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惊华:皇上的痴傻宠妃》 第一章 名不副实的宗政无忧 天空如被浓稠墨砚渲染,广袤无垠的天际挂着零碎繁星。 与此同时,繁华的盛京却与这孤寂的天际形成鲜明对比,华灯初上,纸醉金迷。 每到夜幕降临,不论是王公大臣还是平民商人,都会齐聚这盛京最繁华的烟花柳巷,寻找那人间仙境。 烟花柳巷的最深处,屹立着一座奢侈的建筑,牌匾上用烫金字体提着天上人间四个大字。水晶玉璧为灯,珍珠宝石作为帘幕,奢华的简直能与皇宫相互媲美。 妈妈,我们把人带过来了。两个身材高大,形象猥琐的男子,一脸谄媚的看着眼前这涂脂抹粉的少妇。 那少妇看着被男子扛在肩上的较弱身躯,有些不耐的说道:赶紧去,把人弄好之后便赶紧过来帮忙,没看见老娘我正忙着呢。 是是是 而那被男子当成麻袋一样扛着的可怜女子,此刻正微蹙着两叶柳眉,沉浸在睡梦中,丝毫不曾察觉自己此刻的危难处境。 -- 左伊仿佛置身于一个漩涡之中,脑子一片混沌。 她仿佛听见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她想要极力的睁开双眸,但是无形中却好像有一股力量与她相抗衡。她紧皱着眉,粉拳紧握,指甲刺入皮肉却毫无知觉。 而此刻,公孙阎看见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这个拥有着倾城容貌的少女像是在忍受着强烈的痛楚一般,她的鲜血已经顺着在低垂的手一点一点的砸在冰凉的地面,溅起血花。 公孙阎玩味的凑近,在凑近,直到他的俊颜与佐伊的脸蛋只剩下不到五厘米的距离,这亲密的接触,离奇般的让公孙阎竟是感觉不到半点不适。 这真是一个特别的猎物!公孙阎玩味的勾起薄唇,嘴角擒着一抹淡漠的笑。 而此刻,沉醉美人乡的公孙阎完全没有意识到,那猎物此刻正缓缓的睁开那双美如新月的双眸,她正紧紧的注视着他。 左伊看着眼前俊逸若仙的男子,竟是一下子忘了如何呼吸。 只见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剑眉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眸仿佛夹杂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惑。他的瞳孔竟是诡异的呈现出淡淡的棕色,像是望不见底的漩涡,深深的吸住了左伊的视线。 微风拂过他不经意间落在脸颊的秀发,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那轻抿的薄唇竟是扬起一抹弧度。 好一张雌雄难辨的脸蛋。左伊的脑海中,顿时便浮现出了这样两个词汇--人妖。 左伊这一刻真的是无比庆幸,幸亏自己走南闯北,这见过的极品男也算是不少了,否则哪能够轻易的抵挡此人妖的蛊惑。 公孙阎似乎也是发现了左伊的苏醒,狭长双眸闪过一丝犀利的光芒,然而还不等公孙阎有所动作,那躺在床榻的'娇弱’少女便是率先出击。 左伊从人妖的身上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她下意识便是双手张开,扣向人妖那纤长的脖颈。 公孙阎那幽深的双瞳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的便被他掩藏起来,只见公孙阎任由着左伊扣住脖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姑娘好身手。 姑娘?左伊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年代了,姑娘?等等·····左伊像是惊醒了一般,看着公孙阎的双眸带着惊骇。 古装?长发? 左伊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由刚刚的单手掐住公孙阎的脖颈,变成用双手狠狠的掐着他的脖颈。说,你到底是谁? 公孙阎咳了一声,有些诧异左伊的力气之大。 住手,咳咳,住手! 左伊依然是死死地不曾放手,她像是看着洪水猛兽一般看着公孙阎,恨不得将其拨皮拆骨。你不说我就不放手!左伊任性的威胁道。 公孙阎的眸中快速的闪过一道杀机,只见他藏匿在宽袖之下的右手紧握成拳,伺机待发。 可就在公孙阎想要一击将左伊结果的时候,他那幽深的棕瞳与秋南霜那潋滟双眸相对视。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公孙阎难以用辞藻来形容,干净,剔透,澄澈,灼灼其华。公孙阎渐渐放下了伺机而动的右手,因为他没有看见女子眸中的任何一点杀意。 公孙阎。 左伊皱着眉,一个极其陌生的名字,紧接着她又说道:左伊!我们现在在哪? 公孙阎那狭长的凤眸再次掠过一丝笑意,真是个极其有趣的丫头,左伊? 天上人间。公孙阎饶有趣味的看着左伊,他真的很是好奇,这个丫头在听见这个答案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3,2,1!左伊静默三秒之后,居然是神乎其神的嚎啕大哭起来。 嗷天呐,我不要死啊,我还这么年轻。 我还没有调出透明的鸡尾酒,我还没有帮隔壁老王家的二狗子赢得官司,我还没有抓到那个gay强奸犯! 生命如此美好,明明她的前途该是一片光明,平步青云,可是,怎么就突然挂在了半路上? 公孙阎承认自己真的是懵了,生平第一次,他居然是束手无策起来,看着嘴里不停的吐露出自己完全听不懂的词汇,公孙阎不由得瞠目结舌。 这传闻中的御史台大小姐还真是……名不虚传。 传闻,御史台嫡出大小姐宗政无忧,自七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之后,智商便一直是停留在七岁之际,如同痴儿一般。 但由于御史大人宠爱有加,以及她从小便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在身,因此在这京城依旧是无人敢冒犯。 但就在几日之前,那墨蓝玉找到了他,郑重的请求他参与这场阴谋之中。公孙阎虽然认为这是小人行径,但是,墨蓝玉在朝堂上一直与他政见不合,两人一直都是势如水火,只是从未挑明了说而已。 现如今,墨蓝玉想要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公孙阎又何乐而不为。因此,公孙阎这才很是爽快的应了下来,也就造成了如今这一切。 公孙阎的思绪回到现实之中,看着那嚎啕大哭却挤不出半滴眼泪的女子,不由得觉得好笑。 第二章 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天上人间是青楼,而非天堂。 此言一出,便在左伊的脑海中炸开了锅一样,左伊惊诧的看着公孙阎,再一次质疑的询问:青楼?你是说夜店,no,你怎么会有这么土的说法。 左伊看着眼前人妖一袭古装的打扮,不由得有些揣测不安,可千万千万不要想是她想的那样。 宗政小姐是在跟在下开玩笑嘛?公孙阎真的不得不佩服左伊的演技,居然是连自己都差点被蒙混过去,若不是他可以保证,从刚刚他沐浴到现在,除了那两个猥琐的莽夫将宗政无忧送来之后,这房间便在无人来过,他真的会相信了左伊的言辞。 宗政小姐?我想你认错人了,我是左伊。左伊扬唇一笑,不管到底是不是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即便是穿越了又能怎样,她还真就不相信自己会活不下去。 左伊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而感到恐慌,在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畏惧和退缩这两个词汇。 宗政无忧。公孙阎再次肯定的呼唤着她的姓名,然而公孙阎感到疑惑的是,左伊在听见自己名字之后,那潋滟杏眸竟是平静的如同一汪死水。 难道她失忆了?不,绝不可能。他不相信一个人失忆前后,连性格都会改变。更何况眼前的宗政无忧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听不懂人话是吗?左伊已经不屑与公孙阎多做纠缠。 只见她猛地撕下裙摆的绸缎,将房间中一切看得上眼的,比较值钱的东西通通收入包裹。 公孙阎一愣,一向思维活跃的他竟也是没能反应过来。你······ 左伊冷漠的瞥了他一眼,将收拾好的包裹往肩上一抗,紧接着,便说道:你姐姐我就先不跟你磨叽了,先行一步。 很快的,公孙阎只见那红檀木门被大力一甩。眼前已经没有了那少女的身影。 公孙阎怔愣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只见那薄唇轻轻上扬,勾勒出绝美的弧度。 倏然,红檀木门又是被大力一推,公孙阎抬眸望去,只见太子墨蓝玉、二小姐宗政连城、御史台中丞宗政凌云,以及宗政府一群丫鬟小厮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 墨蓝玉皱着眉,将房中的情形扫视了一遍,紧接着便质问道:宗政无忧呢?怎么只有你一人在此?眼前的一切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公孙阎勾唇一笑,邪魅而又不显阴柔,他并未正视墨蓝玉的问题,而是将视线放在他身边的女子--宗政连城的身上。 你们宗政家的女子,当真个个绝色倾城。公孙阎调侃着。 墨蓝玉捉摸不透这个男人的诡异,他紧紧地将宗政无忧搂入怀中,警惕着看着公孙阎,这个女人,你动不得。 公孙阎嗤笑,毫不留情的抨击:这等货色,本相还不放心在眼里。 这就是那个叱咤燕国朝廷、独揽朝中大权的燕国美相--公孙阎。 宗政连城脸色一白,看着公孙阎的眸中隐隐闪过一抹愤怒,但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也不好直接反驳。 公孙阎,最好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只是我燕国的臣子。墨蓝玉将臣子二字咬得极重。 公孙阎勾唇一笑,反唇相讥:若是今日本相抽身而去,明日你燕国太子便只能是一个亡国太子。 墨蓝玉瞳孔一缩,虽是心下暴怒着,但是公孙阎说的也的确是实情,只怪父王当初太过于信任公孙家,这才导致了公孙阎掌握这朝堂半边天。 宗政凌云见此,也知道在任由着这两人对峙,怕是要闹出些什么事来,他当即便上前一步挡在墨蓝玉的身前,一副焦虑的摸样,道:还请公孙大人可怜老夫的忧女之心。 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了雷厉风行的摸样,此刻的他仅仅是一个担忧女儿安全的平凡人父而已。 公孙阎笑得有些嘲弄,他故作茫然道:中丞大人不觉得此刻担心有些晚了吗? 宗政凌云有些惊愕,看着公孙阎的眸色深了几许。 公孙阎也是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只见他看着墨蓝玉说道:微臣不过是开个玩笑,还请太子殿下不必见怪。 这等于是给了墨蓝玉一个台阶! 宗政连城连忙站出来,只见她莞尔一笑,举手投足之间皆是大家闺秀的风范,相爷客气了,太子殿下知道相爷性情洒脱不羁,是断然不会计较的,太子殿下您说对吗? 宗政连城笑靥如花,抬头看着墨蓝玉,眼神带着一丝安抚。 墨蓝玉也知道,现如今不适合与公孙阎撕破脸,他勉强的笑了笑,丞相客气,本宫又岂是心胸狭隘之人。 公孙阎说道:如此甚好。黑曜石般的双眸闪过一丝令人看不透的光芒,只见他提议道:本相听闻,宗政大小姐与太子殿下自幼便有婚事,可眼下本相怎么见……虽说这话看似是对着宗政连城所言,但公孙阎的双眸至始至终都是看着墨蓝玉。 墨蓝玉一怔,看着公孙阎的眸底闪过一道疑惑的光芒,难不成公孙阎是想要替宗政无忧出头么?相爷贵人事忙,许是记错了,一直以来与本太子有婚姻的从来都是宗政二小姐,宗政连城。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皆是心下一震,就连宗政凌云看着墨蓝玉的眸中也是带着不解,宗政凌云虽年迈,但心里头却是跟明镜儿似得,这墨蓝玉与自己二女儿的关系他又怎会不知,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介于连城与无忧之间并未点破罢了。 只是如今,太子此言,是要当众悔婚?! 太子殿下今儿个晚上许是累了吧,不若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宗政凌云别有深意的笑了笑,那看着墨蓝玉的鹰眸划过一道犀利。 墨蓝玉神色坚定,态度决绝,只见他朗声宣布:本宫所言绝无半句虚假,本宫知道,本宫此举恐怕对无忧来说是一种伤害,但是本宫爱连城,连城亦然深爱着本宫。 第三章 请婚 宗政连城早已是怔在原地,她望着墨蓝玉的杏眸含着泪光,红唇轻颤,声音嗝咽:太子殿下…… 紧接着,宗政连城也是毅然决然的跪在宗政凌云的面前,对着他说道:还请父亲成全我们吧。父亲,求您。宗政连城将头往地上一嗑。 饶是再怎么狠心,宗政凌云也无法再拒绝这眼前的一幕。就在他难以决断之时,一道略带磁性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让宗政凌云心下一震。 这倒是新奇,找人找着找着就请婚来了……唔,中丞大人您可别发呆啊,这等好事自然是得成全不是?公孙阎在一旁'撮合’道。 然,这话却反而是让宗政凌云心头一震,公孙阎的话仿佛像是给他当头一棒。 公孙阎虽然表面上看着是让宗政凌云答应宗政连城和太子墨蓝玉的婚事,但是有心人谁都知道,这句话的重点在前而不在后! 他正是有意提醒宗政凌云,此行的目的是找人。 宗政凌云皱着眉,有些不悦的看着自己的二女儿,说道:好了,此事容后再议,还是先找到你姐姐再说。 宗政凌云言罢,又对着太子墨蓝玉赔笑着说道:还请太子殿下见谅,毕竟您的婚姻大事事关重大,也请太子殿下先回宫与皇上商议在做决断。 墨蓝玉只能是点了点头,在心下给公孙阎的罪行又添上了一笔。 墨蓝玉温和一笑,走上前端起那桌上的一杯酒水,对着公孙阎说道:公孙大人不介意本宫饮上一杯吧。 公孙阎自然没有异议:若是太子殿下您愿意,就算是将本相这里全部的酒水一饮而尽,本相也是十分乐意。 墨蓝玉笑得有些尴尬,只见他拿起那桌上的酒杯,轻轻的放置在唇下。 下一秒,所有人的眼前只感觉出现了一道疾风。上一秒还出现在墨蓝玉手中的酒杯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朝着那屏风射去。 只听闻一阵轻响,那屏风便瞬间被酒杯横穿而过。 '砰’的一声,狠狠击打在对面的岩壁上。 啪啪啪公孙阎不怒反笑,双手鼓掌,以表称赞。 太子殿下功夫见长,只是本相这屏风,倒是可惜了。公孙阎长叹一声,似乎真有些惋惜那被墨蓝玉损坏的屏风。 墨蓝玉沉下眼睑,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惊愕,只见他对着公孙阎笑道:相爷何须如此,本宫明日会让人送上上好的屏风。告辞! 不送。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公孙阎见这些人最终是离开之后,这才笑着说道:都走了,还不下来么? 此言一出,不过片刻,左伊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只见左伊依然是背着之前的那个包裹,发丝略微凌乱,摸样却不显狼狈,反倒是予人一种奇特的魅惑。 你为何不走?公孙阎询问,他那黑曜石般的瞳孔闪过一丝好奇,按理说,之前左伊可是背起包裹就打算离开的,可是不想她居然还没有走。 左伊耸了耸肩,道:走了,可是又回来了。她面不改色的撒着小慌,其实她一直都在屋檐上听着他们的对话。 公孙阎也不拆穿,而是投以疑惑的目光。 左伊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想告诉你,之前我搞错了。 左伊一脸诚恳: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要特意告诉你,我叫宗政无忧!好吧,即便是左伊本人,也觉得这个理由简直是扯到不能再扯。 公孙阎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哪怕是想要找借口也得找一个正常一些的吧,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左伊可不在乎公孙阎是否能够跟的上她跳跃的思维,只见她一脸讪笑,道:丞相大人,不如本小姐给您一个担任护花使者的机会您看如何? 公孙阎不置可否,示意左伊接着说。 左伊笑着道:本小姐刚刚可是看得真真的,相爷您是有意护着本小姐的,既然如此,寄希望相爷好人做到底,把本小姐送回宗政府如何? 公孙阎依然是笑着,只是那笑意却掺杂着一丝疏离,他道:本相护着你,本相不过是一时撑着,现在不撑了,宗政小姐究竟是何以见得本相有意护着你? 左伊与他那双渗着笑意的双眸对视,她毫不畏惧的将话挑明,说道:这样如何,如果相爷今日愿意卖本小姐一个顺势人情,他日,本小姐定然会十倍相报? 公孙阎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他看着左伊的眸底闪过一道质疑,道:可需要本相好好的替大小姐普及一下您如今的处境?言下之意便是,她宗政无忧连自身都难保,更谈何报答自己? 左伊眸中寒光一闪,但很快便被她掩下。 呵,她如何不知道她如今的处境? 年幼丧母,本就是无依无靠,七岁那年的一场噩耗夺去了她的半条命,更是让他从此变成弱智儿,从小遭人嫌弃。就连她的未婚夫君太子殿下也是与她那所谓的亲妹妹纠缠在了一起。 应该说,如若不是她现在的父亲还对她有着些许怜悯,宗政无忧早就被那些张牙舞爪的恶人吞噬入腹,哪里还能活到现在的年纪。 龙游浅水都有遭虾米戏的一日,我宗政无忧不过是一时落魄又如何?言语之间,左伊的眉眼间尽是傲气凌人的气势。 左伊笑靥如花,站定在公孙阎的面前,桃花眸秋波流转间尽是惑人心绪。只见她道:相爷可愿意陪着本小姐赌往后的人生? 公孙阎不得不承认宗政无忧的确是一代人间尤物,那眉眼之间的魅惑轻狂,便是世间独一无二。 宗政无忧?亦或者是左伊?公孙阎眸中带着笑意,看着左伊的眸中带着审讯,即便是两人的脸蛋在如何相似,但是,这骨子里的气质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要么,眼前之人便不是宗政无忧,另有其人,要么,便是这宗政无忧……收敛锋芒将近十年! 第四章 求长姐与太子解除婚约 相爷若还在计较之前的事儿,本小姐在这儿给您赔罪了,但我的确是宗政无忧,若是相爷不相信,大可以让您的人去查。左伊毫不心虚的与他对视,反正现如今自己是穿越到了这具身体的身上,哪怕是公孙阎有翻天的本事,她查到的也只能是宗政无忧! 马车内,尴尬的气氛让左伊略微不适,虽说马车足以宽敞,但是她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 左伊掀开车帘,试图欣赏街道的风景来掩饰心中的不适。 繁华的市集,衣装绮丽的王公贵族,服饰奢华的商人地主,身着铠甲拿着长矛的士兵,以及贫困交加,衣不蔽体的难民。其中,难民的数量居然占据着大多数。 有昏厥的,有饥渴难耐的,有衣不蔽体的……但是让左伊感到惊讶的,面对这众多的难民,那些衣着绮丽的富商地主们竟是视而不见。 左伊原以为这是个极其富饶国家,却不想,在天子脚下竟也出现这样一幕。 难道朝廷都不曾理会这京城的难民?左伊打破了马车的寂静,她问向身旁的男子。 公孙阎依然是眼眸微嗑,不甚在意的说道:皇帝昏庸,边关战事在即,哪有人会关心这些人的死活。 左伊感到心下有些发凉,许是她生活在现代那样一个和平富饶的时代,竟是觉得有些不忍,她低声道:难道身为丞相的你,不该为这些人请命? 左伊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嘲讽。 伴随着公孙阎睁眼的那一瞬间,左伊能够清楚的感受到来自身旁男子的怒意。左伊只听见他道:弱肉强食,世间法则,本应如此!这就是乱世,生于乱世,便当是如此,谁都难逃被人主宰的命运。 左伊心下微怒,但是她也知道,现如今她没有任何资格,也没有任何立场指责眼前的男人。 不知不觉,只听见那车夫'吁’了一声,马车便停了下来,相爷,宗政府到了,请您下来。 公孙阎率先下轿,紧接着便对着左伊挑了挑眉,似乎在询问,是否需要他施以援手。 左伊不屑轻笑,轻盈的身子一跃,顺利的便落到了地面。 左伊昂起头,傲娇的倪了公孙阎一眼,冷声道:相爷,请吧。 公孙阎矮下身子,俯身轻声在左伊耳畔笑着道:你就不怕本相反悔?若是他此刻反悔的话,那么左伊'装傻’的事便会暴露。 左伊看着公孙阎,潋滟的桃花眸闪过着坚定的目光,她道: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相信你不会。即便是认识的时间较短,但是左伊依然很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公孙阎这个人虽然喜怒无常,但是绝非出尔反尔的小人。 再者,从刚刚这人对她的维护,左伊也不难看出,此人应当是对她并无恶意的。 左伊上前,轻轻地敲了敲那紧闭的朱门。 不一会儿,门便被一年迈的老者打开,那老者见是左伊,似乎神情略微激动,只见他道:小姐,大小姐,您终于回来了,老爷都快急死了,您赶紧去前堂给老爷看看吧。 闻此,左伊不由得心下一暖,对着那年迈的老者微微一笑,算是回礼。 那管家有些惊愕,愣是在原地呆滞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他疑惑的想着:那女子真的是他们家大小姐?怪哉。 一来到前堂,果然如同那老管家所说,自己的父亲也正是御史中丞宗政凌云此刻坐在首座的太师椅上,他的下方正是自己的二妹,也就是宗政府的嫡出二小姐。 虽同时嫡出小姐,但是宗政无忧与宗政连城却并非一母所生,宗政无忧的母亲原是宗政凌云的原配,后来宗政凌云考上状元赴京升官,不久之后,他便娶了宗政连城的生母宁氏作为平妻。 后来宗政无忧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后撒手人寰,宁氏便自然而然的成了这府邸中唯一的女主人。 在整理了脑海中的记忆之中,宗政无忧款款上前,姿态从容。 行至宗政凌云跟前后,她盈盈一笑,清眸澄澈,女儿见过爹爹。 宗政凌云十分怜爱的抚摸着宗政无忧的秀发,鹰眸闪过一丝愧疚,他道:是为父疏忽,让你被恶人掳去,如今你无事,为父便也就放心了。 左伊垂下眼睑,在宗政凌云的怀中故作乖巧的蹭了蹭,无人看见那被眼睑遮挡的眸光。 瞧这宗政凌云的摸样,看来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宗政无忧还是极好的,左伊不由得有些纳闷,既然如此,那这具身体的主人又怎么会落得惨死的下场?这其中是不是还藏着什么猫腻? 宗政凌云对着一旁的公孙阎笑道:不知相爷为何会与小女一块?他可是记得之前去寻找公孙阎的时候,对方抵死不认呢。 左伊黛眉微蹙,但是很快便舒展开来,她笑着回答:爹爹,这是次相爷救了女儿,爹爹得感激他才是。 宗政凌云见此,虽说心下依然有些谜团未曾解开,却仍是释然一笑,也罢,既然无忧已经安全回府,那便没有其他的问题了。 沉吟之际,静立一旁的宗政连城突然跪倒在左伊的面前,左伊一愣,明显还未反应。 若是她没有认错,这位不正是她那高高在上的二妹吗? 左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静静的看着自己这位二妹,很是好奇她接下来的举动。 只见宗政连城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对着左伊道:还请姐姐能够成全连城。 左伊惊得掩嘴,诧异问道:二妹妹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说话。她尽量模仿着宗政无忧的摸样。 宗政连城说道:自然是连城与太子殿下的婚事,这桩婚事是先帝爷赐婚的,若没有姐姐亲自出面否决这段婚姻,那么太子爷也不好向皇上提议,还请姐姐看在妹妹这么多年与太子殿下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份上,求姐姐亲自向皇上要求解除婚姻吧。 说完,她朝着地上磕了磕头。 第五章 用计弃婚 左伊觉得十分滑稽,这是让她出面得罪皇上,就为了成全她的美事?若换做是曾经的宗政无忧,也许还会被这个女人忽悠过去,但是左伊可不傻。 左伊故作一副无辜的摸样看着她,道:姐姐,你也喜欢太子哥哥吗?她的眸光闪过一丝狡黠。 此言一出,宗政连城显然愣住了,要她在那么多人面前,包括外人,下属,她真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如果不回答,岂不是放弃这桩婚事……宗政连城低着头,咬了咬牙,最终到:是,我喜欢太子殿下,很喜欢很喜欢。 此言一出,左伊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倒是不得不说,眼前的女子很有胆识。毕竟在古代这样一个封建的朝代,能够在众多人面前承认这种事情是极为难得。 左伊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单纯无瑕的摸样,她蹲下身子,原本便娇小的她,更给人一种羸弱的感觉。可是,我也好喜欢太子哥哥,怎么办? 此言一出,面前的女子立马便惊讶的抬起头,但是很快的,她便快速换上一副温柔的神色,她抚摸着左伊那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劝说道:那种喜欢不叫喜欢,我知道无忧只是像喜欢大哥哥一样喜欢太子殿下,但是连城不一样,连城是真的喜欢太子殿下,也真的想要成为太子殿下的太子妃。她的眼神带着执着与坚定,似乎若是左伊不同意,她便不罢休似得。 左伊孩童般的一笑,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想做太子哥哥的太子妃呢?连城妹妹,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而是我也很爱太子哥哥,你成全我好不好。她别有深意一笑:连城你那么好看,你把太子哥哥让给我,好不好?她刻意将'让’咬得极重。 宗政连城脸色一僵,她凝视着眼前这张如往常无异的面孔,但是不知为何,明明还是同样的脸孔,同样的表情以及同样稚嫩清脆的声音,但是她却感到,这位姐姐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可到底是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而一旁一直静默不言的公孙阎,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一跪着一蹲着的两个女子,两人都是技艺精湛的戏子。 宗政凌云清了清嗓子,连忙打破了那两姐妹的尴尬。连城,无忧,相爷还在呢,赶紧都起来吧。 宗政连城有些不甘心的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她有预感。若是今日这件事情不能称成,将来便很难说动宗政无忧了。 左伊看着犹豫不决的宗政连城,还是决定帮着她一把,只见她双手紧紧扣住宗政连城的双臂,微微作力,将她扶了起来。 姐姐还是赶快起来吧,这让相爷看见了多不好。 宗政连城见此,也只能是起身,但是看着左伊的目光则是闪烁着怨恨。 一旁的宗政凌云见宗政连城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一时间也是心有不忍,他劝说着左伊,道:无忧啊,你看呐,连城与太子殿下的确是真心相爱,她说的也并不道理,太子殿下并不适合你,你何必成全你自己的姐姐? 左伊心下微凉,她转而看着自己那位父亲,与这具身体血脉相连的父亲,可是为什么此刻他却感觉到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呢? 左伊故作一副头昏的摸样捂着额头,一副痛苦难耐的摸样,踉跄的退了几步,一旁的公孙阎也是作势上前,顺势扶了她一把。 搂着怀中女子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公孙阎心中划过一丝异样,只见他抬头,薄唇扬起一抹笑,对着宗政凌云道:今日宗政小姐有些疲倦,不如中丞大人还是等小姐休息过后再讨论这些琐碎之事吧。 宗政凌云闻言,心下也是略微闪过一丝愧疚,看着左伊那双眸紧闭的摸样,只能是对着一旁的侍女说道:赶紧过去搀扶着小姐。他又有些尴尬的对着公孙阎道:男女授受不亲,还请相爷放开小女吧,老夫替小女感激相爷的相救。 公孙阎礼貌一笑,看着那侍女从自己的手中接过左伊。 公孙阎见此,便对着宗政凌云拱了拱手,一派温文儒雅的摸样,既然如此,那么本相便先告辞了。 宗政凌云微微颔首,管家,送送相爷。 公孙阎便在管家的带领下离开。 直到公孙阎的身影消失在前堂处,宗政连城才询问起自家父亲。爹爹,女儿看公孙丞相今日,倒是举止奇怪,他这是想要拉拢咱们?她蹙眉神思着。 宗政凌云沉吟着,一会儿才道:也许是吧,毕竟他也看出来我们想要站在太子那一边,他自然是得提前防范。就如同今日,他总感觉对方有意无意的想要阻拦连城与太子殿下的婚事。 连城,你先回去歇着吧。宗政凌云长叹一声,摆了摆手。 宗政连城语塞,她有些焦虑的看着自家父亲,说道:那父亲,我与太子殿下的婚事……这才是她最为担心的一件事情。 宗政凌云说道:等你姐姐身体好些了再说吧,这件事情容为父好好想想。 宗政连城粉拳紧握,潋滟水眸划过一道不甘,但她也只能是忍气吞声,将这件事情暂且搁下。是的,父亲。 而这一边,左伊随着侍女来到了别院。她抬头看着那高大的院落,门扉上方则是挂着一座由鎏金字体描绘的'无忧阁’三字。 无忧阁?这名字倒是脱俗雅致。左伊笑了笑,随口称赞道。 一旁的侍女也是掩唇轻笑,说道:对啊小姐,这无忧阁当年可是老爷为您提名的,就是希望小姐岁岁年年无忧无虑,平安成人。 宗政无忧心下一怔,她原本以为是根据她的名字来命名,却不想还有如此含义。宗政无忧看着眼前的丫鬟,她是从小便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人,在这府中到算是勉强可以信任。 宗政无忧笑着说道:你先给我准备点洗澡水吧,我想沐浴一下。 那侍女微微颔首,紧接着便走了下去。 第六章 记忆涌现,暗夜凶杀 宗政无忧大致巡视了一下,这无忧阁不算大,但勉强还算得上华丽,院落里的下人也不算多,只有几个分工明确的嬷嬷和粗使丫鬟,而她的贴身侍女倒是少得可怜,只有那一位前去为她准备热水沐浴的丫鬟采娟。 这个名叫采娟的丫头是她七岁那年,管事嬷嬷为她挑选的,这么多年来也算是忠心耿耿。 宗政无忧按照着脑海的记忆,寻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确实让她略微吃惊。 房间显然略显寒酸,除了标准的床榻,桌椅,梳妆台之外,便是空无一物,就连一般人家闺房里的摆设品,她这里也是见所未见。 宗政无忧沉吟着,不难看出这便是她那位继母宁氏的杰作。毕竟后院在她的管辖范围之内,宗政凌云即便是有心护着她,但由于朝中事务繁忙,再加上战乱四起,也是有心无力。 她转悠了片刻,不一会儿,房门便被采娟推开,只见采娟的身后跟着几位粗使丫鬟,手上皆是提着冒着热气的水,一排排站在门外。 采娟带着丫鬟走入房中,朝着屏风后面的浴桶走入,丫鬟们缓缓将水倒入浴桶内,紧接着便纷纷离去。 只见蔡娟上前一步,笑着看着宗政无忧,说道:小姐,请让奴婢来服侍您宽衣吧。 宗政无忧下意识便后退一步,她冲着采娟天真一笑,模范着宗政无忧的摸样,不用了,无忧长大了,无忧想要自己洗。 采娟见此,虽说有些疑惑,但还是听从宗政无忧的吩咐,离开了房间,宗政无忧见房内空无一人之后,这才来到桶前,褪下衣物,跨入浴桶之中。 感受着热水从皮肤往下浇淋着,她将整具身体都沉入水中,长发挽起,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滑落,氤氲雾气上升,宗政无忧整个人都藏在氤氲雾气之中,远远望去,就像是在天池旁戏水的仙女。 她整理着脑海中有用的记忆,这一刻,宗政无忧才接受了她重生在一个不同于现代世界的空间。 只是现如今她所接受的记忆还有限,她只是记得小时候发生的事情,至于之前所发生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去到'天上人间’。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那坐在浴桶中的美丽女子竟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夜半静谧,诺大的厢房,竟只有从那女子鼻尖传来的略有起伏的呼吸声。 --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等等我。幼小的女童在一少年的身后拼命的追赶着。 太子哥哥,他们说,我是你的未来太子妃是吗? 那少年的脸上闪过愠怒:胡说,我的太子妃是城儿,是你,莫名其妙的抢走了她该有的一切! -- 镜头一闪、 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着,衣着品味皆是不凡。 太子殿下,你会娶我吗?那女子满是期盼的看着那男子。 那被唤作是太子的人,将她紧紧的环在怀中。那是自然! 可是,你的太子妃是父亲的嫡长女,而我只是······ 好了!本宫不会让她夺走你的一切。如果她还是继续纠缠本宫,本宫会让她身败名裂!这样,太子妃自然就落在了你的身上。 一长相绝美的女子出现在两人的身后,她猛地提起裙摆朝外奔跑。 她跑出城外,却被一群黑衣人团团围住,最终,她被黑衣人打晕,扛着带着。 '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左伊的脑海中炸了开来,紧接着,那零零碎碎的片段便像是被人注入宗政无忧的记忆里。 左伊刹那苏醒,微弱烛光的映衬下,小脸略显苍白,但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却是让人见之不忘,双睫轻颤,眸光流转之间,尽显魅惑。 那群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被雇佣的杀人?若是如此,背后到底是谁让要她的性命。 这个问题似乎不难猜测,要么是宗政连城,或是宁氏,再不然就是太子。 左伊不得不替这个女子感叹,明明已经是弱智,但是依然有人要夺走她的性命。 透过那清澈的水面,她能够清楚的看清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这张容貌,与自己前世的那张脸相差无几,许是如此,她才能够重生在宗政无忧的身上。 既来之则安之,所幸她便好好替宗政无忧查查此事,也让她的灵魂能够得以安抚。 左伊望着水面一笑,清澈的水面映衬着她那艳美绝俗的容颜。 从这一刻起,她就是宗政无忧,御史中丞府的嫡长女。 '滴’不知是何物,落在宗政无忧的面前,打散了那明镜似得水面。 宗政无忧心下警惕,连忙迅速离开浴桶,她身形一闪,掠过屏风,拿起上面的衣物便快速裹在身上,赤足站在一旁,眯着眸警惕的看着四周。 紧接着,一道寒光便破门而入。宗政无忧灵敏的闪倒一旁,青丝散在耳畔,倒是为她平添一抹魅惑。 这美人出浴的一幕,饶是冷血的杀手看了也不由得心泛涟漪。实在是令人发指,雇主让他刺杀的居然是一个如此羸弱的女子。 宗政无忧看着黑衣人,感受着自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气,她能够确定眼前之人必然是有人雇佣的杀手。 宗政无忧自然能够感受得到来者的不善,而且她天生敏锐的警觉告诉她,此人实力不低!公,公,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人家可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你要负责的知道吗?她放电似的眨了眨勾魂的桃花眸,对着那黑衣人盈盈一笑。 杀手拿着剑的手也是不由得一抖。宗政无忧是吗?拿命来吧。他直接忽视了宗政无忧的话,眼神不起涟漪,仿佛像是对待一个没有生气的死人一般。 大哥,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人了,你确定你是要来杀我的?宗政无忧睁着一双汪汪大眼,潋滟凤眸暗含秋波,眉目传情。 只见那杀手一副不为所动的摸样,这种情形他早已是习以为常。他整个人藏在面罩之后,双眸犀利,直视着左伊说道:我鹰一绝做事,从不会出错。 姑娘不必再做无谓的挣扎,在下不会让姑娘感到任何痛苦。那号称鹰一绝的人,拔出腰间的长剑,在微弱烛光的反衬之下,宗政无忧感受着那森森寒光照在自己的脸上。 第七章 机智化险 她嘴角一抽,难道不动要任由着你砍死吗? 鹰一绝是吧,不如我们这样,你先说说到底是谁指派你杀我的,如果那个人我认识,那就说明你没错了,如果我不认识,那就说明你搞错了。宗政无忧盈盈一笑,询问道。 鹰一绝嘴角一抽,看着宗政无忧的眼神带着怪异,他有些怀疑那雇佣他的人是否多此一举,眼前这个女子虽说容貌出众,但可惜就是脑子不太好使。 姑娘还是自行了断吧。鹰一绝朝着左伊仍去了一把贴身的长剑,鹰眸闪过一丝嫌弃,似乎要他来亲自了结这么一个人都有些脏了手的意思。 宗政无忧'颤抖’着身体,胆怯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长剑,迟迟不动。就在鹰一绝有些不耐的时候,左伊竟是捂着脸哭喊道:我,我不敢,从小到大,我连蚂蚁都不敢踩,我,我害怕。 鹰一绝满脸黑线,他今日倒是有幸一睹这人间极品。 鹰一绝也是站着不动,很有耐性的看着宗政无忧这窝囊的摸样,听了她那番表达,他更是不愿亲自动手,毕竟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他杀了一个不仅手无缚鸡之力,而且脑子有病的弱女子,那他今后还如何在道上扬名? 宗政无忧站在浴桶外围,瑟缩的看着地上的长剑,而鹰一绝则是皱着眉,嫌弃的靠在浴桶边缘,等待着左伊的'自裁’。 宗政无忧的视线落在那屏风上,她心下生出一计,只见她快速的来到那屏风旁,双手紧紧抓住边缘,朝着鹰一绝一推。 失去了兵器的鹰一绝想要避开这一击,显然并不简单,而宗政无忧正好便趁着个时候离开这里。 她跳出窗口,迅速的系好腰间的衣带。 宗政无忧紧接着便冲着那夜色大喊,来人呐,救命啊,有刺客啊,来人呐。 原本还在房中的刺客,一听到这里,便是脸色一变,虽说他武功高强,但是现在独自一人,若是到时候真的惊动了这府邸的侍卫,只怕也是危险。 一想到这里,鹰一绝便愤愤的瞪了远在一旁笑着看着她的女子,紧接着,便身形一越,跃上屋顶,消失在月色之中。 宗政无忧凝视着那黑衣人离去的方向,美眸微眯,他与那日来掳走自己的人是一波的还是?这背后究竟是何人在操纵着? 这一个又一个的问题都等待着宗政无忧的解答。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就在这时,采娟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她一脸焦急的看着宗政无忧,眼神带着担忧和愧疚。 宗政无忧笑了笑说道:我没事,采娟,你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刚刚真的是吓死我了。她故作一副惶恐的拍了拍胸脯。 只见采娟脸上闪过一丝懊恼,她道:刚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昏了过去。她也是一副茫然的摸样。 宗政无忧见此,也就不再追问,她扬唇道:那你先回去睡吧,我也累了,先进房间去。 采娟一脸迷惑,小姐这句话,是不需要自己再为她守门了?她挠了挠头,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晨光熹微,清风徐徐,今日一早,采娟便到了宗政无忧的房间,敲了敲门,打算叫她起身。 小姐,小姐,奴婢来伺候您起身了。采娟在宗政无忧的门外叫唤,她眉头紧锁,感到十分奇怪,往日小姐都是十分自觉起身的,毕竟按照惯例,每日府中的小姐都需要去向夫人请安。 此刻的宗政无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中,完全不理会还在外边叫喊的采娟。 而此刻佳人阁中。佳人阁乃是之夫人宁氏的别院,一向奢华气派,更是中丞府中除了宗政凌云之外最高大奢侈的一座院落。佳人二字更是取自宁氏出嫁前的闺名。 只见宁氏猛地一章拍打在面前的茶桌上,力道之大,震得那茶杯中的水滴也溅了出来。 母亲息怒。一旁的宗政连城赶紧轻声安慰道。 宁氏那娇艳的妆容有些扭曲,只见她美眸中窜着一束火苗。好个贱蹄子,居然敢在本夫人的面前放肆,看来还真是太久没有挨板子了,连规矩都忘了! 宗政连城勾唇一笑,若是母亲不满意,大可以好好的惩罚她,反正这府中也无人知晓。 宁氏嘲讽一笑,说道:本夫人会好好的折磨她,只有她生不如死,才能够缓解本夫人多年之恨。只是…… 她话题一转,问道:宗政无忧与太子的婚约是否解除了?宁氏本以为结果定然是皆大欢喜,却不想宗政连城怂着脸看着她。 她道:别提了,那个贱人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了,明明前阵子都答应了我们,结果昨日竟然当众反悔,女儿这面子都让她给丢光了。一想到昨日在那么多丫鬟家丁面前丢人,她心下便是痛恨,纤纤玉指不留余力的绞着手中的丝帕,仿佛将丝帕当成了宗政无忧一般。 宁氏闻言,当即便面露怒意,她居然有那么大的胆子,难不成那件事不管用了……她沉吟着。 宗政连城倒也还算冷静,她轻拧着峨眉,摇了摇头,不,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出过差错,按理说不该。而且她昨日,隐约感觉到那贱人似乎与平常不太一样了。 虽然说看起来依然是一副傻傻的模样,但,那眼神似乎不太一样了…… 宁氏低头叹息,柔荑覆在宗政连城的手背上,劝慰道:娘亲知道你喜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也深爱着你,不然这样,你也好趁此机会考验一下太子殿下,如果他真是深爱着你,定然会不顾一切请求皇上赐婚。可以见得,宁氏是真心为宗政连城着想。 宗政连城却面露难色,这可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的,哪有那么轻易便解除婚约。况且,她不希望太子为她冒任何的险。 可是如今,太子殿下在朝中的形式也是十分危急,女儿实在不希望他为此而分心。宗政连城低着头,眼眶微红,但口气却十分坚定。 第八章 合格太子妃 宁氏深深的皱起眉头,疼惜道:可如果一日不解除婚约,难不成你还……接下来的话即便不说下去,但相信以宗政连城的冰雪聪慧是定然知晓的。 宗政连城心下一怔,粉拳不由得紧握,她又何尝不知这其中利害,只要宗政无忧一日不与墨蓝玉解除婚约,她便一日不能够与墨蓝玉光明正大的厮守。除此之外,也并非毫无法子。比如说,宗政无忧如若意外身亡,谁会追究一个傻子的生死。 虽说父亲那边会稍微麻烦,但父亲一直都敬重母亲,对于后院的事情也是全权交由母亲,想来想要糊弄过去也不算难。 她的声音很低,更像是自言自语,以至于宁氏听不太清,她疑惑道:你刚刚说什么? 宗政连城却站起身,艳丽冠绝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她对着宁氏福了福身,举止从容大方,说道:母亲,我这就前去无忧阁,看看那人究竟在作甚。她垂下眼睑,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阴冷。 只怕这时候,那个傻丫头已经…… 宁氏也是欣慰一笑,看着自己的女儿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举止优雅,堪比皇家贵女,一时间也是欣慰不少。 去吧,记住连城,你会是一个合格的太子妃。宁氏的眼神满是骄傲与自信,她挺了挺胸脯,为自己这个出色的女儿感到自信和骄傲。 宗政连城俯身退出前堂,莲花移步,一举一动皆是大方得体。 她来到无忧阁,有些嫌恶的看着这里的环境,四周静悄悄的一片,只有几位粗使丫鬟和嬷嬷在打算着院子。她来到宗政无忧的房间,果然便看见了采娟垂着头坐在门槛上。 宗政连城暗暗窃喜,心道:这丫头不曾进去内室伺候自家主子洗漱,这不正是表示,宗政无忧已经死在了杀手的剑下……而这丫头还未察觉? 她走进了些许,看着采娟问道:怎么。你家主子还未起身? 采娟见是宗政连城,一时间有些惊讶,她连忙起身行礼:奴婢见过二小姐。 宗政连城笑了笑示意她不必多礼。 采娟起身后,恭敬的低着头,禀报道:是的二小姐,今日一大早采娟便在门口叫唤,但是大小姐依然是毫无反应。她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宗政连城,紧接着道:今日小姐来不及前去给夫人请安,还请二小姐和夫人见谅。 宗政连城笑而不语,她来到门前,轻轻的敲了几下,见依然未有人应答之后,便对着那在前院扫着落叶的粗使嬷嬷说道:你们,拿着手中的扫帚都过来。 采娟心下一慌,但是也不敢阻拦,毕竟这府中可是夫人和二小姐当家。 只见那促使嬷嬷讪笑着上前,二小姐有何吩咐? 宗政连城勾唇一笑:给我将这房门推开,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把门给弄开了就成。 那粗使嬷嬷瞄了一眼有些破旧的门扉,心下一喜,原本这门便有些年头了,如今想要撞破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只见那些促使嬷嬷拿着手头上的工具,四五个人联手,很快便朝着那门扉砸了过去。 不过几下,那门扉便被撞破,一阵灰尘之后,宗政连城咳了一声,她朝着房中瞄了一眼。 只见宗政无忧趴在床上,盖着薄被,睡得极其香甜。这样一番声响之后,她才缓缓发觉,只见她眯起一只眼,朝着宗政连城的方向瞥了瞥,傻傻的咧嘴一笑,说道:原来是连城来了。 宗政连城上前,笑着询问:姐姐昨日是累着了吧,只是这规矩可不能忘,姐姐忘了今早还得前去给母亲请安? 宗政无忧这才有些清醒过来,请安?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儿?她懒洋洋的起身,对着她道:那么妹妹你这是来喊我一块去的吗? 宗政连城说道:母亲是让我来警戒姐姐,若是下次再犯,决不轻饶。 宗政无忧眸中一寒,她扬起唇角,很是天真地问:怎么个决不轻饶? 宗政连城有些错愕,也不知道眼前自己这个傻姐姐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刻意装傻。 我们府里不必其他人家,家规一向是森严,若是姐姐下次在犯错,便是要挨罚了。宗政连城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她,眼神满是警告。 那不知妹妹如此的不分尊卑,是否也要挨罚呢?宗政无忧也是不甘示弱,她盈盈一笑,眸底满是挑衅。 宗政连城心下一惊,她抬眸与宗政无忧对视,眼底带着疑惑。片刻后,宗政连城才上前一步,在宗政无忧的耳畔笑了笑,说道:看来姐姐这是大病初愈了,妹妹真得恭喜姐姐,可是姐姐也切莫嚣张,别忘了您的生母还在我们的手里。 说完,宗政连城带着满心的嫌弃,转身便直接跨过了门槛。 宗政无忧看着对方离去背影,心下波涛汹涌,难怪身体的原主人从小被欺负却始终不敢与宠爱她的父亲告状。一开始,宗政无忧便对这一点感到奇怪。 从宗政连城的话中可以得知,宗政连城和大夫人不止一次用这件事情威胁过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只是如今宗政无忧疑惑的便是,真正的宗政无忧智商只有六岁,一个七岁的孩童能懂得保护自己的母亲?这显然便是扯淡。 可如果真正的宗政无忧并不痴傻,那么她定然会找机会见此事透露给宗政凌云。 可如今,这两种情况都不成立,想来,这其中定然有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宗政无忧拧着眉,眸光带着一丝迷惑。 而一旁的采娟见宗政连城离开之后,忙是拍了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摸样看着宗政无忧,说道:小姐,实在是太可怕了,你不知道二小姐刚刚的那个气焰,简直就是太嚣张了。 宗政无忧身着一袭中衣,她走下床榻,脚蹬一双绣花鞋,来到门口,看着在风中摇摇欲坠的门扉,对着一旁那举着扫帚的促使嬷嬷笑了笑:都是你们干的? 粗使嬷嬷很是坦白,看着宗政无忧的眸子闪过一丝鄙夷。回禀大小姐,的确就是奴婢干的,不过这可是二小姐让奴婢们干的。言下之意就是,二小姐的话总该是对的吧。 第九章 痛打刁奴 宗政无忧扬起一抹单纯的笑,然而那眸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却无人察觉,她上前一步,年过十七的她早已出落得身材高挑,比嬷嬷们还要高上一头。 她居高临下蔑视眼前的老嬷嬷,抬起手,毫不犹豫便朝着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掴去。啪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呆滞原地。 就连那挨打的嬷嬷也来不及痛呼,她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笑得一脸无辜的小姐,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发生了什么。 二妹妹说,我们府里家规森严,你看什么看,本小姐这是谨遵二妹妹的话,给你立立规矩,若是下次再犯,决不轻饶哦。 宗政无忧红唇一扬,声音带着稚嫩,但是说出来的话确是不容人反驳。还有,这损害的门扉,你们都得拿出自己的俸禄,给本小姐修补好。 宗政无忧伸出纤纤玉指,指着那四五个拿着扫帚的嬷嬷。 那些促使嬷嬷又岂是泛泛之辈,她们原本便是被宁氏安插在这里监视宗政无忧的人,她们又岂会将宗政无忧放在眼里。 我呸。那刚刚挨打过的刘嬷嬷面目狰狞,她看着宗政无忧说道:还以为你是大小姐啊,你不过就是这宗政府中一个畜生罢了,你连我们这些粗使嬷嬷都还不如,你有什么资格趾高气昂的?还赔?简直是做梦。 宗政无忧一反常态,一副怯怯的摸样看着她们,她躲在采娟的身后,伸出脑袋,眸中闪烁着狡黠,她道: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我就去告诉母亲,如果母亲不答应,我就告诉我爹爹,不过想来呢,母亲一定会秉公办理的,所以应该轮不到我爹爹出面。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你们乖乖的,这件事情便揭过去,若是不愿意赔偿,那么最后便是宗政凌云出面处理。到时候可就不是简单赔偿这么回事了。 嬷嬷们面面相觑,他们同时从对方的眸中看见了恐惧,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虽说宗政无忧在府中过得很是窝囊,但是老爷在乎她倒是真的,之前因为一直被夫人和二小姐阻拦者,再加上大小姐又是弱智,因此不管怎么被欺负,都不曾让老爷知晓。但是眼下这情况,这傻子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通过一番商议,只见那刘嬷嬷摸着侧脸,她似乎还能够感觉到伤口隐隐作痛,她看着宗政无忧,眼神中流露出杀意。大小姐,您说,如果我们将您杀了灭口,可有人知道? 宗政无忧故作一副听不懂的摸样,她垂下眼睑,掩下眸中的嘲讽,说道:灭口?什么意思?可以吃的吗? 那刘嬷嬷仰头大笑,像是看待傻子一样看着她,说道:真是傻子,果然是傻子。紧接着,她便回过头对着身后一干人道:姐妹们,来吧。 采娟已经是颤抖的不成样子,她看着身后的宗政无忧,说道:小,小,小姐,怎么办?她要杀了咱们。难道自己要陪着这个傻小姐死在这里,不,她才不要。 宗政无忧依然是一副淡定的站在采娟的身后,她笑了笑道:没事,不是有你挡在我前头吗? 采娟面如死灰,敢情自家小姐是要自己为她去死?她拼命摇了摇头,说道:小姐,咱们还是不要钱了,我不想死。 宗政无忧意味深长一笑,她试探道:采娟呐,昨天晚上看清那刺客的长相啊。她话题一转。 采娟摇了摇头,小脸皱成了一片,怎么自家小姐居然在纠结这等事情,看着眼前那群凶神恶煞的嬷嬷们,她浑身发抖,声音发颤:小姐,赶紧想想办法吧。此言一出,她也是傻了,自己居然让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想办法。 宗政无忧嘴角勾起一抹笑,她快速伸手,扣住采娟的手腕,运用着自己在现代学到的手法,快速将采娟塞进房间。 她转而看着眼前的嬷嬷,看着她们一个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说道:怎么还要上来吗? 那群嬷嬷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上前一拼。 宗政无忧看着她们朝着自己一拥而上,她迅速窜到一人身后,紧紧的扣住她的脖颈,将其一扭,伴随着耳畔响起的痛呼声,将人随手扔在地上。 紧接着,便夺过那嬷嬷的扫帚,手法快速的出手,一棒一个,不一会儿,此处便到处充斥着哭喊声。 完事之后,宗政无忧依然是面色不改,衣衫整齐的站在一旁,她拍了拍手,气定神闲的看着眼前狼狈的众人。 都滚吧,回去告诉大夫人,这中丞府的主子,可不止她一个。她眸光犀利,冷冷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陈嬷嬷早已是犹如见到鬼魅一般惶恐不安,今日的宗政无忧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完全没有之前的胆怯懦弱。 走走走只见他们纷纷放下扫帚,奔逃似得连滚带爬离开了无忧阁。 宗政无忧凝视着他们逃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她原本是打算伪装成之前无忧的摸样,与那大夫人好好磨上一磨,却不想对方如此心急,几次三番想要置她于死地,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窝囊的活着。 宗政无忧推门而入,美如清辉的眸子射出一道犀利的视线,落在采娟的身上。 采娟见宗政无忧毫发无伤的走了进来,不由得捂着嘴惊呼道:小姐,小姐,您,您……一时间,采娟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宗政无忧迅速上前,她俯身蹲在采娟面前,笑靥如花,眸中却射出的寒光却令人心底发颤。采娟啊,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可好? 采娟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如今的小姐看起来就像是鬼魅一般可怖,她可没有胆子得罪。小姐您请问,采娟必然如实回答。 宗政无忧挑起脸侧的一缕秀发,绕在指尖把玩着,她唇角轻扬,笑容却不达眼底。昨日,我遭遇此刻的时候,你究竟在何处? 采娟并未多想,立刻便答道:采娟被刺客用了迷药,迷昏在房中,还请小姐饶命。她的回答看似完美无瑕。 第十章 做个交易如何 宗政无忧眼底闪过一丝轻嘲,说道:哦?如果你真的是被刺客迷昏在房中,那为何后来本小姐一大喊刺客你便出现在后院中?难不成那刺客的迷药还是劣质品? 她眨了眨美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采娟。 采娟顿时有些懵了,她跪在原地,一两秒后这才哭着求饶:小姐饶命,是采娟的错,采娟一时受了二小姐的蛊惑,是她拿采娟家人的性命相邀,让采娟在无忧阁的门前放哨。但是后来,采娟悔悟,采娟不想对不起小姐,因此在小姐大喊救命之后才会快速冲进后院,还请小姐恕罪。她低着头,低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 宗政无忧眯着眸看着她,一手托着下颚,显然是在思考着采娟话中的真实性。 片刻后,只见宗政无忧笑了笑,她伸手将采娟从地上扶了起来,红唇轻扬,道:好了,我知道你的难处,只要你日后真心待我,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你还是我身边的大丫头。但若是你日后胆敢胳膊肘往外拐的话,别说是你,我让你的家人个个来给你陪葬。 她笑靥如花,美眸却射出一道令人惊悚的光芒,她撩起采娟的一律秀发,在指尖缠绕着。 采娟连忙点了点头,生怕宗政无忧后悔要了自己的性命。采娟日后一定好好的服侍小姐。 宗政无忧扬唇轻笑,眸中快速闪过一道暗芒,速度之快,采娟根本无所察觉。 宗政无忧似乎是看破一切一般,她来到圆桌前的矮凳上坐下,审视着采娟,慢悠悠的说道:将你这么多年来与宗政连城暗中联系,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知本小姐。 采娟神色慌张,看着宗政无忧的眸底带着惊叹和慌乱,紧接着便见她猛地跪在地上,声音带着颤抖。奴婢不知道小姐说什么,奴婢仅仅是这一次被二小姐要挟才做出背弃主子的事情,从前奴婢是万万都不敢想啊。 宗政无忧眸光一寒,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啪’随着一声巨响,只见原本还乖乖在宗政无忧手中的茶杯碎成了一瓣瓣,孤零零的躺在地面上。 到了现在你还敢欺瞒!采娟,本小姐告诉过你,只要你从现在开始洗心革面,将事情的真相一一对本小姐道来,本小姐可以饶过你,否则,我现在就要你的命。她捏着茶杯的碎片,看着采娟的眼神带着杀意。 采娟紧张的绞了绞袖口,她咬着下唇,沉吟片刻,紧接着便像是作出了重大决定一般,对着宗政无忧开口道:奴婢遵旨。紧接着,便见采娟缓缓道来。奴婢可以告知小姐,小姐的生母如今身在何处。 她的话,一下子便点燃了宗政无忧的好奇心,她红唇上扬,笑着问道:哦你说说,如若你说的本小姐动心的话,本小姐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采娟连忙朝着宗政无忧磕了一个头,她低垂眼眸,像是回忆,紧接着道:当年,奴婢还是芳龄十六的年纪,奴婢记得很清楚,那一夜,奴婢按例前去禀报小姐的情况,就在大夫人的门口,奴婢听见了这样一番话。 她眼神迷离,像是努力回忆着当年听见的对话。时隔三年,奴婢早已记不大清了,更何况当时隔着窗户,奴婢隐约听见您的生母被拘禁在皇宫……她说完,便抬头看着宗政无忧,峨眉微蹙,似乎是有些担忧宗政无忧不相信她的供词。 宗政无忧依然是擒着一抹微笑,纤纤玉指把弄着桌上的瓷片儿,她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起来吧。 采娟心下一松,眸光闪烁,这样一来,小姐该是相信她的话了吧。 只是事实往往不像她所想的那样简单。 当采娟刚一站起,头顶便传来宗政无忧的质问。看来,你似乎背叛本小姐很久了啊。 采娟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双腿都在颤抖,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宗政无忧的眼睛。她试图为自己减轻罪责,说道:奴婢该死,只是小姐,奴婢为了在这府中生存也是无法,二小姐威胁奴婢的性命,奴婢只能如此。她这番说辞,虽说自私,倒也是句句在理。 宗政无忧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眸光闪过一丝探究,她道:本小姐何时让你跪下,别跪了,膝盖疼了吧,赶紧起来吧。 那柔柔的女声自采娟头顶传来,她不由得心下一颤,紧接着便是满心迷茫。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虽说疑惑,但采娟还是乖乖的起身,低垂螓首。 宗政无忧接下来的话确实让采娟更加不解。 你很聪明,很有胆识,我问你,你可愿意从此跟着我,不再与宗政连城往来?宗政无忧凝视着她,笑着说出这样一番话。 采娟心下一怔,抬起头满是惊恐的看着宗政无忧,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出宗政无忧不但没有处罚自己,还让自己跟着她?她这是没有责怪自己? 采娟点了点头,眸底快速闪过一道暗芒,她原本正寻思着如何摆脱宗政无忧的追问,如今宗政无忧这番话,且不说她如今是否信任她,但暂时应该是不会伤她性命。 采娟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头,以表忠心。奴婢日后定当好好服侍大小姐,绝无二心。 宗政无忧面色嘲讽,说道:忠心不忠心从来就不是靠嘴上说的。她低着头,看着采娟的眸光带着探究。 是的,她从始至终都不曾相信采娟的话,不过她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便是这具身体的生母应该是如采娟所说。毕竟她一个丫鬟,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没有这样深的城府来编造这样一个谎言。 宗政无忧询问着一旁的采娟,道:哎你说说,我那父亲平日里何时下朝? 采娟虽说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回小姐的话,老爷一般都是巳时回府,大概过一会儿便回来了,小姐您是想要?向老爷告状吗? 第十一章 参拜宁氏 宗政无忧一副看待傻子的眼神看着采娟,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向爹爹告状啦,我又不傻,难不成任由着被欺负? 采娟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小姐,不行的,即便是老爷一时盛怒责罚了夫人,但是老爷也断然不会动摇夫人的地位,如果您向老爷揭发此事,势必会让夫人对您起了杀心,届时您的处境会更加为难。 宗政无忧眸光微闪,努力搜寻着脑海中关于大夫人宁氏的相关记忆,却终究一无所获。 这句身体保持着六岁的智商,因此对于外界的人和事也是了解甚少,记忆中,她隐约得知宁氏与皇室有些关联。 宗政无忧盈盈一笑,你说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那你就先陪着本小姐前去给夫人请安吧。 她并不打算向采娟打探宁氏的消息,对于采娟,她不过是存着利用的心思,若说信任,那是断然谈不上的。 毕竟,一个背叛了自己十几年的丫头,宗政无忧真的很难相信她会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对自己忠心。今日,她能够跪在她的面前唤她主子,明日,她自然也能够像走狗一样臣服在宗政连城的脚下。 啊?这下子,采娟便更是不解了,但她也是识相的人,宗政无忧自然有她的一番思量。采娟换上恭敬的神色,螓首低垂,弓着纤细背脊,小心翼翼的来到宗政无忧身边,搀扶着她。 由于采娟的领路,宗政无忧很快便来到这中丞府中最气派的阁楼,'佳人阁’,她仰着头,凝视着那鎏金打造的牌匾,心下微惊,紧接着,便是轻嘲,都说这宁氏深受宗政凌云的宠爱,如今看着辉煌的楼阁,还真是如此。 难道采娟会有刚才那一番提醒……只怕这中丞府邸真的不像表面上看起来如此简单。 宗政凌云看似宠爱着她,但实则这么多年以来还不是任由着她在后院中自生自灭。他好歹是这府中正儿八经的当家人,即便是宁氏的手伸得再长,再将此事掩盖的密不透风,她就不相信,宗政凌云会半点风声都不知晓。 因此,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宗政凌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宗政无忧嘴角擒着一抹凉薄的嘲笑,先前她还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但是如今看着这佳人阁的气派,她便隐约猜到了宁氏在宗政凌云心中的地位,能让宗政凌云做到如此,只怕不仅仅是宠爱,应当还有敬畏吧……毕竟,宁氏似乎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宗政无忧红唇轻扬,从容迈步,款款走到门前,她轻轻扣了扣门,不一会儿,红檀木门被轻轻打开,来人先是惊讶,紧接着便是嫌弃,这不是大小姐,大小姐来找夫人所为何事?她的语气带着嘲讽。 宗政无忧故作懵懂的模样,冲着那嬷嬷天真一笑,这位嬷嬷,无忧是来给大夫人请安的,劳烦嬷嬷进去通报一声。 那老嬷嬷冷哼了一声,但也并未为难宗政无忧,只是嘱咐了一句让她在门外等候,紧接着便关上门进去通报。 那老嬷嬷这一走便是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夏日炎炎,烈日升空,灼热的日光照在宗政无忧的身上,粗布麻衫紧紧黏在她的身上,宗政无忧不由得感到一阵难熬。 灼热难熬,但那双眸子却异常坚定,她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死死的盯着门扉,宁氏想要为难她,她岂会不知,但,有志者能屈能伸,今日她在此受辱,他日,她定要那宁氏百倍偿还。 好在宁氏也不算太绝,一个时辰过后不久,红檀木门总算被打开,依然是那老嬷嬷。 嬷嬷看着宗政无忧一副汗流浃背的模样,一时间也是于心不忍,毕竟她也是有儿有女的妇人,对于小辈多少有些怜惜之情。她低头微叹,道:大小姐赶紧进去吧,之前夫人正在休息,老奴便不敢打扰,如今夫人起了,正在前堂等候小姐。 宗政无忧微微颔首,多谢嬷嬷。说话间,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滑落脸颊,顺着尖尖的下巴落在地面,让人不由得产生怜惜。 采娟搀扶着宗政无忧来到前堂,一步入前堂,果真看见那高高坐在贵妃榻上的宁氏,宗政无忧掀起眼帘,那宁氏的模样映入眼帘。 真不愧是当年出了名的美人儿,也许是精心保养的缘故,宁氏虽说育有一女,但远远望去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墨发全部挽成繁琐的发髻,髻上珠光宝翠,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斜插在髻上牡丹暖玉步摇。 她端丽冠绝,薄粉敷面,眉心一点朱砂花钿为饰,螓首蛾眉,杏眸明仁,鼻梁高挺,唇若含丹。好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看来宗政连城果真是得了她母亲的真传。 宁氏一见宗政无忧,笑靥如花,笑意却不达眼底,今日无忧怎么有空来此? 宗政无忧扬唇轻笑,对着宁氏微微福了福身后便盈盈迈步,来到宁氏身前,盈盈一笑,无忧来此,便是特意来与夫人打开天窗说亮话的。 宁氏眸光微闪,嘴角噙着一抹假笑,无忧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宗政无忧对着前堂伺候的丫鬟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小姐与母亲有话要说。 此言一出,前堂伺候的丫鬟均是瞠目结舌,不敢置信的看着宗政无忧,心道:这大小姐平日里不都是痴痴傻傻的?怎么今日居然敢对她们发号施令? 所有人一致不为所动,均是抬头看着贵妃榻上的宁氏,等待宁氏的命令。 宁氏阴阴一笑,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下去。 宗政无忧见此,也对着身边的采娟低声道:你也先下去吧。 采娟原本也并非忠心于宗政无忧,见她一说,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见人全部离开之后,宁氏这才冷冷一笑,好啊你,你到底是何时恢复正常的? 宗政无忧反而装作一副懵懂的模样,看着宁氏,笑颜单纯,无忧不知道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无忧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吗? 第十二章 归还属于她的权利 宁氏见此,不过是勾唇冷笑,不再勉强,她道:说吧,你今日来是打算怎么跟本夫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她倒很是好奇,宗政无忧今日来此到底有什么目的。 宗政无忧眼眸微垂,沉吟片刻,紧接着才道:不知夫人是否有兴趣跟本小姐做一个交易? 宁氏沉声道:什么交易? 宗政无忧笑靥如花,仿佛一切早已运筹帷幄,本小姐可以答应与太子殿下解除婚姻,只不过,夫人必须答应归还本小姐在这府中作为嫡长女的权利。 宗政无忧已经细细想过,这府中后院的事情全部都交由宁氏一人掌管,从前的宗政无忧之所以任人欺负,不过是因为手上没有大权,在后院中也是毫无威信,这想要立威倒是简单,大不了一人一棒打下去,到时候不服也不行。可是一味的动粗也不是长久之道,毕竟人心难服。 要想真正在府中立威,便需要一些权力,只有拥有了她作为中丞府嫡小姐的管家权力,才能够在这后院之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虽说与太子墨蓝玉解除婚姻,让宗政连城和宁氏阴谋得逞也不是她愿意看见的事情,但是如今事急从权,也是无法。她只有拥有了自己的势力将来才能够与宁氏和宗政连城分庭抗争。 宁氏低垂眼睑,掩下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她抬起眼眸,笑靥如花,无忧此话当真? 宗政无忧鄙夷的瞧了她一眼,淡淡道:只要夫人将府中一部分权利交给无忧,此话自然当真。 宁氏掩唇轻笑,眸光闪烁着盈盈笑意,她道:好,本夫人这就告知府中奴才婢女,今后你便是居于本夫人和连城之下的第三个主子。 宗政无忧嗤笑,眸带嘲讽,她道:夫人还真以为本小姐是七岁孩童吗?仅凭你片面之词,我如何信任你? 宁氏柳眉微蹙,沉声道:那你想要如何? 宗政无忧面色冷肃,铮铮有声,我的地位必须在宗政连城之上,夫人可别忘了我才是嫡长女…… 此言一出,宁氏便怒极想要拒绝,宗政无忧则是事先有所预料一般,笑着道:夫人可别着急啊,夫人可得为大局着想才是。 此言一出,宁氏果然吱了声,只是看着宗政无忧的双眸隐然窜着火苗。 宗政无忧勾唇浅笑,她紧接着道,这第二嘛,我要掌管账簿的权利,第三,你必须当着府中所有人的面,承认归还我嫡长女的一切权利,一切可以干涉后院之事的权利。 她眸带精光,笑着看着高高在上的宁氏,夫人可得好好考虑,毕竟前去皇宫,前去面见圣上,这可是需要冒着一定的风险的。 宁氏咬了咬牙,她沉吟许久,不知该不该答应宗政无忧的条件。宗政连城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很清楚连城的心思,她爱惨了太子殿下。 如果宗政无忧真的愿意到皇上的跟前去退婚,这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是那账簿的权利若是交由了宗政无忧…… 宁氏眸光一闪,心下闪过一个计谋,反正时日还长,她大可以让采娟从中作梗,只要宗政无忧无法好好的掌管账簿,今后她再要回来也是天经地义,无人敢说什么。 况且,宗政无忧仅仅是要回属于嫡长女的部分权利,并不代表她不可以干涉后院之事……今后大不了便是与宗政无忧分庭抗争。 好。宁氏咬了咬牙,但她也有条件,我需要你立刻前去皇宫面圣,否则我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宗政无忧早知道宁氏会讨价还价,她冷冷勾唇,嘲讽道:既然如此,我想你我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告辞。转身之际,她还不忘留下一句:只是夫人可得想好了,只要本小姐一日不松口,你的乖女儿就别想坐上太子正妃的位置。言下之意便是,只要她不与太子解除婚约,即便是将来连城进了太子府的门,也不过是一个侧室。 这番话直接戳中了宁氏的伤心之处,一针见血。她愤愤的看着宗政无忧的背影,眸带杀意。 宗政连城是她唯一的女儿,也是她捧在掌心宠着长大的公主,即便是要了她这条老命,她也万万不能让宗政连城作他人的妾侍。 站住,宗政无忧,我可以答应你先给你想要的一切,但一月之内,你必须前去皇宫面圣,否则,本夫人要你生不如死!宁氏长长鲜红的指甲刺入掌心,她咬着牙开口挽留,为了自己的女儿不得不退让一步。 宗政无忧笑意盈盈的转过身,素面朝天,粗布麻衫却丝毫不掩其尊贵的气质,她淡淡勾唇,红唇轻启,道:夫人圣明,既然如此,无忧便等着夫人的好消息咯。言罢,她便对着宁氏福了福身,恭敬退下。 跨过门槛,果然便听见从里面传来的瓷杯破碎一地的声音,她勾唇冷笑,清眸划过一道轻蔑,这就怒不可遏了?可是宁氏,这还只是刚开始……我会让你,这么多年来欠宗政无忧所受的罪一点一点在你身上讨回来。 她昂起头,眉宇间隐然透着一抹傲气,她举步轻盈,脚下像是生风一般,快步来到采娟跟前,笑道:我们回去吧,我与夫人已经谈好了。 采娟垂下眼睑,卷而长的双睫在眼窝处投下斑驳的眼影,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暗芒,瞧着宗政无忧脱胎换骨的模样,心下有了另一番计较。 次日,宁氏果真履行了诺言,将府中后院的家丁丫鬟以及嬷嬷全部召集在宗政无忧的门前,阵势那叫做一个壮观。 宗政无忧向来便有赖床的习惯,因此关上房门也不知晓门外究竟发生何事,好在采娟起得早,前来伺候宗政无忧梳洗的时候发现这一情况,连忙便喜出望外的来到宗政无忧的房前砸门。 人在激动的时候总是会不知不觉迸发出潜力,平日里瘦胳膊瘦腿的采娟,愣是敲得惊醒了熟睡的宗政无忧。 梳洗过后的宗政无忧显得格外神清气爽,她着一袭深紫色襦裙,裙摆上绣着朵朵盛放的荷花,腰间盈盈一束,衬得她凹凸有致,体态婀娜。 第十三章 绝世美人 当宗政无忧出现在人前的时候,显然所有人都惊讶了一把,怎么也想到不到,梳妆打扮后的大小姐原来也是这般的倾城绝色。 从前的宗政无忧虽说也美,但由于是痴儿的缘故,不会打理更不会正常穿衣,再加上宁氏时不时的找茬,因此宗政无忧一直都是蓬头垢面,哪里会有人注意她的美貌。 宁氏勾唇一笑,但眸光闪烁着嫉恨却难逃宗政无忧的捕捉。她道:今日的无忧可真是艳美绝伦,犹如洛神巫女下凡。 宗政无忧盈盈一笑,这还得多亏母亲这身衣服。 宁氏也无意与她斗嘴,见讨不着好处之后便面向众位家仆,朗声道:今日叫诸位过来,便是告知众位,从今以后,大小姐将与本夫人一起掌管着后院事宜。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多少家仆忧愁不已。要知道,当初他们为夫人效命的时候,可做了不少对不起宗政无忧的事情,现如今宗政无忧恢复正常,又掌管后院大权,该不会接下来便是拿她们来开刀吧。 宗政无忧笑意盈盈的扫视着在场家仆的神色,最后,她将视线停留在站在后排,神色恐慌的几位嬷嬷身上。 那几位嬷嬷正是之前在无忧阁闹事之人。 这几位的恐慌完全在宗政无忧的预料之中,想来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掌握这后院大权吧。 宁氏见着众人一阵议论纷纷,眸光闪过一道阴谋得逞的狡猾,她不留痕迹得朝着人群瞥了一眼。 夫人,您管着后院十几年了,为何突然要让大小姐插手,更何况大小姐不是脑子不行吗……人群中的一个丫鬟低声反驳。 然而,也正是她这一声反驳,点燃了群众激昂的内心,所有人都一致站出来反对,一时间,还真是像极了游行示威一般。 宗政无忧不怒反笑,看着宁氏的双眸似乎夹杂着寒冰利刃,早知道这宁氏不会乖乖的将大权交给她,定然会从中作梗。 家仆之中,几乎不见一个支持她的人,这事还真是有些棘手。 夫人的威信还真是令无忧有些担忧呢。宗政无忧嘴角挂着凉薄的笑,口气带着嘲讽。 宁氏不怒反笑,这一幕正是她想要看见的,她倒是想要看看,宗政无忧想要如何平息众怒。 宗政无忧想要后院大权,她给!她自然会给,只是能不能够接的下,能不能够让手底下的心服口服,便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宗政无忧首先将矛头对准了第一个开口反对她的人,那人她在佳人阁中见过,是宁氏的侍女,今日这一切,只怕也是宁氏安排了人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否则,这些奴仆哪里敢违抗主子的命令。 你叫什么名字?宗政无忧款款上前,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侍女。 那侍女面无慌色,从容应对。奴婢是桃香。 那你又是哪一宫的丫头?她紧接着问。 奴婢是佳人阁的。桃香并未察觉自己已悄悄步入宗政无忧设好的陷阱。 宗政无忧半蹲下身,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她眸带寒光,直直的与桃香对视。 好一个大胆的丫头,既然你是佳人阁的丫头,居然还敢公然开头违背你主子的命令,还是母亲平日里对你过于放纵,这才导致你为所欲为,不顾尊卑?她字字珠玑,所说罪名条条都是可以赶出府的大罪。 桃香浑身一颤,猛地将头磕在地上,不敢与那冰凉的视线像对视。奴婢,奴婢只是说出实话而已,况且小姐您看这府邸上下的丫鬟家奴,哪一个不是认同奴婢的说法?她顺溜着说出宁氏先前让她准备的辩词。 自那日宁氏佯装交出权力实质上是想刁难宗政无忧,却被宗政无忧巧妙的化解过去而且成功收买了府中一大帮下人的心后,已是过去了几日有余。 而在此期间宁氏并没有来找她麻烦,这让宗政无忧难得的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不用兼职工作,不用和人玩阴谋诡计,每天吃了睡了吃的生活让宗政无忧感到好不惬意。不过可惜好景不长,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久。 这日,宗政无忧像往常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了穿,吩咐采娟为她洗漱穿衣,这并不是因为她喜欢摆什么大小姐架子,而是古人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繁琐至极,即便聪明如她宗政无忧,也败给了这些非人类才发明的出来的衣服。 采娟熟练的为她穿好了衣服,也在宗政无忧的要求下为她梳头,不一会儿,一个简单却清爽的发型变出现在了她的头上,再配上一袭白纱,隐约中,竟衬托着宗政无忧那绝美的脸蛋更加的倾城脱俗,美的不可方物。一时间,绕是采娟也是看呆了。 宗政无忧也是满意的看了看镜中的可人儿,这具身体,底子也算不错,以前只是因为她是个痴儿,加上宁氏的虐待,以前的宗政无忧从未吃过一顿饱饭,导致她瘦的不像样子,一时间倒也没有人发现她蜡黄的外表下竟是藏了如此一张美丽的容貌,宗政无忧这几天每天好吃好喝,还每天都睡足美容觉,这让她的脸也不再像最初刚刚穿来时的羸弱,这一打扮下来,虽然不像她前世那样般妩媚妖娆,倒也有几分姿色,不至于像开始时的面黄肌瘦。 再次满意的打量了镜中的人一眼,宗政无忧对采娟开口说到,让他们把早饭放到外阁就行了,我去那里吃。 采娟领命退下,吩咐人将早膳送到了外面,不多时,宗政无忧便缓缓走到外面的桌子前坐下,细细的开始吃起早饭来。 宗政无忧一向喜欢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她吃饭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整个院子安静的显得有些诡异。 这城中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用过早膳,宗政无忧对采娟问到,这几日她天天在这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都快把她憋坏了,想着今日没什么事,便心血来潮的想去外面逛逛。 第十四章 初遇丫丫 回小姐的话,今日是乞巧节,晚上外面会有很多活动,很热闹的。听了宗政无忧的问话,采娟莫名亮了眼睛,一脸殷勤的向宗政无忧说道。 看着采娟的神情,宗政无忧眼底闪过一丝莫名,倒也未开口拒绝,而是淡淡的说道,你去收拾一下吧,等会儿就和我出去。 是。采娟领命下去,出了门后却并不是走向自己的房间,而是转身向宁氏的佳人阁走去。 到了佳人阁,门外的侍卫看到来人是采娟,竟是没有阻挡她,而是让她直接进了屋内。 奴婢参见夫人。采娟一见到宁氏便是恭恭敬敬的朝她跪了下去。 屋内宁氏正在饮茶,见到来人是采娟,眸子闪了闪。 本宫没有召见你,你为何要来本宫这儿,可是那无忧院出了什么事?无忧院,便是宗政无忧住的院落。 回禀夫人,奴婢是来禀告,大小姐她等会儿会出去。采娟将头埋的更低了。 哦?她终于要出门了吗?宁氏听到采娟的话顿了顿,想了想片刻又道,今日是乞巧节吧,你随她出去,务必要让她留到乞巧节结束,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 是。 好了,你退下吧,别让那小贱人起了疑心。宁氏挥了挥手,让采娟先回去。 等到采娟消失在这佳人阁,宁氏又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去找暗煞,给我花五百两买御史中丞长女宗政无忧的命。 是。空气中突然传出一声嘶哑的声音,接着空间中某处突然扭曲了一下,又渐渐恢复了平静。 过了许久,宁氏才走到窗户边,看着无忧院的方向,嘴角的冷笑弧度越来越大。 宗政无忧,你不是想要这后院的权利吗,本宫便给了你,不过的看你自己有没有这命去享受。本宫才是这御史中丞府的主人,我的女儿才是这府中最尊贵的嫡长女,本宫当年治得你母亲景氏,如今也一样治得了你。 这一边,宗政无忧收拾好东西就让采娟到账房领了五十两银子就带着她出了门。 结果在快要出大门时宗政无忧听到个令人呕吐的声音传来。 哟,这不是姐姐吗,怎么,这是要出门吗?宗政连城一袭粉衣,缓缓向宗政无忧走来,绝色的脸蛋配着精致的妆容,比起宗政无忧的清冷妩媚,宗政连城则是一种装饰中的美,不过比起宗政无忧的自然,宗政连城的刻意却显得有些过了。 宗政连城也看到了不一样的宗政无忧,那一股媚意绝色,让宗政连城眼底有压抑不住的妒忌,原来是二妹,怎么,我出门还要给你通报吗?宗政无忧淡淡的扫了宗政连城一眼。 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妹妹只是……宗政连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宗政无忧打断到,不是就行了,我今天想出去逛逛,也没什么心情和妹妹你站在这儿说话,我要是哪天实在是觉得闲了,会差人来叫妹妹来我无忧院,陪我说话的。采娟,我们走。 说完,宗政无忧就带着采娟出了大门,再未看宗政连城一眼。 你!宗政连城看到宗政无忧无视她直接离开了御史中丞府,气的直跺脚。 宗政无忧,你凭什么那么傲,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本该都是我的,嫡长女是我的,太子也本该是我的!都是你宗政无忧,为什么你如今连容貌都比我强,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想至此,宗政连城又恨恨的瞪了一眼宗政无忧消失的方向才向自己的倾城阁走去,却在半路上被人通知,宁氏要见她,宗政连城愣了楞,却还是转道走向了宁氏的佳人阁。 这边宗政无忧带着采娟走在街上,闻着周围的空气都比现代那些被污染的环境要好很多,宗政无忧忍不住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脸满足。 小姐,今天的乞巧节我们不如……采娟第一百零一次开口到,想要劝宗政无忧能待到晚上。 采娟。宗政无忧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眸子扫了眼采娟,我想我要做什么事不需要你这个下人来指手画脚的。 被宗政无忧的眸子扫过,采娟的身体一抖,连忙低下头说道,对不起小姐,是奴婢逾越了。 宗政无忧不再说话,接着不经意的被一个小摊子给吸引了,那是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子,上面摆放的都是一些平价的首饰,材料不是特别好的东西,但胜在款式很新颖,但不知为何没有人去买,导致那个摊位有点冷清,与之旁边那家有很多人的摊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宗政无忧走了过去,随手拿起一枚戒指问到,这戒指多少钱。 那是一枚树脂做的戒指,全体通红,上面刻着些繁琐的花纹,花纹用金色的颜料勾勒,看着挺好看的,但是因为材料太过廉价,所以没有人买。 两文钱。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看着她,诺诺的开口到。 宗政无忧一愣,但是还未开口,便是被旁边一个粗噶的妇人声音打断。 小姐去她那摊子看什么,都是些破烂玩意儿,来我的摊子来看看吧,全是好东西。 宗政无忧寻着声音望去,只见旁边摊位的主人,一个一身肥油的老妇人正满脸堆笑的看着宗政无忧。 本小姐就是喜欢她的这枚戒指,为何要去你那儿看?宗政无忧淡淡的看着老妇人,眼底划过一丝嫌恶。 老妇的东西可比她一个穷酸丫头的东西好多了。老妇人又开口,还自以为在宗政无忧看不到的地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女孩,吓得小女孩可怜的将头缩了回去。 不好意思,我就看上这个了。说完,宗政无忧又看向小女孩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丫丫。小女孩又诺诺的说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为她平凡的脸蛋添了一抹灵动。 采娟,拿二两银子给她。 采娟听了宗政无忧的话楞了一下还是取了二两银子递给了丫丫,丫丫傻傻的看着银子,却并未接过。 第十五章 参加乞巧 等她反应过来赶忙对宗政无忧说道,小姐,这可使不得,我这戒指只用两文钱,二两银子太多了!二两银子,那是丫丫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钱呐。 宗政无忧皱了皱眉,佯装怒到,给你你就拿着,再废话我就砸了你的摊子。 丫丫一听,果然慌忙的拿过采娟手里的银子,慌张的动作有些可笑,谢谢,谢谢小姐。丫丫说着就想着跪下来,这样,母亲的病就可以治好了,想着,丫丫的笑容就更大了。 宗政无忧看着丫丫的笑容,不禁柔和了神情,拉起了想要往地上磕头的丫丫,对她说道,行了,收拾收拾快点回去吧,别被别人欺负了去。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盯了旁边一脸放光的老妇人,老妇人尴尬一下,随即走回了自己的摊位,只是目光还时不时的往宗政无忧这边飘过来。 丫丫起来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从摊位上摸了摸,拿出另一枚戒指,那枚戒指与宗政无忧刚刚戴上去的戒指一模一样,只是比她的那枚戒指大了一圈,应该是男士戒指。 姐姐,这枚戒指也给你。丫丫扬起真诚的笑容,将戒指递给了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没有拒绝,正准备拿过戒指时却被横空插进来的一只手将戒指截了过去,众人皆是一愣。 抢东西的男人长了一副多情的面容,一双桃花眼此刻正灼灼的看着戒指,说出的话低沉却富有磁性,挺不错的戒指,无忧将它送给我可好? 虽然是问句,可是男人已经将戒指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不得不说,男人葱白如玉的手指配着这火红的戒指,倒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宗政无忧看着来人,过了好久才说到,公孙公子既然想要就拿去吧,反正就是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公孙阎听到这话嘴角的笑容更是扩大了几分,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一时间,看呆了周围所有的人,包括宗政无忧。 不过没一会儿,宗政无忧便是反应了过来,对着公孙阎笑到,不过既然我送给了公孙公子一份礼物,公孙公子作为回报,是不是也应该送我点什么。 听了宗政无忧的话,绕是公孙阎也是一愣,随即开口到,那不知无忧想要我送你什么? 一顿饭。 啊?公孙阎一愣。 听说这里醉仙阁的东西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酒楼,里面的东西特别好吃,不如,公孙公子就请我去那里吃一顿吧。早听闻醉仙阁的东西好吃,但是每一道菜都是天价,今日有人做冤大头,她何不让他请上一顿。 公孙阎听闻大笑起来,这丫头比他想象中的可爱啊。公孙阎这一笑不打紧,可吓傻了他身后的侍卫莫云,主子这是在笑吗,不可能吧,肯定是他还没睡醒,这么人性化的表情怎么可能出现在他们这个狠绝暴力的主子身上。 不清就不请嘛,有必要笑的那么夸张吗。宗政无忧翻了个白眼,她可不知道那么多,只是单纯的觉得公孙阎的笑让她很不爽。 请,谁说不请。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公孙阎开口到,走吧,现在走到醉仙阁吃饭刚刚好。 闻言,宗政无忧便带着采娟和公孙阎离开了了这里,走了两步,宗政无忧又返回来对着站在原地的丫丫温和的说道,快回家去吧,以后有什么事,就到御史中丞府来找我,我是府里的大小姐,记住了吗?看到丫丫乖乖的点了点头,宗政无忧才满意的继续向前走去。 为什么要帮她,你不像是个热心的好人。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的举动,奇怪的问到。 因为她有一双很干净的眼睛。宗政无忧没有瞒公孙阎,是啊,她不是个滥好人,今天之所以会帮她,就是因为那个女孩的那双眼睛,干净的仿佛没有一丝杂尘。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到也不想去污染这双眼睛,所以才不由自主的帮了她,才会说那番话。 眼睛?公孙阎听了宗政无忧的话,一时间倒是没有开口,干净的眼睛,他们这些人,从小生下来便注定了一生都和干净这个词沾不上边,但是遇到了,能保一个便保一个吧,突然公孙阎倒是懂得了些宗政无忧这样做的理由。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不过这却急坏了宗政无忧身后的采娟,她只告诉了夫人今天小姐会出来,可是没想到会碰到公孙阎,传言公孙阎为人薄情,手段也是极其狠戾残忍,却不知道他怎么会和宗政无忧关系那么好,先不说她还未说通宗政无忧去参加乞巧节,就算她同意了,若他俩二人等会儿相约去了乞巧节,那夫人的计划该怎么办。此时也没有办法再通知夫人。采娟此刻在心里暗暗的着急,却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宗政无忧几人走了没一会儿,一个两层建筑便出现在宗政无忧几人眼前,富丽堂皇的装潢,雕栏玉砌,一看就是个烧钱的地方。 进了楼内,一个小二小步跑了过来,在看到公孙阎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恭敬的说道,相爷,欢迎相爷大驾光临。 嗯,带我们去那间房吧。公孙阎淡淡的说道,尽现大人风范。 是。小二恭敬的带着公孙阎几人上了二楼最里面的雅间。 到了目的地,小二询问道,相爷想要吃点什么?公孙阎却是没有说话,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宗政无忧,开口询问道,既然是无忧要我请客,那就由无忧决定吧。 宗政无忧想了想,结果发现她什么都不知道,无奈,她只能对公孙阎说道,你决定就好。 公孙阎笑了笑接着对小二说道,上几道招牌菜就行,下去吧。 是,饭菜一会儿就上。小二虽然好奇能让一向冷情的丞相都那么重视的女子是谁,但是相爷的威力,他还是不敢去惹怒了他,于是便恭敬的退下去。 第十六章 回府 这日,宫里的人传来诏书:制诏御史中丞嫡女宗正无忧,今日午时前来宫中赴宴。 宗正无忧奉诏入宫,在下马车时,见到同时下马车的公孙阎,女主向公孙阎行礼,公孙阎微笑还礼。 宗正无忧没想到丞相也在宴请之列,料想这次的宫宴不会很简单。 这次的宫宴由贵妃张婉仪主持,和其他几位嫔妃也有参与。 宗正无忧和公孙阎拜见皇帝后入席。 张婉仪看着宗正无忧,眼睛里蓄满了不明的深意。 本来其他都在喝酒寒暄,张婉仪突然开口对皇帝道:陛下仁育众生,历精为治,却少有清闲时光,长此以往,损害圣体。不如今日各位都为皇帝作些诗词娱兴,祝佑陛下万寿无疆。 皇帝笑着同意。 各位嫔妃有诗才的展示诗才,没有诗才的用舞技代替。 宗正无忧是现代人,并不会古代的才艺,但是料想宴会中可能有非常之事,早就做好了准备。轮到宗正无忧献艺的时候,宗正无忧首先叩拜皇帝,贵妃,道:臣女无其他才能,但有一宝物献予陛下,愿能赎妾御前无礼之罪。 皇帝本来也不想把宴会搞得太尴尬,便同意宗正无忧献出礼物。 宗正无忧拿出一副自制的望远镜,虽然做工粗糙,但是在这个朝代,却看不出有何不妥。 皇帝拿着望远镜看,发现远处的东西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宗正无忧道:这个望远镜,能看到十里以内的东西。 皇帝观察了好一会,惊叹连连。把其他嫔妃那些诗才都抛到九霄云外。 见皇帝对望远镜表现出极大地兴趣,张婉仪无端的感到愤怒,本来她料定宗正无忧不能当场作诗便想折辱她一番,没想到反而让她出了风头。 陛下,我大燕以儒术立国,清正君子应该安守祖宗之法,中规中矩。怎能贪恋这才德鄙陋女子进献的奇淫巧计。张婉仪道。 皇帝听后虽然舍不得手中的望远镜,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也确实不易玩物尚志,正准备作色谴责宗正无忧时。 公孙阎离席,对皇帝道:贵妃所言大谬,宗正无忧所献望远镜,用于边关战事,便可以观察十里以内敌军动向,让敌军无处隐蔽,还可以防患敌军偷袭,臣以为这望远镜对边防军事大有助益,陛下应该嘉奖宗正无忧。 皇帝听公孙阎所言,深思了一会,道:宗正无忧献望远镜为国尽忠,嘉奖千金。 宗正无忧叩谢皇帝。 张婉仪听后急得面红耳赤,以后宗正无忧就要扬名立万了。又心生一计,道:陛下,近日多地发生地震水患,昨日又发生日食,按照卦书所言,此乃大凶之兆,预示国家有奸邪妖孽出现。妾听闻一些高僧所言这妖孽姓名,此人正在殿中。 皇帝知道张婉仪有意针对宗正无忧,但是燕国速来重视谶纬之说,加上连日灾变,皇帝不能不忧心,便道:你如何证明此人就是妖孽? 张婉仪笑了一下,道:不如请女巫知珩进殿,用神仙之法加以验证。 于是皇帝宣女巫知珩进殿,女巫知珩曾经向皇帝表演过神迹 ,颇得皇帝敬重。 知珩拿出一个罗盘,道:此物由仙祖开光,转动三圈会停留在妖孽所在的方向。 于是知珩在皇帝注视下,拨弄罗盘,结果指针最后停在宗正无忧所在方向。 众人大惊失色。 皇帝觉得蹊跷,便让知珩多试验几次,指针每次指向宗正无忧。 宗正无忧看着那女巫的把戏,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她迅速跑过去一把拽住知珩的手,知珩的手上拿着块磁铁。 宗正无忧把磁铁放在罗盘下,可看到指针跟着磁铁转动。 皇帝看到后,不由勃然大怒,他没想到竟然有人在他面前玩这种把戏。 张婉仪大惊失色,连忙拽着皇帝裤脚求情道:妾只是是听了知珩的蛊惑。看在妾陪伴陛下多年的份上,饶妾一条命吧。 皇帝对张婉仪很有感情,不忍加诛。所以让知珩背了黑锅。遂命人把知珩就地正法,警示后宫中心术不正的人。 宗正无忧和公孙阎对视了一下,觉得还是先走为妙,便一齐向皇帝告退了。 而公孙阎和宗政无忧走后的御花园却有些不平静,那位脑袋分家的女巫倒下后,殷红的血流淌开来,沾染到了旁边几位女子的衣裙上。 这几人平时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那见得这阵仗,顿时都吓得小脸煞白,但碍于丞相的威慑一个个的都是噤若寒蝉,刚刚挑衅过宗政无忧的张婉仪更是首当其冲,心中冷汗直流,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 公孙阎走后,张婉仪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两眼含泪,紧咬着下唇,提起裙摆就冲出了御花园,皇帝也不耐的尽快结束了这场宫宴。 这边,早就出了御花园的宗政无忧微笑着跟随公孙阎来到马车前站定,暗暗打量了一番,马车从外看来虽和普通王公贵族的马车没什么两样,但眼尖的无忧还是看出了些不同之处,心里略有了些定数。 出于礼节,宗政无忧不能擅自上车,而且需要有人的搀扶。 无忧略想了一下,随即扭过脸,一昂头,向公孙阎伸出芊芊玉手要让公孙阎扶她上去,心中却为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暗吃一惊,自己什么时候竟和公孙阎这么熟稔了? 公孙阎挑了挑眉,闷笑了一声,隐晦的向莫寒瞥了一眼,莫寒立即会意,挥手招来一个小太监跪趴在马车侧面。 莫寒上前,随手拂了拂小太监背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又拿出一张手绢铺在了上面,向公孙阎点了点头。 公孙阎满意的点了点头,合起折扇,拽住宗政无忧的小手将她扶了上去,然后一个起跳落在了马车上,颇有翩翩公子之风。 当然,如果忽略掉他藏在身后暗暗搓动的手指的话…… 撩开马车前的布帘,仔细打量,果然不出无忧所料,马车内的空间极大,右侧竖着一排抽屉放置一些吃食与工具,中央有一个可折叠的客桌软椅,左侧还有一个软榻。 而让无忧最无语的是地板上让她感到很软的地毯竟是天蚕丝织成的。 腐败的官僚分子啊,自己那么辛苦赢了比赛才得到那么点,他这竟然用来铺地板!无忧不禁感慨道。 宗政无忧不由得微微鼓起了脸颊,心中竟有些羡慕,这马车简直就是简化版的现代房车啊,没想到这个朝代就有人造出了这种马车。 无忧转着乌溜溜的眼珠,默默记下了马车的样式,打算回去自己改造一个更好的。 而随无忧之后上车的公孙阎,瞥了一眼无忧,强忍住想要上前戳无忧脸颊的冲动,连忙右拳抵嘴咳了几声低头掩饰。 马车渐渐开动了,无忧睁大了眼珠,很是好奇,不知公孙阎对马车做了什么改造,原本有些颠簸的马车竟行驶平稳的出奇。 仿佛是看出了无忧的疑问,公孙阎心思一动,从右侧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块乳白色的胶体,向无忧递过去,微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一个下属从少数民族地区带回来的一种东西,无毒,但却很有韧性和弹性,我让人把它附在马车的轮胎上,可以大大减轻颠簸感,让马车上的人坐的更舒适。 这时的宗政无忧也从仇富的心思里转了回来,凤眼一撇,心中顿时明了,这不就是橡胶吗! 无忧眸子一闪,脑中瞬间转换出橡胶的几种用法,心中却暗暗吃惊,面色一沉。 在这个时代,这种未发现的橡胶应该是很重要的一种东西,而且还是属于商业机密的那种,公孙阎为何这么轻易不设防的就交给她看? 他是真的不知道这种东西的价值,还是…… 忽视无忧深沉的脸色,公孙阎打开折扇轻摇,面带春色,嘴角一勾,继续套着近乎,对了,听说宁夫人把御史府的权利交还给了你,怎么样,需不需要明天我过去帮你撑撑场面? 宗政无忧瞳孔一缩,下意识地摸了摸缠在手腕上的天蚕丝,心中暗暗吃惊,宁夫人把权利交给她的事情才发生没多久,连宗政凌云那都是宁夫人亲自去告知的,看来府里公孙阎的眼线不少啊。 无忧面不改色,依旧微笑着,语气却冷了下来: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公孙丞相了,无忧自己能解决好,不劳丞相费心了。 一时之间,马车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公孙阎似乎也发现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无奈的摸了摸鼻子,向宗政无忧拱了拱手,在下只想与无忧小姐交个朋友而已,无忧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在下一定竭尽所能,助无忧小姐通过难关。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宗政无忧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多谢公孙丞相的关心,无忧最近没有还真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还请丞相快些送无忧回府,家父还在家等着呢。 公孙阎闻言一愣,暗暗将笑声憋在了心里,这个女人,真是,挺有趣的嘛。 马车外的莫寒听闻,连忙抽打着鞭子,加快了马车行进的速度,心里不禁流下几道冷汗,连丞相都敢拒绝,这女人不简单啊。 可他哪又知道,无忧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像公孙阎这样的,在现代更是不知见了多少,又怎会畏惧他呢? 就这样,马车在平稳的行驶中驶到了御史府。 夜很黑,只有一轮偏月的月光映在大地上,但平时只挂两个大灯笼用来照明的御史府,却灯火通明。 莫寒连忙勒住马儿,跳下了马车:丞相,无忧小姐,御史府到了。 无忧起身拨开车帘,弯腰走了出去,看着亮如白昼的御史府微微有些诧异,这…… 立在门前站岗的侍卫见是大小姐回府了,急忙进府通报。 莫寒唤来刚才的那个小太监继续过来当软凳,宗政无忧有些嫌弃的推开公孙阎伸过来要扶她的手,变扭下了马车。 但随即又转身制止了想跟下来的公孙阎,道:无论怎么样,今天还是多谢公孙丞相替我解围,送我回府。天色也不早了,丞相也不用送了,还是赶快回府歇着吧。 其实这句话的潜台词,无忧是想说:天晚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别磨磨蹭蹭的,赶紧滚。 第十七章 宗政凌云 而这时,御史府的大门全部敞开了,宗政凌云一脸幽急的跑了出来,很是生气,宗政无忧!宴会散后,连城和两辆马车早就回来了,你到底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虽然宗政凌云说的是责怪的话,但不知怎的,无忧心里却是暖暖的。 前世的左伊是刑警队队长,很厉害,但却是个单亲家庭,父亲在她很小的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现在的无忧很是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父爱。 面对宗政凌云的问题,一时间竟让无忧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样回答。 御史大人,一声清亮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公孙阎拨开车帘,顿时照前一亮,如此柔弱的宗政无忧倒是少见啊! 丞相大人。见是公孙阎,宗政凌云一慌,连忙拱手行礼。 御史大人快快请起。公孙阎性感的薄唇微勾,一挥衣袍下摆潇洒的跳下马车,双手扶起宗政凌云客套着:无忧小姐的马车先行回府,本相送无忧小姐回府,与无忧小姐一见如故,所以回来的有些晚,真是抱歉。 哪里哪里,丞相大人看的起小女,是小女的荣幸。宗政凌云被扶起后,咬着一口银牙,依旧拱着手。 虽说丞相比他的官职大不了多少,但宗政凌云心里清楚的很,现在在位的皇帝时限将至,而皇子们年岁都不大,这丞相只要有所动作,到时候这大燕…… 宗政无忧见自己的父亲不停的向公孙阎行着礼,眉头微皱,心中略有不快,走上前一边搀扶着宗政凌云,一边眼刀噌噌的往公孙阎身上招呼。 公孙阎心里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客套着:御史大人严重了,无忧小姐可是这'天下第一女子’,能和无忧小姐共乘一辆马车,是本相的荣幸才是。 说到这,宗政凌云才放心扶着无忧的手慢慢直起身来,丞相大人向来反复无常,今天这又是闹哪样? 或许是宗政无忧的眼刀太厉害,公孙阎实在憋不住想笑,扶起宗政凌云后便拱手向他请辞,御史大人,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无忧小姐我也给你送回来了,本相府中还有些事,就先行告辞了。 宗政凌云刚直起的腰立即又弯了下去:恭送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慢走。 公孙阎转身,不经意间用余光扫到了宗政无忧气鼓鼓的脸颊,不由的闷笑了几声,见宗政凌云疑惑的看过来,连忙用手握拳抵住双唇掩饰道:咳咳咳--御史大人不用送了,赶快回府休息吧。说罢,便匆忙的上了马车,驾车而去,颇有一番落荒而逃的意味。 公孙阎走后,宗政无忧虚扶着宗政凌云回府,宗政凌云扭头看向无忧,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忧:无忧,这次宫宴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半途就离去了,是不是有人为难与你? 无忧紧随着宗政凌云,心里暖暖的,毫不栗色回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放心吧,父亲,无忧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痴傻的无忧了,这些小事无忧能自己搞定,况且还有丞相大人在帮我,父亲大人就不用担心了。 宗政凌云低头若有所思,没有说话,只是在侍卫的带领下默默的带着无忧回无忧院…… 整个御史府中共几十处房屋,而无忧院处在御史府偏北的方向,离中心处宅子本没有多远。这个本应繁华的地方,却在之前宁氏有意识的吩咐下,一些分发到无忧院的东西都被管家暗自换成了一些残次品或者直接克扣掉,整个无忧院在半月的月光衬托下竟显的有些阴气森森的。 宗政凌云紧皱着眉头打量这一切,眼中流漏出无比的愤怒,转身阴着脸质问道:王管家,王管家呢?这是怎么回事儿!! 众随从一律后退了一步,跟随在人群中的王管家被一股莫名的大力推了出来,摔倒在地,老,老爷息怒,府内每个月各房各院分发的东西都是由账房先生亲自计算,再分发到各院…… 那这些又是怎么回事儿!宗政凌云一声怒斥,手指着无忧院内,就因为我平时不在家中,你们就这么对待府内的人嘛! 宗政凌云阴森的目光横来,吓得王管家腿不停的在发抖,小脸煞白,汗更是顺着俩颊直往下流。 这…这…这应该是那些奴才的问题…对,就是那些奴才的问题。抖着手用袖子抹掉头上的汗,不敢得罪宁夫人的管家心思一动,顿时想出了应对的办法。 王管家抬步凑到宗政凌云身前,手指着刚才把他推出来的方向,低沉着声音,将过错全都推到了下人的身上:老爷,老奴每月分到各院的物品账房先生那里都有记录,奴才绝对没有半分克扣,定是这些下人送东西时以次充好,中饱私囊,怠慢了大小姐,老爷放心,老奴一定严惩这些判主的狗奴才,给大小姐一个交代! 被指到的下人们听到王管家如此诬陷,顿时恐慌不已,集体跪到了地上喊冤叫屈,希望老爷能够明查。 侍卫长,把他们都带下去,关进柴房,听候老爷发落。心里一阵暗爽的王管家迈到人群前,板着自以为威风忠诚的脸潇洒的一挥手,配着矮小的身材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宗政凌云紧皱眉头,对王管家贸然替他做决定的行为略有不快,但碍于王管家也是府内的老人了,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转头望向无忧,看她这个掌权人是怎么决策的。 慢着!无忧眸子一闪,借势上前,微笑道:王管家,既然事情都已经找到了原因,那这些小事就不劳王管家费心,交给本小姐自行处理就可以了。 这……王管家心中忐忑,为难的看向宗政凌云,见自家老爷也点了点头,有些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副慈爱的表现,向无忧拱拱手:那就劳烦大小姐辛苦一下了,如果大小姐处理不好的话可以来找老奴,老奴教大小姐该怎么处理。 第十八章 招人 那就多谢王管家了。无忧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却对这个王管家厌恶不已,迟早换了他。 无忧转身拉住宗政凌云的衣袖,微微摇晃,带着一些她都没察觉到的撒娇的意味:父亲,前段时间宁夫人还在抱怨府内的仆人和奴婢有些少,人手都分配不过来,不如趁此机会再招收一些吧。 见病好后一直清冷的女儿难得的给自己撒了回娇,宗政凌云哪还有不同意的道理,顿时气也消了,心里也甜滋滋的。 父亲~无忧见宗政凌云笑的眼角都弯了下来却一直不回答她说的话,有些生气的剁了剁脚。 好好好,都听你的,明天天一亮就让王管家去招人。宗政凌云笑呵呵的应着无忧,那宠溺的语气让无忧不由的鼻头一酸,趴在宗政凌云的肩上不起来。 她,也有一个爱她的父亲,真好。 小姐?听见院外有声响,采娟起身推开房门,见到是无忧回来了,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不对,采娟立即重整表情,一脸担忧急切的朝着无忧跑了过来,小姐,你总算是回来了,采娟等了好长时间你都没回来,采娟都快担心死了。 呵,担心?若不是之前发现的那些事情,无忧她还真就信了。 哦,我没事,只是有些小事耽误了时间。采娟一过来,宗政无忧外放的情绪立即收了起来,抬头指了指已上中天的月亮对宗政凌云说:父亲,这天色也不早了,您还是先回房歇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宗政凌云点头应下,却没有动步,反手紧抓住宗政无忧的手,脸色一板,语气很是严肃,无忧,我不管你和公孙阎是什么关系,但是现在,你还是未来的太子妃! 宗政无忧一愣,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放心吧,父亲,无忧心中自有分寸。 嗯,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天也不早了,为父就先回去了。宗政凌云满意望着无忧,打道回房。 小姐,夜深了,采娟先服侍您歇息吧。一旁站着的采娟走上前准备拉宗政无忧回房,被无忧冰冷的眼神一扫,才想起现在的宗政无忧已经不是之前那个痴傻的无忧的,顿时脸色一白:小姐? 无事。无忧皱眉,心中对采娟的不喜又深了一份,王管家。 大小姐有何吩咐?王管家弯腰行礼,心里却对这个名义上的大小姐极其不屑。 无忧微微弯腰回礼:王管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些下人,就给他们一次改错的机会,罚三月月禄,面壁思过七日就足够了。说罢,便示意侍卫们将人带下去。 大小姐仁慈,多谢大小姐仆人们顿时庆幸不已,这点惩罚相对于落在心狠手辣的王管家手中,那简直是福利啊! 面前一群人的不停的感谢,让无忧第一次感到了这个时代等级地位的差距。 对了,王管家。无忧叫住准备离开的王管家:王管家,无忧掌管权利不久,对很多管理的事物都不是很熟悉,明日府中招收新人的事情,还请麻烦你多多劳累了。 王管家听闻对无忧更是不屑,脸上的不以为然连掩饰都没掩饰:大小姐放心,明日招收的事情老奴一定尽力而为。说罢也没有请辞,就转身离开了。 无忧看着王管家的背影心中冷笑,等着吧,她迟早要把这个王管家给撸下去。 无忧转身潇洒的一挥衣袖:采娟,回房。 是。采娟苍白着一张小脸跟随着无忧回了无忧院。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困的眼都睁不开的宗政无忧盯着两个大眼圈起了床,没办法,生物钟太准时,叫醒了后就睡不着了。 无忧用房间里的水简单的洗漱后,换上一身运动服围着无忧院晨跑,这身运动服可是无忧为自己量身打造的。 当初刚来这时,没有晨练专用的衣服,只能穿着里衣跑步,一出汗整个衣服就直接贴在了身上,很不舒服,也不雅观。 最后只能用宗政无忧私下存了好久的银子到裁缝铺里去定做了几套,虽然图纸最后也卖了几十两,但还是让无忧心中很是不舒服,什么时候自己也拮据的这么惨了? 无忧围着院子跑了几圈后,采娟才慢悠悠的打着哈欠进了无忧院,见到满头大汗的无忧一愣,小、小姐?你今天怎么起的怎么早? 无忧现在心中对这个采娟很是怀疑,随口应了一声便进了屋。 无忧嫌弃的看了眼被汗湿透的衣服,脱下外套扔到床上,吩咐采娟打水来沐浴,采娟应声出门。 无忧摸着桌上冰凉的茶水,皱了皱眉,这个采娟还当她是之前那个痴傻的人嘛! 无忧转身走到窗前,微微垫脚打开窗户,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映到无忧的脸上暖洋洋的,赶走了房间内的黑暗,也让无忧的心情好了不少。 沐浴完后,无忧推开想要上前服侍的采娟,随手梳了个随云髻,在脸上用胭脂画了个淡妆便出了门,采娟连忙紧随其后。 今天的御史府招收新人,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而御史府本就不小,再加上左拐右拐的长廊,让想去招收处的无忧一时之间有些转向,迷迷糊糊的竟来到了佳人阁的门外。 无忧看着装饰精良的佳人阁,想到还被宁夫人囚禁在皇宫的景氏,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了起来。 无忧转身望向采娟,意外的看到了采娟脸上流下的冷汗,心里的怀疑又加重了一分,采娟?采娟! 采娟猛的一回神,啊?啊,小姐,有何吩咐? 无事,王管家已经开始招收新人了,我们也赶快过去吧。无忧后退一步,你在前面带路。 是。采娟福了下身,走到前面领路。 等无忧找到地方的时候,王管家已经开始招收人手了,男左女右各站两排,从府内一直排到了府外,看着样子,府外估计还排着不少人,看来这御史府的待遇还不错嘛。 第十九章 贴身侍女 无忧打量着队伍,意外的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丫丫?这个诚实善良的小女孩让无忧印象很是深刻,但是他此时穿着一身洗白的衣服现在着人群中,让无忧有些疑惑,大步走上前,轻拍了下那个小丫头的肩膀。 好心的大姐姐?丫丫一回头,有些惊讶看着无忧,大姐姐你怎么在这啊? 无忧微笑着捏捏丫丫的脸颊,嗯,手感不错:你忘了吗?我说过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御史府找我的,你母亲的病好了没有?你在这干什么呢? 丫丫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大姐姐,丫丫来这应聘丫鬟。 丫鬟?无忧一声惊呼,瞪着两颗乌溜溜的眼珠,见周围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连忙降低了声音:这是怎么回事?你来这当丫鬟,你母亲怎么办,我之前买东西时不是给了你二两了吗,钱不够吗? 丫丫连忙摆手,两眼含泪,紧咬着下唇向无忧解释道:不是的大姐姐,钱够了,但我母亲没有等到我买药回去就去世了,那些钱也被舅舅要走为母亲办丧事去了。舅舅家里孩子多,不能再多承担一个孩子,正好御史府在招人,我就跟来试试。 无忧喉咙一噎,安慰的揉了揉丫丫的头,没关系的丫丫,他们不养你,我来养,你也不用去面试了,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做侍女,月薪五两怎么样? 大姐姐……丫丫哽咽着。 无忧故意逗她,脸色一板:怎么,五两银子还不够? 不是的,五两太多了,大姐姐,不是不够,我只是觉得五两银子太多了,丫丫不值这个价的。丫丫一慌,怕眼前这个漂亮姐姐误会,连忙解释,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好了,逗你呢,你绝对值得这个价。无忧拍了下丫丫的头,笑咪咪的说:走,你跟我来,我先带你去登记,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女了。说罢,周围一些排队的都有些羡慕的看着丫丫。 无忧牵着丫丫的小手来到队伍的最前方,找到了正在登记的王管家,把丫丫轻轻往前一推,王管家,这个是……对了,丫丫,你的名字叫什么啊? 丫丫疑惑的挠了挠头:大姐姐,我的名字就是丫丫啊? 无忧扶额,低头无语的望着丫丫:额~我是说带着姓的名字。 哦…丫丫恍然大悟:大姐姐,我姓李,叫李丫丫。 无忧笑眯眯的揉了揉丫丫的头发,:王管家,你也听见了,这个是李丫丫,我面试过了,你登记一下,她以后就当我的贴身侍女,嗯…称号上就填竹伊吧,竹子的竹,伊人的伊。 王管家扫视了一下,将李丫丫和竹伊写在档案上,点头示意无忧已经记录好了。 麻烦王管家了。无忧向王管家低了下头,牵着丫丫,哦,现在是竹伊,牵着竹伊的手先回了无忧院。 一刻钟后,一阵冷风吹过,无忧牵着竹伊又回到了王管家招收人手的地方,竹伊有些疑惑的拽了拽无忧的手,不明白这个漂亮的大姐姐为什么又把自己带了回来,无忧掩饰般右手握拳抵唇咳了几声,实在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迷路了。 无忧摸摸鼻子,领着竹伊走到王管家的身后站定,淡定的接收着王管家同样疑惑的眼神,王管家,你现在一共登记多少人选了? 回大小姐的话。王管家起身,拿起登记册,念到:御史府从今日辰时(就是现代的七点)开始招收,共登记男45人,女37人符合条件的有男4人,女3人,算上您身边的竹伊共8人。 无忧冷眼打量了一下单站在一旁的几个人,心中有些诧异,这王管家人不怎么样,招收的人倒还不错,王管家辛苦了,本小姐院子现在只有采娟一位婢女与一个侍卫,人手实在不够,每天都有些忙不过来,这几人我就先带去无忧院做事,之后招到的人就全听王管家的分配。 王管家弯腰说是,脸上却满满的都是倨傲,看,说什么你掌权,到最后还不都是我来办事,无忧欲哭无泪,强忍住想上前揍他冲动,领着新招来的仆人挥袖告辞了。 带着8个新人走时,无忧突然想到她还没弄清楚回无忧院的路,顿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采娟,你在前方带路。 无忧蹲下身,捏着竹伊的小嫩脸:丫…额,竹伊,我们现在回无忧院,这回我让采娟在前面带路,你要好好记着,不然下回迷路了,就见不到大姐姐了,听清楚了吗。 竹伊连忙点头:嗯,竹伊听清了,大姐姐放心,竹伊一定会记住所有的路,一定不会迷路了。 嗯,听到竹伊怎么说,无忧心里顿时就放心了,以后去哪都要带着竹伊,再也不用担心迷路了。对了,还有你们,御史府内的地形和路线都要记清楚。无忧转身对着新仆人吩咐道,殊不知她的这一句话让众人之中的林贺从此深刻清楚的记住了整个御史府的所有路线,解决了无忧之后的不少麻烦。 是夜,子时,当新来的下人都已睡下时,无忧院内一片安详,吱--采娟屋内的房门悄然打开。过了好一会儿,只见采娟蹑手蹑脚从屋内走了出来,轻轻带上房门,离开了有一刻钟之久,才悄悄的回房,不知去了何处。 而和采娟同屋的竹伊睡眠本来就浅,采娟起身时就已经醒了过来,见采娟鬼鬼祟祟的,也没有说话,只是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采娟,见采娟回来了,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而这边回到房间的采娟躺回床上,借着月光暗暗打量这新来的几个人和竹伊,见其他几人没有要醒的意思,悄悄起身来到衣柜前,从怀内掏出一个黄褐色的小纸包小心翼翼的塞进衣柜下面的缝隙里。 竹伊眯着眼看着这一切,坏笑了一下,故意翻了个身,发出了很大的声响,采娟瞬间身体一僵,吓冷汗都流了出来。 第二十章 采娟下毒 过了好一会儿,采娟听到身后没有动静了,才慢慢转身,发现竹伊只是正常的睡觉翻身,长舒了一口气,悠悠的爬回床上继续睡觉。 第二天天亮了没多久,采娟顶着俩黑眼圈被竹伊喊了起来的时候,哈欠连天,困的不得了。竹伊还故意吓唬着她:采娟姐姐,你昨晚做贼去了,怎么困成这样啊。 你才做贼去了呢。采娟猛的站起身,心虚的大声叫道。 哎呀,竹伊被吓了一跳,低头故作委屈状:我只是开个玩笑,采娟姐姐你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吗。 采娟一愣,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穿上衣服就往外走去:抱歉,这两天葵水来了,心情不太好。 没关系,没关系。竹伊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每个女人都有这么几天,我理解。采娟姐姐不用担心,很快,就结束了。 采娟出门倒掉洗脸水,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竹伊说的最后一句话有些别的意味,采娟笑着摇了摇头,压下心底的疑惑,去做别事了。 主屋内,已经把所有事情告诉无忧的竹伊正在给无忧梳妆的,有些气愤的为无忧报不平:大姐姐,你说采娟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给她吃,给她穿,给她住,每个月还有月禄拿,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你! 无忧拿过竹伊手中的桃木梳,屡了屡头发,竹伊,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无论好与坏,总有她的目的,有的为了权,有的为了势,有的为了钱,有的,为了人。 竹伊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困惑的摇了摇头:大姐姐,竹伊还是不懂。 无忧对着竹伊笑笑,捏了把粉嫩的小脸蛋儿,竹伊,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没关系,但是我这么相信你,你以后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竹伊对着无忧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眯眯的搂着无忧的胳膊撒娇:大姐姐放心,我这么喜欢你,又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呢,只要大姐姐你不抛弃我,我就一定不离开你,就像那句,额…那句…那句怎么说来着?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无忧好笑的补充道。 嗯,对就是这句话。竹伊使劲的点了点头:只要大姐姐不离不弃,竹伊我必生死相依,拉钩。竹伊向无忧伸出一根小拇指。 无忧不禁闷笑出声,抬起小拇指勾住竹伊的手指,傻瓜,那句话是说两个恋人之间爱情的! 是吗?竹伊讪笑着挠了挠头:对了,大姐姐,我们要怎么应对采娟姐姐啊。 无忧手一顿,放下手中的桃木梳,吩咐道:竹伊,我们现在还不要轻举妄动,等下回采娟再次出去的时候你悄悄跟上去看看。对了,回头你去把采娟藏起来的那包东西偷出来一点,千万不要用手碰,现在还不确定那包是什么东西,万一你先出了事可就惨了。 竹伊轻笑一声:是是是,放心吧大姐姐,竹伊虽然不聪明,但还没有那么傻。 你知道就好。无忧宠溺的点了点竹伊的鼻子,感到有些好笑,对了,竹伊,之后你的身份就是我的贴身侍女了,就不能叫大姐姐了,应该叫小姐,听明白了吗? 竹伊愣了一下,郑重的点了点头,明白了,大姐姐,哦不是,明白了小姐。 叩叩叩--站在门外的端着一壶茶水的采娟微微整下妆容,让自己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轻敲了下房门,开门走了进来,小姐。 嗯,无忧没有说什么,冷漠的应了一声,没有理她,继续和竹伊梳着头发。 采娟沉默着福了下身,端着茶水来到桌前,背对着无忧,把桌上装着冰冷茶水的茶壶换成热的,还有一套新的托盘、茶壶、茶杯…采娟的手顿了一下,右手紧握住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无忧眸子一闪,皱着眉头,故作不耐的催促道:愣什么呢,磨磨蹭蹭的,换好了就快点拿过来,我还等着要喝茶呢。 是,小姐。采娟拳头一紧,下定了决心,伸手打开茶壶盖,在换茶叶时,偷偷把右手小拇指伸进茶水里搅动了几圈,让藏在指甲的药粉充分融化,与茶水融为一体…… 采娟抬手倒出一杯茶,见这茶和平常的茶水没有什么两样,暗暗松了一口气,端着茶水平稳的向宗政无忧走过来,递过茶杯送上前:小姐,茶水已经换好了,请用茶。 嗯,无忧冷冷的扫了一眼,惊起了采娟一身的冷汗,先放这吧。 是。采娟微福了下身,向后退去,嘴上说着告退,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无忧这边了。 无忧心中冷笑,伸出白嫩的双手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放到嘴边珉了一口,采娟见状,这才放心的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心急如焚的竹伊见采娟已走,连忙把手放到无忧的嘴边,催促无忧赶紧吐出来,无忧抬头冲竹伊笑了笑,拨开竹伊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绢,把刚才喝的茶水吐了上去。 竹伊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大姐姐,你等一下,我去倒水给你漱口。说罢,便要跑向桌边要倒水,突然想起采娟好像已经往里下了东西,顿时急的都要哭了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啊! 看着这么关心自己的竹伊,无忧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但在让竹伊这么折腾一会儿,估计整个无忧院都要知道这件事了,无忧哭笑不得拉住真个人都狂躁起来的竹伊,按到椅子上,轻声安慰着,:好了,竹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竹伊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不行不行,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她往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大姐姐你为什么非要喝那杯茶水啊! 第二十一章 无忧的医术 不会的,无忧自信一笑,宠溺的摸了摸竹伊的头,竹伊,采娟背后的指使人不是宁夫人就是宗政连城,而无论是这两人中的哪一个,为了安全起见,她们绝对都会选一种慢性的毒药来慢慢侵蚀我的身体,像这点小伎俩,根本没什么关系的。 听到无忧这么说,暴躁的竹伊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对于无忧不珍惜自己身体的行为更加气愤了,慢性毒药又怎样,慢性毒药就不是毒药了吗,慢性毒药就不伤害身体了吗,不行不行,大姐姐,你坐在这别动,我现在就去叫个大夫回来。 无忧伸手阻止着:不用了,竹伊,我…… 你放心吧,大姐姐,我一会儿从无忧院的后门出去,不会让别人看到,破坏你的计划的。竹伊打断了无忧,挣脱无忧拦过来的手就要往外跑。 无忧见拦不住竹伊,双手按住竹伊的肩膀,右脚往前一拌,成功的将竹伊按回了椅子上:竹伊你不用担心,姐姐我曾经也学过一点医术,像这种小毒,吃几粒我特制的解毒丸就可以了,不用去请大夫的,你看。说着,无忧从梳妆台内掏出一个玉质的小瓶子,从里面倒出几粒比蚂蚁大不了多少的黑药丸吃了下去。 竹伊有些怀疑的看着无忧,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大姐姐,这几粒蚂蚁大的药丸子能把毒解干净吗?要不,你把这一瓶都吃了吧,回头我再去给你买个十瓶八瓶的备用。 无忧一阵汗颜,顿时气都不打一处来,一个脑瓜崩便敲到了竹伊的头上:十瓶八瓶?你怎么不去抢啊,你知道这瓶药丸要是卖出去能卖多少钱吗?就这几个药丸子你知道我做了多久吗,粒粒皆辛苦不知道吗。 竹伊双手抱着头冷静了下来,两眼泪汪汪,委屈的看着宗政无忧,让无忧瞬间有了一种自己犯了滔天大罪的感觉,顿时心中涌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个小丫头! 无忧使劲捏了把竹伊的小脸,吃了顿嫩豆腐,竹伊,等会你找个瓶子把壶里的茶水都装起来,上,嗯…上'仁心医馆’去找张仁礼张大夫,让他查看一下采娟到底往里下了什么东西。早点回来,可别贪玩啊。 竹伊顿时放下心来,点头应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大姐姐,之前你晨练的时候,王管家来了一回,他让我问问你之前那些犯了错被关在柴房的下人们要怎么处理。 竹伊疑惑的揉了揉头:我听采莲姐姐说过,被关进柴房的下人不给吃,不给喝,天天还要挨打受骂,特别的惨,而且进了柴房的下人一般都坚持不了几天,大姐姐,那些人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被关进柴房啊。 无忧一愣,没什么,那些人只是很倒霉的被某些人当了挡箭牌而已,在里面关就好就放出来了。。 无忧回忆着宗政无忧之前那少的可怜的记忆,发现虽然之前的宗政无忧每天痴痴傻傻,但好歹也有着六岁的智商,府内谁对她好,谁对她坏,宗政无忧都记得很清楚。 让无忧疑惑的是,宗政无忧的病是从六岁的一场风寒后才开始,一场普通的风寒又怎会致人痴傻呢?这件事情一定要调查清楚。 无忧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拉起竹伊的手,走,我们现在去柴房看看。 公孙阎?无忧领着竹伊向门外走去,却在无忧院内见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无忧秀眉一挑,你怎么在这? 公孙阎悠悠的一转身,顿时眼前一亮,无忧今天只穿了一身简单的流苏裙,配上一个纯元髻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飘逸,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配着秀挺的小鼻子,唇如胭脂,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绝妙佳人。 无忧小姐。公孙阎拱手相笑。无忧挑眉,微微点头回礼,见公孙阎竟如此客套,略微有些惊讶,公孙丞相,不知丞相今日拜访所谓何事? 在下…… 姐姐……这时,一个清翠声音从院外传来,打断了公孙阎想要说的话。 无忧一愣,抬头望去,只见宗政连城被一男子揽着肩膀相拥而来,一脸娇羞状。 太子?无忧一愣,眉头一皱,他怎么会来这? 宗政连城与墨蓝玉相拥共同来到无忧面前,这时的宗政连城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的似的,连忙推开太子墨蓝玉,有些惊慌失措,语无伦次的故意掩饰着对无忧摆手解释,姐姐,你不要误会,太子哥哥今天是专程来找你的,我只是在路上不小心崴到了聊,幸亏遇到了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人很好,一路扶着我过来的,绝对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的,姐姐,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还没走到无忧身前,宗政连城就先发制人,嘴上这样说着,但眼中的得意却丝毫没有掩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无忧冷笑一声,呵,明知道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却在她面前对太子做着这种令人误会的事情,是想让她被太子看到嫉妒的表现而对她反感吗? 真是幼稚啊。那她就偏偏不如她的意,无忧坏坏的想到。 没关系,无忧笑眯眯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只是脚崴了扶一下而已吗,太子殿下都不介意,我又怎么会介意呢。 宗政连城一愣,很是意外,这…这怎么可能,见到自己的未来夫君和别的女人亲近,还在她面前这般挑衅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生气呢? 殊不知,宗政无忧从来没有把这个太子放在心上。 宗政连城眼色一沉,对,宗政无忧现在心里肯定特别不舒服,只是碍于风度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对,一定是这样。 一想到自己能膈应到宗政无忧,宗政连城心里就暗爽不已,面上却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回应着宗政无忧:太好了,姐姐没有误会就好,太子哥哥和姐姐关系'那么’好,如果因为我而产生分歧的话,我可就成大罪人了。宗政连城咬着牙,特意加重那么好这几个字。 第二十二章 私刑 呵,这么破洞百出的炫耀,有意思吗? 无忧心中有些无奈,如果是之前的无忧,说不定还会配合着点宗政连城,生个闷气,发个脾气什么的,可现在的无忧只会觉得很不屑。 无忧不以为然,但是面上却还是得客套着,连城妹妹多想了,你和太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介意的,连城妹妹如果心仪太子的话,想去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是不会碍着你们的。无忧微笑。 宗政连城听闻心中大喜,但为了顾与大局,硬是把这个兴奋给憋了回去,脸色绯红,娇嗔着给太子撒着娇,太子哥哥~你看姐姐她说什么呢~ 宗政连城那隔着二次元都能感到的波浪线成功的让公孙阎和无忧打了个寒颤,无忧很是无辜,她明明说的都是心里话啊! 但太子墨蓝玉却很是吃宗政连城这一套,听着连城依赖的撒娇声,心都软成了一团,内心的大男子主义一下子蹦了出来。 大步向前走了一步,将宗政连城牢牢的护在身后,头一昂,倨傲的看着无忧,勒令无忧不许欺负宗政连城,不然就要严惩她。 还警告她,不要以为无忧是未来的太子妃就贪得无厌,肖想他的宠爱,他只会爱宗政连城一个人的,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让宗政连城看向他的目光更加倾慕,也让无忧无奈的拂了拂额,这两个人的脑洞是有多大啊。 看着躲在太子身后挑衅的看着她的宗政连城,无忧一阵无语,瞥了眼在旁边憋笑的公孙阎,心中极其的不平衡,瞪了他一眼,稍微侧了下身子,悄悄在公孙阎的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在公孙阎白底的鞋子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黑脚印。 宗政无忧心里顿时暗爽,感觉被面前两个苍蝇打扰点的好心情又回来了,微微弯腰福了下身,请辞连城妹妹,太子殿下,公孙丞相,无忧府内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就不打扰几位'叙旧’了,无忧先行告辞。 以为被自己打败了后,落荒而逃的宗政连城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用下巴看着无忧的背影。 墨蓝玉只是懒洋洋的点头示意了一下,便不再搭理无忧。 无忧小姐慢走。公孙阎心中暗暗叫苦,悄悄把被无忧踩痛的脚稍微踮起,在腿后蹭了蹭,好痛。 无忧扯住竹伊连忙转身离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站在原地微眯着眼的墨蓝玉,隐蔽的看着宗政无忧远远离去的背影,嘴角暗自微微勾了一下,看来这个女人没有他想象中的无趣吗,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边已经离开无忧院的宗政无忧有些头痛的捏了捏额头,真是麻烦啊,下回一定要去父亲那去解除婚约,有了这个婚约,就像是在身上多加了一道枷锁一样,让无忧很是不自在。竹伊,走,我们先去柴房,不然一会儿指不定又会有什么事耽误了。竹伊抬步跟上。 啊—— 啊—— 离柴房还有不远,无忧就听到了从柴房里传来的惨叫声和隐约的笑声,脸色顿时一变,怎么会! 无忧带着竹伊飞奔到柴房门前,紧握着拳头,愤怒的看向柴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无忧伸手推门,发现柴房竟然从里面锁上了,房中还在不停的传来一声声的惨叫,顿时心中一阵烦躁,竹伊,踹门! 是。早以忍耐不住的竹伊大步上前,气愤的抬脚冲着柴门使劲一踹。 碰——门开了,露出了柴房内正挣扎着的人,只见王管家面红耳赤的站在那几人面前,正恶狠狠的挥舞着一个黑色的长鞭向地上躺着的几人挥去,悍然不顾的他们的惨叫与求饶。 而靠近柴房最里面的几个早以奄奄一息,有进气没出气的趴在地上。 见宗政无忧与竹伊贸然闯了进来,王管家很是淡定,收起手中的长鞭递给候在一旁的手下,扯了扯衣袖,整齐的衣饰与凌乱的柴房有些格格不入。 王管家向无忧弯腰行礼,语气中却没有半点尊敬,很是无所谓,大小姐。 看到柴房里惨状的竹伊暴跳如雷,实在是看不惯王管家这副嚣张的模样,大步走到王管家面前指责道,你凭什么要这么打他们,他们做错了什么! 呵,凭什么?我就是要打他们,他们欺上瞒下,违心判主,这是规矩,难道不该打吗。王管家挺直身子,一脸蔑视,不以为然再说了,只是几个下人而已,打就打了,打不死是他们的幸运,打死了是他们活该。 心中邪恶的想着:你先管好你自己吧,祈祷那天不要落到我的手上,否则……哼。 下人?下人怎么了,下人就不是人了吗!下人就不是他爹娘生,爹娘养吗!竹伊心中无比的愤怒,两眼紧盯着王管家,咬牙切齿,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撕下来一块皮肉,冷笑着反驳道:就算你是御史府的管家,不照样也是下人吗,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王管家顿时语塞,精神有些恍惚,是啊,无论怎么说,怎么做,他只是一个御史府的下人,宁夫人看重他,也只是因为他对她来说还有用处,万一哪天自己没了利用价值,是不是也会向这些人一样当弃子抛弃掉呢。 想到这,王管家放在身两侧的双手不禁紧紧握起,指甲深深的陷入手心中,留下几道月牙形的血印,:不,他绝对不能这样! 王管家向前走了几步,立定站到竹伊的身前,以男子的身高优势压制着竹伊:不论你怎么说,他们犯了错,就要受罚。就算是大小姐来了也没用。 你…竹伊眼中冒出两团熊熊火焰:更想咬他了怎么办,别拦我,别拦我!竹伊这样想着,一边向站在一旁的无忧递眼神,:快来,我要坚持不住了! 无忧会意拖住快要扑上去的竹伊,安抚性的拍拍竹伊的后背,反而笑了出来,弯着嘴角笑眯眯的看着王管家。 王管家真是好威风啊~ 第二十三章 看医 如果熟悉无忧的人在这的话,那她一定会躲得远远的,因为无忧生气的时候都会这么笑,而每次无忧笑的这么灿烂,都会有人会很倒霉……为王管家的勇气鼓掌。 王管家你就不跟打算我解释解释你动用私刑的事情吗。无忧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盯着王管家。 王管家身体一颤,心中有些莫名其妙,自己怎么会被一个病刚好的痴儿吓到呢,真是疯了,回大小姐的话,不能怨我打的重,实在是这些狗奴才的嘴太硬,死活都不承认怠慢您的事情,这种判主的奴才不要也罢。 这时,地上趴着的一个人打断了无忧正要说的话,呵,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有什么好承认的。 那人双手扶地,颤颤巍巍的从地上撑起上身,你不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公报私仇吗,伤及无辜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冲我一个人来啊,呸…小爷我不怕你。 王管家恼羞成怒,拿起鞭子便抽了过去,冰冷的鞭子抽到人的身上,带走一片血肉? 无忧挑眉沉思,脑袋里回想着宗政无忧之前的记忆,倒让无忧略微有些惊讶,这人是个有点血性,是个好苗子,在之前宗政无忧痴傻的时候,这人也照顾了无忧不少地方,心里更是坚定了要留下他的念头。 无忧见王管家不顾自己在场就要对地上那人继续行邢抽鞭子,无忧连忙上前拽住即将要挥到身上的鞭子。 鞭子一入手,无忧心中又是一阵怒火中烧,王管家用的竟然是带有倒刺的皮鞭,这种鞭子一般都是大牢里审讯重刑犯的,而且还有火辣辣的灼烧感不断从无忧手中传来。 很明显,这鞭子都是王管家提前在盐水里浸泡过的,打在身上会大大加深疼痛感,让人痛不欲生,好狠的心啊。 无忧拉住皮鞭把他从王管家手心扯了出来,咻的一声一鞭子抽在了王管家拿鞭子的右手上,哎呀,对不起,王管家,本小姐的手不小心滑了一下,真是对不起,王管家你没事吧,要不要我让竹伊先给你找个大夫看看啊。无忧假惺惺的问到,让一直在别扭竹伊心中顿时舒坦了不少。 无事,没有关系的,大小姐下次注意些就好。碍于身份地位的不同,王管家也不能说些什么,像刚刚吞了一只苍蝇一样。 竹伊抿唇憋着笑,心里一阵暗爽,无意间余光瞥到一边倚墙而坐的人,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拉住无忧的衣袖,伸手指着,小姐小姐,那人快要撑不住了,快快救救她啊。 别急别急,我在这看着呢,你快去找大夫。无忧抬手拂下竹伊拉拽住她的手,被她晃得有些头晕,你别忘了叫几个侍卫一起过来啊! 竹伊找到了主心骨,点头答是,飞快的跑了出去。 王管家连忙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无忧截了下来,王管家,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管家不悦的望着宗政无忧,大小姐,这些人当初签的都是死契的,死了也没什么关系,何况他们现在都是戴罪受罚之人,没有直接将他们打死已经是您的求情了,更别说再给他们花钱请大夫了,这不合规矩! 规矩?无忧冷笑一声,父亲之前就已经将这些人的处置权交给了我,现在王管家你却又跑过来无缘无故的审讯,用刑,还是为了他们承不承认怠慢了我这种可笑的理由,难道王管家就是遵循了规矩吗! 王管家一时语塞,没有说话。 无忧摆弄了下指甲,面上表情突然一改,对着王管家嫣然一笑,哎呀…王管家,规矩,规矩是什么,规矩不都是人定吗?就这么点小事,就不要这么严肃嘛,对不对?王管家一愣,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动静,小姐,小姐。无忧转身,只见竹伊带领着七八个人飞快跑了过来。 小…小姐…人…我都带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做?竹伊回到无忧身前,一手叉腰,一手捂着肚子,气喘吁吁的喊道。 无忧拍拍竹伊的后背,手由上往下,给她顺了顺气,吩咐着后面跟来的几人,张大夫,有劳您老了,麻烦您先去看看靠在墙边的那个人怎么样了,还有没有救,你们几个,无忧指着在一旁被眼前场景惊讶到的侍卫,你们几个去里面墙角那看看,还有气的就放下等张大夫过去看,没有气,已经死透的搬出去,找管家登个记,处理一下后事。 楞什么呢,还不快动手!王管家一声厉喝,惊醒了正在发呆的侍卫甲乙丙丁,几人有些手忙脚乱的查找着,除了受伤较轻的四人和坐在墙边的那人之外,剩余的十几人都因为伤势过重,加上这两天都没有进食,没挺住,去了。 这让无忧心中微微有些愧疚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里想着,如果她早来一些的话,这十几个人是不是就能救下来,一想到这,无忧心里很是不安。 人死后,尸体会变的比自身体重还要的重,几个侍卫一摇一晃的抬着沉甸甸的尸体仿佛压到了无忧的心里,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等,无忧叫住这几名侍卫,从袖中掏出十两银子放到侍卫长的手中,请把这几人抬出去后厚葬,麻烦你们了。这是小小心意。 侍卫见状连忙点头,心中感动不已:这几人生前跟了个好主子啊… 大小姐。号完诊的张大夫查看了下地上那人的伤势,站起身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右腿,大小姐,这个人的底子不错,就是伤势有些重,把他送回房修养几月就能恢复如初,不过…… 不过什么?无忧不由的扳直了身体。 其实这没什么,张大夫卖了个关子,就是这人的外伤和骨折很是严重,前半个月内必须用至少五十年份的人参来吊命,不然就算伤好了,到最后也会留下个残疾。 五十年!竹伊一声大喊,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转身拽住无忧的衣袖,小姐,五十年份的人参一定会很贵吧! 第二十四章 百年人参 张大夫摇了摇头,习惯性轻捋着嘴边的羊毛胡,此言差矣,五十年份的人参,这不是贵不贵,而是有没有没的问题了。 现在世上许多药材未成熟就被采摘了下来,造成了极大的浪费,高年份的药材如今已经很紧缺了,五十年份的人参,在市场上现在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那怎么办啊,竹伊哭丧着脸,两眼向外透着绝望,小姐,怎么办啊,难道我们就救不了他了吗? 无忧思索着,脑子飞速的运转,突然想起了之前父亲宗政凌云有次外出的时候,无意中得到了了三株百年已上的药材,其中就有一棵人参,张大夫,如果是一百年已上的人参呢? 一百年已上!张大夫顿时面红耳赤,激动的不得了,如果有百年已上人参的话,他的身体不仅能恢复如初,还能够强身健体,比以前更强壮。 张仁礼高兴的沿着柴房来回渡步,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有百年已上的人参,只需要几小片就可以完全治愈他了,还不会有后遗症。 好,无忧点点头,下定了决心,竹伊,张大夫,麻烦你们先把这个人送到无忧院,我去取书房人参。 张大夫装作乖巧的样子点了点头。 无忧出了柴房,看了看太阳,嗯…,应该快要吃午饭了,父亲现在应该还在书房那。 过了一会儿,在府内转来转去的无忧,意外的看到了正扶着那人的要回无忧院的竹伊。 小姐?竹伊一愣,很是疑惑,小姐你怎么上这来了?我记得老爷的书房和咱们的无忧院完全是两个方向啊。 无忧掩饰性的摸摸竹伊的头,竹伊乖,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你们,所以先过来看看你们。 哦…竹伊恍然大悟,催促着无忧快点去拿药材来救命。 知道了,相反,相反的方向,这边,无忧指着出府的方向一脸欣喜,步子轻移,向前走去。 …… 等无忧再次兜兜转转的找到书房时,宗政凌云都已经吃过了饭,正在处理公务。 叩叩叩-- 父亲。无忧弯下身行礼。 是无忧啊,宗政凌云放下手中的信筏,找为父何事? 无忧犹豫了一下,父亲,我需要年份长的人参,上次您得到的那株百年人参可否匀我一些,不用多,几小片就够了。 可以,你等一下。宗政凌云起身来到书架前无规律的抽出几本书,书架自动移开,露出了一间密室。宗政凌云走进去拿出了一个羊脂玉做成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无忧将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是一颗根须保存的极其完整的百年老山参。宗政凌云从人参下拿出一个玉制的小刀,小心翼翼的切下人参的一整根分支,用一个小玉盒装上递给无忧,这些够了吗? 无忧呆呆的看着宗政凌云,父亲,您都不问我要人参干什么去吗? 傻瓜,宗政凌云宠溺的摸了摸无忧的头,一颗药材而已,怎么能比的过我的无忧呢。你要用就用吧,别浪费就好。 嗯。无忧强忍住眼中的即将要掉下来的泪水,使劲点了点头。 上辈子没有得到的父爱,都在这辈子给了回来,这算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吗。无忧仰天微笑,收回了即将流下来的泪水。 如果这是补偿的话,她真的很满意,很开心。 无忧手捧着一个玉盒,一路好心情的回到无忧院,除了围着御史府又绕了几圈外,路上都很顺利,也没有遇上一些找麻烦的人。 而下人房外,竹伊正来回的渡着步,心中很是焦急,见视线内出现了宗政无忧的身影,眼前一亮,急忙跑了过去,问到:小姐,怎么样,有人参了吗? 看这是什么。无忧得意的笑了笑,举手晃了晃手中的玉盒向竹伊示意,你家小姐出马,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竹伊兴奋的跳了起来,太好了,那个人有救了,小姐威武,小姐霸气。 嗯……无忧拉了个长音,意味深长的瞅了眼,凑到竹伊身前,有些恶意的问到,小竹伊,你那么想救那个人,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竹伊的脸瞬间爆红,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的,用力剁了剁脚:小姐,你说什么呢,竹伊怎么会喜欢上他呢,我和他不过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而已,竹伊,竹伊只是很可怜,很同情他啊。 是吗……无忧用一种很怀疑的眼神看着竹伊,那眼睛里清楚的写着:狡辩,你在狡辩,反正我都知道了,你狡辩也没用。 竹伊又气又恼,娇嗔道:哼,小姐你又欺负我,我不理你了。说罢便转身去找张大夫,眼睛却走两步望后瞅两眼,看的无忧一阵好笑,连忙跟了上去。 张大夫,无忧打开玉盒,露出里面的人参根须,张大夫,你看这些够吗? 见到了传说中的百年人参,张大夫顿时热血沸腾,激动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够了,够了,这些都已经多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失了仪态,张大夫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向无忧弯腰拱手行礼,大小姐,张某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小姐能够应许。 哦?张大夫请说,无忧定在力所能及内助你。无忧上前双手扶起张仁礼。 张仁礼起身,面上有些懊恼,不怕大小姐笑话,张某一生专注于医学,三年前曾得到一张残缺祖传的医药秘方,这种药方做出的药剂可以让受伤的人加快造血速度,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伤势,愈合伤口,但由于药方不完整,张某实验了三年,才找齐了大部分药材,现在就缺'百年人参’这一味主药就可以验证这药方的真假。 无忧一愣,不禁失笑,这不就是现代网友里的回血药剂吗! 张仁礼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因激动而流下的汗,大小姐,张某自知这种要求很不合理,但看在在下照顾您多年的份上,还请您多多见谅,张某感激不尽。张仁礼九十度鞠躬。 第二十五章 古药方 无忧挑眉,对这种药方起了浓厚的兴趣,张大夫,不知要研究这种药方需要多少人参? 不用多,不用多。张仁礼连忙摆手,生怕宗政无忧不给他人参一样,解释道:这种药方中所需的人参计量非常少,但却是必不可少的一种。 张仁礼沉思,在心中默默的计算了下剂量,大小姐,如果是您拿来的这颗根须的话,给那人治好了病后的一半,就足够了。 可以,无忧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张仁礼要多的话,她还真不好意思再去跟父亲索要,张大夫,您说的那个药方我挺感兴趣的,这人参你尽管用,如果实在不够用了,你再来找我,我帮您想办法。 张仁礼顿时心潮澎湃,心中冲上来一鼓莫名的干劲:多谢大小姐恩惠,以后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张某的,尽管吩咐。 竹伊眼前一亮,小步迈到张仁礼面前,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上前,哎?张大夫,我们这还真有一个小忙需要你帮助呢,你给看看,这个瓶子里的茶水是被下了什么药?要怎么解? 张仁礼接过瓷瓶,打开瓶塞,用手微扇着气味到鼻子底下,皱了皱眉,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将被下了药的茶水倒了一点在手上尝了尝,品了一下,然后全部呸了出来。 回竹伊姑娘的话,若是张某没猜错的话,这茶水中下的是一种从苗疆传过来的蛊毒,如果长时间食用或一次服用过多的话都会导致痴傻,使智商停留在幼时的时候,只是……张仁礼欲言又止。 无忧眼神一冷,周身的气温都下降了许多,张仁礼说的这种症状不就是之前前身所犯的病吗,看来前身真的是人为所陷害的。 只是什么?张大夫有话请讲。竹伊搓了搓胳膊,怎么温度突然降低了? 张仁礼捻了捻嘴边的山羊胡,眯着眼说道:只是这种药粉极不易保存,必须放在一种特制的盒子当中,而且这种盒子材质价格不菲,分量极重,不易携带,所以几年前就没人用了。 竹伊歪头想了想,问:那如果放在纸包里呢? 纸包?张仁礼渡步,思考了一下,按照这种药的特性来说,若是放在纸包里不好好保存,不用两天就会完全挥发到空气中,一点药渣都不剩。 一天、两天…竹伊掰着手指查了查,激动的拉住无忧的手,小姐,小姐,那就是今天喽。 无忧点点了头,如果这样的话,采娟今天晚上还会在出去一回去拿药,到时候…… 竹伊。 在。竹伊激动的往前蹦了一下。 你悄悄去通知一下其他人,今天晚上准备抓'鬼’。无忧低头思索了一下,还有,你辛苦一下,多注意注意,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 是,小姐。竹伊兴奋的眼都瞪圆了,噔噔噔的跑了出去,安排晚上的计划。 是夜,人们都已睡下,月黑风高,半圆的月亮毫不栗色的将月光撒在地面上,像是为大地铺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地摊,无忧院内,静悄悄的,只有几只虫子在那不甘寂寞的叫着,希望能招来几个同伴。 啪--林贺一掌拍上了自己的脸,不意外的从手心中看到了一只吸满血的蚊子。 和林贺一样,蹲藏在旁边草丛里的侍卫脸上以被咬起了好几个红包,不由的抱怨着:林大哥,你说大小姐这又是抽什么风啊,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还让我们在这里唉蚊子咬,呜呜呜,我英俊的脸蛋啊,都快被蚊子给咬成猪头了。 行了,我们只是个侍卫而已,既然大小姐吩咐了,那她肯定是有她的道理,我们照做就是了,说那么多话干什么。林贺挠挠脸上的红疙瘩有些郁闷的说道。 唉,当初要不是御史府招新人时的待遇好,工作在外面又体面,我才不来这当下人呢,受人使唤,有时还要挨打受骂,多不划算啊,还不如在家接散活干呢,早知道…… 行了,多说多错,你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吗!林贺听着有些不耐的打断了他,好心劝道:在这样的大府邸里,像你这样多话的侍卫是根本活不了多久的。如果你还想继续干下去,最好先管住你的嘴,不然哪天祸从口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严重!那侍卫一时间有些目瞪口呆,一边拍着蚊子,一边小声的嘟囔道:我就不是抱怨了一下吗,这也太那什么了吧。 林贺板着一张大脸,严肃的从那边的草丛说:严重?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抱怨对你来说没什么,但是有可能会泄露主子多少秘密,要是坏了主子的大事,到时候查起来谁都都保不住你! 那侍卫心一惊,明白这就是事实,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反驳一下,我…… 别出声,有人来了。听到有动静的林贺连忙打断想要说话的侍卫,趴下身子完美的隐藏在草丛中,露出半个头监视着外面的情况,那侍卫见要办正事了,也识趣的闭上了嘴,跟着林贺藏了起来。 再说采娟,自从给无忧的茶水里下了药之后,一直心惊胆颤的,放不下心来。 这天晚上,又快到了要去和冬梅接头的时间,采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努力瞪大双眼,克制住自己的困意,让自己不至于睡过去错过接头的时间。 子时一刻,采娟算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蹬上布鞋,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 吱--采娟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内的其她几人,除了竹伊今天晚上在宗政无忧那伺候着没回来,其他几人都没有要醒的样子,小心的走了出去,轻轻的带上门,在月光的照射下,向和冬梅约定好的地方走去。 今天怎么这么冷啊采娟搓掉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伸手拢了拢肩上的衣服,明亮的月光为采娟照亮的前行的路,赶走了她心中的恐惧,却也将她的行为暴露在了林贺他们的眼下。 第二十六章 抓捕采娟 看到采娟要走远了,林贺旁边的侍卫悄悄喊了声林贺,林大哥,她深更半夜的要干嘛去啊,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啊。 林贺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大腿,八九不离十了,她应该就是我们今天晚上要监视的目标了。 说着,林贺小心的从草丛里迈了出来,顺手把旁边的侍卫一起拉了出来:走,我们赶快跟上去,要是把人弄丢了,可就闹大笑话了。侍卫连忙点头,两个人像是做贼一样,蹑手蹑脚的跟在采娟的后面。 只见采娟出了无忧院,顺着一条小路走到了一个小树林里。 小树林里的树年伦都不大,树干也不够粗,根本藏不下一个人,林贺他们没敢在跟上去,只能远远的看着采娟和另一个人碰了头。 有了树的遮挡,林贺看不到那个人到底是谁,只能从那个身影看出是一个女子。 采娟从那个女子手中接过了一包药粉,和那个女子说了几句话,就吵了起来,林贺隐隐约约从采娟的口中听到了那个女子叫什么什么梅。 冬梅,冬梅,旁边的侍卫小声的喊着林贺,林大哥,我听到采娟喊那个人叫冬梅。 冬梅?林贺一惊,那不是宁夫人身边的那个婢女吗,她怎么会在这! 树林里的谈话声静了下了,林贺连忙招呼着旁边的侍卫躲在死角处,等两人都走远了,林贺拉住那个多嘴的侍卫上了正道,比采娟提前赶回了无忧院。环顾了下四周,悄悄来到宗政无忧的门前。 叩叩叩--林贺敲了敲无忧的房门。竹伊听见声音飞快的站起身,打开门,把林贺拉了进来。 大小姐,竹伊姑娘,林贺单膝跪地要向无忧行礼,还没跪下去就被心急的竹伊拉了起来。 别跪了,快说采娟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出去和别人接头去了?那个人是不是给了她一个黄褐的纸包?她…… 好了,竹伊,无忧有些头疼的打断还在不停叨叨的竹伊,面向林贺,问:你们这次跟踪都有什么发现。 回小姐的话,基本上和竹伊姑娘说的一样,只不过采娟和另一个女子接头的时候,我们的人听到了采娟喊那个人叫冬梅。林贺回话。 冬梅?无忧皱眉,果然是宁夫人指使的吗,那这么说来,宗政无忧之前风寒导致痴傻,也是因为宁夫人给暗自下了药,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这个宁夫人! 对了,林贺回头:大小姐,采娟现在也快要回来了,我们要不要现在去把她抓起来。 无忧到头应许:好,你们先去无忧院内等着采娟,她一回来你们就把她抓住,记住了,千万不要给她机会让她把那包药粉给销毁,一定要人赃俱获。 是。 小姐,抓到采娟之后呢?竹伊疑惑的问到,林贺也抬起头望着无忧。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林贺,等会抓住采娟后,把那包药粉给我拿过来,采娟吗,就先关进柴房吧,明天我自有主张。 柴房!竹伊吃惊的一捂嘴,很显然,上次王管家在柴房里动用私刑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里阴影。 无忧好笑的安抚了一下竹伊,没事的,明天我们就去找宁夫人,只是暂时把采娟关里面一晚上而已,再说了,有林贺他们看着,不会再有人动私刑的。 竹伊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瞪眼看着无忧,眼中满满的都是控诉。 站在一边的林贺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见竹伊看过来,赶忙转过身去,双手紧捂着嘴,肩膀却还在不停的颤抖着,竹伊气愤的一脚踹了过去,笑什么笑,还不干你的活去! 林贺连忙向无忧拱手告辞,出了房门后,还是没忍住的笑了起来,笑声传进屋内,害的竹伊又是一阵气恼不依,无忧也忍不住跟着闷笑了几声。 第二天清晨,无忧难得的没有早起去晨跑,简单梳洗了一下后,便到无忧院偏房叫醒了还在赖床的竹伊。 竹伊,竹伊,快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起床了……无忧使劲摇晃着竹伊的肩膀,想让她清醒过来。 竹伊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看到是自家大小姐后,拉起被子往头上一蒙,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滚进了床内侧,成功的把自己缠成一个蚕茧。 竹伊有些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面传了出来,向无忧撒娇道:呜呜呜……小姐啊,昨天等到林大哥把药粉送来后我才睡得觉,这才刚刚睡下,你就要把我喊起来,就不能让我多眯一会儿吗。 无忧见竹伊实在困得厉害,眼下的黑眼圈都冒出来了,有些淡淡的心疼,便没有再勉强她,这小妮子昨天晚上也挺辛苦的,好了,让你睡就是了,你把那包药粉放哪了?今天就要去处置采娟了。 什么?竹伊声音猛的一提,今天?今天就要去?竹伊挥舞着双手想从被子里出来,奈何刚刚把自己缠的太紧,有些挣脱不出来,反而有越缠越紧的趋势。 无忧不禁失笑出了声,嘲笑着,哈哈哈,竹伊你又在这卖蠢了。 小姐!竹伊霎时恼羞成怒。 咳咳咳,好了,好了,不闹了,该办正事了。无忧抓住竹伊挥过来的双手,板着脸,表情很是严肃的看着竹伊,竹伊一愣,一时间竟然相信了她。 看那竹伊傻乎乎的呆萌样,无忧实在是忍不住,瞬间破了功,两眼弯弯,笑倒在了床上。 小姐,你怎么又骗我。竹伊顿时哭笑不得,自家小姐怎么那么调皮。但是看到自家小姐笑的这么开心,竹伊也跟着乐呵呵的。 笑够了的无忧抬手抹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揉了揉有些抽筋的肚子,笑眯眯看着竹伊,我没骗你,今天就是要去办正事了,你要不要跟来? 竹伊急忙点头应允:去去去,我也要去,这么精彩的场面怎么能少的了我呢,小姐,我这就起床。 说着,竹伊躺在床上,左晃一下,右晃一下,摇摇摆摆的,好不容易坐起身来,但下一秒又倒了下去,被子缠的更紧了。 第二十七章 后悔 竹伊两眼含泪,憋的小脸通红,可怜兮兮的望着无忧,小姐~ 那哀怨的小表情让无忧都不忍心欺负她了。 小姐…无忧强忍住想要笑出来的冲动,爬到床上拽起被子,把竹伊从蚕茧里解救了出来。 呼--太好了,终于出来了,可憋死我了。少了被子束缚的竹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大口的深呼吸着。 咕噜噜--刚喘过来气的竹伊肚子出声抗议。竹伊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肚子,小姐,我肚子饿了,我们今天吃什么啊。 看你那点出息,无忧斜着眼,鄙视的看了一眼竹伊,提手使劲的捏了下竹伊的鼻子:一天天的就知道吃,迟早吃成一个小肥猪,到时候我就把你给卖掉,最少都能卖个五两银子。 呼噜噜--无忧的肚子突然也跟着叫了起来了。 …… 哈哈,是该吃饭了哈。无忧摸了摸肚子,讪讪地笑着。 竹伊哑然失笑,捂着肚子在床上直打滚,哎呦,小姐,你这头小肥猪能卖多少钱啊。 那也比你卖的值钱。无忧老羞成怒,一巴掌拍在了竹伊的屁股上,快起床,我们去吃饭。竹伊点头,飞快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等这两人洗漱完毕,梳妆好了之后太阳都已经日上中天了。 无忧拍拍竹伊的肩膀带着她来到厨房,霸气侧漏往那一站,系上围裙,撸起袖子:竹伊,这两天你挺辛苦的,今天本小姐我就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好好犒劳犒劳你。 无忧昂头,等着竹伊的惊喜与赞赏,后面却一直没有动静,无忧回头看去,只见竹伊用一种很是怀疑的眼光瞅着她,眼中满满的都是不相信。 无忧顿时一怒,你那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吗? 竹伊咽了口口水,怯怯的问到,那个,小、小姐,奴婢冒昧的问一句,您做出来的饭,能,吃吗? 你确定你不吃?一会后悔可就没有了!无忧心中霎时燃起熊熊火焰,拿起手中的刀啪的往菜板上一甩,吓得竹伊小身子一颤,直往来人的身后躲。 一想到宗政无忧是个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平日里也不可能进过厨房,做出来的菜指不定会是什么样子,竹伊就下定了决心,不吃就是不吃,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后悔的。 无忧记住了竹伊所说的话,看向来人,心中一愣,李领事?你怎么来了? 大小姐。李力恭敬的向无忧行了个礼,听值班的小王说今天大小姐要亲自下厨,奴才特来品鉴观赏,望大小姐能够见谅。 品鉴观赏?不就是来蹭饭的吗。 竹伊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无忧,转身望向李力,戳了戳他的肩膀,李领事,小姐做的饭能不能吃还不一定呢,你要观赏什么啊? 非也,非也。李力摇头晃脑,装作文化人的样子,大小姐做出饭菜远远在我之上,这岂止是能吃,说是艺术品都不为过啊。 无忧听闻有些汗颜,什么艺术品,不还是不能吃吗! 竹伊仔细观察了下李力的表情,发现他不像是在说谎话,是真心觉着无忧做出来的饭菜很好吃,心里顿时就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了。 那个,小姐……竹伊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无忧的袖子,有些讨好的意味。 怎么,后悔了?无忧不屑的瞅了眼竹伊,后悔也晚了,你说的话我可都记住了,我今天就做我和李领事两个人的分量,你没得吃。 听了无忧说这话,两人的反应个不同,李领事是两眼放光,满脸惊喜,而竹伊则委屈的低着头抠着手指。 虽然无忧嘴硬,说了只做两个人的分量,但真正在做的时候,无忧还是不由的多放了些,为竹伊也留了一份。 两人吃饱喝足后,终于想起了正事,喊着林贺一起前去柴房。 临近柴房,有些心理阴影的竹伊不禁慢了几分,退到无忧半步远的位置。无忧无奈的看了眼竹伊,鼓励性的抓住竹伊的手,推开了门。 见里面没有之前血腥的样子,竹伊淡淡的舒了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手,冲无忧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紧跟随着无忧走了进去。 柴房内,只是被关了半个晚上的采娟却显得格外憔悴,脸色苍白,大大的黑眼圈,浓重的眼袋,眼神空洞,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头发也乱的有些像杂草一样。 看到这样的采娟,无忧说不吃惊那是假的,自从来了这之后,那次看到采娟不是光鲜亮丽,衣装整洁,只是这半个晚上而已,怎么会改变那么多! …… 无忧吩咐林贺架起采娟跟随她们去佳人阁,采娟娇小的身体在强壮的林贺面前显得格外瘦弱,轻飘飘的像一个纸片人一样。 路过无忧身边时,无忧侧过身,在采娟耳边轻喃了一句,采娟,你后悔过吗? 后悔?采娟空洞的眼睛多了一些别的东西,来不及了… 无忧不知道的是,这半个晚上,待在柴房里的采娟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宁夫人威胁她时的恐惧,想到了之前无忧对她的好,想到了还在宁夫人手中的家人们,想到了自己以前生活的那种快乐与现在的无奈,想到了…… 采娟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为她的自私付出了代价,她的家人到最后可能也会被宁夫人杀人灭口,不值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值得。 不过,也无所谓。 今天可能就是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了,采娟迎着刺眼的阳光,望向太阳。 真好啊,今天的太阳这么是好大好温暖啊。 ——佳人阁—— 竹伊在前带路,无忧带着林贺和被绑起来的采娟来到了佳人阁,竹伊,敲门。 叩叩叩—— 阁门从里面打开了,林贺目光一聚眼神紧紧的盯着来人,恍然大悟,似乎从中看出了什么,是她。 林贺悄悄凑到竹伊的耳边,轻声说道:竹伊姑娘,就是她,昨天和采娟接头的那个人,我看到她腰上的荷包无忧,她就是那个冬梅。 第二十八章 对质佳人阁 竹伊感激的向林贺点了点头,走到无忧耳边,一手遮挡着对着无忧,昨天那人就是她。无忧表示明白,推开开门的冬梅,领人闯了进去。 冬梅本见有人想要来佳人阁闹事,正想大喊侍卫,蓦然间看到了林贺手中被绑着的采娟,心中一惊,脸色瞬间变的煞白起来,也不顾无忧她们闯了进来,急忙向佳人阁内跑去叫宁夫人。 无忧拦下想要上前阻拦的竹伊,不怀好意的笑了笑。 小姐,她……竹伊抓住无忧的拦住她的胳膊,有些心急的往里看了看。 不急不急,无忧笑眯眯的捋了捋胸前的秀发,正主都还没来呢,她进去喊更好,也省的我们进去等了。 竹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了看天上毫不栗色的挥洒这阳光的太阳,竹伊噔噔噔的跑进主屋一步一晃的搬来了一个檀木凳子。 左右看了下,找了个空旷的大树阴影下,把凳子放了上去,小姐,你坐这,这凉快。 等无忧坐了上去后,竹伊又跑进了主屋拿了一套茶具和一壶茶水,给无忧倒茶解渴。无忧整个人被伺候的舒服的不得了,心里惬意的很。 林贺也把采娟压在了阳光下面晒着。 宁夫人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太嚣张了,宁夫人气的牙根痒痒,不知大小姐今日来我这佳人阁有何事拜访?心中想着,:有事就说,没事就赶紧滚。 无忧示意林贺将采娟压上前跪着,眼睛紧紧盯着宁夫人的微表情,不知宁夫人可知这人是谁? 宁夫人淡淡的扫了一眼采娟,眼中并没有什么波动,当然认识,这不是大小姐你的贴身侍女采娟吗?怎么,这是犯了什么事,被弄的这么狼狈? 无忧冷笑,若不是早就知道采娟是被宁夫人指使来的,说不定她还真的被她给骗过去了。 无忧不懂声色,笑眯眯的喝了一口茶,宁夫人,这采娟可是犯了大逆不道之事啊。 无忧瞅了一眼竹伊,竹伊会意,从袖中掏出一个黄褐色的纸包扔到采娟的面前,宁夫人珉了珉唇,看向无忧,不知大小姐这是何意? 无忧眯了眯眼,继续解释道:今日我的侍卫去厨房里取饭之时,看到这采娟正鬼鬼祟祟的向'母亲’您的饭菜里放东西,便立即将她控制了起来。 无忧慢悠悠地站起身,用脚尖踢开纸包,谁知这采娟竟想向'母亲’您的饭菜里投毒,您说,这是不是犯了大逆不道之事? 宁夫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瞬间又冷静了下来,哦?如此说来,这采娟竟是想谋害与我? 正是。无忧悠闲的珉了一口茶,心中冷笑的看着宁夫人在这彪演技。 那还是多谢大小姐的出手相助,否则妾身恐怕早已遭遇了不测。宁夫人宛然一笑,向无忧微微弯腰道谢,只是眼中的阴狠却泄露了出来,被无忧全部看在了眼里。 呵,无忧不动声色的客套着,宁夫人客气了,不管怎么说,宁夫人也是无忧名义上的'母亲’,该出手时还是会出手的。 当然,该下手时还是会下手的,这句话,无忧没有说出来,但却重点咬着牙说名义这两个字。 宁夫人身后的冬梅见无忧一直坐在树下没有要进屋里谈的意思,很有眼力见的吩咐侍卫搬来了桌椅与全套的茶具摆在树荫下。。。 宁夫人又从袖中捻出一张手绢使劲擦了擦椅子,仿佛在擦什么脏东西泄气一般,这才抚起裙摆动作优雅的坐了上去。而冬梅则站在桌旁静静的砌着茶,递了一杯给宁夫人。 无忧看着冬梅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眼中不由的露出一丝赞赏,这冬梅的沏茶功夫不错嘛! 宁夫人压下眼中的得意,故作没听懂的样子,不知大小姐的意下如何? 无忧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宁夫人身边的冬梅一眼,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尊敬,这采娟之前也算是我的随身侍女,我也挺看重她的能力,但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个丫鬟呢? 冬梅听闻,倒茶的手不由的一顿,差点把茶水洒落到了茶杯外边。 宁夫人随手丢掉手中的手绢,不悦的瞥了冬梅一眼,抬手托起茶杯,轻珉一口,心中默默算计着,这般如此,不知大小姐准备如何处置这采娟呢? 自然是将她交给'母亲大人’您来处理啦。无忧嘴角一勾,故作哀伤的样子,毕竟采娟可是要加害与您,于情于理,无忧都要她交给您来处置,相信'母亲大人’您一定会让她有个合理的归宿。 事实上关于采娟,如果宁夫人处罚轻了,那她的威严就是受到了挑衅,若是处罚重了,便是不给无忧面子,传出去也会落人诟病。 无忧蔫坏的挖了大坑给了宁夫人,还得让她不得不跳。 宁夫人也算是个人精了,这点陷阱轻微思考了一下就想到了,不动声色的反击道:大小姐说笑了,左右这采娟也是您的丫鬟,让我这个外人来处理还是有些不妥,妾身相信大小姐。 宁夫人挑眉看向无忧,一个痴傻病刚好的贱人还想和她斗,简直是异想天开。 不可不可,这个宁夫人也不是那么傻吗,这采娟本就是无忧院内的人,若是再交给无忧处理……呵呵,无忧心里一阵冷笑,面上却还得客套着。 '母亲大人’,这采娟怎么说也算是无忧院内的人,让无忧来处理对您很是不公,不然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是无忧指使她做的这种事,还是交给您来处理比较好。 啪叽…无忧把这个皮球又弹了回去。 这是哪里的话,宁夫人故作矜持的摆了摆手,面上冷冷的,略带了些挑衅的意味,大小姐做事向来公平公正,对待下人也是极好,大小姐刚刚接管这后院的权利,这也正是个立威的好时机,相信大小姐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皮球慢悠悠的滚了回来。 第二十九章 杖毙 站立在无忧身后的竹伊咬牙切齿的,心中有些愤愤不平,庭院里的女人果然可怕,她家小姐那么好,这个老狐狸,就知道欺负她家小姐,真是太可恶了!呜呜呜,我的小姐好可怜啊…… 正在喝茶的无忧感觉到身后竹伊有些莫名不对劲,那怪怪的眼神看的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无忧暗自向后瞥了一眼,顿时一脸黑线。 这竹伊的脑洞又是跑哪里去了,看那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这么关键的时刻还在这发呆,真是太不靠谱了。 无忧暗暗翻了个白眼,借着衣裙的遮挡,使劲踩了竹伊一脚,把她从yy中叫了回来,无视掉竹伊那一副可怜兮兮咬手绢,很痛却又不能叫出来的样子,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不少,也不想在这啰嗦了,便伸手接下了这个皮球。 既然'母亲大人’这么相信无忧,无忧也不想让'母亲大人’失望,这样吧,按照御史府内的规矩,故意加害主子并已经实施行动的仗打三十大板,卖给牙婆,这采娟不顾本小姐的身份暗自判主,对宁夫人下毒,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嗯…… 无忧顿了一下,低头思索着:这样吧,李贺,先仗打采娟五十大板,如果还留有一口气,你就去找个牙婆卖掉,若是没撑下来,随意扔到乱葬岗便是。 宗政无忧笑眯眯的看向宁夫人,不知'母亲大人’对这个处理可否满意? 宁夫人嘴角一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有些震惊与无忧的狠觉。 那好,既然'母亲大人’都同意了,那就这么办了。无忧转向林贺,见他还有些吃惊的站在那不动,就没有去勉强他,'母亲大人’,无忧今日前来只带了一个侍卫,这行刑的事情就麻烦您院内的几位了。 无碍。宁夫人轻拍了一下身边的冬梅,冬梅立即会意,吩咐一直在旁边侯着的侍卫取来老虎凳与两根成人手臂粗的棍棒准备行刑。 跪在地上的采娟见两人已决定好了怎么处理自己,脸不由的变的煞白,可是她又能改变什么呢,她只是一个暴露了的弃子而已,已经没有用了。 采娟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两个侍卫拖了起来,心如死灰,两眼无神,谁能来救救她啊。 等等,无忧一声厉喝。 采娟心中瞬间燃起了一丝火焰,眼中也充满了希望,猛的看向无忧,小姐…… 小姐这是,原谅她了吗? 小姐……小姐,这是,原谅她了吗?采娟满眼希望的看向无忧。 这可是她的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竹伊吃惊的看着无忧,小姐是要反悔了吗?怎么会这样? 而宁夫人瞬间眼神犀利的看向无忧,终于忍不住了吗,在她面前装了那么久的坏人,不就是想给她个下马威,然后用严刑让她心软,逼她放过采娟吗。 呵呵,自己不按套路出牌,让她心慌露出马脚了吧!宁夫人心中一阵得意。 可是她忘了,如果无忧想保住采娟且压压她的威风的话有很多种方法,又何苦铤而走险的用这一招呢。 等等,无忧挥手招住架着采娟往外走的两名侍卫,殊不知她的这一动作引起了其他几人的各种遐想。 两名侍卫停下脚步,向无忧微微弯腰行礼,不知大小姐有何吩咐? 判主与加害是两种很严重的罪责,就怎么干打着,实在有些便宜她了,无忧挥了挥五指芊芊的小手,近乎残忍的说道:你们去把老虎凳搬到这内院里来,当面行刑,也当是给某些人一些教训看看。 所有人都一愣。 竹伊心里暗想,还好小姐没有被那个叛徒的外表给欺骗,而心软,小姐果然是最棒的。 宁夫人则在桌下攥紧了拳头,这个下马威给的,连她都想点一个赞。 这个宗政无忧一场痴傻病好后,怎的狡诈了这么多,真是小看她了! 采娟听了无忧说的话后,这回的心可是死的干干净净,一点渣都不剩,浑身软倒无力,犹如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被侍卫架到刚拿进内院的老虎凳上。 是啊,她做了怎么多错事,小姐怎么会原谅她,她又有什么资格求得小姐的原谅,一个叛徒的身份吗?真是可笑。采娟自嘲的笑了笑,心中无比的后悔对无忧坐的这些事,只希望宁夫人最后能够大发慈悲放了她的家人。 采娟被迫趴在老虎凳上,周边那么多人的围观让她心中很是羞耻,采娟双手紧紧的抓住老虎凳的边缘,期望等会挨打的时候自己能够不叫的那么惨,为残破的自己保留最后一点点的尊严。 可是她想错了,真的想错了,这些年她在无忧身边服侍无忧,平日里很少干活,却总是吃香的喝辣的,皮肤嫩的都赶得上半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又怎得受的了这几个侍卫行刑的力量。 再加上无忧暗示过死活不论,几个侍卫更是拿出了平时练功打架时的力气。 啊——没有几棍下来,采娟便忍不住惨叫出声,好疼啊,真的好疼啊,为什么会这么疼,他们真的要把她打死了吗?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啊——又是一棍子挥了下来,采娟趴在老虎凳上的身体抽搐下,身上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脑袋里回想起她的家人还没被宁夫人控制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每天和还是痴傻的宗政无忧打打闹闹,一起玩耍,多么快乐啊。 啊——身上又是一阵疼痛传来,呜呜呜,好疼啊,谁能来救救她啊。 …… 几十大板过后,采娟身上的疼痛感渐渐被一阵麻木所代替,眼前的世界也越来越模糊,强迫着她快些闭上眼,采娟知道,她可能是要坚持不下去了,只是还没救出她的家人和求得小姐的原谅让她很是遗憾。 一滴清泪从采娟的眼角划过,流过脸颊,滴落到了地上,没有溅起一点尘埃。 执行刑罚的侍卫看到采娟慢慢不动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伸出一根手指探向采娟的鼻子, 第三十章 进宫 夫人,大小姐,犯人已经没气了。施邢的两名侍卫显得很是淡定,像是做这种事习以为常了的样子。 宁夫人挥了挥手,两名侍卫会意将还有些温热的尸体拖了下去,不知道如何处理了。 不知道为什么,竹伊突然感觉心中好悲哀,采娟得意了那么多年,从被发现到处死也就仅仅两天的时间而已。 人的生命是那么的脆弱,就像自己重病离自己而去的母亲,像个泡泡一样,风一吹,就破了,甚至这个世上都没有几个能想起你的人,做人,为什么会这么累? 还好,还好,现在一切都已经好起来了,她还有她家小姐,她怕什么。 事情办完了,无忧也懒的在和这个老狐狸在这继续客套,直接向宁夫人告辞后,拉着竹伊要回无忧院。 快要出佳人阁的大门时,无忧蓦然一回头,又走了回去,冲着还在低头思索的宁夫人耳边喃喃自语似的说了一段话,让宁夫人从此再也不敢小看无忧,而是把她当成了一个真正的对手看待。 后来经过竹伊的严肃盘问,其实也就是死缠烂打,无忧才告诉了竹伊,其实那天她说:宁夫人,我会遵守承诺,向皇上提出解除婚约,但也请你管好你的手脚,万一哪天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呵呵,被砍掉了可就不好了~ 竹伊?竹伊? 竹伊回过神来的时候,正看到自家小姐双手按着自己的肩膀,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心的摇晃着,小姐?怎么了? 怎么了!无忧声音一提,气的眼都瞪圆了,你说你怎么了,喊你也不答应,叫你也不回神,随手一拉,你跟着就走,你这是怎么了? 竹伊暗暗打了自己一巴掌,哎呀,自己这都是想什么呢,竹伊对小姐这么好,又怎能是一个采娟能比的了的呢? 想通了的竹伊顿时豁然开朗,眉开眼笑,看着眼前那么担心自己的小姐,竹伊放纵着自己高兴的心情,猛的扑了上去,对着无忧露出一个露着八颗大牙的笑容,小姐…你真好…… 无忧一愣,随即拍了拍竹伊的小脑袋,怎么,你到现在才知道吗? 不是不是,竹伊一直都知道其实小姐是这个世界上对竹伊最好的人啦。竹伊笑的一脸灿烂,竹伊真是太喜欢小姐了。 哦?无忧眉毛一挑,故意逗着竹伊太喜欢是有多喜欢? 嗯,太喜欢,太喜欢就是……竹伊挠了挠头,使劲的想着用来形容这种喜欢的词语,奈何看的书有点少,一时之间竟找不出来用来描写的词,干脆直接破罐子破摔,太喜欢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的样子,嗯,就是喜欢。 哎呦,怎么喜欢啊,小竹伊你真是太可爱了。无忧顿时捧腹大笑。 小姐~你又笑我,竹伊不依,拉着无忧的胳膊不停的摇晃,满脸期待的看着无忧,小姐,小姐,那你喜不喜欢我啊。 无忧无奈的看了眼竹伊,伸出手指勾了勾竹伊因期待而皱起来的小鼻子,笨蛋,我要是不看重你,干嘛还把你留在身边当贴身侍女啊。 嗯,我就知道,竹伊那么可爱,小姐一定不会不喜欢我的,对不对?竹伊揉了揉鼻子,满脸得意的一昂头,活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这个小傲娇,无忧不禁哑然失笑。 对了,小姐,竹伊一回头,看向无忧,采娟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我们要去干什么啊? 无忧眼色一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抬手轻拍了一下竹伊的头,吩咐道:收拾一下,我们进宫。面圣! 府外,竹伊叫来之前送无忧回府的那个车夫,虚扶着无忧进了马车,前往宫中。 小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马车上的竹伊对无忧突然要进宫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的。 无忧淡淡的笑着,抬着手撩开窗帘看向车外的风景,心中想着等会要面圣时会发生的事情,没有听到竹伊的话。 小姐?竹伊疑惑的喊了一声。 啊?怎么了?无忧回神,放下刚刚在思考的事情,微微皱眉,松开了撩着窗帘的芊芊玉手。 殊不知这一幕被恰巧路过的公孙阎看在了眼里,美人皱眉,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嘛,美人这是要去哪呢? 公孙阎勾起下唇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领着随从跟了上去。 小姐,我刚刚是问我们现在进宫要干什么啊?竹伊鼓着脸颊望着无忧。 哦,只是进宫去面圣而已。无忧淡淡的回了一句。 什么?竹伊惊的一跳,头狠狠的撞墙了马车的顶部,哎呦,疼疼疼,疼死我了。 竹伊两眼含泪,双手捂着头蹲在了马车下面,依旧吃惊的看着无忧,小、小姐,你说你要面、面圣! 得到无忧的肯定后,竹伊顿时扑到无忧的身上大哭了起来,小姐啊,你又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说吗,干嘛要怎么想不开啊…… 大小姐,没出什么事吧?马车外的车夫听到竹伊的惊叫,连忙向车内问到。 呃,没事,我只是和竹伊开个玩笑罢了。无忧有些尴尬的回应着车夫。 正在驾车的车夫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车里坐的可都是他的小祖宗啊。 无忧很是奇怪,只是进宫面个圣而已,怎么就想不开了? 只听竹伊哽咽着继续说道:小姐你不要去面圣啊,那不是开玩笑的啊,那可是会要砍头的啊,你要是不在了,竹伊可怎么办啊!小姐…… 无忧仔细一想,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竹伊,把面圣当成告御状了。 停停停,无忧见竹伊越说越离谱,连忙伸手打断竹伊,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想哪去了,只是进宫面圣而已,不会被砍头呢? 竹伊顿时一愣,眼角上还挂着两滴泪珠,有点小心翼翼的问无忧,真的不、不会被砍头? 真的,我们这只是去面圣,是合法的,告御状才是要被砍头的呢。无忧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 面圣 呼,太好了,可吓死我了,竹伊大喘气的拍了拍胸口,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又听到无忧说告御状才会被砍头,顿时起了好奇心,小姐,什么是告御状啊? 告御状啊、无忧摸了摸下巴,稍微整理了下语言,告御状就是那些受了极大冤屈的人,不经过层层官员筛选和克扣,直接来到京城,到皇宫大殿上找皇帝告状。 无忧顿了一下,皱起了眉头,不过一般没有特大冤屈的人,都不会轻易去告御状。 为什么啊?竹伊好奇的看着无忧。 因为这个御状到最后无论告的成功与否,这个告御状的人都会死。无忧眼神一厉。 竹伊吃惊的一捂嘴,两眼瞪得圆圆的,心中有些愤愤不平的,怎么可以这样啊,这些人告御状已经够惨的了,为什么到最后还要死啊? 因为他们触犯了龙颜。无忧冲竹伊看了一眼,面色很是严肃。 竹伊下意识的沉默了下来,静静的听无忧给她科普。 告御状的人,首先就要背头桶、过刀路、滚钉山,还没死的话才可以接着告御状, 无忧看着竹伊一脸认真的看着她,故意用一种阴森森的语气说话,到最后,如果御状告失败了,或者伤太重没坚持住,都会直接被处死,如果御状告成功了,那个告御状的人也会因为触犯了龙颜而被砍头,知道他们背的那个头桶是干什么的吗? 竹伊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头桶,头桶,就是用来装被砍下来的那个头的,只有背上了头桶,才能表达告御状之人坚定的决心,才能有资格去告御状。无忧长舒了一口气,用手指戳了戳竹伊的额头。 而我们只是去面圣,去见皇上不是告御状,是不会被砍头的,听明白了吗? 竹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只感觉告御状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看竹伊那迷迷糊糊的样子,无忧就明白她肯定有是没听懂,哎,算了,没听懂也无所谓,只要竹伊不在以为面圣是要被砍头的就好。 大小姐,竹伊姑娘,宫门快到了。车夫将马车架到一边,勒住马儿。 终于到了,这一路上,整个马车都摇摇晃晃的,屁股都快给颠碎了,让无忧不禁想起了公孙阎的手中的那块橡胶,早知道就先向他要一点回来了。 竹伊先行跳下了车,从旁边搬出一个木制板凳放在马车的侧面,轻轻撩开了车帘一角,扶着一身素衣的无忧从马车上走下来。 无忧下了车,忽然想起了上次的事情,特意转身吩咐了马车车夫一定要在这等她回来后一起走,不然这回可就不一定能和上次一样遇到送她回来的公孙阎了。 额……无忧一愣,她怎么又想起他了?真是奇怪。 无忧牵着竹伊的手向宫门走去,看到宫门口尽职尽责站岗的御林军,无忧一呆,坏了,她忘了跟父亲要进宫的令牌了。 无忧一拍额头,心里闷闷的,真是着急则乱,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难道今天就要原路返回了吗? 无忧有些懊恼的跺了跺脚,一想到她和那个好色的太子还要有着一天了未婚夫妻关系,无忧就浑身不自在,真是太失算了。 公孙阎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闷笑了几声,连忙快步走上前,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望着无忧,无忧小姐? 哎?公孙丞相?无忧一喜,太好了,有免费的令牌能用了,真是巧啊,公孙丞相也进宫吗? 是啊,今日天气大好,特意进宫去找皇上下两盘棋切磋切磋。公孙阎一副温柔君子的样子。 看的身后的莫寒一阵汗颜,您确定您不是看到了无忧小姐特意尾随而来的? 无忧珉了珉唇,决定还是向公孙阎寻求帮助,公孙丞相,本小姐今日有事需觐见皇上,但奈何来的太匆忙,忘记了带进宫令牌,还请公孙丞相能够出手相助,带无忧去面见圣上,无忧定感激不尽。 无忧小姐客气了,公孙阎拼命压制住内心嗷嗷叫的小人,面上不动声色的回应着无忧,既然无忧小姐来的很匆忙,想必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还请无忧小姐随本相来吧。 多谢公孙丞相。无忧微微弯腰行礼。 哪里哪里,能够帮到无忧小姐是本相的荣幸才是。公孙阎还礼,面上一副谦卑的样子,心里却在不停的挠着痒痒。 看宗政无忧这么着急的要见皇上,公孙阎实在是好奇极了,回想这几天手下传来的消息,意外的发现都没有有关无忧的事件啊,那她今天前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呢?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走吧,公孙阎嘴角一勾,走到几人前方,领着无忧,竹伊,莫寒,大摇大摆走进了宫门。而守门的侍卫只是扫视了无忧他们一眼,向公孙阎行了个礼便放行了。 就,这么简单?也不需要盘查一下吗?无忧显得有些不可置信。 呵呵,公孙阎一声轻笑,两眼含光的望着无忧,无忧小姐可别忘了,我可是这燕国的丞相,别说只是多带一两个人进宫,就是把御史府内所有的下人都带上,他们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无忧暗自翻了个白眼,嘚瑟,真是嘚瑟,若不是看在公孙阎腰间的那个令牌的份上,无忧早就先行离开了。 而莫寒则一直汗颜的在身后看着自家像个花孔雀炫耀自己羽毛一样的主子,心里默默的吐槽,主子你那高贵冷艳的风度到哪去了?…… 幸好,公孙阎只是在这愣了一会儿,便想起了正事,领着无忧等人向御书房走去,无忧在身后连忙跟随着,皇宫那么大,万一迷了路可就麻烦了。 紧随着公孙阎走着的无忧,蓦然闻到了一股花香,抬头一看,竟然是上次举办宴会的御花园。 几日不见,御花园内的花很明显的已经更换了个遍,为了每天保持最新鲜的花朵,每天估计也要消耗不少银两。 无忧想了想之前的宗政无忧存了几年的那点私房钱……哎,真是腐败啊,看来要尽快想些赚钱的法子了。 第三十二章 公孙阎 公孙阎带着无忧在皇宫中又是一阵兜兜转转,左拐右拐的把无忧绕的两眼直冒小星星,天哪,太可怕了,这皇帝为什么要建造的这么大皇宫啊,天天走来走去的也不嫌累的慌吗,她是已经快要累晕了。 公孙丞相,无忧喊住公孙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了口,公孙丞相,不知这御书房到底在何处,为何走了那么久连个影子都还没见到? 咳咳咳——公孙阎无故咳嗽了几声,无忧小姐放心,御书房马上就到了。 无忧点头答是,随公孙阎而去。 而公孙阎身后早已看穿了主子阴谋的莫寒伸手揉了揉因为憋笑而有些抽搐的肚子,主子啊,就算您是为了能和无忧小姐多相处一会儿,也不必用这种愚蠢的方法啊,这一个地方来回都绕了好几回了,真当人家无忧小姐看不出来啊! 于是乎,在公孙阎有意绕路的情况下,原本从宫门到御书房一刻钟的路程,硬是被他拖了半个时辰。 公孙丞相。御书房门外站着的老太监见公孙阎领人前来,连忙弯腰行礼,吩咐身边的小太监进屋通报。 李公公好,公孙阎满脸笑容的向老太监打着招呼,看的李公公很是诧异,丞相今天抽风了? 就这样,本想给无忧留下一个好印象的公孙阎,却让身后无忧又给他多打上了一个笑面虎的称号。(此时的公孙阎已哭倒在了墙角里。) 李公公看了眼无忧,不解的望向公孙阎,丞相,这位是…… 这位是御史府的嫡大小姐,宗政无忧,今日前来,特意与皇上商讨一些事情,说着,公孙阎后退一步,将无忧从身后露了出来,无忧,这个是李公公,可是现在圣上身边的大红人啊。 李公公。无忧微笑点头。 无忧小姐。李公公淡淡回了一句,显然是有些不待见无忧。 御书房内,刚刚进来的小太监恭敬的弯腰行礼,启禀皇上,公孙丞相求见。 他怎么来了?正坐在龙椅上批改奏折的皇帝皱紧了眉头,还是不得不说了句宣。 小太监领旨走出门外,冲李公公点了点头,转向公孙阎,恭敬的行了个礼,说道:公孙丞相,皇上宣您御书房觐见。 是,公孙阎随小太监进入御书房,暗中给了无忧一个眼神,示意她跟上,无忧无意识的蹙眉,她这又不是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干嘛还要偷偷的跟着公孙阎进去。 小姐,竹伊在无忧身后小声的拉了拉无忧的袖子。 算了,还是不要多生事端了,跟他进去就是了,看李公公那不待见她的样,估计让他去通报又是自找麻烦,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无忧这样想着,把头凑到竹伊的耳边,同样小声却很严肃的吩咐着:竹伊,我和公孙丞相进去说事,你在这里等着我,千万不要乱跑,这皇宫可是个很危险的地方。 竹伊朝无忧郑重的点了点头,无忧很满意,连忙提起裙摆一阵小跑,追上已经走远的公孙阎。 御书房门外,公孙阎在紧闭的房门上敲了几下,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才伸手推开门缓缓走了进去。公孙阎身后的无忧很是自觉的落后公孙阎半个步子紧紧跟随着。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孙阎与无忧弯腰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行礼。 随后公孙阎和无忧几乎同时质问的看向对方,眼中分明写着:你怎么不下跪行礼! 无忧倔强的瞪了一眼公孙阎,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干嘛要跪他? 因为他是皇上啊,公孙阎诧异的看了一眼无忧。 那你怎么不跪?无忧仰头不满看向公孙阎。 公孙阎眼中满满的都是笑意,因为我是丞相啊,丞相是不需要跪拜的,只要弯腰行礼走个形式就可以了。 你……无忧气鼓着脸颊,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龙椅上的皇帝有些无语的看着下面依旧弯着腰行礼,却一直眉来眼去完全忽视了他的两人,咳咳咳,皇帝右手握拳抵住嘴唇,默默的刷了下存在感,故意大声说了句,免礼平身。也忽略掉了无忧没有下跪的事情。 这时两人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连忙直起腰尴尬的转身背对着对方。 爱卿和无忧小姐今日共同前来所谓何事?皇帝挑眉,那明显打趣的意味让无忧瞬间爆红了脸。 公孙阎暗中用手捂了下心脏处,那不同寻常的跳速提醒着他身后那个女人的不同,这,是,什么? 爱卿?爱卿?皇帝见公孙阎只呆呆的站在那不说话,心中有些郁闷,思春都思到这来了。 公孙丞相!皇帝一声大喊,公孙阎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无忧见皇帝有快要动怒的迹象,立即好心的踹了公孙阎一脚,并小声的说了句:皇上喊你呢。 证明她踹他是有原因的,有理由的,嗯。 无忧偷笑,她才不会告诉公孙阎她这是在公报私仇呢(傲娇的一昂脸)。 公孙阎回过神来,咬牙切齿的看着无忧,忍住想要上去打她屁股的冲动,这个女人,真是太欠收拾了。 启禀皇上,公孙阎拱手,说起了正事,其实是无忧小姐有急事想要找您商谈,只是来的太匆忙,忘记了带进宫的腰牌,臣不过是带着无忧小姐进宫而已。 哦?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不知无忧小姐找朕何事? 回皇上的话,无忧此次前来是为了与太子殿下的婚事,无忧恭敬的向前走了一步。 面向龙椅,问道:家父在臣女年幼时曾与皇上订下过无忧和太子殿下婚事,皇上许诺将太子妃的地位交给臣女,此事可当真? 当然,更何况圣旨都早以下发了下去,此事当然当真了,不知无忧有何异议?皇帝微微勾了下嘴角,心中有些好奇,她这是要干什么? 第三十三章 退婚 启禀皇上,无忧六岁之时曾生了一场大病,造成了痴傻,这婚约之前本就应该已经解除掉的。无忧看向皇帝。公孙阎无意间心中一痛。 不知无忧小姐这是何意?皇帝惊讶的问道。 皇上,如今无忧的痴傻病已经治好,可太子殿下与臣女的妹妹宗政连城两人早已两情相悦,谁也离不开谁。 无忧一顿,故作哀伤的说道:但是中间却一直还有着这一纸婚约与无忧这个名义上的太子妃在阻挡,约束着无忧与太子殿下。 哦?无忧是因为太子与宗政连城的感情之事而苦恼吗?皇帝挑眉,戏谑的看向无忧,那这可有些难办了,就算朕是皇帝,可也阻拦不了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啊! 不,皇上,我想您是误会了,无忧无语的看向皇上,无忧自知配不上太子殿下,有意想要成全太子殿下与宗政连城两人的爱情,还请皇上现在就解除无忧与太子殿下的婚约,还无忧一个自由身,成就这一对有缘人。 竟然为了这事?皇帝诧异的皱着眉头,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宗政凌云了同意此事? 无忧一愣,哎呀,坏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跟父亲说了。 宗政连城和太子的暧昧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宗政凌云不可能不知道,按他的性格,一定会同意的,毕竟这可是关系到他女儿一生的幸福啊。 无忧暗自点了点头,正要回答。 而站在一旁当背景板的公孙阎听无忧之前说的这种话,心中不知为何,莫名奇妙的有些小开心。 见皇帝还在那里犹豫,不由的上打断了无忧要说的话,上前一步帮着无忧说情,皇上,俗话说的好,这有情人终成眷属,太子殿下对无忧小姐无意,却又爱慕着御史府的二小姐的事情大家都看在了眼里,我们又何必阻碍让这一纸婚约约束着这三个人的人生,到最后又成就悲剧呢? 恐怕是四个人吧,皇帝依旧皱着眉头,眼色深沉地望向公孙阎,君不可戏言,如丞相之看,朕该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皇上,依臣之看,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解除掉这两人婚约,或者将这太子妃的身份转到宗政连城的身上,既成全一对有缘人,也算还了无忧小姐一个自由身。 公孙阎微笑,心中默默的算计着。 无忧顿时眼前一亮,没想到这个公孙阎平时吊儿郎当的,一到关键时刻还管用…额,挺靠谱的吗。 好,皇帝思考了一下,猛的一拍桌子,公孙丞相,既然你也同意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等会儿朕拟下圣旨,御史府那边就要麻烦你多跑一趟了。 臣领命。公孙阎弯着嘴角,莫名的好心情。 出了御书房,无忧与公孙阎齐肩而行,两人都有些沉默。 无忧首先挑起了话题,公孙丞相,今天的事情还要多谢你的帮忙,否则皇上不可能同意解除婚约,无忧感激不尽。无忧微微弯腰向公孙阎道谢。 没什么,公孙阎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向外走去,我也是为了自己而已。 什么?无忧疑惑的一歪头,没有听清公孙阎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公孙阎一惊,太失误了,他竟然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连忙敷衍了一下无忧,转身离开。 无忧挑眉,他这是怎么了,大姨夫来了吗,她怎么从他那看到了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无忧摇了摇头,把脑中这种自己都感到荒唐的想法甩了出去,跟着领路的小太监又回到了御花园。 小姐?在那等候了好久的竹伊看有人过来了,连忙跑上前,见来人是公孙阎,竹伊更是心急如焚,公孙丞相,我家小姐呢,我家小姐怎么还没出来? 公孙阎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心虚的躲避着竹伊的眼神,无忧小姐在还在后面,马上就出来了。说罢,就先行离开了。 竹伊看着这个和平常不太一样的丞相一愣,丞相,这是,怎么了? 竹伊?你看什么呢?无忧来到竹伊的面前,见她一直歪着身子望着一边,有些奇怪的问道。 哦,没什么,就是发现今天的公孙丞相有些奇怪啊,小姐?竹伊惊喜的一扭头,见无忧终于出来了,立即拉着无忧的手,左三圈,右三圈的转着,好奇的望着无忧。 哎哎哎,你干嘛呢?无忧被竹伊绕来绕去给弄的晕乎乎的,仔细想了想,立刻知道了竹伊那个小脑袋瓜里在想着什么,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行了行了,别转了,我都快被你转晕了,你家小姐我好好的,没被砍头!你看,脑袋还在脖子上长着呢! 竹伊一愣,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嘿嘿,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切,就你那点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无忧鄙视的瞥了她一眼,悠哉悠哉的回去了。 脸上?竹伊呆呆的眨了眨眼,摸了摸脸颊,见无忧马上要走远了,急忙追了上去,哎?小姐,小姐,你等等我啊。 噗,走在前头的无忧无奈的笑了笑,竹伊这蠢萌蠢萌的属性什么时候能改过来啊,真是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无忧心里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还是不由的慢了下来。 ——御史府—— 无忧下车,毫不意外的在御史府见到了等候在门外的公孙阎,跑啊,你在跑啊,跑的再快还是不得在这等我!无忧得意洋洋的看向公孙阎。 公孙阎有些心虚的躲避着无忧的眼神,虽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眼睛却基本上没在无忧身上停留超过三秒钟。 公孙丞相久等了,请随无忧进府吧。无忧见好就收,没有过多的调侃公孙阎,这种优雅强大的男人露出这种神情已是不易,若是玩的过了,他恼羞成怒起来,还是会很尴尬的。 嗯,公孙阎整了整表情和衣着,随着无忧进了御史府。 公孙丞相,闻讯赶来的宗政凌云向公孙阎行了个礼。 第三十四章 圣旨到 公孙阎微微弯腰回礼,将宗政凌云扶了起来,御史大人客气了,伦职位在下不比您大多少,不必如此客气。 宗政凌云点头称是,看到了公孙阎身旁的宗政无忧,眸子一闪,不知公孙丞相今日前来有何事吩咐? 这是哪里的话?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御史大人不会让我就站在这说罢?公孙阎似笑非笑的看着宗政凌云。 是下管考虑不周,丞相这边请,宗政凌云被惊起了几滴冷汗,连忙在前方带路,领着公孙阎进了御史府。 大堂内,宗政凌云安排几人坐下后,吩咐着一直在大堂内侯着的丫鬟,翠花,上茶。对了,还有,把我哪壶极品龙井给沏出来。 听到这话的无忧默默掐了下大腿,强忍住即将要迸发的爆笑声,翠花,翠花,哈哈哈哈,翠花,这是谁起的这么经典的一个名字啊,哈哈哈哈,翠花,上酸菜。 哎呦,哎呦,不行,不行,快要憋不住了,翠花,哈哈哈哈。宗政凌云和公孙阎看着肩膀还在不停颤抖着的无忧,很是疑惑,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笑?有什么好笑的? 无忧见屋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自己,身体不由的一僵,她忘了这里的人和她不是一个脑回路的了。 无忧连忙咳了几声,坐直了身子,表情很是严肃的看向宗政凌云,只是那弯弯的两眼暴露了她的心情,咳,父亲,今天公孙丞相来是要和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哦?宗政凌云板起了脸,不知丞相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是这样的,公孙阎也跟着认真了起来,听闻太子殿下与二小姐宗政连城两人两情相悦,关系极为亲密。今日无忧小姐特意进宫向皇上请命,希望能够解除与太子殿下的婚约,成全这对'有缘人’,将婚约的女主人公改为二小姐。 公孙阎一顿,眼角含笑,皇上如今已经同意,圣旨马上就要到达了,还请御史大人尽快召集府内的所有人员出来接旨吧。 而宗政凌云听到公孙阎说退婚时,就已经呆住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公孙阎微笑,就是御史大人您想的那个意思,还请大人赶快行动吧,圣旨马上就要到了。 宗政凌云面色一慌,转头看向宗政无忧,无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忧低头紧咬着下唇,虽然知道父亲一定会同意这件事情,但心里还是很忐忑,父亲,公孙丞相说的是真的,今日下午,女儿已进宫面圣,请求皇上解除了婚约,成全妹妹与太子殿下的感情。 你…他…这……宗政凌云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哎…罢了罢了。 你们小辈的事情,只要不后悔,你们自己决定就好,我们这老一辈也插不上手了。宗政凌云一瞬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瘫坐回了椅子上。 看着宗政凌云耳边若隐若现的几根白发,无忧深深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冒失了,没有和父亲商量一下就贸然自己进宫去退婚,后事还要父亲去处理,给父亲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无忧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而无忧身后的竹伊见自家小姐瞬间有些颓废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实在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只能默默的把手放在无忧的肩上,给她一点支持与安慰。 正在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后果的宗政凌云已经没有时间了,只见王管家匆匆忙忙的从外跑了进来,大喘着气,断断续续的说道:老,老爷,宫中,宫中,宫中来人了! 圣旨到~御史府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 御史府宗政凌云接旨~ 无忧浑身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会过了神来。 哎呀,真是见识到了,原来太监尖声就是这样山路十八弯的腔调吗?咦咦咦~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听到这声,瘫坐在椅子上的宗政凌云一慌,连忙站起身,吩咐管家喊来宗政连城与宁夫人,拉着无忧就从屋内冲了出去。 竹伊也慌慌张张的跟了上去,只有公孙阎还在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好似没听见似的,嗯,这茶不错。 御史府前院,宗政凌云带领着御史府一干人等匆忙赶到,整理了下仪容,把有些不情不愿无忧硬是按到了地上,集体双膝跪地,迎接圣旨。 随后,那个让无忧浑身发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开始正式诵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史府嫡长小姐宗政无忧贤良淑德,谅解人意,念太子与御史府二小姐宗政连城两情相悦,相互爱慕,有意成全,特颁此圣旨解除宗政无忧与太子墨蓝玉婚约,赐宗政连城太子妃之位,钦此。 …… 前来宣旨的李公公把圣旨一合,不悦的瞥了依旧跪在地上不动的宗政凌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御史大人,还不快快上前领旨! 父亲,父亲!无忧见状,急忙拽住着宗政凌云的衣摆,冷汗都快要留下来了,这都到最后时候了,他可千万不要掉链子啊,不然可就功亏一篑了。 感觉到身后女儿的拉扯,宗政凌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抬手,道: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再次低头一拜,然后才起身拍打了下身上沾染了尘土的衣服。 宗政凌云从管家手里接过一个暗沉色的荷包,趁上前与李公公说话之时偷偷塞到他的手中,李公公辛苦了,这点银子就当是给公公买点点心尝尝。 李公公将拿着荷包的手悄悄伸到另一只手的袖子中,用手捏了捏大小,又颠了颠分量。 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宗政凌云笑了笑,恭喜御史大人,贺喜御史大人。府内得了准太子妃之位,杂家就不在这碍眼,打扰您在这高兴了,杂家先行告退。 李公公慢走。宗政凌云面不改色的客套着,还得笑眯眯的送他离开。 臭太监,死变态!无忧心里不由的咒骂道,见钱眼开,没给钱时就一直黑着脸骂人,一看到荷包就马上变得笑眯眯的,阿谀奉承,这智商是怎么当上太监总管的! 第三十五章 动摇的宁夫人 无忧愤愤不平的站起了身,蓦然看向身后,发现宗政连城与宁夫人两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圣旨震惊的还在地上跪着,没有起身。 看着这两个人,无忧心中不由的有几分感慨,算计了十几年的阴谋突然有一天实现了,不论是谁都会有些懵吧。 宁夫人与宗政连城跪在在地上又愣了好大一会儿,才被身旁的侍女拉了起来。 站直身子的宗政连城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母,母亲? 嗯?宁夫人若有所思的回应着。 宗政连城紧紧的抓住宁夫人的双手,激动的面红耳赤,母亲,母亲,您听到了吗,我要当太子妃了,我真的要当太子妃了! 听到了,听到了,我家连城那么优秀,生来就是当贵人的料。宁夫人宠溺的揉了揉宗政连城的头发,一脸温柔的说道。 看的一旁的无忧连连点头,这宁夫人温柔起来的样子也是挺好看的吗,天天板着那一张臭脸给谁看啊。 额……无忧一愣,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她板着这张臭脸一直好像就是给她看的啊。 哎,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一定要躲开啊。 一想到婚约已经正式解除了,束缚着自己的那道大锁没有了,无忧就特别的高兴,潇洒的一转身,喊着竹伊,走,我们回无忧院。 是,见自家小姐莫名其妙高兴起来的竹伊也跟着开心,一步一跳的跟随在无忧的身后。 还在原地安抚着宗政连城的宁夫人看着已经远去的无忧的背影,神色很是复杂,心思更是千回百转。 她,真的履行她的承诺了。 坚持了这么长时间的地位,说放弃就这么放弃了,难道她就甘心吗? 可她哪又知道,无忧根本不在意这个太子妃的地位,反而觉得很厌恶,觉得那是根约束着她的锁链。 既然这个婚约对无忧只有坏处没有好处,那她又何不做了这个顺水人情呢? 既少了婚姻这个枷锁,阻碍了宁夫人想要对付她的手段,还收回了御史府嫡长女的权利,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而领着竹伊回无忧院的无忧,在围着御史府又绕了几圈后,成功的把竹伊带了回去,无忧很满意的摸了摸下巴,不错,不错,最起码这次能自己找回来了。 跟在无忧身后的竹伊看着自家小姐默默的流泪,小姐找不到路,还不让我说话,不说就不说了,还要偷偷暗示着要往那边走,呜呜呜…为什么做小姐的丫鬟怎么辛苦…… 至于还在堂内坐着喝茶的公孙阎,谁还记着他呢。 婚约取消了,采娟也杖毙了,宁夫人那边警告的差不多了,王管家……无忧喃喃自语着,回想着来到这之后做过的事情,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王管家嘛,还有点用途,最起码父亲现在还是很看中他的,不能动,先留着以后再收拾。还有什么呢?无忧静静的思考着。 无忧无意识的左右打量着整个无忧院的装饰,思想不知不觉的就歪楼了…… 嗯,那个大槐树好乱,是该修剪修剪了,嗯,那边花园里的花都好丑,肯定都是被别人挑剩下的,嗯,还有那边的假山,上面杂草都爬满了,还有那边的小池塘,里面的水都变绿了,肯定都一定臭了。 无忧皱了皱眉头,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哎,这么好的一个无忧院,怎么会破成了这个样子,每个月的整修费肯定都不知道被宁夫人克扣了多少,如果这假山花园小池塘什么都整理起来,绝对又是另一番美景。 对呀,我可以在重新装修一遍无忧院啊!无忧眸子一闪,心中有了个好主意。 竹伊看着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沉默,一会儿叹气,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兴奋起来的无忧,内心很是奇怪。 竹伊,无忧突然转身抓住竹伊的小手,满眼深情的看着她。 那眼神看的竹伊心中莫名的一跳,小、小姐?您有何吩咐? 无忧拉住竹伊的小手一扯,把她拽到自己的面前,抬起胳膊揽住竹伊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前方,颇有美人在手,指点江山的气势,竹伊,你看,这无忧院之前没能好好保养,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那么烂,那么破,你说,你是不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被强硬的揽在怀里的竹伊继续默默的含泪咬手绢:小姐,你这都已经自己决定了,再问我不是多此一举吗? 当然,这些都只是心里想想而已。 竹伊眨着两只眼睛好奇的看向无忧,是啊,小姐,我来无忧院的时候就很奇怪,不论是按照无忧院的规模还是内在的规划,这里都不应该这么破败的才对啊,这是为什么啊? 无忧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是啊,这里本不应该这么破败的,但是若有人故意使坏,那可就不一定的啊。 使坏?竹伊顿时眼睛瞪的圆圆的,面部绷的紧紧的,活像一只吃惊的小猫咪,看的无忧的咸猪手都有点痒痒,还没等无忧下手,竹伊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放松了下来,让无忧一阵可惜。 怎么?想到什么了吗?无忧笑眯眯的看着竹伊,两手还是没忍住捏上了竹伊的脸颊。 毫解,素不素因为零胡人啊?竹伊被无忧捏着脸颊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小姐,是不是因为宁夫人啊?) 哎?无忧一挑眉,有些惊讶的看着竹伊。 这也知道?看来我的竹伊也没有那么笨嘛。无忧顿时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自动忽略掉了竹伊疑惑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等无忧笑够了,才想起来说正事,无忧双手按住竹伊的肩膀,眨着两颗乌溜溜的大眼睛,唰唰的给竹伊放电,小竹伊,现在麻烦也解决了,事情也暂时处理干净了,你看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无忧院重新翻修一遍? 竹伊顿时眼前一亮,立即拉住了无忧的手,疯狂的点头,好啊好啊,小姐,我们把无忧院在重新装修一遍,明天我就去请专业的人来设计设计。 第三十六章 笔墨纸砚 无忧一皱眉,咚的一声一个暴栗就敲到了竹伊的头上,请什么请,我自己就能设计,白花了那个冤枉钱,还不如你家小姐做的好看,闲的啊你!无忧朝着竹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竹伊捂着被打到的地方,哀怨的看着无忧,小姐你又没有跟我说你会设计嘛。 但是你也没问啊。无忧挑眉看向竹伊。 竹伊愁眉苦脸的对着无忧,小姐,你设计出来的那个无忧院到最后还能用吗? 无忧瞥了一眼竹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举起了一只手…… 一阵冷风吹过,竹伊顿时瞪大了双眼,啊!小姐你又要打我,呜呜呜,小姐,你为什么又要打我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嘛,你一个平常只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会设计呢? 竹伊抱着脑袋,呜呜的哭诉着,如果到最后弄出来的无忧院乱七八糟的,不还是得找专业的人来重新弄嘛,既浪费了时间,还糟蹋了无忧院,小姐你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了吗! 这个竹伊,竟然这么不相信她,无忧咬牙切齿看向竹伊,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两口解解气。 无忧气呼呼的鼓着脸颊,看着竹伊,很是气愤,想当年她现代当刑警队队长时,跨领域身兼数职,队里哪个不说她好样的,今天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给瞧不起了,哎呀呀呀,真是气死我了。 见情况不妙的竹伊连忙摇头否认,一脸谄媚的上前,小姐这是说哪里的话,竹伊怎么会看出小姐呢,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无忧睁大两只眼睛气鼓鼓的瞪着竹伊,仿佛只要她说错了,就要咬她的样子。 只是…只是…竹伊的脑袋飞快的运转着,思考着应对的办法。 竹伊板着一张小脸,故作严肃的说:小姐,我相信您一定有能力能够设计好这件事。 一阵微风吹过,带走了树上飘落下的几片树叶。 所以呢?无忧挑眉,用一种看好戏的心情静静的看着竹伊怎么圆下去这个慌。 竹伊抬起衣袖,悄悄的擦了下从额头上流下来的冷汗,语气不由的加快了几分,小姐,您想过吗,整个无忧院算下来面积可不算小啊。 无忧仔细思量了一下,嗯,假山、大树、花园、池塘,这些地方,各个细节都要专门设计。这样子下来,确实是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啊。 然后呢?无忧挑眉,静静的现在那看竹伊如何编下去这个理由。 见无忧态度有些松动的竹伊连忙低下头,双手捂住心脏,做西子捧心状,心疼的看向无忧,小姐,不是竹伊不想让您做这件事情,实在是改造无忧院的这个工程量太大了,让您一个人来设计这么多的方面,肯定会好累好累的。 竹伊真的好心疼小姐的,不舍得让小姐这么的辛苦,我们还是专门请人来设计设计吧?说罢,竹伊抬起头,两眼含情,泪汪汪的望着无忧,噼里啪啦不要钱的放电,希望无忧能够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改变主意,自己放弃。 好……被电到的无忧一愣,瞬间被竹伊这幅可爱的模样给煞到了,脑袋一片空白,不由的就顺着竹伊的话答应了下来,竹伊顿时眼睛一亮,正要欢呼。 ……个屁啊回过神来的无忧立即在后面又补了一句话,把话的意思完全反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竹伊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吃惊的看着无忧,实在没想到自家优雅的小姐为了反对这件事,竟然说了这么粗鲁的话。 无忧坏笑着,伸出双手,恶狠狠的捏住竹伊萌萌哒的脸蛋,得意的笑着,我才没有出尔反尔呢,你没听到我在后面又添了两个字吗,我才是这个无忧院的主人这件事情还是我说了算。 竹伊眼眶忽然一红,两滴泪珠也挂上了眼角,小姐,你又欺负我… 无忧看到眼泪,又是一阵头疼,哭起来的女人最麻烦了。 无忧连忙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笑眯眯的给竹伊擦眼泪,心里却在暗自抓狂,很是崩溃。 看到无忧只笑不说话,竹伊以为小姐还是不愿意答应自己,立即彪起了演技,眼泪刷的一下就上来了。 无忧为难的拽了拽耳垂,内心不停的挣扎着,见竹伊又要哭了,只好自己往后退了一步:竹伊你先别哭,你看这样怎么样,我先把无忧院要改造的构造图大体的给你画一下看看,如果真的不满意,不适合无忧院的话,我们再请人来重新设计,怎么样? 无忧暗自勾起了嘴角,坏笑着,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可就不一定这么想了。 嘿嘿,以她过人的绘画天赋与超时代的设计水平,她就不信竹伊到最后会不心动! 就算她不同意,到时候直接把图纸交给工匠改造,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她想反抗都来不及了,无忧心中邪恶的笑着。 而竹伊仔细的想了想自家小姐说的话,也同意了无忧的想法。 但心中却在默默的计划着回头自己偷偷的去找工匠先做出来一份图纸,等小姐的也设计好了在拿出来对比一下。 那,不哭了?无忧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不哭了,竹伊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与无忧重重的击了个掌,就这样决定了,现在就开始行动! 就这样,两个各自心怀鬼胎的人一拍即合,一个回书房画图纸,一个去找工匠,偷偷的吩咐着那人也尽快设计出一张图纸来。 书房内,飞奔回来的无忧将书桌上一些零散的物品全部转移到一旁的柜子里,又找了块干毛巾,将桌子上的一些灰尘和脏东西全部清理干净。看着干净到反光的书桌,无忧满意的点了点头。 收拾好了桌子,就轮到笔墨纸砚了,笔的话,毛笔太粗,无忧用着很不习惯,,设计图里一些特别细致的情节肯定是不行的。 嗯,一会去厨房那找李力要点烧制过木炭,墨就暂时用不到了。 第三十七章 无知的学徒 纸…无忧左右看了下,又到柜子里翻了翻,最终在身后的木架子下面找到了一堆各种型号大小的宣纸,看样子质量还不错,正好可以用来画设计图。 无忧挑挑捡捡,从中间抽出一张自己感觉最合适的特大号的宣纸平铺在书桌上,又找了四个小号的砚台压在上面,轻轻抚平四个角。 嗯,看这架势挺不错的,现在就去找李力要木炭。无忧笑眯眯的摸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 厨房内,李力正在教新开的两个小学徒做一道大菜,刚把油下锅,就见无忧走了进来。 李力连忙丢下他们,上前行礼,大小姐。 嗯,李领事好,无忧微笑着向李力回礼,对于这个胖乎乎的李领事,无忧还是挺有好感的。 大小姐今天前来还是要自己做饭吗?李力兴致勃勃的笑着,满眼期待的看着无忧,配着唇红齿白的别有一番喜感。 无忧才不会告诉他,李领事笑起来的样子像一个大萝卜一样呢。 呵呵,李领事可猜错了,这回我可不是来做饭的。无忧忍俊不禁的笑道今日前来,是有另一件事情想要拜托李领事。 无忧笑着,心里很是明白,其实他也是想在她做饭时多学两招,只可惜她平时不经常来厨房,所以李力学习的机会很少,每次都有些心急。 哦…李力低着头,笑了笑,回无忧的话。那大小姐今日前来又是所谓何事? 无忧看到说完这一切后李领事有些莫名的难过,沉默了不少,不由的有些好笑,安慰道:李领事,无忧今日确实有些事情赶时间,来日方长,等无忧将事情办完,定来这里大做一顿。 李力顿时一喜,连忙点头应着,问无忧有何要求,所需何物。 无忧将木炭笔的性质与用法给李力仔细描述了一下。 李力皱眉,很是苦恼的看向无忧,大小姐,这未烧制过的木炭很硬,会直接把纸划破,根本无法作画,而烧制后的碳块泛白,但经常一碰就碎,拿都拿不起来,您所的这种木炭笔该如何制作呢? 无忧对着李领事摇了摇头,李领事误会了,本小姐说的不是木炭,而是木头。 木头?木头烧制好就直接成灰了,还不如木炭呢。李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无忧嘴角一勾,眯了眯乌溜溜的大眼睛:既然没烧的太硬,烧好的又太软,那李领事为何不试试只烧制了一半的呢? 李力恍然大悟,喊着旁边的正切菜的一个助手着急忙慌就上后院抬碳烧木柴去了。 无忧见这木炭笔烧制好还要在等一会儿,便在这厨房中找了个高板凳坐着,静静的看厨子们做饭。 一阵阵饭香弥漫在空气中,为无忧等待的时间添了一分趣味。 嗯,这个有点甜甜的是京酱肉丝,就是瘦肉放的有些多了,没有它独有的那种香味了。那个甜中带一点酸的是糖醋鲤鱼,嗯,火候没控制好,有点过头了。这个是……无忧猛的睁开双眼,这个,是油着了的气味,哪边起火了? 因为许多厨子用炒瓢做饭时因为温度过高,有时锅上会燃起一丝火焰,但通常都不会燃烧太久,所以当厨房中又这种油着了的气味时,其他厨子都不会惊讶,也没有必要浪费那个时间专门看着。 但是无忧可以肯定,这次的这个绝对不是正常做饭时所散发出来了味道。这种味道中带着一丝很明显的糊味,分明就是油在锅上长时间的燃烧而带来的。 无忧从凳子上站起身,左右环顾着,突然想起她来之前李领事好像就是在教导几名新开的学徒做菜,正好刚下了油,这时间也对的上! 无忧连忙向厨房内侧走去,果不其然,那两名小学徒正在那手忙脚乱的灭着火,而灶台上锅内的火焰已窜起了三尺高。 无忧见有一名学徒用装菜的大碗乘了一满碗的凉水正要往上面泼,急忙赶上前阻止。 偏偏那个小学徒还不领情,根本不理会无忧的劝导和阻拦,执意要将那一大碗水泼上去。 无忧心里也跟着着急,想要尽快灭火,可这人就是不听无忧的解释,趁无忧一个不注意,转身就将水泼到了火焰上。 火苗得了助力,猛的向上窜了几尺,眼看就要把那名小学徒给卷进去,眼疾手快的无忧一手拉了他的衣领,将他向后拽了回来,远离了那丛疯狂的火焰,惊死了小学徒一身的冷汗。 火苗向上窜了几尺,没有了可燃物,随后就慢慢的降了下来。无忧抄起一旁的锅盖就按了上去,又从一边的架子上扯下来几块湿抹布,盖在了铁锅的周围。 火灭了。 两个小学徒一阵欢呼雀跃,后怕不已,互相与对方诉说着刚刚那惊险的一幕。 而站在锅旁的无忧脸色却沉了下来,对着刚才要用水灭油的小学徒就是一声怒骂,你是怎么搞的,做个菜都能着火,油着了竟然想用水去灭,你是不想活了吗! 那个挨骂的小学徒顿时气鼓了脸颊,,有些愤愤不平的回应道:那不是还没出事呢吗。 没出事?要不是刚才我手快的拉了你一把,你现在早躺地下了。你竟然还要用水去灭油,你是嫌你活的太长了吗!无忧一愣,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上来了。 问声而来的李力在围观的人群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瞬间也黑了脸,连忙走了出来劝无忧消消气,不要因为这点小事而伤了身体。 那个小学徒顿时哑口无言,本想继续反驳,见李力进来了,只敢低着头小声的说了句,我还只是个学徒吗? 学徒?无忧冷笑,右手按压在胸口,深呼吸,努力平复着自己站在暴躁的心情,嘴上却毫不客气的回道:是,你是学徒,可能又能说明什么!锅里放上油不放东西,也不知道停火,油都烧起来了,还想用水去浇灭,你脸怎么怎么大啊! 李领事!无忧转身一声厉喝。 吓的李力直接打了个冷颤,之前他见到的无忧都是笑眯眯的,第一次见她发脾气,真是挺吓人的,小、小姐,有何吩咐? 第三十八章 麻烦的木炭笔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无忧蹙眉,微微整理了下凌乱仪容,质问道:李领事,这个人你是从哪找来的,连最基本的生活常识都不知道,做错了事也只知道找借口,推卸责任,还留着他干甚么! 李力用袖子随意的抹了把额头流下来的冷汗,连忙点头称是,吩咐一旁站着看好戏的几名侍卫赶紧把那个小学徒带走,别站在继续碍眼。 无忧心中冷笑,面不改色的穿过人群,坐回了自己之前坐的那张椅子上。 李力见围观的一群人依旧站在那里愣着,眼神一厉,恶狠狠的瞪了过去,都楞在这干嘛呢,事情都做完了? 一群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急忙散开,洗菜的洗菜,烧火的烧火,一片繁忙的景象。 过了好一会儿,无忧这个暴躁的心情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蓦然想到自己来着的目的,无忧一拍额头,天啊,竟然把正事都给忘了。 李领事,怎么样,我要的那种木炭笔烧制出来了吗!见李领事已经过来了,无忧急忙问道。 回禀大小姐,在下已经按照您所说的方法,用木炭将木头烧制'半熟’,全部做成了黑色的长条状。李力弯着眼角,对着无忧咧嘴一笑。 李力吩咐那个切菜的厨子从后院把做好的木炭笔算端了过来,就是这些,刚刚烧制好之后,在下已经在纸上实验的一下,确实像大小姐您说的那样,可以在纸上留下毛笔一样的痕迹。 大小姐,您试一下,这是您所需要的那种木炭笔吗?李力从怀里掏出一张有些折痕的信纸,平铺在托盘上,呈给无忧。 无忧一愣,有些奇怪的看向李领事。 李领事讪笑着,大小姐不要介意,我们这里条件有限,我只找到了这个。 无忧悄悄捂嘴偷笑,李领事哪里的话,这里是厨房,能有纸都已经很不错了,这张信纸恐怕是李领事准备用来写信的信纸吧,本小姐又哪里会嫌弃呢。 大小姐不介意就好,不介意就好。李领事笑的憨厚可掬的挠了挠头,心想,这个大小姐也挺好相与的嘛,大小姐,你快试试吧,如果不对的话,我再去重新烧一次。 嗯,好。无忧一手微扯着垂下的衣袖,一手拿起一根烧制好的木炭笔在信纸上签了宗政无忧四个大字。 而李领事做成的这种长条状的木炭笔很像是现代用的那种签字笔,只不过比那个更粗一些。 哎,还是现代样式的笔方便啊。无忧放下手中的木炭笔,心中暗暗的吐槽着。 怎么样,怎么样?欣赏完无忧写的飘逸字体后,李领事急忙回神,上前询问着无忧的意见,大小姐,这种木炭笔可符合您的要求? 嗯……无忧思考了一下,掏出一张手绢擦干净手指上残留下的碳灰,李领事,这种木炭笔平时用是可以用,但是我这次是要它来画一种极为细致的图纸。 无忧拿起一根木炭笔放到李力面前,这个烧制的火候有些短了,很硬,写出来的颜色也太浅,属于半成品。还是麻烦李领事在烧制一回,比这次的火候在深一些就可。 李力接过无忧递来的木炭笔,用手指捏了捏,大致感受了下这次木炭笔的硬度,带着之前的厨子又回后院烧制了一回。 无忧继续在纸上这些宗政无忧四个大字,还没写完,木炭笔就啪的一声断掉了,不行,这个火候有些过了,都烧软了,一写就断,根本不能用。 就这样,无忧与李领事修修改改,反复烧制了好几回后,终于找到了画图纸所用木炭笔最合适的火候。 宗政无忧,无忧在信纸的背面写上这一个下午不知道写了多少遍的名字后,眼前一亮,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李领事,就是这一种,这种火候烧制出来的木炭笔颜色刚刚好,正是我所需要的那种。 那好,在下就按照这种火候在去烧制一些。李力抬起袖子抹点一头的汗水与灰尘,今天下午第n次走回后院,心里默默的收回了之前所说的那句话:大小姐真是一点都不好相与,这一个火候都折腾一下午了,老牛都要累死了,别说人了。 等等无忧拿到了足够木炭笔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要下山了。 李领事从旁边的助手那拿出了很多的草纸,将这些新烧制好的木炭笔通通包了起来,在厨房里找了个备用食盒,分两层装了进去。 大小姐,这个食盒的上层是您要的细木炭,下面一层是粗制的,这些木炭笔用来画图纸已经足够了,还需要找人给您伶回去吗? 不用了,这点重量我还是能提的动的,今天的事多谢李领事了。无忧摇了摇头,随手伶起食盒就走了出去。 看的无忧身后的李力一阵汗颜,这点重量?那些木炭加上整个食盒最起码都得有十几斤了,还叫这点重量? 李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无忧的背影:看来这个大小姐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主,没有传言的那么草包嘛。 哦,还有一件事,快要走出厨房的无忧忽然想起了下午时被侍卫带走的那个学徒,李领事,今天犯错的那个小学徒一点基础都没有,是怎么进府的? 李力为难的摸了摸鼻子,讪笑着回答道:不瞒小姐说,这两个学徒只有一个是我招进来的,另一个人则是王管家的一个远方侄子,被王管家硬插进来的,说是让他先在厨房干一段时间,然后在把他调走升职。 正是这样,这个人仗着王管家的威风在这的几天里,天天不干活,白吃白喝的,还对我的人吆喝来,吆喝去的,大家都敢怒不敢言的。说到这,李力整个人都有些愤愤不平,今天他突然对我说,他想要学习厨艺,我本以为他是转性了,没想到…没想到…哎…… 第三十九章 设计图 听到李力这样说,其他人也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无忧玩味的一挑眉,看来这个王管家都已经引起人神共愤了嘛,无忧在心中默默的给王管家又记了一笔账。这样吧,李领事,那个学徒你暂时也不要让他待在这厨房里继续祸祸了,实在是太危险了。 李力郁闷的点了点头,看向无忧问道:是,大小姐,那之后应该怎么处理他呢? 无忧大眼睛一转,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狡猾的笑着:之后吗,你就让他去干打水的活,一天挑个十几、几十缸的,看他还有没有那个精力去挑事儿。 李力眼前一亮,使劲的点着头,很是赞同无忧的办法。 无忧微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李领事,你这有没有那种有弹性的细线? 有弹性的细线?李领事疑惑的看了看无忧,认真回忆了一下,顿时一拍手掌,有有有。 大小姐,上次过端午时,绑粽子的细线还留有一些,那个线挺有弹性的,要不我去拿来给您看看?李力回想了一遍,有些殷情的看向无忧。 绑粽子的细线?无忧摸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下,你先拿来我看看吧,若是有弹性的话,应该能用上。 是。李力连忙转身回到厨房,在靠墙的一个大木柜里翻出了一大卷细线,仔细的擦了擦上面挂落的灰尘。一路小跑的奔到无忧面前,将细线递了上去,大小姐您看这个怎么样,符不符合您的要求? 无忧拽起一根卷起来的线头,往外扯出了一段,双手掐住向两边一拉。 哎?不错嘛,虽然不像皮筋那么有弹性,但在这个时候凑合着也能用嘛。无忧心想。 可以,这种线也能用的上,真的是多谢李领事了。无忧微笑着对李力点了点头客气道。 看到无忧满意,李力淡淡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同意了,不然一会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不知大小姐所需多少细线,这些如若不够,在下再吩咐下人去买一些来。 不用了,用不了这么多。无忧捻起线头向外拉扯了几下,拽了大概有成人四臂长的距离,然后接过李力手中的剪子剪下,递到李力面前看了下,那,这些就已经够用了,你把剩下的都收起来吧。 是,李力将细线递给一旁的小厨子,吩咐他收拾起来,继而转身面向无忧问道:不知大小姐可还有什么需求? 嗯,这些材料已经暂时足够了,麻烦李领事了。无忧微微弯腰向李力还礼道谢,从袖中掏出一个小荷包递给了李力,两人又客套了一会儿,无忧这才回了无忧院。 无忧告辞后,李力带着那个小厨子远远的望着无忧离去的背影,眼色深沉,不知在想着什么。 师傅,那个所谓的大小姐只不过是一个痴傻病刚好的废物而已,我们为何要对她这般殷情?小厨子狠狠的看着无忧的背影,心中很是愤愤不平的说道:咱们今天一整个下午都在被她折腾来折腾去的,最后却只落了声'麻烦了’。 不,李力捏着手中的荷包转身回到厨房,语气很是严肃的说道,这个大小姐绝对没有她的外表这么无害,你要是真的被她给迷惑了,那可就大错了错了。 小厨子紧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无忧来厨房后的行为语言动作,仔细琢磨,没什么反常啊?小厨子还是没弄明白他师傅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了,不要在想了,李力叫住还在那发愣的小厨子,赶快过来干活,今天一下午都在烧制那个木炭笔,晚上还有几道特质的菜没有做呢,再楞的话就赶不上晚饭的点了。 哦哦哦。小厨子连忙回神,打着李力的下手,赶制着晚上所需的菜肴。 而好不容易找全工具的无忧总算是可以动手设计图纸了。 无忧将一个指环穿过细线,并将细线按所铺宣纸的宽度折叠了一道,从宣纸下方的两个角处压住。 这样,等会画图纸的时候,一些直线之类的线条,只需要将指环拉起来就模拟直尺划线了。 这个方法还是她当初在现代做工程师时,跟一个工程师朋友学的。 因为设计手绘图纸的时候需要画大量的直线,而用直尺一道一道的往上量,实在是太麻烦了,她的那位朋友本就特别的懒,为了偷懒更是想出了各出奇招,这个,就是其中的一种最简单的。 每次要画直线时,只要把指环向上拉起来,倾斜到一定的角度,就能直接顺着细线将所需要的直线画出来,每次都可以省不少的时间。 想当初她还因为这件偷懒、走捷径的事嘲笑过她的那个朋友好久,没想到现在在这么工具短缺的地方她竟然也用上了这个,要是被她那个朋友看到了,肯定会把这个当成笑料,狠狠的嘲笑她几天! 呵,无忧自嘲的笑了笑,是啊,要是能被那个朋友看到肯定会狠狠的嘲笑她,但是,她要是能看到就好了。 说实话,她一个人在这个还有些陌生的时代还是挺孤独的…… 哎呀?我这是想什么呢,不就是画个图纸而已嘛,想那么多干嘛!无忧一拍额头,不禁暗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多愁善感了? 无忧目光转向图纸,额,现在还是一张白纸,无忧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无忧院的大小和布置,用较浅的木炭笔在纸上画了个大概轮廓。 卧室、书房、下人房、后院、放杂物的地方,还有一间小小的厨房,只不过很长时间没用都有些荒废了,再加上花园,假山,小池塘等一系列观赏地点一一呈现在了纸上。 不画不知道,一画吓一跳,无忧微微挑眉,心中有些诧异,自己的这个无忧院竟然还挺大的嘛,都可以当做一座小型府邸了。 无忧院,无忧院,这座以她名字命名的院子是她宗政无忧从小长大的地方,宗政凌云给她起这个名字恐怕也是想让她一生都无忧无虑吧。 第四十章 感慨 无忧不禁苦笑,内心有些触动,心里微微的泛酸,竟有些羡慕宗政无忧,羡慕她有这么一个疼她爱她父亲。 小姐?请工匠回来的竹伊见卧室里没有人,便来到了书房,见自家小姐果然在这,连忙跑过去,看到无忧又在那走神了,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度,双手使劲的一拍桌子,小姐!地震了,起火了,发大水了! 啊?怎么了?无忧一愣,思想还在神游天外,下意识的站起身来看向旁边的人。 小姐,我一进来就看到你在这发呆,设计图画好了吗?我把工匠都请来了?竹伊嘟着嘴,眼睛不由向桌上的白纸飘过去,看到只有浅浅的一些线条,心中不由的放松了下来。 哦,设计图今天晚上就能画好。无忧眸子微闪,意味深长的看了竹伊一眼。 她就不信,以她拥有着中国五千年以来的知识精华,搞不定这一个小小的丫头! 竹伊,点灯,今天你家小姐要挑灯夜战!无忧长袖一挥,目光如炬。带动着竹伊也跟着屏息凝神,郑重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一个正坐在桌前认真的画图,一个板着一张小脸认真的观看。 一个时辰过后,无忧认真的画图,竹伊也认真的观看,只不过时不时的打个哈欠儿。 又一个时辰过后,无忧在认真的画图,竹伊已经开始磕头打盹。 又是一个时辰过后,无忧仍在认真的画图,竹伊……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轻微的呼噜声响起,打断了无忧的思绪。 无忧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来,看到桌子上趴着的竹伊无意识的缩了缩肩膀,呼噜也停了下来。 无忧望向门外,月已上中天,夜也静了下来,无忧抿嘴笑了笑,到里间拿出了一张被子给竹伊盖好,掖上被角,调整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这个竹伊!无忧无奈的笑了笑,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外面现在正夜色朦胧,别有一番风味。 无忧用手垫着下巴,趴在窗台上抬头望天,深色的夜空中繁星坠满了天,很是漂亮,和现代的星星点点很是不同。 无忧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更是感慨万分,还是这里好啊,环境都没有遭到破坏,空气还是那么的清新,不像是在现代,白天雾霾那么重,夜里反而比白天都亮,能见到的星星更是屈指可数,一呼一吸之间全是一些脏东西和灰尘,除了科技比较发达外,和这里根本没法比。 这一刻,左伊无比的庆幸,庆幸她竟然有机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来到这度过一生,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工作的繁忙,还有一个那么疼爱她的父亲,真是安逸的很啊…… 无忧将窗户都打开,让月光全部照射了进来,瞬间照亮了整个屋子,为有些破旧的书房加了一分平静。 无忧站在书房中,透窗而来的月光映在无忧的身上,为她凭空的增加了几分魅色。 而冷,与魅本就是两个相互矛盾的矛盾体,但是当这两种气质同时出现在了无忧的身上时,竟显得有些格外的和谐,让无忧如同一个从月亮上走下来的仙子一般。 仙子,嗯…… 无忧走回书桌前,趁着月光正亮,就着桌上的油灯继续画着那张特大号的设计图,既然竹伊都已经将信任给她了,她又怎么能让她失望呢,不是吗? 暮色苍茫,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无忧的脸上时,无忧微微颤动了下睫毛,眯着眼,用手遮挡住照射在脸上的阳光。 嗯……无忧抬手,疲惫的抬了个大大的懒腰,伸手揉了揉有些不适的腰,嘟囔道:这一觉睡得,腰酸背痛的。 起床了,起床了。无忧轻声唤道,不停的摇晃着竹伊的肩膀。 嗯?竹伊挠挠头,坐起身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了?小姐? 无忧得意的笑了笑,伸手指着桌子上的图纸,你看这。 竹伊没有说话,只是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大小姐。 原本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因为熬夜,下面带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远远看去,就像是化的妆花一样。 因为在桌子上趴了一夜,原本华丽的衣裳都带上些皱褶,看着竟有些狼狈,这些…… 竹伊觉得自己的心有些酸,眼睛有点热。 说到底竹伊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之前母亲重病后,周围的同龄人都有意无意的排斥着她,舅舅也是用安葬母亲的借口拿走了她所有的钱,那二两银子还是面前的大小姐给她的呢。 第一次,第一次除了母亲,对她这么好,对她这么看重,仅仅是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做到了这种程度,又叫她怎么不感动。 小姐。竹伊热泪盈眶的扑进了无忧的怀里,让刚醒过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无忧成功一愣。 怎么了?无忧对怀里的人很是疑惑,抬手按住竹伊的肩膀,将她慢慢的拉开,却看到了一张满脸泪痕的小脸,哎呀,竹伊你怎么又哭了?哭起来的女生最麻烦了! 无忧一阵手忙脚乱,急忙从袖中掏出手绢给竹伊擦着眼泪,嘴上还不停的安慰着竹伊,这是怎么了吗,一大清早的就哭上了,看这张小脸,都变成大花猫了,是不是看到你家小姐这张美腻的脸蛋,而幸福哭了? 脸蛋?美腻?竹伊听了这话,眼睛不由的看向了无忧的大脸,那一张脸上除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竟然还有一些黑色的墨迹,想来就是小姐趴在桌上睡觉时,被图纸上的字给印上的。 噗…竹伊顿时破泣为笑,看着无忧的脸笑了笑了起来,美倒是不美,但的确是够腻的。 为了哄竹伊开心,无忧难得的自恋了一回,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被你家小姐美腻的容貌给美哭了? 咳咳咳…竹伊一不小心笑岔了气,小姐,你的脸…… 脸?无忧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向竹伊,我的脸怎么了? 第四十一章 脸上的乌龟 脸?无忧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看向竹伊,我的脸怎么了? 小姐你快看看吧,哈哈哈哈哈……竹伊扶着桌子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一口气,抬头看了无忧的脸,又是笑的没气了。 这丫头傻了不是?无忧看着笑得快断气的竹伊不禁也笑了出来,可是待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墨迹的时候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竹伊只是笑,笑的都没力气反驳无忧了。 无忧黑着脸站了起来,走到梳妆镜旁,自己没忍住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好嘛,这张绝色倾国的脸上,正中稳稳当当的趴了一只乌龟。回头正要笑骂道,这小丫头连自己小姐也敢笑,就听竹伊说到。 哎呦,小姐,我就说不行的,你这图美是美,就是画错了,幸好我聪明提前找来了工匠。 那边竹伊已经缓过来,正在欣赏着无忧熬夜赶制出来的图纸,她怎么不知道小姐的画工这么好,这图就算是京城第一画师也画不出来,这简直不是图,就是把整个无忧院压在纸上了啊,小姐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会。 嗯?错了?哪错了?无忧也顾不上脸上的乌龟,急急忙忙走了回来,她画的设计图纸怎么会错,更何况被一个小姑娘看出来错,那太不可能了 小姐你看,图上哪有这么多字啊,图就是图,是没有字的,那年隔壁阿大家盖房子,我瞄见过一眼他们画的图纸,根本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字,更何况小姐哦,你以前是不是没好好跟女先生学习啊,怎么字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虽然我不识字,但是小姐你的字真的错的我都能看出来了哦。 竹伊指着图纸,一脸认真的道,小姐画是画的真好,但是错也错的离谱啊。 无忧看着竹伊肉呼呼的小手在图纸上滑动,还一脸认真的给她解释,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昨天画顺手就直接把现代在简体字搬上来了,这要怎么跟小丫头解释,难道要说,昨天她一时起兴发明了一种新字体? 想着想着,无忧都不禁直接汗颜了一下。 小姐小姐,小姐! 竹伊看着无忧半天,怎么叫无忧都不理,还以为无忧被自己打击到了呢,不禁大叫了一声就扑了上去。 啊!竹伊!你干什么!前世养成的条件反射,导致竹伊扑上来的一瞬间,无忧自然反应就是抬手冲她眼睛刺去,半路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力气,改成了抱在她后背上。这小丫头真是,总是一惊一乍的,在这么下去她真的备几粒速效救心丸了。 小姐……竹伊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竹伊说错了,其实小姐做的很好,特别特别好,小姐不要又变傻了…… 傻子。无忧看着怀里,这个傻傻的小丫头,不禁心中有几分柔软,这丫头真是……:谁变傻你家小姐都不会。 无忧抬手在竹伊头上巧了一下,这个笨丫头。 嗯嗯,小姐最聪明,最厉害了竹伊吸着鼻子看着无忧。 小呆瓜,过来,设计图纸不是错了,是你家小姐花了整整一夜,费劲脑汁才想出来,更为方便详细的方法,那些字也不是错了,是一种符号。无忧无耻的厚着脸皮,把后世的设计图纸模板,说成了她的杰作,虽然觉得脸烧烧的,但是,在异世嘛~这也不能怪她不是~ 无忧拉着竹伊走到桌前,指给她看。 听着无忧的接受,竹伊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小姐你真的好厉害好厉害啊,这样就能缩短不少工期了呢,不需要在做小的模型了~竹伊笑着拍着手,小姐真是好厉害好厉害哦,那些工匠师傅都没想出来,果然还是小姐最厉害了。 无忧看着竹伊不禁有些莞尔,果然还是小孩子啊,一点点东西就能高兴成这样。 好了,我们出去找工匠吧。无忧摸了摸竹伊的头。 小姐,小姐,我已经找好了,叫他们进来就行了。竹伊笑眯眯的看着无忧,一脸的快夸我,看我有先见之明吧。 无忧忍不住一个暴栗敲在了竹伊头上。 竹伊抱着头,一脸委屈的看着无忧。 你个小笨蛋,你的工匠是怎么请的?无忧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当然是让府里请的啊,我问过了,府里每每动工就是用的这群工匠,手艺很是不错呢。我哪有那么笨嘛……竹伊一脸控诉的看着无忧。 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去请工匠自然是以我御史中丞嫡长女宗正无忧的名义,还是让府里去请的,府里请,一定是相熟的,而这府之前又是谁把持的呢?这个设计图,无异于我无忧院的地形图,小笨蛋,你说那些人能用吗? 无忧忍不住又给了她一个暴栗。 那我岂不是无意中,出卖了小姐?竹伊一脸自责的看着无忧,她真笨,差一点就用了那个欺负小姐的坏女人的人,差点就出卖了小姐。 没有那么严重。无忧揉了揉竹伊的小脑袋,这孩子,忠心耿耿的一根筋哪,要是让她放在心上,非得给自己憋死不可:没事的,这不是还没用呢吗。以后注意就好。 嗯!竹伊狠狠的点了一下头,小姐真好,这都不怪她还安慰她。 教人总比责人强。 自此之后,竹伊更是死心塌地自是不提。 这厢无忧竹伊主仆正是情意绵绵,门外就传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的声音。 公孙丞相,您不能在进了,里面是的小姐闺房。守在门口的小丫鬟高声唤到。 无碍,本相迷路了就在这里坐坐,一会就走。又传来了公孙阎温文的声音。 站在公孙阎身后的随从不禁抽了抽嘴角,相爷,你却定你是不小心迷路了,而不是特意迷路就为了来这里坐坐? 请公孙丞相进来吧。听见声音,无忧理好衣服,扬声道。 现在她和公孙阎是互利互惠的合作伙伴,多沟通沟通感情是好事。 第四十二章 主要是气质 正好现在要重整无忧院,让他参与进来自己能省不少功夫,也算是对他表示的一种信任。 小姐!竹伊使劲拉了拉无忧的衣袖,试图阻止无忧说出这句话。 嗯?怎么了?无忧疑惑的看向竹伊。 小姐,你的脸。竹伊着急的示意着。 我的脸怎么了? 无忧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刚要扬声喊道让公孙阎等一下,可是时不待人,未待说出口,公孙阎已经推开了门。 无忧就眼睁睁看着公孙阎,先是微微抽动嘴角,接着整个脸的肌肉都无规则的抖动了起来。 公孙阎一打开门,就看见了美人脸上,端端正正的趴了一个乌龟,配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真是别样的有趣。 看什么看。无忧瞪了他一眼,飞快转过身去,真是丢人都丢的夸时空了,这要是被她那帮同事知道,非得笑她一辈子不可。 公孙阎回手关上门,把一众人挡在门外,虽说男女授授不亲,但是让他们看到御史中丞的嫡长女脸上趴个乌龟好像更不好。 咳咳,没看什么,就觉得,无忧小姐,今天……好像有点特别啊。公孙阎曲起手,放在嘴边干咳了两下,掩饰了一下笑意。 有什么特别,笑什么,主要是气质!无忧甩了下头发,竹伊快速拿毛巾来给她擦了脸。 这个公孙丞相大人也真是的,居然笑话小姐,竹伊气鼓鼓的瞪了公孙阎一眼。 公孙阎一下笑了出来,还气质,哈哈哈哈,这个宗正无忧真是有趣。 笑什么笑。宗正无忧插干净脸后,回头狠狠瞪着公孙阎一眼,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用的份上,本小姐现在就把你扫出去了。 咳咳……没什么,无忧小姐说的对,主要是气质,哈哈哈哈哈。 公孙阎笑眯眯的看着宗正无忧,虽然这张脸,最近经常看到,但是每次看到总是觉得这么新鲜,估计她是一个晚上没睡,不施粉黛的小脸,显得有几分柔弱的娇美,真是仙女迎风下凡尘,不染纤灰起风去。 公孙阎守在门外的随从身体不禁一抖,大人今天没事吧,怎么笑的,这么淫邪呢…… 宗正无忧白了他一眼,这个白痴:请你出去笑,本小姐要更衣了,没空陪你傻笑。 我来了这么半天还不到茶,这可不是御史中丞府的待客之道啊。 公孙阎慢悠悠的坐下,他到不是故意为难宗正无忧。只是若他出去说是无忧小姐要换衣服,所以在外等候,被有心人知道了,必然以此做文章,说她宗正无忧不守闺阁礼仪,衣衫不整会见他这一个外男。虽然他不会怎样,最多落一个风流的名声,但是宗正无忧会不会被人怎么样就不一定了。说起来,这还是他公孙阎,第一次这么保护一个人呢。 你,你怎么能这样!我家小姐是个女子,你怎么能……竹伊上前一步,瞪着公孙阎,这个大坏人。 正因为你家小姐是女子,本相才要看,若是男子本相就出去了。公孙阎笑的意味深长的看着宗正无忧。 你!竹伊气呼呼的看着他,然而碍于他丞相的身份怕给小姐招来祸事,又不敢说什么。 竹伊,去我柜里把那两套衣服拿出来,其它衣物从简,越简越好,明白吗?无忧喊住竹伊,公孙阎的一番话让她一下明白了,没想到这个人心细成这样,虽然即便出什么差错也无所谓,但是到底是麻烦了些。 是,小姐。竹伊虽然不明白,但小姐都说话,那就只好去做了,临走前又狠狠瞪了公孙阎一眼。 公孙阎不禁笑了一下,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啊。 公孙丞相请喝。宗正无忧恶狠狠的,把装满了冰冷冷的茶水的茶壶往公孙阎面前一放,御史中丞府的待客之道?她就好好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御史中丞府上的待客之道。 多谢大小姐。公孙阎笑眯眯的拿过壶,直接对着壶嘴喝了两口。 宗正无忧呆呆的看着这个笑的邪魅的男子,嘴忽然有些合不上,这个男的真是够了。 主要是气质。大小姐要不要喝一点。公孙阎放下茶壶,非常自然的道。 小姐衣服拿来了。竹伊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个人一站一座,一呆一笑,隔着个茶壶在哪里大眼瞪小眼,不禁有些发愣,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更衣。宗政无忧转头对竹伊说到。 在这?竹伊眼睛瞪得大大的,这可是还有一个活生生的大男人呢,娘之前说过,男女三岁不同席,怎么能当着这么一个大活人的面前换衣服呢。 愣着干什么。以前当着同事的面,穿着吊带换衣服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过,更何况这还有里衣呢,谁怕谁。 宗政无忧不是没想过到里面去换,但她的屋总不进人,连纱帘都没放,清冷的可以,里面外面的差别实在不大,而且她的床不是正常小姐的四进拔步床,之前被宁氏欺压,而后确实宗正无忧嫌那个床麻烦就一直没换,早知道有今天这个场面她一定给换了。 与其到里面别别扭扭的换,到不如在外面大大方方的换了。 看着宗政无忧的大方和丝毫不在意的态度,公孙阎眼中忽然闪过了一丝敬佩,这女子绝不是普通人,在一个男人面前,也能放松自如,不见一丝一毫的别扭,幸而这是女子,若是个男子,必是乱世枭雄。 宗政无忧在竹伊的服侍下,换了衣服,只外面一层纱裙着了女装,内里却是一身干净利落的男儿装扮。 这一过程,公孙阎倒是收礼,只打着扇子遮住眼睛,垂眸看着桌面,倒是不知宗正无忧穿的什么。 你放下! 宗正无忧知道竹伊害羞,便叫她自回了里面换衣服,自己在梳妆台前坐下。 方一转身,就听到竹伊一声历喝,宗正无忧禁抬手捂了下胸口,这小丫头真要把她心脏病下犯了啊! 第四十三章 你不拿出点诚意吗? 宗正无忧一回头,看到竹伊一脸愤怒的看着公孙阎,而公孙阎手中,正拿着,那个无忧院的设计图纸。 刚刚公孙阎来的急,宗正无忧主仆也就没来的及收,只整理了下,放在桌旁。 看见这一幕,宗政无忧不禁在心中低笑,这小丫头,真是记住了,谁也不让碰那图纸。 无碍,竹伊你去吧,公孙丞相可要好好看看这个图纸,本小姐还要请你帮忙呢。宗政无忧意味深长的像公孙阎说到。 虽然她不用人帮忙,但是对于公孙阎来说,这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不用白不用,正好也算是拿来取他的信任了,一箭双雕的事,何乐而不为? 哦?公孙阎挑了挑眉毛看这宗正无忧:大小姐不怕本相记住了地图,暗地里派人杀了大小姐? 你不会。宗政无忧嘴角微微翘起,果然和她想到一起去了,是个明白事的人,怪不得能和她狼狈为奸,额,不是,是志同道合共创美好未来~ 两人对视了一会,公孙阎忽然笑了。 大小姐说的对,本相确实不会。 那丞相大人好好看看,一会还需要你帮忙呢。宗正无忧转过头,淡淡道。 本相要是不帮呢?公孙阎笑眯眯的看着她。 不帮?我的图你可是都看了,不拿出点诚意吗?宗政无忧红唇微勾,一个锋利的银簪就在她白嫩的手中乖乖的躺着,只要这个公孙阎敢说出一个不字,今天他就绝对出不了这个屋。 公孙阎看着小刺猬一样的宗正无忧,微微勾唇,这小丫头真赖皮这想法都能想出来。 帮,上山还得有投山状呢,更何况来无忧小姐这。公孙阎笑眯眯的看着宗政无忧。 知道就好,本小姐不是山大王,但如果非要让本小姐是,也无不可。宗政无忧满意的放下银簪,继续画着妆。 公孙阎低下头,这才认认真真的看了那设计图。 妙啊。 宗政无忧刚刚放下眉笔,就听到公孙阎一声,妙啊,红唇勾起得意的弧度,当然妙,不然怎么是出自她宗政无忧之手的呢,自然不能跟那些,泛泛之辈画的图一样。 如果,要是能忽略这些错字就更好了。公孙阎略有沉思到,这些字说是错字,又自成体系,说不是错字,又缺胳膊少腿,看起来到是简洁方面多了。 什么错字,小姐说了,那是符号。恰逢竹伊从内间出来,就听到了一句话,现学现卖的,得意洋洋的说给公孙阎道。看不是就我自己无知,就连当朝丞相也是如此,还是我家小姐最聪明了。 符号?公孙阎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宗政无忧。 和暗号一样,以后我教你,不过你得给我交学费。看着公孙阎似笑非笑的神情宗政无忧略有尴尬,那样的话,能糊弄竹伊玩玩,但绝对糊弄不过公孙阎,虽然简体字和繁体字有些许差距,但到底是不大。 暗号倒是后话,不知无忧小姐可有兴趣给本相解释下,这是个什么妆容?公孙阎合上散扑在桌上的图纸,这图纸上的内容他已经记得七七八八了,倒是宗正无忧这一脸妆容让她很是惊异。 放才一抬头,若不是他生性淡定,有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非得吓个半死不可。若不是声音娇脆,真以为是那家的俊俏后生了。 你少管,少知道些对你有好处。无忧白了他一眼,她才不想对他解释什么,让他总是自充聪明,自己猜去罢。 哈哈,你到是不说,一会不要本相带小姐出去是不是?公孙阎微微笑道,这小丫头,真是记仇。 小姐不说就算不说,要你管。竹伊上前了一步,挡在无忧面前,虽然公孙阎帮了小姐很多次,但小姐不告诉他,他就一定不好,哼,还威胁小姐,坏人坏人。 公孙阎方才只顾着看着宗政无忧,这会儿定睛一瞧才发现,这小小的竹伊,也是化的英气的很,年龄小,雌雄莫变,穿着女装是个娇人儿,若是一换了男装,到也是一个清秀的小男生。心下顿时明白一二,看来今天自己若不是出点血,定时逃不过去了。 呦,公孙丞相这是明白了?宗正无忧笑道,直接走到了桌前,在桌子上坐了下,日后两个接触必然不少,没必要在在他面前,装出大家闺秀的模子。 宗政无忧这番行径,倒是弄的公孙阎一愣。 聪明人就是爽快。宗政无忧笑道,跳下来,拍了拍公孙阎的肩膀。 公孙阎傻傻的看着豪爽的宗政无忧,继而大笑,这宗政无忧真是有趣极了。 宗政无忧带上的帷幔,轻纱垂下,完全看不见面容,即便她看着外面也是朦朦胧胧的,竹伊急忙上来扶住宗正无忧。 宗政无忧暗恨,古代这纱巾真是恨死人了,外面是看不到里面了,这里面也看不到外面了,要能想个法子把面具变成京城闺秀流行的饰品就好了,她以后出门就不必这么费力了。 公孙阎笑眯眯的看着她,上前一步推开门,走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侍卫不禁一愣,这丞相懒到要死的性子改了?今天居然自己开了房门? 宗正无忧把图纸收在了广袖之中,由竹伊扶着也走了出来,这古代的衣服,唯一让宗政无忧满意的地方,就是真的真的真的可以藏好多东西。 奉皇上圣旨,着御史中丞府上嫡小姐,与本相出去办些事情。公孙阎笑眯眯的扯着谎,其实二人完全可以分别出去,在外面汇合,不禁能省不少事,还免得他人胡问,但不知怎的,公孙阎就是宁可说个谎,也想多和这个有趣的女子多走一会。 公孙阎的顺从默默黑线,丞相,我怎么不知道你领了旨来的?难道您的旨是刚刚在无忧小姐闺房里领的? 一众丫鬟仆役低头让开,丞相都开了口了谁又能说什么,别说不知道什么,就是知道什么也没人能说出什么来。 第四十四章 土豪! 公孙阎带着随从,宗政无忧扶着竹伊,径直走出了御史中丞府,又过了一条大街,进了一家成衣店。 那家成衣店并不大,也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破旧不堪,但不知道为什么,公孙阎就一定要这家店。 竹伊试图反抗一下,但是被宗政无忧阻止了。 宗政无忧隔着厚厚的垂纱,看向公孙阎,嘴角勾起了了然的弧度,她自然明白公孙阎是什么意思。 扶着竹伊,抬步进了那个破破烂烂的成衣店。 身后公孙阎,打着扇子,慢悠悠的进了来。 老板。公孙阎一脸土豪气的把扇子往桌上一敲。 老板!不待人回答,公孙阎又大喊了一声,扇子框框叮!在桌上又是三声,两声中重,一声不是轻,而是要以一个诡异的角度,用扇子极小的特质的一部分,敲击在桌沿上,通过巧力的撞击,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清脆如铃,似有非有,能闻而不清。 大爷。一个穿带蓝色衣帽的伙计迎出,满面堆笑,手中拎着量衣软尺,眉目甚是猥琐。 叫我?让你叫了吗,就大爷,你怎知我不是你二爷!公孙阎把手中扇子一立,正正中中不偏不倚,点在自己檀中穴上,大手一晃,扇子啪!的一下打开,有水有画的面儿冲着自己,一面空白的,写了字,对着伙计。 是,是,三爷说的是,横在人上才是大,哈哈哈哈。伙计忽然开声大笑。 一般人若见了,定是气到要死,却见公孙阎并不恼怒,扇子一调,半开半闭,回手一下招呼在伙计左肩往下二寸。 好大的胆子,你这一身黑的厮,可是说本公子不知或开或和吗?公子有得是银子,非要单带礼遇,不然掀了你这庙府,在做理论。 爷,里面请~那伙计依旧是那一副嬉皮笑脸的猥琐样,让人看了就恨不得上去把他打成芝麻大饼。 小姐……这两人是不是疯了…….站在一边,扶着无忧的竹伊,傻傻的看着,这什么跟什么啊,两个疯子在这说胡话呢?这伙计长的也是够恶心啊,怪不得这家店这么萧条,一个疯子的店怎么可能长啊。 嗯,不是疯了,是本来就不正常,不用理他们。宗政无忧淡定的站着,心安理得的抹黑这公孙阎。 虽然夸张了一些,但是宗政无忧知道这是接头暗号,听到小丫头的话,不禁暗笑,这算什么她做任务的时候,接头暗号,还有拿一捧玫瑰,等人跪低下的时候,然后摔人一脸呢,虽然不知道那个暗号是谁定的,但是,摔的真爽啊~ 公孙阎的随从站在一边嘴角默默的抽搐,相爷,让你显摆,被别人鄙视了吧,不知道相爷知道那个小丫头说他疯了是什么心情,但是估计爱屋及乌,会很爱听吧。 前面带路。公孙阎合起扇子,在伙计肩上拍了一下,收回手,自做潇洒的摇了摇扇子,看的他所带随从,嘴角一阵抽搐,爷,人家鄙视你呢,你看见了吗?怎么自家爷一碰到宗正家小姐,智商好像就无底线下降呢。 宗政无忧等一行人,随着伙计走入内堂。 入了内堂,绕是宗政无忧见惯了场面,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黄金铺地,琉璃做瓦,上好的丝绸裹了四壁,掐金丝穿了圆润润的珍珠编了一人高的屏风,名人字画挂满了墙面,古书真籍排满了房间,总之,就两个字,土豪! 要不是宗政无忧知道国库的事公孙阎从不过问,她都怀疑,公孙阎是不是把国库搬过来了。 小……小……小……姐……竹伊嘴已经闭不上了,她觉得自己一呼一吸之间都是金灿灿的黄金啊,都是钱啊,她之前是穷惯了的,虽然之后跟着宗政无忧,在御史中丞府上,见识不少,到底是没见过这破天富贵。 小什么小,这回带你出来的不是你家小姐,是你家小姐的哥哥,公子我,我在呢。 宗政无忧此时已拨开了纱帽,看那伙计进入这里的神态就知道,他是绝不敢多看别人一眼的,这里的规矩应该不是一般的森严,既然无人看见,她也不必蒙着眼睛为难自己了,便摘了纱帽,只压低了嗓音装作男子。 哦,是公子。竹伊看向宗政无忧,人是缓过来了,只是嗓音还有一丝丝颤抖。 小姐若是喜欢这里,可以一直留在这里,想拿走多少,也可以拿走多少,蓝某绝不阻拦。刚刚那个蓝衣蓝帽,无论长相还是声音都猥琐至极的人,这时说起话来,却声音郎朗,煞是好听。 我不。竹伊刷的一下,躲到了宗政无忧身后,什么都没有小姐重要,小姐去哪她就要去哪,小姐没让她拿,别说现在饿不死,就是能饿死也不拿。 公子不必在装了,更不必在测试,我主仆二人,绝无歹意。宗政无忧上前一步,狠狠白了公孙阎一眼。 公孙阎很是委屈的回看了她一眼,这能怪他吗?是她那个小仆人太不争气嘛,这个地方即便是他带来的人也是要检查的啊。 蓝衣男子并没有回话,转身,躬身对公孙阎道:小人只能给公子领到这里了,下面的路,得公子自己走了。 云海苍苍何处寻,碧波幽兰芳无华。公孙阎朗声诵道。 蓝衣男子忽然一笑,撩衣跪下:云七恭迎主子。 公孙阎点了点头,并未回话,抬手拿下了一本书,看似随意至极,但无忧依旧能看出,他是按照规律拿的,至于什么规律,无忧不知道,但是她敢确定,他一定是按照规律拿的。 两面书墙哗啦啦的打开,又有一面墙,未各种颜色,公孙阎在上面不知摸了什么,那个门也慢慢的挪开了,虽然那个门看上来,好似一张纸一般,但是宗政无忧能看出来,它绝对不仅仅是一张纸,里面一定加了什么东西,而且必定特别坚硬。 第四十五章 少年你知道的太多了 林林总总,且不细说,其中机关险恶,如不是知道的人必定通不过去,一路向下,方才见了这地方的真容。 只见两边烛火暗暗,脚下的路潮湿而且很滑,宗政无忧等倒是没什么事,毕竟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只是苦了竹伊,一路基本上是挂在宗政无忧身上过来的,生怕一错脚就摔在地上。 公孙阎,你这防备的也过了吧。宗政无忧皱了皱了,这种路是能防了别人,自己人这也给防了呀,要是有一个不会武功的,岂不就是过不去这了? 我这没有不会武功的。公孙阎仿佛看出了宗正无忧在想什么,在前面淡淡道。 宗政无忧不禁一脸汗颜,她是喜欢聪明人,但是聪明又要说出来那就不好了,正所谓看破不说破,我们还是好朋友。 少年,你知道的太多了。宗政无忧默默咬牙,在牙缝中蹦出来了几个字。 嗯?公孙阎听见话不禁一愣,什么叫,少年,你知道太多了? 我知道的一向不少,你有兴趣,知道点吗?公孙阎默默的把自己脸打肿了冲大胖子道。 嗯,我知道,所以你一般死的都不晚。宗政无忧阴深深的说到,她现在仇富,特别特别仇富,如果不交出钱就交出命,别跟她谈什么兴趣,谈钱吧! 不会比你早。公孙阎微微带笑,目中闪过一丝戾气,他怎么会死,未完成的事还有好多,他怎么舍得死。 那不一定。宗政无忧深深看了他一眼,虽然她无牵无挂,但是左伊,就算是什么都没有,也一样会好好活下去,比任何人都好,更何况,她暗暗答应这个小丫头的事情还有去做,她怎么可能死。 无忧小姐,真是大胆,居然一点防备都没有,就敢跟本相到这种地方来,不怕本相,杀了你吗?本相可不怕什么交代不交代的,就时候你为国牺牲,我想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怀疑吧。 几人走过了那段滑滑的地方,公孙阎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宗政无忧,眸中带着深深的杀意,与其说,他在吓宗政无忧等人,不如说他在吓自己,他在赌,赌这是一个值得他赌的人。 公孙阎带来的随从此时已经把出了剑,奇怪的是,他拔出剑的时候,并没有那如龙吟一般呛的一声,而是悄无声息,等被察觉到的时候,那把薄薄的剑,已经搭在了宗政无忧细软的脖子上。 竹伊有些吓傻了,在她的记忆力,公孙阎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绝对不是坏人,而且他还屡次三番的帮小姐,平时笑嘻嘻的,看起来很温和,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这么的吓人,为什么他的随从会拿剑指着小姐,他不知道这样是会死人的吗? 放开小姐,放开,放开!你们这些坏人!竹伊扑上去,狠狠的咬住那人的胳膊,伸手就要去握剑刃。 她只是一个小孩子,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她怕疼,很怕很怕,她怕死,同样也怕的要死。但她却深深把一个事情印在了骨血里,那就是,谁也不能在她活着的时候,伤害她的小姐,决不能,绝不!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一些无所谓的,看不见的,无法感知的,感知不到的,那一丝丝刻入骨血的执念,在那么神奇的一瞬间,就会让人身体,乃至神经的感觉暂时失去,那时候的人,不在是人。 拿剑的那个男人微微皱眉,他是个剑客,还是个久经江湖的剑客,他见过疯狂的人,他甚至亲手杀过不少疯狂的人。但是他从来没见过,疯狂到如此的人,更没见过疯狂到如此的小女孩。但他不知道,他以后会见到一个更疯狂的人,如果他知道了,大概他现在就不会皱眉了吧。 一滴滴鲜血,从竹伊白嫩的小手中滴落了下来,滴落在地上,在所有人心上,敲起了美妙的节奏。 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拿剑的男子一把扯过竹伊,把她死死的按在怀里,禁锢了她所有的行动,但他的力气用的恰到好处,即让竹伊动不了,同时又不会伤害到竹伊,或许,是因为这么干净,干净到疯狂的女孩实在是太少了,让所有人,忍不住怜惜。 竹伊就算是在疯狂也是一个小女孩,万万是挣脱不了一个男人的控制的。 笔下所写甚是缓慢,但是,在亲眼目睹之时,却可以保证,那就是一瞬间,一刹那之事,时间的时间,真的很短,同时也很长。 公孙阎微微皱眉,竹伊的受伤绝对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从没想到,宗正无忧身边的一个小丫头,面临这种抉择的时候,竟然选择对自己的毁灭。 宗政无忧,一双被画的英气勃勃的剑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表示着她主人现在的愤怒。 自从踏入这个店的一刻起,她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这种事情,毕竟投诚,双方都需要有诚意,试探是在所难免的,但她却没想到,公孙阎会这么过,没想到竹伊对她的保护竟然是深入骨血。 她现在心中不说百感交集,也相差不远,前世的特工生活,已经让她的心平淡而没有任何情绪,她可以亲手杀死她最亲的人眼睛也不眨一下,而这个干净的小丫头,居然让她的心里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怎么?公孙丞相要杀我?宗政无忧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其实预备好的台词不是这一句,但是她现在就想说这一句,谁让她身边的人不好,她就让谁永远不可超生。 我意不在杀你,无忧小姐应该知道。公孙阎的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其实这句话也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但是不知为何,看着面前的人儿生气,他忽然觉得,让这一点也无所谓。 现在不知道了。宗政无忧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来,熟悉的她的人,如果看到她现在嘴角的弧度一定会躲得远远的,就算是地球毁灭,也坚决不站在她身边。 第四十六章 成衣店 这微笑,就证明了她要弄死某个人,还是很惨很惨。 咔 嗯 叮叮叮叮…… 剑,还是剑,不过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剑了。 寒光,依旧在剑上闪烁,可惜,这寒光已经变成了几段,互相映衬着,莫名的有一种凄冷的可怜。 话音刚落,宗政无忧忽然动了,其实也没人看见她动了,但她确实动了,即便是公孙阎也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影子。 接着,剑断成了几段,但是只有一声。 一声。 只有一声。 紧接着一声闷哼,只见剑柄还在那人的手里,而那人的手,还在他的胳膊上,不过是反了过来,就像是一个被按错了胳膊的塑料娃娃一般,而那人手里的剑,已经在地上断成了几段。 不得不说,这人真的是一个好剑客,即便是手被如此扭过,他依旧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剑柄,坚决不让它掉落,而即便是分筋错骨之痛,也只让他低低的闷哼了一下。 小姐……别打他了…….呜呜……疼……呜呜……。见宗政无忧的危机接触了,竹伊身体的知觉终于从虚空之中飘了回来,她蹲在地上,捂着被剑划伤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宗政无忧,呜呜呜,怎么这么疼……好疼好疼…… 竹伊只觉得疼的她都不想活了,却不知道,刚刚那一握,那锋利的剑就已经刻到了她的骨头上。 宗政无忧眼中的寒光慢慢收回。 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公孙阎,此时已经没用了任何表情,脸上冰冷的,似乎可以在上面冻一层冰块了。 我的人,谁敢动! 清脆的声音,在这小小的洞中,却掷地有声,坚定的无人可以反驳。 公孙阎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他也说不出什么,这个宗政无忧,绝对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人,而且是一个非常非常有用的人,谁也不会因为自己手下的一只手,对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并且是一个有用的美人儿下手。 刺啦! 宗政无忧双手一用力,把身上的外衣撕成了条,走了过去,细心的给竹伊扎了上。 大姐姐在,竹伊不疼。宗政无忧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在自己怀里,这一生,她都不会在让任何人,伤到她这个小妹妹。 那边公孙阎,走过去,把自己手下的手正了过来。他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宗政无忧下手的利落。 请吧。公孙阎做了个请的手势,在前头带路,那个随从依旧走在所有人身后,无忧并没有去理他,因为无忧知道,他不会在做任何动作,今日的事,本是无忧和公孙阎默契在心,但是没想到,出了竹伊这样一个差错。 由于刚刚的尴尬,一路在没人出一点声音,只有竹伊不是抑制不住的呼痛声。 又行不远豁然开朗。 一排排蜡烛,被特质的装饰,挂在墙上,星星点点,让人,仿佛置身于夜空之中,竹伊痴痴的看着,都忘了手上的疼痛,自不必在说,这到底是有多美丽。 主人。一个白衣女子迎了出来,一身白纱,眉目如画,恍若神仙妃子。 嗯。公孙阎淡淡道。 去拿药箱,给这位小姐处理一下,另找两套合适的男装。公孙阎吩咐到。 是。那女子应了一声便下了去。 一行人又往里走了几步,只见满屋绫罗,这里居然是一个成衣店! 几人找地方坐下,就上来了人,给竹伊处理了伤口。 淡粉色的药粉洒在伤口上,竹伊顿时感觉一阵清凉,在没有一丝疼痛感。 给无忧小姐道歉了。公孙阎的随从忽然在无忧面前唰的一下跪下。 无忧淡淡的看着他,道歉?这是她最不屑的东西,而且,他的道歉,其实不是道他自己的歉吧,是替他主子道歉吧。 这是相爷给小姐,希望能取得小姐谅解。随从献上了一个纸卷。 无忧拿过来,打开看了下,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容。 这个公孙阎这是个能猜到人心里的人,这个纸不是别的,正是地契,就是这个成衣店的地契,里面放着的也不是别的,而是一个药方,无忧一打眼,就知道,这就是刚刚给竹伊上的药的药方,这人情卖的可是大啊。 无忧清楚,虽然这个地契是给她了,但是不代表这地方就是她的了,不过她可以随意取用是跑不了了,现在她最缺的就是钱,而正好有个给她送钱的。 无忧在哪个随从担忧颤抖的眼神中,收起了这个礼物,怕她会不要吗?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有钱不要的要么是王八蛋,要么是装清高准备要更多钱的婊子,她无忧哪个都不是,怎么会跟送到面前的钱过不去。 告诉你主子,我领了。无忧淡淡的看着他,她是领了,但这个事想过去,绝对没有这么容易。 谢无忧小姐。那个暗暗随从松了一口气,至少任务是完成了,若是完不成可就有得磨了,言罢起身,转过了立在那的屏风,不见了身影。 谁也不知道,那随从在心里默默吐槽着,主子你说你不好意思道歉,也不至于不好意思到躲起来啊,奴才我说完了,该你出来嘚瑟了。 小姐,请这边来。依旧是那个白衣女子,从后面出来,来到无忧面前做了请的手势。 无忧点了点头,跟着她像后面走去,换衣束发自是不提。 竹伊倒是好弄些,宗政无忧未免就别扭了些,现在她突然觉得,身材好真的不是什么好事,用白布一层层的把自己缠到上下一样粗,又套了宽大的袍子,又弄了假喉结。 易容女生就这点不好,有的东西可以弄没,但是没有的东西要弄出来,就有些费劲了,当然这些自然难不倒宗政无忧。 二人从后面转出,公孙阎已经在那坐了一会了,正在挑选着布匹。 抬头一看。 嗬! 好一个俊俏少年郎! 公孙阎抬头呆呆的看着。 公孙兄。宗政无忧笑意盈盈的一拱手。 嗯,无忧兄弟。公孙阎微笑点头。 第四十七章 嫁不出去了吗 面上的平和,掩盖的却是公孙阎心中此时的一片惊涛骇浪,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若不是在她眉眼之处,还能看出依稀的相识,他简直要把她当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儒雅公子了。 着女装的时候,虽然也带着潇洒,但到底女儿气重些,很是妖媚诱人,这一时,别说女儿气,身上简直连一点女气都没有,端得是一个风华无双,举止大方,英姿飒爽的翩翩少年郎,若放出去不知要祸害多少少女。 左伊,何时改了姓名?宗政无忧微微笑道,她的声音已经压低,低沉圆润,温润如玉,已是一个翩翩佳公子的声音。 她是宗政无忧,但同时,她也是佐伊,这个名字很久不用了,不如用这个身份来祭奠她好了。 哈哈,为兄的糊涂,左兄弟见谅了。公孙阎躬身一礼,唇边带笑,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也越来越放不下了。 公孙阎身后的随从,默默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大爷,你这……笑的好生猥琐啊…… 口头上的道歉就不必说了。宗政无忧笑眯眯的卡着公孙阎,宛如一只打好了算盘的小狐狸,挖好了坑,明明白白的放在你面前让你跳,你说你跳是不跳?只让人又爱又恨,牙根痒痒却没有办法。 是是,左兄弟说的,左兄弟想要什么尽管说,做哥哥的一定尽力满足。公孙阎一脸没有底线的道。 随从:红颜祸水…….大爷,您的高贵冷艳呢,哪去了,你是不是不是真的大爷,你把我家大爷藏哪了! 小弟……要哥哥的命,哥哥,肯给吗? 宗政无忧的目光在公孙阎身上打转,一点一点的游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丝丝魅惑,一点一点的看着人一寸一寸,仿佛在轻轻扒光你的衣服,然后慢慢挑逗,过了一会,宗政无忧才慢慢的吐出命字,红唇带笑,明明是一身男子装束,却有着别样的致命诱惑。 肯。公孙阎微微带笑:如果你能。 目光沉稳的看着宗政无忧,其实他在赌,今天从进来的每一步他都在赌,但是一直到现在,他都赌赢了,也赌输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太特别了。 如果我能,你就要小心了。宗政无忧大笑道。他在赌,她又何尝不是在赌,只不过,他赌的心,她赌的,却是,人。 公孙阎,宗政无忧,两人相视而笑,其中默契,自在不言之中。 不一时,竹伊从内间转出,虽然换了男童的衣服,梳着垂髫鬓发,画的粉雕玉琢,好一个精致的男娃娃,只可惜,举止忸怩,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是小女儿之态。 小姐……竹伊刚换了男装,一时别扭,也忘了出来时说的禁忌,张口就叫了声小姐,小步跑了过来,扭扭捏捏,让人看着真真别扭。 竹伊,又忘了我是什么?宗政无忧右手拿着扇子抬手在竹伊头上巧了一下,这个小丫头啊。 公子!竹伊扯着宗政无忧,有着几分羞涩的,把脸藏在宗政无忧的袖子里。 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在泼在辣,在在宗政无忧身边带时间在久,她骨子里到底还是个被古代规矩深深的刻在骨子里的,古代的正常的女孩子,要她耍泼,要她把男子的衣服穿在身上,不无不可,可要她穿着男子的衣服,扮作男子的样子,行走在外,就有几分艰难了。 你在外面,就叫朱毅,明白吗?宗政无忧几分担忧的看着她,这丫头还是不行,还得历练,这样放到外面叫她如何放心。 朱毅明白了,公子。竹伊依旧在宗政无忧身后,细声细气的答道。 平时穿着女装看着这丫头倒是泼的很,行事做派,都有些男儿气概,这换了男装,发现到底还是个女孩子,多少是纤细温柔扭捏了些,少了写男儿该有的顽皮潇洒之气。 你这样不行,把声音放开,别拘谨着,大声回答我。宗政无忧拍了下竹伊,让她站直,把她双手从面前交握的规范性女性站姿中解脱出来,只让她自然的垂放在两边,道不是她这样就能像男的了,但到底是比那样好很多。 朱毅明白了公子。竹伊非但声音没大,反而越来越小了,带着说不出的羞涩,只有那一个朱字声音喊的大了一些,双手又拘谨我握在了一起。 不许动!宗政无忧历喝了一声,把小丫头的双手又拆开放在了两边,这小丫头,不让人省心,怎么就非得扭扭捏捏的才是美女不成? 随从,默默的在旁边看着,同样默默的腹诽着:这才是女子啊,温柔可爱,哪像无忧小姐,那就是一个汉子啊,哦,好吧,无忧小姐身体还是女的,那就是女汉子了,真不知道大爷为什么就喜欢无忧小姐这样的,不过无忧小姐真的不错,谁要是娶了这样的女子,真是一辈子无忧,三生修来的福气! 竹伊,听我说。宗政无忧双手扶着竹伊双肩,试图给她一些安全感,也是在安慰着她。 竹伊,为女子之时,自可温柔典雅,但你是要与我行走在外面的人,不是给那些臭男人欺负的人,你要比男子更厉害知道吗?我们女子本就比男子厉害知道吗?宗政无忧温柔的看着她,循循诱导。一个心理辅导而已,她就不信能难住她宗政无忧! 周围两个准备欺负柔弱女子的臭男人,默默的站着,看着那个烈火玄冰般的女人,此时化成了一段柔软的春水,细心的安慰着局促的竹伊小美人。 可是,那不就嫁不出去了吗?竹伊扯着自己的衣袖,一脸羞红,小声的吐露着自己的心声。 周围响起了一圈闷笑声,宗政无忧嘴角抽了抽,这孩子,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真是! 宗政无忧不知道,在这个古时候的时代,女子一生,从出生开始,就在为嫁人做准备,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就是因为想干干净净被人尊敬的嫁个好人家。 第四十八章 姐养你! 而嫁人之后她的一生也就基本毁灭了,一生都会围着孩子灶台转圈,做好了是正常,做不好就是天大的罪过。 女人和男人一样,知道吗?就算是你一身清名,还不是婆婆娃子脏灶台,咱们好好一个姑娘,干什么给他们糟蹋。你看公主下嫁,有哪一个是被人欺负的?竹伊,听小姐的话,仰起头,像一个公主一样活着,你的事,就算是被你以后的丈夫知道了,喜欢你的只会说你一声好爽,不喜欢你的,怎么说你,不都一样吗?告诉我,是不是,竹伊。 宗政无忧温柔而严厉的跟竹伊说到。 是!竹伊听着宗政无忧的话,眼神慢慢的坚定起来。 是啊,小姐说的对啊,邻家的姐姐,又好看,性儿又好,又受规矩,做得一手好刺绣,嫁了人,没两天也被人欺负的人不人,鬼不鬼,直被她那个刁恶婆婆磋磨的半句话不敢多说,一粒米不敢多吃。 倒是秦楼楚馆出来的,花魁,被那家的男人捧在手心里,怎么做都不说二话,出去也只说,娶得到如此美丽的媳妇,真是个福气,要竹伊来看,那花魁真不比邻家的姐姐好看到哪里去,又什么都不会,只会舞文弄墨,真真什么都不是。 如此看来,还是小姐说的对,女人男人都一样,要有很大很大的能力,才能活的好,一个中期十足的是字冲口而出,现在一看倒真的是有几分小子的感觉了。 乖,这就好了。宗政无忧满意的一笑,拍了拍她的脸,不愧是我宗政无忧带出来的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厉害~ 你要记住,世俗陈规,与你没有什么相干,它不能让你变好,只能让你变坏,只要守自己的规矩就可以,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这一生,便是可以了,至于规矩嘛,这东西就是制定用来打破的。 宗政无忧笑眯眯的继续这着她的洗脑大业,别说笑笑竹伊,站在周围的几名侍女,都听的双眼迷离,估计也是当了真了。 公孙阎眼睛死死的盯着宗政无忧,眼中一阵阵迷恋的波澜闪过,这个女人,真的好特别,她身上的魅力,是所有人都没有的,那种魅力,能让人如痴如醉,她是这样的潇洒不受拘束,叛逆的可爱。 是~小姐~竹伊一副受教了的样子,眼睛睁的大大的粉萌粉萌的,惹的宗政无忧忍不住上手去掐了掐这粉嫩嫩的小脸。 小姐什么小姐,叫少爷。宗政无忧一边蹂躏着她的脸,一边笑眯眯的道。啊呀呀呀~太好玩了~ 唔……系,笑伊……竹伊气鼓鼓的鼓着脸,又逃脱不了宗政无忧的蹂躏,含糊不清的达到。(因为是被揉着脸,所以吐字不清,原音是,是,少爷。) 来,跟我学。小爷就要就要这个,有意见!宗政无忧松开手,一弹袍子,一搂袖子,又一甩,一仰头,那个小眼神,身段,乍一看真真是一个小流氓。 小姐!竹伊嗖的一下窜过去,死死的捂住宗政无忧的袖子:小姐!不能露出肌肤!你可是好人家的小姐啊,小姐啊,那女子的皮肤,只能给夫君看的啊!小姐啊,竹伊不要紧,但是你还要嫁人呢啊! 宗政无忧无语的看着竹伊,至于吗?她不就露了一个胳膊,她又不是脱了。之前穿比基尼在男的面前晃来晃去也没见怎么的啊。 嫁什么人嫁人,什么叫竹伊你不要紧,别人不懂得欣赏,小姐我还不把我的宝贝竹伊给她们呢,我留着陪我一辈子,今生我就娶了你!宗政无忧大笑着,一把把竹伊揽在怀里,逗弄着这个可爱的小丫头。 小姐,你说的这是什么荤话,快住口,小姐娶竹伊那是万万不能的。竹伊脸红成了一个虾子,小姐这是闹哪样啊,公孙丞相还看着呢。 公孙阎先是被宗政无忧,那露出的白花花的藕臂,晃的不知东南西北。 他虽然没有阅尽天下美色,但各色美女领略的也绝对不少,那少女的藕臂不知看过多少,丰满的,纤瘦的匀称的,白的黑的,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诱人的藕臂,一眼看上去就觉得,结实又华润,而且晶莹线条流畅。(那是,本姑娘天天锻炼~啦啦啦~) 还没在美色之中缓过来,就被宗政无忧的我娶你论,弄的目瞪口呆,这还是女子吗?居然扬言要娶了别人,继而又释然,别人不能,不过她是宗正无忧嘛,那就很正常了。 哈哈哈哈哈哈。宗政无忧笑的不行,这小丫头简直太有趣了:看着怕什么又不能掉一两肉,好了不逗你了。你只记得就行,万万别让别人,看出你女儿身边,不然你就完了,你小姐不把你塞回炉中重造是带不出去你了。 是,公子。竹伊放开了嗓子,大声应道。 乖~宗政无忧笑眯眯的道。 行了行了,快走吧,你在呆一会,就把我这的人都带坏了。公孙阎无奈的上前,他这可是第一次在外撵人,如果他在不撵人,他真怕这个女人会在这调戏他这里的美人儿,然后呆到明天天大亮也不走,虽然呆到天黑是他的计划,但他真没想到计划是这么实施的。 怎么?兄弟替哥哥做了哥哥应该做的事,哥哥不感谢兄弟吗? 宗政无忧看着公孙阎眯眸浅笑,她从进来的一刻开始,她就知道公孙阎这个计划,虽然知道的不详进,但她也知道,今天绝对不是她动手的实际,公孙阎也知道,她出来绝对不是找木匠重修无忧院,而是有别的更重要的事,不然也不会让她在这里耽搁,换了这一身衣服。 哈哈,兄弟真是聪明。公孙阎看着她停顿了一下,忽而大笑,跟聪明人就是好办事。 两人默契的一笑,一行人也就向外行去。 竹伊傻傻的看着两人之间的默契,一路默默的往外走。 第四十九章 真正的目的(一) 她好像忘了什么事,但是她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忘了什么呢? 路上并无人说话,如来时一般宁静,只是没了那种紧张的气氛,更多的是宁静祥和。 突然,从竹伊口中冲出的一声啊!打破了这个宁静。 哎呦我的好竹伊。竹伊一声大喝,吓的宗政无忧身子一歪,哭笑不得的回身看向竹伊,这小丫头,真是考验她家小姐的心脏啊。 公孙阎默默的拿着扇子在胸口点了一下,和宗政无忧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丫头,这是考验她家小姐心脏啊,她家小姐能活到现在没死,心里还如此强大,未必没有她的功劳啊。 随从两眼默默的冒着小星星,看,还是小竹伊可爱啊,这娇滴滴一声,多好听,多好听~ 小姐竹伊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吐了吐舌头:小姐,竹伊忽然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宗政无忧问道。 想起来想问的问题了,公孙丞相,我们明明带衣服了,为什么还要我们换衣服呀,虽然我们那身衣服不如贵…….贵府的衣服好,但是料子也还可以,出去不会落面子的。竹伊一脸认真的问道。 因为公孙丞相贵洞内的衣服,没人知道是哪里的啊。宗正凌云一抿唇替竹伊说出了她犹豫了很久,最后决定不说出来的话。 竹伊默默的脸一红,确实,小姐刚刚说的话,就是她刚刚犹豫的,到底是贵洞呢……还是贵洞呢……. 公孙阎身子默默一晃,他感觉受到了一万点攻击,贵洞?这是拿他当鬼啊,还是他住洞里在当山顶洞人啊? 不是。公孙阎脸默默的黑了一下,缓了一会才道。 我的计划,你不知道,但是你家公子应该知道,你们买的布,不管辗转几个人,有心想查的人一定会查到,就算是你家公子偷的,谁家丢了几匹布,什么样式,什么花纹,什么材质,谁会不记得,穿着出去不是惹是非吗?你家公子之前是没有法子才这么做的,现在有了现成的衣服,自然不要那套会惹是非的了。 公孙阎,默默的狠咬了,公子和偷三个字,给竹伊闹了个大红脸,她当然知道,小姐的衣服是怎么来的,没想到她问了句话,还把小姐绕进去了。 哈哈,我是偷,公孙丞相就不是了吗?拿而不告谓之偷,公孙丞相,做生意的时候,难道告诉买家,你这个布卖了,能挣多少钱了?如果公孙丞相没告诉的话,拿而不告,与偷和意,更何况盗亦有道,你怎知,我拿了这件衣服,不是给人行侠仗义呢?因果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若做了恶事,佐伊会终日心神难宁的,你说是吗?公孙丞相。 宗政无忧优雅的还击着,你说我偷?难道你不是?恶事,我在这里是干干净净的,你呢?纵然前世的冤魂来索命,那又如何,我佐伊连活人都不怕,还怕他的魂魄吗? 公孙阎忽然一声没有了,他不是怕了,而是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让他寝食难安的人,一个让他一辈子背负的人,公孙阎知道,他永远也换不来这个债,甚至有可能越欠越多,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这么欠着,今生,是他对不起他,若有来世,无论怎么还都必当回报。 只是他不知,这个人,并没有因他而死,而这个人,也知道他所做的一切。 所以有些时候,因果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你认为自己做了好事,但其实却是恶事,有时候,你认为自己十恶不赦,却有可能做了好事,所以,只要问心无愧,便是一生过得好了。 看着他没了声音,宗政无忧也不在说话,她于他无关,所以他在伤心,她也不会感觉到,不是她冷血冷情,而是她的情太珍贵,她只给她认可的人,比如,竹伊。 从地下慢慢走出,外面已是星光点点,但是在成衣间内,却看不到分毫,很多蜡烛依旧把屋里照的明亮如白天一样。 傻傻的竹伊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直到,走出了这个房门,她突然吸了一口气。 天黑了! 要知道,她和小姐出来的时候,可是天光大亮啊! 而且,天黑了,他门还在外面,还在外面! 这算不算夜不归宿啊,完了完了,她的屁股一定要烂了,完了…… 就算是老爷在宠小姐也不会容忍小姐夜不归宿啊,而已还是跟公孙丞相一起出来的。 不知道那两个贱人又要说什么了,她们现在是不是在跟老爷告状,是!一定是的,就是就是! 竹伊小小的脑袋中已经演绎了各种仇杀现成,什么被杖毙,赏赐一丈红,所以说,不管是那个时代的女人,不管是什么年龄的女人,都有着分分钟导演一步感情大剧的潜力啊! 小姐…….竹伊咬着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宗政无忧,她完了……呜呜呜呜……小姐也一定要被罚跪佛堂了,他们以后一定会被那个可恶的坏婆娘蹂躏了,她一定不会离开小姐的,她要保护小姐,呜呜呜呜..... 啪!宗政无忧一抬手,清脆的一巴掌,拍在竹伊圆圆的后脑勺上,把她从天天被害的年度大戏中拍了出来。 小丫头,乱想什么呢,你以为公孙丞相真的不会安排好吗?今天我们不回去,不光今天,明天也不回去,懂吗? 唔.....竹伊捂了下被敲的脑袋,呜呜,今天被巧了好多下,在这么被小姐巧下去,竹伊就要被巧傻了,呜呜,本来就不怎么聪明嘛..... 小姐今天不回,明天不回,那后天呢……竹伊小心翼翼的看着宗政无忧。 后天也不回,什么时候办完事什么时候回去。宗政无忧似笑非笑的看着竹伊,语气即位平静,看着竹伊小心翼翼的表情,不知,宗政无忧此时心中已经要笑翻了,这个单纯的小竹伊啊。 这个小丫头,真以为她不知道她想什么呢?能出来两天已经是极限了。 第五十章 真正的目的(二) 虽然以后不一定,但是现在就已经是极限了,怎么可能后天还不回去,即便是在这燕国万人之上的公孙丞相也办不到吧。 那……那以后呢?小姐你别想不开啊,老爷那么疼你,你回去说说撒撒娇一定没问题的啊。 竹伊的脸色慢慢的变成了苦瓜,今天不回去,明天不回去,后天也不回去,这以后是不是也不回去了啊。 小姐这是……虽然丞相大人真的是人中龙凤,长的俊俏,为人风雅,而且有权有势,但小姐啊,你就是当皇后也够格的啊,更何况,奔者为妾啊小姐,外一以后丞相欺负你怎么办,你都没有可以回的地方了,呜呜…….. 她好像知道了小姐为什么要请皇上收回,嫁给太子殿下的圣旨了,一定是因为爱上了这个公孙丞相,但是小姐,太子丞相是不好了一点,是白痴了一点,色了一点,但也是明媒正娶啊,呜呜呜呜,小姐,你不能这么糊涂啊。 嗯,不回去了,我要跟公孙丞相私奔。宗政无忧脸色平静,大步往前走着,心中的小人已经在垂着地,笑的不行不行的了,哈哈哈哈哈。 公孙阎在一旁听着,心下不禁一跳,虽然面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看不到任何异常,但是他微微一顿手中差一点掉了的扇子,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思。 嗯,以后叫本相老爷知道吗?你家小姐就是本相的夫人了,本相会好好对他的。公孙阎微微笑着,配合着宗政无忧吓唬着竹伊。 随从:大人,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忘了带东西了?比如:脸…… 你……小姐!竹伊一下扑倒宗政无忧身上带着无尽的悲哀,一张小脸写满了无尽的担忧,和一脸的纠结。 丞相大人!你不能这样啊!!!你要是喜欢小姐,就把她明媒正娶的娶回家,不能这样啊,你对小姐是不是不是真心的啊,你要是敢负小姐,我竹伊第一个不饶你!以后就往你的饭里下毒! 竹伊转过头狠狠的瞪着公孙阎,那一脸狠劲,仿佛公孙阎说出一个不字,她就能扑上去食其血啃其肉。 哈哈哈哈哈哈!看着竹伊小老虎一样的瞪着自己,公孙阎忽然觉得莫名的好玩,真是什么主子带什么仆啊,这小家伙不要命的这一眼真是像足了她主子。 宗政无忧默默黑线,她是个惜命的人,活得仔细这呢,谁不要命了了。 你笑什么笑?竹伊狠狠的瞪着他,又有些默然,这个坏人,他不会真的是要骗骗小姐玩而已吧。 哈哈哈哈,你家小姐嫁与我,就是我的人了,你有什么能力跟我反抗,护主是好事,不要命也不是坏事,只是以后要看好,不要白白送了姓名,还害了你主子。来,夫人,咱们去给你买新婚钗环。 公孙阎,笑眯眯的警告这竹伊,他告诉竹伊的绝对是好话,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出现任何差错,最后一句倒是带着戏弄,但是如果是真的,他也乐意之极。 公孙兄真是开玩笑了,左伊万万担不起啊,如是真应了兄长,姑姑不得气的从棺材里跳出来。宗政无忧笑眯眯的走上前,并不接着,公孙阎伸过来的手,只上前,一脚狠狠的踩在公孙阎的脚上,又很是狠狠的碾了几下,小子,敢占你姑奶奶便宜,哼! 公孙阎伸出去的手微微僵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握成拳头,一点点收回身后,他绝对不是疼的,他不疼,他不疼,他就是生气,就是生气,对,就是生气。 随从看着自家大人脸上维持着完美的微笑,手一点点僵硬的收回,眼睛早已扫到了下面慢慢碾动的脚,嘴角微微抽动,大人你这是何苦呢,疼~你就说嘛~你不说谁知道你疼呢~你说是不是,你不说,谁知道你疼呀~ 竹伊呆呆的看着,兄弟?是啊,在外面小姐是跟他论兄弟的,就连她也扮作男子,两个男子怎么能结婚呢?瞬间她明白,她有被耍了。 小姐,你好坏,你又耍我。竹伊气呼呼的剁了一下脚,把头扭到一边,一副在也不理你了的样子。 记住了,叫公子。宗政无忧抿嘴微笑,纸折扇在竹伊肩上一打,笑眯眯的往外走,她心情从来没这么好过,一想到这段时间可以做的事,她就开心~,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银子,蹦蹦哒哒的往躺着的她身边蹦跶蹦跶的招呼了。 唔……哦…….公子……竹伊傻傻的点了下头,抬步跟了出去。 灯火阑珊,烟酒醉人。 月明,无风,无云。 宗政无忧微微眯眸,真是美啊,虽然她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还是会感叹着这个美景,真是美啊,太美了,月朗星繁,点点星辰闪的人心醉。 一行人慢慢的逛着,尤其是竹伊,她何曾在晚上出来过,又何曾见过这般的热闹景象,简直要迷了她的眼。 小姐~竹伊的眼睛顺着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慢慢飘走,糖葫芦……以前只有过年才能吃到一个的糖葫芦。 其实,竹伊到御史中丞府上,在宗政无忧身边服侍着的时候,没少吃好东西,随不敢说尝遍山珍海味,但是一般中上等的东西一定是都吃了一个遍的,只是这民间的东西,却是在也没吃过,别说吃了尝都没在尝过一口了。 宗政无忧看着眼前飘过的糖葫芦,嘴角默默的一抽,穿越小说女主必然出现的糖葫芦啊,然后一定是吃的一脸然后蹦跶的道男主面前,之后的笑的一脸灿烂。 低头看着竹伊期待的眼神,不禁张口 低头看着竹伊期待的申请,宗政无忧不禁张口喊了一声。 卖糖葫芦的,过来下。 哎~一声长长的应答声响起,宗政无忧不禁赞到,这嗓子是真好啊。 小哥,你这糖葫芦多少钱。宗政无忧笑问道,今天不给那小丫头吃上这糖葫芦,估计她是会记到下辈子吧。 第五十一章 真正的目的(三) 一文钱。那卖糖葫芦的小哥一抬头,宗政无忧不禁暗赞一声,好男儿! 只见那人浓眉大眼,国子脸上,一脸的正气,一看就不是平凡人,虽然不知为何在这地方卖着这糖葫芦。 拿一个。宗政无忧笑眯眯的看着看着那个人,心中打着小小的算盘,她缺人啊~现在~她缺人啊~尤其是男人,缺啊~ 诶,好嘞~那男子爽朗的笑了一下,在上面拔下来一个糖葫芦,递给了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结果后,递了一个散碎银子给了那个男子。 继而不在说话,只笑眯眯的看着那个男子 她在等一个答案。 公子请稍等一下。那人憨憨的一笑,垫了垫银子,收了起来,把自己的钱袋拿了出来,一文一文的细细数给了宗政无忧,竟是一文不差,一文不少。 怎么不说,谢谢大爷。宗政无忧并没有接过来,只是笑眯眯的带着些轻佻的看着他。 君子无功不受禄,我只卖了公子一份糖葫芦,我也只收一份糖葫芦的钱,我没都收公子的钱也不必要说谢谢。男子英眉微竖,明显带了几分怒气。 哈哈,好一个君子无功受禄,但,你是君子吗?宗政无忧笑道,只要磨一磨,这个人应该是个可造之材,还知道君子无功不受禄。 君子为何?难道只有读了圣贤书的才是君子?那人冷笑一笑一下:如果公子不想买,可以把糖葫芦还给在下,在下不是强买强卖的人,想必公子也不屑与在下计较。 你怎知我不会跟你计较?我要是说,我就会呢?宗政无忧笑道。 那人被噎的一愣,傻傻的看着宗政无忧,他是真的没想到那人会这么说,这简直太赖皮了。 哈哈哈,钱你拿着,但是你得还我,只是让你暂时拿着,至于什么时候还我,我自会去找你,到时候,本钱带利,我全都要回来,不用这么看着我,本公子就是个地痞无赖,你又如如何。 宗政无忧笑着,把糖葫芦给了竹伊,转身就走。 竹伊接了糖葫芦也干脆的跟着宗政无忧走了,小姐干什么只有她的道理,她只要听话就好了,嗯,就是这样,唔~糖葫芦好好吃。 公孙阎笑眯眯的看着宗政无忧的背影,想着她刚刚的样子,只觉得可爱,哈哈,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自己地痞无赖的行为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的。公孙阎摇了摇扇子给了随从一个眼神也跟在宗政无忧身后走了。 随从回手塞给了那个卖糖葫芦的一个钱袋,大人,你那嗜钱如命的本性呢?美色诱人啊,诱人啊诱人。 那个汉子站在等地,不觉愣愣,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倒是练过几天武艺,但绝对赶不上公孙阎的随从,所以那个钱袋也只能无可奈何赚在手里,直到宗政无忧等人走远,他的手还绝对麻麻的,他心里知道,这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好吃吗?宗政无忧笑眯眯的问道,竹伊就像是她的小妹妹,如果可能,她一定会把她当做妹妹疼的。 好吃。竹伊吃的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小姐给的最好吃了嘻嘻~ 一路一边走一边玩,凡是宗政无忧多看了一眼的东西,公孙阎都叫人包了起来,送到一个地方,宗政无忧听着甚是满意,很明显,那个院落就是她的了,她就是爱钱~ 小姐!吃完了冰糖葫芦,又自己郁闷的想了好一阵的竹伊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一下站定在当地,一声小姐冲口而出。 又把我当成你家小姐了是吗?虽然我们兄妹长的很想,但是在叫错,少爷我可要罚你了。宗政无忧微微眯眸看着竹伊,这个小丫头,早晚得坏事在她这个把不住门的嘴上。 唔,不是,少爷。竹伊一下子捂住嘴巴,吐了吐舌头,糟了她一下子居然忘了。 少爷啊,朱毅想问一下,这次出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竹伊凑在宗政无忧身边小声说,虽然她知道小姐绝对不会做错什么事,但是她不知道心里总是觉得不得劲,不是怕小姐做错什么,绝对不是,小姐是最对的!就是离经叛道的想法太多了而已。咳咳,不是,她就是担心小姐而已,就是就是。 终于问出来了吗。宗政无忧笑眯眯的看着她,这小丫头已经想了一道了吧。 出来的目的,就是目的。宗政无忧笑眯眯的看着竹伊。 什么嘛。竹伊微微噘嘴,小姐又耍她,真是的。 哈哈,出来的目的你不是知道吗?我要私奔啊。宗政无忧带着笑意看着她,她是真的喜欢看着小丫头着急啊,那一脸焦急的样子真是可爱的不得了啊。 少爷,你又耍我。竹伊嘟着嘴,一看这粉嘟嘟的让人真想上去咬一口。 朱毅,你要是在这么装可爱,别怪少爷我心起歹意要了你~宗政无忧笑眯眯的看着,她要是个男的,一定要这这个小丫头,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谁啊。 朱毅,公子穷不穷~宗政无忧看着竹伊一脸正色的问道,虽然她不富有,但也不至于很穷,所以她很是期待的等着竹伊的回答。 穷!竹伊飞快的给出了,特别特别肯定的回答,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不会这么说,小姐虽然没钱,但是也是锦衣玉食,对于那些吃不起饭的人,简直是太富了,太富了。但是见识过公孙丞相的成衣店之后,她就深深的认识到了小姐的穷,穷,简直是太穷了。 宗政无忧嘴角微微抽了抽,这小丫头……回头就甩给了公孙阎一个狠狠的眼刀,就是这个人,随让他带小丫头去见识那泼天富贵的,真是,外一给她家小丫头带坏了怎么办。 公孙阎一脸无辜的,接了一个眼刀,他是真无辜啊,那些财富,不过是他给歹人设的一个陷阱罢了,没想到却被宗政无忧怪罪,还被管上了一个土豪的名头。 第五十二章 小竹伊 那朱毅知不知道,现在的世道啊,要有钱才好办事的,你家公子那么穷,外一以后被人欺负了,或者想欺负人了,连傍身的银子都没有怎么能行呢是不是~ 宗政无忧笑眯眯的框着竹伊,她这次出来,挣钱固然是一个目的,但是真正的目的绝对不在挣钱,不过她现在还不能跟小丫头说就是了。 额,竹伊有些呆呆的,被人欺负这个是个问题,但是,想欺负人,这是什么?不过小姐说的那一定是对的,那就这样吧,咳咳! 站在公孙阎身后的随从,从现在就打定了一个坚定的念头,导致他以后避过了很多倒霉的事情,那就是,坚决不能惹御史中丞府的嫡小姐,宗政无忧,这是一个别人不去欺负她,她都想着欺负别人的主啊。 是哦!竹伊呆呆的点头。 所以本公子是不是要赚些不能让人知道的钱呢~正中无忧笑眯眯的看着呆呆的竹伊,虽然她现在不能告诉竹伊,但是以后也是一定要告诉的,等她真的把产业做起来也就交给竹伊管理了。 是啊是啊。竹伊认真的点着头,小姐说的对啊! 所以,跟着公子走,有肉吃~宗政无忧笑道,扇子轻佻的在竹伊的下颚滑过。 额。竹伊脸色一红,跟着小姐有肉吃这点她早就知道了嘛,不用在跟她强调了呀,如果不跟着小姐,她怎么会有现在这种能吃到糖葫芦的生活呢~ 看着宗政无忧熟稔的调戏着竹伊,公孙阎不禁眸子一凝,这真的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吗?她的大胆她的谋略都可以说是书上学来的,也可以说她城府极深,但是这个轻佻的动作,熟稔的程度,绝对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能学来的。 他不知道,也就是他这个念头,这个一直没解开的疑虑,在以后的日子里导致了两人长时间的分离,哪怕是擦身而过,没能相认。 茫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可惜今日非旧时,我识君尔君未识,可怜泪涟涟。 走,本公子饿了,有一处地方,那个菜啊,真是秀色可餐啊,可惜往日里就算了敲坏了门,也没人给本公子开啊,今天有公孙丞相就不一定了~ 宗政无忧笑眯眯的转像公孙阎,现代虽然妓女这个行业一直存在着,也有比较开放的地方,但是到底是没有古时的繁华,她好不容易来个古代怎么能,不见识见识古代的红袖招呢~更何况自古侠女出风尘啊~哈哈。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秦楼楚馆这个地方,是所有消息聚集的地方,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同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要谈些事情,这里倒真的是一个好去处。 公孙阎微微一愣,继而微笑点头,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到底还有多少能耐。 那是什么地方呀?秀色可餐,公子你用错词了,那个不能拿来形容菜,只有最难吃的菜,才会看了就饱呢。竹伊一脸认真的纠正这宗政无忧的错误。平时进不去的地方?小姐的身份有什么地方是小姐进不去的呢?嗯?小姐不会是要去御膳房偷东西吃吧?纯洁如竹伊根本就没想到,还有那么一个根本不用吃东西就会饱的消金窟呢。 你去了就知道了,记得霸气点。宗政无忧笑眯眯道,不知道这小丫头去了那个地方是什么神情呢,会不会吓到啊,想想宗政无忧就觉得好玩。 哦,霸气点!竹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一路无话,宗政无忧兴致勃勃的走着,满脑袋的意淫,已经让她想不了别的了。 公孙阎见宗政无忧不说话,自然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两边的路景,他也真是有好一段时间不出来走了,不出来光明正大的走走,看看这京城夜景了。 夜晚的京城倒是比白天繁华了许多,可能是因为,在夜晚,多了更多讨生活的人罢,而一些江湖豪侠,一般也在夜晚出现。 白天和夜晚有时候真的就像是一个分水岭,白天是正常的人,做着正常的事,唯唯诺诺,任人谓之,仿佛在为别人活着,而一到夜晚,那些充满着自己个性的人,走从各个角落走了出来,放肆着他们的个性。 竹伊倒是这几个人之间最有正事的人了,把宗政无忧的话记在脑子里,回想着那些乡财主,土霸主,把这个霸气的出场在心中酝酿了一路。 爷~屋面有温好的酒,欢迎您回来。 由公孙阎带路,一行人不一时就到了那等地方,到底是公孙阎,领来此处,并没有庸脂俗粉,清清淡淡,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处仙居呢。 在门口站着的是两个粉红色衣服的女子,杨柳细腰,芙蓉面,春柳眉,袅袅娜娜,莺声燕语,见人来了,并往上贴,只是上前深深一礼,小脸越发显得娇俏可人,规规矩矩,却莫名的诱人。 那一句,您回来了,给人了一种莫名的热情,仿佛是回家了。 别套近乎,什么回不回来的!把最秀色可餐的菜都给小爷上来! 竹伊往前一站,把头一扬,气从鼻孔出来,乍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 宗政无忧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哈哈,这小竹伊。 正所谓,什么样的店,接什么样的客。 上来迎客的两个女子被竹伊这么一吼的不禁一愣,这里虽然是烟花之地,但好歹是个风致文雅之所,来人多是些文人墨客,就算不是风流雅士,在美女面前,多也是儒雅有度,像竹伊这样,一上来就如此蛮横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只见竹伊眼睛上翻,红唇抿成了一条线,小脸扳的跟什么似的,小手紧紧握着,中气十足的站在那里。 所谓开门做生意,自然是揽八方来客,虽然这种地方,自有它的规矩和格调,不是什么人都接待,但到底也是看人,虽然竹伊鲁莽,但是一看站在他身后的宗政无忧和公孙阎,就知道绝对不是普通的人。 第五十三章 漫揾韵红袖 那两个女子好歹受过训练,大场合见得不多,但应付竹伊这样,几乎足不出户的小丫头却还是可以,瞬间便反应了过来,又放软了音语,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拂了拂身,笑道。 这位爷,里面请,秀色可餐的咱们有,但却不是菜,不过保证能让你满意。 什么话,小爷要的就是菜,不是菜,在怎么秀色可餐小爷也不干。竹伊板着脸看着两个女子,学着以前看到的乡下财主的口气道。 宗政无忧忍下笑,上前用扇子拦下竹伊,天知道,不拦下这个小妮子,一会她会不会直接说,你做不出来,我就找人把你这点砸了,到时候,她可哪给她找人去啊 两位姑娘请领我们进去吧,家奴粗鲁,冲撞了姑娘,万望海涵。宗政无忧笑道,虽然在笑,但是声音淡漠而疏离,冥冥之中仿若与人隔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公子请。两女子对视一眼,知其绝对不是普通人,淡漠而疏离的声音,让她们不敢轻易造次,不禁在心里暗暗猜测,这是哪一方豪强富甲,又或是哪位高官给人的亲属,或者是哪给外放的要员,虽然最近并没有听到要员回京的消息,但也不能忽略,毕竟,这是乱世。 二人也是老道的了,听宗政无忧说话,二人便知道,这位公子在这里并没有熟人,也不是那等胡乱寻花访柳之辈,并未召唤人等,直接引了一行人到雅间坐下。 两个绿衣女子走后,又有两个同样身着绿衣的女子站了过去,可见此处规矩森严,绝对不是一般的秦楼楚馆。 入内,并无雕梁画栋黄金瓷器,一切摆设风雅而有趣,更没有胡乱的人在大厅做什么不看耳目之事,只有几个美人儿,坐在台上弹着琴,唱着悠扬的小区,中间水台之上,舞姬在上翩翩起舞,下面散座着一些客人,或吟诗作对,或饮茶赏舞,或闭目听曲,陪坐的女子,也尽皆华衣丽府,不像是青楼女子,倒是有种大家闺秀的品,林林总总宗政无忧一掠而过,便知此处与别处是大有不同。 入了雅阁,带两人坐定,两个绿衣女子走上前来行礼道。 二位公子是先做做喝写茶,还是就时点了菜?可否要叫些姐姐来陪二位? 先上一壶茶,有什么好菜只管上来,当然要叫,要你这里的头牌。宗政无忧道。 不知公子要的是什么的头牌。绿衣女子笑道。 所有头牌。宗政无忧微微抬眸,看向那个绿衣女子,眼神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压力,她很明显的看出,这个女子,就是在给她下马威,估计觉得他不是常客,可以欺负糊弄,又或者她本性就如此,但无论本性如何,到她宗政无忧面前就得老老实实的守规矩。 其实宗政无忧不知,风月场中,如此不过调情而已,大多问了,客人不过笑笑道'你这样的头牌’然后给些小费打发了。接待女子也是一笑,得了钱便下去,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会找什么样的人陪,虽不能太称心,但至少不会打起来是一定的。 接触到宗政无忧的眼神,那个绿衣女子不禁身子一抖,来她们这的基本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身上带着自然的威压的人,她们自然没少见,江湖文雅的剑客也接待过不少,却从没见过这么锐利的眼神,简直就如刀子一样,直插她的心脏。 绿衣女子忙忙低下头,不敢在看宗政无忧,如此吓人的公子还是交给姐姐们吧……. 是,奴婢先叫人把茶给二位上来,姐姐们一会儿就来,酒菜也一时就上,奴婢告退。绿衣女子拂身行礼,一口气说完,急急忙忙就出了去,这公子身上的气势真吓人,在多呆一会而,她真怕自己冻死在里面。 宗政无忧撇撇嘴,她有那么吓人吗? 朱毅,你也坐下吧。宗政无忧了眼站在旁边的竹伊道,反正都出来了,没必要守着那些恼人的礼数,只管叫竹伊坐下。 竹伊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旁边的公孙阎,若是无人,她自然会坐下与小姐一同吃饭,反正在府内没人的时候也时长如此,小姐只是看起来冷清了些,其实人还是很好的,一直带她很好,在自己屋内从没让她站着过,但今日有公孙丞相在一旁,竹伊不禁有些犹豫,是坐还是不坐。 宗政无忧看了下她的眼神,又看了竹伊一眼她坐下。 与此同时,公孙阎也示意自己的随从坐下,那随从倒是干脆,接了命令,瞬间就大刀阔马的坐在那里,若不是旁边还作者公孙阎和宗政无忧,真以为他就是正经的爷呢。 竹伊接了宗政无忧示意,也坐了下。 不一时茶博士上了茶,难得一见的是,这里的茶博士居然是个女子。 一边泡茶,展示着茶艺一边介绍着。 我们的碧螺春,采与谷雨前,以嫩叶制成,以冲泡为主,产自洞庭湖,顺方向滴采,均为一叶一芽,口感甘甜,碧螺飞翠太湖美,新雨吟香云水闲。便是前人用来形容碧螺春之语…… 只见那女子,轻挽广袖,微微垂眸,先是温了杯子,而后慢慢转动杯身,使杯身上下温度一致,在将洗杯水到入水盂之中,而后填入沸水,待水温微微下降后,用茶匙把干茶轻轻拨入杯中,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仿佛一种指尖上的舞蹈,温婉含蓄,却诱人至极。 宗政无忧一直细细的看着她,不得不说,她那一双手真美,应该有很多男人会心甘情愿的死在这双手之下吧。 公子,请用茶。那女子双手奉上茶,左手轻扶住茶盘底部,右手三指轻轻拖住茶盘微搭在茶杯上,自右放奉给宗政无忧。 下人奉茶,一般不会抬头,但那女子偏偏抬起了头,就仿佛多年好友一样,微笑着注视着对方。 这一抬头,宗政无忧方才看到她的面容不禁暗赞一声,这可能与茶呆的久了,身上也染上了茶的那种氤氲之气,越看越让人觉得美不可言,美人在骨不在皮,她一举一动,明眸善睐,不处不在勾引着别人。 第五十四章 美人玉琼瑶 如若说宗政无忧是冰,是火,那她就是水,是温水,慢慢的围绕着你,让你觉得说不出来的舒服,一举一动都是那样的衬得人心,可试想一下,云雾之中,美人俏丽,微微带笑,似清非楚,端得是美到了人心坎里去。 你多大了?宗政无忧接过茶,并没有喝,而是打开盖子静静的看着,她很喜欢看茶舞,看茶舞之时,她总觉得在看一个人的命运,飘落起伏,碧螺春因为浑身披毛,是以,茶汤远没有其它绿茶那么程亮清澈,但也别有一番美感。 回公子,奴婢十已有五了。女子垂下头,微微敛眸,收取了她那双明光四射的眼睛,仿佛少了些什么,却又多加了一份温婉。 叫什么?宗政无忧微微皱眉,十五?十五怎么可能有这种气质与手艺,更何况在这种地方,更不会从小培养,这种气质一定是生在温柔富贵之乡,用金子银子,一点一点堆出来的,决绝不是一时半刻,或者训练就能训练出来的。 方才宗政无忧很是注音看她的手指,美则美矣,到底还是有缺陷,一眼就能看出,是常年执笔留下的痕迹,指尖有茧,应是常常弹琴留下的痕迹,在这种地方,没有谁,会花大价钱,让一个已经有了一技之长的,切不是花魁的人,去下大工夫学别的技艺。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她以前生活环境,非常之好,只怕是后来出了什么变故才流落青楼。 回公子话,奴婢丹青。丹青话语出口温柔,从容,不见一丝一毫的扭捏怯场。 可有寓意?宗政无忧浅饮了一口茶,微笑问道,这名字看似简单,但绝对不会是表面那么简单,这女子看似温婉,也绝对不会是表面那么柔和。 回公子话,取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之意。丹青温婉的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丝柔软,仿佛回忆着什么。 ……是。丹青并未抬头,除了身子微微僵硬之外,在没有任何动作,微微犹豫之后轻轻调整了下姿势,又温婉的垂着她那天鹅般雪白的脖颈,用温柔而没有波澜的声音,安静的回答着宗政无忧的话。 宗政无忧微微皱眉,虽然她回答的平静而又坚定,但是在她不安的动了一下,一直自然垂放的手,忽然不自然的弄了下衣摆,加上之前那几秒钟的犹豫之中,宗政无忧就知道,这绝对不是真话。 抬起头,看着我。宗政无忧沉声道。 是,公子。丹青调整了角度,微微抬起头,眼睛礼貌的下垂,看着宗政无忧的嘴到肩膀的位置,也就是现在商业礼仪中所说的大三角。 看着我的眼睛。宗政无忧慢慢说道,她不喜欢她这种守规矩的样子,她也不用,看着我的眼睛,这句话已经烂大街了,但没有人能否认,这确实是一句很实用的。 眼睛是人心的窗户,无论什么事情,想隐瞒什么,你的眼神都会无声无息的暴露你,而有一种人不会,他们的眼睛永远深沉而坚定,你在他们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东西,坚定,就是坚定,坚定道你会认为,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错的,而宗政无忧就是这样的人。 是,公子。丹青抬起了头,她看着宗政无忧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有些恍惚,就在她抬头,对上宗政无忧的眼睛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她沉溺了,沉溺在了这个无边无尽的水潭里,这个水潭让人害怕也让人安心,仿佛无所不知,又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在回答我一遍,这个名字,是你的花名吗?宗政无忧静静的看着她。 ……不是。丹青挺了一会,快速的答道,然后飞快的别开了眼睛,仿佛用尽了力气,跟这种人的眼睛对视,需要一种勇气,然而那种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宗政无忧微微低头,长长的睫毛微微盖起了她的眼睛,也掩盖起了她本就微弱的情绪,她能感受到丹青微弱的抵抗,她是个有韧性的女子,若经锻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不带宗政无忧在说话,一群美人儿就鱼贯而入。 纯洁的,妩媚的,英武的,端庄的,端得是天姿国色,各有风采。 宗政无忧微微眯眸,做出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有多厉害,更何况前世的经历,她演起这个,更是得心应手。 给各位大爷请安。几个女子蹲身行礼,端得是千娇百媚。 公孙阎点点头,示意她们起来。 大爷爱听什么曲子。一个女子上前一步行礼。 你最拿手的曲子。公孙阎微笑道,这种地方的女子,总有几个拿手的曲子,甚至有些曲子,是那些附庸风雅的嫖客都不知道的,所以没什么可点的,若真点了什么,倒显得外行了,直接让她做最拿手的曲子即可。 是。女子会心一笑,拂身行礼,自角落里坐下,缓缓弹奏了起来。 宗政无忧微微眯眸,大爷一般瘫在椅子上,着场景让她有些恍惚,不觉想起前世,执行任务时,在那个娱乐场所,所有女孩站了一排,任人挑选,能被选中坐下的,都满口的,谢谢哥,谢谢姐。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自干下贱,做这种事,但是后来也渐渐明白了一些,做那些活虽然不体面,但到底挣的不少,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想法不同,也是正常,不过是大多数人都这么想,那么少数人就成了不正常,就应该改,更何况,在那里,不知是甘愿做的,还有很多不甘愿做的,她们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怕死,她们是为了家人,为了不让家人被损害一分一毛。 你,过来。宗政无忧指了一个文弱娇羞的女子。 是,大爷。女子盈盈一拜,好似弱柳扶风。袅袅娜娜的像宗政无忧走去。 公孙阎摇着纸扇半遮住脸,他还以为,这个女子来这里不会叫什么姑娘呢,但是看她这样子,简直比老嫖客还熟稔,真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面。 第五十五章 正事(一) 宗政无忧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扬声道。 拿纸笔。 是。门外一人应道。 不一时,纸笔即送入,轻轻把纸笔放下,二人就退了出去。 长江日何落,悲歌万里秋。 宗政无忧提笔写下两句,即将笔交给了那个女子。 女子看着纸上的字,又看了看宗政无忧忽然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少女独有的羞涩和含蓄,还有一丝不明以为的神秘。 寒冬过炎夏,凌风割金玉。 宗政无忧看着纸上的字,忽然笑了。 公孙阎外有疑惑,不动声色的抬起头,目光落在纸上,看着那两排小字,忽然也笑了,那一丝丝不明意味的笑容爬上嘴角,坐在对面的竹伊看着那笑容不禁一抖,丞相笑的好吓人……呜呜…… 不一时,一排排侍女迈着莲步,似行似飘一般进了来,一个个都是身子婀娜,眉目多情,统一的淡粉色纱衣,似能看见又似看不见,均是玉手拖着托盘,手中又捏着帕子,没放下一个盘子,都会快速而轻巧的,把盘子轻轻的擦一下。 宗政无忧暗暗咂舌,这就算是放到现代也是贵宾级的服务了吧。 不过一会菜品上齐,侍女分列两边,一个领头的站出来一一介绍了菜品,以及菜的来源采摘等等,有些不喜欢听的,一般都直接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但是来这里基本都是附庸风雅的人,一般都绅士一般的认真听完,但听进去多少又有谁知道呢。 公孙阎没动,宗政无忧就也没动 虽然她从没来过这个地方,但是她深深的知道,并遵守着一个规矩,那就是,别不动,她不会动,在不懂,有别人做主,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做,何必用自己去冒这没有意义的险呢? 宗政无忧微微闭眸,手不安分的在怀里的美人儿身上上下摸索。 介绍每到菜的那个女子,声音并不好听,但是很舒服,其实每个人的声音都有一个让人舒服的点,声音不一定要好听,只要让人舒服,那就是好,正如美人一样,就算是长的在美,没有一个让人舒服的点,和气质,那一份皮囊也算是白瞎了,没有人会看到她的美。 宗政无忧仔细的听着,忽然觉得这菜还真的挺有意思,相比开着个的老板,也是个雅人,一道菜也能想出那么多雅致的事,前世不是没去过好的地方,也不是没接受过这种服务,但是不得不说,引经据典,现代人真的有些不如古代人了呀。 在宗政无忧怀里的女子脸微微泛红,宗政无忧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挣扎,宗政无忧并没有管,只是渐渐的收紧了手的力度,有时候,一下子的疼痛,真的不会让人如何难受或者忍不住什么,真正难受的并不是疼,而是那种躲不开避不开,永远不可能结束的感觉,让人惶恐不安,而只能臣服。 怀里的女子慢慢的安静,宗政无忧放松了力度。 菜介绍完了,公孙阎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下去了。 侍女纷纷行李,又静静的走了出去。 站在那的那些姑娘,见没人吩咐,也都笑了笑,纷纷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唱曲儿的,跳舞的…… 有时候,说话真的没有什么用,一点用都没有,一句话不说,反而能让人增加对你的惧怕,等待,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不过与等待,一个能等待的人,一定能做成任何一件大事。 公孙阎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很了解等待并且很会等待,所以宗政无忧没动,他也没动,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坐在拿慢慢的吃,仿佛,他很放心这里的菜,放心到,就算是把毒药摆在他面前,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宗政无忧不停的和怀里的女人都这趣,就仿佛她是真正的风流公子,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天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而只有一个地方,最安全不过,那就是人心。 人的心,最危险,同样最安全,她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她不过是一个酒酿饭袋,不过是一个寻欢作乐,无所事事的公子哥,没有什么可听的,没有可收集的,更没有什么可做的,。 很显然,他是成功的,非常成功。 酒足饭饱之后,宗政无忧假做酒量不佳,微微迷醉,其实她喝的酒也真的不少,一般的大汉,也该醉了,但事实上她却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因为他是宗政无忧。 公孙阎挥挥手,叫他们下去,并嘱咐这位公子醉了,不要打扰,说的时候,一脸的嫌弃掩饰都掩饰不住。 不得不说公孙阎也是好演员,并且是一个聪明人,他配合的真的很好,让宗政无忧之前的担心完全消失了。 公孙阎的随从站了起来,和她们一起出了去,一个是给小费,一个是要把门,注意没有任何人偷听才可以,当然在她们看来,最主要的还是给点小费,顺便多看她们两眼。 毕竟这种地方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平时没事可以进来的,来这里的人不仅仅要有钱,有地位,还要有文采,有风度,这也是为什么这地方这么贵,有时候,你觉得自己贵,你认真的挑自己要接待的人,无论你在做什么,别人都会觉得你很贵。 一群人纷纷退出,关紧了门,门关紧的一瞬间,宗政无忧瞬间起了来,反倒是给旁边的竹伊的吓了一跳。 哎呀,小……公子,你可吓死朱毅了,还以为你真的喝醉了,回家可怎么和老爷交代啊。 竹伊轻轻扶着胸口,可怜兮兮的看着宗政无忧,她是真以为自己家小姐喝醉了,可是刚刚碍于那么多人在,又有丞相大人,没有说话,她自然也不好说,竹伊从来都不笨,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就算做的不对,不理解,也不可以说。 乖,没事,你家公子怎么会那么容易醉。宗政无忧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喝醉?他宗政无忧什么时候喝醉过?不过这倒是除了她父母第一个关心她会不会喝醉的人。 是啊,你们公子怎么会喝醉,酒不醉人人自醉。公孙阎酸酸的在旁边道,虽然刚刚是个女人,但是这个女人也太豪放了。 第五十六章 正事(二) 公孙丞相吃醋了?宗政无忧抬头,忽然发现了很有趣的一点。嘴角的笑若隐若无,引人琢磨。 行了,说正事。公孙阎掩饰的把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假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那个女人腻在宗政无忧怀里的时候,忽然觉得很不爽,不过碍于人多,避免被人认成龙阳,所以一直压着没有发作罢了。 你先说说你的正事。或者你认为我要说的正事。宗政无忧笑道,想听她的正事?以为她不知道他不知道她想干些什么吗? 宗政无忧一挥手,纸笔飘飘然落在了公孙阎身边,公孙阎看着她微微带笑,这个女人,聪明,他当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她也应该知道他想做什么。 一起。公孙阎笑道。 宗政无忧并没有理他,低下头,用筷子粘了一点茶水慢慢的写着。 你用笔吧。公孙阎及其有君子风度的,把比给宗政无忧拿了过来,他一个男人自然用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亏待了女人啊,其实……丞相你是就不想亏待了宗政无忧吧……只可惜,不能弄明白对方想要什么的,乱献殷勤是不会得到好结果的。 公孙丞相的一番殷勤,不知道自己又在宗政无忧的脑子里,为自己的形象填上了一笔没眼力见。 看着公孙阎的这一番不知好歹的献殷勤,宗政无忧心中微微抽搐,去你的,不知道老娘用软笔写不好字吗?能写好软笔还给你干什么,给你了你就好好用,还拿过来干什么,这个没眼力见呢! 不必了,你用吧。宗政无忧冷淡的低下头。 公孙阎摸了摸鼻子。 公孙阎无辜的摸了摸了鼻子,他把笔给她想让她更省事一些不对吗? 看着宗政无忧冷淡的样子,公孙阎没有在说什么,也低头开始写,女人的心思啊,他搞不懂。 竹伊坐在旁边心中不禁暗笑,这个公孙丞相看着挺聪明,却真是够呆的,小姐自小就变成了白痴,又没请过正经先生学过什么,怎么可能会用毛笔呢,都怪那个老妖婆,小姐才会这样的,想一想竹伊不禁又恨起了宁氏。 她却不知道,她现在的这个小姐,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姐,早就换了芯,唯一和以前的小姐相同的就是,一样不会写字…… 且不说竹伊如何,只是宗政无忧和公孙阎。 两人几乎一同时停笔,抬头相识一笑。 互相拿过了对方的纸,看后又不禁一笑。 只见宗政无忧那张纸上只有一个字,钱! 而公孙阎的纸上,字也仅仅只有一个,权! 两人都不禁笑了,确实,两个都是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互相不了解呢? 那你打算怎么做?公孙阎问道。 你带我来的是什么地方。宗政无忧并没有回答的他的话,而是先问道,从进来坐下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里绝对不是普通的妓院。 公孙阎看着她笑了。 也有无忧小姐看不出来东西? 废话……无忧在心里默默道,她不是神,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当然不知道。 这里是青天月海。公孙阎笑道,笑容中满是得意,如果他的侍从在这估计又要吐槽了,这个孔雀一样,炫耀着的人他不认识,这是谁,他不认识不是认识。 青天月海?宗政无忧重复了一遍,微微皱眉,继而不在说话,而是死死的看着公孙阎,眼中一丝半毫的情绪都没有。居然耍她,青天月海她怎么会知道是在哪,不告诉她做什么用的,她怎么会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真是的,这也能炫耀一会,幼稚! 公孙阎得意的笑着,不过一会他就笑不出来了,他看到了宗政无忧的目光,这种没有感情,没有情绪,什么都没有的目光,他见过很多很多,但是从没在一个女人身上见过,这个女人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青天月海,上有青天,为官做事坦坦荡荡,而这些女子,原先就好似月亮,被一种星辰一起捧在手上,一入了这里,就仿佛明月掉进了碧海,除了影子什么都没有了,也再也不可能出去。 公孙阎解释道,他的声音平静至极,可以看出,这里的人对这种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多大的感触了。 青天月海?宗政无忧微微皱眉,这青天月海,不就是古时的官妓吗?宗政无忧抿了抿嘴,怪不得,刚刚她觉得那个人,仿佛是哪家闺秀,而不像是这青楼草莽之间长出的人,这里的女子怕也都是无可奈何吧。 总有人觉得,没有那些许无可奈何,最多不过一死了之,但是,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无可奈何,想死不能,你只能接受着自己活着。 我想盘一家店,我还要一个山庄,一个可以种茶的山庄,另外,我还需要有人保护,明白吗?宗政无忧看着公孙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不是在请求,而是在命令,有些时候请求是没有用的,尤其在合作期间,任何请求,就会让对方觉得,你是软弱可欺的。 你要卖茶?公孙阎微微皱眉,他很不习惯这种被命令的语气,但面前做的是宗政无忧他也就没有在意,一个女子而已,虽然是一个奇女子,但到底也是一个女子,更何况他还要和她合作。 我什么都卖。宗正无忧忽然笑道,笑的带着一丝丝邪恶:有时候卖人也不一定。 你确定?公孙阎认真的看着她,他知道,她绝对不是开完笑的,她说卖人,她就一定会卖人,而且她也一定有方法让人来她这里买人,但是他真的想不到,作为一个女人,她会去做这些。 宗政无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她确定,她怎么会不确定,这确实不是什么好生意,危险风度也不低,但是这确实是一个来钱很快的生意,而且是一个本钱比较小的生意……更是一个有可能会解救这些月亮的生意。 好。公孙阎点点头答应了,她要什么要多少钱他都有,也都愿意给,男人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动物,他爱你的时候,就什么都愿意给你,就算是你要他的命,他可能考虑一下都会给你。 第五十七章 没有本小姐找不到的茬! 御史中丞府,以后会一直在你这边,我相信,你是知道我能做到的,同时,你最好不要打御史中丞府的主意,我会给你支持,但不代表你可以动我的家人。 宗政无忧缓缓道,她是个爱家的人,更是一个顾家的人,她不会允许任何人,对她认定的家人有一丝一毫的危害。 好。公孙阎笑道:那我们这场严肃的谈判的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能这么压着他谈的人很少,能这么压着他谈的女人,根本没有,没想到,今天居然被人压的死死的,而对方还是一个女人,看着这个宗政无忧真的不一样了。 可以。宗政无忧淡淡道。 能跟我说说,你的生意打算怎么做吗?公孙阎问道,他真的很好奇,这个女人会想出什么新奇的法子,到现在为止,她真的是不断的给她惊喜。 你以后就知道了。这属于商业机密。宗政无忧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茶水浅饮了一口。 商业机密?公孙阎听着这个新鲜的词,脸上微微浮现一丝笑容,这又是她在哪听来的,什么稀奇古怪的词,不过倒是挺贴切,哈哈,商业机密。 我会卖你们有,却弄不出来的东西,另外,我要你那天给的拿的那个东西。宗政无忧看向公孙阎,那东西必须要来,不然她的屁股就要遭殃了,她可不想下回在做马车的时候,在被颠个半死。 那个东西?公孙阎微微皱眉,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个东西他虽然不缺,但这个世界上却很稀少,他更不可能随随便便的给人。 我可以给你一点玩。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道,他当然知道她不是用来玩,也不可能只要一点,但同样,他也不会给,这句话也是他做出的让不,作为朋友间的馈赠他可以给她一点。 给我一点玩?宗政无忧玩味的看着他,这个公孙阎绝对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是不讲情面的,他们只看利益,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不过,她喜欢。 你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宗政无忧笑道。 不知道。公孙阎笑着摇摇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现在就是要不知道,就算知道也要不知道,人该傻的时候就要傻一点,总聪明的人,早晚会傻的。 你带我来这里什么意思!宗政无忧忽然板起脸,两道寒光直直像公孙阎射去,一脸的生气,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室内温度瞬间降低,竹伊不禁紧了紧衣服,太冷了…… 公孙阎有也愕然,他不知道宗政无忧怎么就生气,刚刚不是谈的好好的吗?而且这种地方不是她要来的吗?怎么突然就问他为什么带她来这种地方?他可是一点也没动她,分毫没有亵渎的意思。 你以为什么意思?公孙阎不解的反问道。 你问我什么意思?宗政无忧冷笑了一下。 公孙丞相好手段,怪不得可以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无忧让你带无忧到青楼见识一下,只因无忧是闺阁女子,向来遵守闺阁礼仪,这次被公孙丞相带出来,也不过是一时好奇心起,想来这个,所有男人,来了都不舍得走的地方见识一下,看看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公孙丞相,你却带我来着官家妓院是什么意思? 宗政无忧慢悠悠的说完一段话,冰冷而正义的看着公孙阎,仿佛公孙阎占了她什么便宜一样。 公孙阎苦笑不得的看着宗政无忧小嘴一张一合,感情他一腔好意,怕她去那不三不四的地方出事,反倒是错了?这个宗政无忧,这张嘴真是厉害啊。 对啊,你什么意思!经宗政无忧一说,竹伊也觉得不对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公孙阎,仿佛公孙阎干了什么罪无可赦的事一样,竹伊可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少女,对名节最是看中,从没在男人面前吃过东西,是以这一顿饭她吃的也是别扭急了。 有你插嘴的地方吗?公孙阎冷冷看向她,平时他爱屋及乌可以纵着这个小小的丫鬟乱闹,现在却不可以,现在是他与宗政无忧博弈,他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出来搅局。 你……竹伊一时语塞,确实主子说话,哪有她一个奴婢插话的地,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小丫头,怎么禁得起公孙阎这么看,脸早就红的西红柿一般了,汗水也禁不住的往下淌,但她却是依旧倔强的站在那,跟公孙阎对视着。 竹伊,你坐下。宗政无忧说道。看来回去得教教她规矩了,光衷心是没用的,这样莽撞太容易坏事。 小姐.....竹伊不干的看着宗政无忧撒了下娇,得到宗政无忧重新的眼神按时之后,哼了一声,不甘的坐下,眼睛还在瞪着公孙阎,当然这对公孙阎来说,简直什么都不算,他被太多人这样盯过了,早就麻木了。 虽然竹伊被我惯坏了,但也只是因为着急本小姐才顶撞丞相的,实在是因丞相做的太不对了,现在公孙丞相,你是不是应该说一下,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居然带本小姐来这种地方,你是在暗示本小姐,如不顺从你,这楼里的女子,家中的下场,就是我御史中丞府的下场,而我宗政无忧,御史中丞府的嫡小姐,也逃不过命运,会和这些人在这里倚门卖笑,和他们成为姐妹,所以丞相你提前带本小姐来熟悉情况吗? 宗政无忧不带公孙阎说话,当当当,如同机关枪一样,不紧不慢却满含威慑力的说出了这一段话。 几句话,就把要谋害御史中丞,以夺取御史中丞府嫡小姐的罪名,死死的压在了公孙阎的脑袋上。 公孙阎呆呆的看着宗政无忧,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不知道之后他要怎么说,他只知道一个事情,一个要他命的事情,那就是他的那个独有的新奇玩意,以后就绝对不是只有他才有的了。 第五十八章 合作愉快 无忧小姐好一张巧嘴。半天公孙阎才笑道,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但是这番顶撞,并不耽误宗政无忧在他心中的地位的上升,他并不慌乱,比较是东西,东西就是生意,生意就是要用来做的,既然是用来做的,那就一定要有人做,既然必须要有人做,那为什么不把这个生意给自己熟悉的人,给自己信任的人,给自己的朋友呢? 所以在这一刻,公孙阎也下了一个决定。他笑了,宗政无忧也笑了。 公孙丞相想明白了吗?不然你有可能会多一个罪名,而不是多一个朋友,虽然这个罪名,你不会在意,但是罪名多了毕竟不好。宗政无忧笑道,她的笑里带着十全的把握,她知道,他是要做大事情的人,绝不对因为这一件无所谓,而且对他有利益的事,而放弃她这个朋友。 哼!就没有她宗政无忧找不到的茬! 另一边的竹伊傻傻的看着,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呀,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怎么这一会儿就又好了,小姐说的什么,什么罪名朋友的,公孙丞相这么亵渎小姐,小姐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幸而那个随从不在屋内,不然,他必然在心中暗暗嘲笑竹伊,这个傻姑娘,他们之间根本没什么生气不生气,只是利益,还不知道吗,打成共同的利益,自然就笑了,打不成自然什么罪都有了,也只有这么个傻傻的姑娘,才会以为,对就说对,错就是错。 朋友当然比罪名好,本相不傻。公孙阎笑道,心中暗暗的想,这一段话,怎么会是出自一个女子之口呢,就算是这个女子在厉害不过,但是这么沉着的话语,怎么可能出自一个女子之口。 但他却永远不会知道,坐在他面前的这个女子,是来自很久很久的以后,那时候,男女是一样的,男人会的,女人也会,而女人甚至比男人厉害的多,如果知道,想必他就不会诧异了吧。 既然如此,合作愉快!宗政无忧潇洒的一揽头发,拿起酒杯,在面前的盘子上轻轻一磕,一口就把一杯就闷了下去,喝完之后,用手抹了一下嘴巴,一脸痛快的表情。 这是她在现代没打完一次漂亮仗,庆功宴时,一堆兄弟坐在一起,都会做的动作,这个动作之后,当然就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随意的嬉戏打闹,也是无论任何时候,最放松的时光,当然,也是一个值得回忆的时光,那份痛快,让宗政无忧一直保留到了现在,以后,公孙阎也是她的合作伙伴,她希望他也能习惯这一个简陋而没有一丝儒雅的仪式。 公孙阎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禁又是一愣,他发现自从他认识这个宗政无忧之后,发愣的时间就越来越多了,无可奈何的时间也在渐渐争多,他对她的兴趣真的是越来越弄了。 宗政无忧举起杯,挑衅的看着他,她希望他适应,也必要让他适应,因为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一种是适应,一种是改变。 既然她在这个事情想不想适应别人,所以那就只能让别人改变,而且她相信自己有这个魅力。 很多时候,魅力来自于自信,或许这件事你做不好,但是你的自信,就会让不可能的事变得可能,让一切不自然的事变得自然,一切都如流水一样的舒适,你在那,就是最耀眼的,就是让所有人不断追随的首领。 公孙阎看着这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女子,他不知道这个光芒是什么,只知道这个无形的光芒很吸引人,吸引人到,她做什么粗鲁的动作,都是这么的自然,都是这么的有魅力。 看到对面小女人挑衅的目光,公孙阎不禁一笑,不就是想让他也这么做吗?这世间还没有他公孙阎做不到的事情。 公孙阎一揽衣袍,端起面前的酒杯,在面前的盘子上轻轻一磕,一口喝下去,然后用手一抹嘴,最夸张的是,他把一只脚都踏到了凳子上。 顿时,那个温文尔雅的,熟为人知的公孙阎,公孙大丞相,就这么的消失了,瞬间一个儒雅的雅痞就这么出现了。 看着公孙阎的样子,宗政无忧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赏,她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端着架子的所谓贵族。 不就是范吗?不就是花钱吗?不就是你爹钱多吗?除了最后一个谁不会! 那种能在最高档的宴会上,应付自如,温文儒雅。能在市井之中,和众人打成一片,充满了侠士气概。到什么地方,能表现出什么样,能怎么适合这样的地方的人,才是真正的贵族。 也就是说,能扎了领带吃西餐,也能蹲在路边掳烤串,这样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贵族。 而那些只会扎了领带吃西餐的人反而不如那些,蹲在路边撸烤串的菜收欢迎。 竹伊看着公孙阎,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这是公孙阎吗?这是公孙丞相吗?这是名满京城的美相公孙阎吗?天啊,这就是市井流氓啊。但是~流氓的好帅啊~ 估计现在站在外面守着的随从,如果看到了,一定更是鄙视公孙阎,公孙大丞相更流氓的样子你还没见过呢。 哈哈爽快!宗政无忧大笑道,来到这个时代,多久没有这么爽快了,她生性淡漠,若是没有合了她性子的人,就可以一直都是淡淡的。 宗政无忧一撩衣袍,直接也把脚放在了凳子上,有模有样的,明显不是现学的,一看就知道了预谋了好久的。 吃饭把脚放在凳子上这个姿势,应该是东北人比较喜欢的,所以,这个姿势中,也带着东北人,特有的豪爽,和放松的感觉,偶尔试试这个动作吃饭,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宗政无忧拿起了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面前的菜,碰到了高兴的事,人总是想吃一点什么才好,正如碰到悲伤的事,人总是觉得吃一点什么才能发泄,大口大口的吞咽,就仿佛把所有的委屈都吞到肚子里,然后慢慢的消化道连渣都不剩。 第五十九章 橡胶树(一) 竹伊傻傻的看着自家小姐的动作,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那个公孙丞相好歹是个男的,但是小姐啊,你可是个女的啊,你的闺阁礼仪呢,你的脸面呢,你这样要是传出去,可就嫁不出去了啊! 虽然竹伊是傻了点,是愣了点,但是不是看不出眼神所以到底还是知道,现在不能说,也不能扰了小姐的兴头,再说了,小姐也不可能嫁给丞相大人,丞相大人也不会往外说,所以竹伊默默的低下头,看见就当看不见,眼不见心不烦,阿弥陀佛,小姐现在是端坐在那,笑不露齿,就是这样。 桌上的菜,其实是公孙阎特意留的,他知道宗政无忧光顾着演戏一定吃不好东西,也不会吃多少东西,所以她一定会饿,饿了说不定还会吃,既然既麻烦别人,又吃不好,如何不自己像一点方法呢? 所以在她们都退出去,进来要把酒席撤下的时候,公孙阎就让她们都留下了,借口是自己还没吃饱,其实他已经吃的非常饱了,就算是没吃饱,他也不会在在外面吃一分半毫了,实在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外面的东西他不吃,外面的衣服,同样他也不穿。除非应酬他才会吃一点,不然的话,他宁可只是喝酒,也不会碰外面的东西的,毕竟他的命很值钱。 公孙阎笑眯眯的看着面前这个使劲的吃着东西的女子,虽然她的吃相并不文雅,也不好看,实在不剩什么可以用来欣赏的美人,但是她身上的感觉,就是让人移不开眼睛,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舒服。 宗政无忧一边吃着,一边还对公孙阎说,让他吃一点。 公孙阎真的没控制住诱惑,这个诱惑不是来自菜,不是来自酒,只是来自对面坐着的那个,没有风度,却很美丽的女子。他第一次打破了自己的规矩,相信他从来没想过,他会为一个女子打破自己的规矩,公孙阎拿起了筷子,开始夹菜吃。 看着宗政无忧,竹伊终于忍不住了,其实她真的没觉得这里的菜有什么好吃的,但是宗政无忧吃的实在是香啊,香的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筷子了,忍不住又开始吃了,其实这里的女子吃的真的很少,为了身材都自觉的节食减肥,所以竹伊刚刚是真的吃饱了,但是饱了还是能在吃一点的嘛~ 酒足饭饱之后,宗政无忧放在筷子,长叹了一声,她真的是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她果然不适合深墙高院的生活,还是这外面的天地更适合她呀。 公孙阎笑眯眯的看着宗政无忧,就如同一只吃饱的猫儿一样,蜷在哪里,简直可爱极了,虽然这只猫儿,浑身冰冷冷的,散发着不可触怒的威严,但是一点都不影响她的可爱和诱惑。 看什么。宗政无忧看到公孙阎的目光,冷冷的看了回去,她不喜欢别人这么看着她,这种眼神会让她很不舒服。 没看什么,无忧小姐,真是别有一番豪爽,本相很是欣赏。公孙阎撤回目光,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唐突了,但是这个女子,真的是让人移不开眼睛,刚刚也不知道为何,就是特别的想看她。 没看什么就好。宗政无忧冷笑一笑一下,她是欣赏正公孙阎,但不代表,这就可以对她起不该起的心思。 饭也吃完了,酒也喝完了,要不要谈一点正事了。宗政无忧端正做好,认真的看着公孙阎的眼睛。 好。公孙阎一愣,继而笑道。 女人啊,真的多变,刚刚还在把酒言欢,这一会就面无表情的谈生意了,这比男人都厉害啊。 我相信,公孙兄,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的吧。宗政无忧看着他,唇边隐隐带笑,这一点是她可以肯定的,如果相信她的能力,她倒是真的要怀疑这个公孙阎是别有企图,还是脑袋坏了,毕竟,在这个世界,她只是一个女子而已,更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子,虽然之前她的表现,她相信一定能让他刮目相看但是,绝对达不到可以把一个重要的生意情义的交给她的程度。 公孙阎看着她,唇边依旧微微带笑,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意思在明白不过,他就是不信任她,她不过是一个闺阁女子,别说做大生意了,怕是连生意怎么做都不知道吧。他怎么会放心把这个生意交给她呢?最多就是和那个成衣铺一样,她可以随意取用,但是那个店的所有人,还是他的,毕竟这样才能保证那个店不到不是吗? 那天,公孙丞相,拿出来的那个东西叫橡胶,希望公孙丞相,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而每个人的秘密也不会想让人知道,不是吗?宗政无忧笑道。 公孙阎点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每个人都有权利有自己的秘密,有权利把自己的秘密不让人知道,虽然他很想知道,这个权利在他面前也没什么用,不过既然是这个小女子,那有就有吧,自己慢慢套问就是,更何况,她身上的秘密还少吗? 我可以不知道你的秘密,但是这个东西,不叫橡胶,叫胶乳。公孙阎笑道。 我现在赋予它名字,叫橡胶,不可以吗?宗政无忧看着他,心中却暗暗道,这里原来这么拟生,他们是不是连橡胶树是什么都不知道啊,所以就直接叫胶乳了吗? 公孙阎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他一像是一个聪明的男人,而聪明的男人就一定会记住一条,那就是,打死都不要和女人吵架。 橡胶,原产于橡胶树,橡胶树为落叶乔木,也就是一个秋天会落下叶子的,较为高大的树木,不适宜在低湿的地方栽植,适于在土层深厚、肥沃而湿润、排水良好的酸性砂壤土生长。实生树的经济寿命为35~40年,芽接树为15~20年,生长寿命约60年。 第六十章 橡胶树(二) 宗政无忧顿了顿后,接着说道:种子有毒,中毒症状为恶心、呕吐、腹痛、头晕、四肢无力,严重时出现抽搐、昏迷和休克。我说的对吗? 宗政无忧说出橡胶树基本的特征后看像公孙阎,其实她在赌,毕竟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既然这个朝代,在历史书上没有记载,就证明这个朝代并不是以前的时代,那么,这里面的生物,和她以前生活的地方的生物,不一样,也是大有可能的。 公孙阎微微皱了下眉毛,随即又松开,虽然那个树他并不知道就什么树,但是宗政无忧说的确实是对的,当时他们为了移栽这个树大面积种植,好获得更多的胶乳,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导致他这个下命令的人,也对这个能产胶乳的树产生的浓厚的兴趣。 虽然他当时根本没有时间去看,但是根据手下回报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在施工场地,也确实有人中毒,出现恶心呕吐等症状,当时还以为是劳累过度,所以就隔一段时间换一批人,现在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见公孙阎点头,和一些细微的表情,宗政无忧知道自己成功了,这个世界的植物看来跟自己原来的世界还是一样的。 看来公孙丞相,还没给它命名吧,这样,就把我说的名字给它吧,就叫橡胶树,他流出来的汁水就叫橡胶。宗政无忧笑道。 不知道公孙兄,你以前的橡胶是怎么收集的,但是相信以公孙兄的聪明才智,一定没什么问题,那个橡胶树,一定是螺旋向下,最后直接流到桶里不浪费一点一滴的吧。宗政无忧紧紧的盯着公孙阎的眼睛。 她那个方法,是后世几代人勤勤恳恳才研究出来的,这个公孙阎应该不可能研究出来,然而凡事比有个外一,公孙阎既然能发现橡胶树,并且知道可以采集橡胶以为几用,而且大面积种植橡胶树,那就证明,这个橡胶对他用处不小,而用处不小的东西,通常人们是会很乐意去专研的,所以即便是他研究出了采集橡胶的法子也不足为奇。 只见公孙阎,眼中先是有些迷惑,接着又是一阵严肃,然后是豁然开朗,而后又紧接着气愤,后面确实算计,而后,一双眸子又恢复了平静。 若不是看着他的宗政无忧,若不是宗政无忧有准备,用了所有精力,来看他的变化,真的没有任何人,能看出,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能看出,他那一双眼睛,沉静,深沉,如大海般,让人掉进去就无法出来。 公孙阎开始是想到底是什么收集的办法,不就是,把橡胶收集下来吗?后来猛然想了起来一个人,一个骨头很硬脾气很臭的人,同样的收集这橡胶,就是那个人收集的最多,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也找人研究了那个人划下的痕迹,但是始终是没人研究出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他也绝对不教人他怎么弄的。 宗政无忧看着他笑了,他知道自己赌对了,即便是公孙阎这么用心,也没有研究出怎么划橡胶树,采集橡胶,但是他的神情相比另有隐情,这个隐情她一定要知道,但是现在没有必要知道。 想必公孙兄,也不知道,橡胶的采集,是要把树划成螺旋状的吧,不知道只要在槽口,放一个导流管,就可以放一个人看管,不需要那么多人力了吧。宗政无忧笑着看着公孙阎,实在不是她想在智商上碾压这个聪明的公孙丞相,实在是她自身的优势太好了~起跑线就不一样啊,哈哈~ 这样,我想我就很需要无忧小姐了。公孙阎笑道,但是他忽然想到了那个人,记得他收集的时候,很是悠闲,只是不让人看,别人也不好过去看,毕竟是人家的技艺,也算是江湖道义,虽然他公孙阎不在乎,但是毕竟他要做的事,还是要得到别人的支持的,所以他一直没有做,现在既然有人能帮助他做,为什么他不接受呢? 不不不。宗政无忧笑着摇头,她要的不是成为一个技术支持,但是她想,估计这个公孙丞相,只是想让她成为一个技术支持而已。但她说这些只是要,让他知道,她对橡胶的了解,远远超过于他,甚至于超过他身边的所有人,她能给他所有人都给不了的,同样,她要的,他也必须给。 我要你的橡胶树,要所种植的橡胶园的一半,利益好说,便是你多拿些也无所谓,但是,给我的那一片区域,你就再也没有过问的权利了,你同意吗?宗政无忧看着公孙阎道。 一瞬间,她又找回了当时坐在生意场上谈生意的感觉。 一半?公孙阎皱眉,谁都知道,他不缺钱,或许他缺,但是他更缺另一样东西,那就是武力,有武力,那么就能保证金钱的来源这样,他就永远也不会缺钱,而那橡胶园,就是他稳固武力的根源,他又怎么会平白无故让人拿走一半的橡胶园,在多的钱都比不过能生钱的工具不是吗? 一半。宗政无忧笃定的看着公孙阎,眸中是满满的坚定,那坚定,让公孙阎都以为,自己已经把那一般橡胶园给她宗政无忧了。 你怎么觉得你有哪一半的能力,不如我先给你一小块你试试如何,或者,每天采集的橡胶我分给你一半如何?公孙阎笑道,他还是以为宗政无忧只是一个闺阁女子,而要来那个橡胶园,也只是玩玩赚钱而已。 我要你橡胶园的一半,不仅仅是产量,还有场地,我既然敢跟公孙兄这么要,我就一定有要它的资本,公孙兄说是吧。 宗政无忧依旧认真的看着公孙阎,她知道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给出去,她也有办法,让他给出来,但是谈生意嘛,就是互相试探的对方的底线,谁亮出来的牌少,谁就赢了。 第六十一章 好,我给你 因为谁也不知道,剩下来的牌,在以后会有什么用处不是吗。 公孙阎也静静的坐在那等着。 宗政无忧知道的,公孙阎自然不会不知道,虽然他在物种认识和经营理念上,落后了几千年,但是不代表,做生意基本的谈判原则他会不知道,或者会不懂,甚至,这些东西他比宗政无忧还要懂,毕竟他是一个生意人嘛。 他没有动作,他是沉得住气的,虽然不思进取,一定会被打败,但是他可以确定,全世界所有的这个女子所说的橡胶树,全部都控制在他的手里,如果宗政无忧想要,就一定要经过他公孙阎的手,宗政无忧想做这份生意,就离不开他公孙阎,所以他一点都不怕,他深深的知道自己的优势,和自己握在手里的主动权。 公孙兄。宗政无忧开始说话了,并不是她沉不住气,而是她是太知道公孙阎的自信了,而且也太知道,他会自己的估计,其实公孙阎对自己的估计是正确的,但是没有办法,谁叫出现了她宗正无忧这一个变数呢?这就注定了,公孙阎对自己的估计会出现偏差,而这场谈判,胜利者一定会不会是他公孙阎。 想必公孙兄经过试验已经知道,这个我叫做橡胶的东西,是耐高温、耐低温、耐油的好东西,公孙兄是不是早就想把这个东西应用到武器上了? 宗政无忧笑眯眯的看着公孙阎,相比这个世界,在没有一个人会比她对橡胶的了解更多了,而用到武器上,这个她根本就不用猜,用到木器上,那是木匠的活。 像公孙阎这样的人,只会考虑天下大事,而天下大事,说白了就是一个政权问题,而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毛爷爷教导我们,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所以这个珍惜的橡胶,他只可能用在武器上。 而这个武器要用在谁身上,就不是宗政无忧需要考虑的了,当今是一个乱世,谁说的准,谁那天会把谁的武器对准谁,谁说得准,那个热乎乎的活蹦乱跳的人,在那天就变成了一句冰冷冷的躯体,只有那些深宅大院不问世事的,大家小姐夫人,才会觉得这是一个平安的世界,只有他们才会在这里,争夺什么宠爱的权利。 所以,宗政无忧不在意,那些武器在谁手里,被怎么用,她只在意,她手里有最好的武器,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她最有力的帮助。 生意嘛,就是互利互惠的,没有谁会白给谁什么东西,所以,她一定会给公孙阎一些东西,不管他要不要。 所以,无忧小姐跟我想的一样?公孙阎笑道,他的笑,是一种似笑非笑,一种很危险的笑,如果有人在别人脸上看到这种笑,奉劝你一句,无论你有没有能力或者他有没有能力,都请离他远一点,这样的人,通常都是疯狂的人,或者知道自己有资本用不疯狂的精神去做疯狂的事。 当然一样,天下英雄难道不是所见略同?宗政无忧也笑了,她更加认真的看向公孙阎。 危险的东西,就要在危险的地方拿,虽然谁都知道,带着那个笑的人很危险,但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意这种危险,比如宗政无忧,因为她知道,她能完全的掌握这个危险,她根本不会让这个危险发生,或者说,她有把握,这个危险绝对不敢冲着她来,因为她是一个比危险更可怕的人。 哦?公孙阎略有玩味的看着宗政无忧,如果坐在他面前的是个男人,他一句话都不会说,但是要知道,坐在他面前的是个女人,还是个娇滴滴的女人,还是个不出门的大家闺秀,她能有这份危机的觉悟,能有这份件事,就已经让他刮目想看了,现在又说出了,天下英雄所见略同的话。 英雄?女子也算得英雄? 一般男子能让这个碗变成什么样?宗政无忧看向他,冷冰冰的笑了。 那个精美的陶瓷碗,在她手中慢慢的消失,或者说,那个陶瓷碗并没有消失,它只是换了总存在方式,它不在完整的立在桌上,盛放东西了,而是在宗政无忧的脚下碎成了粉末。 看着公孙阎惊异的眼神,宗政无忧收起了笑容。 公孙兄,希望自今天起,你要把一个念头印在脑子里,不要以为女人弱,也不要以为女人不如男人,否则你以后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英雄,并不是男人的专有名词,明白了吗?宗政无忧认真的看着公孙阎,她一定要他正面的尊重她,认同她,把她放在和他平等的位置,不然她的生意永远会受到压制。 竹伊看着宗政无忧手中消失的瓷碗,下巴差点砸到了地上,这这这……小姐太帅了。 公孙阎眼光慢慢变得凝重,他现在真实的知道了,这个宗政无忧,不是普通的人,一般的男人也绝对比不过她,幸而她生为女子,若是生为男儿身,这天下必有一番动荡。 好了,现在我们继续来谈生意。宗政无忧低头理了下衣摆,声音平静而沉稳。 橡胶涂抹在武器上,会让武器抽出时没有声音,这样佐伊私以为,可以减少公孙兄不少烦恼吧,至少杀人的时候,不必用高手了,即便是抽到不熟练的人,也不会把刀弄出声音,而惊动对方,而且橡胶可以不留下任何痕迹,这一点,对于公孙兄来说很重要吧。 宗政无忧认真的看着公孙阎一点一滴的变化。 她现在说的东西,无异于在触碰他的底线,没谁想把自己的私密的事情让人知道,尽管这种事,可能人尽皆知,但是依旧没有人敢说出来,毕竟不是谁都是宗政无忧,也不是谁都有胆子把这种事情,当着当事人的面说出来。 上位者的手中,哪个没有一两条人命,尤其在这乱事,若是手中没有一两条人命的,怎么可能趴上那个位置,所以,公孙阎也绝不例外。 第六十二章 左府 他手中的人命,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多。 你说的这些,足以让我,让给你半片的橡胶园吗?公孙阎看着她,嘴角带笑,但是宗政无忧知道,那绝对不是真的。 不值得。宗政无忧也笑了,她从来没想这么一点东西,就能让公孙阎给她让出那些橡胶园。 所以,公孙兄,应该想想,我既然一眼就能认出,那个是橡胶,并且还能说出它的出处,用法,以及采集方法,说句不好听的,我是不是比公孙兄还熟悉吧?既然我对那个东西那么熟悉,公孙兄难道就能保证我对别的不熟悉?就能保证我佐伊在别的地方提炼不出橡胶吗?所以公孙兄,你好好想想,是多一个朋友好,还是多一个可能跟你竞争的敌人好,当然,作为好友,我是不会跟你竞争的,毕竟我很珍惜我们的友谊,但是,既然公孙兄不收在下,在下毕竟还是要活的,所以,如果不小心,把那个东西,卖给了什么人,公孙兄你能怪我吗? 宗政无忧笑着看向公孙阎,着才是她的底牌,她知道的远远超越了公孙阎知道的一切,先不说,他到底有没有垄断了所有橡胶树,就算他垄断了所有橡胶树又如何,难道橡胶草他也会知道?他也会垄断? 哈哈。好,好你个宗政无忧,那半片橡胶园,本相就送给你了。 公孙阎盯着宗政无忧看了一会,最后谁能挺得住压力自然胜利就是谁的,但是他们都是挺得住压力的人,而宗政无忧什么都没有,但是公孙阎有,而且他还想要更多,所以,这就注定了,公孙阎是失败着。 他笑了,笑的如此开心,果然,他看中的女人,就是比别的女人不一样,这等见识卓略,就算是一般的男子也绝对赶不上,他不介意,拿半个橡胶园收下这么一个无价的合作伙伴,现在,他忽然有了一种想把这个女子娶回家的冲动。 一边竹伊一脸崇拜,双眼冒着小星星的看着宗政无忧,小姐好厉害哦,居然在丞相手里夺下了那么一大片东西。 竹伊只知道,那么一大片的地,那么一大片的橡胶,那就是银子,小时候,她家里穷,最希望的就是有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想到,现在小姐谈笑间,就拿回了那么一大片,一大片的地,她自然崇拜的不得了。 她不知道,那一片地,宗政无忧从来没打算过,拿来挣钱,反而她已经做好往里赔钱的准备了。 公孙兄,有兴趣陪我去给我准备好的府邸逛逛吗? 生意谈完了,宗政无忧自然一身轻松,今天她忽然觉得有些累了,虽然她什么都没干,但是跟公孙阎斗智斗勇,比干了什么都累,真是太累了,她觉得现在给她一个枕头,她马上就能在这里睡着。 好。公孙阎笑了笑,站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真觉得,自己好像带着娘子出来吃饭,吃完之后,就一起回家。 两人先后走出,竹伊依旧跟在宗政无忧身后,一副小爷的样子,现在她真的觉得,当男子,比当女子舒服的多,更知道,就算是女子,也未必比男子若,她以后就要做一个像小姐一样厉害的女子。 公孙阎的随从已经付完了银子,在一群小姑娘簇拥中,宗政无忧两人走了出去。 这一顿饭的时间,真是不短,一般的人这么晚都不会在走了,一般都直接住在了那,奈何宗政无忧并不是一般人。 去的路上,比来的路上静了很多,虽然这里晚上并没有宵禁,但是到底还是查的严了一些,毕竟是皇城,所以晚上并没有什么人。 宗政无忧不禁感慨,古人还真是规矩的很,如果放在现代,这时候才是开始夜晚的生活。 静静的走在街上,宗政无忧不禁闭起了眼,慢慢的呼吸着洁净的空气,真是舒服极了,她很喜欢这种静静的感觉。 公孙阎看着一边慢慢闭上眼的宗政无忧,不禁看的痴了,没想到,睁开眼睛,那么活力四射,那么凌厉的女子,此时闭上眼睛,在这安静的夜色下,竟是这么的安详。 长长的睫毛微微的翘起,她的睫毛并不密,但是却有另一般滋味。她的眉毛也是淡淡的,却是因为今日办男装,反而画的浓了些。 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美好的就仿佛天上飘下的仙女。 这种无拘无束的感觉,是宗政无忧好就不曾感受到的,虽然她从不在意,但毕竟不在意和没有还是有区别的,所以她格外享受这种无拘束的感觉。 慢慢的走到了公孙阎给她预备好的住处,不得不说,这古代人房子建的也是挺有规矩的,一样的人,都聚在了一堆,从没有杂乱,与现代的区别到底是不是很大的。 这一个地方都是宅子。 看着这一处宅子,宗政无忧不禁回过头,看了公孙阎一眼,这宅子相比他是画了心思的。 宅子不是很气派,但处处显出雅致,却没有一点儿寒酸气,明显的是家底殷实的人家才能住的宅子,更难得的是,宅子前的那颗老树。 这个动荡的乱世,判断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名门之后,并不看你的银子,这世道,最不值钱的就是银子,无论到哪里想弄些银子都不是什么难事,难得就那一份家中沉淀的福泽,是以,所有人,都看了门前的那一棵树。 所有的人家,在搬新居的时候,都是会种上一棵树,这棵树无论如何都不会砍的,唯有这里换了主人才会砍了这棵树,所有树的越老,就证明住在这里的人,家底越厚实,确实,在乱世之中,能住在一个地方,几辈不动的人,必然是有些根基的。 宗政无忧在一抬头,一个大匾上,上书,左府,二字。那个匾牌一看就不是新匾,上面的字也绝对不是新上去了,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以前住在这的人,家底本来就不薄。 第六十三章 你家表公子 而且住在这的人也姓左,至于为什么会卖着这个宅子,那就没人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了。 这个宅子以前的主人就姓左,这里主人只有一个女儿,仆人也不多,所以他临死之前,本公子就叫人跟他商量了一个事,他也就同意了。 公孙阎得意洋洋的跟宗政无忧说到,仿佛他做了多好的事情一样。 宗政无忧无语的看了他一眼,这么幼稚的人,到底是怎么当上丞相的呢? 跟在他身后的随从,默默的汗颜,今天晚上,相爷是不是吃错药了,要是在这样,下次他绝对不跟相爷出来了,太丢他的脸上了,他一世英名啊,就这么被相爷毁了。 一进门是一个影壁,宗政无忧暗暗点头,不错不错,这样保密性就有保证了,而且府外看不见府内,真的让她很是满意。 这个宅在,是一个六进的宅子。随从走了上来,代替了公孙阎的位置,给宗政无忧解释道。 有一个小花园,正房本来是这个屋子的主人住的,这个屋子的主人说起来也是可怜,幼年丧母,中年上妻,一生无子嗣,只有一个女儿,长得端得是花容月貌,天仙下凡一般,所以他也是抄了不少心,生怕被人强了去,所以这个女儿平时基本不出屋,看见的人倒是少,只是被传的天仙一般。 公孙阎一个眼神,把随从的嘴就封上了,他摇着扇子从容的大步往前走,凑到了宗政无忧身边解释道,虽然,平时这种活一般都是随从的,但是今天公孙阎就是想自己来解释。 随从跟在后面,又是一脸黑线,他真的不想在跟相爷出来了,丢脸啊,丢脸啊,太丢脸了。 宗政无忧听着他的介绍点了点头,反正谁介绍对于她来说都是一样的,倒是不知道这个院子的小姐是什么性子,若是好尚可,她也绝对不会亏待那个小姐,如果要是不会,那就别怪她了,反正也没多少人看到那个小姐,她家竹伊长的也不赖,她是真不介意让竹伊取而代之。 一路走一路看,这个小宅子倒是真的不错,可以看出前主人一定是一个雅致的人,难得的是,还有一个练武场。 什么人!一行人正走着,忽然斜刺里穿出一个人,手里拿着灯笼。 宗政无忧站定看向那个人,道不是她多稳当,或者认为自己武功有多高多自负什么的,实在是公孙阎的随从,动作实在是太快了,那个人,人字还没等落稳,公孙阎的随从的剑,已经稳稳的落在了他的脖子上,虽然没有砍下去,但毕竟还是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 你又是谁?竹伊反声问道,她看向宗政无忧就知道,现在没有什么危险,而宗政无忧和公孙阎都不很方便说话,那只有他来问了。 你……你…….你私闯民宅,还问…….问问问.....别人是谁。 那个人已经下的腿都哆嗦了,整个人都抖成了刷子。 宗政无忧借着那个人提着的灯笼,大量这这个人,这个人衣服只是简单的披着,里面穿着雪白的里衣,衣服并不是什么好布料,只是普通的棉麻布而已,而且,咳咳……他的裤子还没系上,要不是他一手提着,估计就掉了想去,想必只是这个府里的下人,起来更衣罢了。看来这个府里以前的老爷待人还真是不错,有这样的愣头青,愿意在他死之后还为府里出头。 你家表公子。拿着剑的随从刷的一下收起剑,冷冷道。 宗政无忧也是愣了一下,她怎么就成表公子了?但是她什么也没说,毕竟这个时候,还有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 所以宗政无忧很快的收起了情绪,一派镇定的点了点头。 你回去吧,没什么事,今夜连夜进城,所以回来的晚了一些。宗政无忧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其实她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但是她怕这个小厮,一个担心,直接闹得整个府上下都起来,虽然即便整个府上下,都起来,对于他来说,也没说事,不过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 小厮将信将疑的点头,就走了。他是知道这几日,会有一个表少爷来,是老爷怕自己去世后,小姐无依无靠受人欺辱,所以从亲戚那里过继了一个据说无父无母的表少爷,就当自己的儿子,继承他的产业只是一个要求就是要好好照顾小姐。 宗政无忧转过头看向公孙阎,她倒是想知道知道,这个公孙阎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会把她领到了下人房这边。 嗯,对,你就是这里的表少爷,也就是这里以后的主子了。公孙阎避重就轻道。 这里的主人要死了,所以我就派人跟他说了一下,我这里有个人,能保证他死后的名誉,也能保证他宝贝女儿的生活,所以他就同意了,你现在就是左家的远方的表少爷,你的名字也写在他们族谱上了 公孙阎笑眯眯的跟宗政无忧说着,说起来平淡无奇,仿佛一个小事一样。 宗正无忧转头,看向笑眯眯的公孙阎,眼光又扫到向了别的地方,她知道,这个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拿下,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把自己的万贯家财,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托付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从古至今临危受命者确实不少,但都是受命者身边,她认真可信的人,在没有随意就托付给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的,所以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和平解决的,而且解决的方法绝对不会轻松,但公孙阎对她的这份心,她还是领了。 你自幼无父无母,寄养在亲戚家,但是亲戚都嫌弃你是吃白饭的,所以没有一个人肯好好对你,只有你这个叔叔怜惜你。不时给你邮东西,虽然都几经辗转,秘密送到你手上,但是你很感激,现在,你叔叔死了,把你过继了过来,直接记到他的名下,充做嫡子,你的名字,叫左伊。 第六十四章 左府左伊 你自幼无父无母,寄养在亲戚家,但是亲戚都嫌弃你是吃白饭的,所以没有一个人肯好好对你,只有你这个叔叔怜惜你,不时给你邮东西,虽然都几经辗转秘密送到你手上,但是你很感激,现在你叔叔死了,把你过继了过来,直接记到了他的名下,充作嫡子,你的名字,叫做左伊。 公孙阎轻轻巧巧的说着这件事。 无父无母?寄养在亲戚家?吃白饭?宗政无忧看向公孙阎,如果这个世界的人,思维都是这样的话,她觉得她应该可以统领这个世界了。 无父无母,便是无人教养,寄养在亲戚家家更不会有人教了,气度身份都不可能有,更何况这么大的人了,吃白饭的?就是没有展露头角,也一定有一些事迹说明他还可以,不然怎么就突然变厉害了?还是说,公孙兄,你打算让我扮演一个废物? 宗政无忧打量着公孙阎,若是真是他没想到还好,若是他别有用意,她可就要想想了,毕竟一个窝囊废是不可能撑起偌大的府邸的,如果想撑起着偌大的府邸,而不让人起疑,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身后有一个强硬的靠山。 而宗政无忧现在能找到,而且不暴露身份的强硬靠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公孙阎,公孙丞相,也就间接的把自己的一切交到了他公孙阎的手上,无论她愿意不愿意都无法违反,除非她在找到另外一个靠山,但是她宗政无忧,不想去靠别人,她深深的明白,无论是谁,都是靠不住的,能靠住的只有自己,这也就是她为什么,一定要那个橡胶园的道理。 谁敢怀疑?公孙阎嘴角带笑,黑眸深沉的如一滩深深的泉水,但是宗政无忧知道,他那看不见底的,如深泉一般的眼睛,里面一定藏着深深的算计。 确实,公孙阎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些呢,毕竟他并不傻,毕竟他做到了这个位置,无论做什么,他都要比别人想的仔细的多,但是他真的不介意,宗政无忧拿他做靠山,当然这也一个危险的人,自然是能控制在手里最好了。 两人默默无声的看了一会。 竹伊默默的左看看右看看,今天她都觉得自己傻了,小姐跟公孙丞相,就像是不用说话一样,光用眼神就可以交流了,但是她就不明白,这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到底能交流什么呢?有什么话不用嘴说出来别人怎么知道? 你不要你到是说啊,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 而且我的安排,又有谁能怀疑?一阵静默之后,公孙阎忽然笑了。 不是他输了,这个结局是他早就知道的,虽然那个只是用来做备用方案,在他说的这一瞬间,那个方案就启动了。 宗政无忧是笃定的,现在她不是必须要他公孙阎,无非是努力的大小罢了,搭上他公孙阎这跟线,她宗政无忧就是能少做一点努力,想做的事能方便些,而没他公孙阎也不无不可,不过是多费点心思就是。 但是他公孙阎,却莫名其妙的就是想把这个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一个有所求,一个无所求,所以赢的是谁自然是早就分晓,只不过是做大事的人,有时候都很相信运气,在做好一切准备之前,他们都喜欢碰碰运气,公孙阎也是,他也想碰碰运气。 很明显,他的运气并不好,所以他的预备方案只能启动了,而他的计划,也只能徐徐图之了。 公孙兄安排,小弟自然放心。宗政无忧也微微露出笑意,和聪明人交易就是可以放心,因为你永远不用担心他们做出愚人所做出的事情,尽管那些事情,永远影响不了真正有实力的人,一丝半豪,但是麻烦总是免不了的。 宗政无忧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所以她更喜欢和聪明人谈话。 你是无父无母,但是你有一个好姐姐,她拼尽一切,才让你读了学堂,而且你的悟性很不错,很的先生喜欢,你那个先生,也是一个爱才的人,平时应酬也带着你,所以你多少也知道些礼仪,不卑不亢的气度也是有的,毕竟是文人风骨。而你那个姐姐最后,被坏人诱拐沦落青楼,与你也失去了联系,这个时候,你才被左家接走,养了起来,而你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是书生,所以,家里觉得你只是个吃白饭的,所以也没有人重视你,但是他们不知道,你有了奇遇,所以,你就成了现在的佐伊。 公孙阎走在宗政无忧身边,语气平静的叙说着,他就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安排了别人的一生。 宗政无忧微微闭眸,她有点像前世接任务时的感觉,她明明只活了一世,有时却觉得自己经历了好几段人生,她也可以说,有时候她会去客串一下别人的人生。 公孙阎这个安排可为是滴水不露,任谁也找不出漏洞,就算是有人去那个地方问,也绝不会问出一点点的问题,既然那个人的姐姐,能被拐去青楼,至少说明了一点,那就是她姐姐长的绝对不会差,这样也间接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他长的也绝对不差。 他的面容,没有谁看到过,有他姐姐的时候,他衣服还是整齐的,能看出是个白净小生,只是后来他姐姐不在了,他的模样也就变了,他是个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没人搭理,自己也不会洗衣服,更不知道怎么整理衣服,说他是乞丐也没什么不可的,所以没有人在意过他长大后的面容,人长大了,面容总是会变的,所以左伊兄弟,不必担心。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点了点头,这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 那个人呢?宗政无忧问道,那个人绝对不会死的,能让自己糟蹋成这样,相比他的文人风骨早已经磨没了,他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的奇遇。 第六十五章 迎锦院 不然今天站在这的人就不是她宗政无忧了,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了…… 大街上每天都有死的乞丐,没谁会去关心不是吗?公孙阎微微低眸神情冷漠。 你可以有别的方法不是吗?宗政无忧看向他,杀人并不是唯一法子,把他收到府里,只是麻烦些而已。 宗政无忧的思想还在自己的法治社会里,还尊重每一条人命,还遵守着不能随意杀人的法则,须知道这个乱事,没有什么人不人的,人就是畜生,有时候畜生都不如,可能一个人还没有一头畜生值钱。 他已经成一个混混了,圣贤书完全没能教化他的心里,我碰上他的那天,他正在打一个吃不上饭的老人。公孙阎看向宗政无忧微微带笑,他从来不解释他为什么做这些,但是看着宗政无忧误会的眼光他忽然想解释一下了。 嗯。宗政无忧继续看着周围的景色,这样,这个人就罪有应得了。 她从来都不把人命当命,在原来的社会,她是必须要遵从上级命令,也要遵守那个世界的法则,但是她最恨的人就是欺负老人的人,因为老人已经为这个时代付出了他应该做的事,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在说他们一句不是了,他们应该得到最好的待遇,受到好的照顾。 他姐姐呢?宗政无忧微微垂眸,不得不说他姐姐是个好女子,但是即便是个好女子,也不能当了她的路,宗政无忧一点都不想在自己未来的路上有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有权势的时候,可能无所谓,但是一旦她落魄,这个有可能,就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她绝对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危机。 一个妓女的话,没有人会听。公孙阎笑道,其实他是在掩饰他的尴尬,他又怎么会说,他是堂堂公孙丞相,查了好长时间,却没有查到的,这个女子到底是在哪,甚至没查到这个女子是生是死,一点点线索都没有,这个女子就仿若人间蒸发一样,突然之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的,仿佛她根本没存在过。 是吗?宗政无忧似笑非笑的看向公孙阎,她的笑并不可怕,她知道带着顽皮的嘲讽而已,她是一个冷清的女子,但是有时候,她也会比较可爱。 咳咳……公孙阎略有尴尬的拿扇子挡着脸咳嗽了一下。 我住哪?宗政无忧问道,她并不想深究这件事,她知道,公孙阎一定是对她的事下了功夫,如果没找到的事情,那就是一定找不到了,更何况她并不在意这个事情。 正房是原先这里的主人住的,所以你不能住了,也是避免晦气,你往后院住住到底也方便些。只说你尊敬爱戴你叔叔,这是你叔叔住过的地方,所以,你不能住在那,只当退避,是以,你只住在后面的那个屋子,我带你过去,格局我看过的,比正房不差多少。 公孙阎道。 好。宗政无忧点了点头。 竹伊在后面听着也暗暗点头,这个公孙丞相对小姐确实好细心呀,那男人住过的地方,小姐怎么好住,自然要一个独立的院落,干干净净的才好。 一路走到了迎锦院,那个院子倒是够冷清的,院子里只种了一重重的树,其它什么都没有,但是难得的是,这里四季的树都有,也就是无论哪个季节,什么时候,这里都会有盛开的花朵,这京城里,这绝对是第一家。 院子也是设了耳房厢房正房,若是拿出来,也是一个独立的宅子,而且隐蔽性很好,最难得的是还有一个小型的练武场,宗政无忧看着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地方,或许一般闺秀是住不惯的,但是对于她来说,真是在好不过了。 外面空旷,更是没有什么可以隐蔽的地方,这样大大减少了被刺杀的可能,只是萧条了些,倒是个好去处。 你这里,在后墙翻过去,在过一个院子,就到了外面的街道了。公孙阎笑眯眯的介绍道,他当时就是考虑道了这一点,才觉得这个院子越发的好,这样可以不走正门了。 宗政无忧自然知道公孙阎的想法,暗暗的瞥了他一眼,真是个土匪啊,居然放着正门不走,真是的,这样的人居然能在朝廷为官。 竹伊本来就觉得这个院子萧条不是很满意,如此萧条的院子,怎么适合小姐住呢,小姐应该住那种精致的院子才是,如今公孙阎这么一说,更觉得他别有用心,不觉眼神就刷的一下移到了他的身上,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公孙阎身后的随从看着竹伊紧张的目光,不觉有些好笑,真是的,相爷如果要找你家小姐,自然是直接走正门来找就是了,那个墙是留给你家小姐翻的,当然估计也少不了的分。 竹伊看着那墙忧心忡忡,总是在想,怎么才能把那墙弄的更高些,却没想到,之后她翻这个墙,翻的比她家小姐还熟练。 好。宗政无忧暗暗点头,本来就觉得这个院子不错,在加上这个条件就更是不错了。 几人进了屋里,一番走下来,宗政无忧才觉得这个房子,真的是不错,明面上宽敞以及,但是暗地中,暗格却是不少,若是不说,别人还只能觉得,这个院子清苦的可以。 这个院子,是有来历的吧。宗政无忧看向公孙阎。 这个宅子的主人,是出了名字的守财奴,而且又结实了不少江湖人士,这个屋子,是他以前是用来,储藏财务的。公孙阎道,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才把这里收拾了出来给宗政无忧住,一个是能显示出她身为晚辈的谦逊,一个更是觉得如此机关重重,她一定是能用上的。 有结实了不少江湖人士?宗政无忧看像他,看来这个屋子的主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啊。 名单我都给你写下来了,他生前生怕牵连自己家中的人,所以从来不提家中琐事,这也是他的一个规矩,凡是他身边的人也都明白这一点。 第六十六章 累死本小姐了 所以他家中的事,没有人知道一星半点,别说突然冒出你这么个表少爷,就算是突然冒出来了个你这么大的儿子都不会有人怀疑。公孙阎道。 我不喜欢麻烦。宗政无忧点了点头,这个人倒是够利索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倒是可以看出他是个爱家的人。 明天这家的小姐到她父亲以前住的正房去。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点了点头,她知道她明天一定又闲不下来了,明天估计她不仅仅是要见那个小姐,更是要接手这个偌大的家。 那你好好休息吧,兄长就不打扰了。公孙阎打开扇子微微笑道,他不知怎的,忽然想逗逗这个小丫头。 宗政无忧白了公孙阎一眼,这个幼稚的人。 竹伊,送客。宗政无忧道。 诶,少爷。竹伊脆声声的答道,她可是早就等着赶那个公孙丞相走了,这会儿得了自家小姐的另,自然是满心欢喜,笑眯眯的看着公孙阎,就等着他走了。 公孙阎微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这个女人身边好像是他尴尬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跟在他身后的随从又自觉的低下了自己的头,他已经不想说丢脸了,他今天已经丢的没脸可丢了。 公孙阎转身带着自己的随从走了。 哎呀~可累死本小姐了!在确认公孙阎走之后,宗政无忧大喊了一声,今天她可真是累的要死,又要斗智又要斗勇的,不过收获颇丰,她也就不在意了。 竹伊看着一下子瘫在椅子上的宗政无忧默默的无语,小姐小姐你可是个女子啊,怎么能用这种姿势呢。 小姐小姐,你快起来,好好坐着,这幅样子被外人看到成何体统。我去给小姐打点水,快洗漱了休息才是正事。竹伊过去推了推宗政无忧。 我的好竹伊,打什么水,你也休息一会吧。宗政无忧直接一推,带着柔和的巧劲,根本不会伤到竹伊。 竹伊也一下被她推的后退了几步,以一个跟宗政无忧一模一样的姿势,倒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小姐!你又捉弄我!见自己的姿势,竹伊脸一红一下站了起来。 公子。宗政无忧纠正道。 怎么不舒服吗?宗政无忧笑着问她,那个姿势绝对是一个非常放松的姿势,劳累完,这么休息一会,简直是美极了。 舒服……倒是舒服……但是!听着宗政无忧的话,竹伊回味了下,确实挺舒服的,但是她是女孩子啊,怎么能这么坐着呢。 舒服就完了,你现在还是女子吗?嗯?宗政无忧截住了竹伊的话,一脸邪魅的看着竹伊。 竹伊瞬间说不出话了,是啊,她现在哪里是女子啊,哪里还用守着女子那些东西?她现在可是小姐,额,不是,公子什么的随从朱毅,是小爷啊~ 想着想着,竹伊就学着宗政无忧的方式瘫在了椅子里,嗯~还真是挺舒服的。 宗政无忧看着做下的竹伊微微一笑,她要的是一个能办事,什么都能干的人,不是一个空有一身贞洁和礼仪的女子。 快起吧,这歇一会还好,时间长了你就该不爱动了。宗政无忧起身,直接把竹伊提了起来。 每次劳累过后,如果接着洗漱什么的,必然的疲倦务必,稍微放松一下,能缓解一下神经,但是如果放松太久了,就会什么都不想干,那就真的是瘫在这了。劳累后无论多么不想动,都要到舒服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休息,不然的话,疲惫会延长到第二天,那就不好了。 竹伊有些哀怨的看着宗政无忧,她是真的累啊,刚刚这么一瘫,舒服的她都不想动了,现在她一被宗政无忧这么提出来,真的是太不舒服了。但是她也知道,宗政无忧说的有道理,所以也没有在做下去,乖乖的站了一会就要出去打水洗脸。 你干什么去?宗政无忧把刚要走的竹伊拎了回来。 打水洗脸呀。竹伊看向宗政无忧,今天她可是深深的领略到小姐的暴力了。 别出去了,我这有。宗政无忧说到。 竹伊有些疑惑,不出去打水拿什么洗脸呢? 只见宗政无忧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瓶子,又拿出了四个手绢。 小姐,你别开完笑,这么点水怎么够洗呢?竹伊道,虽然她对自己家小姐是深信不疑的,但是这个真的是太开玩笑了,这么点水,洗一个耳朵的都不够,怎么能拿来洗脸呢? 来,坐下。这是你家小姐我,独家的产品。宗政无忧把竹伊按到了凳子上,这一瞬间,她倒是觉得有点像,和自己的好姐妹互相卸妆的时候。 小姐你别开玩笑,我不,我不,你让我出去打水把,我不怕累。竹伊不甘的扭着身体,她真是一点都不相信小姐手中的这个小瓶子。 这可是你家小姐第一次试验啊,你在动我也是弄不好,给你脸上弄下疤可就不一定了。宗政无忧恶意的戏弄这竹伊,她就是喜欢逗这个小丫头。 听着宗政无忧的话,竹伊一下子就不敢动了,呜呜,她可不想在脸上留下疤啊,那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见竹伊乖乖的不动了,宗政无忧满意的笑了笑。轻轻的在棉质的手帕上倒了一点点,润湿了手帕,轻轻的擦拭着竹伊的脸。 闭眼。宗政无忧说道。 竹伊就这么瞪着大眼睛,一脸紧张的,任由宗政无忧擦着,宗政无忧都怕哪下自己手抖直接擦到她眼睛里去。 哦。竹伊答了一声,急忙死死的闭上眼睛,看的宗政无忧一阵无语,这是真的怕她这个东西伤到她呀。 竹伊闭上眼睛,只觉得脸上被东西轻轻的擦过,她能感觉到一共换了两个手帕。 温温柔柔的很舒服,舒服的她都要睡过去了,就在她迷蒙之际,忽然感觉脸上那个温柔的东西没了,才惊觉小姐已经给她擦完了,她居然差点睡着了,脸不禁一红。 第六十七章 表少爷(一) 小姐。竹伊一下站了起来。 宗政无忧并没有说话。 起手拿了一个铜镜递给竹伊,不得不说,公孙阎还真把这屋的东西都备的很是齐全,女孩儿用的东西,一样也不少,只是放在了暗格之中,虽然宗政无忧带的东西,已经够她们这几天的用的了,但是毕竟是在外面,到底是东西齐一点方便些。 竹伊接过铜镜一照不禁呆了,真是神了,脸上一点儿之前化妆的痕迹都没有,那么浓的装这一会就洗干净了,比用水洗还方便。 竹伊不放心的掐了掐自己的脸,生怕自己的脸被自家小姐烧坏了之后,又换了一个假面具上去的,掐的疼了才放下心,毕竟自己的脸自己知道啊。 至于竹伊到底为什么脑洞开的如此之大,还是得归功于宗政无忧啊,前些日子她闲来无事,每天晚上就跟自己的小丫鬟讲聊斋的故事,偏偏这个小丫头又怕又爱听,日日缠着宗政无忧要她讲,现在一出现什么,就怕的跟什么似的,还总幻想自己能碰上一个帅帅的狐狸精娶了自己。 看着竹伊的动作宗政无忧不禁觉得好笑。 放心了吧?快去睡觉吧,明天要早起的。宗政无忧催促她道。 这个是什么呀?竹伊眼睛一闪一闪的问着宗政无忧,宗政无忧看着她的眼睛,觉得那里面闪烁的都不是星星啊,那都是八卦之火呀。 卸妆水,快去睡吧,明天在跟你说。宗政无忧一边卸妆一边道。 哦。竹伊乖乖的答了一声,她也是真的累了,躺下就睡着了。 宗政无忧习惯使然,在屋子外面巡逻了一圈,部下了防线,也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五更鼓方过,宗政无忧就起了来,她是最讨厌起早的,早上起床简直跟要她的命一样,但是没办法,今天有事,一定要起来。 竹伊,快起来。宗政无忧一回头,发现竹伊那小丫头还在那睡的正欢呢,过去拍了拍她,这可不是在家里,若是被别人发现,她是女儿身,可就不得了了。 唔……竹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向宗政无忧。 小姐……不.....竹伊哼唧一声,又把眼睛闭上了,裹着被子往里滚,她才不要起来,不要,不要…….大早上叫人起来,无异于谋财害命! 宗政无忧就看着竹伊收集着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然后就要往里面滚。 她刚想出手去拦,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竹伊还以为自己在御史中丞府,无忧院中那个大床上呢,也是习惯了,刚刚醒来,有一丝丝迷糊,裹着被就往里滚。 要知道,这个可是给男子住的,而且这个屋子以前只是个仓库,就算是公孙阎在用心,也不可能把这个屋子弄的很好,差不多能住人就是了。 宗政无忧在这只是一个表少爷,更是一个亲叔叔,后爸爸丧期还没过的表少爷,人家这边丧期没过,全府戴孝,正是府中交接之时,府中上下乱成一个麻团,怎么可能把你那弄的很舒适?就算是能,你能让吗?不能,你一个过继来的小子,府中事宜尚且没处理明白,就想享受?不管怎样,这名声定是没了。 是以,这个床真的是小的可怜。 竹伊裹着被猛的一转,没有如期的滚到软软的床上,反而一下子嗑在墙上了。 duang~ 的一声,让宗政无忧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一下嗑的,竹伊可是彻底清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才想起来,昨夜和小姐一夜没回府,和公孙丞相彻谈了半夜,又在公孙丞相安排的左府睡了半夜,现在小姐是左府的当家公子,而左府还有一个原装的小姐,今天要对付。 竹伊刷的一下想起来,但是她的姿势实在是太好了,肉虫虫一样,侧身躺在被里,她只能刷的一下起来一半,在刷的躺下去。 小姐……竹伊求助的看向宗政无忧,小姐真是的,笑什么笑,还不快救她出来。 宗政无忧伸手把她拎了出来,虽然她很乐意看竹伊蠢萌蠢萌的样子,但是毕竟现在不是时候。 把竹伊拎了出来抖了抖了。 二人穿好衣服,竹伊手巧,给宗政无忧挽了长发。 宗正无忧给竹伊和自己重新画了妆。 竹伊虽然还是粉雕玉琢煞是可爱,但在没有一丝女气了。 宗政无忧虽然还是俊俏后生的装扮,但是面黄肌瘦,形容枯槁比之前隐隐多了病气,也是应了原来那个表少爷的形象。 竹伊呆呆的看着宗政无忧,若不是她亲眼看着自家小姐画的装,她绝对忍不住,这个满脸丧家气的男子,跟自家那个丰神俊朗的小姐有什么关系。 小姐,这是不是就是江湖上传说的易容术啊。竹伊一脸兴奋的问道,前两次小姐画装她都没看到,小姐给她画的时候,她更是看不到,而且前几天经历的事,比她这几年经历的事都多,她怎么还有心思去问自家小姐呢,倒是今天早上虽然不闲,但是到底清静些,竹伊方才想起来问道。 不是易容术,和易容术差的多了,只是一种化妆的技巧罢了,以后你也要会的,回来在和你说。 宗政无忧匆匆的整理着屋里的东西,一切不该出现的东西都坚决收到没有人能看到的密格里去。 虽然这里是这个府中表少爷,也是这个府中未来主人的屋子,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有哪个别有用心的人进了来,只说自己是误闯,你也没有什么办法不是? 不是她多么谨慎小心,而是这里毕竟现在还不是她的地盘,而且在一段时间之内也不会是,虽然她使用雷霆手段,但也绝不可能在一段时间之内全部整肃,毕竟,她不能引起旁人疑心,更不能给自己这个身份扣上什么不好的名声。 虽然现在这个身份的名声看起来不算什么,但是,在以后,名声就是钱啊,就是人脉啊,就是一切的本源啊,所以她坚决不能败坏这个身份的名声。 第六十八章 表少爷(二) 更何况,这个身份以前的主人,不管做了什么,但至少他的名声是维持的不错的。 看着宗政无忧不停的收拾着那些东西,竹伊也自觉的把所有她认为不该出现的东西收拢到一起,以方便宗政无忧快速的把它们收起来。 一切整理完之后,宗政无忧主仆二人,看了下没有什么遗漏的,宗政无忧小心翼翼的把自己那份图纸,放在了最隐蔽的暗格里,虽然说,最重要的东西,应该带在身上才是,但是她现在的身份是个男子,带着御史中丞府上嫡小姐的院落地图毕竟不好,而且,人总有个万一,谁能保证自己一定不出事呢?这个东西带在身上,外一被人发现了,她的另一个身份也就暴露了不说,她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两说了,就算是能保住,以后也要过隐姓埋名的生活了,这是她不想发生的事。 宗政无忧带着竹伊从屋中走出。 天刚刚亮,阳光洒满了大地,却不是很刺眼,带着柔和的光芒,抚摸着大地。 很多人都喜欢这样的阳光,在这样的阳光下,很多人也能思考很多他们想不通的事情,有时甚至能让浮躁的人冷静下来,毕竟它是这样的温柔,这样的具有包容性,仿佛是慈母的眼,满怀爱意的看着你。 可惜,宗政无忧并不是很多人,她只是宗政无忧。 所以,当她站在外面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感觉到温暖,甚至也没感觉到冷静,她只是觉得无限的浮躁。 该死的…….她不认路! 有时候,公孙阎会怀疑,她这么喜欢这个院子,是因为这个院子只有一条路。 尽管这个院子只有一条路,但是这个院子,接近住处的地方,还是有一个小花园,而这个小花园,对于宗政无忧来说也是复杂的很的,至于之后宗政无忧把那个花园拆了那就另说了。 宗政无忧一脸黑气的看着面前七拐八拐的路,根本不知道从何下脚。 所以说,我们要关爱路痴,比如宗政无忧,就是那种,你问她在哪里,她会告诉你,她在最大的那片云低下的人。 竹伊走了两步,一下撞到了宗政无忧身上。 竹伊抬手揉了揉额角,一脸哀怨的看着宗政无忧,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走一走就停下了?可撞死她了。 宗政无忧感受到来自身后竹伊的撞击,默默的撤了一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竹伊。 竹伊几分疑惑的看着宗政无忧。 公子,你倒是走啊。竹伊说道。 他倒是没忘了这是外面,叫她公子已经叫的这么顺口了,是个可造之材啊。宗政无忧思维飘散了一下,就默默的飘了回来,她是最不喜欢这种艳阳天的,不要问为什么,有些人,就是不喜欢万里无云,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阴天和连绵的小雨会更让人舒服些,宗政无忧就是这样的人。 身为下属,你不应该在前面领路吗?宗政无忧淡淡的看着竹伊,她才不会承认她不认路的。 可是……可是……我没记住路啊。竹伊几分尴尬的道,昨天那么晚,她怎么可能记住路,黑漆漆的,她又不是习武之人,能安安全全的走到这个屋子,都是因为旁边有个宗政无忧,她跟着宗政无忧的足迹走,才一一避过了那些障碍物。 你第一天来,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宗政无忧看着竹伊道,她就不承认她不认路,就不! 第一天……小姐说,叫我好好记住路,以免回不来。竹伊认真的回忆道,可怜的竹伊,还不知道她家小姐已经慢慢的下套等着她转了。 我说的话,是不是在什么情况下都有用?宗政无忧道。 是啊是啊。竹伊一脸认真的点头,小姐说的话当然什么时候都有用,她这一生都会很听很听小姐话,竹伊最喜欢小姐了,最喜欢最喜欢。 那为什么,本公子在府里说的话,你就记得,在这你就不记得路了?换个地方就把本公子说的话忘了?还是说你一点都不会转弯?非得本公子一个又一个命令的给你下? 宗政无忧一脸严肃的看着竹伊,其实心里已经在傲娇的不行。 额.....竹伊微微发愣,她哪有忘,昨天一晚上,她怎么能记住路嘛,她又不是小姐,记忆力哪里会有小姐那么好嘛,过目不忘是不可能的啊,不过小姐说的好像也对哦……小竹伊还没有意识到是自家小姐在逗她。 转头看了看宗政无忧,一脸视死如归的瞪大了眼睛,努力的按照自己昨天的记忆,来找出路。 表少爷?正在竹伊和宗政无忧发窘只是,一个脆生生的女音,成功解救了两人的窘境。 你是?宗政无忧道。 只见一个穿着绿色坎肩的小丫鬟,端着一个铜盆站在那,铜盆上还搭了两三个毛巾。 那小丫鬟穿的绿色布料并不好,绿色也不是纯正的绿色,而是有些翠色的绿色,这个世界,跟宗政无忧原来世界的古代有一个一样的,那就是衣服的颜色,在这里,同样的只有最下等的女子才会穿这种绿中透着翠色的衣服,而只有最尊贵的女子,才能穿上正红。而男子则是以黑为尊,颜色越淡,则地位越低。是以,白色则是最下层的人穿的,但是唯独有一种白不同,那就是月牙白,这种白很难维持,也只有上好的布才能体现出它的美,更是被很多公子哥喜爱,所以月牙白也就变成了,风流公子的一个象征了。 一打眼上去,宗政无忧就知道,这个小丫头,绝对不是什么地位高的人,大概只是哪个屋子的粗使丫头。 回表少爷,女婢是小姐园中的小丫头,名唤雨儿。那小丫头收起奇异的眼神,端着脸盆行了一礼。 竹伊看着那雨儿眼中满满的敬佩之情,宗政无忧待下人向来宽厚,是以,她的院中从来不会有人,端着什么东西站很长时间的。 第六十九章 表少爷(三) 更别说竹伊了,好吃好喝的,又不让她干什么活,每日过的就如同副小姐一样。 这一时,看着这个小丫头,端着水盆,水盆里明显放了水,端端正正不歪不斜的给宗政无忧行了一礼,手里水盆中的水波澜不兴,不禁心中暗暗佩服与她的臂力,却不知这些小丫头,都是经过训练的,也是被打怕了的,就算是把手端断了,也决绝不敢放松一下。 雨儿?宗政无忧看着她,这个小丫头长的倒是周正,看这个样子,应该是来伺候他起床的,不禁暗暗庆幸,幸好他起的早,不然可是有得麻烦了。 是。雨儿对着宗政无忧又是一礼。 小姐吩咐奴婢,伺候表少爷起身,没想到表少爷提前起来了,请表少爷原谅奴婢来迟。雨儿说完就低下了头。 其实她完全是可以赶在宗政无忧起身之前来的,只是这个任务本不是她的,是小姐屋里的姐姐,不肯见这个穷酸的人,是以左推右推反而推到了她身上,她不过是个洒扫的丫鬟,自然没有什么能力反恐那些屋里的姐姐,又想这不过是个表少爷,老爷虽然过继了也不过因为他是个男生而已,这个府里,以后到底还是自家小姐的,也就没在意,干完了手上的活,才拿了东西来这园中,伺候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表少爷。 见到这个表少爷,真是见面更胜闻名,早就听说,这个表少爷不过读过几年的书,有点书生气,实则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百无一用是书生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如今一见确实如此,看他面黄肌瘦,獐头鼠脑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家的子弟,一点儿气度都没有,她总算知道,老爷为什么过继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表少爷做继承人了,这样的人,一定很好摆弄,这样一来,只要给他少部分的钱迷惑住了,这府里不就还是小姐做主吗? 昨日还听说,这表少爷是三更半夜来的,而且每通知一声就上门了,这是哪家的礼数,三更半夜来的,还不知道,是不是从那种地方出来,没出落脚,就过来了呢,听到这个消息,在府里的姐妹没几个不已经就讨厌了这个还没见面的表少爷。 宗政无忧虽然换了一副面孔,但是这副面孔绝对算不上可恶,甚至细细看来,还有几分帅气,而且宗政无忧的气度,也绝对是大家气度,但是,奈何这个小丫头已经是先入为主了,是以,怎么看宗政无忧都是不顺眼的很。 她的轻视,宗政无忧不是看不出来,虽然她礼仪做的很是到位,但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尊不尊重,完全不在行动上,而是在心上,如果这个人心里对你尊重,就算是她行动,对你礼遇有加,你也是看得出来的。 打量着她,宗政无忧嘴角不禁微勾,有趣,这个府里绝对不简单,一个小丫头都能隐瞒起自己的心事,对着不屑的人,还能毕恭毕敬,礼仪全到,可以看到这个府中,以前的主人治理家中到底是多严,以至于就算他死了,还是余威犹在。 原谅?你不应该说,请我惩罚吗?宗政无忧嘴角带笑,眼中却没有笑意,这小小的府内,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丫鬟,就敢跟他耍嘴皮子上的游戏,只怕这个府内每个几番整顿是万万不行的了。 被宗政无忧噎了一下,那小丫头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就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跟宗政无忧耗着,她自信,比耐力,她还不会输。 竹伊看着她那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也反应了过来,这个人对她们的轻视,心中很是不舒服,她和小姐干什么了?就被这个小丫头这样看不起。 上前一步,正想呵斥那个小丫头,却被宗政无忧一下拦住。 他现在不介意这个小丫头这么想,最好这个小丫头,回去还能把她儒弱无能的事情,说给别人,这样,她才能告诉他们,什么叫流言不可信。 当然这是因为宗政无忧知道,自己有足够的实力让别人相信,不然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毕竟让人改变第一印象还是挺不容易的。 你起来吧,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说本公子领了她的好意了,下次可以叫她亲自来送。宗政无忧嘴角微勾,脸上出现了一丝轻佻。 那个小丫头看着他的模样更是恶心,居然敢肖想她家小姐,也不想想他是个什么身份,这回终于板不住她良好的规矩了,只是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你!竹伊愤愤的上前一步,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就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顾了吗? 宗政无忧又一次把竹伊拦了下来,她这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要激怒这个小丫头,好让她传话回去,更是为了传话给那个小姐,既然公孙阎一开始,就是想给他树立一个风流浪荡子的形象,那她何不顺水推舟。 别以为她不知道,公孙阎深夜才带她到这个院子的用意是什么,就算是不碰上那个倒霉的下人,公孙阎也绝对有办法,把他半夜归府的事闹的满府皆知,就算是公孙阎不做,她也会做,毕竟这对一个男人真的没有什么影响,最多落一个风流的名头,而行动上确实要自由很多,正人君子不容易做,小人,尤其是好色的小人简直是太方便了,而且无论是什么形象,她都有办法让人不敢来惹她。 公子,你拦我干什么,看我给她骂个狗血淋头!这个小丫头,她凭什么这么无礼,真是的,没教养!竹伊气呼呼的道,自从她跟了宗政无忧何曾受过这等闲气,今日倒是被一个小丫头赤裸裸的侮辱了。 本公子只有用意。宗政无忧头疼的看着竹伊,这小丫头,要是以后还是这等性子可如何是好,办事最忌的就是,易怒、冲动、暴躁。 第七十章 初识小姐 宗政无忧带着竹伊在小厮的领路下,走到了原来左老爷的房间,也就是这个院的正房。 院门口,小厮就退了去。 表少爷来了。 院门是开着的,一路走进去,一路的通传。 规矩之森严,让宗政无忧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左小姐了,这真的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能做到的吗? 一路走去,进了正堂。 正是到处白绫随风舞尽世间凄凉意。 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悲凉严肃之意,引得人不禁徒有一种悲伤之感。 步入正堂。 宗政无忧只见两侧立满了人,看衣着服饰应该是府内下人,还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大概是总管之类的。 一路目光在顺势往上看去只见中正放着一个太师椅,一个女子斜斜的坐在椅子里,说是坐,不如说她是躺在椅子里,瘦弱的身材,被这椅子一衬,更是柔弱不以。 宗政无忧仔细一看这女子,却真是人家少有的眉毛。 正是一双细眉含着说不出的忧愁,一对秋水明眸,似笼着烟云纱雾一般,平平的勾人魂魄。 琼鼻小巧而可爱,樱桃小口,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上去尝一尝,偏偏还肤白胜雪,身材仿若柳絮一般轻盈,就这么细细的看上去,倒是有几分林黛玉的味道。 看着这女子,宗政无忧一时呆了,她觉得自己的容貌,就不差了,没想到这女子的容貌,更胜与她,虽然说,她们是两种美貌,却不得不说,这女子这种娇柔之气,别说男人,就是她看了,都忍不住想把她护在手心上,好好的疼爱。 你就是表哥哥?那女子轻启朱唇,声音缥缈的好似仙宫的来的仙音一般。 听了声音,宗政无忧方收回目光,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实在有些失礼了。 正是,你就是左家妹妹?宗政无忧微微垂下眸子,温文的说到。 早就听说,哥哥身子不大好?那女子问道,关于佐伊的流言,她不是没听到过,昨日又传来了,他是个浪荡子的传言,但是父亲死前既然能把这个家托付给他,必然有父亲的道理,但是父亲的是想把家交给自己掌管吗? 左小姐这样想着,气势更足,明显是要把宗政无忧的气势压下去。 其实宗政无忧收拾她的方式有一百种,但是看着她这张不染凡尘的面孔,又是下不去手。 我身体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流言蜚语,倒是有些问题。宗政无忧笑道,几步走到了左小姐面前,既然是自家妹妹,她出来也没带什么面纱,自然是没什么顾忌的。 大胆狂徒,休得放肆。 左小姐没说什么,倒是左小姐身后的丫鬟一下站了出来,挡在左小姐和宗政无忧中间,一脸忠心护主的表情。 宗政无忧摸了摸鼻子,她是没想干什么,她若是想干什么,凭这么一个小小丫鬟,怎么可能拦住她? 叔叔死之前,把妹妹托付给我,我必然善待妹妹如亲妹妹一般。宗政无忧道。 有这么羞辱亲妹妹的吗?那个丫鬟又道,气焰嚣张的,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子。 有你说话的份吗?宗政无忧陡然冷了下来,她看到那个小姐,本想柔和些处理这个事,但是,她发现,柔和真的不适合对所有人,比如眼前这个人。 你……那小丫头仿佛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被宗政无忧的气场压的说不出什么话。 在场众人,也或多或少的感觉到了那来自宗政无忧身上的威压。 那是真正就处上位,才能放出来的威压,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跪下去求饶。 让开。宗政无忧冷冷道。 那小丫头,仿佛白痴了一样,呆呆的就让了开,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这个人说的话,就好似无上的命令一般,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执行一样。 宗政无忧又上前了一步,认真的看着那个左小姐。 叔叔死前把这个府里上下,托付给我,自然有他的用意,妹妹是不是不要在给你的哥哥填麻烦了呢?嗯?宗政无忧眯着眸,看着这个左小姐, 这个左小姐确实不简单,但是在她这里还是太嫩了些,即便是十个左小姐加在一起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哥哥说的是。左小姐忽然一笑,不得不佩服左小姐的镇静,这会儿还能谈笑如常,虽然不复刚刚的气势,但是也还是自然得很。 父亲将这个家托付给哥哥,自然是有父亲的用意,今天云儿也就是想跟哥哥交接下这府里的事情,哥哥刚来必然不太熟悉。 左小姐施施然起身,她现在已经意识到,这个少年绝对不简单,也绝对不是她能抗衡的,既然不能抗衡,和不相信他?而且她的信任不是全部因为宗政无忧,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她死去的父亲。在她看来,她的父亲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绝对不会做错什么事,她却不知道,她父亲在死之前,被逼无奈,做了一件,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对是错的对的事情。 哥哥请坐。左小姐行礼道。 宗政无忧也不客气,她知道,今日若不压住了这些人,日后就难了,是以,没有废话,变施施然的坐下了。 左小姐在宗政无忧下手,也坐下了,依旧是刚刚的坐姿。 宗政无忧看着左云儿,就知道,她刚刚不是故意那般坐姿,而是她身体真的是很不舒服,不足以支撑她的精力,让她好好的坐在那。 各位,今天是我家哥哥头一次管理府内实务,还望各位多多配合。 左小姐如同天外仙音一般的声音,终于唤醒了那些府中的管事。 管事方才在宗政无忧的威压下清醒过来一些,不禁都低下了头,脸上一片皂红,想他们跟着老爷走南创北大半辈子,何曾怕过什么,老爷死之前还把胸脯拍的这个响,说一定要提老爷照顾好小姐。 一日方才一照面,还没能做些什么呢,就败在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后生手里,让他们这些老人的脸往哪里放。 第七十一章 左府左云儿(一) 一个个看着宗政无忧都失了颜色,不在他那找回些场子,让他们这些老东西上哪放自己的面子去。 宗政无忧目光冷冷的扫过下面的仆人身上,这些仆人都是年过半百,别说是这府里的老人了,就是有些恐怕还跟着这里原来的左老爷南征北战过的。 正常来说,一般人都会安抚这些老管事,而徐徐图之,毕竟年龄在那里,这些老管事,或者哪天酒喝多了,闪了腰,滑到湖里淹死了也不一定。 但是宗政无忧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他们磨叽,她是打算今天一日就把这些老油子收拾妥当的,虽然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但是有些时候,麻烦是避免不了的。 我知道各位跟了我叔叔,风里来雨里去的老人了,身上的功劳绝对不少,也绝对不会服我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宗政无忧一边说,一遍看着下面的人,凡是与她目光接触的人,都纷纷低下了头,这样锐利的目光,也没有谁能认真的和她多对视一秒钟。 对于各位,我自然是尊重的。宗政无忧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了下去。 这些人,应该算我的半个长辈吧,这个府你们也呆了大半辈子了,也为这个府操劳了大半辈子,府里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宗政无忧面带笑容看着下面的人,只是这笑容之中,冰冷冷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听着宗政无忧的话,下面的人不禁哗然,宗政无忧的意思,下面的人,听得再明白不过了,不过是说他们已经老了,该颐养天年了。 这个小子,老爷尸骨未寒,就敢这么对他们,众人心里纷纷想到。 不仅有人想,甚至还有人说了出来,比如这个哭天抢地的跪在左云儿脚下的人。 老爷尸骨未寒,你就要除了我们这班老人,是不是要把我们这些老废物处理尽了,好摆布我们小姐,想独吞了这偌大的家业啊! 那个人有些胖胖的,样子很是慈祥,而慈祥的皱纹你,又多了些习武之人独有的英气,和他出身草莽的一些粗鲁。 这人,当着这些人的面,不管不顾的扑在左云儿的脚底下,就开始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耍起赖来,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年纪。 钱管事说得对啊。 是啊是啊,老爷尸骨未寒,小姐尚且年幼,好歹让老奴陪着小姐出嫁了再说啊,也算是全了老奴和主人这一段主仆情谊啊。不一时已有人摸着泪上演了一出苦情戏。 宗政无忧自然知道他们的用意,若是今日被她罢免了,必然是没有了面子,但是他们想没想过若是今日不合作,可能连里子都没有了。 她,宗政无忧一项是善待自己身边的人的,若是他们肯配合,她自然会面子里子都给他们,若是不配合,也怪不了她手段凌厉了些。 宗政无忧看着下面的情景,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左云儿。 这也是他给左云儿一个机会,左云儿怎么处理,也表示了,她以后会怎么对待左云儿。 见到宗政无忧看向自己,左云儿自然之道是怎么回事,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心中自然早有了打算。 钱叔叔,父亲已经去世了,希望您能让他老人家走的安详。 左云儿看着自己脚下哭的不成样子的钱管事,轻轻柔柔的一句话,便让那钱管事呆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小姐会这么说的。 这句话,无异于告诉他们,小姐是听了这个新来的小子的话的了。底下一众管事,又是愤恨,又是不甘,还有一丝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有了小姐的支持,就算是他们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都缺少了名头,人家主子都同意了,自己这个做奴才的能说什么? 家父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各位叔叔都是知道的,既然家父把偌大的家业托付给了哥哥,自然是有他的用意,云儿也相信,哥哥能够管理好这偌大的家业,当然,也能照顾好云儿。 左云儿,抬头冲宗政无忧柔柔一笑,已经没有了进来时候的灼灼逼人之态。 看着左云儿的神色,宗政无忧就知道,这个聪慧的女孩儿已经想通了关节,当然她绝对不会对这个聪明懂事的女孩有一星半点的不好。 底下的议论声音已经小了很多,却不是消失了,宗政无忧能感觉到,这些管事抵触的情绪已经没有了很多。 其实人就是这样,觉得自己还有力气抵抗的时候,就还能为自己争夺更多的利益,发现自己大势已去的时候,才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所能得到的就已经很好了。 底下众人已经没有了大声的反抗,只剩下脸上满是泪痕的钱总管跪在那,略显尴尬。 钱总管动了动自己的脸,用脸上的肌肉,扯动这脸上的肥肉,又带动了那扭扭曲曲的泪痕,显得别样的好笑。 小姐说的是,是应该让老爷入土为安,不能让他老人家走都走得不安心,小姐有主意了,老奴也想明白了,要是哪天这小子欺负小姐,小姐招呼一声,老奴立马带了人马,定不负老爷的知遇之恩。 那钱总管,跪在地上,仰着脸,一脸忠诚的看着左云儿道。 宗政无忧看着他的样子,不仅觉得有趣,脸皮厚的人她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人,他还真是头一次见,也算是见识到了。 左云儿看着钱总管那满是肥肉的脸庞,忽然觉得有些厌恶,让人感觉非常的腻。 不知道那些日子,父亲刚死,那些人上门要分家中的财务细软,要欺辱她的时候,这个肥腻腻又满腹衷肠的钱总管在哪里。怕是躲在家里,想着怎么卷了家里的钱财,跟着小老婆喝酒吃肉哪吧。 左云儿本就不太待见这个钱总管,之前就觉得他太多女气了,没有一点男子的阳刚之气,父亲救起他的时候,是在他穷途末路之时,当时千恩万谢,而后却又多有埋怨,性子又软的不行,别人吓吓他估计就把该交代的都给交代了。 左云儿私下里跟父亲说过好多次,偏偏那时候父亲还说她不懂…… 第七十二章 左府左云儿(二) 父亲总说她太过天真,不懂人情世故,更不懂得做事不能做绝,父亲总说,要自己留出破绽给别人,不要让别人去真的找你的破绽。 但是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下尾巴给别人,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青睐这个只会拍马屁的钱管事,不知道他看到钱管事在他离世之后的变化,会不会后悔自己对他的青睐。 钱叔叔,你回去吧。左云儿看着钱管事轻声的说道,她现在真的不想看到这个钱管事那一张油腻腻,献媚的脸了。 云儿啊。 这个愚蠢的钱管事,见左云儿对他和声悦色的,就以为自己的话起了效用,起身之后,立马就要摆出长辈的架势来,一幅劝慰的样子,看得左云儿甚至都要作呕起来。 钱管事。左云儿板起了脸,看着眼前这个不知道好歹的肥老头。 虽然你是府里的老人了,而且本小姐虽然年纪尚小,可怎么说也是您老的主子,是你老主人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称呼本小姐的名讳那?左云儿这一板起面孔,底下的人倒是顿时安静了不少,同时从他们的颜面上看,应该是消去了他们部分的气焰。 就算是那几日那么的江南,但他们也没见过左云儿板起面孔的样子,多是微笑着将事情化解于无形,但这并不代表,左云儿在他们心中的份量轻,不过是左云儿对他们一直利于有加,他们也自恃为这家中的一部分,府里的老人物,从来没把左云儿当真的当成自己的主子看待,可是如今左云儿这突然的板起面孔,来,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去以及刚刚行为,到底是有多大的过失,没有那个府中能够容纳下僭越了身份的下人…… 宗政无忧看着板起脸来的左云儿,倒是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有点气度,有点聪慧的大家闺秀,没想到,却也是这一个时代少见的奇女子。 小……小姐……钱总管看着左云儿的样子,一时呆住了,他自知自己的身份,虽然经常臆想着把小姐充入道自己的后院之中,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的敢动过任何的心思,不过在他的印象中,左云儿还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小娘们而已,根本不足为虑。老主人一死,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距离小姐这么接近过,一时间竟丢掉了他原来谨慎的作风。 也是没有用的男人,越喜欢欺凌人,看不起女人的心态反而越重,越是觉得自己厉害的如何如何,仿佛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显示他们的能力与魅力一般。 反而那些有本事的男人,知道谦和有礼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也正视每一个女人,从不会轻易的亵渎,也不会看不起她们,因为有能力的男人懂得,他所不在意的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有其以女人更甚。 滚下去,今天革了你的职务的,不是表少爷,而是本小姐,从今日起,别再想踏入我左府一步!左云儿那秀美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深深的怒意,以及近似于男子一般的决然。 宗政无忧看着左云儿,在心中微微叹息,这个小丫头,还是太嫩了一些。 钱管事,你跪到下面去吧,妹妹刚刚丧父,心情不好,你多担待。宗政无忧面无表情的道。 虽然她这句话,看起来是帮着钱管事化解了面前的僵局,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听不出来,那一句你跪到下面去吧,就已经宣判了钱管事的死刑,然而他们只是想到了新主子只是会撤销了钱管事的职务,而后申斥一番之后,再将他逐出家门,奈何,当第二天他们听到了钱管事暴病而亡的消息后,他们才真正的意识到,这个新主子到底是有多厉害…… 听了宗政无忧的话,竹伊立即下去撤掉了钱管事的座椅。 虽然作为贴身的侍者,这种活不应该由她来做,但是这情形使然,她很清楚,现在少爷的话,怕还是不会有人听从的,总要等那个表小姐下令,但是如此一来,少爷的威严可就算是被折损了一些,想及此处,她这才自己下去,亲自撤掉了那把椅子。 钱管事看着自己的位置被人撤去了,不觉发愣,他实在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心中不禁暗暗发狠,等会以后,定然要找人做掉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而后再把那个水灵灵的小丫头抢过来,留在夜中服侍他安寝。 什么小姐,呸!还不是给被人用来玩弄的吗! 不过很可惜,钱管事的想法虽然不错,但是奈何,他却绝不会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左云儿已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看着下面的人道:我知道,各位叔叔伯伯心中顾忌颇多,也知道各位叔叔伯伯对云儿照顾有加,不过,既然父亲承认了哥哥的身份,那么哥哥,从今天起,也就是这家里的主人了,实际上的主人,希望各位叔叔伯伯对待哥哥能够像对待父亲的那样,要依旧忠诚且尽心竭力。江山代有人才出,今后的天下,总是年轻男儿的天下,各位叔叔伯伯多陪陪云儿,这岂不是很好吗? 虽然左云儿从不承认,也不想承认,只有男儿才能在外面打拼,但是现实不得不让她低头,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有违背世道的想法,所以她只能反着自己的心思,说这最后的一句话…… 当然了,在以后的日子里,宗政无忧用行动证实了他的这个想法,女儿一样能够在外面打拼天下,而且只要足够的努力,却也一点不必那些儿郎逊色。 听着左云儿的话。聪明些的管事已经明白了自己再如何的努力,恐怕局面也不会出现扭转了,而且小姐说的也对以后的天下毕竟还是年轻人的天下,他们这些老东西还能蹦跶几天啊,这位表少爷,看着也不是什么好省油的主,不如现在顺了他的心意,保留了面子,也能落下点实际的东西,好好地陪着小姐,其实也不算是愧对老爷了。 很多人,就是这样,在强权面前,会主动的低下自己所谓的高贵的头颅,却偏偏还要给自己找一些虚无缥缈的借口。让自己的内心能够得以安慰,而只有那些不断反抗的人,才会走到自己真正想要去到的地方。 小姐说的对啊。 小姐说的不错! 然也,然也,小姐此言,大善啊…… 底下又是一片附和之音,左云儿听着这样的声音,仿佛耗尽了力气一般,蜷回了椅子上,懒懒的彻在那里。 宗政无忧看着左云儿,微微带笑,这个左小姐绝对不是普通的闺秀女子,若不是从小做男儿一般的教养,这个时代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女子那? 各位,要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就把府里的事务,账目等一应所需之物的记载什么的,来到我这里交接一下吧,因为府内的事务颇多,所以还要麻烦各位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还希望各位能够尽心尽力才是啊……宗政无忧的话音虽落,可是她那幽幽冷冷的语调,还在院子中回响…… 第七十三章 年轻的管事 表少爷客气了。 底下管事纷纷拱手,虽然语气不一,但说的话却又是一致的,毕竟这个时候,除了这句话他们也说不出别的了。 就在这一众如同商量好了的语句中,忽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其中穿插而出,这一生也顿让屋内一下的静道了没有声音。 老爷客气,小人职责。 一个淡青色穿着长袍的年轻管事站了起来,声音洪亮如钟,起身就是一礼,一揖到地,这一声,这一句,这一个动作,让整个堂内的管事尽皆面面相觑,也不在出言。 宗政无忧听见这一声,眼光扫到了这个年轻的人身上。 这声老爷,却是叫道她心里去了,若是接了这府,怎么还能任由他们称她为表少爷,自然是要叫她老爷才对,但是对于这府内,虽然宗政无忧准备使用雷霆手段,要在最短的时间整治出来,但是既然有急,就要有缓,松弛有度,才是治下之道,是以,这件事她还是打算慢慢整治的,但是今天有个聪明人点出来了,那就着这个由头,直接整治了变罢了。 哦?你怎么叫我老爷?这些老管事,可都是叫本公子表少爷,你这么叫,不怕叫错了吗?宗政无忧带着一丝丝凉沁沁的笑意,看着那个年轻人。如若这个年轻人真的是个可造之才,那么,她将不介意培养培养这个年轻人,毕竟她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有能力的人。 回老爷话,老爷既然要接管这个府里,自然是该改了称呼,有哪家是表少爷当家的?这样说道外面去,还以为我们左府没有规矩呢。老管事们是有功劳在身的,自然与小人不一样,小人也不敢和老管事比,不明白什么叫错还是不错,只知道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即便错了,还有主子和老管事给小人提点,要比在外面丢了府中颜面好的很多。 那年轻人语气沉稳,不卑不亢,一句话说的很是周元。 宗政无忧看着站在堂中的那个年轻人,嘴角微微溢出了一丝笑意,这个年轻人,绝对是一个可造之才,这话说的,是在稳妥没有的了。即照顾到了他的颜面,又把自己开脱了出来,也给了老管事台阶下,又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好一张利嘴,你就不怕我揪出你的错处,立时把你打死?这府中据我我所知,都是签了死契的,打死你也不过什么。宗政无忧带着笑看着他。 那人一下跪了下,但是这一跪却不是那等小人,如同没骨头一样的跪下,这个男人即便跪下了,你也会觉得他是不可忽视的,他身上的气势,气质,就让人没有办法忽视他也没有办法轻视他。 那年轻的管事,把脸慢慢的抬了起来,一脸真诚的看着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看着下面的那个抬起头的年轻管事,不禁心中暗赞一句,好一个俊俏郎君! 那个年轻管事,要是按照现在的标准算,真的算不上是多帅,可贵的是他那一身气质,一张脸并不精致,甚至有些粗狂,却是中国男人,规规矩矩的国字脸,浓眉大眼,一看上去,就会被他眼中的精气神所吸引。 此男子,必能做成大事,这是当时宗政无忧给这个男子下的定论,当然这个男子,在以后也没有让宗政无忧失望过。 能得到老爷的教导是小人的福气,哪里还敢怕什么死不死的,老爷肯说小人两句,小人就已经千恩万谢了。 那男子一字一句声情并茂的说到。 宗政无忧看着他,深深的有一点无语,什么叫做马屁精,今天她算是真的见识到了,这马屁真真的是拍的你没话说,一点儿气都没有,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行了,你起来吧。宗政无忧沉声道。 看着这男子行径,众位管事没反应过来之前甚是镇静,反应过来之后,不可避免的有一两个文人风骨的老管事,在牙缝中挤出一个马屁精来。 听着这话,那男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甚至身子都没有弯一下子,依旧那么笔直的站在那里,仿佛那句话说的并不是他。 宗政无忧也没有理那句话,只是看向那个男子,她是要做事的人,若是被那一点点的流言蜚语,捆住了自己的手足,她也就直接死了得了。 说说你自己。宗政无忧道。 是,回老爷话,小人姓和,排名第三,打小儿是穷苦人家出身,也就没什么名字,人家也都叫我和三,今年方才流落至此,困窘之中,幸得遇见了前老爷,得以在这府中安身,前主人菩萨心肠,留小人在这里当差,倒是信任小人能力,一开始便给了小人,一个管事的差使,且没有要小人签什么卖身契,小人大约也没出什么大错,便也一直到了如今。小人掌管的是外面铺子的生意,是些胭脂水粉的店。 和三躬身回到,很是恭敬。 低下忽而传出一个低低的笑声,在这安静的大堂里忽然传出这个笑声,真是有点突兀,也格格不入,所有人的眼光都顺着那笑声望去,唯有那和三,依旧平静而恭敬的弯着身子,一点儿神色都没有动。 很好笑?宗政无忧看着跪在自己座位上的钱管事。 那个钱管事的座位并没有在最后,也没有在最前,尴尴尬尬的就在了右排的中间,如此一撤掉了凳子,那个钱管事又往下一跪,正正好好的就露出了一个脑瓜尖儿,这在上面一望过去,真是有些诡异的好笑,不过宗政无忧并没有笑,左云儿也没有小,甚至竹伊都没有一点儿笑容,因为这个事情,放在这种场合真的是不好笑到了极点。 看着宗政无忧的眼神,那个钱管事的笑一下子噎了回去。 他总觉得,那种胭脂水粉的店,女儿家家的物品,经营那些东西的男人都有些不好的习惯,他也惯是看不起那些人的,今儿却巧了,在这儿看到了他认为的奇葩了。 第七十四章 下马威 他们这些管事,有时能见到,有时又见不到。有的人是老年的朋友了,都在一起喝酒谈心是经常的事了,但还有一些人,却是在府里带着这么些年,却是一面儿都没见过的。 而钱管事和这个和三,就是那种千年见不了面的,是而,今天第一次见,钱管事对他的鄙视是自心里起来的,而在钱管事的心里,他是一个正常的人,所以他所鄙视的,嫌弃的,别人就一定会鄙视,会嫌弃,故而,他私自认为,在这个和三,说出自己所管理的事物之后,所有人都应该嘲笑他才是,没想到,只有他一个人的那肥腻腻的笑声,滑过这清冷的大唐而已。 就在宗政无忧的眼光看向他的时候,他就决出了不对,一下子就把自己的笑声噎了回去,他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一个人在笑,他突然觉得,这整个堂内的人都不正常,好像只有他一个正常的似的。 宗政无忧那一声清冷的,如鬼魅一样的声音,问的他不禁身子一个激灵,这时,他忽然又觉得,这个大堂内最不正常的,就是坐在上面的宗政无忧了。 好笑。他看着宗政无忧城市的答道。 好笑?宗政无忧看着他,这个人真的可笑以及,以自己为中心的人,说的就是这种人吧,自己不正常就会觉得旁边的人都不正常,她是真不知道,这种人活在世界上到底有什么用处,哦,只有一个,那就是浪费资源,恶心那些正常的人。 想不想更好笑一些。宗政无忧冷冷的看着他。 嗯?钱管事忽然一愣,他现在真的确定,宗政无忧是不正常的,不然怎么会问他这种话。 宗政无忧,直接拔下了束发的银簪,像那个钱管事扔了过去,不得不佩服宗政无忧的腕劲,钱管事在那样厚的脂肪层的掩护之下,居然还被宗政无忧扔出的这个银簪准确的击中了笑穴。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串恐怖的笑声,从钱管事的两片肥唇之中溢了出来,真的是溢出,可以看出他努力的不噎回自己的笑声,但是他的笑声也是怎么也咽不回去。 钱管事那两条可怜的腿,在也支撑不住他肥胖的躯体。笑着笑着,就这么倒在了地上抽搐,放椅子的地方虽然很宽敞,但是在宽敞也容不下,他的体积。 哐!的一声巨响,钱管事旁边的桌子狠狠的晃了一下,上面放着的静静的茶,一下子就从杯中跳了出来。 整个大堂呈现出了诡异的静谧。 除去那一个依旧镇定的站在大堂中间,低着头的和三之外,所有的人目光,包括左府唯一的小姐,左云儿的目光都不禁的凝固在了宗政无忧身上。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这个少年下手这么狠。 由于抽去了发簪,宗政无忧那一头漆黑的头发,披散而下,并没有让她看起来女气,反倒是凭填了一种诱人的邪肆。 宗政无忧已经不再端端正正的坐在那了,方才一出手,她就知道,这里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在按照她原先计划的走了,既然不能好好的解决,那她也不介意武力镇压。 宗政无忧靠在太师椅上,一身的气势是如此骇人。 竹伊的眼光也不禁黏在了宗政无忧的身上,自己家的小姐实在是太帅了啊,要不是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家的小姐,是个正正经经的女子,她一定在瞬间爱上那个小姐了。 当然这只是竹伊的想法而已,没有谁会和竹伊的想法一样,如此的奇葩。 众人看着宗政无忧,半赏才缓过来神,他们终于知道了,这个新上任的主子,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她说做,真的会做,而且一点顾忌都没有。 喜怒无常的人,大概是所有人最怕的人吧,尤其是那种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预警都没有的人。 无论什么人,看上去多么嚣张,多么恶毒的人,都是一样的。 刀子扎在身上也疼,看着自己的鲜血涌出也怕。 而人的劣根性也就在这,那就是人自身的奴性,或许很多人都会说,我没有,但是你却没有发现,你的奴性就潜藏在你的身体里,非要等到了被逼到了临界点,才会爆发出来。 现在所有管事看向宗政无忧的眼神里,充满的恐惧和尊敬,毕竟被杀了,也就一刀下去碗大的疤,但是这样慢慢磨的罪,在没有一个人能受的起的。 众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宗政无忧看着下面,脸上在没有一丝笑容。 下面所有的管事,在没人敢说一句话,生怕落得钱管事的下场,无论他们回去会怎样骂宗政无忧但是在这一刻,他们确实怕宗政无忧的,怕到宁可死也不愿犯在她手里。 所以说,有些时候,行动真的比话要有用的多。 哥哥,不要动这么大的气。左云儿柔柔的站了起来,她确实也被宗政无忧的这一手镇静到了,说害怕却是没有的,聪明的人知道,自己应该把害怕放在什么地方,不放在什么地方,害怕放在人身上,是没有用的,因为没有一个是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这个人所做的事,但当你知道,这个事无论如何都不会威胁你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就不在可怕了。 云儿慢慢的走到了宗政无忧的身后,把自己头上的簪子拿下来了一只,仔细的给宗政无忧挽着头发,看着现在左云儿的样子,真的很难想想,她就是刚刚那个,坐在这里,一身气度的女子。 宗政无忧并没有理云儿,任由她把自己的头发挽起来,因为她知道,现在她并不能理云儿,若是一理云儿,自己的创造的环境也就破坏了,而云儿站起来,替他挽发,也是一个对他支持的行动,你们小姐都能屈尊降贵,替这样的一个男子,亲手挽发,你们差什么? 低下的人等了半天,才有一个人哆哆嗦嗦的从嘴唇中,挤出几个字。 回老爷,没问题。 第七十五章 妥协 说完这句话,那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已经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 大口大口的呼吸。 这压抑的大堂,配合着那钱管家,诡异的笑声,真的是可以吓死几个人的,如果这里的不是那些经历是事情的老管事,恐怕已经捂着心脏倒在了地上了。 就你一个没问题?宗政无忧的脸上又浮现了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本来是想一点一点的来做的,但是他们偏偏不配合,既然不让,她又有什么办法,今日就算是她吓死几个,她也一定要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那个人头上的汗大滴大滴的淌下来,他真的不知道,宗政无忧会干什么,真正让人害怕不是降临到身上的事,而是自己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发生的事,然而却一直都不知道。就好似头上悬了一个剑,就在你的头上,没有任何条件,也没有任何人会告诉你,它到底会不会掉下下来,并且这把剑,就在刚刚,已经插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而降临到身上的事,显然就没有这么可怕了,比如钱管事。 在没有任何人说话的时候,那个钱管事已经在他笑的间隙中,挤出了一句。 回老爷,没有问题。 那声音,已经被他笑哑的声音扭曲的让人觉得可怖。 让人听了,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毛骨悚然之感。 宗政无忧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搭理,虽然点穴容易,但是不代表接穴容易,所以她根本就没打算给那个钱管事接穴,那个钱管事,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死,在他走出这个大堂之前,宗政无忧也能保证他的穴道会慢慢解开。 回老爷,没有问题。 回老爷,没有问题。 剩下的一众管事等,也纷纷起身,颤颤巍巍的回答这宗政无忧的话,并不是宗政无忧不知道尊老爱幼,而是身份放在着,如果她尊老爱幼,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管理,这个偌大的左府。 你呢?宗政无忧看向笔直的站在大唐中间的和三。 那和三脸上一点儿汗珠都不见,甚至眼中也没有一点害怕的神色,只是淡然的站在那里,但是恭敬的可以。 那个和三,忽然一下跪在了地上,咚的一声,听的人心颤。 只见他一下叩首到底。 誓死效忠老爷。 听着他铿锵的声音,宗政无忧脸上的笑容方才真了一点。 如若真的说,她今天真的不一定能收服这些老家伙,他今天的目标只是交接下府里事物,顺带把这个左小姐收拾的妥帖了。 剩下今天所得到的基本都是意外之喜了,但是这个喜她真的非常愿意收下。 今天若在论功臣,最大的恐怕就是这个和三了吧,没有他的推动,今天的局面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他的推动仿佛有些可以,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又怎么会被一个刚刚上任,还不知道深浅的人收复?就算是他识时务,也是不可能一点观察都没有,就这样强行推动的。 宗政无忧对他的怀疑并没有说出来,只要是个人才,只要是个人,那就一定会有可以利用的点,宗政无忧一点都不介意,多几个这样的人。 起来吧。宗政无忧淡淡道。 谢老爷。和三到了谢,站了起来。 和三的镇定,和那个吓的滑到地上的人,以及徘徊在这个房间里久久不散的笑声,成了一个鲜明的,而又诡异的,让人惧怕的对比。 哥哥。那个左云儿忽然开口说话了。 宗政无忧看像她,无论如何,这是他已经决定了要好好宠爱的妹妹,他绝对不会有一丝半点播她面子的行动,除非她做的太过了,不然宗正政无忧,很乐意宠着她。 今日就到这里好吗?家父刚刚去世,这个房间,又是家父的久居之所,云儿实在不想让父亲英魂回游的时候看见这么一幕。 左云儿柔柔弱弱的说到,仿佛真的为她父亲着想一般。 虽然宗政无忧并不能否认她为自己的父亲着想,但是这个左小姐并不笨,所以在选在这里见他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今天的场面,如今超出了她的控制,恐怕她也是为这些老人整些面子罢了。 好,听妹妹的。宗政无忧道。 说完又看向下面。 今日是小姐替你们求情,所以,今天本公子也不想在说什么,你们还是各司其职,本公子暂时不会做任何调动,但是如果让本公子,发现一丝半毫的懈怠,别怪本公子心狠手辣了。宗政无忧看着下面,笑道,语气轻松以及。 但是现在,还有谁敢觉得他的语气轻松,是可听可不听的呢。 下去吧,和三你到我房里来。宗政无忧说完,就带着竹伊先走了。 宗政无忧走后,左云儿继而也走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她想她应该不用在在前面撑着了。 众位管家纷纷散去,这个时候,那个钱管家忽然发现,自己被新上任的主子整治的病好了,已经不再笑了,站起身,虽然走路已经有些艰难了,但是到了那个和三的面前,还是哼了一声,趾高气扬的走了过去,还顺带给了和三一个大大的白眼。 和三一动都没有动甚至都么有看他。 带所有人走后,和三就向着宗政无忧所居住的院子走了去。 老爷。和三走进院中,就看到了宗政无忧,便站定,微微躬身。 谁?宗政无忧正靠在椅子上喝茶,那姿态明显是在等人,也绝对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是她偏偏要问,她要问,作为吓人,和三也只能回答。 回老爷,是和三。和三恭敬的回答道。 和三,你好大的胆子!宗政无忧一放茶杯,一脸的严肃仿佛立马就要提了到砍了和三的脑袋。 和三唰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老爷,小人不知哪里做错了。 叔叔待你恩重如山,叔叔尚且尸骨未寒,你居然就能像他人跪下,口称老爷。我好歹也是你主子,我前话方说了,你们皆是签了死契的,打死也无碍,你就说你并没有签,是何居心? 第七十六章 和三(一) 宗政无忧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下的和三,这个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这个府内,就是管事签的都是死契,就算是跟了那个左老爷半辈子的老人,身契依然没有归还,证明以前这个左老爷,人是及其谨慎不过的,必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性子,怎么可能让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看起来城府颇深的人做了管事并且还不签卖身契呢? 更何况,这个年纪轻轻的后生,只是他一年前偶然救起的而已,难道还比那些老人更让他信任不成? 老爷,小人冤枉啊。 那和三又是一个叩头,确镇定的可以,折让宗政无忧更加的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因为没有一个普通的家丁,会在这种情况下,依旧镇定如初。 宗政无忧并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和三在等她的命令,在等她说可以让他为自己辩驳,但是她不想说,同样也觉得没有必要说,这个人,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即便是现在叫着她主子,但是真正节奏的控制者却是他,所以宗政无忧不在说话,确实,这样的沉默也会很有效的削弱他的控制。 在我们不知道怎么控制对方的时候,我们可以选择沉默,沉默是制服一个人的好办法,毕竟人们都会害怕未知的事情。 和三在等待,无尽的等待,宗政无忧沉默了,宗政无忧的沉默让他发慌,他知道这个节奏现在已经不是他控制的了,他也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宗政无忧下命令了,所以他开口了。 老爷,小人虽然是被前主人救起,前主人对小人也有知遇之恩,但是现在前主人已经去世,并且前主人的事物,包括我们已经由老爷继承,前主人选择了老爷,自然也希望小人全心全意的为老爷服务,小人怎敢不忠心。老爷让小人介绍自己,小人自然不敢藏厮,只是小人自小流浪,并不知道自己家在何处,不然必然把祖宗十八代也要告诉老爷的啊。 和三声情并茂的说到。 你以前是不是在戏班子带过? 宗政无忧冷冷的看着他,若是在现代,不给他颁一个奥斯卡奖都对不起他这声情并茂的演技。 回老爷话,小人只听过戏,却一直不会唱。小人所说句句属实,都是小人的肺腑之言啊。和三道。 戏听的多了,多少也就会了。宗政无忧微微眯眸,看着这个无论是谈吐还是作风,都很有派头的年轻人。 她是不会相信,一个自小流浪的年轻人,会有这样的派头,无论是放在谁身上,谁都不会相信,因为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小人听戏也只听那戏中重要的人。和三垂首答道。 哦?宗政无忧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古代戏不似现代的电视剧,大反派收到了一群小姑娘的欢迎,古代的戏里面但凡主角,必然是大大的好人,必然是千古难遇的忠臣,这个和三这是映射自己? 小人从没上过私塾,但是也读过几本圣贤书,自然不敢跟读书人相比,但到底还是明白些道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小人深深的记在心里,就是在混蛋,小人也绝对不敢叛主啊。和三又抬起了头,认真的看着宗政无忧。 这和三还真是会趴杆,她不过是一问,这个和三就又开始往自己身上贴了,也罢,这样的人也是有别样的趣味,绝不敢叛主?这个世界上有谁是真正的忠于谁的呢,无非谁能给的利益大,谁更吓人,谁的忠诚者就越多罢了。 宗政无忧看着和三,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让他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这个和三也真的很能沉住气,宗政无忧不说话,他也就不说,就恭恭敬敬的跪在那。 小姐。竹伊以为院中没人,张口就道,没想到一进到院子里就看到了和三跪在那里,顿时生生的把那句小姐噎了回来。 ……来了。竹伊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宗政无忧看向竹伊,算这小丫头的机灵。 在看和三,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依旧恭敬的跪在那。 让她等着。宗政无忧看着竹伊道。 是。竹伊答了声是,并没有出去而是进了屋,打算放下手中的东西正好歇一会。 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来,更没有什么小姐,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所以根本没必要让别人等着。这个是竹伊那个简单的小脑袋傻傻的想到的事。 而宗政无忧想的却是,现在没有小姐,也得给她变一个小姐出来。但是奈何竹伊的信号并不好,一点儿都没接收到宗政无忧的信号。 宗政无忧有些无奈,虽然现在和三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但是不代表他真的没听到,虽然一个聪明的人,永远不会把自己知道的事到处乱说,甚至会让这个事烂在肚子里,但是毕竟还是没有人知道更安全些不是吗? 你说说你负责的产业吧。宗政无忧语气依旧平常的道。 小人负责胭脂水粉的产业,也就是提供给各家小姐的,但是这个产业并不是什么主页,府内投入到这里的人员资金都相对比较少,店铺总共五间,原所在之地,正在京城繁华处,不过小人觉得,店里生产的都是些比较下品的胭脂水粉,不是那些大家小姐会用的,而繁华的地区平时缴付一些费用,也很是昂贵,所以小人经过前老爷同意就把店铺迁到了周围的村庄里,由于咱们的胭脂水粉卖的便宜,并且质量信誉都有一定的保证,又打着在城内来的牌子是以,一直卖的还不错,虽然没有很多盈利,但总不至于赔,咱们店内一直就那么几种货品,小人曾经想让老爷在增加些货品,但是老爷并没有同意。和三细细的介绍着胭脂铺内的事情。 宗政无忧听着他的报告,听了一会便微微闭上了眸子,并不是她听累了,而是她要更仔细的思考。 第七十七章 和三(二) 虽然这个和三报告的非常细致,但是宗政无忧总是觉得,这个和三所报告的事情中,隐藏着什么,而隐藏着的这个东西,必然是他想让宗政无忧知道的事情。 你说,店铺都迁到了旁边的小镇?宗政无忧问道。 回老爷话,没有,两间在城内,两间在城外,还有一间在毕竟偏远的山庄旁边。和三回答道。 和三如果要是放到现代绝对是那种最受老总喜欢的员工,老总只是问了他一,但是他却能用最简短的语言,把应该说的一二三,全部说出来,毕竟没有那个老总喜欢一个挤牙膏的员工不是。 哦?两间城外,一间却到偏远的山庄去了?宗政无忧微微眯眸,她觉得,左老爷并不是信任这个和三,而是在一开始和三就是一个弃子,至于这个弃子什么时候变成费子,那就看这个弃子的能力了。 在偏远山庄的那个很挣钱?宗政无忧问道。 较为偏远的那个店铺每每都是其它店铺添钱进去的,通常进的货都卖不掉,卖不掉就只有扔了,所以时间长了,小人也很少在往那边放货了。和三答道。 你的主意?宗政无忧问道,她当然知道这不会是他的主意,这个和三现在的位置就属于现代的,经理的位置,没有一个行政经理会把自己手下的公司放到不挣钱的地方,能这么任性,就算是不挣钱,也要在那个地方开店的人,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这个公司老总,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做这个决定,然而,这个公司的老总,真的是这个公司的老总吗? 回老爷话,是左老爷的主意,小人不敢私自拿主意。和三回道。 宗政无忧微微眯眸,左老爷?她不是不知道,现在她所问的这些事情,都是这个和三预计好让她问的,但是她又必须得问,毕竟有些事不是能躲过去的,既然躲不过去,那不如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好。 我希望你能保持你这个习惯。宗政无忧道,毕竟一个听话而且又头脑的下属,是每个领导都喜欢的,宗政无忧自然也希望自己的下属是如此的。 那里的小厮是你雇佣的?宗政无忧问道,虽然每个店铺都会有府内直接派下去的人,但是每个店铺的员工,大部分还是管事的招聘进来的,所谓用人不疑,所以每个主家给在店铺的管事放权很大,当然,这也就造成了很多管事欺上瞒下。 回老爷话,是左老爷直接派来的,并不是小人雇佣的,她们的去留,也不是小人能管得了的,或许今天就来了个不认识的新人,或许明天那个干的很好的莫名其妙就走了,也没有打什么招呼,但是店铺里的人手从来没有缺少过,这个事情,小人也像前老爷禀报过,但是老爷并没有予以理会。和三回道。 你们老爷自然不会给你什么理会,因为这个就是他让做的,除了他又有谁会让自己的店铺里的小厮不经过掌事随便的替换呢?想来这个和三在这也不过是一个空头掌柜,并且还是一个关键时刻的替罪羊,和平时背黑锅的人。 你不服气?宗政无忧笑着问他。 小人不敢。和三低头回道。 是不敢,还是没有?宗政无忧问道,不管前面的那个左老爷做了什么,既然她现在接手了,就不能让人看出来任何不对,就算是自己不知道也要装作知道,至于话什么的,慢慢套就是了。 并且,她震慑住这群人,那么,她就不能体现出一丝一毫的不知道,能纳忠言,那是在地位稳定之后的事,绝对不是现在应该做的。 小人没有,也不敢。和三答道。 不敢就好。宗政无忧微微眯眸,这个左老爷身上的迷还真是不少,这里也绝对不是公孙阎给她准备的,应该是已经准备好久了,不过是她比较倒霉,被公孙阎临时起意就给了她,恐怕也是要借她的手,整肃这里的一堆烂摊子。但是,若是如了他的愿,那她宗政无忧就不是宗政无忧了,所以,这里无论好,还是不好,都跟他公孙阎半点关系都没有了,既然东西给出去了,那就不要想着收回来,更不要想着自己可以用到,因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哥哥。左云儿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宗政无忧这个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家丁小厮,是以左云儿来,并没有人通报。 云儿。宗政无忧抬眸看着她。 哥哥还没吃早餐呢吧。左云儿笑道。 这个时候,宗政无忧才看到,左云儿身后跟着一排丫鬟,手里端着托盘,不用想托盘里一定是左云儿给她准备的早餐。 这个时候吃早餐真的是有些晚了,虽然还没到中午,但是也快了,这个时候,上午饭也不为过,但是左云儿端来了早餐却有另一层意思。 今天左云儿能派丫头还通知她在正房议事,那就证明,昨天的时候,左云儿就知道她来了,最迟也迟不过今天早上,估计不禁她知道了,全府的人应该没有那个不知道的,但是却没有早餐送来,虽然宗政无忧乐得清闲,但是她却知道,这个就是这个左她无声的抵抗和嘲讽,当然她也没想过,会一来就被当做上宾对待,无论怎么说,她还是一个来抢夺家产的窝囊表少爷而已。 云儿吃了吗?宗政无忧含笑问道。 她倒是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单纯的关心一下左云儿,但是这话一出口才发现很是不妥,这个时候,有哪个人会不吃早餐呢?人家把早餐给你端过来,就是向你的一个道歉,也表示对你的接纳,你这么问人家,这不是有暗含责怪人家之意吗? 但是话已出口,无论怎么样都是收不回来的了。 所以宗政无忧也没打算受,有些事就是这样,错了就是错了,不必要惊慌,因为你的惊慌没有一点点用处。 第七十八章 胭脂铺 左云儿倒是一笑,并没有什么情绪。 云儿想陪哥哥吃一点。左云儿微笑着一挥手,侍婢自两边走开。 左云儿的东西带的很齐,所以根本就没用宗政无忧这里的东西,直接在宗政无忧的院子里摆开了。 左云儿的人训练的也很好,除去摆菜的时候,偶尔有碗筷的碰撞声,基本没用任何的声音了,而她的人也如同没有看到跪在地上的和三一样。 宗政无忧也没有在理和三,和三是个能人,也是个不好驾驭的能人,更是一个能左右主子的下人,而宗政无忧并不想让他左右,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的无保留的说出来,而不是让宗政无忧挤牙膏一样的问,毕竟,这样的问虽然能问出来事情,但同时也会过多的暴露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当做没看见,左云儿自然也是当做没看见。 有劳妹妹。宗政无忧笑道。 云儿没什么,倒是哥哥辛苦了。左云儿笑着给宗政无忧乘着粥,温温柔柔的样子,让宗政无忧都不禁呆了一下。 对了,云儿。宗政无忧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或许左云儿能给他一些帮助。 嗯?哥哥。云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专心致志的听着宗政无忧说话,宗政无忧很满意左云儿如今对她恭敬的态度,毕竟左云儿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也左右着左府对她接受的快慢。 妹妹用的胭脂水粉都是在哪家买的?宗政无忧笑问道。 买的?左云儿几分疑惑的看向宗政无忧,继而恍然道。 哥哥,我们这种人家的胭脂水粉哪里用买?一般人家都是自己家丫鬟淘制的,像家中有铺子的就直接在铺子里拿,只有一些珍奇的胭脂水粉,是家里做不得的,才到别的地方买,我的胭脂水粉,自然是在家里拿的。左云儿笑道。 听着左云儿的解释,宗政无忧自然知道,她是以为她不懂这闺阁女儿之事,宗政无忧也不意纠正,这么以为也没什么不好的。 宗政无忧自看到左云儿的时候,就注意了她的脸,虽然她基本是不施粉黛,但到底还是要擦一些胭脂,不过她脸上的胭脂,就算不上极品,也绝对是上品,薄透而铺贴,就算是放到现代也不亚于一般的化妆品。而刚刚和三说,他们胭脂铺生产的都是一些次品,只能给卖给那些村姑们用,根本不能拿出来在京城卖,而左云儿又说,她所用的上品的胭脂,是在铺子里拿的,这两个人,到底哪个说的是假话呢? 或许,他们两个没有一个说假话的,而哪个做假事的人,已经在棺材里躺着了。 云儿,哥哥打算一会去胭脂铺看看,你要去吗?宗政无忧问道,并不是她想带着左云儿去,但他出去一定要告诉这个府里的人,至少现在要告诉,正巧左云儿就在这里,她告诉左云儿这件事,就意味着,今天下午的一切事物都要左云儿自己处理了。其实他也知道,左云儿是绝对不会跟他去的,左老爷刚死,左云儿作为女儿,是不可能随意离开这的,这也是宗政无忧大方的问左云儿的原因之一。 哥哥一路小心,我叫人给哥哥打点车马,云儿就不去了,云儿,想在家多陪陪父亲。左云儿贴心的说到,说到父亲的时候,左云儿还是有一丝哽咽,可以看出,她很爱她的父亲。 好。宗政无忧点点头道。 言罢,宗政无忧就开始吃东西,左云儿相比家教很严,即便是吃饭都有着仪态,也始终没有说话,相比就是古人在饭桌上,食不言寝不语吧,宗政无忧也没有说话,倒不是她守规矩,而是她现在真的没有什么说话的心情,是以,这一顿饭,就是无尽的静默中,慢慢吃完了。 吃完饭,左云儿的婢女又开始收拾,宗政无忧并没有给竹伊留,因为她是打算一会带竹伊出去好好的吃一顿的,这两天也是累到那小丫头的,最近都不似在府里那样,天天的精力就好似用不完一般。 哥哥这里住的还舒服?这个院子原先是家父做为仓库的房子,哥哥别见笑,家父也就这么一点小爱好了。院子到底荒凉了些,如果哥哥不介意,云儿想请人把这个院子收拾收拾,不知可以吗?左云儿问道。 不必了。宗政无忧道,她实在是没有,让别人知道,她住的地方是什么样的的习惯。 你今天起的倒是早啊。 一串笑声,不仅仅压回去了左云儿想说的话,也让宗政无忧皱起了眉头。 这个是公孙阎的声音,她在熟悉不过了,只有公孙阎才有这么欠揍的声音。当然并不是公孙丞相的声音不好听,而是他扔给了宗政无忧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宗政无忧正是心里有气没地发呢,现在自然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让宗政无忧说出一个半个的好字来。 进别人家,不知道递拜帖吗?宗政无忧冷冷道,这个左府也真是太乱了,昨天夜里还好说,今日还是白日里,就让这么一个大活人,堂而皇之的进了来,居然也没有一个人通报,那个左老爷要不是病死的,宗政无忧倒是觉得他应该是被刺杀死的,那么多的钱,居然敢放在管理这么松散的府里,不死绝对是那些绿林好汉手懒。 宗政无忧却不知道,公孙阎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进来,并不是这个府中上下管理松散,而是公孙阎直接打着丞相的身份,带着一队军队就过来了,一排排的兵往外面一站,谁还敢说些什么,别说说了,就是动也不敢动一些,这些军人杀你可就是白杀了,没有一个人喜欢拿直自己姓名白白的开玩笑。这也是为什么公孙阎一路走来,没人通报的原因。 别人用,我还用吗?公孙阎笑着就凑了过来。 跟在公孙阎身边的自然还是那个倒霉侍卫。 第七十九章 左府要被抄家了 所以他的吐槽依然会继续,看着自家主子,就这么热着一张脸凑了过去,那个侍卫不禁感慨了一下,以前高冷的主子,看来在无忧小姐面前,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了啊。 怎么?你比别人少条腿?宗政无忧冷冷笑道,别人用,他不用了?真是想多了,没见谁脸皮可以这么厚的。 噗……公孙阎身后的人没忍住笑了出来,少条腿?哈哈哈,原谅他的思维跑偏了,哈哈哈哈哈,实在是无忧小姐说的太有歧义了,少了条腿。 公孙阎回头一个眼刀就扫向了那个侍卫,那个侍卫不禁一个激灵,把笑容噎了回去,结果噎的太急,反而打了一个嗝,瞬间脸一红低了下去。 竹伊看着那个侍卫的囧样,不禁微微抿了抿嘴,笑了出来,这个侍卫实在是太可爱了,没想到看起来冷冷的却是这么可爱,当时,看起来冷冷的,自然是竹伊不知道那个侍卫每次心里默默的吐槽而已。 今天来,本相是给你撑场子的~公孙阎摇着扇子笑道,还特意摆了一个潇洒的姿势,不禁让宗政无忧一阵皱眉,今天这个人是怎么的了?吃错药了? 用不着。宗政无忧冷冷的道。 哥哥,妹妹就先告辞了。站在一边的左云儿实在忍不住插了话,她怎么越看越觉得这两人像夫妻吵架调情呢?她保证,绝对不是她想的歪,真的就是有这种感觉。 身为当事人的两人,依旧浑然无感,自然的屏蔽一切别人的想法。 嗯,回去吧。宗政无忧抬头看向左云儿,只见左云儿已经蒙上了面纱,顿时就明白了,这个她毕竟是一个没出阁的女孩子,虽然左老爷去世的时候,她好歹去前面挺了两日,自然也是不可见外男的。 左云儿扶了拂身,低低的垂着头,由身边的丫鬟围城了一个圈,把她包围在里面,缓缓从院子后面离去,虽然从后面走,到底还是由其它的路绕过去的,但是毕竟不方便与外男相见,只能多走一些路了,只是左云儿不知道,外面的路上,她真的是无法避免,从宗政无忧这个院子出去的所有路,都被穿着铁甲的官兵占了,虽然这些官兵是训练的好的,从不会乱看,更不会乱说,但是到底还是个男人,是以,左云儿这一路走的别扭及了。 怎么回事?左云儿回到屋中,便问道。 她闭着眸,并没有看身边的人,正常来说,做为上位者,她一定要随时保持良好的精神,这样才能保证,她的下属,会认为她很厉害,而不敢欺负她,更不敢欺瞒她,但是她现在真的是保持不了了,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她本身身体就不是很好,自小的时候,因为母亲早亡,父亲又要出去拼搏,自然没有时间照顾她,便把她交给了奶嬷嬷,谁想到那个奶嬷嬷利欲熏心,并没有好好的照顾她,反而被别人收买,而给她下了药,导致她身体一直都不好,真是自从会吃饭开始,就吃了药了,一直到今日,药都没能断过,断了两日,便是难受到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此时能坚持这两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去,因为她能靠着的山已经倒了,虽然她嘴上说,相信也愿意把全部信任交给她,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就这样的相信一个刚刚认识的后生,也无法真的把全部信任交给她。 她闭起了眼睛,并不是示弱,更不是像自己的身体妥协,而是她要掩盖住自己的一切情绪,无论如何她都要藏起自己的情绪,坚决不能泄露一丝一毫,她要让身边的人怕她,而不敢反抗她,毕竟,人就是两种,一种是征服,而另一种,就是被征服,她一定要做那个征服人的人。 可知,她还小,小到以为天下社会不是黑,就是白,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灰色地带,更不明白什么是灰色地带,或许在她的眼里,就和所有青少年一样,觉得自己非常的明白世事了,甚至已经有些不耐烦家长的话了,而更是各种反抗和不放在心上。 回小姐话,奴婢听外面的人说,是公孙丞相,带了人马来,从外门大门门口,直接开了中门,一直到了内院垂花门,又带了亲兵进来,守在表少爷门口,外门的人,都在传,说是咱们府内犯了什么事,公孙丞相亲自带人了抄家了。留在屋中主持,并没有跟着左云儿出去的贴身的丫鬟上前一步回道。 左云儿皱了皱眉,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这绝对对左府没有任何好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传出来,到底是父亲生前得罪的人,留下的孽债,还是对府内财宝窥视的人,想出的如此损的一招,其实左云儿还有一个猜想,但是她却不想说出来,毕竟这个猜想一点儿都不好。那个想法就是,会不会又是哪家的浪荡公子,想把这个她的避身之所用,用让人不齿的手法,而拆掉,她现在一想到这个问题,就不禁牙痒痒,如果她是一个男子,必然要屠进这些登徒子,同时,他却又有了一个悲哀的想法,那就是,女人,到底是美一点好,还是普通一点好?这个是千百年来,所有女性,最疑惑也悲哀的事。 消息是从哪传开的?左云儿依旧闭着眸,虽然她身体不好,但是她的耳朵却出奇的好,基本什么人,在什么方位,只要有一点声音她就能听得出来,身边长伺的这几个丫鬟,只要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她就能知道,是哪个,但不好的就是她的眼睛,因为小时候哪个药的影响,她根本看不到太远的东西,所谓五米之外人畜不分,但是她的眼睛却格外的亮,仿佛能传递出她的思想一样,是以,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她是个看不见东西如同瞎子一样的盲女,这可能也就是上天,永远不可能把最好的东西给一个人罢。 第八十章 该死的公孙阎 回小姐话,是从外面街坊那传出来的。那个丫鬟低头道。 左云儿皱了皱眉,她基本可以肯定,那传播谣言居心不良的人,就在街坊里,要不,就是那些多嘴的长舌妇。 出去传话,就说公孙丞相是表少爷的朋友,今日表少爷刚来,是以公孙丞相带人来给表少爷接风。左云儿淡淡道。 小姐……那个丫鬟嘴张的大大的看着左云儿,丞相大人是什么人?那是高高在上的啊,随便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编排丞相大人啊,又怎么敢就这样跟着丞相大人,扯上什么朋友的关系呢? 去。左云儿不可置疑的道。其实她也在赌,早就听说,丞相大人喜怒无常,但是最急不过眼前之火,现在左府几乎处于无主的状态,在是不可能无视旁人的舆论的,如果这话被传出,无论是真是假,左府的生意,都绝对不会有人敢做了,毕竟那些能做生意的有钱人,都活的仔细的很,谁也不可能谁便的跟一个有危险的人合作,就像是他们也绝对不会落井下石一样。 方才在园中看到的男子应该就是公孙丞相了,看他跟哥哥的关系是不错的,哥哥那么说他他也没有如何生气,听他身后侍卫的声音,应该已经很喜欢哥哥和公孙丞相如此开玩笑了,看来这个哥哥是真的不简单,只希望,公孙丞相能看在她哥哥的份上,饶了左府这次,父亲的家业,她是万万不想在她手上出现一丝半毫的差错的。 是……那个丫鬟几分无奈的答道,就算是她的注意在大,在害怕,她也不得不听话,毕竟她的命都在主子手里,无论主子说什么,她又有什么资格不听呢?她能做的,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好好的听主子的话,给主子办事,很显然这是一个聪明的丫鬟,这也是左云儿为什么放心把她留在院里看家的原因,一个忠诚而且聪慧的丫头,总是会被别人委以重任的。 去吧。左云儿揉了揉额头,这几日她的头痛就没好过,可怜她在外面还要强装着自己什么事都没有。 是。那丫鬟得了令,行了礼就向外走去。 听着她走出去的声音,左云儿有些累的伸出自己的纤纤细手,是以把她扶到床上去。 左云儿在床上躺下,思绪不知不觉得就飘到了宗政无忧那去了,不知道表哥哥现在如何了。 然而宗政无忧现在已经恨不得把那个公孙阎撕掉了。 怎样,我说你这个妹子不错吧。左云儿一走,公孙阎就笑道,其实他想说的是,怎么样,你看我不错吧,给你找了个这么好的地方,但是他一开口确实这么扎人的话。 是不错,但是绝对不是你们这群臭男人可以惦记的。宗政无忧冷笑着看着公孙阎,一点一点的往下滑。 顺着她的眼光,公孙阎忽然觉得某处一凉,不禁脸色一白,这个吃里扒外的小丫头。 听着她的话,公孙阎不禁在心里暗暗为自己叫屈,他对那个什么左小姐的,是真没有什么兴趣,他有兴趣的,是面前这朵扎手的霸王花啊。 行了,我对你那妹妹没什么兴趣,我要是有兴趣,她早就不在这带着了。公孙阎很受伤的道,他要是有兴趣,她那个宝贝妹妹,现在还能好好的在这带着?早就被他冲到他那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的后宫去了。 这么些年,他忙于经营自己的势力,倒是从来没想过什么好看的人,别说妻妾了,连一个通房都没有,只有眼前这个女子,才让他从繁重的工作中脱离出来,眼前一亮。 说说你的事吧,怎么样顺利吗?公孙阎说着,及其自然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看着他的样子宗政无忧不禁嘴角抽了抽,她今天上午真的是冤枉钱管事了,他脸皮绝对不厚,至少跟眼前的这位比,他的脸皮就绝对是不厚的。 和三,你起来吧。公孙阎坐下之后,就很自然的吩咐到还跪在地上的和三。 是。和三也非常自然的答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垂首站在哪里。 宗政无忧看看和三,又看向公孙阎,她现在是知道了,为什么这个和三,会不断的帮助她,推动她不断往前,把明明她要分成两天处理的事情,硬是硬生生的让她在一个上午用着雷霆手段处理完。 原来,这一切幕后的人,都是这个该死的公孙阎。 他是你的人?宗政无忧冷冷道。既然是公孙阎的人,那一切就都有了解释,比如为什么他明明应该知道,自己是个替罪羊,却还无怨无悔的去做,为什么出身贫寒却能有这等计谋,为什么能忽悠的左老爷,连身契都没有要他钱,更能解释了,他为什么对这个府这么熟悉。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公孙阎不要脸的笑道。 哼。她是早就知道了,但是她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想到,这是真的,因为她开始是以为,公孙阎是在短时间给她找的,虽然第二种可能她已经想到了,但是人的一个弱点就是,宁可欺骗自己,也不愿意相信,那个真正的却是非常不好的事实。 看着她生气的冷冰冰的样子,公孙阎忽然觉得特别好玩,他是一个不爱动感情的人,但是他却无法不承认,他对这个宗政无忧动了感情,甚至不惜在一些事情上做出让步。 你的人可以在慢慢培养,现在先用用我的人不好吗?公孙阎道。 而且,一天就能做完的事,不要拖到两天,因为你要做的事,好像是不少。公孙阎道,跟他接触最多的,不是下级,就是压在他头上的人,是以他从来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和女人打交道,更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要听他的教训的。 宗政无忧冷冷的看向他,他当他自己是什么?教训的语气?她宗政无忧到现在为止,还没被一个人训过,更别提这个根本不知道她心意的人,并且她既然把一天能完成的事安排到两天,那就证明她必然有她的用意,而且她手中没有任何的资料,当然不可能第一天就做事,难道她不要调查一两天?就算是可以去找公孙阎要,难道她不需要整理吗? 第八十一章 你脑子是忘在家了吗 看着宗政无忧冷冷的目光,公孙阎也知道自己说过了,奈何他真的没有也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一样的人交流。 说交流有三种,一种用嘴,一种用脑,一种用心。前两者公孙阎都能应对自如,而这第三种,宗政无忧是他第一个想,也是第一个做了的人,是以他真的有些不熟练。 把你的人带走。宗政无忧冷冷道。 他能帮你。公孙阎道,这种尴尬的气氛,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若是别人,他一定能想出一种很好的办法,但偏偏这个人确实宗政无忧。 我需要吗?宗政无忧道。 至少你现在需要,无论我怎么帮你瞒着,你能出来的时间毕竟还是太少了不是。公孙阎一脸真诚的劝道,他现在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希望宗政无忧能够收下他的好意。 帮着你监视我?宗政无忧冷笑道,她心里公孙阎的帐还没消呢,今日倒好,旧账之上,又添了新账。 看着宗政无忧这副模样,公孙阎是真的无语了,他发誓,以后不论跟谁讲理,跟谁理论,都绝对不跟自己心爱的女人理论。 真是你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反正怎样都是你自己难受。 和三。公孙阎道。 在,主子。和三应道。 从今日以后,无论你做的任何事,直接听从于无忧小姐,你知道的一切,只要无忧小姐想知道,都告诉她事无巨细,明白吗?公孙阎道。 和三明白。和三是愣了一下,才答道的,公孙阎这句话,也就是说,以后这府里的一切,都不用在报告给他了,他的命令更是不用听,就算是宗政无忧要自己,去暗杀了公孙阎,他也要乖乖听话并且去做,而且事无巨细……那岂不是无忧小姐,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虽然他在组织里的身份,探听不到什么,但是他的身份也不算低,不然也不可能被独自安排在这里,也就是说,无忧小姐要知道组织里的事,他也要告诉,真不知道主子到底是多喜欢这女子,这基本就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这个女子手上啊。 他却不知道他是想到了,正是公孙阎知道以宗政无忧的性格,绝对不会问这些问题,因为是合作关系,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必然要堤防,两个各怀鬼胎的合作人,难道会有什么好结果不成。但是他习惯把所有的事想到最坏,所以,他也真的是有一层把自己的命交道宗政无忧的手上的意思了。 你不说誓死效忠本公子吗?宗政无忧冷笑道,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被公孙阎放在手心里耍的团团转,然而她不爽的时候,通常也不喜欢让别人爽快,尤其是让自己不爽的人。 和三愣了好半天,他是真的没想到宗政无忧会翻旧账,自古真的是能做内奸的人太少了,一仆侍二主,这真的是在夹缝里挣扎的感受啊,但是他却无可奈何的必须挣扎,这不是他想的,他却一定要去做。 请主子责罚。和三没有任何解释,直接跪了下去。 面对你的上级,你最好不要解释,就算是解释也要把错揽过来在解释,因为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你的上司错,如果你让他错,他就会让你在也没有对的机会。你也不必解释,他所在的位置,自然能看清楚你做的任何事,自然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你的解释只能让他觉得你在推卸,所以,还不如直接认了错,或许还能有被原谅的机会。 而和三就深深的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什么都没说,直接跪了下去,等待着宗政无忧的惩罚。 看着和三的样子,宗政无忧倒是发布出来火气了,要说,这个和三真的没什么做错的,只是他跟的主子太不靠谱了,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给他给人了。 不知道公孙阎要是知道,他在宗政无忧心里,现在就是一个随便的人,会有什么捶胸顿足的想法。 不过所幸他现在不知道,所以两人相处的还是比较融洽。 你起来吧,今天下午,还要你带我们去胭脂铺,责罚留到以后在说,如果下次在犯,两次一起,决不轻饶。宗政无忧淡淡说了一句,她不想在墨迹时间了,这个古代又没有什么汽车飞机的,只能靠两条腿,或者是马儿的四个蹄子,在墨迹想去,估计今天就得住在胭脂铺旁边了,这显然不是宗政无忧想要的。 是。和三起了来,一眼都没看公孙阎,只到宗政无忧身前微微弯腰。 小人给主子带路。既然现在,把他给了无忧小姐,那他自然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停主子命令,擅自揣度的,看似聪明,确实最笨不过的人。 看着他的样子,这种被人忽视的落差,让公孙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身后的侍卫,不禁暗暗在心里,说了一声该。不用在多的吐槽,就这一句,就能确确实实的准确描写出他那纠结的心思。 宗政无忧也没有看公孙阎,带着竹伊,由和三带领,就向外走去。 宗政无忧不是爱说话的人,而公孙阎现在即便是没话找话,他也得有哪个不怕臊的脸,但是很明显,他是没有的,所以两人之间有些默默的尴尬,当然,这个尴尬只有公孙阎感觉到了而已。 一路走,宗政无忧就看到了一路的侍卫,而公孙阎走过的时候,就那些侍卫齐齐跪下,高声道。 见过丞相! 一路走宗政无忧的眉头越皱越紧,一个不好的预想,已经在她心中形成。 然而,这个不好的想法,却在门口真真正正的印实了。 门口那里,虽然有侍卫给隔出来的一块空间,但是过了影壁,还是能看到一群路人甲乙丙丁在那里指指点点。 有说这个刚来的表少爷面子大,丞相爷带人来给他接风的,还有说是这左府犯了什么事情,丞相爷带人来抄家的。 反正种种传说不一,但是最主流的就是这两种了。 看着面前的景象,宗政无忧一股火不禁烧到了胸膛。 这个公孙阎,是出门把脑子忘在家了吗? 第八十二章 唉,美人英雄冢啊 宗政无忧眼中冷冷的小刀子刷刷的就往公孙阎脸上飞过去,如果说,现在问宗政无忧她见到的古今第一蠢人,那绝对是公孙阎莫属。 感受着宗政无忧刷刷的挂在脸上的小刀子,公孙阎觉得,如果眼神能杀人,他现在绝对就剩骨头架子了。 公孙阎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去过别人家,但是丞相大人来访,别人都是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啊,那是丞相大人啊,一人之下,万万之上的丞相大人啊,说一不二的丞相大人啊,别说他带军队来了,就是他带人把房子烧了,那都是他们的荣幸啊,更没人敢反驳他,宗政无忧却是第一个因为他如此做,而生气的人,是以,公孙阎却是第一次发觉到,如此做真的不是很好。 本相只是来看看朋友,怎么?本相出来看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公孙阎难得的在外人面前开了尊口。 站在公孙阎身后的随从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丞相大人,这丞相大人情商有长进啊,居然会考虑到别人的意见,还开了尊口。 见过丞相大人。 呼啦啦的山呼海啸的喊一声,继而那些草民纷纷跪地,谁敢接他的话? 什么是无冕之王,公孙阎就是无冕之王啊,他们敢背着他指指点点,但是绝对不敢当着他的面如此做,而他们这些草民之所以敢这么指指点点,还不是因为丞相大人以前从来不在意这些是吗?虽然一直都是他身边的常随处理,但是丞相大人的态度,以及那位常随轻描淡写的处理事情的方法,已经表明了他并不在意。 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公孙阎在外面的传说如此之多的原因了吧。 宗政无忧看着自己家门口呼啦啦的跪下的这一群人,心里更是不爽的很,但也不好在说什么了,毕竟人家丞相大人都开了尊口了,你总不爽要把人家逼到绝路才罢休吧。 看着公孙阎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带着竹伊走了,当然,她绝对不是自己走的,她自己也是走不了的,必然是那么多百姓在前面拦着,就算是宗政无忧,也不可能在这大庭广众只想,杀出一条血路,让自己过去把。 是以,看见她的目光,公孙阎不觉摸了摸鼻子,他真的不知道这种事嘛,平时这都不是他这个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需要考虑的事情不是。在收到她冷冷的一哼之后,公孙阎就知道,这个小丫头一定是又耍小性子了,必然是要自己就走,坚决不会理他的,便挥了挥手让两旁亲兵给宗政无忧开出了一条路。 宗政无忧面不改色的走上去,两队亲兵在两侧开路,和三在前面弯腰引领,宗政无忧大摇大摆的带着竹伊走在了队伍中间,四周百姓匐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这燕国的正经丞相呢,而跟在后面摸着鼻子一脸谄媚的笑容的公孙阎,公孙大丞相,其实只是一个跟班的而已。 看着自家爷这一副嗯…….猥琐的模样,那个随从以及旁边的一众亲兵心里的惊骇自是不用说,越发的看重这个看上去纤细病弱的男子。 唯有那个常随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唉,美人英雄冢啊,看样子自家爷也是马上就要一脚迈进棺材的人啊。 此一行人自然不会走路前往那偏僻的店铺所在,是以,走到了外面,宗政无忧等五人,直接上了丞相大人的马车,马车很是低调,马车内很是奢华,组合起来就是低调的奢华。 其它人倒还好,自然是紧守身份不会说话,只是竹伊第一次做这样的马车,眼前都是相熟的人,加上宗政无忧对她的管束从来不说很严,宗政无忧一向觉得应该让小孩子自由生长,只要大方向不错就没什么问题,是以,也从买想过要对竹伊严加管束,只是这次出来,发现竹伊性格未免莽撞了些,方才想要说说,但是到底还是没说。 竹伊是个性格爽快的,有什么说什么,之前公孙阎还能对她起到一定的震慑作用,可惜这几天和宗政无忧在一起,看着公孙大人有意无意的示弱,竹伊也就不觉得在他面前那么拘束了,是以,没坐过一段路程,竹伊就开口问道。 为什么这个马车不颠簸呀。竹伊一脸好奇的看着面前放着的小几之上,那个稳稳的站在那一点儿也不晃动的茶水,就算是骑手驾驭的在稳,也不可能让这样一个马车,连茶水都不怎么晃动,除非这个马车不是了路上跑的,是在天上飞的,天上的云朵看起来就是软软的,马车走在上面一定不会颠簸的。 看着竹伊号前的脸色,一车剩余的四个人,神色各异,心情各是不一样。 一说到马车就不得不提起橡胶,一说到橡胶就不得不提起公孙大丞相那段伤心往事,和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公孙大丞相的痛苦之上的宗政无忧心中的暗爽。 这马车之所以不比别的马车那般颠簸,想必各位都知道是加了橡胶的缘故吧,这橡胶,在这个年代,那可是好东西,那是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更别提它的耕种邮储了,最主要的还是能融入到武器之中去,它到底能创造多大的价值,没有人能知道,然而本来可以独有它的公孙大丞相,就这么被宗政无忧大小姐截胡了,三言两语就分走了一半的橡胶林子,想必任谁也会觉得心痛的难易附加吧。 但是宗政无忧却万分快乐,这可是她的第一笔生意啊,更何况她一直信奉者见面分一半的传统习俗,她觉得这真的是一个良好的需要一代代传承下去的习俗,至于被人要不要在她这见面分区一般,那自然是各凭本事了。 而那个随从,使劲的忍者笑,他实在是忘不了自家爷那吃瘪的样子,那是他这几天快乐的源泉啊,至于他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在意宗政无忧拿走的那一半的橡胶林,因为在他心里早就认定了。 第八十三章 山野小路 这个无忧小姐,一定是未来的夫人了,自家人哪里自家的东西,那还计较什么,淡然,如果他能预知未来,想必他就不会在这么想了。 和三自然也听过橡胶林,也就是所谓的胶子的传说,但是他却不知道内里的事情,毕竟他不是管这一块的很没必要知道,这个时候他跟竹伊一样的好奇,但不同的是,他早就底敛了眸子,一副自己是聋子的模样,因为他深深的知道,知道的少些,总是要活的久一点,没有那个努力挣扎着活下来的人,会觉得自己的命长。 你们倒是说呀。看着众人各异的神色,竹伊的好奇心不断的驱使着她,让她迫不及待的想探知更多。 其实告诉竹伊也不无不可,毕竟他们在谈着关于橡胶的生意的时候,竹伊就在旁边,虽然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听进去了多少,但是却可以确定的是,宗政无忧不介意小丫头知道这个事,但是宗正无忧只是淡淡道。 给丞相大人驾车的人,总要稳当一些不是吗? 宗政无忧自然知道,像和三这种人,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他是一个有上进心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无法抑制住自己上进心的人,他的渗入是无声无息的,而宗政无忧是一个很珍惜自己属下的人,所以不应该让什么知道什么事,她就绝对不会让他知道。 哦,也是。 竹伊傻傻的点着头,那傻乎乎的模样看的那个随从都忍不住想上去掐一掐她的脸了。 这个马车左拐右拐的拐了很多个弯,时而急时而缓,虽然在车里的感觉不大,但是宗政无忧等人还是会有一些感觉的,而且宗政无忧知道,这绝对不是去那个偏僻的店铺的路,因为这路太顺当了,也太隐蔽了,自从这个马车第一个急转弯之后,周围的声音就渐渐的小去。是以,宗政无忧断定,这绝对不是去店铺的路。 这辆马车应该是躲开了别人的眼睛,而到了公孙阎的地方。 至于宗政无忧为什么一点的害怕都没有,就这么带着一个人,就敢到百人的地盘,因为她知道公孙阎绝对不会杀自己,毕竟,自己的利用价值是他找多少人都替代不上的,这也就是聪明人和愚蠢的人的区别吧。聪明的人遇事会安之若泰,想到自己所有的筹码,并想办法加重它们,然而愚蠢的人,就会慌乱,愤怒,继而吧自己的价值,在敌人有意无意的引导之下,消耗殆尽,然后就这样带着满腔的愤怒死去。 爷。外面的人叫了一声。 嗯。公孙阎在里面淡淡的应了一声。 听见公孙阎答应的声音,外面的人,方才撩开了帘子。 宗政无忧等人依次而下。 带到了马车下,才看到,这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就和普通的村庄一样,祥和安宁,但不同的就是太祥和,太安宁了,祥和的让人瘆得慌。 主子。里面早就出来了人迎接。 备马。公孙阎道。 是。那人答了一声,就往里走。 公孙阎就站在村口没有一丝要进去的意思,宗政无忧自然知道,这里必然是公孙阎的地方,而且一定是要比那个成衣铺还重要的地方。 和三,看着村庄眼中出现了一丝丝向往,他就出于这个村庄,他现在很想回去看一看他的朋友,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回不去,所以他眼中的向往只是一闪而过。 公孙阎,也就是他们的主子,给了他们太好的生活,导致他们都已经没有了反叛之心,在这里永远不会有孤儿,也永远不会有没有人奉养的老人,在这个村子里,只要他们听话,那么他们的一声就有了保证,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还要反抗呢? 但是和三不想,他喜欢这里的安宁,喜欢这里的一切,但是他也喜欢外面,他更向往外面,向往那种自由自在,自己主宰人生的生活,虽然有可能会把自己的一切搭在里面,但是总比在这村子里,乖乖听话的好,虽然所有少年,在反叛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如今做出来的人却只有他一个。 有时间我会带你来参观一下,今日时间太紧。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解释道。 其实他不必要解释的,但是他就像解释一下,他不想让宗政无忧认为,他把她刨除在外,如果是别的女人,他一定会要求那个女人,不许过问他任何事,毕竟女子是在是太脆弱了,少知道些事,或许还能活的久一些,但是她不一样,她是宗政无忧! 随意。宗政无忧淡淡答道,她对探听别人的秘密真的没什么兴趣,当然那是与她的利益,不出现冲突的时候,如果涉及到了她的利益,她敢保证无论这个秘密是多么的秘密,挖地三尺,都会让他变的不在是秘密。 嗯。公孙阎答道。 人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你费尽心力想要的东西,人家却不想给,而你不在意的时候,他突然就很想很想让你看看,仿佛你看一眼,这东西就会开花一样。 竹伊好奇的看着里面,她家虽然穷苦,但到底还是城里的孩子,家里穷,每天除了劳作就是劳作,根本没有机会,来到这边陲,看看这乡村田园的景色。 公孙阎的人办事真的很快,就在他们说话之间,就已经牵了五匹骏马来。 虽然是五匹骏马,但是只有三个人牵。 古言云,相马之法,先相头耳,耳如撇竹,眼如鸟目,脊,麒腹,虎胸,尾如垂帚。次相头骨:棱角成就……但见骨侧狭,见皮薄露……台骨分明,分段具起,视盼欲远,精神气体高爽…… 宗政无忧目光快速的扫过这五匹马,皆是上等的好马,其以为首两匹为最。 只见为首一匹,浑身如披了黑绸一般,毛色发亮,且柔顺,一双大大的眼睛,却是冷冷的扫视着四方,有如鹰目。后腿蹬地有力,步伐很大。扬首顾盼之际,只有一种风范。 第八十四章 就不知道求助吗? 次一匹,白马,毛发柔顺光亮,和首匹一般并没有人牵,昂首之间只有一种神气,一双水润润的大眼,轻轻的眨着,仿佛会说话一样,同样警惕的看着四周。 好马!宗政无忧不禁一声赞叹出口,她前生也是极爱马的,更爱极了在风中驰骋的快感,好马她看了不说一千也有八百了,只是今日见到的,这两匹马,绝对是世间少有的好马。 听得宗政无忧这一声赞叹,公孙阎不禁得意的一笑。 随从看着自家爷的孔雀尾巴又开了,不禁掩面,真是.....真是.....没脸见人了…… 宗政无忧像那白马走过去,她知道,那匹黑马,必然是公孙阎的,她也就没有肖想。 白马见她走过来,也是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马是通灵的动物,是以,看马的时候,也很有讲究。 好马,也只跟厉害的主人,若是你本事不够厉害,想骑上好马,那是万万的不能的。 宗政无忧正面对着白马走去,嘴角带笑,温柔却威严。 对着马,是绝对不能在后面或者侧面过去的,这畜生大抵还是欺负人的,若是你从它后面走来,它不是认为你示弱了,就是认为你要攻击它,是以,必须从正面过去方可。 宗政无忧还不待走到白马面前,只见那匹黑马长嘶一声挡在了白马面前,两个鼻孔喷着热热的气,冷冷的看着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一看这情形顿时明白了,感情这白马和这黑马还有一腿啊。 宗正无忧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看着黑马。 不一时,忽然上前一步,飞身上马,确实嘞着马缰直接只马脸处翻身上去,一般这是万万不可的。 也是宗政无忧动作灵活,只在那畜生没反映过来之前,就牢牢的复在其背上,双脚找准了马镫踩上。 只见那畜生长嘶一声,立起了身子,就如猛虎蹲坐一般。 宗正无忧只死死的夹着,她降服的马不在少数,自然有把握不让自己出事,虽然没有十全把握,但是七八层总是有的。 倒是给低下四人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公孙阎倒不是害怕,只是怕宗政无忧掉下来,伤了自己。 而哪个侍卫,是充满了惊讶和敬佩,要知道,这匹马,是除了自家爷以为,在没人能骑它,当时捕捉它就不知道填进去了多少人命,而后为了驯服它又不知损失了多少上层的驯马师,直到丞相出手,方才罢休,至今也不过只让丞相一个人骑,这无忧小姐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竹伊却是确确实实的为这宗政无忧担心,她家小姐,可是从小娇生惯的啊,六岁的时候,又变了痴呆,怎么可能会骑马,但是这个傻丫头就不想想,她被伤的时候,她家小姐是怎么以一瞬间的动作卸下来那个人的胳膊的。 和三就在一边看着。 公孙阎暗暗的攥着拳头,他整个身体都崩成了一条直线,若是宗政无忧出现了一丝半豪的不对,他都会直接射出去,把宗政无忧救下来。 可惜,宗政无忧怎么会是一般的女人呢?所以又怎么会给公孙阎这么一个英雄就美的机会?倒是白瞎了公孙阎这一腔豪情了。 只见宗政无忧紧紧的附在那匹黑马身上,无论它上下腾挪,过了好一阵,那马渐渐的消停了下来。 其实宗政无忧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的,但是她觉得这就是最省时间的办法了。 待黑马安静下来,宗政无忧摸了摸它的头,它知道它已经认同她了,虽然没经过别人同意就骑了别人的马,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但是毕竟在特殊时期,只好用特殊的办法了。 宗政无忧翻身下马,面上带笑,毕竟征服一匹烈马,也是一种很好的感觉,至少她喜欢。 宗政无忧方才一下马,未等站定,那四人组团的就围到了宗政无忧身边。 扑来的最急的就是竹伊,其实应该是公孙阎才对,但是公孙阎好歹也是个男人,到底不能像竹伊那样肆无忌惮的扑过来,直接就抱在宗政无忧身上。 虽然是看着他是一步一步走过来,但其实他比谁走的都急,看着他的样子,那个随从以及和三也都明白怎么回事了,两人更是故意放慢了脚步,让公孙阎先冲过去。 小姐……呜呜呜呜,你可吓死我了,呜呜呜,小姐竹伊都要以为见不到你了,哇呜呜呜呜呜,那竹伊怎么办啊,呜呜……竹伊抱着宗政无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她身上蹭着,刚刚她可是真的吓坏了,偏偏还不敢出声,生怕出了一点声音,打扰了宗政无忧,会让宗政无忧一个分神在瘦什么伤。 乖,不哭。没事,你家小姐有什么做不好的?你还不相信你家小姐?宗政无忧温柔的抱着竹伊安慰道,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宗政无忧揽着竹伊在怀里,正好竹伊看不见她的脸,当然,宗政无忧现在的模样,要是被竹伊看到,绝对是在哭不出来的。 揽着竹伊,男友力爆发的宗政无忧,现在正在狠狠的等着公孙阎,一脸的谴责。这个该死的公孙阎,看着竹伊哭成这样不知道上来帮帮她吗?她什么都没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哄人,她身边在意的人,一个个都是女汉子,哪有需要她哄的,她身边不在意的人,她也没有必要搭理,独独这么一个竹伊,真是叫她拿这小丫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公孙阎正黑着脸,看着宗政无忧,这会儿知道求职了?安慰别人了?怎么不想想刚刚多吓人的情形,居然也敢就那么上去,刚刚怎么就不知道求助呢?脑子长哪了?公孙阎正在酝酿着怒请,争取把它消化,虽然说,公孙阎并没有资格愤怒,但是看着宗政无忧不好好照顾自己,总是不由来的愤怒。 相信。小姐最厉害了竹伊仰头看向宗政无忧,一脸的新人,小脸上还有泪痕让宗政无忧一阵愧疚。 相信小姐还哭?就在竹伊抬脸的一瞬间,宗政无忧秒变正经脸,抬手轻轻的给竹伊擦着泪。 第八十五章 血腥阴影 宗政无忧安慰竹伊,竹伊没有再继续哭泣。宗正无忧看到竹伊一脸安心的样子无奈地笑笑。 公孙阎道:宗政小姐轻松驯服一匹烈马,真乃女中豪杰啊。 宗政无忧对公孙阎这番夸奖不以为然,道: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我对公孙兄有个请求。能否把这匹马送予我? 公孙阎道:我只听闻寻常女子对珠宝华服感兴趣,宗政小姐为何钟情于骏马? 宗政无忧笑道:当年汉武帝不惜动用数万兵马,筹划两次战争,耗费十万兵力,三万匹马,六万头牛,终于灭掉西域大宛国,不过才得到一千匹汗血宝马。可见可名贵的骏马可以倾国倾城,如今我为了得到这匹骏马也不过是向公孙兄废一些口舌而已。 公孙阎笑道:没想到宗政小姐还有效仿汉武帝的志向,我以寻常闺阁女子的见识揣度你,反而是看轻了你。既然宗政小姐这么喜欢这匹马,我就成人之美,赠予宗政小姐。 宗政无忧向公孙阎道谢,公孙阎看到宗正无忧满意的笑容心里也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回宅子的路上,宗政无忧牵着这匹马思绪纷纷,竹伊道: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一路上一言不发。 宗政无忧眉心紧缩,知道无力与竹伊解释,只是简要地说是风雨欲来,早些回家。 在宗政家宅里,另一位高贵的女主人也愁容满面,宁氏的探子得来宗政无忧和公孙阎近日走得很近,公孙阎还送宗正无忧一匹昂贵的骏马。 好啊,拒绝了太子,又和丞相搭上了关系宁氏咬牙切齿。 宗正无忧这贱婢,真是个骚浪蹄子。宗政连城附和宁氏的话,道:可是我能现在能跟墨蓝玉哥哥在一起,以后就是皇后,这个宗政无忧再怎么翻出花样,待我身居上位之时,想让宗政无忧怎么死,她就得怎么死,到时候把她做成人彘来哄娘开心。 宁氏听到这话愁眉没有一点舒展,叹道:你身处闺阁之中,根本不懂庙堂政事。这公孙家本就是燕国数一数二的煊赫世家,连出了两代丞相,在公孙阎父亲当丞相的时候,相权就逐渐侵蚀皇权。自公孙阎当上丞相以来,相权比以前更重了。现在燕国政令都由公孙阎所处。皇帝现在不过管管祭祀的事情,上朝做做场面而已。 宗政连城听后,感到心惊肉跳。没想到现在皇权这么不稳固,本以为她嫁给太子就能万事无虞,一辈子享受尊荣,可没想到皇室如此倾颓,自己的前途也可能蒙上血腥的阴影。急道:母亲,这可怎么办!以后要是这公孙阎行王莽之事,皇帝怎么办,墨蓝玉哥哥怎么办。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宁氏是燕国异姓王宁远的后代,因为,末代异姓王绝嗣,宁氏被抚养在宫中,封为永泰公主,被皇帝视为自己的亲人。宁氏攥紧拳头,道:慌什么,我们皇家起码做了三百年天子,他就算篡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会被千夫所指,其他国家也会借着给皇室复仇的名义向燕国出兵。这种事情,只要他不是弱智就不会做的。宁氏又抚摸宗政连城的头,嘴角提起一个诡异的微笑:公孙阎想做霍光,那就让他尝尝霍氏的下场。 宫廷里,皇帝又让道士做了一场法事,因为没有权力,平日只能通过宗教得到精神上的缓解。或许现实中是个窝囊废,修一修来世便也不枉此生吧。 可这糊涂皇帝不知,那道士正是公孙阎派来的间谍,负责把皇帝一举一动禀告给公孙阎,还会通过宗教说法操控皇帝的思想。 贫道近日观察天象,紫薇星衰微,左辅右弼失去光明,而廉贞星,贪狼星甚为明亮,说明陛下身边有奸人作崇,导致帝星不旺。道士故弄玄虚地说道。 皇帝一听,大惊失色,道:奸人是何人。 卦象显示,这奸人应指代管理皇家事物之人 皇帝寻思了一下:管理皇家事物的少府职位,因为曾经参与皇家谋反一事,已经去除,并未重置。这人该是谁呢 道士提醒:卦象未必一定要根据原意解读,可以换种角度。 皇帝想了一下,道:我想起旧时,掌管皇家事务的官职名称是宗政,难道说奸人是指代御史中丞宗政凌云。 道士微笑不语,表示告退。在离宫的时候,恰好看到宁氏入宫的车辇。寻思事情又有变数,准备禀报公孙阎。 宁氏来到宫中,看到皇帝对着宁氏横眉竖眼,感到胆战心惊。 皇帝问宁氏:最近这宗政凌云有没有不轨的行径。 宁氏听到这话快要气死了,明明有个大奸臣公孙阎,皇帝不去猜忌。反倒去猜忌起亲戚了。陛下,现在公孙阎党亲连体,根据于朝庭,对内借着丞相名义把持尚书省,群臣上书需要通过他呈给陛下,对外,那些手持重兵的车骑将军,骠骑将军都是他的党羽。如果说着如果说这燕国有奸臣,丞相公孙阎就是第一大奸臣。宁氏道。 皇帝虽然也明白这件事,但是长期被道士洗脑,加上他生性软弱爱逃避,所以喜欢麻痹自己,道:胡说,如果这公孙阎想要造反,以他的权能,只是顷刻间的事情,可现在一直未反,不正说明公孙阎对我的衷心么?道长也说公孙阎是张良转世,最近燕国皇室衰微,如果不是因为公孙阎辅佐,我燕国皇室早就倾覆。公孙阎是上天派来安抚我大燕的人 宁氏没想到皇帝如此愚蠢,道:陛下,他现在不篡位,不过是时机未到,这王莽为何不在成帝时期篡位,反而在平帝时期篡位?因为他在营造自己的名声,让天下习惯了由他下达的政令,久而久之,天下只知丞相不知有天子,等到他的名声塑造好了,和其他国家君主交换利益让他们也同意公孙阎篡位。到时候,皇室就…… 皇帝听到宁氏所说,感觉有些醍醐灌顶,打碎了他一直以来营造出的安稳的幻象,有点痛苦无法面对。他没办法接受自己是一个昏君,庸君,宁愿活在道士给他营造的那种他只不过在顺天意把权力借给公孙阎的假象里。现在由宁氏直白说出来,一时无法接受。 宁氏知皇帝软弱,喜欢逃避,不敢亲自和公孙阎对抗,道:陛下,妾知这公孙阎权利滔天,不能正面和他直接对抗。不过这朝廷里不是所有人都是公孙阎的党羽,就如我们宗政家,与皇室结为姻亲,以后必然支持景家的太子。陛下可以稍稍扶持一下宗政凌云,做些小动作。 皇帝听后眯起了眼睛。 第八十六章 不会亏待与你 公孙阎派人写信给宗正无忧,邀请宗正无忧来府内一聚。竹伊看到这个消息非常八卦地问宗政无忧到底和公孙阎进展到哪一步,宗政无忧假装训斥竹伊,但是心底又隐隐感到高兴。但是自己也不能堂而皇之以宗政家女儿的身份出入丞相府,否则肯定又要被外人讥笑。于是宗政无忧就让竹伊准备几件衣服,装扮成了男子出门。 宗政连城看到宗政无忧穿着那副打扮,知道她可能是怕公然和丞相在一起不太方便就扮男装掩人耳目,只得投来一个愤恨鄙夷的眼神。 宗政无忧把宗政连城的表情看在眼里,她感觉到宗政连城的眼神里除了鄙夷还夹杂了一些恐惧。是什么呢,难道,宗正无忧想到此去的目的,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 宗政无忧伴男装的样子,丰神俊朗,英姿飒爽,惹得路旁少女连连抛来媚眼。宗政无忧只能心里苦笑一笑,对一切视而不见,让多少围观的吃瓜少女心碎。 到了丞相府,公孙阎看到宗正无忧穿着男装透出和女子不同的潇洒的风度,又对宗政无忧透出几分欣赏。 宗政无忧开门见山地说:公孙兄约我到丞相府是为了什么? 公孙阎很尊敬地邀请宗政无忧入座,道:我直说吧,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感觉你的智慧胆略过人,我非常欣赏。如果你愿意,不如就做我的幕僚,以后定然不会亏待于你。 宗政无忧没想到公孙阎会提出这种要求,还是有些错愕,因为公孙阎这种人不会轻易收一个可能是政敌家的人做幕僚,问道:公孙兄选择一个政敌家的女人做幕僚,如果被天下人知道恐怕会成为流传千古的笑话。 公孙阎看出宗正无忧不会贸然同意,给宗政无忧斟满一壶酒,道:我打探过你的母亲被囚禁在宫里,我愿意帮你救出她 宗政无忧听到公孙阎这么说,还是很诧异。 公孙阎接着道:既然我选择你做我的心腹幕僚,就要对你推心置腹,这么说吧,只要你愿意帮助我取代燕国的皇帝,我就愿意帮你。 宗政无忧非常惊愕,脑中思绪万千,她没想到公孙阎能如此直白,不过这样也说明了他的胆魄。既然他把这话都说出来了,证明他是志在必得要争取自己。她的妹妹宗政连城做了太子妃,如果以后当上了皇后,以她对自己的恨意,肯定会让自己粉身碎骨。而这宁氏又是皇亲。自己的父亲宗政凌云也向着宁氏母女,以后未必护得住自己。 片刻,宗政无忧道:好,我同意。 公孙阎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公孙阎和宗政无忧商讨了良久,直到天黑,宗政无忧才回家。 宗政无忧洗漱后躺在床上,心想她选择了一条极为冒险的路,改朝换代肯定会刮起一阵腥风血雨,而自己必须要赢。宗正无忧看着竹伊的活泼的笑脸,想到还在深宫中被囚禁虐待的母亲,慢慢坚定了要努力要让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过上好日子的决心。 翌日,在朝堂上,皇帝忽然表现出正襟危坐的样子,本来皇帝上朝只不过走个过场,证明这天下还有这么个名义上的皇帝存在,然后基本不用众卿禀报什么就可以退朝了。因为丞相府才是真正的皇宫,可今天皇帝却看上去有些不一般。 公孙阎知道皇帝有备而来,等着他出牌。 皇帝轻轻咳嗽几声,道:近日,朕感到御史中丞宗政凌云勤勉克己,兢兢业业。嘉奖御史中丞宗政凌云千金,封乐平候,食邑万户。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皆知,这是皇帝下诏要拉拢自己的亲家,但是不敢明面得罪公孙阎,所以只说封赏,而不给御史中丞升官。不过这一下子就封了万户侯这种事还是太多了。说明皇帝也有借此机会昭示自己权威的意思。众人当然不想得罪皇帝,但是也害怕得罪丞相。于是纷纷看公孙阎的脸色。 公孙阎处变不惊,悠然笑道:臣与御史中丞共事多年,知道御史中丞行事谨慎,一直不曾出差错。家父也曾经赞扬过御史中丞的品质。但是,我朝高祖有言:'无功者不得封’,我朝有从龙之功的赵丞相,最后不过封为千户侯,没有特殊功劳的御史中丞何德何能得到万户之封。朝廷之中行事谨慎,又品质出众的人臣可以列出几十人,这些人为什么没有封万户侯的机会,就因为没有与皇家缔结姻亲关系么?希望陛下收回成命,不要让朝廷忠臣寒心。 皇帝感到被当众打脸,非常不爽,僵硬地笑道:封侯之事,不就是看我与丞相决定么? 公孙阎道:陛下赏御史中丞千金可以,封侯之事万万不可。 皇帝泄气,表示就依照公孙阎所言。 其他臣子退朝后,对着此事议论纷纷,这回皇帝头一回想要要会权柄,被公孙阎当众驳回,肯定失了面子。皇帝与丞相已经不愿意再维持表面的和平了,以后斗争会愈演愈烈,自己该怎么站队是个难题。 虽然大多数臣子都是面见公孙阎议事,听公孙阎的调遣,不过如果公孙阎准备谋朝篡位,那群臣们肯定不会支持,因为大多数人是接受正统儒家教育,不可能这样离经叛道。何况墨氏享国三百余年,正统身份已经深入人心。自己如果一着支持了公孙阎,以后墨氏复辟,自己在史书上肯定遗臭万年,宗族也保不住了。 这些臣子都愁眉满面,窃窃私语,只有负责录入史书的史官太史煌把一切置若罔闻,只是深情悠远地看着蓝天道:今天又有有趣的东西可以写了。 宁氏听闻皇帝被当朝打脸的事情,心中气闷,砸了很多东西。她没想到这公孙阎不惜当朝撕破脸,也要阻止皇帝树立威信。难道这天下真要易主了不成。 宗政连城看到母亲的样子,也觉得心里很慌张,对宁氏道:公孙阎这奸臣的所作所为,我也听说了。看来以后她真要我大燕的皇室以后就要成为被他玩弄的掌中之物了,不过母亲不必气馁,我有一计。宗政连城把手指指向宗政无忧的房间道:那个贱婢最近经常到丞相府去,想来与公孙阎关系非常亲密。我们正好手上押着这贱婢的母亲。何不要挟她为我所用? 宁氏听后,露出满意的笑容。夸赞宗政连城道:不愧是我女儿。 此时宗政无忧也看向宁氏的屋子,心想,的确每个人都想做捕蝉的螳螂。 第八十七章 反间计 宁氏派人把宗政无忧请来密探,竹伊感觉来者不善,对宗正无忧投来紧张的目光。宗政无忧只是淡然整理一下衣摆,胸有成竹的迈开脚步。 宁氏道:无忧,我曾经对你不好,这是我的不对,可我从未恨过你。如果我想加害你,何不下毒毒死你呢?你要记住,我们是一家人。你妹妹连城以后做了皇后,肯定不会亏待你。 宗正无忧内心冷笑,心道,你不杀我只不过怕连累自己名声罢了。便做出一副狐疑,抵抗的姿态。表示:大夫人恨不恨我,这些年来您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里。不必解释了。 好吧,你这丫头不识好歹,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不想救你母亲了么?宁氏彻底露出阴狠的嘴脸:实话告诉你,你母亲被我囚在宫里,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要受苦。 宗政无忧内心泛起一丝波动,知道大夫人回来这套。便佯装愤怒道:你可真卑劣。然后又显示出慌张的样子表示:只要你能让我见我母亲,你让我怎么做都行。 宁氏知道计谋得逞,笑道:好,这就对了。你只要接下来按我说的办。等铲除公孙阎后,我就把你母亲放了。 宗政无忧知道,如果真的铲除宗政无忧,她们母女恐怕都死无葬身之地了。不过既然要诱捕宁氏这个螳螂就得拿点什么做饵,道:我答应你,不过,我与母亲分隔十几年,你今日忽然说她被囚在宫中,我也不知是真是假。可能我母亲早就死了,你编造这个谎话骗我。你要先让我见母亲一面,相信她还活着,我才能为你做事。 宁氏思考了一下,心想就算让她们母女见上一面,也不会损失什么,反而能让宗政无忧甘心为自己办事。道:好吧,明天午时,我带你去见你母亲,不过你们只能相处一刻钟。 到了第二天,宗政无忧盛装打扮,希望让母亲看到自己过得很好的样子。然后坐上车辇,通过皇宫秘道,到了很偏僻荒凉的地方。宗政无忧顺着被一个人引路,来到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宗政无忧暗暗记下这些道路的地址。 宗政无忧来到一个地方,看到很多人在染缸里面扯着染过的丝线,每个人的眼神都呆滞绝望,了无生气。她们的手也被染料浸泡得溃烂不堪。宗政无忧心想难道母亲生活在这种环境下,心中一阵酸疼。 引路人叫到:景氏,过来。 一个蓬发垢面的中年女子转身过来,看到宗政无忧,无神的眼睛泛起了光芒,你是无忧? 虽然这名女子的面容已经被摧残,但是声音和亲切感在她的记忆力还是那样熟悉,她相信此人就是她的母亲。宗政无忧郑重地点头。 引路人道:你们只有一刻钟。 宗政无忧让引路人离开。 景氏道:我本以为我一辈子会在这里过暗无天日的生活,没想到还有幸能看到你。说完,眼中止不住的泪水开始下落。 宗政无忧道:娘亲,没事,我活得很好,你放心,以后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景氏道:对了,宁氏是怎么让你来见我的?还有你和太子的亲事怎么样了。 宁氏和我达成交易,让我行驶宗政家嫡长女权力,我和太子已经退婚。 景氏对此震惊又愤怒:你…… 太子根本不喜欢我,那段婚姻本来也留不住。不过放心,我自有门路救出你。此事不宜说我在这里也不宜说太多。宗政无忧拉住景氏的手道:希望娘在这里,坚持下去,坚持到我把你救出来那一天,那一天不会很晚。 景氏看到宗政无忧坚定的眼神,也点点头。 引路人道:时间已经到了。 宗政无忧充满留恋地回去了,她知道必须要紧锣密鼓实施她的计划了。 宗政无忧来到丞相府,公孙阎极为尊敬地迎接。 我来给公孙兄提几个建议。墨氏做了三百年燕国天子,正统的名望很高。要取代它,必须做到以下几件事,第一,要败坏皇帝的名声,把墨氏历代昏君的事件放大化,要广为传播。引起民间对墨氏的厌恶。宗政无忧道:第二要收买人心,拉拢文武官员,收养名士做门客,在对百姓施恩的时候要强调出自丞相的政令。让燕国百姓的心归附您。 公孙阎边听边点头,问道还有呢? 宗政无忧接着道:要与昭,祁,北三国交好,游说他们愿意接受您做皇帝。相应地,要把景家天子塑造成对他们充满仇恨的暴虐之徒。宗政无忧笑道:然后嘛,还要发扬儒家的禅让之说,宣扬尧舜禹禅让的美德,制造祥瑞,利用谶纬之说让百姓相信,景氏的气数将尽,天下要重选燕国的皇帝了。 公孙阎听后鼓掌赞赏,道:无忧,我得到你的辅佐就像鱼儿得到水一样。相信无忧若非女子,定是经天纬地之才。 宗政无忧听到公孙阎这样叫她的名字,感觉有点不习惯,不过公孙阎倒是很自然。 我来,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昨日宁氏以我母亲为要挟,让我为她所用。宗政无忧把那件事告知公孙阎。 公孙阎觉得这也在自己意料之内,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宗政无忧道:宁氏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我对她说,你非常迷恋我。 公孙阎听到后,嘴角泛起满意的弧度,这么说,你是想来次反间计? 宗政无忧道:正是,我希望你假意对我非常深情,掩盖我做你幕僚的事实。她们让我向你下毒,我向她们提议,给你下慢性毒物,让你逐渐丧失神志。就像她们当年对我做的事情一样。毕竟毒杀丞相这种事,你要是当场发作,我被抓住肯定连累宗政家,她们要先保证我先全身而退才行。她们就同意了。还让我传播关于你的情报,同时误导你一些假的讯息。 公孙阎赞许点头,这样就可以为接下来的计划争取时间,你也可以通过你的身份传递错误的情报,扰乱她们的视线。 宗政无忧道:就是这样,不过宗政家作为外戚,肯定是皇帝的臂膀。宗政家作为百年世家,颇有根基,不太能撼动。 公孙阎嘲讽道:没想到宗政家嫡女会这么算计自己家族,不过这一点,你放心。这狗皇帝基本被我玩弄在股掌之内,别说外戚,就是皇帝的亲骨肉,我也能离间皇帝杀了他。 宗政无忧知道公孙阎肯定有各种方法影响皇帝,道:既然这样,那么,你离间皇帝。我去离间太子。 公孙阎诧异:你怎么离间太子? 第八十八章 欺骗皇帝 皇帝因为在前几日在朝上被公孙阎当众怼回去而懊丧不已,又回到一种消沉的状态中,又沉迷于道教法事之中。 我真是一个没用的皇帝,大燕哪任皇帝像我这样没有出息,前几天又被当众羞辱,不知道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以后别人看史书的时候,肯定会把我当成昏君,窝囊废的例子讥笑。皇帝懊丧地道:道长能不能告诉我,上天为何如此待我,我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还是我大燕的运数已经没了。 陛下不顾上天的警告,亲近小人,远离忠臣,所以必然会让陛下经历痛苦。道长观察皇帝的神色,缓缓道。 皇帝厉笑:别以为,我不知道道长你与公孙阎关系亲密,你把我对你的恩宠信任当做你放肆的理由。我装作不知道,你就真把我当傻子了么? 道长心道不妙,立刻摆出悲天悯人的诚恳神色:陛下,你这样揣测臣,臣就太冤枉了。当初,我刚刚劝您要远离小人,您也推测出这小人与宗政家有联系。于是马上这宗政凌云的妻子就入宫面圣。臣斗胆猜测,陛下应该是听了永泰公主的妖言蛊惑,才导致您做出封宗政凌云为万户侯的荒谬行径。 皇帝神色变了一下,确实这件事一前一后,莫非真是天意。 道长看见皇帝神色和缓下来,又装成一副蒙冤的样子,道:陛下,既然您不相信臣。不如我投入火炉中,然后用我的神灵托梦来感化您。 皇帝听后大惊失色,因为他真信这道长的神通,如果把道长给逼死了,就是造孽了。死后神仙会让他下地狱的。忙阻止道:道长千万不要,我只是受到宗政氏奸贼的蛊惑,以后定然会尊敬道长的意见,不会再漠视天意,亲近奸人。 道长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演技逼真,要是皇帝真的让他投火炉,他就完了。陛下诚心悔过,贫道就放心了。贫道会在庙中为列为仙师禀报陛下的诚心,相信他们会被陛下感化,保佑陛下的。 皇帝听后安心地点点头。道:过一阵子,我会封你为国师,给列位仙师建设大量生祠,为仙师添加供奉。 陛下诚意感动天地,相信上天会保佑大燕国祚绵长的。那臣就先行告退了。皇帝准许。 道长又回头向皇帝道:陛下,臣忘了提醒您一件事。昨天仙师在卦中知会我,让您小心头顶。 皇帝扶着胡须,分外疑惑。待回到寝宫的时候,发现屋子上悬挂的正大光明牌匾忽然掉落。皇帝差点被砸到,于是心中就更加相信那道长的神通了。 夜晚的丞相府,威严的宅邸下有些阴森。 我要向你认识我的另一个心腹。公孙阎对宗政无忧道。 宗政无忧疑惑,随即发现房间的暗门忽然打开,道长缓缓走出。宗政无忧惊讶,没想到皇帝信赖的道长也被公孙阎收买,难怪公孙阎夸口说可以控制皇帝杀死自己的亲骨肉。 这位就是庄鹤,我最得力的助手。公孙阎满怀骄傲的介绍。 庄鹤向公孙阎和宗政无忧行礼。 宗政无忧对公孙阎拉拢人的手段心中叹服不已。 这几天我和你的关系暴露了,被这昏君怀疑,还好我机智应对。才能化险为夷。道长说这话时冒着冷汗,宗政无忧可以想象当时的情况。 公孙阎道:看来我这府里出奸细了,你放心,我会尽快把他揪出来灭口 这昏君为了安抚我,说要封我为国师。还说要给道教仙师建立大量庙宇。道长道。 好,这正合我意公孙阎听到这个消息,露出非常惊喜的神色,你继续蛊惑他,让他建大量的庙宇,劳民伤财,然后再诱导他做一些荒唐的事情。让众人越来越厌恶他。 庄鹤道:属下领命,不过这国师一事,该怎么处理?昏君要封我为国师,必须要取得您的同意。如果您轻易就同意,岂不是坐实了我和你瓜葛,毕竟昏君封宗政凌云万户侯还被您驳斥。况且,以后我若借着传教拉仇恨,您作为支持者,名声肯定也会受累。 公孙阎听后确实有些为难。 宗政无忧笑了一笑:这有什么,那场戏的戏班子不得安排有的人唱白脸,有的人唱红脸。在戏台上针锋相对,等戏台子撤了。不还是一个戏班子的么 公孙阎,庄鹤会意,都了然得相视一笑。 宗政无忧回到宅邸,竹伊告诉宗政无忧宁氏要见她。宗政无忧刚想洗漱,但是。于是又整理行装,装备演下一场戏。有时候她会觉得非常疲惫,但是为了她重要的人,她会努力坚持到最后一刻。 拜见夫人宗政无忧向宁氏行礼。 宁氏瞟了宗政无忧一眼,道我今天又到丞相府了,说吧,公孙阎要求你做什么? 公孙阎问我,父亲有没有怨言。让我平息父亲的愤怒,拉拢父亲做公孙阎的党羽。宗政无忧看着宁氏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宁氏不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又问:对了,他说没说过想要娶你? 宗政无忧道:他是说过,但是我哪能轻易让他得逞,告诉他,必须让父亲继续升官,我才甘心嫁给他。 宁氏道:好,你继续监视公孙阎。继续用美色吊着他,不能让他得逞,否则不会真心为你做事。 宗政无忧内心鄙夷这宁氏只会一些玩弄人心的伎俩。面子上海市应声说:好。 对了,我还想起,这公孙阎对一件事情很忧心,说什么他的一个心腹要被皇帝拉拢了。宗政无忧道。 宁氏想了一想,不知道是指谁。但是想到那昏庸皇帝终于想要拉拢人心,内心有点高兴。道:这几日,我已经安排你娘亲景氏到一个舒适清幽的环境居住,用再在暴室做苦力了。只要你乖乖听话,就有你娘的好日子。 宗政无忧听到宁氏又要用自己亲娘的处境逼迫自己,心中愤恨难耐,但还要面子上装作很平常,对宁氏诚恳地说:放心,大夫人,我定当为你鞠躬尽瘁。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不知不觉咬重了读音。 宁氏看到宗政无忧彻底成为她掌控的傀儡木偶,感觉非常满意,看来这对母女是逃不出她手掌心,任由她搓圆搓扁。是嫡女原配又如何,有她宁氏在,她们和家畜无异。 宁氏在宗政无忧走后,思前想后觉得公孙阎所说心腹被皇帝拉拢一事很不一般,就告诉宗政凌云。 宗政凌云也露出了狐疑的神色,冥思苦想公孙阎那边到底人事上发生什么变故。 第八十九章 一场好戏 第二天上朝,皇帝又露出了一副很不安的神色。群臣看在眼里,以为皇帝又要搞什么幺蛾子被打脸,准备看好戏。 史官太史煌在一旁研好一大滩墨,准备把一切精彩记录下来。 咳咳,众位爱卿,朕登基二十余年,对天下百姓没有什么功劳。近日灾难频发,边关战役屡败,都是因为朕施政不仁。朕要向万民谢罪。皇帝郑重地说。 群臣听后,大脑当机,皇帝为何突然说出罪己言论,只有公孙阎气定神闲。 朕现在,每日只吃一餐,不听音律,潜心修道。为我大燕祈福,终于感应上苍,朕昨日得到陈抟老祖托梦,我大燕之所以灾变不绝,流民甚多,都是因为不敬上苍的缘故。所以诸位仙师不再保佑大燕,只有重新教化百姓修道敬神,仙师才能重新怜悯我大燕群生。皇帝道。 群臣听后已经微微察觉到了不妙。 所以朕决定在我大燕国内建设四万所道观,五百所万丈高的庙宇。向列位仙师表明我们的诚意,同时也教化百姓诚心敬奉上天。皇帝道:朕还决定封白云道长庄鹤为我大燕国国师,主持国家祭祀宗庙,修建道观,教化万民之事。国师的威仪与朕等同! 群臣再也绷不住了,一个个争相劝谏皇帝要理智。皇帝想做遗臭万年的昏君,可是群臣自己可想在青史上留下好名声。 陛下,不可!鬼神之事甚为荒谬,岂能随意尽信。秦始皇,汉武帝为了求神,劳民伤财,最后导致国家差点倾覆。我辈岂能重蹈覆辙,建设万所道观,需要数亿之资。这是我大燕近十年的税收。更别提万丈庙宇,臣读史书,知道商纣王要建立的摘星台就有万丈之高。陛下是要效仿商纣王做亡国之君么?公孙阎正气凛然道。 他这番话把群臣心中的想法都说出来了。众人都觉得这简直就是亡国之策,必须反驳到底。他们此时对公孙阎投来嘉许的目光。 丞相岂能对我仙师妄加诽谤,去年贫道率领弟子为郓州海啸祈福七天七夜,海啸骤停。皇帝特地在台风侵扰之地盖一所道观,供奉北海神君,果然今年此地就没有台风侵袭,这还不算是神仙显灵么?皇帝好不容易用诚意感化上苍,丞相妄加诽谤,可能就把诸神得罪了。毕竟这诸神是无处不在的。到时上苍降下灾异,丞相付得起责任么?庄鹤厉声到。 皇帝听到诸神可能因为公孙阎的谤神之词降灾,可吓坏了。呵斥公孙阎道:丞相不得无礼!快收回你的谤神之词,下朝之后就去道观向诸神请罪! 公孙阎无奈地说:陛下读过史记么?秦始皇兴师动众让徐福召集三千童男童女到东边求仙,可得到结果?秦始皇死后,动用几十万人修建骊山陵墓,结果,这汉高祖在派遣劳工修陵的途中因为不堪秦法严苛,落草为寇。最后天下因为苦秦就矣,在短短十年之内就攻破了关中。陛下兴师动众修建这庙宇,恐怕不用等到诸神保佑,这天下就易主了。 庄鹤道:丞相,你侮辱仙师以后,还继续诅咒我大燕灭亡。不知造下多少孽障,忘丞相还是早日到道观向众位仙师请罪吧。 公孙阎道:我岂能受你这妖道摆布。陛下,这妖道必是敌国派来亡我大燕之人,望陛下查清此人的底细,快点把他正法。 众人都支持公孙阎,而宗政凌云却一头雾水,他听说这庄鹤是公孙阎的人,按理来说应该是公孙阎的奸细才对。怎么今天反倒对立起来了。想起昨日宁氏告诉他公孙阎的心腹叛变,被皇帝拉拢,难道是指庄鹤么?宗政凌云想到此处又摇摇头,也许这是他们是在演戏。可是没准真的是皇帝在拉拢心腹呢,反正现在朝堂也是公孙阎一家独大,不如赌一把。 皇帝正在满朝文武都反对自己政策的时候为难,恰巧此时宗政凌云奏道:陛下,白云道长德高望重,天下闻名久矣,此时正值人心惶惶之际,让道长负责安抚人心再好不过了。陛下选择封道长为国师的决定再英明不过。陛下圣裁! 群臣听到宗政凌云的话,纷纷向他投来鄙夷的目光,他们本来都以为宗政凌云是个君子。没想到却是个为了自己前途,什么都不顾的无耻谄媚之徒。 宗政凌云这番话其实说服效果很差,远远不如刚刚公孙阎义正言辞的质问。但是皇帝不能在满朝文武反对之下,封庄鹤为国师。看到御史中丞这么大的官支持自己,内心有点高兴。 皇帝看到庄鹤用眼神鼓励自己,便壮胆道:御史中丞所言甚是。就如御史中丞所言,封白云道长为国师,建四万道观,五百做庙宇。 群臣哗然。 皇帝拔剑劈下桌案,如果再敢反对,就和此案下场一样。如果白云道长做不了国师,不能为众仙建四万道观,五百庙宇,我就不做这个皇帝! 此言一出,群臣终于鸦雀无声。所有人没想到能够亲历这大燕历史上,最荒唐的一幕。 太史煌都被皇帝这话震得忘了记载了。 如此昏君,真是大燕的不幸。群臣下朝后频频哀叹。本来那些害怕自己支持公孙阎篡位的人会妨碍自己名声的人,也升起了一股要剿灭暴君的正义感。 公孙阎看奸计得逞后,向庄鹤投向一个嘉许的目光。然后也出去了。群臣纷纷把公孙阎围住,向他抱怨这昏君无道。 公孙阎假意附和几声。便甩下群臣。独独向太史煌得意地问道:太史公可把刚刚这一次都记仔细了? 丞相费心,我记得很仔细。太史煌颇有深意得看向公孙阎:不过,我并不是循规蹈矩只会记录的史官,能够透过现象看到事情的本质。这真正的祸国殃民的,并非庄鹤和皇帝。 公孙阎惊讶他的计划被太史煌看穿。 丞相,我实在不知,你作为燕国丞相,为何千方百计来筹划灭燕国的计策,我觉得您为了取而代之做一做禅让的把戏就行了,可没想到您为了败坏燕帝名声做到了这种地步,马上国家就要生灵涂炭了。您为何要把燕国置于如此境地? 面对太史煌的质问,公孙阎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说:我不懂太史公在说什么。 丞相家是燕国世家,做过两代丞相,难道对燕国的大好河山,燕国的芸芸百姓没有一点感情么?不管丞相听不听得懂,我都希望丞相心存仁爱之心,不要为了一己之私,夺千万人的性命。太史煌对公孙阎行一次礼,道:好自为之。然后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公孙阎看着太史煌的背影,露出了意味不明的表情,心想燕国有此人在,必不会灭亡。但是自己要除掉他么? 第九十章 公孙阎的往事 公孙阎回到府中,因为太史煌那番话思绪万千。 他自己本是云国皇太子郑炎,作为质子被交换到燕国。燕国假意欺诈云国声称两国永不交兵,骗云国卸下在燕国边界的边防。后来又背信弃义,趁云国和祁国作战的时候入侵云国。云国所有兵马都在和祁国打仗,所以被云国轻易攻破,短短七天就亡了国。 他听说燕军为了庆祝在云国建立的盖世武功,在云国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烧杀抢掠。拆毁了云国的宗庙,发掘云国历代皇帝的坟墓,把他们的尸骨火化后扔在粪坑。把他父亲也就是云国皇帝的头颅砍下,换上狗的头插在上面游街示众。 燕国人还把云国百姓无论男女都充作燕国的奴婢,曾经云国是高尚优美又文明的国度,一贯奉行君子之风,没想到国破家亡后受到这种侮辱。 公孙阎每每想到此处,内心就万分痛苦,他还记得,燕国攻破云国后,逼着幼小的他看到自己被插上狗头的父亲的尸首。然后又对他的遭遇百般嘲笑凌辱。 幸亏他年少聪慧,没有被痛苦击垮,找机会逃掉,却被燕国丞相的儿子救下。他自己本来仇视燕国人,不愿被燕国人所救还要逃跑。可那位小公子,却看他重伤执意收留他。他从此以后在丞相府戴着面具生活。 过了些年份,公孙阎借着陪同丞相公子外出旅游的机会,把丞相公子推下悬崖。谎称丞相公子失踪。 后来,他又杀死丞相。然后摘下面具,号称失踪的丞相之子。又杀死了那些认出他不是真正丞相之子的奴仆。堂而皇之以丞相之子的身份留在朝堂,接手公孙家的政治遗产,拼着他的聪慧和手腕,重新做上了丞相,还让相权第一次达到了碾压皇权的程度。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灭掉燕国,让这个对云国百姓犯下滔天暴行的国家受到惩罚。 太史煌义正言辞要他心存仁爱。 可燕国这无义之国岂配谈论仁爱,他不相信宗教所谓天罚业力的说法。但是他愿意相信自己就是神的鞭子,派来惩罚审判这无道之国的。 我要让燕国生灵涂炭!为我云国百姓报仇。十几年前,一个满身伤痕的少年用无比坚定地对着月亮发誓。 可今天,公孙阎想到太史煌那句话又有点不知所措。残忍,暴虐,为一己之私残害千万生灵,这不就是当年燕人所为么?而自己现在与他们又没什么两样。 公孙阎看着悬挂中天的月亮,一如十几年前那样,还是那么明亮。复仇已经开始,我要坚决走下去。公孙阎坚定地说。 宗政无忧听闻计划顺利,便过来继续与公孙阎商议对策,可是见到公孙阎的样子,发现他并没有那么高兴。 难道你感到愧疚了?宗政无忧讶异地问道。 没有公孙阎否认只是这计划进行得太顺利,我觉得不应该得意忘形。 宗政无忧撇撇嘴。 我没想到你竟然去挑拨宗政凌云支持庄鹤,这样一来,离间宗政家和皇帝的难度就增大了。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道:是这样,不过左右这蠢皇帝都在庄鹤掌握之中,不会让他太偏向我父亲的。何况,这宗政家和皇帝亲近,主要就是依赖和太子这层姻亲关系。这层关系很脆弱,交给我来办就好了。 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坚定的目光,信任地说:既然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宗政家之事,我不会再过问。 宗政无忧脸上泛起了笑容。 回到府邸后,宗政无忧,派遣竹伊找到一个和墨蓝玉状貌相似的人。竹伊不明地问: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宗政无忧笑道:傻孩子,直接去办就好了。 宗政无忧打探到皇太子墨蓝玉经常出现的酒阁,然后准备好了一切计划。 这天宗政连城收到墨蓝玉的邀请,来到酒阁与墨蓝玉约会。 可宗政连城到达地点后,由一个小厮引路,宗政连城闻到一股诡异的迷烟,不知不觉视线中的一切朦胧起来。 她看到墨蓝玉在他面前满面春风地微笑,于是拥抱上去。不知不觉时间墨蓝玉晕睡了过去。 待到墨蓝玉醒来,发现自己衣不蔽体,身边还有个男人,看到墨蓝玉醒来迅速跑掉了。宗政连城心内非常惊慌,觉得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宗政无忧恰好此时走了进来,问道:妹妹,你失踪以后我满世界找你。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宗政连城反应过来,斥骂宗政无忧道:你这贱人,竟敢陷害我! 宗政无忧无辜地道:妹妹这话就奇怪了。你与这男子刚刚搂抱一起,难道是我强迫的么?何况你在这公开场地,做这种事,肯定有别人看见,是不是自愿的,问问别人就知道了。 墨蓝玉恰好在门外听到一切,因为宗政无忧早已设计好了时间。所以墨蓝玉勃然大怒,进门质问宗政连城。你怎这般不知检点!我从小就对你一往情深,我也以为,你对我也是这样。却没想到,你都在骗我。你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做皇后! 宗政连城哭泣,道:蓝玉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是被人陷害。我看到那人长得很像你…… 墨蓝玉听不下去了,打断宗政连城道:给我闭嘴。今天我就和禀报圣上,和你解除婚约。你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你这不要脸的娼妇。 然后墨蓝玉愤怒走了。 宗政无忧笑了,她这么做也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宁氏和宗政无忧设计陷害把她送到妓院供人糟蹋,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也会有今天吧。 宗政连城无力嚎哭,她哭泣一段时间后,目光望向宗政无忧,她带着恶狼一般仇恨的目光,向宗政无忧猛扑过来。却被宗政无忧避过,然后被宗政无忧一巴掌扇倒在地。 你还嫌不够丢人么?宗政无忧狠厉地道:今天你这丑事,日后肯定传遍这个京城,到时候别说皇太子,就连最下贱的乞丐都不敢要你。 宗政连城哀戚万分,觉得活着没有指望了。但是她也要把宗政无忧拖向地狱。道:我是不想活了,不过景氏还在宫里呢。我要让你母亲生不如死。 宗政无忧道:我本就是无情之人,母亲死不死我不在乎。不过你要想想,如果你死了,我就要嫁给丞相过好日子。你母亲该怎么办? 宗政连城的寻死之心一下子消弭了不少,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放心,我已经给了这酒馆里面知道你丑事的人封口费,这个名单只有我知道。宗政无忧笑道。 宗政连城知道宗政无忧是在要挟她,暗示只要她轻举妄动,宗政无忧就会让这些知道这些事的人都说出去。然而自己却无法把他们灭口。 第九十一章 解除婚约 宗政无忧道:连城,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并不想把你逼上绝路。只要你把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也可以把让所有人都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宗政连城看到宗政无忧这句话,眼中升起了她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愤怒火焰,那眼神就像世间最凶猛的野兽一般,因为宗政连城恨不得化身为野兽把宗政无忧撕成碎片,食肉寝皮! 好,我答应你。宗政连城恨恨道。 宗政无忧道:对了,宁氏如果问起你,皇太子为何忽然要跟你解除婚约,你就说你在外面偷人,被皇太子逮到了。你要表演得很逼真,要滴水不漏,我在家里是有眼线的,你明白么? 我明白。宗政连城无比屈辱的应答,宗政无忧,我再给你一个忠告。希望你以后千万不要混的太惨,否则,我肯定会让你尝到人间地狱的滋味。 宗政无忧大笑,道:希望你能等到这么一天。 皇太子景墨玉在另一边,内心的煎熬并不比宗政连城差,他与宗政连城青梅竹马,一直以来宗政连城想要什么,景墨玉就给她什么。甚至为了宗政连城立誓,与宗政连城结婚后,永不纳妾,不会产下其他女人的孩子。但是宗政连城,却一直在耍他。 景墨玉直奔皇宫中,急着朝见皇帝。 皇帝此时正在作法,看到景墨玉火急火燎的前来,不由感到莫名其妙。斥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要与宗政连城解除婚约,宗政连城背叛我在酒楼公然和野男人搞在一起。景墨玉越说越觉得宗政连城做的事对自己是奇耻大辱,被我当场抓到,我堂堂皇太子怎能和这种下贱娼妇在一起! 皇帝非常震惊,他没有想到这宗政连城竟然做出这种事来。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看来这宗政家,怒骂宗政家,心想以前白云道长告诫自己宗政代表奸人,他还不信。他为自己的愚蠢深深懊恼。 传旨,解除婚约,贬黜宗政凌云御史中丞之职,把宗政连城贬入教坊司。皇帝道。 陛下,不可。宁氏听闻景墨玉要跟宗政连城解除婚约一事,知道这背后肯定有蹊跷,虽然宗政连城咬死不说是宗政无忧做的事情,但是她有十成十的把握觉得此事是宗正无忧搞的鬼。本来她想入宫面圣,好好跟皇帝解释,看到景墨玉先来,就在墙角偷听。可以一听皇帝这么说彻底憋不出住了。 皇帝看到宁氏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不好好管教你那做好事的女儿,还有脸过来见我。 宁氏道:陛下,此事定然有蹊跷,这宗政无忧与皇太子解除婚约,是被我和宗政凌云逼迫的,心理并不情愿。所以一心想要拆散连城与皇太子的婚事。 陛下,你想想,宗政家是朝廷重臣,又是皇亲国戚,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我女儿宗政连城如果真做了这无耻之事,肯定早被人知道了。宁氏道:何况这背叛皇太子,可是杀头的死罪,我们怎么敢啊!,我女儿从小就是京城最出名的大家闺秀,怎能会跑到酒楼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呢! 墨蓝玉被怒气冲昏头脑,经过宁氏这么一说,觉得当时确实非常蹊跷,宗政无忧也在场。而且按照宗政连城以前的性格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可宗政连城的确背叛了自己,他亲眼所见,作为一个喜欢冰清玉洁的女子的人,无法再接受宗政连城了。 陛下,连城这孩子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宗政家对皇室这些年来也一直忠心耿耿,何况我与你有血缘之亲啊。陛下就能靠这种捕风捉影之事就灭掉我们宗政家么?宁氏嚎啕大哭,陛下可还记得,您要封白云道长做国师的时候,满朝文武都反对您,只有宗政凌云支持您。如果您处罚不惜得罪满朝文武的支持您的宗政家,以后还有谁会愿意做您的股肱呢? 皇帝被宁氏这么一说,心里也软了。觉得这样确实不妥,何况未来的太子妃与他人苟合这种事情传出去,百姓会议论宗政家不好,但是皇室的威严也会扫地。思前想后。皇帝道:你说的倒也有点道理,这样,这件事情我不会传出去,也不会贬黜宗政凌云的官职。但是宗政连城与皇太子的婚约必须解除,暂时先这么放着,等以后借着上天降下旨意的由头,找个借口体面得解除。 宁氏泪流满面,她知道无论如何这门亲事都保不住了。再纠缠下去,肯定会得到更大的羞辱。只能叩谢皇恩。 这事虽然这么了了,但是这件事也给皇帝,太子与宗政家的内心埋下一个很重的代表屈辱的痕迹。无论如何,这两家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样亲密了。 墨蓝玉回到太子府,喝了好几罐酒,企图忘记那件恶心的事情,那件事却在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 宗政无忧墨蓝玉喃喃道,你在背后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此刻,宗政无忧却着急忙慌地跑到丞相府。 公孙兄,我有一事相求。你必须答应。宗政无忧很坚决地道。 公孙阎被宗政无忧这架势吓坏了,忙问道:你要做什么? 公孙兄可还记得,你答应过我,要救出我母亲。而我在离间宗政家和皇室关系的时候,自己也暴露了,现在宗政家和皇室肯定有天大的嫌隙,就算表面维持体面,内心也互相猜忌。也算达成任务。这宁氏看到自己女儿婚事吹了,肯定不会放过我母亲的。宗政无忧道。 宗政无忧本希望宗政连城没有供出是她指使的事情,以图宁氏不会把她母亲怎么样,可后来她看到宁氏对她充满愤恨的眼神,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何况她自己也漏了个天大的破绽,那就是酒楼之事没有丝毫传出去。这是她拿知道酒楼知情之人要挟宗政连城的筹码。可是如果一丝声响也没有的反常现象,反而也暴露了她自己。 未来的太子妃在酒楼公然败坏风俗,这种事肯定会第一时间传遍京城的。如果密不透风,无疑是种陷害手段。她相信以宁氏的狡诈不会想不通。这次是她自己太疏忽了。 宁氏是不会杀死景氏,因为还要利用景氏继续要挟宗政无忧。但是宁氏肯定会折磨景氏,折磨又不让景氏死,以此报复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想到景氏未来要受的苦,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她不经常在外人面前哭泣。但是这次实在是情不自禁。 第九十二章 营救景氏 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为亲人焦急的样子,想起了云国灭亡那一晚。他知道自己父皇凶多吉少,但又不能做些什么时那种慌张又绝望的心情。所以对宗政无忧产生了恻隐之心。 好,我今晚就差遣人去营救你母亲。公孙阎承诺道。 宗政无忧非常感动,公孙阎之前是拿这件事作为引诱宗政无忧的筹码。现在却同意立即把她母亲救出来。 宗政无忧准备对公孙阎行隆重的跪拜之礼谢恩。 公孙阎却伸手拦住她,道:这件事,是我答应过你的。你不必向我道谢。然后转移话题道:先由庄鹤调开狗皇帝和羽林军。然后我们趁此机会继续找。不过有一点很难办,就是皇宫占地面积有几十里地。占京城的一半,你知道你母亲被囚禁在哪里么? 宗政无忧道:母亲先前被遣使在暴室。后来宁氏说为了安抚我把母亲迁移到一个清幽舒适的地方。皇宫之中有没有清幽又隐蔽的地方? 公孙阎道:上林苑,北宫,五柞宫,宣曲宫这些地方清幽隐蔽。皇帝不常去。就先从这里开始搜索吧。 宗政无忧点点头,她不知道景氏的藏身地点,也只能通过小范围地毯式搜索找到景氏。但愿这次行动能最快速度得到成果。 陛下,国师有急事求见。小黄门尖细的嗓音打断了皇帝的清梦。 皇帝不悦地起身,问道:国师深夜来宫中,有何要事啊? 陛下,刚刚列位仙祖显灵,他们对贫道说他们被陛下的虔诚感动,所以决定要为陛下和陛下的亲眷赐福。承诺保佑大燕国祚绵长,还要赐墨氏为天下之主。庄鹤道。 皇帝听到庄鹤这么一说,惊喜万分。随即手舞足蹈,原来上天未曾抛弃过他,他虔诚奉神最终感动了上苍,还要他做天下之主,统一九州大陆也有望了。 庄鹤的声音让陷入狂喜中的皇帝恢复神智:陛下,仙祖要求在日月之光最盛之处举行赐福典礼。贫道要在今夜子时之前在那里做一场法事。 哦?那朕必须前往,日月之光最盛之处是在何地啊?皇帝问道。 庄鹤回答:日月之光最盛之处,当是山巅。就是指着京城的终南山。 皇帝听到这话犯了难,大晚上离开皇城跑到山巅,不知要走多少路,但是为了得到神仙赐福,自己也得豁得出去。于是皇帝还是允准了。 庄鹤又道:陛下,这次列仙赐福的事情太过隆重,恩德也极为浩荡,不如也让陛下的珍视之人都前往一齐恭迎神仙,一边得到列仙赐福。 皇帝听了,觉得这样很好。于是便叫人把宫中的小皇子和各位受宠的嫔妃一起叫走。当然皇帝出行得有人保卫。负责保卫皇宫的羽林军和禁卫军也撤走了一大半。 公孙阎得到庄鹤放飞在天上的纸鸢暗号,心道这事可做得真顺利。随即,也要求,自己的养的家臣武士,还有宗政无忧一齐偷偷从本来防备松散,今天没有人防备的小路进入皇宫。 公孙阎和宗政无忧约好了分头寻找,公孙阎负责搜查五柞宫,宣曲宫。甘泉宫。偌大的上林苑就由宗政无忧搜寻。两个时辰后也就是子时在昭台宫会和。 宗政无忧和公孙阎随即展开了快速而又细致的地毯式搜索,今天带去的都是嫔妃皇子。贴身的宫眷,太监也会带上一点,但是肯定不多。按照常理,景氏是不可能混到这类人员里的。所以,今天应该能搜到景氏。 一个时辰过后,武士向宗政无忧禀报上林苑已经搜索完毕,没有发现景氏。 宗政无忧心中焦急,但是强作镇定道:上林苑很大,有很多地方我们可能没有仔细寻找。还有一个时辰,大家再搜索一遍。把那些看上去隐蔽的地方都不要放过。第一个发现我母亲的人,给一千两黄金,其他人每人给十两黄金。我宗政无忧拜托大家,再尽一把力。 武士听后,都依照宗政无忧的吩咐,齐心合力,不放弃每一个角落地搜索。宗政无忧也仔细在寻找。 可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武士表示还是没有搜索到。 宗政无忧心想,子时到了,应该和公孙阎会和了。希望就在他身上了。 到达昭台宫后,宗政无忧看到公孙阎等人进门的时候彻底绝望了。 不!宗政无忧绝望德抱头大叫。 可能我母亲根本不在刚刚搜索的地方,也许她在其他地方。现在派人搜索其他地方吧。宗政无忧含泪祈求公孙阎。 公孙阎看到宗政无忧这副模样,也甚是心疼。但是他不可能完成宗政无忧的请求。道:你先冷静一些,这些地方搜索不到,很有可能你母亲已经遇害了。你就先节哀吧。现在已经子时,那狗皇帝就要回宫了,如果狗皇帝和羽林军一回来,发现我深夜带武士在皇宫游荡,以谋反罪将我就地杀头也不是问题。我们带的人马和羽林军没法比。现在快走吧。 宗政无忧听公孙阎的话,觉得他说的很对。自己怎么能为了不理智的一己之私,要让所有帮他的人冒着风险为她送命。但是宗政无忧不能丢弃母亲而不顾。 你说得对,是我太自私了。我不会再连累你们,你带着你的部队快撤退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搜索。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无奈地劝道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禁卫军和羽林军都不是吃素的,你就算找到你母亲,很大可能逃不出去。 哪怕有一丝机会,我也要试一试。宗政无忧带着诀别的眼神望着公孙阎:公孙兄,你待我不薄,而我却也没帮上你什么忙,如果我身有不测,下辈子…… 公孙阎打断宗政无忧的话:好了,够了。然后公孙阎打个手势让武士们先走,众位武士迟疑了一下,决定遵从主上的话。 我留下来,陪你搜公孙阎这句话让宗政无忧非常震惊。因为她没想到公孙阎竟然舍身忘死。她不想连累公孙阎,开口要劝公孙阎快走。 公孙阎道:多个人就多个机会,我的武功不差的。现在我们到未央宫看看吧。 宗政无忧含泪点头,这次的眼泪是感激的泪水。 公孙阎其实做完这些以后也有点讶异,自己为什么就情不自禁去为宗政无忧做到这种地步。冒着多大的风险,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会出现一个和倾覆燕国一样让他豁出生命去冒险的动机。 在几十年后,公孙阎每每回忆起这件事,都会为自己当年的壮勇之举震惊。 第九十三章 万万没想到 公孙阎和宗政无忧来到未央宫,搜寻了半个时辰,再次会和,但是还是没有发现景氏。他们默契地决定接着搜索下一座宫殿。 此时,却传来皇帝摆驾回宫的消息。使得公孙阎和宗政无忧不得不躲避到一个屏风后面。 皇帝在晚上做了一场法事,没看到这法事有何特别之处,但是心里想到这天神赐福,以后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心理美滋滋的。所以直到深夜皇帝的精神还保持一种非常亢奋的状态。 皇帝叫了酒喝,喝了一会又觉得不够尽兴。便道宣慕容婕妤前来侍寝。 公孙阎和宗政无忧对视一眼,眼神中传递了一些无奈,这狗皇帝要纵情淫乐。一时半会,很难出得去。 小黄门不到半晌,就带领着慕容婕妤进入皇宫。 只见一名端庄的女子,踩着云步缓缓进殿,气度端庄清贵,最重要的是她的脸,长得和宗政无忧的母亲一样。 宗政无忧的眼睛绷紧了,差一点把屏风推倒。还好公孙阎立刻扶住,悄声问宗政无忧怎么了。 宗政无忧好像情绪崩溃了一样,过了良久才道:那人是我的母亲。这下轮到公孙阎差点崩溃了。 好在两人心理素质强大,马上调整好状态。想办法怎么出去。宗政无忧看到老皇帝醉醺醺的,还遣退了身边的小黄门。便从屏风后弄出点小小的声响,得到景氏注意,然后宗政无忧露脸示意景氏。 景氏看到宗政无忧在那里,吓坏了。她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宗政无忧用手势比划,按时景氏把皇帝灌醉。 于是景氏照做,过了好一番功夫才把皇帝哄上床。 景氏来到屏风后,看到宗政无忧和另一名男子。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宗政无忧和公孙阎心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这位便是当朝……宗政无忧想到现在情况不明,便改口道:这位便是当朝太尉宇文慈。是来和我一起救你出宫的。 景氏听罢,又是感动又是忧愁。感动自己的女儿这么有孝心,忧愁是因为自己彻底出不去了。景氏便把事情发生的经过简要诉说了一遍。 原来景氏后来被宁氏派人安置在上林苑,本来她是被禁足的,但是上林苑附近有很多秘道,她那天偶然摸到一条,就逃了出来。于是混乱地走,不知不觉走入上林苑的猎区。当时有头老虎准备向景氏扑过来,结果被皇帝射中。 皇帝为自己打落头猛兽还救人而沾沾自喜,看到景氏虽然已到中年,但是气度不凡,五官依然残留了美貌的痕迹,在兴头上的皇帝眼里,显得风韵十足。于是便起了色心,把景氏带回宫中。 因为景氏一直蓬头垢面隐藏在暴室,所以没人认识她。于是景氏以为呆在皇帝身边比被宁氏控制要好。说不定,还可以影响皇帝为宗政无忧谋前途呢。然后景氏便伪造姓名为慕容紫衣,使用自己的浑身解数讨好皇帝,甚至被封为婕妤。但是毕竟宫中其他老人仍然识得景氏,景氏便以身体得了怪疾不能见日光为由,避免和众人相见。就这样一直维持,直到现在。 宗政无忧听了叹了口气,责备道:我先前和母亲见面的时候,承诺过不久就会救你出去。可你根本不信任我。擅自逃出,这下陷进了比之前还要险恶的境地啊。 景氏听后,也露出自责的神色,哀叹这命运为何阴差阳错。 其实伯母并不是有意的。就不要加以指责了。你刚才以为你母亲已经遇害,急得要死。现在看到活生生的人,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啊。公孙阎打圆场。 景氏对公孙阎投来感激的目光,心想公孙阎为了宗政无忧甘愿冒风险来皇宫找人,觉得公孙阎一定和宗政无忧有很深的感情,便多嘴问道:这位公子和无忧是什么关系,是否已经订过终身? 此话一出,公孙阎和宗政无忧满脸尴尬别扭,想要说什么却无法解释。 景氏看在眼里,觉得公孙阎和宗政无忧之间属于恋人未满,还没有挑明心扉,便暗示道:有些事情越早挑明越好,无忧成年了,该谈婚论嫁了。 此话一出,公孙阎和宗政无忧继续尴尬,宗政无忧忽然意识到现在不是为这些尴尬的时候。便提醒道:天快亮了,请母亲给我们准备几套巡逻的禁卫军服装,我们要赶快逃出去。 景氏这才想起要办正经事,赶紧召集几位侍卫换下衣服微服去帮她办件事。然后把衣服交给公孙阎和宗政无忧换。 宗政无忧和公孙阎穿着禁卫军服装走出皇宫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经历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晚。还有一些事情影响到了宗政无忧和公孙阎的关系,公孙阎决定把它说破。 无忧,你是聪明人,知道你母亲被皇帝纳了意味着什么?公孙阎道。 当然,你要取代燕国皇帝,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我母亲是皇帝的嫔妃,皇帝便可以拿我母亲为人质,胁迫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给皇帝做人质,比给宁氏做人质更麻烦,更难以脱身。宗政无忧道:还有听我母亲的叙述,看来皇帝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心里很有可能是向着皇帝的。 那你的选择呢?如果有一天皇帝真的拿你母亲做人质要挟你,或者你母亲让你去帮助皇帝。你会怎么选择?公孙阎问道。 宗政无忧凝望着月亮,想到自己当初跟随公孙阎的一条理由就是救出母亲。现在母亲却又站在公孙阎立场的对立面。她沉思片刻,望着公孙阎的眼睛道:那一天还没到,我也敢说我会怎么样。不过在这之前,我选择继续帮助你。 公孙阎听后满意地笑笑,他感觉到这夜晚吹来一阵非常凉爽的风,吹拂到他的心灵。 那无忧,明日再见罢。公孙阎向宗政无忧告辞。 宗政无忧也回到宅邸,竹伊看到宗政无忧穿着铠甲半夜才回到,急道:小姐,你到底去哪里了?急死竹伊了。 宗政无忧安抚竹伊,道:我今天度过了我此生最惊险最难忘的一天,但是如果被别人知道,我会很危险,你不要透露出去,好么? 竹伊看到宗政无忧这么说,感觉事态严重,于是很坚定地说道:竹伊绝对守口如瓶。 宗政无忧脱下铠甲让竹伊销毁,但是在竹伊快出去的时候,还是叫住竹伊,把铠甲上的一个扣子扯下来。 望着这根绳子,宗政无忧心里想着,在今天的一切痕迹被清理以后,就让这根绳子提醒她曾经发生的一切吧。 第九十四章 燕国的历史 宗政无忧因为在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劳累,所以准备休息几天。她打算好好体会一下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于是便叫上竹伊一起出门。 通过阅读地图,宗政无忧得知,这个大陆一共有云,祈,燕,昭,北五个国家。 本来这个世界里面以前的历史和到汉代灭亡以前和现代是一样的。 而东汉亡后,五胡乱华就提前出现。鲜卑族南下入侵中原。而中原的皇室南下。为当前的世界上构成了另一种南北朝的形势。 其中燕国,云国,北国都属于北朝政权,燕国,北国都是鲜卑政权,后来逐渐汉化,皇帝及文武百官都更为汉姓,使用中原的制度,典章。云国是汉人政权,后来被燕国吞并。 南朝就是祈国,昭国占据长江以南,由中原王朝迁居而来。 以目前天下的形势来看,燕国最强,祈国最富。北朝政权由于前身是尚武的游牧民族,所以军事力量强大,南朝相对来讲羸弱了很多。但是南朝由于中原名门士族的迁移,所以文化方面比较璀璨。目前燕国由于吞并云国,国力增强了一倍,收归了很多原云国百姓做奴隶,所以奴隶比较多,内部买下了一个很不安定的因素。 燕国,北国都与北方游牧民族接壤,燕国北方是强大的突厥,北国的北方是柔然。 宗政无忧觉得燕国就像南北朝的北周,占据关中这个历代皇室龙兴之地。如果以后真的有哪一个国家会吞并天下,她还是看好燕国的。按照北周统一的历史进程,会先灭掉东侧的北齐,也就是北国的位置,然后南下灭掉南朝政权。她这样推想,有着见证历史的兴奋感。 燕国最近也朝着礼仪之绑靠拢,目前的情况是越来越汉化,宗政无忧决定为了详细了解燕国的历史,去收藏史籍资料的兰台看看。 竹伊兴奋地跟着宗政无忧,以为会出去玩一圈,可没想到宗政无忧要去看书,心理很失望。宗政无忧看到竹伊的表情,无奈地笑笑:好不容易出来玩,开心点吧。 竹伊撅着嘴道:小姐,我从小到大都讨厌读书,一看到书就晕。我们不去看书好不好。 宗政无忧抚摸竹伊的头:放心,我就看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我就陪着你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 竹伊眼睛放光,又开始高兴地蹦蹦跳跳。 燕国为了彰显自己的文明形象,便把藏书的兰台建设在燕京的中心,是一个足有九层楼高的地方,每个月会有十天免费为市民开放,平常会有一些名士过来讲学,和现代图书馆有些像。 宗政无忧在史籍区看到熟悉的史记,汉书觉得倍感亲切,因为这是她和她原来的世界共有的历史,她缓缓抚摸这些史籍,觉得很安心。 不过宗政无忧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她是来找燕国的史料。于是便朝着国史这部分走去。她翻看良久,总结出这样的事情。 燕国的历史最开始是由鲜卑族的一个部族开始,部族首领姓嘉荼,当时汉朝被董卓所篡,民不聊生,开国君主嘉荼羽联合鲜卑其他部落趁着中原内乱之际一起南下入侵,烧杀抢掠。其中嘉荼部落与安茹部落最为强盛,一时分不出胜负,于是就把长江以北分开治理。其中嘉荼部演变成了了燕国,安茹部演变成为北国。 燕国本来沿袭游牧民族打下江山就把战败者当奴隶的作法,于是中原的百姓纷纷南下逃窜,燕国人口锐减,而北国却注重招安汉族,与汉族融合,所以比燕国强盛。于是燕国皇帝也开始效仿北国的作法,开始进行汉化。把姓氏都改为汉姓。皇姓嘉荼也就演变为了景氏。 燕国有十几个部族,宗政以前就是嘉荼部落的贵族之一。后来沿用初代祖先的官名改姓为宗政。 宗政无忧看到此处擦汗,没想到自己祖上还是胡族人啊。 后来燕国的国运起起伏伏,在大概五十多年以前开始衰落,因为商业不发达,北方突厥入侵搞得民不聊生。 这时燕国出现了一位中兴令主,也就是现在皇帝的父亲燕宣帝景衡,景衡十五岁即位,立志效仿秦皇汉武,废除了燕国的一些苛政,鼓励商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弃置多处祖先园寝,把诸侯王都降为列侯,节约国家财产。把帝陵附近的田地都送给百姓,裁撤大量没用的戍卒,采用精兵政策,还进行军事上的革新,使用列阵的方式行军。 通过景衡的治理之下,燕国的国力蒸蒸日上,也数次挫败突厥,使突厥不敢再犯。本来燕国几代昏君的治理之下,外交形势极差。其他国家都是敌人,景衡却派遣使者离间分化各国,拉拢了本来依附于北国的云国做盟友,挑唆云国侵略昭国。然后景衡趁云国不备一举吞并云国。于是燕国的土地整整扩张了一倍,如果算上北伐突厥的土地,那该有两倍多了。 宗政无忧读完他的事迹,惊叹不已,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天纵奇才,简直就像是开了外挂的穿越者,可是他晚年竟然变得残暴,纵容燕国军队在云国烧杀抢掠,屠尽云国皇室,还把云国所有百姓都充为奴隶。和他以前的画风完全不同,宗政无忧觉得这可能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但是史书没有记载。这件事应该很不简单。 宗政无忧想想现在的燕国皇帝,觉得他真是丢他父亲的脸,嗟叹一声虎父犬子。然后宗政无忧继续查阅燕国的地形,风俗,志怪传说等等。觉得越读越有意思。觉得看不过瘾,便拿着几本书到家里。 本来兰台史藏地是不允许带书出去的,可宗政无忧就利用自己是宗政府女儿的身份把书带出去了。 竹伊在宗政无忧看书的时候,无聊到一直在睡觉,看到宗政无忧出来,非常惊喜的跑过来:小姐,你总算看完了。 是啊,我们回家吧。宗政无忧道。 竹伊和宗政无忧下楼,在经过一层的讲室的时候,竹伊忽然停住脚步,一动不动。 竹伊,你怎么不走了。宗政无忧循着竹伊目光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背影。 那身白衣转过身来,宗政无忧也被那名男子的容貌震惊了,没想到这世上有容颜如此精致俊朗的男子,刀凿斧刻的五官像米开朗基罗的雕像那样立体美丽,更重要的是他周身的高雅的贵气,让人无法忽视。 这是位贵公子,名副其实的贵公子,宗政无忧在心中嗟叹,就算把这位公子脱光衣服扔进泥潭,也会有人送到燕京最富贵的世家找人认领。 第九十五章 初见太史煌 春秋时期,发生了弑君三十六的惨剧,这是因为春秋时期没有像后世那样独尊儒术,君主的权威不显。那声清冽好听的声音缓缓讲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分封制的普及,天子分封诸侯,诸侯又分封士大夫,土地也是井田制。不像秦汉以来那种中央政府高度控制地方的状况。所以实力强盛的诸侯可以杀死天子,实力雄厚的公卿可以杀死诸侯。 众人听得入迷之时,钟声想起,宣告申时已到该结课了。 好,先秦时期的制度就讲到这里。时间不早了,下次我们接着讲。太史煌道。 恭送太史老师。学生们极为尊敬地向太史煌行礼,然后带着意犹未尽的神色走出。 宗政无忧也听得痴了,她以为古代的教书先生都只会之乎者也讲一些晦涩的事情,没想到有人会以这样的角度来剖析制度。她听到学生们都叫他太史老师,心想难道他就是京城第一才子太史煌? 太史家也属于燕国传统鲜卑世家之一,初代祖先做过史官,又仰慕司马迁为人,就以太史氏。太史家一直是书香世家,比宗政家和公孙家都要源远流长,公孙家连出了两代丞相,而太史家可是出了九代丞相了。后来因为太史家反对先皇景衡征伐云国的一切暴力行径,还强烈谴责了景衡下旨把云国人全部都充作奴隶的行为,被景衡清算,便从此没落了。 太史家后来不敢再和皇帝作对,低调隐居了一段时间,后来太史煌的才华名动京城,现任皇帝登基,便打算安抚太史家,召太史煌为太子太傅,但是因为太史家因为十几年前那场残忍的风波不敢再让家族的人入仕。太史煌便以年级尚轻,资历不足以做太子太傅为由婉拒,皇帝怜惜他的才华,又听说太史煌喜欢史书,便安排他做了史官。 民间都传太史煌相貌俊逸,才华出众,品德也高洁。常常在兰台开课,为上不起学的好学之人讲书。 宗政无忧也十分敬佩太史煌的人品,想要结交。便对太史煌问道:太史公,我在民间久仰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竹伊看到宗政无忧说这样的话简直吓坏了。因为寻常女子一般不会主动与男人搭讪的。 太史煌听后,也只是笑了一笑,向宗政无忧行礼。 姑娘谬赞了,我才疏学浅,只是闲来为这些向学的人讲一浅显的书本知识而已。太史煌道。 不,你讲的非常深刻,角度新颖,鞭辟入里。一般只知道照搬书本的夫子们根本不会这样讲课。宗政无忧道:就拿你对先秦制度的分析来看,就非常有道理。寻常的老师们,只会说春秋时期的人多么没有道义,弑君之行多么恶劣无耻。然后教人不要这样做,根本不会从现实中国家制度的角度来分析事实。 太史煌道:我一直认为,一个人做一件事除了他本身善恶与否以外,还要看当时的环境。像是每当民间发生饥荒,便有易子而食这样残忍的事情。每当荒年歉收的时候,国家就会盗贼横行。这是因为他们本身就邪恶么?也许是,但是不可忽略当时环境的影响。不吃人肉,他们就会饿死。荒年无法维持生计,便会有人铤而走险,为盗为贼。 宗政无忧边听边赞许地点头。 试想,如果可以安居乐业,谁会想要去冒险做盗匪。如果每天能够轻松得到吃食,谁又舍得拿自己的亲骨肉去换食物呢?太史煌道:春秋时期弑君之行很多,这并不是因为春秋时期的人比现在的人更坏。而是因为春秋时期分封制导致君主权力不强。如果一个时期,一两个人出现做坏事可以归结为是他们品行不端,如果一个时期很多人都开始做坏事,就不是他们自己的错,而是自然的错,制度的错,皇帝的错。 宗政无忧不由为太史煌的观点鼓掌,她没想到太史煌的思想竟然如此超脱。远非这个尊儒的时代所拥有的观点。古代,国家发生灾变,会归结为统治者的品德不行。周朝能够取代商朝不靠武力靠仁义,类似这种荒谬的观点有很多,太史煌能够不用儒家的意识形态来评断历史事件,是非常了不起的。 宗政无忧想试探太史煌的思想到底超脱到什么程度,又问:太史兄,请问你是觉得春秋时期分封更好,还是秦汉时期统一更好? 太史煌道:中原的地势本就利于统一,周朝分封了一千多个国家,经过五百年国家与国家的兼并,到战国时期只剩下七个,可见一斑。分封制度不利于管理。所以统一是一种必然。分封制的时候,君主权威不彰显,各国苦战不休。统一,可以暂时解决这一问题。但国有土地兼并之事,根本杜绝不了。所以统一也只是能维持一时而已。我不能草率地说那种情况更好,但是比起现在,我更喜欢先秦。 我认为统一制度虽然加强君权,但是民间也逐渐失去了活力。先秦诸子百家,现在却只有独尊儒术一条路走。任何反对儒术的话都会被认为离经叛道。这种情况很无趣。我更喜欢先秦诸子,百家争鸣的时期。先秦时期荆轲,要离,豫让,聂政这些惊心动魄的故事也不会再有了。太史煌补充道。 宗政无忧道:每每看到《易经》中群龙无首为吉的时候,我都会很疑惑。但是听了太史兄这么一说。有些明白了。群龙无首或许代表没有权威,没有权威规范的时候,每个人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也更加自由。 太史煌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能对《易经》做出这样与众不同的解读,宗政无忧的解读也暗合了太史煌的心意。便对宗政无忧投以嘉许的目光。看到宗政无忧手上抱着很多史籍,便问道:姑娘很喜欢读史书? 宗政无忧道:是啊。 太史煌道:姑娘实在见识非凡,虽然和姑娘刚刚认识,但是我感觉你就是我的知己,我也爱好文史。如果姑娘不嫌弃,闲来可以与兰台和我交流下见解。 宗政无忧没想到太史煌把自己因为知己,大喜过望,忙表示自己改天一定。 竹伊听着宗政无忧和太史煌刚刚说的话只觉得云里雾里,可没想到太史煌居然突然就说宗政无忧是他的知己了,更加一头雾水。 太史煌道:姑娘,我还忘记问你姓名。 宗政无忧道:我是御史中丞的嫡长女,宗政无忧。 第九十六章 幕僚 太史煌听后愕然,宗政无忧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姑娘,刚刚我的话,太唐突了。我收回我的无礼言辞,请姑娘见谅。我不配和姑娘做知己,时间不早了,姑娘早点回去吧。太史煌说完,便匆匆地走了。 宗政无忧摸摸头,心想难道太史煌和自己父亲有过节,还是…… 太史煌没有想到那个女人是宗政无忧,刚刚看她聪慧美丽,对话又投缘。便多说了几句,甚至还想把她引为知己。现在想来,他真是太大意了。宗政无忧这女人和公孙阎关系匪浅,公孙阎是要燕国生灵涂炭的人,他如果知道宗政无忧是公孙阎的人,断不会和她扯上关系。 宗政无忧对太史煌的态度不满,便追上去问:太史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刚刚还想把我因为知己,听到我的身份却掉头就走。我想要和你交朋友,对你也没有恶意,如果你讨厌我,能告诉我原因么? 太史煌看着宗政无忧的真诚的目光,他本来也很欣赏这个女人,他的思想一直被视为离经叛道,今天说出来却得到赞许,是他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过的。但是立场实在是不同。宗政小姐,我不会和帮助公孙阎的人做朋友。如果你真的和他亲近,他想要做什么,为此不惜让什么人牺牲,你不会不清楚。 宗政无忧没想到是因为公孙阎的关系,公孙阎要灭掉燕国,肯定会兴起一场战争。公孙阎派遣庄鹤建设兴师动众建设道观的事情,肯定会让燕国生灵涂炭。她没想到太史煌能知道这背后的事情。他应该是把自己当成助纣为虐之人了吧。 对不起,我明白了,告辞。宗政无忧道,然后带着竹伊失望的走了。 太史煌看着宗政无忧的背影,摇了摇头。 宗政无忧想到太史煌的话,是觉得有点耻辱,但是难以辩解。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女人,家里有个视自己为无物的父亲,一个恶毒的后母和妹妹。母亲在宫中,如果暴露就会死。而公孙阎肯定要灭掉燕国。她还不知道到时候拿什么筹码能救出自己母亲。 公孙阎非等闲之辈,政权本来就掌握在公孙阎手中,改朝换代是早晚的事情。她自己不过是一个女人,无法改变公孙阎的目标,也无力改变这个时代。只能依附于公孙阎保住自己的性命救出自己的亲人。做什么拯救苍生的活雷锋这事太难了,她是穿越者,但是不是龙傲天。 太史煌这样风度翩翩,有容貌有才华,和自己志趣相投,道德还那么高尚的人她是很倾慕,但是注定与他无缘了。 竹伊看着宗政无忧失魂落魄的样子,宗政无忧刚刚和太史煌开始互相说对方是知己,又忽然绝交的事情她也搞不懂到底怎么回事,只能默默陪着主人。 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宗政无忧不想避雨,只是失魂落魄地在街上走着。 宗政姑娘,丞相有事找你。有一个男人忽然打着伞,拦住宗政无忧去路。 改天吧,今天太晚了。宗政无忧道。 丞相要您务必前去,小的也没办法。那个男人坚定地说到。 宗政无忧只好随同男人来到丞相府,刚刚进入丞相府,宗政无忧抬眼就看到公孙阎阴晴不定的样子,便道:公孙兄,发生了什么要紧事么? 公孙阎笑道:我也喜欢文史,我要把你引为知己。 宗政无忧面色铁青,这是刚刚她和太史煌的对话,气愤道:你监视我! 太史煌是我的反对者,我派人在监视太史煌,碰巧了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公孙阎喝了一口茶,道:这太史煌除了是燕国第一才子,还是燕国第一美男呢。你被迷住,也属于正常情况。 宗政无忧道:我是对他有点心动,不过既然道不同,就不相为谋。我和他已经绝交。 公孙阎道:不用解释,我知道你不会背叛我。我想说的是,这太史煌人品清高,又智慧超群,我很想除掉他,但是又很爱惜他的才华,希望他能为我所用。我想派你去勾引他。让他倒到我们这边来。 宗政无忧没想到公孙阎让她去色诱别人,气愤道:我是你的幕僚,但不是你的娼妓!我也有我的底线,我不会做这种事。何况太史煌知道我的立场后,已经表明再不想看到我。我根本勾引不到他。还有太史煌根本就不是那种为了女色改变立场的人! 公孙阎道: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不过太史煌为人特别清高,一直不仅女色。今天是头一次说要把一个女人引为知己。我觉得他肯定对你也另眼相看。 宗政无忧皱眉。 我知道勾引太史煌让他改变立场非常困难,太史煌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我肯定是要除掉的。但是,我不想放弃让他为我所用的机会。直到今天我才看到这个契机,那就是你。如果你不愿意这么做,那我只好派人杀掉他了。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听后心急,她直到太史煌是一个好人,自己也有点喜欢他。她不想让他死,便道:好,给我一些时间。我让他也成为你的幕僚。 公孙阎听罢,满意地笑了。 在宗政无忧告辞以后,公孙阎却变了脸色,他的脸变得阴沉可怖,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嫉妒太史煌。难道自己已经爱上宗政无忧,他为自己这个想法感到愤怒。 他不希望自己有弱点,这个弱点如果一朝被人利用将会阻碍他的计划。 而且,他爱上的还是一个喜欢上别人的女人。还下令让自己喜欢的女人去勾引别的男人。 这复杂的心情让公孙阎脸上充满了痛苦的表情,一时难以消受。良久,公孙阎咬着牙,决定逼迫自己一定要扼杀自己内心的感情。 在燕京的另一方,墨蓝玉自从与宗政连城解除婚约后一直闷闷不乐。他还是爱宗政连城的,甚至在解除婚姻后,心想要不要还是把宗政连城娶回来,但是男人的自尊心实在是忍受不了和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在一起。 他想起宗政连城说过,都是宗政无忧在陷害她。于是墨蓝玉就遣人调查宗政无忧。 太子殿下,经过小的这些天的观察,宗政无忧经常出入丞相府。探子回报。 墨蓝玉停下手中喝的酒,心想,宗政凌云的政敌,还大权独揽,有谋逆之心,所以公孙阎会想法设法除掉宗政凌云,或者是…… 墨蓝玉猛地站起来,或者是离间我和宗政家的关系。墨蓝玉握着拳头,懊恼自己才想到这一层。但是这宗政连城也亲口承认过。难道宗政连城确实是无辜的?可是宗政连城与其他男人有鱼水之欢也是事实。 墨蓝玉百感交集,想了许久,还是对宗政连城的感情占了上风,他想还是要与连城谈一谈。 第九十七章 重归于好 连城,你不要难过,我以后肯定为把宗政无忧这贱人的皮扒下来。 连城,那件事情根本就没有传出去。就算嫁不了皇太子,凭宗政家的门第,也会给你再安排一个好亲事。 连城,当年一个会看相的人,说你是大贵之命,绝非臣妾容貌。你绝对是人中龙凤的命,那件事情不过是一件小小的波折而已。 宁氏在门外声嘶力竭的叫喊,站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口干舌燥的安慰女儿。 连城,你倒是吃饭啊—— 宁氏终于也撑不住了,疲惫地坐在门外。而屋内的宗政连成,躺在床上,心如死灰,已经有两天没有进食了。宗政连城自从那件事情以后,越来越抑郁,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想要绝食自尽。 宗政连城,上回的事情有蹊跷之处,皇太子想诏你详谈。门外的太子侍卫声音响起,宗政连城忽然好像一下子活过来一样,连忙坐起身来。虽然饿得都站不稳,仍然强撑着走到门外开门。 宁氏抱着宗政连城大哭,宗政连城也想哭,但是已经没有哭的力气。宁氏看到宗政连城身体虚弱,连忙让人准备好食物给宗政连城吃。 宗政连城喝了半碗粥,然后坚持出门。 连城,你两天没吃东西,应该好好休养。跟太子使者说,明日再去吧。宁氏道。 不,我现在一刻都等不了。宗政连城道。然后又支撑着孱弱的身躯,赶往太子府。 墨蓝玉在府内,看到宗政连城憔悴得不成人形的样子,非常心疼。这才几日不见,你就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宗政连城以为墨蓝玉是嫌弃她不那么漂亮了,又止不住的哀伤啜泣。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又让墨蓝玉心软了一分。 我现在最后悔的有两件事,第一件是不该中了宗政无忧的奸计,第二就是在那一天,还想着苟活,没有当场撞死。这样,或许在你心理,我还能留下个美好的印象。宗政连城道。 墨蓝玉听后产生了立刻愧疚不已,他看到宗政连城现在的样子,是百分百相信了宗政连城是无辜的。 对不起,那天我应该相信你,我不该和你退婚。墨蓝玉抱住宗政连城道。 两人抱头痛哭好长一段时间,宗政连城道:太子哥哥,你现在能醒悟过来,说明上天没有抛弃我,我很高兴。可是宗政无忧就是不想让我们在一起。她给那天的知情人钱做封口费了。如果我继续和你在一起,她就要让那些目击者把事情都传出去。而我那天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有谁,所以……宗政连城又哭泣起来。 墨蓝玉听后变得格外愤怒:宗政无忧竟如此歹毒,你放心,我墨蓝玉向天发誓,我肯定要娶你,一定要让你坐上燕国的皇后!如果我做不到,就让我毒蛇噬心,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宗政连城听到墨蓝玉这样说,安心了,但是还担忧道:宗政无忧诡计多端,心肠歹毒,现在依仗公孙阎的势力,该怎么除掉她呢。 墨蓝玉思考了一下,道:这回不是突厥要与我大燕和亲么,我会安排一下,把宗政无忧派过去和亲。这样她远在塞外,不会再给我们添乱了。 宗政连城听到墨蓝玉这么说后,有些不解气道:送到塞外,当王妃太便宜她了,我还想活剥她的皮呢。 这你就想错了,你真以为当突厥王妃是什么好事么。塞北是苦寒之地,还经常闹饥荒,大多数人还住在帐篷里面过茹毛饮血的生活。墨蓝玉阴毒地笑道:还有啊,突厥有一项风俗,就是父亲死了以后,父亲的女人被继任者纳了,除了继任者的母亲,如果继任者又死了。那这孙辈又要纳奶奶了。 宗政连城听得这违背伦理之事,心中一阵恶寒,但是又有些欢喜,不过还是问:可是,如果她的继任者恰好是她儿子,她不就当上王太后了。 连城,我平常叫你多读书你不肯。突厥这地方,不像我们中原,他们一点礼义廉耻都没有,什么子弑父,父弑子的事情屡见不鲜。突厥多部又各自不服,经常这个部落的人当上可汗没多久,马上又被另一个部落杀死。可汗的儿子为了争夺大位互相虐杀的事情也是常有。墨蓝玉道。 宗政连城这几天来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那就太好了。这宗政无忧到那里,最好早死一点,如果晚死,就会出现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杀死,活得再晚些,她第一代夫君的孙子也要纳了她。 宗政连城和墨蓝玉想象着宗政无忧在突厥凄惨的人生,一起仰天大笑了起来。 清晨的紫竹轩,太史煌在亭子里面抚琴。 公子,你琴音显示你的心思非常凌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卫荣弧月问道。 太史煌摇摇头,是为公孙阎和燕国的未来操心。 卫荣弧月却知道太史煌在说谎,因为太史煌哪怕连连得罪公孙阎,好几次都有性命之忧的时候,都没有任何慌乱。 卫荣弧月的心思玲珑剔透,知道太史煌在与宗政无忧见过一面才好几天都闷闷不乐的,觉得太史煌肯定因为这名女子而伤心。她虽然也替太史煌感到担心,但是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能沉默。 太史煌的心情被卫容弧月说破后,倒是有些慌张。他对宗政无忧见面后,对她产生了异样的好感,又因为宗政无忧的立场,知道自己无望,而感到失落惆怅。他也听说宗政府发生的事情,宗政无忧被继母从小虐待到大,恢复神智后,婚事也让给宗政连城。不知道那名身形单薄的女子遭遇了多少险境。一般人哪个愿意帮助和家庭敌对的人,然后留一身骂名呢。 太史煌为自己和宗政无忧的缘分,还有宗政无忧这些年来的命运而深深哀叹。 身旁有故友卫荣弧月,还有自己深爱的古琴。可这些也无法抚平他内心的慌乱。于是他决计去其他地方走走,毕竟有些事情是注定的,自己也不能帮上什么。 太史煌骑着一匹骏马,和卫荣弧月游山玩水了一整天。感觉心情畅快了不少,等到黄昏之时,才打道回府。 在回府的时候,忽然他经常走的捷径小道才走到一半的时候被封住了。 公子,请停下,这条道我买了,你不能走。几个不正经的纨绔少年挡住了太史煌。 太史煌和卫荣弧月相视一眼,卫荣弧月道:小路不安全,我们换条路走吧。两人策马准备离开。 几名纨绔子弟见状,又拦住了太史煌和卫荣弧月的另一条去路。 第九十八章 要小心 为首的纨绔子弟嬉皮笑脸道:不好意思,这条路也是我们的了。 卫荣弧月感到不安,太史煌道:你们想清楚,谋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过。 当然知道,太史大人,我们只是想找您到里面喝杯茶,就一会的功夫。纨绔子弟道。 太史煌心想,今天这事是躲不过了,索性下马由几个纨绔子弟带路。走着走着,纨绔子弟带太史煌到一个深宅大院停下。 太史煌抬眼看了一眼牌匾上的翠竹画舫几个字,卫荣弧月大惊失色。太史煌道:别怕,这几个人的目标是我,不是你。你骑着马快点回家,这几个人不会拦你的。 卫荣弧月点点头,道:好,你也要小心。 翠竹画舫本是燕国最为风雅的画舫,画舫是委婉的说法。准确的说就是一个妓院,翠竹画舫的初代主人是南朝祈国人,借着南方秦淮一带画舫的规格,把此地弄得极为风雅。经常有达官显贵在此流连,也有几位皇帝在这里留下佳话。所以翠竹画舫旖旎风雅的风气在质朴刚劲的燕国受到了热烈的追捧,是达官显贵来此一掷千金的好地方。 太史煌一贯不亲近女色,而这次却被迫让人留在翠竹画舫,他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但是还是步伐闲雅地迈了进去。 众位歌姬舞姬看到太史煌进入,都纷纷惊呼。没有想到大燕第一美男太史煌也会在此流连。她们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一个小厮带着太史煌来到楼上的雅座。 你主子到底是何人,让他快点献身吧。太史煌道。 我主子只是让您欣赏一场歌舞,您就安心看吧。小厮道。 太史煌看着中央舞池,一群舞姬步履婆娑,身影婀娜地用柔韧的身体翩翩起舞。毕竟是风月之地,这些舞姬身上只是穿了一层薄纱,但是在她们曼妙精巧的舞步下,却不显得媚俗暴露,一身薄纱反而衬得舞姬圣洁飘渺,就像是天上的仙女在瑶池飞翔。 舞姬表演了差不多一刻钟,伴奏的音律陡然变得紧凑直白,让众人心情不住紧张,让人产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预感。 忽然,舞姬们环成一个圆圈,中间的地方忽然突起了一个硕大的植物根茎一般的柱子,随着音律缓缓上移,就像是植物在成长一样。引发众人一阵惊呼。 慢慢地,花苞开始绽开,在花瓣全部展开的时候,里面出现了一个单薄,修长又美丽的身影,轻盈地起舞,凌波微步之间,让人想起了洛水女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风姿。令众人感到心潮澎湃的是,花瓣的上面是有一个盖子,下面垂着一串串挂珠,仿佛是雨水在浇灌荷叶,给了这场表演增添梦幻色彩的同时,也若隐若现地遮住了那名女子的身影。 神秘,美丽,可偏偏无法触及的感觉不知道让在场的多少位看客的内心感觉到欲望的抓挠,却也无可你和。众人只能都一眼不眨地凝视那个女子的身影。生怕一眨眼,这名莲花仙子就会离开凡间,飞到天上去。 过了顷刻,音律完毕,众人还没有从刚才那惊鸿一舞中缓过神来。 翠竹画舫的主人郑夫人出来为众位宾客行礼。然后荷花缓缓落下,那名女子体态婀娜地走下荷花。众人看到那女子还戴着面纱,但是一双美目就令人相信这名女子一定倾国倾城。 这名女子,名号为洛水仙子,是我们画舫刚刚引进的绝色。众位宾客出价高者,可以买下洛神仙子的一夜。郑夫人道。 众人听到此话,心神马上又被拉回到现实中。纵然,叫什么洛水仙子,舞姿也像仙女一样,到底还是凡间任人作践的妓女。 众位宾客纷纷都兴致勃勃地开始吆喝价格。 一千两。五千两。一万两。宾客们吵嚷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百万两。燕京首屈一指的巨贾贺钱万开口,众人听到后都噤声了。这个价格可是天价,没有哪位名妓能炒到这种价格,这可能相当于一个县城百姓一年的收入了。 郑夫人道:今晚是贺钱万拔得头筹了。 等一下一个清婉的女声道:还有一个能出更高价格的人,没有出价。 众人惊愕,还有哪位能比贺钱万更富有。 太史公子,你愿意为我写一篇辞赋留在这里么?那名女子望向太史煌,幽幽道。 太史煌也凝视着那名女子的眼睛,道:可以。 郑夫人命人备好笔墨,太史煌闭眼回想刚刚那名女子的舞姿,然后轻松用墨水写下了: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郑夫人向众位宾客宣读太史煌的词句。众人听后,都知道这是对刚刚洛水仙子的形容。这样的文采,配上那样的舞姿。显得无比地相得益彰。 请问大家认为太史公子这幅墨宝值多少钱?郑夫人问道。 众位宾客窃窃私语,知道太史煌这样的文学才思,还破天荒地给人题字。自然是万金难买的无价之宝。 我想大家都认为太史公子的出价最高,那么今晚洛水仙子就负责侍奉太史公子了。郑夫人道。 太史煌向洛水仙子走去,洛水仙子的身体依偎在太史煌身上,无比妩媚的眼波送到太史煌眼中,恨不能把太史煌的心神勾去。太史煌却一脸淡然地把洛水仙子打横抱起,洛水仙子的手顺势缠绕在太史煌的脖子,太史煌抱着她缓缓离场,走向一个幽深的房间。如此暧昧的举动,也因为太史煌风淡云轻的姿态,显得无比悠然风雅。 我明明说过不想再看到你,你为什么不遵守承诺,还处心积虑接近我?太史煌道。 宗政无忧摘下面纱,道:是你用画买下我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可以下套,你也可以不钻。 太史煌看宗政无忧说得如此坦荡,顿时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叹道的确是我的错。 宗政无忧道:你放心,我大摆排场不只是为了勾引你,而是让公孙阎的探子看出我是使劲浑身解数引你上钩。 太史煌听到宗政无忧这么一说,心中倒是有些失落,但是太史煌转瞬之间便整理好心情,道:公孙阎的探子那么有能力,你在这说这种话就不怕公孙阎的探子知道? 宗政无忧道:放心吧,这个房间可是曾经皇帝住过的,隔音效果好得很。 第九十九章 事情顺利吗? 原来如此。太史煌点点头,嘉许宗政无忧行事周密。 太史公子,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一个没有底线的无耻女人,但是我对你一直是充满了崇敬之情,不管你相不相信。宗政无忧道:公孙阎想要杀了你,但是爱惜你的才华,所以给你一次机会。让我去勾引你,引诱你为公孙阎做事。如果这次不成,他肯定要杀了你。 太史煌虽然知道宗政无忧是公孙阎派来勾引他的,也明白公孙阎迟早要杀了他。但是心中还是不免为宗政无忧这般推心置腹的话感到很意外。 宗政姑娘这份心意,我很感激。我也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燕国是祖辈世代居住的地方,让燕国生灵涂炭,比起让我死亡还难以接受。我并非不珍惜生命,只是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比生命更重要。太史煌道:烦请宗政姑娘替我转告公孙阎,我会用生命来阻止他灭掉燕国的计策,如果他想杀我,就快点动手。 宗政无忧听到这话不免为太史煌对燕国的风骨感到震撼,燕国皇帝虽然不道,但是如果有公孙煌这样的人,燕国还是可以得到哀怜的, 太史公子,不如这样,你假意依附于公孙阎,然后趁他对你放松警惕,就找机会逃走吧。来日方长,活命要紧,以后你肯定也有阻止公孙阎的机会。宗政无忧劝道,她虽然知道她所说的是痴人说梦,太史煌逃走了更加阻止不了公孙阎。但是她还是希望太史煌能够活命。 宗政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如果我这样去做,你作为协助我逃跑的人,肯定会被公孙阎清算。我不愿意你受到这样的惩罚。况且,我也说了,看着燕国灭亡,比让我死还痛苦。比起窝囊逃跑,我宁愿为了燕国战死。太史煌道。 宗政无忧看着太史煌坚定的目光,脸上垂满了泪水,握着太史煌的手道:望君珍重。然后失魂落魄地走出去了。 后来,那晚翠玉画舫的事情作为一段风流佳话被广为传颂,那位只出现一晚的洛水仙子被当做了恋慕太史煌的神仙,为了与太史煌春宵一度才下凡化作人。那一晚的才子佳人,惊鸿一舞,都只留存在故事中了。 翌日,宗政无忧来到丞相府,表情极尽哀伤,公孙阎问道:怎么了? 任务失败,太史煌永远不会依附于你。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道:我听说昨晚你在翠竹画舫跳了一场惊世绝伦的舞蹈。一贯不亲近女色,不给人题字的太史煌都为了你当众题字,还当众抱你,怎么会失败。 宗政无忧道:他根本不会为了女色改变立场,永远不会依附与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有些人的风骨,像你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公孙阎听到宗政无忧的话大怒,用手狠狠掐着宗政无忧的下巴,问道:你很理解他是不是,他在你眼里是个舍生取义的正人君子,我就是为了权势不择手段的无耻小人? 宗政无忧凌厉地对上公孙阎的目光,都如你所说,我还要靠你活命,靠你救我母亲呢。否则我真想追随太史煌而去。 公孙阎听后,心中感觉到一种无比纠结的痛苦。随即放开宗政无忧,道:没错,我们之间的纽带就是利益而已。你明白你母亲只有依靠我的力量才能救出就好。我还有别的事,你先退下吧。 宗政无忧看到公孙阎在自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眼睛中一闪而过的痛苦复杂的泪光,有点后悔自己说出的话。不过不知道应该接着说什么号,只得退下了。 墨蓝玉来到皇宫中,不敢贸然提与宗政连城重新恢复婚约的事。准备先拿宗政无忧开刀。 父皇,我听闻,突厥使节要来与我大燕和亲,与我大燕结为翁婿之国,从此永远臣服于我大燕。这件事情真是一件天大的好。墨蓝玉道。 是,这很好。皇帝抿了一口茶,这件事也算他登基以来唯一听到的喜讯了。 墨蓝玉道:所以这次和亲之事,非同小可,必须要找一位能够代表我大燕的才色俱佳,头脑敏捷的女子当成和亲公主,作为维系大燕和突厥关系的特使。 皇帝道:是应该如此,不过你可有人选? 墨蓝玉道:臣以为御史中丞宗政凌云的嫡女宗政无忧非常适合,宗政无忧容色倾城,谈吐不凡,头脑敏捷。京城之中的大家闺秀不能比。何况又是永泰公主宁氏名义上的女儿,可以代表皇亲。 皇帝对宗政家心存芥蒂,道:宗政家的女子品行不好,不要再考虑了。这宗政连城就能干出破天荒的伤风败俗之事,如果宗政无忧也承袭宗政家风,给突厥王子戴上绿帽子,两国反倒要交兵了。 墨蓝玉听到以后,气的吐血,道:陛下,宗政连城并不是有意出轨,都是被……被歹人陷害的。 皇帝听到墨蓝玉的话,非常生气,道:你怎么又来维护那个娼妇了,难道你要继续娶那个娼妇么?看来你是被宗政家的娼妇给弄得鬼迷心窍了。 墨蓝玉看到自己触怒了皇帝,不敢硬碰硬,连忙道歉道:臣知错了。求父皇恕罪。 皇帝眯眼,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看你这么鬼迷心窍,我准备快点给宗政连城指婚,省得你老惦记她。和亲的女子就在宗室中选出合适者吧。 墨蓝玉听到皇帝要把宗政连城嫁给别人,心中百爪挠心,但是自己知道他越劝阻,越触皇帝的霉头,到时候被伤的反而是宗政连城。只能憋屈地道:诺。 墨蓝玉回到太子府中,宗政连城连忙去门口迎接。 怎么样?事情顺利么?宗政连城忙问。 对不起,连城,我是个无用的男人,父皇他因为,唉,他不想再选取宗政家女子和亲,还说要把你快点指婚给别人。墨蓝玉道。 宗政连城感觉头顶上晴天霹雳:不,怎么会这样。我和你还能怎么在一起?边说边无比哀戚地哭了起来。 连城,这次父皇的话,也让我想通了一些事情。墨蓝玉道:皇帝对宗政家有忌惮,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你嫁给我。想要让你嫁给我,必须具备一个充足的不可反抗的理由。我想了很久,发现这唯一的契机就在宗政无忧身上。 宗政连城疑惑不解,道:把宗政无忧嫁到突厥,不是为了让她不要把那件事说出去么? 墨蓝玉摇了摇手,道:还有一个更深的理由。 第一百章 和亲 墨蓝玉阴狠地道道:你想想,现在父皇因为上次那件事迁怒于宗政家,在正常情况下肯定不会让你嫁给我,那就必须找到一个不可抵抗的事情来推动它。 宗政连城继续一脸懵懂状。 如果让突厥王子娶了宗政无忧,那么突厥可汗必然会支持你们宗政家,为了亲上加亲会施加压力让我娶你,这样大燕和突厥除了翁婿之亲以为,还成为了连襟不是么?墨蓝玉道。 宗政连城道:原来这背后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可是陛下已经严辞抗拒宗政无忧嫁到突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墨蓝玉道:既然我大燕一方不会做这种安排,那就让突厥去做好了。说完一阵阴笑。 突厥使臣和王子入朝觐见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因为突厥和燕国交战了数百年,所以第一次进行和亲,很多人都感到非常狐疑不安。 陛下,突厥乃是蛮夷,无义之国,常常反复无常,这次进行和亲,不知道背后安着什么居心。建议立刻逐出突厥使者,与突厥彻底划清界限。太中大夫张嘉玉道。 一些清流名臣纷纷附和。 此言差矣,君不闻汉朝孝宣皇帝,力排众议,与呼韩邪单于议和。后来北边数世不闻烟火之景,人民炽盛,牛马布野。汉与匈奴不也交战百年。通过和亲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可见这确实是可以效仿的。现在边塞百姓屡次被突厥掳掠,苦不堪言,大燕想越过祁连山,与西域经商都很困难,导致燕国商业一直逊于其他国家。如果和突厥议和,开辟出一条通往西域的道路,将会改变这种状况。望陛下支持此次和亲。太史煌道。 有些人听到太史煌说的有道理,便开始附和。但是有些人毅然顽固。 张嘉玉道:突厥内部政权多次颠覆,臣听闻这次是突厥的老可汗病危,诸位突厥王子包藏争夺可汗大位的心思,纷纷在暗地里寻找支持,这次要求来与我大燕和亲的突厥王子阿史那忽云乃是庶出,在突厥内部是一个不受重视的藩王,如果这次同意和他们和亲,就代表我们大燕支持一个没有名位的人篡位,我们还怎么维持礼仪之国的名号。 太子少傅庄恒道:臣认可太中大夫之言。大燕如果支持身份低微之人僭位,必将使大燕被其他诸国耻笑。况且这突厥的政权反复不定,如何能确定阿史那忽云肯定能顺利登基?而且突厥毫无信义,就算我们支持他做可汗,后来他有反悔对燕国进行征伐。那我大燕的颜面何存? 太史煌摇摇头,笑道:太中大夫和太子少傅的担忧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世间的事情不可能有利无弊。几位大人都说不应该与突厥和亲,应该继续与突厥敌对,那么我想问问列为大臣,知道我大燕和突厥作战,一共多少次,死过多少人么? 群臣噤声。 太史煌道:我修史的时候,恰好对这件事计算过。迄今为止,我大燕和突厥一共在三百间,进行大大小小的战斗,一共有三百七十二次,死亡人数累积一百零三万人,突厥一共屠城十七次,有五次大军逼近首都。 群臣听到这样的数字,也感到一些震撼。 太史煌道:再问诸位一件事,以大燕现在的国力能灭突厥否?以我现在大燕群敌环肆的外部环境,适合和突厥连年进行战争么? 群臣面面相觑,再次噤声。他们深感太史煌说的有道理,但是也不能放弃自己的主张。 太史煌道。再说说这信义的事情,先皇灭掉云国把燕国领土增加一倍,是靠仁义么?我朝太祖当年开国,是靠信义么?信义有时候只是弱者约束强者的一个幌子,只要我大燕国力强盛,那么我相信,就算燕国不做任何背义之行,其他国家的人也会说大燕多么无道。 至于说突厥政权颠覆之事,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隐患,会让我们与突厥交好的努力随时付之东流。但是我们可以影响突厥,趁着这回突厥可能内乱的时机,让突厥分裂,然后用推亡固存的方式,支持那些依附我们的势力,打击那些和我们敌对的势力。太史煌观察着群臣的表情,循循善诱式地说明理由。 臣以为,太史公所言有理。一直一言不发的太史煌站了出来,纵观历史,汉朝时期又匈奴,匈奴被灭以后,有鲜卑,鲜卑势力入主中原以后,北方又出现了突厥。可见就算灭了北方的游牧民族,马上又有新的游牧民族代替。长此下去,会陷入死循环。不如现在我们依太史公计策,先扶持一个亲近燕国的政权,让他们作为燕国的屏障,替我们打击其他敌对部落。 再有,还可以还周边百姓一个不受侵扰的机会,顺便,臣听闻其他几国为了富国强兵都鼓励商业,贸易。我燕国本来地势险要太多,不利于通商。虽然先皇鼓励商业,但是民间商业对比其他国家还是处于劣势。如果这回,我们能够通过与突厥议和的机会打通和西域的商业贸易,那样我们就会成为商业繁盛的国家。 况且,西域各国常常有中原不常有的事物,发明,如果和西域交好,说不定会为我们带来新的事物,为我们的工艺技巧带来革新,让其他国家的人都来买燕国的东西。这样天下财富都流入我国子民口袋中。在与西域各国交流中,也可以让这些本来依附于突厥的势力逐渐衣依附于燕国。 公孙阎这番话,令群臣都俯首帖耳,再找不出反对燕国与突厥和亲的理由了。皇帝听到公孙阎的说辞,也感觉和突厥和亲是势在必行。 请问众卿还有哪位反对和突厥和亲,可以站出来说说。皇帝道。大殿中鸦雀无声。 国师,我前几日让你占卜与突厥和亲之事是吉是凶,现在出结果了么?皇帝问庄鹤。 庄鹤道:陛下,臣知道此事兹事体大,先后使用六壬,观星,祈求仙师入梦点拨,都得到同一个结果,那就是——与突厥和亲之事对燕国大吉大利。 好,皇帝听后大喜:现在群臣中没有反对者,都同意和亲突厥,此事就这样定下了,不过与突厥和亲之事,需要有人操办。刚刚太史令与丞相对和亲之事最为支持,就由丞相和太史令进行办理吧。 皇帝打了一个手势,太监道:退朝。 第一百零一章 别来无恙 太史煌和公孙阎听到皇帝让他们合议对突厥和亲之事,对望了一眼。 公孙阎向太史煌走来,太史煌施礼。公孙阎也还礼。 公孙阎无比恭谨地道:以后,我与公孙兄就是同僚。虽然我比你的官大,但是既然你我以后要一起议事,那么以后你就不必对我行礼了。 太史煌对公孙阎的态度有些惊讶,又施了一礼,道:我虽然饱读史书,但也只会夸夸其谈,没有外交经验,如果日后我有无知之处,也请丞相多多担待。 公孙阎拍拍太史煌的肩膀,道:太史公过谦了,此次对待突厥,是一步也不能走错,君主之间的礼仪,章程。都要靠熟读史书的太史公敲定啊。明日,就来丞相府议事吧。 公孙阎带有一丝深意看向太史煌,然后掉头走了。 太史煌看着公孙阎的背影,眉头皱起,心想公孙阎一直颁布一些对燕国祸国殃民的政策,他以为这一次,公孙阎不但会反对燕国与突厥和亲,甚至还会借此挑拨燕国和突厥的关系,让突厥兴兵伐燕。而这次他却站在燕国的立场,太史煌不知道公孙阎是想以操办和亲事宜的时机做什么坏事,又或者,他除了灭掉燕国,还会有更大的目标。 太史煌下朝回家,看到卫荣弧月在等待着他。 弧月,你来了。太史煌向弧月问好。 卫荣弧月虽然心中充满了悲哀,但是还是撑着对太史煌摆出一个笑脸。她不想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太史煌的心情。 卫荣弧月在回去后,听说过在翠竹画舫发生的那件事。她在那一瞬间,一颗心都要碎了。她本来因为家族谋反,被灭族。后来被太史煌偷偷以移花接木之际救了出来,从此以后便隐姓埋名居住在太史府上,在与太史煌居住的过程中,她发现太史煌能听懂她琴音里的感情,她亦能感受到他的心声,她已不记得多少次为太史煌的琴音落泪。 卫荣弧月觉得,人世间所说的知己,大概就是她和太史煌这样吧。虽然他看出太史煌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但是对其他女人同样不感兴趣。所以她觉得自己就这样做太史煌的一世知音也不错,直到她听闻太史煌为了一个女子写赋为了与那名女子春宵一度的事情。 卫荣弧月很是挣扎了几日,最后决定还是接受这个事实,准备对太史煌不抱任何非分之想,克制自己不做任何对太史煌心动的表现,以免太史煌对她感到厌恶。 朝廷准备怎么应付突厥?卫荣弧月问道。 满朝文武都同意和突厥和亲。太史煌一身疲惫地坐在塌上,毕竟为了这件事与群臣舌战了一天。 卫荣弧月倒是有点惊讶,她以为公孙阎一定会反对和亲这件事。 太史煌道:皇帝命我和公孙阎一起筹办和亲的事宜。公孙阎要我明早去丞相府议事。 卫荣弧月非常吃惊,着急道:公子,公孙阎一直把你视为眼中钉,想要除掉你。你这回与他共事,恐怕…… 太史煌安慰卫荣弧月,道:放心,公孙阎现在不按常理出牌,支持燕国和亲突厥,我一直以为他对燕国有血海深仇,准备做一代奸臣灭掉燕国。现在看来,我错了,他可能有更大的深意。这几天在得知我肯定要与他为敌后,他却不来杀我,我估计,这次皇帝命令我和他一起共事还是他的计谋,这么处心积虑,肯定要利用我,他暂时不会杀我的。 卫荣弧月听到太史煌这么说,一点也没有安心,反倒为未来莫测的朝堂局势而担心太史煌。 太史煌看着卫荣弧月愁眉不展的样子,温柔地道:弧月,我要送你一件礼物。随即吧卫荣弧月引到太史府供奉祖先的小祠堂里面。 太史煌对着祖先叩拜了一下,然后拿出他父亲排位前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玉佩和几张纸。 弧月,这是我家的家传玉佩,还有我们家万亩的地契,以后这些都交给你。太史煌道。 卫荣弧月大惊:公子,这么重要的东西怎能给我? 太史煌道:我以后的事情,凶多吉少。这玉佩本来是给太史家历代嫡嗣的,但是我这一脉单传,以后恐怕也不会有子嗣了。就把这些先交给你。还有太史家的田宅地契,有了这些,等我死了,你不会没有依靠。 卫荣弧月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在地上,公子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也无法报答。 太史煌拭干了卫荣弧月脸上的泪水,道:好了,弧月,你知道我最不愿意看到你伤心。你开心点吧。 卫荣弧月又对太史煌强撑着让嘴角扯出一点笑意,虽然眉宇中依然带着忧愁,但是这一回却感到了一丝幸福。 翌日,太史煌刚刚出门,没想到公孙阎已经派人来接他。 不久来到丞相府,公孙阎亲自到门口迎接太史煌,态度无比恭敬。 公孙阎一边与太史煌交谈,一边引他来到内府。太史煌忽然瞳孔收紧,心脏停了一下。公孙阎循着太史煌的目光望过去,心中一阵嗤笑。 宗政无忧笑意盈盈地对太史煌施了一礼,道:公子,别来无恙。 公孙阎知道刚刚自己表现有些反常,便也摆出悠哉悠哉的态度,微笑对宗政无忧还礼。 今天,我们就要商议筹备应对突厥的礼制的事情了,太史公觉得应该如何应对?公孙阎问道。 丞相觉得呢?太史煌问。 我的意见是既然突厥有意臣服,就以诸侯王礼仪招待他们。公孙阎道。 突厥王子并非燕国皇帝开国分封的,突厥与燕国是地位相等的国家,应不以臣下之礼相待,我觉得应该让突厥王子位在诸侯王之上。太史煌道。 公孙阎道:礼仪典章方面,我不如太史公通晓。这些就都依太史公计策吧,以后这些都由太史公你一手操办,相信以太史公的才能一定能把它做好。 关于和亲这件事的重点,有一个人选问题,我们要从长计议。毕竟关系到突厥与燕国的外交关系,兹事体大。必须选择一个能担大任的女子过去。公孙阎道。 太史煌道:我认为必须找一个心中有韬略,聪慧过人,在关键时刻能够随机应变的女子,就像当初汉朝派遣的解忧公主一样。 公孙阎点头道:的确应该具备这些条件,那么你觉得谁比较适合? 太史煌道:我认为宗政姑娘是最适合的和亲人选。 第一百零二章 撤兵条件 宗政无忧听到太史煌这么说,不由满头黑线,瞪了太史煌一眼。 太史煌看到宗政无忧生气的样子,不由地笑了出来:开个玩笑,和亲的女子身份要能够代表燕国皇室,自然要从宗室内的墨氏女子中开始选择。这些宗室女子,我也不熟,明日我会请命召见这些女子,考察这些女子里面有没有具备和亲素质的。 宗政无忧道:我认为要找一些那些曾经谋反过,后代被贬为庶民的宗室后代,因为寻常的宗室女都娇生惯养,肯定不愿意去塞外受苦,在你考察的时候,肯定往不好的地方表现。如果找那些家族废坏的墨氏女,跟她们说如果她们愿意和亲就赐她们公主身份,让她们的父兄能够重新承袭王位,家族中还会给予恩赏。我相信她们这样肯定会愿意和亲的。 太史煌赞许道:宗政姑娘想得真周全,的确应该这样做。 宗政无忧想到现代女子闪婚而造成的一系列家庭悲剧,又补充道:在他们正式结婚之前,应该让他们相处一个月,看看彼此的脾气对不对胃口。 太史煌听到宗政无忧新奇的想法,觉得很有趣,道:宗政姑娘这样说,倒是有些意思。我会给予采纳的。不过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了解突厥王子是个怎样的人。才能投其所好 公孙阎道:我的探子告诉我,阿史那忽云是突厥可汗的第十个儿子。 宗政无忧打断道:请问这突厥可汗一共有几个儿子? 公孙阎睨了一眼宗政无忧,淡淡道:一共有四十八个儿子,二十九个女儿。 宗政无忧马上倒地,心想着可汗还是个种马。 阿史那忽云是突厥的一个婢女所生,并不受宠爱。但是在突厥可汗诸子之中,是才能最为出众的一个。听说他爱好汉学,才华横溢,精通骑射,经常率兵征伐突厥其他部落,战绩斐然。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道:如此说来,这阿史那忽云倒是不可小觑的一个人。那么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 公孙阎皱眉:阿史那忽云性格很是残忍阴鸷,听闻他身边的宠妾没有一个能活到两年的,经常宠幸一个新的女人后,就把旧爱杀掉。 宗政无忧战栗不已:没想到此人是这样的变态,和他和亲的女子该有多可怜啊。 公孙阎摇摇头:燕国派去和亲的女人,只要阿史那忽悠还有点脑子,是不会轻易杀死的。但是要做这险恶之人的女人,还要逐渐影响他对燕国的政策。的确必须好好挑选。 宗政无忧道:那么这个阿史那忽云到底与燕国达成什么样的交易? 公孙阎道:初步的计划,是要达成燕国与突厥互不进犯,边境撤兵的条件。还有就是突厥要借道给燕国,还要保护燕国使者能够顺利通往西域。扶持他成功当上可汗有点做不到,但是我们可以向他保证,等到他们兄弟开始内乱的时候,让他得突厥的半壁江山。目前就是这样,其他详细的事情,还要与太史公继续商议。 太史煌道:好的,我今天就拟好关于燕国与突厥的交换条约,等阿史那忽云来了,让他过目。如果不满意再慢慢修改、 公孙阎为太史煌负责的态度嘉奖了一番,道:现在我们做个明确的分工吧,我来收集突厥王子的情报,接待突厥王子,太史公负责制定礼仪规范,起草条约,交给我来安排。如果太史公遇到分歧,或者难处,随时找我办理。 太史公道:诺。 宗政无忧道:你忘了我啊! 公孙阎无奈道:你就负责教授和亲公主的礼仪和突厥的语言风俗,采办公主的嫁妆。 宗政无忧道:领命。 我的任务很多,不赶快除了不行,那我先行告辞了。太史煌道。 公孙阎表示允准。 宗政无忧本来也想告辞,但是不想面对与太史煌见面的尴尬,便准备留在丞相府一会再走。 你不和他一起走么?公孙阎道:他刚进门的时候,一直在看着你啊。 宗政无忧看着公孙阎的表情,缓缓接近公孙阎,一双媚眼盯着公孙阎,反倒让公孙阎很不习惯,道:你干什么? 你嫉妒了?宗政无忧玩味地笑道。 公孙阎被挑破心事,怒道:没有,我只是在看好戏而已。痴男怨女什么的,最有意思了。 宗政无忧冷哼一声,道:你这回不杀了他,反倒要和他合作?为什么? 公孙阎道: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你放心,等到他没有利用价值的一天,我会毫不犹豫结果他,现在你抓紧时间和他相处吧。 宗政无忧笑道:那好吧,我这就去太史府与他好好度过最后的时光。 公孙阎听后,面色铁青,宗政无忧看到后,心中大快。 你回来了。卫荣弧月看到太史煌回来,急忙跑出门,道,公孙阎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太史煌道:现在已经做好分工,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把和亲这件事安排好而已。 卫荣弧月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那好,我先出去一趟。 太史煌讶异道:你怎么忽然想起独自出门,要不要我带一些侍卫。 卫荣弧月道:不必,我只想一个人走走。卫荣弧月本来已经决定对太史煌斩尽情丝,不再做任何非分之想。但是自从上回太史煌临死之前把祖宅和家传玉佩交给他,她又一次不能自已。虽然她知道太史煌这么做,是出于他的善良,但是这也让她无法割舍对他的感情。 因此,卫荣弧月愈加对那个和太史煌一度春宵的洛水仙子耿耿于怀,她纠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夺走太史煌的心。她准备去翠竹画舫亲自调查看看。 卫荣弧月来到翠竹画舫,指出要见画舫主人郑夫人。 郑夫人本来不会随便见人,但是听闻卫荣弧月仪表清丽绝尘,便出来与卫荣弧月见面。 郑夫人看到卫荣弧月端庄稳重的姿态,便觉得此女是世家女子,心中有点意外,这世家女子是发生了什么,要被迫卖身。 卫荣姑娘,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郑夫人道。 卫荣弧月唇齿轻启,道:洛水仙子。 郑夫人有点讶异,自从那晚宗政无忧的表演后,有无数个男人来问洛水仙子的真实姓名,郑夫人与宗政无忧达成交易,以后会让公孙阎庇护翠竹画舫,所以无论那些男人开价多少,郑夫人都开口不提,只说消失了。 郑夫人只是没想到,今天会有一个女子来打探洛水仙子的下落,她揣测是卫荣弧月的夫君被洛水仙子勾魂,所以过来讨账来了。 第一百零三章 阴谋诡计 这女子是过来投靠亲戚的昭国人,可她家亲戚没有收留他,她就来这里卖艺,我看她才艺俱佳,便收容了她一晚。排练个舞蹈,编个洛水仙子的名头就让她出场了,可没想到第二天她就跑了。我都找不到人,好多人来问,愁死我了。郑夫人把以前应付别人的说辞又说了一遍:以后我可不敢再收容不知根知底的外乡人了,可把我坑苦了。 卫荣弧月看着郑夫人的表演,心内嗤笑一下,道:郑夫人,如果这里每一位小姐都可以随意逃脱,那您这画舫不用开了。如果真如你所说,这女子到画舫里面献舞一天就走了,还把得到的太史煌墨宝留下,那她到底是图什么? 郑夫人道:我哪知道她图什么啊,这画舫以前也不是没有人成功逃跑过,再说反正她也跑了,就当没有这个人了。您就当她已经死了,放心这男人啊都薄情,现在惦记一时,过几天一准就忘了。 卫荣弧月看郑夫人把她当做过来问罪的贵妇人,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道:看你这意思,这名女子绝非一般人。好吧,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这燕京一直有人传这女子是勾心夺魄的妖孽,搞得很多百姓都人心惶惶。我叔叔正好在御史台,可以让朝廷下诏调查,以安民心。到时候,你不想解释也得解释了。 郑夫人的表情忽然变了,如果事情闹大,就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连忙赔罪道:姑娘,这名女子确实身份非同一般,我要是说了,脑袋就保不住了,求姑娘不要为难我了。 卫荣弧月道:放心,我就是听说她舞技不错,想要亲自向她讨教一下。想要向她讨教一下,绝不泄露她的任何消息。我发誓,如果我泄露她的消息,就受五马分尸之刑。 郑夫人犹豫了一下,道:好吧,如果姑娘真的愿意信守承诺,我就告诉你吧。她是宗政府的嫡女宗政无忧,要求靠献舞的机会勾引太史令,并且给予重金,并且还拿我翠竹画舫的前途威胁我。我只得同意。 卫荣弧月得到这个消息以后,非常震惊。她想宗政无忧必是公孙阎派来的,如此大费周章勾引公孙阎是为了让太史煌倒戈。可是后来公孙阎没有继续杀太史煌,两人还在继续合作。卫荣弧月有一些怀疑太史煌真的倒戈,但是想了想太史煌一贯的品行操守还是觉得没有。 无论如何,宗政无忧都是应该出掉的。卫荣弧月觉得这是现在对她来说最正确的目标。 听说突厥王子不日到达燕京,墨蓝玉非常紧张,因为突厥王子入京的事情要先受到公孙阎的全盘办理。这样他就鲜有和突厥王子接触的机会,于是墨蓝玉派遣探子打探到突厥王子停留的地方,火速到他去的路上和突厥王子汇合。 突厥王子阿史那忽云听说燕国太子墨蓝玉要与自己密会,感到很意外,他有些害怕密会太子被知道后引起政治风波,准备找借口推脱,不予接见。 王子,燕国太子私自来见你,说明燕国这背后人心不齐,这次燕国虽然准备扶持你,也是想打算利用突厥内部斗争削弱突厥,这回我们就不能利用燕国么?赵元道。 赵元本是燕国子民,本想通过科举获得晋升仕途,后来因为屡次落第心灰意冷,跑到突厥去经商,后来偶遇阿史那忽云,被其赏识。赵元也很有谋略,经常为阿史那忽云出谋划策,这次让阿史那忽云与燕国和亲也是他的主意。 哦?阿史那忽云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办。 这燕国太子费尽周章隐秘要抢在主上到达燕京之前和主上会面,很是费心呢,可见燕国太子所求之事非常重要,那么我们还可以利用他的心理,多给我们划分利益。赵元道。 阿史那忽云抚掌而笑,道:就依你说得办。 阿史那忽云一行人来到燕京附近的一个村庄的时候,准备少做歇息。当地的县令便安排招待,忽然有人进门给阿史那忽云奉茶。 阿史那忽云遣奉茶仆役下去,但是那仆役不肯离去。 我是燕国太子墨蓝玉。那名仆役说。 阿史那忽云非常震惊,观察来人的仪表风度以后,嘲讽道:堂堂太子,竟然为了与我见面扮作仆役,我真没想到我阿史那忽云的面子有那么大。 墨蓝玉不理会阿史那忽云的嘲讽,道:这都是因为要掩人耳目,今天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那就是你和亲的人选。 阿史那忽云疑惑:和亲你们不是已经安排好了。 墨蓝玉道:是安排好了,但是我有一个更好的和亲人选。本来朝廷这边给你安排的和亲人选肯定是宗室里面的娇弱庸俗的女子,我给你提议娶燕国第一美女宗政无忧,此女才色俱佳。肯定能合王子的口味。 阿史那忽云咯咯轻笑,道:太子就是为了这种事大费周章?如果这名女子如此迷人,你为何不娶?如果你让我娶他,何必不先安排,难道皇太子根本没有说话的地位? 墨蓝玉听后非常愤怒,但是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发作,便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的心上人是她的妹妹宗政连城,但是父皇不让我娶她。如果你开口娶了她姐姐,我就有和突厥联姻的借口去娶你。 阿史那忽云道:原来如此,可我擅自要求不要燕国官方安排的女子,点名要宗政无忧,这好像显得我跋扈无礼,你们燕国不是最讲究礼仪么?这样不好吧。 墨蓝玉急道:你如果真的娶了宗政无忧,就和我是连襟。不比娶那些和我八百辈亲戚的宗室女更能加固两国关系。而且如果你真的帮了我这件事,就是对我墨蓝玉有大恩,日后我肯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阿史那忽云道: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墨蓝玉道:我会上书给你们部上万匹牛羊绸缎,等我做了皇帝,我就立下祖宗之法,说燕国与突厥永为兄弟之国,燕国永远不进犯突厥,如果我的后代违抗就是大逆不道。我们中原人最重孝道,如果我这么说了,以后肯定会保你们突厥万事无虞。 阿史那忽云道:你提的条件很好。但是这些都还不够我如此冒险,除非——你能保证你登基后把朔方郡,河间都割让给我。我非但会娶宗政无忧,等我成为可汗以后,还会助你早日登基。 墨蓝玉听到阿史那忽云这么一说,心里一惊。 第一百零四章 诡异的见面 朔方、河间是当年卫青霍去病打下的地方,汉朝就是凭借夺下这两个地方建立对匈奴的绝对优势。如果他把这两个地方割让给突厥,估计以后他在史书上就遗臭万年。但是,阿史那忽云开的价码又太高了,他的确梦寐以求的就是早日当皇帝。 墨蓝玉的心中挣扎了好久,最终是利益战胜了他的良知,便道:好,可以。 阿史那忽云笑道:哈哈哈,我们草原人就喜欢皇太子这样爽快的人。不过你们燕国人说话我不信,曾经云国也和你们签订盟约,可后来呢? 墨蓝玉道:说吧,我怎么样你才能满意? 阿史那忽云道:我会用布帛写下约定,用太子的印盖章,印上指纹。不过这还不够,还要我们道燕京之后,你去祖庙当着你列祖列宗的神灵发誓,当时要让我们的人都在场。 墨蓝玉的脸色变成猪肝色,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可是尊贵的皇太子。 阿史那忽云笑道:那好吧,皇太子,我们可以不用合作。 墨蓝玉闭上眼睛,心想自己有软肋被阿史那忽云把持,为了利益没办法了。墨蓝玉睁开眼,平静说道:好,我都答应你。 阿史那忽云拿着墨蓝玉签下的条约,满意地说道:好,如果有一天。皇太子背誓,我就把这个条约公布于众,让天下人看看燕国皇帝是怎么和突厥求和割地,怎么弑父登基的。 墨蓝玉倍感屈辱,狠狠瞪了阿史那忽云一眼,扭头就走。 另一方,公孙阎已经选出合适的和亲女子,此人就是墨霜君,本是谋反的淮阳王被国除之后。宗政无忧看着墨霜君美丽雍容的样子,想起这几日她跟着自己学突厥的礼仪风俗语言,也显示她非常聪慧。宗政无忧对墨霜君产生了些感情,想到她以后要背井离乡,以后的一生都要在大漠中度过,觉得她分外可怜。 这个突厥王子有些残忍,你要小心应对。如果以后受到什么委屈,就遣人和边境的都护说,燕国一方一定会帮你。宗政无忧道。 墨霜君叩拜宗政无忧道:多谢师傅大恩,霜君以后定当谨记师傅嘱托,时时刻刻不忘自己代表着燕国的利益,尽力加强突厥和燕国的联合。 宗政无忧看到墨霜君这么像样,连忙扶起她。道:快别这样,过几天,朝廷就会封你为公主,作为公主你怎能时刻向臣子下跪呢? 墨霜君坚定地说道:不管我以后是不是公主,我都会记得你永远是我的老师。 宗政无忧轻轻抚摸墨霜君的头,道:好徒儿。 阿史那忽云进京,公孙阎派遣礼官先去迎接。阿史那忽云需要等到过两日再拜见皇帝,他听闻在燕国有个俗语说公孙阎是没有名号的皇帝,现在到燕京看到主要官员都由丞相府调遣,便觉得此言非虚。阿史那忽云决定到丞相府拜会。 可他刚一到丞相府,此时公孙阎不在,宗政无忧听闻阿史那忽云来了,吓了一跳,骂道:怎么没有通报!可恶! 宗政无忧不想让阿史那忽云失望而归,也想先见识见识这个阿史那忽云,以后好提点一下墨霜君该怎么做,便让阿史那忽云先进来。 阿史那忽云进入府中,看到宗政无忧的相貌,倒是心中惊叹了一声,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比草原中的第一美女要美上十倍。 宗政无忧看到阿史那忽云五官非常立体,英俊,眼睛有那么点邪魅,宗政无忧讨厌他的眼睛,觉得不像好人,阿史那忽云还目不转睛的看,让她非常不自在,她忽然感到自己也差点忘了礼数,连忙行礼道:鄙人是御史中丞长女宗政无忧,恭迎阿史那忽云王子大驾光临。 阿史那忽云心中又是一惊,没想到她就是宗政无忧,墨蓝玉说她是燕国第一美女倒也没有骗他。但是他想不明白一点。问道:宗政姑娘免礼,请问你为何会在丞相府。 宗政无忧道:我来协助丞相公务的,您放心,我可以代表丞相。有什么事情和我就等于和丞相说。 阿史那忽云听到这话一下子错愕了,他没想到宗政无忧和公孙阎这么亲密,看来宗政无忧是公孙阎的女人。 宗政无忧看到阿史那忽云怔了好一会,问道:王子殿下,你怎么了? 阿史那忽云道:哦,我来到燕国以后,一直听到燕国百姓诉说丞相的贤明,所以想来拜会一下。 宗政无忧道:原来如此,今天丞相去陪着皇帝狩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王子殿下的心意,我会知会公孙丞相。等过两天,京师会为您举办正式的典礼迎接您的到来,到时候你们也会见面的。 阿史那忽云道:那好吧,我先行告辞了。我带来一把金弓箭和我们突厥最坚硬的钢制作的剑,作为我给丞相的心意。 宗政无忧谢过阿史那忽云。 对了,王子殿下,您不好奇您的新娘么?我是和亲公主墨霜君的老师,现在公主已经详细了解了突厥的风俗,语言和文化,公主端庄美丽,聪慧贤德,以后肯定能做好突厥的王后。虽说你们正式结婚的时间在一个月后,不过为了增进感情,还是先见一见才好宗政无忧道。 阿史那忽云道:劳您费心了。这事等改日再说吧。然后快速地离开了。 那是哪一天?越好个时间吧。宗政无忧对着阿史那忽云匆忙的背影说道,疑惑阿史那忽云为何对新娘一点也不感兴趣,这么没有和亲的诚意。 阿史那忽云回到府中,气愤地砸烂了一个酒杯。怒呵手下道:让燕国太子过来见我。 墨蓝玉来到阿史那忽云府中,道:发生什么了,这么突然。你公然派你的手下来太子府太唐突了,会引起公孙阎警惕的。 阿史那忽云愤怒地看着墨蓝玉,把墨蓝玉吓哆嗦了。他问道:我没想到你还有心情责备我呢?你不要看我们草原人耿直淳朴,就当我们是白痴。那宗政无忧是公孙阎的女人,现在燕国掌控在公孙阎手里,你让我娶她,不是在害我么! 墨蓝玉道:公孙阎是个贼子,想要篡位。但是我们墨氏做了三百年燕国天子是燕国正统。何况其他国家也不会漠视公孙阎篡位的。放心吧,他现在虽然膨胀,但是已经是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 阿史那忽云道:我看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是你吧。 第一百零五章 调戏 如果以后公孙阎是篡了燕国,我岂能与他为敌。我们草原上夺人妻女是最被人憎恶的行为,我想这事在燕国也一样。何况公孙阎大权在握,我提出娶宗政无忧,他不答应我能怎么办。阿史那忽云道。 墨蓝玉看到阿史那忽云要反悔,忙道:都传你通晓汉家诗书,你知道王莽么?王莽就是逆天而为,篡汉室而登基,后来短短十几年,光武帝刘秀就光复了汉室。这正统的江山,岂是说篡就篡,其他国家也盯着呢。 阿史那忽云听到墨蓝玉说这话,倒有点迟疑。 况且,公孙阎的通天权力靠你么?他能为你做什么么?只有我承诺了你优厚的条件。 阿史那忽云一听墨蓝玉说优厚的条件,不禁又一次心动了。道:的确,和你合作最符合我的利益,但是,公孙阎如果反对这件事,我该怎么办? 墨蓝玉道:燕国与突厥和亲是肯定的,到时候你就像要挟我答应你条件那样要求如果娶不到宗政无忧,就不想和亲。那么,突厥的联盟相比,和亲的人选便是小事。满朝文武肯定都为了顾及大体,而同意你的要求。公孙阎注重名声,肯定不会冒天下而大不讳,坚持不让宗政无忧嫁给你。 墨蓝玉看到阿史那忽云神情明显变缓和,接着又说:这宗政无忧只是公孙阎的姘头,没有娶进门。公孙阎不会把宗政无忧太当回事,他以后肯定要与更有政治利益的女人和亲,他那种人一直都有弱点,不会在朝堂上当着所有人暴露自己恋慕宗政无忧的。 阿史那忽云听后,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笑道:还是皇太子想得周全,我看宗政无忧那娘们长得也怪漂亮的,娶她也蛮好的。 墨蓝玉猥琐地跟着笑。 对了皇太子,你不是答应我,要在你祖庙发誓等你登基以后,一定会割让朔方郡和河间给我么?今晚我们就去吧。阿史那忽云道。 墨蓝玉立即变了脸色。 太庙内,墨蓝玉遣散了看守的官员。 我墨蓝玉对着列祖列宗发誓,等我登基做皇帝以后,肯定割让朔方与河间给突厥。如果违背此誓,墨蓝玉定当五雷轰顶,死后下地狱受折磨。墨蓝玉跪在地上对着列为皇帝排位发誓。 一群突厥人站在墨蓝玉的后面,发出阵阵窃笑。 他们不知道暗中有一双漆黑的眸子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当晚,太庙的位置就刮起了狂风暴雨,而其他地方没有,百姓们都感觉很奇怪。 回报丞相,今天阿史那忽云派遣手下去召唤太子,后来太子和阿史那忽云来到太庙,太子在太庙里面发誓……公孙阎的探子回到。 公孙阎道:知道了。你下去吧。然后再这个无人的地方,漏出了无比阴狠的眼神。 环儿,去给我偷个东西。公孙阎又交待一个命令,回到屋内歇息去了。 宗政无忧一直想让阿史那忽云和墨霜君见上一面,好互相了解一下,让墨霜君早点了解阿史那忽云的脾性。就派遣竹伊去约见阿史那忽云。 阿史那忽云一听是宗政无忧来找他,邪魅一笑,道:我未来的老婆对夫君确实很心急啊。 竹伊道:是啊,是啊! 阿史那忽云觉得好笑,便召唤侍卫,来到琼林苑。 琼林苑曾经是永安公主的私家园地,风景优美,景色宜人。阿史那忽云看到这些美景,叹息这中原果然比草原有风情,连人也是一样。 阿史那忽云下车,见到宗政无忧,非常精细道:宗政姑娘真是有心了。选了一个这么有景致的地方,最适合谈情说爱了。 宗政无忧没想到阿史那忽云说话这么直接,便道:王子殿下这样说话,程邑公主可还是个没出阁的小姑娘呢。 阿史那忽云问道:程邑公主? 就是要和你和亲的公主呀。宗政无忧从马车上搀扶墨霜玉下车,道:这位便是。 阿史那忽云看到墨霜玉,觉得她长得虽然漂亮,但是姿色远远不及宗政无忧。 怎么不打招呼呢?宗政无忧怪道。 墨霜玉已经向阿史那忽云施了一礼,但是阿史那忽云只是对墨霜玉点点头,然后继续对着宗政无忧说话。 宗政姑娘,一日不见,你好像又美上了几分啊。阿史那忽云道。 宗政无忧看阿史那忽云想要调戏自己,心里非常不满,便道:王子殿下,请你自重。程邑公主才是你的未婚妻。 阿史那忽云却目不转睛地对宗政无忧道:可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墨霜玉终于忍不下去了,阿史那忽云的每句话对于她来讲都是莫大的羞辱,她感觉到了无比的委屈,让她难以继续站立在这里。便向宗政无忧道:师傅,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然后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宗政无忧愤怒地看向阿史那忽云,恨不能在他脸上剜块肉。 阿史那忽云挑了一下宗政无忧的下巴:大美人,别这样看着我嘛。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君啊。你这样的姿色,就得配着我这样的龙凤。 一厢情愿,自我陶醉。宗政无忧掰开阿史那忽云的手,嫌恶地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阿史那忽云道:没有任何女人敢瞪我,你知道我都怎么惩罚那些不听话的人么? 宗政无忧看也不愿看阿史那忽云一眼。 我会把那些忤逆我的人丢到犬舍里面活活拖死。阿史那忽云道。 宗政无忧轻蔑地笑了起来:就这点本事啊,你知道得罪宗政无忧手里是什么下场么? 阿史那忽云本来以为宗政无忧会害怕,结果看到她这种反应,很是错愕。玩味地在宗政无忧耳边道:会怎么样? 宗政无忧嫌恶地躲开阿史那忽云,道:但愿你永远不知道。然后宗政无忧骑着一匹快马,拉着竹伊匆匆走了。 阿史那忽云望着宗政无忧的背影,知道宗政无忧的背影彻底消失。他的嘴边一直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宗政无忧,我一定要把你带到突厥,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宗政无忧匆匆来到丞相府。 公孙兄,这个阿史那忽云太恶心了,刚刚程邑公主在身旁,他公然调戏我,简直无耻之尤。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轻轻摇着折扇,道:是么? 你不意外么?宗政无忧非常担忧地说道:还有阿史那忽云对我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他想要干什么? 公孙阎道:我早就料到了他会怎么做,放心这回我会一一破解,这几天你也辛苦了,给你几天假期,去游山玩水吧。 第一百零六章 诡异的宴会 终于到了正式迎接阿史那摩云的盛大典礼,在未央宫,一群乐师的一旁鼓瑟吹笙。而另一旁则有人鸣钟。 皇帝身着冕服正襟危坐,百官也依次立在道边。 恭迎突厥王子阿史那摩云礼官道。 阿史那忽云缓缓地进入殿中,百官向阿史那摩云行礼。因为早先商量好了,所以阿史那摩云对皇帝只是躬身行礼,不必大拜。 礼官引阿史那忽云来到主座,整个宴会中,一派歌舞升平的祥和之相。皇帝非常高兴,与阿史那忽云敬酒,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此番突厥王子前来,有意让大燕和突厥停战,还想与我大燕结为翁婿之亲,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事,我为突厥王子敬酒。 其他众位臣子纷纷举杯向阿史那忽云敬酒,阿史那忽云谢曰:两国交兵百年,今日终能选择缔结和平。这件事对两国的外交关系有着深刻的历史意义,以后两国还要多进行战略合作,建立新型大国关系。今日陛下的友好,必将为两国百姓传颂。我为大燕和皇帝陛下敬酒。群臣也开始附和,敬酒。 宗政无忧因为不放心朝中的情况,装作一个乐官混进朝堂。听到阿史那忽云的话,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道:这厮不会也是现代穿越过来的吧,怎么说话的强调和新闻联播一个样。 接着双方又说了很多新闻联播式的客套话,虽然无聊,但是宗政无忧还是仔细听下去,因为她害怕阿史那忽云会闹出什么事端。过了不久,这事端果然来了。 陛下对我的厚德,我没齿难忘。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有些失礼,但是如果不说出来,我恐怕会寝食难安。阿史那忽云趁着一派祥和的时候,忽然抛出这句话。 皇帝问道:哦?王子为何事心急啊?尽管说出来,如果能帮到,我大燕自然会为友邦解决此事。必然使王子无忧。 阿史那忽云听到皇帝这话,心喜,道:陛下,我的要求其实只是大燕挥挥手的事情。那就是在突厥的时候,经常有一名女子来到我的梦中,她的身影和容貌我怎么也忘不掉。可是四处去寻找,一直找不到她。如果能够得到她,我愿意放弃我的一切。 皇帝关切地问道:你所说的这名女子,现在找到了么? 阿史那忽云道:找到了,这名女子就是宗政无忧!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皇帝也开始皱眉。宗政无忧不适合你,大燕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和亲人选,就是程邑公主。程邑公主是宗室中人,地位尊贵,贤良淑德。适合做你的妻子。 阿史那忽云心想,这老皇帝肯定不能接受自己拒绝墨蓝玉,那么事情可以折中一下处理,他转了转眼珠,便道:这程邑公主,我可以娶为正妻。请问皇帝能否把宗政无忧赐给我做陪嫁? 皇帝捋了一下胡须,向庄鹤看去,庄鹤赶紧摇了摇头。 皇帝道:此事不能儿戏,这宗政无忧并不在陪嫁人选之列,况且此女实在有颇多原因不宜娶。请王子不要再想了。 阿史那忽云急道:娶我那梦中的女子,一直是我的梦想。我一直不认识她,她却一直进入我的梦中。现在在燕国却突然遇见,岂非天意。希望陛下千万要成全。 皇帝开口继续劝阻,阿史那忽云看皇帝的表情,抢先道:陛下,如果不允许我娶她,那我活着就没意思了。我立刻自尽。说着,阿史那忽云就要拔刀。 侍卫们夺下阿史那忽云的刀。群臣看到阿史那忽云这架势,看来不得到宗政无忧是不会罢休。于是很多臣子就打圆场,道:看在王子一片痴心的份上,不如就把宗政无忧赏给王子做陪嫁吧。这样更利于两国关系。大家纷纷附和。 皇帝道:婚姻大事,还须父母做主,宗政凌云,你的意见呢? 宗政凌云看这架势也不敢不拒绝,上前道:臣同意小女和亲突厥,只要能为两国和平做贡献,别说女儿,我宗政凌云都愿意肝脑涂地。 阿史那忽云看到宗政凌云同意,大喜过望。连忙上前对宗政凌云下拜,还说着:岳父大人。 众人看着这分外可笑的一幕,都不住嗤笑起来。 只有宗政无忧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失望地道:父亲…… 荒唐!终于有人打断这场闹剧,公孙阎站出来道:现在是两国缔结邦交的关键时期,王子殿下不要闹出笑话来。 公孙阎看着阿史那忽云,看得他心底发寒,但是阿史那忽云还是逞强道:丞相,现在文武百官都同意宗政无忧嫁给你,你还有什么理由反对? 陛下,臣查出这件事背后有阴谋!如果宗政无忧真的嫁过去,我大燕列祖都该血食了。公孙阎道:昨日,臣听闻,前两日,突厥王子忽然召唤皇太子,然后在晚上的时候,遣散了诸人,一起去太庙。臣的密探听到皇太子对着祖宗发了一个大逆不道的誓言,最后惹得大燕列为先皇发怒,在太庙降下雷霆骤雨。如果陛下不信,这些都可以亲加验证。 墨蓝玉听到公孙阎的话,大惊失色,慌忙上前为自己辩解道:陛下,可不能听丞相妖言,离间我们之间的父子感情。昨日突厥王子是来找我,向臣详谈了他对大燕的感激,臣听了也非常感动,便带着突厥王子来到太庙告谢祖宗在天之灵。 皇太子是料定,就算我把你在太庙说出来的不孝严辞公之于众,你也可以赖掉是么?不过有一个东西,你赖不掉!公孙阎转头对皇帝道:陛下,臣有一物,加盖过皇太子的指纹和印章。通过这个,您可以想象皇太子到底在太庙做了什么,让列位先皇发了雷霆之怒! 墨蓝玉一听,知道是他和阿史那忽云签订的契约文件被公孙阎搞到手了,顿时大惊失色,如果公孙阎把那张纸拿出来,自己根本没有脸面再当燕国储君了。 够了,公孙阎。墨蓝玉道:算你狠! 老皇帝疑惑万分,道:哦?竟然有这种东西,快快呈上。 墨蓝玉一下子跪倒在皇帝面前,道:陛下,臣是因为一时糊涂,做了一些错事。我自小就爱慕宗政连城,可是陛下却把宗政连城斥为妖女,不许我娶她。我为了能够再次迎娶她,变想了个主意,请求突厥王子让我们二人有情人终成眷属,便让他要求迎娶宗政无忧,这样,我娶宗政连城便有了和突厥做连襟的理由。 第一百零七章 揭穿阴谋 皇帝听后愤怒地把盘子扔出去,训斥墨蓝玉为孽子。 诸位群臣都面色古怪,一些聪明的臣子已经猜出皇太子所说请求突厥王子帮助他们只是托词,实质上是给了突厥很多条件。丞相所说的那张纸上面肯定签了很多卖过条约。想明白这条道的臣子都痛心疾首,看来下一代燕国皇帝也是一位荒唐的无道昏君。 皇帝隐约也想得到公孙阎所说那张纸上面的东西有多不堪,如果公布,肯定会动摇墨蓝玉的地位。皇帝只有这一个儿子,必须保住。 丞相辛苦了,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知道皇太子的荒唐事。这件事就先这么了了,我罚皇太子去面壁思过,禁足三个月。皇帝道。 公孙阎也明白皇帝不会让他真的公布,便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 阿史那忽云面色铁青,他觉得自己忽然陷入无比尴尬的境地。这下他成了对燕国图谋不轨的从犯了。 王子殿下,你做的不轨之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念在你不懂中原礼仪的缘故,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公孙阎逼视着阿史那忽云,道:你以为大燕非要和你这个落魄王子和亲不可么?据边关来报,你的二哥阿史那弥都,五哥阿史那呈栾看到你依附大燕得到好处,纷纷也来向大燕献媚。请求和亲。 阿史那忽云听到此事,心里一凉,道:我是一时受到别人蛊惑,才……从今以后,我定当甘愿做大燕的藩属屏障,不敢再有贰心,如若不信,可以将我未来的儿子都押送道燕国当人质! 公孙阎道:好,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无论以后怎么样,都请你记住,大燕跟你和亲是对你这落魄王子的赏赐。你不要得寸进尺把大燕对你的仁义当做大燕的软弱。否则,闹到最后,我们会怎么办,你也猜得出来。 阿史那忽云毫无尊严地点头称是。 你还要宗政无忧做陪嫁么?公孙阎问道。 不要了,再也不敢要了。阿史那忽云道。 宗政无忧看到这一幕,总算安下心来,对公孙阎投去赞许的一眼。 公孙阎准备最后做个交待,对皇帝道:陛下,虽然今天这事闹得有点不快,但是与突厥的交往不能因此事断绝。和亲之事应该继续。为了不生嫌隙,亲上加亲,和亲之事还应该加固。 皇帝问道:怎么加固? 公孙阎道:除了程邑公主要嫁到突厥外,皇太子也要迎娶突厥公主。 皇帝有点震惊,因为燕国迄今还没有娶过突厥人,这么做有点丢人现眼。 公孙阎道:臣听闻突厥王子还有个同母妹,叫阿史那熏儿,还未嫁? 阿史那忽云点点头。 公孙阎道:臣斗胆建议,让皇太子迎娶阿史那熏儿。 皇帝感到有些太累了,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把柄在公孙阎手中,便甩甩手道:一切都依丞相所言。 墨蓝玉听到这话真的感觉五雷轰顶,道:不,父皇,不要这样对待儿臣,儿臣真的知错了! 皇帝瞪了墨蓝玉一眼,道:不成器的昏童,去闭门思过吧。然后招呼左右把墨蓝玉拖下去不要再丢人现眼。 然后这场宴席就高开低走地散场了。 太史公,今天发生的事情,你要写下来么?公孙阎问。 太史煌道:当然要记下来,不过得用一些春秋笔法。 公孙阎笑了一下。等他走到车马前的时候,发现宗政无忧在下面等着自己。 你也在啊。公孙阎道。 谢谢你。宗政无忧看着公孙阎的眸子真诚地道,她有很多话想和公孙阎说,可是纵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只能说出这句话。 小事一桩,如果阿史那忽云真的娶了你,我不久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都拯救了我。话说,我一直以为你要让燕国生灵涂炭,这回为何要力主燕国与突厥和亲。 公孙阎道:因为,我的目标变了,我想成为这天下之主。 宗政无忧感慨,没想到公孙阎有这样的野心,自己的工作量又大了。 那么我的目标,就是辅佐你成为天下之主。宗政无忧道。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同辇而归。 太史煌看到公孙阎和宗政无忧同辇而归的时候,感到心脏抽痛。有的时候他也有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想着只要能跟宗政无忧在一起,便是放弃一切也甘愿。但终究,他无法做到。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 师傅,永别了。墨霜君道。 公主珍重,记住无论遇到什么都坚强活下去。宗政无忧道流着泪说到。 她又一次轻抚墨霜君的头,依依不舍道:记得要常给我写信。 墨霜君点点头,她们皆知这一面会是永别,这场师生情谊终究只能戛然而止。墨霜君上了马车,车辇缓缓地向着夕阳的方向行进。 宗政无忧惆怅地看着马车离去,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她把墨霜君当成徒弟,也当成妹妹。她在现代的妹妹就是这样聪明稳重又大气的。前路漫漫,她真的希望墨霜君能够得到幸福安稳。 这两个人都不会想到,这一次并不是她们最后一次相见,更不会想到,她们会成为一生的对手。 宗政无忧回到家中,感觉这段发生了太多事情,必须好好休息一下。告诉竹伊这几日都不会出门。 竹伊气鼓鼓地说:小姐忘记曾经答应我的事! 宗政无忧道:什么事? 竹伊道:你说过,要和我出去玩,我选地方的! 宗政无忧这才想起自己的承诺,哄着竹伊道:好吧,我忘了,对不起。你想去哪个地方,我明天陪你去。 竹伊道:我听说明天西域的商人带来商品,准备举办一个集会。我们一起去吧。 宗政无忧欣然答应。 第二天的大清早,竹伊就拽着宗政无忧起身,道:小姐快起来,一会集会就要开幕了。 宗政无忧艰难爬起,没想到竹伊对那个集会那么热忱,便起床开始洗漱。宗政无忧倒是听说宗政连城听说皇太子被关禁闭,要求娶突厥王女以后,又开始绝食了。对此她只能摊手。 东市中,一群西域商人牵着骆驼,满载着货物走来。 小姐,你看那种动物是什么呀,真好玩。竹伊道。 这是骆驼。宗政无忧道,心想跟着竹伊来一趟也好,说不定有不少新奇的玩意儿。 第一百零八章 罂粟 集市中甚至出现了金发碧眼的胡姬载歌载舞,竹伊很激动地拉着宗政无忧看。宗政无忧觉得这里很像是义务小商品集市,不过她也打算去挑挑看,有没有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姑娘,这是西域产的琉璃珠宝,璀璨生辉,非常名贵,来看看吧。一名波斯商人谄媚地道。 宗政无忧抚摸着那块精致的琉璃首饰发现它们就像玻璃一样通透,便问道:请问你这里有没有制作这些首饰的原材料? 商人奇怪地问怪道:姑娘是不喜欢想自己打造? 不是,我就是想要这种琉璃的原材料。宗政无忧道。 我们主要过来卖成品,原材料倒是有那么一些。商人命人搬出一块很大的琉璃。 宗政无忧道:够了,我花一万两银子买下。这是我的支票,可以票号提取银两。把琉璃原石送到御史中丞府上吧。 商人笑逐颜开地答应下来。 小姐,你看那边,有好多花草哦!竹伊挽着宗政无忧来到一个卖花草的摊位。 宗政无忧看到一些西域的花草,觉得大部分现代都看过,也没什么稀奇。正准备走人的时候,忽然眼角瞥到一朵红色艳美的花。 这朵花是……宗政无忧捻这那朵花,惊异地叫道。 小姐,这朵花在我们叫帕帕罗尔,是朵极其美艳代表喜庆的花。花草商人道。 你有多少这种花的种子?我全要了。宗政无忧道。 商人道:这种花在我们西域也是一种非常罕有的花,所以至少一百万两以上。 宗政无忧道:我出两百万两,以后如果你还有这种花的花种不许把它卖给别人。 商人听到两百万的天价,非常高兴地答应下来。 竹伊非常不解,道:小姐,这花是好看,不过买一株就够了啊,何必买所有花种,还花这种天价。 宗政无忧道:这些,你还是不知道得好。 竹伊感觉宗政无忧的面色很是怪异,心中感觉到很不妙,但是也不敢去多说什么。 宗政无忧和竹伊此时也没有太多兴致游玩西域展会,便立马回到家。 宗政姑娘,这朵花你要用来干什么?一个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宗政无忧不敢面对太史煌的声音,便道:原来是太史公子,我很喜欢它,想要拿它种植在花园中观赏。 太史煌道:那何必,用那么高的价格买下,还不许商家献给别人? 宗政无忧内心慌乱,道:这是我喜欢的东西,不希望别人拥有。一些女孩子不也不希望和别人穿同样的衣服么? 太史煌道:原来如此,那我先去那边看看。告辞。 太史煌看到宗政无忧怀抱的娇艳花朵,和宗政无忧慌张的神色,知道她这花肯定有特殊的效用,还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心里祈祷她不是要帮着公孙阎做什么不轨之事。 宗政无忧和竹伊匆忙回到家,宗政无忧的脸色从看到那朵花起,就一直为自己的想法忐忑不安。因为那朵花非常特殊,因为它就是罂粟。罂粟花可以提炼鸦片,吗啡等毒品,如果宗政无忧使用这个,不久可以…… 小姐,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竹伊看到宗政无忧回来以后,表情一直很慌张,便又急着问。 竹伊,帮我去找把小刀。宗政无忧,再找个锅。 竹伊听到命令以后,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 宗政无忧在现代曾经跟着缉毒小队的同事有过交谈,也知道一些毒品的提炼方法。便决定试一试。 宗政无忧道用小刀把一颗颗罂粟割开,然后看到里面出来白色汁液,心内一惊。然后把液体都滴到锅内,令竹伊晾晒一段时间。 第二天,宗政无忧看到罂粟已经晾晒成干,就是所谓生鸦片,于是命令竹伊将生鸦片倒在锅里煮熟,煮熟以后,宗政无忧把它收集起来,心想,这些就是熟鸦片,第一次做,还不知道效用如何,以后会增加改进。 小姐,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味道可真难闻!竹伊抱怨道。 宗政无忧道:这个东西是炼制的一种药品,关于这朵花的事,还有它的制作方法,你都不许透露出去,能做到么? 竹伊点点头。 宗政无忧刚刚从房间出来便看到宁氏在宗政连城门前哭嚎。 连城,你快些出来吧,娘亲以后肯定会给你办一门合理的婚事,你不要再在房间里面消沉了,出来看娘亲一眼好不好!宁氏声嘶力竭地喊道。 宗政无忧问竹伊她已经绝食几天了。 四天了,小姐竹伊道。 宗政无忧来到宁氏面前,道:你想不想救你女儿?我可以帮你。 宁氏仇恨地看着宗政无忧,怒喝:快滚,我女儿变成今天这样,都是你这个杂种害的,我要你给我女儿陪葬! 宗政无忧只当宁氏对她的怒骂都是疯狗在狂吠,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你就等着你女儿绝食自尽好了。宗政无忧白了宁氏一眼,准备前往丞相府。 等等,你给我站住。宁氏道:你说你有什么方法救连城? 宗政无忧看着宁氏,诡异地笑了,宁氏看到她的笑容觉得宗政无忧肯定没安好心。 我从西域商人那里得到一种偏方,可以让人忘记一切忧愁,来到快乐的极境。你女儿吃了,就不会寻死了。宗政无忧道。 宁氏知道宗政无忧肯定没安好心,但是现在没有其他办法能拯救宗政连城。便道:好,我同意你,不过我可警告你,不要搞什么幺蛾子,如果被我发现,我豁了这条老命也要弄死你! 宗政无忧不屑再看宁氏一眼,然后命人把房门撞开。 宗政连城在里面奄奄一息,看到宗政无忧进来,强撑着起身骂道:你这畜生,妖孽,赶紧滚。等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宗政无忧在宗政连城的床前停下,道:你这废物活着的时候不能害死我?难道死了就能? 宗政连城在床上气得直翻白眼。 竹伊,把那个拿过来。宗政无忧道。 竹伊听命,然后把装着鸦片的包裹拿过来。 宗政无忧捏着宗政连城的下巴,强硬地让宗政连城吃下去。宗政连城没有力气,纵使百般挣扎也无济于事。刚吞下去鸦片以后,宗政连城觉得非常恶心难受。连忙咒骂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心想,可能第一次还不会成瘾,便让竹伊守在宗政连城的床边,监视她多服几次。便扭头来到丞相府。 第一百零九章 退丞相位 宗政连城一天之内,被竹伊强迫吞下好几次鸦片。终于有了一点飘飘欲仙的感觉。她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来到天堂般的快乐,这是她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 竹伊看到宗政连城迷离的笑容,心想这回是成功了,原来这真是个神药,能够忘记所有忧愁。 过了一阵,宗政连城起来问竹伊:这东西是什么? 竹伊道:我们小姐说这是一种药物。能让人达到快乐的极境。 宗政连城有点狐疑,心想宗政无忧怎么可能真的愿意帮助自己,疑惑这药品有没有副作用。 竹伊道:你还想吃么?还想吃的话,必须快点吃饭。你吃饭以后才能继续服用这个。 宗政连城道:好,我去吃饭。 宗政无忧回来询问竹伊宗政连城的情况。 竹伊道:小姐,这神药可真厉害,宗政连城服用了几次以后,忽然起死回生一样地出现满意的笑容,她还去吃饭了。 宗政无忧满意地笑了,心想宗政连城大概过几天就彻底上瘾,成为自己的奴隶了。便嘉许竹伊,让竹伊继续守着宗政连城。 边关奏报,汝阳王墨成章,淮南王墨安以匡扶天子的名义造反。一封边关急报被送到丞相府。 公孙阎看着这些挤爆,皱了眉头,心想这些人都打着铲除他公孙阎,匡扶的皇帝的名义造反,以后在朝中步履更加艰难了。 派左将军张岩,车骑将军赵王孙去平叛。公孙阎道。 大殿之上—— 前些日子,朕听说汝阳王墨成章,淮南王墨安联合造反,说是要清君侧,诛杀丞相,匡扶墨氏。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什么看法?皇帝道。 诸位臣子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不敢得罪公孙阎。太中大夫张嘉玉道:谋反之行,已经是大逆不道。所谓清君侧不过是一种借口。 其他臣子都开始附和。 是么。我看是因为丞相擅权良久,权柄不在君主而在朝臣,就像乌云挡住太阳的光辉,是不正常的事情。已经引起多人不满。现在汝阳王,淮南王谋反打着这个旗号。如果丞相继续擅权,将有更多人打着这个旗号谋反。宗政凌云道。 群臣听到宗政凌云这么说,心里捏了一把汗。纷纷去看公孙阎的反应。 公孙阎道: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因为我造反,微臣愿意先行辞去丞相之职,以安民心。但是在我离职之前,必须要为大燕办一件事。那就是把各地诸侯王都召入宫中,囚禁起来,以免他们继续犯上作乱。 群臣们明白,公孙阎这是在提条件,用他辞去丞相位来交换皇帝把宗族势力收拢,监控。同时,也让墨氏皇族远离封地,再没有起事的资本。 皇帝犹豫公孙阎的话是否是谦辞,便看下庄鹤。庄鹤点头示意皇帝可以接受。 于是皇帝便道:丞相近些年,为国为民,用心良苦。这回因为突然的事件,辞去丞相位。朕非常不忍,便嘉奖丞相为平舆侯,食两万户。并且下旨,各地诸侯王务必立刻入宫朝圣。 公孙阎听到这话满意得笑了,道:谢主隆恩。 公孙阎想,现在他辞去丞相位,曾经他对民间百姓施恩不少,以后命人煽动一下民间百姓,让他们上书求自己复位就好。以后他会安排一个人接替丞相的位置,他自己作幕后的操纵者,还能免去擅权之名,何乐而不为呢。 就公孙阎还在得意洋洋的时候,太史煌站出,上书奏道:陛下,丞相总领万方,应该尽早安排丞相。 皇帝道:太史令所言有理,诸位爱卿可有推荐的人选? 群臣正等着公孙阎发话,然后一起附和呢。 臣以为,现在最适合担任丞相之职的,莫过于臣。太史煌道。 群臣们听到以后立刻傻眼,纷纷看了看公孙阎,再看看太史煌,心想太史煌不会是公孙阎安排的人选吧,否则不会贸然这样说,于是便纷纷上奏,准备附和。 不可,太史令一直做史官,没有执政经验,不足以委任丞相之职。太中大夫张嘉玉道,张嘉玉现在心理非常着急,因为他才是公孙阎指派的代理丞相。 群臣看到张嘉玉这么说,一下子傻眼。心想到底谁才是公孙阎的安排。如果他们一步走错了,又要成为公孙阎的敌人了。 陛下,臣熟读史书,早年游历四方,知道百姓疾苦,臣以为臣适合做丞相,虽然现在没有执政经历。可是公孙丞相当年,不也是没有执政经历么。臣相信臣一定能做好这件事。不令陛下失望。太史煌道。 皇帝犹豫地看向庄鹤,庄鹤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提示,皇帝道:既然诸位爱卿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便封太史煌为代理丞相,如果太史煌做得好,再转为正式的丞相。退朝。 下朝的时候,公孙阎满脸懊恼,他只暗示了张嘉玉去做代理丞相,没有知会其他朝臣,所以让太史煌捷足先登。本来他想豁出去彻底反对一下,但是想到了些什么,没有这样做。 公孙阎走到太史煌面前,轻蔑地笑道:恭喜太史丞相就任。 太史煌向公孙阎还礼。 公孙阎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反对么?因为以我的本领,不管安排谁替我做这个丞相,都是一样的。你不是很想挑战我么?我现在就陪你玩玩,让你输得心服口服。然后甩袖走了。 太史煌心想,他刚刚只是赌一把,自荐自己作丞相,没想到公孙阎并没有反对。他知道公孙阎肯定要制造一些事端,重新回到这个位置,不过既然他现在在做丞相,就会想方设法地想办法逐步剪除公孙阎的党羽,让他无法回来。 既然这样,我们就比一比吧。太史煌看着公孙阎的背影道。 宗政无忧来到公孙阎的府中,疑问道你为何选择让太史煌做丞相? 公孙阎道:我做燕国丞相这么久,说话就如同圣旨,人民也把我奉若神明。一直没有对手,颇为无趣。既然太史煌自信自己能和我作对,我就给他个机会。看他有什么本事。 宗政无忧无语,道:没想到你这么无聊。要是你的势力从此被太史煌赶出朝堂怎么办? 公孙阎给了宗政无忧一个白眼,道:你还真信他有那个本事。 宗政无忧心想,如果太史煌真的能做到,那就好看了,又道:我听闻你准备把宗室圈养在燕京,可是这些诸侯王肯定会闹着回去。你想到什么应对的办法么? 第一百一十章 药效发作 公孙阎道:恩威并施,让这些诸侯王把他们的妻儿一起押送过来。然后让他们每天缠连于酒色之中。如果有想要搞事情的,就找借口给一些处罚,以儆效尤。长此以往,他们的精神就会完全麻痹,不会再想回去了。 宗政无忧道:你的想法很好,不过,我还有一个不用太多时效,就可以见效的办法。 公孙阎道:什么办法? 宗政无忧道:你随我来一趟我家。 公孙阎虽然脑子里很多问号,但是依然来到宗政府。道:你要有什么要展示给我么? 别着急。宗政无忧把公孙阎带到宗政连城的房间。公孙阎看到这里是宗政连城的闺房,连忙要推出去。 别急着走,慢慢看。宗政无忧拦住公孙阎,然后马上吩咐竹伊道:现在先不要给她鸦片。 竹伊听到命令以后把鸦片收了起来。 公孙阎看着宗政连城在床上躺了好一会,觉得非常无聊,便道:你不会过来找我看着你妹妹怎么睡觉吧。 宗政连城缓缓睁开眼,道:竹伊,给我药。 竹伊看了宗政无忧一眼,宗政无忧摇摇头。便表示:连城小姐,等过一会再说吧。 宗政连城哀求竹伊道:不能等,求你了,快点给我药。 竹伊继续摇头表示不肯。 宗政连城忽然向竹伊下跪,磕头道:求你了,快点把药给我,如果没有药,我会死的。 竹伊福气宗政连城道:小姐,快别这样,我真的不能给。 宗政连城哀求了好几声,无果后,便使劲大吼大叫,掐着竹伊的脖子,道:你给不给!不给我就戳瞎你的眼珠。 竹伊知道宗政无忧没有发话,便坚决不肯给。宗政连城准备拔刀杀死竹伊,却忽然被宗政连城掐住手腕。 她不给,我给。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把一堆黑糊糊很恶心的东西,送到宗政连城嘴里。宗政连城立刻就像从地狱里面解脱一样,脸上浮现出非常满足的表情。 宗政连城的情绪和缓下来以后,咒骂宗政无忧道:你这个婊子,给我吃了什么!你让我生不如死!到底有没有解药! 宗政无忧道:对不起,这个上瘾以后就没法解脱了,你以后要一直依赖我。然后宗政无忧把宗政连城抚上床,道:这次你骂我的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你再敢骂我。你就得不到这个药了。 宗政连城的脸上立刻浮上恐惧的神色,不敢再触怒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看到宗政连城乖巧的表情满意得笑了,示意公孙阎一起离开。 你信不信,我现在命令宗政连城砍了她妈,她也会照做。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被刚刚宗政连城那疯癫的情景吓坏了,道:我信。你给他吃的是什么药? 宗政无忧道:这个嘛,就叫它忘忧草药吧。是我无意中研制出来的。用了这个不出几日,便会让一个人彻底摆脱不了上瘾的痛苦,然后让他们彻底被你控制。 公孙阎心想,真是个可怕的女人。便道:你想把它应用到那些宗室上去? 宗政无忧点点头,道:是的。不过直接拿出这个给他们吃,太直白了一些,这些东西也是能点燃吸入的。不过效果要缓慢一些。建议你就拿着献出贡品的幌子,让他们品尝。 公孙阎道:好,那就依你所言。 宗政无忧扯住公孙阎衣袖,道:这忘忧草药危害良多,不要流落到民间去。 公孙阎道:放心,我会特意立法把这个当做只许皇室成员享用的贡品,不会让它流落民间。 宗政无忧放下心来,心里忽然又那么隐隐一丝愧疚,但是为了成就公孙阎的大业,这只是一小部分,她在心发誓,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它控制别人。 公孙阎走后,竹伊过来询问宗政无忧道:小姐,那个药真的是能治人病的么?刚刚宗政连城的样子,可是吓死我了。 宗政无忧看着竹伊单纯真挚的脸,心中忽然有了一丝丝自己不是东西的感觉,道:放心吧,我不会害她的。这药只是舒缓人神智的药,没有这药,宗政连城就死了,不过这种药很名贵,它的来源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 竹伊看着宗政无忧的眼神,最终还是决定毫无保留地信任宗政无忧,便道:既然小姐说这药是好的,就是好的。竹伊相信您。 宗政无忧拍拍竹伊的头,让竹伊去玩了。 宁氏从门外走出来,道:你到底给我女儿吃了什么! 宗政无忧道:我给你女儿吃了我特制的忘忧草药,我当初是忘了告诉你,吃了这药是让人能登上极乐,但是没了这药,就会让人生不如死。 宁氏听到宗政无忧这话,愤恨交加,扑过去准备去掐宗政无忧的脖子,被宗政无忧灵巧地闪开,宁氏撞到墙壁之后,又被宗政无忧反手掐着脖子。 你们母女掐脖子的技巧真是一脉相承啊。宗政无忧嘲讽道。 宁氏知道自己无力与宗政无忧对抗,便道:求你,放过我女儿吧。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当初你下毒让我变成痴呆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宗政无忧道。 宁氏哭丧着脸道:我也是为了我女儿的前途啊。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做的。 宗政无忧加紧了手中的力道:我呸!我和你怎么会是一种人! 宁氏挣扎着从嗓子眼扯出一句话:你设计另我女儿失身失去和皇太子的婚姻,还下毒让她生不如死。你还觉得你是什么善人? 宗政无忧被宁氏这句话戳中了内心痛处,是啊,她做出这种事来。狠毒程度和宁氏又有何区别,不过她马上摇了摇头心想,现在自己一定要清醒些,不能让宁氏紊乱了心神。 我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你们逼我的。宗政无忧道。 宁氏向宗政无忧下跪,道:只要你能治得好我女儿,我就带着我女儿远走他国。这宗政府的财产都留给你。 宗政无忧道:呵呵,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么?况且,根本没有什么解药。你和你女儿如果顺从于我,我就继续给宗政连城药,如果你敢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事。那我就能让你女儿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宁氏愤恨地看着宗政无忧,道:你会遭报应的。 宁氏回到房间,心中气道郁结,心想自己当初怎么没早点杀了这个妖孽,现在反而受她所制,难道她们母女一辈子就要受到宗政无忧的控制么? 第一百一十一章 宁氏的最后一搏 宁氏忽然想到了宗政无忧的母亲景氏曾经被她掌控,后来竟然被她弄跑了。心想如果继续查找宗政无忧的母亲的下落,就可以和宗政无忧进行交换。哪怕她女儿无法治愈,也要搞到这忘忧草药的药方。于是宁氏马上下令,让宫中的奸细快些寻找到景氏。 宁氏又去看了一遍宗政连城,看到宗政连城虚弱地坐在那里。 连城,你受苦了,娘以后肯定会为你报仇。宁氏摸着宗政连城的脸道。 宗政连城抹着泪,道:不,娘,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没有因为不能喝皇太子成亲的事情寻死觅活,也不会让自己中了宗政无忧的奸计。我现在真的好后悔,如果我当初立刻从退婚的痛苦中振作起来,也不用再体验这百蚁噬心的痛苦了。 连城,你如果不吃这个药,停一下,熬过去不行么?宁氏道。 宗政连城绝望地摇摇头,道:不行啊娘亲,这毒瘾发作的时候,我就感觉好像心脏被啃噬一样。好像受尽万般酷刑一般,刚刚我为了得到那个药,都给竹伊那个贱奴下跪了。而且这几日,我发现我对那个毒药的需求,越来越多了。 宗政连城随即绝望地抽泣。 宁氏知道这个毒瘾是戒不了了,便道:你放心,任何毒都有解药,我会倾尽家财聘请良医把你的毒瘾给治好。实在不行,我再揪出景氏,让宗政无忧交出秘方。 宗政连城现在已经被宗政无忧产生了深深的忌惮,道:娘,宗政无忧就是个妖孽,一般人降伏不了的。你就别再和她做对了。 宁氏坚决地道:只要有娘在,就不会放弃任何机会。 宁氏便把宫中的各位太医都请来给宗政连城诊治,诊治的结果也只是说宗政连城的身体虚弱,多调养几日便好。宁氏急着把宗政连城的毒瘾描述给太医,每一位太医都惊愕得摇摇头,说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症状,都推脱得走了。 宁氏绝望得跪在地上,心中又无奈又愤恨。 她看到宗政凌云回到家中,便又来了主意。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你可不知道宗政无忧把连城害到什么地步了?宁氏道。 宗政凌云这几日公务繁忙,一直没有回家,便道:我听说前几日,连城还在绝食,后来都开始吃饭了。这不是挺好的么? 宁氏道:当初宗政无忧说有一个药能让连城登上极乐,不再忧伤。我当时也是快急死了,便让宗政无忧试试。结果,连城吃了这个她那个毒药以后,上了瘾戒不掉了。如果毒瘾发作的时候,甚至还给丫鬟下起跪了。 宗政凌云震惊,道:没想到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待我去问问她。 宁氏道:相公,你可别去啊。如果宗政无忧知道你过去向他问罪,她肯定会怪罪于我。从此就不给连城那个药了。到时候药效发作,连城就…… 宗政凌云气结,道:我们宗政家怎么会出这样的心肠歹毒之人,我今天一定会逼她给连城解药! 宗政凌云气势汹汹地走到宗政无忧的房间。 父亲?宗政无忧道。 宗政凌云打了宗政无忧一巴掌。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们宗政家不会出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孽畜。 宗政无忧被打懵了,迅速想到是宁氏告密的缘由,心想这个宁氏真是不消停,她这回也得让宁氏吃一点苦头了。 宗政凌云道:你是不是还在想害人的事?我现在最后警告你一次,如果你还认我做父亲,就快点治好连城的毒瘾,如果你不想认我做父亲,我就杖毙你这个孽子! 宗政无忧凄惨地一笑:你还当我是女儿,我母亲被宁氏害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六岁时被宁氏毒成痴呆,任由宁氏苛待的时候你在哪里?每次我和宗政连城产生争执,你不分青红皂白,永远只会帮着宗政连城! 宗政凌云听到宗政无忧这么说,倒是升出了一些愧意,当年她变成痴呆以后,自己几乎就忘了这个女儿。 我的确对你有不周到的地方,以后会慢慢补偿给你。现在,你先解了连城的毒,她可是你的妹妹啊。宗政凌云道。 呵呵。这毒解不了了,要想不发作,只能继续吃毒药。宗政无忧道。 宗政凌云气愤,但是宗政连城是他的宝贝女儿,他无论如何,也得拿出解药,便道:看来你根本不在意你是否是宗政府的女儿,那我现在就把你逐出家门,让你的名声扫地。以后就算你有脸活着,你也会被千夫所指。看看有谁会娶你这个不孝女! 很好,宗政凌云。宗政无忧笑了起来,道:那我就出去,等你这宝贝女儿发疯要死的时候。别来想着求我。 说完,宗政无忧叫上竹伊收拾行李,来到公孙阎的府中。 我被宗政凌云赶出家门了。在你府先小住几日。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看着宗政凌云带着大包小包过来说要过来暂住,觉得十分诧异。 因为宗政连城那件事么?公孙阎道。 是的。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叹了一口气,道宗政凌云屡次与我作对,但是我没杀他。都是看在你的份上,如果你想…… 不,放心,不用过多久,宁氏自然会求我回去。你要是杀了他,我也会背上弑父罪名。这样不行。宗政无忧道。 相公,你得到解药了么?宁氏看着宗政凌云回来,连忙急着问。 宗政凌云道:没有,我已经把那个孽子赶出家门了。 宁氏惊愕道:什么,这可不行啊。起码也得让她说出那毒药的药方,否则连城一天不延续吃这个药就会变疯癫。 宁氏本来想着让宗政凌云以父亲的名义逼着宗政无忧把毒药秘方说出来,可是她没想到宗政连城一点也不惧怕被赶出家门。心里也又开始焦急起来。 娘亲,宗政无忧在哪里,快让她给我药。宗政连城蓬头垢面地跑来。 宁氏道:刚刚宗政无忧已经被赶出去了。 宗政连城急道:那怎么办!宗政连城缓解不了毒瘾发作的痛苦,一直撞墙,宁氏命令丫鬟们把她植株。宗政连城痛苦道:娘,快点拿刀杀死我,让我解脱吧。 宗政凌云看到宗政连城癫狂的样子,被吓了一跳,道:无忧到底给连城下了什么毒啊? 宁氏道:相公是我失策,不该让你把宗政无忧逼走。为了救连城,你来和我一起去求宗政无忧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回府 御史中丞夫妇在门外要求见宗政无忧小姐,还说如果见不到就不走。门卫来报。 公孙阎道:他们现在就来求你了。 宗政无忧摆弄了一下脖子上的璎珞,道:不急,搬家太累,我再等上一个时辰再说。 管家只好招待御史中丞和宁氏先到外堂做做,宁氏坐立不安,反复催问宗政无忧什么时候出来,管家不透露。任由宁氏心急如焚。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三刻,宁氏再也坐不住了。 管家,我要求见丞相。宁氏道。 御史夫人稍等,我去里面通报一声。管家道。 公孙阎道:差不多了,燕国号称以孝治天下,你可以再心理不在意他们,但是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对你我都不好。 宗政无忧一直在小憩,见到管家进来,便道:的确时间到了。 宗政无忧来到外堂,宁氏和宗政凌云见到他都面色铁青,宗政凌云想要发怒,但是为了宗政连城只能忍下。 宁氏咬了咬牙,便向着宗政无忧径直走去,朝宗政无忧下跪,宗政凌云见状连忙拉扯宁氏起身,但是宁氏不起来。 宁氏血红的眼睛,看着宗政无忧,道:我这次真的知道你的厉害了,求求你搬回府里吧。 宗政无忧笑着看她的表演,笑道:大夫人这跪礼,我可承担不起,如果传出去。百姓又该说我宗政无忧不孝了。 宁氏道:都到这种地步了,我怎么可能还敢给你作对,以后我会尽力维护你的名声,如果下次你再发现我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我就自杀,怎么样。 哼。宗政无忧道:说句实话,你的那些屁话,我一句也不会当真。 宗政凌云听到宗政无忧如此无礼地对待宁氏,便要开始发怒。 我是想向父亲,不,我已经被逐出家族了,是宗政凌云大人的承诺,我是被你逐出家门了,这对我的名声很不利。你可愿意为了你的宝贝女儿,对外还假装父慈女孝,并且再也不与我作对。宗政无忧道。 宗政凌云听到这话感觉肺都快要气炸,骂道:你这孽子!我恨不得杀了你! 相公,为了连城,就忍忍吧。宁氏抱着宗政凌云的腿,恳求道。 宗政凌云无奈,深吸一口气,道:好,我便对外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只要你能保障连城平安无事。 宗政无忧满意地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么,可惜总有蠢货自作聪明,如果你们当初早点权衡利弊,何至于闹到今天这一步。 宁氏闭口不言,任由宗政无忧的言语凌辱。 还有,你们现在这么折腾我,我也得要一些利息,从此以后宗政府的财款,奴婢都由我来管理,以后宁氏你就退居在城北道观里面修养,不许再出门一步。你做得到么? 宁氏咬牙切齿道:我都答应你。 你刚才可是承诺过了,在外要维护我的名声,不能说是我把你赶到道观去的,要说是你主动去道观修养的。还有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许再耍什么花招,想要利用什么来钳制我。我就是脾气再好,又不能任你一次又一次胡耍。 宁氏道:好,我明天就动手去道观,只要你能保证连城平安无事,我什么都答应你。 好吧,我累了,你们先走吧。宗政无忧道。 宁氏的眼睛瞪得溜圆,道:不是说好了,现在就要回府么? 宗政无忧道:我什么时候说现在就要回府了,我被你们折腾得很累,今天不想回去。 宁氏恳求道:那连城怎么办?她现在毒瘾正在发错。 宗政无忧道:记住,你没有提条件的机会。 宁氏听后只好愤恨地和宗政凌云一起回府了。 你今天不回去?公孙阎道。 他们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如果每一次宁氏都陷害我一次,然后又过来求我,我都轻易地原谅纵容她的话,我每天不用干别的了。今天先让她们彻底吃吃苦头,正好我暂时也不想回去。等明天再说吧。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笑了笑,道:真没想到你是这么记仇的人。 宗政无忧心道你不是也一样。宗政无忧之前就察觉到了公孙阎对燕国皇室的刻骨恨意,以公孙父子在燕国两代丞相,备受皇帝重视的情况,不应该出现这种现象。她觉得背后必有隐情,但是知道公孙阎肯定极其忌讳别人挑开,便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打探。 今日风清月朗,我们去庭外坐坐吧。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应允,与公孙阎一起在外面的棚子里面闲坐。 你很喜欢赏月?宗政无忧问道。 我曾经对月亮发过一个誓言,月亮提醒我不能忘记。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看到公孙阎的目光非常坚决狠历,便转移话题道:我们来说点轻松的话题吧,你有什么觉得对不起的人? 公孙阎听到这话立刻想起了曾经收留过他,又被他杀死的公孙父子。 宗政无忧见公孙阎的脸色不对,道:不好意思,我提错话题了。你有什么喜欢的人? 公孙阎疑惑道:喜欢的人? 宗政无忧道:就是初恋。 公孙阎道:我记得我十三岁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舞女,她真的很美。然后……然后他就被送到燕国当质子,云国被灭了。他现在已经记不清那名舞女的长相,但是依然记得他婀娜的身影,觉得这是他惨淡人生中最美的回忆。 宗政无忧看着公孙阎的表情很是陶醉,便道:然后呢? 公孙阎道:然后,就再没见过了。她的名字和长相我全都忘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也来说话你的初恋吧。 宗政无忧的初恋是现代人,不想解释太多,便道:你忘了,我六岁被毒成痴呆。前不久才恢复神智,没有什么初恋。 公孙阎心想太史煌不就是么,便起身道:好了,天色已晚,早点洗漱休息吧。你明天还是早点回府,要是宗政连城咬舌自尽,你反倒麻烦了。 宗政无忧也找了个房间睡下,她朝着窗外看着公孙阎深夜读书的身影,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宗政无忧回到府中,就看到宗政连城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的样子,口中嘶哑地喊道:给我……给我药…… 宗政无忧心想她是折腾了一天,便差遣竹伊把药喂进宗政连城嘴里。宗政连城缓了半天才恢复了神智,因为毒瘾在夜晚发作,现在刚好,所以没了所有力气,晕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更换奴婢 小姐!宗政连城的贴身丫鬟们赶紧把宗政连城抚下去。 宁氏在门外看到这一门,觉得心如刀绞。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宗政无忧看到,便忽然有一丝动摇,觉得自己心太狠。但是没办法,这是古代,宁氏当年对自己下毒,把自己母球囚禁,宗政连城把自己绑到妓院的事情如果都能用法律解决,她也不愿意这样,如果自己不去主动寻扎宁氏和宗政连城的把柄,便会被这黑心的母女没完没了陷害。 宁氏怕宗政无忧又发怒自己怎么还没走,连忙解释道:我行礼已经收拾好,马上就去道观去。现在只是看连城一眼。 宗政无忧道:今天寅时之前,你必须走。 宁氏道:我一定做到。也恳求你,定时给我女儿服药,不要让她痛苦。 宗政无忧点点头,走了。 宁氏抚摸了一下宗政连城的脸,心里觉得痛苦万分。又看着宗政无忧的背影,心想,以后宗政无忧当家,肯定会把府里的奴婢都换走,便觉得非常不放心。 小兰,过来。宁氏召唤小兰,道:我们母女一直待你不薄,你可一定要尽量留在连城身边,保护她。以后小姐有什么情况,要去城北道观通报我。 小兰虽然跟着宁氏母女干了不少坏事,但是平时受到了宁氏母女很多恩惠,人又忠心,便道:放心,夫人,奴婢肯定会保护好小姐。 宁氏把一袋钱给小兰,再三嘱托她忠心事主。然后,便看着宗政连城最后一眼,不舍地离去了。 宗政无忧在府库里对着账本,感觉宁氏母女真是奢侈腐坏,御史大夫一年一万石俸禄,被她们花得一干二净,本来这些东西,可以拉拢多少人啊。 宗政无忧对账房道:府里真是太奢侈了,再这么下去整个家都要败坏了,从今以后,要勤俭节约,府里的奴婢,要定制同样的工作服两套,平时不许穿其他衣服。然后把家里的首饰,珍玩,珠宝,华服都拿去典当了吧。以后不用再采买这些东西。 账房道:可是,这是大夫人和连城小姐的珠宝,我要是当了…… 宗政无忧拍案道:现在当家的是我,宁氏在道观呢。 账房连连道歉。宗政无忧心想这府里大部分是宁氏母女的旧手下,他们在,自己必不能展开拳脚。便让竹伊吩咐所有奴婢家丁都在前院集合一下。 宗政无忧道:宗政府的奴婢太多了,我现在要进行裁撤,每人都去账房内取钱吧。 家丁奴婢听了以后,都不愿意走,但是宗政无忧肯定不能留,催促他们快点去取钱。众位奴婢没有办法,无奈地只能去了。 宗政无忧看到宗政连城的贴身丫鬟小兰还站在那里,抿了一口茶道:快走吧。你肯定不能留下。 小兰道:只要你愿意让我留下继续照顾连城小姐,我什么都愿意。 宗政无忧心想宗政连城身娇肉贵,只有贴身丫鬟才能知晓她的习惯,便道:你可以留下,但是你要和你主子吃一样的忘忧草药,能做到么。 小兰听到宗政无忧这话,心中一惧,但是为了宗政连城安危,便坚定道:可以。 宗政无忧听到这话对小兰刮目相看,没想到她如此忠诚,可惜效忠的对象是宁氏母女。便差遣竹伊拿药给她吃下去,道:你下去吧。等到小兰走后,宗政无忧又嘱咐竹伊道:你派人监视一下小兰,小兰如果要对外发什么信件,先偷偷抄录一份。竹伊领命。 采买的奴婢到了。竹伊道。 宗政无忧又对新采买的奴婢发了一番讲话,道:我先来说下规矩,以后你们丫鬟,和杂役都穿着统一的服装,女眷们不可以戴三件以上首饰,不许攀比。你们每天辰时就要开始准备工作,酉时休息。令有一批人上晚班,酉时开始工作子时休息。基层的杂役丫鬟可以每月得到五两银子的月俸,每个月可以有四天时间休息,自己安排时间。如果府内有特殊情况令你们加班,那另有报酬。 一堆奴婢听到宗政无忧的优厚条件都两眼放光,他们一生被卖来卖去,被主子拳打脚踢,除了长得何人一眼,其他方面和鸡鸭牛羊没什么区别,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有人安排他们只用工作四个时辰,还会有一般富裕的自由人一般的收入。 宗政无忧道:我的条件优厚么?我听说民间普通的粗使杂役,不过一两银子的收入,丫鬟更低。而我开出这个价格,就是把你们当人看。如果在府内表现得兢兢业业,或者有功劳。会给赏钱,还会令其恢复自由人身份。 奴婢们听到宗政无忧的话都开始欢呼。 但是,你们要记得一点,全天下只有我能给你们开出这样的薪俸,宗政府的女主人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都不能!宗政无忧道。 奴婢们听懂宗政无忧要他们忠心,纷纷跪地道:奴婢讲全力效忠宗政无忧小姐。 宗政无忧满意地点点头,便让竹伊去安排各位奴婢的工作,宗政无忧看着那帮奴婢散去的背影,心中觉得他们非常可怜,这个时代的良贱制度非常严格,为奴者便一声为奴,人都是肉体凡胎,有些人一生下来,便要被人践踏。宗政无忧改变不了这个时代,她只能从她身边做起,给这些人一些应有的尊严,而来也是为了拉拢人心。 宁氏在日暮时分,已经来到城北道观,她没想到这个道观倒也比较庄重,听说是庄鹤的下属开的,她就战栗不安。宁氏甘心彻底受到宗政无忧摆布是不可能,她还想着怎么找到宗政无忧的母亲景氏,便又写信催促使者加快动作。 宁氏一边在京内打水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宗政无忧,而另一方的宗政无忧却意气风发的组建府里的新团队齐心协力地干活。 燕京的新丞相府。 公子,休息一下吧。卫荣弧月道。 太史煌在挑灯写下治国策论,他知道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弧月,你先歇息吧。公孙阎自信地在看我能否挑战他的权威,这次我就要让他大吃一惊。我估计过不了一个月,公孙阎就要挑起事端让我下台,我现在一定要抓紧机会。太史煌道。 卫荣弧月看着太史煌因为国事日渐憔悴的身影,觉得心里暗暗发痛,总想要做什么帮帮他,但是自己始终是一节孤弱女子。她只能在内心祈祷上天会帮助太史煌达成心愿。 第一百一十四章 揭穿 治国策论写完,已经到了丑时,太史煌看着桌案上自己的碧血写下的一笔一笔的治国良策,无不包含着他对于燕国山河,百姓的热爱。 太史煌抚上治国策论,叹了一口气,想要这些策论实施,谈何容易。满朝文武都是公孙阎的党羽,他们肯定会阻止他做任何事,为了让公孙阎复位以后不要怪罪下来。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非常无奈,无论怎么做都不能成功。但是他一定要努力驱散颓丧之气,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公孙阎要让他感受到的。 我要让你知道,燕国不是你可以灭掉的。太史煌道。 皇帝寝宫中—— 陛下,让妾身为您揉揉肩。景氏道。 爱妃,我这辈子遇见过无数女人,都没有你贴心。皇帝抚上景氏的手道。 哪里,妾身遇见陛下真是万幸。景氏使劲浑身解数谄媚讨好皇帝。 皇帝道: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何你不愿意摘下面纱示人? 妾身就是只想给陛下观赏。景氏撒娇,此时她自己心里也是一阵恶寒。皇帝却非常吃这一套,被她说得心花怒放。 景氏继续给皇帝揉肩,心里却一阵不安,景氏现在越来越得到皇帝宠爱,但是一直蒙着面纱,其他人对她的好奇心越来越强,总是变着法地窥探她的真容。她想其他人也知道背后必有蹊跷了,她现在不知是多少失宠嫔妃的眼中钉肉中刺呢,这宫廷真是越来越凶险了。 陛下,国师求见。一位小黄门道。 皇帝一听庄鹤前来,本来还歪倒的身体立刻正襟危坐,对景氏道:爱妃,国师有要事,你先下去吧。 庄鹤进来对皇帝叩安,道:陛下,臣近日观测天象,发现天府星的方位昏暗,意喻宰辅之位不正。这丞相在位这几天,没有特殊建树,难道……庄鹤虽然比较敬佩太史煌为人,也只好诽谤他一下了,毕竟这朝中都听公孙阎调遣,自然不会给太史煌太多施展拳脚的机会。 皇帝道:看来太史煌并非丞相之才,过几日我便找借口把他辞退。 庄鹤道:陛下盛名。 国师,最近仙师好像没什么消息啊,是不是对我不满,我想再看一下神谕。皇帝道。 庄鹤心道不好,这几天事情太乱,把作法忽悠皇帝这茬给忘了,忙道:仙师前些日子正在与南海仙翁论道。昨天才回到,想要给陛下展示神谕呢。 好,我这就前去观看。皇帝道。 庄鹤连忙使眼色让他在朝中的内奸放个信号,让白云道观的人开始准备。 皇帝来到道观祭坛,庄鹤跳上祭坛,道:天灵灵地灵灵,仙师仙师快显灵。 只见祭坛上的两块巨石自动相撞,过了片刻,一群蚂蚁在巨石上面围了国泰民安四个字。 皇帝见到大喜,连忙在两块巨石前跪拜。 事毕,皇帝赏赐庄鹤万金。庄鹤恭送皇帝回宫,然后狠狠擦了一把汗,心想自己还好早作准备,把老皇帝忽悠走了,下回又要想个新点子了。 庄鹤回头,却看到太史煌站在祭台上面,忙道:丞相。你怎么来了。 太史煌道:我一直站在这里不走,这祭台底下藏着的人会不会憋死? 庄鹤心里一惊,忙道:丞相真会开玩笑,这祭台蛮危险的,赶紧下来吧。 太史煌道:国师就别再装傻了,非要我说破不可么?你这祭台下面有两个人操纵着磁石相撞。这两块石头上,用蜂蜜写下了国泰民安四个字,蚂蚁才会爬上来。 庄鹤头上冷汗直流。 我大燕竟然被使用这种哄小孩伎俩的人给欺骗,真是可悲。太史煌道:还有我听说国师最开始面见陛下的时候,是展示被关在箱子里,然后瞬间出现在门外的伎俩让陛下以为你是仙人。现在想来那个箱子里面也有蹊跷,底下可以通向别处吧。 庄鹤被戳穿后,冷笑道:丞相了不起,你知道这些,却不通报给皇帝,而是来找我,是来要挟我做什么? 太史煌道:和聪明人对话就是轻松,庄鹤先生,我知道你主子任由我去做丞相就是想来挫败我,我也可以反击啊。我不会任用庄鹤先生为我,只求庄鹤先生少说一些关于我的神谕,并且把你刚刚对皇帝说的收回去,我便与庄鹤先生相安无事。如果庄鹤先生执意与我作对,那我只能在大殿上,让人表演出和庄鹤先生一眼的神迹了。 庄鹤有些不甘,道:丞相太天真了,你以为其他人看不出我的伎俩么?皇帝不会觉得我做的事情很蹊跷么?但是他们不敢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便会被我主人杀头。皇帝那痛苦空虚的心灵之友靠我的神迹才能安抚,所以他才一厢情愿地相信我。 太史煌有些诧异,挑了挑眉,又道:原来如此,庄鹤先生自信被揭穿到这种地步,皇帝都不会醒悟么?那前些日子,皇帝寝宫之内,正大光明匾一下子掉落,差点砸道陛下的头顶上这件事,就必须诛九族了。 庄鹤听到此事后心慌,没想到他安插在宫内的黄门被发现了。 太史煌看到庄鹤的脸上终于浮现恐慌的神色,便道:你主子是要和我做一回对手,那就公平一些,不要再让’天神’帮他了。庄鹤兄愿意和我相安无事么?你可是你主子最重要的棋子之一啊。 庄鹤冷冷地看着太史煌,道:我愿意和你相安无事,但是,事先说好,背后筹划的是我主公,我只能保证我跟你相安无事,无法保证别人。 太史煌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然后从祭台走下出去了。 其实太史煌的心中也是一把冷汗,他还没有正大光明匾掉落一定是庄鹤所做的证据,但是看着庄鹤并不惧怕揭穿的威胁,他只能冒险试一次。却没想到庄鹤上钩了。 不过好在现在太史煌能够有了一些自己的空间,他决定明天先上书建言给皇帝一些利国之策,不明面和公孙阎进行对抗。 太史煌做了丞相这么多天,处处受到掣肘,再加上庄鹤这么一说,估计明天你就能重新复位了。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得意地一笑,道:意料之内。忽然又飞鸽传书奏报。太史煌解下纸条,看到庄鹤奏报的事情吃了一惊。 宗政无忧道:怎么了? 公孙阎的面色又变得阴冷残忍,过了一会玩味地笑了起来:看来我低估太史煌了。那就再让他再玩几天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得逞 大殿之上。 此时恰逢京中盗匪连绵不绝,皇帝命令群臣在殿中商讨对策。 太史煌奏报:陛下,臣奏言,京中盗匪连绵不绝,从开国以来便已如此,无论多少精明干练的京兆尹都治理不好匪患。臣建议,可以效仿西汉治绩最佳的京兆尹赵广汉的案例来治理燕京。 皇帝道:你详细说说看。 太史煌复言:现在京中有很多人利用自己的影响,互立山头,广养门客,各自形成了一股股势力,既互相倾轧,又联手对抗,不但败坏风气,对中央和地方政府政策的实施也造成了极大的阻碍。臣建议在朝中设置竹筒,专门接受告发的信件,这样做方便了知情者的检举揭发。在收到告发信以后,一经核实,便依法治罪。同时故意隐去揭发者的姓名,而说成是某某豪门大姓子弟所告发,以便引发他们的内讧。 群臣和皇帝都觉得此计高妙,太史煌看到朝中一派赞扬之声,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反对,可是他们也没法大张旗鼓地支持。没关系,这样就够了。 太史煌道:光是这样还不够,盗匪难以治理的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互相袒护,臣建议在盗匪之中安插密探,随时高发他们的动向。 皇帝道:丞相所言其他臣子都不反对,那么便施行吧。 太史煌道:陛下,这种做法必然会得罪大量的豪强,权贵。必须找一个刚正不阿,执法严明的人做京兆尹不可。臣推荐兖州的黄明羽,此人做了兖州太守多年,使兖州百姓称赞,盗匪近乎绝迹,京兆尹之位,非此人不可。 群臣沉默,因为他们知道太史煌推荐一个地方郡守就是因为中央都是公孙阎的人,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个肯定有违公孙阎的想法,可是黄明羽此人一直治绩极佳风评很好,如果否决了黄明羽,便也没有更好的人选更能胜任京兆尹。 太史煌道看到群臣鸦雀无声,知道他们还没下定决心反对自己,便道:现在只有陛下至高无上。黄明羽能否做京兆尹,就看陛下一句话了。 经过太史煌这样一提醒,皇帝马上想到,现在面对的是揽下所有权柄的公孙阎,他现在才是皇帝。便道:就依丞相所言,调派兖州太守黄明羽为京兆尹。 太史煌道:陛下圣裁 皇帝有些得意,他从即位以来,一直是公孙父子的傀儡,没有亲身任命过一位官员,这回他真的下令委任了京兆尹这样大的官,心中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他觉得那就是身为天子应该有的尊严和权柄。 太史煌看到计划的第一步达成,心中大喜。便趁趁热打铁,又接着道:陛下,世人都以为盗匪横行的原因是治安差,殊不知,这只是表面,更深层的原因是人民不能安守自己的产业维持生计,人民不能安守自己产业的原因便是政策不仁。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太史煌竟然公然批判朝政。 前些日子,征发了五十万青壮老公前去修道观,庙宇。导致大批良田虽然没有遭遇旱涝,蝗灾,却颗粒无收。不少家庭妻离子散,百姓都怨声载道。我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列位仙师如此仁德肯定也不愿意让臣民生灵涂炭来供奉自己。太史煌道。 昨天,国师对臣说,仙师给国师托梦,说当年修建五十万道观之事之事谬误,只要百姓虔诚供奉就可以了。是吧国师。太史煌看向庄鹤。 庄鹤对着太史煌警告的眼神,咬牙道:陛下,仙师是曾托梦于臣,说全国修建道观,庙宇之事不用再做。 皇帝嗔怪道:哎,你怎么不造告诉我。 庄鹤这下出尔反尔肯定又会引起皇帝疑心,但是此时受到太史煌威胁,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群臣们看到庄鹤如此反应,都颇为吃惊,没想到太史煌把庄鹤控制住了,都暗自佩服此人手段。 太史煌道:请陛下旨,让五十万老公都回家务农吧。 皇帝道:准奏。 退朝以后,其他人都觉得太史煌手段出众,而公孙阎现在还没有反击,以后不止鹿死谁手。对公孙阎起了一些动摇之心。 太史煌回到府中,卫荣弧月给太史煌起了一杯茶,道:公子,你今天是否做得太过火了?卫荣弧月是听说太史煌在殿中的表现,为太史煌的手段折服的同时也在为他忧虑,因为太史煌越表现出他的才干,公孙阎以后越不能饶过他。 太史煌道:没有,我倒觉得我做的非常好。今天完全达到了我心中的预期,尤其是庄鹤出尔反尔,收回他们家仙师的命令。我想他以后,应该没法重提修建四千所庙宇的事情了。 卫荣弧月带着泪光道:是啊,这五十万青壮可以回家务农,也让大燕少了上亿两银子的损失。都赖公子之德。 太史煌道:公孙阎此人应该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如果庄鹤借着仙师的由头,再次提起,那个时候我应该死了,你就把庄鹤派人弄断皇宫匾额,差点砸死皇帝的事情抖出去。 卫荣弧月痛苦地道:我必依公子所言。 太史煌道:弧月,你听说其他几个国家都有天竺佛僧带来一些佛经,我想这公孙阎是借着道士蛊惑君心,如果安排佛教思想来与之对抗。 卫荣弧月道:公孙阎诡计多端,如果我是他,会弃了庄鹤这颗棋子,再扶持一个佛教的傀儡,继续蛊惑君心。 太史煌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此事还应该从长计议。 卫荣弧月看着太史煌疲倦的神色,道:公子,今天早点睡吧。 太史煌点头,明日他还要一点点分化朝中臣子的势力,并且找个由头让公孙阎再也回不来。 丞相,宗政无忧请求拜见。侍卫道。 太史煌本来想一口回绝,但是他脑中宗政无忧的曼妙身影又重新出现在他眼前,便道:传。 公子……卫荣弧月大为不满。 太史煌道:你先早些休息吧。 宗政姑娘,别来无恙。太史煌道。 宗政无忧笑意盈盈道:参见丞相。 让我来猜猜,你来是什么目的。太史煌道:公孙阎想要让你继续扰乱我的心神,让我把丞相之位还给他? 宗政无忧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只代表我自己,我希望你快点停手,你今天的作为并不是因为你的能力,而是因为公孙阎的纵容。你越觉得你能打击到他,他便会十倍还击于你。 第一百一十六章 设局 太史煌道:我倒是觉得现在攻守之势易矣。宗政姑娘时间不早了,你如果来这里就是想跟我谈这个,那我肯定会让你失望。送客! 侍卫邀请宗政无忧出去,宗政无忧摇了摇头,心想太史煌和公孙阎都是一样自负,她有的时候也会对公孙阎和太史煌进行比较,假如太史煌是公孙丞相之子,那朝堂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太史煌知道公孙阎并非等闲之辈,宗政无忧所说并非虚言。他相信以公孙阎的豢养的暗卫的能力,可以随时暗杀他。但是他听到宗政无忧说这样的话,莫名觉得很打击。无论怎样,他都要接着向前走。 卫荣弧月在屏风后看到了宗政无忧和公孙阎的对话,一个可怕的想法,默默在她心中开花结果。 宗政无忧回到府内后,来到宗政凌云的房间。 孽子,滚出去宗政凌云看到宗政无忧气氛地道。 宗政凌云,如果你帮我办了这件事,我便把宗政连城救好。宗政无忧道。 太史煌这几日也搜到了一批公孙阎曾经的党羽给他的示好信。他看完浅笑了一笑,便烧掉了。如果他死了,不能连累这些人被公孙阎清算。 这信里的一人,竟是太史煌的心腹太中大夫张嘉玉,说要约见他前去府上说话,太史煌便驱车赶往。 老身这几日观察丞相的作为,觉得这普天之下,能安燕室的人只有丞相了。望丞相受老夫一拜。说着,张嘉玉便向太史煌叩头。 太史煌道:太中大夫不必行此大礼。 老身也是为了舍不得我全家这老老少少的性命才去支持公孙阎啊,自从看到丞相孤身和公孙阎余党势力奋战,我才感觉自己真是空读圣贤书。张嘉玉道。 太史煌道:太中大夫何必自责,我也理解,如果我也有这么多亲人,肯定也会…… 张嘉玉把太史煌引入座位,道:丞相准备如何铲除公孙阎? 太史煌道:我会慢慢分化公孙阎的余党,找他的把柄,把他逐出燕国。 张嘉玉点点头,道:可是公孙阎是绝不会坐以待毙的,而且丞相的方法虽然可行,但是效果太慢。 太史煌道:莫非,太中大夫有更好的计策? 张嘉玉道:最好的计策,莫过于联合羽林军趁夜…… 太史煌道:现在武官都是太史煌的心腹的把持,怎么可能倒戈杀了公孙阎。 张嘉玉道:告诉你一个实话,我和车骑将军赵元伯商议起兵支持你,今晚我们会把公孙阎约到终南山这个地方,到时候公孙阎会带暗卫,但是不可能抵挡的了三千人的军队。 太史煌听后第一个反应,便是觉得张嘉玉在耍诈,他要欺骗自己做什么?太史煌脑中想了很多。 张嘉玉看到太史煌狐疑的神色,便道:丞相猜疑我,也属正常。老身和赵元伯愿意把所有家人都送到丞相府做人质。以消除丞相的疑虑。这个事情要做,便是现在。说句实话,以公孙阎的能力,想要丞相今日死,那丞相便活不到明天,丞相如果想要一举灭掉公孙阎,便在今天! 太史煌被说动了一下,的确,公孙阎可以随时杀死自己。如果想要杀死他自己也要先下手为强,分化党羽什么的,太慢了,而且随时有可能被公孙阎打断。 张嘉玉道:多年前,我的儿子张叔珩便是因为公孙阎的猜忌而死,老身今日活出这条命来也要报仇! 太史煌看着张嘉玉坚决的眼神,道:好吧。今日我们便搏一把。 张嘉玉满意地笑了,给了太史煌一个号角,道:公孙阎身边党羽众多,到时候,我们兵分三路,看到公孙阎就吹响号角,然后一起杀出来,这号角声音独特,你肯定不会听错。 到了酉时,太史煌按照约定时间来到终南山下,看到赵元伯给了太史煌一个号角和一对人马,太史煌便骑马走入山林。 终南山下丛林密布,天色一黑,什么都看不到。忽然,太史煌听到号角声,便循着声音过去,他看到一片羽林军的声音,心道不好,骑马准备逃走。但还是被羽林军围住。那队人马也被羽林军剿灭殆尽。 赵元伯对皇帝道:启禀陛下,丞相率军造反。 公孙阎笑着走出来,把号角劈开,道:陛下,请看这号角里面竟然写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丞相野心不小了。 皇帝勃然大怒,准备赐死太史煌。 太史煌知道自己被算计了,登时心如死灰,一句话也不愿解释,便准备赴死。带着兵马跑到皇帝面前,还准备逃跑,那对兵马看到了赵元伯,却已死无对证。还有那个号角,呵呵,太史煌笑了起来。 陛下,是臣恶作剧,把这号角送予丞相的,宗政凌云道:我偷到兵符,朝着羽林军骗来一对兵马,约好吹响号角和丞相会和。本来是想着捉弄丞相,不想却惊扰圣驾。 公孙阎看到宗政凌云说这句话,面色冷如冰霜。 皇帝狐疑,道:御史中丞,你如何证明此事是你做的? 宗政凌云拿出号角,道:此号角声音独特,其他号角没有,臣有一与丞相一样的号角作为暗号。 宗政凌云对着皇帝磕头:陛下,臣本是约好与丞相会和,不想却惊扰圣驾。这一切都是因臣而起,要罚就罚臣吧。何况国师,也肯定能证明丞相无辜,毕竟丞相有家人和国师认识。劳烦国师验证丞相清白。 庄鹤听到宗政凌云的话,心想他这是在暗示他装神弄鬼的证据被太史煌安排其他人知道,等太史煌死了,会有其他人公之于众。庄鹤看了公孙阎一眼,公孙阎虽然不让他为太史煌说话,但是庄鹤心想还是保命要紧。便道:待臣略作占卜。 庄鹤鼓捣了一番,然后信誓旦旦对皇帝道:陛下,丞相并无他意。 皇帝松了一口气,道:太史煌,宗政凌云,你们二人处事太过荒谬,从今天起,我就把你们废为庶人。 太史煌和宗政凌云道:谢主隆恩。 太史煌起身后,谢过宗政凌云,宗政凌云不忿地走了。太史煌知道,宗政凌云是被宗政无忧安排来救他的,他必须也要为宗政无忧做些什么。 太史煌走到公孙阎面前下跪,道:公孙阎,我输了,在下甘拜下风,我愿意远走他国,从此以后再不会踏入燕国一步。请你不要因为此事怪罪无忧姑娘。 公孙阎道:除非你死,我才不会杀了她。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太子出关 太史煌听到公孙阎这么说,一点犹豫也没有,道:我现在就自杀,希望你遵守诺言。 太史煌拔出随身匕首准备自杀,却被忽然出现的卫荣弧月夺下。 公子,千万别这样。卫荣弧月一直担心太史煌的安危,所以暗中跟着过来,不想看到这样的一幕,便狠狠瞪着公孙阎道:我现在握有庄鹤和公孙阎勾结的证据,如果你死了,我立即想方设法高发他们。 公孙阎笑道:怎么太史公子身边的人都这么天真,满朝文武皆由我掌控,你就算去告发也没用。 卫荣弧月心急准备拿刀刺杀公孙阎,可是公孙阎稍微一侧身就夺下卫荣弧月的刀具,反手把刀架到卫荣弧月脖子上,问道:你闹够了么? 太史煌看到公孙阎拿刀挟持卫荣弧月,忙道:公孙兄,你只是要我死,把她放了吧。 宗政无忧忽然在暗处骑着马窜出来,道:太史公子,这件事情都是我一厢情愿。你要是死了,不就辜负我的一片苦心。 太史煌道:好啊,都来齐了,真是一出好戏。 宗政无忧道:现在太史公子已经做不了丞相,也不会给你的地位带来挑战,你的目的已经达成,就放过他吧。 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殷切的眼光,觉得心中犹如一把利刃在凌迟自己,他真有种亲自动手杀了太史煌的冲动,但是,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如果杀掉太史煌,他和宗政无忧就再也回不去了。便睥睨着太史煌道:好吧,我就留你苟活于世。然后骑着马走掉。 太史煌向宗政无忧恭敬行了一个大礼,道:感谢宗政姑娘救命之恩。 宗政无忧扶起太史煌道:太史公子,这件事情都是公孙阎太过歹毒,你不能防备也属正常。只要活着,就不会没有机会。请不要消沉下去,放弃自己的目标。 宗政无忧很害怕那个意气风发,才华绝伦的太史公子失去自己的风骨和志向,就此消沉下去。虽然和公孙阎的立场违背,但是她依然这样安慰太史煌。 我这条命是宗政姑娘所救,以后必定不会辜负宗政姑娘的期望太史煌也猜得清楚宗政无忧是怕他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一蹶不振,所以连忙调整自己情绪,装作没有说到影响的样子。 宗政无忧笑道:那就好。然后宗政无忧向太史煌拜别。 太史煌看到宗政无忧的身影越来越远,忽然倒在地上,他再也掩饰不下去了,有生以来,他都高高在上,受人膜拜,今日却中了这样的圈套,还劳烦宗政无忧舍命相救。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只不过是被别人吹捧出来的徒有其名之徒。 卫荣弧月看到太史煌这样,心中极为心痛,扶起太史煌道:公子,无论如何,你都阻止庄鹤去建四千所庙宇了不是么,公孙阎诡计多端,而我们势单力孤,你现在做到这样,已经够好了。 太史煌看了看卫荣弧月,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便道:你说得对,我们快回家吧。 所有身影都已经离开,皇帝摆驾回宫。 使者来报皇太子的闭关时间快要到期限,皇帝也颇为思念墨蓝玉,便命令给墨蓝玉一个接风的宴会。 墨蓝玉在闭关时期,一直愤恨地摔东西,觉得自己第一是不应该和突厥王子承诺那样的要求,第二是不该低估了公孙阎的水平,最近他又听说新任丞相太史煌被公孙阎扳倒,对公孙阎的实力大为吃惊,心想自己以后更应该小心行事。 皇帝设宴在御花园内,邀请各位臣僚,为闭关的皇太子接风洗尘。虽然现在燕国江山被公孙阎控制,但是皇帝的面子他们还是不能不买,便纷纷出席,公孙阎也在宴请之列。 今日,皇太子闭关一个月,是否有所悔悟?皇帝道。 墨蓝玉向前对皇帝躬下拜,道:儿臣闭关这些天,想到大燕的列祖列宗,觉得自己有负于储君之位,日后必将克己复礼,承担大燕储君的责任。 皇帝赞许地道:听见皇太子这番话,便晓得皇太子已经大彻大悟,众位爱卿以为呢? 群臣知道皇帝在试探他们对皇太子的忠心,于是一个个接着道:皇太子年少,受到身边奸邪所影响,也在所难免,现在悔悟,为时不晚。 墨蓝玉看着这帮臣子,便道:多谢诸位卿家愿意原谅我。现在我也有一个请求。 群臣疑惑,怎么皇太子刚刚出关,还敢再提要求。 臣听闻前些日子,太史丞相失德已经被废为庶人,现在丞相之位空悬,很多政事都没人组织处理,臣奏请重新将公孙阎立为丞相。墨蓝玉道。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谁不知道墨蓝玉和公孙阎是对手,现在墨蓝玉主动请求公孙阎重新做丞相是闹得哪一出。 公孙阎的脸上浮现出嘲讽之色,心想着墨蓝玉是没有白闭关,知道韬光养晦了。他才不相信墨蓝玉是真心想让他做丞相,自然是想表面上卖自己人情,让他对墨蓝玉放松警惕。不过他迟早会回到丞相这个位置,既然墨蓝玉这么一说,自己也省了一些麻烦,于是他决定领这份人情,也反方向麻痹一下墨蓝玉。 群臣们都附和墨蓝玉的说法,纷纷道:公孙阎才德出众,管理大燕几十余年让大燕欣欣向荣,适宜重新做丞相。 皇帝脸上浮出不情愿的神色,他在太史煌时期,倒是尝到了一些权力的滋味,如果公孙阎复位,就没有这种好事了,但是群臣都如此提议,他只好道:既然诸位爱卿都这样说了,那朕宣布公孙阎重新做丞相。 群臣们纷纷附和道:陛下圣明。 公孙阎离席走道大殿前,道:谢陛下信任,微臣一定不负所托。更加兢兢业业地治理燕国。不过臣既然现在是丞相,现有一急事要奏报,前些日子,已经议定皇太子和突厥王女阿史那熏儿的婚事,后来一直搁置,恐怕情况有变,现在最好立刻办理婚事。 墨蓝玉听到公孙阎的话,立刻仇恨地瞪了公孙阎一眼,公孙阎只是不痛不痒,心想你的演技还是需要修炼,现在又露馅了。 太中大夫张嘉玉道:突厥大国,多变诈。交接得其情,则却敌折冲,应对入其数,则反为轻欺。现在好不容易交往得到突厥的友谊,应该谨慎对待,快速办理皇太子与突厥王女的婚事,以免突厥一方生疑。 第一百一十八章 联合 皇帝道:太中大夫所言甚是,现在就遣礼官办理吧。 宴席散掉,墨蓝玉极度忧愁,他在闭关时间,一直非常想念宗政连城,但是现在的情形又不能贸然前去,现在又要娶突厥王女,他想如果宗政连城知道这件事,该是心如刀绞吧,但是他当着宗政连城的面发过誓要娶他,便绝对不能违背,可如何把这份心情告诉她?墨蓝玉又开始抓狂。 没想到突厥王女已经入京,三日后,墨蓝玉便要迎娶突厥王女。墨蓝玉对此只能默默冷笑,公孙阎说什么事情搁置,此事明明一直紧锣密鼓地筹办。可惜,他现在地位一点也不稳固,不能再出差错,只能认命娶了突厥王女。 因为突厥和大燕第一次缔结婚约的关系,这场婚礼办得异常隆重,整个燕京都张灯结彩,金钱撒地整个长安都是,可是两位新人不但没有感受到一点喜庆氛围,还如坠冰窟。 大婚当日,墨蓝玉看着婚房里面端坐的突厥王女阿史那熏儿,仇恨的怒火占满了整个眼睛。阿史那熏儿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觉得非常害怕。 太子,现在应该编织结发绳了。一旁的侍女提醒道。 墨蓝玉道:好。然后从身后拿出鞭子抽打侍女,边抽边骂道:狗屁结发绳,让你结发绳,我让你结发绳。 侍女被墨蓝玉抽得打地上打滚,道:奴婢知道错了,再不敢冒犯主上。奴婢现在就退下。 墨蓝玉骂道:快滚。 侍女赶紧爬起来,飞一般跑到门外。侍女走了,这房里只剩下墨蓝玉和阿史那熏儿二人,墨蓝玉的仇恨就完全对准了阿史那熏儿。 都是你这卑贱的野女人,取代了我的连城的位置。我要让你这卑贱的野女人生不如死。墨蓝玉骂道。 阿史那熏儿充满了恐惧,连忙用并不熟练的汉化道:这也是我哥哥安排的,我也不是故意嫁要给你的。阿史那忽云只有阿史那熏儿一个同母妹妹,虽然他对女人很刻薄,但是却把阿史那熏儿视为唯一的妹妹贴心保护起来,他绝没有想到阿史那熏儿在中原会被墨蓝玉欺辱。 别狡辩了,野女人,从此以后我每天抽打你三次,作为你的惩罚。说完,墨蓝玉便挥鞭鞭打阿史那熏儿。 阿史那熏儿四处逃窜,但是被墨蓝玉抓着头发摁倒床上面狠狠地鞭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房间里一直传来阿史那熏儿尖叫的声音。这声音一直到半夜还没有停止。 一名侍女忽然又闯了进来,道:太子,你已经打了她好几个时辰了。如果你接着打就要把她打死了,以后大燕怎么和突厥交待?请太子停手吧。 墨蓝玉一听,心想也是,便把鞭子摔倒一旁。道:今天就放过你,以后再慢慢折磨你。 房间里只剩下阿史那熏儿在默默抽泣。侍女扶起阿史那熏儿道:太子妃,放心,来日方长,太子会转变心意的。 阿史那熏儿有生以来从来没有受到这么大的委屈,在侍女的怀里狠狠地哭了起来,声音格外地凄凉。 太史府内的太史煌也在当日痛饮,其实自从那日被公孙阎挫败,太史煌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处于极端自责中,但是为了不让卫荣弧月担心,还是勉强欢笑。虚伪的笑容最终会伤害自己。 太史煌的内心依旧无法得到安慰,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每日偷偷遣人备好美酒悄悄送到房间里面醉生梦死。 这些卫荣弧月自然知道,她看着太史煌一天一天消沉下去,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对公孙阎的仇恨也加上几分。 公子,我会为你报仇。卫荣弧月道。 皇太子,门外有一女子求见,说有锦囊妙计可以让您见到宗政连城小姐。侍卫道。 墨蓝玉听到此话,感到惊喜万分,忙道:传。 卫荣弧月踩着云步来到太子府,道:参见太子。 墨蓝玉见卫荣弧月礼仪出众,看上去很像是高门大户的女子,便问道:请问姑娘是哪位官员的小姐? 卫荣弧月道:我是太史煌的挚友,卫荣弧月。 墨蓝玉听到这话倒是诧异了一下,便道:我不管你什么身份,只要你能让我和宗政连城见上一面,我便会给你优厚的赏赐。 卫荣弧月笑道:我来献的这个计策,不是为了荣华富贵。太子殿下可曾听说前些日子,我家公子被公孙阎陷害,从此一蹶不振。只有杀了公孙阎,我家公子才能重新得到重用,现在还有实力跟公孙阎对抗的人,只有太子殿下你。 墨蓝玉笑道: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奇女子,我的目标也跟你一致,只要你能证明你的能力,我就做你的盟友。 卫荣弧月道:前些日子,宗政连城的母亲宁氏到城北道观修养。城北道观偏远破败,试想一个常年养尊处优的夫人为何甘愿道城北道观去苦修。还有前些日子,宗政凌云为了给我家公子求情,竟然不惜丢下官位和我家公子一起被贬为庶人。这背后当然是宗政无忧指使? 墨蓝玉道:你说的的确特别反常,看来宗政无忧是抓到了什么把柄,才能控制整个宗政府。 卫荣弧月道:正是。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宁氏和宗政凌云做到这种地步,除非是宗政连城的性命。 墨蓝玉脸色煞白,道:这么说,连城她有性命危险。可恶,宗政无忧这个毒妇,我一定要除掉她。 卫荣弧月道:前两天,宗政府放出不少奴婢,是宗政无忧在给宗政府的人员进行洗牌,我询问过几个宗政府的旧奴婢,都说宗政连城必须每日都吃一种药,这种药只有宗政无忧才有,如果不吃,便会变疯癫。我想应该就是宗政无忧给宗政连城下的毒药了。 墨蓝玉捏碎了杯子,愤怒痛苦填补了他整个内心。 我昨天去城北道观拜访了宁氏,宁氏说宗政连城身边安置了一个贴心丫鬟,她知道宁氏房中密道。我心里便有了主意。卫荣弧月道:不过,这个计策要委屈太子殿下了。 墨蓝玉咬牙看着卫荣弧月,道:只要能够救出连城,就算让我放弃皇位,放弃性命,我也甘愿。 宗政无忧这几日,趁着闲暇时光,忙着栽种罂粟。捉摸着给罂粟园围上藩篱,省得被别人偷采了去,也发现出制作鸦片的方法。 忽然,竹伊过来道:小姐,墨霜君送来书信。 第一百一十九章 会面 宗政无忧激动地站起来,道快呈上来。 师傅,徒儿来到突厥以后,阿史那忽云起先对我不好。后来被我以大燕的势力给他分析利害,还努力联合他的其他属下。现在阿史那忽云部的所有人都信服我。阿史那忽云待我也很恭敬,现在我已经怀孕了,先前一直很忙,没有告知师傅近况。现在知会师傅一声,望师傅不要担心。 知道宗政无忧在突厥没有过得不好,宗政无忧太开心了。便提笔回信道:徒儿好样的,不愧是为师的徒弟。你的父兄现在过得很安稳,以后突厥有什么动向都写信报告给我,燕京有什么东西我也会回复给你。 宗政无忧满意地折叠书信,然后命令竹伊把信件交给使者。她听闻这几日突厥王女和墨蓝玉成婚,便知婚事肯定不会和谐,如果节外生枝,就麻烦了。于是宗政无忧又开始筹划起来。 小姐,信已送到。太史府的卫荣弧月在门外前来求见。竹伊道。 宗政无忧来到大堂迎接,因为卫荣弧月那天的表现她也看在眼里,她在心底很敬佩这个勇敢的女子。 卫荣姑娘来了,不知有何事?宗政无忧道。 卫荣弧月道:那天公孙阎陷害我家公子,多亏宗政姑娘舍命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好先准备一些薄礼赠予宗政姑娘。请宗政姑娘务必收下,否则我良心不安。 宗政无忧看到卫荣弧月身后的几位大汉搬着好几个沉甸甸的箱子,道:卫荣姑娘真是有心了,先放到府库吧。 卫荣弧月道:我要来,还有一件关于我家公子的事情想请求宗政姑娘。 宗政无忧邀卫荣弧月坐下详谈。 小兰看到卫荣弧月进府,于是连忙去叫醒宗政连城,道:小姐,醒醒,奴婢领您去见皇太子。 宗政连城懵懂的眼睛看着小兰,因为这实在有点令人难以相信。 小姐,没时间多作解释,你先乔装一下,跟我走就是了。然后小兰给宗政连城换上男装,扮成烧火的杂役。牵着宗政连城来到府库。 小兰拿着十两银子给府库账房,账房贪财,翻了翻白眼。小兰又加了十两银子,才令两人进去。 忽然,几个人进去抬了好几个大箱子,小兰牵着宗政连城的手躲避,等几个人走掉,小兰和宗政连城才出来。 一个箱子里忽然打开,里面钻出了一个人。 蓝玉哥哥。宗政连城扑向墨蓝玉抱着他哭泣。 墨蓝玉捧着宗政无忧的脸,道: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他没想到宗政连城现在变得如此憔悴。心中非常心痛。 都是宗政无忧害的,她给我喂的那个药,我这辈子怕是无法摆脱了。宗政无忧道:蓝玉哥哥,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但是我想,我们今生是无缘了。来生再做夫妻吧。 墨蓝玉道:不,那个突厥王女我没有碰过她一下,你才是我未来的皇后,这一点永远不会变。你放心,我那天的誓言仍然有效。我肯定会把你救出来,让你做我的皇后。 蓝玉哥哥,别再节外生枝了,那宗政无忧就是一个妖女煞星,你不是她的对手。宗政连城声嘶力竭地道。 墨蓝玉道:我是天潢贵胄,岂能惧怕妖孽,你放心,我这回又拉到了一个极为可靠的盟友,肯定能把你救出去。 宗政连城还是万分担忧地对着墨蓝玉摇摇头。 大堂内—— 我家公子自从那件事以来,一蹶不振,每日在房中饮酒消磨时光。我从没有见过公子这样痛苦过,如果继续这样,他会死的。卫荣弧月道。 宗政无忧道:太史公子怎么会…… 我知道,我家公子喜欢你,如果你再去劝慰一下他,他说不定会振作起来。卫荣弧月紧紧拉住宗政无忧的手道:你就试一下吧。 宗政无忧道:听到太史公子现在的处境,我也很难过。可是我现在没法去太史府,自从那次那件事以来,公孙阎一直对我不满,如果我再去,肯定会再次触怒公孙阎。公孙阎一生气说不准,会杀了太史公子。 卫荣弧月挑眉,心想原来公孙阎是因为宗政无忧嫉妒太史煌,本来她邀请宗政无忧道太史府劝谏只是借口,便道:对不起,是我想的太浅显了。宗政姑娘也有自己的难处,这次我便走了。 宗政无忧思考了一下,便道:等一下,我有一个信麻烦卫荣姑娘带给太史公子。宗政无忧提笔在桌上写下几个大字,让卫荣弧月带走。 卫荣弧月拿着信道:多谢宗政姑娘苦心,在下告辞。 在外面放风的小兰看到卫荣弧月走了,连忙道府库提醒,道:皇太子,小姐,现在卫荣姑娘走了。宗政无忧可能会回来检查府库。被发现就糟了,这府库内部有密道,我带着皇太子出去! 墨蓝玉和宗政连城虽然依依不舍,但是也知道利害,宗政无忧道:太子哥哥,你保重。 墨蓝玉把宗政连城的手放到自己心口:听见我心跳的声音了么?这声音在说我多么地不愿意放弃,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忘记把你救出去。 宗政连城含泪点点头,要小兰快点把墨蓝玉送走。 小兰带着墨蓝玉走到府库后面的一个地砖,道:皇太子从里面一直走,就能走到一个客栈的的房间。拿着这个火把,以后皇太子轻易不要从这个密道来到府上,府上现在巡逻很严密,被抓到就糟了。 墨蓝玉点点头,拿着火把下去了。小兰慌忙带着宗政无忧出去,又给了账房十两银子,让账房封口。 宗政无忧过来检视一下卫荣弧月都送了什么,可是到了府库内部,却感觉闻到了一股鸦片味,便问道:宗政连城来过? 账房一听大惊,机灵的眼睛转了一下,便道:没有,有几个在厨房的杂役出入过。 宗政无忧心想,可能是帮着他熬药的人出入,便没有深究。她依次打开箱子,发现里面都是一些竹简书籍,还有几块玉佩,心想这太史府果然没有什么钱财,不过这些东西比钱财来讲对她更加重要。 宗政无忧,打开最后一个箱子的时候,眉头皱了一皱,心想怎么这箱子只有底部有一些书简,空出那么多。难道宗政府内没有礼物了不成。 忽然宗政无忧想到了一件事,连忙召唤竹伊过来。 小姐,有何吩咐?竹伊问。 最近,小兰和宁氏又没有通信联络?宗政无忧道。 第一百二十章 重新振作 没有,小姐。竹伊道:奴婢一直盯着小兰,没发现她和任何人有通信、 宗政无忧道:不对啊,宁氏这么爱女儿,怎么可能没有让小兰过来传信。难道有别的方式?给我把小兰绑到柴房,我要审问她一下。 竹伊领命,宗政无忧来到柴房,道:现在离她服药时间还有几个时辰? 还有三刻。竹伊道。 很好,小兰。宗政无忧拿着一个鞭子道:你知道我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可如果有人吃里扒外背叛我那就是两码事了,我要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你和宁氏肯定有私下联络,到底是用什么方式?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暗号,或者密道? 小兰道:我一直安心照顾小姐,和大夫人没有什么联络。 宗政无忧的鞭子抽在小兰身上,这鞭子是带有倒钩的,一下子就能勾出不少血迹,她瞪着小兰道:还在说谎,昨天你和卫荣弧月串通送人偷偷会面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小兰心下一惊,回想昨天并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可能是宗政无忧在诈她的话,便道:我没有! 宗政无忧的鞭子挥洒在小兰身上。抽了十几下,但是小兰的嘴唇都咬破了,没有叫出一声来。 有骨气,可是等你毒瘾发作,你就什么都说了。宗政无忧看着竹伊道:一个时辰后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主人。竹伊道。 一个时辰过去,竹伊过来回报:主人,小兰的毒瘾发作后,还是一声不吭。 宗政无忧忽然对小兰有些肃然起敬,便道:算了,你给她解毒吧。就算她不说,她们的计划也会迟早被我发现。你让门卫们抓紧时间巡逻。然后宗政无忧整理行装赶到丞相府。 最近我听说那天太史煌的女人卫荣弧月去找了皇太子。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天卫荣弧月到我府上运送的人是皇太子了。 公孙阎道:是为了跟宗政连城会面? 宗政无忧点点头,道:府内应该有一些宁氏的密道,那天卫荣弧月来我府上,借着让我开导太史公子的名义,把墨蓝玉装在箱子里和宗政连城密会,这次也是我大意了,看来我府上的一些人又该洗牌了。 公孙阎道:这只是次要,关键是你觉得卫荣弧月此人的心机如何,她投靠皇太子会不会带给我们威胁? 宗政无忧道:目前来看,卫荣弧月此人心计颇深,不过这都是为了太史公子,相信只要利用一些关节,可以让此人为我们所用。宗政无忧不想让公孙阎乱杀人,只能引导公孙阎相信卫荣弧月对他有用处。 公孙阎道:我也觉得这女人是个人才,以后,便用太史煌的性命要挟她为我做事吧。 宗政无忧听到公孙阎的话,心中一凛。 对了,太史煌最近很消沉么?公孙阎问道。 宗政无忧道:太史煌从那次事件以后受到打击一蹶不振。 公孙阎冷哼一声,道:我本以为他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没想到这点打击就受不了了。他还不配做我的对手。公孙阎想起自己当年遭遇的国仇家恨,每夜都活得揪心难耐,但还是强撑着走到尽头,非常不屑太史煌这种经不起打击的娇弱贵公子。 你会不会很伤心?公孙阎道。 是很伤心,但这件事我也帮不了他。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看出宗政无忧对他总是用太史煌的事情来试探她感到不悦后,转移话题道:我的密探回报,最近皇太子每日都在虐待突厥王女,如果阿史那忽云知道了,两国关系恐怕又会生变。这件事情你看要怎么阻止? 宗政无忧道:我刚刚收到墨霜君的来信,她说她在阿史那忽云那边基本已经站稳了脚跟。相信她会安抚阿史那忽云的情绪。再说只要卫荣弧月有些脑子,便会阻止墨蓝玉继续这样。 公孙阎点头道:这样很好。墨霜君是个奇女子,以后她的任务完成,我定然不会亏待她。 宗政无忧道:对了,太史公子在做丞相时期提拔了一位新的京兆尹黄明羽,还拿出新的治安政策,把修建四千座道观的事情也给阻止了。你要拨乱反正么? 公孙阎道:不用,黄明羽已经被我拉拢。我倒要感谢他让我识得这样一个人才,新的治安政策很不错,现在京中盗匪已经绝迹了。这阻挡四千道观的事情,算这小子有些手段,我不能再提了。现在想来,建设四千道观之事大费周章,可能给敌国攻打我们的借口,所以停下也好。 宗政无忧道:哈哈,没想到公孙兄也有些胸怀。 公孙阎瞟了一眼宗政无忧道:明明是你把我想成为了反对政敌什么都不顾的莽夫了。 宗政无忧吐了吐舌头。 太史煌拿到宗政无忧带来的纸条,打开一口看到上面: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几个刚劲有理的大字,忽然感觉身体了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力量,忽然醒悟过来。 太史煌去洗了把脸,看到水中里面如同行尸走肉的自己,吓了一跳,心想越王勾践被俘虏以后卧薪尝胆最终吞并吴国,项羽本来国破家亡,最后却一举灭秦。自己和这些人比,只不过受了一些小小的打击,却整日以泪洗面,作妇人态,登时感觉自己太不像话。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太史煌又念了一遍这句话,决定把它铭刻在心底里,一边想着,谢谢你,宗政姑娘,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太史煌出了房门,看到卫荣弧月,便道:弧月,我这几天在房间里面颓靡不振,让你担心,对不起,以后我肯定会振作起来,重新挫败公孙阎的计划。 卫荣弧月高兴地泪流满面,道:公子,你终于醒悟了。 太史煌连忙安慰卫荣弧月道:对不起,真是让你费心了。 卫荣弧月道:公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太史煌道:我已经被贬为庶民,燕国又都是太史煌的耳目,在这里,我恐怕再难有所建树,我在北国皇太子曾经有些交情,我想去那里看看。 卫荣弧月担心道:公子,只要你不再颓废就好,北国道远,你要多加保重。 你不一起去么?太史煌道。 不,北国太远,我想继续居住在这里,我会等着你回来。卫荣弧月是想在燕国从另一个方向来帮助他挫败公孙阎,但是她不能说出来,因为太史煌肯定不会同意她去做如此危险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一章 虐待 墨蓝玉回到太子府中,因为看到宗政连城备受折磨的惨状,心中有很大一团怒火无处发泄,于是他便回到府中命人把阿史那熏儿捆绑在架子上,使用皮鞭残忍地进行抽打,阿史那熏儿被抽得晕了过去,又被墨兰玉泼了一盆水重新泼醒。 贱人,别装死了。墨蓝玉狞笑着在阿史那熏儿耳边把她唤醒。 阿史那熏儿听到这恶魔般的声音后,再次如坠冰窟,她的皮肤已经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本来洁白的衣服已经彻底浸染成了暗红。她曾经那双草原儿女灵动而又神采飞扬的大眼睛已经如同盲人一样彻底失去了所有光彩。 求你杀了我吧。阿史那熏儿气若游丝地说到。 墨蓝玉道:这就受不了了,还只是个开始呢。墨蓝玉随手点燃了一个蜡烛,从阿史那熏儿面前晃了晃,道:我听说,西域人有个新玩法,就是把蜡烛滴到奴隶的身上,听奴隶的尖叫,我今天试一下好不好玩。 墨蓝玉慢慢把蜡烛倾斜,对准阿史那熏儿的伤口,过了绝望的几秒钟,以后啪地一声,又重新响起了阿史那熏儿嘶声裂肺的尖叫。墨蓝玉这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太子殿下,卫荣姑娘求见。门卫道。 墨蓝玉又用鞭子抽了下阿史那熏儿,道:待会再陪你玩。 太子殿下,我想到一个计策,可以动摇公孙阎,不过这个计策太过危险?卫荣弧月示意墨蓝玉过来密谈。 墨蓝玉狐疑地把耳朵凑过去,听到卫荣弧月说的话以后不由勃然大怒,道:这也太过凶险,如果到时候激起民变,还不知道损伤的是谁。 卫荣弧月用袖子掩面一笑,道:现在燕国上层都是公孙阎的势力,想要成功,必须豁得出去。再说,这些无知暴民,你不去利用以后就会被公孙阎所利用。 墨蓝玉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道:那便依你所言。 卫荣弧月道:还有一件事,现在我有危险,公孙阎可能会杀了我,你现在就把我纳为侧妃,这样公孙阎才不能随意刺杀我。而且,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人,我搬进太子府,行事更方便一些。 墨蓝玉听到卫荣弧月的话,准备喷她不要脸,但是转而一想卫荣弧月是自己的可靠帮手,便只能憋屈同意,顺便警告卫荣弧月就算纳她为妾,也只是名义上的,让卫荣弧月不要有非分之想。 卫荣弧月听后满脸笑着应承道:我当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谁不知道太子殿下心里只有宗政连城一个人呢。 墨蓝玉瞪着卫荣弧月道:你知道就好。明日我就下聘礼,你要带话给连城解释一下。 卫荣弧月答应下来,出了太子府,就忍不住啐了一口,心道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谁会愿意跟你这草包扯上一点瓜葛,卫荣弧月嫌恶地坐上马车,催促车夫快点离开。 太史煌驾着马,只带着少许的干粮,财帛就开始向燕国进发。正在他要离开燕京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自己,他立马回头,就望见了宗政无忧。 太史公子,后会有期,你要多加保重。宗政无忧知道太史煌现在离开燕国是他现在唯一奋斗的出路,以后公孙阎要统一天下,肯定还会和太史煌做对手,不过毕竟来日方长,看到太史煌决定重新振作,宗政无忧感到很开心。 太史煌望着宗政无忧,他的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她讲,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交代宗政无忧道:我此去不知何时能回来,有一个朋友卫荣弧月留在府中,她对公孙阎深为不满,日后如果做出什么冒犯公孙阎的事,还望姑娘多担待。 宗政无忧道:放心吧,我肯定会保护好她。 太史煌安心地笑了,然后头也不回地挥鞭离去。 看着太史煌的身影绝尘而去,宗政无忧只能惆怅地目送。她最后在内心向上天祈祷,保佑太史公子福寿绵长,平安喜乐。 宗政无忧回到得到公孙阎消息,听闻卫荣弧月被纳入太子府,心里遗憾道,卫荣弧月是打定主意和公孙阎作对了,她觉得卫荣弧月肯定是螳臂挡车,便写下一封信件遣竹伊给卫荣弧月送过去。 卫荣弧月拿到那个信件,就冷笑着把它烧掉,愤恨不已地想宗政无忧太过自信了,以为自己能靠着狐媚迷住男人,也能把她也给迷住。卫荣弧月在晚上忽然听到有人惨叫,听说是墨蓝玉在抽打阿史那忽云,便立刻起身过去劝阻。 太子殿下,手下留情,如果你把突厥王女虐待致死,肯定无法和突厥一方交待,如果突厥要拿你试问,挑起边关战事,满朝臣子肯定会不顺从于你。到时候你的地位……卫荣弧月劝道。 墨蓝玉抽得尽兴,忽然被打断,极为不爽。道:放心吧,每次我陪她玩完,都会给命人给她敷上最好的疮药,她绝对死不了。 卫荣弧月看着那遍体凛然的阿史那熏儿,看到她是那样地幼小,那样地无助,忽然她就想到当年全家被收监后,在狱中受尽折磨的自己。便道:她会不会死,不是关键。重要的是他如果知道你虐待他心爱的妹妹,会怎么做? 墨蓝玉不屑道:这女人一直被囚禁在密室,你觉得她有机会出去通风报信?就算府里的人知道了,又有谁敢去向阿史那忽云通风报信? 卫荣弧月听了以后,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她慢慢逼近墨蓝玉道:我敢。 虽然卫荣弧月手无寸铁,只是一个娇弱女子,却忽然变得气势凌人起来,让墨蓝玉这个久处高位的人也产生了压迫感。 墨蓝玉为自己刚刚的胆怯愤怒了一下,然后狠狠把鞭子摔在地上,践踏在脚底,对着卫荣弧月吼道:别以为我暂时需要你,你就把你自己当个角色了,如果你事情办不好,就陪着这野女人一起受刑吧。然后墨蓝玉急匆匆地走掉。 卫荣弧月连忙把奄奄一息地阿史那熏儿解下来,放到地上。 阿史那熏儿从喉咙眼里扯着嗓音道:谢谢姐姐的仗义搭救,能否再求姐姐一件事? 卫荣弧月道:你说吧。 阿史那熏儿握住卫荣弧月的双手,反复道: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卫荣弧月愧疚地摇摇头,如果突厥不是燕国现在要拉拢的,她肯定帮助阿史那熏儿了结。她只能劝慰道:对不起,你吉人自有天相,以后的日子会慢慢变好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血腥事件 终南山脚下住着几家猎户,每年都靠着打猎得来的微薄钱财度日,到了冬天日子就更加艰难。 平日里一些燕京的达官显贵们闲来喜欢道终南山上游玩,顺便附庸风雅地做几句酸诗,偶尔也会撞上一些正在打猎的猎户。这些富贵人家出身的人,偶尔会雇佣猎户帮着他们做事,更多地时候会带着满脸嫌恶地驱逐他们,仿佛就像驱逐一些野狗一般。 庄永年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终南山猎户,他五岁的儿子欢快向他跑了过来,道:阿爸,我们这几天怎么忽然能吃上三顿饭了。 庄永年充满笑容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发,道:以后阿爸不止让你一日三餐,还会让你顿顿都能吃肉。 太好啦,太好啦。阿爸最棒了。庄小东欢快地跳跃起来道:阿爸我以后还想进私塾读书。 庄永年道:这件事,阿爸也能做到。 庄小东又欢快地跳了起来,然后就去找隔壁的小伙伴玩去了。 等儿子的身影消失后,庄永年才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们家忽然有钱,是因为庄永年有一天上山打猎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富贵人家走过,那个吃的满肚肥肠的老男人忽然颐指气使地对其他随行的人嘲笑他长得像头哈巴狗。 庄永年已经对这种事麻木,便像往常那样当做没听到,然后匆匆走过。 忽然,那个肥胖男人叫住了他,吼道:哈巴狗,你要是学一声狗叫,我便给你一两银子。 庄永年听到这话,便很坚决地跪在地上学着狗叫了好几声,哄得车上几个人哈哈大笑。 肥胖男人把几两银子砸到庄永年头上,便和车上的那些人载着欢声笑语扬长而去。 庄永年忽然仇恨地看着这地上的钱,心想自己不就是为了钱才甘愿像狗一样认人作践。然后又看了看那几辆马车,心理忽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庄永年一路跟着那几辆马车,看到车上那些穿着华贵服装的人倚在树旁休息,心理便来了主意。他诱骗那几个人说有一处能看到好风景,把那几人骗到一个地方。 庄永年再藏到隐蔽的地方,用弹弓趁他们不注意迅速把他们一个一个弹了下去,有的反应快,赶紧跑了回来,也被强壮的庄园年用斧头凿破头颅,扔到了山崖下。庄永年马上裹挟走了马车内的财宝。 这件事发生一段时间以后,庄永年夜不能寐,每天都感到良心不安,听闻在道观有一个能够赎罪的地方,庄永年便写下赎罪书,在道观里烧掉,希望神仙能饶恕自己的罪过。可庄永年的心情仍然忐忑不安,唯恐被人发现。他总觉得上天迟早会降下报应。 庄小东在小伙伴家戏耍够了,回到家以后,忽然觉得诡异,反常。他推门进去,发现满地的血迹,再往里面一看他快被吓死过去。 庄永年的脸皮被活生生拨了下来,只剩下一只血淋淋的眼球直勾勾地瞪着前方。旁边还写着八个血红的大字:妖相乱国,天理难容。 妖相乱国,天理难容。公孙阎冷冷地道:近日,燕京之中屡次出现有人被害死,死状各种凄惨,有的被剥下脸皮,有的被挖出眼珠,有的被拔掉舌头。凑巧的是,这些人的身边都出现了这八个大字。 此事,必定冲着公孙兄而来,现在京中人心惶惶,都觉得是因为你这妖孽,导致上天降下这等灾异呢。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悠然地倒了一口茶,动作优雅又行云流水,他桀骜地一笑,道:这群蠢货,也不想想为什么上天不敢惩罚我,只敢惩罚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宗政无忧道:公孙兄,到这种境地,还有心思喝茶么? 公孙阎风淡云轻地道:五日之内,你能破案么?不能我就交给别人。 宗政无忧自信地仰视公孙阎的眼睛,道:三日便可。 公孙阎带着嘉许的神色,满意地笑了起来。 几日之内,燕京之中,出现了十九起惨绝人寰的命案,惹得京中百姓人心惶惶,无法正常作业。皇帝阴沉道:更重要的是,那八个大字,引起了百姓们对朝堂的非议。 宗政凌云道:陛下,这次案件发生地点在天子脚下,影响甚为恶劣,如果不及时安抚人心,不知会发生什么来,臣建议,暂时革除公孙丞相之职,以安民心。 宗政凌云本来因为那次太史煌事件被废为庶人,后来宁氏偷着求情,皇帝也总算知道了一些帝王权术,所以找了个借口召宗政凌云做谏议大夫,虽然只是个小官,但是皇帝需要这满朝文武之中有一个声音为自己说话。 公孙阎是决计不能再被革职一次的,如果他被革职期间,燕京中没有再发生此类案件,就算他查出这案件真凶,恐慌之中的百姓也决不允许公孙阎再做丞相了。 陛下,臣被革职事小,君主威仪丧失事大。此番,这幕后奸贼煞费苦心把矛头对准了臣,臣如果辞去丞相之位,便是让奸贼得逞了。从此以后,如果有人再觉得对哪位臣子不满,就制造一个相同的事端,那京中才是永无宁日了。 臣以为,现在的最佳作法,便是查清楚此案真相,破海内奸肃之胆。公孙阎娓娓道来,分析利害,使得本来对他不利的形势逆转了。忽然一下子,是公孙阎占理,群臣们纷纷应和公孙阎的说辞。 皇帝看了宗政凌云一眼,宗政凌云受到暗示,立马抢先道:如果公孙丞相在位期间永远不能破案,那燕京百姓真是永无宁日了。 公孙阎冷哼一声,笑道:谏议大夫真是太小看我了,如果我为了自己的权位,置燕京百姓于不顾还配做大燕丞相么? 公孙阎朗声道:臣必定三日之内,抓出幕后奸贼,如果三日之内不能破除此案,臣就卸下丞相之职。 宗政凌云没想到公孙阎如此自信,有些吃惊,便道:丞相可不能出尔反尔。 当然。公孙阎的笑容依然不变,转头看向墨蓝玉道:此案,也需要皇太子协助一下了。 墨蓝玉看到公孙阎笑意涔涔,心中忽然凉了半截,越发觉得公孙阎话里有话,心想他不会是知道了吧。于是慌张地道:我必当助……助丞相一臂之力。 墨蓝玉看到公孙阎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地心下没底。回到家中以后,他立刻召卫荣弧月前来训话。 第一百二十三章 线索 墨蓝玉上去就给了卫荣弧月一巴掌,骂道:你这贱女人,我觉得公孙阎什么都知道了,如果被他发现事情是我们做的,肯定不会放过我。 卫荣弧月蹭了蹭嘴角的血丝,不屑道:还大燕的储君,临事的时候对手还没怎么样呢,就被对手的气势吓得哆哆嗦嗦,出现女儿态。卫荣弧月对墨蓝玉是恶心到了极点,翻了翻白眼。 墨蓝玉看到卫荣弧月对自己不屑的样子,忽然充满了愤怒,决定拿着鞭子再抽打卫荣弧月一顿。 卫荣弧月道:我警告你,不许对我不敬,我早已留了后手,如果你出了事,我就派人把你的一切把柄告诉公孙阎,到时候你就哈哈哈哈哈。 墨蓝玉愤恨地瞪着卫荣弧月,心想自己怎么会跟这个歹毒的女人联手。 现在,我们是一根绳子的蚂蚱,应该齐心协力。你放心,我安排地很周密,公孙阎现在还不能确定此事是我们干的,可能会对你有些怀疑,毕竟你是少数几个有如此动员能力的人之一。卫荣弧月道。 墨蓝玉恶狠狠地道:但愿如你所说。否则我准备用一百零八种方法弄死你。 卫荣弧月爬起来,准备下一部计划。 宗政无忧在一天之内,匆匆来到了十八个遇害者地点,最后一个遇害者也就是终南山猎户庄永年,宗政无忧带着骏马一路奔腾地来到了庄永年家,没想到遇到了另一个人也在办案。 宗政无忧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人身着红色锦衣,头戴高冠,是一位身姿挺拔,面如冠玉的英气勃勃的美少年。 宗政无忧问道:请问你也是过来办案的么?请问公子姓名。 美少年如沐春风地对着宗政无忧笑了一下,道:我是绣衣使者周次卿,本来在全国巡逻各地郡县官员贪污一事,后来被召入京中查办此案。 宗政无忧惊到,原来他就算周次卿,在大燕之中一直流传着这位不畏权贵,刚正不阿的美少年周次卿的事情,这次竟然被调到燕京查办这起案件了。 久仰久仰。宗政无忧道:我是谏议大夫嫡女宗政无忧,协助丞相办案。 周次卿点点头,道:原来是宗政姑娘,这次我们便一起梳理此案吧。 宗政无忧看向那个五岁的孩子,一直面色痴呆,涕泪横行,口中喊着:阿爸,阿爸。宗政无忧觉得这孩子煞是可怜,看到他隆冬之月,还穿着这样单薄的衣服,便脱下自己的披帛披在他身上。 这孩子是遇害者庄永年的儿子庄小东,目击道他父亲死亡以后,这孩子就被吓傻了。周次卿道。 宗政无忧道看庄小东也没什么人管,便要竹伊把庄小东放到马车里面,先安排他在宗政府居住。 周次卿心中很是欣赏宗政无忧这样仁义的行为,便主动跟宗政无忧说起案发经过。 我凭着这孩子的只言片语判断,本来这庄家穷得解不开锅底,前几日庄永年却忽然给庄小东做了一日三餐,还承诺要送他去私塾读书。好像忽然发了横财一样。周次卿道。 宗政无忧皱眉,心想着庄永年很有可能是去打劫偷盗,否则不会发这笔横财。 周次卿看着宗政无忧的神情,觉得他们想到一块去了,便道:我也觉得庄永年这笔财很反常,以我断案多年的经验,这笔钱肯定非奸即盗。我曾经探查了其他几户遇害者家属,这其他几位遇害者也很有可能是做了坏事。 宗政无忧想到她之前调查的十八户人家,从蛛丝马迹来看,的确都有这种可能,便道:这些人互相之间可有联系? 周次卿摇了摇头,道没有看出任何瓜葛,不过他们死前都去过同一个地方。 宗政无忧脑中的灵光一闪,原来是道观。于是便邀请周次卿陪同前往道观查看,周次卿应允。 周次卿道:这里是离这十九户遇害者最近的道观,我相信他们共同去的地方就是这里。 宗政无忧点点头,然后准备查看这里有什么蹊跷,于是便越好与周次卿分头寻找线索。 宗政无忧看着这太上老君的神像,还有一堆道士道姑,觉得根本没有什么异常。心理一筹莫展之际,忽然看到几个没有燃烧殆尽的纸。 宗政无忧马上抓住一片纸查看,发现这角纸上,写着依稀可辨的两个字:罪恕。宗政无忧忽然就拉来一个小道士,问道:这纸上是烧了什么? 小道士懵懵懂懂地说:这纸应该是那些觉得自己有罪的人把自己的罪行写在我们道观的赎罪书上,把罪行写下来,烧化,就会寄到司法天神那里去,如果司法天神觉得你情有可原,会宽恕你的罪过。 宗政无忧立刻抓住小道士的手,紧张道:其他所有道观都是一样的么? 小道士摇了摇头,道:没有,这是我们道观特意开通的服务,专门方便那些心存忏悔的人。 宗政无忧看到那些纸已经被烧化,不能看到全貌,疑惑凶手是如何得知他们背后做的坏事的,然后他忽然想到古代的纸很薄,写下来可能会晕染道另一张纸上,便要小道士带着她去看这寺庙所有的纸。 小道士带着宗政无忧来到废纸篓,废纸篓里面的纸有一大堆,宗政无忧叫来周次卿过来一起查看,搜了半个时辰,把那十九位死者写过以后晕染道上面的纸张都找了出来。 宗政无忧看着纸张上面的字迹,这些看起来忠厚老实的人,做的事情真是触目惊心,庄永年竟然连杀了好几个人。 看来凶手就是从这里找到他准备下手的目标,要让这所道观停止香客们写着恕罪书,以免再有人被凶手盯上么?周次卿道。 宗政无忧道:不可,现在还好凶手的一条线索被我们知道了。如果我们封锁了他寻找目标的一个渠道,那么他下次要靠什么来锁定目标杀人,我们就都不知道了。 周次卿拿着两张纸道:你说的没错,这张纸上有了一个新的线索。 宗政无忧接过那张纸,发现上面写着:长安巷张国佺,在客栈杀死两名客人劫财,实为生计所迫,望玉皇大帝宽恕。 另一张纸写着:永柳巷江冲,奸杀一名女子,实为被其勾引,望玉皇大帝赎罪。 宗政无忧看到正两张纸上面写的字都感到气愤难耐,对这两人的丑恶深感震惊,不过她前世作为警察,便习惯性让理智凌驾于感情之上。还是催促周次卿快赶到现场,以免两人遇害。 第一百二十四章 烹杀 宗政无忧与周次卿迅速来到离道观较近的长安巷拍张国佺家的大门,谁知一进门就看到张国佺的身体被砍成了整整五段,血蔓延了大半个院子,宗政无忧在现代也很少看到这样血腥的场景,不由地惊呆了。 就在宗政无忧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暗处有一把飞镖向宗政无忧飞来,周次卿立刻把宗政无忧拉到一边,飞镖在宗政无忧的衣服旁边擦着过去。 宗政无忧心有余悸地向周次卿道谢,周次卿却让宗政无忧注意一下地面的飞镖。 那个飞镖上面插着一张纸,宗政无忧连忙把飞镖拔出,却看到上面写着废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子时的时候,取江冲性命。 宗政无忧的神经被这上面的字狠狠地刺激了一下,这是凶手在挑衅他。周次卿看了一下情况,便催促宗政无忧早做准备,于是两人就很快地赶往永柳巷江冲家,周次卿为了防备凶手,便又朝着京中调集了一些侍卫一起随行。 江冲本是这燕京中的一个地方豪强,有奴仆几十余人,看到大队人马过来,心中甚为疑惑。 宗政无忧拿出凶手给的纸条让江冲看,道:现在在长安连杀十九人的凶手盯上你了,还说要今日子时杀了你,我们现在来,一是为保护你的安全,二是为了尽快抓住凶手。 江冲不屑地笑道:这平日里,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没想到今天有人开始打老子的主意。如果朝廷需要我做诱饵,我愿意奉陪。 宗政无忧想起此人曾经奸杀过一个无辜女人,对他直翻白眼,没有好脸色。周次卿虽然也分外鄙夷他,但是此事也的确需要江冲的配合,便道:为了严密防守凶手胡来,请你现在不要和我们分开,尽量不要离开我们视线。 江冲便应承下来,江冲一直家大业大,是这贫穷的永柳巷的一条地头蛇,所以并不认为这个有什么危机感,反而认为朝廷在小题大做,因为周次卿的吩咐,江冲一直与周次卿,宗政无忧在一个室内。 过了几刻钟,宗政无忧和周次卿仍然正襟危坐,神情凝重,注意力高度集中,生怕错过一丝风吹草动。 江冲看到这个样子,打了个哈欠,就在他睡意阑珊的时候,忽然在清晰的烛光下注意到宗政无忧的绝色容貌,顿时来了兴致,心想自己刚刚光顾着那件无关紧要之事,却忽略了这么个大美人。 江冲向宗政无忧走过来,满面堆着猥琐的笑容道:宗政姑娘,我看这所谓凶手,不过是一个无阻挂齿的獐头鼠辈。何必这么认真,不如今天我们来聊聊风月之事。 宗政无忧瞪了江冲一眼,嫌恶道:给我滚远点,我是丞相的幕僚,谏议大夫的女儿,你这区区在一条街上称霸的地头蛇,还不知道什么天高地厚。 江冲一听宗政无忧来头不小,便不打算继续触宗政无忧的霉头,可是刚刚宗政无忧的话也让他很没面子。于是又想弄出点什么事情,让宗政无忧知道自己也是威风八面的。 周次卿小声暗示宗政无忧道:等这次风波一过,江冲迟早要被收监,现在先不要扰乱江冲情绪导致他不配合我们的行动。 宗政无忧皱着眉头,决定忍下来,对江冲道:刚刚是我失礼了,望您见谅。 江冲觉得找回了一点面子,就没有再继续准备搞事情,回到座椅上面乖乖坐着,房间之中又恢复了沉寂,只不过这次多了一点尴尬的氛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一点一点煎熬到了子时。 江冲道:现在子时已到,还没什么动静,我看这凶手看到这房间里的人都在把守,所以已经不敢来了。我得回去睡觉了。说着,江冲就要走出房门。 周次卿阻拦江冲去路道:现在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好歹过了子时再说。 江冲不耐烦地道:这凶徒虚张声势我就得当真?那我每日吃喝拉撒,和美妾亲热,你们是不是都要在一旁把守,我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不好意思。江冲在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宗政无忧一眼。 宗政无忧纹丝不动。 我身上有皮肤病,郎中说了必须每日用药草全身泡澡,否则不会好。我现在就泡澡去了,你们如果愿意守着,请自便。江冲道。 周次卿还要继续阻拦,却被宗政无忧阻止了。 如果继续现在这种情况,外面有侍卫把守,里面有我们俩看守,谅凶手贼胆包天也不会做出行动。那今晚这个机会就白费了。就先让他进去沐浴,我们再门外把守,如果凶手出现,就一网打尽。宗政无忧道。 周次卿认为有理,便派侍卫围住外面。 江冲进了房间,以后,不过多久便传来一阵惊呼声。 快,救救我,烫死了啊啊啊啊啊! 听到房内鬼哭狼嚎的声响,宗政无忧和周次卿立刻派人闯了进去,不料却看到江冲的浴缸是像鼎一样的东西,下面是空的,有一团大火窜了上来,场景像要烹了江冲一样。 周次卿见状,立刻指挥一些人去灭火,好不容易把火灭了。鼎里面的温度仍然很高,江冲还在奄奄一息地叫道:救救我。 宗政无忧大骂江冲:你怎么还不出去!然后拉着江冲出鼎。 但是宗政无忧却发现,江冲的身体已经固定在鼎的边缘,无法拉出去。于是便要求周次卿等人一起把大鼎给推倒,把里面滚烫的水给倒出去,但是这鼎怎么也推不倒,只能命人把大鼎的水快速移除。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江冲已经被烫得死了过去,全身的皮肤已经呈现红色。 空气中飘来了一些类似于煮熟的猪肉的味道,宗政无忧感到无比恶心,都想去吐了,但是为了大局还是忍住,问道:快点传郎中过来。 郎中火急火燎地来到现场,看到江冲的样子,先是讶异了一声,周次卿催促,郎中便赶忙过去谈了探江冲的鼻息,又仔细摸了摸江冲的脉象,道:此人五脏六腑已经被烫伤,撑不到明天了。 宗政无忧忽然觉得一下子颓然无力,倒在了地上。一群侍卫目睹了这一场烹杀活人,心理都有一种可怖的感觉,周次卿为了安抚那些侍卫,便让那些侍卫先收工,早些回家。 周次卿安排好了其他以后,看到倒在地上的宗政无忧,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一百二十五章 露出马脚 宗政无忧的眼神空洞迷茫,心想她已经彻底败在了那个凶手手上,都是因为她狂妄自大,才导致事情失败,凶手得逞。宗政无忧前世做刑警的时候,面对犯人无一失手,这次到了古代,反而被摆了一道。 宗政无忧迷茫地望着江冲的尸体想难道这个次元的世界上真有鬼神。 周次卿走到宗政无忧的身边,道:宗政姑娘可能没受到什么太大的挫折,我曾经也失手差点把一个好人送到牢狱,还好我当时还比较冷静,马上找到新的线索,最终沉冤得雪了。再好的郎中也有没有力量救回的病人,凡事尽到自己的全力就好。 宗政无忧听到周次卿的话,顿时心中的包袱减轻了一些,她忽然想到,自己对公孙阎的承诺,现在还剩下一天。想到这里,宗政无忧觉得忽然充满了力量,她站了起来。 多谢绣衣使提醒,刚刚,我差点就被这凶手慌了阵脚。让绣衣使见笑了。宗政无忧道。 周次卿看到宗政无忧恢复情绪这么快,就摆摆手道:姑娘及时振作就好,我不会取笑你的。 宗政无忧想起周次卿和自己的前世,也算是同行,顿时生出了一些信任和亲切感。 宗政无忧道:回到案件本身来讲,这个凶手此番虽然得手,却也应该露出了马脚。我们要逐一进行追查。 周次卿点点头,道:姑娘说的没错,首先,这个大鼎形状的浴缸,还有江冲的身体忽然黏在鼎上等等事例,都很有问题。 宗政无忧便和周次卿一起在江冲家的大堂开始调查几位可疑的人员,首先是平日负责烧水,打扫浴室的几人。 宗政无忧道:我先问你们几个问题,江冲为何用大鼎来做自己的浴缸?江冲平日里是否洗澡的时候也在大鼎下面生火?为什么江冲的身体会粘在大鼎上面。 几名奴仆互相看了几眼,其中一位机灵一些地,便说道:江冲是听说大禹铸造九鼎以传天下的事,便决定鼎很吉利,派人建了一个大鼎,后来这鼎很久不用,他又嫌占地方,便用来做浴缸了。 宗政无忧心想那这鼎就和凶手无关了。 江冲平日里不会再鼎下生火,我也不知道那天的鼎怎么就燃烧起来了。也真是邪门了。那名家丁道:他怎么会黏在那方面我也不懂,不过江冲曾经为了处罚背叛他的人从西域商人那里买到了一种胶,以后谁敢背叛他,他就把谁的两只手用这种胶黏在一起。 宗政无忧道:那这种胶的事情,都有谁知道。你们平日里,都有谁可以靠近大鼎和那个药? 那名家丁有点恐惧地道:江冲用胶惩罚别人的事,这所有家丁都知道。平日里,就我们几个负责打扫和烧水的仆役可以靠近大鼎。但是我们几个绝对没这个胆做这件事,不过那个胶,我们几个没有权力接近。只有管家和少数几个江冲亲近之人可以接近。 宗政无忧顿时来了想法,便道:等一会,把能接近这种胶的人传过来。 然后宗政无忧便准备先去案发现场的大鼎看看,宗政无忧才想起刚刚自己慌了神,做刑警应该第一时间仔细检查案发现场才对。 宗政无忧看到江冲那可怕狰狞的面孔,心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处变不惊的慢慢查看这大鼎的情况,她发现这大鼎四周都有燃烧的痕迹,心想凶手是如何在把火不动声色地放到屋内的。宗政无忧忽然发现了脚下似乎有零碎的几粒白色的颗粒。 白磷,宗政无忧惊呼,原来凶手是在大鼎上和大鼎附近的地面上涂满了白磷,因为水缸中的水的温度很高,于是引起白磷自燃。 宗政无忧疑惑,心想白磷应该是在十七世纪才被发现,怎么会出现提前出现几百年前,看来这个世界和她以前的世界完全不同,不应该小看了这世界的古人。 宗政无忧回来以后,便看到江冲的几位小妾和管家跪在案前。 凶手肯定就在你们几个之中,我已经知道如何揪出凶手了。宗政无忧拿出刚刚在地上划拉出来的少许没有燃烧的白磷粉末,道:我在浴室里面发现了这个东西,你们拿来看看,认不认得这个东西。 几人都说不晓得这是什么。 宗政无忧在每个人手上都倒上了一些粉末,拿着一支蜡烛道:一个个过来,我来看看你们手上的变化。 几个人狐疑地走上前去。 宗政无忧假意把蜡烛靠近他们的手,其中一个小妾出现了异常恐慌躲闪的姿态。 宗政无忧问道:你为何这么惧怕蜡烛靠近你的手? 那名小妾颤巍巍的声音道:我没有,我只是怕火而已。 我也没太靠近你呀。宗政无忧笑道:你明明是知道你手上的粉末稍微遇到热的东西,就会燃烧是不是? 其他几个小妾都哗然,周次卿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那名小妾道:既然我已经暴露,就不再隐瞒了。江冲是被我杀的,我本事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在家里相夫教子好好生活,这江冲却忽然看上我,把我抢到他们家,让我和我的丈夫和孩子分离。事已至此,我也不能活下去,那我就。说着,这名小妾便要立刻咬舌自尽。 宗政无忧立刻攥住她的下颚,随手用一块布条堵住她的嘴,连忙道:把她捆起来,押到下面去。千万别让她死了。 那名女子被压下去后,宗政无忧道:在场诸位都是刚刚庭训的见证人,以后大家都要出面作证。 其他人点头答应。 宗政无忧松了一口气,案情总算有了一些进展,本来她没必要让这些小妾也跟着作证,但是为了给公孙阎洗白,以防万一,决定多留证据。 周次卿看到宗政无忧刚刚那番表现,便觉得万分敬佩,道:宗政姑娘真是神机妙算,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用这种方法立即破案的。不过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那白色粉末是会因为热度高而燃烧的。 宗政无忧连忙想了一个借口,道:我在那大鼎附近的地面上发现了一些白色粉末觉得有些蹊跷,灵机一动便用蜡烛试了一下,发现很容易燃烧。于是就决定用这个来审犯人了。 周次卿心里对宗政无忧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宗政无忧的本领简直比任何号称明察秋毫的酷吏还要高明,甚至有了想要拜宗政无忧为师的想法。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杀 宗政无忧却感受不到周次卿崇拜的目光,心中又开始忧愁起来,她知道那个小妾绝对不是谋杀十九个人的主谋,她的背后必有高人指点,如果她背后的人得知她暴露,必定会过来灭口。 宗政无忧来到关押小妾的柴房,心想今天要用尽所有手段,必须让这女人把幕后主使招出来。。 你如果告诉我你幕后的主使是谁,我可以在事情成功以后对你网开一面,给你一些金银财宝让你和你丈夫儿子团聚,换个身份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宗政无忧道。 那名小妾道:姑娘,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我的丈夫和儿子的性命捏在他们手上。我如果说了,他们就遭殃了。 宗政无忧陷入两难,道:这燕国最有本事的人是丞相公孙阎,如果你说出来,丞相会帮你救出你儿子和丈夫。 那名小妾还在犹豫,宗政无忧看出她心理游移不定,便道:我知道,你现在最希望和你丈夫和儿子团聚在一起过上安稳的日子,如果你死了,这一切你都看不到了。只要你说出那人的姓名,丞相第一时间就能把他杀掉。 小妾最终被宗政无忧给说动了,便道:我不知道她的姓名,不过她是一个年轻的女……女字还没说完,小妾就忽然露出了扭曲的神色。 你怎么了?宗政无忧大惊,快叫郎中! 宗政无忧看到那名小妾脸色青紫,口吐白沫,挣扎了好一会,最终咽了气。 原来她早就下了剧毒。宗政无忧遗憾地把小妾的眼睛蒙上。 周次卿听到宗政无忧的惊呼,赶来柴房,却见小妾依然死亡,便道:这幕后主使原来早已安排好了,现在的线索又断了。 宗政无忧道:是啊,我想现在幕后主使知道我们已经了解他们锁定犯案目标以后,必然不会再去那里寻找目标了。现在又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宗政无忧想到自己的时间只剩下一天,不由一筹莫展。 宗政姑娘,主上要你过去一趟。一名男子闯入柴房通知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一听主上二字,心想这名男子肯定是公孙阎的暗卫,看来公孙阎也知道宗政无忧遇到困境,过来让她回去议事了。 宗政无忧便跟着那暗卫的脚步走到一个小道,宗政无忧一直在想对策,便由着暗卫带路,走了好一段时间,便发现情况很不妙,眼前这条路狭窄偏僻,宗政无忧立刻有了不祥的预感。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宗政无忧把刀架到那名暗卫的脖子上。 暗卫道:主上派我来的,他说宗政姑娘办事不力,要你过去交待一下。 宗政无忧心想便又疑惑是否是自己疑心太重,于是把刀放下,继续跟着他走。 走到一个地方,宗政无忧终于发现自己中计了,四周有阴森的脚步声,转眼之间,一群黑衣人围了上来,向宗政无忧砍过来。 宗政无忧立刻拔刀,然后挥杀了几个人以后,发现有更多黑衣人攻过来,宗政无忧越来越感觉有些招架无力,一不注意,宗政无忧的肩膀已经被砍了一刀。 宗政无忧的眼睛露出了狠决的神色,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便又忍着疼痛,使劲了浑身力气准备拼杀出去。 可惜宗政无忧的力气越来越衰竭,马上有一个人快要劈上她的头颅,宗政无忧挥刀的速度慢了半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一柄剑射杀了那个准备劈死宗政无忧的人,宗政无忧抬眼一看,来人正是公孙阎。 其他人见到公孙阎和他的几个侍卫来了,都没有继续选择搏斗,都纷纷逃跑。公孙阎派人去追,可是那几个黑衣人跑了不久,又忽然毒发身亡。 公孙阎下马查看宗政无忧的伤势,宗政无忧却抓着公孙阎的肩膀说道:对不起。然后晕倒过去。 宗政无忧再一次睁眼,发现自己在公孙阎的府中。 公孙阎一直守着宗政无忧,见到宗政无忧醒来,就松了一口气,道:你醒了? 对不起,我还没能查清幕后主使。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道:幕后主使就是墨蓝玉,我听说你已经查清一个被墨蓝玉胁迫犯案的人的作案手法,这个已经很好了。 那你现在该怎么办?宗政无忧问。 公孙阎道:你先好好养伤吧,我自有办法。 公孙阎决定必须要给墨蓝玉一个惊喜了。 太子殿下,丞相求见。门卫道。 墨蓝玉听到以后大惊失色,连忙叫来卫荣弧月问该怎么办。 卫荣弧月道:我办事周密,肯定不会留下破绽,你现在记住,一定要咬定你没做过,就算他拿宗政连城来威胁你,你也要这样说,知道么? 墨蓝玉点点头,卫荣弧月看公孙阎快来了,便立刻躲到屏风后面。 丞相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啊?墨蓝玉强装镇定。 公孙阎笑了一下,道:太子殿下,你从道观的赎罪书上选择杀人目标,然后用一个女人的家眷,威胁她为你杀了江冲的事情,我可都知道了。那个女人已经招供了。 墨蓝玉道:你胡说。墨蓝玉心中露出狐疑的神色,心想卫荣弧月不是说那个女人已经被毒死了么。 我还有个惊喜要给太子殿下看看。公孙阎随手拿出一张纸,是昨日,我从一群追杀宗政无忧的黑衣人身上搜到的。 我皇太子墨蓝玉保证你们如果制造五十条命案嫁祸丞相,杀死宗政无忧,等我坐上皇帝以后便保你们高官厚禄。那张纸上这么写,并且还印着太子印玺和墨蓝玉的指纹。 墨蓝玉看到公孙阎手上的纸,大惊失色,这张纸根本不是墨蓝玉写的,墨蓝玉不会蠢到又犯一次给突厥王子画押的手书证据这样的错误,但是这件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而且上面的字迹和墨蓝玉的字迹一样。 公孙阎看着墨蓝玉吃惊的表情狡黠地笑了,他把墨蓝玉曾经给突厥王子画押的那张纸上的指纹和印玺截取下来,派精密的造纸师严丝合缝地溶进新的纸张,让它浑然一体犹如同一张纸。 你,你造假!墨蓝玉气急败坏地道。 公孙阎标桩装作无辜地道:你看这就是太子殿下的指纹,印玺,和字迹。到时候去殿上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墨蓝玉准备抢夺公孙阎手上的纸,却被公孙阎轻轻躲了过去,墨蓝玉准备殴打公孙阎泄愤,却被公孙阎制住,然后轻松一个过肩摔,就摔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完满解决 公孙阎冷冷看着趴在地上的墨蓝玉,就像看着一只丧家之犬一样。墨蓝玉,我现在来跟你这落水狗谈事情,并不是过来向你耀武扬威,而是要给你条活路。 墨蓝玉听后反问道:你为何不趁机揭发我?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公孙阎不屑地嗤笑一声,道:对你这种人,我还用费什么心机,我留你一条命是因为我了解你,你要是被废了,我还到哪里找像你这样的蠢货当皇太子啊。 墨蓝玉听了恼羞成怒,还要挣扎起身和公孙阎厮杀,结果他的头马上被公孙阎踩在地上。 明天,你在朝堂上要想个方法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否则……公孙阎说出最后一个警告以后准备扬长而去,不过在屏风后面,他忽然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衣角。 公孙阎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是该发动一下在北国的内应了。卫荣弧月听了心下一惊,觉得公孙阎好像是说给她的。 墨蓝玉在公孙阎走后,愤怒的火焰没有办法释放,就拿起一把刀砍向了周围的一切东西。 卫荣弧月走了出来,劝道:太子殿下不要再发疯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墨蓝玉用血红的眼睛看了看卫荣弧月,然后用嘴舔舐了一下刀,露出了无比邪恶狰狞的面孔,让卫荣弧月也不由地惧怕起来。 你这贱人是特意过来看我笑话的吧,因为没有哪个国家的储君会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公孙阎朝着卫荣弧月吼道:都是因为你出这种破计策,事情才会彻底败露!你不是告诉我那个女人已经死掉了么?怎么还活下来去给公孙阎去做证人。 卫荣弧月道:你先冷静,我的人的确确定那女人已经死了,也许是公孙阎在诓骗你。 墨蓝玉拿着那把刀具作势砍向卫荣弧月,一边说道:我根本不想再听你这贱人蛊惑人心,你现在给我去死吧。 卫荣弧月赶紧跑到屏风之后,避过了墨蓝玉的一击,心想墨蓝玉已经发狂了,现在该怎么办。太子殿下,你先冷静下来,想想宗政连城小姐还在受苦,你随意杀了侧妃的事情传出去,宗政连城该怎么看待你。 墨蓝玉听到宗政连城以后,恢复了一些理智,便把刀具放下来,颓然地坐在地上。抱头哭泣起来,连城,我没用,我对不住你啊。 卫荣弧月道:我觉得那女人肯定死了,不过以公孙阎的心机肯定会另外安排一个女子作为常人。现在我们反而被动,只能先停下现在的计划,对公孙阎妥协。 墨蓝玉一脸迷茫地看着卫荣弧月,表情存有疑问。 卫荣弧月道:他说要你解释清楚的意思,就是让你的属下把这件事揽下,明日在朝堂上你就…… 等到墨蓝玉走了,卫荣弧月也开始砸了一个瓷瓶,心想如果不是这个蠢猪以前露出的把柄被公孙阎利用,这次也许她就成功了。卫荣弧月看着地上的碎片,心想自己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和墨蓝玉相处这几日,自己也变得狂躁不安起来。 卫荣弧月拿出太史煌曾经给他留下的玉佩,反复地抚摸终于感到情绪有一些安定,公子,我应该像你一样处变不惊。然后又默默流下了思念的泪水。 你现在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呢。 宗政无忧醒来,想起自己安心地在床上睡了个大觉,醒来就过来找到公孙阎,忙问道:你现在搞定了么? 公孙阎道:放心吧,明天墨蓝玉自己就会揽下罪行的。 宗政无忧如释重负,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开心的笑容。 对了,我要为你引荐一个人,就是绣衣使者周次卿。我早就听闻他刚正不阿,屡破奇案。这几日,破案也多亏他的帮助。如果我们能得到他的帮助就再好不过了。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道:我会去拉拢他的。对了,这件事情的主谋,你觉得是否是墨蓝玉? 宗政无忧想了想,道:墨蓝玉残忍毒辣,毫无底线,这次却煞费苦心地挑中了一些本身就血债累累的人下手,而且他智识也不是很高,我觉得这么精巧的布局并非出自他的手臂。 宗政无忧曾经也了解一些罪犯的心理,她从和这位幕后黑手的交锋之中感觉到他是一个非常高傲,心思缜密又喜欢挑战,存有一定道德水准的人,觉得自己可以像神明一样随意制裁他人的人。这种人哪怕作恶,也要给自己在心理上找到一个替天行道的借口。 会不会是卫荣弧月?公孙阎想到自己诓骗墨蓝玉江冲的小妾没有死的时候,看到墨蓝玉神色慌张,真正的主使者应该明白那女人肯定已经死了。便觉得这件事墨蓝玉只是提供了背后的人力支持,真正决策者却不是他。 宗政无忧心想这倒是极有可能,她虽然与卫荣弧月交情不多,但是也能感知到她是一个外柔内刚,极为聪敏的女子。 可是宗政无忧还想起自己曾经对太史煌承诺过要保护卫荣弧月,不想违背这个诺言,便道:太子的幕僚应该有不少,还不能随意下判断,再说卫荣弧月现在已经是太子的侧妃,不能随意动她。此事还是谨慎为妙。 公孙阎点了点头,便道:哼,我迟早能查出来她到底在这次事件扮演一个什么角色,我想她太低估我了,我能威胁北国,让他们把投奔北国太子的太史煌给送到燕国。 宗政无忧听到公孙阎说自己还能杀死太史煌,不禁又开始担心起来,她以前觉得她能操纵燕国的朝政,却没想到他已经本事通天到也能控制北国了。还好自己没有站错队,宗政无忧心想。 大殿之上—— 皇帝道:三天期限已到,丞相能否给出这起恶性事件一个交待。 公孙阎非常自信地说:当然,陛下。不过这件事情,也是多亏皇太子的协助,才能把真凶捉拿归案。 墨蓝玉咬牙切齿,看到公孙阎一脸笑容恨不得当场手撕了他,但是自己必须要维护公孙阎。 陛下,这件事情,都是臣的詹事尉迟临所为,他借着在太子府管事的当机,趁机盗了我太子府的印玺和令牌私下命令我的人去做坏事,多亏丞相明察秋毫,发现了端倪,现在他已经招供了。 皇帝道: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把尉迟临诛九族,以儆效尤。 群臣听后,都纷纷称赞陛下圣明。公孙阎也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云国奴隶 尉迟临本来作为墨蓝玉的詹事,也相当于做太子府的管家,处理太子府的物品采办,人员安排等等一系列事宜,后来被墨蓝玉屈打成招,做了此次事件的炮灰,还要把全族一起拉上。 宗政无忧听闻尉迟临会被诛九族以后,良心颇为不安。 公孙兄,这尉迟临想必一定就是被墨蓝玉安排出去顶包的。他这么无辜,可这件事必须解决。可他的家人没必要也株连坐死啊。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不屑地道:上升到这个程度的事情,肯定是要诛九族以儆效尤的。他是无辜,可我也没有办法。如果我或者我的人要是去替他求情,不反而证明此事和我有关。 宗政无忧顿时充满了遗憾,她忽然感受到了现代制度的优越性,虽然现代制度也不能说是特别完善,但是因为一件事情而灭族的事情也就古代才有。如果以后公孙阎当上了皇帝,她一定要搞一个法律改革。 宗政无忧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道:公孙兄,你还记不记得,每年皇帝都会有一段时间大赦天下。就趁着大赦天下的时间,把他的家属放了吧。 公孙阎笑道:这也是个办法,我会安排的。 宗政无忧听到此事,觉得纷外开心。宗政无忧前两天因为那十九条人命的案件四处奔波,手臂上也受了伤,在公孙阎府上养了一天伤,心想自己也该回去了,便向公孙阎告辞。 宗政无忧回到府上,忽然注意到了庄永年的五岁孩子庄小东,想起自己是让竹伊把他接济到府上救济。 庄小东仍然目光呆滞,还没有从父亲的死亡阴影中缓过神来,宗政无忧想起自己看到庄永年死时面皮被扒下来的惨状,尽管她上一世做警察时看到过很多残忍的情形,也不免心有余悸,何况庄小东只是个五岁幼童,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带给他一生的打击,顿时心生怜悯。 小姐,我喂这个小孩什么他都不肯吃,怎么办。竹伊道。 宗政无忧看着庄小东,也不忍他一生就这样痛苦下去,忽然想起她曾经在大学接触过心理学,心理学里面有一个催眠疗法,让人逐渐忘记过往。于是她便准备在庄小东身上试一下。 小东,跟我过来。宗政无忧牵着庄小东的手,走到一个僻静的书房。 宗政无忧让庄小东坐在一个小椅子上,然后拿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道:小东,看着这块项链你就一直盯着它。 庄小东的眼睛跟随摆动的项链动了几十次,逐渐眼神有一点昏迷,慢慢闭上了眼睛。 宗政无忧用轻柔的语调说道:小东你想象一下你在一个吹暖花开的情境之中,和隔壁小伙伴玩耍嬉闹。 宗政无忧看到庄小东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知道催眠起效果了,接着道:忽然,你在河边发现一个盒子,这个盒子装满了你最可怕的回忆,你把它扔到河里,就会摆脱它。把它扔下去吧。 现在,你已经摆脱了这一切,你看看天空,会发现你的父母正在温柔注视着你,他们在天堂过着快乐的生活,并且对你说希望你也得到幸福。宗政无忧的话音以落,庄小东的嘴角带笑。 过了一刻钟,宗政无忧轻轻把庄小东唤醒,道:小东醒醒。 庄小东醒来以后,茫然道:姐姐,这是在哪里。我的父亲还在等着我,我要回去。 宗政无忧看到庄小东已经忘记了父亲死亡的事实,便道:你父亲去突厥办事了,把你送到姐姐这里,以后你就现住在这吧。 庄小东道好吧,然后宗政无忧便命令竹伊照看他。 宗政无忧让庄小东忘记一切的期间,忽然发现自己还有催眠这个技能,希望以后能够应用得上。 云国被燕国所灭以后,没有被屠戮的云国百姓都被充作了燕国奴隶,燕国人对云国奴隶是百般凌虐,一些云国百姓反而因为燕国人的苛待,心中产生了民族主义意识。在兖州的一个县发动了起义,杀死了那个县里面的燕国人,还号召其他几个县的云国奴隶杀死燕国奴隶主。一时之间,起义有蔓延整个兖州之事。 兖州的故云国奴隶叛变,屠杀一个县的百姓,此事影响恶劣,必须派人平定。否则全国的云国奴隶纷纷效仿,就不妙了。皇帝道。 公孙阎急忙道:燕国收纳的云国奴隶众多,一时间也难以平定,就算今日平定了日后也会出现波澜,不如割出一个州,把全国的云国奴隶都驱逐道那里,让他们自治吧。 宗政凌云道:丞相此言极为荒谬,先皇好不容易灭掉云国,岂能重新把我国的一个州重新划给云国人。如果他们重新起事怎么办,我看应该把云国奴隶都杀死,或者卖到其他国家。 其他臣子也认为宗政凌云的说法比较妥当,但是他们都是公孙阎的幕僚,所以没有一个人赞成。 公孙阎道:切不可这么做,这样会引起云国百姓暴动不说,还会让其他国家认为燕国不仁。幽州之地人烟稀少,我建议就派云国百姓迁徙道那里吧。 其他同僚以为如何?公孙阎示意其他臣子表态,群臣们看公孙阎坚持,虽然不情愿也只得附议他的说法。 墨蓝玉回到太子府以后,又摔了一个东西,忿然道:公孙阎这乱臣贼子不知道成天在想些什么。居然打算割出一个州安置暴乱的云国奴隶。 卫荣弧月听了墨蓝玉的话,也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头,按照统治者维稳的说法,肯定要斩草除根,割了一个州安置他们,还是幽州这样一个有战略地位的地方,以后必将后患无穷。卫荣弧月仔细揣度了一下公孙阎的用意。忽然灵光一现。 太子殿下,我忽然想起我家公子曾经说过一件诡异的事,就是公孙阎他经常去购买一些故云国皇宫贵族的宝物,也喜欢听云国风俗的东西,和音乐。我觉得他对燕国百姓好像也很仇视,他的马仔庄鹤曾经就提议修四千所道观劳民伤财,虐害我燕国百姓。卫荣弧月道。 墨蓝玉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件事情是很反常啊。这公孙家是燕国的百年世家,我们燕国皇帝对他们家族不薄,公孙阎为何这么仇视燕国,我也没听说公孙家和云国扯上过什么关系啊。 卫荣弧月的眼睛露出算计的神色,道:此事必有隐情,我一定要调查出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暴露 卫荣弧月有预感,这件事情是公孙阎一直在掩盖的,也是他的软肋。卫荣弧月想到一件事,于是又耳语墨蓝玉,让墨蓝玉安排一个宴会。 墨蓝玉不敢再次得罪公孙阎,便央求皇帝召开一个宴会,不过宴会上的事务由他在幕后操办。 公孙阎看到皇帝召见自己,也不想太怠慢于皇帝,就来到宫廷中赴宴。墨蓝玉没有明着出席宴会,不过在宴会中做了一些安排。 墨蓝玉看到公孙阎喝酒喝得正酣,逐渐放松警惕,便使个眼色,让乐团出场。 陛下,今日,我编了一个舞,展现我大燕先皇是如何一举灭掉云国,俘虏云国皇帝的英武之姿。燕国的名伶贺兰鸿煜道。 皇帝大喜,道:没想到贺兰卿又出新作品了,就演来看看。 公孙阎的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墨蓝玉看在眼里。 演出开始,由一个贺兰鸿煜饰演的燕宣帝带着面具,英武不凡,英气勃勃。踏着马使用毒计追击云国皇室。 其中一个猥琐丑陋的侏儒饰演云国末代皇帝,到处显露出愚蠢卑微的样子,露出种种丑态,引得宴会中的众人大笑连连。 其中只有公孙阎的眉头紧锁,眼中露出了些许泪光。 墨蓝玉的笑意更甚,他没想到公孙阎的眼中也会出现这样无助的表情,这种表情在他经常欺辱的奴隶的脸上也能看得到,就是这样受尽屈辱又充满了无助的表情。 终于这场大戏接近尾声,饰演云国皇帝已经被燕国皇帝杀死,然后演员戴上一个狗狗的头套,暗示云国皇帝死后头颅被割下,插上狗的头游街的事情。 饰演云国皇帝的演员说道:哦,我恢复真身了,我终于恢复真身了。 群臣纷纷笑得停不下来。 最终这曲闹剧谢幕,群臣们都纷纷鼓掌,只有公孙阎一人面色阴冷。 皇帝道:贺兰卿真是煞费苦心,把先皇当年英明神武之姿都表现了出来,此戏以后便列入经常演奏的戏曲名单,嘉奖贺兰卿一千两黄金。 贺兰鸿煜脸上绽放出了美滋滋的笑容,道:谢主隆恩。 谁知,殿内忽然传出杯子被捏碎的声音。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却看到是公孙阎,公孙阎把那捏碎的杯子攥在手里,手上出了被杯子割破而流出的血液,公孙阎的表情确如那传说中的厉鬼一般可怖。 群臣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心中充满了恐惧。 陛下,这些个低贱倡优,竟敢扮演先皇应该治僭越之罪。我看他们都应该以以下犯上之罪诛九族。公孙阎道。 皇帝平时甚是宠爱贺兰鸿煜,何况燕国皇族本是胡族,不太讲究这些,便回护道:丞相言重了,这扮演先皇之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可以彰显先皇的凤仪,教化百姓。春秋的时候,吴国不也有扮演周文王周武王的戏剧么,我怎么能让贺兰卿受罚呢。 公孙阎道:如果每个人都能扮演先皇,那群臣就会生出僭越之心,天子出行有六架马,如果每个臣子都和天子一个规格,那天子怎能受到敬仰呢?春秋时期吴越都是蛮荒之地,不懂法度,不可以把他们当做规章。以前那些就算了,这次贺兰鸿煜僭越之事,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群臣听公孙阎这么说,看他对此事如此愤怒,便纷纷附议公孙阎的说法。 皇帝没有办法,只能忍痛下令诛灭这几个伶人的九族。 可怜的贺兰鸿煜的心情由天上跌落道谷底,连忙道:臣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大殿上一片优伶的求饶之声,给这本来还欢乐的宴会蒙上了一层厚重的血腥肃杀之气。群臣都无心继续待下去。纷纷请辞了。 只有墨蓝玉大喜过望,墨蓝玉回到府中激动地抓着卫荣弧月的手道:哈哈哈哈,果然不出你所料,我看到公孙阎看到云国皇帝被灭的戏剧,表情特别地愤怒,特别屈辱。就像是亲娘被人打死了一样哈哈哈哈哈。 卫荣弧月嫌恶地把手抽出来,道:看来这公孙阎确实和云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肯定有问题,我想一定要从这方面着手调查。 卫荣弧月便找来太史煌曾经写的《公孙丞相世家》,里面写了公孙氏这个名门大族的过往,卫荣弧月看了半天,发现除了公孙阎的曾祖曾经出使过云国以外和云国基本没有任何联系。公孙阎的父亲还在先皇在位时期为覆灭云国出谋划策呢。 难道还有遗漏的东西,卫荣弧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太史煌治史一直很严谨详实,如果公孙家和云国有很深的渊源,他肯定不会漏写。 那是怎么回事,卫荣弧月急躁地又翻看了一遍《公孙丞相世家》,忽然有一个史料吸引了卫荣弧月的注意。 丞相世子于永元二年失踪,平宁四年被寻回,同年,公孙华卒,谥为列侯…… 卫荣弧月想,这公孙阎小时候竟然失踪了六年被找回,然后同辇他的父亲立刻死了。这怎么看怎么蹊跷,难道现在的公孙阎是冒名顶替的,卫荣弧月的脑中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虽然这个想法有点破天荒,但是只有这样最合理。 卫荣弧月又找出了关于云国的记载,发现,云国原来曾经有一个皇太子到燕国做质子,年级竟也和公孙阎差不多大,史书写他后来被虐待致死。 于是卫荣弧月便有了主意。 宗政无忧来到丞相府,看到公孙阎的脸上露出了无比可怕的神色,就好像佛教传说中残忍的修罗,想要毁灭一切。宗政无忧不由向后退了几步。 公孙阎才注意到宗政无忧的到来,便问宗政无忧出了什么事。 宗政无忧道:我听闻你今天在宴会上,以为戏曲演员出演先皇僭越,便要诛杀他们的九族,这样是否太残忍,太不合理了。 宗政无忧是现代人,非常恨某总局禁了不少她喜欢的影视作品,因为在现代浸染的开明民主的思想,对因言获罪这种事业极为反感。便如此劝解。 公孙阎的眉心紧缩,道:这不关你的事。不要再来跟我谈这个。 宗政无忧知道公孙阎发火了,可也不想让公孙阎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便鼓起勇气道:公孙兄,我知道你也不是什么丧心病狂之人,你上次还同意找机会饶恕尉迟临的家族呢。何况你迟早要取代燕国皇帝,何必理会戏子们僭不僭越。 公孙阎怒火更甚,露出了阴狠的神色,道:我是不是平日里对你太好了,让你忘了你的身份。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管了,别再消磨我的耐性。 第一百三十章 卫荣弧月的过往 宗政无忧第一次看到公孙阎对自己这样说话,心中不免有些心痛。她明白公孙阎已经铁了心要灭那几个人伶人九族,一时感到很气馁很愤懑。 你就继续一意孤行吧,以后我再也不会劝你做任何事情。宗政无忧留下一句话以后甩袖离去。 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的背影,也明白自己刚刚反应过激,包括最近对于云国的事情也太过敏感,但是面对这样的国恨家仇,那一天云国流血漂橹,哀鸿遍野的惨状,以及燕国人给他带来的种种屈辱,他怎么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宗政无忧回到家中,竹伊见到宗政无忧充满愤恨地回来,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宗政无忧不想回答,便打发竹伊去准备做饭。 宗政无忧想起公孙阎这几日对于云国奴隶暴动的宽容,又想起公孙阎对于上次宗室谋反中的士兵和宗室的惩处,便觉得不符合平日公孙阎的风格。公孙阎对待敌人一贯是极其狠辣的。 难道公孙阎还有其他计划。宗政无忧疑惑地想。 卫荣弧月在太子府中要求墨蓝玉去搜寻公孙府上曾经的部下。墨蓝玉这次不敢怠慢卫荣弧月的意见,派人紧锣密鼓地去搜寻。 公孙阎,我看你这次还能不能翻身。卫荣弧月勾起唇角。 过了几日,墨蓝玉派去打探公孙府故吏的人回来禀报。 太子殿下,奴才找遍了整个燕京的一些奴隶买卖场所,都没有得到公孙府曾经故吏的情报。只有一个曾经去过公孙府透露情况的人道,说前任丞相的儿子失踪以后,那名被收养于公孙府的孩子从此戴上面具,忽然有一天,丞相病倒,据说公孙阎又寻回来了。 墨蓝玉听到此处大惊失色,忙问那些人如何确认此人就是公孙阎。 我听说,老丞相在塌前亲口承认那就是失踪的世子,于是世子便顺理成章地在老丞相死后,继承老丞相的一切资产,老丞相的故旧看到老丞相当众承认,便也宣誓效忠公孙阎。 那名家丁疑惑道:不过后来听说老丞相死后,因为丞相的政敌户部尚书张白夜发起政变,趁着老丞相死后血洗丞相府。还好公孙阎早有准备,但是丞相府仍然死了几个人。 墨蓝玉轻哼一声道:死的人里面包括那个被收养于公孙府的孩子? 家丁点了点头,道:正是。 墨蓝玉问道:那个告诉你这些消息的人还在不在。怎么不把他带上来。 家丁道:此人是我在酒后灌醉才说出来的,他醒来后立即察觉到失言,便夺马逃走了。 墨蓝玉愤怒地给了家丁一个窝心脚,骂道:废物,还不给我去追回来。 家丁连滚带爬的赶紧跑了。 墨蓝玉立刻把这些一五一十回报给卫荣弧月,卫荣弧月听后倒没有继续嘲笑,而是狠狠地攥紧了拳头,指甲都陷在了肉里。 公孙阎。卫荣弧月低声呼唤一声,卫荣弧月幽幽的声音,引起了墨蓝玉的注意。 你怎么了?墨蓝玉道。 没什么。卫荣弧月此时不愿再理会墨蓝玉,离开桌案走向了房间。 墨蓝玉看着卫荣弧月无理的举动,眼中露出了阴狠的神色。 要不是看你还有利用价值,我早就把你喂狗了! 卫荣弧月回到房中,因为害怕自己进一步情绪失控,被墨蓝玉发现反常之处,所以尽快回到了房间。 卫荣弧月缓缓地拔下了头发上的簪子,这枚木簪的内部是空的,里面有张白夜家族的藏宝密图。 没错,她就是张白夜的孙女。她的祖父是户部尚书张白夜,曾祖父曾经做过摸金校尉,暗中帮助已经财政贫乏的燕国皇室,盗取一些曾经达官显贵的墓穴,后来她的曾祖父甚至偷到旁系宗室的墓穴。 这一切本来只是暗中行事,张白夜的父亲张河源也趁着皇帝不知道的情况,逐渐盗取了一些宝物,后来先皇问起一个亲王墓室里面的太阿剑盗出来没有,张河源说没有。皇帝便起了疑心,宗室里面也开始有察觉张河源行为的人,便纷纷施加朝廷压力。 后来张河源死去以后,张白夜被任命为户部尚书,后来忽然因为张白夜忽然又一天得到皇帝密诏让他带兵血洗丞相府,却被有备而来的公孙阎击退。 张白夜后来又被弹劾贪污等罪行被收监,再后来他们一家都在狱中被严刑拷打。要求把张河源偷偷盗取的宝物给交出来。张白夜拒不交出。最后举族覆灭。 卫荣弧月当时因为年纪小,加上是女孩,所以并不说到重视,被分配到了教坊司当官妓,她的祖父张白夜在卫荣弧月临走的时候,偷偷送了卫荣弧月一个簪子,说簪子里面有藏宝密图,还告诉她有一个弟弟因为提前预防发生灾变被送到祈国,要她以后把弟弟找回来继承家业。 卫荣弧月还记得当时自己临走的时候哭泣道:我已经被押送道教坊司了,还有什么能力找回弟弟。 张白夜却告诉她自然会有安排。 卫荣弧月便在被充入教坊司的当晚,在太史煌的帮助下暗中逃脱。 太史家与张家是世交,卫荣弧月被救以后,一直改名易姓,隐居于太史府。 祖父给她的人物太艰巨,她不像再去多想。卫荣弧月在与太史煌的朝夕相处之中,逐渐忘却了爷爷给她的任务,希望一直和太史煌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 可是现在,太史煌已经被逼的逃到北国,一切都变了。她自己势单力孤来到太子府投靠墨蓝玉,她知道墨蓝玉为人残暴,就算她成功帮助墨蓝玉杀死太史煌,墨蓝玉肯定也会在事后把她鸟尽弓藏了。 但是卫荣弧月并不在意,只要能够帮助太史煌达成心愿,除掉公孙阎这个心腹大患,她就算粉身碎骨也不在乎。 这一切在墨蓝玉说出打探到的公孙阎情报的时候,卫荣弧月的想法却产生了转变。 她听到墨蓝玉所说,能够推断出现在的公孙阎本来是云国世子,后来被真正的公孙阎救下,后来他杀死丞相之子,蛰伏几年以后布置好局面,回来威胁丞相承认他是公孙阎,然后与皇帝共同策划张白夜血洗丞相府,把张白夜诛杀,公孙阎顺便借机把自己原来的身份抹杀。 卫荣弧月觉得不能平静的是,她知晓了公孙阎参与杀害自己的一家后,居然并没有产生特别大的愤怒,本来全家灭亡的惨剧,已经被她随着时间淡忘。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也一道过来吧 她感到最为接受不了的是,她产生了与公孙阎一样的共鸣。 卫荣弧月心想,这天下间,原来也有另一个人,和自己一样,全家被灭门以后隐姓埋名地活在世上,小心翼翼活在世上,暗中为了自己的目标步步为营。 卫荣弧月谋划的目标不是复仇,而公孙阎却没有忘记国仇家恨。卫荣弧月想到公孙阎在朝中的步步为营,他笼络了朝中几乎所有人,玩弄皇帝的意志于鼓掌之中,还做到了给云国百姓一块地盘,做到这些该有多么…… 公孙阎,你一定也经历过和我一样噩梦一般的夜晚吧。卫荣弧月道,她笑了笑。然后拿着木簪看了看,心想自己也不能忘记祖父的嘱托,除了帮助太史煌达成心愿以外,她还要把弟弟救回来,继承家业。 卫荣弧月想起自己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详细去问,忙过来找到墨蓝玉。 卫荣弧月向墨蓝玉躬身行了一个礼,道:太子殿下,我刚刚身体不适,所以立即回房休息,后来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怠慢了太子殿下,特意过来赔罪。 墨蓝玉看到卫荣弧月道歉态度诚恳,怒气稍解,便道:你知道错了就好。 卫荣弧月道:我想起刚刚太子殿下说起,这公孙府上,现在很少见到公孙府曾经买卖过的杂役,我想以公孙阎缜密的心思,一定把那些了解内情的人都做了处理,所以我们就算可以确定公孙阎的真实身份是云国宗室,也没办法找到证据。 墨蓝玉气急败坏拍案道:那该怎么办!本来墨蓝玉以为能够再次给公孙阎一个致命一击,而现在机会又消失了。 卫荣弧月道:以前云国的宗室都是公孙阎的亲人,他有搜索过这些人么? 墨蓝玉道:云国宗室已经被屠杀殆尽了,不过一些云国宫廷之中美貌的女子据说被犒劳将士们了。 卫荣弧月道:妾希望皇太子能够所寻到她们的下落,记得,要隐蔽。 墨蓝玉便兴奋地派人去追查云国宗室女子的下落。 宗政无忧在家中辗转反侧,一直参悟不透公孙阎的想法,便又一次来到丞相府。 丞相,那次的事情,是我太鲁莽,我可能并不理解你,不过我也想知道,你这几日为何如此反常,这件事,包括之前给云国奴隶一块地,让他们重建家园的事。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自从宗政无忧负气而走以后,感到心中有点愧疚,便犹豫着要不要找宗政无忧赔礼,现在看到宗政无忧回来,心中倒是有点高兴,但是仍然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可是听到宗政无忧提出的问题自己倒是犯了难。 无忧,你很聪明,你应该知道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想让他人知道的事情。我现在还无法跟你说。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看到公孙阎似乎有难言之隐,她能看出这件事情对于公孙阎来讲很为难。宗政无忧并不是强横无礼之人,便道:既然如此,我以后,便不再过问。 公孙阎放下心来,道:有朝一日,等我的心愿达成,肯定不会对你隐瞒。 宗政无忧道:一言为定。宗政无忧看到前几日公孙阎脸上的肃杀之气有所和缓,猜想公孙阎的情绪也便平稳了,就安心下来。 公孙阎深邃的眼睛忽然又凌厉了起来,心想自己这几日情绪不安,宗政无忧也看得出来,他觉得那次宴会的事背后可能有什么蹊跷,云国奴隶起义之事并不可控,不过这些伶人怎么恰好在这个节骨眼演了这么一出戏。公孙阎觉得这里面隐隐有一些巧合。 无忧,你说得对,我是不该随意把这些伶人给杀死。公孙阎道:话说,你觉得,宗政连城对于墨蓝玉来讲,是怎样的地位? 宗政无忧道:我觉得他们是真爱? 公孙阎狭长的眼睛露出了诡魅的笑意:你说,如果宗政连城出事了,墨蓝玉会怎么样?我现在可不能任由墨蓝玉在暗处作乱了。 公孙阎给宗政无忧布下了一个任务。 宗政连城在房间里,脸色如同泛黄的旧纸一般枯黄又充满了褶皱。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生命和青春正逐渐枯萎。她想哭但是已经流不出眼泪。 连城,我墨蓝玉发誓,一定会让你当上皇后。 宗政连城又想起了墨蓝玉和她见最后一面的时候,对她立下的誓言,这是她生命中最后一丝光明,否则,她不知道如何坚持下去。 小兰看着宗政连城日益枯瘦憔悴的身影,特别心疼。自从宗政无忧察觉到这宗政府里面有密室以后,小兰再也接触不到宁氏的消息,每日只能编造一些宁氏的话给宗政连城解闷,可是宗政连城逐渐看出小兰在说假话,不再相信她了。 小兰愁眉不展,她只能默默祈求上天垂怜一下宗政连城。 吱嘎——就在小兰在向上天做祈祷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宗政无忧进来,小兰又一次充满失望,叹道:上天啊,我是祈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没想到你让这毒妇进来了。 小兰,看到我怎么一副看瘟神的表情啊。宗政无忧仿佛听到了小兰的心里话,玩味地笑道:把她叫醒。 小兰只得把宗政连城轻轻地摇醒,宗政连城见到宗政无忧,眼神中又充满了恐惧。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已经被你折磨成这样,你还有心害我?宗政无忧有气无力地说道。 宗政无忧看着宗政连城的样子,真是楚楚可怜,忽然想起她想起有一次在执行任务时,一个罪犯以他上有八辈子老母为由苦苦哀求,当时年纪伤轻的自己因为恻隐之心,放松了警惕,被罪犯夺过手中的枪,还好另一位同事赶来相救。 面对毒蛇,绝不能同情。 连城,现在国家没有皇后多年,亲蚕礼已经许久没有举行了。现在皇太子刚刚娶了太子妃,可以代替皇后行亲蚕礼,按照礼法,燕京的贵女命妇都应该前去。你也一道过来吧。宗政无忧道。 宗政连城对宗政无忧充满了戒备,对她的话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宗政无忧背后必有阴谋诡计,于是使劲摇头道:我现在身体虚弱,去不了亲蚕礼。 宗政无忧道:燕京所有名门贵女都去给太子妃捧场,就你不去,你想得罪未来的皇后么? 宗政连城的心中犹豫了一下,想到宁氏现在还被宗政无忧软禁在道观,她不想再出差错,让别人攻击宁氏,便点点头,应承下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充华公主 宗政无忧笑道:乖,你现在好好洗漱一下,多吃点东西,别过两天在亲蚕礼上,用这幅模样过去,让别人以为我虐待你。 小兰,你监督她。宗政无忧吩咐道。 小兰看着宗政无忧走出去,又扶着宗政连城躺下。 卫荣弧月来到阿史那熏儿的房间。 太子妃,最近皇太子有没有继续虐待你。卫荣弧月问。 实际上,墨蓝玉仍然每日在房中虐待阿史那熏儿,但是威胁阿史那熏儿不准说出去,否则便要加倍惩罚阿史那熏儿。 卫荣弧月看到阿史那熏儿艰难地摇了摇头,便知道阿史那熏儿还在受到墨蓝玉虐待,卫荣弧月只能深深叹了口气。 现在阿史那熏儿彻底被墨蓝玉控制,卫荣弧月现在还需要墨蓝玉,所以没法帮她。但是卫荣弧月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到公孙阎除掉,她还会再除掉墨蓝玉。反正像墨蓝玉这样的品性,根本不配为人主。她相信太史煌也认可她的想法。到时候也能解救阿史那熏儿。 明日有亲蚕礼,你要熟悉一下亲蚕礼的礼仪。燕京的贵女都会随同参加,可不能闹了笑话。卫荣弧月拿起《燕国礼记》准备教授阿史那熏儿亲蚕礼需要做到的礼仪。 就在卫荣弧月正在讲述的时候,墨蓝玉却破门而入。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人。 卫荣弧月心想是墨蓝玉搜查云国宗室有了结果,便出去查看。 卫荣弧月以出门,便看到一个女人,身着风尘女子的艳俗衣裳,但是全身的气度分外高华,白净的瓜子脸,清秀的五官,眉眼之间写满了高贵,但是却无不透着浓浓的苦难和忧愁。便晓得她是墨蓝玉搜到的云国宗室。 卫荣弧月走向前去,道:公主,请起来。 那女子听到卫荣弧月这么说话,登时心下一惊,道:我不是什么公主,这早已是过去的事情了。 卫荣弧月按着那女子的手,带着温柔和知性的笑容道:公主,我本来是云国大臣元传业的后代,后来云国破灭以后,我沦落到风尘之地,后来多亏太子殿下相救,纳我为侧妃,甚是宠爱我,就同意我把我们故云国的宗室重新找来了。 如果卫荣弧月没记错,元传业是云国的大忠臣,后来面对燕国皇帝招安,坚决不投降,最后硬是战到最后一刻,拿刀自刎。 那女子听到卫荣弧月这么一说,虽然惊讶,但是内心存在一些他乡遇故知的知己,国破那日,仅仅七岁的她就被燕国的军官抢走,备受凌辱,后来被专卖到了妓院,过着蹉跎又痛苦的飘零生涯,好不容易有一个云国的忠臣之后,说是过来解救自己,备受摧残的内心终于有了些动容。 女子又狐疑地看了卫荣弧月一眼,心想卫荣弧月说的话可以相信么?她在风月场合呆惯了,就算是皇室出身的公主也有了一些心机,便道:请问你是元传业的哪位后人? 卫荣弧月露出自然真诚的笑容,道:可能公主不记得我,我是元传业将军的次子元襄的女儿元征仪。对了,还不知公主的封号是? 女子看卫荣弧月应答如流,没有怀疑卫荣弧月所说的事情,她不由啜泣道:我是云国皇帝第五女,允华公主郑昌君。 卫荣弧月见自己完全取得信任,便一点点套郑昌君的话,诱骗她把云国宫廷的故事都说出来。卫荣弧月暗暗记下。 公孙阎和宗政无忧越好,一起罂粟园看看罂粟的成长情况。完事以后,宗政无忧提议和公孙阎一起去街上逛逛,公孙阎同意。 燕国的闹事可真是繁华。宗政无忧每每走到燕国的东西市都会这样感慨一下,她没想到在古代的商品种类也丰富到了一定程度,都是联合突厥通商西域的功劳,宗政无忧想到这件事本来是太史煌的对策,不由有点担心他在异国处境怎么样。 公孙阎哼了一声:少见多怪。因为云国的集市,比燕国更加热闹,繁盛,云国是几国中商业环境最为宽松的国家,手工业也发达,集市更是云集了天下中的奇珍异宝。甚至还有其他国家的人特意来云国采购商品那回家卖,但是现在已经再也没有这种景象。 公孙阎的思想又陷入到了悠远又痛苦的回忆。 咣咣咣——敲锣打鼓的声音忽然想起。各位有钱的客观都来看看,我们白云轩请来的充华公主表演歌舞! 公孙阎的思绪被这句话打断,神情不尤愕然。 充华,不就是五妹!公孙阎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那敲锣打鼓的人强调了好几遍,让他不得不注意。 我去看看是什么公主。公孙阎立刻准备跑到白云轩去看看,宗政无忧看公孙阎跑得这么急迫,也急忙跑过去看看。 宗政无忧好不容易跟上公孙阎的步伐,来到白云轩,不由得喘了好几口气缓过来。 不就妓院搞噱头,一个妓女,打着公主的称号么?你至于急着过去看么宗政无忧揶揄道。 公孙阎不理会宗政无忧的话,他的视线中只想搜索那个所谓充华公主的影子。 老鸨尖细的嗓音道:充华公主驾临。 只见一个年纪不大,一个美丽柔弱腰肢纤细的女子走了出来,那股弱柳扶风的姿态另不少人心折。 一个猥琐的男人火急火燎跑了上来,抱着充华公主道:都不用看了,这个美人我包了。 那名充华公主一直挣扎,衣服都差点被撕裂。 公孙阎看到那位充华公主脖子上戴着一个小小的珠子,正是云国皇室会给每一个皇室成员一个南海珠,保佑这些公主,皇子能够福寿绵长。 客官,你出价多少,这可是位公主啊。老鸨道。 猥琐男人道:什么公主,她是公主,我就是阎王老爷! 老鸨急促道:客官你有所不知这充国公主的来历,她可是—— 公孙阎一把奔向那个地方,把那猥琐男人一把踹了出去,白云轩内一片哗然。 正当老鸨要指责公孙阎闹场的时候,忽然被公孙阎举着的丞相玺绶惊呆了。 原来是丞相,我实在是有眼不识泰山。这充华公主,只要丞相愿意,我就送给您。只要您以后多担待着我们一些。老鸨谄媚地笑了起来。 公孙阎没有多看老鸨一眼,对充华公主道:姑娘,跟我走。 宗政无忧看着公孙阎充满呵护地扶着充华公主,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女人长得还不如她呢,至于这样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接近 公孙阎看着充华公主楚楚可怜的神态,一双美丽的杏眼里面充满了恐慌和无助,就像一头初生的麋鹿在野兽环伺的森林里不知所措。充华公主的眼睛对上了公孙阎的眼睛,她的眼神之中蕴含着一层轻盈的泪水,快要低落下来。而公孙阎的心快要流出血来。 别怕,跟我走。公孙阎把身上披着的袍子接下来,披在充华公主身上,遮掩刚刚充华公主在被撕扯中被破坏的衣服。 宗政无忧看到公孙阎一步一步带着充华公主一步一步往前走,公孙阎的手还护着充华公主,充华公主也有些依偎在公孙阎的怀里,像在寻求保护。眉头皱了一下。 回到府里的时候,宗政无忧没有继续跟随,公孙阎带着充华公主进府,还差遣杂役给充华公主收拾出一个干净舒适的房间。 充华公主看到这繁华的丞相府,有一些不知所措。 公孙阎看出充华公主的不安,便道:你就先住在这里,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充华公主问道:不知丞相为何要如此待我。是否要纳我为妾? 公孙阎的心中忽然感到一阵难受,道:不,我只是想帮助你。 公孙阎带着充华公主来到给她收拾好的房间,充华公主看着一个琴,眼中还充满了眼泪。 公孙阎见到充华公主充满珍惜地抚摸这把琴的样子,含着泪光拨弄的样子,心中忽然充满了感动,那把琴,正是曾经云国皇室独有的燕尾琴,一直被收藏在宫廷之中,从不拿出来。 就在公孙阎认定充华公主的真实身份一定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准备上去相认的时候,他脑海里忽然闪过墨蓝玉那狠辣阴险的眼神,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你毕竟不是公主,在相府之内,我也不好这么称呼你。你的真名是什么?公孙阎问道。 充华公主缓缓抬眼,迷离的眼神看着公孙阎,用一种轻柔又哀怨的语调说道:小女子本名郑昌君,本来是云国皇帝第五女,后来云国破灭,我被燕国军官转手倒卖多次,后来沦落风尘。 公孙阎见郑昌君一切都对答如流,认定此人一定是他失散多年的五妹,一直以来他都认为云国宗室已经被屠戮殆尽,但是没想到上天还能让他遇到真正的亲人。可听到郑昌君这些年来的人生一直倍受摧残,他不由心中隐隐作痛。 郑昌君见公孙阎的面色有异,便又作势低头哭泣起来。 公孙阎来到郑昌君的面前,握住郑昌君的手,他平日听起来冰冷低沉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春冰融化一般的温暖,今后,你不会再次受苦,你还有家人。 郑昌君疑惑的眼神看向公孙阎,公孙阎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南海珠给她看。郑昌君看到以后声音哽咽,原来你真的是我的亲人。 公孙阎道:我就是你的至亲——郑景云 郑昌君听后不由地抱住公孙阎抽泣起来,公孙阎也感慨颇深,他拍着郑昌君的肩膀,安抚她。 公孙阎问了郑昌君近些年的经历,聊了一刻钟,便出来准备进行公务,每天都要按时处理政务,这件事就算公孙阎病倒了,也不会耽搁,但是这日却因为郑昌君的出现拖延了一会。 一些侍卫都颇感诧异,不清楚郑昌君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公孙阎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他看到他那轻易不出现的密探董狐今日忽然出现,公孙阎知道必有要是奏报,便严肃起来。 出了什么事?公孙阎道。 董狐正色道:主公,最近你为何频频做出出格之举,有些人已经怀疑你和云国有什么瓜葛,准备在背后找你的把柄了。 公孙阎揉了揉额头,这些天他想了下,觉得自己作的是太过火了。可是只要一听到和云国有关的事情,他没有办法保持理智,回头看看,他觉得自己处理难民一事,处置优伶一事都太直白粗暴,也看上去太反常了。 你说的没错,我最近是不太理智。以后会多加收敛。公孙阎道。 主公,昨日我奉命去逼问那几个戏子为何忽然相处演这部戏,那几个戏子说是有人给他们一个剧本,告诉他们照着这个演肯定能够投皇帝所好,如果得到皇帝赏赐,便分他三成,就把这剧本免费献给他们了。韩忠道。 公孙阎听后立刻觉得事情蹊跷,便问道:此人是谁? 韩忠道:我百般逼供,那几个人只是说是一名路过的兖州人,叫张斌,我特意过去追查,但是没有查到这个人的下落。 公孙阎的面色比平日更加冷峻,他忽然发现这几日频频发生和云国有关的事,这次又把曾经云国的充华公主寻找了回来。 充华公主公孙阎的眼睛露出了一股狠戾之色,难道说,你是别人派来骗我的。公孙阎心中出现了这样的想法,不由一身冷汗,他刚刚因为重获亲人,感动地无以复加,就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公孙阎的立刻来到了郑昌君的房间,郑昌君本来在座位中坐着,看到公孙阎的眼神中充满怒火,心理便觉得不妙。 郑昌君充满惶恐地问道:哥哥,发生了什么? 公孙阎一把掐住郑昌君的脖子,狠戾地问道:说吧,你主子到底想干什么,这么费尽心机,让我也差点着了他的道。 郑昌君的眼泪哗啦啦留了下来,道:我这些年一直沦落青楼,不清楚有什么主子。 公孙阎手的力度加强了一些,骂道:别装了,你已经暴露了。你根本不是我妹妹,是墨蓝玉派来诱惑我暴露真实身份当把柄的对不对? 郑昌君仍然努力摇了摇头,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地坠在地上,我真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求你别再折磨我,把我送回白云轩吧。 公孙阎看到郑昌君无助的泪水,忽然有了一丝动摇,难道郑昌君真的是他的妹妹?郑昌君受尽欺辱,后来好不容易以为找到亲人,又要被他……。 公孙阎这样一想,忽然觉得充满了愧疚,放开了郑昌君。 丞相,求你把我送回白云轩吧。郑昌君对着公孙阎不住地磕头。 公孙阎居高临下地看着郑昌君,看到她凄惨的面容,想到了自己曾经面对燕国人虐待的时候,那种痛苦和绝望。他那颗一直坚硬如铁的内心,忽然有一丝感情上的动摇。 对不起,我只是在试探你,你是我的妹妹。就好好待在这里吧。公孙阎把郑昌君抚起来。 郑昌君还是止不住地惶恐,抽咽。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亲蚕礼开始 公孙阎便觉得更加愧疚,道: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你就安心在这里居住,没有任何人能赶走你,欺负你,放心。 郑昌君眉心紧蹙地点点头,目送公孙阎走了出去以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还好我演技好,差点就露馅了。 你快说,你套我的话到底要做什么!真正的郑昌君冲着卫荣弧月怒吼。昨天还在和卫荣弧月对谈的她,一觉醒来,发现脖子上的南海珠不见了。 郑昌君马上发觉卫荣弧月肯定是故意套她的话的,觉得卫荣弧月一定是居心叵测,便准备逃出去,谁知郑昌君刚要出门,就被卫荣弧月拦下,绑到柴房。 公主殿下,我对你的身世,也是怜悯的。这次我不过就是借助一下你口中的信息来做一件事。这件事成功以后,我就放了你,还会给你很多钱让你过上富贵的生活。卫荣弧月道。 郑昌君啐了一口,骂道:谁还会信你,如果你敢利用这件事来危害云国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卫荣弧月笑了笑,道:放心不会。然后便出门。 墨蓝玉笑容满面的迎上前道:何佳这女人可真了不起,把公孙阎给骗到了。 卫荣弧月得意地笑了一下,我看人一贯很准确。 墨蓝玉道:这屋子里的娘们,已经没有用处,我现在把她杀了吧。 可别这么做,如果事情有变,郑昌君还能派上大用处。卫荣弧月说到此处眼中含着深意。 宗政无忧在家中觉得闷闷不乐,她想起公孙阎当日对着充华公主那温柔关切的眼神,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她简直有点不敢相信,昨日的事情真是公孙阎做出来的。 她一直以为公孙阎的内心坚如铁石,不会为任何女人所动摇,可昨日他对一个青楼妓女做出这样夸张的表现。 竹伊,你说这男人为何这么奇怪,平日里看着闷骚,一见钟情的时候的表现让谁都傻眼。宗政无忧道。 竹伊道:小姐,丞相是不是有了新欢。 宗政无忧用扇子拍了一下竹伊的脑袋,道:竟胡说八道。竹伊吐了吐舌头,就跑掉干活去了。 宗政无忧对竹伊以为自己对公孙阎有意思,产生了一些愤怒,不过是一种好像被揭开隐秘的愤怒。宗政无忧被自己的内心反应给惊呆了。 我和公孙阎只是从属关系,是上下级,公孙阎的新欢和我有什么关系。宗政无忧闭眼,深呼吸清理了一下头脑,不愿继续想这件事情。 宗政无忧摊开一个纸,准备复习一下她曾经学习西方军事史的时候,了解到的各种战术,一边回忆,一边把它写下来。 穿越者最大的财富,就是远比古代人超前的知识,这些按照现在这个时代来讲,都是要一千多年以后,才会被发现。她准备把曾经学到的都依照回忆记录下来,有朝一日,把它传播出去,提前造福一下人类。 小姐,丞相府来人给您带话。竹伊通报道。 宗政无忧听闻是公孙阎的人过来,以为公孙阎是要来解释充华公主那件事情,便让丞相的使者进来。 宗政姑娘,丞相给您带话,让您明日千万不要出差错。使者道。 宗政无忧失望地叹气,道:我知道了。看来公孙阎的心全扑在充华公主身上了,宗政无忧想到这里,不可遏制地感到一阵失望。为了忘记这些,她只能把注意力都用在其他事情上。 竹伊见宗政无忧的心情好像有些低落,知道此事肯定与公孙阎有关,就忽然有了一个年头。 喂,我家小姐最近很不高兴,好像是因为丞相。竹伊叫住丞相使者,偷偷道:我叫小姐要是心情不好,肯定也没法为丞相好好办事呀。你能不能告诉一下丞相,来安抚一下我们小姐。 使者听后应允,回去报告给了公孙阎。 公孙阎唇角勾笑,难道她是嫉妒了。公孙阎揣测到宗政无忧的想法,不由得有些高兴。他这几日的事情的确可能引起一些误会,但是这些没有办法和宗政无忧解释,他也有些无奈。 等我的心愿达成,无所顾忌之时,肯定毫无保留告诉你。 翌日,阿史那熏儿穿着太子妃的华服,坐着一架华贵的马车疾驰着来到天坛。她的心中有一些忐忑不安,虽然卫荣弧月已经教了她好几遍太子妃礼仪,但是因她一直身为蛮族,所以难免会有粗疏不到位的地方。阿史那熏儿只能祈祷上苍不要让她出差错为人取笑了。 燕京中的诸位贵女,包括宗政连城也立在两侧,恭迎太子妃驾临。马车停了下来,诸位贵女纷纷行礼。 诸位免礼。阿史那熏儿道。 宗政连城听道阿史那熏儿银铃般的声音,觉得极其刺耳,她起身打量了一下阿史那熏儿,发现她的年龄只有十三四岁,但是妙容姣好,皮肤苍白,大大的眼睛充满了无辜和天真。 宗政连城又现在憔悴地别人已经认不出来了,曾经那些燕京士子们传扬她的美貌,说娶妻当娶宗政无忧的景况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忽然想起宗政无忧曾经对她说过阿史那熏儿很受墨蓝玉的宠爱,夜夜专房。她一直相信墨蓝玉对自己的誓言都是真的,但是在看到阿史那熏儿娇艳的美貌的时刻,她动摇了,一个相貌憔悴如三十岁老妪的人怎么能年轻的美女比。宗政无忧思及此处,不由惆怅起来。 宗政无忧看到宗政连城的表情,便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受到了影响,自己需要适时推她一把了。 阿史那熏儿学着中原女子的云步,目视前方,端庄地率领诸位贵女向祭台走去。 到了祭台以后,阿史那熏儿庄重地行了三叩九拜之礼,祈祷上苍能够保佑今年风调雨顺,然后亲蚕礼便正式开始。 一些贵女用轻灵的声音唱起了采桑歌,另一群贵女把采下的桑叶喂给蚕茧。宗政无忧示意宗政连城过去选一些看上去比较好的蚕,承给阿史那熏儿。 宗政连城看着那些蚕茧面如死灰,她无力的手着脱着蚕,跪着乘给阿史那熏儿看。阿史那熏儿表示近日采桑典礼已经完成,择日她会挑选蚕丝染色绣制衣。顺便说了一番话嘉奖了一下诸位贵女。 那番话都是卫荣弧月教她说的,文采飞扬。诸位贵女本来因为阿史那熏儿是蛮族人瞧不起她,可听了这番话,不由心中叹服不已。 第一百三十五章 被陷害了 亲蚕礼完毕以后,阿史那熏儿准备留诸位贵女一起学习《诗经》,诸位贵女更加被阿史那熏儿的才华叹服。 在休息的过程中,几位燕京名门贵女窃窃私语。 没想到太子妃的礼仪风范,和中原的女子不相上下,不愧是将来要母仪天下的人呀。 是呀,不过我听说宗政连城本来和太子订过婚,后来因为犯了什么事,被取消了。 宗政连城,就刚才那举着盘子把蚕呈献给太子妃那个,噗,你在开玩笑吧。那个女人脸色枯黄,还有皱纹,怀疑三十多岁了,刚刚都快把盘子给打了。这种人也能做太子妃? 哈哈,大概皇太子被她这副尊容给吓怕了,无论如何都要悔婚呢。 这些声音都传到了宗政连城的耳朵里,宗政连城的面色阴沉了下来,她的眼泪止不住地低落。因为她被阿史那熏儿一衬托,更加成为了笑柄。 宗政连城不由觉得以后的路充满了绝望,蓝玉哥哥,蓝玉哥哥。宗政连城幽幽地念着墨蓝玉的名气,以期得到安慰。 你在这里念他也听不到啊。宗政无忧在宗政连城的耳边蛊惑道:你的蓝玉哥哥多久没联系你了,如果不是这突厥野女人作崇,他怎么会从此对你不闻不问? 宗政连城瞪着宗政无忧道:滚开,我不想听你说一句话。 我说的不是事实么?宗政无忧拿出了一块摆坠,让宗政连城陷入催眠状态,然后说道:连城,都是太子妃害墨蓝玉不理会你,只要你杀了太子妃,墨蓝玉就会重新回到你的身边。 宗政连城懵懂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她和墨蓝玉那些幸福的景象,催生了一股强大的渴望,顿时自己感觉自己忽然充满了力量。 等一会,这我打出这个手势的时候,你就动手。宗政无忧在宗政连城面前,做了一个九的手势,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在座诸位都出身名门,以后要给大燕的所有百姓做表率,今日我们就来学习关雎之德。阿史那熏儿道。 一位傅者变出来,向诸位贵女行礼,然后开始讲《诗经》中的关鸠。 这个篇章,几乎所有名门贵女都学过,但是卫荣弧月却教阿史那熏儿做出一副贤德后妃的姿态积累一下名声。 傅者讲完退下以后,阿史那熏儿道:今日亲蚕礼之事,有劳诸位贵女的协作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吧。说着,阿史那熏儿便要离席。 宗政无忧忽然打了个手势,宗政连城看到,便开始出动。 阿史那熏儿看到宗政连城直勾勾奔向自己,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顷刻间。宗政连城忽然扑倒了阿史那熏儿,然后从头上拔出一个簪子,准备刺向阿史那熏儿的眼睛。 阿史那熏儿尖叫了一声,诸位贵女因为都被宗政连城的架势吓傻了,都没有反应。只有宗政无忧一人及时上前,制住了宗政连城的手,然后把宗政连城摔倒一旁。 宗政连城从催眠状态下恢复了过来,一脸懵懂不知所措,之见宗政连城扶着阿史那熏儿连连言语安抚。 刚刚发生了什么,宗政连城一下子恐惧涌上心头。 忽然几个侍卫过来把宗政连城拖下去,宗政连城一直挣扎,她看着手中的簪子,便反应过来自己被宗政无忧陷害做了错事。 宗政无忧,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宗政连城最后被拖下去的时候,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把满屋子的人吓得够呛。 太子妃,对不起,我妹妹最近有点疯癫,没想到今日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她不是有意的,还望太子妃原谅她。宗政无忧道。 阿史那熏儿看了一眼宗政无忧,道:是你救了我,我肯定会为你妹妹求情的。 宗政无忧情真意切地叩拜阿史那熏儿道:多谢太子妃。 阿史那熏儿看到宗政无忧的样子,心中却是害怕极了,因为她出身突厥,突厥宫廷之中经常出现争斗,阿史那熏儿就是从这样的环境下活下来,所以一看便知,按照本来诸位贵女离自己的距离,宗政无忧是无法立刻赶到那里的。 宗政无忧早就知道宗政连城会刺杀她,所以准备好了过来阻拦,她在演戏。阿史那熏儿的心中又揪紧了,她感到燕国虽然没有突厥那样层出不穷的病变,暗地里的斗争却比突厥更加可怕。她的心里充满了寒意,不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不是等到她死了才能到头。 墨蓝玉听闻宗政连城因为刺杀阿史那熏儿被打入天牢,准备处斩,所以立时冲入了皇宫。 父皇,求求你饶恕连城吧!她肯定不是有意的。墨蓝玉道。 皇帝道:不要再提了,宗政连城因为和太子联姻不成,便起了歹心想要谋害太子妃,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此事如果不处置,皇家威严何在? 墨蓝玉的眼泪哗啦啦地留了下来,嚎叫道:陛下,如果你要杀了连城,也把我一起杀了吧。然后墨蓝玉抢下侍卫的刀,皇帝看到以后墨蓝玉走进自己,便害怕地喊道护驾!护驾! 墨蓝玉听到皇帝这么一说挺了下来,把刀横在自己脖子上,准备自刎。 侍卫们连忙夺下墨蓝玉手中的刀具。 皇帝愤怒道:把他给我绑起来。 侍卫们只好把墨蓝玉捆绑住,送到一个偏门宫殿。 皇帝颓然地瘫坐在龙椅上,他没想到他辛辛苦苦培育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如此不可理喻,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陛下,息怒啊,皇太子迟早会醒悟的。景氏安慰皇帝道。 皇帝摇摇头,道:我无法指望着孽子了,以后这景氏的江山,快要保不住了。 景氏握住皇帝的手,道:陛下,妾身最近有妊娠之象。 皇帝一下子惊得坐起,道:爱妃,你——然后皇帝看了看景氏稍微隆起的肚子,忽然转悲为喜。 卫荣弧月听说了墨蓝玉冲入宫中做的种种,不禁焦躁起来。 这个蠢货,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卫荣弧月听到阿史那熏儿说宗政连城被宗政无忧设计,便觉不妙。想要阻止墨蓝玉做傻事,但是终究晚了一步。 如果墨蓝玉继续疯癫下去,做出出格的行为,迟早,会被废掉,到时候她就没有靠山,也没法保护自己了。 而此时,阿史那熏儿心理是开心的,因为再也不用经受墨蓝玉的虐待了。可看到卫荣弧月的面色,不由担忧起来。 卫荣姐姐,你怎么了。我能帮上什么忙么?阿史那熏儿问道。 卫荣弧月看着阿史那熏儿的眼睛,忽然想到了一个计策。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弃子 卫荣弧月对阿史那熏儿道:太子妃可以先去宫里求情,用和突厥联姻的借口,把墨蓝玉救回来。 阿史那熏儿皱眉,她一点也不想让墨蓝玉回来,因为想到墨蓝玉对自己的残忍虐待,便觉得不寒而栗。觉得墨蓝玉被处死更好。 卫荣姐姐,你这事太难为我了;如果他回来,又要开始虐待我。阿史那熏儿道。 卫荣弧月看到阿史那熏儿那难受的表情,又盘算了宗政无忧策划此次陷害宗政连城的目的,心想宗政无忧此番可能就是要拉墨蓝玉下台,所以墨蓝玉这次很有可能彻底无法救回来。忽然,她又有了一个主意。 熏儿,你就如此这般……卫荣弧月对阿史那熏儿耳语道。 阿史那熏儿听到卫荣弧月的计策大惊失色,道:这怎么能行,如果被发现,我就要被杀了。 卫荣弧月道:这次公孙阎肯定企图彻底搞垮墨蓝玉,选一个新的听话的傀儡上台,这样一来你不久彻底失去价值了,到时候,你在燕国就彻底没有地位,到时候燕国与突厥的关系会受到影响。你如果这样做,以后等着老皇帝一死,就能立刻当上燕国的国母。 阿史那熏儿是一个重大局的人,不愿意让阿史那忽云的利益受到影响,而卫荣弧月是一直保护她帮助她的人,所以她就同意遵从卫荣弧月的安排。 陛下太子妃来见。太监道。 皇帝传阿史那熏儿觐见。 阿史那熏儿向皇帝道:陛下,妾身无礼,请问皇太子墨蓝玉一事该怎样处理。 最近墨蓝玉御前拔刀,想杀皇帝的事情顷刻间就传得沸沸扬扬,皇太子的名声已经跌落谷底,朝野之内都对墨蓝玉的品德能否继续当皇帝产生了动摇。 皇帝愁眉不展地摇摇头,道:朕也很难办。如果我有好几个儿子,我会毫不犹豫废了他,可如果这样,宗室内的人肯定会要求另立他人子为储君。 墨蓝玉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皇帝还是希望能由他的直系血缘延续燕祚。 阿史那熏儿道:为了突厥与大燕的关系,妾身也希望皇太子地位稳固,不过最近医生传言,妾身现在已经有身,如果生子那就…… 皇帝眼前一亮,他颇有默契地道:如果你真能产下男嗣,那皇太子就算不幸离世,也没有大碍了。 阿史那熏儿听得懂皇帝的意思,便告退了。 皇帝忽然一下感到轻松下来,对于皇太子肯定被废没那么紧张,因为现在慕容贤妃和太子妃都有孕,如果产下一个男婴,他就不愁无后了。 此时在宫内因为宗政连城要被处死的消息而痛苦万分的墨蓝玉还不知道现在已经有三股势力,准备一起拿他下手了。 宗政无忧来到丞相府,却没有看到公孙阎,而是遇到了何佳假冒的充华公主。 宗政无忧虽然对着这位充华公主没有好感,但是仍然尽到礼节,向何佳问好。 何佳对宗政无忧亲切地笑了笑,宗政无忧十分想要打探一下公孙阎与何佳的关系,但是又不想太过明显,便道:充华公主,你最近在过得怎么样? :姐姐以后,不必称呼我为充华公主,就称我为昌君吧。然后何佳娇羞地一笑,道:丞相十分宠爱我,我现在不比过以前的苦日子了,感谢上苍。 宗政无忧听何佳这样一说,脸色忽然变了神色,感觉心中忽然有一种苦涩的嫉妒蔓延开来。 何佳看到宗政无忧的表情,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姐姐,你的脸色有点不对啊,喝杯茶吧。何佳的这句话让宗政无忧意识到自己可能暴露了情绪,为了掩盖接过何佳手里的茶盏,一口饮下。 宗政无忧感觉自己有些昏迷,以为自己太困,过了一会,便觉得有些不妙,就瞪视着何佳道: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何佳眨着无辜的眼睛道:姐姐,你冤枉我了。 宗政无忧感到离奇地愤怒,就把何佳摁在地上,道:我数五个数,如果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何佳笑道:宗政姐姐,你身上是一种慢性毒药,焠骨散,不出五日,你就会没命了。此毒无药可解。 宗政无忧看何佳还是不愿意说,便从腰上缓缓抽出匕首,道:我现在就一点点挑断你的全身筋脉,看你还说不说。 就在宗政无忧准备动手的时候,公孙阎忽然回来。 住手——公孙阎道。宗政无忧听后呆住,公孙阎一把把宗政无忧甩开,扶起何佳。 何佳道:对不起啊,哥哥,刚刚宗政小姐问我你对我怎么样,我说你对我十分宠爱,她就要杀了我…… 公孙阎想起宗政无忧前几日好像有点因为何佳的事情耍脾气,当时她以为只是一些微小的嫉妒,但没想到宗政无忧对他的感情会到这种程度,更不会想到宗政无忧会做出这种事。 宗政无忧看到何佳颠倒是非,不禁出离愤怒,骂道:分明是你给我喝茶的时候下毒!我在逼问你解药! 何佳连忙辩解道:姐姐不要说假话了,你说我给你下药,请问你现在有何症状?如果你被下药毒死,公孙哥哥会放了我么?何况我有什么动机去毒死你? 宗政无忧忽然发现自己现在并不觉得昏迷,立刻反应过来何佳给她那杯茶里面只是放了一点迷药让她产生轻度昏迷,然后何佳又诱导她做出过激的动作。 中计了,宗政无忧的神色转为凝重,没有刚才的愤怒之色,她慢慢地闭上眼睛,情绪变得冷静下来。 姑娘,你算计地真好,这次是我输了。宗政无忧又对公孙阎道:公孙兄,我不想解释什么,你以后好自珍重,我不会再来这里了。 公孙阎见宗政无忧说要和他永别,心中一阵不舍,他忽然觉得宗政无忧又什么难言之言,于是准备阻拦宗政无忧。 哥哥!公孙阎刚要开口,就被何佳打断:哥哥,我很怕…… 公孙阎看着何佳眼泪汪汪的样子,忽然心软了,心想宗政无忧的事情以后可以再说清楚。 宗政无忧离开丞相府的时候,回头想看最后一眼,只见公孙阎正在为何佳拭泪,宗政无忧顿时面如死灰,觉得这里不可再留恋。 话说这太子妃被宗政连城刺杀,原来这宗政连城是宗政凌云之女,曾经与皇太子议过亲事,后来被悔婚。皇太子娶了突厥王子的妹妹阿史那熏儿,宗政连城不甘被抛弃,于是在亲蚕礼上刺杀皇太子。 街头的说书人眉飞色舞地谈论着这桩皇家三角恋狗血消息,这种信息最被百姓们接受,于是燕京各处茶馆就开始传唱。 第一百三十七章 景氏暴露 宁氏久居道观,刚出门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吓得浑身直哆嗦。什么也不顾地跑向皇宫。 陛下,哥哥,连城年幼无知,请你轻罚她,把她流放吧。宁氏声嘶力竭地喊道。 皇帝最近最皇太子之事弄得很憔悴,不想继续听下去,便道:以下犯上是多大的罪过,这事情肯定无法饶恕。 宁氏虽然知道皇帝不会轻易原谅宗政连城,但是她没有其他任何办法了。 若陛下不原谅,我就一直在这里磕头。 宁氏在殿下磕头如捣蒜,一连磕了一个时辰,额头呈现出了血红色。 皇帝看了不禁色变,道:够了,我就把她贬为庶人,流放了吧。 宁氏停止了叩头,哭泣地喊道:多谢陛下! 宁氏回到宗政府,准备收拾一下行礼,等宗政连城被赦免,就把她一起带走。 宗政连城同样老泪纵横,心中充满苦闷。 宗政无忧见宁氏回来,忽然担心情况有变,就出来问宁氏道:大夫人,你怎么回来了,难道你女儿改判了? 宁氏道:我在皇宫磕了一个时辰的头,陛下愿意把连城发配边疆,我会随行。 宗政无忧想到宗政连城轻判,心中有点着急,害怕公孙阎的计划落空,打算继续出力害死宗政连城,可是她看了看宁氏额头的伤疤,想到她为了女儿不顾一切,不禁又有些心软。 反正最终目的是杀死墨蓝玉,宗政连城的性命没什么大不了的。宗政无忧心想。 就在宁氏和宗政凌云商议要不要辞官陪着宗政连城浪迹天涯的时候,宗政无忧忽然入内。 宁氏以为宗政无忧又要迫害宗政连城,又开始惶恐担忧起来。 宗政无忧道:其实宗政连城的毒瘾不是治不好,只要她强制性的拒绝再吃这东西,等她痛苦难耐的时候给她喝一些麻药抑制痛苦,大概过个一年半载,就戒掉了。 宁氏没想到宗政无忧在说戒毒的方法,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同时,也向宗政无忧躬身道了谢。 宗政无忧心想如果宁氏和宗政连城被流放道天涯海角,也不会再对自己造成任何危害,所以便没有保留的提了建议,然后就回房了。 宁氏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财物还放在城北道观,便马上回去取,正在整理的时候,不料皇帝也在道观拜谒。 庄鹤道:陛下,最近岁星逆行,紫薇星受到天府星的冲击,意味着储君失德。 皇帝听到庄鹤这样一说,更加坚定了要易储的想法,便对着高禖参拜。 高禖是生育之神,正好城北道观有设有高禖祠,于是皇帝便来祭拜,宁氏看到这一幕疑惑地想,怎么多年未育的皇帝打算求子? 爱妃,你也过来给高禖,求上天保佑你能产下男嗣。皇帝对景氏道,景氏因为来一个人烟稀少的道观,觉得不会看到熟人,便解下面纱,过来上香参拜高禖。 宁氏看到皇帝所说爱妃的面容,极其吃惊。心想这景氏怎么成为皇帝爱妃了。 景氏道:陛下,我觉得高禖会显灵的,妾身一直觉得肚子中有胎动,我想肯定是一个男孩。 皇帝喜笑颜开地道:如果你真能产下男嗣,我就立你为皇后。 在帘后偷窥的景氏再次吃了一惊,没想到宁氏已经怀有龙嗣,宁氏本来打算站出来揭穿景氏的身份,可是脚刚刚迈出去,又停住了。 不行,我现在就算揭穿了景氏,皇帝为了给景氏肚子里的孩子名分也会把事情掩盖下来。宁氏抑制住了揭发景氏的冲动,直到看到皇帝与景氏驾着马车回宫,又想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可能,如果景氏被立为皇后,以自己曾经对景氏的陷害和虐待,以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母女,宁氏顿时又感到了一阵慌张。 永泰公主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张贵妃翻了个白眼,因为宁氏现在失势,所以也不太想把宁氏当做皇亲。 请问贵妃,那景氏到底是何身份? 张贵妃皱了皱眉头,道:什么景氏? 宁氏愕然了一下,想到景氏在宫中不会用以前的姓名,便道:就是最近有身,还颇得陛下宠爱的那个。 张贵妃听了表情有些不自然,道:你说的可是慕容贤妃? 宁氏道:对,我想问问,这位慕容贤妃到底是什么来路。 张贵妃冷哼了一声,道:人家现在势头正盛,我哪敢随便议论人家。 宁氏道:贵妃,我近日一直在城北道观修身养性,恰逢昨日陛下和那慕容贤妃一起参拜高禖,我忽然注意到那慕容贤妃长得竟然和宗政凌云曾经的大夫人景氏长得一模一样。 张贵妃皱了皱眉头,道:你相公的大夫人不是早就病死了么? 宁氏道:没有病死,其实是被我把她秘密囚禁在宫中了,两个月前,她忽然在宫里失踪,我也找不到她了。 张贵妃一下子就明白了宁氏是什么意思,忽然站起身,道:我说着慕容金凤怎么成天蒙着个脸呢。原来背后是这么回事,我现在就去揭发她。 宁氏急忙阻拦道:贵妃请慢,现在皇太子犯了大错,迟早会被废掉,而恰好贤妃有孕,皇帝膝下没有其他儿子,就算皇帝现在知道了贤妃的真实身份,也会保住贤妃。 张贵妃泄气,叹道:对呀,到时候也许皇帝为了封口,把我给……张贵妃一下子泄了气,在景氏被皇帝宠爱之前,她独蒙专宠,自从景氏入宫,她就成了昨日黄花,她一直视景氏为眼中钉肉中刺,却无法拔出,这次哪怕知道了景氏把柄,也没办法揭发。 宁氏道:贵妃娘娘别泄气,景氏的身份,我们可以利用,我有一个办法…… 丞相府内—— 哥哥,自从上回宗政姑娘被你赶出府以后,我看您一直闷闷不乐,不如你把她找回来吧。何佳道。 公孙阎又想起了宗政无忧那张美丽的面孔,一想到她跟自己说永别,就特别心痛。可是如果立即原谅,恐怕又会让自己的妹妹寒心。可他一听何佳这么说,以为她能原谅宗政无忧,就非常高兴。 昌君,你真的能原谅宗政无忧对你做的事么?公孙阎道。 没什么,只要哥哥高兴就行了。何佳道,心想公孙阎对宗政无忧旧情未了结,迟早还会去找她,不如自己主动让宗政无忧回来,一来彻底洗清所有嫌疑,二来进一步彻底离间他们。 何佳一步一步在下着险棋盘,做出这些决定的时候,自己也一身冷汗。 第一百三十八章 认出 哥哥,以我现在的身份,姓名,白白住在你的府上,可能会招来其他人的猜忌,不如你表面上现在就娶我,或者把我纳为妾。其他人就不会猜忌了。何佳道,心想如果自己表面上是公孙阎的妾,那更能令宗政无忧相信公孙阎和她有夫妻之实。 公孙阎听到何佳的话,眉头皱了起来,道:不可。 何佳惶恐道:为什么呢,只不过做做表面功夫而已。 公孙阎捧着何佳的脸,看着何佳的眼睛认真地道:昌君,我现在为了权益之际和你假扮夫妻,以后等我光复了云国,你还怎么出现在世人的眼前呢?我要让你光明正大地以云国充华公主的身份活下去。 何佳忽然被公孙阎的野心还有他的认真给震惊了,道:谢谢哥哥。 第二天,何佳借口出去闲逛的功夫,来到一个不惹人注意的商铺,进去以后有一个通往太子府的密道。 你终于来见我了。卫荣弧月道:说吧,最近进展怎么样? 何佳道:目前我已经顺利离间了宗政无忧和公孙阎,可是公孙阎对宗政无忧旧情未了,不过没关系,我还会继续下手的。 卫荣弧月笑了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最近我听说宗政连城要被流放,皇太子的储君之位很快就会被废,不过他一定要去死,而且我得让他死在皇太子的位置上。等宗政连城被流放以后,墨蓝玉肯定回去追随,你能不能安排公孙阎? 何佳道:这有些难度,不过我会尽量做好。 卫荣弧月道:好。记住,一定要尽快把墨蓝玉杀死,还有……卫荣弧月拿出一个药瓶,道:这里面都是剧毒,如果公孙阎下定决心对我下手,你就杀了他。 何佳接过卫荣弧月的药瓶,手中有些颤抖,她想了想公孙阎这些天来对她的温柔与呵护,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怎么,你对公孙阎产生感情了?卫荣弧月看到何佳那不舍的表情,厉声道:你要记住,你那双眼失明还痴呆的弟弟还要靠我照顾呢。何况你可是冒充公孙阎的妹妹,又知道他的秘密,你要是败露,他会放过你么? 何佳听了有些绝望,何佳七岁时父母已经去世,家中只留下一个馒头和一个眼睛失明又痴呆的弟弟。她为了养育弟弟到妓院卖身,后来卫荣弧月看她机灵,就把这个任务安排给她。 本来这只是一个任务,何佳是为了弟弟的荣华富贵,可是在和公孙阎相处的这些天,她真的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的温暖。有的时候她甚至想想自己如果真的是郑昌仪多好,这样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沉浸在这种亲情的幸福之中了。 可惜,这只是梦,不是现实。何佳道:放心,我一直很清楚我的身份,我的主子是你,会尽全力完成你的任务。 卫荣弧月放下心来。 宁氏对宗政凌云说了宫中现在得到盛宠的慕容贤妃就是景氏的事情,结果宗政凌云大惊失色,指着宁氏练练怒骂:你这贱人,为何要把她囚禁在宫中! 宁氏哭着道:相公,我当年也是对你太倾慕了。所以不想让景氏独占你的感情,所以头脑一昏,我就忍不住把她囚禁起来,不过她在宫中的时候,我一直给她好吃好喝的,没让她受苦。 宗政凌云对景氏一直是有感情的,毕竟景氏是他的发妻,当年景氏死亡以后,他一直在悲伤的情绪里走不出去,现在得知景氏未死,心情有点复杂。 宁氏道:相公,我在道观里,可是亲耳听到皇帝对景氏说如果景氏产下男嗣,就立她当皇后。景氏肯定恨死我了,如果她当了皇后,肯定不会放过我和连城的。你可要帮帮我啊。 宗政凌云道:你要我去替你求情。 宁氏摇了摇头,道:今日,我已经约好了张贵妃说动皇帝设宴宴请诸位朝臣。她会安排景氏出现,到时候,你就指认景氏是你的妻子,这样一来,大庭广众都知道了,皇帝一听,肯定不会再安排景氏做皇后了。 宗政凌云摇了摇头,道:这怎么行,我根本对不起她。怎么还能继续害她。 宁氏保住宗政凌云的大腿,道:景氏不守妇道。在宫中主动勾引皇帝,以后她要害我们母女啊,连城可是你的亲女儿,你现在不理会你的结发妻子的苦楚,也要为了我们的连城着想啊。 宗政凌云被景氏说到了心中的痛点,因为宗政连城是他的心头宝。如果宗政连城被景氏害死,他自己恐怕也没什么意义活在世上。 好吧,我我答应你。宗政凌云道。 皇帝又设下了宫宴,受到请帖的官员都要前来,官员们有些害怕宴会了,因为每一次皇帝主持宴会,都要上演一出血腥大戏,他们不知道这一次又会发生什么。每个赴宴的人都怀着不安的神色,因为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张贵妃之前假意和景氏接近,然后骗景氏一会出现在宫宴之上已经筹划好了。 景氏来到了宫宴的地方,但是留了一个心眼,心想张贵妃说今日午时皇帝让她在轿子里到大殿上去会见其他宫中嫔妃有点不对。于是便没有立刻出现,而是悄悄躲在大殿角落处观察,结果发现大殿上没有嫔妃,只有群臣,她还看到了宗政凌云。 景氏内心起了很大波澜,但是想到现在根本不是伤情的时候,马上又恢复了理智,心想如果自己现在立刻出去,可能会被宗政凌云认出,于是便急急赶着回去。 传慕容贤妃——大殿之中太监说出口这句话。 景氏心下一凛,没想到张贵妃为了防止自己不来,竟然还说动皇帝让自己出现,但是自己肯定不能出现。 本来景氏准备躲在大殿的偏处放钟的地方,皇帝如果找不到她,肯定会着急,但是等到宴席也就一会的事情,想要等到宴席结束以后,再胡编一个借口骗骗皇帝。 景氏一边等,等了半天,看到有人到他这里接近,于是便赶紧跑开,结果和一个人撞上,不好,景氏赶紧掩面。 阿景,是你么?宗政凌云道。 景氏心想不妙,忙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宗政凌云眼含泪光道:我这些年来,一直好想你。 景氏看到宗政凌云眼含泪光,便以为宗政凌云不会包藏祸心,便试探道:不管我以前是谁,我现在是宫中嫔妃,前尘往事就都忘了吧。这对你我都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冤死 宗政凌云听到景氏提及此事,就打断了自己重逢而来的感动,道:你现在背叛我嫁给皇帝,连城要被流放,你也不背后替她说情。要我不揭发你可以,只要你当上皇后以后,不要再迫害宁氏母女,为连城说情,别让她流放我就揭发你。 景氏听着宗政凌云的话,马上别过头去,眼睛由刚才的温情变得彻底冷漠,她没想到宗政凌云没有关系她这些年受过什么苦,反而来指责她为了免受宁氏再次迫害而勾引皇帝的权宜之计。更加可恨的是宗政凌云还拿这件事来要挟她,让她不要报复宁氏母女。 相公,你放心,只要你说的,我都会照做。景氏转过身来,对宗政凌云温柔一笑。 宗政凌云迎上前去,心里正想着景氏真识大体,准备感谢景氏,正当宗政凌云抱住景氏的一刹那,景氏的随身匕首插到了宗政凌云身体里。 你……宗政凌云在错愕和愤怒之中,只能吐出这一个字。景氏拨开宗政凌云的手,然后用匕首狠狠捅了宗政凌云十几刀。 景氏意识到宗政凌云已经彻底死了才停止。她最后看了一眼宗政凌云那双瞪着的眼睛,是如此愤恨。景氏把宗政凌云的眼睛用手合上以后,把一个张贵妃遗留在自己那里的簪子放到那里,快速地离开现场。 陛下,不好了,谏议大夫宗政凌云被人杀死了。一个太监慌忙过来禀报。 皇帝大惊,怒道:有谁敢在这里刺杀朝廷命官,我必要把他揪出来诛九族!给我宣刑部尚书过来办案。 燕京最好的仵作蹲下身来看了看宗政凌云的情况,小心谨慎地道:宗政大人被刺杀的时间,我想只有半个时辰以前,身上共有十七处伤口,他是被一种匕首杀害。 一刑部侍郎在现场忽然发现一个簪子,道:陛下,您看这是什么? 皇帝一看就看出这是张贵妃经常佩戴的簪子,忽然面色铁青,道:这是张婉仪的!给我把张婉仪废为庶人,发落刑部审讯! 张贵妃本来在宫中等着景氏被揭发的消息,不料忽然看到一群侍卫把自己抓回去,张贵妃被拘禁在刑部以后,看到刑部尚书亲自提审,心想此事重大,可是她仍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罪人张婉仪,你在未时三刻的时候,用匕首杀害谏议大夫宗政凌云一事,此事你承不承认?刑部尚书兰如风道。 张婉仪听了以后大惊失色,忙道:我没有,未时的时候我一直在宫里,根本不可能跑到殿上刺杀谏议大夫,此事其他宫女可以作证。 兰如风道:你在现场遗落你的簪子,你的宫中也搜到了作案的匕首,你还想继续狡辩么? 张婉仪心中一沉,她想起她前几日去了景氏的寝宫以后这枚簪子才不见,想起她曾经欺骗景氏道大殿上去,就料到真凶是景氏。 这一定是慕容贤妃所为!慕容贤妃的真实身份是宗政凌云曾经的大夫人景氏,后来冒名道宫中勾引皇帝,居心险恶,我本想趁着这次宫中款待群臣的时机,把她诓骗到那里,让宗政凌云揭发她,肯定是她为了封口把宗政凌云灭口了。张婉仪道。 兰如风听到张婉仪的说辞,大惊失色,她没想到此次的事情还牵扯道皇帝盛宠的慕容贤妃,张婉仪的说辞太过离奇,如果他把此事深究,最后被证伪,他就得罪了皇帝和慕容贤妃么。 兰如风是一个官场老油条,自然知道这件事继续追查下去的风险,于是他便打定了逼供张婉仪的宫女,让张婉仪早早认罪结案的主意。 一派胡言!兰如风道:你这贼人,犯了案竟然还想污蔑贤妃娘娘,以为这样就能脱身了么?天真!我兰某必定让你认罪。 张婉仪随后受到了百般逼供,各种夹棍的刑罚,但是还是咬死不说,兰如风就吧张婉仪暂时打入天牢,心想你就算今日不说,明日还会加量。 张婉仪曾经是皇帝颇为宠爱的妃子,后来色衰爱弛,皇帝换了很多女人,但是对她的旧情还在,可这次皇帝恐怕不会再原谅她了,张婉仪绝望地想。 张婉仪的哥哥过来看张婉仪最后一眼,道:妹妹,你就快点写个忏悔的血书认罪自杀吧,这样皇帝也能少迁怒我们家族一些。 张婉仪无奈地看了一眼她哥哥,张家的荣华富贵都是靠张婉仪挣来的,可今日她蒙难,他们却想着让她立刻自杀。 好,我做,不过念在我为家里出力这么多年,你能帮我做件事让我死无遗憾么?张婉仪道:把这个布帛交给绣衣使周次卿,他刚直不阿,屡破奇案,必能还我死后清白。 张婉仪的哥哥张如晦点点头,催促张婉仪快点写下血书。 张婉仪的手指被夹棍夹坏,一时动弹补得,但还是坚持沾着身上刚刚因为刑讯而流出的血迹颤抖着写下了自己认罪书,尔后,又写了一篇希望周次卿帮自己沉冤得雪的书交给张婉仪。 哥哥,我一会就自杀。不过这个书你可一定要把它交到周次卿手上,否则我死不瞑目!张婉仪道。 张如晦叹了口气,答应下来。等张如晦走后,张婉仪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活路,就把一匹布挂在房梁自杀了。 兰如风听闻张婉仪已经自杀,便给皇帝写报告,说张婉仪畏罪自杀,一切招认结案。而这动机嘛,兰如风编造是宗政凌云在如厕的时候遇到张婉仪,心存歹念,就被张婉仪杀害。 宁氏在家中实在难以接受朝廷给的这个说法。宁氏本来是想等景氏被告发的喜讯,这次却得到了宗政凌云被杀的死讯。她知道这其中必有蹊跷,她准备不依不饶去皇宫里闹。 宗政无忧拦下了宁氏,道:算了吧,皇帝现在肯定是向着慕容贤妃,你想自讨没趣么? 宗政无忧虽然没有和景氏交流过,不过她明白这背后必有蹊跷,而且肯定跟景氏有关,所以准备拦下宁氏。 宁氏推开宗政无忧,骂道:你们母女都是对贱人,害死我了的相公。 宗政无忧听宁氏说露馅了,心想宁氏知道慕容贤妃真实身份,便道:这件事背后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宁氏并不理会宗政无忧,还打算入宫求皇帝重新审理,宗政无忧把宁氏一棒子打晕,命人拖进屋子里。宗政无忧感觉此事一定要追查清楚,否则难免陷于被动。 有很多官员都来宗政府报丧,宗政无忧都以宁氏因为伤心欲绝不便出面为理由搪塞过去。 第一百四十章 查清真相 周次卿受到一个信函,打开以后被吓傻了眼,上面是一团团血迹写着歪歪扭扭的字,周次卿知道这代表写字的人必然是因为手指断裂,所以才写成这样,这背后必然隐藏着极大的冤屈。周次卿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发现上面是之前已经死去的贵妃张婉仪所写,说她蒙冤而死,要他为她重新沉冤得雪。 吾自知命不久矣,倘若大人能为我沉冤得雪,吾九泉之下,也能瞑目。 周次卿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血迹,知道这肯定是一桩千古奇冤,便下定决心,准备去调查。 周次卿的朋友陈朗抢过周次卿手中的血书,一下子被吓到了,周兄,看来宗政凌云被刺杀的事情,其中必有隐情,可是此事关系到皇帝宠爱的慕容贤妃,如果继续追查,可能会惹祸上身,此事已经结案,张婉仪已经死了,何必再多生枝节。 周次卿道:孟子曰: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身为朝廷命官,怎能任由冤案出现。 陈朗佩服周次卿的觉悟和操守,也明白了周次卿为何为官这么多年,一直得不到升迁,便惋惜地道:周兄,你好自为之。 周次卿谢过,便来到宗政府,准备看一眼尸首。宁氏本来不愿再惊动宗政凌云的尸首,可是她一听周次卿是大名鼎鼎的绣衣使者,要来查清真凶,便同意周次卿来看。 周次卿来到宗政凌云停灵处,打开棺材盖,发现周次卿被捅了十七刀,死状倒是颇为惨烈。宁氏看到宗政凌云的样子,又忍不住哭泣起来。 周次卿发现宗政凌云的表情是一种出奇地愤怒,眼睛也是被人为合上的。他心想宗政凌云长得高大魁梧,怎么也不像会被张婉仪一介弱女子刺杀的人,况且张婉仪刺杀宗政凌云以后,竟然还疯狂捅了他十六刀,心想这行凶者必然也带着出离地愤怒。 我家相公肯定是被景氏害死的,我告诉张婉仪这慕容贤妃真实身份是宗政凌云曾经的夫人景氏的事实,张婉仪就设计让景氏出现在宴会上,让宗政凌云揭穿她。可没想到宗政凌云被她刺杀了。宁氏道。 周次卿听了宁氏这话颇为惊愕,如果慕容贤妃是宗政凌云的前妻,那么宗政凌云会对景氏没有防备,导致被重重捅了一刀也说得通了。而且此事的动机也更加合理。 周次卿告辞宁氏,承诺肯定会查出真凶。 此时,宗政无忧正找了个机会,来到宫中见景氏,景氏见到宗政无忧前来,纷外惊喜。 你总算想起娘亲来了。景氏屏退周边的婢女,拉住了宗政无忧的手。 宗政无忧却没有时间顾及母女亲情,紧忙道:宗政凌云是不是你杀的。 景氏听后,惊恐了一下,但是不想让宗政无忧知晓此事,道:不是,我怎么忍心杀你的父亲。 宗政无忧早已看透景氏的表情之中蕴含着什么,前世宗政无忧做警察时,遇见过无数这样被拆穿后惊慌失措的犯人。 娘亲,我不是来怪你杀死宗政凌云的。而是想了解事情原委,现在宁氏好像已经知道一切,准备继续向皇帝求情呢。宗政无忧道。 景氏一听,心想果然背后是宁氏的捣乱,不屑道:此事已经结案了没有人想要节外生枝,何况宗政连城不是过两天就要被流放么?她就算说出来,皇帝也不会信的。 此时,忽然有人传来周次卿过来拜见的消息,宗政无忧心想不会周次卿发现了一切吧,便准备躲在帘子后偷听。 拜见贤妃娘娘。周次卿向景氏行了一个大礼,景氏令其平身。 周次卿道:恕臣无礼,请问贤妃娘娘在前两日的未时在干什么?我听闻当时陛下有派人去请贤妃娘娘献身宴席,可是等到后来,您并没有出现。 景氏心里一惊,没想到真有人想来趟这趟浑水地,便道:是去请我了。但是我在上林苑赏花,所以不清楚这件事。 周次卿心想上林苑人烟稀少,景氏给自己找这种借口就是想让自己脱罪。便又接着问道:贤妃娘娘,请问您在上林苑都发现了什么? 景氏道:上林苑还能有什么,就是一些树林啊,野兽啊之类的。 周次卿道:哦?贤妃娘娘竟然在那种状态下还有心情赏花。你就没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 景氏急了,便道:你怎么如此无礼,那天风和日丽,我去赏赏花怎么了?宗政凌云遇刺在未央宫,我怎么知道! 周次卿笑了一笑,心想果然上套了,便道:昨日未时三刻发生了一次短暂的日全食,正是宗政凌云遇害的时间。日全食的时候天空是黑暗的,一般人都会认为有灾异发生,贤妃娘娘不仅连日全食都没注意,还有心情赏花,还说那天风和日丽! 景氏大惊失色,知道自己泄露了一些什么,便道:我不记得是哪天了。刚才我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你就算拿这事做文章,我也不会承认的。 周次卿道:如果贤妃娘娘真的是宗政凌云失踪多年的前任夫人景氏,我想肯定不止一人能够证明,我还听张贵妃曾经的宫女说,张贵妃自从来到贤妃娘娘寝宫以后就再也不见了。我相信,此案肯定不止这几处破绽,我会赌上我大燕第一绣衣使的名誉,追查到底。 景氏无比慌张,她曾经听说过周次卿清廉正直的名声,还听说他从未查过冤案。如果他继续追查下去,刚才那些话就算自己不认账,可是如果是从周次卿的口中说出去,所有人肯定偶会相信周次卿不会说谎。 景氏手中握紧了一把小刀,心中浮现了杀机,笑道:绣衣使这说得哪里话,我怎么可能是宗政凌云的前妻呢?其实关于宗政凌云,我也有一些隐情,想要对您说,您先做。 周次卿就由景氏安排坐到椅子上,景氏正准备在周次卿放松警惕之时,掏出一把簪子,准备结果周次卿的性命。 恰在此时,宗政无忧瞥见了景氏手中拿着的小刀,立刻从帘后现身。 慕容贤妃,我和周绣衣使正好有事情要商议,能否打扰一下。宗政无忧道。 景氏被宗政无忧打断,心中极其不满,不过看宗政无忧有事情要和周次卿说,便先行离开给他们腾出位置。 周次卿其实刚才也感受到了景氏的杀意,不是没有防备,但是看到宗政无忧出言相救,也是非常感激。 第一百四十一章 周次卿的立场 多谢宗政姑娘救命之恩。周次卿双手抱拳,恭敬地向宗政无忧行礼。 宗政无忧会意,道:想必,周兄已经见过宁氏了吧,宁氏告诉你的话都是真的,这慕容贤妃正是我母亲,景氏。 周次卿虽然早已知道,不过听到宗政无忧这样无所顾忌地说出来,还是有些错愕。 周兄,我娘亲本是我父亲的正妻,后来宁氏看上我父亲,嫁过来以后不甘做小,就把我母亲囚禁在宫中虐待,因为嫉妒我和皇太子定亲,就在我六岁的时候,把我毒成痴呆,然后我忽然有一天好了,后来我母亲才逃出去。宗政无忧道。 周次卿听着宗政无忧的话,也能想象到她们母女这些年来的艰辛,也不由为此有所动摇。 我母亲为妃有一段时间,时常被张贵妃陷害,这回张贵妃联合宁氏准备扳倒母亲,就设宴陷害,试想,如果我母亲不杀了我父亲,她就又失势。要被打入天牢了。宗政无忧道:这张婉仪在宫中,被她陷害冤死的嫔妃不计其数,她曾经在一次宫宴上也想陷害我。 你准备为她辩护么?你明明可以先去为那些被张婉仪害死的女子昭雪!宗政无忧道。 周次卿听了宗政无忧的话,不由陷入了沉思。的确,如果景氏不反击,就会被宁氏和张婉仪害死。可是他作为绣衣使者来讲,无法从良心上说服自己放过一个冤假错案。 宗政姑娘,如你所说,这是一起内宫之中嫔妃斗争的事情,我的确不宜参与进来,不过我既然穿着这身官服,享受百姓俸禄,就不能任由冤案出现。周次卿道。 宗政无忧道:所以,你…… 每一个人,在律法面前都是平等的。我不能因其身份就放弃真相。至于张婉仪陷害的其他女子我也会一一昭雪。周次卿道,然后便告辞走出。 宗政无忧听了周次卿这番大义凛然的话,不由苦笑。她心想这个呆子,没想到还有点现代司法思想,不过可惜他生错了时代。 景氏看周次卿已走,也从帘后走了出来,责备宗政无忧道:你刚才为何阻止我杀了他,他可是要揭发我啊、 宗政无忧十分不忍杀害周次卿这样在这个法律不平等的封建特权阶级的时代还在坚持公平与正义的人。她曾经作为警察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人,虽然她在古代,因为这种凶险恶劣的环境,主动做一些在现代人看来违法的事情,但她内心无法认同这种做法。 不愿意杀死周次卿,实质上也是不愿意杀死那个曾经一腔赤子之心的自己。宗政无忧安抚景氏,道:放心吧。娘亲,我不会任由他胡来的。 景氏忿然,道:你不会看上这小子吧! 宗政无忧摆手否认,便要向景氏告辞,心里盘算还应该怎么整治宁氏。 无忧,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已经怀有龙嗣。景氏道:先前,因为害怕回在朝中掀起波澜,我就没说。 宗政无忧惊讶地差点摔在了地上,心想此事可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皇帝向我许诺,如果我剩下男嗣,就立我为皇后。景氏道。 宗政无忧的脸上瀑布汗,心中百感交集,她已经跟公孙阎划清了界限,公孙阎干掉墨蓝玉以后会另外推举宗室中的软弱者作为傀儡,如果景氏的儿子做了太子,就打乱了他的计划,如果公孙阎要来害景氏可怎么办。 宗政无忧就忧心忡忡地告辞了,嘱托景氏不要透露她怀孕的事情。 回到府中,宗政无忧就把宁氏叫来再训斥了一遍,告诉宁氏不会得逞,命令宁氏明日就动身陪着宗政连城流放。 就在此时,公孙阎来到了宗政府。宗政无忧惊讶公孙阎怎么突然过来了。 公孙阎卸下了那副平日里冷峻的面庞,道:无忧,前些日子的事情我已经原谅你了,你毕竟还是年轻不知分寸…… 宗政无忧听了公孙阎的话,额头青筋暴起,道: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个的? 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嘟着嘴的脸,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道:这把匕首是我派人用燕国最好的精钢炼成,锋利无比,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宗政无忧接过公孙阎手中的那把匕首,发现上面果然刻着无忧这两个字,这柄匕首上面还镶着宝石,上面带有十字安稳,颇为精巧。 宗政无忧不由地上去抚摸一下,公孙阎道:小心。然后宗政无忧的手就被那刀锋划破。 公孙阎急忙握住宗政无忧的手,扯住一块布条包扎宗政无忧的手指,道:忘了告诉你,这把匕首锋利无比,吹发立断,稍微碰到人的皮肤就会流血。 宗政无忧不由感到古代人的智慧丰富,然后抽回了自己的手,道:你以为送一把破匕首,我就会原谅你么? 公孙阎感到莫名其妙地,心想明明应该是我来原谅你,但是他不愿激怒宗政无忧,道:其实,我只当昌君是我妹妹,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宗政无忧冷哼一声,心想在府里你侬我侬忽悠谁呢,不过她忽然想到景氏的凶险处境,还是决定和公孙阎和好,便道:公孙兄的女人跟我没有关系,不必跟我解释。不过公孙兄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宗政无忧道:现在墨蓝玉肯定要被废黜,听闻你想找宗室中人代为皇太子,不过我有个更听话的人选,就是我弟弟。 公孙阎听宗政无忧所说弟弟,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道:景氏怀孕了? 宗政无忧点点头,道:公孙兄,如果我母亲产下男嗣,立为皇太子,不比随便找来的宗室旁支更加名正言顺,况且婴儿年幼,更容易受你摆布。到时候你就让他很小的时候,禅位于你,然后保障我母亲和他衣食无忧就可以了。 公孙阎觉得宗政无忧的建议的确是一个好选择,但是公孙阎实在有些犹豫,因为人一般会帮助自己的弟弟和母亲,而自己只是一个只有利益关系的外人。 如果公孙兄不信任我,可以给我服下一颗只有你能解的毒药。宗政无忧看出公孙阎的犹疑。 公孙阎摆手,道:不用了,我相信你。他实在不愿意放弃宗政无忧,如果他给宗政无忧喂毒来控制她,那么他们的关系也会变得紧张,尴尬。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宗政无忧能亲近他,理解他,不愿意在这上面蒙上一层猜忌的阴影。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生的目标 宗政无忧忽然想起周次卿准备坚持不懈为张婉仪伸冤的事情,便道:公孙兄,还要求你件事,请你把周次卿贬官吧。 公孙阎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还推荐他做我的幕僚么?为何这次又要我陷害他? 宗政无忧沉默不语,只是笑着说道:听我的话没问题的,谢谢你给我的匕首。 公孙阎刚刚把宗政无忧哄回来,想要最大程度满足她的心愿,就差遣几个朝中心腹写了一封奏疏弹劾周次卿在京中办案不力,枉为朝廷命官,皇帝无法,只能革除周次卿绣衣使的职位,把他拍到云州做一个普通衙役。 宗政无忧想到周次卿这样意气风发的理想主义者,却只能因为朝廷中党派斗争的问题做一次牺牲品,她非常过意不去,便在周次卿临行前,让竹伊邀请他道一所茶馆见上一面。她本来以为周次卿不会见她,但是没想到周次卿依然如约前往。 周兄,想必你也知道此次你被贬官,背后有我的原因。我只能说句对不起了。宗政无忧道。 周次卿只是摆摆手,道:我知道这是宗政姑娘在保护我,以公孙丞相的能力,完全可以给我安置一个罪名让我彻底消失,不是么?随后,只是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茶盏。 宗政无忧觉得周次卿虽然豁达,但是还是有一些寥落失意的情绪掩盖不住,便道:虽然在你眼里,我可能是这些政治斗争中乌烟瘴气的一份子,但是我心中和你期盼的未来是一样的。如果有朝一日,能够达到目的,朝廷肯定会召你进京。 周次卿笑了笑,便喝下一杯茶,道:宗政姑娘的心意我领了,不过喝茶不太畅快,以后会请宗政姑娘喝酒的。 随后周次卿的骑着一匹马,飒沓地离去。 宗政无忧看着那个红色身影渐渐远去,不免有一些惆怅,想起自己曾经做警察的时候,也曾经遇到过一些很棘手的牵连到达官显贵的案情,有时候明明逮捕了嫌疑人,第二天就看到嫌疑人耀武扬威地走出警察局,上面的领导还警告她不许继续追查。 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吃了不少教训,宗政无忧想起自己刚出警校,得到刑警衣服的时候,兴高采烈的样子,如今在古代却主动制毒,主动陷害别人,主动阻断一个充满正义感少年的锦绣前程。 凝视深渊越久,深渊将回以凝视,与恶龙搏斗越久,自己亦成恶龙。这句话宗政无忧刚看到的时候不懂,现在却越来越能体会到其中的深意。 如果深处险恶的黑暗之中,只能不断去和黑暗妥协,不断同流合污,最后会成为一个空有力量的强者,去随意凌驾于弱者的人?宗政无忧摇摇头,她并不能因为达到这种目的而获得任何成就感。 我要创造一个让满腔正义的人不会感到失望的世界。宗政无忧握拳,内心给自己树立一个宏大的目标。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到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她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和对这世界的大爱,这天下在她手上会比其他诸如墨蓝玉之流要好得多,所以她要拼命去争取,现在虽然用黑暗的手段,不过目标是光明的,只有赢得这场权力的游戏,她才能够进行改革。 小姐,丞相来找你了。竹伊过来通报。 丞相,请问找我所为何事?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道:我听闻太子妃有孕,如果她也能产下男嗣,那这太子之位就会出现变故了。 宗政无忧心中一个激灵,忙道:不可能,以墨蓝玉对宗政连城的专一,是绝对不会背叛宗政连城的。何况上次我和太子妃见面的时候,没看出一有孕的征象,不会搞错了吧。 公孙阎悠闲地打着扇子,道:太子妃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想这八成就是卫荣弧月的主意,她让太子妃诈称有孕,然后等到皇帝驾崩,她就在幕后控制这一切。 你要先准备拆穿她,如果此事是真的,那就——公孙阎带着一丝狠意地道:杀! 宗政无忧心领神会,她准备先请太医过来为卫荣弧月把脉拆穿她,或者找到墨蓝玉确认一下日期。 在屏风后面偷听的何佳,感到无比震惊,心想没想到他们已经看穿了一切,她瞥到了宗政无忧手中拿着的匕首,又是感到愤怒。那匕首是前些日子公孙阎费心制作的,她还以为那是公孙阎要给自己的,没想到…… 宗政无忧回到府中,见到宗政连城已经从天牢里放了出来。 你何日动身?宗政无忧道。 宗政连城连经这场变故,又逢父丧,已经被生活的惨重摧残地没有了人形,只是有气无力地道:明日便走。 宗政无忧看着宗政连城枯萎的容颜和身体,就感觉到宗政连城已经时日无多了,心想自己和她毕竟也是姐妹一场,宗政连城已经不能给她任何威胁,就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交到宗政连城手里。 这是二十万两银票,够普通百姓富贵地活好几辈子了。我已经打点好负责流放你的士兵让他们好好照顾你。好好活下去吧,来如方长。宗政无忧语重心长地道。 宗政连城颤巍巍地接过那些银票,她一直瞧不起宗政无忧,和宗政无忧一直处于你死我活的斗争中,这回等她彻底落魄了,没想到还是宗政无忧给了她一条活路。 宁氏处心积虑让宗政连城成为宗政府嫡女,她处心积虑想要嫁给墨蓝玉,用尽一切手段铲除自己前途上的绊脚石。可最后她却被剥夺了名誉,地位,婚姻,美貌,和幸福,只剩下永无止境的痛苦,如果不是为了宁氏,她早就自杀了。 宗政连城接过那把银票以后,立刻把它们扔到地上,毫不犹豫地回头走掉。 你这是干什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宗政无忧诧异地看着地上散落的银票,没想到宗政连城会做出这样的行为。 我才是宗政府的嫡女,不需要你这卑贱之人的施舍。宗政连城凄然地回头,笑道:宗政无忧,最后还是你赢了。然后决绝地走了出去。 宗政连城被宗政无忧这样一骂,并没有太多怒火,她明白这是宗政连城作为世家小姐最后的一丝尊严和骄傲。 宗政无忧只是令杂役把这剩下的银票都捡回来,不料竹伊忽然传报,说宗政无忧的叔父带来了不少人,过来要求入住宗政府。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抢家产 宗政无忧连忙赶去前院查看,宗政无忧见到一个大腹便便,油光满面的人带着一群下人过来。留存在宗政无忧脑海里的记忆提醒她,此人是宗政凌云的唯一的弟弟宗政凌平,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经常赌输,要求宗政凌云接济。 哎呦,这不是我的大侄女们。宗政凌平看到宗政无忧就跑过来要抱住她寒暄,被宗政无忧躲了过去。 宗政无忧嫌恶地问道:不知叔父带着这么一大帮人过来,所为何事? 宗政凌平挤出一个丑陋贪婪的笑容,道:你这丫头,真是不懂事。你父亲死了,这宗政府就要由我接管了。你以后还要靠我照顾呢不是? 原来是来分家产的,宗政无忧笑了笑,道:叔父恐怕搞错了,我父亲曾经害怕自己死后我们姐妹被别人侵吞家产,就留下一个遗书,书中所写要求这宗政府家产,我们姐妹一人一半。 宗政凌云狞笑道:这遗书是没用的,按照我《大燕律令》,凡父亲死亡,如果没有子嗣,财产要由兄弟继承。你还敢忤逆律法不成。这连城被流放了,你迟早是要嫁人的,我愿意在你嫁人之前养你几天已经不错了。 宗政凌平继续催促他的家丁过来把东西搬到府里。 宗政无忧被宗政凌平这无耻嘴脸震惊了,在古代宗法制的制度下,的确遗书并不具备什么效力,就算是她自己要求上报官府,恐怕大多数人也会认为她无理。 叔父,我父亲尸骨未寒,你就要争着抢家产么?前些日子,我父亲停灵的时候也不见你来吊唁。宗政连城也对宗政凌平的作法不悦,她作为宗政府的女儿,不想任由家产被他人侵吞。 宗政凌平看到宗政连城出来,心里暗骂这个名声败坏的罪人也好意思还指摘他,连城啊,你前些日子刺杀太子妃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真是让我们宗政家光耀门楣啊,你一个快要被流放的人,别惦记着家产了。 宗政连城听到宗政凌云讽刺她的话,不由气滞,用手指着宗政凌平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能享受荣华富贵多亏我父亲的接济,我父亲死后你却不准备给他的女儿留下一点财产,你说说你还是人么? 宗政无忧看到宗政连城已经被流放,没有资格继承家产,但是却还坚持捍卫宗政府的财产,实质上是为了她。毕竟她们才是宗政凌云的女儿,宗政连城再讨厌她,也不能让宗政府家产便宜外人。 眼看宗政连城快要被宗政凌平的侮辱快要晕倒过去,宗政无忧吩咐竹伊和小兰把宗政连城抚到屋子里面休息。 对不起叔父,我父亲的遗书,我坚决要捍卫。你过来串串门可以,但是想要从此入住这里,绝对不行。宗政无忧厉声道:家丁杂役,你们还在等什么? 几十个家丁上前,准备把宗政凌平给轰出去。 宗政凌平凶狠地怒骂道:你这是公然违背大燕律法,信不信我告上官府,让你坐牢。 什么大燕律法啊?公孙阎用一种低沉却威严的声音问道。 宗政凌平看到一个面如冠玉,俊美无俦,器宇不凡的人突然出现,便觉得此人来路不凡,不敢得罪,便道:这位大人,大燕律法第七十九条,父死无子,家产归兄弟。我这也是在处理家事。取回我应得的财产。 公孙阎目光只是扫了一眼宗政凌平,就不想再看他,可那一下威严而又冷酷的目光把宗政凌平吓得心中凛凛。 我宣布《大燕律令》第七十九条改为父死无子,财产由女儿继承。公孙阎道。 宗政凌平一听急了,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随意改大燕律法!我要参你谋反之罪。 有本事你就去告!公孙阎不屑地一笑,道:我是燕国丞相公孙阎,我就是燕国律法。 宗政凌平一听就被吓破了胆,万万没想到这个锦衣华服的男人就是丞相,连忙道歉,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宗政无忧看得目瞪口呆,心想公孙阎刚才那话也太霸气了,就上前谢道:多谢丞相了。如果你不在,我还不知道到时候如何应付他呢。 公孙阎气度闲远地打着扇子道:举手之劳而已。 宗政无忧道:我还有一事不解,请问公孙兄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公孙阎心想自己因为无事,不自觉就飘到宗政府了,心中为这件事该怎么解释犯了难,便道:我是来看宗政连城到底什么情况的,毕竟宗政连城不死,墨蓝玉就不会彻底疯掉。 宗政无忧急道:放心吧,以我了解墨蓝玉对宗政连城的感情来看,就算宗政连城被流放,墨蓝玉也会追过去的。 公孙阎拿出了一个毒药,道:此物是慢性的毒药,断肠散,你给宗政连城偷偷服下,保证她五日内就死。 宗政无忧退却道:连城那身子,我看也时日无多了,不要再害她了。 公孙阎对宗政无忧的表现有些诧异,问道:你不是很恨她么?为何突然又维护起她了? 宗政无忧道:她毕竟是我妹妹?你不也对你那个名义上的妹妹很好么? 公孙阎忽然想起了郑昌君,心想这骨肉亲情的确是血浓于水,哪怕他前些天隐隐察觉到了何佳是有意陷害宗政无忧的事情,也不忍责备于她。 宗政无忧见公孙阎那复杂的表情,心想郑昌君和公孙阎一定不是普通感情,感到有些妒忌,不过自己又要尽到礼数,就招待公孙阎留下来吃个饭再走。 宗政无忧准备自己去厨房亲自给公孙阎做饭,不过她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不离身的那把公孙阎送的匕首不见了,宗政无忧立刻出去查看。 小姐,那把匕首在门外那颗树的鸟窝上。竹伊道。 宗政无忧连忙去看,发现果然那把匕首在上面,心想难道是鸟把它叼走了,不会出现这种事吧? 竹伊道:小姐,我去把它给你拿下来。说着,竹伊就要爬树,宗政无忧见那棵树足有两层楼的高度,害怕竹伊摔下来,立刻拦下正要爬树的竹伊。 太危险了,别上去了。说着,宗政无忧准备亲自爬上去把匕首拿下来。 这种事情应该由奴婢来做的,你如果摔下来怎么办!竹伊急道。 宗政无忧对竹伊笑了笑,打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准备继续攀爬。 在暗中,何佳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再次受伤 这匕首是卫荣弧月以帮助宗政连城和墨蓝玉见面为由,要挟宗政连城带出来的,也是她安排放在树上的。 何佳看着宗政无忧慢慢爬上去的身影,嘴角噙满了笑意,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弓箭,像一个猎人一般伺机而动,宗政无忧,看你这回还怎么活下来。 宗政无忧快速又灵活地爬到树上面,终于看到了鸟窝,她也不想惊动鸟窝里面的幼鸟,就小心翼翼地把匕首拿了出来。 成功了。宗政无忧手握匕首地喜道。 就在此时,忽然一枚弓箭朝着宗政无忧射了过来,宗政无忧感觉到了,但是没法躲避,被射到了肩膀,没有力气抓住树干,忽然掉了下来。 小姐!竹伊绝望地大喊。 就在宗政无忧以为自己会被摔死在地上的时候,忽然落在了公孙阎的臂弯里。公孙阎下令让手下揪出暗杀者,然后把宗政无忧抱到一个房间。 何佳见状,暗骂一声点背,然后赶紧遗落弓箭跑掉了。 宗政无忧的肩膀本来在上次被太子的人暗杀的时候已经受伤,这一回又被射中,导致她疼得无以复加。 郎中过来,让宗政无忧服用麻药,然后拔掉了箭。宗政无忧无比痛苦地咬着牙。公孙阎看了也极为心痛。 我开了些要,宗政姑娘的伤势,必须精心调养,否则以后右臂无法自如使用。郎中道。 竹伊道:放心,我会定时给小姐用药的。 公孙阎给了郎中钱,宗政无忧因为疼痛失血而陷入昏迷,公孙阎一直守在她的身边。 皇宫内—— 墨蓝玉本来一直被禁锢在五袏宫反省,后来他听闻明日就是宗政连城要被流放的日子,连忙要求见皇帝,皇帝不见,墨蓝玉就绝食,皇帝没办法,便同意再见一眼墨蓝玉。 墨蓝玉道:父皇,这些日子,儿臣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过错,决定不再沉溺于男女之情,不过这次连城就要被流放了,就再让我见她最后一眼吧。 皇帝没想到墨蓝玉还没有觉悟多少,便道:哼,你如此不可理喻,还是继续关禁闭吧。 墨蓝玉道:父亲,见这最后一眼以后,我肯定不再想她了。我会努力做一个好太子的! 皇帝拍案,道:别再叫我父亲,叫我陛下!来人,把他拖回去。 墨蓝玉再次被拖走以后,在宫内嚎啕大哭,一边幽幽地念着连城,连城。情景凄厉至极。 忽然一个飞镖飞过来,墨蓝玉打开上面的纸条,是卫荣弧月要他拿刀暗杀一个侍卫然后穿着侍卫衣服出宫,她已经备好了马匹。 过了一个时辰,宗政无忧缓缓睁开眼,公孙阎立刻走来关心宗政无忧的伤情。 我已经好多了。宗政无忧起身,道:我还有事务要处理…… 公孙阎把宗政无忧摁在床上,道:你都伤成这样,还折腾什么,先休息吧。 对了,你没事,为何要爬树?公孙阎问道。 宗政无忧拿出了公孙阎送的那把匕首,道:这把匕首是你送我的,它在鸟窝上,我必须要把它拿下来。 公孙阎听了觉得非常感动,又觉得有些心疼,你真傻。在家好好养伤吧。别再去为了我做危险的事情了。 宗政无忧笑着说是,然后又睡着了,公孙阎见宗政无忧已无大碍,就离开宗政府了。 公孙阎回到丞相府以后,表情忽然变得阴霾,他责问部下道:人抓到了么? 没有,只得到这把弓。侍卫道。 公孙阎拿过弓,发现这把弓的做工非常精致,疑似皇族所有,公孙阎的神情不由变得无比凝重。 哥哥,喝杯茶吧。何佳过来向公孙阎打个招呼,顺便刺探一下公孙阎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公孙阎接过何佳的杯子,忽然看到何佳的手上,似乎有拉弓的勒痕,便问道:如实回答我,你在上个时辰去哪里了? 何佳一看手中的勒痕,心想不妙,便赶紧抽出手来,道:我出去买了一些胭脂,看到一些小孩在拔河,我就过去帮忙,结果手就被勒到了。哈哈……何佳实在找不出太好的借口来解释这件事,只能编一个无比蹩脚的借口。 何佳一切慌张的表情,公孙阎都看在眼里,他的眼神眯了一下,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道:妹妹,你真是童心未泯。 何佳只能傻笑,准备赶紧告辞,不料公孙阎忽然抓住了何佳的手腕,厉声道:妹妹,这次事件我就当没发生过。希望别再有下次,我不希望我的妹妹是一个精于算计,别有用心的女人。 何佳慌忙地流下了眼泪,道:哥哥我错了,我只是希望哥哥只关心我一个人,不希望哥哥被其他女人抢走。 每回何佳留下眼泪,公孙阎都会感觉有些无法承受,于是公孙阎就放下了何佳的手,道:你好自为之吧。 何佳看到自己脱离了危险以后,急不可耐地逃回房里,心里懊恼自己暴露了以外,还觉得公孙阎的表情非常可怕,那是一种心中最重要的东西被破坏的眼神,那个眼神告诉她,如果宗政无忧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为什么宗政无忧在你眼里就这么重要?何佳不甘地问道,忽然一个飞镖射了进来,何佳拔下飞镖上面的纸条。 趁着没暴露之前,把墨蓝玉解决掉。这次不要再失败了。 是卫荣弧月的字迹,何佳看完就把纸条烧毁,心想自己不可因为感情紊乱了心智,弟弟还在卫荣弧月手上,她还要继续下一步计划。 第二天,宗政无忧虽然肩伤极为疼痛,但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因为今日宗政连城就要被流放了。 宗政无忧听闻宁氏母女已经远去,立刻骑马追出来。 宗政连城下了马车,看到是宗政无忧追过来,她的肩上还流着血,便想到卫荣弧月的刺杀还是失败了,倒是有些失落。 宗政无忧拿出了二十万两银票塞到宗政连城手里,道:这钱你还是收下吧,父亲已经去世,你理应得到一半财产。 宗政连城看着那些钱,却不愿意接,道:那把匕首是我偷出来的。 宗政无忧道:我知道。 宗政连城接过宗政无忧递来的钱,道了一声谢谢,就上路了。 宗政无忧看着宗政连城的背影,心想以后不会再见,她们这对姐妹也算是冤家路窄吧,然后准备策马回府。不料她忽然看到了墨蓝玉的驾着马追过来,于是她立刻隐蔽起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刺杀失败 墨蓝玉好像没看到她一样,策马朝着宗政连城的方向追过去,宗政无忧心想墨蓝玉这是准备和宗政连城私奔的? 宗政无忧不想继续打扰他们,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忽然又看到有人来了连忙又隐蔽起来,在那人经过的时候,宗政无忧看清楚了那人的脸,竟是何佳。 宗政无忧心想此事极为蹊跷,就飞鸽传书给公孙阎让他过来看看,宗政无忧继续继续策马跟随着宗政连城的步伐。 押送宗政连城的人被宗政无忧打点过,所以对待宗政连城颇为恭敬,过了一会宗政连城表示自己累了,就让宗政连城来到一个客栈稍事休息。 连城!墨蓝玉也来到这间客栈,闯入了宗政连城的房间。 宗政连城激动地过来抱住了墨蓝玉,道:太子哥哥,我好想你。 就在墨蓝玉和宗政连城缠绵的时候,宁氏路过宗政连城的房间,听见了声音就立刻闯了进去。 太子殿下,你不是该在皇宫里的么?宁氏听说墨蓝玉一直在关禁闭,所以立马明白了墨蓝玉是偷跑出来的,太子殿下,你快点回去吧,如果被皇帝知道了,就会勃然大怒,连城又要受牵连,这对你们两个来说都不好。 墨蓝玉摇摇头,道:伯母,这个太子之位,我早就不稀罕了,我现在宁愿和连城一起私奔道北国,祈国,甚至突厥都可以,我一定要跟连城在一起。 宁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深知现在宗政连城和墨蓝玉的姻缘不能带来富贵,只能带来灾祸,便道:太子殿下,切勿冲动,外面士兵把守,哪里是说逃就逃的。如果陛下知道你为了连城逃走。到时候你还能回去做太子,连城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宗政连城也觉得宁氏说得有道理,便道:蓝玉哥哥,我听说西域传来的佛教说凡事都要讲因缘,我觉得我们就属于今生的缘分已尽,不能强求,我们来世再做夫妻吧。 墨蓝玉捂着耳朵,大吼道:不!我绝不接受!墨蓝玉的父亲每天沉迷于道士,用玄而又玄的宗教理论给自己失败的人生找借口,可他自己不愿意这样做。 墨蓝玉紧握宗政连城的双手,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和你私奔,我不相信什么来世。我只相信今生,我现在假扮成行人就跟在你们后面,等连城到了流放地点,看守的士兵走了,我就带你走。 宗政连城和宁氏对望了一眼,都明白墨蓝玉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理智,宗政连城便先答应墨蓝玉的提议,把墨蓝玉哄出去。 他再这样闹下去,我们母女的命都保不住了,我现在就告诉士兵们皇太子在这里。宁氏忧心地道,宁氏曾经是用尽手段让宗政连城嫁给墨蓝玉,现在看到墨蓝玉却像看到瘟神一样丝毫不像和他扯上关系。 宗政连城还抱有了一丝理智,因为她现在知道最重要的不是情爱,而是能和母亲安稳生存下去,虽然她也不舍墨蓝玉,但是也同意母亲的作法。 宁氏走出房门,何佳紧忙藏在门后,刚刚发生的一切,何佳都听得一清二楚,她心想要杀墨蓝玉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她不能让士兵把他送回去。 何佳跟在宁氏身后,一个手刀把宁氏打晕,然后把她放在自己的房间内。何佳把宁氏捆绑起来,堵住嘴巴。然后蹑手蹑脚地偷来一件客栈杂役的服装,拿来换上。 公子,我给您送点水。何佳敲门。 墨蓝玉因为在隐蔽身份,所以对此抱有警惕,便道:我不渴,你回去吧。 何佳急忙道:还有隔壁那个宗政小姐派让我给您带个话。 墨蓝玉这才打开门,何佳把杯子放下,墨蓝玉急匆匆地过来问何佳宗政连城过来传什么话。 何佳便道:她让我跟你说——何佳的衣袖中缓缓抽出了一把小刀,此时墨蓝玉也看出何佳眼中浮现的杀机。 去死吧。何佳手中的刀正准备刺入墨蓝玉身上,不过墨蓝玉早有防备,他立刻攥住了何佳的手,何佳踩墨蓝玉的脚,然后墨蓝玉疼得放开手,何佳又准备行刺,却被墨蓝玉制住,两人就此扭打了起来。 最终何佳的气力不支,被墨蓝玉钳制住,墨蓝玉把刀架在何佳身上,问道:说,是谁派你来的?是公孙阎么? 何佳恨恨地咬咬牙,道:你杀了我吧。 墨蓝玉道:呵呵,哪有那么容易,我现在就在房内把你切成一千块小肉段,看你还说不说。 说着墨蓝玉,就要准备对何佳动手。 忽然一下子,墨蓝玉的房门被撞开。 公孙阎一只手钳制住宗政连城,另一只手用刀抵住宗政连城脖子,道:想要宗政连城活命,你就放开你手里的人! 何佳本来为了免受墨蓝玉折磨准备咬舌自己,不过万万没想到公孙阎回来救她,顷刻间,何佳就留下了感动的泪水,不禁喊道:哥哥!。 墨蓝玉笑着在何佳脖子上划了一道伤痕,冲着公孙阎道:没想到你还有妹妹呢。然后墨蓝玉揪着何佳的头发让她站起来。 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放手。墨蓝玉道。 公孙阎道:可以,如果到时你不放手,我保证你和她永远走不出这个屋子。 一,二,三。墨蓝玉把何佳推了出去,公孙阎也把宗政连城推了出去。 何佳被抱在公孙阎的怀里,何佳虽然对公孙阎救自己的行为极为感动,可是内心也不会忘了自己的任务,何佳趁着墨蓝玉钳制自己的时候偷偷用小刀割破了自己手上的动脉,哥哥,你看—— 公孙阎看到何佳的手腕上近似喷薄地留着血,连忙从衣带扯下快布条为何佳包扎,公孙阎摸了摸何佳的脉搏,发现何佳的脉搏极度微弱,气息游离。 出色的射手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何佳也能。 哥哥,对不起,我想要报我们家族的仇,就想过来杀了墨蓝玉,没想到失败了。还连累了哥哥,哥哥,你以后要幸福快乐地活下去,我九泉之下才能安心。 公孙阎听了何佳的话,从不轻易流泪的他,眼中止不住地留下两行泪水。何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公孙阎愤怒地看着墨蓝玉,紧握手中的刀,一步一步逼近。 墨蓝玉一下子慌了神,忙道:别搞错了。我刚刚只是象征性地划了她一刀,根本没有杀她!墨蓝玉逐步后退。 宗政连城也感到此时分外恐怖。 第一百四十六章 墨蓝玉之死 公孙阎一点也听不进去墨蓝玉的解释,此时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让墨蓝玉偿命,公孙阎抓住退无可退的墨蓝玉,把他摁在地上连刺了墨蓝玉十几刀,还割下了墨蓝玉的头。 宗政连城看到这一幕,无比悲伤地大喊,然后也准备杀向公孙阎,但是被公孙阎甩了出去。 墨蓝玉最后掉落的头颅,仍然存有意识,那颗头颅狠狠地瞪着何佳,吐出的最后一句遗言经常是卫荣弧月——。 闭着眼睛假死的何佳,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心想你也反应地太慢了。 宗政无忧听到宗政连城的喊叫,立刻来到那个房间,马上被房间里面弥漫地血迹惊呆了。宗政无忧已经不能直视这房间里的惨状,那种特别浓郁的血腥和肃杀气息令她有些窒息。 宗政无忧看向公孙阎,看了一眼他的眼睛宗政无忧就立刻挪过,因为在公孙阎的眼神里,她觉得仿佛感受到了地狱。 此时何佳在假死,宗政连城在尖叫,房间里尽是残肢,一个仿佛地狱修罗般的人陷入可怕的沉默,这种诡异的氛围一时难以打破。 宗政无忧转而看了一下何佳,探了探何佳的鼻息,道:昌君还有一些气息,她没死啊! 公孙阎愕然,立刻过去查看,发现何佳气息犹存,心想原来刚刚她只是昏迷过去,可是自己竟然一时控制不住情绪,杀死了墨蓝玉。 公孙阎此时并不对杀死墨蓝玉表示多少懊悔,却抱住何佳,冲到附近的医馆去,只剩下宗政无忧一人面对这种突发状况。 宗政连城喊够了以后,匍匐地捡起墨蓝玉地头颅,吻上了墨蓝玉的嘴,道:蓝玉哥哥,永远陪着我吧。 宗政无忧摇摇头,拉住宗政连城道:墨蓝玉已经死了,你节哀吧。然后宗政无忧准备抢过墨蓝玉的头颅,因为宗政无忧还在犹豫要不要彻底掩盖墨蓝玉死在这里这件事。 宗政连城死都不放开墨蓝玉的头颅,嘴边还说着:蓝玉哥哥,我给你唱,小时候你最喜欢听的歌谣…… 宗政无忧心下一沉,明白宗政连城已经因为受不了打击而疯掉了。过一会想必官差就会过来,如果知道太子死,那公孙阎肯定摆脱不了瓜葛。 宗政无忧捡起公孙阎丢掉的这把刀,然后准备杀死两个押送宗政连城的官兵准备暂时隐瞒消息,可是就在宗政无忧路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忽然对宁氏在哪里产生了疑惑。 宗政无忧从一个房间里面,搜到已经捆绑起来,昏迷的宁氏,就把宁氏的绳索解开,扔在墨蓝玉死亡的那个房间里,拔出一把普通的佩刀沾了一些血,伪装成她们杀人的凶器,准备嫁祸给宗政连城和宁氏,毕竟宗政连城现在已经是一个疯子,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宗政无忧也没有忘记把何佳的衣物带走,后来的几位官差准备继续押送宗政连城过去流放,却不料看到了房间里那样血腥的一幕,都被吓坏了。 宁氏苏醒过来,也被宗政连城抱着墨蓝玉头颅的场景吓坏了。 官差支支吾吾地问道:此人,是你们两个所杀么?他是何人? 宁氏又感到了一阵绝望。 宗政无忧跑到医馆里面和公孙阎会和,她一进去便看到公孙阎守着何佳的情形,何佳睁开眼睛,公孙阎让她先别说话,好好休养。 公孙阎看到宗政无忧回到,便道:那件事处理地怎么样了? 宗政无忧道:宗政连城已经疯了,我把现场布置成宁氏母女杀害墨蓝玉的样子了。 公孙阎点点头,他本来还想派人血洗客栈,伪装成山贼的样子。 宗政无忧的心情极为沉重,因为这会她要污蔑她的宗政连城是杀人凶手。宁氏母女的确百般害她,可这次的事情,她们的确是无辜的。 大殿之上—— 启禀陛下,近日我们在京郊的一处客栈发现了皇太子的尸体,死状凄惨,房间里面有宁氏和宗政连城二人,其中宗政连城手捧头颅,疯言疯语。可以断定,是宗政连城发了疯病杀死皇太子!京兆尹黄明羽奏报。 此次皇太子在京郊被杀这等大事,黄明羽这个京兆尹自然也是战战兢兢地。 皇帝听了这个消息,顿时悲痛万分,虽然墨蓝玉后来很不争气,但是毕竟是他目前唯一的儿子,皇帝愤怒道:给我诛宁氏,宗政连城二人九族!把宁氏,宗政连城二人处以凌迟之刑! 公孙阎一听不好,要诛杀宗政连城九族必然会牵连到宗政无忧,连忙上前道:诛族之行,太过暴虐,建议废止,给宁氏,宗政连城二人加重刑罚便是。 其他臣子听公孙阎的话纷纷附议,皇帝只能愤怒地拍案,此时他真的很想亲自活剥了宁氏母女的皮。 何佳通过密道来见卫荣弧月。 卫荣弧月道:你做得很好,只可惜其他人没有亲眼看见公孙阎杀墨蓝玉,否则—— 何佳只能沉默不语,因为这一点是很惊险的情况下才打到目的的。 告诉我,公孙阎知道太子妃有孕以后,有没有进一步安排?卫荣弧月道。 何佳道:他们不信太子妃真的怀孕,准备让太医拆穿。他们准备扶持慕容贤妃的孩子做皇帝。 卫荣弧月闭上了眼睛,揉了揉太阳穴,道:这倒有些难办了。慕容贤妃和公孙阎达成什么交易了么? 何佳道:我隐约听到宗政无忧称她是母亲……何佳觉得这个事情有些扯,本来不想告诉卫荣弧月。 卫荣弧月惊诧万分,立刻就明白前一阵子宗政凌云遇刺一事背后的隐情,心想原来如此。便道:既然如此,你就全力离间宗政无忧和公孙阎的关系,如果不成,就杀了公孙阎,明白了么? 何佳艰难地点点头,道:属下领命。 宗政无忧最近获得公孙阎的手谕,得以探望宁氏母女。她看到宁氏母女被绑在支架上,因为酷刑而折磨地奄奄一息。宗政连城的口中依然呼唤着墨蓝玉的名字,宗政无忧看着宗政连城恍惚的神态,忍不住心痛起来。 皇太子是你杀的对不对?我以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会诅咒你永世不得超生。宁氏道。 宗政无忧道:省点力气吧,你们就快要被凌迟了。如果你们不想受到凌迟之苦,我可以帮你们最后一次。宗政无忧拿出两粒毒药。 宁氏闭上眼睛,不想再看,道:你把它给连城吃下吧,如果我就在狱中这么死了,皇帝肯定不能解恨,会杀我的其他亲人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何佳暴露 宗政无忧点点头,药给宗政连城服下,宗政连城还在呢喃着墨蓝玉的名字,不过过了一刻钟宗政连城就发出一声声嚎叫声,过了一会就彻底没有了声音。 宁氏见宗政连城死了,就哭泣起来。 宗政无忧把宗政连城的眼睛合上,然后就出了牢房。 第二天,宁氏就被押往燕京西市,当众凌迟,按照规矩宁氏是要被凌迟三千六百刀,百姓们纷纷去看,以来是想看看这杀死皇太子的女人是何等人物,而来也是想看看这本来是要做未来皇帝丈母娘的人,怎么顷刻间就沦为凌迟重犯了。 在刽子手割了宁氏三千五百九十九刀,准备割宁氏心脏的最后一刀的时候,宁氏对着上天道:宗政无忧,我诅咒你,在活着的时候,就感受到炼狱般的痛苦。 刽子手把刀切向宁氏心脏,身上被剜地千疮百孔地宁氏终于闭上了眼睛。 卫荣弧月一想到宗政无忧会派人检测太子妃假怀孕的事情,就找来阿史那熏儿。 太子妃,有人想拆穿你假怀孕的事,到时候,你就完了。能不能配合一下,你真怀孕行不行?等以后如果是女婴,我再掉包。卫荣弧月道。 阿史那熏儿被卫荣弧月疯狂的想法震惊了,急忙摇摇头,道:卫荣姐姐,这种事情,我做不到。算了,我直接跟皇帝说我假怀孕好了。 说着阿史那熏儿便准备到宫里说明真相,却被卫荣弧月拽住,太子妃,如果这件事情被拆穿,突厥和大燕的联盟怎么办?皇帝会杀了你的。 阿史那熏儿挣脱卫荣弧月,道:别再吓唬我了,现在我假怀孕的事情还没有公布出去,到时候我及时坦白,皇帝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卫荣弧月的神色一凛,就派砸晕了阿史那熏儿,蒙上她的头,命令几个侍卫侵犯她。 熏儿,当初我真的是很同情你,但是为了天下百姓,我只能这么做了。卫荣弧月道。 宗政连城自从那次事件以来,心中还是充满了许多疑惑,既然郑昌君是过去刺杀墨蓝玉的,为何把宁氏绑在房间呢? 宗政无忧冥思苦想,按照她以前做刑警的时候的习惯,推演了一遍当时的情况,墨蓝玉过去找宗政连城私奔,宗政连城怎么想不好说,以宁氏的智商,应该肯定不会同意这样做惹祸上身,然后她会把这件事情报告差役。 宗政无忧眼前一亮,报告差役的话,差役就会把失踪的皇太子送走,那么郑昌君就不会刺杀成功。 想明白这点以后,宗政无忧又思索,为何当时公孙阎忽然发现了郑昌君手腕上动脉出血,然后郑昌君就晕死过去,导致公孙阎以为郑昌君已死,就杀了墨蓝玉。 如果墨蓝玉准备杀死郑昌君,一般会选择割破颈动脉,割破手动脉短时间内不会致命。宗政无忧心想,这件事情怎么看,都有一些刻意。因为以墨蓝玉的性情,肯定不会割破手动脉等着郑昌君慢慢死。 宗政无忧脑海中忽然浮现了一个想法,就是郑昌君故意装成自己已经死亡的样子,激公孙阎出手为她报仇。 郑昌君是云国公主,她声称要为家族报仇,而公孙阎称呼她是妹妹,难道说……宗政无忧立刻反应过来公孙阎的真实身份。宗政无忧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受尽虐待的小男孩得知全家被杀以后,忿然决定伪装成公孙丞相世子,然后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场景。 那该是怎样一种生活,怎样一种煎熬,宗政无忧实在无法想象,不过此时这个郑昌君是派来谋害公孙阎的,她可以确定。 宗政无忧坐不住了,准备出门去告诉公孙阎这一点。 何佳想到宗政无忧和公孙阎两人似乎感情深厚,离间他们对于她来讲太难了。如果再次被发现,她就活不了了。 而此刻公孙阎又觉得自己是他的亲妹妹,每次她递过去的茶,公孙阎都一口饮下,没有丝毫怀疑,毒死公孙阎这件事,相比起来简单不少。何佳就把卫荣弧月给的致命毒药下到了茶杯里面。 哥哥,喝茶吧。何佳递过公孙阎茶杯。 不可!她会毒死你的!宗政无忧急忙跑到丞相府,刚好看到公孙阎准备喝茶的一幕,立刻上去阻拦。 何佳不屑地笑笑,拿过公孙阎手中的杯子,随即举着杯子,一饮而尽。过了半刻,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何佳在与公孙阎的日益相处之中,还是产生了感情,她没有把下毒的茶杯递给公孙阎。 公孙阎见状,责备宗政无忧道:你怎么这么唐突? 何佳想到宗政无忧必定察觉到了什么,便道:此事不怪宗政姐姐,我有一些话,想和宗政姐姐谈一下。 宗政无忧与何佳来到一个安静的房间,何佳道:今日,我们来赌一把吧。 宗政无忧问道:怎么赌? 我看宗政姑娘身手不错,我们就来房梁上面比一比剑法,输的人掉下去!何佳道。 宗政无忧犹豫了一下,心想这个敌人是第一次要跟她光明正大地挑战。她不畏惧任何敌人的挑战。 好,我们就比一比吧。宗政无忧道。 随即,宗政无忧和何佳来到房顶,开始比剑术,开始几个回合,宗政无忧和何佳势均力敌。 你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你以前只是流落妓院,根本不可能有人教你武艺,你是被谁训练的?是不是卫荣弧月!宗政无忧问道。 何佳只是笑了笑,用剑回应。 几个回合以后,何佳就要败下阵来,马上就要被宗政无忧威胁着掉落屋顶的时候,何佳临时灵机一动,耍了阴招,撇出一块飞镖击中了宗政无忧,就在宗政无忧快要掉落房间的时候,忽然被一只手拉了上来。 宗政无忧被公孙阎拽回来以后,笑道:你这个妹妹,可真是武艺绝佳! 公孙阎会意,对着何佳笑道:妹妹,过来一下。何佳像接受自己命运一般地向着公孙阎走去,公孙阎一刀刺入何佳身上。 其实你露出过很多破绽,但是我还是很希望你是我的妹妹,所以不愿意面对。不过我现在觉得我不能沉浸在虚假的幻境里了。公孙阎之前发现了何佳留下那个下了毒的茶杯,那本来是准备留给她的,于是更加确认了何佳的身份。 何佳跪在地上,哀戚地道:我曾经也有很多次可以杀死你的机会,但是从来没有下手。你能再叫我一声妹妹么?求你再叫我一声! 公孙阎不屑地看了何佳一眼,然后把刀抽了出来,何佳倒了下去,随后又从房顶摔了下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最后一个条件 宗政无忧向下看着那已经被摔坏了的尸体,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瞳孔已经涣散,眼角似乎有泪水留下来。只是嘴角还在微微张开,仿佛还想诉说什么。想到刚刚何佳吐露出的绝望和最后的渴望,宗政无忧不由觉得这个场景如此地凄楚。 给她安葬一下吧。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不解地看向宗政无忧,道:她可是几度想要害死你啊。 宗政无忧道:可是她的确是爱着你的,也的确非常可怜。 公孙阎睨了一眼地上破碎的尸体,便召唤属下给何佳用小棺安葬一下,碑文满足了何佳最后的心愿,刻着公孙阎之妹几个字。 然而公孙阎不会忽视到何佳带来的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何佳对于云国的事情如数家珍,这意味着派她前来的卫荣弧月必定是通过以前云国宗室的人了解,公孙阎思及此处,便立刻动身来到太子府。 卫荣弧月听闻公孙阎前来,手中拿着的书卷不由掉在地上,知道肯定是出了变故。卫荣弧月出来迎接,便看到公孙阎那张极为冷酷的脸。 拜见公孙丞相,不知丞相前来有何要事?卫荣弧月欠身对公孙阎施礼。 公孙阎冷漠地观察这个蛇蝎女子,只是没先到她依旧保持着礼貌又带着距离的微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公孙阎不愿和她废话,他直接把左手中的南海珠项链展示给卫荣弧月看。 卫荣弧月看到以后,不免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心想何佳果然被发现了。卫荣弧月用扇子掩着面庞,继续露出一副波澜不惊的微笑,道:你终于发现了,郑安歌。 郑安歌正是公孙阎真正的名字,公孙阎冷冷地道:我真正的妹妹在哪里? 丞相可真是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卫荣弧月道:我把她交给你可以,不过我希望丞相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就是帮助我寻找道一个家传的宝藏,这样我就把她交给你。 公孙阎冷笑道:你现在又资格和我提条件么? 卫荣弧月把手搭在公孙阎的肩上,反正郑昌君对我来讲,不过是一个弃子。确实你的亲妹妹啊。 公孙阎嫌恶地把卫荣弧月的手挪开,道:好吧,我派几个人和你一起搜。 卫荣弧月道:不,这些人太子府上也有。我要宗政无忧过来帮忙。 可以,不过你要记住,这是你能提的最后一个条件。公孙阎不知为何想起了何佳,便道:那个女孩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卫荣弧月眼中的神色有些变了,忽然咯咯轻笑,道:她叫何佳,是一个妓女,有个痴呆弟弟,后来被我要挟过去假扮郑昌君来欺骗你。真没想到冷酷无情的公孙阎,也会对女人产生一丝怜悯呢。 公孙阎嫌恶地看了卫荣弧月一眼,扭头走了。 你就不好奇我真正的名字么?卫荣弧月道。 公孙阎听到卫荣弧月的话没有一丝反应,只是加快脚步离开了。 卫荣弧月看到公孙阎匆匆离去的身影,心中竟然有一些不甘,这个男人和太史煌完全不同,太史煌属于谦谦君子,令人如沐春风,而这个男人却如同冰雪下的火山,让人觉得捉摸不透,又忍不住探寻他的真面目。 卫荣弧月弧月有些懊恼,刚才不知为何,自己竟然有意去撩拨他,卫荣弧月实在没想到这世界上还会有另外一个男人让自己产生特殊的感情,让她逐渐淡忘自己想要替太史煌除掉他的目标,而只是想要继续跟他进行见招拆招的游戏。 卫荣弧月安排一些人好好照顾何佳的痴呆弟弟,她也有点惋惜何佳的命运,但是还是有点嫉妒何佳得到公孙阎的一丝怜悯,更嫉妒宗政无忧能够得到公孙阎的爱情,而自己在他眼里,却只是鹰鹯。 卫荣弧月来到阿史那熏儿房间,看到阿史那熏儿蒙在被子里面嚎啕大哭。她缓缓走到那个阿史那熏儿的床边,道:熏儿,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如果不这么做,此事败露以后,我们就会彻底失势,命运更加要由他人摆布,你明白么? 阿史那熏儿心想此事已经发生,在燕国这些日子都是卫荣弧月在照顾自己,当初也是卫荣弧月阻拦墨蓝玉继续虐待她,如果不能和卫荣弧月联手,自己的处境会更加为难。 卫荣姐姐,不用解释,当时是我太过任性,不听你的意见。现在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阿史那熏儿道。 卫荣弧月只是怜悯地摸了摸阿史那熏儿的头,道:等到你成功成为皇太后,这一切都会结束的。 公孙阎把卫荣弧月要宗政无忧过去协助她寻找宝藏的消息告知,宗政无忧嘲讽地笑笑:没想到,这个卫荣弧月还真看得起我。 公孙阎不由担心地道:卫荣弧月诡计多端,你要多加小心。 宗政无忧摆了摆手,就拿了一些装备来到太子府。公孙阎暗中又开始准备下一步计划。 卫荣弧月见宗政无忧前来,就把头上的木簪解下,把木簪拆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很微笑的布帛,道:这就是藏宝图。 宗政无忧接过布帛,发现这张布帛虽然很小,但是上面绘制着精密的地形。 在终南山旁边的一个小山造的陵墓里面,就是藏宝地点,藏宝地点有诸多机关,这些机关我的祖先来不及告诉我。所以我想让你协助我,毕竟宗政姑娘神通广大,跟着你肯定能化险为夷。卫荣弧月道。 宗政无忧听了不禁嘴角抽搐,心想的确被你害了好几次都没死,所以神通广大。她心想宗政无忧所说墓室,是依山为陵,她只记得唐代的帝王陵墓才是依山为陵,难道这是个一个达官显贵的墓室。 你不会是张白夜的后人吧。宗政无忧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了解到,张白夜家族世代是皇室的摸金校尉,否则不能解释卫荣弧月如何藏匿到如此众多的宝藏。 卫荣弧月不否认,道:我正是他的孙女,后来皇帝把我们家鸟尽弓藏,我祖父到死都没说出藏宝地点,就为了让我继承。 宗政无忧汗颜,心想这个世界上怎么每个人都有着离奇的身世,便没有多做打探,宗政无忧带着一些包裹,催促卫荣弧月快点动身。 卫荣弧月和宗政无忧来到一个那个地点,发现了藏宝密图上的入口,但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入口。 我应该多带些人过来的。卫荣弧月叹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 墓室 宗政无忧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纸包裹的东西,放在巨石的地方,卫荣弧月疑惑道:这是什么? 炸药!宗政无忧把火把扔在上面,然后带着卫荣弧月抛开。 轰——石门被炸碎了。 卫荣弧月暗暗惊叹宗政无忧的本事,其实这是宗政无忧还记得当年诺贝尔使用硝化甘油与硅土混合物制作炸药的故事,看了一些电视剧和盗墓小说,记得能用上炸药,便带上了,没想到还真有用处。 走吧。宗政无忧拉着卫荣弧月的手,捡起一个火把进去了。忽然一些暗器启动,宗政无忧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卫荣弧月四处躲避。 卫荣弧月刚刚躲过一劫,便不情愿地对着宗政无忧说了一句谢谢。 宗政无忧摆了摆手,道:你爷爷真的不是在害你么? 卫荣弧月道:这个墓室本来是前魏皇帝的陵墓,我爷爷盗墓的时候已经把机关破坏,后来又把搜集到的宝物重新藏到这里,各种机关也被重新修复了。虽然按照爷爷的遗愿,这些宝物应该归她的弟弟,没有她什么份。 宗政无忧拿着一个石头撇过去,四周的机关又放了很多箭,过了片刻,宗政无忧道: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卫荣弧月和宗政无忧走过了一段路以后,忽然宗政无忧让卫荣弧月停下,卫荣弧月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异常情况,问道:怎么了? 宗政无忧从包裹里拿出一袋面粉做的喷雾,喷了出去,一堆堆的细如毛发的钢丝显现了出来,卫荣弧月心想好险,如果刚才贸然走过去,说不定被割成什么样。 宗政无忧伶俐又巧妙地从丝线里面钻过,卫荣弧月有些害怕,只能缓慢地一步一步过去。 过了这一关,以后,宗政无忧拉着卫荣弧月延着密图穿过一堆堆狭窄的密道,最终来到一个非常开阔的地方。 宗政无忧忽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因为下面竟然是一个人工的小池子,旁边还有一个桥,水池的中央有一个棺椁。宗政无忧意识到那不是水而是水银以后,连忙把卫荣弧月拽了出去。 这水银是剧毒,你先远远地待在外面,让我到里面取。 卫荣弧月有些迟疑,怀疑宗政无忧会把她的宝藏给贪掉,就摇了摇头。宗政无忧叹了口气,道: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等我出来拿来宝物以后,你可以搜索我的包裹,看我有没有贪恋你的财宝。 卫荣弧月看着宗政无忧那诚恳的眼神,感觉她不是在说谎,勉强地点了点头。宗政无忧终于可以安心地进去了,她从包裹里面拿出一块浸湿的毛巾捂住口鼻,以免被吸入过多挥发的水银。快速地从桥上走了过去。 这个桥因为年代久远,很多地方松动,宗政无忧很勉强才走过去。然后立刻打开了棺椁,不出意外地,棺椁里面并没有尸体,只有一个玉玺和一把佩剑。宗政无忧快速把这两个拿了出来,放到包裹里面,然后走到从桥那边走过。 快要走到对岸的时候,忽然桥的一边绳索断裂,宗政无忧快要掉落下去的时候,被卫荣弧月拉住。 谢谢你。宗政无忧向卫荣弧月道谢,刚刚如此惊险的一幕,令见惯了大场面的宗政无忧也感到有些刺激。 卫荣弧月却没有心情理会宗政无忧,只是急忙追着问道:我的宝物在哪里? 宗政无忧无奈地打开包裹,把玉玺和佩剑拿给卫荣弧月。 卫荣弧月犹疑了一下,道:只有这两个,你有没有隐瞒什么? 宗政无忧无奈地把包裹打开,让她看看里面哪个还是她的宝物,卫荣弧月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竟是一些铲子之类的工具,并没有值钱的东西,就没有继续为难宗政无忧。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卫荣弧月看到上面的字体,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就是秦汉以来的传国玉玺。 玉玺本来是由秦始皇用和氏璧打造,后来秦国灭亡以后,被秦王子婴交给了汉高祖,从此以后就代代相传,一直被视为证明统治者合法性的一个重要物品,后来时值乱世,这个传国玉玺就失踪了。 卫荣弧月又看了那把剑,发现上面刻着太阿两个字,心想这一把也是天子标配的太阿剑。卫荣弧月不有陷入了沉思,她揣度着祖父给她这两个宝物的用意,难道是要她献给皇帝,然后让皇帝封自己爵位。可是张家因为这宝物几乎灭族,如果只是为了荣华富贵根本不值得。 别多想了,现在墓室里面氧气稀薄,我们快点出去吧。宗政无忧打断了卫荣弧月的思考,卫荣弧月也发现现在并非苦心思索的时宜,便拉着宗政无忧一起走出去。 就在出墓室的时候,忽然一阵山摇地动,宗政无忧马上意识到是地震了,就快速拉着卫荣弧月快走,有很多碎石落下,宗政无忧用手护住卫荣弧月,就要跑到洞口的时候,结果山体剧烈坍塌,一块巨石落下,宗政无忧用尽全力把卫荣弧月推了出去。 被猛推出去的卫荣弧月回头一看,发现已经看不到宗政无忧的身影,想到她为了救自己被埋在山里,就觉得非常感动,于是马上用那边太阿剑去砍碎山石,然后把一块块山石一快快一出去。过了许久,她终于看到了宗政无忧,立刻把她拉了出来。 宗政无忧因为处在两块巨石中间,所以并没有被砸死,不过腿上被一块石头压断了。 卫荣弧月不禁流出泪水,道:我算计你多次,可你却不计前嫌地救我。 宗政无忧为了不让卫荣弧月感觉太愧疚,就硬是扯出一些笑意,显示出自己没有大碍的样子。 此时,公孙阎因为害怕宗政无忧出现变故,带着一路人马赶来,结果就看到宗政无忧倒在地上,腿上充满了血迹。公孙阎立刻下马赶了过来,看到宗政无忧的腿部已经断裂,分外心疼。 是你干的么?公孙阎怒目瞪着卫荣弧月,想要结果了卫荣弧月的性命。 宗政无忧拽住了公孙阎,用尽全身力气说道:不关她的事!然后又倒了下去。公孙阎立刻抱起宗政无忧赶回燕京。 卫荣弧月眼含热泪地看着宗政无忧昏迷的身影,心里是极为不是滋味,她屡次陷害宗政无忧,差点夺取宗政无忧的性命,但是危难当头的时候,宗政无忧却义无返顾把她推出去,让她先活命,这份胸襟和正义感是她永远都赶不上的。 第一百五十章 大火 等到卫荣弧月回到太子府,却忽然发现太子府已经被火海淹没。她明白是公孙阎已经料到她会借着阿史那熏儿的孩子来操控这个朝廷,所以在卫荣弧月离开的时候,就纵火烧太子府。 熏儿!卫荣弧月焦急地喊道。 阿史那熏儿本来在家中养伤,不料忽然问道一股烟味呛地她醒了过来,她打开房门一看,就发现已经着火了。 原来,我就要葬身于此么?阿史那熏儿闭上了眼睛,想起了这些时日来到燕国以后所经受的种种痛苦。 也好。阿史那熏儿觉得葬身于火海里面也许对于她来讲是一种最好的归宿,她受尽了屈辱和玷污,一直重复着被利用的命运,如果接着活下去,也还会活在一种人间地狱中。就让这些烈火把她经受的一切不堪和痛苦都烧道灰飞烟灭吧,阿史那熏儿朝着火堆走去。 侧妃娘娘,这火怕是救不了了,您要是也丧命在里面,我可怎么交待。侍卫拦住想要闯进去的卫荣弧月。 卫荣弧月拔出太阿剑,挥剑比划了一下,让侍卫闪开,道:如果我葬身火海,你就说我本来就关在里面好了。卫荣弧月看到一个绳索,灵机一动,让侍卫把绳索扔到里面去。 熏儿,我来救你了,跟我走。卫荣弧月连忙拉住正要冲向火海的阿史那熏儿。 阿史那熏儿茫然地看着卫荣弧月,道:卫荣姐姐,虽然你也狠狠伤害过我,不过是这里对我最好的人,一直以来谢谢你,这回就让我解脱吧。 卫荣弧月想到自己曾经对阿史那熏儿的种种利用,不禁感到深为愧疚,她一路上处心积虑,连对自己最真诚的熏儿都那样残忍地对待,太史煌一直告诉她要对世人存有大爱,而现在自己却成为一个为了自己的欲望,任意牺牲弱者的人。 对不起,熏儿,以前的一切是我错了。以后我肯定会尽力保护好你。卫荣弧月道:现在外面出不去了,你从绳索爬上去把。 阿史那熏儿道:我想回到突厥,你能帮我回去么? 卫荣弧月点点头,阿史那熏儿得到卫荣弧月的承诺,就在卫荣弧月的帮助下,延着绳索慢慢地爬了出去。 等到阿史那熏儿下来,卫荣弧月就拉住阿史那熏儿的手前往丞相府,没想到也看到了宗政无忧在那里端坐,卫荣弧月注意到了宗政无忧的腿上缠着很多布,想到这事因为她而受的伤,由此感到深深地愧疚。 宗政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卫荣弧月暂时想不出任何方法回报她,只能道谢。 宗政无忧看出卫荣弧月的心里很不好受,就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没事,在那座桥的绳索断裂的时候,你不是也救了我么? 卫荣弧月道:我为了达到我的目的,不惜伤害他人,昨天看到你的所作所为,我才领悟到我的错误,也理解了太史公子为何永远不会喜欢我。 宗政无忧听到卫荣弧月的话反而觉得难为情,因为她知道自己也是为了达到目的,会使用牺牲他人的阴谋诡计的人,她给宗政连城喂鸦片,让她生不如死,还给那些未曾谋面的燕国宗室抽大烟,让他们彻底被公孙阎所控制。尽管这不是她愿意的,可终究手上沾上了鲜血。 你来这里,所为何事?公孙阎对卫荣弧月充满了戒备,这回看到阿史那熏儿没死,怀疑她又要过来以什么东西威胁她。 卫荣弧月道:这些天来,我一直与丞相作对,现在才醒悟过来,我根本不是丞相的对手。现在我想放弃,请丞相给太子妃一条生路,太子妃有孕之事是假的,我可以去告诉让她告诉陛下,然后让此次婚约作废,把太子妃送回突厥。 公孙阎犹疑地看了卫荣弧月一眼,心想这蛇蝎女人又打着什么算盘,他转头又看了一眼阿史那熏儿,发现阿史那熏儿的表情畏畏缩缩,对生人充满了惧怕,身上也有不少伤痕,相比就是墨蓝玉打的。 如果她哥哥看到她在燕国被虐待成这样,肯定会与燕国为敌吧。公孙阎道。 阿史那熏儿忍不住祈求道:我会说这是我自己磕碰的,请把我放回去吧。 公孙阎突然诧异了一下,没想到回到突厥是阿史那熏儿提出的。 这些日子以来,是我一直在和丞相作对。不关太子妃的事,墨蓝玉现在已死,只要澄清假怀孕的事情,这姻缘就没有继续维系的必要了。卫荣弧月道拿出那把太阿剑,道:如果丞相可以把太子妃放回突厥,我愿意把这把历代天子所佩的名剑献给您。 宗政无忧讶异了一下,没想到卫荣弧月会把这样的宝物献给公孙阎,只是为了太子妃的自由,她看了一眼太子妃,也想象得到她的燕国经受的痛苦,也在旁边劝道:公孙兄,我看太子妃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把她放了吧。 公孙阎从座位上下来,踱了几步,考虑了良久,对阿史那熏儿道:突厥联姻之事,不能儿戏,我会把你送回去,不过你要替我完成一个任务。 阿史那熏儿点点头,道:只要能让我回到突厥,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能接受再嫁给当今皇帝么?公孙阎道:等到你成为皇太后,我就放你回去。 此言一出,宗政无忧,阿史那熏儿和卫荣弧月都感到极为震惊。 宗政无忧心想不是说好了扶持景氏做皇后,为何公孙阎又要让太子妃做皇后,难道是对景氏仍然有防备。 卫荣弧月道:父亲娶自己的儿媳这种事情,也太过违背礼法了。 公孙阎看向阿史那熏儿道:燕国本就是鲜卑人建立的国家,没那么讲究,问题是太子妃答不答应? 阿史那熏儿犹疑了许久,想到自己曾经忍受的苦难,也不怕现在这一遭,便坚定地回应道:好,我答应你。 卫荣弧月担忧地看向阿史那熏儿,阿史那熏儿只是回以微笑,因为她已经准备好接受命运开的又一个玩笑。什么都不能阻挡她回到燕国的目标, 宗政无忧看公孙阎主意已定,就不准备多费口舌,安慰阿史那熏儿道:你放心,皇帝没有那么残暴,不虐待你的。 卫荣弧月忽然想起公孙阎所说交还她的妹妹之事,又想起公孙阎那把大火,忙道:丞相,你烧了太子府,可郑昌君还在里面。 我早就把她搜出来了。公孙阎笑道。 卫荣弧月终于安下心来,宗政无忧看到太子府已经烧毁没法住人,便邀请卫荣弧月二人来到宗政府居住。 第一百五十一章 北国的计划 臣启陛下,现在太子已死,突厥和亲之事不可懈怠,不如陛下聘原太子妃为皇后。公孙阎这话一出,群臣都被震惊了。 皇帝气得脸憋得通红,骂道:公孙阎,你可别欺人太甚!你竟敢逼迫我做出这样违背人伦之事!是要我被天下人耻笑么! 皇帝本来一直与公孙阎维持表面的和平,可是现在他再也绷不住了,他想要立景氏为皇后,更加不想做出这样乱伦的行为,公孙阎此举简直把他的尊严也给剥夺了。 公孙阎的右眉轻轻挑了一下,心想现在他唯一的后盾宗政凌云已经死了,不知道到底是谁给了他能跟自己叫板的错觉。 大殿上的所有群臣一时不知怎么办是好,皇帝对此时的所有人都感到绝望,这样违背人伦欺压君主的事情竟然没有一人来进行反对,为自己说句话,而他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一个人在唧唧歪歪。皇帝气愤地把桌案掀在地上,然后甩袖离去。 皇帝觉得没有颜面继续坐在这个位置,只能这样离去,给群臣们最后一个下马威,或许只有这样他还能保留一点最后的尊严。可惜公孙阎连最后的尊严都不想给他留。 公孙阎一把拽住了皇帝的衣袖,皇帝怒目而视,你这样是想造反么? 陛下可以走,但是你要亲口承认下聘阿史那熏儿为皇后,否则——公孙阎轻声在皇帝耳边道:臣就另立宗室中的一个亲王做皇储。 皇帝被公孙阎说中了软肋,因为他还是希望皇位以后能由自己的直系血脉继承,他想起了景氏也快要临产了,便垂头丧气地道:我答应你。 朕宣布聘前太子妃,突厥王女阿史那熏儿为皇后,择日选入后宫。皇帝道。 公孙阎终于露出满意地笑容,放开了皇帝的衣服。其他臣子却心中却不平起来,皇太子死期还没满三个月,在燕国律法规定的丧期之内,这皇帝就要娶太子妃。这种事情群臣内心也是不认可但不敢说出来,刚才公孙阎殿前挟持皇帝要皇帝答应的威势他们也都看在眼里。 公孙阎看着这帮神情古怪的臣子,心中不禁露出了嘲讽的一笑,看来这个朝中没有一位骨鲠之臣愿意为燕国皇室抗争一下了,这可真是种悲哀,不过对于他自己来讲却是好事。公孙阎道:诸位同僚,退朝吧。群臣们才悻悻离去。 皇帝回到寝宫对着宫里的东西乱砸了一通,发出连连咒骂,景氏见状,连忙出来安慰,道:陛下,龙体要紧,不可动怒啊。 皇帝的动作停了下来,充满悲哀地颓然坐在地上,道:贤妃,朕对不起你,朕不配做皇帝,也不配做一个男人。 景氏连忙过来劝慰皇帝,道:陛下是九五之尊,天潢贵胄。怎能随意妄自菲薄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又攥住拳头拍打了一下地面,恨恨地道:刚才在大殿上,公孙阎逼迫我娶那个前太子妃! 景氏听了这个消息,也如同晴天霹雳一样,被吓到了。她心里无比遗憾自己做不了皇后,还惊愕于公孙阎的权势,她一直被宁氏关在宫里,所以对朝中之事并不了解,听说过公孙阎多么贵盛,但也以为只是一个被皇帝器重的臣子而已。可没想到他竟然权势滔天。 景氏不由落下眼泪,道:如果公孙阎权势到这种程度,那我们的儿子也没有做这个皇帝的意义了。 皇帝不禁抱起景氏一同嚎啕大哭起来。 忽然有一个北国使臣过来求见皇帝,皇帝本来不欲接见,但是北国使臣坚持要见,皇帝以为有什么急情,只能让景氏回去,自己把那些眼泪抹干净,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北国使节周辉夜拜见大燕皇帝陛下。一名仪表清俊,禁止有度的青年男子跪拜皇帝。 免礼,请问你有何事禀报。皇帝道。 周辉夜不由看了看周围,道:陛下,此处说话不方便,还有更隐秘的地方么? 皇帝不知周辉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心想北国还算强盛,不能怠慢,就把周辉夜带到一个密室里面。 周辉夜道:我知道贵国的太史煌后来投靠敝国的皇太子梁元显,现在他已经登基称帝,这多亏了太史煌,敝国皇帝为了报答他,已经把他任命为丞相,丞相一直为燕国公孙阎擅权乱政的情况担忧,所以准备匡扶燕室。这是敝国皇帝手书。 皇帝接过周辉夜带来的皇帝手书,看到了上面的北国皇帝给他的字迹,上面写了一堆客套话,后面又暴露了想要帮助他的目的。 北国皇帝竟然要求燕国割让四个州,这是燕国五分之一的土地。皇帝道。 周辉夜早就料到他的反应,不紧不慢地赔笑,道:燕国自从吞并云国以来,已经是四海第一强国。可谓是七分天下,燕占其四,我们君主就算提出要燕国这四个州,燕国仍然比北国大了接近一倍。 周辉夜循循善诱地道:陛下,我听闻今日,您在大殿上被丞相公孙阎挟持娶自己的儿媳妇。我也听闻这燕国是公孙阎说了算,难得陛下还会为燕国的疆土考虑,可是等您百年之后,燕国就落到别人手里了。 皇帝攥紧了拳头,没想到他今日丢人的事情外国的使节都知道,相比不久以后,此事就传遍天下。他这么没用,怎么配做燕国的皇帝呢。皇帝懊恼不已,心想如果不配合北国,恐怕不久只能眼巴巴看着公孙阎篡位了,他想起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子,决定搏一把。 我同意。等到你们国君攻进来杀了公孙阎,我就把这四个州都划给北国皇帝做礼物。皇帝道。 周辉夜笑道:陛下能有这份决心,我也很是感佩,不过此事也需要陛下策应一下,我们已经收买了边关的几位将领反水,到时候我们打进来,他们自然就会溃退。这时候,需要陛下拖住燕国的精锐羽林军不动,只用戍卒应战,这个时候北国将领肯定就会势如破竹了。 皇帝没想到北国早就做了这么精密的准备,便道:好!我答应你。 周辉夜带着满意地笑容告辞了。 皇帝阴狠地看着那封燕国皇帝密诏,把它投入道大火之中,他阴狠地眼神一直盯着那团密诏被烧成灰烬,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这样冒险的决定,过了一会,一个狠戾地声音传来,我要堂堂正正地做燕国天子。 此时宗政无忧和公孙阎正在下棋的时候。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太史煌的消息 宗政无忧看到自己的两个车已经被吃掉,棋盘只剩下一个炮和一个马两个卒,而公孙阎的棋子却没有多少损失。 这盘棋没必要继续下下去了。公孙阎道:你已经不剩什么了。说着,就要把棋子打乱,重新开盘。 宗政无忧拦下公孙阎的手,道:谁说我完了,高明的棋手,不用车,只用马和炮就够了。宗政无忧开始认真起来,她自己观察了一下棋盘的形势,又拱了个卒。 公孙阎无奈地陪着宗政无忧继续下,可是没过几步,公孙阎就被将了军。 我输了。甘拜下风。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咧咧嘴笑了笑,象棋一直是她的爱好,从小也看了不少棋谱,所以刚开始和公孙阎下的时候没有太认真,直到快被公孙阎杀到满盘皆输以后才开始认真起来。 其实公孙兄下得也很厉害。宗政无忧道,这话是她的心里话。 公孙阎道:反正也是输了。既然已经输掉,根本不需要任何漂亮话来挽回颜面。 忽然有公孙阎安插在宫中的密使过来传报消息,启禀主上,刚刚皇帝和北国使节进行了一个时辰的密探。 公孙阎不禁打落了棋盘,宗政无忧见状,心想难道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我想太史煌已经出手了,北国使节肯定是和皇帝达成了一个针对我的联盟,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公孙阎踌躇了好一会,便道:通知各地边防,注意操练,对进来的北国人加强警惕。 宗政无忧不解道:难道北国要来进犯燕国?不会吧,燕国可比北国强盛多了。而且你怎么知道这是太史煌的主意。 公孙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宗政无忧,道:你还不知道么?太史煌协助北国皇太子弑杀了他的父亲,北国新皇登基,就封太史煌做丞相了。 宗政无忧惊愕地站了起来,她最近没有太关注其他国家的消息,还不知道外面出了这么大的变故。心想这个太史煌果然是国士无双的一个人,不过挑拨儿子弑父还有入侵北国这种事也不太像他这样道德底线极高的人做出来的。 前任北国皇帝昏庸无道,屡次挑起与祈国和昭国的战争,不会用人,战情还总是失利,民心不附,太史煌利用了这一点,让北国皇太子拉拢朝中不满他父亲的大臣,挑拨大臣们诛杀皇帝,又让皇太子无奈地同意。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没想到如此心惊肉跳地弑父戏码也会在中原这种倡导礼教的地方发生,又问道:这种子弑父的事情,必定会名不正言不顺。他就不怕其他国家借口讨伐么? 公孙阎道:现在北国皇帝的母亲是祈国公主,祈国皇帝当然喜闻乐见自己外孙做皇帝。前任北国皇帝本来就把其他国家得罪光了,他们巴不得新皇帝能够结束战争呢。况且国内的老臣们也都是北国新皇帝的支持者,明面上是北国的老臣逼迫新帝弑父。 宗政无忧了然地点点头,心想怪不得一个弑父之君的皇位也能稳如泰山。又问道:那太史煌可是燕国人,就算做了北国丞相,也不会愿意对着故国动刀吧。 公孙阎笑着摇了摇头,心想宗政无忧虽然聪慧,但是还是太单纯,一个人如果沾染了权力,那事情就大不一样了,他做了燕国丞相以后,也改变了让燕国生灵涂炭的打算。因为他要以燕国为基业,兼并四海。 人都是会变得。你我也是一样,与其相信太史煌对故国的热爱,我还不如早点做一下准备。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回到府中,感慨好不容易平定了几日,局势有开始波谲云诡起来。她又一次要跟太史煌为敌了。 卫荣弧月正在给阿史那熏儿梳头,让阿史那熏儿能够体面地来到皇宫。宗政无忧忽然想到如果阿史那熏儿入宫做皇后,肯定也会成为她母亲景氏的眼中钉肉中刺,便决定择日进宫劝景氏好好对待阿史那熏儿。 阿史那熏儿行装整理完毕以后,就上了通向皇宫的马车,昏黄的阳光在那个华美的皇后车架上,宗政无忧却觉得这个场景根本不像结婚,反而像是送葬,她无法忘记阿史那熏儿那双失去光彩和希望的眼神。 阿史那熏儿比宗政无忧还要小上几岁,可是她的青春年华在燕国已经迅速地逝去了,经过几个月的折磨,一个美丽的豆蔻少女的心灵就蜕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 卫荣弧月忍不住为阿史那熏儿的命运哭泣起来,宗政无忧挽起卫荣弧月的手,安排她回房休息。 宗政无忧忽然想起太史煌的消息,觉得有必要告诉卫荣弧月,便道:你知道太史煌已经扶持北国新帝登基,还坐上丞相了么。 卫荣弧月听到这个消息,不禁转悲为喜,道:我家公子肯定是最优秀的。 可是忽然有一个小孩子的身影,令卫荣弧月失神。 那孩子叫何小东,你记得吧,他现在被我收养了。宗政无忧道。 卫荣弧月当然记得,因为是她派人剥下了那孩子父亲的脸皮,叹道:我记得,我真是血债累累。 没人任何人有资格对人的生命进行审判,卫荣弧月忽然体会到了自己曾经那些所谓替天行道的行为多么幼稚。只能令这个世间徒增悲哀。 宗政无忧看到卫荣弧月脸上的悔意,不想继续难为她,便催促她快些休息了。 竹伊蹦跶着跑过来,道:小姐,你为何要收留这个曾经的敌人呢? 宗政无忧道:人要学会宽恕。何况她曾经答应过太史煌要好好照顾卫荣弧月。宗政无忧忽然想起竹伊和阿史那熏儿一般年纪,虽然竹伊只是一个仆人,阿史那熏儿贵为皇后,可是阿史那熏儿却永远没有竹伊快乐,不得不说,这真是造化弄人。 竹伊不解地点了点头,便又跑了出门。 宗政无忧忙问竹伊这么晚了,准备去哪。 竹伊头也不回地道:今晚东市有波斯人表演,我回去看的! 宗政无忧道:最近燕京经常有少女失踪,你快些回来!可是宗政无忧刚说完,竹伊的身影就已经不见了。 宗政无忧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年轻人就是充满活力,然后就回房看书去了。 竹伊来到东市以后,彻底被这些眼花缭乱的各种表演迷乱了双眼,看到波斯人用嘴吐出火来,不禁连连感叹。 等到表演结束,竹伊投了不少钱。 第一百五十三章 竹伊失踪 竹伊兴奋地准备把这些精彩的表演都讲给宗政无忧听,在路上哼着小调。忽然竹伊经过一条小路的时候,看到一个戴着恐怖面具的人出现。 因为天色很黑,竹伊不禁笑了一跳,急忙叫道:妖怪,别过来。 那人摘下面具,问道:我有这么可怕么? 竹伊回到,看到一张邪魅又英俊的青年笑着嘲讽自己。此时月光从乌云中洒下来,竹伊清晰地看到了那个人的脸,不由地被惊呆了。 那名英俊男子走到竹伊跟前,道:小姑娘,你怎么看呆了? 竹伊尴尬地笑了笑,不禁流出了一些口水,心想这个男子的俊美程度和公孙阎不相上下,公孙阎注定是小姐的,而这位就应该归自己了吧。 请问这位公子名讳?公子我们去那家酒馆坐坐吧。竹伊不禁语无伦次地对那名美男问问题。 美男子笑道:我叫王子都,既然姑娘有次雅意,我就奉陪到底吧。 竹伊兴高采烈的蹦蹦跳跳,没想打自己晚上出门还能收获一个美男,忽然有很多和王子都你侬我侬,郎情妾意,举案齐眉的各种缠绵情节充斥着竹伊的脑海当中。 王子都勾起嘴角,知道这小丫头开始胡思乱想的,真是有够单纯,不过这样更好。王子都的眼神中呈现出了猎人遇见猎物时的锐利光芒。 宗政无忧读书不知不觉地读到深夜,读完以后,宗政无忧才意识过来现在的时辰已经很晚了。 竹伊,帮我准备一下洗澡用品。宗政无忧道,可是过了好一会也没有回音,宗政无忧心想现在已到子时,竹伊应该已经睡下了,便自己准备了一番,洗洗睡了。 到了第二天醒来,宗政无忧还没看见竹伊,她这才发现出事了。宗政无忧连忙赶到了丞相府,请求公孙阎帮忙。 竹伊昨天晚上去东市看波斯戏,到今天上午一直没有回来。最近燕京一直有少女失踪的情况出现,会不会遭遇不测。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知道竹伊是宗政无忧亲密的手下,不敢怠慢,道:我会立刻让京兆尹搜索竹伊,你先准备一个竹伊的画像。 宗政无忧马上自己画了一幅,然后公孙阎令京兆尹派人印刷多份,然后张贴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还声明悬赏五千两黄金。 京兆尹黄明羽的办案效率是极高的,过了一会黄明羽出现,禀报道:目前没有搜索到竹伊姑娘,也没有看到尸体。不过有几个人倒是报告在波斯表演时看到过竹伊,竹伊打赏了很多钱。然后就没有其他消息了。 宗政无忧心下一沉,难道是露财以后被劫匪盯上了,如果那样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公孙阎忽然想起最近少女失踪一事,便道:此事也可能是被拐卖了。现在才两天,犯人还跑不远,拐卖少女应该会被卖为大户人家的姬妾,也有可能被卖到妓院。你派人到京郊一代各处奴隶买卖的地方,和各个大户人家,妓院查访一下。 黄明羽领命,继续进行搜查。宗政无忧一想到竹伊可能的处境,感到百爪挠心般地难受。公孙阎拍了拍宗政无忧的肩膀,安慰宗政无忧一下。 过了两个时辰,黄明羽又来到了丞相府,奏报:各处都搜遍了,没有搜索到竹伊姑娘。为了不漏掉线索,我们也试着寻找了这几天失踪少女的下落,也查无所获。 宗政无忧的面色阴沉,有点陷入到了绝望的困境中,心想如果她们还活着,在这样的查询的密度下,必定可以找到下落。 竹伊,对不起——宗政无忧的眼泪嘀嗒嘀嗒掉落下来,她心想如果昨天能够拦下竹伊,就不会让竹伊遭遇险境,都是她的错。 公孙阎道:最近几十名少女失踪一案,影响极为恶劣,我必定会查出真凶,安定燕京百姓民心。京兆尹你再找一些失踪少女家属,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 你别再自责了,竹伊也许现在还活着,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她的下落。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一脸懊丧,连忙安慰。 宗政无忧擦拭眼泪,道:你说的没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必须查清竹伊的下落。宗政无忧准备来到黄明羽审案的地方,一起了解失踪少女家属证词。 我们家小红本来是到了东市买灯笼,后来一个人甩开丫鬟去了一个小巷,就失踪了。 我女儿晚上到东市看戏曲,结果就失踪了。 宗政无忧仔细分析了这些家属的证词,发现有几个共通点,就是这些女孩年纪都很小,十三四岁左右,都是晚上独自在东市失踪。宗政无忧又看了一下那些少女的画像,发现这些女孩都清丽可人,她的眉头不禁紧蹙了起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呢? 难道是专门把这些少女卖到专门对此有爱好的人家?宗政无忧如此想着,便对黄明羽道:京兆尹,麻烦再仔细搜索一下那些经常购买年幼姬妾的人家,这些是非法买卖,所以那些少女可能被藏了起来,要继续严密搜索。 黄明羽皱着眉头道:我肯定不辱使命。心中却叫苦连连,他刚刚本就进行了精细的搜查,那么多女孩,怎么可能找不到线索。 宗政无忧为了详细了解情况,决定主动来到东市查看,她首先来到东市昨天波斯艺人表演的现场,然后准备延着这条路走回去。 如果我是竹伊,会走近路。宗政无忧揣摩着竹伊的想法,然后延着一些竹伊可能感兴趣的一套路走回去,忽然来到了一条小巷。 宗政无忧观察到这条小巷没什么商户,但是临近的地方却充满商户,如果竹伊遇到歹人大声呼救,那么他们不会听不到。 难道是受到了什么诱惑。宗政无忧皱眉,她观察到这附近的一些酒馆可能深夜闭市的时候,还在继续开业,觉得竹伊可能被诱拐到那里面。于是宗政无忧立刻动身来到附近一所酒馆,指着竹伊的画像问老板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老板仔细瞧了瞧,道:我昨晚是看到她了,她和一个戴着面具的人一起要了一个雅间。 宗政无忧紧忙问道:她现在还在么? 老板道:清晨那个面具男就抱着她走了,说这是他自己媳妇喝醉酒了,我们也没有多留意这件事。 宗政无忧忽然失望了,心想这个面具男没有露出太多信息,除了确认到竹伊道今天早晨还活着以外,没有收获到什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血宴 宗政无忧继续在这几个地方搜查线索,问了好多人仍旧一无所获,不知不觉已到黄昏,宗政无忧看着已经缓缓落下去的太阳,感觉这就像是竹伊的生命在缓缓流逝,她明白如果想要让竹伊活命,就不能耽误一点时间。 我不能回去。宗政无忧下定了决心,决计自己扮作就在这附近的小巷溜达,以自己为诱饵,找出面具男。 宗政无忧一直假装漫不经心地走了好一会,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还特意采了一朵花束四处乱逛,可是仍旧没有什么人找她来搭话。 宗政无忧心想此时,或许犯人听到搜查的风声,没有继续出现,便准备回去,而就在她准备从竹伊回去的那条小巷走回去的时候,不过宗政无忧的脸上马上浮现出惊愕的神色,因为她看到一个戴着面具,身材挺拔的男人缓缓向她走来。 王子都也注意到了宗政无忧,就走到了宗政无忧身前,道:姑娘,你被吓到了么? 宗政无忧笑着摇了摇头,又问道:姑娘可愿意与小生一叙?宗政无忧表现出欣然应允的样子。 王子都的眸中带了一丝深意,宗政无忧随王子都来到她白天曾经调查的那个酒馆,王子都出示了一个腰牌,酒馆老板见状立刻把王子都引到一个地下室里面。 宗政无忧眉毛一挑,心想这个酒馆肯定背后不一般,宗政无忧延着漆黑的通道跟随王子都进去,却发现里面有一群男男女女,有些女人竟然是朝中的世家千金,宗政无忧为了避免被认出来,而低头掩起容颜。 一位身着侍者服装的谄媚的男人来到王子都身边,道:子都兄,你今天又钓到好货了。准备卖到这里。 王子都笑着摆了摆手,悄声道:这种上等货色,我要留作他用。随后,王子都牵着宗政无忧的手,把她带到一个座位上。 宗政无忧因为位居前排,并不忌讳其他人看到自己,就抬头看了一下情况,发现前面是一个戏台,宗政无忧蹙紧了眉毛,疑惑这里会有什么表演。 过了半晌,这个地下戏场又来了不少人,此时的表演终于开始了,不同于宗政无忧想象的是舞台上出现的并不是寻常唱戏的戏子,而是一个容貌秀美的女子披着一个简单的发髻缓缓走出来,全场不禁一阵欢呼。 这名女子瑟瑟发抖,紧咬着下唇,可以看出她紧张恐惧的心情,她身着透明的薄纱,薄纱背后,曼妙的胴体若隐若现。宗政无忧能听到一群人在小声惊叹和欢呼的声音。 幕布背后又有一个长相邪魅俊美的男人走上前台,用一块布蒙上了那名女子的眼睛。然后又给这名女子灌下一杯药,强迫她喝下去,过了一会,这名女子的脸上就出现了红晕,时不时发出一些呻吟。 过了一会,这名女子似乎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被一个个丝线,死死地绑了起来,那个男人摘下手套,做出一个想要爱抚那名女子的姿态,温柔地用手划过了那名女子的皮肤,只见那名女子被男子的手划过的地方流出了一丝血迹。 宗政无忧能看出来,那个男人的手指上似乎绑着一个小小的刀片,营造出一种血腥的氛围,那个男人用手指的小刀轻轻过那个女人身体好几下,好像在玩弄一个那个女人一般。 时间大约过了半晌,那个男人好像对这种玩弄失去兴趣,开始用手狠狠地抓到女人的胳膊上,划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女人发出凄厉的惨叫,然后男人使用杯子盛满了血液,四周的人都发出兴奋的尖叫,只有宗政无忧踌躇着要不要上前阻止。 男人接了几杯血液,给了前排的贵客,杯子也传到了宗政无忧手上,王子都示意宗政无忧喝下去,宗政无忧无法,只得强忍饮下。 随后,男人又回到舞台上,回到那名女子的后面,微笑着用手从那名女子脖子上一抹,把她的颈动脉划破,就在宗政无忧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正欲上前阻止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名女子的脖颈喷薄的血液溅了距离只有一米前的宗政无忧一身。 宗政无忧的怔住了片刻,为了这位被当做玩物,在众人面前活生生被折磨死去的可怜少女的生命感到悲伤,也为自己慢了一步感到愧疚。 王子都过来拍了拍宗政无忧的肩膀,笑着对宗政无忧道:姑娘,你现在浑身都是血迹,不如来房间擦拭一下吧。 宗政无忧的眼神由刚才的茫然转为锐利的仇恨,憎恨这群因为一己私利而拿他人生命当玩物的这些人。宗政无忧当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任务,她自己本来打算直到跟随王子都找到竹伊的下落,她现在却改变了主意,准备直接把王子都拿下,逼问他所做的一切罪状。 宗政无忧缓缓地跟在王子都后面,四周都是退场的人,她手中拿着那把公孙阎给她的锋利匕首,准备伺机而动,终于,王子都进了一个房间,宗政无忧的瞳孔倏然收紧,一进房门就把手中的匕首抬起,可是肚子中马上被踹了一脚。随后感觉吸入一阵迷烟。 宗政无忧赶紧掩住口鼻,可是头脑中还是感觉很混帐。 王子都脸上挂着带着充满挑逗意味地微笑,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宗政无忧,道:你未免太看低我的手段了,我当时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并非寻常女子,我还没有摘下那可怖的面具的时候,你就愿意跟着我走。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 宗政无忧又急又恼,准备对王子都进行一个偷袭,但是吸入迷烟的她使不上力气,刚要站起就被王子都轻松按在地上。 你也不想想,寻常女子会看一个那样的表演还不吃惊害怕,还强忍着把血喝掉么?不要白费力气了,接受你的命运吧。王子都把一个带有迷药的手帕捂住宗政无忧的嘴,宗政无忧虽然百般挣扎,但终究意志还是无法扭转药物的威力,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王子都满意地抚摸了一下宗政无忧的脸,道:你这样子乖多了,像你这样的容貌,我还真不舍得把你送到那地方去啊,哎—— 忽然有一个石头砸到窗户上,王子都知道是外面的人在催促自己,便把宗政无忧套在一个袋子里,准备运送出去。 而此时的公孙阎在院子中读书,感觉今晚的月色格外苍凉,忽然听到家丁紧急带着宗政府的人来传报,公孙阎感觉有一个非常不祥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公孙阎的追查 宗政府的大管家紧急过来传报,道:小姐到今晚还没回去,是否留宿丞相家中。 公孙阎愕然,心想难道宗政无忧不是和黄明羽追查那件事了么?难道擅自行动去追查失踪案了。公孙阎的眼神眯了一下,想到宗政无忧肯定会循着竹伊当晚走过的路线查找线索,就带上家丁,一起动身。 时间已经到了深夜子时,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公孙阎和随从沿路走着,看到大多数人家的灯已经关闭了,一条条大街上,万籁俱寂。 漆黑的盲目寻找,仍然没有追查道任何线索,公孙阎心急如焚,心中暗暗祈祷冥冥之中能带给他一些指引。 在到达一个小巷时,公孙阎才发觉一条遗落在地上的手帕,上面刺绣着无忧二字,公孙阎焦急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有一处地方仍旧灯火通明,格外突兀,便察觉到此事反常,率随从前去。 月夜酒馆,公孙阎看到酒馆的独特名字,忽然想起董狐曾报告一些达官显贵最近经常有夜不归宿的情况。公孙阎挪动沉重的脚步,来到里面。 酒馆老板看到公孙阎带着一大批人吓坏了,公孙阎没有废话,直接出事了丞相玺绶,酒馆老板额头上冒了很多汗。 公孙阎打量一眼酒馆老板惊慌的眼神,就知这家酒馆背后肯定有问题,便立刻下令让手下封锁这个酒馆,并且展开搜查。 你有没有看到,这个女人?公孙阎拿出宗政无忧的画像问道。 酒馆老板不敢怠慢,便道:这个女人今天下午来问过一次,带着另一个女孩的画像,问我见没见过,我说她和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一起来过。等到晚上的时候,这个女人又和那个面具男来这里一趟。 公孙阎拽住酒馆老板的衣领,问道:然后面具男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她现在还在这里么? 酒馆老板知道地下戏场的事情快暴露了,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招供,她和面具男来到地下戏场看表演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出去。 公孙阎要酒馆老板带路,忽然有一个侍卫来报,地下戏场发现一具女尸。公孙阎以为是宗政无忧,火急火燎地跑了下去,看到一个绑在木桩上,浑身遍体鳞伤的女孩,但不是宗政无忧,公孙阎松了一口气。 近些天失踪的少女都是被你杀害的吧。公孙阎冷酷严厉的声音,质问酒馆老板,酒馆老板不禁在地上跪下。 冤枉啊,我只是提供一个场地,这里面的活动,都是他们举行的,不关我的事!酒馆老板道。 公孙阎没心情和酒馆老板算账,目前查到宗政无忧的下落最要紧,忽然又有一位侍卫来抱,所有房间都搜过了,没有发现宗政无忧,不过有一间房发现了面具和迷香的痕迹。 公孙阎又把坐在地上的酒馆老板提了起来,道:你不是说宗政无忧没有出去么? 酒馆老板挣扎着用喉咙发出声音,道:我真的没有看到她出去。 公孙阎明白酒馆老板没有胆量撒谎,便马上来到那个遗留了绳索和面具的房间,公孙阎看到那个地方空无一物,但是空气中的残余香味隐约让他感觉到了宗政无忧的痕迹。公孙阎看了一眼窗户发现窗户上有一个断掉的长长的铁丝。 在这个酒馆的外面大约两丈距离的地方,还有另一个楼宇,公孙阎衡量了铁丝的宽度,明白过来宗政无忧是被绑在铁丝上,滑到另一个楼的里面。 快到另一个楼搜查看看。召集这客栈内所有人道地下戏场来。公孙阎立刻下令,公孙阎没有自己去,是因为把宗政无忧给送走的真凶就在这里。 一群男女又一次聚集到了这个地方,可是没有了刚才看着人杀人的兴致,反而个个诚惶诚恐,深恨自己没有快速走掉。 王子都也在暗自庆幸还好使用新方法运送了宗政无忧,否则他是跑不了了。 公孙阎冷酷地眼神扫视了这些男男女女,发现了不少他熟悉的权贵面孔,这些丑陋的权贵竟然在夜场聚众围观杀人。 诸位想必都知道我的能力,今天坦白,我承诺只抓主犯,其他人既往不咎。公孙阎道:如果各位识相,就快点把事情招出来吧。 一个侍者打扮的人,前来道:此地乃是我们来看冥血圣祭的地方,采用美貌少女被杀的鲜血,可以使人得到惊人的运气。 公孙阎问道:你有看到这个女人么? 侍者道:来这里的少女众多,我没有注意。实际上侍者看到宗政无忧来到王子都的身边,但是不敢牵连王子都,所以选择撒谎。 公孙阎又把宗政无忧的像给诸人看,因为宗政无忧一直低头掩饰自己容貌,所以所有人对宗政无忧都缺乏印象。 公孙阎的心中陷入了死寂,又问道:此处一共杀死过多少名少女,这些少女都是从何而来? 侍者道:此处一共杀死过九名少女献祭,每名少女我们都不知其来路,是选择让人在清晨隐匿把少女自发放入箱子中,我们和接头人不碰面。如果发现有人献箱子,我们就举行献祭。 公孙阎眉头一皱,心想已经失踪数十位少女,可是献祭活动才九位,那其他少女应该在何处,又问道:组织者是谁? 侍者看向了台下的男男女女,道:我们冥血神教,是自发组织的,每一个人都有参与。 公孙阎的心中感觉有一块石头坠到大海里,忽然感觉到了一丝难办,公孙阎忽然想到这些少女孤身在一个百姓聚集的东市附近被劫持,肯定是被诱惑,对于少女来讲,最吸引人的东西莫过于俊美的男子。 公孙阎看着台下一些容貌出众绝人的男子,便把这几人调集过来,挨个审问,其中一人走路的时候,怀中忽然掉落一柄匕首。那柄匕首正是宗政无忧所有,公孙阎立刻下令把那男人给制服。 小的也不知道这匕首怎么跑到身上的,我来这里只是因为这里有一些贵妇人愿意为我出钱啊。那名男子被这阵势甚至吓得尿了裤子,只能支支吾吾说出这几句话。 公孙阎掩住鼻子,打量了那个色厉内荏的男子几眼,看到他身上带着印有好几家燕京名门家徽的玉佩,又想到之前那凶手大胆缜密的作风,心里便做出了判断。公孙阎作势把这名男子带下去审问了一番,大约过了两刻,公孙阎又重新走到台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墨霖君 经过我的判断,这名男子就是拐卖少女案的真凶。此事已经可以结案。我公孙阎会履行承诺,只追查主犯,其余再不追究。诸位请回吧。公孙阎道。 这些贵妇人,世家女,和商贾,官员听到公孙阎这话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回去了。但是公孙阎的眼神却没有一刻放松下来。 那名男子当然不是诱拐少女的主犯,而是一个追求贵妇们包养的小白脸,但是那个真凶心思缜密,不会轻易露出马脚,他这么说一来为了麻痹真凶,让真凶放松警惕,他已经下令让侍卫暗中跟踪那几个容颜俊美之人的行踪。二来,这些达官显贵们不可能任由他一直扣押。 公孙阎还是第一次听说冥血神教这样的宗教,他没想到这个教派行事隐秘到他的探子也不能搜到真相,可见此教派的组织能力之强,还有一个让他深为忌惮的一点,就是这个教派这么短时间之内竟然能笼络到那么多权贵,这无疑是他未来权力之路上很大一块绊脚石。 王子都非一般地速度来到了舞阳大长公主府,舞阳大长公主乃是燕武帝墨衡之女,名唤墨霖君,当今皇帝的嫡姐,身份在列位公主里,极为尊贵,按照燕法,大长公主位比诸侯王。 墨霖君第一次嫁是嫁给开国功臣之后宜安侯赵显,赵显死后又嫁给平都侯王奉,王奉死后就没有继续再嫁。一直留在京师,享受两万户汤沐邑的奉养。 墨霖君打着瞌睡嗔怪道:这鸡还没打鸣,你就来把我叫醒,这京师中,也就你敢对我如此无礼。睡不好觉的人会变老你知不知道。墨霖君今年已经六十岁,但是看起来就像四十出头一样,眉宇之间竟然还保留一些娇媚的风韵。 王子都连请罪的心情都没有,道:你还怪我,我为了你找那些少女,今天差点身首异处了。你还不知道今天公孙阎来酒馆搜查了吧,他派宗政无忧做诱饵,而我把宗政无忧给绑来了。 墨霖君打了王子都一巴掌,道:不是叫你不许绑架名门,你竟然绑架宗政无忧,还得罪了公孙阎,如果他查到我怎么办! 王子都道:还好我机智,把事情嫁祸给别人。公孙阎已经宣布此事结案了。想必不会追查下去,这几日,少放点血,把那些少女重复利用一下吧。 墨霖君是冥血神教秘密发展的一个皇亲权贵,她听闻大祭司说每日用纯洁貌美的少女的鲜血沐浴以后可以永葆青春年华,这个方法还需要配合饮用少女鲜血,这些被杀死的少女的膝盖骨也会被用来作法事。 所以墨霖君一直以来差遣王子都去诱骗少女到府上,关到地牢里面作为一个个取血原料。 好吧,我这几日不用鲜血沐浴,只去喝血好了。墨霖君道:不过你要记住,下次一定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否则,呵呵,你知道我那两任丈夫是怎么死的么? 王子都心中一凛,他当然记得,墨霖君的第一任丈夫赵显是个家世显赫的男人,后来因为墨霖君不满他相貌丑陋把他害死。第二任丈夫王奉倒是个美男子可过了二十年后王奉变老,墨霖君又把王奉毒死。 墨霖君对于容颜的完美有着扭曲的追求,永远不能忍受变老这件事,也不能忍受丑陋的人。 王子都对墨霖君展现出了一个魅惑的笑意,轻轻拍打了墨霖君的身体,撒娇道:我哪能忘记大长公主的本事啊,只求能多伺候大长公主一天。王子都心中叫苦,若非是为了冥血神教的威望,他至于伺候这个老女人么? 墨霖君摸了一把王子都的脸,看着他俊美的容颜,心想自己还真不忍心。然后墨霖君解开了一代,露出了已经干瘪下垂下去的胸部。 王子都闭上眼睛,心想自己是为了理想牺牲了,睁开眼睛,又带着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墨霖君,然后娴熟地进行下面的一步步。 宗政无忧此时和十几位少女一起关到了房间里面,她也从中了解了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找到了竹伊,而且竹伊还活着,虽然竹伊已经因为失血而变得奄奄一息。 基本上每一天,这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少女被带走,就再也回不来,每个少女都活得无比提心吊胆,因为谁也不知道明天是不是末日。 今天房间的门打开了,诸位少女的心都紧绷起来,竹伊害怕地依偎在宗政无忧的怀里,宗政无忧只能抱紧竹伊安慰她。 来人拿了一个小桶,道:今日大长公主不用沐浴,只用接一小桶血来喝就可以了,现在,到谁了。男人扫视了那些少女,有几位少女为了苟活,便用肉体勾引看管她们的男人,以求放血之事不要轮到自己身上。 竹伊和宗政无忧自然不会做这种事,看管的男人扫视了竹伊一眼,道:我想起来了,上回是轮到你了,不过你还没死。那这次接着来吧。 竹伊畏惧地躲到宗政无忧身后,恐惧地大喊着不要。 宗政无忧伸出手臂,道:来放我的血吧。 男人看到宗政无忧雪白的手臂,打量着这个新来的女人,发现她的容貌比起其他的小家碧玉类的少女来讲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简直就是倾国倾城的国色。 你今天跟我睡,我就饶过你,放别人的血。男人猥琐地笑道。 宗政无忧嫌恶地白了他一眼,道:别废话。 男人有些被激怒了,然后用刀狠狠划了宗政无忧手臂一道口子,刀插地很深,血流如注。不一会,小桶就被注满了。男人把小桶拿走了。 竹伊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发现宗政无忧手上的伤口仍然喷薄地流着鲜血,一时间手足无措。 竹伊,在我衣服上扯块布给我。宗政无忧按压住伤口,忍痛从牙缝里面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 竹伊慌忙照做,宗政无忧把布缠在胳上,竹伊也手足无措地帮忙。 小姐,刚才,对不起,本来应该是我来保护你的。竹伊流着愧疚地眼泪,心想刚才自己怎么那么懦弱,竟然让宗政无忧受伤。 宗政无忧撑着做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抚摸着竹伊的头发,道:不用自责,你被送到这里,都是因为我。 竹伊心想那明明是她自己坚持晚上出去,自己被王子都诱骗拐跑的,宗政无忧为了找她最后被连累在这里被放血,却一点没有怪罪她,反而把全部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搜查公主府 小姐,倘若我们有命活着出去,我肯定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做你的奴隶。竹伊道。 宗政无忧摇头苦笑,其他几名少女讥讽道:在这里苟活一日就是福气了,还想着怎么出去呢。 宗政无忧听到这话,面容严峻起来,是的,她要快点想办法出去,否则不久就会死在这里,可是出去又有什么方法呢?宗政无忧看着这个钢铁做墙壁的房间。 在另一边的公孙阎此时已经无心政事,满脑子都是宗政无忧,他有的时候巴不得立刻把那几人家里都翻得底朝天,又怕到时走漏风声,让真正的凶手转移了罪证,而且权贵之家也不能随意每家都要翻个底朝天。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快速锁定真凶。 启禀主上,当时你让我追查的这些人里面,感觉其中五人踪迹最为可疑,其中赵雨涵是平阳公主面首,王子都是舞阳大长公主面首,何远是光禄大夫的面首,赵况是骁骑将军面首,公孙白是宜昌侯的面首。董狐奏报。 公孙阎按了按太阳穴,道:继续缩小范围,抓到真凶。 董狐领命。 自从上次公孙阎宣布结案以后,京师没有继续出现少女失踪案,想必上回已经打草惊蛇了,不过不管董狐今日能否查找到真凶,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天晚上,他要牺牲自己的声望,把这几人的府上围堵到水泄不通。 到了下午,那个来放血的男人又来到牢里,挑衅地看着宗政无忧,道:壮士,请吧。 宗政无忧抬起头,一个摄心夺魄的媚眼飞了过去,让那个男人当即就血脉偾张。 这位小哥,刚才是我不识抬举,现在你需要什么,我就满足你什么。宗政无忧以一种极其柔媚的音调说出这句话,让那个男人骨头都酥软了。 几位少女发出一阵不屑的冷哼,竹伊也疑惑地看着宗政无忧,道:小姐! 宗政无忧看了竹伊一眼,竹伊受到宗政无忧那志在必得的眼神,明白过来宗政无忧的真实用意,便不再阻拦。 宗政无忧在那男人的耳边轻声道:小哥哥,现在我们出去吧。 那男人想说应该先放血交待一下事情,回来再办事,但是宗政无忧这样的尤物这样一诱惑他,他根本就不忍心拒绝一秒。 好,美人。男人把宗政无忧打横抱起,走向屋外。宗政无忧跨坐在男人的腿上,套了一些话,了解到这个公主府上,一共有几千个奴仆,这牢里有一把钥匙,这把钥匙只有他有。 宗政无忧听得差不多了,忽然右拳蓄满了力气,把那男人打倒在地,然后用铁桶猛砸他的脑袋,知道有脑浆流出,宗政无忧才停手。 宗政无忧迅速从尸体身上搜到了钥匙,然后回到关押少女的房间里面,把竹伊一把抓起来,拉着竹伊的手就要准备逃走,其他少女看到宗政无忧取得钥匙也纷纷抢着出门。 宗政无忧立刻拦在门前,道:诸位,公主府几千奴仆,如果我们都出去,肯定一个也跑不了。我宗政无忧发誓,等到我逃出去以后,第一件事就是遣使丞相来救你们。 少女们看着宗政无忧无比坚定诚恳的表情,便都退了回去。宗政无忧看到少女们不再争抢出去,就把房门关上,然后迅速换上了刚才那男人的衣服,驾着竹伊走了出去。 一路上,有些人看到宗政无忧带着衣衫不整的少女过去,不过都以为大长公主又要喝血,便没有在意。 就在宗政无忧和竹伊快要逃到门口的时候,宗政无忧正想着出其不意把几个把门的侍卫打晕然后逃走,却不料自己因为失血体力不支,在准备再次蓄力打人的时候,宗政无忧的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到宗政无忧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一个中年美妇,宗政无忧反应过来这女人便是舞阳大长公主,脸色变得铁青。 墨霖君看到宗政无忧的反应放声大笑,道:你这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哈。 宗政无忧满头黑线,心想自己现在插翅难逃了,只能寄望于公孙阎快点来救她。 墨霖君掂起宗政无忧的下巴,道:你真是一位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你这双美丽的眼睛,真是让我忍不住想要抠出来细细抚摸呢,如果我能喝了你的血,能不能像你一样美丽呢? 宗政无忧扭过头去,不能,老变态。 墨霖君看到宗政无忧嫌恶的表情,反而增添了一些乐趣,便又用手狠狠地抚摸了宗政无忧的脸,道:我就喜欢你这样有个性的美女,让你直接放血,我还舍不得呢,我要在你死之前,狠狠玩弄你一番。 说着墨霖君拍了拍手,立马有人过来搬出一个类似于道具的东西。 宗政无忧被墨霖君绑在上面,然后墨霖君拿着一个皮鞭,狠狠地抽打宗政无忧,看着宗政无忧的身上的血痕,放声大笑。 宗政无忧被折腾地奄奄一息,心想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视线逐渐模糊,眼皮逐渐耷拉下去,就在她正要晕倒过去的时候,忽然感知到墨霖君在舔舐她身上的伤口,允吸上面的血液,立刻吓得栽了下去。 如果现在可以吐,宗政无忧真的想吐。 怎么,你嫌弃我?墨霖君怒道。 宗政无忧不想解释。 忽然有人来报,外面被围得水泄不通,墨霖君急道:快把宗政无忧和那些少女都从密道里面转移出去。 宗政无忧终于知道公孙阎在外面,于是立刻装作晕倒,侍卫没有在她身上绑绳子,然后她被塞到密道前,从包裹里面拉出一个烟花放了出来。 公孙阎看到,知晓宗政无忧就在里面,便派人冲了进去。而此时大长公主却出门阻拦公孙阎。 丞相,你想造反么?我可是燕武帝的女儿,岂可由你放肆。墨霖君道。 公孙阎一点也不想跟墨霖君废话,长公主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外面有五万大军,你这府里的几千人,拦不住我。 墨霖君发出一阵狞笑,她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拿出一块金色的布帛,展示给公孙阎,道:这是先皇给我特批一道恩典,上面写着,允准舞阳大长公主可以说出一条命令,所有燕国人除皇帝以外必须听从,否则就以谋反论处。 我现在决定使用这道恩典,命令丞相公孙阎立刻给我滚出去!墨霖君厉声道。 公孙阎接过那个布帛,呈现了复杂的神色,因为他知道这个诏书非同一般。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重逢 这个诏书不一般的地方在于它是燕武帝的发的诏书,如果是今上的诏书,那公孙阎可以拿它当个废纸就扔了,但是燕武帝不同于今上,他功劳赫赫,拥有无比的威望,受到燕国万民崇拜,如果公孙阎忤逆了他的诏书,必然会动摇他的民心基础。 公孙阎踌躇地看了一眼那张诏书,又想起宗政无忧的音容笑貌,他下定了决心。把那张诏书用火炬烧掉。 墨霖君瞪着公孙阎,气愤地道:你……我告诉你,烧掉也没用!每份诏书在皇宫档案馆都保存着副本!到时候一对照,你会被万民唾骂!根本不会再燕国有立足之地。 那我就把皇宫档案馆都烧掉好了。公孙阎毫不在意地把烧灭的烧掉的最后一丝诏书的灰烬扔到地上。 你们还在等什么?公孙阎看向后面的诸人,后面诸人被公孙阎动作惊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于是听到公孙阎说话以后,连忙动身。 这些人都知道公孙阎所为并不能把这份诏书抹杀掉,毕竟此事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很多人看着,就算公孙阎赖掉这个事情,其他人也会传言公孙阎如何把武皇帝的密旨当众践踏,这对公孙阎的声望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董狐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叹道:主公,这样值得么? 公孙阎带着大群侍卫冲向了内府,大批人对公主府进行了严密的搜查,公孙阎忽然注意到一个反常之处,这些在夜色之下不太明显,但是在公孙阎眼中却触目惊心。 一条有规则的血迹流到了一个地方戛然而止,只有公孙阎明白,那是宗政无忧拼劲最后的力气给他留下的暗示。 公孙阎立刻派人来到那里搜查有没有密道,通过多方面检索,果然密道的门被触碰开了,公孙阎亲自率人道密道之中寻找。 这个幽暗的密道很长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可是公孙阎仍然看到那些血迹存在,这些都提醒着他必须要继续找,一刻也不能动摇。 最终出了密道以后,公孙阎的人营救出了其他少女和竹伊,而宗政无忧却被公主府的人挟持。宗政无忧此时看到了公孙阎,这一眼仿佛穿透了几万年,经历这样惊险的磨难,他们才知道,失去彼此是多么令人绝望的事情。 宗政无忧已经说不出话,她虚弱的面庞仍旧带着一丝笑颜,温柔地看着公孙阎,虽然此时仅仅隔着十米,但是她脖子上的刀却无比地醒目。 我真的很想拥抱你,但是,恐怕做不到了。最后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快点把竹伊救走吧。我不行了。公孙阎明白宗政无忧的眼神传达的东西。 给我们条活路,准备几匹马车,不许追踪,我把这女人带上车两公里,就把这女人还给你。公主府侍卫道。 公孙阎道:好,可以—— 正当公孙阎说话的时候,董狐的暗器就击中了挟持宗政无忧的人,没有丝毫力气的宗政无忧颓然倒在地上,其他公主府侍卫马上被控制住。 公孙阎抱起了宗政无忧,此时他看着宗政无忧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明白过来她这两天不到的时间,受了多少折磨和痛苦,不禁感到心脏有些抽痛,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往外走,就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瓷瓶,因为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宗政无忧这样脆弱的时候。 宗政无忧在丞相府开始调养,公孙阎甚至调动了太医为宗政无忧诊断,太医给宗政无忧开出几副补血益气的方子,还有一些金疮药。 宗政无忧醒来,看到公孙阎在自己身旁,不禁笑了出来,这是第几次,我受伤被你救了呢? 公孙阎握住宗政无忧的手,道:有三次了。 宗政无忧也紧握公孙阎的手,道:是的,每一次你都会守候在我身边,每一次,我觉得我真的快死了,也不会怕不会醒来。 公孙阎听到宗政无忧的话,却觉得有些惭愧,道:我根本没有及时赶到,害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宗政无忧摇摇头,道:你两天之内能找到我,已经是神速了。何必自责呢?当初我就不应该擅自去那样危险的地方不告诉你,还多次轻敌—— 公孙阎叹了口气,给宗政无忧盖上被子,道:你平安无事就好,其他的事情何必管那么多,先在这里修养把。 公孙阎出门以后,神情变得冷酷起来,因为在宗政无忧醒来之前,他把很多事情推迟处理,而现在,有很多账应该好好算清楚了。 公孙阎来到密室,董狐过来进谏道:主公,你和这宗政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竟然为了她把先皇诏书给当众毁掉了。恕属下多言,成大事者须要把身外之事置之无物,岂能因一女子而不顾大局! 公孙阎做到椅子上,沉思了片刻,道:董卿说的不错,我的确太冲动了,下回,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公孙阎还是没有正面回应关于董狐所问,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在宗政无忧心中是什么位置,他也不确定自己的野心能不能达成,觉得还是不要牵涉宗政无忧太深为好。 意识到自己这样的想法以后,公孙阎不禁自嘲地想想,当初只是想要利用宗政无忧为自己所用,可现在自己却反而愿意为了宗政无忧肝脑涂地了。他曾经多次抗拒接受自己爱上宗政无忧的事实,现在却连抵抗的念头都没有,只是希望和宗政无忧的分别不要太早。 大长公主一事都怎样处理了?公孙阎问道。 董狐道:我们从大长公主府挖出了很多已经埋葬的少女尸骨,已经让家属进行辨认,那些少女的证词也会提供长公主害人的证据。今日我已经奏报上去,相信大长公主就会受到处置。 公孙阎点点头,道:这件事我倒是不担心,不过这背后的冥血神教,倒是让我非常忌惮,我现在还不清楚他们发展了多少个达官显贵。它背后的势力是由什么组成,不过我觉得他们肯定是敌人。你派人也把冥血神教的仪式也昭告天下,并且通缉加入冥血神教的人员。 后来这些事情上报给皇帝以后,皇帝以大长公主的长姐身份不忍加诛,只是判舞阳长公主流放,而且把王子都当做蛊惑大长公主的罪魁祸首,要求他进行斩首。 公孙阎肯定不会对这个结果满意,但是他准备好了弥补的办法。 墨霖君最后带着随从流放的时候,把这件事情想简单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对景氏摊牌 流放在墨霖君眼里不过是从一个常居住的地方,换到另一个经常居住的地方,等到哪天皇帝找个借口就会把她重新安置回京师,她在其中损失的不过是到另一个偏僻的地方看看风景而已。 就当是旅个游了,反正京师也呆腻了。墨霖君这样安慰自己,就在她这样悠哉悠哉地驾车前去的时候,不料忽然有一堆劫匪窜了出来。 墨霖君大惊失色,连忙让左右随从保护她,可惜墨霖君不知道,她的随从们早已被公孙阎收买,纷纷逃走了。只留下墨霖君一个人再饺子里面。 你们这些懦夫,给我回来。墨霖君看着那些逃跑的随从怒骂,但是看着后面这些土匪,墨霖君感觉自己也应该先跑为上,可是墨霖君没跑几步,就被土匪扔出去的斧子击倒在地上。 我是武皇帝的嫡女,你们要是对我无礼,是要诛九族的!墨霖君喊道,这些土匪只是不屑地笑笑,然后把墨霖君绑了起来。 我们听说舞阳大长公主非常会玩,所以我们也想跟大长公主玩个游戏。为首的土匪给墨霖君肚子不断地灌水,直到灌了两个水缸,感觉到再也灌不下去为止。 尊敬的大长公主,现在这些水已经充斥了你高贵的肠胃。土匪说着把墨霖君摔在地上,然后跳到墨霖君的肚子上,不断地蹦蹦跳跳。几个土匪就像玩蹦床一样玩,而墨霖君的肠胃都已经被踩破了,经受了一段巨大的折磨以后就死掉了。 王子都就比舞阳公主幸运多了,虽然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王子都凭着自己的机灵成功感知到了风向有变,在公孙阎搜公主府当晚就逃脱了。 王子都来到了冥血神教的一个分据点,看到了那位慈眉善目的大祭司。 祭祀,你一定要救救我,外面到处都是我的通缉令。王子都道。 大祭司上官夏微笑着看着王子都,道:作为本教功臣,你肯定会得到赏赐,今日,教内就把你作为英雄献给真神吧。 王子都看到祭台上一堆嗜血的蛊虫,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宗政无忧在丞相府休养了几日,醒来以后,推开了门,打算在公孙府上随意逛逛。公孙府很大很大,宗政无忧不知不觉迷了路,她走着走着看到池塘边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在作沉思状。 呦,早上好啊。宗政无忧道。 董狐看到来人是宗政无忧,只是不屑地白了一眼。然后继续沉思,宗政无忧看到董狐对自己的态度,非常不爽,急忙跑过去质问董狐。 小屁孩你什么意思,我在跟你打招呼,你爸爸妈妈就没告诉你要讲礼貌么?宗政无忧道对了你是公孙阎的什么人? 董狐道:我是主上什么人跟你无关。 宗政无忧听到这口气,忽然想起公孙阎有一个好帮手,名字叫董狐,不经常和公孙阎碰面,墨蓝玉写给突厥王子的信件就是他偷的,他同时也是朝中年级最小的刺史。 原来你就是云州刺史董狐啊,久仰久仰。宗政无忧道。 董狐听到宗政无忧这样说出自己身份,对宗政无忧做出一个厌恶的表情,然后就匆匆走掉了,宗政无忧对此只能摆摆手,毕竟是一个刚刚经历青春期的少年,不能一般见识。 宗政无忧当晚回到宗政府以后,受到了竹伊和卫荣弧月的热烈欢迎,竹伊给宗政无忧做了很多菜,卫荣弧月也在问长问短。宗政无忧忽然觉得在这个没有一个亲人的宗政府里面,也能体会到一些家的温暖。 在吃饭的时候,宗政无忧感觉到卫荣弧月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便关切地问道:弧月,你怎么了? 卫荣弧月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你现在身体没修养好,我不能拿这些劳烦你。 你不说,我会更加心烦,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会替你想到解决方法。宗政无忧放下筷子,做出想要认真聆听的状态。 卫荣弧月无法,只好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最近,我听闻熏儿……不,皇后最近备受皇帝责辱,听闻此事背后有慕容贤妃挑唆。 宗政无忧彻底吃不下去饭了,毕竟自己亲娘虐待别人好朋友,自己怎么可能过意的去,便道:你放心,我和慕容贤妃有些沾亲带故,会劝谏她停止这样的行为。 卫荣弧月对宗政无忧表示感激。 宗政无忧心想阿史那熏儿在燕国受了不少苦,不能继续在皇宫遭受虐待了,便等立刻动身去宫里要求求见慕容贤妃。 景氏看到宗政无忧来见自己,不由分外高兴。 女儿,这么多天,你终于想起要来看娘亲了。景氏迎上前道。 宗政无忧脸上却对景氏没有亲近的意思,让景氏看出了一些异常,便问道:你怎么这副表情,谁又怎么你了? 母亲,我听说最近皇后在宫里经常被皇帝责骂,侮辱。这件事情背后由你挑唆,是不是?宗政无忧道。 景氏的脸也冷了下来,便道:多少天你都不来看来,来这里就是要责备我对那突厥野丫头不好! 宗政无忧看到景氏对自己没来看她的事情极为不满,但是不想说出自己这些天受尽折磨一直在修养的事情来让景氏担心,便道:没来看你是我不对,不过皇后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你何必和她过不去。 皇后的身份,维系着大燕和突厥的安定,何况公孙阎说好了,等达到目的以后自然就会把皇后放回突厥。宗政无忧道。 景氏听到宗政无忧的说法,不由瞪大了眼睛,道:你和公孙阎是什么关系,公孙阎最后要达到什么目的!景氏一直在深宫待着,还不了解外面的局势,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和要篡夺皇位的公孙阎关系那么亲密。 宗政无忧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也只能坦白道:公孙阎你见过的,那天晚上屏风后的另一个男人就是他。我是他的幕僚,他以后要当皇帝,以后等你生下男孩,老皇帝一死,就会篡位。他会答应我,篡位以后,让你们母子安享富贵。 景氏听了宗政无忧的话,不由感到气结,愤怒之余,狠狠抽了宗政无忧一耳光,骂道:不孝女,竟然帮着外人算计自己亲妈和弟弟。 宗政无忧捂着脸庞,感觉景氏真是下狠手,但是这件事情也早晚瞒不住,只能早些摊牌,景氏根本不是公孙阎的对手,肖想皇位还不如早点谋求安稳富贵。 第一百六十章 男人可靠吗? 娘亲,你知道公孙阎救过我多少次么?宗政无忧看着景氏的眼睛,语重心长道:现在墨氏已经衰微,公孙阎才是真命天子,如果你想忤逆公孙阎,那公孙阎会扶持其他宗室即位,到时候你和弟弟这两个皇权威胁者又该如何处置? 景氏听了宗政无忧的话,微微侧头,眼神中有些恍惚,似乎有些被说动,宗政无忧握住景氏的手,道:娘亲,快点放弃不切实际的野心吧。 景氏甩开了宗政无忧的手,然后倏地把旁边的玉盘砸了下去,她不甘心自己肚子中的孩子只能做一个任人操纵的傀儡,徒有虚名的皇帝。 宗政无忧见景氏情绪仍然不稳,心中忧急,景氏就在想要彻底放弃的时候,看了看宗政无忧,忽然想到了什么。 无忧,刚刚我太冲动了。景氏轻轻抚着宗政无忧被打得红肿的脸庞,道:我想上次公孙阎能冒死来帮你寻找我,说明你在他心里不一般。如果你不断去诱导他迷惑他,让他放弃这个目标,或者我们一起做个圈套,把他设计死,怎么样? 宗政无忧不愿再看景氏,道:娘亲,不切实际的野心,只能带来灾厄。你好自为之吧……说着就准备离去。 景氏连忙拉住宗政无忧,哭丧着脸道:你也不想想看,等你将来色衰,公孙阎还会喜欢你么?你根本没有看透男人啊!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算计亲娘,你也不想想是你娘和你弟弟最可靠,还是一个图你一时美色的男人更可靠。 宗政无忧听了景氏的话,怔了一下,没错,现在公孙阎是对她情深意重,公孙阎本来是个冷酷至极的人,等到他对自己的感情消散,那么自己的未来该怎么办?一时冲动的爱情根本没有稳固的亲情来得可靠。 景氏见宗政无忧有些动容,便把自己的手给宗政无忧看,看到了么?我自从被宁氏幽禁在暴室染坊以后,日日亲自用手去拿染布,现在我的手心已经溃烂。我被囚禁了十几年,几度想要寻思,但是依然忍住了。 宗政无忧看着景氏的手心触目惊心的伤口,忍不住流下泪水。 我每次寻思的时候,都会想一想你,每次被折磨地不行的时候,都会祈祷,未来有朝一日能见到你,这就是我在暗无天日地暴室中唯一支撑我活下来的期望。 宗政无忧听到这种话,怎能不动容,她的眼泪再也按捺不住地留下来,忍不住和景氏抱头痛哭。 景氏此时却没有沉浸在感情里,她轻轻拍打宗政无忧的肩膀安慰,然后等宗政无忧缓和过来的时候,道:听娘亲的话,去迷惑公孙阎吧。这世间,还有什么,比我们一家的幸福更重要的呢? 宗政无忧此时听到景氏的话才清醒过来,心想刚才景氏说的种种只不过也是想让她心软,去帮景氏达到目的。 娘亲,我不会忘记的。宗政无忧只能这样安抚一下执迷不悟的景氏,以免她会为此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不过也请你答应我,不要再挑唆皇帝大骂皇后。 景氏看到宗政无忧答应自己,连忙应承下来。 宗政无忧带着心事走出皇宫,曾经,宁氏母女也威胁她去色诱公孙阎,以便扳倒他。而现在自己的母亲景氏却让自己做一样的事,看来在巨大的权力诱惑面前,亲情也就只是微不足道了。 豫章王墨栩恰逢朝请,皇帝赐宗室一些赏赐,就在墨栩出宫的时候,看到了一位风姿卓越,可以被称为天姿国色的美女,走了过来。 那是谁?墨栩问随从道。 此人就是宗政无忧。随从道。 原来是她,墨栩反应过来以后,立刻下马,拿着一把折扇,装作风流倜傥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走到宗政无忧身边,然后故意撞到宗政无忧,把扇子遗落下来。 宗政无忧捡起扇子,交还给墨栩,这只是出于礼貌,她早就看出这个男人是有意过来接近自己。 墨栩心花怒放地接过宗政无忧的扇子,还借机碰了宗政无忧的手,道:我乃豫章王墨栩,请问姑娘芳姓大名啊。 宗政无忧不愿理会墨栩,便道:我叫卫荣弧月。然后不理会墨栩的话,匆匆离开。 墨栩把扇子收起,心想这个美人可真是有个性,我一定要追到手。 宗政无忧还家以后,告知卫荣弧月景氏不会继续虐待阿史那熏儿,卫荣弧月谢过宗政无忧,忽然宗政无忧听到外面有人通报豫章王墨栩前来,宗政无忧厌恶地皱了皱眉,要竹伊找借口打发。 但墨栩就赖在门外不走,宗政无忧没办法,便亲自出门一趟。 墨栩看到宗政无忧出来,嬉皮笑脸地上来搭话,宗政姑娘,你太顽皮了。竟然还假报别人的名字,你就这么讨厌本王? 宗政无忧厌恶地看了墨栩一眼,道:既然豫章王对我如此恋恋不忘,我不回应豫章王,恐怕有些失礼,请豫章王殿下说说,你想要我怎么样? 豫章王的眼睛放了光一眼,贪婪地看着宗政无忧,心想小美人还挺上道,便道:诗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今天就是想来下聘礼,把你聘为我的正妻。 宗政无忧不屑地笑笑,豫章王见状赶忙在宗政无忧耳边道:现在宗政家已经落寞了,你父亲死了,恐怕连一个封邑百户的侯都不愿意要你,你现在还能跟皇亲国戚接亲,是你的福气。 此话一出,宗政无忧忍不住窃笑,心想这个脑残王应该还不知道她和公孙阎的关系,便决定把她打发给公孙阎。 豫章王殿下能对小女倾心,小女真是不胜荣宠,但是父亲曾经让小女立过誓言,说让我必须嫁给一个能找到我们传家的梧桐锁的人,父命难违,我也没有办法。宗政无忧道。 豫章王嬉笑道:这有什么,反正你父亲已经死了,这事谁知道呢? 宗政无忧装作很难为情的样子,道:大燕以孝立天下,难道豫章王殿下,是要我做一个不孝女么? 豫章王语塞,思考了一下,便道:如果我找到你父亲的梧桐锁,你就答应嫁给我么? 宗政无忧点点头, 豫章王道:一言为定,你等着。说着豫章王便跑到轿子上,宣布回府找梧桐锁。 可是等到他打听梧桐锁的消息的时候,又犯了难。因为都说这梧桐锁,是先帝赐给公孙阎父亲的礼物,他心想难道先皇也曾经赐过宗政凌云一份? 第一百六十一章 周辉夜设局 殿下,别想了,我看那宗政无忧就是不想嫁给你,所以故意出这个难题,丞相家传的锁,岂是说拿就拿的。随从道。 豫章王痛苦地捂住耳朵,不想再听随从的话,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去公孙阎府上借。 我怎么这么天才呢!墨栩起死回生一样地跳起来,然后立刻来到丞相府上。 公孙阎听到豫章王深夜前来的消息,虽然他并不把宗室放在眼里,但是表面上不想怠慢宗室,便让墨栩来见。 墨栩嬉皮笑脸道:丞相,能否借令尊的绳索一用? 清晰的月光下,一个浑身猥琐气质的豫章王,与气度仪表高华的公孙阎形成了鲜明对比。 公孙阎冷冷看了豫章王一眼,道:可以借,但是请告知我你拿梧桐锁有何用? 豫章王道:哈哈,说句实话,本王最近看上了宗政无忧,可宗政无忧却说想要娶她必须找到他们家家传的梧桐锁,我也找不到什么梧桐锁,听说令尊大人曾被先帝赐过一块,所以特地来借,等我娶到了美人就还回去。 公孙阎明白过来,是宗政无忧把豫章王踢过来,让他免除豫章王对她的骚扰。 豫章王殿下,如果你想要借它,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公孙阎道:把你打个半死。 说着公孙阎比划了一个手势,其他侍卫纷纷上前痛殴豫章王,豫章王连连叫骂道:反了你们,敢打我!但是侍卫都把公孙阎的话当圣旨,并不在意他皇亲国戚的身份。 等到豫章王被打得遍体鳞伤,公孙阎对他道:殿下,你如果继续对宗政无忧放肆,我不但会派人每天去你府上打你,还会断了你府上的福寿膏供应。 福寿膏就是宗政无忧制作的鸦片所取的名字。 豫章王恐惧地看了公孙阎一眼,立马爬起来跑掉了。 出府的豫章王看到前面有一个马车,就上去了,谁知马车上还有另一个人,他心想是走错马车了,便准备下车,却被车里的人拽住。 豫章王殿下,我是北国使节周辉夜。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豫章王回头看去,发现一个相貌清俊的男子,便道:你是来找丞相的? 周辉夜当然是来找他的,因为他知道宗政无忧是公孙阎的左膀右臂,也是公孙阎的软肋,同时也是北国丞相太史煌的软肋,虽然太史煌写信告诉他在给公孙阎使绊子的时候,不可波及宗政无忧,但是毕竟天高皇帝远,他再怎么干,太史煌也管不了了。 他一直密切监视公孙阎几个亲近的人,包括宗政无忧,昨天豫章王来宗政府提亲的事情他也知道,不过知道此事以后,他准备给宗政无忧设一个非常险恶的局。 我是想帮豫章王殿下啊,难道殿下不知道,这宗政无忧是公孙阎的幕僚么?她让你去找公孙阎借梧桐锁,就是拒绝你的意思啊。周辉夜道。 豫章王眼中立刻充满了愤怒的神色,道:我去教训她! 周辉夜拦下豫章王,道:别,你要是教训她,丞相会放过你么?其实我是宗政无忧的朋友,可以帮你传话。 豫章王虽然头脑简单,但是被狠狠骗过一次后,就有些狐疑,问道:你真是宗政无忧的朋友? 周辉夜拿出手中的一封信件,道:这封信件,便是宗政无忧写给敝国丞相太史煌的,她拖我传过去。 豫章王接过信,其实这信是真的,不过在送到北国的时候被拦截抄录过。豫章王看到信上透露了一些宗政无忧的私人信息,便觉得是真的。 敝国丞相太史煌曾经和宗政无忧是旧友,在我来燕国做使节的时候,曾经派我过来捎信给宗政无忧,一来二去,我和宗政无忧成了朋友,宗政姑娘经常邀请我到府上喝茶。其实宗政无忧根本没有见过周辉夜,所以周辉夜一直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豫章王信了周辉夜的话,问道:那,我该怎么把宗政无忧追到手呢? 周辉夜道:先别急,就由我给宗政无忧传话,让他原谅你怎么样? 豫章王瞬间露出喜色,道:那就有劳你了。然后欢快地下了马车。 周辉夜此时露出了嘲讽的微笑,他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就像一个布下陷阱的猎人,又或是织网捕食的蜘蛛。 而此时的宗政无忧,还一无所知地在府中睡大觉,不清楚有一个更大的危险,向她逼近。 从此以后,每隔两天,周辉夜便会带来一封署名为宗政无忧的信给豫章王看,信中表示原谅了豫章王,并且信中还用一些含情脉脉的词句,表示自己对豫章王产生了情意。 豫章王看到这封信以后欣喜若狂,也写了一些回信给周辉夜,让周辉夜带给宗政无忧,就这样豫章王自以为自己与宗政无忧开始了好长时间的书信恋情。 又是一日参加宫廷宴会,豫章王又在路上看到了自己的女神宗政无忧,慌忙上去打招呼,宗政无忧依旧嫌恶地看了豫章王一眼,然后匆匆驾马走掉。 豫章王此时才明白有些不对了,宗政无忧信里还含情脉脉,怎么自己遇见他却还对自己那个样子,难道说周辉夜在说谎。 就在周辉夜过来给豫章王送信的时候,豫章王拦下了脸,用一种阴沉愤怒地表情看着周辉夜,没有接过他此次带来的信件。 你们一个个都拿本王当猴耍么?豫章王拍案道:今天我进宫的时候,看到宗政无忧了,她对我还是继续翻白眼,理都不理。我看你给我这些信都是伪造的,随意戏弄诸侯王可是要砍头的,我明日便禀明圣上,让他治你的罪。 周辉夜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道:王爷,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女人,很多女人就是这样忽冷忽热的。女人表面上对你不屑,就是考验你是否对她痴情,如果你就此不理会她,那你对她的这些心思可都白费了。 豫章王狐疑道:果真如此么?我信不过你。那你让宗政无忧亲自来跟我见个面。 周辉夜愣了一下,便道:好,但是宗政姑娘她尚未嫁人,珍惜名节,所以需要夜晚才能偷偷和你相见,豫章王殿下能接受么? 豫章王没想到周辉夜答应了,便兴高采烈,手舞足蹈,道:好,晚上见,更刺激。 周辉夜一如既往地微笑脸,因为此事根本难不倒周辉夜,他早就为本次计划找了一位和宗政无忧长相极为相似的妓女。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宗政府外的暴动 在约定好了见面时间后,周辉夜安排燕京和宗政无忧长得很像的名妓李芳芳头戴面纱,让她学习宗政无忧的声调,还有体态,去和豫章王见面。 豫章王本来就有些视力不好,再加上是深夜,所以便真的以为那就是宗政无忧,慌忙上去和李芳芳你侬我侬。 李芳芳作为青楼名妓,自然知道怎么对付男人,几句话就把豫章王哄得心花怒放,过了一个时辰,李芳芳称自己要回去睡觉,依依不舍地与豫章王告别。 然后就去见周辉夜了,周辉夜道自然给了李芳芳很多很多金钱,然后让李芳芳多见周辉夜几面。 过了一段时间,豫章王过来找到周辉夜。 周辉夜,多谢你让我能让我一亲美人芳泽,但是每次我要提亲的时候,宗政无忧便会婉言拒绝我,这可怎么办呐。 周辉夜笑了笑,心想终于到这个阶段,也不枉费我的苦心。 其实,有一件事,宗政无忧不太好说出口,那就由我来代劳吧。周辉夜道:宗政姑娘谈到自己曾经非常想要一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能让夜晚蓬荜生辉,但是它在祈国,被收藏在一个商户那里,宗政无忧曾经去询问过价格,可是—— 豫章王道:说吧多少钱。 周辉夜伸出五个手指,豫章王问道:五万两?周辉夜摇摇头,说五十万两,周辉夜又摇了摇头,说五百万两的时候,周辉夜还在摇头。 五千万两,亲王殿下。周辉夜道。 豫章王听后就跌坐在地上,周辉夜对他的反应不意外,因为这毕竟是燕国一个郡半年的收入了。 我二十年的俸禄加起来,也买不起此物啊。豫章王道。 周辉夜叹了口气道:所以宗政姑娘也买不起啊,不过殿下,你可以向其他宗室去借,或者——去找个理由从百姓那里去抢。 豫章王迟疑了一下,虽然他知道筹集五千万两银子是极难办到的,但是这几天他对宗政无忧已经着了魔,感觉自己不得到她就会死,便道:好,你说吧,有什么办法? 周辉夜道:其实殿下的封地豫章县是一个极为富裕的县,你可以派人去抢百姓的银两。我还听说您和太尉的儿子关系不错,可以让他帮你偷出一些军饷嘛。 豫章王心下一沉,道:若此事败露,那我—— 周辉夜笑道:殿下,你是宗室之人,皇帝不可能真的砍你脑袋,最多也就是把你贬为庶民,不过你想想,以宗政无忧这般美色,难道不值得使出倾国倾城的代价来得到么?那些寻常的世家女子,百金聘礼就够了,而宗政无忧这样的国色,至少需要一个郡国的聘礼才能得到。 不知为何,豫章王觉得周辉夜说得极有道理,想要得到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就得真的倾国倾城。 好吧,我干了。豫章王下定了决心,通过搜刮封地,诈骗军饷,朝宗室借等到硬是筹到了五千万银两,周辉夜安排商人把夜明珠献上,然后豫章王拿着财物交换过去。 豫章王小心翼翼地手捧夜明珠,就像手里捧着的是宗政无忧一样,心想这可是价值连城的聘礼,于是第二日便给宗政无忧送过去。 宗政无忧本来想避而不见,豫章王愤怒地砸宗政府的门,宗政无忧不得不出门去看一眼豫章王在搞什么。 豫章王殿下,这里是天子脚下, 宗政姑娘,这是你要的夜明珠。豫章王道:这可是我筹了五千万银两给你买到的。这样你还不愿意嫁给我么? 顿时围观的百姓哗然,自然这些围观百姓都是周辉夜派人聚集到宗政府门口的。 宗政无忧一头雾水,怒道:豫章王殿下,你脑袋进水了么?你自从被丞相打过以后,我跟你就再也没见过,你为何编造谣言污蔑与我! 豫章王气结,道:是你一直拖北国使节周辉夜传递情书给我,后来还深夜和我晚上约会过几次,后来你又说必须要一个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我为了满足你不惜付出让自己名声败坏的代价去抢劫封地百姓,去诈骗军饷,去朝其他亲王借钱,凑足五千万两,你为何又不认账。 宗政无忧听到豫章王的话彻底震惊了,本来她以为是豫章王又编造借口,过来逼她嫁给豫章王。但是看到豫章王理直气壮说出那些话,还牵涉到北国使节周辉夜,她就感觉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她感觉到有一个专门为她设计的巨大阴谋。 四周的百姓听到豫章王说出这话,一片哗然,纷纷开始咒骂,群情激奋的百姓们拥了上来,作势要过来打豫章王和宗政无忧,还骂他们狗男女。 宗政无忧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也知道这些群情激奋的民众的威力,立刻退回府内,要求家丁闭紧门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宗政无忧会想到豫章王所说的北国使节周辉夜,她忽然想到周辉夜曾经和燕国皇帝密探,密探的内容很有可能是对付公孙阎。宗政无忧明白过来,是周辉夜策划让她名声败裂,牵扯到公孙阎,或者让她无法再燕国继续待下去。 宗政府的门外,一时都是轰轰烈烈的百姓咒骂声,暴民们甚至拿着一些东西准备砸破宗政府的大门,时不时还有一些菜叶,垃圾被扔到宗政府。 竹伊担忧地道:小姐,现在府里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们都没法去外面买菜,喝水了。 那能怎么办,只能等待公孙阎来救了。宗政无忧道。 门外那些愤怒的百姓们,因为一时攻不进宗政府,只能对着豫章王撒气,一群百姓过来殴打豫章王,豫章王准备逃,但是被暴乱的百姓们拦住,保护豫章王的侍卫们有好几人被百姓打死。 大概只有一刻钟的功夫,公孙阎就听说了宗政府被暴民围堵的事件,他立刻带着几百对侍卫,废了很大时间驱散了暴民。同时还看到了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豫章王,便派人把豫章王救起,为了以后能方便对口供。 无忧,你没事把。公孙阎问道。 没事,多谢你能及时赶来,刚刚百姓发生暴乱的事情你知道了吧。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道:我都听说豫章王的话了,如果不出意外,这是一场主要针对你展开的阴谋。我会尽力为你洗刷清白的。 宗政无忧点点头,但是眉头没有舒展,她相信通过各方面的供词,能够轻易证明她的清白,但是这些百姓不会轻易相信。并且事件背后的人,还会继续煽动这些百姓来污蔑她。 第一百六十三章 民情激愤 公孙阎看了看宗政无忧的脸上浮现了罕见的恐慌表情,公孙阎理解宗政无忧。因为公孙阎明白此次群情激奋下的人是失去理智的,在当初云国被燕国攻破的时候,云国的百姓受到燕国人的百般凌虐和屠杀。 据说那天的燕国军人都像魔鬼一样,百万大军做出种种骇人听闻的残忍事情,以致于后来燕国高层的将军觉得士兵逐渐不能控制,短时间都不能致止,知道杀了几百人以后才遏制住这些行为。 而外面那些愤怒的百姓,各个张扬舞爪地表现出恨不得把宗政无忧食肉寝皮的样子,而且他们丝毫不认为自己是在加害一个无辜蒙冤的女人,而是在伸张正义,这更加促发了百姓们声讨宗政无忧的热情。 这就是民众最可怕的一点,他们在平日里对待邻居,亲人可能人畜无害,但是如果被煽动起来,就会变为没有理智的魔鬼。哪怕公孙阎养了数千位精兵,但是仍然对门外这些咒骂之声响彻云霄的百姓产生很强的顾虑。 公孙阎安慰宗政无忧道:我会在这件事情平息之前,让五百名精兵巡逻,你现在暂时不要出去,我会一直给宗政府送来必要的事物和水。 宗政无忧不安地点点头,在公孙阎要走的时候,忽然又想到点什么,我这里杀声震天,也比较危险,请公孙兄把卫荣姑娘带走,以防她受到惊吓。 公孙阎没想到宗政无忧到这个节骨眼,还在想着别人,只能苦笑着答应下来。 几天下来,宗政无忧和豫章王靠着抢劫百姓,诈骗军饷凑国家五千万钱财的事情通过周辉夜的煽动下越传越广。 主公,现在外面都说宗政无忧是祸国殃民的妖孽,不止迷住了豫章王,还把你也迷住了。你现在派兵保护宗政府的行为,在百姓看来,是你和宗政无忧合谋的证据。董狐道。 公孙阎也料到了这种情况,他揉了揉额头,心想这短时间内看来无法平息,便道:你先去抓捕煽动的造谣者,把一些鼓动这次事件特别积极的人都抓起来。 董狐蹙眉,眼神更加认真地盯着公孙阎,道:恕属下直言,此次宗政无忧的事件,已经传遍京畿四周,这种方法根本无法遏制,我看宗政无忧已经注定沦为弃子,再费心保她,就会对丞相声誉产生严重损害,甚至导致有人针对您进行起义,不如早日—— 住口!公孙阎厉声道。 董狐失望地止住了声音,他没想到公孙阎此次竟然有如此不理智的时候,如果是其他属下出现这样恶劣的声誉,那公孙阎肯定为了避免引火烧身而把他们舍弃。董狐暗暗咬牙,心中无比嫉恨宗政无忧在公孙阎心中的地位。 公孙阎看董狐的表情不善,也知自己刚才反应失当,他也明白董狐的建议,是现下最明智的作法,民愤在燕国境内激起的时候,和宗政无忧的联系有可能会让他彻底翻盘,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彻底失败,但是他仍然不想放弃宗政无忧。 此事我自有考量,你先照做就是了。公孙阎道。 董狐领命下去以后,郑昌君出来道:哥哥,刚才的一切我都听到了,宗政无忧是个好女孩,但是,现下还是我们的复国大业要紧啊,你可千万别为了那个女人而—— 公孙阎听了郑昌君提醒自己这番话,心下更加为难,便道:宗政无忧与我出生入死多次,我不忍就此舍弃她,至少让我再进行最后一次努力。 卫荣弧月在门外听到了此次事件的严重性。 而此刻的宗政无忧,这些天看到门外那些卫兵还在,不禁对公孙阎有些感到,她其实早已做好了可能被公孙阎舍弃的准备,可没想到公孙阎坚持了这么多天,宗政无忧写下一封信,劝公孙阎就此放弃,委托士兵送了过去。 公孙阎得到那封信,却把它付之一炬,让士兵转告宗政无忧放心,一切他会解决。 周辉夜此时急急忙忙地把通过诈骗豫章王得来的钱财全部都运送回北国,心想自己可真是立了大功一件。 大殿上,皇帝听闻了百姓们四处发生的关于宗政无忧引发的这起民变。 宗政无忧此次勾引豫章王,诈骗百姓,贪污军饷,欺骗宗室,影响极为恶劣,外面民声激愤,必须及时处理以安民心。皇帝道,诸卿有何建议? 刑部尚书王延年道:此番事情影响恶劣,建议把涉事的宗政无忧及豫章王公开腰斩,否则不足以平民愤。 王延年自然也是公孙阎自己的人,但是他认为公孙阎没有继续保宗政无忧的必要,所以坚持如此对待宗政无忧,何况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让宗政无忧毫发无损也不合理。 公孙阎道:此番事情,牵涉到北国使节周辉夜,背后必有阴谋,臣建议先进行公开审理,以免造成冤案。 群臣对公孙阎的此次行为有些疑惑,就算公孙阎能够证明宗政无忧的清白,但是到这种地步百姓们也不会就此相信的。 太中大夫张廷玉道:丞相,必须快速平定民间暴乱,安定民心。现下此事已经传遍燕国,怎会有人相信宗政无忧是无辜的,做出一次公开审理可以,但是宗政无忧不得不除,否则没法对百姓交待。 张廷玉曾经帮助公孙阎构陷太史煌,也是公孙阎的心腹,这番反对他的话在大殿上并没有对着皇帝说,而是对着公孙阎说这次肺腑之言。 公孙阎义正言辞道:如果说,为了平息民愤,就把一个无辜者害死,那这种事就是违背法理的。为了多数人,牺牲少数人,并非义举。少数人的冤屈可以随意被忽视,那必然导致大燕所有人的冤屈都有无法伸张的可能。 推己及人,每一个人都是大燕这个集体的一部分,一个人的冤屈得不到伸张,那么大燕所有人都在蒙冤。公孙阎道:所以,公开审理是必要的。 群臣听到公孙阎说的话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此话会出自丞相之口,那位充满心机不择手段谈笑间杀人的丞相,却谈论起了法的公正性。 实质上,这个想法是公孙阎认可的治国之道,但是现在还没有达到目的,只能不择手段。如果他有朝一日能够统一四海,必将推行最公正的法律。 群臣见公孙阎如此坚持,也都附议公孙阎的建议,张廷玉对此只能叹口气,皇帝无法,只能依照公孙阎的意思办。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言可畏 公孙阎回到府中以后,约来卫荣弧月谈话。 卫荣姑娘,此次事态的严重性,你也看在眼里。百姓们恨不得把宗政无忧食肉寝皮,虽然宗政无忧是冤枉的,但是如果这五千万银两不追讨回来,这件事也没法交待。公孙阎道。 卫荣弧月也同样同情宗政无忧的处境,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马上明白了公孙阎的意思,便道:丞相的意思,是要我去帮忙? 公孙阎道:正是,这五千万两肯定都被北国使节周辉夜骗走,周辉夜的一切作为也是受到北国皇帝和丞相太史煌的调遣,你对太史煌来讲很重要,不如去劝谏一下太史煌,让他收手,救宗政无忧一命。 卫荣弧月讶异了一下,她没想到太史煌竟然能下决心害死宗政无忧,可自己在他心里比不上宗政无忧,她有点犹疑自己的话有没有效果。 我会试试看。卫荣弧月道。 卫荣弧月坐着车辇来到周辉夜的府上,周辉夜听闻是卫荣弧月的名字,想起太史煌曾经也吩咐他报告卫荣弧月的情况,心想这女子是丞相重要之人,就请卫荣弧月入内。 周辉夜,你这个计策是很高明,但是太过歹毒了。这真是太史公子的意思么?卫荣弧月开门见山地问道。 周辉夜听了这话,有些心虚地露出迟疑之色,卫荣弧月看在眼里,心想,果真是他擅自行事,并非太史煌的主意。 想必此事是使节大人自作主张吧。使节大人可能不太清楚宗政无忧是太史公子什么人,如果她出了差错,太史公子肯定会记恨你的。我也会给太史公子带去信件,告知实情的。卫荣弧月劝道。 周辉夜脸上出现了惧怕的神色,他本来以为宗政无忧和太史煌不过是一普通旧识。可卫荣弧月这番话,让他意识到太史煌和宗政无忧关系很不一般。 他本来只是想额外立一下一个功劳,虽然违背丞相的旨意,但是把燕国搞得民心惶惶,给公孙阎重击,还诈骗燕国大量钱财,也会得到北国皇帝的嘉奖,但是北国皇帝却对丞相太史煌尤为信赖,如果一连得罪两位太史煌身边的人,自己肯定…… 使节大人你的想法不错,我跟随太史公子多年,了解他的为人。如果他重要的人被伤害,他肯定会权力进行复仇,必须让此人受到好几倍的报复为止。卫荣弧月好像看透了周辉夜的一切想法,对他进行一些威胁和恐吓。 周辉夜打了个哆嗦,他是明白太史煌对待敌人的手段的,他擦了一把汗,道:我现在就把五千万银两调回,还请卫荣姑娘在与丞相的信件里,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卫荣弧月看到已经得逞,笑道:刺史大人真是识时务,我定当多多替刺史大人美言,还望您尽快把银两送到丞相府上。 翌日,公孙阎看到收到的银两,对卫荣弧月谢过。然后把这笔银两都搬到大殿上,此次事件关系重大,特意在早朝的大殿上进行审理,皇帝旁听。周辉夜和豫章王,宗政无忧都受到传召,进行审讯。 周辉夜因为昨日被卫荣弧月威胁恐吓,所以不敢匿报,把自己伪造宗政无忧信件,让妓女假扮宗政无忧骗豫章王钱财等事都招了出来,不过把这件事情的缘由归结为自己想要捉弄一下宗政无忧和豫章王,没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影响。 看,我已经把这些钱还回来了,我并无恶意。周辉夜指着这些箱子,道:此事只是一场恶作剧而已,敝国愿意赔偿五百万银两,来弥补两国之间的损失。这句话是周辉夜擅自说出的,因为他是太史煌看好的机敏狡诈的外交人才,相信太史煌会愿意保他。 大殿所有人听到周辉夜说的话都颇为感到无语。 豫章王愤怒地指责周辉夜道:你竟敢如此戏耍本王,本王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豫章王已经被暴民打成残废,只能卧在大殿上说话,连跪着都无法做到。 宗政无忧此时也被豫章王的歹毒无耻所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公孙阎道: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么就可以还完全无辜的宗政无忧清白了。但是豫章王和北国刺史周辉夜两个人必须处置,周辉夜作为主犯,建议把此事报告给北国皇帝,让他进行斩首。至于豫章王就废为庶人,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想到自己曾经秘密和周辉夜缔结一起对付公孙阎的盟约,如果中途换人,那么事情可能会出现变动,便道:既然北国愿意支付燕国赔偿,那么朕也不想太过苛责。此事就这么算了吧,要求北国皇帝斩杀自己使者太过蛮横无理,朕不忍对此开边隙。 公孙阎看出皇帝心中在想什么,但是他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坚持要求处死周辉夜,那皇帝肯定和北国皇帝暗通款曲,然后说北国皇帝饶恕了周辉夜,况且周辉夜这次事件还留下把柄,以后出师北国也有了借口。 陛下圣裁。公孙阎道。 皇帝见公孙阎同意了自己的话,便放下心来,道:那就如此办理吧。明日把此次事件的处理结果公布燕境,吩咐各的刺史和州牧尽快平息民愤。 这件事情了解,但是百姓中间,很多人仍然不相信宗政无忧是无辜者,还在继续来到宗政府每日骚扰。 公孙阎来看望宗政无忧,却发现宗政府的墙上写着婊子!妖女嗜血恶魔这些大字,心中一凛,可以想象到宗政无忧这些天如何度过。 公孙阎进门以后,看到宗政无忧的眼眶微红,似乎流出了委屈的泪水。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对我这样,朝廷公开审判已经宣判我完全无辜,但是这些百姓还每日过来骚扰,在我门前谩骂。甚至还把上回舞阳大长公主用少女血沐浴那件事,也说成我也跟着这么做,可我明明是解救了那些少女的人。宗政无忧满含哽咽地说出这句话。 这一刻是公孙阎看到宗政无忧最脆弱的一刻,曾经他看到过宗政无忧遍体鳞伤的样子,可那时她的意志还很坚韧,可这一次宗政无忧好像信念被摧垮了一般,真是人言可畏。她曾经为燕国百姓做出那么多好事,却因为一次不白的冤屈全部抹杀。 公孙阎不由攥紧了拳头,有些恨自己当时没有坚持要求杀死周辉夜。 放心吧,民众过一段时间,会忘记的。公孙阎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宅邸被烧 公孙阎低沉的声音,有些安慰了宗政无忧的内心,宗政无忧点点头,又忽然从这件事情想到了什么。 对了,周辉夜此次的行为,是太史煌授意的么?宗政无忧问道。 公孙阎的神情恍惚了一刹那,他想到卫荣弧月回来跟他报告说此事是周辉夜擅作主张,太史煌并不知情,但是他却自私地不想为太史煌多做澄清。 太史煌在北国位高权重,北国外交事宜也是他来管。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听到公孙阎的话,不由失落地抬下眼眸,她没想到,那位正义坦荡的太史公子会为了陷害她,使出这样歹毒的计策。难道他忘了自己对他的恩情么?以前太史煌为了心中的理想宁愿为燕国而死也不愿和太史煌合作,可现在却为了权力去出卖一切情谊。 世事无常,人都是会变的。公孙阎安慰宗政无忧道:此次事件,多亏了卫荣姑娘以自己和太史煌的交情要挟周辉夜把五千万银子叫出来,你要好好谢谢她。 宗政无忧点点头,心想原来太史煌的真爱还是卫荣弧月。 最近皇宫发生一件大事,就是慕容贤妃产下一名男婴,皇帝昭告新出生的男婴姓名墨琛,刚出生就被确立为太子,但是公孙阎听闻消息以后马上要求皇帝把太子交给嫡母阿史那熏儿所养,慕容贤妃据说非常不满。 等到太史煌走后,宗政无忧来到宫中看望景氏,景氏见到宗政无忧后忍不住紧紧抱住她,然后热泪盈眶地道:这些天外面那些事情可吓死我了,所有百姓都要求处决你,圣上也这么想。还好你活下来了。 宗政无忧拍拍景氏的肩膀,道: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景氏忽然想到这回又是公孙阎解救了宗政无忧,又旁敲侧击道:这回,公孙阎又救了你,你准备怎么报答他? 刚刚宗政无忧心中的温情,马上烟消云散,她想到景氏的最终目的,她虽然是自己母亲但是也是极为功利的,这回景氏生下儿子以后,为了儿子肯定会更加贪婪。 宗政无忧没有答话,反而过来打算看看弟弟,景氏把墨琛报来,宗政无忧看着婴儿肥嘟嘟的小脸,觉得他分外可爱,又捏了好几遍婴儿的脸,把墨琛弄哭起来。侍女看到墨琛哭泣,连忙把他抱走,拿去哄了。 景氏看到宗政无忧刚刚对着小婴儿满脸宠溺的神情,便问道:怎么样?你弟弟可爱吧。有天子之相吧。 宗政无忧的神色转为凝重,因为她弟弟的命运注定要做一个身不由己的政治傀儡,然后被废弃,以公孙阎的性格,肯定在他被废弃以后仍然会继续监视他。一想到生在这种末代帝王之家无奈的命运,宗政无忧只能惋惜。 对了,公孙阎有没有加强边关守卫?景氏问道。 宗政无忧知道景氏在刺探情报,但是没想到这次是刺探军事情报,如果景氏刺探军事情报,那么背后皇帝可能真的会有所动作了。 没有。宗政无忧道。 景氏满意地笑了。 因为景氏刚刚生下孩子,宗政无忧便在宫中多待了一些时间,主要也是看看弟弟。到了黄昏时分,宗政无忧准备动身回府。可是宗政无忧在距离府上几丈远的地方看到了宗政府的方向冒着黑烟,便急急忙忙跑了过去。 到了那里,果然发现宗政府着了一场大火,硝烟弥漫。 宗政无忧想到竹伊还有其他奴仆还在里面,就急忙准备过去查看,不料有人忽然抓住了宗政无忧的胳膊。 小姐,我在这里。竹伊道。 宗政无忧看到竹伊脸上被烟熏黑糊糊的样子,差点认不出来,但是她没事,就太好了,其他奴仆呢? 在火灾发生后都撤出来了。竹伊道。 宗政无忧问道:谁干的? 竹伊摇了摇头,表示没看清楚。不过宗政无忧也能猜得清楚,肯定是那些暴民恶意去做的,此事虽然没有给宗政府造成实际损失,但是也给宗政无忧提了个醒。宗政无忧遣使竹伊过去召集其他家丁女眷过来,竹伊领命。 过了一会儿,宗政无忧看到人都到齐了,便道:我现在宣布一件事,那就是解散宗政府所有杂役女眷,每个人得到二十两银子补偿,我现在把你们的卖身契还给,你们就可恢复自由人身份,长路漫漫,希望大家以后都安好。 宗政无忧此言一出,府上几十位杂役女眷都哗然,因为宗政无忧待他们一直很好,待遇也很高,从不像其他府中那样打骂体罚下人,他们是从宗政府才得到那种前所未有的尊重,可现在因为一场大火,却要他们离开。 不!集体都发出这样的声响。 大小姐,如果是因为府上着火了,那我们不要钱,帮你盖一座房子,你可不要丢下我们啊。 一位杂役这样说,其他下人也都纷纷附和。 宗政无忧摇头笑了笑,心想成为自由人,不是他们这些奴籍的人梦寐以求的么?现在却甘愿继续做奴隶,这世间也有这样的人? 如果平常那种生活能持续,我也不希望遣散这宗政府所有人,如果现状可以维持,又有谁想要改变呢?宗政无忧无奈地道:现在宗政府因为我遭到报复,今天宅邸被烧,万幸所有人都被救出来,事件未平息之前,还会发生很多袭击,我不希望大家因为我身处险境。 诸位来日方长,有缘的话,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大家既然都已经成为自由人,就去努力创造自己的人生吧。宗政无忧道。 家丁女眷们看到宗政无忧已经打定主意,便知道继续抗议无用,只能依依不舍地领了最后的酬金和卖身契。 竹伊,我身边很危险,你要不要先离开这里,我会把你寄送到丞相家。宗政无忧道。 竹伊摇摇头,道:小姐,说好了,我们要同生共死。 此时,忽然有一位穿着官差衣服,骑着马的人走到宗政无忧跟前,说有信送来,宗政无忧一位此次还是太史煌的信件,想要婉拒,但是官差却说这是突厥的信,宗政无忧立刻想到了墨霜君,不敢怠慢,连忙接过信件。 师傅,阿史那忽云已死,我本想立我的儿子为新可汗,但是阿史那忽云的兄弟阿史那慕云不认可我,还发动政变把我赶下来,现在我被软禁,希望尽早能够得到燕国派兵匡扶正义。这封信的署名写着墨霜君。 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使突厥 这封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并不像墨霜君那种闺秀端正的字迹,可是宗政无忧却能从这潦草的字迹上感受到墨霜君急迫的心情。墨霜君受到幽禁的时候,肯定是遇到一个燕国使者,所以紧急地写信送来,也可以想见墨霜君此时处境的艰难。 宗政无忧拿到信件以后立刻找到公孙阎。 公孙兄,你看看这封信。宗政无忧把信传给公孙阎看,公孙阎看到信上所说以后心中不由惊讶起来。 怎么样?公孙兄决定派兵救援么?宗政无忧赶忙问道。 公孙阎凝神片刻,脸上露出了一点稍微为难的神色,这个情况确实紧急,如果可汗大位被篡,那么我们和突厥的和亲就相当于白费功夫,以前那些条约信任的可汗可以不必遵守。这时候燕国和突厥的边境又要开始引发战事了。 可我没法派兵去救,现在我得到探子密保,北国方面似乎一直在练兵,北国和燕国的边境一带,也曾听说北国一方经常挑起事端,这种大战在即的情况下,我根本没法调集大波人马和突厥打仗。公孙阎道。 对于国家来讲,最忌讳的就是两线作战,曾经云国就是因为同时和祈国和燕国交兵,所以才迅速灭亡的,这一点公孙阎最清楚。 宗政无忧泄了气,道:难道没有其他办法? 公孙阎看了看那封信件,道:墨霜君不是说突厥新可汗想要娶她么?那她就嫁吧,这样燕国和突厥的姻亲关系也可以维持下去。 宗政无忧绝望地摇了摇头,她想当时墨霜君也是绝望地,否则不会写出这样的信件给她求救,再说墨霜君是一个传统中原教育长大的大家闺秀,根本不可能接受在丈夫死后被强迫嫁给另一个人。 不行,那我去代表燕国出使突厥,看看新可汗是什么样的人,看看能不能扭转一下局面。反正我现在宅邸也被烧了,燕国暂时也不能容我。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听到宗政无忧说宅邸被烧心中一惊,这么大的事情发生,可宗政无忧来这里就是问墨霜君的事情。 突厥之地甚为凶险,不像中原那样讲究规则信义,你去了恐怕——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打断道:只要公孙兄做我在燕国的后盾,那我什么都不怕。 公孙阎看了看宗政无忧那双美丽又认真的眼睛,心中真的很不情愿让宗政无忧犯险,但是却没有办法拒绝她的话。 好吧,我会让董狐来协助你。公孙阎无奈地道、 宗政无忧不由撑大了眼睛,那个小孩不适合去突厥这样凶险的地方吧,万一出了点什么差错,我也过意不去。 公孙阎笑道:你们两个,还指不定谁协助谁呢。于是就这样坚持让董狐协助宗政无忧一起去。 第二天,公孙阎就拿来一个奇怪的竹竿,上缀以旄牛尾。公孙阎把它郑重地交到宗政无忧的手上,此物便是燕国的符节,拿着这个符节的人便是代表燕国皇帝。我遣你为燕国正史,董狐为副使者。 宗政无忧握着符节,郑重地看着公孙阎的眼睛,道:我必不辱使命。 站在旁边的董狐看了宗政无忧一眼就气鼓鼓地转过头去、 公孙阎笑了一下,然后宗政无忧带着符节上了马车,董狐一脸嫌弃地也跟着上了马车,他一点也不想和宗政无忧一起出行,更不甘心给宗政无忧打下手。 虽然燕国边关形势严峻,但是公孙阎还是尽量给宗政无忧调了五百个兵马护送燕国使团安全。 这一路上,也比较无聊。宗政无忧有时候想跟董狐搭个话,但是董狐总是哼一声就走了,宗政无忧只能感慨小孩子不懂事。 因为事态紧急,宗政无忧一直催促能够尽快到达突厥,所以哪怕道边关驿站也只是停留片刻,接着走,因为宗政无忧每每想到墨霜君正在受苦,就恨不得长出翅膀立刻飞到突厥。 董狐有一次嫌弃宗政无忧走得太急,便出来第一次跟宗政无忧开口说话,你为何这么急,我一口水还没喝上。 宗政无忧想到董狐比较年纪小,舟车劳顿很有可能吃不消,就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因为墨霜君公主现在情况比较危急。 董狐立刻理解了宗政无忧,便道:好吧,那现在就走吧。 宗政无忧充满感激地道,多谢体谅,等回燕国以后,我给你买很多糖人吃。 董狐不屑地看了宗政无忧一眼,道:我只希望你到突厥别给燕国丢脸。 宗政无忧本来感激的心情彻底被董狐这句话浇灭。心想如果董狐不是未成年,她真想把他摁在地上揍一顿,古代的小屁孩真是太不可爱了。 到了突厥边关,宗政无忧看到了茫茫的草原,又骑马行了一段时间,来到了突厥部落聚居的地方,突厥人使用一些类似于蒙古包的帐篷,毕竟是游牧民族。 一些突厥人看到宗政无忧的使团前来,立刻过来迎接,宗政无忧和董狐下马,突厥人把宗政无忧和董狐带到了可汗的大帐。 可汗大帐内,飘过一股烤肉的味道,突厥使者把门帘挑开,宗政无忧进去以后瞬间被震惊了。 宗政无忧看到一个头发浓黑,双眼如同苍鹰般,五官立体,容颜俊美的年轻男人,头上戴着银色的王冠。 当然他的容貌还不足以令宗政无忧震惊,让她感到惊讶的是此人手里提着一个人头,他接下来的动作让人瞠目结舌,他把人口像提着酒壶一样提起来,喝头颅脖颈上切口留下来的血液。 这样血腥的一幕当然也只能让见惯了大场面的宗政无忧惊讶一瞬而已,宗政无忧思考此人应该就是阿史那慕云了,燕国使节宗政无忧携副使董狐来拜会突厥可汗。 阿史那慕云听了宗政无忧的话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大笑,其他帐内的人也都哄然大笑,哈哈哈哈,看来燕国真不行了,竟然派一个女人和小孩做使者。 宗政无忧听后只是平静地道:我手中持有燕国符节,按照大燕礼法,见符节如见皇帝。 阿史那慕云思索了一下,还是起把人头扔在地上,大步走到宗政无忧面前,然后向宗政无忧手中符节行了一个叩拜礼节。 宗政无忧松了一口气,这个行为代表他还是承认对大燕的从属关系的。 阿史那慕云起身后,做出一个邪恶的笑容,道:请使者入座。 宗政无忧和董狐便被使者引着来到右侧方向入座。 第一百六十七章 墨霜君的计划 阿史那慕云见这两名使者虽然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小孩,但是不卑不亢,禁止有度,目光沉稳,便知道这两人不可轻视,于是立刻换了一个态度,正襟危坐。 两位来使是大燕欲要考验我是否能延续燕国与突厥的和平政策么?我当然愿意这么做,不过也我也希望前任可敦(墨霜君)能够嫁给我,我才能继续和燕国履行姻亲之约。阿史那慕云道。 宗政无忧神色一凛,她观察了一下阿史那慕云的种种表现,便知此人虽然刚开始看着像个疯子,但是对汉话和礼仪极为精通,想必是一个无情又精明的人。 不过又有一个问题,宗政无忧意识到了,就是以阿史那慕云的强横和手段,强迫娶墨霜君这个弱女子竟然要让燕国使节过来摆平,这也说明墨霜君在突厥是有一定势力,让他忌惮的。他想要娶墨霜君,也是为了让墨霜君背后的势力臣服于他。 霜君,你真了不起。宗政无忧忽然对墨霜君产生了敬佩之情,试想一个势单力孤的弱女子,短短几年之内能在异国朝廷取得一定势力有多么地难。 可汗,按照我们大燕的礼仪,哥哥死后娶嫂子是严重违背礼法的行为,我们不能支持,况且前任可汗死后,该由前任可汗的儿子继承汗位,请你停止你的僭越之行,把汗位还给前任可敦的儿子。宗政无忧道。 此言一出,大帐内所有声响陷入了停滞,突厥君臣没想到宗政无忧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董狐也侧目看着她,不能理解她为何说刚刚那番话。 哈哈哈哈哈。阿史那慕云一阵狂笑打破了刚才的寂静,他狠戾地道:燕国在戏耍我么?到了突厥就要遵从突厥的风俗!我们突厥就是能弟娶兄妻,何况你们燕国皇帝本来也是胡人后来汉化了,真当自己是中原正统了。 汗位是我自己争取到的,怎么能让!你要想让我让,先问问殿内的大臣们同不同意!阿史那慕云道。 宗政无忧忽然感觉到了一堆锐利带有敌意的目光在看着自己,看来这就是他的底线,宗政无忧道:既然可汗不答应,那我们燕国不是不可以考虑迁就突厥风俗,但是如果想要燕国迁就,我们也想看看突厥一方的诚意。 阿史那慕云和董狐明白过来,刚刚宗政无忧提出一个极其苛刻地要求,是要留出和突厥讨价还价的余地,让突厥尽多地让利给匈奴。 阿史那慕云道:请问大燕需要我献出什么样的诚意? 宗政无忧道:西域的车师国,还有能够通向西域车师国的土地。还有三万匹精壮的马,牛羊各五万头。 宗政无忧话音一落,阿史那慕云立刻拍案,道:燕国岂非欺人太甚!这些是我们一个部落过冬的东西。 宗政无忧看了董狐一眼,道: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谈的,燕国会考虑重新规划和突厥的来往。说着宗政无忧便和董狐一起准备离开。却被阿史那慕云下令拦下。 好。这些我都答应你。阿史那慕云恨恨道,只希望燕国以后信守承诺,要全力支持我在突厥的地位。 宗政无忧笑道:当然。 晚上,宗政无忧和董狐被安排在突厥先住下,以便了解一下突厥的情况,再详细制定一些新的条款。 宗政无忧忽然想起墨霜君还在紧急状态下,刚刚她之所以能够要挟阿史那慕云同意她的要求,是因为她清楚阿史那慕云刚刚继承大位,极度需要其他势力的支持。墨霜君作为前任可敦既有突厥一些旧势力的支持,还有燕国的支持,所以阿史那慕云必须要娶道她。 而宗政无忧知道自己刚刚的表现,不过是窥知阿史那慕云心理底线,而耍了一些嘴皮子,实质上这都依托于墨霜君的能力。 宗政无忧提出要见墨霜君后,突厥一方倒是大方地让她见,宗政无忧来到一个外面有十几人看守的小帐篷,她掀开帘子进去,看到墨霜君的背影,还是像之前她见过的那样苗条,端庄,可墨霜君转过脸来看向宗政无忧的时候,宗政无忧就傻了眼。 墨霜君的额头被劈了一道很大很丑陋的伤疤,宗政无忧见状哭了出来。 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宗政无忧抓住墨霜君的肩,连声质问。 墨霜君轻轻地笑了一下,这是突厥葬礼的规矩,当一个人死后,那个人的亲属要互相用斧头劈向面部,让血泪横流给亲人送行。 宗政无忧明白过来以后,失了神,心想突厥风俗如此野蛮,可是墨霜君脸上竟然已经透出了麻木的神色。 墨霜君问道:师傅,大燕决定出兵匡扶我么? 宗政无忧摇摇头,道:不,是决定让你嫁给阿史那慕云,然后进一步提条件。 墨霜君听到宗政无忧说她是来榨干她剩余价值的,不由流露出失望的眼神,苦笑。宗政无忧看得心疼,现在燕国根本没办法出兵,她只能进行利益扩大化的谈判,而且燕国马上要和北国战,这个消息在帐篷内隔墙有耳没法说。 所以只能让墨霜君接受这令人绝望的关于她被自己的国家抛弃的事实。 好吧,我同意。墨霜君嘴上这么说,却用手指蘸了点水,在案上写字:阿史那慕云和北国协议合击燕国,扶持我儿子登上汗位,我会让突厥出兵对抗北国。 宗政无忧看到上面的字瞬间失了神,心想果然天上没有白掉下的馅饼,刚刚阿史那慕云同意那些苛刻条件,不过是在麻痹自己。其实早已经做好了夹击燕国的打算。 宗政无忧道:那就好。然后宗政无忧用手指在桌案上写下从长计议这几个字。然后便出去了。 宗政无忧心想,如果协助墨霜君发起政变,那肯定要费些波折,现在南部突厥至少有二百万人,控弦之士至少三十万人,而自己手下只有五百人,这时发起政变是极冒风险的,但是如果阿史那慕云站稳脚跟,必定会对燕国极其不利。 这样的大事,宗政无忧认为有必要和副使商议一下,宗政无忧走到董狐的帐内,此时董狐正手不释卷地读书,看了一眼宗政无忧,眼睛又回到书本上。 有一件事,我要和你商议一下。宗政无忧道。 墨霜君要你帮着政变推翻阿史那慕云?董狐问道。 宗政无忧心中一惊,没想到董狐知道了一切,便道:是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婚礼行动 这是因为——宗政无忧刚刚想要详细解释。 这是因为阿史那慕云决定和北国合作夹击燕国对不对?董狐打断道。 宗政无忧诧异道: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董狐冷哼了一声,道:你在大殿上和阿史那慕云耍的雕虫小技太得意忘形了,阿史那慕云一点也不讨价还价,一下子应承下那么苛刻的要求,一看就有问题,不是他需要急迫稳定势力,就是因为那是忽悠你的,所以答应你什么都行。 宗政无忧叹服,道:我真是看错你了,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个没有礼貌的小屁孩,现在看来,你是一个国士无双的谋士。 说正经的,我认为支持墨霜君的儿子即位是可行的。董狐道:先让墨霜君同意和阿史那慕云结婚,然后让五百位士兵买父亲阿里,等到他们举办婚礼的时候,让阿史那慕云的势力都来参加,再用酒把他们灌醉,然后再杀了他们。 宗政无忧道:你这方法可行。然后宗政无忧从兜里拿出一瓶蒙汗药,道:我会在酒里面加这个。 董狐道:此事,你先通知公主吧。 然后董狐便以自己要睡觉为由,把宗政无忧撵出房门。宗政无忧撇撇嘴,也去床上睡了,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因为这个计划,实在太过惊险,如果执行不当的话,就必死无疑了。 翌日,宗政无忧来到墨霜君的房中,用手指写出了董狐提出的计划,墨霜君看到以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宗政无忧先给了墨霜君蒙汗药的解药,以免她到时昏迷。 可汗大帐外,宗政无忧又来拜访。 可汗,我已经劝服霜君公主同意和你成亲。我们两位使节都有要事,需要立刻赶回国,不如今晚就举行婚礼吧。宗政无忧道。 阿史那慕云露出非常高兴地神色,道:好,那今晚举办吧。来人把各部落的首领和大臣都通知一下,我今晚要娶前任可敦了! 墨霜君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到了晚上,宗政无忧遣使士兵们隐藏在外面的小树林外,等到阿史那慕云等人喝醉了,宗政无忧就会给出一个暗号,让他们进去杀人。 墨霜君使用一个突厥的银饰改作成了抹额,遮挡了额前的疤痕不说,还让墨霜君的容貌被点缀地美貌可人,阿史那慕云看到墨霜君的样子,不由意乱情迷,心想别人家的媳妇就是好。 这些突厥的贵族们纷纷互相倒酒,敬酒。 此时整个突厥的大营都被烟火点缀地灯火通明,忽然有几个酒桶不小心倒在地上,着了火,烧了树林,宗政无忧事先安排埋伏在小树林里的士兵纷纷跑了出来,阿史那慕云一看不对劲,便出去前看。 宗政无忧心下一惊,大叫不好暴露了,于是准备拉上董狐开始逃,但是被突厥士兵拦下。 阿史那慕云狞命令突厥士兵把宗政无忧,董狐,墨霜君绑缚起来,然后下令把燕国士兵都斩首。 墨霜君道:如果你要杀死他们,我就咬舌自己,看你跟旧部的人怎么交待。 阿史那慕云便下令停止屠杀燕国士兵,然后蹲下看着宗政无忧等几位被绑缚的人,道:霜君公主,你现在的确对我很重要,我先不杀你。不过其他两位,我要留下他们祭祀祖先,毕竟是他们失信在先,燕国肯定要给我个交待,左右他们的命也留不住了。 墨霜君额头冒出了冷汗,宗政无忧绝望地闭上眼睛,心想自己就要葬身于此了。宗政无忧和董狐被扔在野外。 对不起,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在寒冷地野外被扔在外面的董狐道。 宗政无忧笑了笑,道:不,那只是一个突发事件。 然后宗政无忧又仰头看了看天空,道:我前世死亡以后,来到古代,不知道我这一世死亡以后,会不会回到现代。 董狐觉得宗政无忧所言有点诡异,便道:你说什么疯话,我已经在这次起事之前,就安排骑兵通报西北节度使,让天明天务必赶来这里,以防万一。 宗政无忧放下心来,道:哎,这次又要对不住公孙阎一次了。 第二天,阿史那慕云摆了一个祭台,宣布要把宗政无忧和董狐这两位亵渎突厥神灵的人活体宰杀祭天。 于是五花大绑的阿史那慕云和董狐就被放到了砧板上。 你说他们会不会吃掉我们的肉?宗政无忧以为西北节度使不会前来,便如此问道。 董狐气定神闲地看着上天,道:不会。 就在阿史那慕云磨刀霍霍,准备亲手宰杀他们两个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西北节度使过来交涉。 阿史那慕云看到西北节度使顾桓,他舔了舔刀,道:可能是祖先看到我的祭品不够用了,又送上来一个。 顾桓头上冒了一发冷汗,之前公孙阎曾经给他一份手书,要求他无比确保宗政无忧和董狐二人平安无事,需要他不惜任何代价进行游说,甚至可以以燕国出兵突厥进行谈判。 可汗,这两位使节不懂事,误了燕国与突厥之间的大事,您不要往心里去。我们燕国会对您进行赔偿,让您满意。顾桓道。 阿史那慕云把刀撇下,哈哈大笑几声,道:你们大燕持节的使节不是代表皇帝么?怎么?是你们的皇帝不懂事? 顾桓便要继续跟着阿史那慕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谁料阿史那慕云突然把一个人用刀劈死,顾桓惊愕地不敢继续说话。 我再也不相信你们燕国人的鬼话,我要五千匹牛羊,四十万银两,明日就送过来,送过来以后我再放人。明日不送过来,那就对不住了。阿史那慕云吹了一下手中的刀。 顾桓心想,这可有点难办,但是公孙阎吩咐是无法违抗的。 好。我明日肯定会准备好。顾桓说着就立刻打道回西北都护府准备赎金。 宗政无忧苦笑一下,心想没想到自己的命还这么值钱。 第二日,顾桓果真带着四十万银两,五千匹牛羊来见阿史那慕云,阿史那慕云收下以后,并不放人,又把墨霜君叫出来。 霜君公主,如果你答应嫁给我,然后召集突厥旧部,然后在突厥旧部首领面前承认你认可我为突厥可汗,我再把他们放了。 墨霜君道:我也不相信你,你先把他们放了,我再照做。 阿史那慕云道:这两个人对我没用,这样我承诺不把他们祭天,但是我要让他们充作苦役,然后至少一年以后放人,否则我一介突厥可汗,脸往哪里放? 第一百六十九章 在突厥牧马 顾桓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他非常惧怕阿史那慕云的残忍和威势,但是也害怕宗政无忧和董狐落到阿史那慕云手里会被折磨死,到时肯定会被公孙阎怪罪。 可汗请勿怪罪,这些都可以商量。顾桓小声地说道。 阿史那慕云瞳孔收缩了一下,露出一个无比狠决的神色,道:这突厥境内,我一向言出必践。这已经是我开出的最后条件,如果你继续在我祖先祭台上面放肆,就休怪我无理了。 顾桓冷汗直下,宗政无忧也一脸瀑布汗,她看到其他突厥臣子在下面看着,阿史那慕云肯定不可能让自己失去威望,何况她和董狐是准备一起杀了突厥所有大臣和小王的。 正当顾桓吭吭哧哧地准备继续说出劝阻的话来的时候,宗政无忧出声打断了他。 够了。大都护不必再劝阻了。宗政无忧道:我作为大燕使节,没有完成任务,反而背信弃义对突厥可汗不利,还好可汗心性慈仁,选择宽恕于我。我还能提什么无礼的要求呢?就让我在这里服役受罚,接触突厥的怨恨吧。 顾桓听到宗政无忧说出这话,感激宗政无忧很识大体,但是一想起公孙阎那号令必行的作风,便非常害怕公孙阎责罚,便道:能否请宗政姑娘捎封信给丞相,说您是自愿的。否则我…… 宗政无忧无奈地答应下来,顾桓终于放下心来,带着宗政无忧的信回去复命了,宗政无忧又在拿给顾桓的信里面用一种和公孙阎约定好了的密码写下了希望公孙阎撤换节度使顾桓,认为他面对突厥胆小如鼠,一有变故,难堪此任。 事毕以后,阿史那慕云同时也接到了北国宰相太史煌的手书,信中要求他善待宗政无忧,阿史那慕云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一时愤怒真的杀了宗政无忧祭天,否则同时得罪燕国和北国,那滋味就不好受了。不过阿史那慕云也极其好奇宗政无忧到底是什么来头。 阿史那慕云派人让人把宗政无忧和董狐带去养马。 突厥的大帐之外,只有茫茫的草原和漆黑寂寥的夜色。想着自己现在离燕京几万里,在寒冷而又茫茫无际的草原。宗政无忧感到有些迷惘。虽然她是现代人,但是在燕国这么多时日,已经适应了身份,现在又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肃杀之地,终归有些不适应。 其实塞外的风光也蛮好的,宗政无忧心想。董狐就住在宗政无忧隔壁的帐篷一起养马,见宗政无忧出来看天,便走到她旁边,你现在还有心情看月亮? 宗政无忧摆摆手,道:苦中作乐,既然短时间我们不能回去,那就暂时先想着怎样好好过在这里的生活吧。 董狐听到宗政无忧的话,觉得人生之中也是这个道理,他出身富贵之家,从小因为能作诗,帮助当时作为刺史的父亲杀死罪犯,被燕京所有人称作百年难遇的神童。后来家道衰落,他被公孙阎所笼络,一直也只是凭能力帮公孙阎处理一些内政,并没有遇到如此凶险的情况。 宗政无忧把她热好的马奶递给董狐,道:你这么小,就离开家到这种地方也是难为你了。她有些愧疚自己出行突厥的时候,没有拒绝公孙阎要求董狐随行的事,连累一个未成年身犯险境、 汉时张骞被匈奴俘获,犹不忘君命,持汉节不失。苏武在匈奴被单于的利益拉拢,仍然坚持北海牧羊,我辈今日更加不能失去志节,为人耻笑。苏武牧羊,我在这里牧马,手持节仗不忘君命,效法前人也挺好的。董狐道。 宗政无忧看董狐一板一眼,用无比正经的样子说出大义凛然的话,就忍不住噗哧一笑,道:你们这些小孩,就是爱装大人,现下我们就在这里感受一年牧民生活,就可以回去了。什么不忘君命,持汉节不失啊。 董狐讨厌宗政无忧一直把他看作可笑的小孩在假正经,皱了皱眉头,道:现下突厥要与北国结盟夹击燕国,岂能就这么算了。趁我们还在突厥之际,还应尽自己所能,推翻阿史那慕云。 宗政无忧立刻捂住董狐的嘴巴,然后小心地看了下周围,发现四周没人以后松了一口气,道:你疯了,这话让其他人听到,阿史那慕云会更严厉处罚我们。再说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还能做什么。相信丞相会有其他办法的。 董狐轻蔑地看了宗政无忧一眼,道:我爹说的没错,跟女人果然不能多谈军国大事。然后转手就走,宗政无忧愤怒董狐这样说自己连忙拽住董狐的衣服不撒手。 放开我。董狐怒道。 宗政无忧死不撒手,还狠狠瞪住董狐,道:你的师长没教好你怎样尊重别人,是他的失败,我今天必须让你知错。 董狐也会一些武艺,趁,轻松挣脱宗政无忧的手,逃得远远地,嘲弄宗政无忧道:雕虫小技。然后便回到自己的帐篷了。 宗政无忧不禁气结,心想古代的某些年轻人真是不可理喻,疑惑竹伊也很年少,却那么可爱。她不想再跟董狐怄气,就回到帐篷里面睡了。 就在她进入梦乡以后,忽然有个人把她唤醒,宗政无忧还以为有人来刺杀,连忙拔出匕首,架到那人脖子上。 宗政姑娘,是霜君公主派我来找你过去的。一个狠娇弱的女声传来,宗政无忧听到是墨霜君身边一位婢女的声音,松了口气。 对不起。宗政无忧把匕首放下来,道:带我前去吧。 宗政无忧离开帐篷,发现其他人都已经入睡,就小心翼翼地跟随霜君公主婢女来到了她的大帐。 墨霜君为了不惹人耳目,没有点火,所以屋内一片漆黑,虽然看不见,宗政无忧却能听到墨霜君哭泣颤抖的声音。 大燕一方决定怎么处置我了么?难道让我真的嫁给阿史那慕云这个禽兽?墨霜君哽咽道。 公主……对不起,上次事情失败是我没有做好准备。我想……宗政无忧本来想继续劝墨霜君服从大燕的安排,可是一想到墨霜君作为一个典型的中原淑女,却要接受突厥这违背伦常之事,况且还是嫁给敢喝人头颈血的阿史那慕云,她不忍说出让墨霜君接受的言辞。 大概沉默了一些时间,宗政无忧开口道:既然突厥准备背弃盟约,那你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我会请求丞相把送回燕国。 第一百七十章 新的计划 墨霜君的哽咽之声停滞,她听到宗政无忧的话,心中不禁欣喜地颤抖了一下,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在突厥蹉跎,只希望临死的时候,能把骸骨葬送道燕地。却没想到宗政无忧让她回去。可是…… 我……墨霜君道:我不能回去。 宗政无忧讶异了一下,忙问道:为什么?你不想回到你曾经的故土? 墨霜君道:我自从来到突厥以后,连做梦梦到自己在燕国的过往都会感到开心,怎会不想回到燕国,可是,我一听你说道突厥背叛无法改变,我就感到自己无能,没用,不配做燕国宗室。 你……宗政无忧不禁语塞。 我准备下嫁阿史那慕云,然后再次准备推翻他。墨霜君道。 宗政无忧颇为感慨此位燕国公主的志节,觉得这个女人比现在燕国的在位皇室可强多了,但此事的风险极大,她踌躇着要不要继续冒险。 黑暗之中,墨霜君似乎感知到了宗政无忧的想法,便道: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我明白师傅的想法,但是此事极为困难,现在燕国的势力大概也就你,我,董狐,还有你的侍婢这些人,就算是想也无能为力啊。 墨霜君道:我有突厥旧部的人支持我,突厥旧部随着前任可汗阿史那忽云出神入死,对他感情深厚,都想立他的儿子当可汗。 宗政无忧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心想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便道:那突厥旧部的势力大概如何?能与阿史那慕云对抗么? 墨霜君道:突厥旧部一共有五位藩王,加上他们的部众大概有四十万人。 突厥应该有两百多万人,那么四十万人也是一个不小的势力,可惜这难以与阿史那慕云对抗,何况阿史那慕云性似豺狼,虽然残暴,但是也极为狡诈。 不过如果让南部突厥内部自相残杀,引发突厥内战的话,会让突厥实力大减,而且等到突厥内战,就没有功夫去和北国里应外合夹击燕国了。 想到这一点的宗政无忧,立刻激动地拽住墨霜君,道:我有办法了。你可以写册书,用你前任可敦的威望去煽动突厥旧部起事,到时突厥内战,无暇顾及燕国,实力也会大大削弱。我会趁此把你提前接回去,到时候你还是燕国的大功臣,怎么样? 墨霜君听到宗政无忧的话,眼眸不禁一暗,脸上浮现了极其复杂的神色,不过此时黑暗之中的宗政无忧看不到。墨霜君是想要杀了阿史那慕云,但是并不希望突厥内乱,本来是因为她对突厥旧部也有交情,再来她也是想做突厥可敦,掌握权柄。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相信自己的能力能让突厥做大,到时候公孙阎如果篡位,自己就带着突厥人杀进燕京。当然这些想法自己肯定不能跟宗政无忧显露出来。 怎么了?宗政无忧看到墨霜君半天没动静,不禁问道。 墨霜君道:我不想过度削弱突厥,北国狼子野心,听说现在他们日日操兵演练,对付这种虎狼之国就要多番考虑,我打算用另一种方式坐上突厥可敦,然后在北国进宫燕国的时候援助燕国。 黑暗之中又沉默了半天,墨霜君一阵心虚,心想不会是因为宗政无忧看穿了自己的话掩藏下的野心,所以不愿意答应吧。 有什么办法?宗政无忧问道。 墨霜君道:阿史那慕云虽然心性狡诈,但是残忍嗜杀的心性一直是他的弱点,曾经他的舅舅背叛了他,他就把那人的脑袋割下来,用他的颅骨做酒碗。其实阿史那忽云之死,也很蹊跷,可能是由阿史那慕云策划所杀。 宗政无忧听了以后不禁不寒而栗,便道:你是想借用他嗜杀和六亲不认的习性,来挑拨他身边的人逐渐背叛他么? 墨霜君点点头,道:师傅愿不愿意帮助我呢? 宗政无忧想到刚刚董狐说得那番话,感觉董狐和墨霜君这两位年级不大的人,身上都有同一种宁抛姓名,不辱使命的想法。她感佩万千,觉得这是古代儒家心目中的士的理想和作为,便决定帮助他们一把。 好,我愿意帮助你。宗政无忧道:既然出现这样的事情,就务必从长计议了。我们需要接着做出一个计划。 墨霜君道:好。 宗政无忧再次回到了帐中,她想起了自己目前的计划,心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以后总是去选择冒险,她自己现在也拿不准自己的决定是否是对的。宗政无忧拿出公孙阎送给她的那把匕首,不住抚摸,心理非常期待公孙阎在身边能够告诉她怎样做才对。 此时,公孙阎刚刚得到西北节度使的急报,得知宗政无忧最终被阿史那慕云扣押的消息,他一下子心急如焚,忍不住摔坏了酒杯。 又看到宗政无忧信中所写的密语,便知道宗政无忧有了自己的打算。 来人。公孙阎道去命令西北节度使顾桓自裁,然后调任西北副节度使常晖为正使,警告他要学会前车之鉴,不要遇到事情只想着抱住乌纱帽。 是———属下领命。 卫荣弧月看到公孙阎看了宗政无忧的信,就准备杀人,心中有些感到不安。便道:宗政姐姐出了什么事? 公孙阎见是卫荣弧月,冷冷睨了一眼,便道:我警告过你,不要再随意偷听我在府中的谈话。 卫荣弧月低头小声道:对不起。她是受宗政无忧的托付,寄住在公孙阎府上,她每回看到公孙阎处理事情时那专注的神情以后,越来越加深了对公孙阎的好奇。 她在府上的时候一直观察着公孙阎,这回并非为了刺探什么,而是她想知道在公孙阎优雅风流的仪表做派下,为何行事带着那么多肃杀之气,而公孙阎的眼睛,她越看越看不透。 从最开始对公孙阎身世产生的共鸣,到后来对公孙阎的好奇,到了后来,她感觉自己逐渐沦陷在公孙阎的眼睛里面,曾经宗政无忧说过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将予以回视,开始她还不懂,现在她却觉得,这是指公孙阎对她的吸引。 我以后会注意的,我看到丞相今日不快,是否要听我抚琴?卫荣弧月道,以前太史煌也很喜欢听他抚琴,每次太史煌愁眉不展的时候,卫荣弧月都这样做。 公孙阎冷冷道:不用了。然后就回到内堂去了。整个过程,没有看卫荣弧月一眼。 第一百七十一章 突厥练兵 卫荣弧月的心被狠狠刺伤了,她是那么地不自量力,甚至特意打扮成宗政无忧日常的穿着,希望能够讨得公孙阎多看一眼,可是公孙阎看到她这样,似乎已经了解了她的用心,就更加不会去理睬她。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甘愿这样自轻自贱。 看来无论我怎么做,还是比不上宗政无忧啊。卫荣弧月叹了一口气。 卫荣弧月的心意,郑昌君都看在眼里,郑昌君曾经被卫荣弧月欺骗绑架,所以一直对卫荣弧月心存恶感,但是经过这些时日卫荣弧月的诚恳道歉,也原谅了卫荣弧月。但是对宗政无忧的母亲为燕国皇帝的妾的事情深怀恶感。 常年在名利场上漂泊的郑昌君能看出宗政无忧并非恶人,但是却能感到宗政无忧的母亲景氏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并且她会去支配宗政无忧去利用公孙阎。而公孙阎这些时日对宗政无忧的种种,她也看在眼里,她深深害怕宗政无忧会毁了公孙阎的复国意念。 卫荣姑娘。郑昌君拦住失意的卫荣弧月,道:我听闻宗政无忧已经被突厥可汗扣押,一时之间,不会回来了。我看你对我哥哥也有意思,你要不要与哥哥成亲,这样哥哥也能就此放弃宗政无忧。 卫荣弧月摇了摇头,道:算了吧,他根本对我没兴趣,我何必自取其辱呢?再说宗政姐姐现在在塞外受苦,我也不好夺人所爱。 郑昌君道:那你可以模仿宗政无忧的着装做什么?还不是希望得到哥哥的感情?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催情的迷香放到哥哥房里,到时候…… 不可!卫荣弧月狠狠地摇了摇头,虽然我得不到他,但也不想让他看不起,再说,我也并非娼妓之流,公孙阎也并非这种方法可以锁住的人。 娼妓之流这几个字狠狠地刺痛了郑昌君的心,因为她流落燕国的时候一直做这种操行,所以思维局限在这种手段上,当听到卫荣弧月所说的这些,真是感到无比愤怒。 啪——郑昌君的手打到了卫荣弧月脸上,我哥哥都告诉我了,你是罪臣张白夜的孙女,后来被人救出来以后隐姓埋名,说娼妓之流低贱,那你有多高贵啊?信不信我随时把你这罪妇身份公诸于众,让你变成人人都可以践踏的烂泥! 卫荣弧月敢怒不敢言。她害怕郑昌君继续做出什么? 如果不想让我揭发你,你就在此期限,用尽手段,勾引到我哥哥。让他不要再继续迷恋宗政无忧,你当初不是有很多手段的么?那就一一使出来啊。郑昌君道。 卫荣弧月语塞,有点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她从妓院捞出来,否则今日也不必受此欺辱。但郑昌君以自己身世为要挟,公孙阎也对这个妹妹尽其所能满足要求,如果她真不去按照她所说去做,那也会受到困扰。 她又想到一条路—— 第二天,宗政无忧很早就被人叫醒去养马,于是宗政无忧就进了突厥的马圈,做一些给马喂草,清理粪便等等工作。 做了一上午,宗政无忧感到非常疲累,她找个借口去休息了一下,然后看到董狐在那里身上弄得到处脏兮兮,很疲惫地摊在那里。 宗政无忧把瓶盖打开,给董狐一口水喝,董狐道:那我却而不恭了。然后拿来一口饮下。 谢谢。董狐把水平递到宗政无忧手里。 宗政无忧笑道:你昨天还大义凛然地说要持着节仗养马,怎么现在看起来却一点小命都没有了呢? 董狐瞟了宗政无忧一眼,不愿再说话。宗政无忧没有继续挖苦他,她想起墨霜君昨天跟她的正事来了。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就在宗政无忧正说着的时候忽然有人打断他们。 可汗要进行一次骑兵演练,你们这些骑奴都把马给牵过来。一个人吆喝道。 董狐站起来,和宗政无忧一起把马牵着过去,宗政无忧站在旁边围观,发现四周有大约有几万人马进行操练,他们手里都拿着环形刀。突厥也是讲究阵型的,一时间演练的时候场面很是壮观。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阿史那慕云骑着马站在几位突厥高官,和各王的面前,宗政无忧觉得阿史那慕云是要发表最后的讲话。 兄弟们,像这样常规的演练,太无趣了。我今日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方法。阿史那慕云道,今日,我的弓箭指向哪里,你们的弓箭就要给我射向哪里?那些敢不放箭的一律处死,你们都明白了么? 突厥骑兵纷纷喊道明白了,然后阿史那慕云便将箭指向一位突厥士兵,于是一时间,所有突厥人都开始放箭。有几十个人反应慢了一拍,被阿史那慕云从队伍中揪了出去,当众砍头,一时间,所有突厥骑兵都心里犯憷,每个人都开始认真起来。 刚刚演练的效果不好,还有一些士兵听不听我的话。阿史那慕云道:那我再来一次。 说着,阿史那慕云用箭指向了一个突厥的征税官,结果一堆箭毫不犹豫地搜搜飞过来,把征税官射成马蜂窝。 结果这一次,又有十几位没有跟上的,又在前面被砍了头。 宗政无忧看到阿史那慕云这一出,心想他难道是在效仿冒顿单于?果然,阿史那慕云又把自己的一位宠妾拉了过来。 这些士兵们首先都震惊了一下,因为那人是阿史那慕云最宠爱的女人,她还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不知所措,阿史那慕云把箭指向了那个女人,最后那个女人在满脸错愕之中死掉了。 宗政无忧想捂住眼睛,不想再看这样的惨剧了。 这一次,没有任何士兵的弩没有拉开。 你们的表现很好。下次希望你们会继续听从我的命令。阿史那慕云得意地道。 其他一群突厥高官和小王看到这一幕纷纷脸色铁青,哪怕在民风野蛮的突厥,刚刚阿史那慕云所做的那一幕,也是骇人听闻的,每个人看向阿史那慕云的目光都浮现了一层惧色,这正是阿史那慕云想要得到的效果,他得意地大笑,然后离去了。。 宗政无忧的眼眸的光芒闪动了一瞬,忽然想到了什么。 回到马圈,宗政无忧见董狐的表情如常,心中有些敬佩,便道:刚刚阿史那慕云的手段如何? 董狐思索了一下,道:这是一种绝佳的树立威信的方法。没有任何一种立威方法,像刚刚阿史那慕云所为那样震撼。 第一百七十二章 哪方的间谍 那么,你觉得如果这些兵马和我大燕对战的话谁胜谁拜?宗政无忧问道。 董狐沉思了一下,道:突厥骑兵精良,阿史那慕云手腕高超,突厥的士兵可以以一当十,如果对战,我们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至少兵力要胜过突厥三到五倍才足够。 燕国的士兵里面的戍卒,都是一些定期服役的老百姓,或者是囚犯之流。没有突厥那种全民皆兵的氛围。作为燕国职业士兵的羽林军,才不过八万。而且突厥作为游牧民族,饿了就杀马,吃马肉,渴了就喝马血,省去了后勤,增加了机动性。 而燕国打仗,还要考虑到后勤工作,还有粮草押送工作,所以燕国的军队和突厥相比,天生就缺乏一些优势。 哎,我以为大燕属于武力强盛之国,看来那也只是和中原其他国家相比,如果与突厥相比,就处于劣势。宗政无忧叹道:看来有必要为燕国除掉这心腹大患。 董狐道:那么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宗政无忧点点头,道:是的,昨日霜君公主已经跟我说了,她说她能号召的突厥旧部,大概占突厥的四分之一。 那让她鼓动突厥内乱把。董狐道。 宗政无忧道:现在北国对燕国边境蠢蠢欲动,我想协助她的儿子坐上汗位,她承诺会帮助大燕来灭掉北国。 董狐的眼睛带有了一些复杂的神色,便道:这是你提的,还是她提的? 宗政无忧道:是她提的。 哎,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会看不出她的狼子野心。董狐道:如果她以后当了突厥太后,执掌突厥执政大全,反过来进宫燕国,或者是我们主公篡位以后,她打着为燕国复仇的旗号灭掉我们,怎么办? 宗政无忧摊了摊手,其实在墨霜君和她说出这个请求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但是,但是还能怎么办?你要求她挑动突厥内乱,那霜君公主根本不会配合你。你能奈何?我们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一下吧。 董狐想了想,道:也只有如此了。 忽然,有人来找到宗政无忧,道:宗政无忧,可汗要来见你。宗政无忧便过去了。 阿史那慕云在他的大帐中坐下,悠闲地等待宗政无忧前来,待宗政无忧进门之际,阿史那慕云迎上前来,笑道:宗政使节,这些天吃了不少苦吧。 宗政无忧看到阿史那慕云这态度,疑心发生了什么事,便道:没有吃苦,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工作。 阿史那慕云哈哈大笑,然后拍了拍宗政无忧的肩膀,道:你们汉人还真是会说话。 宗政无忧只能还以微笑,阿史那慕云请宗政无忧坐下来。 宗政使节,有一件事我想问你。阿史那慕云拿着一张信笺道:你和北国宰相太史煌是什么关系?为何太史煌要我关照你,务必不令你受苦?我听燕国人说,你是燕国宰相公孙阎的幕僚,怎么又和北国宰相太史煌扯上关系? 宗政无忧心中一惊,心想自己前一阵子因为那个夜明珠事件,被太史煌派来的周辉夜给设计到身败名裂,难道不是想要置她于死地。为何这回太史煌又来让阿史那慕云来关照她。宗政无忧忽然想到当日公孙阎似乎有意暗示她是被太史煌陷害,不禁苦笑了一下。 你怎么笑了?阿史那慕云迫切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啊? 宗政无忧道:现代人。 阿史那慕云无语,哈? 宗政无忧摊摊手,笑了笑,此事我不能说。我要保密。 阿史那慕云道:让我猜猜,你是其中一方安插道另一方的间谍对吧? 宗政无忧眉毛一挑,心想阿史那慕云的脑补能力还挺强,但是他的想法似乎不是没有道理,不如就顺着杆子爬下去,让他以为自己很重要。便装出一个心虚的表情,道:此事不要乱猜的好,我去喂马去了。 阿史那慕云拦住宗政无忧,笑道:宗政使节看来被我说中了,想来,你是北国安插到燕国的间谍吧。 宗政无忧又装出一副被戳穿后,略带惊慌的表情,阿史那慕云满意地笑了,道:宗政使节不必惧怕,我不会戳穿你。因为我和北国皇帝已经议定了盟约,一起瓜分燕国。可是不知北国皇帝为何出尔反尔,要你来刺杀我呢? 这一问,可把宗政无忧问楞了,该怎么回答比较好?宗政无忧一瞬间脑子里出现了十几个想法,心想要不要就此挑拨,但是阿史那慕云和北国接触频繁,肯定会被戳穿,那该怎么说好呢? 宗政无忧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道:其实墨霜君的母亲,是北国公主,从小就培养她热爱北国,所以她名义上是燕国的和亲公主,可实质上,是我们北国的人。我们想把你取而代之,是因为我们皇帝有些信不过你,所以让霜君公主取而代之。 而且就算失败,也属于我作为燕国使节身份杀死突厥可汗,也能激化燕国和突厥之间的矛盾。 阿史那慕云脸上浮现了异常震惊的神色,然后狠狠地拍了下桌案,道:你这是在骗我吧。 宗政无忧神态平静,道:请问可汗还打算继续和我们北国合作么? 阿史那慕云的脸色阴沉,眼眸暗了一下,他仔细思考,虽然这回北国耍了一个阴险的狠招,但是如果继续跟着燕国,那自己不过就是个燕国屏障,可如果能跟着北国一起瓜分燕国,那就进入了入主中原的第一步。 虽然北国人无耻,但是这一次,还是要继续合作,阿史那慕云咬牙,然后他随即一脸和睦的微笑道:这件事就只是一场误会。是我们两方互相之间不够了解造成的,既然这场误会已经解开,那我们还应该继续真诚合作,我会响应北国出兵夹击燕国的。 宗政无忧笑道:那就好。请问可汗前几日北国与突厥发生过什么没有? 阿史那慕云会意地笑道:什么都没有发生。 宗政无忧看到阿史那慕云如此明理,感到极其欣慰,然后走出去的时候,还说道:希望可汗让我继续养马。因为我的副使是燕国那边的人。 阿史那慕云回忆,然后把宗政无忧客客气气地送了出去。 宗政无忧回到马圈,继续喂马。 董狐问道:刚刚可汗跟你说了什么? 宗政无忧古灵精怪的眨了一只眼睛,道: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是突厥间谍。 第一百七十三章 郑昌君的担忧 董狐气鼓鼓地翻了个白眼,道:无聊。 宗政无忧笑道:说点正经的吧,我已经取得突厥可汗的信任了,现下最要紧的就是如何挑唆突厥内部的纷争,至少也要让群下对他不满,然后把他做掉。 董狐道:是应该这么做,不过我们现下的身份无法挑拨他们的不满,需要收买他们内部的人。 宗政无忧打了个响指,表示自己和董狐想得一样,然后来到了墨霜君的营帐。 霜君公主,刚刚可汗召见我,我这么说了……宗政无忧道,墨霜君大惊失色。 什么!这话你也敢编,阿史那慕云极其狡诈,他不久就会发现事实。墨霜君道。 宗政无忧道:所以,我们要在他还信任我们之前,快点做出行动。请问阿史那慕云的新部下都信服他么?你认不认识和阿史那慕云关系很好,背地里却非常憎恨他的人。宗政无忧相信以阿史那慕云的性格,他的属下里会有不少这样的人。 墨霜君道:颉利部大王和托钵部大王,阿波部大王,乙息大王都和阿史那慕云有血仇,但是迫于阿史那慕云的威压,所以忍下来了。 宗政无忧的脑中出现一个大问号,道:突厥各王都是有自己的部族的吧,如果真如公主所说,有那么多大王不服他,那为何还在奉事他。这些大王带着自己的部族一起反了,将会给阿史那慕云一个狠沉重的打击吧。 墨霜君道:阿史那慕云当初征服他们的时候,强迫他们人的母亲和子女都带来做人质。所以…… 宗政无忧灵机一动,道:等到你当上可敦的时候,可以提出一个这样的要求。 宗政无忧已经去突厥一个月,公孙阎忽然觉得这些时日有些空空荡荡,便拿出一些书,放到庭院中看。忽然公孙阎看到卫荣弧月在搬东西的身影。 你要搬到哪里去?公孙阎问道。 卫荣弧月道:我准备去北国找太史公子,此番谢过丞相的厚待,他人定会报答。 公孙阎忽然想到卫荣弧月也是对太史煌极为重要的人,以后必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不能就这么让她去北国。 公孙阎便拦下了卫荣弧月,道:几日前,我是待你有不周之处,现在你不妨在此住些时日,如果宗政姑娘回来,看不到你应该也会伤心。 卫荣弧月温柔的眼神黯了下去,心想自己在公孙阎眼中果然只有利用价值,自己心中那些泪水,那些期待都是浪费自己生命时间,都是一厢情愿,自我陶醉,自作自受。 可是如果忤逆公孙阎,想必公孙阎也会强硬把自己留下,到了燕国和北国交战的时候,他会把自己作为人质。这真是让她进退两难。 我可以留下,丞相。卫荣弧月道:不过你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公孙阎漆黑的眸子出现了一些波光,其实他强硬把卫荣弧月留下而无视卫荣弧月这个请求,并非无法做到的事情。可面对卫荣弧月这样端庄又极有尊严的淑女,他好像没有办法让自己对卫荣弧月强迫什么。 卫荣弧月看到公孙阎眼中有动情的迹象,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心想这郑昌君送给自己的迷情香果然有效。 大概过了一会,卫荣弧月刚刚想要扑进公孙阎的怀里,却看到了公孙阎的腰带上系着和宗政无忧一样的玉佩,就忍住了所有的冲动。 丞相。卫荣弧月道:醒醒吧。 随着卫荣弧月这样一说,公孙阎马上就清醒了过来,想起刚刚自己的情绪,他黑如点漆的双眸露出了可怕的怒意,他没想到自己也会大意被使用迷香。 此事,并非我想戏弄于你。而是你妹妹想要拆散你和宗政无忧,强迫我把迷情香,诱使你爱上我。否则就要揭发我的身世。卫荣弧月道。 郑昌君说中了迷情香一个时辰,就会让人移情别恋,卫荣弧月将信将疑,她就试了一下,发现公孙阎果然神情有了变化,但是她最后一丝自尊心让她耻于这样做,她不能接受靠卑劣手段得来的爱情。 公孙阎听了卫荣弧月的话以后,立马掉头过去找到了郑昌君。 郑昌君此时正在房子里面绣着丁香手帕,看到公孙阎眼中愠怒的神色,便知道自己已然暴露,哥哥。 你在把我当哥哥,还是你复国的工具?公孙阎怒道:你为何算计到我的头上来? 郑昌君楚楚可怜地道:对不起,哥哥,我是真的不想这样,但是我实在害怕那个女人对你的影响,本来你欲立其他宗室做皇嗣,却听了那个女人的话准备立她母亲的儿子,后来你又为她屡屡犯险,我害怕你会逐渐受她操控,被她奴役。 公孙阎道:住口,我会不会放弃复国的目标,也用不到你来算计我。如果你再敢对我这样做,我肯定—— 郑昌君噗通一下跪下了,哭泣道:哥哥,我错了。但是那女人终究是个外姓人,你想想她那贪婪的母亲是会想帮你做皇帝,还是让自己儿子做皇帝?如此有心机的女人,半老徐娘都能勾引皇帝,肯定会强迫宗政无忧背叛你,迷惑你啊! 公孙阎听到郑昌君的话,怔了一下,其实这话并没有说错,可是当初宗政无忧和他的关系已经破裂,他为了能够和她重归于好,迫不及待答应了宗政无忧的要求,现在想来并非一个上乘的作法。 可是如果真的立宗室中人做太子,那宗政无忧的母亲景氏的儿子作为当今皇帝的骨肉,无疑更具有被立的资格,到时候他为了杜绝起风波,必然不会让景氏把儿子生下来,或者在孩子出生时,害死他。那么宗政无忧对他就会产生一种抹不平的怨恨。 当时我是一时冲动,不过现在我也不后悔。公孙阎道。 郑昌君哭着拽着公孙阎的衣襟,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哥哥,我们云国人还被坑得不够惨么?我们还没有记住这句话么? 公孙阎的心忽然被这句话给击中了,云国就是因为轻信燕国皇帝出的诡计而被灭掉的,而自己现在对宗政无忧的无条件信任,似乎也在重蹈覆辙。 或许,你说得对,是我这个哥哥,被一时的感情迷惑。公孙阎道,你放心,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郑昌君看到自己的言语已经起了效果,让公孙阎意识到了轻信于女色的可怕,便欣慰地笑了,复国是指日可待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又一次婚礼 这些年来,郑昌君从一个高贵无比的公主流落为娼妓,都是因为云国人害的,这些年来,她见过这人世上太多肮脏与龌龊,但是仍然记得自己是高贵无比的公主,只要有朝一日能够灭了燕国,那这一切就都不算什么。 云国神话里讲云国皇室理应是太阳神的后代,现在上天正在考验他们,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拿走他们理应得到的一切,郑昌君如此相信着。 公孙阎亦知道郑昌君在燕国这些年受了很多苦,所以对复国一事有着无比的执念,他也是如此,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比恢复云国更重要,郑昌君和公孙阎都如此相信着。 在北国,大殿之中,有一君一臣在对弈—— 北国皇帝拓跋羽道:你又让着我,不是让你要认真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不要把我当做皇帝的么? 太史煌笑道:臣没有让着陛下。这一把真的是陛下自己赢了。让臣不把你当做皇帝这种话,陛下以后可不要再说了。 拓跋羽的眸中有些失落,道:我这皇位,是你为我争取的。如果不是你,我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已,你改变了我的一生。 太史煌道:也是陛下选择了臣。 拓跋羽把棋子扔在一边,道:罢了,使节周辉夜说自己去散播燕国丞相公孙阎的宠姬宗政无忧的消息,已经败坏了她的名声,还牵连到了公孙阎,周辉夜却因为你没有继续下去,为什么? 拓跋羽的话只说了一半,其实他一直派人私拆臣子的信笺,尤其是臣子给外国的信笺。太史煌嘱托周辉夜和阿史那慕云不要伤及宗政无忧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他有点不满太史煌因此而误事。 臣曾经心里倾慕一个女子,于是不想伤及她。太史煌道。 拓跋羽笑着了一下,心想太史煌还是跟他说了实话,便打趣道:此女肯定天姿国色,倾国倾城,否则丞相不至于如此。 太史煌的眸中黯了一下,恍惚中想到了很多,的确倾国倾城,还几次救过我。 哦?那我打下北国以后,必定把她赏赐于你。拓跋羽道。 太史煌道:臣发明了一种机动连弩比弓箭效果更佳,更够连发十次,不用换箭,陛下改日看看吧。 拓跋羽笑着称善,太史煌看了看大殿之外的天气,仍旧是冰天雪地,不适宜行军,还需再等两个月。 外面的雪花飘在了北国都城盛京的挨家挨户,这真是一个平静的冬天,在这个寒冷的冬天里,是否有很多人在暖炉旁边期盼着春天的到来呢?可是或许只有太史煌知道,明年的春天该有多么地可怕。 南突厥,墨霜君又开始装点起来,今天晚上她再次要嫁给阿史那慕云了,只有宗政无忧能理解她的痛苦,以及她背后的决心。 正在梳妆的时候,阿史那慕云走了过来,道:美人,你今晚不会再把我们灌醉杀了我吧。到时候我会把你捆起来。 墨霜君知道阿史那慕云在警告自己不要再搞幺蛾子,柔媚地便道:夫君放心,绝对没有下次了。 阿史那慕云看到墨霜君的笑容那个,感觉心都开始化了起来。 到了婚礼上,还像上次一样,突厥的各位部族首领都来到这里,墨霜君所代表的突厥旧部也来了。 从现在起,我宣布,我会全力侍奉阿史那慕云可汗,阿史那慕云是我们突厥唯一的可汗,我会永远做她忠贞的妻子。墨霜君道。 这句宣布永远效忠阿史那慕云的话,是当初提出的一些要求里面必须说的,作为突厥旧部代表,还在旧部首领,贵族里面有崇高声望的墨霜君当着突厥旧部贵族的面说出永远效忠阿史那慕云的话,自然会瓦解突厥旧部的抵抗。 阿史那慕云听到此话,不禁笑逐颜开。然后让人把刚刚杀好的几头牛拿来庆贺。其他突厥旧部人的眼中浮现了失望的神色,但是也没办法,既然墨霜君不再坚持,那何必再接着替她卖命。 墨霜君知道自己此言一出,一个让阿史那慕云不敢随意欺辱他的一个资本就没有了,以后的事情又要靠自己的能力了。墨霜君忽然想起了宗政无忧提醒自己的话,便道:可汗,诸位部族勋贵来这里,是百年难遇的喜事,为我们突厥将永远凝聚在可汗的威仪之下干杯。 诸位突厥贵族纷纷祝酒,阿史那慕云却因为墨霜君的话想到了什么,这些旧部要凝聚在自己的威仪之下,现在来讲还不是那么牢靠。 诸位旧部勋贵,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是否甘愿归顺于我,认可我是突厥中唯一的真正的可汗。阿史那慕云道。 诸位旧部贵族纷纷称是。 阿史那慕云笑道:那好,我记住你们这句话,可按照我这里的规矩,所有归顺我的部族首领,都要把自己的母亲和孩子都押送到我这里做人质,你们可愿意? 旧部组首领们一听,当然极其不愿意,但是现在自己也必须归顺阿史那慕云了,便齐声喊愿意。 阿史那慕云笑了。 宗政无忧从马圈那边,看到可汗大帐里面灯火通明,一篇欢快的气象,却更加想到里面做主角的女子该有多么地悲哀。 人人都说生在贵胄之家好,可现在看来,却也不尽然。宗政无忧道。 董狐漫不经心地道:生在贵胄之家,能嫁突厥可汗。生在边塞贫民之家,一到秋天,便被突厥杂兵抢掠道女奴隶。 宗政无忧笑了笑,道:也对。在这个时代,每个人似乎都身不由己,墨霜君和阿史那熏儿是悲哀的,可是她们已经是身为这个时代最上层的女子,起码能得到应有的物质保障,而底层的平民女子的人生可以想见会有更多痛苦了。 等到婚宴的宴席散了以后,宗政无忧看到突厥旧部的人出来以后都不太高兴,想来是自己的人质已经被阿史那慕云收押了,现在全草原的部族首领的母亲,儿女留在阿史那慕云这里,这是他们维系着信赖的一个坚实基础。 而宗政无忧,就要一步步把它破坏。 过了些时日,墨霜君的千娇百媚,也让阿史那慕云折服了,虽然墨霜君现在可以说已经任由他处置,但是墨霜君却越发得到阿史那慕云的尊敬和宠爱,虽然时间还很短,阿史那慕云已经和墨霜君讨论一些军国大事了。 现在时机是否成熟?宗政无忧道。 墨霜君道:我看可以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陷害突厥亲王 宗政无忧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诡秘的微笑,她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需要开始行动了。 墨霜君皱了皱眉头,露出一些为难的表情,道:阿史那慕云狡诈,我们之前已经背叛过他一次,这件事再做我有一些心理没底。 宗政无忧所说的准备,是指让墨霜君把其他突厥贵族的儿女人质来交给她抚养,比较突厥有一个比较吉利的话,就是没有生育的女人抚养其他人的孩子,就会早日生下贵子。再加上墨霜君结婚这些天,已经怀有身孕,所以阿史那慕云对墨霜君卸下了不少防备。 毕竟不论丈夫是谁,她都是下一代可汗的母亲,永远保障其地位。 其实,重要的并非阿史那慕云是否相信,而是让其他突厥贵族,在事情发生以后,相信此事是阿史那慕云所为。宗政无忧道。 墨霜君道:那我还应该怎么做? 宗政无忧的眼中闪现了一道光芒,听我的安排。 阿史那钹斤和阿史那杜尔是阿史那慕云哥哥的儿子,本来他们的父亲按照继承顺序应该获得汗位,可惜,后来因为突厥内部斗争层出不穷,让他父亲缺失了继承机会,转而只能做一个普通藩王。 宗政无忧来到在马前伫立的阿史那钹斤面前,看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在夕阳下,落寞地抚摸着那匹马。 你怎么不高兴?宗政无忧道。 阿史那钹斤听到一个无比温柔的女声,回头去看,发现宗政无忧如骄阳般明媚的笑脸。 没想到,你这么短时间内就学会了突厥语。阿史那钹斤的脸红红的,他认出宗政无忧就是当初要被可汗祭天的那个女人。 宗政无忧道:你有什么伤心事,能和我说说么? 阿史那钹斤的心缩紧了一下,道:我不想多说。阿史那钹斤的父亲是在突厥汗位斗争中痛苦地死去,他们兄弟都认为汗位理应是他父亲的,可是在阿史那慕云的威压之下,他不能表现出来。 哎,不想说就算了,能陪我喝壶酒么?宗政无忧道。 阿史那钹斤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不会陷害我吧? 宗政无忧不申辩,只是温柔地笑了笑,阿史那钹斤心中一动,便决定跟着宗政无忧走了。 阿史那慕云去和一些侍卫游猎了一些时间以后,打了几头狼,准备带回去给墨霜君看看,可是阿史那慕云刚刚来到帐中,就听到一些挣扎的声音,他感觉到不妙,便带人冲了过去,结果看到墨霜君的衣裳快要被撕裂,而阿史那钹斤全身赤裸,一脸迷茫。 看到这一幕,阿史那慕云无比地愤怒。 可汗,他酒醉以后来到我帐中轻薄于我,请可汗为我做主啊。墨霜君哭丧着脸,扑到阿史那钹斤身上,非常可怜地哀求道。 阿史那慕云的眼睛变得无比狠戾,他的手握拳,响着吱嘎吱嘎的声响。 听到声音不对,还一脸懵懂的阿史那钹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阿史那慕云已经拔出了一把刀,他狞笑着,道:你很有本事,敢动我阿史那慕云的女人,我必须让你付出代价。 就在阿史那钹斤还要申辩的时候,阿史那慕云已经飞快地看下来阿史那钹斤的头颅,阿史那钹斤的头颅被看断后,依然一脸惊愕地眨了眨眼睛,墨霜君也被此时残忍的场景吓呆了,一时不知道怎么是好。 阿史那慕云把阿史那钹斤的头颅像踢一个石头一样踢到一边,墨霜君的眼睛充满了恐惧,她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一幕,霎时间,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可敦,你现在不用怕了。阿史那慕云道。 墨霜君强撑着做出一个微笑,道:谢可汗搭救。 阿史那慕云让随从把那颗头颅捡起来,然后走出了帐外。 帐内的情景,宗政无忧已经听到了,在阿史那慕云走后,宗政无忧立刻来到了帐内,她看到呆坐在帐内的墨霜君,连忙搀扶她站了起来。 宗政无忧自然也看到了那个无头尸,她忽然想到了那个一脸忧愁,憨厚耿直的少年,他有什么过错,竟被宗政无忧陷害呢,宁氏,以及宗政连城都是被她设计害死,可以前宗政无忧可以说她们是罪有应得,但是面对这个完全无辜的少年,宗政无忧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开脱。 总有一天,她自己也要付出代价,宗政无忧就这样为自己下了一个有罪的审判,不过不是现在执行。 阿史那慕云在大帐内把突厥其他部族的贵族们都集结了起来,大家看到阿史那慕云脸上怒气冲冲,知道又发生了大事。阿史那钹斤命令侍从把阿史那钹斤的头颅扔到了地上,看清楚那人五官的所有人不禁大声失色。 阿史那杜尔看到自己的哥哥的脑袋,不禁打算扑过去,但是被侍卫挡住,你为何要杀死我哥哥。 少年凄厉的哭喊响彻了可汗大帐,阿史那慕云的脸上露出了无比狰狞的神色,道:我早看出你们兄弟二人对我有异心,念在你们是我兄长之子的份上容忍善待你们,可你哥哥却趁着醉酒非礼可敦,你说他该不该死? 阿史那杜尔的眼睛整得老大,他愤恨的眼泪哗啦啦地流出来,道:不,我哥哥一向憨厚正直,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肯定是你,故意栽赃给他这个罪名然后借机杀死他。 一位突厥老贵族看到阿史那慕云脸上愈加阴沉可怖的表情,连忙拽住阿史那杜尔,想快点阻止他,但是失去相依为命的哥哥而悲痛欲绝的阿史那杜尔根本不想理会任何事情。 阿史那慕云拔出了佩刀,心想今日发生这件事,以后阿史那杜尔必定怨恨自己,现在不能让他回到封地,只能处之而后快了。 手起刀落,阿史那杜尔的脑袋也被砍了下来。 其他突厥贵族的脸色都变了,阿史那慕云杀人的场面并不罕见,不过一般都是当着面杀死一些奴隶之类的,这一次杀死突厥两位亲王的事情,还是非常震撼。 各位突厥贵族之间,内心都很打怵,盘算着自己和阿史那慕云之间那些过节,以后如果因此而受到处置,该当如何。 阿史那慕云看到这些突厥贵族脸上浮现了畏惮的神色,心中有了无比地成就感,他最喜欢看到的事情之一,就是别人像小羔羊畏惧苍狼一般看待自己。 以后,如果再有敢于违背与我的,就如同这两个人。别以为你们是贵族,就可以为所欲为。阿史那慕云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计划实施 还有你们可别忘了,你们的儿子都在我手上。阿史那慕云这么一说,其他突厥贵族的脸上又加深了恐惧的神色,他们知道阿史那慕云说到,也会做得到。 诸位突厥贵族们,面面相觑,然后一齐对阿史那慕云跪拜,齐声喊可汗万岁。 阿史那慕云满意地笑了。 墨霜君缓过神来,却发现宗政无忧的脸色有些不对,好像有些难受的样子,师傅,这事情突厥内部很正常,你被吓怕了了吧。 宗政无忧拍了拍墨霜君的手,道:放心,我没事。只是想到阿史那钹斤是一个无辜的孩子,这回为了燕国的大业,我…… 杀死宁氏和宗政无忧这种恶贯满盈的人,宗政无忧还能为自己开脱。但是她的手上沾了一个纯粹无辜者的血,她再也无法无动于衷,她心中出现了对自己的一些质疑,她在前世是一个警察,可是现在却演变到主动害死无辜者这一步。 与恶龙缠斗的人,自己亦成恶龙,这句话或许也是宗政无忧自己的写照。 墨霜君安慰道:我以为师傅早已对这种事情感到稀松平常了呢?我的高祖父淮阳王就是被皇帝逼反,我们家才被废为庶人的。在中原这种权力斗争还能蒙上一层道义的外衣,可是在突厥这些事情非常稀松平常,不需要任何掩盖。 宗政无忧苦笑了一下,的确某种程度来说,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再说,阿史那钹斤这些人也未必是好鸟,等到了以后,他们也会开始争权夺利,也会为了权力妄杀很多人。你今日杀了他,也许间接拯救了不少突厥人呢。墨霜君接着道。 听到这话,宗政无忧皱了皱眉头,不由警惕地看了墨霜君的眼睛,发现她说出这种话的时候,眼神非常自然,并没有丝毫感到不妥的地方。宗政无忧心中一沉,想到墨霜君也是这种环境下摸爬滚打出来的,虽然她在现代的年龄也就是个高三学生,可是本质却是政治动物。 你说得对。宗政无忧装作已经释怀的样子,心中对墨霜君不由多了一层提防、 忽然,有侍女通报阿史那慕云回来,宗政无忧连忙出去了。后来,宗政无忧也听说阿史那杜尔因为激愤,被阿史那慕云手刃的消息,本来宗政无忧是希望阿史那杜尔能够蛰伏下来,以后能帮哥哥报仇,却不想发生这种惨剧。 宗政无忧的内心又多了一层愧疚,不过也想到如此一来,突厥内部贵族会对阿史那慕云的不满加深。 事情又过了一个月,最终到了已经万事俱备的那一步。 董狐,听说你身手不凡,能否帮我偷到一些东西?宗政无忧早就听说董狐是那次帮助公孙阎盗窃墨蓝玉手书的神偷,所以准备再祈求他一件事。 偷什么?董狐问道。 把每个突厥部族身上的兵器都搞到手。宗政无忧道。 董狐惊愕了一下,然后瞬间就懂了宗政无忧想要干什么,道:放心吧,我会做好。 突厥的一些部族首领,在宣布彻底效忠阿史那慕云以后,终于准备回到封地继续去管自己的地盘。宗政无忧知道现在就必须要动手了,便和墨霜君和董狐紧锣密鼓地做安排。 一日,墨霜君在夜里把阿史那慕云灌醉,然后出了帐篷以后命令人把那些突厥贵族留的人质,也就是他们的儿子都放了出去。然后命令一些人扮作突厥部族的样子攻击负责守卫的突厥士兵。 此时,董狐派来的西北都护府军队把这些人质给带走了,墨霜君把董狐偷盗出的这些突厥贵族兵器散落了一地,然后她拿起了地上的一个刀,眼神中充满了狠决的神色,下定决心后,她用刀果决地割破了自己的肩膀,还有半边耳朵。 可汗!不好了,颉利部的人还有戎祢部,敕兰部的人派人把人质劫走了。墨霜君急匆匆地来到阿史那慕云的身旁,把阿史那慕云摇醒。 阿史那慕云一醒来,便看到墨霜君身上鲜血淋漓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道:带我去看看。 阿史那慕云来到那里,得知所有的人质都被劫走,一些流落的兵器,正有那三个部族的标志,于是阿史那慕云非常震怒,忙道:把颉利部,戎祢部,敕兰部的大王都给我叫来! 可汗,你忘了,他们今日已经动身回到部族封地了啊。侍卫道。 阿史那慕云震惊,气得把一柄弓箭折断,道:还好,我把他们的老母关在另一个地方。然后派人率兵,去攻杀那三人。 其他突厥贵族已走,但是阿史那慕云猜测是这三部首领本就对他不满,于是把人质劫走后,派人把人质还给其他部族,拉拢他们反对自己,于是派人向其他部族首领传话,要他们把人质交出来。 颉利大王和戎祢大王等人走到半路,发现阿史那慕云的部队过来追杀,全军覆没,其他突厥部族的人听说了此事,都心中惶然,因为他们也极其担心人质的安危,。 过了一日,阿史那慕云把这三位大王的母亲公开杀死,其他突厥部族都人心惶惶。在这个时候宗政无忧和董狐就开始行动了。 他们二人分别拿着符节,到各个突厥部族里面告知了人质在西北都护府,以及可敦墨霜君会在此之前杀死阿史那慕云,不令他杀死部族首领母亲的消息。 当然也有很多人看穿这一切是大燕的计划,可是人质在西北都护府手上,再说阿史那慕云残暴又六亲不认的样子,他们也领教过,如今只能信任董狐和宗政无忧的话,和他们协定不再支持阿史那慕云。 此时阿史那慕云并不知道其他突厥部族首领已经反水,还派遣使者向他们讨要人质,结果阿史那慕云派遣的使者都被突厥部族的人杀害。到这个时候,阿史那慕云终于认识到事件的反常了。因为这些人不会连儿子也不要了。 快,去查看董狐和宗政无忧二人在不在?阿史那慕云道。过了许久,侍卫回报他们不在,阿史那慕云心知已经中计,他准备道大帐里面把墨霜君大卸八块。 就在阿史那慕云出来的时候,忽然脸上被泼了一团黑漆漆的墨汁,阿史那慕云急忙拔刀,发现外面有无数的士兵,阿史那慕云心中一急,心想连士兵都反了自己么? 此时他看到有一个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穿着可汗服装的人以后,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妙。 第一百七十七章 突厥事毕 只见身着可汗服装那人,拿着手中的弓箭,向着阿史那慕云的方向指了一下,在这黑夜之中,士兵们虽然疑惑阿史那慕云是否是真正的可汗,但是因为阿史那慕云曾经对他们的训练,在他们神经里已经形成了这种条件反射,数千士兵搭着弓箭齐刷刷地射向阿史那慕云。 反了你们,我才是真正的可汗。阿史那慕云只能留下这最后一句话,最后被万箭射成了马蜂窝。 可汗冠冕下的墨霜君满意地笑了,心想若非阿史那慕云那严酷的训练,这个冒险的计划还实施不了。 宗政无忧和董狐回来,得到墨霜君已经成功杀死阿史那慕云的消息都高兴万分。 霜君公主,你太厉害了,从此以后,我想突厥各部肯定再也不敢反抗你了。宗政无忧喜道。 墨霜君还是没有脱下那身可汗的服装,道:这也多亏你们二人的谋划。 董狐虽然对此也感到很高兴,但是因为老师教导他要严肃,所以还打着一张扑克脸,道:现下我们还不能松懈,要把人质都还给突厥部族么? 墨霜君考虑了一下,道:我觉得有必要,但是,我要召集突厥各部首领一次。 这次风波过去以后,还没有到达封地的突厥各部首领有折返到了突厥王帐,他们看到墨霜君穿着可汗的服装,也听说墨霜君杀死阿史那慕云的故事,都对这个女人惧惮上了三分。 阿史那慕云残暴又无道,经常擅杀突厥勋贵取乐,根本不配做突厥可汗,现在,我们应该重新推举一个可汗出来,各位首领有何意见?墨霜君道。 诸位首领知道现下自己妻儿在墨霜君手里,虽然人人都想做可汗,但还是齐声说:应该推举可敦墨霜君的儿子阿史那尾黎为新任可汗。 墨霜君满意地笑笑,道:既然诸位都推举我的儿子,那我也却之不恭了,我再问一遍,各位是否都愿意效忠我的儿子阿史那尾黎为新任可汗? 诸位首领都称愿意。 墨霜君道:那好,我就把诸位的儿子母亲,都重新还给你们。 有几位突厥首领不敢这样应承下来,便道:此次能够诛杀阿史那慕云这个暴君,多亏了可敦,现下,既然可敦之子成为新可汗,就把人质继续扣押在可敦手里把。 扣押各位部族首领的人质,本来是阿史那慕云立下的规矩,这样只能使突厥各部之间充满戒备,我现在决定放还所有人质,只希望能够团结突厥各部,让我们从此以后万众一心,共同对抗外敌。墨霜君郑重地道。 所有突厥首领看到墨霜君是真心想要放还人质,都大喜过望,纷纷跪拜墨霜君,表示愿意对墨霜君永远俯首称臣,然后大帐之中可敦万岁的声音响彻云霄。 宗政无忧和董狐自然也听见了。 看来这女人很是有些手段。董狐道,我看以后有必要除掉她。 宗政无忧的眼眸出现了复杂的神色,她也知道墨霜君本质上并非受人摆布的柔弱公主,把墨霜君带到草原,就好像是把雏鹰放飞道天空。 等到诸位突厥首领回去,宗政无忧来到可汗大帐对墨霜君道贺。 恭喜你,可敦。宗政无忧道:现在,你的威望已经可以使你成功掌控突厥了。墨霜君的儿子阿史那尾黎只有三岁,自然会由墨霜君摄政。 墨霜君却摆了摆手,道:今天能有这一切,还多亏了师傅和董狐,现在,我已经给燕国内部呈了国书,还报告了你们两个的功德,以后朝廷会加恩给你们的。 宗政无忧松了一口气,心想此番回到燕京,想必会洗刷一些夜明珠事件得出的骂名吧。 我们明日就开始动身,不过,有一个请求。宗政无忧道:能否把你的小儿子,押送道大燕为质?毕竟现在阿史那熏儿的身份已经没有意义了。 墨霜君的脸上一下子变了颜色,她没想到宗政无忧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便笑道:师傅说笑了,我是大燕的公主,以后怎么会背叛大燕呢? 宗政无忧知道墨霜君对于小儿子阿史那祢玥的感情很深,所以肯定很不想答应。宗政无忧本人也不愿意对墨霜君提出这个要求,说来也是可笑,阿史那慕云死后,她们的身份使得她们本来师徒关系夹杂了一些戒备和敌意。 宗政无忧道:你也知道大燕对突厥的戒备,如果我现在不说,大燕方面恐怕也会提出这个要求。 墨霜君皱着眉头,她道:师傅,你看我来突厥以后,新死了一位丈夫,留下孤儿寡母,被另一个可汗欺负,好不容易把他干掉,我又要忍受着母子分离之苦,你就愿意看着徒儿这样受苦,伤心么! 宗政无忧还是不为所动,墨霜君又哭着道:我发誓,如果有一天,我会背叛燕国,背叛公孙阎,那我以后会被我最爱的人杀死。 霜君,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知道这种燕国必须实行的友邦人质政令,是根本不会改变的。宗政无忧道。 墨霜君一时之间心如死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希望师傅能够好好对待我的儿子。 第二天,宗政无忧和董狐快要上路的时候,墨霜君把阿史那弥玥放到宗政无忧的手上,宗政无忧小心翼翼地抱起,发现他的脸上红扑扑的,虽然不满一岁,但是眼睛已经非常古灵精怪,她捏了捏阿史那迷玥的脸,就把阿史那弥玥给随从抱着。 然后,宗政无忧把符节拿在手上,做出一副无比庄严的架势,道:大燕使节辞别突厥可敦,愿两国永世和平。 墨霜君神色复杂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看了小儿子最后一眼,然后便回去了。 宗政无忧和董狐看了看突厥这苍凉的天空,他们来突厥的时间已经历时五个月,这五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这真是一个永生难忘的经历。 董狐催促宗政无忧快点走吧,宗政无忧便坐上了马车,不知为什么,宗政无忧感觉墨霜君看小儿子的眼神很是决绝,她有些不想的预感,感觉墨霜君以后必将成为自己的敌人。 公孙阎在京师刚刚得到宗政无忧和董狐成功处理好突厥事件,扶持墨霜君的儿子登上汗位的事情,高兴万分。 而另一方的北国宫殿里,却阴云密布、 北国皇帝拓跋羽拿着边关的急报在大殿上质问太史煌,他愤怒地把那封急报摔在地上,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第一百七十八章 惊险的归途 太史煌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写了什么,他吩咐过边关的探子同时给他和拓跋羽消息。 对不起,是臣大意了。太史煌道,他没想到宗政无忧会有这种本领,在突厥能够制造这种变数,为她高兴,同时也为在突厥的经营而惋惜。 本来和阿史那慕云说好了,在北国进宫燕国的时候,一起夹击燕国。现在你那心上人宗政无忧却在那里发动政变,把阿史那慕云杀死,让燕国公主墨霜君掌控政权。现在,我们战胜燕国的胜算又小了一分,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袒护那个女人么?拓跋羽道。 太史煌垂下眼帘,这个事情他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交待。 如果丞相继续心神被那个女人牵制,以后迟早要出乱子,不如我把那个女人给你抓回来,如何?拓跋羽道。 太史煌坚定拒绝道:陛下不可,臣以后绝对不会再对宗政无忧手下留情,从此以后臣就当她是陌路人,请陛下千万不要擅作主张! 拓跋羽的眼神眯了一下,道,既然丞相这么说,那我去派人把她杀了算了。 太史煌心头一凉,想要制止,拓跋羽却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道:行了,丞相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北国的丞相,不要整体庇护一个为燕国服务的女人。 太史煌知道继续劝也没用,就调转话题,道:陛下,既然突厥结盟不成,那我们还可以和祈国,昭国结盟。尤其是祈国和燕国大范围接壤,现在燕国在海内最强,就像当年战国时期的秦国,早已引起其他诸国的警惕,我想缔结盟约应该不难。 拓跋浚听到这话,脸上终于露出了缓和的神色,道:这件事,就让周辉夜去安排吧,他巧舌如簧。 太史煌同意周辉夜这个人选,不过内心依然对拓跋浚准备派人刺杀宗政无忧之事非常担忧。 就在宗政无忧和董狐的马车快要行驶道燕国边境的时候,有一个人策马直奔他们跑过来,其他人以为他是刺客,纷纷举起了兵刃,宗政无忧看出那人是太史煌曾经的一个侍从,便令侍从们放下武器。 那人来到宗政无忧身前的时候,气喘吁吁地。马匹也累倒在地上。 宗政无忧下令把那人搀扶起来,然后命人给了那人一口水喝,过了好半天,那人才缓过劲来,他道:宗政姑娘,我是太史丞相的随身侍从,他让我给你带话,说北国皇帝因为你破坏了突厥和北国的结盟,已经派人杀你,让你多加小心。 宗政无忧点点头,示意自己的已经知道,其实这一点她早已料到,但是听到太史煌传来消息还是感到有些感动,不过另一种角度来讲,她想到北国皇帝肯定会对太史煌感到不满,此番前来,必定是逆北国皇帝的意的。 我已经知晓了。请替我谢过太史丞相,不过我也有话想要让你带给太史丞相可以么?宗政无忧道。 太史煌的侍从道:愿意聆听。 我知道丞相此番派人过来报信,肯定违背北国皇帝的旨意,感谢丞相多番袒护,但无忧也不希望丞相因为我,惹得君主猜忌。现在,我是燕国使节,君是北国丞相,应当各为其主,国家战争方面,就凭自己本领吧。望丞相以后不要再为我谋划了。宗政无忧道。 因为没有纸笔,宗政无忧只能这样进行口述。这番话某些程度来讲,是有些绝情,但是宗政无忧不想让别人对自己浪费感情,有些事情注定是无望的。 那位侍从目瞪口呆,道:请问宗政使节真的要这么说么?他一直侍奉太史煌,知道太史煌对宗政无忧有多痴情,如果这番话回去禀告太史煌,他能想象太史煌该有多伤心。 就要这么说,请你原封不动,不改一个字告诉他,能做得到么?宗政无忧的道。 侍从双手抱拳,道:领命。 宗政无忧的脸上浮现出了微笑,然后命令随从把自己的一匹马分给那位侍从,让他快些回去复命。 在宗政无忧又回到马车的时候,董狐轻哼了一声,道:想不到,你还蛮有魅力的嘛,连北国丞相也被你迷住了。 宗政无忧抓住一个馒头堵住了董狐的嘴。 就在夜间,宗政无忧和董狐准备到一个驿站休息。这个驿站是燕国官府开的,宗政无忧觉得也很安全,便进到里面住下。 在半夜的时候,宗政无忧听到有人来送些茶点,宗政无忧便出去看看,结果进来一个蒙面黑衣人,一把能够伸缩的弹簧匕首一下子捅进了宗政无忧的肚子。 宗政无忧一看不好,立刻掐住那人喉咙,可是却被那人反制,然后黑衣人抽出刀,把宗政无忧甩落在地面,准备再插一刀,宗政无忧虽然看见,但是却没有力气反制,她闭上眼睛,以为就要命绝于此的时候,忽然听到噗通一声。 宗政无忧睁眼,看到那黑衣人已经被杀死,倒在地上,暗黑之中出现了一个消受的少年轮廓,董狐……宗政无忧念出这个名字以后,就晕倒了。 宗政无忧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客栈里面,然后她动了一下,发现腹部很疼,然后看了一下身上,有包扎的痕迹。 董狐进来,问道:你感觉好点没有? 宗政无忧微笑着道:已经好多了,谢谢你的救命大恩。我们现在再启程吧。燕国最近很防范北国人,等到了燕国就没事了。 虽然宗政无忧的伤势很重,不宜舟车劳顿,但是董狐明白现在如果继续在塞外久留,会给北国刺客很多机会,便道:也好,现在,我们上车吧。 宗政无忧挣扎着坐了起来,忽然想到这随行人员中并没有女眷,又问道:我身上的伤口是你包扎的? 董狐道:是又怎样,放心,我对你这样的身材没有半点邪念。 宗政无忧满头黑线,不知为何心中又升起了想要暴打董狐一段的想法,可惜自己身上受伤了。她挣扎着,慢慢地和董狐离开驿站。 随行人员见到宗政无忧受伤,都诚惶诚恐,就在宗政无忧准备坐上马车的时候,董狐忽然制止了宗政无忧,宗政无忧疑惑地看着董狐,董狐示意地上的东西。 宗政无忧看了一眼地面,果然,就看到了一个人的手指,车里面还嘀嗒嘀嗒留着鲜血,她的表情徒然变色,瞳孔倏地缩小了。 宗政无忧贝齿紧咬,她的眼泪不由流了出来,之所以会有这种反应是因为宗政无忧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第一百七十九章 景氏的算盘 这件事就是,每日到达驿站以后白天会有人在宗政无忧休息的时候到里面收拾一下马车,而近日马车内部流出的鲜血预示有人提前在里面守候宗政无忧进来,这人必然是北国刺客,可是先进去的是收拾马车的侍者,里面的刺客不想被发现,便杀死了侍者。 宗政无忧忽然拿着炸药炸死他,但是想到里面的侍者还说不准什么情况,或许可以抢救,就改变了主意。 这马车,我看着讨厌,不如就炸了它吧。宗政无忧道。 董狐会意,便道:我看也是,我去拿炸药包。你来点—— 忽然,马车里面窜出了三名刺客,向宗政无忧和董狐杀了过来,这回宗政无忧早有防备,和董狐一起拿出佩刀,杀了过去。其他随从不敢再让主上受伤,都上前一战。 三名刺客都是非常专业的,连着砍了好几个侍从,一时竟无人再敢上前,刺客是冲着宗政无忧而来,董狐一直挡在宗政无忧面前,与刺客对战,董狐因为一直跟着一位将军,学习剑法,所以能够同时抵挡这三名刺客,可是董狐终究年幼,逐渐也快败下阵来。 宗政无忧身受重伤,渐渐无力抵挡,其中有一名刺客靠近了宗政无忧的身,就在他准备砍过来的时候,忽然他和其他两名刺客同时被射死了。 宗政无忧从射箭的方面看去,发现有一名身着轻便布衣,容颜英俊,气度潇洒的男子在拉弓,拉一次弓,竟然能把三人射死,宗政无忧颇觉得惊讶。 那位男人走了过来,宗政无忧连忙道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男人问道。 宗政无忧满脸黑线,董狐深为不满,道:你是何人? 那男人轻轻地摊手,道:吾乃博陵客,本是来西域经商的,今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这小鬼这是什么口气啊? 董狐继续瞪着那个男人,还要继续发作,宗政无忧按住董狐,道:毕竟他救了我们。 多谢博陵客先生救命大恩,看先生如此身手,不如来为燕国丞相公孙阎效力吧。宗政无忧道。 董狐一听,表情立刻不对了,道:此处荒无人烟,凭空出现一个人,肯定别有用心,应该拿他治罪! 宗政无忧捂住董狐的罪,对博陵客赔笑。 博陵客洒脱地道:姑娘不必道歉,我不把这种小鬼放在眼里。我就是一介山野村夫,何德何能去给丞相效力,姑娘有缘自会再见,现在就此别过。 宗政无忧对博陵客行礼拜别,临走之前,宗政无忧看了看博陵客的背影,心想此人的确并非因为偶然才出现在这里,但是他有什么用心,宗政无忧也揣测不明白,所以不想再自寻烦恼。 马车里面侍者可怜的尸体很快就被打扫干净,那几个狠毒的刺客竟然把侍者的身体剁成了肉泥,令人看了以后就觉得不忍卒视。 宗政无忧表示不愿意继续做那个马车,她坐上一匹马,继续前行。 博陵客看着宗政无忧一行人远行以后,嘴角浮现了一个诡秘的笑意,他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个字:圣女已经平安回来。然后把纸条绑在了苍鹰的脚上。 不知不觉之间,博陵客摆动的衣衫下面的胳膊上,露出了冥血神教的血莲印记。 燕京内,宗政无忧在突厥的创举因为墨霜君给朝廷的奏章被传遍了,此时京畿之地有不少戏班子在编着戏码排练着宗政无忧和董狐如何在突厥智勇双全地维护大燕的利益。民众们是健忘的,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宗政无忧五个月前被当做祸国妖女的事情了。 景氏在深宫里听说这个消息自然也是大喜过望,可是一想到公孙阎,又开心不起来了。她看着摇篮里面墨栩白白胖胖的小脸,心中郁结,她实在不甘心自己儿子就这样做公孙阎手里的傀儡,所以她要准备一个计划。 景氏忽然想到她曾经让宗政无忧去用柔媚之术迷惑公孙阎,所以她认为公孙阎现在已经彻底拜在宗政无忧的石榴裙下,那么景氏作为宗政无忧的母亲,公孙阎肯定要讨好,她决意让人邀请公孙阎来到宫中见上一面。 公孙阎拿到景氏的请柬,冷哼一声,知道景氏肯定不安好心,但是和景氏这个居心不良的幕后操纵者的关系,自己必须要着力解决,公孙阎决定还是前去赴约。 臣公孙阎参见贤妃娘娘。公孙阎作了一个拱手礼,景氏看了非常不忿,她觉得臣子见到她这个宫中没有名分的皇后,应该行跪拜礼。 景氏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任务,便改变了态度,对着公孙阎满脸堆笑道:丞相大人快快免礼,那次丞相和吾女一起来找我的时候,真是令人感动啊。原谅我当时还不知道您是丞相。 公孙阎优雅礼貌地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景氏转了转眼珠,示意宫女拿出一个酒壶,先给景氏倒,而后又给公孙阎的杯子倒酒,公孙阎皱了皱眉头,这种杯子其实是以前他手下的人设计的,其中在酒壶的一侧有一个不显眼的按钮,壶中有一个阻隔的铁片。按了一边便会流出,令一隔断内的水。 公孙阎对此只能冷笑,他没有想到自己曾经命人设计用来给别人下毒的东西呗景氏搞到手,而这景氏竟然还想用这酒壶给公孙阎下毒,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公孙阎看着酒杯里面澄澈的的酒水,景氏有些害怕公孙阎看穿,忙道:丞相为何不喝。 我最近身体有恙,不适合喝酒。公孙阎道:这杯酒就赏赐给这位为我辛劳侍奉的宫女把。 说着,公孙阎就把酒杯拿到了那名宫女的面前,宫女的脸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 怎么?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公孙阎质问道。 那名宫女没有办法,知道事情败露以后,两方都没法容下自己。就一口饮下了毒酒,结果当即毙命。 景氏的脸也变得煞白,看到宫女的尸体,连忙解释道:丞相,这宫女是其他嫔妃刚刚送给我的。我没想到她心怀不轨,以后我肯定会揪出幕后黑手给你一个交待。 公孙阎冷笑,道:没想到慕容贤妃有这种想法,那臣只有多谢了。 景氏的额头冷汗淋漓,她感到心脏都有些抽搐、 这世间,可笑的事情太多了。一个被他人陷害的落魄之人,得了势却不小心谨慎,反而用雕虫小技陷害别人。公孙阎道:慕容贤妃当年是什么身份,宗政凌云是谁杀的,别以为一切都掩藏掉了。 第一百八十章 宗政无忧当官 我本来想立江都王景澶为皇太子,念在宗政无忧对我立有奇功的份上,想要放你一马,如果江都王被立为太子,你和你儿子肯定必死无疑。可我没想到,我一时的恩德,竟然给了你,只要你是宗政无忧的母亲,就可以无法无天的错觉。公孙阎那低沉的声音响起。 景氏战栗不已,匆忙向公孙阎下跪,道: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以后我再也不敢和丞相作对了,希望丞相大人有大量,宽恕我这一次把! 公孙阎睨了磕头如捣蒜的景氏一眼,冷冷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然后转身就离开了皇宫。 景氏吓得瘫软地跪在地上,一直用手拍着胸脯,刚刚公孙阎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有些不明白宗政无忧到底是如何与公孙阎相处的。 宗政无忧回到燕京,看到很多京畿之地的百姓夹道相迎,刚开始她以为是因为自己恶女的名声,所以百姓是过来要殴打自己的,可没想到百姓们手里捧着鲜花,朝着宗政无忧的身上还有天上泼洒过去,宗政无忧这才明白过来舆论已经变了,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董狐的事迹也在此传播开来,少女们看到董狐是一个年龄不大的美少年,也纷纷用鲜花投掷在董狐身上,董狐对待这一切却视若无物,还是一个冰块脸。可是董狐的这种态度,更加增加了少女们的尖叫。 宗政无忧打趣地与董狐道:刚才你还讽刺我有魅力能迷惑北国丞相,现在看来你的魅力也不小哦。京师少女都被你迷倒了。 董狐满脸黑线,他感到难为情地别过头去,宗政无忧掩嘴窃笑。宗政府的宅邸已经被毁,竹伊和卫荣弧月都在丞相府,所以宗政无忧一回来便直奔丞相府。 公孙阎刚刚从景氏那里回来,见到宗政无忧虽然很高兴,但是一想到她母亲那回事,还是觉得和宗政无忧产生了隔阂。 这一路来,辛苦你了。公孙阎道看到宗政无忧脸上很憔悴,因为宗政无忧伤在腰部,还不清楚她被行刺的事情,但是也是感到心疼。 宗政无忧笑了笑,是吃了不少苦,不过也有所收获吧。说着宗政无忧把阿史那弥玥的婴儿包裹拿来,公孙阎疑惑。 宗政无忧把在突厥发生的事情一一诉说,公孙阎听着也觉得很是胆战心惊,心想看来自己是低估了这一趟的凶险。 公孙阎抱过那个婴儿,道:就把这孩子交给昌君抚养吧。公孙阎吩咐下去。 宗政无忧安心了,忽然竹伊听闻宗政无忧回来,急忙扑倒宗政无忧的身上。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竹伊紧抱宗政无忧,双眼留下滚滚热泪。 宗政无忧轻轻拍打竹伊的肩膀,道:好久不见,竹伊变漂亮了。 竹伊破涕为笑,听到这话难为情地怼了宗政无忧一下,正好碰到宗政无忧腹部窗口,宗政无忧脸上忽然浮现出了极为痛苦的神色。 公孙阎注意到了,忙问宗政无忧情况,宗政无忧不想让公孙阎担心,就称肚子上起了一个疮。公孙阎知道这背后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既然宗政无忧不想多说,也就不再逼问。 好好休息吧,明日早朝,你还要接受皇帝封赏。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应承说是,然后准备来到房间里面睡觉,她路过长廊的时候,看到了郑昌君,便朝着郑昌君打了个招呼,郑昌君却对她翻了个白眼,宗政无忧感觉莫名其妙,但是无心去想,到了房中倒头就睡。 第二天鸡鸣以后,宗政无忧就立即起身,因为还要上早朝。宗政无忧朝着卫荣弧月借来一件黑色绸缎,庄严华贵的礼服,毕竟这回并非是什么宴会,而是非常正式的朝会。 皇帝道:宗政无忧,董狐出使突厥,不辱使命,成功破除了北国阴谋,按照我大燕律法,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今日朕决意封董狐为归德侯,食两千户,加官御史大夫一职,宗政无忧赏五千金,封你为程邑郡主,食两千户。 群臣听到皇帝的诏命,也是有些吃惊,因为御史大夫之前是宗政无忧父亲的职位,三公之一。这一回董狐能够从刺史升任御史大夫是很大的跨步,而董狐今年只有十四岁,可以说真是少年英才。 这个宣判,宗政无忧却感到不悦,为什么董狐这个小屁孩能够升官,而自己空有食邑,钱她自己也会挣,而现在这些并非她想要的。 陛下,妾斗胆想要再向陛下讨个恩典。宗政无忧道:本次出行,妾是正使,董狐是副使,论功行赏的话,妾的功劳应该在董狐之上,董狐能够位列三公,而妾却只得到封户,妾觉得不公平。 群臣被宗政无忧的言辞惊呆了,没想到她能说出如此无礼的话,董狐也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女人到底在搞什么。 说吧,你想讨什么恩典?皇帝道。 宗政无忧道:妾也想要加官。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他们的认知中没有女子能够当官的这种情况。 这些金钱上的赏赐,妾可以通通不要。但是妾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保家卫国。汉时冯夫人也是女人,却也持节帮助汉朝调停了乌孙内乱。今日,我为何就不可以呢?宗政无忧道。 皇帝正准备驳斥回去,却看到公孙阎对皇帝做了一个要他赞同的手势,皇帝无奈,便道:既然,你有如此挚诚之心,朕也不能坐视不理。既然你这样有外交天赋,朕就把大燕使节设为常置官职,封你为大燕使节。以后主管燕国与其他国家交往事宜。 宗政无忧叩头谢恩,群臣不禁为此感到惊叹,毕竟特意为一女子设常置官职这种事情,千古难有。 这件千古难有之事立刻传遍了京畿之地,再到燕国的各个地方,传遍四海。 宗政无忧非常高兴地准备来到景氏宫中报喜,可是景氏却一脸阴沉。 你当这个使节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公孙阎当一个随时卖命的属下。景氏道:你知不知道公孙阎的狼子野心,他后来在宫中狠狠地警告我不许再有任何动作!我还被吓得给他磕头了,我看,找个机会逃离皇宫,我们母子三人浪迹天涯算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公孙阎杀死。 第一百八十一章 和景氏决裂 宗政无忧忽然怔了一下,她的表情立刻严峻起来,然后立马抓住景氏的手,急道:我不在这些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景氏对宗政无忧对自己的态度深为不满,连忙甩开手,眼神中充满了憎恶之情,道:我以为你诱惑公孙阎很成功,公孙阎彻底被你迷倒以后,就放松了对我的警惕,所以我邀请他到宫里来,准备毒死他。没想到反倒被他察觉。 听了景氏这话,宗政无忧的脸上浮现了非常无奈的神色,她没想到景氏竟然趁此做出这种事情来,不晓得此事在公孙阎心中会滋生多大的嫌隙,宗政无忧回想到这些天以来公孙阎和她谈笑风生之间一如往常,就明白公孙阎已经有多克制了。 母亲,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愚蠢!宗政无忧厉声责备景氏,眼中浮现了往常从未有过的严肃认真:我和公孙丞相不过是上下级关系,他屡次为我排忧解难,我亦忠于他。你和墨栩的地位还是因为他因为我的关系网开一面的。而你却差点破坏了这一切。 景氏打了宗政无忧一巴掌,宗政无忧不避开,我怀胎十月,为了你历尽辛苦,就是让你去帮着外人。 宗政无忧的脸上浮现了红印,但是她的眼中却没有上一次被景氏殴打时的心酸,而是另一种麻木的心态,她惨然一笑,道: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你在深宫里面,只知道争宠,对于朝堂政务却什么都不懂,你也不明白你在做多么危险的事。 宗政无忧甩手便要回去,道:我这段时间不会再来看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景氏气愤莫名,然后随手拿着一个酒杯便砸向了宗政无忧的脑后,宗政无忧摸了一下脑袋,看到后面流出的鲜血。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景氏一眼,便走了出去。景氏看到宗政无忧不为所动,气急败坏地乱摔东西,她歇斯底里地大吼。 摇篮里面的墨栩因为景氏的喊声而被吓得大哭,景氏连忙抱起墨栩,流泪道:从今往后,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宗政无忧面无表情地坐上了马车,竹伊看到宗政无忧脑后出血,便知道里面发生了变故,但是因为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不敢多劝。 宗政无忧挑开帘子,看着车外的众人熙熙攘攘的风景,想起太史公曾经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现在才知这话的奥秘了。 很早以前,宗政无忧读书的时候,看到韩非子曾经说很多父母生下男孩就留着,生下女孩就溺死。这说明了父母对子女也有功利之心,宗政无忧此前并不认同,但现在却对此深有感触,景氏口口声声有多么为自己着想,可实质上都是为了名利。 此前宗政无忧因为这身体里面前身的残存意识,所以对景氏也产生了很深的母女感情,加上宗政无忧觉得是占了别人的身体重获新生,自然也想对这具身体本身最为关心的母亲有所报答,可今日之事却狠狠地惊醒了宗政无忧。 她早就该想到景氏是一个非常歹毒心思险恶的女人,她于宁氏本质并无区别,只不过在与宁氏的斗争中落败而已。就从景氏能果断杀死十几年前的夫君宗政凌云就能看出端倪,而且屡次想要加害对她们母女有恩的公孙阎,毒死公孙阎却一点也不考虑宗政无忧的想法。 宗政无忧不禁攥紧了拳头,她的脸上留下了一行眼泪,因为这世界上又失去了一个她可以信任的人。 宗政无忧来到公孙阎家,准备收拾行李搬走,毕竟她作为一个古代未出嫁的女子,这样留居在一个成年男子家中,必定会受人非议。 公孙阎见到宗政无忧搬行李,连忙制止道:你以前的宅邸被大火烧了,不如先在这里住下,等你的宅邸修复完工再回去吧。 宗政无忧道:多谢公孙兄这些天对我的款待,但是我一个待嫁之人,之前风波没有完全平息,怕再有人对我的名声污蔑连累道公孙兄声誉,所以我宁可早些搬出去,居住地点我已经选到了西郊的地方,那家主人有事,地方又干净整洁,已经约定好了。 公孙阎见宗政无忧主意已定,就没有继续阻拦,道:那你要多加小心。 宗政无忧点点头,忽然又想到景氏的事情,便道:公孙兄,我母亲曾经想要陷害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她真是冥顽不灵,现在我决定跟她划清关系,只希望公孙兄能保景氏母子姓名,其他怎么处理就看你了。 公孙阎苦笑了一下,心想此事还是被宗政无忧知晓,他本意想掩盖过去,不令他们出现尴尬和嫌隙,但是事情已经暴露,宗政无忧还极明事理地没有偏帮景氏,选择站在他这一边,倒是令其感到非常惊讶。 卫荣弧月见到宗政无忧要走,自己也收拾行李准备跟随宗政无忧离去,公孙阎忽然想到卫荣弧月对于自己来讲是一个人质,如果宗政无忧看管不力,令卫荣弧月逃跑,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卫荣姑娘请留步,宗政姑娘新居并不完善,再加上你的身份,不如就留在我丞相府小住一些时日如何?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闻声回头看了公孙阎和卫荣弧月二人一眼,心里第一个想法是他们两个难道趁她不在的时日已经郎情妾意了,想到这里宗政无忧的心里出现了一些酸意,一不留神,她手中的行礼也掉落在了地上。 公孙阎和卫荣弧月闻声看去,都明白宗政无忧多想了,宗政无忧连忙掩盖自己的情绪,然后继续捡起行礼准备往前走。 卫荣弧月道:公孙丞相,你放心,我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处理,绝不会随意离开的。再说以你和宗政姐姐的本事,我怎么可能随意逃得出去。放心吧。说着卫荣弧月把自己手上的太阿剑给公孙阎,表示她的诚恳和决心。 公孙阎狠狠瞪着卫荣弧月的眼睛,心想自己可以相信这个狡诈的女人么,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便道:既然卫荣姑娘决心如此坚定,那应该也不怕另外向我押一个宝物吧。当日你和宗政姑娘从墓穴里面出来时,我见你身上除了这把剑,还带出来另外一个包裹。那是什么? 卫荣弧月听到此话,脸色一下子发白,她没想到公孙阎想要她的传国玉玺做抵押物,这个要求,让她的心理复杂又艰难。这些都被公孙阎看在眼里。 第一百八十二章 传国玉玺易主 怎么?舍不得?公孙阎问道,他本来以为卫荣弧月那日带出来的不过是几个仅仅有纪念价值的废铜烂铁,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此物对于卫荣弧月来讲实在是非同一般,他越来越好奇那东西是什么了。 卫荣弧月心思百转千回,如果知道公孙阎提出这种要求,那她怎么也不想答应。可是饶是如此,那就更加激发了公孙阎对于此物的兴趣,以后公孙阎是要想篡位的人,这传国玉玺以后必定能够增加他的合法性,他如果知道肯定会把传国玉玺据为己有。 但是现在卫荣弧月已经无法说出拒绝,因为现在公孙阎已经对它产生好奇,这世界上,如果公孙阎想知道什么,那就肯定能够得逞的。再说很多事情,她也要细细谋划。 好吧,不过我想和丞相订立一个契约。卫荣弧月道:我把此物放进油纸袋里面,用封泥封存起来。押给公孙丞相保管,公孙丞相不能在我回来取走它之前查看它,否则就让皇天惩罚公孙丞相永远得不到幸福。怎么样? 公孙阎勾唇,心中冷笑,自己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他也根本不是为了得到幸福而活着。他笑道:好,我公孙阎发誓,如果我提前拆开你的宝物,就永远得不到幸福。 卫荣弧月满意地一笑,心中却落寞地想,虽然不能阻止你打开我的宝物,却只能施下一个诅咒了,卫荣弧月从房间里找出了玉玺,包上了袋子,在上面印上了血红色的封泥,然后郑重其事地把它交给公孙阎。 公孙阎玩味地看着手中的油纸袋,卫荣弧月却在观察着公孙阎的表情,心道:公孙阎,你此生无事不得你所欲,不畏惧天神,不,你或许以为自己就是主宰一切的天神,可我倒要看看是苍天厉害,还是你厉害。 卫荣弧月在不甘地看了玉玺最后一眼后,走上了马车,此时宗政无忧也在马车中等待着卫荣弧月,她看到卫荣弧月这么久才上来,心中有了一些阴霾。 宗政无忧支支吾吾地,刻意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弧月,刚刚公孙兄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怎么你这么久才上来? 卫荣弧月看到宗政无忧这欲盖弥彰的样子不由哑然失笑,心想她还是嫉妒了,便故意作娇羞状道:公孙丞相他不舍得我出府,与我嘘寒问暖了好久。 宗政无忧忽然感到心脏倏地一紧,瞳孔忽然失去了所有光彩,她感到眼中有些泪水就要流出来,不过不想让卫荣弧月看到,连忙把脸转向一边,装作看风景的样子,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你和公孙兄已经进展道这种地步了。 宗政无忧忽然感觉心特别痛,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撕裂碾碎,她忽然非常后悔,后悔自己去突厥,更恨阿史那慕云,在突厥耽误了她五个月的时间,如果她一直留在燕京,这一切的结果或许会不一样。 可惜这一切已经无法改变了,再心痛也是无用,宗政无忧不想多陷入一刻自怜自艾。 等到眼泪收缩回去,宗政无忧转过头来又对卫荣弧月笑笑,道:你看今日的天色多美。 卫荣弧月忽然笑了出来,宗政无忧疑惑地问道:你笑什么?我哪里做错了? 我看到你这明明吃醋却欲盖弥彰的样子很可笑。卫荣弧月道:其实刚才我那些话都是骗你的,公孙兄一直很记挂你,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要扣押我做人质,怕我在你那里被放跑了。 宗政无忧锤了下头,心想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太史煌和卫荣弧月的关节,便吐吐舌头,轻笑道:让你见笑了,我刚刚还没想到你和太史公子的关节,话说我有个疑惑,就是公孙兄为何忽然又放心把你交给我呢? 卫荣弧月无奈地叹息一声,道:因为他扣押了我的传国玉玺。 啊!宗政无忧震惊地喊了出来,自从她替卫荣弧月从墓室里找到传国玉玺以后,卫荣弧月要求她保密,她也严格遵守,因为明白这传国玉玺肯定会引发很多很多事端,她没想到这玉玺被公孙阎知晓了,那恐怕此物未必能再还给卫荣弧月了。 宗政无忧拉着卫荣弧月的手,安慰道:放心,既然这注定是你们家的东西,我会尽量让公孙阎还给你的。 卫荣弧月笑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现在也释怀了,传国玉玺这种神器,普通人拥有或许只会滋生灾祸,像我们家族的人就是这样遭到灭顶之灾。如果公孙兄真是真命天子,那传国玉玺也应该是他的吧。 宗政无忧感到卫荣弧月这话很有深意,似乎有诅咒公孙阎之意,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主公对不起别人,宗政无忧只是继续不好意思地和卫荣弧月赔笑脸。 公孙阎看着手中的油纸袋上面的封泥,他轻轻掂了掂,心想这么一个小块,能有什么密保,值得卫荣弧月全家不惜以死来守护? 红色的封泥好大一片,严丝合缝地把油纸袋的口子合上,但这难不倒公孙阎,他把油纸袋的封口放到蜡烛上一段时间,等到封泥软化,然后轻轻把上面的封泥撕了下来,公孙阎皱了下眉头,然后把手探到袋子中把玉玺拿了出来。 公孙阎看到的是一个小方块的玉玺,玉玺通体温润透白,一看就不是凡物,竟比他此生所佩戴的任何玉质感都要好,玉上面刻着一只玄龟,公孙阎知道此玉玺肯定不一般,因为只有帝王玉玺上才刻着玄龟。 公孙阎把玉玺倒置,发现上面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个大字,心中不由搁楞一声,心想不会吧,然后又看到玉玺右下方有一个角,上面镶嵌着黄金,他悬着的心放下来,认定这是真正的玉玺。 前汉时期,王莽篡汉,派宦官到太皇太后王政君那里求玉玺,王政君不给,但是王莽急着索要,王政君把玉玺摔在地上,所以玉玺缺了一个角,后来记载这个角被用黄金镶嵌补上。 传国玉玺是由秦始皇派人用和氏璧打造而成,秦国灭亡后,被秦王子婴献给沛公刘邦,刘邦一直挂在身上,两汉时期一直代代相传,是证明皇权的一个重要器物,后来在后汉灭亡后丢失。 公孙阎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玉玺,心中感慨万千,他此前一直为篡位以后如何确立正统身份做谋划,而这传国玉玺的出现,无疑会让他显得像是天命所归,注定会帮他的大忙。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诡异的梦境 卫荣弧月和宗政无忧,竹伊三人来到一个燕京西郊的宅邸,虽然地方比较偏远,但是周围有一些竹林,庭院内的布景非常雅致,漂亮,看得出主人以前是一个读书人家。 宗政无忧自从上一次宗政宅邸发生大火以后,就遣散了所有奴仆,所以房屋的布置等等方面一切都要自己动手。好不容易忙了大半天,三人总算把这些布置完成。 竹伊准备拿钱动手去买菜,宗政无忧布置好了三件宅邸以后,问卫荣弧月道:弧月,你想要哪间房呢? 卫荣弧月笑了笑,道:哪间都行,我看这些地方都挺好的。卫荣弧月还有一些比较揪心的事情,想要询问宗政无忧,但是难以开口。 宗政无忧看出卫荣弧月神情有些不自在,便问道: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只要我能帮上忙,就会尽力去做。 一阵冷风吹过来,卫荣弧月道:我担心皇后的情况,想求你帮我让我以女官的身份入宫侍奉皇后。 宗政无忧怔了一刹那,她忽然想到自己现在已经和景氏母女决裂,景氏以后可能不会再遵守承诺善待阿史那熏儿,便道:可以,我会帮你的。 卫荣弧月松了一口气,连道感谢,她刚刚还怕宗政无忧怀疑她是别有用心。 由于路途遥远,竹伊过了很久才过去买到菜,为了能够省事,一下子买了好几天的量,等把菜做好了端到宗政无忧的面前时,已经很晚。 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菜做那么晚的。竹伊道。 宗政无忧笑道:感谢你能够陪我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居住,我不会多要求你什么?本来宗政无忧在阅读古代韬略的时候,也无心吃饭。不知不觉,月光倾洒到了宗政无忧的桌案,宗政无忧走出房门,看了一下自己的影子,便察觉现在已经到了子时三刻。 是时候睡觉了,宗政无忧心想。 就在宗政无忧沾到枕头,蒙上被子,准备进入一个甜甜的梦乡。 等到宗政无忧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现在是在一个祭台中央,祭台的形状像是一个莲花,她看到下面熙熙攘攘好多人都对着她跪拜。这诡异的情形,令宗政无忧深深恐惧,她想要逃脱,但是一点都动不了。 宗政无忧看到前面有几个祭司模样的人,穿着长袍大袖的人,手上拿着一个权杖挥舞着什么,口中念着咒语。 你们在干什么?宗政无忧想要喊出来,却发现无法发声。 过了半晌,一位身着黑色镶着金边的服装,身材高大,眼睛呈现紫色的容颜俊美的男人走了过来,宗政无忧的脸僵了一下,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有美瞳。 等到那个男人走到宗政无忧的脚边,底下所有人停止了叩拜,他念了一声诡异的咒语,那种声音威严又鬼魅。 宗政无忧感觉自己终于可以说话了,忙道:你究竟是谁?把我抓来干什么。 那个男人却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眼眸中居高临下地俾睨地看着宗政无忧,就像看一个地上的蚂蚁,又或者正在等待宰割的羔羊。 宗政无忧感觉到这令她极其愤怒,然后,准备对那个男人拳脚相向,却发现自己又动不了了,宗政无忧忽然感觉到她所在的莲花祭台的底部似乎起了一些变化,她感觉下面有一些声音,就向下看去。 她不由大惊失色,这个莲花祭台的地面变成了透明,她看到底下有着几个旋风刀一样的转轮在快速旋转,就好像榨汁机一样。 榨汁机,宗政无忧想到这个词汇心理一凉。 我的圣女,你的血肉还有灵魂就永远和黑岁星合为一体吧。那个紫眸男人这么说道,宗政无忧立刻有了强烈不祥的预感,只见那男人离开以后,祭台立刻坍塌,宗政无忧立刻拿出手中的匕首扎进下面的墙壁上面以防自己掉落下去。 你可真是不死心。那名紫眸男人嘲弄的声音传来,忽然宗政无忧感到吸入了什么迷烟,然后身体渐渐失去力气,掉落到了下面。 宗政无忧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种极度的被刀片切割的痛苦,虽然被切割,但是不知为何自己仍然活着,虽然能感受到四肢,还有身体其他部分在痛苦中分离,可不知为什么神智还在,这种地狱般的痛苦折磨过了好久,最终她感到自己的心脏被触碰道,她才死去。 宗政无忧醒来,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还好这只是个梦。宗政无忧下地,喝了口水,但是刚刚的一切却不能令她感到释怀,因为刚刚的梦境,还有那种疼痛之感实在是太过真实,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疼痛和恐怖。 紫眸的男人,宗政无忧想了想,这些怎么看都像是异世大陆小说里面的角色,可是她忽然也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个世界也是穿越过来的。所以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宗政无忧叹了口气,心想难道刚刚自己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的平行空间里面经历的事情,又或者是这是她的未来?宗政无忧想到未来这两个字,心中不由停滞了一下。 我不要这种未来。宗政无忧使劲摇了摇头,然后无意之中看了一眼窗外,她忽然发现窗外的月亮好像蒙上一层血红色,显得格外妖异,隐约之中,似乎想要诉说些什么,宗政无忧是彻底睡不着了。她一直就这样缄默沉思在床边,直到天亮。 啊——竹伊的一生大叫,让宗政无忧立刻赶了过去,只见竹伊指着房梁,道:我今天早晨忽然发现上面掉落一些血水,吓了一跳。 宗政无忧爬到床上面,发现天花板是一个暗格可以挪动,就挪开一个板子,她垫着东西,往上面一看,便发现有好几颗似乎是刚刚砍掉脑袋的头颅,这些头颅的旁边都放着一个没有熄灭的蜡烛。 宗政无忧下了楼,安慰竹伊,道: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让你住在这里。我会尽快想办法查清到底是谁干的。 卫荣弧月闻讯前来,以为出现了什么异状,宗政无忧的脸色很难看,但是依然条理清晰地进行解释。 卫荣弧月心中一沉,她的眼色看向天花板,道:这是曾经后宫里面著名的巫蛊之术,据说燕惠帝后宫中两位嫔妃争宠,一位就设下了这种法术,诅咒另一位嫔妃惨死,就命人在另一嫔妃的屋顶上,埋下了这些东西。 宗政无忧的脸色立刻很不好。 第一百八十四章 神秘的冥血神教 宗政无忧忿然道:到底是谁,用如此歹毒的方式诅咒竹伊!不过宗政无忧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想起,这三间宅邸是被随机分配不假,不过这个房间是其中最大的一间,而且是东的位置,按照礼法是身份尊贵的主位住在这里,她不讲究这些就让竹伊住下。 所以,这个诅咒阵法是冲着她来的,宗政无忧心理一惊,她想起自己那个诡异的梦里面也是充满了宗教元素,能够布置这间房子的最可疑的人,便是以前的房主。于是宗政无忧立即找到了京兆尹黄明羽。 这间房子,是你派人租给我的,为何今日,我一住下便发现房子上面有十个蜡烛和十个人头的迹象?宗政无忧质问道。 京兆尹黄明羽听到宗政无忧的话,不由大惊失色,连忙拱手道:我冤枉啊,是我派人找到一个清幽雅致的地方,没想到这些下人竟然如此对待我的命令。我立刻给你找他们算账。 宗政无忧脸色煞白,就坐在京兆尹府内死等。 过了一会,黄明羽走过来,道:这件事情已经查清楚,我把安排找寻房屋的手下给斥责了一遍,以前的房主姓陈,是京师一位望族之后。我马上把他给你抓来。 宗政无忧道:我等你的好消息。然后就走了。 那个阴霾血腥的梦,在宗政无忧的脑海里总是不断地浮现,给她很大的困让,宗政无忧决意到丞相府与公孙阎见一面以后,或许公孙阎能够给出线索。 公孙阎听了宗政无忧诉说了一遍经历,以后缄默了一会,宗政无忧非常期待公孙阎的反应,可是公孙阎却道: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多休息一下吧。 宗政无忧气结,她怒道:现在,我的房顶上出现了人头,住在那个宅邸的当晚,就做了这诡异的怪梦,肯定是有问题的。 公孙阎意外宗政无忧竟如此认真,他不解地道:这房子出现巫蛊阵法,只能说明有人要诅咒于你。至于那种诅咒之法,到底本质上是什么?能不能真的害人,我想这一点你应该看得很清楚。 这京师的皇族们,因为公孙阎擅权,而作法诅咒公孙阎的不计其数,起初公孙阎还在管一管,现在已经属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皇族们有恨需要宣泄,如果公孙阎把这条道堵住,这些宗室皇族就会使用其他方法,而且这些诅咒也根本伤不到自己。 至于什么宗教,公孙阎自己就派庄鹤去假冒能够展示神通的道士去控制皇帝的心智,所以虽然公孙阎身处古代,但是打心眼里不相信这些,他也觉得宗政无忧这样聪慧开明的女人,不会相信这些。 宗政无忧只能无奈苦笑,她没想到公孙阎这样的古代人反而指责她这个现代人迷信鬼神,可自从她以一个现代警察的身份穿越过来以后,很多事情根本就无法解释的。 如果我说,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你会相信么?宗政无忧问道。 公孙阎以为宗政无忧在开玩笑,但是忽然想到他初见宗政无忧之时,只知道宗政无忧是一个傻子,没想到后来宗政无忧却忽然恢复。他的神色有一些狐疑了,便道:这世间,不会有此等事吧…… 宗政无忧摇了摇头,道:哎,随便你怎么想,或许我是真的休息不好想太多了。就在宗政无忧准备告辞的时候,公孙阎忽然叫住了宗政无忧。 你刚刚说你梦到你身处于一个莲花的祭台?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道:是的。 我忽然想起冥血神教的一个标志就是血色莲花,不会是那个吧。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的心下一惊,想起自己曾经因为少女失踪案身犯险境,那个事情背后就是冥血神教。宗政无忧的神色开始凝重起来,道:关于这个冥血神教,有什么消息没有? 公孙阎道:根据董狐以及我的其他手下得来的线索,这个教派行事很机密。似乎有意招揽王公贵族,其他消息没有透露。不过据说他们的高级教派祭祀,护法的手上印着血色莲花。目前只能查到这些。 宗政无忧的脸色变了,心想以公孙阎的能力,用了近五个月的时间,还刺探不到冥血神教的其他机密,组织起这么多人,还能不泄密,可见这个教派该有多可怕。 现在与北国备战的事情要紧,冥血神教的事情,以后继续调查吧。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点点头,心想对于不确定的事情也只能如此,今日虽然她的心情极坏,但是仍然坚持来到了朝廷处理文件。 宗政无忧接手燕国外交的时期不长,她在兰台看了一些史书,详细查阅了燕国和其他国家的交往和战争,以及各个皇族之间的姻亲关系。还有一些信件。 按照目前已知的信息,可以得知燕国和完全不接壤的昭国是传统盟友,两方的皇室经常通婚,燕国一共有五位皇后是昭国公主,只有一位是祈国公主,但是随着燕国实力的日益强大,昭国慢慢背弃了和燕国的联盟,采取了联合其他两国遏制燕国的态势。 现在燕国属于比较孤立的情况,但是这种孤立的状况,更加给了宗政无忧用武之地,宗政无忧乐观地想着,她以前就很敬佩战国时期的纵横家,如苏秦,张仪之流。现在来到古代,怎么也要体验一把。 最近关边密探来报,祈国要与北国结成同盟,准备一起夹击燕国,宗政无忧庆幸目前突厥不会背叛燕国,否则燕国就要承受三面夹击了。 说着,宗政无忧就准备整理一些文件,准备向公孙阎汇报,准备去说服祈国背叛和燕国的联盟,就在宗政无忧准备从兰台走回去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便安排一位太监总管,把卫荣弧月送进宫内。 卫荣弧月得知宗政无忧已经把这件事给办妥以后,立刻深表感谢,然后收拾行李准备道皇宫里面做女官。 宗政无忧继续来到这座宅邸,她已经把那些头颅放到城外安葬了,可这个宅邸因为诅咒风波还是有些鬼气森森。 小姐,我们还要住在这里么?竹伊道。 宗政无忧坚定地点点头,道:我们如果只会选择躲避来面对任何对我们的攻击,那我们躲到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就住在这里,一起面对。 竹伊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她焦急地道:可是我很害怕。 宗政无忧拉了一下竹伊的手,道:没关系,我会住在原来你的房间。 第一百八十五章 御驾亲征 北国—— 太史煌看着外面的隆冬之雪,凄楚又美丽。他的手伸向窗外接住一个雪花,结果那颗美丽的雪花马上消融在他的手里,真份脆弱和美丽,就像他的那段感情。 忽然一个小黄门传来消息,说北国皇帝拓跋羽急召太史煌进宫。 朕最近听说,今年燕国发生了地震,公孙阎急着赈济灾情,今年燕国的收成也不是很好,不如我们现在就此攻入燕国把。拓跋羽道。 这位年轻的天子,意气风发,精力旺盛,任何一件小小的国事,都在他的考虑之内。 太史煌劝阻道:怎能如此?现在我们新的弓弩,还没有完全被应用在全军,很多士兵都还没有操练好,何况和燕国隔着一条天堑——易北河,燕国是虎狼之国,兵强马壮,我们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才能出兵。 何况还有种说法,如果趁着燕国灾情准备征伐燕国,那在道义上说不过去。像祈国,昭国这样的传统中原国家,肯定无法认可这种行为。太史煌道。 拓跋羽拍了拍太史煌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了,他笑道:丞相,你这就失之迂腐了,现在可是冬天,易北河已经冻结,省得操练水兵了。至于中原道义那些东西,都是他们自己用来粉饰自己罪行,然后堂而皇之攻击别人的借口,我们何必在乎那层虚伪的外衣? 太史煌急道:现在易北河是被冰冻了,但是他们随时可以把河面的冰给凿开!何况,现在很多势力没有拉拢过来,还不到时候啊。 拓跋羽道:机不可失,丞相不必在劝。此番朕要御驾亲征,你怕死可以待在深宫,等着朕凯旋归来的好消息。 太史煌见拓跋羽主意已决,但是有件事情还是要争取一下,他道:陛下,臣斗胆请求陛下答应臣最后一个请求,就是不要御驾亲征,龙体要紧。 太史煌知道此战必定凶多吉少,非常担心拓跋羽御驾亲征以后,如果被燕国一方所俘虏,那形势对北国就大大的不妙。 拓跋羽看穿了太史煌内心的想法,非常愤怒的把一根箭折断,道:你就对你的皇帝陛下这么没信心么?如果我被俘虏,必如此箭一般,肯定不会连累北国被燕国要求赎金土地做条件。等我走后,就留下一封密诏,写如果我死,就让你在宗室中找到贤明的人即位。 太史煌非常感谢拓跋羽的知遇之恩,拓跋羽在他眼中是一个非常英明聪慧的明主,可是缺点就是性格太过激进,急躁。 陛下,既然臣无法阻止陛下的决心,能否让陛下答应臣,不要杀敌冲锋,选择在后方指挥? 太史煌跪在地上恳求道。 拓跋羽无奈地看了太史煌一眼,道:好,我这次就依你。然后把拓跋羽扶起来。 公子——卫荣弧月忽然感知到了太史煌那方出现了什么事情,忽然感觉有点不安,卫荣弧月拿出太史煌曾经给她的传世玉佩,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只能以此寄托哀思,前面的女官催促她快点去拜见皇后。 妾卫荣弧月拜见皇后。卫荣弧月道。 阿史那熏儿看到卫荣弧月前来,不由惊喜万分,连忙上前扶住卫荣弧月,道:卫荣姐姐何须多礼。 卫荣弧月小声道:皇后之尊,在人前要有分寸。 阿史那熏儿意识到自己失礼之处,连忙改口道:平身。阿史那熏儿听说有新的女官要派过来,但是没想到来者是卫荣弧月,这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旁边的宦官提醒道:请问皇后该给这位新来的女官一个什么样的官职? 就让她做我的贴身长御吧。阿史那熏儿道。 长御是女官中最高的头衔,卫荣弧月立刻谢恩,等其他人走了以后,卫荣弧月来到阿史那熏儿身边,忙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阿史那熏儿的眼睛中充满了委屈,道:最近这些时日,不知怎么,慕容贤妃又挑唆陛下虐待我,在其他后妃朝请的时候,她还经常借机虐待我,羞辱我,这些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该是个头啊…… 卫荣弧月摸了摸这名备受磨难的少女的头,忽然想到最近宗政无忧不怎么到宫中去,而景氏却恢复了对阿史那熏儿的虐待,看来这是因为宗政无忧和景氏母女关系决裂的缘故。而她的亲哥哥阿史那忽云已经死去的事情,似乎阿史那熏儿还不知道。 卫荣弧月试探地问了一句:你知道突厥可汗…… 阿史那熏儿的眼中满含泪珠,道:知道,我已经没有家了。 卫荣弧月看到阿史那熏儿麻木的表情,非常心疼这个少女,最开始她被墨蓝玉虐待,后来墨蓝玉死了,她以为自己能重新回到突厥,于是决定听从公孙阎的安排,去当皇后,又被景氏虐待,她唯一的盼头就是能见阿史那忽云,现在这个盼头也没了。 可这位少女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大概已经对苦难麻木了吧。 卫荣弧月道:你现在还年轻,还是皇后之尊,安知以后的前程如何呢? 阿史那熏儿摆了摆手,道:卫荣姐姐不用继续安慰我,我会好好活下去。 听到阿史那熏儿如此一说,卫荣弧月不由语塞,虽然卫荣弧月听说她有一个弟弟,但是没有见过面,从未有什么感情,可是对于阿史那熏儿,卫荣弧月是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的。也许是因为她们的身世,同样受人摆布,同样所求必定落空。 万劫无期,就是如此吧。 卫荣弧月忽然想到曾经郑昌君给她一块勾引公孙阎的迷香,说是使用一个时辰,便会被迷者彻底迷上自己,卫荣弧月本来是不太信,可是上回却看到公孙阎摄入迷香以后,有些动摇。想来郑昌君一个娼妓出身的人,这么受追捧,必有看家本领。 卫荣弧月把一块香递到阿史那熏儿的手中,阿史那熏儿地不知所措看着手中的一块东西。 你趁着只有陛下两个人的时候,去把它点上。然后拖住陛下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他别走,陛下就会彻底迷上你。卫荣弧月道:我也知道那老皇帝很是恶心,但是改变你的处境,只有现在这个方法。 阿史那熏儿狐疑地看着这个东西,她心想现在卫荣弧月是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她想起了自己曾经来到燕国不过一年半载,却感觉到昔日的快乐不过是过眼云烟,只有痛苦和屈辱是永恒的。 现在她已经不追求所谓的幸福,只想要得到自己在人世间应有的尊严。 第一百八十六章 燕云关一战 阿史那熏儿坚定地看着卫荣弧月,道:我必定会完成这个任务。 一日,卫荣弧月在老皇帝经常经过的地方,进行拿手的琴艺表演,一曲靡靡之音,让听者神魂颠倒,雀鸟都在树枝上聆听着天籁之音,不时轻叫着,为卫荣弧月伴奏。 皇帝刚刚进行完一波游猎,打到了三百多只兔子,此时感到自己极为快意,又听到卫荣弧月弹奏的音乐,便立刻被这曲风缠绵的靡靡之音还有这雀鸟为之停驻的奇象而吸引。老皇帝驻留片刻,待到琴音结束后,便上前去询问弹奏者所谓何人。 卫荣弧月道:妾身惊扰圣驾,真是万死不辞。 老皇帝看清卫荣弧月容貌以后,便心神荡漾了起来,他对这类大家闺秀是很有兴趣的,他笑着问道:你是哪个宫的? 卫荣弧月道:妾是前太子侧妃,现在是皇后长御。 皇帝一听卫荣弧月这么一说,便有些悻悻然,如果他勾引儿媳妇,恐怕会被公孙阎当着各位朝臣的面批判他失德,禽兽行。便道:那好,你就继续在这弹奏吧。 卫荣弧月看老皇帝要走,心底忙叫不好,立刻拦住老皇帝,然后对着老皇帝飞去几个妩媚的眼神,道:陛下,其实皇后寝宫有个地方,常年没有人来,如果陛下愿意,就没人知道。说出此话以后卫荣弧月在心中暗暗作呕。 皇帝一看到卫荣弧月的眼神和暗示不禁神魂颠倒,心花怒放,便假装作色道:你可真是个奸妃啊。然后哈哈大笑,和卫荣弧月一起走到了皇后寝宫。 到达寝宫以后,卫荣弧月却借口有事先行消失,皇帝不爽地在那里等,却闻到一股令人感觉有奇怪感觉的香味,那种香味感觉就像是仙女吹了一口气,一直吹到他的心坎里。 陛下。阿史那熏儿奉上茶点给皇帝。 皇帝相通卫荣弧月是引诱他来见阿史那熏儿的,可是他正欲发火的时候,忽然注意到阿史那熏儿麋鹿般的大眼睛,就觉得阿史那熏儿没有那么讨厌了。 卫荣弧月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此计已成,然后就关上了房门。 宗政无忧忽然被调到丞相府紧急议事。 最近,我在北国的探子告诉我,现在北国就有进宫的意向。想必是准备趁着易北河结冰的时候率领军队过江。公孙阎道:现在燕国国内刚刚发生严重的地震,现在该当如何? 宗政无忧道:对内,我们朝突厥借一些牛羊来度日,现在是墨霜君掌权嘛。至于兵乱方面,那我们就把冰面凿破,防止他们过来吧。 公孙阎波澜不惊的眼神出现了一丝狠戾的神色,他笑道:凿破还不够,要让他们吃些苦头。 北国皇帝征调了十万兵马准备渡江,他派北国车骑将军王元,骁骑将军赵何议事。 陛下,现在我们应该出其不意,建议在深夜率兵渡江……车骑将军王元道。 骁骑将军赵何抗议道:我听闻燕国北部有驻扎几十万大军,现在我们大张旗鼓谋划燕国,他们不会不知道。现在大雾浓重,难保他们在那边会做一些机关埋伏,不如还是考虑稳妥一些,在这里驻扎一些时日,时不时吹响号角,扰乱敌情,等到其彻底放松警惕,再…… 拓跋羽思考了一下,道:驻扎一些时日?当那时恐怕就要春天了,我看车骑将军王元之议很好,再说这浓雾不也会他们一迷惑么。 赵何想要继续抗议,却被王元拦下,道:既然陛下依然如此决断,那就依从陛下想法吧。这十万兵马驻扎在边关,不费粮饷啊! 赵何怒骂王元道:你就知道奉承主上,却不管事情的凶险,这易北河足有几十丈远,浓雾这么大,有多凶险,你还不懂么? 王元还要讥讽回去,却被拓跋羽劝阻,他道:两位卿家都是朕的肺腑,现在大敌当前,你们就在这里起内讧?燕云关是燕国防守最薄弱处,传我命令,今日晚上丑时,准备率领骑兵和攻城梯队入侵过去攻城。 王元和赵何没办法,只能领命。 公孙阎知道拓跋羽此人性情急躁,不会喜欢等待,他特意让一些道北国的燕国人传消息,说燕云关最近人马征调道别处,过两日,便会回来。想必,拓跋羽肯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公孙阎知道目前国朝在内忧外患的危急时刻,他决定隐秘地到燕云关前线来督战。 大概就是这两日了。公孙阎因为是隐秘过来,又要制造出燕国守军不在的假象,所以只留了几百人到城里,而对岸却又十万大军。公孙阎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一点焦虑的状态都没有。 到了晚上,车骑将军王元率领五万攻城部队搬着云梯,过去攻城,他的部队一路在易北河的结冰地面走得稳稳当当。 看来这公孙阎不过是个庸才,这种时刻连河面的兵都不凿破。王元看着此时的情形,高兴地笑着。 可是越走他便觉得四周的大雾越来越浓,前面几乎快要看不清楚,王元吼道:诸将听令。你们尽管勇往直前。不久就会来到城墙脚下,敢有退缩者,一律处斩! 众位将士听了王元的声音,都不敢懈怠,纷纷上前行进。可是走到半路的时候,却又一大帮将士纷纷踩空,掉落到冰水里面。此时狂风大作,一时听不清楚声音,因为浓雾,所有人也看不清楚前面部队的情况。 公孙阎用宗政无忧给他的防雾望远镜,从楼顶上就看清楚了底下的北国士兵一茬接着一茬地掉在水下的惨状,他终于满意地勾起了嘴角。他此时就像一个精明的猎人,编织一个完美的陷阱,等待猎物们纷纷自投罗网。 心想现如今的布局总算没有白费,公孙阎看北国士兵已经掉落在河里也掉落地差不多了,就命令城墙上几百位弓箭手纷纷准备射箭,把掉到水里的北国士兵都射死。看着河上北国士兵们漂浮的尸体,公孙阎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这些人对于他来讲,就像是没有脑袋的盲目蝼蚁,而他是主宰他们命运的神。 车骑将军王元因为查探不到前方情况,所以很长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毕竟也是从伍出身的人,马上感觉到了有些不对,按照现在北国军队的行进速度,前方部队应该已经到了燕国城墙,却不见四周有什么喊杀声。 虽然狂风大作,但是至少,打仗也该是杀声震天的。王元立刻有了不祥的预感,他派一个侍卫去小心打探前方状况。 第一百八十七章 燕云关之战结束 过了不久,前方上前打探的侍卫狼狈地跑了回来,道:公孙阎耍诈,把临近燕国城墙的一笑部分的冰面凿沉,前面的士兵看不清楚状况,纷纷掉落下去,后方的人一直冲锋,狂风大作,听不到声音,也都掉落了下去。 王元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从马背上跌落下去,他心想这一下子可都完了。都是他劝谏北国皇帝拓跋羽不顾大雾天气,仓促和燕国速战速决,可如果现在出现这种状况,他该怎么回去和拓跋浚交待,回去以后,身败名裂不说,脑袋也保不住了。 王元忽然脑袋里出现了就这么投降燕国的年头。后方,率领骑兵的骁骑将军赵何派来使者过来问王元,道:拜见车骑将军,我家主上派我来问你,前方似乎长时间没有传来捷报,是不是遇到了陷阱,现在速速撤兵吧。 王元眼珠子一转,来了主意,道:通知你家主上,前方的城池马上就要被攻下来,我现在需要一些助力,让他赶紧过来。 使者听了以后去禀报赵何,拓跋羽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大喜过望,连忙说回去以后要好好奖励王元。然后催促赵何快点出兵。 赵何有些迟疑,怀疑王元有诈,但是君命不能违,只能率众前去。不料也遇到了和王元一样的情况,可是赵何率领的是几万精壮的骑兵,纷纷掉到了易北河里面,等到赵何看出不对,却已经为时已晚,精锐骑兵已经如小虾跳到滚烫的锅里面那样盲目。 现在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了,不如你和我一起投降燕国吧。王元纵马来到赵何身边道。 赵何一听极为愤怒,把刀也挥了出来,怒骂道:你既然已经中了埋伏,为何还谎称你已经遇到捷报,让我率领骑兵进城,让几万骑兵白白丧命!难道就是为了让公孙阎知道你如何害死北国十万大军,然后过去邀功么? 王元无耻地嘿嘿一笑,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事已至此,你与我都是让士兵全军覆没的将领,按照北国律法,回去都是要杀头的,不如就与我一起降了燕国,如何? 赵何没有想到这世界上还有王元这么厚颜无耻之人,他狠狠地呸了一声,道:我今日必当杀死你这个奸猾的狗贼,给十万将士报仇。 说着,赵何就举起了大刀,准备冲着王元挥过去,王元躲避,他狞笑道:既然你不识我的好意,我只能在这里把你杀头,然后给大燕丞相公孙阎邀功啦。 赵何率领着骑兵与,王元的步兵军队一战,王元一方很快就败下阵来。 公孙阎慢慢地查看下面的情况,发现北国两军竟然开始打了起来,公孙阎冷笑一声,心想这必定是一方看到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便准备把另一个将领杀死然后还向他邀功,看来这场好戏已经谢幕了。 公孙阎把善后工作交给百里祈处理,自己准备回房睡觉,不过百里祈告诉公孙阎发生了一个新的情况,公孙阎重新架上望远镜,发现有一个华服的人出来营救那个骑兵的军官。 主上,此处危险,你为何要过来!赵何道。 我刚刚听到了前方军士的回报,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如果早日听到你的谏言,今日就不会落到如此境地。我现在就要救你回去。拓跋羽道。 说着,拓跋羽便准备率领几百位亲卫军一起诛戮王元。 这一切被公孙阎看在眼里,公孙阎玩味地一笑,心想想必此人便是这北国皇帝拓跋羽,现在兵败了,倒是冒死前来救一个将军。公孙阎当然不会让他得逞,便下令让人弓箭手再次准备,朝着北国军士射箭。 赵何被射中了一件,拓跋羽一看不妙,便把赵何放在自己的马上,然后奋力逃跑,期间拓跋羽也被射中了几箭。 公孙阎用望远镜看了看,遗憾这个北国皇帝福大命大,还是没死。 忽然,他看到下面有人打着投降的手势,他觉得有点意思,便令人打开城门。 丞相,现在城内守军不过几百人,这些敌军虽然大部分被溃退,但是也有千人之重,我们现在放他们进城,恐怕对我们会有危险。百里祈道。 公孙阎止住了百里祈的话,道:你看看这些人,都被杀了一大半,还有什么士气继续进行战斗。放心吧,他们已经彻底被消磨了战斗意志。 严谨的丞相长史百里祈跪在地上,强烈地要求公孙阎收回成命,公孙阎觉得对百里祈也没有什么办法,便让一个校尉出城对余下的北国兵马喊话,要他们自相残杀到几百人左右才可进城,否则一律射死。 这些跟着王元的北国士兵心想此时自己也是天地不容,便开始自相残杀。最终剩下了几百人,公孙阎看到以后满意地笑了,下令把王元和他属下的士兵放进来。 王元来到公孙阎面前,确实也是惧怕公孙阎如惧怕鬼神,他看都不敢看公孙阎一眼,直接跪在地上,道:降将北国车骑将军王元前来拜见燕国公孙丞相。 公孙阎道:我想问你一件事,你所部士兵为了见了你们的皇帝还跟着你一起战斗? 奴才本来是山中的土匪,后来才被招安。这些部下,都是我自己原先的弟兄。王元道。 公孙阎抿了一口茶,心想果然土匪就是不可靠,他道:你现在背叛你的皇帝,焉知以后会不会背叛我?你这种没有一丝利用价值,只会背叛我的人,留着有什么用? 王元听到此话立刻磕头如捣蒜,道:奴才对大燕也是有功德的啊,奴才从小就心慕大燕,一直等待时机归降,刚刚奴才的五万兵马溃败的时候,是奴才传话给赵何,告诉他前方捷报,诱使他进城,这样又替大燕歼灭了五万兵马,对于您实在是功德无量啊。 公孙阎被王元的话彻底弄得无语,他心中也生气了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想法,他擦了一下冷汗,虽然王元此人不能久留,但是如果杀降无疑会对他的名声不利。 他冷冷地看了王元那卑猥的身形,道:你再说一遍,你从小心慕什么? 王元立刻道:奴才一直心慕大燕,准备对大燕效忠到死。 身边懂行的人知道公孙阎有篡位之心,以后必取大燕而代之,连忙用眼色提醒王元,王元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道:是我错了,丞相,我是从小心慕丞相,愿意为丞相死而后已! 第一百八十八章 被行刺 公孙阎不禁被王元这小丑行径给逗乐了,便道:好了,平身吧,以后大燕会封你为归德侯。 随后,公孙阎就班师回朝。本来皇帝还打算趁着公孙阎出去的时候,进行一场夺权,结果没想到被董狐,张廷玉等人狠狠地羞辱。 而公孙阎这一次回来,可以说是名满九州,誉满四海了。谁都知道公孙阎如何临危不惧,仅仅靠四百人就战胜北国十万精锐的事情。公孙阎也因此而被很多人视为战神,名声威震海内。那些心中蠢蠢欲动,想要和公孙阎作对的人,都不得不再好好审慎一下了。 燕国皇帝虽然极其不愿意见到公孙阎获得这种声誉,但是他此时立有大功,不封赏更说不过去。 丞相公孙阎,加封五千户,封为冠军侯。王元,因为投降有功,封为归德侯,封两千户。皇帝道。 群臣们听说了归德侯王元的事迹,纷纷窃笑,燕云关之战里面,的确王元算是第二功臣。 公孙阎回到府中,宗政无忧立刻前来报贺、 公孙兄,你真是太厉害了,现在京畿都在传唱你的事迹呢。宗政无忧道。 公孙阎揉了揉眼睛,道:哎,这都是因为敌人太蠢。 宗政无忧笑道:我今日也听说了那归德侯王元的事迹,听了以后,我倒是颇为那些被他坑害的北国士兵感到可怜。那些北国士兵为了国家舍身忘死,最后却战死沙场。而这王元,靠卖主求荣,坑害同僚却得到了封赏。这人世上果然没有公平。 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那无比愤慨的样子,心想她还是不清楚这个世道,便道:现在,我们也没办法,如果此次把王元杀了,以后谁还向我们投降?只有厚待王元,才能鼓励投降者。这个世道,有这么多国家,总是能给一些人选择的余地。 宗政无忧点点头,然后把兰花玉佩送给公孙阎,当初听闻公孙阎靠着几百人和十万大军对战,担心得不得了,此次,公孙阎总算是不负所望,道:这是我特意雕刻的兰花玉佩,君子如兰,希望你以后能够像真正的君子那样。 公孙阎拿着那枚质地很美的蓝玉雕刻的玉佩,看到上面雕刻的那些痕迹,透出了创作者匠心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宗政无忧对他的用心。打趣道:玉很好,我收了。不过你说希望我能够像真正的正人君人一样,怎么听着有些不对。 宗政无忧脸红,嗔道:我送你玉佩,你还不领情,再说玉有六德嘛。 董狐听到外面宗政无忧和公孙阎打趣的话,越来越觉得刺耳,便从门后走出,咳嗽一声,打断了宗政无忧和公孙阎的对话。 宗政无忧见到是董狐这个小正太出来,就对董狐笑了一笑,董狐看到宗政无忧还是撅着嘴,白了一眼。 董狐看着宗政无忧道:此次丞相出兵伐北虏,多亏了我作为御史大夫代理丞相之职,把地震灾情彻底平抑了,你为何不夸奖我? 宗政无忧听到董狐这话,诧异了,董狐居然是对自己夸奖公孙阎而感到不满,难不成是嫉妒了,可是董狐明明表现出很讨厌她的样子,宗政无忧有些搞不懂了。 是是是。这回燕国内忧外患,多亏丞相和御史大夫协力,才得以平息。宗政无忧笑道。 董狐听到宗政无忧夸奖自己,心理有些得意,但是表面上,还是冷哼一声。 公孙阎咳嗽一声,表示自己准备说正经事,道:此番北国损失了十万精锐,以后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再敢来犯,这回一定要加紧边关战事的防备…… 公孙阎,宗政无忧,董狐三人就这么继续商议着国策。 待到宗政无忧准备回府的时候,董狐先坐上马车,道:我正好顺路,马车内也太宽广了,可以捎你一程。 宗政无忧被董狐这别扭的热情吓坏,心想自己对未成年真没兴趣,虽然古代十四岁已经是可以结婚的年龄。 你自己回去吧,姐姐还要去别的地方。宗政无忧微笑着打发了董狐的回应,董狐失望地把马车的帘子合上了。 就在宗政无忧回到府中的路上,她忽然感到有人在跟踪自己,西郊这个地方风景虽然优美,但是也地广人稀,宗政无忧可不想再次挂彩,她走着走着,准备绕路,把那个人绕晕,却没想到那个人依然紧追不舍,宗政无忧遂停留在一个拐角内不出来。 过了一会,那人果然过来查看,宗政无忧一把匕首横在那人身上,却被那人的脸吓到差点丢了匕首。 那是一张多么可怖的脸啊,竟然被划了十几刀,那人传出一个声音无比沙哑,好像嗓子被热水灼伤过一样的难听声音,道:小姐,我看这方圆几百里,就你最富,能给我些钱么? 宗政无忧松了一口气,她垂下眼帘,心想刚刚此人可能想要劫持自己,不过目的也是为了劫财,此人现在伤成这种模样,恐怕行乞也没有人愿意施舍给她,便对这个人有了些怜悯之情,然后准备掏钱给那个人。 不料那人忽然趁着宗政无忧低头拿钱的时候,用一把匕首刺到宗政无忧身上,宗政无忧及时闪开,因而没有刺入心脏。 宗政无忧也拿出匕首,和那人进行近身搏斗,那个人虽然武学造诣不高,但是下手都特别狠,几次差点让宗政无忧命丧黄泉。 宗政无忧正要拿刀结果了她的时候,那个人忽然狠狠捶着宗政无忧曾经肩膀的患处,宗政无忧的身体无力,刀落了下来,就在这个千军一发之际,董狐出现,把那人给制服在地上。董狐正要杀了那人的时候,却被宗政无忧制止。 小兰。宗政无忧道,你身上的鸦片味,我还能闻出来。也只有少数人,知道我肩上的患处。你为何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小兰面目狰狞地瞪视着宗政无忧,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畜生,屡次陷害我主人宗政连城。连城小姐一生受尽了你的虐待,最后还被你冤枉成谋杀太子,我要杀死你这个畜生,祭拜连城小姐的在天之灵。 宗政无忧的眼帘垂下,她并未因小兰的恶言辱骂而愤怒,反而陷入了一些沉思,宗政连城是害她在先,后来她也算是十倍报回来了。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宗政连城死后,还能有一个忠仆为她不惜自毁容貌,自毁声音,就是为了刺杀她这个仇人。站在小兰的立场上,当自己是仇人也理所应当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 士为知己者死 放她走吧。宗政无忧道。 董狐就放手了,小兰在董狐放手以后,又蓄势扑向了宗政无忧,结果又被宗政无忧制服。宗政无忧把小兰摁在地上,问道:你现在这样又是何苦呢?值得么? 小兰大声道:士为知己者死。 宗政无忧不禁感慨万千,便道:我不杀你,给你一百两黄金,你置办田宅,好好去过日子把。 小兰道:你能否把你一件衣服给我,用它代替你让我把你杀死? 宗政无忧看小兰如此执着,如此忠诚,决定成全小兰的心愿,宗政无忧把身上的披帛接下来交给小兰,小兰用匕首把宗政无忧的披帛狠狠地剁成了碎片,然后又一刀结果了自己。 这个女人应该厚葬。董狐道。 宗政无忧点点头,认可董狐的想法,忽然又注意到董狐突然出现在这里,便道:我不是说不和你一道了么?你为何来跟踪我。 董狐冷哼一声,便道:我是替主上监视你一下,你有没有做出背叛主上的行为。 宗政无忧看着董狐这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样子,不禁破涕为笑。忽然有人来叫宗政无忧的名字,宗政无忧看到那人的服装,像是个宦官。 如果是慕容贤妃娘娘来找我,就不必告诉我了。我现在已经和她道不同不相为谋。宗政无忧道。 那名宦官道:可是慕容贤妃说如果你不来,便要杀死奴才。还说如果你不去,她也不想继续活了。 宗政无忧厌恶地皱了皱眉头,极其讨厌景氏这样不择手段来见她的这种行为,既然上次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绝,这回为何反悔,但是宗政无忧觉得有必要继续见一见景氏,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便跟着宦官进到宫里,临走的时候,拜托董狐为小兰厚葬。 景氏看到宗政无忧前来,立刻上前狠狠抱住宗政无忧,宗政无忧想要撕扯开来,但是景氏就是在宗政无忧面前哭,还不撒手。 慕容贤妃,直接说你的目的吧。宗政无忧冷冷道。 景氏蹙眉,心想这宗政无忧怎么还把上回那次的事情当真了,真不认她这个亲娘了,但是她看了看宗政无忧的脸色,虽然很想再打宗政无忧两巴掌,但是她的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得罪宗政无忧。 哎,我不知道那个突厥来的野女人修习到什么媚术,竟然获得皇帝的宠爱。本来皇帝对我一直专宠,可这次所用宠爱都转移道她身上。我听说那野女人也有身了,我们母子没有活路了!景氏哭泣道。 宗政无忧一听到阿史那熏儿重获帝宠,还怀孕也是颇觉得讶异,不过一想到这是在卫荣弧月进宫帮助阿史那熏儿以后发生的事情,便觉得也是意料之中的。 你也是一个半老徐娘了,怎么能和十几岁小姑娘争宠呢?反正你的待遇还在,皇后也根本不是像你一样仗着帝王宠爱就欺压别人的人,你不用担心了。宗政无忧道。 景氏怒道:你真是天真,突厥野女人如果生下孩子,就是嫡长子。那你弟弟就和皇位无缘了。 宗政无忧笑道:那不也挺好。然后便要走出去,她可没空理会这种无聊的事情。 站住,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和你弟弟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说着景氏便把摇篮中的墨栩拿出来,作出一个药掐死墨栩的手势。 宗政无忧连忙上前阻止,道:你自己要死,我不管。但是为何以栩儿的命相要挟,有你这么自私的人么? 景氏见这招有效,便道:那你能不能替我构陷那个小妖精。 宗政无忧冷哼一声,心想,当务之急,应当是怎么把墨栩从这已经变得疯狂的女人手里救出来。 我一个外朝的使节,能有什么资本为你争宠?你别想着公孙阎,他早就被你得罪了。宗政无忧没好气道。 景氏愤懑,又准备歇斯底里地大闹一通,宗政无忧见状想要赶紧避开,景氏看到一个画像,心里便来了主意。 你别走。景氏叫住宗政无忧,道:既然,我对我的地位注定是无力回天了,可我想到我曾经对皇后特别无礼,我怕她以后得势后悔报复我,你能否替我送一些东西做还礼,毕竟我现在也不太好意思见她。 宗政无忧看景氏好像已经醒悟的样子,便道:如果你早点醒悟,卫荣弧月也不会因为熏儿被欺负而帮熏儿入宫夺宠。 景氏问道:你说什么? 宗政无忧含糊过去。 景氏挑选了几件婴儿衣服,道:这些是我为墨栩一针一线特意缝制的衣服,你把这些送过去给皇后吧。就说我祝福她早得贵子,希望她不计前嫌。 宗政无忧翻弄着这些婴儿衣服,道:你不会又在里面安排了什么害人把戏吧? 景氏打开宗政无忧的手,没好气道:在你心理,我这个做母亲的就这么不堪么? 宗政无忧看了看景氏那委屈的眼神,感觉好像是真的。便同意把它们都给皇后带过去,顺便嘲讽了一下景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等到宗政无忧把东西带出去以后,景氏的脸上浮现了一丝阴谋得逞后邪恶的窃笑。 宗政无忧来到皇后宫里,探望阿史那熏儿以及卫荣弧月,当了解到她们一切安好以后,宗政无忧也就放下心来。 阿史那熏儿也有些惶恐地问宗政无忧介不介意自己夺去景氏的宠爱,宗政无忧只是安慰阿史那熏儿,告诉她那是景氏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别人。 过了一会,皇帝和景氏大张旗鼓地架到,宗政无忧便明了刚刚景氏果然没安好心。 景氏对着皇帝道:刚刚妾的宫人听闻皇后走过的地方曾经掉落过一个祝祖符咒,看来有人制造巫蛊,诅咒陛下快点死。说完就意味深长地看了阿史那熏儿一眼。 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严峻起来,毕竟巫蛊这些东西,在古代后宫都是严令禁止,一碰就完的。阿史那熏儿的脸色陡然变色,焦急地看着卫荣弧月,卫荣弧月狠狠地盯着宗政无忧拿来的所谓献给皇后的箱子,疑心里面难道有什么蹊跷。 皇帝当即下令,搜索椒房殿。一群人把椒房殿翻了个空,但是还是一无所获。皇帝厌恶地看了一眼景氏,道:你是故意来陷害皇后的么? 景氏一身冷汗,连忙搜索着她给宗政无忧的箱子在哪里。 第一百九十章 构陷失败 皇帝用一种极其狐疑的眼神看了一眼景氏,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狠意,景氏看到老皇帝看她的眼神,心底一凉,因为景氏专宠后宫以后这么长时间,老皇帝还从未这样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景氏的心中一阵酸楚,当真是伴君如伴虎,她焦急地用视线搜寻这她给宗政无忧的小箱子,希望能够拿到它解围,否则此事肯定无法收场。 过了一会,景氏眼角一瞥,看到了宗政无忧身后似乎可以遮掩着什么,景氏能看到那箱子的一角,顿时大喜过望。 陛下,这皇后巫蛊祝诅的证据,就在那个箱子里!景氏指着宗政无忧身后的箱子,大叫道。 皇帝的眉头紧蹙,他看着景氏,用一种极其阴沉的声音问道:贤妃此言确实属实么? 景氏用一种极尽恳切卑微的态度,道:妾身不会记错的。 皇帝道:那好,就搜查这个箱子吧。 阿史那熏儿和卫荣弧月不禁紧张地看向宗政无忧,宗政无忧趁着搜查的宦官还没有靠近,便抢先上前向皇帝下跪。 陛下,贤妃娘娘,请就此收回成命吧。我听闻贤妃娘娘视力不好,肯定是贤妃娘娘看错了,对吧?宗政无忧看向景氏,示意景氏就此收手。 景氏冷冷地一笑,心想果然生了个白眼狼,成天只顾着帮着外人,欺负到自家人头上。此时景氏觉得自己快要得逞,哪肯罢休,便道:不牢宗政姑娘费心,本宫视力好得很,宗政姑娘不要总是袒护这种巫蛊诅上的大逆不道之徒了,我亲眼所见不会有错的。请陛下继续抓紧搜查。 贤妃娘娘,我这并非为了袒护她们,而是为了袒护你。宗政无忧看到猖狂地不可一世的景氏,低声叹息道。 搜查的宦官看了一眼皇帝的眼神,便要继续进行搜查,此时卫荣弧月忽然挡在那个盒子前。 卫荣弧月观察了半天,差不多也明白了此事是景氏想要假借宗政无忧之手嫁祸阿史那熏儿的事情了,但是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熏儿送死。 陛下,这箱子是妾身所有,并非皇后娘娘的。陛下无论发现什么,尽管责罚我吧。卫荣弧月下跪,道。 一位小黄门把箱子拿到皇帝的跟前,然后亲自打开箱子,皇帝本来因为那里面肯定是厌胜之物,巫毒至极,本来不想仔细看,可是真正看到匣子里面的东西,不禁吃了一惊。 里面竟然全是一些李子,皇帝用手翻了一下,并没有看到什么厌胜之物,皇帝不禁勃然大怒地看着景氏,道:你刚刚不是说绝不会看错,难道你说皇后就靠着李子诅咒我? 景氏赶紧惶恐下跪,她的头上冷汗淋漓,腿上直打哆嗦。 陛下,这定是皇后提前知道陛下回来查办,不知什么缘故走漏了风声,这才把那些巫蛊厌胜之物给掉包了,继续找的话一定会找得到。景氏道。 宗政无忧无奈叹口气,心想既然到了这种地步,景氏还要像一条毒蛇一样死死咬住阿史那熏儿不放。其实宗政无忧在离开景氏寝宫之前,就感觉景氏并非真心想要和皇后和好,心想里面必有蹊跷,便道一个角落里面拆开那些婴儿的衣服。 结果竟然发现里面有着写着皇帝生辰八字的小木人,上面扎满了针,宗政无忧把那小木人给投入火中,然后从皇宫的李树前摘了些李子带了过来。 陛下明鉴,皇后确实并未从事巫蛊这类大逆不道的邪术,这箱子本来是妾从慕容贤妃寝宫拿出来的,妾因为与慕容贤妃关系好,经常探望慕容贤妃,慕容贤妃对妾说看我和皇后关系好,便要让我给皇后带去婴儿衣服。宗政无忧缓缓地说出缘由。 可是中途,箱子的盖子翻了,妾身发现里面有诅咒陛下的木偶,妾不想多生事端,便没有检举慕容贤妃,换了李子给皇后送去,没想到慕容贤妃后来竟然来污蔑皇后。这箱子是特有的金丝楠木,能造这箱子的不多,请陛下查验这箱子本来留到哪位嫔妃后宫就明白一切了。 宗政无忧跪伏在地上,请求皇帝让有司查验。 皇帝一听,立刻就明白了是景氏在陷害阿史那熏儿,他霎时就勃然大怒,忍不住一巴掌甩到景氏身上。 景氏的泪水横流,连连求饶,道:陛下,妾身只是一时被婢女简娥迷惑,此事并非妾主使的呀…… 够了!皇帝厉声打断景氏的声音,他彻底对景氏失去了耐心,便道:慕容贤妃构陷皇后,大逆不道,废黜一切号位,发落冷宫! 忽然,景氏就发起了撕心裂肺的哀嚎,道:陛下,妾可为你生下一个皇子!你就这样对待妾身么?妾身之所以这样做都是因为爱着陛下啊,请陛下这次就饶了妾身吧。 景氏把所有能想到牵制皇帝的话都说了出来,她扑到皇帝的腿上,向皇帝讨饶,而老皇帝看着她就厌弃,马上把景氏甩到一边,道: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栩儿被你这种奸猾之人抚养肯定不会学好的,以后他就由皇后抚养,你就在冷宫好好反省吧。 景氏听到皇帝说要让她和墨栩诀别,然后再在暗无天日地在冷宫囚禁起来,不禁撕心裂肺地哀嚎起来,十四年前,她同样遭遇了这样的切肤之痛,宁氏把她和六岁的宗政无忧分别,然后把她囚禁在暴室,现在,上天又要重演这一幕。她再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了。 景氏又要扑上去,向皇帝求饶。但是皇帝看到景氏疯疯癫癫的样子,十分害怕,便要侍卫立刻架走她,然后严加看管。 阿史那熏儿看了宗政无忧一眼,发现她沉默不语,便欠身向皇帝一跪。 皇帝连忙扶住阿史那熏儿,道:皇后现在有身孕,何必行此大礼? 请陛下把这件事掩盖过去,念在慕容贤妃为皇帝生育皇子的份上,宽恕慕容贤妃一次吧。妾也快生育了,孩子没有出身,但是妾身时常感到母子连心。妾实在不愿看见慕容贤妃与皇次子母子分别。阿史那熏儿道。 顿时,整个椒房殿都惊愕了,皇帝扶起了阿史那熏儿,问道:慕容贤妃屡次陷害于你,你就真的这么想? 阿史那熏儿点头。皇帝越发对阿史那熏儿高看一眼了,便令人放开景氏,道:此次你能够保全,是看在皇后的份上,以后你如果再敢这样继续下去,那朕便不会再留情面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虚伪的景氏 景氏得到大赦,于是连忙向皇帝磕头,道:谢主隆恩。 皇帝鄙夷地看了景氏一眼,就像看一个恶心的垃圾,心想自己以前怎会重新景氏这样心如蛇蝎的女人。然后便又下令赏赐了阿史那熏儿一些东西来安抚她,便走了。 当然皇帝这么兴师动众,来到椒房殿来治罪,必然要得到些结果,否则御史方面会追究责任,既然景氏被保全,那景氏所说地挑唆她陷害皇后的宫婢简娥自然要遭殃了。这宫中的小人物,也还是命不由己。 宗政无忧叹息了一下,她用复杂的眼神看向了阿史那熏儿,刚刚是她保全了景氏,本来她觉得景氏就此关到冷宫反省一下,不再兴风作浪也是好的,以后等到局势彻底稳定,再把景氏给接出来,可没想到阿史那熏儿如此宽宏大量,愿意放她出来。 此番,多谢皇后。虽然宗政无忧并不同意阿史那熏儿刚才所为,但是她必须道谢。 阿史那熏儿笑道:宗政姐姐快快免礼,若非宗政姐姐屡次庇护我,我恐怕早已化为灰烬。这回也算是对宗政姐姐的报答了。 卫荣弧月如释重负,也轻浮宗政无忧的脊背,笑着称赞宗政无忧的机智。 景氏刚刚遭到大赦,又看到阿史那熏儿和宗政无忧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不禁心中泛起一股邪火。母亲受尽磨难,女儿反倒成了情敌的靠山。 景氏压抑住自己心中的仇恨,她仔细思考了刚刚那些事,觉得自己太不严谨了,也太小看宗政无忧和皇后了。现在她想要翻盘,必须要先像冬日之蝉一样蛰伏起来,等到他们彻底放松警惕的一天,再东山再起。 景氏整理了一下刚刚因为挣扎而弄乱的服装发髻,郑重地向阿史那熏儿走来,宗政无忧看到,心中又充满了警惕。 景氏向阿史那熏儿庄重地下跪,道:今日,多亏皇后,我才不至于被打入冷宫。想起我以前陷害皇后的过往,我现在觉得我真是禽兽不如。说着景氏便拔出了头上的簪子,划破了自己的脸,她还要继续划,结果被宗政无忧阻止。 古代有罪之人,要受脸上刻字的刑罚,景氏此举自然是意在表现出自己的悔悟。 景氏正要甩开宗政无忧的手腕,道:别拦我,我这种罪人有何面目再见皇后。 阿史那熏儿看到景氏脸上血泪横流的凄惨情况,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安慰景氏道:贤妃不要再划破自己的脸了,既然你已经悔悟,我也就原谅你了。你用再惩罚自己了,何况你的脸划伤,宗政姐姐也会伤心的。 景氏听到阿史那熏儿的话,立马痛苦然后伏地叩谢她的大恩大德。 阿史那熏儿扶起景氏,笑道:以后再深宫之中,我们还要互相扶持,共同建设和谐后宫。 景氏点了点头,然后宗政无忧遣人把景氏送回去。景氏看了宗政无忧一眼,准备再向宗政无忧吐露一下悔意,却被宗政无忧制止。 宗政无忧轻声在景氏耳边道:我知道你刚刚根本不是真心悔悟,我不会给你再兴风作浪的机会的。下次,你再搞事情,所有人都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景氏的眼睛一下子呈现了怨毒的神色,但是一闪而过,她立刻转作委屈无奈的表情,道:你可真是冤枉我了。然后带着宫女回宫了。 宗政无忧向阿史那熏儿和卫荣弧月分别告辞,道:景氏这女人,犹如毒蛇,以后一定要注意防范,我先行告辞。 阿史那熏儿允准。卫荣弧月看了阿史那熏儿一眼,便道:你刚刚真不该帮着景氏说话,宗政无忧当时都神色冷静,可见她也是有意要让景氏吃些苦头的。你要讨好宗政无忧,何必用这种方式,还继续养了条毒蛇? 阿史那熏儿道:我也知道宗政姐姐当时没有救母亲的意思,可是我觉得景氏那副绝望的样子,真的很可怜啊。 卫荣弧月拍了拍阿史那熏儿的头,叹了口气,她没想到这个女孩经历了那么多变故和痛苦以后,仍旧保持着这样的善心,委实不易。 宗政无忧出宫以后,被传报道丞相府。 公孙阎道:刚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听说,皇后已经有孕,如果是男婴,我恐怕没法扶持你弟弟做皇帝了。 宗政无忧道:这也不是必要的,阿史那熏儿比景氏听话得多。 公孙阎点头称是,又交代了宗政无忧一些公务以后,宗政无忧便要走了,在宗政无忧穿过丞相府的小道的时候,忽然被郑昌君的侍女拦下。 宗政无忧跟着侍女来到了郑昌君的居室里。 请坐。郑昌君笑着示意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心中一紧,她能感觉到郑昌君对她的敌意,所以料想到这回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郑昌君道:最近宫内的枭声很多啊。 宗政无忧淡淡地称了一声是啊,因为她明白郑昌君话里有话,枭在古代指的就是猫头鹰,通常代指有野心,居心不良的人。郑昌君此意,是指代最近景氏的野心很大,被她知晓了。 宗政姑娘对这枭有什么看法呢?郑昌君拿着一个暖炉,柔弱地倒在塌上,半垂地眼脸的视线地观察宗政无忧的一举一动。 宗政无忧泰然自若地道:我只忠于公孙丞相,如果丞相觉得这枭声刺耳,我便不让它发声。 郑昌君笑了一下,假装漫不经心地道:大野枭生下小野枭,还真不如一起处置后快算了。 宗政无忧皱了下眉头,这话意指宗政无忧也有野心,以后会成为公孙阎的绊脚石。她不能再接受这样的侮辱,便冷冷地道:公主这些话,我一概都听不懂。现在我还有祈国的事情要处理,就此别过了。 郑昌君见宗政无忧要走,连忙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道:宗政姑娘且慢,我现在就直说好了,我现在是个女人,也明白我哥哥对你的上心程度,但是我希望宗政姑娘记住自己的身份。 宗政无忧停下脚步,侧头偏听郑昌君的话。 郑昌君缓缓向宗政无忧走来,每走一步就说出一句让宗政无忧无比揪心的字眼,等到有朝一日,云国复辟,那我们就是皇家,而宗政姑娘这样家道中落还可能有异心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哥哥的妻子,哥哥在通往黄泉之路上,必定要娶高贵的王侯之女。 宗政无忧的心中滴血,她表面上波澜不惊地样子,迎接着郑昌君带来的狂风骤雨。 第一百九十二章 无法接受的事情 公主此话与我何干呢?虽然我没有什么肖想后位之心,不过我现在是皇帝册封的燕国县公主,行驶的是天子使节权力。我不觉得我比那些王侯之女差多少。宗政无忧道。 宗政无忧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出身并不算是高贵,但是她觉得她能为公孙阎做的,比和最尊贵的帝女联姻要多得多!虽然古代女子不能做王侯,但是她也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的。她不觉得她自己有什么配不上公孙阎的。 郑昌君听到这话,大笑了三声,然后带着轻蔑怜悯的眼神看着宗政无忧,道:宗政姑娘别说傻话了,等到云国复辟,你这燕国县公主不被当前朝余孽清算就不错了。 郑昌君站到宗政无忧身后,在宗政无忧耳边道:我也不怕宗政姐姐笑话,我虽然出身贵为公主,但是流落妓院很长时间,这经历除了苦难以外,也给了我很多收获。那就是女人没法像男人一样建功立业,但是用武器征服男人让他们为我所用,那武器就在女人的双腿之间。 宗政无忧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厌恶地瞪了郑昌君一眼,道:这些只是公主自己的认知而已,你我的世界不同,我的心中志向,公主恐怕也无法理解,不要浪费时间,来说服我了。说着,宗政无忧便想要赶紧走掉。 郑昌君轻蔑地笑了一下,道:装什么清高,这种本事,宗政姑娘最懂了不是么?你把我哥哥迷得团团转,就是想要有一天能够得到你想要的利益。让我哥哥把你那不值一提的雕虫小技看得无比重要。 宗政无忧的脸色冷了下来,她闭上了眼镜,压抑自己不要发怒,只是对郑昌君道:我说什么都没用,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哼,你以为你就这样能够得手么?以为我哥哥被你迷得团团转么?你恐怕不清楚我们云国宫廷的一种看家本领,也不懂卫荣弧月凭什么短时间就能让被那狗皇帝厌弃的阿史那熏儿重获帝王宠爱吧。郑昌君笑道。 郑昌君这回并不阻拦宗政无忧离去,因为她知道宗政无忧肯定会对此感兴趣,果不其然,宗政无忧的脊背僵直,好像被电击中了一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宗政无忧虽然知道郑昌君在用尽办法离间她和公孙阎的关系,但是听到这里却不能不对郑昌君言语中所指有所关心。 我在说什么?这再简单不过了。我自从国破家亡那日流落到燕国各种妓馆,作为一个弱小女子,却一步步成为头牌,恩客无数,屹立不倒。那是靠云国之中研制的一种迷情香,闻一个时辰,便会让人死心塌地爱上眼前之人,皇后被皇帝宠幸就是靠这种方法。 郑昌君得意地笑道:这本来是云国的禁宫秘术,只有皇室中人和极少数人能够掌握,我哥哥看你有利用价值,肯定在你身上用了这种迷香,让你深陷情网不可自拔,否则如何乖乖为我哥哥做事? 这段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击中了宗政无忧的内心,她绝对不想相信,她对公孙阎的感情并非出自本心而是因为公孙阎对他使用了迷情香,更不愿意相信公孙阎对她毫无感情,愿意利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来欺诈她的感情。 过了一晌,宗政无忧平静下来,笑道:公主好大的玩笑,我和公孙阎相识的时候比你和公孙阎相遇更早,我们之间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如何得出我是因为迷情香对公孙阎有情一说。再者,如果我是因为中了迷情香而彻底被他迷住,你何必担心,我会诱惑公孙阎为我所用呢。 郑昌君听到宗政无忧此话,心中不由一惊,宗政无忧看自己已经反制郑昌君,又道:是否是因为公主害怕,公孙阎彻底被我迷住,但我没彻底爱上公孙阎,所以拿出这番话来离间我和公孙阎的关系? 郑昌君一听,心想这女人反应很快,但是刚刚她已经动摇,所以自己不能先乱下阵脚,郑昌君又恢复了得意自信的微笑,然后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宗政无忧,道:宗政姑娘可真是可怜,被我哥哥耍了,还要替他数钱。 不错,我是怕你彻底把我哥哥迷住。我哥哥说对你用过迷情香是他有一次不小心说漏嘴的。再说迷情香只是对意志薄弱之人有效,对宗政姑娘这样意志坚定之人未必有效,所以我哥哥才有点焦虑,你到底对他什么想法。郑昌君道。 宗政无忧的呼吸变得沉重,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决不能被郑昌君挑拨,便道:既然如此我倒要多谢公主了,不管怎样,现在我喜欢公孙阎,公孙阎也喜欢我。你现在又说出了公孙阎的疑虑,我正好可以慢慢去解决,你真是我们的月老红娘啊。 郑昌君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铁青色,她支支吾吾道:他利用这种方式让你爱上他,你都不介意? 宗政无忧笑着,摇了摇头,仿佛一切都不值一提,道:完全不介意,再说我效忠的是公孙阎,不是你。现在谢谢你的提醒,让我知道他已经彻底爱上我,如果你再敢挑拨我们的关心,我就去告状。说着宗政无忧落拓地走了出去,郑昌君彻底无力拦下宗政无忧。 郑昌君没想到宗政无忧的段位这么高,这样都无法难倒宗政无忧,反而正中宗政无忧下怀,让宗政无忧起了利用公孙阎之心。她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等到宗政无忧走出了丞相府,宗政无忧却无力地抓住了马车的栏杆,竹伊连忙扶住宗政无忧,连声问道:小姐,你怎么样了。 刚刚和郑昌君的对峙,实在是太耗费宗政无忧的心力,因为郑昌君那些话基本上都可以让宗政无忧彻底陷入崩溃。可是她不能就此倒下,如果她露出了相信郑昌君所说,而情绪低落的神色,会被郑昌君嘲讽奚落羞辱,让她以为自己彻底得逞。 所以,直到最后,宗政无忧都要表现出对郑昌君的话不屑一顾的样子,然后顺着郑昌君的话,表示她离间不了自己和公孙阎,这样才能打击到郑昌君。 可是这一次交锋,到底是谁输谁赢呢?宗政无忧的心里有些没底了,因为阿史那熏儿被皇帝宠爱的事情,让她明白郑昌君所说的那种迷情香是真实存在的,如果公孙阎真的对她使用了这种迷情香,想要利用她,她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感情,面对她所希冀的这一切。 宗政无忧的眼睛不由落下了泪珠。 第一百九十三章 拓跋羽回京 冬雪就快要渐渐消融,拓跋羽带着残部的几百人,还有被伤的奄奄一息的赵何回朝,拓跋羽带着北国十万大军战败的消息,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因为拓跋羽本来是弑父夺位,北国很多宗室都对拓跋羽感到了不满,后来拓跋羽又战败,所以北国朝内一片哗然,一群宗室,尤其是近支藩王,声称拓跋羽无道,不配为天下主,准备率众起义,一时之间北国内忧外患。 丞相太史煌提前在广陵王拓跋领,安西王拓跋苑内部安插了间谍,然后再拓跋羽还没有班师回朝之前,使用一些手段,假传拓跋羽回来的消息,然后太史煌驾着皇帝辇车,要他们来到门外下拜拓跋羽,接着等到拓跋领和拓跋苑出来的时候,再把他们两个人砍头,以示警戒。 一时之间,举国哗然,虽然宗室之中有很多蠢蠢欲动,想要取拓跋羽而代之的人,在太史煌这样一部操纵下,反而不敢行动了。也有人怀疑拓跋羽真的开始班师回朝了,所以一时之间,北国的内部忧患算是平静了下来。 拓跋羽载着赵何前行的时候,遇到一队伏击人马来刺杀他,拓跋羽也料到了这些诸侯王们会这么做,所以布置了很多皇帝车辇,作为疑驾迷乱他们的试想,在伏兵分不清这些皇帝车辇里面哪个有拓跋羽的时候,把他们逐步歼灭。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拓跋羽清点人数,发现现在就剩下一百人左右了。 再坚持一下,快要到京师了。拓跋羽让受伤的赵何躺在他的一个车辇上,拓跋羽刚刚经历了兵变,所以上来看一下赵何的安危,还好赵何并未受什么影响。 奄奄一息的赵何道:陛下,臣很好。 拓跋羽不忍再看赵何此时形销骨立的样子,出了马车,他就喊道:诸位听令,加快步伐。如果一日之内,我们能回到燕京,所有跟着我的人,都赐千金。 北国的京城林都此时还在这飘摇的雪花下,沉默,庄严,又显得有些悲哀,薄薄的积雪给林都城墙蒙上了一层哀伤之色,仿佛城墙在默默哭泣,这种情况下的林都,不能不让人感到悲哀。 拓跋羽挑开帘子,远远地看到林都,喉头不由哽咽,等到拓跋羽来到林都城墙下,他抚摸着城墙,道:我终于回来了。 一位长史道:陛下,我们余部还有一百余人,恐怕林都城百姓出现哗变,不如先让人通知丞相迎接一下我们吧。 拓跋羽的眼睛留下泪水,道:我现在,还没脸见他。如果收到羞辱,也是我应得的。直接入城吧。 进了林都城以后,车辇上的拓跋羽脸色阴沉,林都百姓看到皇帝车辇以后,对皇帝战败一事都极为不满,有一个人竟然从楼上朝着一个车辇投下一块巨大的石头。 长史一看,便要追查,却被拓跋羽制止,道:算了,我们先会皇城吧。 忽然有一个人从围观的人群中窜了出来,趁着守卫不注意,就跑到了拓跋羽车辇的附近,然后还跳了进去,一下子,周围一片哗然。 陛下,我儿子跟随您一起征战燕国,可我看了这些人,发现他并未回来啊!我儿子说要效忠您一辈子,您怎能把他的生命当儿戏!以为老翁窜到拓跋羽车内,质问拓跋羽道。 拓跋羽的脸上只是流露了很难堪的愧疚之色,忽然车辇里出现了一把手,把老翁一下子拖到了地上,道:你竟敢惊扰皇帝御驾,是想造反么?我现在就让你正法! 长史知道周围路上的人眼神都不对,必须要狠狠震慑一下这个老翁,否则出现哗变,就不妙了。 住手!放了他!给他一百两黄金。拓跋羽道。长史没有办法,只得放了这位老翁,忽然一个大路人马靠近,差不多有两千多人左右。 拓跋羽不清楚京中情况,以为有人已经入住林都造反,便下车准备参战,不想坐在第一匹马上的人却是太史煌。 陛下东狩,路途遥远。臣后来失去了陛下的消息,导致救驾来迟,希望陛下恕罪。太史煌向皇帝下跪,道。 拓跋羽扶起太史煌,他是派了几个人作为特使去通知太史煌派人护送他们回来,不过沿途之中的各路袭击让他明白,那几个人恐怕早已被其他想要杀他的人劫杀。 这不怪你。都是朕的错。拓跋羽道。 太史煌看到拓跋羽形销骨立,眼神带着一缕蹉跎疲惫之态,便知道这一趟突袭燕国失败给了拓跋羽很大的打击,他不希望拓跋羽在众位百姓面前,露出颓然之态,连忙提醒道:陛下一路奔波劳累,别再多说了,现在就由臣等护送回京师吧。 拓跋羽点了点头,又上了车。 到了林都城内部以后,拓跋羽立刻让太医给赵何诊断,拓跋羽要求无论如何也要救回赵何的性命,还好赵何还有那么一线生机,此时正在休养。 我听说你最近镇压江都王和安西王叛乱的事情了,多谢了,如果不是你,我的江山就要保不住了。拓跋羽道。 太史煌笑笑,道:这都是臣应该做的。陛下这一趟奔波疲惫,不如早点歇息一下吧。 拓跋羽摆了摆手,他扶住额头,道:我有何面目休息,我根本没法面对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这些人都是因为我…… 太史煌道:陛下还是早些休息,别多想了。 拓跋羽陷入到一种极度颓丧的心情之中,不可自拔,他叹道:若非我一意孤行,听信王元这奸贼的意见,快速出兵,岂会速败。后来王元全军覆没后还诈骗赵何出兵,赵何迟疑,我却逼迫赵何出兵。我两次…… 拓跋羽频繁的锤案自责,太史煌看到拓跋羽这痛苦的样子分外无奈,所有人都知道拓跋羽弑父的事情,觉得拓跋羽是一个狠毒之人,只有太史煌知道拓跋羽的内心温柔善良而又脆弱。 拓跋羽本来是一个极为不受宠的皇子,是宫女所生,先皇拓跋枭有四十多个儿子,一直不曾注意到拓跋羽。后来拓跋枭想要长生不老,从未设置太子,这引起皇子们为了争夺储位的明争暗斗。 后来拓跋枭极度倒行逆施,被太史煌和拓跋羽领兵起事,和几个皇子们一争高低,通过太史煌的筹划,让北国国内憎恶拓跋枭的人倒向了拓跋羽,拓跋羽成功地灭掉其他皇子,又挟持了皇帝。本来拓跋羽只是准备囚禁拓跋枭,让他成为傀儡太上皇而已。 第一百九十四章 赴燕之路 虽然拓跋羽的生父拓跋枭对拓跋羽几乎没有任何父子亲情,但是拓跋羽还是决定给拓跋枭优待,可是后来拓跋枭不安于做太上皇,决定勾结其他臣子杀死拓跋羽,重新夺取皇位。就在其阴谋筹划之际,一封信被拓跋羽截获。 本来拓跋羽是那些曾经与拓跋枭的仇家势力推举上台,本来他们就共同要挟拓跋羽继承皇位后杀了拓跋枭,但拓跋羽不忍心做下这弑父之行,后来拓跋枭密谋之事败露,各位臣子彻底无法安定,拓跋羽无奈之下,同意毒死拓跋枭。这对拓跋羽来讲,也是极为痛苦的。 弑父之行,到底还是在北国内部传开,一时之间拓跋羽的骂名不绝于耳,他被视为残忍暴虐之人,宗室中也在蠢蠢欲动,北国本来内部就风声鹤唳,这回他打了败仗,声誉也严重下跌了。 太史煌叹了一口气,只有他知道拓跋羽心中的苦衷,知道他本来有多么爱戴他的父亲,任何事情拓跋羽总是想要揽下全部责任,总是那么心软。这世界上,只有太史煌知道他是一个本性开朗善良的人。 丞相,当初皇子那么多,你为何要选中我呢?现在你是否觉得你的选择错了,我觉得我根本不配做北国的皇帝。看我一登基就充满了骂名,所有人都憎恨我,难道我真是他们所说的天降煞星?纣王转世?拓跋羽问道。 太史煌听到这里不由气结,他一把揪住太史煌的衣领,这是第一次他彻底失去了作为臣子的礼仪。 陛下绝对不能对自己失去信心,作为皇帝,你是现在北国的核心,如果你怀疑自己,那让臣下怎么信任你?现在北国内忧外患,宗室蠢蠢欲动,燕国准备再度挑战北国。现在能够解救北国困局的,只有你!太史煌一字一字,认真地道。 拓跋羽看着太史煌眼中的亮光,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这些年来被其他受宠的皇兄的奚落,他曾经在雷雨之中发誓要一雪前耻,现在他怎能就此自我放逐,这只能让他人耻笑。 太史煌看拓跋羽的眼神中已经有了变化,就松开了手,道:恕臣无礼。 拓跋羽摆了摆手,他走到大殿的一侧,看着落日倾洒在已经经历三百年的古朴皇宫,斑驳的光影让他想起了列位英明神武的祖先开疆拓土的事迹。 丞相,你说的没错,我刚刚实在有失体统,以后我要一雪前耻。把燕云关之战燕国给北国带来的耻辱,都一起还给燕国。拓跋羽坚定地道。 过了一会,赵何从宫中出来拜见拓跋羽。 末将赵何,感谢陛下救命之恩。赵何撑着还没有痊愈的身体,向拓跋羽叩头。 拓跋羽把赵何扶起,道:哪里的话,燕云关之耻的时候,十万大军都全军覆没,如果我早听你的建议,就不会如此,你是我的忠臣良将,以后我必定会好好重用你。拓跋羽道。 多谢陛下。赵何叩谢皇恩,他热泪盈眶,虽然曾经也怨恨拓跋羽没有采纳他的意见,不过今日看到拓跋羽如此知错能改,就决定用毕生的时间来辅佐他。 太史煌看到已经恢复生气的君王和同甘共苦的良将,心中无比欣慰。 现下的情况看来,未来发生的战役要推迟一些,准备重新进行谨慎谋划,祈国本来同意依附于我们,后来燕云关之耻发生后又产生迟疑。说到这里,拓跋羽不住咬牙,道:现在,我们要重新团结北国,在燕国制造乱局。 太史煌道:一切就交给臣下吧。 拓跋羽嘉许地看了下太史煌,表现了对他的放心,但是他想起燕云关一战,还是感觉倍感耻辱,回程路上,他感觉自己最大的一个失误,就是急于出兵,不查奸佞,还有就是不熟悉当时的地形天气。 拓跋羽道:朕看今日丞相所做诛灭宗室中谋逆之徒的行为,甚是成功。把国政交给你,朕很放心。 太史煌听到此话,诧异了一瞬,就反应过来其中的意味,便道:陛下,是准备离开…… 是的,朕要随着北国使团来燕国一趟,亲自勘察其地形,反正燕国人也不知道我的容貌。想起上回的失败,没有了解燕国的地形,气候是很大一个原因。朕此番必须吸取教训。拓跋羽坚定地说道,示意太史煌不必再劝。 但是赵何却坐不住了,道:陛下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如果途中出现意外,或者被北国使者扣押?那…… 那我就以死谢罪,让太史丞相再选一位宗室中贤能者为君,反正也姓拓跋。拓跋羽道。 太史煌听到此言和赵何对视了一眼,心中知道再劝无用、这位皇帝对于万民或者北国的责任感,真是无人能及。 第二日,太史煌遣使周辉夜到来,给他分配带拓跋羽为随从的任务。 周辉夜一听不禁噗通跪了下来,道:主上,燕国与北国刚刚交兵,此去道途凶险,恐怕会多生波折。万一陛下有个万一…… 太史煌道:放心,我调查过了,燕国一直没有派遣使者,所以无人认得陛下,除了王元,你去燕国还有一个刺杀王元的任务。让陛下好好勘探一下要塞地形,陛下吉人天相,会平安归来的。 周辉夜一听还有个刺杀任务,又开始头痛,上回宗政无忧一案几乎让他身败名裂,他觉得燕国水太深,不想再接这个任务,但是君命难为。 如果你做好了,以后,你就是御史大夫,万户侯。太史煌道。 周辉夜一听官职缓了一口气,道: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到了第二日,周辉夜和拓跋羽启程,周辉夜开始还对拓跋羽毕恭毕敬。但是拓跋羽说现在要掩饰身份,就当他是普通随从,不要多礼。周辉夜便对待拓跋羽像普通随从一般,但是心中还是有点忐忑不安。但是拓跋羽却一直泰然自若。 对于拓跋羽来讲,这些身外的尊崇都不重要,只要他自己知道他是北国皇帝就好。 车忽忽悠悠入了燕国境内,进入的地点就在燕云关,他们此时还不知道以后的旅途会有多么地凶险。 太史煌在丞相府处理公务的时候,忽然有人奉上了拓跋羽临走的时候给他的密诏,让他无比去办。他缓缓拆开了纸条发现上面写着:请君务必安置好燕云关阵亡者家属,发放抚恤。 太史煌不由苦笑,因为之前这件事拓跋羽也提过,被太史煌否决。 第一百九十五章 微服查访 因为十万个家属抚恤,必定要动用国库大量财款,现在在备战阶段,正是吃紧的时候,再说以前兵家战事,士卒们战死了就是战死了。如果此次给钱抚恤,以后每次都要慰劳死者家属,这就给北国财政带来负担。 君在外将命有所不受,太史煌就这么想着,然后把纸条投入道火炉之中,看着那个纸条被烧掉灰烬,他想起了拓跋羽这个人。 其人很是果敢,英武,但是某种方面来讲,对于皇帝这个角色来讲,还远远不够,他的很多想法都太过天真,可是这正是太史煌当年挑中拓跋羽的原因。 在那些放纵于声色犬马的诸侯王中,只有拓跋羽一人在武场刻苦地练习骑射,太史煌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那坚韧而又纯净的表情。不像酒肉之徒的眼神浑浊,而是一看就有赤子之心的虔诚透明。 但是太史煌当初挑中他的原因,一是因为他看起来较为单纯,容易被操纵蒙蔽,而来他母亲早死,是一个鸡立鹤群的待遇较差的不受宠皇子,如果太史煌去辅佐他,必定能够在帮助他的人里面脱颖而出。 可现在,他却担心拓跋羽的单纯真挚会害了他,因为太史煌已经改变了想要复辟燕国墨氏权威的目标,而是想要辅佐拓跋羽一统天下。 拓跋羽一行人,来到了燕京。周辉夜又一次来到这里,这回的心理却有些战战兢兢,现在宗政无忧因为那次在突厥的事变中,成为了燕国的英雄,而自己曾经构陷过他,他很怕百姓会向他丢菜叶子。 拓跋羽倒是神色平常,宗政无忧载车迎接周辉夜。 燕国使节宗政无忧见过北国使节大人。宗政无忧用一个很平和的微笑面对周辉夜,可周辉夜心中却感到有些不妙。毕竟自己曾经陷害过他。 拓跋羽听到宗政无忧说话,抱着好奇心看了宗政无忧一眼,心想这就是那位经历无数风波,怎么也搞不死的,太史丞相记挂的女人。 宗政无忧在周辉夜的随行侍卫中也注意到了拓跋羽,虽然拓跋羽身着和其他侍卫一样的服装,却器宇轩昂,仪表堂堂,在这些侍卫中出类拔萃,甚至让宗政无忧感觉那位仪表不凡的侍卫才是上级,周辉夜是下级。 宗政姑娘别来无恙,希望上次的事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周辉夜道。 宗政无忧笑了笑,道:当然,现在随我来驿站吧。 宗政无忧把周辉夜带到驿站以后,搬运了一些东西以后做了一些安排,她决定要和北国的人都搞好关系,便准备拿出了一些赏金,给北国的侍卫们发过去。 很多侍卫看到黄金,都满眼放光,连连称谢,只有拓跋羽接过以后,神色如常,好像他拿的只是一块石头,这让宗政无忧对拓跋羽此人更为好奇。 我以前学习过一些看相之术,这位侍卫仪表堂堂,想必以后必然不是凡物。宗政无忧道。 周辉夜听到这话,以为宗政无忧看穿拓跋羽身份有些惶恐,拓跋羽笑道:谢使节吉言。 宗政无忧在心里暗暗记下了拓跋羽这个人物。 周辉夜来到燕国第二日,便在朝堂上叩见燕国皇帝。 此前,两国因为一些误会在边境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摩擦。现在毕竟,国泰民安最为重要,燕国北国作为当初的鲜卑六部之一,本来应为兄弟之邦,敝国皇帝不愿两国产生嫌隙,特来拿出黄金千两来赔罪。周辉夜上前道。 群臣们一见北国使节竟然是周辉夜,不由面面相觑,心想上回周辉夜使用毒计构陷宗政无忧,欺诈燕国百姓钱财,被特赦后,竟然还来燕国做使节,这岂不是有点欺人太甚! 你这大逆不道之人,我们燕国上次没有诛戮你,就是顾及北国脸面,想让北国进行合理处置,没想到北国非但不罚你,还继续让你做使节出使燕国,这是否是欺辱我大燕无人啊!张廷玉道。 臣现在也是奉命行事,现在敝国使节短缺,只能由我将功补过。周辉夜道臣还有一礼物特意想要当堂献给陛下。 皇帝道:爱卿就先上来吧。 周辉夜闻言,便上前拿出匣子,匣子里面装着一个西域进宫的红色宝石,真是璀璨生辉,和中原那种温和内敛的玉完全不同。 皇帝看了笑逐颜开,便道:没想到北国如此有心,特意进贡燕国奇珍异宝。真是可嘉。 周辉夜笑了笑,就退下了,心想不知道这暗示老皇帝到底懂不懂。 不过不管老皇帝懂不懂,公孙阎肯定是懂了,他知道周辉夜特意献给老皇帝宝物,必有深意,那红色光芒摧残的宝石,红的如同鲜血,光芒又非常夺目,宝石雕成一个类似于燕国境地的形状。 这再公孙阎看来,是周辉夜在暗示北国与燕国要发生战争,并且会让燕国血流满地。 老皇帝因为是通过周辉夜和北国有一个秘密盟约,便道:此物甚是美丽,既然北国有意重修旧好,诸位卿家何必苛责,不如就此化干戈为玉帛。 公孙阎冷冷地看了周辉夜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心想,这北国是怎么样也不肯死心,看来他们进宫燕国的计划还未破产啊。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现在我们就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好了。 下朝以后,老皇帝来到椒房殿,阿史那熏儿迎上前来,看到老皇帝眉飞色舞,不笑道他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 老皇帝道:今日北国特使报来喜讯,说他们会和燕国开战的,我还以为他们因为燕云关一战的挫败,不敢再来犯燕国了呢。 阿史那熏儿跟着笑笑,她为皇帝揉了揉肩膀,却眉头微蹙,心想,这北国对燕国贼心不死,到底有什么好搞笑的,这人到底是不是燕国皇帝。 过了一些时日,阿史那熏儿便觉得此事有用,托人把消息传给了宗政无忧。宗政无忧看到消息以后大惊失色,她紧忙来到丞相府,衣服也来不及整理。 丞相,刚刚皇后给我带来消息……宗政无忧准备把阿史那熏儿所说之事全盘说出来的时候,又被公孙阎打算了。 是北国不想和燕国真的议和,暗地里还准备出兵的事情吧。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公孙阎道。 宗政无忧没想到此事也瞒不过公孙阎,便道:是如此,丞相的耳目真是令人闻风丧胆啊。 公孙阎轻笑,他看着外面的湖光山色,心中便觉得敌人忽然比他想象中要顽强地多。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未雨绸缪 燕国是四国之中幅员最辽阔,也是人口最多的国家,对于其他几国来讲,国力上有碾压的优势,军事力量,武器,战备,在四国之中也名列前茅,自从武皇帝衡开疆辟土以来,可以说是碾压四方,没吃过亏,但是也树了很多敌。 公孙阎明白,现在燕国是极其不适宜打仗的,刚刚地震不久,正需要安抚万民之际,前一年的收成也并不好,粮价暴涨,如果打仗肯定会出现民不聊生的情况,甚至出现哗变。公孙阎本想在燕云关之战挫败北国让北国几年内打消牟取燕国的年头。 可为什么他们还是不死心,公孙阎想到了北国的主政者太史煌,以为他想要来报复自己。 宗政无忧道:丞相,现在,我想我应该去祈国,昭国看一看,希望能有结盟的机会。 公孙阎看宗政无忧这样认真的样子,便道:恐怕,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和我们结盟的,不要白费功夫了。 宗政无忧明白此时结盟对于祈国,昭国来讲,很是有些难度,因为他们都把燕国当做头号敌人,但是宗政无忧不想放弃一切希望,便道:当年秦国不是也有张仪破合纵么?我相信,不试试怎么知道。 公孙阎道:既然如此,我就批准你作为特使,过几日就动身吧。 宗政无忧笑道:领命。 北国驿站里面,拓跋羽示意周辉夜屏退左右。 此番燕国一行,倒是收获良多。燕国并未有北国殷富,但是国力强盛,士兵精良,恐怕灭亡燕国一时之间,很难做到了。拓跋羽道。 周辉夜听到此言,想到太史煌曾经让他务必要让拓跋羽保持进取之心。 现在燕国已经坐守关中占尽了地利,这些年来燕国越来越强盛,还好现在燕国这些年,发生地震,灾荒。又有公孙阎谋朝篡位等潜在变动,如果现在不进行遏制,等到以后公孙阎权力平稳篡位,又没有灾年的时候,占尽天时地利之时,就彻底遏制不住了!周辉夜道。 拓跋羽听了这话,只是一声叹息,道:卿所言甚是,燕国乃虎狼之国,一朝得势,向外扩张,首先就是要来灭掉我们北国。 周辉夜看到拓跋羽已经意识到必须灭掉燕国的必要性,他就放心了,燕国或者北国,如果想要取得天下,必须险要兼并其中的一国。 最近,我一想到王元叛变,害我十万将士无辜命丧沙场之事,就心中郁结。你今日能够杀掉王元等叛逆么?拓跋羽狠狠握拳。 周辉夜道:臣倒是有的是手段,可是我们刚来没几天,如果杀了他们,不会牵连到我们么?此事不如隐秘地从长计议。 不!拓跋羽拍了下桌案,道:我现在已想起那日燕云关之乱的种种,就夜不能寐,不诛杀他们,我心难安。 周辉夜无奈,便道:臣这就去办。 宗政无忧回到府中,感觉自己要了解祈国与云国的风俗,又要娶一趟燕国国家图书馆——兰台,查阅一下书籍。 宗政无忧遣使人收拾一下东西,只带一些轻便的必须之物,然后便来到兰台去看书,宗政无忧又一次来到这里,看到楼下有一人正在讲经义。恍惚之中,宗政无忧忽然想到当年她也是在这里看到太史煌在这里讲历史。 现在已经物是人非,宗政无忧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伤春悲秋,还是来到第二楼的档案馆,查看了一些昭国和祈国的书籍,不料宗政无忧却发现,有一人竟然也在那里翻阅古籍,而且翻阅的还是燕国地方志之类枯燥的资料。记载长官,地形,风土人情,人口户数之类的。 按照普通人来讲,一般不会去看这些枯燥的材料,宗政无忧好奇是什么人在看这些,就假借着路过凑到附近去看,等到了附近,宗政无忧才傻了眼。 你是北国使团的人?宗政无忧诧异地问道。 拓跋羽见到宗政无忧认出自己,有一些慌乱,便掩饰道:我平素爱读书,是来这里翻阅一下典籍什么的。 刚刚拓跋羽神情之中的慌乱,被宗政无忧捕捉到了。她以前做警察提审犯人做笔录的时候,会遇到很多这样的情况,这是典型做了坏事想要掩藏什么的表情。 宗政无忧诡秘地一笑,道:没想到北国的使团,如此关心我们燕国地方的政治,想必是想要刺探燕国的边防情报,用来以后和燕国作战吧。 被说中了,拓跋羽心下一惊,他把那本书放了回去,道:怎么会?我只是对地方的风土人情有些兴趣。 宗政无忧耸了耸肩,道:你去过昭国和祈国没有? 这些地方,拓跋羽的少年之时都去过,但是他不想跟宗政无忧搭话,便道:从未。 宗政无忧无奈笑了笑,道:好吧。然后便离开,准备去研究一下书籍,昭国是位于神州之西南的国家,大于祈国,和燕国,北国都有接壤,昭国属于受到儒术熏陶比较深刻的国家,全民尚儒。军事上还算可以。 祈国位于东南,面积小,有点苟延残喘的感觉,但是内部和谐安定,也兴儒术。 宗政无忧把这两卷四方志放到书包里,然后准备带走,等到下楼的时候,宗政无忧又看到了拓跋羽也一起出去。 那些边防情报都是前几年的,你以为燕国会把机密放在这种地方,让人随便观看。宗政无忧给拓跋羽提了个醒,让他不要白费功夫。 拓跋羽无言,不理宗政无忧,默默地往出走。 宗政无忧的确是貌美聪慧,拓跋羽心想,但是此人有些危险,自己必须要远离宗政无忧,以免身份暴露。 宗政无忧却也猜出拓跋羽应该是北国的一位高级长官,化作间谍来刺探情报的。她悻悻地装作无所谓,也跟着走了出去。 忽然,远方一个楼阁着了火,宗政无忧拿着随身望远镜向那边看去,便道:我看到,新封的归德侯王元在被烧。 拓跋羽惊奇于宗政无忧能看到这么远的情况,便问道:这么远,你到底是怎么看到的?拓跋羽想到他让周辉夜动手杀王元之日,就是今日。 宗政无忧看拓跋羽没见识过这东西,便把望远镜给拓跋羽看看,拓跋羽从望远镜看去,发现果然是王元正在被烧灼着。 这望远镜,是宗政无忧根据现代的原理制成的,拓跋羽是从来没见过这种神器,他拿下这个望远镜,拿在手里左看右看,一直不懂得这到底是怎么制成的。 第一百九十七章 拓跋羽暴露 你现在这么看,也不会懂它的制作方法。宗政无忧微笑。 拓跋羽的脸上冒出了冷汗,心想还是小看燕国了,没想到燕国还有这样的神器,以后和燕国作战的时候,打埋伏也很困难了。 宗政无忧看到拓跋羽脸上慌张的表情,得意地笑道:知道燕国的厉害了吧,回去告诉你们皇帝,想要灭亡燕国没那么容易。 拓跋羽听到宗政无忧这话很是不爽,便把望远镜还给宗政无忧,朝着宗政无忧相反的地方走去了。 第二日,朝堂上,张廷玉奏道:北国使节刚来两日,北国降将归德侯王元和其部下就在一个酒楼被烧死,此事必有蹊跷。北国狼子野心,屡次到燕国来寻衅滋事,建议把周辉夜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周辉夜听到此言,冷汗直流,昨日他奉了拓跋羽的命令,要求他立刻动手,他便打听到王元等人经常道酒馆聚会,便买通了人,把酒洒在酒馆的地上,然后,偷偷在地上放一个快要融化的蜡烛点燃,等到蜡烛燃道最后,必然会发生大火。 此事,并不周密,但是拓跋羽让周辉夜当日就动手,周辉夜没有办法,只能用一个这样的策略。 恐怕燕国的诸位大臣都误会我了,这木制的房子,走火不是很正常么?怎能非要迁怒于我。两国现在正要交好之际,不要因为这种子虚乌有之事,扣留使节,让兵戈之乱再次发生。周辉夜一边擦着冷汗一边为自己辩驳。 因为周辉夜是皇帝和北国一方怜惜的枢纽,老皇帝不想因此失去,便道:现在也没有证据说归德侯王元一定是被周辉夜所杀,我看北国与我们结交之心很是赤诚,不如不要再追究周辉夜的责任了。 陛下,归德侯王元被杀一事,明眼人都知道是周辉夜所为。我们刚刚封下的归德侯,就在大燕国土之内随意被杀,那您的威望何在?张廷玉上前劝阻皇帝。 四周的臣子看了看公孙阎的反应,只见公孙阎笑道:北国使节周辉夜狼子野心,上次污蔑宗政无忧,欺诈燕国宗室藩王,骗取燕国五千万两钱财的事情还没算清,北国又拿周辉夜作使节,来擅杀燕国的臣僚,这等无耻之行,天理难容。 此前,公孙阎一直遣使张廷玉替他发声,自己按下不动,这回公孙阎发话,自然给朝臣放出了信号,那就是这回准备和北国彻底破裂。 机灵的周辉夜立刻意识到了到了这点,连忙跪在地上讨饶,道:两国是要结为友谊兄弟之国,本来是准备万世不要再交兵,燕国岂能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就要撕裂盟约呢。 公孙阎冷笑,他悠然道:兄弟之国?君想欺骗谁啊。不就是想要一和平之名麻痹燕国,然后背地里,开始壮大自己势力,趁燕国不备,进行侵略么?此前,燕国想要对你们以礼相待,可你们也不要拿着燕国人都当傻子戏耍。 说着,公孙阎做了一个手势,皇城侍卫看到以后,纷纷听令,把周辉夜给押了出去。 周辉夜在燕国大殿内被公孙阎逮捕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拓跋羽的耳朵里,拓跋羽一下子愤怒之心起来了,心想自己决不能就此让周辉夜葬身于此,便开始谋划起来。过了一会,拓跋羽便装扮一下,开始去与燕国皇帝交涉。 不想燕国皇帝自己就是个傀儡,毫无威望,他说自己无能为力,拓跋羽愤怒地用拳头把一个玉石打碎了。拓跋羽的手上也全都是血。 你是想要营救周辉夜的么?宗政无忧道:别费工夫了,周辉夜屡次在燕国兴风作浪,北国和燕国现在关系紧张,恐怕他是救不出来了。你们皇帝在这里说情都恐怕不行…… 宗政无忧本来是想来到椒房殿,去见一见卫荣弧月,恰巧路过这里,没想道看到拓跋羽在这里自虐。 拓跋羽听到宗政无忧所说皇帝一事,便又来了主意,向宗政无忧道谢,然后便要出宫,宗政无忧却拦住了拓跋羽。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肯定比周辉夜地位尊贵,能在周辉夜被捕后和皇帝谈判,可是像你这样尊贵之人,何必做什么侍卫?宗政无忧道。 拓跋羽对宗政无忧的话表示沉默,便道:我国本来副使也兼任侍卫一职,你不知道罢了。 然后,便匆匆走掉了。 宗政无忧疑惑地想,到底是真的假的。按理说周辉夜这样歹毒又缜密的人,应当不会如此唐突。肯定幕后有人催促,本来宗政无忧在怀疑拓跋羽,现在她又没了主意。但是对拓跋羽身份的好奇还是没有打消。 过了两日,大殿上,燕国皇帝便在大殿上拿出了北国皇帝送来的亲笔诏书来给大家看,诏书上写要求燕国宽赦周辉夜,北国一方愿意以边境牛羊去换。北国本来就是和平来和燕国议和,如果燕国一方不信,北国可以撤下离燕国比较近的边防。 群臣们看到这个诏书,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虽然燕国准备和北国撕破脸,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皇帝下的诏书,君臣有别,何况现在没打算立即开战,总不能就这样拂了北国皇帝的面子。 公孙阎看到这个诏书,眼睛玩味地眯了一下,心想,此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张廷玉看了一眼公孙阎,公孙阎示意他按照规章做。 陛下,既然北国皇帝有言,并且愿意补救,那我们大燕如果继续咄咄逼人,反倒是落了下乘,就把北国使节周辉夜给放了吧。张廷玉道。 皇帝道:就如谏议大夫所言吧。 公孙阎回到丞相府,看到宗政无忧在那里,便道:我怀疑,北国皇帝就在燕国这里,周辉夜刚刚扣押两日,北国皇帝就给燕国国书让燕国赦免周辉夜,燕国和北国这距离,来回怎么也不可能两天!他肯定就在这里,给我找到他。 宗政无忧忽然想起了拓跋羽此人,便道领命。然后宗政无忧立刻来到北国使节居住的驿站进行搜查,宗政无忧来到了拓跋羽的房间里面,看到拓跋羽的桌上有一个新鲜的封泥。 封泥是完好的,不过上面因为刚刚戳过一次印章,上面还留存着印记,宗政无忧仔细辨认,看到上面写着皇帝行玺这四个字。宗政无忧不禁把印泥给摔在了地上。 我早该想到的。宗政无忧自责道。这个拓跋羽一直破绽连连,自己竟然一直疏于防范。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冥血神教又出现? 来人,下令搜索在这个房间的那个侍卫。宗政无忧快速下令,士兵们听到声音立刻展开搜查,但是搜寻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结果。 宗政无忧不甘心,便把北国所有侍卫都召集了起来,问道:拓跋羽在哪里? 大多数北国侍卫也不清楚拓跋羽的真实身份,纷纷道:他尽早去了一趟皇宫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宗政无忧看着这群侍卫的反应,也觉得他们说的话属实,何况,拓跋羽此人也能预料到自己的诏书送到,肯定会暴露身份,必定提前逃走了。 哎。宗政无忧叹了口气,就回去复命了。 公孙阎安慰道:不必介意,我已经命令在燕国城墙都贴满了他的画像,他肯定是跑不出去了。 宗政无忧放心地笑了,然后便回府准备轻装便行,收拾了两套衣服,和一些银两,一把弓箭,和匕首就走了出去。 小姐,你这回也不带奴家过去么?竹伊可怜巴巴地道。 宗政无忧心想,此路前程是没有突厥那么凶险,但是带着竹伊的话,也是一个麻烦,便道: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吧。 说着宗政无忧便上了马车,悠悠荡荡地准备出发,不料,有人栏架。宗政无忧挑开了车帘,看到了董狐身影。 少年道:现在事情也不多,这回我想和你一起去出使昭国。 宗政无忧笑了笑,道:你还是好好读书把,乖。然后坐回车内,让车队继续前行。董狐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便走了。 车队过了些天,就来到了燕国边境附近的驿站,宗政无忧也没那么着急,想起这些天来也是舟车劳顿,她便在附近休息了一日。准备明天开始出发,进入昭国。 正当宗政无忧准备去屋外看看风景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拓跋羽。宗政无忧轻声叫道。 果然,拓跋羽听到自己名字应声回道,看到宗政无忧以后,就胆战心惊,心想看来自己已经彻底暴露了。 宗政无忧缓缓走向了拓跋羽,拓跋羽也没有逃。 皇帝陛下,你们北国人也真是会玩。皇帝都微服私访来做侍卫来了。现在整个燕国都在搜寻你,你是走不出去了。燕国任何关卡都有人把守,不会放你出去。您现在省点力气,直接回去吧。宗政无忧道。 拓跋羽笑了笑,道:既然我已经暴露,就不能给北国再添乱,反正我是宁愿死也不会给北国带来负担,你们休想用我来要挟北国作什么。我已经下诏给丞相太史煌手书,如果我遇到俘虏,那他就另立宗室贤者为帝,对燕国的侵略,还有其他政策都会有条不紊地进行。 宗政无忧被拓跋羽的态度吃了一惊,心想如果拓跋羽自杀,那么北国自然会视为奇耻大辱,而拓跋羽自杀殉节的行为还会受到北国百姓的怜悯,那样的话,北国对燕国的复仇之心也更浓了。 宗政无忧擦了擦冷汗,他看得出拓跋羽有这种决心,便敬佩道:你可真是豁得出去,但是这毕竟是政令,你就在燕国埋伏一段时间,找到一个稳妥的机会在出去吧。 拓跋羽看到宗政无忧已经没有药押送自己见公孙阎的意图,向宗政无忧拱手道谢。 忽然,夜里,有十几个百姓找到了宗政无忧的住处。 宗政无忧起来,以为外面有什么哗变,他便拿起匕首小心地看向外面。结果看到外面的百姓都冲着她的房间跪了下来。 宗政无忧感到离奇,便出来查看情况。 诸位,请问你们因为何事来跪我?宗政无忧道。 那些百姓看到宗政无忧出来,都跑来向宗政无忧下跪,道:我们久闻宗政使节刚直不阿,曾经抓捕过杀害十几位少女的犯人。我们的女儿现在二八芳龄也相继失踪了,到现在他还没回来,听闻您到了驿站,便纷纷过来请您再次为我们做主啊。 宗政无忧的惊讶,心想难道冥血神教又出动了,可是燕国边关,并非达官显贵所在与冥血神教那种只发展权贵的风气也不同。 难道是为了霍乱边民,宗政无忧皱紧了眉头,她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公务在身,自己是使节,负责外交,不管地方政务,便道:此事,可以找郡守,刺史,何必找我? 百姓们哭泣着摇了摇头,道:我们都找过了,但是他们派人查了一段时间,就不了了之,根本不把我们这些草民当一回事。 宗政无忧的眼神忧虑了起来,她现在孤身一人,上回和那个强大又踪影不定的冥血神教交锋,让她没了半条命,这回又要和冥血神教对峙,宗政无忧的心中还真是没底。 百姓们看到宗政无忧眼中的犹豫之色,便拿出了十两白银,道:我们家中仅剩下这些积蓄,请宗政大人务必替我们做主啊。 宗政无忧看到百姓们因为常年干粗活而粗粝地双手,捧着一块一块碎银,想到这些都是他们的血汗钱,他们殷切的目光期待地看着宗政无忧,那是做梦也想换回亲骨肉的心情。宗政无忧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我这就向朝廷请命,让我在这里驻留一些时日,我会尽力找到劫掠少女的元凶。宗政无忧道。 几十位百姓们都向宗政无忧叩头。 拓跋羽看到了门外的情况,不禁对宗政无忧的义举有了一些敬佩之情。 第二日,宗政无忧出门便去朝着几位百姓询问了一些情况。 她了解到,最近少女是在单独出行的时候失踪,边境之地人不多,失踪的人除了少女也都年方二八,豆蔻年华。 宗政无忧叹息了一声,心想这样的事为何总是要降临在这些花季年华的无辜少女身上。 宗政无忧决计,使用老办法,让自己作诱饵去钓歹徒上钩,不过这一回,她在附近安插了埋伏在附近的侍卫,期望歹徒能够上钩,但是,宗政无忧转了一天都没有结果。 哎——宗政无忧泄气地回到驿站,心想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歹徒收手,可是近日有其他少女失踪,或者是自己已经泄露了机密。宗政无忧扶额。 宗政无忧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这个机密想必就是歹徒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敢下手,想到那些知道她身份的人她便调查了驿站的管理者和杂役,这是政府的驿站,所以所有人都家世清白,她调查了他们的行动,也明白他们都是清白的。 宗政无忧躺在床上冥思苦想,剩下知晓宗政无忧身份的就是护送她来到燕国的随行侍卫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深夜危机 这些侍卫是随着她同一时间来到北国的,这些人是公孙阎为宗政无忧选取的最为可靠的精锐。宗政无忧的眼眸看了看门外戍守的侍卫,他们身着深红铠甲,站着笔直,目不斜视,一派精神抖擞的样子,这些是公孙阎亲自训练出来的精锐。 他们勇敢,忠诚,永远以主人的命令为自己的行动纲领和信仰,宗政无忧看到他们的样子,感觉他们好像都被剥夺了人性,只剩下如同雕塑一般肃穆,宗政无忧不知道这背后是什么能把他们变成这样,但是她能预感这背后的隐情会很可怕。 宗政无忧呆呆地望着那些人,心想这样一群铁的侍卫,应该不会违反命令去做这种下作的事情。 况且,宗政无忧和这些侍卫才来到边境两天,而从这些丢失女儿的父老的言辞中,好像此事已经发生了十几天,这些侍卫是不可能有机会在来之前做这些的,可是这回侍卫会不会跟这些冥血神教的人同流合污,出卖她的情报呢? 宗政无忧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她实在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去了解这些事情了。少顷,宗政无忧感觉天色已经渐渐变黑,她已经无力再去想此事,便吹灭了蜡烛睡下。 到了傍晚的时候,宗政无忧听到轻轻地吱嘎一声,因为忧郁而浅眠的宗政无忧很快就听到了,她努力地抑制自己不要乱动,她此时能听到非常细微的脚步声,宗政无忧把手逐渐攥紧了腰间的佩刀。 只见那人到了她的身边,然后,往下打量了她一下,这些都是宗政无忧通过声音感觉到的,因为黑乎乎的屋内已经看不到人的影子,宗政无忧的额头,忍不住露出了冷汗。她的神经紧绷,强撑着不要做任何动作。 因为男女有别,所以宗政无忧住在了二楼,其他侍卫住在一楼,如果她此刻和这些人搏斗,底下沉睡的侍卫未必能够听得到。何况宗政无忧此时还不清楚此人武学深浅,在这个世界,她已经受过太过因为冒险而带来的伤痛了。 那人离开了宗政无忧,来到宗政无忧的匣柜内翻找着什么,然后他就准备离开了。就在宗政无忧听不到那人脚步声的时候她逐渐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有一根神经紧绷,因为她没有听到关门声,这意味着此人还在房内。 我知道你还醒着。一个带着磁性的轻佻嘲弄的男声从宗政无忧的耳朵外传来,宗政无忧没法再躺着了,她立刻起身抽出匕首,就要向前刺去。可是什么都没有刺到。宗政无忧不敢放松警惕,在黑暗之中捕捉着风声,连着砍了几十次。 直到砍到气喘吁吁,她也没有砍到任何一个人。宗政无忧的内心中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心想难道是那人准备在宗政无忧已经筋疲力竭之后杀死自己? 可是以他隐匿于无形之中的本事,如果想要杀死自己应该不是难事。 过了大约一刻钟,宗政无忧鼓起勇气,摸索着走到床边,然后使劲把窗户一推,一下子洁白的月光就倾泻到了屋子里。 宗政无忧回头望去,结果并没有发现刚刚那个歹徒的踪影。宗政无忧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抽刀继续四处寻找,但是仍然什么都找不到。 看来那人已经走了,宗政无忧舒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坐在床边,刚刚那人开始时弄出些声响,后来又悄然无息。开始的时候翻箱倒柜,后来却又默默在她耳边提醒她知道她没有沉睡。 很明显那人刚刚进来的时候,是想要吵醒她,在后来又要吓唬她一下。 宗政无忧看了看房间四周,发现除了自己刚刚翻找的痕迹,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丢失,宗政无忧看了看她作为大燕使节的印铁,以及一些财务俱在。那么那个贼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宗政无忧陷入了沉思。 有哪个人是可以行走一点声音都没有呢?这样的人或许不可以说是人,而是鬼或者是神。宗政无忧想到了曾经那个恐怖而又真实的梦中的紫眸男人,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有她无法理解的力量的存在。 宗政无忧看着这已经消失无影的痕迹,心中又有了一个更恐怖的想法,那就是或许刚刚这一切完全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是自己的幻想。宗政无忧感到自己实在是有些疲惫,还是倒头睡下了。 第二日,宗政无忧走出房门,召集了各位侍卫来问话。 我知道,诸位是公孙丞相安排来辅佐我倒昭国谈判的,我记得公孙丞相曾经给我一个令牌,说有了这块令牌会让我在此期间可以让你们做任何事。宗政无忧从腰间拿出了一块墨蓝色的腰牌。 一位首领的将领说道:是的。 好。宗政无忧点点头,道:那我要你们都用刀切断自己的一根手指。 此言一出,宗政无忧观察着他们的表情,发现他们没有任何犹豫,齐声喊道:遵命。然后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做出一副要朝着手指砍去的手势。 宗政无忧连忙喊道:停。我刚刚就是做个试验,大家不必真砍手指,现在大家安心回去吧。 这位侍卫便都撤了回去。 宗政无忧看着那些有条不紊,有井有序地走下去的侍卫们,感觉以他们的忠诚度,是断不可能违背公孙阎的旨意的。这些人可真的可以称得上是死士了。 现在可以把这些侍卫派出了。宗政无忧松了一口气,拿着茶点,悠然地想着,那么还有谁是知道宗政无忧的真实面容,从而阻止宗政无忧的计划的呢?宗政无忧陷入了沉思,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宗政姑娘,你现在不累么?要不要歇下喝杯茶。拓跋羽身着一身粗布衣裳,但是难掩他身上的华贵之气,他用手端着一杯茶,从楼梯上上来。 宗政无忧看到拓跋羽竟然亲自给他拿茶,便笑道:我岂敢让北国的皇帝陛下为我端茶。谁知道这茶里有没有毒,宗政无忧是绝对不会吃敌人的食物。 拓跋羽把茶盏推倒宗政无忧的桌案上,道:姑娘,凡事要因地制宜,如果在朝中,我处于无上威势之中,我会认为我可以被前扑后拥地被人跪伏在地,而现在我性命堪虞,岌岌可危之际,我就做一介庶民。 宗政无忧会意地笑了笑,道:没想到,你的志向还很远大。说着宗政无忧便缓缓地接近了拓跋羽,她想起了昨天晚上,有歹人进入自己房间似乎在翻找文件的事情。 第二百章 试探拓跋羽 这件事情预示着,最有可能的嫌疑,就是拓跋羽了。他住得近,而且非常迫切地需要逃离燕国,所以他可能昨天深夜过来想要找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成功脱离燕国的身份凭证。宗政无忧想到这里不仅咬了咬牙。 她接近拓跋羽的时候,用刀狠狠地准备劈了下去,拓跋羽早看出宗政无忧眼中带着的那些杀意,在宗政无忧走向她的时候,拓跋羽的手也在暗暗握着朝着身后包裹中的短剑,准备到时结果宗政无忧的性命。 就这样,两位眼中含着微笑,似乎正在友好地看着对方的宗政无忧和公孙阎在距离快要到半米的时候,同时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宗政无忧的匕首抵住了公孙阎的短剑。 一时之间,双方呈现了一些势均力敌的势头。 宗政无忧是一介女流,力气忽然就落了下风,宗政无忧便移开身子,借着身体的灵活,跳跃了几步,来到了拓跋羽的身后,准备从背后给拓跋羽一刀,就在刀光剑影的一刹那,拓跋羽拿出短剑转身抵抗住,此时拓跋羽不由心中大骇。 刚刚宗政无忧的刀差点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如果不是他的应激反应非常迅速,现在恐怕已经身首异处。 宗政无忧看了看拓跋羽手中的短剑,然后把自己手中的利刃匕首收了回去,宗政无忧抱拳半鞠躬向拓跋羽行了一个礼。 请陛下原谅我的无礼,我刚刚不应该唐突地冒犯陛下。宗政无忧道。 拓跋羽一头冷汗,看着宗政无忧那认真的表情,心想似乎她不像是有意戏耍他的人,那么宗政无忧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在试探他,为何要这样试探他? 我来这里虽然多日,但是一直隐姓埋名。伺机早日离开燕国边境,怎么可能再这里绑票少女,等着把事情搞大,然后让你们燕国人早日抓到我,拓跋羽道。 拓跋羽一直是一个克己的人,他对自己被宗政无忧误会成为那种穷凶极恶的匪徒感到极为不爽。 拓跋羽一身光明磊落的样子,何况刚刚拓跋羽的反应根本达不到昨夜那人所做的能够速度快到幻化于无形的样子,声音也不是很像。宗政无忧心想,昨日那人可以排除拓跋羽了,但是对于这一事件,必须找个好解释的说法。 是我一时太急于查案,冒犯了陛下,请陛下恕罪。宗政无忧又向拓跋羽一拜。 拓跋羽摆手,道:看宗政姑娘这些日子为了这些少女失窃案奔波劳苦,也是令人感动,我怎会因此而责怪宗政姑娘,不过看宗政姑娘自那日众位边塞父老来通知你这少女失踪一事后,你就一直心神不宁,此事蹊跷并非一时半会所能化解,宗政姑娘不如早日启程不要…… 正听拓跋羽说话的时候,宗政无忧忽然听到了拓跋羽口中一个对自己十分重要的讯息,她马上道:你刚刚说此事是自众位父老来向他禀报以来? 宗政无忧道,那拓跋羽道:对啊,这你不记得了? 宗政无忧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寒意,道:此事我当然是记得,不过没有想到那个地方去。 除了侍卫,驿站人等,知晓宗政无忧长相的便是那些父老了,因为宗政无忧觉得那些父老乡亲都是一些纯粹的受害者,都在为女儿的下落而忧心忡忡,就没往他们身上想,现在看来,他们中一定是混进了来监视自己的人。 宗政无忧又意识到一件事,不由感到脊背有些发凉,那就是当日那些百姓,宗政无忧都派人去录下了那些人的口供,他们肯定都是丢失了女儿的人,否则根本混不进里去。 这个奸细一方面混进这些失去女儿的父老乡亲内部,一边阻止宗政无忧的调查,另外一方面自己也失去了女儿,这说明他们的女儿实质上是被他们自己出卖。并且他们还帮着拐卖其他人的女儿。 宗政无忧恍然大悟,拓跋羽看到宗政无忧的表情从刚才的阴云密布,到现在的云开月朗,不明白宗政无忧到底查找到了什么线索。 自从上一次,京师的少女失踪案件以后,燕国对各个地点,各种风月场合,和奴婢市场都加强了严密的监控,如果这些少女真的是失踪了的话,不出几天,肯定能够在附近找得到她们的踪迹。 这些天,这些百姓也在发动亲人进行搜索,所以,这些少女要么在哪里遇害,要么,是准备以特殊方法卖到昭国那边。 宗政无忧想到这里,便再也坐不住了。她手中拿着匕首就骑着一匹白马冲了出去,拓跋羽很好奇宗政无忧想要干什么,便也匆匆寻了一匹马跟着冲了出去。 过了一些路程,宗政无忧已经来到了边境旁边,她心想这些少女们肯定还是在附近转手,说不定到昭国那里查探一下,会有所收获。 拓跋羽看到宗政无忧来到了边境,犹豫了一下,因为边境的城墙上还在贴着自己的通缉令,他在犹豫到底要打道回府,还是要继续跟随宗政无忧。他短时间内快速用直觉回到了这个问题,就是他还是更加强烈地想要跟着宗政无忧出去看看。 反正通缉令上的人也很不像我。拓跋羽这么想着,就慢慢策马追上了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来到边关的时候停下,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令牌,守城的士兵看到宗政无忧的令牌上面刻着丞相府几个大字以后,纷纷打开城墙。 就在宗政无忧想要走出去的时候,她忽然听到后面有人传来了一些地面摩擦的声音。 宗政无忧抬眼望去,发现了拓跋羽,当然这声音并非从他那里传来,宗政无忧越过拓跋羽,看到了两个人艰难地拖着棺材走路。 宗政无忧的眉头微皱,心想,原来是来送葬的。这里的人都有着很强的乡土意识,讲究死的时候也要埋葬故乡,荣归故里。燕昭两国边境百姓可能有很多通婚者,所以有些人死后想要葬回故乡也是情有可原。 守卫拦下了几个拖着棺材的人,道:你们出示一下你们的身份简牍。 身份简牍就是燕国管理人口的一种方式,每一位合法的燕国人都会得到一块燕国朝廷发的简牍,上面写着姓名,性别,面貌特征,身高,地址。就相当于一个古代版本的身份证,是朝廷监管百姓的一种方式。 如果过边境,展示不出身份简牍,或者在乡里进行户数已经收税的时候没有人的身上找不出身份简牍,将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 第二百零一章 棺材下的秘密 后果就是会被当成盗贼,犯人,土匪或者逃兵抓起来,被抓以后他们要受到的折磨就是可以想象的了。 拓跋羽听到这些人所说身份简牍,结果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他见这些守城的士兵对于这个身份简牍很严肃的样子,不由有些慌了神,他看了一眼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对着拓跋羽嘲讽地笑了笑,心想叫你只会跟过来,没想到最后又要被盘查吧。 那些抬着棺材的三人每个人都出示了身份简牍,守城的官员都仔细查看了一下,身份简牍是使用一种特有的合金制成的,整体呈现一种红铜色,一般的人根本仿照不出来。 几位守城士兵忽然看了一眼便决定对那几人放行,宗政无忧看那几人身份也没问题,就没什么课看的了,她便要决定继续策马狂奔,就在刚刚准备挥扬马鞭的时候,宗政无忧忽然听到了守城士兵的说话声。 她一直很留意办案中的各种细节,这些细节每次都会帮到她,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这几天可真是晦气,怎么这么多出殡的啊。守城士兵甲道。 是啊,邪门了。可能年关确实不好过啊,阎罗王索命啦。守城士兵乙道。 给我站住。宗政无忧听到士兵们说的话以后,立刻掉转了马头,用马的身子横在那三个拖着棺材的人面前。 打开棺材,这里面有蹊跷。宗政无忧道,就在宗政无忧说话的时候,那几个人似乎都下意识地往下看,不愿意面对宗政无忧的眼神,这样也使得宗政无忧更加确信里面必定有问题。 过了半晌,之间那位为首抬着棺材的老头子道:这人死了,就不应该再惊扰亡灵了。再说,我们民间讲究,说死亡之人必须到了故乡才能把棺材盖打开,否则,灵魂难以安息,转世,永世不得超生,姑娘想让这九泉之下的人这样么? 宗政无忧诧异了一下,她看向那几个守城的士兵,守城士兵都表现出赞许那位老头子的话,看来燕国民间的确有此民俗。 这些人心里肯定有鬼,可是说得如此严重,如果她冒犯了这个风俗而打开棺盖,将要承受怎样的压力。宗政无忧的内心一片挣扎,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洗清了自己的夜明珠事件被损毁的名誉。 这棺材看起来不大,需要三个人抬?拓跋羽帮腔道。 那老头马上说道:这棺材里面装了不少陪葬品,金银饰品,所以特别地厚重。 守卫觉得这三位来送遗体到昭国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便向宗政无忧催促道:使节大人,我看这没什么问题,我们这里笃信佛教,让灵魂永远无法安息这种事情太天怒人怨了,使节大人您确定要做么? 就算宗政无忧要做,三位守卫也不想陪着宗政无忧一起永远得不到超生。宗政无忧看明白了一切,便笑道:我记得按照大燕新修的律令规定,这两国边境,要以城墙裁定,那我就让他们过了城墙,就来到昭国边境,这棺材里面的人也算是重归故土了。 而且,我作为燕国使节,哪怕身在异国,其他燕国百姓也需要听命于我。你们看这样两全其美,怎么样?宗政无忧道。 三个守城士兵实在是不理解宗政无忧到底有什么奇怪的爱好,总是想要扒开别人的棺材板看,也不嫌晦气,可是看宗政无忧那一脸认真好像非看不可的样子,他们也必须要给一个交待。 于是守城士兵甲便道:你就依宗政姑娘所说的办吧。 三位运送棺材的人正准备要拿着来到昭国不等于来到故乡来狡辩,但是宗政无忧却拿起了一个匕首。 诸位,如果你们此时不想做,那我便要带着你们找刺史,绣衣使,甚至丞相来解决了。宗政无忧道。 这三人怎能无视宗政无忧的威胁,虽然他们求财心切,也想明哲保身,可是现在无论哪一步,明哲保身都已经做不到了,所以只能拼一把了,这三个人便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宗政无忧笑了笑,然后命令他们把棺材盖抬开的时候,一人忽然拿着一个竖长的口哨一样的东西,宗政无忧一看是暗器,连忙要躲开,就在避之不及之际。 忽然一把箭射过来,把那枚暗器横空挡掉,宗政无忧看得是目瞪口呆。其他几人一看不好,便冲上来准备打死宗政无忧。 两人又拿出随身那条喂了毒的长长的鞭子拿出来,宗政无忧看到便先策马躲避,然后拿出包裹里面的东西,然后放出了她之前制作的石灰粉喷射器,喷到了他们的眼睛上,那两个人纷纷感到了无比的剧痛,然后蜷缩在地上揉着眼睛。 宗政无忧得意地笑了笑,忽然拓跋羽喊了一声:小心—— 就在这一瞬之间,那个老头子忽然拿着匕首刺在了宗政无忧的马身上,马匹忽然跃起,宗政无忧没有注意到,便从马身上跌了下去,但是脚还挂在马镫上,受了伤的马忽然开始狂奔。拓跋羽见状,感觉不妙,便立刻准备出去救宗政无忧。 几名守卫士兵拦住拓跋羽道:出示简牍。拓跋羽抚摸了自己那匹品种最优良的西域骏马然后让那匹骏马腾空一跃,就越过了几名守卫士兵的关卡。 拓跋羽骑着马追着宗政无忧的方向奔去,然后因为马的品种优良没一会就缩短了距离,就在他的马要赶上宗政无忧的时候,他倾下身去把宗政无忧抱起,让她的脚从那匹疯狂奔跑的马上脱离,然后迅速把宗政无忧放到自己的马上。 宗政无忧感到了刚刚那凶险万分的一刻,心中一直起伏不定,过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坐在拓跋羽的马上,是拓跋羽救了自己。 谢谢陛下的救命之恩。宗政无忧道:陛下快调转马头,让我去那里看看情况吧。 拓跋羽听到这话只能苦笑,没想到宗政无忧刚刚经历那种险情没多久,还要关心那棺材盖,但是拓跋羽只能遵从宗政无忧的遗愿了。 过了一会,宗政无忧回来,三名守城士兵看到宗政无忧平安无事,纷纷来道贺,宗政无忧翻了个白眼,道:刚刚我身处险情的时候你们为何不来救我。 守城士兵甲道:我们并非不愿,只是大燕律法有令,守城士兵擅自出燕国者,斩立决。我们也没办法。 宗政无忧苦笑一下,想到当年秦始皇在殿上被荆轲刺杀的时候,虽然秦王有性命之虞但是那些侍卫根本不能上殿保护秦王的情况。 第二百零二章 背后的隐情 守卫们忐忑不安地看着宗政无忧的表情,生怕宗政无忧会迁怒自己,给自己降罪,少顷,宗政无忧却只是笑笑,道:此事我不再追究,只希望你们以后遇到别人发生危险以后,要学会变通。 守卫们感到如蒙大赦,纷纷向着宗政无忧叩拜连连。 宗政无忧看着这些命如草芥的人,心中只是感到很无奈,虽然她自己也对这些守卫害自己性命差点丢掉而生气,但是这让使节白白受伤,他们也必然会受到处罚。他们这样做也有他们的无奈,要怪只能怪燕国法律太过严苛了。 好了,大家都起来吧,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宗政无忧安抚起那些向她叩头的士兵,忽然想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陛……公子,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宗政无忧向拓跋羽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拓跋羽笑道:这是北地之人应该做的。 几名守卫望向拓跋羽,忽然觉得拓跋羽越看越和画像上面通缉的人很像,丞相有令,如果遇到此人,务必要把他给擒住。两名守卫对望了一眼。 守卫甲鼓起勇气,上前道:请问公子是何来路,请出示一下身份简牍? 拓跋羽看到守卫狐疑的眼神,心中便觉不妙。忽然发现自己脸上蒙着的黑布因为刚刚打斗而掉落了,现在自己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拓跋羽看了一眼那个通缉令,皱了皱眉头,心想把自己画那么难看,竟然也能认为他长得和画像很像。 想到这里,拓跋羽不禁神色颓然。 守卫甲又提醒道:公子,请出示你的身份简牍。 不必了,此人是我的随身侍卫,因为是丞相府的暗卫,身份特殊,有时要执行特殊任务,所以不需要简牍,我敢担保他。宗政无忧道。 守卫甲不信宗政无忧的话,他看了看拓跋羽,便深觉这肯定是画像之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使节大人,您可以包庇他,但是如果到时候丞相发现此人是从我这关口被放走的,您是可以轻轻撇清关系,但我们就难办了,请您体谅下小民吧。 宗政无忧悄悄在守卫甲的耳边道:你这人怎能如此不通情理?我刚刚说他是丞相暗卫,有特殊任务是没有告诉你他真实身份,丞相平常是需要有人用和特定人物相似的人来假扮…… 守卫甲听到宗政无忧此言,不禁恍然大悟状,道:哦,原来如此,恕小民唐突了。守卫甲带着惊恐的神色打量了拓跋羽一眼,心想自己现在可是连着得罪两个丞相府幕僚了,以后他可不能这么没眼色了。 拓跋羽看到宗政无忧和守卫嘀咕了几声,守卫就对他大不一样,不再阻拦他,心想看来宗政无忧还是知恩图报之人啊。 宗政无忧道:现下,我们先打开棺材,看看里面有什么吧。 三名守卫连忙出来搭把手,帮着宗政无忧把棺材盖挪开,这棺材板非常重,所以很是废了一番功夫,就在把棺材板挪开以后,几个人都被棺材里面的情况震惊了。 这是——宗政无忧看着棺材里面的景象,便觉得惊愕无比。 棺材很大,但是看起来仍然很挤,因为里面装着六七个少女的尸体,这些少女的身上还穿着婚礼的吉服。 宗政无忧凑近观察了她们一下,发现她们的脖子上都有勒痕,死状凄惨。宗政无忧看着这些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股悲哀的感觉在心中升起。 刚刚那几个运送棺材的人呢?宗政无忧慌忙问道。 守卫道:他们趁乱逃跑了。 宗政无忧愤恨地捶在棺材上,她恨不得把那群丧心病狂之徒给碎尸万段。过了一会,棺材被运会了边境的县城,宗政无忧遣人通知那些家中失去女儿的人前来认领,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到女人眼睛中却没有悲伤,反而有些惶恐。 这些老人满脸惶恐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做出了那种对失去女儿悲痛欲绝的正常反应。 宗政无忧没有放过这个细节,她看着这些注意到了这一点,她看着这些少女身上披着的红色嫁衣,在这凄惨的死亡氛围中格外刺目。 她们身上为何身着嫁衣?宗政无忧的脑中浮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心想难道冥血神教的人是要少女死尸做什么法术。 宗政无忧观察了那几个悲痛欲绝的老人,发现他们身上都身穿粗布,打着布丁,看起来非常贫穷,宗政无忧的脑中立刻浮现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 我明白了。宗政无忧道:好了,既然这些少女的尸首已经找到,我们已经震慑了杀害少女的贼人,我也有公务在身,明日我便要走了。 宗政无忧对着这些百姓表示自己打算结案,很多百姓仍然不甘心,但是也不明白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再说使节本来也不是管命案的,所以便也没说什么。 几位父老养女儿很不容易,现在我身上无钱,我打算到太守那里申请一些补偿你们的金额,今日晚上,失去女孩的都过来取一下补偿的金额,以安慰你们丧女之苦。宗政无忧道。 百姓们一听到此话,便也不想再次追究了,纷纷散去。 到了晚上,宗政无忧在驿站,召见一位六十岁老头子前来领取抚恤丧女之痛的钱。 可是来到屋内,他刚想要拜会宗政无忧,但是却没有看到宗政无忧的影子,只是看到一个身着红色嫁衣的新娘,蒙着薄薄的红纱。 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飘着一串一串烟雾,在这烟雾缭绕的包围中,那身着红色嫁衣的新娘是极为诡异的。 父亲,你害得我好惨啊。 那老头听到此话,不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忙道:绮儿,你就原谅你父亲吧,你哥哥马上就要结婚了,今年收成不好,爹爹给不起聘金,只能拿你来凑了,你就看在爹爹养你这么多年的份上,绕过爹爹吧,爹爹会给你多烧纸钱的。 谁让你投胎在贫苦之家呢。爹爹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那名老头极其慌张地为自己申辩。 过了一会,房间内传来一声冷笑。 父亲,你把我卖了多少钱呢?让我披上这红嫁衣干什么?是不是想要作法让我永世不得超生。那名女声忽然变得狠戾起来,这声音让老头的双腿颤抖了起来。 我是把你卖了五十两银子,我们家种五年地也挣不来这些银子。老头子忽然嚎哭了起来,连连捶地。他捶胸顿足,做出极其悔恨的样子。 第二百零三章 真相大白 我也不想啊!谁想把亲生女儿杀死卖给别人,是这个世道逼我的啊!老头哭泣道:父母恩重,你看在我生养你的份上,不要跟我计较了。 好吧,你告诉我你打算把我的尸体拿去干什么?我走也好走得安心。那名女生幽幽道。 你的尸体会和昭国的一些贵族男人结亲,昭国边境的一些大户人家死了儿子,便会让死了的女人一起结个冥婚,给家族冲冲喜,让儿子黄泉路上有伴。你看你死了以后,能和达官贵人在一起,不也挺好么。那名老头道。 宗政无忧是被这个老头的无耻给震惊了,她还以为这些尸首是拿去做什么冥血神教的仪式,原来根本不是这样。 竟然真的有人去杀死女儿,然后拿着女儿尸首换钱。这些昭国边境的富户,应该也会想到这些女孩都是怎么来的,为了给死人结亲,去买活人的命还买得那么心安理得。宗政无忧对这世道的险恶,又有了新的一层认知。 每次她以为这就是人世间的极恶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新的事情告诉她,她想错了。 一盆凉水泼醒了那名老头,宗政无忧把脸上的白色薄纱给摘了下来,对旁边的太守道:这些事情,太守都了解了么? 太守很恭敬地道:一切都已经记录在案,此案我会全力以赴,尽力解决。 宗政无忧嘉许地一笑,然后阴狠地看着那个为了钱财而害亲生女儿性命的老头,那老头身形佝偻,似乎是一个典型因为种地而折弯了腰的农民,刚刚被宗政无忧设计了一下,彻底颓然地瘫坐在地上。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么?宗政无忧道。 那老头只是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道:愿意以死谢罪。这些罪恶,他本来想把一切都带到九泉之下,现在却不可能了。 宗政无忧道:想必不是所有的百姓都卖自己女儿吧。 不错,我们几个,为了筹钱,都杀了自己的女儿,后来也开始做杀害其他少女,拿着少女尸首卖钱的勾当。那老头道。 宗政无忧无语,道:我听闻此地笃信佛教,你做的这些事,恐怕要下十八层地狱,你自己不知道么? 老头没有话说。 宗政无忧对太守道:现在一切就交由太守善后处理,切记,再不可令尸首出境。 太守领命。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了,宗政无忧看着这个四周荒芜的边境小城,没想到这些看似淳朴的民风背后却隐藏着如此肮脏丑陋的一幕。 笃信宗教,吃斋念佛的背后,竟然还是做着这种天理难容的事情,他们的内心难道根本不畏惧地狱与永世的酷刑们。亦或许现在窘境,比十八层地狱更为令人痛苦,又或许这些利益带给自己的诱惑能让人忘了这一切。 对于人性来讲,划定最低的下限这种事,怎么看都是为时过早,宗政无忧心中如此想着。这一回来到边境又解决了一项任务,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四天,现在应该启程了,宗政无忧戴上包裹,准备离开珈蓝城。 拓跋羽写了封信,准备让自己最忠实的鹰隼去把这封信送给太史煌,因为他已经对现在的困境感到绝望了,他又一次失败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再做北国的君主,于是便觉得捎封信给太史煌,让他另立新君,自己决定自裁在北国。 拓跋羽写完信件,绑在鹰隼的腿上,正准备拿着刀自刎的时候,却听到了宗政无忧的敲门声,拓跋羽闻声,便只好先搁置下眼前的事情,去开门。 宗政无忧进屋以后,看到拓跋羽桌子上面的剑,意味深长地看了拓跋羽一眼,道:陛下,来日方长,何必自寻短见。 拓跋羽虽然已经准备自裁,但是也不想被宗政无忧看到自己最为难堪的一幕,便笑道:每个人都想要长寿,可是人生中苦多于乐,又何必活着呢? 宗政无忧看到拓跋羽故作洒脱的样子,感觉有些心酸,便道:当日你救我一命,我自当报答,我今日出城,你就假装做我的侍卫一起出城,等到了昭国边境,再绕到去北国吧。 拓跋羽诧异地道:你就这么放了我!公孙阎不会怪你? 如果硬要抓你回去,你肯定会自杀,那也没什么意义。我不会为了交差,而浪费一条生命的。宗政无忧道:你现在赶快收拾一下东西,和我走吧。 拓跋羽对宗政无忧抱拳致谢,宗政无忧带着使节团队伍浩浩荡荡过了燕国边境,拓跋羽向宗政无忧表示诀别。 宗政姑娘救命大恩,他日必将报答。拓跋羽离开前对宗政无忧道。 宗政无忧笑了笑:陛下既然作为北国君主,不应再对敌方的势力再手软了,之前你救过我一命,我救过你一命,我们现在扯平了。以后,我们再见,就是敌人了,陛下不必再对我留情。 拓跋羽看着这个洒脱磊落的女子,心中一动,便对宗政无忧道:姑娘,你为何非要跟着公孙阎,做燕国的使节多辛苦,如果你想要做北国的皇后,我…… 宗政无忧打断了拓跋羽的话,道:我是不会背叛公孙阎的。陛下的好意,我已心领,以后都好自珍重吧。 说着,宗政无忧便命令马夫快点启程。拓跋羽看着宗政无忧的车队浩浩荡荡地绝尘而去,心中不由有些伤感,令他震惊的还有宗政无忧对公孙阎的忠心程度,竟然连皇后之位也不能让她动摇分毫。 天上有几个鹰隼飞过,拓跋羽忽然想到自己在自杀前曾经写遗书给太史煌,让太史煌另立新君。如果信真的到了林都,恐怕又要产生心的波折了,想到这里拓跋羽便快马加鞭地朝着昭国和北国的边境线奔去。 鹰隼被射落下来,是公孙阎通知边防注意拓跋羽的书信传递。没过多久,这封信又回到了公孙阎的手上。 公孙阎看着这封信,嘴角露出了满意的弧度,心想,现在正是他挑动北国内乱的好时机。 来人。公孙阎道:去北国传递消息说北国皇帝拓跋羽已经死在燕国,现在应该尽快另立新君。 丞相御使王熏领命,便派燕国安插在北国的探子到处传播消息。说拓跋羽已经死去,因为这是燕国丞相御使传递的消息,有些可靠,没多久北国的朝野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皇帝已经死去,那么应该重新立一位皇帝,很多宗室都来要求太史煌来给一个交待。 第二百零四章 风波和谈判 北国丞相府,太史煌看着满桌子的竹简,上面都是北国诸侯王要求入京宿卫的折子。 入京宿卫,说得好听,太史煌心想这只不过是想要抢先登基为帝的一种说辞罢了,这些诸侯王就是想要抢占先机,提前入京宿卫需要他的批准,毕竟他是专政多年的丞相,还是有很高威望的,可是如果不许,这些诸侯王肯定心里不甘心,那么又要掀起一场内乱。 太史煌苦笑,心想这公孙阎也真是够歹毒,不过那个消息还是给他的内心带来了一些阴霾,拓跋羽真的死了么?太史煌听说这是公孙阎派人来散布的消息,常理来讲必然是没安好心,可是拓跋羽的确没有及时归来,可见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公孙阎自然不会放过他,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按照拓跋羽的性格,不是没有自裁的可能。 如果自裁,拓跋羽必然会给自己带去消息,可是一直没有,那么要么他已经死于公孙阎的手里没有来得及写,要么就是写了但是被公孙阎劫持,又或者现在没有死,是拓跋羽捏造。 太史煌想了种种可能,他是真的不想拓跋羽出现差池,虽然拓跋羽是一个非常天真的皇帝,但是他对于自己来讲是有知遇之恩,给了他在燕国得不到的平台和尊严,他不想背叛拓跋羽,可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又当如何呢。 丞相,外面有一鹰隼,上面有一封密诏。侍卫抱。 太史煌急忙查看,发现那鹰隼正是拓跋羽心所钟爱的,他打开了信笺,心里不由搁楞了一声,这的确就是拓跋羽的笔迹,上面写他已经准备自裁,让太史煌另立新君。太史煌发现这封信上已经有拆开的痕迹,便已经全部了然。 太史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为拓跋羽留下了一滴惋惜的泪水,然后他回到房中,便道:传我旨意,立汝安王拓跋朔的儿子拓跋苑为天子。 汝安王拓跋朔是北历帝拓跋枭的中子,比其他远支来讲继承权优先,也有雄厚的割据一方的实力,但是拓跋枭已经成年,如果立他为天子,太史煌肯定会因为拓跋朔对自己的戒心逐渐被排斥在朝堂之外,如果选择一位幼小的天子,就更易被他控制。 先帝有云,同辈份者不得俱为天子。现下先帝已经仙逝,应该重新选立比先帝低一个辈分的。汝安王拓跋朔看到太史煌的这篇奏疏,恨得咬牙切齿,他知道太史煌想要趁着拓跋朔的儿子年幼而独揽大权,但是既然太史煌选中了他的儿子,他也不准备拒绝。 走着瞧,太史煌。拓跋朔阴狠地道。 在北国的另一方,拓跋羽步履维艰地准备徒步走到林都,他已经听说新立天子的消息,不由心中一惊,但是他决定不能放弃自己的一线希望,便准备回去看看。 如果其他诸侯王发现自己肯定会杀了自己,或者挟持自己做些什么。明白这一点的拓跋羽准备匿名偷偷潜入林都城。 在昭国,一路风雨迢迢的宗政无忧来到了昭国的首都,岩夏,岩夏城非常富庶,谷物丰富,四季如春,风景优美,但是宗政无忧对这一切已经无心欣赏,她现在的任务十分重要。 宗政无忧来到岩夏城的宫殿之中,非常郑重其事地向昭国皇帝递交国书。宗政无忧在递交国书的时候打量了昭国皇帝一眼,昭国皇帝名元放鹤,是一个历精为治的皇帝,他在位十几年来国泰民安,他修复典籍,勤勉刻苦地治理国家,整饬吏治,是四海之内少有的明君。 虽然坊间传言昭国皇帝元放鹤有四十多岁,可是宗政无忧眼中却觉得他非常年轻,似乎三十出头的样子,他英姿勃发,神采奕奕,看上去非常精明强干。 国书朕已经收到,昭国和燕国的友谊自然会永远长存。元放鹤道。 宗政无忧眯了下眼睛,心想他就准备这么敷衍过去么,宗政无忧笑了一下,主动提到:燕国,昭国本来就是兄弟之国,本来是相依相存的关系,昭国的织布绝大部分是由燕国人购买,听说近日北国挑拨昭国背叛燕国,不知陛下的意思是…… 你想要回避,但是我偏偏要提,宗政无忧想着。 元放鹤没想到宗政无忧如此咄咄逼人,便笑了一下,道:唇齿相依的兄弟之国,我记得二十年前,燕国也是这么称呼云国的。 此言一出,宗政无忧不由语塞,的确当年燕国背信弃义之事的恶劣影响太大了,现在其他国家对燕国都有防范,所以她只能另辟蹊径了。 这北国皇帝拓跋羽是一个弑父之人,这种禽兽,像昭国这样的中原礼义之国,怎可与他们为伍,助纣为虐。何况北国是一个主要推崇佛教的国家,而燕国和昭国一样推崇道教,燕国和昭国才是志同道合的盟友。宗政无忧道。 宗政无忧在心内轻声对拓跋羽说了一句对不起,现在为了说服昭国皇帝元放鹤只能给他名头泼污水。 元放鹤听到宗政无忧的话,起身,然后道:既然这里无人,朕不妨和使节直说了吧,这些令人眩于名实的礼义之类的说法,在朕眼里,都是垃圾。只有脑袋是榆木的腐儒才如此在意,我不在乎北国是不是和燕国是否信仰同一宗教,又或者统治者是否失德。 我唯一在乎的就是和北国合谋能够得到什么利益,这一点,燕国有什么理由,能诱使我和燕国修好,和北国断交。元放鹤道。 宗政无忧听到这话,心中不由一沉,心想这皇帝的段数确实不一般,抛开了她所有的烟幕弹直入主题,他的话也的确是重点,燕国到底该给昭国什么利益。 两国可以和亲。宗政无忧道:希望陛下可以将一位公主嫁与燕国皇帝陛下,这样两国缔结姻亲之好,便永远互不侵犯。 元放鹤摇了摇手指道:姻亲并不,那秦国的宣太后本来是楚国人,可她主政时期,白起把楚王坟墓都给抛了。你这些条件并不足以使我上当。 宗政无忧的脸上流下了一丝冷汗,公孙阎其实并未同意她替燕国答应下什么条件,本来昭国和燕国大面积接壤,历史上也经常征战,双方本来就很不信任,现在燕国和北国开战在即,如果许了昭国一大片好处,昭国也未必会把这当一回事。 请问陛下想要什么。宗政无忧也只能这样开门见山了。 第二百零五章 不可思议的结盟 元放鹤沉默了一下,他随意地打量了一眼宗政无忧,却被她眼中坚定的目光而迟疑了一下,这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眼神,元放鹤笑了一下。 想必使节也清楚昭国现在和燕国结盟有多么不现实,想要让昭国相信北国,需要互换人质并且先给昭国一年的税收展现一下你们的诚意。元放鹤道。 宗政无忧看到元放鹤脸上带有深意的笑容,心中顿时五味陈杂,一年的税收的话,是让目前天灾频发,收成不足的北国好几年也喘不过来气。 这个条件太苛刻了,四分之一的税收,或者胜利以后,给贵国一半北国的藩镇如何?宗政无忧道。 元放鹤打着扇子,笑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毕竟燕国的虎狼之师,我也见识过。为了让燕国保证自己不会再灭亡北国以后,立刻趁势灭掉昭国,我也只能如此了。 宗政无忧道:那北国方面有什么抵押?如果,如果我们给昭国一笔巨额的税收,而昭国在燕国和北国之战中反水,那我们也就得不偿失了。 元放鹤把扇子收了起来,出来一个黄门太监,道:陛下,御史大夫过来找您,说有要事禀报。 使节,我现在还有要事处理,其他的事情就以后再行商议吧。元放鹤说着就扬长而去。 宗政无忧的眉毛轻挑,她已经看出元放鹤刚刚收起扇子的行为是在放暗号,因为宗政无忧的要求元放鹤一时难以回应,所以打算回去跟昭国一方的臣子先行商议。 不过,这倒也是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昭国一方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和燕国结盟的事情,宗政无忧松了一口气,便走出宫去。 岩夏城的寒冰已经解冻,一些绿色的枝桠已经从地里冒了出来,宗政无忧想起自己从现代来到古代已经经历了一年多的时间,这些日子里,已经发生了太多。 春夏秋冬,转瞬之间又是一个轮回,宗政无忧从花丛里折断一个刚刚发出萌芽的嫩枝。 姑娘,这花是太穆皇后生前所种,不能随便折的。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让宗政无忧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宗政无忧回过头去,大量说话的那人,只见他身着一袭黑色的朝服,衣领上逢着金线,头上戴着高高的朝官,看来此人应该不是宦官,而是一个高官显贵。 是我一时没有注意,请大人勿怪。宗政无忧拱手对那人行了一个礼。 那名男子笑道:我自然不会怪罪你,不过这柳枝可是陛下生前最喜欢的太穆刘皇后生前所种,陛下平日待之如同最珍贵的物事,平日里经常来此悼念。这回还好只是被我看到,如果被别人看到大做文章…… 宗政无忧心中一凛,她没想到自己随手就犯了这么大的过失,她平常也是把燕国的宫廷当自己家后花园,每日随便采摘些花草存放起来,现在在昭国她就随手这么做了,现在才知道差点酿成大祸,宗政无忧锤了一下脑袋。 多谢公子提点,以后必不会再犯。宗政无忧道。 那名男子不再纠缠这个话题,道:姑娘身着红衣官服,如果我猜得没错,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燕国使节宗政无忧吧。 宗政无忧的双手,道:正是阁下。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男子轻轻笑道:吾乃淮安王元凤时。 宗政无忧又感到自己又认错了人,尴尬地笑道:臣又冒犯殿下了。 男子笑着看了一眼宗政无忧,道:无妨。然后便继续入宫赶路,宗政无忧却被男子刚刚的一眼看得有些发憷。自己刚刚还觉得这元凤时是一个如沐春风的人,可是宗政无忧却敏锐地从元凤时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很锐利的东西。 这是一种刺探吧,宗政无忧的脸上冒上了汗珠,心想对于皇家来讲,或许墨蓝玉和拓跋羽这种天真之人才是异数,大概大多数人就像太史煌一样,步步心机。 昭国这个地方,并非燕国和北国这种鲜卑游牧民族,而是正统的南方中原民族,对于儒教有着深厚的继承,相对于燕国和北国有很多规矩,表面功夫做得很好,但是激烈的斗争仍然是存在着的。 元凤时来到了宣室殿,看到元放鹤正在沏茶。 儿臣参加父皇。元凤时道。 元凤时,是元放鹤的长子,母亲只是一个卑微的宫人,生下他以后就已经去世,他并不受到元放鹤的宠爱,但是因为他一直非常贤能,所以朝臣称述他的很多,这些称述之词,也让元放鹤注意到他,有事情经常与元凤时一起商议。 平身吧。元放鹤道:刚刚燕国使节宗政无忧过来谈跟我谈结盟之事,我本来想把她几句话打发了,不过她说可以先行给昭国一年的税收。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元凤时略微思索了一番,便道:燕国人狼子野心,鼠目寸光,现在雄踞关中之地,进可攻,退可守。还兼并了云国,目前是四国之中最强的一方,燕国的这种情形与战国时期的秦国何其相似。现在我们对它虚与委蛇,坐视它做大,日后恐怕…… 元放鹤听及此处,思索了一下,又摇了摇头,道:你所言确实有理,但是……元放鹤欲言又止。 元凤时看出了元放鹤的意思,就是他想要得到燕国许诺的利益,但是又想要背弃燕国,这话自然不好直接说出口。 父亲的想法是可行的,不过燕国一方肯定也会有所防范吧。元凤时道。 元放鹤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要不就和燕国和亲看看吧。 元凤时道:这是一个好主意,但是是要和公孙阎和亲,不是和燕国的傀儡皇帝和亲。 元放鹤捋了捋胡须,笑道:这是自然,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我看还应该派去一个人质,你看派谁比较好呢。 元凤时心中一动,元放鹤现下已经生育了三个儿子,他是庶出的长子,其他两位皇子都是太穆皇后所生的儿子,对于元放鹤来说,或许只有他们才算是爱子。而自己只是一个注定作为陪衬的庶子。 元凤时曾经给昭国的军事出过很多计策,后来却受到元放鹤的猜忌,被元放鹤命令快点就蕃离开岩夏城,元凤时当时心中很是失望,但是仍然心甘情愿地来到了封地,几年之内,元凤时就兴商业,劝农桑,把那个地方治理地井井有条。哪怕灾年也没出现过饥荒。 如果元凤时是一个嫡子多好,那样就不用被猜忌了。元凤时这样想着。 第二百零六章 中毒 陛下,人质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儿臣。元凤时道。 元放鹤听到元凤时的话,不禁感到有些震惊,道:你可知这燕国的一路该有多凶险? 元凤时的眼神坚如磐石,没有丝毫动摇,道:只要儿臣能为父皇分忧,那么做什么我都愿意。 元放鹤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在冷笑的。去燕国的途径,可能是一条必死之路,因为昭国背弃盟约的话,肯定要把作为人质的元凤时给杀死。但是作为一个从小一直受到忽视的人,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脱颖而出。 从小到大,元凤时一直是两个嫡亲弟弟的陪衬,他的弟弟们每天享受上等的供奉,自由提取财物不受限制,虽然母亲已死,但是受尽父亲宠爱,而他却被克扣用度,削减封地,基本上沦为了其他人眼中的笑柄。 元凤时不相信什么皇天受命,他只是看到自己的能力并不比两个弟弟差,他更有资格做天下的主人,这一回,他决定不再束以待毙,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藩王,而是准备主动把握机会,给自己搏一个未来。 你在想什么呢?元放鹤催促地问道。 元凤时笑道:臣刚刚有些走神,对于狼子野心的北国来讲,如果质子并非是陛下亲子,恐怕不会轻易相信我们,儿臣最大的梦想就是让昭国合并四海,儿臣愿意为了昭国的利益付出一切。 元凤时的眼睛闪动着一些波光,元放鹤看到他如此真挚的眼神,已经他慷慨陈词的话,不免有了些感动,虽然他从未把这个儿子放在眼里,但是看到他有这样的勇气和报国之心,还是有些震撼。 难得你有这份心,好,我就允准你去做北国的人质。如果你能够顺利回来,我会给你的封地再加上五个县。元放鹤道。 元凤时感激涕零地向元放鹤磕头下拜,心想区区五个县算什么,我要的是整个天下。 陛下,臣觉得,这单单是让我去人质还不够,臣听闻宗政无忧是公孙阎最关心的人,臣觉得还应该把宗政无忧扣下。元凤时道。 元放鹤思考了一下,觉得此计不太合理,而且可能会激怒公孙阎,就没有同意,但是大体上的方针还是从此确立了下来。 宗政无忧回到昭国的一个官府住了下来,昭国的气候湿热温润,冬暖夏凉,因为水利工程的实施,所以基本上没有任何灾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富庶之国。 这是昭国的荔枝。您来常常。一个贼眉鼠眼的黄门被元放鹤派来服侍宗政无忧。 黄门公公,这些我就收下了。您请回吧。宗政无忧把一袋钱给了那个黄门,黄门会意,便匆匆离去了。 宗政无忧看着这些荔枝,心想这可是燕国很少能够看到的水果,只有极少数燕国的达官显贵才能品尝得到的东西,宗政无忧轻轻把一个荔枝的皮扒开,然后把它塞进嘴里,荔枝的果肉非常可口,宗政无忧感觉非常好吃,便不由多吃了几个。 等到宗政无忧吃到第三个的时候,宗政无忧忽然感觉自己非常胸闷,呼吸急促,便发觉到了不妙,然后赶紧让自己把那些荔枝给吐出来。 来人——宗政无忧喊着,就在说的功夫,宗政无忧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智,闭上了眼睛。 过了四个时辰,宗政无忧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你。宗政无忧道。 博陵客道:在下是在昭国当差,没想到又碰到姑娘了。 宗政无忧感觉到了事件有反常之处,便又问道,我带来的那些侍卫为何不在,他们去哪里了? 博陵客道:刚刚您的侍卫都被召去搬东西,我看到姑娘的呼喊声,便匆匆赶来了。 宗政无忧皱眉,然后狠狠抓住了博陵客的手腕,道:不对,你一定是一直在跟踪我,否则我怎么会两次遇到你,说,你到底对我有什么目的? 博陵客笑道:我也觉得很凑巧,本来我在燕国和西域两次经商,后来我的亲人觉得经商并非长久之道,就又给我让我做了昭国少府的一个小吏,负责采办官员物品的事宜,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到你,还没来得及打招呼。 宗政无忧听后脸色有些缓和,博陵客的口音确实比较接近昭国地区的人,看来这的确是巧合,是她自己多想了,宗政无忧缓缓地起身,对博陵客道歉。 公子两次救我性命,这一回,我却先责问你的居心,这是我不对。宗政无忧道。 博陵客道:姑娘也是因为遭遇磨难,所以才这么多疑。我不介意。 宗政无忧笑了笑,她忽然想到自己来这里竟然又被昭国的人陷害了,到底是否是皇帝的意思,宗政无忧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杀死使者对于昭国来讲,是损失名誉的事情,并且就算杀死她,也对昭国的局面没有什么作用。 昨天昭国皇帝元放鹤还想要从燕国获得一些利益,怎么可能今天就派人来杀她。宗政无忧思索着,现在如果她被杀,燕国和昭国两国的关系就会恶化,这样的局面无疑最符合北国的利益,看来这是北国的人使用的离间之计。 宗政无忧下地,她捡起了这些地上的荔枝,发现这些皮上有很细的孔,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宗政无忧明白,这是有人拿着针孔往里面注射毒液。 公子,恕我再问一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毒?怎么没一会我就发作,你又是如何解毒的?宗政无忧问道。 这些毒看起来剧毒无比,博陵客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解开,想来又是有什么猫腻。 博陵客道:你刚刚发作的时候已经把荔枝都吐了出来,我看你发作的症状应该是属于急速的毒药,如毒蜈蚣,鹤顶红之类的,便用我家祖传的一个秘方给你解毒。我常年在外行商,经常遇到凶险之事,所以身上常备毒药。 宗政无忧的神色变得轻松起来,似乎解除了戒备。 刚刚又是我多心了,多谢公子搭救。我这两次遇险,多亏遇到公子才能够获救,大恩不言谢,他日公子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必会赴汤蹈火。宗政无忧道。 博陵客洒脱地挥了挥衣袖,道:只要姑娘能够好好活着,便是对我的报答了。然后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宗政无忧看到这个非常潇洒的身影,眉心皱了起来,她知道博陵客的屡次出现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第二百零七章 元凤时的计划 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她第一次在突厥边境被博陵客所救,或许还属于偶遇,这一次又遇到剧毒,恰巧又看到博陵客,这博陵客身上恰好有解她剧毒的解药,虽然博陵客解释得很圆满,但是宗政无忧怎么也无法相信。 如果这一次是刻意,那么上一次也是刻意,这个博陵客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自己。 你到底是和居心。宗政无忧苦苦思索,心想他两次处心积虑地救自己,似乎不是跟自己敌对的一方,但是也不能把他当成是对自己有利的一方,任何人去付出很大代价去做一件事,多半是有所求的。 宗政无忧感觉身体有些虚弱,便又回房躺下了。每次的旅途都伴随着很多凶险,宗政无忧擦了擦汗。 姑娘来吃点东西吧。一个侍卫敲门道。 宗政无忧无力地再次开门,看到侍卫端着一些汤饼,心中又起了一些疑心,道:你先吃吃看。 侍卫疑惑,道:姑娘怎么了,我还能下毒不成。说完就拿起了一块,然后大口咽下,宗政无忧看侍卫半天没有什么差池,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是我多虑了,你先走吧。宗政无忧把汤饼端起来,然后放在了桌子上,她忽然想到银制品似乎能够检验一些毒物,便又从头上把一个钗子拔下来,然后轻轻接触了一下,发现银钗的颜色没有变黑,便放下心来吃。 宗政无忧有些想哭,没想到在任何地方都会如此凶险,随时都有丧命的担忧,身边的人大部分都是居心叵测。在古代讨生活可真是不易。 月光倾洒在桌案上,宗政无忧趴伏在桌案上睡着了,月光把宗政无忧脸上的残余的泪珠落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 昭国的夜市是有宵禁的,到了酉时三刻,便要通通回家,不能再在街上行走,胆敢在街上行走的人都要被当做是匪徒,收到重罚。 巡夜的士兵打着锣鼓,在街上敖荡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白天还很繁荣的大街现在万籁俱寂,巡夜的士兵颇觉得有些无聊,道:这日子可真是无聊,现在谁都知道要宵禁,何必让我们出来巡夜。 是啊,我倒是真希望有人能够破坏宵禁,制造点事情省得我们这么无聊。另一个士兵说着。 忽然,士兵就猛地拨弄了另一个士兵一下,道:你说要出事,还真就出事了,你看那是神马。 其他几个巡夜士兵延着第一个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真的有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带着几个手下在街上堂而皇之地行走。 太过分了。这简直就是拿我昭国的律法当做儿戏!士兵道。其他几位士兵纷纷应和,说是啊,竟然就这么在街上走,避也不避。 几位士兵气势汹汹地朝着那几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大胆贼人,知道有宵禁,还敢在街上游荡。士兵道,来人给我抓起来。 只是那犯禁之人仍然巍然不动,他只是从怀中默默地拿出了一块腰牌,那士兵看到腰牌上面淮安王三个字大吃一惊,噗通跪在地上,连声道:小的并非有意冒犯,请淮安王殿下饶命啊。 元凤时无心看这几位磕头如同捣蒜的人,便道:起来吧,我不会计较,不过你们不许散步我今日范宵禁的事情,否则…… 几位士兵连忙应承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元凤时带着几个侍卫连忙走了,其他士兵都锤了领头的士兵一下,道: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事端? 然后那名发现元凤时的士兵被其他几位士兵狂打。 元凤时来到了江都公主的府上,从侧门进去。 江都公主元欢仪看到元凤时的面貌以后震惊了一刹那,道:你疯了,怎么在这个地方来找我。 元凤时一把抱住元欢仪的腰肢,用嘴摩擦着元欢仪的耳垂。 我想你,无比地想你。根本把控不住我自己。 元欢仪用尽力气挣脱了元凤时的怀抱,她非常愤怒地瞪着元凤时,道: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我们肯定完了,哥哥你也成年了,不如早日娶妻,忘了我吧。这种违背伦理之事,是天理难容的。 元凤时轻轻抚摸了元欢仪的脸,道: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仍然很想要你。 元凤时与元欢仪都是元放鹤的庶出子女,但是元欢仪因为是元放鹤唯一的女儿,所以还是倍受宠爱的。 可是元欢仪仍然与元放鹤的其他嫡子有很大隔阂,这些都是因为元凤时,很小的时候,元凤时是她的玩伴,后来两人衍生了一个非比寻常的感情,也有人看出了一些端倪,元欢仪为了避祸,决定尽早和元凤时划清关系。 每次元凤时想要来公主府,元欢仪都闭门不见。可是她没想到元凤时竟然冒着风险,在晚上过来找她。 难道你看见我的时候,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元凤时把元欢仪的手按压在他心脏的地方,道:你难道从此不敢面对我们的感情。 元欢仪挣扎着从元凤时的怀抱中逃脱,道:哥哥,够了,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但是我们终究是兄妹,不能违背伦常,受到千夫所指。我们就此放手吧,今生没有这个命,那就来世再做夫妻。 元凤时苦笑了一声,道:来世?来世不过是那些失败的人来安慰自己的幌子而已,谁知道这世界上究竟有没有来世,也许等到我们都死了,就已经灰飞烟灭了。我元凤时这辈子就要得到你。 元欢仪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狠狠摇了摇头,道:你不如去做一个潇洒自在的藩王吧,我们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大白于天下,你知道的。 正在元欢仪说话的时候,天上打了一个闷雷,元欢仪被吓了一跳,她指着天空道:哥哥你没看到么,上天都已经发怒了。 元凤时道:呵呵,我根本不相信什么上天。如果信上天,甘愿被那两个嫡子挤兑,我根本没有办法走到今天,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让我光明正大地立于时间的方法。 元欢仪惊愕地看着元凤时,道:哥哥,你在说什么? 我这回向父皇申请到燕国当人质,父皇还准备派一个女儿嫁给公孙阎去和亲。元凤时道:这个女儿当然就是你。 元欢仪感觉自己脑中仿佛晴空霹雳,连忙嘶吼道:不要!这怎么可以! 第二百零八章 挣扎 哥哥,我知道现在北国和燕国开战在即,父皇有意要支持北国,你现在去不是在送死么?元欢仪哭泣道:哥哥,我听说那公孙阎心狠手辣,你真要派我和他和亲,我们还是安心地当一世藩王吧,这段感情本来就是错误的,不要再继续执着了。 元欢仪的话让天上打了一记闷雷,元凤时的脸色阴沉,随着天上闪电的闪烁,看起来就像地狱修罗一样极为可怕。元欢仪忍不住向后退了好几步。 晚了,已经没法回头了。元凤时道:现在,我们应该一起到燕国,在那里找个机会,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元欢仪哭泣道:你疯了么,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你哥哥非但没有疯,还极其清醒。元凤时盯着元欢仪的眼睛道:我承诺,会给你一个更好的未来。 元欢仪的眼泪停住,她发现元凤时的眼神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么坚定,那双眼睛透露出的信息,就像一个无声的誓言,在承诺她天荒地老。 这也是元欢仪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虽然元凤时所说的事情对于她来讲,是极其惊险的,可是刚刚那一刹那,元欢仪很想去相信他。 哥哥,我——元欢仪本来还想婉拒,但是元凤时的眼神实在是令无法拒绝。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未来么?元凤时问道。 我愿意。元欢仪终于决定抛弃现在的苟且,和元凤时一起去创造一个属于他们的未来,这个未来虽然无比遥远,追求的道路将会无比剑仙,但是与其就这样一直希冀下去,在余生里面默默哀叹,还不如去给自己求一个机会。 元欢仪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元凤时感觉到无比欣慰,然后把蜡烛给吹灭了。任由外面的雷声如何可怖,元欢仪和元凤时一点顾及都没有,只顾着抵死缠绵。 第二天,宗政无忧醒来,发现自己趴在桌案上睡了一晚,感觉四肢很是疲惫,便赶紧起来伸了个懒腰,舒展一下筋骨。 宗政姑娘,皇帝陛下召见你。外面一个声音响起,宗政无忧把门打开,发现此人就是昨日的黄门太监,宗政无忧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很不好,可是看那黄门太监看到自己还活着却没有什么异状,宗政无忧心想可能并非是此人下毒。 公公,我稍事整理一下,便过去。宗政无忧又恢复了礼节性的笑容。 然后回到房中,漱口,稍事梳妆一下,便从房中走了出去。 宗政无忧坐在轿子上,心中感到有些忐忑不安,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妾宗政无忧拜见皇帝陛下。宗政无忧道。 元放鹤道:平身吧,使节昨日所说之事,我仔细考虑了一番,觉得和燕国联合,大有益处,我决定把我的长子淮安王元凤时派遣道燕国做质子以表诚意,还要派遣我的女儿到燕国去和亲。 宗政无忧听到和亲之事感到极为震惊,心想燕国皇帝已经有了皇后,她不能让阿史那熏儿让位给昭国公主,便道:质子之事可以考虑,但是燕国皇帝已有皇后,不可再进行更改。 谁说是嫁给皇帝了?元放鹤道。 宗政无忧一听,反应过来元放鹤背后的意思,心中一阵发凉,道:难道…… 使节果然是聪明机敏,一下子就明白我的意思了。元放鹤笑道:毕竟一个注定会被公孙阎取代的皇帝,是没有拉拢的意义的。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够直接和公孙丞相结亲。 春天已经到来,可是冬天还没有完全过去,外面又刮起了一阵肃杀的寒风,把树枝刮得乱颤,宗政无忧的心也如坠冰窟。 陛下还是收回成命吧。宗政无忧握紧拳头,艰难地说出了一个一个字句,丞相现在已经定亲,不宜再另娶他人。 元放鹤看到宗政无忧的脸庞,笑道:和谁定亲,莫非是和使节大人你? 宗政无忧见元放鹤看透她的心事,感觉有些无奈,公孙阎从未和任何女人定亲,她说出这句话纯粹是遵从自己的私心,没错,她不愿意看到公孙阎娶其他的女人,这对于她来讲是一个极其痛苦的事情。 公孙阎,宗政无忧心中轻轻念着这个名字,那个无比俊美的脸仿佛也浮现在了宗政无忧的眼前。她不愿意,别人就这样把公孙阎给抢走。 元放鹤轻轻咳嗽了一声,他道:看来这燕国丞相夫人之位是为你准备的,看来这公孙阎的诚意还是不够,既然公孙阎是如此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我也愿意成人之美,这燕国和北国结盟之事的诚意并不够,这件事就此放弃吧。 宗政无忧的脸上浮现了愤怒的神色,她瞪着元放鹤,心想此人竟然如此阴险,逼她必须同意这个条件。 宗政无忧忽然又想到了那个女人,郑昌君曾经对她说的话,她说宗政无忧对公孙阎的感情,不过就是公孙阎对他使用迷情香紊乱心智的结果,这一点,虽然宗政无忧从来都不愿意相信,也觉得不可信,但是在这种关节,却还是有点令她感到动摇。 也许她自己并不真的喜欢公孙阎,只不过是被公孙阎控制了。对于公孙阎来讲,没有任何事情都比他的目标更重要,如果自己因为私情而阻挡了公孙阎心目中的大业,那他又将如何看待自己。 这样做,到底值得么?宗政无忧苦笑,在这个险恶的世道,连母亲都会算计自己的女儿,她是不能让自己留下一个把柄,这些感情她必须斩断。 没有任何人能够控制她的心智,她如果沉迷于公孙阎所构建的虚假感情之中,那自己也是无比可悲的,宗政无忧坚定地下定决心,斩断和公孙阎的情丝。 使节大人,你考虑得怎么样?元放鹤问道。 宗政无忧抬眼,笑道:此事,公孙丞相肯定会同意下来的。我的心意是微不足道的。没有什么比两国的盟约更重要。 元放鹤这个时候倒是有些敬佩起宗政无忧来,没想到她这个时刻竟然放弃了自己的爱情,为了成全公孙阎的霸业,什么都可以牺牲。 好。元放鹤道:既然使节大人如此深明大义,那燕国和昭国的盟约,就此定下了。我会派乐昌公主元欢仪与公孙丞相和亲。 宗政无忧虽然心中痛苦,但是还是逼迫自己笑了出来。 感谢陛下。 宗政无忧叩首。 元放鹤终于满意地笑了。 第二百零九章 北国新君登基 对了,还有一个事情我忘了说,这个姻缘,我不希望只是留存于表面,我希望他们能够真正夫妻恩爱,这样才属于缔结两国之好,希望使节大人能够替我监督。元放鹤道。 宗政无忧冷冷地笑了,然后把一切都应承下来。 宗政无忧从皇宫走出,上了那个车轿,期间再一次碰到了元凤时,宗政无忧只是轻微点头,犹如孤魂野鬼一样上了车。 元凤时看着宗政无忧的车辇,心想这事情已经谈好,她为何还愁眉苦脸,难道……元凤时想到了元欢仪和公孙阎和亲的事情,嘴角就扯出一个弧度。 宗政无忧回到了安置燕国使节的官府,吩咐侍卫道:明日动身。 然后径直从屋子里面走去,栽倒了在了床上,她忽然有些后悔答应元放鹤的决定,但是,宗政无忧的心中一团乱麻,旋即进入了梦乡。 宗政无忧做了一个狠诡异的怪梦,她梦到自己嫁给了公孙阎,公孙阎统一四海,宗政无忧也就成为了皇后,他们生了很多很多儿女,然后作为四海之内最有权势的夫妻,每日过着无比奢侈的生活,幸福美满,平安喜乐,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使节大人,这些行装已经检点收拾好,您要不要来看看。门外一个侍卫问道。 这个声音把宗政无忧吵醒,宗政无忧道:快走,你为何要来打扰我。 侍卫被宗政无忧的喊声吓到,连忙赔礼道歉,然后偷偷溜走了,宗政无忧的颓然地坐在床上,似乎还舍不得自己刚刚做的那场美梦,刚刚那场梦实在是太美满了,这梦中的场是她想也不敢想的,如果她能够一直在梦中出不来该多好,宗政无忧想着。 宗政无忧躺在床上,恍惚失神,眼中留下了一些不舍的泪水,镜花水月,终将破碎。宗政无忧坐起身来,整理衣服出去准备杂务去了。 第二天,宗政无忧出门,见到了准备和亲的元欢仪,宗政无忧打量了她一下,发现这位公主长得秀若芝兰,只是眉眼之中,有一些忧愁,但是气质仍然高贵,宛如高岭之花,让人无法亲近。 公主殿下,此去燕国一行路途遥远,想必会比较颠簸,这要委屈殿下了。宗政无忧道。 元欢仪浅笑,道:无妨。然后被元凤时搀扶着上了那顶上面有着华盖的车辇。 等到元凤时也都上了车辇,宗政无忧便下令启程。 北国,林都城—— 北国汝安王拓跋朔带着五岁的儿子快马加鞭地来到了林都城,路上累死了好几匹马,好像生怕来晚了自己的位置就要被抢了一样。 拓跋朔和儿子首先到了北国的丞相府,也就是太史煌的府邸去拜会,太史煌看到拓跋朔来到感觉非常惊讶。 这才五天的时间,汝安王就到了,可真是神速啊。太史煌感慨道。 拓跋朔道:没办法,北国现在局势不定,朝野之内动荡不安,我当然要提早赶来了。 太史煌笑道:汝安王殿下多虑了。然后蹲下身来,看了看拓跋朔的儿子拓跋瑜,发现这孩子看起来还是很伶俐的,太史煌轻轻抚弄了一下拓跋瑜的头。 拓跋朔看太史煌似乎很喜欢拓跋瑜,心中便有些高兴,道:我儿子可非常善良,在封地的时候,他就常常念叨着太史丞相乃是一代贤臣呢。 太史煌闻言只是轻笑一声以回应,毕竟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恭维之词。 汝安王殿下这是孤身前来么?太史煌漫不经心地问道。 拓跋朔摇头,道:没有,我还带了五百个从官,一起进京。 太史煌的眼中有了一些阴霾,他笑道:那好,明日就去带着拓跋瑜更衣,即天子位吧。 拓跋朔看到自己已经彻底得到太史煌的认可,立马欢欣鼓舞起来,便拉着儿子对着太史煌了一个大礼,然后就走了。 在北国皇帝拓跋羽失踪这段时间,都是太史煌当政,他连番平定了很多叛乱,没有出现任何乱子,但是国朝无君,还是止不住的风波起来,太史煌已经无力一直去平定,再说拓跋羽也生死未卜,还很有可能真的死了,太史煌便准备另立新君。 新君如果太过年长,如拓跋朔这般,太史煌便无法维持他往日的尊荣,所以太史煌才选择了一个折中的选择,就是立拓跋朔的儿子拓跋瑜。 可惜,这个拓跋朔并未甘心,竟然带了五百位属官道林都城,就是想用他们来架空代替自己的地位,以后必定要合力排斥太史煌,太史煌拍了拍从燕国带来的那把竖琴的灰,然后又开始弹奏起来。 琴声意境孤独又高远,虽然他彻底位极人臣,可是身边还是没有知音。他现在虽然贵为丞相,独揽大权,但是没有做到像公孙阎那样党亲连体的程度,地位并不稳固,这高处终究还是不胜严寒。 到了第二天,拓跋瑜身着一个狠袖珍的冕服,被宦官报到了皇位上,列为百官都狐疑地看着上面的幼年皇帝,都明白是太史煌想要揽权,所以为之,就都没有什么意见,对着拓跋瑜行了参拜大礼。 而此时的拓跋羽正在北国的境内,身无分文,但是一边乞讨,一边艰难跋涉,朝着林都城走去。 他此时在皇城外看到了新皇登基的告示,心中不禁一阵抽痛,拓跋羽快要流出了眼泪,因为他的皇位是彻底保不住了,这还不说,自己的存在也肯定是一个威胁,如果再次出现便会成为新皇的障碍被除掉。 这是天意吧。拓跋羽心中想着,既然上天是不想让他做这个皇帝,那他也没什么可计较的,拓跋羽便失落地回头,准备浪迹天涯,做一个普通百姓。 可是,拓跋羽想到了自己哪怕无法继承皇位还有一个很不甘心的事情,就是他还想要再见太史煌一面。 拓跋羽便在脸上涂了一些泥土来到了丞相府。 叫花子走开,丞相府也是你该来的地方。丞相府门口的守卫道。 拓跋羽拿出了一块他曾经随身携带的佩玉,道:你把此物交给丞相,他必定会出来见我。 守卫看了看,觉得此事似乎有些非同寻常,便到了屋内去告诉太史煌,太史煌看到这个玉蝉,分外震惊,连忙冲了出去。 陛——太史煌看着已经满面污泥的拓跋羽,虽然他此时已经看不清真正容貌,但是太史煌可以确定此人肯定就是拓跋羽。 好了,不要再说了。拓跋羽道:现在人多眼杂,丞相能和我道屋内谈谈么? 第二百一十章 明暗交锋 太史煌把拓跋羽请入了堂中,屏退了其他下人,然后对着拓跋羽跪下。 臣该死,真不应该在陛下回来之前就另立新君。太史煌道,他此时心中十分愤恨,明明再多等几天拓跋羽就回来了,可是他还是中了公孙阎的奸计,过去另立新君。 拓跋羽道:好了,丞相不要再继续自责了。再说我现在也不是皇帝,也不要叫我什么陛下了。是我没有及时赶到,想必你也看到了那封信。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实在是不应该再去做这个皇帝,现在我来这里就是和你告别,希望你能好好辅佐新君吧。 太史煌的眼中盈满热泪,心想自己背叛了拓跋羽,但是拓跋羽来到这里却一句责备的话也没有,只是让他尽心尽力辅佐新君,叫他怎能不感动。 如果没有陛下,臣现在只是一介无用的草民。太史煌哭泣道:臣必定要帮陛下重新把江山夺回来。 拓跋羽笑着摇了摇头,道:算了吧,何必再起风波,不如让这个江山能者居之。我现在能再看一眼你就很高兴,现在我们就此别过吧。 不——太史煌道: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比您还配做这天下之主,臣必定会把这皇位重新给您夺回来! 拓跋羽听完这番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否该任由太史煌的安排,但是太史煌执意让拓跋羽待在府内,等到太史煌政变成功之日,再重新让他登基,拓跋羽只好听从。 另一方,拓跋朔也带着他从封地汝安王国带来的封臣互相商议,这些仆从官自然是想要权势的,不甘心自己在京中没有官职,显要的官职只能由太史煌等京官占领,当然极其不服气。 大王,这朝中太史煌擅权,我们处处被人掣肘,长此以往,这皇帝就沦为了他们的傀儡,而我们任由他们这样下去,这个皇帝做了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封地痛快。杜志道。 拓跋朔叹了口气,然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道:你说得对,现在朝政沦落在外姓手中,长此以往,必定国将不国。 令一名从官蒙欣道:昨日,我们有个探子打探道有一个乞丐找太史煌,太史煌看到他以后大惊失色,还亲自接见,从此以后再没有看到那人出丞相府,我猜测,此人便是那拓跋羽。 拓跋朔听了蒙欣的话心中一惊,如果拓跋羽没死这事情麻烦就大了,况且拓跋羽还被太史煌窝藏,想必太史煌肯定存有二心。 我必要诛杀这个乱臣贼子。拓跋朔道。 一时之间,拓跋朔的各个封臣都群情激奋,谋划着要为拓跋朔出主意,说着怎么怎么杀太史煌。但是只有一个人沉默不语。 这个人就是拓跋朔非常器重的臣子张嗣终,拓跋朔看张嗣终不说话,便问道:请问你的意见是? 张嗣终捋了一下胡须,道:诛杀太史煌并不难,可是现在的皇帝是被太史煌所立,我们杀他终究是失去了为君之道。何况这京师中其他官僚,肯定都不会满意我们的行为,必定群起而攻之,现在京师的武将可都不是我们的人。 张嗣终这话,倒是给拓跋朔泼了一盆冷水,他狠狠地捶案,道:此事的确应该从长计议。 蒙欣道:此事应该尽快,现在我们就改易天子符节的颜色,让武官们只听天子的命令。这样不就可以夺回兵权了。如果再晚一些,被太史煌等人占得了先机,那我们反而失去了机会! 拓跋朔又坐在岸上,他终究是一个急性子,看到这群人变着花样对自己谋划自己,还继续视而不见。权谋之类的东西,根本不适合他。加上他的这些仆从官署都鼓动他尽快发动政变,拓跋朔便下定了决心。 我决定诛杀贼相太史煌等人刻不容缓,其他就如蒙欣所说,把符节颜色换掉,让众将只能听天子命令。拓跋朔道。 其他属官纷纷叫好,然后决定歃血为盟。 只有张嗣终始终坐在角落里面,冷眼旁观着这群人。 拓跋朔把天子调兵符节的颜色由红色改为黄色,然后纷发给各位部将,让朝中各位武官只能听候天子的命令。 拓跋朔布置一番之后,他乘坐车辇准备来到宫中,把太史煌召集进来,然后诛杀他,可是正在他乘车的时候,光禄勋于定国拦住了他。 于定国跪在拓跋朔的车年前,道:大王,你应该撤去你身边那些奸佞的从官,让朝中官员的儿子随侍在你的身旁,否则天子的皇位将要不保。 拓跋朔听了以后只是很乖戾地笑了一声,然后命人把于定国给绑了起来。 于定国被捆绑了以后,连骂:真是朽木不可雕啊,你这样可是要引起全长安官僚的反对,以为凭着把符节变一个颜色,就能把军权给握在手里,我呸。 这件事传到了太史煌的耳朵里,太史煌满意地笑了,随后就听到天子传诏让太史煌前去,太史煌心想五岁的天子能传什么诏书,此事必是拓跋朔假借自己儿子的名义诏令他过去,然后对他动手。 太史煌当然早有准备,他带上身边的一些禁卫军,一路来到了殿中。太史煌在内宫中已经安排宦官出其不意把小皇帝拓跋瑜给带走。 太史煌教五岁的拓跋瑜说出让拓跋朔身边的从官在外面驻扎。 拓跋朔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被太史煌挟持,不由恼羞成怒,道:你这是想要谋逆么?快把皇帝给放下来。 太史煌笑道:淮安王拓跋朔,你在燕京城中,矫诏做了一千五百件错事,还不认罪! 其他三公九卿也都支持太史煌的话,道:我们是立了你的子嗣当皇帝,不是立你,你矫诏控制天子,让你在封国带来的奸佞围在皇帝身边,这些都是你的大罪。 拓跋朔冷汗淋漓,他是借着自己儿子的名义发了很多诏书,要求了很多琐碎的小事,因为天子的命令更加管用一些,可没想到现在反而成为了自己的一个很大的把柄。 你们,这是诬陷我!拓跋朔道:皇帝,快下令把他们诛杀。 坐在龙椅上,年龄只有五岁的拓跋瑜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一脸懵懂。 够了,不要再要挟皇帝给你为非作歹了。太史煌道:我辅佐先皇多年,一直深受信赖,现在北国已经受到了危机,我作为丞相责无旁贷,必须匡扶燕祚,铲除奸邪。 此言一出,所有臣子都开始紧张起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为何生在帝王家 丞相御使姜览拔出了一把佩剑,道:如今燕国,只有丞相能够安定。敢有不服从丞相者,我第一个杀了他。 其他三公九卿还有一干武将看到这个架势,也明白此事必须要有一个决断了,于是都慌忙对着太史煌下跪,道:臣等尽听丞相调遣。 太史煌看其他臣属已经彻底服从自己,便明白此事已经彻底有了底,他朗声道:现在淮安王拓跋朔,以皇帝生父的名义,挟持皇帝,让奸佞围在皇帝身旁,还想要残害忠良,此人罪不容诛。车骑将军赵何听令,把门外那些拓跋朔的属官都杀死。 拓跋羽曾经对赵何有过救命之恩,所以自从太史煌告知赵何拓跋羽还活着以后,便也有了废掉现在的皇帝,让拓跋羽重新继皇帝位的打算。 末将听令。赵何干脆地表示领命,然后率领一干人等,来到殿外杀死了拓跋朔的一众属官,外面顿时杀声震天,其中有人说出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话语。 拓跋朔看到自己大势已去,便准备挥剑自刎,却被太史煌命人拦下。现在毕竟拓跋朔还是拓跋瑜名义上的父亲,不能不经过审判就杀了他。 此事已经结束,但是看着外面杀戮的小皇帝拓跋瑜却浑身发抖,大哭起来,这个童声在这个充满血腥杀戮之地显得有些突兀。 群臣们都知道拓跋朔父子肯定是一个悲剧的命运,未来的皇帝定然不能容他存在,看向拓跋瑜的目光也就多了一些怜悯。 太史煌派人把拓跋朔给押了下去,派人把他的罪状逐一写出,给朝中各位传看,然后命令人把拓跋朔处斩。 又过了一天,太史煌把拓跋羽重新领到了皇位的跟前。 诸君已知,皇帝陛下并没有死,现在的皇帝也并未祭拜宗庙,所以皇位仍然应该是拓跋羽的。太史煌道。 群臣纷纷附议,表示认可太史煌的说法,毕竟他们算是一起跟着太史煌把拓跋朔给逮捕,还杀死了他,未来等到拓跋瑜长大,必然会记恨于他们,诸位臣子肯定不能冒着这种风险,继续让拓跋朔的儿子继续做皇帝。 没有让拓跋瑜拜谒祖庙,其实也是太史煌留的一个后手,历代皇帝登基之前都是先要来到祖庙进行祭拜,祭拜过祖庙以后,就说明他的皇位已经受到了祖先的认可,走了这道程序才算是正统的皇帝。 当时太史煌借口皇帝年龄小,没有让拓跋瑜拜谒祖庙,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现在这个理由终于派上用场,所以太史煌废掉一个没有得到祖先认可的皇帝,就显得没有那么罪恶了。 太史煌笑道:好,既然诸位卿家都认可我的看法,那就请皇帝让位吧。 说着太史煌命令人把龙椅上的拓跋瑜给抱起来了,拓跋瑜懵懂地看着太史煌,问道:怎么了?今天怎么没有看到我的父亲呢? 太史煌没有应答,而是重新邀请拓跋羽坐上了龙椅,然后太史煌率领百官向着拓跋羽朝拜。算是认可了拓跋羽的天子地位。 是诸位臣子助朕重登大宝,此等恩情,朕必不敢忘。刚刚回到皇位宝座上面的拓跋羽也不忘安抚群臣,毕竟拓跋朔之所以被百官给废黜,并非因为这些臣子都是太史煌的党羽,而是因为拓跋朔想要让自己的从官代替整个京师的高级官僚,触犯了这些人的利益。 拓跋羽明白,现在自己的皇位不稳,必须先要感谢帮助自己登基的文武百僚,他这个皇帝才可以继续做下去。 太史煌道:陛下应该处置废皇帝了。 通过太史煌的提醒,拓跋羽重新注意到了在殿下楚楚可怜,瑟瑟发抖,双眼只有泪花的孩童,他的内心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废皇帝拓跋瑜的父亲拓跋朔有过,但是君子以仁为本,朕特加恩德,不令拓跋瑜受到波及,朕重新封拓跋瑜为汝安王,并且增加两个县的封户。拓跋羽道。 太史煌暗示拓跋瑜谢恩,拓跋瑜便跪坐起来,叩谢皇恩。 因为拓跋朔等人已死,太史煌便在朝会结束后,把拓跋瑜给带到了丞相府。 哥哥,我父亲什么时候回来看我啊。拓跋瑜有些心慌地问道。 太史煌看着这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心想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去世,还有这种危险的处境,短短几日之内,他就从高高的皇位上跌落,成为了一个孤儿。太史煌对拓跋瑜心中一时也充满了怜悯。 哥哥,你怎么了?拓跋瑜奶声奶气地问道,他丝毫不觉得太史煌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反而觉得他慈眉善目,一直对自己很亲切,所以在陌生的林都城,他对太史煌很有亲近感。 丞相御使姜览道:丞相,当日诛杀拓跋朔的时候,门外喊出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还记得么? 太史煌当然记得,拓跋朔最大的缺陷就是与树大根深的京中朝臣为敌,还有一点就是就算是想要诛杀他们也选错了时机,竟然没能把拓跋瑜看好,反而让太史煌一方劫持住,然后拿着他做文章。 太史煌看着这个无辜的孩子,心想如果他长大知道他父亲死亡的真相,他又该有多么痛苦,多么愤恨呢?何况他终日也会生活在皇帝的猜忌和监视之中,一生也得不到自由,这种人生或许早一些解脱是好事吧。 太史煌这么想着,然后拿出一个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狠精致的小糕点,道:等你吃了这个,就可以见你爸爸了。 拓跋瑜看到这么可爱的糕点,立即把没有见到父亲这事给忘记了,拿过了糕点就高兴地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拓跋瑜便掐着嗓子,连连发出惨叫,然后就没了声音。 太史煌走过来,轻轻地把拓跋瑜的眼睛合上,道:你为何要生在帝王之家。 来人,汝安王因为父亲死了以后,悲伤过度而死,你们把他好好敛葬吧。太史煌道。 其他丞相家臣纷纷道:唯。 做完这件事以后,太史煌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自己手上好像有鲜血,一个无辜孩童的鲜血,这也算是他来到北国以后做的最脏的一件事了,他也越来越像他曾经反对的公孙阎靠近了,太史煌自嘲地一笑,这命运还真是无比讽刺。 既然,罪恶,已经开始,那便让它进行到底吧。太史煌道。 虽然南方的昭国已经进入春天,可是北国的寒冬仍然没有过去,这个冬天似乎还是无比地肃杀,无比地令人忧伤。 第二百一十二章 祈国皇帝 公孙阎最近得到消息,说是拓跋羽重新即位,又听闻了太史煌废掉皇帝的雷霆手段,心中不免吃惊,有些懊悔他曾经轻易把太史煌放走的事情了。而且太史煌所作所为也越来越和自己那心狠手辣的靠拢。 公孙阎的手中摆弄着一个棋子,或许,天下为棋,能够得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是一件幸事,公孙阎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微笑,然后落子在棋盘的一个角落。 我输了。郑昌君把手中的棋子给重新掷入了棋盘,道:哥哥,想必这围棋,天下也没有人下得过你。 公孙阎笑道:这就未必了。公孙阎不禁想起他和宗政无忧第一次对弈那次,宗政无忧就已经毫不留情地赢了他。现在也不知道宗政无忧在北国的事情进行得怎么了。 宗政无忧此时,正带着公主和燕国的诸侯王行进,因为两人身份贵重,宗政无忧想起自己曾经被北国的人刺杀的事情,也留了个心眼,决定不延着往常的路线走,而是抄着近路,到与昭国,燕国,北国,祈国接壤的梁国那里走。 梁国是良川河的起点,良川河直通燕国,所以从那里走水路,会更加快一些。这样更加稳妥一些。宗政无忧带着一对人马走到了那里。 永泰公主元欢仪和淮安王元凤时也理解宗政无忧的作法,没有意义。宗政无忧带人给其他的一行人换了一身装扮。 梁国是一个很小的国家,而且处于四战之地,但是没有哪一个国家灭掉它,是因为梁国除了很多纵横家,斡旋让其他国家都来保护梁国,如果哪国征讨了梁国,必然会受到群起而攻之。这种情况,可以说也是一种奇迹。 梁国因为处于几个国家的交界,而且国家很小,所以国君不称皇帝,只称王,梁国的土地也不太肥沃,历代梁国国君为了能够让臣民们留在梁国,也为了让两国富庶起来,便鼓励商业,改变重农抑商政策,降低了商业税,提高商人地位,让商人也能和卿家平起平坐。 所以梁国虽然很是弱小,但是非常富庶,而且商业发达到提前发明纸币,以及兑换的银票的程度,用现代的世界来比,就有点像瑞士吧。 这样一个弱小的国家,能够通过外交手段独立起来,不依附于任何大国,但是能让任何国家保护它,也是一种很大的本事,宗政无忧对此深感敬佩,不过对于梁国来讲,对于它的立场肯定是拒绝天下归于一统的,因为这样必定会导致梁国被吞没。 所以梁国的纵横家也在挑拨离间,平衡着四海的各种势力,不会希望有任何一个国家强大起来,所以对于梁国来讲,燕国似乎是一个很大的敌人。 宗政无忧笑了笑,梁国的各种集市特别多,每个人都穿着着绫罗绸缎,到处都是旖旎奢丽的建筑,宗政无忧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又公务在身,以后真的很想到这个充满了风情的地方去度假旅游。 就在宗政无忧选定了一个很有档次的酒楼驿站把其他人等安置下来以后,心想明天启程,那今晚便先去玩一玩。 宗政无忧看到一个赌场,虽然她上辈子成天竟抓黄赌毒,但是到了这里,她也想试试赌博的滋味,便进入赌场。 这是一个已经成规模的赌场,一个杂役把宗政无忧领到了一个地方,然后跟着他们赌猜大小这种游戏,宗政无忧连着赢了好几把,行头正盛,就把所有钱都给押了进去,结果宗政无忧猜错了,全部都赔了进去,还不够。 宗政无忧慌了什么,几个赌场的打手为了防止宗政无忧逃跑已经围堵在她的身边,宗政无忧的额头直冒冷汗,忙道:我还有钱,跟我一起去上面取吧。 赌场的老板道:姑娘可是赔了五千两银子,如果你今日拿不出来,按照我们赌场的规矩,就要把姑娘自己作为抵押物,如果姑娘还不出来,我们就要把您卖到妓院,直到偿还干净为止,看姑娘这姿色,恐怕用不了多少时日,便可还完吧。 那赌场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着无比残忍的话,宗政无忧忽然感觉自己真是一个天大的脑残,竟然没事闲得去赌,可她身上也确实没有钱,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向别人借。这些侍卫身上根本也没有那么多银两,宗政无忧又想到了元欢仪等人。 作为皇室贵胄,元欢仪身上应该值钱的东西不少,她要先借一借了,宗政无忧叹了口气道:这些我的朋友都能替我换上,你们随我来就是。 宗政无忧正想着应该如何向元凤时姐弟开口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风姿卓越的白衣公子拦住了宗政无忧的去路。 我就是那个能给她还钱的朋友。那名白衣公子道,然后随手让奴仆把这些钱都还上。赌场老板看到那白衣公子还钱如此干脆,便命人放了宗政无忧。 但是宗政无忧心理的紧张并没有停止,因为她根本不认识那个白衣公子,不明白这公子为何要替素不相识的她还下一笔对于平常百姓来讲,数额很高的巨款。 多谢公子,可是——宗政无忧还没有说完话,便被那白衣公子打断。 白衣公子笑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想问为何我要替你还这笔巨款,你如果想知道详细,我们就换个地方说话。 宗政无忧明白过来,这白衣公子是特意来找自己的,她便跟随白衣公子来到赌场隔壁茶馆的一个僻静的雅间。 茶倌上茶过来,上等龙井的清香很令人陶醉,但是宗政无忧却无心喝茶,白衣公子道:请问姑娘认不认识一个叫卫荣弧月的人? 当然,请问她是你的?宗政无忧惊愕,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会有人打听卫荣弧月的消息。 我是她的弟弟,张肃。白衣公子道。 宗政无忧点点头,的确记得公孙阎说起卫荣弧月的身世非比寻常,她本来姓张,不过没想到她竟然还有一个弟弟。 你……你……宗政无忧反应过来张肃这个名字又一次感到震惊了,如果她没有记错,她记得祈国的皇帝也叫张肃,宗政无忧心想难道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又或者只是重名,这世界上应该没有那么巧的事情吧。 张肃却好像看破了宗政无忧的心事一样,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不是巧合,我正是祈国皇帝张肃。 第二百一十三章 归来 张肃便对宗政无忧讲述了自己由满门抄斩的家族之人变为皇帝的曲折经历,原来这燕国张家,和祈国的皇室是同宗,后来祈国的皇室绝嗣,张白夜便把自己的儿子给送到燕国做选皇侯。 祈国的规矩就是如果皇帝绝嗣,臣子就要从皇家的所有旁支中抽出一些人,然后把名册都放到宗庙之上,让宗庙的神灵显灵,然后选出一位皇帝来。 据说当日,所有宗室子弟的名册呈现宗庙以后,当晚据说宗庙着火,然后其他宗室子弟的名册都被烧掉了,只有张肃那也被保存下来,完好无损,祈国的群臣便认为这是天意,让后就推立只是幼小婴儿的张肃作为皇帝。 张白夜听闻自己的儿子被选为皇帝以后大喜过望,不过此事并未声张出去,因为张白夜后来替燕国皇帝盗墓,听闻有的墓中有一块传国玉玺,张白夜便准备把这传国玉玺给盗出来,然后给自己的亲儿子。 毕竟秦始皇传国玉玺在古代封建思想中,是一种宣示自己是正统的神器,所以张白夜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成为四海之主,祈国国力弱小,用什么让天下归心,传国玉玺是一个绝佳的手段,所以张白夜才这么做。 可是后来张白夜的心思被燕国皇帝知晓,于是燕国皇帝不惜威胁屠戮张白夜的家族,来逼问张白夜传国玉玺所在,张白夜明白燕国皇帝已经发现自己存有二心,就算他说出传国玉玺的下落,燕国皇帝也不会放过自己。 于是他便死咬着不说,然后和世交太史煌家族联合,让人把张家的遗孤卫荣弧月带走,让卫荣弧月找到隐藏的传国玉玺,把它献给自己的弟弟。 宗政无忧听到了这些事情的经过,不禁感到汗颜,人人都说这传国玉玺是一件神器,可是这神器却给张家以灭掉满门的惨剧。这样到底值得么?宗政无忧的眼帘垂下,她感觉人真的是一种非常疯狂的动物。 说句实话,我根本不在乎可不可以得天下,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是正统,只不过当我知道我的家人因为这块玉玺而死以后,我的内心无论如何也无法平衡,为了安抚我家人的神灵,我要把这块玉玺找到,完成他们的心愿。张肃道。 宗政无忧看到张肃凝重的面孔,一时间也很理解张肃的心情,但是这玉玺已经被公孙阎取得,这件事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玉玺的事情,卫荣弧月没有跟我说过。所以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宗政无忧只能想个借口敷衍过去。 张肃道:姑娘别骗人了,我安插在燕国细作向我报告,说有天你和卫荣弧月一起进了一座墓,还差点被埋在里面,明明是你和我姐姐一起拿到玉玺,怎么现在却想装糊涂。 宗政无忧无奈,她也感觉到刚刚那样敷衍张肃很不妥,毕竟张肃肯定不会千里迢迢跑来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一个陌生人。 实话告诉你吧,玉玺是被燕国丞相公孙阎搞到手了。宗政无忧道。 张肃听到这话以后,瞬间眼睛里好像充满了血丝,本来看起来风度儒雅的他脸上立刻变得阴沉可怖。 公孙阎怎能——张肃咬牙抓着桌案,把桌子都弄出了划痕。 宗政无忧看张肃心情很差,便决定不再打扰张肃。这件事情上,宗政无忧帮不到任何忙,于是便向张肃道了一声谢,然后准备离去。 就在宗政无忧走出门口的时候,有几名张肃的侍卫,手中持着刀挡住了宗政无忧的去路,宗政无忧虽然武艺高强,但是手无寸铁,她肯定是没有办法赤手空拳从这里逃脱,何况宗政无忧身上还有公务在身,她实在不想就这样被俘虏了。 宗政无忧道:陛下既然天子之尊,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像话么? 张肃走到宗政无忧的身前,道:我听说你宗政无忧是公孙阎最在意的手下,公孙阎靠不义的手段拿走了本属于我的传国玉玺,我就用他的手下来换回去,是公孙阎不义在先,我也没有办法。 宗政无忧头上冒出了冷汗,心想难道这回真的完了么。 忽然一个箭飞过来,从张肃的耳边擦过,狠狠地钉在了门框上。几名侍卫看到以后都大为惊讶。 宗政无忧虽然也很惊讶,但是立刻就反应过来了。她便笑道:陛下,你既然知道我是公孙阎在意的人,也应该知道他不会让我轻易受到伤害,这外面有公孙阎特意安排的神箭手保护我,该神箭手可以说能够百步穿杨,你如果想要继续挟持我,最后肯定—— 张肃看了看那个已经入木半截的箭,明白自己现在已经在那个神箭手的射程之内,刚刚神箭手所为,无疑是对他的威胁,威胁他放过宗政无忧。 罢了。张肃命令其他侍卫道:放她走吧。 宗政无忧道:多谢陛下。然后快速跑了出去,宗政无忧跑出门外以后,看到了树立在房梁之人的身影,虽然已经看不清那人的面貌,但是宗政无忧可以肯定此人就是博陵客。这回又是他保护了自己,为什么他要一直这样做。 宗政无忧的心中满怀疑惑,然后便回到了驿站。第二天清晨,宗政无忧带着几人来到船上,这个船是民用船,但是布置却很奢丽。 宗政无忧定了两个雅间给元欢仪和元凤时,水路算是比较安稳,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没过几日,船就靠近了燕国的都城燕京。 宗政无忧带着元欢仪和元凤时就这样走着,忽然想到他们是皇室,让他们跟着一起走太过怠慢,便打算雇轿把元欢仪和元凤时给抬回去。 不必麻烦了。元欢仪道:我此次来燕国多次麻烦使节大人,现在一段路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 宗政无忧见元欢仪和元凤时都不愿坐轿,宗政无忧便也没有强迫,带着他们一起来到了丞相府。 公孙阎听闻宗政无忧回来,立刻出去迎接,不过看到元欢仪和元凤时的陌生身影以后,不由怔了一下。 宗政无忧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昭国永泰公主元欢仪和昭国淮安王元凤时。 公孙阎礼节性地对着两人行了个礼,两人明白公孙阎在燕国地位无比尊盛,便也还了个礼。公孙阎看宗政无已经带了昭国的皇室成员作为人质回来,想必和昭国的结盟已经谈成了,便心情有一些轻松。 然后命人屏退了元氏兄妹,找宗政无忧问话。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令人接受不了的事情 许久之后,再为相见,公孙阎看到宗政无忧的眼神,虽然仍然那样澄澈,可是蒙上了一层疏离冷漠的感觉。 无忧,你这些日子还好么。公孙阎问道。 宗政无忧想到自己来到昭国以后又遇上的两起刺杀,唇边勾起了一抹微笑,道:一切都很顺利。 宗政无忧刚刚迟疑的一刹那逃不过公孙阎的眼睛,公孙阎明白宗政无忧似乎是遇到了险情,可是她竟然不想跟自己说,公孙阎有些懊恼,但是想到宗政无忧既然不愿意说,他也就不想再追问。 昭国开出了什么样的条件?公孙阎调转了话题。 宗政无忧道:要燕国一年的税收,还有一个皇子做人质,还有一位公主来和亲。 公孙阎悠闲地把扇子打开,扇了扇,道:如果昭国真的能同意和燕国结盟,那一年的税收来收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昭国是否有诚心想要做这件事。 宗政无忧笑道:虽然昭国皇帝把自己的儿女也带到燕国,但是对这件事,我还是有些拿不准。 宗政无忧觉得昭国皇帝元放鹤的样子是那样地高深莫测,直觉让她感觉到元放鹤并未真正想要支持燕国,但是既然元放鹤答应把自己的亲生儿女都一起带到燕国,那宗政无忧便带回来了,到时候哪怕燕国不和昭国结盟,手里也多了一张牌。 既然把自己的儿女带到燕国来,大概真是有意结盟吧。公孙阎的眼中含了一些深意,道:但是燕国也不可轻易做那样冒险的买卖。既然他儿女在我的手里,那我便扣押他们,要求他们放弃昭国和燕国一方的边防,看看诚意,然后要求三年分批付款。公孙阎道。 如果边防被放弃,那昭国如果想要出师燕国,必然会费些功夫,这样或许也划算一些。宗政无忧表示同意公孙阎的作法。 公孙阎看了看帘外端坐的元欢仪,看到她脸上疏离冷漠的容颜忽然感觉想到了什么,便问道:这公主是来和亲?可是皇帝已经娶了阿史那熏儿做皇后,现在也不能轻易废弃。 公孙阎是对阿史那熏儿这个命不由己,备受苦难的女人是有那么一丝同情的,所以并不希望在这公主身上横生一起波折,再去折磨她。 就让她嫁给朝中的亲王吧。公孙阎道,然后良久听不到宗政无忧的声音,公孙阎回头看去,却发现宗政无忧紧闭着双唇,头微微地低了下去,她的瞳孔好像失去了光彩一般,逐渐阴沉了下去。 公孙阎感觉到此事肯定有一些蹊跷,便过来询问宗政无忧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宗政无忧抬头,笑道:昭国皇帝说,务必要让永泰公主嫁给你。 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那鲜红的嘴唇一张一合,但是宗政无忧口中所说的信息让公孙阎想要把耳朵堵上,但是公孙阎做不到,他必须要去面对现实。 那么,你就这么同意昭国皇帝所说的话了。公孙阎此时并不关心昭国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只关心宗政无忧那时的所思所想。 宗政无忧看到公孙阎那双星眸中闪耀的严峻的神色,她忽然有些心慌,因为公孙阎从未这样对自己质问过,这难道说明公孙阎对自己同意元欢仪嫁给他很不满,说明他喜欢自己,宗政无忧的心一阵抽动。 宗政无忧想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她的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公孙阎可能曾经用迷情香来控制她,自己未必真的喜欢他,如果公孙阎真的做过,那么她就不能轻易原谅公孙阎的行为。 况且宗政无忧已经开始议和,昭国皇帝元放鹤当时是三令五申强调要求元欢仪务必嫁给公孙阎的,如果此时爽约,必定会触怒昭国,给两国之间的结交给提高了风险。所以这个险不值得冒。 最终,宗政无忧的理性压抑了宗政无忧真正的感情,宗政无忧装作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道:昭国和燕国的联盟更为重要,此事应该以大局为重。 公孙阎忽然感觉心中一阵刺痛,他转过身来,他那时极其对宗政无忧对自己的不在意感到愤怒,但是还是强忍住了,他觉得自己不能在宗政无忧的眼前失态,何况他现在一切都应该以大局为重,不该为男女情长而失态。 你说得对。公孙阎长舒一口气,笑道:像我这般年纪,没有娶妻,一直被朝野议论纷纷,如果联姻能够获得昭国这样的南方大国支持,也不失为一个明智之举。 宗政无忧的眼神的颜色又暗了一暗。 公孙阎从隔间中走出来,对元氏兄妹笑道:如果燕昭两国,可以永远结为兄弟之国,将是天下最大的幸事,昭国的诚意,我已经看到。我担保两位在昭国可以受到一切优待。也会履行燕国对昭国的承诺。 元欢仪和元凤时然后便对公孙阎行了一个礼,公孙阎谦让地也行了一个礼。 宗政无忧从房间走出,道:公主殿下和亲王殿下风尘仆仆,需要休息,我今日便带着两位到安置皇室宗亲的宅邸吧。 公孙阎看了元欢仪一眼,便道:既然我和永泰公主殿下有婚姻之盟,那不如就让公主先住在丞相府,明日便完婚,也让昭国看到我的诚意。 宗政无忧心中感觉被扎了一下,元欢仪偷偷看了元凤时一眼,看到他并没有什么表示,心中已如死灰一般,既然一切都不可抗拒,就让这些早点来到吧。 一切都听丞相安排。说着,元欢仪向公孙阎行了一个礼,对公孙阎回以一个极其礼貌的微笑。 公孙阎却波澜不惊,随后宗政无忧便带着元凤时走了出来。元凤时看着宗政无忧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一些什么。 宗政无忧把元凤时安排在一个车辇上,然后自己立刻也上了后面的一架车辇,刚刚因为有别人在,所以宗政无忧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在车辇里,宗政无忧的眼泪便控制不住地流淌下来。 到地方了。想必,目前,只能先让殿下住在燕国皇室宗亲的闲置王府中,多有怠慢了。宗政无忧道。 元凤时看着面前这恢弘的房屋,道:哪里,这样的房子已经很好了。 宗政无忧看元凤时还满意,便道:既然殿下满意,那卑职也就放心了。我先行离去,如果王子对此有何不便,可以过来联系我。 元凤时笑了笑,然后便来到王府。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元欢仪的决定 元凤时来到了一栋古朴雅致的王府,上面的东西虽然故旧但是已经被打扫地焕然一新,元凤时来到一个椅子上坐下,然后长舒了一口气,他的心中一直积郁着一些阴霾,只不过在明面上不想让人看到。 为了自己的未来,元凤时把妹妹带到燕国,眼睁睁去看着她嫁作人妇,这一路上,元凤时不敢看元欢仪的眼神,因为他很怕,如果看上一眼他就会做出疯狂的行为。 欢仪——元凤时轻声念了一下这个名字,仿佛载着无比痛苦的叹息,而他却只能自己在一个四处无人的地方消解。 此时的元欢仪比元凤时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拉到房中便放声大哭起来,元欢仪的侍女看到元欢仪这个样子都颇觉心疼。 公主,你把这些前尘过往都忘却了吧。侍女劝道。 元欢仪只把头埋在枕头里,把一切都置之不理,郑昌君此时路过元欢仪的房间了她的哭声,元欢仪的侍女出去给元欢仪打水,郑昌君无处可躲,侍女一下子看到了郑昌君,郑昌君听墙角被人逮到,自然有些尴尬。 但是这一切对郑昌君来讲根本不是什么难题,她很自然地笑了笑,道:我是丞相的义妹,想送公主一个礼物。 侍女对郑昌君的行为很是不满,但是作为公主侍女,还是决定不能得罪郑昌君,便向郑昌君行了一个礼,冷冰冰地走了。 郑昌君走入房中,从自己的腰带中扯下公孙阎曾经送给她的貔貅腰饰品,拿出来给元欢仪,道:这个貔貅是我从寺庙求来的,拿来给嫂子,希望嫂子以后能够逢凶化吉。 元欢仪面如死灰地看着那个貔貅,她木然地拿走那个貔貅,然后便道:多谢。 声音非常冰冷,好像就是要赶郑昌君走一样。 郑昌君极会察言观色,知道元欢仪不想见她,可是她看着元欢仪这好像是行尸走肉的眼神,对于已经通晓了世间百态的她来讲,她很快就猜到了元欢仪可能心里有其他人,无奈嫁给公孙阎。 郑昌君对于元欢仪的公主血统很是满意,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配得上公孙阎,还能阻止宗政无忧和公孙阎的感情,她对这门亲事,本来是极为支持的,可是现在看到这种情况,郑昌君有点不知道自己的高兴是对是错了。 公主殿下,嫁给我哥哥这种人中龙凤是许多女人心中的梦想,人要懂得惜福,以前的那些事情,你都应该忘却了。郑昌君拉住元欢仪的手。 元欢仪的眼眸中起了一丝波动,她木木地看着郑昌君,道:现在我的心已经彻底死了,你还要来再折磨我么?这是强人所难。 郑昌君的嘴角带了一丝嘲讽的微笑,心想这个小公主还是太过年幼,根本不了解男人的本性。 既然你已经嫁给我哥哥,就应该一心一意做我哥哥的女人,要恪守妇道。郑昌君蛊惑地在元欢仪耳边道:你想要摆脱这种痛苦么? 元欢仪道:想又如何?以我现在的情况,想要摆脱这种痛苦,唯有一死了之。 郑昌君看到元欢仪那一如既往的阴沉的脸色,心想同样是公主,自己在亡国以后再欢场上摸爬滚打,不知道听过男人说过多少情话,说要把她赎出去,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背叛,后来连眼泪也麻木地不愿意再留下来。 而这位元欢仪却因为感情上的一点小事在矫情,或许这也是天道不公吧。但是郑昌君却没有时间去叹息呼天。 公主,我有一个方法能够让你迅速彻底忘记你的旧情人,你愿意尝试么?说着元欢仪把手中的迷情香拿了出来。 这个迷情香是我用重新调制过的增强版,把这个在房间里面点燃一个时辰,就会互相爱上对方。郑昌君道:新婚的时候,只要你把它点燃,你就和我哥哥做一对佳偶,重新开始吧。 元欢仪看着郑昌君手中拿着的一个木兰花形状的笑料,狐疑地看了一眼郑昌君,感觉她所说的话太过离奇,实在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但是郑昌君那自信的表情,看上去却很像是真的。元欢仪拿起了那块香料,道: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我就会把别人彻底忘记对么? 郑昌君点了点头,然后蛊惑地道:彻底忘记,彻底失去以往的痛苦。 元欢仪听到这话有些向往,但是把那块香料给丢了出去,道:不——我不想忘记。 元欢仪想起曾经和元凤时的种种,感觉无比痛苦,但是她感觉自己实在是难以割舍。 你只想着沉迷于过去,永远得不到幸福的。郑昌君道:来日方长,你打算沉迷在旧有的痛苦中沉沦一辈子么? 元欢仪抬起了头,她的眼睛中此时蓄满了泪水,想到了拿自己当工具的元凤时,不禁绝望地哭泣起来,然后她重新捡起了那块扔在地上的香料。 我愿意这么做。元欢仪道。 郑昌君终于满意地笑了,道:记住,要在五尺之内点燃。然后郑昌君便得意地离开了,只留下元欢仪一个人在痛苦地哭泣。 宗政无忧回到家中,却也感到自己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公孙阎——宗政无忧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她忽然有点想不明白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她竟然主动把一个女人推过去让公孙阎和她结婚。 宗政无忧感觉自己的头脑已经一团乱麻,她现在心中只剩下绝望和后悔,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情。宗政无忧越想越觉得痛苦,想到明日公孙阎就要结婚了,她觉得这个消息对于自己就像来到地狱一样可怕。 宗政无忧强撑着做起来,然后穿上衣服,让仆人备上马车,她准备要去公孙阎的府上阻止她。等到宗政无忧上了轿子以后,她看着东市的烟花,和集市中车如流水马如龙的情景,觉得那些人好像都是在准备给公孙阎的婚礼采办物品。 宗政无忧别过脸去,不想再看,然后来到丞相府,丞相府这里。宗政无忧已经不记得来过几次,可是现在却有些没有勇气跨过去。 木已成舟,何况公孙阎可能设计过她,宗政无忧捂住胸口,抑制住了自己想去阻止公孙阎的冲动,然后又让车夫调转马车,朝着未央宫的地方开了过去。 车夫一头雾水,但是宗政无忧这么说,车夫只能照做。 宗政无忧来到宫中,直奔椒房殿走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真相 阿史那熏儿闲来无事,正在学别人纺纱,她编织不了自己的人生,只能编织精美的绫罗,安慰一下自己的寂寞与凄楚。 忽然听闻宗政无忧前来,就放下了手中的活,来到前殿亲自迎接。 宗政无忧看到阿史那熏儿皇后之尊,对自己又如此尊敬,感觉有些过意不去,她道:我只是随便过来,中宫何必亲自迎接。 阿史那熏儿道:虽然我在这宫中,却从未把自己当过皇后,宗政姐姐是我的朋友,在我们草原上,朋友过来,就要亲自迎接。 宗政无忧笑了笑,她问道:请问卫荣弧月在哪里? 阿史那熏儿了然,然后让别人去传唤卫荣弧月,本来已经是宫廷女官的卫荣弧月正在操办一些宫中用品,听闻宗政无忧前来,便放下手中的活。 宗政姐姐,按照大燕律法,深夜之中,任何人不得私闯宫廷。否则就是阑入之罪,今日这事公孙阎肯定能维护你,但是终究会被别人指指点点。卫荣弧月道:宗政姐姐是一个谨慎之人,不会轻易给人把柄,是否遇到了什么事情? 宗政无忧看自己被看破心事,她有些慌张,因为曾经觉得卫荣弧月是自己的知己,所以便来到宫中想要去看看她,可是来到这里,这些事情又有些难以启齿。说出来又如何,什么也不会改变。 如果有自己造成的伤痕,只能由自己慢慢消化,这是宗政无忧一直以来的信条。 我只是想到。宗政无忧忽然想到自己在梁国遇到祈国皇帝张肃一事,便来问道:你曾经说你有一个弟弟。这个弟弟你有什么线索? 卫荣弧月笑道:该不会姐姐在路上被他为难了吧。 宗政无忧心中一惊,没想到卫荣弧月已经知晓此事,便道:是的。祈国皇帝要我交出玉玺。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的身份的? 卫荣弧月道:前些日子,有祈国的密探来到椒房殿,被抓到了。一般刺探情报,不用来皇后这里吧,后来听闻祈国皇帝姓张,不由想到了这层关系。后来为了确认,我又多方面打探了一下,后来彻底证实了我的猜测。 宗政无忧本来不想把祈国皇帝是她弟弟的事情告知卫荣弧月,因为害怕卫荣弧月就因此与公孙阎作对,可是眼下卫荣弧月一切都已经知晓,所以自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了。 对不起,妹妹。宗政无忧道。 卫荣弧月笑了笑,安慰宗政无忧道:那玉玺是被公孙阎获得,姐姐又何必道歉。放心,我的家族因为这块玉玺已经受尽了磨难,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把最后的血流干。 宗政无忧没想到卫荣弧月对此事如此豁达,便道:你弟弟的江山,你难道一点也不关心? 谁能做真龙天子,这些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怎么干涉都是无用的。卫荣弧月道:我不想再介入这些斗争之中了。 宗政无忧了然,便道:既然你如此豁达,我也放心了。对了,皇后的迷情香,是不是你给的? 迷情香是郑昌君曾经给她的,她没有用完,把剩下的给阿史那熏儿用了。这件事情,是一件很大的秘密。 卫荣弧月看宗政无忧说这话,连忙把宗政无忧拉到一旁,道:此事是无比隐秘的事情,如果被知道会掀起很大的波澜,你不可随意说出口。 宗政无忧忽然感觉到自己刚刚实在有些唐突了,便连忙道歉。 卫荣弧月道:看到你这么好奇,我便把一切都告诉你。这个迷情香并非我自己调制,而是郑昌君曾经威胁我勾引公孙阎的时候把它给我的。 宗政无忧听到此处,心里紧绷起来,心想郑昌君果然是变着法子拆散她和公孙阎。 她说这个东西放上两个时辰,就能令对方完全爱上自己。郑昌君说这是她曾经特意调制出来,在欢场勾引男人的。所以这东西,不能随意让别人知道卫荣弧月道。 宗政无忧的忽然拽住了卫荣弧月,道:你刚刚说那个迷情香是郑昌君自己调制出来的? 卫荣弧月点点头,道:是的。 宗政无忧忽然感觉到无比的高兴,因为这代表公孙阎没有让她爱上他然后继续控制她,她内心的感情都是真实的。 卫荣弧月看到宗政无忧狂喜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宗政无忧拽住卫荣弧月的手道:谢谢你。然后便匆匆地离开了。 公孙阎在丞相府中,凝望着外面的月光,曾经月光给他指引,让他再面对国破家亡以后重新复仇,可是现在公孙阎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宗政无忧,却彻底无能为力。 公孙阎拿起酒壶,往杯子里面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饮下,他眼中的落寞却越来越深。 主上,刚刚宗政姑娘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又走了。一个侍卫过来报道。 宗政无忧的脸又浮现在公孙阎的眼前,原来她是有话要说,原来她还是在乎自己,可是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公孙阎困惑不解。 哥哥,你明日便要结婚,今日何必做这种潦倒的样子呢。郑昌君坐在公孙阎旁边的椅子上。 宗政无忧既然主动把昭国公主嫁给你,说明她根本不在意你喜不喜欢其他女人,她既然如此贤良大度,你又何必为她伤怀呢。郑昌君道:如果你以后娶了昭国公主就和她携手一生吧,这样昭国也会支持云国复国,而且你未来也要有子嗣延续云国的国祚。 公孙阎看了看郑昌君那殷切的眼神,便道:宗政无忧会这样,是因为你从中作梗对不对? 公孙阎那锐利的眼神扫视了郑昌君一眼,郑昌君感觉自己无法与公孙阎对视,她马上跪了下来,道:哥哥,你想想我刚才的话,不都是为了你,和我们云国么? 公孙阎听到此话,只是微微笑了下,心想云国,云国,他做梦都想篡位,然后把燕国龙椅上的老皇帝给拉下马,重新复辟云国江山。 可是现在,他为了云国,已经每日都活在仇恨与算计当中,为了肮脏的政治,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可是表面上,他还是以一种非常体面的方式出现在大众面前,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灵魂已经彻底朽烂,幸福已经远离。 可是知道遇见宗政无忧,才能明白这世界上有如此光明的人,和她相识的这段时间,公孙阎发现自己除了复国,还有其他希冀的东西。 第二百一十七章 阻止洞房 他希望能够和宗政无忧永远在一起,公孙阎曾经害怕自己心中这个想法会对自己留下把柄,会扰乱自己复活云国的计划,而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被感情左右,可是这种感情实在出乎他的控制。 公孙阎狠狠地按压着那个酒杯,这种脱离他控制的感情让他惶恐,也让他沉醉,可是以前的一幕幕都化为了一把利刃,在凌迟着他的心脏。 哥哥,看你对宗政无忧这么伤心,等到云国重新光复,就把她纳为侧妃吧。郑昌君笑道:这样也算两全其美,你也可以坐享齐人之福。 公孙阎摇了摇头,道:不要开玩笑了。以他对宗政无忧的了解,这番话,是对宗政无忧的侮辱。 那个骄傲的,从来不肯背弃自己原则的宗政无忧怎么可能会愿意做别人的妾。 郑昌君也明白,公孙阎不会同意,但是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要刺激公孙阎,让他意识到他和宗政无忧已经彻底地不可能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公孙阎道:我知道你一直很害怕我会对宗政无忧动感情,现在我已经决定重新娶妻,以后的事情都不用你再来提醒。 郑昌君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只是悻悻地道:是。然后灰溜溜地走开。 翌日,公孙丞相府内张灯结彩,因为代表公孙阎一方和昭国的合作,所以必须尽量要显得隆重一些,以安抚昭国的势力。 因为总领朝政的丞相娶妻,所以整个京畿之地都变得热闹了起来。大家都为昭国公主而议论纷纷。 因为必须娶妻必须要有特定的从新娘的娘家迎娶的礼节,所以元欢仪被先送到元凤时所居住的王府内。 元欢仪在花镜面前打扮,与这些艳美的红色喜庆氛围相比,元欢仪的脸上却不像是在成婚,而是像去赴死。 给元欢仪梳妆打扮的侍女给元欢仪的额头上贴了几个印花,侍女端详了元欢仪一眼,道:梳妆好了,公主殿下可真是貌美。 元欢仪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容貌,的确是出众绝伦的美貌,可终究得不到幸福,忽然,镜子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她回头看去。 哥哥,我漂亮么?元欢仪道。 元凤时看着满面红妆的元欢仪,感觉她娇艳地比牡丹还要美,他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元欢仪也冲着元凤时笑了笑,心想这是她爱元凤时的最后一天,从今天起,她就要忘了他,所以她贪恋地看了元凤时几眼,因为明天这一切都开始不同了。 可是元凤时却没有感觉到元欢仪眼中的神情有什么不同,以为只是如往常一般对他含情脉脉,公孙阎的车架已经停在了王府。 元欢仪的头上落了红色的盖头,元凤时搀扶着元欢仪,走到了公孙阎的身边,把元欢仪的手交给了公孙阎。 公孙阎平静地扶起元欢仪的手,让她上了车架。 恍惚之中,公孙阎想起那日,宗政无忧被张贵妃陷害,然后宗政无忧扳倒了张贵妃,他们一起回去的时候,宗政无忧得意地让公孙阎扶她上车。 丞相,现在是否应该起驾?一位侍卫看到公孙阎在元欢仪的车前屹立不动,便来劝道。 公孙阎回过神来,看了轿中那身穿红衣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宗政无忧。他苦笑了一下,便起身上马,然后回到丞相府。 百姓们看热闹,觉得丞相娶妻是一件很大的喜事,纷纷出来观看。 听说丞相长得极为俊俏,昭国公主也是昭国出了名的美女,他们可真是一对璧人啊。四周的百姓议论纷纷。 很多百姓扯着热闹,把鲜花抛向天空,表达自己对于丞相娶妻之事的庆祝。 周围熙熙攘攘的百姓拥着公孙阎的车队往前走,公孙阎却对周遭的声音充耳不闻,眼中只是看着渺然地前方。 宗政无忧作为婚礼的宾客,也来到了丞相府,昨日宗政无忧从卫荣弧月口中知晓公孙阎并未设计她,她对公孙阎的感情都是真实的以后便分外欢喜。 哪怕公孙阎现在已经娶妻,但是公孙阎的心还是属于自己的,虽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但是这是宗政无忧唯一觉得有些安慰的事情。 过了一会,公孙阎的车队已经来到,公孙阎挟着元欢仪的手来到厅堂,待到婚礼举行完毕,公孙阎与元欢仪回到房中。 我哥哥都已经结婚了,你还这么高兴看来已经把一切都看开了。郑昌君看到婚礼已毕,木已成舟,本来打算对宗政无忧耀武扬威一下,不想宗政无忧却一点悲伤的表情都没有,郑昌君有些恼火。 宗政无忧笑道:今日丞相娶妻,我不表现出高兴,难道还要哭么? 郑昌君气愤,便道:你这么得意,不会以为我哥哥哪怕结婚了心里还一直都是你吧。 宗政无忧听到郑昌君的话,不由语塞,郑昌君的话倒是提醒了宗政无忧一件事,那就是迷情香郑昌君也有,会不会郑昌君把这个给元欢仪,然后让公孙阎对元欢仪动情。 她想到这里,便匆匆往公孙阎的住所跑过去,郑昌君连忙带人阻拦。 公孙阎和元欢仪回到房中,元欢仪把盖头掀开,然后把迷情香点燃,然后放到了床底下,公孙阎道朝着元欢仪走了过去,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香味,这股香味很是萎靡,令人沉沦。公孙阎记得在哪里闻到过。于是公孙阎便退后了几步。 我不会被别人算计第二次,你把你身上点燃的迷香熄灭吧。公孙阎掩住鼻子,冷冷地道。 元欢仪掀起了盖头,冷笑了一声,然后床下的迷情香给踩灭。 此时公孙阎的眼中只有愤怒。 是郑昌君教你的么?公孙阎道。 元欢仪道:是她教我这么做,和我无关。 公孙阎摔门离去。 宗政无忧还是从喜堂之内闯了出去,她看到公孙阎从外面走出。 你——宗政无忧道:元欢仪身边有迷情香,她想让你爱上他。 公孙阎平静地看着宗政无忧道:我知道,没有人能算计我第二次。 宗政无忧长舒了一口气,公孙阎笑道:你从昭国回来以后,就一直对我冷冰冰地,好像对我毫无感情,怎么现在又怕我被元欢仪迷惑?我和元欢仪的婚事,不是你喜闻乐见的么? 宗政无忧惭愧地低下头来,道:我这都是被郑昌君说你对我使用迷情香而扰乱了思维。现在我明白过来你根本想要控制我的感情。 第二百一十八章 遇到狼了 公孙阎不等宗政无忧说完,就一把把宗政无忧抱在怀中,道: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产生误会。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宗政无忧满含热泪地点点头,她伏在公孙阎的怀中,眼泪埋在了他的衣服里,这一路来,压抑了好长时间,太多地误会,让他们差一点就再也无法挽回。现在她的感情终于得以释放。 刚刚宗政无忧从喜堂里面逃出来,郑昌君一直找不到她,后来才发现宗政无忧竟然和公孙阎抱在一起。 哥哥,你现在已经结婚,怎么能怠慢昭国公主!郑昌君急道。 公孙阎冷冷地看着郑昌君,道:我的妹妹真是有本事,能想方设法设计她的哥哥。 郑昌君一听不好,明白过来公孙阎已经知道一切的事实。看到公孙阎那狠历的眼神,这是头一次公孙阎这么狠历地看着她,郑昌君一一时慌了神,她对公孙阎下跪,道:我并非有意要设计哥哥,只不过不希望哥哥去被一个身份低微,满心算计的女人拿捏住。 公孙阎听到此言,不禁笑了出来,他道:昌君,满心算计的女人,不正是你自己。连你的哥哥都要被你用迷情香设计,你还有什么人算计不过来? 虽然公孙阎没有翻脸,但是他的声音却无比可怕,郑昌君颤抖着对公孙阎磕头,她泪流满面地道:我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云国的复国大业,你应该和家事显赫的女人联姻,不应该…… 够了!公孙阎愤怒地打断了郑昌君的话,道:我屡次容忍你,你却蛇蝎之性不改,变着法子去设计我。说什么为了云国复国大业,恐怕你是想要让我迷上被你控制的女人,然后借着那个女人的把柄过来控制我吧。 郑昌君感觉无比地惶恐,连忙称自己没有。 公孙阎对郑昌君彻底失去了耐性,他道:停下吧,已经够了,留你这样的蛇蝎毒妇在身边,我迟早会被你算计死,你现在搬出丞相府,我会按时给你钱财,但是从此以后,你不要再来见我,也不许对别人说我是你哥哥。 郑昌君绝望地喊道:不!然后爬过来拉着公孙阎的衣袖,道:怎可如此,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亲人…… 公孙阎平生最受不了的就是背叛,尤其是亲近之人的背叛,他把郑昌君一把推开,既然已经决定把郑昌君驱逐,他便不想再反悔。 宗政无忧叹了口气,道:丞相,就这样算了吧。郑昌君看上去对调制香料方面似乎很有天赋,如果她把这份心思用在别的地方,将会对我们很有帮助。就暂且把她留下吧。 公孙阎觉得宗政无忧所言很有道理,便对郑昌君道:这回是无忧为你求情,我便放你一马。但是以后,我不会再把你当做妹妹。 说完公孙阎便回到他单独的居室。 郑昌君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她颓然地坐在地上,心想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公孙阎好,为了云国好,她最终还是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 宗政无忧看着在地上仍然满脸委屈的郑昌君,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回去了。 第二天,公孙阎来到元欢仪的房间,叩门。 元欢仪自从昨晚公孙阎拂袖而去,就一直没有卸妆,呆坐了一晚上,看到公孙阎前来,她便打开了门。 公孙阎道:我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昨晚你联合我妹妹一起算计我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这种事情再没有下次了。 元欢仪笑道:我本来也不情愿,怎么可能还有下次。 从此以后,我会对你很礼敬,明面上你仍然是丞相夫人,但是我们不会有任何夫妻之实。你也要努力维护好这表面的体面,只要你不闹。那我就不会为难你。 元欢仪笑道:多谢丞相厚待,我保证我在所有人面前,会做一个很体面的丞相夫人。 公孙阎见元欢仪表示自己会很知趣,就离开了。 元欢仪也松了一口气,本来以为触怒公孙阎以后,自己会很麻烦,现在看来她已经免除了这种担忧。 元欢仪命令侍女,侍奉她梳妆沐浴。 宗政无忧第二天醒来,没有这些天的提心吊胆,宗政无忧感觉自己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便早早起来,打开窗子。 竹伊看到宗政无忧心情难得这么轻松,也很高兴。 春天的风终于也吹到了燕国,冰雪也开始融化。 一个皇帝的使者跑了过来,给宗政无忧传话,道:今日皇帝准备狩猎,让文武百官都来参加。 宗政无忧笑道:我知道了。 然后宗政无忧身上披着一袭戎装,骑着马,就这么来到了上林苑的狩猎场所。宗政无忧看到皇帝的身形比起往常衰老了很多,但是仍然强撑着骑上马。显示自己还有精力参加皇家狩猎活动。 因为燕国的民风比较豪放,所以宫廷之中的不少女人都出来了,宗政无忧远远看到阿史那熏儿和卫荣弧月也骑着马。 宗政无忧再扫了一下,感觉没有发现景氏出现。 你母亲最近生病,在宫中修养呢,不要担心。卫荣弧月看宗政无忧脸上出现担忧的表情,便过来安慰。 宗政无忧心想景氏虽然屡次利用自己,但是她毕竟也是自己这身体的母亲,她要报答这个原身的恩情,也不能对景氏太差。 景氏的儿子现在由阿史那熏儿抚养,想必景氏郁闷气结,宗政无忧也许久没有过去看望过景氏。这次才反应过来景氏已经病了,宗政无忧心想自己应该要尽一些孝道,去抽空看看她。 皇帝带着文武百僚一起狩猎一一些兔子,宗政无忧也骑着马,开始准备狩猎。 皇帝拿着弓箭打了很多只兔子,宗政无忧觉得这样有些残忍,不忍去看,便单独来到上林苑走了走,不料一会的功夫,宗政无忧便已经脱离了队伍。 宗政无忧驾着马来到山崖上,看着这些壮丽的风景,可是宗政无忧听到后面有一些动物的声音,宗政无忧回过头去,发现后面站着三只狼,朝着她逼近。 这几只狼贪婪地看着宗政无忧,宗政无忧后面便是悬崖,她已经无处可退,也没有非常惊慌,她拿起了弓箭,准备射杀它们。 就在宗政无忧刚刚拉满了弓弦的时候,那三只狼已经被射死了。 宗政无忧往那边看了过去,果不其然,宗政无忧嘴边挂着嘲讽的微笑,驾着马朝着那个地方走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九章 借刀杀人 博陵客,你现在该怎么解释你会出现在这里。宗政无忧笑道:让我给你编一个借口,就是你那在昭国的亲戚倒台了,于是你就跑到燕国的宫廷来混饭吃了? 博陵客大笑了三声,便道:宗政姑娘真是天资聪慧,我还没说,就知道我来燕国的缘由。 宗政无忧从马上下来,然后把手中的一支箭架到了博陵客的脖子上,道:说,你到底对我有什么居心,一直跟踪我? 博陵客握住宗政无忧手上的箭支,轻松地把它从宗政无忧的手上拿了下来,然后博陵客拉住了宗政无忧的手一把把她拽了过去,然后把箭支的头抵在了宗政无忧的喉咙上,这一切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宗政无忧的背脊冷汗直流,心想自己也算是受过特殊训练,对付一些武艺比较高的男子也不成问题,可是遇到博陵客以后,她毫无招架之力,感觉博陵客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根本不像人。 宗政姑娘真是不识好人心,我一直在帮你,你自己数数我救过你几次?博陵客在宗政无忧的耳边笑道。 宗政无忧想了想,道:恐怕有四次了,那次在梁国的时候,威胁梁国皇帝推掉的也是你。 博陵客笑道:你可欠我四次命,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么? 宗政无忧嘴角嘲讽之意不减,她道:不是我不识好人心,你救我一次,两次,我会把你当成救命恩人,可是如果三番四次,屡次跟踪我,那肯定有其他目的了。你救我肯定是因为我对你有什么用处。你救我的心态就像是牧羊人救自己羔羊一样,救是为了以后要宰我。 我现在对你毫无威胁,你不如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反正说出来,我也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宗政无忧督促博陵客快点把背后的目的说出来。 忽然,背后传来了董狐的声音:你在干嘛,把她放下! 宗政无忧忽然感觉遏制住自己的那股力量忽然消失了,宗政无忧回头看去,已经看不到博陵客的身影。 董狐急忙跑过来,道:我刚刚看到有一个把你钳制住,可是怎么一溜烟就没影了。 宗政无忧道:可能你看花眼了吧。 我没有!董狐道: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你隐瞒那个男人,是为了什么。 面对董狐的逼问,宗政无忧有些无措,忙道:是你自己看花眼了,不要再纠缠这个,我们快点回去吧。 等到董狐和宗政无忧回到朝廷,却发现朝中的人神色很是凝重,宗政无忧下马来到了营帐中,发现殿前有一个人,胸口中了一箭。 宗政无忧细看,发现此人正是谏议大夫张廷玉,张廷玉是公孙阎的左右臂膀,他遇害,肯定会引起很多猜疑。 周遭基本上都是朝中的大臣,众人都有些惶恐,这么半天,当时朝中的人后来都是分散行动,所有人一时也分辨不出谁杀了张廷玉。 老皇帝看了看,便道:谏议大夫德高望重,不可能有人想要加害于他。想必是有人在射猎途中,错误地把张廷玉给射中了,既然这是无心之过,也不好再继续追查,以后取笑狩猎活动,给谏议大夫家属多多抚恤,此事就算了了吧。 公孙阎走过去,拔出了张廷玉身上的箭支,他看了看,便道:朝中子弟,用箭必定会在箭栩上刻下自己的姓氏或者家徽,羽林军也会有特殊标记,这个箭支上面却什么也没有,这还能说是误射么? 群臣听到公孙阎的说法,都哗然,因为这凶手必定是在他们之中,如果继续追查,恐怕又要牵连许多人,很多人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今日狩猎,主要是朝臣进行参与,擅杀朝中大臣,可是谋逆的大罪,我劝凶手现在就来自首,否则就是夷灭三族的大罪!公孙阎自己的亲信就这么被杀死,如果善罢甘休,有谁还会继续替他卖命,这件事是对公孙阎威严的挑战。 但是群臣都默不作声,心中都极其惶恐。 公孙阎决定今日便把其中一个人就地正法,也好树立威望,所以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宗政无忧心想这不会是博陵客做的吧,她心中一片惶然。便跑出去准备重新去看一看刚刚被博陵客杀死的那几匹狼。 那些狼的尸体还在,宗政无忧拔出狼身上的箭支,发现箭上面有燕国羽林军的标记,那么博陵客也未必是杀死张廷玉的凶手,宗政无忧忽然感觉到有些迷茫。 宗政无忧回去,听闻公孙阎以及把几个有嫌疑的臣子收押,一切都已经散了。没想到这次迎接春天的春狩之行,及遇上这么大的事故,恐怕在民间很多人都会觉得寓意不祥。 卫荣弧月看到宗政无忧现在才回来,便问道:宗政姑娘,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 宗政无忧笑道:刚刚殿中的气氛太过压抑,我去透透气。 卫荣弧月就送了一口气,宗政无忧忽然想到了什么,便拉住卫荣弧月的手,道:张廷玉曾经陷害过太史煌,难道此事是你所为? 卫荣弧月的脸色一下子变了,道:我一直陪伴在皇后身边,怎么可能去射杀朝中大臣,你为何要这样揣测我。 宗政无忧心想此时也没有什么证据,不好随便下定论,连忙给卫荣弧月赔礼道歉。 朝中很长时间,因为张廷玉之死人心惶惶。公孙阎把那几名有嫌疑杀害张廷玉的人都屈打成招,然后把他们杀死。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后来宗政无忧曾经责难公孙阎说此事太过草率,行事也太过残暴,可是公孙阎只是表示以后再不这么去做,宗政无忧只能罢手。 毕竟古代政治斗争就是如此血腥,直到后来宗政无忧去后来看到一个燕国截获的,周辉夜贿赂燕国臣子的一个名册,才惊讶地发现原来张廷玉,包括公孙阎后来借着这件事除掉的几名臣子都在周辉夜的贿赂名单上。 贿赂这等级别的臣子,必然不是少数,这些人也确实受到了周辉夜的贿赂,所以公孙阎菜肴除掉他们。宗政无忧又一次感叹这朝中的波涛暗涌,公孙阎真的是步步为营,这朝中的各种势力稍不注意就会松动,稍不注意就会被敌方收买。 后来,宗政无忧来到宫中去看望母亲景氏。 景氏后来被皇帝冷落,一直被安排道偏殿居住,因为儿子被阿史那熏儿夺走,所以景氏一直怀恨在心,后来又见不到皇帝,所以积郁成疾。 第二百二十章 关于诅咒 景氏听闻宗政无忧来了,强撑着坐了起来,过去迎接宗政无忧。 你总算来看我了。景氏满含热泪。 宗政无忧感到景氏的皱纹好像又加深了,感觉她变老了不少,宗政无忧笑道:是的。我来看你了。 景氏哽咽无言,她们母女之间隔阂太深,景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景氏感慨道:我被宁氏残害,离开自己的亲骨肉,后来当上皇妃,现在又跌落到了谷地。这命运还真是无常。 宗政无忧道:人应该知足,你现在不比被宁氏下暴室的时候,状况好了不少?皇后是一个善良的人,肯定会好好对待栩儿的。 景氏听了宗政无忧的话,颔首笑了笑,道:你说的不错,如果不是我当初算计太深,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宗政无忧见景氏露出醒悟的样子,可是也不清楚景氏是真的醒悟还是假的醒悟,她也不敢对景氏太亲近了。 皇后的孩子快生了吧。景氏问道。 宗政无忧笑道:皇后的孩子是快要生了,而且太医诊断,是男孩。 景氏听到这里,面如死灰,她叹了一口气。 宗政无忧笑道:做藩王也是待遇优厚,这些东西都是命,你自己慢慢想开吧。说完宗政无忧就走了出去。 只剩下景氏在房中惆怅。 国师庄鹤在府中,这些天来一直在皇帝的授意下给阿史那熏儿作法,保佑阿史那熏儿的胎儿。一些京中的贵族,也以为庄鹤确实有些神迹,会使手段,来庄鹤府中来卜卦,求事情的人也不少。 公孙阎为了让庄鹤探听朝中机密。授意庄鹤去接待这些贵族进行占卜。 最近有一位司空夫人来到庄鹤的府中。 请问司空夫人前来所为何事?庄鹤上前迎接,毕竟司空的官职不小,必须要谨慎对待。 司空夫人道:国师能否帮我诅咒一个人。 这巫蛊厌胜之术,一直是国朝禁止的,如果被知道都是夷族的大罪,这事我是万万做不得的。庄鹤毕竟爱惜名声,卷进巫蛊事件的人,一准一个死,庄鹤可不想招惹:我就当从来没有听到司空夫人这话,请司空夫人快点离开吧。 司空夫人眼中露出了幽怨的神色,道:如果不能诅咒,那前些日子,皇帝不是让你诅咒北国军队必败么? 庄鹤道:司空夫人赶紧快走吧,这事情我实在无能为力。 司空夫人咬牙切齿,给庄鹤跪在地上,道:请您一定要帮我。否则,我便长跪不起。 庄鹤看司空夫人如此执着,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司空夫人到底想要害谁,便道:请问司空夫人想要诅咒何人? 司空夫人脸上露出了极为凝重的神色,道:我要诅咒黄煜。 庄鹤心中一惊,这黄煜就是这大司空,司空夫人为何想要诅咒自己的丈夫,庄鹤实在有些不明白,想来也不过是些争宠吃醋的事情,庄鹤说了一些劝慰司空夫人的话,然后连忙把她打发走。 庄鹤把终于把司空夫人送走以后,忽然感觉门庭下有一股血腥之气,庄鹤回头,发现他门下竟然有一团头发。庄鹤把头发捡起,看了一下,瞳孔一下子收紧了。 到底是谁,恨到把人的头皮剥下去。庄鹤叹道。 后来京中出了事,大司空黄煜的头皮被剥了下去,庄鹤门庭发现头皮的事情也被传开,庄鹤心中也是极为惶恐,害怕自己被卷进去。 庄鹤想到当日司空夫人过来求他诅咒大司空一事,以为是司空夫人所为,可是为什么已经把大司空杀死以后,还要来庄鹤这里诅咒他,这还不够,还要把大司空的头皮扔到司空夫人这里。庄鹤一时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只能过去求见公孙阎。公孙阎本来是爱惜羽毛的人,如果手下有犯法,或者侵扰百姓的罪行,公孙阎都会予以惩处,一面名声受到损伤,可是庄鹤毕竟是他用来控制皇子的一个中介,不能就这样把他丢为弃子。 于是公孙阎便派遣宗政无忧去追查此事。 宗政无忧听闻此事以后,便准备提审司空夫人。 大司空黄煜是否被你杀害,你一直对你自己的夫君心怀怨怼。后来把他杀了对不对。宗政无忧道。 司空夫人眼珠子转了转,轻声道:我是恨他宠爱小妾,也想诅咒他快点死,可是这事真的不是我干的。如果我真的杀了他,何必去诅咒他呢。 宗政无忧道:你还在狡辩什么?你明明就是把求国师诅咒一事作为掩饰,然后把你夫君的头皮丢弃到国师的门前,想借着无知百姓去煽动舆论,让别人以为是国师诅咒庄鹤才导致的结果对不对? 司空夫人连忙摇头,她的眼中含泪,一直哭泣地道:我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狠毒的事情来,你不要冤枉我。 宗政无忧气结,以司空夫人刚刚的表现,宗政无忧一下子就能看出司空夫人是在说谎,可是后来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黄煜死的时间和司空夫人并不重叠。看来司空夫人是买凶杀人。 你厌胜的事情已经记录在案,无论如何你都逃脱不了一死。你何必狡辩呢。宗政无忧道:如果你再不招供,我可是要用刑了。 司空夫人瞬间哭了出来,道:我的确找人诅咒过黄煜,也不止找国师庄鹤诅咒过黄煜,后来黄煜死了,可能是其他诅咒见效了。你就放过我吧。千万不要对我用刑啊。 宗政无忧听司空夫人说其他诅咒,觉得有点意思,便问道:你还找过谁诅咒过黄煜? 司空夫人道:冥血神教。 宗政无忧听到这个名字,忽然脸上就好像石化了一样,此事竟然还有冥血神教的参与,宗政无忧先决定先把司空夫人收押,然后再去调查冥血神教的事情。 从那次竹伊失踪事件以来,冥血神教一直是宗政无忧的心中好大一块阴霾,宗政无忧没少做冥血神教的怪梦,关于冥血神教,公孙阎的调查只能接触到一些编外的普通信徒,哪怕派人卧底做间谍,也很快被筛选了出来。 一直以来,跟冥血神教的秘闻,一直属于血腥可怖,又隐秘。 如此组织严密的教派,可见是极为可怕的。任公孙阎的能力,也不能调查出什么结果,本来宗政无忧是打算一些方式让司空夫人说出一切就完事,可既然司空夫人说出这与冥血神教有关,那宗政无忧便不能善罢甘休。 第二百二十一章:扑朔迷离 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一涉及到冥血神教便不能等闲视之,想当初为了那些少女,她对上了冥血神教,为此差点就丢了这一条命,有了那次的教训,宗政无忧本不应该在和在冥血神教作对,可是这次的事情涉及到公孙阎,她也不能不管。 虽然死的人是大司空黄煜,但是这件事却是严重地影响到了庄鹤的声誉,庄鹤是公孙阎的人,宗政无忧总是忍不住地向严重的地方想去,这件事会不会是针对公孙阎而来的? 虽然心中焦急不已,可是宗政无忧却是一点思路都没有,这冥血神教实在是太过神秘了,她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正在宗政无忧焦头烂额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庄鹤被收押的消息,宗政无忧赶忙赶到牢中。庄鹤的精神很是萎靡,不过身上的衣服倒是完好的,想必这些牢头也不敢给他这个大国师施刑。 看到宗政无忧,庄鹤的精神似好了一些,问道:丞相可有说什么吗? 看到庄鹤期待的眼神,宗政无忧暗自叹了一口气道:我来这儿,他是不知道的。庄鹤的眼神暗淡了下来,宗政无忧也有些无奈,不过时间紧急,她顾不得这些情绪,急急地问道:这件事你也是当事人,你可知道些什么吗?或者有什么想和公孙阎说的,都告诉我,我帮你告诉他。 庄鹤摇摇头,却突然想到在监狱外和大司空夫人照面时,对方脸上那诡异的笑容,顿时心生警惕,说道:倒是有一事,恐需你查一查,我被抓来时正好看见大司空夫人也被押来了,这本是应当的,她诅咒自己的夫君本就是死罪,可却不知为何她看见我时,竟然露出那样的笑容,很是诡异,我觉得这个大司空夫人有问题! 听到庄鹤这么说,宗政无忧也想到了当天和大司空夫人说话的内容,当时她指责大司空夫人故意陷害庄鹤,却遭到对方的否认,不过对方明显是在撒谎。 庄鹤,你和这大司空夫人可有什么个人仇怨?宗政无忧问道。 庄鹤摇摇头,我以前并没有见过她,更何况仇怨?怎么?不怀疑她是故意陷害我?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就是不知道这个大司空夫人为何要陷害你。宗政无忧一边想着疑点一边说着。 当时你发现那块头皮的时候,可有人看见吗? 不知道,我当时有些慌了,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不过我的府中下人本来就少,而且当时也没有其他的客人,应当是没有人看见。庄鹤这般说着,便越来越觉得那大司空夫人有问题。 宗政无忧默默记下了,随即又问道:那你之前可察觉到那块头皮是谁放下的吗? 大司空夫人走后,我就发现了那块头皮,期间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气息,这会不会是她故意放下的? 宗政无忧摇了摇头,不是,仵作已经检验出来,尸体的死亡时间和大司空夫人去你府中的时间正好是重叠的,她的身上不可能有那个东西,定是别人放过去的,而且还是一个武功极其高强的人!说到这儿,宗政无忧眼中寒光一闪。 虽然是在狱中,但是目前看来,还是在这里更加安全一些,你是大国师,这些人不敢轻易对你怎么样,你先给安心地待在这里,我会尽快弄清楚这件事情,将你放出去的。宗政无忧有些心不在焉地安慰了几句便走了。 想要出去的时候,宗政无忧突然想到了大司空夫人,决定去看看她,关押大司空夫人的是专门关押被处死之人的天牢,并不比关押庄鹤的牢狱,也幸亏宗政无忧负责彻查此事,所以才能进去。 大司空夫人看见她脸上一点意外都没有,反而很是得意地笑道:你果然是来了,再晚些,我可就等不及了。大司空夫人坦然地说着,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的生死担忧,明明之前还在为丈夫的偏心而愤怒,此刻却是将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这个女人没问题就怪了! 大司空夫人真是好气量,竟是连生死都不畏惧了!大司空夫人眸色闪了闪,随即哭了起来,我这是什么大气量,自从他纳了那几房小妾之后,你看看我过的这都是什么日子啊!就连一个最下贱的女人都敢在我面前撒泼,我恨啊!死了也好早死早超生,他死了,我也跟着去了,地府下面总不会再有人和我抢他了吧!说着她便愤恨地砸着地。 宗政无忧冷冷地看着这个女人演戏,等她说完了,宗政无忧才说话,你故意陷害庄鹤有什么目的? 大司空夫人愣愣地看着宗政无忧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根本想不通她为何不为自己的话所动! 你这话可是莫名其妙,我和庄鹤无冤无仇的为何要陷害他?你一苦咬定是我陷害的他,你又有何居心?我本已是该死之人,可你也不能强往我身上按罪名啊!说着,大司空夫人又呼天抢地的大哭了起来,一点世家女人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宗政无忧见从她的身上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便离开了。 之后宗政无忧便去了丞相府,将庄鹤的话告诉了公孙阎,同时也将大司空夫人的表现和公孙阎说了。 听罢,公孙阎双眼微眯,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在桌子上,思考着说道:也许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大司空夫人? 什么意思?宗政无忧皱着眉头,有些迷惑。 正如你所说的,她是故意在陷害庄鹤,不过她这一举动,不但陷害了庄鹤,而且还危危及到了我还有皇后。 危及到公孙阎,宗政无忧可以理解,毕竟庄鹤是公孙阎的暗子,可是危及到皇后这谈何说起? 好像知道宗政无忧的疑惑一样,公孙阎解释起来,庄鹤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帮皇后做法,和皇后走的最近的就是他,若是有心人想要构陷,她也难以推脱。 闻言,宗政无忧一惊,脱口而出,难道是景氏。 第二百二十二章:结案 不对,不对,这根本就说不通。宗政无忧随即否定起来,摇着头不停地思考着,虽然景氏和皇后有仇,但是皇后非本国人,根本就没有世家牵扯,她没有理由借庄鹤之手杀大司空,是个名眼之人都能看的出来,景氏绝不会这么笨。 我说的危及并非指此,而是指皇后腹中的胎儿,为她保胎做法的国师出了这样的事情,难保不会影响到皇后腹中胎儿的声誉。 宗政无忧瞬间明白了公孙阎的想法,一个外邦人夺了皇上的宠爱,无论是后妃还是大臣都不容乐见,有此机会,众人自然会不予余力地打击皇后。 可是这真的就是背后之人的目的吗?宗政无忧总觉得有些不对,还有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宗政无忧神思恍惚地就出了丞相府,走在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好像有人跟着自己,宗政无忧故意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刚停下就觉得一具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熟悉的笑声,让宗政无忧立刻就知道了这个人是博陵客。 看到是博陵客,宗政无忧不想理他,正打算直接走的时候,却被他突然拉住,在宗政无忧反应过来之前,两个人便已经飞跃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儿? 带你去看看事情的真相。听到博陵客这么说,本来还想要反抗的宗政无忧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博陵客带着宗政无忧出了城,随着经过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宗政无忧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大,就在宗政无忧开始想要挣扎的时候,博陵客却突然停了下来。 宗政无忧看着周围荒凉的样子,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暗自懊恼自己不应该如此大意,跟着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出来,这么荒凉的地方,连个人都没有,若是这人真的想要做什么,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就在宗政无忧思索间,却突然瞥见了一个人影! 有人?宗政无忧凝视过去,却只能看见那个人的背影,穿着宽大的布衣,但是仍然掩盖不去那一身强健的肌肉,再看他走路时的模样,倒像是个练家子! 宗政无忧见那人往远处走了想要跟过去,可是又怕被发现了,正在犹豫的时候,博陵客却是拉着她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跟在这个人的身后。 男人走了一会儿就停了下来,随即跪在了一个墓碑前,对着石碑哽咽道:柔儿,黄煜那老贼死了,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给你报仇了!这个老贼当初贪婪你的美色,害死了你,如今他就被自己的女人诅咒,真是报应不爽啊!哈哈哈哈。 宗政无忧双目睁大,怎么都没有想到黄煜死的背后还有这么一回事!就在这时,这个人突然回过头来,宗政无忧终于看见了这个人的面貌,竟然是中郎将杨奇! 这个人宗政无忧虽然不熟但是还是有一点印象,看上去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人,却没有想到这件事的幕后之人竟然是是他! 宗政无忧恍恍惚惚地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发现博陵客竟然还跟着自己,宗政无忧眼神有些幽深,你怎么知道是他?还有你为何要告诉我? 博陵客神色坦然,偶然发现,你不是要查案子吗?咱们这么熟了自然就告诉你了! 你有这么好心?几次三番地救自己,定然是有目的的!宗政无忧才不会那么天真地相信他的话! 博陵客走后,宗政无忧开始思考起这件事来,想来想去,他还是将这件事告诉了公孙阎,她手下没有人,而且也没有证据不能光明正大地查杨奇,正能让人先暗中调查,之后再做打算。 公孙阎接到宗政无忧的消息后,很快就从杨奇府中找到了证据,除了和大司空夫人的信件之外还有一些成分不明的药粉。 宗政无忧找人探测了这种药粉的成分和功效,没想到竟然是一种能够迷惑人心神的药物!这种药物从没有人听说过,也不知道这扬奇是从哪里得来的! 其他人不知道,宗政无忧却是能猜到的,这件事少不了冥血神教的踪影,这药八成也是从冥血神教中的来的! 有了这些信件的指证,他们对扬奇和大司空夫人进行了审讯,事情终于水落石出,这件事完全就是大司空夫人因为嫉妒而和扬奇联手策划的,头皮是扬奇放下的,他武功不弱,庄鹤没有发现也是正常的,而这里根本就没有庄鹤什么事,庄鹤自然是被无罪释放了,大司空夫人和扬奇不久就被处斩了。 可是宗政无忧心中却是越来越疑惑,处死了两个人,可是他们依然没有查出关于冥血神教的任何信息,宗政无忧看着手中的药粉,心中很是疑惑,扬奇的信中说,这药粉是用来迷黄煜的,可是当初仵作根本没有从黄煜的身上检查出这种药物。 那么这药到底是用在了谁的身上? 宗政无忧的心中仍然是疑惑重重。 事情虽然是过去了,不过正如公孙阎所料的,庄鹤因为这件事作为大国师的声誉受损,也牵连了皇后和公孙阎的信息网各有不同的影响。 景氏在这个时候,却是找了宗政无忧,景氏今日的气色很是不错,脸上都是笑容,看到景氏这般模样,宗政无忧就知道,外面那些说皇后怀的是个不详之物的传言定是有她的一份! 果不其然,景氏刚一张口便是问宗政无忧有没有听到外面之人的传言。 宗政无忧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到宗政无忧这般模样,景氏顿时怒气冲天,大声吼叫道:好啊!我可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竟然这般向着外人。怎么?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好?皇后不好你就好了?你已经有了栩儿难道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无上的荣耀,我想要权利,我想要所有人都听从我的吩咐,我不想再这样憋屈的活着,怎么?难道我这样就不对吗?还是说我想要活的更好一点就该死?景氏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看着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看她这样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也是愤怒不已,你想要活的更好一点,就要将别人推到火坑里?你真是太可怕了!宗政无忧说完转身便走了,只留下景氏愤怒地摔了一地的瓷器。 第二百二十三章:药粉丢失 宗政无忧很是担心阿史那熏儿,便去了皇后宫中,阿史那熏儿眼睛还是红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的,看到她这个样子,宗政无忧的心中很不好受。 真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件事对你会有这么大的影响,我······宗政无忧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史那熏儿打断了,你不要这样说,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错,我怎么会怪罪你? 可是······ 其他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与我何干?宗政无忧看着阿史那熏儿红彤彤的眼眶,反驳道:那你还哭? 阿史那熏儿被宗政无忧的话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还是卫荣孤月看不下去了前来救场道,你就别打趣她了,她就会劝别人,一到了自己这里就是个死心眼的!说着端来一碗药,快喝药! 阿史那熏儿一闻这药味儿就犯恶心,一脸可怜地看着卫荣孤月,不喝行不行? 卫荣孤月一脸随意地说道:不要儿子了行不行? 阿史那熏儿沉默片刻,还是端起了药碗。 看到这儿,宗政无忧笑道:你看看你一点皇后的架子都没有,倒是被她要挟了!阿史那熏儿一脸委屈地看着宗政无忧道:可是儿子比天大啊! 宗政无忧:活该你被压迫! 宗政无忧和阿史那熏儿打趣了一会儿,见她心情好多了这才离开。 回到府中之后,宗政无忧想要拿出那药粉来在看看,却发现药粉竟然不见了!慌张过后,宗政无忧就淡定了下来,这件事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天的时候,宗政无忧去了丞相府,想将药粉不见的事情告诉公孙阎,可是却被告知公孙阎不在,宗政无忧去了书房等他,却在中途遇见了元欢仪。 特使如何在此?元欢仪笑吟吟地看着她。 我找丞相大人有要事商谈,丞相夫人若是无事还请回吧!宗政无忧无视元欢仪,直接推门就进了书房,关门时却被元欢仪挡住了,元欢仪眼中冒着火星,瞪着她道:你这是在和我炫耀你能进这个房间吗?能进去又能怎么样?你敢向我一样光明正大地住进丞相府吗? 宗政无忧冷笑了一声无视了元欢仪幼稚的挑衅,正要关门却听见元欢仪说道:你以为那种迷药真的没了吗?宗政无忧第一反应就是在自己府上丢失的药粉,当即一把掐住元欢仪的脖子冷声道:你偷的?放哪儿了? 我偷得?呵呵!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国公主,怎么会干这种事情,那是郑昌君走之前给我的!放在哪儿?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哼!说罢!元欢仪摆脱了宗政无忧的束缚高傲地离开了。 宗政无忧这才明白对方说的是那种可以让人产生情爱的药粉,元欢仪竟然还要给公孙阎下?宗政无忧担心了起来,虽然上一次公孙阎辨别出了这种药的气味没有让她得逞,可是下一次,若是那天公孙阎喝醉了,或者云欢仪趁着他睡着的时候下呢? 宗政无忧越想越担忧,越想越气愤,手不经意地拍了桌子一下,却不想正好拍在砚台上,只听见蹬的一声,这砚台竟然缓缓地落了下去,直到和桌面齐平才停住,而砚台的旁边的桌子上却是出现了一个暗格。 宗政无忧没有想到自己随便一打竟然都能发现一个暗格,虽然知道不应该,却还是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打开了暗格! 只见里面一个通体莹润的玉玺,宗政无忧首先想到的就是从卫荣孤月手中得到的那传国玉玺!拿起来仔细一看,有一个角是用金子做的,果然是那个玉玺! 正看着玉玺,眸光却是不经意地瞟向了那暗格,只见一个白色的纸包躺在里面,看那纸上还有些花纹,样子有些眼熟,宗政无忧刚想去拿,却被一只手按住了。 你在干什么?随便动我的东西?公孙阎眸光中闪着危险的信号。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宗政无忧有些失神。 公孙阎挡住了宗政无忧的视线,将玉玺放了回去,这才回头看向宗政无忧,怎么了? 宗政无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要和公孙阎说那药粉丢了的事情,可是事情到了嘴边,宗政无忧也不知为何,却说了刚才元欢仪的事情。 她竟然还不死心?很好!公孙阎听后,冷冷地笑了起来,随即拉着宗政无忧的手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宗政无忧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宗政无忧走后,公孙阎又打开了那个暗格,拿出了玉玺,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地放在了一边,转而去那下面的那个小纸包。 看着纸包上的花纹,公孙阎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连纸也不换一下就这样直接放在这儿,也不知道宗政无忧看清楚没有? 晚上,刚躺到床上,宗政无忧却突然翻起身来,想了一天,她终于想到那纸包在哪里见过了,这不正是丢的那包药粉吗? 怎么会在公孙阎那里?难道是他偷的?可是他若是想要直接找她要便是了?为什么要偷呢?还是说只是巧合?他恰巧有那样的纸? 公孙阎不让自己看,这肯定不能直接问他,宗政无忧只得将这个疑问先埋在心底,等着以后有机会了再说。 宗政无忧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等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却梦见自己和公孙阎对战沙场。 战场上血光漫天,而她就那样和公孙阎对峙着,领着他身后的大军冲向公孙阎的军队,毫不犹豫地向公孙阎挥下战刀,而公孙阎也不躲避只是一脸忧伤地看着自己,声声逼问自己:咱们真的要这样吗?忧儿回来,回来我身边!做我的皇后! 宗政无忧猛然惊醒,皇后?公孙阎灭燕复云了?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和他兵戎相见,之前不是还梦见和他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梦境搅乱了宗政无忧的心绪,这一夜宗政无忧再没有睡着! 第二百二十四章:凄惨死去的女子 这两天宗政无忧一直心绪难宁,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尤其是刚刚发生的那个案子,还有在公孙阎书房中发生的那个纸包,宗政无忧隐隐地总觉得有些不安。 然而宗政无忧还没有从中缓过神来的时候,京城中便出了事,在京城的城门前出现了一具死状异常惨烈的女尸!这本来没有宗政无忧什么事情,在城中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京兆尹来解决的。 可是却没有想到京兆尹竟然会邀请专家一同前去查看,虽然有些不解京兆尹这么做的原因,可是宗政无忧还是决定先去发现女尸的地方看看,却没有想到竟然在那里看到了公孙阎。 公孙兄?你怎么会在这里?宗政无忧上前说道。 这个时候这里已经被侍卫包围了起来,百姓们只能在外面看着,却不能进去,正一个个伸着头往里面看着。 而听见有人说话,百姓们都向着宗政无忧看去,宗政无忧被侍卫们放了进去,公孙阎没有回宗政无忧的话,只是看着地上的那具女尸。 公孙阎的行为引起了宗政无忧的好奇,她随着公孙阎的视线看向地上的那具女尸,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后退了几步。 这死状也太过惨烈了,对方的整张脸都已经被划得看不出样子了,而头顶的头发也所剩无几了,断落的头发散在身上,很明显是被生生拽下来的!嘴唇发紫,显然是中毒死的,而她的手指甲里面都是肉丝和干涸的血迹,应该是死前反抗时留下的,那歹徒身上定然是有痕迹的。 掀开盖在女子身上的单子,宗政无忧就看见这女子身上的衣服却是残破不堪的,本来细腻华顺的肌肤上遍是捆绑的混迹,青青紫紫的看上去很是惨烈。 宗政无忧强忍下心中的愤怒之情,仔细看着,小心地翻开女子的衣物,却见到一个白色东西从她的衣服中掉了出来,宗政无忧捡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块玉佩。 看着质地还相当不错!而且上面雕刻的祥云的图案也非常的精致,看到这个,宗政无忧心中的疑惑更盛,这个女子穿的衣服只是最普通的布衣,明显不是能够拥有这样东西的人,难道是小偷? 可是这东西若是她偷的,对方既然已经抓到她了,为什么不将东西拿走?而且抓住小偷打一顿不就行了,为何要下此狠手?这简直就没有人性! 等宗政无忧都查看了一遍,京兆尹才姗姗来迟,看见公孙阎,京兆尹连忙行礼,没想到丞相大人竟然也在,下官这厢有礼了! 公孙阎点了点头,让京兆尹做自己该做的。 不知大人邀我前来何事?宗政无忧手中把玩着那玉佩,看向京兆尹的眼神却有些不善。 被宗政无忧这样看着,京兆尹心中咯噔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起那人对自己的嘱咐,立刻说道:下官素闻小姐破案有奇招,这才请小姐过来,想看看小姐对此案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我是没有,不过看法还是有的。说着,宗政无忧拿出刚才找到的那块玉佩让京兆尹看,这是我刚刚从她的身上找到的,你看这块玉的质地,绝对不是平常人能够拥有的!所以这个女子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这或许是她偷的别人的呢?京兆尹看着那块玉目光闪烁地说道。 不会,这么贵重的东西,且不说人家肯定是贴身佩戴的,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偷?而且这个东西的质地也绝对不会是一般人家所能拥有的,倒像是······说道这儿,宗政无忧压低了声音在京兆尹的耳边说道:倒像是皇家中人所有的!这话刚一说完,京兆尹浑身都颤了起来,眼神也有些游移。 宗政无忧只顾着分析案情,没有注意京兆尹,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继续说着:我国并没有这个岁数的皇家女儿,所以这女子定是其他国家的,这件事情已经超过你的权利范围,这个女子如何死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的身份,还有她所代表的国家,这件事你必须尽快禀明陛下。说完,宗政无忧将玉放到了京兆尹的手中。 也不管京兆尹心中是如何骇然,让侍卫将这女子的尸体收了,看向公孙阎,对方刚才一直都没有开口,可是他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这里。 去艺食轩?公孙阎的声音很是低沉,宗政无忧点了点头,跟着公孙阎向着艺食轩的方向走去。 艺食轩是京城中新开的食馆,这里以新奇闻名,此食馆中的菜品每个月就会换一批新的,而且还都是京城其他食馆中没有的,所以这里的生意异常的火爆,而且来的还都是有是身份有地位的人,不过几个月,这个食馆便已经成为贵族专用的了,像公孙阎和宗政无忧这种人,在那里都是有一个专门的雅间的。 公孙阎直接带着宗政无忧去了直接的雅间,公孙阎要了一壶茶,便让所有伺候的人都下去了,等人都走了,公孙阎认真地看着宗政无忧说:无忧,你开心吗? 什么?宗政无忧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没什么?这个案子你怎么看?公孙阎笑着问道,全不似刚才的忧伤,就好像是宗政无忧看错了一样。 不知道目前还没有头绪,不过话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没什么只是恰好路过而已。公孙阎笑了笑,为宗政无忧倒了一杯茶,柔声问道:可饿了?想吃什么? 看着公孙阎眼中快要溢出的温柔,宗政无忧感觉心有些疼了,突然就意识到对方已经有了妻子了!而且还是一国的公主! 宗政无忧情不自禁地问道:她好吗?话说出口时,宗政无忧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中有些懊恼,可是却又想听公孙阎对元欢仪的看法。 谁?元欢仪?公孙阎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无忧,你想的太多了,我不想她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下药 公孙阎说着就拉起了宗政无忧的手,宗政无忧感觉手好像被烫着了一样,慌张地想要甩开公孙阎,可是公孙阎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死死地抓住宗政无忧的手,一脸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无忧,不要逃避我。公孙阎盯着宗政无忧的眼睛认真地说。 宗政无忧也知道自己不应该逃避这件事情,而且元欢仪是因为自己对他没有信心才招惹来的,即使公孙阎真的娶了元欢仪她也没有理由怪他,可是一想到公孙阎要娶元欢仪,她的心就抑制不住地抽痛。 公孙阎,你,我,如果我说我想让你休了元欢仪,你会吗?宗政无忧的声音中都带上了一股悲戚之意,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公孙阎和元欢仪说过的话:明面上你仍然是丞相夫人。 即使只是明面上的,可是丞相夫人这四个字还是刺痛了宗政无忧的心。 听了宗政无忧的话,公孙阎怔愣了一下,立刻回道:无忧你知道的,我们只是明面上的夫妻。 听到公孙阎这么说,宗政无忧便知到对方这是拒绝了自己! 宗政无忧有些无力地摆摆手道: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吧!说完,宗政无忧走了出去,公孙阎没有追上去,看着宗政无忧失落的样子,公孙阎很是心痛,可是他不能休了元欢仪,既然做不到,他便不能随便许诺,这是他的原则。 宗政无忧也知道,元欢仪作为和亲的对象,她和公孙阎的婚姻,就是两国联盟的保障,即使这样的联盟可能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可是元欢仪若是受到一点委屈,不要说联盟了,昭国下一刻就能举兵打过来! 回到家中的公孙阎心中有些烦闷,一个人坐在屋子里,脑海中却总想着宗政无忧脸上那悲戚的表情。 公孙阎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白色的玉佩,这玉佩色泽明亮,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玉佩上面刻着一朵朵祥云一只巨龙隐藏在这些祥云的后面,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仿佛只要时机成熟,它便会一飞冲天似的。 若是宗政无忧再这里的话就一定能够认出来,这块玉佩的质地那今天在那个女子身上找到的那块是一模一样的,就连上面雕刻的祥云也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不同的便是公孙阎手上的这块玉佩上面刻着的是龙,而那女子身上的那一块上面刻着的是凤凰! 慢慢地抚摸着自己的玉佩,随后公孙阎又拿出了一块玉佩,正是今天在那女子身上发现的那块,公孙阎狠狠地捏着这块玉佩,呐呐自语道:无忧,郑昌君死了,你开心吗? 说罢,公孙阎倒了一杯酒狠狠地灌了下去,无忧,无论是谁,只要是妨碍着你的人我都会帮你铲除他!还有元欢仪,你放心,我会让她消失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而已!说着公孙阎又灌了一杯酒。 公孙阎一杯一杯地喝着酒,一壶酒很快就没了,公孙阎让下人又拿了一壶酒,下人拿酒过来的时候,正好被元欢仪撞见了,看着下人手中的酒壶,元欢仪神色一动,笑着走了过去,问道: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 下人一看是丞相夫人立刻跪下请安,夫人,这是大人要的酒,小的正要给大人送过去。 酒?大人可是心情不好?元欢仪柔声问道。 他听见夫人这么关心丞相,心中很是高兴,只觉得夫人是真心爱着丞相大人的,忍不住地就多说了几句,丞相大人看上心情很是不好,已经将自己闷在屋子里面半天了,夫人不若去看看丞相吧!丞相身体不好,不好多饮酒,小的也不好劝,不若夫人去劝一劝丞相大人? 公孙阎平时就是那样的性子,对谁就是冷冷的,对元欢仪也是这样,而元欢仪却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丞相夫人一样,无论是在谁的面前,都表演的像模像样的,这些不知情的下人们,还真的以为这元欢仪是很得公孙阎的心的。 元欢仪停了下人的话顿时就觉得机会来了,柔声地对他说道:这酒你先帮我送过去,我去给大人准备一杯醒酒汤再过去。 是,夫人。 看着对方的背影,元欢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随即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公孙阎难得喝酒,这可是个好机会,不过一壶酒哪里够?还要多几壶他才能彻底失去意识呢! 想着,元欢仪找出了一壶好酒,又从自己的小匣子中找出了郑昌君离开之前送给自己的药粉,将纸包打开,将药粉倒到手帕上,小心地收好手帕,元欢仪这才出发。 来到主屋门前的时候,元欢仪正好听见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酒,我要酒,给我拿酒来。 听声音,公孙阎似乎已经有些醉了,元欢仪拿着酒壶推门而入,大人酒来了。元欢仪将酒放到桌子上,随即离开了公孙阎的视线。 公孙阎看不清人影,只知道桌子上又多了一壶酒,打开盖子,公孙阎又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屋子里面还有人! 看到公孙阎已经完全醉了,元欢仪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本来还想着这要如何才能用上,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给我这样的机会!呵呵,那可就别怪我了! 元欢仪小心地走到香炉前,装作挑炉灰的样子将手帕中的药粉倒进了香炉中,随后将这香炉点上,香味儿缓缓地从香炉中飘了出来。 没有多久整间屋子里都充满了这让人萎靡让人堕落的香味儿。 元欢仪闻着这香味儿,忍不住地向公孙阎看去,眼中渐渐地露出痴迷之色。 阎~元欢仪只觉得满心满眼中都是这个男人,他的英俊,他的高大,他的权势,他的优秀,整颗心中装满了他,可是还不够,这感觉都要溢出来了!就连她此刻如此颓废的样子都是那么的吸引人! 元欢仪一步一步地走向这个男人,这个吸引走自己全部视线的男人!即使她知道这是因为那药粉的作用可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她马上就要靠近公孙阎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一紧。 原本正坐在桌子旁边已经醉了的公孙阎此刻却丝毫醉意都没有,一只大手死死地攥住她的脖子! 第二百二十六章:联盟成立 你果然是死性不改!公孙阎说着手下的力气更加大了一些。 元欢仪被他掐的无法呼吸,一股窒息之感瞬间袭来,可是即使这样元欢仪却依然一脸痴迷地看着公孙阎,她十分勉强地说道:阎,我爱你,难道你不爱我吗? 公孙阎就好像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样,他眼神冰冷,看着元欢仪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样,爱你?你配吗? 元欢仪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除了不可置信还有心痛,为,为什么你不爱我?我······ 怎么?你以为那小小的熏香可以控制了我?你可真是太过天真了?呵呵!我既然第一次没有中,那以后也不会中!公孙阎一把将元欢仪摔在了地上,来人送夫人回房,以后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能将她放出来,违者,格杀勿论! 说完公孙阎便大步离开了,只留下满室的沁香和躺在地上眼泪婆陀的元欢仪,她失败了!那药对公孙阎根本就没有用,可是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已经爱上了他啊!已经回不去了!为什么?为什么苍天要如此对她? 元欢仪最终被下人押了下去,而此刻坐在书房的公孙阎哪里有一点喝醉了的样子,这么多年来在燕国装作他人生活,他每时每刻都是战战兢兢的,即使是喝醉了也必须要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为了这一点他不知在没有人的时候灌过自己多少酒,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已经是千杯不倒了!不过两壶酒他又怎么会醉呢? 自从元欢仪一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他不过是在装醉而已,他正想要找一个理由将元欢仪软禁起来呢,没有想到她就将理由送来了,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女尸的事情宗政无忧没有仔细打听,这件事情办理的时候,正是她心情低落的时候,而等到她从那种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已经处理完了,官府的解释是,那女子是一个小偷,因为偷了一户人家的东西,被人家发现了最后就被对方打死了。 虽然女子有罪,但是罪不至死,那户人家被罚没了许多银钱,这才算完。 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可是宗政无忧却知道事情绝对不是这么简单,那女子的身份不简单,京兆尹是如何也不敢瞒着上面的,所以那女子的身份上面一定还在秘密地调查着! 宗政无忧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京兆尹的府中,可是京兆尹的府中却是什么到没有,一副人去楼空的样子,宗政无忧不上朝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京兆尹已经被远调为槐安巡抚了! 巡抚也算是封疆大吏了,可是槐安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过贫穷了,在这个地方做巡抚,这与贬谪无异! 果然这个女子身上有秘密,否则京兆尹也不会被调离京城,就是不知道此番调任的目的是为了守住秘密还是为了调查! 不过如何都和她无关,打听这件事也不过是觉得那女子死的实在是悲惨,心生悲悯而已,现在看来这件事不是自己能够知道的,宗政无忧自然不会傻到去刨根问底。 北国对燕国一直虎视眈眈,虽然公孙阎打败北国,让他们元气大伤,可是现在的燕国也是大不如前的,国内一直不稳定,很难保北国不会趁虚而入,这也是为何燕国这么急切地要和昭国联盟的原因。 两国的质子都已经送到了,元凤时刚一到就已经被送入了王府保护了起来,只要两国联盟不破裂,元凤时都会被保护的好好的! 亲也已经和了,而昭国的士兵却还没有过来,皇上有些急了,召了宗政无忧来,宗政无忧是特使,全权处理的这件事情,此时自然也是由他出面索要士兵。 昭国在等什么,宗政无忧自然是知道的,质子和公主都已经送到了,可是那许诺的一年的税收可还没有出发呢! 宗政无忧与昭国通信催促,可是昭国也同样打着太极,但是因为他们的情况的确不容乐观,最后他们约定了双方都先送去一半,等这一半收到了,后面的再送过去。 税收不仅要派人送,还要派人保护,因此比士兵行进的速度慢的多,等到昭国的士兵到了两国边界,税收却还在路上,这些士兵们在两国边界足足等了有两日这才等到了燕国宋来的半年的收成。 这些士兵被调到了燕国和北国的边界的地方,而后来那一半的士兵也被陆续送到了燕国和北国的边界处,有了这些士兵,皇上大大地松了口气,朝堂上的气氛都没有那么紧张了。 而忙完了这一阵,宗政无忧却是迎来了一个万万没有想到的客人——元凤时! 你怎么会在这里?宗政无忧打量着对方,他比刚来的时候消瘦了很多,眼窝深陷,眼圈泛着青色,想必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 宗政无忧正在打量着对方,却没有想到对方突然跪倒了自己的面前,我求求你,救救欢仪吧! 你这话从何说起?元欢仪不是好好地做她的丞相夫人吗?说道这儿,宗政无忧的眼神暗了暗,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不是的!这公孙阎将欢仪软禁起来,没有他的允许根本不让欢仪出来!元凤时急急地说道。 软禁?这件事宗政无忧根本就没有听说过,不过想到那元欢仪手中的药,宗政无忧已经隐隐地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元欢仪又对公孙阎用药了,宗政无忧的心中就很不舒服,不过既然公孙阎将她软禁了起来,就说明公孙阎没有被下了药,更没有爱上元欢仪!想到这儿,宗政无忧这才舒服一些。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管你妹妹?宗政无忧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不过我倒是不知道你是怎么从王府中出来的,难道是我们的侍卫太弱了?如此我可要换一批了,你是质子,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来人送质子回去。 不,不我不能回去,我要去见欢仪,你放开我!元凤时被侍卫拉扯着,却不停地呼喊,侍卫可不管他在喊什么,只管将他押走。 元凤时见宗政无忧没有丝毫的动容,也顾不得其他,从这宗政无忧大声说道:你不是喜欢公孙阎吗?我有办法让你明证广大地成为他的妻子! 第二百二十一至二百二十六章 许诺 我可以帮你,真的,你相信。元凤时说的真切,宗政无忧却毫无所动似的,你说你能帮我,可是你自身难保,你这话让我如何相信?宗政无忧冷笑着说道。 我······只要你答应帮助我救出欢仪,我就带她离开这里,绝对不让她妨碍到你们。 呵呵呵~离开这里?你当是我傻吗?放你们离开,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质子殿下,我劝你还是好好地呆在你的质子府的好,这外面可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安全!说完侍卫又押起元凤时,将他请了出去。 不,你们放开我,你们不能这么对欢仪,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这么小,不应该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求求你,放过她吧!元凤时疯狂地喊着,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地方状态,看到他这个样子,一丝疑惑自宗政无忧的心头划过。 元凤时最后还是被押回了王府中,而王府的侍卫被换了一批,除了原来在王府外面守卫的侍卫,现在就连王府里面也都有侍卫守护,除非元凤时有三头六臂,否则他是绝不可能逃出来的! 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公孙阎并没有中药,可是宗政无忧的心中却总是忍不住地担忧,处理好了质子的事情,宗政无忧就有些做不住了,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去了丞相府。 无忧,你怎么来了?公孙阎看到宗政无忧的那一瞬间,有些欣喜。 听说你将元欢仪关了起来? 公孙阎点了点头,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事?公孙阎的话语中似乎有些不悦,可是宗政无忧却没有注意到,她仔细地打量着公孙阎看着他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心中有些放心。 她给你下药了? 听到这话,本来就有些不悦的公孙阎,神色更加不好了,谁告诉你的?还不等宗政无忧回答,公孙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狐疑地看着宗政无忧。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说着,公孙阎的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含着笑意,一脸促狭地看着宗政无忧。 我······我来当然是有其他的事情,只不过是听说了这事才顺便问问的,你别多想啊!宗政无忧理直气壮地回道,随即还气哼哼地瞪了他两眼。 而被瞪了的公孙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是,是,是,你只是顺便问问,才不是担心我中了药呢! 你,谁担心了!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有事的!哼!宗政无忧气哼哼地就想要往外面走,公孙阎好笑地看着她红红的耳尖,直到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拉住她,轻声道: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不吃个饭吗? 吃什么?我尚未出阁,怎能在丞相大人家中吃法,这不是平白招人闲话吗?若非公事,我与大人还是不要过多接触!宗政无忧说的义正言辞。 可是公孙阎却一点也不将她的话当真,反而拉紧了她,伏在她的耳边说道:谁人敢说我的闲话?前几日还叫我公孙兄,今日就叫我大人,我倒是没有见过变的这么快的女子!公孙阎这般说着,却是离得宗政无忧更紧了些。 直到紧紧地贴上宗政无忧的背,宗政无忧原本想要反驳,却因为他这般出格的动作,全都给忘了,直愣愣地站着好似丢了魂似的。 无忧,我将元欢仪关起来了,只要和北国的战争一结束,我就娶你。 宗政无忧还是第一次从公孙阎的嘴中听到娶这个字,不禁怔愣了片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完全抱紧了怀中,宗政无忧一惊,立刻就要挣脱,可是公孙阎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宗政无忧挣脱不开,就这样被对方紧紧地搂在怀中,听着对方匀称的呼吸,感受着对方喷洒在自己脖颈上的气息,心也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脸色渐渐绯红起来。 无忧等着我。 你说的可是真的?宗政无忧听出他语气中的郑重,终于正视起他的话,忍不住地问道。 我何时骗过你?公孙阎反问道。 我知道,可是你要那个位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就好比元欢仪······ 公孙阎走到宗政无忧的面前,单手挑起她的下巴,和她对视,就这一次,以后不会了,我只想要你,你知道的。 公孙阎的话太过直白,宗政无忧都已经习惯了古人含蓄的讲话方式,乍一听到这般直白的话语,宗政无忧直羞红了脸,可是却没有避开公孙阎的眼睛。 她从公孙阎的眼中看到了认真,看到了虔诚,这让宗政无忧安下心来,此刻她终于肯正视两个人的感情,也是第一次想象两个人的未来。 两个人对视了良久,宗政无忧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好,我相信你!话刚说完,宗政无忧就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烧得慌。 看出了宗政无忧的窘迫,公孙阎轻笑了一声,随即说道:既然这样,那在我这里吃个饭也不算是什么吧! 宗政无忧哼了一声,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先说说,要是没有我喜欢的,我就不吃了。 只要你愿意,这里所有的菜都会换成你喜欢的。公孙阎意有所指地说道。 宗政无忧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狠狠地跳了起来,心中却是奇怪着:不都说古人含蓄吗?怎么公孙阎一点都不含蓄?不但不含蓄,还特别的会说情话,也不知道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宗政无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数起了自己喜欢的菜名,公孙阎只是微笑地听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记在心上,宗政无忧心中有些狐疑,可是等看到一桌子自己点的菜的时候,宗政无忧都佩服起公孙阎的记忆力了! 丞相府的饭本来就是最好的,说是超过了御膳都不为过,在加上这一桌子都是宗政无忧喜欢的菜色,宗政无忧即使理智上想要顾着自己大小姐的仪态,身体却根本不答应,整桌的饭几乎都是她吃完的,公孙阎只是吃了几口。 这一顿吃完,宗政无忧很是担心,公孙阎会不会后悔说要娶自己! 第二百二十七章 许诺 我可以帮你,真的,你相信。元凤时说的真切,宗政无忧却毫无所动似的,你说你能帮我,可是你自身难保,你这话让我如何相信?宗政无忧冷笑着说道。 我······只要你答应帮助我救出欢仪,我就带她离开这里,绝对不让她妨碍到你们。 呵呵呵~离开这里?你当是我傻吗?放你们离开,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质子殿下,我劝你还是好好地呆在你的质子府的好,这外面可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安全!说完侍卫又押起元凤时,将他请了出去。 不,你们放开我,你们不能这么对欢仪,她什么都不知道,她还这么小,不应该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求求你,放过她吧!元凤时疯狂地喊着,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看到他这个样子,一丝疑惑自宗政无忧的心头划过。 元凤时最后还是被押回了王府中,而王府的侍卫被换了一批,除了原来在王府外面守卫的侍卫,现在就连王府里面也都有侍卫守护,除非元凤时有三头六臂,否则他是绝不可能逃出来的! 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公孙阎并没有中药,可是宗政无忧的心中却总是忍不住地担忧,处理好了质子的事情,宗政无忧就有些坐不住了,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去了丞相府。 无忧,你怎么来了?公孙阎看到宗政无忧的那一瞬间,有些欣喜。 听说你将元欢仪关了起来? 公孙阎点了点头,你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事?公孙阎的话语中似乎有些不悦,可是宗政无忧却没有注意到,她仔细地打量着公孙阎,看着他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心中有些放心。 她给你下药了? 听到这话,本来就有些不悦的公孙阎,神色更加不好了,谁告诉你的?还不等宗政无忧回答,公孙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狐疑地看着宗政无忧。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说着,公孙阎的嘴角微微勾起,眼中含着笑意,一脸促狭地看着宗政无忧。 我······我来当然是有其他的事情,只不过是听说了这事才顺便问问的,你别多想啊!宗政无忧理直气壮地回道,随即还气哼哼地瞪了他两眼。 而被瞪了的公孙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是,是,是,你只是顺便问问,才不是担心我中了药呢! 你,谁担心了!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有事的!哼!宗政无忧气哼哼地就想要往外面走,公孙阎好笑地看着她红红的耳尖,直到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拉住她,轻声道:才刚来怎么就要走了?不吃个饭吗? 吃什么?我尚未出阁,怎能在丞相大人家中吃法,这不是平白招人闲话吗?若非公事,我与大人还是不要过多接触!宗政无忧说的义正言辞。 可是公孙阎却一点也不将她的话当真,反而拉紧了她,贴在她的耳边说道:谁人敢说我的闲话?前几日还叫我公孙兄,今日就叫我大人,我倒是没有见过变的这么快的女子!公孙阎这般说着,却是离得宗政无忧更紧了些。 直到紧紧地贴上宗政无忧的背,宗政无忧原本想要反驳,却因为他这般出格的动作,全都给忘了,直愣愣地站着好似丢了魂似的。 无忧,我将元欢仪关起来了,只要和北国的战争一结束,我就娶你。 宗政无忧还是第一次从公孙阎的嘴中听到娶这个字,不禁怔愣了片刻,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对方完全抱进了怀中,宗政无忧一惊,立刻就要挣脱,可是公孙阎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宗政无忧挣脱不开,就这样被对方紧紧地搂在怀中,听着对方匀称的呼吸,感受着对方喷洒在自己脖颈上的气息,心也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脸色渐渐绯红起来。 无忧等着我。 你说的可是真的?宗政无忧听出他语气中的郑重,终于正视起他的话,忍不住地问道。 我何时骗过你?公孙阎反问道。 我知道,可是你要那个位子,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就好比元欢仪······ 公孙阎走到宗政无忧的面前,单手挑起她的下巴,和她对视,就这一次,以后不会了,我只想要你,你知道的。 公孙阎的话太过直白,宗政无忧都已经习惯了古人含蓄的讲话方式,乍一听到这般直白的话语,宗政无忧直羞红了脸,可是却没有避开公孙阎的眼睛。 她从公孙阎的眼中看到了认真,看到了虔诚,这让宗政无忧安下心来,此刻她终于肯正视两个人的感情,也是第一次想象两个人的未来。 两个人对视了良久,宗政无忧才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好,我相信你!话刚说完,宗政无忧就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烧得慌。 看出了宗政无忧的窘迫,公孙阎轻笑了一声,随即说道:既然这样,那在我这里吃个饭也不算是什么吧! 宗政无忧哼了一声,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先说说,要是没有我喜欢的,我就不吃了。 只要你愿意,这里所有的菜都会换成你喜欢的。公孙阎意有所指地说道。 宗政无忧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狠狠地跳了起来,心中却是奇怪着:不都说古人含蓄吗?怎么公孙阎一点都不含蓄?不但不含蓄,还特别的会说情话,也不知道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宗政无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数起了自己喜欢的菜名,公孙阎只是微笑地听着,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记在心上,宗政无忧心中有些狐疑,可是等看到一桌子自己点的菜的时候,宗政无忧都佩服起公孙阎的记忆力了! 丞相府的饭本来就是最好的,说是超过了御膳都不为过,在加上这一桌子都是宗政无忧喜欢的菜色,宗政无忧即使理智上想要顾着自己大小姐的仪态,身体却根本不答应,整桌的饭几乎都是她吃完的,公孙阎只是吃了几口。 这一顿吃完,宗政无忧很是担心,公孙阎会不会后悔说要娶自己! 第二百二十八章 出师之名 在昭国的军队驻守到燕国和北国的边界之后,北国终于慌了,本来只是一个燕国就不好对付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还和昭国达成了联盟。 拓跋羽气的拂了一桌子的奏折,这贼人竟然和昭国达成了联盟!生气过后,拓跋羽急召丞相太史煌。 丞相,你看着可如何是好?他们与昭国联盟,现在昭国的士兵就在易北河边上,若是他们过了河,那可就是我北国的边界了! 拓跋羽急的团团转,看着急的走来走去去的皇上,太史煌心中暗叹了一句:皇上还是太过年轻了!这般就不镇定了,看来还是需要历练! 皇上莫急,这河可不是那么好过的!而且他们就是现在想要发兵也需要一个理由,否则他们师出无名,是不会得到百姓的支持的! 更何况,他们现在也没有举兵的打算!太史煌冷静地说着。 没有用兵的打算?丞相你这可是在说笑吧!他们若是没有用兵的打算,他们为何要将这些士兵都调到边界处?还这般日夜严守着?这不是在找时机准备发兵攻打我北国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现在时机还没到,他们也就只能干等着而已!太史煌捡起地上的奏折,扶着拓跋羽坐好。 皇上,您静下心来想一想,他们的士兵在这易北河驻守了多久了?他们可曾有一点要出兵的迹象吗? 拓跋羽顺着太史煌的话想了想,倒还真是没有,可是他们若是想要发兵不是随时都行吗? 还是那句话,他们师出无名,不得人心! 又是这些中原的破道理,不就是想要吞并吗?还要在乎什么有名无名,若是一直都找不到名,他们是不是就永远都不发兵了呢? 闻言,太史煌轻声笑道:非也,这个名头他们总是能够找到的,只不过此刻若是我们先沉不住气,那他们则可以名正言顺地攻打我们,若是他们自己找的名头,且不说他们内里是虚的,就是找这个名头,他们也是需要这个时间的!他们现在一直没有发兵,就是在找这个名头! 拓跋羽气急,难道我们就这么等着他们找这个名头,然后发兵攻打我们吗?不行,调兵,我要御驾亲征!说着拓跋羽就要去调兵。 太史煌急忙拦住拓跋羽,拓跋羽怒吼道:你拦着我干什么?敌人都打到家里来了,难道还要我干坐着吗? 皇上,不是让你干坐着,兵是一定要调的,但是绝不是明面上的调,而且这一次您一定不能御驾亲征了!太史煌见拓跋羽听不进劝,也有些着急了,皇上您好不容易才重新夺回权利,这一次可万万不可再这样冒险了!而且打仗也不是非要您御驾亲征不可啊!您现在政权还不够稳固,宗族中的人都对皇位虎视眈眈,您若是执意,臣怕您就真的回不来了! 拓跋羽本来还对太史煌的话无动于衷,等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中忍不住地也是一颤,有些难以相信地看着太史煌,你说的可是真的?他们······ 谋害于朕这四个字拓跋羽没有说出来,可是太史煌却是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的,随即点点头道:皇上您宅心仁厚,可是其他人却并非都和您一样,祖上杀父弑兄的例子并不少,您可不能大意啊! 是啊!我不能大意,我······丞相,你说这一次应该怎么办? 调兵,不过我们要分两种方式调兵,一种明面上的,这些兵都会是一些不中用的老兵弱兵,只是做给燕国看的,而另一边我们暗中也要调兵,这些兵才会是我们的主力!太史煌说着,老谋深算的样子就像个老狐狸。 丞相说的有理,不过咱们这么多的兵怎么在暗中调,而且还能让燕国不知道? 臣早就想好了对策,您只需······ 北国在商量对策的同时,燕国也在商量,不光是出师之名,他们同样也要防着北国! 公孙阎坐在上座,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思考着太史煌的行事风格,下面的几位大臣们虽然也坐着,可是一个个却是缩着身子,一点也看不出当朝权臣的样子。 随着公孙阎敲击桌面的声音,他们的心也是一跳一跳的,虽然说是权臣,可是在权势滔天的公孙阎面前,他们哪里算得上什么权臣? 依着太史煌的行事风格肯定会让士兵分两路行进,一路在明,一路在暗,明面上的只慢慢行进,这是为了迷惑我们,而暗中的则是全力行军,这些才是和我们对战的主力!只要我们先一步找到这些暗中行进的士兵,并且击溃他们,北国必败无疑!公孙阎自信地说道。 可是,他们真的会这样吗?我们的士兵就在易北河摆着,他们难道不着急吗?一个大臣有些疑惑地说道。 急?不,咱们比他们更急,若是能在他们的士兵到达前找到出师的名头,此战我们便多了先机,若是等着他们的士兵到了,我们便只能和他们硬碰硬地打了。公孙阎说着看向众人,诸位可有什么好的想法,若是谁能想到这出师的名头,我便许他一个万户侯。 公孙阎的话让众人心中都有些意动了,这万户侯谁不想当,可是这名头哪里是那么好想出来的?连丞相都没有想出来,他们又怎么可能有什么想法? 直到离开也都没有想出这出师之名,最后也只得散了。 公孙阎本来也没有指望他们,倒也没有多失望,只是在和宗政无忧吃饭的是时候无意中说了一句,却没想到竟然有意外的收获。 出师之名?宗政无忧从公孙阎的笑语中听到了关键词,立刻就想到了历史上的北平事变! 出城找人?公孙阎有些没听明白,这算是什么名头? 这自然是算不上什么名头,可是若是我国的人在他国境内被抓,被家属找到却被士兵暴打呢? 公孙阎眼前一亮,你有计划了? 宗政无忧点点头,说道:这很好办,只要······ 第二百二十九章 边界出祸事 在太史煌和拓跋羽商讨了一下午之后,政令就下达了,北国境内的士兵迅速向易北河赶去,而与此同时,燕国边界却有一户丢了儿子的人家不知在听了谁的话,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已经到了北国的境内。 老来得子的两个老人不顾危险的情况,毅然决然地要进北国寻找儿子,两个老人的事许多人都知道了,一些百姓好心地要陪两个人一起去,本来只有两个人的队伍瞬间扩大,变成了五个人的队伍。 这五个人趁着城门守卫换班的时候偷偷地出了城,冒着夜晚的严寒,在冰上走了一夜,终于到了北国的边界,北国是游牧民族,他们常常迁徙,所以根本没有城墙,五个人顺利地进了北国,在北国的边界开始寻找。 虽然北国的大部队还没有到来,但是早在燕国派兵来的时候,北国同样也加强了守备,守城的士兵加强巡查,几乎每天都要巡查三遍,这给五个人的寻找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但是五个人都没有放弃,一边躲避着这些士兵,一边寻找着。 就在他们到了北国的第三天的中午的时候,五个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却突然见到一群士兵押着一个人经过,那个被他们押着的人穿着燕国的衣服,不停地哀求着: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探子,我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求求你们放我回去吧!我爹娘还在等着我呢! 可是身边的士兵不管这个男子说什么,都无动于衷,只是押着这个男子向城主府走去。 看到这个男子的五个人俱是一愣,而寻找儿子那两个老人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也顾不上会不会被抓住了,立刻站了起来向着那个押着他们老子的士兵就扑了上去。 其他三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就已经被那士兵发现了,两个人年数大了,身子骨不好使,本来是想要扑倒这士兵救儿子的,可是却没想到被这士兵两脚踹到在地上。 见状其余三个人立刻上前来帮忙,将两个老人扶起来之后,就发现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圈的士兵,三个人都有些慌了。 被押着的青年看着这个五个人,脸上满是吃惊,爹娘?牙叔,莫哥,大伯,你,你们怎么在这儿?说着年轻人就急了起来,你,你们怎么能来这里呢?你们快走啊!快走啊! 冬儿,别怕,娘来救你了!老婆婆看着自己儿子满脸的伤痕,心痛的不行,使尽全身的力气向那士兵打去,天杀的,你这个混蛋,你还我儿子,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老婆婆使劲地捶打,想让他松手,可是她哪里比的上这身强体壮的士兵,这士兵不过是抬手轻轻一推,老婆婆倒在了地上。 你这混蛋,我老头子跟你拼了!看到孩子他娘被推到在地,老人气愤不已,冲上去就要和那士兵拼命。 那年轻人看到这场景,顿时大惊不已,娘,你没事吧!爹,你别过来,你快回去啊!他焦急不已,使劲地挣扎着,牙叔,大伯,你们快把我爹娘拉回去吧!别让他们在这里太危险了! 呵呵,危险?到了我们的牢里就不危险了!那士兵说完,周围其他的士兵一拥而上,将这五个人全都抓住了。 不,你们快放了我爹娘,我求求你们了,我真的不是探子,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求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那青年不停地哀求着,这士兵被他吵烦了,顿时手一扬,扇了他一巴掌。 这士兵满身的肌肉,很是强壮,巨大的手掌挥下,青年立刻就吐了一口血。 看到自己儿子被打了,老婆婆激动地不停挣扎,口中还叫骂着:你们这群天杀的!我要杀了你们!老婆婆不停地叫喊着,手向那士兵抓去。 这士兵本来没有将这老人放在眼中,却没有想到竟然被这老婆婆抓到了脸,几道划痕顿时出现在脸上,周围其他的士兵看到他竟然被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抓了,顿时都笑话了起来。 这个士兵深觉没有面子,脸色难看的不行,立刻就将这老婆婆扔到了地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这些士兵下手没轻没重的,听到青年和老头的还有其他几个人叫骂声,心中愤怒异常,下手也重了不少,等到他停手的时候,只见那老婆婆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 蛋子,你是不是把人打死了?一个士兵打破了寂静。 那青年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从那士兵的手中挣扎出来,踉跄地跑到老婆婆身边,颤巍巍地伸出手探了探那人的呼吸······ 娘——啊——娘啊!青年抱着没有呼吸的老人失声痛哭,而其他几个人挣扎得更加厉害了,在几个士兵发愣的时候,纷纷挣扎出来,扑向了那老婆婆。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只是负责抓人,上面可没有让他们打人,而且他们还把人打死了! 领头的那个士兵想到两国的局势,瞬间就知道他们惹了大祸,不过他倒是还有些理智,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指挥着其余的士兵,将这些人重新抓起来,这件事千万不能传出去!尤其是不能让燕国的人知道! 其余的士兵听到长官的指令,立刻扑上去抓人。 青年立刻抱起自己的娘亲,哭着大吼了一声:快跑! 另外的五个人也飞快地反应过来,跟着青年奔逃起来。 青年人不知道路,可是另外四个人却已经在这城中转悠了三天了,对这里的路线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们带着青年一边躲避士兵的追击,一边向燕国的方向奔逃而去。 虽然他们的体力不如那些士兵好,可是他们拼着心中的一股劲儿,硬是将这些士兵甩在了身后。 终于甩开了这些士兵,他们找了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儿,又开始了奔逃。 城中出了这样的事情,警戒又加强了好几倍,这几个人也是凭借着前几天躲避官兵的经验,险险地躲过了这些官兵的追查,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终于来到了易北河边上。 第二百三十章 破冰 再一次来到这个他们以前天天都可以看见的河的时候,他们是前所未有的激动,从来没有一刻是像这一刻这样觉得河对岸的风景是那样的美丽。 娘,你看见了没有,我们到了易北河了,只要过了这条河,我么就回家了!娘,你看啊!那是我们的家!听到儿子的话,多日不曾说话的老汉终于留下了眼泪,干涩的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声响,在这寒冷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悲戚。 阿冬,他爹,都快别哭了,咱们身后还有追兵呢!赶紧过了河才是正经事,若是被发现了,咱们这些日子的功夫可都白费了,咱们被抓了都不要紧,可是咱们不能让她娘死不瞑目啊!阿冬的大伯规劝道。 听了他的话,阿冬立刻止了眼泪,看着怀中鬓角已经生出白发的娘亲,坚定地说道:大伯说的对,我就是死了也一定要把娘亲带回家乡,咱们不能死在这个地方,咱们要回去,现在就走! 老汉看着前面长大了不少的儿子,眼中又一次流下了眼泪,伤心的同时,又有些欣慰,老伴儿啊!你看见没有,咱们的儿子长大了! 冰上本来就不好走,何况还是在晚上走,呼啸的寒风没有了阻挡而更加肆意张狂,夹带着冰上的寒气往人的脸上刮,直刮得人脸生生地疼! 阿冬抱着娘亲的手都冻僵了,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放下娘亲,就这么硬抗着,其他的几个人看着都有些心酸,自动自发地走到阿冬的身前,为他挡住最前面的寒风。 一行人就这么慢慢地走着,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常年和易北河打交道对着河早已经熟悉,现在还不是最冷的天气,这河上的冰看上去好像很厚的样子,可是他们都知道这冰却是很容易碎的,要是一不小心滑了,这冰就有可能会碎掉,所以他们虽然很急,但是走的也不快。不过幸好那些追兵还没有追过来,还有时间慢慢地走。 走到半夜的时候他们竟然都已经走了有一半的路程了,眼看着胜利在即,可是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他们竟然听到了脚步声! 即使还有些距离他们也能够判断的出来,这声音是从身后传过来的! 他们追上了?这是这几个人心中唯一的想法!为什么会这么快,而且他们竟然也没有用火把,否则他们不可能在他们追得如此近的时候才发觉他们已经追上了! 他们终究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老百姓,发现追兵近了,这些人顿时惊得慌了手脚,也不知道是谁一不小心滑了一跤,顿时跌落在了冰面上,那人当即哎呦了一声。 阿冬听出这是自己父亲的声音,可是却又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急的大喊道:爹?你没事吧!爹—— 阿冬刚出声,还没有听到父亲的回答声,就听见了后面有人喊道:找到人了,他们在前面,快我们去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回去! 听见那些士兵的声音,几个人顿时大惊失色,已经爬起来的老汉想要快点走,可是却腿脚不听使唤,刚迈开腿,立刻又跌落下去,这一下摔的极狠,老汉闷哼了一声便没有了声音。 吓得阿冬不顾暴露目标地大声叫喊着:爹!爹!你在哪儿啊!阿冬不停地呼喊,可是却没有人理他,阿冬越喊越急,忍不住地就开始往回走去。 其他的几个人也忙着找老汉,都没有人注意到阿冬竟然已经开始往回走了! 阿冬走着走着,突然有一只大手抓住了他,阿冬本来以为是阿爹,当即就喊了一声,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听到了对方说:我的乖乖,你喊谁叫爹呢?我可没那么大岁数!说完这人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你们看,这小子被老子抓住了!快,你们把那就几个老家伙也抓住了,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老子先带这个回去了!说着,这士兵抓着阿冬就要走。 阿冬哪能和他回去呢!这些个士兵都是魔鬼,他不能和他们回去!他还有娘亲,他一定要带着娘亲回去! 想到这儿,阿冬开始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逼到极限了,阿冬彻底爆发了,红着双眼,使着大劲甩开了对方,随即朝着那模糊的人影狠狠地踹了一脚! 这士兵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那么小小的身子竟然能够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对方突然发力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准备,猛地就被对方一脚踹了出去,重重地跌落到了冰面上。 本来正在找老汉的几个人听到他们这边的声音,知道阿冬竟然被逮住了,顿时大惊,随即向这边赶来,可是就在刚才,其中的一个人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支着耳朵听了听,顿时大惊失色,不好了!这冰要裂开了!快跑!都快跑到岸上去! 他的话音刚落,其他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冰就已经裂开了! 阿冬还没有跑几步,就听见了莫哥的声音,随即就发现自己周围的冰裂开了!不过幸运的是,他正好站在这块冰的中间,而他站的这块冰也比较大比较结实,和其他的冰分裂开来之后便平稳了下来。 他这边刚平稳了下来,就急急地寻找其他人,阿爹,大伯,牙叔,莫哥,你们在哪儿?你们怎么样? 阿冬喊完就听见几个回声,可是却没有一个正经回他的,都是噪杂的叫喊声,呼救声,还有那些士兵的叫喊声。 阿冬的心瞬间就紧张了起来,一遍一遍地不停地喊着,可是却只能听到那些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过了好久,阿冬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而这个时候,周围却已经没有声音了!所有的人,包括哪些士兵中,似乎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好好的!孤独的恐惧感瞬间席卷而来,阿冬无措地大喊大叫。 却在这个时候,阿冬听见一丝微弱的声音,阿冬别哭,莫哥还在,莫哥陪着你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清醒之后 阿冬惊喜不已,莫哥?莫哥? 莫哥的声音还是很微弱似乎是受了些伤,不过还是回答了他,阿冬,莫哥在呢!莫哥受了伤,有些累了,不想说话了,阿冬不要害怕。 阿冬连忙点头,意识到莫哥看不到,随即大喊道:莫哥,我不怕,我不怕,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也不知道,你别动了,万一出事怎么办?咱们不能出事,咱们要活着回去,让更多的人知道北国人的恶行,不能让你阿爹阿娘白死,咱们要让他们受到惩罚!莫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道最后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莫哥,你没事吧!我爹······ 阿冬,我累了!我要歇会。阿冬听到莫哥的声音这么虚弱,不疑有他,只是道:莫哥,你不要说话了,太费体力了!我没事,我不怕的。 好。虽然只是很微弱的声音,可是阿冬却安心多了。 阿冬就这样在这冰面上漂移着,一直飘了大半夜,慢慢地天终于亮了,看到这灰色的天空,阿冬感觉这一夜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样的漫长! 天亮了,阿冬看向怀中一直被他紧紧抓着没有放开的娘亲,经过一场大战,娘亲的头发都已经散开了,凌乱地遮在脸上,衣服也有些破损,阿冬温柔地帮娘亲把头发和衣服都整理好,这才看向四周,眼睛在周围急切地寻找着。 莫哥,你还好吗?阿冬喊道,可是却没有人回答他,本来以为莫哥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可是事实似乎却并不是这样的!莫哥人呢?阿冬使劲地揉揉眼睛,再次看去,四周如刚才一般,除了冰什么都没有! 莫哥,你在哪儿?莫哥?阿冬不停地喊着,喊着喊着,突然就大哭了起来,莫哥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阿冬紧了紧怀中的娘亲,孤独的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了一样。 最后哭累了的阿冬呆呆地坐在冰上,目光空洞,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一样。 冬子,冬子,听见了吗?我是你王叔啊!冬子——一声声的呼喊,将阿冬从这冰冷的地方唤醒,阿冬有些呆愣地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没想到却看见一大群士兵,阿冬本能地就想要逃跑,可是一动才发现自己现在是在冰上,能往哪里跑?而且这自己的腿也僵了,根本就没有力气动弹了! 阿冬绝望地坐在冰上,完全忽视了对方的声音,只以为是追兵追上来了! 等到士兵们和王叔找到阿冬的时候,阿冬已经冻得浑身发颤,意识不清了,只有死死睁着的眼睛还有微弱的呼吸证明这个人还活着。 王叔看到阿冬,激动地一把将人拦到了怀中,冬子,其他人呢?阿冬没有回答他,王叔觉得有些奇怪,放开阿冬,刚想要问问情况,没想到阿冬却是一头栽倒了他的怀中,昏了过去! 士兵们应对这种情况还算是有经验的,赶紧脱了件衣服将人抱着赶了回去,放进了温暖的营帐里。 对于冻僵了的人不能立刻用热水泡,只能在稍微温暖的屋子里慢慢地暖着,等他缓过来。 等到阿冬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天了,阿冬刚一醒就发现怀中的娘亲不见了,顿时大惊,完全忽略了周围的环境,大声地喊着,娘?娘? 你醒了?快别喊了,先喝点粥吧!王叔端着粥进来,就看见阿冬醒了。 王叔?听见声音,阿冬这才发现竟然是自己村的王叔! 王叔你怎么在这儿?难不成他们把你也抓来了?阿冬狠狠地攥紧了拳头。 抓?你想什么呢?这是燕国啊!你回来了!王叔看着他这一副意识不清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燕国?这里不是北国?你没有让他们抓住? 是啊!你消失了好些日子,你爹娘都着急了说要去找你,还是牙子、小莫还有你大伯说他们两个人去太危险,要跟着去,你也知道我腿脚不好,我怕拖累他们就没有去,可是他们这一去就是好几天,我心里也着急啊!我怕你们再出了事,昨天晚上就去告诉了这些官兵,他们一听也急了,你也知道咱们现在这是关键时期,他们是不能随便进入敌人境内的!本来说要再等等的,可是昨天半夜我睡不着,出来想看看,万一你们回来了呢,我在冰上走了一会,走了一段距离就发现前面的冰竟然裂开了!我就觉得是你们回来了!要不然这冰好好的怎么就裂开了?我就求那些当兵的来救你们,我们找了一半晚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看见了你!你这才捡回一条命来,军医说你要是再冻上一会,估计着身体就要坏掉了! 阿冬点点头,随即抬头看向王叔,急急道:王叔,那我娘呢?他们呢?他们怎么样了? 王叔叹了一口气,你娘她我们已经帮你埋了,就埋在咱们村,他们都被找到了,可是他们不比你,我们是在水中找到他们的,你阿爹、牙叔年纪也大了,又在水中泡了那么久,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行了!你大伯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身体倒是好点,不过现在还没有醒呢!你莫哥也昏迷着呢! 阿冬一听顿时失声痛哭了起来,阿爹他果然·······那些天杀的!我······阿冬愤怒地捶打着被子。 莫哥他没事吧!冰裂了之后,其他人都没有声音了,只有莫哥跟我说话,我以为莫哥也在冰上面,他怎么也落进了水中? 怪不得······王叔低叹了一声,你莫哥最惨,身上全都是伤,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被两块浮冰夹着,背上胸口上全都是伤口,呼吸都快没了!也幸亏他年轻,身体好,这会已经缓过来了!不过还没醒来,不过军医说,他的因为手一直死死地把着冰,已经被冻废了!哎!这么好的小伙子以后可怎么办?王叔最后的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地扎在了阿冬的心上······ 第二百三十二章 百姓苦 莫哥,他是为了我才······还有爹娘,大伯、牙叔他们都是为了我才······我真是该死!说着他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都是他的错,要不然,他们怎么会······ 看他这样,王叔心里也不好受,拦着他,冬子别这样,你的身体要紧,你还没好呢,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身体呢? 王叔,我······我留着这个好身体有什么用啊!大家都是被我连累的!我还有什么脸活着? 冬子,你可不能这么想啊!你爹娘就是为了你才没的,好不容易你没事了,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你这样不是让你爹娘寒心吗!你对的起你爹娘,对得起你牙叔吗?王叔怒其不争地说道。 我······王叔,你说我还有什么用,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啊?阿冬满目悲伤。 有什么意义?你莫哥以后都只是一个废人了,难道你要他以后靠自己吗?你死了你要他怎么办?还有你爹娘,你大伯的仇,你不报了吗? 报仇?对!我要报仇,我还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还要报仇,我还要报仇······阿冬不停地说着,眼神越来越坚定。 公孙阎放下了手中的信件,嘴角展开了一抹自信的笑容,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啊!下面只要将这件是传出去就行了!想到这儿,公孙阎的脑海中又出现了宗政无忧那狡黠的笑容,顿时会心一笑,不亏是他看上的人! 随后的几天的时间里,这件事情就像风一样,迅速地在燕国的大地上扩散开来,而且随着这件事传的越来越远,竟然有很多人都要求要当兵,燕国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涨。 无忧,这一次我当记你的首功啊!公孙阎笑着和宗政无忧说道。 首功?我可等着你的万户侯呢!宗政无忧开玩笑道。 这是公孙阎对那些大臣们的许诺,却没有想到那些自诩国家栋梁的大臣没有一个人想到,却是宗政无忧这样一个小小的女子想到的。 宗政无忧只是玩笑,可是公孙阎却是正视了起来,这话他的确是说过,虽然当时宗政无忧不在场,但是这主意的确是她想到的!公孙阎思索了片刻后,认真地说道:好!我就许你一个万户侯!战争一结束,就册封,不管是赢是输! 宗政无忧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将自己一句戏言当了真,顿时有些吃惊,脱口而出道:这怎么能行?我国可没有女子封万户侯的先例! 你既然已经做了官,封个万户侯又有何不可?不过是官职大小的问题而已!公孙阎满不在乎地说道。 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是······那些大臣是不会同意的。 他们不敢不同意。公孙阎云淡风轻地说。 宗政无忧:······ 听你的!宗政无忧此刻深深地感受到了权利的好处,这是无处不霸气! 公孙阎笑的一脸温柔地摸了摸宗政无忧的头,宗政无忧顿时有一种对方在摸一个小狗的头的错觉。 摇摇头甩开这种错觉,同时也甩开了对方的手。 公孙阎的眼神有些受伤,宗政无忧有些无语,但是还是解释道:头发会乱。 听了宗政无忧的解释,公孙阎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好心地帮宗政无忧把头发顺好,随后靠近宗政无忧,嘴角挂着一抹暧昧的笑容,无忧,我以后都帮你梳头好不好? 我说不好,你会同意吗? 当然不会。 宗政无忧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表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了这个男人的大男子主义! 对了,你没有让人受伤吧!宗政无忧担心地说道,这主意是她出的,不过实际操作人却是别人,她的意思是只要意思意思就行,或者假装受个伤就行了。但是就怕下面的人执行不好。 当然没有。公孙阎的神色有一丝的不自然,不过他掩饰的极好宗政无忧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宗政无忧点点头,那就好,找两个士兵假装一下就好,百姓的命也是命啊!宗政无忧叹道,无论在那个朝代只要大战,受害最大的就是百姓! 公孙阎点点头,却是没有再看宗政无忧,过了一会儿,公孙阎见宗政无忧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神色间有一丝慌张,无忧不会知道了吧! 无忧? 公孙阎的声音成功将宗政无忧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到对方担忧的神情,宗政无忧并没有多想。 不好意思,我刚才想起了一首诗,有些走神,让你担心了。宗政无忧解释道。 哦!无忧想到了什么诗不如和我分享分享。公孙阎知道了对方并没有知道那件事,顿时放下心来。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年少时背过的诗,宗政无忧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够这么有感而发的吟出来。 公孙阎听着,心中却是惊叹了,这竟是无忧做的诗?没有想到,她一个养在闺阁的女子竟然能够做出这样一首大气磅礴的诗来! 果然是一首好诗!公孙阎自身的才华也不浅,自问却是做不出这样的诗来,这句赞叹是有心而发。 无忧果然才华不输男子,担得起女诗人之称了! 听到公孙阎这话,宗政无忧才知道他竟然是误会了!可是这个要如何解释呢?张养浩这个时代是肯定没有的,也不能告诉他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看来也只能让他继续误会下去了,不过这女诗人是如何也当不起的! 我可不是什么女诗人,你就让我清闲清闲吧!宗政无忧无奈道。 也是,你还要做我的夫人呢!公孙阎狡黠一笑。 宗政无忧脸一红,不自然地说道:哼!还早着呢! 用不了多久,等这场战争打完了,元欢仪就没用了,到时候我就娶你!公孙阎认真地说道。 你真的打算休了元欢仪?可是她好歹也是昭国公主啊!你这样做是不是也太······要是昭国知道了的话……宗政无忧刚想说昭国可能会直接和他们开战,可是随即就想到女子在这个时代的地位。 无碍,他们的士兵刚刚打完仗,而我们的士兵却已经休息够了,他若是想来找死就来吧,我等着他!公孙阎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第二百三十三章 出兵 阿冬参了兵,阿爹和牙叔最后还是没有扛过,阿冬和王叔亲手将两个人葬了,阿爹和娘合葬在一起,牙叔家里没有亲人,阿冬做主将牙叔的墓安在了父母墓的旁边。 安葬完两个人,阿冬赶紧回了军营,他参了兵之后才知道原来仗已经打了起来,就在醒来后没多久,他的事情就被村子里的人知道了,后来一个传一个,全国的人都知道了,百姓们都愤怒异常,自动自发地请求发兵。 而丞相知道后直说:我燕国的人决不能让其他国家的人欺负了去!一声令下,战争就开始了。 他参兵的时候,战争已经开始了几天了,而想他一样中途参兵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都是从各地赶过来的,他们被编在了一个新兵团中,将军说,他们还要再训练训练才能上战场。 同部队里的新兵们和他说:我们国的人怎么能让其他国的人欺负了去,我们虽然只是小老百姓,可是我们也有自己的力量,我们要让北国的人看看我们燕国百姓的厉害! 阿冬晚上回了营帐之后,捂着嘴哭了,这么多的人帮着他,他一定要报仇!不,不只要报仇,他还要用自己的力量壮大燕国,他们燕国人绝对不能让其他国的人欺负了! 他们训练的时候莫哥和大伯终于醒了,知道之后,阿冬请了半天的假去看他们,莫哥知道自己的手废了的时候,愣了好久,阿冬看着难受的不行,他跟莫哥说: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你放心我不会不管你的!你等着,等我把这些可恶的北国人打败了,我就回来照顾你,我就是你的手! 阿冬说着就想哭,可是莫哥却是笑了,傻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莫哥我的手不行了,我难道就活不了了吗?我不用你照顾我,你安心打仗给你爹娘报仇,让他们安心! 阿冬一个劲地摇头,莫哥你让我照顾你吧!还有大伯,我也要照顾你,以后你就是我父亲,等我打完那些北国人,我就回来照顾你们! 说完,阿冬猛地跪在了地上,冲着两个磕着了三个头,说道:父亲,哥,请你们一定等着我会来! 好!我们等你回来,你可给我们记住了,你一定要回来,我们还等着你回来照顾我们呢!两个人同时嘱咐道,要知道这上战场杀敌可不比上山砍柴,有去无回的多了去了,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我知道了,你们就放心吧!我没事的!阿冬心中知道两个人这是担心自己,心中更是暖洋洋的! 军队早就驻守在边界了,公孙阎出发的时候也不过带了五千轻骑和几个大将,一行人轻装简行,不过几天就到了易北河边上,这个时候驻守在边界的将士已经听了指令开始渡过了易北河,并且把控住了易北河沿岸的一些地区,保证敌人不会将他们的后路断了! 而这个时候的北国朝堂上也彻底的乱了,拓跋羽惊慌失措,他们的军队都还没有到达边界,可是对方却已经攻过来了! 太史煌倒还算冷静,可是对这种情况却仍是束手无策。 丞相你不是说,他们不会贸然出兵吗?可是现在呢?他们都已经攻过来了!拓跋羽在朝堂上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冲着太史煌吼道。 太史煌愣了愣,冷汗随即就下来了,皇上虽然还年轻,不够冷静稳重,可是帝王该有的威严却已经具备了! 皇上请息怒,他们是不敢贸然进兵,可是这一次他们却不是贸然进兵,据臣了解,他们已经以我国欺辱他国百姓为名进攻我国,还得到他国百姓的支持,而且他们似乎已经找到了欺辱他国百姓的几个士兵。 拓跋羽一听顿时就怒了,气急败坏地大骂,欺人太甚,他们燕国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吗?随便拎出来几个士兵就说我北国人欺辱了他燕国人,别说是没有这回事,就是欺辱了,又能怎么样?就是找再多的理由我照样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堂下的群臣立刻跪在地上,皇上英明! 太史煌跟着众人一起齐声高呼,等众人都站起来了,太史煌才上前一步道:皇上,现在燕国军队士气大盛,我们不宜和他们硬碰硬,这样得不偿失! 拓跋羽还在气头上,气呼呼地道:那要怎样?难道要等着他们打过来吗? 臣不是这个意思,皇上您看,他们主动出击,我们虽然是失了先机,可是他们却也是背水一战,物资是从水上运过来的,只要我们将易北河控制住,他们没有了粮食,也只能活活被饿死,而我们根本就不用和他们硬碰硬,只要将他们困住就行了! 拓跋羽如醍醐灌顶般,只觉得头脑一清,刚才的那些烦恼顿时都没了,仿佛燕国的军队都已经被他们灭了一般,丞相说的可当真? 太史煌傲然地点点头,自然是没错的!所以我们虽然失了先机,却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必输无疑!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安排?拓跋羽着急地说道。 是,臣遵旨。朝会就这样地散了。 阿史那熏儿的肚子渐渐地大了起来,宗政无忧受她的邀请去了宫里,看到对方那大肚子,自己忍不住地就开始担心,时时觉得只要她一动,那肚子里面的小东西就会被碰着一样。 她这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到阿史那熏儿直笑,看你这幅大惊小怪的样子,我原以为月儿都已经算是胆小的了,看见你才知道她的胆子是有多大! 你还打趣我?你自己的孩子你竟然都能不担心,你这可不是胆子大,你这叫没心没肺!宗政无忧戳着她的额头说道。 在宗政无忧和卫荣孤月的面前这个皇后一点皇后该有的样子都没有,对于宗政无忧戳自己的额头不但不生气,反而还笑了,拉着她的手非要宗政无忧再戳戳她。 你是受虐狂吗?怎么我戳你你还高兴?宗政无忧没好气地说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 质子失踪 什么是受虐狂?阿史那熏儿疑惑地问道,我小的时候犯了错我阿娘就会这样戳着我的额头教训我,自从我离开家,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了!无忧你再说说我吧! 阿史那熏儿对着宗政无忧央求着,这娇憨的样子哪里像是要做母亲的人?就连还没有嫁人的宗政无忧都自愧不如! 你们两个就这么闹吧!看你们闹出事了怎么办?卫荣孤月端着茶水走进来,茶是端给宗政无忧的,而给阿史那熏儿的是一碗黑色的苦药汤子。 看着这药碗,阿史那熏儿就直叹气,在卫荣孤月的目光下无奈地拿起药碗,一边往嘴里送还一边苦兮兮地道: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我这生个孩子,药就没断过,万一孩子生下了浑身的药味儿可怎么办啊!想起自己苦命的孩子,阿史那熏儿顿时哽咽了起来。 宗政无忧真的以为她是要哭了,无措地看着卫荣孤月,还是孤月姑娘见过大世面,一脸淡定地说道:一天演三回,娘娘你累不? 阿史那熏儿立刻止住了哭腔,生气地看着卫荣孤月,你怎么能在无忧面前揭我的老底? 是,是,是,我错了。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是卫荣孤月的脸上哪有一点的愧疚? 看她这样子,阿史那熏儿更生气了,随即使劲地摆手,行了,行了你快滚吧!看见你我就生气,影响我养胎! 卫荣孤月被她气笑了,你看看,只要你一来,她就开始嫌弃我,哼!我还生气了呢!我不管你了!说着卫荣孤月端着她喝完的药碗就走了。 宗政无忧一脸无语,嘴上说着不管,可是却还是把碗拿走了,其实阿史那熏儿这些坏毛病都是她惯得吧! 宗政无忧和阿史那熏儿说笑了好一会儿,直到阿史那熏儿眼中泛出疲惫之色,宗政无忧起身告辞,阿史那熏儿还拦着不让,最后还是卫荣孤月搞定的! 从阿史那熏儿这里出来,宗政无忧的嘴角还一直泛着笑容,这个女子真是一个可爱的人,只要是男人就很难不喜欢她吧! 可是,宗政无忧突然想起郑昌君和她说过的话,阿史那熏儿现在获得的宠爱都是由于那种药粉,虽然不想相信,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的话,那又有什么理由来解释皇上本来不喜欢阿史那熏儿却在卫荣孤月来了之后突然爱上了阿史那熏儿呢? 想到这儿,宗政无忧的心情就有些沉重。 宗政无忧现在都还能感觉到摸到阿史那熏儿肚子那一刻的触感,这样的柔软,这样的美好,可是这个孩子却是在那种药物下才得来的!宗政无忧心里很是难受,她希望这女子能够活得幸福,希望那个孩子活得开心,可是却不是建立在虚假的基础上的幸福和开心,谁知道那个药会不会哪天就突然失效了? 宗政无忧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府中,可是中途的时候,就看见一队队的士兵在街上穿过,好像是在找着什么。 宗政无忧正好看见带着他们的人是个认识的,便上去问了问,本来只是好奇而已,可是却没有想到他们找到的人竟然是质子! 质子又逃跑了!人怎么会跑了?她可是派了那么多的人,将质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怎么可能就跑了呢? 你们真的将质子府找过了吗?确定人没有了吗?宗政无忧确认道。 在得到了肯定答案之后,宗政无忧愣住了,真是没有想到,他还真是小看了这个质子,这样都能让他给跑了,看来这人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不过他到底会跑到哪里去呢? 你们将城门关上,禁止任何人外出,还有这件事不是小事,尽快报告皇上。即使皇上关不了什么事,但是这种国家级别的大事还是有必要让皇上知道的! 那人应是之后便急急地跑走了。 而宗政无忧则开始思索这个质子会跑到哪里去? 脑海中突然出现出现了那天质子对自己说过的话,他求自己救救元欢仪,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答应他,所以他便自己去了吗?可是元欢仪又没有出什么事,不过是被软禁了罢了,他自己还不是也被软禁了吗?犯得着他去救吗?难道他们之间的兄妹情意真的有这么好? 宗政无忧冷笑着摇摇头,这怎么可能,皇家儿女哪怕是亲兄妹都没有什么情意可言,能够做到不暗地里阴对方都已经算是好的了!更何况这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宗政无忧心中虽然不相信,可是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去了丞相府。 公孙阎不在,是管家来接待她的,听闻她说想要去看看元欢仪,管家有些为难,丞相吩咐过的,夫人必须呆······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宗政无忧就打断了他,我知道,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不必让夫人出来,我去看她。 这······管家犹豫了一瞬间,还是同意了,毕竟公孙阎说的的确是没有他的吩咐不能将元欢仪放出来,可是却没有说不准其他人进去看她! 宗政无忧没有拒绝管家的跟随,毕竟自己来看元欢仪已经让管家有些为难了,让他看着,还能让他安心些! 宗政无忧来到元欢仪的院子里,里面几乎就没有下人,只有几个元欢仪带来的侍女在院子里洗衣服,看到管家来了,两个人连忙起来行礼,虽然不知道宗政无忧的身份,可是看到管家对宗政无忧的态度,两个人也知道这位估计是个有身份的,也向着她行了个礼。 宗政无忧摆摆手,觉得屋子里似乎有些太过安静了,便问道:你家夫人在睡觉吗? 奴婢不知,小姐不让我们进去。看那样子没有说谎,宗政无忧便让她们继续做事了,自己去了主屋。 宗政无忧扣了扣门,可是里面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宗政无忧心生狐疑,加大了力度又敲了几下,可是里面依然没有什么声音,宗政无忧想到失踪了的元凤时,心中一紧。 第二百三十五章 战情 夫人,我进来了。宗政无忧说着自己就将门给推开了。 夫人?宗政无忧一进来就看见整个房间凌乱不已,看样子就好像是被打劫过的一样,看到房间这个样子,宗政无忧更快地在房间搜寻了起来,可是无论她怎么找,都没有看见元欢仪的身影。 管家,这是怎么回事?人呢?丞相让你们看着人,你们就这么看的?宗政无忧已经可以肯定了,这元欢仪肯定是和元凤时在一起的,而且看这房间里的样子就知道,元欢仪当是不愿意走的,定然是元凤时逼迫着将她劫走的。 管家本来想着夫人的房间自己一个男人不方便进来的,只是在外面守着,可是听到宗政无忧的话了之后,管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礼节飞快地跑了进来,就看见了房间中这凌乱的样子,顿时愣住了。 这······小人不知啊!来人啊! 管家大叫了一声,外面的几个侍女听见声音立刻跑了进来,管家怎么了?侍女刚说完,就发现了房间的凌乱,这,这是怎么回事?侍女慌张的样子不似作伪,看来她们是真的没有看见元凤时,也没有发现元欢仪已经被劫走了。 这个时候侍卫们也到了,管家气愤地指着他们大骂道:你们是怎么看人的?人那?混账东西,我看你们是越来越不把主人的话当话了!每个人都下去领五十大板! 是。看管元欢仪的侍卫们下去领罚了,而剩下的侍卫们押住这几个丫鬟等着管家的命令。 把她押下去给我好好地审一审,剩下的人都给我找,丞相府中每个地方都不要放过,找不到就去外面找,不论这人在哪儿?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侍卫领命都出去了。 管家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神情,小心地看向宗政无忧,让小姐见笑话了,我家主人不在家,这些做下人的都松懈了,还请小姐见谅。 没什么,我今天听说质子从质子府中跑了出来,至今下落未明,所以就想要过来看看,没有想到夫人也失踪了,想来应该是和质子在一起的。宗政无忧风轻云淡地说出这件重大的事件。 管家本来还以为只是夫人觉得闷了偷偷跑出去了,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事竟然还和质子联系上了,管家一头的冷汗,感觉这件事不但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简单,想到失踪了的这两位的身份,管家瞬间觉得,这可能都会影响到三国的局势! 小姐,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办?若是这两位真的跑回去的话,恐怕······管家很是忧心还在边界打仗的自家主人。 这事你不用管,你只要加大人手找到你家夫人就行,其他的事情自然有人会管的!宗政无忧说完便离开了。 宗政无忧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怎么也想不通这元凤时为什么要带着元欢仪离开,元欢仪中了那药现在对公孙阎是倾心不已,即使被关着,她也不想离开丞相府,带着这样一个累赘,元凤时要如何逃命? 可是除了逃命,元凤时又有什么理由离开呢? 本来听说元凤时失踪的时候,宗政无忧的心中还不禁叹了一声,这个质子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蠢,知道只要战争一结束,他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所以才提前逃跑。 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他了,带着一个不听话的妹妹跑?这分明就是怕他们找不到他们啊! 城中很快落了城门,消息也被封锁了,百姓们只知道官兵在找人,具体是在找什么人却是不知道的! 这件事情发现的及时,消息封锁的也快,就连朝中都没有什么知道质子已经失踪了,可是朝中的人不知道,公孙阎却是知道的,他的消息网在这几年的发展下已经覆盖了燕国所有的地方,在刚发现质子不见的时候,他就已经得到了消息,随后便收到元欢仪也不见的消息了。 看到过元欢仪中药之后对自己的态度,他可不相信元欢仪是自己跑走的,事情显而易见,元欢仪是被元凤时带走的,可是这是为什么?元凤时这么做有什么原因吗? 公孙阎对着营帐内的阴影处说道:去查查元欢仪和元凤时以前的事情,继续找他们两人的位置。 是。阴影处的人应了一声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公孙阎斟了一杯茶,慢慢地酌饮着,脑海中却是在不停地思索着元氏兄妹的事情。这两个兄妹的关系的确是有些怪异,难道这其中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公孙阎想了一会,脑海中却慢慢地浮现出了宗政无忧的身影,嘴角缓缓地向上勾起,这个女人确实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 她可以不靠家里人,她可以做官,她可以自己出使他国,她会做的事情太多了,甚至他们这些男人做不了的事情她也能做!她让他感到惊奇,自从遇见她以后,他有过太多新奇的体验,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欲罢不能了! 报!丞相,发现有一队人马正在向我军后方靠近。士兵的报告打断了公孙阎的思绪,公孙阎听了士兵的报告后,嘴角展开了一个了然的笑容,对士兵说道:叫禾木来。 是。士兵听了命令出去了,没一会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笑着撩开了帘子,大人,您找我?是不是敌人落入了咱们的陷阱里了? 嗯,一队人马出现在咱们的后方,你带着三千骑兵去,务必要让他们有来无回!公孙阎云淡风轻地说道。 那里有咱们的陷阱,您只要给我五百骑兵就行,我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三千实在是太多了! 不可轻敌,多带一些过去有备无患。丞相说完就让禾木出去了。 禾木领了三千轻骑,立刻就出发了。 公孙阎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带了五千的骑兵,还有几个将领,这禾木就是其中的一个,长得人高马大,没有什么脑子,却是有一身的大力气,若非这大力气,他也不可能在战场上屡战奇功,更不可能升到裨将的位置。 这人没有什么脑子还很是讨厌那些用脑子的文人们,一个事情就要争吵个半天,有那个时间打一架什么都没事了!那用那么麻烦? 虽然厌烦文人,可是这人却是很敬佩公孙阎,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将军能够想丞相这样只是坐在营帐中想一想就知道敌人要做什么,在他看来丞相根本就不是那些穷酸的文人书生,而是神仙! 第二百三十六章 行军途中 事情果然如公孙阎预料的那样,太史煌知道他们越过了易北河直取淮阳之后,就一面与他们正面周旋,一面派兵包抄他们的后路,想要将他们困住。 可是公孙阎早就派人在那里设下了陷阱,只等着看他们自己往陷阱里跳呢! 禾木带着的骑兵都是从京城带来的精兵,这些人都是时刻准备着,是以禾木刚接到了命令,这些人就已经准备好要出发了,禾木看着这支整齐的队伍,心中感叹着:真不愧是丞相!带出来的兵都这么厉害! 所有人全力前进。禾木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上马扬鞭,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小兵跑了过来拦住了禾木。 小家伙,快闪开。鞭子差一点就甩到这小兵的身上,禾木一惊,连忙收了鞭子。 将军,求求您让我跟着您去吧!这小兵满脸的急切,死死地抓住禾木的马缰绳不放。 看着他青涩的面容上竟然露出这个年纪少有的坚毅,禾木倒是笑了,小家伙,你知道我是去干什么吗?你就要跟我去? 你要去战场杀敌,我要跟着你,我要杀敌人,我不要整天呆在这里,求求你带我去吧! 听得他的话,禾木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人是后来才参军的,因为不论是他们的军队还是昭国的士兵都已经上场杀敌了,只有这些后来参兵的新兵蛋子们还在营中训练。 我是要杀敌,可是我不能带着你,你的本事还没有学好,现在上战场只会白白地送命。禾木说完就要走,可是这小兵却是前所未有的坚持,死死地拉着马缰绳,怎么也不松开。 禾木有些无奈了,看着对方问道: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本事,能够在敌人面前不退缩吗?能够不拖累整体吗? 小兵听后,神色有些难过,可是手却依然没有松开,眼睛也死死地盯着禾木,坚定地说道:我要杀敌! 禾木最后还是被这个小兵的坚持打败了,无奈地拍了拍少年的头道:好吧!我给你一个机会。说着,跟身边的人道:给他准备一匹马。 你会骑马吧!要是不会的话,我可就没有办法了,我们是不会因为你一个人就拖累整体的速度的。 少年眼神又一丝的慌乱,他根本就没有碰过马,更何谈骑马,可是少年还是点点头。 禾木本身就是个大老粗,根本就没有看出这个少年不自然的眼神,还真的以为这个小兵是会骑马的,随即说道:行,那你骑马跟着我们,若是你真的能够杀了敌人,只要一个人,我许你以后都可以跟着我上战场杀敌,若是你胆子小不敢出手,回来你就滚回你的家乡去,若是你自不量力死在战场上,也只能怪你自己技不如人,如何? 少年听完,立刻点点头,将军,我一定会杀了敌人的!少年神情坚定地说道,而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参兵没多久的阿冬! 阿冬满心欢喜地接过马缰绳,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给爹娘报仇了,可是却没有想到他所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骑马! 阿冬是学着其他人的样子上马骑马的,上马还好说,可是骑马就有些难了,还是有个人看着他样子别扭,想到这孩子可能根本就不会骑马,背着禾木好心地提点了两句,阿冬才堪堪跟上众人! 可是禾木急着去,路上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候,众将士早就习惯了马上的生活,有的时候走的急了就连吃饭都是在马上解决的,可是阿冬这是第一次骑马,连怎么骑马都不会的人,猛地让他这么在马上待一天,对阿冬来说简直如地狱一般,不过半天阿冬整个人都虚脱了! 禾木是个大老粗,这人带上了转眼就忘得差不多了,还是和他一起的士兵看着小家伙太过拼命,好心地让他到自己的马上歇一会。 阿冬一听这话立刻就炸了,还以为这个人看不起自己,回头再和禾木告状,阿冬冷着一张脸果断地拒绝了那人。 也幸亏那个士兵和禾木不一样,是个情商比较高的,看到阿冬紧绷绷的身体,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哭笑不得地和他解释,他们行军途中累了和他人共骑是常有的事,两个人轮番地休息,而且马也要休息。 听到对方这么说,阿冬稍微放松了些警惕,而且也实在是累得厉害了,便上了对方的马上。 靠在那人的身上,男人的臭汗的味道不是很好闻,可是却让他格外的安心。 不知不觉地阿冬就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戏谑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你倒是心大的,这样都能睡着了,还睡的这么香,可真是好福气!只不过可怜了我的马儿,还有我这老腰! 阿冬脸色顿时一红,连忙回到了自己的马上,睡了一觉之后果然是神清气爽,再看那人神色间有些疲惫,想来为了上自己睡的舒服一些,他也画了不少力气吧! 你过来也休息一会吧!阿冬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可是那士兵却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都没有下马,直接就从自己的马上跳到了阿冬的马上,趴在阿冬的背上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睡一会,你可别把我扔下去! 两个人没多久便熟悉开来,之后的一天阿冬又和其他的几个脾气差不多的士兵也混得熟了,队伍这才到达了目的的,而整支队伍到达这里,却仅仅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看见禾木的行军速度之快。 他们到达的时候敌军还没有到,听探子说已经能够看见敌人的队伍了,想必再有一个时辰对方就要到了! 禾木立刻安排士兵,先是将陷阱检查了一遍,随后又按着丞相的命令安排人布置了一些新的陷阱,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半个多时辰,这时陷阱都已经准备好了,禾木一声令下让所有的人埋伏好了,到时候只等着生擒敌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 陷阱 士兵们一个个埋伏好之后便再不说话了,慢慢地随着时间推移,阿冬已经能够看见敌人的身影了,阿冬紧张的不行,手心里都是汗,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终于可以手刃敌人了! 阿冬使劲地攥着自己才能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即使是这样,阿冬的心还是砰砰地跳着。 阿冬目测着敌人的距离,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阿冬攥紧了手中的刀。 北国带兵的是一个既有经验的老将,老将远远地就看见这个地方慌乱不已,满地的荒草,正是这个时节野外最正常的样子,老将的心中放松了不少。 想着自己还是想多了,他们故意在前方输了一座城,想必这个是时候敌人还高兴着呢,哪里会想到他们已经深入了他们的后方?这一条是他们回易北河的毕竟之地,只要他们将这条路毁了,他们就只能被困在这里了!想到这儿,老将不禁感叹丞相果然是好计策! 老将带着身后的士兵们就从阿冬的面前经过,阿冬强忍住没有动弹,等他们所有人都经过了自己的面前,阿冬就听见前方一阵惨叫声。 好像信号一样,这声音一想起,北国的士兵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燕国的士兵们团团围住。 这些北国士兵本来一路上都没有遇到敌人,已经松懈了下来,猛地看到这么多的敌军都有些惊慌失措,被阿冬他们赶得飞快地向前方逃窜,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前方还有更加惊恐的等着他们呢! 巨石一个个地投落,顿时哀声遍野。 被赶着的士兵们看到前方都是投落的巨石,立刻该向了其他的方向,却没有想到竟然有遇到了绊马索,他们慌乱间根本就没有察觉到,顿时都被摔下了马,随之而来的就是迎面罩下的大网。 而一些漏网之鱼却是在往回逃跑的路上被一阵阵的剑雨射成了刺猬。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敌人的士兵即使有少数逃出来的也都被后面跟着的燕国士兵一个个斩杀干净! 阿冬没有遇到敌人,自己拿着刀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心中掠过一阵阵地痛快,可是手中还没有沾染敌人的鲜血,阿冬觉得还不够。 这时一只大手拍在了阿冬的肩膀上,没有遇到敌人吧!没关系,咱们有这么多活人够你杀的! 阿冬应了一声,跟着众人将这些被逮住的士兵押到禾木的面前。 禾木冷冷地看着一张张灰败的脸,扬声道:北国人欺辱我国国民,罪不可恕,这些人都该处死。说着看向众人,见大家没有异议正要开口,却见一个小兵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看着禾木说:将军,我还没有杀敌人,杀这些人可不可以让我来动手? 直到这一刻禾木才想起来自己的军中还有这么一个人呢!看着阿冬拿着大刀,眼神还是那样的坚毅,禾木点了点头。 阿冬拿着刀走向这些人,那些士兵看见阿冬拿着大刀走过来,眼中闪过恐惧,一个个哭喊着求饶着。 可是阿冬听了他们的这些话却只觉得心中的怒火蹭蹭地往上蹿,踹开想要扑过来的人,阿冬扬起刀来,心中的恨意到达了极点,眼睛睁到最大,狠狠地瞪着他们。 让你们害人!说着手起刀落,便是一个人头落了地。 叫你们恃强凌弱!又是一刀。 叫你们杀我爹娘! 你们这些畜生! 我们燕国人不是好欺负的! …… 阿冬一句一句地说着,说一句地上便多了一具尸体。 阿冬刚上来的时候,这些士兵中还有看笑话的,毕竟杀人还是要有一定的心理建树的,很多人根本就不敢杀人,这个小兵很明显以前是没有杀过人的,也不知道这次下不下得去手。 可是众人包括禾木都没有想到这个小兵竟然这么能杀!这都十几个了,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而且看样子还有越杀越兴奋的样子!他们不会正好遇到了一个杀人狂魔吧! 一些离得远的士兵根本没有听见阿冬在说什么,只是见到他不停地抬手落刀,杀着杀着眼睛都红了! 而离得近的听到阿冬这一声声饱含着恨意的话都静默了,他们本来都以为这个人只是年轻,想要上战场也只是为了立功而已,可是这一刻他们才知道这个孩子身上个背负的是怎样的事情!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就是把整个北国都灭了,恐怕这个孩子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吧! 禾木看着这个好像杀人机器一样的少年,眼神越来越亮,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捡到宝了!他从这个少年的身上看到了一员大将的潜质!禾木决定回去之后要好好培养一下这个孩子! 这些人的心里活动阿冬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杀人杀到眼红了,看着手中被溅到的鲜血,阿冬心中竟然隐隐地觉得有些兴奋,直到最后一个被他杀掉的时候,他都没有回过神来,只是觉得痛快,前所未有的痛快,可是他觉得还不够,他还想要杀更多的敌人! 阿冬看向四周想要看一下还有没有敌人,可是却只觉得头一阵剧痛,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阿冬被士兵们抬了下去,禾木给公孙阎写了一封信,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了公孙阎。 随后就是在这里等消息,来之前公孙阎就告诉过他,北国是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地方的,所以即使一次不行,他们还会再派兵过来的,而且绝对不会像第一次那么好对付,让禾木小心应对。 禾木虽然不怎么动脑子,可是对于公孙阎的话还是很听从的,将战场收拾好了之后便有将那些陷阱布置上了。 两人用了飞鸽,不过半天的时间鸽子就回来了,公孙阎让他将那些陷阱都撤了,让一千士兵驻守这一片,让他们不停地巡查,而剩下的人却是到易北河边连夜挖洞。 一个打通易北河的洞,直接将易北河水引导地下来,不过他们不用全不打通,在靠近河岸的地方留了大约三米厚的距离,而这个地方却是留了一个炸药,线却是另挖了一个通道一直到一处大树后面,那里有他们的人。 第二百三十八章 河水倒灌 到时候只要敌人一来,他们就将炸药点燃,炸药炸开那三米的土层也会被炸开,河水喷涌而出,在这峡谷之中,他们想跑根本不可能! 敌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太史煌在得知他们的人全军覆灭的时候,气急败坏地摔了一套上好的茶杯,冷静下来后,却是笑了,不亏是燕国的丞相,没想到竟然遇到对手了!太史煌低低地笑了起来。 再派五千人马骚扰敌人的后方,这一次不要从正道走,你们从小路出发直接到易北河,直接把那条山路给我炸了,回来的时候小路也全都给我毁了!太史煌眼中发出狠厉的光芒,这两条路都炸了我看你们还能从哪里走? 两军的前方打的不可开交,后方情况也是紧张不已,禾木带着士兵在这个地方修整了好几天,地道夜以继日地挖,终于赶在敌人来之前挖好了。 阿冬等人就埋伏在周围,易北河两边都是山,而通往易北河的道路正好在山谷中,等到敌人来到这里,他们只需要将炸弹点燃,所有人都会被河水巨大的冲击力拍打到山壁上,运气好一点地也会被卷到河中去,不过这冬天的河水冷的彻骨,能不能活下来也是个问题了! 而敌人的军队也在不停地打探着他们的消息,在听到探子说要塞之地已经被燕国士兵包围住,并且时刻都有士兵在巡查的时候,领队的将领轻蔑地笑了笑,丞相说的果然没错,他们真是愚蠢,以为只要把守住这一块就万事大吉了吗?等咱们把他们的路都炸了,看他们怎么办! 周围的士兵深以为然,本来想着上一波全军覆灭的士兵,他们的心中还忐忑不已,可是现在听到将军的话,都安心了不少。 敌军从小路穿行要绕到他们后方去的消息已经被禾木知道了,禾木心中再次感叹公孙阎的才智,不当将军实在是太可惜了! 阿冬稍后也收到了消息,算着距离敌军不到半日怕就要到了,所有士兵全都埋伏好,阿冬负责点燃炸弹,这是这一次活动中最危险的一项,但是也是阿冬最想要做的,其他人都知道他的想法主动将这个机会让给了他。 负责放风的人已经看到敌人过来了,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紧张之情,等着敌军慢慢悠悠地全都走了过去,看着他们将身上背着的东西放到易北河准备布置陷阱的时候,放风的士兵这才不紧不慢地示意阿冬可以点了。 阿冬点火的手有些颤抖,这并不是害怕的,而是因为激动,每一次手刃仇敌都让他感觉激动不已! 火点燃了,阿冬飞快地蹿到众人隐藏的位置,等着看好戏。果不出所料,就在这些人毫无所觉地布置陷阱的时候,只听到突然一声闷响,还没有来得及挖的地面突然炸开了一个大洞,随即便是喷涌而上的水流。 寒冷的河水毫无预兆地喷涌而上,爆炸带来的巨大的破坏力引得河水倒灌,瞬间侵袭了整个山谷,就连埋伏在山上面的燕国士兵们看到这场景都有些怔愣,更何况还没有反映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北国士兵? 突如其来的河水将他们淹没,随着河水的呼啸,他们被不停地拍打在山壁上,山上的人怔愣地看着山下宛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那些士兵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他们害怕,他们哭喊着,一个一个地挣扎上来,可是随后却又被河水淹没,呼喊声不绝于耳,可是慢慢地这些声音没有了,也再不见有人挣扎出水面,只看着水面越来越高,到达了最高点之后便开始回流。 等到河水恢复平静的时候,只看见山谷中躺满了尸体,全都是敌军的尸体,而他们竟然没有花费一兵一卒就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阿冬有些震撼,他知道这些计策都是丞相想出来的,可是他从没有想到过一个人竟然能只靠着脑子就能办到这些,他不禁陷入了思索之中,若是他有这么聪明,那么当初深陷险境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能只靠着自己的脑子就能带着家人逃脱? 这一次的陷阱做的极好,禾木收到消息之后,连忙给丞相去了信,得知这个情况之后,公孙阎让禾木只留下三百士兵在哪里驻守,巡查情况,剩下的人全都回到营中。 禾木虽然很怕北国再来偷袭,可是想到丞相可能还有其他的安排便老实地带着士兵回去了,阿冬在这一次行动中表现的很是突出,禾木很看好他,特地带他回去想要推荐给丞相。 可是丞相看了阿冬之后却只是笑道:禾木你亲自推荐的人,我可不敢收啊!还是留在你手底下做事吧! 禾木没有听明白公孙阎的意思,可是阿冬却是明白了,禾木是个有勇无谋的,正所谓臭味相投,禾木能看好的人也定然是这种人,可是丞相是聪明人,聪明人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若非禾木是对丞相崇拜至极,恐怕也不会得到丞相的重用! 阿冬突然跪了下来,看着公孙阎认真地说道:阿冬想要跟着丞相做事。 公孙阎见他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说话,倒是个胆子大的,便问道:你为何想跟着我做事?禾木不好吗? 好!可是,我更想和丞相学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御敌之策,我们打仗不能以自己士兵的性命作为代价来换取胜利,所以我想和丞相学习。 一直都不开窍的禾木这一次却是听懂了,这小子是在说他没有脑子,打仗全靠以命换命啊!禾木气的不行,公孙阎还没有说话,他便狠狠地锤了阿冬的胸膛一下,好啊!你小子这是在嘲笑我没脑子吗? 阿冬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顿时有些无措,连忙摇头想要想禾木道歉,不过禾木到没有真的怪他,不等他道歉就和公孙阎说道:丞相,我是个粗人,没有什么脑子,不过我看着这个小子可我比有脑子,你要是不嫌弃就收了他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生病 阿冬有些感动,没有想到禾木这么护着他。 公孙阎看着阿冬思索了一会便道:既然你这么看好他,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说着看向阿冬,我给你一个机会,这一次的战役中你要是能立得一个大功,我就许你跟着我,做我的侍卫,你可愿意? 公孙阎似笑非笑地看着阿冬,这话若是换了其他人是肯定不愿意的,能在战役中立的大功,会论功行赏,怎么也能得个裨将的职位,怎么也比侍卫的职位高,可是阿冬却是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我愿意,请丞相给我这次机会!阿冬恳求道。 公孙阎笑了笑,好,我就安排你进安佑其的队伍中,你可给我好好表现啊! 谢丞相!阿冬飞快应是,整个人都兴奋不已。 阿冬退了下去,禾木报告完了也退了出去,禾木刚退出去没有多久,公孙阎就感觉到营帐内多了一个人的气息,虽然这个人的气息弱到一般人根本就发现不了。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公孙阎处理着手中的文件,根本就没有看阴影处的人。 元欢仪和元凤时除了是兄妹,还是情人,这里有一些两个人传递的信件。这般说着,这人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将信件放到了公孙阎的桌子上面。 放完之后便又回到了阴影中。 公孙阎没有立刻看桌子上的信件,挑挑眉,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这种关系,不过元凤时的反常倒是有了解释。 可曾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公孙阎问道。 已经找到,这两个人藏在京城中的一户无人居住的破院内,因为这个地方太过破旧,被巡查的官兵忽略了,所以两个人到现在还没有被找到。这声音一直都是平平的没有丝毫的语调就好像是机器人说话一般。 呵!这些守卫还真是越来越懈怠了!公孙阎冷哼了一声,才吩咐道:派人将这消息告诉宗政无忧。 是。这人应声之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就像他来的时候一样,等到他离开了公孙阎才喃喃自语道:万户侯怎么也该有个正经的理由才行,这出师的名头,可不是能放在台面上说的理由!这些百姓若是知道北国官兵欺辱燕国百姓的事件都是他们筹谋好的话,无忧定然会被万人唾骂的,他怎么能让无忧遭受到这些事情? 而前些天刚感了些风寒,这两天正在府中休息的宗政无忧突然打了两个喷嚏,顿时吓得丫鬟紧张不已,小姐是不是有严重了?大夫不是刚说快好了吗?怎么又打喷嚏了?说着赶紧将想要起身的宗政无忧按回到床上去。 小姐还是不要想着质子的事情了,还是自己的身子要紧,赶紧养好病才是真的!小丫鬟义正言辞地说道,根本就不给宗政无忧反驳的机会。 宗政无忧无奈地躺回了床上,她根本没有觉得自己严重了,可是为什么会打喷嚏呢?真是莫名其妙啊! 小丫鬟还在收拾屋子,宗政无忧看着她勤劳的身影就想起自己还以前的时候,心想着,这些古代的女子还真是勤劳,自己都多大了连个饭都不会做呢,可是这些孩子还十几岁的花季,竟然是什么都会做,真是时代养育人啊! 小蝶!你说是不是我对你们都太好了?连你的胆子都这么大了!宗政无忧的语气中带着调侃。 小姐若是觉得小蝶管的多,那以后小蝶就不管小姐了!小蝶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 宗政无忧瞪大了眼睛,奇异地说道:小蝶,你果然是越来越厉害了!竟然都敢这么和我说话了!快过来我必须要惩罚惩罚你了! 小蝶哪里厉害了?小姐要是真要惩罚我就赏我几十板子。小蝶这样说着,可是却是不敢违抗宗政无忧的命令,走了过来。 宗政无忧上下打量着小蝶,等到她走到了身前才说道:小蝶果然不同凡响,以后你要是嫁人了,我也不用担心你被婆婆和丈夫欺负了!一直面不改色的小蝶此刻终于被宗政无忧说的脸红了,气哼哼地就想要走,可是宗政无忧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抓住小蝶的手开始挠她的痒痒。 啊!小姐!你干什么?小蝶惊叫了一声,这声音娇媚的宗政无忧都有些虚了,不敢再动小蝶,宗政无忧一脸审视地看着小蝶,问道:小蝶,你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有在男人面前叫过?要不然还能活到现在? 小蝶一脸的茫然,小蝶为什么要在别的男人面前叫?而且小蝶从很小的时候就来照顾小姐了,除了老爷、管家和府中的下人,小蝶就没有见过其他的男人!小蝶的脸色有些红,不过早就已经习惯了宗政无忧说话方式的小蝶还是能够招架的住的。 所以说,小蝶这是想男人了?宗政无忧调笑着说道。 小蝶被宗政无忧这句话说的脸通红通红的,气呼呼地嗔怪道:小姐真是的,怎么能说这种话?说完,小蝶不敢再看宗政无忧飞快地跑走了。 宗政无忧嘴角边挂着笑容,眼中也全是笑意,可是慢慢地这笑容却淡了下来,元欢仪和元凤时还没有找到,整个京城都快翻个底朝天了,要是再找不到,这两个人恐怕就是出了京城了,要是真的是这样的话,想要找到他们就更加难了! 宗政无忧很是担心,这两个人可是关系着两个国家的联盟,现在人没了,可是前线却还在打仗,万一被昭国国君知道了,到时候一声令下,昭国直接反过来攻打燕国可如何是好? 宗政无忧已经被这事绕的心绪不宁了好几天了,不过第二天下午宗政无忧却是意想不到地接到了公孙阎的信件。 公孙阎的信中慢慢地都是思念之情,看的宗政无忧整个人都有些脸红,强忍着羞意将信件看了下去,直到最后的时候,公孙阎才说起了正事。 第二百四十章 找到元凤时 元欢仪和元凤时已经找到,在京城。随后附着的便是一副地图,地图上正是京城的百姓街,也就是贫民窟,里面有一个地方被红笔圈了起来。 宗政无忧知道这就是公孙阎说的他们藏身的地方了,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在这个地方藏身的,怪不得他们的士兵们都找不到,有谁会想到堂堂一国公主和皇子竟然会住在这种地方?官兵们找人的时候,这种地方都是随便看一看就算了的! 宗政无忧得知了他们的藏身之所,再也歇不住了,本来就不是一个能闲的住的人,在家中休养了这么多日子,宗政无忧觉得自己都快要发霉了!现在终于有件事可以做了,宗政无忧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小蝶刚要进来就看见宗政无忧风风火火要出门的样子,愣了一下飞快地追了上去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出去吗?可是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呢! 小蝶,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现在没事了,我有大事要去办,你在家里乖乖的啊!说完,宗政无忧就走了。 宗政无忧先是去找了羽林军统领,告诉他自己知道两个人的藏身之所了,羽林军统领听了之后赶紧调来羽林军跟着宗政无忧一起去找人。 宗政无忧带着人一点掩饰都没有飞快地向那处进发,等到他们到达这个地方的时候,正好赶上两个人听到他们搜查到这里的消息正要逃跑。 宗政无忧看着元凤时冷冷地笑了,质子大人真是好雅兴,竟然带着丞相夫人出来玩了这么多天,难不成是刚来的时候没有玩够? 元凤时看到自己已经被士兵们团团围住,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一脸敌意地看着宗政无忧,是谁告诉你我的藏身之所的? 之前这些士兵无论如何查找都没有找到他们,今天宗政无忧却是带着这些士兵直奔这里,若是没有人告诉他,他才不信呢! 宗政无忧冷笑道:这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你的游戏结束了就可以了!说完,宗政无忧恢复了严肃的神态,命令后面的羽林军将两个人押走。 元凤时很是不情愿,一脸恨意地瞪着宗政无忧,你告诉我你们到底对欢仪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几天元凤时一直过的很是痛苦,他想要看见元欢仪,可是他想要见到的元欢仪却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元欢仪,不是这个一心只想着公孙阎的元欢仪,他不知道公孙阎给欢仪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欢仪这般迷恋与他,他嫉妒,深深地嫉妒着,他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却从没有得到的,为何他公孙阎这么轻易就得到了! 元欢仪这几天一直吵着要回去,即使公孙阎一直将她关在房中,她也想要回去,那样起码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她还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地方!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要摸着墙就好像能够感受到公孙阎的心跳一样! 元欢仪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可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她就是爱上了那个男人!每天晚上喊着相公想象着公孙阎就睡在自己的身边,她觉得幸福极了! 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样子却是深深地刺激到了元凤时,当初觉得来当质子的时候,元凤时就是觉得两个人若是一直在宫中,是肯定不能在一起的,所以才想着来到燕国之后带着欢仪逃跑,跑到一个不会有人发现他们的地方,然后安定下来,和欢仪一起生活,可是现在呢? 他带走了欢仪,可是欢仪的心中想的却是其他的男人!一心一意地想要回去,他一直在怀疑当初自己的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是不是不应该带着欢仪来这里,如果当初没有来的话,他们最起码还能维持那个样子,可是现在欢仪的心中是彻底没有他了! 元凤时恨找到他们的宗政无忧,可是他更恨的却是夺走了欢仪心的公孙阎! 做了什么?宗政无忧冷冷一笑,随即走到了元凤时的跟前,我们可没有对你的妹妹做什么,你妹妹变成这个样子完全都是她咎由自取! 元凤时仍然是一脸敌意地看着宗政无忧,宗政无忧看着他的眼睛,从他的眼睛中不仅能够看到那滔天的愤怒,宗政无忧竟然还看到了一丝痛苦和迷茫,虽然他掩饰的很好,可是还是被宗政无忧发现了。 宗政无忧不禁有些疑惑了,元凤时的举动实在是越来越奇怪了,本来带着妹妹逃跑就是很奇怪了,现在被抓住了首先问的却是他们对元欢仪做了什么?他这个哥哥是不是当的也太称职了,管的也太宽了! 你对元欢仪……宗政无忧眯了眯眼睛,看见元凤时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下面的话却是脱口而出,你喜欢你的妹妹。 话说出口,宗政无忧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说了这么离谱的话,可是更加让宗政无忧感觉到离谱的是,元凤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惊恐! 等着惊恐过了之后,元凤时才慌张地怒吼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真是太过混账了!元凤时的声音很大,可是却又一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宗政无忧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而以前那些解释不通的现在想来却是全都能解释了,原来元凤时竟然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吗!怪不得要跑到燕国来。 宗政无忧瞬间有些同情这个男人,竟然爱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真是可怜啊!可是更加可怜的是,她这个妹妹爱着的人还不是他! 宗政无忧想到之前元凤时的问话,决定好心地告诉他,他的妹妹到底是怎么了! 想知道你妹妹为什么会这样吗?宗政无忧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这笑容在元凤时看来很是刺眼,原来所有人都觉得他很好笑吗?可不是嘛!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是好笑呢! 你的妹妹想要摆脱和你的关系,同时又想要好好做她的丞相夫人,所以就用了一种药粉,这种药粉只要点燃了就可以让闻到的两个人互相喜欢对方。话说到这儿,宗政无忧就看到元凤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一脸哀伤地看向元欢仪,说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所以欢仪中了这种药是吗?可是公孙阎为什么要将她关起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恐怖的梦 当然是因为只有你妹妹中了这药,可是公孙阎却没有中,你也知道公孙阎这个人,他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女人敢在他的地盘上这么撒野?只是将你妹妹关起来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 元凤时直觉的心口越来越凉,真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的!难道她的妹妹就这么想要摆脱他,这么看不上他对她的感情吗? 元凤时心痛的不能自已。 宗政无忧看到他已经沉浸在悲伤中,估计是没有心力在继续逃跑了,这才让羽林军将他押了回去,随后她又看向一直想要回去的元欢仪,微微叹了口气,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虽然愤怒这个女人对公孙阎下药,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她还是可以理解她的,甚至还有一些同情! 若是在现代这么大的女孩子可能连一个远门都还没有出过,可是这个女孩子却是要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背离了所有的亲人,嫁给了一个男人,若是这个男人再不爱她,那她该如何自处啊! 所以元欢仪当初给公孙阎下药其实并不是出于爱,她只是想要找到一点安全感罢了! 不过同情归同情,该关起来还是要关起来的,毕竟这个人可是他国的公主,身份太过敏感了! 让羽林军将公主送回了丞相府中,虽然还是关押在丞相府中,不过这一次可不想上一次那样仅仅是禁足而已了,这一次羽林军可是将她的整个院子包围了起来,保证她怎么也出不来! 做完这些,宗政无忧才回到府中,刚回去就看到小蝶一脸笑意地端着药碗看着她,宗政无忧心中一惊,小蝶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宗政无忧嘴角的笑意有些僵硬。 小蝶亦是一脸的笑意,小姐出去了大半天了,该喝药了!小蝶将药碗捧上,宗政无忧立刻苦了连,她泪眼汪汪地看着小蝶,小蝶啊!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可以不喝药了吗? 小蝶一脸的无辜,是说好了啊!可是那是建立在小姐好好在床上躺着的基础上的,可是今天小姐出去了,没有在床上好好躺着,所以这药小姐必须喝! 宗政无忧一脸哀愁地接过药碗,在小蝶逼迫小最终还是将这一碗苦兮兮的药汤子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宗政无忧都快要哭了,果然今天当了一回恶人,便有人来收拾她了,苍天饶过谁啊! 恶人小蝶满意地收了药碗给自家小姐留了一小碟蜜饯便走了。 宗政无忧一边猛吃蜜饯,一边在心中扎小人,诅咒小蝶快点嫁出去! 宗政无忧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洗了澡之后,宗政无忧也觉得困了,本来小蝶要关窗户了,可是宗政无忧觉得很是热,便让小蝶开着窗户。 小蝶开了会窗户,想着一会儿等小姐谁了就把窗户关上,可是却没有想到竟然睡着了,半夜的时候宗政无忧就觉得有些冷了,不过她睡的熟只是紧了紧被子就接着睡过去了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结果第二天两个人都病了! 小蝶身体本来就比较好,这病也不算大,只是需要休息一下而已,可是宗政无忧这病生的就有些厉害了!本来她上次的风寒就比较厉害,快好的时候又着了凉,这次算是彻底的病倒了,整个人都病怏怏的想动都动不了。 可是质子和元欢仪已经被抓到的事情她还要回公孙阎呢!她不想让公孙阎知道自己病了,怕他在战场上想着自己再分了心,便只得自己写回信。 小蝶不在,其他的丫鬟不敢像小蝶那样管她,她便坐了起来,到桌子上去写了,可是就是这一会儿的事情,宗政无忧就发起烧来了! 宗政无忧刚刚将写完的书信嘱托人送出去,大夫就进了门。 宗政无忧烧的整张脸通红通红的,大夫看到她这个样子都吓了一跳,赶紧让她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再忙活了,养病期间勒令她什么事情都不要做,想也不行! 把完脉,大夫去重新开了药,嘱咐她一定要好好睡一觉,宗政无忧也是困了,大夫一走便睡着了,睡着之后便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穿着一身的红妆,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伸出手,随后便被一只大手包裹住了。 这只手带着她进了一间屋子,然后,他们跪了下来,上拜天地,下拜父母,夫妻对拜,之后,她便被那只大手领着进了洞房,洞房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红的,鲜红鲜红的看着喜庆的不行。 宗政无忧只觉得高兴的不行,不停地打量这个地方,而那只大手却突然捂住了她的双眼,宗政无忧还想要看看,便想要掰开那只大手,可是不管她怎么使劲,这只大手都没有被掰开。 宗政无忧急了,使劲地拍打着这只大手,可是打着打着,宗政无忧就感觉到不对了,她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很大的血腥味儿,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再去掰开这手的时候,却根本没有花费力气就办到了。 可是这手被掰开的时候,宗政无忧却看见这双手上全都是血迹,宗政无忧吓得惊叫了一声,随即就发现自己的手上身上也全都是鲜血,而刚才那双男人的大手,此刻却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手,仟仟细指却布满鲜血! 宗政无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向那人看去的时候,就听到那个女人尖叫道:孩子,我的孩子,你们还我的孩子! 血手伸向了宗政无忧的眼睛。 宗政无忧瞬间惊醒,刚一睁开眼就听到有人喊道:醒了,醒了,大夫快来,我家小姐醒了! 宗政无忧还没有从那梦境中回过神来,看到大夫的时候目光还有些呆滞,大夫看她这个样子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她的眼皮,有让她张嘴看了看她的舌苔,最后把脉,做完之后,大夫才道:小姐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了,幸好是醒了! 大夫拉着小蝶走到了外间说道:你家小姐这次病的厉害,虽然已经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可是想要完全好全,也不是那么快的,这几天的时候温度可能会有些反复这都是很正常的,只要不再陷入昏迷就没有大事,调养个半个月,应当就没事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全军覆灭 半个月?这么久?小蝶又惊又怒。 大夫气哼哼地道:我也说了她这此病的厉害,半个月能调养好已经不错了,你还嫌时间长啊! 听得大夫的训话,小蝶低着头,无奈地受训,等着大夫训完之后,才问道:那我家小姐这半个月是不是都要在床上呆着了? 大夫点点头,嘱咐道:切莫再受寒了,宁肯热着一些也不能着了凉,下地也不行,就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着! 小蝶点点头,让另一个小丫鬟跟着大夫去拿药了,这才回了房间里,宗政无忧已经重新躺了下来,可是眼睛还是呆愣愣的,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 宗政无忧生病了,这病还不小,宗政无忧以为自己掩饰的挺好,以为自己写了这信,公孙阎就不会知道了,可是她却不知道正是她写的这封信,暴露了她生病了这件事。 公孙阎拆开这封信的时候,就看到满纸的乌黑,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有的大有小,这哪里是字?分明就是一纸的虫子印!公孙阎一看就怀疑这不是宗政无忧写的,可是送信之人却告诉他这的确是宗政无忧的贴身侍女交给他的! 公孙阎想着莫不是有什么秘密,怕给人发现了,所以要用这种方式写?公孙阎一边一边地看着,可是无论看了多少遍都没有看出来宗政无忧写的到底是什么? 公孙阎让送信的人退了下去,随即就让人将他管了起来,然后让人查查这个送信的是不是有人假扮的?又让人去查一下宗政无忧的情况。 第三天公孙阎就得知宗政无忧一病不起! 公孙阎目呲欲裂,没有想到自己不过离开了这不过半个月,无忧就病了,还病的如此厉害,公孙阎强压着情绪,声音平静地问道:怎么病的,病了多少日子,吃的什么药? 您走之后没多久就病了,才刚刚好就去找质子去了,质子倒是找到了,可是回来当晚就受了凉,病的更厉害了,第二天又坚持着给您写信,受了凉,当时就昏迷过去了,昏睡了两天这才醒了过来,不过大夫说要修养半个月才能完全好了! 半个月?找的什么大夫?怎么病的这么厉害,不是风寒吗?公孙阎急急地问道。 是京城有名的大夫,大夫只说是风寒,属下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厉害。阴影中的人毕恭毕敬地说道,可是公孙阎对他的回答却很是不满意,摆了摆手,你退下吧! 那人退下去之后,公孙阎重新看起来桌子上这一张虫子印,心中却是忧心不已,无忧最是讨厌吃药了,可是如今却是要吃上半个月的药! 公孙阎紧紧地攥着这封信,过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收好这封信,开始看起北国的地图来,本来还想着和他们慢慢周旋,可是现在他没有这心思了,无忧生病了,他必须要尽快回去! 公孙阎这一日研究对策研究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时候,才熄了灯,随后就把军中所有的大将都叫了过来,这一日,军中的高层在大帐中激烈地争吵了一整天的时间,到了傍晚的时候,公孙阎终于说服了这些固执的汉子们,改变原来的政策。 新的政策第二天正是实行,本来还在前线和北国士兵慢慢耗着的燕国士兵,第二天一大早全都撤退了!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的北国将领陷入了沉思之中,对方这是要干什么?撤退吗?可是为什么呢?将领怕有诈,不敢追,可是看对方撤退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将领的心思有有些意动了,万一对方真的是因为国中有什么大事不得已要撤退呢?要是真的放弃了这才机会的话…… 将领苦苦思索了很久,最终决定:追! 将领带着北国全部的军队追了上去,可是却根本没有想到他追的人其实还不足三万!就这三万的士兵骗走了北国所有的士兵,三万人将这些士兵引向易北河。 这几天的时间中,留在易北河的那些士兵已经上一次那些来偷袭的北国士兵带来的地雷全部埋好了。 燕国三万的士兵在到达这片山路的时候都爬上了山上,他们只是在易北河上早早地摆上了几万艘大船,上面摆满了稻草人。 而在远处的北国士兵都以为那是燕国的士兵们,立刻毫无犹豫地追了上。 可是,等他们的人全部走进山谷,而前面的将领也发现船上的士兵是假的时候,只听见轰隆隆的一阵巨响,随后就感觉好像地震了一般。 将领大惊失色,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他们身后的道路已经全都被巨石堵上了!所有的士兵都被困在这山谷中,士兵们一个个地往山上面爬去,可是迎面而来的却是漫天的火雨! 燕国的士兵在山上面放火箭,还有的投石头,这些士兵被生生地砸了下去,可是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就在北国士兵卯足了劲想要突围的时候,却听见嗤嗤的声响。 是地雷! 这些士兵刚刚反应过来,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声响…… 山上的士兵看着差不多了,也不管那些士兵是不是都死了,全都撤退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自己的士兵的命更重要。 这么多的人肯定不会都死了,不过剩下的那些恐怕也不能成什么气候了!更何况地雷完了之后,还会有山体崩塌,河水反扑!等着一系列都过去之后,真的还能活着的士兵也不会是完好无损的,能不能活下去,还是另一说呢! 他们撤退之后便和去追赶大军了。 而大军此时却是直奔了皇城!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他们一马平川没用几天的时间就到了皇城脚下。 太史煌在皇城中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惊恐不已,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进攻到了皇城中! 而拓跋羽更是不知所措,他茫然地看着太史煌,随即便是勃然大怒,你不是说能困住他们吗?你不是说要让他们有来无回吗?可是现在呢?到底是谁被困住了?怎么办?他们大军已经攻到我们城门下了,我的士兵们呢?难道北国真的要在我的手中亡了吗? 第二百四十三章 拓跋羽死 拓跋羽崩溃地大吼大叫着。 而太史煌这个时候才收到他们的大军陷入了敌人的埋伏中已经全军覆灭的消息! 太史煌不敢置信地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怎么会都死了呢?怎么可能都死了? 随即太史煌拉着送信的小官声嘶力竭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信现在才送到?小官无措的摇摇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太史煌却已经反应了过来,仰天大吼道:公孙阎,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截了我的信! 公孙阎站在城楼下面看着站在上面的太史煌,冷笑道:久仰丞相大名,今日得此一见真是不需此行! 太史煌云淡风轻地说道:燕国丞相才是名震天下呢!丞相带了这么多的士兵来是要来喝茶吗?不过丞相爱喝茶,却不知昭国的这些士兵们爱不爱喝!太史煌看着很淡然,但是他的内心却并不想他表现的这么平静,他现在不过是在赌,赌公孙阎的气量,赌他会不会相信这些士兵! 不管是那国的士兵,只要在我的手底下都是我的士兵,我作为元帅自然是不能亏待了他们!公孙阎高声说道,周围的那些昭国士兵听到这位元帅这么说,心中顿时都暖洋洋的!一个个眼神坚定地看着公孙阎。 听到公孙阎的话,太史煌顿时一怔,心中随即苦笑了起来,他知道,他输了,这一次是彻底的输了! 太史煌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只见下面的公孙阎已经拉开了弓,那箭瞬间便射了过来,太史煌来不及避闪,那箭便已经射到了他的胸口。 太史煌仓皇一笑,一头栽了下去,公孙阎的面前立时就多了一具尸体和满地的鲜血,公孙阎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眼睛还直直地看着城楼上方,那里什么人都没有,可是太史煌就是这样地看着。 过了好久那里才出现了一个人,是拓跋羽! 北国皇帝,我等你好久了!公孙阎笑着说道。 看到他的笑容拓跋羽心中的怒火蹭蹭地往上面冒,公孙阎,你别气欺人太甚!说着他便拉弓箭头直指公孙阎,而公孙阎却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他只是淡淡地说道:北国皇帝,我已经拉弓射死了你们北国的丞相,你难道也想和他一个死法吗?你可是皇帝,我尊重你,你可以自己选一个死法! 听到公孙阎的话拓跋羽的怒火更盛,他狠狠地看着公孙阎,但是手中却是缓缓地收回了箭,他说:我知道我这一箭射不到你,所以我不射了,不过我要真刀真枪地和你比一场! 公孙阎轻笑着,乐意奉陪! 拓跋羽的身影不见了,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城门便开了,拓跋羽一个人骑着一匹白色的战马出来了。 公孙阎从身边的将军手中拿过一把巨剑,拉着马缰绳向拓跋羽的方向走了过去。 能和北国皇上一战,是我的荣幸!公孙阎一边说着,手中却使了力气急驶向拓跋羽,而拓跋羽也同样地驶向公孙阎,两个人的剑瞬间打在了一起,火花飞溅,两个人都没有伤到对方。 周旋着试探着对方的弱点,两个人又同时出了第二击,出击之后飞快闪开,两个人同样都没有伤到对方,拉开了些距离,公孙阎笑着说道:皇上不觉得憋屈吗? 本皇有何憋屈?本皇是皇上,到死都是皇上,可是有些人却是想做皇帝,现在却依然是一个丞相呢!拓跋羽意有所指。 公孙阎淡然一笑,都说皇上脑子蠢笨,看来也并不尽然!公孙阎嘲讽道。 有人说皇上昏庸的,有人说皇上残暴的,可是说皇上蠢笨的从古至今却只有公孙阎一个人!拓跋羽怒了,愤怒地火焰让他失了分寸,他一剑挥向公孙阎,公孙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然后伏低身子一剑砍向拓跋羽的马腿。 马儿一惊顿时挣扎起来,将拓跋羽甩出去后便倒在了地上。 公孙阎驱马过去,俯视着拓跋羽,嘲笑道:看来果然如此!说完一剑挥下,拓跋羽命丧当场! 公孙阎转回身子看向后面的十万大军,举起手中的巨剑,高声呼喊道:北国皇帝已死,我们胜利了!说完带着大军便冲进了城中,而城中此刻已经满目疮痍,公孙阎只带了几百的亲卫冲进了皇宫中,可是这个时候的皇宫已经如蝗虫过境一般! 公孙阎将皇宫搜寻了一个遍,抓住了几个还没有来得及跑的宗族子孙,亲手解决了他们,便下令手下将这皇宫一把火全部烧了! 公孙阎飞快地攻下了城,随后便留下了一些士兵和将领在这里守候,等着上面的政策下来。 而公孙阎此时却是归心似箭,带着剩下的昭国士兵回了燕国,将昭国的士兵放在边界,公孙阎带着几百的亲卫回到了皇城,公孙阎回来几乎没有告诉任何人,刚一回来就奔向宗政无忧的府邸。 宗政无忧这个时候已经将养了一个月了,因为这一次小蝶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让宗政无忧生了这么大的病,所以不管宗政无忧怎么说,她就是不让宗政无忧下床,药也是一天天的喝,直到大夫再三确认宗政无忧已经没事了,这才让她下了床,可是药还让她喝着,必须再喝上五天才行! 对于这一点宗政无忧已经无奈了!她和小蝶不知道磨了多少的嘴皮子,这才让她同意自己可以下床!喝药这件事估计无论她怎么说,小蝶都不会同意了! 这一天宗政无忧刚刚被允许下床,才去了花园,看到了久违的满是枯枝败叶的花园,宗政无忧都快哭了!从没有一刻想现在这样觉得这个花园这么漂亮! 宗政无忧刚走没两步就听见一个人说:你怎么下床了? 宗政无忧条件反射,立刻道:小蝶,我今天可是可以下床的,大夫都同意了,而且你也已经同意了,可不能反悔! 宗政无忧说完这才反应过来,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公孙阎,懵了半响,直到公孙阎走到身边来,她才反应了过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打仗吗? 第二百四十四章 想念 宗政无忧急急地问着,手中也没有闲着,在公孙阎身上翻来翻去。 你就这么想我?公孙阎嘴角含笑地看着她乱摸的手。 宗政无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个举动在古代人看来恐怕是有些出格了!宗政无忧急急解释道:那个,我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我…… 宗政无忧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公孙阎一把搂进了怀中,拦着她柔软的身体,公孙阎这才觉得有些真实了,嘴窝在宗政无忧的肩膀上声音发出来闷闷的,我听说你生病了!我很着急,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公孙阎的话,宗政无忧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所以你就擅自从战场上回来了?你怎么能这样?这也太不负责任了?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你也不能丢下那几十万的士兵不管啊!而且这些人还是昭国的,万一他们…… 宗政无忧还没有说完就被公孙阎的笑声打断了,他说:怎么可能,我是打完仗才回来的。 宗政无忧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你是打完仗才回来的?可是怎么会这么快?而且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呢!那些士兵呢?你也带回来了吗?他们万一要是…… 别担心那么多,没事的,我等不及了想回来看你,所以才速战速决的。公孙阎安抚着宗政无忧的小心脏。 可是宗政无忧还是很担心,她总是觉得那些士兵不保险,她固执地问道:你把那些士兵放在哪儿了? 公孙阎见她非要问个明白似的,无奈地轻叹一声,嘴角却扬着笑意道:他们在易北边上。 为什么不先把他们还回去再回来? 公孙阎再一次搂住了宗政无忧,这一次的力道是前所未有的大,好像要把宗政无忧的骨头都捏碎一般,他仿佛叹息般地说道:没办法,我太想你了,我等不及了。 宗政无忧的脸瞬间爆红,眼睛四处漂移就是不敢看公孙阎的,而刚才的话也不敢再问了,什么担忧啊之类的全都被公孙阎的这句话冲散了! 先回去吧!院子里冷,万一再病了怎么办?说着就要拉着宗政无忧回去,可是宗政无忧却是不愿意了,她拉着公孙阎委屈地说道:我这都快一个月没有出屋子了,这才刚出来你就让我回去,怎么和小蝶一样?我不要回去。 公孙阎看她这委屈的样子乐了,一脸打趣地看着她,你一个月没有出屋子?我都有些不信了,这个小蝶倒是厉害,竟然能够降得住你,看来我以后要多多想她学习了! 啊!你想她学习?不行!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像她一样,我就不要你了!宗政无忧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敢不要?公孙阎说着一把抱起宗政无忧,向屋子里走去,我就是不像她学习,也能治得了你!说着掂了掂宗政无忧觉得轻了不少,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心中却是微微一抽。 你快放我下来。宗政无忧羞得脸都不知道该放到哪儿了! 公孙阎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就这样死死地抱着宗政无忧一直到屋子里,才将她放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宗政无忧才堪堪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听到宗政无忧这话,公孙阎笑了,而且还是越笑越厉害,到最后竟然都直不起腰来了! 宗政无忧看他笑的这么开心,心中却是感觉莫名其妙的,你笑什么?我的问题有那么好笑的吗? 公孙阎等着笑够了,这才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这张纸已经有些皱了,边角的地方都有些磨损,而折痕也深深的一看就知道主人看了很多遍,而且还是好好地收着的。 宗政无忧有些不解地接过这张纸来,莫名其妙地看了公孙阎一眼,打开这张纸看了起来,只见一纸的小团团,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出这是字来。 宗政无忧根本就没有认出来这是自己写的,她看着纸很是不解。 怎么认不出来了?这可是你的大字啊!宗政无忧吃惊地看着公孙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开玩笑的痕迹来,可是却怎么也没有看出来。 宗政无忧再次仔细地看着这封信,仔细地辨认着,而公孙阎却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回一封信,我满怀欣喜地打开信封,结果就看到这样一纸的天书,我本以为是有什么隐秘之事不方便说,结果找人一查才知道,原来是某个人烧糊涂了,连字都不会写了,还非要给我写信呢! 公孙阎的脸上全是戏谑的笑容,而宗政无忧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红,这事确实是自己干的,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把信写成了这样,本来还想着不要让对方知道生病的事,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暴露的! 某个人在信上跟我哭诉说:'自己生了大病,很难受,小蝶还管某人,逼着某人喝药,那个丞相夫人讨厌,只要一看到她,我就烦,气死某人了!公孙阎什么时候回来啊!好慢啊!慢死了!’ 公孙阎说一句,宗政无忧的脸便红一份,等他说完,宗政无忧才气哼哼地看着他说道:你瞎说什么,我这上面分明写着,我将质子抓到的事情,才不是你说的那些! 宗政无忧拒不承认,公孙阎也便依了她,反正他刚才说的可不是瞎编的,在最后攻打的那些日子里,他只要一想宗政无忧便看看这封信,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一点也看不懂,可是时间长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就看懂了,看宗政无忧的这些字的时候,虽然好多句子连语序都不对,可是公孙阎的心中却是一片柔软。 他想念他的无忧,更让他欣喜的是,他的无忧也想念着他!他知道若是清醒着的无忧是如何也写不出这信中的这些话的,所以这张天书对于他来说,比任何的瑰宝都要珍贵! 公孙阎虽然想着事情,可是却没有忽略宗政无忧的小动作,见她又将这封信分解了的冲动,公孙阎立刻喊道:小蝶? 宗政无忧已经对小蝶产生了心里阴影,只要一听到小蝶,就想到了苦苦的药汤,就在宗政无忧怔愣的这一瞬间,公孙阎飞快地夺回了这封信,好好地收回了怀中,淡定地说道:我骗你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公孙阎的计划 宗政无忧刚张开嘴,这口气还没有舒出来,就听见小蝶的声音响起,小姐,该吃药了! 宗政无忧看着小蝶端着碗走了进来,脸顿时就黑了,在小蝶逼迫的目光下,哭着脸将碗接过来,闷着头一口喝完了。 苦死了,苦死了!宗政无忧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将蜜饯往嘴里塞。 公孙阎看她这个样子,心中不禁好笑了起来,忍不住地伸出手来揉了揉宗政无忧的头,你呀!真是的!小蝶是为了你好,这药你必须喝! 宗政无忧气哼哼地瞥了他一眼,不高兴地扭过头去,而小蝶这才刚发现公孙阎的存在一般,有些惊诧地说道:丞相?你不是······ 公孙阎看着她,轻笑着说道:战争结束了。 小蝶一脸的吃惊,这么快?小蝶愣了愣,端着药碗离开的时候还有些慌神似的。 等着小蝶离开之后,两个人都静默了一会,宗政无忧才想起来自己要交代的事情,对了,我觉得元凤时和元欢仪之间的感情有问题,好像并不只是兄妹这么简单。 公孙阎听见她的话,轻轻地笑了,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想和你说这件事呢。说着公孙阎从怀中拿出了一叠信件递给宗政无忧。 你看看这个,这是我让人从昭国带出来的,是元凤时和元欢仪的通信。 宗政无忧接过信件看了起来,刚开始就看见了一张情诗! 接下来的更是离谱,一张张的想念爱慕写的是真真切切,连宗政无忧都不仅有些汗颜,而后面的几张就是元欢仪的信件了,她的信件倒是没有想元凤时的那样,言语间虽然有暧昧,不过从信上还是可以看出她的犹豫。 看完这些,宗政无忧静默了片刻才说道:当初你刚将元欢仪软禁起来的时候,元凤时就曾逃出质子府来找我,求我帮他救出元欢仪,我当时就已经起了疑心,在这一次抓到元凤时时,看到他的反应我就更加疑惑了,现在终于可以解释清楚了! 可是,之后,我们要怎么做呢?现在北国已灭,昭国的士兵也该换回去了,那这两个人······ 这两个人还有用,他们相爱的事情不必保密,大可以宣扬出去,宣扬的越远才越好。 他们两个相爱?可是元欢仪现在爱的明明是你啊!说出这话来的时候,宗政无忧的心中还是有些酸味儿的。 公孙阎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才继续说道:元欢仪是怎么爱上我的,这之后,她就会怎么爱上元凤时! 宗政无忧惊诧不已,可是那种药不是郑昌君才有的吗? 元欢仪那里还有,上一次她用了之后,我便让人搜查过她的房间了,还剩下一些,足够他们用的了!公孙阎老奸巨猾地笑了笑。 宗政无忧点了点头,随即有想到,可是他们两个的事情为何要宣扬出去? 只要让昭国国君知道了,到时候不比我们动手,这两个碍眼之人就会离开,而且昭国也怪不到我们的身上!最重要的是,哪怕我当即就向昭国开战,也没有问题。 听到最后一句,宗政无忧感觉自己仿佛在公孙阎的头顶上一片绿油油的草原,那绿油油的颜色,真是漂亮异常! 宗政无忧忍着没有笑出来,低着头问公孙阎,你已经有了具体的计划了?需要我做什么吗? 公孙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温柔地挑起她的下颌,眼中溢满了柔情,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在家里养好了病,等着我来迎娶你就好了。 宗政无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脸就红了起来,嗔怪地瞪了公孙阎一眼,推着他就往外面赶去。 好了,我走了,你就不要下来了,你的病还没好呢!公孙阎按着宗政无忧的肩膀,说完这才大步离开。 公孙阎离开之后,便去了皇宫,将早就写好的奏折呈了上去,这才回了自己的府中。 昭国的士兵他是故意放在哪里的,对于其他人的担忧,公孙阎是一点都没有,昭国士兵即使真的接到昭国国君的命令想要攻打他们,可是那也要有足够的粮草啊!连粮食都没有士兵上哪儿来的力气打仗? 看上去他似乎是一个人回来的,可是回来的时候,他却是将粮草带走了,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那些士兵会攻打过来。 至于为什么要将这些士兵放在哪儿?自然是要让他们送一些人回去! 公孙阎休息了一下便去了元欢仪的房间,元欢仪的院子周围都是守卫的士兵,这事公孙阎已经知道了,这些士兵并没有拦住他,倒是那几个小侍女看到他的时候很是惊讶,随之而来的就是喜悦之情。 还不等她们进去回报,公孙阎便已经推开门进去了,本来想要进去伺候的几个侍女,被公孙阎的一个眼神吓得再也不敢动弹,等到门关上了,几个侍女才觉得没那么冷了。 元欢仪正哭着,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的侍女,顿时大吼道:出去,我叫你们进来了吗? 元欢仪。 听到这个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声音,元欢仪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就看到公孙阎正站在门口的地方,元欢仪瞪大了眼睛,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丞相?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说完元欢仪又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走向公孙阎。 呜呜,你终于来看我了,我,我······丞相我······元欢仪哽咽着,突然扑向公孙阎。 公孙阎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厌恶之情,错开身子,元欢仪扑了个空,顿时倒在了地上。 元欢仪疼得哎呦一声,泪眼汪汪地看向公孙阎,眼中全都是委屈,丞相······妾身好想你啊!妾身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您了! 元欢仪委屈不已,可是公孙阎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冷冷地看着元欢仪,我找到了些东西,你看看。 说着公孙阎从怀中拿出来两封信扔在了地上。 第二百四十六章 假象 元欢仪看到那熟悉的信封,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她看向公孙阎,见公孙阎并没有看向她,双手颤抖地伸了过去,拆开信封,就看到一行行熟悉的字体。 丞相……这,这是误会,我爱的人是你啊!元欢仪满脸都是眼泪,不停地向公孙阎解释着:你要相信我啊!我和元凤时真的没有什么的,我爱的人是你啊! 公孙阎嘴角微微勾起,是吗?不过……我不爱你!无情的话语从公孙阎的口中吐出。 元欢仪仿佛被击碎了所有的希望一般,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孙阎,不停地摇着头,撑起上身,跪着走到公孙阎的身边,不,丞相,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求求你了! 公孙阎冷笑地看着她,半响,半蹲下来,单手捏住元欢仪的下巴,逼着元欢仪和自己对视,我有一个好主意可以让你不这么痛苦,想不想要尝试一下? 真的?元欢仪眼中发着亮光,不停地点着头,要!求求你了。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痛苦了,她已经后悔了,她不想要这样,哪怕回到当初也没关系。 好,明天你和我去见一个人。公孙阎说完,也不管元欢仪答不答应便大步离开了。 第二天天一亮,公孙阎便来到了元欢仪的院子里,他给元欢仪带来了一套全新的衣服,是京城中最新流行的样式,布料也是最好的布料,让侍女送了进去。 元欢仪看到这衣服的时候,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目光亮亮地看着两个侍女问道:这真的是丞相送给我的? 得到侍女肯定的回答,元欢仪原本已经破灭的希望又重新燃了起来,难道说,丞相回心转意了,他…… 元欢仪不敢说丞相会对她有什么感情,可是哪怕只是敷衍地装个样子,她都觉得受宠若惊。 公主,丞相说要您快点换上,他要带您出去。 侍女的话提醒了元欢仪,她想起公孙阎昨天说的话,顿时明白了过来,出去当然是要穿得像个样子了,好歹也是个丞相夫人,自然不能给丞相丢人。 想到这一层,元欢仪的眼中只剩了苦涩。 迅速地换上了衣服,元欢仪走出了这间屋子,这间一直保护着她,让她一直逃避着现实的屋子。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身姿是那样的挺拔,无论站在那里周围都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这是一个真正的王者,是自己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存在! 丞相,我真的可以出去吗?元欢仪的心中还是有些忐。 公孙阎直到了一句跟上。没有多看他一眼。 这些侍卫自然是不敢拦着他们的,毕竟公孙阎的权势摆着哪里,他说的话就像圣旨一样,哪里有人敢拦着他? 带着元欢仪出了院子,元欢仪原本一直默默地走在公孙阎的身后,心中带着微微的甜蜜和浓浓的苦涩,甜蜜与可以这样走在心爱的男人的身后,苦涩与这个男人不会回头看自己一眼。 可是却在快要走到丞相府大门口的时候,公孙阎竟然停了下来,他眼神不耐地看着元欢仪,开口道:快点跟上。 元欢仪闻言立刻小跑着过去了,在公孙阎的身前停了下来,觉得自己惹得公孙阎厌烦了,还很是不安的低着头,可是却没有想到公孙阎突然伸出了手拉住了她的手! 元欢仪愣愣地不敢相信,直到走出大门外才反应过来,而她反应过来之后,就发现外面竟然有许多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元欢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手心一痛,公孙阎竟然捏了捏她的手心,惊喜来的太多,太突然,元欢仪一直无所适从,不过嘴角的笑意却是一直没有收住,甚至连眼中都带上了笑意。 周围的百姓们都是闻讯前来的,听闻丞相灭了北国从战场上回来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够灭了北国,他们对丞相的敬仰已经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了! 而昨日,他们竟然听说丞相这么急着灭了北国赶回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身旁的这位丞相夫人! 这位丞相夫人是昭国公主,他们都知道,不过他们都没有见过这位昭国公主到底长的什么样子,而昨天的时候他们又听说丞相今日会陪着这位昭国公主出门,所以今日都不约而同地聚在了丞相府外,想要看看这位能将丞相迷住的女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至于丞相陪着昭国公主做什么去? 听说昭国公主十分想念亲人,可是亲人远在他乡,想要回家省亲自然是不行的,不过他们燕国不是还有一位质子嘛!他是昭国公主的哥哥,也算是亲人了,如此,丞相便想着带夫人去看望一下质子,以聊解思乡之意! 百姓们了解到这实情之后,都不得不感叹一个丈夫做到丞相这样的,真是无所挑剔了! 直到两个人上了轿子之后还有许多女子暗中痴心,也是想丞相这样的男人谁不想要呢?也怪不得那昭国公主笑得这么开心了!而且他们还注意到丞相一直是拉着那位昭国公主的手的!真是好嫉妒啊!那个昭国公主也太好命了吧! 刚一上轿子公孙阎就松开了元欢仪的手,坐到了轿子的一角,元欢仪从他松开手的那一刻就知道刚才的那一切不过都是表演罢了,表演给那些百姓们看的,而她不过是一个道具而已,现在表演结束了,她也该离得他远远地免得碍了他的眼! 元欢仪自觉地坐到轿子的另一个角落里,中间和公孙阎隔开了好大的距离。 坐在轿子上的距离元欢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轿子已经停了下来,公孙阎下去了,她舒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的脸色不要那么难看,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后,这才下了马车。 元欢仪刚刚撩开车帘便有一只手伸了过来,看到那只手元欢仪微微一怔,这是……公孙阎的手,元欢仪飞快地将手搭了上去,压下了心中复杂的感情,笑着下了马车。 质子府的周围围着许多闻讯赶来的百姓,质子府虽然被官兵们包围了起来,可是官兵却管不了这些来看热闹的百姓,元欢仪就这样在许多百姓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下随着公孙阎进了质子府。 第二百四十七章 唯一的出路 竟然是质子府,想起昨天的那些信,元欢仪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丞相……元欢仪欲言又止,停顿了半天,见公孙阎没有说话,这才硬着头皮开口道:丞相,求求你相信我,我和元凤时真的没有什么的!我…… 公孙阎看着她过了一会才缓缓地开口道:公主,我并不讨厌你。 公孙阎这话刚说出口,就看见元欢仪正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随即那惊讶就转变为惊喜,丞相,你说你不讨厌我?我…… 公孙阎没有等她说完便道:但是我同样也不喜欢你。 公孙阎直白的话让元欢仪瞬间就红了眼眶,可是公孙阎也没有办法,元欢仪这个样子也都是她自己造成的,他不能因为怕伤害她,顾虑她的感受就不和她说这些话,因为如果他不伤害她,那么必然会伤害另一个人! 所以那些直白的话,即使她不想听他也必须说。 你也知道你今天这一步是怎么造成的,你求我救你,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说着他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纸包来。 看到这纸包,元欢仪瞬间就知道了这是郑昌君当初给自己的那种药粉! 丞相,你这是要做什么?我…… 公孙阎将这个纸包放到了元欢仪的手中,他说道:你是来省亲的,一定有很多的话想要和你哥哥说吧!我便不进去了,你们兄妹好好聊吧! 公孙阎意味深长地看着元欢仪,他相信元欢仪一定听得懂他的意思,不过她若是真的非要装作听不懂,那么他也不介意帮她一把,毕竟除了这种药还有一种药也可以达到相似的效果,不,或许,那种药的效果更好! 公孙阎将元欢仪亲自送到了元凤时的房间的门口,正要离开的时候,就听到元欢仪开口:丞相,若是我达成你所愿,你可能保我兄妹平安? 听到元欢仪的话,公孙阎突然怔愣了一下,眼中随即闪过一瞬的欣赏,这个女子倒是聪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白白花费那么长的时间来做这些无聊的事情,竟然猜到了他做这事的目的,不过听她的问题便知道,她想到的也并不全面,只是以为自己会将她和元凤时交出去,却没有猜到他会对昭国做什么! 公孙阎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承诺道:我自然不会白白让你为我做事,你们的安全我自然能够保全。不过是两个人而已,有何难处? 我如何相信你? 我能将那信从皇宫中带出来,你们二人自然也没有什么难处。说完,他便独自去了书房,准备在书房中消磨一下时光。 元欢仪在元凤时的房间外面呆了好久,思考了很久,她知道那种药的效果,如果对元凤时用上了,之后的自己恐怕也会像现在这样地爱上元凤时吧! 想到这儿,元欢仪突然笑了出来,笑的支离破碎,她觉得自己的爱情好假,一次两次爱上的人难道都要是用药爱上的吗?难道只有这种方法吗? 元欢仪伤心不已,可是她也深深地明白,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若是自己不这么办的话,公孙阎估计有很多种办法达到相同的效果吧!可是到时候他却不一定会保证他们的安全了! 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元欢仪最后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在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元欢仪最后一次在心中说道:我爱你,公孙阎,你这个混蛋! 元凤时正坐在窗前发着呆,突然就听见门开了,转过头就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正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 欢仪?你,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来了?他们放了你了?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 看到元欢仪这个样子,元凤时惊慌失措,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元欢仪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安慰着自己,最起码元凤时不想公孙阎,元凤时本来就是爱着她的,只要自己爱上他…… 一想到这儿,元欢仪的心就开始抽痛了起来。 元欢仪推开想要抱住她的元凤时,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很快就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香炉,她走了过去,当着元凤时的面拿出那个纸包然后将药粉倒了进去,点燃了香炉。 元凤时的眼中全都是疑惑,元欢仪看着她的哥哥,这个没有什么作为的哥哥,比上公孙阎自然是差了太多。 哥哥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公孙阎吗?只要一提到公孙阎的名字元欢仪的心就有些痛,不过她还是强忍着说了出来。 就是因为这种药粉,这是公孙阎的义妹郑昌君给我,上一次我没有用完,还剩下一些。 痛苦当然不能只有她一个人承受,自然要有人陪着她,所以她要告诉她,即使她爱上他也绝不是出于本意,这是药物的结果,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她元欢仪就是这么恶劣! 听完元欢仪的解释,元凤时瞬间就明白了元欢仪的未尽之意,她其实是想要告诉自己,除了用药物这一种方法,她是如何都不会爱上自己的! 不——欢仪,快停下来,你不要这样。元凤时立刻拉开元欢仪踢翻了香炉,可是香炉中却依旧散发着香气,满屋子都是香气。 解药呢?解药呢?元凤时不停地摇着元欢仪,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着元凤时,看着他的无措,看着他的悲愤,心中却是不甘的,这个男人终究是不如公孙阎。 欢仪,你不能这么对待自己啊!元凤时悲愤的声音中竟然带上了哭腔。 元欢仪有些震惊地看着元凤时,声音中有些颤抖着,哥哥……你是真的爱我? 爱,即使背弃所有,我也不能放弃你。元凤时坚定不移的声音深深地植入了元欢仪的脑海中,元欢仪只觉得心中的所有情感,不甘、不安、悔恨、失落、伤心全部的全部都猛然崩塌了。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哥哥,我好难受……呜呜呜呜……元欢仪难以自持地哭了起来。 元凤时拦着她,心疼不已,他的妹妹,才这么大,就承受了这么多,都是他这个哥哥不好,他还不够强大,没有办法保护她,还带她来这种地方,带他远离家乡远离亲人,都是他不好! 第二百四十八章 逼迫生子 公孙阎在书房中呆了大半天,直到天渐渐暗了下来才起身,公孙阎向元凤时的房间走去的路上正好碰上了来找他的下人,是专门来伺候元凤时的。 看到公孙阎,这人赶紧行礼道:丞相大人,质子大人请您去正堂用餐。 公孙阎点了点头,让他带路,没一会他就到了正堂,饭都已经做好了,元凤时和元欢仪都在等着他。 公孙阎不客气地坐到了主位上,下人拿来水盆和帕子,伺候着公孙阎净了手,还想要继续伺候,被公孙阎挥退了。 元欢仪一直低着头,元凤时倒是看着他,不过目光倒是不太善,公孙阎挑挑眉,唇角勾起,开口:今日夫人便不必跟着我回去了。 公孙阎的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他们看着公孙阎眼中俱是不解,公孙阎没有立刻开口解释反而先看向元欢仪,见她的眼中再没有了那种令人厌恶的疯狂的爱恋之意,这才松了口气。 公孙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你们趁早生个孩子。 咳咳咳咳……公孙阎的话实在是太过直白了,元凤时被口水呛住。 而元欢仪更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孙阎,脸上还有一抹可疑的红色。 我原先就觉得你这人做事很是不择手段,你到底是想要多大一顶绿帽子?你一点也不在意其他人怎么说吗? 听到元欢仪的话,公孙阎笑了,正是因为在意其他人的说法所以才要这样做。不过,你现在说话的样子比之前可好多了。公孙阎意有所指。 元欢仪顿时就想起来自己那几天的样子,不是哭就是闹,简直丢死个人,虽然知道那是因为那种药导致自己爱而不得,可是还是觉得没脸见人。 而在之前的那段时间中,元欢仪也将公孙阎要做的事情告诉了自己,他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欢仪是因为那种药才爱上自己的,可是若是没有这几个时辰的相处的话,他还会想要真实的感情,可是现在他已经无法坦然地说出这种话了,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状态是他梦寐以求的! 不过他还是出口拒绝了公孙阎的安排,我不会同意的,我怎么能让欢仪这么草率地和我在这种地方就……我要等到正式地娶她哪一天才可以。 听到元凤时的话,虽然知道是药物的作用,可是元欢仪的心中还是暖暖的。 公孙阎却是笑了,哦!这种地方,你很看不上这质子府?到底以前也是个王府,规格还能比你的亲王府差了吗?你还是好好掂量一下这之后你还有没有可能住上比这再好的地方了!正式娶她?你觉得会有人为你们做证吗?难道,找一个破落的小茅屋,以天地为证,你认为就算是正式娶她,就算是好地方了? 公孙阎句句讥讽,元凤时被他说的羞愤不已。 就在公孙阎嘴角带着嘲笑,元凤时无言以对的时候,元欢仪却突然道:我不介意的。 公孙阎:…… 元凤时:…… 我这里有春药,你们要吗?公孙阎本来还想着可以帮他们草草地置办一下,好歹让他们拜个堂,不过既然他们都这么不识相的话,那么就直接奔主题吧! 元欢仪:…… 元凤时:…… 元欢仪不说话,最后还是元凤时干硬硬地说道:还是不劳烦丞相了。 我这里春药很多,有需要就直说,我要看到效果。 公孙阎说的看到效果自然是指的孩子。 为了保证他们顺顺利利地怀上,公孙阎离开的时候还是拿出了一包药,这个他命人找来的保孕的药,让跟着他的下人熬了,顺便留下来算是监督他们了! 之后公孙阎便走了,不过他自然不能就这么简单地离开了。 公孙阎刚刚出了质子府,百姓们就有消息传开了,说是那昭国公主太过想念亲人,所以想在质子府多呆几天,所以公孙阎便先回去了。 这个消息传开来,百姓们有的只是笑谈两句,赞一声丞相好脾气,不过还是有一些闲的没事的,还有一些暗自爱慕着公孙阎的女子,跑去丞相府门前等着,想看看是不是只有丞相一个人回来? 公孙阎一个人从轿子里下来看到周围的这些看热闹的百姓,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后走进了丞相府中。 大门关上,确实只有公孙阎一个人回来了,百姓看完热闹便回去了,爱慕公孙阎的女子们满意地看完梦中情人,也都开心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公孙阎刚吃完饭,下人就呈上来一个小盒子,说是质子让人送过来的,公孙阎打开来一看,竟然是一张白布,布上还有一块红色的血迹。 公孙阎的脸瞬间就黑了,没有想到他口中的效果竟然被他们理解成了这个! 公孙阎迅速地将东西收了起来,开始处理公务,等到傍晚的时候,公孙阎这才出发去接元欢仪。 这一次,元欢仪终于没有想以前一样要往他身上扑了,不过两个人之间的拉手也在元欢仪的抗拒下变成了挽手臂,这一幕自然是被围观的一些百姓们看见了。 百姓们议论了些什么,他们不知道,不过元欢仪此刻却是有些难熬的,在车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刚回了丞相府,就送了她一份大礼——送子观音! 元欢仪的脸红了又黑黑了有红,昨天要她喝保孕药,今天就送她送子观音,这是多迫切啊! 元欢仪抱着巨大的送子观音叹了一句,怪不得当初郑昌君那么见不得使臣呢! 她说的使臣自然是指宗政无忧,她对宗政无忧并不熟悉,也不记得她叫什么了,只记得当初是她出使昭国说服父皇联盟的,在她爱上公孙阎的这一段的时间,她可是没少恨她,可是现在想一想却不得不佩服,这个女子竟是一点也不逊于男子的,怪不得公孙阎会对她倾心至此! 公孙阎自然是反应过来她说的使臣是谁了,只要一听到关于元欢仪的话,公孙阎的关注总是多了一些,本来只是元欢仪的一句感叹,可是公孙阎却硬是要让她说出个一二三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游玩 看你的表现就知道了,她简直把你迷得团团转,若是其他人准说她是个狐狸精吧!不过她倒是配的起你这般对待,到底不是一般的女子! 听到元欢仪夸赞宗政无忧,公孙阎瞬间就觉得通体舒泰,看着元欢仪说道:你清醒之后果然脑子聪明多了,眼光也不错。 听到公孙阎的赞扬,元欢仪不禁有些尴尬,当她真的听不出来,他这是在间接夸使臣吗? 不过……你想要的不仅于此吧!那个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元欢仪用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 公孙阎也没有隐瞒,坦然道:不错。 元欢仪点点头道:你若是作为一个丞相,对那个女子怎样宠爱都只会博得一个美名,可是若是登上了那个位置,你的那些宠爱,只会让她落得一个红颜祸水的恶名,你若是护的周全也倒罢了,不过哪有那么容易,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弄不好,便是一个红颜薄命! 元欢仪说着便冷冷地笑了,她心中很是不屑世人的这些说法的,难道男人们犯了错都要怪罪到女人的头上?女人何其无辜? 公孙阎点点头,同意了她的观点,不过却带着自傲地开口道:若是其他的女子自然是要我拼尽全力地保全护着,可是她是宗政无忧,她不需要我这般护着! 元欢仪听得一怔,随即便神色复杂地笑了起来,怪不得,你看不上其他人呢! 说完之后,她便自动自觉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公孙阎不知道他们的成果到底怎么样,这日子短了估计也看不出来,这些日子他都只能忍住不能去看宗政无忧,只得无聊地看着皱着,偶尔去看看元欢仪,看看她有没有预期中的反应。 等了十天了,都没见元欢仪有什么反应,公孙阎的神情便有些不好了,这一天又来了元欢仪的院子里。 元欢仪对他的到来倒也是免疫了,请他坐了,让侍女端了杯茶,见他迟迟没有开口询问自己的情况,便知道他恐怕是有其他的话说,让侍女退了下去。 公孙阎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还是没有反应吗? 元欢仪摇摇头,说:这个我看不出来啊!我觉得没有什么反应,毕竟我也不是大夫,而且日子还不到我也不知道。元欢仪说的日子是指的来葵水的日子,不过当着男人的面子她怎么好说的这么明白? 公孙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思索了片刻后便道:不然再带着你去一次质子府吧! 元欢仪有些无力,随便你吧! 公孙阎想了想却觉得有些不妥,毕竟公主总不能光这么想亲人吧! 还是我明天先去请个大夫来吧! 说完公孙阎便离开了,第二天大夫果然来了,不过来的这个大夫倒是不那么像大夫,反而比较像是一个谋士的样子,元欢仪也是知道的,这些个图谋大事的人,身边总是有一些能人异士的! 元欢仪没有询问,公孙阎也没有解释,只是等着那人看。 这人半眯着眼睛,把了半天的脉最后才确定了似的,向公孙阎点了点头,公孙阎点了点头,和那大夫一起走了出去。 之后公孙阎没有回来,不过却是送来了不少药。 而元欢仪的侍女也都被换走了,换成了公孙阎的侍女来给元欢仪熬药,顺便监督着她喝药,而原本派来守卫的那些士兵们也在公孙阎请来大夫的前一天晚上离开了! 至此之后,百信间都传开了,说是丞独宠那昭国公主,为此连派来的那些士兵都被调走了!不过据说这昭国公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从质子府回来之后就对丞相爱答不理的,每一次丞相来了,过不了多久都会被她赶走! 百姓这些话可不是瞎说的,据说是从那些士兵的口中传出来的,可信度可是不低的,为此一干少女不知心碎了多少,一个个地愤恨不已,这元欢仪也太不知好歹,他们求而不得的,她倒是摆着都不知道珍惜!真是太可恶了! 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因为知道自己怀孕了还是怎么了?元欢仪渐渐地有了些反应,偶尔也会孕吐。 公孙阎看她这样便决定要带她出去走一走。 两个人这一次出来可不是坐马车的,元欢仪挽着公孙阎在街上走着,到底是没有出过门的公主,见什么都新鲜,可是再新鲜,也挡不住身子难受,所以整个人都有些怏怏的,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 白天街上的百姓不少,看到他们的丞相百忙之中还要陪着公主出来玩,可是这公主却是摆着一张臭脸,不要说那些暗含痴心的少女了,就是那些大爷大妈都很生气!这个昭国公主也太不识好歹了! 公孙阎也知道元欢仪现在的情况特殊,他本不该这般为难一个女子,但是这也是无奈之举,只能尽量护着她一下,往人少一些的摊子走,即使他对这个女子没有情意,可是这个女子毕竟怀有身孕,孩子是无辜的! 公孙阎的确是想要护着她往人少的地方走,可是奈何他一到哪儿,人便多了起来!公孙阎无奈极了。 这时他们刚走过一个卖烧饼大摊子边,这烧饼生意做的极好,天天都有人排着队等着要,这香味也是飘得很远。 刚闻到这味儿,元欢仪就觉得有些恶心,等着走得近了些便更是觉得恶心不已,当即忍不住地便吐了出来。 公孙阎慌张地扶着元欢仪,趁此机会小声地跟她说道:装晕。 公主……公孙阎慌张地喊着。 元欢仪暗自骂了一句,却也不得不听他的话装成晕过去的样子倒在了公孙阎的怀中。 看到元欢仪晕倒了,公孙阎立刻向人群中大喊道:诸位,我夫人晕倒了,你们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医馆吗? 有,有,有,我知道的,我带您去。公孙阎一张口就有人过来指路,随后便有人帮忙抬着元欢仪去了医馆里。 随着公孙阎的到来,医馆中聚集了许多人,他们来的急,大夫都来不及让把人抬到后院便直接诊治了起来。 第二百五十章 好大一顶绿帽子 大夫把了一会脉,皱起的眉头就松开了,他笑着看着公孙阎,双手握拳,恭喜丞相大人了!尊夫人这是有喜了,方才不过是有些劳累所以才晕了过去。 公孙阎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疑惑地看着大夫,确认似的问道:我夫人,有喜了? 这种不敢置信的情景,大夫见多了,倒也见怪不怪地安抚道:是的,尊夫人的确是有喜了,您要当父亲了,尊夫人的身体还是不错的,定能给您生出一个小少爷出来,您就放心吧! 公孙阎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元欢仪久久都没有说话。 本来还都有些高兴的百姓这个时候也都察觉出不对劲来了,一个个都疑惑地看着公孙阎,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公主怀孕了他不该高兴吗? 过了良久公孙阎才反应过来似的,对那大夫笑了笑,向他付了诊金,这个时候丞相府的下人也来了,而一向体贴的丞相大人,也反常的没有等公主醒来就命人将她台上了马车,两个人乘着马车离开了,只留下满是疑惑的众人。 公孙阎回去之后就请了御医来府中,而元欢仪还在装晕之中,御医也得出了和那大夫相同的结论,自然也看到公孙阎一脸震惊和心痛地表情,还来不及道喜,便被公孙阎一脸复杂地赶走了。 之后街头巷尾便都理论开了,说那孩子并不是丞相的! 毕竟这些日子丞相对那公主的喜爱百姓们可是有目共睹的,按理说若是这公主怀孕了他不应该是那个样子! 刚开始的时候还都只是百姓们暗自揣测,可是到了后来,便传出了一些真实的传言,据王府的下人们说,公主刚一嫁过来就和丞相吵架了,也不知道两个人吵了些什么,只知道丞相很是生气直接将公主禁了一个月的足。 之后大家都知道丞相去打仗了嘛! 可是同时间的公主呢?虽然被官家瞒得很好,可是还是有人从那几天城中紧张的气氛中猜出了一二城中有重要的人失踪了!而那之后质子府里外都多了很多的侍卫,连丞相府中都进了些侍卫,而且丞相府也有下人说了那是保护公主的! 那几天到底是谁失踪了自然不言而喻!质子和公主一起逃跑了,经过多天的严密查找最终才被找出来! 那之后呢! 丞相以为公主是因为想家了,便火速地打完仗,赶了回来,非但不怪罪公主,还亲自带着公主去看质子,甚至还允许公主在质子府上住一夜! 这些都是他们亲眼所见的,而那之后的事情便有丞相府的下人和那些士兵亲眼所见。 公主从质子府回来之后便对丞相爱答不理的,丞相每次去看她呆不了多久,就会被公主赶出来! 之后丞相以为公主是因为那些守卫的侍卫而生气,便把那些侍卫撤了,为了哄公主开心,亲自带着公主出来游玩,带着公主熟悉燕国的环境!结果就知道了公主有喜的消息…… 自己的猜想,亲眼所见的情况,在加上一些丞相府的下人和侍卫御医的传言等等联系到了一起,百姓们瞬间就觉得他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那个孩子绝对不是丞相的!这是他们绝对能够肯定的。 公主一来就被禁了足,之后丞相就打仗了,肯定是没有碰公主的,丞相刚回来,公主就在质子府中住上了一天,在之后那些侍卫们也都说了,丞相每次到公主哪里都只是呆上一小会就被赶走了,一小会能干什么?充其量就是喝杯茶而已!然后公主就怀孕了,这怎么可能是丞相的? 而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他们都还没有结论,不过他们可以肯定这奸夫没准就在质子府中!而且没准还是质子的心腹! 百姓们都为丞相感到不值!他们的丞相,他们心中的偶像,他们的信仰,竟然就这样被人戴了那么大的一顶绿帽子,现在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这些日子他们早就看出来了,丞相虽然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可是竟然没有动那公主,那公主竟然还好好地在丞相府里!这怎么能行? 好多人家里的女孩子都哭的不能自已,他们好心疼丞相啊! 更有百姓直接闯到丞相府中想要替丞相灭了那个贱人! 不过这样的到底是偏激的,百姓们更多的还是冷静的,不过那人的做法倒是给了他们一些灵感,他们聚在一起商量了商量,便一起写了一张请命书,请求丞相将公主交给宗人府,按他们燕国的法律处理! 公孙阎自然是看过那请命书了,可是他没有理会这个,仍旧处理着公务,不过过了些日子便有消息从丞相府中传出来,丞相瘦了! 百姓们愤怒的不能自已! 可是丞相根本就不会理他们的请命书,难道丞相就这么喜欢这个公主吗?这个公主到底有什么好的?他们燕国这么多的好女儿等着他呢!为什么就偏偏看上了这个昭国的公主? 公孙阎为了上百姓的愤怒挤压到极点,在府中狠狠地饿了自己几顿,现在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虚了。 之后自然还有些计划,不过他还是给了元欢仪充足的时间,她是孕妇,大夫们都说过女人怀远前三个月是最不稳定的了,他足足让元欢仪歇够了三个月,才命人秘密地将她送出了京城。 这三个月的时间中,元欢仪着实好好地补了一番,人看着胖了不少,脸也红润的不行,临行的那天晚上那个谋士一样的大夫又来了,跟两个人说,公主现在的身体很好,即使是真的逃亡也伤不到什么。 元欢仪看公孙阎都做到这个份上了,真的是什么都欠她的了,不,应该是他们欠他的! 临走的时候,元欢仪对公孙阎说道:我的确是配不上你这个人,你虽然看着狠辣,做事也不择手段,但是到底是有心肠的,好人总是会有好命的,我祝你和使臣一生幸福。 公孙阎闻言,认真地看着他,说道: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的祝福了,谢谢你,路上会有人保护你们,我的人不会死追,你们放心地游览燕国的风景吧!昭国士兵三个月都等了,多等一些时日也没有关系。 元欢仪点点头,上了轿离开了。 第二天丞相府中就出事了,公主不见了! 随后便有人通报说质子也不见了! 两个人再一次失踪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群众的怒火 质子府中什么人都不少,只少了质子一个人,至此百姓们也算是看出来了,这奸夫那里是别人分明就是这质子,那公主的哥哥! 这个猜测虽然骇人听闻,可是还是很有可信度的,不然两次逃跑怎么都只是这两个人? 之后便有消息从宗政府中透露出来,据说是宗政无忧的贴身侍女说出来的,说那质子根本就不逃跑了两次,事实上他已经逃跑了三次,只不过第一次是跑到了宗政府中,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来的,认为她家主人和丞相的关系好,便想请她家主人求情,让丞相解了公主的禁足。 这种家事,她家主人哪里说的上话,当是也只是以为他和公主是兄妹情深,也没多想便将人送了回去,之后这质子便带着公主逃跑了,当是她家主人还觉得奇怪呢! 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不久便都知道了,至此他们对于自己的猜测便更加坚定了。 而之后的五天的时间内,京城全城戒严,所有的羽林军都在搜查这两个人的踪迹,五天还没有结果之后,丞相便放开了京城的戒严,但是仍然派了人严查京城的进出口人员。 大量的官兵被派去京城周围寻找两个人的踪迹。 等到十几天过去了之后,公孙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从元欢仪的房间中找出了一些书信,字迹是元欢仪和元凤时的,书信上不仅写着逃跑的计划,还写许多抒情之句,即使在元欢仪被发现怀孕之后这书信都没有断过,信中不少讽刺公孙阎妇人心肠之语,那质子更是在信中嘲笑公孙阎心甘情愿戴着顶绿帽子,而且还蠢不可及地连谁给他戴上的都不知道! 看完这些书信,公孙阎当即就怒了,随即广发告示全国追捕这两个人。 从秘密搜寻到大张旗鼓地搜寻,无疑是让群众们知道了,他们和昭国的联盟恐怕是要破了! 丞相之前一直隐秘地搜寻就是怕昭国知道,若是把柄丢了,难保昭国不会首先撕毁条约发兵攻打他们,可是现在已经不顾及他们会不会知道了,这说明丞相不想维护这条约了! 丞相怒了! 任谁被扣上这么一顶绿帽子不会生气,更何况丞相那样的人?更何况丞相是那么地爱那女人,甚至甘愿受着这顶绿帽子,可是呢? 这昭国公主不但不感恩,反而和那奸夫一起跑了! 这奸夫竟然还是自己的哥哥! 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吗? 还有哪些信件,丞相能不生气嘛? 痴心被说成了愚蠢,顾全大局被说成了妇人心肠,是个男人能不愤怒嘛? 百姓们都替公孙阎愤怒,他们的偶像,他们的信仰竟然就这样被人侮辱了,这简直不能饶恕! 百姓们又联名写了一封请愿书,他们请求和昭国一战到底,一定要洗雪了所有的耻辱,让他们昭国知道他们燕国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之后他们的丞相果然不负他们的信任,他决定要出兵了! 他们燕国怕什么?他们灭了北国,他们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出多少力,灭了北国,粮食充足,他们现在是兵强马壮,而那昭国呢?他们的士兵刚刚打完仗,还没有恢复过来,正是疲兵之机,他们违背道义,不顺民心,那些打仗的士兵恐怕都底气不足吧! 昭国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全都震惊不已,满是不可置信,知道从元凤时和元欢仪的住处搜查出剩下的那些抒情的信件,这才真正地相信了,他的儿子和女儿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还让人给发现了! 昭国立刻开始搜寻起两个人来。 而这个时候,公孙阎却是有些着急起来了,本来应该被找的两个人却并没有像计划中的一样被抓到! 不过他的人到是带回来一封信件,是元欢仪写给他的。 丞相,我们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你向昭国宣战的事情了!你可真是好心机啊!我们本来以为你只是想要一个光明正大休掉我娶使臣的借口,可是…… 果然是丞相,真不愧是燕国真正的掌权者,这招一石二鸟也只有你能想的出来了,利用这件事情激起民愤,趁机发兵,真是好计谋! 不过当初你的计划恐怕是想要将我们直接秘密送到昭国军队手中吧!然后昭国军队护送我们回去,我们出现在昭国皇宫中被父皇发现,然后你也会假装受到某些情报知道这消息,然后向我父王警告,必须要给你一个交代,否则你是不会罢休的! 之后再让你事先安排的人将我们安全带走,或者直接处理掉? 父皇找不到人,只得告诉你我们又逃跑了,可是你和那么崇拜你的百姓们那里会相信?到时候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发兵了不是吗? 不过你还是低估了那些百姓们对你的爱戴程度,他们现在就已经怒气滔天了,而且你也已经宣战了,我们两个就不回去陪你演之后的戏了。 就算你的权势再滔天,那也不过是在燕国,在我们昭国,我们还是不相信的,虽然这些日子你待我还不错,不过我还是觉得到时候你没准直接就将我们处理掉了,我还是比较相信我自己的! 虽然我是昭国人,但是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心智和计谋,我们昭国败在你的手里,也是应得的,即使没有我,你也会找到别的借口,即使你灭了昭国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女子,我很自私,我没有那么多的心力顾及那么多的人,我只是想要请你看在我这么舍得名节和身份帮你的份上,放我父皇和我们的亲人一条性命,还有昭国的老百姓,昭国的士兵,请您尽量减少伤亡,杀孽太重的人可不是好人! 看完信,公孙阎笑了,这个昭国公主果然很聪明,可比元凤时聪明多了,她知道自己看重什么,知道自己在乎什么,知道话该怎么说! 若是她直接说,求自己别发兵,肯定是不会有效果的,发兵大势所趋,绝对不会因为她一个女人就改变,可是她没有这样求自己,他只是求他别杀了她的亲人。 第二百五十二章 幽会 从来对于亡国的皇室,可不止杀掉这一个方法,还有更多的是软禁!这个自然是取决于他的,而她求他别制造太多杀孽,他本来也可以不必理会,可是她又加了一句,杀孽太重的人不是好人。 杀孽太重的人自然不是好人,可是更加让他在意的是,元欢仪曾经和她说过好人总会有好命的,她祝他和无忧一生幸福! 他便不得不将这些杀孽和幸福联系上来! 若是以前他肯定会不管这些的,不过是些人命而已,他身上背负的还不够多吗?幸福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也不想要,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他也不得不在乎了!所以不得不说元欢仪这个女人还是很聪明的,公孙阎放下了信,思索了片刻,开口道:冥六。 阴影处走出一个人来,主子。 派人去告诉元欢仪和元凤时,漯河西岸有一个梅花村,哪里有一处空置的茅屋,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我不会再去找他们。 是。冥六瞬间就没了踪影。 而公孙阎也开始计划起攻打昭国的事情, 他的事情连轴转,而这些日子为了引导流言,他更是一面都没有和宗政无忧见过,现在出战在即,公孙阎越发地想要去看看宗政无忧了。 本来想要约宗政无忧出来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宗政无忧不在府中,而是去了宫里! 公孙阎闻此笑了笑,这倒是更方便了! 公孙阎进了皇宫,这个时候,天已经有些泛黑了,公孙阎独自走在通往皇后宫中的路上,很多的事情宗政无忧虽然没有跟她说过,不过公孙阎还是知道的,宗政无忧已经和景氏闹翻了,所以这个所以这个时候,她来宫中只能是去皇后那里,不过这个时候皇上应该快要去了吧! 公孙阎慢慢地走着,果然不过一会儿,就听到有脚步声响起,公孙阎看到远处的人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随即灵光一闪躲到了一边的树后面。 宗政无忧想着皇后肚子里面的小孩子,嘴上带着笑意,根本就没有注意前方,直到走到一颗大树旁边的时候,树后突然伸出一双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了树的后面。 宗政无忧瞬间有些惊慌,不过熟悉的气息却让她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顺从地被按到了树干上和那人之间,宗政无忧含着笑意抬头看他,你是刺客还是强盗,竟然用这么幼稚的方法劫人? 公孙阎好笑地看着这个胆敢嘲讽自己的女人,眼中泛着危险的光芒,倒是真叫你说对了,我就是强盗,专门抢你来的! 宗政无忧听完嗤嗤地笑了起来,看出来了,竟然都叫你劫到皇宫中来了!不过,你忙完了? 公孙阎单手撑着树干,另一只手挑起宗政无忧的下巴,说道:怎么听你这语气好像还挺不希望见到我的?难道是这些日子没有见我,所以已经移情别恋了? 宗政无忧点点头道:还真叫你说准了,我还真是看上了一个小白脸! 宗政无忧这么一说,公孙阎还真的急了,谁? 听到公孙阎的问话,宗政无忧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起来,我骗你的,你还真的当真了? 公孙阎:…… 公孙阎此刻也有些懊恼,自己竟然连这种明显一听就是骗人的话都信了,什么时候变得这儿蠢了呢? 公孙阎愤恨地不愿意去看她,自己转了身子,靠在树干的另一侧上,对宗政无忧说道:后日我便要走了。 后日便走?怎的这么早?不能晚几天吗?宗政无忧有些惊讶,本来以为他能有些日子休息一下呢! 公孙阎笑了笑,知道无忧这是在担心自己,转过身子认真地看着她,顺了顺她耳边的头发,清笑着说道:我也想呢,不过我想在我宣战之后,那些昭国士兵便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吧!此刻恐怕已经快到两国边界了! 宗政无忧停了皱了皱眉,他们难道不会向我国进攻吗? 险中求胜终究不够稳妥,昭国的国君还没有那么有魄力!公孙阎从没有见过昭国国君,却仿佛很是了解他一样,宗政无忧看到公孙阎这个样子,顿时想到了那些从昭国皇宫中弄出来的信,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知道的倒是很多,那昭国皇帝的确不是一个有魄力的人,收回军队,将兵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确是他的作风。 宗政无忧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说道:不过,他这样倒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你不如直接带着军队趁着他们出境之前将他们包围住来一个瓮中捉鳖,如何? 闻言,公孙阎缓缓地笑了起来,说道:无忧,你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所以我才急着走呢! 宗政无忧点点头,明白了原因,倒也不觉得走的急了,可是就是觉得这样太赶了些,毕竟他才刚从战场上下来不过四个月。 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说道:只是我这一次回来之后还没有来的及兑现承诺,便又要出去了,那个承诺恐怕要等到我回来之后了! 公孙阎说的承诺,宗政无忧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万户侯的事情。 你竟然还记得?我早就忘记了! 怎么会忘记呢,不过我却食言了。公孙阎说着神情有些失落。 宗政无忧不想让他这般自责下去,于是开着玩笑说道:不然你便送我一件东西做赔礼好了。 公孙阎闻言眼睛一亮,好主意,不过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带着,不若等我回来后,我那份礼物便当做你封万户侯的贺礼一起给你好了? 宗政无忧一听顿时不高兴道:这怎么能混为一谈?贺礼是贺礼,赔礼是赔礼,必须分开给! 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似有些无奈地道:那好吧!不过那也要等到我回来之后了。 宗政无忧点点头,你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的,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闻言宗政无忧挑挑眉看着他,你送我回去? 第二百五十三章 送别 宗政无忧的话让公孙阎想起了当前的形势,他现在可是一个为情所伤,所以要去打仗的人! 公孙阎面色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看了看天色,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说:我只送你回去,现在天色晚了,街上人少,而且也不安全。 宗政无忧见他很是坚持,便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公孙阎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其他人是很难改变的。 两个人坐着公孙阎的车子没有一会儿便到了宗政府,看着宗政无忧进了府,公孙阎这才放下心来,放下车帘命人回丞相府。 第二天公孙阎召集了一些大臣在丞相府中议事,将他明天要去打仗,还有之后朝中的事情都向这些大臣们交代了一番,这才打发了他们回去,只留下了一些要跟随他去打仗的将领们。 公孙阎将自己的计划和他们说了一边,他们都没有什么意见,不过瓮中捉鳖虽然好,但是他们还没有具体的实施计划就直接去恐怕是有些不妥的,这些将领虽然是些看着粗枝大叶的,不过心思也细着呢,尤其还是关于打仗这一事。 听到他们的疑问,公孙阎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说道:诸位当心的不无道理,我国在此之前我已经想好了具体的实施策略,只要吩咐下去在昭国军队回到昭国之前布置好,便可。 说完,公孙阎便想他们说起了自己的具体实施计划。 一张地图摆在书房中,他们围着这地图整整说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到了晚上这些将领们才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便已经集合完毕,只等着公孙阎一声令下便能出发了,这一次公孙阎是要带着大部队前去的,不过那些人都在京郊西大营中,在城中的这些都是公孙阎的亲卫。 公孙阎一声令下带着这些士兵,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出了城门。 这一次走的时候,和上一次很是不同,上一次百姓们虽然也有些比较激动,喊着说让他灭了那些胆敢欺负他们的人,可是那毕竟是少数。 可是这一次,百姓们一直送到城门外面的时候,百姓们都还在呼喊,丞相,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教训尝尝,不能便宜了他们,我们燕国不能这么被欺负! 看着他们众志成城的样子,就好像被戴了绿帽子的不是他而是他们一样!公孙阎看着有些好笑,可是心中却有些感动。 走到城门外十里亭的时候,公孙阎似有所感地看了一眼四周,只见一片柳树中,似乎有一个人…… 你们先去西大营,我随后就到。公孙阎留下这一句话就驶向柳林深处。 行到柳林边的时候,已经看清楚那人是谁了。 公孙阎没有想到宗政无忧回来送自己,看着她的身影心中一片柔软,只觉得这个女子若是温柔起来,比这柳条还有柔软,让人的心都能化了! 公孙阎驶过去,眼中带着能将人溺毙了的温柔,你怎么来了? 宗政无忧本来来这里只是试试运气,她也不确定能不能遇上,而且怕被别人看见,她一直呆在林子的深处,若非公孙阎眼力好,还不一定能看见她。 想来送送你。宗政无忧说着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平安扣来,我昨天没有什么事情,就出去转了转,没有想到竟然碰见了这个东西,看着挺好看的就买了下来,虽然没有开过光,不过毕竟是保平安的,你戴上吧!总归是比没有好的。说着便伸出手,白玉般的手心中中正躺着那碧绿色的平安扣。 公孙阎看着宗政无忧的手,随即又抬起头看着宗政无忧,只见她白皙的脸庞上有点淡淡的粉红,艳红的薄唇有些紧张地抿着,眼睛没有看他,不过那呼扇的睫毛却像是蝴蝶一边,只叫他心乱。 公孙阎缓缓地伸出手去,却在马上就要拿到那平安扣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收回了手,宗政无忧有些惊讶地抬头,还没有等她问什么,就听见公孙阎说道:既然是你送给我的,那自然要你给我戴上才管用的! 公孙阎说的理直气壮的,宗政无忧竟然无力反驳,虽然是有些害羞,可是公孙阎开战在即,她也不想回绝他,便牵着马缰绳让马儿往前走了几步,缓缓地停到公孙阎的身边。 公孙阎微微低头,方便宗政无忧动作,宗政无忧抬手将平安扣小心地挂到公孙阎的脖子上,然后将平安扣紧了紧。 公孙阎抬起头来,叫宗政无忧看。 宗政无忧认真地看了看,一分一毫,仔仔细细地看着,好像要将他的样子记在心底一样,公孙阎也不催她,只是看着她认真的样子,自己竟然也看上了瘾,心中竟然生出一股哪怕就这样和她过一辈子也挺好的想法。 意识到自己想了些什么,公孙阎随即停了下来。 无忧我要走了。一边说着,公孙阎一边宝贝地将平安扣放到衣服里面。 宗政无忧这才回过神来,收回自己不舍的心思,点了点头,说道:你走吧!我看着你走了我再回去。 京城周围的执安还是很好的,公孙阎没有坚持,扬鞭离开。 宗政无忧一直看着只到人影完全消失不见了,这才回去。 而公孙阎走了一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他从衣服中拿出那平安扣,仔仔细细地看着,越看越喜欢,想了想,自己将绳子放长了些,这样子就能离得心口更近了一些。 做完这些,公孙阎才开始追赶起来。 驶了一会儿就到了西大营,这个时候整个西大营所有的士兵都已经整装待发了,公孙阎一道便亮出了令牌,西大营的士兵随即跟着公孙阎向昭国的方向进发了。 这些士兵都是步兵,而公孙阎的亲卫都是骑兵,他们昨天商量计策的时候,就决定由李晟都带着公孙阎三千骑兵敢去布置陷阱,而公孙阎带着大部队往那里赶。 公孙阎是主帅,而且他们走到裕安的时候,还要和那里的十万兵士汇合,这些兵们都只认主帅,若是公孙阎自己去布置陷阱,让其他将领带领大部队,那些士兵是不会服他的,所以公孙阎只得将这次战争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托付给自己最信任的李晟都。 第二百五十四章 滑胎之兆 李晟都和禾木不同,禾木是个真正的大老粗,人粗心也粗,可是李晟都不是,他是军中这些将领中少有的细心的,而且李晟都人也长得俊俏,若非这一身的杀伐之气,还真想是书生似的,就因为他这长相,刚进军营的时候可没少被士兵们为难,当初还有人喊他一声小娘们,不过这些人却都被李晟都打的再也不敢瞎胡说了。 李晟都带着三千轻骑拜别公孙阎向着两国边境飞速驶去,此事的重要性,丞相已经和他强调过了,他是万万不敢坏了丞相的大事的。 而公孙阎也没有多做耽搁,对于这些昭国士兵,他本就没有打着全部坑杀的念头,不仅仅是因为元欢仪的话,更是因为管理一个国家的需要,一个国家只有领土没有士兵,那些领土谁来守护?兵强马壮才是一个强大的国家。 这些士兵来自千千万万的家庭,若是将这些士兵全部坑杀了,不知多少个家庭会因此破碎,若是因此换来了昭国百姓的仇视,很有可能招来昭国百姓的敌对情绪,来个拼死抵抗,弄个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让李晟都去做陷阱只是为了给他们争取一些时间好叫他们大部队赶上,所以公孙阎也同样不能耽搁。 而与此同时的京城皇宫中,景氏在那一次宗政无忧走了之后非但没有悔改反而更加偏激了,在之后的一段日子里,她倒是老实了一段时间,不过这一段时间却不是在反省自己的错误,而是在想应该如何弄死阿史那熏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她最大的威胁,若是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子的话,那么依照着皇上对那阿史那熏儿的宠爱,这皇位肯定没有她的孩子的事了,所以皇后的那个孩子不能生下来! 景氏攥紧了帕子,嘴角勾着一抹冰冷的笑容,她早已经买通了皇后宫中熬药的小宫女,每天都给皇后的药中放点滑胎药,这药若是放多了很容易被人差出来,她才没有那么傻呢!她只让那小宫女每天放上一点,但是时间一长这药效恐怕就是要显出来了。 景氏算着日子呢,这阿史那熏儿这孩子现在大概有七个月了,而她却已经给她下药有两个月了,恐怕最近阿史那熏儿的身子不太好吧!想到这儿,景氏很是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几日她已经不给那小宫女药了,而那小宫女也已经借着家中有人去世的名头出了宫,她就只需要在房间里看看书,吃吃点心,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而皇后宫中却正如景氏所料,这几日她的身子很是不舒服,从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赶忙召集了御医,御医看了之后顿时满头大汗,在卫荣孤月的逼问下才说出实情来。 皇后竟然有滑胎之兆!而且随着孩子越大就越危险!能成功生出孩子的几率很小! 什么?你说本宫有滑胎之兆?可是这不可能啊!本宫这些日子可都是按着你们开的药方吃的安胎药,一顿都不曾落下!你们现在却跟本宫说本宫这个孩子很难生出来?阿史那熏儿愤怒不已,忍不住地大吼了起来,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吼,肚子竟然更加疼了。 唔……不行,好疼!阿史那熏儿即使咬着唇还是呻吟出声。 卫荣孤月心中已经慌忙伸手向被子里探去,触手一片湿润,卫荣孤月心中大惊,伸出手就看见手中一片鲜红。 卫荣孤月也慌了,她冲着这些御医大吼道:快,皇后落红了,你们快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了? 御医们大惊,赶忙过来给皇后看,而一边的卫荣孤月嘴中不停地喃喃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的身体很好,不应该会这样的,一定是有人给皇后下药了!肯定是这样的,肯定是的……说着说着,卫荣孤月脑海中白光一闪突然想起来前天刚刚告假回家的宫女! 是了,肯定是她!不然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告假回家! 可是她到底是谁的人呢?卫荣孤月最先想到的就是景氏,毕竟她是这个宫中最恨皇后的人,而且她还有一个孩子!她有这个动机,可是上一次的时候明明是皇后向皇上求情,皇上才饶恕她,她真的会毫无顾忌地恩将仇报? 御医们又是施针,又是用药,好歹是暂时稳住了阿史那熏儿的情况,阿史那熏儿流了很多的汗,整个人累得晕了过去。 卫荣孤月给她擦完头上的汗,这才得了空歇一会儿,皇后的情况,她让御医们先瞒着,先不要告诉皇上,若是告诉了皇上,那个小宫女就更加不好找了,她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这个人必须要找出来,可是皇后现在的身体不能离开人,她身边又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到底要派谁去比较合适呢? 卫荣孤月思索了一阵,突然就想起宗政无忧来了,宗政无忧是比较合适的,可是虽然知道宗政无忧和景氏不和,但是毕竟那个人是她的母亲,就算不告诉她是谁下的药,但是要是找到那个宫女,难保那个宫女会告诉宗政无忧,若是宗政无忧为了保住景氏…… 就在卫荣孤月左右为难的时候,阿史那熏儿却是醒了,卫荣孤月看见了连忙过去看她的情况,阿史那熏儿比刚才好点了,刚才她脸色煞白的样子吓死人了!这会好歹是有点血色了! 孩子,孩子怎么样了?阿史那熏儿很是虚弱,说话的声音很小,一睁开眼睛问的就是孩子。 卫荣孤月看了心口直泛疼,她咬着牙让自己别哭出来,没事,御医们已经保住了,不过您之后可不能下穿活动了,要在床上好好躺着,药也要好好地喝。卫荣孤月不忘教训。 阿史那熏儿勉强地勾起一抹笑容,孩子没事就好,我知道了,以后只要是为了孩子好的,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好不好?月儿你别哭,我还没哭呢!阿史那熏儿知道她是自责没有照顾好自己,即使不想说话,可是还是安慰着。 第二百五十五章 宗政无忧帮忙 听得阿史那熏儿的话,卫荣孤月却是哭的更加厉害了,她的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到被子上,她不敢动阿史那熏儿,只得自己砸着自己的胸口说: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偏偏要逼着你喝那些害人的药,都是我不好! 阿史那熏儿有些迷糊,面带不解地看着卫荣孤月,你说什么呢?怎么能是害人的药?那些不都是保胎的药吗? 闻言卫荣孤月再也抑制不住哭得更加凶狠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那些药中竟然被人下了药! 下药?阿史那熏儿面露不解。 是啊!不然为什么你的身体明明好好的,可是却突然就有了滑胎之兆?还有那个一直负责给你熬药的小宫女,在前天突然请假回家?那药定然是她下的!卫荣孤月肯定地说道。 可是阿史那熏儿却是不信的,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月儿,这也只是你的猜测啊!御医说在我的身体中查出其他药物的成分了吗?若是没有怎么能这么诬陷别人呢?也许她只是碰巧了而已呢! 你太天真了,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巧合?这肯定是景氏的阴谋,一定是她!卫荣孤月肯定地说道。 听到卫荣孤月的话,阿史那熏儿忍不住地劝道:月儿,也许真的只是我的身子不好呢!虽然你都看着,可是也有好几次我都喝了再偷偷把药吐出来的!所以……那景氏虽然不好,可是她上一次已经得到教训了,这一次的事情肯定不是她做的。 卫荣孤月看着阿史那熏儿这样肯定,心中忍不住也有些动摇了,不过那个宫女却是一定要查的,所以便说道:既然你这么肯定这件事和景氏无关,那我就让宗政无忧去查那个小宫女了,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人为的,我都是要查一查的,可是若是真的是景氏的话,宗政无忧恐怕会…… 卫荣孤月还没有说完,阿史那熏儿就打断了她,不会的,无忧不会偏袒任何人的,我相信她! 卫荣孤月点点头,说道:那我今天便以你的名义邀她进宫来玩。阿史那熏儿点点头,卫荣孤月接着说道:我已经嘱咐咱们宫的人,绝对不能将你今天的事情透露出去,对御医也是如此,这样才能让幕后的那个人急躁,逼她现出原形! 阿史那熏儿见她如此坚持有人要害她,便没有再反驳她,将一切事情交给她做,自己安心地休息休息。 见阿史那熏儿累了,卫荣孤月没有再打扰她,出去之后,便叫人给宗政无忧捎信过去。 宗政无忧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收到宫中的传召,虽然前几天已经见过阿史那熏儿了,不过想到她在宫中不比自己,不能出去,又是个孕妇,应当是很闷的,吃过饭没有休息便去了。 宗政无忧去的早,阿史那熏儿刚刚歇下,现在还没有醒呢! 宗政无忧便坐在外面等着,卫荣孤月飞她端了一壶茶之后却是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宗政无忧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应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一边品着茶一边不紧不慢地道:卫荣姑娘有话要说? 是。 愿闻其详。 最近景氏如何?卫荣孤月可没有想阿史那熏儿那么容易相信人。 宗政无忧面露疑惑,她不觉得卫荣孤月和自己说话,会是为了景氏的事情,景氏如何与我何干?我已经决定不再管她又怎么回去打听她的情况? 卫荣孤月观察着宗政无忧的神色,见她不似作伪,心中才有了几分信任,皇后今天早上肚子疼,请来御医都说皇后有滑胎之兆,而且还说这个孩子很难平安降落! 宗政无忧慕然一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卫荣孤月就好像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一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就在前天的时候,皇后宫中专门负责熬药的小宫女因为家中有人去世所以请了几天的家。 卫荣孤月这话说出来之后,宗政无忧便平静了下来,卫荣孤月说的这几句话都是前言不到搭后语的,可是宗政无忧却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说皇后今早之事是因为有人在她的安胎药中下了药,而这下药之人就是那个宫女,而指使那个宫女下药的人就是景氏。 卫荣孤月点点头,赞赏道:你果然是聪明人!怪不得能把公孙阎那样的男人都迷得团团转! 闻言宗政无忧有些想翻白眼,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逻辑?能把公孙阎迷得团团转的人就是聪明人?这形容的难道不应该是她的魅力吗? 所以你想要叫我帮你查一查那个宫女,可是你从心中又是信不过我的,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你才会问我景氏的情况,想看看我的反应。宗政无忧淡淡地说道。 卫荣孤月丝毫都没有心虚之意,淡定地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观察你,不过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出什么来。 那你决定换人了?宗政无忧喝了一口茶,扭头问她。 卫荣孤月摇了摇头头,道:我虽然不信任你,不过皇后却很是相信你,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查查那个宫女。 宗政无忧了然地点点头,这种忙她定然会帮的,阿史那熏儿是个好人,不应该受到这样的伤害,她不仅要帮助他们找到这个下药的人,还要帮他们找一找保胎的方法! 想到这儿的时候,宗政无忧脸色突然一变,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她生病时做过的梦境,那个梦境中,阿史那熏儿双手都是血,她不停地吼着:孩子,我的孩子,你们还我的孩子! 宗政无忧?宗政无忧你怎么了?卫荣孤月的声音将宗政无忧从那个梦境中呼唤了出来,宗政无忧回过神来,看着面露怀疑地卫荣孤月说道:刚才想起了一些事情,我觉得这个事情还有可能和冥血神教有关。 冥血神教?就是那个很神秘的邪教?为什么会和他们有关? 第二百五十六章 帮忙之人 宗政无忧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会有关系,我以前的时候接触过这个组织,后来又从他们的手中救出过不少少女,可是之后我身边便发生过很多和他们有关的事情,而且做过很多匪夷所思的梦,不久前我生了一场大病,梦中有个人一直捂着我的眼睛,当他松开我的眼睛的时候,我就看见了皇后,我满手的血,不停地找她的孩子! 听到宗政无忧的话,卫荣孤月顿时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宗政无忧,半天才缓过来,看着宗政无忧认真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宗政无忧点点头道:若是这件事真的是冥血神教做的话,那么即使我查到那个宫女那里也查不出什么来,因为冥血神教根本不必这么麻烦找人去下药,他们的诅咒和巫蛊之术都很厉害,只需要做场法事就可以了! 卫荣孤月了然地点点头,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皇后根本没有和他们有过任何接触,他们这么做毫无理由啊! 宗政无忧也不知道,所以只得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能等查到那个宫女之后再说了。 卫荣孤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这件事就摆脱你了,我希望你不要辜负皇后对你的信任!说完她又给宗政无忧倒了一杯茶,这才去换了茶。 还没等她回来,阿史那熏儿就醒了,在屋子里面直喊:无忧,是你来了吗?宗政无忧一听,顿时站起来,向屋中走去,是啊!我来了,看你懒得,竟然睡了这么半天。 听见宗政无忧的嘲笑,阿史那熏儿很是不高兴,气哼哼的,谁叫你来的这么早,见我本宫都不行礼,叫你等一会都是好的了,本宫就应该叫人打你一顿! 本宫,本宫,皇后娘娘现在还真厉害啊!皇后娘娘这么厉害我都害怕了,以后可是不敢再来了!宗政无忧打趣道。 你敢! 宗政无忧看着她那样子,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起来,嗤嗤地笑道:你这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皇后娘娘一听又不高兴了,气哼哼地不理她。 宗政无忧无奈只得慢慢地哄她,阿史那熏儿下午身体比上午好多了不过还是不宜过度疲惫,宗政无忧呆了没多久便离开了。 出了宫之后,她便一直在想这件事,这件事情景氏有很大的嫌疑,可是她现在没有证据不能去质问景氏,而且还有一个冥血神教,宗政无忧想着头就有些大。 如今之计还是先去找到那个宫女才是正经事,不过虽然这件事她也不好亲自去,如何这件事真的是景氏做的话,以她的狡猾程度,绝对不止盯着皇后宫中,肯定也盯着她,盯着那个宫女呢! 她认识的人倒是不少,可是却没有那种可以暗中去查事的人,想到这儿,宗政无忧心中就一阵烦闷,想着想着自己便走到了丞相府中。 看到丞相府紧闭的大门,宗政无忧暗中唾弃自己,怎么能这么依赖公孙阎,难道他一不在自己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吗?宗政无忧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心中很是恼火,转过身去,就准备离开。 而此时刚刚从丞相府中跳墙出来的博陵客正好看见丞相府大门外面站着一个女子,这个女人的背影还很是眼熟,博陵客瞬间就想起来这个人是宗政无忧。 想到是宗政无忧,博陵客的心中闪过一丝复杂,转身就想要当做没有看见离开,可是却没有想到宗政无忧竟然转过身来,并且看见了他! 看见博陵客的那一瞬间,宗政无忧眼中闪过惊讶,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却已经喊了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博陵客见离开无望,只得尴尬地笑笑,说道:我躲得这么小心了,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是发现了! 宗政无忧满脸审视地看着他,她以前一直认为博陵客是拓跋羽或者是太史煌的人,是他们派来的,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可是北国已经灭了,博陵客却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在这个地方,宗政无忧心中却已经怀疑起来了,或许她以前的判断是错误的! 你是在跟踪我?宗政无忧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心中却并不是这样想的。 博陵客笑了笑,自然是看出她眼中的怀疑,不过他没有解释,而是说道:我觉得你似乎有事情很是困扰,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忙? 你?宗政无忧思绪一转,看了看他,觉得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毕竟是个不知道底细的,万一…… 想了半天,宗政无忧也没想出有什么可万一的,毕竟这个人的身份就是再可疑也个景氏和那冥血神教挨不上任何的关系,倒是可以让他帮帮忙。 你真的愿意帮我?有什么条件? 没有条件,不过我也好看看是什么忙,我可不是什么帮都随便帮的!博陵客抱着手臂说道。 宗政无忧点点头表示同意,于是说道:我想让你帮我暗中查一个人怎么样? 一听这个,博陵客倒是笑了起来,说道:你还真是会找人,我还就是喜欢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说说看吧!是什么人?要查她什么? 宗政无忧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什么叫偷鸡摸狗的事情? 博陵客无所谓地笑了笑,都一样嘛,你想怎么说都行。 算了,不和你争执这些,我们去艺食轩说。 博陵客点点头,跟着宗政无忧向艺食轩走去。 到了艺食轩,宗政无忧报了自己的名号,小二带着他们来到宗政无忧专门的雅间,宗政无忧要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小二没一会便端了上来。 等着人走了,宗政无忧这才将卫荣孤月拿给自己的信息给博陵客看,纸上画着这个宫女的画像,还有这个宫女的一些基本信息,能保证宗政无忧不会找错人。 看玩这些信息之后,博陵客问宗政无忧,那你想要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她在离开皇宫之前都做了些什么,是否给皇后的药中下过滑胎药,还有是谁指使她这么做的! 博陵客了然地点点头,好,我明白了,这件事我帮你了,不过你回头一定要请我吃饭。说着博陵客拿起桌子上面还没有动过的一壶龙井,直接对着嘴喝了起来,果然是好茶。 宗政无忧看着他竟然像和酒似的喝茶,默默无语,过了半天才道:我知道了,之后定然会请你是一顿好的。好字上面咬字特别的重! 第二百五十七章 神医温兮 公孙阎带着大部队往裕安的房间敢去,那里还有他们的十万屯兵,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加上他身后跟着的这十万,几乎就是他们燕国所有的士兵了。 昭国借给了他们十万的军队,而那十万人在上一次的战役中也死了大概一万左右,只要他将这九万多的士兵困住,昭国国君肯定会派大军来支援,到时候,就要靠这些士兵来抵挡了。 赶到裕安的时候,正好赶上温度突降,温度下降的很厉害,士兵们都劝公孙阎不要赶路了,还是先歇一天再走吧! 可是公孙阎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却是要求众人赶路,虽然心中有异议,不过众人都不敢提出来,只得跟着公孙阎赶路。 等着众人行了三个时辰之后,天上就开始下雪了,看到天上下的雪之后,,公孙阎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也不管那些士兵如何抱怨,只叫他们不停地赶路。 他们这里离着边界已经不算远了,这里的这场风雪这么大,边界哪里恐怕也已经是大雪皑皑了,昭国的士兵本来就对燕国的地形不熟,在雪中他们恐怕更是寸步难行!这个时候不进发更待何时? 在公孙阎进发的同时,博陵客也出发了,他向着宗政无忧说的那个村子里去了,一路上博陵客自己不停地唾弃自己,怎么就答应帮忙了呢!他本来就没想着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怎么就帮忙了呢! 博陵客虽然后悔不已,可是也没有办法了,都已经答应了只能去做了! 博陵客去抓那宫女去了,而景氏在宫中却已经等的有些焦急了,虽然昨天她打听到皇后请了很多的御医上宫中去问诊,可是这些御医却是没有一会就都出来了,而皇后那里竟然也没有露出什么动静,看样子并不像是滑胎了的样子,更何况她下午的时候还叫宗政无忧去了宫中,和她呆了这许久! 一想到宗政无忧,景氏就气的叫牙切齿的,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死丫头,对外人那么好,对自己的亲娘却是不管不问的,她当初怎么生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自从皇上专宠皇后开始,景氏在宫中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虽然皇后比较人善,也没有什么势力,没有对她的势力范围下手,可是这宫中从来就不乏爬高踩低之辈,后宫的那些女人们,一看到她失势了,一个个都来砍她的势力,而那些下人们也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这么长的时间下来,她的势力都已经被砍得七七八八的了,再没有了以前的风光,就是要打听个消息也很是费劲! 当初的那个宫女都已经废了她几乎大半辈子的积蓄了,而且还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住她,若是以前的话,肯定早就将她灭口,或者将她的家人控制起来了,可是现在却只能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出宫去! 乃至于到了现在了她竟然连皇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简直被动到了极点! 想到这儿,景氏便暗暗地咬牙,愤恨不已,真是不知道那个老皇帝怎么鬼迷心窍了?那么色欲熏心色胆包天的一个人竟然专宠起一个人来! 景氏焦急不已,卫荣孤月同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昨天御医们给皇后施了针,又熬了些药才堪堪保住阿史那熏儿,可是他们也说了,这根本就保不了多长时间,若是下一次该怎么办? 御医说阿史那熏儿这一胎平安生下来的几率很小,意思也就是不是小孩保不住,就是大人要不行!这还是好一点的情况,若是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这情况,她根本就没有敢告诉阿史那熏儿,就怕她一着急再出了事,可是这个事终究是瞒不了多久的,毕竟那是她的身体她自己恐怕要比他们清楚! 卫荣孤月私底下往太医院跑了很多次,可是他们都是束手无策,倒是今天她去的时候,有一个老御医说有一个叫温兮的神医,医术很是高深,传说中可以将死人救活,比他们的医术都要高,不过这个人是传说中的人,他们都只是听说过但是却从没有见过这个人,若是能找到这个人,那么皇后娘娘的这一胎便肯定能够保住了。 卫荣孤月沉思着回到了皇后宫中,月儿,你饿不饿,和我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吃着好没劲啊! 阿史那熏儿刚刚起床不久,正在吃饭,桌子上面摆着一碗熬得细细的米粥,和几蝶清淡的小菜,虽然贵为皇后,不过因为怀孕的缘故,她对那些珍贵的美食都不感兴趣,最想吃的就是这些清淡的小菜,吃起来的时候倒是有有滋有味的,不过一个人吃到底是有些无聊。 卫荣孤月还在想要如何找到这个传说中的神医,没有听到阿史那熏儿的话,阿史那熏儿见她想问题想的投入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又叫了她几声,卫荣孤月这才听见。 皇后,食欲不好?这可是个大问题,若是她吃不好,身体就更不好,到时候更加容易出事!卫荣孤月很是重视这个问题,坐在阿史那熏儿的身旁,看着阿史那熏儿才喝了那一点饭,直皱眉头。 哈哈,月儿,你可不要这样,像一个小老头子一样,真是好搞笑啊!阿史那熏儿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卫荣孤月黑着一张脸,仿佛很是气愤地看着阿史那熏儿,阿史那熏儿见她好像生气了,赶忙闭上嘴,安静地吃饭,可是眼睛却还是带着笑意地看着她。 见她这样,卫荣孤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给她夹了一些她平时喜欢吃的小菜,嘱咐道:你多吃点,这样声孩子的时候才会有力气。 阿史那熏儿听得她这样说顿时羞得红了脸,月儿你总是这样打趣我,我不喜欢你了!说着她一扭头不看卫荣孤月,不过吃的倒是更香了一些。 卫荣孤月不能找人去找温兮,这件事便只能拜托给宗政无忧了,午间,卫荣孤月趁着阿史那熏儿睡着了,便出了皇宫到了宗政无忧的府邸。 第二百五十八章 景氏闹事 幸好你还没有出去查那个宫女。见了宗政无忧卫荣孤月有些庆幸地说道。 不是我没有去找,只是景氏一定也是盯着我的,这件事我也不方便,所以我便拜托给别人了。见卫荣孤月眼中闪过惊慌,宗政无忧连忙安抚道:你放心,这个人还是可以相信的,而且我前后思量了一下,也就这个人比较合适了。 卫荣孤月的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见宗政无忧这般放心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自己找人家办的事情,人家肯给办已经不错了,哪里好找那么多的事情? 卫荣孤月想着阿史那熏儿恐怕不久就要醒了,没有时间和宗政无忧寒暄,直接开门见山道:那天御医的话我也都和你说过了,这两天我也再三找御医确认过了,他们说以他们的医术是保证不了母子平安的,能够保住一个都是好的,不过他们和我说了一个人倒是可以办到,但是这个人据说很是神秘,他们都没有见过,而我也不能堂而皇之地派人找,所以就想请你帮我找一找这个人。 宗政无忧一听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表情严肃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这个人叫温兮,是一个神医,据说可以将死人救活,可是他们都没有见到过这个人,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还活着,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想放弃这个希望。 宗政无忧了然地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找的,只要一有消息就立刻告诉你,你放心吧! 好!那这件事就摆脱给你了,皇后这会估计快要醒了,我得赶紧赶回去!卫荣孤月起身告辞,宗政无忧知道皇后身边离不开人,便没有留她,将她一送走,宗政无忧便立刻命人秘密地寻找这个叫做温兮的神医。 而卫荣孤月刚回到皇后的宫中,就听到有争吵声从里面传来,想到皇后现在的身体,卫荣孤月心中一紧,快步走了进去,刚走到皇后寝宫门前就看见跪在外面哆哆嗦嗦地几个小宫女,心中当即一惊,你们怎么在这里,皇后呢? 几个人哆哆嗦嗦地不敢说话,还是其中一个单子稍微大一点地,指了指里面道:皇后在里面,还有慕容贤妃…… 一听到慕容贤妃这四个字,卫荣孤月心道不好,立刻冲了进去,果然一进去就看见慕容贤妃一脸怒容地看着皇后,而皇后也是一脸怒意,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谁也不让着谁,而皇后的手却是落在肚子上面…… 卫荣孤月心中一急,一把对开了景氏,跑到阿史那熏儿的床前,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皇后娘娘您没事吧! 见是她来了,阿史那熏儿的脸上缓和了一些,冲着她笑了笑说道:我没什么事,你刚才敢什么去了? 我去办了点事情,回来晚了,让你担惊受怕了。说完卫荣孤月便一脸愤怒地看着景氏。 景氏一见她瞪自己,气焰瞬间就有些小了,可是刚小了没有两分,就想到自己好歹也是一主子,竟然让一个奴才这样瞪着,怒火顿时更大了,她看着卫荣孤月冷声道:哪里来的奴才?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瞪本宫,来人给本宫掌嘴! 她一说完,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就走过来想要打卫荣孤月,可是卫荣孤月哪里能让她们打了,她们两个都还没有动手的时候,卫荣孤月就毫不客气,一人一巴掌扇了过去,挺着腰说道:慕容贤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扰皇后养胎?你是不是不忘记皇上说的话了,自己的皇子是不是不想要了? 听得她的话,景氏被气的不轻,好啊!你个卫荣孤月,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一个奴才竟然敢教训我这个主子了?看样子你是不是还想要皇上的龙床啊!景氏想要挑拨两个人的关系,可是阿史那熏儿根本就不信她的那些话。 而卫荣孤月就更不客气了,走过去扬手就要打景氏,景氏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当初被关着的日子里她天天受虐待,一见到卫荣孤月扬手,下意识反应就抱住了头。 可是预想中的巴掌却根本就没有下来,景氏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暴室,而是皇后的宫中,这里也没有能够惩罚她的姑姑…… 反应过来之后,景氏就知道自己被卫荣孤月给耍了,看到她嘴角挂着的嘲讽的笑容,景氏气的直头疼,你,你,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奴才给我拖下去掌嘴。 景氏一声令下,可是却没有人理她,她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宫中,而且现在得势的人是皇后,景氏气的牙都歪了,恨不得杀了他们,可是这里是皇宫,她什么都做不了。 哼!你给我等着!放了一句狠话之后,景氏愤怒不甘地带着人离开了。 卫荣孤月赶紧去看阿史那熏儿,见她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这才放心下来,你没事吧!她来干什么? 哼!她一过来就指责我抢了她的女儿,要我还她!哼!自己气走了女儿,反而还要怪罪我,这是哪里的道理!这个女人简直就没有理智!阿史那熏儿还气哼哼地说着。 卫荣孤月却是已经大概明白她是来干什么的了,宗政无忧和他们要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她缺是这个时间来和他们理论这个,这分明就是没话找话,其实恐怕是在宫中等的着急了,想要过来看看阿史那熏儿的情况吧! 看来她估计的没有错,那药就是个女人下的!这个恶毒的女人,心眼真是坏透了,连一个还在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如此看来那个宫女必须要找到,她一定要让大家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让皇上杀了这个女人! 她没有将这件事立刻告诉宗政无忧,怕她找人分心! 那天过去已经两天了,在宗政无忧的期盼中,找温兮的人回来了一波有一波,可是却是连这个人的影子都没有找到,不过却在这个时候,博陵客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那个宫女! 博陵客是晚上回来的,趁着夜色,他潜进了宗政无忧的府中,将那宫女一起扔进她的屋子里。 第二百五十九章 找到人证 宗政无忧正在看书,突然滚进来的女人将她吓了一跳,宗政无忧刚刚警戒起来,就看见博陵客也从窗户里进来了,顿时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那个宫女了! 宗政无忧饶有兴致地看着博陵客,博陵客毫不客气地坐在凳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等着宗政无忧开口问他。 这么快?宗政无忧走过去看那个已经昏迷了的宫女,看着样子的确是画上的人,这才放下心来。 一个小丫头还不好抓?而且这还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带着钱回家乡之后,不仅不低调,反而非常高调地炫耀,说给宫中的主子办了大事,主子赏了她很多钱,还送她回家来,以后不用去宫中了!我刚到哪里都不用打听,就知道了这个人,对着画像一看,就是她就打晕了带回来了! 宗政无忧一听,竟然这么简单就找到这个女的,心中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按着景氏的那个性子,就算没有将她杀了,也应该将她和她的家人控制起来,就算再不济也应该找个隐蔽的地方让她藏着,哪能这么张扬?这不是景氏的性格啊!会不会这个是个假的? 宗政无忧端过一杯茶来,泼醒了还在昏迷中的女人。 这个宫女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看见了自己面前的宗政无忧,顿时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看着宗政无忧,质问的话脱口而出,大人?怎么是你?我在哪儿? 看到这个宫女的反应,宗政无忧有些相信这个宫女是真的了,毕竟自己常常去皇后的宫中,这个宫女见过自己是很正常的。 哦!你认识我?虽然心中知道,不过宗政无忧还是问道。 大人,总是去皇后宫中,我见过几次的!说完,这个宫女就有些慌张,为什么自己会看见这位大人?还有自己是怎么会在这里?自己有是怎么来的?难道说,他们已经发现了自己了吗? 想到这儿,她顿时惊恐万分,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还不等宗政无忧问就全部招供了出来,大人,对不起,真的不是我的错,是慕容贤妃,指使我做的,我本来不想做的,真的!我…… 宗政无忧挑挑眉,看来就是这个女人了,不过这个女人胆子还真是小,她还什么都没问呢! 慕容贤妃指使你做了什么?你可不能诬陷她! 没有,小的不敢,真的是慕容贤妃指使小的做的,她让小的在皇后娘娘的安胎药中下药,小的不知道是什么药,只是慕容贤妃非要小的这么做的,小的要是不做的话,慕容贤妃会杀了小的的,小的不得以才做的!这宫女害怕不已,将什么事都推到景氏的头上,却丝毫不说景氏给了她多少钱! 宗政无忧一看便知道这个宫女也不是个好东西,心中顿时生出厌烦,也不再多问,本来这就是为荣孤月的事情,只让博陵客帮忙将她再一次打晕了,关到了柴房里。 你若是没事了,我便走了,你别忘了那顿饭就好了!博陵客帮忙将她关起来之后便要走。 宗政无忧摆摆手,正准备让他走的时候,却突然想起那个一直没有头绪的温兮的事情,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道:你可知道温兮这个人吗? 博陵客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还有一丝隐晦的情绪,不过宗政无忧没有注意到。 你找这个人干什么?博陵客的声音有些低沉。 宗政无忧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自顾自地说道:皇后中的那个药很厉害,宫中的御医都说没有办法,唯有这个人有办法,所以我最近都在找他,不过却一直没有线索! 博陵客一直紧绷的心蓦然松了下来,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个人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你找不到也是正常的。 听他这话,宗政无忧就知道他是没有见过这个温兮了,不由得有些失落。 看到宗政无忧失落的样子,博陵客原本要走的脚步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问道:这件事很重要吗?皇后的孩子又不是你的?你怎么这么操心? 宗政无忧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皇后是个好人,很单纯也很善良,我不希望她的这份单纯和善良被染污了!我希望她一直快乐下去。更重要的一点,宗政无忧没有说,她不希望她的那个梦境变成现实,那样太可怕了!她的心中会有罪恶感,她会良心难安! 听到宗政无忧这样说,博陵客似乎是有些无奈,妥协一般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温兮在哪儿,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夫也许能帮上你的忙! 听到博陵客前半句,宗政无忧瞬间失落了下去,不过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宗政无忧眼中还是燃起了希望,目光炯炯地看着博陵客,你说的可是真的? 博陵客点点头,不过,这个人的脾气不太好,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请的动他。 宗政无忧看他为难,也不想总是麻烦他,便说道:要不然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我亲自去请? 闻言博陵客连忙摇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他可不会轻易见生人的,而且若是他知道是我告诉你的,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还是我自己去吧! 宗政无忧也无法只得这样了,不管能不能请的到,我都要谢谢你,你这么帮我,我看一顿饭是解决不了了,就两顿吧! 宗政无忧十分大方地说道。 才两顿?不行,不行,请他这件事必须要十顿饭才行!博陵客讨价还价道。 宗政无忧好笑地看着他这个样子,随即无所谓道:好吧!十顿就十顿,反正我有钱,不像某人那么抠门! 博陵客气绝! 第二天一早宗政无忧就乘着轿子到了宫中,宫中原本的规矩是不让轿子入宫的,即使要入也必须严查,可是现在宫中的大多规矩形同虚设,宗政无忧很是方便地就带着那个宫女进了宫。 这个宫女现在还是昏迷着的,一路上倒是安安静静的。 宗政无忧去的时候皇后正在吃饭,她没有打扰她,只是让人将卫荣孤月请出来,将这宫女交给了她,顺便告诉她关于那个温兮的事情。 听到宗政无忧也没有找到,卫荣孤月很是失落,想着皇后这般天真善良的人要遭受那般的事情,心中很是难受。 宗政无忧看到她这样自己心中也不好受,可是博陵客说过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到那位大夫,自己也不好现在就说出这事来,万一人来不了,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第二百六十章 士兵的议论 大雪连着下了好些日子才渐渐地停了下来,这段时间公孙阎带着手下的将士们是日夜兼程,总算是在雪停的当天到了边界的地段,和李晟都去了信,知道了他们的具体位置。 李晟都在信中告诉公孙阎,他们刚刚遇上这些昭国士兵,就下了大雪,也不知道这些昭国士兵都是怎么回事,都死气沉沉的,行军的速度一点都不快,看见下了大雪,都索性歇了下来,根本就没有行军,所以这几天竟然还在原地,看见雪停了竟然也不急着走,好像是要等着雪化了才要走似的! 公孙阎听了也不太明白这些昭国士兵是想要做什么,怎么都不急着回去了,按说敌人都到了屁股后面了,他们也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怎么反而不着急呢? 不过公孙阎也没有深想,人心最是难猜测,等着见了面就知道他们心里面都想什么了,既然知道了他们不着急走,他们就更加不着急了,将士们急着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肯定都累了,反正前面还有李晟都他们拦着呢,他们不急,好好让士兵们歇一歇才是真的,省的到时候打起来的时候没有力气拦不住人! 由此士兵们总算是睡了一个好觉,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难的是元帅不仅没有叫他们起来,而且也没有罚他们,士兵们心中一个个都感激的不行,还来得及说什么,后勤的士兵们就将丰盛的伙食都送了各个营帐中去了。 后勤的小兵们一个个眉开眼笑地说着:丞相吩咐我们了,说大家赶了这么多天的路都累了,今天吃一顿好的,好好歇一歇,等明天在出发,只是一条不能喝酒,其他都随大家,现在雪还没化,大家要是想去玩也没事,只是穿的厚点,虽然都是大小伙子,但还是在意着点的好。说完着后勤的小兵就出去了。 听了小兵说的话,众士兵鼻子都泛着点酸味,虽然他们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可是丞相心疼他们,在乎他们,他们心中都暖暖的。 几个士兵聚在一起议论着丞相,丞相大人就是好,咱们以前出来打仗的时候那里遇见过这种事?一个在军队中呆了十几年的老兵说道。 一些新兵蛋子刚一来就是跟着丞相东征西战的,都没有这种感觉,可是他们可是知道的,以前的时候那仗可没有这么好打,以前那都是拼死拼活的打,说不好上头的一个命令下错了,他们就得死一群人,而且行军赶路这是常事,那又到了地方还让歇一整天的?还备着好吃食?还让玩雪,还嘱咐多穿点衣服? 那你们以前打仗的时候是什么个样子?一个不知道情况的新兵蛋子问道。 呵!你不知道一场仗身边要死多少个人,我就看着晚上睡我身边的人一天换一个,昨天还笑呵呵地和你说话的人,今天就没了!营帐中换了新的人,还没熟悉又没了。一个老兵心酸地说道。 这怎么会呢?死那么多人?他可不觉得他们打仗的时候死了那么多的人! 你知道什么,哪有几个元帅想丞相一样?这般神机妙算的天下能有几个?以前的元帅要是下错了一个主意,兴许出去的所有人都回不来都是可能的!老兵说着心中感叹非常。 那小兵一听也感叹道:那倒是,咱们丞相真是个没的说的人物,这么聪明的人我都没有见过,而且听说丞相还是个情种子!这次的仗啊就是这么个由来。 一提到这事,众人都来了兴趣,一个个看着小兵,想让他多说一点,他们虽然是天南海北的人,可是都是听说过一点的,他们丞相受了委屈,可是他们平常的时候都是在军营中训练,不像外面的人听得多,知道的清楚,他们丞相到底是怎么个委屈,都至于发兵了,他们到是没有那么清楚。 听了大家在讨论这个问题,这一次刚刚来参军,或者这次来之前回家探过亲的,立刻有了发言权,立刻愤恨地和大家将这事说道了一遍。 听了这事情之后,众将士都愤愤不已,妈的,这昭国公主也忒不要脸了!我他妈的还从来没有见过咱们丞相这么好的男人呢!她却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这也就算了!关键那个奸夫竟然还是她哥?简直闻所未闻!难道他们昭国人都这么爱乱伦吗? 这事儿听起来就恶心,也亏得是咱们丞相,这么大的事还能忍得住,这要是我的话,当是就把那公主砍了喂猪! 老兵看着这吵吵的欢实的新兵,有些无奈地道:你们也就是年轻,这里面的事儿多着呢!对方可是公主啊!是你家的娘们吗?是你说杀就能杀的吗?丞相是顾大局的人!老兵们在军营中呆的时间长了,虽然不接触什么朝政大事,但是每次出兵的时候,不是有点子大事的,有些个爱琢磨的,都有了些经验了,这思维也是不一样的。 小兵一听就红了眼眶,顾全大局?那就那么委屈自己?这人活都不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原先光想着做大官的多好,现在可是知道这里面的苦了,有一就有二,丞相还不定受过多少委屈呢! 这小兵一说,也有些的感情比较敏感地都忍不住地红了眼眶,当然还有一些心中更加是气愤了,妈的,这臭娘们,老子们必须帮丞相打了这昭国!这委屈咱不能白手,我就不知道了,这啥大局要这么顾全,你们也都说了,这要不是因为公主再次逃跑,而且奸夫还是她哥哥,恐怕丞相就忍了下来了!这事儿怎么能忍? 什么大局?一个一直都没有出声的老兵看了这说话的士兵一眼,沉沉的说道:就是不想让咱们像现在一样,就是不想要打仗,就是不想要咱国的百姓受苦!这老兵说的掷地有声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过了半响,所有人的眼眶都有些红了,甚至还有一些人都有些哽咽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正面交锋 第二天公孙阎就下令继续走了,士兵们虽然是赶着路,不过这事儿还是在军营中慢慢地传开了,军营中的气氛也慢慢地发酵了起来,最近看见的士兵一个个心中都是沉甸甸的,还有些浮躁,他们心中都想着快点赶上那些昭国士兵,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泄一泄心头的火气,也好叫他们看看他们燕国人不是好欺辱的,不要总是想着欺负他们。 这些事公孙阎看在眼里,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任由着士兵们议论自己,就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般! 他们没有两天的时间就赶上昭国士兵所在地方了,这雪化了有三天的时间,昭国士兵却是一点都没有动,他们歇了一天,赶了两天,正好赶上昭国的士兵们。 公孙阎带着大部队,不用像李晟都一样,在周围小心地蹲守、埋伏,害怕被他们发现,公孙阎带着大部队直接就围了上去,将昭国军队整个地包抄了过来。 公孙阎一眼就能看见军中的那些个眼熟的面孔,大多是将领当然还有一些表现很是突出的小兵,他都有些印象。 昭国的将领和士兵们看见公孙阎心中既是亲切,又有愧疚感,同时还有一股很悲凉的感觉,那些日子还站在他们身前的元帅,现在就站在了他们的对面,和他们兵戎相见! 其实这是兵家常事,从古自今就没有一个联盟是不破裂的,联盟破裂了当初背靠背的队友自然就成了敌人!可是他们这破裂的速度太快了,他们都有些适应不来! 公孙阎心中倒是没有这么多的感慨,因为这些事情本来就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其实这些昭国士兵都是好对付的!他们跟着自己有一点时间,他对他们都是不赖的,他们也有一定的感情,这件事又是他们昭国做的不对,他们理亏,心中更是愧疚,打起仗来根本就没有一点士气,没有士气的队伍是不会胜的! 公孙阎见了他们没有多做理会,即使看见了对方要求谈判的示意,他也没有理会,他得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很生气的!只有这样后面的事才好做! 他们的士兵看见昭国的士兵眼睛都红了,这些日子可把他们憋得不行!就等着打一仗呢! 两边士兵的表现差别很大,他们这边是士气满满,而那边却是垂头丧气的,两方就在这旷地上打起来了,没有两个时辰,那边就鸣金收兵了。 将士们还想再追,可是公孙阎没有让他们去,他可还等着对方来找他呢,要是真的把对方打急眼了,这点情意和愧疚可就打没了! 对方看见公孙阎让手下不再追了,心中更是愧疚不已,本来就是他们国的公主对不起丞相,可人家丞相呢?这么明显的优胜势头是个人就看的出来,可是人家愣是顾着和他们的情意没有让士兵追,他们的心中更加愧疚了! 而另一边的京城,宗政无忧等了快两天的时间,才见到博陵客,博陵客来的时候就只有一个人,宗政无忧看到他只有一个人心中忍不住地失落,心中同时也送了口气,幸好当时没有和卫荣孤月说,这要是说了,现在就没法交代了! 博陵客看到宗政无忧脸上慢慢的失落,忍不住想要逗逗她,所以便忍去脸上笑意,沉着一张脸走了过去,非常沉重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儿啊…… 宗政无忧还没有等他说完,便急急地打断了他,哎!行了,你别说,我知道了,这事儿不怨你,只是可惜了她,那么好的一个人竟然遭受了这样的事情!真是…… 博陵客看着她这样子,隐下去的笑容,再也忍不住地扬了起来,你怎么也不听我说完?这事儿啊,成了!那老头子同意过来了!不过他说等你什么时候去皇宫的时候,他再过来跟你去。 宗政无忧眨眨眼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意识到博陵客说了什么,这事儿成了?宗政无忧谨慎地确认道。 成了!博陵客看着宗政无忧,笑嘻嘻地问道:开心不! 开心,当然开心。宗政无忧慢悠悠一字一字地说道,不过这声音中却是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博陵客闻言还与有荣焉地笑了笑,半响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向宗政无忧就只见她一脸阴沉,一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样子! 你,你想要干什么?我,我可是帮了你大忙的!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博陵客有些气短地说道。 我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宗政无忧慢慢地靠近博陵客,博陵客看着她的架势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干巴巴地笑道:不是,不是,你哪能是那种人啊! 宗政无忧笑着喝了口茶,随即叫来了小二,让博陵客把喜欢的菜都说出来,她全请了。 博陵客看她刚才那阴阳怪气的劲儿没了,还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满心欢喜地就点了一大堆菜,可是等到菜上来的时候,他才知道他还是想的太简单了,他还是低估了宗政无忧的报复心理。 菜一道一道地上来,博陵客刚想要吃,宗政无忧就打了他一巴掌,急什么?等菜都上齐了再说。 博陵客乖乖地放下筷子,等着菜上齐了,博陵客好不容易等到菜都上齐了已经拿起筷子来了,宗政无忧却又打断了他,说:等等,我知道有一道最好吃的菜,不过你要等一等,我马上就给你做好,亲自做! 最后三个字宗政无忧咬的重重地下去,博陵客听了只得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不过心中还是安慰自己,没关系,不过就是多等一会儿而已,即使宗政无忧做的不好吃,他还有这些菜呢! 宗政无忧叫来小二,让他拿来一个大瓷盆,小二虽然心中有些不解,可是还是照做了,去厨房找了一个大大的瓷盆洗干净了拿上来。 宗政无忧冲着博陵客微微一笑,说道:第一次做饭,你可要赏脸都吃干净! 宗政无忧说着不等博陵客反应过来,就拿起桌子上面的菜,一盘一盘地倒了进去…… 博陵客:…… 第二百六十二章 奇怪的大夫 不敢置信地擦擦眼睛,这是干什么呢?宗政无忧倒了一半,博陵客就反应过来了,立刻就想要阻止宗政无忧,可是宗政无忧冷冷瞥了他一眼就让他漏了气。 宗政无忧如愿地将剩下的几道菜也全都倒了进去,然后将盘子们摞起来放到一边,将瓷盆推到博陵客的面前,笑的一脸和蔼地说道:饿极了吧!快吃吧! 博陵客一脸惊恐地看着那个瓷盆,连往里面看都不敢看,手抖着筷子都掉了下去,你不至于这么害我吧!我可是帮了你的大忙的! 宗政无忧笑着看着他,直到把他都看的心虚了这才缓缓地说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做菜啊!你可不能辜负了我的一片苦心。 博陵客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哭的感觉,他看看那菜看看宗政无忧,心中满是苦涩,他想着到底是要命还是要面子。 最后,博陵客在被宗政无忧按着填了一口菜之后,果断地舍去了面子,向宗政无忧道了歉。 宗政无忧点点头,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博陵客欲哭无泪地点点头,心中却大吼道: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过这话他现在可不敢在宗政无忧的跟前说出来了,说不定她还有什么幺蛾子呢! 行了,这一回我正正经经地请你吃一回。宗政无忧觉得她得说话算话,吃他大吃十顿,可是对于这事儿,博陵客已经有了阴影了,最起码现在是接受无能。 等等吧!我现在不饿了,还是先办正事吧!博陵客说。 他现在有空吗?我想就直接带他进宫。 原本博陵客的意思是让宗政无忧先和他见一面再说进宫的事情,可是这事儿比较急,而且经过几次打交道,宗政无忧对这博陵客也有些了解了,知道他办事也算是个靠谱的,就想着先进了宫再说,好歹让卫荣孤月安个心。 博陵客知道她着急,点了点头,说道:那行,你先去宫门口等着吧!一会儿我带他过去。 博陵客说完就急急地走了,看他那个样子就好像后面有一头老虎追着一样! 宗政无忧看他走了得意地笑了笑,这才回了趟府中,换了身衣服这才向宫门口驶去,和上次一样,她坐着轿子,带着博陵客带来的大夫进了宫,在轿子里,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宗政无忧却是一直在看这位大夫! 无他实在是这位大夫无论是打扮还是长相都不像是一位大夫,反而像是一个谋士!大夫身上背着要箱子,手中却是多么都不拿的,可是这一位呢,身上确实也背着药箱子,可是手上却还拿着一把扇子! 看到这把扇子,还有这人通身的气场,宗政无忧可是首先就想到了三国演义里面的诸葛亮了,总觉得这个人背着的那个药箱子就是个多余的,应该放在书房中,桌面上摆着一张张纸,手中拿着一卷卷书,这才是合理的。 先生当真是大夫?宗政无忧知道这样问有些不好,可是她实在是太怀疑了,而且这一次还是给皇后看病,这事儿可不小啊!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那人酷酷地甩给宗政无忧一句话,摇了两下扇子,目光却是一点都没有给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怎么办?更觉得他像是一个谋士了!博陵客真的没有和她开玩笑吧! 没一会儿地方就到了,宗政无忧虽然心中怀疑还是恭恭敬敬地请了他下轿,带他进了皇后的宫中。 他们往里面走这,正好就碰见了正在教训下人的卫荣孤月。 卫荣孤月刚看见她,就发现了她身边的人,眉头一皱,神色间有些不好看,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带来了个谋士? 宗政无忧:……果然不止她一个人觉得这位不像大夫! 是位是我托朋友找来的大夫,想让他试一试,想着现在方正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不如试一试呢! 本来一看到这个人的样子,再听到宗政无忧说这是一位大夫,卫荣孤月本能地就不想要信他,可是听了宗政无忧的话,一想到底也是这么个理,便又思索了思索,想着倒是可以试一试,反正还有御医呢,到时候他开的方子,让御医看过了再说也不迟的! 卫荣孤月请了两个人进去,又对着下人们训斥了几句,才进去,不知先生姓什么? 卫荣孤月礼貌性地问了问,可是这位却是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一样,看都不看一眼卫荣孤月,卫荣孤月还以为对方是个聋子,就看向宗政无忧,宗政无忧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一脸茫然地看着卫荣孤月。 就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开口说道:没的那些个虚礼,还是去看看病人吧!说完就看向卫荣孤月。 卫荣孤月愣了愣才点点头,好,先生随我来。说着就带着这人进了皇后的屋子。 阿史那熏儿这会睡着,这人进去只看了皇后的脸一眼,连脉搏都没有把就道:这人是中了药了。 卫荣孤月顿时看向宗政无忧,却只见宗政无忧一脸的呆愣,似乎也是惊诧不已,向来这个消息定然不是她告诉这个人的,看来这个人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的,御医都没有看出来的事儿,这人竟然连脉都不用把,就能看出来!看来皇后有救了! 想到这儿,卫荣孤月心中有些小小的激动,满含期待地看着那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宗政无忧的眼色。 宗政无忧愣了片刻之后,就想到了这可能是博陵客告诉他的,刚想要使眼色告诉卫荣孤月,可是卫荣孤月却是一眼都不看自己!这事儿又不好当着人家的面子直接说,宗政无忧满心的郁闷,只得告诉自己一会有了药方多看着点。 这人翻了翻皇后的眼皮,之后又看了看她的舌苔,随即道:这种药她已经服了快两个月了,时间很长,不过因为每次的药量不多,所以一直没有察觉出来。 说完他又把了把她的脉,然后说道:她中间的时候应该是有几次没有喝着药的,所以现在倒是还可救!若真是每天按时按量地服着,这胎现在估计已经没了。 这话说完,卫荣孤月却是彻头彻尾地服了,她看着这位强忍下激动问道:那先生有什么方法可以救治?眼看着娘娘就快要生了,总不能个光带着这个隐患吧! 第二百六十三章 施针 这人听得倒是点了点头,道:这事儿不难。说完再没下文了,两个人都没有弄清楚他这是要干什么,就只得先看着。 只见这人拿出一个小瓷瓶子,打开盖子在皇后的鼻子下面放了一会儿,说道:这是迷药,她会昏迷一会,我施完针差不多人就能醒了。 施针?两个人心中同时念到这个词,心中都有些别扭,这可不比药方子还能找御医看一看,这施针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懂,若是这个人起了什么歹毒的心思…… 两个人都想到了这儿,可是刚想开口的时候,就看见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出针为皇后娘娘扎上了! 这…… 都已经扎了这么多了,看着娘娘也没有什么反应,而且对方也没有往那种很致命的地方扎去,两个人心中都放松了不少,想着先看看情况再说。 这人扎针的时候很是认真,好像都进去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中了,只见他额头上面都是汗,可是却不见这人伸手去擦,卫荣孤月实在看不过去了,拿着帕子给他擦一擦,他也是丝毫反应都没有,看到这个人这样,这两个人才有些相信这个人是个大夫了! 等到这个人施完针,一声不吭地收好了工具便往外面走去,不要说要钱了就是道别都没有一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嘱咐,宗政无忧还是有些不相信所有追了出去。 还是我带着您出宫吧!说着宗政无忧的轿子便被人抬到了跟前,宗政无忧恭敬地看着这个人,等着他上轿子,可是这个人根本就不领情,他瞥了宗政无忧一眼,说道:皇后已经没事儿了。 宗政无忧仍是笑着想要请他上轿子,这人看了宗政无忧一眼,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只见他犹豫了半响,上了轿子。 宗政无忧也进去了,不过进去之前却是嘱咐抬轿夫慢慢地走,她还等着卫荣孤月给她捎的信儿呢! 宗政无忧刚上了轿子,那人便直勾勾地看了过来,等到宗政无忧都被他这种眼光看得头皮发麻了,这个人才慢悠悠地说道:你的身体不太好。 说完还不等宗政无忧反应过来,他便拉过宗政无忧的手腕细细地把起脉来,然后说道:前一段日子生了一场大病,虽然是吃着药,养着呢,不过你的精神不好,心理疲惫,身子就格外地有些虚,现在还没有好全! 说完这人打开自己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两个小瓷瓶子从里面各拿出一个小药丸。 他没有递给宗政无忧而是直接塞进了她的嘴中,宗政无忧没有防备,直接就咽了下去,被这呛得治咳嗽,宗政无忧咳嗽的只掉眼泪,一边咳嗽着,可是一边却是想着能不能把这药丸咳出来,她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吞了下去,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那人似乎没有听见她的咳嗽声一般,淡定自若地收拾着自己的小箱子,等到宗政无忧终于不咳嗽了,这才开口道:刚才的两个药丸一个是治你的病的,一个是补血益气的,放心! 说完便再也不看宗政无忧,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宗政无忧心中虽然不舒服,可是也知道这个人和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根本没有必要还自己,她就是疑心比较重一些! 一路上直到出了皇宫都没有见到有人追过来,想来皇后应该是真的没有事情了,这会卫荣孤月应该忙着让御医为皇后看身体呢,没时间理她! 两个人出了皇宫之后,意外地看到博陵客竟然还在外面,想来应该是等着这个人的,宗政无忧看了看这个人,看上去也不像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啊!自己回家怎么博陵客都不放心? 虽然奇怪,不过宗政无忧也没有问,万一人家是有其他的事情呢!拜别两个人,宗政无忧这心中总算是放了下来,不过皇后哪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刚从宫中出来,不好再回去,想来明天去看看也是不耽误的。 看看天色也不是很早了,那人施针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知道这好像都过了两个时辰了吧!天快要黑了,现在天黑的早! 回去的路上,宗政无忧在街上买了一点卤味,路上不觉得饿,可是却没有想到刚一到府中肚子都叫了起来,而且还被小蝶听到了,小蝶忙不迭是地打趣她,宗政无忧气哼哼地扭头决定不让小蝶吃她的卤味了! 公孙阎当天命士兵扎了营,吃过了饭就等着对方过来,果不其然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士兵通报说敌军将领想要见见他。 公孙阎允了,没一会儿昭国军队中的几个高层将领全都来了,一个个虎背熊腰看看都挺有气势,看着还怪吓人的,可是公孙阎却是一点也不怕他们,让他们坐了,命人上菜上酒。 几个将领站着的时候,看上都高高大大的,可是一坐下,好像都跟想小媳妇似的,一直偷偷瞥公孙阎。 几位来,可是有事?公孙阎神色如常地问道。 几个人没有一个敢吱声的,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大家互瞪了半天,最后才有一个出头的,问道:丞相,我们来就是想要问问,那个……昭国公主的那事儿! 听闻此,公孙阎嘴角微勾,冷冷地哼笑了两声,说道:几位将领也管起别人的家常来了? 听到公孙阎哼笑的时候,他们就忍不住地开始发抖了,心里那叫一个虚啊! 听到公孙阎这么说,心里更是虚了,一个个缩着头,跟乌龟似的,可是公孙阎却好像不愿意多说这事儿,我还以为几位是来和我叙旧来了,特地好酒好菜地招待着,可是却没有想到几位是想要来听我的笑话来的,也难为你们大冷天地还过来看看我,我这头上是不是挺好看的? 公孙阎冷笑着问他们。 这几个大老粗心中一愣,顿时都反应过来了,他们是想要过来确认消息,想要知道是不是那公主真的做了那种缺德的事儿了,可是他们当着人家的面就这么直白地问,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他们是心中愧疚,本来过来是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之策,他们实在不想和对方打仗,可是现在倒是好了,他们这么直愣愣地问了,倒好像是故意过来奚落人家的一样,这不是直接就把误会加深了吗? 几个人急的团团转,可是却一个比一个嘴笨,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件事! 第二百六十四章 士气全无 丞相我们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们了,我们……说了一半这人便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不过看着公孙阎的这个反应,他们其实也不用问什么了! 几个人对了对眼神,突然一个冲过来对着公孙阎说道:丞相,我们几个是来和谈的! 这话说完,公孙阎倒是愣住了,看着他们,眼中似乎有些不相信,不过缓缓地公孙阎又笑了,不停地笑着,笑道最后的时候眼角似乎都有些红了,看得这几个将领满脑子都是疑问。 随后,公孙阎看向他们说道:这场仗必须打,没有和谈的余地,我念你们跟过我一段时间,今天我就当你们从没有来过,我会让士兵原封原的将你们送回去,以后战场上再相见,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公孙阎便叫了手下的士兵过来,让他安排些人送这几个将军回去。 几个人还想在说话,可是公孙阎却是什么也不听,卫兵将几个人送出公孙阎的营帐,却只见外面聚集了很多的人。 卫兵顿时大吼道:都聚一块干什么?现在该干什么都给我干什么去,要是都闲的没事干,就给我跑圈去! 士兵们顿时都散了,不过却都没有走远,一个个地手上装模作样地做什么自己该做的事,可是嘴里却是一点都不停。 几个将领从他们身前走过的时候,这些个士兵,嘴里骂骂咧咧地,妈的,都是个什么东西,还有脸来和谈,也不看看他们的公主做了什么事情!我们丞相没有把那公主砍了就是很仁慈了! 就是,要是我早就这么做了!妈的,一个个的都好有脸啊,还好意思还和谈,直接投降不就得了? 龟孙!妈的,一群龟孙,我们就是他妈的太仁慈了! 士兵们一个个地大声地吼着,几个将领听得面红脖子粗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不容易出了燕国守军的地界,几个将领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送行的几个人的脸色,看上去都不是很好的样子,一个个的横眉竖目,嘴巴紧紧地抿着,额头上还有青筋,看样子就好像是一直想要打他们,却是憋着一口气的样子似的。 几个将领心中一怔,这下子明白了,丞相说的不错,这场仗是必打不可了!不光是他自己咽不下这口气,就是这整个军队,整个燕国上下所有的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公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她是跑了,可是他们昭国呢!却是为她背负这份罪孽! 几个将领蔫蔫地回去了,在所有士兵期待地目光中,惭愧地说道:这仗必打不可,不是丞相想打,而是燕国的士兵绕不过咱们! 所有人都泄了一口气似的,每个人的精神都不太好,有几个手下向上面的将军回报军中的情况。 这几个将军如何不知道军中的士气不高,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心情管这个了!他们不想要打仗,尤其是和丞相打仗,不光是说他们心中有愧,更是因为他们知道对上那个男人,他们就只有输的份! 最好的方法就是投降,这样死的人最少,只要是打就会死人,而且他们心中也知道最后胜利的绝对不会是他们!可是他们怎么能投降呢?皇上怎么看他们?昭国的百姓怎么看他们,他们的家人又怎么看他们? 他们左右为难,燕国的士兵已经叫了好几天的阵了,可是他们却一直缩着都没有应战。 公孙阎见他们没有应战的意思,没有和他们耗下去,带着士兵直接碾压过去。 昭国的军队士气全无,他们挥军之下又出乎他们的意料,没有防备之下,几乎全军覆灭,不过死的人并不多,公孙阎让士兵们把昭国的士兵押好了,却没有杀俘虏。 留下一些人押着这些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心的昭国士兵,剩下的士兵随着公孙阎直往与昭国边界。 宗政无忧第二天正想要去皇宫中看看阿史那熏儿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今天身体似乎比以前更加好了一些,也更加精神了一些,想来应该是昨天的那药丸的功效!看来那个大夫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宗政无忧去了皇宫中正见到阿史那熏儿在屋子里面溜达,呵!都下床了?说着看向卫荣孤月。 卫荣孤月目光中带着笑意,看着她说道:昨个已经让御医看过了,皇后已经没事了,眼看着没两个月就要生了,御医嘱咐皇后,加多走动走动,生孩子还容易些。 宗政无忧看了点点头,说道:还是小心点,外面冷,在屋里就好了!虽然是说着,不过眼睛却一直都没有从阿史那熏儿的肚子上面移开, 见她稀罕,阿史那熏儿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说道:来,你快摸摸,孩子都已经会动了! 闻言宗政无忧眼睛一亮,手小心地放在阿史那熏儿的肚子上,一点一点地感受着,越摸,越觉得神奇,直到阿史那熏儿站的累了,她这才放手,不过目光中还有些恋恋不舍。 阿史那熏儿看她这个样子,直笑她: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喜欢孩子啊!看你这样子,都恨不得抱走似的! 宗政无忧干笑了笑,心中却是想着:我刚才还想着要做她的干娘呢!不过,你是皇后,虽然皇上没有实权,可是哪里又给皇子当干娘的先例呢? 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宗政无忧问。 闻言阿史那熏儿却是一脸娇羞地说道:这个我说了哪里算?还是等着皇上来定吧!不过小名我倒是想了,就叫小豆子,你说好不好? 宗政无忧听了点点头,笑道:挺好的,男女都可以叫这个,听着怪好玩的。不过她的心里想的却是幸好不是欢欢之类的! 阿史那熏儿今日高兴,一定要留着宗政无忧在这里吃饭,宗政无忧倒也没有推辞,又和阿史那熏儿说了会儿话,午膳就准备好了,阿史那熏儿面前放着的全都是些清淡的小菜,不过给宗政无忧准备的却是大鱼大肉的颇为丰盛。 第二百六十五章 偶遇景氏 宗政无忧看到阿史那熏儿似乎脸色不太好,想着她没准是闻不了这油腻味儿,便叫人把这些菜都撤了,和阿史那熏儿一起吃一些小菜到也别有一番风味。 阿史那熏儿见她这样为自己着想,心中感动极了,她吃着吃着饭就有些哽咽了,拉着一头雾水的宗政无忧说道:阿忧,我以前过的不好,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的时候,皇上宠爱我,不叫我在宫中受欺负,我身边又有你和月儿陪着,现在又即将有一个孩子,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就这样就够了,真的,我好幸福,好开心。 看她这样,宗政无忧心中也很是开心,这个单纯的女子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她替她感到开心。 阿忧,我把你当成是我的家人,我希望你也是!阿史那熏儿眼中溢着满满的柔情。 听到阿史那熏儿的话,宗政无忧愣了愣,她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就一直是无依无靠的,虽然原主是有家人的,可是她却没有感受到多少家的温暖,而景氏更是彻底地寒透了她的心!现在听到阿史那熏儿的话,她是的心脏有一瞬间的震动,一股酸涩之感,顿时涌上了心头。 嗯!我也把你当家人!宗政无忧看着阿史那熏儿郑重地说。 说完两个人欢欢喜喜地吃起了午饭,虽然是清汤小菜可是却也吃的有滋有味的。 宗政无忧吃了饭便回去了,可是路上的时候却是遇上了景氏,景氏在御花园中看着栩儿玩耍,脸上却是没有多少的笑意,看到景氏,宗政无忧下意识地不想见她,正想要绕道走的时候,却听到景氏的声音,呵呵!果然心眼儿都长到别人家去了,看见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喊一声,你这女儿做的可真是好啊! 宗政无忧面无表情地扭过头来,就看见景氏眼睛仍然看着栩儿,脸上还是刚才那副不冷不热的表情,宗政无忧看见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打听好了时间在等着自己的。 这个女人这算计的性子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改! 母亲。宗政无忧耐下性子叫了一声,走过去坐了下来。 景氏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更是气愤不已,这个不孝女这么多日子没有过来拜见自己,现在看见了爱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是要造反吗? 不过想到自己要问的话,景氏还是勉强地忍下了心中的愤怒,冷着脸说道:刚刚从那小贱人的宫里回来? 小贱人?宗政无忧听见她的是称呼心中厌烦之感更盛,根本就没有搭理她。 自己问的话竟然不回答!这还真是反了天了! 景氏气的一拍桌子吼道:我问你话呢!你耳朵聋了吗? 宗政无忧心中也生气,生气的同时也很是失望,阿史那熏儿那事儿,现在看来多半是她搞的鬼,竟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来问自己。 母亲说的是谁,我不知道。宗政无忧冷冷地说道。 景氏强忍住自己的怒气,说道:就是皇后那个小贱人?你不是去她的宫中了吗?她最近情况怎么样?我可听说她的这一胎可不稳啊!说到这儿,景氏心中不禁得意起来,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看到景氏这个样子,宗政无忧心中已经确定了,这件事儿就是景氏做的,可笑她还不知道那个宫女已经被抓住了,而皇后也没有事儿了,恐怕她现在在坐着自己重新恢复荣宠的大梦呢吧! 宗政无忧看着她,认真地说道:母亲,这是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不要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了,纸是包不住火的!说完,宗政无忧也不看景氏,直接就走了! 景氏停了宗政无忧的话,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脑海中只剩下了四个字:她知道了!她知道了! 景氏惊慌失措,嘴中不停地喃喃道:她不可能知道的,她怎么会知道呢?可是她若是知道了,是不是也意味着皇后的孩子没了?可是我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呢?难道她以前根本没有吃那药?还是…… 母妃,母妃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景氏一直想着心中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听到栩儿在呼喊自己,等到她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栩儿已经哭得不能自已了。 你哭什么?你这么没出息的。景氏心中本来就烦闷,不知道宗政无忧到底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阿史那熏儿那件事,在听到小孩子的哭声,更加头疼,忍不住就喊了起来。 母妃,母妃你刚才的样子好可怕,你怎么了?栩儿好害怕啊!栩儿一边哭着,一边倾诉着,没一会眼睛都肿了。 景氏看到他哭就烦躁不已,狠狠地打了他一掌,斥责道:哭,哭,哭,成天就知道哭!你就不会给我机灵点?帮母妃多做点事儿?看你那点出息,你以后能做什么大事儿?你这样让母妃怎么指望你? 栩儿还小,听不太懂景氏的话,只知道她凶自己了,哭的更凶了,眼睛也不敢看景氏了,一边哭一边呜咽道:呜呜呜,母妃,好可怕,不要凶栩儿,栩儿乖。 栩儿哭了一会,景氏这才缓过神来,她拉着栩儿的手,擦了擦栩儿脸上的泪认真地对栩儿说道:栩儿乖,栩儿不哭了,刚才母妃太着急了,吓到栩儿了,栩儿不哭了啊! 母妃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栩儿情绪好了一点,渐渐地收住了眼泪,对上了景氏认真的神色,栩儿也不禁认真了起来,小手学着景氏的样子,也给景氏擦了擦眼眶,虽然没有眼泪,但是栩儿也擦的很认真。 栩儿,有人欺负了母妃,所以母妃刚才特别生气才会那样。 栩儿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气鼓鼓着一张小脸,认真地问道:母妃是谁欺负你了,栩儿给你出气!栩儿帮你打他! 景氏眼中划过一丝算计,脸上却是换上了难过的表情,对栩儿说道:皇后、皇上、还有你姐姐,他们都欺负我,尤其是皇后,她不但欺负我还要你欺负你,她把你父皇所有的宠爱都夺走了,你想想你父皇是不是好久都不来看你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隐瞒 栩儿杵着脑袋想了想,还真是这回事,顿时狠狠地点点头,道:母妃说的对,皇后是坏人,我长大以后要打坏人! 景氏欣慰地摸了摸他的头,我的栩儿,是个大男子汉,一定会帮母妃除掉欺负我们的人,你要记住要是见到皇后就狠狠地推她,把她推到地上,然后使劲地跑,跑到你父皇哪里就说是别人推得!记住了吗? 栩儿认真地点点头,母妃您放心,栩儿都记住了,栩儿以后看见了皇后一定狠狠地欺负她! 景氏将栩儿搂进了怀中,我的栩儿,真是个乖孩子!景氏说着,眼中露出一丝冷光,孩子是最天真的,谁都不会想到孩子会撒谎,即使皇后真的没有喝她下的药,她这一胎也终究会保不住的! 战场上风云变化,公孙阎带着军队来到边界的时候,已经可以看到昭国的军队了,公孙阎命令士兵安营扎寨,他们刚刚安顿好了,敌军就来了人。 那人对上公孙阎不仅没有丝毫心虚愧疚之感,反而理直气壮的厉害,一张口就谴责公孙阎背信弃义。 公孙阎冷笑着看着他,冷冷地问道: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如何背信弃义的? 那人离开大声斥责道:明明是你们燕国先要和我们昭国联盟的,可是呢?你们倒是好,打完北国就翻脸不认人,把我国的士兵直接就扣了下来,随后就撕破联盟来攻打我们,幸好我皇英明早发现了你的图谋派我们过来,若是晚上两天,恐怕我们昭国也落入了你公孙阎的手中了!你这个小人!这人说道激动不已,眼睛瞪得特别的大,那样子就好像要吃人的一样。 公孙阎看着他也不害怕,只是淡淡地笑着,等他说完了,便道:所以你是来和我要人的了? 那人点点头,公孙阎大笑了两声说道:真是好不要脸,我燕国士兵打败的人,就是我燕国的俘虏,你们若是有本事夺回去,我燕国什么都不说,可是你们竟然想要就这样从我手中要回去,你可这是好大的脸啊! 公孙阎说完,营中的卫兵就将这个人从主营帐中赶了出去,这个人出来了之后还懵着呢!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赶出来,而且刚才那个公孙阎说的什么?他们燕国的俘虏?不是他们扣着的人质吗?怎么就成了败了仗的俘虏了? 这个人懵了好一会儿,就觉得自己是被公孙阎给耍了,说什么俘虏?这还不是他公孙阎一个人说了算?是扣是败,他们都不知道,兴许就是扣住了呢!哼!这个不要脸的奸诈小人! 这人想到这儿就准备进去再骂公孙阎一顿,可是还没有进去,就听见周围有士兵在讨论他们的公主! 他们公主怎么了?这人心中起了好奇,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那昭国公主还没有找到呢?听说这都快一个月了吧!几个管后勤的士兵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事情,就聚在一起讨论了起来,这些日子中他们营中最热的话题就是这话题,不过这话题都只能在私底下讨论,绝对不能让元帅听见了,这可是一男人的面子问题,万一要是听见了,元帅还不得罚他们跑圈去? 算一算,也差不多了!另一个士兵应道。 这个人一听顿时觉得不对劲,什么叫没找到,他们公主难道没有在演过的京城,没有在丞相府中吗?竖起耳朵继续听。 你说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放着咱们丞相这么好的男人她不要,非得和她哥哥乱伦?一个士兵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那个人一听就来气了,好?就那个公孙阎?他有哪里好了?阴险狡诈,就是个小人!还撕毁联盟,简直就是不顾百姓的生死,真是不知道他是哪里好了,还亏你们这些傻帽这么尊……等等,他好像听到了乱伦这个词!什么乱伦这是怎么回事? 可不是嘛?你说着皇室的人是怎么想?和哥哥乱伦,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可是那也是亲的啊!你说这会不会得到上天的惩罚? 哼!惩罚已经有了,咱们燕国人的怒火就是惩罚,咱们元帅一定会带领咱们打败他们昭国,叫他们欺负人! 就是,他们真以为咱们没有人吗?竟然还逃跑了两回!真是太过分了!亏得丞相还对她那么好,这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人听了这些人的话心中的怒火不停地烧啊烧,可是他这一次却是忍住了,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是敌军的军营,自己不能在这里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这个人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军营中,可是心中却是一点都不平静,直到到了主营帐中见到元帅,不等元帅问他,他便主动答道:元帅,公孙阎那个小人不归还我国士兵!还说我国士兵不是被他们扣下了,而是他们的俘虏! 元帅听了愤怒地拍了桌子,大吼道:妈的,这个公孙阎真是欺人太甚! 这个时候其他的将领也在元帅营帐中,坐在元帅的下首,听见他的回报,一个个也都气的不行。 等着元帅发完火,这个人才继续道:不过臣却在他们的军营中听到一些骇人听闻的传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元帅一听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开口道:什么传言不传言的,他们燕国的传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不听也罢了,你以后不要瞎打听一些有的没的,干好正事才是紧要的! 这人没有听出元帅话中的意思,眼中露出不解说道:可是这件事是和我们昭国有关的!我听到他们说我们昭国的公主不见了,而且还是一个月前就不见的!还没等那元帅阻拦住,这人就说出来了。 不过听到他这么说,元帅还以为他只是听到这一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正要装模作样地训斥的时候,却见这人有开口了。 元帅心中预感不好,大声命令道:快堵住他的嘴! 这下,不仅那人愣住了,连周围的将领也愣住了,而这人愣了片刻就反应过来了,原来元帅竟然是知道的!可是却什么都不和他们说! 第二百六十八章 飞信 元帅,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的公主真的逃跑了?不仅逃跑而且还做出那种下流之事?这个人是个耿直的性子,在他的观念中无论亲疏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这是不能原谅的! 本来要捂住他的嘴的士兵愣住了,而周围的将领们也都一个个地瞪大了眼睛一会儿看看元帅一会儿看看这个人,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看元帅的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有事瞒着他们啊! 元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扬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怎么扯到公主的身上了?一个将领开了口,其余的将领也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元帅。 元帅最后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这估计是瞒不住你们的,可是这事儿要是说出来我是怕你们这性子直,打不了仗了! 一个脑子直的将领,没有明白元帅话中的意思,直接哈哈大笑道:元帅不打仗还不是好事儿?你咋能不和我们说呢? 元帅冷冷地劈了他一眼,其他人也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这人被他们瞪得心虚,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地小了下去,最后缩着脖子委屈地看着他们,心中却很是不服,难道他说的不对吗?不打战了不就是好事吗? 几个人都看着元帅没有再理他,元帅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来:公主嫁到燕国之后就和质子逃跑过一次,那个时候燕国正和北国打仗,加上之后公主和质子就被找到了所以这件事也没有声张出去,据说那公孙阎打完仗之后就颇宠公主,公主说想亲人了,所以他便带着公主去了质子府,还应允公主在质子府住一宿,之后便听说公主有了身孕,而且还不是公孙阎的,这事儿公孙阎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之后公主就和质子一起逃跑了,而且这一次还没有找到,公主逃跑之后那公孙阎就在公主的房中找到了她和质子的情信…… 元帅也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事儿皇上不说,他也只是因为宫中有一个做妃子的妹妹,想着他出兵打仗可能会有用便打听了打听,他才知道一点的。 几个将领听了最后的时候俱是大惊,情,情,情信?说着差点就咬到舌头。 元帅沉重地点点头道:公主和质子乱伦,而且还让人抓到了证据,最后逃跑了出去,那公孙阎一怒之下,就发兵了,说起来这的确是咱们昭国的错! 几个将领面面相觑,这…… 那个人心中也是一惊,想到公孙阎当是的反应,心中顿时了然了,几个人从主营帐中出来之后,心中都有些沉重,终于明白元帅说的打不了仗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这可不是打不了仗了吗? 元帅最后的时候提醒他们一定不能让士兵们知道这事儿,他们都应了下来了,可是真到了打仗的时候,他们这心就是虚啊!看到对方的旗子,他们都没办法理所应当的杀过去。 他们纠结啊,这事儿是他们的不对,不怪人家撕毁联盟条约,不过这仗他们还不得不打下去,他们的公主就是犯了再大的错误,他们也不能让燕国灭了他们的国家! 公孙阎坐在营帐中,手中处理着公文,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样?他们都知道了吗? 阴影中隐隐约约地有个人影,他声音很是平直,就好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地说道:几个将领都知道了,可是手下的士兵们却还都不知道! 公孙阎淡淡地嗯了一声,那阴影处的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燕国的军营中士兵们都在吃饭的时候,就听到了号令,让狙击手集合,其他士兵见没有自己的事情,便继续吃饭,而狙击手则集合起来。 李晟都令手下每个人给发了一个箭筒,然后带着这些士兵就直奔向敌军的阵营,不过他们也没有真的冲入敌军大营,只不过是在箭的射程范围之内,让士兵们放箭,不用射到人,随便射就行,只要将箭筒中的箭都射完就可以回去了! 士兵们虽然听着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照做了,一筒箭随便射,这事儿还不简单,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鸣金收兵了,等着敌军听到消息赶到这里的时候,这里那还有人! 而在此刻敌军营中却是乱成了一团,因为他们收到一些纸条,这些纸条上面写着的正是他们昭国的罪状! 士兵们打开来看。 昭国公主乱伦,昭国公主辱骂燕国丞相,昭国质子和昭国公主逃跑,昭国将领不分青红皂白辱骂燕国丞相,逼燕国交出俘虏…… 一系列的罪状写了整整的一张纸,而且有的纸条上面的内容还不太一样,有的详细地描写了昭国公主和质子乱伦的这件事,有的详细描写了燕国丞相对昭国公主的宠爱,还有的详细地描写了昭国将领威胁燕国丞相交出俘虏的事情,几乎,每件事情都有详细的描写,士兵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换一下,所有的事情便全都明了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纸条时件立刻引起了元帅的重视,纸条们被烧毁了,可是这些事到底是泄露了出来,士兵们都知道了,即使有的纸条没有看见,可是总有一个两个看见的,传一传,昭国的士兵们就都知道了! 元帅这下慌了,这仗可怎么打啊! 昭国的士兵们也慌了,他们本来是来讨伐敌人的,可是到了这里才知道竟然是他们先对不住人家,这仗可怎么打? 自然也是有一些个幸灾乐祸地笑着说:哈哈哈,没有想到他一个燕国丞相竟然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这人说完立刻就被周围的士兵暴打了一顿,他们燕国的丞相戴绿帽子可以嘲笑,可是给他戴绿帽子的是他们的公主,这能嘲笑?这是在打他们的脸! 看来这仇是真的结下了,这仗是必打不可! 虽然是必打不可,可是士兵们的士气却都不太高! 元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如何都想不出来补救的措施。 公孙阎收到敌军的情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打仗就是打的一个士气,对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枉他戴了这么长时间的绿帽子! 第二百六十九章 宫中大事 宗政无忧见到景氏之后的第二天,就听说宫中出事了,宗政无忧猜到宫中的事情,可是她没有去,景氏她不想再管了,她做了这么多的坏事,是该受到一点惩罚了! 而此刻皇后宫中,气愤却是分外的紧张,皇上和皇后就在上面坐着,皇上的手搭在皇后的肚子上,显然对着个孩子是很期待的,而景氏就坐在下首的位置上,手心里全都是汗,昨天宗政无忧和她说了那话,之后她就知道今天可能要出事儿,果不其然她刚刚吃了午膳,皇后宫中就来人了,说请她过去。 她随即就让一个贴身宫女却给宗政无忧送信去,虽然这个女儿,她和很是不喜,可是她昨天毕竟也算是提醒了自己,想来还是顾及着她母亲的,而且她又和皇后交好,叫她来总是没错的!她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哪里知道宗政无忧根本就不回来! 她此刻都已经在皇后宫中坐了有一会儿了,却还不见宗政无忧过来,而皇后也是一句话都不说,好像根本没有发现那事儿的一样! 皇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摸着阿史那熏儿的肚子,可是那手摸着摸着就移了地方,阿史那熏儿一惊,赶忙拉住皇上的手,柔柔地道了一声皇上! 皇上这心立刻就被这声音融化了一般,凑上去就想要亲阿史那熏儿,可是却被推开了,皇上很是不悦,却见皇后柔柔的小手缓缓地指向了下首的景氏。 皇上这才好像发现了她一般,说:慕容贤妃,你怎么在这儿? 景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之后便道:臣妾马上就走,臣妾马上就走。可是她的话刚说出口,就听见皇后柔声说道:慕容贤妃这就要走了吗?可是我叫月儿给你准备的礼物你还没有收到呢! 皇上一听顿时有些吃味,熏儿竟然给别人礼物也不给朕? 阿史那熏儿愣了愣,随即笑道:皇上好大的醋味,可是臣妾给慕容贤妃准备的这个礼物不能给皇上。 皇上还想问什么礼物的时候,就听见门口穿来了声音,只见卫荣孤月端着一个精致的玉碗进来了。 卫荣孤月看上上面的两位,跪下来道:皇上,皇后,给慕容贤妃准备的礼物已经好了! 皇上看了那碗不解道:一个玉碗?这有什么好送的? 阿史那熏儿摆了摆手让卫荣孤月将药给人灌了,一边看着一边说道:前些日子,臣妾同样收到了慕容贤妃的这礼物,臣妾想着礼轻情意重,我这礼物定然不能比慕容贤妃送的差了,便找到了这礼物,保准慕容贤妃会喜欢! 虽然是看着皇上,可是这话却是对着景氏说的。 景氏已经猜到皇后是想借着这药引出这事儿来,不过一个滑胎药,她又没有怀孕自然是不怕的,正想要喝了蒙混过关,结果就听见这话,比滑胎药还厉害?那是什么?毒药吗? 景氏顿时就挣扎了起来,可是周围的宫女早就被嘱咐好了,一看到她的动静便都快步压制住她,卫荣孤月以最快的速度将药灌了进去。 景氏死活都不肯喝,使劲地挣扎着,向皇上求救,可是皇上却根本就不没有看她,只是看向阿史那熏儿问道:熏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她给你喝了什么东西? 阿史那熏儿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说道皇上还请您先见一个人。 阿史那熏儿说完,那个熬药的宫女就被带了上来。 看到这宫女,景氏满脸都是不敢置信,反应过来之后,便冲着着宫女撞了过去,周围的宫女赶紧拦住了她,景氏却是发了疯的一般,拼命地喊着:皇上你要给我做主啊!臣妾是愿望的,这个宫女是被皇后收买了! 她一边叫喊着,手中却已经拔下了头钗要插死这个宫女,这宫女吓得大哭大叫。 景氏也不知道是哪里还的力气,这好几个宫女拦着她,她愣是能动,看到这混乱的场面,皇上顿时大怒,来人都给我把她拿下,这个泼妇! 收到了命令外面的侍卫们都进来了,侍卫们力气大,不消两下就将井水按住了,皇上看到景氏那疯狂的样子,心有余悸,对景氏的厌恶更深了几分,毫无留情面地说道:把她给朕困到椅子上面。 侍卫领旨,几下就把景氏困好了,还给她堵住了嘴,景氏不能说话了,皇上心中舒坦多了,看着怀中明显受到惊吓的皇后细声细气地安慰了起来。 好半天之后皇后才缓过来,但是还是不敢从皇上的怀中出来,皇上看着怀中娇小可爱的皇后,心疼坏了,再对比一下景氏刚才的样子,对景氏那叫一个烦啊! 卫荣孤月看着场面静了下来,便叫那宫女将事情说了出来。 宫女看着皇上皇后,心中害怕极了,说话都不利索了不过磕巴半天还是将事情说明白了。 是慕容贤妃指使你的?皇上问完,这宫女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还将景氏给了她多少银子都是什么都说了出来。 你可知道她给你的是什么药? 奴才不知,慕容贤妃不告诉奴婢,只叫奴婢照做就行!皇上心头的火越来越大,看着怀中的皇后,说道:快宣御医。 皇后拉住他说道:皇上臣妾已经看过了,御医看不了,他们说这一胎估计保不住的,好点的还能保住臣妾的命,若是…… 阿史那熏儿还没有说完就哭了起来,虽然现在好了,可是刚听到月儿说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孩子好像已经没了一样,幸好阿忧给她找来了大夫! 皇上顿时大怒,指着景氏骂道:你这个毒妇!朕,朕要杀了你! 来人给朕把她拖下去!斩了给朕斩了她! 这个时候皇后却是拉住了他,柔声地说道:皇上您听臣妾说完啊!臣妾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前一日宗政无忧已经为臣妾找来了一个神医,臣妾现在已经好了,御医也看过了已经没事了! 真的没事儿了?皇上明显有些不信。 阿史那熏儿点点头,说道:臣妾那几日都不能下床的,可是您看臣妾现在不是好好的? 第二百七十章 打入冷宫 真的没事儿?皇上显然有些不相信,阿史那熏儿认真地点点头,皇上这才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看向景氏,慕容贤妃,你竟然敢谋害皇后?你这胆子现在是越来越大了? 景氏还是第一次看见皇上生这么大的气,顿时就愣住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见皇上说道:朕要废了你的妃位,把你贬入冷宫中去。 说完两个侍卫就已经押起了景氏,景氏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大惊,皇上您不能这样对臣妾!不能啊! 皇上听了便冷笑了起来,哦?朕怎么就不能了? 就在景氏惊慌失措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栩儿,顿时大叫道:皇上臣妾还有栩儿要抚养,您不能让栩儿没有母妃啊! 皇上听完正想要说话,就感觉到阿史那熏儿在拉自己,他低头看了她一眼,果不其然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请求的神色,皇上往常都会给她一点面子的,可是这一次,他却没有理会阿史那熏儿的请求说道:栩儿跟着你这样的母妃也学不到什么好东西,以后栩儿就交给皇后抚养,你就在冷宫中待着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看你! 说完皇上摆了摆手,让侍卫们将她押了下去,等到景氏被押走之后,阿史那熏儿才开口道:皇上,慕容贤妃毕竟是栩儿的亲娘,还是不要这样吧!臣妾已经惩罚过慕容贤妃了! 皇上没有理会她求情的话反而对她后面的话有些好奇,问道:你惩罚过她?你是怎么惩罚的? 他的皇后性子绵软的不行,他倒是想知道这样的女子会怎么惩罚人?一提到这个阿史那熏儿似乎有些不想说,可是在皇上的目光逼迫下,她还是说道:臣妾刚才让人喂个她的药会让她以后都生不了孩子。 说完,阿史那熏儿很是不安地看着皇上问道:皇上,臣妾这样做,您会不会觉得臣妾非常恶毒啊!可是臣妾真的很生气,只要一想到……说着阿史那熏儿的眼眶就红了。 皇上本来就没有怪罪她的意思,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更是心疼的不行,赶紧将人揽入了怀中,温声地安抚了起来。 皇宫中的风雨变化和边疆的比起来便是小巫见大巫了,两军目前已经对峙了三天了,燕军每天都会来叫阵,可是昭军却无论他们怎么叫阵都不应战,整个燕国军队中都充满了浮躁烦闷的气息,而昭国的士兵就更不好受了。 每天燕军叫阵的时候,他们的心中句满是煎熬,实在是骂的太过难听,他们心中总是郁郁不平,可是却又有一股子的愧疚在里面,在加上元帅也迟迟不同意,他们都快要憋坏了! 燕国大营中,公孙阎对于现在的情况也有些苦恼,他只是想要让昭国的士兵心生愧疚,灭一灭他们的士气,可是多日来的这样情况,却使得他们的士气也进入了谷底,这是公孙阎始料未及的! 公孙阎看着眼前的地图思索着对敌的政策,昭国不可能一直不应战,而他们也不可能一直等着他们。 公孙阎在想对策的同时,昭军元帅也才想对策,公孙阎不可能轻易罢手,他们必须要想一个稳妥的方法取得胜利。 就在公孙阎苦苦思索的时候,却是有人来拜见他,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阿冬,原本阿冬是想要在北国战场上立功的,可是因为公孙阎急着回去,所以那个战场上基本都是依着公孙阎的智谋取胜的,阿冬没有机会,可是他并不甘心,他没有回去,而是等着,想要看看还有没有机会,却没有想到这么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又有仗要打! 阿冬决定这一次绝对不能放弃这个机会,一定要立功成为丞相身边的人! 看着跪在下面的人,公孙阎思索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人,那天之后,他几乎就将这个孩子给忘了,不过这个孩子的决心看上去可不小啊! 公孙阎让他先起来了,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公孙阎脑海中突然白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看着这个面容坚毅的青年问道:我这里有一件事情,若是做的好,就是这次战争的头功,若是做不好,恐怕就是要送命的事情了,你可愿意做吗? 阿冬闻言,眼睛一亮,顿时兴奋地点点头,激动地说道:做,只要能立头功,什么我都做! 公孙阎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先回去休息吧!晚上的时候再过来。 阿冬面露不解,可是见公孙阎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意思,便只得回去等着。 阿冬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等到晚上天彻底黑了下来,他才走出自己的营帐,去了主营帐。 公孙阎听见撩开帘子的声音,头也没抬地说道:来了?先去做一会儿。 阿冬依言去角落里坐下了,等了一小会公孙阎才干完自己的事情,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冬。 第一次被丞相这样俯视着,阿冬有些紧张,不过他没有避开眼睛,用坚定的眼神回看着公孙阎。 公孙阎笑了笑,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啊! 阿冬坚定地点点头,公孙阎也没有多啰嗦,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你去刺杀昭国元帅。 阿冬闻言一惊,眼睛瞪得格外的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公孙阎,公孙阎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淡定地看着他,说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我,我能做的了吗?我一点武功都没有,我会不会坏了事儿?万一我做不好的话…… 公孙阎了然地一笑,说道:我自然是知道你没有武功,不过正是因为你没有武功我才选你的! 阿冬面露不解,公孙阎接着说道:昭国并不想打仗,他们虽然表面上在和我们对峙,可是他们的人却在紧锣密鼓地寻找昭国公主,我要你假装成一个发现了昭国公主的百姓,借着这个身份接近昭国元帅,然后刺杀他,昭国元帅可不是傻子,有没有武功他当然看得出来,你原本就不是士兵,装成老百姓他们也不会起疑心,所以你很合适。 第二百七十一章 诱敌之策 阿冬听了公孙阎的话终于明白这事儿为什么回落到自己的身上了。 公孙阎认真地看着他说道:这件事的危险性很大,你若是害怕的话,现在反悔也么有关系。 阿冬摇摇头,不,我不会反悔的,我要做,元帅求求你让我做吧!公孙阎看着阿冬,只见他的眼中满是坚定,公孙阎缓缓地笑开了,说道:你果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听到公孙阎的话,阿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没有想到元帅竟然会这么信任他,可是若是他没有做到怎么办?心中这么想着,不经意地竟然就说了出来。 我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全,不过最终跑不跑的了还是要看你自己,这个计划若是真的失败了,那就打啊!我们燕国又不会怕了他们。 公孙阎的话让阿冬心中信心满满,对啊!他们燕国的士兵可不会怕了他们,就算自己真的没有完成任务也没有关系! 阿冬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死,他不会死的,因为他答应过大伯,答应过莫哥,他绝对不会死的! 之后的一个时辰中,公孙阎详细地和阿冬说了自己的计划,还有阿冬要做的事情。 听完所有的计划,阿冬心中就只剩下了崇拜,对公孙阎深深地崇拜,心中想着估计也只有元帅才能想出这么完美的计划了吧! 此时的昭国大营中,几个大将都万分心急地看着元帅,这么多天都不应战,他们被对方骂成了龟孙子,他们心中憋屈啊!想了想几个人便一起过来找元帅了,即使不能求得元帅出兵,好歹也要知道元帅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昭国元帅看着他们这心急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你们别着急,再等两天说不定我们这个仗根本就不用打!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元帅,这是何意? 我们的人已经开始在燕国境内搜寻公主的下落了,只要找到公主,事情就好说了。 找公主?可是现在两国都是戒严的状态咱们的人怎么能进去? 燕国边界郾城有一个三年前刚刚上任的太守,他是我们的人,在这之前他便已经开始在燕国境内搜查了,那会他刚刚派人传来消息说已经有些线索了,相信不久我们就能找到公主了! 几个将领听到这个消息,眼中都露出惊喜之情,同时又有些不敢相信,元帅您说的这可是真的?这个太守可信吗? 元帅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好了,这个人没有问题,你们就只管在营帐中歇着好了,只要将公主交上去,看他公孙阎还有什么好说的! 几个将领高兴地点点头,一同告退,而他们走了之后没有多久,就有下属拿着一封信走进来。 这信是郾城太守写的,信中说他们找到了一个人说是见过公主,而且也知道公主的准确的藏身地点,不过那个农夫不肯告诉他们,想问问元帅这件事要怎么办? 元帅提笔回信,让他告诉那个农夫就说他们是公主的家人,不会伤害她的。 回了信之后元帅左等右等终于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等到了回信,那个农夫告诉了公主,不过公主不相信,要信物。 这可让元帅犯了愁,他能用什么东西证明他是昭国人呢?兵符倒是可以证明,不过这个东西却不能拿出去,万一这个公主是假的呢?想来想去,最后他将象征自己身份的将军令放到了信中。 回信是当天半夜的时候收到的,信中不仅归还了他的将军令,而且还有一块玉佩,这玉佩他是见过的,他们昭国皇室每一个皇子公主身上都有! 这次的信出自于不同的手笔,是公主的字,公主要求要见他,让他亲自去接她。 看到这,元帅心中却是迟疑了,虽然事情现在进行的很顺畅,可是他还有有些担心,万一这人不是公主,而是敌人的圈套呢? 不过迟疑再三,他还是决定去一趟。 元帅的决定遭到了几位将领的一致否定,不过他仍然去了,将事情安排好了之后,趁着夜色启程。 现在两国边界戒严,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悄无声息地过去,可并不容易,不过他们的运气还算好,终于在天快要亮的时候度过了警戒线,在到达燕国地界的地方有他们的人接应,他们顺利地进了郾城。 在太守府中,元帅见到了那个农夫,这个农夫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本来以为会是一个老大爷,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不过这个小伙子看上去却是个有点傻的,身上一直背着一捆木柴,说话也不利索,若是没有人理他的时候,他就一直说要砍柴,倒是可以交流,不过交流起来很是费劲!要不停地重复直到他听明白为止! 元帅看着这个傻子一样的人很是怀疑他是否能够带他们去找公主! 他低下头问这个有些驼背的农夫,小伙子,你叫什么啊? 阿冬,阿冬,阿冬……农夫开始的时候声音小小的,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似乎还有说上瘾的节奏。 元帅连忙说话制止了他,你知道公主在哪儿? 阿冬满脸问号,一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看到他这个样子,元帅立刻回头看向太守。 太守赶紧拿出公主的画像,给阿冬看,同时问道:你是不是见过这个女人? 阿冬这一次听懂了,认真的点点头随后又急急地说道:不能告诉你们,你们是坏人!说完便低着头缩着肩膀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元帅没有在意他的反应,而是看向太守,太守见他有话要说的样子,请人到大厅中坐下,开始细细地说道了起来。 等太守走了之后,便有下人来安排他的住宿,他累了一天,吃完了午饭倒是睡了一个好觉,晚上的时候太守回来了,不过那个农夫却没有跟着,太守只和他说要明天早上了,让元帅好好休息。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那个农夫果然回来了,他看着元帅然后拿出了一副画,画上面正是公主的玉佩还有将军令。 元帅拿出了这两样东西,农夫看到之后走了过来,对他说道:漂亮姐姐说,只有你能来,别的人不行! 说完阿冬又思索了一会儿好像才想起来似的,又道:漂亮姐姐还说,你要报复……不对,是保护她! 第二百七十二章 昭国元帅之死 元帅听完之后,心中的怀疑稍微消散了一些,止住太守的话,说道:他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武功的普通人而已,没有什么关系的! 说完就和阿冬说道:你现在能带我去吗? 阿冬点了点头,背上还背着那捆木柴,元帅也没有在意,就让人将他们送出了城,出了城,太守的人和他带来的人便都不能跟着了,只见两个人一起往山上走去。 一进了山,阿冬整个人就好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一会儿唱一会儿跳的,还不停地弯腰捡树枝,捡来的树枝就捆到背上。 看到这个样子的阿冬,元帅脸上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虽然是个有些傻的,可是有的时候,傻子却是要比他们这些聪明人活的更加开心一些! 你是在哪里找到漂亮姐姐的? 漂亮姐姐?哦!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我捡柴的时候看见了漂亮姐姐,漂亮姐姐……一句漂亮姐姐他硬是要重复好多便,弄得元帅实在是没有办法和他说话,只得沉默下来。 听到后面的人不在问话了,阿冬悄悄地送了一口气,这装傻子实在是太难了! 后面跟着的人虽然一直跟着阿冬,但是精神却一直没有放松过,始终警惕着四周。 这也就是为什么公孙阎只让阿冬一个人去,却没有在四周安排埋伏的原因。 公孙阎从来不小看任何一个人,能当上元帅的人都不会是傻子,即便是傻子,在战场上这么多年,其警惕性绝对是一流的! 将四周全都探查一边之后,确认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再没有其他人之后,他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前面的傻子,心中想着,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阿冬带着他七拐八拐绕了大半天之后,两个人终于见到了一片小树林,这一片树林和其他的地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很是茂密,也很整齐,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是人为种的。 看到这儿,阿冬兴奋地冲他喊着:到了,到了,这就是我的家! 你的家?他顿时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他一把拉过正兴奋地要回家的阿冬,冲着他大声地吼道:妈的!老子要去见公主,不是去你家! 阿冬被他吓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好不容易等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他也被阿冬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这个傻子被凶一凶就吓成了这样,这可怎么办?他烦的头都快要炸了,正想要哄一哄这个傻子的时候,却突然看见这个傻子从后面的背上抽什么东西。 看到阿冬的动作,他下意识反应地警戒起来,却看到这个傻子抽出一根木棍照着他的胳膊就打了过来,口中还念念有词道:阿冬,叫你不听话,叫你不听话,知不知道疼?要是再去深山里面,老娘就打死你!听见没有! 棍子抽在身上还有有些疼痛的,可是昭国元帅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懵懵的,明白对方说了什么,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可是就是反应不过来,这个傻子难道真的是个傻子? 正在发愣间,又是一棍子抽了下来,随后阿冬便走到他的身后,一棍子抽在了他的屁股上,这一棍子彻底地换回了他的神智,当即怒吼一声:你他妈的给老子住…… 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后心一疼,昭国元帅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只见一个亮闪闪地刀片从前胸出洞穿出来! 噗!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喉间涌出,他胸口巨疼,就连转身都困难不已,口中又涌出两股鲜血,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仍然用出全身的力气转过头去。 此时的阿冬哪里还有刚才的那个样子?他笑嘻嘻地看着昭国元帅,手中还拿着一根木棍,见他看自己,木棍当即刺了过去。 木棍刺在胸膛上,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了下去。 当昭国元帅出去了三天都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昭军营中的几个将领终于慌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是不是那个太守是假的?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他们慌乱地想办发想要瞒住这件事的时候,燕国却攻过来了! 是燕国,一定是燕国干的!几个将领脸上带着怒气冲出大营开始安排士兵对敌。 士兵们听说不用打仗,这几天都在营帐内吃喝玩乐,就连将军都没有要求他们训练,他们就更加懈怠了,此刻紧急集合,有的人甚至喝醉了都还没有起来呢! 几个将领看到他们衣衫不整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个都气的不行,抓住一个就开始训斥。 士兵们心中本来就有些不服,前几日他们玩的时候都没有管,今天就突然管起来了,明明说不会打仗了,结果人家却攻过来了,这是他们的错吗? 被打骂的人多了,便有反抗的声音出现了,有一个领头的后面的反抗的更多了,几个将领渐渐有压不住的趋势,心中怒火极盛,可是却没有时间管他们了。 几个将领怒骂了几声便带着已经集合好的人去了前线,可是等到他们到了前线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将领以为是调虎离山之计,连忙往回赶,可是回去之后却依然一个敌人都没有看见,他们这才明白过来这是被燕国人给耍了! 怒气没有地方撒,就拿着那几个反抗的人来开刀,刚惩罚了一些人便又有敌人来袭,将领们带着士兵过去之后仍如刚才一样。 如此几遍之后,所有人都知道燕国这是在耍他们,将领们愤怒不已,士兵们更是疲惫不已,同时心中却也起了疑惑,他们的元帅呢? 疑惑一起,军营中顿时谣言四起,元帅不见了!是不是元帅觉得他们一定会输所以先逃走了?元帅被潜入的敌人给杀了?而被处罚的一些士兵则是觉得元帅是被这几个将领联手给杀了! 谣言一起,军中顿时就乱了套!现在元帅不在,若是士兵老实还好,可是现在这些士兵都不听话了,他们没有兵符根本镇压不住,兵符确实是在大营中,可是若是他们拿了兵符来镇压士兵,那便坐实了元帅是他们杀的谣言,真是左右为难! 第二百七十三章 凯旋而归 就在他们左右为难的时候,燕国军队又来了!几位将领已经闹不清楚他们这一次是真的来攻还是像前几次一样了,一个个都有些泄气,两个蔫哒哒地带着士兵去看一看,剩下的便留在营中,继续整治士兵,同时防止敌人偷袭。 两位将领领着两万的士兵慢慢悠悠地赶过来,不仅士兵没有精神,就连将领都无精打采的。 就在他们慢悠悠地行军的时候却听到一阵的喊声,两个将领立刻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燕国军队,顿时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开始整顿军队。 可是他们只有两万人,而且士气萎靡,对上士气满满的十万军队,丝毫胜算都没有,燕国军队不过一个时辰便将昭国的军队灭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个将领领着十几个士兵回去报信。 公孙阎带着十万大军向昭国军队的驻扎之地碾压过去,而此时的昭军大营却是混乱一片,原因就是士兵反了! 将领惩罚士兵,士兵不服将领,最后两个势力针锋相对! 拼命逃回来的将领就看到这样混乱的场面,营中的士兵和将领们知道了前方的消息之后这才匆匆地集合起来,可是这个时候,公孙阎已经带着军队攻入大营,匆匆集合的军队根本难以抵抗,被燕国的军队追着打。 几个将领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撤退,燕国军队一鼓作气直接打到了昭国内部,虽然深入敌人内部有些危险,不过敌人现在应对他们已经很艰难了,想要切断他们的后路更是无能为力。 昭国国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差点吐血,元帅到现在下落未明,军队士气全无,被敌军一路追着打到他们的内部,这简直太过荒唐了!他们昭国的军队都在干什么? 就在昭国国君想要去别国寻求外援的时候,皇宫中突然闯入了刺客!这些刺客身手了得,他们没有先去刺杀国君,反而先将羽林军全都刺杀了,然后毫无阻碍的绑了国君和一干娘娘与皇子、皇女。 而在昭国军队终于缓过劲来要英勇对敌的时候,却发现燕国军队前方挂着他们的国君! 昭国士气顿时跌落谷底,燕国一举歼灭剩下的不到八万的军队,随后,公孙阎又带着士兵直奔昭国首都,没有受到丝毫的阻碍就攻占的皇城! 公孙阎留下了两个将领和六万的士兵镇守在昭国境内,自己带着剩下的士兵还有昭国皇室回了燕国。 公孙阎凯旋归来,京城的百姓都夹道欢迎,而对于被关在囚车中的昭国皇室却是谩骂声一片,更有甚者竟然拿起白菜鸡蛋往他们的囚车上面扔! 公孙阎进了城之后,便直接开始处理昭国皇室的事情,将昭国国君重点收押,而其他的皇室收归宗仁府。 昭国国君看着公孙阎的眼中充斥着滔天的恨意,公孙阎风轻云淡地笑了笑,对昭国国君说道:我给您准备的地方您可还满意? 不过都是牢房而已,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了,您的牢房没有窗户没有门,您这辈子都出不去!说完公孙阎便笑着离开了,只留下昭国国君愤恨地大吼大骂,可是这里是没有人会理他的,这里是公孙阎特意给他打造的,除了自己谁也进不来,而看守在这里的人也不能出去!这就是一个死牢! 公孙阎回到了府中,书房中又是一堆没有处理的奏折,不过相比于他离开的时间,这些奏折可是有些不够看的! 公孙阎将奏折浏览了一边便开始想给宗政无忧封候的事情。 公孙阎写了一个奏折,当天下午的时候去了宗政府。 宗政无忧见到他明显有些惊喜,你怎么过来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休息? 怎么?我不能来?公孙阎笑着反问道。 当然不是,不过这样不好吧!宗政无忧指的是公孙阎宠爱元欢仪这件事,两个人都知道这只是公孙阎在做戏,可是全国的百姓们不知道,这戏既然已经做了,就要做全了! 可是公孙阎却是满不在乎地说道:昭国已经亡,自然无需再演了。 宗政无忧闻言顿时就有些生气了,这个人若是只想做一个好丞相,这些自然无需理会,可是他想做的是……,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他怎能这般儿戏?刚想要开口教训几句,却忽然瞥见公孙阎眼中流露出的狡黠的光芒。 说吧!有何时?宗政无忧沉着脸,没有想到竟然差点被他骗了,看他刚才的反应就知道,他来这里绝对不会全是因为私事,这个男人可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将自己掩饰的很好的,她怎么给忘了? 公孙阎淡笑着说道: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我们先谈公事,其他的一会儿在说。刚开始的时候公孙阎还一本正经地说,等候后半句的时候却突然贴近宗政无忧,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 宗政无忧飞快地推开了他,可是耳朵却是不争气地红了起来,公孙阎见此,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眼中溢满了笑意。 两个人去了正厅,刚坐下公孙阎便道:明日一早你便去上朝,不过你还为册封,所以要现在朝堂之外等待,等到宣旨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带你进去。 宗政无忧认真地点点头,等到公孙阎说完才道:皇上会同意吗?其实当初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的打算封侯的。 听到宗政无忧的疑问,公孙阎轻轻地笑了笑,说道:你没有上过早朝,所以还不知道,不过以后就会明白了,这种事皇上说了不算! 公孙阎笑的别有深意,可是宗政无忧却是完全明白了,他现在已经大权独揽了,只差一个皇上的名号了而已! 宗政无忧想到这儿,有些晃神,公孙阎叫了她三遍她才听到,怎么了? 公孙阎暧昧的一笑,公事说完,咱们该说说其他的事情了吧! 宗政无忧闻言,耳尖又情不自禁地红了起来,说道:咱们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好说的? 自然是你我二人的婚事。 你瞎说什么?宗政无忧绷着脸,可是红红的耳朵,却是泄露了她心中的想法。 第二百七十四章 落水事件 自从景氏被打入冷宫之后,栩儿就被带到了皇后的宫中,卫荣孤月坚持认为别人的孩子养不熟,可是阿史那熏儿却是死活不肯听她的话,要和栩儿培养感情。 今天看着天气好,阿史那熏儿便带着栩儿到御花园中玩,可是栩儿却一直闷闷不乐的,对眼前的景色视而不见,阿史那熏儿知道他是因为景氏的事情而不开心,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得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 栩儿,你看那的鱼儿,是不是很好看?阿史那熏儿指着一边的池塘说道。 可是栩儿却根本就不理她!阿史那熏儿有些无奈,这些日子她已经试过所有的方法想要和他亲近了,可是这个孩子始终没有回应过来,只有在她命令他的时候才会照做,可是这那里是回应呢? 栩儿扶着母后去池边看一看吧! 栩儿依言照做,扶着阿史那熏儿来到池边之后便后退一步,恭敬地站在阿史那熏儿的身后,看他这样阿史那熏儿心中很是难受,连池中美丽的鱼都没有心情看了。 栩儿站到阿史那熏儿身后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就冒出来那天母妃和自己说的话,栩儿顿时一愣,随机看看四周,现在就自己和皇后娘娘离得最近,而这里除了他们就只剩下一个叫做卫荣孤月的宫女了!这个时候…… 栩儿鬼使神差地伸出了双手,然后双手不受控制地推向了阿史那熏儿,阿史那熏儿正陷在愁丝中,对后面的事情一无所知,突然就感觉到背后有一双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气将自己推了出去! 啊!阿史那熏儿惊得大叫起来。 在栩儿伸出手的时候,卫荣孤月就有些警戒了,在栩儿推得同时卫荣孤月已经跑向阿史那熏儿了!所以在阿史那熏儿跌落到池中之前卫荣孤月已经拉住了阿史那熏儿。 栩儿伸出手之后,就逃跑了,他脑海中还记得母妃和他说过的话,只要将她推到就赶紧去找父皇,告诉父皇是那个宫女推得皇后! 他都记得,他一定要做好母妃交给的任务,他想母妃了! 栩儿刚跑出没有几步就发现皇后没有落入到水中,他失败了?栩儿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要怎么办?还要去找父皇吗?还是再推一次? 就在栩儿犹豫的时候,一声尖尖的嗓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皇上驾到。 随即就看到皇上正朝着这边走过来,栩儿一慌,也顾不得那么多,立刻扑倒皇上身上,说道:父皇,父皇,儿臣看到那个宫女推了母后! 似乎是在响应他的话一般,立刻就有求救声传来,皇上立刻就听出那是阿史那熏儿的声音了,皇上大惊,立刻赶了过去,就看见卫荣孤月再使劲地拉着皇后想要将她拉上来。 快!你们快去啊!快把皇后拉上来!皇上大喝一声,几个太监也立刻反应过来立刻冲了上去。 好不容易将阿史那熏儿拉上来,可是此刻她的衣服都湿了,皇上大怒,可是却不得不先压下怒气,她从卫荣孤月怀中接过很是虚弱的阿史那熏儿,将人打横抱起。 快宣御医,让他们去皇后寝宫。皇上一边吩咐着一边抱着阿史那熏儿冲回她的寝宫。 他们到的时候御医都已经在等着了,阿史那熏儿在卫荣孤月的服侍下先换了干衣服才躺回床上,御医们开始诊治。 老御医头上都是冷汗,把完脉终于长舒了一口气,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幸好只是脚沾了冷水,只需缓一缓便可。 皇上明显的不信,怒气冲冲地问道:那为何皇后会晕过去? 皇后娘娘受了些惊吓,不过并无大碍,睡一觉,再喝碗药便无事了。 皇上松了一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一些,说道:快去给皇后熬药去吧! 御医依言退下。 皇上看了看阿史那熏儿,见她当真没有什么事情了,这才看向一边的卫荣孤月。 你随我出来。皇上说完看也不看便走出内屋。 栩儿一直等在外面,看到皇上出来了,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 皇上看到他,冲着他招了招手,过来栩儿。 栩儿听话地走过去,皇上指着卫荣孤月问道:你说的那个宫女可是她? 栩儿闻言心脏顿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他点点头,说话的时候却是有些结巴了,回,回父皇,就,就是她。 皇上点点头,随即狠狠地看向卫荣孤月,熊熊地火焰在眼中燃烧着,你好大的胆子!连皇后都敢推!来人,给我将她乱棍打死! 卫荣孤月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还不等太监押住她,她便反应了过来,先是瞪了栩儿一眼,随即便解释道:皇上,皇后娘娘不是奴婢推的!奴婢若是要推娘娘的话,就不会拉她了!若是没有奴婢,娘娘恐怕已经掉入池中了! 皇上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可是…… 你说不是你推的,难道还是栩儿推的? 栩儿闻言,顿时紧张不已,小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抬头看向自己的父皇,带着哭腔地说道:父皇,这个宫女撒谎,儿臣亲眼看见是她推的母后! 说完栩儿便紧紧地咬着牙,狠狠地盯着卫荣孤月,仿佛只要她再说一句,他便能上去咬死她一般。 是!就是小皇子推的,他在撒谎,请皇上明察!卫荣孤月一点都不怕栩儿,坦然地瞪了回去。 笑话,他一个孩子还会撒谎?皇上觉得荒唐不已,定然是你推了皇后之后,便听见朕来了,所以才故意拉住皇后的!你这个大胆的奴才,真是该死,来人给朕把她拖出去杖毙! 皇上你不能这样,奴婢是愿望的!若是皇后娘娘醒来看见奴婢含冤而死一定会伤心的!皇上你难道都不顾及皇后了吗?卫荣孤月的话顿时提醒了皇上,万一真的杀错了怎么办?这个人可是熏儿最亲近的宫女,想到这儿,皇上立刻道:你们先将她押下去,等到皇后醒了再做打算。 是。太监将卫荣孤月押了下去。 第二百七十五章 父子决裂 处理完这事儿之后,栩儿微微松了口气,正想要看向父皇,可是去没有先到父皇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进了里屋。 栩儿的眼神暗淡了下去,脑海中却是响起母妃曾经尝尝喊的:贱人,什么皇后,就是个贱人! 贱人!什么皇后,就是个贱人!栩儿喃喃道,说完了一遍之后又重复了一遍,竟然觉得心中隐隐地有些痛快,栩儿一遍一遍地说,渐渐地竟然上瘾了一般。 皇上一直守在阿史那熏儿的床前,一直守了三个时辰,阿史那熏儿才醒过来,皇上看了顿时大喜,将御医叫来,御医又诊了一次脉,皇后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只将那安神的药吃了就行。 皇上紧紧盯着阿史那熏儿将药喝了,这才将御医打发走。 熏儿,你吓死朕了! 皇上……阿史那熏儿一想起这件事儿,心中就很是难受,臣妾从来没有想到栩儿那孩子竟然会对臣妾有这么大的敌意,臣妾……一想起这件事儿,阿史那熏儿心中便充满了自责,若是没有将景氏害自己的事情告诉皇上,你她也不会进入冷宫中,那栩儿这孩子应该还很快乐吧! 皇上闻言一愣,熏儿,你说什么?栩儿对你有敌意? 是啊!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若是不告诉皇上慕容贤妃害我的事情,她也就不会进冷宫了,栩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若是以后……阿史那熏儿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你说是栩儿推得你? 阿史那熏儿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点点头。 皇上顿时大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栩儿,自己的孩子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是幸好当时没有杖毙了那个宫女! 饿了吗?皇上问道。 不说的时候没有感觉,听到皇上一说,阿史那熏儿顿时觉得有些饿了,窘迫地点了点头。 你好好在这里躺着,晚膳一会就好。 阿史那熏儿见他要走,立刻抓住他的袖子,皇上陪臣妾吃晚膳好吗? 皇上点点头,笑着将阿史那熏儿压回被子里去,放柔了声音说道:你再休息一会,朕一会儿就回来。 阿史那熏儿听他不走了,心中高兴松开了手,认真地点点头道:臣妾等着皇上。 皇上刚一出来,栩儿就听到了,刚才就听到里面的对话了,栩儿听得双目通红,父皇还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地和自己说过话呢!栩儿气的失去了理智,皇上刚一出来,他便指着皇上大声地喊道:贱人,什么皇后,不过就是个贱人! 皇上听得顿时大怒,你喊什么? 听到皇上的声音,栩儿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惊慌不已,父皇,儿臣,儿臣…… 朕都听到了,你还想狡辩什么?皇后就是你推的,你还撒谎,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啊!竟然这么小就学会陷害别人了!若是没有那个宫女,你的计谋现在恐怕已经成功了吧!皇上愤怒不已,栩儿惊慌的样子,在他的眼中成了伪装,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演戏,可真是不知悔改! 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皇上此话一出,栩儿顿时就愣了,随后便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大吼道:父皇早就想说这话了吧!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是您的孩儿,从小你就不疼我不看我,你从来不管我和母妃!我只有一个母妃你还把她打入冷宫,我恨你!你不是我父亲,我没有父亲! 说完栩儿便哭着跑了出去,皇上顿时大怒,指挥着下人把他拦住,人是拦住了,可是栩儿的眼神却是彻底的变了,他的目光带着深深的仇恨,仿佛前方站的那人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的仇人。 皇上本来听到他的话,心中有一丝的愧疚,可是看到他这样看着自己,所以的愧疚全都烟消云散,怒火飞涨,你这是什么眼神,你竟然敢这么看着你的父皇,难道你还想反了不成? 我就是要反了,我要杀了你这个狗皇帝,杀了你放我母妃出来!然后再杀了皇后!杀了她!栩儿气的口不择言。 皇上被他最后的话激怒了,气的眼睛都红了,来人给朕将他关进冷宫中去,他不是想他母妃了吗?就让他陪着那个贱人去吧!等栩儿被带走好一会儿,皇上才堪堪消了气,这才想到自己要走的事情,随即吩咐下人将那宫女放出来,同时把晚膳准备好。 做完这皇上才回去陪阿史那熏儿。 刚刚两个人的话阿史那熏儿都听见了,皇上一进来阿史那熏儿便开始劝他,可是皇上这一次被气急了,无论阿史那熏儿怎么劝他都不听,阿史那熏儿只得作罢!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宗政无忧随着父亲一起去了,宗政无忧一进皇宫便有一个小太监引着她到了偏殿,丞相吩咐杂家,今日朝堂上事情多,大人不比在外面等着,只在偏殿等着便是,等到宣旨的时候,自会有人来通知您! 宗政无忧点点头,等着太监离开之后,便觉得有些困了,这偏殿又暖和,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大人,醒一醒,大人,醒一醒,丞相大人宣旨了!一个小太监把熟睡的宗政无忧推醒,宗政无忧还有些迷糊,脑子不甚清醒地跟在这小太监身后,等到走出偏殿的时候,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宗政无忧这才清醒过来。 宗政无忧刚进了大殿,便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心中顿时有些紧张,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感觉好一些,她见过的大场面不少,可是这一次毕竟是要给她封侯的!紧张些也是应该的吧! 宗政无忧跪在大殿中,前面正站着公孙阎,他就在自己的面前宣旨,大殿中的大臣竟然连一个反对的都没有,而皇上……皇上不上早朝,这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宗政无忧对于公孙阎在朝中的权威再一次得到了刷新,直到圣旨宣读完毕,她才回过神来,而这之后,她竟然看到公孙阎向自己伸出了一只手。 感觉到周围大臣的注视,宗政无忧飞快地搭上公孙阎的手,然后被公孙阎领着站到百官之前! 第二百七十六章 冷宫生活 给你,这是你今天的饭,省着点吃啊!一顿吃完了,下顿可就没有了,你要是饿晕了可是没人管你的!宫女将饭碗提过去,碗中本来就没有多少的菜顿时撒出了许多,馒头也掉在了地上。 景氏愤怒地瞪着那个宫女,你就给本宫吃这种破东西?景氏翻了翻眼皮,看到那脏兮兮的馒头,眼中全是厌恶。 宫女闻言大笑起来,满脸都是嘲讽之色,呦,本宫!娘娘您好大的气派啊!请问您是哪位娘娘啊?不等景氏说话,这宫女又嘲讽了起来,我这里可是有好多娘娘呢!你要不要看看她们现在吃的都是什么?你就知足吧!你这碗里还没有蛆呢! 景氏闻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冷宫中的日子会是这个样子的! 宫女看到她这样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冷冷地笑了笑,照着她的脸狠狠地踢了一脚,进了这冷宫你就好好守着吧!别跟我说什么本宫娘娘的,这里啊!我最大!说完这宫女就走了。 景氏过了半天才才回过神来,她努力地压制住自己的心情,可是不停颤抖的双手却是泄露她心底的愤怒。 景氏此刻脑海中回放的全都是自己曾经被宁氏关在暴室中的日子,心中除了愤怒还有无边的恐惧,难道还要在来一边吗?难道…… 景氏咬着牙将地上的馒头捡了起来,一点一点强迫自己吃下去,可是已经习惯了精细吃食的胃完全无法适应这种粗糙的东西,刚吃了几口,景氏就全吐了出来,屋子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景氏几欲作呕。 在冷宫中如此过了几天,景氏越来越瘦了,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嘴唇上全是裂痕,精神也很不好,除了身上的衣服还算整洁,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这天下午门突然开了,这一刻景氏的心中升起了无限的希望,难道是皇上要放她出去了? 景氏刚刚站起来,就看到那宫女推搡着一个孩子进来了。 看到这孩子景氏眉头微皱,栩儿,你怎么来了?是来看母妃的吗? 那孩子听到景氏说话才认出来这个女人竟然是自己的母妃!所有的委屈在一瞬间席卷上来,栩儿一头扑进景氏的怀中,母妃!孩儿好想您啊! 景氏眼眶也湿了死死地抱着栩儿,声音颤抖着说道:栩儿,母妃也想你啊! 两个人抱着还为来得及倾诉衷肠,就听见那宫女冷笑着说:你以后就住这儿了。说完就踹了一脚景氏,他岁数小不懂事,不过你岁数可不小了,他要是随便往外面跑,你们娘们俩就都别想好过! 你滚开,不许欺负我母妃!栩儿看到有人踹景氏,顿时红了眼睛上去将那宫女推了一把。 呵!你这小东西胆子倒是挺大的啊!信不信我打死你!说着那宫女扬手就要扇人。 景氏还没有消化完刚才那宫女说的话,就听到她要打栩儿,顿时大怒,上去抓住那宫女的手臂,大喝道:你敢打他?我告诉你他可是皇子,皇上的亲儿子,那天皇上想起来就会将他接走,你要是敢打他,哼哼! 景氏的话顿时提醒了这个宫女,虽然很是不甘心,但是景氏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她这才愤愤不平地放下了手,狠狠地瞪了景氏一眼,这才出去。 等那宫女出去了,栩儿还想要扑倒景氏的身上诉苦,可是却没有想到景氏竟然推开了他,栩儿,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栩儿眼神闪了闪,不敢看景氏,话音中却是带着委屈道:母妃,栩儿想您了! 跟我说实话!景氏大吼一声,着实将栩儿吓到了,结结巴巴地说道:是父皇让我来的,以后他不是我父皇,我也不是他的孩儿,母妃,孩儿就只有您了! 景氏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扬手就是一巴掌,混账,你瞎说些什么?他就是你父皇! 栩儿被景氏这一巴掌完全打懵了过去,眼泪却是瞬间就掉了下来,母妃!你,你也打我……栩儿哭着挣扎起来。 景氏这一巴掌打下去之后,她也后悔了,赶紧紧紧地抱住栩儿,栩儿,母妃错了,母妃刚才太急了,你别哭啊!母妃错了,你来打母妃。 啊——栩儿大哭着软了身子倚在景氏的身上,母妃,父皇不要儿臣,他要皇后不要儿臣,儿臣好想母妃,儿臣……呜呜呜…… 景氏也留下了眼泪,说:又是皇后那个贱人? 栩儿哭着点点头,她是贱人,贱人! 景氏搂着栩儿,安慰着他,可是心中却全没有前几天那般轻松,原先只要栩儿在外面,她这个当娘的就有依仗,哪怕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只要栩儿一得势她还怕出不来?可是却没有想到栩儿竟然也被皇后那个贱人算计进来了! 皇上的心本来就在那贱人身上,栩儿在外面的时候都皇上都想不起他来,如今见不到了恐怕更是想不起来了! 景氏和栩儿在冷宫中的慌乱宗政无忧是不知道的,这件事她故意没有去打听,又是皇室秘闻,所以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栩儿也进了冷宫,而景氏?宗政无忧已经料想到她会被关进冷宫中了,进了冷宫也好,让她好好反省一下! 宗政无忧没有为景氏的事情烦恼,而是被上早朝一事烦的不行!原本冬天起床就是一件靠毅力的事情,虽然已经算是春天了,可是早上的气温依然低的像冬天一样,宗政无忧根本不想起,却不能不起,这几天早朝上都是睡着过去的! 虽然是多了万亩良田,还有一大块属地,两处豪宅,一堆珠宝,可是这些都敌不过一个好觉!而且明明有了属地,她却不能去,去了也是白折腾,反正都要回来! 想到这儿宗政无忧心中就有气,公孙阎那个奸诈小人! 这几天早朝上奖赏了一些在战场上立了大功的将士,这几天一过,丞相府中就多了一个叫做阿冬的小侍卫,是丞相亲自带来的!虽然没有武功,可是就因为这一点其他的侍卫也不敢欺负他! 第二百七十七章 奉旨成亲 战事结束了一个多月,元昭国的安顿重整之事也差不多了,燕国现在国力强盛远非当初可比,不过这也引来了其他国家的敌视和畏惧,顺服者有之,背离者亦有之,不过这些都引不起燕国百姓的关注。 因为最近有一件大事将夺去了他们所有的视线。 皇上下旨赐婚! 而被赐婚的两个人正是现在风头正盛的丞相和宗政府嫡女——燕国第一女候爷宗政无忧! 皇上是怜丞相一片痴心,故下此旨意,百姓们心中都知道皇上这是想要安慰丞相,让丞相忘掉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而那宗政无忧百姓们也都是知道的,一个有本事的女子!甚至绝不输于男子,这样的女子若是嫁于其他的男子,恐怕百姓们都会惋惜一声,若是嫁于丞相…… 百姓们心中很是复杂,丞相现在恐怕还没有从原先的感情中走出来呢,这万户侯嫁过去也不知是会如何? 这是其一。 同时呢,百姓们从心里上来说是认同这万户侯的,这个女子无论是从性情还是从地位上来说都是配得上他们的丞相的,可是心中还是很失落,丞相可是他们千千万万的女子心中的梦中情人,可是他娶亲,花轿中的人不是自己,心中怎么想都觉得别扭! 在这两种情绪不停地交战中婚期渐进,整个宗政府都喜气洋洋的,而丞相府中布置得更是隆重,毕竟是皇上赐婚,对方还是万户侯怎么能不隆重一些? 宗政凌云和宗政无忧虽然不算亲昵,可是嫡女出嫁,做父亲的还是有些失落的,失落的同时置办的嫁妆却是越来越多,总不能让对方小瞧了去! 宗政无忧看着家里绑着红绸带的东西越来越多,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去找宗政凌云的冲动,她嫁出去这是要赔多少啊! 父亲。宗政无忧已经好几天都见不到宗政凌云的身影了,好不容易今天父亲在家她赶紧过去了,刚走到正厅就看见宗政凌云正忙着指挥下人搬运东西呢! 宗政无忧嘴角抽了抽,喊了两声,又等了半天宗政凌云才腾出空来看她。 父亲,我想咱们不用准备这么多东西的!看宗政凌云这架势这是要十里红妆的节奏啊! 宗政凌云闻言顿时脸色一沉,但是面对宗政无忧的的时候还是将面部表情缓和了下来,苦口婆心地劝道:父亲知道你心中难受,嫁给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了啊!父亲是不会让你被人看不起的!你是咱们宗政家的嫡女,自己又有侯爷的身份,你不用怕!他公孙阎就是权势再大也欺负不了你! 宗政凌云一番话,宗政无忧听得是目瞪口呆!她父亲是不是误会了? 父亲,我没有放弃,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您真的……宗政无忧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宗政凌云打断了,他听了宗政无忧的话还以为女儿想开了,心中的石头顿时放了下来,说道:你无需多说,你只需好好打扮你的,其他东西我全都会给你准备好的!说完宗政凌云又忙去了。 宗政无忧无力地看着宗政凌云的身影,鼻子却是有些莫名的酸涩。 父亲虽然和她不亲近,但是却是真心为他着想的! 这个月初八便是两个人大婚的日子,这一天全城的老百姓都没有做事,而是出来看两个人的婚事。 公孙阎骑着马,后面抬着轿子去宗政府迎娶宗政无忧,公孙阎坐在马上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一身红色婚服穿在身上不但不别扭反而更衬得他俊美无双了。 暗中爱慕公孙阎的女子看到他这身打扮,只觉得心跳快的不行,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公孙阎目光一直淡淡地看着前方,表面上云淡风轻,死死地攥着缰绳的手却是出卖了他的心境,他其实也很紧张! 而此事的宗政无忧也已经被侍女们按着打扮好了,身上这华美至极的婚服是公孙阎派人送过来的,本来宗政凌云都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不过比起这一身来就有些不够看的了。 而她头上的首饰也都是公孙阎派人送过来的,不过一套头饰,就重的能把她整个人都压塌了!再加上身上这一堆,宗政无忧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吃力了! 小蝶,快摘几个下来吧!太重了!宗政无忧愤恨地抱怨道。 小姐您就忍忍吧!这可是您大喜的日子啊!您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了!您身上的每一件东西都是有含义的,要是拿下来就不完美了!小蝶在将这一盘东西端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体会到它们是有多重了,她当然也心疼小姐,可是这毕竟不是小事,就是再心疼也不能随着小姐的性子来! 没多久公孙阎的迎亲队伍就到了,宗政无忧被盖上盖头,晕晕乎乎地拉着走了,这可是她大婚的日子啊!可是宗政无忧连感慨还没来得及有的时候,就这么被送进了轿子里。 已经习惯了坐轿子的宗政无忧第一次出现了紧张的情绪,想着以后自己的生命中就要多出一个人了,宗政无忧又是紧张又是无所适从! 坐到轿子上之后,宗政无忧就沉浸在自己才情绪中了,完全不知道周围围观的百姓们惊叹的情绪。 宗政无忧手中自然是有一张自己嫁妆的单子,虽然觉得这单子有些长了,不过那也只是感觉,和真正看到的感触绝对不会一样。 京城的百姓已经算是见过世面的了,不过还是被她那嫁妆震惊到了,这长度绝对不止十里! 看看人家的嫁妆,心幕公孙阎的少女们终于默默地伤心不已,果然只有想宗政家嫡女这般的身份的人才能配的上丞相啊! 轿子在丞相府停下的时候,宗政无忧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被喜娘扶下轿子过了火盆,进了正堂。 宗政无忧道现在了还是晕晕乎乎的,再加上早上没有吃东西,脑子都无法思考了,只是跟着喜娘在自己耳边说的来做。 礼部司仪是被公孙阎特意请来主婚的,看到两个人站好了,喜气洋洋地开始报喜,然后便是拜堂。 第二百七十八章 狠心的母亲 一拜天地——随着礼部司仪的声音响起,原本有些嘈杂的正堂顿时安静了下来,公孙阎手中拿着红绸,眼睛顺着红绸看向另一侧的宗政无忧,虽然看不见面容,可是只要一想是宗政无忧,心中便有些甜丝丝的。 二拜天地—— 正堂的主位上并没有坐人,公孙阎高堂已逝,不过即使是这样两个人还是跪了下去。 夫妻对拜—— 公孙阎瞬间攥紧了手中的红绸,转过了身子,看着自己对面的女子,严肃而又庄重地拜了下去。 送入洞房——随着最后一声高喊,整个正堂顿时热闹了起来,众人欢呼着将两个人送出了正堂,而公孙阎一出正堂立刻就将宗政无忧打横抱了起来。 身后的人们顿时又是一阵欢呼。 宗政无忧本来看不见路边心中便一直有些忐忑着,又饿了这么长时间,只感觉头昏眼花的,公孙阎将她抱起来的时候,顿时就觉得整个人都在晃动,直到被公孙阎抱了半天才缓过来。 刚缓过来,宗政无忧就觉得有些别扭,下意识地远离了点,她一动公孙阎抱着她的手立刻收紧了些,宗政无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这个人的妻子了! 以后不会再是一个人!她要学着去适应自己的世界中会有另一个人的介入!想到这儿,宗政无忧缓缓地将头贴在了公孙阎的胸膛上,公孙阎的手顿时一紧,力道比刚才的了许多! 虽然有些痛,可是宗政无忧心中的紧张之情却是比之前少了一些,毕竟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紧张,想到这儿,宗政无忧便觉得不那么紧张了! 两个人走到婚房的时候,守在外面的丫鬟将房门打开,在两个人进去之后,房门又被关上。 公孙阎将宗政无忧放在床上,看着一身红妆的她,手心中满是汗水。 不用拘着那些虚礼,饿了就吃东西,晚上我再回来!公孙阎心疼地在宗政无忧的耳边说道。 宗政无忧瞬间有些感动,然后得寸进尺地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自己掀开盖头? 公孙阎的脸顿时有些黑了!她按着宗政无忧的肩膀说道:你知道,这个不行! 宗政无忧立刻蔫了,哦!我知道了! 虽然看不到宗政无忧的脸,但是只是从语气上公孙阎就能想象的到宗政无忧的表情,心情顿时愉悦了很多。 公孙阎出去之前怕宗政无忧找不到吃食,便将桌子上面的点心放到了宗政无忧的手上,看着宗政无忧拿好之后这才走了出去。 公孙阎一走,宗政无忧就吃了起来,食物入口这才缓解了她的胃痛,大脑也跟着清醒了起来,想想现在的时间恐怕才刚过中午吧!所以她是要靠着手中的这点食物熬过这半天?想到这儿宗政无忧觉得自己的肚子有饿了! 丞相府中喜气洋洋,公孙阎直接摆了七天的流水宴,除了官员,连普通老百姓都可以来吃,整个京城更加热闹了起来。 丞相府隆重的布置,在加上流水宴,让有些百姓疑惑了起来,话说这丞相不是对那公主颇为痴情吗? 不过百姓们对公孙阎的崇拜已经到了一种很是盲目的地步,即使有这样的也很快会有百姓这样答道:丞相这可是奉旨成婚,既然是皇上赐婚,自然要办的热闹一些了! 丞相府的热闹并没有蔓延到冷宫中,若是景氏知道了在自己吃苦受难的时候,她的女儿正在办喜事,恐怕能气的晕过去! 母妃,栩儿好饿啊!栩儿窝在景氏的怀中捂着自己的肚子说道。 景氏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能够吃惯这里的东西了,可是栩儿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适应,眼看着越来越瘦了,景氏即使心疼又是生气。 那些日子她都已经弄清楚栩儿是如何进来的了!真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干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情!骂了他好几回,每次他都是委屈地看着自己也不辩解,刚开始的时候还生气这个孩子窝囊,可是时间长了却也生不起来了,这毕竟还是这么小的孩子! 栩儿,来吃馒头。栩儿吃不下去,可是景氏也没有办法,她只能硬逼着栩儿吃下去,起码会缓解一点的吧! 母妃栩儿好像出去,栩儿不想在这儿了,那个宫女好凶!栩儿难受地说道。 景氏闻言心中有些难受,难受的同时又恨栩儿不争气。 你若是争气些,咱们现在早就不在这里了! 景氏这话,栩儿已经听过好多遍了,栩儿心中的难受更多了一份,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母妃都是栩儿的错,栩儿好笨!栩儿好笨!说着栩儿便觉得头有些疼,还有些困了,没一会便睡着了! 看着睡着的栩儿,景氏叹了口气,可是随即眼神便又犀利起来,虽然她和栩儿现在都落入了冷宫之中,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出去,虽然宗政无忧那个不孝女总是和她对着干,但是她总归是她的亲生母亲,只要她软化软化态度认个错求她几句,她总不会不管她和栩儿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联系上宗政无忧! 就在景氏思索着如何联系宗政无忧的同时,深入沉睡中的栩儿,满脸通红,头上不停地滴汗,嘴唇也有些干裂,身上的温度高的不行,可是景氏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栩儿的异常! 而等到栩儿烧到说胡话的时候,景氏听到声音这才发现,可是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这冷宫中的各个都好吃懒做,这个时候早睡了,任景氏喊了半天都没有过来。 而就在景氏喊累了的时候,却突然间想到,若是栩儿发烧的事情让宗政无忧知道了的话……倒是不用她求,宗政无忧便会想办法送他们母子出去! 想到这儿,景氏倒是不那么着急了,她要想一个办法,让远在宫外的宗政无忧都听说了栩儿发高烧的事情! 想要惊动宫外之人,首先便要惊动了所有的御医! 如此的话,景氏看了一样怀中说着胡话的栩儿,咬了咬牙,狠心不去管他,过了一会儿景氏甚至将窗户打开,想要栩儿烧的更加厉害一点! 第二百七十九章 新婚之夜 公孙阎的婚事办的及其热闹而隆重,朝中所有的官员几乎都来道贺了,一件一件地贺礼将丞相府的库房都撑得放不下了,公孙阎刚从房中出来就被几位地位比较高的大臣拉去喝酒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一人一杯酒饶是公孙阎这千杯不醉都有些醉了! 天黑透了,众人这才堪堪离去,公孙阎走路倒是稳稳的,没有醉了的样子,可是他的头脑却已不甚清明了。 推开屋门,公孙阎走了进去,看着坐在床上那抹红色的人影,公孙阎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没想到他公孙阎还有这样的一天! 从门开的那一刻宗政无忧心就提了起来,手紧紧地攥着衣角,感觉到头顶的阴影,宗政无忧的心更是紧张了起来,中午吃了东西,下午有睡了一觉的宗政无忧此刻清醒的很,全不似上午那般浑浑噩噩地,不过她现在却更想让自己迷糊一点! 公孙阎紧抿着双唇,缓缓地掀开宗政无忧头上的盖头,随着盖头被掀开,宗政无忧也抬起了头,两个人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双双愣住。 过了良久,公孙阎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容,还饿吗? 听得公孙阎的话宗政无忧顿时愣住了,原本如小鹿一般乱撞的心,顿时停了一般,设想了好多种场景,可是却没有想到对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看到宗政无忧茫然无措的眼神,公孙阎缓缓地笑开来,伸出手抚上宗政无忧艳若桃花的面庞,宗政无忧随着他的动作心跳越来越快,直到对方的手划到她的嘴边,然后捏起了一个东西! 公孙阎捏了捏,都硬了!想来应该是中午那会吃的,这会恐怕也该饿了吧! 看到公孙阎手中的东西宗政无忧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丢脸! 见宗政无忧这般神情,公孙阎更是觉得好笑,拍了拍手,屋外的侍女们端着盘子进来了,一个盘子放在桌子上,另一个盘子端到了公孙阎的身前。 公孙阎拿起盘子上的两杯酒,将其中一杯给了宗政无忧,两个人对视着,公孙阎坐在了她的身旁,问道:你可知这合卺酒是何意? 宗政无忧强忍住心中的悸动,认真地看着公孙阎,一字一句地说道:夫妻二人,从此同为一体,永不分离。 说完两个人默契地将这合卺酒喝下,待公孙阎将两个酒杯放回托盘内,侍女这才退了下去。 待侍女一退下,宗政无忧紧张的情绪又重新回来了,本以为重头戏要来了,却没有想到公孙阎竟然拉着她坐到了桌子边,宗政无忧这才看到原来刚才被侍女放进来的竟然是一碗燕窝。 宗政无忧是真的饿了,虽然在新婚的晚上吃东西有些不太好,不过既然是公孙阎准备的,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宗政无忧当即就拿起勺子吃了起来。 看着宗政无忧吃东西,公孙阎原本清明的瞳仁渐渐有些模糊了起来,本来是硬撑着让自己清醒的,可是现在,他却不想撑着了,宗政无忧认真地吃着燕窝没有注意到公孙阎已经醉了,只听到耳边响起公孙阎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酒不醉人人自醉。 闻言宗政无忧的注意力总算从燕窝上移开了,转头看向公孙阎,黑白分明的眼眸瞬间撞进公孙阎深邃的瞳仁中,宗政无忧看得有些炫目了,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拉扯进怀中,公孙阎轻笑着挑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双唇,灵活的舌头将她口中还没有来得及咽下的燕窝卷入了自己的嘴中,吞下之后便是回味良久。 宗政无忧刚刚从他的禁锢中出来便听到公孙阎似调戏般的声音,原来最醉人的竟是这燕窝吗? 宗政无忧自然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可是就是因为听懂了才更觉得羞涩,气恼着将燕窝推过去,既然这般喜欢,给你了便是! 公孙阎却一点也不理她,抬手开始拆宗政无忧头上的头饰。 宗政无忧的心顿时狂跳了起来,这是他们的新婚之夜,自然是要…… 宗政无忧几经犹豫之后,最后还是克服了心中对未知的恐惧和犹豫,抬手开始拆公孙阎的外衣。 感觉到宗政无忧的动作,公孙阎忽然愣住,随即突然地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比之前丰富了不少,就好像这个人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宗政无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是看到他现在的表情,确实觉得公孙阎之前的样子,所有的情绪隐于皮下,活像个行尸走肉一般! 还不等宗政无忧想完,就听到公孙阎附在她耳边轻笑着说道:莫急。他按住宗政无忧拆他衣襟的手道:这是为夫应做的,你不需要做这些!这声音要多轻浮有多轻浮,宗政无忧感觉自己被他调戏的都快傻了一样。 公孙阎将宗政无忧头上的头饰拆了个干净,然后将她的头发打散了,铺散在红色的嫁衣上,公孙阎看着只觉得眼前的人美的不可方物。 就在宗政无忧以为公孙阎会对自己做些什么的时候却见他突然站了起来,然后不知从哪来拿出来一把剪刀走向了自己。 宗政无忧不明所以,只见公孙阎剪断了自己的一缕头发,然后又剪了一缕她的头发,将两缕头发放在手心中,打上结。 宗政无忧瞬间有些动容了,只听得公孙阎认真地说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说完便一把抱起宗政无忧走向床榻。 宗政无忧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心脏的剧烈跳动,自己的心却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明白了,她的紧张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不安,而此刻她心安了! 夫人。宗政无忧被放在床上的时候,就听到对方这样说道。 宗政无忧刚要张口,就被对方堵住了嘴,之后满脑子都是对方的气息,被公孙阎吻得不知今夕何夕,直到身上一凉,宗政无忧才有一丝清明,可随之而来的事情却让她出口便成了呻吟,只羞得她紧闭了双眼,耳边却是公孙阎轻轻的笑声…… 第二百八十章 栩儿大病 景氏狠心地没有管栩儿,自己躺在榻上想着出去以后的算计,一夜便这样过去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景氏终于从床榻上起来了,依旧是没有管栩儿,现在她的脑海已经被之后美好生活的设想占据其他都无法想起。 景氏起身站到窗户边上,开始大喊了起来,来人啊!开来人啊!要出人命了!快来人!景氏不停地呼喊,终于将还在睡梦中的宫女呼唤了起来。 即使听到出人命了,几个宫女都是不紧不慢的,他们这个冷宫中出人命是很正常的事情,每隔几天就会有人死去,死个人算什么?要不是这个人喊得声音太大吵到她们睡觉的话,他们才不会管呢! 等到两个宫女终于走到景氏的屋子里的时候,景氏的喉咙都快要喊哑了! 两个宫女一推们,就道:那个人死了?说着就打算让侍卫将死的人拖出去,省的发了臭! 看出这两个宫女的打算,景氏顿时大怒,护在栩儿的前面,冲着那宫女怒吼道:我看你们的活腻歪了吧!栩儿还没有死呢!你们就想要将他活埋了吗?我告诉你们栩儿是皇子!是皇上的孩子,你们要是真的敢对他做出什么来,皇上立刻就会诛了你们的九族! 景氏的话顿时让两个宫女大惊,虽然进了冷宫的人就没有再出去过,可是这位可是皇子啊!虎毒还不食子呢!若是这位真的死了的话恐怕他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儿两个宫女顿时都慌了,连忙问景氏要怎么办?景氏立刻就将盘算了一晚上的说辞说了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来?把所有的御医都给我叫过来,就说是皇子病了,他们不敢不从的!两个宫女听完立刻就与请了御医,而等他们一走,景氏赶忙将身上剩下的所有的首饰都给了一个侍卫,求他帮忙给宗政府中传个消息。 这侍卫一听就有些不解,皇子生病了为什么要给宫外传消息?不过既然有白给的银子他怎么能不要呢!不就是跑个腿的事嘛! 侍卫走后不久御医们就来了,因为皇后怀着身孕,所以想要御医都来是没有可能了,不过来的御医也不算少了,想要惊动宫外也是差不多的,更何况她为了保险还叫那侍卫往宗政府中送了消息,这一次肯定是万无一失的! 想到这儿,景氏脸上扬起了得意的笑容,皇后?哼!看你怎么和我斗! 御医们一看到栩儿的样子,心中便是一紧,赶忙为他把脉,手刚刚搭上他的手腕的时候,就能感受到他身体上的那股灼热的温度,这…… 御医把着脉眉头却皱得紧紧的,一个把完之后换上下一个,几个御医把完脉,个个脸色都不好,得出一致结论之后,御医顿时都有些慌了。 其中一个年长的向景氏说道:皇子的情况非常不好!我们…… 非常不好?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发烧吗?快点给他治啊!景氏听到御医这话心中还有些不以为然,可是御医的下一句话就让她愣住了,老臣们自然是会尽全力进行救治,可是皇子病的实在是太严重了,而且他的最近都没有吃好睡好,身体本来就很是虚弱了,臣只能尽力了! 说着,老御医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已经呆掉的景氏,吩咐两个年轻的御医去熬需要用到的汤药,而他则是开始为栩儿施针。 景氏慢慢地回过神来,可是眼中却已经没有了早上看到御医来的时候的那种兴奋,剩下的只有后悔,怎么会这样? 景氏一直呆呆的,直到御医施完针就赶紧站起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了?我儿子怎么样了? 老御医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说道:臣施了针,小皇子得上天庇佑,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了下去了,性命已经无忧了!只是他烧了太长时间了,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等一会儿再喂他好一碗汤药,想必晚上的时候便能醒过来了,只是…… 景氏本来已经松下来的心顿时便又提了上来,她紧张地看着御医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皇子烧的时间太长了,恐怕会烧到脑袋,醒过来之后很有可能会不甚清醒。御医委婉地说道。 景氏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的不甚清醒,是暂时的吧! 这个老臣也不能肯定,端看皇子的造化了! 闻言景氏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直接跌落到地上,嘴中不停地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傻子呢!这不可能啊! 景氏忧心忡忡地坐在栩儿的床边上看着栩儿出神,丝毫也想不起来自己当初的那些计划。 而皇宫中皇上自然是第一时间听到了这个消息,不过他可不怎么关心这件事情,自己还有一个自己万分期待的孩子就要降临了,那个孩子只要死不了疯了傻了他都不关心,只是在听完之后特意嘱咐下人谁都不许让皇后知道这个事情,依着熏儿这绵软的性子,还不定要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而那个往宗政府中传递消息的侍卫,传完消息之后便离开了,府中的人也根本就没有将这个消息放在心上,更是没人将消息告诉给忙碌的老爷。 宗政府倒是没有什么人知晓,不过这个消息却是在御医被招进冷宫中不久就被公孙阎知晓了。公孙阎犹豫了良久还是没有回屋,无忧此刻还在睡着,昨晚那么累了,怎么能为了这种小事就扰了她的清梦? 这景氏在冷宫中恐怕还不知道无忧已经嫁给自己的消息,所以才刻意让人将消息传给宗政府,呵!这是想要利用自己的孩子来博取同情,然后再利用无忧来让自己摆脱冷宫吗?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不过…… 公孙阎看着从宫中传递出来的最新的消息,那个小皇子会痴傻哼!这景氏想要算计别人,这一次恐怕是要自作自受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栩儿痴傻 直到晌午十分,宗政无忧才醒过来,可是刚动弹一下身体,脸就通红不已,这种全身酸麻的感觉提醒了她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公孙阎这也太久了!而且还那么多次! 宗政无忧最后还是红着脸自己艰难地将衣服穿好了,刚走下了床,就看见公孙阎推门进来,宗政无忧此刻根本就不想见到这个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公孙阎收到白眼一枚,心中却觉得很是甜蜜,大步走到无忧的身边,看着她红红的脸蛋,轻笑着道:昨晚是我不好,身体还难受吗?说着大手就抚上了她纤细的腰肢,缓缓地揉捏了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他捏的还真的挺舒服的! 公孙阎揉了一会儿,宗政无忧便想起来,自己起来的时候,他没有在房中,难道他们大婚的日子他还要处理公务吗? 宗政无忧疑惑的同时也问出了口,闻言,公孙阎却是静了下来,腰上揉捏的力道也消失了,宗政无忧立刻就感觉到不同寻常,看向公孙阎,可是公孙阎却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收敛了情绪,脸上换上了与往常毫无二致的笑容,说道:没有什么大事,不过一点小事情而已,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听得他这么说,宗政无忧就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想公孙阎说的那样只是简单的小事情,不过自己的确是饿了,若是现在听了恐怕就没有心情吃饭了,那事还是等吃完饭再说吧! 等两个人吃完丰盛的午饭之后,公孙阎才告诉宗政无忧宫中发生的事情,就连景氏买通侍卫向宗政府传递消息一事也告诉了宗政无忧,宗政无忧听完顿时就气的愤怒不已!这个以往的时候阴谋算计也就罢了,这一次竟然算计到了生病的栩儿身上,虽然栩儿不是自己的亲生弟弟,自己和他也没有什么感情,可是那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啊! 景氏对自己的孩子都能下这样的毒手,这个人真是没救了! 宗政无忧知道景氏做的事情之后,本来不想理她的,可是一想到那个可能会痴傻的栩儿,宗政无忧就有些坐不住了,这个孩子不能再留在景氏的手中了,这一次是痴傻,恐怕下一次连命都会保不住的! 想到这儿,宗政无忧连忙要进宫,公孙阎像是早知道她要去一般,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衣服,她现在当然不能穿着和以前一样的衣服进宫了,毕竟她已经不是那个没有出阁的宗政家的嫡女,而是丞相夫人,更是万户侯! 王侯本应穿朝服的,不过宗政无忧是女人,朝服自然是不能穿的,所以她的衣服是特意做的,和浩命夫人的衣服有些相似,不过比之更加隆重一些,又有些像是公主的正装。 被服侍着穿好衣服,打扮完毕的宗政无忧在公孙阎的陪伴下去了皇宫中。 两个人直接去了冷宫中,见到两个人来这里的侍卫宫女根本就不敢拦着,两个人顺利地见到了景氏,景氏本来颓败不已,但是在看到宗政无忧身上的服饰和头上戴的头饰之后,整个人瞬间就愣住了。 浩命之服?你身上怎么会穿着这种衣服?仔细看看,景氏又摇头道:不对,这不是浩命之服,是公主的衣服,也不对,这……她疑惑地看着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真是被她给气笑了,这还是个母亲的样子吗?宗政无忧挥开她摸着自己衣服的手,冷漠地说道:我来只是听说栩儿病了,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景氏闻言就愤怒了起来,她指着宗政无忧一声声地质问道:和我没关系?亏你也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们母子深陷冷宫的时候你在哪儿?自己享受着荣华富贵却丝毫不管我们的死活,栩儿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姐姐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宗政无忧听她瞎扣罪名,顿时就被起笑了,笑完之后,宗政无忧声音越发的冷了,是我的原因?呵呵?难道不是因为你想要利用栩儿的病重出冷宫吗? 听到宗政无忧的话,景氏顿时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宗政无忧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如何知道的和你无关,你只需要知道,我将会带走栩儿,再去看他最后几眼吧!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看见他!我说到做到! 景氏根本不相信宗政无忧的话,栩儿是皇子,那是一个宫外的女子说带走就能带走的?景氏回到了栩儿的床榻边,开始思索起来,既然她已经知道她是利用栩儿的病,那这一招便已经失效了,之后自己要怎样才能让宗政无忧心软,然后将她救出冷宫呢! 在景氏思索的时候,宗政无忧和公孙阎出了冷宫一起拜见了皇上,皇上看到两个人的时候才想起来两个人已经成亲了,不过这种事情他也只是知道从不往心里去记,什么事情都有丞相帮忙,他自然乐得清闲。 皇上,慕容氏无法看管好小皇子,让他在冷宫中生了重病,臣想将小皇子接出冷宫,不管他做出了什么,他都是皇子啊!公孙阎看似真切地劝到,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你说栩儿?哼!那个不孝子病死才好!就是出来了,朕也要将他贬为庶民!皇上气哼哼地说道。 皇上若是真的生小皇子的气,也不能看着他在冷宫中受苦啊!那是个吃人的地方,若是皇上真的不想再见到小皇子,臣愿意为皇上分忧,将小皇子养在府中,必定好好侍候。 皇上一听觉得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立刻点了点头,说道:还是爱卿善解人意知道为朕分忧,一会儿你们就去接人吧!只要不让朕看见这个逆子,怎么着都行!说完皇上打了个呵气说道:朕有些乏了,你们先退下去吧! 出来之后,宗政无忧不得不服了公孙阎的唬人技巧,还有这皇上的脑子,这样的人不成昏君,都对不起他这么作! 两个人回去之后,就看到景氏在哭,而一边则是栩儿,看到栩儿那呆愣愣的眼神,宗政无忧便知道栩儿是真的被景氏祸害了!不过傻了也好,有这样一个娘亲每天影响着,若是个正常人长大以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两个人没有管景氏直接抱走了栩儿,而景氏一直沉浸在悲伤中连栩儿被抱走了都不知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 探望 两个人决定要好好抚养这个孩子,虽然公孙阎仅是说说而已,不过宗政无忧也才来没有指望过他会真的待这个孩子有多么好,但是不管怎样,这个孩子在她这里总好过在景氏哪里。 正是连个人如胶似漆的时候,宗政无忧却在某一天突然在丞相府中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曾经那个给阿史那熏儿治病的大夫! 他怎么会出现在丞相府中?而且看他自己在丞相府中行走根本不需要人带领的样子似乎是对这里很熟悉啊!而这里的下人对他的恭敬而又自然的态度,也正视了宗政无忧心中的猜想,这个人是和公孙阎很熟吗? 宗政无忧掩下心底的疑惑去书房找公孙阎。 刚到书房外面就听见里面熟悉的声音,那是除了公孙阎之外的声音,但是却格外的熟悉,像是博陵客的声音!宗政无忧想也没想就推开门进去了,屋内的人似乎没有料到这个时候会有人突然进来,公孙阎的手还停留在书桌的一角上,那里似乎有个刚打开了一点的暗格! 宗政无忧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一点白色的东西,不过也只是一个模糊的一角而已,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宗政无忧也没有在意,而是看向明显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博陵客,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们两个认识? 公孙阎见宗政无忧没有看到自己手下的东西,心中松了一口气,赶紧合上了暗格,随后看着她笑道:你怎么来了? 闻言宗政无忧立刻想到自己的来意说道:皇后快要生了,咱们要准备贺礼,只是我还没有想好要送什么东西,所以过来问问你。 这个不用操心,下人们自然会准备好。说完这事儿,公孙阎才解释道:这是博陵客,我的手下,想必你已经见过了。 到现在宗政无忧才明白过来原来从那么早开始,公孙阎就开始派人保护她了!心中顿时感动不已,不过现在还有外人在,宗政无忧也不好说什么,只让公孙阎别太劳累,便走了。 等到花园的时候,宗政无忧又看见了那个大夫,这才想到自己竟然忘了问这个人的事儿,不过想到博陵客是公孙阎的人,那么在这里看到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意外了,想到这个人救了阿史那熏儿的命,宗政无忧走过去正想要道谢。 那大夫却冲着她露出一个很是诡异的笑容,然后说道:没有人能够阻挡主公的大业!说完这个人就转身离开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宗政无忧。 当天晚上的时候,宗政无忧又做梦了,她梦见自己孤身一个人流浪在外,虽不至于狼狈,可是心中却是苦涩不已,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真的很是难受,心中有着悔恨,也有着失望,她不知道自己在悔恨什么又在失望什么,但是那种感觉却深可刻骨。 一夜梦醒,宗政无忧的枕头湿的透透的,她刚醒来就感觉到一只大手划上了她的脸颊,耳边传来公孙阎担忧的声音,无忧怎么了?做噩梦了? 宗政无忧本来想说是冥血神教做的怪,可是话大嘴边却变成了,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公孙阎笑着将她搂进怀中,宠溺地说道: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因为噩梦哭,真是的! 宗政无忧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从那之后每天来丞相府中的人越来越多,她心中知道公孙阎怕是等不了了,他想要造反了!宗政无忧心中都知道的,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她不想影响公孙阎,只是她的心中很是担忧阿史那熏儿。 最后她还是没有忍住去了皇宫中,她去的时候皇后正睡着,宗政无忧看了看她,心中却还是有点犹豫,最后目光落在凸起的被子,宗政无忧轻轻地将手放了上去,心中告诉自己孩子是无辜的! 又看了阿史那熏儿一下会儿,宗政无忧便拉着卫荣孤月去了外面,将公孙阎想要动手的事情告诉了她,嘱咐她早做准备,她会给她们安排好一处安全的住处! 卫荣孤月早就知道公孙阎有一天会造反,她一直都有关注外面的情势,这几天也心中是有些感应的,不过还不确定,却没有想到宗政无忧竟然会告诉她,卫荣孤月感动不已,宗政无忧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保护好皇后。便离开了。 晚间宗政无忧和公孙阎吃完饭坐在小榻上消食的时候,宗政无忧突然让侍候的侍女们退了下去,侍女退下去之后她却犹豫着一直没有开口。 可是想叫我晚一点动手?公孙阎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只等着她开口呢。 是,我想看到皇后平安地生下孩子来,她和孩子甚至还有卫荣孤月都是无辜的,我不想他们被波及到。宗政无忧犹豫着开口,毕竟公孙阎想要造反,若是留下他们母子,便是留下了燕国皇室的血脉,这对一个掌权者是很不利的,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看着她们死在权利的斗争中。 公孙阎侧过身子看着她,旋即笑道:那要看看你的表现了!说完,公孙阎突然从小榻上起来,一把抱起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宗政无忧去了床上…… 之后的几天燕国风起云涌,洛溪一带突发疫病,朝廷刚刚派人下去,疫病就迅速蔓延到了其他的地区,疫病传染的速度快的让人难以应对,而与之同时而来的却是因为温度上涨,湖水泛滥,国内几乎所有的临近河湖的地区都受到了波及!刚刚栽下去的粮食眼看着就要损毁了。 百姓们度过了寒冷的冬季,本来以为希望已经来了,却又迎来了这样的春天,所有的希望全都破灭了,百姓们顿时怨声载道,很快便有谣言传了起来,说这是天子惹怒了上天,所以才降灾祸给他们。 谣言一起,全国上下顿时涌出许多起义的队伍,大到几万人的队伍,小到几千人的小队,朝廷立刻就派了军前去镇压,可是却没有什么效果,那些起义军越来越大,有一个几万人的起义军在收拢了几个小队之后,瞬间变成了全国境内最大的起义军——斩龙团! 第二百八十三章 风起云涌 斩龙团在百姓们的拥戴下迅速地发展,同时向京城进发,终于在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内斩龙团占领了许多地区,最后与朝廷正面对上,百姓们都很看好这个起义军,不管之后的事情怎么样?反正他们不想要这个昏君当皇上了,而这个起义军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号,自然很和百姓们的欢迎。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昏庸无道的皇上却传出了一个百姓们愤怒至极的消息,他下旨要杀掉公孙阎,只因为公孙阎没有处理好斩龙团的事情! 这件事传的很快,已经好几年没有上朝的皇上某一天突然上了朝,在朝堂上痛斥公孙阎,北国、昭国都让他给拿下了,却独独剩下那斩龙团,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等着别人杀了自己好给他公孙阎腾地方? 皇上当即就让禁卫军将公孙阎关入了天牢之中,决议明天处斩! 百姓们闻言都怒不可遏,可是他们却没有什么办法,只等期待着斩龙团能尽快冲进京城,救出丞相! 同样被关进天牢中的除了公孙阎还有在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一直以为这些都是公孙阎的计策,反倒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而是为那些得了疫病还有遭受河水侵害的百姓们忧心。 前些日子公孙阎一直忙的不可开交,有的时候甚至直接就睡在书房,根本就不回去,就算回去也已经很晚了,她都睡了,他才回去,而天还没亮他便起了床,所以宗政无忧一直没有时间和他说话,现在两个人终于有时间说话了,宗政无忧立刻就问起了那些百姓的事情。 公孙阎从皇上开始上朝的时候脸上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这会更是复杂,可是宗政无忧心中想着事情一直都没有发现,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公孙阎脸色有些凝重有些疲惫。 明天就要被斩首了,你竟然还在担心他们的处境?公孙阎笑着说道可是眼中却带着宗政无忧看不懂的神色。 这些不都是你安排好的吗?一会儿不就会有人来接我们吗?宗政无忧不解地说道,她以为这是公孙阎早就安排好的,等他们被人救出去之后,便可以直接联系那起义军,然后一举攻入京城,难道不是这样吗? 想到这儿,宗政无忧又想到了快要生产的阿史那熏儿,最终喃喃道:真希望她快点生,生完赶紧离开这里! 听到宗政无忧的话,公孙阎的神色更加复杂了一些,对上宗政无忧担忧的眼神的时候,他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赞赏的笑容说道:这都被你识破了?本来还想要吓吓你呢! 宗政无忧闻言立刻放下心来,笑着说道:我就说嘛!哼!你竟然敢那这种事情吓我,我是那种胆小的人吗?说着宗政无忧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看着她这样开心,公孙阎也笑了,说道:你担心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一会会有人来接咱们到时候你就直接回府,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不过博陵客会保护好你的!你放心吧! 宗政无忧闻言点了点头,知道这个时候她若是留下来就是在拖他的后退,只是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能确保皇后和卫荣孤月的安全吗? 看见公孙阎点头,宗政无忧这才放下心来,两个人闭了会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下,等到快天黑的时候,牢中终于有了声音,在几声'噗通’的声响之后,宗政无忧终于看见了来人,来救他们的一共有五个人,其中有两个人是她认识的,一个是博陵客,一个是那个大夫! 看到这个像谋士一般的大夫,宗政无忧的心中又有一丝的迷惑,来劫狱竟然带个大夫来?不过瞬间宗政无忧就想到公孙阎可能是想要将皇后一起带走,而她怀有身孕,带个大夫正好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想到这儿,宗政无忧顿时就了然了,心中却更是感动了! 公孙阎将宗政无忧交给了博陵客,让他带着夫人赶快会丞相府,等到两个人离开之后,那个像谋士一样的大夫却突然跪在地上请求道:主公,此时一定是有人泄密的,请您允许我彻查此事。 公孙阎的脸顿时冷若寒霜,公孙阎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人,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温兮,你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若是再多嘴,我就把你送回去! 温兮身体一僵,似心有不甘地说道:属下知错。 公孙阎点了点头,就在温兮送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听到公孙阎说道:这次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 主公……温兮大惊。 你去皇后宫中,将里面的人全部解决掉。公孙阎的眼中满是狠厉,说完公孙阎带着身后的三个人就没了踪影。 温兮跪在地上,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主公,我是不会让任何人阻挡您的霸业的,谁都不能成为您的软肋!说完他纵身一跃,飞快离去。 而正在往宫门去的宗政无忧和博陵客在快到宫门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羽林军正在向皇宫中逼近! 难道他们逃跑的事情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博陵客带着宗政无忧开始躲藏这些羽林军,而就在他们躲避的时候,却突然遇见了温兮,温兮看到两个人立刻问道:你们不出宫这是要干什么去? 博陵客闻言顿时气急败坏地道:羽林军发现了,我们能怎么办? 温兮心中顿时冷笑了起来,羽林军早就是他们的人了,主公竟然没有告诉过他们,呵呵!真是天助我也! 想到这儿,他赶紧道:所以呢?你们准备怎么办? 博陵客立刻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带着夫人先找个嫔妃的宫中避一下,那些羽林军总不会乱闯吧!等他们查过去之后,我们再离开。 宗政无忧听到他的打算,顿时就想到了阿史那熏儿,说道:去皇后宫中吧!我与她相熟,她绝对不会出卖我的!而且那些羽林军就是去了,也不敢在皇后地盘做什么! 博陵客闻言刚想点头同意,就听见温兮猛然拔高了声音阻止道:不行!你们不能去。 第二百八十四章 反目 宗政无忧看到他眼中的恐慌,心中顿时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为什么不能去?宗政无忧的声音有些低沉,不过博陵客并没有察觉出她的不妥,只是觉得温兮有点怪异,还从没有见他这么惊慌过呢! 就是啊!为什么不能去呢?博陵客问道。 而察觉到自己失态了的温兮,立刻低下了头,掩饰好自己的神情,声音平淡地说道:夫人,这是丞相的命令,所以你们还是先去别的宫里吧! 博陵客一听是公孙阎的命令就没有再问,要和宗政无忧去别的宫里,可是宗政无忧却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为什么公孙阎不让自己去皇后宫中,是不是阿史那熏儿出了什么事? 想到这儿宗政无忧的心中更是不安了,她严厉地看着博陵客,皇后宫中我是去定了,你要是不和我一起去,我就自己去! 博陵客看到她认真的表情,知道自己她是不会退让的,只得无奈地认命,随后宗政无忧又看向温兮,说道:你想要拦着我,就掂量掂量自己的以后!说完宗政无忧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兮在他们走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呵呵!我本来就没打算拦着你! 而刚进入到皇后宫中的宗政无忧看到满地的尸体彻底的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她颤抖着进了内殿,就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阿史那熏儿。 熏儿,怎么回这样?到底是谁干的? 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阿史那熏儿一双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死死地拽着她的衣角。 而宗政无忧听到她的话顿时如遭雷击,这个场面曾在她的梦中出现过!和现在一模一样! 呵呵!你还有脸来?是想来看看我们是不是彻底死绝了吗?闻言宗政看向一边的卫荣孤月,就听见她说: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么阴险的人,让当初来救皇后的人来杀我们,这可真是一个好计划,让我一点疑心都起不了!说完这一句,卫荣孤月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了起来,宗政无忧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 咳咳。卫荣孤月猛地咳嗽了几声,身体更加虚弱了,可是她的眼睛仍然像一把刀一样死死地盯着宗政无忧,嘴角却划开一抹嘲讽的笑容,你以为公孙阎真的有那么爱你吗?呵呵!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娶你吗?皇上虽然昏庸但是却非常惜命,这羽林军看似是在左都统手中,其实是在宗政凌云的手中! 知道郑昌君为什么会有云国皇室特有的药粉吗?呵呵什么义妹,本来就是亲妹妹!还记得死在街头的那个面目全非的女子吗?她就是郑昌君!哈哈哈!你什么都不知道!哈哈哈!宗政无忧你不得好死! 说着她就要扑向宗政无忧,却在这个时候一把剑刺进了她的心口,宗政无忧看向那人,是温兮!脑中有什么一闪过,可是还没等她捕捉到便觉得脖颈一疼,晕了过去。 博陵客看了温兮一眼,背起被自己敲晕的宗政无忧飞跃而去。 宗政无忧是在丞相府自己的寝室中醒来的,刚一醒来脑海中就冒出了卫荣孤月的话,宗政无忧脑袋乱糟糟的,这个人难受的不行,就在这个时候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几个画面,当初黄煜死之后在公孙阎书房中看到的那个暗格,那几天同样看到他似乎在打开那个暗格! 想到这儿,宗政无忧飞快地跑到书房中,此时丞相府中除了下人并没有其他的人,宗政无忧很快地找到那个暗格,打开之后就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两个相似的白玉佩,一包药粉,还有一个玉玺。 就在宗政无忧要走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进了书房,宗政无忧赶紧躲了起来,随后就听到他们说:我冥血神教虽然不是主公所创,但是既然我们已经决定追随主公,就绝对会帮助主公完成霸业! 眼看着主公覆燕复云的计划就要成功了,离霸业便又进了一步!这人刚说完立刻就听见一声惊呼,两个人对视一眼,将躲起来的宗政无忧抓了起来关进了丞相府的牢房中。 宗政无忧不知道自己在这牢房中呆了多久,等她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她被带到了公孙阎的面前,可是再相见,两个人却形同陌路一般。 云国皇室?呵呵!你瞒得可真是好啊!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冥血神教也是你的手下?呵呵!你可真是好生厉害,一边利用我获得我父亲的帮助,一边又想要害我!公孙阎我真是看错你了! 公孙阎闻言大惊失色,我什么时候想要害你了! 可是宗政无忧却无论如何都不再回答他的问话,直到最后公孙阎说:将夫人关回房间好生看着。 宗政无忧这才开口,公孙阎我们和离! 公孙阎目眦欲裂,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大喝道:不可能!说完便让人将她押回去。 宗政无忧被关回了房中,再不是那灰暗的牢房,可是她的心却比那牢房还要灰暗数倍!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被心中所爱之人利用的这一天! 直到被关起来的第三天晚上的时候,博陵客突然出现了,宗政无忧刚想要说什么,就被他打晕了,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丞相府中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温兮他是冥血神教的人,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一直想要害你,可是你要知道这些事丞相是不知道的,他从没有想要害你!这是真的! 听完他所有的解释,宗政无忧终于明白并且相信,公孙阎没有害她之心,那些都是冥血神教自作主张做出来的事情,而博陵客也不属于冥血神教,他和温兮他们不是一路人,而公孙阎要杀皇后也是因为皇后将他要造反的消息泄露给了皇上,使得他们不得不提前行动,所以才怒下杀令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公孙阎的确是利用了她,而皇后和卫荣孤月也的确是他派人杀了的! 博陵客是过来保护她的,可是却在第二天的时候发现宗政无忧不见了,而他身上的银子同样也不见了! 宗政无忧逃走之后没多久就听说了公孙阎登基称帝和自己的父亲被关进天牢中的消息! 第二百八十五章 决裂 父亲被抓!可是她现在甚至连自己在哪里都不清楚,就在这个时候她却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凤麟! 这个时候,宗政无忧才知道,自己竟然到了燕国和祁国的边界处!可是凤麟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现在可是祁国的将军!凤麟仿佛猜到了宗政无忧心中的想法,扭了扭纤细的腰很是妖娆地说道。 宗政无忧看着他满身艳丽的红衣,嘴角忍不住地踌躇着,就你?还将军? 凤麟闻言立刻跳脚!你竟然不相信?我告诉你我可是很厉害的! 然后凤麟就开始长篇大论地向宗政无忧阐述了自己是如何当上将军又如何带着大军征服了许多地区,听完之后,宗政无忧终于知道,原来公孙阎去攻打昭国的时候,凤麟正巧不再昭国,因此避过了一劫,而凤麟知道昭国被灭之后,便投靠了祁国,在获得了祁国的信任之后成为了祁国的将军! 听完这些,宗政无忧沉默了片刻,说道:公孙阎灭了昭国你竟然没有杀了我,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嫁给公孙阎了吗? 凤麟闻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是在开玩笑吧!凤麟说完,随即就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说道:就是了,你肯定是在开玩笑,要不然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在他登基称帝的时候? 说完凤麟就笑了起来,宗政无忧听得她的话,也开始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涌了出来,是啊!我现在怎么能在这里呢? 宗政无忧像是倾诉,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我是真的嫁给了公孙阎,而且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宗政无忧慢慢地说了起来。 凤麟的表情从刚开始的惊怒,变成了不可置信,到最后的时候便是腾腾的怒火,最后他将宗政无忧带到了祁国,引荐给了祁国的国君。 祁国国君虽然信任凤麟但是却不信任她,审视的目光不停地打在她的身上。 宗政无忧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打算,只道:我与公孙阎是仇人,我可以帮助你让你的国家更加强盛! 宗政无忧说完,其国国君虽然还不能完全相信她,可是仍是收留了她,之后宗政无忧便和她凤麟开始学习行兵打仗之事,虽然是女子可是宗政无忧骨子里毕竟是一个现代人,行兵打仗虽然没有那么精通,古灵精怪的主意却是不少,没多久的时间就帮住祁国打败了一个小国! 而跟着凤麟学的越来越多之后,她打下地区也越来越多,祁国国君也对她越来越信任,之后在她一举歼灭了以狡猾著称的靖国之后,靖国百姓都畏她不已,而祁国的士兵都称她灭将军,意思是她所过的地方就没有灭不了的士兵! 一时间,灭将军的称号威震四方! 而此时已经改国号为云的云国也已经从内乱中歇了过来,天下呈两大国并立局面,而这两国虽然没有发生过什么大的冲突,可是小纷争却从没有间断过,随着两国实力的发展,两国间的矛盾也不断激化,最后战争爆发了! 战场上,公孙阎终于见到了已经三年未见的宗政无忧,一时间情难自已,没有想到他找了三年的人就是这个连云国都如雷贯耳的灭将军! 无忧,跟我回去吧!当年之事是我的不对,我不该骗你,利用你,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我从没骗过你,无忧和我回去吧! 宗政无忧面色发冷,根本没有理他,带着士兵便攻打过去。 公孙阎根本不敢和她对战,结果一路撤退到了自己国内。 看着熟悉的景色,宗政无忧心中有些感慨,看出她心中触动,公孙阎立刻道:无忧,回来吧!这里才是你的家! 公孙阎以为宗政无忧会有一丝丝的犹豫,可是宗政无忧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宗政无忧心情有些不好,所以想回去休息一下,顺便给祁国国君写封信报告一下当前的情况,可是等她回到祁军大营的时候,却被突然出现的卫兵给押了起来,宗政无忧大惊,可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最后还是被押回了祁国皇宫中。 祁国国君满脸冰霜地看着他说道: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你竟然是公孙阎的女人?呵呵!灭将军瞒得可真好!说完不等宗政无忧解释,他便让人将关押了起来,这么好的人质他当然要好好地藏着,等待着时机一击制胜! 宗政无忧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无论她有多少的功绩,无论她曾经有多么厉害,但是都敌不过一句:为我族类其心必异! 宗政无忧尝试过很多次想要逃走,可是却没有一次成功的,而凤麟也因为她的缘故被祁国国君关了起来。 公孙阎很快就知道了宗政无忧被抓住的消息,愤怒之余还有一些担心,被自己曾经效命的君主抓住,然后看着他为了国家将自己卖出去,无忧的心中肯定不好受,可是不管她如何难受,即使再一次被无忧恨,他也不会放弃这一次机会,即使她恨自己,她也必须在自己的眼前,这样他才能安心。 两国半个月之后,两国召开了一次和谈,和谈的内容,祁国国君要用他们祁国的灭将军换云国一半的领土! 这种惊世骇俗的内容,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祁国国君在异想天开,可是最后公孙阎竟然同意了!没有人敢相信,但是公孙阎的确是同意了! 不过和谈中还加了一条,两个在和谈之后的半年内任何一方不得以任何理由开战! 两国和谈达成! 公孙阎在三年之后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宗政无忧,因为怕宗政无忧离开,他始终没有给宗政无忧解开身上的束缚,返程的路上都是公孙阎在照顾宗政无忧,其他人连看宗政无忧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终于回到了云国,百姓们热情欢迎公孙阎的同时,也万分想看一眼这位灭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让他们英明睿智的君王竟然不惜牺牲一半的国土换过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天下一统 所有云国的百姓对公孙阎的崇拜比宗政无忧离开的时候更加厉害了,他们心中深深地坚信着,他们的国君带回来的这个人的价值绝对要超过这一半的国土,她不但可以让他们损失的那一半国土回来,而且还能够助他们赢得更多的东西! 宗政无忧被公孙阎保护的严严实实的,连外面一眼都没机会看,就被公孙阎带回了皇宫中,回到皇宫中之后,宗政无忧没有再被限制自由,不过身边却时时刻刻都有两个人保护着,或者说是监视着。 皇宫中对她没有禁地,但是宗政无忧却没有一丝看一看的欲望,他没有刻意地躲避公孙阎,而且她也很有必要和他谈一谈。 你没有必要拿一半的国土来交换我,毕竟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宗政无忧的话狠狠地戳痛了公孙阎的心。 无忧我有话要跟你说。 宗政无忧点点头,面容依然冷淡。 正等着公孙阎说话的她却突然被公孙阎一把拉了起来,然后就被带到了宗政府中,宗政无忧看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在自己出嫁的时候万分担心,然后给她准备了十里嫁妆的父亲!宗政无忧顿时就哭了出来,父女两谈了很久,宗政无忧也知道了,原来当初公孙阎根本就没有关宗政凌云,那个消息只是他特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现在宗政凌云虽然没有了官位,可是每天都活的很开心很充实,心中唯一的遗憾就是她下落无踪,听到父亲的遗憾的时候,宗政无忧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之后宗政无忧甚至还看见了在京城中隐居起来的墨蓝玉和宗政连城! 当初虽然和宗政连城闹得不可开交,可是故人重逢总让她格外地感慨。 看完这些之后,宗政无忧跟着公孙阎回了皇宫中,然后公孙阎开始说起了冥血神教的事情。 冥血神教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从很早之前就存在了,他们在太平盛世的时候就隐居起来,而在乱世的时候便会出现,选择一位他们认为的天下之主,然后扶持他,直至天下统一! 所以你就是他们选择的那位主人?宗政无忧问道。 闻言,公孙阎点点头头,随后又迟疑地说道:不过,我可能并不算一位合格的主人,因为你离开之后,我就拒绝了他们所有的帮助!所以才会三年都没有找到你!说道这一句的时候,公孙阎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没有了冥血神教的帮助,他竟然来连找一个人都做不到了! 宗政无忧听到后,心中也有些意外,没有人能够拒绝像冥血神教这样的组织的帮助,毕竟宗政无忧通过几次接触,她已经了解了这个组织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能力,当初公孙阎造反的时候,那些疫病,那些起义军,在他登基之后离开就消失了!这可不是公孙阎一己之力可以办成的! 由此就能知道这个组织的确是有着可以改天换地的能力!而且她的几次梦境,也都是被冥血神教用巫术操控而来,而它们却在一步一步地变成了现实! 他们又选择了一位主人?宗政无忧心中有些担忧。 公孙阎摇摇头道:他们退隐了。说完公孙阎又说道:我当初一直不知道他们对你所做的事情,后来你走了之后,他们才告诉我,他们认为你的存在会阻挡我的霸业,所以一直想要除掉你,而且他们还曾经给你用过药,想要你永远怀不了我的孩子! 闻言宗政无忧大惊失色,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孙阎,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公孙阎眼中露出悲痛之色,随后说道:当初温兮给你的那两颗药其中一颗便有那种效果。说完他递给宗政无忧一个小瓷瓶,说道:他们离开的时候,将这个东西交给了我,这个可以解那药的药效。说完他便将瓶子塞到了宗政无忧的手中,然后大步离开了。 宗政无忧看着手中的药,眼中露出一丝迷惑,手还贴在肚子上,仿佛能够感受到那里的跳动,就好像有孩子一样的感觉! 她想起了被自己刻意遗忘的阿史那熏儿。 宗政无忧心起起沉沉,恍如行尸走肉一般,每天就在皇宫中乱走,每天去一个宫殿,不过去的最多的还是原皇后的宫殿,就这样时间慢慢地过了半年,这一天她仍旧想以前一样在皇宫中乱走,可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冷宫!然后她看见了景氏,一个年老的与世无争的景氏。 两个人相顾无言,宗政无忧看到她现在这副平静的样子,心中诧异不已,刚想要说话,却只听到景氏说了一句,珍惜是人一生都难学会的,而过去的却终究是过去。说完景氏便回了自己的房中。 宗政无忧恍恍惚惚地回去了,当天晚上她一晚上都没有睡觉,第二天仍然恍恍惚惚的,直到第三天,公孙阎急的要给她传御医的时候,她却突然拉走了公孙阎,在她的寝宫中,她吻了公孙阎,然后说道:你给我的药我喝了! 宗政无忧原谅了公孙阎,而失去了一半的领土的公孙阎终于找回了自己丢失了的幸福! 之后宗政无忧重新披上了铠甲,半年之期已过,她和公孙阎一起,将公孙阎拱手送给祁国国君的那些领土一点点全都夺了回来。 灭将军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而公孙阎的智慧也不容小视,两个人连手,很快将祁国的国土一点点地吞噬了下去。 到最后一战的时候,两个人在战场上看到了仿佛老了十岁的祁国国君,在他死的最后一刻,公孙阎只听到他说:我这辈子做的最失败的一个决定就是将她给你。 公孙阎闻言,轻轻一笑,说道:正相反,我这辈子最明智的决定就是用一半的国土换回了她。 最后祁国败,云国终于完成了统一天下的霸业! 而回到云国之后,公孙阎登上了这天下唯一国家的帝位,而曾经有过许多身份的宗政无忧,最后变成了云国的皇后,公孙阎的皇后。 一年之后,这个传奇的皇后,生了一对龙凤胎,成为了一个母亲。 公孙阎这位统一了天下的传奇的皇帝的后宫,终生就只有宗政无忧这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