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性快感》 1同学会 许莘低头看着手机,感到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斜对面窦禹诚的脸。 窦禹诚长着一张引人注目的脸,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去的时候,总能先看到他。 他皮肤白,五官称得上英俊,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就已经够吸引人了,要是站起来的话,一米八五往上走的个子在南方城市可以鹤立鸡群了。 许莘确定他在看她,因为她抬头的时候,目光和他的目光相遇了,而他却一点也没有移开的意思,反而抿着唇,神情有点意味深长。 那眼神,阴森森的,看得人发毛。 许莘先把视线移开了,她低下头重新看手机,手指机械地把屏幕页面往上滑,心里却在暗忖:这窦禹诚怎么回事,她得罪过他? 旁边的刘宇静撞了撞她的胳膊,靠近她的肩膀,低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许莘扭头看了她一眼,说:“没什么,无聊刷刷微博。” 刘宇静神情微赧,“怪我把你硬拉过来了。” “没事儿,起码能见到你。”许莘说。 刘宇静害羞地笑了。 她们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不过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你们俩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什么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给大家伙聊聊呗。” 说话的是四眼仔,他比高中时胖了很多,五官全变形了,许莘已经记不起他的名字,只对'四眼仔'这个外号有点印象,不过这年头'四眼仔'这个称呼早就过时了,环视一圈十个里有五六个是戴着眼镜的。 “对啊,也跟大家说说话,别总低头玩手机。”有人附和。 “学习委员一直都不爱说话,你现在这么漂亮,也该学学外向点。”另一人说。 许莘没看说话的是谁,她随意扫了一圈,发现众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和刘宇静的身上,包括窦禹诚。 她笑了笑,老老实实地答道:“那要聊什么?” 聊什么?本来就没什么好聊的,大家强凑在一起,能吃完这一场就算不错了。 许莘无比后悔来参加这么无聊的聚会,这个时间在家躺着睡觉多好啊,有想见的人,私下约出来就够了。 “聊聊感情生活啊,学习委员现在单身吗?”一个男生问,许莘看了他一眼,认出他是以前的前桌,名字忘了,脸还有印象。 他的话打破了沉闷的僵局,两性话题,在这种场合是最受欢迎的了。已婚的未婚的,单身的非单身的,几口黄汤下肚,回忆昔日的青葱岁月,聊几句暧昧的话语,心思立马就活络了。 许莘明白这些,她抬起了左手,胳膊肘搭在桌子边缘,朝大家展示了自己的手掌,“我已经结婚了。” 左手无名指上有个银圈在反光,场上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嘘叹。 “学习委员结婚这么早,看来大家都没机会了。”有人幸灾乐祸。 “怪我眼瞎,高中时没抓住机会,没想到许莘现在这么美。”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男生很直白的说。 许莘皱了皱眉,心里有点不爽,她看了那个男生一眼,目光无意间扫到窦禹诚,发现他还盯着自己,一脸阴郁。 这时候刘宇静开口了:“眼瞎的又不止你一个,没什么好遗憾的。” 她似乎意有所指,脸上带着笑,得意地挑了挑眉。 许莘有点惊讶她这么说,看她一眼,刘宇静耸耸肩,很俏皮地朝她眨眨眼。 两个人对暗号似的,眉来眼去,但其实许莘有点不懂她的意思,她是在说谁? 众人的目光朝窦禹诚看去,处于视线中心的人表情平静,露出一个温温柔柔的笑:“你们都看我干嘛?”他的眼神一派天真。 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一半开始发福了,脸颊肥大,五官走形,肚子大得跟快临盆了一样,让人毫无欲望可言。 窦禹诚在这样一群男人里,好看得仿若天使降临,女人看见他就开心,纷纷露出花痴笑,眼睛落在他身上就下不来。 许莘没有,这个男的对她有敌意,从高中起就开始了,这一点她心知肚明。 她没必要上赶着去看他,免得他误会什么,而且谢豫比起他来,也不差。 “诚哥不会也结婚了吧?”一个女生问。 窦禹诚摇头,“没有,我现在还是单身。” 他的回答引来了惊叹,“哇!哥哥这么帅居然还单身吗,现在的女人也太没眼光了吧!” 她说这话的语气,仿佛自己不是个女人一样。 许莘胳膊被撞了一下,她扭头看到刘宇静做了个白眼,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不过她的嘴还没扯到底,就停住了,窦禹诚似乎往她这里飞快地看了一眼。 “忙着上班没空,而且,没遇到喜欢的人的话,还不如单着。” 他的笑容很淡,语气还是很柔和,说完这话,他浑身上下仿佛都带着圣洁的光芒,周围的女生眼睛都看直了。 “真羡慕你未来的女朋友。” “就是就是,这么帅还这么纯情,真的是越帅的男人越专一吗?”有人说。 这话说得有点夸张,差不多把在场的其他男人都得罪了,有个男人很激动地敲了一下桌子,说:“外貌羞辱有意思吗?怎么不看看自己的颜值过不过关?” “是啊,也给其他男人一点活路嘛。” 先前说话的女生没想到自己引来了这么大的反应,闭着嘴巴,吓得脸都白了。 气氛又重新低沉了下来,大家谁也没看谁,许莘也低头装作看手机的样子,心里却烦透了。 现在就散场吧,她受够了,或许她带头先走? 她心不在焉地翻弄手机,点到跟谢豫的对话栏,跟他发了条微信:吃晚饭了没? 谢豫没有立马回她,许莘等了一会儿,听到有人站起来的声音,她以为有勇士要带头离场了,抬头一看,却是以前的班长。 “大家是来重温友谊联络感情的,不是来吵架的,同学相聚,有什么话就大胆的说,只要没恶意就行,至于个人的那种偏激的情绪,就不要带到这里来了。” “说得好!”有人带头鼓掌。 包间里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响声,气氛又回温了。 同学会2 “许莘没跟窦禹诚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在聊过工作,话题又重新回到感情上来的时候,'四眼仔'开口道。 许莘愣了愣,一脸莫名其妙,还有些尴尬。 “什么意思?他们两在一起过?”有人问。 “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四眼仔记错了。” “我记错了?可我记得学习委员以前跟窦禹诚表白过啊。” 他这么一说,好像大家的记忆都在同一时刻被唤醒了,许莘的也是。 489班的许莘跟窦禹诚表白,这在489班是人尽皆知的事,虽然表白的时候递的是情书,但窦禹诚的回应却是当着全班的面拒绝了她。 “别缠着我,很烦。”他把薄薄的一张粉色卡片丢在她脚下,十分冷酷地拒绝了她。 巴掌大的卡片直直掉在她的帆布鞋上,许莘僵着身子,没敢弯腰去捡,她听到哄堂大笑,各种低嘲暗讽、污言秽语,要是再弯腰的话,她就再也起不来了。 她握着水杯在讲台上站了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响了,才机械地走回自己的位置,自始自终,她没看任何人一眼,她怕和其中任何一个人对望,会看到他们眼里的嘲讽:你怎么敢跟窦禹诚表白呢。 教数学的班主任来了,他走上讲台,一眼看到地上粉色卡片,弯腰将它捡了起来。 “窦禹诚同学,你好……” 后面的许莘怎么也记不起来了,她面颊苍白,好像陷进了回忆里,眼神有些迷茫。 “莘莘,你没事吧?”刘宇静在桌下握住了她的手。 许莘朝她微微一笑,说:“我能有什么事。”她强忍着不快打起了精神。 场上还在为许莘和窦禹诚之间的关系讨论,当事人两个都沉默着。 许莘一眼都没去看窦禹诚,她重新拿起筷子,把已经凉了的菜夹到碗里,安静地吃着,好像他们讨论的事和她完全无关一样。 “所以说胖子都是潜力股,别轻易看不起胖子。”有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刘宇静撑着下巴回怼道:“胖子说谁呢?” 偏偏那人无知无觉,还继续说:“我说许莘啊,她以前胖乎乎的,谁知道现在减个肥就成了大美女。” 刘宇静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莘莘本来就好看,她以前也不胖,不过是你们男的畸形审美,喜欢排骨精。” 她说得很不客气,一句话得罪了不少人,那男的被她说得面红耳赤。 “行,不胖就不胖,那叫丰满,丰满行了吧。” 许莘面无表情地喝着汤,没说话。 “菜都凉了,重新叫一些吧。” 有人开了口,说话的是窦禹诚,一听声音就是他。 许莘急忙摇头,“我吃好了,看你们吧。” 她擦了擦嘴,猛地一下站起身来,众人地目光一下全都落在她身上。 许莘本想说要先走,酝酿了一肚子告别的话,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谢豫的微信电话,还真难得,不过够及时的。 “我老公来接我,马上就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有缘再聚各位。” 她说得很快,一边说一边收拾包,还问刘宇静要不要她送她一起。 刘宇静摇头:“算了,我不当电灯泡。” “让他上来坐一会儿呗,急什么呀。”四眼仔说道。 “是这样,给大家介绍一下你老公,让我们给你看看过不过关。” …… 许莘笑了笑,说:“不了,他胆子小,会害的。” 她说着就转身离开,接起了谢豫的电话,走出了包厢。 “喂?” “你怎么一直不接啊。”谢豫的声音有点抱怨。 “很吵,没听见。” “聚完了没?什么时候回家?” “出来了,正准备回去。” 她按下电梯,抱着胳膊,目光注视着不断变化的数字灯。 “看来是我救了你。” “嗯。” 那头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自己开车出来的吧,回去路上小心点。” “嗯。” “我下周叁回去,你可以来接我。” “嗯。” “你除了嗯就不会说点别的?”谢豫的声音炸开了。 “再见,我会去接你的。” 电梯到了,余光中瞥见有人走过来,许莘挂断电话进了电梯,按下负一层的按钮,又快速地按了几下关门键。 她有些心慌,在灯光暗淡的电梯里,她常常会有这种体验,她还是喜欢一个人搭乘电梯。 电梯门慢慢合上,又开了,窦禹诚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他的脸在电梯灯光下显得更白了,毫无血色的苍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视线急剧压迫性。 许莘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抓着手机的手捏紧了,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她的脸也是苍白的,额头上冒出冷汗,嘴唇毫无血色,看着有几分脆弱美。 脆弱——窦禹诚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也可以用在许莘的身上。 他勾起唇角,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两个人并排站着,电梯门慢慢合上,反光的金属门倒映出两人的身影,一高一矮,距离不过半公分。 “跟我聊聊吧,许莘。” 在许莘低着头数衬衣上的花纹的时候,窦禹诚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许莘的心脏没由来地瑟缩了一下,她抓紧了手机,摇头:“我要回去了,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窦禹诚讽刺一笑:“你知道我想跟你聊什么,别装傻。” 许莘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喉咙发紧,脑袋也有些晕眩。 明明没有喝酒,但看到窦禹诚那张脸,听到他的声音,许莘就觉得脑子坠坠的,像是有什么魔力在扯着她的意识往下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老公很快就到了,我不想让他误会什么。” 把谢豫抛出来应该会有点威慑力吧,至少有另一个男人的存在,窦禹诚也没胆子对她做什么。 许莘这么想着,但是他听到了窦禹诚的笑声,是那种讽刺的看穿一切的笑。 “老公?叫得真亲密。” 许莘很想说不叫老公叫什么,那就是事实,不过她还是很会审时度势地闭着嘴。 “你老公不会来,他不在这儿。” “你怎么知道……”许莘说到一半停住了,“你调查我?” 这个猜测足以让她寒毛直竖了,她下意识去看数字灯,2楼,还有机会。 她向前一步,以极快的速度去按一楼的按钮,但窦禹诚猜出了她的意图,用手掌挡住了。 “你想做什么?”许莘的声音开始颤抖了。 她怒视窦禹诚的眼睛,心跳快得几乎要从喉咙里出来了。 绑架 “我就想跟你聊聊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他又露出一个极其无辜的微笑,饶是那张脸再俊美,许莘这时候也生不出欣赏的念头,只觉得一阵作呕。 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窦禹诚这么虚伪呢,还是说他这几年变了? “我说了,我不想跟你聊,再缠着我我就报警了。” 她冲他吼了一声,压下心底的恐慌和不安,等电梯门一开,她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出去。 地下室的灯光很暗,幸好许莘的车就停在出口右侧,她一眼就看到了。 她打开车锁,准备进去就把门锁上,但窦禹诚的动作太快了,她还完全上去,他就挤着车门的缝隙,把她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跟着挤了进来。 手机和包被撞到了车座下,许莘伸手去摸,另一头,她抬脚在窦禹诚身上狠狠踢了两下。 “滚开。” 此时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受了惊吓全身炸毛的猫,浑身上下都在颤抖,连声音都是抖的。 驾驶位的空间其实很狭小,窦禹诚站也站不直,坐也坐不下,是以一个很怪异的姿势把重心落在座位边缘。 他调整了座椅的位置,扭头看着许莘还搭在驾驶座上的腿,在她腿肚子上拍了两下,“坐好,我送你回去。” 许莘的脚又狠狠在他胳膊肘上踢了几下,她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用指纹开了锁,戳开微信准备给刘宇静打电话。 微信的画面还停留在开屏界面上,手里的手机就被抽走了。 许莘扭头,呆呆地看着窦禹诚把她的手机扔到左侧门的储物盒里,上了锁。 这时候再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就是个傻子,窦禹诚是来报复的,他在报复她。 许莘扭动着身子,疯狂地在他身上踢踹着,高声呼叫起来:“窦禹诚,你疯了,我会报警的!” 她的脚在他身上留下很多脚印,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在衣服口袋里摸索起来,那是一件深灰色的夹克,有两个很大的口袋,他今天穿这件衣服来,证明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许莘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在掏什么?刀? 寒意袭遍全身,许莘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已经凝滞了。 “你……” 她的话被打断了,窦禹诚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是一副手铐,咔哒一声,许莘的双手就被铐在了一起。 她还保持着躺在两个座位上的姿势,胳膊已经不能大幅度活动了,脚是搭在驾驶座上的,因为刚刚的挣扎,过膝的牛仔裙往下滑了些,裸露到大腿根上,连里面的白色内裤都露出来了。 姿势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许莘看着窦禹诚冷漠的脸,他在把她双手拷住直起身子的时候,右手在她赤裸的大腿上摸了一下,手是冰凉的,然后他又帮她拉了拉裙子,把她的大腿盖住了。 许莘发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她居然哭了,原来她居然这么怕死吗? “对不起,你放了我吧。”她的声音里有哭腔。 窦禹诚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很久,他动了,俯身把许莘的下半身移到了副驾驶位,又把身子往她那里靠了靠。 许莘看着他苍白冷峻的下巴和伸过来的脑袋,往前方瞄了瞄,很后悔自己没在摆台上放个金属制的摆件,不然遇到这种情况,也能有个武器使。 其实她可以咬他,但在她把他彻底激怒之前,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吧? 窦禹诚帮她把安全带绑好了,又绑好了自己的,然后把车开了出去。 他始终一言不发,没有回答许莘的话,只是皱着眉头在思索着什么。 他在想什么呢?在想用什么方法折磨她吧?更或者说,他在想怎么杀了她? 许莘的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她看着车窗外的城市霓虹,心里感到一阵萧索,这个时候,谢豫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或许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了,或许在惬意地打着游戏,更有可能在跟某个女人调情,而她,她可能会死,也许明天之后,她被大卸八块的尸体会成为各大网站上的热门新闻。 最坏的情况是,她会以极其悲惨的方式死去,但还没到最坏,窦禹诚的态度还没到极端的程度。 许莘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开始谈判。 “窦禹诚,我们聊聊吧。” 窦禹诚没有理她,只是在她脸上扫了一眼。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我无法改变,但是我可以补偿你,你绑架我,总有什么可图吧,你直接说出来,我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沉默。 “你想要什么?窦禹诚,告诉我。” “我想要什么你都给得起?”他总算有了点反应。 许莘松了一口气,正色道:“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 “那我要你离婚呢?” “啊?”许莘着实愣了一下,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窦禹诚会提这种要求。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还是说他以为用这种方式会破坏她的幸福? 她一时半会儿没答话,窦禹诚便笑了,嘲讽的笑,“你不是说我什么要求你都答应?又撒谎。” “可离婚这种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要我丈夫同意,还要很多手续,而且——”还要跟双方的父母商量。 她的话被打断了,窦禹诚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那我要你做我的性奴,就呆在我的房子里,日日夜夜被我操,你能做到吧?” 他冷不防说出这么直白的粗话,许莘也被惊了一下,随后她立马有一种受到侮辱的感觉。 窦禹诚就是想玩弄她,折磨她,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把她放了。 想通这一层,许莘彻底怒了:“你真恶心,没想到你现在变成了这么龌龊的变态,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真后悔当初会跟你这种人表白。” 她说得义正言辞,没注意到窦禹诚的脸色大变。 “明天中午我有个会议,他们打不通我的电话就会报警的,同学也都知道你在我后面跟出来了,杀了我,你也跑不掉,你的下半辈子已经毁了!” 窦禹诚的脸凝结成冰块一样,飞速闪过的路灯,让他看起来仿佛暗夜里的憧憧鬼影。 绑架2 车在一栋叁层小楼前停了,透过车窗往外看,茂密的藤蔓爬满了小楼右侧的一整面墙,夜风吹过,院子里的海棠树和繁密的藤叶簌簌地摇动着,在路灯的黄光下,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许莘曾经上百次从这里经过,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窦禹诚家,在搬离这个片区以前,窦禹诚一个人在这栋房子里住了整整一年,现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一个人住这儿? 车门砰的巨响让许莘的身子在座位上蹦了一下,她的心又揪了起来,窦禹诚绕到副驾一侧的门,把她从座位上拉了下来。 “别碰我!”许莘大喝一声,疯狂地摆动双腿,像一条被禁锢在砧板上挣扎求生的鱼。 “附近的几户人家都搬走了,因为拆迁。”他语气平淡地陈述这个事实,也是在告诉许莘,叫再大声也没用。 许莘被他拦腰抱着,她用仅能活动手掌的手去抓他的腰,拧他腿上的肉,用膝盖顶他的肚子,然后绝望地发现,窦禹诚身上的肌肉比她想象中的紧实多了,难怪力气这么大。 “别装得这么可爱。”窦禹诚笑了。 这个变态。 许莘一路翻腾着,正如窦禹诚所说,她嗓子眼都叫得冒烟了,四周围还是毫无反应。 她被扔到一张长沙发上,身体随着弹簧抖了两下,这是旧式的沙发,除了外层的沙发套是干净的外,内里的弹簧已经在咯吱咯吱响了。 许莘扭着身子坐了起来,她的目光扫过灰色条纹布沙发,白色球形电灯下的法式装潢,大部分的家具都有些年头了。 许莘感觉自己的心沉入了深海暗无边际的峡谷里。 她抬头看着窦禹诚,他脱了那件口袋很大的外套,里面是黑色T恤,还有肥大的黑色运动裤,他的皮肤那么苍白。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窦禹诚坐到她身旁,他手里拿着一个绑带眼罩。 许莘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在看到他手里的眼罩的时候,她就想,窦禹诚是不是会把她所做过的全都还到她身上,然后,他会放他离开吗? “怎么不说话了?”他抚摸她的脸,从脸颊摸到脖子。 当眼前一片黑暗的时候,其他感官就会无限放大,窦禹诚的手冷得像冰一样,那是僵尸的手,硬如铁爪,随时随地都能掐穿她的脖子。 许莘咬着下唇,她的下唇被她咬破了,往外渗着血珠。她的皮肤白得跟纸一样,额头上冒着冷汗,这是惊惧交加下的反应。 “你在想什么?”他用拇指擦掉了她唇上的血珠,新的血珠立马又冒了出来。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死。” 房间里一片死寂,许莘用力听着周围细碎的声音,也听到了自己响如擂鼓的心跳声。 好一会儿窦禹诚才重新开口,“你现在怎么对我这么恶毒?” “是你先对我这样的!” “你摸着你的良心问,是不是你的错?” “滚,放开你的脏手。不就是想操我?何必用这么下叁滥的方式,你直说就行了,我心情好会让你操的……” 她的话没说完,身子被一股大力扯了起来,衬衣的纽扣被扯掉了几颗,衣领大开,露出一身雪白的肉。 接着许莘听到了门哐啷打开的声音,她被拖到了浴室,冰凉的水从她头顶喷洒下来的时候,她感觉这一切都那么熟悉,仿若梦魇一样。 窦禹诚一只胳膊箍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拿着花洒,从她头顶往下浇,两个人都湿透了,或许是因为水太凉,许莘很快发现身后窦禹诚的身体居然像火一样滚烫。 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窦禹诚恶魔般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操你,一会儿我会操烂你的逼……” “我操你妈!”叶莘的泪水随着水流了下去。 “你没那功能。”他轻轻地叹了一声。 水停了,花洒撞在墙上,发出几声闷响。 头发打湿了贴在脸颊上,不用想许莘也知道自己现在多狼狈,她还在哭,泪水是生理性的,怎么都停不下来。 窦禹诚拿了一把剪刀,在剪她的衣服和裙子。 “别动,小心伤到你。” 这个阴阳怪气的疯子,许莘暗骂,又忍不住骂出了口:“等着吧,你不杀了我,我也会杀了你的。” “别动不动杀啊死的,我不会伤害你,”他给了许莘一颗定心丸,又补了一句,“我只会操你,把你被操得神志不清的视频录下来,发给你老公。” “死变态。”叶莘终于放心地把她想骂的话骂出了口。 “那也是被你逼的。” “窦禹诚,你是不是要毁了我你才甘心。” “对,因为我的人生早在八年前就被你毁掉了,不把你拉下来我意难平。” 衣服变成碎块,一片片掉落在地上,裙子解掉扣子,一拉拉链就全掉下来了。 许莘雪白饱满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仿佛被暴风雨打湿了羽毛的鸟。 “你的胸没以前那么大了。”窦禹诚放下剪刀,从正面环住了她的腰,把脸埋进她的胸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过也已经够了。” “有病。”许莘轻轻骂了一声,背靠在冷硬的墙上,身体一动不动。 “你说什么?”窦禹诚抬起头,把耳朵靠近她的脸颊。 他伸手把她脸上的湿发拨开,细细观察她的脸,她的脸和以前相比,很像,但是有些变化。五官褪去了婴儿肥,鼻子和面部轮廓都精致了很多,嘴唇倒是和以前一样,很饱满,唯一的遗憾就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下唇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伤口。 窦禹诚低下头,用自己的唇贴上了她的唇,然后试图用舌头顶开她的嘴唇,伸进去——他的下唇立马被咬了一口。 看来还挺有活力的,窦禹诚舔了舔下唇上的血,伤口挺疼的,但他并不生气。 “你怎么不说话了?”他问。 许莘闭着嘴,不答也不动。 被铐着双手的她,就是一个任人侮辱的女囚犯,要是她奋力抵抗,说不定这变态会更性奋。 强入(微h “我给你吹头发。”他拿来吹风机,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把湿透了的头发分开。 耳边响起嗡嗡的声音,暖烘烘的风吹在头上,许莘觉得自己早已冻成冰块的身体又渐渐舒展开来。 因为头上绑着眼罩,贴近发根的部分很难吹干,在加上许莘的发量偏多,所以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两人都沉默着,各有各的心事。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无法看见的时候,对不可预知的恐惧会无限放大,有时候窦禹诚的身体突然靠近,或者听到轻微的响动,许莘的心都会下意识地颤一下。 头发吹干了,吹风机被关掉,周围安静了片刻。 许莘心神不宁地猜测着他下一步动作,很快便感到窦禹诚的手搭上了她赤裸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转了一面,背对他。 接着她感到粗糙的棉布毛巾在她身上擦来擦去,窦禹诚就站在她身后,他的身体环着她的,隔着棉布的手在她的胸上流连,与其说是擦拭,更不如说是揉捏。 许莘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对此毫不在意,可当粗糙的布料在乳头上来回摩挲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动了一下,喉咙里即将脱口而出的哼吟声被她压了下去。 “你干嘛?” 窦禹诚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一边说话,一边对着她的耳朵吹气:“这么快就有反应了,真淫荡。” 许莘扭动着身子,弯起胳膊去掐他的手:“疯子,放开。” 窦禹诚不为所动,湿透了的前胸紧贴着许莘赤裸的后背,双手抓着两边饱满坚挺的乳房,大拇指剐蹭凸出来的乳头。 “你不是很喜欢吗?”他一边问一边去咬她的耳朵,“不然你叫什么?” 许莘狠狠地把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她什么时候叫过? “窦禹诚,你这是强奸,真的会报警的。”眼看着他的手往双腿间移动的时候,许莘尖声叫了起来。 然而他的手丝毫没有犹豫,沿着柔软的腰移到濡湿的内裤上,拉开裤腰,从小腹处滑了进去。 手指触碰到花核的时候,许莘忍不住哼叫了一下,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窦禹诚,我会恨你的。”也许是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开始做最后的挣扎。 感到胯间的手顿了顿,许莘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叹,然后两根手指夹住了阴蒂,很有技巧性地揉捏起来。 她并没有多大反应,事实上,除了刚碰到时下意识地哼叫,其余时刻她都是抵触和消极的情绪,面对一个要强奸她的男人,她能有多大反应呢,即使他是她喜欢过的人。 “喜欢吗?”窦禹诚问道,声音有些干涩。 许莘沉默着,指尖毫无水分的痕迹给了他答案。 窦禹诚手里的动作没停,他一只手揉捏她左边乳房,另一只手在她双腿间活动,他低下头亲吻她脖子上的肌肤,舔舐她的耳垂。 “不湿的话,一会儿会受伤的,我那里很大,你是知道的。” 许莘听得直想翻白眼,但她只是沉默着,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从参加同学聚会到现在,她耗费了太多精力,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靠一靠,要是有个睡觉的地方就更好了。 指尖在入口的地方探寻,然后顺着穴口继续深入,内壁是湿的,但是很紧,许莘终于有了点反应,下身绷紧了,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 “多久没做了?”他问她,语气稍微轻快了些。 许莘依旧没有回答他,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因为疼痛发出声来。 食指模拟抽插的动作活动了一会儿,在许莘以为他还会再加一根手指的时候,他的手突然撤了出去。 许莘的心提了起来,她听到窦禹诚似乎走远了一些,心里便有些打鼓,虽然从直觉来看,自己的人身安全暂时可以保障,但她也不敢赌他的人品,毕竟这是一个绑架自己并想要强奸她的男人。 她抬起胳膊,想要拉下眼罩,但眼罩绑很紧,需要从后面把绑带解开才行,好不容易扭曲着身子摸到绑带,窦禹诚又回来了。 “去床上。”他说。 “别碰我,死强奸犯!”在他过来抱她的时候,许莘铐在一起的双手抱成拳头往他身上砸去,做着最后的反抗,她一拳砸到他的脸上,连带着金属手铐,把他砸得后退一步。 窦禹诚被砸得闷哼一声,语气有些发怒了:“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好了,我应该给你看看真正的强奸犯是怎么对女人的。” 许莘的心提了起来,她正想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火了激怒了他,就感觉手腕被一股大力扯着,窦禹诚拉着手铐之间的链子在拽她。 剧烈的疼痛,手腕像是要断了一样。 许莘强忍着这种疼,身子用力往后坠:“你恨我就杀了我,强奸我算什么,难不成你以为这对我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但是窦禹诚的力气比她大多了,她的身子还是被拖着往前移动。 “那你怕什么?”他问。 “你以为我怕?”许莘冷笑一声,说:“不过是觉得被你这种虚伪的男人碰一下就恶心。” “恶心?”窦禹诚气笑了。 许莘尖叫一声,她身子离地,被窦禹诚一手拦腰抱了起来,扔到了床上。 许莘赤裸的身体在床上弹了几下,她扭着身子想坐起来,却被从后面按倒,脸颊挤进枕头里,双手被往前一扯,固定在了床头。 她听到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她撅着屁股往前爬,头将好抵到床头的时候,脚踝被拽住了,往后拉了拉。 “窦禹诚,放开我!” 她的内裤被扯了下来,双腿被从后面分开的时候,窦禹诚说:“等今晚结束就放你回去,就像那时候一样。” 就像那时候一样?果真只是想要报复她吗? 双手被铐着固定在床头,身体是完全平趴着的,窦禹诚坐在她分开的大腿上,他弯下身子,双手掰开她饱满的肉臀,一眼就看到了嫩肉色的穴口。 许莘感到下体一阵凉意,随后一个圆头的东西顶住了她,她立马察觉到他没有戴套。 “窦禹诚,别——” 她的话被吞没在下体被撕裂般的胀疼里,那玩意儿顶开合拢嫩肉,几乎把内壁上层层皱褶都撑平了,从入口一下顶到了最深处。 两颗沉甸甸的卵蛋撞到穴口阴唇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许莘的身体仿佛濒死的鱼剧烈地痉挛了一下,随后她咬着枕头角,持续不断地呜咽起来。 微h 这是一间近五十平米的卧室,屋子里亮着一盏黄色的落地灯,在房间最显眼的地方,是一张两米宽的双人床,两具赤裸的身体以骑乘的姿势交接在一起,伴随着有节奏的拍击声和男人的粗喘,情色欲望充斥着整个房间。 窦禹诚双手握着许莘的腰,近乎迷乱地摆动自己的臀部,将自己的肉茎一次次送进猩红的穴肉里。 他模糊的视线里,许莘雪白干净的后背和柔软的腰肢形成漂亮的曲线,黑色长发散乱在赤裸的背上,随着他的动作飘摇摆动,美得像一幅画。 许莘的呜咽声一直未停止,只不过断断续续的,声音小了很多,她的脸一直埋在枕头里,要不是有声音,他都怀疑她是不是晕倒了。 这一切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开始筹谋了,或者说是幻想,他幻想把许莘操得淫水横流,拍下这一切侮辱她,让她在自己身下呻吟颤抖,然后跪在他身下祈求他的饶恕…… 现在这些都成为了现实,他绑了她,可以随意进入她的骚穴,但他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内心深处有种乏味的空虚感。 他注视着两人交合的地方,带出来的透明的黏液不知是许莘的还是他的,亮晶晶的,覆在那丑陋如野兽般的肉仞上,看起来更狰狞得令人生厌,而许莘,她几乎连动都没动过,也就是说,她对他根本没反应。 窦禹诚的动作缓了一些,他把阴茎抽了出来,弯下身子在许莘圆圆的肩头上吻了一下。 “还是很疼吗?”他问。 窦禹诚承认他进去的时候是粗暴了些,但他实在是没想到她的身体有那么久没做过了,干涩得要命。 许莘没有说话,她停止了呜咽,静得像完全失去了气息。 窦禹诚呼吸一窒,他抱着她的肩膀把她翻过来,突然很想看看她的脸, 他解开她后脑勺上的绑带,把眼罩取了下来,在看到她的脸时,窦禹诚的心脏狠狠地拧了一下。 她的脸白得跟纸片一样,只有眼睛是红的,那双红红的眼睛正死死地瞪着他,好像她对他的恨已经深入骨髓了,永远都洗刷不掉。 她那么恨他,因为他对她做了她曾对他做过的事,凭什么? 窦禹诚将她的身体翻了个面,恶劣地在她的乳房上拧了一下,冷冷道:“没死的话就继续,给点反应,别跟个木头人一样。” 他一边说着,跨开双腿坐在她的大腿上,直挺挺的阴茎抵着她的肚子,两只手握着她的胸,很色情地揉了起来。 许莘淡淡地看着他的眼睛,冷笑一声:“对着你我能有什么反应?” “对着我没有,对着谁有?” 他捧着两个乳房把它们并拢在一起,然后身子往前坐一些,阴茎头直顶着胸下围的软肉,像是要插进两个胸脯之间,进行乳交。 但是许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说:“除了你谁都可以。” 窦禹诚愣住了,许莘的眼神里,他像个滑稽的小丑,她那么讨厌他,更不怕他,态度已经毫不掩饰了。 他忍住想把肉棒插她嘴里的冲动,起身下了床,对身后的许莘说:“你不喜欢这个,我们就来点别的。” 他大喇喇地裸着身子在床头柜里翻来翻去,又走到床沿边上,弯下身子搜床底,然后走到衣柜前,打开了穿衣镜后的储物柜。 许莘平躺着,视线里看到窦禹诚从衣柜里翻出一个半透明的亚克力储物箱。 他抱着箱子走了过来,把它放在床边上,伸手在里面摸索。 许莘看到他拿出一个透明白色的按摩棒,差不多有他中指粗细,柱身布满了凸起的螺纹,看起来不像是按摩棒,更像是刑具。 许莘看到这东西,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窦禹诚就想用这个来侮辱她吗?想证明她有多淫荡,还是想把她当日本AV里的女优来折磨她?事实证明他做到了,愤怒让许莘忍不住身体颤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仿佛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滚,别把这种脏东西放我身体里!”她大喊道,即使双手被拷住了,她还是凭着身体里仅存的力气一脚将箱子踢翻了。 她如此剧烈的反应让窦禹诚也有些惊讶,顾不上去捡箱子里的东西,他爬到床头俯身看她的脸。 许莘的脸因为愤怒染上了红潮,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眼角流了出来,让她的脸看起来有几分破碎的美。 “不是脏的,都是新买的,只给你用。”他轻声安慰她,伸手想抚摸她的脸,被偏头躲开了。 许莘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这是新不新的问题吗?窦禹诚这个该死的变态最该做的就是把她放了啊。 “你就不能放了我?”她一边流泪一边问他。 窦禹诚居然笑了一下,眼神里却满含晦暗:“我等这天等了好久,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就把你放了?” “你就这么恨我,急着报复我,只因为一件不痛不痒的事?” “不痛不痒?你说只是不痛不痒的事?”窦禹诚的脸因为她这句话几乎要扭曲了,“你觉得这不痛不痒,那你现在哭什么?” “我为我自己哭,我觉得被你这样的人上恶心死了,一想到跟你这样的人表白过就后悔得要命。” “所以你趁我喝醉绑了我,还装作入室抢劫的女劫匪迷奸我,就是为了给自己找恶心?” 许莘的心跳停了一下,在窦禹诚说出这句话后,她的脑子有好几秒都是空白的。她停止了流泪,反应过来后便想:窦禹诚总算把它说出来了,这让她反而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就跟绑在身上的定时炸弹被加快了计时一样,破罐子破摔了。 “谁让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我?你让我这么丢脸当然要报复回来啊。” “就只是为了报复?”窦禹诚的声音好像要哭了。 许莘没去看他,她闭上眼睛,继续说着:“没错,就是报复。上完之后发现你也就那样吧,随便哪个女的都能让你爽,喜不喜欢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空气凝固了,许莘以为会有拳头巴掌什么的落在她身上,但是并没有,周围很安静,她睁开眼,看到窦禹诚在静静凝视着她。 他的眼神是阴沉的,在那张脸上,除了和以前相似的精致五官外,许莘再也找不到自己曾迷恋过的那个影子。 她是想激怒他的,他折磨她也好侮辱她也好,什么都发泄出来吧,等今晚结束后,如果她没死的话,那彼此都算解脱了,以后谁也不欠谁。 但窦禹诚沉默了很久,在许莘想着他是不是在酝酿什么大招的时候,他终于动了。 他又拿起那个透明白色的按摩棒,坐到了她的小肚子上,大概是怕把她的腰坐断了,身体的重心是放在自己的腿上的。 许莘抬头注视着这个跨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的身材比以前结实多了,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完全是成年男性的身体,陌生,但是具有压迫感。 她看到他打开按摩棒的开关,然后那个布满了螺纹的透明硅胶,像一条蛇一样扭动起来。 道具h “你会喜欢的。”窦禹诚俯下身子,两人面对面的距离更近了些,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里最细微的变化。 许莘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她注视着他的脸,发现自己看不懂他,她猜不透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窦禹诚的脸突然凑近,在她的唇上吻了一口,还在下嘴唇上吮了一下才离开。 “真恶心。”许莘懊恼自己没反应过来咬他一口。 窦禹伸出左手握住了她的雪白的乳房,不轻不重地揉捏起来,另一只手的振动棒,缓缓地压在了乳峰上凸起的樱桃粒上。 许莘的身体颤了一下,嘴里抑制不住发出一身短促的叫声:“别。” 窦禹诚笑了,同时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以一种压抑的声音道:”你这里很敏感。“ 轻微的电流感从乳尖蔓延到小腹,许莘的双腿不安地在床上蹬蹭起来,同时还一脸愤恨地瞪着窦禹诚:“去死吧你。” 胸确实是许莘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她从前身材微胖,胸是胖得最明显的,高中的时候因为胸大受过不少嘲笑,后来上了大学,她疯狂减肥,胸围好歹减了一些,但是在人群中依旧算是可观的。 谢豫说他最喜欢她的胸了,做爱的时候他喜欢把脸埋进她的胸里,还喜欢用嘴含着乳头,有时候许莘甚至会怀疑他有恋母情结。 想到谢豫,许莘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她忍不住地想,谢豫要是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会有什么反应。 “你在想什么?”窦禹诚盯着她的眼睛。 许莘白了他一眼,说:“在想我老公,我发现把你的脸代入他的,要容易接受多了。” 窦禹诚的脸彻底黑了,震动棒沿着深色的乳晕转了一圈,调高了一个档,震得更厉害了。 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许莘咬着下唇,身体不安地扭动起来,她感到了'痒',一股湿意从身体深处涌了出来。 “你可以叫出来。”他说着,手掌把乳房挤压成各种形状,挺着腰在她的小腹上顶弄起来。 许莘的全身都泛起了粉色,她压抑着自己的呻吟,不让自己叫出来,视线恍惚中,她看到窦禹诚直挺挺的阳具贴在紧实的小腹上,下面部分掩在黑色毛发里,看起来又粗又黑,和他的长相实在天差地别,这是许莘第二次看到这玩意儿,依旧感到惊讶。 “嗯......嗯.......”她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呻吟出来了,是那种轻微的享受的呻吟。 窦禹诚注意到她微张的嘴和迷乱的眼睛,感觉自己仅存的一丝理智神经也跟着绷断了。 他从她身上下来,侧着身子躺在她旁边,小心翼翼地掰开了她右边的腿,伸手触摸到她腿间的入口。 “你湿得真厉害。”他注视着她的脸,手指探到了穴口的软肉,便把食指插了进去,里面又软又热,被淫液湿透了,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就全进去。 许莘扭着腰,她低头看到自己的右腿被抬着,窦禹诚的手臂在腿间来回移动,她能感受到体内的手指,再看他专注的表情,心里又气又急。 很快手指就抽出来了,似乎进去就为了探探路而已,许莘又听到嗡嗡的震动声,低头看到窦禹诚手里的震动棒,心里便一阵绝望。 “你敢?”她扭着腰用腿蹬他。 “不扩张的话会受伤的。”窦禹诚解释道,凑过脸在她唇角吻了一下,又飞速离开了,生怕被她咬了一样。 他坐到了许莘的双腿间,分开她的腿放在他腰侧,低头看着艳红色的阴蒂,入口处就隐没在肥厚的阴唇里,他轻轻掰开一侧,另一只手上的震动棒抵住了小穴,稍微用力,缓缓挤了进去。 许莘心想她今晚受的侮辱够多了,受的气也够多了,等她被放了,要是她手里有刀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了他的。 可在那玩意儿震动着进入她的体内的时候,她的思绪又化为了空白,一切都被铺天盖地的快感所取代,她拱起腰,拷在床头的手摇晃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舒服吗?”窦禹诚看着她,活动着手里的东西,推着它插进花穴,又慢慢抽出来,带出许多透明的淫液。 “呜......窦禹诚...放开.......啊......” 啵唧一声,震动棒被抽了出来,扔在床沿上,上面裹满了亮晶晶的液体。 窦禹诚再也忍不住了,他抱着许莘的一条腿,分开了些,另一只手握着阴茎头部,对着淫靡的穴口试探着浅浅插入,然后一鼓作气入到最深的地方。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粗重的喘气声,窦禹诚调整自己的位置,俯下身子去吻她的下巴,唇角,下身有节奏地挺动起来。 “啊...太深了......出去......”许莘扭着腰,感觉自己下身的每层皱褶都被撑平了,里面胀鼓鼓的,顶得她有点疼,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填满的快感。 她的眼睛不停的眨着,生理性的泪水在往外流,一种厌恶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窦禹诚在说话,她看到他嘴巴在动,他的身体在自己双腿间挺动,可他说的话到了她的耳边声音全都消失了。 “许莘,”他很亲昵地叫她,伸手把她脸上的头发往上拨,露出光洁的额头。 “你里面好舒服。”他的眼睛里布满了情欲,抽插的速度更快了,喉咙里时不时发出野兽喘息的声音,“真想一直插在里面。” 卧室里发出响亮的啪啪声,还有两人的粗喘,许莘抬头看他,她看着他的薄唇时不时阖动,额头冒出汗滴,肩膀和锁骨下的肌肉不停在起伏。 她想骂开口他,张开嘴,吐出来的却是一句句不成章法的呻吟。 窦禹诚第一次射得很快,插了不过百来下,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抱着许莘的大腿,紧紧抵着交合的地方射了出来。 他倒在许莘旁边,把腿搭在她的腿上缠着她,一脸餍足地去吻她的唇。 许莘是后来才意识到他内射的,快感让她感到疲惫,也让她的思绪抑制不住地随意飘散,她听到窦禹诚的声音的时候,他在问她:“舒服吗?还会不会疼?” 男人在床上总是执着于这个问题,就算是强奸犯也不例外。 许莘没有理他这句话,她察觉到自己下体里有黏黏糊糊的液体在往外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要是你敢让我怀孕或者染上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我真的会弄死你。” 窦禹诚脸上先前还很满足的表情立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那阴沉的眼神和抿紧的嘴巴。 侧入h 卧室里安静了许久,许莘闭着眼睛,躺在枕头上假寐,精神上很疲倦,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会儿她感到旁边的窦禹诚动了,睁开眼,看到他手里扯了两张湿纸巾,又躺到了她旁边。 他把她的一条腿分开些,去擦她的下体,看到她在看他,冷冷地说:“给你擦擦。” 下体一阵冰凉的触感,沿着阴唇到穴口,反反复复地擦拭着,隐隐有要进去的趋势。 许莘心情烦躁,冷道:“你有完没完?现在能把我放了吗?” 窦禹诚动作一顿,甩手把手里的纸巾扔出去,又抽了一张擦自己的。 “还不够。”他的声音不大。 许莘听到了,气得浑身发抖,“让你绑着操了还不够,你想要怎样?我已经结婚了,你非要让我的婚姻被毁掉才甘心?” “毁了又怎样,他让你幸福了吗?” 许莘重新闭上眼,胸口依旧剧烈地起伏,看来气得不轻。 窦禹诚却并不想放过她,他掐着她的下巴,恶狠狠地问:“你凭什么结婚?做过那种事的人,还心安理得的跑去跟别人结婚,你是不是没有心?” 许莘冷笑:“我不跟他结婚跟谁,难不成跟你?” “你也配。” 神经病。许莘已经失去了和他对话的欲望,这就是个疯子,不可理喻。 窦禹诚很快有了新的动作,他把她的身子侧起来,胸口贴着她的后背,腿强硬地挤进她两腿之间。 许莘感受着他滚热的身体,强忍着厌恶的情绪,紧紧闭着嘴巴。 窦禹诚抬起她的一条腿从后面插进去的时候,她硬是忍着连哼都没哼一声。 “怎么不说话?”他从后面咬她的耳垂,温热的气体喷在她的脖子上。 许莘咬着唇不吭声,身体随着身后的撞击上下摇动。 “睁开眼。” “我现在去车上拿手机,现场直播给他看好不好?你说他会不会气疯?” 许莘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她看到自己面向的墙有面很近的穿衣镜,镜子里两具身体紧紧贴着,她胸前两颗乳球因为重力往一侧倾垂,交迭在一起,下体被打开了,窦禹诚的阴茎在她身体里进出,清晰得连上面的青筋纹路都看得见。 “美吗?”窦禹诚问她。 “除了你之外都很美,你很恶心。”许莘说,她乐得跟他唱反调。 窦禹诚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你里面水真多。” 仿佛是为了要证明他所说的话,窦禹诚加快的抽插的速度,交合的地方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淫液一波波被带出来,顺着大腿根往下流,一直滴到床单上。 许莘的呼吸急促了,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叫出来,之前被咬破的地方又重新出了血。 窦禹诚从镜子中看到了,忙去掰她的下巴,“别咬,再咬的话,你去上班人家一眼就看到了。” 许莘听到这话果然没咬了,但心里更觉得憋屈,她闭上眼睛又开始掉眼泪。 她的哭腔和呻吟被撞得支离破碎,窦禹诚不停地吻她的脖子,揉她的胸,讨好似的在她肩膀上留下一个个湿吻。 就这样侧着插了百来次,窦禹诚抽了出去,让她的身体平躺着。 许莘以为已经结束了,睁开眼,看到他又重新跪坐在她双腿间,不过是想换一个姿势。 他把她的腿抗在自己肩上,正对着腿心进入,然后弯下腰进到更深的地方,许莘的身体顺势被折了起来。 这个姿势进得更深了,许莘只觉得被顶到了花心,一下下,要把里面的汁液全部都捣开了。 她头顶上的双手交握着,腰拱成了弓形,两颗雪白的胸脯摊开,像装满水的球晃来晃去。 高潮的时候,花穴里的嫩肉疯狂地痉挛着,缠绕包裹着要退出去的肉茎,吮吸着它。 但是阴茎还是退出去了,又强硬地插进来,速度更快了,捣着内壁上的嫩肉,一次又一次,最后终于释放了出来。 窦禹诚的身体倒在她的身上,他贴着她的胸,胸口急剧起伏,交合的地方囊袋还紧紧堵着出口,舍不得退出。 身下的许莘闭上眼睛,她已经没什么反应了,极度的疲惫让她睁不开眼,她出了很多汗,还有许多体液的流失,这让她感到有些缺水,不过她也没有张嘴叫窦禹诚做什么,只是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许莘?”窦禹诚叫她的名字,又把手放在她额头上,“是不是困了?” “那就睡吧,我带你去洗澡。”他低声说道。 许莘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她没有完完全全睡着,一直处于疲惫的大脑和混沌的意识交接的状态。 她意识得到窦禹诚给她喂了水,她的身体被抱了起来,放进温热的水里,耳边是哗啦哗啦的水声,窦禹诚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还把手指伸进那里,清洗里面的东西。 直到她被擦干放进柔软干燥的被子里,她的双手得到真正的解放之后,许莘才安心地沉入睡眠。 不过这个觉并不安稳,许莘的意识进入了梦境里,梦境与记忆交迭,闪过的全是过去曾发生过的画面。 梦与记忆 许莘的高中生活——从大方向上来说,和大多数人没什么不同,基本可以分为叁个阶段:迷茫的高一,混乱的高二,在绝望和希望中挣扎的高叁。 高一的生活是无目的但快乐的,对未来没有多大想法,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午餐晚餐吃什么,以及周末去哪里逛街,课间操的时候留意观察周围班级的美男美女,然后和同桌一起讨论谁更好看。 高二分文理科班后,一切就被打乱了,许莘从原来的班级里被分出来,划到489班,而在这个班里,加上她,总共只有6个是别的班分来的。 高二开学的第一个晚自习,新同学被班主任带着进教室,一一向全班做自我介绍。 6个人排成一列走进教室,许莘听到哗啦啦的掌声,扭头看到几十双好奇探视的眼睛。 她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做自我介绍,目光掠过讲台下一张张新鲜陌生的面孔,然后她就看到了窦禹诚。 窦禹诚一个人坐在靠窗倒数第叁排的位置,背靠着椅子,手里玩着一支笔,百无聊赖的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许莘看他的时候,他也朝讲台的方向看了一眼,但很快又把视线移开了。 窦禹诚,一中出了名的'篮球明星',私下里被评为一中的“校草”、高二年级的“级草”,许莘在来这里之前就认识他了。 不仅如此,许莘之所以这么快注意到他,还因为他是她的邻居,窦禹诚住的地方,和她家距离不过百米,穿过两条巷就到了。 讲台下又响起了掌声,许莘对着下面的人微微鞠了一躬,在班主任说完“空位随便挑”后,她便径直走向靠窗的那一排,坐到窦禹诚后面的位置上。 学生时代,校园里总有那么几个天之骄子,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明日之星,她(他)们是校园里的大众情人,也是很多人心底爱慕的对象。 窦禹诚就是这样耀眼的人,而许莘,是围绕在他周围众多爱慕者中的一个,毫无悬念且无意外的,她对坐在自己前桌的窦禹诚产生了想法。 有时候目光随意落在他的背上,能在上面停留很久,从被睡得翘起来的头发、到脖子、再到后背。许莘心里期望,要是窦禹诚是她男朋友多好,那样她就可以把头靠在他后背上,搂着他的腰,同乘一辆车一起上下学。 这种念头恶心又龌龊,许莘只能把它埋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高二的生活比高一要忙许多,复习试卷扎堆发下来,物理数学难度激增,第一次月考,许莘掉到了年级百名以外,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场巨大的打击。 于是她也开始加班复习了,晚自习回到家再学习两个小时,一直到十二点才睡,第二天六点半起床,六点五十出门,然后在居民区通往大马路的街角和窦禹诚碰上。 “早。”她笑着朝窦禹诚点头。 窦禹诚漫不经心地回她一下,等绿灯一亮,踩着车就先走了,许莘在他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窦禹诚身上有一种疏离高冷的气质,他很少说话,在班上也没有什么玩得好的朋友,总是独来独往。 这几点倒和许莘挺像的,而且她们两的家离得这么近,座位也挨着,为什么她们之间的关系却这么疏远呢? 能够接近窦禹诚的机会在中秋后就来了。 学校举行一年一度的篮球赛,分男女组参赛,每个班都要派出两组学生参加,窦禹诚作为489班默认的篮球比赛负责人,要同时负责男生女生组两边的训练。 那天,万年不开口的窦禹诚主动跟许莘说话了:“你要不要报名参加篮球赛?” “啊?”许莘睁大了眼睛,她惊讶于窦禹诚主动跟她搭话,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说,我们班报名篮球赛的女生不够,你要不要加入女队?” “哦,原来是这个,”许莘点点头,随后又摇头:“但是我不会打篮球啊……” “没事,到时候教你,你个子够高,挺适合的。” 原来只是因为个子够高吗?许莘挺失望的,但是又有点庆幸,能和窦禹诚近距离接触的话,又何尝不可呢,日久生情,爱情故事都是这么展开的。 于是,许莘和刘宇静以及另外四个女生组成了489班的女子篮球队。 比赛两周后开始,安排训练的时间是每天下午晚自习前一小时、每周两节体育课,再加上周末。 时间紧急,几个女生都是除了投球运球以外一概不知的,第一天确定人员之后,下午就开始训练,尴尬的事也因此发生了。 许莘上高中后,学习量增大,于是她妈也开始给她加餐,每天晚上各种炖汤、面条米粉换着来,再加上水果,她从高一之后,体型就开始疯长,横向竖向同时发展的那种。 好在她并不是易胖体质,虽然胖了些,但也是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只是胸围猛增,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困扰。 穿衣臃肿不说了,运动是最痛苦的,仿佛身上绑了两颗重力球,随着她的身子晃来晃去,无时无刻都要拉着她往下坠。 第一天训练她恰好没穿运动内衣,穿的是普通的钢圈文胸,站着不动倒还好,一跑起来,胸就在T恤里上下晃动,幅度非常明显。 讲完各种规则,要做动作示范,许莘和刘宇静被叫出来,要在窦禹诚的防守下完成传球。 许莘手里拍着球,想着刚才讲过的规则,不能双手抱着球跑,也不能让球脱手,一抬头看着窦禹诚正盯着她,心里便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窦禹诚比她高很多,要突破他的防守把篮球传出去可太难了,不远处刘宇静在朝她挥手,她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运着球沿着侧边缘跑了两步。 可窦禹诚立马跟了过来,他张开手臂,双腿屈膝,把许莘拦得严严实实的。 许莘调转方向往另一头跑,窦禹诚又立马跟过来,这样来回几次,她开始觉得自己像被遛的猴一样,有些滑稽了。 于是她便想着干脆把球抛出去,向前跨了两步,正想跳跃,然而双腿被打了结,左脚绊着右脚,身子往前扑了出去。 预想中的正脸着地并没有实现,窦禹诚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犹豫了,没躲开她,被她按着往后倒下了。 许莘只觉身子压在一个滚烫硬实的人身上,牙齿磕在了肉上,胸被挤压得变了形,膝盖倒是着了地,疼得厉害。 她来不及反应,以最快的速度爬了起来,看着地上皱起眉头露出痛苦神色的窦禹诚,心里便是一紧。 “你没事吧?” 窦禹诚没有答话,他坐起身子,看了一眼许莘,然后以十分僵硬的姿势站起来,往人群中走去了。 球场上爆发出一阵哄笑,许莘注视着窦禹诚的后背,耳边飘来一些类似'诚哥被坦克碾压了','好险差点被母牛强上'的话,脸烧得火辣辣的。 窦禹诚捡起篮球,扔下一句“今天就到这儿,明天再训练吧”就离开了球场。 靠近 去刘宇静宿舍洗完澡再回到教室,许莘少见地迟到了,不过幸好只是晚自习,科任老师来发了一套试卷就走了。 窦禹诚比她先到教室,他也洗过澡了,头发是湿的,许莘经过他旁边的时候,闻到他身上有股甜甜的薰衣草香味,带着些许潮湿的凉意。 她的眼睛落在他修长的后脖子上,还有挺直宽阔的肩膀,手臂的肌肉是紧实的,但并不夸张,干干净净的皮肤很白。 他靠在椅背上,肩膀贴着椅子的边缘,离她很近,许莘不知怎么,生了一股想触碰他的冲动。 这么想着,她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伸出去了,在他的后背上戳了一下。 窦禹诚只是半转过身子,露出轮廓分明的侧脸和干净的下巴,不过下巴上有一个红色的小伤口,在许莘看来碍眼极了。 “有事?”他问得很小声,表情和语气依旧冷冷的,像是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许莘能理解他的心情,轻声问他:“你有没有摔到哪里?” 窦禹诚摇了下头,“没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很真诚地道歉。 “没关系。” 他脾气也没那么坏,只是不善言辞而已,许莘心里想着,对他的好感又加了几分。 “你下巴上那里的伤口,会疼吗,要不要买创可贴……”她得寸进尺地关心起他来。 “我说了,不用。” 他突然提高了音量,许莘被吓一跳,差点以为是班主任来了,忙低头看桌上的试卷。 班主任并没有来,四周围的视线落在他们这个角落里,许莘听到他们窃窃私语讨论的声音,脸又开始发烧了。 什么“主动出击”,“坦克也有春天”,“为了引起男神的注意”等等之类的,夹杂了很多不尊重人的词汇,许莘听得很清楚,她猜窦禹诚一定也听见了。 喜欢窦禹诚的女生非常多,无论是班里还是班外,通过日常观察,许莘发现这个班里对窦禹诚有好感的女生最少也有五个。 至于男生,许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嫉妒窦禹诚,但是他们喜欢开玩笑,尤其是带情色意味的玩笑,经过了一个多月的相处,他们似乎发现了,许莘是一个很适合拿来做对比的对象,他们对她的身材好像有很大的意见,许莘大概能猜到原因,无非就是因为胖外加胸大。 从那天以后,班里就开始有人开他们的玩笑。 篮球赛训练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和窦禹诚的日常接触越来越多,但是许莘发现,窦禹诚对她的态度却越来越疏离了。 “小莘,问你件事儿。”一天训练完去洗澡回来的路上,刘宇静突然很严肃地把她拉到路边的小角落里。 “有事直接问呗,干嘛搞这么严肃。” “你跟窦禹诚,你俩现在有什么吗?”刘宇静问完,又补了一句,“你别生气啊,大家都在讨论这个,我就想了解一下你俩现在的情况。” “没什么,就每天训练,然后,就没了。” “那你跟他表白了没?” “没有,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还不够明显啊?训练的时候,你那眼神……就差把他活吞了。” 活吞了,许莘被她这个形容说得头脑发晕。 刘宇静拉住她的手,又说了:“我说实话你别生气,你要是还没表白的话就算了吧,他这种人不值得,真的,再继续下去,会伤到你的。” “我哪有这么脆弱?”许莘下意识反驳,或许心底隐隐觉得刘宇静说得是对的,但是她又不愿意这么快服输,“他挺好的,不是吗,起码挺懂礼貌的。” “在那群嘴臭男的衬托下,他确实是极品,但也只是表面看起来而已,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你喜欢他都那么明显了,他就没什么表示?” 许莘心想,窦禹诚其实是有表示的,从他冷漠疏离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但是,真的要放弃吗? “无所谓,高中就叁年而已,按着自己的心意来吧。”许莘最后这么答道。 篮球训练的第一个周末早上,许莘主动问了窦禹诚,要不要一起去学校。 出乎意料的,或许是没有拒绝的理由,窦禹诚让她路过他家门口的时候,叫他一声。 许莘大脑有些兴奋,约好8点钟篮球场集合,她6点就起床了,亲自做了早餐,然后在要不要给窦禹诚做一份的情绪的反复挣扎。 早餐额外做了一份,但出门的时候却并没有带,许莘仔细想了想,过份的体贴会引起更多的反感,她该松懈一些,不能表现得太过火了。 她7点半到窦禹诚家门口,按了门铃,没人开,许莘又打了电话,窦禹诚才过来给她开门。 他才起床没多久,身上穿着竖条纹的睡衣和短裤,头发乱蓬蓬的,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看到许莘来了,他难得没露出平时那副冷漠疏离的样子,带许莘去客厅沙发上坐下,还给她端了一杯热牛奶。 “不用,我吃过了。”许莘摆手,“你慢慢吃吧,我等你。” 她拘谨地打量着这栋房子,目光扫过客厅里的家具和墙上的装潢,慢慢打量起来,越看越觉得惊讶。 附近的居民房都是自建的,大多装修得很随意,少数请了设计师的精装也都是市场上流行的模板家装,干净漂亮,也很普通。 窦禹诚家的房子从外面看和附近的居民房大同小异,内部装修却很要精致很多,风格是偏淡暖色的法式装潢,几面墙和走廊上挂了几副很有个人风格的现代画,随处可见的家具都是精挑细选的,但是又不缺生活感。 许莘惊讶于自己在这个居民区长大,却从没留意过这家,看他们家的装修品味,应该都是文化人吧,而且在上高中以前,她也从没在附近见过窦禹诚这个人。 “就你一个人在家?”她问。 “他们出差了。” 窦禹诚拿了一块干土司咬在嘴里,坐到许莘对面的小沙发上,单手刷着手机,时不时仰脖子喝牛奶,突兀的喉结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少年青涩的性感。 许莘不敢看太久,也不敢脑补太多,脱离了校园生活的窦禹诚并没有那么冷漠,眼前的他更加真实了,这副平常的生活画面让她产生了很多的渴望,不仅是她,大多数女生看到这副场景,都会生出想和窦禹诚生活在一起的欲望吧。追-更:po18u.com (woo18.vip) 表白 “许莘,你在看什么啊?” 许莘忙不迭地把手机熄屏,反手扣在手心里,回头看着刘宇静:“吃完了?” “嗯嗯,你耳朵怎么这么红?还敢带手机来学校,不怕被收啊?” 刘宇静拉着许莘的胳膊挨着她坐下,头往她那边偏,说道:“是不是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嗯哼?” 许莘勾起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知道你还问。” 刘宇静也跟着笑了,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又严肃起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窦男神最近是不是给你什么暗示了?” 许莘摇头,“什么都没有,等比赛结束再说吧。” 等比赛结束,许莘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篮球训练她超乎寻常的认真,她一向不笨,体能也在平均水平以上,一周的训练后她的表现已经完全超越新手水平了。 因为许莘个子够高,窦禹诚选她作为主要得分的位置,上体育课的时候,其他几个女生被篮球队男生带着做控球训练,许莘被窦禹诚带着,单独到另一个球场做投篮练习,两人有了更多单独相处的机会。 “投球的位置都是不固定的,看场上队友的位置和对方的位置,有信心的话可以外线投射,没有信心可以进内线上篮,最重要的是准确度。” 窦禹诚一边说一边演示,站在外线把篮球抛进了筐里。 “女生上篮会比较多,你个子高会很有优势,不过抢篮板的也多,需要很好的防卫能力。” 他把篮球递给许莘,让她在外线几个点试投,十投叁中,这在没训练过的情况下算很不错了。 “要多练试手感,今天体育课就练投篮,你投我看着。” 许莘接过篮球,拿出十分的专注力练习起来,窦禹诚的“区别对待”让她很受用,尽管只是为了班级比赛,但至少她在窦禹诚心里,有了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连续两个周的训练加上接连不断的课程,许莘像脱水一样瘦得飞快,晚自习回家也根本没力气学习了,一躺上床,脑子里就只有窦禹诚。 窦禹诚的脸,窦禹诚的脖子和手臂,窦禹诚的声音,窦禹诚打球时浑身肌肉紧绷的样子,给她递水的时候指尖相碰,他的温度是滚热的。 许莘做了春梦,梦里她和窦禹诚在篮球场上练习投球,窦禹诚出了一身汗,抬起胳膊脱掉球服,露出漂亮白皙的上半身,线条分明的肌肉,却又不失少年的青涩。 然后她也脱了衣服,梦里的她瘦了许多,拥有没那么夸张恰到好处的胸脯和纤细的大腿和腰肢,她上前垫脚去搂他的脖子,窦禹诚环住她的腰,他低头吻她的唇,把她放倒在球场的空地上,用滚烫的身体压住了她。 许莘从梦里惊醒,摸了摸内裤,是湿的,闭上眼睛用力呼吸,脑子里全是窦禹诚赤裸着身体,在她脖子上留下一个湿吻的样子。 篮球比赛的最终结果比预想中好很多,第一场女子赛赢了491班后,她们获得了新一周的训练时间,有了经验之后,一场比一场打得顺利,一个月后比赛结束,489班的女子篮球赛拿了校第叁名的成绩。 班里决定给参赛的男生女生送礼物,许莘作为女生组的mvp,得到了一支口红,很贵的牌子,她并不喜欢。原本她打算把奖励作为礼物送给窦禹诚,但是口红的话,就没法送了。 篮球赛结束后紧接着就是期中考试,球赛带来的狂欢早已抛到脑后了,班上又蔓延起紧张的学习氛围。 许莘的心却迟迟收不回来,她急躁,不安,好像比赛结束后,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样子,窦禹诚又变回了那个冷淡疏离的前桌,对于班上那些关于她和他的玩笑,他似乎从未放在心里过。 他真的从没把她看在眼里,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真相是这样的吗?她是不是该放弃? 许莘不甘心,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她翻箱倒柜,搜罗了一堆花样繁琐的信纸,又在网上搜了一堆表白情书的写法。 情书在这个年代已经过时了,但是微信的话又会显得太轻佻,不想太过卑微,又不想让别人觉得随意,许莘最后决定送张卡片。 她脑子发了热,变坏了,一夜没睡,写了一堆自以为很感人的话,然后在那个很早就到学校的清晨,把卡片塞进了窦禹诚每天都会打开的笔记本里。 许莘从没想过回头读一读自己写的东西,如果她回头读一遍,就不会把这么愚蠢又矫情的东西送出去,更不会在班主任当着全班的面念出来的时候,产生自取其辱的情绪。 她带着一颗亢奋的心,等待着窦禹诚看到那张卡片作出的反应。 窦禹诚如往常一样踩着点到教室,他没有看笔记本,拿出一本练习册在做。 许莘有些失望,她很想提醒他,他的笔记本里夹着东西,先看一看吧,可她不能。 课间操结束,许莘拿着水杯去教室前门接水,她听到有人在问窦禹诚借笔记,心脏立马就提了起来。 她扭头看到窦禹诚把笔记本扔了出去,笔记本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到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手里,他一翻开就看到了那张卡片,然后大笑起来:“哎哟诚哥不好意思,看到别人送给你的情书了。” “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妹妹写的啊……许莘,我操!” 窦禹诚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卡片和笔记本,“闭嘴。”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卡片,脸上露出愠怒的神色,许莘看到他的耳朵很快变得绯红,他抿着嘴,平时冷静自持的表情全走失了,眉头紧紧皱着,像一头受到冒犯却隐忍不发的小狮子。 而许莘,她抱着水杯一言不发,她审视自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恶毒的女巫婆,她甚至暗自希望,要是班上的同学起哄的话,窦禹诚又不好拒绝,那一切都算成了。 班上立马就有人起哄了,不出许莘所料,爱管闲事的男生拍着桌子大声喊着在一起,在一起,跟喊口号似的。 也有不看好的撇撇嘴,冷眼旁观,混乱之中,许莘还听到有人小声说:“一校之草居然要被微型坦克收了,不会吧?” 许莘感觉手心出了汗,她没再敢去看窦禹诚,想立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低头沉默着,余光中感觉到窦禹诚冲她走了过来。 他对她说,别烦他。 许莘感觉自己的内心世界在那一刻全部崩塌了,她头也没抬,机械地走回自己的座位,没再看窦禹诚的背影一眼,甚至班主任进教室,念那张卡片上的内容时,她也没多大感觉。 班主任念完卡片,郑重其事地拍了拍讲桌,说:“学校明文规定高中生不允许早恋,一天天的不好好学习尽想这些有的没的,纯粹是电视剧看多了变成了脑残,没有什么比读书更重要,现在你们不懂,长大了就明白了——许莘,周五叫你家长来我办公室一趟。” 许莘嗯了一声,然后低头把脸埋进了课本里。 欲望 许莘被班主任叫去训话,回家休课一天,到家后又被许芳明训了一顿。 “我送你去读书可不是让你跟在男人屁股后头丢人的,姓窦的那家人眼睛长在天上,你去高攀人家干嘛?自取其辱啊……” “期中考掉到两百多名去,我也没说你,再这样下去就脆别读了,跟你弟去我厂你缝衣服,免得在家干吃饭……” 末了她看了一眼许莘消瘦了不少的脸颊和发青的眼睛,心又软了下来:“你们早恋我也不想干涉,你弟我就没管过,但好歹也得找性格好的,像这种眼高于顶的你巴巴地贴上去,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脸都被你丢尽了……” 许莘趴在沙发上听她絮絮叨叨念了一会儿,眼皮子很快耷拉了下来。 表白风波去得很快,许莘第二天去上课,班上已经没人讨论这件事了,不过倒是传到了其他班,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她听到不远处有女生小声嘀咕:'就是这个女的,跟窦禹诚表白,但是被拒绝了','腿有点粗,窦禹诚看不上吧'…… 许莘把饭刨得飞快,路过她们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吓得两人忙低头不语。 她的座位被调到了靠门边第一排,离原来的位置差不多是教室斜对角的距离,许莘没再跟窦禹诚搭过话,也不再寻找他的背影,只是偶尔教室门打开看着一堆人进进出出,会猝不及防地和他的目光对上,然后她就当没看见似的淡淡地把视线收回。 她下定决心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中午下午休息时间也坐在教室里刷试题,晚自习回家再学习到11点,许芳明依旧每晚给她做各种宵夜,于是到了学期末,许莘身材又回到了微胖水准,好在成绩又上去了,期末考试排名进了年级前50,总算不负她的努力。 许莘成了一个安静而冷漠的人,除了每次考试成绩出来会突出一段时间外,其他时候,她在489班里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刘宇静有时候会拉着她的胳膊说:“你也太厉害了,怎么才能像你一样把注意力全放在学习上啊?” “大家都很努力啊……” “哪有,只是眼睛盯着题,心思早飞走了。” “想想不努力的话以后就要进工厂干活,没日没夜的流水线工作,还是现在多用功好。” “有那么夸张吗?”刘宇静一脸不信。 “有啊,我妈让我考不进100名就去她厂里做帮工,你说可怕不可怕?” “阿姨真严格,幸好不是我妈。”刘宇静缩了缩脖子,“不过你已经超出她的希望很多了。” 沉默了一会儿,刘宇静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他,自然是指窦禹诚。 许莘摇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等高叁结束就解放了。” “那也挺好的,窦男神最近和490班的孙雨吉走得很近,我还怕你看到了会伤心呢。” “怎么会。”许莘淡淡地说,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可她放在口袋里的手却不由自主地捏紧了。 “听说学校要试点国际班,有计划出国的应该早跟学校联系好了吧,昨晚刷校吧论坛,看到有消息说窦禹诚要出国,还有孙雨吉,茅慧她们,下学期可能又要分班。” 许莘点了点头,说:“嗯,不过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跟我们也没关系。” 刘宇静拍了拍她的背,道:“你说得对,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许莘又给自己买了一套数学试卷和物理试卷,课间休息的时候,除了上厕所,她几乎没让自己的脑子和手停过。 隔壁班的孙雨吉来489班找窦禹诚,许莘坐在门口,一抬头就看到了,那是一个漂亮精致,长得像洋娃娃的女孩子。 许莘没帮她喊,因为班上有男生起哄,窦禹诚在一批期许的目光中站起来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视线在许莘的课桌上停留了很久,许莘埋头算一道物理大题,密密麻麻的公式推演写满了整页草稿纸。 教室门关上了,许莘听到两人低声交谈的声音渐渐远去,吊起来的心脏才慢慢落了下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克制得够好了,不去跟他说话,不去看他,不去想他,早上起得更早,晚自习迟一点走,就为了能和窦禹诚在上下学的时候错开。 她以为很快就会放下,可看到他和别的女生如此亲近的说话的时候,她的心却无法抑制地嫉妒。 晚上睡觉的时候,许莘又失眠了,闭上眼睛就想到了窦禹诚的身影。 她拿出手机,从隐藏相册里翻出了一张窦禹诚的照片,照片是篮球训练的时候一个班上的同学拍,照片里的窦禹诚穿着那件黑色的球服,白色发带上的头发被汗打湿了,有一簇翘了起来,他微微仰起脖子,正在喝水,目光却直视着镜头,那双眼睛很明亮,像是透过镜头在看她一样。 许莘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和手臂,落在他突兀的喉结上,她的手指隔着屏幕在喉结上触碰了一下。 然后她把手伸进睡裙里,捧住一边乳房,捏着乳头轻轻揉搓起来。 许莘夹紧了双腿,闭上眼睛,感受电流从乳头蔓延到下身的细密的快感,嘴里吐出低沉的呻吟——自从某天看黄色小说无意间刮到自己乳房的时候,许莘就开发了这项技能,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用这种方式助眠。 一边抚摸自己的乳房和阴蒂,一边在想象中扭曲了窦禹诚的脸,那张漂亮的脸上褪去了平时的冷漠,注视着她的眼睛饱含深情欲望,他浑身赤裸,用干净有力的臂膀搂着她,在她身上疯狂律动。 许莘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她放下手机,一只手搂着自己左边的乳房,两指夹着乳尖轻轻扭动,另一只手在腿间抽动,她嘴唇微张,无声地叫着窦禹诚的名字。 很快她的身体便痉挛着蜷缩起来,腰臀抽动几下,指间滑腻一片。 许莘咬着枕头,把要叫出来的名字和呻吟都吞了回去,高潮过后,脑子里会短暂地空白一片,然后疲惫和空虚交错着一起涌上心头。 首-发:po18vip.uk (woo16.com) 分离 上高叁后,所有人都忙了起来,连班上最不爱学习的那部分学生,课间除了上厕所都在埋头苦干。 很累,累到分不出时间去想学习以外的事,许莘觉得自己就像被蒙上了眼睛的驴,被拴上了绳子绕着磨盘转,前方没有萝卜,也没有草,只是茫茫然漆黑一片。 唯一的安慰大概是她的成绩稳定在年级叁十名以内,这对于一个普通班的学生来说,无疑是值得引以为傲的成绩。 高叁下学期,学校为叁年级的学生新设了一个班鸿雁班,上学期期末考排名前50的学生分进这个班,作为冲刺名校的优等生重点培养。 新学期的第一个晚自习,班主任就在班上公开宣布了许莘被选入鸿雁班的消息,班上反应很剧烈,羡慕的,佩服的,真心为她开心的,掌声如雷贯耳,仿佛许莘光明的未来已经书写好了。 许莘自然也为自己骄傲,但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起伏,去鸿雁班意味着她被冠以更多的期许,会得到更适合她们的学习资源,但同时也意味着分离。 离真正分别的时候已经不远了,不过许莘还要走得更早些,剩下的半学期她得和一群只听说过名字的人一起过,这是一群很强大的人,而许莘深知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最重要的是,许莘居然有些不舍,即便在这个班有过让她痛苦的回忆,她依旧因为分离而感到寂寞和孤独。 不过,她不得不离开。 晚自习结束,许莘在下楼的路上被刘宇静拦住了,她拉着她在教学楼后的小树林里哭了很久,倾诉她的不舍,结果被许莘一句“还可以约着一起吃饭跑步”堵了回去,等要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校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许莘走到校门口停车场,发现车棚还有人没走。 她走到自己的电动车旁,插进车钥匙,往旁边看了一眼,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正准备走的时候,那人叫住了她。 “许莘。” 是窦禹诚,他还没走呢,找她有事,还是特意等她? 许莘有些惊讶,更多的是激动,她的心脏立马提了起来,不得不极力克制着心绪,才能控制自己不多说任何一句谄媚的话。 “有事?”她克制而冷淡地问。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走?”他双手握着车把,声音比平时要低一些。 你不也没走吗?许莘想这么问他,但她最终只说了一句:“有点事。” “现在很晚了,一起回去吧。”他说。 许莘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转动车把走在前头,发现后面的窦禹诚也跟了上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保持在两叁米的距离内,始终沉默着,谁也没说话。 许莘的脑子里十分的混乱,她想不通现在的情况是怎么造成的,窦禹诚特意等她有事?还是他发现她很晚还没走,只是想护送她回家? 真是一个十分有绅士风度的男生,如果他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她的话,那她会心甘情愿地唾弃自己的丑陋与卑劣,然后真心实意地把他放在白月光的位置,默默地注视就行了。 但是现在不行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要么是互不来往的陌生人,要么……如果窦禹诚回头追她的话,她该拒绝他吗? “你和孙雨吉在一起了?” 快到分离的路口的时候,许莘把车停了下来,问他。 窦禹诚沉默了很久,久到许莘可以确认他已经默认了。 “还没有……” 窦禹诚的回答被许莘远远的甩在了后头。 没有,还没有,一字之差,意思是完全不同的,'还没有'叁个字里潜藏着可能性,还没有,那就是快有了。 许莘觉得自己很可笑,同时觉得窦禹诚的行为更可笑,他特意等她一起回家,其实是想告诉她,他有女朋友了? 但是她才不在乎,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 鸿雁班比许莘想象中要宽松许多,上课的气氛非常活跃,课间的氛围也没有那么沉闷,休息聊天睡觉,甚至连玩手机的都有。 这个发现让预备进入地狱模式的许莘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她也悲哀地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智商差距是有壁的,自己拼尽全力所达到的成绩,有的人轻轻松松就能越过去了。 能进这个班的同学都是聪明的,但要把智商排个等级的话,许莘可以自认垫底水平,她没法放松自己,即便知识都学得差不多了,她也需要不停刷题查缺补漏,加深自己的记忆。 “许同学,借你橡皮擦用一下。” 课间操的时候,前排的李源昇回头敲了敲许莘的桌子。 许莘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旁边的欧阳靖,再看了看他桌上画着格子的草稿纸,默默地把笔袋里的橡皮擦拿了出来。 “别弄丢了。” “绝对不会,谢谢许同学,你人真好。” 这个戴着金属框眼镜的男生露出一个故作姿态的和善笑容,然后扭头和欧阳靖画五子棋去了。 许莘挑了挑眉,感到有些无语,又有一种淡淡的挫败感。 说起李源昇,他可是这个年级的大名人了,他的名字和另外两个女生长年霸着年级前叁的位置,名人榜上的大头照都换过几轮了,因为长相不错,他在19级的校园论坛上也是女生们津津乐道的对象。 许莘先入为主的以为他会是一个散发着睥睨众生的气质的人,可进入这个班级,和李源昇成为前后桌后,她才发现,这个学霸的形象和她想象中大相径庭。 话多,上课的时候非常活跃,和所有的老师都很熟,如果说把老师上课比作说相声的话,那李源昇就属于给老师捧哏的那个,认识他的人几乎没有不喜欢他的。 当然,许莘除外,她不讨厌他,但也不喜欢他,追究起原因,还是因为这个人话太多了,而且张嘴就是一股子'凡尔赛'的味道。 “许同学,借支笔给我,我笔没墨了。” “许同学,借橡皮擦用用。” “许同学,每次看到你都在学习,这也太用功了吧~” “许同学,数学模拟卷最后一题怎么做,教教我。” “许同学,你这道题都算了一个小时了,换成考试的话早交卷了。” …… 话多就算了,他还八卦。 “许同学,听说你跟窦禹诚交往过,真的假的?” 看着眼前这张好奇的脸,许莘恨不得一拳揍他眼镜上。 “没有。”许莘缓缓摇头。 “这么说,你没把他拿下咯?”李源昇一脸遗憾的样子。 “你话怎么这么多?”许莘瞪他。 “别生气,我就是为广大女孩子不值,你这么好的女生追他他还不乐意,这种渣男,我很为我雨吉女神的未来感到担忧。” 原来李源昇是孙雨吉的爱慕者,怪不得会问这种问题,许莘悟了。 “喜欢她就去追呗,在这里白担心有什么用?” “但是女神又不会听我的,要不许同学你再回头追追窦禹诚,把他追到手的话,女神自然就死心了。”李源昇半开玩笑着说。 “你有病。” 许莘生气了。 追-更:yushuwu.one (woo18.vip) 高考 许莘一旦生起气来,是十分走心的,换言之,和她迟钝的外表不同,她骨子里是一个较真且记仇的人。 但她低估了李源昇厚脸皮的程度。 “许同学,你怎么这么小气,理理我呗。” “你喜欢窦禹诚,我喜欢孙雨吉,咱们两现在可是一个战壕的队友,不能闹矛盾。 “你这么小气,怪不得窦禹诚不喜欢你,男人喜欢大方的女人,你该学着点~” 许莘拍桌而起,一下吸引了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 “知道你女神为什么看不上你吗?因为你嘴太碎了,女人不喜欢嘴碎的男人,学着点儿吧你~”她把李源昇的话还给了他。 她原以为李源昇会生气,然而这个人却笑嘻嘻的,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许同学说的很有道理,我一定会努力改正的。” 许莘深刻地明白,跟李源昇这样的人是不能较真的,她得学会对无视一切。 不过更让她无语的是,班里居然有人传李源昇和她的绯闻。 “你是不是跟李源昇有什么?”有天午饭的时候,刘宇静问道。 许莘直接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他女神是孙雨吉。” “啊?”刘宇静惊了,“所以学霸是因为追不上女神,所以采取迂回战术,撺掇你去搞窦男神?” “他就是贱的慌,别理这些。” 刘宇静更惊讶了:“想不到你居然也会说这种话,不过我感觉你去大神班后,心情好像都挺不错了,没有想象中那种堕入学习地狱后苦大仇深的样子。” “嗯,平时是挺宽松的,要是不考试就更好了,如果掉出50的话,会很丢人的。” “别给自己压力。”刘宇静安慰道,“说点轻松的,算是好消息,最近孙雨吉都没来找窦男神了。” 好消息吗,都与她无关了,许莘心想。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飞快,叁次月考和一次期中考,许莘吊着30名的车尾巴飘过,总算没有让自己丢脸。 越临近高考,高叁年级的学习氛围就越放松,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似的,就等着考完离开。 拍毕业照留到了高考前半个月,那天只上半天课,上午把每个班的毕业照拍完后,下午晚上在校内自由活动,可以自行拍照,也可以自由安排小型的班级聚会。 鸿雁班第一个拍完,之后许莘便在操场上等着489班的合照,站了一会儿,她被李源昇叫住了。 “许同学,来拍张合照吧。”杨树下的李源昇朝他招手,他脖子上挂着相机,身后还有几个眼熟的同学。 许莘本来不打算理会,但今天这种日子,她怎么拒绝? “好歹是前后桌,许同学别那么无情无义,拍张照留个纪念也好啊~” 许莘拖着僵硬的腿走到他身旁,两人站在纪念堂前的花圃中间,不远不近地并排站着,李源昇让他的同学帮忙拍摄。 “许同学,要记得笑哦~” 快门闪动了一下,接着又是第二张,第叁张。 许莘觉得差不多了,正准备拉开距离的时候,李源昇揽住了她的肩,脑袋凑了过来。 “等一下,再来两张,许同学别那么凶,笑一笑。” 许莘的眉头皱了起来,李源昇的胳膊就搭在她的肩头,虽然没占她便宜,但这个姿势还是有点太近了。 “你干嘛?”她正想发作,余光中看到朝她们走过来的孙雨吉和李源昇,许莘的四肢立马就僵住了。 原来是为了让女神吃醋啊,可女神看都没看他一眼,未免有点自作多情了。 许莘淡淡地想,白了李源昇一眼,然后跟着489班的部队去拍合照。 摄影师按下快门的那一刹那,一种难以言表的萧索浮上了许莘的心头,看着眼前一颗颗交头接耳说着笑话的黑色脑袋,还有几米外跟孙雨吉搭讪李源昇,许莘清晰地意识到,她的青春以一种平淡而又乏味的方式溜走了。 人群聚拢来又很快散开,刘宇静因为要和其他朋友拍照跟她告了别,许莘无所事事地在纪念堂前站了一会儿,决定回教室做试卷。 教室里的有几个人在拍照,原本说说笑笑的,看到许莘进来便压低声音,许莘收拾好书包,很快又从后门出去了。 楼道里偶尔们碰到拍完照回教室的学生,许莘一边思索着该往哪里去,走到一楼拐角处的时候,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李源昇好像喜欢许莘?”说话的是个女生。 许莘听着条件反射地翻了个白眼,她想着迎面撞上去给她个难堪,立马又听到另一个声音:“关我什么事?” 这是窦禹诚。 “你不是喜欢许莘吗?” “谁说我喜欢她了?”他的声音依旧那么冷。 “真的不喜欢?那你这样子给谁看?”女生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许莘背着沉重的书包,她的脚不听使唤地往前踏了出去,迎面撞上的时候,她看到女生脸上露出十分惊愕的表情,至于窦禹诚,她来不及看就从他身边走过了。 许莘从校后门偷偷溜了出去,然后绕到前门骑自己的车,提前半天回了家。 接下来的半个月她没有去学校,等考场安排下来,她最后一天去学校取了准考证。 之后便是高考,离校,散伙聚会。 许莘推拒了所有的聚会,考完试以后她便懒在家里,整天都被睡觉打游戏看小说塞满了,还有就是对着窦禹诚照片自慰。 她过上了放纵的生活,这是高压学习之后的反弹,连一向严格的许芳明都没管她。 许莘开始看av,第一次看岛国av的时候她吐了,为此恶心了两天后,她在网上搜索女生爱看的av,找了自己能接受的片子。 她学会用更多方式取悦自己,同时也产生了更大的欲望,她想做爱,真刀实枪地和男人做,如果她和窦禹诚在一起的话,那这个暑假,他们会有无穷无尽的时间滚在床上,尽情释放自己的欲望。 可惜没有如果,窦禹诚不喜欢她,他讨厌她,瞧不起她,提起她的名字他都会感到恶心。 班群里说,窦禹诚要出国了,大家都在表示对他的不舍,极大的可能性,他们以后不会再见面。 许莘从床上坐了起来,既然他要离开,那在他离开前的这段时间里,至少该实现一个她的心愿吧。 离别前夕 最后一次聚会定在成绩出来后填志愿的第二天晚上。 489班55个学生,去了48个,吃饭的地方就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连锁酒店。 许莘翻出了篮球比赛时得到的那支口红,在窗口前的储物架上放了一年多,有些化了,但勉强还能用。 她穿了一件黑色修身的短T恤,下半身配紧身牛仔裤和帆布鞋,头发随意散开披在肩头,到约定好的酒店包厢后,还引发了一阵惊呼。 “哇,哪来的大美女,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瘦了好多,许莘是不是减肥了?” “短短半个多月不见,老实巴交的许莘同学也学会化妆了。” 刘宇静上来挽她的胳膊,还抓着她的发梢闻了闻,“真香,可把我美死了,差点没认出来。” 许莘拉着她的手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环视一周,发现只有十几个女生先到了,两个男生坐另一张桌低头玩手机。 “其他人都还没来吗?”她问。 “没呢,这帮男生老是迟到,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一个女生说。 许莘朝她笑了笑,表示认可,随后她扭头拉了拉刘宇静,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你还没死心呢?”刘宇静一听完她的话就瞪大了眼,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 许莘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压低声音说:“我就是随便问问。” 刘宇静叹了一气,低声道:“说了要来,你就住他家附近,其实应该亲自去问的。” 许莘抿了抿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人越来越多,包间里的气氛也越发活跃了。 “许莘,你怎么化这么浓的妆啊,都认不出来了~”四眼仔一进门就盯着许莘看,然后大声嚷嚷。 许莘有些尴尬,思索着说点什么,刘宇静抢在她前面开了口:“浓个锤子浓,就涂了口红而已,直男不懂化妆别bb行吗?” 她的发言显然引起了一众女生的共鸣。 “就是,四眼仔玩你的游戏去~” “我发现有的男生一看到口红就说妆浓,绝了。” “我也是,最近刚学化妆,发现男生对妆的概念只停留在深色眼影和口红上。” …… 窦禹诚在一阵吵闹中进来了,他低着头,穿了一件同样是黑色的T恤和宽大的运动裤,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了澡出门。 他一言不发地进来,许莘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在和他的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她的心脏又一次重重地跳了一下。 人差不多来齐了,班长叫来服务员准备上菜,许莘低头看着和刘宇静交握的手,有些心神不宁。 “窦禹诚来了。”刘宇静附在她耳边说。 许莘点点头,表示她早就看到了。 “他刚刚好像看你了。” “只是找位子而已。” 两人低声耳语,上菜的时候,许莘感觉自己的手被重重地捏了一下,她扭头看刘宇静,刘宇静朝她挑了挑眉,轻声道:“今晚可能有大事发生。” 许莘的心像被狠狠地击了一下,她看着刘宇静,小声问她:“什么大事?” “你猜今晚能成几对?” “什么几对?”许莘一开始有些不解,意识到她话中的意思后才松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会有人表白?” “肯定会有的,我知道的就有两个,准备饭局结束后表白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刘宇静信誓旦旦地说。 许莘笑了笑,抓紧了放在腿上的挎包。 之后便是吃饭,聊天,喝酒。 负责点菜的人点了很多酒水,女生这边啤酒饮料随意喝,男生那边开始互相灌起酒来,除了少数几个斯文的男生从不参与这些,其他的个个都是白酒啤酒换着喝。 许莘默默听着大家聊天,时不时朝窦禹诚坐的地方看去,有几次还恰好和他的目光对上了,他似乎喝得有点多了,耳朵红得厉害。 许莘淡淡收回视线,她低头看自己的手,发现手心里出了冷汗。 她也喝了点酒,不过是基本没有度数的啤酒,跟刘宇静两人碰了几次杯,一罐啤酒下肚,她就感到脑子有些昏沉,浑身都烧热起来。 她跟刘宇静说了一声,拎着包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洗完脸才发现口红都掉光了,洗手间的灯从镜子上方打下来,她的头发乱蓬蓬的,脸白得跟鬼一样。 许莘咧着嘴笑一笑,镜子里的人也笑,她的脸颊比以前消瘦了许多,眉眼间的青春朝气已全然丧失了,看起来无比的陌生。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见附近没人,赶紧把包放在洗手台边缘,打开检查里面的东西。 刚检查完,她便听到了脚步声,熟悉的脚步声,许莘忙把包合上,大概因为心虚,她下意识地躲进了女卫生间的拐角。 靠着拐角处的墙站着,许莘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 “窦禹诚,能……能等下吗,我有话想说……”说话的是一个女生,489班的,许莘立马想到她的脸。 “说吧。” 窦禹诚的声音没有平时那么冷淡,有点酒后的温吞。 意料之内的,许莘听到女生小心翼翼却又大胆的表白,“我喜欢你叁年了,窦禹诚,能给个机会吗?” “机会?” 窦禹诚的声音里带着疑惑,水龙头开了,许莘听到流水哗哗的声音,她的心不知怎么提了起来。 “给个照顾你的机会,跟我交往吧,窦禹诚。” “……我不用谁照顾,”窦禹诚的声音压低了,“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可真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许莘的脑子还是空了一下,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听清女生说什么,只感觉她的声音很伤心。 许莘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女生现在的感受一定跟那时候的她一样,整个世界都破碎了。 “谢谢你喜欢我,真的。”窦禹诚的声音很温柔。 不,还不如呢,他拒绝她的时候那么粗暴,好像怕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她有那么不堪吗? 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破土而出,无法抑制地,许莘有点嫉妒那个女生,她知道这样是不应该的,那个女生什么错都没有。 她更厌恶自己,厌恶自己曾经那么卑微低贱过。 女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许莘捏紧了手里的包,听到外面流水的声音,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窦禹诚好像还没离开,许莘下定了决心,她掏出包里的东西攥在手里,从卫生间的拐角走了出去。 “窦禹诚,我们能谈谈吗?” 窦禹诚甩甩手,看到她出来,似乎并不意外。 “可以。” 捆绑蒙眼 许莘把窦禹诚放到沙发上的时候,出了一身汗。 她用手机打着光找到了门口的开关,客厅上方的吊灯亮了,许莘眯着眼睛适应了突然的亮光,然后把鞋脱在门口玄关处,打着赤脚走到沙发旁。 沙发上的窦禹诚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在下眼睑上,目光略过他高挺的鼻梁和苍白的薄唇,像是睡梦中的王子。 许莘俯下身子,把脸贴在他的胸腔上,他的心脏在有力的跳动着,再过一会儿,等药效过了应该就会醒了。 许莘不紧不慢地帮他把鞋袜脱了,然后坐在地板上开始思索。 她脑中回忆着自己是怎么把他捂倒,又是怎么把他一路拖回窦禹诚家里的。 酒店服务员因为只有一方的身份证不给她开房,但听说是男朋友喝醉了后,很好心地帮他把人送上了出租车。 她该庆幸没有遇到一个同学,也该庆幸自己力气够大,毕竟这可是犯罪,被一旦被抓住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手机亮了,刘宇静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许莘给她发了一张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图,告诉她马上准备睡觉了。 然后她又搜出窦禹诚的手机,用他的指纹开了锁,在群里报了平安到家。 之后许莘便浑身无力地倒在了窦禹诚身上,她伸手轻轻捏了捏窦禹诚的胳膊,感受着身下他的体温,感觉自己像做梦一样。 身下的窦禹诚动了一下,要醒了。 许莘惊雷一般跳了起来,她摸到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玩具手铐,一根绳子,还有一个眼罩。 之后她用手铐和绳子把窦禹诚固定在了沙发上,然后又用眼罩蒙住了他的眼睛。 做完这些后,她低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男生,认真地打量着他。 事情到了这一步,该停下来吗?许莘心里开始犹豫不决。 “唔……” 窦禹诚动得更厉害了,嘴里发出哼哼声,鼻息粗重,不知是要醒了还是只是梦呓。 “这是在哪?”他的意识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说话的语气有些含混不清。 许莘在原地坐着,静静地看着他,她没有回答他的话,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过了好一会儿,窦禹诚才慢慢反应过来,他动了动身体,发现手和脚都被固定住了,眼睛被蒙住了,只有很微弱的灯光从眼罩下方透进来。 他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手脚用力地拉扯着绳子,腰腹也不停地挺动着,像一条离开水在陆地上做无用挣扎的鱼。 “有没有人?放开我!”他大声呼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头因为紧张和害怕冒出了汗。 “有人的话请说句话,许莘,许莘在吗?” 许莘始终保持沉默,听到他叫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她的心脏猛地被扎了一下。这个时候,她害怕自己的名字从窦禹诚的嘴里说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些,跪坐在沙发旁,仔细地端详窦禹诚的脸。 窦禹诚的脸和耳朵因为情绪激动而红了一片,嘴唇像涂抹了红色的汁液,看起来有点脆弱得美。 她忍不住想触碰他的脸,手伸到半路,又停住了,转而触向他突兀的喉结,硬硬的,许莘一直都觉得他的喉结很性感,无论是喝水还是说话的时候。 “许莘?许莘是你对不对?”窦禹诚激动地叫了起来,“为什么要绑着我?快把我放开。” 许莘的手停住了。 窦禹诚继续嘶吼:“怎么不说话?我知道是你,我看到你了,你把我绑起来想做什么?” “许莘,你还喜欢我是不是……那为什么要这样呢?你把我放开,我们好好谈一谈……” 许莘站了起来,这会儿她不在乎会不会发出声响了。 她把手搭在裤腰的扣子上,解下扣子,拉下拉链,把紧身牛仔裤脱了下来。 裤子很难脱,每拉下来一截,里面白花花的肉就凸起一圈,等脱完裤子,她已经出了一身汗。 “许莘,你在干嘛?”窦禹诚不安地扭动自己的身子。 牛仔裤之后是内裤,T恤,胸罩,许莘一口气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她把衣服堆起来放在茶几上,看到几米外的窗玻璃上映出自己的身体,白花花的一身肉,腰和大腿在普通女性里算得上粗的,还有乳房,没了胸罩的支撑像两颗水球一样往下坠,扯得她有点疼。 窦禹诚再不喜欢她,那又有什么关系?她会让他喜欢的。 她走到沙发旁,没有犹豫,直接双腿分开跨坐在窦禹诚的腰上。 一开始她只是虚坐,身体不敢和他的触碰,可想到等会儿总是要接触的,便大着胆子坐了下去,臀部直接贴上他的腰腹。 窦禹诚的腹部硬梆梆的,身体热度很高,许莘坐上去的时候,两个人的身体都抖了一下。 许莘看了窦禹诚一眼,发现他的整张脸都红透了,表情里带着一种古怪的厌恶。 她抬高屁股,又坐了一下,引来窦禹诚的抽气声。 “许莘,你是不是疯了?” 他又用力挺了几下腰,好像试图把许莘从他身上抖下去,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抖动的那几下,反而触到了外阴唇,这让许莘的身体立马变得敏感起来。 她抬手掀开了他的衣服,手掌在结实的腹部肌肉上轻轻摩挲着。 窦禹诚‘嘶’了一声,脖子高高地仰了起来。 “你知道这是强奸吗?这是犯罪,许莘。”他的声音没有先前那么激动了。 许莘的手停了下来,她当然知道这是犯罪,但她讨厌他这么提醒她,而且,他的身体明明也有反应啊…… 她故意把屁股往后挪了挪,随后便感到窦禹诚胯间的东西挺了起来,恰好顶着她的腿心。 “你硬了……”她低头在他耳边呢喃,往他耳朵里吹气。 窦禹诚被铐着的双手晃得哗啦作响,他的脸涨得发红,额头上青筋毕露,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看起来气坏了:“你就这么欠男人干?” 许莘的脸上因为这句话露出难堪的神色,她庆幸已经把窦禹诚的眼睛蒙住了,否则的话,她根本无法在他厌恶仇恨的注视下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