慈善的面孔,吕雉如此坦然的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反而让韩信舒服。 “嫂子所言,我记下了。”韩信笑完之后竟然煞有其事的点头,表示吕雉所言他都记下,显然想要按照吕雉的要求去做。 “努力做。”刘季闹不明白韩信,结果吕雉也郑重的点头,希望韩信能够做成。 这......到底是他脑子太笨转不过变,还是两人说的话太藏着掖着,让人闹不明白。 “嘶。”刘季在怀疑他的智商,要不是顾忌形象都想抓头,吕雉却忽然倒抽一口冷气,捂着肚子,刘季马上回过神,扶着吕雉问,“媳妇儿你怎么了?” 问得实在是好,可吕雉这个情况还用问吗? “肚子痛,怕是要生了。”吕雉一直注重安胎,这些日子以来孩子待在她的肚子里安安分分,算着日子孩子就快出生了,如今抽痛起来,经历过两回生孩子的吕雉,马上意识到她是要生了。 刘季一听傻了眼,嘴里念叨叨,“要生了,要生了,怎么办,怎么办?” 问着怎么办,目光落在韩信的身上,韩信一个没成亲的大小伙如何知道怎么办?“我,我不知。” 倍老实的一句话! 刘季哭丧着脸道:“那该如何,如何?” 显然第一回碰到生孩子这事,刘季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吕雉...... 看看刘季那张脸,手足无措的,根本不知如何是好,吕雉反而显得沉稳的喝道:“怎么办,扶我回去,让人找稳婆。” “对对对,扶你回去。”被吕雉提醒刘季终于反应过来,当务之急赶紧扶吕雉回去,可这双腿怎么直打颤呢? “媳妇儿,我腿软。”刘季想动,可这腿不听使唤,吕雉...... 第102章可怜的刘季 阵痛的吕雉没有腿软, 刘季却腿软的动弹不得,这样的情况着实让人哭笑不得。 吕雉一看指望不上刘季,马上朝一旁的韩信喊道:“韩兄弟, 你出门喊一声我要生了,自然有人来帮忙。” 韩信万万没想到,见识到刘季怎么教都教不会行军布阵,接下来更是亲眼见证刘季腿软的样子。 明明面对别人的刀枪眉头都不皱一下的人, 看到吕雉要生孩子, 竟然腿软的走不动,落在韩信的眼里,这样的刘季实在让他惊奇,却无轻视。 “好。”韩信听到吕雉的吩咐并无二话的走出房门。 刘季此时此刻感受到吕雉对他的嫌弃, 解释地道:“媳妇儿, 这个事你得听我解释,我,我也是第一回,我是想起人家说生孩子等于过鬼门关, 媳妇儿, 我实在担心害怕。” “闭嘴。”吕雉毫不犹豫的呵斥刘季把嘴闭上, 再让刘季说下去, 本来不担心的吕雉都会不受控制的担心。 “媳妇儿。”刘季的额头尽是汗珠, 这时候唤上一声可怜巴巴的瞅着吕雉看, 活似生孩子的人是他。 “你若是想让别人看你笑话,你便只管再站着不动。生孩子的是我又不是你, 我都不怕你怕甚。”吕雉绝对没有想到刘季会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看他的样儿, 谁能想到刘季怕成这样, 不就是生个孩子,值得他怕成这样。 “笑就笑,我就是担心害怕。”可惜日常就不爱面子的刘季在这个时候压根顾不上面子,满心满眼都在吕雉的身上,考虑的只有一个问题。吕雉要生了,孩子就要从吕雉的肚子出来,这过程,这过程实在要命啊! 吕雉看着六神无主的刘季也无奈,好在这个时候韩信喊了人,一个接一个的人冲进来。 谁也没顾上刘季,赶紧扶着吕雉回屋,稳婆准备起来,一群人都守在刘季和吕雉的屋外,稳婆告诉大家,这才刚发动,想生下还没那么快。 刘季被樊哙背着回来的,捉着稳婆追问,“孩子要何时才能生下来?我媳妇儿怎么样?” 稳婆无奈啊,哄着刘季道:“主家,主家,这才刚发动,没那么快,你先歇会儿,我进去看看夫人。” 堡里的人多,各种各样有本事的人慢慢显露出来,稳婆也是堡内的人,吕雉发现人了,也特意让家吕帮忙寻几个得力的稳婆,毕竟生孩子等于过鬼门关,吕雉上辈子稳稳当当的挺过去,这辈子也要多做准备,让自个儿挺过去。 “一定要照顾好夫人。”刘季没听到屋里有动静,吕雉的声音没有传来,却依然让他心中七上八下,叮嘱稳婆。 稳婆连连称是。 生孩子是力气活,吕雉上辈子没有善待自己的机会,这辈子先是让人烧了热水让她沐浴更衣,更让人准备吃食,刘季在听到吕雉想吃东西马上回过神,亲自下厨。 慌里慌张的人做完一顿饭给吕雉端上来,看着吕雉忍着痛吃,刘季道:“要不咱们就生这一回?” 作为一个21世纪的三好青年刘季,完全不重男轻女,也习惯了独生子女,吕雉才开始痛,刘季就心里直发颤,思来想去也觉得有一个孩子够了。 吕雉正喝着汤,听到刘季的话猛然抬起头,“觉得有刘肥够了。” 谁都听出吕雉语气中的不善,明显并不同意刘季的做法。 “谁说女子不如男?别管男孩女孩,只要你我用心教导出来,将来也能继承这偌大的家业。”孩子没生下来,刘季也不确定,吕雉肚子里怀的是男是女,吕雉以为刘季想把家业传给刘肥,真是冤枉了刘季。 吕雉喝汤的动作微微一顿,如果仅仅是这么一点家业自然不管是男是女,有本事都能撑得起来,但是将来呢? 连韩信都已经被刘季带回来,吕雉难道以为这辈子改变之后的刘季会不走向那条帝王之路? 有时候身在其中,许多事情根本不由他决定,在他身边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会不约而同地推他走向那条路。 “再说吧。等我把孩子生下来再道其他。”吕雉也不确定这一次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站在吕雉的立场,两个孩子吕雉都想让他们重新来到这个世界,曾经他们没有得到过的,吕雉希望这一辈子可以倾尽所有的给到他们,她也能有所收获。 “对对对,现在说这些话为时过早,等你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将来还要不要孩子再说。”刘季就是一时心急,急上头便不管不顾,看着吕雉痛的额头直冒冷汗,等到孩子生下,不知还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 女人呐,的确不容易。 刘季没有在打扰吕雉喝汤吃饭,仅仅是用袖子为吕雉擦过额头上的汗珠,看着吕雉的眼神都是心疼。 吕雉喝汤之际抬起头和刘季对视,也看到刘季眼中的心疼。这种心疼吕雉这辈子在刘季的眼中看到过无数次,却是上辈子她从未得到过的。 和刘季成为真正的夫妻后,吕雉已经很少再去想上辈子的刘邦。 对于吕雉来说,上辈子的那个人好像离得她越来越远,她是为了恨而回来,却不代表这一辈子都要为了恨活着。 李初说过,对一个人最大的抱负不是倾尽全力的去恨他,而是要过好,让自个儿过得幸福。 吕雉不会本末倒置,上辈子纵然因为刘邦过得太苦,却不意味她还要这辈子因为刘邦而让自身为他不得安宁。 “没事,别担心。”吕雉伸出手抚过刘季的脸,安抚刘季心中的恐惧。 刘季握住吕雉的手,“媳妇儿,你和孩子都要好好的。” 来到这个世道,看到过太多的女人因为生产而丢了性命,刘季虽然期待他和吕雉的孩子,却更害怕在生产过程中吕雉有所闪失。 “好。”吕雉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日子,怎么可能愿意丢了性命。她要活下来,不仅是她,她的孩子也会平平安安的。 “季,你先出去吧。”刘素在旁边,刘季和吕雉说的话,刘素听在耳朵里,该如何说呢? 听完刘季话的刘素满脑子唯有一个念头,刘季是急坏了,因此才会说话没头没尾的,孩子,自然是越多越好,他们刘家除了刘肥可是再无他人,偏偏刘肥的生母同他们刘家,唉...... 刘素不愿想得太多,当务之急是让吕雉先把孩子生下来。 “媳妇儿,你别怕,我在外面等着你,等你和孩子平安的生下来。”刘季叫刘素推着往外去,没有忘记回头冲吕雉喊着,总算是记起来同吕雉说几句安抚人心的话,不容易。 吕雉哭笑不得,刘季这恐惧害怕的样子,比起吕雉这个当事人更多几分,身边的人看到刘季的样,几乎都在掩口而笑。 但不得不说,吕雉从中感受到刘季对她的看重,紧张,刘季是真的害怕,怕极了吕雉会有个三长两短。 小腹传来的痛楚越发明显,吕雉吃了不少东西,一直没有费心思,此时的心情极好,听着稳婆的话,等着时间的流逝,该用力的时候便要用力,孩子,她定要平平安安的带她来到这个世界。 吕雉虽不是第一回生孩子,但身体却是第一回,第一回的时间总是比较长的,从大中午开始阵痛,等到宫口全开,那都在半夜,刘季一直守在外头,过一会儿问一句能生了吗? 稳婆们倒是不敢不回刘季,最后是吕雉着实受不了刘季问个没完,果断地探头出来大声地吼上一句,“烦不烦啊你,问甚问,能生我不想生?” 刘季被吼得半句都不敢回嘴,可怜的小眼神瞅着吕雉,真是让人一度想问,现在究竟是谁在生孩子? 吕雉稳得住,第一胎总是要费些时间的,她现在只需要保持体力,静下心神,等时间到了,孩子定会出来的。 被吼了一记的刘季,眼看吕雉吼完之后果断关上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背后传来一阵闷笑声,刘季气得回头,他都担心死了,谁在这个时候竟然笑得出来,欠打吧? 一回头瞧着樊哙,卢绾,周勃和夏侯婴都在,笑得最开怀的莫过于卢绾和樊哙了,刘季毫不客气的上去用袖子抽了他们几下。 “笑,笑甚。”抽完人,刘季更是问起他们。 樊哙是挨了打也无所谓,只道:“大哥瞧着恨不得帮嫂子生了。” 刘季听他提起吕雉,眼神又往房里瞟,无力地道:“对啊,我是恨不得帮她生了,用不着她受那么大的罪。” 哟,谁都想不到刘季真有这个念头,樊哙仅打趣一声,却说到刘季的心坎上了,不容易。 “大哥,可别,瞧嫂子痛了多久了,要是真能让你替了,那岂不是往后生孩子的事都成男人的事了,那可不是好事。”樊哙也是为自个儿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变成男人生孩子,难以想像。 刘季白了他一眼,都懒得跟他说话,而韩信这时候提着食盒过来,“刘兄,你一日不曾进食,用些吧,看情况怕是没有那么快。” 可怜刘季心急得根本顾不上吃饭,家里人的心思都在吕雉这儿,也顾不上他,难为韩信竟然记挂着刘季,刘季上前拉着韩信的手道:“韩兄弟,多谢。”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都是啥跟啥? 第103章刘仪 刘季一时过于感性, 把在他身后的兄弟们都看得傻了眼,还是韩信的反应更快,赶紧从刘季的手里挣脱, 直接将食盒交到刘季的手中。 拿着食盒的刘季再是感性,这个时候也没去再拉着韩信的手说些不该说的话,却也是不想用饭的。目光看向屋子,听着屋里的动静, 屋内是有说话的声音, 却听不到吕雉的叫唤,想必没有声音就是最好的事,毕竟没到发动的时候。 韩信是完全不知道刘季的心情,可看到今日刘季的反应, 于韩信而言是十分新奇的, 他从未见一个男人因为妻子要生孩子能急得怕得腿都软了,简直比吕雉一个真正生孩子的人都要担心害怕。 可是,看着刘季一心一意都扑在吕雉身上,好像吕雉就是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 她的安危比一切都重要。 韩信不能明白那是一种何等的心情, 不过不能否认的一点, 看到这样的刘季, 韩信也想知道, 将来的他是否能如刘季一样看重一个人, 在意一个人至此。 “发动了,发动了, 夫人, 用力啊!”这时候, 屋里传来了这样的的叫唤, 刘季马上立了起来,连食盒都松落在地上,“发动了,发动了。” 嘴里喃语的这一句,眼睛不眨地盯着屋里,望眼欲穿。 “大哥,我们这小侄子或是小侄女要出来了。”发动了,孩子就要生下来了,那可是好事,极好的事。 刘季哪里听得进他们的话,拉长耳朵听着屋里的动静,听来听去,就是没有听到吕雉的声音,刘季都要哭了,“媳妇儿,你怎么没声音?” 一干人...... “媳妇儿你别忍着,你要是痛就喊出来,我在这儿,要不我进去陪你。”刘季说话真准备进去,却叫樊哙死死地拉住,“大哥嫂子不叫就不叫,你进去难道能帮得上忙?” 听不到吕雉的声音,刘季心里七上八下的,怎么都不得安稳对于樊哙的说法,刘季毫不犹豫的回道:“我就算帮不上忙,我能进去陪着他,要是她痛还能让她掐我一掐。” ......一群人在听到刘季的说词已经根本不知如何回答,却听到屋里传来一阵怒吼,“你闭嘴,再添乱,等我出去揍死你。” 吕雉的声音传来,直接把刘季拍老实了,刘季压根没把吕雉的喝斥放在心上,只抓住他想抓住的重点道:“你们嫂子没事,没事。” 一群兄弟看着刘季的眼神就像看这个傻子,虽说生孩子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可也不见得这才刚发动能出事。 不过刘季没再叫嚷冲进去,一群兄弟暗松一口气,虽说吕雉平常厉害了些,但也只有吕雉能治得住刘季,还好还好。 虽然日常一群兄弟面对吕雉的时候,没少在背地说吕雉太过厉害,刘季也太好欺负了,这会儿却万分庆幸吕雉足够厉害,否则如何能让刘季老老实实的。 发动之后刘季以为很快孩子就能出来,可这快到天明时,屋里才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刘季悬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放下。 “生了生了,是个漂亮的小娘子。”孩子平安生下,稳婆将孩子收拾妥当,也抱出来让某个当爹的看看,在屋里帮忙刘素看到孩子亦是露出笑容,也不急着跟稳婆抢孩子,赶紧帮吕雉收拾,吕雉早已力竭,只看了孩子一眼便睡了过去。 睡着之前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一胎果然还是女孩,不过孩子长得真漂亮。 是的,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是皱巴巴的,可吕雉生下的这闺女,白白嫩嫩,一双眼睛都能睁开了,黑黝黝的炯炯有神,瞧着人,竟然还露齿一笑,一个无耻之徒笑得一群粗汉子都不知所措了。 “大哥,小侄女长得也太好看了。”樊哙一个粗汉子看到像刘季将孩子抱在手上,也想伸手去抱抱,却叫一旁的周勃毫不客气的拍下,“你这粗手粗脚的别碰我们侄女,小心伤着她。” “大哥都抱得,我怎么就抱不得?”樊哙十分不服气,刘季都能抱的孩子,他怎么就抱不得? 刘季新得了闺女,小闺女长得白白胖胖,都不像刚出生的孩子,正稀罕高兴着,“我闺女我自然抱得,你若是想抱赶紧回家生一个。” 别说周勃嫌弃樊哙粗手粗脚,刘季同样小心翼翼,生怕碰着磕着孩子。 樊哙一听吹胡子瞪眼睛的,却不敢去抢。 旁边的韩信还是第一次看到刚出生的孩子,圆溜溜的大眼睛直转的婴儿,对于一群大男人吵吵嚷嚷的,似乎不太高兴拧紧眉头显得不悦。 是的,韩信就从婴儿的表情中读出了婴儿的不悦。 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怎么懂得高兴不高兴,韩信不由得一笑,也认为是他太过多心。 不过孩子长得太好看了,好看的韩信也不由自主的想将孩子抱在怀里。 “刘兄,能否让我抱抱?”韩信难得想做一件事,又想起刘季一再同他说过的话,便真诚的同刘季提出要求。 刘季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的道:“来来来,韩兄弟想抱就抱。” 直接把孩子递到韩信的怀中,更指导韩信该怎么抱孩子,一旁的樊哙瞪大眼睛不满的控诉,“大哥,你这是偏心。” “我就是偏心怎么的?”刘季一点没有避讳的意思,坦然的承认他就是偏心怎么样,樊哙要是不服,不服他也拿刘季没办法。 软乎乎的孩子抱在怀里,很轻,就如同一只蝼蚁一般,只要韩信一松手,孩子马上就能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白白胖胖的孩子朝着他一笑那一刻,韩信忽然觉得这样的笑容让人暖心,这样软软的孩子怎么样才能长大成人? “太小了。”韩信抱着孩子说出这句话,刘季哈哈大笑道:“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刚出生就像她这么大,一点一点慢慢的长成现在这般模样。” 刘季感受到韩信的稀奇,抱着孩子在怀里,韩信的眼中没了之前的茫然,此时的韩信好像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女儿得娇养,更要小心呵护。”刘季毫不掩饰对女孩的偏心,男孩子怎么打怎么骂,怎么锻炼都不成问题,可女儿却得小心呵护。 “大哥,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小侄女长得太好看,细皮嫩肉的都不像刚出生的孩子,名字刘季可早想好了?周勃好奇地问。 刘季早有先见之明,取名这种事,就得有学问的人来,“取好了取好了,之前我请萧主吏帮忙取的,仪,刘仪。” 名字取得极好,至少刘季很满意。 “上者,下之仪也。仪,很好。”韩信说了一句,却也觉得这个名字极好。 被韩信抱在怀里的孩子再一次眨了眨眼睛,仪,确实不错。 刘太公早先一直陪刘季等着,入了夜,毕竟上了年纪,精力不够便回去休息了,听说吕雉生了,纵是个女儿,刘太公却也高兴,再一看到刚出生的刘仪,白白嫩嫩,更觉得稀奇无比。 只是那个时候的孩子或许是累坏了,早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 吕雉再次醒来,便看到刘季抱着孩子在床边逗弄。见到吕雉睁眼,刘季马上抱着孩子走到床边,关心地问道:“媳妇儿你渴吗?” 别说,吕雉的确有些渴,不用她开口,刘季将孩子放到摇床中,赶紧给吕雉倒水,扶着吕雉起来将水喝下。 手里有墨家的人,想让自个儿舒服,也让孩子舒服,吕雉和刘季都不约而同的按照记忆中看到的物甚让雷霆打造出来。 摇床不过是其中的一物,算不得太稀奇,不过确实好用。 吕雉辛苦一夜,好不容易缓过神,一夜不曾进水,实在渴得厉害,连喝了好几杯才停下。 “媳妇儿,你辛苦了,谢谢你。”心急担心了一夜,刘季其实也好不到哪去,脸上胡子邋遢,眼下尽是黑青,不过眼睛闪闪发亮,不难看出他的欢喜。 握着吕雉的手,刘季的确很感激吕雉辛苦一夜生下他们的孩子。 “别别扭扭的。”好话刘季从来没少说,但这样郑重的感谢吕雉也是第一回。 吕雉微微一顿,随后却又笑道:“谢我做甚,这也是我的孩子。”是她愿意用性命也要呵护保护的孩子。 “月子你好好坐,外面的事都有我。”刘季纵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女人在月子里若是坐不好,极容易留下病根,那可是一辈子都治不好的病。 “堡里的人多,会照顾我的人不少。”如今的情况早就已经不是上辈子,吕雉善待自己,更懂得保养。 要知道李初几乎是全才,也是颇懂得医术和膳食调养的,能够让自身变得更好的本事,吕雉自然学得用心,再加上手底下有人,该怎么善待自个儿,吕雉绝不会含糊。 “如此说来,我也该去问问他们,究竟要如何照顾你。”身为丈夫,吕雉是为他生儿育女才会受此磨难,刘季更觉得应该照顾吕雉。 吕雉不管刘季有何打算,刘季在此时倒是问起另一桩事,“是不是请岳母过来一趟?” 第104章坞堡暴露 吕雉生产, 必然想在此时见见父母,刘季的意思也是吕夫人毕竟是大家出身,定然有许多叮嘱吕雉的话, 能让吕雉更好照顾自身。 “不必。此时不妥。”吕雉却理智的摇头,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让父母,也让他们这些人冒险。 刘季没有做好朝廷交代的事,吕雉他们更是在朝廷捉拿之前逃走了, 一旦他们在此的消息暴露出去, 将会带来更多麻烦。 别看现在他们手里的人不少,一旦当真暴露出去,要跟朝廷作对的意图,就他们这点人如何同秦军抗衡? 秦军的铁骑几十万, 能灭得六国, 会平不掉他们这几千人的小坞堡? 纵然得了韩信这样会打仗的人,吕雉也不愿意轻易冒险,让他们几千人全都置身于危险之中。 “委屈你了。”刘季是打算如果吕雉的确想见家人,虽然这件事有风险, 但是也值得冒险一回。 但是吕雉却处处为他们着想, 为了刘季也为了堡中的几千人, 纵心中在挂念父母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添麻烦。 “日后的日子还长着, 不必急于一时。”吕雉看得明白, 很多事情不需要着急。只要父母健在, 不会因为他们而遭遇祸事,纵然见不到人, 吕雉也高兴。 刘季一心为吕雉着想, 吕雉也以诚心待人, 为他处处分忧。夫妻间如此又怎么可能感情不好。被冷落在一旁的刘仪, 听着夫妻间的对话,小婴儿的心思大抵唯有她最清楚。 不过,刚出生的孩子除了一开始哭了一阵,这一天下来,却无人听到过她的哭声,这会儿,无人注意到这一头。 虽说吕雉生产,可是堡中的事到现在并没有因为吕雉的生产而太太平平,就是外头,同样也是不太平的啊。 刘二哥和刘二嫂自被关入大牢,这过的日子,虽有曹参暗中照看,曹参又不想因刘二哥和刘二嫂被人知道他格外的照顾人,刘二哥和刘二嫂虽是刘季的兄长,却不见得刘季拿他们两位当回事。 或许更贴切的说,这两位没拿刘季当亲兄弟。 从前曹参没少从樊哙他们嘴里听说这两个最是喜欢占刘季他们夫妻的便宜。人之常性,皆是如此,曹参听也就听过罢了。 结果在牢里关得久了,曹参一开始其实对刘二哥和刘二嫂不错,后来两人开始对刘季骂骂咧咧,这自然引起曹参的不满。 刘季作为亭长,奉命送人,可这样的世道,谁想背井离乡。 刘季的差事办不好,其实大家都早有预料,毕竟人太多,刘季手里纵然有几个得力的兄弟跟随,双拳难敌四手,人一多,事情自然也会多,存心要跑路的人,谁也是拦不住的,人不齐本就交不了差,刘季就算真到了骊山,同样是死路一条。 逃着躲着,或许有可能逃过一劫,家里的事,其实刘季早交给吕雉安排,刘二哥和刘二嫂生怕受牵连,因此不肯随吕雉他们一起走,到头来却怪责刘季行事不厚道。 有人必是要说,刘季和吕雉既然有那样的藏身之地,应该告诉人,话说出口,刘二哥和刘二嫂必是要跟着一道走的。 可刘二哥和刘二嫂的品性,谁愿意把家底全都告诉刘二哥和刘二嫂,万一他们为了太平日子把刘季他们卖了呢? 别说亲兄弟刘二哥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如今都没让刘二哥和刘二嫂去死,不就关在牢里,吃得不甚好,睡得不甚踏实,听听刘二哥和刘二嫂骂刘季的话。 丧家星。死在外头。若非他们着实不知吕雉他们所在,这两个人才没能把人卖了,若是知晓,呵,他们不把人卖了换自个儿的太平都有鬼。 正是因此,曹参之前暗里都会照顾照顾他们,让他们吃得好些,听完他们骂刘季的话,果断的由着他们。 人死不了,县令先前都想关着人,或许消息传到刘季的耳朵里,刘季会有可能回来救人,日子一长,几乎都把人忘了。 曹参和萧何知道刘季有了坞堡,位置大约知道,其余的事,曹参和萧何竟然是凭的蛛丝马迹发觉,亦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有此发现,也是不想将刘季过早暴露,只是,他们瞒着,却也总有人往深山中去。 这两日的坞堡发生的事一件接一件,也让人不免一个岔神。寻常百姓家中无存粮,有人饿得狠了,想往深山中去寻些粮食,结果便发现了坞堡所在。 这样一个地方,一但发现,思量朝廷对这样的地方必是有兴趣,自然禀到县令处来。 县令一听深山之中竟然都建起如同县城一样高的城墙,此事他们可是不清楚的,得了禀告,县令二话不说要带人进山一探,萧何和曹参听到消息,心里同时咯噔一声,却又并不意外,唯一个念头,该来的终是来了。 刘季能瞒了这些年,都是因为刘季没少让人散播深山危险的消息,等闲人可不敢去,更绘声绘色的说出进去的人如何伤重,如何失了性命的流言。 一来二去,要不是迫不得已,真没人往深山去,就算偶尔有几个进去的,刘季他们放了梢口,一但发现人,也是装神弄鬼的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晕,再把人丢出深山去。 如此一来,不仅是深山有毒蛇猛兽一事,更传出深山中有鬼的话。 太平了这些年,如今外面的人日子越发不好过,一来二去,深山中有再多的毒蛇猛兽,为了活命,终是往山里来。 坞堡出了事,没人盯梢,也就让人瞧见了坞堡,便闹到县衙,也传到萧何和曹参的耳朵里,随后,县令带人便往坞堡去。发现人迹,看守的人马上禀到刘季的面前,一群人都等着刘季拿主意。 刘季也没想到,人刚到家,气都没来得及好好的喘喘,接二连三闹出来的事,完全是让他不能消停。 “县令带来多少人?”装神弄鬼让人不敢往山里来,不过都是为了拖延时间,让人暂时不往深山中来,也让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喘喘气。 现在暴露了,就不管想不想,都得思量如何解决问题。 查觉到县令带人来,同之前出了情况有些慌乱比,刘季和韩信对于上次遇见的情况,仔细的分析,人的胆子要练起来,眼下来禀告的人,再不似之前的慌乱,有条不紊地回答道:“近百人。” “如此看来,县令是来探虚实的。”才不过带了近百人,至少没有调令县中的军队直接来攻。 也对啊,有人发现此处竟然建起一个如同县城一般的地方,若不先探明,如何知道该怎么动手,不过,县令亲自带人来确定...... “速速去请我岳父来一趟。”县令亲至,对刘季是一个特别的信息,让刘季当机立断。 雷霆莫名,这个时候去请吕公来?纵然是吕公来了,事情又能顺利解决? 既然刘季已经下令,无论心中有多少困惑,雷霆也得让人按刘季说的去做。 刘季同报信的人低语几句,那人听完刘季的话,马上按刘季的意思去办事。 “县令来访,堡里的人都避一避,一会儿我同岳父说一句,请了县令进来,你要记住一条,那就是告诉县令,此处归于吕家所有。”其实贵族们手中养了多少人,明面上或许不多,但背地里绝对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刘季这么大的坞堡摆在眼前,想要抹杀甚至杀人灭口都是不切实际的,倒不如给出一些利,让县令拿了好处,更叫县令成为他们这边的人,如此一来县令就会帮刘季合理化这样一个坞堡。 “明白了。”就算之前雷霆不明,刘季为何在此时让人去请吕公,听完刘季之言,雷霆马上反应过来。 风行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人是不是不应该暴露出太多?” 近三千人,人数太多了,极有可能让县令暗暗起了警惕,那对大家来说都不是好事。 人可以挂在吕家的名头,但是如果人数过多就会引起县令的思量。毕竟整个沛县的人数才有多少,刘季一村想凑个几百的壮丁都难,现在一个坞堡之内,壮丁如此多,是不是将来极有可能危及沛县? “让之后来的兄弟躲起来,不能躲在外头,就躲在堡中。”就算外面深山老林,可是既然被人盯上了,谁又敢保证外面还有没有其他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旦刘季让人转移的时候被人察觉,意义可就完全不同。 县令只带了这么百十来号人来此,一则是探明情况,二则是有私心,沛县这样的小地方,一个小小的县令,想得便宜好处都不易,坞堡的出现,让县令看到了利,大利。 “是。”坞堡是雷霆风行他们盯着建起的,堡中哪里可以藏人,从一开始刘季和吕雉就考虑过,一但有人发现,为了不太引人注目,就应该考虑藏人。 风行马上去安排,而雷霆和刘季的目光对视,“我去见县令。” “好。在岳父到来前,有劳你。”坞堡中的情况,雷霆如数家珍,所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在吕公来到之前,只能让雷霆扛住,希望雷霆能扛住。 第105章双管齐下 虽然刘季面上装作很沉着, 似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实际上刘季的心完全悬起来。 县令突然杀过来,虽然看起来有所图, 但如果他们给出的利不能让县令心动,那么这里的一切将暴露迎接他们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此时的刘季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县令来了,萧何和曹参有没有来? “去把夏侯婴请来。”事到如今, 刘季唯有多做几样准备, 安顿人的事可以让雷霆和风行分工而作,却也得以防万一,比如,手中握有县令的把柄。 这样的事刘季之前没有想过多做准备, 如今就只能寄希望于曹参和萧何。 一旦利诱不成便只能威胁, 如果县令非要把坞堡的事报上去,大家就来个鱼死网破。 夏侯婴很快被请来,自然,见到刘季的那一刻, 刘季也不赘言, 招呼他上前, 目的唯有一个, 若是萧何和曹参随县令一道来, 夏侯婴一定要找机会和他们碰头, 问的就是萧何手中可有县令的把柄,能威胁住县令的把柄。 “季哥。”听完刘季的话, 夏侯婴都傻眼了, 万万想不到刘季竟然有如此打算。 “如今是我们生死存亡之际, 顾不上其他, 拿捏不住县令,这处我们的避难所,将会成为我们的催命符。”刘季沉下一张脸,提醒夏侯婴,夏侯婴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夏侯婴提醒,“县令始终是县令,就算威胁了他,若哪一日他突然领兵前来,我们防不胜防。” “这就要看我岳父怎么和他聊。”手段准备起来,但是如何能让县令这辈子为了他自个儿都不敢动手,这就是本事。刘季要的就是如何能够拿捏住县令,要他一辈子都唯有老老实实。 夏侯婴犹豫了半响道:“事发突然,要跟嫂子说一声吗?” 听到夏侯婴的话,刘季微微一怔,询问地抬头看去,夏侯婴道:“嫂子一直留在家中,想必诸多情况她比我们清楚,有些我们没有准备的事,或许她有。” 这是夏侯婴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吕雉看起来不是依靠他们这些人的人,对刘季或许是一些难为的事,对吕雉或许并不是。 刘季是想吕雉刚生完孩子,最是应该好好休养的,事情闹起来,刘季更想自行解决,夏侯婴却点出吕雉或许早有准备。 自家的兄弟所指,刘季想不打扰吕雉,但在夏侯婴看来到了现在这等危急的情况,就应该问问一直在家中的吕雉是否有其他的准备。 “那,你还是去看看萧主吏和曹先生,我去问问娥姁。”刘季是听人劝的,本来是不想让吕雉刚生完孩子都要为外面的事操心,不过,夏侯婴说得对,吕雉看起来比他准备得要齐全得多。 像吕雉之前和刘季说的,他们各自都有秘密,相互不说破,那都是因为对彼此的信任,遇到事,没准吕雉比他更果决,准备得更多。 夏侯婴提一句醒,刘季竟然同意他的提议,夏侯婴不再迟疑,立刻去办刘季交代的事,刘季马上去寻吕雉。 屋里刘素正抱着刘仪在怀里,轻声地道:“孩子可真乖,不哭也不闹,是个乖巧懂得心疼人的。” 看到刘季走进来,刘素面带笑容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 刘季笑了笑,从刘素手里抱过刘仪,刚吃饱的孩子正在看着甚,瞧到刘季的脸,笑了,刘季高兴地道:“是个爱笑的。” 吕雉一开始就半躺着,见刘季抱过刘仪,观刘季的神色问道:“出事了?” “有人发现了坞堡,告到县衙去了,县令带了百号人正在外面。我让人去请岳父来一趟,此事得有劳岳父,但若想让县令将事情瞒下,仅利诱不够。”刘季抱着孩子坐在吕雉的床前,将事情经过告诉吕雉。 吕雉一听露出了笑容,“该来的总是要来,利是不够的,更得捉住他的把柄。” 和刘季想到一处,刘季露出笑容,吕雉轻声地道:“其实这些年我让父亲和兄弟帮我运作一番,我们买的粮食和人,很多都是过县令之手,换句话来说,县令如果把我们供出去,等于将他自个儿意图叛乱的罪名坐实。” 刘季眼中闪过惊喜,哎哟,吕雉早料到有今日的局面,因此早早挖坑等着把县令埋了。 县令不来,自然不会把事情捅出去,县令若是来了,想告发刘季的坞堡,行啊,先把他的脖子洗洗,更要有心里准备,一家子都要因此丧命再说。 “你让人去请父亲?”吕雉听着刘季的话,坞堡名头得挂在吕家,必要请吕公来一趟。 “已经让人去请。”刘季心里正为吕雉的一手早有防备,甚至更将县令坑得死死的而高兴,吕雉问起吕公的事,他自如实答之。 吕雉自得的道:“父亲手中关于县令的把柄不仅一样。” 此话,刘季听完不由自主地给亲亲老丈人和吕雉点了个赞,早在吕雉要留下这后路开始,吕雉完全做好准备。 县令,不错,他们是归县令管,可是县令要是想闹腾,自然他们有对付他的手段。 坞堡的事要瞒着,瞒得越久,知道的人越少,对他们自然越是有利,反过来,若是县令知道了,他敢出现在坞堡处,往后,县令得跟他们一起担风险,知道的人,县令更得帮忙将他们的嘴堵严实了! “辛苦你和岳父了。”刘季心里过了一遍吕雉透露出来的意思,最后唯有这一句。别的话,说也不应景。 吕雉扫过刘季一眼,“这些事,我懂得比你多,就是我手里同样也握有县令的把柄,不过父亲出面,比我出面要好。” 听着吕雉坦然告知她手里也有县令的把柄,甚至可能和吕公的都不重样的,刘季惊叹地睁大眼睛。 “没事的。”吕雉轻声说了一句,安抚刘季,刘季能说信不过吕雉吗? 若是连吕雉都信不过,刘季能信谁? “趁此机会,正好让县令将二哥和二嫂放回来。至于你要不要出现在县令的面前,你自思量。这些你看看。”吕雉安抚完刘季后,想起刘二哥和刘二嫂,想必那么两位被关进大牢多日,再出来,人必不会再同往日一般。 都能让县令从他们坞堡中退出去,不敢再来威胁他们了,若是连刘二哥和刘二嫂都不再救出来,谁都不是傻子。 再多的仇,再大的怨,刘二哥是刘季的亲兄弟,吕雉先前不曾出手,那是既知刘二哥和刘二嫂无性命之危,也是不想暴露他们一家的行踪,节外生枝,可以不出面。 现在不一样了,无论如何,刘二哥和刘二嫂都要在这一次救出来。自然她手中有的筹码得让刘季知道,弯下腰拿过一份竹简递给刘季,刘季接过。 “好。”刘二哥和刘二嫂的事,刘季亦曾想过,却仅是思量如何将人救出来,现在要跟县令正面对上,那么确实应该趁此机会把人救出来。 他要不要出现在县令面前,如同吕雉所言,端看刘季如何想。 见不见,要不要在县令面前露面,就看刘季怎么想。吕雉意示外面还有些东西,让刘季一并带上去。 刘季叮嘱吕雉好生休息,摸了一把刘仪的小脸,便出去了。 其实连县令都威胁了,刘季出现或是不出现,还会有影响? 既然坞堡都暴露了,县令必知道吕雉他们逃了,逃哪儿去了,刘季虽然被天下追捕,可天下之大,想逃,科技不发达,东躲西藏的,压根不用担忧会被人轻易翻出来。 有坞堡这样好的藏身之地,傻子都会知道躲到这里,刘季出现与否,县令在心中必然都会猜测到刘季存在的可能。 吕雉之所以提醒刘季这一点,或许更多是想让刘季去和县令交手。 不错,晓以利动,又以有威胁,他们是拿捏住县令了,但能不能让人欣然的接受,最好不需要用到威胁太过就能达到目的,自然是最好的。 “季哥,萧主吏和曹先生都随县令来了,一直跟在县令左右,无法跟他们碰头。”夏侯婴去而复返,赶紧将他这边的情况告诉刘季。 刘季正在思量别的问题,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完夏侯婴的话后,刘季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说县令要是看到我会有何反应?” 夏侯婴惊叹的看向刘季,以为刘季在说笑,但注意刘季的神情很是凝重,哪里有玩笑的意思? “第一句话必然是质问你,怎么敢出现在他的面前。”夏侯婴说出的是人之常情,毕竟现在的刘季可是朝廷追捕的犯人,人人见之都可以抓,告发者更是有赏。 “是啊,没有人以为我逃出升天之后还会出现在县令面前,这是对县令的条件。但是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对县令无所畏惧。”刘季仔细的分析,说出这句话后,眼神闪过坚定。 夏侯婴一时没反应过来,刘季话中的意思,刘季却已经道:“走,我们去见县令。” 刚刚还犹豫不决的人,这时候却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见县令不可,夏侯婴完全不知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刘季怎么就决定了? “季哥,我也要跟着一起去?”夏侯婴同样也是逃役,一个刘季去够刺激人了,他要是再跟着去县令会怎样? 第106章县令莫急 但是对于现在的刘季来说, 能够让县令不高兴,或者让县令明白眼下的处境更重要。 “去,为何不去?有了这份东西我们不怕县令。”吕雉已经帮刘季想出最好的一个办法, 那就是将这坞堡的存在都归在县令的头上,纵然刘季他们是逃犯,藏身在这坞堡之内,每一个都是听从县令的命令。 “啊。好。”夏侯婴微微一顿, 虽不知刘季手里拿的竹简和身后之人抬的是甚, 很快反应过来,刘季并不是在说笑,惊叹一声,最后还是跟上刘季的步伐。 刘季一路走去已经有人告诉刘季, 雷霆将县令他们请入了坞堡, 已在正堂。 得到消息,刘季也就知道行去的方向在何处。一步一步的走入正堂,守门的人还好,没有任何的表情, 可是不管是雷霆亦或是县令, 甚至是跟随县令一道进来的萧何和曹参, 在看到刘季的那一刻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刘季你怎会在此处?”第一个问出问题的人当然是县令, 本来跽坐的人, 在看到刘季走进来的时候, 惊得一下子站起来,满目都是不可置信。 刘季摊手道:“若不然我该在外四处逃亡?” 县令也好, 萧何、曹参也罢, 这会儿都惊得不轻, 刘季一问后, 县令立刻回过神道:“来人,将刘季拿下,关入大牢。还有你。” 夏侯婴,县令也是认出人来了,赶紧的下令,让人一并将人拿下,刘季不紧不慢地道:“县令莫急,捉了我,对你可没有好处。” 雷霆从刘季出现那一刻起,心里唯有一个念头,刘季想如何啊,结果听到刘季开口,算了,刘季既然敢出来,定然是想好了,他就是听刘季话做事的人,刘季总不会自个儿坑自个儿。 县令冷笑,眼神轻视地扫过刘季,“我虽与吕公交好,不见得同你有何往来。你押送徒役逾期不至,朝廷下令将你追捕,我捉你,谈不上好处,却也绝无坏处。” “莫急莫急,县令莫急,我既然有言语,自然要同你好好的说道说道,我人就在此,都敢来见你了,你又何必着急。”此时的刘季穿着锦衣绸缎,胡子刮得干净,头发梳得整齐,与往日邋遢的模样判若两人,若不是熟悉他的人,路上见着都不敢认。 最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的气度,从前邋遢的时候看起来和外头的浪子无二样,现在却让人有一种气定若闲,不为外物所动的从容之感。 县令开始反思,究竟刘季有何奇遇,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刘季可不管他带给人的冲击有多大,这会儿的他高高兴兴的坐下,也不在意县令怎么看他,“县令若是愿意坐下好好的同我说道说道,自然最好,若是不愿意,县令不相信把我供出去对你没好处,不妨试试。” 说到这里刘季冲县令一笑,“我们都是平头百姓,同县令比起来,着实差之甚远,我本来就是朝廷要捉的人,可要是把县令你一家都给带上,甚至让你的九族也跟我一块受罪,挺好的。” 确实,县令看到刘季是不高兴的,也不相信刘季有多大的本事,竟然敢如此同他放话,本意是要挥袖而去,却在刘季又一次提出县令一家,甚至是九族都要与他一块受罪时,刘季笃定的语气,对自身的定义,让县令不敢不当一回事。 刘季的生死不值一提,可他们一家,九族,那可关系重大。 县令思及此,便坐下。 刘季一看人坐下,当下明白,行吧,事情差不多,县令只要在意他的一条小命,在意一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命,便断然不可能不听刘季把话说完。 一但刘季把话说完了,县令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刘季,你私建此处,养下那么多人,是想造反?”县令坐下是坐下,同样想打听刘季的意图,建起这样的地方,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其实打从心里县令是不相信刘季有这样的能力和底气。 “县令说笑了,我不过一介平民,何来的本事建起此处,这都是你让我们做的啊,我不过是奉命行事。”刘季笑呵呵地踩自个儿,要将最大的一顶帽子扣在县令的头上,县令闻之大惊失色,惊得坐起来,“你这是血口喷人。” 刘季笑了笑,从袖中拿出吕雉才给他的竹简,“县令且看看再说我是不是血口喷人。” 县令气不打一处来,想到他竟然被刘季扣下这样一顶帽子,着实不开心,若是他当真做下此事也就罢了,事情与他并不相干,却被人生生扣到头上,他连杀刘季的心都有。 可惜刘季敢把话说来,完全是有备而来,看完吕雉给他的这一份竹简,刘季是再次对吕雉肃然起敬,自个儿的媳妇太了不起了,早有准备,有了这些东西,纵然县令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坞堡不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他要是敢跟朝廷告发,第一个得把他的脖子洗洗。 刘季想到这些年他一味想藏起坞堡,确实没有想过若是事发该如何是好,吕雉知道他的防备没有那么多,也不催促刘季,只管准备起来,做到保护他们一家,乃至整个坞堡。 县令瞪大眼睛,他有没有做过的事,他心里有数,可是听着刘季说得斩钉截铁,县令思量人常用的手段,无中生有难道不可? 最终伸手接过刘季递过去的竹简,打开一看完,县令气得浑身直发抖,“你们,你们竟然敢算计我。” “此言差矣,买几个奴仆罢了,虽然人数多了点,有家底的人家,谁也不会在意多养几个人,吕家出面,你过的手,多少人是你帮忙寻回来的,其中你也占了不少便宜,借吕家的手,你想把自个儿摘干净,岂有天下的好事都叫你占了?”刘季笑眯眯地说着,萧何和曹参其实对县令手中的竹简好奇极了,着实想一探究竟。 然而眼下县令气成那样,有再多的念头,那也不敢宣之于口,不过两人的视线落在刘季的身上,再次对刘季另眼相看了,从前他们其实还是小看了刘季呢。 县令直接将竹简摔到地上,指着刘季道:“我绝不受你威胁。” 此刻县令反应过来,那么多年吕家确实买了不少的人,经过他手也有不少,可如刘季所言,谁家有家底的多买几个仆人有何大不了的,他就是怀着此心,因而虽说多年见吕家不断地买人,根本没想到吕家的人会给他挖坑。 对,刘季毫无家底,虽说眼下是刘季出面,未必见得坞堡就是刘季的,更或许是吕家的。 一想到这里,县令气得浑身直发抖,吕家,吕公啊,他竟然如此坑他? “县令大人说笑了,我怎么敢威胁你,只是想让你消消气,有话好说,千万别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得。”刘季风轻云淡的劝人,这是觉得气得县令不够吧。 冷冷一笑,县令道:“你们想和我扯上关系,就凭这些人经过我的手,你们太小看我。” 刘季挥挥手道:“县令莫急,千万别急,你要是急出个好歹来,我们如何向朝廷交代。” “交代,你会害怕无法同朝廷交代?你若怕,又岂会押送徒役,逾期不至,在你的心里,早无朝廷,亦无我这个县令。”县令不傻,刘季再是说得情真意切,看起来似是极怕无法同朝廷交代,就刘季做下的事,哪里像怕的。 “不然不然。押送徒役逾期不至,非我所愿啊。县令不知,这人都不愿意背井离乡,才出沛县人就开始跑,没到骊山人便跑得七七八八,人数不够,我若是依然前往骊山,绝无法保命,我逃离避之,实属无奈。”这时候的刘季急忙的解释,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被逼的。 “县令也算不得高高在上,可你竟然让我们村出了四百人,可见其他村也是不想出人的,却不知他们用了何办法,让你将人全都落到我们村头上,说来我也是想去学学的,若不然,你教教我?”刘季无赖是无赖了,却同样点出在征收徒役的过程中,县令可不是公正的。 总共一千人,他们村占了四百,先前不知也就罢了,等人到刘季的手上,刘季岂能不知。 从前那是要在县令的手下讨生活,纵然对县令有些不满,都断然不能说出口。 现在好了,刘季都威胁上县令了,岂会在乎道破县令那点小心思,刘季更想让县令明白一个道理,莫拿人家当傻子,以前不说破仅仅是因为相互为了太平的日子,现在县令想毁刘季太平的日子,便怪不得刘季手下无情。 “你!”县令怎么可能会愿意告诉刘季其中都有多少的猫腻,叫刘季直白至此的说起,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刘季按下好好的打一顿。 刘季看出县令气得不轻,挥挥手道:“眼下不是讨论旧事的时候。县令,我们都是被迫无奈,不得不自寻生路,绝无造反之意,你能否饶过我们?” ※※※※※※※※※※※※※※※※※※※※ 2021年来了,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第107章威逼利诱 说道半天, 刘季终于说出正事,望县令可以饶过他们。 县令听了半天,岂会不知刘季的用意, 可是被人威胁之下答应,他脸面何存。 “休想。”县令果断地拒绝刘季,更有一种豁出去的气势道:“你们建下此处,这是想要城中有城, 更是想自成一国, 与其他六国之余孽有何两样,我必禀明朝廷,亲率大军前来将你们全歼。” 得,气势挺足的, 刘季却不慌不忙地道:“对啊, 我倒是忘了,县令是可以调动军队的,可是你都知道此处有这样的地方了,为何不领军而来, 却只带了那么一点人?” 问得县令脸上一僵, 却很快地反应过来, “我不过是想亲自来探一探。” “探。其实你是想确定究竟这其中的是何人, 万一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你得罪不起的人, 你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对吧?”刘季再一次将县令的心思道破,“当然, 你同样想啊, 如果可以, 能够多得些好处该有多好。” 县令是甚好东西? 他可从来不是, 因利而动,县令是一听说山中有这样的地方,本能就觉得或许可能是哪一家贵族在此所建,或许极有可能由此攀上高枝。 当了多年的县令,虽说沛县是个小地方,却不代表这样的小地方不会有贵族前来,极有可能有一天如高寒那样的人会出现,他要是能顺势攀上那样的人家,就可以升迁了。 当官的没有一个不想升官的,一直当一个小县令,能做的事确实有限,县令并不想一辈子都当县令。 “县令,贵族有能给你的好处,我们难道就没有能给你的?”刘季把话说白了,县令想要的东西,刘季除了没办法让他升官之外,其他都好说。 然而县令扫过刘季,“这样的家业,你是做主的人?” 一直不作声雷霆拧紧了眉头,虽然让人难以相信,但这地方确实是刘季的,不相信的人,活该叫刘季坑了吧。 “自然不是。”刘季乐得扮猪吃老虎,既然县令想见真正做主的人,刘季早让人去请了,看情况差不多要到了,也不在意说出县令最想听到的话,他确实不是做主的人。 县令轻蔑地一哼,夏侯婴眉头跳了跳,注意刘季面带笑容,压根不在意的神情,这才没有多言。 正好在这个时候吕公来了,人未到声先至,“县令远道而来,怎么不提前同我说一声,他们可曾失礼了?” 听到吕公的声音,不难看出县令的心情好了许多,面对吕公却语气不善地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凭我们的交情,你竟然有此准备,却从来不曾在我面前透露半分。” 吕公大笑而不以为然地道:“你是朝廷的县令,有些事不让你知晓也是为你的前程着想。不知,旁人纵然有所察觉,亦不会怪到你头上。若你知而不管,你我便是共犯。” 话至于此,端是为县令着想而隐瞒其中之事的意思,落在县令的耳朵,县令当然不满。 “岳父。吕公。”吕公先和县令打招呼,刘季、萧何、曹参、雷霆都客气的见礼。 “我这女婿话说得太直,若是有开罪县令的地方,望请县令海涵。”吕公颔首算是同他们打过招呼,更得说正经事,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对刘季的庇护,而且神情之间并无半分不好意思,分明是给刘季遮掩来了。 县令又怎会听不出吕公言外之意,冷笑地道:“吕公未免胆子太大,这样的地方,刘季更是朝廷下令追捕的人,你可是有造反之意?竟然敢收容一个朝廷所不能容之人?” 声声的质问,甚是不善。 吕公一叹地道:“小婿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得朝廷委以重任,当肝脑涂地以报朝廷之恩,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此去骊山千山万水,人都跑了,他既追不回来,人也不够,无法同朝廷交代,逃之夭夭亦是无奈之举。而小女有孕在身,我既将小女许配于他,一家荣辱与共,也不能让即将出生的孩子刚生下便没了父亲。” “思虑之下,若能让他再不出现在人前,且让天下人都当他死了,便让他守着小女和外孙,在此世外之地安安乐乐的过日子便可。虽是有违王法,请县令看在我一片慈父之心的份上,放过他们。” 听听吕公的话,既为刘季开脱,也不忘为自个儿开脱,不容易。 “我若是不肯呢?”县令岂会听不出吕公开脱之意,虽然在吕公没来之前,刘季代表吕公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对县令来说,县令却未必见得太当一回事。 在县令看来,纵然刘季手里握了他的把柄,但如果刘季想运作,一个平头百姓出身的人,如何能让县令丢官丢命。 吕公,吕公就不一样了,纵然在那些真正的贵族眼里,吕家并不入流,可是却有能扳倒县令的本事。 “想必有些话小婿定然都同你说了。你我相交多年,你待我不错,我们两家互惠互利,也算是双赢,我实在不想说出难听的话,更不愿意做一些难看的事。可是,此处是我为家人所留的后路,防的不过是个万一,你若是容不下。我与郡守这些年也有一些交情,你若是不肯放我们一马,有些事纵然我不想为之,也不得不为。” 吕公长长一叹,显露出无奈,确实不想同县令撕破脸皮,无论如何他们都相交多年,相互之间各知底细,真要闹起来,只能是两败俱伤。 县令啊,也确实太天真了,不拿刘季的话当回事,可是刘季都能拿出县令的把柄,吕公手中岂会没有? “县令若是愿意放过我等一马,从今往后,我吕家之利,愿分一半给县令。”吕公威胁完人,更要亮出利来,吕家的利,县令大概心里有数,更生了分一杯羹的意思,可是先前吕公装糊涂,眼下是没办法再装糊涂了。 吕公郑重地同县令作一揖,这样带着诚恳的姿态,刘季同样跟着做了。 拼个你死我活,那是下下之策,谁不想双赢。 刘季听着吕公说的吕家的利,心里何尝不是在想,吕雉这些年到底给吕家带来多少利? 吕雉很少提她手中赚了多少钱,刘季也从来不问,钱嘛,刘季又不是没有赚,家里家外,嗯,不能说都不用吕雉帮忙,也是因为坞堡花费得大要,刘季是几乎把钱都给了吕雉,全由吕雉安排。 现在吕公竟然说出这样的利,县令明显心动了。 威胁是无法避免的,县令不怕刘季,却不能不怕吕公,万一吕公真跟他来个鱼死网破,县令当真甘愿? “我可以同县令保证,我的这些人,绝不惹事生非,也无对朝廷不忠之意,贵族间,其实谁家没养隐户,我的这些人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该给朝廷的税可是从来不少,唯一隐瞒的仅仅是他们聚在一处罢了。”吕公提起人都是过了明面的,这点事其实县令心里有数。 “人是过了明面的奴仆,也是我花钱买来的,大抵唯一可以让县令作为把柄的也不过是围墙,墙建得太高,防的也是毒蛇猛兽。”吕公看出县令的意动,自然再加一把劲,可不能那么轻易放弃。 县令这个时候冷哼一声道:“防的是毒蛇猛兽?怕是对抗匈奴所建的城墙也不过如此。” 比沛县的城池要高得多,县令由人随便的忽悠? 吕公面不改色地道:“有些事,我们心里有数就是,何必说得太过直白?” 防野兽更是防人,吕公着实忍不住地道:“就你家,你建的墙,你收的人,难道少了?” 提到各自手里的人,谁都清楚大家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当着朝廷的官,不代表人家私下毫无准备,这样的世道,没有本钱是莫可奈何,但凡手里有点权利的人,都不会愿意任人宰割。 县令满肚的火被吕公越说自然越少,利诱,威逼,若不是真不怕死,也不怕一家都死的人,总会明白究竟应该如何是好。 “吕家一半的利?”县令问起此,眼睛往吕公的身上飘,话到此,谁都暗松一口气,可算是松口了。 “一半的利,此处你可以随时查看,若是发现我有对朝廷不利之举,你可以直接将我拿下,我绝无二话。”吕公也懂得一定要让县令放心,唯有县令放心,才能保证往后他们有太平的日子过。 县令的目光又一次落在刘季的身上,“你这女婿......” “无论他对县令有何不敬,请县令看在我的面上莫与他计较,该赔罪,且让他与你赔罪。”吕公那叫一个自觉,进门时他便感觉到气氛不好,必是刘季说了叫县令不高兴的话,赔罪,必须的。 县令这样的人,那是看不上刘季的,正是因为如此,更不能接受刘季一副和他平起平坐的语气。 得了吕公的话,县令马上盯着刘季,就等着刘季赔罪。 刘季并不是那等要脸的人,一家人的命,几年的心血,比起所谓的脸面更重要。 “有一事请县令网开一面,我愿与县令叩头赔罪。”明白利害,刘季不介意将姿态放得更低。 第108章我有一计 县令听到刘季前半截的话当然不高兴, 可是,刘季愿意叩头赔罪,县令乐意, 那么也就愿意听听刘季有何事。 “何事?”县令要的就是刘季低头,于县令来说,刘季这样的人原本没资格站在他的面前,威胁他的话, 县令全都记得, 更是不能容。 现在有了吕公来此,吕公都说了只要能让县令消气,如何都成,吕公更清楚如何才能让县令高兴, 更打消对刘季的不满, 因此才有方才的一句话。 “季的兄嫂被关在大牢多时,县令看在岳父的份上饶过季,也请放过季的兄嫂。县令若是网开一面,就是季的大恩人, 季谢过县令。”刘季郑重地朝县令作揖, 语气真诚, 神色间都是期盼, 放低姿态得看起来挺像一回事。 县令其实早把刘二哥和刘二嫂忘得七七八八了, 叫刘季一提才想起来, 不过,人在大牢没死? 念头一闪而过, 县令回头看了曹参一眼, 大牢是曹参在管, 曹参也是追随县令多时的人, 县令一个眼神扫过来何意,曹参点了点头。 刘二哥和刘二嫂真不是个东西,但再不是东西,曹参也是看在刘季的面前,没有动这两个,虽然没拦着人欺负他们,那不也是他们自找的,不知死活的非要和人争和人吵,在牢里都骂骂咧咧的,纯属找死。 要不是有曹参看着点,就他们两个人的个性,早叫人打死了。 县令看向刘季,并没有马上答应,刘季是个有眼力的人,马上明白县令的意思,捋起长袍,直接跪下一拜道:“多谢县令。”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纵然县令是官,也不见得百姓见了就要跪,刘季此时跪下,姿态是低得不能再低了,不管是先前刘季如何威胁县令,事至于此,县令得此一跪,先前刘季带给他的不喜,此时都烟消云散。 吕公一看马上道:“县令仁厚,何必与他们这等小人计较,关在牢中费粮,何苦来哉。” 刘季自动翻译,刘二哥和刘二嫂原本对县令的意义无非是放着或许可以让刘季回来自投罗网,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如此,关在牢里还得浪费粮食,倒不如干脆放人。 刘季这个正主儿县令都跟吕公达成了协议,且当作没有看到刘季,刘二哥和刘二嫂更是没用了。 “回城之后,我会让人将他们二人放了。不过,你们这里的事,你们管好你们的人,若是旁人传扬出去,却是与我无关。”县令亦不傻,吕公威胁于他,或是不小心消息传扬出去,就这样都要将错归于他们头上,那县令可不让。 “县令放心,我们的人我们会管好,若不是有人入山,又怎么会暴露出去,凭白给县令添麻烦?不过,如今知道的人不少,县令这边的人......”吕公何等人也,这个时候问起县令,也是在等县令表达。 县令知道吕公是个谨慎的人,谨慎的好,若不是够谨慎,这样的家业造就下来,也不至于县令都是叫人说了才发现了。 “我会让他们管好嘴的。”县令手下的人,他自然有办法让他们闭嘴。 刘季这会儿都没有起来,姿态嘛,做都做了,为了让县令满足他的虚荣心,县令不作声,刘季便不起来,必要让县令放下心中的芥蒂。 “季有一计,既可以不必让人瞒着,也可以让县令因此得上面夸赞,不知县令可愿意一听?”刘季不介意自个儿一直藏,可是看到坞堡的人太多了,既然如此,干脆过明路,反正这深山之中,路就算修好了,谁也不愿意随便搬家,他这里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来到,何不帮上县令一把,也是帮他们自个儿一把。 县令是想无视刘季的,可是听到刘季所言,县令如何不想得上面的夸赞,能让上面高兴,便意味着他可以升官。 原本想让刘季再跪跪的,如今一听刘季的话,县令轻咳一声地道:“起来说话。” 行,果然啊,人都喜欢占利,但凡利于己,别管如何,必须是欢欢喜喜的让人开口的。 “谢县令。”刘季不在意这一跪,跪而得来的利,刘季想想都能半夜睡着笑醒。 吕公也罢,萧何和曹参也好,看到刘季将姿态放得如此的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却又何尝不是对刘季再次估量。 或许,他们一直告诉他们,不可以小看刘季,事实上依然小看了刘季。 一个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下跪于人,或许在很多人看来,那是没有骨气。但骨气这种东西要看用在何处,为了救人,为了这几千人将来的太平日子,别说仅是跪跪罢了,让他们做任何事,他们都愿意。 刘季站起来,也不管旁边的人都在想甚,县令道:“将你心中的计划说来听听。” 一下子要堵住那么多人的嘴,县令心里是犯愁的,刘季要是能想出好主意,县令又岂会不用之。 “此处的人,不如县令道他们是流民,流离失所,无所安身,县令仁厚,便让他们在此处开荒引渠。”刘季的主意就是如此,县令明白了刘季的意思,却是本能地问道:“此处有多少人?” 人家也不傻,这是趁机探底啊,刘季的目光看向吕公,吕公答道:“近千人。” 人数吕公是清楚的,毕竟刘季他们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过吕家的手,后面来的那些人,刘季不想暴露,吕公亦不清楚。 县令听到近千人,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刘季道:“安抚近千流民,让他们不再居无定所,不再作乱,这是安民之功,朝廷必有赏之。” 不错,这点县令亦知晓,但他这心里有另一层的顾忌。 “人都是吕家的奴仆。”流民的话,本来都是百姓,这样的人是自由之身,吕家花钱买下那么多人,舍得将他们放良? 刘季道:“也是县令的奴仆。” 话音落下,县令明白了,人绝对和他没有关系,但是这些人原本是流民,为了生存而卖身于吕家,或者是旁的人家为奴为仆,难道这样安民之功就算不到县令的头上了? “县令收容于人,岳父亦是看在县令的面上助县令一臂之力,有何不可?”一个人名下养了近千人,那对吕家来说有点太多,若是县令一块,可就不一样了,贵族的手里隐户可不少。 所谓隐户那就是户籍之人都不在朝廷的名册中,也就不需要交税等等,朝廷对这样的事亦是心知肚明的,却是管不着啊。 贵族从前就是呼奴唤仆的,要是想细查谁家有多少人,未必他们自个儿就能清楚,如此的情况下,县令就算趁人之危将这些流民收下,没有给朝廷添乱子,又是正经买卖的,无人会挑县令的错处。 “人,放到明面上,这才不管外面如何传都无畏。”刘季是更喜欢光明正大,之前他们防的人一直都是县令,毕竟县令手下突然叫人养了那么多的人,难免会怀疑他们是不是造反。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沛县内就县令最大,刘季有何底牌跟人闹,闹不起便唯有躲,该躲得远远的就得躲得远远的,现在躲不掉了,就得把事情弄到明面上,更让县令往后想坑他们都不成。 刘季的主意一出来,吕公和萧何、曹参考虑得失后都觉得这个主意好。 县令今日答应不把事情捅出去,刘季便趁机将人弄到明面上。 任何人,往后都休想再拿此事让刘季他们一家不安乐。 吕公他们能明白,县令如何想不明白,但是,既然他都愿意放过此事,刘季想出的办法,也是为他绝了后患,至少他不用考虑封人的口,也不担心将来事发之后牵连到自身。 其实刘季亮出来的证据,县令亦害怕此事没完没了,他被刘季坑了。 “如此一来,我们说好的利作数?”县令思量再三,也觉得应该要公开的好,事情露在了明面,过了明路,也无人能威胁得他。 但是,他之所以愿意答应不与人说出此处的乾坤,更是因利而动。 “自然作数,你我相交多年,我答应你的事何时不作数?”吕公心中对刘季颇是赞许,也不在意那点利。 “若不然我们立下字据?”吕公为了让县令安心,倒是不介意把事情做得更好。 “这倒是不必,好不容易解决一桩麻烦事,难道再让人捉住我们的把柄?”县令要的就是吕公一句话,若是吕公应得爽快,县令便不在意将此事圆满的做好。 吕公愉悦的笑了,“说的是,我们既是不想留下后患,便不留。” 县令颔首,同意刘季的提议。永绝后患的办法便是将这后患完全过明路,再不是患。 “人还是莫要写到我的名下,虽说事情与我扯上关系,我若是解释都是为了安抚于人也会有人信,但也该避之,你另择一人,想好了便同我说,我会立刻上书说明。”县令思来想去,这是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刘季眉头跳了跳,却也觉得可以。 “好说好说。”大事都定好了,不就是挂谁的名,吕公连连说着此话,自信满满。 第109章送礼 县令提出这一点, 不再催促吕公,倒是冲吕公道:“不介意带我四下转转?” 防备得很啊,虽然刘季说了近千人, 但是县令更想亲眼去看看,瞧着真假,若是假的,县令现在都可以反悔。 “请。雷霆, 你为县令介绍。”吕公对刘季身边的人颇是熟悉, 吩咐一声,雷霆上前,吕公为县令解释道:“这样的地方,我又不时常前来, 因而堡内的事都由人处理, 他对堡内的环境最是熟悉,由他为你介绍如何?” 雷霆朝县令作一揖,方才是他出去请的人进来的,县令能由雷霆说动进来, 也是对雷霆颇有好感。 “你这位手下不错, 口齿伶俐, 是个不错的人。”雷霆请人的时候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县令不吝啬一赞。 “县令谬赞了, 在下一介小人, 当不得你夸赞。”雷霆也是能放低姿态的,就他现在这个样子, 谁能想到他竟然敢去行刺皇帝。 “夸你只管受着, 在前引路, 带我转转。”县令没忘记初衷, 他得四下转个遍,确定这堡内是不是当真没有问题,同时朝吕公道:“你不必作陪,且去忙你的,我转转。” 光明正大的支开人,吕公倒无所谓,“你请。” 吕公是相信刘季的,相信他在他来到之前,该安排的必然都安排妥当,不会在这当口拖他们的后腿。 雷霆亦相请县令往外去,萧何和曹参没有开口的机会,便乖乖的跟上去,心里诸多的想法,却也是无法在此时说出的。 等县令带人一走,吕公敛去脸上的笑容看向刘季,刘季朝吕公恭敬作揖,“多谢岳父。” 真心实意的感谢吕公的救场,尤其吕公配合无比,刘季是真庆幸取了吕雉,得了贤内助不说,在外更有吕家相助。 “客气的话不必说,县令是个贪心的人,纵然吕家让利,那些对他来说依然不够,你明白我的意思?”吕公自然清楚刘季手里都有甚,可是就算如此,那也得多拿出一些堵住县令的嘴。 一个贪心的人,无论在何时,得到越多,他自越高兴,这一趟来,断然不能让他白来,唯有如此,才能让他愿意做下刘季刚刚提出的事。 “我手里有些东西,正好可以用上。”这个时候吕雉的声音传来,却是刘素和一个妇人扶着吕雉走来,刘季看到吕雉,连忙走上去将她扶住,“你怎么来了,不好好休息。” 吕雉的脸色有些发白,并未梳妆,吕公一看这情况,“这是?” “啊,昨日娥姁生产,是个女孩,岳父当外祖了。”刘季并未有机会在吕公的面前提及吕雉,自然是说不得其他的情况,现在吕雉都来了,便赶紧告诉吕公这等好消息。 吕公虽然有些失望女儿生的是不是男孩,可看刘季却是十分的高兴,并未因为得的是女孩而有不喜,于吕公来说,吕雉母女平安,这便是好消息。 “好,好。”吕公连声说着好,刘季亦是眉开眼笑的。 “爹。正好这些东西都是从县令家中所得,在这个时候给他送回去,他会感谢我们的。”吕雉唤一声,算是同亲爹见过礼,同时也提起一件事,她备下的礼,那可不是一般的礼。 吕公的眉头不受控制的跳动,实在是吕雉几年的作为,让吕公根本不敢小看吕雉,吕雉一出手,吕公这心里是止不住的发毛。 “啊,你还从县令家取了些东西?”刘季之前听到吕雉出主意坑上县令一把就够惊奇的了,现在看来那仅仅是开始,绝不是结束,吕雉要利用县令,更要将县令牢牢的握在手中。 吕雉点了点头,“我原本打算,若是县令当真不愿意帮我们一把,便不必对他手下留情。这是最坏的打算,想必比起我们早就做好随时有可能落入朝廷手中的准备,他的心里,更喜欢权利和荣华富贵,舍不得早早死了。” 对于县令这类人,吕雉想对付易如反掌,一个野心勃勃又贪得无厌的人,就算看起来行事有分寸,实则如何,大家心里有数。 想对付他,拿住他的把柄,吕雉一个掌权多年的太后,自然有养人的办法,也可以打听出任何她想打听的消息。 “东西何在?”吕公是不想和吕雉多说,说得越多越是让吕公心里直发毛,还是说正事吧,东西何在,最好来历道明白,送人时候也说白了。 吕雉既然来了,最坏的可能,最好的可能,吕雉的礼都能用上,“都准备妥当,放在外面。” 吕公无话可说,吕雉是早想好了,根本不用人提醒出手,刘季道:“县令不想挂名,却是寻谁最合适?” 并不清楚刘季给县令想出了一个主意,把他们这个坞堡公之于从的好主意,吕雉不明白这个挂名是何意,询问的眼神看过去。 刘季赶紧解释一通,吕雉听完后道:“县令不同意,为的不是他说的官声,而是防着将来若是我们当真做出不利朝廷之事,他仅是收容流民而已,别的事同他没有半点关系。” 道破县令的心思,吕雉眼中闪过嘲讽,“真是个蠢货。” 当着吕公和刘季的面骂人,骂的更是一个县令,刘季早习惯,吕公可不,轻轻咳嗽一声,也是让吕雉收敛点。 刘季看出来了,连忙地道:“岳父无事,娥姁一向快言快语,小婿早已习惯。” 吕公明白了,敢情这样不是第一回,刘季压根不在意吕雉对县令的态度为何,听起来反而觉得挺好。 “若将一半的奴仆记在他的名下,人就是他的,明面上可做的事多着,想将这些人真正变成他的,他是县令有何难?能辖制住我们的办法他却不要,那最好。原本将人扣在他的名下,本来就是想让他和我们成了一条船上的人,要的是威胁于他,他现在不愿意要这名声,再好不过。”吕雉压根不管父亲丈夫都说甚,只注意在正事上,狗屁县令不愿意担名,那可真是好极。 “若是季无事,记在他的名下是最好不过,可他现在是朝廷的犯人。”吕公也在思量,究竟此事要记在谁人的名下最好? 吕雉可一点都不为难,“就记雷霆的名下。” 所谓名,不过就是对外称的,雷霆他是墨家的人,又是有前科的人,记在他的名下,出不了事,吕雉既是信得过雷霆,也是吃定雷霆的。 “可。”刘季听到吕雉出的主意,完全没意见,看这反应的态度,甚是赞同。 吕公没话可说,家业是刘季和吕雉打下来的,虽说吕家在其中是出了力,那不代表可以多指手划脚,就算他现在是来顶名的,也是要听刘季和吕雉的意思。 “那就这么定下?”吕公不发表意见,也是觉得刘季和吕雉身边的人,自然他们最是清楚,且听他们的安排。 “夫人,礼都备齐了。”说定了事,要给县令的礼也都送来了,吕雉颔首,目光看向吕公,“爹。” 一会儿可是吕公送礼,要是想说清楚东西的来历,吕雉现在给吕公讲一遍,吕公明白。 等县令转一圈回来,异样的地方自然他是瞧不出甚,百姓们都是安居乐业的,忙着开荒引渠,忙得不可开交,看他们安心过日子模样,亦是不容易。 “不错,你们能将此处弄成这般模样,着实不容易。”县令称赞一声,显露出对他们的能把人安排得如此的好表示赞许,将一处荒郊野外弄出这样生机勃勃的样子,了不起。 吕雉早在将礼物说完之后人便离去了,吕公笑笑地道:“不过是想多一个容身之地,闲时也能过来看看地,此处的风景颇是不错的。” 话倒是说得不错,不错的风景,更可以去狩猎。 “想好了?”县令挑不出毛病,加之也是想要吕家的利,看了一圈回来,也是准备离开,临行前问问吕公想好要将其余的人挂在谁人的名下了没有,若是想好了,这便告诉他,他可一并安排。 “想好了,便记在他的名下。”吕公话说着指向雷霆,雷霆绝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被点,本来低着头不作声的人,突然察觉一阵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再怎么迟钝,久了也反应过来了,同样意识到吕公话中之意,记在他名下,那可是人啊! 县令虽然一愣,却也很快反应过来,“不错,既然是你的人,记在他的名下,既可以避免引人注目,人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吕公好算计。” “过奖过奖,若是县令愿意,记在你的名下我更愿意。”吕公在最后提起此,何尝不是在打消县令的怀疑。 有人啊,总是喜欢把人往坏处想,防人之心不可无不错,偏偏有人贪心,总想多占好处,占了好处最重要的是如何将自个撇开,可一旦对方如他所愿的让人将他撇开,他又不高兴,县令正好是这样的人。 县令听完吕公的话,抬起头看着吕公透着精光的双眼,不,他绝不能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凭白毁了他自个儿。 第110章提防 “不必不必, 都在你的名下,你正好可以更放心。”县令推辞了,相互之间, 各自都懂是何意,不说白,却也得表现出为了吕公着想的姿态。 吕公又不是想拿着此事不放的人,县令话音落下, 他便笑了起来, “多谢县令啊!” 一语双关,究竟谢的甚,大抵他们各自最是清楚。 “时辰不早了,我先行一步。”县令来此的目的达到了, 便不愿意在此久留, 这就准备走,吕公道:“留下用个饭?” “不必不必,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县令意有所指,吕公同样想事情能尽快解决, 弄到明面上, 谁都用不着害怕了。 “你远道而来, 我备下了一些薄礼, 且请收下。”吕公没有忘记一早吕雉让人备下的礼, 这样的好礼, 想必县令断然不会拒绝的。 吕公说完,连击三掌, 自然有人将礼物送上, 都是用盒子装起来的, 县令眼中闪过光芒, 显然很是期待,“都是何物?” “都是县令所需之物,县令不如打开看看。”吕公就是想让县令打开看看的,本来送礼,谁也不会当着主家的面将礼物打开。 不过,吕公要好好地同县令说道说道其中礼物的来历,纵然县令不想打开,也要打开。 “不必不必,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县令却是拒绝的,再怎样贪也得注意下吃相,太难看了失了颜面。 “旁的东西也就罢了,这一件你定要看看,看清楚了。”吕公却不容县令拒绝,看是必须要看的,吕公亲自上前将盒子打开,露出其中之物,县令对吕公的举措略显得不满,结果吕公将盒子打开,在看到其中的东西,县令却是脸上阵阵发白。 盒中所放的竟然是一块玉印,县令死死地盯着他,就像是完全想像不到这样的东西怎么会落在吕公的手里。 “意外所得,一直想找个机会赠于县令,只是若无事,我突然将这样的礼物送到你的府上,未免让县令心生不安,今日正好。”所谓的正好,难道不是因为县令今日都叫刘季和吕公先后威胁了? 既然都威胁的,这样一件能让县令马上丢了脑袋的礼物,在这个时候送上去,如此一来县令便不会再揪着此事不放。 县令脸色都变了,若说之前刘季亮出来的竹简中的内容让他颇有些不安,在见到这样的礼物时,县令根本再无法说出其他的话来。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官印,一个县令却连县令的印都丢失了,传到朝廷的耳中,他既是无能,也是罪该处置。 吕公没有拿这玉印来威胁他,仅仅是作为礼物相送,县令纵然先前对吕公多有怨恨,此时都快消散得七七八八了。 “多谢吕公。”县令朝吕公作一揖,真心相谢,吕公笑呵呵地道:“你我是好友,相互帮忙分属应当,何必如此客气。” 那样平易近人的模样,刘季却觉得这就是传说中的笑面虎,不过,自家媳妇儿才是真正厉害的那个啊,连县令丢掉的玉印她都能拿到。 不,或许更应该说,这玉印是吕雉让人去偷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刘季连忙让自个按捺住,不能胡思乱想,不能胡思乱想,吕雉不是那种人是吧? 刘季一次一次的跟自个说,县令此趟算是满载而归,无论一开始来到的时候有多不开心,临走前必须是欢喜的。 吕公亲自将人送出去,刘季也跟在,到了门口,刘季郑重地道:“我二哥和二嫂,就请县令高抬贵手。” 不提刘二哥和刘二嫂,县令绝对能把人忘了,县令道:“曹参,回城之后将人放了。” 利落放人的态度,完全是看在吕公的面上啊! “多谢县令。”曹参应下一声是,刘季更得真诚的道一声谢啊,不谢是不成的,县令在吕公这里踢到铁板,得让他感受到他依然是一县之令,掌着沛县许多人的生死大权。 县令同吕公道:“回去之后我会立刻上书,必让你无顾之忧。” 吕公笑得客气地道:“有劳有劳。” 两人看起来和从前似乎没有两样,仍是好友。 县令这就离开了,等到人完全看不见,吕公同刘季道:“接下来的事,你们自行安排?” 询问的语气,刘季笑着道:“今日辛苦岳父,余下诸事,我们会安排妥当,多谢岳父。” 谢都谢了县令了,岂有不谢吕公之理。 “你们呐,也不知准备了多少。”吕公看到吕雉接二连三亮出的底牌,那是越看心里越是没底,不知吕雉有多少事瞒着他们。 但想问个清楚,吕公却也清楚未必能问得明白,便放开了。 总的来说现在的情况对大家都好,县令发现坞堡不假,但即将也会将坞堡搬到明面上,吕公亦不久留,看了刘仪一眼,对于白白胖胖十分可爱的刘仪虽觉稀奇,不过也不便在此久留。 家里人知道县令发现了坞堡,上上下下都挂心着,吕公得回去给他们吃颗定心丸。 最好的消息莫过于这一回让县令同意把坞堡弄到明面上,吕家的人想何时来看吕雉和孩子都是可以的。 送走吕公,刘季却叫齐了一群兄弟和雷霆他们师兄弟三人。 “今日和县令算是达成了协议,坞堡往后会放在明面上,可是人数有问题。”作为有问题之一的人数之一的头头赵尧,自然也被刘季请了过来。 赵尧眨了眨眼睛,心里急啊,再急,那也不敢轻易插话。 “此处虽属朝廷管辖,亦是私宅,既然是私宅,外人是不能擅入的。”刘季话出口,担心的内容大家亦是心里有了数,然而雷霆一番说来,刘季一下子笑了,“对对对,说得对,既然是挂我岳父和你名下的人,此处是私宅,县令想进也得问问主人家的同意不同意,旁人更得问。” 赵尧暗松一口气,周勃提醒一句道:“还是小心点,得防县令派探子来打听虚实。” 本来啊,县令就算今日逛一圈看着没有问题,不代表他心里真对此处放心了。 今日捉不到把柄,总会派人来盯着点,万一要是发现端倪,不要怀疑,他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人卖了。 “派人盯着不就成了,我们每回出入不都要对暗号,对不上的人一概不让进。”樊哙说出先前刘季就让人准备好的那些个手段,刘季分明防着人,现在照样可以用上。 雷霆摇头道:“若不是迫不得已,最好改一改。我们太过严防死守,反而在县令的心里显得我们心中有鬼。他要探,且让他探。” 刘季亦是这个意思,县令想探他们此处的底细,就得让他派人来探,若是一直不让县令的人进来,会适得其反。 “要让他们探,却不能一切都由县令掌控,我们的的人也得知道他们的人有几个,人一但出现,我们就得避之。现在县令看到的局面,要让他们的人都看到同样的。唯有如此才能让县令真正放心。”这也是刘季一直想瞒天过海的原因,旁人若是发现了,很多事情做起来不方便。 一千人其实不怎么引人注目,可三千人,那就不一样了,沛县的守卫军才多少人?也就三千之数,不管是谁手里要是有三千兵,朝廷都不可能视而不见,更无法置之不理。 刘季也是没有想到,就这一天出点乱子,最后引发出一系列的事来,可不把他愁死了。 雷霆拧紧眉头,刘季看向他道:“探听消息的事,你果真不擅长?” 此一问,雷霆的额头落下一滴汗,没有马上回答,刘季长长一叹地道:“其实我知道你的心思,毕竟无论如何,看家的本事传的都是正经的弟子,你们墨家养出人不容易,换了谁都不乐意轻易把本事亮出来。但是,坞堡可是我们的家底,要是叫人发现我们真正有多少人,朝廷断然不会再允许坞堡存在。” “辛苦这些年好不容易才建起的坞堡,你舍得这样一座坞堡被人毁于一旦,也愿意让这几千人流离失所?” 刘季并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谁的本事握在手上,想如何都是对方的事,他们这些局外人,最是没有资格说话的。 于雷霆来说,刘季对他们有救命之恩,按理他们应该拼死以还,但墨家的本事,墨家也有自个儿的规矩。 “刘兄,有些东西我们不能教。”墨家之中,也有刺客之类的人,打听消息,盯人这类的事,他们其实都有专门的训练,雷霆不是不会的,只是不能教。 “罢了罢了。”刘季也是没有办法,要是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他也不想这么为难人。 “他们不教,我教如何?”门外传来一道声音,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人依然穿着邋遢,披头散发的,不过刘季虽然一向不管这位的事,这位在他这儿呆了快六七个月,刘季也不至于把他忘了。 “赵兄弟。”刘季站起来打招呼。赵旦啊,正是刘季在送徒役之前萧何托他从牢中带回来安顿的人。 至于赵旦不请自来,刘季压根不在意,赵旦微笑地作揖,“刘兄。” 第111章这地方是谁的? 寒喧是要寒喧的, 刘季没有忘记他一开始想的事,更不会无视赵旦进来说出口的话。 “赵兄弟也懂得此道?”刘季开门见山的问,至于赵旦进来却没有任何人通报这事吧, 刘季无视之。 “正是。刘兄若是信得过我,让我挑几个人,三日之内,我必给你训练出几个好手。”赵旦保证, 刘季自然是高兴的, “岂有信不过的道理,赵兄弟若是不可信,不出面就是了,我并不知赵兄弟的本事。” 这个道理说得直白, 赵旦觉得刘季算是个通透的人, 雷霆没有作声,毕竟他既然不能做成的事,旁人愿意帮刘季,他若是再拦着, 那他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刘兄弟放心, 我在你这堡中白吃白住这些日子, 也该回报一二。”赵旦将来意说明, 本来啊, 他又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刘季将人安顿在此,更与雷霆他们发了话, 人不管要走要留都随他。 萧何托付给刘季的人, 刘季便好吃好喝的让人招呼, 不求赵旦有何本事, 给的是萧何的面子。 “那便谢过赵兄弟了。”赵旦说着报恩的话,刘季却不曾坦然受之,先道一声谢。 “刘兄弟与我一道去,让我挑人?”赵旦也不绕弯子,说好要办的事,那就走吧,现在就去办,办好了大家往后的日子都好过。 刘季连连说着好,与雷霆道:“最近几日让人都藏着点,我们可不能功亏一篑。” 雷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爽快地答应下,刘季这就与赵旦往外走,出了门才注意到外面守卫的人全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样儿。 赵旦注意到刘季的视线,含笑地道:“刘兄身边的人本事差了点。” “我本事不大,自然不能要求手下的人都能有赵兄弟的身手。”刘季并无怪罪赵旦之意,落在赵旦的耳朵里,叫赵旦的心情好了许多。 “请。”刘季没有忘记正事,再次相请,赵旦亦不再推辞,笑眯眯地随刘季走人。 周勃等人在后出来,同样看到倒在地上的人颇是惊奇,樊哙更是直接一句他娘的冒出来了。不难看出他们对于赵旦把人放倒,从头到尾他们竟然都没有察觉此事,着实有些打击。 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否认,樊哙小声地嘀咕问道:“这谁谁的,之前从来没见过,我们堡里何时来了这等厉害的人,大哥也没说起过。” 夏侯婴半点不以为然地道:“有些事,季哥以为该说自然会说,反过来既是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当兄弟的何必追根究底。” 对喽,夏侯婴想得通透,也没有再多问的意思。 嘀咕几句,还是赶紧把倒在地上的兄弟扶起来,樊哙将人背回去,也打发赵尧自便,就剩下雷霆他们三人。 “师兄,我觉得既然师叔当年让我们留下,这些年也没少让其他的师兄弟过来帮忙,意思很明确,我们那点手段既然有能让刘兄用得上的地方,倒不如爽快的教人,藏着掖着,显得这些年我们做的事都是笑话。”雨露板着一张脸说起,不难看出她的不认同。 这一回风行是同意雨露的意思的,“师兄,我和师妹想的一样。” 按刘季的个性,雷霆若是不想做的事,刘季倒是不会怎么样,更不会为难他们师兄弟,吕雉可不一样。 那是一个极计较的人,若他们一心一意的为刘季他们,吕雉会把他们的心意记在心上,但是雷霆他们喊着必尽心尽力的话,做的事却不一样,自然也怪不得吕雉记挂在心,也会将他们这些年的辛苦抹去。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若是他们因为我们不愿意教探子而怪责于我们,这样的人,我们该走了。”雷霆想的却不一样,他在跟随刘季之前就说过,有违墨家门规的事他们不能做,刘季和吕雉答应得好好的,现在却诸多要求,似乎都成他们的不是。 但是,雷霆的一身本事师出墨家,墨家的规矩无论如何他都要守,除非有墨家的巨子开口,许雷霆他们将本事传给墨家之外的人,否则雷霆都不能行此事。 风行和雨露微微一顿,一想也是那样的道理,他们的命是刘季和吕雉救的不假,他们愿意在他们所能做到的范围内尽可能的帮助刘季和吕雉,却不代表凡事可以舍弃墨家,不守墨家的规矩。 “我去寻嫂夫人一趟。”雷霆突然冒出此话,风行和雨露连忙道:“现在?” “现在。”雷霆想来想去,刘季不怪罪他们不愿意教人的事,这一点和刘季相交多年,他们辨得出刘季是真心或是假意。 风行和雨露担心的是吕雉,既然担心,好说,直接去问个清楚,弄个明白即可。 “嫂夫人才生产完,未必会见你。”雨露想了想,终是道:“不如我去?” 雷霆摇头道:“不,我去,不仅是这件事,更有别的事,你们等着我。” 这话说完,雷霆没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朝吕雉和刘季所在的院落走去。 适才吕雉都出面了,证明身体并无大碍,雷霆原也想等吕雉身体好些再说明话,现在来了一个赵旦,却应该说明白。 吕雉身体不错,下床是可以的,吃了补汤,听说雷霆来了,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吕雉便不推辞,收拾着便在正堂见雷霆。 雷霆见到吕雉,朝吕雉作一揖,吕雉道:“何事?” 端是直接。雷霆道:“墨家有墨家的规矩,有些本事,纵然我们会,我们也不能随意传授人。” “这是自然,比如你们墨家其实对打探消息是在行的,但你并未教人,这一点我明白,你们墨家有墨家的规矩,你若是愿意私下传授是我们的福气,若是不愿意亦理所当然。先前你并无意说明,今日却是为何特意说破?”吕雉又不是傻子,雷霆他们连皇帝都敢行刺,若说他们连打听消息的本事都无,话说出去谁能相信? 反正吕雉是不相信的,但雷霆他们这些年为他们夫妻二人做的事够多了,在他们能做的范围,尽他们所能,吕雉并不认为他们该尽心尽力到罔顾墨家规矩的地步。 “我们救了你们,这份恩情在你们为我们建起坞堡,为我们管理诸多人时,算是还清了,我们夫妻并非不讲理,不认为你们会的都应该教给我们的人才对。”就吕雉和季都未必做到这一步,有何资格要求于人? 雷霆听着吕雉的话,颇是觉得哪怕过去这些年,他们以为够了解吕雉和刘季,却照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脸上浮现出羞愧,雷霆道:“有一位赵旦兄弟有此本事,也愿意倾囊相授,我等做不到的事,有人做到了。” “那又如何?”打听消息,盯人这类的事,吕雉其实是想找个专业的人,她从前是有人,但人不是她训练出来的,大致的方向她清楚,细节上,盯人的事非同小事,稍有不慎适得其反,吕雉亦不敢乱来。 听说赵旦此人竟然正好有这等本事,吕雉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半,至于雷霆此来的用意,吕雉明白了。 “旁人能做到的事不代表你非要做不可,如同你们师兄弟三人这些年帮我们建起坞堡,开荒引渠,懂这些本事的人不少,愿意帮我们的却是你们,难道我该去责怪那些人?你若是担心我们会因为你们不能教于旁人的本事而怪我们,我能说的是,你们未免太小看我们夫妻了。” 吕雉抬起头,与雷霆对视道:“做你力所能及的,不管是对你或是对旁人,我们都不会强人所难,现在不曾,以后也不会。但我要告诉你,我们可以相信你,也不会怪责于你,但将来你在我们之中立于何等的位置,这一点的决定权亦在你们手中。” 出多少力,做多少事,确实是他们身处位置的根本。 雷霆震惊地抬起头,若说来此之前,雷霆考虑的是将来,彼时也觉得是不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问,听到吕雉的话,雷霆却肯定,他来问吕雉问得对了。 哪怕是刘季,未必想过带回来这诸多的人,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但吕雉收下这些人,就不仅仅是考虑收下这些人以养家而已。 “乱象已生,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们收容诸多的人,若说无所图,你信?”吕雉既然将话说白了,不介意说得更清楚。 “我们从来没有问过你们,当年为何你们要行刺,可是,你们其实并未放弃你们一直的目标,只是这些年因为接二连三的刺杀,他的身边守卫更加森严,想近身比起多年前更难。你必明白,想达到目的,凭你们几个人是不可能的。”吕雉提及雷霆做下的事,也将他们这几年愿意留在坞堡的原因点破。 目的没有达到,谁都不愿意轻易放弃,不放弃怎么办,想别的办法也要达到目的。 雷霆不否认,吕雉道:“你在我这里呆了许久,说来你们巨子也来看过我们了,何时不如请他过来一趟,我们当面谈谈?” 提到墨家的巨子,雷霆再也控制不住抬头看向吕雉,眼中闪过的惊恐更不曾掩饰。 吕雉将雷霆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却是微微一笑地道:“你既然无法做主,你想跟我谈的一切也不必谈,让真正能做主人来,我们好好地谈谈,如此也利于你们三人。将来如何在我这里行事息息相关。” 话说到这个份上,雷霆更是无法反驳,是啊,他是想跟吕雉谈,但是他并不能代表墨家。 “还有其他的事?”吕雉说到这个份上,雷霆的沉吟吕雉并不在意,反倒是让雷霆捉紧时间。 “不必着急。我有的是时间,那么多年了,既然能过去这些年,也不在意这点时间。”吕雉当初没有要求雷霆他们倾尽所有相助,也是明白,若不是有了实力,想让别人倾尽所有的相助,那就是笑话。 “同你们墨家的巨子带话,就说这天下不是唯有贵族才能说话做主的,最多的人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杀一个皇帝并不能改变这个世道,唯有一步一个脚印,将来或许有可能。”或许而已,并不是一定的,吕雉并不想放空话骗人,至于对方会不会因此同意,吕雉赌他们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难得的机会。 雷霆知道吕雉并不是在诓骗于人,陈述的事实,让他们墨家来选择,做与不做,确实都由他们墨家决择。可是一但做下这个决定,和之前雷霆他们仅仅是三人相助刘季吕雉的性质完全将不一样。 既然两者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双方为了达到共同的目标,理当倾尽所有,刘季如此,墨家选择刘季和吕雉之后,也必须如此。 “我必转达。”雷霆应下一声,保证一定会把话传到。 从院子出来,风行和雨露都在外面等着雷霆,雷霆朝他们道:“要马上给巨子传信。” 神情着急的,那是风行和雨露从未见过的样子,风行不明地问道:“此事怎么还和巨子扯上关系了?” 问得真好,雷霆道:“回去再说。” 刻不容缓啊,那么多年了,他们墨家一直为其他各家所瞧不上,都认为墨家的人出身卑微,可是出身代表一切? 所谓的出身代表一切,这些规则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制定的,所谓的对错,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但若是想要改变,并非不能改变的,只看高高在上的人是谁来掌权。 吕雉,她已经将她的心思表露出来,至于将来的路要如何走,就得看墨家的人要不要同她一起走。 若是愿意与她一道走,吕雉自然会告诉他们路要如何走;反过来,他们若是不曾选择吕雉和刘季,吕雉又何必要告诉他们? 雷霆脑子闪过无数的念头,都是关于刘季和吕雉的。 刘季生性仁厚,极是重情重义,吕雉嘴硬心软,心计谋略都非一般人可比,看看坞堡出事到现在吕雉的应对,那是早早便准备好,就等着人往里钻,县令的所有反应都在吕雉的算计中,把柄吕雉亦是早早准备妥当的。 既然吕雉先前能走一步看十步,往后,如果一应供给得上,吕雉不糊涂,照样可以继续保持。 雷霆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不行,他不能偏颇,一切都要由巨子决定,这可是关系墨家的大事。 吕雉把雷霆忽悠走了,这一回,吕雉要的不再仅仅是雷霆他们三个。几年的经营,吕雉想要的是整个墨家倾尽全力相助,那么将来有人揭竿而起,吕雉便能占据最多的优势,得到更多的势力,再不必居于人下。 深深地吸一口气,吕雉相信竟然让她重回来那么早,依然她选择了刘季,将来的日子,吕雉就要按照她的意愿活下去。 “娥姁,坐月子不是小事,你可不能不当一回事,外面再多的事也不如你的身体重要。”刘素瞧吕雉这一天忙来忙去的,不可开交,心中颇是忧心吕雉再顾着外面的事,却不管她的身体,生怕吕雉有个不妥当。 吕雉想着雷霆和墨家的事,听到刘素的声音才回过神,露出笑容道:“无事,我有分寸,总躺着身体难受,出去走走注意别着凉就成。” 刘素微拧紧眉头,还是不放心啊,吕雉拉住刘素的手道:“要告诉姐姐一个好消息。二哥和二嫂要回来了。” 正想要如何劝吕雉的人听到这话,惊喜的瞪大眼睛,“能让他们回来?” “县令来了,我们同县令说好了,县令答应,想必不用多久二哥和二嫂就能回来。”对于刘二哥和刘二嫂这两个人,吕雉无所谓他们回不回来,可对刘太公和刘素而言,绝对是好消息。 果不其然,刘素听完之后那叫一个欢喜,连声地问道:“果真吗?那,那我去告诉爹。” 这样的好消息刘素无论如何都坐不住,马上站起来往外走,要去立刻告诉刘太公这个好消息。 能把人忽悠走,不必再让刘素念叨吕雉起身两回的事,吕雉暗松一口气招呼地道:“去吧去吧。” 刘素是一刻都坐不住,马上便去,吕雉可是松了一口气,至于刘二哥和刘二嫂回来之后如何,吕雉相信在大牢关了这些日子,这两个的嘴从来都管不住,必吃尽不少的苦头。 曹参虽然会看在刘季的面上想对他们好点,但这两人的性格,必是将所有过错都归在刘季的身上,曹参要是听多了他们两个骂刘季的话,自然免不得不想多看他们一眼。 被关入大牢,曹参只要不照看他们,就有的是人欺负他们。吕雉想到从前的经历,那个时候都是在曹参相助的情况下她依然无法避免吃的苦,想必这一对夫妻也逃不了。 曹参确实亲自送刘二哥和刘二嫂回来的,正好,曹参今日同萧何陪的那位县令前来,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机会和刘季说过一句话,更是为了不引起县令的误会,连眼神交流都不曾。 刘季敢跟县令谈条件,那是因为刘季有筹码,曹参和萧何都要在县令的手下做事,哪里有胆子和县令叫板。 不知刘季有多少的底牌,更不清楚刘季最后能不能和县令达成共识,两人唯一可以做的仅仅就是老老实实的立在一旁,县令有何吩咐他们便如何办事。 曹参送人来,刘季亲自去迎,刘二哥和刘二嫂从被带离大牢,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怕极要掉脑袋。 曹参把他们带到这荒山,就算曹参跟他们解释了是送他们去见刘季,落在这两个人的耳朵里,完全就是要他们去死。 可把这两人吓得不轻,等见到这高高的坞堡,两人都傻眼了,更别说看到刘季的时候,两人压根没反应过来。 “季?”刘二哥身上的衣裳都是臭的,在大牢里头的日子过得如何,看情况便知,曹参有心叫他们收拾一下再来,可这两个怕死,以为曹参要送他们去死,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梳洗。 更别说因为害怕,两人的脸上都是泪痕,鼻涕也挂着,那狼狈的模样,实在不堪入目。 “是我,二哥和二嫂受苦了。”刘季轻声地道一句,刘二哥反应过来这是活人,一下子冲过来将刘季抱住,“季,你没死啊,你吓死我了。” 在一旁听着此话的曹参却是翻了一个白眼,吓死了吗?是怕极他要跟刘季一起死才对吧? 刘季是想闪开了,可是刘二哥扑得太快,刘季莫可奈何,只能由着刘二哥将他抱住,刘二哥身上的味道着实太难闻了,刘季忍了又忍终是没能忍住地道:“二哥,平安到家了,你就别怕了,要不赶紧去洗洗。啊,樊哙,你带他们回去。” 话说着赶紧的推开刘二哥,让樊哙把人领回去,樊哙虽然从前是杀猪的,再难闻的味道他也闻过,自打成亲以来,吕媭是个爱干净的,连带着樊哙也不得不爱干净,毕竟要是不把自个儿收拾妥当,连炕都上不去,如何使得。如今也嫌弃起刘二哥和刘二嫂。 “你们两个实在是太臭了。”樊哙说出一干人的心声,更是不客气地道:“赶紧,走走走,回去洗洗,别把我们臭死了。” 刘二嫂死里逃生,到这会儿都没缓过神,樊哙的话,她也不在意,拉着刘二哥随樊哙一道走。 樊哙把人领走了,刘季看向曹参,“曹先生,我们进去说话。” “不成,后面有人跟着,另外,萧主吏让我提醒你一句,凡事小心,县令不是好相与的,他必会让人打探情况,人,要藏好了。”曹参在刘季的耳边小声地说了这句,保证话出他之口,入刘季之耳,再无第三人听得见。 刘季默默地给萧何点了个赞,这一位实在是聪明,随县令走一圈,县令没有看出来的端倪,人家瞧出来了。 “放心,我有数,你与萧主吏在外也要小心。”刘季沉着的回答,让曹参一定要小心。 曹参点点头,“正是因为要小心,我们才不能与你有所往来,不过,有何消息我会亲自送来。除了我们,别管是任何人说是我们派来送消息的,你都不能信。” 看得出来,曹参是防备着呢,刘季一下子反应过来,却带着不确定地问道:“县令不至于吧?” 曹参叹一口气道:“最好不曾,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无大错,这也是萧主吏的意思。” 他们跟着县令多少年了,对县令是有一定了解的,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可见县令有时候确实不可信。 但亦是正常,若是一个县令凭别人的几句话就相信于人,认为有那么多的人在也不会威胁到他们,刘季得问问这县令到底是怎么当的? 额,刘季也是高看了不少人,如今的县令,未必见得有多有本事,却都可以为县令,不是甚稀奇的事儿。 “我记下。”曹参和萧何都是为了刘季操心,若不是真心关心刘季,也不必再三叮嘱。 “我不便久留,你凡事小心。”今日曹参和萧何都对刘季再次另眼相看,想不到啊想不到,刘季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直接将坞堡暴露在人前,将秘密变成不再是秘密,如此一来也就不害怕再让任何人知道。 刘季郑重地与曹参道:“你与萧主吏一定要保证,有任何情况随时撤出,我这里随时欢迎你们。不瞒于你,我这里藏身的地方不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找到。” 如此保证,刘季可是很少同人说实话的,但要宽曹参和萧何的心,就得拿出压箱本事。 “建房子的事暂时缓缓,毕竟木头堆得多了,想让人不注意都不行。”曹参想来想去,终是再次叮嘱一句,将刘季之所以会露出破绽的地方指出来。 “要有人才能建房吗?不能先建着以备后用?”刘季却早想好借口了,若是想就此找他麻烦,那可不行,他的理由多着。 曹参一笑,也是这个道理,以后的事谁敢保证,有备无患,何错之有。将来吕家手头宽裕,想再添人,难道要等人到了再盖房? “告辞。”曹参该说的都说了,刘季既然心里有数,曹参也不再多言,再留下去,麻烦的人是他。 刘季都听曹参说到这个份上了,如何能再留人,将人送走。 至于回到家看到刘二哥拉着刘太公哭着说起这些日子受的苦,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刘季是从未见过刘二哥这般模样。 刘太公虽然心疼,可是想起刘二哥和刘二嫂那是自个儿不愿意跟吕雉走的,生怕被刘季牵连似的样儿,实在是...... “大哥,难为太公不嫌臭。”刘季倒是没顾得上其他,樊哙如此提了一句,落在刘季的耳朵,刘季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确实是,刘二哥和刘二嫂现在臭得让人不忍直视啊! “你去劝劝。”刘季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人,不过樊哙可以去做这事,也能做好这事。 樊哙摇头道:“不成,太公不嫌弃,我就不打扰了。” 刘季一听马上瞪了樊哙一眼,樊哙理所当然地道:“没事我就走了。” 完全无视刘季威胁的眼神,刘季意味深长道:“啊,是不是可以让阿媭来家里住几日,请她帮忙照顾你嫂子呢?” 樊哙要回家的动作,生生叫刘季一句话拉住了脚步,樊哙不愤地道:“大哥,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去不去?”刘季才不管樊哙的控诉,现在他就一个想法,樊哙去不去管管事,若是去的话,一切好说,若是不去,他能马上让人去请吕媭过来,想必吕媭一定乐意过来陪吕雉,毕竟有刚出生的刘仪在,绝对足够吸引人。 樊哙亦是清楚真是如此,要是他敢不去请刘二哥和刘二嫂赶紧的去洗洗,刘季说得出,做得到。 懂得这个道理,不管樊哙的心里有多不乐意,这会儿都只能硬着头皮上! “那啥,你们这身上太臭了,有话也先去洗洗,洗完再说,看把太公身上的衣裳给弄的。”樊哙莫可奈何,唯有上去打断刘二哥和刘二嫂哭泣的姿态,刘二哥气呼呼的道:“若是你被关在牢里两个月不能洗澡,且看你臭不臭。” “是啊,所以让你们去洗洗。”樊哙理所当然地接话,压根不觉得他的要求有何不妥。 刘二哥一眼瞅了刘太公身上的衣裳,到了坞堡,吕雉也不必再藏着掖着,有钱,自然给刘太公换上锦衣绸缎。刚一开始见到刘太公,刘二哥差点都认不出那是亲爹来,还是刘太公先唤的他,刘太公才确定,这是亲爹,真是亲爹。 可是,他们刘家何时有这家底,能穿上这般好的衣裳? 刘二哥偷偷摸了一把,真滑啊! “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啥地方?”刘二哥心里的念头百转千回,最重要的问题,必须得问出来,若是不弄个清楚,他心里的大石也放不下啊! 刘太公一眼看向刘季,刘季在旁边站着没有说话,刘太公想到刘二哥和刘二嫂的性子,要是让他知道这地方是刘季的,不知要闹成何等模样。刘季早与刘太公说明利害,这是他们的后路,若是后路没了,他们刘家人都得死,刘太公岂能不放在心上。 “这是吕家的地方。有话去洗洗出来再说。”既然晓得厉害,刘太公这一日日看来,听着一旁的人偶尔透露的意思,他明白,这处地方确实不好让太多人知道同刘季有关,否则的话他们刘家守不住这地方。 刘太公话音落下,刘季便知刘太公也信不过刘二哥和刘二嫂。 一家子的事,可都是关乎性命的大事,刘太公要是当真要同刘二哥和刘二嫂说实话,也要想想后果。 刘二哥一听虽然早有意料,却继续地问道:“你穿这般好的衣裳,那我们呢?” 问得好啊,好得让刘季不得不接话道:“二哥想看有没有,不去洗洗如何知晓有没有。” 一身臭味,难为刘二哥能忍得住,似是完全闻不到味道一般。 才来啊,也不问问在刘太公如何,自然也想不起刘季如何平安的归来,刘季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这二哥啊,只可以共富贵,绝不能共患难。 “啊,那我去洗,我马上去。”刘季都这般说了,或许是真有的,刘二哥想都不想,马上答应下,这就要去洗洗,也该去洗洗。 刘季意示一旁的人带刘二哥和刘二嫂进屋去,樊哙眼看事情解决了,马上地道:“大哥,事完了,我走了。” 必须赶紧走,刘家的事能不掺和就少掺和,看看这情况,完全不是闹得玩的,一个不慎要抱不着吕媭几天,衡量再三,走为上策。 刘季也没功夫管樊哙,要走就走吧,也没别的事。 刘太公看着刘二哥和刘二嫂进去了,眼中闪过担忧,刘季走了过去唤一声爹,刘太公问道:“怎么把人救出来了?” 刘二哥他们被关进了大牢,先前刘太公不是不想救人,但吕雉明说了,人想救出来不容易,刘季回来了,刘太公也问过此事,刘季当时的回答和吕雉是一样的,道是有些事现在不能做。 这才几天的功夫,刘季却把人救出来,刘太公不认为刘季会不想救人,这两天看看四下的人,情况和先前完全不同,刘太公心知定是出事,不确定刘季是不是把事情解决了? “县令来了一趟。我就当着县令的面请他放过二哥和二嫂,没想到真成了。”刘季有意把事情往轻松里说,不希望刘太公太担心,刘太公一听却瞪大了眼睛,“县令来了,那这儿......” 纵然不说也都知道刘太公的意思,刘季连忙地道:“没事没事,你看我连二哥二嫂都救出来了,事情都解决。你就放心,只是不管对谁你都记着,这是吕家的地方。” 就这一点,必须要严守,刘季也是同所有人下了严令的,至于何时才能承认这地方是刘季的,看以后的情况再道。 刘太公连连点头,不敢不把刘季的话当回事。 “怕是二哥二嫂回过神要闹。”刘季叮嘱完刘太公,更是低下头,显得心情不太好的提及此。 “有我在,他们闹甚?若是敢闹,让他们滚出去。实在不成,他们愿意回大牢就回大牢去。”刘太公当机立断,一点都不许人置喙,刘季一听可高兴了,“爹,那你可得把住了关,否则我要是同他闹,倒显得我无理了。” 当日吕雉要他们跟着一起走的,却是他们自个儿不愿意,因此才有这牢狱之灾。 吃了苦头的人绝不会自我反省,更会认为事情都错在刘季的头上,要不然也要怪到吕雉处,认定若不是吕雉不肯把话说白,他们也不至于不跟吕雉一道出来。 反正无理都要搅出三分理的刘二嫂,必然不会不趁此机会让刘太公心疼心疼他们受此牢狱之灾。 刘太公一听冷哼一声,“他们敢,倒不如让他们说说,当日他们为何不肯跟我们一起走。有难的时候巴不得离我们远远的,看看好处倒是想占尽,天下岂有这等好事。” 好啊,这样说话的刘太公让刘季竖起大拇指,“爹,你真是明事理。” 这话说得,刘太公一眼扫过刘季问道:“怎么,担心我偏心你二哥?” “不聋不哑不作家翁,爹仅仅是想让我们兄弟和睦。”刘季能理解刘太公的心情,清楚的知道刘太公对于他们兄弟其实不算是偏心,仅仅是为了家庭和睦而已。 ※※※※※※※※※※※※※※※※※※※※ 前段时间有事只能保持日三,以后保持日九~ 第112章你避不了 刘太公听到刘季的话, 确定刘季心中并不觉得他这样的作为有何不妥,心中的大石亦放下。 从前刘太公一直都清楚,刘季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也不屑于同刘二哥计较。 刘二哥啊,将来这个儿子若是再做出些事来,就刘二哥的品性和为人,难道刘季能一再的帮他们善后? “爹, 爹。”刘二哥的动作快, 这一会儿的功夫收拾妥当出来,身上的衣裳换了,也收拾了一番,看起来整个人都精神了。 出来的刘二哥露出了笑容, 得意洋洋的样子让刘季不忍直视。 “爹, 我们往后是不是都可以在这里过日子?”刘二哥想都不想地问,显露出他最迫切的需求。 刘太公无奈地道:“怎么,你想在这里住下?” “想。”刘二哥马上回答,刘太公道:“家里田地不要了?” 问得好, 刘二哥一点都不着急地道:“要不要有何干系。” 此话落下, 刘太公毫不犹豫地冲上去, 拎起打拐杖与刘二哥打下去, “你个不孝子, 连家里的田地你都舍得,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的就只有这些田地,连田都不要, 你要甚?” 刘二哥绝想不到他竟然要挨打, 一时不察觉被打了一个正着, 痛得他大叫一声。 “爹, 你这是做甚?我,我不就想过好日子,何错之有?”问得好,想过好日子是没错,可是想过好日子却不愿意凭自己的本事,就想占尽人的便宜,凭甚? 刘季早就料到刘二哥是何等的人,面对刘二哥喊出这样的话,也不觉得有何稀奇的,仅仅是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刘太公却是连着又打了刘二哥好几下,“想过好日子,想过好日子你连自家的田地都能不要,你是想过好日子的吗?” “田地田地,家里的那点田能做甚,分明甚都做不了。”刘二哥明显的不满,田田田,地地地,能让他过上好日子吗?分明不可能! “对,没错,家里的那点田是不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却能让你饿不死?你想过好日子,你连让自个儿饿不死都做不到,你要过甚好日子?”刘太公气不打一处来,好高骛远的人,看着刘季他们的日子过好,就想赖在刘季的身上,吸着刘季的血过日子? 没门!刘太公方才都叫刘季提醒了,刘二哥不是好相与的人,他更不会轻易放弃能过好日子的机会,若是刘太公不曾出面,闹到最后,刘季只能出手,到时候就不仅仅是兄弟相争反目的事了。 “爹,你也太偏心了,你看看季,他是种田种地种出来的好日子吗?他也不喜欢种田种地,怎么到我头上,我想跟他一样,在你看来就都不对。”连挨了好几下打,刘二哥是被打得越发心中不痛快,事是因刘季而起,刘二哥就更要寻刘季。 “你是知道,我之所以会进大牢,被关了这些日子,全都是因为季。要不是他差事办不好,我会受这等罪?” 对啊,刘二哥手里可是有着最好的筹码,他被关进了大牢,受许多的罪,这些都是因刘季而起。 “朝廷征召徒役,是季要的?”刘太公就知道,知道二哥最后肯定会把错归到刘季的头上,可是这些错,岂是刘季的错? “一家都要出一个人,你是兄弟,你怎么不说去?你弟弟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却要听着你在这儿怪他,道家里的祸事,你受的罪都是他招来的?你可别忘了,我们一家出逃的时候,你们为何不肯跟我们一起走。你们夫妻不就是觉得我们会害了你们,你们就怕季害了你们。你们被关进大牢,那是你们自找的。” 刘太公确实被气坏了,指着刘二哥的鼻子骂得刘二哥狗血淋头,他想把错归在刘季的头上,想以此为由让一家人都觉得欠了他的,想得倒是挺美! 刘二哥万万想不到刘太公的反应如此的激烈,一时傻了眼,刘交是听到那么大的动静,终于姗姗来迟,听了后面刘太公的话,看向刘二哥的目光带着谴责。 “二哥,朝廷征召徒役一事,三哥一句话都没说便要去,其实我们都该去,那不是三哥应该做的,三哥不欠我们的。你现在闹,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吕家的地方,我们是沾了三哥的光才能在此处住下?”刘交关键的时候捅起心,大出人意料,刘二哥再想跟刘季好好地算算账,无非就是指出他是因为刘季害得有多可怜,刘季就应该补偿他。 结果叫刘交提醒,他想留下的地方是吕家的,他身上穿的衣裳,那都是因为刘季,要是他再敢跟刘季算账,他得想好了,他确定他可以跟刘季算得了这些的账? “说对了,你现在能在这儿呆着才是真正沾的老三的光,若你觉得不需要,可以马上走。你想过甚样的日子都成,有一样,你得自个过起来,别总看到别人有一丁点好就上赶着要占便宜。不是你的就不是你。”刘太公气得确实不轻,听听他的话,就差想把后面那一句塞到刘二哥的脑子里,好叫刘二哥把话记下。 要是不过心,记下又有何用。 刘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啊,家里有一个讲道理的长辈果然是好事,他这心中的大石可以放下了。 “爹,我们兄弟间非要分得如此清楚吗?”然而众人还是小看了刘二哥的无耻,在他想打浑的时候,谁想让他认清现实对他来说都是不可行的,现在的刘二哥明摆着就是要耍无赖。 “分清楚?不是你要分的?你方才说的话何意?你不是说老三害了你们夫妻?你要分就分,你不想分就不分?遇到难事便想跟人分得清清楚楚,见着便宜就不想分,非要占过去,你可真有脸。”刘太公是越看刘二哥越是不打一气来,没见过如此过分求不要脸的人,这样的人,竟然是他的儿子。 “爹,你就别生气了,气坏身子不值当。我们一家住在这儿,要是二哥闹腾,放心,有我岳父呢,我岳父虽是长辈,却也见不得人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闹事,二哥刚回来,许是在牢里受了罪,一时半会儿没缓过神,慢慢就好了。”刘季在这个时候上前,说着劝刘太公的话,何尝不是在提醒刘二哥。 闹啊,你只管闹,随你的闹,由着你闹得再大,这地方又不是他们老刘家的,再闹起来,惹得吕家不高兴,一家子都得被赶出去。 刘二哥怕吗? 自然是怕的! 他是想到在牢里过的日子,压根不想再来一回。 “爹,你别生气,我就是脑子一时没缓过来,没有要闹的意思,你相信我啊!”关键时候就得说软话,有多软的话就得说多软的,刘二哥其实脑子活络,往日不作声,那都是因为有代表,刘二嫂能把他的话说出来,他乐意不吭声。 刘太公抬起头冷冷地瞥过刘二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里可是吕家的地儿。” 这会儿的刘太公十分庆幸一开始刘季就提醒他,千万别说这地方是他们老刘家的,就刘二哥的个性,若是知道这地方是刘季和吕雉辛辛苦苦建起的,必是要当成自个儿的,他那个性若是真让他知道内情,不知又要闹出多少的事,刘太公亦是不想看见的。 “我记下了。”刘二哥闹归闹,都是想占便宜,若是占不着便宜,更有可能连眼下手里得的好处都要没了,刘二哥被吓得不敢不安份。 一家子闹了半天,刘素喊着都可以吃饭了,刘肥也从外头回来了。 刘季一眼扫过刘肥,半年不见的刘肥又长高了不少,可是,显得有些阴沉了啊。 小小年纪的孩子显得阴沉,刘季半眯起眼睛,刘肥也六岁了,刘季回来也寻过刘肥,却听人说刘肥总往外跑,并不常在家里呆着。 本来刘季是觉得,孩子嘛,又是男孩,喜欢往外跑不是大事。 回来的这两天,事情太多,叫刘季也顾不上细看刘肥,父子没有正式碰面,这一回没有外人,刘肥就站在刘季的面前,刘季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刘肥的变化。 刘季吃着饭,面上不动声色,刘肥的变化,刘季自然不可能把事都归到吕雉的头上,吕雉身怀六甲,家里家外的事要理的不知凡几,他一个当父亲的都没有多少的时间盯着刘肥,管好刘肥,吕雉有何义务? 不过,先前看刘肥小,刘季也不能说全然不尽一个当父亲的责任,现在更应该好好地和刘肥聊聊,六七岁的孩子不知在外头听了多少的风言风语,确实该正面同他说个明白。 要说刘二哥和刘二嫂都被关直了大牢,变化最大的人莫过于刘二嫂了,从回来到现在,一声都没坑过,安静得不像样,就是刘素也不由地多看了刘二嫂几眼,可刘二嫂却连头都没敢抬。 “娥姁呢?”话吃完后,刘二嫂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也是她回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刘季总觉得不安。 可是这样的不安,刘季不好说出来,刘素答道:“娥姁生了,是个女孩,孩子长得甚是可爱。” 提起刘仪,刘素脸上都是笑意,谁能不欢喜那样可爱的孩子,长得细皮嫩肉,白白胖胖的,多少人见了都说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孩子。 “能去看看吗?”刘二嫂又问了一句,低下的头猛然地抬起来,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刘季立刻道:“二嫂和二哥刚回家,先休息吧,将来的日子长着,想看孩子有的是机会。” 纵然无法将心中的不安宣之于口,刘季也能拦着不让刘二嫂去见吕雉和孩子。 不管刘二嫂究竟有何企图,人只要不出现在吕雉和刘仪面前,再多的心思都是虚的。 “对对对,你和二弟先休息,看娥姁和孩子都不着急。”刘素没有多想,本着让刘二哥和刘二嫂好好休息的本意,劝着人。 刘二嫂一下子看向刘季,刘季何尝不是看着她,四目相对,刘二嫂闪烁地避开了,这就让刘季更加确定刘二嫂有其他的打算。 “爹,我先回去。”一家子吃饭,吕雉那里虽然有人照顾,刘季也让人同吕雉说明了,出来这许久,刘季要回去瞧瞧吕雉,同样没有忘记把刘肥带上,“肥儿,跟我走一趟。” 从来到坞堡以来,刘肥都是李氏照顾,吕雉要忙的事多,确实顾不上刘肥,一家上上下下,李氏看人的时候刘素在旁边搭把手,衣食上从来不会亏待刘肥,但她们未必发觉刘肥的变化。 先前刘季没有发现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看出,岂有不同刘肥好好说道的道理。 “那我明日去看娥姁。”刘二嫂眼看刘季要走,却站起来大声地同刘季喊出一声,像是要征得刘季的同意,却又透着不容人拒绝的语气。 “我从不知二嫂如此想念娥姁。”刘季说的都是实话,看刘二嫂的样儿,谁都以为她和吕雉的关系必是极好,看这恨不得马上见到吕雉的样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刘二嫂没想到刘季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人,想装作和吕雉的关系挺好,她乐意装,刘季都担心她另有所图。 “怎么,你们夫妻害得我们被关入大牢,我当嫂子的想去看看她都成我的不是了?”刘二嫂的眼神渗着恨问起刘季。 好,刘季要的就是刘二嫂露出她的真实反应,看看她的表情,分明是把她受过的错罪全都归到刘季和吕雉的头上。 不,对刘二嫂来说,吕雉更让她恨! “二嫂是想做甚?你是想去看娥姁?”刘季是定要保护吕雉的,刘二嫂现在疯疯癫癫的样儿,谁都不可能放心的由她和吕雉靠近,这样的情况下该如何? 想办法把刘二嫂内心的阴暗逼出来! 一家人总是一家人,刘季如果没有任何理由却不让刘二嫂靠近吕雉,长此以往所有人都会对刘季不满,这样的情况下,更好的办法是让刘二嫂说出见吕雉的真正目的。 刘二嫂也不是傻的,刘季问了,她难道真就会说出口? “季,你以为我去看娥姁做甚?”刘二嫂不答反问,好啊,聪明了啊,不至于被刘季气一气便说出心里话。 刘季也不在意,沉着地道:“二嫂不是说了,你和二哥被关都是我和娥姁的错,二嫂回来到现在别的话都不说,一心一意要见娥姁。娥姁刚生产完,身子虚得紧,这个时候最容易着了别人的道,二嫂一向不喜欢娥姁,这个时候我有理由怀疑你想对娥姁不利。所以,在娥姁没恢复之前,二嫂不要靠近娥姁和孩子。” 刘二嫂就算不把话说出口,刘季却可以借题发挥。 自个儿的媳妇自个儿爱惜,刘季是断然不可能让吕雉处在危险之下的,任何人,但凡有一丁点的可能伤及吕雉,刘季都断然不会冒这个险。 “爹,你听听季的话,他是以为我会杀娥姁不成?”刘二嫂如何也想不到刘季竟然说出防备她至极的话,满目都是不可置信。第一反应却是立刻寻上刘太公,希望刘太公可以为他们主持公道。 公道啊!刘太公是不想让一家人闹起来的,可看看现在的情况,能不闹吗? 刘二哥闹完刘二嫂闹,刘季防备刘二哥和刘二嫂,事实上到现在为止都证明防备得对。 刘二嫂方才充满恨意的一句话,刘太公自然不可能错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太公亦不可能将吕雉和刚出生的小孙女置身于危险之中。 “老二家的,最近娥姁忙着养身体,既然季说了不需要人去看望,你便莫去。你并无非看娥姁不可的理由。”刘太公确实是这样想的,因此又怎么会愿意让刘二嫂找着借口靠近吕雉。 想寻刘太公当靠山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太公根本不愿意站在她这一边。 当机立断,刘二嫂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欺负人,刘家的人欺负人了,不就生了一个丫头片子吗?刘肥的娘都生了刘肥呢,也没见你们把人捧在手里,吕雉,她凭甚?” 行,这是连死去的曹氏都敢拉出来,明摆着要闹事啊! 刘季正因为刘肥的事忧心着,刘二嫂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刘季沉下脸道:“若二嫂和二哥从大牢出来不想安安生生过日子,我能救你们出来,我也能送你们进去。” 着实厌烦了刘二嫂和刘二哥,折腾得没完没了,若是不想好好过日子,刘季不介意成全他们,让他们过不上好日子。 谁都没想到刘季会突然放狠话,不能否认刘季这些年其实是不太乐意和刘二嫂计较的,毕竟吕雉治得住刘二嫂,有时候吕雉治刘二嫂也是因为日子过得烦闷,刘季也不能剥夺吕雉的乐趣。 但现在吕雉刚生了孩子,元气大伤,正是要好生调养的时候,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让吕雉不好,刘季断然不会手下留情。 刘二嫂要闹,不管她的目的是何,终是不想让吕雉好的,刘季只要确定这一点,便不可能放任不管。 “二哥,你最好管好二嫂,若你们不信,以为我只是在吓唬你们,我会让你们瞪大眼睛好好地看看,我是不是吓你们。”刘季看着刘二哥和刘二嫂神情间都是不可置信,也是不相信刘季真能做出这样的事的模样,板起一张脸,神情透着怒意。 这样的刘季是让人害怕的,刘二哥和刘二嫂都闭了嘴。 “想留在这里,那就莫吵莫闹,想吃想住,靠你们的双手,我和娥姁得来的也都是靠我们双手拼来的,你们想成为例外,那便让你们的儿女帮你们达成,在我这里却绝无可能。”刘季说都说了,干脆说得更明白。 刘家虽是有些家底了,可是那不代表可以随意挥霍,谁要是敢仗着刘季和吕雉做的一切肆意妄为,不好意思,第一个容不下这样的人的人必是刘季无疑。 若是人人都像刘素,刘交这样,得了多少好处,总在尽他们所能的情况下还回来的人,刘季是不介意养着他们。 独独刘二哥和刘二嫂,他们太贪,永远的不知足,也从不认为自个儿能有何错。错的人永远是别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刘季更不想纵容他们。 本来因为刘二哥和刘二嫂被关进了大牢,看到他们狼狈那一刻,刘季是想补偿他们的,毕竟确实是因他而起,他没有把事情解决妥当,让他们在牢中受尽了折磨。 然而刘二哥和刘二嫂理所当然的将过错归在刘季的头上,更因为他们没有随吕雉一道离开家里,而将过错归在吕雉的身上,这一点刘季在看明白之后,更表现出不能容忍。 没有人欠刘二哥和刘二嫂的,他们想把错都归在刘季和吕雉的头上,刘季愿意受,吕雉有何错? 就因为没有把坞堡的存在告诉他们是错? 为何要告诉他们?这是刘季和吕雉慢慢积攒而起的地方,两个嘴上没把门的人,知道刘季和吕雉有了这个地方,不知要给刘季和吕雉惹来多少麻烦。 他们不相信吕雉,不愿意和吕雉共患难,这才留在家中,以为县令要捉的是刘季,要不然也是刘季的妻儿父母,他们这当兄弟可幸免于难,宁可和朝廷赌一赌,都不相信吕雉,这是他们的选择,最后被关进大牢,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他们该担的。 “话,我只说这一遍,娥姁是我妻,谁若是敢伤我的妻儿,无论何人,只要动了她们一根头发,便是我刘季的仇人,此生纵然拼尽一切,我也必不会放过我的仇人。若不信的只管试试。”刘季的视线落在刘二嫂的身上,刘二嫂无论先前有何打算,面对刘季的眼神,她是打从心里害怕,刘季不是说说而已。 “还有,曹氏的事往后莫要再提,你拿曹氏一个想置我于死地的人和娥姁比,她有何资格?”刘季再提醒刘二嫂,话说完之时,视线落在刘肥的身上,刘肥猛然地抬起头,正好与刘季的目光相触。 此话,是刘季故意说的。 尚且年幼的刘肥,并不太能明白许多的事,但刘季看着他的眼神,刘肥感受到寒意,曹氏,刘肥的身世,刘家上上下下其实都没有人想瞒他,吕雉从没有让刘肥改口之意,刘季也是同样的意思。 先前没有细细同刘肥说明曹氏的情况,刘季是想等刘肥大些再说,现在看来等不了了。 在刘季的话音落下之时,其他人全都看向一旁的刘肥,其实都在想,刘季怎么能当着刘肥的面提起曹氏的事。 “你一直没有问你娘的事,你娘出事的时候你人虽然小,却也记得你娘的模样,既然你二伯母提起你娘,正好,我也与你一道说说。你在外人处听到多少我不管,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娘和我的事,我问心无愧。” “当年我未与娥姁成亲前,我们有私情,便有了你,你娘怀你时,我想娶她,想让你有一个完整的家,却是你娘不愿意。后来我娶了娥姁,你娘却反悔了,更是威胁于我,也不知她从何处听说那些神神叨叨的话,竟然说我将来有可能成为皇帝。皇帝啊,我们的始皇帝是自一个称皇帝的人,若是你娘这话传出去,别说我们一家要死,就是整个村,甚至整个沛县的人都极有可能受她牵连。” 刘肥确实仅仅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说过一些关于曹氏的事,毕竟曹氏出事的时候他小,能记得的也仅仅是曹氏是他的娘,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但这些年长大,听到的话自然多了,听得越多,越是让刘肥不高兴,太多的人指责曹氏,也因此将曹氏的过错归到他的头上。 又因为曹氏当年说的话带来的后果太严重,没有人愿意细细的告诉孩子,孩子们记得的仅仅是曹氏不是个好东西,便也认定刘肥不是个好东西。 小的时候仅知道不是好东西是不好的话,后来慢慢懂事了,知道那是对他的不屑,怨恨,刘肥想弄清楚曹氏究竟做了甚,纵然她死了这些年,却依然没有人放过她。 刘肥不是不想找个人问清楚,却一个个都三缄其口,不愿意告诉刘肥。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不知道发生何事,却要背负不属于他的错误,他自然是不甘愿的,说不出理由的人,却那样的恨着他,他便想将那些人全都毁了,叫他们再也不能说任何不好的话。 可是,现在听到刘季说出曹氏做过的事,刘肥完全呆住了。 “季。”刘素唤一声,也是心疼刘肥,大人做的事同孩子有何关系,非要把话说出口,这让孩子如何自处。 “自该让他明白,外面的人只会把曹氏做的事归于他的头上,道他不是个好东西,却不会有人告诉他,曹氏究竟做了何事。他不知曹氏之错,面对众人的指点,他心中必生不满。我原想私下同你说明白,可是既然二嫂提及,那就干脆在众人面前说清楚。”刘季原本的打算是要私下同刘肥说出曹氏做的事,但刘二嫂的话一出来,刘季也就明白,有些人的嘴管不住,倒不如当众说明。 “二嫂,曹氏做的错该归到刘肥的身上吗?”说清楚为何他要当众说明,刘季更是问起刘二嫂,这是一个极具代表的人,她的很多想法都代表了外面众说纷芸的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刘二嫂想挑拨不成,再被刘季直接地一问,面上讪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二嫂?”刘季既然问,便由不得刘二嫂不答。 “这,曹氏做错的事,刘肥是曹氏的儿子,旁人对他指指点点,那也没错。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像曹氏一样。”刘二嫂说出口的话,刘肥的脸色更是变得十分难看。 刘季都看在眼里,“如何?心里不舒服,不喜欢别人因为你娘的事就定义你将来是何人?可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你在受你父母之利时,父母犯下的过错,你也要一并承担,逃不掉。” 刘肥的不高兴随着刘季的话音落下,脸上的表情变了。 “这就是所谓的荣辱与共,我们因血缘成为一家人,这是生来就注定我们的生死都绑在一起。刘肥,你可以不喜欢我们,也可以怨恨我们对你娘的狠,但你要明白,我们活就一起活,死也得一起。” “你因为你娘的事对我们不满,可你娘既然想威胁我,想让我们刘家去死,我们之间就是你死我活的结局,我只能送她去大牢。”刘季并不避讳道破对曹氏做过的事,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刘肥毕竟年纪尚幼,刘季的话他究竟听懂多少,谁都不敢保证。 “你年纪不小了,堡中也有懂得读书识字的人,往后我会送你去读书,至于你要不要恨我,要不要将来因为你娘的事对我们一家报仇,那是以后的事。我会让人教你,也会尽我所能的让你衣食无忧,因你是我的儿子,我会尽我的责任,一个当父亲的责任。不过,我也可以告诉你,因为你娘的事,我们之间有隔阂,我不可能疼你爱你,你纵是觉得不公平,也要接受。”刘季并不认为孩子小就应该事事瞒着。 孩子小,很多事情不懂,但他并不能接受欺骗,至少刘季不想骗孩子。 刘肥早就知道,刘季待他确实不错,该教的教,一应吃穿用度,刘季从未亏待过他,若说疼爱却不曾。 “季,孩子还小,这些话不该同孩子说的。”刘素急忙的上前,想拉过刘肥。 刘季却比她更快地将她拦下,仅仅是问刘肥道:“我这样同你说明白,你虽难过,但你愿意我同你说清楚吗?” 刘素听着刘季的一问,没有再往前去,刘肥点点头道:“我愿意爹告诉我这些。” 或许他难过,却也愿意知道他究竟为何要让人不喜的活着,刘季为何又不能像别人的父亲一样爱儿子的爱护他。 弄明白了,知道这一切不是因为他的原因,至少刘肥不必再糊涂的活着。 刘素听到刘肥的话也就明白了,刘季做的一切虽然看似残忍,何尝不是让刘肥早早明白对与错并没有那么简单。 “要读书吗?”刘季再问刘肥,也是给了刘肥选择的机会。 “要。”刘肥想都不想地回答,掷地有声。 “三哥,既然肥儿想读书,不如让我来教吧。”刘交听了半天,越听心里越是慌,因此赶紧出声,想帮刘季。 可刘季却摇摇头,“不成,刘肥不是你能教的。” 刘肥不算一个正常的孩子,因为曹氏的事,刘肥早就没有了孩子的天真,刘交一个仁厚的人,教给刘肥的也只能是仁厚,但刘肥需要的不是仁厚,将刘肥交给刘交教导,只会适得其反。 “最近这些日子先随娥姁读书,你能吗?”刘季是想来想去,所有的人都过了一遍,却觉得吕雉更合适。 刘肥虽然没有正式读书,其实刘季和吕雉都教过他识得一些字的,但现在刘季的意思分明是要刘肥正经跟吕雉读书。 “能。”刘肥迟疑仅仅是一会儿,随后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我会和娥姁说的。”刘肥这些年虽然在刘家,吕雉算是照顾他,但吕雉从来不强迫刘肥唤她一声母亲。 刘太公和刘素都是想让刘肥唤吕雉一声母亲的,但无论是刘季和吕雉都觉得没有必要,刘肥唤吕雉的是夫人。 刘季和刘肥说定了,刘交一开始想说服刘季的,结果听到刘季竟然要把刘肥交给吕雉教导,马上不作声了,要说学识为人,刘交确实比不上吕雉。 “行了,时候不早,回去休息,孩子不能睡得太晚,容易变笨。”刘季和刘肥达成了共识,至于其他人,用不着刘季操心。 拍拍刘肥的肩,刘肥与刘季作一揖,也朝刘太公他们作一揖,这便乖乖的退下去。 刘季也没有再多话,自回院中见吕雉。 刘仪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啊,这会儿睡着了,刘季看了孩子一眼,自去寻吕雉,结果倒好,吕雉丢出一件事,吕雉和墨家的巨子下请帖了! 刘季马上明白,定是雷霆那边的事传到吕雉耳朵里了,再得知雷霆来寻的吕雉,刘季眉头跳了跳。 “糊里糊涂地过了这些年,总不能一直糊涂下去。想让人倾尽全力相助,岂有不与人说清道明的道理。”吕雉的理由说来,刘季无可反驳,拿眼瞅着吕雉,刘季有些话是不敢问出来的。 “身在乱世,很多事身不由己。”刘季不敢问的,吕雉顾忌得没有那么多。 话说出口,刘季想捂脸,刘邦这位大汉的开国皇帝,吕雉这位皇后,那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吕雉不是一个特别有野心的人,但是,她却一定要在这个乱世之中保护好身边的人,包括她自己。 为此而开始,如何推动往前走,就如同吕雉这一句身不由己。 “媳妇儿啊,咱们说白了,你觉得我是甚?”刘季捉了捉脑袋,一直不想问吕雉有何遭遇,他也不想同吕雉说明他的遭遇,现在看来不行了,毕竟吕雉的摊子铺得有点大,再不把各自的马甲戳破,顶不住! 第113章达成共识 吕雉看着刘季变了脸, 亦晓得刘季心中的挣扎,他是觉得压力太大了吗? “你是刘季,又不是刘季。”吕雉从回来的第一天便发觉遇见的人不一样了, 但是只以为因为她的出现而让很多事有了改变,当然,吕雉是高兴刘季的变化的,否则若是碰上同样的刘邦, 吕雉断然不会忍住不把他的脖子拧下来! 刘季深吸一口气, 吕雉说得不能说没错,却也让刘季明白,眼前的吕雉是吕雉,更可能是已经成为大汉皇后的吕雉, 所以从回来的那一刻开始, 对于叫刘季,将来会是刘邦的人,吕雉是一直磨刀豁豁的。 可是刘季作为一个穿越者,对于吕雉这个重生而来的人, 也不觉得有何不对, 反正曹氏都有可能梦到将来刘邦成为皇帝, 再碰上几个人, 刘季都不觉得有何不对。 “你是大汉的开国皇后吕雉是不是?”刘季要曝马甲了, 也要确定吕雉的马甲。 吕雉看向刘季, “是。而你知未来的事。”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吕雉作为大汉的开国皇后, 更是机缘巧合的进了太后群, 她知道的远远比刘季以为的要多得多。 刘季得了确定的答案, 吕雉不是疑问的肯定, 刘季不太好意思地道:“知道一点点,毕竟我是理科生,对历史也就学个大概,知道大汉的开国皇帝是刘邦,皇后是吕雉,一些功臣的名字知道,具体的事,并不清楚。” 实话啊实话,刘季说了,唯有说个明白。 吕雉想起了李初,李初也曾在太后群里和他们说她的遭遇,她是从后世到的大唐,无论是大唐也好,唐之前或是之后的人,在21世纪前,那都是历史书上记载的人,刘季看来是跟李初有着同样的经历。 怪不得吕雉总觉得刘季在很多时候给她很熟悉的感觉,之前一直不明白这样的熟悉感从何而来,现在明白了,那是因为李初。 “我都知道,既是我亲自经历过的,也是因为我看过相关的记载。”李初可是一个极爱学史的人,群里的太后,宣太后,吕太后,萧太后,孝庄太后,在唐之前的太后是李初可以拿史书细读的对象;唐之后的人,从萧太后和孝庄太后的只字片语中,吕雉也了解过一些她,在后世得到的评价。 刘季想过吕雉是重生的,可看来重生的吕雉所经历的不仅仅是吕后的一生,更有其他的经历啊! 啊,他是不是该庆幸从一开始他就认准一件事,娶了妻,他就一辈子对吕雉好,旁的人,都不能入他的眼,否则,他现在早不知道坟立在哪儿了! “你想当皇帝吗?”吕雉都说到这个份上,现在就要问问刘季,他是否有这个想法。 刘季不答反问道:“我能不当吗?” 吕雉听着一笑,“如果可以就好了。但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有保命的资本,否则将来天下大乱,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他们都知道历史,可是将来的事谁都说不准,刘季不想成为刘邦,不想就能不当? 不管能不能,人都得有立身的资本,否则的话等到天下大乱,他们手里没有资本,拿啥跟人谈条件? 刘季如何不明白这一点,不说在小小的沛县里,看看县令的模样,出门在外,刘季受到过的轻视少了? 并不少啊。人就是如此,若是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便不怪别人将你踩在脚下。 刘季或许不是原本的那个刘季,他对皇位没心思,可是有时候由得了他吗?如同他来到这个世道,难道他想吗? 他不想,却又没有他选择的权利,来到了这个世道,想回去,他连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想回去谈何容易,最终他能做的仅仅是过好每一日。 “媳妇儿考虑得对,是这个道理。开始了,就努力做到最好。”局都开始铺开了,想收回去也不可能,刘季也不是那种不懂变通的人。 吕雉想起雷霆今日话中所指的另一个人,“赵旦,果真可信吗?” 那么的一个人,身份来历都不清楚,吕雉见过那位几次,却也仅仅是见过,并没有深入交流,可是那位给吕雉的感觉,要怎么说呢,深不见底。 人虽然是萧何让他们帮忙救下的,赵旦住下之后也没有说其他不好的话,好吃好喝的呆着,偶尔会指点人如何种田,看起来对田地的事有所了解。 吕雉虽对人颇是好奇,也不至于派人盯着人,便放任着。 现在让赵旦去训练人,人是有何用处,吕雉明了,正是因为如此,这样的人绝不能轻易乱来。 “无事,且试试。”刘季知道吕雉的担心,但有些人,有些事,就得要试试,不试如何能知道可不可。 “刘肥,该正式启蒙了,旁人都不太合适,能否请媳妇儿出面。”刘季可不敢把正事忘记,这一点事必须得吕雉点头。 “你都说我是合适的人,有何不可?因曹氏的事,我们不会与他太过亲近,也不表示他是我们的仇人。人教好了,将来就算不会帮忙,断然也不会扯我们的后腿,你是这样的心思,我亦然。”吕雉是不想随意杀人的人,若不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为何要杀之? 刘肥,现在他仅是一个孩子,是刘季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刘季待吕雉好,既然如此,吕雉也得投桃报李。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若是刘肥将来识趣,能想明白曹氏之死,吕雉是不会同他计较太多的,可是若是刘肥想不明白,非要将过错归于他们的身上,拿刘家的人当仇人,但若做出任何对刘家不利,对刘季和吕雉不利的事,彼时吕雉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多谢媳妇儿。”刘季想出让吕雉帮忙教人,也是实在没办法,刘肥大了,很多事不能装糊涂,与其让其他人教,不定要教成何模样,刘季更愿意让吕雉来。 不过,吕雉愿意点头答应此事是为何,刘季心里有数,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你我之间要道外?”吕雉一问,刘季笑笑地道:“非是道外,你是看在我的面上才会愿意帮忙,我都明白。” 没有谁应该无条件帮助谁吕雉愿意出手,那是吕雉看在,刘季的面上,刘季如果认为是理所当然,长此以往,他们夫妻的情分未必不会改变。 刘季并不希望和吕雉之间的关系有所变化,两个人能够结为夫妻,这是缘分,无论曾经的吕雉经历过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这一辈子对他们来说都是新的开始。 新的开始就不需要再纠结于过往,而是牢牢的把握现在。 “墨家的事既然是媳妇儿你开的口,将来和他们墨家的人商议,也由你来出面,我最后拍板就是。”刘季也没有忘记吕雉提及的事情,如此说明。 “作为女流之辈,很多人并不相信我,我可以谈,但你也得跟着去。”虽然吕雉并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这个世道对于女人太过苛责,哪怕吕雉表现出再有能力,有丈夫的情况下,那些人更愿意跟吕雉的丈夫谈。 刘季一听忍不住的笑了,“我以为媳妇儿打算一个人解决。” 惹得吕雉瞪了他一眼,“这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 “家大业大,将来要操心的事会更多。”刘季感叹一声,表现出对于未来的操心。 能够衣食无忧,数着田租铺面过日子不好吗?那样的退休生活才是刘季梦寐以求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已经七老八十,听听你这语气。”吕雉并不避讳在刘季的面前说起刘季给人的感觉。 刘季一眼扫过吕雉挑动着眉头道:“难道媳妇就不想过悠闲的日子?” “想是想,再想又怎么样,难道我们想就能够如愿以偿?看看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亭长,难道就能不管不顾?朝廷便管不到你的头上?”吕雉也不道其他,指出刘季遇到过的情况。 “朝廷不宁,天下不宁,不管是谁都没有太平安稳的日子过,我们心知肚明。”吕雉更是道出问题所在,刘季无力的一叹,就算再想装糊涂,在吕雉清醒的情况下,糊涂是装不成的。 “如果真想将来有太平的日子过,那你便加把劲,把天下平定,给天下人真正的安乐太平。”吕雉倒是直言不讳,让刘季努力努力,别管做不做得成,都要朝着目标前进。 刘季震惊的盯着吕雉,对于吕雉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无奈的道:“你真想做皇后?。 其实在心里刘季嘀咕着,吕雉又不是没当过皇后,可那皇后当成何等模样?再来一回吕雉,还想过那样的日子? “不如我们先把关系理清楚,和离先?”对于刘季的疑问,吕雉是这么回答的,刘季瞪大了眼睛如何还能不知刘季的意思? 吕雉当不当皇后决定权在刘季手里,刘季成了皇帝,吕雉自然就是皇后。 “又或者将来真有这样的一天,你打算学他一样?”吕雉忽然话锋一转,问起此,刘季...... 可怜的刘季呀,不过就是顺口一问,并没有其他意思,被吕雉要命的问题,赶紧的表忠心,保证绝无此意。 好在吕雉看在刘季多年对她不错的份上,刘季都说无此心,吕雉没有再跟刘季计较。 ** 坞堡的事随着县令上书终于是弄到明面来,消息是吕公派人送来的,甚至连朝廷给县令的嘉奖也一并送到坞堡内,算是完全安定了刘季的心。 不过县令随后立刻让人来了一趟,叮嘱刘季绝对不能暴露在人前,毕竟他现在是通辑犯,旁人寻不到他的踪迹,自然也拿县令,没办法,可是如果刘季太过嚣张,到最后吃苦受罪的可不仅仅是刘季一人。 道理刘季自然懂,他就守在堡里,指挥人开荒修渠引水,绝对不会踏出坞堡一步。 其实坞堡要做的事很多,一开始刘季就让人注意,小心别被县令派人盯着把暗中那两千人暴露出去。 赵旦教出来的人,虽然仅仅是三天而已,但别说,确实挺有用的,刘季就亲眼看到有人指出悄悄摸到坞堡的人在何处,刘季没有跟赵旦学却也想多学几样本事,没准以后可能用上,所以便让手下的人指点一二,也好让他看看赵旦究竟是不是有真本事。 货真价实的人,当然不怕人试,刘季亲眼见识之后,偷师几招,至于其他的,刘季便放任不管。 县令派来的人连着盯了半个月,最后才上书,再半个月后,嘉奖县令的诏令下达,吕公可不赶紧给刘季送信,与此同时,墨家的巨子也到了。 从吕雉告诉刘季墨家的人很快就会来开始,刘季就在数着日子,千盼万盼,一个月的时间终于把人盼来。 雷霆、风行、雨露三人亲自去接的人,刘季在看到所谓的墨家巨子,一个干瘦的小老头,看起来和寻常的百姓并无两样,但在他的身边跟着之前刘季有过一面之缘的胖子,还有帮他们挖井的那一位黑瘦的青年,都是相识的人,刘季一见人便客气的见礼。 “诸位远道而来,辛苦,辛苦。”话说的狠是有礼,至少看得出来,刘季的确看重他们。 “雷霆他们三人给刘公添麻烦了。”墨家的那位巨子竟然一照面就同刘季赔不是,称的一声公,刘季听在耳朵里,那叫一个不习惯。 “季一介粗人,好听的话不会说,但这些年多亏雷兄弟他们为我诸多谋算,我才能有今日,也能有现在这座坞堡。”不管他们的开始如何,刘季都不会否认这些年雷霆他们对坞堡的建起做出的贡献。 “当然,墨承先生和这位墨夷先生也相助我们颇多,你们的恩情,我都记在心上。”刘季没有把另外两个人的功劳忘了,要是没有他们两位,很多事雷霆他们做得都不会有那么好。 墨承这个胖子对于刘季客气的话,倒是道:“我是没帮上多少忙,倒是墨夷师弟不错,这坞堡内的井都是出自师弟之手。” 墨夷不言苟笑,对于墨承的话并无多少反应,刘季倒是习惯了,先前雷霆把人请过来,人家在坞堡住下,一直都是不作声了,能不说话他是绝对不会多言。 “诸位的帮助,季绝不敢望,诸位请入内,入内再详谈。”都知道这一趟来,各自都是有所图的,为了达到一些目的,所以现在才会客气,但在刘季看来,要跟他们谈的话,确实得让吕雉出面。他吃不准眼前的人。 墨家的巨子相请道:“请。” 刘季在前引路,请他们都一道进去。 一个月,吕雉的身体得以康健,前几日刚办了满月酒,刘季请人进来的时候,吕雉一身淡绿色的衣裳站在院前相迎,刘季直接出堡相迎,吕雉在院前相迎,都表现出他们夫妻对于墨家来人的郑重。 “这就是令夫人。”雷霆把人请来,刘家的情况都是要据实而告,吕雉就是相请的那一位,来了刘家的人,自然要问一问。 “正是,正是。”刘季连忙的介绍,吕雉落落大方地福身道:“诸位有礼。” 其他的人都是碰过面的,不必多言,吕雉的视线重点落在那位墨家的巨子身上,两人双目相对,都能看得出对方的沉稳。 吕雉经过了两辈子,更别说在太后群中的经历,稳是极稳得住的,对方,怕是当真经过许多的事,也是带领墨家的人,自有他的威严。 不过想到后面出了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各家都开始被削弱,墨家更是渐渐的消声匿迹,墨家的巨子啊,确实该考虑如何才能在这样的世道存活下,更要想想如何才能让墨家传承下去。 墨家的巨子冲吕雉一笑道:“久仰大名。” “彼此彼此。”吕雉笑而回之,彼此之间都是对对方闻名已久,然而碰面这是第一回。第一回啊,也无妨。 刘季看着吕雉和墨家的巨子你来我往的说着客气话,可两人身上的气势要如何说,相互都在试探着对方。 “请进。”吕雉也不着急。现在仅仅是开始,不急于一时,她其实清楚墨家所求,也自问能够说动墨家的人。 墨家巨子亦不推辞,一行人进了屋,屋中早已设好宴席,刘季和吕雉请人坐下,各自也不客气,一个个纷纷入座。 刘季和吕雉并坐于上,夫妻二人这般的模样,看到的人神情没有任何异样,倒是认为理所当然一般,就凭这一点吕雉在心里,默默的给墨家点了个赞。 “请诸位远道而来,这一杯我敬诸位。”刘季面带笑容的举起酒杯,邀请墨家的人共饮一杯。墨家巨子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和其他同门一起回敬刘季。 相互之间共饮了一杯酒,吕雉面带笑容的问道:“墨家的传承,诸位有何打算?” 太过直白的询问,让一众人全都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她。 “我不喜欢和人拐弯抹角,尤其是诸位。雷霆三人在我们身边呆了几年,我们夫妻是何等人相比,诸位心中都有数。这一次让雷霆请墨家巨子前来,就是为了把话说清楚讲明白,如果谈妥了,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往后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吕雉自然也要把后续的事情说清楚。 相互之间你来我往的试探都是为了达到自身的目的,吕雉他们有吕雉的目的,墨家巨子也有墨家巨子的目的。 “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纵然是夫妻之间都未必做得到,更何况你我之间的关系。”墨家巨子听完吕雉的话却是低头一笑,相互之间都能明白他们是各自做主的人,吕雉既然开口了,墨家巨子也不可能闭口不言。 “那就要看到最后我们能不能站在统一战线。墨家要的是发展壮大自身,可是墨家的子弟皆是出身平民。在贵族的眼中平民是不值一提的,而墨家的中心思想也是为了帮助平民,但如何才能让百姓真正获得安宁?”吕雉说出墨家的思想,等着墨家巨子给出答案。 “其实如果你们有办法让墨家真正的壮大,也不至于屈居于人下,人人提及墨家之时,神情皆是不屑。”墨家在许多大家眼里都是不入流的,就因为墨家的许多人都是平民百姓,无权无势,自然也不可能影响这个世道。 墨家巨子并不否认吕雉指出这一切,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我竟然请阁下前来,自然是因为我能帮阁下达成目的,或者更应该说我们能够互惠互利。”吕雉将最重要的一点说破,这也是让墨家心动的一点。 “我们墨家历代都做不到的事,夫人自问能帮我们达成?”墨家巨子不能说不相信吕雉所言,但他需要吕雉给出他信任的理由。 吕雉微笑地道:“我一直都觉得墨家的人务实,比起那些只会动嘴的人来说,你们其实更容易发展壮大,为何却会一直为人所瞧不起?” “夫人适才已经说过了,我们皆是出身卑微之人,比起达官贵族不值一提。”墨家巨子用吕雉说过的话还给吕雉。 “贵族就不可取代吗?”吕雉对于墨家巨子拿她的话来噎她并不以为然,仅仅反问。 墨家巨子没有想到吕雉敢说出这样放肆的话,震惊的看着吕雉等着吕雉的后续所言。 “可是究竟该怎样取而代之,墨家的人仔细想过?”墨家巨子的震惊,吕雉并没有放在心上,仅仅是再一次询问。 问完之后,吕雉看向一旁的雷霆,又道:“不能说你们从来没有想过,但是你们用的办法当真可以解决根本的问题。” 被吕雉看了一眼的雷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认为当年雷霆之所以会行刺皇帝,是受了墨家巨子的驱使? 雷霆想要解释,并不希望自家的巨子被吕雉误会,可是吕雉却扬起手,“你不必解释,这或许并不是巨子的意思,但在你们墨家的很多人看来,这也是一个办法。” 这一点雷霆无法否认,就算是现在也照样有许多人怀揣这样的想法。 “但果真是好办法?”吕雉再问,墨家巨子问道:“听夫人的意思,夫人有办法。” 吕雉点点头,“我有几个问题还请巨子不吝赐教。” 想从吕雉这里得到答案,吕雉也得问问他们心里有没有数,就算是合作,那也是要达到共赢的目的,并不是一方一味的顺从。 “夫人请问。”墨家巨子客气的请吕雉,吕雉道:“巨子以为天下立身之根本为何?” “民。”墨家巨子简略的回答,吕雉道:“朝廷立身之根本呢?” 墨家巨子一下子看向吕雉,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夫人以为呢?” “人才。”吕雉也不藏着掖着,既然是谈,当然也要在这交谈的过程中显露出各自的本事,谁能够让对方心服口服谁就赢了。 墨家巨子一顿,却不能否认吕雉说的极对。一个国家想要运作,必须要有人才想想各国之崛起,大争之势,争的正是人才。 “我墨家并不缺人。”墨夷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一句,吕雉道:“对,不缺人,却缺能入朝廷出将入相,以让墨家得以立足于天下的大才。” 吕雉说到这里无人反驳,墨家的人就像吕雉和墨家句子所承认的那样,并不是出生富贵之人,或许因为墨子从一开始就是平民出身,纵然也曾收过富贵之人为弟子,但是更多的依然是平民。 若无惊采绝艳之才想要进入朝廷,位极人臣是极难的,墨家一直没有惊采绝艳之才,也就造就了墨家一代不如一代。 “我刚才回答了巨子的问题,朝廷立身之根本在于人才。墨家的确没有精采绝艳之才,可是也不缺人才。但因墨家之人出身卑微,想与其他各家人相争,天下都是贵族的天下,墨家又怎么和他们争?”吕雉指出问题所在,这些都是墨家的人很清楚,一直想要改变却无能改变的事实。 “想要真正让墨家崛起,难道你们不该赌一赌,赌赢了,从今往后你们墨家不会再被淹没;若是赌输了,最差也差不到哪里去,难道现在你们的情况很好吗?”墨家已经几乎要被这个时代淹没,所知者并不多。 如果不是吕雉曾经听李初提及过,也不会把这个墨家放在心上。更生了要纳为己用的心思。 墨家,吕雉李之前从未放在心上的,也不认为这样一个学派究竟如何,可是李初却对墨家有极高的推崇,听李初说来,墨家在后世的研究中证明,之所以会消失,就是因为他们与儒学虽然看来相似,却也存在冲突。 又因为墨家的人大多出身贫民,在一定程度上抨击贵族的利益,在诸多原因之下,墨家在秦以一统天下之后,慢慢的消失了,以至于到了最后,只知墨家,却未见过墨家之人。 李初的提醒,恰好碰到雷霆他们三人,正好给了吕雉机会,让吕雉打定主意定要把握机会,想方设法将这样的一群人握在手里,让他们为她所用。 吕雉最后点明的一点没有错,确实,他们现在的处境并不好,纵然墨家的规矩森严,一向行侠仗义,却多为贵族所不能容。 贵族拥有权势,任凭他们再如何的挑拨生存,死去的人越来越多,也意味着了们能用的人越来越少。 不是没有人想过依附于贵族,但贵族的本性如何? 墨家的人都会是棋子,一但他们没有了价值,也将是他们被人除去的时候。 “夫人所言不虚,可是我们为何能相信你。在夫人之前,我们也曾与人合作过,结局并不好。有了前车之鉴,夫人如何能是例外?”防人之心不可无,担墨家的重任,这是关乎墨家的大事,作为巨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在意。 吕雉抬起头道:“贵族,这个天下如果想要太平,贵族的权势必须要削弱,否则这个天下都是特权,没有任何的公平。有人的权不得不放,就要有人顶上。我说过了,人才是朝廷之根本,只要你们有本事,难道将来的人宁愿用贵族也不用你们?” 从实际考虑,并没有随意的玩笑,点出的问题所在,仅仅是权衡利害,两害相较取其轻,这也是人之常情。 墨家巨子想过吕雉会有多少的理由来说服他们,独独没有想过竟然会从用人之道,权衡利弊这一点。 但也正是很务实的话,让墨家巨子不由的相信。 “好。夫人也说了,我们现在仅仅是一赌,若是赌赢了一切都好,若是赌输了,也不会比现在更差。”墨家巨子能来,便说明他对刘季和吕雉是心动的,也正是因为心动,在吕雉没有随意许下诸多的承诺,仅仅是让墨家的人一直有用,只要他们有用,自然他们若存了其他的心思,必然要用到各种各样的人。 人才,有用之人,定然是会为人所用。 刘季和吕雉不是贵族出身,纵然吕家有点家底,但在贵族的眼中都是不入流的,不入流的人,想得到更多的人支持,想再进一步,就必须要吸纳任何的力量。 墨家巨子选择刘季和吕雉,也是综合考虑过,最后才到此处,也是想亲耳听听刘季和吕雉,究竟是不是能尊重他们。 “然也。”观点是吕雉提出来的人,听到墨家巨子松口,吕雉暗松一口气。 在一旁听着吕雉忽悠墨家巨子的刘季,得到墨家巨子终于松口,也是觉得不可思议,这就成了? 不过细细一品吕雉所言,是啊,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可是一拼,极有可能从此翻身。 墨家是想翻身的,可以翻身的机会,他们断然不会放过。 墨家巨子这个时候站起来,其他墨家的人都跟着站起来,恭敬地冲刘季作一揖,这样的姿态,刘季和吕雉连忙站起来,受墨家人的大礼,听着墨家人齐声道:“从今往后,墨家之人听凭刘公,夫人调遣。” 话纵然是吕雉说的,吕雉代表的也是刘季,先前吕雉担心她就算出面,也不见得墨家巨子能接受她一言定论。 一碰面说完了话,结局大出吕雉所愿,亦是让吕雉对墨家的开明有了新的认识,他们才不会在意是男是女,只要这个人能让他们墨家的人得利,对他们而言足以。 “你我往后同舟共济,愿你我都能如愿。”刘季总不能一直不作声,适时地郑重与他们相请,这算是刘季的态度。 同舟共济,各自都有如愿,刘季是想双赢,而他们这所以会站在一起,也愿意达成共识,所要的也仅仅是能达成共识。 “然也。”墨家巨子对吕雉不敢轻视,面对刘季想要双赢的态度同样是认同的,吕雉出面,便证明在刘季和吕雉之间,衡量利弊的人是吕雉,刘季仁厚,并不是一个会多动心思的人。 夫妻二人,一个硬,一个软,虽然最好能换换,可现在事成定局,两人互补也挺好。 相互对视一笑,名份定下,吕雉点醒道:“此事,你我各知即可,暂时不宜对外透露,墨家为人所不能容,若是有机会,没有人愿意看到墨家起来。如今的我们不够强大。” 吕雉是想收拢人,却也明白现在的他们都不够强,在这样的情况下,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坞堡的事才解决完,县令不见得就对他们放松防备,在天下没有真正乱起来之前,就必须要藏着掖着,等待时机。 墨家巨子听着吕雉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点头答应而欣喜若狂,意广而告之的意图,越发的觉得或许他们的选择是对的。 “诺。”虽然他们是合作关系,但既听从刘季和吕雉的调遣,吕雉的意思,墨家巨子也是同样的想法,自无不应下的。 “往后还是希望你们能依己所长,坞堡诸事,暗探之事,有劳了。”吕雉点出希望他们去做的事,开荒修渠引水,这是要保证手里的人有粮,也是要保证将来的人越来越多,也同样要保证他们的温饱。 “民以食为天,有粮在手,无所畏惧,这一点我们各自明了。故诸事需得有劳诸位。”吕雉解释了,粮食啊粮食,没有粮食一切都是浮云,如果将来想要发展壮大,一切都得有基础,不能否认,粮食就是最需要的基础。 墨家巨子一眼看向刘季,刘季道:“如果你们手里有身手不错的人,可以帮我行行商。” 对啊,刘季也不是闲得下来的人,他出去半年,回来的时候不仅带回了人,更带回不少的粮食,这些不可能凭空而来,刘季出门在外也从未忘过给他们多准备一条路。 商啊,行商之道,以物易物,刘季岂会放过那等的好机会。 只是人回来了,刘季想到手下得力的几个人,不好全都放出去,他现在是逃犯,不宜多出面,如果有人相助,那就不一样了。 刘季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前方,不难看出他内心的企盼。墨家巨子对于刘季毫不客气的要人,亦是无奈,不过不觉得有何不妥,有章程的人,缺的仅仅是人,人,墨家真不缺。 “行商之道,我们的人其实并不多。何人?”墨家巨子待要开口,却察觉外面有人,犀利的双眼扫出去,刘季和吕雉同时一顿,亦看向门口,一人缓缓走进来。 第114章我要灭秦 吕雉方才特意叮嘱一句, 不能把他们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为的就是能够闷声发大财,现在可好, 话才说完,坞堡之内竟然有人摸进来了。 这一刻的吕雉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坞堡的守卫太差了,长此以往绝对不行。 有这个念头的不仅仅是她, 刘季再不讲究, 这会儿也觉得不成,自家手里的人太差了,随便个人都能进来,将来怎么办事? “咦!”刘季心里急, 可他又不会武功, 想训练出高手,高手是能随便练出来的? 那就满大街都是高手了。待看清来人时,刘季内心不断的喊着卧槽,赵旦, 竟然又是赵旦, 萧何到底给他弄来一个何等的大神啊? “刘兄弟, 嫂夫人, 墨家巨子。”刘季心中不断的腹诽赵旦的身份, 偏偏赵旦进来了, 落落大方的跟人打招呼,就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刘季他们商量事情, 四周守卫森严, 明摆着并不希望任何人出现打扰他们谈事, 赵旦不请自来, 着实让人不喜。 “赵兄弟这是为何而来?”刘季虽脾气不错,不代表他没有脾气,赵旦是第二次这样突然的出现,不得不说,确实让刘季不高兴,他自问待赵旦一直都是客气的,赵旦不愿意说明他的来历,刘季亦不追问。 对,上回刘季希望雷霆帮忙练几个能盯人的好手时,赵旦不请自来,最后代替雷霆帮刘季训练出人,这些人的确帮了刘季大忙,至少县令派来打探消息的人全都被找出来,才不至于让他们所有的人都暴露在县令的面前。 但是这并不代表赵旦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请自来,甚至极有可能将刘季派来守卫在外的人全都打晕。 人都有脾气,再好说话的人,一旦触及了底线,也必须让对方明白有些事情若是过了界会有何下场。 “刘兄知道我并无恶意。”赵旦面带笑容,好像根本没把刘季的动怒放在心上。 “无论如何,不请自来的人都让人不喜。”刘季直言不讳,倘若赵旦是一个一直不懂规矩的人,那么刘季就只好同他好好的理论理论。 赵旦听到刘季的话,微微一征,随后朝刘季做揖,“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请自来,的确是旦失礼了。不过墨家的人不擅长经商,我倒是可以帮刘兄一把。” 随着赵旦的话音落下,在场所有人的脸色皆是一变。赵旦既然说出了刘季和墨家巨子之间的交谈内容,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赵旦就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你究竟有何意图?”刘季不喜欢赵旦用这样的方式表现出他的本事,不受控制的人更让人心生不安,至少刘季是这样认为的。 不清楚赵旦的来历,也不清楚赵旦究竟有何意图。之前刘季不动的时候,赵旦一直都安分守己,一度让刘季以为这就是一个暂时在他们家避一避的人,等时间差不多了,人就会离开,到时候再不相见。 结果现在赵旦一而再再而三的冒头,用的还是这样打得人措手不及的方式。 看似好像赵旦总是在刘季需要的时候出现,可如果赵旦真心想帮助刘季,为何却不在刘季没有请人之前,先一步和刘季明说。 难道刘季就不能接受赵旦的毛遂自荐?而只能在他同人相请的情况下,赵旦所谓的及时出现刘季才会接受? “刘兄可以和墨家双赢,为何就不能考虑和我也能达到双赢的目的?”赵旦感受到刘季的怒意,虽然明白却不以为意,反而希望能和刘季达成合作的目的,没想到刘季听完却摇摇头,“我不想。” 就这三个字让赵旦平静的面容上露出了龟裂,“我能代墨家做到更多,也能做得更好。” 着急之后,赵旦连忙同刘季表明,他的价值远远会比墨家更高。 “赵兄弟在这里住了不少日子了,我们对赵兄弟如何,想必赵兄弟心知肚明。可在赵兄弟眼里,我们夫妻算什么?我们待赵兄弟客客气气,在赵兄弟看来,我们夫妻是你可以肆意摆弄的。在我请墨家的诸位来此前,难道赵兄弟就不知道我们究竟想要做甚?可是赵兄弟为何从来不愿意告诉我们夫妻你能够帮我们,却偏偏选择在我们请墨家的人相助之时,出现在此处?” “不请自来者实为恶客,我虽然只是一件平民,却也懂得这个道理。赵兄弟难道就喜欢旁人,不请自来?” “赵兄弟也不喜欢。可是在赵兄弟看来,我们夫妻两个不值得你平等对待。你有本事也有能力,这一点在之前赵兄弟帮我训练探子的时候,我就明白,可再有本事的人却不懂得所谓的尊重,而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施舍一般的帮我们,我不愿意。” “或许赵兄弟的确比墨家能做得更多,做得更好,那又怎样,我和墨家之间是坦诚合作的关系,相互都对彼此很尊重,却不像赵兄弟一般用着施舍的姿态面对彼此。我们在一起无论将来能做到多少事,至少我们是轻松自在的。也不会让彼此不高兴。所以不管赵兄弟究竟能帮到我多少,我都拒绝。” 刘季是第一次表现得如此强势,不容任何人拒绝。 赵旦震惊地看向刘季,绝对想不到刘季会如此反感他的作为。 “还有,这是最后一次我允许赵兄弟不请自来,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让人对赵兄弟动手。”刘季目光坚定地看向赵旦,人的容忍都是有限的,现在刘季依然称呼赵旦是赵兄弟,却不代表他不曾因为赵旦的所作所为而动怒。 可一可二,却不可再三,赵旦如果记不住他作为客人的本份,想要翻身把歌唱,以为他成了主人,便怪不得刘季将人扫地出门。 赵旦是想来露脸的,却叫刘季当众狠狠抽了一脸,要说此刻的心情,自然是不好的。 可惜了,刘季却不在乎他好不好。 “赵兄弟,请。”刘季下了逐客令,希望赵旦能给自个儿留点脸,凡事适可而止。 “所以刘兄要为了脸面宁可不要在下相助?”赵旦或许从未被人如此落过脸,也正是因为如此,并不愿意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他以为刘季到现在都不能明白他的价值何在,所以,赵旦要告诉刘季。 刘季的视线落在赵旦的身上,“脸面?在你看来,这是脸面的问题?” 赵旦拧紧眉头,不是脸面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 “我方才说得很明白,可是你一句都听不进去,你只以为这是脸面的问题。”刘季是不得不反思,难道他说的话就那么难让人懂吗?亦或者是赵旦根本不愿意听刘季的话,仅仅是以他的想法强加在刘季的身上? 但是无论如何,刘季都要告诉在场的人,他为的不仅仅是脸面。 “高高在上的人看不起我们出生卑贱的人,认为像我们这样的平民百姓就应该居于他们之下,甚至一辈子都该俯首称奴。知道你刚刚的姿态,给我一种何等的感觉?” “我们不过都是蝼蚁罢了,你愿意给我们一个好脸色都是我们的荣幸。你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没有两样。”既然赵旦听不明白所谓施舍的姿态是何道理,刘季就拿这天下间的贵族来告诉赵旦。 “你口口声声唤我一声刘兄,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根本看不起我,认定我该居于你之下,不如你。你说想帮我,可是却用命令我的姿态。你要帮的不是我,你是要达到你的目的。虽然到现在为止,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有何目的。” “可既然是互惠互利的,你有何资格高高在上?又有何资格看不起我?既然你看不起我又为何要出现在此?”刘季一句又一句的质问,都是在等着赵旦的回答。 赵旦以为他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他的言行举止早就已经暴露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看你对我的姿态,再看看我对墨家,墨家对我的态度。这是脸面的问题?相互合作本是平等的。要达到双赢的目的,就该是你帮我,我帮你,相互得利,自然我们之间的身份也没有谁高谁低的差别。你既然看不上我,往后也不必再唤我一声刘兄。”刘季也是有骨气的人,他对赵旦一直客气,那是看在萧何的面上,也是要做到答应萧何的事。 现在却是赵旦越了作为客人的底线。 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请自来,更是瞧不上刘季,又想利用刘季的人,刘季连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赵旦的脸色非常不好,毕竟他对刘季的态度刘季心中分明,他以为他藏得够好,却没想到刘季看着宽厚不在意的人,却如此洞若观火。 这个时候的赵旦脸上火辣辣的痛,他所看不起的人,却将他完全看透,再也没有比这更让他备受打击的事。 “你现在是打算将我赶走?”虽然面上挂不住,可是赵旦却又问起刘季。 “我受人所托,既然将你送到此处,你想留依然可以留下,往后还是我的客人,但再不是我的兄弟。”纵然对赵旦的确心存不满,刘季还是记着萧何,所以依然愿意让赵旦在此住下,“不过......” 留下,刘季是会让赵旦留下的,但留下的规矩现在必须要给赵旦说清楚。 “你如果还要留下,希望你可以守我们的规矩,如同这两次一般突然出现的情况,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我刚才已经说过,如果再有下一次,便不要怪我对你动手。”刘季的容忍也是有底线的,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人践踏。 赵旦若是没有一丁点作为客人的自觉,总以为这是他的地方,可以任由他来去自如,刘季总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无论如何赵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会被人出言威胁,偏偏是他有错在先,他完全不能反驳。 “请吧。”话说至此,刘季也不希望再和赵旦有任何其他的争执,毕竟现在是他和墨家的人第一次达成共识的场面。刘季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必须要硬起来,只有这样墨家的人将来才不会犯和赵旦一样的错误。 事到如今,赵旦若是在执意留下,反而会让他更没脸。 莫可奈何的转身离去,末了视线落在吕雉的身上,吕雉注意到赵旦的视线,同样觉得莫名,难道赵旦以为她会为了赵旦而拂刘季的意? 或许在很多事情上,刘季会听吕雉的,却不代表吕雉会无视刘季的心情。 尤其在这件事上刘季做的不错,无论一个再有本事的人,如果不懂得尊重,接二连三的践踏他们的底线,这样的人当真能用? 赵旦离去,刘季郑重地冲墨家巨子作揖,“有一事刻不容缓,请巨子相助。” 墨家巨子看到刘季该硬的时候硬,该软的时候软,相比之下赵旦的作为,墨家巨子同样是不喜的,此时面对刘季相请,墨家巨子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刘公有话不妨直说。” 相互之间已经达成了共识,以后他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刘季如果有难处,该帮忙他们墨家的人必须要帮忙。 “我们身边的人的确本事不够,诸如此类之事,这已经是第二次。身边之人无法看护,极有可能在今后造成极坏的影响,故,请巨子相助,务必多准备几位好手。”如果可以,刘季也希望手里能有这样的人能够保证不管他们和任何人谈话,也不会再有人随意的闯入,更不能打听他们交谈的内容。 墨家巨子亦知所谓的缜密何意,相互之间尚没有到能够广而告之天下他们合作的地步,就算真的能让天下皆知,也不代表他们所有的计划都应该被人察觉。 周全,缜密,这也是极重要的。 “刘公放心。”墨家巨子懂得这个道理,也是这一次来的时候没有把好手带上,否则也不至于会发生现在的事。 “方才那位赵兄弟,可信吗?”墨承一直不作声,作为一个胖子,虽然分量大,存在感却几乎让人无视,此时问出这句话,在场的人都明白他是何意。 “赵兄弟是客人,我受旁人所托,将他安顿在此。他身上也有秘密,有些事我会处置。”刘季说明对于赵旦的态度,显然也不希望墨家插手。 吕雉在这个时候接过话道:“放心。” 刘季心存仁善并不愿意轻易对人动手,虽然多少让人不安,但竟然吕雉说出让他们放心的话,证明在吕雉的心里自有盘算,必然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威胁到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也会保证刘季的安全。 有了刘季和吕雉发话,无论对赵旦有再多的不满,墨家的人都会尊重刘季和吕雉,不会做出任何让他们不满的事情。 “我出去看着,巨子和刘公继续商议。”墨承站了起来,清楚的知道刘季和吕雉同自家的巨子还有事情要商议,虽然刘季警告了赵旦一回,却不代表这样的一个人会接受警告,安安分分。 既然如此,就得有人出去看好门户,不能让任何人再来打探他们的交谈。 “有劳。”刘季和吕雉都客气的,谢过墨承。 墨承出门的时候,赵旦并没有走远,甚至在看到墨承走出来的时候,眼神中闪过惊讶。 至于之前守卫在门口的人,一如上回全都被赵旦放倒了。 墨承神色如常,就像完全没有看见,人只要平安无事他也不管,就由着人在地上躺着。 墨家的人并没有在堡中久留,达成共识之后,墨家巨子将墨承留下,这就走了。 胖乎乎的墨承还是挺能给人安全感的,之前雷霆就教过樊哙他们武艺,如今再有墨承在一旁指点,墨承甚至连同如何侦查以及确定有没有其他暗探的本事,也都倾囊相授。 学得最好的人莫过于夏侯婴,墨承同刘季提及,守卫诸事可以交给夏侯婴,刘季亦是心里有数的人,二话不说的按照墨承的提议,让夏侯婴负责堡中内外的所有安全。 至于练兵的事,墨承见过韩信之后,果断地告诉刘季,就由韩信领兵,而刘季可以从旁学习。 刘季也是这样的意思,虽说领军打仗的事情他的确不怎么会,却也不能全然不会,总得知道对方之所以要行兵此处究竟为何,没能想出奇兵立下奇功,至少不能任人忽悠。 赵旦自从被刘季义正辞严的拒绝之后,再没有来寻过刘季。 刘季和吕雉也没有去寻过他,双方都好像要将之前发生的事当做不存在,这样也好,相互之间留一线,只要赵旦不再做出让刘季和吕雉不能容忍的事,他们看在萧何的面上总会让人留下的。 可是吕雉和刘季能够像之前一样接受赵旦的存在,赵旦又愿意在表示想帮刘季和吕雉的情况下被人拒绝还同如同之前? 墨家巨子离开半个月后,赵旦再也坐不住,直接寻到刘季的面前。 刘季和吕雉商量之后,都认为就算赵旦一时退回去,既然有所图的人也总有他坐不住的时候,他们只管静坐着等赵旦来寻他们。 能够撑到半个月赵旦已经是极限,刘季和吕雉在看到他的时候,神情平淡无波,刘季询问,“阁下有事?” 之前一口一个兄弟的称呼,现在却直问阁下,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刘兄当真要如此生疏。”刘季要撇清关系的态度,赵旦却不愿意就此和刘季生疏,直接询问。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从来只是嘴上唤着刘兄,并没有真正当我是兄弟,难道以为你隐藏的好?”刘季神情自若,只是平静的陈述事实,没有责怪,也没有怨恨。 一旁的吕雉本来和刘季在讨论事情,赵旦进来,吕雉仅仅是给他们两人各倒了一杯水,坐在一旁不发言。 “我是真心想帮刘兄。”赵旦被刘季扎了一记心,却不敢辩驳,毕竟事情都已经捅到明面上,再说着兄弟情深的话不过是笑话。 “施舍的帮忙,大可不必。”刘季冷笑一声,不难看出他心中的不悦。 帮忙又怎样?又不是他求着赵旦帮忙。赵旦分明是想同他达成合作的协议,双方互惠互利,各取所需,赵旦又凭什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刘季不能否认他现在的底牌的确比不上很多人,但也不代表他努力了这些年依然能够任人轻视。 虽然刘季没想过对赵旦挟恩以报,但至少这些日子赵旦住在坞堡,这总是刘季的地盘。 占着刘季的便宜,却又看不起刘季,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难道刘季就那么卑贱? 别以为刘季就没脾气,那是因为不需要发脾气,可是要是有人欺负到刘季的头上,不把刘季当人看,刘季绝对不能容。 赵旦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吕雉在这个时候开口道:“我们一直没有询问过阁下的身份,但看得出来阁下的本事不小,必然也是有些来历的。如果阁下能凭自个儿达到你的目的,也就不需要同我们合作。” 和刘季的质问不同,吕雉分析赵旦的心态和处境。 换句话来说,吕雉是在问究竟赵旦是怎么认为,他有资格在吕雉和刘季的面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赵旦对于刘季和吕雉来说都不是完全不可取代的,尤其现在有了墨家全力帮忙,就算没有最好的人选,却也有可以将就的人选,比起一个无法掌控,甚至看不上刘季和吕雉的人,纵然是将就他们也愿意。 “合作就要有合作的姿态。”吕雉没有忘记半个月之前赵旦被刘季赶出去的时候,看她的眼神。 赵旦是认为吕雉会看在他有用的份上纵容赵旦的高高在上,却终究小看了吕雉,吕雉和刘季的想法是一样的,用人,顺手的人可以用,一个不能确定是不是安全的人,可用可不用。 现在刘季和吕雉才刚刚开始发展,稳定比任何都重要。 一个不听刘季和吕雉意愿,完全按他的想法行事的人,更像一个随时可能将他们拖入深渊的人,谁又会愿意用这样的人? 赵旦的确没有想到刘季和吕雉在这样的时候还能够不在意他是不是对他们有利,一味的要纠正赵旦的态度。 所谓的态度就是摆正想法,既然是合作,双方就应该相互尊重。 “敢问我该如何?” 虽然并不愿意放低姿态,但就像吕雉说的那样,事到如今他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选择和刘季和吕雉合作,那是因为这是他最好的选择,否则的话,赵旦又怎么会展现他的能力? 可惜方法用错了,也将之前他和刘季的交情全都消磨得一干二净。 要问赵旦现在后不后悔,赵旦其实确实有些后悔。但是考虑到要达到的目的,无论如何赵旦都要和刘季达成合作。 吕雉和刘季在听到赵旦一句软话后,便明白之前他们的猜测是对的。 赵旦的确有他非达到不可的目的,因此就算一开始看不上吕雉和刘季,但为了和刘季达到合作的目的,也只能正视刘季。 “既然你我想要合作,你该学会如何尊重我们,而且主次的关系我们得说明白。你帮我要达到的目的你心中有数,可你要达到何等目的,我却未明白,这样的合作并不可靠。”刘季也不会一味的拿娇,对方既然已经服软,那么就得说清楚往后到底应该怎么合作。 赵旦以为刘季会提出什么样难人的条件,没想到听起来很简单。 可是暴露他的所有目的,那就等于要将他所有的身份告诉刘季和吕雉,其实这也是赵旦一直以来不愿意真正和刘季提出合作的原因。 “若是你有难言之隐,我们绝不强人所难。”一看赵旦低下头,沉吟不作声,吕雉马上接过话。 合作嘛,相互之间能够坦诚以待是最好。可是既不愿意坦诚以待,又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这就很让人不高兴了。 吕雉把丑话说在前头,合作的是不是刘季和吕雉上赶着非让赵旦帮忙不可,明摆着两方是要共赢,那便该是赵旦把该说的话说清楚。 “我以为你来是已经想清楚,究竟往后该如何行事,既然没有想明白,那你就回去再想想。”刘季也是要配合吕雉的,夫妻你一言我一语都表现出对赵旦的不在意。 其实这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刺激着赵旦。 骄傲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旁人对他的无视,赵旦狠狠的道:“没想到两位竟然是这样的人。” 这么倒打一耙的语气,怎么听起来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小媳妇。 念头一闪而过,刘季亦为方才的想法觉得好笑,也不客气的道:“我也从未想过你是这样的人。” 想要人帮忙,还要让人求着他,是何道理? “阁下不必觉得委屈,若是觉得我们夫妻实在出乎你的意料之外,不是你之前觉得可以合作的对象,现在我们也尚未合作,你随时可以反悔。”吕雉在这个时候道出这样的一句话,也是在提醒赵旦别再闹腾。 是走是留决定权都在赵旦手里,别一副他们强迫人的样儿,谁强迫他了? 刘季听着吕雉的话,颇是觉得扬眉吐气。 本来就是他们夫妻看在萧何的面上收留赵旦,冲的又不是赵旦,也没想过要算计人,现在赵旦反倒倒打一耙,过分的人明明是赵旦。 赵旦听到这话转身就要走,吕雉和刘季纹丝不动,吕雉更是端起案桌上的水喝了一口,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就是自视身高的人,难道吕雉还治不了这样的人? 人呢,不怕把自个儿看得太轻,就怕把自个儿看得太重。 赵旦这半个月难道还看不出来,有了墨家的鼎力相助,吕雉和刘季如虎添翼,能做的事比从前更多。 赵旦之所以选择在墨家的人和刘季达成共识之后出现,难道不是看出吕雉和刘季得了更多的助力,往后他也可以借势? 既看到了好的一面,就没想想这样意味着他若是再想凭他的本事要挟刘季和吕雉,根本不可能。 赵旦迈出了一步,最终还是退了回来,“我若是走出这个门,你们就不担心我把你们跟墨家达成的协议告诉旁人?” 并不是威胁,仅仅是询问为何刘季和吕雉,明知道他知道的事情太多,却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你是一个聪明人。”刘季就这样一句话,仅此一句已经足够了。 被夸作聪明人的赵旦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夸赞是讽刺,“若是我足够聪明,就不会让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不是吗,大好的局面他是如何做到现在这不得不和刘季吕雉哀求的地步? “外面的人不少,你有选择的余地。”刘季这样完全不在意赵旦如何抉择的态度,实在让赵旦不喜,可却也让赵旦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定要在将来让刘季认定他不可或缺。 “旦本是赵国人。”赵旦怎么想都等到那会儿,现在却只能把刘季和吕雉想知道的一切告诉他们,赵本是赵国之国姓,刘季和吕雉都知道,从赵旦自报家名那一刻起,他们虽然心里闪过念头或者这是假名假姓,但也想过或许是真的。 赵姓啊,他们想得再多,也从未想过赵旦竟然会是赵国人,听赵旦的语气,完全有可能就是赵国王室之后。 “所以呢?”刘季想的没有那么多,仅仅是询问赵旦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灭秦国。”赵旦的眼中闪过坚定,明明白白的告诉刘季和吕雉,他要灭了秦国,“只要不是秦国的天下,这个天下是谁的都无妨,只要这个人能帮我灭了秦国。” 六国之后没有一个人不想灭了秦国,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你当初之所以被关入大牢,是因为身份暴露?”刘季问起此事,是不是说萧何早就知道赵旦的身份? “并不是,我是术士,或者更应该说我假扮术士,其目的是入咸阳宫,杀嬴政,可是没等我进入咸阳宫,嬴政却开始大肆抓捕术士,我一时不差着了人的道,落入县令之手,我其实早年和萧兄有过几面之缘,算是一见如故,因此萧兄才会冒险相救。”赵旦把和萧何的因缘都和刘季说清楚。 “你的身份萧主吏知不知道?”吕雉再问,赵旦道:“如萧兄这等聪明人,应该猜得到。” 方才刘季称赞赵旦一句他是聪明人,现在赵旦说起萧何是聪明人,刘季耳朵动了动,也不想追究。 “想要亡秦国没有那么容易,秦国的铁骑能够踏平六国,现在也不是旁人能够随意撼动的。” 吕雉仅仅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他们心里清楚,而且绝对没有办法抹杀的事实。 “一朝不成,一年,十年,甚至百年,但凡有心必然能成。”赵旦是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做成此事。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竟然有这份心,为何不考虑招揽旧部?”作为赵国的后人,这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放过赵国的旧部? 赵旦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如果现在我动,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只怕我们还没动手,就已经成为秦军的刀下亡魂。”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毕竟赵国的旧部都在秦军的监视之下,只要他们有任何异样的举动,秦军一定会察觉,到时候他们都来不及做任何事,却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为何选择我?”刘季询问,眼睛都不眨的盯着赵旦,瞧着赵旦的神色,赵国的旧部难道还没有他一个平民组织起来的人可靠? 赵旦扫过刘季,最后视线落在吕雉的身上,“嫂夫人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刘兄不在家中的这些日子,嫂夫人早就已经准备倘若此处,被人发现该如何应对。原本是敌人的人,最后为了自身,而必须为坞堡掩护,下一步,嫂夫人想做甚?” 有些问题赵旦很早就想问了,只是苦无忌讳才会一直藏在心中,现在算是挑明了,这样也好,他就可以真正的问问吕雉和刘季究竟将来有何意图。 “等。”吕雉也不避讳的回答赵旦。 “始皇得以一统天下,威严不可侵犯,只要他还在这世上一日,大秦帝国坚不可摧,想要等到天下大乱,就得看看始皇还能活多久。” 对于未来知晓的人算着日子,秦始皇如果能够长命百岁,的确能够改变很多事情,可惜阎王要你三更死,人又怎么能活得到五更。 秦始皇一死,赵高把持朝政,接下来李斯也会死,秦二世他可撑不了多久。 天下大乱,百姓揭竿而起,所有人都不敢再无视百姓,也不能再将天下的百姓当成奴隶,以为他们可以任意欺压。 直到现在为止,贵族中没有人把天下的百姓当回事,对于他们来说,百姓是可以任意欺压的。 就得让百姓狠狠的用事实告诉他们,一旦他们受到压迫极致时,便是他们翻身的时候。 “我以为嫂夫人,会亲手造就一个机会。”赵旦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告诉吕雉,因为这是吕雉给他的感觉。 “你太高看我了。”吕雉绝对没有想到,在赵旦的心里,她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却是不敢受下。 早就已经知道未来的事情,吕雉最不缺的是耐心,而且他们的根基未稳,比起出手太快,惹起太多人的注意,倒不如扎扎实实的发展势力。 这些话吕雉当然不会告诉赵旦。 第115章我去会会县令 刘季在旁边听到赵旦的话, 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听得出来在赵旦的心里,吕雉比刘季的分量要高。 吕雉诸多谋划,若不是有吕雉的早有准备, 坞堡被人发现那一刻起,一家子都得想想怎么抗衡朝廷。 很显然就凭他们坞堡中的几千人,根本不足以和朝廷的兵马对峙,到最后极有可能的后果就是刘家一家子为此付出代价, 那几千人又将要再次流离失所。 打住。没有发生的事不应该想, 绝不能被赵旦绕进去。刘季甩掉脑子闪过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吕雉也在此时对赵旦提出疑问,“比起我来,难道你不是更应该挑起天下的纷争?毕竟无论心机谋略你哪样都不差,我并不认为你不想。” 想要亡秦国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又怎么会允许秦国太太平平。 赵旦被吕雉问到此, 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此事,此事......大秦亡六国不久,之前为了对抗秦国,我们拼尽所有, 一时间确实没有其他的准备。” 难得赵旦认一句软话, 吕雉听完带着诧异地望向赵旦, 似是在确定赵旦究竟说的是不是真话。 赵旦注意到吕雉的眼神, 生怕说到这个份上了, 吕雉依然不相信他, 那就真是见鬼了!当机立断地道:“想必嫂夫人也知道,凡事总有一个过程, 赵国被亡, 拼尽所有保卫赵国, 那些忠臣义士, 皆已亡之,前些年我是过得浑浑噩噩的,也就这两年才振作起来,却也仅仅是想凭一己之力杀了嬴政,尚未来得及实施却被捉。” 得,明白了,赵旦不是不想算计,是还没来得及算计,然后就遇上刘季和吕雉。 比起他费心再想找个地方,难道不是吕雉和刘季现有的地方更好? “你是赵国之后,你就不想重建赵国?”理由,吕雉是接受了。但是人的心思太难测,站在吕雉的立场,一个王孙之后,岂有不想再建家国的道理,赵旦将来想如何? 赵旦连忙地道:“我并无心王位,杀嬴政,亡秦国,不过是因为父母所愿。我与他们承诺在前,此生倾尽全力,定然也要做到。天下太重,我仅想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人,王位之于我,无意义。” 吕雉和刘季都盯着赵旦,想着此人想要同他们合作的姿态都摆得高高在上的,若是真有心王位……他不会不知现在寻上刘季和吕雉合作,将来做事便是以刘季和吕雉为主。 “将来,刘兄是主,这一点我一定记牢。”像是生怕刘季和吕雉不信,赵旦赶紧再道一句,希望刘季和吕雉千万要相信他,他确实没有旁的心思。亡国是真,他都说了,将来这个天下是谁的都无所谓,只要不是秦国的就行。 刘季与吕雉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彼此都愿意相信赵旦一回。 “我们要把丑话说前头。你想亡秦国,将来有机会,我定会帮你做到,但若说让我特意挑起天下大乱,置万民于水火,此事我不能为。”刘季和吕雉达成了共识,不过刘季也得把他的态度摆正。 站在刘季的立场,秦灭六国,让天下得以一统,这对千秋万代都是好事,刘季是不愿意挑起天下大乱的。 他要的仅仅是在这乱世中立足,保护好他的家人,除此之外,刘季不会特意去推动历史的发展。纵然将来这个天下终会大乱,可刘季只想收容更多的人,如同他不愿意陷入乱世中,过朝不保夕的日子,他若是力所能及,他会收容更多的人。 赵旦这下的视线落在吕雉的身上,吕雉想都不想地道:“你不必看我,这一点我同意。” 早就知道天下会大乱,吕雉仅想在天下大乱前,先把他们一家安定好了。若是能够在此之前有了一定的势力,能让他们将来在天下大乱中占得一席之地,自然最好。 至于挑起天下大乱,不是说吕雉没有这个能力,却不是短期可以做到的。 在没有保证生存前,何必惹起旁人的注意?至少站在吕雉的立场,她暂时不想做那一个运筹帷幄的人,也不想背负太多。 饭得一口口的吃,想一口气吃成胖子,一不小心会把自个儿噎死的。 赵旦瞪大眼睛,绝对想不到刘季和吕雉会是如此的态度,“你们现在不就是......” “你要明白,我们先是保住我们的命,才能考虑下一步。虽说我们若是有心,是可以让天下大乱。但对你我来说,那是一朝可成的事?看眼下的时局,你觉得需要我们做得太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让我们变成众矢之的?”吕雉清楚赵旦想说甚,可是吕雉是认为就算他们不算计,这个天下终也将乱的。 六国对秦的怨恨,纵然从大局的角度来说,天下一统是好事。但各国的贵族,秦杀不尽,他们心中存恨,便不会接受秦国的统治,明面上他们因为秦的强势而畏惧,背地里定然是没少动手脚的。 比起贵族的家底,刘季和吕雉差得太远,贵族都去动手的事,轮得到他们多管? 一个平头百姓都想搅动风云,试问这事要是贵族们发现,能无视刘季他们? 到时候别说亡秦国的事,极有可能他们都不够强大,直接被贵族借秦朝的手灭了。 没有能力,就没有大声说话的资格。这个道理,吕雉都知道,赵旦必然也是清楚的。 赵旦不能说刘季和吕雉的想法不对,仅仅是因为这个想法对赵旦来说并不是好消息。 “你若是心急,很多事都做不成。”吕雉知道赵旦的心思,想亡秦的人是迫不及待的,可是再急,吕雉也不会听他的。 “若是有机会,你们必会出手?”赵旦莫可奈何啊,让他去寻个地方,再一番运转,谁能保证那时候都发生何事了? 刘季和吕雉,这么两个人准备这诸多……不能否认赵旦确实想借他们东风,因他不确定他能不能寻到比刘季和吕雉更好的借力。 “自然。”吕雉肯定的回答,若不出手,等待他们的将是被人毁灭!天下大乱,怀璧其罪的道理,吕雉比谁都清楚。 赵旦衡量再三,吕雉和刘季并没有一味的忽悠人。不想做的事,不会因为他们开的口而违背心意去做,至少证明他们不像其他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刘季虽然没有回答,可是却也没有否认,那就等于是默认。无论刘季有其他多少的心思,往后真到了那一天,不出手他也要出手。 “那么无论如何行商的事得办起来,你也知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养人最是要粮,有备无患。”吕雉是马上提出赵旦曾毛遂自荐的事儿,赵旦都到这个地步了,完全没有反悔的余地,唯一想的是如何让刘季和吕雉手里的东西变得更好。 “好!”一个好字,赵旦答得没有一点的不甘愿。势不如人,想借人的东风,如何能不听人的话。 别看刘季似是很好说话,凡事与人有商有量的,正经起来,谁都休想让他改主意。 这下好了,弄清楚赵旦的来历,知道他的目的。有了墨家的人相助,刘季和吕雉都开始闷声发大周年。 县令就算派人时时的盯着坞堡,可是有墨家的人训练,再加上一个赵旦,人在不断的发展壮大,也能保证粮食的供给。坞堡不断的扩大,田地开得越来越多,水渠也得以灌溉入田,坞堡的人得以丰收,自是每一个脸上都充满笑容。 两年后,刘季和吕雉的儿子刘盈出生。 次年,始皇驾崩的消息传来,所有等待大秦乱的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都欢喜,亦知这天下必将大乱,这是他们等待许久的机会,这个机会,绝不能放过。 刘季和吕雉却依然不急,沛县离咸阳甚远,消息传来总是慢一拍,不过在赵旦和墨家人的处理下,很多消息都算比别人快。 赵高指鹿为马,李斯死了,一个又一个支撑秦国的人相继不在人世,在这个时候,大泽乡起义,陈胜吴广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从此农民起义席卷整个大秦帝国,赵旦第一个对刘季和吕雉提出,这是绝好的机会,一个能够让刘季走向最高位置的机会。 刘季其实或许一开始以为他的到来能够改变一些事情,比如他一个披着现代人马甲的未来刘邦或许就不会成为刘邦了。 可是随着大泽乡起义,一个又一个的人,都用着期盼的目光望着他,等着他,带领他们走向新的开始。 刘季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不能否认他心中的恐惧。 旁边的吕雉好像洞察了他的心思,上前握住他的手,“现在的你我不会比曾经我遇到的情况更差,所以不要害怕,我们不仅仅只有我们。” 多年的经营,在他们的身边早就已经汇集了许许多多的人。这些人会在将来的日子帮助刘季和吕雉。 “你想好了吗?”事到如今,如果迈出第一步,也就意味着很多事情都会朝原本的轨迹前进。刘季却问起吕雉。 这个问题原本该是吕雉问刘季的,没想到现在却反过来。 “应该是我问你。”被刘季一问,吕雉迟疑了半响反问。 “我一直只想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刘季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守护家人。 现在一切好像朝着历史的轨迹推进,刘季不能确定将来会变成何等模样。 过去更应该说刘季是害怕的,他并不想过一个皇帝的日子。 “生逢乱世,身不由己。如果我们不站在最高处,樊哙说过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将来的局面都不是你我想要的。”吕雉作为亲身经历过的人最有发言权。 上辈子的刘邦难道就想过有一天能够成为天下之主吗?一步一步走到了最后由不得他。 “我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做好。”刘季说的是心里话,历史上的汉高祖刘邦,虽然作为一个男人,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他的确是一个好皇帝。 刘季就算鄙视作为男人的汉高祖却不能否认他的功绩,现在他竟然成了这一号人,刘季怂啊! “你有我。”吕雉坚定的告诉刘季,作为一个也曾治理过国家的太后,吕雉自问从头开始,她会做得更好,也能帮刘季做得更好。 “那要是将来我变得跟他一样?”刘季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问出这样的一句话。 吕雉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相信我,到了那一天,你一定会后悔的。” 吃过一回的亏,吕雉本就是回来报仇的,意外的碰到眼前的刘季不再是曾经那一个人,也就让吕雉愿意重新跟他过日子。 刘季费尽心思的讨好吕雉,得到了吕雉的心却不珍惜吕雉,那么这一次吕雉绝对会比上辈子更狠! 看到满脸杀意的吕雉,刘季连忙怂怂地摆手道:“媳妇儿,就是一句玩笑话,我不敢!” 美人再美那都不是他媳妇儿,作为一个男人就该从一而终。天下的女人都不及眼前的吕雉! “最好是玩笑。”吕雉也不管刘季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的话,反正只要刘季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吕雉都不管。反过来一旦刘季越了界,容不下吕雉……不好意思,在此之前吕雉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刘季。 吕雉平静的语气,却让刘季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恨不得把舌头给咬了,他究竟是问了一个多蠢的问题,那不是找死吗? 好在刘季反应得快,没有在吕雉继续爆发前安抚住人,不过,他可得把吕雉的警告放在心上,绝对不能乱来! 刘季在吕雉处算是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萧何和曹参这时候都来了,不用问都清楚他们何意。 “大泽乡起义,各地纷纷响应起义,我们也可以动了。”赵旦最是激动!早年和刘季夫妻谈完之后,赵旦知道他们不会随意出手搅乱天下。虽然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天下必会大乱,不必急于一时动手。架不住赵旦心里急,急得就想赶紧把秦国给灭了,实在很难相信他们的话。 嬴政啊!那也是赵旦想杀的人,可惜之前诸多准备都没机会见到他一面。 听到嬴政死去的消息,赵旦是满心的欢喜,也带着几分悲意,喜于仇人死了,悲于他没能手刃仇人。 接下来的事情远远超乎赵旦的意料之外,但是结局都是让赵旦欢喜无比的。 直到大泽乡起义,赵旦终于明白刘季和吕雉之前说的等待合适的机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你们都想好了?”刘季看着兴奋的赵旦,一旁的兄弟,甚至是萧何和曹参眼中都泛着绿光,终究还是多嘴问上一句。这一句他也问过吕雉的话。 “想好了。”一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神情坚定表露他们的决心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这条路一旦迈出去,不成功就成仁。大秦的兵马强悍,就算现在各地起义,想要推翻秦朝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你们为何想要推翻秦朝的目的?”刘季想清楚他的目的,但是眼前的这些兄弟他们想好了吗? 赵旦是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毕竟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刘季和吕雉就很清楚。 刘季要问的是其他人,只有这些人坚定想法。往后的路才能继续走好。 “大哥,我们都不想背井离乡,也不想放着太平的日子没法过。之前因为朝廷征召,我们得往骊山去,如果不是大哥早有准备,我们现在过的是啥日子都不知道。”大道理樊哙是不会说,可是关乎切身的事,他能说的就多了。 “大哥,开弓没有回头箭,天下大乱,如果这个时候我们不动,就我们现在的家底,早晚也会为人所不能容。”夏侯婴沉着的回答,他们手里有多少兵马,没有人比夏侯婴更清楚。 有了墨家还有赵旦出手,每一个人都卯足了劲给刘季增加筹码。 无家可归的人,有心推翻大秦的人。都不约而同都汇集在坞堡之内,刘季不能把人赶走,就只能看着人不断增加,坞堡越建越大,几个山头都几乎覆盖了。 得亏了后头县令没有再死盯着他们,否则要是看到刘季这样大规模的建房,绝对要第一时间上报朝廷,将刘季他们拿下。 现在刘季手里的兵马已经发展到七千,有时候刘季看到那么多的人,心里也止不住的发颤! 要说刘季后悔是绝对没有,但心中不安却是一定的。 反倒是吕雉一直泰然处之,对于越来越多的人,吕雉更是喜欢聚集妇人,让墨家的人一并教人读书写字。 想要将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人,必须要兴教育。贵族最引以为傲的正是他们手中握着天下的人才,可是随着时代的流逝,并不是只有贵族的人才识字。 随着家族的没落,很多人变成了平民,而这些人虽然曾经是贵族,现在也和寻常的百姓没有两样,但是这样的一些人读了书识了字,有一些更愿意教导同样的平民读书识字。 想想后世的教育之发达,吕雉牢牢地记住一件事,如果想管理好天下,必须不能让人掐住你的脖子。人才是国家的根本,这一点尤其要关注。 其实最后就算到了唐朝,皇帝的威严已经算是比现在好的多了,但是依然受制于世族,皇帝一直都是和臣子相争相斗,又相互依存,这种畸形的关系永远都无法改变。 刘季对于这些事并没有多管,吕雉做得越多,将来只会对他们越有利。 “县令如何?”刘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出关键所在。 萧何回答道:“慌张,无措。” 赵旦冷声地道:“此人不可信。” 指的就是县令,刘季道:“你们说让人和县令提一提我们想要响应大泽乡起义会有何后果?” 此话落下,众人都顿住了,也在等着刘季继续开口,他是有何企图。 “你们不想看看谁是我们的朋友,谁又是我们的敌人?现在才刚开始,可是刚开始的人,更应该慎重是吗?你们想让我起事,想过怎么对县令?沛县落入我们手中之后又该如何发展?”刘季是把他们不愿意说破的的事全都说出来,等的是他们的选择。 其实他们心里不是没有想法,只是太多的话不敢说出口。刘季问出来,一群人面面相觑,最终是曹参开了口,“试试,若是朋友最好,若不是也趁早准备。” 便是同意。萧何也道:“若能有县令相助自然是好事,若不是,我们也要早做防备。” 有这两位县令手下的人开口附议,其他人最是求之不得。赵旦压抑下心中的激动,他不能太过,越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越是不能急。 刘季看向萧何道:“此事我会办,萧主吏且当作不知。” 萧何微微一顿,曹参诧异地看向刘季,刘季道:“曹先生也是。有些事不急于一时。” 话说得意味深长,无论如何,萧何和曹参都是县令手下的人。下属反上,多少都会让人介怀,所谓的大义灭亲,不过都是万不得已。 “那我们接下来如何行事?”赵旦问起,刘季既然不想让萧何和曹参因他而受非议,有何后果想必早就料到。当真要准备起事,刘季想好了? “我去见见县令。”刘季开口,一众人都不同意,“不可。” 刘季去劝县令一起起事,其实细细想来都不可能,谁都明白这件事成后意味着什么,县令要是能心甘情愿的接受都是疯了。 “你们的担忧我知道,但我非去不可。”刘季是想正面去面对县令,就这一次,仅此一次就好。 “想去就去。”吕雉走了进来,一众人看到吕雉,都不认为吕雉出现有何不妥,但是吕雉说话的内容让众人都悬了心。 “怎么?若是他连区区一个县令都对付不了,你们会想追随他?”吕雉直接问出这一句,一众人想找一个好的领头人,又怎么可能愿意接受刘季是个无用的人? 刘季在这个时候亦笑了,“说的是。若我没有本事,又怎么值得你们追随?” 刘季和吕雉都决定了,其他人再有意见,又能如何? ** 说做就去做。刘季第二日便回到沛县,光明正大的踏入县衙。 被通辑了几年,秦始皇驾崩后,秦二世继位,赦天下,刘季他们的罪行得以被赦,刘季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 不过刘季现在的重心在坞堡,并无意到处乱晃。刘家的人也觉得坞堡住得更自在,况且刘季为了安全起见,并不愿意让刘太公他们回去。刘太公也喜欢坞堡自在的生活,所以就算刘季他们被赦,刘家的人还是住在坞堡。 村里的人都知道刘季他们被赦,很是好奇为何刘季一家没有回来,却也没有机会多问。 眼下的刘季其实就算出现在村里人面前,也不一定人人能认得出他来。 毕竟之前邋遢的人,现在修缮得齐齐整整,看起来多了几分斯文贵气。 刘季来访,县令是早有预料,倒也落落大方的见刘季。 “县令。”刘季被人引入正堂,跟在他身边的也就樊哙一个人,樊哙显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也朝县令作一揖,县令警惕地看着刘季,“你今日来此,来者不善啊!” “虽然确实如此,不过该做的样子总是要做的。”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刘季现在的情况早已经不再由他一人说了算。不过,刘季可不想作出一副被逼无奈,赶鸭子上架的样子,有些事,也是他想做的。 “难为你足够坦诚。”县令开口,刘季笑了笑道:“我既然来了,岂有不坦诚的道理。” 来了的人也就明白各自都有何目的,为了自身争取就看各自的本事。 “知道我手里有多少人吗?”刘季这个时候忽然一问,县令脸色大变的问道:“那明明是吕家的人。” “若不是告诉你都是吕家的人,你能容我到今日?”刘季当年就和吕雉商量好,绝对不当出头鸟,有吕家在前面顶着,也能顶得住,他们只管在后头闷声发大财。 县令的脸色变得狰狞,“难为吕家竟然愿意帮你担着这个名声。” “既然可以互惠互利,何乐而不为?”没错,虽然刘季请吕家在前面顶着,却也不是白顶的,刘季有发家致富的办法,从没有忘记过吕家。 县令想起这些年被刘季和吕家耍得团团转,明明是刘季的家业,却因为刘季不想出头,也不想引人注目,而将这等家业归在吕家的头上,大手笔。 县令问道:“雷霆也是你的人?” “这是自然。”如果不是刘季的人,刘季怎么会愿意让雷霆担了名声? “当年我看到的一千人远远不仅仅是那一千人。”县令被刘季坦然而告之,在那一刻,因为对前程的爱护,因为对吕家的信任,刘季的轻视,却生生坑了他。 “如果一开始就让你知道我们有那么多人,你早就已经上报朝廷。大军前来,我那点人根本不是对手。”藏着掖着这些年刘季也不容易,终于可以坦然的告诉眼前的人,刘季真诚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事到如今,不如随了这天下大义。” “笑话,你们皆是平民!你以为你们人多就能够推翻大秦的天下,痴心妄想。”县令十分不屑,从骨子里看不起刘季,当然也看不起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起义。 刘季摇了摇头,“古往今来的确还没有平民起义推翻王权,凡事总会有第一次,你们对于平民百姓的轻视,总得让你们付出代价。如此,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敢轻视我们。” 大泽乡起义,陈胜吴广开了先河。在现在的王孙贵胄,贵族的眼中,平民就是他们欺压的对象,宛如蝼蚁,不值一提。 若不是有他们的起义,给这些自视甚高的人重重的一击,只怕穷尽一生,这些人都不会把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放在眼里。 “刘季,你以为你是谁?就凭你一个无赖也敢在我的面前对我说教。不自量力的东西!你敢踏入县衙,我便让你有来无回。”县令的确早就料到县中不太平,就算没有人透露过一点信息,这个最不安分的人会是刘季,县令却早就提防着。 随着县令一声令下,早就已经得到吩咐守在暗处的人冲出来,将刘季和樊哙团团包围。 樊哙第一反应是护着刘季在后,刘季却拍拍他的肩膀,“不着急,不着急。” 樊哙是不知道刘季都有何准备,不过刘季都让他退后了,他也不能再往前冲。却是瞪大眼睛看着周围,但凡其他人有任何异动,他得保护好刘季。 “县令以为我既然敢来会没有准备,任由你瓮中捉鳖?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吃亏的是你。”刘季来了就是早就做好准备,眼前的县令能够和他好好说话也就罢了,但凡有任何的举动刘季都有应对的办法。 “你竟然敢威胁我。”县令又不傻,怎么会听不出刘季的威胁之意,正是因为如此更是不满。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刘季都做了,怎么会不敢承认? 没有底牌的人怎么敢出现在县令的面前,这里可是县令的地盘!但凡县令一声令下,县衙中的人立刻一拥而上,到时候刘季虽然学了几招,难道能够一打十? 进门之前刘季就料想过县令有何反应,无非是两种。一种是热情欢迎表示配合刘季;另外一种便就是二话不说的将刘季拿下,甚至要置刘季于死地。 若是第一种当然好说,可要是第二种就必须要早做打算,刘季又不是来送死的。 “将人拿下。”县令却不信邪,事到如今,他只相信自己,也坚定要对付刘季。 县衙中的衙役十几号人得令立刻就要冲上去。刘季却扬声道:“你们最好想清楚,当真要跟着他和天下人作对?大泽乡起义,陈胜吴广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你们可知何意?” “从前当官的都是他们这些人规定的,像我们这种出生卑微的平头百姓,就算穷尽一生,也永远很难得到他们正眼相看。可是我们未必不比他们努力,也未必比不上他们能干,就因为出生不如他们,所以就要永远屈居于人下,一辈子都不能站起来?” “陈胜吴广就是要证明给天下人看,没有什么是规定的。我们也更应该证明给天下人看,就算我们的出身不如他们,如果他们不拿我们当人看,我们就能把他们拽下来。” “这一位县令对你们如何,想必你们心里有数,就算你们为他出生入死,他却不曾正眼看你们一眼。” 刘季这些年当然有仔细的研究过县令的为人,清楚的知道县令从来没有将手下的人当人看。 “在你们看来,我们这些人犯上作乱。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够把握我们自个儿的命运,不至于在被人随意的使唤,甚至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 刘季心里有数,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如果能有机会掌握自己的命运,不会有人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休听他胡言乱语。快点上去将人拿下,我会重重有赏。”县令听着刘季蛊惑人心,如何能允许。再次出声呵斥,让他们赶紧上前,一定要将刘季拿下。 刘季送上门,若是县令都没办法将人拿下,更不可能有任何机会抓住刘季。 “夫君。”县令在催促,可是这样的一道叫唤声传来,让面目狰狞的县令一下子回过神。看到门口的方向吕雉带着几个女眷押着一个贵妇人。 一声夫君,正是出自那位妇人之口,此人正是县令的夫人。 “县令以为你的夫人在我手中,你的家人又在何处?不仅仅是你的儿子,还有你的父母。”或许在很多人看来,吕雉既然用这样的方式逼迫县令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但对吕雉来说,能够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事情还能够不见血就是最好的办法。 县令瞪大了眼睛,满目都是不可置信。家中的守卫何等的森严,这样都拦不住刘季和吕雉吗? “夫君,父亲和母亲还有孩子都在他们手中。”县令夫人面露难色,哀求的目光望着县令,希望县令一定要顾念。 事到如今,除非县令想要一家都没了,否则又怎么还敢一意孤行,非要将刘季置于死地不可。 “我还要提醒县令一句,这里里外外除了你在县衙中的这些人,四周早就已经被我的人包围。”刘季在这个时候更是告诉县令一个事实。独木难支,刘季发展壮大,一直没有对外显露过,为的就是杀得人一个措手不及。 县令若是明白这一点,安安分分的顺应刘季,自然一家安乐。否则的话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刘季既然选择争,便不会后退。 吕雉出现在门口,挟持的正是县令的夫人。谁都清楚,现在的局势完全就是由刘季一言定论,县令就算再想和刘季抗衡,他没有这个资本。 “如你们所愿的话,你要如何处置我?各地的起义之士都是直接杀县令杀郡守。” 县令之所以会恐惧,也不愿意将他的命运交到刘季的手中,由刘季做主,就是因为身为朝廷的官员,一个不慎他终是要死。 第116章拿下沛县 刘季低头一笑, 并不意外县令会有这样的恐惧。谁让外面闹得沸沸扬扬的起义就像县令说的那样。 “旁人如何我管不着。不过我这些年多亏了县令的庇护,如果不是有你,我绝不会有今日。”不管在县令看来, 刘季这番话是不是暗含讽刺,但刘季的确是真心实意的感谢眼前的县令。 当年刘季和吕雉怎么样威逼利诱才让县令把坞堡合理化,正是因为合理化可以光明正大的显露在人前,刘季和吕雉因此获利。多少刘季还是念着县令的几分恩情。 县令心中更恨!若是早料到刘季会有这样的今日, 只怕他早就已经杀了刘季。 刘季又怎么会不知道县令心中的怨恨。但他的确因为县令而获利, 这一份感谢刘季是真诚的。 “县中你可以来去自如,不过我想你应该不会愿意再留在沛县的。但是离开了沛县之后,你要往哪里去想好了?”天下大乱,一个县令守不住县城, 失了县令之位, 就算离开沛县想往咸阳去,或者去见他的上官,也没办法交代。刘季仅仅是好心的提醒县令想清楚后路。 “你不想杀我?”所谓的后路之事,县令是不会愿意和刘季提及的, 县令只要确定一点, 那就是刘季究竟想不想杀他? “为何要杀你?我说过了, 你对我有恩, 没有你就没有我今日。虽然这份恩情在你看来, 若是你早料到我会有今日, 你早就将我杀了。”高兴不高兴的都是其次,刘季竟然占了大便宜, 也不在乎县令心里怎么恨得他咬牙切齿。 杀人的是到现在为止, 就算刘季给自个儿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 依然无法下定决心。因此毫不犹豫地选择放过县令。 看似是仁慈的做法, 可是县令离开了沛县,又能往哪里去? 守不住沛县,有失了县令的职责只能逃窜出去,朝廷知道必然会怪罪。 留人一条活路也不见得真的就是仁慈。但刘季还是选择不对人动手。 “将我的家人送来,我立刻离开沛县。”势不如人,县令一家人的性命都被掐在刘季的手中,如何敢轻举妄动,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避之锋芒。 纵然知道离开了沛县之后,或许前途茫茫,一家人的生死未卜,但如果留在沛县,等待他们一家的将是死路一条。 “县令爽快!我会让人给你准备车驾,你家中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带走。”刘季很大方的放人。响应起义,他们要拿下的是沛县,也必须以此作为根据地,继续发展壮大。 没想到刘季竟然会愿意让他带走原本属于他的家业,按理来说县令应该要恨刘季,可是技不如人,他能如何?刘季一直做低伏小难道是早就料到天下必会大乱?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机会,能够一举成为人上人? 不,怎么可能呢?刘季要是有这等本事,又怎么会安安分分的待在沛县这些年。 最后县令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曹氏叫嚷过的话,刘季将来会成为皇帝。 抬头仔细的看着刘季,县令怎么都无法相信,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有可能成为皇帝,这难道不是天大的笑话? “县令看着我作甚?”刘季注意到县令的眼神,这打量的目光让刘季不太喜欢,因此出言询问。 “天下大乱或许对你们是机会,可大浪淘沙,最后能够活下来的究竟有多少人?失败的人,又将会是何下场?你们都要想清楚。”县令绝对不可能把心中的想法告诉刘季,纵然刘季不会将这句话放在心上,但是吕雉呢? 不错,在县令的眼中吕雉比刘季更可怕。 吕雉无声无息的将他的家人拿住,或许是他们夫妻早就商量好的。但吕雉选择出面便证明了她和刘季夫妻之间的关系是对等的,比起平民出身的刘季,家中颇有势力的吕雉更让人忌惮。 “机会和危机一般就是共存的,难道天下皆有不劳而获的事?如同你选择和我们出手,那是因为你心里明白,如果你不出手将会是何等后果。” 不为朝廷所能容,县令甚至居于刘季之下。 原本高高在上的人忽然之间身份转变,这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至少眼前的县令并不能。 刘季早就清楚县令的想法,也料到了这一趟来会有何结局? 可这一切刘季必须要亲自来验证。 “赶紧把你们手中的刀放下。”刘季和吕雉一前一后夫妻配合无间,总算是把县令拍老实了,樊哙在旁边大声的叫嚷,让衙役将手中的刀放下。 “说来我比较好奇的是,县令既然有调动兵马的权利,你为何不将兵马调来?”刘季将心中最大的疑惑问出口。 “若是我调动兵马,你们一定会知道消息,只怕人是不会再来到我的面前,我又怎么会有现在的机会。”县令并不傻,又或者仅仅想赌一赌,赌不安份的人一定会捉住机会。 比起一言不合就动手,肯定会有人来说服县令,希望县令能够配合起义,毕竟沛县之内还有兵马,能够将这些兵马收入囊中,甚至是不费一兵一卒,仅凭一张嘴就能收获兵马,对于任何人来说是一件喜事。 刘季听完之后不由的笑了,“其实我们小看了县令。” 县令蠢吗?其实并不蠢,他也有他的思量。至于在这样的过程中让刘季因此占了多少便宜却是题外话。 “我也小看了你。”县令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何尝不是认为,如果不是他小看了刘季,就不会有今日之事。 “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天下之势,必不可挡,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受尽了你们的欺压,朝不保夕,食不能果腹,衣不能裹体。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是想让我们没有活路,既然如此也就逼得我们不得不反。”刘季作为平头百姓所思所想,其实一直都很简单。 没有人欺负他们,能够吃饱穿暖有房住,一家和和乐乐。能够过上这样的日子,谁都不想闹腾。 可是一旦这样小的愿望都得不到,甚至有太多的人想让他们死,那便怪不得他们全都站起来拼上一拼,为自己也为子孙后代拼出一条活路。 “如此说来,还是我们的过错?”县令是不屑的,神情之间尽是轻蔑。可以看出他对刘季话中的不屑。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好像每一个人都没有错。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刘季也清楚不可能争出一个是非对错。 “站在县令的立场,古往今来都是这样对待百姓的,你们并没有错。可人生来为何就注定低人一等?就因为规矩是你们定的,所以我们连说不的资格都没有?”刘季没敢说出人人平等的话来,因为这个世道太多的人容不下人人平等这四个字。 就算刘季心里这么想的,也绝对不能说出口,一旦说出去迎接他的将是群起攻之。 刘季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呼应之前陈胜吴广喊出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那就看看你们到底能翻出多少的波浪?总有一日我会回来的。”县令的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恨意。作为一个官吏,被平民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是对他莫大的耻辱!这个耻辱他必然会抓住一切机会逃回来,今日离开不代表他输了,终有一日他一定会回来的! “好啊,成王败寇,自来都是这样的道理。今日是我占了上风,所以能让你离开沛县。将来有一天你比我厉害,当然也可以夺回今日我从你手中夺去的一切。”刘季并不认为今日赢了将来就能一直赢。 只有一直牢牢的记住一点,就是无论在任何时候必须要保持理智,也要记住总有人随时要将他取而代之。他不能做错事,一旦错了,迎接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县令想在最后放话证明一下,他并不是那么没用。没想到刘季完全不为所动,反而很期待他的卷土重来。 “请。”该撂的狠话都说完了,刘季也不再和县令纠缠,请他速速离去。 “给县令备车驾。”吕雉很配合的大声吩咐一句。县令朝外走去,路过吕雉的时候一眼扫过吕雉,眼中流露出的警惕,“刘季,如果你的夫人背着你杀了我,你会如何待她?” 都要走了,竟然还想挑拨离间吗? 吕雉的确心中不悦,却没有作声等着刘季回答。 “想必定然是你做了让她不能容忍的事,所以她才会痛下杀手。那你得好好想想,有没有做出让她不高兴的事。”刘季几乎没有一丁点犹豫的回答了县令。 不得不说,吕雉在听到这话心情的确变得很好。 “你就那么信得过她?”最后的挑拨离间竟然没有成功。县令并没有因此放弃,无论如何他都要在刘季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有些报复从现在就应该开始。 刘季摇了摇头,笑着走到县令的面前,和县令四目相对,“看你说的,难道我不信我媳妇儿我得信你?如果我信你,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如果是别的人说出这番话,或许刘季要考虑一下。然而县令明摆着想让刘季不好过,挑拨离间,让他们夫妻相争相斗,刘季有那么蠢的相信县令的话。 “在他们眼里我们这种人都是没脑子的。”吕雉这个时候代为解释,好让刘季明白县令之所以会挑拨离间,是认为像他们这种人根本不带脑子。 刘季摇了摇头,一脸不认同,“奉劝你一句,永远不要小看你的敌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的敌人手中到底有多少筹码。宁可高看于人,也千万不要轻视于人,否则你会摔得粉身碎骨。你现在被我赶走就是最好的证明。” 确实如此,眼下他们之间胜负已分,就算县令不愿意承认他竟然败给了刘季,却又不得不承认。 “你就请吧,你的家人都在城外等着你。”吕雉抓的人,人在哪里,再没有比她更清楚。吕雉开口催促县令离去。 县令最后一招都没用了,如何还愿意在此久留。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县令夫人被吕雉让人松开了,跟着追上去。 “我说县令,这些人你不带走吗?”县令头也不回的离去,樊哙却在身后大声的叫嚷询问,问的正是对刘季亮出刀剑的那些衙役。 可惜县令不为所动,无论樊哙叫了多少回,人家还是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为他出生入死的人。 “瞧瞧,瞧瞧。这就是你们愿意跟的人!人家走了头也不回,连看都懒得看你们一眼,你们倒好,就为了他出生入死。难道你们的命不是命,可以任人随意践踏?”樊哙现在说话也挺是像模像样的。奉命前来抓拿刘季的衙役听着话面面相觑。 “县令都走了,你们还拿着刀做甚?当真想动手?若是想动手只管放马过来,我陪你们玩玩。”樊哙也是手痒,如果有人愿意陪他动手,他一定奉陪到底。 可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哪个看了不心惊胆战,手中的刀随着他一瞪脱手掉落在地,发出一阵阵声响。 樊哙还觉得不够犀利的扫过衙役们,把人吓得连连摆手解释道:“我们没想动手,真的没有。” “你们一个个都给我记住,等我有空再跟你们算账。”不用说,这些人听从县令的差遣,竟然想对刘季动手,樊哙思量如何找机会跟他们算算账。 “别胡说,他们原本就是衙役,就应该听从县令的调遣,不过是尽他们之责而已,何错之有。放心,现在县令走了,如果你们以后愿意跟着我,不管从前你们做了任何事全都不追究,只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像对县令一样忠诚的对我。”刘季一巴掌拍在樊哙的后背,提醒樊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看看刚刚樊哙话音刚落,一群人脸色发白的样,显然怕极了。 “真的不追究吗?”作为衙役听命县令,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谁承想县令竟然斗不过刘季,把他们喊出来亮出刀剑,接着县令拍拍屁股就走了。 到现在一群衙役正可谓是骑虎难下,樊哙说要以后跟他们算账,的确把他们吓得不轻。 好在刘季出言安抚,但是他们这心里依然没底,想要确定的问多一句。 “怎么我大哥说的话在你们看来做不得准?真以为我大哥是你们那狗屁县令,说话跟放屁似的?”面对质疑刘季的人,樊哙可不高兴了。大声的吼问一句,把人吼的全都一愣一愣的。 “告诉你们,以后我大哥说一你们不许说二,让你们往东你们就不许往西。谁要是敢不听我大哥的话,问问我的拳头答不答应。”樊哙其实也是个聪明人,心知刘季要接管沛县就得开始立威,身边的人,尤其像这些衙役,就得让他们对刘季死心塌地。 樊哙本就长得凶神恶煞,这个时候对人亮出拳头,铜锣般大的眼睛目露凶光的扫过衙役,吓得他们连连点头,“不敢不敢。” “行了,把县衙中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召集过来,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县衙由我掌管,派人和赵先生还有韩兄弟说一声,让他们立刻带人过来接管沛县。”刘季今日来一趟就是冲着沛县,现在目的达到,当然得让人赶紧回去报信。 樊哙马上应一声是,这就准备让人去报信。 “是不是应该乘胜追击?”樊哙一走,吕雉走到刘季的面前询问一句。 刘季抓了抓头,眨眨眼睛的道:“得先扎实根基,否则步子迈得太快,最后可能摔倒。我们准备了这些年,为的就是一鼓作气,但也要谨慎小心,不能让我们身边的兄弟因为我们而轻易没了性命。” 吕雉询问的意思是要同刘季商量,刘季既然心里有数,觉得应该缓一缓,吕雉没意见。 “此事还是等人到齐之后,我们商量商量再定。”刘季有他的思量。但是如果外面的情势有所变化,或者是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拢沛县的民心,将此处筑起了坚不可摧的后勤,刘季不介意按吕雉说的乘胜追击。 “好。”吕雉想了想这个时候各地的义军都如何了,当然也包括声势相对浩大的项羽。 项羽啊,虽然上辈子的刘邦战胜了项羽,但对于项羽吕雉是不敢轻视的,一个可敌万夫之勇的西楚霸王,不能否认项羽的本事。和这样的敌人交手更应该谨慎小心,更别说项羽的身边还有一个范增。 如果不想遭遇上辈子的局势,他们更应该发展壮大,尤其不能够让项羽占尽一切优势,否则的话极有可能旧事重演。 “媳妇儿别担心,我们现在开始,又有先前几年的准备,不至于将来能和没有准备的人一样任人宰割。”夫妻一心,吕雉的忧心,刘季一眼就看出来,能做的也仅仅是安抚吕雉。 “说的是。”担心是担心,那仅仅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吕雉不愿意让自己有所松懈,那是因为现在一切尚未定局,而且以后的风险极大,必须要不断的发展壮大实力,才能够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 但是也不需要太急,急了,若没有将基础打好,很可能这一辈子的准备都将毁于一旦。 刘季紧紧的握住吕雉的手,“没道理我们联手还有人能是我们的对手,你放心。” 颇是自傲啊!吕雉却明白了刘季的意思,一个是重生回来的吕太后,一个是经历过历史浸染的未来人,很多这个时代的人并没有发现的问题,他们都了然于胸。 对症下药,总不可能还能把他们坑了? “大哥,不用回去,人都已经来了。”樊哙在这个时候跑了回来,跟在他身后的正是刘季让去请的人,也包括萧何和曹参。 “主公。”进来的那一刻,一群人竟然不约而同的朝刘季作一揖,唤的这一声。 刘季感受到压力,大概从现在开始,他和面对的这些人关系再不同从前。 一声主公,从今往后刘季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好似应该为了成为主公而高兴,但此刻的刘季却有一种压力。 “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只要是我做错的,你们只管提。”感受到压力之后,刘季第一反应是朝众人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人无完人,尤其像我这样的人,或许将来会有很多的缺点,你们说我会尽力改,实在改不了的要是让你们无法忍受,你们就抽我几个耳光也行。”虽然刘季觉得有时候的自己挺好的,但也不能避免犯起轴来的时候不讲道理。 真要是到了那个时候,就让人抽他几个耳光定能好了。 这番话刘季说来听听也就罢了,谁还敢真抽刘季。 “那要白写下来。你若是做不到,便让天下共伐之。”最关键的时候,扯他后腿的人必定是吕雉。 吕雉想着如今的事情发展便如同上辈子一般,那么极有可能将来也会出现那个让吕雉恨之入骨的女人。 现在的刘季看起来挺不错,谁能保证将来他身居高位,还能保持现在的心态,就应该让他白纸黑字的写下来,这样一来,往后他要真做错了事,一群人抽不死他。 刘季想的就没那么多了,既然吕雉都觉得应该白纸黑字的记录下来,那就写吧。 “丝帕在此。”吕雉一看刘季点头,马上将手中的丝帕递到刘季的手中。 这里既然是县衙,笔墨总是有的,刘季上去拿个笔沾墨汁,侧头看向吕雉,“如何写?” “你想如何写就如何写。”吕雉没有指手画脚仅仅让刘季做出他认为应该做的选择。 “大哥嫂子至于要写吗?”樊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怎么感觉形势大变?本能的樊哙就觉得吕雉让刘季写下这份东西都是为了将来继续管着刘季。 樊哙还是为刘季忧心,这才刚开始,吕雉就计划着以后怎么把刘季牢牢的抓在手掌心。 “为何不至于?”谁也没想到,第一个认为应该写的人竟然是刘季。 “话竟然是我说的,我想让诸位监督我,立下这份字据,自然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监督我。”刘季说的都是真心话,樊哙嘴角抽了抽,有时候他真觉得刘季犯傻! 刘季感受不到樊哙此时此刻的怨念,他已经整理思绪,很快在丝帕下写下,他方才要表述的意思。 “为天下百姓而起义,自当亦为天下百姓而守之,若有违天下百姓之事,或忘恩负义,或忘初衷。众皆可伐之。”刘季写完更是当着众人的面念了出来,“还得盖个章。” 刘季欣赏自个那歪歪扭扭的字,很是想捂脸,这么丑的字实在太丢脸了,但没办法,刘季既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练字,也是因为这些字太难写。 说着盖章,更是咬破了大拇指的皮,滴着血在丝帕上按下了印。 按完之后刘季更是将丝帕亮出来,让众人瞧个清楚。 “瞧着,瞧着。你们都是证人,往后,我要是说出口却做不到,你们都不必手下留情。这丝帕就由娥姁保管,诸位以为如何?”刘季那叫一个当机立断,连保管的人都想好了,而众人看向吕雉的面容,没有一丝的玩笑。 之前提议刘季写下的正是吕雉,可以看得出来,吕雉比任何人都担心将来的刘季会变。 那么如果刘季写下的这份东西,最希望能够保存的人一定就是吕雉。 “诸位以为?”吕雉一点意见都没有,但也询问在场的所有人是不是也一样没意见。 “旦无异议。”赵旦第一个出声,萧何亦道:“何无异议。” 有这两位开口,其他人也纷纷赞同。樊哙是不太想赞同的,可听着众人的话,又注意到吕雉落在他身上坦坦荡荡的目光,樊哙道:“就算我们反对,大哥肯定也会交给嫂子。” 刘季被樊哙捅破,面上有些尴尬,其实刘季比谁都清楚,这么多的人里最不安心的人其实就是吕雉,只是吕雉将那种不安藏在心中,刘季需要做的就是安吕雉的心。 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刘季无法预料,但此时此刻刘季是真心实意想跟吕雉好好的过一辈子。 作为一个男人,就应该想方设法让自个儿的媳妇放心。同样的道理,这些兄弟选择刘季要跟刘季出生入死,那么刘季也应该要让他们安心。 “成,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刘季直接无视樊哙,将丝帕交到吕雉的手中,“你们都知道我媳妇儿厉害,交给她来监管我,你们都能放心我也放心。” 说的不错,吕雉这些年别看好像也跟着刘季深居简出,可是在坞堡之内,吕雉已经让墨家的人开始教书育人,用吕雉的话来说,不管做任何事都必须要有人才。 当然吕雉也坦然的告诉他们,在她的看来,人才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更应该用尽方法培养人才,只有这样才有源源不断的人。 贵族中一直都有太学,或者家族中有属于自己的学堂,专门用来教书育人培养人才的。 书院这等地方能够开的人没有几个,但不能否认书院一旦建起之后,随着名家大儒在其中传道授业,必然会培养出许多的人才。 可是贫穷的人家想要进入这样的学院也不容易,现在吕雉所建起来的学院就是不问出身,只要想学都能进的地方。 看得长远的人自然明白,别看现在书院没有多少的成果,但是长此以往,如同吕雉所说的,将来一定会成为天下人才辈出的地方。 诸事尚未开始,吕雉就已经想到以后的人才问题,就这样的见识谁心中不赞一声服气。 吕雉是刘季的夫人不错,但并不会一味的附和刘季。 见识过吕雉的手段,也就越发让他们确定面对吕雉的时候,更应该将吕雉当成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只能依靠刘季的人。 “东西在我手上,季说过的话,我们都听着,望他将来不相忘。”吕雉接过这份刘季许下的承诺,也说出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说出口的话。 “一定要提醒我,只要我做错了事,无论将来我到底站得有多高我都希望你们能指出来,只有这样我才能改正。”刘季是真心实意的想得到他们的监督。 不管是人也好,权力也好,如果失去了监督,极有可能像脱缰的野马。到那个时候受到伤害的人会很多。 “我们谈正事儿。”刘季转到了正事。这一回众人都可以开口了,毕竟一来就和刘季讨要承诺,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当然,虽然不是他们讨要的,而是刘季愿意在他们没有开口之前给了他们承诺,却依然还是让他们尴尬。 掀开不提自然最好不过。刘季吩咐道:“樊哙,你把这些衙役带下去,从现在开始,城中县衙内外都得我们的人把守。” 是他们的城就得他们说了算,人也得由他们来看护。 樊哙乐意做不动脑子的事,马上要去办,刘季道:“换防的事夏侯你去。” “是。”夏侯婴应下一声是,这就准备去办,和樊哙分工办事。 最重要的就是守卫,现在让夏侯婴和樊哙去安排妥当,那就该说说县中的杂事。 “萧主吏,往后由你来接管沛县,连同坞堡内的人员安顿,甚至是粮食都由你来调配。”刘季还是像之前一样称呼萧何,但这完全要将重任交付萧何的内容,就算是萧何也完全没有想到。 “这......”萧何注意到众人打量的目光,他可知道这些年刘季坞堡的事务都是雷霆在管,人管得挺好的,才进城就让萧何全然接手,萧何压力大。 刘季等了半天没等到萧和答应下一声是,有些奇怪的询问,“有问题不妨提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从这句话也能听出刘季的意思,他并没有想要改变主意。 “先前坞堡的事都是由雷霆负责,尽都交由我......”萧何并不是想同人争权的儿,所以在这个时候就得把话说明白。 “雷霆负责的是修渠引水等后方的事,你们分工不同,你是总,他有主责,你要配合他。”刘季自有思量,像墨家这样的人才,但凡打下一城就应该把人弄过去,修渠引水都是能够安民的大事,最好用来收拢人心。 在这过程中就得有一个人总揽所有事,一个能当丞相的萧何,还有人比他更合适? “雷霆,你觉得呢?”刘季安排事情都是根据每个人的性格决定的。 雷霆有雷霆的长处,这些年就算一直掌管坞堡的杂务,那也是被刘季逼于无奈的,其实真正在后头掌大方针的人是吕雉。 “坞堡诸事,我管得并不多,其实都是夫人下令,我去实施,萧先生接管正好将我这名头去了。”雷霆一点意见都没有,术业有专攻,他只要发挥他的长处,做到极致,自然不担心刘季会不想用他。 现在是开始,也是他们最需要打好基础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争权。 刘季选择萧何自然有他的原因,雷霆是相信刘季的,比相信他自个儿都要相信。 “好,那事情就这么定一下,我们这些人都听你的,你说要怎样迅速的让沛县的百姓接受我们,愿意接受我们的领导,更进一步,你说我们都配合。”刘季这甩手掌柜突然就暴露出来了。 萧何想到刘季在起事之前特意让他们想想往后的路怎么走,现在才拿下沛县,赶走了沛县的县令,刘季就等着他们给出答案。 “天下百姓多苦,若想要百姓愿意接受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百姓认同我们。衣食住行,这是人之根本,对于百姓来说更是大如天的大事。沛县这几年收成不错,没有大灾大难,也就让百姓能够勉强吃饱。”萧何虽然是小吏,却对民生,还有沛县的点点滴滴了如指掌。 “如此说来,我们如果想要尽快让百姓认可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将来天灾或是人祸都可以保证大家的收成。”刘季总结了一句,萧何听得微微一愣。 刘季笑了笑道:“因为我也是这样的想法,想过太平安乐的日子。所以不管何时,如果有人可以让我过上太平安稳的日子,我都愿意支持他。将心比心,想必大家的心情不会差得太远。” 他们这一群人里出身富贵的也就赵旦一人,其他人都是平民出身,韩信对此不发表意见,“我只会行军打仗,其他的事情无法给出意见。” 听到韩信如此直白,一群人也没有再问韩信的意思。 “那我便问你,你可以回答的了的问题。”刘季要和其他人讨论如何收拢人心,吕雉要问的是另一回事。 “若是出兵,想要以后粮食供给充足,先取丰邑。”韩信不用吕雉将问题说出来已经先一步回答了。 吕雉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其他人听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两句话,吕雉和韩信都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先讨论哪一件事。 “就算要出兵也要先将百姓安抚。”还是吕雉将他们没有问出的疑惑道破,事有轻重缓急,在他们来之前刘季就跟吕雉达成了共识,只是吕雉也好奇,如果让韩信领兵的话,第一回出兵他要打的是何处? 其实如果可以,吕雉也想领一领兵! 第117章再见雍齿 县令离开沛县, 刘季响应大泽乡起义反秦,占据沛县,很快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沛县。 随着县令一家离开, 很快也会传到朝廷的耳朵里。 只不过刘季突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从小看着刘季长大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还以为只是传闻。 等到刘季手中的兵马接管整个沛县的守卫,负责的人正是夏侯婴。 本来还不相信的人, 看到身着铠甲的夏侯婴之后惊奇的上前追问, 从夏侯婴的嘴里得出刘季现在的确掌管沛县的消息之后,叫人更是惊奇。 有人跑到了沛县的县衙,想仔细的看看当了官的刘季变成什么模样。 可是刘季既然将沛县的庶务全都交给萧何管理,想到沛县的县衙看刘季是不可能的。 “朝廷如果知道我们起义一定会派大军前来镇压, 我们不能等别人来救我们, 还是应该凭我们的本事自保。”刘季这个时候正和一群人商量到底要怎么样自保。 “其实沛县起义的消息传出去,有好也有坏。大军压境,也就意味着粮草会动。”人人都顺着刘季的话,考虑要怎么样才能自保, 吕雉却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一点。一群人都带着惊叹的眼神看向吕雉。 刘季顿了半响, 随后反应过来吕雉话中的意思, 乐呵呵地拍掌道:“不错不错, 正是这个道理。凡事有利就有弊, 先前我们出去的时候也劫过粮草, 要不然也没办法带那么多粮食回来。” 陈年旧事,本来刘季没机会提及, 被吕雉说起劫粮草的事情, 他也想起了之前带着一群兄弟往骊山去, 回来的路上, 看到诸多的粮食,便和人大干了一票。 说来那一位因为他帮小公子寻回百金而赖上刘季的人,也多亏粮食的事,才让两人化干戈为玉帛。 否则让那么一位神偷跟着,刘季难以安心。 “其实这么说来,我们现在根本不需要操心太多,要说人我们的人不少,这几年训练下来,除了没有跟秦军正式交过手,不知道对方的深浅,也无法确定我们的兵马比之秦军究竟如何。再多的预防还是等事到临头再说。”刘季一拍大腿果断的决定,莫要老是聚在一起,讨论这些未来才可能发生的事。 “走走走,跟我下田。”刘季当机立断还是认为应该围着沛县转上一圈,好好的看看配线到底应该怎么修渠引水好让百姓种田,如何可以将这个地方发展成他最好的根据地,这才是现在最最该做的事。 说着下田刘季马上走过去,勾搭过雷霆的肩。在一旁的墨承看到刘季的动作,抬起眼扫过刘季。 “墨先生要一起?”作为长辈又是少话的墨承,刘季的态度是,面对这位好好的供着,供好了,跑腿的事情让雷霆做。其他事由雷霆告诉这位长辈,究竟刘季是何意思? 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实施,墨承应该明白刘季要跟人下田的原因,按理来说不应该阻拦才对。 “一起。就算现在不和你们一起去,我总要亲自跑一趟。”刘季透露出来的意思明摆着要干大事,修渠引水,若是不亲自去现场看看,勘察一番又怎么能轻下定论?墨承的视线再次落在刘季勾搭在雷霆肩膀上的手。 “主公如今已经是一县之长,应该注意仪容。”墨承仅仅是提醒一句,刘季看了看他和雷霆的姿态,自以为没问题,“再怎么样我都是刘季,刘季以前如何,现在还是如何。如果我起兵之后就必须改变我,那可就没意思了。” 起兵的原因其实大家心里有数,但是刘季不由人轻易忽悠。 他做事有主见,能听的,该听的他会听。就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兄弟勾肩搭背又不是骚扰人家娘子,刘季不以为意。 墨承看明白,想想还是寻个机会私下同刘季再提吧。虽然刘季说得没有错,他之所以要起事并不是为了改变从前他所喜欢的行事风格。但刘季现在在很多人看来就是精神的支柱,这样的人,最好能威严些,千万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在意外人的眼光。 现在在人前,刘季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墨承可以说一次,却不好一直揪着这点小事和刘季吵起来。 眼下的刘季最需要的就是立威,作为贴心的人,最关键的时候尤其不能扯刘季的后腿。 刘季要下田。人才一走,萧何寻了来,没有看到刘季,不解地问道:“沛公呢?” 对啊,刘季起事成功,讨论对刘季的称呼时,萧何提议以沛县而称,便称刘季沛公。 刘季一想也对,标志性的称呼啊!他们可就是在沛县起的事,一个沛公称呼出去,都会知道他们从何而来。 “沛公和墨先生,雷兄下田了。”夏侯婴在一旁作为回答,有那么两个人跟着刘季一起去,夏侯婴他们也没想再跟着。毕竟那么两位的本事,他们一群人的本事得以提高,多亏他们指导。 当徒弟的万万不敢在师傅面前班门弄斧,不敢说出为了保刘季的安全跟着一块去的话。 “走的后门?”他们都在县衙议事,萧何在外面应付人,办理诸多的差事,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见到刘季,刘季走的不是正门出去? “离后门近,沛公一向不讲究,只要省时省力。”前门后门,刘季确实没那么多的讲究,凡事能迅速的办好,解决,刘季便高兴了。 萧何并没有多说其他,只道:“沛县的百姓想见见沛公。” 要不然萧何如何能过来一趟,分明着急的样子。 “可沛公出去了,说要下田,民以食为天。你是不知道,在坞堡的时候他就这样,三不五时就去看看田里的粮食,又去盯着修的渠。有时候看沛公都以为他想进墨家了,学得比墨家的人都要专心。”夏侯婴是样眼看到过刘季扎在田地里的样儿,显得颇是无奈地说起。 萧何却不以为然地道:“若不是将百姓放在心上,如何管粮食收成,又岂会在意田地有没有水。” 很萧何是赞同刘季的做法,将百姓放在心上,百姓也会将你放在心上。 “也好。若是下田去,必是要与百姓碰面的。”萧何也觉得刘季这样下田挺好的,不是刻意为之,沛县认识刘季的人不少,且让他们意外的碰上,那也挺好的。 “不必去告诉沛公。”萧何一看夏侯婴张嘴马上知道夏侯婴想要脱出而出的话,先一步阻止夏侯婴去做。 “我去将县衙外的百姓打发。”萧何并无意解释,交代完夏侯婴便走。 纵然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萧何的意思,听完萧何的话,夏侯婴脑子一转,立刻明白了,露出笑容道:“说的是,何必急。” 刘季出门是有正事,并不知道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有人寻上门,吵着他要见他。 沛县的田其实并不多,良田更是不多,刘季和雷霆、墨承一路走,一边说起查看沛县的记档所知道的沛县田地的多少。“我是想把沛县好好的改改,最好能让这里成为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后盾的意思,让这个地方变成可攻可守。 墨承看向刘季,刘季将原因说出,“不说人不可能事事如意,与人相争相斗,总也有顾及不上的时候。再者,既然我们起义是为天下百姓,这们的人最应该出手维护的不正是这片养育我长大的百姓?” 纵然一开始担心刘季是不是有所图的墨承,在听完刘季此话后,都不由自主地对刘季能牢记初衷而心生赞赏。 未来的路不可知,但至少现在开始,从此时此刻开始,他们就应该考虑如何做到从一开始他们打算要走的路。 先前,墨承不是没有想过,刘季或许是为了收拢人心,因此才会说出为百姓的话。天下如今起义四起,每一个人都几乎喊了同样的口号,真正是为了百姓的人能有几个。 “墨先生,这修渠引水的事我懂得不多。不过,希望你能尽你所能,让沛县的百姓更好。”刘季郑重的相请,眼下的田地一片荒芜,秋收已过,带着几分萧条。可是,这个时候正是动兵修渠的好时候。 否则若是春种秋收之时,谁家能有人出来修渠行兵。 “沛公放心,我会在最快的时间想出如何引渠而入,灌溉更多的良田。”墨承既然明白刘季并不是说空话,忽悠人,而是想做事实,他原本也是一个做事实的人,勾心斗角的事不适合他,他便只管安安心心的做实事,擅长的实事。 “我们得想长远一点,修一条渠不仅仅是为了我们沛县,若能让其他的县城得利,是不是也可以就令城中的百姓动摇,归于我们?”刘季可不是一个单纯看眼前,人做事啊,走一步看十步,他是想为百姓好,也想从中得利。 “想当年秦国修郑国渠,费时多少?最后对于大秦又得利多少?我们得朝此目标努力。”刘季冲墨承挤眉弄眼的,墨承毫不犹豫地道:“天下如郑国等人,百年难得一见,墨家之中并无人才。” 泼的好大一盆冷水啊! 刘季却不为所动,真诚地道:“不求如郑国此人,也要惠于天下人。啊,能惠的人越多,越是可喜可贺。” 总算没有对墨家的要求高得让他们承担不起。 郑国渠一成,让关中成为天府之地,也成为大秦的粮仓。当年的韩国想要用修渠以疲秦,可最后又何尝不是在成就秦。其实墨承都想问问,韩国若是早料到这样的一天,当年是不是还会派郑国前往秦国修渠? 刘季指着前面不远的田道:“其实我有养田之法,你们要不要试试?” 作为一个理科生,刘季在使计的时候不太比得上吕雉,要说其的,那可就不一定了,比如如何让百姓的根本-田地好起来。 “先前在坞堡之内的养田之法?”雷霆是想起刘季早年就提出来的想法,养田。 田若是肥沃,收成也会与之增加,这个道理不是大家不清楚,仅仅是因为那样的办法他们想用,却不一定有。 纵然一直以来百姓都在想办法养田,却不代表所有办法都能有用。 人类的社会在发展,就是在不断的探索,一步一步的找出他们认为对他们有利的事与物,发展总结,最后用到生活的点点滴滴。 因为需要,所以不断的研究。或许对很多的人来说,这样的过程让他们不太理解,但对刘季这些人来说,刘季明白,那都是人之常情。 就如同在学生物的时候说到人类的进化,从四肢爬行,到了最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站起来,不都是为了适应。 “我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刘季之前是让人试验。总不能他一个从前不管田里事的人,突然变得对田事一清二楚,那不等于告诉人,他不再是刘季,让人挑他毛病? 吕雉清楚没事,吕雉的经历不知比刘季更奇异多少,刘季就不想在吕雉的面前藏着。 前期刘季铺垫得不错,现在可以开始收网了。因为试用过,研究过,有所改变是应该的。 “攻城的武器是不是也为应该准备?”墨承在这个时候问起,刘季...... 真可以的话,刘季一点都不想打仗,打仗是要死人的啊,死人的! “若是不现在开始准备,事到临头来不及。”墨承也不能说不了解刘季,至少在一些事情上,刘季不作声,墨承却能说出最刘季放心不下的事。 刘季无可奈何,能不费一兵一卒,没有死伤的拿下沛县,都是因为他们多年的准备了,这样的好运气不会一直保持的。如果刘季不想将来出现他无法控制的局面,最好现在开始准备,别等着将来事到临头,死的人远远超出刘季的意料之外。 “那就准备吧。”墨承的话音落下,刘季如何能不明白,他就算再想躲,躲不掉了。开始之后,以后的事,他若不想身边的人死得太多,就得马上准备起来。 墨承恭敬地应下一声是,雷霆问道:“巨子他们何时抵达?” 刘季听了一耳朵,他和墨家的联系,一直都是墨承在中间,墨家巨子他们何时抵达,这是何意? “战事若起,要准备的东西会很多,凭我们几个远远不够,开始了,也就不需要再藏着,不让天下人知道沛公同墨家的关系,毕竟一但我们的武器做成,天下人都会知道的。”墨家的人擅长制作各种武器,在墨家的能工巧匠多得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一但出现好的武器,必是让人明白,刘季的身边有墨家的人。与其让人费尽心思的打听,藏着让人想多,何不亮出来,也会让人心生忌惮。知道刘季的身边有墨家的人,所以想行暗杀之法,在刘季的身上断然行不通。 “我是比较担心我们现在起义,墨家过早的表态,会不会对你们墨家的弟子有不好的影响。”刘季从来没有问过墨家到底有多少人,可是他们既然是合作伙伴,墨家为刘季尽心尽力办事,刘季总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 相互为对方着想,让对方可以和自个儿一起获利,保存对方,这样才能真正达到双赢。 墨承他们做事都是为刘季着想,也是想尽所能的为刘季做得更好。双方合作,刘季越好,意味他们墨家也会因此得利更多。 “此事巨子同诸位长老商量过了,这是他们共同的决定。我们既然选择沛公,当尽力相助,否则又谈何合作?”墨承是为刘季为他们的担心而觉得欢喜的。 在他们没有达成合作之前,刘季对雷霆他们三人的态度,墨承亦清楚。合作之后,虽然要得利,却也不是为了利己而不管不顾,不在意墨家生死的人,这就很好,不枉他们一番为刘季算计诸多。 刘季听完更觉得压力大啊,看这情况完全是把刘季当成了他们墨家的希望。可一想之前他们两方交谈的时候各自的态度,好吧!墨家确实是倾尽所有要助刘季的意思,刘季这是不想动也得动,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这不是刘季吗?”刘季正为墨家对他的看重而倍感压力,却也打定主意一往无前,绝不回头。这时候远远的行来一个老翁,一开始见到刘季和人在说话,三人身上都穿着锦衣,老翁是连着多看了刘季许久,这才将人认出来,最后还是不太确定地问上一句,以确定。 刘季听到询问回头一看,“啊,宋七伯。” 对面的人刘季也是认得的,笑着打起招呼。那位老翁宋七伯听到刘季的话,笑眯眯地道:“果真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啊,乡亲们都说去县衙看你,你现在都成沛公了,如何在此?” 宋七伯是不想去凑热闹,因此才没有跟着一起去。不想人人都要跑到县衙去看的人,竟然出现在这田里? “我来看看田。这么多的田,好些都缺水呢,得想想办法解决才是。”刘季笑着回答,说的也是真心话。宋七伯却道:“你都成沛公了,这田里的事,缺不缺水的同你也没关系了。” 在许多人的心里,一个人身份变了,曾经视若性命的东西,或许会变得无足轻重。 “话可不能这么说,成了沛公也得吃饭喝水,若不想办法经营,大家都没饭吃,难道我就能过上好日子?既为沛公,从前只需要考虑我一人一家能够吃饱穿暖,成了沛公,该想如何让大家都吃饱穿暖,否则大家如何能支持我成为沛公?若没有你们,我一人自称沛公,我这个沛公不过是一个笑话。”刘季同宋七伯细细的解释,不难看出他现在所说的都是心里话,并无欺瞒于人的意思。 宋七伯听得一愣,第一次正眼瞧了刘季。 “七伯,你在我们附近也是出了名种地的好手,要是改日有机会,请你教人种田,你可愿意?”刘季马上想起眼前的这位可是种田的好手,若是想让更多的人会种田,就得让懂的人教教。 “我就一个种田的,哪能教人。不成不成!”宋七伯被刘季话题一转,连连摆手表示他不成。 “七伯不必推辞,都是想让大家好,你要是能多教出几个好手,也能让几家多些粮吃,日子过得好一些。你不愿意?”刘季相信人性本善,若不是那等自私自利的人,断然不会拒绝刘季的相请。 宋七伯瞧出刘季并无玩笑的意思,有些拿不住地问道:“我这样也能教人?” “当然可以。能种好田也是本事,若无粮,我们大家都得饿死。你怎么就教不得人了?”刘季不轻看任何人,一个人的存在价值,懂得用人的去发掘利用,最浅的道理就是伯乐与千里马。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成,若是我也能去教人,你喊我,我定然去。”刘季都这样说了,宋七伯也就不再推辞,立刻答应下。 刘季同他又细细地说起这一年的收成如何,水量可够,宋七伯长叹地道:“这水啊,你是知道的,时常都为了争水打架。之前你带人修了渠,有些问题解决了,可还有大部份的地缺水。” 早些年,刘季刚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田地缺水,若是想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必须要想办法将水源的问题解决。 不仅仅是用的水,田地里的水,刘季都想尽办法的去解决。只是时间不够,刘季也不是太专业的人,而且有些路要是想做起来,就凭他们村的人根本没办法做到。 “七伯放心,我一定想办法把我们县的问题解决。”之前有想法,却没有办法做好,现在刘季都成沛公了,再是难的问题有了人,再要做起来也就不那么难了。 刘季这样的保证,宋七伯马上道:“刘季,你若是当真把我们沛县的水源解决了,我们所有人都会感激你,这可是利于子子孙孙的好事。” 别的事宋七伯是不懂,但是想到水的问题一解决,那对他们沛县来说绝对利于后世。 “功在千秋,那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冲你的话,我们一定想尽办法做成。”刘季本意就是为了百姓,宋七伯这样的人都觉得办法好,那便不必多言,好好办事! 刘季难得碰上村里的人,也是好些年没有机会和村里的人说起家常。村里的情况虽然从别人的嘴里,刘季听了一耳朵,却觉得远远不够。 宋七伯是个和善的人,见到刘季和从前没有两样,说起家常来,他知道的事那都告诉刘季了。刘季和人一说话,让雷霆和墨承去四处看看,说了大话,当然要想办法做到才是。 刘季可不得对他们寄以厚望,希望两人做成。 墨承收到刘季的意思,他可以去,不过却让雷霆留下。 今非昔比,刘季现在怎么样都是义军之人,他的安全不能不盯着。 夏侯婴和樊哙他们之所以不跟着一起来,那是信得过墨承和雷霆,这两位的本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若是刘季在他们的看护下有任何的三长两短,这两人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其实就算站在他们墨家的立场,他们选择了刘季,就是要将刘季一步一步的推向最高的位置。现在刘季的性命在他们的眼里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宁可舍了他们的性命,他们也定然要护住刘季。 聊着聊着,宋七伯乐呵地请刘季家去,难得聊得开心,又晓得刘季有意为他们做事,无论如何都应该回家喝杯水才是。 刘季也想起宋七伯说过的话,道是一群人为了去看看刘季现在是何模样,正可谓一拥而至县衙。刘季到了田间,一群人去必是扑了个空,他可得把刘季请回去,正好让他们瞧瞧。 听宋七伯的意思不难明白,眼下的刘季在他们眼里都成稀罕物了,都想看看刘季。 “行行行,七伯你都这样说了,我要是再不回去看看,你得怪我不认人了。”这流言蜚语最是要人命,刘季现在才刚开始,不能惹得百姓心中生怨。博得人的好感,有时候做事就能事半功倍,刘季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也愿意顺从本心去经营。 宋七伯一听更是高兴,连连招呼刘季往村里去。 刘季想寻墨承的,雷霆在一旁道:“沛公放心,师叔去勘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放心,回来要是看不到我们,必然会寻我们。” 刘季一听明白了,微笑地道:“也对。” 对不对的,人都答应要去人家家里一趟了,岂有出尔反尔的道理。 刘季随宋老伯回到村里,正好去县衙扑了一个空的人回来,看到宋七伯领着人回来,满目都是震惊,“这,这是谁啊?” “刘季。”宋七伯是习惯唤刘季的,旁人唤的沛公,那都是对外称的,看着刘季长大的人,颇是自得的唤着刘季,刘季也没想让人改口,朝一群乡亲们打招呼道:“大家好!” 额,这看起来怎么那么像电视里看到的领导视查的感觉。呸,他算的哪门子的领导!自以为是,自视甚高了。 “刘季,真是变了一个样啊,你真成沛公了?”村里的人最是好奇,见到这样的一幕,看着年轻了许多的刘季,总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看着的人,以前是个无赖,好吃赖做的人,竟然成沛公了。 “都是大家随口叫的,我是刘季,别管何时都是刘季,都是自家人,乡里乡亲的,以前怎么叫我,往后都怎么叫。”刘季笑眯眯地同大家招呼,让人别太拘束。 确实一群百姓,根本没有太多的想法,仅仅是好奇刘季怎么会在一夜之间就成了他们好像应该仰望的人呢? 为此,他们心中尽是好奇,可是真正看到人的时候,那种疏离感,好像一下子消散了。看着刘季,除了变白了点,身上穿的衣裳好了一些,并无差别,眉眼还是之前他们熟悉的刘季。 听到刘季的话,一群人都笑了,更有人问起刘太公,好奇刘太公最近如何?刘季皆是一一答来,好叫他们知道,刘太公一直挺好的,若是他知道大家都惦记他,必是欢喜。 “当年你往骊山送徒役,朝廷说你没有把人送到,后来你爹一家子都不见了。啊,不对,你二哥二嫂呢,叫朝廷捉走了。你二哥和二嫂没事吧?”都是乡里乡亲的人,顺便问上一句,表达的是对他们一家的关心。 “大家惦记,我们一家都挺好的,二哥二嫂也叫我们救出来了,没事。”刘季回应众人,一众人听着都松了一口气。善心之人,都想大家平平安安。 “对了,前些日子有个叫雍齿的回来寻过你们。”一群人有说有笑的,突然有人叫唤起此事。刘季可是有些日子没听说过雍齿了,没想到回一趟老家竟然能听到雍齿的消息。 “可说寻我何事?”刘季着实是好奇,不解雍齿为何来寻他,要知道之前雍齿可是一千个一万个瞧不上刘季,现在来寻刘季,闹的哪般? 开口的人是个中年男子,听到刘季的疑惑摇头道:“那便不知了,人看起来凶得很。我记得先前他带人来我们村闹过事,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陈年旧事了,难为有人记得。刘季笑笑地道:“确实如此,却也无妨。人嘛,总有几个不对付的人,他既然没有说何事,也就不必理会。” 刘季确实不把雍齿放在心上,雍齿要走要留,路都是他选的,有何后果也该由他选择。刘季不想评价,也无意评价。 “刘季。”刘季不把雍齿的事放在心上,也是觉得这样的一位寻刘季必没有好事。可是这个时候听到一阵叫唤声,刘季回头一看,竟然就是他们刚说的人,雍齿。 多年不见,再次相见,刘季跟雍齿可没有多年好友相见的喜悦,面对雍齿仅仅地询问道:“听乡亲们提起,你寻过我。有事?” 定然是有事的,之前寻过刘季一回,刘季都在坞堡定居了。天下不太平,自然要想办法保住一家人的小命为重,家里的这点房子和田地的,谁家要是想种是可以种,房子在,也不必担忧。 雍齿急急的冲过来,“刘季,你是不是起义了?” 迎面就是质问。刘季看着雍齿,几年不见,雍齿比起之前老得多了,不过依然是一脸的凶狠,比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还用问,现在沛县就是刘季做主,刘季是我们的沛公。”用不着刘季回答,有人大声地告诉雍齿。没错,刘季是起义了。现在的沛县由刘季做主,刘季就是他们的沛公。 雍齿往前走一步道:“带上我。” 那么迫切的样子,刘季一顿。雍齿以为刘季不相信,再一次道:“我说正经的,带上我,一定要带上我。” “你以为起义为何?”刘季可不会因为他的急切而愿意收下他。雍齿是不服刘季的,不管是哪一次的会面,雍齿都是同样的神情,若说投奔刘季并不是。雍齿为何要参加起义,刘季想听听。 “你们为何,我自然就是为何。”雍齿没想到刘季问出问题,却也极快的回答了。“你们起义不就是想人越多越好,我想参加起义,难道你不要?” 雍齿绝想不到他竟然会被人拒绝,更是被刘季所拒绝,满目都是不可置信。 “你,我确实不想要。但并不是限于你,对于所有人,我都有同样的问题,起义为何?若是想不明白的,便想明白之后再来。”刘季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雷霆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他没听见,啥都没听见。 雍齿本来是生气的,以为刘季是不喜欢他,记着从前的旧怨,不想收下他的。没想到刘季说得直白,那可不是针对他的规矩,是所有参加刘季起义的人都要想好了,究竟他们为何起义。 刘季是觉得,人啊,一直不清楚目标,也没有目的,昏昏噩噩的过日子是过;若是弄清楚,有了目标的过日子,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能否认,刘季想打造一支军队,一支有信仰的军队。 想想新中国的建立,那是一支何等了不起的军队,刘季就是想向那样的军队学习。 信仰,能让人心之向往,能让人无畏生死的朝前冲。刘季想做到这一点!也只有这样一来,就算他不曾领军打仗,不懂武事,他一样可以让这样的一支军队对他忠诚。 其实这点事吕雉早就在做,对于收下的人,一直不断的给人烙下一个印记:他们都想过衣食无忧的日子,想让子孙后代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为此他们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 有时候刘季真想问问吕雉,到底这样的手段是谁交的她? 刘季可以确定吕雉并没有去过现代,但对现代的一些东西,吕雉却是了解的。有些现代的词吕雉都清楚,也正是因为如此,打造一支有信仰的军队,这也是吕雉的意思。 “你,不就是当个兵,只要我们愿意就成,谁像你一样诸多的规矩。”雍齿说不上来,刘季也说了不是针对他的,想说刘季是故意的为难他,这话也是不对。 雍齿心累,却依然为自个儿争取。 当兵而已,谁家征兵的时候诸多问题。 “别人的兵我管不着,可是当兵欺负百姓的事,我们见得多了,我就想手下的兵都不能再干这样的事,你有问题?”刘季的理由现成的,更能趁机在百姓的面前表现,必须牢牢的捉住! 第118章兵临城下 雍齿一个粗人, 哪里懂得太多的弯弯道道。唯一他所知道的,他想给刘季当兵,刘季不想要他。 “你, 你别说那么多,我就问你一句,你究竟要不要我当兵?”雍齿听明白这一点,却是怎么都不服气。不服气待要如何, 当然是要直接问刘季要准话, 刘季究竟收不收他? 刘季面对质问,坦白地答道:“不要。你现在来寻我,定是有事要我帮忙的,要人帮忙还能像你这样理直气壮, 趾高气昂的, 我是第一次见。当我的兵就要听我的话,看你现在的样儿,你会听我的 ?” 哎哟,刘季想出一个理由, 本来是要堵雍齿的, 结果倒好, 雍齿不愿意。他不愿意就要跟刘季大吵大闹。 闹啊吵啊, 就让刘季捉到把柄了!不能否认的一点, 谁都不喜欢来势汹汹, 活像别人欠下他多少东西的人。恰好,雍齿现在看起来就是那样。 知道的以为雍齿想寻刘季, 要投奔刘季, 不知道的要以为他是来跟刘季讨债呢。 “你连听话都做不到, 更不会尊重我, 我为何要收下你这样的人?为我添麻烦?”一个就算有求于刘季都同样看不上刘季的人,谁跟刘季说这个人将来会一心一意的忠于他,刘季会信都有鬼。 雍齿听着刘季的话,根本无法辩驳。刘季再次道:“所以,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你为何不愿意帮我一帮?”雍齿急了,这是真的着急了。急得都想上窜下跳。然而刘季根本不为所动,仅仅平静地道:“因为我纵然帮了你,你心中并不会感激我,将来极有可能对我不利。一个瞧不上我的人,你将来定会在背后捅我一刀,因为在你的心里,我不配。” 开玩笑,雍齿如果不是因为没办法,断然不会出现在刘季的面前,哀求于刘季帮忙。 刘季既然不傻,就不可能随便出手,更不会在明显雍齿一定会用完人就扔的情况下,对雍齿心怀仁义。 想想雍齿一直的作为,那就不是一个讲理的人,完全凭他的喜好行事。 刘季一点都不想养虎为患,倒是说得明明白白的,好让雍齿知道,他们之间雍齿不想和解,在刘季看来也没有和解的可能。 “你......”雍齿不能说刘季说得不对,他是看不上刘季,就算现在需要刘季帮忙,他也不觉得应该对刘季客气点。 “请回吧。”刘季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也不在意地将人打发。 雍齿既然看出来不管他如何同刘季要求都不可能达到目的,软话好话他说得够多了,都没有办法让刘季改主意,再纠缠又有何意义。 可是,刘季竟然不帮他这个忙,雍齿却是狠狠地道:“刘季,早晚有一日我定会让你后悔的。” 此话说得,刘季面不改色地道:“如你一般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因你而付出代价。在我看来,和你真正成为仇人可比把你养在我身边,让你在我背后,最关键的时候捅一刀好得多。” 刘季就是想干脆的将话说得明明白白的。雍齿这样的人,不管刘季怎么做都是错,既然都是错,不如光明正大的让天下人都知道,雍齿是他的仇人,该提防就得提防,否则极有可能被他坑得不得安宁。 雍齿气得脸色阵阵发白,直指刘季。但软话硬话他都说了,刘季却不为所动,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和刘季叫板,他就算想冲上去给刘季一个教训,看看刘季身边的人,难道以为是摆设? 雷霆可是一直防备着,雍齿不动手也就罢了,若是他敢动手,雍齿绝不是雷霆的对手。 “你记着。”雍齿莫可奈何,他是看出来了,刘季不好对付,面对这样的人,他没办法。 一句狠话,刘季是不在意的,从前他本没有怕过雍齿,现在要是再怕他,他未免太没用。 雍齿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刘季看向一旁雷霆道:“跟上他去看看,他究竟有何事。” 雷霆听着刘季拒绝雍齿那叫一个干脆,结果雍齿一走,刘季却想弄清楚了,究竟雍齿有何事。 “这......”雷霆是想到刘季的身边没有人,他要是去追雍齿,期间刘季出了事,那该如何是好。 “我这就回县衙。那么点路,出不了事。再说你也太拿我当回事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在这城里,认识我的都是一样的人,虽然素日或有争执,要说杀我,不至于。”刘季分析情况,好让雷霆知道,别太拿刘季当回事了,刘季其实在很多人看来一点都不重要,人家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快去吧,雍齿这家伙虽然不是个东西,若是他身边的人有事,那也是我们的百姓,该救就要救。”刘季催促,让雷霆赶紧去寻人,要是晚了人就跑了,想寻都寻不到。 雷霆亦知刘季打定主意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刘季的安全,雍齿的事,要是由雷霆选择,雷霆是不想为了雍齿的事把刘季弃于一旁的,可刘季有吩咐,雷霆不敢有违。 “沛公你先回去,凡事小心。”刘季吩咐的事,雷霆终是没有办法,叮嘱刘季一声定要小心,他得去追雍齿。 刘季点点头,“你也小心。” 雷霆虽没有回头,不用说话都知道对方的意思。刘季将身边的人打发了,见着刘季和雍齿之间的争执,有些话他们听懂了,可也有些他们没有听懂。 不过不妨事,至少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刘季成了沛公依然是刘季,看起来刘季是真心想为他们这些百姓做事的。 那可好啊!这些年来,大家的日子都是熬着过,若是朝廷役召徒役,兵役,他们纵然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却也莫可奈何,也有人就此事问起刘季。 “暂时天下不太平,如今还是大秦的天下,若想再无战事,再无徒役,只怕是不成的。”刘季可不想为了笼络人心,没有的事都去答应,他细细地同众人解释。 “毕竟若是朝廷知我起义,定然会派大军前来夺城。战事一起,若不征兵,我是无法同人抗衡的,一但沛县被夺回去,日子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的过。我们这些百姓,我们的生死,根本没有人放在心上,我们若是想过上太平安乐的日子,就得凭我们的双手去创造,而不是等着别人给我们。” 刘季可得忽悠人,也必须要忽悠,若不说动百姓,让他们跟他一心,他如何征兵,如何守城? 百姓们听着刘季的话,其实心里是没有底的,朝廷征兵是征兵,刘季征兵也是征兵,谁都不想打仗,不仅仅是针对大秦。 “我知道大家肯定在心里想啥,这朝廷征兵是征,我征兵也是征兵,有何区别?难道你们不喜欢朝廷征兵,就喜欢在我手下打仗了?我是何人,就因为我在这里长大,我就能明白你们究竟要甚?” 刘季都不用看,便知道众人的想法,直接说出口,一群人确实是如此法,也不怕刘季说出口。 “刘季,我们都想过安稳的日子。”有人大声地道破心中的想法,也是刘季一直都清楚的真实想法。 “是,我也想过安稳的日子,可过得了吗?朝廷的事,一件接一件,服役,征税,难道我们的日子不是一天比一天的难过,再继续下去,我们能活得下去?” “朝廷征召徒役,多少人背井离乡?多少人死在路上?我们若是一直由着朝廷不顾我们的死活。看看外面的田地,看看各位家中的存粮,难道田种得好,粮多得吃不尽?” 问得一群人不敢作声,各家过的到底是何日子,想必刘季心里比谁都有数,毕竟这么多年,大家都过的一样的日子,刘季再好也不见得比他们好得到哪里去。 刘季问完了话,许多人都不作声,低着头可见低落。 “哪来的粮吃不完。家里没有人手,就是这田地都要靠我们老弱妇孺去种。我们老的老,小的小,能种多少。”宋七伯长长一叹,透露出无尽的心酸和无奈,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是一点都不想过现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刘季道:“对。我现在做的事看起来和秦国做的一样,但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现在是,一但天下太平了,我定带你们过上安乐的日子。田地要种,粮食更要存得满满的,尽我所能的让大家能够吃饱穿暖。” 这就是刘季的承诺,对于百姓来说最是务实,最是真诚的承诺。 百姓要的仅仅就是吃饱穿暖。有多少人穷尽一生都做不到,而如今的世道,都叫他们看不到希望。 “若是将来有一日诸位发现我做不到,要如何处置我,我绝无二话。”刘季看出大家的意动,再接再厉喊出这一句。 承诺要给出,更要将最后的处置权交到他们的手里。 刘季道:“今日我们反秦,皆因百姓多苦,我们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来日若是我也让你们的日子过不下去,便如同今日。” 刘季相信,从陈胜吴广开始,百姓虽然喜于安宁,却不再是人人可以随意糊弄的,一但这个天下的再不把百姓当回事,便怪不得百姓揭竿而起,将天下易主。 百姓要的简单,但凡上面的人多给他们留条活路,都不至于让他们无法容忍,拼个你死我活。 因为活不下去,因为没有任何的希望,最终他们不得不为活着争一争! “现在的当务之急,我会让人想办法将水引入田中,好让大家明年都能有个大丰收。不过此事非我一人之力可为之,还得请大家一起帮忙。水要引,便要修渠,这是为了我们的收成而修的,你们可愿意帮忙?”刘季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若不将水引入田中灌溉,想要收成好简直就是等天了。 若是这一年风调雨顺,一切好说。倘若不是呢? 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刘季一直都相信人只要奋斗前进,总不会过得太差,最忌讳的是将自己的希望,自己的一切寄托在别人的身上。 连自己都不愿意为自己的未来努力,谁又会愿意为你努力? “这当然愿意。”对于许多水无法灌溉到田的人来说,有人愿意起头为他们修渠引水,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 有一个人开口喊着愿意,其他人纷纷表态,也觉得这是一件利己利人的好事。 刘季算是跟大家做好了约定,会在后续制定好修渠引水的方案之后和大家一起商量究竟要怎样修渠。 正事说完,刘季就准备回县衙,一群人纷纷想留下刘季,刘季笑眯眯的跟他们打完招呼,终是推了他们的热情回家。 一路上太太平平没有发生任何事,刘季回到县衙的后院,吕雉正带着刘仪和刘盈在玩。 三岁大的刘仪很是机灵,见到刘季欢欢喜喜的迎过来唤着爹爹。吕雉在一旁抱着刘盈,刘盈在吕雉的怀里哇哇大叫,显然也是看到了刘季很是兴奋。 刘季抱着刘仪在手,高兴地颠了颠,“仪儿在家可乖?” “乖。”刘仪郑重的点点头,一脸小严肃的告诉刘季,刘季被她小大人的模样惹得忍俊不禁。 “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吕雉看到刘季的身后没人,好奇的询问,她记得雷霆和墨承跟刘季一起出去的。 “路上遇到一些事,墨先生和雷兄去忙处理。”抱着刘仪在手,刘季不断的逗着孩子。用刚长出来的胡渣弄在刘仪粉嫩的小脸蛋上,刘仪被弄得痒痒的咯咯直笑,“爹爹欺负我。” “你要告状吗?准备找谁告状?”刘季收到控诉,笑眯眯的询问刘仪。刘仪眼珠子圆溜溜的乱转,“韩信。” 这个名字一出来刘季顿了顿,侧头问了吕雉道:“有没有觉得仪儿更喜欢韩信?” 吕雉视线落在年幼的刘仪身上,乖巧懂事的女儿,从出生开始就很少哭闹,长大了也显得聪明。 和上辈子懦弱不敢多言的女儿完全不同,但吕雉以为或者是因为这辈子的刘季也跟上辈子的刘邦完全不一样。一个宠爱孩子的父亲自然会给孩子不一样的成长环境,造就孩子不同的个性。 面对刘季问出的问题,吕雉看了看刘季的脸道:“听说孩子虽然小,也有他的审美,想比韩信长得好看,她便更喜欢韩信。” 扎心的话一出口,刘季目瞪口呆的转头看向吕雉。吕雉眼皮都没抬的问道:“难道你不喜欢看美人?” 这种没良心的话说出口,吕雉都不信。就别骗人了。刘季决定避之不谈,而是举起刘仪道:“她还那么小,哪里懂得谁长得好看不好看,我是她爹爹,这般喜欢她,她若是最喜欢的不是我,往后我得考虑不让韩信跟她太靠近。” 妒忌的老父亲,没有一点点不好意思的决定要把所有可能跟他抢女儿的人隔绝在外,就算那是兄弟也必须牢牢防备。 吕雉莞尔,根本不管刘季要做的事。 “也就这几日还有太平的日子过,等到朝廷知道我们起义,必然会派大军前来镇压夺回城池。我是不想现在就出兵攻打城池,何尝不是希望朝廷的兵马前来能给我们机会练练手。”倚城而守,多少胜算都会大点,刘季的用意,吕雉一清二楚。 “沛县得到的太容易,容易得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自傲。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慢慢的磨砺我们手中的这点兵马。这是我们全部的家底,最是输不起。大秦的铁骑不是浪得虚名,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可以站出来,却不能走得太急。”吕雉清楚,刘季之所以会跟他解释,完全是因为吕雉一直表现的有些心急。 想要出兵,想要对外扩张,占领更多的城池,这是吕雉希望的不错,但吕雉绝不会因此不管不顾现在他们存在的问题。 就算这辈子比上辈子更早的得到了韩信,而且刘季和韩信两人的关系也不错,并不意味着手中的这点兵马当真能够对付天下各路冒头的人,而他们最大的敌人就是秦国的大军。 刘季听到吕雉的话,不禁露出了笑容。吕雉能够理智的分析,更能够稳得住,这对大家都好。 毕竟在刘季的身边太多的人迫不及待的要刘季出手,如果不是他们夫妻稳得住极有可能会被人动摇。 贸然的出手会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问题,这些问题极有可能会毁掉他们所有的努力,这也是刘季一直不断提醒自己的。 “你放心,我不会拖你的后腿。”这是吕雉对刘季的承诺。上辈子没拖过刘邦的后腿,这辈子她肯定也不会拖刘季的后腿。 “很多人会说,我们起兵造反为何不乘胜追击,反而待在这县城之内,该修渠就修渠,该练兵就练兵。难道练兵不是为了将来能够和天下任何的兵马对抗。我现在就想让大秦的铁骑赶紧来到,好让他们看看,究竟我们面对的是何等凶悍的对手。”刘季看到手下的兵每一个都很兴奋,都表现出想要对敌的意图,心里七上八下。 可是,刘季不能在这个时候泼冷水,毕竟他也从未见过大秦的军队,并不清楚军队的本事。刘季要是说得太多,反而让他们以为他没有志气。 那就让事实来证明给他们看这天下的兵马,大秦的铁骑能够灭六国并不是运气,而是他们的确有本事。 “快了。”正好是秋收过后,很快朝廷定会下达文书,派出兵马不断的平息起义的大军。吕雉算着日子,从朝廷得到消息到大军开拔来到沛县所需要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一个月之后...... “城墙还得修。可是这个时候如果我们要修渠,城墙就修不了。”刘季心里其实一直在衡量到底应该先做哪一个? “先修渠。”刘季心里挣扎,吕雉却果断的告诉他。 刘季抬起眼看向吕雉,吕雉将刘季心中闪过的念头,却不敢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他们太过自傲,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永远牢牢的记住。” 这就是吕雉的理由,也是刘季透露出的意思。 “墨家的人只怕不会愿意。”谁都清楚城墙的修筑完好与否,对于行军打仗的重要性。否则一旦大军攻城,城墙不够高,轻而易举的被人击破,也就意味着城中将要遭遇的危险。极有可能这一座城会被人夺了回去。 “那就跟他们说清楚,想必比=他们会明白其中的道理。”墨家的人反对是绝对的。可是看看轻而易举得到的沛县,就算现在有无数的人告诉手下的兵马,这样的成功并不是常有的,如果想要永远的成功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强戒备,努力练习。 说是说不通,就只能指望大秦的军队前来给他们好好的上一课。 “好,就这么跟他们直说。”刘季一想也对,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既然躲不过便正面面对。成了沛公,刘季也要慢慢适应。 “我和你爹爹说的话你听得懂?”吕雉和刘季你来我往的说着话。更注意到被刘季抱在怀里的刘仪,专心致志的听着他们讲话,不吵也不闹,吕雉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好奇的询问。 刘仪眨了眨眼睛,露出了茫然无知的神情。刘季将孩子丢了起来道:“难道有一有二再有三,我们一家几口人都有奇遇不成?” 吕雉还是狐疑的看了刘仪一眼,刘仪脸上的表情随刘季的话音落下板起了脸。吕雉没办法从中窥探,也为自己一闪而过的念头而觉得不可思议。就像刘季说的他们两个有了奇遇不假,难道生出来的女儿也会有同样的遭遇。 “是不是应该让姐姐下山帮你照顾孩子?”刘季看着怀中的刘仪,又看了看吕雉怀中的刘盈,虽然身边有伺候的人,但这两个孩子吕雉依然坚持自己带,刘季担心吕雉太累,想来想去刘素是最好帮忙的人选。 吕雉摇头道:“不用了,姐姐留在山上照顾父亲,父亲毕竟年纪大了,我们不能在身边伺候,也不能把人全都带走。有姐姐在,我们都能放心。比起姐姐,你不考虑让四弟下山帮忙?” 都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刘二哥是指望不上的,但是刘交为人不错,品行也过得去,有这样的人相助,刘季可以轻松一些。 “现在就让他下山?”刘季不是忘记了刘交,而是因为现在的情形就让刘交下山,当真就是好事? “那便再缓缓,现在的确不着急。”就算得到了沛县,一切仅仅是开始,并不是结束。万事起头难,如今的刘季都在挣扎,等待时机。 让刘交下山,刘交现在也帮不上忙,还不如让人安安心心的待在山上,等到沛县守住了,刘季开始发兵攻城略地,才是真正需要刘交下山的时候。 夫妻都是聪明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也认同对方的做法。 ** 暂时刘季的心思都放在修渠之上,萧何其实也对此表示过质疑,毕竟比起修渠,还是修筑城墙更为重要,城墙牢固才能让他们倚城而守,不会被秦军攻破。 刘季便寻一个机会,和萧何以及墨家的人说明白城池为何不修的原因。 沛县得到的太容易,容易得让手下的兵马以为打仗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就算现在让大家一起修筑城墙,未必见得他们愿意。而且现在需要收拢人心,修渠就是收拢人心的开始。 当然刘季让墨家的人好好的看看沛县的城墙,以确定到底能不能守住? 墨承他们查看之后告诉刘季,要看秦军会来多少兵马,如果人数不多,用兵得当的话,城墙是秦军攻不破的。这最大的压力也就落在了韩信的身上。 刘季寻了一个机会和韩信好好的讨论讨论,韩信听明白刘季的打算之后,并没有异义,而且表示配合。 当然韩信不忘告诉刘季一件事,沛县的城墙在韩信看来已经足够让他守城。 听听这自信的口气,刘季是绝对不敢放出这样的话。但韩信从来不是无地放矢的人,若不是当真胸有成竹,又怎么敢如此自信。 “其实不需要特意让我们手下的兵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因为我能带他们打胜仗,而且一直赢下去。”韩信虽然对刘季的做法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却又觉得有必要说一句。 刘季听着韩信的话,一下子看向韩信。“你我既是兄弟,有些话我便同你提个醒。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不能否认韩兄弟的确厉害,却不该因此轻视任何人。况且天下之大,不可能一直由韩兄弟你一人领兵,若是军士自视甚高,认为天下没有他们打不赢的兵马,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 骄傲就会自满,这句话不管在何时都适用。谦虚些,小心谨慎些,总无大错。 韩信一想也对,现在仅仅是守住一个沛县而已,韩信自认能够完全解决,可将来若是继续发展下去,他们会打下越来越多的城池。韩信只有一个,能够守住的地方不可能是整个天下,就只能不断的培养出更多厉害的将士。 将军重要,冲锋陷阵,拼在前头的士兵同样重要。 “一个人不可能把全天下的事都做完,我们应该早做准备,至少不能让我们陷入被动。”刘季小心谨慎并不避讳在韩信的面前承认。虽然对韩信来说其实没有必要,但也仔细想过刘季的问题,韩信的确不应该事事包揽,毕竟他只有一个人。 在大秦的兵马到来之前,墨家巨子也领人抵达了,好手笔啊,整整带了十个人。 这样一来,除了修渠引水之外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打造武器。 之前居于深山,与世隔绝,就算想要打造兵器,没有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现在刘季得到了整个沛县,萧何最是清楚铁从何而来。由萧何出面,铁的来源解决了,那就要准备武器,弓箭,刀,这些都是由朝廷严格把控的。 要知道各家之中除了铁锄菜刀,再也没有任何器物。朝廷之所以如此严密的管铁,就是为了预防底下的百姓造反。 刘季先前被逼无奈便只能让人准备木刀木枪。好在沛县有不少的兵器和刀剑,存铁也有不少,可以完全供应手中的兵马。 “铁矿我等也发现了不少,后续攻城略地之后,我们会派人前去开采,暂时沛县的铁足够用。”墨家的人管兵器,如何打造兵器是他们要操心的事。当然他们也给刘季带来了好消息,虽然沛县之中铁矿并不多,但在其他地方他们有所发现。 后面的事刘季是不想管的太多。大家分工明确,萧何管庶务,打造兵器,甚至修渠饮水,这些细节上的事都由萧何安排人细理。 忙忙碌碌,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月后不出吕雉所料,大秦的兵马抵达在沛县不远之外,两万的兵马来袭,配置的都是上好的铠甲和刀剑。前去打听消息的人都被那黑压压的秦军吓得不轻。 刘季扫过一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毕竟大秦的兵马能够灭六国精锐,像他们这些民间的兵马,从来没有真正的和人打过仗,交过手,突然要面对大秦的精锐之兵,他们能不能扛得住? “等了许久终于还是来了。”刘季并不避讳的承认,一直以来都在等着大秦军队的抵达,想必在场的人都是同样的心思。 既然不负他们所望,兵马抵达,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样守住沛县,应对大秦两万兵马。 韩信一直都希望能有机会好好的打上一仗,终于不负他所望来了! 先前就算韩信表现出擅长调兵遣将,可是没有真正的打过一场胜仗,众人面对韩信的时候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轻视。 在他们看来,一切或许都仅仅是韩信自夸,就算韩信练兵的时候看起来像模像样,也不代表真正打起仗来的时候韩信果真厉害。 “不必等他们来攻城,我想办法将人打退如何?”韩信第一个表现出想要打仗的态度。 “不着急不着急,你们知道我一直等着秦军到来,最大的原因为何?”刘季的确一直在等着秦军的到来,大家都知道,却一直不懂,为何刘季这样希望。 一众人都看一下刘季,最后还是赵旦开口道:“秦军来了,秦军的粮食也就来了。” 刘季早就打上行军粮草的主意,只是想要不远万里的跑去偷粮,太难了!倒不如等着秦军前来,与之而来的还有粮草。 “不错,就是粮草。”刘季眼中闪着亮光。粮啊粮,谁不喜欢粮食啊,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刘季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韩兄弟,知道我现在所想吗?”刘季问起韩信,韩信肯定地点头,“拖,拖得越久,秦军押来的粮食会越多,我们能得到的粮食自然也会越多。只是沛公,我们能抢他们的粮,他们其实也可以抢我们的粮。”谁要是开了这个头,便给了对方学习的榜样。 刘季对此哈哈大笑地道:“那且看看谁更技高一筹。” 比的是真本事,谁又能如何?刘季看向韩信道:“你等了许久,现在终于有机会和人正面较量,你想同我说,这一仗我们会输?” 韩信掷地有声地回答道:“不,这一仗我们一定会赢。” 自信的韩信,并没有将秦军那些人太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一定可以将他们打败。 “那就按我们说好的,不必等人出击,我们先手打一波。总要让我们手下的兵知道,大秦的铁骑不是浪得虚名的。也让他们知道,当初我们得一城容易,想守一城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刘季要的就是众人知道,一场仗想打好并不容易,可是他们必须要赢,若是这一仗赢不了,往后又谈何更进一步,继续的攻城略地? “诺。”刘季等着秦军来,韩信也等着,现在来了,两军交战,谁都不会后退的。 秦军刚刚在沛县三十里外扎营,都没来得及派人去沛县报个信。刘季他们早收到消息了,甚至都想好要出面,必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是夜,刚刚扎营的秦军其实并没有把沛县的这股叛军放在心上。毕竟按沛县原本的县令透露,沛县之内原本的守军也不过才三千人,刘季手里大概也就几千人,加起来无论如何都不会超过一万,他们两万的兵马前来,要的就是在最快的速度将沛县收回。 各国的起义之军,每一个都喊着口号,每一个都想推翻大秦,他们需要向天下人证明,大秦,不是他们这些寻常百姓想毁就能毁得了的。 大秦的军队早就陆续出动,起义之军被镇压的不少,死去的人也不少。沛县的这点人,其实领军前来的人早就立下了军令状,必会在半个月之内平定。 却没想到,他们刚扎完了营,守卫松懈之时,突然被人放了一把火。 火起之势,因为风向,直接烧向主帐,一群人正忙着救火,就是领军的将士也是急忙从帐中出来,正想大骂为何起的火。 话都没出口,却听到一阵叫唤,“粮草,有人劫粮草。” 第119章夫纲不振的刘季 得, 这下所有人都打了一个激灵,心里更纳闷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动他们的粮草,可是粮草是他们的命根, 两万将士的口粮,若是被人劫了去,那不是要命吗? 这下赶紧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去救火, 一部分人去抢回粮草。 然而, 他们寻着粮草所在的位置过去,才一到却叫打了闷棍。 一阵阵惨叫声响起,没有想到有人劫了粮草不够,更是要留在这里等着揍上他们一顿, 惨叫声不绝于耳。 这样挨打也不过是一时, 后面跟来的人没挨着打,也是在听到惨叫的时候意识到有埋伏,立刻亮出刀枪朝前面的人刺过去。 打完一波人,一看后面的人来得不少, 谁都不会再留下等着人来捉。赶紧的跑, 一边跑一边叫嚷道:“我们沛公让我们谢过你们送粮, 这等大恩大德, 来日有机会一定相报。” 得, 算是告诉人, 他们是被谁劫的粮食,又是谁在他们刚到沛县就给他们放了一把火, 火烧得他们手慌脚乱的时候, 正好就是刘季的人出手抢粮食的时候。 粮食节到手, 刘季的人头也不回的跑了。 忙着灭火的人, 还有后面追来被打伤的人倒了一片,一时半会也顾不上追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哪里还有刘季他们一行人的踪迹。 不过刘季他们都已经自报家门,领军前来的人也知道刚来就被人搅动军心,敢欺负到他们头上的人是谁,把军营整顿完毕之后,第二日立刻发兵攻打沛县。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一仗根本无法避免,刘季让人密切的注意秦军的一举一动,只要人有任何异样,马上来禀。 大军压境,这样的重要大事,谁也无法忽视。 昨夜抢来了秦军的粮草,是件让人很高兴的事情,一个转眼秦军大军前来,这是打算在一日之间攻破沛县? 韩信在跟人点出这一点的时候,神情透着凝重,毕竟一来就被他们打脸,换了谁都会心生不悦,尤其在秦军轻视沛县上上下下的情况下。 “所以这一仗必须要一心一意的打。”刘季有意为之,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现在的局面有多难,可是再难也得一往无前。 “韩信,这件事交给你,既要保住兄弟们的性命,让人少死,也得让他们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行军打仗是用命拼搏的事情。如果他们不够谨慎,极有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刘季将他的要求和韩信提出来,韩信脸上透着无奈,“行军打仗必有死伤,这是无法避免的。” “不错,所以我对你的要求是尽可能的保住兄弟们的性命,谁的命都是命,一旦没了就真的没了。我们竟然让他们跟随在我们的身后,我们也有责任保护他们。行军打仗死伤无可避免,却也应该牢记,用最少的伤亡获得最大的胜利。”刘季同韩信解释他之意。 韩信虽然有些不认同,可是刘季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提出这点要求,言语之间表露的都对人命的看重。其实在韩信看来,人命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行军打仗要的是胜利,只要赢了,任何事情都不重要。但明显的刘季并不这样认为。 “看重兄弟们的性命,也包括你们的性命。我让你们跟着我一起起事,就应该把你们的命放在心上。如果我今日可以不在意他们的生死,将来有一天也会轻易将你们舍弃,这是你们要看到的局面?韩信,将心比心,大家都是一样的。”刘季看着韩信心里很有数,一个连他自个儿的性命都不在意的人,根本不会在意旁人的性命,这就是韩信最让刘季操心的一点。 韩信注意到刘季的目光,想到从一开始他们碰面的时候刘季说过的话。其实他并不能够理解刘季的担忧,天下间从来没有白吃的饭,想要打赢仗就必须要有所牺牲,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面对眼前的刘季,好像一直以来刘季都在很努力的想要让他有所改变,终究还是失败。 韩信在这一刻也有了自暴自弃的念头,既然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变成一个对世上的东西有所在意的人,为何他要勉强自己? “好了,这件事我和韩兄弟再讨论讨论。”刘季的反应很快,一下子注意到韩信的神情不对劲,立刻止住话题。 一群人都不是傻瓜,也意识到气氛不太对劲,刘季竟然叫停也,没人再提。 “你们先出去,我和韩兄弟说说话。”刘季打算跟韩信好好聊聊,韩信的情绪变化他全都看在眼里,比谁都感受真切。 在韩信想要不管不顾之前,刘季果断的打断他们的话题,目的是想跟韩信亲自聊一聊。 韩信不管在这一刻决定了什么,但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好事。明白这一点的刘季出手连一点犹豫都没用。 眼看就要开战了,在这个时候最不允许出现任何的变故。 一群人都明白,在他们之中,若论行军打仗有天赋的人,非是韩信无疑。他们都在心中认可,也觉得现在应该保持韩信的心情愉悦,必须要让他站在他们这一边。 一众人都明白了这一点,再不用刘季催促,人都退了出去。 屋里就剩下刘季和韩信两个人。韩信拧紧眉头,毫不犹豫的道:“我不打算改变。这几年我很努力的想去在意一件事,一个人。可我终究和你们不一样,我连自个儿都不在意,更没办法在意别人。” 不用刘季开口,韩信倒是抢先一步,更显露出了他的慌乱。 刘季笑了笑道:“我是希望你能有在意的东西,至少有了目标更能让你有了前进的动力。但并不是强迫你一定要按照我们行事。你就是你,不必非要让你变成像我们一样。” 韩信以为刘季看到这样的他会失望的,还会再接再厉的劝他改变,不想却不是。 “可是你得记住一个底线,人命大如天,纵然你不在意你的性命,却不能无视别人的性命。行军打仗,不可避免必有死伤,却不意味我们这些人,可以无视人的性命。上了战场,早就有了必死的打算,却不意味他们可以放任。”刘季其实也在想,到底他应该怎么跟韩信解释人命的事情。 人的生命只有一回,死了将归于尘土。对于生命,刘季从来不敢轻视。刘季看着韩信,韩信同样也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像是在无声地想说服对方。 看了半天,看得对方的眼睛都开始抽搐了,刘季无奈地低下头,赶紧用力地揉眼睛, “我说韩兄弟,你也不说让让我,看我那么大年纪了,不让我你好意思?” 韩信...... 狐疑的视线落在刘季身上,刘季的实际年纪,不错,确实四十好几了,但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儿,老是不像老的,但是也足以当韩信的爹。 况且刘季一直最是不愿意别人说他老,谁敢说他跟谁急,这是眼看拿韩信没办法,都开始装可怜了? “所以你还是不打算让让我?”刘季装完可怜,此时再次询问韩信,是不是要无视他的可怜。 倚老卖老还装可怜的,好像很过份啊! 刘季却浑然无所觉,眼巴巴地瞅韩信,韩信小声地嘀咕道:“你又没有多老。” “总比你老。”刘季真是耍起无赖了啊,死咬着老的话,韩信无可反驳,谁让刘季确实比他老。 “咱们相交多年,说句真心话,你愿意看我出事,看我死吗?”刘季无奈,没办法的情况下他能如何?想想同韩信也相处了这些年了,刘季自问对韩信不错,算是真心相待,在韩信的心中,他有没有份量? 韩信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刘季会同他问起这个问题。刘季看到他的惊愣,倒也不说其他,只问道:“不用多虑,说你真实的想法,想就想,不想就不想。我要听真话。” 两人相交这几年,彼此都知道各自的个性,刘季对韩信无疑是包容的,正是因为如此,韩信才会在刘季的面前从不掩饰他真实的想法。 “不想。”韩信沉吟过后,不得不说,他确实并不想看到刘季出事,不想让他死。 刘季一听咧着嘴笑得十分开怀,“你能说不想,我听着是真高兴。” 韩信是清楚刘季的,刘季开心都是发自内心的,这样的开怀,其实并不多见,原来,他在刘季的心里,也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吗? 因为他说的不想两个字,刘季便能开心的笑起来,他在这个世上,再不是没有人在意的那一个人了啊! “记住你现在不想我出事的心情,因为这就是我不想让我们身边的兄弟纵然上了战场都存着必死之心,却总希望他们都能活下来的心情。”刘季想啊,至少现在的韩信是真心不希望刘季出事,若是韩信能记住这份心情,往后想必都能记住。 韩信没想到刘季是在后头等着他呢,明明彼此都想说服对方,都看得眼睛抽搐了,刘季开始耍起无赖,这样的事就应该结束了吧,没想到却才开始。 “你我不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不过是认识这些年,彼此性情相投,你都不希望我出事,更何况那些有着血缘关系的人。父母,兄弟,儿女,他们更不希望身边的亲人出事。”刘季轻声地说来。 韩信许久没有作声,刘季拿不准他,这到底是听进去还是没有听进去啊! “有时候就算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也不见得能如你一般待我。”在刘季头痛的时候,韩信却冒出这样的一句话。 刘季真心想问问韩信到底有着何等的经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如果要用血缘来断定舍不舍得对方死,并不能够。”韩信觉得不够,更是下了定论,刘季...... 这话说得没有错,毕竟多少兄弟相残,相争,并不是血缘就能定义为想不想一个人死。 “世上狼心狗肺的人不在少数,就算太平的日子也没少斗得你死我活,更别说战场上这等本就是你死我亡的处境。”韩信又开了口,神情透着坚定,刘季实在被堵得说不上话,能说韩信不对吗? 相比刘季一心只想难得糊涂的过,韩信太清醒了,却也正是因为太清醒,同样会因此而痛苦。 头痛的刘季再一次想,这到底该怎么样劝韩信的好?对于韩信这样的聪明人,实在没办法随便忽悠,可要说服韩信,刘季没这个自信啊! “不过,我会尽量的。”韩信仅仅是陈述事实。刘季的本意,他明白了。无论这个世上究竟有多少恶人,总是有善人的,若是他一直所在的都是恶人的环境,或许不会因此有任何的不满,可他碰到了刘季,刘季啊! 韩信不由自主地望向刘季,同样也在想,究竟他碰上刘季是好或是不好? “尽量就好,尽量就好。”刘季没想到竟然能听到韩信这一句,真可谓大喜过望啊,连连附和点头。 “明明你见过的丑陋不比我少,为何你却依然能顾及别人?”韩信瞧着刘季高兴的样儿,却是怎么都想不明白,故而有此一问。 刘季一愣,其实韩信说得没错,他经历的黑暗不比韩信少,他能像现在这样,“因为在我最难的时候,也有人拉我一把。” 这样的答案让人始料未及,韩信微微一顿。刘季在这个时候再没有出声,走过去在韩信的肩膀拍了拍,“你啊,我不知你究竟有多少痛苦的经历,但这世上总有好人的,至少我一直都坚信。所以为了那点好人,我想让我变成一个好人。” 很简单的愿望,但想做成却不容易。 “行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打败外面的秦军。来,跟我说说你的想法。”刘季该说的都说完,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样才能保证打退秦军。 韩信毫不避讳地道:“若只要求打败,一击可成,你要的是借秦军的手养好我们的人。” 毫不避讳的提起刘季的要求,那可是想借秦军来犯训练手里的兵,好叫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刘季打的主意,根本不是让韩信一击将人打败! “这个,这个。也得想借机会好好的练练我们的的兵,总不能真到了无法控制的大仗的时候再来练吧。”刘季打的不仅仅是一个主意,而是好几个主意,一个又一个的,叫韩信听在耳朵里,韩信瞪大眼睛地道:“你真行。” 刘季听到这句话,再次拍拍韩信的肩膀无力的道:“韩兄弟,你得相信,我现在竟然是领头人,身上的担子也特别的重。没办法让别人给我们时间,我就只能争取每一个机会让我们的人更加强大。” 这话倒是不假,韩信相信刘季做每件事都有他的理由。一个心存善念的人,无论在何时都能记着让人不要伤及别人的性命,刘季交代完之后,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时候不早了,我们得抓紧时间。”秦军都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如果他们商量完之后再不出门去,接下来会闹出何等事,可就未必了。 “走。”大军压境,旁人或许会心神不宁,对于韩信来说这些人的到来却是他证明本事的机会。 人不来也就罢了,既然送上门来接下来就不要怪韩信手下无情。 这么多年领着兵帮刘季练兵,却没有真正同人过招的时候,韩信其实内心很是寂寞。 有仗打好,有人来打仗,韩信也就可以安心的对付他们,也不至于总是不知该如何度过每一日。 “三军全听韩兄弟调遣,所有人包括我在内要如何配合都听他的。这场仗我们要赢,还得赢得很有难度。”刘季和韩信商量完毕走出门,同在门外等候的人叮嘱一句。 “那这个仗我们到底怎么打?是一击即中,将人一举击灭,还是另外再想办法?”樊哙是藏不住话的人,这个时候迫切的询问。 刘季的言外之意,出门的时候樊哙是不懂,但是有萧何他们在旁边解释,现在大抵也清楚了刘季既想打胜仗,又不想太轻易的把秦军打退,要说粮食当然是秦军手中比较多。 他们虽然尽量的自己自足,可如果后续要发展人,人越来越多,可能一时之间未必能够供应更多的人,有机会能够储粮,谁都不愿意放过。 其实站在樊哙的立场,那肯定是不会想的长远的,必须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秦军来犯,眼下的当务之急必然是先把秦军打退。什么粮草不粮草的,那是后面才要操心的事儿。 大概这就是领头人和手下的差距,领头的人考虑的问题很多,作为手下的樊哙只需要冲在前面,将所有的危险掐死在萌芽状态,后面遇到的问题等碰上了再考虑解决。 “既然要慢慢打,正好借这个机会好好的磨练我们手中的兄弟打仗打仗,一直没上过战场,沛县轻而易举的得到,也没有他们出手的机会,既然将来我们是要和秦军对抗,如果不趁现在这个机会好好的训练,将来真到了生死关头......”刘季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也都明白是何意思,为了将来不会在不能控制的情况下发生无法让他们控制的状况,现在就应该将将士训练起来。 或许有人想着简单,并不能体会刘季的用意,但在其他人看来,这样却是理所当然的。 “如此说来,韩兄,你责任重大。”如果只是单纯的要打一场胜仗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是现在刘季的要求非同一般。既要打赢还得拖着秦军,让秦军不能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秦军不断的送粮食过来。 “这是我们的第一场仗,关系重大的第一场仗,我一定会打得漂漂亮亮。”韩信眼中流露的是满满的自信,那是对自身的自信。 刘季也不多问,打仗这种事情也是看天赋的,无疑韩信就是极有天赋的人。他一个连战事都理不清楚的渣渣,没有资格发表意见。 “那就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准备?”刘季方才说服韩信让两人的目标可以达到一致,现在很确定韩信会把人命放在心上,那该做的就是怎么样把这一场仗打得漂漂亮亮。 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目不转睛的盯着韩信,等着韩信开口。 韩信面对众人的目光没有一丁点的忧心,“其实要对付秦军并不难,怎么打,怎么让对方既可以陪我们练兵又不会太快的退回去,这一点尺度把握好才是最难的。” 不得不说刘季提出的要求的确够为难人。和人交手又不能把人打死,明明对方迫切的想要他们的性命,却因为要将对方留下,又为锻炼他们自身,而不得不放过对方一马。 “有难度更有动力。”刘季在韩信的话音落下之后,感受到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似乎都在无声的控诉刘季。刘季有何办法,也只能这样的解释一番。 “这样......”韩信控诉刘季一回,紧接着说起正事。 如何调兵遣将,如何让对方成为他们的瓮中之鳖,这是韩信的本事。不管刘季提出的要求有多难,韩信都会倾尽全力达到。 因此,秦军在外驻守,原本以为他们都已经大军压境,想必以沛县之内的那点叛军,绝对会吓得瑟瑟发抖,只要他们愿意投降,除了主犯,其他人秦军是不打算一网打尽的。 没想到在他们大军压境的时候,沛县的兵马竟然绕后,再次打的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昨夜被人打的一个措手不及,已经够让领兵的将军气的胸口阵阵起伏。可竟然再来了第二回,吃了大亏的将军,毫不犹豫的招呼收下的兵马立刻进击沛县,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攻下沛县。 原本以为凭他们的两万兵马,对战沛县之内不到一万的守军,还是没有经过专门训练的人,必然是手到擒来的。 万万没有想到事与愿违,这一次正面对抗,领兵的将军以为他们那点兵马绝对能打得对方落花流水。结果却再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败了,他们竟然败了啊! 昨夜是偷袭,今日初初对战也是偷袭,领兵的人以为沛县之内的人都是没本事的,绝对正面对上,他竟然打输了! 正面一对上刘季看到下面打的那叫一个一面倒啊,再一次对韩信的能力表示肯定。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真是一点没错。手底下的这些兵啊,有大半是韩信练出来的,有一些是刚收下的。 这些人从前不知怎样的好吃懒做,毕竟沛县之内并无战事,所谓的兵马都仅仅是摆设,被刘季派人收下之后,虽然这些日子交到韩信的手里,却也没那么快把人提升起来。 结果倒好,反倒是这些人冲在最前头,刘季一直待在身边的人反而跟在后头,几乎等于捡漏。 刘季忍住捂脸的动作,看到秦军节节败退。刘季立刻下城墙寻韩信。“韩兄弟好样的!” 乐呵呵的走到韩信面前。韩信一身铠甲,看起来那叫一个威风凛凛的,刘季将欲作揖的韩信扶起,围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啧啧称奇地道:“这人啊,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穿甚都好看。” 这是在夸韩信啊。韩信想作揖的动作就那么叫刘季拦下,刘季接着一番话,落在韩信的耳朵里,一时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好。 “韩将军确实了不得,用兵如神。”萧何陪同刘季在上面,看着韩信一番用兵。虽说在同韩信的交往中确信韩信是个有本事的人,却是第一次看到韩信用兵,再一次在心中为刘季手下竟然有如此良将欢喜。 一声将军唤出来,刘季却接话地道:“要唤元帅,元帅。韩兄弟非是将才,而是帅才。” 这可是对韩信极大的肯定,哪怕是韩信都微微一愣。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刘季的心中,他竟然有这么高的地位。 刘季可没那么多的想法,韩信啊,太早的遇见,绝对是他的福份。 “接下来你看他们会不会回来?”刘季夸完了人,没有一点的不适应,也不把韩信的不适应放在心上,只管问人接下来的仗是要如何打。 “会的。”韩信得到刘季的肯定,虽然一时失神,却很快正色。说的更是他擅长的事,他自然是对答如流。 刘季拍手道:“如何打,我们听你的。” 若说之前韩信会认为刘季说的都是客气话,打完这一仗了,刘季说都听他的,那绝对是真听他的。 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刘季做到这一点,对韩信而言,韩信也愿意倾尽他的所有,帮助刘季。 “有事回去再商议,这一仗打胜了,对方会再来,或许更会叫上援兵。”刘季想听听韩信接下来的安排,吕雉在他身后缓缓的行来,同时也提醒一句。 一众人见到吕雉都颇是客气,韩信更是接话道:“若是换了我,我也会叫人。嫂夫人与我想到一处了。” 刘季看看韩信,又看看吕雉,二话不说,一左一右各拉一个,“走,回去说,慢慢的说。” 吕雉对于刘季这个动作,一眼扫了过去。刘季无所觉,更同吕雉道:“娥姁你瞧,韩兄弟穿上铠甲之后越发显得俊美,也不知将来何人能得韩兄弟这样的美男子为夫。” 听着刘季的口气,要不是吕雉肯定刘季绝对不喜欢男人,真有一种刘季有龙阳之好的感觉。 韩信被刘季连着夸了两回俊美,这时候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根都红了的道:“沛公切莫再夸我,我不过如此。” 这回轮到吕雉惊奇了!说实话,韩信可从来不是一个谦虚的人,至少在吕雉的认知中,韩信面对所有的夸奖都认为理所当然。 但凡韩信能懂得内敛,不曾锋芒毕露,最后也不会年纪轻轻便没了。 “嫂夫人以为,在秦军援兵到来前,我们该守或是该进?”刘季可不管韩信的谦虚,一左一右拉人回房。问题提出来,现在就等着韩信的回答,韩信没有正面回答刘季,仅仅是问起吕雉。 “进攻是最好的防守。况且在秦军进击的情况下,必是无人料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出面,也是我们最好出击的时候。”城池啊,若是想要发展,怎么能不攻城掠地? “丰邑。”几乎是异口同声,一众人道出来。这地方他们打主意得够久了,就是刘季一直不肯让他们出手,不仅是要磨他们的耐性,也是想寻一个最合适的机会。等啊等的,这不就等到现在了。 刘季在众人说出丰邑的时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如此说来,那得兵分两路?” “别管几路。大哥,我们得捉住机会,总不能老让人来打我们,我们倒是一直不还手的。”樊哙最是急切的想要出手打架,他可是等这一天等了许久了。 刘季却是笑笑地道:“急甚,有你出手的时候。” 一语道破樊哙的心思,樊哙也不在意。反正在他的心里,刘季是他大哥,以前他就跟着刘季混,他那点心思就从来没想瞒过刘季,往后的日子他会一直跟着刘季混的,也不需要藏他的心思。 “今日两军交战,看看秦军,再看看我们手里的兵,诸位是何感想?”刘季不急,更是问起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一场仗他们是打赢了不错,却也从中看出他们手中的兵马和秦军的优劣。 “论兵器,我们不如秦军;论将士英勇善战,我们也不如秦军;若不是有韩元帅调兵遣将,我们不可能赢得如此轻松。”萧何接过话,虽然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比起秦军来,他们差得太远,也怪不得刘季一直不肯让人出手。 萧何不自觉地抬起头看了刘季一眼,刘季的神情平静,并没有任何的异样,听到萧何的话认可地点点头,其他人的脸上都是同样的神情。 赢了是赢了,但也让他们真正看到大秦的兵马有多么强悍。 若不是这一仗他们早有准备,如今领军的人又是明显并不理智的情况下,仗会打成何等模样却是未必。 吕雉在这个时候开口问道:“要看看我练的兵?或者,明日秦军来犯,便让他们迎战?” 一众人听着此话,抬起头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望着吕雉。唯有刘季平静地问道:“可以迎战了?” 吕雉抬眼扫过刘季一记,“总要试一试,否则如何知晓。” 并没有一开始就夸下海口,仅仅是抱着一试的意思。 韩信其实也想看看。吕雉这些年也是有练兵的,她练出来的兵,大抵韩信也看到过,正是因为如此,更想能亲眼看看,究竟吕雉练出来的兵和秦军对上会如何。 刘季开口,就是韩信这个领兵的人看起来对吕雉要出手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一群人更没有意见。 “那么若是明日秦军来战,就由我练的兵正面迎战,你们负责切断或是预防援兵。”吕雉提出迎战之意,正面等着对方的人,后续也得要人配合,否则事情不好办。 “好。”韩信立刻答应一下,上战场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群人相互配合,这样一来才能保证战事能够胜利。 “那明日你不是要亲自上阵?”刘季总算是想起这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询问着吕雉,吕雉道:“自然。” 可怜的刘季瞪大了眼睛看向吕雉一脸的不认同,别的事情都好商量,这样的事绝对没有一点点商量的余地。 “我要亲自上阵,不代表我要下战场,你是何表情。”吕雉不用刘季开口,从他的表情便已经知道刘季的想法。 刘季一听暗松了一口气,吕雉反倒是显得兴致勃勃的道:“我还真想亲自到战场感受一番。” 话音落下,刘季马上阻拦的劝道:“不成不成,这件事真的不成。” 可惜刘季在想阻拦吕雉,吕雉决定的事是他能轻易改变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吕雉没有说话,可这样的沉默在所有人看来,并不等于认同刘季的决定。 刘季夫纲不振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现在这个时候就算刘季和吕雉没有当众争执起来,明日如果吕雉确定要上战场,刘季绝对拦不了。 至于背着大家伙刘季和吕雉到底是怎么商量的,众人皆不知。但等到第二日吕雉领着一群人出面迎战秦军之时,刘季黑着一张脸,明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就算樊哙再神经大条,想靠近刘季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小心着点。 “大哥你就放心吧,嫂子竟然敢上战场,一定清楚战场的凶险。你别当嫂子是一般的女人。”两军交战,吕雉领人冲在前方,一路杀过去,双方打起来那叫打的一个凶险,看得刘季的心都悬起来,恨不得冲上去代替吕雉。 这个时候樊哙的话,让刘季听得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赶紧把你嘴闭上。”还是一旁的卢绾有点眼色,马上看出来刘季的不高兴,不想让樊哙继续作死,出声提醒一句。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怎么连实话都不让我说了,嫂子就是个有本事的人,否则的话怎么可能想上战场。”樊哙这样说来其实没有问题,毕竟这些年吕雉欺负刘季的样子他都见过,吕雉打起人来就算樊哙也得小心提防。 “啊,这是想擒秦军的将军吗?”这个时候一到声音传来,把刘季想要怼樊哙的话咽了回去。 第120章项梁的邀请 只见此时的战场之上, 吕雉杀在前方,直奔对方的领军。 一旁的人看到这样的一幕,吓得心惊胆战。 可是吕雉目标很明确, 无论有多少秦军盯着她,她的目标都只有对方的领兵将军。 在这个时候,对方的将士察觉吕雉的意图,面对身穿铠甲却能看得一清二楚必是女眷无疑的吕雉, 对方扬起大刀迎对吕雉。 女人呐, 在很多人看来都是好欺负的那一个。面对这样的人谁都不会后退,尤其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士。 吕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对方杀过来,吕雉立刻迎面袭去,对方挥刀而来, 吕雉却突然一个侧身, 在对方完全不曾防备的情况下,直接将人踹下马。 跟在吕雉身后的人立刻扑上去,将人牢牢的扣住。 秦军一看将军被人擒住,没有一个坐得住, 纷纷前来救人, 可吕雉却不恋战, 在这个时候意示人立刻退兵, 直接将秦将拖着往回去。 秦军如何也不愿意第三回交战自家的将军叫人擒下, 奋力相救, 可惜吕雉早有防备,无论任何人靠近都被打了回去。 众人开出一条路, 让擒住秦将的人将人拖回城内。后续的人纷纷退了回来, 关闭城门。 可怜刘季在看到吕雉跟人打起来的那一幕, 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 谁能想到吕雉一出手那么狠, 叫看到的人担惊受怕。 “如何。”吕雉回来,因为她带领出战的几乎都是女兵,也就让对方生了轻视之意,以为沛县之内差不多了,既然落到必须要让女兵出战的地步,明显沛县人手是不够的。 而且作为领兵的将军,如果连这么一点女兵都打不过,传扬回去他必脸面尽失,所以对方才会迫不及待将吕雉拿下。 之前和韩信交手的时候,将军只在后面指挥并没有露面,韩信就算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也没办法在第一时间将秦将擒来,现在可好了,连秦将都落到他们手里了,必然会有援兵到来。 “夫人的兵如何练的?”吕雉回来的第一时间被韩信问起这个问题,能够回答的人也只有吕雉,。竟现在看来韩信领兵极有天赋,打起仗胜负未分,但如果说到练兵…… 一群女人动起手来,根本不亚于对方凶狠的秦军,这一点却是韩信手下的兵马无法比及的。 知己所长,知己所短!才能有所改正。 吕雉听到韩信的问话,露出了笑容道:“改日你我探讨一番,只是这些女兵是我手下,往后只能听我的调遣。” 吕雉练出这三千人的女兵并不容易,算是吕雉多年来一点一点发展壮大的成果,所以这一点人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到韩信或者是刘季的手中。 “不抢不抢,这是你的兵,往后就听你一个人的吩咐,正好让她们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和孩子们。”刘季都来不及表达他的担心。吕雉却有言在先,提醒所有人,不能打她手中这点兵马的主意。 刘季那是绝对不会的。立刻表忠心,同时上去要查看吕雉有没有受伤。 “有没有哪里伤着?”刘季关心的要查看吕雉的身体,上上下下。只是吕雉如今身穿铠甲,就算有伤在身也只能是些小伤。哪里能看得出个所以然来。 “逆贼,你们竟然敢犯上作乱,如今竟然还敢将我擒来。”吕雉并不在意身上的情况,反而打发要为她检查的刘季。走到被她擒来的擒将面前,对方此时已经被五花大绑,一看到刘季吕雉走来,立刻出言不善的一番警告。 可惜刘季和吕雉根本不放在心上,吕雉挑动眉头答道:“既然我们都敢犯上作乱,又为何不敢将你擒来?” 面对对方以为他们这些作乱的人,不应该有胆子和秦军正面对抗的态度,吕雉冷声笑了笑,“犯上作乱本来就是死罪,还在乎抓你一个秦军将领?我以为能够当将军的人至少长点脑子,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此话说来实在气人,秦将想要拿娇不成,反而被吕雉一顿冷嘲热讽。 “想必你落在我们手中很快朝廷会收到消息,为了朝廷的颜面,一定会再有秦军领兵而来。”吕雉要的就是对方赶紧派人来,来的人越多越好。来的越多,证明粮食也会越多,刘季想要对方的粮食,吕雉何尝不想。 有粮在手才能够保证人员的发展,接下来要怎么跟人打都无需担心。 “你们擒我来究竟所谓何事?”秦将一眼扫过在场的众人,也终于想起要仔细的问问他们,捉他来到底有何企图? 刘季毫不客气地道:“你听完我家夫人的话一点都不明白?夫人说的一点没错,这一位的确不怎么有脑子。” 再一次把秦将气得够呛。被吕雉怀疑智商也就算了,现在连刘季也表示质疑!他哪里蠢? “如今各地义军四起,凡是声势浩大的必会成为众矢之的。沛县这点人,在朝廷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又怎么会派真正的得力干将前来。”萧何在这个时候为众人解释一番,显然在他心中也认为眼前的这一位秦将脑子的确不太够用。 “那就看看下一回被派来的人是不是依然没脑子?”没脑子好,没脑子的人他们对付起来容易的多。至于后续的人,还是拭目以待吧。 “在秦军的援军没来之前,现在应该是很适合将群龙无首的秦军一网打尽的最好时机。”吕雉既然打算把秦军擒来当然也是有所意图的。 所谓擒贼先擒王。领兵打仗,发号施令的人没了,现在的秦军大营会变成何等模样,完全可以想象。 “我也正是此意,就算要诱人前来,也应该先把眼前的敌人解决,否则让他们会合,对我们并非好事。”韩信同样明白吕雉之所以擒住秦将的理由,更清楚现在他们应该做的事。 “所有人听我号令。”韩信立刻下令,当机立断,这就要动手。 刘季直接不做声,一群人应该做啥事他们心中有数,既然一个个都认为现在是出手的大好机会,那就让他们出手。 一群武将立刻应下一声是,等着韩信的吩咐。 “樊哙,你领兵从东出......”韩信想清楚了,脑子也早就过了相关的作战计划,现在一声令下,所有人尽听他的调遣,势必要将两万的秦军拿下。 “我们现在缺人,如果能把这两万秦军收入囊中,那对我们来说是绝对的好事。”吕雉在这个时候提了一句,韩信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错,我们现在缺人。嫂夫人一番计划中的也正是冲着这两万人。” 韩信能够一语道破吕雉的打算,也是认同吕雉的打算。毕竟他们的确缺人,如果想要持续发展壮大,人是必不可少的。 “看到他的时候,灵光一闪便觉得比起将人杀了,倒不如收入麾下。有了他们等于如虎添翼。”吕雉当时是在战场上一闪而过一些念头,倒也坦然的承认,韩信郑重的点头,“确实如此。” 若是换了韩信处在吕雉的立场,也会立刻做出同样的选择。 “立刻发兵。告诉秦军,他们的将军已经落在我们手中,只要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们便饶过他们。”韩信立刻对所有人说出这样的一句话,算是和吕雉之前的话相呼应。 人呢,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人,行军打仗也不能忘记将人收拢起来。 “你们怎么敢?”一群人说话的时候,压根没有必会已经成为阶下囚的秦将。可把秦将听得浑身的寒毛耸立,他完全可以想象,明明他们这两万人是来剿灭沛县的,因为他落入刘季他们的手中,以至于这两万兵马都变成了叛军。 一旦消息传回朝廷,传到大家的耳中,他必然会被天下人所轻视。 “我们都敢起兵反秦了,有何不敢?”刘季面对这一问接一问的你们怎么敢?很是纳闷,都已经起兵的人,有何是他们不敢为的? “将人带下去,看押起来,从现在开始把人盯牢了,不许他有半点闪失。”吕雉一声令下,让人赶紧办事去。 韩信会打仗,吕雉更会创造机会让他们能够事半功倍的打赢一场战。强强联手的后果,就是秦军派来剿灭沛县叛乱的两万兵马被沛县全收了。 不出韩信和吕雉所料,秦将被擒的消息传到秦朝廷的时候,朝廷的确立刻派兵前来支援,可惜没等他们抵达沛县,刘季的人已经吞下一开始前来平乱的两万兵马,甚至已经出兵丰邑,眼看就要打下丰邑了。 就在这个时候,雍齿竟然带人在沛县闹起叛乱,秦军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本来想要班师回朝的,结果马上毫不犹豫地发兵沛县。 沛县能够窝里乱,正是他们能够一击将沛县收回的大好机会。 可惜他们人才刚到沛县不远,运来的粮草竟然全被人劫走了! 再一打听,前来劫粮的人竟然就是出自沛县,似乎觉得这样气人还不够,劫完粮草的人最后告诉他们。“早料你们若是听说我们收下你们之前前来平乱的两万兵马,你们肯定要班师回朝。为了引你们上勾,只好散播谣言。雍齿确实作乱,可就凭他也想把我们沛县搅得天翻地覆,笑死人了!” 如果说被人守株待兔一波够让人生气的,再听到这样的一计策后直接把人气的要跳脚。 攻打丰邑是开始,丰邑这个地方关系重大,可以作为粮仓之地,谁都想占在手里。初战既然告捷,自然所有人都提议立刻出兵。在秦军都以为他们不敢出兵的情况下,打得秦军一个措手不及,或许能够尽快攻下丰邑。 刘季他们全都同意如此行事,本来刘季的意思是要留几个能打架的人在沛县的,吕雉却让他直接将人全都带上,不需要留人,毕竟有吕雉在,沛县出不了事。 况且秦军的援军还未抵达,想要让对方不把沛县放在心上的最好办法就是沛县多出点乱子。否则援军若是听说秦军的两万兵马已经被他们吃掉,谁都不会认为现在的沛县手中无人。 总而言之,吕雉的意思是要闹出大点乱子,好让对方以为沛县唾手可得,只有在这个时候援兵才会继续赶往沛县。 吕雉说的如此在理,刘季也没办法,只能听话照做。毕竟那可是他的媳妇儿。刘季自问在很多事情上都比不上吕雉,所以吕雉决定的事,刘季只能老老实实的配合。 至于雍齿闹出来的事,确实,雍齿想作乱,想要借沛县上位,这样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吕雉一家子扣起来送到其他人的手中。然而他才刚靠近县衙,却已经叫吕雉将人拿下。 有些人,就算现在没有资格出现在吕雉的面前,吕雉也从来没有忘记过,因此吕雉一直小心的提防,确保不会再有上辈子同样的事情发生。 事实证明吕雉的堤防一点都没错,有些人无论过去多久总是不会改变的。 雍齿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也不在乎利用的究竟是不是一个无辜的人。 有了雍齿出面,吕雉立刻把沛县陷入困境的消息传扬出去,为的就是要把可能要跑的秦军引进来。 劫完粮草之后,对方这一次来的同样是两万兵马要如何着落,只要不再往沛县来,吕雉压根不管。 至于雍齿啊,吕雉让人把他关起来,等她把事情处理完毕之后再去会一会他。 在此期间吕雉也没闲着,附近能有机会打下的城池必须要打下,尤其要形成对沛县的保护。 所以在刘季他们成功打下丰邑的时候,同样也收到沛县传来的好消息。吕雉了不起,在守沛县的时候一鼓作气接二连三攻下了好几座城池。 现在沛县的人完全不少,那些城池,吕雉更是安排的井井有条。 吕雉喊出的口号是,沛公是要带领天下的百姓能够吃饱穿暖的人,任何不把百姓放在心上的人,都不值得百姓对他们正眼相看。 所以现在的刘季在很多百姓的心里,那就是能够带领他们走向吃饱穿暖道路的人。 也在这个时候起义的大军慢慢的形成了统一战线,甚至开始接洽。 当然也传来了少坏消息,比如陈胜和吴广一个战败而死,一个下落不明。 刘季和吕雉顾上这许多,但忙着发展地盘的时候,不约而同收到一纸书信,楚国将军项燕之子项梁迎楚王后人而伐秦,望联合天下义军,共同商议对抗秦军,特请沛公出面参加。 收到这样的一纸书信,所有人都聚集在一起,讨论到底应不应该参与? 毕竟打着天下大义的他们,不少同样也是楚人。 “其实我们心里有数,要不要跟他们联合,对现在的我们来说都不是问题。”就半年的功夫,刘季和吕雉夫妻分工合作,正可谓强强联手,打得一沛县为中心的城池守卫节节败退,就算秦军来犯,虽然有胜有负,总体来说还是胜的多输的少。 所以在这个时候提出这一点的人,也是很清楚跟不跟这些起义的大军搅和在一起,影响的话,表面是不怎么样。 “天下起义的将士全都汇集在一块了,要是我们不去,接下来成为众矢之的的就是我们。”刘季很理智的点出这个问题所在,并不是他们想要逃避就能逃避得了的。 问完之后目光落在吕雉的身上,刘季更想知道吕雉,以为这一趟究竟该不该去?“夫人以为如何?” 一群人都没有着急的发表意见,听到刘季的问话,同时也看向吕雉。 “去,如何能不去,若是我们不去便显得我们起义之心和他们有所不同,本来是朋友的人会立刻变成敌人。现在的我们虽然赢得了胜利,却不是全然没有对手。这样的情况下,能够少一个敌人对我们来说就是好事。把原本是朋友的人变成敌人,并不是明智之举。”吕雉如此理智的分析,也不争一时之长。 “可是一旦我们向他们靠拢,接下来做主的人就不是我们。”萧何同样提出问题所在,现在他们可以不争,但是接下来却不能不争。 “没有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谁胜谁负。”吕雉并不想要争一时之长,就算现在居于人下,必须要听对方的号令又如何。手中的兵马不是假的,有这些人在,他们无所畏惧。 萧何也不由自主的拿眼望向吕雉,要说稳得住的人,吕雉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这些日子来,吕雉凭本事处理后方,甚至以沛县为中心,不断的扩大他们的地盘,更难得的是吕雉在处理民事上极有天赋,几乎现在百姓都将刘季和吕雉奉若神明。 当初刘季起义的时候顺得谁都难以想像,思来想去,吕雉觉得有必要整理整理。 整理之后,吕雉绘声绘色地编出刘季如何斩白蛇起义,刘季就是赤帝子。那无中生有的神化对刘季现在的局势来说是绝对的好事,因此所有人也几乎不约而同的认同这一点。 刘季对此颇有异意,毕竟斩白蛇起义的事他可没做过,吕雉仅仅是问一句,“一条蛇果真有那么重的意义?你我心里都清楚,这只是百姓想听的话,并不代表任何人。我们说些百姓想听的话,让他们听,也让他们更相信我们有何不可?” 本质上来说,吕雉仅仅是为了收拢人心。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吕雉可以无中生有的造就所谓的斩白蛇起义。 像他们心里都清楚,这些都是假的,都是百姓信奉天地鬼神,他们而不得不顺应百姓造就的所谓赤帝子。 如果能够在最快的时间里收拢人心,又能够平定天下,难道制造这样的神话不好。 刘季的确被吕雉说服了,也就不再管吕雉如何为他造势。 于吕雉来说,上辈子刘邦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如今又为何不能用? 不能否认,想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就应该顺应他们,说他们想听的,做他们想做的。 “我也同意,这一次我们也去。”韩信也发表意见,认为的确应该去一趟。 “项梁作为主心骨,召开这一次的会议,目的就是要团结一切反秦的力量灭秦。这和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如果我们这一次去可以达成共识,自然再好不过。就算不行,现在我们手中的兵马也可以保证我们自身的安全,不必卷入我们不想卷入的争斗。不过这样一来就等于和所有反秦义军区分。那么我们也应该对对方有所了解。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韩信可不是做事毫无准备的人,无论在任何时候既然决定要和对方成为敌人,就应该考虑清楚到底应该如何对付他们的敌人? 曹参亦道:“不错,该去,若是不去,如何能知道我们的对手都是何人。” 对手这两个字也是点明了这一趟去面对的人都是何等的身份。 大秦不灭之前,他们共同的敌人就是秦国,一旦秦灭,接下来他们的敌人就成了彼此。 这回碰面可以探明对方的底细,为何不趁此机会而动? “如果要去我们也得安排好,究竟谁陪沛公走一趟。”说到这里谁都明白,这一趟去是肯定要去的,但怎么去,谁陪着刘季一起去,得要考虑周全。 “我一道。”韩信第一个站出来,表明要跟刘季一起去的意思。 夏侯婴立刻也道:“我也一道。” 樊哙慢了半拍,却也举起手大声的嚷道:“我也去,我也去。” “我也去。”卢绾后知知觉一般。吕雉却摇了摇头道:“卢绾留下,其他人都可以去。” 被吕雉点名的卢绾一脸不解地看向吕雉,吕雉道:“有件事非你不可。” 认识吕雉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吕雉说一件事非对方不可。卢绾一听立刻没有二话的道:“你说。” “你秘密潜入项家军,弄清楚项家军想要杀害季的人是何人?”吕雉将这一个消息丢出来,炸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哪怕是被牵连其中的刘季人一脸不知所措。 吕雉一直没有说出来,那是因为没有查清楚幕后的人是谁。 可是现在项家的项梁既然发出邀请,请刘季去薛地参加会议,去是肯定要去的,但也得保证刘季的安全,吕雉的确不想成为寡妇,也要在这期间找出到底是何人想杀刘季。 “前几日我在城中抓到了几个刺客,都是前来想行刺沛公的人,严刑拷打之下,对方供出是受项家军的人指使,至于是谁,现在尚未查明。”吕雉将情况同在场的人说明,让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第121章万事小心 “我和项家的人往日无冤, 近日无仇,他们为何要派人杀我?”刘季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当然不会认为吕雉栽赃嫁祸于人。必然是的确发生了这样的事, 抓住了这样的刺客,吕雉才会特意想让卢绾走一趟,明察暗访,最好能把对方揪出来。 可是项家的人竟然想杀刘季, 这如何不让刘季费思不解。 “这个问题等把人查出来之后, 自然有机会问个一清二楚。”吕雉沉着的回答,没有一丁点的慌乱。 就像刘季说的那样,现在他和项家的人根本没有一丁点的联系。或许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却根本没有见过对方。这样的情况下, 项家的人怎么会动了心要杀刘季? 其实吕雉的心中闪过一个想法, 毕竟她和刘季有这样的奇遇,很难保证其他人会没有。 可是会是哪一个人呢?哪一个人着急的要置刘季于死地? 项家的每一个人,但凡知道将来的刘季得了天下,甚至要了项羽的命, 都会迫不及待地要置刘季于死地, 这一点吕雉没有一丁点的怀疑。 “不用特意让卢绾去查, 你将抓到的刺客交给我, 我一并带过去, 正好当众问问。”刘季当机立断的作下决定, 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都让他们震惊无比。 萧何的反应更快, 反而觉得刘季的做法更好。“与其暗中查访, 不如直接质问。正好以此为借口, 看看在场的人究竟都是何等心思。” “更利于敲山震虎。就算到最后会议的内容让我们不满意, 我们也可以以此为借口,光明正大的拒绝和他们合作,让他们挑不出半点错。”曹参补充,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把柄,必须要牢牢抓住。 吕雉听着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想出更恰当的办法,都觉得比起暗查来真刀真枪地亮出去,让对方想尽办法的证明他们的清白要比他们自个儿费尽心思查出事实的真相,更要让人开心。 “既然大家的意见一致,那就这么说定了。”刘季将事情拍板,众人都没意见。 “既然项家的人派人来行刺沛公,那我们也得防备在我们离开沛县的时候,极有可能他们会趁虚而入夺我们的城池。”韩信仅是站在自个儿的立场认为如果遇到非除不可的对手会怎么做?自然是要打断他的手脚,将他的所有助力全都剪除得一干二净。 这样的办法比起暗中派人行刺更要有用。吕雉听着韩信的话,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你们只管放心去,这里有我和萧先生在,会平安无事的。”刘季一走会带走很多人,这一点谁都心知肚明,在这样的情况下,留守的人必然是要小心谨慎,绝对不能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萧何何尝不在心中过了无数遍应该如何行事,听到吕雉的话,神情微微一凝。眼下的情况非同一般,必须要小心提防,绝对不能给任何人可乘之机。 刘季当然放心,思来想去,看了看身边的人,“这一行樊哙、韩信、夏侯婴,周勃跟我一道去即可,其他人都留下。须知留守后方,把我们的地盘牢牢的握在手中,同样重要。” “赵旦一起。”吕雉清楚,暴露行刺的事情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冲击。这样的情况下,刘季他们一行人去到向家的地盘,在不清楚敌人是谁的情况下,刘季同样面临危险,那就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汇集。 吕雉在想,韩信早早出现了,张良呢? 其实按照上辈子的事情,因为沛县出了危机,刘邦不得不寻项梁求救,希望项梁能够派兵前来相助。也是在求救的路上认得张良,可是沛县这一回没有发生危机,吕雉他们所有人都平安无事,没有了前去向项家求救的事,也就错过了和张良相识的机会,张良这一次应该会出现在薛地。 按项家现在的情况来看,必是有了跟她和刘季一样奇遇的人,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会不想办法收拢张良吗? 想到这一点,吕雉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如果发生了这样的变故,那对他们来说绝不是好事,毕竟像张良这样的智囊若是落在敌人的手中,必然是对他们极大的打击。 “我这一去带上两万兵马,其他的人全都留下,都听萧先生和夫人的调遣。”刘季想的没有那么多,仅仅是要把身边最得力的人都给吕雉留下,务必要让吕雉和萧何能够留守住后方。 细节上的是萧何和曹参相互补充,吕雉没有在说话,但是所有人的心都悬起来,并不认为不说话的吕雉就不会把他们的话听在耳边。 等到一群人全都商量完,刘季也决定明日立刻启程赶往薛地,毕竟距离薛地召开会议的时间,大概也就刘季明日出发赶到的时候。 吕雉后半截没有说话,刘季全都看在眼里,各人散去之后,刘季扶着吕雉一道往家中走去,不解的询问,“媳妇儿你在想甚?” 在外人的面前不好一口一个媳妇的,毕竟萧何和曹参都当着刘季的面纠正过刘季。虽然刘季觉得称一声媳妇,感觉他和吕雉的距离近了许多,可现在成了所谓的沛公,的确得注意注意形象,有些话不能乱说。 刘季也只能随大流的换吕雉一声夫人,但在背地里依然还是唤媳妇儿。 “张良。”既然相互都清楚,对方有不同寻常的奇遇,这样一个人,刘季不可能不知道。 我槽!刘季一直觉得他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或者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是一直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人。 被吕雉一提,刘季终于反应过来。急得来回踱步道:“我就说我肯定把一个重要的人忘记,张良这一位可是十分了不起,如果成了别人的人,那对我们来说将是灭顶之灾。” 行,刘季不用吕雉解释马上就明白张良对他们有多重要,这就不需要吕雉再多费口舌。 “此一去张良肯定也会去,如果项家的人里的确有了和我们同样奇遇的人,这样的一位人才,他必然会费尽心思的收拢的。张良不是一般的人,如果是一两回照面就想把人收伏,那绝无可能。这一趟去,一定要给张良留下好印象。”吕雉沉着的回答,虽然清楚这些事根本不用她叮嘱,刘季必然也会办好,却因为张良此人关系重大而不得不多嘴一句。 “虽然我们心急却不是事事都能如我们所愿,凡事还是看开些,实在不行,我们另想办法。”刘季知道吕雉的心急,现在这个时候唯一能劝吕雉的也只有这一句话,让吕雉凡事看开一些。 吕雉一眼撇过刘季,“可别说丧气话,想想你和项羽的优劣,如果上辈子张良选择刘邦是因为刘邦,这一辈子他也必然会因为项羽而不选择项羽。” 话虽然说的挺绕的,但也是实话。 “说的对。”刘季细细一想越发觉得吕雉说的在理,这个时候他最不应该有的情绪就是着急。 “我不在,你凡事小心,一定要照顾好自个儿。孩子长大了,让他们自玩去,尤其是盈儿,就该让他出去外面闯荡,只有这样,将来才能在这个世道活下去,也能保护好你们。”刘季也秉持一个态度,那就是女儿应该娇养,捧在手心呵护;男儿就该粗养,放出去任人摔打。 “我一直不会教孩子。”吕雉想到上辈子的失败,孩子一个个早逝,而且都和她离心离德。很多时候吕雉不确定究竟出了什么错,为何她那样欢喜她的孩子,处处想要护住孩子,最后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后来群里的姐妹们和李初同她分析过,她把孩子护得太好,好得让他们不谙世事。说句扎心的话,孩子也是欺软怕硬的。 面对凶悍的父母,他们不敢生出反抗之意,也不敢指责对方,可是一旦父母愿意为他们付出所有,不能对外人撒的气,他们会全部都归到父母的头上。 “没事,你不会教,我也刚开始学,有问题我们一起商量,一定要把孩子教导成将来能够担起重任的人。”刘季能够感受到吕雉身上的压抑,那是面对孩子时的不确定,又或者是经历过一些痛苦,所以不愿意再回想。 作为男人,作为丈夫,作为父亲,刘季都应该起到让他们安心的作用。 吕雉的目光落在刘季的身上,孩子还小,现在不急于一时,刘季即将要往薛地去这个地方存在多少危险,那才是他们现在更应该在意的危险。 “你这一去一定要小心。既然项家人里有知道未来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你。范增这个人你也要小心提防。”吕雉叮嘱刘季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一个不小心,刘季或许连回来的性命都没有。 “范增,鸿门宴就是他一手安排的。”这样的一个人当然必须要小心堤防,刘季在这个时候闪过一个念头,其实如果知道未来的人是范增也挺好的。 猜测终究只是猜测,没有确定之前,想要弄清楚项家到底是谁想杀刘季,他们也只能押着吕雉拿下的行刺之人,一行浩浩荡荡的赶往薛地。 让刘季始料未及的是,原以为就算再要动手,路上也不可能有人明目张胆的动手吧,不想他们才刚出他们的地盘不久,竟然有人偷袭! 来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刘季来的。要说这些日子刘季作为一个无赖出头,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比起陈胜吴广之辈,再有项羽和项梁这对叔侄,着实差得远了。 虽然秦军也曾派兵前来沛县想要剿灭刘季,但接二连三的兵马出动都算无功而返,在面对有着强悍敌人的相对情况下,几乎秦军的主力都在其他义军身上。 暗杀偷袭的事情,刘季的确是第一次碰到。 人在靠近的时候,樊哙已经第一时间护住刘季,不让任何人靠近。周勃和韩信同时出手,一旁的守卫了将偷袭的人共击杀之。 偷袭的刺客共六人,全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这难道又是项家的人?”樊哙嘴快的问了一句,带着不确定。刘季被人护在一旁,这个时候才终于缓过神,“我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韩信拧紧眉头的道:“我也这般觉得。就算想要偷袭也不需要这样光明正大,我们手中可是有两万的兵马。这才五六个人,这些人怎么就认为他们能够对付得了我们这两万人马。完全就是送死。” 这是把他心中认为不解的地方说了出口,刘季点点头他也是这样的想法。 说这些人行刺倒是不像,送死倒是真的。 “人都死了,想问也问不了。”樊哙脑子虽然转的不快,却也很快的接过一句,有问题,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抓住人问个一清二楚。可惜现在这些人全都死了,死得干干净净。 “查查他们身上有没有信物。”活人会说活人的话,死人当然会让人意想不到的收获。赵旦立刻上去,这就要查看。 “夫人抓到的那几个刺客一定要让人看好了,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这些人在到了薛地之后,我们想怎么跟项家的人讨回公道,主动权都在我们手上。也正好能试试,究竟这人为何要杀我?”刘季和吕雉其实心中都有猜测,但这种猜测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也就只能找出一个理由。 面对要行刺刘季的人,所有人都不能无视,神情凝重,绝对不敢不把放在心上。 “人交给我来安排,我会让所有人都查探不到他们的所在。”韩信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出手。毕竟这件事关系到刘季的性命,而刘季现在是他的主公,这个人的生死和他们所有人息息相关。想对刘季出手的人更可以认定为是他们的敌人。 “好,就交给韩元帅。”刘季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立刻决定把刺客交到韩信的手中,拍着大腿站起来看向沛县的方向,刘季显得担忧地道:“我这里都不能风平浪静,也不知道沛县现在是何模样。” 如此的忧心忡忡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明里暗里的敌人,他们所知道的,不知道的,都不知凡几,若是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出手,事情可就麻烦了。 刘季确实挺忧心的,事情太多,多得让打从心里觉得不安。 太多的事不能确定,就好像处处都放着定时的炸弹,极有可能在刘季措手不及的情况下把身边的人炸得粉身碎骨。 “沛公不必过于忧心。不管是我们此行,亦或是沛县之内,都不会有事的,此处有沛公在,沛县之人,夫人和萧先生他们都在,任何人想对我们动手,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一但他们过了界,正好,利于我们将幕后之人寻出来。”周勃同刘季细细地分析起来,想宽刘季的心,让刘季不必太过忧心。 刘季也是能想得开的人,拍着双掌站道:“哎呀,想这诸多是为何。难道一直在这儿担心下去,我们就不用做事了?别管以后碰到多大的事,最重要的是,我们得继续往前走,谁要是敢对我们的亲人,家人动手,就要把他们的手砍下来。” 人都是有底线的,刘季也不例外,韩信望向刘季,一个能够极快地恢复情绪的人,更坚定他的目的,这很好。 “走,我们继续赶路。”刘季理清了情绪,立刻冲一群人大声的招呼,别管外头的事,现在,他们得赶路。 薛地,群龙汇集之地,前途如何,他们能做的仅仅是一往无前,无论碰上多少难事,都不后退。 刘季一行人刚走,丰邑传来消息,有秦军来袭。 吕雉听闻之后,同时也将丰邑传来的内容查看了一遍。 他们的人据城而守,才不管秦军如何攻打,皆不出城池一步。刘季在临行前交代给各城的人唯此命令,不管发生多少事,他们都要记住这一点。 现在就是按刘季交代的,无论发生任何事,他们都会乖乖的守城,只要守住了城,别的事都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吕雉比较觉得奇怪的仅仅是,“为何是秦军来犯?” 萧何也听到了消息,甚至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那是马上的赶来,同时也将手中得到的消息都告诉吕雉。 “除了我方,其他义军并未受到秦军袭击。”萧何将这个消息告诉吕雉,不难看出吕雉眼中流露出的惊讶。萧何道:“若说丰邑之地确实算是粮仓,比起其他义军所占领的地方,丰邑什么都不是,为何让秦军只攻我们?” 诡异之处啊,如何不让萧何和吕雉正视。 “可真是有意思啊!”吕雉这样感叹一句,萧何思来想去终是道:“不如萧何去一趟。” 诧异之处,若是不查个明白,谁都不能放心。萧何必须要亲自去一趟,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辛苦你了,有任何事情马上传信回来,如果需要配合出兵,一切有我。”打仗,吕雉这些日子没少出兵,自然是叫人看出来,她可不是叫嚷得好听而己,人家是真切切会领兵打仗的人。 虽然不像韩信一样屡出奇兵,可她也接连告捷,凡她出兵,无不胜之。 若不是有韩信在前面锋芒毕露,让天下人都知道,刘季手里有一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韩信元帅,吕雉也绝对足以引起天下人的注目。 不过,打仗赢了就好,却不好将所有的底牌都亮在人前,让天下人知道,刘季手里的人才多得让人无法忽视。 闷声发大财,只要仗打赢了,天下人知道不知道吕雉会打仗没有关系。反过来也可以说,因为有太多人对吕雉的一知半解,更有利于吕雉在关键的时候救人于水火。 萧何擅长庶务,也擅长发掘人才,凡他所举之人,刘季和吕雉都给予极大的肯定,皆是按萧何的举荐将人任之。 至于行军打仗调动粮草的时候,萧何更是配合无比。有萧何在,刘季和吕雉都不需要为粮草之事忧心。 “一切小心。”虽然清楚上辈子的时候萧何平安的活到最后,可是现在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对于刘季手中的人,吕雉是希望人可以好好的保护,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此一去,请雷霆随我一道去,夫人以为如何?”萧何能从吕雉的郑重中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无论想做甚,小命在自然能做,倘若连命都没有了,一切不过是空谈,萧何懂这个道理。 突然的秦军来袭,若是其他义军都有同样的遭遇,萧何倒不会觉得有何不对。 但是,作为众矢之的项家军都没有遭遇的事,丰邑却发生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再配几个人,既然暗中的人能想出行刺沛公的做法,对于你们这些左膀右臂,必然也是要想方设法除去的。墨家中有不少的好手,你看着挑。”吕雉听着萧何同意此事,自然没有任何的意见,更希望萧何多挑几个人,几个得力的人。 萧何一听也就明白了,吕雉将他们这些人的性命放在心上,颇是慎重,人,只要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就算失去一座两座城,在吕雉看来都不值一提。 有萧何在后方,可抵千军万马! 吕雉对萧何的看重,萧何如何能不明白,郑重地朝吕雉作一揖,表明出对吕雉的感谢。 “你我之间的交情,非是一朝一夕,你待我们夫妻的恩情,我们都记在心上,唯愿往后,我们都好。”吕雉亦知道当安人心,萧何的心中未必见得不曾害怕,眼下为刘季和吕雉尽心尽力,将来,他们会记得萧何的恩情吗? 吕雉不知道上辈子的刘邦在成为皇帝之后,是不是认为成为了皇帝再不算是一个正常的人。但站在吕雉的立场,或许是见过李初如何坚持保留她的初心,更能待人真诚,却依然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吕雉也愿意用同样的方式去做成以后的事,而不想再让他们变得面目全非。 萧何赶往丰邑,谁都没有想到,吕雉和萧何最担心的事竟然发生了。 尚未抵达丰邑,萧何接二连三的遇到行刺,看情况是早等着他了。 好在吕雉和萧何早有防备,刺客来得再多,有墨家的好手在,他们伤不到萧何半分。 不过接二连三的行刺,一回两回能让刺客死,总有捉住活口的时候,问人的事,萧何自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