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心肝宝贝》 1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周易拎着大包小包独自走在路上。 事情要从三个小时前说起,因为走路玩手机,他被一辆面包车撞死了,再次睁眼就到了陌生世界,头疼了半个小时才接收完原主记忆。 原主也叫周易,明恋邻家女孩方雪妍,就在今天下午,方雪妍的追求者沈临风上门警告他,再敢向方雪妍献殷勤就对他不客气,原主没当回事,还想买花继续送,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时候摔了一跤,然后周易就过来了。 周易接收完记忆忍不住骂娘,这情节怎么这么像他看过的一本末世甜宠文?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原主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再次去花店买花就会被车给撞死。 没错,车主是被男主沈临风买通了故意撞原主的。 周易:“……”神经病,惹不起。 惹不起躲得起,周易当机立断收拾行李跑路,他决定去投奔女主的亲哥,方雪妍的哥哥名叫方鉴,在文内存在感极低,就是一个供女主吃穿的工具人。 他就不信了,沈临风敢当着大舅子的面杀人! 过去投奔的理由也是现成的---父母不在了,在家容易睹物思人,想换个环境换个心情。 原主的父母半年前因为癌症去世,父母死后,方雪妍的温柔安慰打动了他,他才开始送花送包送零食。 大概是为了突出女主的魅力,拢共三章戏份,描写原主的外貌硬是足足用了两章,比描写女主第一次出场都多了三千字,周易原本窃喜自己变帅了,照镜子之后大失所望,原主和他长得有五成像,就是他的粗糙版,不帅反丑,人生真的太难了。 到路口银行取光存折里面的定期存款,杂七杂八的买了一堆零食周易才去打车,出租车空间小,废了老大劲儿才把所有东西都塞进去。 司机挺诧异:“兄弟,你这是?” 周易装模作样的叹气:“失业了,卷铺盖回老家种地。”这话另一个意思就是‘我没钱,别打我主意’。 司机也叹气,最近粮食开始涨价,每个月要交的车份也在涨,不交车份给公司还不行,说收车就收车,想要回押金还有得扯:“种地好,吃喝不愁,又没压力,要不是孩子得在城里读书,我也想回老家种地。” 周易没吭声,静静听着司机絮絮叨叨,抱怨孩子补课费贵,抱怨收入不见涨,抱怨刚买了房房价就下跌。 其实现在房价还没跌,维持在平稳状态,对于买了住的人来说无所谓,对于拉债来炒房的人来说不能赚就是亏,多拉一天债就多一天利息,想把房子卖了还债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出去。等着卖的新楼盘太多,供过于求。 三个月后,粮食短缺问题摆上台面,房价才会跌得妈都不认识。 该热不热,该冷不冷,诡异的天气导致地里的庄稼大幅度减产,即便g家将秘密粮仓里的存粮投放市场,粮价还是不断上涨。 一旦上涨大家就爱抢购,特别是挨过饿的老一辈,临老了,不想再挨饿,反正每个月都可以领退休金,手里的存款全花光了也没事儿,使劲买哟。 抢粮族铺天盖地,秘密粮仓里再多粮也不够他们争,g家开始限购,限购令一出更加人心惶惶,吃不饱饭不比别的,衣服坏了补补能将就穿,房子买不起还能租,吃不饱饭,是真的要死。 要攒钱买粮,自然没钱买其他东西,生产的产品无人购买,大批中小企业破产,企业破产导致人们失业,失业的人一多,社会就乱了。 周易挺‘佩服’方雪妍,这种情况下她一个漂亮姑娘还敢到处乱溜达,今天和沈临风闹个误会,吵个架,接着跑出去被绑架。明天早上又开始我不听我不听,一个跑一个追,追到壁咚接个吻,解释解释,甜蜜两三天,继续拈酸吃醋闹误会。 被绑架对于方雪妍来说似乎成了家常便饭,每次沈临风和方父方母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解救她,打个盹的工夫她就从绑匪手里回到家。 照周易看,方雪妍就是没吃过苦头才敢这么任性,要是赎金付得慢一点,让绑匪狠狠揍上几次,她下次保准不敢乱跑。 方鉴摊上这么个妹妹也是倒霉。 方父方母所呆的公司在高粮价的冲击下嗝屁,两人都加入失业大军,没有收入,拿出来的赎金全部来自于方鉴。 原著中没写方鉴在乡下干嘛,反正他每个月都会给市区里的家人送粮食和蔬菜。就这方父方母对儿子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原主父母和方父方母做了几十年的老邻居,小时候原主和方雪妍就是方鉴的跟屁虫,三个肉团团凑一起看着挺可爱,后头大点了,原主长得粉雕玉琢,方雪妍长得明眸善睐,方鉴……不好说。 单把方鉴拎出来也不难看,就是平平凡凡路人甲,但和自家漂亮闺女,以及邻居家的漂亮小孩一比,就…… 方父差点以为方母偷人,偷偷扯了儿子头发到医院做鉴定,鉴定结果显示,方鉴就是他亲儿子。 方父想不通,往上数三代,他家就没一个丑的,问题不是出在他这儿,那就是出在方母身上,方母不服气,她长得也不丑,儿子不好看,不能算在她头上。 因着儿子外貌这事儿夫妻俩经常吵,吵多了,对方鉴也就冷淡下来,方鉴自知不讨父母喜欢,大学毕业就回了乡下老家。 方父差点气死,年纪轻轻不知道努力奋斗,回乡下待着能有什么出息? 方鉴依旧我行我素,末世前每月固定给方母卡上打一千五的赡养费,末世后除了给钱和送粮都不到他爸妈眼前晃,免得惹人厌。 车子在高速路上开了两个小时,下高速后又开了半个多小时才抵达乡镇,刚下车,周易就看见一个黑黑壮壮的男人靠着电线杆子昏昏欲睡,和原主记忆里对了对,没错,就是他。 周易没管行李,飞奔过去,给了方鉴一个热情拥抱:“鉴哥。”大哥你好,小弟以后就要靠你罩了。 方鉴条件反射的搂着他,第一反应就是好香好软,别捏的咳了咳,松开手:“吃过晚饭了吗?” “还没”,周易擦擦嘴上的薯片调料,跑路呢他哪儿敢浪费时间吃饭,就在车上随便吃了零食垫肚子。 “走吧,回去给你炸鸡腿”,方鉴边说边把周易的行李往小三轮上搬,搬上去之后,车胎都压得微微有些变形,好家伙,这是把家都搬来了:“你带这么多东西是想住多久?” 周易知道方鉴外冷内热、说话直,没有嫌弃他的意思:“住一两年,可以不?我交伙食费。” 方鉴没说话。老实说,接到周易电话他非常诧异,两人虽然在一起长大,但十几岁的时候关系就生疏了,偶尔碰了面点个头,话都不会多说一句。 想散心找到他就够奇怪的,还住一两年,开玩笑? 周易用实际行动表明他没开玩笑,从背包里掏出两叠用报纸裹了的红票子递过去:“喏,鉴哥,别嫌少”。原主存款拢共两万五,给方鉴两万,还剩五千,这五千分出四千去批发市场买点调味品和罐头回来囤着,余下一千备用,交交电话费什么的。 方鉴看着周易如花似玉的小脸蛋,鬼使神差的抽了一叠:“够了”,这人瘦巴巴的,腰还没他胳膊粗,一个月五百块钱都吃不了。将钱塞进裤兜的瞬间方鉴就后悔了,他其实不喜欢有外人在家,住十天半个月还行,一两年……钱都收了,又不好改口。 周易顺手把另一叠钱也塞进他裤兜:“鉴哥,亲兄弟还明算账,你别和我客气”,就收一万他怎么好意思长时间赖下去。想要润物细无声的抱稳大腿需要时间,从今晚开始,他要用厨艺征服面前这个男人,让他离不开他。 末世不好混,没有沈临风搞事他一个人估计也活不下去。 这会儿把大腿抱好,以后方鉴结婚了,他还能帮嫂子带小孩。出身孤儿院,他带过的小孩多了去了,保证养得白白胖胖。有他当保姆和小弟稳住大后方,方鉴就放心和嫂子出门浪。 对方非要给,方鉴也就收了,大不了等人走的时候再还:“坐三轮上去,我推你。”他就不上去了,加上他的重量车胎恐怕会被压爆。 “不”,周易哪儿好意思坐,走到三轮车边上帮着推车。 乡村马路窄,坑洼又多,车不好推,人也不好走,周易走了二十来分钟就气喘吁吁。 方鉴听着耳边的喘.息,眼神控制不住的往旁边瞟,皮肤真白,腿真长,腰好细,咳,屁股好翘。 周易累出一头汗,红彤彤的脸蛋像是清晨挂着露珠的水蜜桃。方鉴心跳如雷,他怎么觉得许久不见的邻家弟弟越看越漂亮? 周易还不知道原主的外貌在缓慢朝着自己原来的外貌转变,注意到方鉴的眼神,颇为心虚:是不是在嫌我出工不出力?冤枉啊,之前背行李背累了,真的没力气,不是想偷懒。 2 好不容易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过,周易累瘫了,看着方鉴进厨房‘噌’的一下站起来,跑进去夺过鸡腿:“鉴哥,我来。” “你行吗?”方鉴依稀记得他十几岁的时候做饭差点把房子点了。 “当然行,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不行的是原主,他高中辍学就去饭馆当学徒,要不是穿过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继承师傅衣钵,成为一名大厨。 师傅老吹他祖上出过御厨,他不信,哪家御厨的祖传秘方会是麻辣烫?怎么着也得是佛跳墙、葱烧海参、半月沉江这种菜吧。 小师弟倒是对师傅话深信不疑,他不在了,那孩子应该会代替他成为关门弟子,有个小的哄着,师傅应该不会太伤心。 方鉴拿着水瓢站在一边随时准备救火。 周易没管他,哼着小曲,麻溜的给鸡腿扎孔码料,调料抓匀了放一边腌制。 趁这间歇,他在厨房找了一圈,就看见几根青菜、一包挂面、一篮子鸡蛋和满冰箱的冻肉,啧,单身汉的日子,糙得可以:“鉴哥,我做炒面,你吃不?” “吃”,小朋友的自尊心不能打击,再难吃也得吃下去。 瞅瞅方鉴的个头,周易把一袋面条全都下锅里,等面条煮熟,过凉白开备用。锅子洗干净倒油炒鸡蛋,炒散盛出。再下洋葱末、蒜末煸香,加辣椒酱,下肉丝、青菜炒熟。倒入面条,加生抽、耗油、盐,最后倒入炒好的鸡蛋,翻炒均匀出锅。 早在炒肉丝的时候香味儿就出来了,方鉴闻着味儿,唾液急速分泌,想到自己刚刚还质疑人家的手艺,黑脸泛红,比他强多了,他就会白水煮面、炒鸡蛋和炸鸡,后面两个菜还是他养鸡之后才学的。 周易吃零食已经吃得半饱,给自己添了一小碗,余下的全倒进一个硕大的不锈钢饭盆里递给方鉴:“够吗?” “够了”,勉勉强强能吃个六分饱:“你就吃那么一小碗?” “我吃了零食,还不饿”,周易抽了筷子,端着碗就吃。 方鉴也不去饭桌,就蹲在厨房门口,稀里哗啦的将一盆炒面解决干净,香,真香,青菜嫩嫩的,面条劲道,间或一根细细的肉丝,吃到就像中了奖。 面条吃完,已经快到午夜,鸡腿还没腌入味儿,但没时间再腌了,勉强将就用。 方鉴自觉洗碗,周易把鸡腿裹上薄薄一层淀粉,沾鸡蛋液,然后裹上面包糠,下锅油炸。 炸好的鸡腿表皮金黄,比快餐店里的看着还要诱人,方鉴吃着鸡腿,沉默不语,同样的锅和材料,为啥他每次炸出来都是黑漆漆的? 八个鸡腿,周易吃了俩,另外六个方鉴吃了,吃完两人都有点撑,歇了一会儿才去洗漱。 周易刷好牙,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的睡衣、沐浴露、洗面奶和洗发水:“鉴哥,洗澡到哪儿洗?” “楼梯拐角洗手间。” 周易应了一声,往楼上了几步,想起什么又扭头问:“我今晚睡哪儿?” “二楼卧室,咱们一起睡,楼下客房没来得及打扫”,事实上刚挂断电话他就把客房桌椅板凳全擦了一遍,床单被套也换了干净的,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撒谎。 周易没多想,俩大老爷们睡一起又不会怀孕,不过他睡相不太好,希望大腿不要介意。 房子拢共两层,水压不太够,花洒里放出来的水流比较小,周易慢悠悠的把自己从头到脚搓了一遍,换上睡衣,脏衣服顺手扔进洗手间门口的脏衣篮。篮子里还有几件脏衣服,应该是方鉴的,明早他要早点起床把衣服全洗了,争取再刷一波好感。 方鉴就在客房洗手间用冷水冲了个战.斗澡,冲完像往常一样只穿了条短裤,走到楼梯拐角,瞥见篮子里的白t恤、短裤和小小的三角裤,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喉结滚动,口干舌燥。 周易先回屋,吹干头发给自己擦了牛奶味儿的身体乳,躺凉席上玩手机,琢磨着等会儿和大腿秉烛夜谈,可左等右等大腿都没回屋,阵阵困意袭来,他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两滴泪,陷入梦乡。 方鉴过了很久才裹着冰凉的水汽进来,他难得把一套睡衣穿整齐,扣子都严严实实的扣到了最上面一颗。 床头小夜灯亮着,灯下的人呈大字躺在床铺中央,似乎热着了,额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拉上窗,打开空调,关灯,方鉴蜷到床铺角落。 清晨,一只细嫩的脚踹到他脸上,方鉴迷迷瞪瞪的往后仰,咚的一声摔下床。 呲牙咧嘴的站起来一看,周易睡得正熟,睡姿颇为豪迈,整个人转了个圈,从竖着躺变成了横着躺,过大的睡衣和睡裤都往上卷,露出纤细的腰肢和大腿。 太阳从地平线冒出头,柔和的阳光照进屋内,洒在这人脸上,白嫩的小脸蛋看着越发白皙,红艳艳的嘴唇越发红润。 方鉴轻手轻脚的抱着他摆正,衣服拉下来盖住肚子,床单盖住腿,周易不满被摆得规规矩矩,睡梦中嘟囔了几声,又把腿伸出来。 方鉴握着那只快垂到地上的脚塞回被窝。脚可真小,还没他巴掌大,食指摩挲着拇指,回忆着那柔嫩的触感,下楼洗漱。 周易是被此起彼伏的鸡叫吵醒的,打着哈欠推开卧室门,走到二楼露台,瞌睡一下就醒了,昨天穿过的衣服晾在竹竿上,被微风吹得左右晃动。 家里就两个人,不是他洗的,那就是大腿洗的,仔细一看,他的内裤也在其中。艹,从来没人帮他洗过内裤! 周易两颊通红,帮洗内裤是几个意思?或许人家只是心比较大,对,肯定是这样。 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往楼下看,院门大开着,院外是六辆装满鸡的大卡车,院内石桌边上围坐着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他家大腿。 石桌上摆着合同模样的a4纸,大腿正在签字,签完按了手印,换另一边的人签。 那些人没多留,签完字就拉着鸡走了。 周易下楼,好奇的打听:“鉴哥,那些人是来干嘛的?” “买鸡的,我把鸡和养殖场打包卖给他们了。” 听这意思,大腿还先前是个养殖户?“好端端的为什么卖了?” “今年天气不对,粮食多半要涨价,养鸡不划算”,在乡下呆了四五年,方鉴和村里的叔叔伯伯也混熟了,他一个人觉得今年地里粮食长不好有可能是误判,经年的老农也这样说,就得提前做准备了。 所以说人家能当女主亲哥,瞧瞧这直觉多敏锐,周易斟酌着字眼提醒:“天气不对的话,要不要搭个大棚种蔬菜?”免得以后不好买菜。 方鉴听这话就笑了,觉得他和周易真有点心有灵犀:“上月刚搭了一个小玻璃棚,就在房子背后。” 不服不行,周易愈发坚定了抱大腿的决心。 方鉴问他:“要不要去瞧瞧?” “要”。 玻璃棚很小,看起来只有一分地左右,也被围墙圈在院子里,里头很多地方空着,只在门口种了几株黄瓜、西红柿和小葱。 周易摘了个西红柿啃,甜,又沙又甜:“咱们早上吃西红柿鸡蛋面吧?” “好”,方鉴把剩下几个小番茄全摘了。 周易做的西红柿鸡蛋面和市面上的不一样,他喜欢先把番茄烫一下,皮剥了,然后切块儿下锅和鸡蛋一起炒,炒到番茄融化成汁,再加少量水煮面,煮至收汁。 这是他为小师弟量身打造的,那孩子挑食,番茄蛋面只吃蛋和面,炒成番茄酱看他还怎么挑。 做法简单,就是对番茄要求比较高,得自然成熟的才能炒化,打药催熟的不行。 方鉴吃着面,忍不住想:周叔和周阿姨死了那么久,小易要散心早就该来了。现在才来,还又给钱,又做饭,这么殷勤,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也不怪方鉴多想,甭看做养殖户又脏又累,赚的其实不少。 前不久买他养殖场那王老板家的二儿子还向他示好,王锦平羞答答的样儿他想起就……换成周易的脸,就觉得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不仅不难接受,还有点美。 吃完饭,方鉴心不在焉的扛着锄头去棚子里锄地,一会儿觉得自己想多了,一会儿又觉得天赐良缘不可错过,甭管看上他的钱还是看上他的人,都是看上的他不是? 周易换了身衣服,揣着钱,预备去镇上囤货,走到院子里,卖剩下的四只鸡对着他咯咯叫个不停。 饿了? 这些鸡是大腿专门留着生蛋的,生下来的蛋,他肯定也有份,周易笑得和蔼可亲:“乖乖,别急,我去给你们弄吃的。” 挽起衣袖,周易把厨房剩下那几根焉嗒嗒的青菜全剁碎,拌上麦麸、糠和碎玉米端去喂鸡。 四只鸡齐齐围上来。 哭叫声响彻云霄,方鉴一个激灵,锄头一撂,跑回前院,见人被鸡围着,哭得哇哇的。 他赶紧把鸡驱开,将人解救出来:“怎么了?” 周易抬手,嫩豆腐似的手背上肿了好大一个包:“呜呜……鸡叼我。” 幸好没流血,流血了还得打破伤风针,方鉴捧着他手吹了吹:“不哭了,中午宰鸡给你吃,哪只鸡叼的?” 周易抽抽鼻子,泪眼朦胧的指认罪犯:“最大那只。” 方鉴一锤定音:“好,就宰它。” 3 早知道会叼人,就不把鸡放前院了,方鉴后悔莫及,眼疾手快的把犯罪分子逮捕捆好,另外三只赶去大棚,用篱笆围住。回来哄着人去洗手擦红药水。 山地鸡力气大,周易手背上的包越肿越高,方鉴心疼得不得了,擦药水的动作轻了又轻。 周易咂摸出不对味儿,大腿的态度也太过了,一副把他当心肝宝贝哄的模样,瞧上他了? 能翻身做主人,谁还想做小保姆?小保姆一天到晚洗洗涮涮忙个不停,做小宝贝洗洗屁股就行。 周易是个好逸恶劳的,心思一转,哭声大起来。 方鉴不知所措:“别哭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疼”,周易瘪嘴:“好疼,我忍不住。” “乖,忍一会儿,去医院就不疼了”,方鉴不由分说的把人带上三轮车,锁好院门朝着镇上出发,人力小三轮硬是被他蹬出了电动车的速度。 土路太陡,颠了几分钟周易就装不下去,他假哭是想试一试大腿的态度,不是想给自己找罪受,收住哭声,扯扯大腿衣服:“鉴哥。” 方鉴加快动作:“快到医院了,别急。” 能不急吗?再颠下去屁股都要给他颠成八瓣了:“鉴哥,我手不疼了”。 “不疼了?”方鉴刹车。 “嗯,不疼了”。 刚刚还哭得那么凶,怎么可能不疼,是想节约钱?“去医院要不了几个钱。” 周易:“……真不疼了。”真话怎么还不信了。 “嗯,不疼,坐稳了”,方鉴没听进去,继续蹬车,速度隐隐快了几分。 周易:“……” 被硬拉到医院,又上了一遍药水,周易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继续装吧,举着手,一副疼得不敢碰的模样。 方鉴小心护着,医院人来人往,万一撞到,伤上加伤,这人肯定又得哭。 出了医院,方鉴就准备回去杀鸡,周易不想回,磨蹭着没上三轮车:“鉴哥,我想去买东西,哪儿有批发市场?” “买什么?家里什么都有,用不着买。” “买点罐头、调料之类的。粮价不是在涨吗,我怕这些东西也跟着涨。” 方鉴说:“只买调料吧,罐头防腐剂多。” “我喜欢吃罐头。” “那就少量的买一点。” 周易才不听他的。到了市场,趁着方鉴去买调味料,他和小店老板一箱一箱的往三轮车上搬午餐肉罐头。 方鉴扛着调味料回来时车都装满了,周易冲他露出狡黠的笑,笑得方鉴脑子乱成一锅粥,买吧买吧,能放三年呢,三年吃这些,也不算多。 周易抱着他胳膊,垫脚看:“买的什么调料?” “盐和火锅底料。” “酱油和醋没买吗?” “没。” “再买点酱油和醋,嗯,花椒、八角也得买些。” “好”,方鉴晕乎乎的,心思全在抱着自己胳膊的两只小手上,无论周易说什么,都一股脑的答应,生动形象的演绎了什么叫做色令智昏。 周易心中得意,稳了,以后生活有着落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才不要这么早就让大腿得手,转身回小店:“我再挑点东西,你先把这些运回去。” 方鉴还是说好,蹬着三轮车迅速消失在街角。 周易进去一通选,知道大腿对他有花花心思,花钱就不用节约了,看上什么买什么,反正有人付账。 卖调料和罐头的小老板笑得脸都皱了,积极的招呼自家婆娘把东西搬到外面路边,省得三轮车再推进来。 纸箱在人行道上堆成小山,周易买了三根冰棍,自己一根,两个老板娘一人一根,他身上的钱全花光了,还一边差五千。 两个老板娘蹲在树荫下吃着冰棍,也不催他,反正不给尾款货就拉不走。 方鉴回来得很快,想到周易抱他胳膊就心神荡漾,干劲满满。 三轮车停在面前,周易抬头,可怜巴巴:“鉴哥,我不小心买多了,钱不够。” 看那愧疚的小模样,方鉴心软成一滩水,利索的掏钱付账,认真算,他还吃得多些,小易昨天才交了伙食费,这些东西都可以算进伙食里,就是让他一个人掏钱也是应该的。 “鉴哥,你真好”,从屁股兜里摸钱包的样子简直酷毙了。 “这就好了?”方鉴黝黑的脸透出红晕,要是确定关系了……他还能更好,钱全给媳妇管都行。 周易得寸进尺:“嗯,给我买雪糕就更好了。” “好,买。” 路边的东西拉了三趟才拉完,最后一趟方鉴在超市门口停了一脚,带着周易进去买了雪糕,雪糕用保温袋装着,里头放了冰袋,到家还没化完。 周易把急冻室的鸡胸肉取了一些出来塞进保鲜室解冻,雪糕放进急冻室。他这边理完,方鉴也把买回来的东西摆好了,整整齐齐、分门别类的放在地下室,地下室的角落还有半框红薯,是去年秋天收回来没吃完的。 摸个红薯切了放进电饭煲煮红薯粥,方鉴才去杀鸡,鸡血用碗接着,鸡毛拔下来烧了。 周易跟前跟后的指挥,方鉴不许他动手,不动就不动,本来他就不热爱劳动:“家里有泡萝卜和泡椒吗?” 方鉴在院里的桂花树下洗着鸡肠子:“有。” “摸几个泡椒和泡萝卜,咱们中午吃炒鸡杂”,鸡皮上的小绒毛还没弄干净,小绒毛处理起来麻烦,得用镊子拔,拔了再用火烤,中午是来不及弄了。 “嗯”。 方鉴把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完,泡菜和鸡杂都切好了换周易去炒,泡椒和料酒给鸡杂去了腥,炒好的鸡杂酸酸辣辣,开胃又解馋。 光吃荤不行,周易使唤着方鉴去大棚里摘黄瓜,自家种的小黄瓜清香扑鼻,做汤最好了。 吃着炒鸡杂,喝着黄瓜汤,方鉴思维发散,怪不得村里那些和他同龄的单身汉都想找对象,有对象好啊,白天有人做饭,晚上有人暖床。 他昨天这时候吃的什么?好像是白水煮面条,青菜发苦,面条糊成一坨,荷包蛋也煎得有点焦。 他不差钱,可养殖场活儿多,上万只鸡指着他要吃要喝,没那时间顿顿去镇上下馆子。隔三差五抽时间去打个牙祭,心里也忧着鸡,怕鸡被黄鼠狼咬,怕鸡突然生病,吃都吃不好。 总算是卖了,卖完一身轻松。 荷包鼓鼓,暂时不用琢磨找其他营生,趁有空,把终身大事解决了,他瞥了一眼周易辣得通红的唇瓣,百爪挠心,到底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饭后,周易咬着雪糕端小凳子坐在屋檐下看方鉴给鸡拔小绒毛。 那么大个人,做这种精细活儿看起来有点搞笑。 周易问:“鉴哥,你多高?” “一米九一”。 原主才一米七五,难怪他站在方鉴身边感觉压力大:“多重?” “一百七十斤。” 艹,再长十斤就到生猪出栏的标准了,看着不胖啊,周易走过去摸了摸黝黑的胳膊,硬邦邦的,都是腱子肉:“好多肌肉,鉴哥,你是不是很爱运动?” “不是”,方鉴指了指北方:“之前我在那边包了个小山坡养山地鸡,天天跟着鸡跑,就锻炼出来了。” 难怪这鸡胆大包天、野性难驯,合着是在山上野大的,锻炼得多的鸡吃起来想必更香。 把鸡处理好,方鉴又跑了一趟镇上去买炖鸡的沙参、当归、黄芪、枸杞和大枣。药材是去药房抓的,单子是周易给的,他哪儿懂炖鸡要什么东西。 鸡放进电饭煲炖,两人都闲下来,方鉴没心思去锄地,试探着提出:“要不我带你去村里转转,熟悉环境?” 周易答应了,出门时两人戴着同款草帽,吃着同款雪糕。 下午四点,气温稍有下降,村里的毛孩子也出来野了,看见方鉴,大点的孩子笑得那叫一个甜,小点的孩子躲在大孩子背后,瘪着嘴巴,强忍着没哭。他们家里的长辈,很多都在方鉴的养殖场干过零工,耳提面命过自家小孩要对衣食父母态度好。 方鉴就不懂了,他一次都没对村里的小孩说过重话,怎么那么怕他? 周易没憋住,笑出了声,要不是看过原著,知道方鉴没坏心,他看见方鉴也会害怕,一脸恶相,看着就像热爱暴力的社会老油条:“鉴哥,别郁闷了,小孩子不懂事。” “我没郁闷,习惯了”,方鉴叹气。 “明天去买芝士和香蕉,再买一个小烤箱,我给你做香蕉芝士饼吃。” 听名字就很香,方鉴轻而易举的被哄好。 村子比较大,周易溜溜达达走了两小时还没逛完,他对这个村子的印象还算不错,环境好,人少,人少事儿就少。 村里的人住比较散,多是独门独户,少有几家把房子修在一起。 养殖场在村子边缘,鸡粪味飘不到住户家中。 养殖场旁边的小坡有很多人在砍树,周易找了个人问:“这是在干嘛?” 那汉子回头先喊了一声‘方老板’,说:“王老板把这边也包下来了,要修大棚。” 老王消息灵通,能下决心修大棚必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方鉴有了紧迫感,和那汉子说了几句就带着周易回家,得快点把他的小棚子打理出来,明天去买芝士和烤箱的时候再买些米面回来,榨油机也买个小型的。 ※※※※※※※※※※※※※※※※※※※※ 周易--真真好逸恶劳小废物 方鉴--沉迷美色没有脑 两人性格缺陷都挺严重,不喜误入,不喜误入 4 炖土鸡的香味能飘很远,还没进院子,两人就闻到香味。 周易把电饭煲的电源拔了,用筷子戳了戳,鸡非常软烂,一戳就能把肉戳下来,沙参也融在了汤里,汤浓浓的。 中午煮的红薯粥没吃完,天气热,喝凉的还舒服些。 一人一碗冷稀饭,中间摆个电饭煲,两人直接开干。 方鉴把两个鸡腿找出来,夹到周易碗中:“吃。” 周易啃着鸡腿,看着方鉴的脸,看得方鉴浑身不自在:“看我干嘛?” 周易吐出一根鸡骨头:“没什么”,也太实诚了,还没怎么着就把鸡腿让给他。 两个腿周易没吃完,用碗盖着放冰箱,方鉴把电饭煲里的鸡连汤带肉全干掉,吃得饱饱的扛着锄头去锄地。 挖到近十二点,地全部翻了一遍,再洗澡回屋。 周易没睡,就穿了件睡衣靠在床上玩手机,睡衣松松垮垮,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下摆刚刚没过腿根,修长的白腿搭在深色的床单上,一对比,视觉冲击格外强烈。 方鉴鼻腔有点热:“别玩手机,该睡了。” 周易乖乖听话,灯一关,滚过去挨着方鉴:“鉴哥,我睡不着。” “我给你讲故事吧”,方鉴声音有点哑。 说讲故事,方鉴就只讲了故事,手规规矩矩的,不该碰的地方一下都没碰,周易故意去蹭他,他就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周易心中乐不可支,老实成这样,白瞎了那张恶霸脸。 方鉴没那么老实,待周易呼吸平稳,他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粗糙的大手细细抚摸着周易柔嫩的面颊,摸得肌肤微微泛红了才去看小手,手背上淤血堆积,又青又紫,可怜哦。 伸手把人揽到怀中,两人消失在室内,出现在一块黑色巨石上。 与其说巨石,不如说石山,石山四周全是浓密的白雾,人和物都无法穿过,山势陡峭,唯有山顶的小平台可以站人,平台边缘是个一平米左右的小水池。 池水清澈见底,触手温热,池中立着一片荷叶,荷叶不过巴掌大小,叶上滚着一滴乳白色的水珠。 这座石山是爷爷给他的,父母偏心妹妹,爷爷偏心他,临死前,爷爷越过他爸,直接把传家宝给了他。 据爷爷说,他曾曾曾祖父是个道士,死前留下一块儿石头,交代后人一定要传下去。 他那时才十几岁,看见所谓的传家宝就是块儿小小的黑石说不失望是假的,碍着爷爷的遗愿,还是找首饰店编了红绳把石头戴在脖子上。 因为这块儿石头妹妹找父母闹了一场,倒不是稀罕石头,就是看不惯爷爷偏心,这是他记忆中父母唯一一次没有顺着妹妹,他妈带妹妹到医院外面逛街买项链买新裙子,他爸让他把石头收好,别让妹妹再看见。 当时他还对父母抱有希望,觉得他爸这人糊涂是糊涂,对自己亲爹还是孝顺的,也疼爱他,至于平时的忽视,他也帮忙找好了借口,男孩要糙养,女孩要富养,当然不能一视同仁的惯着。 结果爷爷刚去世,他爸就让他把爷爷留下的房子转给妹妹。 原来老爷子几年前立了遗嘱,死后存款全捐给慈善机构,两套房子都留给他。 老爷子快死了,律师找上门,他父母才听说这事儿。 父母逼着他转房子,他能不转吗?再偏心,他们也养大了他,没让他饿死、病死。 县城的房子他转了,老家的房子他留着,乡下的破土胚房他父母也看不上。 县城那套房子靠近县中学,不愁租,租金他妈没拿,就让妹妹自己收着零花。 他那时嫉妒过妹妹,后来想想妹妹其实没什么对不起他的,偏心的是父母,父母也不是一开始就偏心,要怪就怪他自己长大了不好看。 又过了两三年,一次偶然,他骑自行车摔了,血溅到石头上,石头化成了粉末,随风飘散。 弄坏传家宝,他焦虑了很长一段时间,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时常失眠,睡着了也睡不踏实,经常做梦,梦里有座黑色的大山。起初山的轮廓很模糊,隐隐约约、若隐若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山体逐渐变得清晰。 大三的时候他的意识就可以进去了,还可以放一些小东西进去,大四他整个人都能随意进出。 终于弄明白这块儿小石头为什么是传家宝,他没和任何人说,悄无声息的淘了块儿相似的小石头挂回脖子上,一个人回了老家。 老家的土胚房已经垮了,他到镇上买了床铺和帐篷,搭在废墟旁边住下,靠着石山池子里的水,他成功养活了第一批鸡苗。 这么多年,要不是有池水,养殖场里的鸡鸡瘟都不知道发过几回了。赚了钱,他就找施工队把土胚房推了,重新修了小二楼,修房子没找父母要钱,修好了也没和家里说,估计他们现在还以为他在住土胚房。 这样也好,省得他妈多要钱。妹妹年纪大了,花销也多了,要买化妆品,要买包,他只是她哥,不是她父母,没责任惯着她,对父母尽该尽的赡养义务,再多就没了。 掬了一捧池水给周易清洗手背上的伤,待淤血消退,把人抱回卧室,重新上了一遍红药水,方鉴也睡了。 周易一觉醒来就发现手背好得七七八八,他没多想,以为是自己年轻恢复力强。 眼下有更要紧的,大腿抱着他在打小呼噜,那啥抵在他腰上。哼,睡之前矜持得跟小姑娘似的,睡着了还不是把他抱得死紧。他有点热,又不敢把人推醒,怕尴尬,僵持着也不是一回事,蹭来蹭去,太…… 挣了几下,没挣开,倒是把人弄醒了,他马上闭眼装睡。 方鉴意犹未尽的又蹭了几下才清醒,醒来僵了半晌,偷偷到洗手间冲了个凉水澡,去大棚种菜了。 周易又躺了半个多小时,神色如常的起床换衣服,穿上围裙去厨房做包子,包子是鸡肉香菇馅的,又鲜又香。 他面上一片镇定,实际心神不宁,炙热的触感好像一直停留在腰臀上。 小处男哪儿遇见过这种阵仗,姑娘的手都没摸过,一来就对枪,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事到临头也发慌。 好像有昨晚吃的黄瓜那么大,靠,以后不吃黄瓜了。 包子蒸熟,不用周易叫,方鉴就闻着香味儿回了,洗干净手,吃着包子悄悄观察周易表情,没发现吧?就算感觉到了应该也以为是在做梦,哎,今晚不能再抱着睡了,太容易擦枪走火。 一盆包子很快被方鉴吃完,周易喝了两口蜂蜜水润嗓子:“什么时候去镇上买烤箱?” “现在就可以去”,菜种已经洒完了,他空闲时间一大把。 “我和你一起。” 方鉴巴不得呢。 在周易的强烈要求下,这次小三轮蹬得很慢,和路上的老奶奶速度有得一拼。 恰逢赶集,街上人流如织,把车锁到灯杆上,两人步行向超市前进。 超市门口围着很多人,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娘坐在地上哭,穿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在劝她,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造孽哦,老人家饭都吃不起了。” “哎呦,再涨下去我家也吃不起了。” “一块八涨到三块也太吓人了。” “进价涨了嘛,超市总不可能亏着卖。” 稍加打听,周易就弄清楚了前因后果,超市最便宜的陈米今天又涨了价,从原本的1.8元/斤涨到了3元/斤,要知道上月初这米才卖1.3元/斤。 在哭的大娘是个五保户,一个月g家就发给她五百块,这五百块要买吃买喝买穿、交水电费什么的,有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还得拿药,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的,粮价一涨,她就被逼上绝路。 有好心的群众愿意帮她买米,她哭着道谢,跟着工作人员和那名热心群众去后面办公室。 围观的人群散了,周易出门时的好心情去了大半,好心人能帮大娘一次、两次,但不能帮一辈子。 大娘年纪太大,耳朵快聋了,眼睛也看不清了,出去找工作没人要,到路边捡垃圾都捡不到,过段时间,粮价再翻一番,结局可想而知。 回去的路上周易很沉默,方鉴也不知道怎么哄他开心,闷头想了一阵,到家就又逮了只鸡宰了--小易昨天啃鸡腿啃得挺香。 周易:“……”好吧,心情是好了一点,东想西想没用,他兜里一分钱没有,还是先顾好自己。 昨天的鸡血还没吃,加上今天的,可以做个毛血旺。 村里有大娘经常到街上卖菜,方鉴找她们买了一些青菜和豆芽,再找村东的秦大爷买了一斤老豆腐,加上两个午餐肉罐头,原材料齐了。 午餐非常丰盛,一盆毛血旺,一盆辣子鸡丁,一电饭煲的土鸡汤。方鉴感觉有点像过年,好吃好喝还有……疑似看上他的小美人。 真的,如果周易现在开口说要和他处对象,他的人生就圆满了。 “方大哥,在家吗?” 谁啊,赶在饭点来敲门,烦不烦,方鉴不太情愿的去开门。 王锦平一脸春光灿烂,不顾方鉴的冷脸挤进院内:“哇,好香,方大哥,你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些家常菜,你有什么事儿?”方鉴没有招待他吃午饭的意思。 王锦平像是没听懂:“我还没吃午饭,正好可以在你家吃。” 方鉴:“……没煮你的饭。” “没事儿,我可以只吃菜”,吃饭不是正事儿,他的目的是来泡男人,为了有1靠,脸皮可以不要。 ※※※※※※※※※※※※※※※※※※※※ 架空,架空,不要带入~ 5 周易探出头瞧热闹。 王锦平看见他的脸愣在原地,感觉天都亮了,百花齐放,自己好像又恋爱了:“小帅哥,你叫什么名字,有对象吗?我愿意为你做1。” 方鉴脸黑了,想屁吃呢,轮得到你:“别骚扰他,我家也没多余的菜,你可以走了。” 王锦平看都不看方鉴,原先他觉得一个男人有钱、几把大,能让他爽就行,现在觉得脸也很重要,看着面前这位小帅哥的脸他骨头就酥了:“谈恋爱的事儿能叫骚扰吗?你不喜欢我别拦着我找新对象。” 心里门清啊,拒绝了那么多次都当没听见,还以为听不懂人话呢。脸皮也太厚了,当着他这个前任‘被追求者’的面儿就对他的人抛媚眼,当他是死的:“走不走?不走我就给王老板打电话了”。 王锦平翻了个白眼,妖妖娆娆的坐到条凳上,用方鉴的筷子给周易夹菜:“就是我爸让我来的。” 周易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明明是单身,为啥要面对这种争风吃醋的场面? 方鉴到厨房拿了一副干净的碗筷,幼稚的把王锦平夹的菜从周易碗里夹出来自己吃了,他可不信王老板会让儿子来泡男人:“到底什么事儿?” “方鉴,你现在没事儿做吧?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到养殖场帮忙,放心,我爸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每月一万二,怎么样?” 周易:“……”太现实了,刚刚还亲亲热热的叫方大哥,现在就连名带姓叫方鉴。 “不去”,方鉴想都没想就拒绝。 “为什么?”王锦平直勾勾盯着周易的脸问。 “我把养殖场卖给你爸,然后去给你爸打工,你自己琢磨琢磨”,他疯啦,好好的老板不做,折腾一圈,跑回去打工。 “哎呀,帮帮忙嘛,没老师傅指点,鸡不好养”,王锦平劝得不是很诚心,天塌下来有他爸和他哥顶着,方鉴去不去对他的生活都没什么影响。 “你多找几个网站发招聘信息,很快就能招到人”,方鉴嫌弃的给他添了一碗白米饭:“吃完快走。” “你这人怎么这样?”王锦平不满:“做不成情侣咱们还能做朋友嘛,一顿饭也和我斤斤计较。哦,我知道了,你吃醋了,嘻嘻,失去了才发现我的美好,对不对?” 什么跟什么啊:“想多了。” “别不承认,你们这些臭男人的心理我太了解了,吃不到的狗屎都是香的,后悔已经晚了啊,我有了新目标”,王锦平冲周易眨巴眨巴眼睛:“小帅哥,你还没说名字?” 周易塞了口饭:“……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这款。” “别忙着拒绝啊,我瘦是瘦,东西不小,江湖人称‘小钢炮’,能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骗鬼咧,我都比你像1,周易无法想象自己被一个会翘兰花指的小白脸干:“不是那方面的事儿,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村里的吗?换了吧,喜欢我,我有钱,脾气好,长得帅,副卡给你随便刷,跟我吧。” 周易:“……”有一瞬间的动摇。 方鉴不甘落后:“小易,我的卡也给你随便刷!” 周易:“……”他还是更喜欢大腿。 王锦平毛了:“什么意思?和我抢男人,想打架?” 方鉴撸起衣袖:“打就打。” 王锦平:“……你敢揍我?我要和我爸告状。” “王老板知道你是什么德行,不打进医院,他不会和我计较。” “你别过来”,见方鉴真的要对他动手,王锦平怂了,放下几句狠话,一溜烟的跑了。 方鉴锁好大门,回去接着吃饭,姓王的下次别想再踏进他家一步。 周易瞟了方鉴好几眼,大腿刚刚算是表白了?他现在该转变成情侣模式,还是假装没听见? 与周易的纠结不同,方鉴美着呢,心想:小易喜欢的人舍我其谁,他该矜持一下,还是就这样从了?顺其自然吧,看小易的,小易说了算。 周易属鸵鸟,若无其事的放下筷子去揉面做香蕉芝士饼。 方鉴知道他害羞,也不想把人逼太紧,哼着小曲擦桌子洗碗,洗完想起最近几年冬天一年比一年冷,小易细皮嫩肉容易冻伤,得多囤点炭,便戴上草帽去镇上。 夏天的煤炭比冬天便宜,买得多老板还打了八折。小三轮吱吱呀呀拉了一下午,将整个院子的空地都堆满。喂了鸡,给菜地浇完水,方鉴扭扭捏捏的去邀功,瞧瞧你男人多能干,多会精打细算。 周易递给他一盘新鲜出炉的香蕉芝士饼:“尝尝,好吃吗?” 香蕉甜糯,芝士香浓,好吃得舌头都能吞下去,方鉴握住周易的手,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周易抽了一下手,没抽回来,握得太紧,手都给他捏疼了:“疼。” 方鉴忙松开,周易咬着唇,看了他几秒,跑楼上去了,卧室门反锁,任凭方鉴怎么说都不开。 方鉴:“……”害羞了,嘿嘿。 周易愁啊,他对方鉴不反感,如果尺寸合适,为了未来的伙食,矜持几天也就顺水推舟从了。关键就是尺寸不合适!那么……想想就害怕,能像甘蔗一样削掉一层就好了。 傍晚,周易没出卧室下楼做饭,方鉴到镇上饭馆买了红烧牛肉回来:“小易,饭菜放门口了,你记得吃。” 周易声如蚊蚋:“知道了。” 听着脚步声走远,周易将门打开一条缝,把外卖袋子拿进来。米饭和牛肉都有些凉了,米饭太软,牛肉没炖烂,大料下少了,腥味儿没压住,没他做的好吃。 方鉴也觉得饭馆老板手艺没他家小易好,他家小易真是哪儿哪儿都完美得不得了。 月亮爬上枝头。 周易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脑子里有两个小人,一个说:“拖着吧,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太大了,会死人的。” 另一个说:“早死早超生,不要怕,大胆上,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靠,反正早晚要过那一关,周易咬咬牙,打开t宝。 方鉴在客房孤枕难眠,那么大个媳妇,看得见,摸不着,好比肉骨头放在眼前,给闻不给吃。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了,他摸过手机,上头是两条代付消息,商品标题简直光芒万丈:‘后.庭.润.滑男男同志情.趣无痛免洗’、‘紧身性.感提臀男内裤双.丁’。 系统提示代付成功,周易脸上温度陡然升高,烫得快能煎鸡蛋了。 楼下响起哗哗的水流声,应该是大腿在洗澡,深更半夜,突然爬起来洗澡,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为什么。周易扯床单盖住脸,不想了,他要睡觉。 这天晚上两人都没睡好,周易做了一夜的梦,梦里铺天盖地的巨型黄瓜追得他无路可逃。 方鉴只眯了一会儿,凌晨就激动的到镇上去买早餐了,镇上有家开了几十年的包子店,酱肉包子是一绝,天亮再去根本买不到。 包子买回来,二楼卧室仍旧静悄悄,估计人没醒,方鉴摸摸腰间挂着的钥匙串,哎,还是不进去了,免得小易又害羞。 一觉睡到十点过,梦做太多,周易脑子有点懵,拖着疲惫的身躯换了睡衣,打开门,一个健壮的背影往后倒,好巧不巧压在他腿上。 没吃早饭,人都是软绵绵的,猝不及防被压,周易直接倒了。 方鉴手忙脚乱的去扶,他不是故意的,等太久,等得靠着门都睡着了:“小易,有没有哪儿伤着了?” “没事儿,快放开我”,他没摔疼,反倒被抱得喘不过气。 “哦哦”。 室内安静下来,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朋友模式已经关闭,情侣模式尚未开启,委实把握不好相处的那个度。 小学鸡似的盯着地板看了阵儿,方鉴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我给你买了酱肉包子。” 周易见他头都不敢抬,像头做错事的大狗熊,一下就放松了,搞对象这回事儿,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方鉴退,他就进,接包子时手指轻轻挠了挠男人掌心:“谢谢。” 方鉴嚇得倒退一步,反应过来懊悔万分,小易该不会误会吧,万一以为他不乐意,到手的媳妇不是要飞了?“我不是嫌弃你,就是……有点紧张”,艹,话都说不定明白了。 “我知道”,周易好心情的啃着包子下楼:“昨天的鸡汤还没喝完,咱们中午吃鸡汤面吧,再烙点芝麻饼子,家里有芝麻吗?” “没,我马上去买。” 方鉴一走王锦平就来了,也不知他偷偷摸摸在附近守了多久,周易看见他有些意外,昨天都明确拒绝了今天还来? 王锦平一手小蛋糕,一手红玫瑰,蛋糕精致漂亮,玫瑰鲜艳欲滴:“送给你。” 周易冷漠拒绝:“不了,谢谢。” “真不考虑我啊?”王锦平说着又从屁股兜里摸出一枚钻戒:“和我好,戒指送你。” 钻戒蛮漂亮,看起来值不少钱,周易忍痛拒绝:“不,我不喜欢戒指。” “那你喜欢啥,我给你买”,王锦平财大气粗。 周易:“……你买的我都不 6 这天没法聊了。 周易想关门。 王锦平把着门框不准他关,皱紧眉头思索了几秒,恍然大悟:“姓方的是不是威胁你不准和我来往?我就知道,他看着就像个暴力控制狂。你别怕,我家有保镖,和我走,我会保护你的。” 周易:“……”你昨天甜腻腻的叫方大哥的时候不是这样想的吧?说不准还觉得方鉴凶凶的很man。 “说话啊,如果他威胁你了你就眨眨眼。” “他对我很好,没有威胁我,我拒绝你纯粹是因为不喜欢,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周易说得毫不留情,不给王锦平留下一点幻想空间。 王锦平眼眶红了,一连遭遇两次滑铁卢,小心脏有点受不住。他这么帅又有钱,为什么男孩子都不喜欢他? 周易有些慌:“别哭啊。” 王锦平抹了把脸:“谁哭了,你说,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 周易没心软:“……这么说吧,你整个人我都不喜欢”。 王锦平好气:“你到底看上姓方的哪儿了?” 周易心说其实我也不喜欢方鉴,但要傍着人家混吃混喝基本的职业道德得有吧,一边扒着人骗饭吃,一边在外头勾勾搭搭,也太没品了:“他听话、活儿好、不粘人。” “我也可以听话不粘人。活儿的话,你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如他?” 周易烦了,怎么就说不通呢:“你活儿好不好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试,手拿开,关门了,不拿压着活该。” 王锦平不信他会压自己手,没动,周易咚的一声关上门,王锦平手指差点被夹断,吸着凉气抽回手,话都没说上一句,就听见‘咔哒’一声,大门锁上了。 王锦平:“……”想打人。 上午的小插曲周易没打算和方鉴说,他估摸着王锦平受了伤应该不会再来。 方鉴快十二点才到家,除了芝麻,还买了两百斤的糠和碎玉米粒,外带十只小鹅崽。 养鹅是为了吃蛋,家里就剩两只鸡,其中一只还是公的,平均两天下一个蛋,不够吃。 鹅蛋大,营养价值高,养鹅成本也低,赶山上去吃草就行,每天顶多喂一次粮食。 周易对毛茸茸的新家庭成员表示欢迎,嫩声嫩气的多萌啊,比会叼人的山地鸡乖多了。 吃过午饭,带着香喷喷的芝麻饼和水壶,两人便去放鹅了。村里都是熟人,没谁会偷,把鹅赶到山上,就可以坐下休息。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 周易面前的石头上正好有片白白的光斑,他把饼子放在阳光底下加热,靠着树干看蓝天白云,白云慢悠悠的飘着,清风拂面,风里有野果和野花的香气。 方鉴挪了挪,结实的手臂碰到未来媳妇衣袖,见周易没反应,又挪了挪,这下两人胳膊紧贴,没有一丝缝隙。 周易顺势倚到他肩头,方鉴浑身的血液仿佛都沸腾了,后背渗出细密的汗珠,汗毛根根竖立:“小易,你……你看看物流,快递还有多久能到?” 周易愣了愣,摸出手机看:“刚发货,还……还有两三天吧。” “哦”,方鉴语气里满是失望,好慢,他愿意加二十三块钱发s丰,或者去镇上超市买,超市也有这些东西。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口,说出来显得他也太急了,容易败好感。 周易突然感觉男人有点可爱,心思全写在脸上,高不高兴一眼就能看出来,手指动了动,勾住他的手,男人手掌宽大,十根指头又粗又长,遍布老茧,摸着和树皮差不多。 方鉴又僵硬了,全身肌肉紧绷,跟个木桩子一样,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细看就能发现他眼神没有聚焦,魂都不知道飞去哪儿了。 掌心多了一只软嫩的小手,方鉴飘飘欲仙,过了很久,魂儿才从云端落到地面,深吸一口气,回握住作乱的手,憋出一句:“饿不饿,吃饼子吗?” 周易:“……吃。” 方鉴:“……”他不是想说这个,气氛这么好,亲个小嘴儿多好。 周易揭开竹篮上的纱布,拿出两块儿饼,和男人一人一块儿。饼子很薄,糖放得少,吃起来又香又脆,周易吃完一块儿又拿了一块儿。 方鉴食不知味,错过这次机会还要等多久才能亲嘴儿?天呐,他是个傻子吧。 把第二块儿饼子解决完,周易舔了舔手指,回头看,男人的饼子才咬一口,明知故问道:“我烙的饼子不好吃?” “好吃,好吃”,方鉴急忙把饼子塞嘴里,嚼都没嚼便囫囵咽下去:“非常好吃。” 周易眉毛微挑,傻成这样,真的让人好想欺负。他眼眸低垂,摆出委屈的表情,哼了哼:“吃得那么快,分明是嫌弃饼子不好吃。” “我没有”,方鉴急得都站起来了:“真没有,相信我。” 周易忍俊不禁:“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方鉴:“……” 看那得意的小表情,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神在欠揍的肉屁股上停留了一瞬,转移话题:“那边有野枇杷,想吃吗?” “想”,周易没吃过野枇杷,市区里的枇杷几乎都是大棚里用药催出来的。 “跟我来”,方鉴掰了根树枝‘打草惊蛇’。 枇杷树在田坎下面。这块儿田地很久没人打理,杂草丛生,蛇鼠都爱藏在里面:“走我踩过的地方,不要踩到草丛里”。 “哦”,周易也不敢走男人没踩过的地方,他穿的短裤,脚往草丛里一伸,就会被划出满腿的红道道。 小鹅崽以为他们在玩什么好玩的,纷纷跟过来,毛茸茸的小身子不时擦过周易脚踝。 方鉴跳下田坎,爬上树:“你别下来,下面滑。”枇杷树紧挨着一丛竹子,竹子落下的枯叶在地上堆积腐烂,踩到容易摔。 周易闻言蹲到田坎边,把想往下跳的小鹅往里赶。小鹅被多驱了几次就知道前面不能去,调头回去啄草叶。 “小易,接着。” 拇指肚大小的枇杷扔过来,周易没接住,从地上捡起在衣服上擦了擦灰,剥皮开吃,很甜,不过果肉只有薄薄的一层,核太大了。 免费的东西,要求不能太高,他脱了t恤扔过去:“鉴哥,用衣服装,别扔,会摔烂。” 迎面抛来一件带着体温的短袖,方鉴快傻了,好白啊,竟然是粉的,娘的,千万不能给别人看到了。 体恤又被扔回来,周易疑惑不解。 方鉴脱下自己的短袖:“快穿上,小心着凉,我不怕冷,枇杷用我的衣服装。” 大夏天的,乡下打赤膊的老爷们比比皆是,借口找得也太牵强了,顺着男人眼神看向自己胸口,周易懂了,还挺小心眼,给村民看见又不会掉块肉。 方鉴满脑子粉红色,回过神都把枇杷树薅秃了,他平时摘野果都只摘上面的,下面的留着给村里的毛孩子摘,过几天村里的小毛孩跑来看见树秃了,保不准会哭。 嗐,回去路上得藏着点,不能让人看见是他摘了这么多野枇杷。 大大小小的枇杷装了一大兜,两人吃了一下午都没吃完,周易把剩下的枇杷装进竹篮,想着可以熬枇杷膏,熬好用玻璃瓶装着放进冰箱,有事儿无事儿挖几勺出来兑水喝,喝了对嗓子好。 绚烂的晚霞染红天空。 飞鸟扑腾着翅膀从天边飞过。 村民家中飘出饭香,婶子们站在屋前叫自家小孩吃饭。 驱着小鹅,提着篮子,两人回家了。 剥野枇杷的活儿方鉴揽了,周易抓了泡菜出来切,晚餐他打算做泡椒炒鸡胸肉,冰箱里的冻鸡肉太多,还得吃上一两个月才能吃完。 翻冰箱时看见最下面压着一包鸡脚,周易馋了:“鉴哥,咱们明天吃卤鸡脚好不好?” “好”,方鉴想解决鸡脚很久了,鸡肉可以切块儿油炸,煮面的时候也能切点放锅里煮,味道一言难尽,但煮沸了总归吃不死人。 鸡脚就不行了,听说过炸鸡腿、炸鸡排、谁听说过炸鸡脚?放面里吧,面煮融了,鸡脚都还没煮软。 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只能塞冰箱里,搁久了就成老大难问题,又占空间又耗电,丢了浪费,留着碍眼。 热气腾腾的泡椒炒鸡胸肉很快端上桌,方鉴将没剥完的枇杷放在一边,洗手端碗。 绿豆粥比较烫,两人先吃菜。 泡椒和生姜都切得极细,不容易挑出来。周易嘴唇辣得红艳艳的,头发里满是汗。 方鉴吃几口,就要瞟他一眼,心想:怎么会有人汗流浃背的也惊人的好看? 洗碗的活儿照旧是方鉴的。 周易歇了会儿,把剩下的十几颗枇杷剥了,用淡盐水泡一泡,捞出,下锅,加水,水没过枇杷,再加冰糖,开大火煮沸,沸腾后关成小火慢慢熬,为了防止煮糊,得经常搅拌,水熬干,就可以装瓶了。 晚上吃甜的对牙不好,两人都没尝,搁凉了就放进冰箱。 方鉴抢在周易前面把澡洗了,穿短裤回卧室躺在床上,心中忐忑非常,都进屋了,小易不会赶他出去吧? ※※※※※※※※※※※※※※※※※※※※ 感谢在2020-05-19 09:57:02~2020-05-20 00:1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ohmylove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 周易没赶他,泰然自若的脱了睡衣擦体乳,擦完手臂擦大腿、擦完大腿擦胸口,后背擦不到,想了想,恶趣味的把身体乳递过去:“鉴哥,帮我擦一下背。” 方鉴:“……”要老命了。 送上门的豆腐不吃白不吃:“趴下。” “哦”,周易抱着枕头趴好。 凉凉的身体乳挤到后背上,粗糙的手指的从肩膀往下游移,男人动作很轻,像是生怕把他弄疼。 忽然,周易感觉腰上一凉,裤腰被拉下去一截:“干嘛?” “这里你刚刚也没擦到”,方鉴虚虚的压下去,将人整个笼住,一寸一寸仔细擦着。 男人手心滚烫,贴着他后背的胸口也是滚烫的,汗水滴在肩胛骨上,他顿时觉得脊背如被电流划过一般,酥酥麻麻,力气去了大半,察觉那只手还有继续往下的趋势,不由生出几分怯意:“鉴哥,够……够了,不要……不要擦了。” “没擦完,你自己让我擦的”,真当他是柳下惠。 周易语塞,身体随着男人的动作微微颤栗,眼睫也湿润了,先前只顾逗着好玩,哪儿能想到会引发这般严重后果。 方鉴怕欺负狠了,这人又找间屋子闭门不出,磨磨蹭蹭的擦完身体乳,搂着细韧的腰肢,不动了。 黑暗里一片寂静。 角落的蚊香明明灭灭。 担忧局部失守,周易睡都睡不着。 方鉴也睡不着,火烧起来了,短时间熄不了,他小心翼翼的问:“小易,我可不可以亲你?” 周易:“……”刚刚态度那么强硬,现在来装纯情? “就亲一下,好不好?”方鉴着实憋不住。 周易不理他,大灰狼扮什么小羔羊。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 方鉴充耳不闻,厚实的嘴唇凑上去,碰了碰小巧的喉结,再是瓷白的下巴和软糯的唇瓣。 唇瓣好似带着一股清甜的香气,又弹又软,方鉴情不自禁将舌头探入其中,勾着那战战兢兢的小舌头,把口腔内里完全搜刮了一遍。 够了吧,嘴张大太久,周易下颚都发麻了。看男人还不依不饶一副没亲够的架势,他羞恼的抬脚踹,男人趁势挤到他双.腿.间。 “小易,我还想摸摸。” “你欺负我”,周易哭了,贴得紧紧的,男人的身体状况他一清二楚。 方鉴:“……”完球,弄哭了,怎么办? “放开,我要睡客房。” “客房没打扫。” “放屁,那你昨晚怎么睡的?” 方鉴心虚:“我不怕脏。” “我也不怕”。 “……” 瞧这情景,今晚分了房,很长一段时间都甭想再躺一张床,方鉴忙哄他:“小易,不气了,你不愿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周易:“……”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话你自己信吗? “乖,不哭了”,方鉴退到床边:“我不碰你,睡吧”,小易胆子未免太小,成年人了,还这么怕羞,过几天快递到了,不得把眼睛都哭肿。 周易伸出脚试探,男人离他有半米远,他一脚踹过去,接着就听到咚的一声和哎呦哎呦的呼痛声。 自以为报仇成功,周易总算气顺,拉上裤子,裹紧床单睡了。 方鉴利落的爬起来,那点小力气哪里踹得动他,他是故意滚到地上的。 早上醒来气氛有点尴尬。 方鉴匆匆下楼喂鸡喂鹅。 周易反锁卧室门,拉下小裤裤,对着书桌上的镜子看,好多捏出来的红印子,手劲儿可真大,回想昨晚,心有余悸,他发誓再也不主动撩拨了。 心情不甚美妙,早饭做得也敷衍,就一锅绿豆粥,一碟泡菜。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方鉴嘴被养叼了,看见早饭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他理亏。 接下来几天方鉴都是一个人上山放鹅,放鹅是很轻松的活儿,他有大把时间胡思乱想:小易背可真滑,嘴唇可真软,气该过了吧?快递到底到没到?网上劣质商品多,别买着假货了。 快递到镇上收发点两天了,周易一直没去取,取回来就要正式面对他不想面对的问题。 这天下午,方鉴在前院洗着衣服,状似不经意的问:“小易,快递到了吗?” 周易切菜的手一顿,不回话。 嘿嘿,看样子是到了,方鉴三下五除二把几件衣服洗完,端去晾好,擦干净手上的水珠,从背后拥着他:“取货短信发我一下,我去取。” “急什么急,等我把菜切完。” “天快黑了,快递点要关门了。” 这话很有道理,但周易不想讲道理:“那就明天再去。”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方鉴大狗似的拱他脖颈,竖立的短发扎得周易发痒:“别蹭了,手机在我裤兜,你自己拿。” 方鉴笑了,摸出手机转发完短信就想跑,周易拉住他:“鉴哥。” “嗯,怎么了?”即将得偿所愿,方鉴高兴极了。 “你觉不觉得有点太快了。” 他不觉得,他还嫌慢呢。 “我的意思是……咱们……哎……我有点混乱。” “乖,不急,慢慢说。” “咱们别那么快,好不好?”周易上前,脸埋到男人怀中,贴着男人胸口:“就循序渐进……慢慢的……先蹭蹭……亲亲之类的,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乖成这样,方鉴心都化了,手臂一捞,让人坐到胳膊上:“那……那咱们这会儿亲一个。” “嗯”,周易声音小小的:“我来,你不准动,你力气太大了,我害怕。” “好,我不动”。 “眼睛闭上。” 方鉴闭眼,感觉有湿热的呼吸打在他脸上。小易正在看着他,并且预备亲他,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方鉴激动得脚趾头都抠紧了。 周易动动屁股,调换了一下姿势,搂着男人脖子,盯着男人的脸,眉毛好浓啊,睫毛也好长,腿毛和手臂上的汗毛也长长的,听说毛发多的人x欲重……这一发呆就是十几分钟,方鉴急啊,生怕把他家小易吓到了,僵着脖子,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棚子里的鸡叫了,大概是刚生完蛋想和两个主人要奖励。 可惜这会儿谁都没功夫搭理它。 周易暗骂自己矫情,终于开始行动,他探出舌尖舔了舔男人的下巴,冒出头的胡渣刺刺的,触感和砂纸有得一拼。 方鉴主动张嘴,等待着他亲过来。 “不许动。” 张个嘴也能算动吗?行吧,不动,不动,这也太磨人了。 呼吸越来越近,渐渐交融到一起。 周易刚做好心理建设要亲下去,门就被拍响了。 “方家老大,开开门,我是你崔四叔。” 方鉴:“……”娘的,坏人好事儿天打雷劈。 周易推推他:“去开门。” “先亲了再去。” 周易耳朵尖爬上红晕:“晚上再亲。” 晚上就晚上吧,方鉴遗憾的把人放凳子上,手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把下巴上可疑的水渍抹干:“来了,来了,四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崔四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旧衬衣,衬衣宽大,袖口磨损严重,破了好几个洞:“今天上午。” 见他落魄成这样方鉴十分吃惊,前年过年碰见的时候这人还挺着啤酒肚,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那会儿他老婆逢人就说要在d省买房了,一家人全搬去城里住。 这话大伙儿都是信的,村里就数崔四他爸日子过得最滋润,乡下糟老头,儿子外出打工照顾不到,居然请了住家保姆来看顾他饮食起居,兜里没钱哪儿会这样干? 虽说崔老爷子住着的小平房已有三十多年房龄,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看起来不像样,但不是要去大城市买房了吗,乡下的房子都不要了,修他干啥。 不过老爷子命不好,儿媳放话没多久他就查出癌症,大把的钱撒下去,勉强拖了半年,死了。 人没了,钱也花了,买房计划不得不延后。 村里没人说风凉话,能倾家荡产给老人治病的魄力不是谁都有。 崔四他老婆自己感觉臊得慌,房子没买成,好像她撒谎骗了人,逢年过节回来都不好意思出门。 这会儿不年不节,公司又没放假,怎么回来了? 方鉴没把疑惑问出口,崔四是他妈娘家那边隔得很远的亲戚,平时都不怎么走动,两人没熟到可以打听这些:“有什么事吗?”都不熟,上门来肯定是有事儿。 崔四摸出烟散给他,方鉴接了夹在耳朵上,他会抽烟,但没瘾,偶尔抽几根都是为了应酬,崔四又不是他客户,用不着讨好,待会儿要亲小嘴儿可不能把嘴弄臭。 “听人说你有个小三轮,能不能借我用用?”看他没抽,崔四也没点烟。 “可以啊,没问题”,这点小事方鉴应得爽快。 “我可能要借七八天,拉点瓦片、油漆、瓷砖回来修一修房子。” 乡下地方就是这样,房子没人住,很快就会破败,崔老爷子死了,小平房空着,一年半载杂草就长起来了。 瓦片、瓷砖都是重物,自己骑三轮一趟一趟的从镇上拉命都得累掉半条。包个大货车,一车就能拉完。 方鉴猜他这样是为了省钱,二话不说,直接把车给他。 ※※※※※※※※※※※※※※※※※※※※ 周易---事到临怂 8 崔四不太好意思,上门借人家东西,他空着手来,连水果都没买,坐石凳上先道了谢,又说了一些杂七杂八的。 他和老婆前些年一直在d省打工,本来都准备在d省买房定居了,偏偏他爸病了。 去年夫妻俩省吃俭用又攒了些钱,刚要付首付,公司效益不好,把他老婆裁了,他的工资也降了。靠他一个人,还房贷就成了问题,房子又没买。 想着开年重新找活儿干吧,不等他辞职,公司先把他裁了。 雪上加霜的是d省粮价也在上涨,粮价上涨其他入口的东西也跟着涨,生活成本大增,新工作找不到,夫妻俩吃饭都成问题,只得回乡下。 说着,崔四叹了口气,d省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排得上号的农业大省,粮价比别的省市只低不高,d省都这样,其他地方必定涨得更夸张。 方鉴附和道:“镇上粮价也涨了,谷糠、麦麸价格都翻番了。” “老天爷不给活路啊”,近两年全国各地气候都出现异常,就拿d省举例,去年的年降雨量和以往几十年相比是差不多的,但降水分布不均,要么一连三五个月不下一滴雨,要么接连两三个月天天大暴雨,洪涝干旱轮着来,庄稼能长好才怪。 靠着进口,去年粮价维持了平稳,偶尔一年收成不好大家也没放在心上。今年又这样,种地的都慌了,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但天气不对,庄稼生长受到影响,减产是必然的。 种地的不敢把仓里的存粮出手,小批危机意识强的城里人开始抢购市面上的粮食,粮价就这样涨起来。 涨得再高也得吃,他还想过几年到d省买房,不想把辛辛苦苦攒了大半辈子的积蓄耗在嘴上,回村里呆一段时间吧,乡下种地累是累点,花费小啊。 周易端了两碗枇杷水出来,崔四叔一碗,他和方鉴喝一碗。 崔四一饮而尽,说了半天,他也渴了:“我走了,下回再聊”,这些话他憋了好久找不到人倾诉,今天说了,心里舒坦多了。 “四叔,你难得来一次,吃了饭再走”,方鉴留他,村里就这样,饭点有认识的人上门,都得留一留。 “不吃了,我家里都做好了”,崔四推着车出门:“回见。” 目送人走远,方鉴隐约感觉自己忘了什么,锅里的卤鸡脚炖软了,周易拌着凉菜叫他把鸡脚捞出来端上桌。 先前吃了两顿,鸡脚还剩九只,捞出来盆底都没铺满。九只卤鸡脚,一盆凉拌三丝就是今天的晚餐。 两道菜色香味俱全,就是没啥油水,方鉴琢磨着小易是不是因为乡下待着没收入才这么省?没必要,他有钱,都是一家人,他的不就是小易的吗。 待会儿上楼就和小易交家底。 交了家底,小易一高兴,嘿嘿…… 不行,家里没准备润.滑.油,小易会受伤,艹,忘了取快递。 周易看着他脸上一会儿一个表情,不知在想什么,饭差点喂进鼻孔里,敲敲桌子:“吃饭,别走神。” 方鉴幽幽怨怨的大口喝稀饭,崔四叔误我! 还在和老婆孩子一起搞卫生的崔四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 崔四婶拧着抹布:“我在骂你,擦个桌子磨磨蹭蹭的,动作麻利点。” “老婆,你吃枪药了,这么凶”,自己老婆骂就骂吧,还能和她计较不成。 “少废话,快干活儿,儿子都比你动作快。” 夜深了,万籁俱寂。 周易正在刷牙。 自己答应了的事儿他没想过要反悔,为了更好的亲亲体验,他甚至特意拆了一把新牙刷,足足刷了五分钟的牙,保证口气清新,没有丁点异味。 刷完抹上一层樱桃味儿的润唇膏,再去洗澡,洗完整个人被热气蒸得粉嫩嫩水当当。 方鉴等得心急如焚,小易洗一回澡的时间够他洗四五回了,就在他揪枕头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周易穿着轻薄的睡衣进来,没穿睡裤,两条白生生、挂着水珠的腿裸.露在外。 像一只乖乖的小白兔,方鉴想。他咽了一口唾沫,走下床。 周易步步后退,退到墙角,伸手抵住男人胸膛:“不许动。” 方鉴不动了,还记得闭上眼。 周易握紧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不怂,不就是亲嘴吗,又不是对枪。垫脚亲,没亲到,卧槽:“蹲下来点。” 方鉴:“……”错估了小易的身高,微微曲腰,把人又捞到手臂上,再次闭眼。 周易:“……” 一面是人,一面是墙,挤在中间当夹心饼干不好受,周易呼吸不畅:“去床上。” 方鉴闭着眼,抱着他后退几步倒在床上。 这下姿势变成了他跨坐在男人腰上。占据上方,周易底气也足了一些,捧着男人的脸,吻下去。 一只大手覆到他后脑勺,稳稳按住,不准他退。 周易气喘吁吁,眼里泛起水雾,去拉那只危险的手,没拉开,自己的手反倒被男人抓住了:“放开我。” 方鉴听话松手,抱着他滚了一圈,继续亲。 周易想开口抗议,刚张嘴舌头就被吸住。 鼻间萦绕着甜香,小舌头任由他咂摸吮吸,方鉴飘了,找不着北了。 周易逃不走,挣不开,男人动作凶得像把他囫囵吃掉,他怕,乖乖仰头递上唇舌,方便男人亲吻。 越亲越乖,方鉴心中感觉好笑,安抚的啄了啄他泛红的面颊:“感觉怎么样?” 周易舌根被吸得发疼:“还……还好”,总算亲完了。 “那再亲一下。” 周易:“……” 这一亲,就亲到了十二点,周易嘴唇肿了,腰也软了,眼神也呆滞了。 两人都有点激动,方鉴倒了杯水喂他喝,周易只喝了一口,抱着枕头,面对着墙,装死去了。 方鉴盯着朝向自己的肉屁股,克制住揉两下的欲.望,拿了套新睡衣,到洗手间冲凉水澡。 前后不过五分钟,男人就回来了,周易闭眼装睡,心想:这么快啊,好像也不是很可怕。 方鉴凑过来抱住他:“小易,睡着没?” “睡着了”。 “睡着了怎么还会说话?” 周易:“……”犯低级错误了。 一张冰冰凉凉的卡片塞到他手中,周易正疑惑是什么玩意,就感觉耳垂被亲了几下。 “聘礼,密码是我手机尾号。” 说钱我可就不困了啊,周易猛地睁开眼:“老实交代,里面有多少?” “三百五十万,全部身家都在这里,随你花。” “你自己说的,那咱们明天去市区买买买”,趁现在粮价涨得不算凶,多囤点货。 “好”,花光都没事儿,钱没了还可以再赚,重点是要把媳妇定下来。 秒变百万富翁,周易兴奋得想下楼跑几圈,趴在男人胸口,对着床头灯看银行卡,越看越欢喜,感觉像中了彩票,不,中彩票都没他运气好,中彩票是一锤子买卖,他男人年轻,还能再赚。 喜欢的人主动趴怀里,刚刚熄灭的火又复燃了,方鉴拉过床单把两人盖上。 周易没看够他的卡:“干嘛?” “乖,睡了,明天再看”,边说边脱起了衣衫。 男人动作很快,周易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也被扒了,偏头避开亲吻:“唔,你答应过慢慢来的。” “就摸摸,不进去。” 手下的肌肤细腻软滑,方鉴都怕力气太大弄伤了,爱不释手的摸了一阵,换上唇舌。 第二天两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方鉴起得稍微早一点,他慢跑到镇上把快递取了,高高兴兴的到饭馆打包了十几个菜,喊了辆小摩托送他回来。 镇上没出租车,只有黑摩托和黑面包车,面包车一般跑长途,每天停在汽车售票点外面,和大巴车抢生意。 是的,就一个售票点,没有汽车站,大巴车从隔壁镇的汽车站开出来,途经他们镇会停留个十来分钟等客人上车。 面包车司机要上高速,都有驾照。摩托车司机有驾照的就屈指可数了,考个证得花几千块钱,拉一趟人才收几块钱,不划算。 拉方鉴的摩托车司机大概四五十岁,非常健谈,他是镇上少数有驾照的摩托车司机之一,学摩托纯粹是为了女儿。 之前有段时间新闻上经常报道一些变态伪装成黑车司机,每逢周末就到学校门口揽客,把女学生载到僻静处实施抢劫和侵害,他和孩子他妈看见都吓到了,一商量,买了辆小摩托,专门送女儿上下学。 他女儿在县城读高中,住校,一个月回来一次。摩托车平时放在家里吃灰浪费,有空他就会出来搭客,争取早点把买车钱赚回来。镇尾那家小卖部是他家的,买满一百可以免费送货。 方鉴想了想,找他要了个联系方式。夏天热,小易爱吃雪糕,叫人送货比自己到镇上买方便。 司机报了一串数字,又说:“手机号就是我的w信号,加我,我把商品清单发你。” 方鉴比了个ok的手势,摸出五块钱把车费付了。 ※※※※※※※※※※※※※※※※※※※※ 感谢在2020-05-21 14:32:16~2020-05-23 17:15: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再睡一夏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再睡一夏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 听见楼下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周易才爬起来穿衣服,穿好对着镜子一照,两颗小点仿佛西北戈壁滩上的两株白杨树,趾高气扬的立着。 拉开领口看,肿了。 他今天怎么出门见人? 好像t宝上有男士r贴卖,现在买也来不及啊,他气冲冲的下楼找男人算账,走到客厅就看见男人正在拆快递。 方鉴抽出一块儿还没他巴掌大的红色布料,上头连着几根手指粗细的带子,这是内裤,该怎么穿?往身下一比划,懂了,嘻嘻。 周易嚣张气焰霎时灭了一半,男人就比他早起一小会儿,动作居然这么快,快递都拿回来了,想想昨晚看到的,要死了:“别拆了,我饿,去做饭”,他今天要罢工。 “我买了饭菜回来,还热着”,方鉴将快递推到一边,把一次性饭盒拿上桌。 他去早了,没到中午,饭馆还没开始做生意,加了五十块钱的幸苦费,老板单独给他做的:“都是你喜欢的。” “我喜欢什么?”他又没和男人说过自己的口味。 “甜的、辣的、甜辣的。” 周易:“……猜得挺准。” “不是猜的,我观察出来的”,方鉴观察力一向不错,小易胸口的……他也看见了,还是他弄出来的,想想那过程,忍不住耳朵发热。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周易嘴巴撅得可以挂油壶,说好去买买买,弄得他没法出门。 “怎么了嘛?”他应该没惹小易,好吧,昨晚是过分了一点。 周易都不好意思说,他一个男人,浑身都是吻痕,两个小摆设也肿了,像被欺负了的小媳妇似的:“怎么了?你看不见。” 方鉴悟了:“家里有创可贴,贴上就看不出来了。” 周易:“……” “我去拿创可贴,你先吃。” 周易哼了一声,不客气的先动了筷,一桌子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饭店老板手艺可真不怎么样,傻子,买这么多,要吃到什么时候才能吃完?浪费钱。 肚子填饱,周易气也就消了,罢工的念头忘得干干净净,职业病又犯了,好好的食材弄成这样,太糟蹋东西了,一头猪要吃几百斤粮食才能出栏,红烧肉烧成这种味道,对得起猪吗? 方鉴拿着创可贴下楼又挨了一顿训,他笑呵呵的听着,把人抱膝盖上:“我帮你贴。” 周易咬着衣服,说不出话了,贴创可贴得把小摆设按下去了再贴,不然贴了还是会顶起来。 总而言之,贴好之后周易眼里又含了两泡泪。 方鉴搂着他,把桌上的饭菜搜刮了一半,吃不完的倒盆里拿去喂鸡了。 “什么时候进城?”周易问。 “马上就可以,等我把鹅喂了”,去一趟市区坐车就得花两三个小时,一来一回就是五六个小时,这会儿都快正午了,今天肯定不回来。 “哦”,周易起身兑了碗枇杷水坐在院子里慢吞吞的喝着等,他什么都不打算带,百万富翁得有百万富翁的牌面,就带一张卡,缺啥现买。 方鉴听他的,喂完小鹅,换了身比较整齐的衣服,锁好大门,两手空空的带老婆进城。 他俩没坐大巴车,非常豪气的包了一辆面包车,包车足足花了三百块,周易心都疼木了,他那天打出租来镇上才花二百五。 路上有点堵车,到市区天都擦黑了,司机把他们放在汽车站边上,又去路口揽客。 汽车站旁边就是商圈,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周易拉着男人到处瞧,很久没见到这么多人,感觉挺新鲜。 路上有几个穿汉服的小帅哥,方鉴瞅了又瞅,以前他对这种‘麻烦’的衣服没啥兴趣,现在嘛……小易穿着衣衫半解的样子肯定很好看:“小易,喜欢汉服吗?” “不喜欢”,穿起来又热又麻烦。 “为啥?” “不好洗。” 很诚实的回答了,方鉴说:“我洗,咱买几套回家穿。” 是回床上穿吧,周易才不干:“不买”,说不买就不买,卡在他手上,他说了算。 方鉴垂头丧气。 周易于心不忍,换了个说法:“没看到合适的就不买。” 方鉴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他不知道的是,汉服圈太小众,他们市压根没有实体店。 商场内部比街上人要少很多,两人先坐电梯到顶楼吃了个干锅排骨,买了两杯酸奶喝着,再一层楼一层楼的往下逛。 周易看见家卖西服的,拉着男人进去,西装革履黑社会嘛,男人穿正装肯定有那味儿。他和男人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就差最后一步,打扮帅点,他也更下得去嘴。 售货小姐很热情的迎上来:“先生你好。” “拿几套他能穿的”,周易指指方鉴。 售货小姐笑容凝固了:“不好意思,店里的西服尺码偏小,这位先生穿可能有点困难”,胳膊粗成那样,来试西服,砸场子的吧? “可以定做吗?”周易不死心,电视里那些穿西服的壮汉多帅。 “抱歉,我们店只销售成品,”看得出是真想买,不是来砸场子就好,售货小姐指指楼下:“五楼有家西服店,可以定做,但是价格偏贵。” “没事儿,钱不是问题,谢谢了”。 楼下这家店装潢明显更加精致,价格也更感人,刚刚那家店挂出来的衣服价格在三位数到四位数,这家店是四位数到五位数。 方鉴可舍不得花这么多钱在自己身上:“小易,你喜欢就买几套自己穿,我不喜欢这个。” 周易没说话,翻出几张正装下跪的图片给他看。 这是要玩情趣?方鉴没意见了,买吧。 正在量尺寸,方雪妍和沈临风手牵手进来了。 四目相对,方雪妍愣了,周易懵了。原著里方雪妍是个真正的傻白甜,没啥坏心眼,但单纯任性.爱折腾,她一折腾,身边的人就得倒霉,要么破财,要么伤身。 “哥,小易哥,你们怎么在这儿?” 周易:“……”男人在男装店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一个女孩子来男装店干嘛,瞟到眼神凶狠的沈临风,窒息了。 “来买衣服”,方鉴被妹妹撞到有点头疼,他不是很在乎家里人对他的看法,反正他们一向看不起他。就怕他妈找小易麻烦,不用做什么事儿,说些难听话,小易哭几次就够他心疼了。 “哥,你买正装是想回城里找工作上班?”当着男友的面,方雪妍也不好和追求者说话,其实她更想问周易怎么突然消失了。 “不是”。 “那买西服干嘛?这家店可不便宜”,她找妈妈预支了好几个月的零花钱才敢带沈临风来,刚和沈临风确定关系,送生日礼物不能小气。 “没穿过,想买一身试一试。” “这么阔气,发财了?给我点零花钱呗。” 要钱就好办了,拿人手软嘛,方鉴搂住周易的腰:“钱是你嫂子在管,给了你零花,别忘恩负义到妈面前乱说话。” 话音一落,室内鸦雀无声。 方雪妍眼睛瞪得溜圆,前不久周易还在追她,她不喜欢周易这类型,没答应,但被帅哥追还是挺得意。一段时间不见,追求者变大嫂,她疯了,出现幻觉了? 沈临风更震惊,他以为周易消失在市内是怕了他,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做不成雪妍的男友,就做她大嫂,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没这么好的事儿:“大舅哥,你被骗了,周易压根不是gay,他喜欢雪妍。” “你别乱说”,小易都为了他跑乡下呆着了。 “对,你别乱说”,周易怕沈临风一言不合又要买凶杀他,死命回抱住方鉴:“我对雪妍只有纯纯的的友情。” “呵,友情你买玫瑰花送她”,大尾巴狼装什么小绵羊,心机够深,把大舅哥哄得晕头转向的。下血本打水光针做整容了?数日不见白嫩了这么多,红着眼眶还有点好看,靠,他在想什么,这小白脸恶心死了,是男人就别在背后搞事。 周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原主持续送方雪妍花束和小礼物的时间不短,大张旗鼓的,包括方父方母在内的左邻右舍都知道。 “小易哥,你是在报复我吗?因为我没接受你的追求,你就要断我方家香火?”方雪妍哭了,她哥又丑又笨,还因为她被人欺骗感情,也太可怜了。 “雪妍,你别哭,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沈临风一见方雪妍哭就慌了:“姓周的,你但凡要一点脸,就和大舅哥说实话。”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了对雪妍只是友情”,对方雪妍有企图的是原主,不是他:“我和鉴哥搞对象是因为互相喜欢,和雪妍没关系。” “小易哥,我求你了,放过我哥吧,我哥人傻,你别欺负他。” 周易:“……”艹,为啥搞得他像个大反派。 方鉴手松了,他妹信誓旦旦不像在说假话。周易瞪他一眼,便宜都占了,想后悔晚了:“鉴哥,我承认送过礼物给雪妍,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你说啊”,沈临风就想看他今天能编出什么花儿来。 “关你屁事”,他说不出来。 ※※※※※※※※※※※※※※※※※※※※ 感谢在2020-05-23 17:15:05~2020-05-24 17:35: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逗咩咩咩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 “别吵了,小沈,你和雪妍的事儿我不管,我的事儿你也少管”,方鉴搂着周易往楼下带:“我会问清楚的,你和雪妍继续逛,咱们下次再叙旧。” 周易被拖得差点摔倒,姓沈的,我都避开你了,你还给我找麻烦,你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回头用尽全力喊:“雪妍,姓沈的有没有告诉你他还有个未婚妻?” 方雪妍:晴天霹雳! “雪妍,你听我解释”,沈临风急出一头汗:“周易,你卑鄙,竟然调查我。” “谁tm有空调查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周易踏上扶梯,他只是看过原著而已,原主是个小炮灰,沈临风的未婚妻是个小反派,大反派是沈临风他妈,啧,除了长得帅和有钱,沈临风真没啥优点,扯上他,麻烦一堆一堆的接着来。 方雪妍也是个事儿精,两人凑一块儿正合适,就别祸害别人了。 方鉴目光沉沉,出了商城就招了辆出租回村。 周易绞尽脑汁想该怎么解释,一路都没说话,方鉴气着也没说话,喜欢他妹就喜欢他妹,为啥来骗他,他就这么像冤大头? 到了家,方鉴拿着镰刀去棚子里割杂草。周易一边思索,一边整理快递,小瓶子放卧室,内裤手洗了挂到露台,再洗了个澡,找了件方鉴的背心穿,这背心男人穿着合身,他穿就又宽又大。 踩着拖鞋下楼,屋外风很大,吹得衣服紧贴在身上,周易灵光一闪,装得像是冻到了,可怜兮兮的抱着胳膊,缩着肩,走到大棚门口:“鉴哥,这么晚了,上楼睡觉吧”,勤快人发火也挺勤快啊,杂草都割了一小堆了。 明知他是在装可怜,方鉴还是心疼:“睡你的,别管我。” “那你不听我解释了?” 解释什么啊,他又不傻,真要是误会,刚刚在商场就该摊开说了。 “鉴哥,我爱的是你,对你妹妹献殷勤只是为了引起你注意。” 方鉴:“?” “你自己想,我小时候是不是爱跟你玩,都不带搭理你妹妹”,感谢原主那时候没有搞对象的概念,嫌小姑娘哭哭啼啼麻烦,就爱和比自己大的男孩子玩。 方鉴:“……”好像是? “我那时就喜欢你,看不惯她黏着你”,周易不擅长说谎,紧张得耳朵发红:“你读高中,我考你读过的高中,你读大学我考和你同一个城市的大学,你下乡我追着你下乡,你还要我怎样?”感谢巧合。 “刚刚在商场为什么不解释?” 那不是借口还没想好吗:“我不要面子啊,说出来姓沈的肯定要笑话我。而且感觉挺对不起雪妍的,不论理由是什么,我都骗了她。” 如果小易说的是真话,操作确实有点蠢,万一雪妍接受他,不就没办法收场了。 “鉴哥,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不该用雪妍试探你。你还是她亲哥呢,看见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周易去抱他。 方鉴没躲:“雪妍的事儿一直是爸妈在管,我没管”,他和妹妹一向不亲近。 “不提她了,你原谅我了吗?” 这些话方鉴信了八成,态度也软了,摸到他胳膊被风吹得有些凉,自然而然的把他拥到怀里:“乖,咱们进卧室慢慢说。” 周易:“……你手上有泥”,他才换的干净衣服。 方鉴低头,雪白的胳膊被他摸出一个泥手印:“……” 周易按住他的手:“咱们一起洗澡。” “好”,嘿,这误会闹得值。 一起洗澡没方鉴想的那么美妙,借着胸口疼,周易都不准他近身,就过了过眼瘾,连帮忙搓背的请求都被拒绝了。 周易忘了带干净衣服到洗手间,背心又被男人摸脏了,洗完直接出了门,反正家里没外人。 方鉴慢他一步,看那透粉的软肉一颤一颤的,心头火起。 周易被按墙上了:“干嘛?” “你骗雪妍,我是不是该罚你?” 周易:“……”握草,这茬不是过了吗? “给雪妍送过多少次花?” “不……不记得了。” “那就打十下吧。” “五次,五次”,乱编一个先。 “乘以五,就是五十下。” 他还以为送一次打一下:“不是五次,我真不记得了。” “那还是打十下。” “我都知道错了,就不能不打?” “轻轻的,不然你不长记性。” 这个‘打’水分很大,周易一点都不疼,软软的靠着墙,数着数,一结束他就软着腿跑回卧室把门锁了。 方鉴敲门:“小易,我有钥匙,你不开门,我就自己开了。” 周易穿好睡衣睡裤,掀被单盖住脸,不理他。 方鉴开了门,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小瓶子,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小易,咱们今天试试这玩意吧。” “不要,你欺负我,我现在不想理你。” “别啊,就揉……” 周易从床单里伸出一只手捂他嘴:“不许说。” 不说就不说,方鉴把他整个人连着被单一起抱怀里,给妹妹发w信:都是误会,小易喜欢的一直是我,他追你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改了下人称,又把这条消息发给了沈临风。 方雪妍看到消息半信半疑,沈临风看到消息都气笑了,大舅哥脑子里装的全是水吧,这种鬼话也信? 周易探出头看男人发消息:“你有沈临风w信啊,推给我。” “你加他干嘛?”不得不承认,沈临风比他俊,比他有钱,他还是有危机感的。 “他挑拨离间,我要骂他,快点。” 方鉴不情不愿的把名片推过去,周易立马加了。 看到添加提示上‘周易’两个字,沈临风不假思索的点了同意,正好,他还想找他呢,自己送上门了。 周易先发了一个微笑过去,接着发:你现在是雪妍的男朋友,我是鉴哥的对象,不管你承不承认,都得叫我一声大嫂。 沈临风回:脸不要了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周易:微笑/态度好一点,你再阴阳怪气信不信我告诉鉴哥,你追雪妍是为了引起我注意。 沈临风:!!! 周易:你猜鉴哥会不会信?自己亲大哥,和刚刚交往的男朋友,你说雪妍会信谁? 方雪妍就是个恋爱脑,当然会信沈临风,然而现在的沈临风不知道。 沈临风火冒三丈,深呼吸几次才忍住没砸手机:你在找死。 周易:截屏了,你再惹我我就把这句话发给鉴哥看。 沈临风:…… 女朋友还没稳,他可不想惹恼大舅哥,以己度人,有人敢威胁他的人,他肯定要搞到那人全家都不得安宁,更别说把自己妹妹嫁过去,想都不要想。 周易:生气了?生气伤肝,小心头秃。 沈临风:…… 艹你妈,听见了吗,我艹你妈,贱人! 他要周易死,现在立刻马上。 没等沈临风打电话吩咐小弟找周易麻烦,管家就来敲门:“少爷,老爷找你。” 大晚上的爸不会无缘无故找他,手机放床头,沈临风随着管家去书房。 沈老爷子靠着沙发闭着眼:“小风,上个月咱们家的快餐店关了一百家,这个月关了两百家,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粮价上涨最先受到冲击的就是餐饮业,沈家在全国有上千家快餐连锁店,店里的商品价格都是做足了调查才制定的,涨价会流失客户,维持原价会亏损,生意没法儿做,也就关了一些门店,减少成本:“爸,你想说什么?” “沈家不能毁在我手上,你以前不想履行婚约我也不逼你,但今时不同往日,沈家需要王家的支持才能挺过去。” “我不喜欢王蔓媱。” “不喜欢也给我喜欢,明天蔓媱就要从m国飞回来,你去接机,带她到处玩玩,如今是我们求着王家,不是王家在求我们,态度给我好点。” 王家是开农场的,开农场在沈临风眼里就是就是种地,腿上泥点子都没洗干净的乡下人,放几个月前给他提鞋都不配,现在要他放低身段去哄,他拉不下脸,况且他和雪妍的误会还没解除,哪儿有心思干这些:“爸,咱们家就算不做生意,银行存款也够舒舒服服过几辈子了,为了几家店,你要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 “什么叫做几家店?这是祖产,在我手里败了,我都没脸下去见列祖列宗。” “反正我不娶王蔓媱。” “行,那你现在就给我滚,明天我就登报和你脱离关系,蔓媱要嫁的是我沈炘御的接班人,不一定是你。” “爸,你要把私生子带回家?” “你争气,我就不带他们回来。” 父子俩不欢而散,沈临风非常清楚他爸的脾性,说到做到,绝不是在放狠话吓唬人,私生子因为他的原因进了沈家大门,他妈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感觉把沈临风气炸了,周易就关了手机,一拱一拱的挪回方鉴怀里。原著中他下线没多久,王蔓媱就回国了,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这几天。沈临风又要哄方雪妍,又要应付未婚妻,焦头烂额的,应该没空报复他。 方鉴捏了把周易的嫩脸,自己发消息都没避着他,他发消息还要坐到一旁去,都不给看,几个意思?算了,对媳妇要包容,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吵吵影响感情。 11 次日一早两人收拾整齐又包车去了市区,怕家里的鸡和鹅造反,出门之前方鉴把它们喂得饱饱的,还把食盆和水盆都添满了。 周易没睡醒,哈欠连天的趴在男人胸口补瞌睡,讲真,男人胸肌鼓鼓,看着有点吓人,但趴着感觉不错,弹弹软软,比枕头舒服。 面包车没开空调,窗户大开,风和阳光一起灌进来,方鉴也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睡醒正好到市区。 “小易,醒醒,到了。” 周易揉揉眼,环顾四周的高楼大厦:“这么快?” “今天没堵车,饿不饿,想吃什么?” “有点饿,我想吃面条,你呢?” “那就去吃面条”,外头吃啥都无所谓,反正没小易做的好吃。事实上周易的手艺在厨师界也就中等偏上,算不上最顶级的那一批,方鉴觉得他做菜天下第一,纯属情人眼里加滤镜。 找了家面馆吃完面,两人进了商场。 上午的商场没几个人,导购无聊的打瞌睡,周易先拉着男人去把西装买了,交了定金约好十天之后再来取。 方鉴几次欲言又止,一万块啊!都可以给小易买条大金链子戴了,给他买衣服太浪费。 周易也只花了这一笔奢侈的,后头买体恤、秋衣、羽绒服、羽绒裤之类的,都是捡中等价位的买。过段时间想买这些东西就难了,全国集中力量搞农业,服装厂、电子厂这类和食品无关的厂家基本都关了门。进货不好进,卖也不好卖,门店跟着关。少数开着门的店铺,卖的衣物尺码也不齐,款式更是少得可怜。 瞅到有家家纺店在做清仓,周易进去捡便宜,摸了摸,感觉质量还不错,手一挥,把店里一半的东西都包了。 买这些方鉴是没意见的,就是太多了吧?刚刚买那些衣服他都快拿不下了:“小易,你觉不觉得有点多?” “不多,结婚不都得买这些吗?”周易没说他这是在为末世做准备,说出来方鉴肯定以为他电影看多了,在瞎胡闹。 他们这儿是有新婚要置办新家当的习俗,家里富裕的话,一般还要把旧的衣物和家具都丢了或者送了,全部买新的,除了不能领证,他和小易与普通小夫妻也没差,的确该买。 床单被套和羽绒被体积都大,不好拿走,周易和老板商量,加点钱,让他发快递到镇上。 库存去了一半,老板非常高兴,也没想再赚一回快递钱,立马打电话叫来了片区的快递员,让周易直接和他谈运费。 家纺店老板都是快递员的老客户了,看在老板面子上,运费收得便宜,首重6块钱,超出的一公斤再加三元。价格合适,方鉴把手上拎着的衣服也交给快递员打包了,大包小包拎着都没法儿和小易牵小手。 发完快递,周易拉男人去了交易城,买了一吨谷子,一吨真空米砖,还买了一台傻瓜打米机,谷子比米能放的时间长,米砖吃完刚好可以打谷子来吃。地下室空间不够大,不然他还想囤更多。 罢了,周易安慰自己,买太多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两吨粮在粮油店老板眼里还不够看,很多大型养殖场都是几吨几吨的订货:“你们今天来算运气好,明天价又要涨。” “还涨?”方鉴怀疑老板在驴他,批发价都涨成八块了,还能怎么涨,再涨不是要饿死一批人摆路上? “是啊,就你们买这种米,明早就调成九块/斤,不止我一家,全国所有粮店都涨价”,老板感叹:“去年这种米进价2.1,我批发卖2.3,一斤赚两毛钱,今年都卖到八.九块了,每斤我还是只赚两毛钱。” 旁边的机械店老板搭话:“有得赚就知足吧,这个月都过了一半了,我就今天开了个张”,一台打米机赚几十块,水电费都不够,再没生意,他就得关门了。 粮油店老板笑呵呵的,不回话,整个交易城,就他和另外几家卖吃食的生意好,听到的酸话海了去。 他真心没赚多少,遇到那种看起来家境不太好的老人小孩来买米,都是倒贴钱在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饿死。 就这会儿在帮忙秤米的小毛孩,家里只有一个腿脚不便的奶奶,一分钱拿不出来,不收他干杂活儿抵米钱,他就得去要饭。 “老板,你开着这么大的机械店都叫苦,那我这种无业游民日子还过不过了”,周易说。 “兄弟,你是无事一身轻,我是吃力不讨好,天天辛辛苦苦、起早贪黑的,赚点钱都不够房租水电,唉”,机械店老板点了支烟:“你家在哪儿?三公里以外不送货啊。” “我家在乡下。” 那肯定超三公里了,周易扭头和粮油店老板说:“帮帮忙,送粮的时候顺带一块儿送,行不?” 粮油店老板点头,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搭把手的事儿。 但今天送不了,订单太多了,得排到第二天下午才能送。 周易想了想,粮明天送,快递也差不多明天到,今天干脆不回去,晚上和鉴哥出去压压马路,看电影,吃冷饮,吹吹凉风,困了就找家高级酒店住。 原主在市区的房他没打算去住,一不小心撞到方父方母又是麻烦事儿,也不知道方雪妍把他俩的事情说了没,有颗定时.炸.弹埋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下午就在逛吃逛吃中度过了。 晚餐两人到江边吃的串烧胡椒虾,足有两根手指粗的肥美大虾开背后用现磨的黑胡椒腌制,盖上一层洋葱片,放进烤箱烤烘烤至变色取出,吃起来肉质细嫩,微微弹牙。 好吃是好吃,价格不怎么美丽,一盘就要288。周易叫了三盘,一盘将将半斤,方鉴是个胃口大的,这点儿还不够他塞牙,他没吭声,戴上手套给周易剥虾。 周易被投喂得两腮鼓起,刚想也剥几只虾喂喂男人就听见旁边的一家三口在说话。 围着饭兜兜的小男孩盯着他们桌:“妈妈,哥哥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人喂饭饭?” “哥哥手受伤了,所以要别人喂哦”,她总不能告诉儿子是小情侣在腻歪。 方鉴、周易:“……” 行叭,手受伤就受伤,不能污染小朋友纯洁的心灵,周易收回想剥虾的两只手:“你自己也吃,别光喂我。” “我不喜欢这个”,太贵了,不划算,方鉴对自己抠门是创业初期形成的习惯,那会儿兜比脸还干净,一分钱得掰成两半花,到商店买把面都要比比价。兜里有钱了,习惯也成自然,很难改过来。 周易才不信这话,男人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垃圾桶,啥都能吃得津津有味,想想自己今天花出去的钱,心酸了,是不是看他太能花了,省钱养他?“你不吃,我也不吃。” 方鉴心里甜的好似喝了蜜,瞧瞧小易多爱他,温柔漂亮又体贴,他曾曾曾祖父显灵了?保佑他找了这么好个对象:“那咱们一人一半。” “嗯”,三盘虾很快吃完,周易又叫了三盘,靠着椅子看着男人吃:“我饱了,你吃。” 方鉴:“……”早知道小易饱了就不该点,算了,上桌了也不能退,吃吧。 加上配菜,这一顿就花了两千四,周易看见账单肉疼得不行,还不如到超市买几斤虾回去自己做,烤虾嘛,他也会。 吃饱了就该散步消食。 夜晚的江边比白天更热闹,景观灯都亮了,城管下了班,烧烤摊陆续摆出来,老人们带着孙子、孙女出来遛弯,年轻人出来遛狗。 想到这样的繁华不久之后就会烟消云散,周易就有了紧迫感,享受要趁现在,他要吃冰淇淋,吃两个。 方鉴拽住他:“刚吃了饭就吃凉的对胃不好。” “可我想吃,鉴哥~” 撒娇也不行,吃坏肚子不是闹着玩的:“等会儿吃,那边有家珠宝店,咱们去逛逛。” 周易对首饰不感兴趣,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态进去,然后就被男人拖到了卖戒指的柜台,看不出啊,他男人还挺少女心,搞个对象,还像小姑娘一样要买戒指戴戴。 “这个多少钱?”方鉴指着最亮的鸽子蛋问。 销售笑容满面:“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款钻戒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现在店里在做周年庆,打折之后是三十六万八。” “小易,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 “那就要了”,方鉴掏手机扫码付款:“小易来试试大小。” 周易:“……”你刚刚吃虾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几百块一盘的虾舍不得吃,买几十万的钻戒眼睛都不眨一下,太双标了吧。 方鉴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会说,在自己身上花钱,和在媳妇身上花钱,完全是两码事儿,他赚钱不就是给媳妇花的吗。 “鉴哥,不要这个吧,太贵了,戴着我怕弄丢。” 方鉴取了戒指给他戴上,钻石闪亮,手指嫩白修长,真好看:“弄丢了就再买。” 周易:“……”有百万富翁的味儿了。 12 见周易有退货的意思,销售赶紧提出免费赠送他一对铂金素圈,这对铂金素圈单卖也能卖六千多,款式很漂亮。 巧的是,方鉴戴男戒大小正合适,周易戴女戒也正正好,都不用调尺寸。 瞧男人高兴得眼睛都笑眯了,周易不好扫兴,买吧,买吧,花的又不是他的钱。 鸽子蛋周易戴着大了,得剪金重新焊接抛光,这个过程有点漫长,等待期间他们在店里看了一会儿网剧,又到外头买了炸土豆和冰淇淋进来吃着玩。 冰淇淋就一个,周易只被允许吃一口,要不是看在男人是为他好的份上,他保准翻脸。 钻戒改好快到十一点,整个珠宝店为大客户加了半小时的班,销售递钻戒给周易时心中百味杂陈,人家有男朋友带着买鸽子蛋,他连对象都没有,大半夜还得陪着笑脸加班,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周易无名指上戴了两枚戒指,走马路上都怕被抢劫,手揣兜里就不拿出来。 方鉴偷笑,小易这样也太可爱了:“时间不早了,找家酒店休息?” “不,我想看电影”,受了钻戒的刺激,周易一点都不困。 “好”,方鉴微微失望,他想回酒店和小易腻歪。 电影院也可以腻歪,看夜场电影的人少,整个放映厅就四个人,另外两人也是一对小情侣,灯一关,就开始亲。 方鉴看看周易,周易目不转睛的盯着银幕,正在播放的恐怖片特效做得还可以,让人很有代入感。 山不就我我就山,先摸摸小手,再搂搂小腰,最后挪过去把人整个儿抱到怀里。 周易摁住捣乱的手:“别闹,有红外线摄像头,认真看电影。” 公共场合,方鉴没想做脖子以下不能描述的事,就想亲亲揉揉而已:“小易,你在想什么?我只是想亲你。” 周易:“……”你的手不是这样想的,有本事从我裤子里拿出来。 “乖,让我亲亲。” 周易微微偏头,男人便热情的吻上来,他感觉男人的亲吻有点像狗狗,又急又用力,先把他整张脸糊满口水,再含住他的唇舌吮吸。 幸好他不是女孩子,照男人这种亲法儿,碰上爱化妆的漂亮姑娘,一顿亲就能亲掉百八十块钱的化妆品。 唇瓣微微发痛,周易推了推,方鉴松嘴:“怎么了?” “嘴疼”,再亲下去肯定会肿得不能见人。 方鉴不觉得是自己太用力把人亲疼了,他想的是晚上的烤虾有点辣,小易吃了上火:“明天煮银耳汤喝喝清火。” 周易:“……” 小嘴不准亲,方鉴改亲嫩嫩的脖颈。后颈是周易的死穴,去理发店被理发师碰到他都会浑身发麻,更别说有人又舔又亲。 他软得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双颊泛起潮红,咬着唇才忍住了几欲溢出唇瓣的呻.吟。 电影不知不觉放映完毕。 灯光亮起。 另一对小情侣早就离开,只剩他们两个人,周易走不动道儿,被男人抱着出的门。 这会儿也没功夫去找高级酒店,方鉴就近选了家看起来不错的要了个单间。 一进房间,周易就被男人抵到墙上,他感觉男人眼睛都在冒绿光,忽地想起前几天偷偷摸摸看的教育片,片里的小零被人抱着抵着墙……眼神迷离,一脸享受。有那么舒服吗,假的吧,都不担心会撑裂? 不过男人上次去洗手间只用了五分钟,也就吃个煎饼的时间,忍忍就过了。 “小易,可以吗?” 周易避开他的眼神,盯着地面:“看看抽屉里有没有油和套。” 不仅有,还挺多,方鉴松了口气,好不容易等到小易松口,因为没有作案工具的原因错过了,他得呕死。 终于可以开荤,第一步该怎么做?艹,好慌。 大概步骤方鉴是清楚的,实操起来挺困难,怕把人弄疼了,弄伤了,都不敢用力。 周易被磨得眼泪都出来了,踹了他一脚:“不做就算了,睡觉。” 方鉴急了:“做,我做”。 然后周易就成了钉在案板上的鱼。 灯亮了一夜。 周易悔得肠子都青了,骗子,说好的五分钟。他深深怀疑那次的五分钟是男人故意搞出来迷惑他的假象。已经被套路了,也没地儿说理去。 方鉴可没和他说好这个,见人睡熟了,打着手机电筒检查了一下,没出血,嘿,看来他技术还不错。 他抱着周易闪进空间泡了一会儿池水,泡到痕迹淡了再闪出去。睡梦中的周易眉头舒展开,艳红的小嘴微张,嘟囔了几句。 方鉴凑近,听到‘好大’、‘削细’这两个词儿,顿时后背发凉,下回得悠着点儿,务必让小易打消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被折腾狠了,周易睡到正午都没醒,方鉴也舍不得打扰他补觉,但方才粮油店老板打电话说准备安排送货了,货车即将从店里出发,他们得回家收货,不得不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洗漱穿衣。 周易全程软趴趴的任由男人摆弄,中途眼皮掀开一条缝看了看情况,见摆弄他的是方鉴,又闭眼接着睡。 一觉睡醒就到家里,他躺在客厅沙发上,屋外很嘈杂,男人和粮油店的工人正在卸货,约莫过了十几分钟,卸完货的工人开着卡车离开,男人还在哼哧哼哧的往屋里搬粮。 或许是地窖装满了,一些谷子和米砖放在了客厅角落。 周易撑着沙发坐起来,腰有点发酸,腿还有点软,咦,竟然不疼?昨夜他明明感觉老命都去了半条,难不成他天赋异禀、天生名.器、就是那种适合……的体质? 不能给男人发现了,万一被发现还不铆着劲儿折腾他。 “小易,醒了?渴不渴,饿不饿?” “渴、饿。” “桌上倒了枇杷水,等我两分钟,我把鸡和鹅喂了就来做饭,你身上不舒服就别动”,方鉴这会儿忙得很,粮食归置好了得喂畜生,畜生喂完了得喂媳妇,媳妇喂饱了还要去镇上取快递。快递太多,得租个小车才能运回来。 “喂你的鸡去,饭我做”,周易没那么娇,喝了一碗甜甜的枇杷水精神就回来了,系上围裙去厨房煮面条。 锅烧热下油煎两个荷包蛋、加水、煮沸、下面条、过上两三分钟再下青菜叶,起锅前洒一点点盐,添进碗里,端上桌,从冰箱里拿出他前几天用鸡胸肉炒的泡椒肉酱,挖两勺埋在面里。 肉酱用猪肉和牛肉炒会更香,可冰箱里基本上都是鸡肉,他就用鸡肉了。 别说,做事儿的时候看见亮闪闪的钻戒心情不自觉就会变好,不能吃不能喝但漂亮嘛,他就是这么肤浅。加上钻戒,昨天连五十万都没花到,钱多了花不出去也挺烦恼,家具电器都齐了,没什么要买的,粮食塞满地窖就差不多了,再多吃不完,放久了会生虫。 有存粮做缓冲,他和鉴哥在末世里就有充足的时间来找新营生,原著里鉴哥一个人都能过得很好,没道理多个人出力反倒过差了。 方鉴可不希望他媳妇出去累死累活,他就希望周易能够睡觉睡到自然醒,天天保持好心情,媳妇高兴,他就高兴。 养家有他在,为了给小易赚零花钱啥苦他都能吃。 洗干净手,方鉴去扯了几根葱回来洗了切成段,吃面就得配小葱。 周易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他肚子里还残留着被撑开的感觉,夏天又出了汗,混着车上沾来的汽油味儿,闻着就倒胃口:“鉴哥,我去洗澡换衣服了,你待会儿也洗洗换一身吧”,男人比他爱出汗多了,卸粮搬粮都是体力活儿,衣服被汗水浸湿一次又一次都成腌咸菜了。 “小易,等会儿去,饭后半小时再洗澡。” 周易:“……”这么讲究? 方鉴把他没吃完的面倒自己碗里吃了:“你就吃这么点儿,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被.干……对了,周易陡然想起一件事儿:“鉴哥,我问你个问题。” “说”,方鉴想着取快递的时候顺便去镇中学旁边那家蛋糕店称一斤拔丝蛋糕和桃酥回来,小易饿了随时能吃。 “买钻戒的钱哪儿来的?” “z付宝里的啊”,方鉴脑子没转过弯。 “你不是说所有钱都给我做聘礼了?”周易不高兴,钱不是重点,重点是男人居然骗他,还想不想一起过日子? 方鉴冤枉,他急忙解释,z付宝绑了卡,卡上交了,手机忘了解绑:“我现在就解绑。” 周易不好意思了,解绑了以后男人买瓶啤酒不是都要找他请示:“不,就这样吧,解绑了我还得给你发零花钱,麻烦。没背着我藏小金库就行。” 方鉴还真想做个每月定时定点领零花钱的‘妻管严’,忒有安全感。 小易年轻俊俏又可爱,一时眼瘸看上他,他总没有真实感。给聘礼是他在耍心机,诈骗满三千就能立案,小易如果后悔了,他……他肯定不会去告小易诈骗,但能威胁小易留在他身边。 ※※※※※※※※※※※※※※※※※※※※ 鉴哥一点都不傻,明憨暗精,心机boy 最近有点忙,明天请假一天~ 感谢在2020-05-26 14:24:30~2020-05-27 23:38: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再睡一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再睡一夏 16瓶;六月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 两人抱着腻歪了一会儿,瞧着时间够半小时了,周易去洗澡换衣服,方鉴出门取快递。 他原本想雇个车把快递拉回家,收发点的老板一听就提出可以帮忙送,加三十就行。 三十也就一顿饭钱,方鉴没讲价,和老板一起把东西搬上车,坐副驾驶跟着回来了。 中途停下车买拔丝蛋糕和桃酥耽搁了一会儿,蛋糕店最近生意不好,糕点做得少,方鉴去的时候刚好卖完,新做的还在烤箱里。 新鲜出炉的比放久了的好吃得多,方鉴是愿意等的,快递收发点的老板也愿意等,失业的人多了,兜里的钱用一分少一分,网购的就少了,他闲得很。 方鉴多买了一块虎皮蛋糕递给他:“哥,耽搁你时间了,带回家给孩子吃。” “那就谢了”,老板没客气,生意不好,老婆舍不得给孩子买零食,他闺女都馋坏了,一块儿虎皮蛋糕以前也就卖三四块,现在涨到了十几二十块,哪儿舍得买。 快递卸在院子里,拆快递也是个大工程,衣服床单被套什么的拆出来都得过一遍水,被褥也得晾竹竿上晒晒太阳杀菌消毒。 方鉴把快递拆了,冲了个凉水澡打着赤膊上楼,周易戴着耳机趴床上看电影,他穿着灰白色的丝质睡袍,睡袍领口大开,香肩半露,下摆上卷,露出的肌肤上残留着淡粉色的吻痕。 被睡袍盖住的小屁股又圆又翘,小腰细细的,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方鉴压下去:“看什么呢,也给我看看。” 周易被他吓一跳,手一哆嗦手机就砸被褥上了:“吓死我了,你好烦。” “我还有更烦的”。 方鉴轻吻着他后颈那颗小小的红痣,周易想骂脏话,男人明知道那是他的要害,躲又躲不开,气死他了:“呜……我错了,你一点都不烦,我烦,我烦,呜……” 方鉴停下动作,贴着他耳尖,语气里满是讨好:“小易,露台上晾的……该干了,穿给我看看?” 不等周易回答,方鉴就去收衣服,十几条款式颜色各异的小裤裤在床上一字排开,什么蕾丝、网眼、半透明、开.裆应有尽有:“小易,这条黑色的好看。” 黑色那条是最露的,就几条细带子,挡着前面,后面全露,穿上不用脱就能干进去。 周易:“……我腰还酸。” 方鉴眉眼耷拉下来,小易身体也太差了,晚上再带他进空间泡泡:“好吧,我去洗衣服,你继续看电影。想不想吃零食?买了蛋糕和桃酥,我给你拿上来?” “不想,不饿”,他刚刚喝了银耳汤:“厨房留了银耳汤,你记得喝。” 媳妇炖的爱心汤,他要一滴都不剩的喝完,方鉴乐呵呵的下楼。周易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差点又要屁股开花,得把那些不正经的小东西藏起来,免得男人看见受刺激,艹,内裤和油呢? 方鉴收进空间了,好东西得收空间里,免得不见了。小易的脾气他算摸透了,四个字概括‘事到临怂’,撩他的时候起劲,稍稍动点真格就要怕。不收好,指不定要藏去哪个犄角旮旯,到时候又有借口逃避。 洗衣机转到天色黑透。 天气预报显示明天又是艳阳天,方鉴便任由衣物和床单被套晾在露台,没收进房间。 周易下楼,支使着刚闲下来的男人去找秦大爷买了两块儿豆腐,他把冰箱里唯一一块儿三线肉解冻了剁碎。 这块儿肉是方鉴三个月前尝试做红烧肉时剩下的,那碗红饶肉的味道让他失去学习新菜式的勇气,剩下的猪肉便一直剩下了。 刚上全垒,吃豆腐未免太磕碜,方鉴挺想宰只鸡庆祝庆祝脱离处男身,可惜时间来不及。 有肉吃周易就觉得不错了,他打算做烂肉豆腐,烂肉豆腐做起来简单方便又快捷,先炒肉沫,接着加入豆瓣酱和姜粒炒香,加碎豆腐炒熟,放生抽、醋和鸡精进行翻炒,最后加两勺辣椒酱炒匀,撒上葱花即可出锅。 豆腐是传统手法做出来的老式豆腐,小葱是自家地里的,辣椒酱也是用家里的干辣椒自制的,材料好,厨子靠谱,菜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方鉴真香了,烂肉豆腐拌饭怎么这么好吃,他今晚可以多吃一碗干饭。 这日子才是人过的,以前忙活一天回到家,冷锅冷灶,自己做的又不咋地,想抱怨几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父母除了要钱都不会给他打电话,他也没啥朋友,年纪小那会儿总觉得不受父母待见是他的错,整个人阴阴沉沉,冷脸劝退了许多人,年纪大了,牵扯上利益,想交真心朋友就难了。 啧,小易还说从小就喜欢他,不是他贬低自己,他的外貌自己清楚,还成天拉长个驴脸,他自己都不喜欢,难不成小易审美有问题? 周易吃饱喝足瘫在椅子上,他想拉男人摸摸鼓起来的小肚子,又怕玩火自焚,非常纠结,浑然不知自己眼光受到了质疑。 坐没坐相直接导致睡袍垮到一边,嫩嫩的小摆设好似皑皑白雪中初绽的红梅。 方鉴干掉最后一口饭,挪过去:“小易,腰还酸吗?” “酸”,自己多大心里没数?至少要放两天假他才能缓过来。 方鉴:“……”洗完碗再回来问问看。 间隔二十来分钟,得到的回答依旧相同。 守着香香软软的媳妇不能吃,不是折磨人吗?方鉴把他抱怀里,陪着一起看连续剧。 周易正在看一部悬疑片,片里某些镜头引起了他的严重不适,上厕所都不敢一个人去,扭着男人陪他,方鉴趁机要福利,做是没做,其他的都……周易差点尿裤子。 放完水,周易一头扎进床单,屁股高高撅着,像一只小鸵鸟。 方鉴舔舔唇,这姿势也太方便了。 要不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昨天还啥都不懂,险些对接失败,今天连姿势都会评估了。 “小易,出来,被子里闷。” 周易不动,方鉴把他挖出来:“我认错,不该趁火打劫。” “我生气了,不想和你说话”。 “要气多久啊?” “起码三十分钟。” 那么久:“打个八折可以不?” “不可以,现在开始计时。” “别啊”,方鉴关了灯:“咱们各退一步,我等会儿无条件陪你上厕所,你呢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这三十分钟跳过。” 周易:“……”好气,烂肉豆腐口味重,他喝了很多水,肯定还要上厕所,此刻不答应,过上一个小时,男人又要为难他。 “小易,好不好?” 周易恶狠狠:“好”,硬气不起来。 凶巴巴的,他还以为要发火呢,方鉴笑了:“天色还早,不看剧了?” “不看,睡觉”,越看越害怕,他现在都感觉床底下藏着人,往后拱拱,紧贴男人。 方鉴坏心眼:“小易,我给你讲个事儿,咱们村有个五保户姓候,他年轻那会儿娶过老婆,结果结婚不到一年,老婆就没了。” “闭!嘴!”周易一下就联想到杀人碎尸。 “猜猜怎么没的?” “我不猜!” “他老婆嫌他穷,跟人跑了。” 周易:“……”逗他好玩吗,好玩吗? 非常好玩,方鉴胳膊上挨了两下拧,不敢再使坏:“侯大爷这人缺根筋,刚评上五保户他就拿z府发的钱买了辆电动三轮。第二个月的补贴到手就把三轮弄去改装了,轮胎换成山地轮胎,很大很夸张那种,马达也换了个威力大的,发动起来隔老远就能听见轰轰轰的响。第一次买车嘛,他有点兴奋,天天清晨都把改装车开出来炫。” 有点意思,周易问:“然后呢?” “被人举报扰民和非法改装,村长带人把他的轮胎和马达卸了。” 周易:“……”典型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么一打岔,恐惧感消退许多,周易枕着男人手臂闭眼睡了,方鉴抱他进空间泡了会儿,泡完把荷叶上那滴乳白色的水珠抹到了局部。 荷叶上的水珠是池水的加强版,对伤口愈合有奇效,见骨的口子抹上立马就能长好,不过数量太少,几个月才能凝一滴。小易老叫腰酸,也许是里头有暗伤? 周易睡眠质量好,被这样翻来覆去摆弄都没醒。 半夜,他被尿憋醒了,摇醒男人陪他上厕所,他不太怕了,但男人说过要陪他,说话得算话。 方鉴痛并快乐着,被摇醒了很久都睡不着,睡不着就想搞事儿:“小易,腰酸吗?” 周易半梦半醒,思维迟钝,说了实话:“不酸”,身体轻飘飘的,很舒坦。 方鉴伸手:“真不酸了?我摸摸看。” 腰酸不酸能摸出来吗?周易被饶晕,打着哈欠抱着枕头:“你快点儿,我困。” 好,他快快的。 毛手毛脚蹭得周易发痒,睡意缓缓褪去,他终于察觉到危险,靠,摸的是腰吗,你腰长在胸上? 腰带被解开,连同睡袍一起掉落地面。 白玉似的脚还未落地又被捉回去。 屋里响起细细的水声。 床单被揉成一团,那只脚又露出来,脚背上有两个牙印,足尖紧紧的绷着。 ※※※※※※※※※※※※※※※※※※※※ 感谢在2020-05-27 23:38:05~2020-05-29 15:3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prica 122瓶;何且不一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4 半夜起床运动的后果就是睡过头,两人眼睛睁开都是下午了,周易踹了男人一脚:“去拿蛋糕。”他一点力气都没有,不想做饭。 香嫩嫩的媳妇抱着,方鉴根本舍不得起床,大毛腿压在小嫩腿上蹭了蹭:“眯五分钟再去。” 触感不太对,周易掀开床单一看,好啊,都没给他穿衣服,把他干晕,连睡衣都不给他穿上。男人也是光溜溜的,茂密的腿毛和腹毛大喇喇的在空气中舒展着身姿。 周易:“……”怪不得他梦见盖了条毛毯。 不对,危险,扯开环在腰上的手,周易手忙脚乱的下床穿衣服。 方鉴颇感可惜,他没给媳妇穿睡衣打的就是起床再干一回的主意,没成想被识破了。 下楼胡乱吃了点蛋糕垫肚子,新的一天开始了。 周易去收衣服,经过一上午的暴晒,昨晚洗的衣物已经干了,被褥也被晒得蓬松又柔软。 方鉴把鸡喂了,小鹅赶到院外的马路上,土路边缘长着许多杂草,小鹅们非常喜欢。 秦大爷的孙子秦德浩含着棒棒糖跑过来:“方叔叔,我家今天打鱼,你要买吗?” “要,什么时候打?”秦家池塘里的鱼是用草叶喂出来的,每年夏天打捞一次,捞上岸要不了半小时就能卖光。 “我爸爸已经去舅舅家借网了,你要买就快去。” “行,知道了”。 “那我走了,还得问别人”,秦德浩小大人似的挥挥手,迈着小短腿跑了。 方鉴把小鹅赶回棚子,拌了一盆麦麸喂它们,洗洗手,上楼叫周易一起去买鱼。 比起鱼周易对打捞过程更感兴趣,兴致勃勃的换了双凉鞋,走出门没几步,使用过度的腿就开始闹罢工。昨晚男人逼他摆出了一个半蹲半跪的姿势,说什么只要坚持二十分钟内不坐下去,就不闹他,他信了,摆好姿势才知道难度有多大,十分钟都没坚持到。 方鉴蹲下:“上来,我背你。” 出门看打鱼和买鱼的人一定很多,被人看到他脸就不用要了:“别人看见不好。” “管他们怎么看”,背后说闲话他听不见,敢当面说就要做好挨揍的准备。 “你不要脸,我要”。 “敢说你老公不要脸,是不是想被打屁股?” 周易:“……”男人变了,话里时时刻刻都在给他下套。 方鉴是说着玩的,咬他都舍不得咬,哪儿舍得打,见四周无人抱起周易就跑,周易抬手捂脸,没被人看见脸,被抱的就不是他。 鱼塘边围了很多本村的村民,大伙儿都知道秦家老爷子每天下午会割两背草倒进塘子里喂鱼,除了草,其他什么东西都不喂。 不像邻村,爱用发酵的鸡粪拌饲料喂,这样喂出来的鱼自家不会吃,附近也没人买,打捞出来只有运到城里卖。 一些婶娘趁机教育自家小孩跟着秦家人学习。秦家一家都是勤快人,老两口每晚睡前泡黄豆,天还没亮就起床磨豆子做豆腐,豆腐做好放几块儿在家里卖,运一些到镇上卖,卖完回家割草喂鱼,鱼喂了才顾得上自己吃饭。儿子和儿媳也忙,一个推着板车反反复复从街头走到街尾叫卖水果,另一个在县城工地做小工,早上搭最早一班大巴车去县城,晚上搭最晚一班车回来。别看活儿不怎么体面,村里最先修三层小楼的就是秦家。 周易感慨万千,抱上大腿之后他就堕落了,当初他也是天不亮就爬起床去菜市抢新鲜菜的狠人。 随着收网,鱼在网里扑腾起来,水面变得浑浊,小孩子们兴奋的尖叫。 好几条鱼看着都有七八斤,小的也有三四斤,最大的一条是花鲢,因为缺水大张着嘴,有人捏着拳头比划,好家伙,成年男人的拳头都能塞进去。 几个男人吆喝着将鱼拖上岸,装进大水桶,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嚷开了,这个要乌鱼,那个要草鱼,秦老爷子忙得喜笑颜开。 周易要了两条六斤重的大鲤鱼,鲤鱼头适合炖汤,鱼尾红烧水煮都可以,一顿估计吃不完,裹上淀粉炸一炸,能多放好几天。 两条鱼花了六百二,现在镇上卖的鱼也是这价,而且镇上还容易买到饲料鱼。多数村民对价格没异议,贵就少买一点,少数几个缠着秦老爷子讲价,去年捞起来的鱼才卖七八块/斤,今年涨到五六十/斤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秦老爷子不和他们掰扯,爱买不买,他的鱼不愁卖。 王锦平姗姗来迟,和他同行的是个画着浓妆踩着高跟的漂亮姑娘。 “剩下的鱼我全要了,称一下重。” “好嘞”,秦老爷子立马叫儿子称。 “一共一百二十斤,大鱼小鱼都有,算四十五/斤,就是五千四。”小鱼比大鱼便宜,混在一起卖算四十五/斤挺合理。 讲价那几个不讲了,她们家里的男人在王家的养殖场和大棚做工,王二少买鱼显而易见是为了给工人加餐。 “行,送到大棚,找我爸结账”,王锦平可不想帮忙跑腿,还倒贴零花钱。 “买几条鱼还要大伯给钱,抠死你算了”,王蔓媱摸钱包把钱付了。 “堂姐,我穷。” “你还穷?大伯克扣谁也不会克扣你”,别看她家比大伯家富裕,她的零花钱还赶不上王锦平一半:“要攒钱追男人?” “嗯”,王锦平看向周易。 方鉴伸手揽人宣誓主权,还没死心?他想找机会把王锦平套麻袋揍一顿了。 王蔓媱沿着堂弟视线看过去,嗬,好漂亮的小美人,难怪堂弟会瞧上。再看旁边的方鉴,啧:“又高又黑那个,是不是很有钱?”一般土豪吃不到这种天鹅肉。 “还成吧,养殖场就是他卖给爸的。” 才来堂弟家住一天,她就听大伯夸过方鉴好几次,以为是什么青年才俊呢,结果长这样?老年人的审美和年轻人差距也太大了,视线下移,本钱挺足的:“别琢磨了,人家吃惯了大鱼大肉看不上你的清粥小菜。” “谁说我要给他吃清粥小菜,他又不是你”,如果周易肯跟他,他自己不吃肉,也要给周易买肉吃。堂姐是富婆,他才不给她花钱。 嘿,什么意思,见色忘姐啊,王蔓媱挑起一边嘴角笑,盯着他裤.裆:“我是说那个肉”。 王锦平:“……”女流氓。 姐弟俩斗着嘴,方鉴一手牵媳妇,一手拎鱼走了,小易是他的,多给姓王的看一眼都是他吃亏。 周易没注意王锦平,心思全在鲤鱼上,都说吃哪儿补哪儿,他得多喝两碗鱼头汤。靠力量这辈子都不可能碾压男人了,靠智商还有点希望。 走到无人处,方鉴又蹲下:“上来。” 这回周易没拒绝,趴上去紧搂着男人脖子,腿盘到男人腰上。慢吞吞的走回去,半道上鱼就得渴死,死鱼不好吃:“驾。” 把他当马骑?晚上他要骑回来,或许不用等晚上,现在就有空,方鉴跑得飞快。 路面坑坑洼洼,周易胆战心惊,生怕男人摔了:“吁,吁,慢点,慢点。” 方鉴置若罔闻,好几次装作绊到石头要摔倒,吓得周易吱哇乱叫,多上两次当周易才明白男人是故意的:“你再吓唬我,今晚自己睡客房。” “不敢了,不敢了”,方鉴放慢速度,都快到家了,想吓也没机会。 周易哼了哼,多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 远远的,两人看见家门口站着一个白色身影。 方鉴瞧着有点像他妹,走近发现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妹也会下乡?爷爷活着的时候,打上百八十个电话都叫不动她和爸妈,农忙只有他一个人坐大巴到乡下给爷爷帮忙。 方雪妍下乡是逼于无奈,沈临风真有个未婚妻,有未婚妻还来追她,当她是什么? 分手她舍不得分,沈临风对她的好不是假的,继续处她心里又有疙瘩,有未婚妻的沈临风还会和她结婚吗?不结婚难道要她做他的地下情人? 两人吵了好几次,她想单独待一段时间静一静,沈临风不给她机会,天天到家里来找她。 出去住酒店是可以避开沈临风,可没住多久她身上的钱就花光了,随随便便吃碗素面都要几十,炒盘肉就上百,物价涨得实在可怕。 找爸妈要钱,爸妈没钱给她,妈妈说公司效益不好,上个月的工资压着没发,哥哥转的钱买米买菜花光了,存款存的定期,没到时间取出来不划算。 方雪妍看过家里的存折本,知道提前取利息都得损失一两万,说不出让她妈去取了打钱给她的话。 这是方雪妍第一次尝到没钱的滋味儿,方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从来没在钱财方面短过她,她也没有攒钱备用的概念。 爸妈那里要不到,男朋友那儿不想联系,只有找哥哥。 下乡前,她已经饿了两顿,饿得头晕眼花。到了看见记忆里的土坯房变成了小楼房心都凉了半截。 她不认为哥哥有修楼房的能力,以为自己多年没回乡记错地儿了,手机也没电了,天大地大,要她去哪里找人?正准备离开,哥哥却出现了。 天无绝人之路,哥哥再没用,饭总有吧,她要饿死了。 ※※※※※※※※※※※※※※※※※※※※ 感谢在2020-05-29 15:35:31~2020-05-30 22:56: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真的头好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笨笨的猫 10瓶;噢啦 6瓶;白川w、黑雪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5 周易好慌,方雪妍就是个□□烦,之前好不容易圆了谎,她说点什么不该说的,鉴哥又怀疑怎么办? 而且她来了代表着沈临风也快来了,沈临风就一恣意妄为的sb,自己还发过消息气他……人生好难,得黏紧鉴哥不能落单。 方鉴看到妹妹不是很高兴,二人世界多个电灯泡,做什么都不方便,小易一被欺负狠了就爱哭,哭声还……男女有别,妹妹未婚,总不能让她听这些:“你怎么来了?” “哥,我和临风吵架了……呜……”方雪妍泪水潸然而下:“未婚妻……明明说爱我……骗子……” “别急,慢慢说。” 方雪妍强忍住眼泪,从她颠三倒四、断断续续的诉说中两人搞清楚了情况,因为未婚妻的事儿她和沈临风产生了矛盾,她想找地方一个人静静,奈何兜里没钱,不得已下了乡。 来都来了,也不好赶走,方鉴开门叫她进屋,周易从男人背上滑下来,夺过鱼进厨房炖鱼头汤,原主没追过她就好了,什么麻烦都不会有。 方雪妍看清室内装修,哭都忘记了,小楼房真是她哥的?装得这么漂亮是中彩票了:“哥,你哪儿来的钱修房?” “卖鸡赚的,还找人借了点,乡下修房子便宜,你以为都像市里要一两万一个平方?二十万就够在镇上买套大房子了”,方鉴没说实话,他没借钱,修房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加上人工、家电,都够在市区买套一室一厅。 镇上买房这么便宜?理所应当的,方雪妍认为乡下修房更便宜,卖鸡能赚几个钱?找人借的不止是一点吧,她也没钱帮忙还债,还是不问了:“哦,我饿,有吃的没?” 方鉴拿出桃酥,怕她噎着,给她兑了一碗枇杷水,枇杷膏兑水颜色不好看,方雪妍没喝,方鉴也不在意,他妹就是这种娇娇脾气。 “方老大,我来还车”,院门没关,崔四推着三轮车直接进了院子。 方鉴都快把他的小三轮忘了,出门瞧见三轮车被擦得锃光瓦亮差点没认出来,铁锈怕是都用砂纸给磨了一遍:“四叔,你把旧车都给洗成新车了,也太客气了。” “应该的”,别人借车给他是情分,不能不识好歹:“车放这儿,我先走了。” “不进屋坐坐?” “不坐了,还得去大棚干活”,他老婆都已经到王家大棚去了,他得跑快点儿,听说晚上有鱼吃呢。 方雪妍拐过来瞧了一眼,亮闪闪的小三轮坐实了她哥没本事的事实。在市区,蹬三轮的大多是收废品的,收废品骑的三轮车还是电动的呢。 方鉴打算吃过饭就骑三轮带妹妹去镇上买日用品,毛巾牙刷什么的家里都有,但款式单一他妹肯定看不上,姑娘家就喜欢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鱼头汤炖好了,揭开锅盖香味儿飘出来,方雪妍肚子咕噜噜的叫,几块儿桃酥压根不填肚子。 “鉴哥,来端汤。” “来了”,小易手嫩,不经烫,端热汤这种活儿一向是他的。 雪白的鱼头汤上桌,方雪妍迫不及待的添了一碗,真香,看着就好喝,小易哥是特意为她做的吧,吃午饭的时间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还没到,专门为她开火做饭,她……很感动,可她已经有临风了。 周易也饿了,蛋糕在肚子里打个滚就没了。一盆鱼头汤,一锅干饭,三人吃得干干净净。周易还想做水煮鱼的,可局部地区有轻微不适,吃辣了怕发炎,鱼肉炸了放冰箱,过几天再做。 “雪妍,你看差什么日用品,咱们去镇上买”,方鉴擦着桌子说。 小挎包里就一件穿脏了的连衣裙,除此以外她什么都没带:“我要洗面奶、毛巾、牙刷、漱口杯、面霜、衣服……太多了,你给我钱吧,我自己看着买”。 周易:“……”他就不懂了,方雪妍一个大学毕业、手脚俱全的成年女性,怎么有脸问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哥哥要钱?好像原著里方雪妍从来没工作过,毕业就在家啃老,过几年嫁给沈临风了就啃沈家。 站在她的角度是过得很爽很舒服,被她啃的人就不那么爽了,不,沈临风家大业大,不怕被她啃,方父方母把养女儿的压力转嫁给了儿子,所以,不爽的只有鉴哥。 他男人养几只鸡维持生活容易吗,周易有意见了。 方鉴看看媳妇,在他心里,都没住在一起了就是两家人,是亲戚,赡养父母天经地义,养妹妹……唉,麻烦。 周易比了个五,给五百算了,一分不给怕她找方父方母告状。 方鉴转了五百给方雪妍。 方雪妍嫌少:“哥,你有钱买西装,都不舍得多给我点儿,”定做西装起码要几千。 “就是买了西装,我才没钱了。” 方雪妍:“……”穷得抠脚还买什么西装,死要面子活受罪。 “走吧,去镇上,小易要去吗?”妹妹和小易都轻,骑三轮车带他俩没问题。 “去”,鉴哥一走,沈临风来了咋办,他刚过几天好日子,不想被灌水泥沉江。 到达小镇,方雪妍独自去超市,周易和男人挽着手到处闲晃。三轮车锁在土路和柏油路交界处的电线杆上,两小时后,他们再到那儿汇合。 分了路,周易总算松了口气,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和女主待一起。 路上的年轻人多了很多,多半是失业了不得不回乡。 方鉴拉着周易到一家小商店买套和油,存货快用完了,油必须买,套他不想买,不戴还舒服些,但小易不同意,嫌清理麻烦。 小商店备货不多,大号就一盒,方鉴把仅有的这一盒买了,油包圆,用黑袋子装好塞进裤兜。 周易:“……”直男不是才喜欢啥都往裤兜塞吗,顶出来一大坨看着就不碍眼? 几瓶油加在一起有些重,裤子老往下掉,方鉴偷偷紧了紧裤腰带儿,又买了两瓶冰可乐,拉着周易去镇中学。 正值假期,学校里没有老师和学生,仅有几个老年人穿着运动装在操场上跑步。 两人坐在操场边上,周易拧开可乐喝了一口,问:“来这儿干嘛?” “小易,你用t宝再买几盒套,我不太会用那玩意”,站街边买怕被人看见。 买就买,想让一头吃了肉的狼再回去吃奶不现实,不买麻烦的是他,做完他没力气去清理,男人帮他清着清着就又…… 除了一百盒套儿,一百瓶油,两人还买了些别的。 主要是‘男男’这个关键词输进去,出来的联想词太多,方鉴搂着媳妇挨个点开看,新世界的大门就此打开。 t宝真是个好东西,怪不得他妈和妹妹都喜欢。 跑步的老人跑累回家了,操场安静下来,周易被男人抱到腿上,脸红了,有些卖家秀太……跟逛.窑.子似的,男人激动能够理解:“等回家。” “只是摸摸。” 周易:“……”也不怕肾亏。 攒了二十多年的积蓄,这才哪儿到哪儿。方鉴抱着他好好亲香了一阵,周易哭得眼皮都红了,羞耻又害怕。 瞥见又有人来跑步,方鉴不舍的收手,用冰水给人敷眼睛。 周易才不要他敷,夺过可乐坐到一米开外。 方鉴:“……小易。” “三分钟内,我不想和你说话。” “就说一句”,方鉴指指胸口:“小易,你看。” 周易:“……”艹,小摆设又在凸显存在感。 “还不去买创可贴,我到学校厕所等你。” 学校厕所打扫得挺干净,假期没人用,没啥怪味儿,方鉴跑得满头汗,进厕所就把门带上了。 周易想背过他贴,方鉴不干,东西在他手上,他说了算:“肿了,用口水消消毒再贴。” 周易:“……” 太阳西斜。 瞧着时间差不多,两人回三轮车上等方雪妍,方鉴走前面,周易吃着甜筒鼓着脸走后面,还有些刺痛,万一被方雪妍看出来他就要和鉴哥绝交。 方雪妍没看出来,温饱问题解决了,她又开始想沈临风,既希望沈临风到乡下找她,又不希望,怕便宜的乡下房子丢她的脸,也怕再和沈临风吵架。 将妹妹带回家,方鉴就和媳妇一起去山上放鹅,傍晚蚊虫有点多,他们还带了一盘蚊香。 周易枕在男人大腿上,看着牛乳般的云朵逐渐变成草莓色,想吃草莓味的棉花糖了。 电线杆上的喇叭放了一阵音乐,接着开始播放新闻。 北方的小麦已经收割上市,今年五六月连续异常高温,形成的干热风导致冬小麦大面积枯死,减产70%以上,面粉价格暴涨。 周易顿了顿,摸出手机又在淘宝上下单买了些大米和各类罐头。 几户村民连饭都顾不上做,一家老小全往镇上跑,南方主食是大米,乍看和小麦没关系,但水稻的减产也可以预见,北方人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 接下来几天方鉴每天都要蹬三轮到镇上拉一次快递,周易次次都黏着去,男人大汗淋漓的蹬车,他在后面翘着二郎腿吃雪糕,嘻嘻。 ※※※※※※※※※※※※※※※※※※※※ 感谢在2020-05-30 22:56:06~2020-05-31 16:29: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骆舞佳、想要一片森林 6瓶;何且不一 5瓶;打你小泉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6 方雪妍一个人在家对着手机发呆,有时她看着看着手机就能哭出来。 周易真想饿她几顿,大小姐来了家里啥都不干,饭不做,地不扫,除了内衣,t恤都和裙子都要鉴哥帮她洗,自理能力约等于无。有时间哭,不如上山帮忙放鹅,放鹅简单,是个人都能干。 方雪妍连到大棚摘菜都嫌脏,哪儿可能去放鹅,周易也只是想想而已。 方鉴放久了鹅也嫌麻烦,以每天下午一根棒棒糖的价格雇了秦德浩来干这活儿。 秦德浩乐意之至,他爸失业了,他妈进的水果也不好卖,他的零花钱惨遭缩减,下午放学了放一两个小时的鹅就有棒棒糖吃,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小鹅们上山吃草的时间减少了,在家吃粮的时间就多了,一点粮和空闲时间相比,方鉴当然是选择第二项。 四十天一晃而过。 方鉴抽空到市里把定做的西装取了回来,取回来没机会穿,妹妹在家,小易死活不肯玩情趣,尽管他妹从来不上二楼。 周易觉得他男人心里真是一点逼数都没有,憋着不出声,木床也还会响啊,方雪妍住的客房就在他俩的卧室下面,绝对能听得清清楚楚,素着吧。 一身精力无处发泄,方鉴快憋出病,转移注意力琢磨起以后的营生。 想了一段时间,他打算效仿秦家挖个池塘养鱼,地他有,爷爷的田地荒着都没种,随便选一块儿就行,鱼苗买来用空间里的池水泡一泡,倒进池塘,然后每天割两背草喂,非常简单。 周易支持男人养鱼,不指望养鱼赚钱,给家里多添个菜总是可以的,镇上肉价太贵,他们都从天天吃肉改成一周吃一回肉了。 蛋每天都有,家里小母鸡下的蛋不够吃,他到菜市场换了些。用大棚里种出来的菜换的。拿钱买太贵,他舍不得,钱留着交电话费和电费,这两样还没涨价。 方雪妍对伙食不满,摆了几次脸色,周易当没看见,受不了就快走,少了她家里还能松快些,比他吃得还多,要不要脸? 方雪妍不傻,看得出周易对她有意见,然后就觉得周易是对她求而不得因爱生恨了,什么对她献殷勤是为了引起她哥的注意,她不信! 她委婉的和哥哥提过几次,哥哥理都不理她,说多了还说她是因为自己感情生活出了问题,想闹得他也没对象。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方雪妍气炸:“我想破坏你和小易哥,一个电话打给妈不是更快?” 方鉴:“你想打就打”,上周爸妈就失业了,现在全靠他打钱养着,他妈敢触碰他的底线-棒打鸳鸯,他就敢断赡养费。 方雪妍:“……”小易哥是给她哥灌了什么迷魂汤?但凡她能学到一星半点,还有临风的未婚妻什么事儿。 都一个多月了沈临风还没找过来,这是方雪妍没料到的,也是周易没料到的,大小姐不会砸他家里了吧?要养这懒货一辈子,他才不干。 这天晚上,周易戳开了沈临风的w信对话框:求求你快把你的女人带回家。 沈临风:雪妍在你那儿? (他最近都没时间找雪妍,公司资金链出问题,每天都要去公司开会,开完会还要开几个小时的车到乡下和王蔓媱虚与委蛇,着实分身乏术。) 周易:什么叫在我这儿?是在鉴哥这儿,我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跟我念‘我对象叫方鉴’。 沈临风:呵。 周易:她还没我好看,又懒又馋又没钱,我凭啥喜欢她。 沈临风:…… (好像真是这样,不,雪妍单纯温柔又漂亮,周易这样说肯定是为了破坏雪妍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等他和雪妍掰了,好借机上位,阴险。) 周易发定位过去:求求你,尽快来领人,我家的米缸快空了。 (靠,一个小姑娘,又没干体力活儿,一顿竟然能吃一碗半的干饭。) 沈临风点开位置信息,好眼熟,不就是王蔓媱她大伯家附近?合着雪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却没发现:明天早上我来接她。 (有大舅哥看着,他相信周易没机会对雪妍做什么不好的事儿,就怕他太好了,糖衣炮弹把雪妍给腐蚀了。) 周易兴奋的在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 方鉴被他蹬了一脚:“嘶,这么高兴,怎么了?” 周易缩到床尾给男人吹吹被踢到的小腿,亲了一口,呸,毛太多,吃进嘴里了:“你妹妹明天要走了。” 方鉴:“……”他妹妹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给沈临风发了消息,让他来接人,他答应了。” “这样不太好吧”,沈临风不是和他妹妹闹翻了? “你没看出雪妍还想着沈临风啊,天天望着手机发呆都快成望夫石了。有什么事儿当面说清楚嘛,逃避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我叫沈临风来是为她好”,才不是,他就是不想当伺候大小姐的奴才了,天天换着花样做菜给她吃,连句谢都没有,他又不欠她的。 方鉴也感觉他妹盯手机都盯魔怔了,沈临风不打电话来她不高兴,打了电话又不接,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样。 “鉴哥,你在笑”,周易看到男人嘴角翘起来了:“她要走了,你也高兴啊~” “有点”,方鉴很诚实,他妹太挑,小易辛辛苦苦做饭还要被她甩脸子,他看不惯。 方雪妍该庆幸自己没对周易说难听话,不然方鉴早就把她扫地出门。 周易在床上滚来滚去无声大笑,方鉴把他捉住:“小易,咱们很久没有……” “乖啦,再坚持一天”,他也有点想,鉴哥学习能力挺强,除了第一次,后面几次他都有爽到。 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谁不想和对象耍流氓或被对象耍流氓? “咱们去地上,你别叫,她不会听到”。 “地上脏。” “上午我用毛巾擦了三遍地板,一点灰都没有,不信用纸巾擦擦看。” 周易还真抽了张纸擦擦地面,纸巾雪白……那就……来? 空调被在地上铺开(方鉴怕地板把他媳妇的肚子冻到了),周易趴在上面:“你轻一点,不然我怕忍不住哭”,他对自己的忍耐力没有信心。 方鉴摸了个枕头给他:“我尽量轻轻的,想哭了就咬枕头。” 周易:“……”也行。 憋了一个多月的劲儿,怎么可能轻,周易没一会儿就哭出声,哭起来哪儿来记得咬枕头,方鉴去亲他,把哭声堵住,嘴巴被堵住了,泣音又从鼻腔里泄出来。 夜晚的乡村很宁静,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也没有左邻右舍,一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动静仍旧被方雪妍听见了。 乡野流传的鬼故事多,方父听着方老爷子讲鬼故事长大,等他有子女,又把鬼故事讲给了子女听。那些恐怖的记忆被若有若无的泣音勾出来,方雪妍打开灯,摸出手机点开沙雕剧,没事儿,那东西欺软怕硬,只要她不怕,就不会找上她。 楼上做了多久,方雪妍就抱着手机熬了多久,凌晨三点,精疲力尽的周易和昏头昏脑的方雪妍一同睡下。 方鉴一点都不困,精神非常好,轻手轻脚的打扫了战场,抱着媳妇到空间例行一泡。 周易身上的汗和某些不明液体被池水洗净,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方鉴爱怜的亲亲他眼皮,帮他换了睡衣,抱着睡了,不困也得睡,明天得早起送妹妹走人。 早上六点,沈临风来敲门,方鉴睁开眼,下楼开门:“别敲,还在睡。” “大舅哥”,沈临风压低嗓音:“我来接雪妍。” “我知道,你坐一会儿,我去叫她。” 沈临风坐在石桌边上,他眼底挂着浓重的青黑,三点多他就出了门,接了雪妍还得去公司,九点半有会,不去参加他爸会把他头都给打爆。 方雪妍睡眼惺忪的被挖起床,到院里看见沈临风,瞌睡一下就没了,悲伤铺天盖地的袭向她,她手脚都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身体微微抖动着,泪如雨下:“你还记得我啊?” 沈临风红了眼:“雪妍,我好想你。” 方鉴上楼抱媳妇,他才懒得看小情侣重修旧好。 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很快走了,周易被汽车发动的声音吵醒,委屈的在男人怀里拱了拱,方鉴拍拍他背,哄他继续睡。 等媳妇重新睡熟,方鉴下楼关了门,真是的,人走了门都不知道关,丢了东西算谁的? 再抱着媳妇睡两个小时,待会儿起床把客房打扫了,再联系施工队来挖鱼塘。 鱼塘得修围栏。 前天邻村有个寡妇带着孩子跳了鱼塘,鱼塘主人是她邻居,两人因为你家的鸡啄了我家门前的菜地发生口角,寡妇想不通,自杀了。 邻居冤死,现在菜多金贵,又没要你赔钱,说几句出出气就受不了?死就死吧,还死在我家鱼塘,害我家鱼卖不出去。 寡妇和孩子的尸体被发现得比较晚,捞上来时都被鱼咬得面目全非了,谁都不想尝吃过人肉的鱼是什么滋味。 大伙儿心里清楚,寡妇自杀不是因为和邻居拌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她是走投无路。 两个月前寡妇失了业,出于无奈带着孩子回村,孩子失学和她闹,她手里的钱快用光,又找不着活儿干,一桩桩一件件压得她身心俱疲,和邻居吵架只能算是她自杀的导.火.索。 17 镇上也有几个人自杀,年纪都不大,也就二十多岁,几个月前他们还有车有房有工作,走出门人人称赞,一失业,房贷车贷还不起,家中啃老遭嫌弃,落差太大,走了极端。 嗯,围栏要修高一点,年轻人腿脚利索,万一又有哪个脑子不清醒的不要命,随机选中他家鱼塘,翻过围栏跳……他就亏大了。 考虑着这些,方鉴给媳妇掖了掖被子,闭眼睡了。 周易又睡到中午,醒来摸摸身边,被褥早就凉透,男人应该起了很久,他拢了拢大大敞开的睡袍,下楼找人。 方鉴刚和施工队打了电话商量修鱼塘的事情,养殖场就是找这个施工队修的,质量没话说,要价也实在,就是这次包工头明说了不要钱只要粮,他怕拿了钱买不到粮,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 还说得到内部消息北边有的地区已经在实行限购令,每人每周可凭身份证到当地粮站购买一次粮食,青壮年最多买五斤,老人小孩最多买三斤。 怕引起恐慌,严禁当地居民将消息发到网上。即便发上去了,也很快就会被删除。乱发消息被顺藤摸瓜查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就没人知道了,少不得被逮进去关上几天。 “鉴哥,想什么呢?眉毛都皱到一起了。” 方鉴把包工头的话说了,周易坐到男人大腿上:“别愁了,g家要限购,咱们小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 方鉴心说这不是怕把你饿着了吗,谁知道这烂天气还要持续多久:“小易,你说咱们把钱全换成粮么样?” “然后全村都知道咱家有很多粮,没饭吃的时候都盯着咱们家?”出头的椽子先烂,他们又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权贵,少囤一点还好,大批量囤粮消息根本压不住,照现在这种情况,人家肯不肯大批量出手粮食还难说。 方鉴泄了气,周易捏捏他脸颊:“修鱼塘顶多花几百斤粮,剩下的大概够咱们吃两年了,乐观点,说不定明年天气好大丰收了?” 这话周易自己都不信,方鉴也不信,他准备等鱼塘弄好,就把家里的荒地理出来,种一茬土豆,这样甭管明年是否限购,都还有土豆可以吃。 “还不开心?”难得看到男人无精打采的模样,周易迟疑了一瞬,拉开睡袍:“来,哥哥陪你乐呵乐呵。” 方鉴:“……”他没不开心,算了,装成不开心好了。 正准备进入主题,周易肚子咕咕叫起来,早饭没吃,午饭没吃,他的胃闹脾气了。 还是先吃午饭吧。方雪妍不在,开几罐午餐肉庆祝庆祝。 小摆设被衣物摩擦有点疼,昨晚遭了罪,刚刚又惨遭毒口,造成二次伤害……男人吃得摇头晃脑的,他没忍心推……看来出门又得贴创可贴。 下午两人一同到村委给鱼塘办手续,到了才知道,即便是自己家的地也不能随便改变用途,耕地不准占用,想修鱼塘只能承包荒地,荒地便宜,村里也就象征性的收点钱。 方鉴交了五千,得到一亩荒地十年的使用权,十年之后,他这个原主人也还有优先续租权。 周易拿着承包合同看了又看,以后他就是鱼塘老板娘~ 施工队第二天一早就来了,挖掘机轰隆隆开了两天,加上做进水、排水、糊水泥、建围栏前前后后差不多用了一个月。 方鉴晒黑了一个度,周易累瘦了两斤,天天给一群大肚汉做饭实在是考验他的体力。 期间一直有失业回乡的村民来问需不需要招短工,不用给工钱,管三顿饭就行。这些村民家里也没到弹尽粮绝的地步,好些个家里都还有老人,老人在乡下多多少少会种些地,谷子晒干收进仓库至少也有个一两千斤。 一两千斤听着能吃很久,架不住吃的人多。老一辈爱热闹,不止生一个,少的生两三个,多的生五六个甚至八.九个。那么多张嘴齐齐回乡啃老,有粮山也不够吃。 方鉴通通婉拒,表示之前卖养殖场是因为经营不善亏损严重,卖的钱还了贷款所剩无几,修鱼塘又是大开销,他手头也紧,雇不起更多的人。 村民们信了,心想:方鉴真有钱就不会和施工队一起苦哈哈的糊水泥了,瞧瞧人家王老板,啥活儿都不干,天天背着手,蹬着亮闪闪的牛皮鞋巡视大棚和养殖场,有事儿都吩咐手底下的人办。 可惜王家招工已经招过了,一个萝卜一个坑,之前的人没退下来,他们顶上不去。找不到活儿干,上山挖野菜,下河捞鱼虾吧,总不能坐吃山空。 挖野菜的人太多了,除了村里的还有镇上的,镇上居民比村民情况更不好,在街上生活啥啥都要钱,没钱寸步难行,积蓄有限,涨价无限,不挖野菜填肚子还能怎么办?三两下把积蓄花光,过段时间不活了? 一些孤寡老人和残疾人逃回村里,前几年z府扶贫把他们接到镇上,给他们发了房,找了工作。房子很小,但五脏俱全。工作就是扫大街,一月一千五千。 那会儿物价低,一千五足够一个三口之家维持生活,现在不行了,一千五买米都不够,他们手里也没积蓄,留在镇上就是等死,回乡住自家摇摇欲坠的破房子,种种地,找找野菜,不说能吃饱,起码能把命吊着。快饿死了,还能指望认识几十年的老邻居救济救济。 扫大街的活儿他们也没丢,和镇上的领导商量了,从按月算钱改成按次算钱,扫一次六十块,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去扫,想深更半夜扫都行,扫之前报备,扫完找领导检查了再拿钱。 鱼塘修好,夫夫俩狠狠睡了两天,第三天两人开始搞脱碱,水泥具有强碱性,不脱碱鱼苗养不活。 脱碱挺麻烦,得先给池子放满水,加入高浓度的冰醋酸,浸泡七天,放掉水,刷干净池子,放新水,待长出绿藻,放少量鱼苗试一试,没死再大量放鱼。 这活儿说是两人一起干,实际上周易就起了个啦啦队的作用,他力气小,干体力活儿慢不说,要不了半小时就会累趴,每当这时方鉴就会把他赶到边上树荫底下坐着休息,自己继续干。一个人蒙头干活,和旁边有个人陪着嘘寒问暖喂水擦汗感觉大不一样,怎么说呢,就是特别有奔头。 鱼苗用空间池水泡过放进塘子里,方鉴以为可以歇一歇了,谁知当天下午就下起大暴雨,暴雨持续了一周多都没有停歇的迹象,这对村民来说无疑是个噩耗。 即将成熟的稻谷被狂风暴雨打趴,出现不同程度的倒伏,倒伏在田里的的谷子发起新芽,发了芽还怎么吃? 抢收吧! 暴雨天气收割机无法作业,抢收只能靠人力,人越多越好,抢收本身就是和时间赛跑,失业的这下有活儿干了。 方鉴这种没意愿找活儿干的也被求到了头上,比起在大城市上班对农活一窍不通的白领蓝领,方鉴这种力气大、从小干农活(帮爷爷干)的明显更能顶事儿。 乡亲们到家门口声泪俱下的求帮忙,方鉴没法不帮,跟着早出晚归。 活儿干得多,吃得更多,村民供的饭完全不够方鉴吃,半碗猪油煎青菜半碗米饭对他来说才刚刚开个胃,所以吃完之后还要回家再吃一顿。 周易心疼他干活儿累,到镇上买了猪骨头,到王家大棚买了白萝卜,天天炖萝卜猪骨汤,汤泡饭吃着暖和又养胃。饭后一碗辛辣的姜汤防感冒,喝完才准出门。 方鉴没感冒,请他帮忙的申大爷倒是感冒了,好在谷子收进了家里,不用再冒雨下田,可以裹着被子在床上捂汗,去医院是申大爷完全没想过的事儿,医院看病贵,有那钱给孩子攒老婆本多好。 下雨天没法晾晒谷子,湿谷子在家里堆久了会生霉发芽,村里向镇z府打了报告,当天五台稻谷烘干机就拉到了村里。 拉来烘干机的是申大爷的外甥,名叫申文贤,这人生下来就弱视,长得不咋好看,个头又矮,和他同龄的给他取了个诨号叫‘呆四眼’,村里的姑娘们不太看得起他,一个男人,不好看,不会说话,不会赚钱,还弱不禁风,嫁给他图啥? 如今不一样了,申文贤虽然是镇z政府的底层职员,但不愁吃饭,早知道她们也该狠狠心考公务员,后悔已经晚了,嫁个公务员给家里减轻压力还是可以的。 被姑娘们敬而远之的申文贤头一次受到了姑娘们的热烈欢迎,一会儿这个给他送碗水,一会儿那个找他聊聊天。 方家没有湿谷子,申文贤没到他家来,所以周易没能看见姑娘们上演‘宫心计’的盛况。 他和男人关上门,窝床上看连续剧,吃抹茶小饼干,刚烤好的饼干有点发软,放凉了就变得又酥又脆,周易一次能吃小半盘。 没有什么比下雨天在床上看电视吃零食,困了就呼呼大睡更舒服的事情了。阴暗的环境里,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忒有安全感。 18 暴雨持续不断,多地爆发洪灾。 村里通往镇上的土马路被淹了,王家大棚采摘下来的菜运不出去,王老板不知从哪儿搞了台大型蔬菜烘干机,做起脱水蔬菜。 村民没他那条件,眼看低洼地带的菜快被雨水泡烂,只能通通弄回家腌成酸菜。 方鉴的棚子位置较高,没出现积水的情况,加上先前来修鱼塘的施工队把成熟的蔬菜吃了大半,剩下的将将够他和小易加上家里的鸡和鹅吃,不用摘下来腌制。腌酸菜味道再好,也致癌,偶尔换换口味没关系,长期吃各种健康问题就会纷至沓来。 电话铃声响起时,夫夫俩正在讨论到底是包韭菜猪肉饺还是白菜猪肉饺。方鉴两样都爱,故意和周易对着干,想让媳妇缠着他撒娇卖乖。 周易抱着男人手臂摇来摇去,他更喜欢吃韭菜的,白菜也不讨厌,有得选自然是选喜欢的:“韭菜,好不好,好不好?” 方鉴单手兜着他屁股把人抱起:“电话好像在响,先接电话,等会儿再说饺子。” 打电话的人是方母,方鉴抱着媳妇点了免提:“妈,什么事儿?”没事儿他妈绝不会找他。 “老大,你看新闻了吗?” “没看”,最近的新闻都没播啥好事,这里发生泥石流,那里发生山体垮塌,某某某个贫困村绝收,村民们快饿死了,号召群众捐款捐物,看得人心里发堵。 方母噎了一下:“花源县种植基地的送货车出车祸了,雨太大挡视线,驾驶员连人带车冲进河,现在没有司机愿意送蔬菜到市里,我们买不到新鲜菜。我和你爸天天吃咸菜没关系,你妹妹还小,在长个,光吃咸菜怎么行?你种了菜的吧,一个人吃不完,留地里烂了也是浪费。” 方鉴不接话,爸妈买不到菜了,想让乡下的儿子送点儿过去,放平时是无可非议的,眼下这天气他妈就不怕他在路上也发生点什么意外? 周易好气,都快二十四了还长个儿,长狗屁:“方阿姨,村里的路淹了,鉴哥出不去。” “小易,你怎么和老大在一起?”方母又说:“划船可以出去,我记得村里有几家有小渔船。” 方雪妍嘴挺严啊,没把他和鉴哥的关系拿出去说,划船的话周易自动忽略了,大风大浪划船,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方阿姨,我和鉴哥在搞对象,当然在一起”,周易是故意说出来气她的,你不把你儿子的命当命看,老子也不顾忌你的心情。 方鉴:“……怎么说了?” 周易横他一眼:“我见不得人吗?” “不是,我怕我妈骂你”,自己有时候声音大点儿小易都要红眼眶,他妈那张嘴,还不把小易骂自闭? “纸包不住火,早晚她都要知道,除非你打算过段时间和我分手。” “不分手”,方鉴急了:“好端端的说什么分手。” 对话清晰的传入方母耳中,她一听就炸了,方鉴从小到大都没给她挣过什么脸面,如今还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丑事:“老大,和他分,不然我没你这个儿子。” 方鉴深吸一口气:“妈,我不能没有小易。” “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自己选。” 方鉴默了,抱着周易的手收紧了些。 周易火上浇油:“鉴哥选我,你什么时候登报声明和他脱离母子关系?赡养费可以减半了吧,你都不认他,他也没义务养你。”啊,我好恶毒,我好坏,嘻嘻。 方母气得眼前发黑,一连串脏话脱口而出,周易干脆的把电话挂断,拉黑、关机一气呵成:“走,老公,下楼煮饺子吃。” 方鉴不动。 周易语气阴森:“我气你妈,你生我气了?” “不是”,他是奇怪小易被他妈骂怎么跟没事儿人似的:“她骂你,你不难受?”不想哭? “我和她又不熟,随便她怎么说我。谁的眼光都要顾忌,那活得也太累了”,周易接着说:“你要敢骂我,我分分钟哭给你看”,哭起来哄不好那种。 方鉴:“……”他哪儿敢。 两人下楼包饺子,一个擀皮儿一个包,包的韭菜猪肉馅,小易才受了他妈的气?他不敢再逗小易,怕逗哭,方鉴总觉得他媳妇笑得有点牵强,他妈那么凶,小易是怕他担心在强颜欢笑? 周易的笑容再真心实意不过,哪家都没有四十多岁就找儿子要赡养费的,赡养费是针对没有经济能力的老人,起码得五六十岁再给?当然,长辈患重大疾病的另说。吸自己不喜欢的孩子的血,补贴自己喜欢的孩子,low得没眼看,他早就想气气方父方母了。母慈子孝,做长辈的先慈爱,做小辈的才会孝顺,想凭身份压人,没门。 大雨噼里啪啦的下,风将树枝吹得呼呼作响。 周易把包好的饺子放锅里蒸。蒸熟的饺子透出微微的绿色,一咬汤汁四溢。 因为是蒸饺,不用怕皮被煮破,饺子皮擀得薄极了,馅料放得多多的,韭菜故意没挤水--蒸好后才有汤汁儿。 沾点油辣子和陈醋,越吃越香。 饺子里的汤汁儿烫得周易不断吸气,方鉴一碗饺子下肚,后知后觉的想起一件事儿,小易方才叫他老公了?他这样自称过很多次,可小易以前从没叫过:“小易。” 周易哈着舌头:“嗯?” “再叫一声老公听听。” 周易:“……”他还以为鉴哥想针对刚才的电话和他谈谈心。 没啥好谈的,方鉴被爸妈扎心扎惯了,偶尔回敬一次在他看来也是理所应当,什么孺慕之情早就磨没了。 “吃你的饺子,我不叫”,周易脸颊发红。 “刚刚都叫过,现在为什么不叫?”小易脸蛋红得好像苹果,真想咬一口。 “我乐意,管得着吗”,顺嘴就叫出来了,不提还没注意。 “你不叫我叫,老婆、媳妇、宝贝。” 周易夹起一个饺子塞男人嘴里。 方鉴吃着饺子美滋滋,害臊了这是,身上哪个地方他没亲过没舔过,还害臊,太可爱了。 饺子吞下肚,方鉴黏糊糊的挤到周易身边:“小易,西装买回来还没穿过。” “你想穿就穿”,把持不住算他输,没出门,又总窝在床上,挨挨蹭蹭的,连续剧经常放到一半就……他都快被榨干了好吗?肾不行,诱惑再大也没用。 方鉴就认为他媳妇是同意了,吃完蒸饺立即洗碗刷牙洗澡换衣服,周易慢条斯理的敷了自制的补水面膜,修了修手指甲才上楼。 卧室门半掩着,门缝透出暖暖的橙黄色灯光。 周易推开门,男人西装革履跪在地上,双手被绑着。这是要让他控场?他可以,他能行,他今天就要当潜规则职员的老色狼:“小方,想升职?” 方鉴秒懂:“……想。” 这一夜极其混乱。 周易本想耍耍老板威风,翻一回身,结果男人给他玩成了下克上,有老板被.干.哭的吗,不想升职加薪了? 方鉴发现他媳妇入戏还挺深,居高临下的小表情别有一番滋味儿。 天不见亮方母又打来了电话,打的周易的手机,方鉴手机没开机。 周易被吵醒,摸过手机看见是陌生号码。他最近没在网上购物,唯一重要的人搁身边躺着,除了推销还有谁会给他打电话?大清早打骚扰电话也太烦人了,基本道德都没有,果断拒接拉黑。 过了两分钟,又一个陌生电话打进来,周易佛了,手机调静音放床头柜,随便打,他要睡觉。 方鉴迷迷糊糊的问:“谁打的?” 周易枕着弹弹的胸大肌:“不认识,估计是推销电话。” 那就不用管了,方鉴把媳妇往上挖了一点,老爱整个缩被子里是什么毛病,也不怕缺氧。 胳膊哪儿有胸大肌枕着舒服,周易睡着睡着又缩到被子里,方鉴拿他没办法,任他去了。 上午十一点雨稍微小了一些,方鉴爬起床穿上雨衣,带上鱼饲料,去鱼塘喂小鱼。 鱼苗太小,只能吃鱼饲料和塘子里的绿藻,咬不动杂草,方鉴一周会喂它们两次,维持在一个吃不太饱也饿不死的程度。 周易做了葱香午餐肉鸡蛋饼,男人回来正好出锅,吃着饼子周易感觉嘴里有点淡,想吃大虾和麻辣烫了。 肥肥的基围虾,和炸过的土豆条一起下锅翻炒,炒得又辣又香。麻辣烫里要有肉片、土豆、莴苣、笋尖、香菇、包菜和豆芽,豆芽和肉片越多越好。 虾家里没有,麻辣烫还是可以煮的。被.干.了那么多次,局部也该锻炼出来了,吃辣一点没关系吧? 正想着,秦德浩他爸就提了一篓子鱼虾上门。 这哥们天刚亮就带着儿子选了一个水流湍急的地方布网,快到中午收网,足足网到半桶鱼虾,自家吃不完,想给儿子换点零食。 放鹅那会儿,除了给棒棒糖,周易烤了小饼干也会让秦德浩尝尝,小孩子吃零食哪儿有吃够的,秦德浩做梦都在嚷着‘小饼干’流口水。当爸爸的看着心疼,家里的存粮舍不得拿出来换零嘴,意外收获还是可以的。 ※※※※※※※※※※※※※※※※※※※※ 营养液终于不是250了,喜极而泣~ 感谢在2020-06-02 13:59:28~2020-06-03 11:5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再睡一夏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再睡一夏 20瓶;姑苏不羡忘川桥见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9 篓子里的鱼虾周易全要了,荤腥金贵,他不能占人便宜,让父子俩坐客厅里等,多烤几盘饼干出来交换。 家里有抹茶粉、蔓越莓干、巧克力、白芝麻和小葱,他每个口味都烤了一盘。 看着感觉还不够,又拿出前些日子烤的猪肉脯,用牛皮纸包了一小包。 秦德浩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零食,笑得露出小豁牙:“谢谢周叔叔。” “一天只准吃五块儿饼干”,秦德浩他爸闻着香味儿也馋:“吃多了零食不吃饭看老子不打你。” “爸,饼干放久了会潮”,秦德浩噘嘴。 “少找借口”,秦爸拎着儿子往外走,儿子吃不完,不还有老子娘,放不潮:“方家老大,周……周老弟,我们走了。” “我要告诉爷爷你欺负我。” “嘿,你这小兔崽子,皮痒了?” 方鉴看着有一点点酸,同样是给人当儿子,秦德浩的待遇可真不错,他爸……不说也罢。 周易掰回男人的脸:“别看了,想吃什么饼干我给你烤”,至于馋人家小孩儿的?楼上还有抹茶小饼干没吃完呢,男人不喜欢那味道也不和他直说。 “我没想吃饼干”。 “那你在看什么?” 方鉴:“……”总不能说他在羡慕秦德浩,不,他有一个会做小零食的媳妇,该秦德浩羡慕他。 “不想吃饼干,那我给你煎鱼肉饼,好不?”周易觉得男人就是馋了,又不好意思说,他身为一个体贴的贤内助就不戳穿了。 “好”,鱼肉他喜欢。 巴掌大的小鱼开膛破肚,刮掉腹内黑膜,去骨取肉剁成蓉,加盐、姜蓉、陈皮粉去腥,再打一个鸡蛋,加一点淀粉帮助定型,搓揉摔打增加弹性,放冰箱冷藏一会儿蒸发水分,最后捏成小圆饼下锅煎炸至两面金黄。 鱼饼起锅,加一点油,接着炸小河虾,河虾太小了,去了头就不剩什么,裹上面糊炸看着还能多一点,做椒盐土豆虾多半只能看见土豆,看不见虾。 一碟酥脆的炸虾米,一盘鱼肉饼就是今天的午餐?或者说下午茶,都三点多了,这会儿吃了六点肯定吃不下晚饭,八.九点吃晚饭他怕长胖,唔,他这顿多吃点,晚饭不吃了,八点给鉴哥下碗面条对付对付,明天再煮麻辣烫。 吃饱喝足洗完碗两人又上了楼。成天窝家里不锻炼对身体不好,午饭后一小时夫夫俩通常会做点正经运动,原地跑步,俯卧撑啥的。 现在还撑着,剧烈运动容易导致胃下垂,方鉴把人一搂,坐摇椅上摸过媳妇手机准备看连续剧。 摁亮屏幕就看见九十八个未接来电,点进去看,全是同一个陌生号码:“小易,这谁啊?” “我不知道”,从早上打到现在,也太执着了,难道是有人打错电话?打这么多通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儿,还是拨回去提醒一下。 电话很快被接通,方母的哭声传过来:“小易,老大在不在?让他接电话。雪妍被绑架了,绑匪要五十万块钱赎金,还要一千斤粮……呜呜呜……家里都快断顿了,哪儿有粮。” 没粮的意思就是有钱咯,昨天还对他凶神恶煞,这会儿就装起可怜,啧,为了女儿还真是能屈能伸。方雪妍这巨坑周易不打算去填,他男人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今天五十万明天六十万,说起来轻巧,换成现金都够砸死人了:“方阿姨,鉴哥不在,雪妍这事儿我们也爱莫能助,鉴哥只种了菜,没种稻子,现在家里就剩几十斤米。” “那你们转七十万给我,我出去买。” 草,脸皮可真厚,周易抬手捂住男人嘴巴,以防他乱说话:“没钱,雪妍没给你说吗,鉴哥修房子还拉了外债。” “没钱不会借啊,找熟人借也好,网贷也好,把钱凑给我”,眼看占不着便宜,方母态度就变了。 “方阿姨,据我所知,雪妍的男朋友是国内排得上号的青年才俊,几十万对他而言就是一件衣服钱,你找他要他肯定会给你。乡下都是土地里刨食的农民,兜里没几个子儿,你等我们挨家挨户的借够钱,雪妍的尸体都该臭了。” “小畜生,你敢咒雪妍”,方母不知道沈临风这么有钱,雪妍从没说过,也没拿过什么值钱的礼物回家,富二代追人不该砸房砸车吗?难不成是看雪妍单纯,想不花钱白玩?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都说看是不是真爱就和穷人谈钱,和富人谈时间,沈临风对方雪妍一片真心,巴不得二十四小时和她黏在一起,哪儿舍得用砸车砸房这种庸俗的手段来侮辱两人纯洁的感情。 方雪妍有情饮水饱,家里给的零花钱又够她日常花销,更加想不起索要贵重礼物了。 “我可没咒她,我是在摆事实讲道理。再说了,人家说不定就是因为沈临风才绑的雪妍。商场如战场,沈家的对头海了去了,绑不到沈临风,就对他身边亲近的人下手出气,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说完不等方母回话,周易又挂断了电话。 他记得方雪妍十次被绑起码有五次真是因为沈临风,树大招风,沈家这块儿肥肉平时就招人眼馋,社会乱了,那些阴暗的小心思就按捺不住了。 还有些是临时起意,方雪妍吃得好喝得好,脸色红润,在面黄肌瘦的人群里尤为显眼,又没有保镖,一看就是肥羊,人家不绑她绑谁?前几次被绑就不说了,可以理解为她心思单纯不懂人心险恶,后来明知外面危险还非要到处乱跑,不肯老实呆家里,逼着身边的人为她的任性买单。这次鉴哥不兜底,看看她还能任性多久,有本事任性一辈子,沈临风能坚持住吗? 儿子指望不上,方母只有找女婿,没到最后一刻,家里的存款她是舍不得拿出来用的。心底里她认为周易的话有几分道理,雪妍性格温柔,她和老方也没和外人结仇,人家为啥要来对付她家?受了迁怒就能解释通了,心里这样想,她和沈临风说话时就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埋怨。 沈临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从小被人捧着,除了沈炘御这个当爹的,没人敢对他甩脸色,放往常岳母对他态度不好,看在方雪妍的面上,他也不会放在心上。近日又要稳住未婚妻,又要哄闹别扭的女朋友,他身心俱疲,方母的态度就格外……耐着性子听下去,听到女友被绑架,心情更是跌到谷底,雪妍那么漂亮,绑匪会不会对她做什么? 无缘无故为什么会被绑,是不是因为岳父岳母得罪了人?岳母对他都这样,对外人的态度必定更差。 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雪妍还处在危险当中。 赎金和粮食沈临风立马掏了,将方雪妍换了回来。 方雪妍是走在路上被洒满迷药的帕子捂晕的。怕被她看见脸以后有麻烦,每隔一段时间,绑匪就要用洒满迷药的帕子再捂她一次。因此,在她的记忆里她只是晕过去一段时间,醒来就看见背叛她的男朋友杵在面前:“你在这里干嘛,不用陪未婚妻了?” 和王蔓媱保持联系是他不对,但他也是为了两人的未来,沈家在他才是沈家大少爷,才能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优渥的生活,沈家不在了,他算老几:“雪妍,我要说多少次?我陪王蔓媱是我爸逼的,沈家现在如履薄冰……” “够了,都是借口”,方雪妍可不管他是不是迫不得已,她只看得到结果,她没上过一天班,没自己赚过一分钱,沈临风和她谈商场上的事儿无异于对牛弹琴。 这边男女主吵了起来,那边周易神清气爽,在男人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鉴哥,你别觉得我心狠,如果这次你妈打电话过来是因为生了病,要医药费,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打钱。雪妍被绑架纯属是自己作的,我不准你给她擦屁股,你爸妈又没死,轮也轮不到你来管她”。 “我知道,但是……” “没有但是,你爸妈工作那么多年,又没大花销,几十万的存款肯定是有的,当妈的有钱不拿出来,指望你掏钱是什么意思?哦,我想起来了,方阿姨以前经常和我妈说要给雪妍攒嫁妆,嫁妆不想动用,就来榨儿子,你是她亲生的?” 方鉴:“……” “你信不信,过不了几天,你妈又会打电话过来说雪妍被绑了?” 方鉴:“……不会吧?”吃一堑长一智,雪妍又不傻,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那咱俩打赌,一个月内,雪妍如果又被绑,你让我上一回”,鉴哥每次都欲.仙.欲.死的,他想知道是不是真有那么爽,他在下面也不是不爽,就是好奇。 方鉴:“……我不赌”。 周易:“哼”不上当,没劲儿。 村里的广播喇叭又响了。 持续的暴雨造成各地爆发洪涝灾害,沿岸农作物被淹,部分耕地损毁。风雨导致稻谷倒伏严重。据初步统计,稻谷减产在80%以上,针对当前这种情况,g家决定启动v级救灾应急响应,全力开展救援……自今日起,市面上所有粮食由g家统一调配……实行限购…… ※※※※※※※※※※※※※※※※※※※※ 感谢在2020-06-03 11:55:27~2020-06-04 13:57: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孤雁行、想要一片森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asuke 5瓶;打你小泉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0 这则新闻没在村里掀起什么波澜。 限购在大伙儿意料之中,信息时代想真正的瞒住什么大消息是不可能的,打个电话、发条短信,事情就能传到千里之外,你家有个嫁到北方的女儿,我家有个在北方做生意的儿子,消息不就传回村里了。不拿到明面上来说,不代表心里不清楚。 粮食由g家统一调配总比捏在私人老板手里好,不说降价,至少不会再涨价,现在的米价都比以前的肉价贵了。 最主要的是,村里才刚刚收了一批稻子,短时间内不会到镇上买(路淹了也去不了镇上),限不限购的和大家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镇上的和城里的就惨了,有存粮的是少数,没存粮的是多数,整栋楼,整个小区都没人吃得起饭的时候,有存粮的还能吃得起? 好些有忧患意识的,想到托媒人为自家的儿子找个乡下媳妇,为自家女儿找个乡下老公,爱不爱的,在挨饿面前不重要,大不了等饥荒过去离婚就是。 村民们也不傻,任凭媒人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答应让自家孩子这会儿相亲。冲着粮来的能有几个好东西?不是诚心过日子,凭啥拿家里的粮白养一个人? 少数地多粮多年纪大的庄稼汉不在意这个,想着娶个文化程度高、长相漂亮的老婆改善家族基因。先发照片看看相貌,打电话聊天了解一下性格,等洪水退了,碰个面,不是照骗就扯证。 没存粮没关系,要补贴娘家也可以,不下地干活也行,脾气娇一点也能忍,只要给我生孩子,我就养你。等灾难过去至少也要一两年,那时孩子早生下来了,孩子他妈是走是留全看她自己。 雨还在下。 方鉴到鱼塘排水口安了鱼笼,接下来每天都能接到许多随着水流冲出来的小鱼苗,死了的捡回家腌小鱼干,没死的倒回塘子里。 小鱼干就是要又麻又辣才好吃,周易尝过麻辣烫的威力,不敢再放开胃口吃小鱼干,一天只吃一两条解解馋,剩下的存玻璃罐子里留着给男人下稀饭。 方鉴不忍心自己吃媳妇却在一边干看着流口水,也不吃了,反正腌制过的鱼干能放很久,媳妇慢慢吃,放到快要变质还没吃完他再一次性解决。 周易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一高兴就由着男人动手动脚、白日宣.淫,今天扮个哥哥弟弟,明天假装老师学生,后天演出入室强……花样多得很。 过分放纵对身体不好,方鉴每隔一两天就会趁人睡着抱进空间泡泡池水,不然周易早就肾亏到尿频尿急尿不尽。 周易还得意呢,他觉着自己身体素质真不赖,传说中的一夜n次,不,一日n次郎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他当零真是有点浪费资源~ 这天早上雨难得小了一些,不像前些日子,砸在人身上都感觉肉疼。 王锦平打着一把小花伞,拎着两只处理好的鸡来敲门。 方鉴一看是他就捏紧了拳头,王锦平怂兮兮的抱住头:“别打,别打,我移情别恋不喜欢你老婆了。” 方鉴:“?”移得太快,听着怎么像唬人? “真的,我看上我堂姐的未婚夫了。” 方鉴:“……”看上姐姐的未婚夫,就这么说出来? “我今天来是想找小周易拜师学习一下怎么勾男人,瞧,拜师礼”,王锦平举起两只毛拔得干干净净的小公鸡。 周易:“……”鸡是好鸡,学生不是好学生,他可不想教出勾引姐夫的人渣败类,呸,他什么时候很会勾男人? “可以放我进去了吧?” 王锦平将鸡塞给方鉴,方鉴看看媳妇。 周易摇头:“拿回去,我教不了你”,他就谈过一次恋爱,划重点,鉴哥根本不是他勾的,是自己主动送上来的。 “怎么教不了?”王锦平觉得他活了二十几年见过最有魅力的小零就是周易,勾得他都愿意做1了。光看外貌,他和周易差得不算多?神情姿态再学个七八分,勾个堂姐夫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又不是说要你给我开课,让我呆这儿观察你就行,我自个儿慢慢琢磨着学习。” “你堂姐是不是和你有仇”,周易忍不住发问。 “没啊”,王锦平悟了:“哎呀,堂姐不会和我计较的,她也只是馋堂姐夫的身子,没什么深厚感情,外人想动堂姐夫她肯定会发飙,我是她弟弟,我动叫肥水不流外人田,懂?” 周易:“……”不是很懂,王家怎么回事儿,小辈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周老师,以后我就这样叫你啦~” “别,除非你堂姐亲口说,否则我不信你”,王锦平太不靠谱,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不知有几分真假。 “没问题”,王锦平往屋内走:“我给她发消息,让她马上来一趟。” 王锦平言之凿凿,周易信了七分,没有道德上的问题,拜师礼不要白不要,现宰的小公鸡炖苦沙参滋补又养人,会勾男人……捏着鼻子认了吧:“我不保证能教会啊,管你学没学会,学费都不退。” “行,没学会算我笨。” 就为了两只小公鸡,让一个疑似情敌进门,方鉴怎么想怎么亏,姓王的该不是贼心不死换套路来接近他媳妇? “嘿,你那是什么眼神?”王锦平躲到周易身后。 方鉴拽着他胳膊把人拖到门边:“不信任你的眼神,离我媳妇远点。” “大哥,你用脑子想想,我当着你的面儿能干啥?搁你眼皮子底下我都把小周易泡走,那你得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胳膊上的手越收越紧,王锦平疼得直吸气:“哎呦,哎呦,放开,我就一说,真没那想法。我堂姐夫长得可帅了,又高又瘦,几把又大,我一颗芳心全系在他身上。” 方鉴:“……龌蹉,你还去偷看人……那啥……” “谁偷看了,我是光明正大看的,一起撒尿不就看见了”,王锦平曲了曲手指,露出猥琐的笑:“他是弯头龙,听说弯的特别爽,能把人魂儿都从肠子里勾出来。”最主要还是大,找个小的,还得做玻尿酸增几,玻尿酸人体能吸收,越磨越细…忒麻烦。 先前想追周易的时候他就起过自己去做的念头,都到美容院了,看见针头怂了,后来又看见英俊帅气的堂姐夫,目标自然而然转移。唉,堂姐说得对,他给不了小周易性.福,大餐吃多了,换他……牙签搅水缸,勉强在一起不会快乐的。 “在我家少说这些”,方鉴松开手:“小易别听,污耳朵。” 周易:“……”你在床上污多了,好意思说别人,不过……他男人也有点弯,确实爽。 王锦平咂咂嘴,他就不信方鉴没把小周易吃干抹净,过来人怎么就不能听?该不是活儿不好,被小周易嫌弃了?“来,咱们加个微信,我有好东西分享给你。” “啥东西?”方鉴狐疑的看着他。 王锦平打开网址,随意点开某个视频放了一段儿:“学习资料,要不要?” 方鉴:“……要”,原来还可以摆那种姿势。 瞧着两人像是打不起来,周易才到厨房关火,包子和小米粥都熟了。 柔软蓬松、香喷喷、热气腾腾的肉沫豇豆包子一上桌就牢牢吸引住王锦平的目光。养殖场快开不下去,他爸为了缩减开支辞退了家里做饭的阿姨,一家人全跟着工人吃大锅饭,大锅饭是雇村里的大娘做的,不算很难吃,但也好吃不到哪儿去,哪里比得上他周老师精心做的早餐,瞅瞅这包子褶儿弧度多么优美,一看就不是方鉴那大老粗捏出来的。 方鉴手大,指头又粗,真干不来精细活儿,但他力气足,剁肉揉面又快又好:“你吃了没?” “还没”,早上出门他就拿了个菜窝窝头,窝窝头又干又硬,咬了两口他就随手递给了一个路边的小孩儿,那孩子吸着鼻涕和他说谢谢,看起来像是很高兴。 “坐下吃吧”,得了海量学习资料,方鉴看他也顺眼了一些。 “那感情好,我就不客气了”,王锦平坐下,搓搓手拿了两个大包子啃,啃得满嘴都是油。 周易怕他噎着,给他添了一碗小米粥,嗯,担心男人有意见,也给男人添了一碗。 方鉴左看看,右看看,姓王的吃东西跟猪拱食似的,他媳妇小口小口的多可爱,还想泡姐夫,就凭这吃相,人家也看不上他。 “王锦平”,院外传来一道女声。 “姐,我在这儿”,王锦平咬着包子含糊不清道:“进来,门没关。” 王蔓媱推门进来,这姑娘今天穿的紧身针织衫和紧身牛仔裤,凹凸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可惜一屋三个男人全是gay,没一个欣赏她。 闻到屋内的包子香,她呆呆的也来了句:“我还没吃早饭”。 于是两人份的早餐变成了四个人吃。 周易又下了锅面条,没包完的包子馅加上剁碎的泡椒炒了炒充当面臊子。 王蔓媱辣得汗如雨下,妆都花了,把弟弟叫她来干啥的忘得一干二净:“我能不能每天都来蹭饭,一天给五百伙食费,够不?”大锅饭她真心吃不下去。 周易本想说不可以,听清后半句,涌到嘴边的拒绝就变成了同意。 “我也蹭饭,一天给五百”,王锦平吃了好的也不想再吃家里,让他爸和哥苦哈哈的吃大锅饭吧,包子带回去只给他妈吃。 王蔓媱想拿弟弟碗里的包子解解辣,被王锦平一筷子拍手背上:“给我妈留的。” 王蔓媱:“……”没看出来,她堂弟还挺孝顺,怪不得能哄得大伯母天天心肝肉的喊。 一顿美味的早餐,瞬间拉近几人关系,用王蔓媱的话来说就是‘从今天起你们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周易神色变幻莫测,之前他看这姑娘外貌就觉得她在原著中不该没有姓名,听人自我介绍叫王蔓媱,得了,炮灰和小反派凑一窝,不是等着男主一锅端吗? 他现在好端端的全是因为鉴哥,这姑娘还好端端的是因为还有利用价值,等沈家在王家的支持下顺利完成过渡,沈临风的报复就来了,是找人泼硫酸还是拍艳照来着?他记不太清。 这两样对一个女孩的打击都是致命的。说起来王蔓媱在原著里也没做什么大的坏事,无非是今天穿件定做的漂亮裙子到方雪妍面前炫耀,明天戴条宝石项链嘲笑方雪妍穷,后天骂几句沈临风薄情寡义。沈临风受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才‘狠下心’对她下了手。 艹,姓沈的这不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自己不乐意也不退婚,吊着王蔓媱拿好处,拿完好处还觉着自己人格尊严受到了践踏,你有那玩意儿吗? 他得找机会提醒一下,纵使王蔓媱有仗势欺人的嫌疑,她也只是口头说说,没对男主女主造成肉.体上的伤害,毁她一辈子也太毒了。 王锦平吃饱也忘了‘正事儿’,瘫沙发上开始吐槽他爸:“家里又不是要破产了,至于辞退煮饭阿姨?我爸太抠了。” 王蔓媱非常赞同,但她作为小辈不好说长辈坏话:“大伯也是没办法,要怪就怪那些山地鸡”。 山地鸡,顾名思义就是满山跑,满山找虫子和草籽吃的鸡。 方鉴养过,能够理解王老板的痛处,这会儿没法儿把达到出栏标准的鸡运到市场上卖,下着雨鸡也没法儿出去找食。在家多养一天,就多亏一天钱。指不定天气恶劣影响鸡的心情,食欲不振,越养还越瘦。宰了冻冰箱,先不说有没有那么多冰箱,冻鸡和活鸡完全是两个价,宰也是亏,不宰也是亏。 王老板纠结的就是这个,万一今天宰了明天雨就停,他还不哭死。要是雨一直不停,他存的糠就不够喂了,过几天还是得宰,愁啊。 方鉴:“小易,想不想买几只鸡回来下蛋?”多少帮王老板减轻一下负担,好歹养殖场是他卖出去的。 周易回忆起被鸡琢的恐惧:“不要,买回来宰了吃还差不多。” “那咱们就买五只吃吧”,方鉴转向王锦平:“王二少,明天过来顺便带五只鸡,也要宰好拔了毛的,多少钱?” “我不知道,回去问问我爸再说”,吃饱了的小王同学有些困,打了个哈欠抱着抱枕揉眼睛,王蔓媱和他一样一样的,看得出来有血缘关系。 周易坐到他旁边,佯装八卦:“你说那很帅的堂姐夫,到底有多帅,能不能给我看看照片?” 提到男人王锦平一下就精神了:“我翻翻朋友圈,艹,姐,你怎么还设置仅三天可见,手机拿来。” 王蔓媱也想想炫炫帅气的未婚夫,她这次回来除了探望大伯就是想看看未婚夫有没有长残,一看,何止没长残,长得简直太棒了,小时候长得像小王子,长大了就是大王子,美滋滋,手机解锁递过去。 王锦平点开相册:“看吧,是不是很帅?” 屏幕上,沈临风和王蔓媱脸贴着脸,胳膊贴着胳膊,姿态亲密。 周易:“……”沈临风看着不痛苦啊,身边的美女有钱又有颜,换另一个男的保准能乐疯。 方鉴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媳妇看帅哥就看帅哥,看得目不转睛是怎么回事,有那么好看?“小易!” 周易一点都不怕,知道男人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鉴哥,过来看。” 方鉴:“……”他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妖精把他媳妇迷住了。 照片水印显示的时间赫然是土路被淹前一天。 方鉴气得额头青筋鼓起,千里迢迢来找他妹,他还以为姓沈的早就和未婚妻划清了界限,苟日的原来是脚踏两条船。摸出手机,点开他妹的朋友圈,递给王锦平。 王锦平默了,最近一条小视频是昨天发的,他堂姐的未婚夫,站在楼下抱着花束高声认错,大雨磅礴,电闪雷鸣,比偶像剧还偶像剧。他这是什么运气?看上的男人不是有主就是渣男!老天爷要他保持处男身到死?“姐,你也看看。” 王蔓媱漫不经心的凑过脑袋,看清画面,顿时炸了,今天早上沈临风还在给她发早安,关心她吃没吃饱饭,她抱怨了一通大锅饭难吃,沈临风承诺雨一停,洪水一退,就带她去吃大餐,吃个屁!她要姓沈的去吃屎:“方大哥,发朋友圈的是你亲戚?你提醒她一下,这男的不是好人,离他远点,我怕不小心误伤。”敢欺骗她,玩弄她,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方鉴点头,他都不好意思说他妹知道人家有未婚妻,不,说不定姓沈的骗他妹已经和未婚妻断了,他将事情梳理一遍,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方雪妍。 周易给他拍拍背:“鉴哥,不气了。” “我不气”,方鉴把媳妇抱怀里,像吸猫一样深吸了几口。 王锦平看着碍眼,故意打断他俩亲密:“小周易,我又失恋了。” 周易:“……你失的哪门子恋,清醒点,你恋都没恋过好吗?” 王锦平:“呜……”都欺负他。 王蔓媱抱着堂弟拍了拍,她由着堂弟瞎折腾一是因为堂弟没那本事把她未婚夫勾走,二是对未婚夫感情还不深,就算堂弟踩狗屎运真把人勾上手,那也是肉烂在自家锅里。左右没结婚,她再找个就是,m国那边追她的男人多得很。 “姐,我的命好苦”,王锦平委屈。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腿的男人多得是,等雨停了,和我一起回m国,我给你介绍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 王锦平哭唧唧:“要大的。” 王蔓媱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国外普遍大。” 周易:“……”有被内涵到。 目标都没有了,拜师这回事儿不了了之,王锦平没把拜师礼收回去,男人没了饭还是要吃的,两只鸡就充当他和堂姐今天明天的伙食费。 方鉴送他俩出门。 除了那个包子,姐弟俩还一人带了一小包小鱼干:“我们十二点再来可以不?” “一点吧,十点才吃了早饭,十二点吃得下?” 王锦平:“我吃得下。” 方鉴:“我和小易都吃不下,早饭十点,午饭一点,晚饭六点,以后都按这个时间来。” 王蔓媱:“……”行吧,客随主便。 回到大伯家,王蔓媱就给远在国外的亲爹打了电话,女儿的哭诉配上侄子的‘打抱不平’,气得王老二立即终止了和和沈家的合作。 王家撤资,打了沈家一个措手不及,听闻祸是儿子惹出来的,沈炘御当即下令让保镖把他抓回来。 沈临风被抓走的时候还在哄方雪妍呢,绑架事件后他哄了好久方雪妍的态度才软化,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闹起脾气,不肯见他,消息也不回,他是真的累了。 回到家,迎面砸来一个玻璃烟灰缸,沈临风躲避不及,额角被砸出一个大包:“爸,你疯了?” 沈炘御又是一叠a纸砸过去:“我疯了,我看你才是疯了,蔓媱那边怎么回事儿?” 沈临风不明所以:“好好的啊。” “好好的王老二会撤资!你老子我活了五十年,头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知不知道王老二骂我什么?他骂我老不修,不检点,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老子是挺不检点,前两个月还搞出一个私生子,他都到了晚婚的年纪了,多出一个弟弟算什么? “你和姓方那丫头是不是还在联系?” 沈临风不敢说是,低头盯着脚尖。 “糊涂啊”,沈炘御气得心口疼:“有沈家在,你想要多少女人没有?等危机过了,你要怎么玩我都不管你,这会儿你玩女人被蔓媱抓包,是真想毁了沈家?” 他哪儿知道王蔓媱被困在村里也能知道他和雪妍的事儿,该不会是老头子在外面的哪个私生子捅到她跟前的?不能他一个人倒霉:“爸,蔓媱那边我瞒得好好的,肯定是有人故意告诉她,你外面那些儿子……” “住口,自己做错了事儿,还想怪到你弟弟头上。” ※※※※※※※※※※※※※※※※※※※※ 六千肥章,有三千是补昨天~ 感谢在2020-06-04 13:57:24~2020-06-06 19:42: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花粉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打你小泉泉、松本润的女友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1 沈临风被禁足了,老头子派了四个保镖看管他,什么时候哄得王蔓媱回心转意,什么时候才能重获自由。 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便气得要死,沈临风也只能压着脾气给王蔓媱打电话。 王蔓媱一概不接,惹烦了就拔了电话卡,连着wifi玩手机,到方家吃饭时胃口比王锦平还好,王锦平瞧着都比她伤心。 周易暗喜,没了王家助力,看沈家怎么办,少说身家也得缩水大半。 沈家萎靡不振,沈临风就不能再无法无天,他的小命才算是真的保住了。方雪妍的未来他是不担心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跟着沈临风再怎么着她也能吃饱饭。 心情好,给方父方母转赡养费还多转了一千。 方鉴:“……不用转那么多”,他就知道小易是刀子嘴豆腐心,说断他妈的赡养费只是说说而已。 周易是怕麻烦,以方母的脾气,断了赡养费真做得出来到法院告鉴哥的事儿:“现在粮食难买,不多给点,你爸妈说不定要闹”。 多转了钱,方母还是打了电话来闹。 限购以后市里的粮价明面上算是稳住了,暗地里却涨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毕竟倒腾粮食风险大,全国上下都紧盯着这一块儿,卖家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在赚钱。 不花高价买还不行,z府卖的粮只能保证大家不饿死,想要吃饱必须找熟人拉关系去黑市买。 黑市卖家都是打一枪换一炮,卖的粮食不保证质量,混了石子可以挑出来,米是陈的可以将就吃,霉变的就不行了。 方母老眼昏花,稍不注意就买到一袋霉变的大米,不舍得丢,淘洗干净,放高压锅里多煮了一阵,吃了。 她和方父吃得少,拉了两趟肚子就没事儿。 方雪妍碗里的米饭是最多的,吃得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方母电话一打过来就骂方鉴是故意多转钱害全家,他不多转钱,她也舍不得三五不时花高价去黑市买米。 周易把电话挂断了两次,第三次方母总算会说人话了,生气这回事儿也讲究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对不起,我刚刚是气昏了头。雪妍还在抢救,你们能不能打点钱过来。” 周易问:“沈临风呢?”女朋友进医院了他能不掏钱? “小沈家里出了一些事儿”,有了上回要钱的经验,女儿进了医院,她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沈临风,小沈没接听,被沈父接了,姓沈的老杂毛把她骂得狗血淋头,为了钱她忍着没还嘴,忍到最后那老杂毛说了句沈临风的卡他已经冻结了,不会出一分钱。她气得差点吐血,又打给儿子。 “你没存款了?”多打赡养费还要被责怪,周易真是不想再给她一分钱。 方母:“……”小畜生,就知道算计她的钱。 方鉴拿过手机:“妈,你把医院缴费单拍过来。” 方母声音尖利:“什么意思?” “医院收多少,我就转你多少,以后赡养费还是按原来的给,我不会再害你了,就这样吧,不说了”,方鉴挂断电话,手机静音扔一边,搂着媳妇下楼坐在屋檐下听雨声滴答。雪妍这次的医药费他认了,但他妈想把他当冤大头,狮子大开口,没门。 周易趴男人胸口:“鉴哥,这次都是我不对。” 媳妇多转钱是好心,哪里不对了,方鉴亲亲他额头:“不关你的事儿,我妈她无理也能搅三分。” “你没生我气啊?”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我不信,除非你笑一个。” 方鉴尬笑。 笑得脸皱得跟包子似的,男人这样真是可爱,周易仰头亲他下巴,方鉴正要回亲,周易就机警的站起身跑进厨房:“我去做麻辣土豆。” 方鉴:“……” 麻辣土豆条刚拌好王家姐弟就来了,一点也不客气的拿了筷子站在厨房偷吃。 周易干脆让他们把土豆端出去吃,厨房空间小,都挤在里面,他施展不开。 方鉴:“……”俩电灯泡来这么早干嘛,想和媳妇腻歪都……希望雨快点停,停了就赶他俩去镇上饭馆。 或许是老天爷听到了他的心声,一周后,终于雨过天晴。洪水逐渐退去,王家姐弟也被赶出了门,王锦平试图加钱留下继续蹭饭,方鉴不答应。 周易正好也腻味了在家开‘小饭馆’,残忍的无视了王锦平发出的续蹭信号。 没了多余的人在家里,方鉴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大门一锁,带上媳妇去山上放鹅。 雨后的山林有些湿润,天空湛蓝,杂草绿油油的,方鉴找了块儿石头抱着媳妇坐下,小鹅们在家里憋了许久,到了野外兴奋得很,这里啄啄草叶,哪儿逗逗小虫,惬意得像小学生秋游。 说是小鹅,从个头上来看和大鹅也没什么区别,想宰了吃已经可以了,要吃鹅蛋还得再养上几个月,鹅.性.成熟晚,不像鸡养上三个月就能下蛋。 鹅的战斗力强,可以像狗一样看家,一群鹅在山上基本没有天敌,方鉴任由它们乱跑,注意力全在周易身上:“媳妇,我们还没在山上来过。” “不要,地上有泥,还有虫子”,周易可不想把新换的衣服弄脏了。 “你在上面,不会蹭上泥。” “万一被人看见”,路上遇到好几波上山放鹅放羊的,说不准什么时候那些人就溜达到这里来了。 “看不见”,方鉴脱下外套给媳妇套上,他的外套大,能盖到媳妇腿根:“乖小易,可以了吗?” “带套了吗?” “带了”,方鉴摸出三个:“用完再下山。” “想得美”。 方鉴是想到就要做到,用到第三个的时候真来了一个放鹅的村民,周易紧张得泪珠不住的掉,方鉴面色如常的和村民打招呼。 两批鹅在一块儿吃草会打架,那个村民很快赶着自家的鹅走了。周易长舒一口气,狠狠在男人肩头咬了一口,都来人了,也不舍得出去。 方鉴理亏,温言软语的哄他:“衣服盖着别人看不见。” 看不看得见是一回事儿,他高不高兴是另一回事儿,周易又咬了一口。 方鉴:“……”咬吧咬吧,不哭就行。 傍晚两人回家,刚进家门秦德浩就来了,洪水爆发这段时间学校停了课,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放学后都要补课,他没时间再帮忙放鹅。 方鉴还有点舍不得他,这小劳动力听话便宜又好用。 秦德浩也舍不得这活儿,又不得不去补课,唉,做人可真难。 周易每次看到这小毛头故作深沉就忍不住想笑,端出一叠小鱼干招待他。 有吃的,秦德浩当然要多留一会儿,他说起学校的事儿。大雨把他们教室里的多媒体设备泡坏了,他们教室在最顶楼,顶楼漏雨,一层楼的多媒体设备都遭了秧,校长气得吹胡子瞪眼,班主任心情也不好。 他的同桌芹芹今天没来上学,老师说她吃坏肚子了,还在医院待着,他打算过段时间去医院看她。 周易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听了就过了,谁知几天后镇上就发生了一场大规模恶性械斗,这起突发性群体事件共有上百人参加,造成一人死亡多人受伤。 械斗的起因就是秦德浩的同桌芹芹。 这姑娘是家里的独苗,送医后没多久就昏迷不醒,接着抢救无效,死了。 孩子父母无法接受,吆喝上亲朋好友去找卖米给他们的那家人讨要说法。 那家人敢顶风作案,却没学到黑市商家的精髓,卖了霉变大米,还敢坐在家里等受害者上门。 他们不仅没赔偿,反倒把芹芹父母给打了,这下事情没法收场了。 芹芹父母取了家里的存款,雇佣了一批人堵在那家人门口,不准他们进出,把孩子尸体放在马路上,拿着大喇叭哭诉。 卖米那家一家人都是小混混,欺软怕硬,芹芹父母强硬起来,他们就怕了,但这时候他们想和解已经晚了。 吃了他们家大米进医院的不止芹芹一个,邻近几个城镇都有受害者。 因着没出什么大事儿,私底下买米又违法,受害者吃了哑巴亏也只能自认倒霉。 现在有芹芹父母带头闹,那些受害者也跟着闹,人越聚越多,卖米那家的小儿子受不了这鸟气,拿了把菜刀冲出家门,想把受害者吓走。 芹芹父亲上去就是一锄头,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这个只会逞凶斗狠的小瘪三瞬间没了性命。 鲜血刺激着眼球,卖米那家快疯了,他们卖米就是为了给小儿子攒老婆本,孩子都没了,还攒什么? 场面一片混乱。 警察来的时候卖米的全家都倒在地上,没死透,还剩下一口气。 闹事的受害者全被带回警局,卖米的被送去医院,卖米那家的女主人还吵着要芹芹爸给她儿子偿命,送她去医院的女警官嗤笑:“你要人家给你儿子偿命,你怎么不给人家的女儿偿命?”卖霉变大米毒了那么多人,不是无期就是枪毙,担心担心自己吧。 ※※※※※※※※※※※※※※※※※※※※ 感谢在2020-06-06 19:42:48~2020-06-07 12:04: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蓁蓁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鱼干 9瓶;甜子衿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 又过了一周多,新闻上报道了这起事件的后续,卖米那家被当了典型,判了枪毙,芹芹爸虽然杀了人,但事出有因,判了十年,表现好的话还可以减刑,其他闹事的受害者进行批评教育后就放了。 芹芹妈一夜之间白了头,整日以泪洗面。孩子没了,老公进去了,她的下半辈子一点指望都没了。 领居们劝她放宽心,等芹芹爸从牢里出来她也还没满四十岁,有机会要二胎,这句话给了这个可怜的女人一点儿安慰,她擦干眼泪,回了乡下老家种地。 因为买房时户口转到了镇上,她是没有地的,种的弟弟家的地,相应的,种出来的粮食和蔬菜得交两成给弟弟。 弟弟本来不想要,但他的地也不多,不要他的孩子就得饿肚子。 这起械斗就像一个信号。 紧接着,新闻里又报道了几起类似案件。 把霉变大米混进好米里卖都算有良心,看见霉斑,闻到臭味了,大家狠狠心还能选择不吃。 霉米伪装成好米卖,才是防不胜防。 有一伙儿人专门到乡下收购霉变大米,清洗之后用化学试剂给霉变大米去异味儿、漂白和烘干,这样弄出来的大米看着和z府售卖的大米一般无二,吃下肚却会造成腹泻和各种感染,运气不好甚至会致命。 他们给的收购价格极低,说是买回去做花肥。村民们抢着卖给他们。雨水天气,稍不注意粮食就要发霉,暴雨持续了那么久,各家各户多多少少有些霉变的大米或谷子,发霉的粮食人不能吃,喂畜生都怕把畜生毒死,低价卖了还能补贴一下家用。 新闻报道后,各个村庄的小喇叭都在喊着禁止村民售卖霉变大米给生人,村里没人售卖了,可经过二次加工的霉变大米依然在黑市里泛滥。 网络上吵翻了天。 一些人质疑是体制内的工作人员利用职务之便把霉变大米拿去加工售卖,贼喊捉贼,因而一直捉不到贼。 经过详细调查,没有工作人员敢这么干,发霉变质了的大米,都是严格按照规定拉到僻静处挖坑掩埋,全程录像。 倒是有个掩埋地点离电子厂较近,掩埋过程中被电子厂的老板看见了,等工作人员一走,他就叫上员工把米挖出来,怕被发现,每次都没挖完,挖出坑了还会到别处挖点土来把坑填上,所以工作人员一直都没察觉。 电子厂老板和知情员工被抓了,流到黑市上的二次加工大米却追不回来,安全隐患依旧存在。 很多人在网上投票希望z府端掉黑市,放开限购,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两者都是不可能的,有需求就会有市场,人们一天无法吃饱,黑市就会存在一天。 开放限购更是天方夜谭,就是因为粮食不够了才限购,这会儿开放了,过段时间全g都饿死? 新闻里开始播放别g情况转移群众注意力。 f洲有个g家因为干旱已经闹起饥荒,成千上万的人在吃草根树皮维持生命,路边随处可见弃婴,有的已经死了,有的还没死。 记者进行采访时有个女人对着镜头扒下了衣服,想用身体给自己的孩子换一些吃的。 记者拒绝了交易,但他还是给了那个女人一个馒头,女人把馒头给了孩子,孩子狼吞虎咽,女人单膝跪地,双手伸在孩子嘴下面接着,生怕掉了一点渣子。 这一幕很多当妈的女人都看哭了,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会找出来播给自家孩子看,教育他们不许挑食。 别说,还挺有效,好多年纪不大,听不懂道理的孩子看了视频都不再吵着要吃洋快餐,安安静静的吃着清粥和咸菜。 周易也被这一幕吓到了,做饭抠唆起来,油盐都舍不得放,方鉴哭笑不得,扛起锄头去挖地种土豆,存粮多了他媳妇就不会再害怕了吧? 田野里到处是挥汗如雨的村民,种得最多的是土豆,白菜萝卜这类不顶饿的很少有人种。 怕耽搁干活儿时间,村民们吃饭都不回家吃,一直干到自家婆娘或孩子送饭到地里来。 周易每天给他男人送的都是饭团和蔬菜汤,饭团里面要么夹煎过的午餐肉和黄瓜丝,要么夹炒蛋,比别的村民伙食好太多。 他们这块儿土地不远处有片荒地被划给了镇上的居民,荒地里种出来的东西要交一成给村里(村里会平分给所有村民),还要交两成给镇上,剩下的才能自己带回家。 一边要交三成,一边不交,村民们优越感一下就出来了,看这些外来人口也顺眼了一些,个别好为人师的老庄稼把式还会抽空过去指点一下,多种出来一点粮,也能多分一点到他们手里不是。 镇上来的居民不是每一个都愿意老老实实种地,部分男男女女干了几天就受不了,想着在村里勾搭个对象帮他们干活儿,中午吃饭的时候到处乱走乱搭讪。 方鉴不在他们的狩猎范围之内,长得太凶了,看着就像会家暴。 周易送饭时听见他们这样说差点笑出声,人不可貌相,鉴哥是长得凶,实际上软得很,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什么都听他的,可以说是一个很合格的妻管严。 土豆种下后歇了两天,方母又打来电话,她现在拿着钱也不知道去哪儿才能买到放心粮,以后的赡养费都不要钱了,要粮食。 方鉴答应了,不答应过几天在外面买粮吃出事儿,他妈又要来闹腾。 送粮食去市区需要车,次次带粮坐别人的车容易被敲闷棍。方鉴到镇上把那个爱跑黑车的小卖部老板的摩托买了。花了四十斤粮,三十斤是车钱,另外十斤是学费。 跟着老板学了三天,方鉴感觉差不多会骑了,搭上周易和一袋子粮食蔬菜去了市区。 怕被交警查,他们都是走的小路,小路绕来绕去耽搁时间,期间还迷了几次路,到市区时天都快黑了。 方鉴把摩托车停在楼下,扛起麻袋去牵媳妇。 周易有点怂,他这个‘丑媳妇’不太想见公婆:“鉴哥,我就不去了。” “怕我妈?” “嗯,你妈是长辈,她骂我,我又不能打她,骂回去又怕把她气出病。” “别怕”,方鉴握住他的手:“她骂你,下个月就不给她送粮了。” “真的?” “真的。” “那好吧”,周易不太放心的又加了一句:“如果她打我,我会还手哦,你不准帮她。” “我不帮她,我帮你。” “这还差不多”,周易抿嘴笑:“晚上开车不安全,今晚到我家住,粮食和菜拿一些出来咱俩今晚吃。”外面的饭店、酒店不知道开没开门,开了他也不想去,世道这么乱,保不准就遇上家黑店。 “行”,家里早就没他的房间了,大学住校后,他的卧室就改成了雪妍的书房,寒暑假回家都只能睡客厅,他睡客厅行,小易不能受这种委屈。 考虑到明天早上还要再吃一顿,周易倒了五斤米出来,拿了四个红薯,两个红薯煮粥,两个红薯今晚烤着吃。 剩下的米还有五十几斤,加上蔬菜够两个老人吃上一个月。 到了楼上,周易先把拿出来的米和红薯放到他家,放好了方鉴再去敲门。 方母很快来开门,看见麻袋就笑了,麻袋接到手里后笑容僵住:“这点儿哪儿够吃。” 方鉴脸冷了:“妈,你一顿吃得完二两米吗?” “我吃不完,你爸能吃完啊。” “就算我爸一顿吃三两米,这里的也够你和他吃了。” 方母提高嗓音:“还有你妹妹呢?” “从来没听说过做哥哥的要赡养妹妹”,周易忍不住了:“方雪妍是鉴哥生的吗?还是她手断了、脚断了没有独立生存能力?” “小畜生,老娘撕烂你的嘴”。 周易躲到方鉴身后,探出头:“你撕啊,你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把这袋粮食拿回去。”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方鉴拦住他妈:“妈,你再骂小易,我以后都不会送粮食来了。” 方母愣住,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任她予取予求的儿子有一天会说出这种话,愣过之后她就躺到了地上,边哭边骂:“老天爷,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畜生,娶了媳妇忘了娘。” 周易作势去提麻袋,方母不哭了,身手敏捷的抱住袋子,方鉴不知道说她什么好:“妈,别闹了。” “是我要闹吗?”方母鼻涕眼泪齐流:“亲妹妹你都不肯养,没良心。” “妈,养雪妍是你和我爸的责任与义务,你不想养她就不该生。” “我……我这不是失业了……” “嗯,你失业了,雪妍大学毕业了,她该自己养自己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养她。” “对,不肯养,我有我自己的家庭,我要养我自己的小家。” 方母又开始哭,方鉴不想听了,拉上门,牵着媳妇回周家。 周易对他男人刮目相看,嘴皮子挺溜啊,还会怼人:“鉴哥。” 方鉴正在搞卫生,很久没住了,房间里全是灰:“干嘛?” 周易一个助跑趴他背上:“进了我老周家的门,以后就是我老周家的人。” “嗯,那我这叫上门女婿?” “呸,你这叫黄脸婆”,不,黑成这样应该叫黑脸婆? 23 洗帕子时方鉴才发现水停了,周易按了下灯,灯也没亮……靠,他忘了交物业和水电气费。欠了这么久也没工作人员来提醒他,老旧小区管理有够混乱的(收费不积极,思想有问题),打电话联系物业把欠费补上了,物业表示现在时间太晚,最快也要明天才能通水电气,两人不得不厚着脸皮去领居家借水借电。 同楼层的焦婆婆很好说话,两人拎着水桶和电饭煲去了她家。 水和电又不值钱,焦婆婆很大方的借了,方母哭闹她也听见了,在她看来,方鉴从小就老实本分,长大了也是他们这个小区里最孝顺、最有本事的。 不管他在乡下赚多少,起码他有余钱和余粮孝顺老人。她儿子搞it,工资是高,说不定有方鉴的几倍,但花销也高啊,存不下一分钱,如今失业了全靠着她和老头子拿养老金补贴过活。 方母太不知足,这么好的儿子竟然看不上眼,人大老远来送粮,水都不倒一杯,还撒泼嫌少,简直了:“小方,你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就是个糊涂的。” “我没放在心上”,方鉴摸了个红薯给焦婆婆:“今天麻烦您了。” “嗐,一点水给东西干嘛,你这是寒碜我老婆子”,焦婆婆没接:“对了,我好像听到你妈说什么媳妇?你娶老婆了?” 方鉴:“……娶了。” “哎呀,我还说要把侄女介绍给你来着”,焦婆婆悔得直拍大腿,下手竟然下晚了。 周易:“……”对不起。 焦婆婆问:“你和小易今晚就吃红薯粥啊?” “还有烤红薯。” “不吃盐怎么行?不吃盐没力气,小易,你家是不是没盐了?” 周易:“……是”。 “我有,用我的。” 老人家的好意不好拒绝,于是晚上他们就吃了一锅咸咸的红薯粥。又甜又咸,周易咽不下去,勉强吃了半碗,跑一边啃烤红薯了,红薯是用焦婆婆家的微波炉烤的,烤得冒糖水,吃起来又糯又甜。 方鉴一气儿把咸味儿粥喝了,喝得龇牙咧嘴,啧,红薯粥加盐味道真怪。 没有热水,两人用从焦婆婆家提来的凉水洗了把脸就上床。 床上被褥有轻微的霉味儿,周易画蛇添足的解释了一句:“不是我睡臭的,前段时间下雨,空气太潮湿才发霉臭了。” “就是你睡臭的”,方鉴逗他:“邋遢鬼。” “不是我”,说谁邋遢鬼! “我闻闻小邋遢身上臭不臭。” “啊,走开,都说了不是我。” “嗯,真是臭的”。 “哪儿臭了”,他明明很香! 方鉴声音低沉:“小脸蛋臭,脖子臭,neinei也……我帮你舔干净”。 “别乱来,没热水洗澡。” 方鉴心说他空间可以洗,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小易胆子太小了,要是吓到了,觉得他是妖怪,要和他分手怎么办?“有水洗手。” 周易:“……”一天不来能把你憋死? 被带着拔了半小时的萝卜,周易手腕酸得不行,方鉴拧了帕子给他擦手和腿。 周易撩起衣服:“你的臭口水也擦干净。” 方鉴:“……”擦就擦。 “嘶,冷,不擦了”,周易拉被子盖住胸口,接着滚到床脚,方鉴扔了帕子将他抱回床中央:“当心摔下去。” 他又不是小宝宝,怎么可能滚到床下,眼珠转了转,双手揽住男人脖子,嗲声说:“鉴哥,咱们来玩游戏。” 方鉴被嗲得脊背发麻:“玩什么?” “石头剪刀布,输了的给赢了的当马骑。” “行”,小易这身板能扛得起他? “你出什么?”周易开始耍赖。 方鉴:“……出石头。” 周易出布,顺利赢了这局,被子一掀,攀到男人背上:“驾”,让你说我邋遢,累死你。 背上的小屁股弹弹软软,回忆着握在手中把玩的触感方鉴不知不觉爬了三圈:“够了吧,下一局。” “好吧”,周易故技重施:“你出什么?” 方鉴学精了,反问:“你出什么?” “我出剪刀”,敢赢我试试。 方鉴……出了布,想骑他就骑呗,玩这么多花样干啥,他又不是不给骑。 骑了十来圈马,周易也困了,翻下来乖乖躺好,方鉴钻进被子抱住他:“小易,咱俩说说话。” “说啥?” “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自然而然的把话题引到超自然力量上? “嗯,我想想……你妈躺地上的时候我看见你爸从另一个房间探出头了,他看着你妈哭成那样都没出来说句话,真不是个男人,你不许学他。” “好,我不学”,他不想说这个。 “一个好男人,不管老婆有没有理,都得站在老婆那边,懂不懂?” “懂,我会一直站你这边。” “等会儿,我录个音”,周易打着哈欠摸到手机,点开录音功能:“再说一遍。” 方鉴:“不管小易有没有理,我都站在他那边。” “好,录下来了”,周易关了手机:“以后你敢帮着你妹或者你妈欺负我,我就拿个大喇叭循环播放这段话。” 方鉴:“……要不我再发个誓?”这样话题就引到玄学上了,机智。 回应他的是轻轻的鼾声,周易闭着眼,已经睡着了。 方鉴在他红润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算了,下次再找机会提。 早上八点多水电气就通了。 周易还没醒,方鉴把粥煮好了才来叫他。 “再睡一分钟”,周易抱着枕头不愿意睁眼,在被子里像毛毛虫一样蠕动。 方鉴在他臀上拍了一下,连人带被一同抱到桌前:“吃了再睡。” “啊”,周易闭着眼睛,雏鸟一样大张着嘴,等待喂饭。 方鉴坏心眼,勺子都喂都嘴边了又拿开:“叫老公才给你吃。” 周易:“……” “乖,叫老公。” 周易噘嘴,不情不愿的小小声:“老公。” “乖。” 粥煮得极其软烂,周易没有嚼,在嘴里抿了抿就咽下去。 方鉴看着那张张合合的小嘴,大腿肌肉绷紧了,闭着眼喂什么都会吃吧? …… 周易嘴巴肿了,他都用清水漱了五次口了,还是感觉还有味儿,又不是十八玖的小男孩,大清早火气就这么重! 方鉴把凉透的红薯粥喝了,碗筷洗干净,精神抖擞的下楼开车。 二手小摩托突突突的行驶在路上。 周易困劲儿又上来了,半眯着眼,双手紧紧环抱着男人的腰,脑袋瓜儿贴着男人宽阔的后背。 早上的风有点凉爽。 出门上班的年轻人脚步匆匆。 路上很空,几乎看不见私家车,为了节省开支,大伙儿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坐公交和地铁。 这也是件好事儿,长此以往,专家们再也不用担心过多的汽车尾气会破坏臭氧层。 路边有个新修好的楼盘挂着鲜艳的横幅,上书‘清仓’、‘甩卖’等字眼。 一些几个月前以高价买了房的业主举着牌子堵在售楼处要求退房,售楼处的玻璃大门紧闭,几个保安抵着门,防止情绪激动的业主闯进去。 这会儿怎么可能退房?开发商又不傻,全退了他就得破产喝西北风。再说了,房子质量又没问题,产权证也办了,你都在开始装修了,房子已经使用过了,凭啥退?商场买的衣服剪了吊牌还能退吗? 房价暴跌难道是他造成的?剩下那么多房子没卖出去,最亏的是他好不好? 周易被业主们的哭骂声吵得清醒了一些,房价跌了,要不要捡便宜买几套放着? 算了,原主在市里有一套房,鉴哥在乡下有房,加上就是两套,用不着再买。 要买也该再等上两三年,等g家秘密粮仓里的存粮耗尽,普罗大众真正处于生死关头,一包饼干、一把粮食就能轻而易举的换到一套房。 他承认自己的想法有些卑鄙,但那些人的苦难不是他造成的。即便他提前告知他们饥荒即将来临,也改变不了什么,人类在自然面前太渺小了。 太阳逐渐升起。 有了昨天的经验,这次回到镇上只用了小半天。 下柏油路的时候出了一个小插曲,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突然冲到路中央,多亏方鉴反应快,不然就撞上了。 没受伤,那女人狠狠的瞪了他们几眼,走了。 过了很久方鉴才想起她是镇上出了名的碰瓷惯犯。 她男人二十多年前被一辆轿车给撞了,当时路上自行车都少,可想而知能开得起轿车的是些什么人,车主赔了很多钱,夫妻俩尝到甜头,就此开展碰瓷事业。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去年还是前年,她男人被一辆面包车给撞死了。 车主欲哭无泪,他兜里没钱,买二手面包车就是为了给人拉货赚点辛苦费,撞死人可怎么办? 幸好路口新安装的监控清晰的拍下了事发经过,面包车行驶到路口已明显减速,无违规操作。死者毫无预兆的冲到路中央撞车属于故意自杀,应自负损失,司机无需承担责任。 要说司机也是个厚道人,没责任还是花了几千块给死者买了一副棺材。 镇上有不少人认为他傻,把这事儿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四处摆谈。 ※※※※※※※※※※※※※※※※※※※※ 首-发:po18one.vip (woo1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