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首富家养小纸人后我飘了》


 第 1 章

    午夜十二点，破旧的废弃工厂里，一面容清冷的青年单手扼住身前厉鬼的脖子，面上带着些不符合气质的轻笑:“可算被我逮着了，你……”
    “南无喝呐怛那哆呐夜耶……”
    一阵熟悉的大悲咒响起，青年，也就是肖梓稔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雷厉风行地将厉鬼打散，然后在道袍上抹了抹手，深吸了口气后，接起了电话。
    “什么？你这就要出院了？刚，刚在网吧虐完一帮菜鸡，等我，我来接你。”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肖梓稔放松了些，他有些不以为然:“套麻袋？谁能套我麻袋啊，天打雷劈我都不怕，还怕……”
    正说着，不远处突然想起了一声惊雷。肖梓稔兀地捂住听筒，有些警惕地看了看不远处，不久，他继续对着电话，声音有些软:“好啦先不说了，我马上就过来了。”
    肖梓稔挂掉电话，心中突然有些不详的预感。没等他快速将散落的工具收拾好，又是一声惊雷响起。
    “轰——”
    他反应迅速地掏出避雷针，可手速比不上雷速，一道泛紫的闪电瞬发般地直直劈在肖梓稔身上，宛如一道白焰将人吞噬。
    不久，白光闪过，整个工厂恢复了往日的荒凉，没有一丝人存在过的痕迹。
    *
    肖梓稔睁开眼后，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工厂了。
    周围环境和原来的大相庭径，只有一树，一石，一书，一纸人而已。
    是的，就是这么简陋！而他，就是那个仿佛用最简陋的碳素笔随意勾描的，小纸人！
    真是日了藏獒了！
    他沉着脸蹲坐在大石上，薄片手指在自己身前的书上“簌簌”摩擦着，心中有着一百万个草泥马呼啸而过，要是可以，他分分钟就想和天道单挑决斗！
    他做错什么了？他一个天师，为了那破碎的秩序兢兢业业地驱鬼，死他手下的恶鬼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个功德点都捞不到不说，还直接一道雷给劈成非人类了！
    重点是，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劈到了哪！
    “操！”
    越想越不忿的肖梓稔不禁吐出了一个文字气泡。
    这日子过得也太憋屈了，连说话都成冒气泡了！
    等等，气泡？
    肖梓稔眨了眨自己黑漆漆的小黑豆眼睛，然后发现自己小脑袋上又缓缓冒出了一个气泡:
    “？”
    他木着脸，那张薄如蝶翼的纸头瞬间变成了黑漆漆的圆片，黑得连眼珠子都瞅不出来。
    肖梓稔习惯性地四处扣挠着，那小半园形的小薄片手上还冒出了三两根细细的黑线，给身前的小白手册狠狠撕了个小角。
    手中的手册突然亮起了一阵玛丽苏的七彩光芒，肖梓稔被闪到回神，他低头，只见书表皮上用又胖又圆的字体写了四个大字——成精手册。
    然后，书皮下闪现出了一句话:“官人，轻一点嘛qaq”
    肖梓稔:“……”
    啥玩意儿？
    肖梓稔眼神凶残，简笔画的表情上很轻易地就将他的表情夸大表现了出来。他像一只恶犬一般死死盯着成精手册，脑袋瓜上不住地冒着气泡:
    “说，你谁？”
    “天道派你来的？”
    “先把我恢复了！不然我就撕了你哦！”
    最后一个气泡才冒出来，小手册就娇躯一颤，整个书皮都瑟瑟发抖起来:“呜嘤~你凶我！！”
    肖·凶巴巴·梓稔:“……”
    小手册颤颤巍巍地又冒出一句话:“可那又能怎么办呢？自己选的渣男，跪着也是要迁就的qaq。”
    肖·大渣男·梓稔简直被闹到没脾气，他缓缓开口:“……人言否？”
    小手册顿了顿，被肖梓稔散发的不爽的气息惊到，只好委委屈屈道:
    “我是成精手册，你的伴生物，教你怎么成精的那种……”
    肖梓稔皱眉，那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巴突然人性化的动了起来:“成什么精？你们业务不熟练劈错人了就不能给个补偿，将我原来的壳子还给我？”何必绕这么个圈子让他自主成精？
    是的，肖梓稔已经将成精手册打成了天道的小弟，劈错人于是来补偿他的那种。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就这么被劈死了的！
    “还壳子？”小手册似乎有些慌了，“主人？你在山洞里泡水泡傻了吗？呜呜呜都怪我我应该早点给你搬出来的这可好人成精了也疯了嘤嘤嘤——”
    肖梓稔头疼道:“先，先打住！”
    虽然对方不能说话但那一长串的“呜呜呜”还是让肖梓稔头疼不已。
    小手册闻言，听话地闭字。
    十分钟后，肖梓稔成功将自己的情况给弄透彻了。
    结合自身情况捋一捋，就是那一道雷确实实打实地劈下来了，把他劈到了这，成了个成精的小纸人精。
    而身边的这个，相当于他的传承记忆，教他怎么成精的。而且，据手册透露的话来看，这里应该不是他原来的世界了，因为这里多了那个世界没有的东西——妖怪。
    他听完对方的长篇大论，点头问:“所以，我要怎么才能变成人形？”
    既然暂时找不到回去的办法，那就先化形吧，好歹可以披个壳子赚钱，钱到位了，什么都好说。
    小手册顿了顿，磨磨唧唧地开始冒字:“你看嘛，咱们纸人成精是夺天地的造化的，特别是在建国之后不能成精的现在，也是有很大压力的！”
    肖梓稔头顶上摆出了几个井:“直接说人话。”
    小手册飞速闪过一行字:“去傍个真龙紫气吸吸就行。”
    它缓了缓，将第二句补充上:“是当长期充电宝的那种哦！”
    肖梓稔:“……”
    虽然不知道它说的是真是假，但哪怕他再智障也是知道，这玩意儿是带着因果联系的，蹭了人家的真龙紫气，他拿什么还？以身相许吗？真龙紫气看得上他这么个破纸壳子？
    肖梓稔嘟囔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嘛？”
    小手册憋了半天的小情绪，总算找到了突破口，它凉凉道:“you can you up, no can not bb！”
    肖梓稔:“……滚！”
    小手册……圆润地自闭了。
    *
    湛蓝的天空澄清透亮，微暖的阳光微微照在大理石板上，带来暖洋洋的感觉。
    肖梓稔单手撑着自己连着脖子的下巴，眼中是满满的深沉与愁绪。
    蹭，欠下因果，不知道能不能化形，但与对方牵连较深，他的命格还容易克死对方;不蹭，不能化形，饥寒交迫，直接克死自己。
    死道友不死贫道，作为一个将道系捉鬼发展到淋漓尽致的天师，肖梓稔一向是以自己为重的，自然，更倾向于一。
    若是手册说的是对的，那他蹭几口就离开，维持不远不近的朋友关系呗，凭他的专业本事，还不能给对方驱驱鬼，转转运了？
    想通后，他对着小手册勾勾拳头手:“过来。”
    他那约摸一厘米的半圆形手上下折叠着，看着充满了喜感。手册却不敢笑，乖乖地滚了回来，小心翼翼问:“咋了？”
    肖梓稔沉吟了下，道:“你知道我该上哪找真龙紫气吗？”
    听到肖梓稔不是找它茬而是采纳了自己的意见，小手册整本书都膨胀了起来，它喜滋滋地冒出七彩的光芒:“知道知道！为了这事我还收集了好久！”
    它哗啦哗啦翻开书，书页上简陋的描述了几行大字:
    【目标人物:秦霁】
    【性别:男】
    【头像:一寸照.jpg】
    【身份:邀莞集团董事长，执行总裁，花国国民老公，世界经济排行榜已挤进前三！】
    【联系方式;133xxxxxxxx】
    【爱好等:待补充。】
    肖梓稔:“……就这？”
    小手册心虚道:“体谅一下下嘛，我也刚诞生灵智没多久！这不是，还有个联系方式吗？”
    摩挲着纸面，肖梓稔单手托腮沉思了起来。这秦霁一看就又富又贵，一穷二白又知之甚少的他要怎么才能接触到这位总裁大人呢？
    “这手机还是你送我的？滚你大爷的刘明伟，也不想想姐当年给你买了多少球鞋！”
    有人？
    他心一跳，两脚灵活地蹦跶下石头，抱着小手册咕噜咕噜地跑到石头身后躲着，只微微露出小半个脑袋，那黑乎乎的小圆球眼睛几乎蹦到了头顶。
    不远处发出声响的是个一米五五左右的女孩，她穿着普通的体恤和牛仔裤，脚上也是最朴素的帆布鞋。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哪怕骂人听起来也像是在撒娇。只见她冷笑一声，娇小的身躯看着反而有股女王的气势:
    “这破手机我不要了，以前花你身上的钱当施舍你的，刘明伟，你带着你的小情人滚蛋吧！”
    “嘭！”
    女孩霸气地将手机摔在了大理石板上，随着一阵重重地响声过后，吵架的女孩抹了抹脸上的泪，三两步地离开。
    场地里有着三分钟的寂静，肖梓稔半晌才回神开口:“好，好刚的女孩子！”
    小手册也模拟了一个吞咽的声音:“好，好结实的诺基亚！”
    突然它想到什么，兴高采烈道:“主人！你看，她的手机还能用诶！真是太巧了，这就有联系方式了！”
    肖梓稔顺着手册的视线看过去，那没有半分美感的山寨机还在闪烁着光点，似乎对面的人没死心，一直在打电话。
    真不愧是山寨机，就是厉害，只是……
    看着某个贱书迫不及待的样子，肖梓稔突然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的神情渐渐危险起来，急切的贱书似乎接受到了这丝不详的信号，它安静如鸡地躺在石头上，讪讪冒出笔记:“那个什么，我和你是一体的，我着急也是为了你能解锁更多传承，是吧是吧？”
    “……”
    肖梓稔挪开视线，没和这破手册斤斤计较。不管对方能得什么好处，终归越不过他就是。
    既然联系工具已经拿到了，那么，接下来……
    他看着那一串联系方式，以及自己的纸片人身体，有些不确定:虽说富贵人都信命的多，但也难保人家不会当自己是骗子，再者，他还不能开口，也不知道发短信的可信度高不高。
    见肖梓稔犹豫，小手册急了:“主人！你倒是动弹啊！”
    肖梓稔凭本事给它翻了个简陋的白眼:“知道了，你别瞎指挥！”
    他忽视小手册突然自闭的表情，双脚哼哧哼哧地刨动着，总算走到了山寨机面前，不管信不信，总要先试试的。
    趴在山寨机机面上，点出信息界面，在输入接受人后，肖梓稔开始一本正经地编纂着自己的履历:
    【茅山道士，在线驱鬼保平安！你还在为日夜失眠而头疼不已吗？你还会时不时摔跤踩狗屎吗？肖天师在此为您服务，给您意想不到的愉快体验。】
    接着，他想了想，还输入了一堆自己的各种技能特长，连自己能疯狂吹彩虹屁都加了上去，可以说是非常卑微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一人一书盯着手机一动不动，深怕错过了好消息。
    “叮——”
    肖梓稔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心中有些忐忑与紧张，未来的金主爸爸会发什么消息呢？
    满怀期待地点开短信，肖梓稔都要感动哭了！对方给他发了足足有七个字！
    ——封建迷信，举报了！
    肖·蓄势待发·梓稔:“……？”
    这，这么难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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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崽崽今天抱崽啦！》
    温柔撒谎不眨眼攻x软萌爱蛋受
    戚祺曾经是只雄企鹅精，在这个大家都孵蛋的季节，单身鹅的他无比嫉妒这些有蛋人士，却只能在房间里看着小说云养崽。
    然后他穿越了，穿成了《乖崽三岁半》中的崽崽爹。
    戚祺:啊啊啊崽崽我可以！
    他摸摸软软的肚子，想到自己马上可以收获一个鹅子，内心激动得想要放鞭炮！
    但是，崽崽现在还是个精子……
    于是戚祺为了崽崽的出生做足了准备。
    他脸蛋红扑扑地看着他老公:“老公，我们今晚早点睡，睡吗？”
    他老公面不改色:“睡。”
    然后他们安安静静睡了一晚上。
    戚祺委屈:“？？？老公……”
    他老公眼睛眨也不眨眼:“其实，我不太行。”
    戚祺:“……”
    这也太难了叭！
    不久，不死心的戚祺还是巴巴地蹭到他老公面前面前:“老公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医，争取治好你的！”
    他老公突然心情复杂:“……”
    戚祺疑惑睁大眼睛:“老公？”
    他老公继续心情复杂:“嗯…那，加油？”
    戚祺崽崽信心满满，努力拼搏，总算耗时耗力蹭到了临床医学的分数线！
    当天晚上，戚祺兴奋地跟老公一起庆祝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然后，幸福提前来临了。
    第二天，戚祺哭声沙哑，“呜呜呜你骗鹅！”
    他老公还是眨都不眨眼:“是医生误诊了，我才发现我其实很行。”
    戚祺:“那我不当医生了！”
    他老公温声安抚:“好，那当我的宝宝。”
    戚祺哭到自闭！
    他这么努力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 2 章

    点烟的手，微微颤抖。
    肖纸稔现在的内心极度崩溃。
    虽然发短信自荐是那么不正规了些，但好歹凝聚了他的心血啊！他上学写检讨的时候都没写这么多字。
    足足三千字！三千！发过去的时候都废了他好十几条短信的那种！可是对面回复了什么？说他封建迷信就算了，居然还想要举报？
    偷偷摸摸干捉鬼生意的肖梓稔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和警察打交道。每次碰上警察叔叔他都绕着走，进一次警局就崩一次人设，面色发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警局欺负他了。
    这金主爸爸的举动简直就是把他放在热锅上煮了，他能不心慌吗？
    肖梓稔死死地盯着那七个字，可怎么盯也都盯不出花来。他搓了搓差点被硬核诺基亚外壳磕秃噜皮的小纸手，心里已经开始变阴，多云转小雨了。
    一旁候着的小手册再傻也看出肖梓稔情绪不对了，某人整个小纸头上形象地冒出了一片乌七八黑的乌云，将雪白的小脸蛋遮掩得严严实实的。
    简笔画的大眼睛突出了空白亮光的部分，加上两个八字形的弯眉毛，看上去委屈极了，可他的嘴却抿成了一条直线，有股强崩着的意味。
    它壮着胆子冒泡：“主人？你……还好吗？”
    肖梓稔脑袋上的气泡有一下没一下的，跟接触不良一样，他的眼珠子变成了两个深黑色的椭圆形，装着满满的沉重：“他说要举报我，你说，警察会来抓我吗？”
    说到这，他头顶突然涌现了一团乱麻状的黑色头发，偏偏本人一无所知，还努力挺直了小纸背，做出一副我不怕我很牛的气势，简直就是个非常沉稳可靠的大佬！
    成精手册：“……”
    就这？
    以为自己得了个强势搭档的小手册发现了搭档的外强中干，整本书都容光焕发了不少！
    作为肖梓稔的伴生物，成精手册将肖梓稔的性格继承了个九成，剩下的一层全然是没他杠，也没他飘。
    它瞬间膨胀了起来，从小弟款成精手册变成了好妈妈牌成精手册，就连写出来的字都透露着一股安静的慈祥：
    “不会，肯定是闹着玩呢，谁没事会真的去找警察举报啊，又不是闲着没事做。”
    它用七彩斑斓的大字做了强调：“崽，你是妖精呐，警察管不到你的！”
    肖纸稔僵直的躯体似乎软化了些，心绪烦乱的他也没注意小手册改称呼了，他看着那一行字，陷入沉思。
    对哦，他现在是个纸人，谁能想这消息居然是一个小纸人发出来的呢？
    想到这，肖梓稔的心境勉强恢复，警报解除，他又开始自己的成精大业了！先是熏疼地揉吧揉吧小圆手，等小手手软化后，才在硬邦邦的面板上打字，继续自荐。
    受了举报的影响，这次的回复他也小心翼翼极了：“我不是封建迷信，我认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免费的，不要钱。”
    他想了想，能屈能伸地又给人家补了个qaq，深怕对面一言不合又举报了！
    发完，肖梓稔继续紧张兮兮地守着诺基亚，诺基亚高贵的发送短信界面上，一个小漩涡一直在做匀速圆周运动，终于，在转了好几十圈后，出现了一个血红的感叹号。
    肖梓稔还有些不解，下一秒，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让他脸上的线条都抖成了波纹状。
    揉了揉脸，将眼睛和嘴巴揉开后，肖梓稔低头，这才发现是一条短信：
    【尊敬的139xxxx客户，您的号码已欠费，建议您尽快缴费，恢复正常通信。】
    “……”
    肖梓稔苦大仇深地盯着这条亲切的10086问候语十来秒，然后慢吞吞地将头转向小手册那头，两个圆溜溜的眼睛静静注视着对方，不言不语。
    沉默，是今天的白纸二妖组。
    小手册慌了，它勉强镇定道：“莫，莫慌，咱们还有办法，真的，信我！”
    肖梓稔信他……个大头鬼！他将脑袋转回来，没有警察束缚的他智商又回到了基准线。稍稍沉吟了下，肖梓稔缓缓道：“要不，学会放弃？”
    小手册：“……”
    放什么？你再说一遍？
    玩笑归玩笑，看见随时要爆炸的小手册，肖梓稔还是拼命转动着他有限的脑容量，企图从中找出一条道道来。
    他开始想得好好的，先和这位秦先生远程合作，银货两讫，等凑足了紫气，勉强化形后就干一票大的，这样，他以后也不用经常靠近充电宝，给人家带来麻烦了。
    然而现实很骨感，事实就是，他连真龙紫气的尾巴都没缠上，一个个计划都因为不能露面不能发声不知道定位而拦腰折断。
    他小脑袋瓜疯狂转动着，双手合十搓了搓，然后，雪白雪白的头上突然冒出了一颗涨势良好的小绿芽，不过他本人还是没有发现。
    突然，他跳下了诺基亚的机身，将小手册给抱在怀里，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走，我找到方法了！”
    这一次，换小手册内心涌上不详的预感了：“是什么？”
    肖梓稔挑眉，脑袋上的小绿芽涨势更好了：“弄虚作假啊！”
    不是不信吗？他弄给他看！就不信那百八十个鬼吓唬不到他！
    想到自己的库存里为数不多的唬人把式，肖梓稔总算不心梗了，他也不是故意要吓普通人的，事后，他肯定会好好补偿补偿充电宝的！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发言宛如一个渣男的肖梓稔内心喜滋滋的，又恢复了开始的从容淡定，他抓着小破书一摇一晃地走到一个比较宽敞的空地，郑重其事地将书放下当阵眼：“记住，不要动，动了就完了！”
    小手册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崽，你要做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雄心壮志的肖梓稔顿了顿，疑惑地冒出一个问号：“崽？”
    小手册浑身一颤，又来了，那种带着些大佬的气场又出现了！它的书身抖了抖:“崽，宰了秦霁？”
    肖梓稔抽抽嘴角，不过暂时没工夫计较，他两只眼睛变成了黑漆漆的倒三角，凉凉道：“待会儿再和你叨叨！”
    说完，肖梓稔开始巡视着周遭的环境，企图弄一个远程的鬼打墙，吓吓秦霁。
    像秦霁这样的无神主义者，到时候肯定吓得惊慌失措，然后开始慌不择路的找外援。那……没有后援的他第一反应肯定是找手机里的“肖天师”了吧？
    想了一圈，确定自己计划没问题后，肖梓稔放心地开始布置了起来，他摇晃着小脑袋，那绿芽也左左右右地迎风摆动起来：
    我可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肖梓稔眨眨眼，脸皮不够厚的他哪怕自夸，两颊也出现了六条粉红色的斜杠，看着乖巧无比，带着浓浓的欺骗性。
    忙忙叨叨地跑了好几个圈子后，总算是将该弄的弄好了，他拍了拍沾了不少土的腿，颇有成就感地扫视了一眼。
    这，是他努力的江山！
    “滴嘟嘟嘟——”
    听到类似于警车鸣笛的声音，肖梓稔下意识地抱头蹲下，小眼神犀利地扫向四方，整个人警惕得不行。
    等了约摸三四秒后，虽然四周还是没有一个人影，但声音非但没有消去，反而越演越烈。肖梓稔慌了，脑袋发懵的他甚至忘记了小手册的存在，左右看了看后，哼哧哼哧地又躲到了巨石下面。
    小·被遗忘·手册:“……”
    所以，它到底是动呢？还是不动呢？
    碰上一个不靠谱的搭档真的好头痛啊！小手册只能不停地翻着书页，企图吸引到肖梓稔的注意力。
    可肖梓稔哪还顾得上它？童年的阴影似乎又在眼前浮现，加上这周围也没有人在不用端着怕崩人设，肖梓稔二话不说就将自己柔软的身子卷吧卷吧卷成了一个圆筒状，塞进了石头缝里默默背佛经。
    *
    如茵的草地上响起了一阵簌簌声，不久，一个约摸一米八左右的英俊青年踏上了肖梓稔辛辛苦苦布置好的江山，静静站在草地上。
    他剑眉星目，一张硬气十足的脸上带着冷峻，一眼扫过去威慑力十足。
    小手册总算意识到危险，不动弹了，开始装死。
    青年看了一圈，耸了耸鼻子，眼中带着点疑惑:“奇怪，老大说的是这啊，怎么一点妖气都没有？”
    他四处看了看，有些弱视的他鼻眼配合，才堪堪找到了一个指甲盖那么大的小书。
    他三两步上前，俯身，两根细长的手指有些嫌弃地将书页提起。看到怂唧唧安静如鸡的小手册后，突然乐了:“原来在这，我说大兄弟，你挺厉害啊，居然还懂茅山术呢！”
    什么都不懂的小手册:“……”
    并没有，谢谢。
    青年警官挑眉，从兜里取出了一个捕妖袋，将人胡乱塞进袋子里后，语重心长地道:“封建迷信已经老掉牙了，要向科学社会进发，好好反思一下！”
    他拍拍布袋子，然后颇为高兴的大跨步离开了“犯罪”现场，整个人都透露着一丝的轻快。
    小·背锅·手册:“……”
    自，自己找的渣崽，锅再黑也要背着qaq
    十分钟过去了，肖梓稔总算从自闭模式走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四处瞅着，确定没有人后，兴奋地蹦跶起来。
    他拍拍胸口，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着他的胸腔，警察什么的，他真是再也都不想遇见了！谁能想，秦霁真的闲到去举报他呢？
    他兀自感慨着化形的艰难，然后往阵眼走去。没事，反正警察已经走了，等他把鬼打墙弄好了，就等着秦霁这个大猪蹄子来求他！
    不三顾茅庐不出来的那种！
    肖梓稔的手上出现了五条细长的黑线，开始掐诀，刚掐上一个呢，他突然发现了有哪不对。
    他沉吟了一下，环视四周，总算是找出了华点:
    他的成精手册呢？
    一直处于心头慌乱状态的他完全没注意到刚才来的警察不是一般警察，而且对方还将小手册当成主谋带走了。
    于是，还以为是自己眼神不好使的肖梓稔只能茫然四顾地找了大半圈场地。
    最终，他坐在硬梆的大理石板上，满脸沉重地想:
    我终究还是把小伙伴弄丢了！
    还在被迫接受教育的小手册哭晕在厕所。
    ※※※※※※※※※※※※※※※※※※※※
    小手册：又不是闲得慌，谁动不动就去打幺幺零举报？
    秦霁：巧了，我: ）。
    小手册：……
    告辞！
    再次强调:这个世界，没有鬼哦！！！感谢在2020-11-13 01:42:35~2020-11-18 07: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欲飞天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欲飞天 50瓶；自在逍遥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章

    十分钟后，反思完毕的肖梓稔将小伙伴扔到了一边。
    萍水相逢而已，丢了就丢了吧，正好，他也不用在意对方到底是不是别有居心了。
    至于成精手册说的传承？他还真不在意，反正都是讨口饭吃，有没有传承很重要吗？
    他看了眼已经完成了使命的诺基亚，以及缺失了阵眼的破损阵法，还是哼哧哼哧地使出蛮劲将手机推到了阵眼里，让人家继续发挥余热。
    虽然有些破旧，但也勉强能用。气喘吁吁的肖梓稔搬完诺基亚后，整个纸人都瘫在手机旁边。
    他有些嫌弃地捏了捏自己的细胳膊，仗着周围没人，还撇了撇嘴，看上去湿漉漉的大眼睛承载着满满的委屈。
    这一丝肌肉一点力量都不具备的身体真的让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时间慢慢挪过了正午，肖梓稔将气喘顺后，开始做起了准备。他双手掐诀，将一个个指令打进了阵法里，不久，空气里飘来了一阵清凉的微风，肖梓稔知道，这就是成了。
    等时间一到，这些召唤出的鬼魂就会去给秦霁弄一个小型鬼打墙！而他，只要静静地等着就好。
    回归到专业领域的肖梓稔又胸有成竹起来，他重新爬到石头上，将整个人瘫成了大字型的饼状，然后开始懒洋洋地晒太阳。
    休息一下，等，等铃声响了三次后他就接电话，他说到做到！
    想着想着，肖梓稔眼皮子逐渐沉重，在暖洋洋的太阳底下阖上了眼。不久，他的头顶突然冒出一连串的“z”，小嘴巴也从小o变成大o的反复折腾着。
    在担心受怕了这么久后，肖梓稔总算把自己累睡了。
    *
    “帝卿那边已经找到了裂缝，正在组织妖修补，只是目前青黄不接，加上妖怪作乱的情况比较多，那边迟迟没有进展。另外……”
    一间黑白色调的宽敞会议室内，一个中长发的青年正在侃侃而谈，做着汇报。
    他鸦青色的头发被束成一道马尾捆在脑后，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丝娘气，反而沉稳可靠极了。
    而他旁边，坐着一个五官深邃立体的青年。青年看上去有些像混血，一张英俊迷人的脸浑然天成，加上自身携带的上位者气势，看上去倒像是个不太好相与的人。
    可此时的他似乎没有认真听汇报，反倒是摩挲着自己的手机，似乎有些走神。
    似乎察觉到他的漫不经心，汇报的青年停下了话语:“boss？”
    难得啊，他们雷厉风行的秦大佬居然还会走神？孔助理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对方手机，耳聪目明的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自家boss手机上清晰明了的几个大字:“茅山道士，在线驱鬼，详情咨询……”
    受精了的孔助理瞬间瞳孔地震:“……？”
    “嗯？”被称作boss的男人回神，瞥了他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收好了自己的手机，眼中带着些警告。
    孔助理立刻收回视线，淡定反思:哦，一条短信而已，是他大惊小怪了！
    认为自己专业素养不够高的小孔同学打算多买几本专业书补补。
    收回视线后，青年沉吟了下，看着一群神态各异的公司高层纷纷垂下了自己的脑袋，紧绷着的脊背似乎随时都在崩塌的边缘打转后，他缓缓开口:“何士奇？”
    “到！”一个剑眉星目的小帅哥笔直地蹦了起来，看上去有些紧张，“老，老大？”
    秦霁敲了敲桌子，“说说，我让你抓的妖，你抓哪了？”
    他今早莫名其妙地受到了十几条骚扰短信，正处在多事之秋的他在发现短信中蕴含着的淡淡妖气后，还是不太放心地让何士奇去找妖了。
    要是初犯，那好好教育一下就行。
    不巧，就在刚才，他感受到了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鬼气。虽然气息比较微弱，不成体系，但是在世界壁破碎的现在，已经足够引起他重视了。
    特别是他发现产生鬼气的方向和那缕妖气的方向一致后，再结合那十几条“驱邪”的短信，秦霁不得不产生一些比较糟糕的联想。
    何士奇缩缩脖子，“交，交局里了，怎么了？”
    秦霁语气冷淡:“抓错了。”
    何士奇不敢置信:“什么？不可能，我……”
    他本来想反驳，但他忠心的个性由不得他反驳，只好憋道:“老大，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将妖给带回来！”
    孔助理眼珠子转了转，有些好奇:什么妖？那个茅山道士？
    激起了浓浓好奇心的他决定揽过活儿:“boss，小何经验不够丰富，还是我替他去吧。”
    秦霁带着这群下属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若是一般情况倒也罢了，可这怎么说也是关于世界壁的问题，还是自己过去看一趟比较放心。
    他拿起手机，摇摇头道:“算了，我自己去，今天的会先到这，剩下的整理成邮件发我邮箱，散会。”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会议室，开始手动定位对方在的方向。
    被留在原地的孔助理满脸遗憾，露出了猹吃不到瓜的憋屈。
    何士奇倒是有些不解:“孔哥，为什么说我……”
    他有些难以启齿，虽然自己是临时工，但作为一只哈士奇，他可是他们局里最擅长找妖的一个了好嘛！怎么可以质疑他的业务能力呢？
    孔助理微笑，他会说因为他想去吃瓜，看看敢给boss发骚扰短信的是何方壮士吗？怎么可能？
    于是他敷衍地摸摸何士奇的毛绒脑袋:“乖，做妖要谦虚，这是在教你处事之道，学着点。”
    说完，他礼貌地对着众高层点点头，也离开了会议室。
    何士奇懵懵懂懂的，总感觉哪里不对，不等他想清楚，就被周围的妖包围了。
    一个温温柔柔的女人单手搭在了何士奇肩膀上：“小何？”
    何士奇浑身一颤，倒咽了口唾沫：“做，做什么？”
    女人笑得一脸灿烂：“来，跟姐聊聊天。”
    正准备走的众高层听闻，停住了脚步，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何士奇在的方向靠近，心中带着浓浓的好奇：
    到底是什么妖这么大本事，还能让孔助理和boss都想去抓？
    *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给这群单身妖带来了重大打击的肖梓稔一觉睡到了下午，等他醒来后，迎接自己的就是一个没有丝毫动静的诺基亚。
    难不成……欠费后手机连电话也接不了了？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安放的阵法，确实没有什么缺漏，那肯定就是手机的问题了！
    想着，肖梓稔的脸更愁了，整张小脸颊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囧，不甘极了。
    这要是唯一的方法都没了，天大地大，他上哪去抱他的金大腿？
    这破地方可是连个公交车站台都没有！
    他气嘟嘟地不停冒空泡，两个搭在大理石板上的小jiojio不住地前后捣腾着，连带着身躯也有些微的晃动。
    看来这个方法也是废了，既然秦霁那边联系不上自己，倒也没必要一直让人家担惊受怕。
    他双手撑着大理石板，正打算从石头上跳下来，不远处一辆低调的奥迪缓缓停在了路边，车上的人似乎正打算下来。
    肖梓稔不敢动了。
    他现在就坐在大理石上，两只手贴着石板，整个人显眼又金鸡独立，车内的人不可能没注视到他。
    作为天师，肖梓稔从来都是躲着普通人捉鬼的，现在也一样，他看见普通人的第一反应是不能让人知道他是妖，必须苟住！
    反而没有想到，在荒郊野外突然出现一个雪白雪白的小纸人立在石头上是多么的显眼！
    就在肖梓稔努力稳住身形的时候，对面车座上的青年总算下来了。
    青年混血的五官，整个人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透露着冷漠与高贵，不用别人提示，肖梓稔也能看出对方是个大佬。
    所以说伴生的成精手册和他像呢，判断出对方气息强硬不好惹后，肖梓稔更是安静如鸡地伪装了起来，不声不响地，企图蒙混过关。
    等青年逐渐走近，肖梓稔这才能仔细看到对方精致的五官:蓝宝石一样的深邃眼睛，薄而淡的嘴唇，以及……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这，这不就是成精手册上的那张秦霁.jpg吗？
    肖梓稔震惊了，一张嘴就是一个大大的o型，不能完全控制情绪的他脑袋上还冒出了一连串的感叹号！
    当然，过度紧张的他没有注意到这些调皮的感叹号暴露了他妖怪的身份，还在想着怎么才能维持住自己大佬的身份。
    对，这可是未来的金主爸爸！虽然对方不知道自己是个可以解决他问题的天师，但也必须端着点，这可是他作为天师最后的一丝倔强！
    想着，肖梓稔将线条嘴巴抿成一条线，两个湿漉漉圆溜溜的眼珠子再次变成了倒三角黑眼。
    稳住，别慌，你可以的肖梓稔！你可是斩杀了万千厉鬼的天师界扛把子！
    可是上千个鬼也抵不上一个警察啊！肖梓稔心里一点没底，甚至还有点慌张，满脑子全是对方反手的举报！
    怎么办？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到底能不能给他个准话？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秦霁总算沉稳地走了过来，看见对方娇弱的样子，他冰冷的脸色缓和了些，等他仔细将肖梓稔从头打量到尾后，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茅山道士，在线驱鬼？”
    肖·企图萌混过关·梓稔:“……”
    他微微僵直了背部，整个人都茫然了起来:为什么，这个秦霁能知道短信是他发的？他不是妖怪吗？不应该存在于传说中吗？
    所以，他真的会被秦霁交给警察叔叔，然后铁窗泪，对吗？
    内心悲愤的肖梓稔脸上瞬间就挂上了qaq，要不是天师大佬人前最后的倔强撑着他，他怕不是会当场表演一个哭成胖子！
    ※※※※※※※※※※※※※※※※※※※※
    肖梓稔:哪怕心中怂成了狗，面上还是要维持住天师最后一丝倔强。
    看到浑身线条抖成波浪线的秦霁:嗯，你超凶。
    肖梓稔: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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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 章

    气氛在两人之间凝滞，秦霁不说话，肖梓稔更是连动都不敢动弹。
    他头顶才挺起没多久的小绿芽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小脑袋瓜上，看上去倒像是有了一个中分型的绿色刘海，满满的时髦原谅色。
    不急，肖梓稔抿成一条线的嘴巴颤成了波浪线，他强行镇定，只留下一团乱麻的黑线在头顶上缭绕。
    他还有机会，对，他可以掩耳盗铃！
    已经紧张得晕晕乎乎的肖梓稔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豆浆脑袋在想什么，那控制不住的大眼睛更是咕噜咕噜地在扁扁的小圆片脸上转，一看就知道没打什么好主意！
    秦霁稍稍皱眉，他当时以为这丝气息会和世界壁有那么些关系，便打算亲自过来看看。
    谁知道鬼气的来源还没弄清楚，反倒抓到了一只妖气微弱到不能自主化形的小妖。
    业务繁忙的秦总哪有那么多时间耗在上面？他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妖物作祟后，直接了当地提起面前的小纸人，准备揣着带走。
    揣起前，他还顿了顿，然后自然而不做作地将小纸人由抓改为提拎，就是那种只伸出食指和拇指，揪住那么一小片雪白雪白的后脖颈的那种！
    微风吹动，在秦总大步往前的途中，那薄薄的一小片迎风飘扬，两行粗黑的竖线在肖梓稔脸上自然而然的显现，像极了生无可恋的样子。
    再想掩耳盗铃也来不及了，肖梓稔就是再装小聋瞎也明白，这位哥不仅知道那短信是身为妖怪的他发的，还准备亲自送他一个铁窗泪！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做人随性一点不行吗？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
    他再也忍不住，脑袋上吐出了一个个的小泡泡：
    “在吗？”
    “聊聊？”
    “我，我知道错了，你别送我去警察局好不好？”
    小泡泡以一个风情万种的姿势脱离他的脑袋，缓缓往上飘，配合着肖梓稔脸上的qaq，简直要多萌有多萌，连最凶的铁汉说不定都要柔情那么一下。
    可以说，肖梓稔为了这个表情包简直放弃了太多。
    至于大佬最后的倔强？
    算了吧，倔强能让他不铁窗泪吗？不能！
    算计得明明白白的肖梓稔毫不犹豫地又挤出了两个吊在眼角的小眼泪，泪汪汪地看着秦霁。
    可惜秦霁他……不看。
    对于秦霁来说，肖梓稔被抓后慌了，然后向他求饶只有这么正常了。他抓犯事的妖的时候，一千个有八百个都是求饶说错了的。
    可要是知错就行了，那要他们妖管局干嘛？还是得带回去教育教育的。
    所以他也没搭理对方，只是从副驾驶的窗口里将肖梓稔塞进去，右手响指一打车窗就神奇的关上了，整个车里只剩下肖梓稔一个妖在兀自沉思。
    肖梓稔紧张兮兮地贴在窗口上，将一张小圆脸板成了方形的棺材脸。
    他看开了，再可爱的崽也不能让这冷模的男人脸上留下一丝痕迹，于是他继续披上了自己大佬的倔强，只是可能因为太慌张的缘故，这一次的他有点方。
    没多久，秦霁从另一边的门里进来，他关上车门，正准备插钥匙，一旁的小气泡就可怜巴巴地缩成一小团，怼到了他脸上。
    秦霁：“……”
    他一边发动车一边问：“做什么？”
    肖梓稔心尖一颤，看着对方的脸瞬间想起了自己那严厉到差点把他弄死的师父，刚聚起来的气势又泄了七八成。
    紧接着，气泡框委委屈屈地冒出了几个字：“你！要带我去哪里呀？”
    以为自己刚到质问对方的肖梓稔看见了自己对话框那软绵绵的“呀”，突然陷入沉默。
    他……作为扛把子的时候，说话没这么软啊？
    完全忘了以前侥幸有个高冷壳子的肖梓稔依旧对自己的性子没点13数。
    秦霁一向吃软不吃硬，加上肖梓稔这形象和性格倒是挺像他以前的一个友人的，见状心底不由自主的软了点。
    看见对方软趴趴地说话后，秦霁虽然语气还是冷，但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
    “别挡着我开车，”他先将对话框扒拉到斜前方，然后开口解释，“去妖管局。”
    肖梓稔僵住，他试探问：“是……管妖怪的警察局吗？”
    “嗯，”他瞥了肖梓稔一眼，难得有耐心地对对方解释，“非法成精，未经许可使用妖力，身份不明，算算，总共犯了多少法。”
    肖梓稔听到秦霁一条条地列举出自己的犯罪证物，心虚地低下头。他手上的四条细线不住地扣挠着自己的纸腿，有些小声嘀咕道：“就不能是抓错人了嘛！”
    秦霁闻言，微微侧了侧脑袋：“准备抗拒从严？”
    “没有！”忘记自己每一句话都会“大声”冒泡的肖梓稔欲哭无泪，“能，能不能不去妖管局啊？”
    秦霁冷漠无情拒绝了他：“不行。”
    随着秦霁的话语落下，整个车厢再次陷入了沉默。秦霁是懒得说，肖梓稔是慌到没话说，一想到他马上要进入妖管局一次，肖梓稔简直不能呼吸！
    真他么的日了藏獒了，这成精手册到底是多不靠谱，说好的傍真龙紫气结果傍到妖警的身上了，说好的全国首富呢？说好的“人”呢？难怪发短信过去后人家第一反应就是举报！
    干这行的，举报能叫闲得没事吗？这叫敬业！
    可这对肖梓稔来说就不是好事了，他微微垂下头，薄弱的肩膀微微晃动，但还是竭力维持了平衡，没有过度地抖动。
    秦霁时不时看向肖梓稔，有些难以理解，只是去走一趟而已，为什么一副快要魂飞魄散的样子？
    难道，是他太凶了？
    突然想起友人们的评价，再看着肖梓稔快要缩成一团球的样子，秦霁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
    他很快回神，面上带了些纠结，但还是选择开口。
    于是，肖梓稔转头就听见了一个冷漠到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安抚”：“别哭了，只是去……”
    “嗡嗡——”
    一阵震动声响起，秦霁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他皱眉看了眼手机，又打了个响指后，黑色的迪奥竟开始自动驾驶了起来。
    空出手的秦霁低头读着短信，不知看到了什么，神情有些严肃。不久，他似乎妥协了，转头正想对肖梓稔说话，就发现自己被什么花花绿绿的东西挡住了视线。
    侧面，两个气泡框带着些深蓝色的忧郁，一左一右像门神一样怼在他两边。
    左边：我才没有哭qaq！
    右边：开车看手机不好……好酷哇！
    秦霁：“……”
    有被萌到但很难打动的秦总很高冷地看着肖梓稔：“你很怕我？”
    “没有！”肖梓稔竭力否认，“我只是，只是……不适应！”
    其实是怕警察，但是不能说，这是属于他肖梓稔最后的倔强，总不能底裤都自己扒了吧？
    而且肖梓稔觉得，从碰到秦霁到现在，一直紧密接触秦霁这么久他还没有晕古七肯定都是阈值升高的原因！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怕警察了呢？
    秦霁不在意地点点头：“那就好，暂时不去妖管局了。”
    肖梓稔两眼发亮：“不去了？”
    这么好？
    秦霁皱眉强调：“暂时。”
    肖梓稔可不管什么暂不暂时，反正就是解放了呗！他整个人仿佛受到了改革春风的洗礼，要不是身体限制，他巴不得高歌一曲解放区的天是蓝蓝的天！
    他眼睛亮晶晶的，像画上了星星：“你真是个大好人！不，大好妖。”
    秦霁默了默，摇头没说话，解除自动驾驶目不斜视地开着车。
    总感觉，这建国后唯一一只成精的小纸人，像是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
    *
    车子很快就驶到了秦霁家里，下车后，肖梓稔还是被秦霁提拎进家里的。因为他身上带着的各种泥土的芳香，让秦霁有些难以接受。
    寄人篱下的肖梓稔还打算打消秦霁送他去妖管局的念头呢，自然秦霁说什么就是什么乖乖巧巧地任由秦霁折腾。
    随着进入家门，肖梓稔都快要被这栋独居小别墅给惊到了！他幸幸苦苦攒钱买下的三室一厅，还没人家客厅一半大！
    但是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蹭紫气化形！等他能赚钱了，什么房子买不到？
    阔气的土包子肖梓稔头上竖起了小绿芽，他努力将气泡框吹到秦霁面前，吸引秦总的注意力：“谢谢你给我住的地方，我会好好报答你的！”
    “可以，”秦霁颔首，“别搞封建迷信就行。”
    肖·老迷信天师·梓稔：“……”
    秦霁换好鞋，带着肖梓稔往浴室走，边走边问：“怎么了？”
    肖梓稔小声叨逼叨：“其实……这也是有神学依据的。”
    秦霁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里走，面不改色道：“是吗？”
    肖梓稔以为秦霁应和了他，兴奋地呱啦呱啦冒了许多泡泡。只要秦霁相信他了，就不用去妖管局了啊！
    肖梓稔停住话头，发现秦霁神色淡淡的，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是手上依旧在有条有理的动作着。
    他有些忧虑地看向秦霁，迟疑道：“你，在做什么啊？”
    “嗯？”秦霁停下搓捻肖梓稔纸身的手，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就看看防不防水。”
    听孔恂说妖管局里关着的那一位放水里清洗后差点被泡废了，还是用三台吹风机吹了近半个小时才救回来的，秦霁也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事，临时起意而已。
    现在想想，确实不太好，毕竟都是妖怪，就算是幼崽也不能随便轻薄才是。
    秦霁这边还在一本正经地反思着，那边，肖梓稔已经石化成了尊雕像。
    防，防不防水？
    这到底是什么虎狼之辞？
    ※※※※※※※※※※※※※※※※※※※※
    肖梓稔:我好厉害，居然看见警察都这么杠了！！！
    秦“警官”:……你开心就好。
    蠢作者在这求收藏求互动啦~么啾！爱你们哟~

 第 5 章

    这是一个一平方米大小的盆。
    盆身带着朴素的花纹，盆里，波光粼粼的水面清澈见底，一阵又一阵的水浪将盆中央的小纸人拍打得晃来晃去。
    小纸人稍稍动动胳膊，还能借着力往前biu的快速游动，虽然是个小盆，却泡出了大海的感觉。
    不久后，他翻了个身，背朝着灯光的将前面洗干净。
    寄宿的宝宝真艰难呐！
    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肖宝宝兀自感慨道，他将自己“啪叽”一声扔出盆外，毛绒绒的地毯瞬间将他身上的水分吸走大半。
    起身抖抖水，肖梓稔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了秦霁“贴心”给他拿出来的吹风机面前，对着吹风机陷入沉默。
    这么强劲的吹风机，真的不会把他吹飞吗？
    半个小时后，被一根小细绳吊着的肖梓稔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谢邀，人在绳头，被狂风吹干，体感和大摆锤差不离，还省了游乐园的票钱。
    可能是自身材质比较容易脱水，肖梓稔才上去一分钟，身上就变得清爽了起来。
    他远远看了吹风机的红色按钮，一把薅下自己头顶那几根飘逸的黑色细线，然后双手捏出一道法决，细线就像一捆钢针一样将吹风机关掉。
    最后，像落叶一般，肖梓稔飘飘悠悠地落到了地面上。
    麻利地翻身爬起，他迈着宽度不超过一厘米的小jiojio起身出门，准备去找自己的未来金主爸爸，给他展示一下自己全新的样貌。
    争取可爱到他，威慑到他，让他不知不觉地改变主意，不送他去妖管局！
    想象很美好，肖梓稔很快站在书房门口，先是非常注意形象地将身上的褶皱给抚平，再将妖力覆盖在门上，轻轻地叩了叩门。
    “咚咚咚。”
    别墅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敲门声的回响。
    肖梓稔一愣，头上再次冒出了一根小绿芽，小绿芽颤颤巍巍地，弯出了一个问号。
    难不成，这姓秦的这么狗，连个自我辩白的机会都不给他，所以门都不给他开？
    不不不，他这么可爱又凶残，金主爸爸肯定不会的，应该是不知道走哪去了！
    肖梓稔内心默默劝服了自己，然后加大力度又使劲敲了敲。
    “咚！咚！咚！”
    那力道吧他的小纸手都敲软了！肖梓稔心疼地吹吹自己饱受摧残的小爪爪，小气泡框上冒出了个小小的“哼”！
    然后他气势汹汹地迈开自己的小长腿，跑到了一楼客厅里坐着等。
    他就不信，这个秦霁不出门！
    他像个小蝴蝶一样翩然飞起，各种三级跳，灵巧地在楼梯上翻转旋转，三两下就滑到了一楼楼梯口，然后，来了个紧急刹车。
    玄关处，他心心念念的秦总正穿着板正黑色西装，看见他过来，眼皮一跳，问：“做什么？”
    明明还是白天看见的那个相貌，肖梓稔却觉得秦霁变得不一样了。周身还是冷冷的，却带着一股戾气，更加的危险，也……有了一股隐隐的魅力。
    他咽了口唾沫，刚才脑子里的所有计划都变成了空白，只能抖出一个小小的气泡：“你……刚刚没看见你呀！”
    秦霁往前走了两步，看见肖梓稔下意识地后退后，他瞬间顿住，眼神有些难辨。
    没等肖梓稔反应，他自然而然地垂下眼眸，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丝眼镜，戴上后才回答肖梓稔的问题：“临时出去加了个班，怎么了？”
    金丝边框的眼镜让秦霁身上的戾气散了些，看着倒是没那么严肃了，肖梓稔看着面前的混血英俊脸，脑子里全是刚才秦霁那难辨的神情，一时竟忘了自己的目的。
    他有些踌躇地用脚在扶手上顿了顿，“那个，我睡哪里啊？”
    不，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肖梓稔眨了眨自己黑漆漆的豆豆眼，正打算改口，秦霁就已经回答了：“楼上，随便一间卧室都可以。睡吧，不早了。”
    他抬脚，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问：“还有问题吗？”
    肖梓稔憋了憋，还是欲哭无泪道：“没，没有了qaq！”
    丝毫不懂qaq什么意思的秦霁点点头，从扶手往上走，背影带着一丝深深的疲惫。肖梓稔看着他的背影，还是默不作声地将气泡框卷吧卷吧吞进了肚子里。
    算啦，他可大度了，还是明天再去找秦霁说道叭！
    想通了的肖梓稔直接在柔软的沙发上躺了下去，盖上一个小被巾，睡得满脸的香甜。
    睡着前，他还带着满心的同情: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妖被逮着了，大晚上了，真是可怜哦！
    *
    第二天一早，肖梓稔早早地就侯在了沙发上 ，乖乖巧巧地蹲坐着。他眼睛变成了倒三角的黑色，企图用冷酷无情来躲避即将来临的危险。
    秦霁阔步走向肖梓稔，心中对肖梓稔这么迅速地就把自己收拾好有些诧异，看肖梓稔那么害怕的样子，他还以为今早又得强制带着人走呢。
    秦霁言简意赅:“走吧。”
    肖·伪装大佬·梓稔:“？”
    他三角眼抖了抖，带着些慌乱，然后他抿抿嘴，义正言辞道:“我才不去那什劳子的……就，就不能不去嘛！”
    他气势汹汹的话语在秦霁面无表情看向他时渐渐降低，然后话锋一转，软趴趴地改了口。
    那两条黑线小手相互纠缠着，委屈极了！
    秦霁冷酷无情地拒绝了:“你非法成精，必须得去办个成妖证才行。”
    成妖证又是什么玩意儿？身份证吗？他连形都没有化出来，要什么身份证！
    肖梓稔委屈，肖梓稔想哭，但他不能。他和秦霁一点都不熟，要不是秦霁太凶加上先入为主的观念，让肖梓稔大佬的壳子全掉干净了，现在肖梓稔估计还是板着个死人脸，沉默是金地应对秦霁！
    秦霁等了等，看见肖梓稔还在那自己纠结后，直接了当的拎起肖梓稔的后脖颈，像拿一块干垃圾一样慢悠慢悠地出去。
    有了第一次经验的秦霁完全没有丝毫阻滞感，不仅轻轻松松，还能熟练地拨开跑到眼前的气泡框。
    他铁面无私地劝慰:“放心，你就犯了点小事，过去办个成精证加上普及些知识就行。”
    肖梓稔魂飞天外又被极速来回来:“那，那你会来保释我吗？”
    秦霁有些疑惑，只是去补补常识，为什么需要保释？
    不过他肯定是得去接他的，于是秦霁点了点头，“会。”
    肖梓稔没有继续冒对话框了。
    秦霁也没想到一句话的威力这么大，居然能让肖梓稔放弃挣扎。他将肖梓稔提着走进了车子里，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
    一路上，肖梓稔诡异地陷入了沉默，一个气泡都不冒，和昨天那浑身都软趴趴还爱不停叭叭叭的肖梓稔完全就是两样，秦霁一时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他沉吟了下:“为什么怕警局？”
    问完话，不等肖梓稔回答，他自己就后悔了。于是秦霁有些生硬地扭过头，企图将刚才那段话给揭过去。
    肖梓稔茫然地抬了抬自己的小纸脑袋，一双黑色的豆豆眼眨巴眨巴的，“因为他们，他们可凶了！抓住我后就不会放我走了！”
    临时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是个刚成精的小纸人，肖梓稔慌忙打了个补丁:“成，成精手册和我说的。”
    秦霁一愣，随后沉着脸道:“知道了，放心，妖管局的妖不凶。”
    看着他阴沉的侧脸，肖梓稔乖巧地点点小纸头，然后抿抿嘴，企图掩盖自己撒谎的表象。
    反，反正成精手册也坑了他，他小小的坑回去一把，不过分吧？
    肖梓稔有些不放心的想，顿时整个人变得更乖了！
    没多久，秦霁将车缓缓停在一间有些古朴的建筑面前。
    “下车，”秦霁言简意赅，“进去后会有人带着你去办成妖证以及其他手续，等弄好了我再来接你回去。”
    肖梓稔按下车窗的手一顿，扭头满脑子冒问号:“你，不和我一起进去？”
    秦霁摇摇头:“不了，我还得去上班。”
    他以为肖梓稔害怕，便道:“你有我电话，弄完叫我来接你就是。”
    肖梓稔顿住，不是，这是接人的问题吗？
    他有些急切地冒泡，速度比平时都快了0.5秒，可以说是非常极速了！
    “你不是在这工作的，妖，妖警？”
    秦霁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了:“不是，我是商人，只是和妖管局有合作而已。”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至于更深的联系，倒是没有必要和肖梓稔说。
    可这一点已经足够让肖梓稔悲愤了:“你不是妖警，你还举报我干什么！！！”
    他一连冒了三个感叹号，都难以抒发内心的悲痛。
    他做错了什么？他什么错都来不及犯，就被这个狗男人闲得没事举报，还亲手送他进警局！这他么的不就是自动送上门吗!
    继而他又想到自己一见面就各种“呀吗啊”，动不动就乖巧坐，甚至把自己大佬的倔强都抛到一边的各种掉节操场景，肖梓稔委屈极了:他在他死党面前都没这么软过！
    当然啦，咱们肖宝宝说不软那就是不软，至于他死党的意愿？不重要！
    只见在肖梓稔越来越自闭，乌云逐渐要掩盖住整个雪白的大脑壳的时候，秦霁总算开口了。
    他语气淡淡的:“打击封建迷信，人人有责。”
    什么玩意儿？你再说一遍？
    肖梓稔，炸了！
    ※※※※※※※※※※※※※※※※※※※※
    肖梓稔:这个狗男人，居然举报这么可爱的肖宝宝！
    不久……
    肖梓稔:原来真的是狗男人……心好累啊qaq

 第 6 章

    稀碎的风沿着车窗吹进来，将肖梓稔单薄的身躯吹得摇摇晃晃，带着股随时都会被大风吹晕过去的娇弱。
    他气呼呼地将嘴抿成直线，两条粗粗的眉毛成了个倒八字，眼尾甚至带上了闪光点。
    秦霁不躲不避，一双湛蓝的蓝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过去，若是有个少女心的在这，估计会羞答答地转过头去，选择原谅这个冷漠的渣男。
    可肖梓稔不一样了，他才不少女心呢！他凶巴巴地冒出个气泡框:“你……”
    “咚咚咚。”
    一阵敲击窗沿的声音响起，肖梓稔转头，恶狠狠地瞪过去，一眼就泄气了。
    面前，一个面容柔和的女子微微倾身，笑眼盈盈地看着肖梓稔，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击这窗沿，吐出的话语像江南女子般温婉。
    “打扰一下哦，请问，哪位是肖梓稔小先生呢？”
    问归问，她眼神却没有往秦霁哪边扫一眼。毕竟就是这位哥将她给call出来的！
    都是千年狐狸，玩什么聊斋！
    涂月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和肖梓稔搭话:“肖先生是吗？我是……”
    话没说完，肖梓稔身子突然变得僵直，他直直地将身子往身后的真皮椅背上靠，整个小纸人成了大字型躺倒在上面，两个眼珠子更是放空成了空心圆。
    这个，是真的妖警，穿警服的那种！
    为了给肖梓稔留下个好印象的涂月难得在局里穿上制服，哪晓得就弄巧成拙了，把这个让她好奇了一晚上的小妖怪给吓得不清。
    当然，并不知道隐情的她也只是稍微呆愣了一瞬，然后很快将诧异掩饰住，顺便将自己收得不能再收的妖气又遮了遮，然后发现肖梓稔更僵硬了！
    她满头雾水，但还是笑吟吟地继续接下去:“肖先生，我来接您进去办手续，冒犯了哦！”
    她轻轻地探出手，将肖梓稔往手上一带，抬头，正准备和秦霁打招呼时，秦霁摇摇头:“他就麻烦你们了。”
    涂月瞬间摸透上司心思，知道某人并不想让肖梓稔知道他的身份！
    于是涂月很快温柔地附和:“放心，我们妖管局还是很尽职尽责的。”
    瘫成一张纸的肖梓稔内心暴风哭泣。
    不，你们不需要这么负责qaq！
    *
    安静如鸡的肖梓稔很快和秦霁告别，在妖警小姐姐的手掌传送下进了妖管局的大门。
    妖管局内的设施和警局不一样，更偏向于一个带着古风的办公室，空气里还带着一股令人沉醉的淡淡花香，肖梓稔的心神总算放松了些。
    涂月轻笑了下:“别紧张，我们妖管局又不吃人。”
    她发现肖梓稔听见她开时是浑身都抖了一抖，试探问:“你……很怕我？”
    肖梓稔簌簌地从手掌上爬了起来，板着个倒三角黑眼睛，满脸严肃:“不，不怕呀。”
    抖成方形的小气泡变成了灰扑扑的框框，头顶还自带一个小幽灵符号，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口是心非！
    涂月眼底闪过笑意，她猜这刚成精的小可爱肯定还不知到自己这情况，坏心眼的她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反而转移了话题:
    “既然你有些紧张，那咱们先不急着去登记，我让何士奇带你去到处逛逛，熟悉一下。”
    “不，不用了！”肖梓稔冒出的字有些卡顿，“早点弄完，早点回去！”
    “不急，”涂月摇摇头，将肖梓稔放到前台的桌面上，“成妖证出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先逛逛吧，还早呢。”
    肖梓稔垂下小脑袋，失落极了:“那，那好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急，但是怂唧唧的肖梓稔完全不敢反驳！
    于是他只能端端正正地挺直了背，坐在桌子上等着自己被分配。
    另一边，涂月勾着嘴唇，先是给何士奇发了个短信，然后转身投入到了一个叫“凶兽家的苦命长工群”里疯狂水群。
    【可爱软萌甜:啊啊啊啊小可爱简直萌化了我的小心肝！我终于知道为什么boss要亲自送过来了！我要大声说一句，我可以！】
    【天下第一美:啧，可惜当时没抢到任务，先发个照片我看看？】
    【知己满天下的帝卿:什么小可爱？我只是出个差，你们把我排除在了圈子外？】
    【栗子:我好像猜到是谁了……】
    【天下第一美:嗯？难道他就是boss的那个……】
    【龟虽寿:嗯，快了。】
    【可爱软萌甜:卧/槽！】
    【天下第一美:！】
    【栗子:？！】
    【知己满天下的帝卿:？？？到底是谁你们别打哑谜好不好？】
    涂月看见下面又出来一堆人求照求八卦的，微微撇撇嘴，火速结束了话题:
    【可爱软萌甜:不说了，我去给小可爱办成妖证去了。】
    她迅速将手机屏熄灭，无视不停闪烁的指示灯，对着刚刚走过来的何士奇道:“小何啊！”
    再次被这个女人支配的何士奇尬笑:“怎，怎么了？”
    涂月指了指肖梓稔:“喏，刚成精的小……肖先生，你带他去局里到处逛逛，然后再带回来。”
    何士奇挠挠脑袋，呆呆地点了点头:“噢噢好的！”
    涂月微微弯腰，让自己与肖梓稔同一水平线:“肖先生，成妖证需要一定时间，您先和着何士奇去逛逛吧，他是我们这的临时工，还是比较靠谱的。”
    何士奇欲言又止，但还是乖巧地没说话，一双囧囧有神的大眼睛看向了肖梓稔，见肖梓稔看过来，他开朗地笑笑:“你好，我叫何士奇。”
    也许是何士奇傻乎乎的样子比较有感染力，也可能是因为何士奇没有穿警服，而且只是个临时工，总之，肖梓稔在这一瞬放松了很多。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涂月，见对方没反应后，才哼哧哼哧地爬起来，小长腿往前捣腾，三两下跳到了何士奇的肩膀上。
    乖乖地冒气泡:“你好，我叫肖梓稔，是刚成精的小纸人。”
    何士奇看着就像个傻大个，仔细看完肖梓稔的气泡框后，他大大咧咧地带着肖梓稔离开，一边走一边介绍:“我们妖管局里主要负责……”
    随着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面上挂着温和亲切的笑容的涂月这才将笑容收敛。
    她一手捂住左胸，脸上露出垂涎的笑:这到底是什么绝世小幼崽，也太可爱了叭！
    *
    作为一个介绍人，在这当了几十年临时工的何士奇还是非常优秀的，他一边带着肖梓稔在局子里走，一边将这些部门发展出来的历史给抛出来，很快，肖梓稔就放松了不少。
    “妖管局成立到现在，分局越发完善，也有了不少小妖帮着一起维护和谐，不过总局到目前为止只有不到十个人。”
    说完建筑后，何士奇开始对总局的人开始介绍了起来，他眼中带着火热，一看就对总局很是推崇。
    肖梓稔点点头，给面子地问:“为什么呀？”
    何士奇骄傲道:“因为我们老大说了，总局不收废物！所以我们总局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些上古大妖才能进来的地方，他们只负责一些重大事件的维护。我到现在了，都还是临时工呢！”
    肖梓稔好奇:“那，刚才那个姐姐也很厉害吗？”
    何士奇脸色一变，含糊不清道:“嗯，反正你别多和她接触，她坏得很！”
    看出何士奇不愿多说，肖梓稔识趣地转移话题:“这么听起来，你们老大好酷呀？”
    说起老大，何士奇整个人又鲜活了起来:“那当然了！我们老大可是我为之努力的目标，他凶猛，威严，大气，我们狗族的族人都在想方设法整容，企图靠近老大的光辉形象一点呢！”
    肖梓稔一言难尽:“你们老大……是狗？”
    是不同世界的文化差异吗？狗也能这么厉害了？
    何士奇嚷嚷道:“你胡说什么呢！我们老大是睚眦，睚眦！超凶的那种！”
    肖梓稔放心了，倒不是他搞歧视，只是他真的很难想象，要是老大是狗，那其他上古大妖的跟脚得奇葩成什么样！
    何士奇愤愤解释道:“我们老大可英明神武了！当时你胡乱使用妖力，他一眼就知道你在哪了，还让我去抓你呢！”
    说到这，他整个人都丧了起来:“可惜我辜负了老大的期望，只抓到了你的同伙。”
    他有些落寞的抬头，就看见肖梓稔冷着一张小纸脸，表情说不出的冷酷。
    何士奇眨眨眼:“怎么了？”
    肖梓稔瞬间变脸:“没事！继续呀~”
    完全没看出肖梓稔内心的鲨心的何士奇还是继续给肖梓稔介绍了起来，一边介绍还一边给肖梓稔安利他们的老大，整个就是一小迷弟。
    坐他肩上的肖梓稔倒是脸越来越瘫，愤怒席卷了他，就连他最怕的妖局都不能激起他半点波澜了！
    两人继续边走边介绍，等何士奇带着转了一圈的肖梓稔回来时，涂月已经将所有物件都弄进了一个瓶盖大小的储物袋里了。
    储物袋是个小书包样，刚好可以给肖梓稔背上。她将小书包推过去，亲切解释:“这里面有你的合法成精证，寄宿证以及临时身份证，哦对了，”
    涂月翻了翻小书包，指了里面的一个东西:“这是人族常识大全，以后你可以离开寄宿家庭，需要长期身份证了，是需要来考个试的，考试内容就是书上这些。等我们确定无害且知道人族文化后，就会给你颁发长期身份证，只要定期来这做妖怪复询就行。”
    肖梓稔懵懵懂懂地结果小书包，刚才的怒火被他暂时压到了心底。
    他看着涂月，有些些的紧张:“那，那你们可以帮我给秦霁打个电话吗？”
    涂月语气轻缓:“是对我们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不是，”肖梓稔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秦霁说，我要是弄完了，打电话给他，他会来接我的。”
    闻言，涂月脸色突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肖梓稔有些疑惑，不禁担忧问:“怎，怎么了吗？”
    “这倒没什么，就是……”涂月在心底暗暗吐槽了下自家上司的骚操作，然后笑得更加温婉，“小……先生，你还不能离开哦！”
    一旁的何士奇突然一拍脑袋:“瞧我，对，你还不能离开，老大说了，必须得给你进行一次思想教育才能走。”
    思，思想教育？
    肖梓稔小脑袋瓜懵懵的，他……又怎么得罪了这个“老大”了吗？
    涂月暗笑，提示道:“是《关于四处宣扬封建迷信并屡教不改的思想教育课程》，您和您的伴生物一起学习，等学完了才能一起回去哦！小……先生，请吧。”
    她单手放在肖梓稔面前，眼神时不时地看向一旁的小教室。
    肖梓稔捏着小书包的手一紧，脸迅速垮了下来，那被深深掩埋的怒火又勾了起来。
    所以说，他们老大到底是个什么狗东西！一条短信都这么紧抓着不放的吗？
    看到那乌七八黑的小教室，肖梓稔圆盘脸上再次挂上了qaq。
    这到底是什么人间疾苦！
    ※※※※※※※※※※※※※※※※※※※※
    秦霁（掰手指数）:发封建迷信的短信，说封建迷信的话，企图安利无辜群众迷信……唔……要几次思想政治课才好呢？
    肖梓稔:……
    我不是人，你是真的狗: ）

 第 7 章

    “欢迎下次再来哦~”
    涂月将小纸人安安稳稳地放到了副驾驶上，笑眯眯的说着套话。
    而另一边，成了一张废纸的肖梓稔立刻严肃地板着一张棺材脸，他听到涂月的话时，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小手册:“嗯，会的。”
    其实内心巴不得再也见不到这狗屎的妖管局了！
    车缓缓启动，妖管局逐渐在视野中消失。车内气氛良好，秦霁还贴心地放了些舒缓的音乐。
    肖梓稔松了口气，挺直的小脊背骤然垮了下来。
    秦霁微微侧头，“还怕吗？”
    肖梓稔闻言，小脑袋瓜上先是冒出了一个小问号，然后才恍然大悟秦霁在问他什么。
    他抿抿嘴:“也，也没有很怕啦，他们，他们人都挺好的，就是……”
    秦霁开着车，没注意往后看，看见肖梓稔说他们人好后，就直接了当地点点头:“那明天继续。”
    肖梓稔:“……”？
    他憋了憋气，最终只能委委屈屈地应了声:“哦。”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qaq！
    怀中的小手册也露出了同款表情包，可以说是非常委屈了！
    见对方闷闷不乐，秦霁只好自己琢磨了下孩子到底哪还害怕，可惜秦老父亲的直男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哪不对，只好再次贴心的问:“怎么了？”
    肖梓稔垂着小纸脑袋，想了想，矜持而又迂回地问:“你……认识妖管局的老大吗？”
    秦霁眼皮子一跳，“略有工作交流，怎么？”
    肖梓稔脸上爬上了坚毅，小嘴巴更是抿成一条直线:“你，你能不能让他，不给我安排教育课了？那个课，可难可害怕了！”
    一说起这个，肖梓稔脑子里仿佛还有上课时的种种恐惧，就连气泡框都变成了波浪形！
    一间像小型审讯室的教室里，一个机器人老师平静无波地念着各种思想教育合约，而他端坐在面前，捧着一本小书，战战兢兢地听着课，简直像极了他被逮进局子里听八荣八耻的样子。
    这么一想，肖梓稔整个人都要被委屈而又心酸的泡泡给埋没了！
    他的小气泡变成了灰色:“我，我也没说不想学啦，我可以回来自学的，在那里，那里太恐怖了嘛，我可害怕了！”
    真正的猛汉，禁得起脸皮的掉落！肖梓稔豁出去不要脸皮了，一个对话框搞得花里胡哨的，生怕秦霁不敢动！
    而被用希冀的目光盯着的秦霁先是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句:“怕教育课，不怕妖管局了？”
    肖梓稔挺挺小胸脯:“不怕了！涂月姐姐可温柔了，何士奇也很靠谱！”
    妖管局里的小姐姐和何士奇这么可爱，一点都没有警察的感觉，他早就放下成见了！这是警局吗？不，这是个和谐有爱的大家庭！
    也不知道这教育课到底何等的恐怖，竟然能磨灭掉自己童年的阴影，肖梓稔一边嘁嘁想着，对妖管局的害怕又降了一个度。
    秦霁想到两人的日常表现，对肖梓稔的描述不置可否。
    他点了点头，然后残忍地拒绝了他的请求:“抱歉，我不能让他改变主意。”
    “啊？这，这样啊，”肖梓稔对了对两个黑线手指，头上的小绿芽也跟着软趴趴地贴在了纸片上。
    他故作坚强:“其实也，也没事啦，我克服克服就行了！”
    “嗯，”秦霁睁眼说瞎话，“我只是给他们提供资金而已，没有太多话语权，抱歉。”
    说完还微微撇下眼睑，好一副娇弱小可怜的意味，这下肖梓稔还能说什么？当然是给个爱的抱抱啦！
    他头顶飘出了两个对话框，都带着温柔的米黄色背景，还是同昨天一样，一左一右地怼到秦霁两边。
    左:“没事的，还是这个老大太狗了！我可以的，其实这个教育课也，也还可以……叭。”
    右:“我跟你说哦，这老大还是个尊贵的狗精，咱们好好做妖就行，别理他！”
    秦·尊贵狗精·霁微微咬牙:“……谁跟你说，他是狗精的？”
    肖梓稔豆豆眼懵懵的:“何士奇啊，他说他们老大是狗族想要整容的对象！”
    秦霁:“……”
    突然惊坐起的小手册:“？？？”
    以为小手册要干什么骚操作的肖梓稔将不靠谱的它死死按住，不给它有机可乘随意发言。
    然后他想了想，继续补充:“虽然何士奇说，他们老大是睚眦，但是，能做出这么狗的教育课的，果然还是有狗的基因吧！”
    他摇头晃脑的:“哎，这年头也真是，什么人都能当老大。”
    秦·狗男人·霁:“……”
    小·绝望·手册:“……”
    完，完了，它的书生，是不是就到头了？
    秦霁毫无声息地冷笑一声，然后瞥了眼还在兀自感慨的肖梓稔，冷漠点头，面无表情地应和着。
    其实狗男人的内心只有一个念头:果然课还是太少了！
    手边的手机屏幕突然自己亮了起来，上面，显示了一个“发送成功”的标志。只是肖梓稔隔得远，没有看见。
    内心丝毫没点数的他还在兴高采烈地给秦霁补充着这个老大到底有多狗，不仅给何士奇拉足了仇恨，就连伴生物小手册都在弃他而去的边缘徘徊。
    不时应声附和的秦霁用意念毫不顾忌地又给他加了不少教育课课时，顺便将员工训练加了一倍。
    他处理完手中的事件，然后突然转移话题:“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肖梓稔长篇大论突然卡住:对，对哦，他还没和秦霁互通姓名呢！
    面前的小气泡框突然消失，然后颤颤巍巍地飘上来一个绿色的框:“秦霁你好，我叫肖梓稔，是一个能驱……咳，能驱车卖萌的小纸人精！”
    秦霁:“嗯。”
    两人比较平和地时不时聊聊天，不久，车子平缓地行驶上了高速公路，不知为何，肖梓稔总感觉自己心跳有点快，总感觉……又要开始倒霉了。
    知道不少内幕的成精手册安静如鸡。
    它还是知道得太多了！
    *
    三十分钟后，秦霁总算将车开到了车库，但事多业务忙的他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匆忙之下只能将肖梓稔送到玄关处，什么都来不及交代就匆匆离开。
    肖梓稔歪了歪小脑袋，看对方的人影消失在面前后，慢吞吞地将手中的小手册翻出来。
    肖梓稔:“会算命吗？帮我来一卦？”
    小手册心神复杂:“不会。”
    肖梓稔轻轻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只是用慈祥的父爱眼神看着小手册。毕竟是个刚开智的伴生物，也不能要求太多。
    被迫儿子的小手册木着书皮，半天不吭声。
    来一卦？怕不是得把你吓得悲愤出走！
    在脑中脑补了一百零八部《少奶奶的九十九次出逃》剧情的小手册坚定了不能揭露秦霁身份的决心。
    另一边，肖梓稔嘟囔着翻着小手册的书页:“娇弱逃妻带球跑？天才宝贝娇妻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口嫌体正直的他越翻动作越快，两个脸颊上出现了六道粉红色的斜线，眼睛都变成了星星状。
    丝毫不知道自己和肖梓稔一样能大声“说出”所有活动的小手册慌慌忙忙地将脑子清空，重点给出了一个信息表，这才挽救了两人岌岌可危的形象！
    小手册松了口气，试图转移话题:“主人，你真厉害，居然能让秦霁心甘情愿给你这么多真龙紫气，都可以化形三个小时了呢！”
    肖梓稔有些忧愁:“他真的这么疼爱我吗？难道……我还是要以身相许？”
    想起车上的一幕的小手册一言难尽:“……”
    不过肖梓稔也就是嘴上说说，过完瘾后就翻阅着小手册，仔细看着上面浮现的个人信息:
    【持有人:肖梓稔】
    【种族:妖族】
    【目前化形进度:2/100】
    【获得紫气:30（可兑换三小时的成人时间）】
    他摸了摸书皮，在一阵静默中，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飞身而起。小巧的小jiojio在空中捣腾着，愣是踩出了踏风火轮的气势！
    小手册觉得自己快要被晃荡吐了:“怎，怎么了？”
    肖梓稔不答，只是带着小手册跑到了卫生间里定定站着，似乎有些犹豫。
    不久，面前的镜子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
    少年白色的卷发妥帖地贴着头顶，雪白的肌肤滑溜溜的，比婴儿肌还要柔软。
    脸上，一双双眼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带着长卷的睫毛，看着可爱极了。
    不知是不是对自己不太满意，少年突然沉下脸，有些厚度的嘴唇下意识地嘟起来，本来没多少肉的两颊也充满了肉肉。
    超……超“凶”？
    三分钟后，镜子前的少年人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纸人。
    小纸人坐在洗漱台上深沉托腮，他板着棺材脸，阴郁的乌云在小脑袋上晃荡。他想破纸头也想不明白，好好的高冷美人脸，怎么说没就没了！
    小手册大气不敢冒:“主，主人？how are you ？”
    肖梓稔瞥了成精手册一眼，乌云上晃晃悠悠地冒出了一个气泡框:
    “fine。”
    反正在整容前，这个人形他死也不会变的！
    ※※※※※※※※※※※※※※※※※※※※
    秦霁:这个马甲我必须让他不能掉！
    小手册:这个马甲秦霁绝对不能掉！
    肖梓稔:……
    呵！
    何士奇沧桑:然鹅我又做错了什么！
    一更！

 第 8 章

    十分钟后，说好不整容绝不化形的肖梓稔穿着宽大白衬衣狗狗祟祟地偷偷跑到了后院。
    既然有了实体，第一件事应该是收一个鬼仆，也好填充自己在异世的能力才是。
    肖梓稔圆溜溜的猫眼转着，在心底冒出了一百零八条理由说服自己，徒留小手册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秀。
    小手册有些好奇:“主人，你在做什么？”
    肖梓稔找了几块小石子，注入妖力后，小石子上闪着些许微光。
    他将石头一块块打到周围，挑眉道:“当然是干大事了，你别动，动了就坏了！”
    说着，他再次将小手册做了阵眼。
    成精手册:“……”
    他为什么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肖梓稔变成人形总算可以发声了，他小声嘟囔道:“上一次让你别动你要动，找不到你不说，咱俩还一起被一锅端了！”
    小·背锅·手册:“……”
    他终于知道哪熟悉了！想起过往，小手册气得书身都颤抖了起来，可对方还一无所察地做着渣男行径。
    tui！
    肖梓稔将手册摆正，然后起身拍了拍手:“总算弄好了，这次我一定要召唤一个强势的手下！”
    到时候对秦霁威逼利诱，看他还敢不敢带他去妖管局上课！
    想着美好未来的肖梓稔开始徒手掐诀，嘴中念念有词:“天地亡灵,阴阳之间……”
    咒语刚念完，一阵淡淡的黑雾飘过，在肖梓稔微微发亮的眼神中，黑雾逐渐消失，最终归于平静。
    肖梓稔眨眨眼，有些茫然:这……记错咒语了？
    他不信邪地先去检查了所有阴石，甚至将所有步骤都一一检查了个遍，才重新启动阵法。
    不过这一次还是和上一次一样，甚至这一次的阴气比上一次的还要少很多。
    肖梓稔抿嘴，神情有些不好看。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呢？
    被一阵哗啦啦的翻书声吵回神，肖梓稔转头看向在阵眼中心的成精手册，发出的音色如玉石般冷漠:“是你搞得鬼？”
    小手册满脸懵:“什么？”
    他这句话的上头还有着一句早早就写好的话语:“主人？你到底在做什么？”
    肖梓稔动动手指，还是低下了头:“抱歉，是我太急了。”
    他道完歉后，沉默了下，还是解释道:“我刚才在请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阵法失效了……应该是我记错阵法的问题，我应该好好想想，对……是哪错了呢……”
    成精手册看着肖梓稔再一次围着阵法打转，还是将书面上的字全部消掉，然后一字一句地打出来:“你在说什么啊？鬼不是传说吗？这个世界有了妖，为什么会有鬼？”
    肖梓稔瞥了一眼，然后漫不经心道:“少见多怪，怎么可能没鬼，应该是我用的不是玉石做阵石，所以效果不太好，这世界怎么可能没有鬼呢？”
    似乎为了说服自己，肖梓稔又重复了一遍。
    成精手册久久沉默了会儿，然后人性化地发出了一声叹息:“你生成灵智的时候，平行世界壁刚好融合了一瞬，你……出了些意外，差点灵智消散，还是三天前才慢慢从世界外回来融合的。”
    它踌躇地蹭了几个黑点，然后才继续道:“是……没分清世界吗？”
    肖梓稔骤然顿住，他死死地盯着成精手册上的那句话，久久不能言语。
    按理说，他是不该这么快的相信对方的，一个只相处了不到一天的手册，哪怕是相信秦霁，他也不可能很信任它。虽然它点出了他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但他也会警惕，然后自己去寻找有鬼的答案。
    可是……
    肖梓稔扯出一个苦笑，早该看出来的不是吗？
    明明是妖怪却不相信有鬼神的秦霁，死活摆不出来的鬼打墙和招鬼阵法，各种打击封建迷信的教育……
    成精手册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它将书上的词句一个个消掉，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头:“主人？”
    “没事，”肖梓稔摇摇头，那张带着些婴儿肥的脸上显示的尽是疲惫，“我想，我需要再静一静。”
    他瘦削的身躯在宽大的衬衫下显得弱小而无助，似乎随时都要羽化而登仙。
    肖梓稔将手中的衬衫洗净，用仅剩的妖力烘干后，整齐地叠进衣柜里。
    然后，他化成小纸人的模样，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呆呆地看着天空。
    如果说，这个世界没有鬼，那么，他穿越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又该怎样活着？
    肚子抗议般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叫声，肖梓稔却没心思在这上面，他吸了吸鼻子，大颗大颗的泪花浸透了他的脑袋。
    不久，被褥里穿来了一阵闷闷的啜泣声。
    *
    “唰——”
    一阵金光闪过，面前的黑气在瞬间消散，整个空地再次恢复了平静。
    “总算弄完了，这次应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一个有着浅粉色长发的男子温柔地开口。他右手释放着淡粉色的雾气，将在这块空地里躺下的人都转了一圈，那些皱着眉的人瞬间都变得安详起来。
    他转头看向在收拾武器的秦霁，笑问:“我听归一说，你的……”
    秦霁皱眉打断他的话:“没有的事，只是一个刚成精的孩子而已，怎么归一说什么你们都信？韩栗，管好自己。”
    韩栗耸耸肩，收回手中淡粉色雾气，满脸无辜:“不信就不信吧，这么急做什么？”
    秦霁冷笑不答，这不是怕他们以讹传讹？
    韩栗低头交代了身后人几句，见他们将地面躺着的人都一一搬走后，才转身对秦霁道:“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过归一让我告诉你，好好善待对方，毕竟……你欠他因果。”
    秦霁垂下眼睑，轻微点头表明自己知道分寸。
    韩栗也不是多八卦的人，只是突然想起便随意提醒了一下，他确实也不怎么相信归一那扯淡的结果。
    正准备离开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带着些好奇:“对了啊霁，我记得你来的时候才四点多，你记得给小可爱留饭没？”
    秦霁有些诧异:“小可爱？”
    韩栗轻笑:“挺可爱的一小崽子，叫小可爱也应当。”
    他解释完，有些迟疑道:“你不会……没给人家准备晚饭吧？”
    秦霁:“……”
    看到某人沉默是金，韩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扶额，按清醒时间来算，秦霁都上千年没吃过食物了，想不起来要吃食也应该。就是……
    他摇头轻笑，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有些古朴的手册子，直接塞到秦霁手上:“喏，好好学着点，对孩子好点，别把人气得离家出走了，我看你去哪还因果。”
    他眨眨眼，在漫天的粉色花瓣中消失在秦霁面前，那速度，生怕被秦霁追上似的。
    秦霁忽略心中那一丝不详的预感，然后略带僵硬地沉默了三秒，才有些犹豫地掏出这本小册子。
    册子只是看着古朴，但用料很新，上面的墨迹就像刚刚抄上去的一样。
    注入妖力后，在灰白的封皮上突然出现了几十个烫金的大字，大字带着闪闪的金光:
    《带球跑后，我辛苦带娃的那些年》
    ——给单亲妈妈的精品育儿书。
    秦霁:“……”
    他手上青筋微露，但手册似乎带着些特殊，他没能将手册给捏成粉碎。最终，秦霁深吸一口气，将手册扔进自己的虚拟空间，眼不见为净。
    真他妈的糟心！
    *
    阴沉着脸的秦霁还是拐道到酒店，给肖梓稔带了一份比较丰盛的饭菜。
    肖梓稔还是个刚出生的小崽崽，还是吃得好一点好。
    他停车后，提着外卖进了家门。
    出乎意料的，家里寂静极了，有种没有丝毫人气的感觉。
    秦霁试着用妖气去感应，却仍然没有感受到肖梓稔的存在。
    他随手将食物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眼中带着些担忧:该不会，这小崽子怕受教育，真离家出走了吧？
    想着对方那微弱的妖力，秦霁总感觉自己愧疚极了，他拿起车钥匙，右手的手机正打算将电话播出去，面前，一个纯白的手册突然飘了过来。
    小手册:“秦霁？”
    秦霁颔首:“肖梓稔呢？”
    小手册激动不已，整个书页都噼里啪啦地翻阅了起来:“在侧卧，它用被子将自己全蒙住了，我也拉不出来。”
    秦霁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居然会在房间里，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自己带来的食物，自己来得太晚了，肖梓稔已经睡了？
    小手册可不知道秦霁内心的心虚，他哗啦哗啦地继续冒字:“他，他哭了好久，你能帮我安慰安慰他吗？”
    虽然它也知道，秦霁非亲非故的，不可能答应他这件事，但是成精手册也没办法了，肖梓稔不出来，他发不了声，要是肖梓稔一时突然想不开，他找谁哭去？
    索性秦霁也不是过于八卦的人，他只是略微诧异了下，就直接大步走进了二楼的卧室门口，留下一个成精手册在原地震惊。
    轻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时平平坦坦的床，像极了空无一人的样子。
    他轻轻地往前走了几步，总算在寂静的空气中听见了几声啜泣。
    声音时断时续，不大，却弱得惹人心疼。
    秦霁在原地站了一瞬，看着面前的床铺，想了想，还是不发出动静地走出了门。
    门口，小手册已经缓过来了，它非常焦急地等着结果，却发现秦霁空着手出来了！
    思来想去，小手册还是决定问一问。它怯怯懦懦地正打算开口，面前的秦霁却凭空拿出了一本灰白皮的书。
    从下往上看，灯光在秦霁脸上构成色调，整个人竟带着些犹豫与……不信任？
    这难道是什么禁忌法术？
    小手册才要说出来的话语又给憋回去，半天不敢搭话，生怕被秦霁一个法术给弄没了。
    我们缘分已了了，渣主人qaq！
    ※※※※※※※※※※※※※※※※※※※※
    二更！

 第 9 章

    肖梓稔摸了摸身下的被单，在自己躺着的这一块已经湿透了，也不知道作为一个小纸人，他哪来的这么多泪水。
    他抽抽鼻子，结束哭泣。哭一顿就得了，未来还很长，还得咬牙过下去才是。
    肖梓稔用自己的小拳头手揉了揉眼睛，将脸上的表情都给揉花后，才慢慢从枕头口爬出来。
    他先是将头上的绿芽冒出来，再像个出动的小兔子一样，慢慢将脑袋和身体拔出洞穴。
    肖梓稔站起身，抖抖身上的水渍，然后转身，被吓坐在了枕头上。
    一个约摸两米长的巨大雪狼站在他面前。
    雪狼湛蓝色的眸子中带着些冷漠，通体雪白，额间带着些淡蓝色的痕迹，看着威风凛凛，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气势。
    肖梓稔脑子微微一转，就知道了面前的雪狼是谁——秦霁。
    他认得秦霁身上的妖气味，再者，秦霁家里很干净，一丝别的气味都没有，不像是会让别人随便进家里的人。
    虽然猜得十之八九，但他还试探问:“秦，秦霁？”
    没有了精气神的小气泡框蔫蔫的，有些缩水。
    雪狼眉眼柔和了些，只是神情有些不太好，这小气泡都缩水成了这样，肯定是已经饿得没力气说话。想着，倒是心中懊恼起来。
    肖梓稔知道自己猜对了，不知为何，他有些想哭。
    肖梓稔忍住眼泪，带着qaq道歉:“对，对不起呀，我把你的床弄湿了。我会给你洗干净的！”
    虽然是客卧，但这不是他可以随便弄脏人家房间的理由，道歉是必须的。
    “不需要道歉，是我要道歉才对。”
    秦霁似乎没对这句话上心，他说完后在原地站了一分多钟，就在肖梓稔打算要爬起来好好给秦霁道歉时，秦霁动了。
    他优雅稳重地迈着前腿，在距离肖梓稔很近的一段距离后，用微湿的鼻子拱了拱肖梓稔的腰身。
    薄片身体有些受不住这巨大的福气，扑哧一声给倒在了枕头上。
    肖梓稔:“……”
    秦霁:“……”
    肖梓稔抿着直线嘴快速爬起，低着小脑袋站在秦霁面前，不言不语。
    秦霁顿住，半晌才口吐人言:“对不起，我不小心……”
    肖梓稔摇摇小脑袋，还是没将它抬起。
    秦霁带着些纠结，最终，他妥协般地将狼头趴在肖梓稔身边，从肖梓稔的角度只能勾住秦霁颈间的一点白毛。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开口:“我可以，给你撸，所以别哭了，好不好？”
    听到秦霁近乎讨好安抚的话语，肖梓稔有些僵硬地抬起那花得不成样的脸，声音有些颤抖:“你，你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秦霁顿了顿，进一步解释道，“你的伴生物说你很伤心，我想，原型可能会让你心情好点，我没生气。”
    只是……似乎业务不熟练，搞砸了。
    秦霁抿抿嘴，这张狼脸显得有些严肃。这是他第一次干这种哄小孩的活儿，韩栗给的册子也不说详尽一点，好像把小崽子弄得更难受了。
    他还在想着如何补救，下一秒，一个片状物就这么直直地贴在了他脖颈间的毛发上。
    秦霁一愣，然后乖乖趴好，等着肖梓稔缓解心情。
    下一秒，颈间的毛似乎有些湿润，抽抽搭搭的哭声越哭越大，像个突然找到了家长的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霁却没想这么多，只想着韩栗给的那本书真的一点都不靠谱，为什么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肖梓稔太小，他也找不到能摸头，拥抱的渠道，不能继续实践书到底靠不靠谱，只好尽可能地放缓了声音:“别哭。”
    肖梓稔一抽一抽的:“我，我没哭，我就是在，伤，伤春悲秋！”
    秦霁突然有些想笑，他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好，伤春悲秋。”
    似乎也是觉得有些羞怯，肖梓稔哭了十来分钟后，总算平复了下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着白毛，小对话框显得有些犹犹豫豫:“谢，谢谢呀。”
    秦霁也没立刻变回来，他知道肖梓稔现在估计不怎么想看见他的人形。他想了想，跟着手册的教导，问:“饿了没？”
    肖梓稔摇摇头:“不……饿了！”
    他“不”子才开口，肚子就咕噜咕噜地想了起来，于是匆忙改口，却又被什么话都要“大声”说出来的气泡框给出卖了！
    肖梓稔委委屈屈地小声道:“其实，也不是那么饿的。”
    秦霁没敢动弹，怕肖梓稔被他给摇到一边去了。他只能僵着身子用声音交流:“饿了就去吃饭。”
    话语间，肖梓稔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顺着秦霁脖子间的毛发，然后，细细的黑线上出现了一小撮白色的毛发。
    他顿了顿，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
    气泡框突然变得空白，秦霁有些好奇地问了问。谁知肖梓稔却像是踩了蛇一样，一下子蹦跶了起来。
    他慌乱地将毛全塞进去，然后对话框疯狂闪烁:“没没没没事！我们现在去哪吃饭呀？”
    他努力闭脑，将脑袋里的各种想法全都压下去。
    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你可是个会将自己心音说出来的男人！
    还好秦霁更加在意自己没好好投喂孩子，看到肖梓稔问后，就站起身，“餐刚买回来在玄关那，你去饭厅坐好，我帮你把饭盒打开。”
    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你的嘴可以吃……”
    肖梓稔倒三角黑眼:“我，可，以，的！”
    秦霁顺着抚毛:“嗯，你可以，下去吧。”
    *
    三分钟后，肖梓稔坐在饭桌上，对着有他脑袋大的餐勺，一口就是小山一样的饭菜，吃得津津有味。而他对面，秦霁也时不时叨一口吃食，最多的时间是在看肖梓稔狼吞虎咽。
    秦霁看他将速度放慢，知道是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始问:“今天怎么哭了？”
    肖梓稔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小勺，“没什么，就是，我……不知道以后能干什么。”
    这话倒也没错，他在原来的世界无牵无挂，除了一个友人，死了也没人关心。
    可在异世呢？他连原来的饭碗都失去了，化形还需要蹭人家的真龙紫气。那他在异世还有什么意义？他又该怎么才能生存下去？
    秦霁停下筷子，仔细一想就知道了肖梓稔没有安全感的来源。
    他组织下语言，道“其实妖怪的出路很多，等稳定化形，拿到身份证后，你可以选择去学校读书，也可以来我们公司上班。”
    顿了顿，秦霁继续道:“甚至可以去考妖管局的员工，然后持证捉妖，如果你想的话。为什么突然想不到未来？”
    为什么？当然是没有了依仗。不过肖梓稔没敢说。
    他抿抿嘴，摇摇脑袋，表示自己不想讨论这个了。
    秦霁也不逼他，只是公事公办地结束话题:“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你没必要想这些，先把化形弄好就行。”
    “对了，”他放下筷子，看到肖梓稔蔫蔫的，将刚刚做好的决定告诉了他，“我帮你请了假，明天不用去妖管局上教育课了，我带你去游乐园玩。”
    手册说，小孩子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游乐园，应该……挺靠谱的吧？
    那边，正在鼓着腮帮子嚼饭的肖梓稔闻言一顿:“什么？”
    秦霁却没继续重复，因为他看肖梓稔的表情，也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难道，韩栗想害我？
    这倒是秦霁误会了，肖梓稔是不开心吗？不，他是开心到难以表露出神情！
    秦霁居然给他请假了！一想到不用再去听那见鬼的课，他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就连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了起来。
    肖梓稔连忙放下碗，生怕秦霁突然改变主意:“好好好，咱们什么时候走？”
    秦霁:“……”
    确认过眼神，是激动开心的小纸人。
    知道自己想歪了的他满脸复杂:“不急，明天我叫你就是。”
    肖梓稔疯狂点头，又是大口大硕地吃了好多饭，他完全没有注意秦霁要带他去哪，脑子里疯狂打着小转盘:
    这样的哭，他是不是可以多来几次？
    两人吃完饭后，秦霁重新给肖梓稔整理了一间卧室，在小型的拼装床上铺上棉被，然后用一张薄薄的枕巾充当被子，就连小枕头都高度刚刚合适。
    床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桔子灯，看上去温馨又充满童趣。
    就在这昏黄的灯光下，面部线条冷峻的秦霁看着都温柔了许多。
    他放轻声音:“好好休息。”
    肖梓稔乖巧地点点脑袋，他将成精手册放在枕头旁边，然后踌躇了下，没吭声。
    秦霁顿住打算离开的脚步:“怎么了？”
    肖梓稔细黑的线条手指有些局促地抠挠着，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两眼放星星地看着秦霁。
    他将两个手高过头部，歪着脑袋，给秦霁比了个心。
    然后，他脑袋上还冒出了一个粉色的小气泡:
    “爱你~给你笔芯！”
    秦·老干部直男·霁:“……”
    这……又是什么意思？爱我？！
    他深沉地点点头，嘱咐着肖梓稔早点睡，然后啪嗒一声关上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坐在电脑桌前，秦霁第一次没有处理公务，只是低头翻阅着韩栗给他的小手册，眉峰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是育儿手册没错啊，怎么把人给养歪了？
    不久，秦霁冷着一张冰块脸，坚决不承认自己有问题。
    这……应该是正常的打招呼礼节，他不能因为归一的那几句狗屁不通的话就想歪！人家多正常的一孩子啊！
    虽然秦霁给自己下了许多心理暗示，但身体还是很不放心地上网搜了搜:“爱你，笔芯是什么意思？”
    看了不少解释后，想想还是觉得不保险的秦霁，又持起鼠标，三下五除二地下载了一个压缩包。
    ——纸片人表情大全。
    莹白的灯光照在秦霁的脸上，朦朦胧胧间，他整张脸都严肃极了，仿佛在研究什么生死大事。
    ※※※※※※※※※※※※※※※※※※※※
    秦霁:表情包到手，我肯定可以一目了然地知道稔稔在想什么了！
    不久……
    秦霁:我错了。
    我也错了，后面更新稳定，更不了会请假！
    ps.明天下午更~

 第 10 章

    第二天一早，肖梓稔就被秦霁从小床上提起来了，他刚醒来时还有些懵，两个小眼睛三秒才眨一次，呆愣愣地冒个泡泡:“做什么呀？”
    秦霁手一顿，然后将人给放到了餐桌上:“去游乐园。”
    肖梓稔这才想起来，昨晚秦霁答应了他什么。不过……游乐园？他想起以前路过时那墙壁都制止不住的欢笑，也有了些好奇:真的这么好玩吗？
    可能是因为这一次的情绪波动不大，秦霁并不能从小纸脸上看出来。他有些疑惑:“不喜欢？”
    肖梓稔郑重其事:“喜欢！”
    只要不去上教育课，他做什么都喜欢！
    看着肖梓稔那饱含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睛，秦霁突然觉得，浪费一天时间去带崽似乎也不错？
    *
    今天是周天，云海乐园人山人海，有一家三口出来玩的，也有小情侣出来约会的，来来往往的人群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秦霁将小纸人平稳地放在肩膀上后，开始掏出手机，打开了刚买没多久的电子票。
    烈日当空，空气中散着些热气。可秦霁周边却是一阵凉意，只有秦霁能看见的小纸人乖乖巧巧的坐在他肩膀上，双手轻轻拉住秦霁的碎发，两只眼睛却不甘平静地左右晃动着。
    他眼中带着浓浓的好奇，一张嘴巴都张成了椭圆形的o字，借着秦霁帮他弄的障眼法，他很是顺利地在秦霁肩膀上左顾右盼起来，巴不得每一个都体验一遍。
    秦霁见肖梓稔的视线在冰激凌摊贩那停留了一瞬，问:“想吃？”
    肖梓稔别别扭扭:“也，也没有啦，就是……”
    是还没说完，秦粑粑已经将冰激凌买了回来，他一手微微端着尾端，一手拿着票，仔细浏览着:“想去玩什么？”
    肖梓稔眨眨眼，趁秦霁不注意，微微伸出小纸片舌头，快速添了一口。
    下一秒，他的气泡框都粉了起来，身边有不少粉色的泡泡咕噜咕噜地爬上了头顶。
    他两只手抱住冰激凌的头端，一边舔一边含糊不清道:“旋，旋转木马？”
    他微微侧过脑袋，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秦霁，怀着浓浓的期待与忐忑不安。
    他听他唯一的死党说过，旋转木马是游乐园最好玩的一个项目，没有之一。也不知道秦霁会不会同意带他去。
    秦霁也不拒绝，照着地图就顺了过去，刚好这项目就在他做的攻略范围内。
    不过三分钟后，秦霁站在旋转木马不远处，与即将开启的旋转木马大眼瞪小眼，陷入沉默。
    旋转木马并不算游乐园里的强势项目，但其温和的特性也吸引了大批的孩子和情侣在上面旋转着，除了童笑，就是恋爱的酸臭味。
    而他……需要带着肖梓稔上去玩旋转木马？
    一想到自己一个将近一米九的西装大汉，就这么夹在几个小情侣和小朋友之间，“童心未泯”地拖着大长腿玩旋转木马，他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不行！他不要面子的？
    秦霁眼神一沉，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糊弄过去，这么多游乐设施，就不信肖梓稔只爱这一个！
    “秦霁？”
    秦霁眼皮一跳，从繁乱的思绪中回神。他微微低头，拨开面前的对话框，面色如常:“怎么？”
    肖梓稔眨眨眼，然后好奇道:“我们不，不玩吗？”
    秦霁沉默不答，右手手指轻轻互相捏住，有些头疼。
    他斟酌了下语气:“旋转木马其实比较枯燥，我们……”
    他的声音逐渐低不可闻，因为肩上的肖宝宝脑袋已经往下坠了，就差浑身变成忧郁蓝了。
    他所有的话语都卡在了颈间，眼神陷入了纠结。
    肖梓稔虽然有些失落，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来游乐园。但他也不想给秦霁添麻烦，于是“非常贴心”地放弃了这个游戏。
    他轻轻搓揉着两个小手指:“那，那我们去其他地方逛逛吧！这个只会转圈圈也不怎么好玩。”
    秦霁欣慰极了，刚想说好，可那个字却在嘴边死活绕不过去。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的韵味，肖梓稔也察觉到了秦霁似乎有些烦躁。
    他不再说话了，低头反思自己。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太过得意忘形，他都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了，应该……
    “走吧，喜欢哪一个？”
    肖梓稔:“对不……诶？”
    他懵懵懂懂地偏过脑袋，眼中还有未消散的一点纠结于不安。
    秦霁却因为这个下定了决心，眼神也缓和了下来:“喜欢哪一个？”
    肖梓稔小声嘟囔:“我，我不挑的呀。”
    不知为何，看见懂事的肖梓稔，秦霁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他只知道肖梓稔可能身份不一般，也知道肖梓稔和他有莫大的因果关系，但其他的事情是没怎么关注的。
    肖梓稔这么敏感，一看就是个缺爱的孩子。
    越是想着，秦霁心中的那些别扭倒是放到了深处，他随意挑了一个比较高的木马，坐了上去，语气轻缓:“我设了障眼法，你要是喜欢其他的，也可以跳过去。”
    反正有他看着，怎么也不可能丢了。对自己相当自信的秦粑粑毫不犹豫地立了个flag！
    肖梓稔不知道秦霁已经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还惦记着自己不能给秦霁过于添乱。于是矜持而又腼腆道:“我坐你肩上就好啦。”
    小小软软的小可爱，两个脸上带着粉红的斜线，乖乖地冒了几个粉色泡泡，秦霁……仿佛一个被迷昏的昏君，晕头转向的，什么都是好好好行行行。
    当然啦，因为常年面瘫，肖梓稔暂时也没看出来。
    他只是矜持而又矜贵地违背了自己的“少做废事的办事原则”，小心地将肖梓稔的纸人身躯挪到了胸前的马头上。
    然后轻轻地抚摸了下肖梓稔的纸头，“抓好柱子，别掉下去了。”
    肖梓稔两个半弧手小心地攀上杆子，仰头，水汪汪的纸眼睛闪着细碎的光。
    秦霁一时看得愣怔。
    都说，二次元的眼睛是最能表达情绪的，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明显的看出别人的情绪。秦霁有些紧张地在脑中搜索了一下昨晚紧急补课的纸片人表情大全，眼神逐渐加深。
    这似乎是……我可以撩你一下吗？
    他抿抿嘴，心中陷入了两难。
    虽然妖族化形后长得都很快，但肖梓稔现在确实是一个宝宝啊。可是，这么明确拒绝了，肖梓稔会不会又失落地哭成湿巾？
    秦霁还在游移不定呢，那边，完全没看出秦霁内心纠结的肖梓稔小绿芽扬起，愉悦地给秦霁发送一串的红心:
    “秦霁霁，你真是个大好人！呸，大好妖！”
    昨天才知道好人卡的秦总瞬间冷脸。
    不过发卡的大宝贝是看不见了，他玩疯了，明明只是个温和的游戏，他脑袋瓜上的小绿芽转得比风车还快，哪能注意到秦霁的小憋屈？
    憋屈的秦粑粑尽管脑补过度，还不能把抑郁摆在脸上，因为崽崽会哭。他憋了憋，最终也只能梆硬地吐出一句:“你开心就好。”
    还好吝啬的游乐园对首富爸爸还是比较友好的，没几分钟就将两人请下了马。
    秦霁瞬间松了口气:“还想去哪玩？”
    肖梓稔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是一次成功的玩乐给了他些许勇气，他鼓足气，冒了个恰如其分的小泡泡:“我们……都玩一遍好不好？”
    他慌慌忙忙地给自己打补丁:“主，主要是，浪费了票价，不，不好。要是……”
    “你说的对，”秦霁很淡然地答应了，“那就都走一遍吧。”
    除了那个尬出天际的旋转木马，秦粑粑不相信还有什么能够让他面对泰山都不变色的脸再次变色的！
    于是他毫无畏惧地带着崽崽去玩了鬼屋，玩了碰碰车，玩了海盗船，像个贴心的老父亲一样包容着肖梓稔小山似的泡泡。
    肖梓稔也是玩疯了，他一整天都没心境低落过，坐在秦霁的脑袋上，小纸脑袋时不时蹭蹭秦霁的头发，满眼的眷恋:“秦霁霁，游乐园真的好好玩啊。”
    秦霁什么也没体验到，只是强迫自己去玩罢了，听到肖梓稔的这句话，他觉得这一天的牺牲也挺值的。
    他语气低沉而有磁性:“开心了？”
    “嗯呐！”肖梓稔重重的点了点脑袋，还差点将小脑袋埋进头发丛里，“我，我好喜欢这里呀！”
    秦霁心一跳，故作淡定:“下次再来就是。”
    肖梓稔满脸惊喜:“可，可以吗？你还会带我来？”
    秦霁:“嗯，去最后一个游戏项目吧。”
    虽然有些不舍，但得到了秦霁的保证后，肖梓稔反而提起了精神，准备开开心心地玩这号称最刺激的云霄飞车。
    他激动地爬在秦霁的脑袋上，给秦霁发了一张又一张的好妖卡。又给紫气又给玩还给吃住的大金主，这到底是什么绝美大善神仙！
    *
    云霄飞车虽然是游乐园最火的项目之一，但排的队不算很长，似乎也跟快要闭园有关系。
    约摸十多分钟后，秦霁就排到了入口。
    工作人员脸上带着职业微笑:“先生您好，请往座椅上做好。”
    秦霁面无表情地坐上了座椅上，固定好安全带，然后照常拍了拍放在脑袋上的肖梓稔:“据说这个比较刺激，要是害怕的话，抓紧我。”
    肖梓稔乖巧点头:“好！”
    看着肖梓稔乖巧的豆豆眼，秦霁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肖梓稔的小纸脸蛋，半晌才挪开目光。
    这只是个崽崽，别被归一那个老王八给带偏了！
    给大家都检查安全带花费了些时间，几分钟后，云霄飞车“卡兹”地动了一下，然后开始咕噜咕噜地往前开了起来。
    一开始并不快，哪怕突然加速，秦霁也没什么想法。他们捉妖的时候，时不时就得变成原型到处飞到处跑，那速度可比这个快多了。
    飞车逐渐加快，在最高点的时候戛然而止，然后以最快的力道俯冲了下去，中间还拐着弯地在空中翻转。
    秦霁突然回神，这才发现肖梓稔居然这么久都没冒泡了。
    “稔稔？”
    还是没有小气泡冒上来，秦霁抿嘴，眼神中带着些慌乱。
    他连不能在人群中暴露都顾及不上了，淡淡的妖力从手中升起，整个人一下子消失在整个云霄飞车上。
    十分钟后，云霄飞车上的游客一个接一个的散去，看着逐渐西沉的日光，他面色逐渐难看。
    他的崽，被他弄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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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1 章

    这里似乎是一个长着郁郁葱葱的小灌木丛的花坛，没有一个人存在。旁边，一片湖水碧波荡漾，看着非常的令人心旷神怡。
    肖梓稔坐在花坛上，单手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中的手册。
    “你说，秦霁能找到我吗？”
    看着手中的小手册，他重重叹了口气，一个厨师帽就这么在脑袋瓜上斜斜的戴着。
    小手册顿了顿，然后缓缓冒了个字:“唔……你猜？”
    肖梓稔:“……”
    猜你大爷！
    他微微撇嘴，眼中掉着几滴小眼泪，不过很快就被他憋了回去。
    真是，被秦霁养得越来越娇气了。
    他垂下眼睑，有些心烦意乱地抠挠着手中的小手册，发出簌簌的声响。
    要是以前，他哪怕迷路到饿肚子，也不会感到悲伤难过，总归一个人习惯了，可这穿越过来才几天，他就不知不觉地开始依赖起了秦霁。
    早该想到的，被带出来玩得这么开心，肯定是想把他丢掉了，他又麻烦又娇气还爱哭，昨晚还拔了他的毛！
    肖梓稔越想越觉得秦霁是真的不要他了，不然，秦霁妖力这么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不在呢？
    眼看着肖梓稔又要被乌云遮掩，小手册只能再次化身成一个老父亲开口安慰:“主人，可能秦霁也在找你呢，别丧啊！”
    “他就是打算把我扔了，”肖梓稔冒出来的泡泡都显露出了一股子风平浪静，“断头饭嘛，习惯就好了。”
    反正他也开心过了！
    肖梓稔没再伤春悲秋，他撑着花坛站了起来，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然后开始找准一个方向往前走。
    既然人家不要他，他也没必要再去粘着人家，终归有其他法子可以化形的。
    小纸人的身躯走得并不快，担心有人看见自己，肖梓稔连花坛都没怎么出，就在树木间的花坛上游走。
    小手册也战战兢兢:“主人，其实……”
    肖梓稔突然顿住:“嘘！”
    小手册瞬间闭字。
    肖梓稔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面色有些沉重:“你听，有人在哭。”
    小手册安静如鸡地停了十多秒，总算听见了哭声:“可是……”
    肖梓稔已经跑了起来，灌木丛在他面前化成虚影，整个人凌厉而又不失力量。
    小手册在疾风中识趣地再次闭字，将内心满是问号的叭叭叭放到了书页的最后一页。
    可是……咱俩都不会说话，嘘什么嘘？
    *
    肖梓稔也不知道他在嘘什么嘘，可能，生活需要仪式感吧。
    等他屁颠屁颠地跑到这块地儿后，才发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是个小胖子。
    小胖子穿着紧绷绷的背带裤，肥到有小肉窝的手握成拳，他蹲坐在地上，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姐，姐姐，你在哪啊呜呜呜，你别，别不要齐齐，呜呜呜姐姐齐齐听话，你在呜哪啊呜呜……”
    他一边打着嗝，一边哭得大喘气，整个人僵在原地又不敢走动，小脸都憋红了。
    肖梓稔沉默地看了会儿，问小手册:“我能化形多久？”
    小手册不解:“为什么要化形？主人，你只有24小时的时间，现在又和秦霁散伙了，要是……”
    肖梓稔不答，低着头喃喃:“可是他很难过，他在哭。”
    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小手册有些焦躁地翻了翻书，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它最终还是无可奈何道:“行了，记得自己兑换紫气变衣服！”
    他说完将一段心法显露在纸面上，再也戳不活了。
    肖梓稔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低头默背口诀起来。
    托他严厉师父的福，他很快就将拗口的心法给背住了，不久，空地上出现了一个十五六的少年人。
    肖梓稔来不及打量自己，只是三两步地靠近小胖子，站在一米外尽可能的友好:“别哭了，我陪你一起等姐姐来好不好？”
    小胖子抽噎了一下，一双小眼睛带着些怯意:“我，我不跟……”
    肖梓稔挑眉:“那哥哥走了？”
    小胖子哭声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又抽抽搭搭的，却再也没说不要陪。不久后，他低着头，用小胖脚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
    肖梓稔看破不说破，自己在花坛上坐了下来，不久，小胖子也在花坛边上坐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浪费这些紫气化形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小孩儿该送去哪，看小孩儿一动不动就知道小孩儿也不会信他的跟他走。他能做的，只是陪着。
    可是，肖梓稔垂眼，谁不想要有人陪着呢。
    他有些低落，小胖子居然注意到了，似乎是肖梓稔长得太过无害，降低了小胖子的防线。
    他慢慢停住哭声，沙哑的声音带着些糯意:“哥哥，也，也走丢了吗？”
    肖梓稔呆愣了下，含糊不清:“应该吧。”
    小胖子却反过来安慰肖梓稔:“哥哥的家长肯定会来找你的！”
    肖梓稔没回答，也不想回答。他陪着小胖子在这坐了半个小时后，不远处穿来了一阵喇叭声:“蒋可可小朋友，你的姐姐正在游客服务中心，请小朋友听到广播后走到大路上来，你的姐姐正在找你。”
    大路上有监控，显然，是游乐园的找人手段。
    广播从远处一直响着，看着小胖子有些茫然的表情，肖梓稔居然有些羡慕。
    他拍拍身上的灰站起来:“你叫蒋可可，对吗？”
    蒋可可呆愣愣地点点头:“我叫蒋可可，可是，大路在哪呀？”
    肖梓稔指了指不远处，“走到道上就行了，快去吧。”
    他怕自己暴露在影像中，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就没打算跟过去。反正这也就几米的路程，肖梓稔倒也不怕孩子走失。
    蒋可可顺着肖梓稔指着的方向，正准备迈步时，又停了下来:“哥哥你不走吗？我，我可以陪你去游客服务中心！”
    “不用，”肖梓稔摇摇头，“快去吧，哥哥看着你过去。”
    蒋可可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跑到了大路上。
    没过十分钟，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孩跑了过来，看见女孩激动地检查着蒋可可的小胖身子，肖梓稔变成原型，躲进了花坛里。
    坛中，小手册想翻又不敢翻，它看着肖梓稔呆呆地坐着不说话，心里也焦急:“主人你可以付出真龙紫气去发短信，要不给秦霁发一个？”
    肖梓稔回复得斩钉截铁:“不发。”
    小手册……恨铁不成钢:“你在怕什么？不试试怎么知道……”
    肖梓稔打断它:“我没怕，我只是受不住教育课对我深沉的爱意，所以打算摆脱它，重获自由！”
    小手册:“……”
    你他么的劲胡说八道吧！
    不过再怎么着急也没辙，毕竟能使用真龙紫气的是肖梓稔不是它！还是只能走怀柔政策。
    它忧心忡忡地翻圈圈:“那，化形怎么办？”
    肖梓稔吞吞/吐吐的:“没，没别的办法了吗？”
    他实在不想再寄人篱下了，特别是，再一次被人丢掉，自己一个人不好吗!
    小手册沉吟:“有是有，但是性价比太低。比如你刚刚送小男孩找到母亲，也就能得到一秒的化形时间吧。”完全入不敷出！
    可肖梓稔听到后，反而松了口气:“没事，大丈夫不，不吃嗟来之食！”
    小手册忧心忡忡:“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肖梓稔语气坚定，“靠人不如靠己！”
    小手册突然肃然起敬，这是什么高大形象的主人，思想觉悟就是高。可是等他自己收集道德金光怕不是得几百年才能化形呐！
    它的小封皮上都带着些湿润，但还是义不容辞地打消了某人的念头:“主人，咱们再考虑考虑？”
    肖梓稔抿抿嘴，摇了摇头，显然心意已决。
    看着肖梓稔软硬不吃的状态，小手册甚至巴不得自己长腿，充分展现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如果有实体，它肯定满嘴冒泡！
    它苦口婆心道:“我记得你妖气几乎没有，妖族找人都是靠妖气找的想，万一秦霁只是还没找到你呢？”
    肖梓稔沉默了下，看着似乎有些动摇，却又不敢走出那一步。
    小手册看有戏，继续叭叭叭:“这样，咱们就试一次，最后一次将妖气发过去，要是秦霁不过来，咱们再离开，好不好？”
    不管怎么说，先把形给化了，他肖梓稔到时候就是要以身相许它都没问题！不然照这进度，别说几百年，就是上千年也不一定化形啊！
    肖梓稔显然也心动了:“那，咱们试一次？”
    手中，小手册手脚麻利地早早将心法提供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泪水。
    我可真是太难了！
    *
    发完短信后，肖梓稔也没再走动，只是静静地坐在花坛边上等着那个不知道会不会找过来的秦霁。
    不过没多久，天上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肖梓稔仗着自己是妖精，将小手册挪到了木牌底下，然后继续在原地等着秦霁。
    转眼，短信已经发出去了半个小时，肖梓稔身上逐渐被润湿，脸上却越来越平静。
    这个点，该找来早就找来了，他当时就不应该试的才是。
    试了，就没理由再骗自己了。
    他的内心抽抽搭搭的，头上却连小乌云都没了，小绿芽贴近了纸皮，开始有些泛黄。
    “轰隆隆——”
    一阵剧烈的雷鸣声响起，肖梓稔有些害怕地看了看天空，最终决定不等了！
    他将小手册抱在怀里，然后瞅了瞅四周，准备先找个地方躲雨，小木牌下还是太拥挤了，不适合他们两个一起躲雨。
    肖梓稔看中了一个小洞口，在慢慢挪过去的时候，不知为何，越想越委屈，湿哒哒的身上也分不清是哪里来的水。
    他又不是拖油瓶，肯定会报答秦霁的，只是可能有点晚而已！混蛋秦霁，和妖管局老大一样狗！
    妄图用骂来壮胆，显示自己的不在意的肖梓稔，突然停住了啪嗒啪嗒的脚步。
    他顿住，有些忐忑地抬起头，某个高大的影子吓得他将小手册都弄掉了！
    而面前，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狗男人脸色不好地看着他，脸上有些狼狈的掉着雨水，眸中翻涌着无尽的深蓝。
    “总算找到你了。”
    他随手擦掉快滴进眼睛都雨水，眼中满是疲惫。正打算将肖梓稔揣怀里，却突然被几个具象化的对话框吸引了注意力:
    “和妖管局老大一样狗？”
    “混蛋？”
    “拖油瓶？”
    再一次“说”出心声的肖梓稔:“……”
    害怕被再次忽视的不防水手册:“哗哗哗——”
    默了默，还是将小崽子连同小手册揣进兜里的秦霁默不作声。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
    小手册:只要我书翻得够快，别人就忽视不了我: ）
    疯狂翻书.jpg！

 第 12 章

    细雨滴答滴答地敲击在秦霁身上，他全身被雨水浸透，而在他兜里的肖梓稔倒是没有受到雨水的打击。
    肖梓稔小心地探出小脑袋，只看了一眼又怂巴巴地缩了回去。
    秦霁好像真的生气了。
    他有些发愁，看这样估计肯定是他误会了，就是不知道这次给秦霁发自灵魂的道歉能不能补救。
    到了车外，秦霁打开车门进去，一边扯着纸巾，一边顺手将肖梓稔放到副驾驶，语气听不出开心或者不开心:“先擦擦。”
    肖梓稔小心接过纸巾，谨慎冒泡泡:“你是不是生气了？”
    气泡并没有飘到秦霁身边，远远的飘忽在肖梓稔的脑袋上，看着倒是有些不清晰。
    很显然，秦霁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气泡的存在，他说完话后就径自打开了手机，满脸严肃地在敲打着什么。
    肖梓稔有些坐立不安，他将废纸巾一把踩在脚下，然后哼哧哼哧地三两下跑到秦霁的方向盘上，鼓足勇气，用力将泡泡吹到秦霁面前:“对不起……”
    “对不起。”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个玉石般清脆冷淡的道歉，肖梓稔的气泡框在半空中突然顿住，他的黑色豆豆眼极其缓慢地眨了两下，有些不解。
    对面，虽然语气很凶但确实在诚恳道歉的秦霁眼神专注地看着肖梓稔，“对不起，没有考虑周全的就把你带来游乐园，还差点把你弄丢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气泡框突然消失了。肖梓稔头上的小绿芽左右摇晃了起来，显得有些慌乱。
    他的小拳头握了握，最终一屁股坐在方向盘上，整张脸都变成了马赛克:“不是的，是，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
    那边的秦霁突然皱了皱眉，这让肖梓稔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心不住地往下沉，像小刺一样扎在心尖上，偏偏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做错了。就像以前，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却每一次都是以对方的失望收场。
    他单薄的纸片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却硬挺着一声不吭，就连眼泪都不曾掉下。挺直的脊背带着倔强，似乎继续将柔软的内心一层层封印起来。
    看着再次安静如鸡的肖梓稔，秦霁有些无奈地按按太阳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错了就是错了，所以我会道歉并改正。说出来，只是想向你表示我的态度，下次不会再这样了。你从来就没有错，我……”
    他沉默了会儿，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我真的没有生气，从遇见你到现在，从来没有。”
    看见肖梓稔微微垂着脑袋，黑线手指无意识地继续抠挠着，秦霁总觉得有些心疼。
    还是个孩子，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成了这么一副敏感的模样。这些人到底得多狠心，才会这么冷情的对待这么可爱的崽崽？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试探性地抚了抚肖梓稔脑袋上乱颤的绿芽，干巴巴地安慰:“别哭。”
    肖梓稔吸吸鼻子，忍住那抹酸涩道:“我以为，以为你不想要我了，想要把我，丢掉！我怕，怕你不来找我了，又，有又怕你找不到我qaq。”
    虽然说得语无伦次，秦霁却奇迹般地听懂了:“没有不想要，是我不好，对不起。”
    肖梓稔紧张地攥紧手，冒出来的泡泡也不太稳定:“没关系的，只是你一直，一直没来找我，我有点害怕。”
    他现在没化形，可弹出的窗口却让人揪心，秦霁压根没法想象，要是肖梓稔能开口，他会有多难过。
    秦霁沉默了会儿，做出保证:“你……很特殊，身上几乎没有妖气，我只能用常人的方法，一个一个的搜，下次不会了。”
    他会用自己的妖气将肖梓稔包裹起来，一层层地，像打了标记一般，这样，无论肖梓稔走到哪，他都能第一时间找到对方。
    看着肖梓稔垂下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霁还是微微撇开视线，看向了自己手机。
    不久后，实在不知道怎么哄崽的秦霁有些迟疑地开口:“要不，我带你去吃肯德基？你原谅我这一次？”
    不知道是触发了什么开关，肖梓稔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摇摇头，然后将快要溢出来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不用啦，我不吃肯德基的！”
    秦霁一愣，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背后的“诸葛亮1号”拉黑，他沉吟了下，转而道:“那就吃昨天订的……咳，先吃昨天订的那家，等以后……”
    他又看了看手机界面，最终有些不自然地撇开脸，声音轻轻的:“我亲自做吃的向你道歉，好吗？”
    孔恂说，自己亲手做对方喜欢的东西会比较有诚意。
    秦霁想了想，肖梓稔喜欢的应该就是吃了吧？可是……他从没做过饭，与其用拿不出手的厨艺讨好，不如先给个承诺，日后给肖梓稔完成了。
    他的手心略微有些出汗，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久违地又体会到了紧张的感觉。
    一旁，听见秦霁的语意的肖梓稔愣住，他看着秦霁的视线中满满的难以置信:秦霁，一个看着就不好惹的首富爸爸，要亲自做吃的给他道歉？
    他的身体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心底密密麻麻地涌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有些微酸，却又带着丝丝的甜意。
    秦霁怎么，怎么这么好啊！
    他内心美得直冒泡泡，刚才的心慌啊难过啊酸涩啊通通消失不见，只能很努力地将笑着的嘴角给藏起来。
    看着肖梓稔不小心飘出来的小气泡，秦霁总算松了口气，紧绷着的侧脸也放松了下来。
    垂下头，先给自己的“诸葛亮2号”发了大红包，然后快速将车驶到酒店。
    总算哄好崽了！
    *
    一路上，肖梓稔头一次认认真真打量着秦霁的脸。
    抛下那些成见后，肖梓稔这才发现，秦霁真是哪哪都长在他的审美点上:湛蓝的眼睛，可爱！微冷的五官，气质！瘦削而有力的身材，羡慕！
    他矜持地抿抿嘴，把脑中那些不愉快的画面全都抛到了脑后。肖梓稔抬着小脑袋，有一搭没一搭地悄悄看了看秦霁，还是没忍住地啪啦啪啦站起来，双手抱住了他握方向盘的手指。
    “怎么了？”
    稍有些冷淡的嗓音在肖梓稔耳边响起，肖梓稔却丝毫不感到害怕了，他听出了隐藏在声音下的关心。
    他心一暖，连忙摇摇小脑袋:“就，碰碰你。”
    他的嘴巴成了一个q版“w”状，两个眼睛圆溜溜的，脸上还带着两个椭圆的红色腮，看上去可爱极了。
    似乎有些不自在，肖梓稔还有些躲闪地将脑袋藏进了手指节里，羞羞答答地给了几个粉红的小心心。
    没有冒出气泡框，秦霁只能根据肖梓稔的面部表情来猜。他突然又想起了昨晚下载的表情包。
    这表情上的字意思似乎是……把我的心给你？
    秦霁略微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脑袋，在心中努力劝说自己:小孩子把自己的心给家长也很正常吧，没什么好大惊小怪……才怪！
    刚才想撩他，然后用“好人卡”做掩饰，现在又要给心。秦霁抿抿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把孩子养歪了，这才几天，就送了两个心了，就……这么喜欢他？
    他张口:“你……”
    肖梓稔赶忙仰头看他，小眼睛又变成了豆豆眼:“怎么啦？”
    秦霁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没什么。”
    算了，小崽子心思敏感，还是以后再纠正吧。反正他知道自己是在养孩子就行。心里这么想，其实秦霁还是扬了扬嘴角，心情松快了起来。
    他正打算转移话题，突然想起小家伙是因为一个平平无奇的道歉给的心。
    面上地笑容突然拉平，他又瞥了瞥肖梓稔，在对方的满头问号下收敛住自己的眼神。
    不行，心思单纯，容易感动，还是得多补补课才行！
    索性肖梓稔并不知道秦霁脑补了这么多，不然，只是心情好对男神脸犯个花痴的他怕不是要哭晕在厕所！
    见肖梓稔心情好，秦霁在途中还是叮嘱了一句:“虽然今天没有好好玩尽兴，但明天还是要去上教育课的。”
    肖梓稔:“……噢qaq”
    总算知道qaq什么意思的秦总有些心软:“我让……咳，我问了问他们，上课时间不算长，到点了就接你回来。”
    肖梓稔眼珠子转了转，乖巧地点点头:“那，那好吧，你要快点来接我呀！”
    秦霁将眼睛挪开，低低地应了声:“嗯。”
    车子在川流不息的公路上行驶着，两人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坦荡。
    *
    虽然游乐园一行确实有那么些许的失败，但肖梓稔的心情却好了许多，仿佛打开了封藏多年的心结，这具体的表现在……他对秦霁更粘了。
    动不动就是带着期望地眼神看向秦霁，对话框也时不时地变成粉色，就连称呼都改成了秦霁霁！
    不过……秦霁似乎也不怎么排斥。毕竟这么软的崽，乖乖巧巧地向自己撒娇，是个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妥协。
    更何况是一直冷着脸，没人敢向他撒娇的秦霁？
    秦霁体贴地给小崽崽洗干净吹干净，然后用原型看小崽崽在家里浪了一个晚上，到十点多才沉沉的睡下。
    第二天，肖梓稔早早的就起来了，他昨天的积极似乎延续到了今天，让秦霁都有些挑眉好奇。
    “今天不怕教育课了？”
    “怕呀，”肖梓稔冒出一个蓝色的气泡框，“可是你说时间很短的！而且等上完课你就来接我了！”
    说完，无意偷换了概念的他紧了紧自己的小书包，紧张兮兮地看秦霁，似乎怕秦霁骗他。
    很有原则从不妥协的秦总紧了紧方向盘，然后郑重其事地点头:“嗯，肯定准时接你。”
    他的手机微微亮了亮屏，然后，上面雷厉风行地闪过一段公事公办的话:
    “改革，教育课时间太长了，学生容易没有效率。”
    收到信息的涂月:“……”
    神他妈没有效率，这一节课40分钟休息15分钟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哪长了？小学生都不过如此吧？
    虽然狠狠吐槽但还是不敢和boss对着杠的涂月口是心非:“好的，boss。您看一节课30分钟，一天两节如何？”
    秦霁开车途中顺手同意了这个“新模式”的教育，然后对着肖梓稔睁眼说瞎话:“刚接到消息，教育课时间缩短了，一节课就30分钟，很快就可以下课了。”
    肖梓稔两眼放光:“真的吗？秦霁霁你好厉害啊！说时间短就真的短了！”
    秦霁有些心虚的挪开视线:“嗯……妖管局也要考虑下供应商的想法的。”
    丝毫忘记自己曾经说自己“没有太多话语权”的秦霁面不红心不跳地揽过了功，还好肖梓稔太过于开心，没有注意到这个华点。
    似乎心情变好后，时间也变得尤其快，很快，两人就在妖管局门口停下。
    秦霁稳稳停住车:“我送你进去？”
    那关怀的语气仿佛一个送崽上幼儿园的老父亲！
    肖梓稔笑眯眯的:“不用啦，我可以自己来的！”
    他将车窗往下划拉，然后三两下翻过了车窗，在窗外对着秦霁挥手告别。
    秦霁看着小崽崽内心一软，正想交代什么，对面，妖管局内突然冒出了惊天怒吼:
    “次奥，哪个傻批连老娘的怪都敢抢？”
    肖·突然发懵·梓稔:“……”
    这声音是……涂月？
    ※※※※※※※※※※※※※※※※※※※※
    秦·老父亲·霁:小家伙动不动就送我心，愁人。
    不久:
    秦·醋精·霁:嗯？听说你接了我家崽崽的比心？

 第 13 章

    肖梓稔的豆豆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涂月姐姐不应该是……温柔知性款的吗？
    见他一直没有反应过来，秦霁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打开车门，绕过车到副驾驶的车窗旁，将肖梓稔接在手心上。
    “事物具有两面性，你需要用辩证的眼光看待。”
    神他妈辩证眼光！
    秦霁对自己张口就来的谎言有些微微的内疚，但看着肖梓稔似乎有些转不过弯来，生怕他又一言不合怕警察的秦霁还是决定撒下这个善意的谎言。
    他举起若有所思的肖梓稔，“所以说，上教育课是有道理的，你看，以后别人突然变脸，你也能找到源头。”
    二十岁的天师界扛把子总觉得哪哪不对，但对秦霁的信任让他开始怀疑自己:
    辩证……似乎真的是用在这的？
    秦霁眼皮一跳，使出话术转移打法:“多实践就知道了，走吧，我送你进去，上完课我就来接你。”
    肖梓稔被牵着话题走，他乖巧的坐着，两个小纸片手互相搓动着:“其实，我在里面等你下班也可以的。”
    那天是要办成妖证，所以才拖到了下午，今天不需要，可能不到中午就可以离开了，秦霁一个公司总裁，应该也得下午才下班吧？
    秦霁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个淡笑，几不可见:“没事，带你去我公司就行。”
    肖梓稔没再拒绝，他毕竟对妖管局还有阴影，能提前离开他也是开心的。
    秦霁平时话不多，就连交代事情都言简意赅。这几日对着娇气崽说的话，都赶得上他一个月总和了。
    不过……他看了看肩上的小崽崽，预感未来话可能会更多。
    步子迈得很大的秦总抛掉脑中的各种繁乱的思想，很快就走到了妖管局门口，推门而入，房内的暴躁女声清晰可闻:
    “你以为你打问号的速度够快，我就不骂你了？”
    “辣鸡玩意儿，都给老娘死！！！”
    抬眼，对面的知性女神正翘着二郎腿，双手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的比比划划，满脸写着不耐。
    肖梓稔沉默了下，难得迟疑:“真，真的是两面性吗？”
    秦霁:“……嗯，信我，肯定是两面性作祟。”
    他看向涂月，语气有些低沉:“涂月。”
    空气中所有声音戛然而止，只余下游戏酷炫的背景音。
    多年来被奴役的身体自动给出了最真实的回复，涂月尴尬又不失礼仪地抬头，将手机随手扔在了桌面上:
    “bo……咳，秦先生，来送小先生来上课呢？”
    秦先生没有先搭理她，而是一本正经地对着崽崽胡说八道:“看，两面性出来了，这是妖管局员工基本素养之一——变脸。”
    肖梓稔懵懵懂懂的点点小纸脑袋，眼中一阵亮光闪过，连秦霁都没能注意。
    听到他们狗boss的胡言乱语，暗暗抹黑，涂下属先是面容扭曲了一阵，然后很快笑吟吟地收拾好所有表情，非常具有职业操守地认下了这个莫须有的两面性。
    她直接优雅大方地走到秦霁一米远的距离，朝肖梓稔伸出手掌:“小……先生？来，我带你去上课？”
    秦霁微微侧头，想看肖梓稔的表情，但涂月今天没有穿警服，肖梓稔不仅不怕她，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亲切感。
    他二话不说地跳在了涂月的手掌上，弯着眼和涂月打招呼:“涂月姐姐好！”
    涂月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吓到小可爱。
    秦霁感觉肩膀一空，他垂下眼睑，轻轻开口:“那我走了？”
    肖梓稔毫不犹豫:“好！”
    秦霁:“……”
    就这样？
    他有些沉默，在他的想象中，肖梓稔不该这样的！他家可爱胆小的崽崽，难道不该先和他撒撒娇，然后依依不舍地和他告别吗？
    可能是他日常就是板着脸，这点委屈连忠心耿耿的下属都没发现，涂月还尽职尽责地扮演着“背锅两面人”的角色。
    她将发丝挽在脑后，语气温柔大方:“秦先生放心，我们这还准备了小零食，肯定不会让稔稔无聊的。”
    小零食是一早让何士奇买的，自从她接到她家boss改革教育的消息后，她就知道，这幼儿园必备小零食是少不了的了。
    见肖梓稔听到她私心改的名字甜甜地笑了，她内心一荡，重温了好多boss杀妖事迹才勉强克制住自己想偷崽的决心。
    秦大boss自然也听到了那声稔稔，他强行忽略掉内心的那抹不自然，不动声色地改了口:“嗯，那稔稔，我待会儿来接你。”
    “好~”
    肖梓稔一愣，很是良好的适应了这个叫法，他的嘴又变成了“w”状，将粉红的小气泡吐到秦霁面前。
    不久，他顿了顿，又补了一个“笔芯”过去。
    对面，秦boss点点头，一脸沉稳地接着心走出门，在坐上驾驶座后，二话不说地将“你不得不知道的送幼崽上学的八个注意”的电子书全删了。
    狗屁不通！
    他沉稳地启动车，手机自动给“诸葛亮二号”发了一条消息。
    不就是小零食吗？他成堆批！
    而另一边，目睹了秦霁驱车离开后的三人组在前台接待处相互看了看，沉默了一瞬。
    涂月温柔笑着:“小可爱，走，我带你去上课。”
    肖可爱眨巴着大眼睛点点头，两个小手抱住了涂月的手指，眼中亮晶晶的。
    他头上的小绿芽微微摇晃着，左边瓣写着游，右边瓣写着戏。暗戳戳的，不仔细看都看不粗来那种！
    “走吧，咱们……”涂月见到了这抹亮色，也瞅见了这两个蝇头小字，突然间脑子卡壳了，原本想说的话语全都忘了个干净。
    她勉强带着职业操守，薄唇轻启:“先……来一局？”
    肖可爱的眼睛更加透亮了。
    忠心耿耿的何士奇皱眉，还在顽强反驳:“涂姐，课程还是很紧的，待会儿老……老板就来接人了！”
    涂月沉吟了下:“你说的有道理。”
    她将紧张兮兮的肖梓稔放到前台，转身对着何士奇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小何呀。”
    小何同志背后一凉，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三分钟后，妖管局前台接待处传来一阵阵咆哮声以及满天的气泡框:
    “涂姐！奶我奶我奶我！啊啊啊我要死了！”
    “老娘自动输出都能碾压你这个菜鸡，你配吃我的奶吗？滚！”
    “乖崽，来，砍人头！”
    “好哒！”
    所以说，辩证的眼光看事件？两面性？害怕？
    不存在的！
    肖梓稔带着六条粉红的斜线，将秦老父亲忘得一干二净。
    谁还不是个暴躁游戏选手了！
    *
    涂月告诉自己，玩一局后就要哄着小孩去上课，她只是将boss减少的时间变成带着崽崽玩游戏罢了。
    然后……他们一连打了三把，还在意犹未尽。
    索性她靠着自己大妖的意志力，及时悬崖勒马，从可爱的漩涡中探出头来:
    “好了好了，课程要完不成了，先去上课，上完我们再继续好不好？”
    肖梓稔微微抿嘴，念念不舍道:“那，那好吧。”
    他站起身，两只手还不忘记抱起自己的半生手册，将有难同当发展得淋漓尽致。
    小·工具人·手册:“……”
    自己选的渣主人，再苦也得受着qaq！
    涂月看着肖梓稔和小手册的互动，不禁捂了捂小心肝，暗戳戳地将尖叫发到了群里，然后深藏功与名。
    她托起肖梓稔，给小可爱放松:“别担心，我们boss已经整改时间了，一节课只用上三十分钟，两节课就可以回家了。”
    肖梓稔嘟着脸颊，乖乖巧巧地冒泡:“嗯呐！我好开心的！”
    其实内心毫无波动，还一点都不感动！哼，要不是他家秦霁霁拿自家财产和对方辩论，这“boss”能给他降时间？
    将人带到小教室后，涂月突然想到什么，笑得满是歉意:“对了，虽然时间少了，但boss担心你以后被社会人士骗，所以又给你加了一门课程:《论人心的不可捉摸性》，放心，只有三十分钟，很快的！”
    肖梓稔委屈巴巴:“……噢。”
    等他练成绝招，他一定要暗鲨了他qaq！
    这boss也太讨厌了！
    他头顶密布着小乌云，整个人可怜兮兮的，看得涂月心中软趴趴的。不过她也不敢过多的违背boss的命令，只好忍痛偏过头不看。
    “叮——”
    涂月微微一愣，略微有些皱眉的接起电话，“什么？没妖了吗？”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涂月神情不好地走出了小教室，隐隐约约还传来她有些生气的声音:“真是个废物，早干嘛去了？”
    教室内，肖梓稔看着涂月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若有所思。
    若是他没听错了话，那边似乎说了句:疑似狐狸精在商场闹事？
    *
    涂月浑身的气场都有些低沉，何士奇也没敢多和她说话。
    她紧紧捏着手机，微微叹气:“总局抽不出人手来了，待会儿你给稔稔放一下教育课的片子，我亲自去将妖带回来。”
    何士奇有些不赞同:“涂姐，只是疑似而已。没必要让您出去，再说了，您都当文职多少年了，乍然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妖管局衰落了。”
    涂月翻了个白眼:“道理我都懂，但这次你可能解决不了。”
    何士奇倒是没这么多顾虑，他大大咧咧的:“老大公司不是在这附近嘛，实在不行还可以找老大帮忙啊！”
    反正，他身上“临时凑数”的标签也摘不下来，他也无所谓，说他无能就无能呗。
    涂月想了想，一时还是有些难以下定决心。
    何士奇见对方有松动，继续劝道:“姐，再想就来不及了！”
    “成，”涂月终于拍板，然后指了指自己落在角落的小背包:“里面有我掉的毛和一些练成妖器的牙齿，保护自己和民众优先，妖逃了就逃了。”
    何士奇肃着脸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他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转正！
    ※※※※※※※※※※※※※※※※※※※※
    秦霁:谁还不是个有小零食的粑粑了！稔稔看我！

 第 14 章

    时间紧急，何士奇并没有将完整的工作服穿在身上，他仅仅只是将外套搭在了肩上，匆匆忙忙地往车库跑去。
    毕竟是科学法治社会，非超特殊情况是不能乱动用妖力的，这次的这个看着似乎也不是特别特殊。
    他随手将衣服和包扔到了副驾驶，然后驱车前往深海广场。
    “簌簌簌。”
    似乎副驾驶上有什么轻微的响声，何士奇动动耳朵，眼神犀利地朝着副驾驶看过去。
    半晌，座位上再没有其他动静，他才略微放下防备，继续专心开车。
    估计是风吹的吧。
    黑色制服下，差点被发现的肖梓稔感受到那股视线消失后，才虚虚地松了口气。
    他好不容易才从妖管局里跑出来长长见识，可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车子很快停好，何士奇穿上外套，将书包单背着走出停车场，他手中平摊着一个有些类似于罗盘的东西。
    当确定了那个妖气最充足的地方后，何士奇收起罗盘，大步流星地朝着那边走过去。
    肖梓稔缩在背包边缘的小口袋里，小脑袋随着背包的起伏一晃一晃的，眼神却有些凝重。
    既然这个世界没有妖，那……为什么会出现一丝丝的鬼气？
    眼看着何士奇走的方向离鬼气产生的地方越来越远，他犹豫了下，最终下定决心，将自己卷成一个小纸团，跳了出去，不留下一点声响。
    约摸两分钟后，原地再也没见着何士奇的身影，从旁边的小花坛离鬼鬼祟祟地冒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他满脸凝重地冒着气泡框:“成精啊，我还剩多少化形时间来着？”
    “……”小手册对这个俗不可耐的名字表示拒绝，然后不甘不愿地回答了某人的问题:“47小时。”
    肖梓稔惊了:“这么多？”
    小手册言简意赅:“你不是，蹭了人家挺久嘛。”
    又哭又闹又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和男朋友撒娇娇！
    肖梓稔没理会小手册语气中的打趣，神情若有所思，他觉得这种哭泣还是可以多来几次。
    他很快回神，将10小时的化形时间化成衣服，最后满脸别扭地顶着壳子出发了。
    *
    化形后的肖梓稔虽然还没发育完全，只有一米七五左右，但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长腿，说脖子以下全是腿都没问题！
    他对鬼气的感知很敏感，完全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就可以很明显地感知到鬼气的存在。在跟着找了一路后，总算找到了源头。
    那是一家猫咖。
    猫咖装饰得很清新，每一个座位都彰显着浓浓的温馨，店里的小猫咪们也都不怕生，还会在门口喵呜喵呜地叫唤着拉客，萌死个人。
    不过，明明都这么卖力了，这家店似乎也没什么客人，反倒像个经营不善的店面，随时等着被转让。
    随着店前的风铃摇晃，肖梓稔踏进了店里。
    “欢迎光临，请问您想喝些什么？”
    说话的是个带着猫耳朵的娃娃脸青年，他有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双猫眼微微阖上，看着似乎没睡醒。
    肖梓稔对着上面的牌子看了一瞬，沉默。
    猫咖猫咖，只买千元白开水的猫咖，难怪生意不好！
    青年见肖梓稔面部表情僵硬，又打了个哈欠解释:“也不知道是不是路段没选好，总有人来我这点白开水看戏，久而久之，物价都贵上不少。”
    他总算睁大眼睛，一黄一蓝的鸳鸯眼看着炫彩夺人:“所以没钱就别来凑热……”
    他话没说完，突然变了张脸，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咳，客人找个地方坐坐，我去给您准备饮品。”
    他转身就到里面忙忙碌碌，也不管肖梓稔会不会突然离开。
    事实上，肖梓稔确实想离开的，毕竟前后反差太大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可是，可是这里有鬼气诶！
    肖梓稔微微撇撇嘴，不甘心地看向带着鬼气的那个角落，两个女生正坐在那聊天。
    他眼中挣扎了一瞬，最终还是咬牙坐到了女生附近的座椅上，随手捞过一个小猫咪撸了起来，一边心中无限翻涌着思绪，一边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对话。
    不管了，有这么多真龙紫气的他怕什么！
    就是不知道这人会不会和他要钱，话说，拿小手册在这抵他会要吗？
    肖梓稔忧心忡忡的想，然后决定不喝水，最后变成小纸人偷溜！
    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正夸着呢，青年就端着一杯凉水过来了。
    凉水不是普通的凉水，带着几片绿色的叶子，远远的就能闻到一阵清香。
    青年半阖着眼，将水轻轻放在了肖梓稔面前:“请慢用。”
    肖梓稔两只小爪子捧着水，疑惑不已，他的声音中带着些清冷:“为什么你突然改变了主意？”
    青年歪了歪脑袋，突然笑眯眯道:“唔……经过观察，你有享用的能力，放心，我眼力很好的，不会亏本的。”
    他的一双鸳鸯眼在肖梓稔身上走了一圈，然后懒洋洋地又坐回了前台，整个人都窝进了摇椅里。
    没钱？拿自己的热闹来开就行。
    *
    蒋茜有些不耐烦地低头看了看手表，对面叫她出来的女人到现在都没有开口，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她长久养成的习惯让她不至于像个泼妇一样骂街:“古小姐，已经过去十分钟了，您能告诉我，您约我来是做什么吗？”
    “别急呀，”被叫做古小姐的女人长得非常艳丽，整个人看上去得意又自信，“我想着和伟伟也快结婚了，这不是，来和曾经的姐妹叙叙旧嘛！”
    蒋茜抽抽嘴角，然后微微一笑:“所以呢？古小姐是想让我给您一个祝福？”
    她微微沉吟了一番:“您看，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如何？”
    对面的女人突然红了眼眶:“你心里不满也可以对我发出来，何必……”
    “我有什么可不满的？”蒋茜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对面的女人。
    她叫古茜茜，和她名字只差一个姓，两人大学结识，也在毕业后被对方撬了墙角。
    如果说在三天前，她确实很生气，可当她知道自己花在刘明伟身上的钱全被他反手拿出去泡别的女人，而且一泡就是三四年后，她……气到平静了。
    她语气平和:“他刘明伟在我这跟鸭子也没什么区别，我有什么看不开的？所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古茜茜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咬牙:“不是，我还有……”
    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开拍的新戏，蒋茜也不想多费口舌:“行了，那我先……你做什么！”
    对面的古茜茜突然面目狰狞了起来，她细长镶满了碎钻的指甲突然朝着蒋茜伸了过来，指尖带着些红色。
    蒋茜睁大了眼，她灵活地弯腰，躲过了对方的袭击。
    “你疯了？一个男人而已，想要谁他妈想和你争？”
    看见蒋茜突然怒了，对面的古茜茜笑了起来，两排深红的牙龈上满是尖尖的牙。
    蒋茜突然呆愣住:“你……”
    对面的古茜茜已经不能用人来称呼了，她的衣服变成了碎花纸样，两个眼珠子黑漆漆的，看上去没有一丝人气，她舔舔嘴唇，又是伸长指甲直接猛攻了过去。
    蒋茜瞬间回神，不过两人距离太近，这个时候躲避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狼狈地用手臂支撑在自己面前，防止自己的脸受伤。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五雷轰顶，邪魔外碎，急急如律令！”
    一个有些清冷却有足够底气的少年音在蒋茜耳边响起，她微微抬眼，只见旁边的一位白发少年面色严肃地对古茜茜发起了进攻。
    少年身手不错，不仅没有破坏猫咖内的各种器具，还三两下就将古茜茜压制到了地面上。
    古茜茜似乎神态全失，她张牙舞爪地背过身，企图咬下肖梓稔的一块肉。
    肖梓稔躲也不躲，不知道按了哪，古茜茜整个人都不动了！
    他微微低头看着这个盗版伪劣货，有些发愁:倒也不是因为事情棘手，而是有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明明没有鬼的不是吗？为什么会有人用驭鬼术来控制纸人？
    在他疑惑间，古茜茜突然变成了一个半个手臂那么长的纸人。纸人身上还穿着翠绿的棉袄，一双黑色的眼睛看着黑黝黝的，有些无端地瘆得慌。
    “小姐姐，没事了。”
    肖梓稔淡淡地朝着蒋茜开口，蒋茜手臂紧了紧，然后优雅地朝着肖梓稔笑了笑。
    她不着痕迹地将手机揣了起来，然后整了整头发:“您好，我叫蒋茜。”
    “肖梓稔。”
    蒋茜尽可能地稳住自己:“肖先生真厉害，要不是您，我可能就凉了呢。”
    “没有，”肖梓稔摇摇头，一本正经地继续天师操守:“这是转化阵，被刻在了纸人身上，从而起到将各种负面情绪转化成能量的作用。死不了人的。”
    他略一沉吟了下，这才注意到这位女孩是那天给他送洛基亚的女孩。
    见蒋茜似乎尴尬到可以抠出三室一厅了，想着还有丝因果情的肖梓稔只好打圆场:“您……没受伤吧？”
    蒋茜总算松了口气，开始尬聊:“没有，谢谢……呃，不管怎么说，真的多亏肖先生了。”
    肖梓稔不答了，他对着蒋茜沉默了会儿，然后开始盘算着是不是要偷溜。
    事情解决了，古茜茜也变成了一个纸人，偷溜就可以不付账……
    不对，蒋茜是普通人啊！
    他突然想起什么，急得脑袋瓜冒汗，却还是顽强地要崩好自己大佬的皮。
    于是他更加严肃着脸，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那，那什么，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
    “肖先生！”
    蒋茜喊住肖梓稔，在对方茫然的眼神下，抿嘴，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微笑:“我看您长得挺好看的，有没有兴趣往娱乐圈发展？”
    肖梓稔艰难道:“……不，不了，我……”
    他只想着如何才能顺利脱身，然后成功溜掉这一杯水！
    然鹅并没有什么卵用，明明非常知进退的小姐姐却不肯放开他，拉着他东扯西扯地，要不是肖梓稔没有手机，对方怕是连他微信都想交换！
    “欢迎光临~”
    一个机械的迎客音响起，吵醒了还在睡觉的猫耳青年。
    青年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是你啊，喏，人在那呢！自己领回去吧。”
    “哦对，”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记得开钱。”
    听到青年的话语，在拉扯套话的两人都松了口气，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又不约而同地裂开了。
    为什么，秦霁会在这/来的不是妖警？
    妈的，他会认出自己吗？/又要拖住一个！
    这个时候，蒋茜和肖梓稔突然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同悲欢。
    ※※※※※※※※※※※※※※※※※※※※
    肖梓稔:紧张.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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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5 章

    秦霁穿着银灰色的西装，湛蓝的眸色看上去英俊又绅士。
    他没有和青年搭话，只是随手将一颗珠子扔在青年的柜台上后，就直接了当地朝着肖梓稔所在的拐角处走过去。
    猫耳青年打了个哈欠，有些受不住地低声嘟囔:“工作狂！”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珠子含入了嘴里，三秒后，一个玳瑁色的加菲猫优雅地趴在了柜台上，漫不经心地舔着爪子。把肖梓稔的视线都转移了过去
    另一边，秦霁发现肖梓稔目光在某只肥猫身上后，毫不犹豫地挪了挪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面无表情地和肖梓稔对视，然后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小纸人，一时间有些沉默。
    不过肖梓稔完全没注意到对方诡异的心思，此刻的他简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自己立刻立，马上马变成一个小垃圾被送走！
    这他妈的，到底是个什么尴尬的一瞬间？
    蒋茜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空气中浓浓的尴尬，她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先生您好，要不咱们一起来，坐坐？”
    秦霁居然也点了点头:“好。”
    肖梓稔:“……”
    这……？
    听不到肖梓稔心声的秦霁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脊背挺直。他看了看蒋茜，最终，将视线挪到了肖梓稔身上。
    肖梓稔眼一亮，绷不住大佬的皮了，他磨磨蹭蹭地凑到秦霁的身边，小脸蛋红扑扑的:“秦……”
    “我来了我来了，”阳光健气的何士奇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打断了肖梓稔的话语。
    他在秦霁一米远处紧急刹车:“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好小可……卧槽！小可爱怎么变丑了！”
    他双目瞪大地看着面前的小纸人，那半臂长的纸人娃娃还带着两个圆形的诡异腮红，以及花花绿绿的服饰，简直丑得不忍直视。
    在一阵静默中，蒋茜弱弱地抬起手:“警官，是我报的案，相关人员都在这里了，一个没少。”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和妖都齐齐将视线挪向了肖梓稔。
    肖梓稔低头看看这抵他三四个的纸人，又看了看满脸凝重的蒋茜，以及总是别扭偏过头不看他的秦霁，总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还好，没等肖梓稔怀疑人生，何士奇就知道自己认错了，他凑近才发现，身边这个有着浓厚老大气息的小少年，是肖梓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结局，但何士奇还是很有眼力见的，他知道面前的事情需要尽快解决，也知道自家老大不能掉马，于是何士奇自作主张地只带走了蒋茜和小纸人。
    走之前，还抱走了某个变成原型的猫耳青年，贴心地给老大留出了足够的空间以及一句喵呜喵呜的“锁门”！
    八卦？不，命更重要！
    *
    秦霁有些僵硬地坐在靠椅上，不言不语，也不去看肖梓稔。
    在他看来，肖梓稔就算化形也该是个三头身的莲藕娃娃，这少年一看就气质高冷，怎么可能是他家动不动就哭的崽？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少年身上一层又一层的标记，无疑是属于他的。
    所以，他的三头身莲藕崽是真的没有了！
    肖梓稔没有读心术，看不到对方脸也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好先出声打破寂静:“秦霁霁？你是不是……”
    秦霁有些恼:“我没生气。”
    肖梓稔讪讪地闭嘴:“哦。”
    经过这一打岔，秦霁总算是缓了回来，他时不时地看眼肖梓稔，脸越来越僵硬，耳朵却开始有些红了起来。
    肖梓稔试探开口:“秦霁霁？你为什么不看我呀？”
    冷清的声音软软糯糯的，肖梓稔在秦霁面前早就没有了包袱，软得不行。
    秦霁恍惚了一瞬，脑子里冒出的全是以前肖梓稔冒出的各种气泡框。
    他毫无压力地带入了这软糯的声音，越想越觉得心都要化了，虽然不是小崽子，但是也真的很可爱，想……
    秦霁疯狂闭脑，将乱七八糟的思绪给清出脑海，然后才做好看向肖梓稔的准备:“没有，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这张脸化形没化好，摸上这小嫩脸，肖梓稔有些不满了:
    “是我太丑了？”
    不应该呀，这脸和他以前有六七分相似呢，只是没有以前那么高冷而已啊，怎么就丑了？
    索性秦霁也没让肖梓稔钻牛角尖:“不丑，很……好看。”
    那为什么还不理他？
    肖梓稔更懵了。
    想到这，肖梓稔也就自然而然地问了出来。
    秦霁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变得有些快。
    他不是不喜欢肖梓稔成为少年样，相反，他还很喜欢。肖梓稔卷卷的白毛，肖梓稔圆溜溜的眼睛，肖梓稔可可爱爱的小鼻子，无一不让他萌得晕晕乎乎的。
    要不是习惯性在外人面前绷着脸皮子，他可能有些受不住。
    肖梓稔歪着脑袋凑近秦霁:“秦霁霁，你还没说呢！”
    秦霁满脑子全是浆糊，肖梓稔的脸贴近他的脸，仿佛呼吸都打在他的面容上，带着些青草的气息，阳光而朝气。他完全不知道肖梓稔在问什么。
    他眼睛又一次扫过肖梓稔的脸，看着肖梓稔那双墨黑的双眼，然后带着些慌乱地偏过头，口不择言:“居，居然不是光头？”
    肖梓稔:“……”
    光头？
    这，这么重口？
    被怼得难以言喻的肖梓稔张张嘴，又被快速回过神的秦霁堵住:“不是，我是想问，怎么突然化形了？”
    肖梓稔这才松了口气 开始缓缓将“真龙紫气”的事说给秦霁听。
    他一点也不想给秦霁讲解为什么一个光溜溜的纸片人化形居然不是光头！
    这一点也不快乐！
    短暂地说完缘由后，秦霁的重点全偏了:“所以说，只有蹭我才行？”
    肖梓稔有些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去收集道德金光也行，只是性价比有点低。”
    秦霁摇了摇头:“不划算。”
    肖梓稔眨眨眼，明白了秦霁的未尽之意:道德金光不划算，蹭他就足够了。
    他雪白的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双水鹿鹿的大眼睛里暗藏着喜悦，秦霁不经意间瞥见，正有些呆愣，怀中突然一沉。
    他微微低头，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就磕在他肩膀上，不停地鼓动着。大腿上传来一阵温热，软软的小可爱就在自己怀里，缩成了一团。
    肖梓稔像个小孩儿一样，搂住秦霁的脖子就胡乱地蹭。不知道是外貌变小了心境也变小了，还是在异世将秦霁过度依赖了，那些所有的独立，尖刺，高冷全都被稳稳地藏在了脑后，只留下软软的肚皮朝着秦霁伸过来。
    他也不抬头，声音闷闷地从秦霁胸口传来:“你，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
    好到他再也批不起那层皮囊，他自己想象不出，如果秦霁真想把他丢了，他会变成什么样。
    因为隔着一层胸腔，秦霁总觉得肖梓稔快哭了，他有些慌乱，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冷静。
    僵硬地缓和了几秒后，秦霁抬起右手，有些犹豫地轻轻放在了肖梓稔的后脑勺上，轻柔地安抚着。
    他将头偏向外面，胸前还能感受到崽崽的温度，世界在这一刻静止，满是温暖的光辉照射着这一片静默的区域。
    还不够好。
    秦霁暗暗想着，突然觉得，归一说的话也不是那么没道理，他现在就有些上头了，如果等肖梓稔长大了，他怕是想给肖梓稔送全世界！
    这么乖的崽崽，谁不爱？就是不知道肖梓稔什么时候变回去。
    此刻的秦霁就像一个守护宝藏的恶龙，巴不得将肖梓稔叼到洞穴里，藏起来，再也不给别人窥视！
    秦霁垂下眼睑，强行忽视内心的那点不自在，他左手有些不自然地抚了抚肖梓稔的脊背，然后别扭问:“回，回去吗？”
    肖梓稔将脑袋□□，整张脸都红了，凌乱的头发妥帖地贴在头上，将肖梓稔衬得更加的可爱乖巧。
    他抿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回家吗？可，可是，我的教育课还没有学完。”
    确切的说，是一点都没学！
    秦霁以为肖梓稔说的是还差些收尾，他沉吟了下，道:“既然你可以短暂化形，那那些课程也不太合适了，我让……咳，我和他们反应反应，给你报个学校？”
    虽然化形时间不长，可能上学差点时间，但多蹭蹭，总会有的。秦霁自己心里暗戳戳地打着小算盘，面上却正直无比，还有心力将自己另一个马甲藏起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藏了，反正，崽崽不喜欢，就必须不能让崽崽知道！
    至于以后……再议！
    肖梓稔却皱巴起了脸:“我，我不想上学……”
    他小心翼翼地瞥着秦霁，眼中有些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说理由。
    “那就不去，”秦粑粑已经被可爱暴击到毫无原则，“在妖管局里正常上常识课，其他的，我教你？”
    肖梓稔甜甜地应了:“好！”
    早知道秦霁这么好说话，他就不瞎折腾了！再撒撒娇把课也给否了，多好！
    不等肖梓稔得寸进尺，秦霁就板着脸改变主意:“那先去把课补完。”
    肖·懵逼·梓稔:“……不，不回家吗？”
    秦霁想了想，解释道:“做人要从一而终，你就差个收尾，很快的，等上完课了，我就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不，不好！
    肖梓稔冷漠脸，他看着窗外快要下沉的太阳，欲哭无泪，心里仿佛有上百个小纸人在捶地。
    谁告诉秦霁他只差一点的！他差了那……么多！真要补完，他就没法买衣服了！
    肖梓稔委委屈屈，想要揪着秦霁的衣摆撒撒娇，可撒娇对象又变成了小聋瞎，自顾自地喃喃道:“先变回去，吓到别人不好。”
    肖梓稔:“……”
    所以说，他化形到底化得多失败？还会吓到别人？
    秦霁霁你变坏了！你不爱我了！！！
    ※※※※※※※※※※※※※※※※※※※※
    秦霁:变回去，叼回家，藏起来。这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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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6 章

    回去的路上，肖梓稔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他眼睛黑漆漆的，倒八字的眉毛下带着一个“人”字型的小嘴，加上立得笔直的小绿芽，看上去就像快要气炸的白包子。
    加上因为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窘迫，小粉色的椭圆腮红带来些羞意，简直萌炸个人。
    秦霁自然也被萌得满脸不自在，可要是道歉，他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自己心头那连自己都不明不白的小心思，只好陷入了沉默。
    最终，肖梓稔还是懂事地冒泡泡：“我听说，可以二次化形，就是费一点点事，要不……”
    “不用，”秦霁连忙打断，看着肖梓稔茫然的眼睛，他沉默了会儿，又不知道怎么才能描述心中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肖梓稔大方道：“没事的，就是麻烦一点，我也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太小啦！”
    还没理清思绪的秦霁微怔：“小？”
    “对呀，”肖梓稔点点小脑袋，“我都二十了呀，化形化出来看着真的好小啊。”
    二十……
    秦霁脑中不自然地脑补起了肖梓稔长成二十岁的样子：白色的卷发可能会变长，幼嫩的脸逐渐变得精致，狭长的眸子轻轻一瞥……
    “会长大的，”秦霁只要想打这个画面，就更不想让肖梓稔再次化形了，他想了想，企图打消肖梓稔的念头：
    “第一次化形是天道给的便利，一般二次化形都会比第一次还要丑的。”
    肖梓稔惊了：“真的？”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小手册都没告诉他！因为太过惊讶，肖梓稔的眼睛还变成了空心的小圆圈，小脑袋上一直冒出一个又一个的惊叹号，惶恐极了！
    秦霁扭头，遮住自己的暗笑：“嗯。”
    肖梓稔纠结了：“那，那我还是不这样了叭。”
    他可不想变得更丑！
    成功打消了这个念头的秦霁暗暗松了口气，开车的速度都快了些。
    正是中午的时候，秦霁也不想让肖梓稔饿着肚子去学习，他先是买了饭给肖梓稔吃，等吃完饭后，才带着酒足饭饱的肖宝宝前往妖管局。
    可能是因为中途折腾了些时间，两人到妖管局门口的时候，蒋茜正好也被何士奇送出门，肖梓稔赶忙将自己缩进了秦霁的衣服口袋里，不敢冒头。
    秦霁单手伸进口袋，轻柔地摸了摸肖梓稔的小绿芽，对着迎面而来的两人点头示意。
    何士奇浑身一颤，点过头后尬笑着装小聋瞎:“感谢蒋小姐的配合，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后续工作，将对方一网打尽。”
    他彬彬有礼地送蒋茜出门，只是伸出的指尖有些微颤，让秦霁皱了皱眉，总感觉下属瞒着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丝毫没看出何士奇内心慌张的蒋茜将手中的墨镜戴上，笑得很得体：“是我要感谢何警官来得及时才是。”
    “为人民服务！”何士奇脱口而出一句又红又专的话，然后赶忙拉着蒋茜离开，“蒋小姐是明星，出入不方便，我送你过去。”
    蒋茜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被推着走，以前……也没见何警官这么殷勤啊？
    难道……这次事件很危险？
    担心自己小命的蒋茜也不推脱，直接大方的接受了何士奇的好意，两人仿佛背后有鬼追着跑一般，三两下就没了影。
    看着两人一路远去的背影，肖梓稔歪歪脑袋，总算从口袋里冒出脑袋来：“她，她也知道妖怪？”
    难道这个世界，人妖共存？
    秦霁随手给何士奇发了催命短信，然后仔细回答了肖梓稔的问题：“除非是大范围的妖族闹事，不然一般都不会选择模糊人族的记忆的。而且经常抹除记忆，对人脑不太好。”
    “而且这位蒋小姐是我们妖管局的常客呢，”
    涂月从屋里出来，刚好听见了秦霁的这一大段话，惊讶秦霁话变多的同时还是没忍住，出来吸小可爱了。
    “小心一些，只要不出大乱子，我们妖族行动还是很活泛的，”她笑眯眯地伸出手：“小可爱总算回来了，走吧，我带你去上课，不然要上不完了。”
    她习以为常地等着小可爱踩上自己的掌心，对着秦霁满是疑问的视线充耳不闻，甚至不予理会。
    作为和秦霁搭档了上千年的大妖，虽然涂月也和其他妖怪一样叫着秦霁boss，但其实她对秦霁的敬畏与害怕并没有其他妖怪那么深，不然也不会在小群里对着秦霁各种八卦了。
    当然，怕，还是会怕的！
    肖梓稔也意识到此时此景对自己有些不妙，他心虚地跳上涂月掌心，试图萌混过关：“涂月姐姐好~”
    涂月眼中带着一丝笑意，很快就正经脸对秦霁道：“秦先生放心，我一定守着肖先生将教育课全都完成的，您……下午些再过来？”
    秦霁沉默了会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我在这等就好。”
    肖梓稔欲言又止。
    涂月心尖一颤，毕竟肖梓稔没上课自己也有一份功劳，可是不刷完课秦霁一查就能查出来。
    眼下她只好趁着秦霁还没求实，麻利地带着肖梓稔躲进了小教室里。
    关门，锁门，放片子，一气呵成！
    能拖一时拖一时，至于秋后算账？
    笑话，她一个文职，能算什么账？让何士奇和小可爱受着吧！
    打定主意不出去的涂月又恢复了镇定，看着小可爱的眼光中带着慈爱与怜悯。
    丝毫不知道自己“萌”错人了的肖梓稔满头雾水，“怎，怎么啦？”
    涂月略过话题：“没事，秦先生在外面一直等，我们就不下课了可好？”
    肖梓稔一听，也严肃了起来，板着一张小纸脸：“可以！”
    两人相视一笑，打定了二倍速+不休息的主意！
    *
    因为是二倍速的视频，肖梓稔刷得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从小屋里出来了。
    大厅前台处，秦霁穿着白衬衫，将袖子挽到了手肘上，西装外套搭在小臂上，看着肖梓稔的眼神深邃而难以辨认情绪。
    而他身旁，一只垂头丧气的哈士奇有些蔫蔫地爬在他脚边，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肖梓稔抱着小手册，成功发现外面的气氛有些凝滞，整个八风不动的步伐也停了下来。
    看着那警惕的小眼睛咕噜咕噜乱转，秦霁突然气笑了：“走吧，回去。”
    肖梓稔试探地伸出小jiojio，眼睛眨巴眨巴的：“那，那你还带我去买衣服吗？”
    秦霁呼吸一滞，无可奈何道：“买，走吧。”
    肯买衣服，看来不生气！
    肖梓稔眼一亮，三两下飘到了秦霁的肩膀上，小绿芽也开心地胡乱发颤。
    见秦霁要带自己到车上去了，他好奇地看了看还在地上用身体洗地板的哈士奇，疑惑问：“那个，妖管局也养狗吗？”
    “嗯，”秦霁面色不变，“警犬，出任务才回来。”
    肖梓稔惊讶：“自己出任务？”
    秦霁颔首：“对，妖管局的员工都应该独当一面。”
    肖梓稔恍然大悟：“所以说，妖管局的老大到底是谁呀？连狗都不放过？”
    这劳动力榨压得，他都看不下去了！
    秦扒皮：“……”
    他面色有些冷，一手提拎着肖梓稔头顶的小绿芽，与满脸茫然的肖梓稔面对面。湛蓝的眼神深邃，看得肖梓稔绿芽一跳一跳的。
    看着对方还是一副懵懵懂懂可爱而不自知的模样，秦霁心头的那口气又散得一干二净：“那狗是何士奇。”
    本只是一时气愤，将何士奇给贬成狗，谁知反而反噬到自己身上。不得不说，肖梓稔的关注点是真的有点歪，也真的克他。
    肖梓稔：“……”
    他简直尴尬极了，谁能想呢，何士奇真的就是一条哈士奇，这妖怪取名字也太不走心了叭！
    见肖梓稔别别扭扭的，秦霁将肖梓稔放手心上，主动揭过话题：“你很喜欢游戏？”
    肖梓稔瞬间警醒：“不，不喜欢！”
    秦霁毫不犹豫地卖下属：“可何士奇说你们打了一早上的游戏。”
    肖梓稔委屈巴巴：“哪有！明明只有三局！”
    冒完泡，肖梓稔这才醒悟自己说了什么，他慌里慌张地想要打补丁，秦霁却早早地用另一只手揪住了对话框：“人证物证有了。”
    肖梓稔卡机了。
    他磨磨蹭蹭的，豆豆眼时不时地瞥秦霁，就怕秦霁生气。
    秦霁哪还敢生气？这小哭包在去游乐园回来后，变得更加粘人了，仿佛释放了天性，动不动就开始撒娇，秦霁每次都是气聚到心口又瞬间打消了。
    不得不说，一物降一物是有道理的。
    他用妖力将具象化的对话框保留住，逼迫自己狠下心：“刚才妖管局通知，你既然可以化形了，就得多上些课了，等以后能长期化形了，还是要去学校的。”
    肖梓稔对秦霁的后半句充耳不闻，以后的事以后推。他只琢磨着那个多上课的事。
    他将自己团成一个球：“又要上课，他怎么那么讨厌啊，专门盯着我。”
    秦霁撒谎不打草稿：“因为你可爱。”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有多重身份的好处了，想干坏事直接推给一个不存在的人，多好！
    肖梓稔气呼呼的，却又不敢说什么，毕竟自家秦霁霁还在给这个boss打工，只好不情不愿道：“那，那好吧，我会好好学的。”
    对方懂事得过分，秦霁自己又心软了起来：“还是只上上午，下午可以去我公司打游戏。”
    肖梓稔眼巴巴地看着秦霁：“真，真的吗？”
    “嗯，”秦霁一边分神让孔恂将市面上火的游戏都给下载在电脑里，一边安抚肖梓稔：“喜欢什么游戏？”
    肖梓稔有些不好意思：“植，植物大战僵尸？其实，我都可以的！”
    虽然白天和何士奇他们玩得热烈，但比起联机游戏，肖梓稔更喜欢单机游戏，不需要配合队友，自在！
    秦霁满口答应，对肖梓稔不再怕他感到欣慰。
    他仔细将肖梓稔给塞车里，然后一本正经地给孔助理发微信：“下个植物大战僵尸。”
    想了想，秦霁又不放心的补了一句：“记得多氪金。”
    突然收到上司不务正业的微信的孔助理面不改色：“……好的，boss。”
    转头，勤劳能干的孔助理陷入了纠结。他看着植物大战僵尸的界面，一时也没法分辨，到底怎么才能成功多氪金。
    话说，买下这个游戏可以吗？
    与此同时，号称文职无所畏惧的涂月大妖看着手中的外派令笑得一脸勉强：
    狗男人总算忍不住，对她这朵娇花动手了呢：）
    ※※※※※※※※※※※※※※※※※※※※
    秦霁（得意.jpg）:多个身份真好用^_^
    不久……
    秦霁（警惕.jpg）:捂紧我的小马甲

 第 17 章

    “钥匙”是一家专门供妖族买卖的商场，里面一共分为五层，基本上衣食住行都可以在这买到。
    秦霁轻车熟路地带着肖梓稔上了二楼，整个二楼卖都是各种各样的带属性服装，也方便肖梓稔挑选。
    肖梓稔从秦霁衣领中爬出来，整个人似乎有些蔫巴。他的小嫩芽摩挲着秦霁的下巴，弄得秦霁痒痒的。
    秦霁不得不将肖梓稔取下来，尽可能压下心中的痒意:“一家家的看？”
    肖梓稔在半空中蹦跶了几下，成功将自己晃荡到秦霁头上后，冒出的泡泡有些缓慢:“好的呀！”
    秦霁沉稳地带着肖梓稔走向第一家店铺，丝毫不乱。
    第一家店是鲛人开的店，里面的服装款式多样，每一件都带这些细碎的蓝光。这些衣服除了比一般衣服坚韧外，最大的功效就是防水了。
    服装店也比较有名，里面的服装款式新颖还很实用，除了小贵没有别的缺点，基本上有钱的妖族都爱在这买几件衣服。
    秦霁刚跨入店铺，店家就迎了上来，是一个脸上爬了半脸花纹的女鲛人。
    “欢迎光……”她笑盈盈的面容突然僵硬了起来，“尊……”
    “你好，”秦霁冷静打断，“有身高一米七左右穿的衣服吗？”
    肖梓稔蓦地回神，瞪大了双眼。他拿自己的纸片脸滚着秦霁的头发，整个人处在炸的边缘。
    他是个一米八的崽！一米八！哪怕现在不是，以后也要是的！！！
    可惜被蹭的秦粑粑装小聋瞎，而对面的店家已经升天了。
    她完全不关心为什么秦霁要打断她的话，只听见了那个一米七的衣服。
    这一听就不是尊上自己要的！而且，什么样的妖有资格让尊上买衣服？
    店家瞬间打通七窍，直击重点:难道，要衣服的是未来夫人？
    她咽了口唾沫，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什么惊天大秘密，注意力变狭窄的她连秦霁头上的白雪花片都没看见，硬着头皮给秦霁带路:“请跟我来。”
    她目标明确地带着秦霁转到少年区，心中祈祷着自己不要被尊上“灭口”。
    凭着优秀的职业素养，店家还是尽职尽责地介绍了起来:“这里都是适合一米七左右的女性……”
    秦霁皱眉:“是男的。”
    “……”店家大吃一斤，撑得慌的她还能顽强地改口，“不仅如此，还有小巧的男孩子也可以穿哦！”
    她僵硬地拿过一套万能背带裤，看着可爱又显腿长:“一般的男孩子都喜欢这样的款式呢，先生需要……打包吗？”
    她也是看着周围没有“神秘一米七”才直接跳过了试一试的步骤，害怕极了的店家完全忘记了询问对方的喜好和长相。
    笑话，打听尊上夫人？她怕不是想变成死鱼！
    不过秦霁没看出来，他也很无辜，只是为了妖族的生存大业日常板脸而已，谁知道凶兽的名气让他凶名在外呢？
    他接过背带裤，毫不顾忌地问了问埋进头皮的小可爱，声音低沉温和:“喜欢吗？”
    肖梓稔揪揪他的头发，疯狂摇头:“不喜欢！”
    他就是死，也不会穿背带裤的！！！
    看出肖梓稔的拒绝，秦霁有些遗憾地将衣服递回去，声音又恢复正常温度:“他不喜欢，有其他的吗？”
    店家这才从温和的尊上身上回过神，注意到在尊上头顶的小纸片。
    她眼皮子跳了跳，开始装睁眼瞎:“这样啊，我们这还有……”
    她一件件的介绍过去，从可爱到成熟，从内搭到外套，可惜不是肖梓稔嫌弃娘兮兮软乎乎的不要，就是秦霁嫌弃太成熟太死板不要。
    最后，在店家口干舌燥在随时要去世的边缘挣扎时，两人总算达成了共识。
    肖梓稔选了件校园风的淡蓝色针织衫。
    搭配休闲风的裤子后，虽然看上去还是会显得幼齿，但也有了股清冷校草的韵味。
    秦霁想了想:“要试试吗？”
    肖梓稔还是摇摇头:“紫气还是要攒着的！”
    他今天在蒋茜离开时给打了一道自己的妖气过去，方便日后去找蒋茜。现在蒋茜身上的事情还没解决，为了偿还因果，他需要足够的化形时间去解决问题。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衣服肖梓稔还是不太满意！
    除非迫不得已，他才不将衣服套身上呢！
    而秦霁倒是想歪了，他以为肖梓稔说的是，再多攒攒，争取可以正式化形。
    为了崽崽能够早日化形的秦霁也没有强求，他将搭配好的一套衣服递给店家，让店家打包起来。
    终于逃离了苦海的店家如脱缰的野狗般拽着衣服就跑柜台，那架势仿佛在进行五十米冲刺，半分不犹豫！
    秦霁也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头上的小崽崽身上了。看见自己脑袋上的肖梓稔冒出了哈欠，秦霁眉眼柔和了下来。
    他将小甜崽放到手心上:“困了？”
    肖梓稔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嗯呐！”
    秦霁戳了戳肖梓稔的小脸蛋，坏心犹豫:“可是衣服还没买好……”
    肖梓稔也纠结地皱起眉毛:“那……要不从前面不要的选一些？”
    他今天似乎第一次化形这么长时间，加上那宛如念经的教育课，整个妖都要累瘫了。反正他是一点都不想继续逛了，只想长眠于窝里！
    秦霁迟疑了下，不坚定地拒绝:“不好，你不喜欢。”
    “喜欢的！”肖梓稔为了睡觉也是拼了，“秦霁霁，随便选一选就回去啦，我好困呀。”
    他双手抱着秦霁的手腕，小眼睛眨巴眨巴的，一秒眨一下，试图用频率告诉秦霁:就快睁不开啦！
    秦霁眼底涌上笑意，暖得不行。他食指抚了抚肖梓稔的背，语气勉强:“好，我让店家把衣服包起来。”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看中的“幼齿”衣服打包成一堆，挪到了柜台前，言简意赅:“全要了。”
    店家愣了愣，马上就是一个职业微笑:“好的，请稍等。”
    虽然尊上高冷恐怖还有威严，但是这是一笔大生意啊！
    陷入钱眼的店家无所畏惧，手脚麻利地三秒一件全给包了起来，深怕对面的大客户突然反悔！
    有点后悔的肖梓稔勉强撑着眼皮看了看，这一个又一个的袋子中，不仅没有他看中的成熟风，还一滋溜的全是类童装，其中还有一件特别显眼的海绵宝宝睡衣和那件背带裤。
    肖梓稔:“……”
    哦，原来您老的我不喜欢是指这个啊！
    他冷漠脸，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气到不困了，然后被眼尖的秦霁单手安抚下来。
    秦霁手指轻缓地抚着背:“困就先休息，我待会儿给你买几双鞋就回去。”
    秦霁的手法太过于温和，肖梓稔眼皮子开始打架:“不，不要幼稚的！”
    秦霁老父亲般的好好好行行行:“嗯，买百搭。”
    肖梓稔总算放心，小声嘟囔着睡着了。睡觉时，还不忘记吐泡泡吹彩虹屁:
    “zzzz~秦霁霁真好，我会还钱的！”
    秦霁垂眸，抚摸得更加轻柔，他看着肖梓稔的那张小纸脸，o型嘴时大时小的，小胳膊也爬在手心上，时不时地蹭蹭，让他内心安静又祥和。
    “先生……”
    耗时几分钟，总算把衣服包好了的店家自然而然的止住了声音。
    从她这看，冷峻的尊上剑眉柔和，他浑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被收入体内，只留下温和的外表，看着手中的小人温柔而专注。
    店家一时都失了声。
    她们都知道尊上过得苦的。
    明明是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妖，就被即将濒临崩塌的妖族重任给压住，从此越来越冰冷，连话语都没有几句。
    可是，弱小的他们不能给尊上更多的助力，只能想着，再听话些就好了，再听话些，尊上就要轻松些。
    全妖族的人都这么想，也都这么做了，可尊上也越来越冷。从她出生到现在，虽然见着尊上的机会不多，这也是第一次看见尊上这般愉悦，让她都不忍打破这一刻的寂静。
    不过秦霁还是听见了，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服装袋都收入体内的空间后，点头付账:“刷卡。”
    钻钱眼的店家瞬间将伤春悲秋抛在脑后，三下五除二地做完交易，立刻扬起了职业微笑，递卡送客一条龙服务:“好的，欢迎下次光临！”
    承包服装店什么的，尊上，请务必多来几次！
    秦霁接过卡，带着掌心的小纸人走到卖鞋的专区。
    他也知道分寸，不能逗崽逗过头了，只是信守承诺地买了些百搭的鞋，就带着肖梓稔回去了。
    当然，一心只注意到肖梓稔的秦霁没有发现，一夜之间，他有了一个小情人的传言已经传遍了“说妖坛”，然而每个妖族都在为他的“疑似”脱单疯狂辟谣！
    帝卿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好不容易才将空间壁补完整回来，就看到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帖子。
    看着难得整齐的一边倒言论，帝卿不屑极了，他啪啪啪地在论坛上带节奏:
    “不可能的！楼主愚人节编得就不能走心点？万年单身的尊上有小情儿？尊上还特温柔地注视人家给人家承包服装店？
    醒醒吧，都0202了，为了妖族的繁衍你们官方都戏这么多吗？”
    发完，犹觉得不过瘾的他还将这个截图给发到了小群里:
    【风流浪子帝卿卿:截图.jpg】
    【风流浪子帝卿卿: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看看妖族压力都大成什么样了！又疯了一个。】
    【可爱软萌甜:……】
    【天下第一美:……】
    【栗子:……】
    【小白白:……】
    【龟虽寿:诶，都说快了。】
    【风流浪子帝卿卿:？？？啥玩意？你们又在打什么哑谜？】
    【风流浪子帝卿卿:妖呢？冒泡啊！】
    任凭帝卿怎么呼喊，群里都没谁再冒泡了，不过在他的不懈努力下，还是揪到了唯一善良的小何，虽然善良的小何说话并不善良。
    【临时工小何:……卿哥，你村网通？】
    帝卿:“……”
    他再次去琢磨了一遍这个帖子，陷入深深的疑惑:就是虚假消息啊！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
    帝卿: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凶兽家的苦命长工们:boss的爱情！
    帝卿:！！！
    秦霁:？？？
    这下妖管局总部的妖都齐啦！
    ps.攻还没开窍哦！只是有点苗头了！

 第 18 章

    好奇心死重的帝卿卿打算亲自来妖管局康康，到底这帮混蛋瞒了他什么。
    他一大清早就大摇大摆地走进妖管局，局内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妖影。
    准备往前迈的步伐顿住，帝卿警惕地左右观察，深怕又被害得踩坑。
    没过多久，一直雪白肚皮的哈士奇身上裹着抹布，湿哒哒的，满脸苦大仇深地对着地板作斗争。
    帝卿沉默了下，好奇不已:“你们这是打了什么赌输了？”
    生无可恋的小何同志瞥了帝卿一眼，继续身滚地板，语气幽幽的:“卿哥你要是弄脏了，我就去告老大。”
    正准备使坏的帝卿卿:“……”
    他摸摸鼻子，笑得一脸坦然:“我是那种人嘛，我就是有些好奇，回来看看。对了，你家涂姐呢？”
    何士奇诡异地沉默了一瞬，让帝卿突然有些小慌。
    “涂姐外出任务了。”
    帝卿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哈哈哈，既然这样，我就替小月月守一守前台吧。”
    他刚说完，发现何士奇眼神更诡异了。
    帝卿卿陷入了茫然。
    他只是，出差一个月而已，为什么妖管局变得跟他格格不入了起来？
    正在他反思反思又反思时，门口悄摸摸地跑进来一个雪白雪白的小纸片，吓得帝卿差点一个水球扔出去。
    “卧槽！”帝卿稳住心态，“今天妖管局不营业，小妖怪，明天再来吧。”
    涂月不在，他哪知道该做什么？不过这一年来不了几个妖的总局居然也能来个妖气微弱的小妖怪，这也太难得了！
    刚进门的肖梓稔茫然脸:“？？？”
    索性哈士奇见状解释了一番:“是个刚成精没多久的小可爱，老大让他来这上教育课。”
    他顿了顿，继续道:“涂姐不在，卿哥你帮小可爱开一开放映机吧，我没权限。”
    作为一个因为办事不利刚刚被降为临时工的社畜狗，他只能积极的表现寻求老大的原谅qaq！
    “奇怪，老大怎么管起这些了，又不是他媳妇。”帝卿小声嘀咕着，小眼神不住地打量着肖梓稔，企图看出肖梓稔的与众不同来。
    肖梓稔才和秦霁分开，昨晚睡得很香甜的他今天精力满满。看到外面没人接，他自告奋勇地自己进局，结果一进来就听见了一声“卧槽”，他整个纸片都要不好了！
    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留着黑色的中长发却丝毫不显娘气，反而带着些风流倜傥的韵味。
    肖梓稔有点紧张地揪揪自己纸片身体:“那个，涂月姐姐去哪了呀？”
    帝卿眨眨眼，将肖梓稔捧到手心上:“出差，话说，你成年了吗？”
    肖梓稔:“……成，成年了！”
    “撒谎！”帝卿小眼一眯，看破了一切，“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成年了，乖，我带你去看教育片。”
    肖梓稔:“……”
    他也开始反思反思再反思，为什么，没人觉得他是个成年崽？
    他明明那么大佬范！
    帝卿带着沉思的小可爱进入另一间放映室内，他将肖梓稔稳稳当当地摆放在小沙发上，还整了整肖梓稔的小脚小手，就像摆放一个洋娃娃一样。
    然后他撅着屁股开始在下面的柜子里翻找着，整个放映室都被弄得“霹雳哐啷”的。
    肖梓稔此刻真庆幸自己没耳朵，收音都是一样的音量，不然怕不是要被这声音弄得心跳加速！他小心翼翼地吹了个泡泡过去:
    “你在干什么呀？”
    帝卿手一顿，掏出一张光碟:“给你放教育片啊。”
    肖梓稔欲言又止:“可是……”涂月给他放的不需要碟啊，都是输入妖力直接出画面的！
    不等肖梓稔冒完泡，帝卿已经非常效率地给肖梓稔放好碟了。瞬间，整个放映室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歌声:
    “葫芦娃，葫芦娃……”
    伴随着激昂的片头曲，帝卿得意得调小音量，一边哼哼一边拍干净手中的灰，“好不容易才揪出来的动画教育片，乖，好好看啊！”
    他满脸神秘地凑过来:“放心，这个放映室，隔音效果好！你可以随意造作！”
    肖梓稔:“……”
    我真是谢谢您嘞！
    想是这么想，但肖宝宝还是口嫌体正直地看起了葫芦娃。反正……这次可不是他的锅！他反驳了的，提醒了的！
    *
    刚把肖梓稔送进去的秦霁开车到公司，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又没有什么忘记了的。
    想不出来索性就不急着想了。
    秦霁将车停在地下车库，直接从电梯上了办公室。
    门口，兢兢业业的孔助理已经在这候着了:“boss，已经按您的要求，下载了包括植物大战僵尸在内的十余款游戏，每种游戏都大量氪金了。”
    他顿了顿，沉稳道:“其中植物大战僵尸是单机游戏，没有氪金渠道，于是我另外下载了修改器，无限氪金。”
    秦霁进门的步伐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走进去:“嗯，继续。”
    孔助理看破不说破，敬业地继续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西北那边有大妖聚众闹事，涂月被外派到西北捉妖，何士奇因为处理事故不当降为临时工等待下一次的员工考核，现在妖管局内没有大妖坐镇，需要将帝卿召回来暂补空缺吗？”
    仔细数一数，确实没几个能抽空坐镇总局了，只能谁空闲了抽谁去。
    秦霁沉默，终于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
    妖管局严防死守，结果还有妖在妖管局总局所在区域闹事，而涂月他们还没能将影响最小化，怎么说两人都逃不开责罚。
    秦霁也是随意寻个由头小惩大诫一番，谁知今天被提醒才发现，妖管局内没妖了！
    那他家崽崽的教育课……
    他敲了敲桌子，面上看不出丝毫不妥:“嗯，做好交接，涂月不一定能及时回来，让帝卿今天就上岗。”
    孔助理沉稳点头:“好的，boss。下面……”
    秦霁沉着脸听着孔助理一条条的汇报，有些不耐烦，这个助理怎么还不去和帝卿做交接？
    分心二用的秦霁又暗戳戳地摸出手机，想给帝卿嘱咐一番又觉得不妥，只能继续沉稳地听着孔助理汇报解决问题，脸沉得可以滴水。
    孔助理小雷达收到讯号，他微微停顿，在秦霁以为快要结束时，又继续了，这一次连语速都放慢了许多，生怕给秦霁触霉头。
    想早点给崽崽放片的秦霁:“……”
    大公司的总裁，不都应该为所欲为的？哪来这么多文件！
    *
    肖梓稔坐在放映室里看了三个小时的动画片，成功把一早上的教育课给混了过去。
    他从小教室中探出头来，发现何士奇在地板上趴着打瞌睡，而那个刚见面的帝卿，正捧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
    肖梓稔“啪嗒啪嗒”地走过去，有些不好意思:“我看完了。”
    文字框飘到帝卿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将手中的手机放下，挑眉又是一副洒脱样:“还要看吗？”
    肖梓稔薄薄的纸片身躯站在前台，小眼睛眨巴眨巴的，让帝卿这个风流浪子都忍不住心软，语气都温和了不少。
    他摇摇脑袋，腼腼腆腆的:“我，我能不能回去呀？”
    “看完了当然可以，”帝卿理所当然地回答，“不过你的家长呢？也太不负责了吧？告诉我他电话我教训教训他。”
    肖梓稔笑弯了眼睛:“我监护人叫秦霁，我想自己发短信给他，你能给我手机吗？”
    帝卿:“……”
    秦什么？你在说一遍？
    他拿他这么多年的雄浑妖力打担保，妖族绝对只有一个叫秦霁的人，而且就是他认识的秦霁！
    想起昨晚那个帖子，以及这帮畜生模棱两可的态度，帝卿卿觉得自己好像窥透了些真相，随时在去世的边缘徘徊。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机收了起来:“不好意思手机突然没电了，要不，你再等等？”
    先等他仔细回想一下今天的所作所为，到底有没有冒犯到夫人！
    另外，这未成年真是夫人？他们boss应该没这么重口吧？
    完全不知道帝卿心中想法的肖梓稔失落极了:“那，那好吧。”
    要是有选择的话，他还是比较愿意被秦霁霁带走的，毕竟只和秦霁霁熟嘛。
    他垂头丧气地坐在前台，两只小手一点一点的，委屈巴巴，看得帝卿心肝一颤，仿佛自己翻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
    帝卿忍了忍，还是磨蹭着将自己的手机摸了出来:“要不，咱们先打个游……”
    也是巧了，帝卿话还没说完，秦霁就刚好到了妖管局。
    他带着满身的凌冽，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板正的西装也有些不太齐整，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不过满身风霜的秦boss第一眼就直接看向了想带着崽崽打游戏的帝卿。
    仿佛x射线一般，眼神不善，成功让帝卿闭上了嘴，蹲成了蘑菇。
    肖梓稔歪着小脑袋抬头，心心念念的大家长就站在自己面前，他激动得跳了起来:“秦霁霁！你来接我啦？”
    正打算自己给崽崽放教育片的秦霁:“……嗯。”
    算了，是他的失误，今天少看一天教育课也没什么的。
    底线一降再降的秦霁毫无原则地再次妥协。
    肖梓稔高兴得吐泡泡，每个泡泡上都有着一连串的彩虹屁，看得出来是非常兴奋了！
    他身上飘出一个又一个的红心，控制不住的那种，又有些别扭地红着小脸，等着秦霁将他带上肩膀。
    秦霁也很自然地将他飘出来的红心照单全收，费了些妖力将红心固定住，然后将人揣进了兜里。
    微冷的声线中带着些愉悦:“这么开心？”
    肖梓稔重重地点点小脑袋:“刚想你你就来了，超开心！”
    不仅没有上课，还有游戏玩，能不开心嘛！他还没忘记秦霁答应给他打游戏呢！
    秦霁却是心头一软，想他啊……
    “boss……？”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秦霁脸一僵，看过去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帝卿:“……”
    好的，知道boss禽兽了，不仅禽兽，还凶: ）。
    肖梓稔才冒个头，就被背后长眼睛的秦霁按下去:“这是代号，我赚钱开公司，他们都这么叫我。”
    肖梓稔乖巧点头:“噢！”
    帝卿对boss瞎说话有些不解，但是一点也不敢瞎逼逼。他就这么对着boss行注目礼，看着boss完全不搭理他的上车离开，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怀疑。
    他木着脸看向何士奇:“小何啊！”
    小何同志身体一僵:“……”
    讲道理，你们这帮凶兽都这么不讲道理的吗？有事小何，没事呵呵？
    另一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让一个上古大妖再次崩溃到怀疑人生的肖梓稔从秦霁口袋扒拉出了一个黄色的纸，好奇不已:“这个是什么？”
    秦霁看了眼，不在意道:“归一……我一个朋友弄出来的玩意儿，叫黄符，喜欢？”
    “喜欢！”肖梓稔呼吸一滞，心跳差点骤停，“可，可以送我一点点吗？我以后，赚钱给你！”
    秦霁转头，看见肖梓稔小心翼翼的动作中带着期待，第一次发现他居然还有这么喜欢的动作。
    他有些失神地看了面前的小纸人，近乎喃喃:“你要它，做什么？”
    ※※※※※※※※※※※※※※※※※※※※
    帝卿:我太难了，所有的老畜生都不告诉我，让我在boss前犯错qaq！
    何士奇:那我又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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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9 章

    秦霁看上去很冷静，他微微垂眸，将黄符整整齐齐的放到肖梓稔面前，仿佛问出的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可肖梓稔却很敏感的感受到，他在期待，也在紧张。他故意不去看肖梓稔，心中既期待着肖梓稔给他说他的想法是对的，又害怕自己想的最终还是错了，整个人身上都矛盾极了。
    为什么呢？肖梓稔有些不解，但他还是必须给一个恰当的理由，毕竟他真的很需要黄符。
    他将手放在秦霁的手指上:“这是茅……小手册告诉我的呀，他说这个东西可以用！”
    肖梓稔本想科普一下他们茅山道士符咒有多厉害，但话到嘴边突然想起那该死的教育课，瞬间改口，就睁着那双豆豆眼，装无辜。
    秦霁抿嘴，难掩的失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肖梓稔捧起黄符的那一瞬间，他自然而然的透过肖梓稔看见了那个青年，他有种直觉，青年和肖梓稔一定有很大的关系。
    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纸人成精本身就是一种不可能，加上世界壁有一定的破损，肖梓稔很可能也不是他们这个地方的妖，他还以为……
    想起这一路而来的种种巧合，秦霁还是有些不甘心，“你……为什么要给我发茅山道士，在线驱邪的短信？”
    肖梓稔眨眨眼:“显，显得我很厉害！这样你就要收留我了呀！”
    “可是，”秦霁微微皱眉，“我们这没有茅山，更没有茅山道士。”
    肖·正统茅山道士·梓稔艰难辩解:“……其实是小，小手册告诉我的！”
    别问，问就是与我无关！
    肖梓稔战战兢兢地，小眼神警惕极了，深怕被秦霁一个美男计诱惑就给全抖出来了！
    看着肖梓稔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秦霁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知道现在已经不能知道更多的信息了。
    他将疑惑深深地埋在心底，等待有一天被他挖掘出来，连同心中的那个期待一起。
    想通后，秦霁语气平静:“喜欢就拿去吧，这只是归一根据原有的改造出来的，还有很多。”
    不够他就去和归一抢。
    肖梓稔听到这就蹦跶了起来，他激动极了，二话不说飘起来，给秦霁洁白如玉的侧脸上狠狠地落下一个亲亲！
    很多！这不就还意味着他可以有很多的黄符可以造作？
    秦霁并没有提防肖梓稔，也因此被亲得措不及防。小小的纸片身躯没有什么特殊的触感，却让秦霁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瞬。
    他有些慌乱地垂眸，耳垂红得可以滴血:“你怎么突然……”
    毫无所查的肖梓稔一本正经地比心心:“因为爱您呀！”
    这么可爱大方帅气多金的金主爸爸，谁能不爱！谁！！！
    秦霁看着那盘顺的红心，怎么看怎么顺眼，刚才那些思绪全都成了一团乱麻地在脑中乱转。他内心仿佛涌过一股热流，酥酥麻麻地窜上四肢与各个血管深处。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亲，哪怕只有脸。
    脸上有些微凉的触感，传导进胸腔后，带来“扑通扑通”的巨大声响，越跳越快，有种即将跳出来与肖梓稔见面的感觉。
    秦霁有些别扭地转过头，竭尽全力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变化，只是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方向盘。
    一定是不习惯的缘故，他在养崽，他应该习惯孩子给家长的亲吻才是。
    在内心给自己洗脑八百遍后，秦霁总算心如止水，还能平和地将黄符塞到肖梓稔面前。
    秦霁:“要我先帮你揣着吗？”
    肖梓稔睁着大眼睛疯狂摇头，他二话不说将黄符卷吧卷吧塞进肚子里，眼珠里透出幸福的目光，然后拍拍纸片肚子，表示自己肚有乾坤。
    秦霁好笑，别人修炼都是先修法力，他倒好，先给自己开了体内空间。
    他忍住笑，板着脸认真开车。留肖梓稔抱着小手册在副驾驶又蹦又跳，激动得想要转圈圈。
    要不是秦霁看不上他，他估计自己都想以身相许了！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金主！
    得到黄符的肖梓稔心底美滋滋，虽然金主爸爸不看他，甚至有些忧愁，但是他会给爸爸留空间的！因为他感觉金主爸爸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了！
    竭力苟住威严的秦霁:“……”
    他没忍住，看着某个打了鸡血随时都可以冲锋上阵的小纸人，有些疑惑:“这东西这么好？”
    肖梓稔小绿芽晃了晃，侧面回答了他这个问题。
    也不能怪肖梓稔激动。他们道家的黄符要成符都得结煞的，可这个时空并没有鬼，那结煞自然也就成了无稽之谈，所以他根本用不了符咒。
    可秦霁手中的黄符不一样了，它是完全承载着妖力的黄符，也就是说，只要肖梓稔能够改良原本的符咒，那就可以在异世重新将符箓捡起来！
    有了黄符，自己底气都足了呀！
    但肖梓稔也不是什么傻白甜，那天那个半臂高的纸人以及淡淡的鬼气就足以让他看清问题了，他要坚定的表明，自己只是一个刚成精的小纸人而已。
    他将纸片脸贴在窗户上转移话题，“秦霁霁，你的公司在……农村？”
    秦霁一顿，语气平和:“为什么这样想？”
    肖梓稔看着两旁逐渐变得坑坑洼洼的土地，以及半人高的野草，陷入沉思: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不过肖宝宝是个乖宝宝，他只是乖乖巧巧地坐在车窗上，无辜脸:“因为外面全是草诶！”
    秦霁轻笑了下:“哪来的全是……”
    他突然猛地刹住车，握住方向盘的手散开一点淡淡的紫金光，窗外的场景全都变了样！
    他看着看着车外突然变成荒芜草地的场景，满脸凝重。
    肖梓稔这才察觉出不对:“秦霁霁？怎么了？”
    秦霁骨节分明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看上前面的眼神带着狼的锐利。
    他语气有些微冷，但还是带着关心:“没事，只是出了些小状况。”
    他一言不发地将车掉头，然后顺着导航继续往回开。
    肖梓稔察觉到事情不一般，他爬到了秦霁的大腿上站着:“什么小状况呀？”
    秦霁顿了顿，摇摇头:“上次那个差一点收尾工作，等会儿我送你去公司，有事就找孔助理，知道吗？”
    肖梓稔有些慌了:“你，你不带我一起吗？”
    秦霁毫不犹豫地回绝了:“你还太小，不方便。”
    肖梓稔撇撇嘴，微微低下了脑袋:“我二十啦，是化形有问题又不是我有问题！”
    秦霁声音放软:“稔稔，我怕你受伤。”
    肖梓稔稳抓重点:“你也没把握？我可以帮忙的！”
    秦霁好笑地揉了揉他的二次元脑袋:“没有没把握，你去了我们还会分心。”
    其实只是怕掉马。
    秦霁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表现非常完美淡定，就是内心有些慌乱。
    他一定要让孔恂把有前科的肖梓稔看好了，不然，要是肖梓稔知道被他说了这么多坏话的妖管局老大是自己，还不得羞死！
    是的，秦霁从来没想过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让肖梓稔内心受到巨大阴影，他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所以不掉马而已！
    他严肃着脸，想着打一棒了该给枣了，于是道:“妖管局马上要招新了，等你考进去了，我去哪都带你，还……给你买吃的。”
    到时候，崽崽应该不会害羞了！
    只感受到甜蜜软棒和苦枣的肖梓稔不情不愿地妥协:“那好吧。”
    他翻着手中的小手册，思索着该怎么才能跟过去帮忙。
    他家秦霁霁又要给混蛋老大赚钱，还要给混蛋老大捉妖，受混蛋老大欺负，真的太辛苦了！
    *
    可能是真的有些忙乱，秦霁并没有看着肖梓稔上到公司。
    刚到公司门口，孔恂就站得笔直地朝着肖梓稔露出得体的微笑:“您好，肖先生，请跟我来。”
    秦霁看着他将肖梓稔接过，做最后的嘱咐:“乖乖在公司等我过来，好吗？”
    肖梓稔冒了个蓝泡泡:“好——”
    得到保证后，秦霁连车都没下，直接在原地消去了踪影。
    孔恂对boss软言软语适应良好，他微笑着给肖梓稔领路:“肖先生放心，我们boss不会有事的。”
    肖梓稔有些垂着肩膀:“我只是怕他不要我，我只认识他一个。”
    望着小可爱可怜兮兮的样子，孔恂也觉得老大十恶不赦。
    只是出次公差而已，有什么不能和小可爱说的！
    不过强大的职业操守让他避而不答:“肖先生别担心，这里是boss的办公室，很安全。您可以在这里玩电脑。”
    他俯身将电脑给打开，十多个游戏图标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桌面上。
    他语气缓和:“希望您能玩得开心，有需要随时找我。”
    肖梓稔看着琳琅满目的桌面，耗费好大的意志力才将堕落压住。他四十五度抬头乖巧看:“我一个人在里面吗？”
    孔恂讶然:“当然不，boss说您人小害怕，放心，我会一直守着您的。”
    顺便吸纸人。
    肖·想逃跑·梓稔:“……”
    秦霁霁变坏了！
    他无可奈何地打开了植物大战僵尸，在孔助理专心致志的盯梢中，木着脸打游戏。
    耳边，一阵又一阵的“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音效穿过来，他扭头有些淡淡的欢喜，“植物大战僵尸好难呀，我，我不想玩游戏啦！”
    孔助理胸有成竹:“肖先生放心，”
    他将修改器打开，刷刷刷就加上了无限阳光和无冷却，“为了您能愉快游戏，我特地给您下了修改器。”
    肖·找理由·梓稔:“……”
    孔恂心细如发地抱出一大袋小零食:“还可以边吃边玩，您还需要什么吗？”
    肖梓稔再次木着脸:“不，不用了。”
    他委委屈屈地摸出身上的一道黑线，看来他能不能走，只能看蒋茜给不给力了qaq！
    这都是什么员工，都学不会偷懒的吗!
    ※※※※※※※※※※※※※※※※※※※※
    秦霁:等稔稔通过招考了，我就主动扒马^_^
    招考后……
    秦霁:等，等稔稔喜欢上我我再主动扒马！！！
    恋爱后……
    秦霁:我要不，先辞个职？

 第 20 章

    事实证明，蒋茜确实很给力。
    肖梓稔还带着倒三角的黑眼睛打游戏时，他放在蒋茜身上的那缕气就自动识别出蒋茜即将遭遇危险，将他整个人都给传送了过去。
    于是，敬职敬业的小孔同志只是稍稍眨了个眼，面前的小可爱就瞬间无影无踪。
    他沉默地死死盯着面前的电脑，那墨绿色的“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正耀武扬威地出现在电脑界面，带着浓浓的嘲讽，孔恂已经可以预料他家上司的脸会变得有多黑多冷了。
    他一言不发地掏出了手机，翻出一个熟悉的号码，斟酌了下，还是选择了发送短信。
    看着“已发送”三个字，孔恂面色沉稳镇定，只是内心有些些的小慌。
    这是boss看上的人，他看不住也很正常的，对吧？
    *
    蒋茜坐在化妆间内，正一脸温和地做着直播。
    她也算是个一线明星，但是因为自己那日常招惹邪崇的体质，曝光并不多。还因此得了个“娱乐圈蒋妹妹”的嘲讽性称呼。
    不过蒋茜也不在意这些，她混圈子也只是为了寻个乐。当然，本职工作还是要做好的，所以她答应了经纪人今天给粉丝们做一个小时的直播，也算是正式的报报喜。
    “唔……”
    她有些发愁，自己不善交际，能拉着一个疑似妖怪扯东扯西都是极限了，现在让她直播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贴心的经纪人还关门出去了，简直头大。
    她歉意的笑笑:“中午了，我要不，给大家做个吃播？”
    她试探性地举起了手中的饭盒，等看见直播界面上一滋溜的“吃吃吃，别把我家茜茜饿坏了”之后，总算放下心来，眉眼温和的打开了饭盒。
    她一边开着一边尽可能唠着磕:“我们剧组伙食还挺好的，上一次……”
    “吱呀——”
    一阵细微的开门声响起，蒋茜话语一顿，垂下的睫毛有些颤抖起来。
    她他么的不是上锁了吗？这难道，难道又碰上妖怪了？
    心知这件事不能闹大的蒋茜还能勉强稳住准备关掉直播:“诶我突然想起来导演让我中午过去一趟，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下……”
    “茜茜。”
    蒋茜手一顿，转头，整个人火都冒了起来，心头那点恐惧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多天受到的各种委屈一下子扑来，她再也忍不住，连直播都忘了关，直接冷脸:“有事？”
    “我就是，来看看你。”
    说话的是她的前男友，刘明伟。
    她也是觉得自己真的眼瞎，不然怎么可能看上这样的货色？
    刘明伟露出一个痛惜的表情:“茜茜你别闹了，我都过来找你了，你还要怎样？”
    蒋茜冷笑，“关我屁事，滚。”
    【？？？女神这是遇见私生粉了？】
    【不可能吧，显而易见两人是认识的啊，盲狙一个男朋友。】
    【啊啊啊我不信我不信，这个男人哪里配得上我们茜茜！】
    显然，网友们也看出了两人间的不同寻常。
    刘明伟皱眉上前:“好了别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蒋茜却后退一步，眼神止不住的厌恶:“你离我远点，我嫌你恶心！”
    她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其实她心里也不太有底，刘明伟把出去的唯一地点给堵住了。而她经纪人估计不在外面，不然刘明伟肯定进不来，她得想个办法从化妆间出去才是。
    【茜茜小心！！！】
    刘明伟却在她扭头的瞬间就扑了过来，直播间内的观众一下子就炸了，不过蒋茜并没有看见，她一个不留神就被刘明伟给扑倒在地。
    蒋茜挣扎道:“刘明伟你做什么！放……”
    她的声音自动止住，瞳孔骤然放大。
    面前的前男友双目漆黑，竟呈现一种纸质的光泽，他压在蒋茜身上，却轻飘飘的，感受不到半分的重量。
    刘明伟狞笑着，手上的力道大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掐上了她的脖子，逐渐收紧。
    她有些喘不过气:“你到底，要做，什么。”
    语句断断续续的，可面前的刘明伟却像是失了神智，完全没有回答她，只是一个劲的说:“快了，就快了，再大一点……”
    蒋茜整个人再次陷入绝望，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倒霉过，到底是有多悲催，才会一再被找麻烦？
    现在好了，命都要丢了。
    不过她不是放弃的人，虽然整个人都被掐得面部发紫，但手还在到处摸索着。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救，救……”
    “……急急如律令！”
    朦朦胧胧间，她似乎听见了一个有些软糯的冷清声音传来，大口大口的氧气从她嘴里传进去，她整个人都庆幸不已。
    肖梓稔就是这个时候到的，他传送到这的一瞬就先给自己化上了形，现在看着就是个十七八的俊美少年。
    肖梓稔也没想到自己一来就是这个发展，整个化妆间似乎都被鬼气和怨气包围，而蒋茜面前，一个纸人面目狰狞地将她死死压在地板上！
    肖梓稔连忙咬开手指，凌空画了一张符就朝着刘明伟击打过去。
    索性他们茅山道士拳脚功夫也挺好，肖梓稔在一击得手后立刻将人从背后过肩摔了出去。
    奇怪的是，明明有着这么弄的鬼气溢满了屋子，按理说至少得出个厉鬼级的人物才是，可这个刘明伟就是个没多少实力的小纸人，半点他的美貌没有不说，一个过肩摔加符咒就给显出原型了。
    这让他觉得很浪费，好好的血怎么就给了一个小喽啰？听上去他肖天师一点名声都没有！
    难不成，这世界没有鬼，所以就给削弱了？
    见肖梓稔满脸深沉地盯着地板上的诡异纸人，蒋茜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顺了顺气，笑得还是有些勉强:“肖先生，又见面了。”
    肖梓稔回过神来，看着蒋茜满脸复杂:“你……还好吗？要不要给你送医院？”
    他看着蒋茜脖子上重重的紫痕自己都疼，可蒋茜还像个没事人一般摇摇头:“还好，我可以坚持去局里做笔录。”
    肖梓稔脸上瞬间爬满了佩服！
    真不愧是不被消除记忆的女人，就是强！
    作为普通人，蒋茜其实可以算得上很识趣的了。她不会去刨根问底，碰上事还会积极配合工作，也难怪妖管局的大妖对她都挺友好。
    肖梓稔有些不好意思地到处看，要是自己能来得早一些，蒋茜也就不会遭到这种伤害了。
    他好奇地指了指蒋茜的手机:“蒋小姐这是什么？”
    “嗯？”蒋茜有些不解地看过去，顿时睁大了眼，“呃……”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直播一直没关！
    完了完了，妖怪是不是要暴露了？害怕吃牢饭的蒋茜二话不说的就准备扑过去将手机给关掉，亡羊补牢。
    不过她没能得逞，因为肖梓稔突然神情一变，扛起蒋茜整个人跳到了吊灯上。
    明明是两个人的重量，挂在灯上却轻飘飘的，像是一张纸一般。
    蒋茜小声开口:“肖先生，我们这是？”
    肖梓稔制止了她发声:“嘘。”
    蒋茜嘴唇蠕动了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她的手机还在直播。
    她满脸愁苦，估计现在直播间人数已经爆了，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家粉丝相信，这个世界很科学！
    *
    很快，蒋茜再也不能继续思考这些，她倒抽一口气，整个人将嘴都捂了起来。
    桌面上的一张白色宣纸飘落在地面，紧接着，地面上突然爬出了一个惨白得和a4纸有的一拼的……女鬼。
    她脸上带着深红的圆形腮红，两个黑黝黝的纸眼睛僵硬地转动着。
    与一般活纸人不同，她整个关节都是反过来的，这样导致了她只能在地面上爬。
    肖梓稔面色凝重，要是以前，他可以一次砍十个这样的不带喘的。可现在，他连化形都得需要紫气的帮助，可以说，他对上这个怪物，是绝对没胜算的。
    是的，怪物。肖梓稔看出来这个不是鬼，但却是由鬼气滋润出来的怪物，要是肖梓稔一个人，还可以搏一搏逃跑，但是肖梓稔还带着一个蒋茜，这就注定了他跑不了。
    他将肩上扛着的蒋茜紧了紧，右手开始无声的画起符来。
    地面上的女怪物还在到处乱爬，似乎没能发现猎物，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他们甚至还能听见她重重的拍地声。
    突然，它猛地一个抬头，朝着蒋茜咧嘴笑了起来，那纸做的五官突然“撕拉”的裂开，蒋茜一个没忍住，叫了出来。
    “啊！”
    虽然她很快就给自己住了嘴，但显然，怪物开始兴奋地往上爬了，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看见了。
    肖梓稔不再等待，一边念咒一边带着蒋茜挪到下一个吊灯上:“蒋小姐，能打个电话吗？”
    蒋茜特别不好意思:“我电话在下面……”
    肖梓稔苦着一张美人脸，脑子一转就将那个发送短信和妖气的咒语给念了出来。
    消耗量这么大，也不知道他这人形能维持多久！
    秦霁霁到底能不能及时赶过来啊！！！
    肖梓稔整个人都快炸了，可面前的怪物却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一般，爬得越来越快了。他知道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硬抗过去了！
    他才改变主意，从吊灯上跳了下来，看着怪物恶心的笑容，肖梓稔肃着脸，开始掐诀。
    “临……”
    “稔稔！”
    一阵破门声和稍稍有些冷意的声音传来，肖梓稔掐诀的手停住，他高兴的抬头，穿着西装的秦霁带着些焦急地站在他面前！
    肖梓稔抿抿嘴，连此时正处于危机状态都忘了，整个人开始冒泡泡，两个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扑眨扑眨地闪着。
    “秦霁霁！”
    秦霁霁真的好帅啊！
    不给他犯花痴的准备，原本对他满是威胁的怪物却突然变成了一张白纸飘飘忽忽地掉了下来，降落在两人面前，似乎畏罪潜逃了，只是这不合理之处肖梓稔并没有发现。
    秦霁低头看了看地面的白纸，上面画着一个穿着白衣的纸人，他有些面色复杂。
    才让肖梓稔上思想教育课呢，这就出现了一个人不人妖不妖的怪物，总感觉前面为了教育课的各种辛勤都不值得了。
    他沉默地看着这些物证，又不知道说什么，整个现场又陷入了沉默。
    蒋茜在肖梓稔掐诀的时候就被他放下来了，现在看见了秦霁，其实也是松了口气。
    虽然不认识秦霁，但看着应该也是妖管局里的一员……吧？
    她也顺着秦霁的视线往地面上看，然后有些好奇地小声问肖梓稔:“肖先生，这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驭鬼术？”
    肖梓稔一脸孺子可教，正打算卖弄卖弄老本行，余光就发现了秦霁那硬邦邦的脸上。
    到嘴边的话突然一转，变得沉重起来:“蒋小姐，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强行忽视蒋茜满脸茫然，他朝秦霁一本正经道:“打击封建迷信，人人有责，快，秦霁霁，举报举报！”
    不能我一个人上教育课，是时候扩充队伍了！
    蒋茜:“？？？”
    秦霁:“……”
    网友:“！！！”
    ※※※※※※※※※※※※※※※※※※※※
    肖宝宝:不能我一个人上教育课，宝宝要小伙伴！
    秦霁:……
    他似乎，也没干什么大事吧？
    ps.最近一直忙六级忙期末，一断更就断到现在，后面更新可能也不太稳定，不过v后每晚九点更新，尽量日更。
    pps.这篇文也不长，顶多二三十万的样子，小天使千万不要放弃蠢时呀qaq！
    感谢在2020-12-09 11:49:19~2020-12-16 02:0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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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1 章

    现场有一瞬的僵硬，就连直播间弹幕都空白了一瞬，不过很快又已爆发式地喷涌出来。
    不用看弹幕都知道他们会说什么。蒋茜的手机是正好对着门的，从刘明伟进来到消失到四肢反转的怪物爬上墙壁，以及突然出现的肖梓稔都显得有那么一丝丝的诡异。
    更不用提，那白纸正是从手机前慢慢飘落下来，上面的图片也都清晰可见。
    不过这些蒋茜暂时都没能顾及，她整个人都成了个大写的懵。
    她只是调节了下氛围而已，怎么就举报了？
    想着他们妖管局那些奇奇怪怪的妖，蒋茜又冷静下来，她瞥了眼正在直播的手机，正想着怎么才能将影响最小化。
    她清清喉咙:“肖……”
    秦霁同时满脸无奈:“稔稔……”
    肖梓稔眨眨眼，似乎也是就这么皮一下，完全没有要举报的意思。他兴高采烈地朝着秦霁扑了过去:“秦霁霁！”
    他太过于兴奋，整个人都挂在了秦霁身上，笑眯眯的:“你来得好快啊！”
    秦霁下意识地紧紧抱住肖梓稔，眼神飘到一边，看着有些漫不经心:“嗯，孔助理和我说了。”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肖梓稔的小耳垂，细细的绒毛附在上面，看上去可口极了，特别想咬一口。
    不像纸人身体那么单薄，肖梓稔的人形抱上去软软的，仿佛全身都是软肉，轻轻按下去还会特别有弹性，秦霁咽了口唾沫，不知为何，心跳突然变得快了起来。
    他垂下眼故意不去看肖梓稔，眼神直接接触到蒋茜那一边:“蒋小姐和我一起去做个笔录？”
    被忽视得很彻底的蒋茜沉默点点头，顺道将直播间给残忍地关闭了。
    算了，日后的事日后说，她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电灯泡！
    肖梓稔见秦霁没有第一时间搭理自己，有些撒娇地蹭了蹭秦霁的脸:“你是不是生气了？”
    秦霁毫不犹豫否定:“不是。”
    肖梓稔委屈:“那你干嘛一直不看我？我不是故意要自己出来的，我是因为……”
    秦霁打断:“我知道。”
    肖梓稔惊讶:“你知道？”
    秦霁知道个屁！
    他只是收到消息就直接用妖气找肖梓稔，但是此刻的他感觉自己浑身都不得劲，贴着肖梓稔的身体也变得发烫起来，秦霁哪还敢和肖梓稔继续磨蹭？
    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突然走火入魔了，心中有着上百只蚂蚁疯狂啃食着，浑身都透露着一股痒劲。
    特别想……亲亲他。
    秦霁眼眸一暗，强行按下心中的那丝异样，他偏过头，看似冷静道:“嗯，我们先去妖管局？”
    肖梓稔将小脑袋磕在他肩膀上:“那好吧。”
    炙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脖子上，带起一阵薄红，温软的触感在他在他锁骨周围徘徊，秦霁的心又开始不争气地跳了起来。
    “稔稔，你要不……”变成纸人？
    不等秦霁开口，肖梓稔就自动变了回去。感觉所有的触感都没有的秦霁又变得失落，完全忘了自己也想让肖梓稔变回去！
    他语气有些低沉:“怎么就变回去了？”
    肖梓稔歪歪小脑袋，气泡冒得丝毫不含糊:“我怕能量不够了呀！”
    “嗯，”得到答案的秦霁总算面色好了些，他勉强控制住失落，将面皮板了起来，再次成了一个精英模样。
    秦霁先是将刘明伟纸人和白纸给捡了起来，然后招呼着蒋茜和他一起离开。
    踏出这扇门时，肖梓稔还若有所思地朝着门内看了一眼，刚才充盈的鬼气全都消失了，也不知道……
    他转过头，将脸埋进了秦霁脖子上。
    不管了，他还是个宝宝，有什么事给秦霁霁解决吧！
    想开了的肖梓稔又喜滋滋地爬在秦霁的肩膀上，舒坦得眼皮都要打架了！
    秦霁来的时候比较急，并没有带车，只是给了孔恂一个坐标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孔恂效率很快，根本没让秦霁等，就站在了剧组门口，斜斜的倚靠在车上。
    看见秦霁出来，他稍稍立正，却还是有些懒散的感觉:“boss。”
    秦霁脚步一顿，然后点点头往副驾驶上走。
    等人都上车后，孔恂才上车开车。
    肖梓稔一进车门就眼睛发亮起来，副驾驶上居然匍着一个白色的狐狸！
    那狐狸毛绒绒的，一双大大的葡萄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肖梓稔，嘴里不住地低声叫唤着。
    秦霁看向肖梓稔:“喜欢它？”
    肖梓稔摇摇脑袋:“它，它是你新捡的崽崽吗？男的女的？”
    秦霁:“……没有捡，这就是那只惹祸的妖怪。”
    肖梓稔恍然大悟:“那它也要上教育课吗？”
    秦霁:“……”
    这崽崽怎么回事？一个劲的揪着教育课不放了？
    孔恂突然轻笑起来:“肖先生，这只狐狸犯的罪很重，不是看教育课可以解决的。”
    肖梓稔:“噢。”
    他的小绿芽摇摇晃晃的，似乎陷入了什么疑惑之中。
    秦霁戳了戳小绿芽，眼底漫过一丝笑意。他语气还是很冷静:“困吗？睡一会儿？”
    肖梓稔犹豫了下，勉勉强强:“那，那好吧。”
    他哼哧哼哧地爬到秦霁的脑袋上，然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柔软的头发里，呼噜呼噜地倒头就睡了。
    *
    两人一纸人默契地从车上下来，肖梓稔打了个哈欠，早上看了乱七八糟的动画片，大中午的就开始犯困了。他在车上并没有睡醒，还有些懵懵的。
    眼皮子还是睁不开的肖梓稔摸索着爬进了秦霁的口袋里，准备让自己昏昏沉沉的小脑袋继续陷入沉睡。
    秦霁也纵着他，还贴心地朝口袋里扔了一个小手绢充当肖梓稔的小被单，体贴得让蒋茜脸都木了。
    折腾好小可爱后，没了肖梓稔的秦霁看上去又冷了八度，他手中提拎着怂巴巴的雪色狐狸，神情冷淡:“走。”
    然后等也不等地就直接朝着妖管局门口走去。
    见识了男人变脸之迅速的蒋茜:“……”
    嗝，撑到了。
    两人踏入妖管局内，秦霁没说话，只是将手中地狐狸精给抛到了帝卿的手里。
    帝卿蹂/躏着这蔫巴巴的狐狸，瞠目咂舌:“啧，就是这个小玩意儿闹出这么大动静？我们妖管局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何士奇给蒋茜倒了杯茶，正准备带人进去做笔录，闻言随口搭话:“人少事多，连老大都要亲自动手了，供不应求嘛。对了老大，这狐狸怎么处理？”
    老大？
    听到何士奇的话语，昏昏欲睡的肖梓稔突然清醒，他的豆豆眼变得雪亮起来，整个人“咻”地一声就从秦霁的口袋冒了出来:“老大在哪！！”
    他非得康康，这个谋害他至此的破老大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好奇不已的他看了眼在座的众人，帝卿，何士奇，蒋茜，秦霁。
    似乎除了秦霁没一个符合的。
    肖梓稔突然沉默了，他内心有一个十分崩溃的想法，但是他却死活也不敢相信！
    要是秦霁真的是妖管局老大，那他都做了什么？想到这的肖梓稔整张脸都红到发烫，甚至还有些恼怒。
    但他却口嫌体正直地熄了火，不太有安全感的他整个人又缩回了壳子里。
    不久，一个颤颤巍巍的气泡冒到了秦霁的面前:“你是，老大？”
    秦·大意失荆州·霁:“……”
    这个马甲，它必定不能脱！
    瞬间想通的秦霁目光突然变得阴测测地，他一言不发的盯着何士奇，语气却是少有的斩钉截铁:“不是。”
    在帝卿看好戏的目光中，犯错的小何同志沉默了，他觉得自己的狗命可能已经到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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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撒谎不眨眼攻x软萌爱蛋受
    戚祺曾经是只雄企鹅精，在这个大家都孵蛋的季节，单身鹅的他无比嫉妒这些有蛋人士，却只能在房间里看着小说云养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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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蛋红扑扑地看着他老公:“老公，我们今晚早点睡，睡吗？”
    他老公面不改色:“睡。”
    然后他们安安静静睡了一晚上。
    戚祺委屈:“？？？为什么……”
    他老公眼睛眨也不眨眼:“其实，我不太行。”
    戚祺:“……”
    这也太难了叭！
    不久，不死心的戚祺还是巴巴地蹭到他老公面前:“老公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医，努力治好你的！”
    他老公突然心情复杂:“……”
    戚祺疑惑睁大眼睛:“老公？”
    他老公继续心情复杂:“嗯…那，加油？”
    戚祺崽崽信心满满，努力拼搏，总算耗时耗力蹭到了临床医学的分数线！
    当天晚上，戚祺兴奋地跟老公一起庆祝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然后，幸福提前来临了。
    第二天，戚祺哭声沙哑，“呜呜呜你骗鹅！”
    他老公还是眨都不眨眼:“是医生误诊了，我才发现我其实很行。”
    戚祺:“那我不当医生了！”
    他老公温声安抚:“好，那当我的宝宝。”
    戚祺哭到自闭！
    他这么努力折腾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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