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小莫爷 “九点,TAG见。” 乐意瞟了一眼信息,孤男寡女,小网管越玩越大了。 在城南摸索了半年才找着这个酒吧,藏在一个曲曲绕绕的小巷子里,昼夜的分割线就隐匿在这静谧的街景下。 吧台边上沉翼端着酒杯侧身和乐意说话,她却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沉翼习惯的笑了下顺着她的目光摸了过去。 光怪陆离的地方,莫声谷一手夹着烟一手丢着牌毫不吝啬的微笑像从梦中走来,可缠绕在手臂上的塔尔塔罗斯又提醒着乐意,他就是深渊的本体。 沉翼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为他才来的?” 那人忽然从热闹中抬头,就这么隔着人海眯了眯眼,乐意举起手里的杯子点了点喝了一口。 沉翼朝她吐了一口烟。 “他,你可玩不起。” 乐意转过头颇为认真,“你玩过?” 听的沉翼把自己呛的咳了几声。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吗?” “一流的抓重点能力。” 黑暗里一双手悄然攀上乐意的腰,毫不介意的摩挲着她腰部裸露的肌肤,温热的鼻息打在耳畔,听着他不冷不热的语调。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吗?” 乐意皱眉握住作乱的手掌又轻易被握在掌心,一个吻落在耳侧。 “坏。” 几乎半个酒吧的目光都有意无意落在莫声谷身上,可谁在意。 一句失陪都没有人就被带到另一端的牌桌上,在口哨声里坐在他腿上,乐意很自觉的攀着他的肩膀。 “出哪个?” 冷不丁的问话。 顿了几秒,乐意伸出涂着酒红丹蔻的手指轻轻点了一张牌,莫声谷看都没看直接给丢了出去,场子直接炸了。 这输的可大了,认识的人吼着,“意姐牛逼啊,帮着咱完成首杀啊!” 莫声谷可没输过,一群人兴奋的排开一排杯子,叁种酒混着掺。 “来吧!小莫爷!” 莫声谷把乐意的胳膊取下来,靠在沙发后座上,手指在她腰间一下一下的点。 “谁出的谁喝。” 这话一出场面是更热了,乐意挑了挑眉,举起酒杯就喝了,五杯下去脸都染上了红晕。 整个晚上,莫谷声没有帮她出一次牌喝一次酒,乐意喝到后面看人都是重影,哉在他身上扯着他衣扣。 “我不玩了……” 莫声谷吻着她的唇,“玩不玩,我说了才算。” 出酒吧时,乐意顿觉捡回一条命真好,莫声谷也是真的不怜香惜玉了粗暴的把她丢在沙发上,精心盘好的头发也散了,耳环上的小碎钻忽闪忽闪,反应是迟钝的可脑子还挺清醒。 他直接进了浴室,连杯水也没给她倒。乐意抬起手挡住眼眸笑了起来,确认他很不爽,那就没白来。 人不知什么时候坐在茶几上的,抽着烟,目光不善。 “你他妈这么寂寞吗。” 寂寞吗?当然寂寞了,男朋友远在美国隔叁岔五才能回来,日子难熬啊。 “我很开心。” 她笑的动人。 一根烟灭,她终于笑不出来,手腕被人握着一种游离在错位边缘的感觉让人额头都出了细汗。 “你有病?” “你有胆子碰他一下,把你胳膊给你卸了,信吗?” 乐意疼的抽泣,压着嗓子。他这才满意的放松了些力道,手腕一片鲜红夜里看着格外暧昧,一点点湿润的感觉传来,莫声谷握着那里一寸一寸细细的吻着,他还在等。 她当然不能让他失望。 瑟缩了一下又被拉过去,暗哑的哭音很悦耳。 “我错了。” 真的错了,不想玩下去了。 玩脱了,硬是玩出一种我命由他不由我的悲伤。 她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丑小鸭最后没有变成白天鹅,是白天鹅被染成黑色丢到了泥潭里。 醒的时候天还濛濛雾色,漆黑的房间里只看的清轮廓,她认识他的时候还太小,小到错把地狱深渊当希望。 乐意十岁被接回乐家,那个时候乐观已经十五岁了而乐趣才五岁,她就夹在里面平白多了一个哥哥妹妹。 四年里她从乐家逃跑,学校逃课数不甚数,为的是什么,心底里的家永远只有破旧街巷里那个,十岁的孩子并不太懂家长们对血缘的看中。 段宜兰的生日她会提着康乃馨去看看,自己的生日也会提着蛋糕去看看,而乐意每次都是被乐观给提回去的。 时间久了,莫羡知道她的亲生父母对她很好,在她出门的那一刻低着头把着门把手。 “意意,你妈妈她,她怀孕了。” “别再来了,好好在乐家过。” 乐意在门口停了好一会儿,泪花就这样蓄在眼睛里打转,然后转身轻飘飘的回答。 “哦。” 乐观逮到她,出乎意料的她反抗的很严重,乐之盛舍不得动她可乐观不一样,按在家里就是一顿揍。 出事的那一天,乐家只有保姆、乐趣和乐意。 午后乐趣摸到她的房间,她正好弄了一个新玩具,一颗颗小圆珠子放在水池里就活了起来像水母,把头支进水里万花筒似的。 乐趣在卫生间看了好久,终于憋不住朝她喊,“姐姐,我也想玩。” 她把湿淋淋的头伸出来。 “保密。” 把乐趣放到板凳上教她把头埋在水里,可她害怕老是埋不下去,乐意觉得烦就帮她按着头,这下乐趣看见了兴奋的想叫一开口就喝了几口水,呛的扑腾,像只淹水的鹌鹑把乐意逗笑了。 而乐观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亲眼看着乐意把乐趣的头压在水里,看着乐趣挣扎,顿时头皮发麻,不顾力道把乐意扯到一边抱起乐趣就走了。 这个家里有一个人觉得她对乐趣心怀不轨,那她就是心怀不轨。 她没有解释,她巴不得乐家不要她,乐观冰凉的眼神在她脸上刮了一刀一刀。 终于开口。 “滚。” 雨淋在身上,打的人生疼,可她不在乎,装了翅膀就往莫家跑。 那已经不是莫家,人去楼空早已是定局,邻居给她说莫家搬了有一个星期了,她脑子里翁一声。 “那天你爸妈哥哥也来了呀,搬到大房子里过好日子去啦,老莫也算没白养你一场呀意意。” 中年妇女的话就是这么尖酸刻薄。 她以为她习惯了,可心还是止不住的疼。 走在路上不小心直接栽到了路旁的排污通道里,一身的白裙子被淤泥覆盖,越是用力想抹掉越脏,胳膊冻的发僵就这样蹲在一个小卖部旁,哭的一声不发。 莫声谷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踩着双AJ淌着水蹲在乐意面前。 “被拐卖还是小乞丐。” 她怯生生的盯着眼前的人,带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表情圣神的不行。莫声谷居然被逗笑了,到网吧里借了一把伞就站着撑在她头顶,也没多的话。 等了有十分钟,等来了110………… 乐意感觉他们是来收押她的,一步叁回头,他还笑着,一只手揣在裤兜里衣服打湿了一半。 谁知道今天吹什么风把莫谷声的良心给吹动了,到网吧里受着一堆人的调侃。 “小莫爷看上人什么呢?” 开着机的手一顿,能看上什么呢? 这个人呗。 嗯好看 人一辈子不是只能一种活法,尤其是认识了城南抗靶子温久后,乐意觉得喝着旺仔讲人小话的少女实在不是好汉子,干就完事了。好姐妹必须得一起逃课打架斗殴惹事,当然挨打也不能气馁,还是要相互扶持走下去喂。 乐之盛这样大气的人每每提起乐意脑瓜子都隐隐做痛。 “我觉得你们需要一点自我空间。” 他以这样的由头把乐意塞进了城北的德尚私立,而温久在一条直线的城南。 这一趟来回地铁14块,友谊在金钱面前不堪一击。 报道第一天就在公告牌上看到了莫声谷的警告处分。 缘,真是妙不可言。 天气太热,读书是读不了必须去网吧玩游戏来救命,她站在墙边研究了半天瞧着没人,把裙子往上撸到大腿根,脚才攀上栏杆,几只包就从另一边丢过来接着是一群男孩子熟练的翻了过来。 她僵硬的站在一边,最后那个人穿着件白T,跳下来捡起校服拍了两下,脸颊和脖子的交界处有几道口子,胳膊上的淤青也很明显。 噢,不良少年犯罪团伙。 不过莫声谷帮人时候好看,打人的时候更好看。 一行人这才发现墙边的她,随着一声口哨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脸上。 “学妹穿的很清凉嘛。” 乐意也没把裙子往下拉,挑衅道:“学长看起来很燥嘛。” 一群人笑了起来,呛口小辣椒。 铃声响起,他们终于打算离开,乐意望着最后的那个身影心里忍不住砰砰乱响。 接着往上爬了几步,手将将摸到顶身后响起熟悉的嗓音。 莫声谷回过头,也不知看了多久,她才反应过来。 懒洋洋的讲:“黑色蕾丝,挺不错。” 下一秒乐意就明白过来,捂着裙后差点摔下来。 这见面礼不错,你给我打伞,我给你看黑色蕾丝。 夜里她忍不住朝温久抱怨了好久。 “你在愤怒什么?就因为他看了你内裤?” 乐意恨铁不成钢,“我在遗憾。” “???” “我应该穿丁字裤。” …………………… 思春少女不好惹。 温久听到莫声谷这叁个字啧了一声。 “他不是什么好菜。” “正好,我也不是什么好果子。” 行吧,还算有点自觉。 上着课心思却在离这里一层楼的高二一班,笔一直在动写的确是满篇的谷,嘴里还跟着嘀嘀咕咕。 阙歌戳了一下她,“我劝你不要。” 乐意摊了摊手。 “每学期看上莫声谷的都不能用个算,行情差一点时候论打,好的时候用群。” 她放下笔,“我有这么明显吗?” 阙歌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 ……………… 喜欢这种事情一个人努力是不行的,还得要看得出来。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叫他小莫爷吗?” 乐意摇摇头,丢了一颗糖在嘴里,吃瓜的准备都做好了。 “他家底不干净。” 这个世界哪有真正干净的东西,可被搬到台面上来了那确实是不干净了,不但不干净还张狂。 听了一下午,总结一下就是莫声谷这个人是个混蛋。 又是个高明的混蛋,他们场子里吸毒也不是件新鲜事,可偏偏他喜欢的是教唆人吸毒,把人搞进局子,自己楞是点都没碰。 “真是个宝贝。” 乐意眨巴眨巴眼睛,铃声一响就打算冲出去,被阙歌拉住,“去哪儿投胎?” “瞧瞧我的宝贝有没有被泡啊!” 阙歌看她是没救了,按着叁餐的频率去巡视一班。 当她那双白花花的长腿出现在门口时,段柏山都忍不住了。 “我说您大哥到底喜欢哪种女生啊?这孜孜不倦的。” 莫声谷稍稍抬了抬头,盯着窗边一截白嫩的手臂若有所思。 “坏的,坏透了那种。” 乐意卷着胸前的头发,那还好,她还算坏。 期中考试一来,就面临着分班。 阙歌提醒她注意她考试座位后几个人,要是敢做什么出格的事直接来五班找她,巴掌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抽她们。 果不其然一团团小纸条就砸了过来,周围如狼似虎的环绕,她连挣扎都没有就把答案递过去了。 英语改的挺快,不过这分数也太难看了。 一团人44,差点就要死一死了,阙歌看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不是,你明明长得一副优等生的样子啊。” “你不能因为我长得漂亮就对我有偏见觉得我天真可爱成绩倍儿好。” “…………我可去你的。” 末了她还转头去问了一下后边的男生,“是吧。” 男生一脸懵懂,对着一张明艳的笑脸半天讲不出话。 高二那边消息传的风快,段柏山开口。 “我觉得44和144也差不多是吧,站在一起还挺可爱的。” 莫声谷手里转着篮球,挑了挑眉,丢了一张成绩单出来。 “消息放出去。” 段柏山吹了声口哨,乐意第二天来的时候气氛就不太对,一群讲话的女生停了下来嚼着口香糖,笑的不怀好意。 她可怜兮兮的座椅此时此刻在摆在教室外面,欸?她这是被针对了。 后知后觉的,谁的水杯又把她书打湿了,阙歌今天没来只有问问后排。 问了半天才支支吾吾说, “乐意你,你成绩不是挺好的吗?” 她这算是被人掏了老底吗? 中午吃饭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又把水倒她身上,热腾腾的烧的手红了一片,她撇了撇嘴克制的甩了甩手到厕所冲凉。 冰冷的水流打在手上麻痹了痛,一只手被扯起来,莫声谷打量着她的手,乐意不想和他对视试图收回手,突然加剧的力道让她吸气。 怒火攻心,把兜里的成绩单甩到他身上。 “怎么,嫉妒我成绩好啊。” 莫声谷哧笑一声,看来这次做的不够好啊,轻轻的抚摸着乐意的手,麻酥酥的感觉。 “迟早会知道的。” 被喜欢的人摆了一道可不是什么好体验,转身想走又被人拉进怀里。 “她们想抄就给她们抄,完完整整的抄。” 他就这样禁锢着乐意的腰,把脸埋在她白嫩的脖颈里贪婪的吮吸,宝格丽的甜蜜宝贝闻起来就。 “很奶。” 乐意躲着,“你什么意思?” “不是喜欢我吗?” “好难得,我也想试试你是不是我喜欢的。” 轻轻吻了一下她泛红的耳垂,留着乐意一个人立在原地。 酒浓 总有这种时候,即使你知道对方心怀鬼胎也想陪他演下去,万一结局是你也想要的呢? 一个敢写,一个敢抄。 乐意在德育处一副乖乖仔的模样,眼圈红红的,量谁也没想到藏了这么个人精。 这一点莫声谷不错,只要肯花心思就吃不了亏,要教训一个人有太多方式。 打架有点划不来,打不过不说还得被乐观揍一顿。 这场强迫优等生作弊的恶劣事件感觉是她获利最多,可明明是被莫声谷安排的明明白白。 出了德育处,拿出镜子,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啾了自己一下。 小阳台里站了个人,莫声谷就看着她对着镜子眯眯笑,不动声色。 烟味隐隐把乐意吓的够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迈着轻盈的步伐。 “抽烟爽吗?” 她背靠着栏杆。 “还有更爽的。” “做什么?” 莫声谷深深吸了一口,把手里的烟按灭在栏杆上,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乐意被迫吞入呛人的烟味,他的舌尖就在这个时候伸了进来,薄荷爆珠的味道,又浓烈又迷人,喉咙小幅度吞咽着。 他终于放开她,手指抹过嘴角的丝丝痕迹。 “也就…………” “爱。” 乐意的话被半途截住,嘴还微张着听他说着爱,做爱?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到了男厕所隔间里,背砰一下砸到门板上,莫声谷的手就这么探进了衬衫里。 微凉的指尖才触碰到肌肤,身下的身躯就是一震。 顺着往上摸,轻薄的蕾丝内衣聊胜于无,大掌轻轻托着乳线,软绵绵的温柔乡。 乐意把手抵在胸前,脸颊涨的通红合着一双刚哭过的眼圈让人格外有冲动。 指尖滑过腿根轻轻的来回,他吻着她的胸口,有点刺痛,乐意挣扎起来。 “粉色,也不错。” 把人翻了过去,手臂挽过乐意的小腹让臀部直接压在那坚硬处。 “莫声谷,你疯了!” 他笑的让人头皮发麻,把裙子直接拨到腰间,乐意听见皮带解开的声音,手被拉过覆盖在一处坚硬火热之上。 他贴着乐意的耳背,“你怕?” “那我快点?” 内裤被拨到一边,他顺势插了进来,隔着最后那点底线,重重的在两腿间冲刺。 娇嫩的肌肤很快就到红,他握的太紧,揉的太重。 乐意捂着嘴低低地呻吟,不巧手机响了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抢过来就被莫声谷按了接听,背后重重一击,腹部阵阵酸涩,惊慌的叫了一声。 乐观的声音传来。 简直命悬一线。 “夹紧点。” 莫声谷开着扬声,舔着她耳后轻轻撕咬。 “很兴奋?水很多。” 乐意一刻也不敢发出声音,胸部一下下撞到门板上,委委屈屈的模样。 乐观什么时候挂断的她已经记不清,走出这扇门时腿都在打颤,还慌张的瞧了瞧。 莫声谷站在门口。 “喜欢男厕所?那就常来。” 乐意瞄一眼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来女厕,我就考虑一下。” 整个下午她都魂不守舍,情欲的味道,成瘾。 乐意的高中时光基本花费在了这场你追我藏,你让我进的游戏里。 按照平常的女生来说要是太早遇到这么一个男生,青春期基本玩完,可乐意不觉得,她只要进了一步都想在学校门口放鞭炮。 温久觉得她这喜欢的就很病态了,可自己也是一堆破事理不清,很摸不清现代小姑娘的想法。 可就是抱着这么一颗强大的心脏,她还是失望了。 被关进保管室的时候,门口的翟翊狠狠踢了一下门框。 “你就看看,到底会不会有人管你。” 乐意安静的坐在一边,内心甚至有点兴奋,她也想看看莫声谷会不会来管她。 “每个女生都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可乐意,真的,在莫声谷那里只有能碰的和不能碰的。” 她被为难的消息早就传到他耳里,听着段柏山的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莫爷的电话,家里出了点事。好像是因为你要去美国的事……” 笔尖停下几秒后被丢到一边,“回家。” 车发动前,车窗缓缓摇下,像在等待什么,莫声谷终于开口。 “盯着。” 段柏山似乎没有想到,迟钝的点了点头。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霓虹,可你要是见过真的黑夜,便没有什么能留住你。 最后一次了,乐意。 情重 保健室里,秒针走动声在冰冷的空气里下坠。 她很冷,缩在角落。 越是看不见,越是能感觉到,万物犹如恶鬼。你的头顶,后背,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地方都有一双眼盯着你。 这个晚上,在僵硬里睡过去又在下一次惊悸里醒来,你听,这个滴答滴答像不像高跟鞋的声音。 她盯着表走到八点半,轻轻叹了一口气,撑着栏杆起来,丧气的推了推门。找到一个铁杆,锈迹斑斑也看出来什么用途,手握上去的时候整个关节都在滋滋作响。 “啪。” 玻璃碎了一地。 二楼而已,你想要出去,办法总是有的。 这场楼跳的有点失败,摔在草地上的时候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幸好也只有左小腿不太能动弹,事情还在掌握内。 整个人都乱糟糟的,坐上出租车,师傅看着她小心翼翼把腿移了进来,踩着发动机就想往医院奔。 “不,师傅,去一峰居。” 小姑娘带着伤眼眸却亮的惊人。 一峰居只有一个进出口,安保严的惊人,乐意只能在路边的倚子上坐着。 拿起手闻了闻,像血的味道。 九点早就过了,他没来接她。 如果你看过小说,会发现很多的错过都是在一念之间,如果回到过去你会想,哪怕在多等一分钟呢? 所以,她等。 一个小时不行就叁个小时,五个小时。 她仰着头靠在椅子上,点点的雨丝落在嘴角,涩涩的。 保安朝她走过来,撑着一把伞提醒她,暴雨预警在外面很危险。 “嗯。”乐意点了点头,声音嘶哑。 “能借下手机吗?” “我找不到家了。” 她的泪来的太凶猛,保安大叔惊慌的拨出110。 她想回家了,这次只用了五分钟。 或许,他也不是没有真心,只是他习惯一次一次让你交出底线为他妥协直到他看到他需要的真诚,才会付出。 在广播台每天念情诗的是我。 站在最明显的地方等你的是我。 害怕错过每一分钟的是我。 可你为什么,不能心疼心疼我呢? 莫声谷拿着着照片,一张一张的翻,静默的旧教学楼里,段柏山大气都不敢出。 烟蒂落在地上,他用脚碾过,吐出的烟圈碎在周遭。 “左腿骨折。” 慵懒的抬起背脊,双手撑在打开的腿上。 “你就是这样盯着的。” 这不是疑问句,是架在段柏山脑子上了膛的枪会要人命。 舔了舔干涩的唇,“我没想到……” 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莫声谷起身,一根铁棍猝不及防砸在小腿肚上。 下一秒侧着身体倒在地面上,人在巨大的疼痛面前是难以呼喊的,粗重的呼吸声没有停过。 他是真没想到,乐意居然会跳楼。 一旁站着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拳头握的死死的。 “小莫爷,那个翟翊…………” 莫声谷暴躁的抓了一把头发,“我管她去死!” 有点失控了。 都说天道好轮回,不过是出去放个风的时间居然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段柏山。 让护工推着进去,把腿放在他病床上打量着,美滋滋吃着苹果,咔嚓咔嚓。 “我说学长,你这又是从几楼跳的?” 段柏山笑的很勉强,我们不一样。 “摔的。” 乐意夸张的点了点头,后脑的丸子头都晃散了,“为什么呢?” “他瞎。” “噢~~” 不对,乐意回头,莫声谷不知道靠在门口多久了,眯着的眼睁开,笑容渐渐有些凝固。 她还没反应过来,莫声谷的手已经穿过她的腿弯,把人整个抱起来。 “明早九点,一峰居见。是你发的没错吧?” 他也没为自己辩解,瞧着送来的病例。 “你在怪我。” 这话好笑,她想杀人好吗! “我自找的。” 她带着笑,莫声谷把手里的病例丢在一旁,捏起她的脸,语气不善。 “还不至于。” 他有错,低估了这场风波,低估了从莫家脱身的时间。 两个月里,莫声谷和乐意表现的就像是一对正常的情侣,他走的那天晚上把乐意压在身下折腾了好久,听着乐意重重的呼吸声软糯的求饶声,每一个细胞都极度兴奋。 手机里进来几条催促的短信,他才把背对着的人翻过来,揉到怀里,力道让乐意呼痛。 抓住她反抗的手,举到面前,一根一根认真的亲吻。 “别惹事。” 直到他穿戴整齐,门起门落,乐意都没有回过头。 爱不能够长久。 亲情,爱情,一样都逃不过。 乐意的专业是摄影,满世界的飞,碰到有趣的人就逗留一刹,可她从来不去美国,纵使那里有再大的诱惑。 她的风评开始败坏,带着小莫爷的帽子沾花惹草才更有趣,一次一次挑战莫声谷的底线。 一个完整的夜晚,是这两年来莫声谷屈指可数的停留时间了。 甚至来不及谈一谈,我们的过往,我们的以后,在所有人都起来前他得回到美国像没离开过一样。 温久这段时间过得挺失意,看着乐意这个鬼样子更觉得无味,乐意只是笑了笑。 “若即若离,他得尝一尝啊我当年的滋味。” 她这才恍然大悟,不是不在意,只是过分在意了。 “欸,你知道莫声谷在美国干什么吗?” 问的奇怪,乐意揉揉脑袋。 “读书呗。” 温久笑的一脸诡异,“他没上大学。” 乐意停下了动作,机械的看着温久。 “他在工作。” 他在为自己工作,两年来做些同一件事,洗底。 “为什么?” “你猜。” 她们两的交际全靠着乐意的断腿,她那时候是真的恨不得把她另一只也给打断了来的省心。 第一次正面交锋,她一个操你妈还没说完,莫声谷已经直截了当的把底牌全撂。 对着她的诘问,他是这么说的。 “你看街边的流浪狗,一根火腿就可以带走,他管你好的坏的。” “那算什么感情,顶多是当作救命稻草拼命拉住而已。” “我手也挺脏的,所以我给她时间看清,我不在乎后果。” 做事,要按着我的规矩来,爱,也是。 这仗输的,简直没脾气。 乐意一个人泡了五十分钟的澡,在即将升仙之际拨给了莫声谷视频电话。 那头他戴着眼镜还是在工作状态,乐意游过去,上身一丝不挂凑到镜头前,终于惹的莫声谷抬头。 “怎么,深夜诱惑?” “温久说”她停顿思量了一下,“你没去大学。” 听到这里莫声谷才真的回头,把一台电脑扣下去,拉开一瓶啤酒,示意她接着说。 “为什么?” 乐意本以为会等来一句相同的,你猜,可是没有,她清清楚楚听见视频那头的人说着。 “为了娶你。” 为了娶你,孤身打拼。 为了娶你,疏远莫家。 为了娶你,在所不惜。 一个人的生活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可乐意,莫家你不会喜欢的。 乐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是他,教她一步一步去反抗。 伤害她,治愈她,拿自己做靶子,成全这场成长的游戏。 莫声谷是个有耐心的猎人,他等得起。 等我将你彻底毁灭,爱才会在灰烬里重生。 PS:追-更:po18sf.com (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