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瞎子(校园1v1) h》 小瞎子 “我的同桌是个小瞎子,每天都会在眼睛上蒙一块布,那块布有时候是粉色的,有时候是绿色的,还有的时候是……” 语文老师皱着眉打断正在读作文的男同学,“徐小庞!这就是你的作文?!你写的什么东西!你称呼你同桌就这么喊的?!谁教你这么喊的?” 讲台下的徐小庞指了指身后,“他们都这么喊。” 整个教室哄笑一团。 “安静!”语文老师拍了拍讲桌,“作文题目叫同桌,是为了让你们和同学,和你的同桌,友好和睦相处,而不是让你们胡乱给人起外号!” “老师。”有个男同学举手,指着徐小庞的同桌说,“她那不是外号,她就是瞎子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教室又爆发出控制不住的笑声。 “安静!安静!”语文老师完全控不住场面,下课铃声刚好响起,她收拾好自己的教案,气急败坏地说了句下课,转身就走。 老师一走,同学们全都一窝蜂冲到徐小庞跟前抢他的作文卷看,边看边大声朗读出来,“我的同桌,她有着雪白的皮肤,草莓一样颜色的嘴唇……哈哈哈草莓一样的嘴唇……我看看,什么叫草莓一样的嘴唇……” 一帮学生冲到苏软跟前,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 苏软手指紧紧攥着,她没有挣扎,任凭他们打量她的嘴巴。 因为看不见,怕上厕所不方便,她上午几乎不怎么喝水,此刻,嘴唇干得厉害,唇瓣都起了皮。 “哪儿有草莓色啊?”有个男同学笑哈哈地戳着苏软的嘴巴,“都干成地瓜色了。”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一群同学又起哄地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苏软拿了导盲杖跟在学生群里往外走。 她是特殊学校里的优等生,破格被二中录取了,但是这里的环境并不比她们特殊学校好多少。 这里的同学……更坏。 放学的时候,同学会故意把凳子搬到她前面,还会故意伸脚绊她,等她摔倒时,将她的书包全部摔在她脸上。 苏软的爸妈来学校找过几次,老师班主任甚至教导主任也训过那几个学生。 但没用。 苏软放学时,他们还会伸脚来绊她,仿佛这成了他们的例行功课,不完成,他们就不会回家吃饭。 苏软被绊倒后,扶着导盲杖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面无表情地下楼梯,走出校门。 门卫大叔会冲她打招呼,提醒她来往车辆。 她挤出一个笑道了谢。 出了校门,她往左边的小路走,过两个红绿灯就到家门口。 这条路她走了一周了,已经熟悉了,所以没让父亲来接。 但是刚过一个红绿灯,她就听到前方传来许多嘈杂的声音。 她侧耳听了听,攥着导盲杖的手指紧了紧。 硬邦邦 二中是桐市最好的一所学校。 但就算是最好的学校,也免不了有一群学渣的存在,以及……一群不良少年。 十几个不良学生扎堆在门口肆无忌惮地抽烟,年纪不大,抽烟的姿态却十分老成,身上的校服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露出底下张扬的个性t恤,像是某种帮派一样,在场十几个男生,t恤穿得都一样,上面的印字也一样。 加粗黑体印着五个大字:老子最牛逼! 唯有坐在长椅上的一个男生穿着件纯黑色t恤,看着与他们格格不入。 男生看着跟他们差不多大,个头偏高,脸上的轮廓初具硬朗线条,下颚线明显,转折处利落干净。 他身上没有校服,低头垂着眼睛在玩手机,一双丹凤眼,眼尾的双眼皮折痕很深,他目光闲适疏懒,手里捏着一支烟,打字时就把烟叼在嘴里咬着,用嘴唇裹着烟嘴吸一口,用鼻孔把烟呼出来。 边上一群男生凑到跟前喊,“应哥!教教我!” 被喊作应哥的男生唇角扯起一个笑,颊边酒窝浅浅,他拿起烟放在唇边,两腮用力吸了口,随后用嘴巴喷出一个又一个圈。 “操!应哥教我!”一群人挤过来,拿着烟开始学。 苏软就在这个时候,伸着导盲杖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哎,这不是一班新转来的小瞎子嘛!”有人注意到苏软,喊了一声。 之前吸烟的那十来个男生,转过身把苏软围住了,目光肆意地上下打量她。 “真看不见?”有人伸手在她脸前晃了晃。 “好像是真的看不见。” “哈哈哈真的是个瞎子!” 有人伸手去拽她的内衣带,还有人伸手去摸她正发育的胸口。 苏软手指紧紧攥着导盲杖,却没挣扎。 她知道,越挣扎,这群人就会越过分,他们要的就是看到她匍匐在地跪着求饶的可怜模样。 她偏不会如他们的意。 “没反应?”有男生笑出声,“不会被人操过了吧?” 坐在椅子上的应哥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抬头看了眼。 小瞎子眼睛上蒙着块布,布条在后脑勺的位置打了个蝴蝶结,她头发很长,软软垂在后肩,整个人瘦削矮小,被几个男生围在中央,像一只被狼群包围的无助又可怜的小兔子。 “都特么有病?”应哥皱着眉喊了声,“放她走。” 他最反感有人当着他的面调戏女同学。 “应哥,我们又没做什么。”有男生笑。 “是啊没做什么啊。”有个男生贱笑着伸手去摸苏软的腿心,“只不过想检查一下她是不是处女而已。” 苏软往后退了一步,她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这么无耻! 她摸出口袋里包好的辣椒粉,打开猛地往四周洒开,随后转身就跑。 她没了方向,直直冲到了路上。 坐在椅子上的柯枞应发现不对劲,猛地从椅子上翻过去,冲到跟前,一把将人抱住。 险险躲过一辆车后,他冲怀里的苏软破口大骂,“你瞎了啊往路上跑!” 怀里的人确实是瞎子。 她眼睛上的布条掉了下来,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睛,那双眼睛干净澄澈,此刻氤氲着水汽,显出几分可怜和无助。 柯枞应看直了眼,“我操?” 苏软看不见,她知道布条掉了,她知道她此刻被一个男生抱着。 委屈,无助,恐慌,还有险些被车撞死的惊吓,让她身体不受控地颤抖着,她眼眶含着泪,眼睛却没有半点焦距,像两颗被人嵌在眼眶里的漂亮珠子。 美丽而易碎。 她挣扎着,“你放开……我。” 声音绵绵软软的,特别好听。 柯枞应看着她漂亮的那张脸,喉口滚了滚,“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苏,苏软。”苏软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操……”柯枞应舔了舔牙尖,看了眼裤子中央顶起来的包,声音都沙哑了几分。 “巧了,我叫硬邦邦。” “……” 润润唇 苏软果断地想离眼前的这个……神经病远一点。 柯枞应一把拉住她,“开个玩笑。” 有几个男生被苏软的辣椒粉迷了眼睛,此刻正在地上打着滚揉眼睛,哀嚎声传了过来,“啊……我的眼睛……操……那个死瞎子……” 苏软害怕地瑟缩了一下,眼睛虽然看不见,耳朵却往声源的方向偏了偏,她手指紧紧掐着掌心,嘴里说出来的声音更是轻若蚊鸣,“对不起……” 若不是柯枞应离她这么近,否则根本听不见。 他扶着苏软站好,把她的导盲杆拿过来塞在她手里,随后低着头,看着她的脸说,“道什么歉,你做得对,有人要欺负你,就狠狠地还手。”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伸手用指腹擦掉她脸上的泪。 那皮肤嫩得掐水一样,他粗糙的指腹一扫,苏软就僵硬地顿在那一动不动。 “操……”柯枞应见她这个反应,登时有点恼火自己刚刚的行为,他板着脸道,“不准别人这么碰你的脸知道吗?” 大型双标现场。 苏软完全不知道怎么远离他,更不知道该怎么远离这帮人,巨大的恐慌席卷了她,她攥着导盲杆的那只手还在无意识颤抖,眼泪更是不自觉地往下掉。 那边地上的男生还在哀嚎着,柯枞应烦躁地挥手,“都他妈嚎什么嚎!其他人不会带去医院看看啊!” 其他人还等着柯枞应找瞎子算账呢,结果等半天等来这么一个结果,所有人都愣住了。 “应哥,这瞎子她……” 话没说完,招来柯枞应一个冷眼,“叫什么瞎子!人家不是有名字啊!她叫苏软!是不是很好听?” “……” 几个男生面面相觑数秒,不知道应哥是不是吃错药了,正要说些什么,就听柯枞应又说话了。 “我警告你们,以后看见她,就给我安安静静地看着!谁他妈敢摸她一下,老子就剁了他的爪子喂狗!” “……” 这不单单是吃错药了。 这绝对是疯了! “你家走这条路是不是?”跟其他人说话时的暴躁口吻完全不一样,柯枞应面对苏软时,口气柔和了十个度,“来,我扶你过去。” 苏软僵硬地被男生扶着重新到了那条路上。 路上躺着叁四个中了辣椒粉的男生,他们看不见,却能听到应哥的声音,那刻意压低又十分温柔的声音。 “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众人总算明白应哥为什么疯了。 敢情是看上这个小瞎子了! 可是……应哥你是他妈的疯了吧!那可是个瞎子啊! 正午艳阳高照,苏软渴得嘴唇干燥裂皮,她刚受过惊吓,又被男生寸步不离地“扶着”,浑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想赶快回到家里。 可是她看不见,走得太慢了,身边的那个人就紧紧跟在她身后,虽然没再碰她,可存在感太强了,身上还带着点点熏人的烟味,顺着空气,一丝一缕地钻进她的鼻息。 快到第二个红绿灯路口时,身边的男生跑了出去。 苏软松了口气,他应该是走了吧。 等她过马路时,那人带着烟味和一阵风又卷了过来,直直停在她面前。 一瓶透着冰意的饮料靠在她脸上。 苏软被冻得僵住。 那人拧开瓶盖,将瓶口对着她干裂的嘴唇。 声音在干燥窒闷的空气里,显出几分燥热的哑。 “喝一口,润润唇。” 冰可乐 那人动作有些霸道,几乎不等苏软反应,就将瓶口往她嘴里倾倒。 苏软被那冷意激得抖了一下,嘴巴却不由自主地张着,喉口被灌满了冷饮,那冰爽的刺激直直冲破她的天灵盖。 是冰镇可乐。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这种饮料了。 家里只会让她喝冷却的白开水,以及茶。 柯枞应见她的嘴唇被可乐湿润后,变得嫣红一片,登时看直了眼,瓶口更是忘了回正,直直倾倒着,苏软被呛到了,偏头咳嗽一声,胸口的衣服都湿了。 “啊,抱歉。”柯枞应伸手去擦她的衣服,指腹擦拭了几下,擦到一片非常柔软的地方,他立马停住手,目光往上扫了眼。 她穿着校服,领口的拉链开着,内搭的白色衣服薄薄一层,被可乐浸湿后,渗出底下被胸衣裹住的那片柔软,形状已经凸显出来。 鼓鼓的。 中间一道很浅的沟。 柯枞应登时口干舌燥起来,他眼神不受控地落在那上,又觉得自己猥琐极了,强制性移开视线,抬头见她下巴嘴唇都是可乐,刚想伸手去擦,就见苏软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的可乐。 “操……” 柯枞应低咒一声,低头一看,自己又可耻地硬了。 他伸手把顶起来的裤子扯了扯,眼见他们俩在马路上呆了太久,赶紧扯过苏软和她手里那根导盲杆,拉着她过马路到对面。 苏软从记事起,就没人拉着她过马路了,与她相依为命的只有手里那根导盲杆。 她这是长大后,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生扯着手臂拽着她过马路。 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被迫地跟上男生的脚步,闻着他身上的烟味,他衣服上的汗气味,被对方牵引着走到马路对面。 到了之后,柯枞应松开手,把手里那瓶饮料塞进她手里。 “你自己喝吧,里面还有一大半。” 他声音带着异样的沙哑。 苏软父母不给她喝这些饮料,她平时也不敢喝这些。 她推回去还给他,只是她看不见他在哪儿,推过去的位置有点偏,刚好推在他的小腹。 那只手软软的,握着那瓶可乐,明明可乐周身都透着沁人的凉意,可柯枞应偏偏觉得刚熄灭的火又汹涌而来,烧得他下腹硬得难受。 “你确定给我?”他伸手接过,刻意地握住她的手。 小手又白又软。 苏软僵硬地缩回手,摸索着摸到导盲杆,握在手里继续往前走。 她听见身后传来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那个男生在喝她喝过的可乐。 苏软脚步僵硬地停顿一瞬,又继续头也不回地走了。 柯枞应一口气把可乐喝完,瓶子没舍得扔,还抱在怀里,几步又追了过来,就跟在苏软身后。 苏软近乎逃似地往前快走了几步,终于听到父母的声音。 “软软回来了?哎呀,衣服怎么湿了?布条呢?怎么没了?是不是你们班同学又欺负你了?” 柯枞应停住脚,看着苏软被父母接回家里,门被关上之前,他听见苏软细细的声音,“没有……” 柯枞应从口袋里掏出那根粉色布条,随后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 布条上带着少女的馨香,伴着些微洗发露的水果香气,丝丝缕缕地钻进鼻端。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裤子又顶了起来。 “操……” 尖子生 午饭过后,苏软在家午休小睡了半小时,随后起床去上学。 她换了套新的校服,整个人罩在宽松的校服里,显得娇小玲珑。 眼睛上罩着一块绿色布条,依旧在脑后打了个蝴蝶结。 她一出来,柯枞应就合上手机,跟了上去。 他回去吃了饭就匆匆过来了,在小超市门口吃了一根雪糕,还跟店老板聊了半小时,闲来无事又玩了会手机,这才等到她。 他没跟得太近,想看看她平时都怎么上学的,所以一直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苏软拿着导盲杆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过第一个红绿灯时,她侧耳听了听,边上有个老大爷见她看不见,出声提醒她,“丫头,绿灯了。” “谢谢大爷。”苏软乖巧地道谢,拿着导盲杆继续往前走。 第二个红绿灯周围没人,苏软拿着导盲杆等了等,耳边听了听,没听到车子的声音,她就抬步往前走。 一辆摩托车从路口拐来,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传来,一阵风似地呼啸刮过,苏软看不见,只听到车声,她停在原地不动。 空气里突然传来一声暴躁的吼声,“你他妈会不会骑车?!” 柯枞应拧眉把苏软扯到跟前,对着那戴头盔的男人大骂,那男人被骂了一句,自知理亏,也没下来,打开头盔往地上啐了口痰,又骑走了。 “操!”柯枞应要追上去,“你他妈给我站住!” 苏软情急之下拉住他,整个人被他带得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柯枞应回身把人扶稳了,这才问,“没事吧?” 其实半点事都没有,那辆摩托车离苏软还有叁米远的时候就开始往边上偏了偏,可柯枞应人在后面,没看见那车偏了,只看见那不长眼的摩托车险些把苏软撞飞。 “……没事。”苏软已经听出他的声音,脑海里无端想起那句硬邦邦,身子便有些僵硬地顿在那,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柯枞应收回手,“行。” 他把手插裤兜里,站在半米开外。 苏软听到他脚步声靠后,不太确定他是走了,还是跟着她,便小心地握着导盲杆往前走了。 柯枞应一路跟着苏软,看她走进学校,跟门口的门卫大叔打招呼问好,看她一步一步迈向教学楼,沿着楼梯上去。 那根导盲杆就那样在楼梯上敲打着,一下一下,随着她的步伐,渐行渐远。 1班在五楼,是整个二中高中部最好的一个班,里面都是些尖子生。 柯枞应的班级在一楼。 整个高中部最差的班级,13班,名字都透着晦气。 他看着苏软脚步不停地走向一班,看见她进入那还没几个学生的班级,看见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随后掏出桌子里的盲文书籍,开始伸出食指去读。 他今天摸到的那只手虽然软,食指和中指的指腹却有着层薄薄的茧。 隔着后门,他倚着栏杆静静看了会。 苏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眼睛蒙着绿色的布条,嫣红的小嘴一开一合,似乎在默念着指尖的文字。 隔着距离,柯枞应都可以想象得到她出口的绵软嗓音。 他忽然想知道,这张嘴如果叫他的名字,该有多么的动听。 特别是…… 压在身下的时候。 盲文书 快到上课的时间,教室里的学生蓦地多了起来,有女生往外看,不知道柯枞应在看谁,窃窃私语的脸上带了几分羞涩的笑意。 苏软沉浸在书里,忽然长发被人扯了一下,她吃痛地微微后仰,有个男生笑嘻嘻地说,“不好意思啊~不小心~” 说话间,又拉扯了一下。 苏软等痛劲缓过去,继续低头“看”书,只是食指抵在书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她的一缕头发被身后一个男生扯住,那人一点一点,缓慢地扯着她,直到将她整个脑袋牵扯着往后,用剪刀轻轻剪断。 “咔嚓”的声音很轻,但落在苏软耳里,像一颗雷,轰然炸响。 她手指顿住,整个脊背都僵了起来。 她小的时候上二年级,被后桌的同学剪过头发,那时候在午休,睡醒之后,头发就光秃秃的,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哭,恶作剧的同学只得到一句不痛不痒的责骂,连道歉都毫无诚意。 苏软从小到大,都没能护住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 她在这短短十七年生命中,只学会了一件事。 忍。 她机械而僵硬地用食指照旧去“看”书,耳边的长发被人撩起,她咬着牙,嘴里很轻的在读书上的字: 在他忍受着极大痛苦的这段时间里,他竟然没有产生过死的念头,这倒是一桩怪事。不幸的人往往如此。他珍惜生命,却看见地狱就在他的身后。——【巴黎圣母院】 耳旁猛地炸起一道声音,紧接着叫骂声响了起来,嘈杂的声音像潮水一样疯狂涌入苏软脑海,那样纷乱拥挤,她想捂住耳朵,却在那惊天动地的喧嚣声里,听到一道略熟悉的吼声。 “操你妈的!你他妈再动她一根头发试试——” 那声音落下的瞬间,苏软发现自己脸上湿了,她伸手摸了摸。 是泪。 柯枞应不过是低头回个消息,再抬头时,苏软头发都被人剪了一缕,后桌两个男同学,一边畅快地窃笑着,一边撩起她耳边的头发,准备再剪下一缕。 他根本没时间去想,苏软以前经历过什么,才会在被人剪下头发时,连反应都没有。 他胸腔里的怒火几乎冲破天灵盖,那把剪子明明剪在苏软头发上,却像是剪在了他的心上,把他那颗心都剪碎了。 柯枞应一连揍了叁个男生,直把人压在地上狠狠揍了个半死,不少同学来拉架,都被他一顿暴揍。 他打完人,气势骇人地瞪着整个班里的学生,伸出食指一一指了过去,“我告诉你们,还有谁敢动苏软,这就是下场!” 他抬脚猛地踢了一脚地上的男同学,哀嚎声顿时响起。 班主任和主任匆匆赶来,到了门口,看见里面的惨像,当即面色都变了,主任认出柯枞应,沉着脸喊了声,“柯枞应!你给我到办公室站着!” 柯枞应把身上的衣服扯正,抬脚穿过人群走向正门,到了苏软桌前,他停了一下,低头看了眼她手里的书。 是盲文书,页面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像是针孔戳出来的凸起。 苏软察觉到他的气息,带着烟味和点点汗气,一点点钻进鼻尖。 她手指紧了紧。 却听他问,“看的什么书?” 她嗓子有些发紧,却是张口认真回答了。 嗓音软软的,带着点鼻音。 “巴黎圣母院。” 柯枞应 “柯枞应!” 教导主任看他还有心思跟一班那位特殊学生搭话,忍不住又吼了一嗓子,“赶紧给我滚过来!” “哦。”柯枞应非常敷衍地应了声,拖着步子走了。 苏软坐在椅子上,耳边的声音退了潮似地全部消失,她脑海空空,只剩下教导主任喊出来的那叁个字。 柯枞应。 她以前是听过这个名字的,班里经常有女生讨论他。 班主任和教导主任带着打架那几个同学走了,又叫了几个同学问话,最后又叫了苏软去办公室。 班主任梁玉梅亲自来带她过去,路上问她,“你认识13班的柯枞应?” 苏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说半真半假的话,“中午在门口遇到过一个人,我差点被车撞到,他……救了我。” 梁玉梅大概明白了什么,这个年纪的男同学,总爱做那种英雄救美的美梦,大概是见苏软看不见有点可怜,所以想逞英雄,替她出头。 “他说你后桌的男同学在剪你头发,你知道这事吗?” 苏软停住脚,她把脸转向梁玉梅的方向。 “老师,你看不见吗?” 她开口,声音很软,却没什么情绪,细听似乎能听出一股淡淡的嘲弄。 梁玉梅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她头发后面确确实实少了一小截。 “老师会给你做主,到时候让那几个同学给你道歉……” 她话没说完,就听苏软说,“不用了,我不需要。” 梁玉梅还想再说什么,苏软又开口了,她声音很轻,却让梁玉梅哑口无言。 “老师,道歉能把我的头发还回来吗?” 办公室里,柯枞应吊儿郎当地站在那,边上是叁个被打得面部青紫的男生。 教导主任还在教训柯枞应,“别以为你爸妈离了婚就没人管你!你都多大人了?!啊?!明年就高考了,你不为你爸妈努力,你总该为你自己努力吧?!啊?!你那么聪明,但凡努力那么一点,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德行!你看看你初中的成绩,再看看你现在的成绩!你当初在初中部那是第一名!你看看你现在!全校倒数第一!” 看见苏软进来,教导主任停下话头,喝了口茶水,冲柯枞应挥手,“去,回家叫你爸来,或者叫你妈来,不管是谁来,今天这事总要解决。” “我没做错,没必要喊他们来。”柯枞应眼睛扫了眼边上那叁个鼻青脸肿的男生,又把目光落在门口的苏软身上。 她穿着校服,被班主任扶着进来,找了椅子,给她坐下了。 “你没做错!?”教导主任气得拍桌子,“打人就是错了!你还不承认错误!” “那他们呢?剪头发是对的?”柯枞应扯起唇嘲弄地笑了,“欺负一个小瞎子算什么本事?” 苏软手指动了动。 班里很多人喊她小瞎子,轻蔑的,嘲笑的,或者随大流纯属为了起哄好玩。 这是第一次,她从男生口中听到小瞎子叁个字时。 心底没有反感和憎恶。 反倒是一瞬间涌出的委屈几乎要把她淹没。 她眼眶热得厉害,只能低着头,强制压住那股酸涩。 一块糖 “主任,她头发确实被他们剪了。”班主任梁玉梅指了指苏软脑后的长发。 教导主任登时目光转向那叁个被打的学生,“你们谁剪的?主动点!站出来!” “主任……是我……但是,是彭海递的剪刀,王晨出的主意。”一个男同学站出来,声音有点小。 “哦,所以是你们叁个合伙剪了她的头发。”教导主任板着脸转了一圈,“去,你们也把你们的家长叫来。” 那叁个男生登时一脸苦相。 “主任,我有个好主意。”柯枞应开口,也不等主任反应,直接走到那叁个被打的男生跟前说,“你们呢,把自己头发也剪一块,然后跟苏软道个歉,这事儿就了了。” 那叁个被打的学生看到他就一肚子气,碍于边上都是老师,不敢造次,只瞪着他问,“那你呢?你打了我们,也要被我们打回来吗?” “来啊,你打得过你就打。”柯枞应摊开手,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那叁个被打的学生气得直咬牙。 主任更是气得拍桌子,“柯枞应!你给我站好!” 柯枞应翻着白眼往那一站,目光穿过众人,又去看坐在那的苏软。 明明站起来就小小一只,坐在那更显小巧玲珑,姿态端正,两只手乖巧地放在腿上,脸就对着他的方向。 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偏偏柯枞应却读出她脸上的绝望。 她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也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可以说对现下的一切都习以为常,所以……只能接受。 在沉默中绝望,在绝望中沉默。 柯枞应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转开视线,只是垂在两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最后的处理结果是叫家长过来,然后道歉的道歉,写检讨的写检讨。 柯枞应又道歉又要写检讨,下了课还要去扫厕所。 他一脸无谓,俨然早就被罚惯了。 苏软爸妈在上班,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那叁个学生的母亲态度友好地道了歉,他们也没法说什么,只再叁叮嘱,以后不可以再剪她头发。 一遍又一遍。 苏软坐在那发呆,脑子里想的是那个男生临走前塞到她手里的东西。 她怕被父母发现,一直牢牢攥在掌心。 很硬,有点硌手。 是一块糖。 还是教导主任桌上的,柯枞应当着主任的面就拿了一块剥开丢进嘴里,嚼得嘎嘣脆,吃完了,又去拿了一颗。 主任脸都黑了。 苏软被父母带回去,去了理发店给她修了修头发,洗头发时,她头低在那,把手里的糖撕开包装,放进了嘴里。 草莓味。 很甜。 修完头发,苏软被父母带回家。 她其实也不愿意呆在家里。 虽然家里很安全。 可是…… 她轻轻拉开门,听见客厅里传来父母压抑着的吵声: “把她送到哪儿?!哪个地方会对她好!?苏勇军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她要不是眼睛看不见,会被人这么欺负吗!?啊?!” “她一个瞎子能送到哪儿去!?” “你小点声!” “难道要我辞了职每天守在教室里吗?!啊?!你赚的那点钱够养活我们吗?!” “我当初就不应该……” 苏软手指一颤,把门关上,蹲在地上捂住耳朵。 眼泪却很快濡湿眼睛上的那块布条。 干什么 “老板!来瓶冰可乐!” 熟悉的声音惊得苏软从半蹲状态起身,她摸索着去开窗户,她住在二楼,向阳的房间,只是窗户很少打开。 窗户只打开一小半,那熟悉的嗓音更清晰了。 “怎么浑身都是湿的?”店老板问。 “刚被老师罚打扫厕所了……”柯枞应的声音,“洗过澡了,现在身上香喷喷的,不信你闻……” “你犯什么错了?”店老板笑呵呵地问。 “调戏女同学。” “哈哈哈哈哈……” 苏软躲在窗户底下听着外面的声音,情绪缓缓平复下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泪,随后将眼睛上湿透的软布摘下来。 “软软!我们走了!门被我们锁了!”底下传来父母的声音。 苏软打开门应声,“好!” 她转身进屋,坐到书桌前找出一张白纸,随后拿了一支笔,把矫正尺压在纸上,这才在尺子里开始写字: 对不起,爸爸妈妈。 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了。 很抱歉做出这种决定。 但是,我已经撑不下去了…… 这样的信,在这些年,她写过很多封,每次都是写完之后又被自己撕了个干净。 她不甘心。 她很努力地在活着。 不甘心因为这样的事,被束缚了脚步,从此结束。 她渴望着长大,或许长大懂事了,那些嘲弄和玩笑就会离她远一些。 窗户上被人砸了石头。 她顿了一下,以为听错了,继续写,第二颗石头砸进来,有东西落在桌上,她伸手去摸。 摸到了,指腹去摩挲。 不是石头,是一颗硬糖。 她推开窗户。 阳光那样好,伴着鸟语花香,一刹那透过那狭小的窗户挤进来,她辨不清方向,只是站在窗口问,“谁?” 底下传来柯枞应的声音,“我。” 她知道是他。 “你干什么?”她问。 “你在干什么?”他不答反问。 苏软抿了抿唇。 她在写遗书。 她吸着气平复心情,随后才冲他说,“今天的事,谢谢你。” 柯枞应看出她表情不对,来不及想她刚刚在房间里做什么,见她要关窗户,赶紧扬声喊,“请我喝饮料!” 苏软手指搁在窗上,顿了片刻,去柜子里找自己的钱包。 “下来请我喝!”柯枞应补充道。 苏软找到钱包捏在手里,对着窗外说,“门锁了,我没法出去。” “没钥匙?”柯枞应问。 有,就在门口墙上。 苏软犹豫了一瞬,冲他道,“你等一下。” 她把纸笔收起来,随后扶着楼梯下楼,从墙上摸到钥匙后,又再次上楼,把钥匙装在钱包里丢了下去。 “捡到了吗?”她问。 “没有——” 苏软正要说话,听到门锁咔哒的声响。 她知道他拿到了钥匙,这才关上窗户,重新拿了干净的布条戴上,这才下楼。 柯枞应没进来,就站在门口,等她换好鞋出来,这才把钱包还给她。 苏软拿着导盲杆走进小超市,老板认得她,正要招呼她,就见柯枞应跟在小姑娘身后。 老板赶紧冲他使眼色,小声说,“去去去,人这儿好姑娘,不能调戏人家。” 柯枞应:“……” 他黑着脸说,“哥,我那逗你玩呢,我这样的人看起来像调戏女生的人?” 老板扫了他一眼,“像。” 柯枞应:“……操!” 正在买东西的苏软,忍不住弯了腰,假装去整理鞋子,等笑够了才直起身。 她零钱很多,都是过年时亲戚给的压岁钱攒下来的,一直没怎么用,父母有时候也会零散给一点,她全都攒起来。 因为不怎么吃零食,也不怎么乱买东西,所以她分不清哪边货架卖的是零食,一路都在用手去摸。 直到一只手覆过来,压着她的手背,抓住她整个小巧的手。 将她扣着拉到卖零食的区域,将她那只手罩在一包脆脆角上,这才松开。 听好了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店老板急了,“你怎么能占人便宜呢!” “这怎么能是占便宜呢?我这是做好事不留名啊!”柯枞应走到苏软边上,抵了抵她的胳膊,冲她道,“是不是啊小姑娘,你该谢谢我。” 苏软:“……谢谢。” 店老板:“……” 等到结了账,店老板才发现苏软是认识柯枞应的,登时气得要去打他,“我说你这小子真的是嘴里没半句实话!我刚刚差点把你当流氓给你扣下了!” 柯枞应正在吃苏软买的一包辣条,辣得斯哈斯哈,又使唤苏软给他拧可乐瓶盖,看得店老板都看不过去,“人家看不见,你还使唤她!” 苏软用力拧了几下,发现拧不开,小脸憋得通红。 店老板要来帮忙,柯枞应直接抢了过来,冲苏软说,“听好了。” 他将可乐放在苏软耳边,随后用力拧开。 “呲——”的一声。 “刚刚什么声音?”柯枞应问。 苏软说,“呲。” “不对。”柯枞应拿冰可乐贴在她脸上,冻得她往后缩了一下,才说,“它说,快亲我!” 苏软:“……” 店老板一言难尽地问苏软,“他真的是你同学?” 苏软红着耳根往门口走。 柯枞应拿上其他东西跟了出去,超市门口有纳凉的小板凳,柯枞应占了一个,又给苏软拿了一个,她摸着板凳坐了上去。 柯枞应一口辣条一口可乐地吃着,斯哈斯哈地好像在吃什么绝世美味,边上的苏软明明根本不饿,可听着听着,忍不住咽口水。 “想吃?”他伸过来,把嘴里咬了一半的辣条递过去。 苏软摇摇头,又小声问,“你受伤了吗?” 柯枞应这两年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架,受的伤根本不计其数,早上那场架,打的是最不爽的,因为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他也就背上挨了两脚。 但是听到苏软这么问,他就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有啊,眼睛这,头上,啊呀嘴巴这儿也有,好几个地方呢,哎呀,疼死了。” 店老板坐在店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翻白眼。 苏软下楼时口袋里装了几个创可贴,听他这么说,当即拿了出来,往他的方向递过去,“……给你这个。” “我看不见怎么贴。” “……我也看不见。”苏软小声说。 “那我指着你贴。” “……” 店老板看不过去正要转身出来,就见苏软拿着创可贴凑近了柯枞应。 暖黄的余晖洒过来,落在门口那两张年轻的脸上,苏软脑后的软布条柔柔地被风吹了起来,随着发丝轻轻地刮蹭着脸颊,她微微侧着脸,用耳朵去感知柯枞应的方向,手指探出去。 才刚伸出指尖。 就被男生的手指抓握住。 干燥的力道,炙热的温度。 属于男性的手。 骨节分明,异常有力。 苏软想抽回来,却被那只手带着,摸到了他的脸。 柯枞应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眉眼上,仰着脸看她,声音很低。 “摸到了吗?” 谈恋爱 苏软指尖轻颤,却没有缩回手。 她轻轻用指腹碰了碰,碰到他英挺浓黑的眉毛,薄薄的眼皮,眼皮上很深的一道折痕,他过长的睫毛,唯独……没碰到伤口。 “……没有。”她手指往回缩。 “怎么可能?”柯枞应抓住她的手,往另一边放,“再好好摸摸。” 苏软听出他有几分作弄她的意思,可她心里却没有反感,只是心跳得很快,指尖也颤得厉害。 指腹沿着他的另外半边眉眼抚过。 脑海里无端想起教室里那群女生讨论柯枞应时说过的话: “虽然学习差,但是长得帅倒是真的……” 柯枞应抓住她的手指,将她的指尖压在自己的鼻子上,山根很高,鼻梁很挺,鼻息很热,沿着鼻子往下,是薄薄的嘴唇。 苏软正在脑海里勾勒他整张脸的轮廓,冷不丁手指被他柔软的嘴唇蹭到,她吓得低叫一声匆匆缩回手。 柯枞应低笑出声,“怎么还有占人便宜还把自己吓到的。” 苏软小脸都红了,“……你骗我,你没受伤。” “你希望我受伤?”柯枞应问。 “……” 苏软往后退,柯枞应却轻易地抓住她的手,见她颤得厉害,他手向上移了移,扣住她的手腕。 又问了遍,“你希望我受伤吗?” 苏软咬着唇说,“……没有。” 柯枞应抬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指尖搁在他脸上,低声道,“贴吧。” “贴……什么?”苏软愣住。 “手里的东西。” 苏软手里只有创可贴,可是…… “随便贴,拿都拿来了,不用太浪费了。”柯枞应松了手。 苏软:“……” 她摸索着撕开创可贴包装,找了半天,不知道要贴哪儿,最后指尖触到他挺直的鼻梁,将那创可贴覆了上去。 “……好了。”她撤回身,摸到导盲杆,“我回家了。” “回家干吗?看巴黎圣母院?”柯枞应吃着辣条问。 “……” 苏软攥着导盲杆,表情黯淡下来,却不愿多说的样子,“走了。” 柯枞应站起来,把手里的辣条和饮料一股脑装进袋子里提在手上,随后几步到她跟前,“我带你去个地方。” 苏软还没答应,他已经扯住她的手腕,把人拽着往前走。 店老板追出来,“哎!你干嘛!你拉人小姑娘的手干嘛?!” 柯枞应回头挑眉,“谈恋爱看不见?” 店老板:“……” 苏软:“……” 抓紧了 柯枞应有辆摩托车,平日里上下学都停在学校对面一家砂锅店门口。 他打电话让葛岸把车骑来,随后跟苏软靠墙站着等。 “糖吃了?”柯枞应问。 苏软点头。 “甜吗?”他又问。 苏软点头,“甜。” 柯枞应低下背,凑近看她,“你平时也这么乖?” “……” 距离太近,苏软鼻尖环绕着他呼吸里的可乐味道,清新的带着股鲜明的凉意。 她脸上无端泛起热,往身后的墙壁贴得更紧。 心脏跳得有些快。 葛岸把车骑过来时,看见这一幕,当即“靠”了一声,“应哥!大家都以为你跑网吧去了!结果你居然在这泡妹!” 说到一半,他盯着柯枞应鼻梁上的创可贴问,“应哥你刚跟人打架了吗?鼻子怎么了?” 柯枞应走过去,低骂一声,“滚蛋。” 他跨到摩托车上,直接把车骑到苏软跟前,冲她道,“上来。” 苏软看不见,伸手探了探,摸到摩托车的形状,犹豫着问,“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不能出去太久。” 爸妈回来看不见她会着急的。 “一小时后就回来了。”柯枞应手臂一展,将她兜到后座边上,冲她道,“跨上来,抱着我。” 苏软手指一颤,犹豫着没动。 柯枞应见状掐着她的腰,把她掐到后座,收了她的收缩型导盲杆,放在她手里,随后骑着摩托,从路上疾驰而过。 苏软第一次坐摩托,紧张得手心冒汗,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 柯枞应低头看了眼那两只环在自己腰上,攥得紧紧的白嫩小手,唇角轻轻勾了勾。 路程不远,短短只有十五分钟左右。 但苏软被狂烈的风吹得脑子都是一片空白。 过快的速度让她大脑眩晕,心跳快得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下车时,苏软两条腿还有些抖。 柯枞应牵着她往里走,她也乖乖地任他拉着手。 但他速度有些快,她有些跟不上,踉跄了一下,他才似有所觉地缓了步子。 苏软能跟上了,只是拉着她的那只手很烫,隐有汗意,热乎乎的潮湿感从他的指节传递过来。 她刚平复的心脏又跳了起来。 走到半路,柯枞应突然回头,苏软险些撞到他怀里。 他低了头,脸凑得很近,笑着问她,“你怎么不怕我了?” 他呼吸里的可乐味道很好闻。 苏软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才冲着他的方向问,“那你为什么跟他们打架?” 柯枞应理所当然道,“他们剪你头发啊,这还不得往死里揍?” 苏软的脸依旧仰着,绿色布条蒙在眼上,衬得那张脸小巧精致,嫣红的唇瓣一开一合,声音有点轻,透着几分乖巧的软。 “ditto。”(注释:同上) 柯枞应故意问,“说的什么?你太感动了所以想以身相许?” 苏软:“……” 不知道他带她进了什么地方,一瞬间,四面八方的嘈杂和喧嚣灌进耳蜗,她有些惧怕这种人潮汹涌的场所。 因为她分不清方向。 手上的力道紧了紧,他微热的气息透进耳廓,质感的声音落在耳边。 “抓紧了。” 说完,他拉着她走了进去。 “这是哪儿?”她不安地问。 柯枞应牵着她,一路把她带到一台机器跟前,按着她坐在椅子上,这才冲她道。 “可以让你发泄的地方。” 小学霸 苏软记忆里没有来过这种场所,她知道游戏城,知道电玩城。 她听同学讨论过。 但她没有来过。 她害怕这种人多的地方,会显得自己格格不入,就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瞎子。 她手里被柯枞应塞了一只锤子,摸出锤子的形状后,她不太清楚,这把锤子是做什么用的。 手腕被柯枞应握住,他的呼吸那么近,就在耳边。 他靠在她身后,扣住她的手腕,解释玩法给她听,“这个叫打地鼠,你仔细听声音,地鼠出来的时候会有声音,你顺着声音重重打下去……打!” 一锤下去,苏软手臂被震得发麻。 她隐约听到了地鼠的声音,被柯枞应扣着手腕打到了四只地鼠之后,他松了手,冲她道,“你试试。” 苏软侧耳听了听,地鼠出来的时候,会发出挑衅的笑声,她一锤子下去,地鼠会发出哭叫的声音。 她渐渐觉出几分快慰,两只手举着锤子不停地抬起,落下。 抬起,落下。 像是打在那些欺负她的那些同学的脑袋上。 听着他们的哭声,她压抑在体内长久的痛苦和不快似乎在缓缓消散。 停下来的时候,她喘得厉害,整张脸汗湿一片,她脱力地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柯枞应拿了瓶冷饮贴在她脸上。 “谢谢。”她接过,盖子已经被拧开,她低头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她又抿嘴喝了口,“这是什么?” “没喝过?”柯枞应声音很大,周遭的喧嚣让他的嗓音极具辨识度,他凑近,呼吸喷在她耳边,“酸梅汁。” 苏软摇摇头,“没喝过。” 她说完,仰头又喝了一口。 唇瓣被酸梅汁濡湿变得嫣红一片。 柯枞应盯着那片唇,喉口滚了滚,他移开视线,偏头看打地鼠的机器,问,“你把规律记下来了?” 她刚刚最后两局,命中率百分百。 正常人都很难做到,何况她还是个瞎子。 “不难。”她隐有得意。 柯枞应唇角染了笑,“小学霸。” 苏软耳后有点发麻,他笑声很近,那叁个字更显亲昵。 “我送你回去,下次再带你来玩。”他起身,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 回程的车上,她没有像来时那样紧张害怕,甚至微微探头,感受着狂风的洗礼。 柯枞应见她不怕了,偏头冲她喊,“扶着我的肩膀站起来!” 苏软不敢。 但还是试探着把手搭在他肩上,微微探出头。 狂风将她的头发吹成直线,眼睛上的布条也被狂风吹开了,她轻呼一声,却没敢松手去抓布条,只是微微侧着脸,避开令人缺氧的强风。 “你讨厌谁?!你就喊出来!”柯枞应大喊,“没人听到!” 苏软咬着唇。 片刻后,终于搭着他的肩膀,探头。 迎着强风大喊出声。 “我讨厌——” “我自己——” 车子停下时,她心脏还在剧烈跳动。 很奇怪不是吗? 那么多人欺负她,可她最终讨厌的人,却是她自己。 如果她不是瞎子就好了。 她时常这样想。 那样,大家就不会欺负她了。 “巧了。” 耳边传来柯枞应的声音,带着笑意,那样清晰地透进耳廓。 “你讨厌的,恰好是我喜欢的。” 怎么了 (ωoо1⒏ υip) “这是暑假补习班的报名表,想去的同学就签上名字,不强求,但我认为,你们人数要是多的话,就全班一起去,这样我们下学期大家都轻松些。” 数学老师走后,留下一张报名表。 从第一排往后传。 苏软坐在位置上默念英语习题,她两只手腕还酸着,记笔记时,手指都还发着抖。 偶尔走神时,脑海里就会响起柯枞应的声音: ——“你讨厌的,恰好是我喜欢的。” 她笔尖停顿了一下。 同桌徐小庞拿到报名表,写完自己的名字,敲了敲她的桌面,问她,“哎,你要报名吗?” 自从昨天柯枞应为了她把班里其他叁个男生揍了之后,其他人看苏软的眼神就变了,不敢明目张胆地议论什么,只私下里传苏软肯定是跟柯枞应睡了,求他保护他怎么怎么的。 苏软看不到那些眼神,自然不会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她冲徐小庞摇头,“不用。” 老师不会为了关照她放慢速度,她只能暑假自学。 徐小庞写了自己的名字,又继续往后传。 身后的几个女生签完名字之后,朝徐小庞又递了一张纸条。 徐小庞看了眼,纸条上密密麻麻全是一群人讨论苏软和柯枞应关系,包括他们有没有睡过的内容。 “靠!劲爆啊!”徐小庞大叫起来,冲苏软问,“他们都说你跟十叁班的柯枞应睡过了,真的吗?” 苏软身体一僵。 全班都炸开了。 “徐小庞你脑子有病吧?!” “不是你们给我的吗?不是让我问小瞎子的吗?” “谁让你问她了!” “神经病!” “真的假的?他们真睡过?!” “废话,不然柯枞应为什么那么护着她?” 这个世上,只有流言是不计成本,伤人最深。 其堪比剧毒,刺进人的心窝里,留下一个又一个受伤的孔洞。 那个孔洞还会漏风流血。 他们似乎发现了另一种乐趣,不需要动手动脚去欺负她,也能让她崩溃痛苦的乐趣。 “哎瞎子,你跟我睡啊,我也可以保护你。” “哈哈哈哈哈哈!我也可以!” “还有我!还有我!苏软!我比柯枞应厉害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整个上午,苏软就在这样的笑声里度过,下了课,没人伸腿来绊她,也没人推她,只是路过他们时,一群人嬉皮笑脸地问她: “柯枞应怎么操你的?” 她攥紧了导盲杆,一步一步地走下楼。 刚到校门口,她就听到柯枞应的声音。 隔着人群。 那样热切。 “苏软!” 苏软低头往小路上走,柯枞应见她没反应,把头盔丢到葛岸怀里,下了摩托,朝苏软几步跑过来。 “怎么了?”他围着苏软绕了几圈,“怎么不理我?” 苏软攥着导盲杆不出声。 柯枞应想起昨晚自己那句话,食指挠了挠额头,“因为我昨晚那句话?我以后不说了,行不行?” 苏软低着头一直往前走。 柯枞应跟到了红绿灯口,忍不住扣住她的手腕,低头去看她的脸,“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就是想让你开心点,我……” 他话没说完,看见苏软满脸是泪。 眼睛上的那条软布被眼泪润湿,有泪往下滑,落到她的唇上。 追-更:woo18.cc (woo18 uip) 别问了 “谁欺负你了?” 柯枞应眼神瞬间变了,他咬着牙问,“谁?!” 苏软摇摇头,出口的声音带着鼻音,“别问了。” 柯枞应盯着她看了片刻,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又回到苏软面前,从口袋里摸出十几颗口味不一的糖塞进她校服口袋里,这才转身走人。 葛岸跨在摩托车上看得啧啧称奇。 认识柯枞应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看他鞍前马后地讨一个女孩的欢心。 关键这女孩还是个瞎子。 隔壁职高的学姐还会趁放假过来偷偷看柯枞应打篮球呢,想想应哥也是二中的风云人物,怎么偏偏就栽在一个瞎子身上。 一大早拉他去超市买什么水果糖就已经够雷人了,把糖买回来就算了,还把不一样的口味都挨个挑出来,还不准其他人吃。 苍天呐,特么好几个兄弟都被瞎子那把辣椒粉害得住了院,这笔账就这么算了不说,以后见了瞎子,还得喊一声嫂子。 他一口气还没叹完,柯枞应冷着一张脸回来了。 “靠!应哥,怎么了?”葛岸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妙,上次跟技校那帮人干架时,应哥也是这个表情。 “去问问情况,看是谁欺负她了。”柯枞应眉间都是燥郁,他低头摸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眉眼微抬,看向还站在那不动的葛岸。 “……”葛岸愣了一下,“现在?” 不等柯枞应发脾气,他立马掏出手机,“啊,我记得路煦那小子混在他们班群里,你等一下,我问问他。” 也就一根烟的功夫。 葛岸已经明白了始末,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转述给柯枞应听。 柯枞应把烟碾在地上,从他手里接了电话,冷着脸听完全部,随后把手机丢在葛岸怀里,转身往学校去。 “应哥!”葛岸追过去,拦住他,“一个欺负小瞎……苏软也就算了,两个也能打,叁个四个我们也能一起上,但是他们现在整个班级都……都这样,我们难不成要把整个一班给打了?” “不是兄弟不想帮你去打,只是,一班都是尖子生,出了点差错,学校绝对拿我们开刀,开除是一定的,我们还想混个高中文凭……” “下次考试什么时候?”柯枞应拧着眉打断他。 “应哥,我们上周才刚考完,你忘了?”葛岸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话题怎么跳跃这么大,他想了想,“那天我们几个在网吧通宵打游戏了。” 柯枞应不耐烦地问,“我问的下次!” 葛岸算了算,“七月初好像,考完就放暑假了。” “操!” 柯枞应踢了脚下的石子,随后往学校里走。 葛岸担心他要找一班的人打架,慌忙追了进去,“应哥!冷静!” 柯枞应跑得很快,一路跑到主任办公室。 葛岸堪堪刹在办公室门口,悄悄从门口探头往里瞧。 就听柯枞应冲主任道,“我要去一班上课。” 主任正在吃东西,闻言差点被呛死。 门口的葛岸更是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地上。 靠!是他聋了还是应哥疯了?! 正常人 苏软回家时,眼睛上的布条被她摘了下来。 上面都是眼泪。 父亲加班,只有母亲顾亚秋回来做饭,她忙得脚不沾地,擦桌子摆筷子,见苏软回来,说了句,“妈一会要给你爸送饭,他中午加班回不来。” 苏软乖巧应声。 “怎么了?”见苏软脸上没了布条,顾亚秋无力又疲惫地问,“又有同学欺负你?” “没有。”苏软摇头。 顾亚秋不信,“布条呢?” “妈。”苏软侧了侧脸,将脸转向她的方向,抬头问,“我这个样子,是不是看起来像正常人?” 顾亚秋瞬间红了眼眶。 她背过身擦了擦眼睛,笑着说,“你一直是个正常人,又不缺胳膊少腿的,就是看不见而已。” 苏软露出笑。 顾亚秋陪苏软吃了饭,又装了份盒饭准备带去送给苏软她爸。 “你中午去学校午休?”她冲洗手间里的苏软问。 苏软应声,“好。” 太阳很大。 她漫无目的地走进学校,没有去熟悉的那条路,而是攥着导盲杆胡乱地走。 找到一处没人的空地。 这才慢吞吞坐下,从口袋里摸出那把糖。 带着温度。 她轻轻撕开一颗,裹进舌尖。 是荔枝的味道。 迎面是温暖的阳光,晒得人恹恹欲睡,她仰着脸感受这阵暖意,白皙漂亮的面容安然恬静。 柯枞应和葛岸几人过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拦住身后那几个,冲他们挥了挥手,随后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她。 这个时间点,篮球场没什么人。 低年级的那帮人被柯枞应打过一顿之后,再也不敢来这片篮球场打球。 这儿,是柯枞应的领地。 “应哥,去啊,我们给你把风。”葛岸知道柯枞应的顾虑,小声怂恿他。 柯枞应安静看了片刻,说,“走吧。” “去哪儿?”葛岸愣了。 “搬桌子。”柯枞应舔了舔舌尖,“老子二十四小时守着她,我看还有谁他妈敢动她。” “……” 牛逼! 把妹把成应哥这样的,葛岸是真的服气。 在办公室那一幕看得葛岸到现在都心惊胆战,生怕柯枞应把教导主任给气死。 “你让我去一班上课,我就给你保证下次考试名次提升五十名。” “你提升五十名你好意思进一班?”教导主任以为柯枞应又开始搞什么幺蛾子,拍着桌子喊,“人一班最后一名都年级前五十呢!” “那我下次考试进年级前五十。”柯枞应无谓地耸肩。 教导主任气得差点心梗,“你以为年级前五十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你不看看你现在的成绩,你是倒数!倒数你知道吗?!” 柯枞应:“哦。” 教导主任:“……” “反正我要去一班上课,你让我去,下次考试我给你拿个年级前五十,我要是考不到,你把我送回13班,反正你也不亏。” 年级主任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为什么想去一班?是不是还想跟人打架?我告诉你柯枞应,你再敢跟人动手打架,就没什么记大过处分了,学校会直接开除你,你爸妈过来都保不了你。” 柯枞应摇摇头,一脸认真,“主任,我想从良。” 教导主任:“……” 听清没 苏软回到教室的时候,察觉到后排有人。 她没出声,担心对方在午休,收了导盲杆,用手轻轻试探着扶着桌子往前走。 摸到桌子的刹那,对方伸手握住她的手。 苏软吓了一跳,正要抽回来,却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烟味。 是柯枞应。 他站起来,牵着她,将她送到位置上,又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和苏软隔着一排。 他坐在最后一排。 陆陆续续有其他人进来,看见柯枞应都像是见了鬼,各个都把声音压到最低。 柯枞应枕着胳膊,一双眼斜着看正前方的苏软。 她脊背笔直,正在“看”书。 柔软的黑发垂在后肩,有一缕很不协调地少了一节。 理发师再怎么修,也不能把那缺少的一节给修回来。 柯枞应盯着苏软的背看了片刻,掏出桌洞里崭新的,一页都没翻过的书,他垂眸看了眼,踢了踢隔壁的桌子腿。 口吻蛮横,“给我支笔。” 对方敢怒不敢言,把笔递给他。 柯枞应没一会,又踢了一脚,“课上到哪儿了?” 对方:“……” 苏软能听到柯枞应的声音,他的声音很有辨识度,音色偏低,带着质感和沙哑的气音。 口吻总是不耐烦,暴躁的时候爱说脏话。 全班四十五个人,她却在那一刻,只听到柯枞应的声音,嘲弄的,不屑的,带着点傲气和猖狂。 “才他妈学到这?” “……” 班主任梁玉梅也从教导主任那听说了柯枞应过来上课的事情,几个老师一起开了个会,坚决反对柯枞应过来。 但主任说了,也就给他上一个多月,七月初考试,如果他考不到年级前五十,就让他滚回十叁班。 在场的几个老师全笑了,“他这是诓你呢,一个月能从倒数第一考到年级前五十?主任你也信?” “我跟他说过,如果他在一班扰乱课堂纪律,不管什么原因,都让他直接滚回十叁班。”主任说完,看向梁玉梅,“那孩子本性不坏,如果有一丝补救的可能,我还是希望,能帮他一把。” 梁玉梅点了点头。 一班很安静。 和平时的安静不太一样,今天的这份安静下潜伏着某种诡异的气氛。 梁玉梅一进来,发现柯枞应站在讲台上,正在作自我介绍。 “相信大家都认识我了,我就不说我的名字了,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大家多多关照。” 很好,没出乱子。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进来之前,柯枞应在讲台上还说过很长一段话: “我是为苏软来的。” “你们有种当着老子的面欺负她试试。” “那些散播流言的,不管男女,要是被我逮到,我第一个“操”死你们。” “我告诉你们,我不怕死,看不爽我的尽管找我,老子能把你打得你爹妈都不认识。” “以后有问题,干脆点直接问我。” “我为什么这么护着她?” “我只说一遍,你们给我听好了。” “我,柯枞应,喜欢苏软。” “操你妈的,听清没?” 喝一口 下午的课,大家都上得十分不自在。 平时下了课,大家都会在后排打闹,而现在,因为柯枞应坐在那,几乎没人敢往他边上凑。 就连丢垃圾,都是绕过他,走到另一边去丢。 柯枞应也确实安静,没有扰乱过课堂秩序,甚至都没有在课上睡觉。 台上的老师看他在底下做笔记时,都怀疑他是不是在画什么涂鸦,但没人下来看,毕竟谁都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一个年级倒数的学生身上。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其他人都欢快地下楼去了。 只有苏软坐在位置上。 她从下午第一节课开始,就一直坐在位置上,没有去过一次洗手间。 柯枞应合上自己的书,等上课铃彻底响了,没有其他人进来,这才抬步走到她面前。 “走。”他敲了敲她的桌面,“体育课。” 苏软轻轻摇头,“我不上体育课的。” 听到他声音的刹那,她的思路又打了结,满脑子都是他上课之前在讲台上说的那番话。 “不能上,还是不想上?”他问。 苏软抿着唇,没说话。 她小学的时候上体育课,被同学故意用球砸伤鼻梁。 初一的时候,也有女同学装作亲密友好,拉她去上体育课,后来她被绊倒,摔断了胳膊。 关于体育课,她有很多不美好的回忆,一想起来,浑身上下都会隐隐作痛的回忆。 “我带你去打球。”柯枞应反坐在她前座,下巴搭在她桌上,呼吸很近。 苏软忍不住脸上一热,“我看不见……” “没事,我教你。”他说着要来牵她的手。 “柯枞应。”她侧了侧耳朵,脸转向他的方向,很轻的声音说,“我想考大学,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她是个瞎子。 生活自理都需要人照顾,怎么能正常跟人在一起。 “你会跟我在一起的。”柯枞应笃定地看着她,“我第一眼见到你,我就知道,我们会在一起。” “……” “考哪个大学?”他抬头,手臂搭在桌上,撑着下巴看她漂亮的面孔,“我跟你一起。” 苏软辨不出他是否是玩笑,只觉得他的声音透着几分认真,让她的心脏都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而且他好像越来越近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 苏软往后缩了缩,轻声说,“a大。” “可以啊,我陪你一起考。”他说完,伸出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唇瓣,“你嘴巴很干。” 那根手指似乎触到的是她的后脊,让她整个脊背都麻了一瞬,她抿着唇,声音轻颤,“我,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柯枞应跟着站起来。 回到位置上,他拿起桌子里的一瓶可乐递过来,“喝一口?” 苏软没接。 柯枞应打量她,低声问,“来那个了?” 苏软整张脸红透,“没有。” 柯枞应低笑,“那没事,你喝吧。” 她接到手里,只喝了一小口润唇,便不再喝了。 柯枞应察言观色能力一等,当即猜到,她可能是因为上厕所不方便,所以不敢多喝。 苏软收拾好桌上的书,手里的可乐犹豫了片刻,又递给了柯枞应,随后拿了导盲杆下楼。 柯枞应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到了一楼,十叁班那群学渣早就看见他,也不管正在上课,一窝蜂全冲了出来。 “应哥!是不是打游戏去?等等我!” “打你妈的游戏,滚回去好好上课!”柯枞应骂了句,头也不回地跟在苏软身后走了。 “操了!应哥着魔了!” 抱紧了 虽然没到放学时间,但苏软的特殊性在门卫大叔面前就是一道通行令。 她走到跟前,跟门卫大叔打了招呼,抬脚左拐。 走了一段路,她仔细听了听,身后没有柯枞应的脚步声。 她没再管,继续往前走。 柯枞应翻墙出来,跑了一段路才跑到苏软跟前,喘着气喊,“苏软!” 苏软正等在红绿灯口,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不自觉就放松下来。 “明天周末,你来给我补课好不好?”柯枞应还在喘气,“操,热死了。” “我……”苏软正要拒绝,就听他又道,“一小时两百,不来我找别人。” 她抿了抿唇,“你找别人吧。” 柯枞应脚步声远了些,没一会,又跑到她面前,“别人,你好,我来找你了。” “……” 他跟在身后,声音带着笑,“我家有巴黎圣母院的精装版,还有音乐剧,你要看吗?” 苏软明显犹豫了。 “还有酸梅汁。”他加大诱惑,“除了酸梅汁,还有各种你没喝过的饮料。” 苏软咬着唇,“晚上五点半之前,我要到家,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他们早上七点出发去上班。” 柯枞应打了个响指,“等着我来接你。” 苏软一晚上没睡好。 她既期待又紧张,心底还有些不安和害怕。 她害怕学校会发现她和柯枞应走太近,给他们贴个早恋的标签,害怕父母知道,骂她丢人现眼不知廉耻。 她做了噩梦,又做了美梦。 早上醒来时,坐在床上怔怔发了很久的呆,才听到窗口被石头砸响的声音。 “摘了吧。”下楼时,柯枞应指着她眼睛上的布条说,“我喜欢你的眼睛。” 男生好像都很坦诚,喜欢,厌恶,什么都直截了当地表达出来。 而苏软,却连害羞都得藏起来,不敢让人发现。 她摘了布条,跨坐在摩托车上,犹豫了几秒,伸手环住他的腰。 柯枞应把头盔反手罩在她脑袋上,在头盔上轻轻弹了弹,低笑一声,“抱紧了。” 苏软羞得眼睛都闭了起来。 路程和之前去电玩城差不多,十几分钟。 戴着头盔的苏软伸着头感受着掠过的狂风,被风吹得微微眯起眼,心里却说不出的豁然。 柯枞应看到后视镜里,她猫一样的小动作,忍不住勾唇,笑了起来。 他第一眼见到苏软,就觉得她像只猫。 有一双漂亮到会说话的眼睛。 那双眼睛告诉他。 抱抱她,救救她。 车子停下,柯枞应牵着苏软走进去。 苏软看不见,却知道,他家很大,从门口进来到客厅,就走了很长一段。 空间很大,空旷,安静得像是没有其他人。 “坐。”他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我买了早饭,你吃一点。” 不等苏软拒绝,他已经把一个包着豆沙包的纸袋递到她手里。 “尝尝。”他起身去倒水。 苏软咬了一口,豆沙的香甜气息充斥口腔,口感软腻,回味无穷。 很好吃。 “先帮我补课,还是看音乐剧?”柯枞应把水杯放在她手里问。 “补课。”她吃完东西才小声说。 柯枞应伸出手轻轻擦掉她唇角的豆沙包屑。 苏软停住不动,手指捏着豆沙包。 柯枞应克制地把视线从她的唇上移开,声音有点哑,“去我房间?” 她咬着唇,手指紧紧拧在一起。 心头一片兵荒马乱。 酸梅汁 柯枞应在房间里搭了个矮几,上面放着几本书。 虽然他初中基础非常扎实,但到底落下了近两年的课程,昨天上课他就没听懂,昨天下午回来,吃完饭哪儿都没去,呆在房间,一直在翻数理化。 苏软坐下时,砰砰直跳的心脏才落回原地。 柯枞应给她手里塞了一支笔,“按照你的方式讲给我听就好。” 苏软第一次给人讲课,有些不习惯,她根本看不见,也不确定自己讲的他能不能听懂。 她试探着列了个题目,想考考他。 哪知道,柯枞应低笑一声,几乎没有思考就告诉了她答案。 “苏软。”他声音很近,呼吸都喷在她脸上,“我以前成绩很好的,你放心讲,我听得懂。” 苏软莫名脸红起来,“……好。” 主任说过他初中成绩第一,她……不太确定,刚刚只是想测试一下。 苏软的记忆很好,她虽然看不见,但大脑比常人的记忆要深刻一些,她能完整地背出上一届的高考数学卷子里的附加题。 柯枞应做题间隙会抬头看她一眼,她戴着他的耳麦正仰着脸沉浸地听着音乐,满脸都是幸福之色。 “苏软。”他解完题目,喊她。 苏软戴着耳麦听不见。 他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 她停下不动了。 柯枞应几次都要吻上她的唇,却迟疑地没有吻住她。 怕自己失控。 他后悔选在这个地方了,满脑子都想把她压在身下。 他抬手摘掉她的耳麦,往后退了退,“我做完了。” 苏软耳根泛红,“嗯。” 她看不见,只能听他念出答案。 “最后这题错了。”她声音很甜,带着几分乖巧的软,听得柯枞应差点原地硬了,他扯了扯裤子,喝了口冷饮缓了缓,继续听她讲题。 外面有人进来,苏软侧头听了听,冲柯枞应说,“有人来了。” “嗯,我奶奶。”柯枞应站起来,在外面跟老人家说了几句话。 没一会,柯枞应进来,把手里一袋子东西放下,“饭来了。” 苏软侧耳听了听,“你奶奶呢?” “走了。”柯枞应把筷子递到她手里,“吃东西,吃完了,我们看音乐剧。” 苏软没想到自己还要在这里吃饭,她……刚刚喝了很多水,想上厕所了。 “我……”她红着耳根站起来。 “洗手间?”柯枞应站起来,牵着她,把她送到洗手间,毫不犹豫地把她拉到马桶跟前坐下,“这是马桶。” 苏软:“……” 柯枞应把她的手拉到抽纸跟前,“这儿是纸。” 临走之前,他打开了水龙头。 细心得让苏软整颗心都在发颤。 柯枞应去过很多地方,吃饭时,他就讲自己遇到的好玩事情给苏软听。 他说自己和发小每年暑假都会去旅游,因为见多了人妖,所以,发小每次见到长发的男人都要去摸一下对方的裆部确认一下对方是男是女。 苏软忍不住笑出声。 她低头喝了口酸梅汁,想到这个,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酸梅汁喷了出来,唇角也沾了些。 “对不起……”她眼角全是笑意,伸出手正要擦嘴。 手腕被扣住。 柯枞应越过矮几,伸头凑近,舌尖舔走她唇角的酸梅汁。 空气安静了片刻。 他另一只手撑在矮几上,微微偏头,含住她的唇瓣,轻轻吮了一下。 真要命 似被电流击中,苏软整个后背都麻了。 柯枞应见她不抗拒,试探着撬开她的齿关,含住她的舌头轻轻吮咬。 有清晰的吮咂声响在耳边。 苏软被惊到,面红耳赤地推开他。 她胡乱地擦了擦嘴唇,“我……我吃完了。” 她慌乱地站起来要走。 “看完音乐剧再走。”柯枞应扣住她的手腕,声音有些哑。 苏软耳根滚烫,低着头不说话。 柯枞应扯了扯顶起的裤子,又看了眼苏软的嘴唇。 操,怎么那么软。 他把桌子收拾干净,随后开了电脑,打开那部昨晚下载好的巴黎圣母院音乐剧。 足足叁小时的时长。 苏软戴着耳麦在听,他低头写习题,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更多的是看边上的苏软。 她表情安然恬静,微微仰着脸,露出白皙小巧的脸,那双眼睛澄澈干净,鼻子挺翘,刚刚被吻过的嘴唇,泛着漂亮的嫣红色。 柯枞应硬生生移开视线,默念公式,借以转移邪念。 裤子中央却一直顶着。 操,真要命。 叁点半,苏软听完全场音乐剧,又辅导了柯枞应一个半小时的数学,在五点半之前,被柯枞应送回了家。 她坐在桌前,听摩托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 这才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唇。 心脏又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的脸也烫了起来。 他们是……接吻了? 第二天早上,柯枞应照常扔石子喊苏软下楼。 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苏软眼睛戴着布条,脸上戴着口罩,整张脸都捂得严严实实。 他低笑着问,“怕我亲你?” 苏软脸一红,没答话。 一整个早上,柯枞应都乖乖地听她讲课,偶尔凑太近,苏软就伸手推开他的脸,声音软软地说,“别闹了。” 操。 柯枞应不出所料地又硬了。 下午快四点的时候,柯枞应说带苏软出去转转,苏软正要站起来,忽然捂住胸口,不动了。 内衣带子突然崩断了。 她没穿校服,只穿着件长袖格子衫,像是她妈妈的衣服,底下是黑色的裤子,一直裹到小腿,露出的一双脚也穿着袜子。 柯枞应回过头,“怎么了?” 苏软捂住胸口,不知道怎么回话,只是问他,“有没有……外套?” 柯枞应打量了她片刻,“内衣……掉下来了?” 苏软:“……” 她红着耳根点了点头。 柯枞应找了件外套给她披上,问,“这样行么?” 他仔细看了看,她的手一直捂住那处,手掌抓握的形状让他有些口干舌燥。 苏软低着头,整张脸都是红的。 柯枞应骑着摩托,原本要带她去电玩城的,临时换了方向,载着她去了内衣店,拉着她找了个导购,低声冲对方说,“给她拿两套,不,五套内衣。” 苏软还不清楚什么情况,就被导购拉着问尺码多少。 柯枞应在边上,想转身走,脚下又仿佛生了根。 只听到苏软又轻又软的声音说,“我也不清楚……” “我给你量一下,进来把衣服脱了。”导购拉着她进去。 没一会,导购出来问柯枞应,“哎,你女朋友的内衣,打算你挑还是我挑?” 柯枞应轻咳一声,“黑,黑的吧。” 导购拿了五套递给他,“这种新款,她可能不会穿,你进去帮帮她。” 柯枞应:“……” 他站在更衣室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苏软以为是导购,把门开了一道缝,伸手来拿内衣。 借着那道缝,柯枞应看见她白得发光的皮肤,她单手捂住胸口,微微侧着身,小巧挺翘的乳肉被她手臂挤压出柔软的曲线。 她拿起内衣,没想着关门,直接换上。 松手的那一刻,柯枞应看清她暴露在空气里的乳尖。 粉粉的。 他背过身,微微弓起腰。 操。 硬得要爆炸了。 摸一下 苏软最后只拿了一套内衣,穿在身上,其余四套在柯枞应手上的手提袋子里。 她怕回去爸妈发现了要问,不敢要,柯枞应却是直接买了,说什么都要给她。 两人僵持不下,柯枞应就说暂时放在他那,等她暑假了来穿。 一句话说完,两个人脸都红了。 把人送回去之前,柯枞应把苏软压在墙角吻了足足五分钟。 他含着她的唇,吮吸她口腔里的一切,手掌压在她的胸口,隔着衣服大力揉着那份柔软。 苏软被吻得又惊又喘,不安又慌乱地喊他,“柯枞应……” “让我摸一下。”柯枞应声音哑极了,“我不做什么,就摸一下。” 小腹被硬物抵着,苏软害怕极了,身体不可抑制地发着颤,眼泪流了下来。 “操。”柯枞应给她擦眼泪,声音哑得冒火,“我不碰你,我就是忍不住……想亲亲你。” 他低声哄她,“别哭,我送你回去。” 苏软抽噎着,不说话。 “别不理我,软软。”他手指勾她的下巴,声音压得很低。 苏软偏过头,带着鼻音说,“不要那样叫我。” “好,祖宗。”柯枞应问,“我叫你祖宗,行吗?” 苏软还在轻轻发着抖,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又细又软,“你以后不可以那样……那样了。” “行,我以后不那样了。”柯枞应保证道。 以后伸进去摸。 苏软回家差点晚了,几乎是前脚刚到,后脚父亲就下班了。 为了照顾她,夫妻俩都是轮流白夜班交替,总要有个人夜里回来,或者白天回来。 今晚是父亲苏勇军回来,他打开冰箱看了看,见早上留的饭盒没动,便冲楼上问了句,“软软,一天没吃饭吗?” “吃了。”苏软在楼上应声,“我,我吃了面包。” “给你留了饭,下次别吃面包。”苏勇军说完进厨房开始忙活晚饭。 “哦。” 苏软坐在书桌前“看”书,没“看”几行,脑海里就想起刚刚被柯枞应拉到墙角亲吻抚摸那一幕。 她在特殊学校里也被人摸过。 很多双手。 那些淫荡的笑声还时不时回荡在耳边,让她恐惧到颤抖。 她捂住耳朵,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 夜里又是一场噩梦,她被关在厕所里,有人笑着往她头顶倒水,一桶又一桶冷水浇在她身上。 冷意蚀骨。 更多的是恐慌和害怕。 她哭着求救。 没有人救她。 一个人都没有。 那些女同学拉她出来,撕扯着脱她的衣服,她在地上扭动挣扎,声音嘶哑地喊着救命。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就因为她是个瞎子吗? 醒来时,苏软满脸都是泪。 她擦掉眼泪,坐在床上发了会呆,随后从校服口袋里摸出一颗糖塞进嘴里。 是草莓味。 酸酸的,甜甜的,带着浓郁的果香。 她有些微的走神。 想起了昨天的酸梅汁,想起了……柯枞应的吻。 带着甜味和悸动。 那是她的初吻。 我送你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小祖宗 苏软小声拒绝了。 顾亚秋推着她过去,“人同学很好的,上次你头发被人剪了,就是他给你出头的,你看,他正好也去学校,顺路可以载你,上去吧,没事。” 哪儿很好了。 苏软想到他那么用力地吻她,那只手抓得她胸也疼。 忍不住又气又羞。 最后还是坐上了他的自行车。 柯枞应拨了拨铃铛,“好不好听?” 苏软还记着昨晚的事,不搭理他。 “软软~软软~”他放肆地喊她小名。 她急了,拽着他的衣服,声音高了些,“不要那样叫我。” “祖宗。”他大笑,尾音勾人,“我的小祖宗,嗯?” 苏软脸一红,不理他了。 柯枞应把车骑进去,找了地方停下,去车篮里拿了早餐就走。 苏软小声问,“不锁吗?” “老子的车谁敢偷。”柯枞应语气狂妄极了,“偷我一根链子,我就打断他的狗腿!” 苏软觉得他幼稚极了,却忍不住唇角上扬。 “总算笑了,祖宗。”柯枞应把袋子里的早餐奶拿出来塞到她手里,“我走了,比赛看谁先到教室。” 幼稚。 苏软心里虽然这么想,脚下却不由自主快了些,导盲杆敲在台阶上的声音让她第一次觉得。 并没有那么聒噪刺耳。 晨读课嘈杂纷乱,所有人都在读书,苏软也在默读,她声音很小,柔柔的带着几分乖软。 柯枞应特别喜欢她的声音,被前排吵得听不清,他一脚踹过去,不耐烦地冲对方压低声音说了句,“你他妈声音怎么那么难听?” 对方:“……” 整整叁节课下来,苏软一直坐在位置上,连屁股都没挪过。 柯枞应上厕所回来之后,偏了偏头,看到她桌子里那盒早餐奶。 她没喝。 操。 柯枞应踢了踢脚下的椅子。 她怎么忍得下来那么久。 中午放了学,苏软等大家走了,这才拿起导盲杆跟在后面。 柯枞应一直坐在位置上,等她过来,这才跟在她身后出去。 到了一楼,十叁班的几个学渣看见他,又一窝蜂冲出来,“应哥!走啊!去食堂吃饭!我请客!” “吃你们的去!”柯枞应看也不看他们,低声冲苏软问,“我骑车送你?” 学渣们见他摩托车也不骑了,买了辆新自行车,跨坐在上面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操!应哥是真他妈疯了!” 苏软不坐柯枞应的车。 他就一路跟着,不停地拨铃铛,时不时凑近说一句骚话,“软软?软软哪里最软呢,哪里都软~” 苏软听得面红耳斥,想骂他都开不了口。 “坐不坐?不坐我继续喊。”他又开始晃铃铛,“软软~软软哪里最软呢,嘴巴软,那里也软……” 他怎么这样啊。 “你别喊了。”她到底脸皮薄,停下来,摸索着坐在他后座。 柯枞应伸手去扯她的手腕,拉到自己腰间,“抱紧了。” 他猛地加速。 苏软侧身坐着,脑袋撞到他结实的后背。 手臂圈住的腰身紧实,他身上的气息一瞬间涌进鼻端。 洗衣粉的清香,他身上的汗气味,夹杂着烟味和可乐的甜腻味道。 在苏软脑海,缓缓绘出柯枞应此刻的模样。 我错了 “吃完饭出来。” 柯枞应把她送到家门口,丢下这句话就骑车走了。 剩下苏软站在原地,心口砰砰直跳。 今天是父亲苏勇军在家做饭,苏软先去上了洗手间,吃完饭想起什么,又去洗手间漱口刷牙。 苏勇军刷完碗进来看她在刷牙,问了句,“怎么中午还刷牙?” “我……”苏软磕巴地解释,“我,我感觉菜有点咸。” “咸了吗?”苏勇军洗了手,点点头,“我下次少放点盐。” 苏软耳后根红透,刷完牙,冲苏勇军说了句去学校午休就走了。 才走到红绿灯口,一辆摩托车轰鸣着停到跟前,柯枞应冲她喊,“祖宗,这儿!” 苏软咬着唇走了过去。 他给她戴头盔,载着她一路风驰电掣地回了家。 才刚从摩托车上下来,苏软就被柯枞应拉着进了房间。 门还没关上,柯枞应已经把她圈在怀里吻了下来。 “唔——”苏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吻得喘不开气。 柯枞应气息粗重,吻住她的唇大口吮吸,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吃进肚腹。 苏软被吻得不由自主地闷哼。 “操。”柯枞应喘息粗重得像牛,他克制着没有去摸她,只是捧住她的脸,吮咬着她的唇。 含弄,吸吮,舔咬。 她刚刷完牙,还吃了一颗桃子味的糖。 整个口腔都是甜甜的香气。 “知道我要亲你。”他喘息着吻她,嗓音含糊低哑,“所以,吃了糖?” 苏软红着脸不说话。 他指节钻进她衣服里,食指轻轻勾着她的内衣,指腹扫到她柔软的皮肤,声音愈发哑了,“祖宗,让我摸一下。” 苏软浑身颤栗起来,喘得厉害,“柯枞应……” 他重重地吻她,两只手伸进去,解了她的内衣带子,一只手罩住她的绵软。 苏软在他口腔里溢出呻吟,带着惊慌,“不要……” 他的指腹摸到她的乳尖,轻轻拨了拨。 苏软的声音陡地变了调。 柯枞应掀开她的衣服,低头含住她的乳尖。 她身形瘦小,可胸口的肉却不少。 胸型十分漂亮,软软的,挺翘着,乳尖更是小小的,带着粉意。 苏软被吓到了,白嫩的小手去推他,“柯枞应……” 乳头被舌尖扫刮着带来异样的快感,她后脊一麻,底下隐约有水流出来,她无措地喊他的名字,声音带着哭腔。 “祖宗。”柯枞应喘息着含住她的乳肉,一只手揉着她的另一边乳肉,空出一只手在底下揉搓自己坚硬如铁的肉棒。 他这几天硬得差点要日空气了。 没一分钟,他就射了,喘息着低头,大力吮咬苏软的唇。 滚烫的鼻息激得苏软浑身发颤。 他微微撤开身,先给苏软穿好衣服,随后才去拿纸巾擦拭自己。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时,苏软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完了。 柯枞应摩托车也没骑,几大步追过去,“祖宗我错了!” 他扣住苏软的手腕,把人拉到面前一看。 白皙的小脸蛋上全是泪痕。 要命。 就这一眼,又他妈看硬了。 为什么 “我错了!祖宗。”他道完歉又做保证,“我下次再也不那样了!” “骗子!”苏软哭着指控他,“你昨晚也那么说的。” “我……”柯枞应心疼地给她擦眼泪。 该死,就不能忍两天吗。 可是想到刚刚品尝的那份柔软,他简直一秒都不能忍。 还想再来一次。 操了。 这次苏软真生气了,柯枞应把人送到学校都没把她逗笑。 晚上放了学,她也不坐他的车。 任凭他各种喊软软,她都不理他。 洗手间里,苏软搓洗着自己换下来的内裤,中午她就感觉到内裤湿了,里面很多黏腻的水。 她不明白那是什么。 只知道,柯枞应只要吻她,她底下就会……流水。 数学老师统计了补课的名单,发现全班都报名了,就连柯枞应那个倒数都报了名,唯独苏软没报名。 他把苏软叫到了办公室。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讲课快,跟不上进度,但是全班就你没去,如果到时候回来上课,我跳过补课的内容,你能跟上吗?我不想因为你一个人,再浪费大家的时间。” 苏软被说得脸有点红。 其实除了老师讲课快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补课两千块。 太贵了,她不想再让父母花那个钱。 而且……这个钱,赶上她爸妈半个月工资。 如果她数学补课,那么……意味着其他老师要补课,她也要同意并交上补课费。 那么多钱……她不想朝父母开口要了。 他们已经够辛苦了。 从办公室回来后,她一直抿着唇。 柯枞应见她表情不太好,又没好意思过去问她,直接走到办公室去找数学老师问情况了。 补课费还没统一交,毕竟还没到暑假,只是提前把名单统计上。 柯枞应听完之后,冲数学老师说,“行啊,到时候我给她交上,但是……” 他冲数学老师微微一笑,“你得跟她这么说。” 苏软再次被叫到了办公室。 她有些紧张,也知道不得不给数学老师一个答复,只是还没开口,就听数学老师说,“忘了跟你说,你的补课费是不需要交的。” “为,为什么?”苏软怔住。 “别告诉其他同学,这也算是对你的特殊照顾。”数学老师说完冲她道,“行,没其他事了,回去吧。” 苏软心下微松,这才回到教室。 才刚坐下,教室后门传来乌泱泱的喊声: “操!应哥!赵日天说你又被叫去办公室了!是不是又犯事儿了!要打扫厕所吗?兄弟几个帮你!” “我我我!应哥!我给你扫厕所!” “犯啥事儿了?打架?怎么没叫上我们?” 柯枞应前一秒还庆幸苏软看不到自己去过办公室,下一秒就被这群傻逼给气得脑子都要炸了。 “操你妈的!给老子闭嘴!” 苏软坐在座位上,想到数学老师的话,再联想到柯枞应去过办公室,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心口微动。 耳边是柯枞应不耐烦的暴躁脏话,落在耳里,却让她忍不住唇角上扬。 “扫扫扫!扫你妈的厕所!” 听你的 放学后,苏软攥着导盲杆慢吞吞下楼。 柯枞应一直跟在后面,到了一楼,十叁班那群学渣刚冲出来,柯枞应就回身一通吼,“给老子滚!” 学渣们:“……” 柯枞应推了自行车,拨了拨铃铛,轻声哄苏软,“祖宗,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软不吭声。 出了校门,柯枞应实在没招了,跨在自行车上给苏软唱歌,“从前村里有个姑娘叫软软~她的眼睛又大又漂亮~她的皮肤又白又光滑~她的嘴巴……” 苏软红着脸转身。 柯枞应面上一喜,终于搭理他了。 “柯枞应。”她声音很轻,说话时总透着几分软,“你别唱了。” “不唱了。”柯枞应凑过去,“祖宗,不生气了?” 苏软不说话。 柯枞应拨了拨铃铛,“上来吧,我送你回去。” 苏软咬着唇问,“你跟数学老师说什么了?” “我说,苏软那么软,收她补课费太不应该了吧,数学老师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柯枞应戏做得很足,末了还问苏软,“老师是不是这么跟你说的?” “你……能不能正经点。”她耳根红透了。 “你不信就去问他,天地可鉴,我柯枞应刚刚说的没一句假话。”柯枞应拍拍心口,“来听听我心脏,一点都不带跳的,证明我没说谎。” 苏软:“……” “祖宗,上来吧?”柯枞应压低脊背凑近,“我这腿不够长,撑在地上累死了。” 哪儿不够长,那腿都快伸到苏软跟前了。 苏软看不见,却也知道他个头很高,被他搂在怀里时,她才到他胸口的位置。 他谎话连篇,苏软不愿再信,担心他又要那样……摸她。 她后脊一麻,红着脸又继续往前走了。 “祖宗,你这样我今晚一整夜都别想睡了。”柯枞应脚下滑了两步追上她,伸着头凑到她脸前,“嗯?” 他声音很好听,音色偏低,尾音带着气声的哑意,很勾人。 苏软推了推他的脸,声音轻颤,“你别……靠这么近。” 他的呼吸都喷到她脸上了。 热热的,带来一阵麻痒。 “那你别生气了。”他耍无赖,又凑近,鼻尖几乎要贴到她的脸。 苏软又惊又羞,害怕让人看见,声音颤得厉害,“不,不生气了。” 柯枞应笑了,“那你坐上来。” 苏软拗不过他这么固执,摸索着坐到他后座,拽着他的衣服小声说,“到我家门口前面一点放我下来就行。” “怕我未来丈母娘看见?”柯枞应笑得无谓,“放心,她很喜欢我。” 苏软脸色羞红一片,“你不要乱说话。” “行行行,听你的,老婆。” “……” 下车之前,柯枞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纯白的mp4递到苏软手里。 “这是什么?”苏软摸到了耳机线,侧了侧脸,问,“听音乐的?” “我给你下载了巴黎圣母院中英文版,音乐剧,还有一些我喜欢的音乐,你听听看。” “不行……”她怕太贵了,不敢收。 柯枞应却是跨上车,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转身就走。 留在空气里的除了他身上的气息,只剩下他偏低的声音。 “记得想我。” 一晚上 “软软,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母亲顾亚秋出来倒水,正好看见苏软回来,看她满脸通红,过来试了试她的脸,“发烧了?” “没,没有。”苏软低着头,摸索着去换鞋。 “洗手吃饭。”顾亚秋见她没有发烧,转身进了厨房。 苏软应了声,先去楼上把mp4和耳机藏到枕头底下,这才去洗手间。 洗手时,忽然就想起在柯枞应家里那一幕。 他细心地给她开了水龙头。 水流冲在指尖,全方位包裹冲刷的连绵快意,像极了他含住她乳尖那一刻的麻痒触感……她手指一颤,红着脸关了水龙头。 “最近在学校有什么开心的事吗?”顾亚秋问。 “啊,没,没有。”苏软吃着母亲夹到碗里的菜,小声问,“怎么了?” “没有吗?”顾亚秋倒了杯水放在她手边,“感觉你最近很开心。” 苏软心下一颤,咬着筷子说,“可能……快暑假了。” “再辛苦一年。”顾亚秋给她夹了块肉,“好好考,争取拿到奖学金。” “嗯。”苏软点点头,“我会的。” 晚上洗漱完,苏软钻进被窝,拿出枕头底下的mp4,她摸索着按下开机键,戴上耳机,开始听音乐。 以前刚念初中的时候,同桌给她听过,当时她不会开关机,同桌还教她,后来同桌换了人,她就再也没戴耳机听过音乐了。 直到……遇到他。 晚上她听音乐不小心睡着了,第二天起来晚了,顾亚秋在楼下喊她好几遍,她才听见。 急急忙忙地穿衣服洗漱,早饭都没吃,就急着穿鞋。 “别急,你同学正好来买早餐,巧了,我让他载你一程。”顾亚秋进来拿上她的导盲杆塞进她手里,牵着她走出来。 苏软已经听到柯枞应的声音了。 那样近,低低的,带着笑意。 “早啊!苏软!” 柯枞应骑车载着她,过了一个红绿灯之后,把篮子里的早餐递给她,“吃点东西。” 苏软摸到温热的牛奶盒,还有热乎乎的包子。 她轻声说,“谢谢。” 越欠越多。 她咬了一口包子。 好香。 柯枞应见她吃了包子,别提多高兴了,踩着脚踏板一路骑进学校,门卫大叔看见苏软坐在他后座,手里还拿着包子吃,眼珠子都惊得瞪大了。 包子她就吃了一个半,喝了几口热奶就饱了。 “不吃了?”柯枞应把车停下,从她手里接过剩下的包子,看着上面小小的牙印,喉口微动,“不吃我吃了?” 苏软脸有点红,“那是我吃过的。” 柯枞应咬了一口,“嗯,你吃过的才好吃。” 苏软:“……” 他把她喝剩下的牛奶几大口喝完,“啧”了一声,“好喝!” 苏软红着耳根去上楼。 柯枞应把东西丢进垃圾桶,追在她身后,压低了声音问,“昨晚有没有想我?” “没有。”苏软惊地推了他一下,“你别这样说话。” “哪样?”柯枞应凑近,声音低低的,尾音带着点哑意。 “小祖宗。” “我想了你一晚上。” 好喝吗 晨读课结束,苏软都还没从柯枞应那句话里回过神。 她摸了摸耳垂,有点烫。 早上一二节课是英语,老师发了卷子下来,让大家做个小测验。 苏软有一支点读笔,可以戴耳机听读,只是不能单独填答题卡,所以中考时都有监考老师专门在旁边协助。 此外,小测验模拟考什么的,她都是写在卷子上,没有单独的答题卡。 第二堂课下课,老师让最后一排的学生往前收卷子。 柯枞应眉毛一挑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卷子大摇大摆地往前收,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社会过来收保护费。 收到苏软这儿时,他把自己的卷子迭在她的卷子上,手臂收回来时,修长的指节似有若无地蹭了下她的下巴。 苏软脸一红,又不敢说什么,只咬着唇坐在位置上不动。 柯枞应把卷子收完送到讲台,回来时看她满脸通红,唇角一勾,脸上绽出一个笑,那笑带着几分痞气,衬得眉眼更帅,看得班里其他女生都愣了一下,忍不住悄悄低头脸红了一下。 有柯枞应在,班里几乎没人敢欺负苏软,就连跟她说话都觉得背后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盯着,搞得大家几乎不敢往苏软跟前站。 曾经那些喊苏软小瞎子的更是一次都没再喊过,毕竟大家都见识过柯枞应打架时那不要命的架势,没人敢再挑衅。 只是苏软仍是不敢上学校的洗手间。 整整四节课,她一直坐在位置上没起来过。 柯枞应骑车把她送到家,快到门口时问她,“待会吃完饭,我来接你?” 苏软耳后根一红,“你要干嘛?” 柯枞应回头看了她一眼,“请你喝酸梅汁。” “不用。”苏软轻声拒绝。 柯枞应拨了拨铃铛,“那我待会来接你。” 苏软:“……” 她吃饭时,耳根还是红的。 吃完饭,她去洗手,几次摸到牙刷,又放了下去。 顾亚秋见她在洗手间洗个手洗半天,便进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学校午休了。”苏软拿了导盲杆往外走。 柯枞应已经在路口等着了,见她过来,坐在摩托车上喊了一声,“小祖宗,这儿!” 苏软寻着声音过去,小声说,“柯枞应,你不能……那样。” “我保证。”柯枞应凑过来,鼻息全喷在她脸上,清新的可乐气息,被风送到鼻端,苏软呼吸里都品出一道甜气。 从摩托车上下来,苏软被柯枞应牵着往里走,她挣了挣,没挣开他的手,被他一路牵着坐到了沙发上。 “酸梅汁。”他倒了一杯酸梅汁递到她手里,“喝吧。” 苏软乖巧地喝了。 “好喝吗?”他问。 苏软点点头。 “让我尝尝。”柯枞应低头含住她的唇,轻轻吮了口,舌尖扫过她的齿关,将她口腔里残留的酸梅汁扫刮得一干二净。 苏软面红耳赤地挣扎起来,“柯枞应……” 他扣住她的手压在沙发上,整个人倾身逼近,压在她身上,含住她的唇舌吮咬舔弄,气息粗重得厉害。 苏软被吻得浑身发软,她背靠着沙发,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被吻得微微仰着脸,呼吸急促。 接吻的吮咂声清晰地传进耳廓,她底下隐约有水泌出。 柯枞应的手隔着校服按在她的胸口上,声音哑得只剩气音,“我不伸进去,就这样摸一摸,行不行?” 告诉我 “从(1)式可以看出,an是n的一次函数……” 耳边是数学老师的声音,苏软用尽全力让自己专注听讲,可脑海里却时不时被一阵阵粗重的喘息声占据。 是柯枞应的声音。 他的手仿佛还抓握在她胸口,揉弄的力道那样重,她咬着唇做笔记,手指却颤得厉害。 “小祖宗……” 他含弄她的唇,热息喷在她的脖颈,一只手探进她的衣服里,轻轻顺着她凸起的脊骨抚弄。 一阵麻意窜上头皮,苏软忍不住呻吟出声,声音尽数被他吞了进去。 “任意两项am,an的关系为……徐小庞你回答一下。” 同桌徐小庞起身的动作惊到苏软,也让她从神游状态彻底回神,她正襟危坐,额头却不自觉泌出汗。 放学后,她拿起导盲杆就走,柯枞应跟她搭话,她也不理。 “祖宗,生气了?”他车也不骑了,走在她边上,头直直勾到她面前,“怎么不理我?” “我要回去背书。”苏软偏头躲开他。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会考了,现在早上晨读课大家都在背史政地,已经没多少人背英语单词了。 柯枞应把口袋里的糖拿出来塞进她口袋里,“没生气就好。” 他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小祖宗,明天见。” 苏软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迅速窜起一簇火苗,烧得她整个身体都发起热来,她回到家时,脸都是热的。 晚上做了梦。 梦里柯枞应用力地吻她,将她剥了个干净,两只火热的掌游走在她的乳肉和脊背,她被摸得颤栗发抖间,柯枞应低头含住了她的乳尖…… 苏软醒来时,内裤湿了一大片,她惶然地拿纸巾擦了擦,草草地找内裤换下,把脏内裤藏进抽屉,随后穿衣服去上学。 柯枞应买早餐十分“凑巧”路过,正在门口等她。 苏软径直攥着导盲杆走出去,就是不坐他的车,顾亚秋还追着喊了句,“软软!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 柯枞应拨了拨铃铛不紧不慢地跟在苏软身后,“小祖宗,怎么了?” 苏软不说话。 等她走到红绿灯口,柯枞应把自行车头横在她面前,“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没有。”苏软导盲杆探到障碍物,往旁边绕开。 柯枞应又把车头横过去,整个人拦在她面前,“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没有。”她声音又轻又软,乖巧地不得了。 柯枞应低头看着她,忽然一伸手把人拉坐到后座,脚下猛地一踩脚踏板,苏软慌地赶紧搂住他的腰,“柯枞应!放我下来!” 他拐弯往右骑,苏软感觉方向不对,更慌了,“你带我去哪儿?” 是一家网吧。 柯枞应把车停在门口,拉着苏软进去,冲网管打了声招呼就进去直奔自己的专属包间。 门一关,他把苏软抵在门后吻了下来。 外面是吵嚷的打游戏的声音,伴着男生的脏话叫骂声,还有各种其他嘈杂纷乱的声音,在这一刻云奔潮涌,尽数冲进苏软耳廓。 她心跳剧烈,耳膜嗡嗡。 脑海里炸开一簇簇烟花。 是苏软 “为什么不理我?”柯枞应含住她的唇,舔弄吮咬,“嗯?” 苏软整张脸羞得通红一片,“放开我……” 柯枞应扣住她的手压在头顶,低头再次吮咬她的唇,舌尖扫过她的口腔,将她嘴里的所有津液吸吮进自己肚腹。 苏软被吻得不自觉闷哼,腿心的水流得更多了,她无助地夹着腿,乞求地喊他,“柯枞应……放开我……” “告诉我原因,我就放了你。”他两指夹住她的下巴,又重重亲了她一下才松开,“为什么不理我?” 苏软满脸通红,“不要问了。” “为什么?”柯枞应目光落在她起伏的胸口,舔了舔唇,嗓子异常沙哑,“告诉我为什么。” “我做梦……”苏软声音非常小,“梦见你……” 她再也说不出余下的话,只是声音软软地求他,“快迟到了,放我走。” 柯枞应兴奋地亲了她一下,“梦见我了?梦见我亲你了,还是……” 他五指隔着校服抓揉了一把她的胸口。 苏软后脊一麻,耳根滴血似地红,她咬着唇颤叫一声,“不要……” “操。”柯枞应克制地往后退了一步,拽了拽裤子,伸手进去把顶得难受的内裤扯了扯,这才拉起她说,“走吧,我送你去学校。” 两人出来时,网管还冲柯枞应吹了个口哨。 柯枞应只冲他挑了个眉,随后拉着苏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正在上网的一群不良少女中,有个胖女生抬头看见苏软,猛地捅了捅胳膊,撞向旁边的人,“看,是苏软!” 坐在电脑前的七八个女生都抬头看向门口。 苏软眼睛蒙着软布,穿着二中的蓝白校服,坐在柯枞应的车后座,柯枞应回头冲她说了什么,只见她一张小脸通红。 “牛批。”有人嗤笑一声,“都勾搭上二中的男生了。” “那是柯枞应,他们学校最帅的男生。” “啧,柯枞应要是看到她那些裸照,还会要她吗?” “哈哈哈哈肯定不会要!” “裸照算什么。”坐在最中央的黄头发女生站了起来,嘴里叼着烟,十分嘲弄地看着苏软的背影说,“给她来个大点的惊喜。” “哈哈哈什么大惊喜?!我喜欢惊喜!” 她们都是特殊学校出来的,不是眼睛有问题,就是四肢发育不协调,还有不少小儿麻痹等。 她们这几个身体上没什么状况,有些是因为脸上有大片红斑,送去学校时常吓到其他孩子,后来干脆送进了特殊学校。 有些耳朵残缺,只长了一个,有些手指少了一个,都没什么大毛病,但是在外面却是异类。 因此,她们进了学校,分外地暴躁,常常聚集到一起,欺压弱小,勒索同学,围殴打架,无恶不作,老师也管不了。 苏软是学校里长得最漂亮的一个,自然就被她们盯上了。 当初苏软的事闹得挺大,她们全都被学校记大过处分,道歉写检讨,还被停了一周的课。 但她们丝毫没有悔改之心。 她们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也不觉得需要朝苏软道歉,多大点事,不就是扒了她的衣服拍点照片么。 小瞎子当初还闹自杀。 现在不还好好活着么。 “方姐,你打算做什么?”有个女生兴奋地问。 “蹲她。”叫方姐的黄发女生把烟碾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朝空气里吐出一口白雾,“请她为大家表演一场惊——喜。” 她嘲弄地说完,笑了起来,“还得请那位男生过来一起欣赏她的表演。” “柯枞应前段时间刚跟技校老大打过架,方姐,我们完全可以……”剩下的声音全化作心照不宣的笑声,“到时候我们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还能明哲保身,没人查到我们头上,你说是不是?” 方姐一笑,“你这招不错。” “好好好!这个好!”一群人欢呼起来,“方姐,什么时候蹲她?” 方姐拿出手机放在手里抛了抛,“等她放学。” 富贵狗 会考在即,早上的课都被史政地几门老师占领,晨读课也被安排背诵历史地理政治。 几节课下来,大家都口干舌燥,一到课间就跑去小商店买饮料喝。 苏软虽然渴,却一直不敢喝水。 熬到第四节课,柯枞应看她嘴巴干干的,买了可乐放在她桌上,苏软却是一口都没碰。 “我可以让同学带你去洗手间,不用每次憋那么久,而且你一直不喝水,嘴巴都干裂皮了。” 一放学,柯枞应就拿饮料拧开送到她唇边,“你尽管喝,实在不行……” 他压低声音说,“我送你去洗手间。” 苏软脸一红,只抿了一小口可乐,又还了回去,“不用。” “应哥!”还没下楼,葛岸几人冲了上来,“技校那帮人……” 柯枞应瞪了他们一眼,几人收了音,到他耳边小声说,“技校那帮人来了,看样子是过来打架的。” 柯枞应冲葛岸抬了抬下巴,“你骑我的车送她回去。” “不行!”葛岸当场拒绝,每次打架他都跟在柯枞应边上,两人配合十分默契,要是没了他,他担心柯枞应会被人使绊子打成重伤。 柯枞应揽住他的肩膀,把人拉到一旁,声音压得很低,“他们几人中我最放心你,你帮我送她回去。” 葛岸皱着眉终究妥协了,转身冲苏软说,“走,我送你回去。” 苏软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只是攥着导盲杆,侧了侧脸,对着柯枞应的方向问,“你要做什么?” 柯枞应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想起来有点事,等你吃完午饭,再去接你。” 不等苏软回应,他已经带着十叁班一群人全都冲了出去。 刚到校门口,就见马路对面站着一群技校的学生,那群人染得五颜六色的头发,手臂都有纹身,个个手里拿着烟。 他们带头的老大叫曹富,一直以来都讨厌自己的名字,因此给自己起了个绰号叫威猛哥,但柯枞应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富贵狗。 两人的梁子是去年结下的。 当时曹富带着一帮人天天在二中门口堵漂亮女生,据说还尾随骚扰。 不少女同学向校方反应,主任派了老师在门口看着,结果根本看不过来,这群人一路跟着女生快到家里,往女生屁股上或者胸口上抓一把就跑,十足流氓。 柯枞应听说之后,直接带着十叁班的人找到他们打了一架,那一架打得曹富住了好几天院,出来后就开始不停地找柯枞应麻烦。 两人时不时就约一场架,上个月才刚打完,柯枞应以为,曹富起码应该再消停一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又来找打。 他带着人走到曹富跟前,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冲曹富道,“这么快皮痒了?”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你现在给我磕个头,以前的事咱就两清,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曹富跟柯枞应个头差不多高,一张脸很黑,脸上有很多疤痕,都是打架留下的,眉眼一道疤痕极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透着一股凶相,他一头红色头发,身上穿着件花豹t恤,十足地流氓样。 柯枞应冷笑出声,“来之前,吃了几颗花生米啊,醉成这样?” 老同学 葛岸车骑得飞快,一溜烟把苏软送到家,又往回赶。 苏软攥着导盲杆想问些什么,人已经窜出去十米远,根本听不到声音了。 她正要回家,却听见小超市里传来声音,七八个女生站在超市里面,问老板,“能不能打印照片?” 那声音熟悉得让她不自觉一抖。 “我有一些照片,想打印出来。” 苏软攥着导盲杆的手指捏得紧紧的,掌心开始出汗。 老板说没有打印机,让她们去复印店。 七八个女生走出来,人手拿了支雪糕站在门口,冲苏软的方向说,“哎呀,好像遇到老同学了呢。” 苏软站在那,仿佛被定住了脚,一动都动不了。 恐惧让她的身体失去反应能力,她的脑子在那一瞬间,涌出的尽是自己赤身裸体蜷缩在地上的画面。 她们拍了照片。 当初校方处理了,她们也道歉了,还说照片删了。 可事实是,照片她们还留着。 “苏软?”有人喊她的名字,人已经走近了,离她只有两叁米远。 苏软抖了一下,脑子里这道熟悉的声音,曾经掐着她的脸质问她,“装纯给谁看呢?信不信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做成弹珠?”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敢把眼睛暴露出来。 “软软,进来吃饭了。”母亲路过房门口看见她站在门口,便喊了一声。 苏软的身体这才恢复知觉,她僵硬地走了一步,听到方姐的声音说,“我们就在这等你。” 方姐,特殊学校的大姐大。 在班级里搞团体孤立苏软,凡是跟苏软走近的女同学都会遭到她的迁怒和殴打; 体育课把苏软围成圈,故意带她打篮球,让一群人带球撞她,直至摔断她的胳膊; 洗手间里把苏软堵在隔间里,从头顶灌下冰冷的脏水,在她冻得瑟瑟发抖时,把她拉出来扒光衣服,拍下裸照…… 那些因为恐惧而失眠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的夜晚,苏软都绝望地在生死之间徘徊。 她不知道该求助谁,父母尽了力,学校也介入了,可是为什么……痛苦还在? 她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想上学,她只是想……好好活着。 “不出来,我们就把你的照片,送给柯枞应看看。”方姐说完,吃着雪糕走了。 苏软整个脑子都麻了,身体抖得不成样。 吃饭时,握筷子的手都在发抖。 “怎么了?”顾亚秋问。 “没事。”苏软牙齿打着颤。 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却在那一片混乱中清晰地知道一件事——不能让柯枞应看见。 她不要让他看见! 她在洗手间里哭了一场,出来洗干净脸,换了新的布条,去楼上将自己前段时间写的遗书拿出来摆放在桌上。 随后推门出来。 外面的阳光那样好,晒在脸上,暖暖的,像拂过一阵温柔的风。 苏软想起书上的一句话: 世界上充满了恶意,但如果我们相互理解支持,恶意就会消散。——【狩猎】 假的。 恶意不会消散。 除非……她从这个世界上消散。 自己删 方姐她们一直蹲在苏软家门口没多远的路边,看到苏软出来,一行人就走了过去。 苏软听到七八个人的脚步声,不确定哪个是方姐,只把脸转到她们的方向,“方婷,你到底想做什么?” 方婷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苏软的下巴。 苏软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眼睛大大的,精致得像芭比娃娃。 当初她刚到学校时,那张脸就吸引了一群男生的注意,也因此,让不少女生嫉妒她的长相。 这其中,就有方婷。 方婷因为出生的时候,脸部长了红色胎记,去医院做了激光,导致半张脸都是一块大疤,看着甚是吓人,担心她在学校被人孤立,父母把她送到了特殊学校。 从小到大,她只要见到比她好看的女生都会把她们弄哭。 当看见苏软的时候,她恨不得把苏软脸上那张皮撕下来。 一个看不见的瞎子,也配长那么好看? “想做什么?”方婷把嘴里的烟喷到她脸上,“想给你送一份惊喜。” 苏软手指紧了紧,“什么惊喜?” 是自己被拍下的那些照片被打印出来了? 她不敢想。 “到了你就知道了。”方婷的声音远了些,有车铃铛的声音响起,她骑了车。 “是我的照片?”苏软侧了侧脸问。 方婷跨坐在车上,冲她道,“是,没错。” “在哪儿?”苏软问。 方婷不耐烦地说,“问那么多废话干嘛,赶紧上车,到了我就把照片给你。” 苏软没再多问。 方婷招呼其他姐妹骑车,把苏软带上车离开了。 苏软被扯到房间时,辨不清方向,只是问,“这是哪儿?” 是一间酒店宾馆。 方婷把房间号发给曹富,随后走到苏软面前打开了一则视频,是苏软曾经被人扒光衣服,在地上扭动挣扎的视频。 苏软看不见视频,却听得见自己撕心裂肺求饶喊救命的声音。 她手指猛地抓住手机,想把视频删除,却看不见,怎么都删除不了。 “删了!”苏软大叫起来,眼睛上的布条很快被泪水润湿,“快把它删了!” “在你手里啊,自己删啊。”方婷嘲弄地说着。 其他几个女生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是啊,手机就在你手里啊,自己删啊。” 苏软不停地滑动着手里的手机,她试图删除,却始终删不掉。 视频中自己哀求哭嚎的声音那样清晰,刺得她耳廓嗡嗡,眼眶更是烫得厉害。 她手指紧紧握住手机,突然崩溃般嘶哑着喊,“方婷,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我做错什么了?!”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片刻,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一群人的目光全都转向方婷。 方婷才不会承认自己嫉妒苏软长得漂亮,她从苏软手里把手机拿回来,慢悠悠地说,“你没做错什么,我就是看你不爽。” 没有理由,就只是因为看她不爽。 所以各种欺负她,扒光她的衣服拍裸照录视频。 甚至时隔四年,还在拿裸照和视频要挟她。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苏软问。 其他七八个姐妹听到这话全都惊愕地看向苏软。 方婷的眼神也变了,手机上传来消息,她低头看了眼,随后招呼其他姐妹出去,临走前,冲苏软道。 “送你的惊喜来了。” 杀了我 转眼,房间里只剩下苏软一人。 她什么也看不见,却是听得出四下无人,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摸着墙壁,一步一步到门口,正要打开房间门。 有人刷开门卡进来了。 很陌生的气息,身上带着汗味,血腥味。 他什么话都没说,一进来就把门关上,上了第二道锁链。 关门的声音让苏软心口咯噔一声,她无措地往后躲了躲,声音带着颤,“你是谁?” 她偏着脑袋仔细听声音,只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她紧张地问,“方婷呢?” “方婷?”曹富走进来,一抬手脱了衣服,他刚和柯枞应打完架,脸上全是血,他用衣服擦了擦脸上的血,往里走了几步,“我不认识什么方婷。” 苏软听到他的脚步声往里走,赶紧摸着墙壁往门口的方向去,可是当她开门时却发现,开不了。 门上还有一道链子,她顺着链子去摸,冷不丁被一双手从后搂住。 曹富单手把门关上,另一只手搂住她,把她抱到离门口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把人压在地上,伸手脱她的衣服。 苏软吓得叫了起来,“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她大力挣扎着,脸上的布条很快松开,露出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曹富看了眼,手下动作顿了顿,“操,柯枞应眼光不错啊。” 他见过苏软几次,每次都见她眼睛蒙着布条,还以为长得很一般,没想到,布条底下这双眼水灵灵的。 可惜是个瞎子。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不会有什么反应,扯掉苏软的衣服一看,底下是一件黑色内衣,正发育的胸口白嫩细滑,他手才放上去,底下就起了反应。 苏软尖叫着哭出声,“放开我!” 她大力推他,却始终推不动他,两条腿更是被他压着,动也动不了。 曹富低头正要亲下去,就听苏软尖声喊道,“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她嘶哑着嗓子又喊了一遍,白皙的脸上全是泪,“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什么了?!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曹富停下来,静静看了她一会,正要起身,就听见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 “曹富我操你妈——你敢动她一下,我他妈杀了你——” 是柯枞应的声音。 苏软捂住胸口,浑身抖得厉害,她不想让柯枞应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眼泪大颗往下落,她哭着去推曹富,“求求你,放了我……” 曹富原本想着,柯枞应没来之前放她走,这事儿就算了。 但柯枞应既然来了。 这事儿就不能这么算了。 他一把扯掉苏软的裤子,单手扯起她的内裤狠狠一拽,拉开她两条腿架在腰上,随后开始拉开拉链。 苏软大力打他,嘶哑地哭喊起来,“你放开我!救命!柯枞应!救命啊!” 门被万能卡刷开,只剩锁链挂在门上。 隔着那道口,柯枞应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苏软满脸是泪地躺在地上,曹富上半身没穿衣服,下半身的裤子已经褪到屁股,性器硬邦邦地正抵在苏软腿心。 柯枞应眼睛血红一片,猛地撞门怒吼,“我操你祖宗——” 在喊你 柯枞应解了锁链,冲进去一脚踹在曹富的脑袋上,把人踹在地上,随后骑上去,对着他的脸就开始揍了起来。 曹富的几个兄弟一直在外面跟葛岸一群人在打,见曹富被打,一行人又冲进来帮忙。 场面混乱无比。 有人喊警察来了,柯枞应却还死死掐着曹富,像是要把他活活掐死。 “放开他!”身后曹富的小弟见柯枞应死活不松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猛地砸在柯枞应后脑勺。 柯枞应仍然不松手,没一会,他后脑勺开始往外冒血,那血顺着后颈流到了脖子上,又顺着他的脖子流满了他整个胸口,看着触目惊心。 “滚——”他捂住后脑勺,眼前一阵发黑,他扶着墙壁站稳,冲葛岸喊,“让他们滚……” “应哥!”一行人过来扶着他,“你流了好多血!我们送你去医院!” 曹富的弟兄们一看柯枞应受伤,赶紧架着险些被掐死的曹富起来跑了。 “妈的!王八羔子!你他妈别跑!”葛岸追了出去,“老子干死你!” 柯枞应想喊葛岸,却是腿一软,整个人踉跄跪在地上,他看见苏软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她浑身都在发抖。 他跪在地上去捡衣服,那件黑色的内衣是他亲手递进更衣室让她换上的。 他眼眶猛地泛红。 “操操操操操!”他大吼着,“都他妈滚出去!” 其他人赶紧滚了出去。 房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柯枞应和苏软两个人。 柯枞应把内衣递过去,轻声喊她,“软软。” 苏软抱着膝盖浑身抖得厉害,空气里隐隐传来她牙齿打颤的声音。 柯枞应心脏疼得要裂开,“软软……是我……” 他跪着爬过去,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勉力撑着爬到她面前,将她的校服外套捡起来披在她身上,“我带你……回家。” 他试着去抱她,却踉跄着摔在她怀里。 苏软想推开他,却试到他后脑勺黏糊的血。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鼻尖却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她颤抖着将手指送到鼻尖闻了闻,是血。 她再次碰了碰他的后脑勺,全是血。 “柯枞应!”她哭了起来,“柯枞应!” 柯枞应说话都有气无力,“嗯,我在……” 他意识开始模糊了,“我带你……回家。” “柯枞应!”苏软大哭起来,她搂住他的脑袋,冲门外喊,“有没有人!救命啊!柯枞应!” 门外葛岸再次冲了回来,一进来看见苏软浑身是血地抱着柯枞应,赶紧招呼弟兄把柯枞应扛着带走。 苏软哆哆嗦嗦地穿着衣服,扶着导盲杆出来时,柯枞应已经被葛岸他们带走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 她在一片喧嚣声中,没了方向。 才站在门口不到一分钟,葛岸几人又匆匆折返回来,“苏软!快过来!应哥一直在喊你!” 苏软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她攥着导盲杆跟了过去,他们已经打了车,柯枞应就躺在后座,他闭着眼,神智已经不清楚,却还一直喊着苏软的名字。 葛岸把苏软塞进后座,自己坐在副驾驶,随后关上车门。 苏软摸索着握住柯枞应的手,将他轻轻抱在怀里。 “柯枞应……”她流着泪喊他的名字。 “我……带你……”柯枞应听到她的声音,迷迷糊糊地说,“回……家……” 苏软听到这话,忍不住抱着他哭了起来。 急救室 柯枞应被葛岸架着送进医院时,清醒过一会,他伸手用力地掐着葛岸的手臂,嘶哑又含糊地喊,“只是打架!只是打架!” 他一遍又一遍地喊。 葛岸眼睛都被他喊红了,眼泪差点掉下来,“我知道,应哥,我知道,你放心,警察要是来问,我知道怎么说……” “好……”柯枞应又昏了过去。 葛岸去交钱,苏软就守在急救室门口,她满手都是血,边上柯枞应的兄弟跟她说话,她也不理,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着抖。 她控制不住地发抖。 手里的导盲杆在地板上,也因为她的抖动而落下细密的响声。 葛岸交完钱回来,拉着苏软的手臂,带她去洗手间洗手上的血。 跟曹富他们打完架时,柯枞应请兄弟们吃了顿饭,才吃完,他看了眼表,说要去接苏软,便骑着自行车去了。 没一会葛岸就接到电话,说苏软不见了。 他们一直在学校门口的饭店吃饭,如果苏软来了学校,他们一定第一个看见。 但是没有。 葛岸第一次看见柯枞应那样疯,大马路上疯了一样挨个抓着人问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二中校服的女孩子,眼睛上蒙着软布,对方说没有,他就猛地把人甩开,重新找下一个人问。 他惊惶又暴躁,像极了初中毕业那年,目睹父母吵架离婚,两个人为了他的抚养权而争执吵得不可开交。 他在愤怒中离家出走,还把过来劝他的葛岸压在地上打了个半死。 葛岸根本无法想象,如果刚刚没有那只烟灰缸,柯枞应会不会真的……把曹富给掐死。 葛岸不知从哪儿找了毛巾,洗完拧干,递到苏软面前,“脖子上的血没擦干净。” 苏软抖着手指接过,沉默地擦着脖子。 有眼泪从她脸上滑落下来,她的表情看起来绝望又无助。 葛岸知道她想问,却又不敢问。 他从她手里接过毛巾洗干净重新递过去,“应哥没事,缝完针就出来了。” 葛岸一直不喜欢她。 她是个瞎子,也就长得好看点。 但是给柯枞应添了很多麻烦。 如果不是她,柯枞应不会被人在后脑勺开了瓢,流那么多血。 还不知道要缝多少针。 苏软没说话,将身上脖子擦干净后,把毛巾递到他的方向,声音还带着抖,“谢谢。” 两人出去时,警察已经来了,正在找人问话。 葛岸冲苏软说,“警察来了,你在洗手间里别出来,应哥说了,我们都在打架,没你的事,就算最后警察问你,你也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清楚了吗?” 苏软点点头。 警察在酒店查了监控,说来也巧,这家酒店监控坏了一个月了,一直没修,警察什么都没查到,只知道是二中的学生和技校那帮人打架。 最后又找到了医院。 问完话,让他们协商酒店的赔偿事宜后,带着他们去警局了。 都还不满十八岁,又是爱打架的年纪,警局针对这种爱打架的不良少年,有一套成型的教导方案。 有青少年心理咨询师,还有对应的青少年心理测验,每每遇到打架的,都要做个测验,再接受心理咨询师的教育,随后才能被放出来。 葛岸几人被带走,苏软从洗手间握着导盲杆一步一步走向急救室门口的方向。 她走到一半,脚下顿了顿,摸索着走到安全通道,一直往上一直往上。 四年前,她也是这样,不停地爬楼梯,直到走向学校顶层,想当那阵自由的风,想着只要跳下去,所有的痛苦都会消失不见。 可今天,还没走到顶层,她的脑海里就一直回荡着柯枞应的声音,他一遍又一遍地说。 “我带你……” “回家……” 苏软蜷缩在楼梯上,扶着栏杆小声呜咽起来。 十三针 柯枞应是晚上醒的。 父母也来了,爷爷奶奶也不停地拉着医生问情况,葛岸几人也都在病房里,整个病房人虽然多,却都没敢大声讲话,怕吵得他头疼。 柯枞应目光转了一圈又一圈,没看见苏软,却也知道时间晚了,她肯定走了,只是不放心地用眼神看了眼葛岸。 葛岸在手机上打了字,递到他面前。 【放心,送她回去了。】 柯枞应仍不放心,压低声音冲葛岸说,“送个手机过去。” “操。”葛岸真的服了,拿了摩托车钥匙转身走了。 其他几人看葛岸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柯枞应的家人,他们也不好意思留太久,打了招呼都离开了。 柯枞应父母还在互相埋怨,自从两人离婚之后,柯枞应就变了性子,成绩一路下滑就算了,天天鬼混,不是跟这个打架就是跟那个打架,好好的一个叁好学生,混成了学校的头头。 “当初离婚不是你想带着他的吗?现在他出了事,被人打成这样,想找你人都找不到,你配做父亲吗?” “我不配,你配?起码这医药费赔偿费我能二话不说全付了,你呢?你现在惬意了,帮别人养儿子养上瘾了,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了是吧?!” “柯建德!你说话要点脸!当初是你要争小应抚养权的!” “历芷兰!我说过,物质方面我一定会比你给得多!这就代表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照顾他,有得有失,我不可能面面俱到!但我不会像你,离了婚就迫不及待找了新男人!一年你才回来看他几次?起码我还单身!逢年过节,我还有时间回来陪他,就算没时间,我也不会委屈他!” “不会委屈他?是啊,他都被人打得后脑勺都流血了,缝了十叁针!十叁针!你这叫不会委屈他!?” “打架这种事也能赖我头上!?是我柯建德叫他去跟人打架的?!历芷兰你给我说话动动脑子!” “行啊,我不动脑子,你会动脑,那你动动脑子告诉我,他为什么变成这样……” 柯枞应把桌上的保温瓶“砰”地一声摔在地上。 病房瞬间安静下来,正在争执的父母转头看向柯枞应,只看见他闭着眼躺在病床上,后脑勺被纱布缠着,他只能侧着身体躺着,脑后垫了两个枕头。 他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们都出去,我想安静睡个觉。” 奶奶找了扫帚过来打扫干净,临出去前,心疼地摸了摸柯枞应的脸。 柯枞应睁开眼,冲她安抚地笑了一下,“我没事。” 老人家到底看不得孩子遭罪,眼睛都红了,嘴里说着,“疼跟奶奶说,奶奶去找医生给你找止痛药。” “不疼。”他笑得像没事人一样。 已经吃了两片了,但不起作用,疼得厉害,越疼越清醒。 病房门被关上,整个单人病房安静空荡,他闭上眼,脑子里只剩下清晰地痛感,像鼓点,像心跳。 像锤子在脑子里不停地捶砸。 咚,咚,咚。 敲得他疼得咬牙。 手机响了起来,他滑动接听。 是葛岸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苏软的声音。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鼻音,“柯枞应……” 只喊了这么一声,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很想你 柯枞应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有些无奈,“哭什么,我又没死。” 苏软胡乱地擦眼泪,握着手机问,“你疼不疼?” “疼。”他故意逗她,“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苏软没说话。 柯枞应脑子一直泛疼,他把手机离远了点,嘶了口气,又靠在耳边说,“开玩笑的。” 苏软声音又小又软,“等周末放假……” 后面的话她没说下去。 柯枞应脑子一激灵,“操,你说什么?操,疼……” 他捂着后脑勺皱眉直吸气,苏软在那头小声喊,“你怎么了?” “没事。”柯枞应脸上全是笑,“你周末要来?” “嗯……”她咬着唇,声音愈发含糊了。 柯枞应笑着冲手机那头说,“我从现在开始,就要盼着周末了。” 苏软又不说话了。 “在外面?”柯枞应问。 “在超市里面。”她小声说。 柯枞应看了眼时间,冲她说,“把手机给葛岸。” 她以为柯枞应这是要挂电话了,握着手机急着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咬着唇又喊了他一声,“柯枞应。” “嗯?”他故意问,“小祖宗,想我了吗?” 苏软蹲在超市的角落里,握着手机,听到这话,眼泪又下来了。 她吸着鼻子,鼻音很重,“柯枞应,对不起……” 她哭着站起来,把手机还给葛岸,攥着导盲杆往家里走。 “应哥。”葛岸接了电话,问,“我回去了?” “把手机给她,再给她买点……”柯枞应说完,把电话挂了。 葛岸冲快到门口的苏软喊了声,随后匆匆拿了几包卫生棉付了钱,把手机塞进苏软口袋里,把袋子送到她手里,“来电话会接吗?滑一下就行,明天到学校还给我。” 苏软怔怔点头。 葛岸等她进了家门,这才转身骑着摩托回去。 苏软回到家里,顾亚秋正在等她,见她回来便问,“大晚上买什么去了?” 苏软不知道袋子里装了什么,只把袋子放在身前,可以让她看见。 “用完了吗?”顾亚秋有些愧疚,“你跟我讲啊,下次我去买。” 苏软立马明白葛岸买了什么,大概是柯枞应关照的,他总是细心周全。 她跟顾亚秋说了句,“我去睡了。”这才提着袋子上楼。 才刚躺进被窝,电话再次响起,她赶紧滑动接听,滑了几次,才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声音。 “回去了?”柯枞应问。 苏软把脑袋藏进被窝里,小声说,“嗯。” “刚刚我问的问题你还没回答。”隔着手机,他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却很温柔,“小祖宗,你想我了吗?” 苏软咬着唇不出声。 他喉口溢出笑,“我很想你,醒来第一眼就想看见你。” “怎么办?”他的声音离手机很近,呼吸都似乎喷了过来,带着气音洒在苏软耳廓,“想你想得都睡不着了。” 苏软眼眶通红,她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来。 只听到柯枞应低而温柔的声音说。 “想抱抱你。” “亲亲你。” 苏软眼泪大颗往下落。 他根本不是睡不着,是担心她害怕得睡不着觉。 所以在用自己的方式哄她。 她怎么会不知道。 他明明流了很多血,后脑勺受了很重的伤,应该躺着好好休息,却还费尽心思来哄她。 苏软小声哭着。 柯枞应压低了声音道,“怎么又哭了,小心我现在就跑过去亲你。” “想。”苏软哭着说。 “什么?”他没听清。 她哭得哽咽,声音却清楚了些,“我很想你,柯枞应。” 睡不着 “duringthemiddleagetheaimofpainterswastorepresentreligiousthemes——aim在这里的用法是?” 苏软低头记笔记,脑海里左边是英语老师的声音,右边是柯枞应的声音。 “我很想你,醒来第一眼就想看见你。” “怎么办?” “想你想得都睡不着了。” “想抱抱你。” “亲亲你。” 她低头记笔记: aimtodo aimatdoing 耳边不期然再次响起柯枞应的声音,“小祖宗,有你这句话,我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课间的时候,赵阳过来拿走柯枞应的书,离开之前,想到柯枞应的叮嘱,往苏软桌上放了瓶可乐。 苏软摸到可乐瓶子,差点以为是柯枞应来了,可鼻尖闻到的气息却不对,不是柯枞应,也不是葛岸。 她轻声说了句“谢谢。” 赵阳临走前,又听她说,“等一下……” 柯枞应一大早就从医院偷摸着出去了,葛岸打听了一晚上,顺藤摸瓜找到方婷,更是花钱找了不少人打听到苏软以前在初中时被方婷欺负过的视频和照片。 柯枞应面无表情地坐在病床上把照片翻完,合上手机,只冲葛岸说了两个字,“在哪?” 柯枞应父母过来时,病房空空如也,他们急得到处找护士和医生。 另一边柯枞应穿着病号服,和葛岸几人骑着摩托一路到了网吧。 方婷那几人一直在网吧,在等警方通报苏软被强奸的消息,可等了一晚上都没等到,想去问曹富,却被告知曹富被打得住了院。 据说柯枞应也被打得住了院,等早上一打听,苏软居然正常上学了。 她们正准备等苏软放了学,再堵她一波,结果还没等到放学,就等来了柯枞应。 柯枞应跟网管很熟,因为经常带兄弟们包夜,网管包括老板都认识他,他一进门那个架势,网管就知道他是来找人干架的。 穿着病号服,脑袋上还包着纱布,面容冷酷,眉心拧在一起,眼神阴沉。 边上跟着葛岸和其他几个,都是打架的好手。 “什么情况?你脑袋怎么了?”网管问。 柯枞应目光一扫,已经看见了方婷那几人,他冲网管挥挥手,“借你们地方一用,坏了东西,我赔,把其他人赶出去。” “行。”网管开始赶人。 方婷身边的姐妹看见柯枞应这架势都有些害怕,全围在方婷边上,拉着她的胳膊问,“方姐,怎么办?” 方婷冷嗤,“我不信他能打女人?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死。” 其他姐妹立马放心下来。 网管出去把门关上,又重新进来了。 柯枞应和葛岸几人朝方婷走了过来。 方婷站起来,不等说话,柯枞应已经一脚踹在她小腹,那一脚威力极大,方婷直接被踹到后面的椅子上,又被椅子撞得直直摔在地上。 方婷的其他姐妹全都被骇住,惊惧的目光看着柯枞应。 只听柯枞应说,“全部扒光。” “不——” 网吧里传来女生尖锐的哭嚎声,和着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像一首乐曲,在整个空间里嘶声鸣唱。 自作孽 方婷不停地反抗,被葛岸揍了一拳,随后衣服被撕开,她的尊严被人踩在脚下,她哭嚎着求饶。 脑海中竟然想起当初苏软躺在地上扭动挣扎时的绝望和无助。 内裤被扯掉,有人将手机摄像头对准她的全身。 她尖叫起来,“不要——” 其他几个女生更是在地上不停扭动着喊救命,她们哭得满脸都是泪,因为挣扎,身上都滚了一圈的灰,混着眼泪,狼狈不堪。 柯枞应冷冷看着这一切,等人拍完照片和视频把手机送到他手里之后,他才不发一言地转身就走。 方婷躺在地上嘶哑着声音喊,“柯枞应!你把视频删了!” 柯枞应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婷捂住身体哭嚎着喊,“柯枞应——” 葛岸看了她一眼,“自作孽,不可活。” 他们走之前,其中有人还笑话着说了句,“那个奶子好小啊,哈哈哈……” 被说的女生直接抱着胸嚎啕大哭起来。 网管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白花花的奶子不看白不看,他盯着一直看,还比较着谁的好看。 那群女生更觉得屈辱,边哭边穿衣服,随后捂住脸哭着跑了。 柯枞应一出来头就开始疼得厉害,他扶着广告牌缓了缓,随后拿起口袋里一个劲震动的手机看了眼。 是他爸妈。 打了十几个电话了。 还有一个奶奶的。 他拨了奶奶的电话,跟她报了平安说马上回去,这才挂了电话。 快到放学时间,他站在路口,朝着学校的方向看了会,现在是第四节课,苏软还没下课。 “应哥,你不会想去学校吧?”葛岸打了车,招呼他过去。 柯枞应没说话,矮身钻进后车座,头疼得厉害,他扶住头,靠在座椅上,“嘶”了声,问葛岸,“曹富那边什么动静?” “软骨骨折,估计要在医院躺一两个月。”葛岸说完,看了他一眼,“应哥,差一点你就把他掐死了,杀人是要坐牢的。” 柯枞应手指抵在太阳穴上,目光看着窗外。 他是丹凤眼,眼尾的折痕很深,衬得眉眼有几分深邃,即便缠着纱布,那张脸上的轮廓依旧透着几分利落的帅气。 “葛岸,你没遇到喜欢的人。” “如果你遇到了,你会愿意为她去死的。” 葛岸没说话,只在心里默默地想,那还是别遇到为好。 柯枞应回到医院,隔着距离就看见父母站在病房门口。 还没走进去,就被历芷兰甩了一巴掌,“你跑哪儿去了!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打你电话也不接,找医生和护士全都不知道!你到底去哪儿了!你是要担心死我们吗?!” 她说着哭了起来,“你以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啊?!天天打架旷课,你以前成绩很好的啊!为什么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别他妈说以前!”柯枞应猛地甩开她,“以前以前!以前我们是一家!现在我们是吗?!你们各过各的,谁还需要我?!装什么啊你们?不累吗?我他妈都看累了!” 想我了? 整个病房门口死一般的静寂。 柯枞应推开历芷兰,径直进了病房,把门砰地一声撞上。 柯建德正要进去,就见历芷兰滑坐在地上,捂住脸小声地哭了起来。 奶奶上前去安抚,历芷兰只是不停地哭,柯建德拿了纸巾递过去,“行了,孩子已经回来了,别哭了。” 他找警察问过情况,说是和技校那帮孩子打的架,而且去查了纪录,两帮人每个月至少打一次。 他正要找技校那帮学生的头头算账,就听警察说,人技校老大被柯枞应险些掐死,软骨骨折,少说要在医院住一两个月。 他也搞不懂柯枞应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只知道自从他和妻子离婚,这孩子就性格大变。 “我进去跟他聊聊。”柯建德拍了拍历芷兰的肩膀,“你先回去吧。” 历芷兰擦了擦眼泪,看了眼长廊,不少人伸头都在看笑话,她点点头,提着包走了。 柯建德刚打开病房门,就听到柯枞应的吼声,“滚啊——” “柯枞应!”柯建德动了怒,正要教训他,就听柯枞应道,“单身?你怎么有脸说你单身?你在家门口搂着别人老婆接吻的时候,你都不怕恶心到别人吗?” “你要我毕了业以后跟你学,学什么?学你出轨?还是学你泡别人老婆?” 他目光嘲弄极了,看着自己父亲的眼神像看一个仇人。 “你们俩,都让我恶心!” 中考完,柯枞应遭遇的第一大巨变,来自父母。 一个出轨人妻被他现场撞见。 一个和离异男同事搞暧昧,被他看见手机信息。 山崩地裂也不足以描述他当时的心情。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的家庭幸福美满,从未想过,幸福美满的表皮下裹着肮脏和丑陋。 柯枞应侧身躺着,闭上眼,“滚,以后别来找我,我有爷爷奶奶,不需要你们!” 柯建德被气得面色涨红,他指着柯枞应说,“行!你不需要我,以后需要钱也别问我要!” 他关上门出去了。 柯枞应躺了会,门又被打开。 他怒得暴起,大声吼道,“我他妈不是让你滚了吗!” 身后的声音顿住。 柯枞应愤怒地转头,就见苏软攥着导盲杆站在门口,她似乎被吓到了,整个人顿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过来。”柯枞应火气消散了一半,刚刚吼那一声震得他脑袋很疼,他手抵着太阳穴,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看。 苏软穿着蓝白校服,宽大的校服罩在她身上,衬得她身形意外娇小。 她攥着导盲杆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柯枞应见她走得太慢,忍不住下床几大步走到她面前。 “让我抱抱。”几乎是说话的同时,他已经伸手抱住她。 苏软没动,呼吸里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带着点点汗气。 并不难闻。 “伤口疼不疼?”她看不见他的伤,只知道他流了很多血。 “不疼。”他比她高很多,说话时,呼吸都喷在她发顶,“刚刚吓到你了?” 她咬着唇轻轻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轻声说,“你别生气。” “嗯。”柯枞应声音低低的,胸腔里的愤怒还残留着,他心跳鼓得厉害,抱着苏软才慢慢平息,“不是说周末过来?” 她不说话了。 他故意在她耳边喷气,“想我了?” 苏软耳根红透了,贝齿轻轻咬着唇瓣,很小的声音说,“嗯。” 小嫂子 (ωoо1⒏ υip) 医生进来时,苏软被柯枞应搂在怀里吻得喘不开气。 她听见开门声,吓了一跳,猛地推开柯枞应,晕头转向地就往里面跑,被柯枞应扯着手腕扣住。 她小声地喊,“放手。” 耳根红得滴血。 “是医生。”他拉着她走到病床的方向,把她按坐在椅子上,这才往病床上躺下。 医生叮嘱他不要乱跑,查看完他的后脑勺,跟护士确认药水。 早上柯枞应的药水没打,医生有些不高兴,又絮絮叨叨地教育了柯枞应一通,柯枞应左耳听右耳冒,眼睛全程隔着医生盯着苏软看。 她白皙的小脸布满潮红,嘴唇被吻得有些肿,湿漉漉的,泛着漂亮的嫣红色。 这是第一次,柯枞应吻她时,她没有抗拒。 又乖又软。 她任由他亲吻,喉咙里溢出的闷哼呻吟让他硬得发疼。 柯枞应扯了扯裤子,敷衍地冲医生“嗯”了一声。 等医生一走,他又朝着苏软靠近,苏软听到他偏重的呼吸声,红着脸站起来,“我……要回家吃饭了……” “等一会再走,我让葛岸送你。”他轻轻一揽,把人搂进怀里,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含弄舔咬。 硬物抵在两人中间,苏软不安地往后退了一步。 柯枞应扣住她的腰,把人紧紧搂在怀里,重重地吮咬她的唇,他气息粗重极了,出口的嗓音又沙又哑,“别怕。” 苏软被吻得几乎站立不住,她小手攥着他的衣服,后脊发麻,浑身发热,脖颈都出了一层细汗。 她底下出了很多水。 柯枞应只是单纯地吻她,手都没伸进去。 吻了不知多久,门口传来敲门声,他才把苏软松开,牵着她走到门口,叮嘱葛岸把人好好地送回去。 苏软回到家时,还被顾亚秋问嘴唇怎么肿了。 她心慌意乱地说,“过,过敏。” “吃什么了?”顾亚秋问。 “一会就消了。”苏软往嘴里扒了几口饭,吃完去了趟洗手间。 内裤上全是黏液。 她摸索着拿纸巾擦完,想起柯枞应的吻,后脊一麻,底下又隐隐要出水。 晚上放了学,她拿了五六张卷子装进书包,明后两天周末,卷子写完,下周一要交。 刚出校门口,她就听见方婷的声音,她在跟葛岸说话,语气竟然透着几分乞求,“你跟柯枞应说,让他把视频删了,我把苏软的视频也删了。” “应哥信不过你。”葛岸的声音有些吊儿郎当,“你要么就离开桐市,要么就夹着尾巴别再招惹苏软,不然……有你受的。” “他就不怕我把苏软的视频全部发出来吗!”方婷恼火地喊,“他要是不怕,我们就试试!” “他连死都不怕,还怕你威胁?”葛岸轻嘲,“你敢把苏软的视频发出来,他就把你的视频录制成影碟,免费发给所有人,你以为你能威胁得了他?你把他惹毛了,他能找条狗把你给干了。” 方婷似乎被震住,许久都没声音。 似乎是走了。 过了会,苏软听见葛岸的声音,“小……嫂子,还不赶紧过来。” 苏软走过去,声线有些发紧,“柯枞应拍了方婷的视频?” 他为什么要拍方婷? 是看到了她……以前的视频? 首-发:danmeiwen.cloud (woo18 uip) 来我家? “是啊,早上从医院偷跑出去,就为了给你报仇出气,回来还被他妈打了一巴掌,跟他爸又吵了一架……” 葛岸絮叨地说着,发现苏软脸色有些不对,他拍了拍车后座,“应哥不让我跟你说,但如果我跟你说完,导致你们俩关系更差,那我就得抹脖子谢罪了。” 苏软摇摇头。 她脑子有些乱。 其实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处于混乱状态。 出了那种事,她的恐惧和害怕还没来得及放大,就被柯枞应后脑勺的血给吓得脑海一片空白。 到了晚上,她不安又害怕地缩在被窝里,他又隔着手机,用那把低低的声音,一点一点地安抚她。 他看见了她曾经被欺辱的视频。 为此不顾受伤的脑袋,跑出去为她出气。 还那样用力地吻她,紧紧地搂住她,安抚她,叫她别怕。 苏软眼眶猛地红了,眼泪一瞬间润湿了布条。 葛岸手忙脚乱,“哎!等会!你可别说是我把你给弄哭的,应哥会杀了我的!你等等,你深吸一口气,呼……好了,别哭了。” 苏软自己拿出纸巾擦了擦鼻子,手指探进口袋时,她摸到里面没吃完的糖。 她拿出一颗剥了,轻轻放进嘴里。 是苹果味的。 “说起这个糖,应哥带着我专门去市中心最大的超市去找的,为了收集全部的口味,他买了一整罐,虽然给你的就那么十几颗,但那是所有的口味了,都是他一颗一颗挑出来的。” 葛岸说完“啧”了一声,“我反正第一次看见应哥那样用心,以前追他的妹子绕操场一圈都还多。” 他看向苏软,陈恳地说: “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想告诉你。” “应哥很喜欢你,希望你们以后能……走得长远些。” 葛岸从看过苏软被方婷那群人欺辱过的视频后,就对苏软产生了些同情。 她很脆弱。 但同时她身上又藏着股不屈不折的韧劲。 不然,一个瞎子,不会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被全班孤立,受到校园霸凌的同时,还能在特殊学校考出年级第一的成绩。 就冲这一点,葛岸多多少少有些佩服她,并且觉得,她和柯枞应多少是有些相配的。 两人都有着坚不可摧的毅力和韧劲。 别看柯枞应现在倒数第一,初中那几年,他为了让爷爷奶奶高兴,叁年来,不管大小考试,次次都是年级第一。 晚上回到家,苏软洗完澡坐在桌前开始写试卷。 每隔一会,她都忍不住去摸校服口袋。 葛岸的手机在里面。 他说柯枞应夜里会打电话过来。 直到她写到第叁张卷子,手机才嗡嗡震动起来。 她赶紧滑了几下,把耳朵贴过去,“喂?” “没睡吧?”他的声音带着清晰的哑意,“我出院了,刚到家。” “出院了?”她诧异极了,“为什么?” 他那么重的伤,怎么说出院就出院了。 “你说呢?”他声音带着笑。 苏软手指颤了颤,“柯枞应,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明天我家没人。”他兀自说着,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蛊惑的沙哑气音,“你是要去医院,还是来我家?” 还疼吗? 苏软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 醒来时,脑海里只剩下柯枞应清晰的声音: ——“我在家等你。” 爸妈都去上班了,冰箱里留了吃的,她加热一下就行。 葛岸在门口敲门时,她刚穿好鞋,从窗户把钥匙丢下去之后,葛岸开了门,骑着摩托把她送到了柯枞应家门口。 葛岸看她背着鼓鼓的书包,忍不住问,“带了什么好吃的?” 苏软紧了紧书包带,“习题和试卷。” 葛岸:“……” 苏软把手机还给他。 柯枞应家门一直开着,她才走到玄关,柯枞应已经走了过来,他身上有着独特的气息,很好辨认。 她低头换鞋,明明看不见他,可脑子里却能想象得出他此刻的表情。 一定……在笑。 “吃饭了吗?”他抬手把门关上,路过她时,手指轻轻一勾,将她脑后的长发拨了一缕缠在指尖。 苏软换好鞋,站直身体,头发被他手指勾住,她下意识往他的方向偏了偏,“……吃了。” “我闻一下……”他凑近了,呼吸离她很近。 她下意识抿唇,身子往后退,“没,没吃。” 柯枞应低笑一声,扣住她的手拉着她进了客厅,桌上放着几份早餐,小笼包,豆浆油条,红豆粥,豆沙包,还有蛋糕店的甜品。 “想吃什么?”他按住她的手去挨个探,“这是豆浆,这是小笼包,这是红豆粥,这是……” 苏软抽回手,“……我闻得到。” “哦。”柯枞应往后靠在沙发上,他脑袋上还缠着厚重的纱布,后脑勺肿得厉害,疼起来像一万只蚂蚁在里面钻。 他昨晚一夜没睡好,吃了两片止疼药都没起作用,倒是早上来了点困意,堪堪睡了两个小时,又起来打电话叫兄弟们去买早餐。 苏软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屯食物的小仓鼠,他撑着太阳穴看得目不转睛。 “你吃了吗?”她说话时,有豆沙掉了一点在唇角,她手指已经擦掉,还没来得及捏下来,柯枞应倾身靠近,舌尖舔掉那点豆沙。 “……” 苏软顿在那,半晌没动。 柯枞应问,“怎么不吃了?” “你不要……老这样。”她手背蹭了蹭被他舔过的地方,只觉得怎么蹭,那儿还泛着股痒意。 “嗯。”他口中应着,却是再次靠近,吻住她的唇,舌尖在她口腔轻轻扫了一下,“好甜。” 苏软浑身过了电似地发麻。 “吃吧。”他撤开身,非常自然地拿起小笼包,边吃边说,“这家小笼包非常好吃,你尝尝。” 苏软红着脸不碰那些,豆沙包吃完了,喝了口红豆粥,又喝了两口水。 柯枞应脑袋疼得厉害,他轻轻抽着气,靠坐在沙发上,眉头拧成川字。 苏软耳朵很敏锐,听到他的吸气声,侧着脸转到他的方向问,“柯枞应,你怎么了?”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疼。” 她伸出手去探他的方向。 柯枞应攥住她细白的腕子,扯到怀里,声音带着笑,“怎么,要给我揉揉?” 她身体隐隐在颤,仰着脸仔细透过他的鼻息感知他的方向,她白嫩的手顺着他的t恤缓缓覆到他的胸口。 随后,她低头,准确无误地吻到他薄薄的唇。 蜻蜓点水地一下。 她满脸通红,声音带着点颤,“还疼吗?” 要命。 她还真以为亲一下就不疼了。 柯枞应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反压在沙发上,含住她的唇吮咬着,一只手掀起她的衣服,大掌直接盖住她的那片柔软。 掌下的身体惊颤不已,却没有反抗。 柯枞应握住她的腕子,将她的手隔着裤子按在那处火热上,声音沙哑至极。 “怕吗?” 舒服吗? “柯枞应……” 她颤得厉害,却没有抽回手。 他浑身像着了火一样烫,裤子底下的硬物更是滚烫灼人。 柯枞应按住她的手,隔着裤子,在硬物上摩挲,又问了一遍,“怕吗?” 苏软指尖都在发抖,却一直没有抽回手,声音软糯含糊,带着一丝颤,“……不怕。” 柯枞应俯身用牙齿扯掉她眼睛上的布条,另一只手轻轻推开她的内衣,指腹沿着她娇嫩的乳肉画着圈,他的气息灼烫,声音格外沙哑,“你只要让我停下来,我就停下来。” 苏软咬着唇不说话。 柯枞应低头含住她的乳尖,舌尖勾弄舔咬。 苏软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喉口溢出细弱的呜咽声。 柯枞应齿关微微使力,她抑制不住地呻吟出声,白嫩的小手紧紧攥着他的t恤,猫叫一样软软地喊他的名字,“柯枞应……” “嗯。”他抬头重新吻住她的唇,指腹似带了火,沿着她的肌肤洒下无数火苗,她喘得厉害,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奇怪,底下开始不停地泌出水。 柯枞应舔吻着她的肚皮,她的肚脐眼尖尖的,十分漂亮。 因为瘦弱,腰上没什么肉,但皮肤很白,他力道大了点,就能清晰烙下一个手印。 他伸手褪下她的裤子,苏软绷着身体,脸往一侧偏,耳根和脸通红一片,攥着他衣服的手指颤得厉害。 裤子被脱下来。 细白的两条腿,白色内裤中央隐隐浸出一片水渍。 柯枞应唇角一勾,低头重新吻住她的唇,“小祖宗,你出水了。” 苏软浑身都烫了起来,两腿并得紧紧的。 他手指微微用力,分开她的两条腿,指腹隔着内裤探过去,她轻叫一声,身子崩得更紧,“柯枞应……” “要我停下来吗?”他指腹滑动了一下,淫水已经润湿了内裤,沾染到了他的手指,他勾起内裤一角,指节钻了进去,被那湿润的淫水全方位包裹。 苏软拧着身子,喉口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他将内裤往外扯了扯,露出她整个阴户,有稀疏的毛发覆在上方,底下是粉嫩的阴唇,已经被淫水润得湿淋淋一片。 他低头吻住那片湿软,舌尖一扫,将那些淫水吃进嘴里。 “柯枞应!”苏软羞得叫出声来,两腿并着,夹住了他的脑袋,她伸手去推他,却被下体传来的异样快感逼到浑身发软,“啊……” 他含住她的阴蒂,双唇用力一嘬,苏软哭似地叫了起来。 柯枞应将她的内裤扯了下来,捧着她的臀开始大口吮吸她穴口的淫水,吞咽声清晰地响彻在苏软耳边。 苏软捂住嘴巴,没一会,身体抽颤了几下,呜咽着高潮了。 “舒服吗?”他声音沙哑地问。 苏软满面潮红,眼眶沁着泪,嫣红的唇被她几乎快咬出血来,她侧着脸,羞耻地咬着唇。 柯枞应食指抵在她齿关,“说话,舒服吗?” 她含着他的食指,出口的嗓音软糯含糊,“……舒服。” 柯枞应低笑一声,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裤腰,滚烫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声音哑得冒火。 “小祖宗,帮我脱掉。” 揉一揉 柯枞应只穿着件黑色运动裤。 轻轻一扯,灼热的性器就弹了出来,打在苏软手背。 她吓了一跳,低叫出声。 柯枞应却是按住她的手,环住他的性器。 “揉一揉。”他声音很哑。 苏软羞得耳根滴血似地泛红,她小声地喊他的名字,软软的,带着乞求的意味,却又像撒娇,“柯枞应……” 柯枞应包住她的手,让她环住上下套弄,另一只手摩挲她的唇,低哑的声音问,“亲亲它?” 苏软浑身像是被火烧似的,热得冒汗。 她被柯枞应扣住后脑勺,身体被拉近,鼻尖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还没到跟前,已经感受到硬物的灼烫温度。 柯枞应扶着性器抵在她唇边,硕大的龟头在她唇边扫了扫,“乖,张嘴。” 苏软听话地张嘴。 那根火热的性器抵了进来。 顶端分泌的黏液蹭进她的口腔,味道是咸的。 尺寸很大,她受不住地往后退,却被他扣住了后脑勺。 那根性器才进来一半,他退出去一点,声音沙哑地指导她,“用舌头舔一舔。” 苏软探出舌尖舔了一下,那根性器亢奋地在她口腔里弹跳了一下,似乎又涨了一圈。 柯枞应忍得脖颈一片青筋,他扶着性器在苏软嘴里抽动了几下,拔出来,重新压在她身上,分开她的腿,将性器抵到她的穴口。 苏软有些害怕,浑身绷得很紧。 “要我停下来吗?”他吻她,大掌安抚地揉弄着她纤细的脊背。 她不说话,只是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 无声的邀请。 柯枞应重重地吻她,大掌握住她娇嫩的乳肉大力揉捏。 酥麻的快感像鞭子抽在后脊,苏软在他口腔里溢出细弱的呜咽呻吟。 柯枞应喘息着松开她,扶着性器一寸寸抵进她嫣红的穴口,那里虽然湿润水多,可依旧进得十分艰涩。 紫红色的龟头才刚进去,苏软就疼得弓起身,她咬着唇,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柯枞应忍得额头都在滴汗,他伸出食指卡在苏软齿关,声音带着喘,“疼就咬我的手。” 苏软摇着头,眼泪被甩了下来。 她瘦弱白皙的身体弓着,胸口娇嫩的乳肉挺着,上面是被口水湿润过的粉色乳尖,柯枞应低头含住她的乳尖,大口吮吸舔弄。 下腹微微使力,一鼓作气顶了进去。 粗壮的性器劈开那层紧致,被包裹束缚的紧致快感从脚底窜上头皮,他倒吸一口气,爽得险些就要当场射了。 苏软张着嘴哭叫出声,被撕裂的饱涨痛感让她好半晌都发不出别的声音,她身体绷着,眼泪断了线似地往外流。 柯枞应克制着没动,低头亲了亲苏软眼角的泪,等她缓了缓,这才轻轻动了一下,抽出来时,层层迭迭的软肉像无数张小嘴又紧又密地吮着他,吮得他头皮发麻。 他腰身一颤,飞快地拔了出来。 “操。”他低咒一声,喘息着射了。 苏软腿心被喷了不少白浊,她两腿打颤,有血从穴口缓缓往外流,她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柯枞应粗喘的声音,带着些微恼意。 “刚刚那次不算。” 伸舌头 苏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从柯枞应的话里隐约明白……他好像是做完了。 她摸索着去找衣服,却被柯枞应重新压了下来。 那根滚烫的硬物再次抵到穴口。 她无措地喊,“柯枞应……” 柯枞应覆过来吻她的唇,他脑袋疼得厉害,吮咬的力道愈发重,下腹一使力,肉棒再次劈进去,紧致湿热裹挟着他,他喘息着用力吻她,下腹缓缓抽动起来。 “还疼吗?”他爽得快找不着北。 “不……不疼,啊……”苏软咬着唇,齿关却不自觉往外溢出呻吟。 疼痛被快感取代,她无意识地攀着柯枞应的手臂,在他急速加快的抽插下,小声地哭叫着,“柯枞应……” 身体越来越奇怪。 底下变得又热又酸,快感层层积压,她眼眶通红,眼泪已经往外流了出来。 柯枞应挺腰重重地插了十几下,苏软哭着在他身下颤抖着高潮了。 底下的小穴急剧收缩,夹得他腰身一颤。 柯枞应飞快地拔出来,戴上套子,又挺腰插进去,扣住她的细腰继续重重插了几十下,随后低咒一声,趴在她颈边喘息着射了。 一停下来,脑子就疼得厉害,伴着眩晕恶心,他把苏软抱坐在怀里,人往后靠在沙发上,声音沙哑地冲她说,“头好疼,亲亲我。” 苏软浑身软绵绵的,听他这么说,又丢弃了羞耻,两只手摸索着攀到他的肩膀,嫣红的唇主动探到他的唇上。 她不会接吻。 只是蜻蜓点水地碰一碰他的唇,一下又一下。 “伸舌头。”他含住她的下唇,舌尖挑开她的齿关,勾出她的舌头吮咬舔弄,嗓音喑哑,“这样……” 他重重地吮吸,吸得她舌根泛麻,喉口溢出软软的闷哼声。 她坐在他身上,被吻得底下淫水都流了出来,尽数淌在他肚皮上。 他手指去摸她的臀,声音带着笑,“小祖宗,你这儿好多水……” 苏软脸又红了,无措地合拢着腿。 却被柯枞应大手强硬地分开,他修长的指节探进她的穴口,来回拨了拨,苏软就软了身子靠在他颈边,大口喘着气。 “舒服吗?”他找到那处通红的肉粒,指腹捻了捻。 苏软身子哆嗦起来,两手去拉他,“不要……” 柯枞应将她再次放倒在沙发上,一低头含住她那通红的肉粒,又是舔又是吸的,快感寸寸侵袭脑部神经,没一分钟,苏软就哭叫着高潮了。 淫水喷了他满脸。 柯枞应从茶几上拿了套子戴上,借着湿润的淫水再次插进去,苏软被插得低叫一声,声音像猫似的,软绵好听。 他把人抱坐在怀里,整个后背靠在沙发上,喘着气说,“小祖宗,我头疼,你来动。” 他说话间,腰腹使力一顶,苏软被顶得哭似地叫出声,这个姿势太深了,她好一会才缓过来,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柯枞应掐着她的腰向上一提,又扣住她的腰往下压,喘息着说,“就这样上下坐。” 苏软生涩地往他身上来回坐压,大概速度太慢,柯枞应忍不住挺腰往上顶了顶,没多久,苏软就被顶得搂住他的脖颈哭喊着高潮了。 温热的淫水浇灌在他的性器上方,柯枞应舒服地喘息着,掐着她的臀肉大力操干了几十下,随后抵在她体内射了。 他搂住她瘦弱的背,轻轻地吻她的唇,说话时,气息滚烫,声音喑哑。 “过去的都让它过去,以后你有我。” 她身体一颤,眼泪当先流了下来。 他受这么重的伤,趁着周末出院,却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她忘掉那天的痛苦和不堪。 “柯枞应……”她流着泪搂住他。 他舔掉她的眼泪,更用力地搂紧她,“我在,以后也会一直都在。” 甜化了 他头疼得厉害,抱着苏软去洗了澡,简单擦干后,也没穿衣服,抱着苏软躺在床上一起睡了。 快中午的时候,柯枞应的奶奶过来送饭,见客厅沙发上一片混乱,老人家轻手轻脚地收拾干净,轻轻把门关上又走了。 快下午的时候,苏软醒了,被热醒的。 房间里开了空调,但柯枞应的体温一直偏高,她下床之前轻轻摸了摸他的脸,特别烫。 “柯枞应……”她吓了一跳,又去摸他的额头,一手的汗。 柯枞应含糊地应声,握住她的手捏了捏,他半坐起身,脑袋疼得厉害,他说话时声音都费力,“我让葛岸送你回去。” “你发烧了。”苏软摸索着下床,“有药吗?我……” 她说到一半,想起自己什么都看不见,咬着唇站在那不动了。 柯枞应扣住她的手,把人扯到怀里抱了抱,“想什么呢,走,先去吃东西。” “你在发烧。”她眼眶红了。 “发烧又死不了。”他无谓极了,赤着身体下床,去拿了衣服过来,先给苏软穿上,随后才给自己穿上。 客厅已经被打扫干净,沙发也被换了干净的沙发罩。 柯枞应拉着苏软坐下,把饭菜加热一遍送到她跟前,拿起筷子递到她手里,随后给葛岸发消息,叫他半小时后过来。 “你不吃吗?”苏软问。 “不饿,你先吃。”他照了照镜子,看了眼后脑勺的位置,只觉得又肿了一些,疼得他气息都粗重了几分。 趁着苏软吃饭的功夫,他去找了退烧药吃了。 随后靠在沙发上,看苏软吃东西。 她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边吃一边瘪着嘴,像是要哭了的样子。 柯枞应把她拉坐在怀里,“哭什么,喂我吃一口。” 苏软看不见,夹了菜往后递给他,柯枞应张嘴咬住,使唤她,“我要吃肉。” 她夹着筷子去找肉,他就在耳边提醒,“往边上一点,对,就那块肉,长得还不错,比你差了点。” 他还有心情逗她笑。 苏软喂他吃完,又用勺子挖了口米饭给他吃。 和柯枞应在一起,总会让她错觉地以为自己是正常人,他从来不会把她当做瞎子,没人会使唤一个瞎子给他做这做那。 但只有他会。 “我想喝可乐。”他靠在她脖颈,气息很烫,“在你左手边。” 她摸到可乐,递到他手里。 柯枞应拧开喝了一口,掰过她的下巴,喂给她一些。 两人安静地接吻,交换彼此口中的可乐。 柯枞应喘息着含住她的唇吮咬着,气息不稳,“小祖宗,我硬了。” 苏软白嫩的小手抵着他的胸口,声音细细的,又乖又软,“你在发烧,不能那个了。” “嗯。”他又亲了亲她的唇,“等我好了,再做。” 她咬着唇不说话了。 “回去有不舒服的地方,跟我说。”他捡起沙发上的布条给她重新系在脑后,低头再次亲了亲她的唇,“等我一下。” 他去了房间,没一会拿出一只手机递到她手里。 “语音式的,你按哪个都出声的,没有锁屏,滑一下就解锁了,想给我打电话就按这儿。”他手把手教她,末了,冲她道,“晚上打给我。” “你去医院好好休息……我不打。”苏软小声说,“等你好了再……” “不打试试。”他低头咬她的唇,“等我好了,把你关房间操一整天。” 苏软羞恼地推他,“你怎么这样啊。” 柯枞应捏住她的下巴,又印了个吻。 “乖乖吃饭去。” 他靠在沙发上,看苏软又羞又恼地低头吃东西,小腮帮一鼓一鼓。 他的脑袋疼得要命,心却甜得要化了。 呼吸声 苏软被葛岸接走之后,柯枞应就打车去了医院。 被医生又骂了一通之后,他趴着躺在病床上,一边打点滴,一边做赵日天带来的试卷。 过去他以为只要成绩差就能摆脱那对恶心的父母,遇到苏软之后,他才发现,他也可以优秀地离开。 还可以优秀地站在苏软旁边,和她一起念大学,一起工作,一起生活。 爷爷奶奶隔着病房看见他趴在病床上做试卷,老两口眼睛都红了,也不敢打扰他,就站在门口看着。 两年了。 从柯枞应父母离婚,到柯枞应突然变了性子,跟不同的混混打群架之后,这是老两口第一次看见他安静地做试卷。 他们都以为那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毁了这个孩子。 没想到,这个孩子又重新站起来了。 “是那个女生的功劳吧?”爷爷问。 奶奶点头。 “可惜眼睛看不见。”爷爷叹息着说。 奶奶打了他一下,“看不见怎么了,我瞧着安安静静的,长得也特别漂亮,你没瞧见你孙子多宝贝她,以后可别在他面前说这话。” “这我知道。”爷爷摇摇头,“就是……觉得可惜了。” “看得见的,也不见得最后能长长久久。”奶奶意有所指地说完,叹了声,“孩子喜欢就好,以后的事,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苏软洗完澡出来打了个喷嚏。 她擦干头发,穿睡衣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腰,那里被柯枞应掐得很痛,应该留了印子。 洗澡时,密集的水流冲在身上时,胸口无端泛起麻痒,像是柯枞应的吻落在上面,他的舌头总喜欢勾着她的乳尖舔弄。 只这么一想,她身体就是一颤,底下隐约要泌出水来。 她赶紧穿好睡衣,用干毛巾擦干头发,这才上楼。 试卷做一半,手机响了,没有铃声,只是震动。 她一回来就藏在枕头底下,现在嗡嗡震得厉害,她拿起来,滑动了几下,放在耳边,“喂?”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柯枞应的声音沙沙哑哑的。 “我在……做试卷。”苏软小声说着,问他,“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他笑,“我也在做卷子,上面有个题好难。” “什么题?”她来了兴致。 “你要给我讲?” 柯枞应翻了个身,拿了枕头垫在身后,把桌上的几张卷子抽到面前,他数理化基础好,不会的题查一下解题步骤,下次碰到类似的就会举一反叁,但是他对语文没多少耐心,作文能得高分,但是古诗词背诵,包括阅读理解,他总能丢很多分。 “语文卷子,阅读理解第叁个小问。”他不解地问,“作者为什么要两次将孩子比做‘小猫小狗?’” 苏软唇角带了笑,“你怎么答的?” “为了表现亲近?”他猜测着说,“上面要我列出叁个答案,我只能列出这一条。” “两次的话,你要一次一次地解读。”苏软声调软软,“第一次比作小猫小狗,强调不会爬的孩子……” 等她讲完,电话那头好一会没声音。 她轻声喊,“柯枞应?” 片刻后,她听见那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柯枞应睡着了。 苏软忍不住笑了,她没有出声,安静地戴着点读耳机做试卷,手机放在边上,里面时不时传来柯枞应的呼吸声。 浅浅的。 萦绕在整个房间。 去打球 会考在即,班里的课程进行大改。 接下来将全部都是史政地生的课,包括晨读和晚自习,都要背诵以及做史政地生的卷子。 苏软是唯一一个不需要上晚自习的学生,因此,每天上完课,她都把卷子带回家做。 柯枞应还没出院,他上次跑回家,伤口发炎导致高烧,被医生骂了一通之后,爷爷奶奶也都看着他不让他乱跑,他成天躺在病床上,不是做卷子就是给苏软打电话,两人一起边聊天,边做试卷。 会考前一周,他才拆了厚厚的纱布,换了块小的。 出了院,医生吩咐不能碰水,尽量不要洗头,他没听,去理发店找理发师给他避开伤口洗清爽之后,这才回学校。 下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 班里其他人都在操场,只有苏软坐在教室里看书。 苏软不用上体育课,她的体育课都是在教室上自习。 后门被人敲了两下,有脚步声传来。 一个圆形的球状物体突然落在她手上,她不知道是哪个同学又来恶作剧,只静坐在位置上。 那人靠近了些,呼吸里传来可乐的气息,甜甜的透着几分凉意。 “柯枞应!”她探出手去碰他,唇角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 柯枞应碍于在学校,没敢吻她,只拉着她往外走,“我带你去打球。” 苏软怔了一下,“什么?” 她去摸导盲杆,却摸了个空,柯枞应攥着她的手臂,把她拉着往外走。 她脑子里有些芒然地在想:她一个看不见的瞎子,能打什么球? 操场很多人看见柯枞应拉着苏软过来,另一只手还抱着篮球。 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不可思议地在想:柯枞应带瞎子来打篮球? 苏软看不见众人的表情,却听到很多声音,似乎在议论她,她身体一紧,条件反射地就想转身离开,却被柯枞应一路拉到了篮球场。 其他人一见柯枞应来,赶紧抱着球躲远了。 柯枞应运球投篮之后,把球往地上拍了几下,丢到苏软怀里。 苏软不会打球,她几乎就没碰过篮球,接到球以后,有些无措。 她脸朝着他的方向,小声说,“我不会打篮球。” 柯枞应已经靠了过来,手抓住她的手,篮球被拍在地上,他抓住她的手去拍,保持在一个频率和方向后,他松手。 “继续拍,不要停。” 苏软连拍了几下,觉得有些惊奇,她拍到了篮球。 手心被震得生疼。 但是心里奇异地泛起一丝欣喜。 “接下来,我教你投篮。”柯枞应又过来,从身后揽着她,他身上的气息像一层网从身后将她笼罩住。 洗衣液的馨香,混着淡淡的汗气味,还有未散尽的可乐味。 在苏软脑海形成一个模糊的少年轮廓。 他从后扣住她的手,将篮球夹在手里,手臂抬到最高,随后低声在她耳边道,“太矮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下移,落在她纤细的那节腰上,将她整个人高高举起。 苏软轻轻“啊”了一声,害怕被同学看见,整个人慌乱地不知所措,“柯枞应!” “怕什么。”柯枞应低声喊,“把篮球往前投。” 腰上的那只手力道很重,掐得她腰很痛,苏软把篮球胡乱往前扔。 柯枞应放她下来。 “听到了吗?”他问。 “什么?”苏软心脏跳得剧烈。 柯枞应拍着篮球起步、跳跃、投篮。 篮球进框,落进网里时发出“哐当”的一声。 跟她刚刚投篮时听见的声音一样。 他拍着球过来,奖励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哑哑的,带着笑意。 “小祖宗,恭喜你进球。” 憋疯了 放学之前,柯枞应去了趟十叁班,跟班里那群人说了会话,随后骑着自行车出来。 苏软等在门口。 她晚上放了学要回去,回家这段路是他们唯一剩下的相处时间。 柯枞应骑着车停在她面前,先往她口袋里塞了一把水果糖,他手里还留了一颗糖,水蜜桃味的。 他剥了糖纸,把糖丢进嘴里,冲苏软说,“猜猜我刚刚吃了什么味的糖。” 苏软朝他的方向靠近,他的脸往她面前凑,呼吸太近了,苏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红着脸说,“水蜜桃。” “答对了,有奖励。”他笑着拍了拍后座,“先上车。” 她摸索着坐上车,手指攥着他的衣服。 “要什么奖励?”他边骑车边扭头问。 “你好好骑车……”她抓着他的衣服,抿着唇小声地说,“我不要奖励。” “我偏要给你呢。”他把车往左拐,停到了网吧后门。 苏软抓住他的手臂,心脏跳得很快,“柯枞应,这是哪儿?” “别怕。”他牵着她,从后门进去,径直上了二楼的包间,里面有张灰色长沙发,四台电脑桌前空无一人。 他把门关上,将苏软压在沙发上,低头吻住她的唇。 苏软被吻得又惊又羞,不安地推他,“柯枞应……不行,我……要回家……啊……” 柯枞应自从上次开荤到现在,过去快半个月了,差点憋疯了。 原本打算浅尝辄止亲一下就算,可一吻到那张唇,下腹立马硬得厉害。 “操。”他抬腕看表,离五点半还差二十叁分钟。 他重重地吮咬她的唇,气息粗重,“软软,我想进去……” 苏软耳根彻底红透,“不行……” 她伸手去推。 柯枞应已经掀开她的衣服,他推开她的内衣,两只手揉着她娇嫩的乳肉,随后低头含住她挺立的乳尖,重重吮咂了一下。 苏软半边身体都被吸麻了,她呜咽着叫了一声,推他的那只手都软得没了力气。 “柯枞应……”她咬着唇喊他,“不行……” “时间够了。”柯枞应脱了她的裤子,指节探进她的穴口,那里已经出水了,他勾着那软嫩的阴唇扫刮着,指腹拨了拨上面充血的肉粒,随后低头用嘴巴包住她整个小穴。 他的舌尖扫进去,舔掉她的淫水,含住她的阴唇大口吮吸着,舌尖时不时扫向她充血挺立的阴蒂。 苏软拧着身子呜咽出声,“啊……” 没多久,她捂住嘴哭叫起来,小腹颤了几下,一波淫水喷了出来。 柯枞应脱下裤子,扶着硬邦邦的性器直直抵了进去。 苏软被插得叫了一声,她的腿被压成了m型,柯枞应掐着她的腰用力往她身体里撞,力道又深又重,速度更是又快又猛。 刚插了几十下,苏软就搂住他的脖颈颤抖着高潮了。 柯枞应被她疯狂收缩的穴肉夹得倒吸一口气,他拔出来戴上套子,将苏软翻了个身,让她跪趴在沙发上,由后插了进去。 两人都是第一次尝试这个体位,苏软被插得身子一软,整张脸埋在沙发上,整个细腰颤得厉害。 柯枞应更是爽得直吸气,他调整好苏软的腿,插了几下,又将她的腰背往下压了压,随后猛力地插了起来。 苏软忍不住哭叫出声。 听到她的呻吟声,柯枞应更是血脉喷张,满脑子都想操死身下的人,他重重操干了几十下,越到后面,力道越重,速度更是越来越快,苏软直接被插得尖叫着哭了起来,小腹一收一缩地高频率震颤。 柯枞应被夹得腰眼一麻,抵在她体内,喘息着射了。 太热了 苏软回家时,腿都是软的,内裤上全是黏腻的淫水。 她先去洗手间用纸擦了擦内裤,随后洗手出来。 苏勇军在厨房忙前忙后,没察觉她的异样,把筷子递到她手边时,才问她,“脸怎么那么红?” “太,太热了。”苏软摸了摸脸,她额头还有汗。 结束时,柯枞应舔遍了她的全身,他用舌尖扫进她的耳廓,搅得她底下淫水连连。 苏软咬着筷子,耳边仍回荡着他清晰的喘息声,他低哑地喊,“小祖宗,舒服吗?” 她身上泛起潮热。 一顿晚饭吃完,她整个后背都是湿的。 黏腻得像被他搂进怀里那一刻,淫水顺着腿心往下,一路流到沙发上,又被她枕在身下。 他滚烫的舌尖沿着她的耳廓向下辗转舔到她的穴口,或吸或吮。 她拧着沙发,喉口发出细弱的呜咽声,脸上被快感逼得尽是眼泪。 洗澡时,她的腿还在打颤。 腿心时不时往外泌出一股淫水,她擦了又擦,最后垫了纸在内裤上,这才上了楼。 做完卷子已是深夜十一点,她钻进被窝,握着手机等电话。 没过一分钟,柯枞应打了过来。 “卷子做完了?”他问。 “嗯。”她乖巧极了,小声问,“你呢?” “刚翻完历史,政治懒得背,到时候靠运气了。”他懒洋洋地说,“瞎编也能弄个及格。” “我有总结,明天拿给你。” “嗯。”他低笑着问,“累吗?” “……”苏软咬着唇不说话。 柯枞应声音沙沙哑哑的,“睡吧,我明天早上接你。” “晚安。”她挂了电话,唇角还一直扬着。 会考当前,大家都争分夺秒地看书背书,早自习晚自习,老师都让同学两两一组,抽查背书情况。 柯枞应十分嚣张地把苏软的同桌徐小庞连人带椅子搬到一边,随后拉了自己的椅子过来坐在苏软边上。 苏软察觉到他的气息,红着脸小声说,“……你去找你的同桌。” “就找你。”他无赖似地赖在这,却是认真地翻开书抽查她,连问了几个,她都倒背如流,他不由得伸出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压低了声音说,“我家小祖宗真的是聪明又可爱。” 苏软脸色爆红,她不知道有没有被其他同学看见这一幕,心脏跳得极快,等过了会,才冲柯枞应小声道,“你不要动手动脚的。” “没人看见。”他说着,合上书,冲她道,“来吧,到我了。” 他的政治真的一塌糊涂,历史倒还可以,生物算是几门中应答最好的,地理的正确率和错误率各占一半。 “你政治都是瞎答。”她抽出自己的政治总结,递过去,“拿去背,全部背会就没大问题了。” 柯枞应翻了下,薄薄的一个本子,但是写得满满的,“这么多?” 苏软刚好抽出自己的地理总结,又是一本。 柯枞应挑眉,“行,我拿去背。” 两人真的一节课都在认真地抽查背书情况。 临下课前,柯枞应凑近了问她,“我要是全部背完了,有没有奖励?” 苏软红着脸推他,“没有。” 他起身时,手指似不经意隔着校服扫过她的前胸,声音落在空气里,带来一阵燥热。 “给点小小的奖励,嗯?” 疼不疼 奖励是没有了。 苏软来大姨妈了。 还有几天就会考了,柯枞应也没招她。 苏软看着不舒服,上课时也懒懒地不想动,课间她会去学校外面的洗手间上厕所,然后再花费五分钟的时间回来,一来一回,总会迟到。 柯枞应一直守在她身边。 “快迟到了,你别管我。”她出来时,闻到空气里他身上的气息,忍不住蹙着眉小声冲他的方向说,“我认得回去的路。” “疼不疼?”他兀自地把手里的一块暖贴撕开,掀起她的校服,贴到她内搭的t恤腹部,轻轻拍了拍,“刚去门口药店买的,说贴这个管用。” 苏软脸色通红,想也知道,他朝医生怎么问的。 她攥着导盲杆往学校的方向走,柯枞应就跟在身后,等她上了五楼,他就往洗手间的方向去。 为了和她错开进教室的时间。 第叁天时,苏软忍不住进了学校的洗手间,隔间门有的开着,有的关着,有人在洗手池边笑着讲话。 她在门口站了会,终于抬步走了进去。 她不想让柯枞应浪费那么多时间陪着她。 隔间门关上的刹那,她整个人都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她不停地深呼吸,耳边回荡着柯枞应的声音: ——“过去的都让它过去,以后你有我。” ——“我在,以后也会一直都在。” 但她仍恐惧害怕,封闭的隔间,她总担心头顶会有人倒下一桶凉水,门口那些女生,会不会下一秒就拉她出来撕扯谩骂…… 门口忽然传来柯枞应的声音,他在背书,“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是在现有的社会正常的生产条件下,在社会平均的劳动熟练程度和劳动强度下制造某种使用价值所需要的劳动时间……” 葛岸和赵阳几人趁课间来找柯枞应,见他站在洗手台前边洗手边背书,赵阳忍不住道,“应哥,你太夸张了吧,洗个手还要背书?” “我撒尿的时候也在背,你要看吗?”柯枞应甩了甩手。 赵阳几人笑了起来,“我应哥就是一个字——牛逼!” 葛岸却是注意到,苏软没多久,就从女生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她安静地洗手,末了掏出纸巾擦干。 她和柯枞应都没有说话,两人却有无形的默契。 她一走,柯枞应也跟着走了。 葛岸笑了。 边上赵阳问,“你笑什么?那么淫荡。” “滚。”葛岸笑骂着,一行人嘻嘻哈哈地闹着回去了。 往后几天,柯枞应每天课间都在洗手台前背书,还成了五楼的一道风景,各班班主任和主任过来上厕所都能碰到他。 他也不受干扰,该怎么背怎么背,末了,还拉着数学老师探讨几个问题。 他最近上课安安静静的,课堂上也不出什么幺蛾子,下了课还在洗手间门口背书,见到老师也客气礼貌。 渐渐地,办公室里老师议论起柯枞应时,态度也改观了不少,但还有不少人觉得,他或许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准备等会考时,看他的笑话。 毕竟,一个年级倒数,又怎么可能在来到一班之后,就改邪归正好好读书了呢? 就算他真的改邪归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留给他的时间才一个多月。 会考结束,公布成绩时,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傻了眼。 柯枞应,全a。 都给你 汹涌激烈的吻。 吮咬的力道很重,苏软吃痛地溢出闷哼声。 柯枞应含住她的唇,将她抵在墙上,长臂揽着她的腰紧紧扣在怀里。 苏软比他矮很多,他吮着吻了会,把她扣住往上抱了抱,用身体压住,随后更用力地吻她。 苏软被吻得浑身发软,她搂住他的脖颈,喘息着喊他的名字。 柯枞应已经硬了。 下腹的性器坚硬地抵着她的肚子。 苏软的内裤也已经湿透,淫水还在不断往外泌出。 柯枞应往后退开一点距离,重新温柔地吻她的唇,含住她轻轻地啄吻几下,随后低头,将下巴搭在她肩颈的位置,粗喘着问,“想不想我?” 才分开五六个小时而已。 苏软心底一颤,口中却不自觉说了实话,“……想。” 柯枞应低笑着偏头又来吻她,他的手顺着她的睡裤往里探,内裤已经湿了。 “不要……”她夹紧了腿。 “嘘……小点声。”柯枞应舔了舔她的耳垂,褪下她的睡裤,一手勾起她的腿,另一只手钻进她的内裤里,指节直直戳进内裤下的穴口。 苏软仰着脖颈急促地喘息着,她双手捂住嘴巴,细弱的呜咽声从指缝往外溢出,“啊……” 柯枞应将手指插进去,摸索着探寻她的敏感点,连戳了几个地方,最后不经意戳到一处,苏软手指掐着他的肩膀,哭似地叫了一声。 他唇角含了笑,“找到了。” 他重新吻住她,拉起她的腿圈在腰上,另一只手插进她的穴口,两根指节在里面疯狂地搅弄戳刺。 没多久,苏软就搂住他的脖子哭吟出声。 “舒服吗?”他重重地吻她。 苏软声音带着哭腔,“……舒……服。” 柯枞应把裤子给她穿上,又亲了亲她,“回去吧。” “柯枞应……”她搂住他,主动亲了亲他的唇,随后小声说,“暑假的时候,你……” “我什么?”柯枞应凑近问。 “你……”苏软越说越小声,她的脸更是一片通红,说完她伸手摸到导盲杆转身就往外走。 柯枞应在身后笑,“走错了,往左。” 苏软浑身烫得厉害,明明看不见,却还是扭头冲他那个方向,似是瞪了他一眼,可那双眼干净澄澈,湿漉漉的像初生的小鹿,单纯又惹人怜爱。 柯枞应看得心脏都漏了半拍。 操。 “再不走,你今晚别想走了。”他压低声音冲她喊。 苏软听到这话,腿都软了一下,她攥着导盲杆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了。 柯枞应回到超市买了瓶可乐,一边降欲火,一边盯着苏软的房间看。 她大概去洗手间洗了澡,隔了十几分钟,才回到房间,窗户上投射出她纤细的身影,没多久,她关了灯。 柯枞应仰头喝了口可乐。 耳边响起苏软离开前说的话,他不自觉又勾唇笑了。 ——“暑假的时候……” ——“你想要什么奖励,我都……给你。” 要命。 还真的来哄他。 又乖又软。 柯枞应来的时候,满脸阴郁,离开的时候,脸上却挂着笑。 哄哄我 考出全a的学生,一班一共占了二十个名额。 但老师们万万没想到,这二十个名额里能有柯枞应。 柯枞应倒是没多大感觉,他想做什么事,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会考成绩出来当天,曹富也出了院。 柯枞应给曹富打了电话,两人约了地方再次打了一架。 两人都没带兄弟,也没带家伙,全程都是肉搏。 曹富再次被打住院,这次伤的是鸡巴。 柯枞应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拖着脱臼的胳膊先去看了老中医,给他错位的骨节复了位,随后去了医院。 胸口疼得厉害,好在拍了片子没什么大问题,只是衣服一脱,一大片淤青。 涂完药酒出来时,天已经全黑了。 他刚回到家门口,看见客厅里坐着两个人。 历芷兰和柯建德。 他的神色忽然就冷了下来。 “今天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你会考得了全a,如果你期末考试能进年级前五十,你爸可以找关系,给你保送大学……” 历芷兰站起来,刻意忽略柯枞应脸上的新伤口,挤出笑冲他道,“暑假正好找老师给你补课,我们还来得及的。” 柯建德脸色也不怎么好,上次父子俩在病房里针锋相对大吵一架,此刻,要他和颜悦色地朝柯枞应低头是不可能的,但他这次来,也确实是因为从老师那听说了柯枞应的改变。 不管柯枞应是为了什么突然奋发向上,在他看来,那都是好事。 谁也不希望自己生了个堕落的儿子,更何况,儿子以前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骄傲和外出跟朋友炫耀的资本。 “这是……我们攒的一点钱。”柯建德掏出一张卡递在茶几上。 柯枞应没说话,气氛就这么尴尬僵滞着。 历芷兰忍不住出声,“你吃晚饭了吗?” “以后你们别过来了。”柯枞应低头换鞋,声音透出几分漠然,“照顾好你们各自的家庭吧,我不需要你们,什么都不需要。” 他偏头,看向客厅的父母,表情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几十年后,如果你们老无所依。” “到时候联系我,我会给你们养老。” 半夜十一点。 苏软接到柯枞应的电话。 “小祖宗。”电话那头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带着点风声,“我好想你。” “你在外面?”苏软担心地问,“怎么不回家?” “你开窗户。”柯枞应笑,“我在你家旁边的超市。” 苏软惊地打开窗户,她什么也看不见,却朝着超市的方向“看”过去,握着手机问,“柯枞应,你怎么了?” “想看看你。”他坐在超市门口的小凳子上,隔着距离,看见大半个身子越出来的苏软,冲她喊了声,“往后退点,小心摔下来。” “明天早上就见到了。”苏软小声地冲电话那头说。 “嗯。”柯枞应喘出一道倦气,“没事,我在这坐一会就走了。” “你不开心吗?”她察觉到他和平时不一样,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他的低落。 “嗯,不开心。”他坦荡极了,唇角却勾着,“小祖宗,你来哄哄我。” 苏软顾不得脸红,小声地说,“你等一下。” 她挂了电话。 拿了零钱包匆匆下楼了。 楼下苏勇军已经睡着了,听到动静问了句,苏软说去旁边的超市买东西,大概是买学习用品,苏勇军没再多问,继续睡了。 苏软攥着导盲杆急匆匆地赶到超市门口。 不等进门,就被柯枞应拖到超市旁边,她心脏跳得极快。 柯枞应拉着她一路走,找到一处暗处,停下的瞬间,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来。 真硬了 第二天柯枞应顶着满脸的伤去了学校。 苏软还是从身边同学的议论声中才知道,柯枞应跟人打架了,满脸都是伤。 她有心想问,可碍于边上都是同学,她没能问出口。 倒是十叁班的那群学渣,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课间全都挤到了一班教室后门,大着嗓门问柯枞应: “应哥!操!你跟富贵狗打架怎么不叫上我们?!” “干他丫的!” “操!怎么脸被打成这样,我他妈宰了他!” “应哥!怎么回事!我听说富贵狗又住院了,操!你们什么时候约的架,怎么也不叫上我们?” 柯枞应蹙眉把一群人往外赶,“操你妈的,就你们嗓门大是不是?滚。” “应哥!我们关心你……哎哎哎,应哥!” 后门直接被关上了。 柯枞应回到位置上的时候,看见前排苏软偏着脑袋,耳朵一直侧着听他们说话。 他“操”了一声,隔着距离冲她喊,“坐好了!” 坐他前面的男同学吓得立马坐直身体。 柯枞应食指捏了捏鼻梁,抬头时,苏软也坐得笔直,两只手还十分规范地放在桌上。 他低头笑了起来。 旁边的女学生全都看傻了眼。 放学的时候,苏软坐在他后座,小声问他,“疼不疼?” “疼,给我亲亲?”他流里流气地偏头问。 苏软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腰。 “嘶……好痛。”他浮夸地吸气,“腰上更疼。” 苏软辨不出他是不是在假装,赶紧伸手轻轻抚了抚,“这里也有伤?” 柯枞应体验到了逗她的乐趣,“不止这儿,还有……” 他拉住她的手往前伸,一路往下覆到自己的裆部,压低了嗓音,暧昧地道。 “这儿。” 苏软面色一红,娇嗔着喊了声,“柯枞应!” “叫得我都硬了,小祖宗。” “……” 临下车,苏软都不再理他。 柯枞应停车把她放下来,伸手去勾她的下巴,苏软拍开他的手,攥着导盲杆往家里走了。 完蛋。 柯枞应站在原地想,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就是不知道小祖宗打算怎么咬他……又是打算咬他哪儿…… 脑子里的色情画面才刚播放,苏软又从家里出来了,手里拿了几个创可贴。 她站定在他跟前,伸手去探他的脸。 她个头太矮了,一伸手摸到的是他的脖子,顺着脖子向上,她踮起脚,一寸寸地去探,下巴,嘴唇,脸颊,鼻梁,眉毛,额头…… 眉眼有伤,嘴角也有。 她撕下创可贴给他贴上,贴完又去探,被布条盖住的眼睛有些发红,“身上还有伤对不对?” “没有,骗你的。”柯枞应一听她声音都变了,软软的带着鼻音,立马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摸索,“你摸一下,好着呢,我骗你的。” “你的腰……”她还记着他刚刚喊疼的腰。 “吃完饭,我带你去试试,就知道我腰有没有受伤。”他又变得不正经了。 苏软轻轻推了他一下,“你能不能认真点。” “能。”柯枞应摸了摸她的脸,“认真地说。” 他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气息带着鲜明的烫意,“我真硬了。” 苏软气呼呼地扭头走了。 柯枞应在她身后大笑起来,“我真没骗你!” 说什么 暑假前是期末考试。 整个一班经历过会考之后,放松了不到两天,又急急忙忙地投入到下一场期末考试的准备中。 周一的升旗仪式愈发缩短时间,常常升完国旗就宣布解散。 课间操也有同学拿单词本在背单词,他们紧张的氛围从五楼一路蔓延到整个学校。 苏软和柯枞应两人虽然不上晚自习,但两人回到家都各自做试卷,临睡前才通电话说上几句。 两人在学校,不怎么说话,但明里暗里都有人传两个人早恋等等,主任找过柯枞应一次,问他什么情况。 柯枞应吊儿郎当地回,“我看她长得挺好看的,想追试试,但她不理我。” 一句话差点没把主任给气死。 柯枞应又补充道,“后来我就想,她可能喜欢成绩好的,所以我现在这不是努力奋发图强了么。” 主任一听,这还像句人话,欣慰地说了句,“知道学习就好。” 等柯枞应走了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最近一直安安静静地上课,难不成就是为了追苏软? 主任观察了几次,两人在教室里中间隔着个同学,下了课也没什么互动,各自看书做试卷,放学的时候,柯枞应就跟在苏软身后,时不时找她说话,但苏软一直低着头不理他。 看样子柯枞应没说谎。 主任又趁课间找了苏软一次,大意就是让她多劝劝柯枞应读书学习,其他就让她保护好自己,如果柯枞应对她动手动脚的,一定要告诉老师。 苏软面红耳赤地应下,出来时,满脑子都是柯枞应将她压在沙发上,低头舔她的画面。 “主任跟你说什么了?”放学时,柯枞应骑车载着苏软,偏了偏脑袋问,“是不是叫你离我远点?” “……没有。”苏软小声说,“他说……” “说什么?”他停下来,脑袋向后靠,半张脸转到她面前。 “如果你对我动手动脚的,就……告诉他。”苏软推了推他,“没了。” 柯枞应唇角一扬,骑车载着苏软再次停到网吧后门,把人拉着一路上了二楼,门关上的瞬间,他把苏软压在门后吻了下来。 “柯枞应……”她急促地喘,“明天……考试……啊……” 他的手已经探进她的衣服,极快地解了她的内衣,另一手直接扯掉她的裤子,大掌带着火似地抓握着她娇嫩的乳肉。 他的指腹拨了拨那敏感的乳尖,苏软的呻吟立马变了调。 柯枞应低头含住她的乳尖,大口吮咬着她的嫩乳,另一只手用力在她的乳肉上任意揉捏,让那娇嫩的乳肉溢满指缝。 苏软在又痛又痒的快感里哭似地喊他的名字。 柯枞应将她放坐在电脑椅上,脱下她的内裤,将她的腿分开搭在两侧,随后低头含住她湿漉漉的阴唇。 苏软两手抱着他的脑袋,喘息着喊,“柯枞应……” 柯枞应轻轻咬了咬她挺立的肉粒,舌尖一勾,嘴唇一裹,快速地舔弄吮咬起来,吞咽声响彻在整个包间里。 苏软绷着身体颤抖起来。 眼睛上的布条被眼泪润湿,她躺在电脑椅上,大口喘着气,身体还无意识地颤栗了几下。 柯枞应摘掉她眼睛上的布条,将自己滚烫的性器抵到她唇边。 “小祖宗。” “亲亲它。” 很特别 “第一门考试是数学,时间是一百五十分钟,注意把握好答题时间,做完题目不可窃窃私语,请认真检查答卷……” 监考老师说完,看了眼时间,“好,现在发试卷。” 考场是按成绩划分的,一个班只有叁十名考生,距离拉得很开,苏软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她上次考试排名,年级二十五。 老师发完卷子后,有监考老师走过来,检查她的听读耳机,确认没有问题后,帮助她,用手指着准考证号的位置,让她填写完毕,这才将卷子打开到第一页,指着第一行轻声告诉她,“这是第一题。” “谢谢。”苏软哑着嗓子道了谢,开始答题。 昨晚柯枞应力道过猛,又在她嘴里插送了许久,拔出来时,苏软整个嘴巴都火辣辣的没了知觉。 今天早上起来时,苏软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 柯枞应来接她的时候,苏软掐着他的腰捏了好一通,最后哑着嗓子十分可怜地说了句,“……嗓子好疼。” 差点没把柯枞应心疼死。 “那里疼不疼?”他关切地问,“好像被我插肿了。” 苏软一把推开他,红着脸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哎!小祖宗!”柯枞应骑着车在后面大喊。 答题时间对一般人来说很充分,对于苏软来说,却只是刚刚好,如果她在一道题上多耽搁一分钟,可能会造成她没有时间去答最后一道题。 她计算完所有的题目,冲监考老师抬了抬手,随后在老师的帮助下,在答题卡上填写正确答案。 铃声响起,还有十五分钟检查时间。 而苏软还在紧张地将答案填写在答题卡上。 长廊外有人交卷了,隐隐传来主任和老师的训斥声,“安静!考完的都下去!” 苏软终于填完答案,铃声紧跟着响起,老师让学生们离开,他们来收试卷。 苏软站起身,攥着导盲杆走出教室,她靠着长廊站着,安静地倚着栏杆。 空气里传来可乐的甜腻气息。 她鼻尖动了动,闻到柯枞应身上的味道。 他在五楼考的,应该是提前考完了,不然不会在她刚出来,就站到了这儿。 “你什么时候做完的?”她问。 柯枞应把可乐瓶拧上,“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一直站在这,等了她整整十五分钟,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在老师的帮助下答题,大概是担心时间不够,她出来时,鼻头都沁着层细汗。 他手指发痒,很想伸手给她擦掉,还想用舌尖给她舔干净。 “你身上的味道。”她鼻子耸了耸,像小动物嗅东西一样,可爱极了,“很特别。” “什么味道?”他靠着栏杆,微微偏头看她。 “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做完的。”她往边上靠了靠,离他远了些。 旁边站满了同学,间或夹杂着老师的声音,他们抱着卷子从长廊走过,有些在聊天,有些在问学生考得怎么样,到了柯枞应这儿,没人问他。 柯枞应不以为意。 “提前了半小时吧。” 旁边一群学生在对答案,叽叽喳喳的很吵。 柯枞应往她跟前凑了凑,“我身上到底什么味道?” 他一靠近,扑鼻而来的尽是可乐的香甜气息,伴着点点清新的凉意,和他身上特有的汗气,混着洗衣液的馨香,一点点沁进苏软的呼吸里。 她指尖摩挲着栏杆,嗓子哑哑的,透着股娇软。 “不告诉你。” 开心吗 考了叁天试。 柯枞应就禁了叁天欲。 考试结束,苏软又要回去看书做试卷,写一本又一本习题。 离暑假还剩不到两天时间,柯枞应只能一个字:忍。 公布成绩的时候,他还坐在后排算苏软的生理期。 班主任梁玉梅进来时,先是看了他一眼,随后打开成绩表,又看了他一眼。 班里的学生或多或少意识到什么,全都不约而同地转身看向他,柯枞应察觉到前排的男生回头看向他时,他不爽地踹了对方的凳子一脚,“看你妈啊看!” 全班:“……” 梁玉梅:“……” 梁玉梅轻咳一声,“成绩已经出来了,现在我来公布一下。” 柯枞应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低头继续算了,妈的,刚刚算到哪儿来着。 “班级第一,年级第一还是我们的班长,李成效,大家鼓掌。”梁玉梅说完带头鼓掌,底下同学都开始鼓起掌。 苏软班级第十二名,年级第二十叁。 比上次进步了两个名次。 她抿了抿唇,脑子里想着试卷发下来,要做错题集,再找错题相关的题目多做几次,下次争取再进步两个名次。 “柯枞应,班级十叁名,年级第二十四名。”梁玉梅低头看了眼,又说了句,“物理的大题没做,物理老师叫你下课去一趟。” 全班哗然: “我靠!他拿了年级二十四,居然物理后面的大题都没做!?” “不是说年级倒数第一吗?!怎么现在年级二十四了?!” “我听说他初中是年级第一,正数的年级第一!” “我靠!真见鬼了,他怎么会学习那么好?!” “他好像就这一个月才开始看书……” “别说了,我们班学习委员要自闭了,吭哧吭哧夜里都躲被窝里看书,看了整整两个学期了,结果还没柯枞应一个月看书牛逼……” “上次会考,他全a你们忘了?” “安静!”梁玉梅继续念名次,念完所有排名之后,按照名次,让同学们出去排队,重新挑选座位。 苏软进来照旧选了之前的位置,柯枞应跟在她后面进来的,在她身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苏软抿了抿唇,心脏却跳得极快。 柯枞应拿笔抵了抵她的后背,苏软不着痕迹地往后倚了一下他的桌子,就听柯枞应道,“待会提前走,带你去吃小龙虾。” 她点点头,重新坐直身体。 柯枞应又拿笔戳了戳她。 她再次往后靠。 “好开心。”他压低了声音问,“小祖宗,你开心吗?” 苏软很轻地点了点头,坐直身体后,忍不住又点了点头。 开心。 特别开心。 成绩一出来,柯枞应也出了名,全校都知道十叁班那个倒数第一时常爱打架的柯枞应考了个年级第二十四,而且物理几个大题没做,这要是做了,那还了得…… 梁玉梅让柯枞应下了课去办公室找物理老师,教导主任也让同学来喊柯枞应,喊半天没见到人,往教室一看。 柯枞应不在,苏软也不在。 朝走廊底下一看,十叁班一群学渣浩浩荡荡地往学校门口走,各个嘴里高呼,“小龙虾!我们来啦!” 柯枞应走在末尾,推着自行车,身边跟着苏软。 “柯枞应——”教导主任大喊,“还在上课呢!你干什么去!” 柯枞应指了指眼睛,又指了指耳朵,冲主任比划,“主任!我没戴眼镜,听不见你说什么!” 教导主任:“……” 小龙虾 柯枞应给十叁班那群学渣们弄了个包间,自己则是和苏软在另一个包间。 “你不跟他们一起吗?”苏软侧了侧脸问。 “不用。”柯枞应剥了龙虾递到她嘴边,“尝尝。” 苏软吃了口,虾仁很香,口感带着点辛辣,辣味钻入口腔之后,在舌尖窜起一把火,烧得心口发起烫。 但出乎意料地好吃。 “以前吃过吗?”他问,又递来一只剥好的。 “没吃过店里的。”她乖巧地回,摸索着自己去剥。 “壳很硬的,你那手小心被刺破了。”他坐在她边上,用胳膊撞了撞她的手臂,“夹菜给我吃。” 苏软去夹菜,她虽然看不见,但不管夹了什么,柯枞应都吃。 没一会,门口有人敲门,葛岸送了一小盘剥好的虾仁过来,“兄弟们孝敬你的。” 柯枞应“操”了一声,“叫他们还想吃什么使劲点。” 葛岸笑了,“赵日天和路煦那俩二货早就点上了,还叫了箱啤酒。” “毛都没长齐,学人喝酒?”柯枞应嗤了声,拍了拍葛岸的肩膀,“你照应着点,我待会吃完了,送我老婆回去。” 坐在桌前安静吃东西的苏软:“……” 门关上后,柯枞应端着一盘剥好的虾仁回来,他涮了汤,吃了几个。 余光见苏软一直面朝他的方向,他问了句,“吃饱了?” 苏软拿起筷子重新夹菜。 末了,忍不住小声说,“你不要在别人面前那样喊我。” “哪样?”柯枞应想了会才想起来,“啊,老婆?” 苏软攥紧筷子,抿着唇,腮帮气得鼓鼓的。 柯枞应笑了,“老婆?” 苏软推他,“你不要那么喊!” “好。”他爽快应下,“我以后就在你面前喊,行不行?” 苏软不理他了。 两人吃完东西,柯枞应把她送回去。 今天苏软爸妈放假,两人正在厨房忙碌,顾亚秋在收拾打扫屋子,苏勇军在给厨房的水龙头换新的。 苏软一进来,顾亚秋就闻到了一股小龙虾的味道,她盯着苏软问,“你去哪儿了?身上怎么有小龙虾的味道?” “……我今天去洗手间,店里炒龙虾,可能……那时候沾到的气味。”苏软吓得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果然一股龙虾味。 她大概是在包间待太久了,完全没闻到自己身上也沾了很重的味道。 “哦。”顾亚秋又闻了一下,“还挺香的。” 苏软心虚极了,低头换鞋。 “对了,你们班主任今天给我发了你期末的考试成绩单了。”顾亚秋开心地说,“软软,你这次考得不错,有进步!” 苏勇军端着菜出来,“来,为了庆祝软软期末考试取得非常好的成绩,今晚加菜!我们吃红烧鱼!” 苏软笑了一下,“好。” 还好她刚刚没吃多少,晚上还能再吃点,不然什么都不吃,爸妈是肯定要怀疑她在外面吃过了的。 她去洗手间洗了手,回来坐在餐桌上,拿了筷子小口地吃着。 “马上放暑假了吧?”顾亚秋问,“到时候去你外婆家还是去你奶奶家?” “我暑假要补课。”苏软轻声说。 “补课?”顾亚秋和苏勇军对视一眼,苏勇军咽下嘴里的饭,问,“怎么没听你说?补的哪个课?补课费要多少?” “数学,数学老师说不用交,说我……情况特殊。”苏软说得有些心虚,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柯枞应。 顾亚秋和苏勇军两人都沉默了。 苏软听到他们都不说话,咬着筷子问了句,“怎么了?” 顾亚秋摸了摸她的长发,“没事,你们数学老师挺好的。” 苏勇军挑了块鱼肉剃掉刺,递到苏软碗里,“吃鱼。” 见苏软吃下,这才说,“改天得好好谢谢你们数学老师。” 苏软边吃鱼,边在心里默默地想。 她也应该好好谢谢柯枞应。 好舒服 (woo18.vip) 暑假就这么在众同学热情高涨的期待中来临。 “别忘了补课!”临走前班主任又关照了一遍。 “知道啦!” 柯枞应没在座位上,临放暑假的这两天,他先是被物理老师叫去单独辅导了好几节课,又被教导主任拉去教育了半小时。 这半小时,他吃了教导主任桌上的一颗苹果,一根香蕉,两块奶糖,以及……半块西瓜。 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话没说完,把他轰走了。 苏软背着重重的书包等在门口,柯枞应骑车过来时,一把从她肩上接过书包,随后把人拉在后座。 “明天来接你?”柯枞应问。 “我明天……先写卷子。”苏软攥着他的衣服,听他不说话了,咬着唇小声说,“……去你家写,也行。” 柯枞应笑了,“好。” 暑假的第一天,苏软被柯枞应压着操了一整天。 沙发上全是淫水,苏软浑身都泛着漂亮的嫣红色,她张着嘴喘息得厉害,两条胳膊紧紧搂住柯枞应的脖颈,在他凶狠的操干下,发出哭似的呻吟。 “柯枞应……”她小声呜咽着。 柯枞应低头吮住她的乳尖,下腹使力往她穴口撞,小穴淫水泛滥,粗壮的性器每每撞进去,就会发出咕叽咕叽的黏腻水声。 “好多水……”他嗓音喑哑极了,手指探过去,拨了拨她阴唇上方充血挺立的肉粒,苏软弓着身体哭叫起来,“呜……不要……” 柯枞应低笑一声,一边大力地抽插,一边用拇指来回揉弄那颗颤栗的肉粒,没多久,苏软就抱住他的脖颈,发出长长地哭叫声。 水声愈发黏腻。 柯枞应将她搂抱进怀里,抱着她的臀大力往上顶。 苏软受不住,指甲深深陷进他的后背,她浑身软得厉害,声音都哭哑了,“柯枞应……不要了……” 柯枞应气息粗重地舔吻她的耳垂,呼吸灼烫,“小祖宗,你里面好舒服……” 苏软被他舔得后脊一麻,小腹更是被顶得酸胀到了极点,她脚背绷着,没一会又哭着高潮了。 柯枞应被她夹得险些射了,他抽出来,把苏软换了个姿势,让她趴在沙发上,随后从她的后颈一点点舔吻到她凸起的骨节。 随后扒开她的臀,伸出舌尖去舔。 “不要……”苏软瑟缩着往里躲,她羞耻极了,“柯枞应……不要……” 柯枞应大手掐着她的臀,嗓音沙哑,“别动!” 苏软捂住嘴,被舔得浑身颤栗发抖,她整张脸趴伏在沙发上,急促地喘息呜咽着,粗壮的性器插进来时,她张着嘴发出一道长音,随后就被凶悍有力的抽插弄得语不成调。 “柯枞应……” 后入的姿势让她有种被贯穿的错觉,快感太深,她哭得满脸是泪,身体更是哆哆嗦嗦地抽颤不止,灵魂都在腾空颤栗,她伸出手去抓他,哭着喊,“慢点……呜……柯枞应……太快了……” 柯枞应扣住她的手,将她身体拉高插了几下,随后又去将她另一只手拉过来,拽着她两条胳膊更凶狠地操干起来。 苏软被操得大哭起来,“呜……不要……” 淫水喷了一股又一股。 柯枞应重重地插了十几下,最后抵在她体内射了。 他喘着气又在她体内插了几下,这才拔出来将套子摘了,随后将苏软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布满眼泪的脸颊。 追-更:po18city.com (woo18.vip) 可以做? 休息了不到半小时,就已经到了五点了。 苏软起来时,两条腿抖得不成样,她扶着沙发站起来,走了没两步,直接摔在地上。 柯枞应眼疾手快搂住她,“操,吓死我……腿怎么了?” 苏软瘪着嘴,“都怪你。” 柯枞应把她抱到洗手间,等她上完厕所,这才过来给她揉腿,“怪我,怪我……我下次轻点。” “没有下次。”苏软声音很哑,口吻透着股娇软的委屈,“老师发的试卷一张都没写。” “我写,我今晚熬夜写。”柯枞应亲了亲她的唇,“宝贝,小祖宗,别生气,我写,你的全放这,我给你写。” “我不要你写。”她站起来,腿又软了一下,“我自己写。” 柯枞应抓了抓头发,商量的口吻问,“我明天不找你,你在家休息休息,我后天再……找你?” “做完十张卷子,一本习题,才可以……那个。”苏软补充条件。 柯枞应低笑,“小祖宗,我要是今晚写完了,明天我是不是可以做?” 苏软急了,“那就做完二十张卷子,两本习题。” 柯枞应攥住她的手,沙哑的嗓音带着点点笑意,“我做完所有卷子,刷完所有习题,等你休息好,我们再做,好不好?” 苏软脸红了,“……好。” 然而柯枞应的嘴,骗人的鬼。 才过去不到两天,他刷完所有的卷子和习题,趁吃饭时,问苏软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苏软根本不知道他憋的什么坏心眼,只乖巧地回,“没有。” 然后……再次被压到了沙发上。 “柯枞应!”她羞恼地喊,“我还没休息好!” “我刚刚问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你说没有,那就是休息好了。”他掀起她的衣服,用齿关咬住她的内衣推上去,随后低头含住她的乳尖重重吮了一下。 苏软的声音立马变了调,“我……啊……” 他将两枚粉嫩的乳尖舔得湿漉漉的,随后指腹摩挲着,辗转吻到她的唇,他大口吮吸着她口腔的一切。 苏软被吻得止不住闷哼出声,下身淫水泛滥成灾。 柯枞应脱掉她的裤子,手指往里一探,一片湿漉漉的淫水。 修长的指节顺着湿润的淫水刺了进去,苏软弓着身体哭叫一声,她并起双腿,想将体内的那根手指排挤出去,却是起了反作用,让那根手指进得更深了。 “啊……”她咬着唇呜咽起来,“柯枞应……” 柯枞应又探进去一根指节,随后按着她那处半软的肉抠弄戳刺起来,没一会,苏软身体高频率震颤起来,她捂住嘴尖叫起来,下腹颤了颤,穴口往外喷出一股淫水。 柯枞应低头含住她的两瓣嫩肉,将里面包裹的淫水吸吮得干干净净,他用舌尖模仿性器一下一下地抵进她的穴口。 苏软抱住他的脑袋无助地喊他的名字。 “要我进去吗?小祖宗?”他一边色情地舔她的小穴,一边沙哑地问。 苏软被快感逼得摇头晃脑,眼角沁着湿泪,她呼吸喘得厉害,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要……” “遵命,小祖宗。” 柯枞应戴上套,扶着滚烫的性器朝着那窄小的穴口全根没入。 很……舒……服 苏软被插得哆嗦了一下。 紧跟着就被柯枞应气势汹汹的操干插得哭叫不止。 他翻来覆去地把她变换着各种姿势操弄,压在茶几上,抱着在地板上,压在墙上,侧躺在地板上,甚至将她上半身压在沙发上,抬起她的两条腿在半空中操弄。 “不要……了……柯枞应……”苏软被操得哭着喊,眼泪流了满脸都是,她身体不停地抽颤发抖,快感让她产生一种意识升空,身体似乎进入天堂的错觉。 她脑海里时不时炸开白色烟花,意识空白一天,她只剩下沙哑地哭喊。 她后悔了,说什么暑假的时候,柯枞应想要什么奖励都可以。 谁能想到,他什么都不想要,就想狠狠地操她,一次又一次。 撞进体内的粗壮巨物那样用力,快感却又那样深刻,像冰冷雨天赶回家时浇灌在头顶的热水,激起毛孔炸开的颤栗愉悦。 “舒服吗?”柯枞应将她的腿扛在肩上,掐着她的臀使劲撞。 “舒……服……”苏软高高仰着脖颈,喉口发出细弱的呜咽声,“很……舒……服……” 舒服得要死掉了。 那根巨物每一次的撞击都让她头皮发麻,快感让她发了疯地摇头晃脑,她除了哭喊颤抖,做不出其他任何反应。 柯枞应吻住她的唇,一边吮吸她口腔里的空气,一边用力插入她,转着圈研磨刺激她的敏感点。 苏软哭喊着高潮时,柯枞应也被夹得腰身一颤,大口吮咬着她的嘴唇,抵在她体内射了出来。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腥檀味。 苏软仍大口喘着气,她的身体还在无意识颤栗抽颤,小穴还在不停往外流出淫水。 柯枞应把套子摘了丢进垃圾桶,随后拿了湿纸巾过来简单擦了擦。 茶几上摆满了套子,各种水果口味。 他把剩下的套子装进药箱里,放在茶几底下,随后抱着苏软去洗澡。 苏软已经累得睡着了。 她近来皮肤很好,白嫩嫩的,嘴唇更是嫣红饱满,唇珠微微翘起,可爱极了。 柯枞应给她洗干净抱到床上,亲了亲她的眼睛,这才回到客厅打扫卫生。 上次奶奶过来打扫,看见垃圾桶里七八个用过的避孕套,老人家十分尴尬又不好意思地劝他小心着点,别伤了人家小姑娘。 柯枞应找了抹布把茶几上和沙发上的淫水全部擦拭干净,把地上散落的几个避孕套丢进垃圾桶,把垃圾袋扎死丢到门口,随后去洗手间拿了瓶香水喷了喷。 他回到房间的时候,苏软正躺在他的被窝里睡得很香。 他用手指拨开她额头凌乱的碎发,安静地坐在床沿看了她片刻。 苏软的脸很小,皮肤白皙,睫毛很长,那双眼睁开时,水润漂亮,像初生的小鹿,湿漉漉的黑白分明。 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的眼皮,想起接吻时,她总会伸出五指一寸寸抚摸他的脸,似乎想在脑海勾勒出他的样貌。 柯枞应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皮。 呢喃似的声音问,“想看看我吗?” 辣眼睛 补课期间,柯枞应充当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好学生,时常当着苏软爸妈的面去接送苏软。 借口是——顺路过来买早餐。 一来二去的,柯枞应偶尔还会带点西瓜水果过去,声称爸妈单位发的,一个人吃不完,所以送来给他们吃点。 时日久了,柯枞应也能进去坐在椅子上等苏软一起去补课,还会跟苏软爸妈闲聊几句。 他不经意地把话题引到苏软身上,“阿姨,苏软她眼睛是怎么回事?以后能治好吗?” 顾亚秋和苏勇军都沉默了一会,才摇摇头,“治不好了。” 顾亚秋的表情黯淡下来,“她小时候脑子里长了颗脑瘤,压迫视神经,造成视神经萎缩,当时已经看不见了,送到医院,花光了我们的积蓄,还到处借了不少钱给她做了手术,结果,瘤是割了,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那时候主要没钱,又借了很多外债,再借就是高利贷,利滚利的我们不敢去借,担心这辈子都还不完……”苏勇军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力了,孩子这样,只能是天意了。” 柯枞应点点头,心里有了数。 “小柯同学,她以前在学校总受人欺负,现在是多亏你,她最近心情也好了,在学校也没同学欺负她,阿姨真的太感激你了,等你们毕了业,我请你们去酒店好好吃一顿。”顾亚秋说。 苏勇军点点头,“是,得好好感谢你。” “好的,阿姨,叔叔,我现在就开始等着那一天了。”柯枞应笑着道。 “哈哈哈哈!” 顾亚秋和苏勇军笑了起来。 苏软下楼时,就听见楼下的笑声,等坐在柯枞应车后座,才小声问,“你跟我爸妈聊什么了?他们怎么那么开心?” “我说我以后要娶你们女儿,他们就哈哈哈哈哈哈……说有这好事,晚上做梦都能笑醒。”柯枞应不要脸地说。 苏软:“……” 天气很热,补课的同学要么雪糕冰淇淋,要么冰饮冷汽水,苏软什么都没有,手里却握着一只小型风扇。 没有噪音,携带方便极了。 她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精致小巧的东西,非常地爱不释手。 被柯枞应压在床上操得大汗淋漓时,她也喜欢拿着这个精致的小型风扇,对着脸吹,似乎能听见柯枞应形容的海浪的声音。 虽然那是假话。 而且苏软也没真的见过海。 但是暑假结束之前,柯枞应包了辆车,带她去“看”了一次海。 空气里尽是咸湿的海水味道,耳边传来不少年轻人带着笑意的呼喊声,他们有的人在做直播,有的在做沙雕,有的在拍照,有的则是穿着泳衣泳裤扑进了海里。 柯枞应一边牵着她,穿过人群,一边为她讲解身边的一切,“前面有个双胞胎兄弟俩,在抢水枪,他们的妈妈大概有五个你这么粗,她坐在屁股底下的椅子都陷沙里四五米了……” 苏软:“……” “前面有很多情侣,男的都没我帅,女的都没你好看,啧,那皮肤黑得跟家里酿酱油似的,幸好你看不见,不然真的辣眼睛。” 苏软:“……” 开心吗? 柯枞应带了个包过来,里面都是干净衣服,他拉着苏软去了寄存点,把包放进去,脱了衣服,只穿着泳裤出来,随后给苏软穿上连体的泳衣。 穿完之后,他看了眼,苏软虽然瘦,但是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少,胸上鼓鼓的,屁股也很翘,即便穿着连体泳衣,个头娇小,依旧能凸显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 特别是那不堪一握的细腰,被连体泳衣那么一束,紧紧的贴着皮肤,愈发勾勒出上方极其漂亮的挺翘胸型。 细腰,嫩乳,翘臀。 这么打眼一看,柯枞应直接硬了。 他转身做了个深呼吸,随后打开柜子,把自己脱下来的t恤拿出来,兜头往苏软脑袋上一套,“再穿一件,外面风大。” 苏软完全不知道柯枞应脑子里的龌龊想法,只乖巧地应,“好。” 眼睛上的布条被柯枞应扯掉了,她被海风吹得微微侧过脸,去听外界的声音,很多人在说话,笑声迭加在一起,被风送到很远的距离,她被柯枞应紧紧揽着,耳边最清晰的是他的声音。 “待会下了海,别怕,我就在你旁边。” 苏软不会游泳,但是听到柯枞应的声音就莫名地安心,“好。” 脚底的沙子细细软软的,摩挲在脚底泛着酥麻的痒,她在海水润湿的沙上来回踩了许久,柯枞应就盯着她看了许久。 苏软长得很漂亮,被海风吹起的长发散在脑后,她仰着脸,露出白皙小巧的脸颊,细细的眉毛下,是一双乌黑似葡萄的眼睛,那双眼漂亮又澄澈,被海水和阳光一照,润出别样的色彩。 不少年轻男女转个身的功夫都会不自觉在她脸上顿了一两秒,接着再转身时,仍情不自禁地再次看向她。 而不少女性则会顺着苏软漂亮的脸蛋,注意到她身边的那个男生。 个头很高,眉眼漆黑,他穿着条泳裤,身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结了痂的伤口,看着年纪不大,但身体意外地结实,小腹隐约有两块结实的肌理,小腿肌肉更是紧实有力,他单手揽着苏软,一脚踩在沙里,铲了些沙出来覆盖在苏软脚上。 两人像普通的热恋中的情侣一样,一边互相踩对方的脚,一边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海水是咸的,比泪水还要咸一点。 苏软伏在柯枞应背上,搂着他的脖子,他背着她在安全的浅水区游了一遍,她尝到喷到脸上的海水,也被浪打湿了头发,也随着众人被浪打到时发出的尖叫声而跟着一起尖叫。 “开心吗?”柯枞应大声地喊。 “开心!”苏软搂住他,在又一个海浪打下来的同时在他耳边大叫,“柯枞应——” 两个人被浪打了下来,柯枞应手忙脚乱把她从海水里捞出来,苏软被海水呛到,咳嗽不止,咳完之后,还在笑,“哈哈哈哈……” 柯枞应笑着擦掉她脸上的海水,“傻笑什么你。” “我以前读过一本故事书,书上乌龟会背着另一只乌龟在沙滩上慢悠悠的爬,我刚刚想起我们这个样子,和乌龟好像啊……哈哈哈哈……” 柯枞应:“……” 我们俩 他把苏软带去用干净的水冲了一遍,随后拉着她去买椰汁配烤鱿鱼,边吃边坐在沙滩椅上吹海风。 “辣吗?”他啃完两串,偏头去看被辣得伸着舌头直喘气的苏软,“喝口椰汁。” “不太好喝。”苏软抿了一口,摇着头,“不喜欢。” “我也不喜欢。”柯枞应纯粹是买了给她尝一口,他把桌上买的其他冷饮递过去,“这是冰的酸梅汁,西瓜汁。” 苏软喝了口,脸上溢出笑容,“好喝。” 边上有不少大爷大妈牵着马问游客要不要合影,柯枞应等苏软喝完东西,又带着她骑在马上溜了一圈。 两人拍了不少照片。 别人都是拍一张留个念,毕竟二十元一张,太贵了,不少人舍不得花那个钱,结果柯枞应倒好,光背影照片就拍了十几张,重复的也都留下了。 老板见他这么大方,多送了他几张,又把底片都发给他了。 拍完照,柯枞应带着苏软去买了一桶螃蟹和乌龟去放生。 苏软好奇地摸着小螃蟹身上硬硬的壳,太小了,她摸了半天才找到它的小钳子,乌龟更是小小一只。 柯枞应拿了两只乌龟,迭在一起递给她,“喏,这是我们俩。” 苏软没明白,等接到手里,才发现是一只乌龟背着另一只乌龟,她又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柯枞应用胳膊给她擦眼泪,“这么好笑?” “因为我刚想起来,乌龟也叫王八。”苏软刚说完,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柯枞应:“……” 操。 他去咯吱苏软的腰,“谁是王八?嗯?谁是王八?” 苏软痒得不行,“哈哈哈我是……我是……哈哈哈别弄……啊痒……柯枞应……求你……哈哈哈哈真的好痒……” 柯枞应把人抱在怀里不动了,“小祖宗,你叫得我都硬了。” 苏软又颤着身体笑了起来,她靠在柯枞应颈边,喘着气笑,“不行了,停不下来,我不想笑了……” 柯枞应低头吻住她。 苏软被吻得缺氧,她鼻息很重地呼吸了几下,随后才平静下来,跟柯枞应在海边安静地接吻。 暑假结束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这一天的喜悦中。 连上课都是面带微笑。 身边的同学觉得苏软似乎变了,她变得爱笑,也变得活泼了些,她会在下课时,去上洗手间,也会在课间的时候,倚着长廊,感受阳光和风的洗礼。 她从来不去参加升旗仪式,可暑假过后,她每周一都会站在太阳底下,高举右手,热情地歌颂国歌。 她比从前的每一天都更加期待未来。 更加期待……和柯枞应一起的未来。 他们在班里仍然不怎么讲话,一到下课,就默契地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走在后面,营造出主任眼里‘一切都是柯枞应死缠烂打追着苏软不放’的场景。 出了校园,柯枞应总会带她去网吧的包间里待一会。 在二楼上网的人,时常会跟网管投诉说,不知道哪儿总是发出哭声,可是仔细听又没有了,过一会又听到了。 网管装傻说不知道。 只是每次过来打扫柯枞应呆过的包间时,忍不住看了眼包间里的垃圾桶,里面每次都有两个用过的套子。 牛逼。 特么天天来天天做! 到底是年轻人! 网管内心就一个字:嫉妒! 两个字:疯狂嫉妒! 第一次 高叁课程很紧,苏软开始跟着上晚自习。 苏软爸妈商量了几天后,决定双方各自提前下班过来接她,但后面柯枞应早上“再次顺路买早餐路过”,听他们说起晚自习接送苏软的事时。 状似不经意地说,“我可以送她回来啊,顺便去买晚餐。” “可以吗?”顾亚秋和苏勇军都面露喜色,这样的话,他们省下的时间可以多赚点钱。 “可以啊。”柯枞应客气地说,“助人为乐是我的信条,阿姨叔叔,别客气,我这人就喜欢帮助同学。” 下楼的苏软听到这话,努力克制才没笑出声。 她一想到昨晚放学后,被柯枞应压在网吧包间里操得两腿都合不拢的画面,再联想到他说这句话时带着笑容的礼貌表情,就非常想笑。 装。 说什么帮助同学,根本就是……压榨同学。 苏软被压榨得每天都盼望大姨妈到来的日子。 夏天很快结束,冬天很难熬,天气冷,穿的衣服多,人也笨拙,感官也变得迟钝,还会感冒。 苏软保暖做得很好,可还是冻到了,上课都轻轻地拧鼻涕,不敢发出一点动静,怕打扰老师和同学。 柯枞应给她买了药,又给她买了暖手宝和暖宝宝,都是趁课间送去的,给她倒了水,亲自监督她吃了下去,见她犯困,就请假带她回去。 回的是他的家。 苏软枕着他的枕头,躺在他的被窝里,鼻息间尽数都是柯枞应身上的气味,令她安心极了,她一觉睡到下午。 醒来时她急急忙忙地穿衣服要往家里赶,柯枞应按住她的肩膀,给她重新测了体温,这才低声说,“没事,我跟你爸妈说过了。” “怎么说的?”她心里一跳,有些紧张。 “怕什么。”他握住她的手,“我说你在医务室,我看着呢,叫他们放心,他们一直跟我道谢什么的,恨不得立马把你嫁给我。” 苏软脸上带了笑,刚睡醒的嗓音带着异样的娇软,“少来。” 柯枞应低头亲了亲她的脸,“吃点东西。” 他奶奶听说苏软生病,做了不少吃的,都在保温盒里温着,冷的柯枞应拿去加热了一下,尝了尝温度之后,这才端到苏软跟前,“温度正好,吃吧。” 外面天冷,他开了中央空调,室内恒温,他穿着件黑色毛衣,苏软穿着白色毛衣,两人靠在一起吃饭,时不时地小声说话都带着笑意。 冬天是个很冷的季节。 但这个寒冷的冬天,苏软一点都不冷。 下雪那天,全校的学生都沸腾了,一群人出去到操场疯玩,高叁的学生长期处于紧张的高考重压之下,难得遇到可以发泄的机会,又借着体育课,一整个教室的学生都出去了。 苏软也被柯枞应扯着胳膊拉到了操场。 到处都是同学,他们不敢做出什么亲密的行为。 柯枞应只是拉着她,站在人群里,和她一起感受雪花落在脸上的冰冷触感。 “小祖宗。” “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雪。” 趁着混乱,柯枞应的声音压得很低,可字字清晰地落在苏软耳际。 “以后的每一场雪,都有我陪你一起看。” 他用的是看字。 苏软不知为何,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她笑着仰起脸,软声说,“好。” 雪花很轻,她只从书上知道它的形状。 她伸手去接,那零星一片落在掌心,很快被体温融化。 她站在人群里,仰“望”着天空,在无数同学的欢呼和呐喊声中,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雪带来的感动与震撼。 她其实还听过很多关于雪的故事。 据说第一次看初雪的情侣,以后会长长久久。 她用宽大的校服袖子罩住自己的手,悄悄地靠柯枞应近了些。 随后从袖子里,牵住他的手。 柯枞应用力地反握住她。 他的体温那样烫,几乎要透过掌心,灼伤她的灵魂。 是世界错了 高考倒计时五十一天的时候。 高叁九班一位女生跳楼自杀了。 苏软只听到尖锐的尖叫声,随后耳膜嗡地炸了开来,她预感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但脚步声惊天动地,似乎整个楼层的学生都在往外跑。 她害怕极了,惶然地喊,“柯枞应!” 柯枞应刚从后门进来,一把握住她的手,“我在这。” “出什么事了?”她声音带着颤,“我听到……” 很多很多的尖叫声。 有人在喊,“有人跳楼了!” 苏软抖得厉害,“谁跳楼了?” “你不认识。”柯枞应安抚地拍着她的脊背,“一个女生。” 在高考的紧要关头跳楼,除非是遭受重大打击和刺激,不然……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做不出这样的决定。 傍晚的时候,各班的消息都传了开来。 说是偷钱被发现,但那个女生实际上并没有偷钱,后面班长去作证,误会解除,女生回到教室。 却是有同学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谣言,回去之后告诉了班里其他人,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班里的人都在议论那女生是个小偷,从而全班开始对她进行了嘲笑和人身攻击。 老师知道后,训了几个学生。 后来,那群女同学愈发嚣张,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当着女生的面把她偷钱的事告诉别的班级的同学,还笑呵呵地说要让全校都知道。 女生求她们不要再宣扬了,因为她根本没有偷钱,那群女生就拿这件事做要挟,威胁女生做这做那。 这件事就像洪水,一旦开了一道闸口,就再也关不住。 女生被迫做了很多不情愿的事,最后实在受不了,跪下来求她们放过她。 谁知道,那群女同学把她下跪求饶的画面拍了下来,还发到了网上,女生看到后,安静地上了一节课。 最后爬楼梯到顶层,从天台一跃而下。 苏软放学后,坐在柯枞应车后座一直在哭。 “其实……忍一忍,再忍一忍,还有五十一天……”她哭得哽咽,“还有五十一天,就没事了……”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经历各种人性的黑暗与肮脏,她被骗喝过拖把水,被骗踩进粪坑,被同学故意带到路中央,她什么都看不见,害怕得大哭。 那些同学,就站在她对面,一边看着她哭,一边哈哈大笑。 其实忍一忍。 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么多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 她一直想着,只要再长大一点,就会好的。 一切都会好的。 会看见光的。 当那个受到威胁与嘲笑孤立的女生跳楼死去时,苏软心底的光也随之熄灭了。 “柯枞应。”她很轻地声音在问,“我们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遭受这些呢?” 有泪从她脸上滑落。 “她有眼睛,她不像我是个瞎子,可为什么……”她红着眼睛问,“为什么她们还要欺负她呢?” “到底是为什么?” “谁能来告诉我?” “她做错了什么?” 柯枞应将她揽进怀里,“没有错,你们都没有做错,是这个世界错了。” “世界怎么会错?”苏软哭着喊,“世界怎么会错?错的是我们!不然她怎么会死?为什么死的不是那些人!” 柯枞应紧紧搂住她,“是世界错了,所以需要我们来改变它。” 他一遍一遍地在苏软耳边重复,“是世界错了。” 苏软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呜……不要了 学校的氛围严肃了很多。 警察来了好几次,各班班主任也开始回到班级展开各种开导工作,九班的几个涉嫌威胁女生的女同学被带到警局录口供,家长陪同下,她们又哭又求的,据说还做了好几晚的噩梦,精神状态很差。 毕竟马上高考,校方跟警方沟通过后,一致决定,等高考结束,再将那几个女生交由警方处理。 苏软比以前更努力了。 她考试一次比一次进步,整个人像是发条上的齿轮,全天候地运转,没有任何休息的时候。 柯枞应见她连着一个多月都在看书刷题,在放学后,骑着摩托把人带回家,关门压在沙发上操了一顿。 这一个多月,因为跳楼女生的事,苏软一直没笑过,她虽然不认识那个女生,但却在心里,将那个死去的女生和自己划分在一类。 ——她们同样遭受到霸凌。 那个女生的死亡,某种意义上,像是宣告了苏软精神上的死亡。 她一直以来坚守的信仰和坚持,在女生的死亡冲击下,化为泡沫。 柯枞应狠狠地插入她,将她的腿压到极致,力道很大,苏软被插得呜咽着哭了起来,“柯枞应……” 他不忍心看她哭得委屈的小脸,狠心把她翻过来,由后操了进去,随后掐着她的细腰,凶狠地抽插起来。 苏软被插得整个身体忍不住往前耸,她的脸深深埋在沙发里,眼泪混着口水一起流了出来。 快感太重,头皮阵阵发麻,她的身体受不住地颤栗发抖,小腹更是被插得哆嗦着喷出一股又一股淫水。 “柯枞应……”她哭得嗓子都哑了,“呜……不要了……” 柯枞应狠狠一个顶弄,整根插了进去,阴囊更是重重打在她穴口,直刺激得苏软颤栗不已,她咬着手指哭出一道长音,脚背绷着,淫水又喷出一股。 柯枞应低头咬着她的脖子,细密地吻她。 苏软缩着脖子颤栗地躲,“不要咬……” 她怕留下印子。 柯枞应心里自然有数,齿关咬在她皮肤上,舌尖抵着舔了舔,随后辗转咬到她的细腰。 那里分外敏感。 被他滚烫的舌尖一碰,苏软浑身过了电似地发抖,她哭着喊,“呜……柯枞应……不要舔……” 又痒,又麻。 还有数不尽的快感奔腾汹涌,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深陷欲潮里翻不得身,被操得下身泥泞不堪,欢愉和快感让她忍不住尖叫呻吟,被柯枞应压着操了整整四次之后,苏软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太累了。 精神上的压力让她一整个月没能好好休息,身体也早就坚持不住了,被柯枞应这么一折腾,似乎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安睡的借口。 只是这一觉,她感觉睡了很久。 她做了个冗长的梦。 梦里她和柯枞应一起参加高考,出成绩之后,他们在房间里做了一天,晚上参加同学聚餐。 柯枞应当着主任和老师的面,牵着她的手,旁若无人地拉着她坐在他旁边,吃她夹来的菜,晚上照常把她送回家。 还跟她父母促膝长谈了许久,许诺说从今以后会好好照顾她。 苏软觉得这个梦太真实了,因为她在梦里哭得很厉害。 柯枞应一边吻她,一边安慰她,可她听不见他在说什么,那声音忽远忽近,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一场梦 她又梦见自己的大学。 她和柯枞应如愿考上了a大。 她在学校成立了反霸凌社团,她和柯枞应是发起人,虽然是大一新生,但是学生会觉得他们这个社团挺有意思,批准后还批了不少赞助金。 这个社团在成立两年后,日益壮大。 最后成了近叁万成员的学校第一大社团。 苏软知道,这些都是柯枞应的功劳,他整日整日地奔波忙碌,他搞课题研究,搞校外翻译,论文写了四篇,有四篇登在学校论坛,一篇上了学校社会版新闻,一篇拿了rashima创新技术奖。 大二就外出实习,大叁就开始代表公司来学校招聘人才。 每次跟人介绍自己,他都会介绍他所在的反霸凌社团,以及他的老婆苏软——他们在二十岁合法领证的当天去领了证。 通过他,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反霸凌,他们参与发声,通过不同渠道去关注在校学生,并关心她们的心理状况。 因为他们的声势浩大,校方也非常重视,校长甚至在学校的记者社也参与发言,表示反对霸凌,保护每一个遭受霸凌的学生,举起反抗大旗,对霸凌者勇敢说不! 苏软作为发起人,也作为反霸凌社团的社长,被邀请去各大学校演讲,她的眼睛上没有蒙着布条,虽然看不见,但她“注视”着台下的所有同学,她的声音虽然软,却透着力量。 她将自己的过去剖开来讲给所有陌生的人听,台下很多学生都在哭,但苏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她告诉所有人,她的坚持,她的理想,她的抱负。 以及她奔波这么多学校,不停做演讲的目的。 “几年前,有人跟我说,我们受到欺负,不是我们的错,是这个世界错了。”她将唇靠近麦克风的方向,加重咬字,“他告诉我,我们要做的是改变它,改变这个错误的世界。” “这是我站在这里的原因。” 她“看”向台下的所有学生,“我只要活着一天,我就反抗霸凌一天。” 台下的学生全体起立,冲她拍手鼓掌。 苏软被人扶着下来,她闻到熟悉的气息,那人明明说没时间过来,此刻却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近。 她靠在他胸口,“我有点困了。” “睡吧。”柯枞应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外走。 整个礼堂的学生都惊呼起来,随后就见那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目不斜视地抱着苏软离开。 背影高大,身形修长。 有人认出那是a大的新任学生会会长,更是某知名国企高薪挖过去的智能产品设计师,更是a大百年来横空出世的rashima创新技术奖的论文得奖主。 “据说他研究的智能眼镜就是为了他老婆……” 有很低的议论声响起。 最后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苏软意识一时昏沉,一时清醒,她伸出手,条件反射地喊,“柯枞应……” 梦境破碎。 她喘息着醒来。 “怎么了?”柯枞应过来抱住她,“小家伙踢你了?” 他说着,把脸凑到她肚子上,“教训”道,“都给我乖乖的!不然等你们出来,非被我揍死不可!” 苏软还在喘气,她抱着柯枞应,嗓音软软地说,“我做了个梦。” “梦到什么了?” “梦到以前了。”她靠在他肩颈,脑子里怔怔地,似乎还陷在梦里,“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你不是一个人 “睡了一下午,五个小时。”他偏头亲了亲她的脸,“带你出去散散心?” 苏软点点头。 柯枞应拧了毛巾过来给她擦脸,随后牵着她到玄关,蹲下来给她换鞋。 苏软玩他头顶的头发,食指绕着他的头发转圈。 “不饿么?”柯枞应给她换好鞋,这才穿自己的鞋子,把拖鞋放在鞋柜上后,拿湿纸巾擦了擦手,这才揽着她往门外走,“爸妈快回来了,我们一起出去吃?” 是苏软的爸妈,苏勇军和顾亚秋。 从苏软怀孕后,他们就搬了过来,毕竟苏软眼睛看不见,顾亚秋总担心柯枞应工作忙,照应不到她。 谁知道,苏软比柯枞应还忙,成天到晚地不是去学校演讲,就是去自己开的公司里帮忙接电话。 他们从学校毕业后,开了个反霸凌咨询社,他们租了个叁层的写字楼,设备和人力包括注册资金等,花光了了两人身上这几年攒下的所有奖学金和赚到的钱。 但好在不少毕了业的同学都免费来当志愿者,每天过来接听匿名电话,替那些正受到霸凌的学生做出正确引导。 苏软每天除了去演讲,就是回咨询社接听电话,她很忙,但每天都过得极其充实,她的演讲让世界各地的学校开始重视校园霸凌,也让越来越多的家长开始关心自己的孩子是否在学校遭遇过那些恐怖痛苦的霸凌。 越来越多的初中生和高中生在网络上上传自己遭遇霸凌的种种,她们将身体遭受的创伤展露出来,并哭着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一幕像极了苏软的曾经。 她虽然看不见,但她听得到对方声音里的痛苦和绝望。 她鼓励她们站起来反抗,并不只是口头上的鼓励,她会不辞辛苦赶到那些遭受痛苦的学生面前,给她拥抱,并带领她去捍卫自己的尊严。 一开始只有校方论坛报道苏软,后来,各大新闻也都注意到她,开始频频报道她的各种光辉事迹。 她身形娇小,声音更是娇软,但她演讲的时候,众人却能透过她娇小的身体,看到她传递出来的力量与决心。 她跟每一位遭遇霸凌的学生说: “你不是一个人。” “我们现在社团有十七万人,我们十七万人都会是你坚不可摧的后盾。” 顾亚秋和苏勇军刚从菜场买菜回来,看见他们出来,便问,“这是要去哪儿?” “出去散步。”柯枞应接过他们手里的菜,递到玄关,冲两人道,“爸,妈,今天买了按摩椅,你们进去试试,还有冰箱里冰了西瓜记得吃。” “哎呀,都说别买了,花那个钱干嘛啊。”顾亚秋虽然心疼不已,可面上还是带了欣喜的笑容,“我去试试。” 苏勇军无奈极了,“你呀,要不是你那天逛商场一个劲盯着看,小柯能花那个冤枉钱?”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小柯送你的东西比送我的多多了。” “送我的多,送你的不多吗?你那些化妆品,你前几天还跟楼下那个跳广场舞的老奶奶显摆来着……” “那是她问我身上什么味道,怎么那么香,我才告诉她的。” “你告诉她什么香水不就行了,有必要去人家屋里坐了两叁个小时,怎么,一个香水名字需要说两叁个小时吗?” “苏勇军你找事儿是不是?!小柯对我好,你就看不得是不是?” “我那是心疼小柯的钱。” “谁不心疼!就你心疼!” 苏软站在门口,听他们斗嘴,脸上一直带着笑。 负责喂饱你 柯枞应习以为常地把斗嘴的两人推进屋里,把门关上,牵着苏软坐电梯下楼。 “梦到什么了?”他在电梯里,转头面对面看着苏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怎么像没睡醒一样?” 苏软张手环住他。 鼓鼓的肚子让她贴不到他,只能将脸靠在他胸口。 “就梦到了以前,很多很多……”她说着打了个哈欠,“我好像确实没睡醒。” 柯枞应捏了捏她肉肉的脸,“不能再睡了,再睡下去,晚上你就不困了。” “哦。”她仍抱着他,像树懒一样,整个人懒懒地不想动。 “怎么了?”柯枞应轻轻揽着她,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电梯到了,我们出去再抱。” 苏软松了手,乖乖地被他拉着出去。 两人沿着小区散了会步。 柯枞应最近产品正在研发的重要阶段,整天整夜地忙,好不容易休息半天,他陪着苏软“看”她喜欢的音乐剧,她倒好,睡了一下午。 他找了个安静的亭子,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抱住,“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这两天要不就别去忙了,交接下去,马上肚子更大了,行动也不方便,你这肚子里可装着两个小祖宗,你每次演讲我在台下都心惊胆战的。” “有什么好心惊胆战的。”她靠在他胸口,食指绕着他的衬衫纽扣把玩。 “怕你崴脚,怕你摔倒,怕你不小心撞到桌子。”他轻抚她的发顶。 “那你下次别去好了。”她勾唇。 “不去更担心,在办公室找人打视频,让他们现场直播,全程盯着你看,还不如去现场。” 苏软笑了起来。 “你瘦了哎。”她两只手环住他的腰背,来回抚摸,柯枞应按住她的手,“别乱摸,摸硬了都。” 苏软又吃吃地笑。 柯枞应低头咬她的耳骨,“现在火气大着呢,别乱点火。” “我给你灭啊。”她轻轻用牙齿咬他的纽扣。 柯枞应捏她的下巴,“我怕把你这张嘴插坏了。” 苏软笑着掐他的腰。 两人安静地在亭子里拥抱着聊天,柯枞应下个月初就是产品首次发布的日子,往后会更忙,两人能像此刻这样安静地呆在一起,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事情。 “再等等。”他抱着苏软,轻轻喘出一道倦气,“等我忙完这阵,我就辞了工作,在家陪你。” “行啊,我养你。”苏软笑着说。 “好啊,你养我。”柯枞应偏头咬了咬她的脖子,“你负责养我,我负责喂饱你。” 苏软红着耳根推了推他,“正经点。” “我做饭喂饱你啊,你想什么呢。”他笑着捏苏软的脸,“啧,小脑袋瓜里怎么天天装些色情的东西。” 苏软:“……” 两人在亭子里呆了会,夏天蚊子多,柯枞应担心苏软被蚊子咬到,又拉着她往小区里散着步。 转到花园的时候,看到了历芷兰。 历芷兰前年生了场大病,当时她跟的有妇之夫,人家离了婚,长了心眼,没跟她领证,就那么凑合过,直到她生病,男人觉得开销大,带着儿子就走了,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 她一个人在医院哭了一整个白天,夜里看见柯枞应出现在病房门口,手里拿了缴费单,和一个保温盒。 她当时眼眶就红了。 是她错了 柯枞应仍然没有原谅她,也没有原谅柯建德。 见了面,也不寒暄,也不说话,该照顾照顾,该给钱给钱。 柯建德也过得不如意,离了两次婚,和那女人也没生出孩子来,两人又好聚好散了。 后来得知历芷兰生病,想着好歹夫妻一场,过来照顾了几天,一来二去,两人又存了复合的心,但谁也没开这个口。 大病一场后,历芷兰想明白了点事,也想得到柯枞应的原谅。 她和柯建德两人凑了钱在柯枞应的小区里买了房子,每天早晚都下来散步,就想偶遇他和苏软两人。 高考结束之后,历芷兰才知道柯枞应交往了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眼睛看不见。 作为母亲,历芷兰觉得苏软的存在是柯枞应的绊脚石,他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就会很辛苦,还要再去照顾一个残疾人,简直无法想象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她打了电话给柯枞应。 大概就是这通电话惹的祸。 柯枞应的声音特别冷,“残疾人?妈,任何人都能说她眼睛看不见,是个瞎子,唯独你们不能,我当你们是亲人,是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是我以后要养老送终的人,正因为你们是我的家人,所以才更应该尊重我喜欢的人。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从今往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会再喊你一声妈。” 电话挂断后,历芷兰发了很久的呆,等她再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已经关机了。 她总觉得孩子在气头上,一直想着时间会告诉他,她说得没错。 但她等来的是,两个人一起去念了大学,一起创办反霸凌社团,学校到处都是关于两人的报道,他们旁若无人地亲密拥抱,站在一起的时候,永远牵着手。 他们甚至连结婚都没邀请她,历芷兰知道的时候,两个人早就结完婚了。 柯枞应用时间证明,是她错了。 历芷兰此刻只想弥补,更想跟苏软说声对不起。 还希望看见她未来的孙子或是孙女。 但是柯枞应在路上遇到她,也只会向苏软介绍说,“住隔壁楼层的。” 历芷兰只能看见苏软漂亮的面孔转向她的方向,礼貌地冲她微笑一下,随后跟柯枞应手牵手离开。 历芷兰总会默默地跟在后面走上一段路。 苏软性子很好,声音也软软的,历芷兰看过她的演讲,看完那一刻都被震撼到了,她无法想象,苏软看起来那样柔弱,却能在演讲过程中传递出那样巨大的力量和决心。 她还看到很多网友评论说想娶她,结果发现她早就结婚了,只能下辈子等等…… 那一刻,她才发现,她曾经觉得会成为柯枞应累赘的那个女孩,在人群里是那样地闪耀发光,她像一株生长在悬崖边上的花,在逆境中劈开一条道,在那条道上开花结果。 甚至在那条道上,拯救了无数的人。 她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她甚至不是任何人的累赘,她做过的事,值得每个人尊重喜爱。 可历芷兰绝望地发现,自己知道得太晚了。 巧了 柯枞应所在的公司,专门研究智能机器人,与各种ai产品。 他所在的研究团队则是继成功研究出一款智能头盔后,再次研究成功一款——智能眼镜。 对比智能头盔,智能眼镜显得轻便又小巧。 这款眼镜的功能只有一个:可以让佩戴的人,透过眼镜扫视的所有区域,在脑海形成一个富有鲜艳色彩的画面。 说地简单些,就是可以让一个瞎子,重新看见这个世界。 他从大一就开始钻研这个课题,还拉了不少教授一起研究,直到大二才发表自己的研究成果,并因此被ai集团的高管注意到,花高薪请他进来带领团队开发研究新产品。 从智能头盔到智能眼镜,整个过程,他花费了四年的时间。 产品发布会上,他一身黑色正装,专业严谨地站在台上,为台下的众人演示新产品——智能眼镜。 “我们保留了智能头盔的传感器和控制器,在这基础上,添加了感光系统,相当于在你脑海加了一层鲜艳的亮色。” “展示的话,由我的太太苏软来为大家做展示,大家都知道,我研究这款眼镜就是为了她。” 底下有人鼓掌。 苏软笑着站起身,她肚子很大,边上有人搀扶着她上台。 柯枞应接过她的手,扶着她上台,安置好她坐在椅子上之后,他拿出那款智能眼镜,为苏软戴上。 给苏软戴上之前,他已经找了两个失明的老人测试过,他们全都看得见。 但柯枞应仍然紧张。 他担心苏软看不见。 “现在,告诉我,你看到的前方第一排坐了几个人?”他低声问,发紧的声线泄露出一丝紧张。 苏软顿了会,才答,“十二个。” 她戴上眼镜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她的脑海里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色彩,能看见一张张人脸,包括他们脸上各各样的表情。 欣喜和亢奋在胸腔里涌动叫嚣,她兴奋得身体都在轻微发抖。 她迫不及待地想站起来看看柯枞应。 底下有人惊呼着站起身,“我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 苏软戴着纯白色的智能眼镜,看向那个人的方向,笑着说,“红色。” 全场哗然。 台下的顾亚秋和苏勇军也冲了上来。 “软软!是妈妈啊!你看得到我吗?” “软软,是爸爸!你看看我,看看爸爸!” “看得到。”苏软冲他们伸手,“爸,妈,我看得见你们,你们都老了……有白头发了。” 一句话让顾亚秋和苏勇军顿时哭红了眼睛。 顾亚秋和苏勇军抱着苏软哭了会,苏软的其他社团成员也都疯狂地冲上来跟她握手。 她的老师,教授,包括台下的校长,她挨个去握手,笑着打招呼。 柯枞应一直安静地站在她身后。 直到苏软跟在场的所有人打完招呼,转身。 那是她第一次看清柯枞应的样子。 男人个头极高,一身黑色西装,挺括的衣领衬得身形分外笔挺。 脸部轮廓深邃,线条分明,下颚微微扬着,一双丹凤眼漆黑漂亮,内勾外翘,眼尾自然向外延伸,折痕很深。 鼻梁很挺,嘴唇薄薄一片。 是很帅的男人。 即便他结了婚,每天在学校的时候也都戴着婚戒,但他仍不缺女生的追求与告白。 苏软快走到他面前时,听到他微微泛着哑意的声音问,“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苏软笑着点头。 柯枞应上前一步,将她扣在怀里,声音沙沙哑哑的,“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苏软。”她环住他的腰,有眼泪往下落。 柯枞应声音带着笑,眼睛却愈发红了,“巧了,我叫硬邦邦。” 尾声 这场产品发布会是实时直播的,市中心的大屏幕也在实时播放两人相拥的美好画面。 与此同时,桐市一所酒吧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化着浓妆,穿着暴露的裙子,她疲惫地走到街口,为自己点了根烟,边上路过一个男人,色情地摸了把她的屁股,“小蜜桃,我晚上去点你啊!” 女人扯起浮夸的笑,“好啊,一定要来哦。” 等男人走后,她收起笑,脸上是浓重的妆容也掩盖不了的疲倦。 她沿着街口走了几步,买了点东西填肚子,吃到一半,看了眼市中心的大屏幕。 强光之下,屏幕上的俊男靓女几乎晃瞎她的眼睛。 从四年前开始,她就在网络上频频看见苏软,她收看了她十几场演讲,每次听她说起初中那段过往时,都非常胆战心惊,生怕苏软会念出她的名字。 好在苏软一次都没念出来。 但她却终日生活在恐惧中。 方婷把面包使劲塞进嘴里。 塞得太用力,她干呕了几下,昨晚灌下的酒汹涌着涌到喉口,她“呜拉”一声,忍不住扑到垃圾桶前呕了起来,眼泪流了满脸都是。 街上人来人往,路过的人看见这一幕,全都捂着鼻子绕远了。 即便有人想上前帮忙,看见女人那一身暴露的衣着,加上后背大片的纹身,也都止步了。 她明明生活在阳光之下。 却仿佛一只下水道的老鼠。 人人避之不及。 擦干眼泪之后,她爬起来,再次看了眼屏幕。 屏幕上的女人挺着孕肚,一脸笑容,身边的男人那样高大俊帅。 他们俩是桐市二中的传奇。 一起考到a大,一起拿奖学金,一起创办反霸凌社团。 到现在二中还流传着两人一起奋斗考大学的佳话事迹,甚至最严肃的主任,接受a大记者社采访时,用了四个字形容他们: “天造地设。” 偶尔柯枞应还会牵着苏软故地重游来到母校,过短暂的二人世界。 两人沿着操场散步,时不时跟路过的老师打招呼闲聊几句。 十叁班的那群学渣也都成了家。 葛岸也成了两个孩子的爸,每天拼了命地加班赚钱,听说柯枞应过来,就会叫上以前的兄弟,一行人坐在一起吃东西。 柯枞应依旧会为苏软单独点一个包厢。 葛岸心里清楚,应哥是怕苏软还记着十叁班那群学渣调戏她的那些事,但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应哥却还一直放在心上。 他是真的佩服。 酒足饭饱,他单独敬了苏软一杯。 “小嫂子,谢谢你。”葛岸满脸酡红,但双眼却亮得发湛,“应哥其实要不是遇到你,我都不敢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样……”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他语无伦次,除了谢谢,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你说错了。”苏软的声音一直很软,平和中透着股温柔,“该说谢谢的人,一直是我。” “遇到他,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老婆!”身后柯枞应喝醉了,大着嗓门喊,“我老婆呢?你们看见没?” “我在这。”苏软寻着声音转身,冲他喊。 她平日里不带智能眼镜,也享受看不见,只能听声音的日子,因为,她只会专注听柯枞应的声音。 “不要乱跑。”柯枞应醉醺醺地过来揽住她。 “嗯。”她环住他,“你喝醉了。” “没有。”他低头来吻她,“嗯,鉴定完毕,是我老婆。” 苏软笑,“那你呢?你是我老公吗?” 他伸手攥住她的手,压到自己鼓起来的裆部,“喏,你验验货。” 苏软:“……” 葛岸和路煦赵日天等十几人全都笑疯了。 一群人醉醺醺地嚷叫着: “我应哥就是牛逼!” 夏天的热风吹过来,空气里除了啤酒和龙虾的气味。 苏软鼻尖只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汗气,和点点可乐的清新凉意。 她踮脚吻了吻男人的唇,笑着说。 “鉴定完毕,是我老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