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绝对自我》


 1

    「已经没人了吗？」
    女子摇着手中的纸箱，一双杏眼盯着现场近百名的员工瞧，她将手伸进纸箱内，拿出一张小四方的白纸，高举在半空中晃了晃。
    「既然大家都已经抽完了，那我就拿这最后一张籤了…咦……」
    眾人盯着女子手中的白纸，在听到女子的疑问声，纷纷抬起头注视着她微笑的表情。
    「好了，抽到角色的人就认命一点的排戏，没抽到的人，演出的那一天也务必而场，否则我一个不小心忘了将那天的薪水算进去可就糟了～还有，今天没到场抽籤的人，请大家告诉大家，明早到我办公室报到，我要好好『关心』一下。」
    眾人脸色发白，默默为缺席的人致哀，没人敢看台上女子那狡黠的灿笑，即使那笑容如何美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就是没人想把这句话用在女子身上，因为恐怕想风流也风流不起来。
    女子咳了一声唤回眾人混乱的神思，道：「今次的公演是为了和山雅企业友情交流，所以这戏儿有一半的角色是由山雅的员工负责，排演人员要好好和那边相处，否则别怪本总裁又不小心做出减薪裁员加班的事，记着，那天演出过后还有晚宴，掏出你们最好的身家，给咱们企业挣个面子……如果听懂了就不敬礼解散囉！」
    语毕，女子慢步走下台，她拉开发绳，让一头长捲红发散落下来，艳红的唇扬了起来，她向台边的两名女子招手，女子立刻快步走来。
    「总裁，还有什么吩附吗？」其中一名女子开口问，另一名女子则是快速的在掌型电脑中输进方才发布的资料和行程。
    「金佳仪副总，交待公关处尽量在明天将今晚角色结果通报山雅企业，还有，把公演行程和一些细节的处理事项再仔细check一下。」
    「我明白了。」女子迅速的拿起手机将总裁的交待传下。
    「百合，公关处都是些不可靠的人……」总裁曖昧的眨眨眼，她摸着谭百合的脸颊，滑移下来，停在她的掌型电脑上，谭百合抬起眼，甫接触到总裁的眼，她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别叹气嘛！」不愧是她的御用爱将，不用开口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你也知道那种不可靠的人…简称『废物』，你就好好教导他们一下，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当然，金副总随你使唤。」总裁开出吸引人的条件。
    谭百合想了想，反正自己是非做不可，既然下不了台，死也要拉人一把，赶紧笑道：「谢谢副总抬爱，金副总我就收下了，她一人可抵二个公关处呢！」
    「咦？我好像听到我的名字……」
    金佳仪刚交待完事情，一脸茫然的凑了过来，两人颇有默契的微笑，没有回答她的疑惑。
    「对了，总裁你刚有抽到角色吧？」金佳仪开口问，不会错的，因为在总裁抽到那张白纸时，脸上闪过了诡异的表情。
    谭百合也颇有兴趣，停下在电脑上游移的手。
    总裁灿烂一笑，眼前这两名隶属企画部的主管谭百合经理和金佳仪副总是她的御用爱将，用起来特别顺手，这当然是因为她们比任何人要了解自己的想法，所以自然的…她也很了解她们在想什么五四三，看她们又期待又怕受伤害的表情，百分之百是想看她出糗吧？！
    她可是总裁，既然是总裁，怎么可以不好好教训这两个有『异心』的部下呢？
    「我啊，抽到了很棒的角色，要不要看看啊？」
    说完，总裁将白纸丢给金佳仪，两女就像饿犬要抢一块肉一样抢着把纸片打开。
    「啊～怎么这么晚了，我九点约了按摩师和美容师替我做全身调养呢！谭经理，记的把我的名字打在演员名册中喔～」
    丢下这么一句话，总裁看着镶鑽手錶疾步离去，丢下两女呆呆的瞪着纸上的文字，彷彿是火星文一样。
    好不容易，谭百合第一个恢復言语能力，脸色铁青的问：「这个角色……总裁真演的来？」
    金佳仪摀着额，苦笑道：「这别问我，形象也差太多了吧！」
    「不过总裁好像很高兴耶……她该不会又想搞什么花招了吧？」
    「这种角色…怎可能……」说到最后，金佳仪的音愈来愈小，两人同时垂下头，为即将失败的公演默哀。
    谭百合以极缓钝的速度在电脑上打着演员名单，她不敢想像、不…是想像不出来，那个总是高调招摇、风情万种、嫵媚妖饶、打扮夸张、把名牌当日拋内裤用的总裁，居然……
    迟疑了半刻，在金佳仪的见证下，谭百合闭上眼将名打了进去……
    微风企业。
    姓名：季澄雅
    职阶：总裁
    演出角色：修女
    >>

 2

    今晚将有一场盛宴，微风和山雅两大企业举办的联谊性戏剧公演和晚宴吸引了各方嘉宾，许多名媛上流、富商委员的人都纷纷不请自来，眾人兴奋期待的坐在舞台下方，盯着舞台上祥和柔美的灯光和布幕，殊不知相当于舞台前的高雅安寧，舞台后方可闹的鸡飞狗跳。
    季澄雅抱胸站在布幕旁往外头窥探，很好…某某企业的总经理也来了，咦？xx立法委员居然坐在最前排的位子上，居心叵测！她脑中将场中的所有人看过一遍，在大脑中分成两个区块──有用的人和没用的人。
    别以为她是间着无聊没事才举办这场见鬼的联谊晚宴，自然是料到了各界将会慕名前来，微风和山雅两大国际性企业在商业界一是顶天一是立地，无人敢称第三。利用这个机会，她必须谈好各椿停摆及有利的生意，以便能继续拓展微风企业在商界的人脉和地位，当然，能再额外谈成几场生意自然是她的最终目的。
    只要是为了企业，要她做什么都可以，这个她辛苦打造起来的王国，她是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总裁？咦…真的是总裁。」
    一名穿着村姑服的女孩跑了过来，她手中抱着一只道具篮子，另一手拿着手机猛按。
    「怎么了？」
    季澄雅压下从进入会场就一直戴在头上的大帽子，活像要出庭作证的证人，只露出性感的唇微微勾起，瞧女孩惊慌失措的模样，她大概猜的出发生了什么事。
    「总裁，到处都找不到谭经理和金副总，山雅的人要和她们谈晚宴的事情，可是没人能联络的到她们。」
    季澄雅轻笑几声，拍拍女孩的肩。
    「先派几个人过去和对方接触，我想失踪的那两位应该在公演后就会出现了。」
    说完，不管女孩疑惑的眼神，季澄雅走向后台的化妆隔间，关起大门，脱下遮住她整张脸的大圆帽，笑望着镜内的自己，那头夸张的长捲红发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清纯轻便的墨发。
    她从带来的纸袋中拿出戏服，这套衣服在排演时已经穿过很多次了，当然，看过排演的没有一个人认为她适合担任这个角色。
    没错…试问一名神圣的修女，会去把头发染成夸张的深红色、还烫成波浪捲吗？至少脸上的妆不会那么浓、表情也不会那么高傲。这个在眾人内心不断重覆的话，其实早在无形中传达到了季澄雅的耳里。
    演戏？那还不简单，尤其是这个角色…她是熟到不能再熟了，只不过主角可不能随便当当，压箱宝自然得在最后一刻才能拿出手。
    季澄雅脱下衣服，正准备将修女服套上去时，大门被打开了，她丝毫不遮蔽曝露在空气中的雪白肌肤，只盯着走入门内的女子，感觉到季澄雅的视线，女子回望她，朝她点了个头。
    「即使身为高阶主管，恐怕也不懂何谓进门前的礼节啊！」
    「………」女子不语，默默直视季澄雅，她将门锁上，也开始换起衣服。
    「今天我们可要好好的搭档喔……山雅企业的主角大人，白山雅总裁。」
    没错，两地的总裁全中了头奖，唯二的主角人选就这样被两个不得了的人抱走了。
    白山雅没有任何情绪反应，只是静静的为方才的事低声道了歉，麻烦的将繁重衣装往身上缠，她饰演的是一位倍受父母虐待的富家千金，在逃家的过程中逃进了天主堂，遇上日后将点化她包容她的修女，而那位即将对她施以大恩大惠的修女正站在她面前刻薄的讽刺她。
    在排演时季澄雅就和她接触过好几次，她很清楚无论她说什么白山雅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因为她就是如此，除了演出角色的情绪变化，她一直都不苟言笑、毫无表情、也不说话谈天，就是一个人自处在自己的世界。
    这种独自一人的世界让季澄雅很不好受，那种气氛令她想一举打破，一句话，就是看不顺眼。
    白山雅脱下衣服，露出白到近似白纸般的皮肤，她背对着季澄雅，拎起准备好的戏服，季澄雅正好着装结束，转过头，对她的背感到一阵惊愕。
    未经允许，她的手指抚上白山雅的背，后者一震，转忙转身瞪着季澄雅。
    「你的背……是怎么回事？」
    季澄雅皱起眉，眸子滑至胸前，更是震惊。
    应当属女孩雪白亮眼的肌肤，在白山雅的身上一丁点也见不到，遑论背后那一条条悚目惊心的伤痕，令人不忍注视，胸前那刻意被划了个大叉叉的深痕，就在双峰之间，淤青佈满那纤弱的腹部和苗条匀衬的腿部，明眼人一看便知，肯定是受虐来着。
    季澄雅托着脸蛋，歛起面部调侃的表情。
    「你是真融入了这个角色，让自己受虐成这副模样？」
    白山雅没有回答，低着头继续穿着她的衣服。
    「白总裁，虽然你我除了事业上往来外，没有任何的关係存在，但既然被我发现了这种事，我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有什么难处儘管告诉我。」她有傲，身为女性的傲气，她是绝对不容女性的尊严被践踏，被看扁。
    这种绝对的自我不是他人可以理解的。
    「是谁虐待你？谁对你做了这种事情？」
    见白山雅不回答，季澄雅不死心的追问，她缓步走近，逼的白山雅只得节节后退，也顾不得穿到一半的戏服，她从不回避的眼神好像在说「关你什么事」的直盯季澄雅，那模样更加深季澄雅想理清伤痕背后的真相。
    事实上，她感觉到从白山雅身上发出的那股气味和她是相同的，过去的她活生生的重现在眼前，她讨厌管麻烦死人的事，也讨厌在毫无恶作剧或看戏兴緻时插手别人的事，但不知为什么，仅仅是和她排戏，就让她无法忽略这样一个孤僻的存在。
    直到白山雅没有退路，抵在冰冷的墙上，她微笑地抬起白山雅的小脸，倔强又不服输，紧闭双唇一声也没透露，很好，这更对了季澄雅的味儿，这就是她、以前的她，改变前的她。
    然而，她也最了解该如何对付这样她。
    「你不说话…想必是想让修女来解救你囉！」
    轻淡笑语，在白山雅因震惊而圆睁的眸子下，季澄雅微扬自我的唇印上了那张开合无措的小嘴。
    寂静无声，两人的吻窒息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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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接下来的公演在两人脑中彷如不存在，直到结束都是一片空白，当然，除了其中的几件小插曲。
    开演前失踪的谭金两位主管终于现身了，只不过，是在公演中现身在舞台上，金佳仪哭丧着脸朝下方一派优雅的季总裁直拋怨眼。
    「呜……为什么？为什么我非得要做这种角色？」
    「闭嘴啦，好好的待在上面，不要乱动！」
    谭百合不耐的从后台骂出声，她辛苦的拉着好几条串节的麻绳，死命的固定住应该出现在天主堂上方的十字架，就怕十字架会在开演到一半时倒下去，那样还好，至少下面的人还来得及逃，可怜的是被当作耶穌『绑』在十字架上的金佳仪。
    一大早来到这里就被总裁派来的人架到这里，还强迫做这些事，她们完全不知自己在何时得罪过总裁，两人心底发毛，欲哭无泪啊！
    另一个小插曲是在季澄雅登台时，和排演时换了副截然不同的模样，夸张强硬的表情不在，有的是初出桃源般的稚嫩，纯真的眸子缓缓地眨动，胆怯又温柔地凝视着台下，优雅傲然的步伐被毫无规律却又乡野的莲步取代，绝对自我的气势彷彿一场大火被洪水扑灭一般，神圣而不可高攀、却又充满慈性光辉的神爱，悠然从修女本人发出，眾人…尤其是微风企业的员工无不哗然，这样清纯和柔弱风靡全场。
    这样的主角自然在晚宴上也毫不逊色，相对于仍然独自一人的白山雅，季澄雅身边围绕着数也数不清的人物，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可现在的季澄雅却失了平日的心思来夺取商机，她内心为自己的烦躁纳闷，那只是个玩笑的吻，在换衣时的那个吻，明明是她为了逗弄白山雅、瞧她不知所措而临时起的玩心，可是反观看来，白山雅除在那时狠狠的推开自己，似乎不以为意的换完戏服，然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离开，被打乱心思的似乎是自己。
    这只是个游戏，她想什么？没什么好多想的。
    接过一旁侍者递来的酒杯，季澄雅高举杯头，向四周的人敬酒，一口火热热的灌下喉中。
    优雅旋过身，对着迎向她走来的谭百合和金佳仪微笑，眼前两人面色不佳，看来这两人应该相当享受那场戏啊！
    「总裁，您真的太过分了！」
    金佳仪首先哭诉，哇哇的攀着季澄雅的手大叫，坏了方才高尚的形象。
    季澄雅皱起眉头，以眼神示意谭百合把她拉开，谭百合也想闹，一双眼瞪着她不说话，只是像洩恨般的一把捉起金佳仪的衣领丢到后头。
    摊平被扯乱的衣装，季澄雅柔柔地开口：「谭经理，你的脸色很差喔～昨晚没睡好吗？还是，今晚的宴会招待不周？」
    「……咳嗯…没事，我有事要向总裁报告……」
    「说来听听。」
    明明怨恨都实体化的掛在脸上了，季澄雅在心中暗笑，却不敢表现出来，玩玩这两个部下可以，但她可不想失去这个有力的主管，恶作剧要适度，这线儿她可拿得稳当。
    「王委员邀请您参加他所主持的慈善晚会，一方面也希望您能投入资金；还有，丘社长的儿子…也就是丘氏企业的经理丘江行有意和你共渡春宵…咳、不是，是有意和您『谈谈』今后的合作计画。」
    金佳仪探了过来，脸色不太好：「总裁呀，那人看来挺怪的，在外头声誉也不太好，您最好别太靠近他呀……」
    季澄雅敲了她一计斥道：「要我也像你这样想，这公司还得做么？声誉固然重要，可事业内容更重要不是？」
    「可我也认为他的话不可信，要和他合作，就怕在工作上会动什么手脚。」谭百合正色附喝金佳仪的话，她和金佳仪最近常和丘氏接触企画案，却也发现公司的人事和结构十分有问题。
    这些事季澄雅当然明白，可她有她的作风，那些小手段她自有方法对付。
    「季总裁。」
    说曹操曹操便到，谭金两人识趣的退下去，留季澄雅和话题中的男主角独处。
    她们俩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头老实说一点也不担心，季澄雅那种人，她倒别把那人整的进了医院才好，双双相视苦笑，决定躲在一旁偷窥…呃…不、是静观其变！
    「唷，是丘经理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季澄雅巧笑倩兮，这种男人还能把她怎么样？
    不就会在合约上作作巧、从中使使段数罢了！
    「季总裁今日可真令人惊艳，让在下开了眼界。」
    「呵呵……丘经理喜欢就好，能够让大家高兴便是今晚这场秀的目的了。」
    丘江行眼光直盯着季澄雅的脸蛋，脸上红了一阵，他拍拍脑袋接道：「季总裁能演得那般脱俗，白总裁的戏也没你抢眼呢！」
    季澄雅偏过头，捉到白山雅倚在门边的身影，她身边站着一名女子，扶着她摇晃的身子。
    「丘经理这是在……数落白总裁囉？」
    丘江行连忙摇手，对方也是自个儿公司的大客户，眼下可不能得罪。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比起白总裁，季总裁的戏更技高一筹。」
    「这没什么差别的……」季澄雅咬着杯缘，眼光再没回到丘江行身上，她瞪着扶着白山雅的那名女子，紧紧的将白山雅抱住。
    那动作十分有技巧，旁人见了还以为是白山雅醉倒，可她却见到白山雅的挣扎，她手脚被对方压在身后，惨白的小脸上出现了一丝恐惧。
    那从来没任何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变化，季澄雅有些惊讶，对于丘江行的废话，她只想草草结束。
    一方面，这并不是谭百合口中所说的合作计画，谈的全是钓马子计画，另一方面，她很在意白山雅和那个女人。
    自己的行为自己负责，她一直奉行着这道真理，所以对于今日的异常，自己得去寻出答案。
    「季总裁？也许今晚我们可以……」
    丘江行递出迟了许久的名片塞进季澄雅的手中，季澄雅灿烂一笑，断了丘江行的后话。
    「抱歉，丘经理…我还有事，关于其他的事我们下次再谈。」
    「咦？等等，我还没谈咱们俩公司的合作计画……」见美女将要离席，丘江行赶紧丢出被弃置许久的正事。
    季澄雅迷人的回笑，有技巧地推开他伸来的手，这下子可把主题引出来了，可惜，现在的她没心思搞这名堂。
    「这件事，就请您和敝公司的企画主管谈了，我已经充分授权，所以请不用担心。」
    语落，眼光扫过一直躲在暗处偷看兼偷听的谭金两人，心知被发现，两人也不再躲藏，挺起身子走了出去。
    「交给你们了，至于是否要合作…你们知道，我是相信你们的……」
    金佳仪迟疑了一会儿，露出专业的微笑，两主管使出全力和丘江行交涉，但首要之务，还必须将他那追着季澄雅离去身影跑的眼光给拉回来。
    季澄雅刻意装的若无其事接近白山雅两人，她拍了拍女子的肩，女子彷彿被蛇咬一般吓了一跳，连连拉着白山雅退了好几步。
    季澄雅失笑，视线在女子身上下飘了好几回。
    「白总裁看起来…似乎身体不太舒服呢！是不是想休息呢？」
    女子瞪着她，将白山雅拉至身后，面色不善。
    「你是……微风企业的总裁？」第一次见着她是在舞台，可那感觉和现在完全不同，这令女子有些犹豫。
    「没错，事实上，我有些事想和白总裁谈谈。」
    「既然你知道她身体不舒服，有什么事下次再谈。」
    女子霸道的拉走白山雅的手往大门移动，季澄雅微笑的看着两人的身影，适度的开口道。
    「既然如此，就上楼休息吧！这家餐厅和楼上的饭店本企业今晚全包下了。」
    「那又如何？」
    「别这样提防人哪！对大家没好处的，我可是一片好意，瞧你们的关係似乎非比寻常，这样的提议应该不坏吧？」
    女子的身影滞了一下，她看看白山雅糟糕的脸色以及季澄雅看起来十分真诚的脸，心里虽有怀疑，但还是接受了她的提议。
    「钥匙在这儿呢……好好休息，等会儿我让人送吃喝的东西上楼，开个房间，好好过过今晚……」
    「哼，别指望我会感谢你。」
    「也罢……」季澄雅优雅的闭起眼，又缓缓睁开：「可以请问你的大名么？我得记牢宾客们的名字才好办事呢！」掩嘴轻笑，季澄雅矫柔做作的手段，在旁人看起来似乎就像女神一般神圣和真摰。
    可谁又知她正冷笑在心，空眼望着世界的丑恶？算计着眼前的路？
    女子不疑有她，接过钥匙顺便不情不愿的报上大名。
    「我是山雅企业副总裁，白山惠。」
    「白副总裁呀……和白总裁是姊妹？」
    「这与你无关。」
    狠狠瞪了季澄雅一眼，捉着白山雅进了电梯，季澄雅连忙追过去，在电梯门关上前又说了一句。
    「山雅企业的贵宾呀…等等我让人开瓶1845年的白酒致敬，不喝便是不给面子喔！」
    还没等白山惠拒绝，电梯门依着季澄雅的话尾关上。
    嫩白的手指上，拎着另一串噹噹作响的钥匙，她望着亮白的电梯门板，映着一脸狡诈笑意的绝丽脸庞。
    >>

 4

    谈好合约的谭金两人靠在窗边吹风，谭百合抱着怀中的人儿，她的特别助理，也同是情人的女子纪晓笙，亲密地餵着她喝酒。
    「喂喂，你们不会热哦？」
    金佳仪夸张的搧着风，还故意往谭百合的方向用力的瞪了几眼。
    「会吗？现在有风，还蛮凉的啊！对吧…笙。」
    晓笙扬起头，脸上满是红潮，她当然明白金佳仪的话指什么。
    「这种话你敢说，没人敢听啊！」金佳仪摇头，眼尖的她马上就发现季澄雅穿梭在人群间的身影，她向谭百合招招手，打的火热的两人也靠了过来。
    「你觉不觉得总裁今天怪的很？」
    金佳仪的疑问让两人同时点头。
    「这阵子，她和山雅企业的总裁时常有互动……不、其实是总裁单方面的互动……」
    「总裁会主动接近人？那还真稀奇啊？难道又是另一种恶作剧方式？」金佳仪可没忘今儿的那场戏，被绑在那么高的地方，她差点就直接断气在上面了。
    晓笙低头露出淡淡的忧色：「是不是生病了呀？」
    「呵，她会生病……恐怕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难。」
    谭百合的话无形之间在三人心中达成了共识。
    为了避免再遭无谓之殃，三人决定当作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有清间的日子可过，何必自找麻烦呢？
    尤其是这隻身怀剧毒的毒蝎美人的麻烦，有多少命都不够她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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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澄雅没有想到会看到那种画面，随着眼前两人的动作，她倍感有趣的站起身，拿出手机向对方低声交待了几句话。
    这全要从目送白山雅两人上楼后说起。
    季澄雅很快的搭乘另一座电梯直达地下机控室，她出示了方才从饭店主管身上摸到的识别卡，暂时遣走了机控人员，坐在略嫌脏硬的椅子上，她的手毫不迟疑的操作起监视器的画面。
    在1845号红酒送到后，监视器的画面也正式开啟。
    她其实没什么恶意的，只是想搞清楚白山雅和白山惠之间的关係，另外，说不得能找个什么机会小小恶作剧一下。
    反正这种乏味的晚宴，该打招呼的也全招呼完了，没用的废物就交给谭金两位爱将去应付，自己不必在那儿搞得一头忙，她讨厌麻烦，除了那些严重关係到公司营运形像的琐事外，她绝对不会自找麻烦。
    「你还不回去吗？」
    监视器传来白山惠的声音，季澄雅倒了杯酒，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注意力完全专注于监视器画面上。
    只见白山雅倒在床上，偏着头望着独自喝着红酒的白山惠。
    「父亲整天叨着想见你，还是回去露个面吧！」
    酒液随着杯子的摇动溢出杯缘，随着白山惠的手指滑落地面，她盯着白山雅默然的表情，慢条斯理地舔舐湿润的指间。
    「你也该习惯他对你的方式。」
    白山雅摇头，横臂摀着双眸，闷声回道：「他不是真的想见我。」
    「我知道，但是……」
    「是父亲吩咐你过来的吗？」白山雅坐起身子，圆睁水亮的眸子等着白山惠的答案。
    虽说她很清楚白山惠的答案会是什么，但她仍然期望事实会有些不同。
    但白山惠让她失望了，她没解释什么，轻轻点了点头，两人沉默的相视，只听见前者饮下酒液的声音，以及白山雅平稳却略为加快的呼吸声。
    「我不会…回去……」
    「你还有我。」
    白山惠轻抚着白山雅的额头，怜爱的望着她的眼，继续道：「别怕，我会保护你，雅儿，我会陪着你的。」
    白山雅摇头，推开白山惠的手。
    「雅儿……」
    白山惠再度上前，这次她紧紧抱着那颗冒着低落气息的小脸，不理会胸前人儿的细微抵抗，她捧起白山雅的下顎，微笑。
    「相信我，这次我不会再丢下你。」
    白山雅还是摇头，但她的抵抗彷彿没有，柔弱的让人一手便能制服她。
    「不要……」
    慌乱的表情浮上小脸，白山雅推着白山惠渐渐压上的身子，她整个人被按倒在床上，伏在上头的人儿先是靠着她的前额，而后下移细细品嚐着自己略为乾涩的唇瓣。
    「姐姐……」
    「只能做到这样了。」白山惠微笑着，轻抱着妹妹颤抖的身体：「我最爱的妹妹…我对父亲其实……」
    话还没说完，白山惠的手便垂了下来，她紧贴着白山雅的身子，轻吐出深眠的鼻息，白山雅疑惑为何姐姐突然陷入沉眠，正要喊醒她之时，门外传出阵阵的敲门声。
    不想理会的躺回床上，但敲门声仍然没断过，十分耐心的维持着正常的频率敲着。
    白山雅终于受不了的从白山惠身旁起身，她体贴的替白山惠盖好棉被，走到门边开了一条小缝。
    「我在猜，时间也差不多了……」
    季澄雅的脸出现在门缝间，白山雅惯性的退了一步，先是沉思了数秒，才缓缓地打开门锁。
    「白总裁还没休息的话，要不要和我聊聊呢？」
    艳丽的笑容从来不离季澄雅的脸，不等眼前的人儿回答便擅自拉起对方的手：「我们到顶楼的咖啡厅吧！风评还不错唷！」
    没拒绝馀地的白山雅盯着季澄雅触碰自己的细白手指，完全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微风企业的总裁会主动来找她？
    「…等……」
    「没什么好等的。」季澄雅一把将白山雅推入电梯，笑道：「我们来谈谈公司往后的合作计画如何？」
    「……现在？」
    「是的，就是现在，你不肯吗？还是……想把另一位白小姐也带过来？」
    季澄雅故意问着，但她知道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那瓶红酒是经过她季大总裁特别调製过迷酒的1845号，她把所有的迷药全加入红酒里头，当然不保证安全，可也保证不会闹出人命。
    反正不管事后会有什么问题都和她无关，这也是给那位白小姐对她不礼貌的一点小惩罚，药效发作的这段时间不长，但也不短，足够她和白山雅『好好』聊聊。
    果然，白山雅偏头想了一会儿，而后摇头，她的表情仍然十分困惑。
    「那就是了……」
    季澄雅笑顏深陷，随着服务生的带领，两人选了个靠窗的位子，但事实上是季澄雅决定的，她接过服务生递来的menu笑问正茫然俯瞰外头夜景的白山雅。
    「这里的草莓蛋糕很不错，要不要吃吃看？」
    得到的答案和预料中一样，白山雅只要了一杯白开水。
    「那么……在讨论合作案前，白总裁，我们有必要多瞭解彼此一些，你同意吧？」
    不容拒绝的语气，白山雅只是低着头，一眼也未正眼瞧过季澄雅。
    「我不知道我的面貌这么难看，难看到你不愿意正眼看我。」
    白山雅总算将视线移了回来，低声道了歉。
    「抱歉，季总裁。」
    「没关係，白总裁，我想我们如此总裁来总裁去的称呼未免有些累赘，不如我们互称名字，你同意吧？」又是不容抵抗的语气，白山雅默默点头，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说什么。
    事实上，她很明白眼前的女人不单纯，所以不愿和她太过接近，再加上方才回到房间途中白山惠千交待万交待自己除了公事外，别和微风总裁太过接近，她实在很想即刻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除了个性强势外，白山雅实在看不出季澄雅有哪点惹得白山惠如此厌恶。
    也许是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王者气息吧！白山惠总是讨厌能力比她高阶的人，她是个讨厌输的好胜者，更是个令人不敢恭维的好斗者。
    「…雅…山雅，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见白山雅不断发呆，季澄雅皱起眉，她明白白山雅在刻意和自己保持距离，不…该说她对每个人都是如此，但那种态度在此时更加明显。
    「…抱歉……」
    「你不必一直道歉，是我太过唐突邀你出来。」
    季澄雅银铃般的轻笑传入白山雅耳中，直到此时，她才真正抬起眼正色凝视着眼前那双亮丽自信的双眸，那一瞬间，强大的自卑感侵入内心，那双眼太过的明媚、坚定，让她不自觉的别开了眼。
    「为什么要躲？」季澄雅快了一步，伸出双手抓住就要闪避的小脸，强迫她面向自己，那双眼珠子开始慌乱的四处滚动。
    「你的眸子很美，只是缺少了感情。」
    「……放开我……」
    「什么？」她不太确定听见白山雅的声音，季澄雅将头探了过去。
    颤抖着苍白的双唇，白山雅躲着从前方逼来的眼光。
    「我说……这和你无关……」
    「也许吧……」
    季澄雅放开她，端坐回位子上，她看见白山雅眼中流逝而过的那抹神色，代表着恐惧的情感，却又很快的被她给掩饰过去。
    「但是山雅……我现在已经将你当成朋友，对于朋友……所有的事，都会和我有关。」
    反正她最近间得很，玩场游戏不影响她的工作，更不影响她的生活。
    「我想了解你，所有的你。」
    这种有趣，可不是每个人都玩得起的。
    >>

 5

    「听说您昨晚调戏了良家妇女啊？」
    一大早，金佳仪和谭百合拿着企画书到总裁室报告，金佳仪在季澄雅低头详读内容时，「悄」声地问了一下。
    季澄雅的眼神顿了一下，马上又飞快的恢復了流畅的阅读速度，她的唇微微扬了起来，声音从低着的头传了出来。
    「呵，金副总的消息真是灵通啊！」
    声音那么甜，见事情不妙的金佳仪赶紧乾笑几声陪罪：「没、没有啦！当然，总裁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用了那个……正当手段……」
    正想着要怎么把话说的漂亮一点，只听谭百合噗哧一声，她摀着嘴偏过头，掩饰方才失态的动作。
    季澄雅抬起头，将企画书丢在桌上，微笑道：「很可惜，我用的不是金副总口中的正当手段，怎么？你们对这事儿很有兴趣……」
    话还没说完，就见谭百合即刻正色道：「不！我一、点、都没兴趣！」
    「咦……什么啊！明明说好要一起问的啊！」金佳仪一脸被背叛的哇哇大叫，季澄雅有趣的盯着两人，挥了挥手制止了那无意义的争吵。
    「停！要吵到外头吵去，别扰我耳根清静。」
    「总裁，那份企画书……」
    「别急，谭经理，规画的架构和流程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但是若是真正执行起来可能会有些小障碍，你最好和对方公司联络一下，我们对他们產品的方向还不了解，不必急着缴件。」
    谭百合迟疑了一下，将企画书收了回来。
    「但是总裁，对方开的条件对我方很有利……」
    季澄雅优雅打了个小呵欠，不改艳丽微笑地说：「是很有利，可谁知道会不会是个看不见的陷阱呢？有些事明白点、清楚点总是好的，懂吗？」
    「啊…还有呀总裁，昨天那个丘氏企业的小鬼想和我们合作t案哪！」金佳仪接着说话。
    谭百合皱着眉道：「昨日和他接触过，虽然有表达合作之意，可却提不出任何的方案以及合作方向。」
    金佳仪接口：「所以我们暂且没有给予他回覆，想说还是先来徵求总裁的意见。」
    「丘江行啊………跟他们合作没什么利益可图的……」
    纤细的指头在桌面上来回敲打，季澄雅瞇着眼急促运转着脑袋，谭百合和金佳仪也很识相的没有开口，两人交换了一记眼神，心里头想的是同一件事。
    不久，季澄雅抬起了头，双眼带着笑意。
    「总裁，我认为还是不要和那种人接触比较好。」见那双坚决的眼，谭百合知道他们亲爱的总裁已下了决定。
    金佳仪也不断的点头：「连我们都看的出来，他为的不是t案，是总裁你耶！」
    「这个我知道。」季澄雅从椅子上站起身，这种事情从她踏入职场以来，已经发生过数不清的次数了，她自然很明白该如何保护自己。
    「若照你们的说法逃避那种人的话，你们觉得那种厚脸皮的人会轻易的认输放手吗？」她一眼就看出来，丘江行肯定会死缠烂打的藉各种名目接近她。
    「那……」
    「金副总，你先和对方接触，了解一下他们想要合作的t案，就照平时的程序，我们呀……就来看看他会耍什么花样吧！这样挺有趣的不是？」
    季澄雅呵呵地轻笑，可这笑声却让谭金两人背脊窜过一阵凉意，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哆嗦。
    「那……我先去忙了……我还得将企画书作个修改，还得和对方联络……」
    边说着，谭百合边迅速的退出总裁室，金佳仪扭头目送好姊妹开溜，自己的脚也微微往门口移动。
    可此时季澄雅却很不刚好的转过头来，笑望着满脸不自在的金佳仪。
    「怎么了，金副总？这么急着离开哪？谭经理有我交待的工作必须完成，那你呢？」
    「啊……」金佳仪晃了晃脑袋，低声道：「那个……我尿急………」
    季澄雅的笑容更大了，她抬起金佳仪的下顎，眸子瞪着那双不断游移眼。
    「尿遁啊？不错呀！对了，你不是对我的事情很有兴趣嘛？要不要我和你分享呢？完全免费唷！」
    「不、不必了……」
    「你呀……真是不懂女人的心哪！我的少女心有时也很孤独的！和手帕交分享是必要的。」
    金佳仪连忙摇手：「但、但但但是…我不是总裁的手帕交啊！我只是个小小的副总，那个我…还是先回去做事好了。」
    说着，金佳仪不等总裁的下一句话，拔腿奔出大门，季澄雅含笑望着那狼狈不堪的背影，可心里想着的却是另一抹安静的身影。
    她拿起电话拨了一组陌生却又熟悉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
    「你好，我是微风企业的总裁季澄雅，麻烦请接白山雅总裁，谢谢。」
    ………
    「白总裁，你好，你应该没把我忘了吧？」
    电话又是很快的被接起，白山雅只说了一声你好，季澄雅便插进了她的话。
    白山雅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那就让我们来谈谈有关我们公司近来推出的………t企画案吧！相信你会很有兴趣的。」
    手指随着话筒边缘来回抚摸，季澄雅露出得逞的微笑。
    这次的客户接洽工作，她可是决定全程，亲手处理呢！
    >>
    将手边的公文迅速签完，季澄雅难得准时的下班离开办公室，在眾人惊愕的目光中，匆忙的踏进电梯里。
    谭百合在最后一刻挤进了电梯门的缝中，气喘嘘嘘的将手中的牛皮纸袋交给季澄雅。
    「总裁，这是修改后的企画，我想先让你过目……」
    「我已经下班了，明天再说吧！」
    「可是明天就要和对方交涉了，我希望能在今天将企画的内容定案，所以才这么急着拿给你的……」谭百合急得捏紧手心，就是因为她很明白现在的季澄雅心根本不在公司上，所以才会这么紧张，冠冕堂皇的表现出任何事都以公司益利为优先，但近来几日谭百合很清楚的在季澄雅身上感觉到很大的变化。
    季澄雅还没回话，手机便在此时响起，她抱歉的笑了一下，转过身接起电话。
    「你好……是……我很快就到……对，麻烦你了……好，稍后见。」
    「这样不行的啊…总裁…」谭百合垂下肩，她知道自己的话是白说了。
    季澄雅优雅的耸了耸肩，她敲着手中的牛皮纸袋，巧妙的放回谭百合手中，轻笑道：「我知道谭经理的考量，可我相信你的能力。」
    「相信我的能力？…等等…这是什么意思？总裁？」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季澄雅快步走向自己的停车位，急迫的掏出钥匙，在将匙头插入车孔时，她侧身回答了谭百合的问题。
    「我的意思很清楚，想必谭经理不信任自己的能力吧？我看过你无数的企画，样样都令我满意，现在要你单独挑这大任便不成了吗？」
    「问题不是这个……」
    「没有问题，问题在你，好了，我约了客户，没多少时间在这儿同你间耗。」说完，季澄雅坐入车内，朝站在车旁怒瞪着她的谭百合艳丽一笑，催动油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公司。
    她并不是没有发现自己心境上的改变，她很明白谭百合等人怎么想自己，她们认为自己变了，变得对公司漠不关心，也许自己真的变了，但并非对公司不闻不问。
    她是季澄雅，除了替公司赚钱外，她的生命里没有第二个目标。
    但是，最近她却发现，自己的生活出现了莫大的变数。
    车子停了下来，窗边站了一个女人。
    「抱歉我来晚了，上车吧！」季澄雅朝女人微笑，从里头替她开了副驾驶座的门。
    「……谢谢……」
    「想去吃什么？」
    女人，也同是山雅企业总裁的白山雅偏头望着季澄雅的侧脸，冷冷吐出一句。
    「随便。」
    这不带感情的回应让季澄雅呵呵轻笑，发现对方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她自信的绽出了自认最完美的笑容和表情。
    「也许你可以…试试表达感情。」这样一定会很有趣的，在开发白山雅感情的这方面，季澄雅显得很有兴趣。
    可以说是跃跃欲试吧！她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真正笑起来、真正哭出来会是什么模样。
    不过她也认知到，要达到这个目的是有难度的，很大的难度！比让公司赚钱还难……
    「别总是摆出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脸，这么空洞的表情不会讨人喜欢的喔！」季澄雅伸手搔刮一下白山雅的脸，后者先是震了一下，微微往另一旁挪动身子。
    「……我…不记得其他表情……怎么…表达……」不久，白山雅断断续续的发出细碎的声音，但足够让季澄雅听懂。
    她舒展微窒的柳眉，开心于白山雅的回应，道：「没关係，我会慢慢教你的！教你怎么哭…还有笑………」
    白山雅露出疑惑的神情，像在问『你确定吗』一样。
    只见季澄雅停下车子，转身捧起她的脸蛋：「别怀疑我，我做的到喔！相信吗？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因为她是季澄雅，绝对的季澄雅，只要相信，世上就没有季澄雅做不到的事。
    「……嗯…」
    「别光当个单音动物，说『相信』或『我相信你』之类的会比较好喔！」
    白山雅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她有些想脱离季澄雅那双温热的手，但内心却反常的渴望那股温度，为了逃避内心这种奇怪的感觉，她顺着季澄雅的话开口。
    「……相信…」
    「相信什么？」
    「……相信你……」
    「相信我什么？」季澄雅故意不断反问，她喜欢看见白山雅那努力思考该如何开口苦恼的表情，她自己大概不知道，自己脸上早已不知不觉地将她内心的烦躁表现出来了，而那也算是一种常人总是不太发现名为困扰的感情。
    其实并非毫无感情嘛……季澄雅在心中想着，但她仍然不作声色地等着白山雅的答案。
    「……对不起…」
    不久，只听见对方道歉的声音，季澄雅微笑，事实上她不意外，要这个近似自闭的个性一下子豁然开朗根本不可能。
    「慢慢来，别勉强自己。」
    「你…不必为我浪费时间…做这种事情……」
    「对我而言并不只是浪费时间，山雅。」季澄雅亲暱的叫着白山雅的名字，她轻柔地抚着那张漂亮却相对有着死气沉沉表情的小脸，手中的触感让她捨不得放开。
    「我知道你的意图，还有接近我的目的……你们都是一样的，只是想利用手边的一切来替你们达成目的……」
    白山雅偏过头，躲过了对方的触碰，她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刺。
    可对季澄雅而言，这样的对话却令她开心，因为这是这几天来面对白山雅，她所说出最长的一句话，虽然这话并不怎么动听，但季澄雅选择忽略，忽略不好听的话本来就是她擅长的。
    「你口中的『你们』指的是谁，我很有兴趣唷！如果是好人的话我会很开心，如果是坏人的话，我也会尽力去改的，怎么样？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喔！」做出这样的承诺，季澄雅微微勾起唇，她并不怕对方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为什么？因为是白山雅，对于眼前这美人儿的个性她已摸见底了，除了冷漠外，就是对外界的一切无欲无求，她的私心真是小的可爱，几近没有。
    也许，季澄雅猜测着……对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自己的，但这也只不过是她大胆的假设罢了！
    「……好人吗……这个世界…是没有好坏分别的……」
    「山雅，我无意挑起这么沉重的话题，我们是朋友，也同样是事业的伙伴，所以愿意倾听你的烦恼，这样还不够吗？还是，你希望我能为你做的更多？」
    白山雅摇头，垂下臻首，季澄雅望着她的侧脸，发现对方紧咬着下唇，像在沉思着什么。
    「总是我一个人演独角戏也不行哪！请别介意我擅自对你的背景做了些调查。」
    此话一出，白山雅马上抬起头瞪着她，双眸间似乎传达着什么强烈的气势，要把眼前的人一把燃尽，但季澄雅选择不去猜想，她将车子规矩的停放在路边的停车格里头，下车绕过车子前头为白山雅开门。
    「这家餐厅的东西很不错唷！价格也十分公道，我们去试试吧！」
    「……你知道什么…？」
    在进了餐厅，季澄雅点餐之馀，白山雅吐出了这样的一个疑问。
    季澄雅微笑的将菜单送回早已望着她失神的服务生手中，才从容的开口解答她的疑惑。
    「有什么问题吗？我只是想更瞭解你。」
    白山雅，现年二十六岁，以十分年轻的姿态创立了山雅企业帝国，父亲早亡，母亲再嫁，但在改嫁后不久便因车祸去逝，继父带来前妻遗下的女儿，也就是白山惠，白山惠的年岁仅大白山雅一岁，据说感情好的不得了，但季澄雅深知，这种好的不得了的感情有必要再加以深究。
    尤其在那场晚宴上，她亲眼看见了白山惠那踰越姊妹之间的感情举动，更加令她相信白家人的相处模式肯定没这么单纯。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包括那件事……」
    「嗯哼…那件事？……呃…喔对！我都知道了，怎么样？要不要为自己辩解看看呢？我很乐意听你说唷！」季澄雅露出更大的微笑，那件事？哪件事呀？她根本不知道，可…她若表明，对方就不可能会告诉她了。
    关于白山雅的一切，她都想知道，而且是…清.楚.的知道！
    「知道了所有事，你却能如此自然地对我说话，你是在取笑我吗？」白山雅说话的速度快了起来。
    望着对面已竖起身上所有毛的猫，季澄雅在心里猜测着，自己也许在不知不觉间踩到了地雷，而且还是个威力强大的地雷。
    为了保险起见，季澄雅敛起表情，正色道：「我没这个意思，更无意冒犯。」
    「……我不明白…你在想些什么……」白山雅偏过头，她拿起方才送上的水喝了一口。
    「我也不明白，但是我很清楚无论是哪件事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看法，我也说过了，我很乐意为你做任何事，如果『那件事』让你困扰，我也会帮助你。」只是，该有个前提当作回馈。
    白山雅皱起眉；「困扰？这已经……不是困扰两个字能够说明…对于父亲和姐姐，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他们。」
    「所以才总是绷着一张脸？还是说，你已经习惯这样了？」
    「不知不觉就……忘了…」白山雅不是很确定的说着，她的内心流过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关于『那件事』…哪！山雅，再多说一些，我想知道的更深入一点。」季澄雅笑着，她伸手触碰白山雅的脸，却被后者闪过，她瞪着季澄雅美丽的眸子，脑中瞬间跑过某张脸孔。
    「……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
    「明明已经知道了，却要我从嘴里说出来，那种事情……」
    季澄雅微笑，打断她的话：「其实你很会说话嘛……当初还以为你是个不擅言词的人呢！」
    「你……」
    「你不是…不想提起这样的话题吗？所以我替你扯开了，现在，聊别的吧！」季澄雅解释着，但她却没从对方的眼中得到善意的回应。
    只见眼前一阵模糊，大大小小的水珠如瀑布般地由前方的头发滴下，而坐在对面的白山雅则维持着杯口对着她的姿势，里头的液体呢？当然全在她脸上和身上了。
    「…呵…这就是所谓的泼人冷水吧！连泼水的动作都那么美……」
    白山雅放下杯子，回覆了平板的表情，冷冷道；「你的一切都让我想起我父亲。」
    「……是吗？那我该感到荣幸吗？」季澄雅轻笑着，她看见四周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所有的人注意力全放在她们两人身上，服务生则是拿着乾毛巾往这儿移动。
    「……你那种以为世界全是绕着我转动的自我，真的很令人无法接受。」
    「所以呢？」
    「我很讨厌你，所以，无论你基于何种目的，都请你别再接近我了。」白山雅由椅子上倏然站起，头也不回的离开。
    望着窗外人儿离去的背影，那脚步似乎显得有些慌乱，季澄雅微笑地拿起刚刚才开瓶的红酒靠在唇边，喃喃轻笑，完全不理会拿着乾毛巾站在身旁的服务生。
    「……呵…这可…真有趣哪……」
    被讨厌了，不过季澄雅自认自己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存在，毕竟同样都是女人，有的只是同情和怜悯，但最多的成份是好奇。
    不知道离去的白山雅有没有发现呢？自己在今晚无时无刻都表现出来的感情，那名为气愤的情绪，她明白白山雅并非忘记如何表达感情，而是不断地勉强自己去压抑。
    为了什么…要如此压抑自己的情绪？
    季澄雅不收回放在外头的双眼，明明就是个完全无关的陌生人，明明就是个被自己盯上把玩的玩具，明明就是个热度过后就该完全摒弃的兴趣，可不知为什么，在被说讨厌的那一瞬间，在内心深处却有种失落的感觉。
    >>

 6

    「你又和那位总裁小姐出去了？」
    白山雅才刚踏入家门，就见到白山惠抱着胸站在门口，她口气不悦的质问晚归的妹妹。
    「……不…」
    「我在路上瞧见你们了，你们似乎聊的很愉快呢！」白山惠的语气酸溜溜的，连她自己都能强烈的感觉到自己内心的不满。
    白山雅垂下头，绕过白山惠的身边准备回房休息，却被她一把捉住，拖进客厅里。
    「姐姐……」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再和那女人见面了吗？」
    「……我…」
    见白山雅平板的表情，不禁令白山惠怒气扬了起来，她一把将妹妹推倒在沙发上，两手用力的压着她的肩膀，随着高涨不下的情绪用力地摇晃她的身体。
    「她对你没安好心眼，你看不出来吗？雅儿，姐姐不会骗你，所以……」
    「……所…以…？」
    「所以，不准再和她见面，如果是公司上的生意往来，就由我来做吧！雅儿，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明白吗？」
    白山雅偏过头，茫然的盯着地面。
    「雅儿，回答我。」
    「……姐姐…说怎样……就怎样吧………」
    虚弱的语气断断续续的由那双嫣红的小嘴吐出，白山惠欣喜的在白山雅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她抱住自己的妹妹，将头靠在她的颈边。
    「雅儿，别露出这种表情，我都是为了你…为了你好呀……」
    「…嗯……我明白姐姐是为我好…所以才……」
    「对，就是这样，这样才是我的好雅儿，你只要好好听姐姐的话，姐姐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这次不是吻在脸上，而是掠夺那清香芬润的双瓣，白山雅双眼空洞的盯着眼前放大的脸孔，放任白山惠的小舌缓缓滑进她嘴里，这样疯狂的吻最近常常上演，她并不阻止，但也不会回应。
    等对方满足，就会放开自己了，她一直都是这么想，而事实也总是这么顺着她的想法走，她不会反抗自己的姐姐，不会……因为她现在，也只有这个姐姐可以依靠了。
    「……雅儿，要不要进房？」白山惠依依不捨的离开白山雅柔软的唇，微喘地问着。
    白山雅摇了摇头，推开白山惠起身。
    「我累了……先去休息…晚安…姐姐。」
    「晚安。」
    白山惠没有阻止白山雅的离开，她盯着那纤瘦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走进卧室。
    白山雅一如往常的拒绝了她，白山惠摀着额无奈的笑着自己，这种想得到妹妹愚蠢的念头，到底何时才会消退？可随着日子的增长，这种感觉…却异常的愈陷愈深，愈来愈无可自拔。
    >>
    今早在微风企业的大厅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始作俑者是一名西装笔挺的年轻男子，男子用发油将头发全部往后梳齐，留下一撮他自认非常帅气的刘海在旁边，身上喷上了味道浓厚的男用香水，手中还捧着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花，他拒绝了接待小姐的询问，执意站在门口大厅等待目标物出现。
    谭金两人早在一大早来到公司时就发现了这名无论是行径、头发亦或是手中拿着那束鬼傢伙都十分怪诡的男子，两人躲在远远的电梯旁，观察着这名男子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你觉得她在等谁啊？」金佳仪故意问着。
    谭百合翻了一记白眼，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我们的季大总裁啊！不过……」
    「不过什么？」
    谭百合偏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
    「喂喂，你笑什么呀？别自个儿乐，和我分享一下啦！」
    「我是在想，这位先生就算在那儿站一整天恐怕也等不到咱们家的总裁唷！」
    「怎么说？」金佳仪对这可有兴趣了。
    「咦？你不知道吗？我们进来公司时也不是从大门进来的呀！」
    「咦……呵…对喔！」金佳仪猛然想起，她和谭百合都是开车来的，所以会直接从地下室的员工停车场坐电梯直达办公室，那季澄雅理所当然也是嘛！
    「那怎么办？我们要当个『好心人』去提醒他一下吗？」金佳仪又丢了个问题出来。
    「不要！要去你自己去。」谭百合想都没想的反对：「我才不想被扯入这种事情呢！更何况是和总裁有关的事，我都不想碰，我可不想再一次拉着被掛在十字架上的某人……」
    「哇啊啊啊……好了啦！别再说了啦！」
    「所以囉…我还有点事要忙，先回办公室了，金副总如果想当个『好心人』……那我就祝福你吧！」
    说完，谭百合按了往上的电梯。
    「咦咦？我才不要！我、我也要去忙了……」
    当电梯门开时，两人一同快步闪入电梯里头，可巧的是，里头正站着满脸艳丽微笑的季澄雅，她望着吃惊的两人，问道：「怎么了？看到我这么惊讶呀？」
    「咦……没、没这回事啦！我们只是……觉得总裁今天异常美丽，所以小小的吓了一跳。」
    金佳仪赶紧解释，顺便拍了一下马屁，却没见到谭百合托着额一脸完蛋的样子。
    「是呀……金副总还真会说话，可你刚刚大喊着什么不要，我可听见了喔！是在讨论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呃……呵呵…总裁您耳朵还真灵哪！」金佳仪现在只想得出乾笑这个法子来蒙混。
    「最近的业务量异常多呢！我瞧金副总挺间的，那就将金副总调到业务部去吧！去跑跑业务也有助增加你的运动量呢！」季澄雅优雅的笑着，她瞧着金佳仪倏变的脸色，然后开始抓着她求饶。
    「哇啊啊，不要啊……总裁，我告诉你就是了啦……」
    谭百合看不下去，只好出手救救这位自个儿跳入火坑的笨蛋好友。
    「总裁，丘江行先生在大厅等你……而且还……」
    「还？」
    「…咳……我是说他…还拿着花……应该是要……」就连说出来都觉得很丢脸！谭百合在内心想着，还不忘瞪了金佳仪一眼，说真的，她很佩服丘江行敢做出那种『绝对』会遭人嘲笑的行为。
    该说他是勇敢呢？还是愚蠢？
    「哦？这可有趣了，不过我现在忙得很，晚点他自然就会走了。」
    看来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嘛！谭百合想着，随着电梯门的开啟，她一把拉着金佳仪走出电梯，顺便以眼神和仍待电梯里头等待上楼的季澄雅致意，总裁那傢伙虽然脸上表现得很有意思，可内心却对这事儿冰冷得要紧，她没兴趣的事就是没兴趣，天塌下来也不会理。
    唉…这种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完全不顾旁人想法的自以为是，真是个意外讨厌人却又令人喜欢的坏习惯哪！
    这就是所谓的又爱又恨吧！谭百合一把将金佳仪踢回位子上，自个儿拉着自己的特别助理也同是恋人的纪晓笙躲回办公室。
    「咦咦，百合学姐？怎么了吗？」
    「没什么，想请你听我发发牢骚，有空吗？」谭百合有点累的摀着额。
    纪晓笙凝视着谭百合的脸，柔情似水地摸了摸她的头发，马上递上刚泡好的红茶。
    「当然有空囉！学姐喝些茶吧…是你最喜欢的牌子唷！」
    「谢谢你。」
    勾下纪晓笙的脸，谭百合在那柔软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留下一个奖励。
    反正总裁要怎样都与她无关，自己的恋人就红着可爱的小脸站在眼前，此时此刻，还是将那些剎风景的琐事拋诸脑后！好好为自己的恋情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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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季澄雅的预料，一直到中午休息时间，丘江行都没有离开，仍然光鲜亮丽的站在大门口当门神，在发现季澄雅优雅漫步而来的身影时，他咧开一排白亮亮的牙齿，赶忙迎上前。
    但前者并没有停下脚步，微笑地将来人当作空气。
    「季总裁！…欸、等等！季总裁！」
    被刻意忽略的丘江行显得有点狠狈，他伸手抓住季澄雅的手臂，将拿了一个早上的花塞进对方怀中。
    「季总裁，我等你很久了。」
    「丘氏企业的总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吗？送这么一大束花是想吓唬我？」一出口就非常不客气，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早已没了玩乐的兴致，连耍他都懒。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是想邀季总裁……呃、中午吃个饭……」
    「是吗？很荣幸听见丘经理这番话，可我已经有约，下次吧！」说完，季澄雅灵巧的挣脱丘江行的手指，加快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人。
    可丘江行哪会那么容易放手，追上前跟在季澄雅身后。
    「那…不如我们来谈谈公司合作的企画案吧？」
    「关于和丘氏企业合作的企画案我已交予本公司最优秀的副总全权处理，所有业务事宜请询问她，本人无意干涉。」又是一记死绝的推托之词。
    「……季总裁，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丘经理想说什么？」季澄雅烦的乾脆停下脚步，转头眨了眨美眸，虽然带着微笑，但眼中却充满令人发颤的寒意。
    「从那场晚宴之后，我的脑中就再也没办法装下其他的女人。」
    真是直接的表明方式啊！丘江行挺起胸往前站了一步，试图碰季澄雅。
    「这束花代表我的心意，我应该可以追求你吧？据我所知，季总裁还是隻身一人……」
    季澄雅发出轻微的笑声，令人迷眩，丘江行红了脸，以为对方表达的是欣喜，忍不住张开手想抱住季澄雅。
    季澄雅往旁一偏躲过迎面而来的怀抱，冷冷瞪着因重心不稳而跌坐在地上的丘江行，她勾起艳红的唇，露出性感的嫵媚神情，她伸出食指勾了勾丘江行的下巴，灿笑道：「你呀……会不会想的太美？」
    「呃……」
    「想碰我，你还不够格！」
    终于明白对方的意思，丘江行涨红了脸，急问：「那怎样才够格？」
    季澄雅拨了拨发尾，直起阿娜多姿的身子。
    「就算你够格，我也看不上眼，丘经理，咱们若还想在生意上和平往来，就请你多加自制。」
    说完，季澄雅离开公司，丢下丘江行及看傻了眼的集体公司员工。
    在眾人还未恢復意识之前，丘江行已经从地上爬起，很不识相的又追上前，在季澄雅身后大吼。
    「你吓不倒我的！我不会放弃，你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真烦！季澄雅刻意绕过街角，提早消失在丘江行的视线之中，她很忙，忙着跟她看上的小女人约会呢！虽然白山雅字句要自己别再接近她，可她还是成功的以现阶段双方公司正在交涉的t企画案为由将她找了出来，对方当然无法拒绝，毕竟这是一件重要的生意，牵扯到的不只有双方公司，还有许多目前正在商洽签约中的国际企业，就算白山雅厌恶她厌恶到一看见她就会吐的境界，她还是得出来见上一面。
    而且她还指名了绝对要「白总裁」亲自到场，否则她会以微风企业总裁的名义，在企画发表会上排除山雅企业的参与，并封杀她所有的生意，这个权力对她季澄雅来说轻而易举，就凭着她和微风企业在国际企业间的地位远比白山雅及山雅企业要重要太多了。
    季澄雅承认自己耍了下流的手段，但只要能达到目的，谁又会在乎她曾用过什么样的把戏？无论在感情上或公司经营上，她一向如此。
    不过，她可不认为这样的行动会如此顺利，毕竟都是奸计，上天肯定会给她一些些的阻碍。
    「以后这个企画由我全权负责。」
    果不其然，在到达约定的餐厅，只见白山雅双眼无神的望着窗外，身旁则是气势凛然的白山惠，一见到季澄雅的出现，她马上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出口就没好语气。
    季澄雅微微笑了一声，视线很自然的移向未将视线从窗外移回的白山雅身上。
    「你在看哪里？和你说话的是我，季总裁。」
    白山惠很不满的将手环在白山雅腰部，将身边的人儿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点。
    「我知道，贵公司的总裁似乎精神不太好……」
    「这与你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季澄雅瞇起眼，发现白山雅已慢慢将视线移回，落在她身上。
    「今日要谈之事与双方公司有无法忽视的重要性，敝人当然希望白总裁是在精神状况绝佳的情况下商谈。」语毕，季澄雅发现白山雅的眉皱了一下。
    「一开始我就说过了，这个案子由我全权负责，以后无论有何要事，都请直接接洽我，不必再麻烦我们总裁。」
    对方的口气从一开始就没好过，季澄雅压着心中的不满，知道这时不得心急，她缓缓将餐点送入口气，一时间沉入谷底的气氛加上意外安静的沉默，让三人处在一种相当诡异的空间，白山惠恶狠狠的眸子瞪着季澄雅从没移开过，白山雅则随意飘着视线，但季澄雅发现那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次数愈来愈多，且那原本佔据着瞳孔的不耐及无趣渐渐被一种莫名的疑惑给取代。
    无意中观察到的细微变化让季澄雅心中勾起了笑，她很快的结束了这场餐会，也无意再谈案子。
    「我想，改日再找您商谈吧！等到贵总裁精神好点时……」
    白山惠瞪了她一眼，勾住白山雅的身体往反方向离开。
    季澄雅深深着凝视那娇小的背影，以大小适中，绝对能让前方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我绝对没有恶意，你可以了解我，在有疑惑的时候，我绝对不吝解答……」
    白山惠转过头瞪着她：「你又在胡说什么！」
    季澄雅没理她，兀自和白山雅微微迷惑的眼神对望。
    「那晚的夜景很不错的……今晚…也想看看呢！」
    说着最后一句时，白山惠已快步将白山雅拉走，但她相信白山雅已明白她的意思。
    夜景呀……也许，她想看的，是更加深入的东西。
    >>

 7

    季澄雅早早结束了下午的干部会议，如往常般地将所有的事情交待给身边的两位得力助手。
    「总裁呀！你今天的样子很奇怪噢……」金佳仪抱着手中一叠尚未核算的经费表，正打算送到会计部门。
    谭百合抬起眼，附和金佳仪的疑问，她也很好奇。
    「这话怎么说？」季澄雅优雅地端着方才谭百合递上的咖啡，另一隻手则是从容的在电脑键盘上游移。
    「这真的不是我乱说的唷～今天总裁开会异常迅速耶！每次都要拖一个小时以上，今天居然二十分鐘就结束了。」这么草率的行事，令眾位干部不禁发毛，心中暗想不知这位大总裁又想干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了，所有的人全排排站在总裁室外，就想偷听个答案好心安。
    而和季澄雅最亲的金佳仪及谭百合自然便成为了眾人推派出的唯二人选。
    季澄雅勾了勾嘴角，放下手中的杯子，也同时停下键盘上的另一隻手。
    「与其探讨这种问题，我倒想知道你和丘氏企业谈的那件案子怎么样了？截至为止，你尚未和我报告进度呢！」
    金佳仪搔了搔头，苦恼的皱起眉：「哎，总裁，真的不是我在说，对方一直不肯和我接洽啊！丘经理执意要和你谈。」
    「我明白了，你们先出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只要按时将最新的状况回报给我就行了。」
    「是。」谭百合和金佳仪对望一眼，离开了总裁室。
    直到关上总裁室大门，和等在外头许久的干部们大眼瞪小眼，两人才发现，为什么原本要问的问题，无声无息之间就被扯开了………
    季澄雅笑着拿起话筒，耳边传来外头吵闹的声音。
    想从她这儿套情报，未免太天真了些。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丘江行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季澄雅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仍然以甜美的声音开口。
    「丘经理，我是微风企业总裁季澄雅，您现在方便谈话吗？」
    知道就算丘江行现在忙的如处于修罗地狱也肯定不会摇头的季澄雅，仍然故意如此问着。
    果然，才刚问完丘江行便不住的点头。
    「当然当然，季总裁难得致电……」
    「多馀的话就免了，听说贵公司不肯与敝公司合作t案，我记得这个合作方案一开始是由丘经理提出的吧？」
    「关于这点，基于慎重起见，我想和季总裁亲自谈。」
    「哦！既然丘经理都这么说了，敝公司当然配合，但鄙人明日还有重要的会议，所以只好麻烦丘经理跑这一趟囉！」
    「这当然不成问题，明天我一定会……」
    不等丘江行说完，季澄雅便掛了电话，对于平日不会犯的失礼举动，此时的她根本没心思去在意这种事情，因为此时眼前有更为重大的状况必须处理。
    此时的总裁室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来人气势汹汹，一看就知道是来踢馆和寻仇的。
    「难道白副总裁不知道，进门前的礼节吗？」
    季澄雅优雅地从椅子上起身，双手环在胸前，和那双充满怒火的眸子对视。
    「废话少说！」
    「那好吧！既然白副总裁都亲自跑这一趟了，相信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谈吧？」季澄雅缓步绕过白山惠，将大门锁上，顺便以「亲切」的眼神「劝导」那些跑来看热闹的员工们重回冈位。
    「我不跟你拐弯抹脚，也没什么好谈。」
    白山惠瞪着季澄雅仍然微笑的脸，更加气愤了，就不明白为何眼前的这名女子在这种情况下还笑的出来。
    「我是来警告你的所作所为。」
    「哦？鄙人的所作所为令您不舒服了？」季澄雅坐在会客沙发上，无奈的摊开双手：「可惜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您这一趟来，是为了贵公司总裁的事情吧！」同样不想再绕小道的季澄雅点出了重点。
    「既然你明白，就请你别再接近雅儿！」
    季澄雅几乎是反射性的回话：「很抱歉，我做不到。」
    「什么…你………」白山惠指着季澄雅，气得全身发抖。
    「白总裁是什么？你的东西吗？你有什么资格如此闯进我的公司、我的办公司、甚至用这种口气命令我？你又有什么资格控制白总裁的交际生活、交友自由？只凭你是她的姐姐？」季澄雅冷哼一声，加重口气：「而且还是『毫无血缘关係』的姐姐。」
    「你………」
    「呵，抱歉我的口气重了些。」和缓了犀利的语气，季澄雅再度露出笑容：「你和白总裁的姐妹之情我很羡慕，但也仅止于此了，姐妹终究有着伦理的束缚，永远不会变成情人，你还希望山雅以什么样的角色待在你身边呢？」
    既然话都说明了，季澄雅乾脆说个明白，也不再以官腔来称呼白山雅的头衔，也很乾脆的点出令白山惠最为在意的问题。
    「只有『妹妹』这个角色。」
    白山惠深深吸了口气，眼中的怒火瞬间消弭，季澄雅感到不对，敛起了笑容。
    「你以为你很了解她？我知道你在调查她，有关她身边的动静我全都知道，季澄雅，你知道我在她身上花的心血有多少？你又知道她承受了多少的痛苦？你又明白她受到的伤害有多深？你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在口头说些好听话，以你那微不足道的小聪明耍嘴皮子，我也不是那么笨的女人，你想使什么手段，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要不要猜猜看，今晚雅儿会留在谁的身边呢？」
    「………呵…你说笑了，这种事谁又猜的着呢？」季澄雅闭上眼，脑中打转着。
    「我知道你要她去上次晚宴的那家饭店，那天你在酒里下药我也知道，只是碍于雅儿那日心情不好，所以我让她和你见面，希望能让她多少平復点低落的心情，但没想到会招惹到你这个死缠烂打的女人。」
    「呵呵，没想到你全知道呀！」季澄雅直视白山惠那双深如幽谷般的双眼：「看来你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嘛！」
    「彼此彼此，雅儿不会赴约的，你休想从我身边抢走她，即使我和她只能是姐妹，那我就锁她一辈子，永远不让她有机会成为别人的情人。」
    说完，白山惠转头就走，季澄雅望着那急促的背影，摸着肩旁的发丝，不禁浅浅的含笑。
    没想到是个厉害的角色，不容小覷，但是不是真如她所说的，能够绑住白山雅一辈子呢？她季澄雅可没答应，毕竟，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被逼退的角色呢！
    >>
    夕阳西落，白山雅收拾手边的工作，关起办公室的大门。
    今日的脑袋因为那位骄傲的大总裁而凌乱不堪，她并不想去在意突然出现在身边的这么一个人，可往往这么决定着，思绪就会朝着反向去行动。
    望着公司的大门，白山雅很清楚只要出了那道门，就能看见白山惠等在大门前的名贵轿车，自从白山惠来到这里，进入她的公司任职后，除了上班时间外，白山惠总是待在她身边，她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需要改变，也不觉得厌烦，可最近……
    「雅儿，这里。」
    才刚跨出公司大门，就看见白山惠从车里伸出头朝自己招手。
    「姐姐……」
    「一块吃晚餐吧！我已经订好餐厅了。」说着，白山惠替白山雅开了车门。
    「…可是我……」
    「有话路上再说，上车吧！雅儿。」
    白山雅默默坐上副驾驶座，没再多说什么。
    「雅儿，吃完东西后，到处去逛逛或看场电影吧！」
    「……嗯…」
    「我们姐妹俩好久没这样一起出门玩乐，以前你总是怪我没多时间陪你呢！」
    白山雅疑惑的偏过头：「…是吗？」
    「雅儿，我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所以你就安心的待在我身边，好吗？」
    「……不行啊…」
    「雅儿？」不解白山雅的意思，白山惠放慢车子的速度，不时将视线落在对方身上。
    「爸爸他……不会允许的…而且，我对姐姐…其实并没有……」
    「别说了，爸爸那边我会处理。」似乎知道白山雅接下来会说什么，白山惠不悦的板起脸孔，一路上，也不再说话，车中的沉闷让白山雅不自觉的打开窗子。
    她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其实她很清楚白山惠是怎么看待她的，对白山惠而言，她既是妹妹，也是某部分感情的寄託，她将一切放在自己身上，希望能像情人一样，但另一方面，却又不断的制止自己。
    姐姐很可怜，其实比自己可怜……有时候，她会这样想……
    如果自己离开姐姐，那姐姐会怎么样？她不敢想像，完全不敢……
    这一晚，白山雅完全被白山惠拉着走，买了些什么，看了什么电影，她完全没有任何的记忆存在，麻木的思考着这样的问题，她不是笨蛋，也明白白山惠有多聪明，知道这一切没意义的行程全是为了阻止她去见那个自我的女人。
    她想了解些什么…但她…应该去吗？她想不出答案，却想知道如果是那个女人，会说出什么样的想法来…也许，又是些自大的词语吧！
    夜里，白山惠紧紧搂着白山雅睡去，像是害怕自己最喜爱的洋娃娃被人夺走，白山雅轻轻挣开她的手，在床边坐了起来，看看时鐘，两点。
    应该已经不会在那里了吧……白山雅如此想着，但还是起身换了衣服。
    匆匆拦了部计程车，白山雅来到约定的地方，那个第一次和季澄雅面对面、成为朋友的地方。
    站在饭店门口，白山雅四处张望了一阵，没看见季澄雅的身影，一阵莫名的失落让她无力的叹了口气。
    「……我到底…在做什么……」摸着略为冰凉的脸蛋，白山雅开始整理脑中的困惑，这一切都是不合常理的，尤其是自己这样反常的行为。
    「不是每个行为都能用言语来解释的。」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白山雅回过头，惊愕的眸子映照出季澄雅略为疲惫却仍然闪亮耀眼的脸庞，她环着胸走近白山雅，似乎永远微笑的唇露出了令人着迷的自信。
    「你有些迟囉……」
    白山雅愣神的盯着对方的眼睛，有些…迟了吗？这个女人在这里等了多久？
    「怎么了？晚上的风太冷了，先进来再说吧！」
    「……其实我…」一开口，白山雅讶异的发现自己的哽咽，眼眶好像被火烧着一样滚烫。
    「哎呀…别哭啊！怎么哭了？」季澄雅笑着擦去白山雅的眼泪。
    「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
    白山雅推开季澄雅的手，心里有股微妙的感觉。
    「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还会有什么理由呢……」
    回望白山雅带泪的眼，季澄雅露出最和煦的表情，不如以往，少了算计，少了诡诈，纯粹的圆眸投射出纯粹的温柔。
    「因为我想见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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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白山雅根本不相信季澄雅，一双眼随着眼前女子的走动而飘移，她紧紧的抿着唇，缩着身体靠在椅背上。
    「要不要喝点东西？」
    季澄雅将倒满红酒的玻璃杯放在白山雅眼前：「你想在这里待多久都没关係，这个房间是我专用的套房，平时没人能住的。」
    「不必了。」
    「今天你倒是开口的俐落，怎么才几个小时不见改变得这么多？」季澄雅漾开双唇，将杯子收了回来，靠在唇边细嚐。
    「我说过讨厌你。」
    「那又如何？」
    白山雅别开视线，望着地面红色的地毯。
    「为什么还纠缠不休？」口气异常强硬，季澄雅从对方的脸上发现从未见过的逼迫。
    「如果这是你唯一的问题，我想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不是吗？」季澄雅不动声色的回答，从容地在床缘坐下。
    两人平静的对望，沉默中有着一股难以抑制的窒气。
    「已经够了。」
    「这是你的答案吗？」
    「是，我对你没有半点兴趣。」白山雅微微拧起眉头。
    「不需要，我对你有兴趣就成了。」
    「你很烦。」
    「相对于你姐姐的过度保护，我算是正常！」季澄雅拿起床边的电话，笑道：「怎么样？真的讨厌我的话就请你姐姐来接你回去吧！我不会勉强你。」
    白山雅瞪着拿着话筒的那隻手，久久没有出声，她将下巴靠在曲起的膝上，轻轻闔上眼。
    「……我很累了…」
    「那就休息吧！雅儿。」
    「别这样叫我。」白山雅低声呢喃，彷彿无意识一般的走近床边。
    「你姐姐这么叫着呢！」季澄雅很自动的让开，让白山雅鑽入被子里头。
    「……姐姐叫的…别这么叫……」
    季澄雅摸着白山雅柔软的发丝，露出溺爱的笑容。
    「我可以把你今晚的表现当作是接纳我的回应吗？…小雅……」
    白山雅微微抬起头，眨了眨濛瀧的眼。
    「不行……」
    「还是这样呢！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小雅？是中午那个沉默寡言的你？还是现在这个态度凌盛的你呢？」
    白山雅拍开不断在额上游移的手：「不这样不行……你不是…都已经……」
    「是啊……」季澄雅笑了笑：「我已经看穿了……你想装得无知、装得毫无感情，装得懦弱、装得听话……」
    「………」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现在的你根本是我从前的翻版。」
    「……你？」
    「总而言之，你和我是同一种人，这是不容置疑的。」
    「这样就要我信你吗？」白山雅的声音十分微弱，她注视着季澄雅的侧脸，试图在她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跡像。
    可季澄雅没如她所愿，仍然维持着那迷人的微笑。
    「不必呀…你不必信我，我没什么值得你信的。」
    「那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你真不明白？」季澄雅挑起眉，双手捧着眼前小巧白皙的脸庞。「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的。」
    「……你在…嘲笑我吗？」白山雅的眼中微露怒气。
    「我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嘲笑一个人，更何况，你没什么让我嘲笑的。」
    「那为什么……」
    「实话告诉你吧！我能看穿你，却不懂你，我不知道你的过去有着什么，也不明白你在痛苦些什么，也许你揹负着是异常沉重的包袱，可那不影响我想对你好的心情。」季澄雅深深的凝视着手中那双虚无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出所以，很有趣的女孩，却也惹人怜爱。
    「……你想…对我好？」白山雅不太确定的覆诵了一次，她垂下眼，不断的唸着同样的句子。
    「不行吗？小雅。」
    「你这是在…求我吗？」白山雅撑起身子，拉近两人的距离，她的脸色变得低沉，声音也变得异常冷冽。「你在打什么主意？」
    季澄雅轻笑一声：「是啊！我是求你，这可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求人哪！」
    「我看不出你哪儿低声下气，随便许出承诺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来你也不是毫无感情的人嘛！你的情绪丰富的很呢！」
    白山雅沉默了半响，才缓缓开口：「在你面前装模作样没有意义，但那样子的我姐姐很快就会厌倦了。」
    「你讨厌你姐姐吗？」
    白山雅摇头：「不……说讨厌…是一种…更奇怪的感觉。」
    「说出来会好过一点。」
    「………」
    「小雅？」
    「姐姐她……不是真的喜欢我，也不是真的想待在我身边，她要的只是……」
    「你的公司？你的财產？」季澄雅接了她的话。
    白山雅不可置否的勾起嘴角：「我的母亲留了一笔财產和这家公司给我，我的父亲和姐姐却只拿到法定的基本财產，不过，我是不会轻易地把东西奉上的。」
    季澄雅听着不禁失笑。
    「你的另一面…还真率性的强势啊！」
    「即使如此，我还是……」
    「我明白了。」季澄雅细指按住白山雅欲要开口的唇：「什么都不必再说了，小雅，你知道我和你姐姐不同的地方在哪儿吗？」
    白山雅摇头，她的表情已缓和下来。
    「我们不同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你，小雅。」
    「我？」
    「没错，我允诺你的事绝对不会食言，既然你选择来到这里找我，就表示你对我并非完全没有感觉，我可以帮你的，取代你姐姐的位置。」
    「……不、我不是……」
    「小雅，你姐姐已经向我宣战囉！我是不可能逃避这场游戏，也不可能在知道了这些事后放任你一个人独自面对。」季澄雅拉过白山雅瘦弱的身子，在她的颈上轻吻：「对我而言你是特别的存在，所以我承诺你，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白山雅眨了眨眼，靠在对方的肩上。
    「看样子你对我似乎有某方面上的图谋不轨，季总裁。」
    「的确，不过这还是未知的局呢！白大总裁。」
    季澄雅抱着白山雅柔软的身体，直到怀中的人儿逐渐睡去，她凝视着那张苍白却又美丽的睡顏，不自觉地漾开了异常的苦笑。
    她想要的图谋不轨是什么呢……
    即使是自己，好像也渐渐的无法瞭解了，这种事情对她这个聪明绝顶的大总裁来说，还是打从娘胎出生以来第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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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一早，双方省下了任何言语，默默的各自归去。
    季澄雅靠在舒适的总裁椅上，回味昨日白山雅的一举一动，就在此时，金佳仪跌跌撞撞的衝进总裁室，顾不得洒了一地的卷宗夹，抓着季澄雅的手就要往外跑。
    「等等，怎么回事？瞧你急成这样。」季澄雅莫名奇妙的反捉金佳仪的手腕。
    「哎呀！现在怎么解释啊！总之总裁你先躲起来，丘江行那个傢伙……」
    「喔？这么快就来啦？」
    金佳仪愣了一愣，大叫道：「难道是你请他来的吗？天啊……」
    「是啊！总得把企画案的事情告个段落。」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金佳仪摀着额，无奈的瞪着季澄雅：「除了丘江行那傢伙外，连他老爸老妈姨婆什么的一家子全都来了。」
    季澄雅挑起眉，优雅地重新坐回椅子上笑道：「这么回事呀……那岂不是得包台游览车才够跑？这招厉害呀丘经理……」
    金佳仪翻了翻白眼，一脸快要晕倒的模样。
    「又不是搞进香团，他们还带来大包小包的东西，不管是谁看了都知道是来……」
    「你不会是想说『下聘』这个词儿吧？」
    「……………」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可没办法为了躲他把公司关掉回归深山隐居，既然都来了，就乾脆点打开大门迎接他吧！」季澄雅自信满满的说着，彷彿在说着别人的事情。
    「可是总裁……」
    「更何况在某方面来讲，他还算是咱们的客户呢！」
    金佳仪大大叹了口气，认命的收拾被她丢了一地的卷宗，抱怨道：「亏我还特地跑来告诉你，总裁你喜欢的不是山雅企业的白总裁吗？而且这个计划当初也想和山雅企业合作的……为什么现在……」
    「只要能赚钱给谁都一样的。」
    「可是你说过和他们合作毫无利益可图……」
    「金副总。」季澄雅盯着金佳仪停在半空中的手及略带慌张的眸子：「你不断的质疑我的话是想表示你卓越的工作能力吗？」
    「咦咦咦！才不是！」
    季澄雅陷入沉思，双眼紧紧盯着金佳仪急于否认而乱挥的手，突然间，她发出低闷的笑声，并且在金佳仪直立的寒毛下逐渐开朗。
    不妙！金佳仪心中响起大大的警鐘，不知道现在快点儿逃跑避难还来不来的及啊……
    只见季澄雅一把拉起金佳仪，拍拍她下垂的肩膀。
    「这么吧！其实我也觉的金副总的能力超群卓绝…嘿……」
    「…什……」
    「所以我决定，微风企业总裁的这个位子，就暂时交由你来坐囉！」
    说完，季澄雅摸摸金佳仪已经傻的脸，拿起随身皮包，优雅的步出办公室，临走前，她还不忘探头回来朝着里头的「暂代」总裁露出艳笑。
    「我得把白总裁的事情告个段落，否则无法专心工作哪！看在我决心为爱走天涯的面子上，微风企业就交给你囉！可别让公司倒了啊…金『总裁』！」
    金佳仪就这样呆立在原地好几分鐘，直到谭百合走进来拍了拍她的肩，她才从重大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立马抓着谭百合哭诉。
    「呜呜呜，谭经理我告诉你，我作了个好可怕的恶梦啊啊啊……」
    谭百合看都不看她，擅自从总裁桌上抽出好几本卷宗，无奈道：「是不是梦见总裁离家出走，然后把公司和总裁这个职位丢给你啊？」
    「咦咦？你怎么知道？」金佳仪的脸色发青，还要努力装作不知道为什么的脸让谭百合好生同情，她双手一摆，定在金佳仪肩上。
    「佳仪，我看你就认命吧！很可惜，这个并不是梦。」
    「什、什么…呜哇哇……我不要啊！百合不然你来代替总裁好了……」
    「我才不要！」谭百合立马退到门边，冷汗直冒。「这种差事我才……」
    「我也不想要啊！」
    「那可没办法，而且总裁还刻意把手机留在桌上，这就表示……」
    这下子要找她回来根本不可能！
    「……那现在……」
    「没错！」谭百合点头，无奈的勾起苦笑：「现在丘江行丘经理正在会议室等着呢！就请金『总裁』接见一下吧……」
    金佳仪发誓，她上辈子肯定欠了季澄雅很大很大的一笔钱，否则为公司做牛做马的她，为何还得处理她那伟大总裁的「婚」事啊！
    >>

 9

    「雅儿。」
    敲门未见回应的白山惠逕自推开总裁室的大门，见白山雅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完全没发现她进门，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你在想些什么，雅儿？」
    白山雅抬起头来，望向已走近自己的身影，她揉了揉眼，略为泛红的眼眶让白山惠赶紧托起她的小脸。
    「怎么？谁让你哭了？」
    「没有，只是……打呵欠而已……」
    白山惠忧心的盯着白山雅的眼睛，她淡淡叹了口气，双手将那张毫无表情的小脸捧的更紧。
    「……雅儿，我问你……」
    「嗯？」
    「你……你昨晚…上哪去了？」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但白山惠仍然忍不住想亲自由白山雅口中确认。
    她所希望听到的，是自己猜错的答案。
    但白山雅让她失望了，只见对方半闔起眼，丝毫没有隐瞒的坦承。
    「我去见了微风企业的季总裁。」
    「这么晚你还出门见她做什么？」白山惠气急败坏的一把抱住白山雅的身子，后者没有防备，整个人倒在白山惠的身上。
    「我不准你再见她，听见没？雅儿，不准再见她。」
    「……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白山惠气得全身颤抖，她抓着白山雅的手大叫：「你明明知道她接近你的目的，她根本没安好心眼…」
    「我知道。」白山雅平静地打断姐姐的话，无奈地推开白山惠的身体：「姐姐说的…我都知道……也很明白，但是……姐姐要的又是什么呢？」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白山雅的双目瞬间锐利起来，她掩饰着那一闪而过的不耐情绪，接着说道：「如果所有接近我的人，都是有所图利的人，那么…特地来到这里找我的姐姐又有什么目的呢？」
    「你问我有什么目的……你这样问我？」白山惠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直瞅着白山雅那双毫无退缩之意的眸子。
    「昨晚……我想了很多，一直以来戴在脸上的面具，这样烂的面具季总裁一眼就看穿了，她知道真正的我不是这样的……」
    「雅儿……」白山惠伸手要碰白山雅，却被后者避开。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用这样的面具去骗姐姐，我本来就不是毫无情绪的人，也不是讨厌感情的人……我只是想姐姐离开，无论如何…只要姐姐讨厌这样我就会离开了，可似乎…是我将这如意算盘打的太美………」
    「雅儿，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白山惠上前一步，脸上有点儿慌。
    「知道！当然知道。」白山雅望向窗子，外头蓝天一片，没有一丝白云，阳光灿烂的令人眩目。「姐姐想要的…是妈妈的财產和这家公司吧……但是，我不会放手，绝对不会将这些东西让给任何人。」
    「………」
    「季总裁一眼就看出我想要的是什么，如果姐姐要的只是这些虚荣的俗物，那么，就请姐姐离开吧！因为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步的。」白山雅苦涩地勾起嘴角，等着白山惠的回应，她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结束，也知道白山惠不会这么容易就转头离去。
    「……没错，雅儿…你说的没错。」白山惠不否认，反而乾脆的承认自己来到这里意图，她的眉纠结在一起，愤恨的情绪在一时高涨，她大叫道：「但你在开什么玩笑，季澄雅那女人怎可能会了解？最了解你的是我，雅儿……我们一起生活了好几年，吃饭洗澡睡觉都一起的，她怎会比我更知道你？你要的不就是希望有人能对你好、能无时无刻在意你、关心你吗？这些事情我一直在做呀……雅儿，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白山雅望着白山惠激动的将桌面上所有东西全扫在地面，用力的拍打桌子，耳边的发丝因过于剧烈的动作而掉落下来。
    「我们虽是姐妹…却无血缘关係，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去疼爱你、关心你……这样不行吗？不够吗？没办法吗？」白山惠深深吸了口气：「没错，你说的没错，我的意图就是这样，想要你母亲留下来的财產，这家价值连城的公司，但你还少说了一样……这两样都是爸爸要的，而我只要一样东西，就是你，雅儿，是你！」
    白山雅淡淡地别开眼，对于白山惠的话无动于衷，再度重申了一次。
    「在这里、在我身上，你拿不到任何东西，所以…走吧，姐姐。」
    「雅儿……」
    「走呀！」白山雅瞪着白山惠显得苍白的脸，她的表情变得不一样了，双手紧紧握着拳，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她白山雅已经受够了，为什么、为什么非得由她来承受这一切？
    「不可能！雅儿，我不会离开。」
    「已经够了，现在的我只要看到你，就会想起从前的事，你难道…就不能让我忘了这一切，让我好好的生活吗？」白山雅摀着脸，现在的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作出何种表情，她愤怒的推了白山惠一把，将她重重压在桌边。
    白山惠没有反抗，一双混浊的眸子盯着表情惊慌的妹妹，平静地说道：「你还记着以前的事儿？也是，不是那么容易忘掉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没有选择。」
    「选择？你有什么选择……为了离开那个家…所以选择丢下我，选择把我送到父亲面前…让我……我……」
    白山雅的表情变的十分古怪，她紧紧拧着眉，欲言又止，忽然，她向后跌坐在地上，紧紧抱着头发抖。
    「雅儿？」
    「不要碰我。」
    白山雅退了几步，惊慌的躲避白山惠的靠近，白山惠受伤的停下脚步，一时间只得望着最爱的妹妹瑟缩在角落。
    「是我的错，雅儿，你别这样……」
    「对，是你的错。」
    突然插入的声音令白山惠吓了一跳，转过头，发现季澄雅站在门边，脸上带着一丝慍色。
    「季澄雅！？」
    「很抱歉打扰你的办公时间，白副总。」
    「你来做什么？」
    季澄雅一脸无害的露出微笑，但那笑中带着严肃。
    「那还用说，我是来带走小雅的。」
    「小雅？」白山惠看了看白山雅，迅然回过头瞪着季澄雅：「谁准你这样喊她。」
    「我要怎么喊小雅不用经由你的同意。」在经过白山惠身旁的同时，季澄雅笑得更加灿烂，她轻手抱起白山雅颤抖的身体，百般溺爱地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
    「放开她，季澄雅！」
    「办不到，我想过了…也做了决定，既然小雅待在你身边只会感到痛苦，那么，我就带走她，这家公司你想要就拿走，但总有一天我会把它夺回来。」
    白山惠撇过头，季澄雅话直接地刺痛她的心，没有错，她自己也很明白，雅儿待在她的身边从来就没快乐过，如她自己所说的，只有痛苦。
    但是……
    「就是这样，白副总，我和小雅就此告别囉！你别费力找我们，因为你查不到我们下落的。」
    季澄雅留下自信的微笑，拥着白山雅娇小的身子离开。
    白山惠没有阻止，也没有追上去，她静静凝视着窗外，和白山雅同样专注的眼神，半晌，她唤来秘书收拾总裁室，自己则托着下顎沉思着离开。
    离开山雅企业，季澄雅将怀中的人儿轻轻放入自己车内，白山雅半闔着眼，双手紧紧捉着季澄雅的衣襟。
    「小雅，虽然我擅自将你带出来，但在这里，我还是得清楚地问你一次。」
    白山雅勉强将眼睛撑大和季澄雅对望，季澄雅歛起微笑，手指随着眼前人儿的五官朝四周游移，她的眼中带着淡淡的忧色，彷彿担心着什么。
    「你只要点头和摇头就行了，好吗？」
    白山雅顿了一下，随即点头。
    「很好，那么小雅…你愿意跟着我走吗？」
    白山雅没有反应，她盯着季澄雅的眼，头有点晃动，但却让人不清楚她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季澄雅见状，连忙又道：「你姐姐找不到我们的，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会马上送你回去，如何？」
    这次白山雅顿得更久，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季澄雅的脸上，从来没有移开，最后，她的下巴轻轻往下移了一公分，但这微小的移动就足够令季澄雅欣喜，她吻着白山雅的手背温柔地笑道。「小雅，你的选择不会错的。」
    说着，她擅自吻上眼前人儿微微开合的唇瓣，白山雅没有反抗，任由对方的舌灵活地鑽进自己嘴里，季澄雅搂着她的腰，加深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身体。
    「小雅，你喜欢我吗？」
    在停下之馀，季澄雅如此问着，心中有种感觉，她已经迫不及待要将白山雅据为己有。
    白山雅偏头想了想，最后，往两边摇了头。
    「是吗……」季澄雅没有露出失望的神色，但声音却略为低沉，她勾起漂亮的微笑，坐回驾驶座上。
    「没关係，只要我喜欢你就好。」
    >>

 10

    车子开了很久，直到停下来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了，季澄雅率先下车，体贴地替白山雅开车门。
    白山雅纳闷的盯着眼前的老旧木房，屋顶已经垮了一半，再以帆棚搭建起来，大门是用竹片串成，吊了一只铁勾当作门锁，窗子则没有任何的玻璃遮风挡雨，随意用几块布黏着，屋子旁还有经典的老式茅房及水井，一位老婆婆正拿着水桶费力地汲水。
    只见季澄雅走近老婆婆，由身后抱住她，先和她说了几句话，便接手那装水的桶子，她将打起的水倒入另一个大竹桶里，直到装满才停止。
    期间，老婆婆似乎很开心的咧开嘴笑，眼也不断朝白山雅这方飘过来，直到季澄雅结束手边的工作，才领着老婆婆过来。
    「婆婆，这位是小雅。」季澄雅介绍着，不忘将白山雅拉过一把。
    「小雅，这位是从少扶养我长大的婆婆，你称她婆婆就行了。」
    白山雅点了点头，没一会儿便给热心的婆婆一把抓了去嘘寒问暖一番，她开心的进厨房做了好几道菜，趁着婆婆离开，白山雅禁不住疑惑的开口。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季澄雅笑了笑，倒着桌上的茶水回答：「你需要一点空间，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扰你，你可以好好想想自己日后的路，该怎么做，小雅……是由你来决定。」
    「我不明白。」
    「是呀…你是最明白的，而且，我也想让小雅看看我生长的地方，我呀……并不是那种出生富贵名门的大小姐，虽然人人都这样猜我……」
    「婆婆……是你母亲？」白山雅望着厨房忙碌的身影。
    季澄雅摇头，将装满茶的小杯子推到白山雅眼前，她轻啜了一口，又道：「不是，婆婆是…后来收养了我。」
    「之前呢？」
    「……之前的事……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季澄雅的眼神变的有些迷离，她开始发起呆，白山雅见她的神色有些怪异，也望着她的脸发呆，直到婆婆端着好几道乡野小菜山来，二人的神思才又回到桌上。
    「澄澄，教堂的修女们说想你得慌，等会儿给她们打个招呼去吧！」婆婆说着，挟了一块肉进季澄雅碗里。
    季澄雅笑答好，也挟了一块肉进白山雅碗里，婆女两人有说有笑，白山雅则是静静地聆听她们家常，她突然有点羡慕这样的家、这样的气氛，低头望着自己的碗，满碗的菜全不是自己拿的，她望着季澄雅有说有笑的侧脸，柔和的线条令人百看不厌，此时此刻在那自信的脸上，少了刻意的娇艳及虚偽的表情，露出的笑容是很纯真的，而非表面功夫，白山雅在这一刻，有些爱上了这样的笑容。
    「哎呀，小雅都没吃，不合你胃口吗？」
    两人似乎是聊个段落了，季澄雅转过头来，和婆婆一块儿关心起她来。
    「小雅小姐吃不惯啊，我还有几道私房我去给做做，包小姐满意的。」婆婆笑着要离席，白山雅赶紧拉住她，不习惯的扯着陌生的浅笑。
    「不、不用…不用了……我只是想些事儿…所以还未吃……」
    「婆婆你不用忙了，小雅吃得慢，咱们再多聊一些，很久未见了，很掛念你啊！」季澄雅热络的勾着婆婆的手，亲密的如同亲生婆孙，说是收养的关係，说破嘴也无人信吧！
    白山雅几乎是食不知味地吞下那一碗饭菜，这样的情景令她的胸口难受，季澄雅特意带她过来，是想令她更加打击吗？如果是，那么她的目的达到了。
    刚放下碗筷，婆婆就把整桌的空盘空碗收起，季澄雅拉起她的手：「小雅，我带你到教会看看，离这儿不远的，走过去只要十分鐘，散散心也好。」
    「不、我不用……」
    「既然来了就别拒绝，我和婆婆也聊得差不多，先让她忙去吧！你也别总是板着一张脸，不是说好在我面前不装模作样的嘛？」
    白山雅抿了抿唇，跟在季澄雅身后，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这短短看起来毫无义意的话打动，被季澄雅牵着的小指微微发烫，她忍不住甩开手，将手藏在身后。
    季澄雅看着白山雅这一连串动作，不禁轻笑出声。
    「我不是孩子，自己会走，不必你牵。」白山雅为她的举动给了个藉口。
    合理，但季澄雅才没这样笨，她硬是从身后捉来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坦白说害羞会可爱一点，小雅。」
    「我没……」
    白山雅话没说完，季澄雅就以唇阻住了那张即将抗议的小嘴，很轻很柔的吻，季澄雅的如尖轻扫着对方唇瓣，不急着进入那微张的口中，白山雅微闭起眼，没有抗拒。
    「要不要更深入一点，嗯？」季澄雅在吻中甜甜地问。
    白山雅没有回答，她的头往后偏了一点，避开了这持续的吻，露出哀伤的表情。
    「为什么……这么执着我……」
    季澄雅挑起眉，吻着她的眼角：「因为我喜欢你。」
    「你不会……喜欢我的……」
    「为什么？」沿着鼻子吻了下来，她的唇附在耳边含住那圆浑的耳珠。
    白山雅颤了一下，表情显得苦涩起来。
    「我很骯脏，并非你想像的那样……」
    「骯脏？这世界没人是骯脏的，小雅。」季澄雅停下侵犯的动作，正视白山雅的眸子：「我才是这世界最骯脏，不会有人比我更甚，小雅，你知道我怎么想你的吗？知道我怎样看你的？」
    白山雅摇头，这种事情她怎可能知道。
    「无论你的过去是什么、无论你是怎样的人，我都已经爱上你了，这事不会改变，我也说过，你不必信我，因为就算你不信我，我会遵守我的承诺待在你身边，绝对！还有什么问题吗？一次问完会轻松点。」
    「你………」
    「嗯？」
    白山雅别过头摀着脸，液体由指缝流了出来。
    「你…真是个笨蛋！」
    「不！」季澄雅灿烂地笑，开心的合不拢嘴：「我是世界最聪明的女人，所以才懂得爱你！但若你希望，我会当个只属于你的笨蛋。」
    第一次，白山雅含泪露出迷人的微笑，主动献上唇瓣，吻住那喋喋不休的自我之语。
    >>
    教堂位于整座山的顶端，她们整整爬了十分鐘的陡坡，白山雅已喘得无法说话，她累的在走进教堂后就摊倒在椅子上，倒是佩服季澄雅，穿着那细长的高跟鞋还能将这山路当平地走，大气也没叹过一下，她安抚着白山雅休息，向教堂前方的修女们招手。
    所有的修女全围了过来，其中一位上前将季澄雅抱个紧实。
    「好久不见，澄澄，没想到你还会回来。」
    「这么说不对，我怎会拋弃这儿呢？怡，看来你也过的不错嘛！」
    被称作怡的修女微笑的点头，双眼自然地落在白山雅身上。
    「今个儿带朋友来？」
    「是啊！来回味一下从前呢！」季澄雅呵呵地笑，被几位修女拉着进入内堂。
    白山雅仰着头观望破旧的教堂设计，已经有些歷史，墙上全是剥落再抹上油漆的痕跡，看得出来这座教堂没什么钱整修这栋建筑，可来往的人却不少，从她坐在这里开始，进进出出的居民不下十个。
    怡修女走近，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朝白山雅点了点头，微笑道：「请教小姐如何称呼？」
    「白山雅。」正坐起身子，白山雅接过怡修女递来的水。
    「原来是白小姐，真高兴见到你，没想到澄澄会有这样亲近的朋友。」
    「亲近？」白山雅红着脸低头，但细想不对，对方指的意思应该不是她所想的那层关係，赶紧整顿表情再度抬头。
    「我和季总裁…只是朋友……」
    「除了朋友还会是什么呢！可澄澄从小没朋友，现在带个朋友回来大家都为她高兴呢！」
    「她没朋友？」白山雅詑异的望着怡。
    怡点头，神情有些哀落：「事情都过了，说这些澄澄应该不会生气，澄澄这孩子从小个性就十分孤僻，不喜欢和人亲近，也从来不说话，她刚到这儿的那阵子大家还以为她是哑的。」
    「幸好只是不爱说话，做事也很守规距，很令大家疼，可是那个性实在古怪……」
    「怎么开始说起我的坏话了呢？」不知何时，季澄雅来到怡修女身后，她双手按着怡的双肩，以很轻很轻的声音道：「这种事情，还是别乱说的好，是不是呀，怡修女？」
    怡修女先是一愣，尷尬的笑了笑，退了两步开口：「是我失言了，那么就让两位好好参观这里，澄澄多和大家聊聊，大家很久没见，很掛念你。」
    「我明白的。」
    得到季澄雅的允诺，怡修女安心的回到她的工作冈位，季澄雅这时才将视线放白山雅身上，她拉了拉整套洁白无皱的衣服得意地转了一圈。
    「怎么样，小雅，很棒吧？」
    白山雅挑眉上下来回瞪着那穿在季澄雅身上意外和谐的修女服，她的记忆彷彿回到初认识的那场戏剧，那时的季澄雅和现在的季澄雅有些许的相似。
    「作什么穿成这样？」
    「瞧你那眼神，还记得咱们合演的那场戏吧？」
    「记得。」过于悬殊的改变令她忘也忘不了。
    「这个角色对我而言，其实是最适合不过了，在投入职场前，我一直待在这个教堂担任修女这个角色，这可算是我的旧业呢！」季澄雅笑的开心，把玩着垂戴在头上的白布。
    「和你的感觉差太多了。」
    「也是，到城市后做了很大的改变呢！还染了发……」季澄雅苦笑着摇头，适图扯下那块白布。
    白山雅捉住她的手：「就这样吧！其实……意外的切合……」
    「小雅……」
    「我不想待在这，出去走走。」
    季澄雅握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都听你的。」
    「刚刚…为什么不让修女继续讲下去？」走在山径，白山雅随口问起，也注意着对方的反应。
    季澄雅微笑，微微低下头道：「因为她不了解我，小雅，同样是我，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詮释，我不喜欢你用这种方式来认识我。」
    眼前已经没路了，前方是险峻的断崖，几根生锈的铁棍围着不让人靠近，季澄雅倚在铁栏杆上，继续说着：「我也想彻底的了解小雅，但我希望是由小雅亲口告诉我，不管我作了多少调查，没有一份报告能抵得过你亲口说的真。」
    白山雅微红了脸，掩饰的别过眼。
    「小雅，如何？有没有意愿向我这个正牌修女诉苦呀？无论是什么，我都会耐心听你说的。」
    「………你真想…知道？」白山雅垂着头，她知道季澄雅指的是什么，也明白这样大费周章的安排，为的便是这一刻。
    「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修女是不会逼迫人的。」说着，季澄雅温柔地牵起她的手。
    季澄雅的体贴让白山雅差点掉下眼泪，她忍住心中掀起的波澜，回握那隻包容的手掌。
    「你想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
    白山雅望着山崖下方，思虑着该从何处说起，她望向季澄雅，见对方轻闭双眼，嘴角漾着微笑。
    她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该从何说起呢……我其实和一般人没什么不同的，在母亲改嫁之后，突然有了一个陌生的姐姐之类的事情…其实并不新鲜，很常见的事情。」
    「但姐姐爱上妹妹的事可不常见哪！」季澄雅如此说着，她的眉微微蹙起。
    「……是我的错，是我太依赖姐姐……其实姐姐很可怜的，一直都是由她来保护我。」
    「为了什么非得由她来保护你，这样的话太矛盾了。」季澄雅不悦的挑起眉，她讨厌听见白山雅对白山惠留情的话语。
    「是父亲……为了防止父亲……接近我……」白山雅注意着季澄雅的表情，见对方没有动静，继续说者：「有次父亲喝醉，差点侵犯了我……是姐姐救我……她敲破父亲的头…还闹上警局……」
    「草草结束的一场闹剧，后来姐姐和父亲的感情开始决裂，这全是因为我造成的。」
    季澄雅静静地，她紧紧捏着白山雅的小手，没有放开，白山雅安心的一笑，继续道。
    「此后，我必须每天防着父亲的亲近，姐姐也和父亲闹得水火不容，最后，她决定离开……离开父亲和那个污秽的家……」说着，白山雅抓着胸口，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父亲威胁姐姐报警，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
    这是关键了，季澄雅轻拥白山雅发抖的身体，她得套出她的话。
    「小雅，告诉我，后来怎么了？除非什么？」
    白山雅摇头，嘴巴闭的死紧，她紧紧捉住季澄雅的衣领，低垂着头啜泣。
    「小雅……先别说了，就这样吧！好吗？」
    白山雅还是摇头，她反手抱住季澄雅的身子，闷闷的声音从她胸口传出。
    「不……我要说完…让我说下去……」
    「小雅…别勉强啊……」季澄雅心疼的望着那双泪眼。
    白山雅深深吸了一口气，音调仍然充满了泣音。「父亲要姐姐…亲眼看我……被父亲……」
    「够了！」季澄雅摀住白山雅的小嘴，她的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微笑，但那神情却显得十分难过，她紧紧抱着手中的腰枝，双唇落在对方额上。
    「我已经明白了，小雅，你不必再去回想这些事情。」
    「听我说，澄雅……」白山雅睁大眼望向季澄雅的眸子，像是确定着什么：「我把一切告诉你，你也明白我是怎样污秽的人，姐姐曾经向我承诺她一辈子都不会丢下我，却为了自由而毁了约定，澄雅…你也说过，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告诉我……你会和姐姐一样吗？」
    季澄雅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不会。」
    「我要怎么相信你？姐姐当初，也是这样说的……」白山雅有些失望的撇过头，但很快的就被季澄雅也按了回来，她的唇不断在白山雅那张仓白的脸上游移，手指在那纤弱的身子上寻找最适当的置放之处。
    「我也说过了，不必信我呀！小雅只要照着自己的方式生活就成了，我啊…认为小雅是很幸福的，虽然经歷了那种事……」
    「幸福吗……」白山雅的表情有些木然。
    季澄雅加紧环抱她的力道，笑道：「我能了解你的痛苦和难受，因为我经歷过，我说过…小雅你是我从前的翻版…那是因为在想通之前，我的生活方式、态度、心绪和小雅是一样的，包括被虐待之类的事情。」
    「你……」
    「所以极尽所能催毁一个女孩子的事情、更变态的事情我全遇过，但是……这不代表我会一辈子被这些过去压倒。」季澄雅望向栏杆外的深崖，她指着下方，抵在白山雅的额边道：「你知道吗…我是如何结束这一切的？……我把造成这一切悲惨记忆的亲人，推到下面去……随着过去痛苦、所有不堪的记忆，全都到下面去……」
    白山雅退却了一步，不可思议的望着季澄雅神色自若的态度。
    「这样懂了吗？没什么骯脏的，因为你再怎么不洁，都不会比得上我可耻。」
    季澄雅说着，虽然脸上是蛮不在乎的表情，但白山雅靠着她的胸，却发现那心跳随着说出口的一字一句而剧烈的跳动，她主动伸手勾住季澄雅的颈子，在对方讶异的眼神下，献上自己的唇。
    >>

 11

    隔天，两人从教堂内室的老电视上看到了预料中的消息，白山惠果然早就在暗地佈好人马，在白山雅离开的当天紧急召开股东及董事会议，撤换白山雅的职务，儘管山雅企业打着白山雅歷年来的心血，但由于事前的安排太过妥当，没让外界或内部质疑的时间和漏洞，白山惠拿到了公司拥有权。
    看着这则新闻的同时，白山雅没有任何的表情，她静静地靠在季澄雅肩上，双眼没有一丝情绪，季澄雅按着她的眉间，轻轻地按揉。
    「难过吗？」季澄雅问着，声音十分温柔。
    白山雅摇头。「不……这是…早就知道的事。」
    「你会后悔没有留下来吗？」
    「不会。」几乎是立即的，白山雅否认，她把玩着季澄雅细长的手指：「但我还是可怜姐姐…一方面…又很讨厌………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的想法………」
    「那就别想。」季澄雅起身关掉电视，俯身在白山雅额上亲了一下，笑道：「我喜欢你这样，茫然的样子很可爱。」
    「这是在幸灾乐祸。」白山雅冷哼一声，背过季澄雅。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小雅，我会让你拿回…所有属于你的东西……」
    季澄雅由身后抱住白山雅的身子，她的唇吻在那白皙的颈子，闻着对方芬芳的发香，她贪恋的摩蹭起来，这举动令白山雅很想推开她，现在她满脑子是白山惠的事，也努力地考虑着该如何行动，她不会就此放弃，如她之前所说的，但该如何做又是一个大问题。
    毕竟，无法否认的，白山惠比她聪明太多了。
    似乎看穿眼前人儿的想法，季澄雅捉住她的手，轻笑低喃：「没什么好犹豫的，要反击的话…就从正面迎击吧！对方不会料到这着险棋的。」
    「澄雅，你有安排了？」见季澄雅如此信心，白山雅转过身和她对望，她差点忘了眼前这个女人，可能比白山惠要可怕个几千倍几百倍，如此笑看着这整局发展，虽然和她微风企业没有关係，但白山雅确信，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白山惠顺利发展，毕竟她之前提过的……宣战……
    「嗯哼！这个嘛……也不是完全没有，小雅，放心吧！这几天就会有消息了，忍着点……在消息传来之前，你就好好享受这里的生活，婆婆的菜很好吃的是不？她还有很多拿手好菜还没现出来呢！」
    「嗯…也好…」反正想太多对这事的发展也不会有帮助，白山雅凝视季澄雅漂亮的脸孔和眸子，有些脸红的垂下头，遇上了这样的人，她是很幸运的。
    此时，怡修女进入内堂，见两人抱在一起，忍不住乾咳起来：「澄澄，在这个神圣的地方不适合作这种事唷！」白山雅急忙推开季澄雅，小脸更红了。
    季澄雅倒是无所谓的耸耸肩：「怡，工作量太少吗？间事管到我身上来了。」语气中明显的不悦。
    「真是的，澄澄你变得太多，还是从前可爱点。」瞧这态度，从前的澄澄才不会说这种话。
    「是吗？我可不认为可爱这个名词对我会有什么实质的好处。」
    「算了，我不是来跟你吵这些事的。」
    「哦？」季澄雅挑起眉，摆明不太想理会。
    怡修女叹了口气道：「是眾姐妹实在太多年没见着你，希望办个餐聚和你聊聊，今晚…要不要呢？」
    「没什么好聚的，我和大家没什么话可聊的！」
    白山雅望向季澄雅微笑的脸，她知道那抹笑是张应对外人的面具，她不明白，为何季澄雅字字句句都要如此带刺、如此伤人？
    「澄澄……」
    「澄雅，为什么不去呢？你是主角吧，少了你就办不成了。」白山雅忍不住插口，她看见季澄雅眼中流过的一丝不悦。
    「我明白了，那就拜託你了，怡。」
    「好的，晚上七点开始，请准时前来。」知悉气氛不对，怡修女赶紧离开。
    季澄雅的脸色不是很情愿，白山雅也知道她会答应是因为自己的要求，她开口问着：「澄雅，你在想什么？」
    「……小雅，你知道为何我不想和她们亲近吗？」
    「为什么？」
    季澄雅苦笑，拉着白山雅离开教堂，沿着小径走下山。
    「因为我和她们是没有交集的，从来没有，顶多是知道了有这些人存在罢了。」
    「但她们现在很热情。」
    「当然，谁看到我都会热情，因为我是总裁、跨国企业的总裁，这种感觉你是最清楚不过了。」
    白山雅沉默，的确，围绕在她们身边的，不乏这些攀附权贵的人，她讨厌这样的人，吃个饭也反胃，想起方才自己不智的插嘴，她拉着季澄雅道歉。
    「抱歉，澄雅……我什么都不知道……」
    「无所谓的，反正就是应酬嘛！对吧？」
    季澄雅笑得灿烂，如阳光一样炙热，白山雅看得有些傻了，偏过头摀住发红的小脸，在季澄雅有意无意的轻笑下，迷失了本应规律的心跳。
    当天晚上，季澄雅有如一般应酬，和乐融融的和所有修女们谈论往事，但她总避重就轻，她想放掉过去，是她白山雅让她又重覆不断听起从前的事，修女们笑成一团，季澄雅则淡淡的微笑。
    像是故意地，修女们提起季澄雅的亲人，说起她待在教堂的这段时间有多孤僻冷漠，现在又如何如何的改变，白山雅只听了一半就受不了的离开饭厅，她站在教堂前，望着对面的山峰。
    季澄雅发现白山雅的离席，拒绝了怡修女等人的欢谈，她赶紧追了出去。
    「小雅，不舒服吗？」季澄雅担心的问，她拉过白山雅的身体四处看着。
    「我……没事…对不起，是我不好。」
    季澄雅盯着眼前那双不断游移的眼神，幽幽地叹气：「你为何…要一直道歉？小雅，你没有错。」
    「是我的错……」
    「小雅！」
    白山雅静静地张开双手环抱季澄雅的身体，靠在对方肩上，她很喜欢这样的位置，可以感觉到对方浓浓的呼吸声及体香，也能让她感到安心及喜悦。
    「我也想忘掉过去，澄雅……」
    「小雅？」
    白山雅迷离的双眼瞅着季澄雅有些惊愕的眸子，她吻着对方的脸、对方的耳，最后，捉住对方的唇，白山雅缓缓吐出舌深入季澄雅微张的唇内，和另一片柔软的舌叶勾在一块儿。
    「让我忘吧…澄雅……只要待在你身边，我觉得……好像真的能……忘掉所有的事情……」
    季澄雅回抱她的身子，火热的加深这个吻，她的心狂烈的跳动，吸呼无法抑制的急促，身体很热很热，很想和眼前的女子纠缠在一起，季澄雅抬起头，捧着白山雅红润的小脸。
    「怎么办，小雅？我好像……愈来愈喜欢你了……」
    「是吗……」白山雅的脸色感觉上更红了，她抿了抿唇：「我比较喜欢…听到爱这个字……」
    「我很爱你，小雅，很爱很爱。」
    季澄雅抱住白山雅，紧紧地，像要将这女人融入自己的身体，白山雅也不吝释出怀抱，她咬着对方的耳垂，含着、舔着，随着季澄雅如雨点般落下的吻，双方不断地变幻亲吻的姿势、亲吻的地方。
    「也许……我也离不开你了……」
    白山雅的话，让这场火热开始燃烧，无法收拾。
    >>
    愜意的日子没有多久，几天后，消息来了，白山雅会知道是因为，此刻季澄雅正带着她赶回微风企业。
    一踏入微风大楼，早就收到消息站在大厅门口等的金佳仪马上飞奔而来，一把抱住季澄雅，白山雅不悦的皱眉，而这一点变化全被季澄雅看在眼里。
    她推开金佳仪，不急着安抚身后的情人，反而笑着招呼谭金两位部属。
    「呜呜呜……总裁，你终于回来了，呜哇～我真的……」金佳仪已濒临抓狂边缘，说什么话也不清楚，她真的快被丘江行给搞疯了。
    事实上，当丘江行得知季澄雅先一步离开后，着实气得咬牙切齿，还扬言要联合其他公司来抵制微风企业，但在金佳仪努力陪笑的道歉下，丘江行突然脸红了，然后他一语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
    「总裁！都是你害我的啦！丘江行那傢伙，他说他爱上我了啦！」说什么当初在晚宴见面时没看清楚她的脸，现在仔细的看，发现她也是个大美人，对她二见钟情。
    屁屁屁！金佳仪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根本连屁都不如。
    「那不错，你们好好发展哪！」季澄雅很没同情心的拉着白山雅进入电梯，谭金两人赶紧跟上，金佳仪还在那抽抽搭搭，谭百合赶紧把手中准备好的卷宗递了上去。
    「总裁，一切都照你的指示吩附下去，幸好佈属的早，对方完全没有起疑。」谭百合悄的说，她的眼神不断往白山雅脸上看去，似乎对这位山雅企业的总裁很有兴趣。
    季澄雅也发现了，抓住谭百合的脸灿烂笑道：「谭经理，看够了吗？」
    「呃………」
    「看够了就把这几天的经营报告拿到总裁室，所有杂事我要在今天之内结束，还有，我要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等会儿向我报告。」加重的口气让谭百合知道自家总裁不满了，她连连道是，在电梯门打开后，拉着金佳仪跑着离开。
    「你的部属……挺有趣……」望着两人逃之夭夭的背影，白山雅开口说着。
    「是呀！他们可是我的左右手呢！可小雅，我可不允许你对她们起兴趣。」
    关上总裁室大门，季澄雅按着白山雅身子，偷香地在那漂亮的唇角吻了一下。
    「别尽吃些奇怪的醋，快办你的正事吧！」白山雅面无表情的推开季澄雅，正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财经杂志安静地阅读起来。
    季澄雅耸耸肩，对于情人冷淡的回应她始终抱持乐观态度，这才是白山雅吸引她的地方吧！勾起漂亮的微笑坐在总裁椅上，开了电脑，谭百合也正巧在此时走了进来。
    「这是近几日的营销成绩，还有…总裁……」谭百合难以开口地望了白山雅一眼，感觉到对方的视线，白山雅立即起身。
    「我看，我到外头好了，贵公司的机密敝人也不好旁听。」
    季澄雅无奈苦笑，道：「到隔壁的会议室吧！抱歉，小雅，我让人去伺侯你。」
    「这倒不必，你专心处理你的事就成了。」
    说完，白山雅很识时的离开，谭百合松了口气，续道：「总裁，山雅企业新任总裁动了点手脚及关係，将原本属于白总裁名下财產全过户在她的名下。」
    「这个我知道，早料到她会这么做，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季澄雅舒服的喝了口谭百合顺手带进来的咖啡，微笑道：「我想知道有关她父亲的事，那个名字我记得，是前白议员的结拜兄弟吧？出现在电视上不少次哪！」
    「是的，但在前白议员因贪污案入狱后，他就再也没有露过面，由于他也牵涉了贪污案的钱财流支，所以不断躲着警方的追捕，我找到了他的日前友人，动用警方关係调出了一些资料，据资料显示，他从学生时期就有闹事、吸毒、甚至是性侵的前科。」
    「还有呢？」季澄雅抚摸着亮丽的指甲，望着眼前的调查资料。
    「还有白山惠总裁……据几位与总裁您友好的徵信老闆们提供的资讯，白山惠从前的确离开过家中一段很长的时间，但不知为何，在一年前突然回去了，似乎是……」
    「剩下的我自己看就行了，谭经理，律师那里谈得怎么样？」
    谭百合勾起职业性的笑容：「没有问题，那里也准备好了，只差总裁你下令。」
    「这样啊…那就让我们帮帮可怜警察的忙吧！」
    「我马上去办。」
    季澄雅让谭百合离开，顺便请回了白山雅，白山雅捧着一杯金佳仪替她冲泡好的热咖啡，坐在沙发上盯着季澄雅。
    「怎么了？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季澄雅失笑道，她抢过白山雅手中杯子，揉着她柔软的手心。
    「小雅，事情很快就会结束了，你再忍耐一点。」
    「你想怎么做？」白山雅拧起眉，虽然早知道季澄雅有安排，但不免对她的手段感到担心。
    「这个…是秘密。」
    「其实你不必这么做的。」
    「为何说这种话？」季澄雅挑起眉，不满的语气很浓。
    白山雅幽幽叹了口气：「这是我的事情，没必要把你牵扯进来。」
    「这不单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你以为白山惠会就此罢手吗？」
    「………」
    「她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小雅……你还不明白吗？」
    白山雅沉默了，没错，白山惠的确这么对她说过：『我只要一样东西，就是你，雅儿』这种话她不会忘记，永远都不会，这句话不会让她感到高兴，只会刺痛她的心。
    让她不断想起从前，说着不会离开她的白山惠，是如何狠心的丢下她独自一人，面对那毫无良心可言的父亲。
    季澄雅拥住白山雅的身体，知道白山雅的沮丧，她吻了吻她饱满的耳珠，微笑：「你安心吧！你也了解我，我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才怪呢！」白山雅白了她一眼，一点儿也不信，季澄雅呵呵笑着，更加缩紧手臂，让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零距离。
    >>

 12

    接下来的几日，新闻的焦点全在山雅企业，一次又一次播放出白山惠的脸孔及山雅企业「新任」公关主管的谈话，不知为何，多数股东开始质疑白山惠的经营手法及能力，并提出各种难题及稀奇古怪的问题，几个较有影响力的董事甚至开始和股东们同气，要求更换总裁人选，让原总裁白山雅归职。
    另一方面，警方也开始调查白山惠从白山雅名下移来的那一大笔财產，媒体记者更是不留馀力的挖堀他们所想要的独家，得到的资料甚至胜过警方的调查档案。
    「胜负很快就会得出的。」季澄雅舒服的坐在沙发椅上，看着网路电视笑道，她望向站在身边的谭百合，满意地说：「这是你的功劳，谭经理。」
    「哪…哪里……这是我的职责。」
    「我就喜欢你这样，也许我该给你个长假当作奖赏。」
    「咦…？」
    季澄雅长指敲着桌面，视线仍盯着电脑，现在记者正在访问刚从公司出来的白山惠，她面色苍白，眼中带着一抹焦燥，回答记者的声音丝毫无一点感情。
    「也该是时候了，谭经理，小雅还在隔壁吗?」
    「呃…这个……」谭百合为难的抿唇，艰涩的开口：「因为白总裁在行销方面的知识见解实在独特，所以被行销部的职员请了过去讨教………」
    「这样啊！那也该讨教够了，请她回来吧！」
    「是，我明白了。」
    「还有，我想等等会有贵客拜访，你先泡杯茶吧！」
    「……是……」
    谭百合欲言又止，她很想问季澄雅她口中的贵客是谁，但却又怕这一开口惹来什么祸，她家总裁心情好时最爱恶作剧，现在这种状态，她还是不要嚐试的好。
    不久，白山雅带着一群行销部的职员回到总裁室，职员们一见到季澄雅天使般无害的笑容，纷纷停下脚步，自动自发的向后转，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工作冈位，白山雅顺手带上了门，脸上有着些许疲惫之色。
    「累了吧？我手下那群不成材的员工没对你作出什么无礼的事吧？」季澄雅故意问着，喝了口茶水润喉。
    「不算有，你天天让我来这儿不怕手下的人说间话？」
    「谁敢说间话我会让他生不如死的，怎么？你是在担心我吗？」
    见季澄雅挑眉眼的欣喜，白山雅就是不想看见那种得意的眼神，撇过头道：「我是怕自己被人说间，现在也没什么事，我还是先走吧！」
    「走去哪？回到你那个已经什么都没有的家吗？」自从季澄雅带走白山雅后，就不再让她回家，而是半强迫性的将她带回自己的家中安置，这是她的打算，但白山雅不知为何很坚持的挑了个折衷方法，住在离公司不远的饭店里。
    「你明知道我不会回去。」
    「我可不敢掛保证。」季澄雅的脸扬了起来，此时，敲门声响起，谭百合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房内，她笑了笑：「坐下吧！我们需要好好的聊一聊。」
    「总裁，山雅企业白总裁来访。」
    「让她进来吧！」才刚说完，门板碰地一声重重被推开，谭百合眼明手快的架住已经衝向季澄雅的白山惠。
    「混帐东西，我知道是你搞的鬼！」白山惠不顾形象的口不择言：「这一切全是你的计俩，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挌倒我吗？哼哼！你想的美，想的美……」
    「白总裁，请您自重，白总裁……」
    「谭经理，无所谓的，你先出去吧！我想白总裁只是太久没见到她的妹妹情绪激动了点。」
    谭百合甫放开白山惠，后者下一秒便揪起季澄雅的衣领，谭百合有些担心的又想上前，但见季澄雅满脸自信的微笑，也只好乖乖听话的退出办公室。
    「我不认为我们这样的姿势能够好好的谈事情。」季澄雅好心的提出建议，却被白山惠瞪了好几记白眼，她推开季澄雅，这时才发现白山雅就在一旁，小脸略为发白，接触到她的视线时，白山雅既刻别开眼的动作让她十分心痛。
    「雅儿……」
    「你的帝国也该垮了，现在亲临微风企业不是来谈工作的吧？」见两人对望，季澄雅心中有些吃味，不再捉弄，很快的挑起正题。
    「是，你的杰作啊！季大总裁。」
    「好说，毕竟……」季澄雅指了指脑袋，优雅地开口：「我们这儿还是有些差距的呢！」
    「你……」
    「够了，姐姐……」白山雅拉住白山惠高举在半空中，下一刻就要挥下的手：「你还想要什么？这样是不对的，别再错下去了…别再错了呀……」
    「雅儿，你不明白的……」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白山雅垂下头，紧紧咬着下唇：「所有的事情，我们都知道的……姐姐…」
    这一语，令白山惠的脸色瞬间刷白，退了两步，双手紧握着拳头仍有些发抖。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是真知道那事……怎么会……」
    「我们算是帮了警方一个大忙呢！」季澄雅有些幸灾乐祸地说，换来白山雅责备的眼神。
    白山惠顿然明白了，死紧地瞪向季澄雅，恨不得将她吃了。
    「是你、你调查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臭女人！你到底想我怎样！」
    季澄雅理所当然的露出笑容。
    「很明显的答案，我想毁了你。」
    「毁了我？哼哼，你以为你这种能耐？」白山惠嘲弄地勾起嘴角，但这动作看在季澄雅眼中反倒像隻落水狗般狼狈。
    「事已成定局，不是能耐上的问题了，你斗不过我的，白大总裁，噢不……今天过后，你就不再是山雅企业的总裁了，我该如何称呼你呢，白小姐？」
    「够了，澄雅。」白山雅看不下去地开口干扰，毕竟是自己的姐姐，她不愿意见到她这副模样，即使这样亲密的姐姐曾经拋弃过她、伤害过她……
    「姐姐，一切都会回到从前，你别再继续下去为爸爸做那些事情了……」
    白山惠摇头，双肩垂了下来：「你不懂的，雅儿，我…犯了很重的罪，可是…我不能……不能在这种时候曝光我……」
    「可你愿意让父亲这样操控你？」白山雅有些心痛的说，这表情让季澄雅很不是滋味。
    「够了，别再骗小雅的同情了，有什么话就摊开来说吧！反正现在你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季澄雅那示威般的说词根本是在吃味，白山雅心里也明白，只投以责备的眼神。
    白山惠无力的坐倒在沙发椅上，明白自己不会再有胜的机会了，早知的结局，在她接到董事们微词的消息时，她就明白了事情不会如她顺利，这次来她没想过能要回所有的东西，只想来带走她所剩下唯一的东西，她最摰爱的妹妹。
    「我已经什么都没了，求求你雅儿…和我走吧……」白山惠哀求般地声音让白山雅心很痛，但却没有动摇，她静静地握起白山惠的手，擦着她已经落在脸旁的泪水。
    「对不起，姐姐……和你在一起……我不配的……」
    「不配……？那谁配呢……雅儿…我知道你恨我丢下你离开家，但是…这不是事实…你知道的，不过是父亲想让你看的戏罢了……」白山惠无神的盯着上方，一字一句地说着。
    「戏……？」
    「你说你已经知道了吧……我杀了人…是不小心的……在还没离开家之前…一个个想接近你的男生我全部都赶走，不走的我拿扫把打，拿鞋子丢…不想让你被别人喜欢，因为你是我一个人的…我一直这么想，也一直这么做，但却有一个男生，我现在还记得他的样貌，怎么赶都赶不走，所以我拿上美术用的美工刀吓他，但我没想到他没闪…就这样………」
    白山雅凝视着白山惠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父亲看到了……她威胁我…要我离开家里，你也知道父亲一直对你虎视耽耽，而我是她的阻碍…我防着父亲不让他接近你……可是…如果让警察捉走了，那我…就不能再继续保护你了…我很害怕…所以答应父亲所有的要求，一直到现在还是……」白山惠总算移动了她的双眸，落在白山雅脸上，手指轻巧地滑过她的脸庞，停在娇嫩的唇上：「雅儿……我无法离开你…我只想…待在你身边而已…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你离开了家…你还是丢下我一个人……」
    「我没有离开，只是没住在家里…但我每天…都会偷偷回家看你……这也是为什么…父亲只对你做过那一次的……对不起……我手中也有筹码的，我把父亲侵犯你的过程偷偷录起来，威胁他若再碰你一次，我会和他一起坐牢的……我也不是那么笨的孩子，这样深的城府一定令你很讨厌吧！」白山惠自嘲地笑。
    「……所以…是为了我？」
    「也算…为了我自己吧……」
    白山雅别过头，没再说话，季澄雅拍了拍她的肩，听见她微弱的啜泣声。
    「现在，说完了吗？」季澄雅伸出手：「那我可要请你离开了。」
    「哼哼…你是怕我…把雅儿带走吗？」白山惠嘲笑着。
    季澄雅不讳言，耸了耸仍然一派微笑：「我承认，再让你说下去，我是害怕小雅就这样被你哄走，所以白小姐，我得请你离开了。」
    白山惠叹了一口气，凝望着白山雅的背影顿了一下，然后转过的小脸，双方沉默对视了几秒，白山惠发出了笑声，摀着额，那表情又像哭。
    「真是输的确实了，但是…在你身边…也许…雅儿是真的会开心吧！」
    白山惠从沙发站起身，收回白山雅身上的视线，像是逃难似地离开。
    白山雅瞪着季澄雅，不解她为何要如此羞辱白山惠，可话还没出口，季澄雅已经先行一步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你刚刚是真让她给说动了吗？小雅。」
    「我才想问你，为何这样对我姐姐。」白山雅气愤地质问。
    「小雅！」季澄雅的声音冷峻起来，她的眉紧紧蹙在一块儿，那冰冷的表情白山雅从未见过，有些惊顎地没了声音。
    「我也不想这样，小雅…但从你的眼神我看得出来，你差点就要回到她身边了吧？」
    「我…我没有。」
    「别骗我，你说你恨你姐姐，但也觉得她可怜，的确…她可怜是因为你，所以你更无法放下她不是吗？其实你也曾经爱过她吧？」
    「你在说什么傻话？」白山雅推开季澄雅，原本的怒气更加高涨：「你不相信我算了，何必这样污辱我？我对姐姐不会有爱，即使我知道姐姐是这样深爱我，我也……」
    季澄雅静了半晌，等着白山雅激动的情绪过去，才缓缓开口：「但你觉得痛苦，觉得被丢开…无法忘怀她对你的背叛，小雅，当我对你有了这些感情，我也知道的…我是爱上你的……你，真没爱过她吗？」季澄雅的声音渐渐平静下来，幽水般的语调令白山雅心跳加快，脸上扫过一抹心虚，她也开始犹豫了。
    她爱姐姐？她真的…曾经爱过白山惠吗？
    「我是爱你的，不会看你后悔难过，小雅，就当我现在是头脑坏了，你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会让你选择，现在告诉我……」
    白山雅摀住脸，不断摇头。
    「告诉我，你要留在这里，还是……回到你姐姐身边？」
    「澄雅！你到底……」
    「告诉我，小雅，你选择谁？」
    这一刻，空气降到冰点，双方的呼吸都急促的无法控制，白山雅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就掀了季澄雅一掌，啪地发出响亮地声音。
    「小雅…？」
    白山雅紧握着拳，像是下一秒就要挥上，但她还是忍住。
    「清醒点了吗？」
    「……对不起，小雅…」
    「不用道歉，的确，你说的没错…也许…我曾经对姐姐动心过，可是现在，你是很明白我的心在谁身上的，还是，你已经厌倦我想把我推回姐姐身边？」
    面对白山雅的说词，季澄雅几乎是反射性的反驳：「不是这样。」
    「既然如此，就别再说这种话，别再怀疑我，别再设计什么了，澄雅……对我你不必再做什么，因为我已经充份明白你对我的心意是真。」说着，白山雅轻轻环着季澄雅的腰，靠在她怀中，喃喃地道。
    「所以现在……你只要爱我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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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谭百合拿着好不容易完成的企划书，打算让季澄雅过目后再和金佳仪研讨后续计画，可眼下停在总裁室前的她，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困扰着她。
    「谭经理，你站在门外干嘛？」刚好经过的金佳仪不明所以的问，凑到了谭百合身边。
    「呃…我是有些事想找总裁谈的，可是现在……」
    「总裁不在吗？」
    「在是在…只是现在……可能不太方便吧…」艰困地说着，谭百合转身打算离开，却被金佳仪一手拉住。
    「什么不方便啊！我记得今天没客户的呀！」说着，金佳仪伸手敲门，可谁知门板没闔上，这一敲便把门给敲开了，门扉开啟的那一剎那，两人就后悔了。
    「金副总，看来你这个位子是坐烦了，想到基层去体验一下是不是？」季澄雅勾起微笑说着。
    金佳仪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山雅企业的总裁会在这里，而她家的季大总裁整个人十分嫵媚地贴在她身上，一手伸进白山雅半开的衬衫内，另一手则隐没在对方被至大腿根部的裙底下，白山雅见有人进来，慌得一把要推开季澄雅，可后者快了一步，紧紧按住她的身子，令她不得动弹，只得维持着现在的姿势，红着脸别过头。
    「啊………对、对不起……啊啊……」
    谭百合摀着头，迅速的关上门，更不忘把金佳仪一把拉出来，没好气的唸道：「你真的很笨耶！不会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我、我怎么知道嘛……」金佳仪红着脸喃喃说着：「我……又没经验……」
    「不是有没有经验的问题吧！」
    「可是我不明白啊！为什么这种事要在公司做啊？明明就办公时间的说……」金佳仪抱怨着，但很快就被谭百合摀起嘴拉的老远。
    「你不要命了啊！说这么大声，总之，最近进去总裁室前，你最好先观察一下……」
    「怎么观察？」
    谭百合瑦着额，这种话自己说起来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就……听听有没有什么……像是人发出…奇怪的声音之类的……呀！就这样啦！我去办公了。」
    金佳仪托着头，笑望谭百合逃离的背影，她知道为何谭百合在害羞什么，因为她也常常在谭百合办公室里听见奇怪的声音……而且那声音的主人，还非常酷似她的情人纪晓笙呢！
    两人离开后，白山雅涨红着脸，充满怒意的眼紧紧瞪着季澄雅。
    「你是故意的！」
    「嗯？我不懂你说什么？」季澄雅决定装傻。
    白山雅才不吃这套，趁着对方不注意，一把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为什么不把门锁上。」
    「呵呵，你很在意这个？」
    「任何人都会在意。」
    「是嘛？我就不在意呀！」被打断的游戏，让白山雅的性致没了，季澄雅不想强迫对方，配合地整理起对方的衣服。
    「那是你，我可不一样，你很喜欢让别人看到我的身体吗？」白山雅故意问着，预料之内的，季澄雅摇了摇头，神情略为欣喜。
    「只有我能看，对不对？小雅……我想让大家知道，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我不要再有任何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接近你。」季澄雅轻吻着白山雅的脸。
    「这是不可能的，你也很明白在职场工作不可能不和任何人接触。」
    「可我会忌妒，我会不自觉地做出…奇怪的事……」说到奇怪的事，季澄雅邪恶性地笑了一下。
    白山雅叹了口气，无奈地摸着她的脸：「澄雅，别总是恶作剧，我很讨厌这样。」
    「那你就别让别人接近你，我就不会忌妒，也不会恶作剧了，怎么样？」季澄雅眼中闪着光，像抓到什么一样开心地勾起唇。
    「随你高兴吧！我会尽量……但若是工作必须，我可没办法唷！」
    「这当然。」季澄雅高兴的抱起白山雅，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白山雅也乐得身后有个软垫，舒服地找了一个位置，窝进那温暖的怀抱。
    她望着窗外，低声开口：「澄雅，我很疑惑……」
    「疑惑什么？」
    白山雅眨眨眼，转头和季澄雅漂亮的眸子对望。
    「我疑惑，你是怎么…让姐姐输的？我现在还是不明白……姐姐安排好了一切，却好像冥冥之中有着命运之神帮着我们一样，但我知道是你计划好的，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季澄雅轻松地笑了笑：「没什么困难的，早在你来找我的那晚，告诉我白山惠的野心，我就开始佈署了，我收买了部分持有山雅企业大额股份的股东和董事，以我们公司股权为饵安排了一点小乱子，为了避免有人背信，我还放了一些我的人马进去，製造有关白山惠不好的风声及支持白山惠将会造成的利害关係加油添醋，让大家相信让你下台，白山惠上台有害无益，反而会侵蚀他们的利益，就是这样，我让人告诉他们，白山惠将会掏空公司资產，全是为了造福她那贪婪的父亲，之后，在你姐姐窜位成功后，我再把有关你姐姐侵佔你财產的资料及你父亲过去贪污案的资料散布出去，你说，那些股东和董事们还会不会支持她呢？」
    「但…你怎能把握？」
    「无所谓的，就算失败了，我还有另一张牌可打。」
    白山雅不解地摇头。
    「你别忘了，你名下的财產是白山惠私自转到她名下的，你以为…这种东西说转就转吗？如果是这样政府和相关机关未免也太没用了！她是和律师串通的，不管是哪位律师在相关业界都会有不少暗道，我就是抓住这一点，请我一位律师朋友查到了这些资料当作证据来威胁帮助白山惠的那位小律师。」
    白山雅没有说话，她低下头看着季澄雅细长的手指。
    「怎么了？」季澄雅不明所以，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
    「没什么，只是在想…还好我不是你的对手……」说着，白山雅自顾自地笑起来：「碰上你，我只能说姐姐真的是很可怜。」
    「你可以忘了她吗？」
    「什么？」
    「你姐姐呀！我讨厌你开口闭口都是你姐姐。」季澄雅的话儿透着浓浓酸味。
    「不可能。」
    「小雅……」
    「无论如何，姐姐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是我害的，我不会丢下她，澄雅，我不想犯了姐姐所犯过的错，我不会拋弃她的，你也不会希望我是这样忘义的一个人吧？」
    季澄雅轻吻眼前粉红色的唇瓣，没有作出回答，她明白如何劝白山雅都是没用的，以另一个方面来说，白山惠是赢的，她在白山雅心中确实佔有了一席之地，非常重要的地位。
    「但我讨厌啊……小雅…我想你心中只有我呀………」喃喃着，白山雅突然笑出声，令季澄雅莫名地停下亲吻她的动作。
    「小雅，你笑什么？」
    白山雅摸着季澄雅的脸庞，笑仍然止不下来。
    「呵呵……不、呵……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咱们的季大总裁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像个孩子一样。」
    季澄雅也微笑，但那笑很诡异，让白山雅脑袋敲响了警鐘。
    「是呀！我像个孩子一样，也只有在小雅面前呀！」
    「呃………」
    「小雅，你知道吗？孩子呀…是很任性的，你能承受我的任性吗？嗯？」
    「呃…等等，你的手在做什么？」
    季澄雅的手忙碌地在白山雅身上摸索，不顾恋人慌乱阻止的小手，她把她压在桌上，一把拉开她的衣扣，露出白皙的丰满酥胸。
    「嘖嘖，小雅不听话，心中老是想着别人，我来检查看看这心里装的是谁。」季澄雅露出恶魔的笑容，让白山雅浑身打了个颤，她突然开始后悔说了那些刺激她的话，不知道现在逃还来不来得及呢？
    「等、等等，澄雅……你、你要做什么？把手拿开啊！笨蛋！」
    「咦咦，可刚刚做的时候你很开心哪！」
    「胡说八道，刚刚你根本就……」
    「嗯？什么？小雅乖乖的，要包容我这个任性的孩子呀！呵呵……」
    语落，季澄雅低下头，温柔地在左方心脏处烙下深红的吻痕。
    >>

 14

    近来传出了令眾人雀跃却又忧虑的消息，微风企业和山雅企业又将举办联谊晚宴。
    雀跃是因为晚宴的奢华程度不下于上流社会的排场，忧的却是不知季大总裁又要想出什么花招来劳动他们，也许会像之前一样演戏，最怕的是金佳仪和谭百合两人，晚宴筹备期间，两人完全不敢去惊动总裁办公室里的那位太座。
    晚宴仍然要演戏，也是双方合作，但这次的主角名单没有季澄雅和白山雅两位总裁大人，眾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反倒是季澄雅感到有些失望，她全权将这些琐事交给谭金两人负责，兴致缺缺地撒手不管。
    「总裁，我想和你确认晚宴时间。」
    在确定办公室没有白山雅影子之后，谭百合安心的出声。
    「比照之前的就行了。」
    「那场地呢？」
    「这由你们决定。」季澄雅专注在电脑营幕上，手中很快的扫过叠在桌边的一大叠文件夹。
    谭百合不明所以，指着那座小山问：「总裁，这些是……」
    「近来企画部出了点问题，我正在审核相关文件，如果没事的话就出去吧！我还有得忙呢！」不想多说，季澄雅摇手赶人。
    「啊…是！那…晚宴总裁会出席吧？」
    季澄雅微笑，没有给予回应，而谭百合则理所当然地算进裁一份，再怎么说公司的最高领导者不出席就太说不过去了，更何况还要上台致词给员工激励一下士气的呢！
    谭百合刚走不久，换金佳仪莽莽撞撞的跑进来，而且一进来就琐门。
    季澄雅笑望这小妮子有趣的举动，乾脆停下手边的工作，拿起花茶悠哉地喝了起来，心中则在盘算着某些事儿。
    「呼～好险哪！应该没看到我吧！」金佳仪按着胸口，彷彿跑了几千公尺的路一般满头大汗。
    「金副总，你是怎么回事？我想我和你还没好到…可让你把这间办公室当成你家玩躲猫猫呢！」季澄雅故意调侃道。
    「咦……啊！总、总裁，你一定要救我，这次你一定要救我啦！」见到季澄雅，金佳仪如获大赦般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季澄雅的手臂，楚楚可怜地吸吸鼻子。
    「听起来挺有趣，可这与我何干？」
    「不行啦！总裁，上次丘江行的事情也是我帮你解决的耶！你这次一定要救救我啦！」金佳仪一脸快哭的表情，让季澄雅不禁想起丘江行追求金佳仪那段期间的荒唐，这小妮子也和现在一样常常躲在她办公室里头避风头。
    多次被金佳仪逃了，丘江行也就渐渐放弃这块饼，再也没出现在金佳仪面前。原以为恶梦过去，美梦将至，可没想到随着丘江行而来的，是另一个恶耗。
    「总裁，这次我真的没办法，你一定要帮我。」
    「呵呵……金副总，追你的人是什么身份我还不清楚吗？你还是乖乖的跟他回去吧！」
    「耶？我、我才不要！」
    金佳仪话才落下，大门已经碰一声被狠狠地踹开，连锁都无法阻挡的力量，迎面而来的不是什么有六块肌的肌肉男，而是一名高大的女子，女子戴着黑色墨镜，藏在镜片后的眸子像雷一样扫过整个办公室，金佳仪早在门倒地之前就躲在季澄雅宽大的椅子后方，稟着呼吸不敢出声。
    只见女子往腰间一摸索，以快得看不见的速度移至季澄雅面前，手中还多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枪，而此时的枪口正直指着季澄雅的额心。
    「她，在哪里？」
    被枪口指着，季澄雅仍然一派适间，先是慢吞吞的喝了口茶，才指了指身后。
    「在后头呢！要吵别处吵去，我这儿可不是让你们玩游戏的地方呢！」
    「耶？总裁你太过份了……呃……」话才说到一半，金佳仪整个人已经被女子像拎小猫一样抓起，她点头向季澄雅示意，正要离开之时，季澄雅叫住了她。
    「等等，打扰我这么多时间不给点小惩罚怎么行呢？」说着，季澄雅的微笑加大，让金佳仪不寒而慄。
    「金副总，这些企划部的烂摊子就交给你处理囉！反正……我瞧你挺间的，还有时间玩捉迷藏嘛！呵呵……」
    「什……等等、不是这是，呜啊啊！总裁呀～～～」
    说着，季澄雅将桌上一大叠的文件理所当然地丢在女子的另一隻手，女子没有作声，接过文件很快的消失在门边，只留下金佳仪源远流长的哀嚎。
    「这……怎么回事呀？」谭百合经过门边疑惑的问，金佳仪的声音听起来好凄厉。
    「不、没什么。」
    「是嘛？」
    望着季澄雅瞬间清空的桌面、消失的文件堆，及那张艳丽可人的灿烂微笑，谭百合心里明白，肯定又有某人倒了大霉，在这种时期招惹这位绝丽女王。
    >>

 15(完)

    「对不起，请问一下……」
    谭百合和金佳仪一同望向打断她们谈话的人：「咦？这不是白总裁吗？奇怪，你没和总裁在一起？」谭百合奇怪的问。
    「……所以…你们看见她了吗？」
    金佳仪想了一下，道：「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到她耶！谭经理呢？你不是说总裁会参加今天的晚宴吗？」
    「这……」谭百合搔搔脸颊，有些尷尬：「那个其实……总裁也没明确的回答我，只是我想…这样大的活动应该会来的………」
    「耶？这么说…总裁没来囉？这样等会儿谁代表微风企业上台致词啊？」金佳仪受不了的摀着额。
    谭百合挥了挥手。
    「可别看我，我觉得金副总蛮适合的。」
    「什么！又是我！我才不要！我这几天快被总裁整死了，企划部是怎么回事……」
    见两人开始吵起来，白山雅也没心情待在原地，她默默的移开脚步，眸子一一扫视着四周的女性，直到确定没有她的影子，才缓缓地离开晚宴场地，站在饭店前方，一阵冷风吹来，凉透的感觉令她想起了那晚她私自跑去见季澄雅的场景。
    若那日她没去赴约，那么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季澄雅不会出手帮她，不会有这一连串精密的计画，白山惠还会在她身边，并且接收她的一切，掌管整个公司，掌控她的人生。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但从前，却只能默默接受。
    『你和我是同一种人。』
    她和季澄雅是会走在一起的，白山雅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即使那晚她不去赴约，她相信季澄雅也会再找各种名目见她。
    结果会是一样的，她深信。
    可现在，那个口口声声说不会丢下她的女人，现在到底在哪儿？
    嗶嗶……
    才想着，手机便传来讯息，白山雅只瞄了一眼，便不自觉地笑了。
    「你好像有点迟到了呢！」白山雅低声说着，娇小的身体被拥入一具柔软的怀抱中，然后是熟悉的香味。
    「呵呵……你担心我吗？」
    「来就来了，还传简讯给我，真像个笨蛋。」白山雅微笑着，手中紧握的手机画面出现了几个字：『我来了。』
    「只有面对你，我才会变成笨蛋。」
    「真是愈来愈会说甜言蜜语了，我们进去吧！大家在找你呢！」
    白山雅拉着，可季澄雅反而一把搂住她的腰，往反方向移动。
    「澄雅？」
    「晚宴已经没什么有趣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咦，等、等等……」
    话还来不及说完，白山雅整个人已经被季澄雅丢进车里，重採油门疾速离去。
    一路上双方都没有开口，季澄雅淡淡笑着，专注的眸子像在想着什么，白山雅没有打扰，也不想出声，她喜欢寂静的气氛，尤其当两人在一起时，这种静謐令她十分沉醉。
    几个小时后，车子停了，甫下车，熟悉的景色让白山雅愣了好久，直到季澄雅牵起她的手，才吶吶地问：「澄、澄雅，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你不喜欢吗？」季澄雅反问，拉着她来到屋子前。
    像是知悉她们会来，婆婆已准备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招待她们，白山雅从头到尾眸子都没离开过季澄雅，她不明白为何季澄雅要带她来这里，就算想和婆婆见面，也不必挑晚上过来。
    「白小姐…饭菜不合胃口吗？」说着，婆婆又要起身准备别的餐点，白山雅赶紧拉住她微笑。
    「不！我只是想些事儿还吃的慢些……很好吃的，谢谢婆婆。」
    婆婆开心的咧嘴笑，季澄雅则是辛勤地为白山雅挟了满满一座小山的菜，插嘴道：「这样的对话真熟悉呢！上次也是这样，对不对？」
    「澄雅……」白山雅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呵呵，多吃些，小雅。」
    「对啦！澄澄怎么突然说要过来，害我没时间好好准备晚餐……」婆婆一脸遗憾地说。
    季澄雅抱歉的笑了笑：「我想，今晚带小雅给你看看。」
    「哦，白小姐……」
    「咦？我？」白山雅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
    「当然，不成有第二个小雅？」季澄雅取笑道，她拉起白山雅的手。
    「婆婆，我还记得我离开这里之前你对我说过的话，你说，不管何时，当我决定和某个人陪伴一生时，一定要立刻带给你看。」说着，季澄雅温柔地望向白山雅：「婆婆，那个人就是小雅。」
    随着季澄雅的目光，婆婆的眼神在白山雅脸上滞留了好一阵子，似乎在努力消化她的意思，白山雅则是在心里暗暗叹气，和一个老人家摊这样的牌，是不是太残酷了点？老一辈的人应该还无法接受同性伴侣的存在吧！
    「嗯，如果是白小姐的话，婆婆我绝对是同意，澄澄，你真有眼光。」婆婆讚道，更努力的替白山雅添饭。
    「我未来的媳妇要多吃点。」
    「咦？」无法置信，白山雅的表情非常明显的如此写着，季澄雅也看出她的惊讶，拍了拍她的头。
    「婆婆很开明的，小雅，你明白我今日带你来的意思吗？」
    白山雅不语，低头吃着饭，她的思路很混乱，乱到打了好几个结。
    一直到晚餐结束，季澄雅拒绝婆婆的挽留，两人才告别离开。
    「还在想吗？小雅，你真不明白我的意思？我以为你很聪明的。」
    白山雅冷哼一声，脸红了起来，她怎么会不知道意思，这种见父母的仪式和意图未免也太明显了，只是现在的她还无法将思绪扭转过来。
    「我……也许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
    「是吗？」两人坐在车内，放低椅背躺着，双手十指交扣。
    「小雅，我有一个要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我？」
    「什么要求？」
    季澄雅望着满天繁星，脸颊有些緋红。
    「我希望……能和你一起生活。」
    「我们确实是一起生活哪！」
    「不…我的意思是，我希望我们能住一起。」
    白山雅转过头，发现恋人脸上的红，有些欣喜地勾起唇：「你这位修女未免太大胆了，先是把我拐来见婆婆，再来是要求同居吗？」
    季澄雅呵呵笑着，侧撑起头，和白山雅眸子对望：「怎么样？我这位正牌修女不但拯救了你，还帮你决定了一生的伴侣，我这修女合不合格呀？」
    「这要看你日后表现。」
    「现在不能表现吗？」季澄雅邪恶的笑着，摸着白山雅红润的小脸。
    「像个笨蛋一样。」
    「那就让我表现吧……」
    说着，季澄雅倾向白山雅，柔柔地吻上她的唇，如蜻蜓点水般，游移在她的唇瓣上。
    「我爱你，小雅……」
    白山雅伸手勾住恋人的颈子，加深了吻的力道，双方的耳内充斥着对方疾剧的心跳及紊乱的呼吸声。
    「那就让你及格吧……正牌修女……」
    【全文完】

 番外-性格错乱1

    谭百合踩着凌乱的脚步跑出电梯，直衝总裁办公室，今天是缴交企画书的截止日，而且早在十分鐘前她就该待在她亲爱的总裁面前报告企画内容，这都要怪自己昨晚和亲密爱人玩得太晚，导致今早一不小心就赖床赖的太晚。
    完蛋了！这下子该怎么向总裁解释才好……
    停在总裁室外，谭百合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开了门。
    「抱歉，我来晚了……咦…」
    「谭经理来啦？迟了十分鐘唷！」
    谭百合有些震惊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子，女子巧笑倩兮的托着脸颊，满眼笑意的坐在总裁椅上。
    「……白总裁？」谭百合认得那女子，是山雅企业的白山雅总裁。
    那自家总裁呢？视线往旁移去，季澄雅端正的坐在豪华沙发椅上，面无表情的拿着一份文件阅读，对于谭百合的出现完全没有反应。
    「好了，快把企画书交上来，我等着办公呢！」
    「……等等…总裁，这是怎么回事？」谭百合瞪着仍然悠间坐在沙发椅上的季澄雅问着，这下可好，是她睡傻了还是自家总裁转性？怎么会……
    季澄雅抬起头，眼中同样写满疑惑，她望向白山雅，低声开口道：「……就交给她吧……」
    「可是……」
    「你……先出去好了，我有事……向季…不…白总裁讨论…」
    她们的季大总裁说话居然会结巴？谭百合吃惊的放下企画书，既然是总裁的命令，她也没有违抗的馀地，频频回头望向白山雅，她缓缓离开总裁室。
    「……这样你满意了吧？」坐在沙发上的季澄雅开口，眼中有些微的怒气。
    坐在总裁椅上的白山雅摀嘴轻笑，那动作像极平日季澄雅算计他人的表情。
    「怎么会呢？白总裁过奖了。」从白山雅的口中说出这句话，若有旁人在一定会十分傻眼，可这两人可清楚的很，隐藏在这句话中的涵意。
    「购物台买的东西本来就不能乱吃，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季澄雅拉拉红色的头发，厌恶的想要抹去唇上那鲜艳的口红，可手却被上前的白山雅一把拉住。
    「别擦，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样挺好看，看着自己站在自己面前那种感觉十分美妙呢！」白山雅抚着季澄雅红润的脸蛋笑道。
    这是个意外，该怎么说呢？事情发生的源由要回到昨晚，在白山雅刚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季澄雅开心的拿着一杯顏色诡异的液体递在她眼前。
    「小雅，喝吧！」
    白山雅斜眼睨着季澄雅：「这是什么？」
    「呵……好东西，我在购物台买的，我刚也喝了一杯，味道不错唷！」季澄雅笑咪咪的说。
    「不要。」
    「为什么？」
    「我不喝来路不明的东西，由其你的笑容让我觉得不喝是明智的选择。」白山雅别过头，拿起吹风机准备要吹头发。
    「别这样说嘛！你不喝的话我今晚就狠狠的要你唷……」
    「你在威胁我吗？」白山雅狠狠的回瞪她。
    「你说呢？你知道我说到做到喔！」季澄雅抬起恋人的下顎，将杯子递给她。
    「来吧！是我好不容易买到的，热门商品耶！你一定要喝。」
    两人对望许久，白山雅叹了口气接过杯子。
    「……喝就…喝吧……总比整晚都不能睡好……」
    想着，白山雅一口就把杯中的液体喝个精光，接下来，季澄雅当然也没实现她的诺言（通常她的话都是参考用的），将可爱的白山雅压倒在床上轰轰烈烈的缠绵了一夜。
    可就在这一夜，她们两人的身体產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白山雅瞪着眼前的女子，也就是自己的身体正枫情万种的穿着超短迷你裙站在穿衣镜前搔首弄姿，摆出各式各样嫵媚、挑逗的姿势。
    「你……你…」
    「哎呀！小雅，这个姿势好适合你唷…下次用这个姿势来取悦我吧！」
    「……你这个笨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变成你…！讨厌，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啦！」
    「小雅不要穿那件长裤啦！我的身材那么好怎么可以浪费呢？来，这件不错呢！」
    「咦…不要！不要啊……」
    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两人的灵魂互换了，而在恋人的坚持（胁迫？）下，白山雅做了从她出生以来最露骨的装扮。
    「哎呀！偶尔这样玩玩也好，昨天我买给你喝的是国外进口的水果茶，顏色是怪了一点，不过你也不能否认那味道确实好，只是没料到会有这种作用就是了，小雅，你就乖乖的接受事实吧！别再抱怨了。」
    白山雅的身体，也就是季澄雅笑着抱住自己的身体：「这样感觉也挺不错的哪！唉…时间晚了，百合的企画书我会带走亲自过目，其他的事情就拜託你囉！我也要回到『我的』公司去了。」
    季澄雅如风一般在白山雅唇上偷了个香，踏着轻快的脚步离开总裁室，留下黑着脸完全无法接受事实的白山雅，她倒坐在椅子上，觉得接下来的这一整天会是一场想醒却又醒不来的恶梦。
    >>
    总裁转性了！
    今日的微风企业闹得沸沸扬扬的大消息，就是难得的早会季澄雅没刁难、没威胁、没算计、也没露出她的招牌狐狸笑容，反而还温温润润地嘱咐着大家工作之馀也要记得休息，吓出在座主管冒出不少鸡皮疙瘩。
    谭百合和金佳仪尤其之最，两人踌躇在总裁室门口，手中抱着今日该让季澄雅签章的文件，一步也踏不进去。
    「哎，谭经理，你那儿公文多，你先请吧！」好心的退了一步，金佳仪算容满面地将谭百合推到门前。
    谭百合一张脸了一半，频频摇头：「我才不要，今天总裁太奇怪了，她肯定又在策划什阴谋，我才不要当她的白老鼠！」
    「话不能这么说耶！每次被总裁整到的都是我！」金佳仪嘟起小嘴怨道：「这次我才不要自投罗网…太吃亏了……」
    「可不进去也不行，今天这些公文都是要送出去的，不赶快处理我怕会延迟到企划部那里的进度。」怕归怕，谭百合还是很敬业地担心着。
    金佳仪点头：「我这里也是啊！哎唷！我看先找个倒霉鬼进去试试水温好了。」
    才说着，就有一隻她口中所谓的倒霉鬼经过她们身后，金佳仪和谭百合相视露出深笑，将魔手伸向那满脸惊恐的x部小主管身上。
    盯着门板，小主管进去已经超过十分鐘了，只是去送个东西怎么会待得这么久？
    谭金两人耳朵贴在门板上，偷听着里头的动静，突然门板一个震动，从里头倏地被打开，两人重心没稳，双双难看地跌在地上。
    造成这一切的小主管也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扶起谭金两人猛倒歉。
    白山雅似乎也被突然跌进来的两人吓了一大跳，愣在办公桌前，双眼充满疑惑。
    金佳仪抓抓头，傻笑道：「呃…总裁…」
    「你们是怎么回事？」季澄雅…不、正确来说是白山雅有些质问的口气问道，看这情况，似乎是这两个小妮子躲在外头偷听他们的谈话呢！
    「那个…是来送公文…啊！不过我忘了还有一份公文忘了带过来，那个我们先出去，待会儿再送过来让总裁过目。」反应比较快的谭百合连忙解释，和金佳仪一人一手架着小主管衝出办公室，还不忘将门关上。
    小主管惊愕地瞪着那两名一向优雅的高层主管，被他们这样架着让他有些惶恐。
    「快说，总裁跟你说了什么？」
    不等小主管开口，金佳仪急着追问。
    小主管愣了愣，脸色有些古怪道：「总裁…也没说什么！请我喝了杯茶…然后问了一下部门里的状况…还教了我一些改进的方法……最后还…」顿了顿，小主管脸色变的很复杂。
    「最后怎样？你快说啊！」急躁的金佳仪摇着小主管的身体，小主管吱吱唔唔地道。
    「那个…总裁她……还说我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家休息…免得太劳累伤了…身体……」
    说到最后，小主管都觉得这应该是一场梦了。
    那个像恶魔一样的总裁？每天不抽他们鞭子做业绩就不高兴的总裁？以整人恶作剧、令人闻之丧胆的总裁？那个以扣员工薪水、荼毒员工为乐的季澄雅总裁？！那个会把每个员工都当作铁人x项冠军得主、用力虐待的劣质总裁？！！！！！
    三人一致地瞪向门板，飞在脑袋瓜上头的，除了一大堆问号外，还是一堆问号。
    「……你们三个站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何时被打开的总裁室大门，白山雅万分疑惑地望着呈现神游状态的三人。
    「呃、啊…总总总总总裁！」率先回过神来的金佳仪高声应声，接着是谭百合因失礼而显得仓惶地垂下头，小主管早在两人回过神之前逃之夭夭。
    「不是有公文要拿给我看吗？还不快进来，站在外头发什么呆？」季澄雅的手下也真是一堆奇怪的人，白山雅暗暗叹了口气。
    从早晨会议开始，眾人无不一以诚惶诚恐的眼神望着她，只是请他们报告个业绩就活像是要砍了他们一样，全身上下发抖不说、业绩没到的部门主管在报告完后，还用力地弯下身子向她道歉，像是她会吃了他们一样。
    她的表情有这么恐怖吗？（事实上这一切全是季澄雅造成的。）
    还有刚刚那个小主管进来的时候，表情绝望地像是要走断头台一样，难道季澄雅平日对他的这些属下都很严格吗？（基本上已经不是严不严格的问题了…）
    「那个…总裁…这是今日要交出去的公文急件，麻烦您先处理一下。」
    战战兢兢地将手中的公文放在办公桌上，谭百合不忘偷偷观察着自家总裁的脸色。
    除了满脸的疑惑外，就只有面无表情四个字可以形容她现在的面容。
    金佳仪也斗胆地交出前几日就该呈上的业务表，做好被踢出办公室狠狠修理的心理准备，她闭紧眼睛，将一整叠属交的作业递了上去。
    「真的很抱歉，总裁…下次我一定会准时呈上的。」
    白山雅淡淡地看了一眼诚惶诚恐的两人，随手翻了翻公文夹，心想大概是她的表情吓到大家了，虽然季澄雅已经很习惯了她的面无表情，可别人说不定会以为她在生气……
    想着，白山雅试着勾起唇角，露出温柔地微笑，道：「辛苦你们了，你们先去忙吧！待会儿再过来拿。」
    语落，白山雅投向她们的眼神变得更疑惑了，因为眼前的两名堪称是季澄雅左右手的高阶主管，全身僵硬地露出惊骇的眼神，十分有默契地退了一小步。
    「谭、谭经理……那个…我应该没听错吧…」金佳仪结巴地扯着谭百合的袖口：「那个总裁她…她居然对我们说……辛苦你们了……那个一直把我们当全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不用休息的机器在用的总裁…呜呜呜……怎么办，我太感动了！呜呜呜……」
    说着，金佳仪夸张地握住白山雅的手：「总裁，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这些工作根本不算什么～根本一点都不辛苦！」
    谭百合也像是认同般地用力点头，眼中一闪一闪地似乎是泪光在里头转着。
    白山雅石化般地一动也不动，简单来说是她动不了，她没想过这样一个她常常用来关心员工的话，会让两人这么感动。
    她无奈地瞪着窗子外头，她的公司所在方向。
    季澄雅这傢伙，平日到底是用怎么样的态度在虐待她的员工啊？她现在开始对这些在大野狼嘴下瑟瑟存活的小兔子们感到有些同情了。
    另一方面，她也开始担心身在山雅企业顶替她的那个狐狸主管……
    现在她除了祈祷季澄雅能手下留情外，也只能默默在心里向那群对她忠心耿耿的属下们说声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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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性格错乱2(完)

    山雅企业的大会议室里头三三两两地坐着几隻小猫咪，手中摊着报纸娱乐版、嘴里还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早餐，衣装零零落落的没一个整齐，男有鬍渣没刮的、女有披头散发到了会议室才从补妆的，散漫的神情溢于言表。
    坐在最前头等待开会的白山雅…不、该说是灵魂交换了的季澄雅，一派优雅地端起桌上的精美瓷杯喝了口花茶，抬头瞧了时鐘一眼，时针不偏不巧地指着九的位置，而这意味着，现在开始便是早晨会议的时刻。
    她以纸巾擦了擦嘴角，微笑地从椅子上起身，环视了仍然只有小猫两三隻的大会议室，笑容变得更加艳丽，她朝一边据说是业务部经理的男人问道：「经理，我没记错的话，晨会的时间应该是九点整开始吧？」
    埋头在吞云吐雾之间的业务经理愣了愣，没料到白山雅会突然这么问他，下意识地回道：「没、没错，是九点开始……」
    「那么容我再问个小小的问题，请问咱们晨会该到场的该有几位呢？」轻柔的声音彷彿浮云一般，若谭百合和金佳仪在场，肯定是脸色大变、大喊不妙，因为她们最清楚季澄雅的性子，当她露出愈是美艳的笑容、以愈是温柔如水的声音说话之时，就代表着有人要倒大霉了。
    可惜从来是在温婉、心胸宽大的白山雅手下做事的业务经理，自然不会知道这一点，他所知道的只有，今日的白总裁看起来不太一样，似乎比平日多了一股位高权重的气势。
    「正常来说，参与会议的各部门主管及助理，总共该有二十位。」说着，他环视了四周一眼，目前在位的只有八个人，连一半都不到，虽然白总裁善解人意，但这样未免也太过欺负人了，他偷瞄了一眼仍然满面春风微笑的白山雅，暗松了口气，幸好主管是那个好讲话又好脾气的白总裁，要是换了别人，他们没被剥层皮才叫奇怪呢！尤其他听说那知名的微风企业总裁，以严厉出了名，若换成她站在这儿，在场所有人大概没一个能活着走出这个会议室吧！
    自嘲笑了笑，业务经理深深吸了口烟，没看见那站在最前头的女子眼中闪过的狠厉。
    清咳几声，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力，季澄雅轻笑着将手中的会议资料发了下去，然后以十分清柔的声音道。
    「虽然我不太清楚平日的我是怎样放纵你们的，但以我现在的感觉来说，实在是非常的令人难过，山雅企业怎么说也是个颇具规模的大公司，可没想到在这里头工作的却尽是一群虚领高薪，却连最基本纪律都无法遵守的害虫。」
    句句温柔、却句句带刺，不只是业务经理、其他的眾人全都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望着说出一番不得了言论的白山雅，那个一向好脾气、总是包容他们种种恶行（？）的白总裁？
    最先反应过来的业务经理连忙将手中的烟头熄掉，坐直身子，更将今日要报告的资料全搬了上来作准备，其馀的人也不笨，毕竟坐到了主管的这个位子，察言观色还是会的，个个挺直腰桿，也不敢再看报吃早餐了，全都低着头研读今日的会议报告，顺带的是回避季澄雅那锐得彷彿能看穿他们的凌厉目光。
    见眾人总算有点自觉，她从容地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端着杯子轻啜一口，以如风一般淡然地口吻续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为了那些也许还躲在床上睡懒觉、又或者还在路上漫不经心姍姍来迟的同事们的饭碗着想，咱们也得发挥点同事爱，通知一下他们…若在十分鐘之内还无法出现在他们该出现的地方，那么就如他们的意，从明天开始…他们也不用再出现了。」
    一席话落下，会议室瞬间炸翻了锅，每个人都拿出好几支手机开始疯狂的拨打给仍然还未出现的亲亲同事，冷汗掛在额上，湿了身后一片。
    眾人心中所想的都是同一件事，今个儿总裁是吃错药了不成？怎么那性格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和平日像完全换了个人一般。
    而这还真让眾人给猜中了，若非吃了那来路不明的东西，这些安逸惯了的主管们也不会沦落到必须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而战战竞竞。
    不到十分鐘，会议室已不多不少地坐满了二十个人，个个张着大眼，丝毫不敢散漫地等待季澄雅发落。
    季澄雅满意地点了点头，喝光了最后一口花茶，她缓缓地站起身，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一刻，迷眩了眾人的眼，他们从来没见过白山雅笑得这样迷魅惑人，也从没见过白山雅有这样强势过人的自信，一向都是扮演着好好主管的白山雅，平日在他们的眼中，就是隻温驯的兔子，所以也鲜少有人怕她，可今日的白山雅不同，那可是隻纵横山野的野生老虎，极具攻击力及威恫力，让所有人都惊惧地不敢随意动作。
    「相信大家都很明白公司的规定，该是几点出现在什么地方，不必我再多说，若是有人觉得这规定不符人性、又或是觉得自个儿无法配合，那么我也不会多作强迫，只好请您用上您这一生最好的文采，写封辞职信，免得咱们还得付上一份资遣费，怪浪费的，大家都明白了吧？」
    「是！」眾人大声地回答，就怕下一秒会被要求写辞职信。
    「还有…唉，其实大家的辛苦我是很明白的，可这事儿既然都给提到了喉头上，可是不吐不快呢！」她朝业务经理伸出手，一份业务清单便呈上她的手中，这是她在等候眾人来到的同时，让那位颤颤发抖的业务经理做的，看来效率倒是挺不错的，花不上半个小时便将所有的业务事项列了出来。
    如果眾人都是如此，那么她的小雅便能轻松一点了吧？！
    一群混帐东西，既然敢明目张胆的漠视她的小雅，季澄雅嘴角微微扭曲了一下，拿着文件的手紧紧缩了起来，除了递给她的业务经理外，没有人发现她的异状，业务经理冒了一身冷汗，身子抖得更加剧烈。
    今日的总裁，真的像个恶魔，而且还是那种随时都会大开杀诫的恐怖恶魔。
    「据我手边拿到的资料来瞧，这个月的业务事项似乎挺多的呢！上个月延宕下来的还有十数件，这个月完成的……只有不到十件……」笑容可掬地将文件拿起，然后刷地一声，在眾人惊骇的眼光下撕成两半，然后还像个路人甲一样坐了下来，示意一旁吓到呆掉的小秘书替她再泡了一杯花茶。
    整间办公室安静地连呼吸声都变得像是透过高音质音响播放出来一样，季澄雅的双眼由右而左、由左到右，最后，停在了那个也许算是今日最倒霉、最常被点名的业务经理身上，发出如风铃般悦耳的轻笑，可却没人想欣赏这样的天籟之声。
    「今日下班前，应该能给我吧……」
    紧张到脸色发白的经理牙齿都咬得疼了：「什、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上个月…没有完成的案子呀！我瞧了一下，只有十五件，挺少的，应该能在今日完成吧？」
    「这、这有点……」
    「有困难吗？我想…有困难得应该不是案子吧！还是你对这个位阶的工作感到扎手了？也是，下头有多少人等着接你的位子呢！」双眼咕溜地在眾人身上转了一圈，她以半开玩笑表情道：「经理你呀…果然还是适合回家含飴弄孙、安养天年哪！」
    「我、我不…」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的业务经理连忙想解释，可马上又被季澄雅给一口打断，她带着邪魅的眼光，直视着经理慌张的眸子，和那柔和的声音不同，瞳孔中所充斥的，是他从来没在总裁身上看过的……杀意？
    「如果有任何问题，欢迎你随时提出来呀！我也不是这么不尽人情的人，这样的工作量…对业务部来说，应该只是小case吧？如果连自己留下的烂摊子都无法收拾，那么我就无法明白了，公司养着你们这群…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眾人汗毛直竖，尤其在季澄雅特别消音的部分，每个人都各自装了诸多不雅形容词进去。
    「我、我我我一定办到，业、业业业务部一定会在今天交出上个月所有未完成的案子，我现在马上就去发落！」说完，业务经理也顾不得现在是在会议中，活像被鬼追一样奔出会议室，不久，业务部便传来阵阵哀嚎声。
    望着被关上的会议室大门，其他部门主管都慌了，他们知道，今日的总裁总算被他们惹毛，打算来个总算帐了。
    季澄雅又怎么会不知道眾人的心声呢，她享受地闻着花茶的香味，眨了眨漂亮的眸子，望向下一位主管。
    「那么…财务经理……」
    想要结束？可没那么容易哪！季澄雅闷笑了几声，凌虐员工是他的乐趣、涂毒员工心灵是她的天性，不将她亲爱的小雅放在眼里，就是试图挑战她的人性。
    呵呵…无所谓，反正清理门户这事儿做起来也不费事，反而是她的最爱。
    今日的会议时间还很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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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踏入家门，白山雅已经站在厨房准备作菜了。
    季澄雅从身后紧紧抱住她，望着自己的脸庞，还真是别有一番特别的感觉呢！
    「小雅，我回来了。」
    白山雅身体先是一僵，有些抗拒地推着她道：「你今天没用我的身体去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闻言，季澄雅先是愣了一拍，然后才勾起笑容，可光是那迟延的一拍，就足够让白山雅紧张了，她揪着爱人的领子，气急败坏地问道：「你、你做了什么？！别骗我！」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让久未劳动的员工们，再重新拾起昔日的衝劲和动力呀！你说我这么做应该没什么不妥吧？」只是那衝劲和动力为得不是公司，而是自个儿的饭碗。
    「是吗？」深深明白季澄雅个性的白山雅十分怀疑。
    季澄雅难过地垂下小脸，假哭起来。
    「呜呜…小雅不相信我吗？我这么做还不全都是为了小雅？我不过是要他们将未完成的案子加紧处理罢了，我这样也错了吗？」
    望着泪光闪闪的季澄雅，白山雅被说得有些心虚了，照她这么说，季澄雅的确没做错什么，她这样怀疑她，也确实太过份了！白山雅安抚着故意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的季澄雅，连连道歉。
    「对不起，澄雅，是我胡乱猜想，误会你了，你别再生气了。」
    「哎…我怎么会生小雅的气呢？」顺手将白山雅拥入怀中，季澄雅的泪眼瞬间消失，她露出娇艳的笑容，堵住眼前那微张的小嘴。
    而白山雅虽然早就知道对方在故意假哭闹脾气，但也无法再对她生气，只能无奈的凭她摆弄，她能容忍季澄雅这样对她撒娇，因为她也喜欢这样的感觉，季澄雅这样的举动，也确实是很吸引她。
    「小雅，那你今天过得如何呢？公司的人没为难你吧？」偷得换气的空档，季澄雅问着。
    白山雅摇头，微笑：「多亏有谭经理和金副理呢！工作完全不必担心。」
    「她们可是我得力的左右手呢！小雅也得训练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才好，免得累着自己。」
    「我会考虑的……」
    季澄雅再度靠上前，准备再度欺负一下那张鲜红如莓果般的小嘴，却被白山雅一手制止，她苦恼的望着自己的身体，提出了最根本还没解决的问题。
    「怎么办？我可不想每天都这样待在你的身子里头，和你交换身份哪！」
    「这样不好吗？我倒觉得挺有趣的。」
    「会觉得有趣的只有你，我只觉得困扰。」白山雅撇撇嘴，皱着眉从季澄雅的怀中走出，不是很开心的坐在沙发上。
    「哎，小雅…」努力哄着嘟着小嘴的爱人，季澄雅虽然觉得可惜，但也不想惹恼身边的小情人。
    「这事可是你搞出来的，你得负责恢復原状。」白山雅瞪着她说道。
    闻言，季澄雅露出灿笑，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好哇，我会负责到底的……让我想想，昨天是怎么开始的？对了，先是喝了那杯饮料，然后呢……」望着露出奸笑的季澄雅，白山雅脸色一滞，还没来得及反应，被给一把甩到床上，她惊骇地退了几尺，随即被扑上来的季澄雅给紧紧捉住。
    「澄、澄雅！你、你你你做什么？！」
    「你不是想恢復原状吗？」
    「是没错，那你干嘛把我……」丢在床上这四个字还没说出口，白山雅的小嘴已经被一隻细长的白玉手指给轻轻按住，而兇手正露出得逞的笑容。
    「所以嘛，我想说重复一次昨晚的事…也许就会换回来了喔！」
    「胡、胡说八道！」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有没有效？」
    语落，季澄雅再不给小情人挣扎的馀地，吻住那滔滔不断的小嘴，决定先来个霸王硬上弓再说。
    隔日，如预料中的，白山雅果然恼怒了，她满脸杀气的瞪着正优雅吃着早餐，喝着咖啡的季大总裁，咬牙切齿地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看着自己的脸露出邪恶的笑容，白山雅觉得她这一生中，没多少次发过这样的火，一向好脾气的她，只有在季澄雅面前才会一块块崩裂。
    「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变回来嘛！别说了，小雅，快过来吃早餐，不然上班就要迟到了喔！」
    「我现在哪有心情上班，你……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怎么这么说嘛！」季澄雅夸张的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不是小雅的错。」
    「我的错？」
    「没错呀…」季澄雅眨眨眼，带着无辜的表情哀怨道：「都是因为小雅太可爱了，才会让我忍不住忘记要先喝那杯果汁嘛！人家脑中光是想着该如何取悦小雅就够筋疲力尽了……」
    白山雅满脸黑线，敢情这下成了她的错？
    看着亲亲爱人呆滞的脸，季澄雅凑上前亲了她一下，拉着她的手道：「上班要迟到了，你也快些准备准备吧！」
    待白山雅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里，季澄雅随即拿出手机，拨出了一组号码，而对方则是在响了一声后马上就接了起来。
    「真早呀，亲爱的业务经理，今天早上的会议没有问题吧？昨日无法完成我交待的事儿已经让我很失望了，今早…我能在桌上看到所有的案子回报吧？嗯？」
    「是、是的，当然、绝对可以！」对方慌乱了一阵，伴随着吵杂的哀嚎，看来昨晚这群业务部的是在公司过了一夜。
    「很好，我很期待唷！如果因为急着上缴案子而忽略了品质，你知道下场会如何吧？」
    「是、是，我知道。」
    「很好，那待会儿见囉！」悠悠然地掛断手机，白山雅也正巧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你在跟谁说电话？」挑起的眉仍然充满不满。
    「没有，在等你呢！咱们出门吧！」
    巧笑倩兮地将爱人拱出门，她的嘴角也禁不住地高高扬起，她可还没玩够呢！那群山雅企业的安逸太久了，为了未来爱人在公司的清幽日子，她得先好好替她训练训练这群爱偷懒的员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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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