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十六岁【校园NP】》 一再遇前男友 01 裴言死了,死于车祸,还死在了参加前男友婚礼的路上。 那辆大客车迎面撞来的一瞬间,裴言脑子闪过的最后一句话是:“坏了,江越不会以为我是因为他伤心过度自杀的吧?” 死亡的感觉好像没有那么可怕,不过是把人生都走马灯在眼前过了一遍,最后定格的,是她和江越最后一次吵架分手的画面。江越冷眼看她,语气里是她最熟悉也最憎恨的高高在上:“裴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成熟,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你谈那么多你想要的风花雪月的恋爱,要过日子就好好过,不想过的话你现在可以走。” 听过无数遍了,江越嫌她幼稚,嫌她不够成熟,嫌她只想活在浪漫恋爱生活里不切实际。每次吵架江越总会这样毫不留情地指责她。 凭什么啊,他就是仗着她先喜欢他,仗着每次吵架她会灰溜溜地回来跟他和好,他一点也不怕失去她。 可是这一次裴言终于清醒,她很平静地看向他,笑了笑:“好呀,那我就走吧。” 江越那张好看的脸闪过一瞬的错愕,随即转化成更浓烈的怒气:“好呀,那你别后悔。” 裴言想,我当然后悔,后悔整个高中都来暗恋你了,要是重来一次,一定跟各种各样小帅哥统统恋爱一次,让你江越滚一边!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 物理老师握着粉笔在讲台上唾沫横飞,黑板上是裴言阔别多年的物理公式。裴言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的座位上,再一次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宽大蓝白色丑校服。已经一节课了,裴言以为自己再醒来会身处阴曹地府或者地狱天堂,却没想到是嘀嘀嘀的上课铃响和江越把她从座位上推醒后的那张冷漠脸:“要上课了别睡了,你昨晚干嘛去了?” 再一次看到江越,裴言还有些发愣:“江越?你不是结婚去了吗?” 后桌传来一阵爽朗的发笑声,裴言和江越的座位中间伸过来一个脑袋:“裴言你做的什么梦啊,还能梦到江越结婚,新娘是谁啊,你吗?” 江越毫不留情的给了他脑袋一巴掌把他拍回了座位,他也不生气,随手拿起桌上一支笔在细长灵巧的手指上转圈:“你看吧你看吧,就江越这个臭脾气开不得玩笑的死古板,谁跟他结婚谁倒霉。” 江越冷眼一横:“宋柏岸,你再多说一个字,下次数学作业别抄我的。” “别啊!我的错我的错!” 裴言愣愣地看着嬉皮笑脸讨好江越的宋柏岸,更不可思议了。宋柏岸的确曾经是江越最好的朋友,可是后来因为江越对她的冷漠态度让宋柏岸为她打抱不平而和江越吵架闹翻……而后来,因为和江越分手,她也很少和宋柏岸联系了。 “嘿嘿嘿!”宋柏岸伸出手在裴言眼前晃了晃,“你盯着我不放干嘛,怎么,暗恋我啊?”随后嘴角一扬,那双骗了无数女生的桃花眼里泛起不正经的笑意:“我这个人吧,本来不准备谈恋爱,不过对象要是你的话,我可以考虑一下哦。” 裴言还没说话,江越冷冰冰的声音就又严厉地从右侧传来:“上课,闭嘴。” 于是裴言花了整整一节课,终于接受了眼下的事实。 她穿越了。 回到了高一,回到了十六岁,回到了最开始,她喜欢上江越,暗恋江越的时候。 转过头偷偷看了一眼正认真听课的江越,侧脸很优越,鼻子高挺,睫毛纤长,下颚线漂亮又流畅,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裴言还是不得不承认江越就是长在了她的审美上。特别是对于十六岁还没见过世面纯情的她来说,江越就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长得好成绩好,性格冷冰冰不苟言笑正是女生们最爱的高岭之花人设,要不然当年她也不会色令智昏深陷不可自拔。只可惜对于二十五岁的她而言,她已经尝到了和高岭之花谈恋爱是什么体验。 是做太多说太多都换不来一个笑脸,是情人节要不来一束花,是希望对方说一句甜言蜜语时他会皱着眉头嫌你太幼稚浪费他的时间,是永远都得不到回应的恋爱。 回想起那几年,裴言又深深叹了口气。 所以说少女漫画言情小说害人不浅。 “认真听课。”她眼神太直白,江越终于转过头,皱眉出声。 裴言撇撇嘴,移开眼。视线落到课本上的物理公式,好神奇,高一时怎么都理解不了难懂的晦涩公式现在落在眼里稍微看一下就能融会贯通。物理老师刚好在黑板上出了道题,裴言两叁下写出了答案,开始无聊观察周围低头做题的同学。 她前面坐的是李铭吧,上高中那会就很热心,后来毕业当了消防员,因为冲进火场连救五人还上了新闻。 右侧方的……周依依?她没割欧式大双眼皮前还挺清纯好看的,谁能想到后来她成了女主播,整了容。 看了一圈正准备收回目光时,却对上了一双清澈温和的眼。 时予。 她在心里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他们班的学委,未来国内最年轻最前途无限的胸外科专家,还有另一层身份…… 她后来的炮友。 明明是同样款式的丑校服,也能被穿出加了日系美少年温暖滤镜的味道。裴言对他的记忆其实更多的是他后来穿着白大褂的精英利落模样,和……脱了衣服时的好身材。高中时她一门心思都扑在江越身上了,压根不记得其他人是帅是丑了,现在才发现,其实时予从高中时就这么好看了。 她正盯着时予出神,压根没想到她的目光多热切。时予怔愣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冲她礼貌微笑,随即飞快低下头。 ???她没看错吧,是害羞脸红了吧? 要知道后来的她和时予的见面就只有她败下阵脸红求饶不要,时予却还能面不改色地进行一些更羞耻的动作,逼得她流泪溃败。 一些和时予的床上记忆不合时宜地窜进脑海,裴言也禁不住脸红起来,殊不知她和时予对视互相脸红的样子早就落到了某个人眼里,成了眉来眼去暗送秋波脸红害羞的铁证。江越把手上的笔往裴言桌上砸落,吐出的字句有些咬牙切齿:“你不做题在瞎看什么,老师说的你听懂了吗,你会做吗?” 裴言疑惑看他,她记忆里江越是很爱管她学习,但是也没有到这种稍微走神他就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吧?难道真的是当年的恋爱滤镜让她猪油蒙了心? “我听懂了啊,也早就做完了啊。”裴言把手边的草稿本往江越那边移了移,上面清晰利落地写着她的解题过程,毫无差错。江越接过来有些错愕:“这题难度挺高的,你真的会?” 裴言翻了个白眼,学着她最熟悉的江越式刻薄嘲讽他:“你自己觉得难就不要觉得别人都做不出,江同学,不要动不动就瞧不起别人,觉得别人心智不成熟幼稚低下,你不了解的还有很多呢。” 江越脸色难看起来:“我没有这么觉得。” 裴言冷哼:“你最好是。” 江越气急败坏:“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 裴言无辜眨眨眼:“我有吗?我没有吧,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玻璃心,把人想得太坏啊。” “你就是神经病。”江越终于彻底恼怒转头不理她。 战斗胜利的裴言笑得很开心,下课时去上厕所都脚步轻快,回座位后身后的宋柏岸用笔点点她后背,凑过来小声问:“你怎么和我们老江吵架了?” “我没有跟他吵架啊,是他自己生气而已,干我什么事。” 宋柏岸神色古怪地看她:“不对啊,你以前可是天天哄着捧着我们老江,生怕他不理你,怎么今天突然就转性了,欲擒故纵?” 裴言一巴掌落到他肩上,“欲擒故纵个屁!他又不是我祖宗我还得给他磕头上供,谁要哄他啊。” 宋柏岸默默竖起了大拇指:“你说得对,我们老江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差,不能惯着。” 坐在一边表面在做题实际上听得一字不漏的江越额间青筋直冒狠狠地掰断了手中的签字笔。 “唰”地一声,凳子突然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太大,偷偷讲坏话的二人顿时噤声,看向忽然起身的江越。 “越啊,去哪儿啊?”宋柏岸心虚堆起笑询问道。 “要你管?”江越冷冷横他一眼,拿着书出去了。 裴言和宋柏岸默默对视,彼此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你看吧,真把自己当祖宗了。” 二被前男友的好兄弟表白了 02 裴言高中的时候赶上了减负好时机,学校不强迫学生,自愿上晚自习,自习课也不上课只能拿来做作业看书。 下午正课一结束宋柏岸便兴冲冲开始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缠住身边的同学问他们今天有没有空去网吧开黑,裴言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被江越拦住:“你干嘛?” 裴言很莫名其妙:“放学回家啊。” “你昨天才发誓一定要留在学校上晚自习好好学习的。”江望语气很刻薄,冷笑了一声:“上周月考你考倒数第叁哭了半天你忘了?你下次准备考倒数第几?” 裴言想起来了。 她高一时成绩确实很差,不是她不行,是同学太强,她在六班,是整个年级最好的尖子班,数学平均分130她考110就是拉后腿。明明月考总排名她还在年级一百多名,妥妥的重本线内,但在班里就是倒数排名。 谁都不想当吊车尾,特别是自己暗恋的人考班级第一,这种差距让裴言高一总是一边哭一边学,就为了努力追上她和江越的差距。 恋爱啊,让人卑微。 但是现在裴言才不想为了江越浪费时间,她都倒霉到25岁就死了,重活一次,当然是好好享受生活啊! 所以她很潇洒坚定地背起了书包,无视江越的嘲讽:“我考多少名就不用你关心啦,我呢,现在只想回家,你自己爱学习就别拉上我了。” 手里的试卷快被他攥成团,江越转过脸不看她,语气阴沉:“随你便,干我什么事。我吃饱了撑的我管你。” 裴言背着书包往外走,生怕气不死他:“你这不就是吃饱了撑的吗。” 高中为了上下学方便裴言是租的学校附近的学区房,时隔太久,裴言有些不记得地方,站在校门口翻出手机准备看看短信消息什么的有没有提示,肩膀就忽然从背后被人搂住,宋柏岸那张帅气的脸在面前放大:“干嘛呢,等人?不会是要等江越吧,你俩不上晚自习了?” “谁要等他啊,我准备回家呢。” “哦,顺路,一起走吧。” 裴言被他推着肩膀往前走,还很疑惑:“我们俩什么时候顺路了?” “姐姐,你不会真的没发现我就住你隔壁吧?”宋柏岸报复性地伸手掐了掐她柔软细嫩的脸,“也对,你天天跟着江越跑,晚自习都要跟他上完才回来,哪里能注意到我。” 啧,好酸哦。 裴言转过眼看他,就算脸上挂着不正经,但是语气的醋意确实是实打实的。 现在的宋柏岸还是个会乖乖穿着校服,顶多不好好拉上校服拉链的叛逆高中生,什么心思情绪都直白写在脸上,谁能想到后来他成了叁句话就能把人拐上床的情场浪子,前女友遍天下,微博热搜里天天有他和网红打得火热的八卦新闻。 谁让他最大的资本是那张脸呢。 和江越的一本正经的禁欲风格完全不同,宋柏岸的好看是张扬肆意的,是学校里就算跟他擦肩而过也会忍不住回头多看两眼的那种好看。私底下上厕所时会听见女生们聊八卦,谈到宋柏岸时都有盖不住的兴奋,奈何她当年眼盲心盲,满心满眼都是臭脸的江越,压根没注意过其他人,现在回过头看,裴言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原来宋柏岸喜欢她。 江越,你到底让我错过了多少啊…… 裴言租住的小区的近几年才新修的小区,电梯房,十六楼,一梯两户型。跟着宋柏岸出了电梯以后裴言总算找回了一些记忆,摸索到自己家门口,从包里翻钥匙准备开门。 宋柏岸家门和裴言正对,他站在她身后忽然出声:“裴言,你为什么不留下来和江越一起上自习了?” 钥匙从包里翻出,上面居然还挂了一串字母串链,裴言无语地扯掉上面的“jy”,“我干嘛要和他一起上自习,谁愿意留下来看他的脸色啊。” “哦?我还以为你求之不得呢,毕竟……你不是喜欢他吗?” 裴言回过身,宋柏岸正靠在门框旁,垂下眼目光不敢跟她对视。他自己也知道,这样的问话太直白,直白到将他的心思暴露无遗。 大概是他的神情太小心翼翼又落寞,裴言无端地想到了下雨天在雨里湿漉漉发抖的可怜小狗,期盼你带他回家,又不敢靠近你太多,怕你会嫌他脏。 “没有哦。”裴言上前一步靠近了他,露出漂亮的笑容。 十六岁的裴言单纯,专情,却又笨拙得面对其他人的感情毫不开窍。可是25岁的裴言知道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什么样的笑容最让人心动,什么样的眼神最勾人。 她眨眨眼,语气里半是抱怨半是撒娇:“江越那个人太冷冰冰了,喜欢他多没意思啊。喜欢他,不如喜欢你呢。” 果然,下一秒她看见宋柏岸的耳根开始慢慢变红,那张好看的面容闪过不自然的羞赧:“那你……喜欢我吗?” 高中的宋柏岸也太纯情了吧。 裴言凑上前,踮脚附上他耳边:“你猜啊。” 凌晨两点,裴言又一次从梦里惊醒。 以为重生了就不会犯病,没想到她居然还是带着这个毛病过来了。 和江越分手的一个月后,裴言被男同事尾随。对方平日里慈眉善目看起来老实得很,结果背地里早就对她有了下流的臆想,裴言分手后没人来接她下夜班,于是在那个夜里,她被人从背后拉进了公交车站后面的暗巷子里。 被用力地扯下外套,嘴被牢牢地捂死着,再怎么挣扎叫喊都显得无济于事。男人和女人在这个时候的力量太悬殊,当对方的舌尖舔上她的耳后时,裴言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下午下班时,她不小心打翻咖啡在对方外套上的味道。 “张咏?”就算发出的字节再模糊,这个似是而非的音节还是吓得对方松手。裴言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却没想到下一秒一把刀插在了她的胸前。 昏暗的月光下,裴言终于看清张咏那张憨厚的脸容上有着狰狞的扭曲:“不要怪我,你……你为什么要认出来我?你,你不应该认出我……”张咏喃喃重复着这句话,一连捅了十几道,最后看清楚满身是血的裴言才恢复理智,恐惧涌上来后落荒而逃。 刀子第叁次进入身体时,裴言的痛觉已经开始麻木,没有多痛,只是觉得很冷,也很难过。 “江越……”她挣扎着爬向巷子口,那里有掉落的包和手机。 分手后她努力不让自己想起江越,工作填满大脑后就没时间去为江越伤心,可到了这个适合,她唯一想到的,居然还是江越。 手上被太多的血打湿了,解锁不了指纹,眼皮越来越沉,越来越疲惫。 眼泪混着血液落进嘴里,原来死亡是件这么令人难过的事。 可是。 她还是好遗憾。 她不甘地闭上了眼。 但是她没死成。遇到了晚上出来收垃圾的清洁工,对方发现了倒在血泊的她,惊慌叫出声,附近的居民报了警。 那该庆幸那十几刀都没捅到心脏,她在icu躺了半个月,醒来时眼前是一张温和俊朗的面容。 是她的主治医师,也是高中同学,时予。 裴言的事上了新闻头版,每天来做笔录的警察很多,来采访的记者很多,得知消息来看她的朋友很多,可是就是没有江越。 也对,说不定他正看着新闻里的她遗憾怎么就没死成呢。 那之后裴言就有了创伤应激障碍和严重的焦虑症,不敢一个人出门,不敢和陌生的异性接触,怕黑,怕独处,一个人在家时就算是住在二十一层也总担心会有人从窗户爬进来。失眠睡不着,一睡着就是被人捅的噩梦画面,然后从惊恐中醒来,她总觉得自己的胸口一直插着一把刀。 就算看了很多心理医生,吃再多的药,除了药物后遗症外她的情况也没有半点缓解。 她去找时予,问他是不是刀子进了胸腔还没取出来。 时予叹了口气,温柔地抚上她的头,有着奇怪的叫人安心的力量:“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然后,她就和时予从医生病人的关系发展到了炮友。 不过是因为害怕,所以需要找个慰藉,而时予是最能给她温暖给她安全感的人。 现在重活一世,明明胸前那些狰狞的疮疤都不复存在,但似乎那些心理病症也没有缓解半分。 好烦,要是时予也在就好了,她就能抱着他睡觉,只可惜现在的时予和她没有那层关系,总不能贸贸然地跑去找时予说,“你好,能不能晚上陪我睡觉?” 怎么想都会被对方当成性骚扰的女变态吧。 不过,时予虽然不在,隔壁好像还住着一个现成的……人形抱枕吧。 三勾引男高中生(微h) 宋柏岸今天睡得很早。 一个人租房独居的好处就是没人打扰他做熬夜战士,白天上课睡觉,晚上上分到天亮,却不妨碍他能在尖子班站稳脚跟混个不错的成绩。人比人就是气死人,他但凡努力点,说不定能和江越并肩,向年级前十看齐。 但今天他不在状态,满脑子都是进门前裴言那句意味深长的“你猜”。一把游戏买错装备手滑按闪现,队友骂了好几次,最后只能早早结束关电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考裴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人真的可以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吗?昨天他还只能坐在裴言后桌,看着裴言的侧脸只偏向江越,看着她望向江越时不自觉会发亮的眼神。 他从来不怀疑裴言喜欢江越。 所以他从来都没有过多表现什么,只是偶尔接着玩笑调戏的名义,说着不正经的真心话,被裴言当作他又在逗她玩。 可是,今天裴言看他的眼神,是从前他没奢望过的,她用来看江越的同等眼神。 打开手机聊天对话,上次他和裴言发消息,还是裴言来问他江越的生日在什么时候。往前翻,他们所有的对话都只是礼貌客气地围绕着江越。 要打出去的字删了又打,修修改改好几遍,连一句“在吗”都不太敢发出去,最后直接抱着手机睡着了。 被铃声震醒时宋柏岸才刚梦到裴言跟他拉手,要看已经四目对视缓缓靠近快有了下一步进展,结果从梦中醒来当然是止不住的失落。 怨念地翻找手机心想最好是有急事不然他一定把他杀了,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的闪烁的名字差点让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裴言,怎么了?”第一反应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险才这么晚打电话,但电话那边裴言声音好像还算正常,带着些许歉意温温柔柔地说:“抱歉啊,我是不是吵到你了。那个……你能给我开下门吗?” 宋柏岸拖鞋都踩反了飞奔过去开门,门一开,裴言正穿着睡衣羞涩地站在门外。 还是四月的春天,天气不算很热,但裴言身上却穿着白色蕾丝吊带裙,低胸的款式让她胸前露出一片白净柔软,宋柏岸瞬间觉得脸热起来。 “抱歉……我睡觉前看了个恐怖片,太害怕了睡不着,我能跟你一起睡吗?” 宋柏岸差点咬到舌头,要不是刚才下床太急脚拇指踢到床头的痛觉清楚传来,他是真的怀疑自己在做一些即将发生不可描述的春梦开头。 但当裴言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切切实实地坐在了他床上时,宋柏岸才反应过来眼前是比梦境还要离谱的现实。 蕾丝睡衣是裴言好不容易从衣柜翻出来的夏天款式,目的当然是清凉好看为了勾引宋柏岸。 以为会是高手过招,但看到宋柏岸那副想看她又不敢太直白的心虚模样时,纯情得让裴言忍不住疑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变成后来那副浪荡模样? 但是,征服未来的海王还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特别是看着对方脸红耳赤,不知所措的样子。 裴言故意让右侧肩带滑落到手臂,还装作一副未察觉的单纯样子往他身边靠,“宋柏岸你睡过来点吧,我还是很害怕。” 宋柏岸听话地躺到她身边,手臂贴到她的肩膀,肢体变得僵硬又兴奋。 很多下流的想法通通窜了出来,想就这么扯坏她的白裙子,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寸,然后看着她躺在自己身下流泪害怕的样子,可是,她是裴言,是他小心喜欢的裴言,他便只能忍住。 但裴言还毫无所觉,甚至头往他怀里靠,睡裙胸口太宽大了,她这么一躺,宋柏岸一低头就能看见全部的风光。她……没有穿内衣。 白嫩浑圆的乳房被包在睡裙里,露出了大半截,甚至粉嫩的乳尖贴着睡衣也能若隐若现。 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危机意识,他也是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更何况才刚跟她表露了喜欢,她就真的这么放心大胆?还是说,她根本就没有把他的喜欢当回事。 “喂。”宋柏岸闷闷地开口,“你还记得我是个男人嘛?” 裴言无辜和他对视,“怎么了?” 就是这个眼神,太清纯又太干净,偏偏能勾起他所有的欲望邪念。 宋柏岸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用早就勃起的性器隔着衣服的布料故意顶上她的大腿:“知道这是什么吗?生物课学过吧?你看,我不是圣人,不是柳下惠,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坐怀不乱,你要是清楚了就该多穿点别往我怀里钻,不然我会觉得你在勾引我。” 以为会看到对方的惊慌害怕,宋柏岸都做好被她打一巴掌叫流氓的准备了,可身下的少女却抬眼和他对视,漂亮的面容上闪过狡黠和得意:“是啊,你才发现吗?” 下一秒,身下传来异样的感觉——他的肉棒被裴言握住了。 只是隔着睡裤的阻隔,但仍能感受到滚烫硕大,难怪后来那么多女人明明一个车他渣却还能对他念念不忘,除了必要的一张帅脸,当然还得有一根能傲视群雄的肉棒。 裴言其实还是有点羞涩的,她不好意思地小声在宋柏岸耳边说:“其实我睡前没看恐怖片……看了个朋友发给我的……那个片……所以就很好奇……” 宋柏岸只觉得自己下面更硬了,他低头,高挺的鼻梁很轻易地就抵上裴言的鼻尖,两个人的距离近到一开口就说话就能碰到嘴唇,他喉咙干哑地问:“那你……都看了些什么内容呢?” 比起一味的清纯装乖,从裴言这种看起来单纯得不得了的女孩子嘴里说出具体的下流场面反而更让人兴奋。 “嗯……就是一个家庭医生上门给病人检查身体……”裴言其实没怎么看过黄片,当然也不可能立刻从脑海里随便翻出一部片子的记忆来口述,她现在说的,是被她临时拿来加工改编过的,她和时予之间的事。 “然后病人的衣服被撩起来,医生的手按在了她胸前,揉着胸还说,只是检查这里而已……” 宋柏岸的手也落到了她胸上,睡裙被顺着褪下半堆到了腰间,莹白圆润的乳房就这么暴露在了他眼前。 很漂亮,很白,没有一点毛孔,像是嫩豆腐一样光滑,裴言的胸很大,不亚于他看的片子里的那些大胸女主角。私底下听班里其他男生们凑在一起说些毫无遮拦臆想荤话,也会聊到她,说胸这么大,揉起来不知有多爽。 宋柏岸手很大,手指纤细又修长。一只手就能握住篮球的手掌包裹住她的胸时还有遗漏的乳肉,宋柏岸跃跃欲试中还不忘照顾她的意见:“那我,也可以给你检查一下吗?” 四被舔穴到高潮(h) “医生舔上了病人的一边乳尖,另一只手用力地揉着……”都这种时候裴言还不忘给他复述“黄片”画面,看着宋柏岸跟着她的话照做一脸兴奋的样子,裴言……比他还兴奋。 一种奇妙的背德感涌上心间,她啊,正在一边被男人揉胸舔乳,一边给他复述自己和别人的做爱过程,类似于当面ntr的感觉让裴言的身体开始发烫,能够清晰感知到自己的内裤已经被陆续流出的水给打湿。 宋柏岸的舌尖绕着她早就变硬凸起的粉嫩小乳头打转,他脑袋凑在她胸前和低头看过来的她对视,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你说我要是吸这里会有奶给我喝吗?” 好下流的话,裴言的小穴被刺激得收缩了好几下,她还要捂着脸维持自己的害羞人设:“怎么可能……我又没有生孩子,哪里来的奶?” “是吗,那得让我试试看。”宋柏岸贼兮兮地冲她笑,一口含住了一侧的乳尖,果然学着吃奶的样子开始用力地吮吸。伴随着些许痛感紧接而来的是舒适和空虚,裴言抱住了他的脑袋试图让他的脸更贴近胸,难耐地自己动手揉上了另一边被冷落的乳房。 每一次吸吮都会发出混合着空气的夸张声音,特别是半夜叁更这种静悄悄的环境下,显得更突兀暧昧。 裴言怀疑自己的右侧乳尖已经肿了,明明没有奶,可看他舔得那么起劲,她还是有一种自己真的在产奶给他喝异样错觉。 那粒可怜的小乳头终于被宋柏岸舍得放开时,已经颤巍巍地变成了充血的鲜红色,像货真价实的收获季的红樱桃,上面还残留着宋柏岸的口水,显得水光晶亮。 “好可惜,真的没奶。”宋柏岸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起身按住她后脑勺跟她接吻,说实话,吻技很烂,贴上来除了跟她唇对唇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裴言闭眼等了好半天他才终于伸出舌在她唇边轻轻舔了一下。 然后她故作羞怯地张嘴嘤咛了一声,让对方的舌尖得以光明正大探进来的机会。 不争气啊不争气啊,怎么还要靠我教你!宋柏岸,你的海王技能树呢! 接吻有时候远比其他肉体接触更让人兴奋动情,宋柏岸吻着吻着就抱着人坐在了自己怀里,双腿被迫张开夹住了他的腰,早就湿透的内裤在他的深蓝色睡裤上留下了逐渐晕开的水渍。 偏偏宋柏岸还怕猴急是种冒犯,手从睡衣裙下探进来也只敢缓慢摸着她的大腿上移,裴言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已经憋不住发出了难耐的呻吟,细细的娇媚声一下子让宋柏岸精神大振。 “啊,你这里都湿了啊……” 他隔着内裤摸到那摊湿润,只是轻轻揉了揉裴言便泛起了泪光,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的一起一伏让一对玉白的乳房跟着上下颤动。 没有男人能经得住这种刺激。 手指从一侧的内裤边隙探进去,轻而易举就沾上了已经湿透的淫液。温暖潮湿的少女私处柔软得不可思议,他顺着腿中心缝隙轻轻一按,指尖就陷进了紧窄湿润的穴口。 “你这里……水好多啊。” 裴言被他平躺放下,只两腿弯曲张开,内裤被脱下的时候上面晶亮的淫液还拉着丝,完整的私密部位彻底暴露在眼前,和隔着屏幕看黄片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眼前的是真实的,是正一抽一抽不断收缩看起来迫切需要被东西填满的华余穴,是属于他最喜欢的,裴言的花穴。 很粉嫩,被手指分开的阴唇像桃花花瓣一样有着漂亮鲜艳颜色,阴道口不断有洇洇的水往外冒,宋柏岸没忍住,俯身舔了上去。 !!! 一来就是这么刺激的动作,裴言被激得用力捏紧身下的床单才能平静,她那里一直都很敏感,柔软的舌舔上去后反而更能感受到舌头上的细细粗粝,过电般的痒麻从小腹一直传到大脑,乳尖都因为这样的快感再一次变硬挺立在空气里。 裴言的腰忍不住向上抬了抬,这一动作让穴口更紧密切合地贴到了宋柏岸的唇边,流出的淫液被他舔干净以后又能迅速地溢出来。让女人在床上流水也是一种成就感,宋柏岸一边舔弄着她的阴唇一边含糊不清说:“宝宝,你好淫荡,好多水,好香好甜。” 救…… 就算还只是男高中生,但宋柏岸居然也能无师自通说这么多下流骚话,他故意用很夸张的言语描述着小穴的淫乱,以为会是自己调教勾引他的阵仗,但在这样的攻势下裴言也有些败下阵来。 属于身体的本能在释放,裴言的深喘息终于转化成了细碎的呻吟,“……你……你不要再说了……” 听起来像要哭未哭的诉求。 在床上时,女生的眼泪只会是更猛烈的春药。 舌头插进小穴,每一次进出都能勾得裴言觉得头皮都在发麻,很软很胀,有种接近失禁的快感。 她起身想往后退,却被宋柏岸狠狠掐住腰线不让她动弹,最后当她下面的水喷薄而出打湿床单时,裴言也终于流下了又爽又羞耻的生理泪水。 宋柏岸抬头,鼻尖挂着水珠,不知道是单纯的汗水还是她下面的水。 高潮刚结束后的身体更敏感,稍稍碰一下就能勾起一阵战栗。宋柏岸把她抱起来坐在大腿上,粗壮硬挺的阴茎隔着睡裤支起帐篷,他拉着她柔软的手往裤子里面摸:“你摸摸它。” 很烫,裴言摸上去时,手中的阴茎甚至还跳动了两下。这当然不是她摸过的第一根肉棒啦,但是还是不得不维持人设,怯愣羞涩在他怀里感叹说:“好大啊……” 宋柏岸用力揉弄着她的奶子,舔着她耳后的柔软皮肤很骄傲得意地问:“跟你看的黄片里的男主比,谁大?” 裴言脑海里一下冒出来了她和时予做爱时,是怎么捏着时予粗大的性器舔弄,又是怎么被那根长度直逼矿泉水瓶的肉棒操得求饶不止的。 嗯……非要说实话的话……其实大小应该差不多啦,可是时予的技术真的太好了,以至于她对他的阴茎有着类似于长枪如龙的这种奇特黄文男主滤镜…… 得不到回答,宋柏岸很不满地在她手里多撞击了几下,“说声哥哥好大听听。” 小屁孩,姐姐今年可是整整25岁了。 当宋柏岸好像对要她叫哥哥这件事有着执念,她不肯叫,他就故意掐她的乳头,裴言疼得瞪他,那张帅气的脸上有着很欠揍的嬉皮笑脸:“宝宝,你就叫一声好不好……” 好羞耻。 裴言是真的有些喊不出口,脸埋进他胸膛,声音低得近乎蚊鸣:“哥……哥……” 然后宋柏岸就把裤子脱了。 五摩擦着小穴射出来(h) 被束缚已久的大鸡巴终于得见天日,圆润的龟头抵在了裴言的穴口,宋柏岸在她耳畔用很色情的语气低声说道:“哥哥操死你好不好……” 裴言挣扎着要起身,“不……不好……你没戴套……” 毕竟她只是为了合理找个借口让他陪她睡觉,前面的那些行为举动都可以算作报酬,但是真的要就这么跟他做了,裴言还是会犹豫一下的…… 她的初夜记忆太惨痛,江越那里太大她又太紧,那个人做着做着就没耐心要退出去,怕他反悔她一屁股主动坐了下去…… 然后裴言好几天都无法正常走路。 虽然宋柏岸也许会比江越好很多,但是看他这副毛头小子急色的样子,裴言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太过兴奋而让她又一次下不了床。 还是下次吧…… 她要退的意愿太明显,宋柏岸按住她,在她的唇边亲了一口,说:“你放心,我只蹭蹭,我不进来。” 出现了,男人的床上谎言之首。 可能是她的表情里的“我不信”叁个字写得太明显了,宋柏岸一边用肉棒磨蹭她的阴蒂,一边还要给她承诺发誓:“你放心,我那些和说话不算话的臭男人们完全不同。我不进来,但你也得让它发泄出来吧。” 肉棒和穴口的每一次摩擦都会因为裴言下面流出的水而发出暧昧的“噗叽”声,她那里好软好滑,就这么每一次撞击过去时都能感受到裴言的身体在跟着发抖。 和她对视,白皙漂亮的脸颊被染上潮红晕色,发丝混着汗水乱糟糟地贴在脸侧,用意乱情迷四个字形容她毫不为过。 裴言的长相是很清冷干净的那类,是每个男孩子青春期的性幻想对象里一定会有的清纯女神典型。刚开学时裴言穿着军训服走进来教室时,他旁边那个只顾着跟人聊游戏的宅男同桌都忍不住把他从睡梦中摇醒:“快看,活的雪乃!” 死二次元形容人都要拿自己的动漫女神类比,宋柏岸没看过他说的那部动画,不认识他说的什么雪之下雪乃,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睡眼朦胧中看到裴言时眼前一亮。 腿长颈长,像剧场里漂亮优雅的芭蕾舞演员。军训服在她身上都穿出不一样的气质,她圣洁又端庄,像一只漂亮的白天鹅,不染一点尘埃。 只有相处久了,宋柏岸才发现她性格和外表看起来天差地别,更像是这个年级很普遍的纯情小女生,上课走神时会在桌子上画漫画小人,听不懂课时会哭丧着脸去求江越要他给她讲一遍。 考试考差了会偷偷哭,江越不理她时会低落很久,跟自己聊天时,能被他随便脱口的无聊笑话逗得半天合不拢嘴。 裴言很爱笑,笑起来时就冲淡了外表的清冷,很温柔,很可爱。 而现在这么可爱的裴言正被裸着身子被他抱在怀里,每次从她腿间抽插肉棒时,裴言都会皱着眉发出细细的呻吟,谁都爱看清纯干净的女神被自己染上情欲的色彩,于是宋柏岸捏着她的腰,更加猛烈的撞击她的腿心,想从她嘴里听到很多色情的声音。 裴言有些没力气了,像水一样瘫在他怀里。小穴又开始抽搐,阴蒂处被他撞得又酸又痒,已经充血肿成了更红的小珠子,他稍微一碰就感觉自己快要尿出来。 很爽……但是还不够…… 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努力让自己平稳下来,不然很有可能把持不住的是她,到时候欲望上头直接不管不顾地让他插进来了。 宋柏岸故意重重地磨蹭着最敏感的阴蒂,看着她咬着下唇憋不住的表情,还要怂恿道:“你现在哭出来,也许我会射得比较快哦。” 要到达高潮前,裴言终于被他撞得彻底理智崩溃,大叫着哭出来了,宋柏岸的阴茎狠狠地撞上阴蒂头,浓精混着高潮的水一起在她的腿心里淌下来,宋柏岸抱着她,一只手用力地揉着她的胸,舔掉她脸上的泪水很满足地说:“下次,让我插进来好不好?” 早自习的时间是七点半。 裴言平时都是七点钟准点到教室,她住得近,又没有赖床的习惯,江越来得早她就跟着来这么早。 但是今天她是踩着自习铃响冲进教室的,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后,身后还跟着个同样湿头发的宋柏岸。 裴言前桌郭小珍是个娃娃脸戴眼镜的女孩,好奇地转过身来问裴言:“你今天这么晚来,还湿着头发,外面没下雨吧,你不会是掉河里宋柏岸来救你了吧。” 裴言无语地抽抽嘴角,“没有啦,只是凑巧今天洗头来不及吹干而已。” 郭小珍一脸遗憾:“我还以为能看到英雄救美呢。” 什么英雄救美,要不是早上起来时腿心都是干涸精液,裴言也不会爬起来洗澡。洗澡就算了,宋柏岸还要抱着她无理取闹强行挤浴室来要和她一起洗,说这样节省时间。 裴言实在不想拆穿他,她可以回隔壁自己家洗澡的。 男孩子早上的性欲比其他时候还要强盛,只是看着裴言赤裸的身体就已经硬了,当看着她还能一脸淡定地把手伸到下面去搓洗掉已经变干的淫液时,这种类似自慰的动作让宋柏岸忍不住想犯罪……于是他把那根已经硬挺的肉棒拿来戳她的小腹,语气像是在耍无赖:“你肯定也不想看到我这么硬着去上学吧……” 最后两个人大早上在浴室里互相给对方用手缓解了欲望,等结束穿好衣服时,时间已经是七点一十五分。 早自习背书时,江越一直都心不在焉。宋柏岸和裴言同时的迟到,还有两个一起湿掉的头发,直觉总告诉他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转头瞥了一眼正在包里翻找英语课本的裴言,视线落到她还在往下淌水的发端上,皱了皱眉,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扔她头上。 头顶突然砸下来一件衣服,裴言扯下来后还有点懵,江越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把你头发擦一擦,滴水滴得到处都是。” 裴言无语,我头发滴水也没滴你书上,你又在发疯。 报复性地把他的校服当揉成团狠狠擦了一遍头发,把半湿半干的衣服扔回到江越桌上:“可以了吧?不会妨碍您了吧,您要是嫌弃我弄脏你衣服了要不要我给你送去干洗店洗啊?” 江越最看不得她这副阴阳怪气,脸一黑,把校服塞进课桌里,“不必,管好你自己。” 这也是裴言想说的,拜托,管好你自己! 六痴汉的养成法 早自习结束后裴言站在教室外边的走廊晒太阳,头发虽然不滴水了但还是有点湿,今天天气很好,裴言想着或许晒一下就能干了。 宋柏岸跑过来非要跟她站一块,他们的教室在走廊尽头,旁边就是这层楼的厕所,来上厕所的人都会路过他们身旁,仅仅站了五分钟,已经有十几个女生过来和宋柏岸打招呼了。 好羡慕,都是美女呢。 裴言高中时没交什么朋友,江越去哪儿她就去哪儿,除了座位周围的同学们,班里好多同学甚至都没怎么说过话。 现在回过头想想,真是浪费太多时间给江越了。 谁不想自己的高中生活除了成堆的书本试卷之外还有一群好朋友,上课时偷偷传小纸条聊八卦,无聊的课堂上用作文本下五子棋打发时间,逃课去小卖部买零食,这些裴言都没经历过,整个高中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居然是暗恋江越。 以至于后来高中同学聚会,女生们在ktv碰杯喝酒拿着同一根话筒凑在一起唱歌时,她只能坐在角落里很尴尬无措地玩手机,提前走又觉得自己在破坏气氛,可实在又和他们格格不入,最后还是时予来解救了她。 宋柏岸还沉浸在早上的甜蜜里意犹未尽,凑过来和她小声商量:“要不……我放学去买套?” 裴言看他一眼,好嫉妒,这种一张嘴就是在耍流氓的臭男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人缘,女孩子喜欢他是因为脸,连江越这种臭脾气都能跟他做朋友,为什么她就没有这种社交技能呢。 她虽然可以很容易就勾得宋柏岸这种男高中生面红耳赤,那也是因为他们头脑简单在这个年纪满脑子都是一些黄色幻想,但是对女孩她很多时候都会不知道怎么开口主动。 从初中开始她的同性朋友就很少,最要好的只有一个女同桌,可上了不同的高中以后就有了各自的新生活,也没了可以聊到一起的话题。 高中也一样,因为是尖子班大家后来到了高叁基本上都埋头学习去了,她不住校,和女孩子们的接触就更少。大学也一直和江越同居没有什么要好的同学,直到工作以后,裴言才稍微因为工作多了几个女性朋友。 但贴切一点来说,更像是同事关系,上班时虽然会笑脸相对开玩笑聊天,但聊的话题都很浅,可以分享美妆护肤心得或者追剧日常,但绝不会把家长里短拿出来说,把感情里的不痛快拿出来分享,周末大家就回到了各自的私下交友圈,永远无法亲近交心。 以至于她和江越吵架时她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是宋柏岸,这家伙虽然后来很花心,情感上对女孩子的态度很渣男,但是作为朋友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明明是江越的朋友,但不会无脑袒护他,她哭着骂江越不好时,宋柏岸在旁边总像个恨铁不成钢的操心老母亲,骂她眼了看上江越,骂她这种男朋友不分手是留着未来献爱心关爱臭脾气的哑巴吗,骂到后面宋柏岸比她还愤怒,撩起袖子就要去找江越打一架。 虽然现在看来可能是他对她有着另一层感情……但当时,裴言还是很感激他的。 “喂,宋柏岸,你和其他女生相处时都会做些什么啊,为什么她们就这么喜欢你?” 是真的好奇,受女生欢迎总不能只靠一张脸吧,江越也脸好看吧,但是女生们也不会这么主动凑上去。 裴言是在诚心取经,宋柏岸却以为她在吃醋误会,立刻举手投诚:“我发誓!我跟她们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你千万别误会,我真的只对你这样。” 谁关心这个,裴言问:“怎么才能哄女生开心,让她们跟你做朋友啊?” “这个嘛……”宋柏岸想了想,“就是主动一点啊,多夸夸她漂亮就行,反正你们女孩子都爱听这个。”说完他又强调一遍:“不过你放心,我夸你是真心实意的,你在我这里就是最好看的。” “哦。”裴言自动无视他的甜言蜜语:“还有呢?” “我想想啊……多了解一下对方,说点她们感兴趣的话题,比如追星啊,电视剧啊,还有什么星座塔罗牌这些,不了解也没关系,只是当作听众听她们说这些,时间久了她们也会主动跑过来继续跟你聊天的。” 看着裴言一脸恍然大悟“学到了”的表情,宋柏岸忽然警觉起来:“你不会是在钓鱼执法套路我撩妹的罪证吧?我承认!虽然我之前是异性缘很好,但我和她们都是很纯洁的!像昨天那种脱衣服赤裸相对交换体液的事情只有我和你唔唔……” 裴言飞速捂住他的嘴,这个人到底有没有羞耻心!这里是学校走廊,怎么能面不改色这么大声地说这种话啊! 时予刚好抱着一堆下节课要发的作业本过来,裴言忐忑地观察他的神情,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见刚刚那番话,但看他面色如常地抱着作业进教室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吧? “喂喂喂,看太久了哦。”宋柏岸不满地用手挡住她盯着时予进教室的眼神,“你这么盯着他干嘛,我这么帅还不够你看?” 好自恋的男人。 裴言无语地拍开他的手,转身进教室回座位坐好,她不回答宋柏岸更不依不饶,在后面拿着笔疯狂戳她后背:“喂,你不要以为你不回答就可以逃过去啊!快说,我和时予谁更好看,你不说我今晚就来你家……强奸你。” 最后叁个字是他压低声音凑在她耳后说的,声音很小,但江越还是突然朝他们看了过来。 裴言在心里翻白眼,昨天那个可怜兮兮的像淋雨小狗的男高中生去了哪里了,亏她还在想宋柏岸高中好像还挺纯情的,结果——原来人随时发情的本性是改不了的! 裴言转过身来阴恻恻威胁他:“宋柏岸你要是再在公共场合说这种事,我就报警抓你哦。” “好的!”宋柏岸很乖觉地做了个拉链封住嘴的动作,“你放心,以后我只私下说给你听!” ……神经病。 裴言瞪他一眼转过身去了。 宋柏岸的同桌,一个每天课间时间都用来偷看宅男漫画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正宗死宅,头一次被宋柏岸的笑声拉回到现实世界。 他看着自己的同桌,全校最受女生欢迎的校草正趴在课桌上笑得一脸荡漾灿烂,他差点鸡皮疙瘩都起来。 “你干嘛一副发春的表情,好恶心。” 宋柏岸捂着嘴痴汉笑:“她发脾气凶巴巴瞪人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哦……” 七江越与宋柏岸的修罗场 午休前的半个小时是自习时间,宋柏岸坐在木制凳子上无聊地摇来摇去,玩着面前裴言的头发:“裴啊,咱们中午去吃门口那家情侣小火锅吧,会送情侣纪念钥匙扣哦。” 裴言还没回答,江越先出声:“裴言你不是说每天中午我给你补数学吗?” “补课可以吃完饭补,再说了,我也可以给她补数学的!” “就凭你?”江越冷笑,发出明晃晃的鄙夷:“平时数学作业全部抄我的,考试只考了120的人。” 高考数学只考了110的裴言:……我是真的会恨一些数学总满分的人。 宋柏岸很不服气:“喂喂喂!就抄个作业而已你还要记仇,我只是没发挥出真实水平,教我们裴言还是很有自信的。” “哦?”江越挑眉,“自信下次考试冲击120分吗?” 宋柏岸:“……” 吵架这种事宋柏岸不擅长,他人缘好和谁都混得开,就算是江越这种臭脾气他也都习以为常不当回事,但是今天怎么就觉得江越面目可憎起来了呢? “我虽然可能教得不行,但是我态度好呀,我可以一道题教裴言十几遍都能保持耐心微笑,你呢?” 一道题教到第叁遍就已经黑脸不耐烦的江越:…… 暴风中心的裴言终于打断两人交锋:“你们是小学生吗,还要比分数,又没人给你们大红花。我今天中午和小珍约好去逛书店,宋柏岸你要是想吃火锅就去跟江越吃吧。” “你到底有没有注意到情侣两个字啊!”宋柏岸气得挠桌子:“小珍又是谁?”他视线落到正被点到自己名转头看过来的娃娃脸郭小珍,“她啊?你俩什么时候混熟的?” 宋柏岸早就注意到了,裴言的社交圈贫瘠得可怜,江越有空愿意搭理她的时候她就只凑在江越身边,江越不想理她时,她就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所以这么孤独的裴言就是需要他的解救嘛! 提到和郭小珍的飞速友谊,裴言难得露出真心实意的感激:“还得谢谢你哦,你早上跟我说的那些话很有用!” 课间操的时候裴言看着郭小珍从抽屉里掏出一本书卷成筒后藏进袖子里往教学楼天台跑,班级里会有一两个人喜欢逃掉课间操已经是常态了,出于好奇,裴言跟着她上去,就看见郭小珍捧着一本封面名为《冰美人与腹黑校草的蜜桃恋爱》坐在地上翻看着,笑得格外……荡漾? “啊啊,你不要误会,我刚好来透气。”跟踪人这种事好像确实不太好,对方刚抬眼看向自己,裴言就立刻解释。 “哦哦,没事。”郭小珍礼貌对她笑笑,合上书就要起身离开。 好像打扰到对方了…… 裴言很愧疚地叫住她,脑子里想的是宋柏岸说的要投其所好:“你看的那个书,好看吗?” 一瞬间像是触发了什么奇怪的开关,裴言确定郭小珍的黑框镜片下的眼睛是真的闪了一下光! “啊,你也爱看小说吗!” 面对郭小珍一副原来你是“同道中人”的兴奋模样,裴言说不出来否定的话:“……啊,还好,就是稍微感兴趣吧。”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是不会看这种玛丽苏言情小说呢。”郭小珍亲切地挽住她的手,开始了安利之路:“这本!这本冰美人特别好看,呜呜呜女主童年好惨好可怜,还好遇到了我们的男主救赎了她,虽然名字很羞耻,但是真的很好看。”郭小珍把手里的小说塞她手里,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而且你要是认真看,你说不定会有熟悉感哦。” 然后,裴言就真的在接下来的两节英语课上看完了这本《冰美人与腹黑校草的蜜桃之恋》。 当看到冰美人掉入水里校草奋不顾身跳下去救她后在水下接吻,两个人浑身湿漉漉地一起出现在教室的片段时,裴言终于明白了早上郭小珍突然异常的激动和她说的熟悉感是为什么了…… 代餐竟是我自己。 “不过我和女主不像啊……我哪里冰冷沉默了。”冰冷沉默的明明是…… 裴言偷偷转头看了一眼江越,却对上他的严厉的目光:“不听课,你又在干嘛?” 我收回上句话,江越绝对不沉默,明明是话多爱管闲事! 下课后还书给郭小珍的裴言收到了中午一起逛书店的邀请,头一次被女生主动约,裴言当然毫不犹豫点头答应。 于是中午为了和裴言一起吃饭而早早拒绝其他人吃饭邀约的宋柏岸,只能一个人在教室愤恨地啃着面包。 “早知道这样,我给她出什么主意啊……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是吧……” 但一想到裴言露出那么期待的表情,宋柏岸又有一种老父亲的欣慰感,他的乖女儿裴言这么可爱,是应该收获很多朋友才对的嘛! 同样留在教室的还有江越,他没什么心情去吃饭。这两天裴言对他的态度变化太大,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和之前一样,因为被自己的态度气哭而决定冷战先不理自己而已,但好像……她是真的不在意他了。 在这之前不是没有察觉到裴言喜欢自己,但是他确实没兴趣,对他而言旁人都只是可以擦肩的过路人,裴言也不例外。 更何况她那么笨,让她背过的数学公式第二天能照样忘记,每天会想一些蹩脚的借口来和自己搭话,他只要稍微多跟她说几句话,她就可以高兴好半天,太笨,又太好满足了。 江越有时候会想,她这么笨,要是没有他以后要怎么办呢。 所以,他也不是不可以施舍一点精力给她,让她跟上自己的脚步就好了。 但偏偏……她突然停下了。 她突然不跟就在他身后了,看他的眼神也不像从前一样,专注憧憬,像发着光一样。甚至,江越能察觉到她偶尔会对自己流露出一些怨怼。 我做错了吗? 江越终于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宋柏岸还在自己背后唉声叹气,念叨着“唉唉唉没有小裴陪我吃饭吃什么都吃不下啊……” 江越转过头看他,“你和裴言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要好?” 宋柏岸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优越感:“你猜啊。” 江越不耐烦地皱眉:“说。” “说什么啊,哎呀,你这是在关心你的好兄弟,也就是我本人的感情生活呢,还是在关心裴言的呢?” 江越脸色变得很不好:“你阴阳怪气的本事被裴言传染的?” 宋柏岸摆摆手,“这不算传染,这是妇唱夫随。”眼看江越脸越来越黑,他还要装视而不见,继续戳他的痛处:“唉,我说你啊,你不是不关心她吗?以前她对你那么好你都能视而不见,怎么,突然后悔了?” 江越表情变得很阴沉,明明白白写了不悦在脸上,以往的宋柏岸总会知情识趣不触怒他霉头,但是今天他好像就是想激怒他。 “不是好奇我们怎么这么亲密吗?”手上的笔在手里灵巧地转动了一圈,宋柏岸眉宇间有盖不住的洋洋得意:“我和她,比你想象的还要亲密很多哦——” 最后叁个字被他拖长了尾音强调,江越愤怒地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回过身看他:“不要拿你的轻佻手段沾沾自喜,她只是很好骗而已,你以为你真的对她多重要吗?” “是吗。”宋柏岸微笑和他对视:“可是怎么办啊,她现在已经是我的了啊。” 江越轻笑出声,“自作多情。” 等人终于离开消失在视线以后,宋柏岸脸上自得的笑容迅速垮下来,心有余悸地长吁一口气:“吓死我了,第一次看到他表情这么可怕,还以为要打一架呢。” 想到江越的愤怒,他又觉得好笑起来:“早就想这么气一下他,给我们小裴报仇了……” 八你很受男生欢迎 下午放学的时候郭小珍邀请裴言去她家,说是家里还有几十本珍藏精品读物一定要她拿回去看。女孩子的友情只要一升温,有时候就会比热恋情侣还要甜蜜粘腻。 裴言和郭小珍手挽手走出教室的时候,身后宋柏岸的怨妇目光差点能化作实体追着她跑,被裴言面不改色的无视掉了。 郭小珍捂着嘴偷笑:“宋柏岸是不是想跟你一起走啊,哎呀爱了爱了!” 裴言:…… 不用想都知道她又在代她看过的小说了。 人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好像会变得异常狂热,郭小珍把自己床底下藏着的小说统统翻出来,一本一本往裴言怀里塞。 “这个!这个是讲女明星和总裁的,包养出真爱,而且——”郭小珍嘿嘿笑了两声,“肉很香!” “这个也好看,亡国公主和大将军的绝美爱情,很虐但是超好看呜呜呜……” 最后郭小珍送她出门时看着她怀里抱着的一大摞高得快挡住视线的书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怎么一不小心给你塞了这么多,主要是每本都很好看……你会不会不太好拿呀?” 有点重,但是对裴言来说这个重量也还好,裴言婉拒掉郭小珍要送她回去的建议,自己一个人抱着书慢慢下楼回家。 郭小珍家里住得离学校不远,步行一千米不到的距离。但她租房的小区在学校后门附近,郭小珍家离前门近,裴言要回去的话还得穿过校园再从后门回去。 走到校门口时裴言抱书的手就有些发酸,干脆把书放到路边地上准备歇一会再拿。裴言抬起胳膊用力地甩了甩酸痛的肌肉,准备重新抱起那堆书时,身后就传来一个温和有礼的声音:“需要我帮你吗?” 裴言转过身,时予正站在离她叁米左右的绿化树下,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不用了。”裴言正想说我自己可以的,时予却已经朝她走过来,先一步弯腰抱起了书。 救命……最上面那本书还明晃晃印着粉红色的花体字《被总裁宠爱的108天》,裴言瞬间脚趾抠地尴尬得无地自容。但时予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书的封面,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好像手里抱着的只是普通的学习资料一样。 男女身高真是差距有够大,高得能遮挡住裴言脸的书堆到了时予这里只堪堪遮住下巴而已。 他开口问:“我记得你家是住这附近吧?我送你吧。” 裴言盯着他发愣,他有这么了解我吗。 像是猜到她的疑问,他解释道:“班级填个人信息时是我汇总的,只是刚好记住了你的地址,并不是故意窥探你的隐私。” “哦。”裴言跟上了他的脚步,“我也没有在怀疑你,你人这么好,当然不会做出这种事。” “原来你这么信任我,就不怕我其实是骗子吗。” “当然。”裴言其实想说,毕竟我们后来相处了那么久,我还是有一点了解你的,但说出口也只能变成:“毕竟你看起来就是好人。” 时予闻言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裴言同学原来这么容易以貌取人。” “以貌取人对你来说又不是什么坏事。”裴言小声嘟囔一句,看向他的侧脸,偷偷在心里对比着他和后来的差别有多大。 发型不一样,学校里男生头发不允许过长,头发被剪成很常见的利落短发,但是因为有脸的衬托,不会显得呆板土气。后来时予的头发比这个更长一点,刘海垂了下来,显得人更温柔精致了些。别的医生年纪轻轻就秃头发际线后移,只有他依然发量健康帅气逼人。 裴言记忆的时予成熟且富有魅力,有着超过同龄人的稳重,对什么都波澜不惊,连在床上都是斯文优雅的。 眼前这个不一样,穿着校服,五官还没有彻底经历时间洗礼长成后来的挺拔俊秀,是更接近于高中男生的清秀好看,带着青涩干净。 看起来好纯情好可爱哦…… 江越和宋柏岸都是她一路看过来的,对于他们高中的样子裴言也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再见到也并不会有什么波动。可是时予不一样,她对他的高中记忆只有同班同学这个身份,其他的都很模糊,所以见到高中的他,裴言心里总有一种新奇的反差感。 “时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 时予愣了愣,随即一笑:“好像是有,但是没有人会像你这么直白。” “哦。”裴言不依不饶:“那你觉得我好看吗?” 时予转过头看她,目光只微微在她脸上停顿了一秒钟左右,随即便垂下了眼,脸上露出柔和:“你很受男生欢迎。” 好狡猾的回答哦。 “那包括你吗?” 天色暗下来,校园里的路灯刚好亮起,昏黄的灯光照的时予面容格外温柔,他垂下眼思索了一会,最后轻笑起来:“我也是男生啊。” 拐弯抹角的情话更动听,裴言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倏地觉得脸热起来。 好心动…… 明明是她先要撩人家男高中生,怎么就能够这么不争气,只这么一句话就能被撩得心跳加快呢。 裴言看他,他却依旧面不改色,脸上依然是温吞的笑意,和后来那个总是一脸从容淡定的时医生有了略微重合的影子。 她突然好想念时予。 裴言拿出钥匙开门时特意看了一眼身后的宋柏岸家门,猫眼里好像没有透出光亮,不知道是不是没回家去网吧跟人打游戏去了。 裴言开了门,接过来时予手里的小说,对他道谢:“真是太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 他转身说要走,裴言叫住他:“那个……你要不要进来坐一会?我给你倒杯水你歇一歇吧。” 时予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对他发出邀请的裴言,礼貌地对她微笑道:“这么晚了,我和你待一起对你影响不好。早点休息吧,明天见。” 裴言眼睁睁看着他身影消失在电梯后,很挫败地用头撞了一下门:“天呐,他高中这么正派,我什么时候才能睡到啊……” 叹了口气以后,还是只能自我安慰:“不急不急,不要把人吓到……” —— 免费精彩在线:「po18uip」 九等你回来 晚上裴言难得没有做噩梦。 她梦见了时予,是她准备去江越婚礼的前一天,决定了要穿得很漂亮让江越知道她过得很好而买了一大堆衣服回来。 她站在落地镜前一件件试,却又觉得穿什么都不合适。 “红色太张扬了吧,喧宾夺主,人家结婚不太好。” “白色也不行……看起来像伴娘服。” “黑色呢,哎呀显得我死气沉沉的!” 衣服试到后面她自己都没了主意,把在客厅看期刊论文的时予拉进来当军师:“你说说,哪件好看?” 时予坐在她卧室的单人小沙发上,看着她拿着裙子在身上比划,眉眼间划过无奈的笑意:“只是去参加婚礼而已,不用这么在意。” “不行,你得选一件。”裴言把手上这件放下,又开始从床上已经堆积成山的衣服堆里开始扒拉其他款式:“这可不只是婚礼,这是尊严保卫战!” 主要是,已经两年不联系的人,他悄无声息去结婚裴言也压根不会在意,偏偏对方大张旗鼓整了个豪华大礼包寄到自己这里,一拆开里面是精致漂亮的盒子,还以为是临近生日有人提前送的礼物,等一打开,精致的手工巧克力和今年得最新款奢级香水的最上面,躺着一封一张烫金的喜帖。 “谁结婚连请帖都这么用心啊。”忍不住感叹出声,但等打开看见里面的人名以后,刚刚升起的暖心感统统转化成滔天的愤意,刚好还觉得是仪式感的精致礼盒这会落到眼里就是明晃晃的挑衅了。 “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他觉得我对他还有一丝余情未了,我但凡看起来有一点过得不如意,我就彻底地输了。” 她认真愤怒的样子太可爱,时予忍不住笑了起来,走过去替她一件一件收拾好床上的衣服后,轻轻从背后环住了她纤细的腰:“你不会输的,你这么好,他后悔都来不及。” 温热的鼻息洒在耳后,裴言的耳朵一下子红了。 她垂下眼,有些懊恼地说:“我是不是太在意了……不是因为还喜欢,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只有她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痛苦,他却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拥有新生活,那么她经历的那些只会衬得她更像是一个人在演独角戏的小丑,让她无地自容。 时予把她转过来,抱进怀里,声音有着温和的安抚力:“我知道。” 明明没有很难过,可是这么被他抱住以后,会不由自主地变得脆弱委屈起来。 裴言把发酸的眼眶埋进他的胸膛,声音闷闷地说:“早知道我也早点结婚,给他发个请帖大礼包,还要把婚纱照备份印下来发给他的那种。” 正安抚性一下一下拍她背的手顿住了动作,“你要结婚的话,和谁呢?” “啊?”裴言抬起头,“我只是做个假设而已,又没有想过真的要结婚。” 时予慢慢靠近她的脸庞,裴言从他的温润的眼眸里看到自己发愣的神情,她很喜欢从别人瞳孔里看自己,这样的她是全部,唯一,像是被专注虔诚爱着的。 时予用鼻尖抵住她的鼻尖,低声问:“那要是想结婚,可以优先考虑我吗?” 太犯规了! 裴言结结巴巴:“你、你这……这是在求婚吗?” “抱歉,我是不是该先准备鲜花戒指的。” “不是……”裴言稍微把头往后退了退了,她把视线落到地板上看着木地板的花纹,抿住唇说:“我还没想过结婚这件事。” 虽然很不负责,但是裴言确实是这样想的。她对婚姻所有的幻想与期待都因为江越被逐渐磋磨得消失殆尽,她没有力气再去那么努力喜欢一个人,去付出那么多精力最后可能随时落得一场空的下场。 爱太多变了。时予很好,很温柔,可就是太好太温柔了,像一个虚幻编造的泡沫一样。裴言根本不能百分百笃定泡沫不会碎,时予能不能真的永远对她这么好,陪她走一辈子。 所以宁愿装傻只享受当下的暧昧,不去给这段关系下准确的定义。这样,至少有一天时予如果要离开的时候,她不会那么难过。 “抱歉啊……我好像很不负责任,如果你想早点结婚的话,也可以去和其他人试试看的,我一定不会像讨厌江越这样讨厌你的。”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好像太恶劣了,于是游移着目光不敢看他的神情。 “傻瓜。”时予抬起她下巴,让她和他对视,依然是温柔专注的眼神,他落下一个浅短的吻在她唇边:“我说结婚是因为对象如果是你,而不是为了结婚而结婚。” “只是一个提议而已,你不用紧张,更不用自责。现在不想结婚也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优先排队的机会。” 时予的声音很好听,和他这个人一样,清隽明朗,像涓涓细流一样沉静温柔。他用那么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蛊惑道:“考虑看看吧,我有房有车,工作还算稳定,身体也算健康,无不良嗜好……你也对我足够了解,不用担心受骗,不是吗?” 才不了解呢……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不声不响的人会突然对她说这么难以抵抗的话,他把姿态放得那么低,她要是说拒绝,是不是就显得她很不识好歹。 心动当然是心动,但裴言还是在努力守住她摇摇欲坠的城防。 “你让我再想想……” “不急。”时予吻住她,“来日方长,你想多久都可以。” 第二天早上他送她出门时,不放心地问:“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和我一起出席前男友婚礼的话应该不会让你丢人。” 裴言笑:“又不是电视剧,我还要趾高气扬牵着你去他面前炫耀吗?时医生还是安心去上班吧,救死扶伤可比去参加婚礼值得多了!” 时予目送她化好妆换鞋子出门,她今天穿的是浅黄色的连衣裙,裙边缀了一圈浅色雏菊,是时予给她选的,简单大方,却又不失优雅,很衬她。 “哦对了——”要进电梯前她忽然折返回来,“等我参加完婚礼回来,我说不定就有昨天那个问题的答案了。” “我想确认我是不是真的释怀了,这样,我才能知道我不是因为赌气,而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这样对你才算公平。” 看着他难得怔愣的神情,裴言眼睛一弯,笑起来:“但是,也有可能我不会答应哦。” “没关系。”他微笑道:“这是你的自由。” 大概是被她为他着想考虑的态度而动容,他上前拥抱了一下她。 “我等你回来,晚上见。” ———— 写的时候在想,时予好像没能等到裴言回来给他答案……所以忍不住加了个拥抱…… 开了微博:@酩酊一定日更 以后每天更新会在微博通知大家的! 十江越的道歉 第二天一大早上,宋柏岸敲响了裴言家房门,他提着排队买来的粥和早点,一脸郁色:“我昨天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理我!” 裴言侧身让他进门,打了个哈欠说:“……我睡太早了,没看见。” 这话是实话,她前天晚上和宋柏岸折腾得太晚,根本没睡几个小时,昨晚回来洗完澡一上床就犯困睡着了。 洗漱完换完衣服出来,宋柏岸已经替她连筷子都摆好了,殷勤又狗腿:“小裴,今天是周五哦!” “周五怎么了?” 宋柏岸嘿嘿一笑:“周五代表着……明天不用上课,今天晚上我们可以一晚上不睡。” …… 能不能来个人把他抓起来!怎么能满脑子都是淫秽色情! 裴言不理他的原地发情,低头咬了一口奶黄包,流心馅在嘴里荡开甜丝丝的浓郁奶香,学校附近根本没有卖这么好吃的早点店铺,她看了一眼装奶黄包盒子的外包装,果然是城南那家很红需要排很久队的早餐店。 城南那边离学校坐车都要半个小时,这家店又很受欢迎,平时六点钟去都会已经排好了很长的队伍。 裴言诧异看向宋柏岸:“你不会起了个大早去买这个吧?” “怎么了?”宋柏岸好像不觉得这是件多大的事,“我记得有一次看你买了挺多挺爱吃的啊,是不好吃吗?” “没,没有。”裴言垂下眼,继续咬了一口,“很好吃。” 连过多的话都还没有说,宋柏岸却能精准捕捉到她的情绪:“怎么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与其说不高兴,更像是一种迷茫。早上从那个梦里醒来以后她就陷入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情绪里面,总觉得自己好像对不起时予,就这么轻易给了对方承诺期待,却来不及回答兑现。 而现在她回到了十六岁,也没有把他当作第一选项,只是因为上辈子心有遗憾所以就不管不顾地享受当下和别人的暧昧,对宋柏岸和时予来说,好像都很不负责。 更可怕的是,她确实感动于宋柏岸对她的好,又不想放弃时予。 “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裴言叹了口气:“因为头脑发热所以就不负责地凭着自己心里的想法去做了,但是冷静下来后觉得可能会伤害到别人。” “这样啊。”宋柏岸的指尖点点桌子,“那也只是可能会伤害别人而已,不是还没发生吗。” 宋柏岸看着她,表情难得正经:“你太为别人着想了,你觉得会伤害别人,说不定对别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大事,只是你自己把后果想得太严重了,不要太瞻前顾后,那样会很累。自私一点会比较开心哦小裴。” 虽然确实有被开解到,但是从宋柏岸嘴里说出这些话,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她还以为这人脑子里只装了黄色想法呢。 “我说,你对于这种心理咨询未免太熟练了吧。” “你又怀疑我是不是。”宋柏岸忿忿地捏她的脸,“我当然是跟电视里学的啊!每晚八点半,金牌调解,我以前可是跟我妈一起看了不少。”说完还绘声绘色背了一段节目开场台词。 她就知道! 刚刚还觉得他好不容易正经一次而蒙上的知心帅哥滤镜瞬间荡然无存,怎么看都觉得他还是个头脑简单的笨蛋! “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看到她被逗笑,宋柏岸捧着她脸,又认真说了一遍:“就算是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我也会替你统统摆平的,你只要开开心心就好了。” 以为自己是什么霸道总裁黑道大哥吗,还统统摆平,裴言在心里无声吐槽。 可是,感动是真的,心动也是真的。 就让她自私一次吧。 周五下午的课都会被用来周考测试。 虽然江越很可恨,但是也并不是一无是处。她高二开始被江越死盯成绩,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被江越抓去单独辅导,一道错题要被他命令着反复做直到可以举一反叁为止,虽然态度很凶,但还是有作用,最后裴言好运气地踩着那年的分数线和江越进了同一所排名很不错的重点大学。 虽然以江越的分数他本来可以去更好的学校的。 尽管过了这么久,好歹底子还在,回过头做高一的题就变得格外简单。裴言把手里的卷子用最快速度写完,时间还太早,她无聊地开始在试卷上画画玩。 江越做完后望了她一样,看她认真在试卷上写着什么,正稍微安心下来觉得她至少还是肯学习,结果再看一眼她试卷——上面画了一个裸着上半身的长头发肌肉猛男。 “裴言!”他面色铁青:“你有空画这种东西没空多看点书多做点题?” 裴言认真给猛男添上两颗大胸乳头:“我又没有画你的裸体,你激动什么。” 江越想发作,又想到宋柏岸说的话,忍了下来,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我没有激动,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好好学习好吗?” 裴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江越什么时候用过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啊,她像看怪物一样瞪大眼睛:“你被鬼上身了?” 忍住。 不能发脾气。 江越深呼吸,冷静下来:“没有。我承认我以前态度有问题,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也别生气了。” 想象之中的感动反应并没有,眼前的少女反而眉头紧锁,五官皱在一起,一脸夸张的疑惑:“???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觉得你有人格分裂的前兆。” “裴、言!”最后还是破功,江越咬牙切齿叫她名字,“我在跟你正经道歉!” 对嘛,这才是江越正常的样子。 “你不用跟我道歉,因为呢,你也并没有做错,你只是天生脾气臭,情商低,自私自大傲慢没礼貌没教养……”她越说多一个词江越脸就更黑叁分,最后她笑眯眯看着他说:“这些呢,都不能怪你,只能怪你的dna里刻了这些,你能有什么错呢。” 江越定定看着她,觉得她的神情变得陌生。 一周前,裴言还会因为数学题太难做不出来而愁眉苦脸地求助他,最简单的象限函数都能做错,他没忍住骂她笨,裴言扣着手指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可是我就是记不住嘛……数学太难了……我也想学好的啊。” 语气里是盖不住的委屈。 太笨了。 江越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没事,才高一,你后面努努力也不是无药可救。” “好的!”她听话装乖点头,“一切服从江老师指令!” 可现在,只过了一周,她面对自己的眼里没了那些心动憧憬,笑着说出来的语句总是刻薄又讥讽。 偏偏是,只对他。 忽然就生出无力感,他语气疲惫起来:“裴言,不要闹了,我是真的知道我错了。” 她忽然就不说话了。 “你真的知道吗?”她问。 江越沉默了片刻:“如果你是说我对你之前的不礼貌言语和恶劣态度,我承认,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是我的问题……” “不。”她打断他,露出了一个他看不懂的,复杂苦涩的神情:“你不知道。你根本还没有经历,你怎么会知道呢。” ———— 一个小小的报备,明天会开始收费了!不会很贵,因为是我的第一本书,大概一章2000-2500字左右,50po币!日更是稳定的,时间充足的话也会有双更甚至叁更的! 十一放学后的教室勾引 周五下午放学后没有人的校园是最安静惬意的时候,只有偶尔从窗外传来一两声鸟叫,伴着落日的余晖,像一副静谧的油画。 裴言坐在时予旁边的位置托着腮看他写化学试卷。时予的手很好看,白皙纤长且骨节分明,指甲剪得也很干净齐整,是一双很适合拿手术刀的手。 但她觉得更合适弹钢琴。 她去过时予的家,见过他家客厅摆放的那台施坦威的黑色叁角钢琴,第一眼就被吸引住了。 她想让他弹一首听听看,但他只是摇头:“只在高中那会弹过,这么多年没调过音,也没包养管理过,已经走音生锈了。” 出于好奇她打开琴盖按下几个键,果然走音得厉害,后来……后来她就被抱着坐在那台钢琴上进入,随着每一次进出的动作都会带动按住琴键,跟着凌乱不成调的琴声一起响起的还有她的喘息呻吟。 偏偏时予还要故意凑在她耳边说:“不是想听弹琴吗,要认真听不要打断,尊重演奏者哦。” 时予在性爱当年,有着叫人面红耳赤的天份。总是用慢条斯理的优雅语气说着最让人招架不住的话语,裴言根本不是对手。 那场性爱结束后,裴言很长一段时间听到钢琴声都会觉得羞耻脸热,总会想到她下面流出的水是怎样玷污了如此神圣的黑白琴键的。 “时予,你什么时候弹琴给我听好不好?”裴言把脸凑过去了一些。 写字的手停顿了下来,时予看她一眼:“有时候我在想……你好像很了解我,你看我的时候眼神总像在看一个很熟悉的人,连弹钢琴这件事你也知道。” 裴言低低地笑,一点也不防备自己的秘密:“说不定我们就是认识很久啊,上辈子可能就认识了,只是我有上辈子的记忆但是你没有。” “是吗?”他笑起来,“裴言同学的想象力有时候总是很丰富。那我们上辈子是什么样的?” “额……大概是你是医生我是病人的那种吧。” 时予脸上露出好笑的神情:“连我想当医生都知道,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裴言眨眨眼:“说不定是我暗恋你很久偷偷打听到的呢。” 他笑了笑,没接着回答,只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六点半了。 下午考完试身为学委的时予来收卷子,刚好看见了裴言试卷上显眼的涂画,裴言还很不好意思地遮住觉得在他面前崩了人设,时予却一脸平静地夸奖她:“画得很好啊,你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刚好今天我们要做黑板报,你能帮忙一起画画吗?” 然后裴言就强行赶走了闹着要留下来陪她一起的宋柏岸,留下来想办法和时予更熟络一点。 黑板报成员不止他俩,还有班长和团支书,这俩说要先回家放东西,等会再来学校找他们,结果一去就去了半天,时予写完了整整一套理综试卷也没等到那俩人出现。 时予看了一眼手机短信,快速打字回复了什么以后,才一脸歉意对裴言说:“抱歉,好像他们俩临时有事来不了,那可能要耽误你很多时间了。” “不会不会!”裴言高兴都来不及,恨不得给这两人一人一面锦旗,真是有眼力的及时雨,现成的独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黑板顶端要也要画图案,裴言脚下踩的木板凳的凳子腿有些松了,她稍微动一下就吱呀吱呀叫。 “时予……你可以扶着一下我的腰吗,我怕摔……” 明明换一张凳子就能解决的问题,裴言偏要装作害怕地开口,身后的人似乎犹豫了一会,说了声“抱歉,冒犯你了。”才缓缓搭上来一双手在她的后腰扶住。 计划通! 裴言心里暗爽,却要面不改色继续作画,她画画时手上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时予的手就会跟着移动,看起来更像是在抚摸她的后腰。 好像内裤已经湿了。 大概是神经记忆吧,仅仅被他这么碰到,就会想到后来他是怎么样掐上她的腰肢进入她的身体里,又是怎么一寸寸吻遍她的肌肤…… 好像太久没和时予亲密接触了,所以身体就会格外的想念。 最后一笔图案勾勒完成以后,裴言转过身就要下来,却一脚踩空跌了下来,时予下意识伸出手接住她,等裴言摔进他怀里以后,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不觉按在了她胸口的位置。 几乎是一瞬间时予便像被烙铁烫到了缩回了手,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裴言抿住唇,盯着他明明已经发红的耳根一脸惆怅。真是由奢入俭难,以前时予只会抱着她温柔亲亲抱抱,哪里会这么避之不及……唉……还是有种他突然变成负心汉的失落感。 “痛……”裴言捂着胸口,很委屈地开口。 时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哪里痛?是撞到了吗?” “是这里。”裴言拉着他一只手按到了胸前,“你刚刚把它按痛了。” 宽大的校服也遮不住她的好身材,手下传来柔软的触感,时予目光恍惚了一下,有些艰涩地开口:“裴言同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呀。”她一脸无辜地凑近了他,“我这里被你撞痛了,学委你不帮忙看看吗?” 很荒唐。 明明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很荒唐,但时予还是没能开口说出阻止的话。 裴言拉下了校服外套的拉链,她里面穿的是短袖t恤,最简单的纯色款,他看见她用双手将短袖从下摆往上掀起,一直堆到了胸部以上。 白色的蕾丝文胸就这么展露在了眼前,包裹着饱满的胸部,很白,很晃眼。 前后门早就上好了锁,裴言还维持着撩衣服的动作,语气近乎诱骗:“还是很疼,你能不能揉一揉啊……” 理智的弦一点点在断裂掉,时予听见自己最后叹了一口气,手覆上了她的胸。 很大,很软,只是隔着内衣就已经感受到了柔嫩,他抬眼看了一眼她,她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眼里闪着蓄谋已久的得逞光亮。 时予知道,他沦陷了。 十二教室里的第一次(h)4173字 掌心是高耸挺立的乳房,甚至能感觉到裴言的心跳正清晰地从手中传来。跳得很快,很用力。 天色好像更暗了一些,在太阳更贴近西山时,晚霞的余晖洒进了教室,绯红的光染上了裴言的身体,她的半个侧脸被笼罩在霞光之下,朦胧中能看见她微张着唇,染着情欲的表情。 是时予第一次见的,全然陌生的她。 有着超脱年龄和外表的妩媚成熟,却是他根本抵挡不住的诱惑。 裴言主动把内衣扣子从背后解开,漂亮饱满的乳房终于得以完全展露。不是没有见过女性的乳房,他也看过一些av和女性的裸体图片,但相比起同龄人对于隐秘性事的好奇与热衷,时予对待它们更像是看待很正常的生理性器官,冷静寻常,生不起半分旖念欲望。 直到真正握住裴言胸前的乳肉,看着雪团般的乳房在自己手里被紧握后留下浅淡的红痕,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男人会痴迷女人的这里。 柔软,圣洁,是所有美好的具象,却又下流,淫荡,是所有欲望的向往。 他自认为自制力足够良好,却轻易被击溃防线。校服裤子里性器早已经膨胀勃发,他却怕吓到她,没有更唐突的动作。 裴言靠近了他一些,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乳房被他的胸膛压得变形,她身上有着淡淡的幽香,不是女生们喜欢用的香水的味道,而是一种得天独厚,似乎从骨子里自带的味道。 裴言问:“我可以亲你吗?” 还不等他回答,她便吻了上去。 清莹的馨香窜进鼻息之间,时予略微闭了下眼,他没接过吻,技巧还很生涩,只凭借下意识的想法去亲吻裴言。舌尖探进去只稍微触碰一下又缩回来,他含着她的唇瓣轻轻吮吸,吻得不得章法,却又温柔无比。 裴言在他的怀里喘息,用蕴着水汽的迷离目光看他,嘴唇很亮,那上面是他残留的唾液,原来染指一个人是这么上瘾的东西,他忽然在想,要是吻遍她全身,让裴言身上到处都留下被他舔弄亲吻的痕迹,会怎么样? “你这里……好像硬了哦。”她指指他腿间,时予轻声道:“抱歉……生理反应,我没办法控制。” “没关系。”裴言对他笑得很甜美动人:“你对我有反应,我很开心。”说着,她的手从裤子上端钻进去,察觉到她要做什么,时予拦住了她:“你……” “只是摸摸看。”裴言语气像在撒娇,“你都摸过我了。” 柔软无骨的手握住硕大滚烫的性器时,时予几乎是下意识闷哼出声。她的手很软,有点冰凉,阴茎这么敏感的部位会放大感官,他能清楚地感觉她是怎么一点点揉捏柱身,又是怎么摸到龟头处后稍稍收紧掌心的力道,他瞬间被刺激得呼吸变得不稳。 “好硬哦。”很久没和它见面,裴言生出一种久别重逢的欣慰感。灼人的温度从手上传来,只是轻轻按住顶端,她便看到时予的眉头轻轻皱起,他闭上眼,在努力忍耐什么。 要是时医生,早在她做出主动脱衣服要他摸自己的时候,估计就已经把她抓进怀里一边慢慢用性器研磨她体内甬道的每一处柔软内壁,一边用正经得像是在念病历的语气在她耳边说:“你这里好烫。” 但是现在是时予,是十七岁,还只是高中生的时予,所以就算被裴言握住肉棒上下套弄,就算被她坏心眼地捏住下面的卵蛋搓揉,他也只是深呼吸不断喘气,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邪念付诸行动。 裴言似乎很爱看他失态的样子,她把他推坐在靠近后墙黑板的最后一排的课桌上,两腿分开坐到他大腿间,然后伸手抱住他,直起身子把胸凑到他脸前,乳尖几乎贴着他的嘴唇,裴言故意隔着衣料用腿心磨了磨他硬挺的阴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哦~” 以为会看到时予面红耳赤慌张的样子,但却看见他眸色似乎更深沉几分,他深吸一口气,抬眼和她对视。 “抱歉,刚刚的礼貌克制就到此为止了。”时予的嘴角扬起很浅的微笑,明明还是那副温和模样,但裴言还是捕捉到了他眼里让她觉得大事不妙的风雨欲来。 裴言甚至还来不及起身退开,便被他牢牢禁锢住腰肢,一口咬上她递到唇边的乳头。 痛! 是真的用力地被咬住,他毫不留情把那颗小乳珠含进嘴里很用力地吸吮舔弄,伴随的痛感还有跟随而来的快感,甚至内心里生出一种渴望……想被他更用力地蹂躏,更粗暴地对待。 时予的手摸进了腿心,那里面已经是湿漉漉一片,手指摸到缝隙中间,轻轻一勾,分泌出来的淫液通通聚集在指尖上。 “裴言同学这里……都是水啊。”他抱着她起身调转了两个人位置,裴言被放置坐在桌子上,他脱着她的裤子,面不改色说:“得早点脱下来,不然会都打湿的。” 校服裤子连着内裤一起被褪下挂在膝盖上,课桌的冰凉让裴言忍不住抬高了臀瓣,却更方便了时予低头去看她那里,小穴在他专注的目光中忍不住一下又一下收缩,吐出更多的水来。 他轻轻笑起来:“好敏感,仅仅是这么被我看着好像就可以到达高潮了。” 一根手指探入穴口,逐渐往里面插入,迅速地感受到被阴道精致的壁肉包裹。像是在生物课上做实验记录一样,他煞有介事地点头:“这里很软,也很会吸。” 裴言已经被他探进去摸索的手指弄得身体都在跟着颤抖,她喘着更深重的呼吸欲哭无泪在想:你是谁……把我的温柔男高中生时予还给我!!! 好像又回到了和时医生做爱的时刻,他甚至不需要多费精力就能让她难以招架,她早该知道,就算年龄差距在那里,但是男人上了床就会暴露本性,骨子里的腹黑是天生的。 最后他纤长的手指终于按到了那处让她轻而易举丢盔卸甲的敏感点,裴言差点尿出来,她捂着嘴努力把叫声吞回去,却还是在他指尖的抽插下溢出模糊破碎的呻吟。 时予凑过来,代替她的手,用嘴堵回去了她发出的淫乱声音。 脑海里高潮着绽放小烟花时,裴言的穴口还死绞着时予的手指,像是贪婪地要将其全部吞进去。高潮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淌落在桌子上,透明的液体一点点滑过桌面,顺着桌角滴到水磨石地板上。 理智稍微回笼以后,裴言甚至还有空想这个位置是谁的,好像太缺德了,结果看了眼位置分布……居然是宋柏岸的桌子。 心情突然很微妙起来,想象一下宋柏岸要是知道她在他的课桌上被别的男人用手指插到高潮了,她合理怀疑自己会被他绑架到床上强奸个七天七夜直到流干身体里的最后一滴水…… “原来阴道高潮是真的。”对上她疑惑的视线,他突然意味不明笑起来:“以前看过一个研究文献,说女性其实很难获得阴道高潮,大部分都只是靠阴蒂高潮。而少数能通过插入式性行为获得快感的女性们,其实是来自自身的大脑高潮,换句话说——就是因为有了心甘情愿喜欢的性爱对象,就会通过对大脑的自我暗示从而达到高潮。” 不愧是未来要做医生的人……宋柏岸满脑子都是低级的黄色幻想,你却在这里探究阴道高潮是否真实存在。 但是,是不是探究精神有点太浓厚了呢,裴言看着他半脱下裤子,露出昂扬挺立的阴茎,正扶着柱身一步步对准穴口。 要进去之前,时予对她笑了笑:“我想试试,你是不是也会因为我而有自我暗示。” 裴言还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就感受到花穴正一步步被坚硬的肉棒进入填满。 好胀。 比起和江越第一次的疼痛紧张,这次更多的是胀,虽然进来得也并不容易顺畅,但是已经高潮过一次的阴道足够润滑,能够包容下时予愈发硬挺膨胀的欲望。 “如果痛的话,一定要说。”时予很照顾她的感受,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确认她没有什么不适后,才更放心大胆地进入。 很热,明明是四月,窗外还有傍晚的微风拂过,但两个人的额头都沾了汗水,裴言用力地拥抱住他,感受他身体的温度给自己传来的安心感。这是她和他做爱时曾经最喜欢的姿势,就这么面对面,紧拥住他,被他进入。 窗外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只有路灯微弱的光照进来,人在深处昏暗的环境里总是会放大除了视觉之外的其他感受,裴言能够清晰感受到身体里的肉棒的轮廓形状,和刮擦甬道时略微跳动的血管。 很舒服,却更渴望被用力地撞击。 时予再确认她彻底能够接收容纳下自己后,才收腰回退,开始小幅度地抽插起来。 柔软湿润的阴道伴随着每一次进出都分泌出更甜腻的爱液,裴言身下的桌子在跟着摇晃,上面的汇集的水越来越多。 理智被欲望取代,裴言身体瘫软,只能无力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小声低泣,深蓝色的校服简直要被她揉成了皱巴巴的烂菜叶,时予按住她的腰,加快了进出的速度。 胸前的乳房跟着他的冲撞一起摇晃乱颤,乳尖颤巍巍地在空气挺立,像一颗圆润饱满的粉珍珠。 裴言呜咽着,叫他的名字:“时予……嗯啊……时予……” 时予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起来,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失去理智的他,没有了风度和优雅,凭借最冲动原始的本能进行着性交的动作,喉间溢出低哑的呻吟,是从容理性的时医生都没有发出过的,很色情的声音。 裴言亲上他的下巴,舔掉性感的汗珠,低声说:“你再叫一次……我还想听。” 故意收缩阴道用力夹紧里面的肉棒,果然刺激得他理智全无,借着昏暗的光看清他此刻的面容,裴言忽然发觉,时予不笑时的表情其实衬得他很淡漠,但眉眼间沾染的情欲又让他变得鲜活起来,他在她耳边喘息道:“既然这样,接下来就算哭的话我也不会停下的。” 唇瓣被吻住,仅仅就这么一会,时予好像就无师自通了舌吻的技巧,柔软湿滑的舌头探进她嘴里,勾弄着她的舌头。溢出口的唾液都悉数被他舔干吞下,身下肉棒退出来以后又被用力的捅进去,凶狠得像是要化作利凿在她身体里落下痕迹。 像是被电流途经身体里每一寸神经,快感迎头盖脸而来,花穴在不断收缩,小腹深处有种又酸又爽的酥痒,在黑暗寂静的教室里被这么凶狠地操干,裴言头一次眼泪流了满面。 爽是真的爽,可是太爽了,也太凶了,上辈子都没被时予这么粗暴用力地对待过,他多数时间都是慢条斯理地磋磨她,让她被空虚填满,最后受不住哭出来上钩求他。 可是无论是什么样的时予,她都喜欢。 就像他说的,阴道高潮是因为心甘情愿的自我暗示,当时予最后飞速撞进她体内,她终于又一次到达了高潮,顺着他抽插的性器流了满桌的水,连空气里都是她下体幽香淫靡的味道。 裴言把脸埋进他颈窝,眼泪混合进他的汗水里,她喘息着,用一种很幸福的语气说:“你的试验成功了哦。” 一句话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时予抱着她最后抽插了数十下,终于控制不住,射了出来。 退出得太狼狈时予,有部分精液射进了体内,时予抱着她平复着呼吸,“抱歉,好像射进去了。” “没关系。”裴言的语气很心甘情愿,“只是吃一次药的话,没有关系的。” “下次不会了。”他歉意地亲吻她额头,起身去开灯,从包里翻出纸巾清理掉两个人下体的狼藉,替裴言穿上裤子,扣好内衣,穿戴整齐。 重新见光亮,时予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除了脸上有着高潮过后的一点点绯色,单看他低眉敛目的温柔模样,仿佛刚刚那个把她操哭的人只是她的一场错觉。 好喜欢哦,衣冠禽兽的两面派。 落地的时候腿都是软的,裴言脚步虚浮坐在另一边座位的板凳上,看着时予认真地清理掉那张桌子留下的淫乱痕迹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希望宋柏岸永远不知道他的桌子经历了什么。 ———— 一周后来上课的宋柏岸,趴在桌子上很幸福地深吸气:“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张桌子有小裴的味道耶!” 不想卡肉,所以一口气四千字写完这章。我们时予其实是靠我的随机掷骰子才幸运地获得了裴言的第一次拥有权! 写的时候一直在想要不这章章节名叫“宋柏岸的桌子”吧! 番外之裴言的葬礼1(3573字) 葬礼定在了市中心最大的殡仪馆。 从前天起就开始下雨不停,殡仪馆的周围是片草地,来吊唁的宾客已经很小心地抖落脚下附着的泥泞,却还是在场馆内的漆木地板留下了一地杂乱狼藉的脚印。 郭小珍到的时候,门口走廊有两个女性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语气平常地像是在说今天要吃什么,丝毫没意识到好像在别人的葬礼谈论死者的八卦是件很无理的事情。 “里面那个,是她后来的男朋友吧?听说她当时出了那事从我们公司辞职后就没上过班了,都靠新男朋友养着。” 人在死的时候最不清白,旁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凭借想象对你添油加醋,盖棺定论。但偏偏,你死了,你连澄清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更年长一点的中年女人脸上露出世故的讥笑,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道:“哎呀,人家小姑娘就是有这个漂亮的资本,哪像我们日子过得紧巴巴只能出来上班养活自己。她以前那个天天接送她上班的男朋友不也挺有钱吗,开的是卡宴呢。” “不过可惜她命不好,有这么好的男朋友,结果这么年轻就死了。”嘴上这么惋惜,语气里却流露着些许幸灾乐祸。 手上的伞被用力挂到一旁的伞架,金属把柄碰撞时发出尖锐的脆鸣声,两人循声看来,对上郭小珍阴沉的表情,迅速噤声走开。 推门进去,里面很冷清,来的人不多,裴言的交际圈很窄,能够交心的朋友少之又少,连为她真心实意流几滴泪的人都没有几个。 家属区那边也只有时予一个人,纯黑色的西装胸口别着白花,平日的清雅温润荡然无存,额间刘海散乱地垂下,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浓烈的疲惫和苍白。 郭小珍上前,在裴言的遗照前放下一支白玫瑰,黑白遗像里的裴言嘴角挂着浅淡的弧度,像开得不争不抢的花,清雅婉约,谁也没想到她凋谢得这么猝不及防。 时予走过来,以家属礼向她略微俯身弯腰致谢。 “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看到你们感情那么好,我还在想,真好啊,说不定很快能等到你们的好消息。” 时予垂眸不语。 “我和裴言其实并不是很熟悉,但是,其实上学那会我们班里很多女生都很羡慕她,她漂亮,又很努力,所以大家都不太敢主动跟她搭话。结果上次同学会裴言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好像喝醉了,上厕所时她抓着我的手突然问,我是不是讨厌她……” 郭小珍顿了顿,语气变得很苦涩:“我不知道她是这么想的,那时候看着她的表情,我才意识到,原来她好像很孤独。那个时候我在想,如果,如果来得及,我应该可以和她亲近的……” 可是还没来得及。 人生好像就是这样,变数永远不知道在哪个路口,昨天还鲜活明艳的人突然就变成照片里一张定格的容颜,郭小珍心里涌上遗憾难过。 时予的嗓音有点哑,但依旧温和有礼:“她要是知道你这么想,会很开心的。” 喉头有些发哽,郭小珍揉了揉变得酸涩的鼻,叹气:“现在说这些好像有点迟。逝者已逝,你……也节哀。” 时予那张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什么表情,他轻轻点头,算是应了她的安慰。 正想开口说,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我一定力所能及。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步履声,后肩被人狠狠地一撞,郭小珍趔趄了一下,再转头,身旁已经站了一个浑身湿透的人。 甚至身上穿的还是不太正式的鸦青色花衬衫,白色的沙滩短裤还不断地往下淌水,脚下踩了一双拖鞋,像是刚从海边度假归来一样。 时予看向他,叫出他的名字——宋柏岸。 宋柏岸的脸上有着明显浓烈的哀恸与怒意,他扫了一圈四周,似乎没有巡视到自己想见的身影,回过神来打量一番眼前的人,不可置信地抓住时予胸前衣襟:“怎么是你在这里?江越呢?” 时予面无表情地扯下他的手,语气冷淡:“他没来过。” “不可能!”宋柏岸重重拧起了眉,当目光落到面前的遗像时,像瞬间被抽干所有力气般后跌了几步,表情变得怔忪茫然:“他明明答应过我……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她的啊……” 时予充耳不闻,公事公办地说:“你是裴言最好的朋友,既然来了,就多留会儿,明天送送她吧。” 宋柏岸想发作骂人,又顾忌着这里是裴言的灵堂,硬生生憋回去心里那口气,他受不了时予这副男主人的姿态,我和裴言认识的时候你他妈在哪儿,凭什么你在这里命令我? 但到底有分寸,只能自己摸了个外边的小角落自顾自地抽烟,一边抽一边眼睛发疼,他想不明白,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没了,他只是离开了一年,只是一年而已。 他当初走,是因为裴言又和江越冷战吵架,江越往公司里住了十来天不回家,裴言联系不上才找到他这里来。宋柏岸堵在他们公司的地下停车场把人按在墙上揍了一顿,高中时彼此没急赤白脸过,如今为了裴言却总是冷脸对黑颜。 那时候宋柏岸是真的下狠手,他说:“你要是真的不稀罕就不要糟蹋耽误她,你以为裴言缺人喜欢吗?是她眼睛瞎了看上你,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她离了你立马就能找个更好的。” “找个更好的?谁,你吗?”江越嘴角裂了条口子,渗了点血,他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你想挖墙脚也该想想自己是什么样,不怕她嫌你脏。” 被戳破心思,宋柏岸脸色变了变,又恢复成那副吊儿郎当的不羁浪荡:“我配不上她,所以我不招惹她。你呢?你明明喜欢她,凭什么又不能对她好言好语温柔一次?你真的觉得她会无时无刻围着你转?你以为你寄吧谁啊,她是喜欢你但不代表是傻子,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没耐心了就不陪你玩了。” “我知道。”江越面无表情看着他,冷冷说:“我都知道。可是,可是——” 他想说什么,又顿住了,最后化作无奈的一声隐忍叹息。 “……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等过了,我会好好对她的,你不用操心。” 第二天江越就主动回家哄了一次人,裴言大早上给宋柏岸打电话,那头是她兴奋激动的傻笑声:“江越昨晚上跟我求婚了!” 心悄无声息地在往下坠,宋柏岸听见自己干巴巴地笑了笑,说:“是吗,恭喜你啊,得偿所愿了。” “也没有啦,他那个人求婚好随便,直接把戒指往我手里一戴就完事了,单膝下跪问我愿不愿意都直接省略!他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答应吗!” 可不就是。宋柏岸在心里想,你那么爱他,他勾勾手指头,你就要飞奔过去了。 “不过江越说结婚还得等他忙完这阵子,公司的事好像有很多,他也不跟我说他到底在忙什么。唉,你说他都跟我求婚了,什么时候带我回家见家长啊,你跟他认识这么久,你去过他家见过他爸妈吗?喂,宋柏岸,喂喂,你在听吗?” 很难感同身受。他能猜到她现在肯定高兴得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脑子里把婚礼流程过了一遍,估计连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可是,他也确实高兴祝福不起来。 以为能够放下,结果还是这样,嫉妒蚕食着理智,连装轻松陪她高兴的力气都没有了。 “裴言。”他唤她名字。“我要出国了。” “啊?”那边的语气有些错愕,“怎么这么突然?” “哦,你知道的嘛,国内情债太多了,出去躲躲。”他故意轻佻地说起这些风流债,只有这样,她好像才会对他没有更多防备。 “我就知道……我说你啊,做个人吧,欺骗太多女孩子的感情是会遭报应的!” “我又没骗你,怕什么。” “那我是不是要给你磕头谢谢你高抬贵手啊?”裴言语气又软下来,“说真的,你真的要走了吗?” 宋柏岸盯着天花板的吊灯看:“嗯,真的。” “那好吧……那你去了国外就不要再瞎撩美女了,外国可是持枪合法的,我可不想看到你被枪击的新闻出现在社会新闻头版。” “知道了!姐姐,你好啰嗦,挂了!” “喂喂喂……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走我好送……”后面那句话没等她说完,宋柏岸就挂断了电话。 不要送我。 他在心里想,我会犹豫,会走不动的。 斩断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彻底眼不见为净。宋柏岸出国后裴言在朋友圈发自拍,手上的戒指格外的刺眼,觉得烦躁干脆就把人拖进了屏蔽列表,消息不回,电话不接。 可是有天突然很想听她的声音,拨了电话过去,时差的原因她那边是快接近凌晨一点,似乎被吵醒了声音微弱带着困意:“喂……是你啊……我给你发消息打电话你都不回我,你这会给我打电话干嘛?” 宋柏岸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那边隐约传来江越的声音:“谁?宋柏岸?” 他俩同床共枕的画面一下子浮现在脑海,说不定电话还是裴言窝在他怀里接的。 觉得自己很狼狈,很可怜,他迅速说了句“床上运动太激烈按到了拨号而已。”随后匆匆挂断电话。 他不要再想她了。 这是他给自己下的强制命令。 大洋彼岸的日子要沉沦虚度日子总是很轻而易举,他刻意地把自己泡在纸醉金迷的世界里,享受身边人来人去的快餐暧昧。 于是再听到江越的名字,他还有些错愣。 高中那个只爱看漫画的二次元死宅男同桌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国内最大动漫手办代理公司的副经理,他刚好来这边谈代理权,抽空和宋柏岸聚了一次,聊起了江越要结婚的事。 “你肯定没想到吧,新娘居然是……” 不想听见裴言的名字,宋柏岸迅速打断他:“我知道。” “哦?”同桌很诧异,“你消息还挺灵通的。他这个婚礼办得真是声势浩大,恨不得人尽皆知,连个请帖都奢侈得不行。” 宋柏岸皮笑肉不笑:“人生只有一次,当然要浮夸一次。” “你以前不是跟他关系很好吗,你不回去参加婚礼吗?” “不去,没空。”宋柏岸一饮而尽杯子里的酒,起身离开:“过两天约了比基尼美女海边冲浪,谁有空去他婚礼。” 然而心里想的是,裴言穿婚纱的话……应该很好看吧。 —————— 大家好像很想看这个,先写写吧。会很长,分章发。 裴言的葬礼2「juseshuwu」 叁天后,在心里盘算着或许婚礼已经结束了,在海岸边看比基尼美女打沙滩排球的宋柏岸心不在焉地出神,最后没忍住还是微信上找了同桌,想问问他有没有拍照,只是看一眼,就看一眼裴言穿婚纱的样子就好。 对方简短回了一串省略号,随后电话打了过来:“哥……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 “婚礼取消了啊……好像是新娘当场跟别人逃婚了……而且,裴言还因为去婚礼的路上出车祸去世了……” 像是被迎头浇下一泼滚烫的开水,他的大脑变得疼痛滚烫,耳边被瞬间投下万吨炸药,轰鸣以后响起尖锐的耳鸣声。 他问:“你说谁出车祸?谁又逃婚?”不都是一个人吗,为什么能够前后矛盾有着截然相反的选项结局? “裴言啊,裴言出车祸了。逃婚的是新娘,徐氏银行的大小姐啊……” 手机掉落在地上,胸口像是被猝不及防的利剑贯穿而过,上面还淬了毒,让他疼痛,让他呼吸都变得艰难。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从沙滩躺椅起身想要回去,却忽然忘记了迈腿的本能,脚被钉在原地,过了良久失去支撑瘫倒在地。 户外32c的西海岸金色沙滩上,宋柏岸的眼泪一下子砸落进了身下的浅白色沙粒里。 最后是联系了朋友的私人飞机用最快速度让他飞回去,甚至来不及换衣服,打听到了葬礼地点便匆匆赶来。他穿得确实很突兀显眼,抽烟的时候路过身边的人都在窃窃私语,怀疑他是来挑事的,不然怎么有人穿着花衬衫来人家的葬礼。 宅男同桌走过来,递了套干净崭新的黑色正装给他:“换上吧,你这副样子怪难看。” 他没接,手里的烟头燃到已经夹住中间位置的指腹处也浑然不觉,他抬眼看他,眼里布满令人看了心惊的红血丝。 “车祸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哑声问。 同桌沉默了一瞬,拿出手机翻找了一下,把前两天的本地新闻的视频给他看。 “6月30日上午,市中心发生一起车祸,客车司机疲劳驾驶与私家轿车迎面相撞,双方司机不同程度受伤,轿车司机送医救治以后,经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字正腔圆不带感情的播报音,简短的几十个字,和不到叁十秒的视频短讯,就宣布了裴言短短一生的结束,连姓名都没有被提及。 30号……宋柏岸的眼泪砸落到手机屏幕上。 “她是3号生日,7月3号。” 同桌愣了愣,心里升起一阵悲凉:“你的意思是……” “明天是她的生日,26岁。她连26岁的生日都没有等到……” 雨下得更大了,重重砸落到窗玻璃上,盖住了有人的泣不成声。 宋柏岸换完衣服回来灵堂,默不作声地找工作人员要了白花佩戴好胸前,站到了时予身旁。 “你……” “我现在不想和你争谁才有资格做她的亲属送她走,我只是不想让人觉得她一个人孤零零连亲人都没有。就当……就当我是她哥哥,送她最后一程吧。” 时予默然收回视线,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听说你现在是医生。那她走的时候……会痛苦吗?” 时予眼睛动了动,低声说:“不会。” 新闻里其实播报有误,客车撞击她的车时,时速甚至超过八十,车头变形严重,驾驶座受灾最甚,她的大脑受到了严重的挤压撞击,颅骨凹进去了一块,她其实已经当场脑死亡。 那天上午的阳光很晴朗,两个人被送到医院时,是急诊室通知的他去抢救室。 “车祸,这个是大车司机,撞到轿车以后又冲破路边绿化带二次撞击翻车,开放性气胸,肺实质撕裂……但主要麻烦的是……他有心脏血管瘤,位置还很刁钻,因为车祸好像破裂了,手术的话怕是不好做。” 他看着递过来的ct和其他医生一板一眼念出的诊断结果,快速利落地下了治疗指令要求。 “先联系麻醉科手术室准备吧。跟薛教授说一声让他也来,不好做也得做。” 正欲转身,旁边跑过来一个小护士询问护士长:“那个11床的车祸一起送来的女生,随身衣物里有身份证或者手机吗,她人已经不行了,要通知一下家属吧。” 生离死别都很常见,时予转身出去时忽然想起来看了一眼11床的位置,就一眼,他浑身的血液都凉得彻底。 已经彻底被血污染成暗红色的裙摆边缀着一圈小雏菊,是他送裴言出门时,他替她挑好穿上的裙子。 他是医生,却从来没有这么怕见伤口,见到血会神晕目眩过。 小护士拿到手机和身份证跑了过来,用床上病人垂落的手指解锁指纹,开始在通讯录翻找可以通知的亲属。 “裴……裴言是吧,不知道结婚没有,通讯录有没有叫老公的呢……” 最后一记重锤定音落下,时予身体晃了晃,说:“不用了。” 小护士抬头看他,惊讶地发现一向沉稳冷静的时医生,此时面色苍白得像是要在下一秒倒下。 “不用了。”她听见他艰难地开口:“我就是家属。我是她的……未婚夫。” 傍晚人都散得差不多时,江越终于姗姗来迟。 二十六岁的江越身上尽是霜雪冰封般的冷冽,只是参加葬礼而已,头发却被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利落又肃杀,配上身上那套黑色西装,更像是要去谈一笔生意。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了裴言灵位面前,站定以后,盯着那张遗像走神。 他记得,这是他陪她去照相馆拍的入职证件照。 照相馆是裴言上网提前预约了一周才有的名额,说是什么最近很流行大家都会去的网红照相馆,能照得人更好看精致。 江越分不出来证件照的区别在哪里,都是小小的寸照,露个头,表情都一样。 裴言高中时丢失过一张学生证,后来过了一周在英语字典里找到,却不见了上面的证件照。 江越没说过那张证件照是被他偷偷撕了下来藏在了书包夹层里,没有什么原因,只是那天突然捡到她的学生证,那上面得裴言笑得格外动人,鬼使神差地,他偷偷藏起了那张证件照。 裴言满意地拿着新洗出来的证件照片给他看,说:“江越你看,把我拍得好好看哦!” 他扫了一眼,现代科技的修图技术是让人变得精致,但和店里面挂着的千篇一律的模板照片没什么区别。他想起那张证件照,十六岁的裴言扎着马尾对着镜头笑得羞涩,明艳动人。 “一般般。”他这么评价她那张证件照。 裴言撇撇嘴:“就猜到你会这么说。可是我觉得很好看啊!” 她拉拉他的衣角,凑过来一脸期待地说:“那……要是我们结婚的时候,可以来这里拍登记照吗?好不好?” 她眼里的憧憬那么亮,他怎么舍得让它熄灭,头一次没有反驳,点头轻道了声好。 然后,物是人非。 宋柏岸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是想冲过去狠狠揍一顿,但又想到,这里是灵堂,不合适,不该惊扰裴言。于是他忍住了涌上来的恨意,愤怒地咬住下颚,发出近乎咬牙切齿的质问:“你来干什么?” 江越一脸漠然,像对他视而不见。锐厉的目光直指时予:“你没资格在这里。” 时予轻轻笑起来:“那你觉得谁有资格?你明明知道,她最不想看见的人是你。” 江越目光沉沉,并不为他的恶意挑衅动怒,“你骗我,你跟她之间,根本没盖棺定论过。未婚夫是你一厢情愿,男朋友也是你一厢情愿。你充其量就是她一时兴起的玩伴慰藉,可她连正式身份都不给你一个,只能靠坑蒙拐骗,你不觉得你卑劣可怜吗?” 时予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目光冰凉地看他,吐出的字句带着前所未有的刻薄:“那又怎么样,她死了,所有人都只知道最后只有我陪在他身边,而你……什么都不是。” 爱有时候让人自私到面目全非。 光风霁月的时医生不会告诉裴言,在半年前,江越来找过她。 他难得穿了暖色的卫衣,牛仔裤鸭舌帽,看起来像个阳光的男大学生。这身衣服是以前给他买的,她总嫌他死气沉沉,衣柜里都是塞得各式各样年轻亮色私服,但他多数时间只穿一丝不苟的正装。 他在裴言家门口等她,门锁的指纹和密码在她经历那次事故出院以后就全部重置新换了一遍,江越进不去她家,手机号码被裴言拉入黑名单,就只能等她。 那天裴言刚好拜托时予去帮她拿换洗衣服——昨晚在他家过的夜,忍不住擦枪走火在地板上来了一次,她的衣服都被弄脏了。 江越看到他,眼里升起浓浓的戒备:“你是谁?” 随即从记忆里搜寻出这么一张眼熟的脸的身份,更皱深了眉:“你为什么在这里?” 时予淡定地按上指纹,轻而易举地开了门:“很显然,这里是我住的地方。” 江越脸色铁青:“裴言呢?” “她当然也住这里。” 对上江越游疑未定的目光,他淡然进门,从衣柜里收拾她的衣服,大到外套,小到内衣裤,都细细装好,提着装衣服的袋子出门时,很刻意地让他看见了最上面的内衣,是裴言很喜欢的,草莓蝴蝶结款式。 “忘了问,我是裴言的男朋友,请问你是——”明明记得他,明明知道他是谁,还要装傻充愣,问他姓甚名谁意图是什么。 江越当然怒冲冲地走了。 出小区时,门口停了辆以前没见过卡的宴,时予看了一眼,细细眯起了眼。 晚上要去医院值班,他开车送裴言回来,她下车时忽然跟着下车,抓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 “今天晚上会下雨,记得关好窗。”他笑得那么温柔,裴言瞬间融化,她就是这样,不管爱不爱,总是色令智昏,抵挡不住好看的脸。 他用很深情的目光看她,低头落下轻轻的一个吻。裴言被他迷得晕头转向,还在回想他刚刚的眼神为什么能这么迷人。 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里那辆卡宴还停靠在路边,时予心中露出获胜得逞的快感。 还要为自己找借口——他们不适合,就不要再见了。 “你是骗子,如果不是你,她现在会安然无恙和我在一起。”江越冷冷道。 时予勾唇,像是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你凭什么会觉得她会和你在一起?她能够下定决心和你分手不见你,已经说明了她不爱你了。” 宋柏岸听得迷糊,他们说的话太似是而非,听起来像是两个人在加密通话,他觉得心里烦躁,指着两个人骂道:“要吵架滚出去吵,我看你俩都不是好东西!” 江越抬眼望着相框里她漂亮的容颜喃喃自语,更像是自我洗脑:“她会爱我的,明明……明明我已经决定了要舍弃那些跟她在一起了,如果她知道了……她会愿意还爱我的。” 他自认为是克制隐忍,为了她才表露那么一点狠心绝情,但他始终是爱她的。 可是不被看到的爱,算什么爱。 时予用一句话击垮他:“如果她还在,她会宁愿选我这个骗子,选你旁边这个浪荡多情的浪子,都不会选你。” 其实是事实。 江越的那些高傲自矜坍塌得无影无踪,“她活着……哈……如果她活着……” 他像是吞下了一万片碎玻璃那样。喉咙里发出的字句漏着风,嘶哑而痛苦:“如果她活着……我宁愿她不要遇见我……” 人在最悲伤时,不一定要歇斯底里,要痛哭泪流。 江越又从唇齿间尝到了血腥,就如同四天前,他在婚礼会场向一一宾客致歉,思考如何替逃婚新娘填补这个弥天的笑话时,手机收到助理发来的消息。 “市中心刚刚的车祸……伤者在医院死了,那人好像是……裴小姐。” 好像只不过短暂一秒钟的时间,心底翻滚滔天的疼痛,像是被车轮碾压而过,血肉模糊的心脏碎成一滩烂泥。有什么正顺着唇齿间溢出……他看到周围人向他投来惊惧的目光,这才发现,原来他正不知不觉地吐了很多血。 然后是晕厥,再醒来,睁眼从茫然到裴言死了四个字浮上心间只需要短短一瞬,他就能再次发作,在病床上翻滚着痛苦,无助凄冽地叫她的名字,再被手忙脚乱的医生护士推进一针镇定剂。 除了今天,他那个逃婚回来的未婚妻带着男朋友来医院看他,他半死不活的样子让她觉得有趣,原来也不是彻底没有心。 “那个,我听说你的心上人今天办葬礼了,你确定要在这里待着吗?” 他这才反应过来。 他该去见她。 不能狼狈,不能丑陋得被她嫌恶,他浑身上下好像已经没有一点值得她留恋了,只能打扮得好看点,用这张脸让她不至于因为他的出现而感到晦气。 宋柏岸眼睁睁看着他呕血,脸色变了又变,到底是朋友一场,他上前扶起已经晕厥倒地的江越,求助一旁的专业人士时医生:“他……他这是怎么回事?!” 时医生居高临下,望着江越惨白的脸庞,掀唇冷漠道:“神经源性休克,放心,死不了。” ———————— 首-发:po18.vip「po18uip」 十四浴室口交(时予h) 高强度做爱的下场是浑身都肌肉酸痛。 特别是小腹,那种又胀又酸的感觉迟迟不肯消褪,最后裴言是被时予背着送到家门口的。 门口的声控灯好像坏了,昏暗还闪烁个不停,有种恐怖片的气氛。 “可能会肿一两天,如果很难受不要忍着,你告诉我我去买药。” 裴言拉着时予衣角,不想放他走。 “那个……你今天一定要回去吗?” 时予一脸关切:“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裴言这会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你能陪我吗?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时予好看的眉目舒展开,微笑说了声:“好。” 洗澡的时候腿还很酸,裴言坐在浴缸里忧郁地想:一般小说里做完爱男主都要抱女主进浴室洗澡,然后擦枪走火在狭窄的浴缸里激烈地做到热水变冷水。怎么换了她,时予把她抱进来以后就只是一脸冷静地替她关好门,说:“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果然她就没有小说女主的命。 下面果然像时予说的,有点肿,手稍微碰到就有点痛感传来,裴言忍着痛意把残留在里面的精液清理干净后在想要不明天还是去买个避孕药吧,她才回来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全期。 洗完澡开门,发现时予还站在门口,和站军姿一样,直挺站立,一本正经,从她进去时他就维持这个姿势在这里了。 “你还好吗,疼不疼?” 裴言盯着他很不满地抱怨:“这么关心,为什么不自己来检查。” 时予轻咳了两声,不大好意思地说:“我只是,只是不敢高估我的自制力,我怕我进去了,会忍不住再做些什么……” 呜呜呜他好会哦。 裴言钻进他怀里,用脸磨蹭他的胸膛:“你真好啊!” 时予心跳很快,他抱住她,温柔地替她把湿漉漉的头发从背后挽起来:“我先替你吹头发吧。” 吹风机在浴室的墙壁上挂着。 裴言盯着镜子里给她吹着头发的时予看。男孩子的头发似乎长得很快,才两天,额前有了细碎的刘海,不算长,只堪堪遮住额头,还不到眉毛间。他正专心地替她梳理着发丝,神情温柔。大概怕她觉得会烫,吹风机的热风档是开到最小的。 平时她自己都没这个耐心,都是用着最烫的档位,然后一边吹头一边看电视,不滴水了就停了,等它自然风干。 没有一个人,会这么温柔地为她吹过头。 突然有点想哭。 很小的时候,父母出车祸去世了,爷爷奶奶去世得早,外公外婆因为妈妈是个女孩所以在她嫁人以后就不闻不问了,更何况裴言这个隔代亲的孙女。 她后来的生活是在舅舅家度过的。 可是寄人篱下的生活永远会觉得低人一等。尽管舅舅舅妈对她很照顾,但也只是照顾,让她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她永远无法像表姐那样有资格赖在父母怀里撒娇。 在一个屋檐下的她,是疏离客气的外人。 所以高中以后裴言就开始自己出去租房子住。父母去世后还留给她一大笔资产,舅舅一分没私藏,都还给了她,替她搬家那天舅舅在楼下抽了一地的烟,他看着她,眼中有愧疚:“我知道,我好像对你一直以来都不够好……” “没有的事。”裴言礼貌地说,“您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有些东西是不能强求的。她不是舅舅的亲生女儿,自然也不该要求她把属于表姐的父爱同等地分给她自己。 可是现在,她突然从时予的身上感受到这种久违的,属于亲人之间的温暖。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就脆弱起来了。 时予看着她突然发红的眼圈,愣了一下,停下吹风机的声音,问:“怎么了?” “没什么。”裴言吸吸鼻子,露出笑容:“就是忽然觉得,你好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哦。” 看过裴言的家庭资料,他稍微对她的身世有那么一些了解。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从身后拥住她:“你如果愿意,我就是你的家人。” 裴言眨眨眼:“是什么样的家人啊?哥哥?爸爸?还是——”她无声地对着镜子里的他做了那两个字的口型。 老公。 时予一下子硬了。 时予很高,比她高整整一个头,勃起的性器顶在了裴言后腰处,隔着薄薄的睡裙,裴言一下子就知道是什么了。 她促狭道:“你的自制力确实不行哦。” 顺着摸过去,隔着裤子揉弄,时予的目光瞬间变得深沉起来,他闭了闭眼,从喉间溢出性感的呻吟。 “别,你那里还没恢复……” 裴言把肉棒从裤子里释放出来:“有别的办法嘛,不然憋坏了怎么办。” 她蹲下身,握住了粗壮挺立的性器,脸一点点朝它靠近。 察觉出她的意图,时予慌忙要阻止:“别,脏……不要。” 裴言坚定地和他对视:“我想试试看。” 他还是要拉她起来:“真的不用,我不想委屈你。” “不委屈。”她快速地啄了一口肉棒的顶端,眼底是不容拒绝的固执:“因为喜欢所以不委屈,不过我可是第一次,请你多多包涵。” 裴言没给人口过。 哪怕是上辈子,对很爱的江越,她也没有过。 看黄片的时候出现口交的戏码时,会不太适应地立马跳过,也不是觉得脏,就是觉得口交这种东西,只有男人能够从中获得快感,女性的口腔只能够是取悦对方的发泄工具,是很没有意义的。 现在好像,能理解了一些。 因为喜欢就不会是没有意义。因为很喜欢,所以想吞下他的欲望,想看他脸上被染上情欲的欢愉,想看他因为自己而失控,想看他最后释放在嘴里的凌乱模样。 圆润龟头一点点含进嘴里,裴言确实没有什么经验,舔的时候牙齿总会不小心磕碰到,然后听见时予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抱歉抱歉!再来一次!”她改变方式,从最下面的睾丸开始一点点向上亲吻。舌头轻舔过柱身,最后重新来到顶端,含住龟头,一边吮吸一边用舌头顶弄勾冠。射精口被舌尖顶住,只轻轻发力舔了两下,时予便已经难耐地深深地张嘴喘息。 裴言一边给他口一边抬眼和他对视,粗长的阴茎被她含在嘴里正努力向下吞咽进更多,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那么干净澄澈,却在做这世界上最淫靡的事情。 时予的呼吸一下子乱了,他眼角泛红,手用力地抓住盥洗台的一角,骨节都在泛白。他正努力地克制自己疯草蔓长般的欲望。 只吞进去一半就好像已经快顶到了舌根处了,剩下的半截柱身孤零零露在外面,裴言伸出手捏住剩下的部位,一点点上下套弄。 密密麻麻的快感顺着下身一路攀上神经处。 女性的口腔和阴道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那里湿热,柔软,被灵巧的舌轻易就能划过最敏感的顶端。 人总是贪心不满足的,欲望在滋长,心里会忍不住升起更阴暗粗暴的想法,想按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唇齿间进出,让她的嘴里塞满自己的性器,再全部射进嘴里。 够了。 在彻底快要失去理智时,时予匆忙地从她嘴里抽出阴茎,一把将她捞起来抱进怀里。他捧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舌尖被吞含住重重地吸吮,唇瓣的磨蹭辗转之间都带出唾液,他吻着她,用力而激烈。 最后分开时,裴言发现他的眼睛是红的,像是野兽遇上赤裸香甜的猎物,里面的野心与欲望正蓄势待发。 他闭上眼,把直白赤裸的欲念都重新藏回眼底,抱住她。 “只是这次放过你了,下次,一定不客气了。” 他低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 —————————— 发现珍珠200收藏600了,这章就免费送给大家了!来这里发文之前,压根没想到过会有这么多人看,谢谢大家!鞠躬! 十五让你那里变成我的形状「juseshuwu」 时予周六早上有补习班要上,五点钟的时候他就起床了,尽管动静很轻裴言还是醒了,迷迷糊糊爬过来抱住坐在床边的他,蹭蹭腰接着睡。 她睡觉好像很没有安全感,一晚上总是在他怀里抱着他手臂不放。 时予轻轻地在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我走了,晚上我要回爷爷家吃饭。周一学校再见。” 裴言闭着眼,瓮声瓮气应了声好。 时予替她盖好被子,起身离开。 醒来后已经是九点钟,洗漱完发现餐桌上有纸条,上面是时予漂亮的正楷字:给你做了早餐,在厨房。 电饭煲里的鸡丝粥还是温热的,裴言尝了两口,咸淡刚好,鲜香扑鼻。 好幸福呜呜呜呜。 上辈子时予这个医生的作息很不规律,有时候陪她睡觉到半夜,一个电话打过来就要赶去医院做手术,医生也是人也会累,有时候赶上难得不用上班休假就陪她一起在床上赖床到中午,还没像这样给她做过早餐。 喝完半碗粥,门口忽然传来奇怪的动静,裴言隔着猫眼看,只能看到一截长腿踩在塑料凳子上在做些什么。 一开门,果然是宋柏岸,他踩在凳子上手里拿了个螺丝刀正准备换楼道的灯。 “你疯了!你不关电闸就换灯,万一漏电怎么办?”裴言把他从凳子上拉下来,一看他,被他眼下青黑满脸颓意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怎么这副鬼样子?” “啊?我没事。”宋柏岸打了个哈欠,半个身子挂在她身上,懒洋洋道:“昨天通宵打游戏了,结果还掉了一个大段,以后再也不玩打野了,家都被偷了我还在打龙。” 裴言不玩游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他有病:“那你不睡觉你来修什么灯?” “我这不是刚准备睡吗。”宋柏岸眼底有通宵没睡的红血丝。“一躺床上忽然想起了灯还是坏的,你要是晚上回来害怕怎么办啊。” “你真是……”裴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去睡觉吧,灯让物业来修。” 宋柏岸抱住她,脸埋进她颈窝里:“睡不着……要小裴陪我才能睡。” 裴言推他,没推动,又抬眼看了眼楼道还在一闪一闪的灯,无奈叹气。她真是太容易感动心软了,却还是拉着人进了家门。 裴言的房间被子和床单是粉红色的,床头摆了个蝴蝶结公主裙玩具熊,很有少女心。 宋柏岸被她按在床上躺下,盖好被子明令要求闭眼睡觉,他眼睛闭上又立马睁开,委屈巴巴盯着她:“你不陪我睡吗?” 裴言把那个玩具熊塞他怀里:“你抱着它,就当我陪着你。” 宋柏岸身高185,俊朗帅气的阳光型大帅哥,却抱着这么个玩具熊,躺在她的粉红色少女心公主床上对她撒娇装委屈,实在是…… 古怪诡异中又带着一丝隐约的可爱。 裴言憋着笑躺到他旁边:“行了吧?快睡快睡!不然等会我反悔的话就要把你赶出去了。” 宋柏岸总算闭眼了。 两个人面对面侧躺着,裴言盯着他的睡颜看,宋柏岸不开口说话时还是个很值得人欣赏的帅哥,薄唇高鼻梁,眉眼都像是精雕细琢出来的一样。 裴言记得高一开学时,她第一次见宋柏岸时,那个时候他穿着军训服高高帅帅从人群堆中迎面走来,和她擦肩而过。那个时候还是被他惊艳到过的。 可是为什么喜欢上的不是他呢? 好像是在军训的最后一天,她从楼梯上跌了一跤,骨折了,不能去参加最后的方队汇报演出,只能坐在教室里听着外面操场传来的热烈动静。 江越恰好这个时候进来了。 他没参加军训,今天才来学校报道,踏着那天灿烂的阳光走进来,日光恰好照在了他身上,给他糊了一层完美的光滤镜。 像是韩剧中用升格镜头一点点放慢,配着bgm的男主出场。 扒在窗台望着外面的裴言恰好转身和他对视。 他问:“班里还有空位吗?”声音好像还在变声期,有一点点沙哑,但是不难听。 裴言想了想,指指靠窗最后一排的座位。 江越坐下了,从包里拿出书放到桌面,裴言看着他从包里掏出一本又一本类似于教材解析啊名师真题啊这种辅导书,甚至有的封面是写着高叁真题。 好可怕,大家都提前努力到了这种程度吗。整个初中暑假都窝在家里吹空调看电视的裴言又没底气了叁分。 江越最后从包里翻出来了包巧克力,他自己似乎也很疑惑,包里怎么会多出来这么一个东西,愣了两秒,抬眼看她:“吃吗?” “啊?”裴言正想礼貌拒绝说不用了,他却走过来了,把巧克力放到她身旁的窗台上,没说什么,直接转身出了教室。 裴言望着他高挑好看的背影,心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这是开学后,第一个主动送她东西的人。 后来裴言问江越,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给我巧克力? “什么巧克力?”江越眼底闪过疑惑,过了一会,才终于想起来:“你说那个啊,原来那个瘸腿的是你。应该是学校高叁的女生拦住我问我要联系方式时偷偷塞我包里的,里面还有一张纸条,我没看,丢了。我又不吃巧克力,刚好看到教室有个人,腿还是瘸的,怪可怜,就随手送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被春心诈骗的成本低到只需要一盒被嫌弃的巧克力。 裴言叹了口气。 “干嘛叹气,我不帅吗?”宋柏岸忽然闭着眼出声。 “你怎么还没睡着。” “有人在偷偷看我的脸,我当然要保持完美角度,真的睡着了万一张嘴流口水把我的小裴丑到吓跑了怎么办。” 裴言笑着骂他:“你好不要脸。” 宋柏岸凑过来,离她的脸更近了一点。他定定看着她,忽然问:“裴言,你喜欢我吗?” 额,怎么回答呢,裴言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的,但她的喜欢又好像很泛滥。 她一犹疑,宋柏岸便很不满地贴过来,他的吻很凶狠,激烈地篡夺着她嘴里的空气,裴言最后觉得自己快缺氧窒息时,他才终于放开她,轻轻地,报复性咬了一口她的下唇。 “快说,就算是喜欢我的脸那也是喜欢!” 他气鼓鼓捏着她脸,表情真的很小学鸡。 好吧。 裴言承认:“喜欢,还是喜欢的,但是我……” 剩下的话还没出口,又被他用嘴堵住。 这次的吻很轻,他用舌尖舔了舔刚刚被他咬过的地方,然后探进裴言的唇里,与她唇齿交缠,一点点交换彼此的呼吸。 最后放开她的时候,裴言眼里已经有了潋滟的水光。 “这样就够了。”他捧着她的脸说。 “你只要有一点点喜欢我,喜欢我什么都可以,只要有这么一点喜欢……我就可以在你身边赖着不走。” 他的眼神太真挚,裴言想忽略里面的深情都难。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并不是想瞒着,裴言也想找一个合适的方式跟他坦诚布公,她的爱情观太糟糕,重生回来以后觉得及时行乐才是最重要,但要她这么直白地去跟宋柏岸说她的想法,还是会觉得自己好像个大渣女。 “哼。”宋柏岸手摸到她胸前,用力揉捏了一把,一边耍流氓一边抱怨:“亏我昨天在家一直等你,结果就等到了你俩甜甜蜜蜜情郎背着妹妹走的戏码。” 他等了一晚上,想看时予到底什么时候出来,结果看着墙上的指针一点点往前走,他的心里越来越凉。 早上时予出门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开门跟他当面对峙:“你对小裴做了什么?” 时予看着他如临大敌的模样,轻轻笑了一下,用谦逊有礼的口吻说着最欠揍的话:“做了你一直想做的事。” 那天早上在走廊他果然是都听到了。 “你都知道是我先来的,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很值得被谴责吗。” “是吗?”时予满脸无辜,“但是她说她喜欢我,她也这么对你说过吗?” 一击必中。 没有。根本没有。 宋柏岸在原地抱头抓头发很痛苦地回想裴言到底有没有说过喜欢他,得出的结论是没有。 那天他就发现了,裴言对着他的脸目不转睛,对着他脱衣服后的肉体目不转睛,但是她以前也这么看江越,现在也这么看时予。 她就是喜欢脸长得好看的而已。 他根本不敢笃定自己有能够争抢的筹码,他怕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期待又一次落空,害怕这一次她的目光又总是看向别人。 所以只要裴言说喜欢他,那他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地继续死皮赖脸地留下来。 “不要有负担。”他总算明白了那天早上她的纠结是从何而来,“我说过,你的担心也许只是多余的。我并不觉得对我是一种伤害,我很开心,你愿意喜欢我就已经够了,剩下的你什么都不要想。” “你……”虽然很感动,但是他要是可以不一边捏她的胸一边说这么煽情的话,她应该可以更感动的。 “不过,还是要有个条件——”宋柏岸长手长脚地伸过来,把她整个人都牢牢禁锢在怀里。 “什么都要有先来后到,明明是我先来的,你要补偿我。” 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隔着裤子,他暗示性地一下一下用已经半硬的性器顶她。 “他有的待遇,我也要,还要双倍。” 眼看这个人的手就要往下摸去,裴言赶紧阻止他,握住他的手一脸讨好:“下次好不好?我那里现在还很不舒服……” 她自以为撒娇装可怜能换来他高抬贵手,结果反而更刺激到了他。 宋柏岸恶狠狠地在她锁骨上啃下了一个小小的红痕。 “那我下次也要把你的小穴操肿,让你的那里变成我的形状!” 首-发:po18.vip「po18uip」 十六教学楼的亲吻 宋柏岸的计划最后还是落空了,因为裴言生理期来了。 宋柏岸嘘寒问暖,给她煮红糖水揉肚子揣卫生巾在书包里,跟个老妈子一样无微不至,但他这会越殷勤裴言就总觉得自己是过年前的猪,被吃好喝好就为了最后给她来一刀。 宋柏岸听完很愤怒:“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种人?” 裴言正愧疚呢,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就听见他说:“我目光有这么短浅吗?我这会对你好,是为了让你感动心甘情愿喜欢我,让你明白我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到时候我不是想干嘛就干嘛。你看看,你的奸夫时予哥哥人都不见踪影了,关键时候还是我靠得住,你选择跟他睡不跟我睡就是你的最大错误选择!” ……好哦,原来是我还不够不要脸。 时予确实突然就忙起来了,一放学就立刻不见人影,发消息也经常是过了半个小时才回复一条,明明还只是高中生而已,裴言却觉得找他见面比找时医生还困难。 甚至连这周的运动会时予都直接请假没来。 发消息给他,只说家里有事要忙,让她不要担心,过几天就回来。 但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的。 “我就知道,看不见的就是最好,欲擒故纵这一块真是被他玩明白了!” 宋柏岸现在看时予,怎么看都不顺眼,总觉得他心机深沉,他表里不一,他婊里婊气,他就是电视里那些天天勾得皇上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妖艳贱货,而他就是独守空闺垂泪到天明只能一遍遍数砖头裂缝的可怜正宫。 虽然是他自封的。他自认为论先来后到,按顺序论资排辈,他怎么也得算个大房太太,时予充其量就是个二姨太,得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端茶请安的那种。 裴言对自己在宋柏岸心里的形象变成了“被二姨太勾走了魂的昏庸老爷”一无所知,还在认认真真填体育委员发下来的运动会报名表。 上辈子裴言没参加过运动会的项目,那个时候她还沉浸在月考考砸了的悲痛中,运动会时间都偷偷躲在一边做题背书,完全没有一点参与感。 都回来了,当然是好好感受一下高中生的运动会。 跑步……她不太擅长,这种竞争太强了,被别人狠狠甩在身后只会感到绝望和无力。 跳高……她连最基本的动作姿势都不知道,还是算了。 最后裴言报了个扔铅球,只是因为体委说:“刚好缺人,你随便扔一下就是。” 好! 反正重在参与!这个又不需要耗费多大体力,竞争也不会很强! 宋柏岸兴冲冲去做了个横幅,裴言比赛在一边热身时,他把那个大红色的横幅在手中展开,上面用鲜黄色的广告字体写着:“裴言裴言,冠军备选!”裴言差点把腰扭到。 救命!谁来把他抓走!!! 太羞耻了太羞耻了,裴言赶紧冲过去把他拉到一边:“你在干什么!” 宋柏岸指指手里的横幅:“给你加油啊。” “不不不我不需要!太张扬了真的不要!”裴言连连摆手。 “好吧。”宋柏岸很失落:“可是我就是想给你加油嘛……” 裴言觉得,他或许很适合海底捞工作。 看他垂头丧气起来,裴言又只好安抚他:“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站在那里,太显眼了,我会分心。” 宋柏岸果然一下子就被顺毛了,“啊,我太好看了是吧?你放心,我会降低存在感,一定不会影响你发挥的!” 结果,比赛开始的时候,那人站在铅球场观赛队伍里确实不说话了,但笑眯眯的样子比叁月春风还要温暖,吹皱了不知道多少池的春水。 身后隐约传来女生们的惊叹:“那个是宋柏岸吧,真的好帅哦……” 果然就有几个女生上前去和他搭话了,不知道在说什么,宋柏岸居然很开心地和她们聊起来了。 死性不改是吧。 裴言收回目光,默默把手里的铅球想象成是宋柏岸的头。 高举,弯腰,前投,一气呵成。 扔出去的那一瞬间,场外忽然爆发出整齐划一的尖叫加油声:“裴言好棒!!!裴言加油!!!裴言给我进决赛!!!” 居然是刚刚和宋柏岸搭话的那群女生,正在场外给她加油呐喊,宋柏岸站在她们旁边,对她微笑,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样子。 这个笨蛋…… 接下来的几次也是这样,她刚投出去铅球,那几个女生便开始给她加油,热情且热烈。还把宋柏岸横幅上的口号也跟着念了一遍,虽然很羞耻,但是从女孩子们口中说出来,就会就不会让人觉得反感,也不会感到尴尬。 裴言最后的成绩排在了中上位,不算很好,但好歹挤进了下一轮。 宋柏岸跑过来替她穿好外套递水擦汗,邀功道:“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感受到力量!” 裴言喝完水,水瓶很自然地被宋柏岸接过去在手上拿着,她看他,问:“你跟她们说什么了?” “我说我女朋友在比赛呢,让她们帮忙加个油。” “哦。” “就只有哦吗?”宋柏岸很不满,“我可是出卖色相了耶。” 还不是因为你会得寸进尺! 果然下一秒他就抱住她,开始不安分地在她耳边乱蹭:“我可比某个不出现的人好多了,你怎么连一点补偿都不给我呢。” 刚刚说话的功夫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教学楼的楼道里了,因为大部分人好像都在都操场,所以教学楼空旷安静,暂时没有人出现。 裴言推开他的脑袋:“要是不想被老师抓住的话,就给我站好。” 宋柏岸抱着她一动不动:“老师们都在拔河比赛呢,现在这里是没有人的哦。” 他抬起头,慢慢地向她凑近,用那张很会诈骗女生的脸散发魅力:“就亲一下好不好?不会有别的要求的!” 太近了,任谁的面前出现这么张帅得天怒人怨的脸都会抵挡不住的吧。 裴言移开视线:“那……就亲一下,不准干别的!” 下一秒,宋柏岸的唇便印了上来。 很奇怪,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吻了。 但是在隐秘的教学楼的楼道里,还能听见操场传来的音响播放的运动员进行曲和偶尔炸开的欢呼声,但更近在眼前的,是鼻间的交缠呼吸和拥抱时灼热的体温。 只是吻一下,却好像时间都被放慢静止了一样。 嘴唇被辗转摩挲,粘腻的津液从唇齿间拉成一条长长的银丝向下滑落,又被伸出舌舔掉,舌尖互相缠绕追赶,再用力地吮吸,舌根都跟着发疼。 这个吻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最后宋柏岸放开她时,两个人的唇变得鲜艳红润。 宋柏岸对她笑得很好看:“好喜欢你哦,喜欢到,想把你一口一口吞下去。” 裴言的视线却落到了他身后,楼梯的拐角处,那里站着一个人。 江越正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 ———— 小说+影视在线:『po18mobi』 十七勾引失败 裴言其实已经有好几天没和江越说话了。 那天江越向她道歉时,她就忽然意识到,她置气的对象也不过是一个一无所知的高中生。 他没有那些记忆,所以他不知道她曾经到底是怎么掏心掏肺地喜欢他,他没经历过他们之间有过的甜蜜、争吵、伤心、绝望,所以她也不明白她的怨怼从何而来。他不是那个后来突然变得喜怒不定对她横眉竖眼让她痛苦失望的江越,他现在还只是高中生江越,裴言短暂暗恋过的一个同桌而已。 说实话,高中的江越只是浪费了她的真心和感情,但人在少女时代总免不了浪费一些真心给了错误的人,才得以从中汲取经验教训从而成长。 裴言忽然就想明白了,她一个重活一遍都25岁的成年人了,为什么要和一个未成年男高中生置气,显得她太幼稚不成熟了。 所以她不再阴阳怪气和江越抬杠气得他上气不接下气,就只是不理他了。 江越自从那次主动求和未果大概也觉得很伤自尊,于是也不再和裴言说话,两个人坐在一起连眼神都不会施舍给对方。 但这会,裴言和他对视,清楚看到他眼里闪过了愤怒和痛心。 他的声音很冷,带着怒意一字一顿问:“你们在干什么?” 宋柏岸率先反应过来,他脸上挂着笑,很自然大方地搂住裴言的肩:“如你所见,在早恋啊。” 江越的视线直直地盯住裴言,他在等她开口。 明明又没有做错事,但裴言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像抓包出轨的妻子一样,有着头顶绿帽的愤怒和痛心疾首。 呸!我又不心虚。 她迎上他的目光,很冷淡地说:“嗯,就是这样啊。” 还很故意地,往宋柏岸怀里靠了靠,做着很幼稚的炫耀。 江越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他目光变得无所适从起来,有些怔愣地站在原地,盯着宋柏岸搂着她肩膀的那只手。 良久,他忽然问道:“……为什么是他呢?” “喂喂喂,你这什么语气,我哪里不好吗。我和我们小裴天生一对郎才女貌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裴言在宋柏岸后腰狠狠地拧了一把,逼得他停住了嘴。 裴言看他:“我和谁在一起这件事,应该没有必要一定要向你说明解释清楚吧?”然后拉着宋柏岸面无表情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手腕被突然攥住,江越拉住她,却不敢看她的眼神,太冷漠又太陌生了。他盯着地面的石砖纹理问:“我有话对你说,我们能谈谈吗?” 裴言试图把手抽出来,但他力气太大,没抽动,宋柏岸过来拉她被攥住的那只手,带着浓重不悦的警告:“放手哦,拉着别人女朋友是件很不礼貌的行为。” 江越不为所动,宋柏岸用力拉,他就握得越紧,互相使力较劲只为争夺她的那只手。夹在中间裴言觉得自己的手快断掉了,她皱眉喊了痛,两个人立刻迅速放开了手。 江越视线落到裴言手腕上发红的一圈痕迹,微微抿了起唇,轻声说了句:“抱歉。” 宋柏岸抓过她那只手一脸心疼地要给她揉一揉,裴言说:“够了够了,你不要这么肉麻地摸我的手,好恶心!” 宋柏岸委屈巴巴:“小裴我明明是在心疼你你居然觉得它恶心!” 两个人像是把江越当空气一样打情骂俏地手牵手离开。 身后江越的声音传来:“我是真的有话想对你说。” 裴言连脚步都不曾停顿,她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我没有话想和你说。” 楼道里的窗是开着的,有萧瑟的风吹进来,江越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一分钟前曾经留下过裴言手腕的触感。 温软的,带着暖意。 但现在,被风吹得一点也不剩。 教室里空无一人,裴言回了座位,兴致不高地在课桌上趴下了。脸侧着放在手臂上,看着教室墙壁上的“不要让错过的机会成为遗憾”励志标语走神。 下一秒眼前映入一张放大的俊脸,宋柏岸学着她的姿势也趴在课桌上,和她面对面,小心翼翼地讨好问:“小裴,你生气了吗?” “没有。”她冷漠回复。 “那就是生气了。”宋柏岸摆出一副装乖的样子,慢慢把脸向她凑过来了一点:“不要生气嘛……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呀?” 裴言没生气,就是不太高兴。连她自己说不上到底为什么不高兴,但是人的情绪本来就是莫名其妙的,她只能归结于是被江越晦气到了。 “和你没关系啦。”她语气软了一点,宋柏岸装乖装纯良小狗的这副模样就算看了很多次,可还是忍不住被心软到,她伸出一只手把他那张帅脸掐得变形:“但是!刚刚说好的只亲一下的呢!” “痛痛痛!”等她放开手,宋柏岸脸上已经有了被掐过的红痕,他揉着脸:“是只亲了一下嘛,我俩嘴唇又没有分离过。况且——”他凑近露出暧昧不明的神情:“明明你也很享受嘛。” 裴言死不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是因为你先勾引我的!”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宋柏岸从刚刚就开始匀速缓慢靠近的脑袋终于如愿到了她面前,近得连呼吸都能听见。他的视线缓慢落到她的唇瓣:“那我……还能再勾引你一次吗?” 裴言在差点被引诱成功的最后一刻被操场的比赛吹哨声拉回理智,她推了一把宋柏岸,镇定拒绝:“不行,一天只有一次,你额度用完了。” “赊账不行吗?” “不可以!”她起身想摆脱掉逐渐往他身上靠的某个人:“你不是说你要回来换衣服的吗,快点换,比赛要开始了。” 宋柏岸报的是800米和400米接力,他嫌校服影响他发挥,自己带了一套运动服来非说等比赛时要穿这个。 裴言觉得他有王子病吧,又不是参加奥运会,还要整得煞有其事,但当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脱掉上衣露出均匀坚实的腹肌时,裴言才意识到——他根本就是想在她面前换衣服勾引她而已!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宋柏岸的腰很细,线条流畅,腹肌虽然紧实却也不是那种健身过度让人产生不适的猛男腹肌。 确实很赏心悦目。 宋柏岸还故意问:“你要不要摸摸看呢?” 此情此景,还是同一个座位,裴言忽然感到了一阵熟悉…… 这套路,不就是她上次勾引时予的吗…… 眼看着刚刚还盯着自己身材惊艳的人下一秒就变了脸色,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甚至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怜悯,宋柏岸酝酿好的那点心机顿时没了底气。 “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身材就很差吗!!!” “没有没有。”裴言憋着笑,“就是,这里是圣洁的教室,读书育人的神圣殿堂,还是算了吧。走吧走吧,比赛快开始了,不要耽误时间呀!”说完自己都觉得心虚,赶紧起身离开这个已经被她玷污过的教室。 宋柏岸自暴自弃地套上运动服,叁下五除二地换完裤子后神色郁闷地跟在她身后,嘴里还念念有词:“哈?我难道比小白脸的身材差?他明明天天只顾读书一看就是个书呆子弱鸡身材,能比我好?” 十七飞奔向你 跑道旁围了一圈人,裴言从来不知道看人跑步是件这么值得激动的事,不然为什么一个个都在往里面挤。 女生是为了看宋柏岸的就算了,为什么这么多男生也跟着来凑热闹。 宋柏岸神秘兮兮地拉着裴言站到最靠近终点线的位置,笑眯眯说:“小裴你只要站在这里不动,我就可以拿第一了!” 大哥,你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裴言目光扫过参赛人员,二号跑道的她记得,体育尖子生,高叁那年省运动会勇破八百米记录被保送进了体育学院,高考前他还跑来跟自己表白,结果被脸黑的江越义正言辞的指责:“你现在这个时候跟她表白是什么居心,是不是想影响她学习,影响她高考成绩!” 最后裴言被江越拉走时还能记得他那羞愧的神情。 宋柏岸戳戳她脸颊,把她从走神里拽回来:“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要是跑第一你要不要给我点什么奖励?比如说来一次鸳鸯浴什么的……” 裴言飞速捂住他嘴,确认周围没有人听见后恶狠狠瞪他一眼:“等你赢了再说吧!” 宋柏岸笑得很帅很不要脸:“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一定会赢的!” 他那么骄傲,那么自信。裴言也不忍心打击他,只敷衍对他点头:“嗯嗯,加油哦!” 宋柏岸果然就高高兴兴一脸甜蜜地去跑道准备了。 信号枪响的时候,身后的那群男的居然叫得比谁都欢:“宋哥!冲啊!!!!我的网吧包月就靠你了!!!” 裴言听了半天不对劲,转过头随便拉了一个人问:“什么网吧包月?” 对方看见她立刻表情恭敬:“哎呀,嫂子好嫂子好!嫂子你可得给宋哥加油给他点动力啊,宋哥答应拿第一名请我们网吧包月的!” 裴言脑海里闪过“败家子”叁个大字,不就是一个800米吗,怎么能这么大张旗鼓而且极度自信到半场开香槟。 被网吧包月收买的狗腿小弟很会察言观色,看出来了她的无语迅速解释:“嫂子,这可不是一场普通的比赛,这是男人之间的斗争,是对嫂子您的捍卫战啊!” “干我什么事。” 狗腿指指和宋柏岸齐头并进不分高低的二号选手:“看见那个没,他上周准备向你表白被我们宋哥发现了,宋哥就说要是他拿了第一,那小子就不能再出现在你面前打扰你!” 裴言:……她就知道宋柏岸的胜负心果然不是无缘无故的。 800米的最后一圈,跑在最前面的两个人都开始同时加速冲刺把身后人远远甩开一大截,身后这群为了网吧包月福利的男生开始尖叫,声音震得裴言耳朵都开始疼。 最后半圈时,裴言终于看清宋柏岸的面容,迎风奔跑的刘海向上飘扬,露出光洁的额头。他也正看向她,脸上带着比今天的阳光还要明媚的笑容,几乎是目光一落到她身上,他便牢牢地锁定,再也没有移开视线。 被一个人这么注视着,看着他朝自己奔跑而来,那一瞬间,好像周围都被按下了定格键。身后嘈杂的加油声都被屏幕,眼里只剩下了宋柏岸一个人。 裴言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最后10米,宋柏岸看着终点的那个身影心中泛起温暖。那是他曾经远远观望过无数次的人,是不敢靠近,不敢触碰的身影,却也是他终于得偿所愿的人。 脚下的速度加快,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他做了曾经很多次想做却又只能不甘忍住的事——他飞奔向终点的那个站立的漂亮身影,然后伸出手拥抱住了她。 像抱住了他的全世界。 周围响起揶揄的尖叫声,男男女女都在为这一幕起哄鼓掌,当裁判的体育老师睁一眼闭一只眼不去管这群精力旺盛的学生,默默念出手中秒表的成绩。 “第一名……宋柏岸!” 比正主还高兴的是那群迎接网吧包月幸福的男生们,刚刚那个狗腿凑过来很有眼力见:“虽然是我们宋哥赢了,但是这还是归功于嫂子的力量对不对,家人们跟我一起把谢谢嫂子打在公屏上!” 宋柏岸还抱着裴言不撒手,听着这群人开玩笑起哄叫裴言嫂子,嘴角快咧到后脑勺:“嘿嘿嘿不用谢不用谢!回去给你们发红包!” 裴言刚刚心里升起的那点心动荡然无存,很无语地推推他的肩膀:“起来,你好重。” 她越这么说宋柏岸就越要把身体重量往她身上压,他装可怜:“不要……刚跑完800米,好累,没力气,站不稳,要小裴抱……” 裴言面无表情把他从身上推开,转身就走:“那你就躺地上好了。” 宋柏岸跟着追上来,和她并肩:“小裴,好喜欢你哦……” “嗯,我知道。”她勾起唇角。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他问,语气是漫不经心的,视线却已经紧紧盯住她,等着她的回答。 裴言没开口。 “啊没关系啦,我知道你是人多害羞不好意思……”虽然很失落,但还是故作轻松地装不正经缓解尴尬。 “喜欢啊。”裴言轻轻说,“我也很喜欢你。” 宋柏岸脚步停住了。 他盯着她,嘴角是盖不住的得意:“能再说一遍吗?” “不要。” “再说一遍嘛……” “不行。” “好吧。”宋柏岸还是站着不动,裴言去拉他:“干嘛,你不会要学小孩撒泼耍赖皮吧。” “不是。”宋柏岸很冷静地说:“我硬了。” !!! 裴言视线看向他那里,就算是宽大的运动裤也盖不住已经隐约支起的帐篷:“你是狗吗随地发情!” “我也不想的,可是一听见你说喜欢我,我就忍不住激动。”宋柏岸满脸“我很无辜”。 真拿他没办法。 裴言想了想,还是上前一步,靠近他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那个……我今天生理期结束了。” 学校的前后门都有保安看守,就算是运动会期间也不能随意出入,裴言也没想到自己的校园生活第一次翻墙逃课是为了去做爱。 刚回小区进入住宅楼的电梯,宋柏岸便迫不及待地吻了上来。 后背贴着电梯冰凉的金属轿厢,面前却是温热的胸膛,裴言仰着头,被宋柏岸捧着下巴几乎是被迫地跟他交换唾液,承受着这个激烈的吻。 电梯门一开两个人就抱着在走廊上啃来啃去,宋柏岸不安分的手探进她的校服下摆,隔着里面的打底衫摸上她柔软的胸。 “几天不见,小裴的胸好像又变大了。” 校服的拉链被拉下,裴言在他掀自己里面那件衣服时终于从激烈的亲吻中回过神来,“不要,回家去……” “这层楼就我们两家住户,不会有人看见的。” 他倒是很想试试在这种很像公共场所的地方做爱,但是看裴言下一秒就要发怒的表情,他只好赶紧掏出家门钥匙开门拉着她进去,心里盘算的却是总有一天要在外面的走廊操她一次。 十八对着镜子做爱(宋柏岸h) 宋柏岸家的客房被改造成了衣帽间,房间里落地就是一面很大的镜子。 裴言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在镜子面前做爱。而现在,只是赤裸着身体在镜子面前被他被背后揉弄着胸部,裴言便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白皙漂亮的一对乳房被他的两只手肆意磋磨揉捏成各种形状,放开时上面残留着短暂的红痕,殷红的乳尖颤巍巍地在空气中挺立,宋柏岸用两根手指夹住乳头,稍微一用力,裴言就发出难耐的呻吟。 “看,你的脸好红。” 宋柏岸在她的耳边低声笑,裴言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被从宋柏岸从背后抱着,胸前是作乱的手,镜子里的她眼里有些凌乱的媚意,情欲使整个身体都笼上了淡淡的粉色,双颊酡红,漂亮,诱人。 “好想就这么操死小裴哦,可惜小裴只有一个,要温柔地对待才行。”宋柏岸的肉棒在她的穴口摩擦,上面沾染了她下面分泌出来的淫液,有些湿漉漉的,在镜子里只能看到一根粗壮的肉茎在她的腿间来回伸缩。 宋柏岸掰过她的脸,让她侧着和自己接吻,身下摩擦的动作加快,逼得裴言只能无力地张嘴深呼吸时,他就伸出舌头勾弄她的唇舌,温柔地逗弄,却还是吻得裴言泪眼朦胧。 阴茎的每一次摩擦都准确无语地撞上阴蒂,那颗可怜得小圆珠迅速被刺激得充血发红,裴言腿软了下来,站都站不稳,宋柏岸干脆抱着她坐了下来,反正地板铺着纯白色的羊毛地毯,不会冷。 裴言的腿被他从后面分开,肿胀湿润的花穴在镜中展露无遗,地上是被随意丢弃的避孕套包装,宋柏岸的肉棒抵在了穴口,他从背后环抱住她,在她耳边坏笑着说:“接下来小裴就好好看着镜子里我是怎么操你的吧。” 明明不是很想看,但目光就是移不开。 粉红色的穴口一点一点收缩着,像贪婪的小嘴一样缓缓吞下了这根粗硕的肉茎。 宋柏岸缓慢抽插了两下,发出满足的喟叹:“小裴这里好紧好烫夹得我好爽啊!” …… 裴言很想叫他闭嘴,可是还没开口就被他扶着腰开始猛烈地撞击起来,粗大的阴茎直直撞进甬道里,凶猛地刮擦过每一处柔软得内壁,裴言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张着嘴呼吸,发出无意义的几个气音。 太深了,裴言怀疑自己的子宫都要被撞破,每一次抽插都带出一股小水汪,顺着两个人的交合处一点点滴落到地毯上。 裴言两辈子没被人这么凶狠地操过,剧烈的快感灭顶而来,总有一种下一秒要溺死在情欲里的错觉,她喘着气说:“慢……慢一点……” 宋柏岸非但不慢更加快了速度,他扶住腰把她整个人往身下按,以便能够撞进更深的地方,后颈被他舔来舔去,裴言听见他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耳后传来:“不行,我要把小裴操哭才行。你说说,是我操你爽还是二姨太操你更爽?” “……嗯啊……二姨太……是谁……” “二姨太,当然是你的时予哥哥啊。”宋柏岸一只手摸到下面揪住那颗敏感的珠子开始揉捏,阴道与阴蒂的双重刺激让裴言觉得自己随时都快尿出来,宋柏岸还穷追不舍地一直问:“快说,我们谁干你干得爽。” 床上这种问题要是不好好回答吃苦的肯定是自己,裴言当然点头,带着哭腔说:“是……是你……啊……” 结果宋柏岸听完这话在她身体里的阴茎居然抖动了一下明显更粗硬了几分,她显然忘记了宋柏岸就是这么一个胜负心很强的人,他双手按在裴言分开的大腿出,让她的穴道能够更好地接纳进出的肉棒,猛烈地撞击让裴言胸前的一对巨乳跟着上下颤动。 宋柏岸看着镜子里被自己操的眼神迷离的漂亮女孩,伸手捞住她胸前乱跳的两只奶子,自己也兴奋地快要爆炸:“小裴,小裴,好喜欢你,好爱你,好想干死你……” 裴言脑后扎好的马尾在他一次次凶猛抽插中终于散了下来,宋柏岸干脆把绑头发的皮筋拿下来,长发垂落到脸颊处,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就是黑长直肤白貌美大长腿和一对大胸,这些裴言都完美契合。 把人直接调转方向让她面对面自己,身体里的肉棒却还没有离开,几乎是在体内360度转了一圈,裴言浑身都瘫软了,只能抱着他肩膀小声呜咽。 “哇,小裴是被我操哭了吗?”他兴冲冲扶起裴言的头,替她一点点拨开贴在脸颊上的发丝,对上她的泪眼朦胧时,忍不住亲吻了上来。 足够色情的一个吻,彼此的舌尖绕着对方打旋,被用力吸吮后放开的唇瓣有着迟来的发麻。 宋柏岸就这么一边亲着她一边挺弄着下身,让裴言的“呜呜”的呻吟都被自己的唇舌吞没。 唇齿间有着唾液交换的“啧啧”水声,但身下的肉棒抽插湿淋淋的小学时也会带出一阵清晰的湿润水声,宋柏岸最后放开她摸着她已经红肿的唇瓣时,脸上浮现一个很得意的笑容:“小裴好多水啊,上面也是水,下面也水,要被小裴这滩水淹死了!” 裴言觉得要被淹死的应该是她自己,敏感的甬道再也承受不了宋柏岸这般猛烈地撞击,猛烈地开始收缩,她像一条濒临窒息的鱼一样张着唇呼吸着新鲜的氧气,后背紧紧绷起,花穴一阵频繁地收缩后,终于兜头盖脸地往宋柏岸的阴茎上喷出一大股水。 裴言整个人都是绯红的,高潮后的余韵让阴道不受控制地一收一缩,宋柏岸抱着她细碎的吻从额头一路落到下巴,他哑声道:“小裴别夹了,我快憋不住了。” 你不是处男吗,你到现在才射已经很不正常了! 但不用想裴言都知道他奇怪的攀比心又上来了,一定是不想第一次时间比时予短,所以才努力憋着不射,宋柏岸的额头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看起来他也确实难受得很。 裴言直起身,调整到一个足够速度的姿势以后,自己开始坐在他身上动。 女上位的好处就是自己可以掌控节奏,而且每一次的插入都会更深。加上裴言这么主动,她坐在自己身上起伏的样子,让宋柏岸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理智全无的临界点了。 最后一次坐下吞进那根粗硕的肉棒时,宋柏岸终于压抑不住抱着她猛操了几十下,力道大得让肉体间碰撞出响亮地“啪啪”声。 他抱着她射出来,隔着避孕套裴言都能感受到凉凉的精液一点点装满套子,高潮后他还是抱着裴言不肯放手,脸埋在她的胸前深呼吸一口气,布满春色的俊颜抬头对她展露出一个足够帅气的笑:“好幸福,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你要负责哦。” 十九五星好评 铅球的第二轮比赛安排在第二天,前一天的性生活太激烈,裴言的腰还在隐隐作痛。 于是不出意外地没拿到名次。 郭小珍暗恋的男生参加了跳远项目,她一个人不好意思去看,于是求着裴言一起去围观男子跳远。 都是不认识的人,裴言没有兴趣看,站在一边拿着手机和时予聊天。 时予说他这周大概就忙完家里的事了,下周一回来学校,让她不要担心。 裴言嘴硬:“我没有担心你啊。” “嗯。”时予说:“是我担心你,也很想见你。” 裴言捧着手机开始笑。 下一秒,一个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光线,裴言从手机屏幕里抬头,眼前是个不认识的人,很高,精瘦精瘦,头发长得盖住了耳朵,后面扎了个辫子,整个人看她的眼神流里流气的。 “同学叫什么名字啊,加个好友呗。”对方嘴里嚼着口香糖,露出很轻佻的笑。 裴言微微皱眉,把手机放进衣兜里:“如果我不想呢。” “哈。”他用口香糖吹了个泡泡,然后戳破,重新在嘴里嚼了一圈,随口把口香糖吐到塑料草皮的草场地年,说出来的字句带着威胁:“你可以试试看。” “裴言,我要不要去找宋柏岸……”郭小珍很担忧地凑在她耳边小声说话,裴言对她安抚笑笑,转过头面无表情拿出手机:“号码多少,我加你。” 长辫子念出一串数字,看着裴言输入申请添加好友后,才心满意足地笑了:“我叫蒋毅安,记住了。” 等人走后,郭小珍脸色惨白起来:“蒋毅安不就是那个留级叁年的高叁学生吗,上个月还把他的班主任打进医院了,可是因为他爸爸好像每年给学校捐了很多设备器材,所以根本没事……裴言,听说他以前拍过同班女同学的裸照,把那个女生逼得抑郁症退学了,你千万别跟他走得太近。” 裴言把刚刚添加好友成功的人拖进屏蔽分组,很镇定地说:“我知道。” 她记得蒋毅安这个人,不是因为别的,是高叁那年同班同学周依依为了他割腕自杀被救下,大家这才知道周依依居然跟他已经在一起两年多,甚至堕过一次胎。 偏偏蒋毅安是个不安分的,每天在外面半威胁半哄骗各种各样的小女生,把周依依当作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炮友之一,分手时甚至把两个人的床照发到了网上。最后周依依终于精神崩溃割腕自杀,出院后没多久就被勒令退学了,这件事被老师在其他班级里反复拿出来当典型,强调早恋的危害。 后来裴言再听说她的消息,是毕业后那次同学聚会,有人说翻出她直播时的截图,说她在不入流的色情直播平台做女主播,整了容,在直播间每天堆着笑向陌生迎合讨赏。 大家聊起她,只会用一种鄙夷的语气说:“啊,谁让她不检点高中就跟人上床打过胎……”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过蒋毅安。 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自私且恶毒害了那么多女生,但是好像大家都会对他有着宽容。 “因为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啊,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可是他是男人,男人不都一个样吗。” 甚至后来她还能在财经类的新闻上看到蒋毅安,继承了他爸的公司,装出一副年轻有为的得体模样,对着镜头说:“我觉得一个人要是想成功,最该做到的是自律。” 怪搞笑的。 下午放学时手机震动个不停,来电的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裴言点了接听,像蛇一样冰冷恶毒的语气钻进耳朵里:“裴言是吧,我好像还忘了告诉你,不回我的消息也会受到很悲惨的惩罚。”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的?” 蒋毅安在电话那头轻轻笑起来:“你猜呀。” 跟在身边的宋柏岸很警惕地看过来:“你在跟谁聊天?” “你身边还跟着别的男人?男朋友?” “既然知道了就更应该不要来打扰我。” “不。”蒋毅安慢悠悠道:“你有男朋友的话,那我更觉得有意思了,你想想,我把你按在身下操,往你的身体里射满我的东西,再拍下来发给你男朋友那岂不是很好玩,让我想想要用什么体位操你呢,最好是……” “最好是给我闭嘴,不然我会把你下面那根东西割下来。”宋柏岸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耳朵偷听,听到一半就抢过去手机开始黑脸骂人:“你以为你是谁啊,打电话骚扰别人的死变态,什么?蒋毅安?这又是谁,哈,我凭什么应该知道你的名字,你很红吗你,你寄吧谁啊!” 蒋毅安第一次碰到听到他名字没有立刻吓得求饶的人,冷笑了两声:“很好,告诉我你是谁,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柏岸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神经病,我为什么主动要告诉你,你自己不知道去打听打听裴言男朋友是谁?” “你等着,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后面的半截狠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直接挂断。 宋柏岸把号码拖进黑名单,手机还给裴言,“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个死变态靠近你的。” 然后,他就借口要贴身保护非要去她家里住。 “万一他半夜翻窗爬进来怎么办。” 裴言翻了个白眼:“这里是十六楼,他是变态又不是飞檐走壁的蜘蛛侠。” 宋柏岸不管,抱着她不放手:“反正你一个人睡会害怕嘛,你不让我陪你睡,难道你是准备半夜让你的奸夫来爬床吗!” 裴言已经习惯了他一天给时予换一个称呼了。 “你都知道了?” 宋柏岸一脸无所谓:“昨天晚上你睡到一半突然吓醒往我怀里钻的时候就猜到了,你那天晚上敲我家门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才来的。” 见她脸上闪过利用他被拆穿的愧疚,他笑眯眯地揉她的脸:“干嘛这副表情,吃亏的又不是我,你那个时候能想到我,我很开心。” 本来只是说出来想让她内疚一下自己就能顺杆爬借口谋福利,但看她真的感到愧疚时,宋柏岸又舍不得逗她了:“陪你睡觉这件事上,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手感很好,能给你取暖,给你当抱枕,还不会让你做噩梦,你都试用过了,要不要给个好评接着用呢?!” 裴言回抱住他,头靠在他肩上,闭眼感受对方体温传来的安心感。 “嗯,五星好评,我很喜欢。” ———————— 首-发:po18.vip「po18uip」 二十果汁 蒋毅安抽了根烟,烟只燃到一半就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用脚碾熄,他盯着面前的女孩不耐烦道:“周依依你他妈要是懂点事就把裴言那个男朋友的名字告诉我,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周依依脸色有些苍白,她蹲下身把他扔在脚下的那个烟头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说:“你不要纠缠裴言了,她是个正经女孩。” “正经女孩?”蒋毅安抚着下巴冷笑:“怎么?你是觉得老子就不是什么正经人,配不上她?” “我没有这个意思……” 蒋毅安阴毒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兀自笑开来:“啊对,我都快忘了你喜欢我,你是吃醋了?嫉妒了?不想我看上别的女人是吧。” 他一把将人拉到怀中,手指落到她脆弱纤细的后颈,似有无地在上面触摸着。 “没关系。”他说,“别人只是玩玩罢了,你只要帮我这一次,你在我心里还是最重要的。你也不想你爸妈那边被我找上,给他们看看在学校装得乖乖巧巧的叁好学生宝贝女儿是怎么脱光了衣服在我面前发骚的吧?” 周依依眼里噙着泪,在他的怀里不住地发抖:“你……你不要……” “嗯,你听话就没事。”蒋毅安掐着她下巴,柔声道:“乖,现在跟我说说,裴言男朋友的事。” 周一早上的第一节课是评讲上周周考的英语试卷,裴言上辈子是手持bec3证书的人,高一英语对她而言完全是基础,像普通人听个位数加减法,听着听着就开始无聊犯困,趴到桌上有些昏昏欲睡。 睡到一半被江越推醒,他目光没有落到她身上,只盯着自己的试卷面无表情说:“老师叫你。” 抬眼一看,英语老师正拿着她的那张周考试卷的作文放大在多媒体投影仪上给大家兴奋展示:“最近我真的发现一个进步很大的同学,裴言这两周的周考英语都在140左右,而且英语作文写得非常好,词汇句型都是非常高级贴切的,整篇文章构思得很成熟巧妙,裴言你来给大家读一遍你的这篇作文吧。” 裴言:…… 为了不惹人怀疑,裴言记得她甚至故意涂错了几个选项,结果最不想被注意到的还是被注意到了,她无奈站起身,开始念自己的作文。 上辈子裴言毕业后在一家外企实习过一段时间,每天的日常就是写海外推广文案和向国外的客户进行业务介绍交流,发音是很纯正的美式口音。她的声音很好听,节奏轻缓都恰好,对于高中生来说简直比听标准教材听力还悦耳,英语老师脸上浮现出惊讶和欣赏,连江越都忍不住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等念完一篇文章,大家都不自觉地鼓掌,宋柏岸在后面狂吹彩虹屁:“哇,小裴在发光!” 裴言只觉得心虚,这种电视剧女主装b时刻一点也不爽,她顶着这么多人惊艳的目光快尴尬得脚趾抠地了。 英语老师还不肯放过她,非要她分享学习心得。 她能分享什么,她这个经历过高考,经历过四六级和商务英语的人回来做这种题就是自带作弊,但也只能睁眼说瞎话:“我最近很爱看一些英语流新闻积累词汇和练听力,这类新闻用词一般很简练,对作文帮助很大。” 下课后英语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下个月有个全国英语竞赛,你的口语真的很不错,你有没有意向代表我们班级,代表我们学校为校争光?” 老师嘴上是询问,字里行间明明就是在道德绑架,她根本不好拒绝,只能点头答应,临出门前老师又叫住她:“你顺便去通知一下江越和时予,跟他们说一下这个比赛的消息。” 裴言一愣:“他们也去?” “对啊,这两人总是年级第一年级第二位置交换坐,英语常年满分,当然他们也得去。” 时予倒还好,江越要她怎么通知……不过她的记忆里,江越好像都会拒绝参加这些竞赛,应该这次也一样吧。 结果,当老师发下报名表时,江越居然没有犹豫半分就开始拿起笔填名字。裴言扫了一眼他的报名表格,最终还是很不情愿地把报名表填完交上去了。 宋柏岸倒是最愤怒的那个,放学后就拉着她的胳膊开始怨念:“为什么呢,为什么没有我呢,早知道我考英语时就不睡觉了,我觉得我也可以去拿个奖回来的。”说完瞪一眼跟在裴言身边一起走的时予:“便宜某个人了。” 裴言无语望天:“这是去比赛不是去度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嘛。”宋柏岸说完才想起没有自己的份,又改口:“不过你们是去比赛的,就要摒除杂念,不要满脑子情情爱爱,特别是某个人,不要想着勾引我们小裴,影响她的状态!” 时予默默微笑,不作回答。他这副模样落到裴言眼里是细雨春风的和睦温柔,但宋柏岸怎么看都觉得他笑里藏刀,图谋不轨。 “小裴,答应我,不要被他轻易诱惑,你要戒色,淫邪是祸害,是毒药。” 裴言:……你拐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是这么想的。 叁人走到校门口的马路边时准备分开,时予的家在相反方向,他从包里翻出用玻璃杯装好的鲜蔬果汁递给裴言:“我自己尝试做的,里面放了一点安神助眠的,睡前喝的话应该会对你的睡眠有帮助。” 裴言盯着那瓶果汁一愣,这东西她喝过,在上辈子,时医生也是某天忽然递给她一瓶这样的果汁,说“自己试着做的,对安神助眠有效,你回家试试,如果喜欢的话,我每天给你送来。” 于是他真的每天给她做,有时候要值班,他就提前做好值班那天的量放在她家的冰箱里。 “每天”这两个字多少人轻易地说出口,却总是难以兑现,除了他。 裴言接过来,捧在手里对他笑:“那可以每天做给我喝吗?” 时予勾起唇,目光柔和,微笑答了声“好。” “喂,你们俩一定要在我面前眉来眼去?”宋柏岸一把将裴言扯到身边来,挡住两个人的对视,对着时予冷哼:“投机取巧的小恩小惠罢了,你以为小裴就这么轻易会被感动吗?她才不是那种眼界低到会被一瓶饮料轻易打动的人呢,你说是吧小裴……”一转过头,裴言正紧紧抱着那瓶果汁像是抱了什么宝藏一样,嘴角还有着憋不住的笑意,宋柏岸很挫败地瞪一眼时予:“别以为你赢了就能得意了,快走快走,就知道勾引小裴。我们要回家了!” 时予没多说什么,跟裴言说了再见就转身离开,等人一走宋柏岸就立刻开始了争宠耍赖:“你你你你就是偏心对吧,你见了他就走不动路了,他什么都好是吧!” 裴言心虚一笑:“怎么会呢,你也很好嘛。” “我不管,我受伤了,你回去要亲一百次才能弥补我今天受到的伤害……”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地在校门口说这种话!” “哦,那我小声一点再说一遍……” 旁边的路口处,江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个牵着手慢慢远去的背影。 他曾经以为裴言是个很好懂的人,有点笨,心思单纯,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社交圈也很窄,好像只会围着他转。现在才发现,也许他其实并没有真的了解过她。 她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和宋柏岸走在一起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又能和时予有那么暧昧的对视,他也不知道。 书包里还有上次月考结束后他一点一滴对照着她的英语试卷错题通宵几天整理出来的英语语法笔记,但其实她也并不需要。 裴言的人生里,原来他并没有那么重要,甚至没有了他以后,她好像过得更好。 反而是他,处心积虑不放过任何一个能靠近她的机会,却总是显得很狼狈。 收回视线后,他默不作声地往前走,马路边一直停靠着的黑色轿车的车门忽然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内下来。 “少爷,先生让你这周末回家一趟。” 江越盯着眼前保镖那张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脸,眼里闪过一瞬的嫌恶。 “我知道了。” 他冷冷道。 —————————————— 是的。江越其实是大少爷qvq不要嫌我恶俗 二十一宴会 轿车开进半山海景别墅的花园内,很快迎来仆人上前开车门。 老管家见了江越也只是浮起一个公式化的笑容:“好久不见,先生在书房等候你很久了。” 江越点点头,面无表情进门上楼,敲响书房的门。 “进来。” 纯木的书桌后面坐着一个外表精明利落的中年男人,样子不过四十岁,一身灰褐色西服,缀着淡蓝色的金边袖扣,金丝边框眼镜下是和江越如出一辙的淡漠双眼,他看了一眼江越,便冷漠地继续看手里的文件了。 江越上一次和父亲见面是过年,一张桌子上压抑沉默地吃完了一顿年夜饭,还是赶上对方心情好的时候,但今天,很显然他心情不佳。 江淮年看着手里的公司报表眼皮都不抬一下:“来了,坐吧。” 江越没坐,只站在他的书桌前,静静地等他开口下文。 良久,江淮年终于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看向他:“最近在做什么?” 江越垂下眼,从容答道:“没做什么,上课,读书……报了个竞赛。” “竞赛?”江淮年锐利的目光细细审视了他一番:“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参加这种东西。” “嗯。”江越平静和他对视,脸色有些苍白:“只是最近觉得无聊而已。” “是吗?”江淮年静静看着他,不说话了。 额间慢慢开始有了汗水,被这样压迫性的目光注视着,江越的指尖陷入了手心,他努力在让自己保持平静。 最后江淮年对他忽然笑了笑:“既然无聊,有空多回家住吧。” 暗自松了口气,江越答道:“好。” “对了,你和蒋胜利的那个小儿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江越愣了愣:“谁?” “蒋毅安,他明天要办生日宴,可是拜托他父亲把请帖送到了我这里,要你一定去。” “我和他不认识。” “那可能是他一时兴起,想结识你吧。”江淮年端起手边的瓷制茶杯轻抿了一小口,“蒋毅安和蒋胜利是一类人,你顺着他可以,但不用深交,没什么用处。” “好。” “宋柏岸呢,你们不是又在一个班读书,平时有来往吗?” 江越顿了顿,如实答道:“他比较喜欢和女生来往。” 江淮年轻轻嗤笑了一声:“和他爸爸一个德性,不过宋家以后对你有帮助,你跟他处好关系不是坏事。” 江越依然很顺从地开口:“好。” “明天蒋毅安的生日宴,你也去去看,如果有值得结交的人就去认识一下,没有必要,就早点回来吧。” “我知道了。” 拿过请帖在手上,江越礼貌恭敬地俯身鞠了一躬,转身离开。手指刚搭上金属的门把,身后就传来江淮年漫不经心的声音:“对了,我听说,你在学校好像有个心仪的女孩子?” 这才是重点。 江越回身看他,江淮年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但眼底却是冰冷一片:“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喜欢,有时间带回来看看。” “没有的事。只是我的同桌,我对她没有好感,况且……”江越打量着他的神色,缓慢说道:“她现在在和宋柏岸谈恋爱。” “哦?”江淮年这才有了一点真实外露的情绪:“宋柏岸……那倒是我想多了,你走吧。” 下楼后外面下起了雨,管家走过来依然是那副温和疏远的模样:“先生说明天直接送你去蒋家,今晚就在家里住下。” 江越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家里他只能说一个字——“好”。 蒋毅安的生日宴并没在蒋家大宅,而是在郊区的独栋别墅里。江越刚下车到达门口时就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震天响的电子音乐和一群人的玩乐尖叫声。 门是开着的,他踏进去的一瞬间便有人迎了上来:“名字?” 江越把手上的请帖递给对方,对方打开扫了一眼,轻笑出声:“还真有人带着这玩意一本正经过来的啊?”请帖被随手一扔便轻飘飘地躺在了地上,那人朝楼上喊了一句:“蒋哥,你等的人来了。” 蒋毅安今天只穿了个黑色背心,嘴上却叼着根和外貌不符的雪茄,在二楼居高临下地望着江越:“江越,久闻大名啊。” 周围的人或坐或躺,都没个正形模样,江越收回目光,知道这个生日宴只是一群人同流合污,也没了兴趣待下去,把手上管家准备的礼物盒放到大理石茶几上:“礼物送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听见他的声音,蒋毅安怔了怔,随即咧嘴笑了:“真有意思啊,居然不是你。但既然你都给我带礼物了,我也给你准备一份大礼,你不如坐下先等等。” 蒋毅安下了楼,踹开在楼道上抽着烟挡道的小弟,在江越面前的沙发上坐下:“你也坐,我可是特意找你父亲邀请你来了,你就这么走了不太好吧。” 江越漠然地看他一眼,还是坐在了他右手的单人沙发上。 “喝点什么吗?” “不用。” “来一根?” “不用。” 见他这副样子,蒋毅安有些兴致缺缺:“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连这点乐子都不会享受,浪费你老子赚那么多钱了。” 江越不为所动。 门口又进来几个人,一前一后提着两个大箱子进来了,其中一人凑到蒋毅安面前笑得一脸谄媚:“哥,你的礼物送到了。” 蒋毅安阴毒目光扫过那两个箱子,最后又落到江越身上,笑得饱含深意:“我现在要去拆我的礼物了,既然有两个箱子,剩下的那个我就送给你,当我的回礼吧。” 说罢便起身让人把其中的黑色皮箱抬着跟着他一起上去。 江越坐了会,刚刚送箱子的人下来了,却还是不见蒋毅安的身影,便想起身离开,擦身路过剩下那个箱子的一瞬间,从里面传来了熟悉的手机铃声。 是最近很流行的一个动画片的主题曲,他第一次听到是在裴言的手机上,她把它设为了铃声,还问他:“可不可爱好不好听。” 他不明白这么幼稚的儿歌她怎么就这么喜欢,可是回家后,还是忍不住搜出了那部动画片看完。 江越迅速打开了箱子,里面的的确确躺了个人,黑胶带封住口绳子绑住手虚弱昏沉的样子,却是周依依。 江越替她解了胶带和绳子,把人推醒:“你怎么在这里?” 周依依昏昏沉沉地看向他,辨认出他的面容以后瞬间清醒过来:“裴言,裴言也被绑了,快!” 回想到刚刚被抬上去的那个箱子,江越心底一沉,迅速要往楼上冲,却被留在一楼的几个人拦住:“你可别上去坏了我们蒋哥的好事。” “滚!”江越狠厉踹开面前的一人,又随手抓起地上散落的酒瓶砸向另一人头上,对方迅速皮开肉绽流血倒地。 都只是跟着蒋毅安享乐子的小流氓,哪里真的见过血,江越手上还留着酒瓶碎掉的半截尖端,他目光阴冷:“我不介意杀人,蒋毅安能做出来的事,我也能做出来,如果她有事,我不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人。” 一群人你望我我望你,最终还是犯怵赶紧拖着地上的伤者仓皇逃开。 周依依看着江越冲上了二楼,后怕地掉起了眼泪:“裴言……是我不好……你千万不要有事……” 身下的手机又一次响了铃,来电人显示是宋柏岸,周依依迅速抓过来接听,不等对方开口便迅速求救:“救命,快来救救裴言!” 二十二春药 裴言只是下楼扔个垃圾,就接到周依依的电话,说是英语老师让她送竞赛资料来。 周依依是英语课代表,又因为上辈子对她那些遭遇的同情滤镜,裴言不疑有他就去见她了。 谁能想到法治社会能有人做出当街绑架的视频,被装进箱子里的一瞬间,裴言已经猜到了到底是谁指使的——蒋毅安。 果然,当箱子被再次打开,裴言的视线里出现蒋毅安那张带着恶意微笑的脸:“你看,就算你躲着我,我也有的是办法让我们见面。” 摘下封口的黑胶布后,想象中的惊慌失措痛哭求饶并没有到来,裴言很冷静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蒋毅安把手里高脚杯装着的酒强行灌进她嘴里,确认被吞咽干净以后,开始慢条斯理地替她解身后的绳子:“好喝吗,花大价钱买的,你可是国内第一个尝到这个的。烈性春药,吞下去再清纯的玉女都能变成母狗发骚叁天叁夜,更何况,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干净东西。” 绳子终于被解开,但裴言已经没了挣扎逃跑的力气。 药性比想象得来得要快,密密麻麻的痒麻钻心感仿佛在每个神经里窜动,裴言试图起身却发现身体已经瘫软无力,她只能咬住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蒋毅安欣赏了一番她倔强的姿态,觉得很有意思:“你干嘛装得这么贞洁烈女,你自己不也背着你男朋友和别的男人乱搞吗?多一个也是多,你乖乖听我的话,说不定我对你厌烦了就放过你了。可是你啊,真是给脸不要脸,没办法,只能等会我玩腻了以后,把你扔到楼下让其他人跟着享受享受。哦,差点忘了……” 蒋毅安开始起身解自己的皮带:“你的那个被戴满绿帽子的男朋友还在楼下呢。你说,等会我把你扔下去时,他看到了会是什么感受呢,是震惊,是痛苦,还是高兴我替他解决了一个荡妇啊。” 同样的绝望又一次笼上心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深夜的漆黑冰冷的巷子里,那张狰狞的面孔,再怎么挣扎,努力,都避不过的尖刃,和来不及发出去的求救。 蒋毅安把她扔到床上,脸上挂着伪善的笑容温和地安抚道:“怕什么,我会让你爽……” 下一秒,房门被人踹开,红柏木制房门轰然倒下的一瞬间带起空气里的些许灰尘,灰尘散尽后,江越阴沉冰冷的脸出现在眼前。 “他妈的怎么没人拦一下。”蒋毅安低声骂了句,脸上堆着笑朝他走去:“你来得正好,你女朋友在外面水性杨花,我替你教训教训,要不要一起……” 还没等他说完,江越便一拳砸了过来。蒋毅安已经算比平常男生身高长出一截的人,但江越很高,将近一米八六的个子,这一拳下来让蒋毅安整个人晃了晃。 他吐出混着牙齿的血唾沫,眼神阴翳地看向江越:“江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老子根本就不喜欢你,连家门都不让你轻易进。他要是知道你为了个女人得罪我们蒋家,你说说你会是什么下场?” “是吗?”江越面无表情地随手拿起旁边的落地台灯冲他头上砸了过去,蒋毅安像一条鱼一样在地上挣扎动弹了两下,便昏厥了过去。 江越踩着他的手指朝床上的裴言走了过去,很温柔地将她抱住:“没事了,别怕。” 裴言在他怀里身体不住发着抖,江越开始以为她是害怕,却发现她已经满头是汗,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绯色。 她抬眼看了一眼他的面容,放下心紧紧拥住了他,嘴里说着颠叁倒四的话:“江越……你终于来了,巷子好黑,刀子好痛……你怎么现在才来呢……” 明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可是语气里的脆弱和委屈让他不自禁地心间酸涩痛了一下。 “是我不好,我来晚了。”他柔声道。 药物的催使下让裴言的理智已经彻底混乱,她分不清上辈子和现在,看到江越总还觉得是在跟他谈恋爱那会,于是遵从身体意志很自然地抱着他贴上去开始乱蹭:“我好难受啊江越……” 她的唇落到唇边时,江越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他扶正她:“裴言你看清楚我是谁。” 裴言朦胧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又重新亲上来:“你是江越。” 怀里的人越来越不安分,眼见着她主动坐到了自己身上,自己开始揉着胸一边揉一边用下身贴着他的身体开始乱动磨蹭,不用猜也知道她这不正常的反应是被下了药。 想把蒋毅安分尸的戾气涌了上来,江越将裴言打横抱起来:“忍忍,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裴言快哭了出来,揪着他的衣领胡乱地亲他的下巴,语气又软又媚:“江越,求求你,摸摸我好不好……” 江越闭一闭眼,努力忍耐道:“裴言,你会后悔的。” 裴言根本无心听他的话了,身体里像是被蚂蚁爬过,痒和空虚感不住地上涌,下面的小穴已经湿得一塌糊涂,就这么被江越抱住已经开始抽搐收缩,迫切地,想被进入,想被狠狠地填满。 她的手探进自己身下的裙子里,闭着眼开始发出呻吟:“好难受……呜呜呜我自己不行我真的要死了……江越你帮帮我……” 理智轰然倒塌,江越推开隔壁的客房门,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犹豫半分,还是在床边蹲下身掀开了她身下的裙子。 裴言的手指还在内裤里,纯白色的内裤已经被浸湿出一大团深色阴影,她的手指就在里面起起伏伏,却仍是不得满足。耳边是她的哭腔:“插进来好不好……干我好不好……” 江越的手,拉开了内裤一边,探了进去。 湿润,柔滑,和滚烫的甬道,轻而易举就让他的指尖陷了进去。 她那里因为充血已经变成了深红,上面的小珠子从滑唇中探出头来,花穴口周围开始一收一缩不断有水溢出,裴言自己伸进去的那一根手指抽插了半天得不到满足后抽了出来。像是随手抓住的稻草,她摸到江越的那根手指后,便拉着重新插了进去。 —————————— 首-发:win10.men「woo18uip」 二十三被手指插到高潮(江越微h) 手指被柔软紧致的甬道瞬间吸附包裹住,不断分泌的爱液只在几个抽插来回中便逐渐打湿了整只手。 裴言难耐地弓起漂亮瘦挺的后背,整个下体更完整无遗地暴露了在了江越面前。 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她的身体内很灼热还是自己的手指在开始发烫,江越的手都在颤抖,眼前的一切都像是格外荒诞的梦境。 她漂亮,动人,在他面前一点点绽放展露着最幽静神秘的花丛。 江越的手指跟着她的节奏在一点点麻木地动,脑子几乎停止了转动,他只能木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被她带着进入抽插。 过了一会,裴言大概是自己的手开始酸累了,她放开了他的手,但手指还停留湿润的甬道内。 她不满地开口,语气像是撒娇:“你……你动动啊……” 江越顿了一会,看着她因为药物而已经彻底混乱的脸上有着要哭不哭的难耐情欲,才重新抽动了起来。 力道不大,很缓慢。 大概是受不了他磨人的速度,裴言坐起身,自己坐到了他手上,开始扭动腰肢起伏。上衣早在刚刚已经被她自己撩了起来,内衣跟着一起被掀到锁骨处,露出了光滑白皙的乳房,随着动作的起伏一上一下颤动。 江越努力地,迫使自己移开眼。 自我安慰洗脑,是因为她被下了药,是因为她现在痛苦难受,所以要帮她缓解,不能更进一步,不能有更多动作,否则他和蒋毅安有什么区别。 可即便如此,他也能清楚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心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卑劣的下流欲望。 裴言闭着眼,任凭手指撞上甬道内的敏感点,人彻底被欲望主宰时,什么矜持与羞耻都统统抛在了脑后,她低下头去找他的唇,与他接吻,主动伸出舌尖去勾弄他。起初江越还闭紧唇瓣,后来被她勾得受不了,主动用另外那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与她唇齿相磨,激烈地亲吻着。 但远远不够。 想被操弄,被填满身体深处,被狠狠贯穿连同子宫都被装得七零八落。 手摸到江越早就勃起膨胀的胯下,那里的欲望早就蛰伏滚烫,还要更伸进去时被江越抓住了手,他其实也憋得很辛苦,额间满是汗水,双眼通红。 “裴言,你会后悔的。” 裴言已经听不进她的话,只凭借欲望的支配臀部一边在他的指间扭动,一边不安分地强行扒开他的裤子握住肉棒,作势就要往上骑。 江越翻了个身把她禁锢在身下,不让她继续乱动。在她的身下又加了一根手指探进去,在触到某个柔软的地方引来她身体开始跟着一颤时,便狠狠加快速度去抽插扣弄那处,裴言很快便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好棒……再快点……” 和外表截然不同的娇媚神情,裴言昏沉的大脑里只剩下性爱和欲望,自己动手用力揉弄着乳房,掐着早已经发硬挺立的乳尖,用着一切尽可能得到快感的办法安慰自己。 两根手指在花穴里抽插,带出的水已经打湿了身下一小片床单。为了让她快速高潮疏解欲望,江越的另外一只手揉上了她的阴蒂。 那里才是女性最脆弱又敏感的地方。 仅仅是刚碰到,裴言就已经加大了呻吟,圆润的阴蒂被手指掐揉着,下面的小穴又被两根手指进入着。双重的快感刺激让裴言连足间脚趾都开始绷紧。 阴蒂处被整只手覆上,用力快速地以画圆式搓揉着,阴道里的指尖死死按住她那处敏感的柔软,一阵暖流从小腹快速汇集到身下,像是一团烟花在脑海中炸开震得理智全无,裴言终于在江越的手指下到达了高潮。 她的脸紧紧贴在被子上,浑身都颤抖不止,江越将堵住穴口的手指抽出来,瞬间带出一大片淫水。 花穴还在收缩抽搐着,裴言的呼吸却慢慢地在平复,可脸却迟迟没有从被子里抬起来。 “裴言?”江越轻轻地,试探着唤了她一声。 理智从到达高潮以后就开始稍微回笼,刚刚在他身下摇尾乞怜发骚的记忆也都浮现在脑海,裴言实在没有勇气去看他的眼神,去面临他的嘲弄。 他会怎么说呢? 看,你不还是在求我上你,明明和宋柏岸有了关系,又来巴着我不放,你真是下贱又淫荡。 明明发过誓,不再和他有交集牵扯了,现在的自己,让她觉得很屈辱难堪。 江越终于发觉,她轻轻颤动的身体不仅仅是因为高潮后的余韵,而是她在哭。 “对不起我……” “你没错,是我先缠上来的。”裴言压抑的哽咽声从被子里传来,“是,如你所见,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浪荡风骚,还总是虚伪假清高……” 她那么不留情的自我贬低,都只是因为他碰了她而已,她厌恶的,其实是被他触碰吧。 江越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残留着湿淋淋的液体,还散发着属于她的,香甜的气息。他目光微微有些凝滞。 他到底是伤害了她。 起身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江越安静站在一旁等她发泄完伤心和后悔,过了一会,却听见她低低的哭声忽然变成了一阵一阵压抑的低泣,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上前一把捞起她,她的脸上又一次布满了情欲的潮红,正难耐地夹住自己的双腿磨蹭。 蒋毅安说的药性的确没有夸大,刚刚才高潮一次却仍是不满足,空虚感再一次涌了上来,江越的手刚碰到她,就被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推开。 “别碰我……”她没有看他,死死地紧闭着眼,不断地深呼吸让自己保持最后的清醒。 “求你了……去找宋柏岸或者时予来……好吗……”她在求他,语气很卑微可怜。 尽管已经猜到了一些,但事实从她口中亲口说出的时候,还是像一把淬毒的利刃重重地在心脏上徐徐地切割。 江越踉跄着退后几步,脸色惨白,半晌,他才终于缓缓道了一声:“好。” 二十四门内(宋柏岸h)3000字 宋柏岸赶到的时候,周依依已经先离开了,江越一个人守在房间门口,面色冰冷晦暗,眼底布满红血丝,整个人都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小裴呢?她没事吧?” 江越看了他一眼,很疲惫地开口:“她……没什么事,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宋柏岸急忙开门,却见床上趴着一个少女,衣衫零乱不堪,双手被反绑在背后,嘴唇被胶带封住,面色酡红,双颊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整个人不安躁动地在床上来回翻滚。 宋柏岸赶紧上前解开她身上的束缚,胶带被撕下,正想愤怒指责江越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裴言这样却无动于衷,下一秒裴言的唇便凑了上来。 “唔……”从来没有被裴言主动吻过,猝不及防地收到这么一个吻,宋柏岸还有些惊诧,但很快就从裴言的迷离的双眼里捕捉到了不对劲,他分开紧贴在自己身上的裴言,询问的目光落到了门口的江越身上。 “嗯,她被下了药。” 短暂一句话瞬间点燃宋柏岸的怒火,他心里想的是怎么把蒋毅安拖出来喂狗,但裴言的状态确实已经到了不容乐观的地步。 是她强行要求江越把她绑起来,压抑得太久,现在的她已经完全不清醒,只是感觉到面前有热源,是移动的雄性便往上贴。甚至手已经探到了宋柏岸的身下,只凭着身体反应去想着着尽可能地勾引对方,让对方这根肉棒快速进入到自己身体里填满她的空虚。 “好难受……你帮我好不好……” 门边的江越看了一眼里面的春光旖旎,默默地,关上了门。 里面还有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小裴你别急啊哎呀呀别舔别舔……” 裴言舔着宋柏岸的喉结,胡乱地伸出手去扒他衣服,宋柏岸今天穿的是衬衫外面套了一件毛衣马甲,马甲脱下以后里面还有一排扣子的白衬衫,裴言解着解着没耐心就开始扯,胸前的扣子应声扯落在地上。 “我天,小裴好狂野……” 宋柏岸自己主动脱了衣服,解开裤子释放已经勃起变硬的肉棒,摸到她的裙子底下,将内裤褪至膝盖,就这么从她背后插了进去。 很湿很滑,又紧又烫,春药的作用使得甬道内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了,那里面不自觉地在收缩,逼仄的内壁夹得宋柏岸额头都出了汗水,深吸一口气压住快要射出来的快感,宋柏岸扶着她的腰,开始了匀速的抽插。 只是顾忌着裴言的身体才没有迅猛用力,但是显然好像并不能满足此刻的她,裴言被他从身后进入操弄着,小腹处涌上一股很酸又麻的异样快感,却又觉得像是望梅止渴般,内心深处渴望着更多更猛烈的爽感。 “不行……你……你快一点……”裴言脸埋在床单上一边流泪一边催促,男人在床上最听不得的两个字就是“不行”。 “既然小裴你都这么说了,等会就算是求我我也不会停了哦。”随手把枕头垫在了她的小腹,让她的下面更好地抬起来迎合自己的每一次进入。 后入的姿势使得阴茎每一次撞进来时都会更畅通无阻地撞进深处,裴言除了仰起头发出“啊啊啊”的难耐呻吟之外,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圆润的龟头通过阴道内的褶皱,刮过柔软敏感的内壁,一路直捣子宫口。 像是被电流一路走过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裴言哭叫了起来,花穴内的水像一根小水柱一样不断向外喷薄而出,统统浇到了宋柏岸的肉棒上,粗挺硬长的肉棒被烫得一抖,更壮硕了叁分。 在这种情况下,宋柏岸觉得自己更像是被下药的那个,身下娇柔的女孩在哭着被自己操干着,他却依旧不留情地利落抽出肉茎再狠狠地撞进去,囊袋撞在她圆润白嫩的臀瓣上发出暧昧淫乱的“啪啪”声。 裴言一瞬间就到达了高潮,这次是直接喷了一大股水出来,悉数喷到了宋柏岸没完全脱下的裤子,但他看起来毫不在意,依旧抽插着,高潮的阴道收缩得更快更紧,宋柏岸被夹得又痛又爽。他把裴言抱起来,以面对面的姿势继续操她。 脸埋进她的胸前开始咬住那颗殷红的乳珠,重重吸吮一遍以后,舌尖伸出来绕着它打圈。 裴言的手抓着他的头发不放,高潮后的她勉强有了意识,辨认出身下的人是宋柏岸,本能地更抱紧了他。 宋柏岸每一次抬腰抽插都撞得她身形往上晃了晃,胸前的乳房跟着波涛颤动,宋柏岸抬起头,对她笑得很恶趣味:“哎呀,小裴的奶子在抽我的脸,抽得好痛好爽……” “……神经病……”裴言有气无力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诶,小裴能认出来我是谁了。”他将她抱进怀里,和她接吻,舌头在她的口腔里一点点巡视着自己的城池领域,重重地吸吮着,亲吻的啧啧水声大得裴言自己都耳根发烫。 最后一吻结束,裴言的唇都变得有些红肿。他额头抵住她的额前,很温柔,很绵绵深情地跟她对视:“记住哦,现在操你的,不是什么人型按摩棒,是宋柏岸,是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的,以后要操你一辈子的宋柏岸。” 他很享受和她做爱,但前提是在她清醒的情况下。肉体的欢愉永远比不上灵魂相认的温暖满足感,只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会对她有肉欲,虽然她总是骂他原地发情不分场合,但是,那也只是喜欢到了极致的生理反应。 春药带来的激烈肉体交缠反而让他没了以往做爱的满足安慰。看着她在自己的身下发骚,意识模糊混乱,主动贴上来蹭他时,并没有多高兴。 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他可以被她这样对待,那么要是蒋毅安得逞了,是不是也会被她这么主动地展露媚态呢。 所以还是有怨气的,想着小小地惩罚一下,故意不温柔地,发狠地操弄着她,但当她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是牢牢抱住自己的时候,他的心里一下子就变得酸涩柔软起来了。 “小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所以拜托下次你提高警惕不要像个笨蛋一样傻乎乎被人骗了。你知道你电话打不通的那十几分钟我到处找你找得多着急发疯吗。” 他心有余悸地后怕道。 “要是你出事的话,我是真的会跟着你一起去死的。” 眼泪一下子糊住了视线,虽然她都二十五岁了还要被宋柏岸这种笨蛋骂她才是笨蛋,可是听着他那么真诚又后怕地展露出那么担心的脆弱,怎么可能不感动。 “不可以陪我一起去死。”裴言吸了吸鼻子,“笨蛋……要是不想我死了都被你气,你就该好好活着才对。” “好。”宋柏岸对着她笑,“所以你得好好活着,我才能好好活着啊。” 这一次是裴言主动先凑上来吻了他,在清醒理智的情况下。宋柏岸捧着她的脸,很温柔缠绵地和她唇齿相缠,然后……一抬腰无声无息地又开始小幅度在她体内磨蹭了起来。 裴言:…… 上一秒还在温情表白生死相随下一秒你就又开始满脑子淫秽色情了,未免心情转换得太快了吧? 宋柏岸含着她的唇笑得不要脸:“小裴自己点的火,当然要负责灭。” 小屁孩学什么霸道总裁语录。 但是,身体又开始因为他的磨蹭开始骚动,花穴分泌出润滑的粘液,开始贪心地收缩,想要更深地吞下这根肉棒。 “小裴又想要了,到底是药的作用还是因为你见了我就开始淫荡啊……”宋柏岸调笑着箍紧她的腰,开始了一下又一下的撞击。 “不过没关系,我身强体壮,会让你满意的。” 门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暧昧情事,江越蹲坐在门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苦涩。想的是,他应该逃走的。可是脚底下像是被死死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他只能沉默着,自虐痛苦地听完了里面的所有动静。 头突然变得很痛,像是有什么在里面炸裂迅速要爆开,脑海深处里像是有一个声音在隐隐对他说:“不对,不该是这样的,裴言明明是只喜欢你,只属于你一个人的……” 眼前纷杂混乱地闪过很多光速的片段,都是他不知道的,没见过的。 裴言对他笑,在他怀里撒娇,闭着眼害羞地和他接吻……都只是一闪而过,最后定格的,是她心如死灰地看着她,漠然地开口:“我累了,你总是这样,把你的要求都强加在我身上。你根本就喜欢的不是我,你只是喜欢把我打造成你想要的的那个裴言的样子。我不是机器,不是雕塑,不是你拿着刀子在我身上刻我就可以咬牙吞声地被你改变,我真的累了。既然你要我走,那我就走。” 浓烈的悲伤在心底蔓延开来,江越张张嘴,想说不是的,我喜欢你,你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你别走。 可最后,他却听见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说:“好呀,那你别后悔。” —————————— 江狗要上线了,时予哥哥,下章看你出场了 25车震「juseshuwu」 宋柏岸一脸餍足地抱着裴言出来时,江越正倚靠在楼梯拐角口的墙上,目光沉沉地盯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言见了他,下意识地收紧了抓在宋柏岸衣袖上的手,她侧过脸,把脸埋进宋柏岸胸膛,不去看他。 江越的目光扫过她脖颈上那个细小的吻痕,眼眸中闪烁了一下,又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 宋柏岸对这一切都毫无察觉,他还主动凑上去和江越说话:“虽然你有时候很欠揍,但关键时刻不仅靠得住还很正人君子嘛,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老江,下次请你吃饭。” 江越木着一张脸也没回答作声,宋柏岸已经习惯他这副死样子了,也不介意,从他身旁路过,抱着裴言下楼。 时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在门口似乎已经等了一小会儿,背后还有辆停靠着的黑色轿车。来的路上他碰见了周依依,得知裴言没事后便先将惊魂未定的周依依送回了家。 尽管知道裴言没什么大碍,但是只有亲眼看到后才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盯着宋柏岸怀里的裴言问:“她还好吗?” 宋柏岸发现裴言不见了的时候第一时间联系的就是时予,问是不是裴言又跟着他跑了,在确认裴言真的不见了以后,两个人便一路沟通交换手中的信息出发去找裴言。虽然的确是对时予这个小绿茶很不满,但关键时刻还是要抛开争风吃醋和对方统一战线以裴言的安危为重。 时予从宋柏岸手中接过裴言,只看了一眼她不自然的神色便猜出了问题:“药?” 宋柏岸点头:“上车再说吧。” 拉开后面的车门,宋柏岸先进去,时予把裴言放进来,让她的头枕在宋柏岸的肩上,自己再跟着进来坐在裴言的另一侧。 司机是个沉默的中年人,透过后视镜扫了一眼便漠不关心地移开了视线。 时予对他温和有礼地报了裴言家的地址说了声“麻烦你了李叔”,便拉下了后座与前面的隔板,叁个人被隔绝在私密隐蔽的空间里,时予这才开始查看裴言的情况。 “裴言,你感觉怎么样?”时予温柔的声音传进耳畔,裴言顿时觉得鼻酸起来。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时予的稳重成熟让她总不自觉地把时予当作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人在遇到足够信任依赖的人时会不自觉地变得更脆弱。她抓住时予温暖宽厚的手,紧紧握住,略有委屈地说:“我好难受……” 宋柏岸在一旁酸溜溜地哼了一声:“一看到你的时予哥哥就把我抛到脑后了是吧,亏我刚刚那么出力。” 她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和宋柏岸少了几颗纽扣的衬衫都已经表明了他们做了什么。时予目光沉了沉,温柔地开口问:“我现在帮你检查一下好吗?” 手指探进裙底,湿润的内裤还兜着满满当当的精液,时予从一旁抽过卫生纸,耐心地替她清理干净里面的液体。 他的动作很轻柔,微凉的手指伸进柔软得穴甬内一点点抠挖出残留在里面的精液,裴言的药性本来就没全退,他这么一勾,就又开始浑身痒痒,开始觉得热和难耐。 时予像是没发现她的花穴正持续在溢出新的水一样,表情正经得像是医生在做最基本的检查,纸巾被他抽了一张又一张,最后包裹住那些被挖出来的精液团成团扔在一旁。 裴言早就满脸通红地捂住嘴不让呻吟泄露,时予拉下她的手,温柔地碰了碰她的唇,问:“还是难受吗?那去医院好不好。” 裴言立刻摇头:“不要……很丢人……” “嗯,我会慢一点的。”得到了回答后,时予伸手将她拉过来,后背贴在自己怀中,视线落到旁边宋柏岸忿忿咬牙的脸时,他还温和地冲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宋柏岸:“!!!!” 绿茶!这不是绿茶是什么!!! 宋柏岸气得锤座位,也阻止不了裴言在时予怀里已经晕晕乎乎地被他一点点进入的事实。 时予动作很轻柔,一点点探着合适的速度进入,粗长的肉茎在她裙子的掩盖下一点点填满潮湿的花穴,每一次抽插都带来了饱胀的快感,裴言不断地喘息换气,压抑着要脱口的呻吟。 高潮过很多次的身体已经变得极为敏感,就算时予速度不快,裴言也有些受不了,手指紧紧抓住前座的靠背,后背紧绷成弯弯的一小道弧线。 宋柏岸的脑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他掰过裴言的头,吻了上来,嘴唇被他一下又一下舔吸着,随后吻向下移,落到她脖颈。 裴言听见他“咦”了一声:“小裴这里的吻痕,是我刚刚落下的吗?我记得我没亲过这里啊……” 裴言迷迷糊糊中想起那里是江越用手替她疏解时一时情动留下的,瞬间清醒了叁分,她心虚地说:“嗯……是你留的。” 宋柏岸没做他想,舌尖舔了一下那个吻痕:“太小了,我要留个大的……” “不行……额啊……”裴言一开口跟宋柏岸说话时予的肉棒就会故意碾过她体内最敏感柔软得那里,“你别留脖子上了,我要上学,会被看到……” 宋柏岸看了一眼一脸平静搂着裴言操弄的时予,冲他挑眉,洋洋得意地挑衅说:“好哦,那就让我留在只有我能看到的地方吧。” 衣服被从下面拉开,露出圆润的乳房,宋柏岸亲了上来,在柔软白嫩胸前开始留下一个个显眼的红痕。 “别……你……”裴言实在觉得淫乱,身下还含着时予的阴茎,胸口却埋着宋柏岸的头,她自己都觉得好羞耻,可这两个人却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别扭的样子。 她像夹心饼干里的那层夹心一样被两个人夹在中间,在看她看不见的地方两个人已经隔着她目光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交锋,最后宋柏岸率先出声:“小裴不一点都公平哦。刚刚我都让你舒服了,你是不是现在也要让我舒服一下呢?” 话是对裴言说的,却是看着时予,一脸不甘示弱。 —————————— 首-发:po18.vip「po18uip」 二十六车震下(3ph) 裴言被宋柏岸拉着握住他的性器时都还有些发懵,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时予,他目光平静,似乎对两个人的明目张胆的暧昧视而不见,但身下变得凶狠的冲撞力道还是暴露了他的心思。 宋柏岸还一脸委屈:“小裴,你摸摸它,它多难受啊。” 裴言的手跟着他的动作小幅度撸动起来,宋柏岸很刻意地,发出色情的呻吟:“嗯……小裴好厉害……好爽……” 时予看了他一眼,扶住裴言两侧的腰把她往回拖,更用力地插进去,身体被迫下压吞进更完整的阴茎,龟头一下子撞到了子宫口,裴言“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又娇又媚,她立刻咬住了下唇。 “别咬别咬想叫就叫出来,咬破了下次亲的时候就不能用力了。”宋柏岸又把她往自己这边带,用自己的唇堵住她泄露的呻吟。 时予忽然就把她的两只腿抬了起来,膝盖一弯,姿势变成了她跪坐在他两腿之间,抬高臀部,更方便他大开大合地抽插。 胯骨处又酸又麻,过电般的快感让裴言忍不住小小地颤抖起来,她张着嘴开始发出近乎求饶的哭腔,宋柏岸的舌便刚好钻进去开始勾缠挑逗她的舌尖。 细长的睫毛上沾了泪珠,裴言这副布满情欲妩媚又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宋柏岸又兽性大发,他舔干净她脸上泪水,半是试探半是诱骗地问:“小裴,你下面那张嘴吃不下我的肉棒了,你上面那张嘴要不要可怜它一下亲亲它呢?” 换作平时裴言绝对不会做出这么淫乱的行为,但大概是药物的影响,头脑昏沉发热,她只是犹豫了片刻,就低头吻上了宋柏岸肉棒的顶端。 狭小的车后座里,她的上半个身子在宋柏岸的大腿处,下半身却跪坐在时予身上,被灼烫粗长的性器操得手脚发软,穴口被撑成薄薄一层皮肉,每一次抽插都被带得外翻一下,上面布满晶亮的淫液,一点点沿着腿间缝隙滴落下来。 宋柏岸的阴茎被他送进嘴里,顶端分泌的前列腺液有一点腥咸,宋柏岸摸着她柔亮顺滑的头发,语气像拿棒棒糖拐小孩的人贩子:“小裴你吸一下,很好吃的。” 柔软湿润的口腔仅仅是包裹住龟头就已经带来强烈的快感,裴言听话得不可思议,乖乖地握住柱身开始吸舔着他的鸡巴,宋柏岸深吸一口气,面色一瞬间变得潮红。 “小裴的嘴又软又热,含住肉棒以后好淫荡好漂亮。”宋柏岸描述眼前的淫乱场景,得意对上时予的漆黑的眼眸,时予垂下眼,默默地,加速了抽插的速度。 “嗯啊啊……”裴言张嘴叫起来,嘴里还含着根阴茎使得叫声有些含糊不清,唾液顺着嘴角边溢落,她泪眼朦胧地吐出肉茎,转头向时予求饶:“慢……慢一点……” 时予伸出手擦掉她嘴唇边晶亮的液体,笑得很是斯文儒雅,和他下身凶狠的动作完全是两个画风。 “抱歉……可能是我太嫉妒了。”他嘴上在道歉,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抽插得精准利落,每一次都撞上子宫口,裴言总有种自己要被捅穿的错觉,宋柏岸又把她的头掰回去,将阴茎又一次骗她吞进:“有的人就是小肚鸡肠,心胸狭隘。” 两侧的车窗都紧闭,狭窄的空间里变得有些闷热,混杂着淫靡的体液气息。半山别墅下去的路总是拐弯曲折,每一次转弯都会被迫带动身体晃动,时予的阴茎在身体里碾过每一处柔软敏感的内壁,激得她汁液横流。 嘴里的那根肉棒也不安分地小幅度抽插,尽管宋柏岸还是很照顾她的感受没有彻底捅进来深喉让她不舒服,但仅仅是含住这么粗的阴茎就已经让她嘴角有些发酸了。 吞咽口水的时候会有种她在肉棒往里吸的快感,人生第一次被口,还是再这样的情形下被裴言舔着鸡巴,宋柏岸自己其实也有些憋不住,但是男人的尊严告诉他不能这么快投降,二姨太都还没射,他这个大房更不能率先投降落后。 很热,裴言的脑子里已经是一团浆糊,下身被不断撞击抽插着,阴唇被摩擦时带动蹭到前面的阴蒂,高潮太多次阴蒂敏感得不像样,吹口气都会让她多流水,这种程度的摩擦已经让她觉得自己要被溺死在情欲的快感中了。 宋柏岸去摸她晃荡的乳尖,手指扯住圆润小巧的乳头在指尖细细碾磨,爽感伴随着快感接踵而来,裴言觉得,自己快被这两个人折磨坏了。 宋柏岸伸手替她将脸上得发丝都合拢到耳边后,摸着她含住自己性器的嘴唇问:“小裴,是我大还是你的时予哥哥大呢?” 危险危险危险! 这种陷阱题,哪怕她现在思考能力为0也知道答不得,偏偏宋柏岸还要不依不饶:“要回答哦,老师有没有告诉你选择题一定要填,可不能留空。” 裴言泄愤咬了一口他的阴茎,力道不重,宋柏岸还是吃痛地皱起了眉:“哇哇哇好嘛,你有时予的大鸡巴喂饱你,你就忘恩负义忘了我的小小宋是怎么满足你的了,你这是要以德报怨,谋害小小宋啊!” “所以——”他扶着阴茎更深地往她的口腔里探进去了一点:“这是惩罚,小裴要好好吸好好安慰小小宋,不然我一定会抓过来操得你走不动路的!” 宋柏岸的性器刚好抵到了她的上颚处,裴言用舌尖开始细细舔过每一寸肉身,最后落到龟头出,马眼的细细小孔用舌尖却能轻易辨认出,裴言轻轻用舌尖绕着那个小孔打转,宋柏岸便已经发出低低的喘息。 正想着要不要含得很深一点试试,时予的手指摸上了她的阴唇,将阴唇往两边分开迫使穴口更开一点,他凶狠地在她身体里进出,裹住肉棒的阴道被他插入时都会被龟头磨擦而过,最敏感的点被刮过以后他就不肯放过了,用肉棒一点点在那里研磨打转,裴言顷刻之间就被插到了高潮。 高潮时的无意识深呼吸让裴言不自觉地含着宋柏岸的肉棒深吸了一口,刚刚已经被挑弄得快到临界点的宋柏岸也终于憋不住,迅速地将阴茎从她嘴里拔出来。 射出的浓白精液有一点沾到了裴言唇边,宋柏岸长吐一口气,刚想说“小裴你这张嘴真的是要逼死我了”,就看见时予那张欠揍的脸上泛起浅浅的笑意。 “不好意思,我赢了。”他微笑着说。 二十七身体里的另一个人 蒋毅安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厉害,头上伤口的血迹已经干涸凝固。一想到自己头一次这么吃瘪,不由得沉了脸,摇摇晃晃走出房门,却发现始作俑者还没逃离现场,正站在楼梯口,望着楼下门口走神。 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门口处一个颀长的背影正抱着怀里的女孩一步步往外走,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氛围,更衬得江越身影的萧索。 真有意思。 “江越,你真行啊,看着别人给自己戴绿帽子都能面不改色。”他慢慢朝他走过去,笑得很嘲讽用力,以至于牵扯到头上的伤口,眼前又一阵头晕目眩。 江越冷冷看他一眼,锐厉的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直白嫌恶,像是在看什么肮脏卑贱的臭水沟老鼠,蒋毅安心里的怒意一下子再次窜了上来。 一旁角落里孤零零躺着刚刚被江越用来砸人的那个碎酒瓶,他顺手抄起,用碎玻璃尖端的那侧指着他,表情变得凶狠狰狞:“你凭什么用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看着老子?你算什么东西,你老子都没把你当回事过,你也配在我面前撒野?” 蒋毅安一步步逼近他:“别以为你是江淮年的儿子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江淮年要是知道你为了个女的敢敲我的头,你,还有裴言那个婊子,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始终沉默冷眼看着他这副歇斯底里模样的江越这才终于有了一些异样的表情:“裴言……”这个名字被他轻轻念了一遍,他才终于好像回过神来,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这居然不是梦。” 江越打量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深冷漆黑的目光带着锐利的寒芒,蒋毅安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能够这么具有威胁性,攥紧酒瓶的手颤了颤:“你再他妈这么盯着我试试?别忘了,只要我把今天的事告诉江淮年,你和裴言就都完了!” “哦?”江越伸出两根手指揉了揉作痛的眉心:“江淮年这个武器真是好用。”他冷笑了一声,展露出有着远超出这个年纪外表的压迫气势:“你喜欢用江淮年来压我?那我就满足你。” 蒋毅安还没反应过来,江越便毫不迟疑地,撞上了他手中的酒瓶。 “你……” 鲜血只在一瞬间便汩汩溢出,血流顺着玻璃管身流下到手上,蒋毅安望着从他手里一点点滴落的温热鲜血有些发愣。 江越却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疼痛,反而更朝前一步,让伤口陷得更深一些,脸上带着冰冷嘲讽的笑意。 “江淮年虽然不喜欢我,可他自私又好面子,再怎么样我在外边也代表着他,你说,你把他的面子直直地捅破一个口,他会怎么样呢?” “你……你他妈就是个疯子……”蒋毅安当然也知道这点,不然以他的脾性早就以牙还牙对江越动手了,可偏偏这人是江越,是江淮年的儿子,他只要动了江越就是他理亏。本来想凭着今天这事告到江淮年面前让他动手解决了裴言,没想到,江越根本就是个为了女人发疯的疯子! 楼下传来车辆停靠关门的声音。江越看了一眼门口,语气有着愉悦:“来得挺凑巧。” 下一秒,他面无表情地后退一步将酒瓶从身体里拔出来,在蒋毅安愕然的眼神下,直直往后一倒,重重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恰好晕在了门口进来的一群人面前,撞击又更扯裂了他胸前的伤口,鲜血缓慢淌出,染得他几乎浑身是血,惨不忍睹。 管家那张古井无波的脸终于出现了震诧惊惧:“少爷?” 抬眼望去,楼梯的最上面,站着手里还拿着往下滴血的凶器,脸色瞬间煞白的蒋毅安。 医院的天花板白得很是晃眼,江越醒来时,被白炽灯照得略微有些睁不开眼,浑身都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江淮年正沉着脸坐在他床边:“你耽误我太多时间了,江越。” 江越缓慢地用手撑着身体坐起身,缠着绷带的额头下是一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抱歉,父亲。” “蒋家那小子,你准备怎么处理?我很失望,你竟然被伤成这样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江越,你太懦弱了。” 江越垂下眼,顺从地听着他的备责。 “蒋家根本不足以畏手畏脚,你这样子,说出去倒像是我对蒋胜利忌惮了。蒋家那小子,我会让他受点惩罚的,他以前犯下的事太多,蒋胜利替他遮掩过去了,但是这次没这么好盖过去了。我还有事,我会让助理留在这里照顾你,等出院后你就回家吧,有些事是得开始教你了。” 江淮年站起身,正欲离开,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看他,审视的目光直直地落回到江越身上:“哦对了,我听蒋家那小子说是你自己摔下去的,而且是为了一个女人诬陷他?虽然他的话不大可信,但我派人查了查,确实有个女人在?” 江越皱着眉,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面色虚弱答道:“当时发生得太快,我已经有些记不起来了。但是您说的那个女生,是宋柏岸女朋友,蒋毅安对她图谋不轨,您说过,要和宋家打好关系,我是因为宋柏岸来了才帮他的。” 他语气真诚地找不出一丝差错,江淮年想起他胸前那不容作假的狰狞伤口,最终收回了目光:“你做得很好。” 等到人彻底离开时,江越的视线陡然变冷。 “你是谁?”像是在对着空气问道。 他其实没说谎,他确实记不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能零碎地从记忆里找出几个片段。但仅凭这些片段也能猜测出来,当时的他确实是自己摔下去的,原因就是不想牵扯到裴言身上。 但他不记得了。 当时的想法,心境,都想不起来,一无所知,像是突然被人占据了意识,在操控他的身体。况且……他的记忆里也多出来很多零零碎碎,他没有经历过的东西。 都是关于裴言,却看得不真实不清晰,想静下来仔细理清那些画面时,头又会痛得像是被人拿钝刀子一点点割宰着脑内的神经,像是在警告他:不该看的就不要窥探。 我的身体里,好像住进了另一个人。 江越冷静地得出了结论。 二十八遍地豪门 周一上课的时候,裴言才知道江越受伤住院的事,班主任老高给出的原因是在放学路上见义勇为被歹徒蓄意报复捅进医院。 老高特意强调了一番安全问题:“你们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找警察,不要逞能觉得自己是救世英雄就冲上去了。我知道,有正义感是好事,但是得用脑子不能盲目勇敢啊,亏江越成绩这么好脑子这么好使,怎么关键时候这么死脑筋……” 下课的时候郭小珍给裴言分享她听到的小道消息:“你知道吗,捅江越的人是蒋毅安呢,不过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爸没有保得下他,他以前做的那些事都被翻出来而且铁证如山。反正他已经坐牢去了,听说应该至少会被判这么多年……”郭小珍对她比出一个数字,叹了口气:“可惜了,要是能死刑就好了,那个跳楼的学姐好可怜。” 裴言没说话,但表情也认同了郭小珍的说法,还是惩罚轻了。 “哎呀虽然法律上是不能判他死刑了,不过蒋毅安的下面那个,以后已经用不了哦。”宋柏岸偷偷摸摸凑到裴言耳边给她分享自己的内部消息:“你知道警察在哪里抓到他的吗,gay吧哦,而且吃了药,同时和叁个男的在床上翻云覆雨,可能是药性过猛了,以后一辈子都抬不起来了。可惜,本来还想录个视频发网上的,结果时予拦着我说传播色情影像是违法的……” 裴言瞪大眼:“你们干的?!” 宋柏岸一脸得意求表扬:“是啊,他对你下药,那就也让他尝尝那个药的味道嘛。” 裴言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惊讶道:“你们疯了,要是警察查到你们怎么办?你没脑子就算了,时予干嘛跟着你胡闹!” “喂喂喂,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没脑子!哼哼,你以为你的时予哥哥多纯良无害吗,那个药可是他给的,而且是吃了只会对男人发情的那种,你都不知道,蒋毅安吃了那个药被几个大汉压在身下干,那场面真是不忍直视。” “好啦,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出气,虽然听起来是蛮解气的,但是下次可不可以跟我商量一下啊,万一你们有危险呢?” 她安抚哄她的表情太可爱,宋柏岸借着课桌的掩盖下拉住裴言的手,十指紧扣:“你放心,你老公我呢比你想象的有用多了,蒋毅安那种人根本不构成威胁。” 裴言试着挣脱他,没挣脱掉,发现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后也就自暴自弃随他去了:“少来,你之前也跟我说江越是不会被蒋毅安报复的。” “说起来就是很奇怪,按理说蒋毅安是不敢的啊。你太不了解江越了,他们家的背景是不会让江越被蒋毅安骑到头上的。” 他这么一说,裴言才发觉她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江越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也有察觉到他那样的高傲贵矜应该是来自于一个出身不错的家庭,上大学那会谈恋爱时江越也给她买过很贵的奢侈品包和首饰,但他从来对她只字不提他的家里。 毕业后的工作也是,江越只告诉她,是进了家里安排的一个公司,但具体是做什么,却也从来没有对她多说一个字。 裴言无意间好奇询问过,但江越却只是很冷淡地告诉她:“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 “那他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宋柏岸惊讶看她:“你不会不知道吧?也对,他们家情况有点复杂,所以他也很低调……”最后宋柏岸念了一个裴言从小到大耳熟能详的集团名字,“嗯,他就是这个集团的唯一少爷!” !!! 裴言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她差点就成了传说中的豪门少奶奶了是吧。 “干嘛,你那副表情不会是后悔没选他了吧?”宋柏岸气得把手放在她课桌下的大腿一阵乱摸:“我家也不差的好吧,虽然我还有很多个乱七八糟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弟弟,但是呢,如果我爸没有突然失心疯的话,以后也是我接手他的公司。” 裴言拍开他作乱的手,冷漠道:“那又怎么样,你只会拿着你爸的钱到处送给各种女人吧。” 他家很有钱这个裴言倒是知道,上辈子他和那些女朋友分手时不是送车就是送房子,花了钱的分手也算是好聚好散,不然这个人恐怕早就因为太花心滥情被人捅死了。 宋柏岸也不明白为什么裴言这么笃定他以后一定会四处留情招花惹草,很是冤枉:“怎么会呢,我有了你干嘛给别的女人花钱,以后我的钱都是你的,你要是想拿我的钱养你的二姨太也没问题,前提是你得跟我领证结婚,只要你肯跟我结婚,我到时候把我爸的公司变成你的。” 裴言翻了个白眼:“你真是个大孝子。” “小裴你难道不心动吗!我们家可是豪门哦,你要是跟我结婚,你就是超级小富婆了。” “所以你家又是什么公司?” 宋柏岸又说了一个她如雷贯耳的企业名字。 裴言:???为什么你们这么有钱还是会跟我做同学?不应该早早出国留学,镀金归来后接手公司成为标准的霸道总裁吗。 宋柏岸好像猜到她的想法:“啊,这个还得感谢江越,他爸不怎么管他,他也活得很低调,所以就留在国内上学了。我妈也就安排我跟他一块儿读书,从小学到高中,我们一直都是同学,要不是这样我也遇不到你了呢。” 裴言又忽然想起了时予家里那台一百万的施坦威钢琴,跑到他位置上拉着他小声问:“那个,你父母是干什么的啊,总不会是什么富豪榜上top10那种吧。” 时予脸色很平常:“不是,我们家只是医药世家。” 这就好,裴言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就说嘛,她又不是什么小说女主,怎么可能身边的人全部个顶个的有钱。 然后她就听见时予念出了一个国内最大医药企业的名字。 “不过跟我没多大关系,我以后还是想去做一个普通的医生。”时予认真地说道。 看着他一脸“我很普通”的样子,裴言在心里默默地冷笑了一声。 “普通”的医生……真是怪让人生气的。 放学的时候老高把裴言和班长一起叫到了办公室,往班长手里塞了两百块钱:“这两百块算我个人的,不用从班费里扣,你们等会放学去买点什么水果牛奶之类的去看看江越。毕竟也算是见义勇为受的伤,见到他时还是多表扬一下他,裴言你是他的同桌,你记得把各科老师发下来的卷子和你上课的笔记都带给他看看,也不能因为受伤就耽误学习了。” 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碰到了周依依,她低着头,不敢看裴言的表情,小声道:“可以耽误你一些时间吗……我有话要跟你说。” 裴言愣了愣,还是点头。 天台的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周依依环视了周围一圈,语气缥缈得像吹来的风一样:“我第一次被他亲就是在这里,那个时候,他还没变成现在这样。” 迎着裴言错愕不解的视线,她苦涩地笑了笑:“很不可思议吧,怎么会有人能喜欢上那种人。虽然现在我也很恨他,但当时,我是真的喜欢过他。他是第一个说喜欢我的男生,是第一个跟我说,你很好看,你很漂亮的人。其实我都知道,我单眼皮,个子矮,并不好看,可是那个时候总是会飘飘然,会觉得或许我也有那么一点魅力,觉得他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人就是这样,在不了解的时候就会在想象里美化对方,然后轻而易举陷进去自己想象的人设里。” “我明明知道他已经烂到彻底,却还是很容易被他骗,等我彻底发觉他已经恶毒到不可救药时,他却拍下了我和他的视频,拿来威胁我。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因为怕他曝光那些视频,因为太害怕,所以就答应了骗你出来。还好你得救了,不然我可能真的会愧疚到从这里跳下去。” 裴言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是宽容大度到可以不计较一切的人,如果不是江越及时赶到,也许今天的她也是受害者。要她轻飘飘地就这么说一句原谅,她确实做不到。 但同时她又觉得生出可悲的同感,因为没有被爱过,所以得到那么一点温暖就卑微得不肯放手,周依依对蒋毅安是这样,她曾经对江越也是这样。她得以侥幸能够重来,但周依依没有,可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重来,周依依大概还是会走上一样的结局。 “如果说毫无芥蒂地原谅你,大概会显得我比较虚伪,没有人会再发生这种事以后还能对你笑着说没关系。” 周依依脸色白了白,苦笑:“我知道……我也没有想过要你原谅我。” “不过,罪魁祸首是蒋毅安,你不用把所有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他既然得了该得的惩罚,你就把以前那些关于他的事忘掉重新开始吧。虽然要我一时半会跟你笑着做朋友大概还有些难度……但,都会过去的。” 周依依本来还可以强撑着忍住眼泪,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在故意博可怜,可当听到她那么温柔地对自己说“都会过去”时,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泪水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捂住脸,失声痛哭起来。 裴言上前一步轻轻拥住她,忽然想起了上辈子那个最后满身风尘的人,叹了一口气:“其实单眼皮也很漂亮,不要为了迎合谁的眼光去改变,为谁改变自己都是不值得的。” “嗯。”周依依最后擦掉了那些眼泪,对她粲然一笑:“谢谢你,裴言。” 离开的时候周依依把书包里的一封信递给了她。“对不起啊,你上次字典里掉出来的,被我捡到了。后来想还给你,但是已经被蒋毅安拆开了,就一直留在了我这里” 裴言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她以前给江越写的一封情书。 她是隐隐记得自己好像有给他写过,却又一直不敢递给他,便夹在了字典里,时间太长了就忘了。 “蒋毅安问我你男朋友是谁时,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封情书,以为你和江越在一起了,没想到还连累了他,你见到他的时候帮我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吧。” 裴言盯着手里的信,想起了那天江越看着她一脸受伤的神情,一时沉默。 最后她把信随手揣进校服的衣兜里,应了一声,转身下楼。 楼下宋柏岸正提着她的书包和班长一起等她,看到她,便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怎么样,你肯定又心软说原谅了吧。” “……你好像很了解我?” “当然。”宋柏岸笑了笑:“因为小裴你就是嘴硬心软,最容易一时感动就说原谅了啊。” “不是原谅。”裴言说,“是都过去了。” 二十九探病「juseshuwu」 江越住的医院是市中心最大的私立医院内。 私立医院的特性就是奢侈且昂贵,特别是踏进医院最顶层的vip病房走廊,看到豪华精致得像五星酒店的装修和守在门口的黑衣保镖时,就算已经提前知道了江越的身份,也还是会觉得像在看什么豪门电视剧。 班长严曼是个戴眼镜的短发女孩,不怎么爱说话,但这会也忍不住凑在裴言耳边小声道:“好夸张,好吓人,我们不会被保镖赶走吧。” 幸好想象中的被拦下来的剧情没有发生,宋柏岸上前笑眯眯地刷个脸,保镖就直接让他们进去了,vip病房是套房,客厅进去后右手的房间才是病人躺的病床,江越躺在床上,脸上还有淤青,额头和胸口的绷带也都还没拆,看起来确实伤得不轻。 “你怎么回事,蒋毅安能把你搞成这样?”宋柏岸上前忍不住戳了戳他嘴角的淤青,确认了是货真价实的伤口,得到了江越的一个怒意眼刀。 “宋柏岸很厚脸皮地随便拿起他床边果篮里的香蕉开始扒皮,扒完把香蕉递到裴言嘴边问:“吃吗小裴?” 迎着班长投过来的诧异目光,裴言嘴角抽了抽:“不用,你自己吃吧。” 宋柏岸果然很不客气地开始吃香蕉,吃完又开始把果篮里的苹果翻出来,问:“有水果刀吗?” 江越脸一黑:“我这里是让你来吃自助水果捞的?滚出去!” 宋柏岸理直气壮:“我一放学就来看你了,还没吃饭呢!” 裴言拽拽他衣角,低声骂:“你是饿死鬼吗,非要跟人家病人抢吃的?” 宋柏岸一脸无辜:“他反正又不吃,放着也是浪费。”然后就举着个苹果跑去护士台找小护士借水果刀去了。 裴言:……这个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班长大概也觉得无语,只好把班主任吩咐的水果牛奶都往桌子上一放,客套说了两句“早日康复,保重身体”这类祝福,便赶紧找借口先离开了。 班长一走,房间就只剩了裴言和江越,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裴言也很想拔腿就跑,但视线落到他身上的伤,又觉得过意不去,只好开口:“你……疼不疼?” 江越直直盯着她,勾了勾唇:“还好。” “我给你倒杯水吧。”江越身边也没个人守着照顾,嘴唇上有些泛白的干皮,裴言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他却有些无奈道:“我的手也骨折了。” 裴言狐疑盯着他被子下的两只手看,想确定他是不是在骗她,江越猜出来她的想法,叹了口气:“没事,我不喝水,你放下吧。” 宋柏岸说得对,她就是嘴硬心软,裴言最终还是把手里的杯子递到江越唇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他喝完了水。 整个过程中,江越的眼神就没从她脸上下来过。 裴言对他热切的目光视而不见,从书包里掏出试卷和课堂笔记给他:“虽然你大概用不着,但老师叫我给你,那我就放这里了。” 江越扫过笔记本封面上她斯文隽秀的字迹,状似无意地开口问:“你……还好吗?” 她以为是在问那天的事,裴言一下就想到在车上那段淫乱荒唐的性事,虽然事后她死不承认把责任统统推卸给春药,但其实她自己也知道,那个时候她自己其实是足够清醒的。 “哦,还好吧,应该没什么副作用。”裴言盯着他额头缠了好几圈的绷带,犹疑着开口问:“你呢,那天蒋毅安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才伤得这么重啊。” 江越垂眸沉思了一会,说:“没什么,一点小伤,你不用放在心上。” 就是越叫她不放在心上她才越在意啊,毕竟是因为她受的伤,就算再怎么不想和这个人有牵扯,她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吧。 看了一会时间,临近七点,她问:“你吃饭没?这种医院应该有准备好的病人餐食吧,你们家应该有安排一个护工什么的来照顾你吧。” “没有。” 裴言居然从江越苍白的面容里看出了一丝委屈:“我爸因为和蒋家结仇有些迁怒我,这两天我都没怎么吃过东西。” 裴言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欠你的,你想吃什么,我回家做给你?” 江越眼里迸发出一瞬的光,他盯着她的表情,第一次露出那么明显的错愕:“可以吗?” “先说好,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想欠你人情,你也别摆着臭脸对我做的饭挑叁拣四,不然我一定会把饭扣你脸上的。” 江越轻轻地笑起来:“我知道了,你做什么我都会喜欢。” 又笑又笑,裴言终于明白别扭点在哪里了,从她进来开始,江越看她不是带着笑就是彬彬有礼,可偏偏,他是江越!他居然没用那张冷脸对自己横眉竖眼,裴言怎么想都觉得他伤到的脑子可能出了点问题。 宋柏岸拿着削好的苹果走进来一看到的就是江越含情脉脉望着裴言,裴言不自在盯地板的诡异暧昧气氛,他脚步一顿,盯着裴言迟疑问:“小裴,你不会……给我又整了个叁姨太?” 神经病! 裴言瞪他一眼,“你借个水果刀怎么这么久?” “哦,我不会削嘛,那边的护士姐姐人美心善,直接给我削好了。” 不用想就知道是护士被他那张脸迷惑,说不定他还对着小护士故意撒娇了,裴言把他手上的苹果和刀拿过来切开一分为二后:“去,喂给他一半。” 宋柏岸:“凭什么!!!他不是不吃吗!好啊,你是真的把他当叁姨太了是吧,还要我来喂他?!” 江越也黑脸:“滚,别靠近我。” 裴言翻白眼:“不吃算了。”直接把另一半苹果自己吃了。 宋柏岸啃着手机剩下那一半苹果:“还好,这不是一颗梨。” “为什么?” “因为这样我们就要分离了啊,多不吉利。” ……好冷的谐音梗,裴言无语地背上自己的书包准备回家炖点汤什么的给江越送来,临走前又问了一遍:“你不吃姜不喜欢香菜讨厌甜的对吧?” 有些东西不管过了多久好像还是忘不了,她把他的喜好依然记得清清楚楚,江越笑了笑:“嗯,不过不用顾忌什么,我都可以。” 宋柏岸跟着她身后酸溜溜道:“我都还没吃到你做的饭……” 等两个人离开以后,江越伸出手,拿过一旁的笔记本,里面的字迹很工整漂亮,带着一点楷书的伶俐笔锋。 高一时裴言写字很喜欢用尺子丈量写,导致她的字总是方方正正,很幼稚,后来高叁那一年裴言终于意识到她这个字作文会吃亏,练了整整五本字帖,才写得一手漂亮清秀的正楷。 “没关系。”江越细细抚上那上面每一个字:“见到你,就够了。” 头又开始痛起来,江越闭眼躺回去揉了揉太阳穴,等再睁开眼,眼里却是一片茫然。 “我怎么又……”江越低头,看到自己腿边放着的笔记本,封面的裴言两个字让他一愣:“她来过了?”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江越那张好看脸上腾上浓浓怒意:“你故意挑时候出来是吧!卑鄙!” ———————————— 江狗:委屈无助有心机。 小江:妈的!!卑鄙!! 免费精彩在线:「po18uip」 番外之圣诞特别篇1「juseshuwu」 有时候女生总是对一切可以庆祝的节日充满仪式感,圣诞节这种日子当然也不会被放过。 将近两米高的圣诞树被裴言命令着扛回来的时候,宋柏岸都忍不住疑惑发问:“小裴,我们家甲醛真的严重到需要这么大一棵绿植来吸收吗?” 裴言正一脸专注地给圣诞树上挂彩灯,“不帮忙就闭嘴。” 彩灯线太长,裴言一不小心就打成了一团死结,宋柏岸跟着她理了半天结果越理越乱,最后绝望:“要不我再去买一个回来?” 时予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一打开门,两个人抱着一团乱七八糟的线正咬牙奋战,表情过于认真严肃,反而更显得有些一本正经的搞笑,他走过去,很自然接过裴言手里的灯线开始捋清那些乱七八糟的弯弯绕绕。 “诶!你怎么做到的,我跟宋柏岸弄了半天都解不开!”那些令人头疼的复杂线圈在时予灵巧的手指下一下子就独立分开,很快就被时予解开成一条长长的灯线。 “只是要耐心观察一下顶端在哪里找出来就能慢慢解开了。”时予替她把彩灯一圈圈缠绕在圣诞树上,“还有什么要挂上去的吗?都给我吧。” 裴言把其余的装饰一个个递给他,意有所指地感叹:“果然这种时候还是你最靠谱!” “什么意思嘛!”宋柏岸不满地从背后搂住裴言的腰:“你在内涵我?” “没有哦。”裴言捂嘴笑:“我只是觉得,你确实比较适合扛圣诞树的体力活。”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说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是又怎么样,体力好才能干得你哭着求我停嘛……” 裴言已经习惯了他突然冒出来的惊人发言,翻了个白眼。 晚餐是时予和裴言一起做的,宋柏岸是个炸厨房的好手,进了厨房只会添倒忙,但偏偏他又看不惯这两个人在厨房其乐融融做饭一副甜蜜小夫妻的样子,非要挤进来帮忙,裴言只好塞给他几根胡萝卜和两颗土豆:“去,削一下皮。” 宋柏岸很听话地去了,他不仅削皮了,还在盘子里把两颗土豆摆到一根胡萝卜的下方,凑成一个疑似人体性器官的图形以后一脸得意地捧去跟裴言炫耀:“小裴,我发现我很有摆盘的天赋嘛!” 裴言无语地看着盘子里的诡异形状:“你不去餐厅当摆盘的真是可惜了。” 宋柏岸还想接着发挥他的摆盘能力,被裴言赶出厨房:“你要是实在闲得没事就去给我买瓶酱油回来。” 宋柏岸高高兴兴去了,买酱油时发现旁边还有个小孩也来买酱油。超市老板似乎跟他很是熟稔,看着他开玩笑:“超超又来替你妈妈买酱油啊?” 小孩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们家厨房明明就有酱油,但是我妈非要我来买,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就是想趁我不在跟我爸爸玩亲亲!” 宋柏岸付钱的手一顿,这才发觉不太对,那两个人做饭,自己去打酱油,怎么看都觉得是一家叁口,他就是那个被支出去给人腾甜蜜二人空间的多余儿子。 气冲冲捧着瓶酱油回去,在电梯里恰好碰上了下班回来的江越,他一只手捧了束花,另外一只手提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箱子。年轻的面容下是得体的手工西装,一副精英装扮衬得他有着远超这个年纪的稳重成熟,见了宋柏岸脸上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死人脸,眼神不多给一个。 “你来得正好,小裴又红杏出墙了!” 宋柏岸这副忿忿模样,不用猜就知道又是在时予那里败下阵来。 他冷漠收回目光,盯着电梯上升层数道:“连个人都看不住,没出息。” 宋柏岸替他分担接过来小木箱,盯着他手里那束花很嫌弃:“那你天天送这个有什么用,这么殷勤不还是比不过某个什么都不干的人,你不觉得她最近是不是偏心得太过分了?” 和裴言在一起以后,江越养成了每天给她送花带礼物的习惯。上辈子他没能给的于是都在这辈子统统补偿给她。 宋柏岸对他的这种行为一直颇有微词:“你这个叫,物质收买,殷勤,谄媚!” 但后来发现裴言收了花也对江越态度没有多大改变,瞬间就心理平衡,而且还很幸灾乐祸:“叁姨太就是叁姨太,曹贵人天天剥葡萄人家四大爷也不吃哇。” 宋柏岸一直热衷于研究宫斗剧争宠手段,总觉得这样能学到点东西,最后争宠倒是没争成功,人倒是魔怔了,天天看谁都能带入角色。 宋柏岸还在对着他抱怨:“凭什么小裴就对他一个人温柔细语,像上辈子欠了他的情债似这辈子要特意来偿还似的。” 江越顿了顿,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不就是因为……心有亏欠吗……” 电梯门一开宋柏岸便急急忙忙进门一副准备抓奸在床的样子,结果发现这两人还在厨房的确是很正经地在做饭,江越从他身后擦肩走过,凉凉的语气里带着嘲讽:“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随时发情不分场合的泰迪精。” 宋柏岸瞪他:“你怎么一冒出来就骂人!” 和江越相处的时间长了,宋柏岸也察觉出了他人格分裂,甚至有时候通过语气和表情能判断出是哪个人格。 比如刚刚电梯里看起来很成熟冰冷气势凌人的就是那个疯子人格,现在这个嘴巴贱看到他就开启嘲讽的是他从小到大熟悉的好朋友正常主人格。 不过不管哪个人格在他眼里都是不受宠的叁姨太罢了,不足为惧,最大的威胁还是厨房里的那位裴老爷的心尖宠,无条件偏爱的绿茶。 哼哼,总有一天要让他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磕头认错,然后打入冷宫! 凡是绿茶,总是多才多艺十项全能,吃饭的时候宋柏岸咬着筷子流泪想,怎么时予做的土豆炖鸡这么好吃,看在这点原谅他勉为其难宽容他,不去冷宫了,打发去做个御膳房的厨子吧。 免费精彩在线:「po18uip」 番外之圣诞特别篇2 晚饭后宋柏岸和江越石头剪刀布谁去洗碗,他很倒霉,叁局两胜直接连输两把。 宋柏岸在厨房洗碗,裴言坐在客厅看电视,时予在给她的圣诞树剪多余的枝条,剪完连接彩灯开关,发现彩灯有一部分不亮了,大概是下午打结的时候里面线路损坏了,于是出门去买新的。 客厅只剩下专心看电视的裴言和江越。 江越把带回来的那个小木箱打开,里面是两瓶高级香槟,包装得很精致好看。 裴言盯着酒倒入高脚杯里腾腾上升的小气泡:“你怎么今天还买酒啊?” “好像是合作公司那边派助理送过来的?”江越把酒递给裴言:“不太清楚,等他出来你问他。” 现在的江越已经达成了两个灵魂的明确分工,老江负责上班处理公司事务,小江负责与其他人和平相处。每个人交替出现,一人一天和裴言相处,但是总会有意外,小江虽然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但是其实很多时候他还是无法压制另一个人想出来的时候。 比如现在。 香槟的酒精味道很淡,更像是甜甜的果酒。裴言一不小心喝得有点多,等酒意上涌的时候,她已经变成抱着空酒杯开始傻乐了。 裴言喝醉后其实很乖,不哭也不闹,就是诚实得可怕,这个时候你问什么她都能乖乖回答。 江越伸手抚上她脸,目光闪了闪便化作更漆黑深沉的眸色,裴言盯着他眨眨眼:“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今天不是他吗?” 宋柏岸和时予辨认他还需要观察他的神情和言行举止,但是裴言总是这样,看一眼就知道谁是谁。 他温柔地捧上她的脸,柔和地吻住她的唇。 “想你了,所以出来了。” “哦。” “你呢,想我吗。” 裴言点头:“有一点。” 江越一下子笑了,他很满意她的诚实。裴言在清醒理智状态下对待他的态度其实还是有一点疏远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还对他记恨,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而已。 同样拥有两辈子记忆,知晓她所有秘密的江越,曾经裴言在他面前那么忠诚专一,如今却和叁个人纠缠不清,她面对江越时总会涌上一些莫名其妙的心虚,倒不是因为对他有愧疚,只是觉得自己这种差别好像会不会显得她太无情善变了。 所以面对知晓一切的他,裴言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反而是另一个灵魂出现是,裴言更能心无芥蒂地和他温情共处一会。 只有喝醉酒的她,才会这么直白地对他袒露喜欢。 房间的暖气开得很足,裴言穿了一件白色的连体毛衣裙,江越轻而易举就从摸进衣服里。脑子里的乳房上多出来一直作乱的手,顺着文胸上方握住柔软胸,乳尖被他捏得有些痛,裴言嘤咛出声却被他用唇堵住。 “宋柏岸还在厨房,你也不想被听到是不是?” 如果是清醒的裴言就会觉得被宋柏岸听见也不会有什么,但是她醉了,脑内逻辑不太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乖,自己捂住嘴,不要发出声音。” 裴言很听话地对他点点头,然后用两只手交迭捂住嘴,只露了双亮得像发光一样的眼睛在外边,很专注地像个好奇的小朋友盯着他看。 江越深吸一口气:“你这样我会忍不住想对你做一些很过分的事。” 裴言还捂着嘴,声音含糊不清:“什么是很过分的事?” 内裤被江越脱到脚踝处,他托住她让她跟自己面对面双腿分开,以夹住他腰的姿势坐在他怀里。 手从她柔软的臀瓣一路滑进腿间,轻而易举就摸到柔软潮湿的花穴,手指分开贴合在一起的阴唇,小小的一颗阴蒂只是被他揉捏了几下,下面的穴口便淫荡地分泌出透明粘腻的淫液,一下子打湿了他的西装裤。 “很过分的事,是指就这样插进你这里,把你撞得乱七八糟,让你只吞下我一个人的精液,就算你挣扎着说不要也会继续用力地侵犯你。” 江越的声音是偏理性的那种冷淡,但是当他用这种冰冷的腔调吐出这么下流的话时,反而激得裴言心里一颤,花穴一抽一抽地不住地往外流水。 “反应这么激动,是因为很想被我说的这样对待吧。”江越拉下她的手,舌尖探入她柔软温热的口腔里,把她的舌拽过来用力吸吮,裴言仰着头被压迫着吞咽下两个人的唾液,还不忘地泪眼朦胧诚实点头。 “想要。” 两个字就能轻易点燃荒原里绵延不息的野火。怒胀硬挺的肉茎被释放出来,硕大的龟头顶住泥泞一片的穴口,江越扶着她的腰肢让她自己慢慢下落吞下灼热的阴茎,裴言很喜欢这种骑乘位,插入的时候全凭自己掌握,爽且不会太疼痛。 “舒服吗?”他脱掉她的毛衣,轻轻一解扣子胸前的文胸便应声而落,圆润饱满的乳房暴露在视线内,粉色的乳晕中间一颗乳珠正在空气中慢慢挺立变硬。 裴言搂住他的脖子,点点头:“喜欢这样。” 裴言醉酒会听话这件事,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已。她自己也知道喝醉酒的她太容易任人摆布,所以绝对不轻易被灌醉,这两瓶香槟是他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喝的时候不觉得度数高,但是却比一般高度数酒更醉人,很适合她。 江越愉悦地看着她很主动骑在自己身上扭动腰肢,不得章法地寻求安慰满足。 “怎么了?” 裴言委屈说:“痒……” “想我动一下是吗?” 裴言立刻点头。 “叫我老公好不好,叫我老公的话我就让你舒服。”他扶住她的两侧大腿,把它们分得更开,像在她面前垂下一条令人馋涎欲滴的鱼一样,轻轻挺动了两下。 感受到快意袭来的裴言很听话地开口:“老公。” 下一秒她的小腹被按着往下压,两个人的交合处尽可能地被贴合在一起,穴口的汁液被挤得一大滩一大滩往外冒,粗长的肉茎劈开层层折迭的软壁,直撞子宫口,裴言一下子被顶得叫出声来。 还好电视声音够大,盖住了她的声音,厨房的宋柏岸还一无所觉哼着歌在洗碗,江越咬着她的乳尖说:“不要出声,不然我的礼物就要被偷走了。” 他动作不重,但顶得足够深。紧致的甬穴挤压着粗硬的阴茎,却又因为他的强势插入不得不包裹含进这根凶猛的锐器,裴言记住他说的小声一点,抿着唇深呼吸,手摸进他的西装衬衫里,长长的指甲在他后背里掐下一个又一个印记。 “太……太深了……”裴言无力地抱住他,腰肢往后退,却又被他按住。 “临阵脱逃不是好事,更何况,你好像这里舍不得走。” 他遂了她的意,将两个人的距离分开了一点,软肉便不知羞耻地缠住肉棒似乎还很舍不得到嘴的食物。 “不要口是心非,说谎是不对的。”江越把肉棒重新送进她的体内,滚烫的甬道绞动着入侵的巨物,“现在重新告诉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裴言的呻吟断断续续:“嗯……喜欢……” 江越的力道开始加重,裴言甚至能够清楚感受到自己小腹隐约被顶得有个疑似龟头的形状往外冒了冒。她像孤岛上摇摇欲坠的扁舟,承受着猛烈凶狠的风雨,只能无力地攀附住江越,才不至于溺毙于情欲的深渊中。 “嗯啊……好胀……”粗壮肉茎不知疲倦地抽插着,透明粘腻的液体拉成丝地跟着阴茎一起从艳红的穴肉内缓缓溢出,这一刻也不记得江越说的要小声了,只凭着本性发出变调的哭喊,后背猛然紧崩,热流统统涌向小腹处,在酸胀酥麻之中,裴言到达了高潮。 电视早就不知不觉播完了,广告声盖不住两个人淫乱的动静,宋柏岸急急忙忙从厨房探出一颗头来,果不其然看到沙发上这一片淫乱的春光,脸一下子黑了:“好呀,该打入冷宫的原来是你!” —————————— 免费精彩在线:「po18uip」 番外之圣诞特别篇3「juseshuwu」 宋柏岸的手上还有着未干的水,带着一点凉意,贴上了裴言早已被情欲染红的双颊。 “小裴对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裴言滚烫的脸颊被他的手这么一碰,觉得冰冰凉凉很舒服,不自觉地多蹭了两下,还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及其乖巧的笑。 “你……”宋柏岸诧异地看着抱着自己手不放的女孩,眉毛一扬,略带怒意地瞪向江越:“你给她下药了?!” “喝醉了而已。”江越抽出依然发胀的性器,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趁着意识要消褪之前狠狠地吻住裴言,“下次再留给我拆礼物好不好?” 裴言舔了舔被他重重吮吸过的唇角,似乎还残留了一点香槟的淡淡甜香,点头:“好。” 下一秒他眼里的沉稳被茫然替代,身上运筹帷幄的自得轰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江越回过神来就看见自己怀里的裴言被他搂着,浑身赤裸,白皙漂亮的皮肤泛着薄薄一层粉。自己身下勃起的性器上布着透明晶亮的一层液体,不用猜就知道刚刚和她做了。 “他真是……”江越恼怒,却又因为怀里的裴言有些脸红。还未等他有接下去的动作,宋柏岸就先一步把人从怀里抢过来。 “好了,接下来的小裴是属于我的了。”宋柏岸一手托住裴言柔软圆润的臀瓣,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像小孩子私藏玩具那样抱着就不放了。 江越脸黑地要来抢人:“你明明知道刚刚不是我。” “那我可不管。”宋柏岸耍无赖:“你的精神没有爽到,但是你的身体爽过了啊。要是每次都必须让每个人格爽一遍,我也能立刻分裂出一百个人格天天爽!” 两个人冷脸相对,互不相让,裴言在宋柏岸怀里打了个喷嚏,光着身子可怜兮兮说:“好冷哦。” 像是开启了什么开关,两个人对视一眼,瞬间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宋柏岸捏着她的乳尖,小声问:“那现在让你热起来好不好?” 裴言点头说:“好。” 她的后背靠在宋柏岸怀里,双腿被他从后面分开,露出刚刚被磋磨过,还没完全合拢掩蔽的软红穴口。 江越进入的时候,因为不够娴熟,畏手畏脚的动作还被宋柏岸狠狠嘲笑了一番:“你行不行,不行就自己去厕所用手解决。” 江越沉着脸不说话,额间冒出涔涔的汗水,一点点被软肉推挤着进入她的身体。 进得太深,一下子就抵到了子宫口,裴言下意识抬起腰,太酸太胀了,她有点承受不住。 “小裴舒服吗?”宋柏岸从后边揉着她的胸,咬着她耳后的软肉一点点用牙齿细细研磨,留下痕迹。 裴言胡乱地点点头,被他掰过侧脸亲吻:“嗯啊……” “果然还是好嫉妒。”宋柏岸泄愤似地咬了一小口她的唇瓣,又迅速伸出舌尖一点点抚慰上面浅浅的齿印:“那等会我让你更舒服好不好?” 裴言迅速摇头:“我……我不要了……” 江越嘲讽地轻笑出声,坚硬的阴茎奋力地撞击进去,裴言眼泪都出来了,小声地低咽着说:“不……不行了……你快出去……” 宋柏岸不太高兴,手探到她一片狼藉的下身,在被操得外翻的唇肉中间摸到了阴蒂。 只是轻轻揉了一下,裴言便敏感地重重一缩身体,狭窄的穴道内开始规律地收缩,绞动着那根粗挺的肉茎,江越被她夹得深吸一口气,最后加快力道冲刺,在她胡乱扭动的低泣声中一起到达了高潮。 “啧啧啧,新手就是新手,技术还很不到位,小裴还是得靠我来满足你啊……”宋柏岸抱着她往后退,没有了堵住穴口的阴茎在体内,里面的淫液混杂着精液一下子像决了堤的口子一样统统往外泄,沙发上湿了一大片。 “小裴明天醒来看到一定会很生气的。”说是这么说,但是并不影响他的手指探进穴口,一点点抠挖出剩下的精液。 “反正都湿了,那我也要留下我的痕迹。”宋柏岸一个挺身便挤入已经被操干得湿软红肿的甬穴内。 “嗯嗯啊……真的不要了……”刚刚高潮后的身体比任何时刻都要敏感,肉棒每一次抽插都能清楚地碾磨到最让她难耐的地方,几乎只是这么操弄了两下,裴言就又一次到达了高潮。 “呜呜呜……江越我不要了……”裴言伸出手抓住江越的手,眼前的人是江越,她便还没反应过来,总觉得自己还在和江越做爱。 江越目光闪了闪,吻干她眼角渗出的泪,一点点替她擦掉汗水。 “你求他有什么用,明明操你的人是我。”宋柏岸直接把她抓过来压在身下,盯着她漂亮的身躯目不转睛道:“怎么办呢,小裴哭起来好可怜好漂亮,让我更硬了。” 门在这个时候开了,时予提着购物袋回来,见到沙发上这淫乱的场景顿了顿,随后便面不改色地换鞋进来,把新买的彩灯换到圣诞树上。 宋柏岸盯着他冷静的面容看,凑到裴言耳边坏笑着说:“小裴叫大声点,我在时予哥哥面前操死你好不好。” 裴言扶着他的肩膀,无力地摇头:“啊……不……不行……” 她越这么说边越激发他的兽欲,她被按在沙发上,背对着他被抬高臀部,宋柏岸从背后抓住她的大腿发狠地撞进去,子宫口被撞开,灭顶的快感如潮水用来,羞耻与矜持都被抛在脑后,裴言尖叫着被他操干,只能抓住一旁江越的手,像握住一颗救命稻草一样。 江越的性器很快便再次抬了头,他带着她的手放到已经勃起的阴茎上,大概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禽兽,略有心虚地说:“你……摸一下好吗?” 手被他拉着上下撸动着坚挺的肉茎,他带着她的手撸动的节奏是什么样,身下宋柏岸就跟着这个节奏撞击,裴言浑身都在发抖,手上的力气软绵绵,完全凭着被江越摆动。这幅场景实在是太淫乱不堪,偏偏时予从到头尾都很冷静没有多看过来一眼。 等彩灯挂完亮起以后,他去厨房洗手,甚至给自己倒了杯茶,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面不改色地坐下。 宋柏岸挑衅地看了一眼他,在裴言耳边道:“你信不信有的人看起来很淡定,其实这会已经妒忌得要死,恨不得把你抢过去翻来覆去操得你下不了地。” 裴言被压着高潮了一次又一次,泪眼朦胧中捕捉到他的身影,向他发出求救:“时予……好难受啊……” 时予端着茶杯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温柔地摸上她的头:“高潮了这么次,身体会脱水的吧。” 说罢便含住一口手里茶杯的水,低头喂进她嘴里。 温热的茶水带着微甘的涩意和入口的清香,裴言被他喂进了一整杯的茶水,等他放开她,两个人的嘴角边都还有着残留溢出来的晶亮液体,不知道是茶还是唾液。 宋柏岸也终于结束了这场性爱的斗争,却还赖在她体内迟迟不肯拔出。 时予温声询问:“还好吗?” 裴言已经累得动都不想动,再大的醉意也在被这激烈的运动中逐渐清醒过来了。 她哑着嗓子有气无力地说:“好累,想睡觉。” “嗯,我抱你去休息。” 时予很轻松地把她抱起来,宋柏岸得了好处这会也不跟他计较了,放手之前警告了一遍:“你可不要做得太过分让我们小裴明天难受啊。” 时予没理她,抱着裴言上了二楼。 房子是裴言满十八岁后立刻买的一套小洋房,一层一户楼,一栋楼五层人,她住在四层。结果剩下的几个人跟着她买了其余的楼层,五层的宋柏岸直接把两层楼打通,非说是一家人不进两家门,于是裴言的两居室就变成了上下两层的楼中楼套房。 她浑身上下都是黏腻的汗水,身下更是布满分不清是谁的体液。时予把浴室的花洒打开,温热的水冲洗她的身体,裴言站都站不稳,只能抱着他支撑起自己身体的重量。 “用浴缸的话这些东西说不定还会留在里面出不来。”时予一脸平静地替她解疑,手摸上她的小腹,轻轻按压一下体内的精液就从臀缝一下子顺着大腿留下来,很快被流动的水冲洗掉痕迹。 沐浴露被挤压到手心里,他一点点地将起泡的泡沫涂满裴言的全身。不知道是水的原因还是他手法太好,裴言觉得身体都跟着发烫。明明已经累到了极点,可被他触摸到的地方都像是电流经过一样战栗不止,但她能清晰感知到自己的身下又开始分泌新的淫液。 纤长的手指探进花穴时,很快就能感受到花穴在不间断地做着收缩,被水冲洗过的里面湿热润滑,一下子就缠住手指不放。 “湿了?”时予故作惊讶。 裴言不敢看他的表情,连她自己都觉得羞耻,刚刚在沙发上和人那么激烈地做爱,怎么能够到了这会还不满足。 时予并没有多说什么,手接住花洒的水,再一点点清理她大腿间已经干涸的精斑。只是动作总是有意无意间就碰触到柔软的花穴,刚结束完性事的阴蒂还没有完全缩回阴唇的包裹之中,这会被轻轻一触,又向外冒出了头。 裤子被柔软的一双手探进来摸上硬挺的阴茎,裴言目光游移:“你……你都硬了,要不要那个解决一下……”丝毫不提是她想要。 时予眼里闪过浅浅的笑意,却还是做出一副“我无所谓”的贴心模样:“不用,你已经这么累了,过一会就好了。” 说完还继续一脸正色地给她冲洗掉身上的泡沫。 裴言腰酸腿软,整个人几乎是被他搂在怀里才不至于掉下去,偏偏心里痒痒得不行,他抱她进浴室时并没有完全脱光衣服,上身还穿着白色打底衫,在水打湿以后贴着身若隐若现,美色在前实在太诱人。最后她只能抱着他坦白从宽:“我不累,是我想要了……” 时予抬起她的腿,又问了一遍:“没关系吗?” “没关系,反正明天是周末,我……”话还没说完便被猝不及防地闯了进来,分泌出来的润滑液体被水冲淡了很多,所以进入的时候内壁有着阻涩,带着些许痛感,但更多的是被填满的饱胀。 裴言实在没有力气,整个人都被他抱着,双腿缠住他的腰间,但他居然还能很轻松自如地挺身在她的身体内抽插。 “嗯啊……”细碎的呻吟被流动的水声盖住,每一次肉茎的插入都能带着一部分水进入体内,裴言渐渐觉得小腹饱胀起来,被连续不断地猛烈撞击总让她有种自己随时要尿出来的错觉。 裴言好几次都被撞得从他身上快掉下去,最后又被他一把捞起抱在怀里。 花洒被关掉,他抱着她就这样到了卧室的柔软大床上。也不管身上的水是否会打湿床单,时予脱掉黏在自己身上的障碍衣物,露出恰到好处的精壮腹肌,温柔地覆在她身上,抵入的肉刃一点点撑开逼仄的穴道,肉与肉的贴合摩擦带来热胀灼热的快感,他的动作并不粗暴,但每一次进入和撞击的点都像是被计算过的恰到好处,比起蛮横的冲撞,这样的性爱更让裴言难以招架。 裴言的胸口在起伏喘息,又一次高潮点即将来临。 她抬起头闭着眼去找寻他的唇瓣,和他接吻,安心地感受鼻间属于他的清雅鼻息。 宋柏岸在楼下不知道因为什么跟江越吵起来,不满地大声喊:“凭什么她叫你老公不叫我!!” 裴言闻言睁开眼,盯着时予好看的眉眼,忽然出声唤了他一声:“老公。” 时予愣了愣,随即笑起来,紧紧搂住她。 “嗯,老婆。” 裴言第二天睡到了中午,她和时予做完以后,时予还替她揉了半天腰和腿,所以今天起床倒也没有很不舒服,除了有一点肌肉酸痛和嗓子哑,别的地方都还好。 楼下江越正笨手笨脚地很苦恼地向时予讨教做饭的诀窍,宋柏岸心虚地把沙发套拆下来拿去换洗,正在研究怎么套上新的沙发套。 裴言看着客厅圣诞树上挂着的叁个显眼的礼物盒,好奇地拿下来拆开。 第一个是一封厚厚的情书和一套限量的某顶奢珠宝的首饰,情书里的信纸居然有整整十张。一拆开就是熟悉的字迹:“咳咳,首先声明,以下内容全部为发自肺腑,绝对没有抄袭或者模仿。小裴呀,虽然你有时候对我偏心又冷漠,可是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所以呢,下次我们做爱可以考虑一下在楼道吗……” 裴言默默地换到了下一个礼物盒,这个盒子里面躺了两份礼物。 一大堆纸质文件,裴言拿起来一看,全是股份转让财产转让等合同文件,上面是江越已经签好盖章的落款名字。 ……这个人真是。 另一个是一块镶钻的仿旧怀表,怀表上的logo裴言只在电视里看过,价格贵得直逼古董。一打开,怀表里竟然躺着一张照片,那是她高一时,丢失的学生证上面被抠下来的证件照。 最后一个盒子里,很精致的一个戒指盒。 裴言打开,里面刻着她名字的戒指在熠熠闪光。 圣诞树上的彩灯还在流光溢彩地闪烁个不停,裴言觉得眼睛有些热。 “一群笨蛋,又不是什么重要到一定要过的节日,干嘛搞得这么煽情……” 明明今天,只是个普通的星期六。 ———————————————— 免费精彩在线:「po18uip」 三十厨房口交(宋柏岸h) 裴言做饭有一个特点。 无论什么食材,最后都是清炒出锅,不能说难吃,但是吃到嘴里都是千篇一律的味道。 主要是由于她一个人搬出来住以后开始试着做饭,学会的第一道菜是番茄炒蛋,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把蛋放下去炒一炒,再把番茄放下去炒一炒,加点调料,就起锅了。于是她所有的做菜步骤都是这样。 上辈子和江越在一起后她还沉迷过一段时间的做饭,试图用新步骤做出新的味道来,结果味道一言难尽,最后江越请了个煮饭阿姨每天来负责一日叁餐,她就很少做饭了。 和江越分手后,有一天她自己试着做饭,做出来还是寡淡无味,她吃到一半忽然难过得开始掉眼泪。 哭完以后她就再也不做饭了,吃公司食堂,吃外卖,总之人生这么长,多吃点好吃的外卖垃圾又不会死掉。 后来认识时予后,他只要有空闲时间就会下厨,有时候上天真是不公平,有的人什么都不会,就真的是什么都不会。有的人十项全能,连做饭都能做出堪比饭店厨子的味道。 裴言自己答应的要给江越做饭,就当然得兑现,但这么久没下过厨有些生疏,只好电话求助时予。 “排骨焯水的时候要先扔姜片和葱段下去去腥……”裴言开着免提让时予远程指导,宋柏岸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来,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开始乱蹭。 裴言对于他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受影响,继续和时予交流番茄排骨汤的做法:“然后把排骨捞起来,冲洗干净后放进砂锅里炖对吧?” “嗯,开中火炖,把葱姜蒜都一起放进去,汤滚了以后再小火慢炖一个小时。” 裴言按照他说的步骤把该放的材料都扔进去,然后守在厨房等着下一步。 宋柏岸抱着她蹭着蹭着就开始一通乱摸。裴言回来以后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的还是宽松的校服,手从裤子上端的松紧带腰边探进去,摸到她内裤前端缀着的两个小猫耳朵装饰,宋柏岸埋在她颈边的脑袋发出低低的闷笑:“原来小裴是只猫啊。” 裴言和时予的通话还没有挂断,她试图推开他,用气音小声说道:“你不要来打扰我,等会我还要去医院。” “你和这个野男人打电话,等会又要去和下一个野男人约会,小裴真是……”宋柏岸隔着内裤戳着她柔软得穴口,棉质内裤包裹着指尖很快就陷进去,裴言发出小声的嘤咛,被电话那端的时予敏锐地捕捉到:“怎么了?” “没,没事。”裴言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瞪着宋柏岸:“快放开啦,等下次,下次做好不好。” “好的哦。”宋柏岸答应得很爽快,手却迟迟不肯从她的裤子里拔出来,甚至变本加厉地从内裤边缘伸进去,摸上了已经有些濡湿感的阴户。 “喂……你不是说要放开吗!” “我只是答应你下次再做而已。放心,我不插进来,但是小裴你都湿了耶,我可以忍着,但是怎么能委屈你呢……”他说得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却将两根手指一点点挤进湿润的花穴内,黏津的水声跟着他的动作响起。 电话那端时予还没挂电话,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对了,竞赛是下周五出发,在隔壁z市,我查过天气预报那边会降温,你记得带厚一点的外套。” 裴言张着嘴大口呼吸着新鲜的氧气来让自己不至于发出声响,时予的声音窜进耳里更让她生出一种背德感,尽管叁个人的关系都已经是摊开来做过更淫乱的事情,但裴言还是会有像是在偷情的作贼心虚。 一听到时予的声音,宋柏岸更像是铁了心要她在时予面前暴露,进出着花穴的手指加快了节奏,另一只手大力地揉弄着胸前的一侧乳房,又痛又爽,裴言浑身都变得滚烫。 “竞赛的规则你看了吗,要先自备一篇五分钟的英文演讲稿……”裴言其实根本已经不能够理解时予在说什么了,暖流从耻骨一路攀升直到小腹处,最后化成快感袭击大脑,她只能胡乱地应着时予的话,实际上脑子里已经一团浆糊。 裴言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发出暧昧的音节,宋柏岸把她转过来拉下她遮挡的手臂,亲了亲她:“别咬啊,咬坏了我多心疼。想叫就叫出来嘛,反正我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他越这么说裴言越紧闭双唇,宋柏岸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小裴既然这么有骨气,那就一定要憋住哦。” 眼见他慢慢蹲下去脑袋往她下身凑,裴言终于意识到了他想干些什么。 “别……” 裤子被拉到在膝盖处卡住,湿滑的舌尖舔上来的时候,裴言切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瞬间头皮发麻。 裴言腿有些发软,膝盖一弯,私密处就更好地贴在了宋柏岸的脸上。横流的汁水统统被卷入唇齿之间,湿滑柔软的舌尖只是刚探进去,便已经让她有些受不了,半个身子靠在背后的流理台,炉灶上的锅内烧开的水正滚滚地冒着泡,湿热的水汽蒸腾在狭小的房间内熏得人脸发烫。 “啊啊……别啊……”她终于抑制不住发出细细的呻吟,汹涌的快感几乎如浪潮般扑面而来,快将她淹没。宋柏岸用舌头模仿着性交在穴口一进一出,花穴敏感地开始收缩,从小腹开始往下的位置都在跟着发抖,湿润滑腻的淫液不断地往外流,宋柏岸最后一口含住上面那颗颤巍巍探出头来的小阴蒂,只吮吸了几下,裴言便尖叫着喷出了一大股水。 厨房里一瞬间变得安静沉默,只有热水翻滚的声音在响起。 裴言理智回笼,第一时间去看摆在一边的手机,那上面还醒目地映着时予的名字,显示正在通话中。 宋柏岸起身抱住她,笑得很是得意开心:“小裴的自控力,也不过如此嘛……” 电话那端的时予沉默了良久,最后开口道:“裴言,记得关小火。” 三十一躲在身下的被子 保温盒打开,熟悉的排骨躺在浓白的汤里面,江越沉默了一会问:“今天是什么排骨汤?” “是山炖药排骨,听人说这个一起炖会更有营养。” 江越尝了一口,其实味道并不难吃,山药绵软排骨也炖得肉香四溢,前提是,如果他没有连着一整周都在喝排骨汤。 哪怕有时候是另一个意识在占用身体,可是他清醒过来,这具身体记忆里的排骨汤的味道还是会让人难忘。 当时被裴言温声细语喂着喝汤的享受是另一个人,过后被排骨汤腻到反胃的难受却是他。 所以今天他才特意吃了一些抗精神药物,做了万全准备,就是为了防止另一个人上线又抢走他的时间。 这些裴言都毫无所觉,她还真的以为是江越爱喝排骨汤。她给江越连着送了一星期的汤,时予教她炖了排骨汤,她就只做排骨汤。星期一番茄炖排骨,星期二就是冬瓜炖排骨,星期叁就是萝卜炖排骨…… 另一个江越刚开始还诧异她做饭好像有进步,喝了一星期的汤以后才发觉,她还是没变。 只要学会了一个做菜方法,所有的步骤都按照这个来。但江越还是毫无异吃完了,反正难受的不是他。 做出来的食物能够被人很享受地吃完,对于做饭的人而言也是一种被认可的幸福,因为这个,裴言现在看江越都顺眼了起来,她心情好了还会主动说上一两句话,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江越变得很顺从她。 低眉顺眼,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曾经最熟悉的刻薄冷漠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是看不懂江越的眼神里写着什么,只是人不会踏进同一条河流,她在江越身上挨过的刀子已经足够多,同样的滋味她不想再来一次。要不是因为心有愧疚,她大概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坐下来和他两个人独处面对面聊天。 最开始裴言还会让宋柏岸每天陪着她来,但是每次看到裴言喂江越喝汤宋柏岸就要吃醋阴阳怪气半天,回去一定要在她身上讨回来,甚至有时候直接在江越面前开始对她上手,裴言终于受不了,拒绝让他陪同送饭了。 人不在场,不代表他的心不在。 从家出发到这里才不到两个小时,宋柏岸已经发了叁十多条消息,内容毫无意义,不是“我想你了”这种情话,就是正宫查房般的警告:“你不要因为见到一个好看的男人就开始动摇你的心”、“你已经二十分钟没回我了,等你回来我一定要检查你的形状!” 到最后就变成了废话复读机般的哭嚎:“呜呜呜小裴你不会跟人跑了吧”、“你再不回来我就要来亲自逮人抓奸了……” 裴言翻着白眼给他回消息:“回来了回来了。” 炖的汤用不锈钢的保温焖壶装着,江越才喝了一小碗,还有一大半。裴言确实觉得和他独处很尴尬,起身准备离开:“我先回去了,汤你留着喝吧,你手要是不方便你要是想喝的话……”她思考了一会,目光移向房门口的方向:“你可以麻烦一下保镖大哥。” 虽然让黑西装戴墨镜一米九的保镖来亲手喂江越喝汤怎么想都觉得是很诡异的场面。 江越目光闪了闪,但也没有强行挽留,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裴言对他这么厌恶,但现在仅仅是让她对他只有防备没有抗拒就已经很不容易了,逼迫得太过只会适得其反。 “路上小心。”江越看着她起身要离开的身影温声道。 下一秒门口却先传来保镖恭敬的声音:“先生你来了。” 开门声响起,皮鞋的坚硬鞋底碰撞到地板瓷砖的每一步落脚声都显得极有压迫力,裴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身后拉进怀里,江越抱起她环视了房间内一圈,最后把她放到了那张他自己睡的单人病床上。裴言疑惑着还没来得及发问,江越又跟着躺上床把被子一拉就盖住了两个人。 “不要出声。”江越只简短地说了这一句话,就迅速抬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被子下的手却还把她头往下压了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裴言也跟着紧张起来。只好努力降低存在感,被迫将头枕在了他的小腹上。 隔着被子,她听见脚步声逐渐靠近,随后一个低沉威严的男声响起:“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好多了,医生说可以回家休养了。” “好,那明天我让人来接你回家,以后就在家住下吧。” 裴言缩在被子里看向那只正按住她不让她有所动作的手,忽然回忆起刚刚他也是直接一把抱起她,这不是健康得很吗,什么手断了吃不了东西,骗子! 江淮年目光巡视了屋内一圈,装作不经意地用脚撩起了垂下的床单,发现床底空空如也以后,也不隐藏自己的来意:“我听说最近有个女生经常来看你?还是之前的那个?” “嗯,是宋柏岸女朋友,她跟着宋柏岸一起来,算是为了感谢我。” “是吗。”江淮年按下病床旁的按钮,落地窗两边堆成团的窗帘应声展开,也展露了藏人的地方确实空空如也。 “可是她今天似乎是一个人来的?” 哪里出了差错呢。 江越在思考,门口的保镖收了他的钱,按理来说不会通风报信,这层楼的所有监控也被他想办法关闭了,江淮年要知道这些消息的话…… 医生。 他的主治医生,一个冷冰冰看起来除了对他的病情以外毫不关心的人。他差点忘了,这家医院江淮年也有投资。 江越很冷静地说:“她是一个人来的,宋柏岸今天有事没来,她来替宋柏岸送他们家阿姨炖的汤,很快就走了。” “汤?”江淮年这才注意到床头柜上那用保温壶装着的排骨汤,“是吗,那看来你很喜欢,所以才天天送。既然这样,我把她请到家里来专门做给你做饭吧。” “不用。”裴言清晰感知到江越的手收紧了一些。 “也没有很喜欢,更何况,人是宋柏岸家的,不能夺人所好。” 江淮年定定地看着他,最后轻轻笑了笑:“江越,你最好一直这么想。” 等人离开以后,江越才长舒一口气掀开被子,裴言还保持刚刚那个趴在他身上的姿势。之前不觉得,现在掀了被子才发觉到底有多暧昧。 她整个人都紧紧贴在他身上,头在小腹处,下巴末端不偏不倚地架在了最尴尬的部位,裴言看他神色慌张,目光闪躲,下意识跟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这一低头,嘴唇就碰到了。 裴言:!!! 虽然还隔着裤子,而且裴言迅速就爬起身,但江越那处,还是因为刚刚的动作变得半硬,隐约有着往上冒头的趋势。 江越手忙脚乱扯过被子遮住那里,羞恼解释:“你别误会!生理反应!” “嗯嗯嗯,我知道。”裴言下床站定好,理了理凌乱的刘海,发红的脸不知道是刚刚在被子里闷的还是羞的。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啊。”太尴尬了,裴言只想赶紧逃走。 江越也连忙点头:“好的,你快走。”说完又想起了什么:“明天我就出院了,你也不用来了,麻烦你。” 裴言想起他刚刚说的“宋柏岸家的煮饭阿姨”,嘴角抽了抽:“不麻烦不麻烦,我还要赶回家给我们家宋柏岸做饭呢。” 目光又落到他的手上,这才想起来自己被他诈骗的事,“既然你手也好了,人也精神了,那剩下的汤我就端走了啊。”说完便提着旁边的保温壶一溜烟跑了。 江越躺在病床上还来不及解释,头就又疼了,另一个灵魂强势地占用了身体,睁开眼刚好听见裴言离开时用力关门的声音。 “没出息。”他冷着脸骂道。 ———————————— 其实,最纯情的,是小江…… 是裴言摸个手都要脸红心跳的那种。 三十二避孕药「juseshuwu」 江越出院后还是没来上课。 转眼就到了英语竞赛的日子,裴言以为江越会因为受伤而退出,结果在排队等待校车接送的队伍里居然看见了江越。 他看起来确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脸上那些淤青伤痕已经不见踪影,如果不是额头上还有纱布没拆,根本看不出来这个人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 班主任老高还很不放心,抓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嘘寒问暖:“真的没事吗,不要逞强,为校争光是好事,可是身体更重要啊!” 江越被他念叨得有些无奈地移开视线,恰好对上了裴言朝他望过去的目光,四目相对,裴言率先不自在地扭过头。 江越默默地垂下了眼。 每个年级有25个名额,一共12个班级,因为是尖子班,所以裴言他们班分到的名额较多,有叁个人。结果中途别的班级有人放弃参赛,于是这个空闲的名额最后落到了上次月考年级第叁的班长严曼头上。 校车座位是两两分布,裴言和严曼坐一起,江越和时予坐在她们前面一排的座位。 五月份的天气太阳虽然不算很晒人,但今天温度也不低,车上没开空调,小部分人出了汗水,车子里混杂着人体汗水的闷热臭气和车身发动机里柴油的气味,车刚启动裴言就开始难受晕车,时予见她脸色不太好,便主动提出和严曼换了个位置。 “喝点水。”带队老师坐在第一排看不见他们,时予便把她的头扶过来靠在自己肩膀上,从包里翻出晕车药,拿着矿泉水喂着裴言吃完了药。 整个过程中严曼频频转头看向他俩,而江越,在时予和严曼换位置以后掏出眼罩就戴上了,看他一动不动的样子,似乎已经睡着了。 晕车药见效很快,裴言立马就没这么难受了,她很好奇地从时予手里拿过药瓶研究:“这是什么牌子的晕车药,真管用。” “我爸妈公司研究的,还没正式上市,这只是一小部分,毕竟造价成本太高,时间也太长,很难量产。” 他从她手里接过来药,拧好盖子,放回了包里单独的药品收纳袋里,裴言这才注意到他居然什么都准备了,碘酒棉签创可贴红花油感冒药之类都样样俱全。 裴言目瞪口呆:“你这也太周到了吧。” 时予笑笑,并不觉得是件值得夸耀的事:“只是顺便备着,万一有需要的呢。” “那这个呢,这个是什么?”裴言目光注意到了收纳袋里还有一个瓶身包装和晕车药一模一样,却被红色记号笔做了一个圆圈标记的药瓶。 时予愣了愣,立刻拉好收纳袋的拉链,把它放回了背包里,神色不大自然:“没什么……” “好哦,你都瞒着我有小秘密了。”只是开玩笑这么随口一说,晕车药有催眠的效果,裴言靠在他肩膀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开始犯困。 “没有瞒你。”时予调整了一下坐姿,方便她靠得更舒服一点,他拉过车窗的遮光帘替她挡住一部分阳光,看着她已经闭眼安静的睡颜,温声道:“你会知道它是什么的。” 住的酒店是学生自费入住,裴言和严曼住在一间,江越和时予各自单独住了一间。放好行李以后裴言就去时予的房间找他,他还在整理行李,箱子里的衣服迭得整整齐齐放在一起,跟物品展览柜似的。 裴言坐在床边看他把外套拿出来一件件挂好在酒店的衣柜里,不由得感叹他真是个自律贤惠的好男人。 “这么好的男孩子是谁家的啊,哦,原来是我家的。”她故意半开玩笑逗他,时予却认真抬头看向她,微笑顺着她的话说:“嗯,是你的。” 表情好认真,很难不心动。 裴言捂脸:“你别动不动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有一些不合时宜的犯罪冲动。” 时予听了这话有些失笑,他起身把背包里的医药收纳袋翻出来,在里面找到那个做了标记的药瓶。倒了一粒出来,白色的药丸,直接吞了下去后喝了小半瓶矿泉水。 “你生病了?”裴言紧张地抓住他的手询问,时予摇摇头,反手握住她的掌心,手指贴过去和她十指紧扣。 他盯着她的脸庞缓缓道:“裴言,我其实没有那么高尚。” 呼吸慢慢贴近脸颊,被吻住的时候裴言还在想,这和高不高尚有什么关系。 两个人很不高尚,很道德败坏地亲吻着,唇齿相磨,舌尖交缠。她双手搂住他的后颈,亲着亲着就被他压在了柔软洁白的床上。 “你不是好奇这是什么吗。”他鼻尖抵住她的鼻子,轻轻蹭了蹭:“是避孕药,男性专用。” 裴言瞪大眼睛:“你疯了……” “放心,没有副作用。”时予笑了笑,“通过降低男性精子活性来达到避孕效果,对身体损伤会小于市面上的女性避孕药,只可惜,这种药做出来没有市场。” 裴言眨眨眼:“为什么。” “因为害怕吧,有一点威胁到自身的可能性就不会去尝试,更何况,是这种最关乎男性尊严的事,一旦他们出现了任何性功能障碍,最后都会将原因归结于药物作用,而不是他们自身。男性是很自私的生物,他们沉迷欲望,却又只想着自己享利,我也不例外,做出这种药其实也只是为了我自己。” “没有哦。”裴言亲亲他的唇,“愿意替我着想这点,你已经比大部人好很多了。” 虽然宋柏岸总是骂时予绿茶,但他就是这样,明明可以装出让她感动得不得了的样子,却依然坦诚地向她展露他的私心,他从来都不会让她觉得他的爱沉重到产生压迫和负疚感。 “那么,是不是不该浪费药呢。”他慢条斯理地开始脱她衣服,“说起来,上次做饭时你是不是没来得及关火?” 上次?做饭?关火? 裴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脑中瞬间警铃大作,她就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该算的账还是要算! “那个……要不我们出去吃个饭再回来?你看时间还早,我们干点别的吧……”裴言试图爬下床,却被他从身后按住腰。 “不急。”时予笑得一如既往地温和:“现在是下午叁点半,时间还早,你要吃饭还来得及。” —————————— 免费精彩在线:「po18uip」 三十三床上学习(时予h) 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并不是很低,但当身上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被吞下时,裴言的手臂上仍然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因为生理上的冷,还是心理上对接下来的发展提前感知到了危险。 时予细长的手指划过她平坦的小腹,一路奔向最下面。 “让我猜猜,你们那天做了什么?”手指轻而易举探进腿间,严密合拢的两片阴唇被分开,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尚在沉睡的阴蒂,她便敏感地弓起腰,手指染上湿热的润滑液体。 “只是用手吗?”他目光幽深,语气里倒像是在课堂上有序不紊地陈述数学试卷上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思路:“临走前他突然跑来跟我炫耀,说最近尝了很多甜食,血糖高得不得了,要我给他推荐点降血糖的药物。” “是用了嘴吧。”他得出结论。 裴言心里只有几个大字:“宋柏岸害我!!!” 时予温热的鼻息也终于喷洒到了裴言的大腿内侧,他注视着层迭遮掩的穴口,阴蒂因为刚刚的刺激,已经稍微有些充血,圆润地被包裹在顶端的阴唇内,露了一点头。 被湿热的口腔含住时,过猛的刺激感让裴言下意识屈起了膝盖想往后退,却被时予按住,他握住她小巧的膝盖,面不改色地细细用舌尖舔弄她的阴蒂。 裴言的腰肢很不安分地扭动着,一阵一阵酸爽的快感从胯骨处直奔胸腔,她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在剧烈跳动的声音。 “嗯嗯啊……你……别啊……”裴言快哭了,上辈子时医生同样这么磋磨她的记忆袭来,她宁愿被时予按在床上真真切切地操一顿,也不想被这么温水煮青蛙地折磨,快感吊着她不上不下,那种渴望被进一步满足的空虚感袭来,裴言开口求饶:“呜呜呜我错了……我下次一定关火……” “不,你没有错。”时予从她的腿间抬头,展露了一个温温柔柔的笑容:“是我太自私了。” 穴口被舌尖探入,柔软的内壁被舌头上细小的粗粝刮过后激起更深处的连锁反应,不愧是未来要当医生的人,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他轻易地知道哪里是她的敏感点,也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最能勾得她理智崩溃。 最后裴言几乎是哭着喷出来一股水,小腹处的酸软和阴蒂的刺激让她腰肢不断地摆动着,眼中氤氲了饱受煎熬的水汽。 他视线落到她被发红的眼圈,轻声道:“抱歉,我是不是太过火了。” 他好温柔。 就算在吃醋,在别扭,在妒忌,可是也好温柔。 裴言摇摇头:“没有,你可以尽情地对我做你想做的。” 简短平静的一句话,落到他耳中却能掀起滔天波浪。裴言还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俯身压下亲吻着,与此同时,早就硬挺的性器不由分说地抵在了穴口处。 之前流了太多水,进入的那一瞬间,就能够听见清晰的濡湿的挤压水声响起,紧致的穴口一点点吞咽下他的性器,由于已经被刺激过一轮,从进入开始裴言的穴口就在痉挛收缩着,夹得太紧,甚至能听见从时予嘴边泄露低低的喘息声。 阴茎被湿淋淋的水浇灌着一路前行,最终尽数没入。他亲吻着她,小幅度地挺动着下身,等她似乎完全适应了节奏,才终于大开大合地冲撞起来。 太深了,裴言被压在他身下,双腿交缠夹住他的腰身,甚至能透过房间内天花板灯泡外圈的金属涂层隐约看见两个交迭在一起的赤裸身躯,裴言被撞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小幅度地从喉间吐出呜咽,又悉数淹没在他唇里。 柔软的花心已经被冲撞得榨出横流的汁液,裴言都跟着眼尾发红,漂亮的锁骨因为难耐地抬起腰背而展露出更深刻清晰的形状,再往下,是摇摇晃晃的白皙胸乳跟随着他的每个动作颤动着。 “我还是太贪心了。”时予结束了亲吻,目光却不肯从她的面容上离开,裴言和他对视,被他专注到几乎虔诚的目光看得心里酸酸的,伸出手,拨了拨他垂下的刘海。 他抓过她的手,紧紧握住。 身下的性器还紧密相连,在床上的时候很多男人都只是感官动物,只要下面爽了就不管不顾,但女生往往更执着于细节上的温情,爱与欲很难分开。被他这么紧紧握住手,心里一瞬间就被涌上来的暖意填满,她仰头去亲他,只是最简单的唇瓣相贴,却又生出无限温情。 下面的穴口被刚退出又重新进入的肉茎一寸寸撑开,每一次摩擦都轻易碾过敏感柔软的内壁,激得裴言身体开始发抖。龟头撞上最深处的子宫口,疼痛中又伴随着细细麻麻的酸胀快感。 两个人身上都出了汗,却依旧不知疲倦地紧紧交缠在一起,走廊外忽然传来兴奋的交谈声音:“你也来参加竞赛吗?” “是啊,这次竞争很大,我刚刚看见好多人都已经在房间里开始做题看书了,我们也得抓紧。” 裴言下意识收缩穴口,紧张得不敢发出声音。时予却完全不受影响,甚至还故意在她体内磨了磨,激得她差点出声。 等到走廊的交谈声渐远,裴言才长舒口气,回过神来盯着时予开始低低地笑。 “笑什么?” “别人都在房间看书,只有我们……”她眨眨眼:“是不是太堕落了。” “嗯。”时予目光也染上笑意,他一把将她捞进怀里,贴着她的耳边道:“还可以更堕落。” 下一秒,胯下动作被他加快,裴言被顶得视线瞬间模糊不清,眼前极光白昼掠过,烫灼的肉茎在体内强势地攻城掠地,身下的床单明显已经湿了一大片,穴口的软肉包裹住肉茎跟着每一次进出而开合外翻,下身吸附住有种往下坠的感觉,但快感又一路攀升至头顶似飘飘上升。 这才是真正的一秒云端,一秒坠落。 裴言整个人都在发抖,特别是腰腹控制不住颤动,她小声地哽咽着,想让他停下,又想让他很快,理智在欲望的侵占下灰飞烟灭,肉茎劈开那些层层柔软的敏感点一路奔向子宫深处时,裴言终于仰起脖颈,尖叫着到达顶峰。 穴口在收缩痉挛,但时予却并不罢休,粗长的肉茎抵住宫口试图挤开那个狭窄的迳口,裴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轻易地感知到子宫口一点点被撞开一个小小的缝隙,龟头还在狠狠地往内挤,很爽,很痛,以至于裴言生理性的眼泪不住地往外淌。 从子宫深处传来的快感带动穴壁内狠狠绞动着身体内这根侵略者,时予深呼一口气,他只是在那里留下一个属于他的印记,但似乎带出她身体的连锁反应反而让他招架不住。 他亲吻上她的乳房,舔弄着颤栗的樱绯色乳尖,看着她因为快感袭来而失神的目光,终于也难以抑制,在加快飞速的挺动抽插中,射进了她柔软滚烫的子宫深处。 一点也不浪费药效。 三十四告白 裴言在时予的房间一待就待到了傍晚。最后她也没能出去吃饭,做完以后整个人瘫在床上不想动弹,时予抱着她去洗了个澡,让酒店送了餐进来,一口一口喂到了瘫在床上做咸鱼的裴言嘴里。 吃着时予喂过来的海鲜粥时,她忽然就想到了宋柏岸的“二姨太”论,两个人现在这副情景确实很像旧封建社会里姨太太讨好荒淫的老爷,就差时予娇滴滴地说:“来,老爷张嘴——” 脑补了一下时予叫她老爷的样子,还怪期待的。 时予看着她脸上忽然升起奇怪的笑容,问:“你怎么了?” 裴言如实地把她心里的想法说了。 “这样啊。”时予把勺子喂到她唇边,如她所愿地开口:“老爷,张嘴。”语气虽然没有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娇滴滴,但裴言还是心里有种怪异的满足感,有这么一个二姨太,想不荒淫都难。 时予把粥碗往旁边一放,“那么老爷,能商量下扶正的事吗?”他慢慢凑近她,好看的眉眼间带着笑意:“只是姨太太的话,我可能是不会满足的。” 裴言眨眨眼,目光游移:“我要真是老爷,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可惜啊……”她无奈摊摊手:“我什么都没有。” 时予笑了笑,轻轻地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关系,有你就够了。” 偷偷溜回房间时,严曼正坐在床边背准备好的英语稿件,见到她疑惑地问:“你怎么换了一身衣服?” 裴言身上穿的裙子是时予给她准备好的,她心虚道:“哦,出去逛了一下,觉得好看就买了。” 严曼点点头:“是挺好看的,你是和时予一起出去的吧?“ 两个人在车上那么亲密,严曼要是还看不出来就才奇怪了,裴言也没想过瞒她:“是啊,班长你可不要举报我们早恋哦。” “我是那种人吗!而且,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俩不对经了。”严曼把手上的英语稿子往旁边一放,笑得很是意味深长:“上次出黑板报的时候,我回家拿东西,结果时予给我发消息说让我不用来了他可以搞定。我当时还感动他真是个好人,现在看来,原来是在给你们创造两人世界呢……” 裴言一愣:“黑板报?是他不让你们来的?” “对呀,你不会还不知道吧。唉,那看来我们学委是早有预谋啊……” 第二天是去领准考证。竞赛的考场借用本地一所大学。出来的时候赶上中午下课,身边的大学生叁叁俩俩成群从身边路过,也有小情侣肆无忌惮地牵着手走。裴言凑到时予身边,神神秘秘地说:“怎么办,我好像知道了你一个秘密耶。” 时予怔了怔:“秘密?” 裴言眨眨眼:“黑板报的秘密。” “那个啊。”时予笑的时候,嘴角只会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并不张扬,却足够好看。他说:“我本来也没有想过瞒着你。” “那你是承认你很早以前就喜欢我咯。” “嗯。”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如果不是你,那天我不会和你单独相处,更不会有……后面的事。” “早知道,就该等着让你来追我的。”裴言故作懊恼,半开玩笑。 “那现在还来得及吗?”时予站定脚步,他们刚好站在大学里一棵茂盛的樱花树下,有花瓣偷偷地从树上掉落,落到他的肩头。 眼前飘落的樱花花瓣晃着眼,隔着花瓣,裴言看见时予看着她,很认真地说:“裴言同学,我叫时予,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风轻轻一扬,他身上的花瓣就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裴言笑起来:“好呀,时予同学。” 两个人手牵手走着,和校园里其他的情侣没什么两样。 要到酒店时,裴言看见了江越,他刚从旁边的药店出来,手里提着印着药房名字的塑料袋,脸色有些苍白,他也恰好撞上裴言的视线,然后,目光落到了两个人十指紧紧相扣的双手。裴言总觉得他脸色更苍白了一点,她难得主动开口叫住他:“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江越语气听起来有些疲乏:“我没事,昨晚没睡好,头有些晕。” 回了酒店裴言总想起江越不怎么好的脸色,还是放心不下,问带队老师江越的房号,说要有学习资料给他。带队老师不疑有他,报了房间名,裴言这才发现江越居然就住时予隔壁房间。 酒店房间隔音不太好,她那间房总能听见隔壁大声练口语的声音,裴言好像能猜到他为什么睡不好觉,感到罪恶地叹了口气。 敲了门,没有人开。裴言在门口小声问:“江越你在吗?” 她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过了一会门打开了,江越的脸色不苍白了,红得厉害,裴言伸出手去探他的额头:“你发烧了啊?!” “嗯。”江越声音有些嘶哑,“我知道。” 他侧身让她进来,房间里有两张单人床,裴言坐在没人睡的那张床边,说:“去医院看看吧,我陪你去。” 江越躺在他那张床上,第一次有了十几岁男孩的叛逆:“我不去,我买了药。” “好吧。”裴言也不强求,她把他买回来的那个塑料袋打开,按照把颗粒冲剂药冲泡好,又把剩下要吃的胶囊西药按照说明书的分量分配好,端着药走过去递给江越:“那你把药吃了。” 他听话地坐起身,把药从她手里接过来,干脆地吃了。吃完药,他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盯着裴言看,目光沉沉。 裴言有些不自在:“干嘛……药又不是很苦,我可没有糖给你吃。” “裴言。”江越忽然开口道:“我能问吗,为什么……你这么讨厌我?” 裴言楞了一会,她说:“没有,我要是讨厌你,现在我不会坐在这里。” “那为什么那段时间你总是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都看得见的,里面只写满了两个字——厌烦。” “不是讨厌你。”裴言觉得也没什么遮掩不敢说的:“是讨厌过去喜欢你的我自己。” 下意识的厌恶是因为后悔,想逃避过去,想和那些喜欢江越的日子记忆痛快割席,可是裴言在想。如果不是遇见江越,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江越,她不会那么重重地跌痛一次,然后才换回了现在的日子。 江越问:“为什么突然不喜欢我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本来就是多变的,今天喜欢你,明天也可以喜欢别人嘛。” “那你现在……喜欢的是宋柏岸还是时予?”他低声问,语气小心,好像很怕冒犯了她。 裴言轻轻笑起来:“我可以都喜欢的。” 她笑起来很漂亮,眉眼弯弯,嘴角有一个浅浅的笑窝。以前,她也这么望着他笑,那个时候他在想,要是这个笑容能够属于他该多好。 可是他想要的东西,从来就不会属于他。六岁时他养过一只兔子,是厨房佣人带回来做兔肉羹的,他悄悄藏了一只在房间里养,兔子摸起来软软的热热的,又白又漂亮。后来那只兔子被江淮年让人当着他面前宰杀,白色的皮毛染上鲜血,然后被剖下来,江淮年特意把兔皮扔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容里是盖不住的恶意:“喜欢吗,留个纪念吧。” 江淮年盯着他,一字一句说:“江越,你是我的儿子,你应该和我一样,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才行。” 裴言越漂亮,越靠近他,他总会想到那只兔子。 所以他总对自己说,不急,江淮年会老,会死去,他总有一天能接手他现在的一切。裴言既然喜欢他,再等等也不急。 脑海里又传来熟悉的嘲笑声,他知道,那是另一个人在笑他的天真。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要等你。”那个人冷冷道:“你总是这样懦弱又自私,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江越头又开始痛了。 他扶着额头,目光却盯着裴言,心里涌上浓烈的难过:“那你……可以还喜欢我吗?” 他卑微,小心翼翼:“你喜欢宋柏岸,喜欢时予……你能不能顺便,多喜欢一个我?” 三十五拆穿「juseshuwu」 竞赛分为初赛和复赛,初赛只有笔试,复赛才是笔试加口语面试。 裴言和江越被安排在了一个考场,他坐在她的左手上方的位置。昨天他近乎哀求问出的那个问题,裴言最终没有回答。 她本来可以很干脆利落地拒绝,可是江越的眼里,有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难过和绝望,他其实知道答案,却还是害怕从她口中听到死刑宣判。裴言没见过这样的他,他在她的记忆里,总是高傲冷漠,他并没有骄矜得不可一世,但是他就是高高在上,好像把所有人都隔绝在外。除了裴言有幸更接近了一点,却从来没有见过他真正卸下防备。 可现在,她记忆里的江越却会那么卑微脆弱地求她,求她喜欢他。 她一下子就说不出更残忍的话来。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裴言本来还在纠结到底要怎么面对他,但是今天重新见到他,他好像变了一个人。 他又变回了从前的冷漠,整个人眉眼间带着阴郁,显得死气沉沉。 进考场前,他们在门口遇见,江越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最后说:“当没听见过吧。” 裴言错愕。 “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敢那么不要脸地说出那些话。”江越略有嘲讽地低声笑了笑,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可是我有什么资格呢……所以,当作没听见吧。” 试卷做完还剩下半个小时,裴言抬起头,目光不自觉地转向江越那边。裴言以前很爱这么看他侧脸,在她真正十六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总觉得江越真好看呀,鼻子那么高挺,下颚线那么精致流畅,特别是他认真听课做题的时候,流露的专注总是格外有魅力。 哪怕他并不爱笑,但是裴言依然觉得他 现在二十五的她依然觉得江越很好看,可是却没有了从前的心动感,爱意总是会被磨平的,不是因为江越对她的那些坏让她不爱他了。而是分开的那些日子里,她发现自己可以一个人扛住对他的想念,她可以放下江越去喜欢别人时,她终于明白,她并不是非江越不可。 那就没有必要再重新纠缠一次,也许哪怕现在的这个江越真的和上辈子那个人不一样,可是裴言也不想再尝试一遍了。 哪怕她对他的心软也许是在那么多愧疚中藏了一分喜欢,可是只有一点点的喜欢,是不值得她冒险重蹈覆辙的。 就听他的,当作没听见吧。 初赛的难度不是很大,所以在复赛名单里看到自己的名字裴言也并不是很意外。江越时予严曼他们的成绩本来就很稳定,也很轻易地就通过了。 复赛的口语面试点被分成了二十个教室,每个教室里有叁名负责面试打分的老师。 因为参赛人数很多,每个教室门口都排了很长的队,为了维持排队秩序,本校的一部分大学生被安排来当志愿者和负责核查考生身份。排在裴言前面的女生不知怎么和检查准考证的志愿者聊起来了,“真的吗,你是英语社社长啊,那你英语一定很厉害。” “没有啦没有啦,我只是喜欢英语而已,学英语不能抱着功利性的目的去学习,你得真正爱好它,当作你的日常语言,才能更好地掌握它。” 裴言在后面听得直打哈欠,一听就知道是男大学生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女高中生面前装逼而已,大学一个社团十几个人,特别是英语社这种东西,有几个人愿意去加入,当个社长都能拿出来做吹嘘炫耀的资本,实在是虚伪得可以。 对方还在接着说:“我建议你想要学好英语的话应该做到每天写一篇一千单词的短文而且尽量用到新学的语法,日常对话考虑把英语当作第一语言使用,一旦习惯了你就会发现你的英语进步很快了……” 把英语当作第一语言使用。裴言翻了个白眼。 你现在在跟人吹牛怎么不全程英语对话试试呢。 她实在没忍住,越过前面的背影探出头想看看对方到底长什么样才能这么自信地说这种话,结果视线刚落到对方脸上,她脸上的表情便凝固了。 人是很难摆脱负面记忆的,尽管你总以为那些都过去,都被忘却了的东西,却总会轻易地被唤醒,然后重新让你如坠深渊。 在发生那件事之前,裴言记忆里的张咏一直很老实沉默,办公室里的打印机坏了他会主动去修,饮水机里的水永远都是他换的。大家提起他来都会说——是个老实勤恳的好人。 而现在眼前的人带着穿着最普通的格子衫短袖戴着黑框眼镜,普通的眉眼间却有着盖不住的沾沾自得和自以为是的优越。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和那个夜晚的狰狞面孔重合起来。 前面的人终于聊完了天,轮到裴言,一看见她,张咏眼里闪过明显的惊艳,又很快被掩盖。“同学看一下你的准考证身份证,当然只是例行检查,我相信你看起来这么优秀应该也不会作弊什么的。” 裴言沉默地把手上证件递给他,张咏接过去只扫了一眼,便盯着她试图和她搭话:“你是隔壁城市的啊,那你成绩一定很好哦,要不要考虑我们大学,说不定以后我能让人多照应你一下。” “不用。”裴言脸色难看地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证件,冷冷道:“没兴趣。” 张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上一个面试的刚进去,离结束还有好几分钟,他不死心地继续搭话:“你是不是对我们学校有什么误解啊,这两年网上确实喜欢谣传我们学校食堂难吃,其实挺好吃的,等会结束我请你去尝尝食堂的饭菜吧,唉我的电话号码是……” 只是跟他面对面说话已经很困难了,裴言移开视线,试图无视他,但他的声音依旧窜进耳里,裴言总觉得自己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她的胸腔开始剧烈地疼痛,锐利的刀刃进入胸骨的记忆重新浮现,心跳开始剧烈地不收控制,不断地涌上溺水的胸闷感,她变得呼吸困难,头晕目眩。 张咏注意到她忽然开始急剧呼吸冒冷汗的不正常反应,伸手要搭上她肩膀:“同学你没事吧……” 裴言身体重重一颤,躲过他的手,跌倒在地,发出惊惧凄冽的尖叫。 周围的人迅速害怕地退开,惊疑的目光盯着她,小声讨论着:“这是怎么了……不会是精神病吧……” “会不会是这个男的做了什么啊,我看刚刚她还好好的……” 张咏脸色难看起来:“我什么都没干啊,我不认识她,唉同学你怎么了……”像是要证明和他无关,他上前一步正要拉起她,却被人重重一推。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脸色阴沉的男生,身上的威严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看过来的目光犹如冰霜,让人下意识感到心惊。 “裴言,你还好吗?” 裴言已经听不见周围的说话了,眼前只有在重复播放的那个夜晚的惊险画面。“不要……求求你,救命……”她开始哭泣,不断喘气,却依然大脑缺氧像是要随时昏厥。 “没事了,没事了……”江越抱起她,一只手捂住她张开的唇,强迫她用鼻腔呼吸:“听我的,冷静下来,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你看到的都是假的。没有人拿刀子对着你,你很安全,我在这里,我是江越。” 江越? 裴言目光恍惚地落到他脸上,辨认出他是谁后,安心地闭着眼紧紧地攥紧他的衣袖。 “没事了,没事了……”他一边柔声地安抚着,一边抱着她走出周围人群的包围,接到消息的校医也提着医疗箱匆匆赶来,“怎么回事啊?” “她有重度焦虑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现在应该是受到刺激发作了。” “我没带镇定剂,先跟我去校医院看看吧。” 裴言被放到急诊室的病床,护士给她打了一针后,惊悸症状终于有所缓解。护士抽完血确认了心跳和血压后就拉上隔帘出去了,裴言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手仍然在后怕地发颤。 过了一会江越进来,手里拿着她的病例报告在她旁边坐下,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心,张咏那边你不用在意,我来解决,你就当从来不认识他这个人。” 裴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后什么都没说,沉默地点点头。 结束完检查从校医院已经是叁个小时后,裴言的手机全是时予和严曼打来的未接来电,她发了短信给两个人报平安,跟着江越一起回酒店。 “江越。”大学门口的道路上人声嘈杂,学生的吵闹,周围摊贩的叫喊,来来往往的车辆鸣笛,可即使在这样喧哗的环境里,江越还是精准听见了裴言的声音:“你是不是,也回来了?” 起风了,道路边的树枝被晃得沙沙作响,江越看向她平静的脸庞,犹疑片刻,最终点点头。 “哦,难怪。”裴言脸色还有些苍白,她笑了笑:“我就说,你就怎么知道的。” 过了一会,她又问:“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她住院的那些日子,她等过他很多次,可是他没有来。 那个时候她想,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吧,他要是知道,他怎么会不来。 江越开口得有些艰难:“……你走后,时予跟我说的。” “哦。”裴言似乎松了口气。“时予啊……他后来还好吗?” 江越想,他应该开口说时予过得很好才对。这是他的作风,不给对手留任何有益机会。可是,不管说不说,他都已经是输家,又有什么意义呢?她那么聪明,一猜就知道他是骗她的。 “他后来辞职了,说是晕血怕伤口,然后在你家楼下开了个书店。” 裴言脸上露出要哭不哭的神情:“他是医生,他怎么能晕血呢……那明明是他的梦想……” 江越盯着她发红的眼圈,心想,你看,我还是输了。 身后有摩托车鸣着笛示意避让,江越伸出手拉了一把裴言,摩托车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裴言面无表情把手腕从他手里抽回来。 “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江越没说话,他在思考哪个时机才是最合适的。 “是受伤住院的时候吧。”这次裴言用的是陈述句。 他只能沉默地点点头。 “哦,有意思吗?”裴言语气并没有多少愤怒,淡淡的,有点薄凉冷漠。 他解释:“有时候不是我,原先的江越也在……他并不知道以前的事,大多数时候,你看到的都是他。” 裴言没说什么,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 快到酒店的时候,裴言脚步站定,终于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以后离我远一点吧,不管是你还是他。”她像是看不见江越逐渐灰败的脸色:“你知道的,如果你没有回来,你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我还能试着和你做朋友。可是你回来了,你什么都知道,那些真真切切伤害过我的人就站在我面前,就算是没有怨恨,但是我也根本不能心平气和地看见你。” “所以说——”她一锤定音:“不要靠近我,江越,我会觉得很难堪恶心。” 裴言最后是一个人回的酒店,她说完那些话以后就自顾自地离开,江越也没有跟上来。 时予正在酒店门口担忧地等候,一见到她,他立刻迎了上来。 “你没事吧……我出来了才听见我们学校的其他人在说你出事了……” 裴言对他摇摇头,然后钻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周围还有出入酒店的同学,不少人投来打量的目光,压低声音说:“天呐,早恋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裴言不理会,脸埋在他胸膛,抱得更紧。 时予毫不犹豫地回抱住她,柔声问:“你怎么了?” “没有。”裴言吸了吸鼻子,憋回去眼泪,从他胸前抬起头,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想你了。” —————————— 呼,终于写到江越被发现了。追妻火葬场,就是很爽! 免费精彩在线:「po18uip」 三十六江越之死(juseshuwu) 江越的童年记忆是从父母无休止的争吵中开始的。 大人们好像总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针尖对麦芒时说出来的刻薄话也从不避着他,于是他从那些只言片语中拼凑出来了真相。 他的妈妈秦婉,并不爱爸爸江淮年。 秦婉是江淮年骗回来抢回来的,江淮年用秦家的公司威胁她,用秦婉父母的命强迫她,她才在怀上江越后绝望地嫁给他。 秦婉是个很温柔美丽的女人,哪怕她那么恨江淮年,却从来没有把气撒在江越身上。相反,她会抱着江越在膝盖上给他讲故事,她跟他讲小美人鱼的故事,小美人鱼最后亲吻了心爱的王子,化成了泡沫。 “小美人鱼傻吗,我却觉得她很幸福。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见到自己爱的人,已经胜过每天这么麻木冰冷地活着了。”说这话的秦婉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眼里却满是悲哀。 于是江越又从下人们的窃窃私语中知道了,在嫁给江淮年前,秦婉是有未婚夫的。 未婚夫被江淮年送进了监狱,秦婉嫁给江淮年,也是为了救那个男人。 江越恍惚间明白了,为什么江淮年看他的目光永远那么冰冷嫌恶,原来,他是在怀疑自己,怀疑他并不是他的儿子。 秦婉的未婚夫出狱那天下着暴雨,那天的江淮年脸色很难看,他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餐桌上的玻璃杯被江淮年重重摔下,飞溅的碎玻璃有一片落到了江越的脚下,他盯着那片碎玻璃,听见江淮年说:“你很得意吧,你的男人居然不声不响地攒了那么多势力,一出来就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秦婉勾勾唇角,平静道:“他一直很优秀,不比你差。” 江淮年阴冷的目光盯着她看了一会,无声地笑了。 然后,和江越记忆里的很多次一样,秦婉被江淮年拉上了楼,她尖叫,她哭泣,最后这些都被窗外重重敲打在窗玻璃上的暴雨声吞没。 江越把那些碎玻璃捡起来开始拼凑成它们原本的样子,拼到最后,他发现玻璃少了一块。 到哪里去了呢?江越又在桌子底下转了一圈,没有找到。 当天深夜里,江越终于知道那片碎玻璃去哪里了,在秦婉的胃里。 她把那片碎玻璃吞了下去,划破了喉咙,划破了食道,她吐了很多血,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她盯着茫然失措的江淮年,溢着血的唇角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自由了。” 后来秦婉没死,被她的未婚夫带走了,他们去了国外,终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只有江越被落下了。 秦婉抛下了和江淮年有关的一切,也抛下了他。 江淮年盯着亲子检验报告上的“存在亲属关系”几个字,看着他笑着说说:“江越,既然你是我的儿子,那你就应该像我一样。” 江淮年很热衷于毁掉一切江越喜欢的东西,也许是一支铅笔,一朵花,一本书,也许是一只兔子。 只是因为他的眼睛很像秦婉,那双眼睛里每次流露出心碎,难过的时候,江淮年心里都会涌上巨大的满足感。 江越终于明白,他越是喜欢,就越要厌恶,他渐渐变得不动声色,对所有事物都保持同样的淡漠,时间长了,他也终于变成了对什么都一视同仁的冷漠。 江淮年觉得没意思了,便不管他了。 江越就这么波澜不惊地度过了初中时代,他长得好看,暗恋过的他女生数不胜数,但递出的情书总是被他看都不看一眼地当面撕掉。 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敢靠近他了。 除了宋柏岸,宋柏岸的母亲是秦婉的闺中好友,她对他的疼爱怜惜甚至胜过宋柏岸。大概是觉得他总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很可怜,宋柏岸就被母亲命令着来和江越做朋友。 江越其实并不觉得他孤独,他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冷脸相对,说话时会下意识挑最难听刻薄的言语逼迫对方和自己保持距离,这些他都习惯了。 如果不是遇见裴言。 她好像永远读不懂他的表情,听不懂他的讥讽,总是不知疲倦地凑到他面前跟他搭话,得到几个字的回应都能高兴得不得了。 她很烦,很吵。 可是她笑起来时,眼睛弯弯,那里面清澈明亮,装着毫不掩饰的喜欢。 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他,就算是秦婉,只会平静地看着他,然后眼里偶尔流露出悔恨。 明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纵容她用这样的目光看了自己整整叁年。 高考结束分数线出来以后,裴言打电话来问他报什么大学,他报了全国最顶尖top1的名字,果不其然听见她在电话里叹气:“啊……可是我的分数线还是差了一截。” 江越都能想象她在电话那边皱着眉头唉声叹气的样子,嘴角勾了勾,他问:“你去哪个学校?” “还没想好呢,你的学校我肯定不行了,但是和你一个城市的大学选择还很多,但是专业好的分高,专业差的我也不是很想去,唉……” 江越最后根据她的分数替她列出来一个专业不错,学校很不错的最优选择,裴言听了干巴巴开口:“可是,离你那里好远啊……那以后,我节假日能来你们学校找你吗?” 江越笑了:“不行。” 大一开学的时候江越作为分数最高的新生代表上台发言,下了台听见身边的学长在感叹:“你这么在台上一亮相,今年的学妹们的择偶标准不知道高了多少……” 他还没说话,就听见旁边有个气喘吁吁的身影跑过来:“江江江江越?!!” 裴言穿着刚发下来的迷彩军训服,头上的帽子被她拿在手上,扎起来的马尾因为戴久了帽子有些凌乱,她见到他,眼睛瞬间迸发出光亮:“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这里了!我暑假给你发那么多消息和打那么多电话,你都不理我,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嫌我烦不想见到我了。” 江越盯着她的笑颜,没有告诉她整整一个暑假,他都在和江淮年抗衡,才能来到这里。 裴言表情得意起来,她目光灼灼:“你来这里,是不是因为我啊?是不是啊?” 江越想开口说不是,可是这次,他终于不太忍心打破她的喜悦。 于是他点头,说了声,“嗯。” 大学四年里,他和裴言其实也融洽甜蜜过。他联系上了秦婉的丈夫,和对方合作给江淮年的公司使了不少绊子,才让江淮年没有闲心来管控他。 那个时候他们也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接吻拥抱,甜蜜牵手,做着很多无聊幼稚的事情。如果不是毕业后江淮年想起了他这个唯一的接班人,江越也许一直会是裴言义无反顾唯一爱着的人。 只是四年,江淮年好像苍老了一些,他不得不让江越进公司开始学习,让他做好接手的准备。可是同时,他又开始防备他,开始试探:“哦,听说你有个小女朋友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江越绷紧神经,他终于发觉,他太得意忘形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说,“以前开始对我死缠烂打,我很讨厌她,却不得不忍受她。” 是吗,江淮年笑起来:“忍受讨厌的人吗……那你和你母亲真像啊,有意思。” 于是江越又恢复了从前的漠然冰冷,他只能对裴言表现得嫌恶和难以忍受,不是看不懂她的委屈难过,不是不知道她的伤心,可是,是他不肯放手。 他想,再忍忍就过去了,等到他彻底接手公司,江淮年的权力不再能对他造成威胁时,就都过去了。 可是他却先等来失望离开的裴言。 他明明舍不得她,明明该挽回她,可是如果一开口,那些在江淮年面前的苦心伪装都会泄露。他想,或许他不该这么自私把她扯进来,让她这么痛苦。 分手的第一个月,江越主动调去国外的分公司待了半年。 他换了号,断了所有国内的消息,不再让助理派人监视裴言的生活。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吞玻璃的秦婉,他也应该给裴言自由。 半年后他接到了秦婉高龄产妇成功怀孕产子的消息,江淮年在国内气得进了医院,他有些想笑,于是决定去看看秦婉。 从她抛下他,再到重新相见,他们之间隔了二十年。 二十年足够磨平所有的一切,秦婉终于能够抛下那些痛苦和怨气,坦然地面对和过去相关的一切,她看见他,眼里第一次带着母亲的关怀:“你长得像他,却又不像他。” 江越陪了秦婉半个月,他们绝口不提那些她离开以后缺失的过去,像一对普通的母子,聊着闲话家常,聊着感情工作。 江越终于有一个可以坦然提起裴言的诉说对象。 “那其实,你很爱她吧。”秦婉看着他,目光尽是温柔:“如果真的很爱她,就不要错过。不要总以为也许没有她的日子自己依然能够照样过,但后来你就会发现,没有她的话,那只能被称作活着,而不是过日子。” 秦婉看着窗外楼下,丈夫抱着孩子在花园里哄睡的场景,笑得很动人:“只有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值得的时候,为了这个,我可以放弃一切。” 于是江越回国了,他决定不要江淮年的公司,他决定带着裴言去一个离江淮年很远的城市,然后过上普普通通,但是值得的日子。 他在裴言家门口等了她很久,却只等来了时予。 他终于知道,他不能没有裴言,可是裴言并不是不能没有他,她从来就没有等待他的义务。 江淮年安排的相亲对象是林氏银行大小姐,对方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皱起了眉:“长得还行,但是你这么阴沉沉,不会家暴吧?” 他还没说话,大小姐就直接拉着她身边护送她来的保镖来了个激情亲吻,亲完后她对着他笑:“不好意思啊,介绍一下,我未来孩子的爸爸。如果你能忍受戴绿帽而且以后给别人养孩子,我们结婚也不是不行。” 回家后江淮年打探他的相亲情况,江越一如既往地冷漠说:“没兴趣。” “你怎么对谁都没兴趣。”江淮年不怀好意地笑了:“你以前喜欢过的那个小女孩叫什么,裴言对吧,要不要把她绑过来做我的儿媳妇呢,应该很有意思吧……” 江越心底一片冰冷,他疲惫地说:“林小姐很不错,我们会结婚。” 婚礼都是由他一手操办,林小姐除了带着她的保镖到处偷情以外,就只会来给他添乱。 “说实话,就算你当我名义上的老公我也很不满意,唉,你能不能想想办法破坏婚礼啊,你逃婚还是我逃婚?你有没有前女友什么的,让她来当场抢亲。” 江越冷冰冰地看她一眼,说:“没有。” 林小姐不信,回去就调查了一番,看着送上来的裴言的照片,心满意足地笑了:“这不是有嘛……裴言,不就是他车里那个车饰挂件y吗。既然他余情未了,那么我就在逃婚的时候补他一个新娘好了。” 于是那份包装精致豪华的婚礼礼盒,就这么寄到了裴言的手中。 江越26岁的人生里只喜欢过一个人,她叫裴言,后来,她死了。 七月末的天气总是燥热不堪,但依然有一群小女生顶着大太阳也要排队来书店,只为了看一眼这间新开的书店老板到底有多好看。 时予耐心地送走又一个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客人,看了眼墙上的时间,猜测着今天那个人又会不会准时来。 果不其然,下午七点,江越准时出现在书店门口,布满红血丝的眼底尽是不耐烦:“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卖给我?” 时予冷冷看他一眼:“我说过,不可能。” “她周围那一片墓地位置都被你买下来,你卖一个给我又会怎么样?” 时予不回答,看着他身上的病人装束皱眉:“怎么换了家医院也能让你逃出来,现在的医院安保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江越冷笑:“你以为你特意打了招呼要他们看住我我不知道?我想要的,你拦不住我的。” 书店还有滞留的客人,惊疑不定地打量着江越,时予不想他吓到他们,直接联系人准备请江越出去。 江越目光一凛:“你总是自以为是地替她做决定。瞒着她不让她见我的是你,现在连她死了阻止我埋她旁边你都要阻止替她决定。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她要是知道你是这副面目,你以为她又会对你有多少喜欢?” 时予轻轻笑起来,语气冰冷:“那就等我死后见了她再说,但至少,我知道她不会想死后再见到你。” “你凭什么擅自决定,去猜测她的心情。” “凭这个吧。”时予终于没了和他纠缠的心情,他从书桌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袋,里面装的是当年他作为主治医生接收裴言的完整病历。 “你看完这个,真的觉得你还配死在她身边吗?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出现,你又凭什么觉得她死后会想再见到你。” 裴言的病历只有薄薄几张纸,不带一丝感情地记载了伤情。 19刀,213针。 回家后他命令人整理当时的相关材料给自己,在媒体采访的新闻里,他看见了对着镜头眼里依旧写着惊恐未定的裴言。 他到底,在做什么…… 江越痛苦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他最想保护的,最想留住的,却因为他受的伤害最多最痛。 下一秒,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毫不留情地捅向了自己。 一刀,两刀,叁刀,四刀…… 他麻木不留情地在自己身上还原裴言受到的那些伤口,感受她当时到底有多痛。 她那么怕痛,做饭时切到手都会委屈地抓着他撒娇半天,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一定是想,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他了吧。 十八…… 温热的血流了一地,手机铃声模糊在耳边响起,他懒得理会,艰难地将刀子对准了心脏的位置。 第十九刀。 尖锐的刀口划破皮肤,穿过肌肉组织的层层阻碍,终于,捅破了跳动的心脏。 他解脱了。 江越的死在第二天就登上了新闻头版,备受瞩目的财阀新贵却在家中自杀,一时间猜测纷纭。 时予看到消息时,原地愣呆了好一会儿,最后沉默地拨出一个电话:“嗯,何助理,你们江总在我这里买过一个墓地,你尊重他的意愿,到时候把他葬在那里吧。” 他疲惫地挂断电话。 —————————— 其实墓地是不能转让的好像…… 三十七床单你洗「juseshuwu」 严曼和时予最后都拿了一等奖,裴言因为缺了面试没有成绩,严曼开心之余一直在替她惋惜。 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些,相反松了一口气,本来也不是很想来参加这种竞赛,重活一次去竞争这些东西,如果拿奖也只会让她觉得靠着不属于同龄人的知识量在占抢真正高中生的荣誉。 回去的路上也是坐校车,只是江越的位置却空缺了,严曼说江越身体不舒服,提前一个人回去了。 裴言靠在时予肩膀上,始终沉默。 她昨晚没有睡好,做了很多梦,都是上辈子的,梦到了很多东西,关于江越,零零散散都是和他相处的记忆。不是那些痛苦不愉快的,而是零碎的甜蜜片段。 她梦到大学的时候半夜发高烧,江越穿着她买的星之卡比情侣睡衣就这么抱着她去医院了,半夜的急诊很麻烦,很多检查项都要等半天,医生只能先给她挂水,江越穿着那个滑稽的睡衣守着他,皱着眉很不高兴:“下次你感冒再不按时吃药,我就把你绑起来强行喂。” 她烧得满脸通红,明明很不舒服还要跟他开玩笑逗他:“好可怕哦,原来你喜欢强制爱。” 江越最后冷着脸摸着她额头说:“裴言,要是我不在你身边呢,你能不能懂点事照顾好你自己啊?” 她眨眨眼:“可是,你就在这里啊。” 那个时候她无条件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江越都会一直在她身边。 梦里越甜蜜,她就越像是提前知道结局的旁观者一样难过,最后她是哭醒的,眼泪打湿了半个枕头,她张张嘴,鼻腔里仍然是满满当当的酸涩。 时予送她回家的时候,她本来想邀请他留下来。但是时予家里临时一通电话把他叫走了。裴言一个人待在家里,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她真的很困很累,有种心力憔悴的疲惫,于是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她真的很困,困到迷迷糊糊中感觉到自己床上突然爬来一个人都没空害怕管他是谁,裴言眼睛都懒得睁开,爬床的那个人抱着她又亲又蹭,最后在她耳边威胁道:“小裴,你再不起床我就强奸你了!” 裴言动动眼皮,没能张开,好困,她不理他。 宋柏岸果然开始脱她衣服,一边脱一边兴奋:“嘻嘻嘻这样好像迷奸哦。” 她刚洗完澡,没穿内衣,身上那件睡裙一扒就光溜溜地只剩一条白色蕾丝内裤。宋柏岸手揉着她的胸,把雪白的乳房托起来一口含住,乳尖被他舔得湿淋淋的,硬成了一颗圆圆的珠子。 “有件事我一直很想做,不如就趁现在吧……”房间响起裤子金属扣碰撞的声音,宋柏岸把脱下来的裤子随手扔到一边,扶着自己已经半硬的性器,慢慢地,放到了裴言的胸乳中间。 因为是平躺着的,胸乳自然而然地向两侧分开,宋柏岸一手一个乳房,把它们握住朝中间聚拢,绵软的乳房挤压着粗硬的肉茎,特别是裴言的胸白得晃眼,他勃起的暗红色阴茎被两个圆润的胸乳这么夹住,颜色对比很冲突强烈。 乳交没有想象中的容易,肉贴肉的摩擦缺少润滑使得有些滞涩感,他只顶弄了几下,裴言的乳房便被他磨得发红,裴言终于睡意朦胧睁开眼看他:“你在干嘛……” “当然是干你啊。”宋柏岸露出明晃晃的灿烂笑容,“不对,现在是小裴的大奶子在干我的鸡巴,好爽!” 裴言:…… 她视线落到自己胸前乱糟糟的情形,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你上辈子是狗吧,满脑子淫秽色情!” “不不不,我满脑子都是你。” 宋柏岸的性器还在她的乳沟间来回摩擦,龟头跟随他顶弄的动作撞上裴言的下巴,其实很痛,但是视觉上的冲击带来的心理快感让宋柏岸硬得停不下来,他还要撒娇:“小裴你走的这段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啊,你居然还不接我电话,快说,你是不是和你的时予哥哥干了不少坏事,他有没有像我这样用小裴的大胸磨蹭鸡巴然后很下流淫荡地射出来!”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我就知道。”宋柏岸听了这话反而更得意起来,眉眼间都是沾沾自喜:“他那种无趣的书呆子怎么能想出这么精彩的玩法呢,所以说,只有我才能让你爽嘛。” 宋柏岸抽插的频率越来越快,裴言总觉得自己被摩擦到的乳肉快要被钻木取火擦出火了,宋柏岸还变本加厉把原本只顶到她下巴的龟头顶到她的唇边,诱拐哄骗她:“小裴,你亲一下好不好呀。” “不要。”裴言眼一闭,“我困了。” “好哦,那你快躺下睡吧。”嘴上这么说,他完全没有要停下动作的意思。乳交被他故意揉捏着,乳沟夹着他的阴茎,顶端分泌出来的粘液被蹭到了下巴上,胸脯上,裴言感觉到自己下面的小穴抽动收缩了两下,迅速吐出一股水。 裴言的脸肉眼可见开始泛红,虽然眼睛紧闭着试图装睡,但从她轻颤的眼皮下宋柏岸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动,手指探进内裤边缘,果然摸到一片濡湿。 “小裴我数叁二一,你不睁眼我就把你当充气娃娃日一遍了。” 裴言困是真的困,想做也是真的有点想做。最后她只能睁眼求饶:“你做快点,我想睡觉。” 宋柏岸二话不说放过她被蹂躏得满是红痕的乳房,很轻车熟路地从床头柜翻出避孕套戴好,扶着粗大的阴茎直接从内裤边缘滑进去,抵在穴口。 “在床上对一个男人说快点,是会吃很多苦头的哦。” 窄小的穴口被阴茎强硬地撞进,湿润的甬道被细致碾过每一处,就算做过多少次,每次吞进来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胀得可怕,裴言张着嘴深呼吸,抬高臀部让肉茎更顺畅地进入。 根部一起彻底被紧致的穴肉包裹住时,宋柏岸忍不住发出喟叹:“小裴的奶子要挤死我了,这里也要挤死我了!总有一天要死在小裴床上!” 裴言很想踹他一脚让他现在就去死。 但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仅仅分开十天,宋柏岸却像是攒了十年的欲望,迅速要在她身上发泄茂盛的精力。纤细腰肢被他握住,但每次撞击进入的时候裴言还是会被他顶得身体往上移动,最后脑袋撞在了床背板上。 柔软的床垫跟着他的动作晃悠,裴言连看头顶的灯都是晃的,她揪住宋柏岸上衣的衬衫,发泄地咬住他的领口布料。宋柏岸眯起眼睛凑下去亲吻她冒汗的鼻尖,然后干净利落地脱掉上衣:“咬什么衣服嘛,咬我。” 裴言没舍得真咬,而是舔上了他滚动的喉结,只是因为欲望上头需要用亲吻来填满空虚,恰巧他的喉结在自己眼前晃得显眼,但是这个动作却让宋柏岸一顿,他低头看她,和她对视,眼里柔情无限:“小裴啊……我真是好喜欢你哦。” 他用重复说过很多次的语调说。 裴言眨眨眼,在他下巴亲了一口:“嗯,我允许你这么喜欢我。” 宋柏岸一下子就笑了。连他自己都惊讶,为什么会有一个人能够这么让他喜欢,喜欢到一想到她心里就是酸胀感,会有贪念,会有很多自私的欲望,根本不想把她拱手让人。却又因为喜欢而不得不和别人分享,因为喜欢,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以为今天的喜欢已经是上限了,可是下一次见到她,又会生出很多无止尽的爱意。 而这些爱意似乎只能通过肉体的亲密才能得到寄托,他不是对谁都发情的,如果裴言不在身边,就算是打游戏不小心点进弹出来的色情网站也没有半点想法,但只要一见到裴言,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自己就是会生出很多下流色情的想法。 “好想就这么和你做爱做一辈子哦,我操死你,或者你操死我,我们就这样永远在一起该多好啊。” 裴言身体都在打哆嗦,宋柏岸进得太狠了,野蛮的凶猛让她被无尽的快感包围住,可是又太来势汹汹,她眼尾发红,要哭不哭地说:“不……我才不要和你死在床上……” 宋柏岸捞起她,让她半躺着,把她压在身后的床靠背上一遍遍地亲吻,又一次次用力地抽插,碾压,似乎真的想试试做爱做到死的滋味。 粘腻的液体被捣成白浆从红艳的穴口滴落,身下凌乱的床单湿了一大片,裴言早就不知道高潮了多少次了,她怀疑身体的水分都要被榨干了,结果下一次的抽插又能让她颤抖着喷出一滩水来。 最后一次高潮的时候,宋柏岸终于憋不住,和她唇齿交缠,小腹一抖一抖地在她身体里射了,精液隔着避孕套都感受到冰凉沉甸甸的份量。 宋柏岸满头是汗地拨开她脸上被汗水粘腻在一起的发丝,细细地从额头一路亲吻到唇边,他贴她的唇气喘吁吁地说:“啊,我死了。” 裴言努力抬起酸软的腿踹了他一脚。 “床单你洗。”首-发:po18.vip「po18uip」 三十八勾引偷情(时予h) 周末很难得不是在床上度过,而是正常约会一次。 裴言心情不好这件事被宋柏岸敏锐地察觉,于是提出要约会,约会嘛,就是那一套流程,逛街送花看电影,吃饭烛光晚餐。宋柏岸当然有私心,去的影院是他爸投资的,轻轻松松就包了场关了监控,就等着哄好了老婆尝甜头,结果—— “为什么我们约会你要叫他来!” 宋柏岸很哀怨地盯着坐在裴言右手侧一脸淡定的人,时予闻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伸手从裴言面前的爆米花桶里抓了几颗爆米花。 啊啊啊啊啊!连爆米花都是他买的!做电灯泡就算了,还要白嫖他的东西!!! 裴言看电影就真的专注剧情,看都不看他一眼,说:“反正你们俩都这么熟了,有什么关系。” “谁跟他熟。”宋柏岸气鼓鼓把那桶爆米花抓到自己面前,一颗一颗喂裴言吃,反正就是不给时绿茶白吃他的机会! 时予默不作声,一只手偷偷握上裴言的手指,只是在指腹处摩挲几下,裴言便被勾得忍不住先反手握住他的手。 黑暗的电影院,借着大荧幕的微弱灯光,裴言看见时予眼里的明朗笑意,裴言迅速地垂下眼。 身旁的宋柏岸还毫无察觉,往她嘴里塞爆米花,端着可乐把吸管递到她唇边,见她脑袋转向时予,很不满地掰过来:“干嘛哦,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 裴言想,不只是眉目传情,还暗度陈仓。 宋柏岸把唇贴上来时,时予和她握住的那只手明显地收紧了力道,宋柏岸含住她的唇,来来回回用舌尖描绘,然后探进口腔内,吻得激烈又色情。 时予开始用小拇指挠她手心,一下又一下,很痒。 她觉得自己鸡皮疙瘩起来了。 结束这个吻时,裴言的唇都肿了,眼睛湿润地看着宋柏岸,宋柏岸捧着她的脸,故意很大声地感叹:“小裴脸好烫哦,是被我亲害羞了吗。” 裴言实在不好意思告诉他是因为时予挠她手心。 时予放开了她的手,然后摸上了她的大腿。 裴言今天穿的是及膝连衣裙,更方便他的动作了。如果是宋柏岸这么干,她可能还要阻止一番,可是对方是时予,她觉得时予对她做什么都可以,于是就任凭时予摸她的大腿,纤长的手指在她的大腿内侧敲来敲去,像是把她腿当作钢琴,在弹曲子。 很痒,她大腿痒,心也痒,呼吸都快了几分,内裤已经变得濡湿了。 时予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知道我在弹什么吗?” 裴言摇头。 “是李斯特的《爱之梦》,下次弹给你听。” 他脸上神色若无其事,像是真的在谈论钢琴曲,手却探向大腿内侧,一步步上滑,摸到带着湿意的内裤时,眼里染上笑意。 裴言小声求饶:“我想看电影,你别欺负我了。” “好。”时予果然就把手抽出来,不妨碍她了。 但裴言看不进去电影了。怎么有人勾引了就跑,还能若无其事的。裴言瞪着时予,看他一脸专注地盯着大屏幕看电影,心里腾上小小的怨气。于是也伸手,探向了时予的腿心。 原来那里早就硬了,怎么还能装得这么平静的。 黑色牛仔裤的扣子被她解开,拉链拉下,很轻而易举地隔着棉质内裤摸上已经发硬的性器,隔着内裤揉了几下,就看看见时予盯着她看,在轻轻笑。 那个笑意怎么说呢,确实很像宋柏岸形容的,绿茶男狐狸精,太勾引人了。 裴言站起身,跟宋柏岸说要去上厕所。 宋柏岸也站起来,“那我也去。” “神经病!”裴言脸不红心不跳,“别以为你在想什么,厕所这种地方,根本不可能。” 十分钟后,时予和她在一起挤在男厕所的隔间里,她的裙子被堆到腰间,白色的棉质胸罩被推到锁骨处,时予正埋头在她胸前,吸吮着她的乳尖。 该感谢宋柏岸蓄谋已久还是未雨绸缪,整个电影院今天都被包下来了,所以厕所很干净,没有味道,也没有别人。 裴言难耐地仰起头,这个动作让她把胸乳更递进一步地送到他面前,时予的舌尖绕过乳尖,落到绵软白皙的软肉上,浅浅地咬下一个牙印,又很快消散痕迹。 裙子下已经湿得一塌糊涂,插进来的时候裴言眼里都泛上水汽,她揪着时予的胸前的布料,感受着体内被热烫的性器一点点碾压磨过。 时予搂住她的腰,让她下体更和自己贴近,抽插的动作不徐不疾,一边进出,一边和她缠绵地接吻。 厕所的隔间门板脆弱得很,他动作那么温柔,每次撞击时门板还是会不免发出荒荡吱呀的声音。 还挂着内裤的那条腿的膝盖被他抬高,更方便他的抽插进入,单脚站立实在是困难度抬高,裴言尽可能地把重量贴在他身上,脸埋在他肩膀,无力地承受着他的攻势。 “为什么不敢看我。”时予在性爱时声音总是带着一点低哑和色情的性感。 裴言愣了愣,他都猜出来了。 看见他总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上辈子他被她拖累耽误的医生职业,她实在是亏欠他太多,以至于看见他时,心口会泛起绵密的痛意,于是下意识愧疚地不敢看他那双澄澈干净的眼睛。 裴言抬头,和他对视,看见他眼里的柔和深情:“因为……我好像很对不起你。” 时予亲吻她的眼睛,“虽然我并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有了这种想法,但是你永远不用对我说抱歉,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因为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裴言眼泪快掉下来了,于是她闭上眼,更主动地抱着他亲吻,迎合,和他肉体缠绵,和他呼吸交融。 出来的时候明明已经被时予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遍,但门口来抓奸的宋柏岸一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来就重重地拧起了眉:“你……你们……你你你你……” 他是真的被气到了,脸色难看得半天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裴言自己也心虚,讨好地抱住他,在他唇上亲了一小口:“不气不气,我们回去看电影。” 宋柏岸头一次不受用她的哄骗,冷哼:“电影都放完了,还看什么,你们俩自己不都演了一场岛国小电影吗。” 裴言抱着他手臂晃,可怜兮兮说:“我错了,我色令智昏,我色字当头,我昏头昏脑,我真的错了。” 宋柏岸冷冷看着她背后一脸满足笑意的时予:“一个巴掌拍不响,都是他勾引你的。” “是是是。”裴言这个时候认错特别老实,特别顺着他,“别生气了嘛,是二姨太勾引我的,所以你是大度的正房,要大人有大量嘛。” 年度渣女语录莫过如此,要你大度,要你大人有大量,宋柏岸心梗得厉害,但又对裴言说不出重话,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但是宋柏岸总是气得快,消得也快,叁个人去隔壁商场里的电玩城抓娃娃,裴言把抓来的第一个娃娃送给他时,他就气消了大半,很得意地捧着那个小狗玩偶在时予面前炫耀:“可惜,有些东西就是轮不到你呀。” 时予点点头:“我已经尝过更好的了。” 晚上吃饭定的是日料店,叁个人坐在单独的包间里,宋柏岸这次聪明了,拉着裴言的手让她坐到自己旁边来,不让她和坐在对面的时予有任何接触。 吃到一半时,宋柏岸妈妈打了给电话来,宋柏岸出去接了个电话后回来叹气:“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你说江越好好的干嘛决定退学直接去他爸公司,害得我妈来骂我没有上进心,又问我江越是不是在学校受刺激委屈了才退学,骂我没有照顾好他,我怎么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嘛!” 裴言愣了愣:“退学了啊?” “是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这好,好歹他爸开始重视他了。” “哦。”裴言低头喝了一口酸涩的柠檬水,没再说什么。 三十九求婚失败 果然如宋柏岸说的,江越没有再来上课。 裴言身旁的那个座位从五月一直空缺到了六月,宋柏岸有时候会跑来江越的座位上坐,他也没有做太出格的事,不过是在课桌下偷偷牵裴言的手,在草稿纸上写肉麻兮兮的情话给裴言看。 他坐到裴言身边时脸上的笑容盖都盖不下去,上课不看黑板就只盯着裴言,任课老师们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难,早恋这种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班主任老高还是得象征性教育一番。 两个人被叫到办公室,男孩子高高帅帅的,女孩子又气质出众这么漂亮,一个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开玩笑:“哎哟,老高,这鸳鸯要是棒打了怪可惜的。” 老高抠抠头,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男女同学之间的正常交往嘛,老师是不阻止的。但是得有分寸,你们年纪都还这么小,以后遇到的人多了,就会觉得没那么合适了……所以有些事我是不建议你们现在开始的……” 实际年龄25岁的裴言被教育早恋,她自己都觉得怪搞笑的,但看着老高一脸苦口婆心的样子,她也不大好意思反驳什么,况且他说的也确实有道理,特别是当他说到:“十几岁的喜欢都不叫喜欢,你根本就不了解,就是觉得长得好看,长得漂亮,想处个对象,但实际上你这是在为了一张脸耽误你自己啊!” 裴言十分赞同,跟着点头。 宋柏岸看她这副样子,生怕她真听进去了,连忙打断:“老师,不是我耽误她了,是她耽误我。我单方面追她,她压根不答应我,你让她先回去吧,你给我一个人做思想工作就行了!” 老高眉一拧,瞪他:“你在教我做事?臭小子倒是挺会护着人的……”他自己又笑了,说实话,他当了班主任这么多年,没觉得早恋是洪水猛兽,不过是人和人想法的差别罢了,有的人为了喜欢的人会努力上进,有的人因为喜欢而沉迷堕落,这和早恋无关,是自控能力的问题。 老高其实很在意裴言这个学生,家庭身世确实挺可怜的,但是直接这么关心又怕伤害到她自尊心,高一刚开学那会也发现她好像和班里其他女同学处不来,这种天生缺爱的小女孩最容易因为不叁不四的人施舍一点好意就被诱惑拐骗。 说实话宋柏岸好歹知根知底也不是什么坏学生,他这么阻止,说不定弄巧成拙,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他看了宋柏岸一眼,语重心长地说:“男人要有责任心,你要是真的喜欢她,就不该影响她给她添麻烦,不要让她吃亏受伤。” 出办公室时宋柏岸还在笑,裴言斜睨他一眼:“你到底在高兴什么。” “没有。”宋柏岸轻咳两声,还是没撇下去上扬的唇角:“我只是觉得,老高很适合做我们以后的证婚人。” “……老高要是知道他劝你不要早恋劝了半天是这个结果,会被你气死的。” 宋柏岸得意洋洋:“他哪里在让我别早恋,他是暗示我让我负责。我就是要对你负责,所以以后才更要娶你啊!” 两个人并肩穿过课间十分钟的教学走廊,有人在走廊吹风闲聊,有人追逐打闹,喧哗和嘈杂之中,裴言听见宋柏岸问:“小裴,以后嫁给我好不好?” 裴言只当他又是随口一说,漫不经心敷衍:“不行,未成年结不了婚。” “我是说以后,等我们都满法定年纪了,我们就去结婚领证好不好啊。我给你去找设计师定制最漂亮的婚纱,上面镶几百颗钻的那种。然后我们就去蜜月旅行,周游世界……” 他越说越远,连婚房装修成什么样都开始畅想。 裴言打断他:“别想了,上课了。” 宋柏岸却停下脚步:“你还没答应我呢。” 上课铃响了,刚刚的喧哗都开始一点点静下去,楼下那颗大榕树上的蝉鸣变得愈发清晰尖锐。 宋柏岸收起玩笑姿态,目光沉沉地盯着她:“你不愿意?因为时予?” 他故意很大度地笑了笑:“我不介意的,现在是什么样,以后也是什么样。你只要跟我结个婚而已,到时候你还能拿着我的钱养你的小奸夫。” 裴言还是没说话。 宋柏岸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他凑近了一点,问:“为什么不答应我?你更想和他结婚,和他领证?也行啊,证可以不领,我可以做你的小奸夫,那你好歹得跟我办个结婚仪式啊。” 她终于开口:“不是……和他没关系,我不想结婚。我们就这样不好吗,等哪天你烦了,不想这样了,后悔了,你也可以随时走。” 宋柏岸沉默了一瞬,他盯着她,很认真地说:“我不会后悔,更不会走。” 裴言了口气:“承诺这种东西,在当时你喜欢的时候说出来也许觉得是承诺,等以后你不喜欢了,你想起来了就是屈辱的谎言而已。我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我们不提这个好吗。” 在这之前她被两个人求过婚。 第一个是江越,上辈子有段时间他天天住公司不回家,裴言电话打过去说不到叁句他就像是为了避开什么人似的草草挂断,那个时候她以为,他是不是出轨了。 她崩溃地痛哭,发微信语音骂江越,骂着到后面只剩下了不成字句的呜咽,那天她抱着手机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半夜醒来发现江越正坐在床边,用热毛巾给她覆哭肿的眼。 她一见到他就泛起委屈难过,没好气地说:“你回来干什么,你不是要死在公司一辈子不理我了吗。” 江越眉眼间有些疲惫,他勾勾唇,无奈道:“你都要找人把我打死在公司了,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就要买凶杀夫,然后跟着别人跑了。” 裴言这才注意到他嘴角破了皮,脸颊边青了一块,明明心里揪成团担心他的伤,又觉得自己这样太没出息了,她背过身去赌气说:“买凶杀什么夫啊,你跟我算什么关系,以前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室友,现在你都不肯跟我住一个屋檐了,我顶多算是个租客,你是收租的房东。” 身后传来江越的叹气,他放下已经变冷的毛巾,跟着上床,从背后抱住她。匆匆避开监视赶回来的冷冽都因为怀里的人而变得温暖起来,他的下巴抵住她的肩:“不要哭了,因为我哭多不值得。” 他语气难得这么温柔,裴言总觉得自己幻听了,干涩肿痛的眼睛又有了泪意,本来想语气强硬一点,可一开口就是委屈的哽咽:“哄两句以为我就会原谅你吗,你怎么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没有花没有礼物,手写信都没有” “礼物?” 他放开她,起身去书房里窸窸窣窣翻箱倒柜拿了什么东西回来,裴言的手被他牵过去,无名指上猝不及防一凉,多了一个钻石闪得格外亮眼的流型圈戒。 裴言迅速坐起身,瞪大眼睛看他:“你……” 江越笑了笑,亲了一下她的唇:“道歉礼物,这个算吗?” 裴言摘下来看了一眼,内圈还刻着她的名字,显然不是刚买的,“你什么时候买的……” “早就买了,一直没来得及给你。” 裴言鼻间一酸,抱怨道:“什么嘛……买了又不早点给我,话也没有,灯光气球蜡烛都没有,连下跪都没有……” “是啊。”他把她搂进怀里:“如果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她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点头说当然愿意,“我又不图你什么,只要你还是你,我就愿意。” 承诺这种东西,在当时说出来的时候,每一句都发自真心,可等它逾期无法兑现以后,想起来时就是讽刺响亮的耳光而已。 她当时那么爱江越,还是和他走到了后来的下场,所以,她根本不想再去过早承诺什么。 第二次求婚是时予,她还来不及回答,就已经和他天人两隔,也因为这样,让他为了她放弃了做医生。 就算是重活一次,她依然觉得自己亏欠很多,不只是时予,宋柏岸也是一样,他们本来可以拥有很好的人生,遇见一个一心一意爱他们的人,而不是因为她不得不妥协退让。 所以她不想让婚姻捆绑他们叁个,谁也说不准以后的事,万一有人后悔了,就这么安静地离开就行了,不需要再多签什么字。 说到底她就是没有安全感,不相信爱意长久永恒,只要当下的每一天是被爱着的,对她而言已经很难得。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呢? 但是宋柏岸不理解,他喜欢她,想和她结婚就是他的最大心愿,她却犹豫着不肯答应,那么他到底算什么? 一时兴起的喜欢吗,可是连这样的喜欢都是偏颇的。 不是没有过怨气,为什么她总是无条件地倒向时予那头,为什么他就得不到她同样的待遇和温柔。可是他不忍心拿这种事去指责她,比起以前只能偷偷地在心底藏好自己的感情,现在这样的局面已经该值得偷笑满足了。 可人就是贪心的,不喜欢自己的时候盼着她看我一眼,她看向我时又希望她喜欢我,她喜欢我时就会想,她能不能再多喜欢我一点? 她连和自己结婚的想法都没有,是不是代表着她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喜欢他,说不失望怎么可能。 但宋柏岸最后什么都没说,他不舍得指责她。更何况,她也没有错,她只是没有那么喜欢他而已。 放学的时候下起了大雨,裴言没带伞,时予从包里拿出折迭伞:“走吧,我送你回去。” 如果是以前,宋柏岸早就挤进来生怕给他们创造二人世界,但今天,宋柏岸只是默不作声地看了眼撑伞的时予,说:“那你就跟他一起吧。”伞也不撑直接冲进了雨里。 两个人之间的别扭连时予都看得出来,他诧异问:“他怎么了?” “没事……”裴言叹了口气:“是我让他伤心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哄一哄他,宋柏岸的心思很好懂,也很好哄,或许说几句甜言蜜语他就轻易消气了。可是裴言觉得,冷静一下也好,或许他想通了后悔了,趁着现在退出,也算好聚好散。 我不会怨恨他的。裴言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泛起难过的心酸。 早上宋柏岸还是给她买好早餐等她一起上学,他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可是,还是有什么变了。 他不会再不分场合随时贴上来抱着她不放,也不会突然语出惊人冒出来很下流色情的话语,他依然对她很好,但却变得克制,体贴。 可这些都不是宋柏岸了。 裴言无数次想开口道歉,一句对不起刚冒头就被他打断:“不,你没有错,所以你不用道歉。” 她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四十认错 两个人的这种状态居然持续到了期末。六月结束后就是期末考试,考试结束的第一天,是学校的校庆,校庆活动无非就是学校的社团出来展览表演节目,今年别出心裁了一次,办了个蒙面变装园游会,让大家变装来参加。 时予是学生会的,这种活动早就被拉去干活了。换作之前,宋柏岸大概还会摩拳擦掌准备变装面具,说不定要回家弄个钢铁侠全套战衣,但现在他没什么心情,随便在校门口买了个眼镜会发光的奥特曼面具就来了。 裴言站在操场上,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人群,也不由得感叹大家好像真的很努力在变装。 远处的严曼正穿着少女水手服插着腰凶巴巴地教训班里的一个男生:“让你变装不是让你耍流氓,我才不管你cos什么盲僧瞎僧,你不穿上衣就是你的问题!还在这里摆一个腹肌可随便摸的牌子,你太有伤风化了!” 对方摘下蒙眼的红布笑眯眯地看着严曼:“班长今天穿这么可爱干嘛这么凶嘛,我八块腹肌摸起来手感很好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眼看严曼气得面红耳赤,裴言连忙上前拉住她:“好啦好啦,今天这么开心不要管这个!” 严曼看见裴言,顾不得生气了,眼前一亮:“哇,你好漂亮!” 郭小珍笑眯眯地邀功:“我挑的衣服,好看吧!” 裴言穿的是裁剪得体的旗袍,侧边的开叉刚到小腿处,不算高。旗袍的款式也并不出格,但是裴言身材好,胸大腰细腿长,一穿上去就是显得格外明艳动人。 一大早郭小珍就抱着衣服来找裴言了,她对裴言有种在打扮大型洋娃娃的心态,头发妆容都是她亲自弄的,等弄完结束,郭小珍一脸欣慰地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相机不断按快门:“呜呜呜呜这不就是我心目中的军阀帅哥们争抢的民国千金吗!” 不用想就知道,她一定又是被拿来当什么奇怪的代餐了。 但是好看确实是好看的,严曼也忍不住掏出手机拍照:“可惜了,时予今天看不到真是可惜了!” 郭小珍:“就是就是,看不到真是可惜……诶,为什么是时予?不是宋柏岸吗?” 这个要解释起来也太复杂了,裴言立马转移话题:“主席台那边好像在玩小游戏,我们去看看吧。” 园游会的小游戏不需要很大的体力付出,就只是套圈,筷子夹弹珠,一口气吹蜡烛这种简单游戏,但是裴言不怎么擅长,一轮玩下来前五都进不去。发奖品券的是那个运动会追着宋柏岸身后喊加油喊得最凶的男生,脸不红心不跳地直接塞了一大把兑奖券给她,冲她挤眉弄眼:“嫂子,这算我送给你和我们宋哥的份子钱啊。” 神经病! 裴言最后只拿了几张她应得的奖品券,兑奖处那边挤满了人,奖品其实都是些糖果饼干之类,但是气氛到了,大家难免比较狂热,郭小珍严曼还想去玩玩别的,裴言就一个人老老实实排队。 等轮到她时,才发现时予正坐在兑奖台给人发奖品。一见到她,他也笑了,看向她手里的兑奖券:“这么几张的话,只能兑几颗棒棒糖给你。” 裴言看着他翻箱倒柜找了好几个箱子,最后起身一脸抱歉:“糖好像都兑光了,只能去仓库给你拿了。” “不用了,你这么忙太麻烦了。” “不麻烦。”时予接过她手里的兑奖券,手指相碰时,他故意勾了勾她的小拇指,对她笑得温柔有礼:“同学你跟我一起去拿一下好吗?” “哦好……” 一前一后的身影刚进仓库,时予便将她拉进怀里,细细亲吻。没有很激烈,只是温柔地碰碰唇角,含着唇瓣一点点舔舐,裴言鼻间都是时予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道,时予亲完她,拉着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很漂亮,舍不得放你出去让别人看见。” 裴言倚在他怀里:“我还以为今天都见不到你们了。” “我们?”时予一愣:“宋柏岸没有陪你吗?” 见她沉默下来,时予叹了口气,温柔地说:“去找他认真谈谈吧。” 裴言看他,问:“你不生气嫉妒吗?” “是有一点,不过更不想看你不开心,我想他对你也是一样的。” 时予从仓库里的箱子里翻出一把糖果塞给她,最后想起来采购的时候糖果店主还送了几个赠品,是小学时很流行的那种戒指糖果。 他塞了两个给她:“去找他吧。” 晚上的操场有活动,人山人海,不少人在校门口买了宋柏岸同款奥特曼发光眼睛面具,害得裴言差点认错人。 宋柏岸的手机一直占线通话中,裴言打到后面没电关机了,她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宋柏岸在哪里,操场已经围成一个圈有人在表演节目了,裴言见到了下午那个发券的男生,挤过去问:“你见到宋柏岸了吗?” “啊?他应该在旧教学楼的办公室睡觉吧。” 旧教学楼刚搬空说是要当作实验室,不少人喜欢偷偷溜回去在还没搬空的教师办公室里吹空调,裴言从一楼办公室一路找到五楼,挨个开门,都没有找到宋柏岸的人影。 最后一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依然空空如也,裴言正准备下楼,楼道所有的灯忽然熄灭了。 操场的音响传来主持人激情的控场:“现在,进入黑暗一小时,学校所有的电都断了,大家举起手里的荧光棒,挥舞成灯海,照亮彼此好不好!” 外面是震天响的人声,裴言却在黑暗里升起了惧意,她怕黑,怕一个人,灯一熄就觉得身后会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在无声寂静的黑暗之中,裴言扶着墙,手脚发软,心如擂鼓。 楼道里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裴言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脚步声越接近,她越心惊,屏着呼吸不敢发出声响,脑海里全是看过的恐怖片情节在轮番上演。 漆黑的身影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楼梯拐角时,她先看到的,是对方手上那个奥特曼面具会发光的眼睛。 裴言几乎是飞扑进他怀里,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你再不出现我就要心脏病发吓死了!” 被她紧抱着的人身体一僵,试图推开她,裴言却抱紧他,先一步开口:“对不起,我后悔了。” “我知道我很自私,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只会让你觉得我更自私,虽然嘴上说着你要是后悔了可以随时离开,可是你要是真的离开了,我会难过会后悔。我很喜欢你,不比喜欢时予少,大概是有恃无恐吧,觉得我不用说你也依旧会陪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所以总是忽略了你的感受。” 裴言抬头,在黑暗中摸索到他的唇,抬脚亲了上去。 简短的一触即分。 她认真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一直都很重要。” 对方沉默了一会,开口说:“我……” 身后传来急急匆匆的脚步声,宋柏岸气喘吁吁地拿着手机电筒照过来:“小裴我……” 等看清眼前的情形,他语气瞬间变了个调:“怎么我才不在这么点时间,你就要找新人了吗!” 裴言错愕地抬头,借着微弱的亮光,她看见了一脸僵硬的江越。 江越神色尴尬:“我看见你一个人进了这栋楼半天没出来,所以才来找你……” 裴言迅速放开他,不自在地后退一步,站到宋柏岸身旁:“哦……谢谢你啊……” 她又多看了一眼他,自我安慰,还好,好像不是那个江越,至少没那么社死。 江越看出了她的闪躲,神色黯了黯,说:“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哦,好的。” 他从她身边错身而过,身上传来干净清冽的味道,大概是哪个牌子的花香洗涤剂。裴言忽然就想到了刚刚亲他时,鼻间也是这个味道。 ……救命,太尴尬了。 等到脚步声渐远,裴言才稍微缓过来,正想抬头重新说一遍道歉,宋柏岸先紧紧抱住了她。 “我是笨蛋!”他二话不说开始认罪。 “我不应该因为这种小事情跟你生气!害你不开心!听郭小珍说你到处在找我,对不起,我是个傻逼!你别生气,也别不理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想跟你结婚,却忽略了你的想法。” 时予特地一通电话打过来跟他分析裴言偶尔流露出来的不安时,他才意识到其实他多自私,多不会感同身受。 “结婚的事以后再说,我不会逼你的,你也别生我气好不好,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以后要是还惹你生气,你就罚我一辈子只能看你和时予做爱,我站在边上给你们递避孕套……” 本来还很感动,裴言听着听着就羞恼地推开了他。 “我居然会担心你这种笨蛋会离开……我真是……” “怎么可能!”宋柏岸举手发誓:“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知道啦。”裴言又感动又觉得好笑,这个人怎么总是在煽情时刻不合时宜地破坏气氛。 “这件事我也有错啦,明明知道你觉得我偏心,我却还忽略你的感受才会让你这么难过,总之,你只要记住我很喜欢你就够了。” 宋柏岸眼睛在发亮,他凑过来,慢慢圈住她的腰,问:“有多喜欢?” “很喜欢。” “很喜欢是什么程度的喜欢。”宋柏岸的脸慢慢贴近:“会像我喜欢你这样,想把你吞下去的那种喜欢吗。” 他吻住她,一点点掠夺她唇齿间的空气。 在快要缺氧的时候,他才放开她,笑得很帅气很灿烂很迷人:“小裴今天好漂亮,能和我手拉手去逛逛校园,让我去炫耀一下我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吗?” 刚刚接吻时就能明显感受到小腹处抵上的硬挺,裴言视线落到他那里:“你硬了,没关系吗?” “没事的。”他笑了笑:“不想让你觉得我整天除了想着和你上床就不干别的了。虽然确实我现在想的是这个,但是,过一会就好了。” 真是…… 这是什么怀柔政策吗。 裴言干巴巴开口:“也不是不可以现在做,你别把裙子扯坏了就行。” 宋柏岸定定地看了她一阵,深呼吸:“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了。” 但他也只是亲了亲她的唇角。 “虽然很心动,但是你今天很漂亮,我不想弄乱你的发型和裙子,所以,走吧,女朋友,去让别人嫉妒我。” 手牵手下楼以后,裴言忽然想起时予给她的那两颗糖还在她的珍珠手提包里。 她从包里拿出来,给他。 迎着宋柏岸错愕的目光,她有些羞赧不自在地说:“这个……算是我的预订吧,要是到时候你没有反悔,我们就结婚试试吧。” 四十一告别 裴言从好友列表里点开江越的对话框。 裴言:今天谢谢你了。 江越:我只是来早了一步,没有帮到什么,毕竟宋柏岸也赶来了。 手机屏幕里的对话框消息很快弹出来第二条。 江越:关于上辈子,我大概知道了一些。抱歉,除了对不起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裴言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胸前,有几滴水滴到了手机屏幕上,她用手把它们抹掉,过了一会终于打字回复:不是你做的,和你没关系,你不用道歉,就当不知道吧。 江越看着她发过来的消息,最后沉默着关掉了屏幕界面,望着车窗外忽明忽暗的灯光出神。 另一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占用他的身体出现了,大概是对方也懒得瞒他,终于让他看到了那些一闪而过的片段的完整记忆。 像是电影一样,将江越短暂的一生在脑海中播放完毕。 他终于明白裴言的怨憎到底从何而来,不管是不是发自本意,他都伤害她太多,将她拖进了泥潭里。 如果没有遇见自己,她也许会有很好的人生。 哪怕可以借口说与他无关,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他现在明明什么都没做,不应该被迁怒。可江越知道,他们是一样的。 他们是一个人,所以会做出同等自私又懦弱的选择,舍不得放裴言自由,却又缺少和江淮年对抗的底气。他想,如果换作是他,大概也找不到别的办法,除非离开她。 不把她牵扯进来,那么她就永远不会有危险。 像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 回家的时候一楼客厅坐了个年轻男人,叁十岁左右,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眉眼耸拉下来,愁云密布,见到他,立刻起身迎上来:“小江少爷,您能带我去见一下江先生吗?” 江越还没来得及开口,管家先一步打断他:“等会先生会叫你。”管家冷漠的目光随即移到江越身上:“先生在楼上等你。” 江越上了楼,推开了书房的门,江淮年正靠在窗边,手里夹着一根烟,若有所思。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江淮年转过头,看着他。 “今天是我和你妈妈的结婚纪念日。” 江越眉心跳了跳,没说话。 眼前的人自顾自地开始陷入回忆:“快二十年了,我见你妈妈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是这个世上最温柔美丽的女人。谁想到,她也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自利的骗子。” 手中的烟不自觉地越燃越短,江淮年看了一眼身后低眉顺目的江越,已经很难在他的眉目间找到秦婉的影子了,他越来越沉默,冷静,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江越。”江淮年语气难得温和了几分,“我们都一样,是被你妈妈抛下欺骗的可怜人,所以你应该站在我这边。” 江越觉得他很可怜,得不到所以自我欺骗,放不下秦婉,却又不得不在记忆里靠抹黑她来自我安慰,把自己想象成是被抛弃的受害者。 他在心里想,我们怎么会一样,我永远不会怨恨我爱的人,哪怕,她并不爱我。 但江越面上没有显露半分不认同,他点点头说,我知道。 江淮年似乎很满意他的同仇敌忾,想起来施舍给他赞赏:“你上周给的提案我看了,很成熟的方案,是很多比你年长的高材生一辈子都想不出来的方案,不愧是我的儿子。” 他坐回书桌前的软垫座椅,把烟在桌上的紫砂烟灰缸里随手碾熄:“不管怎么样,以后我的公司是你的,你现在的能力已经被看到了,江越,证明给你母亲看看吧,让她看看被她抛下的你,到底有多么能干。” 江淮年的语气里有着隐隐约约的兴奋和迫不及待,他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另一种新的价值,是用来报复秦婉,用来证明秦婉的选择是错误的。 江越没有别的选择,所以他只能沉默片刻,说了声好。 门在此时被敲响,管家推门进来问:“先生,徐大年还在楼下等。” 江淮年收敛起刚刚外溢的情绪,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深沉模样,“带他上来吧。” 涉及到公事,江越自觉地准备离开,和站在门口准备进来的徐大年擦肩而过,他下意识多看了一眼对方,才注意到他的脖颈处有一块烫伤疤痕。江越身形一晃,徐大年立马扶住他:“小江少爷,你没事吧?” 江越很快站直身体,甩开他的胳膊,脸色难看起来。徐大年浑然不觉眼前的人已经换了一个灵魂,又问了一遍:“你没事吧?” 江越没回答,漆黑的眼眸盯着他脖颈的疤痕,问:“你这里是?” “哦,小时候调皮被开水烫的印子,消不了了。”徐大年恭恭敬敬地冲他略微弯身,推门进去了,没有看见身后江越的目光逐渐变得阴冷。 徐大年。 裴言那场车祸的肇事司机,在医院危重病房里待了半个月以后器官衰竭抢救无效去世。肇事司机死亡,加上当时多方调查给出的结果都是意外,司机是疲劳驾驶,不存在任何蓄意谋杀,于是他也相信了是意外。 甚至他后来特意调查过徐大年,和现在的外貌不太一样,照片里的徐大年苍老疲惫,目光无神。徐大年当时所有的资料都没有显示他和江淮年有过任何关系,但现在徐大年却出现这里,那么一定是江淮年在他的个人资料里做过手脚,那么车祸呢,是不是也一样? 他越想,心底越是一片冰凉。 过了一会徐大年出来了,面露喜色,恭恭敬敬冲他一点头离开了,江越重新进去见江淮年,装作好奇地无意问起徐大年。 “怎么,你对他很感兴趣?” “嗯。”他不动声色道:“看起来他这个人不太靠谱,我怕您受骗。” 江淮年笑了:“你看人倒是挺准。他是你叁婶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负责仓库运输,结果晚上开车带着一整车的货开进了池塘里,他自己倒没事,一车货都毁了,赔不起才来找我。” “是吗。”江越盯着他问:“那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把人逼上绝路后再雪中送炭,才能让对方的感激最大化。”江淮年手指无意地在桌子上敲了敲,“我明明可以送他去坐牢,但我不追究他,还给他找了一份新工作,你说,他该多感激我。有些人看着没什么用,但是留着也不算坏处,万一哪天就发挥作用了呢。”他目光落到江越面无表情的脸上,“用人之道,你也可以学着点。” 江越唇边溢出冷笑,很快又被他掩盖下去。 他看着江淮年,一副“我学到了”的真挚表情,转身离开的下一秒变成满眼的嘲讽与冷意。 早上八点,裴言下楼扔垃圾,被站在楼下的人吓了一跳。 江越靠在单元楼门口墙上,脸色沉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到她时,脸上的漠然瞬间被收起,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想靠近。 只是看眼神就能认出是哪个江越,裴言不自在地后退一步,问:“你在这里干嘛。” “不知道,只是忽然想来了。”他的嗓音有些喑哑,一双眼里满是红血丝,看起来很是疲惫。 “你不会早就来了吧?” 江越没回答,视线牢牢地锁住她的面容,良久,缓缓开口道:“裴言,你现在开心吗?” “开心啊,当然开心。”裴言语气很冷淡:“你要是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更开心。” “我知道。”江越勾了勾唇,脸上泛起很勉强苦涩的笑意。 他看着她说:“以后不会了,这是最后一次。” 裴言很容易心软,他这副模样,倒显得是她太冷漠绝情,她心里泛起酸涩,最终语气缓和了一点:“……也没有说不能永远不见……但是,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 “嗯。”他似乎因为她松动的态度愉悦了几分,盯着她,眼神很温柔,很眷恋地说:“放心,我不会让你现在的生活受打扰。” 要走时,他忽然问:“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 裴言立马摇头,眼神防备。 他无奈自嘲地笑了笑,神色很复杂地看了她最后一眼,什么也不再说了,转身离开。 裴言被他那个眼神看得心里一颤,心底没由来的涌上难过,下意识想追上去叫住他,却又立刻停住脚步。 她回过身,把手里的垃圾扔进垃圾桶,心想,有些情绪也应该适当地扔进垃圾桶才对。 —————————————— 免费精彩在线:「po18uip」 四十二现场床戏(时予h) 江越短暂的出现仿佛只是一个错觉,裴言再也没听过和他相关的消息。 暑假来临的第一天,宋柏岸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旅行计划:“浪漫海岛,风情庄园,神秘森林,来选一个。” 行程安排详细又具体,裴言觉得他不去旅行社当导游真的是可惜了他的天赋。 “我都允许你带着你的小奸夫一起了,你就跟我出去玩一趟嘛。” 最后挨不过他的软磨硬泡,裴言选了海岛,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那边比较凉快。 小海岛每年暑假都是避暑胜地,住的是宋柏岸家里的沿海别墅,选房间的时候宋柏岸一定要住裴言隔壁房间,被裴言坚决拒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半夜会锁门的!” 宋柏岸一脸无辜:“我只是想靠你近点,小裴你怎么能把我想得这么不安好心。” 他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时予:“你怎么不怀疑他半夜会干出禽兽不如的事,” 裴言:“因为我比较了解你们。” 事实证明,她还是不够了解他们。 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感觉到床的另一侧塌陷下去躺了个人。 还以为是宋柏岸死性不改又来爬床,裴言翻了个身把他往一边推嘟囔着:“让我睡觉,有什么明天再做。” 耳边响起温温柔柔的轻笑声,裴言这才察觉到不对,一睁眼,夜色里隐约是时予的轮廓。 “怎么是你啊。” 时予拉下她因为睡姿不端正而堆在腰间的睡裙裙摆,笑着说:“很失望吗?” “哪有。”裴言往他怀里一钻,在他胸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只是意外你怎么也干这种半夜偷袭的事。” “只是担心怕你一个人睡不习惯,来看看。” 裴言往他胸前蹭了蹭,笑嘻嘻道:“你这样子操心,好像在养女儿一样。” 她的心理症状其实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了,半夜噩梦惊厥的情况基本上不怎么出现了,于是工具人抱枕们就被她抛到脑后,主要是晚上和他们睡觉睡着睡着就擦枪走火然后就不用睡了。 时予的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但其实也有私心,想试试看爬床的感觉。” 裴言睁眼,用额头抵住他下巴:“什么感觉?” 他笑了笑:“感觉……还挺不错,有一种偷偷得宠的满足感。” 被宋柏岸传染偷偷看了宫斗剧争宠手段是吧。 “我可是不会区别对待,你要是想做点什么,我也会把你赶出去。” “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敢。”他的手揽住她的肩,温柔地在她背上拍了拍,“睡吧。” 时予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淡淡的,草木植物的自然香味,让人闻了很舒服安心,裴言鼻间都是他的气息,不自觉就安心地睡过去了。 早上天亮时,裴言想起床,却被他翻个身搂住:“陪我再睡一会。” 如果宋柏岸在这里,大概就会阴阳怪气说:你的时予哥哥一撒娇你就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带着睡意朦胧的鼻音溢出这句话,尾音微微上扬,听起来很像撒娇,裴言心一颤,回抱住他:“睡,当然陪你睡!” 时予搂着她,嘴角偷偷上翘。 两个人在床上赖到快中午才起床洗漱完下楼,宋柏岸坐在沙发上拿遥控器不断换台撒气,没好气地说:“饭菜在桌上,还是热的,记得吃。” 饭菜都是宋柏岸订的附近度假酒店的餐,特意照顾了裴言的饮食口味,裴言吃着浓香的蟹黄烩面,问:“你不吃吗?” 宋柏岸冷哼:“气都气饱了,吃什么。” 他瞪一眼时予:“昨晚我还跟你说过我不偷溜进去,你也别想爬床的!” 时予喝了一口手边的茶,笑了笑:“本来我没有这个想法,你说完之后,我才有的念头。” 宋柏岸差点把遥控器拆了:“卑鄙!你干嘛了?” 时予淡淡看他一眼:“赖床到这个点,你说呢?” …… 谁都看得出来时予在故意气他了,裴言拉拉他衣角小声说:“你干嘛刺激他?” “没事,只是亲手给他送上了点甜头,总要讨些报酬回来。”时予眼里浮上浅淡的温和笑意:“毕竟我也是会心理不平衡。” 好幼稚! 午饭过后要去海边晒太阳,裴言换上准备好的辣妹比基尼,刚穿着出房间,正喝水的宋柏岸就喷了一口水。 “你确定要穿这个?” “干嘛,不好看吗!” 好看,怎么不好看,胸大腰细腿长,画报杂志里的人都没她好看,宋柏岸凑过来搂住她的腰:“我怕你太招人,给我再带回来一个姨太太。” 裴言一脚踩在他穿着拖鞋的脚背上,皮笑肉不笑:“没关系啊,反正你都能替我养嘛。” 宋柏岸看着她高高兴兴给自己涂防晒霜,欲言又止。吃醋当然是吃醋的,但是穿什么毕竟是她的自由,总不能阻止,宋柏岸很纠结地挪着步子到时予身边,郁闷道:“喂,你就看着她这么穿出去吗?” 时予淡淡说:“这有什么,毕竟她喜欢。” “少来,我不信你现在心里没阻止她的想法。” 时予顿了顿,看向他:“说起来,我倒是有办法。” “什么?” “但是可能要麻烦你配合一下了。” 关键的时候还是得握手言和统一战线,宋柏岸点头:“好啊,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等会也像现在这样不出声不阻止就够了。” 然后宋柏岸就看见时予过去地接过裴言的防晒霜,开始慢条斯理地替她擦防晒,修长纤细的手指从后背一路慢慢滑到腰间,摩挲按揉过每一寸肌肤,动作温柔又暧昧。 裴言擦着擦着就觉得脸开始发烫,被碰过的地方都像过了电一样,酥麻感从脊柱开始攀升至天灵盖,想让他停下,又想他继续。 勾引的意图是不是太明显点了!她不满地转头看他,他却还一脸淡定,仿佛真的只是在给她涂防晒,但是手却已经摸到了她胸前,薄薄的布料根本挡不住什么,手指轻轻一扯,一侧的乳房就显露出来,他捏上她粉红色的乳尖,语气里有着揶揄:“硬起来了。” 裴言深吸一口气:“被你那么摸,猪都会起反应好吧。” 她试图推开他:“不行,宋柏岸等会又要跑来说我不公平……” 他眼眸闪了闪,嘴唇轻轻贴上她的耳垂:“放心,他不会。” 裴言偷偷看了沙发上宋柏岸一眼,对方果然正瞪大眼睛盯着这边看,脸上虽然写着明明白白的不满,但却一言不发。 “你们商量了什么?” 时予的吻已经蹭到了她的脸颊边,他低低笑了笑:“是很有意思的约定。” 他捧着她的脸颊开始细细地亲吻,一开始还象征性挣扎一下,但是他吻得太温柔缠绵,裴言很快就闭着眼享受起来。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时予目光移向宋柏岸,眼里流露出得逞的狡黠,直白张扬的挑衅。 妈的!上当了! 但话是自己说的,也是他先开的口,宋柏岸很不想承认自己真的有这么蠢,眼不见为净开始看电视,切换到法治频道,刚好在讲男小叁介入婚姻谋杀正夫,宋柏岸把声音开到最大。 听听!让你多听听!最好听得阳痿硬不起来才好。 很明显,时予不为所动,他慢悠悠地从背后解开裴言的比基尼系带,腰间的绳子再轻轻一拉,她身上清凉的布料就统统滑落掉到地上,他一手抚上她柔软的胸乳,另一只手探向腿间,还问:“要做吗?” 裴言腿间已经湿淋淋一片了,她在心里翻白眼,你都做到这里了,你才问我,是不是太道貌岸然了呢? 时予偏偏不放过她,要听她亲口说出来:“如果你不喜欢,我还可以停下。” 太心机了! 裴言难得和宋柏岸同仇敌忾一次,她环住时予的后颈,不满地去咬他锁骨:“太过分了你。” 时予笑起来:“大概是恃宠而骄吧。” 地板上铺了柔软的地毯,加上天气适度,躺下去倒也不会觉得不适应的凉,大腿圈上时予的腰,再被进入时,裴言还是忍不住扭头看向了宋柏岸,他表情不怎么阳光,但也没有很溢于言表的愤怒,只是脸有点臭,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们的方向,身下还很可耻地硬挺了起来。 紧致潮湿的穴肉包裹住性器的进入,大概是最近没怎么做,反而更敏感起来,仅仅是这么被插入,裴言就觉得快意涌上胸腔快将她淹没。 抽插带来的除了肿胀还有密密麻麻的爽,顾忌着宋柏岸的心情,裴言咬着唇不让自己出声,却不知道她这副眼圈发红咬着红唇的情色模样落到宋柏岸眼里只会让他更受刺激。 操。 他难得吐出脏话字眼,法治频道都救不了他高涨的性欲,宋柏岸烦躁地站起身,在原地踱步,让自己努力忽视那边的艳情戏码。 下午正好的阳光顺着落地窗倾泻到地板上肉体交缠的两个人身上,如果眼前这一幕有摄像机记录下来,只会觉得是什么导演在拍唯美床戏,光与肉的结合,让直白的肉体被柔和朦胧,下流低俗的味道被锐减,像宋柏岸记忆里看过的一部小众文艺片的床戏。 但是他能对着文艺片打飞机,不代表他能对着这两个人打飞机,宋柏岸气得一只腿不停地抖,在心里不断地诅咒时予阳痿早泄。 奈何时予没能遂他愿,他扶着裴言的腰不紧不慢地抽插着,还不忘和她接吻,似乎要想耐心地把这一下午磨过去,裴言的腰肢在不安分地摇晃扭动着,他太能磨人,裴言总错觉自己是回到了上辈子和时医生做爱的时候,那种被吊得不上不下的感觉又来了,她无力招架,只能缴械投降。 只是高潮过一次而已,时予却还没有半分要射的迹象,裴言在欲海里被抛上抛下,也彻底不管宋柏岸的感受了,终于发出难耐娇媚的呻吟。 肉体撞击的啪啪啪声,和暧昧不明的水声,以及裴言有一下没一下的喘息呻吟,宋柏岸瘫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说:“够了吧……小裴你还是穿着你的比基尼去沙滩玩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性爱结束后好半会裴言才想起来自己的比基尼,从两个人的身下扯出来,已经蹂躏得一团糟了,再穿就很可疑了,裴言心痛地捧着比基尼痛恨自己的一时色欲熏心。 宋柏岸安慰自己,好歹她确实穿不成比基尼了。 “没事,你留着下次在家里穿给我们看也是一样的。”只是假惺惺安慰一下而已,结果裴言盯着他突然一脸恍然:“哦对了,你之前给我买的那堆乱七八糟的情趣内衣里面好像就有比基尼,我去找找看。” 裴言笑眯眯地上楼换了一身新的清凉套装,甚至这套还是他精挑细选,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的缀着蕾丝绑带的纯欲风套装。 她感激地跑过来亲了他一小口,高高兴兴地撑着遮阳伞出门了。 宋柏岸郁卒地跟在她身后,一口老血哽在喉间。 时予冲他一摊手:“你选的,不怪我。” 四十三前女友 下午的海边正是阳光最好,人最多的时候。 身形高挑气质出众的漂亮女孩身后跟着两个帅得风格各异的男生,很难不吸引别人的目光注意。 宋柏岸戴着墨镜,一副酷拽的模样,却还很主动地给裴言撑伞,一个小姑娘跑过来问:“那个……你们是情侣吗?” 宋柏岸咧嘴笑,搂过裴言的肩膀,点头:“嗯嗯,没错!” 小姑娘长舒一口气,目光移向时予:“那你是一个人咯,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玩?” 身后传来宋柏岸幸灾乐祸的笑声,时予盯着眼前的小姑娘,确认对方看起来也最多初中生的模样。 他微微笑了笑:“不是一个人,我在等我女朋友。” “怎么会,我看了你一下午了,你就跟着他们俩,根本没有女朋友。” 时予无奈地看向裴言,裴言正抱着个椰子,嘴里咬着吸管,无辜地和他对视。 “啊,那个……他确实有女朋友的……”裴言把椰子塞宋柏岸手里,笑眯眯地过来摸摸小姑娘的头:“咱们换一个帅哥试试吧。” 小姑娘嘴一撇,掏出手机要和她交换联系方式:“那他要是分手了,你记得告诉我。” 额……这个好像有点困难…… 裴言哭笑不得地加了小姑娘好友,看着她不情不愿地离开。 “现在的小朋友都这么大胆的吗?” 时予拉住她的手腕:“你也大不了几岁,你胆子更大。” 她前几天才过完了十七岁的生日,吹蜡烛的时候才真切意识到自己现在真的是好年轻。这么一想,在时予的眼,她不就是那种十六岁就知道在教室里主动撩裙子勾引人的不正经女同学吗。 “是哦。”裴言忽然笑了,和他牵着的那只手晃了晃:“那我要是胆子不大,你现在能这么牵着我吗。” “能。”时予定定看着她:“因为我会做出比你更大胆的事。” 骗子。 裴言在心里腹诽,上辈子这个时候,你根本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宋柏岸接了个电话回来,就看到这两人甜甜蜜蜜手牵手,不满地过去牵起裴言的一只手:“我也要。” “好好好,乖,等会给你买棒棒糖。”只是觉得宋柏岸的表情很幼稚,很像小孩子要糖争宠,她开玩笑地哄他,结果他脸色更不好了。 “谁要糖。”宋柏岸移开眼,小声说:“我要你。” 裴言把他脑袋掰回来,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口,宋柏岸一下子就憋不住笑脸了。 “哦对了,刚刚电话是江……” “宋柏岸?”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丽的女声,宋柏岸转过去,就看见一个微长卷发,高挑漂亮的女人走过来:“真是你啊?好久不见了,你现在怎么放假都不来找我了?” 他脸色一僵,立刻挡住身后的裴言:“南枝姐……你怎么在这里?” 阮南枝视线在他身后挡着的人转了转:“我们家和你们家合作开的度假山庄在这边你不知道吗?我当然是来谈工作的,怎么,和小女朋友出来玩?” 宋柏岸很不情愿地让开,把裴言介绍给她:“这是裴言,我女朋友,那个是……”他卡壳了一下:“额,同学,叫时予。” “这是和我从小长大的姐姐,阮南枝。” 阮南枝看了一眼时予:“我记得你,医药公司长子。” 不过她对裴言的兴趣显然更大:“宋柏岸的小女朋友你好呀,你还是他承认的第一个女朋友呢。” 宋柏岸脸一黑:“不是承认的,本来就是第一个。” 阮南枝没说什么,在裴言手上摸了一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是吗,确实很漂亮。” “停停停,你不是工作吗,赶紧工作去……别来这里打扰我们。”宋柏岸把裴言的手从她手里扯出来,很警惕地盯着她。 “真没意思,有了女朋友就忘了姐姐。”阮南枝也不生气,临走前递给叁个人邀请函:“今晚度假山庄有开业庆典,来看看吧。” 等人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宋柏岸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裴言看了他一眼,语气尽量很平和问:“她是谁啊?” 宋柏岸脸色古怪,他顿了顿,说:“一起长大的一个姐姐,你最好离她远点。” “哦。”裴言不再开口了。 上辈子她其实已经见过阮南枝了。 那个时候,她是宋柏岸的女朋友。 人总是会选择性回避记忆里的一些东西,把情绪藏进心底,久而久之,就会真的以为那些情绪从未出现过。 在那些和江越吵架冷战的日子里,无论她多痛苦难过,回过头来,身边始终还有一个宋柏岸。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但宋柏岸每次对上她愧疚动容的神色,就会大咧咧地说:“哎呀,这算什么,我和江越是好兄弟,我也不想看你们俩闹成这样嘛。” 她入职第一年的公司年会,她被逼着灌了不少的酒,她酒量本来就很差,一杯酒下肚就已经开始头脑发晕,给江越打电话,他却在开会,最后无奈之下,给宋柏岸发了消息。 宋柏岸到的时候裴言已经醉得意识朦胧了,有个男同事还缠着她灌酒,试图让她彻底不省人事。 把人抱出来放到副驾驶,替她系好安全带,再把大衣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车行驶到半路,裴言稍微意识回笼了一点,睁开眼努力辨认驾驶座的人是谁。 “是你啊……” 宋柏岸开着车眼神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况,“怎么,不是江越很失望?” 裴言点头,又觉得好像不礼貌,摇头:“谢谢你。” 宋柏岸笑了笑:“你怎么一喝醉酒这么诚实?” “我不诚实,我会说谎的。”裴言眨眨眼。 “是吗,你说了什么谎?” 裴言沉默了,她抠着他车上的那个娃娃装饰:“你别生气……其实我有一点失望……” 宋柏岸脸上笑意未减,细长的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我怎么会生气,这都是我预料之中的答案了。” 他不放心醉酒的她一个人,把她带到了自己市中心那套小公寓里,通知阿姨来帮忙照顾一下她。 裴言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宋柏岸给她兑的蜂蜜水,喝了一口,甜甜的,她对他笑:“谢谢你呀,你真是好人。” 宋柏岸掐了一下她脸颊:“你给我的好人卡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了吧。” 裴言无辜地摸着自己被揪红的脸,很委屈:“你就是好人呀。” “……我跟一个醉鬼计较什么。”宋柏岸叹了口气,却还是心有不甘地问:“裴言,如果……如果说没有江越,你会喜欢我吗?” 他面上没显露过多情绪,却屏住呼吸,等待着她的回答。裴言不敢看他,捧着手里的杯子,小口小口喝着蜂蜜水。 一瞬间,空气仿佛如同凝滞。 “算了……”他苦笑着从她手里接过空掉的玻璃杯,准备起身再给她倒一杯蜂蜜水,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传来微弱的答复:“喜欢呀,本来就喜欢你……” 宋柏岸不可置信地回身看她:“你说什么?” 裴言眨眨眼:“不知道。” “骗子。”他蹲下身抱紧她,唇在她脸颊旁磨蹭,被她偏头移开,吻落空到了脖子。 “不行。”她一字一顿道:“江越会生气。” 裴言感受到自己的脖颈处传来濡湿,她推开他,发现他眼圈发红。 “你不要哭。”她摸摸他的头。 宋柏岸闭了闭眼,最终长舒一口气:“这样就够了,不管是怎么样的喜欢,只要你承认有一点喜欢,就够了。” 裴言茫然地看着他,醉酒的她一切都只是发自本心,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难过。 宋柏岸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说:“你不要记得今天的事,你一定要忘掉。” 可是记忆并不是想忘就忘。 裴言再睁开眼,清清楚楚记得他问的每一句话,说过的每个字,和落到她颈边滚烫的眼泪。 她开始躲避他,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天晚上那句“喜欢”的回答,到底是以什么心情说出口。 她开始不明白自己的心。 避开宋柏岸的第五天,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和宋柏岸谈谈,要正视一次自己的内心。 结果,却等到了,带着漂亮女朋友出现在她面前的宋柏岸。 “介绍一下,我女朋友,阮南枝。” 裴言盯着两个人并肩的身影:“什么时候的事。” 宋柏岸皱着眉想了想:“忘了,最近身边的女孩太多了,我也不知道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过我最近很喜欢她,所以才决定认真一次,带来给你和江越看看,毕竟不能总让我吃你们的狗粮嘛。” 是了。 裴言想,他那么轻佻,那么玩世不恭,那个夜晚也不过是一时兴起问出的话语,自己和他身边那些人都没什么两样。只是他装得太像了,才会被他一时蒙蔽,一时心软,一时动摇。 她努力忽略心底的异样,笑着说:“你们看起来确实很配呢。” 阮南枝是在宋柏岸身边待过最长的人,整整半年,宋柏岸却总不让她多和裴言接触,大概是怕裴言透露曾经那点若有无的暧昧吧。 裴言很苦涩地想,怎么会呢,他明知道,她不会说。可男人遇到真爱时,总是小心翼翼维护着,防备着。 阮南枝和宋柏岸分手时,宋柏岸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涂,江越接到电话去把人带回家里,宋柏岸就在客厅里捂着眼喃喃自语:“怎么办……我还是忘不掉……” 裴言劝慰他:“你要是真的很喜欢……就把她追回来呀。” 宋柏岸定定看了她好一会,眼里溢出苦涩和无奈:“我试过了,我追不到了,我怕再追,我就彻底失去了。” “哦……”裴言心里酸涩了一下。“那,就努力忘掉吧,没有谁是忘不掉的。” “你说得对。”他懒懒地笑了,重复道:“没有谁是忘不掉的。” 于是,宋柏岸开始流连花丛,开始身边频繁换人,裴言总能在网络上的实时八卦里看到他和小网红打得火热。 他身边的人来了又走,没有一个人能驻足停留。 幸好啊,她和他只是朋友。 ———————————— 阮南枝是女同啦,宋柏岸不让她接触裴是因为怕她性骚扰小裴! 以及上辈子,宋柏岸差点真的成功给江越戴绿帽了,可惜,他是个笨蛋! 论谈恋爱,还是得学学教科书时予:努力就有回报!主动就有故事! 四十四哑巴会传染 说是度假山庄,其实就是靠海的酒店,天刚暗下来酒店的光就晃眼得极具存在感,宋柏岸本来不太愿意去,结果在接了个电话后又反悔了。裴言想着反正也没事,就跟着去看看吧,临到进门的时候宋柏岸叁令五申强调:“你等会遇见南枝姐,离她远点,也别和她私下单独出去。” 好像又回到了上辈子,宋柏岸小心翼翼不让她靠近阮南枝的情形。 心里像被刺扎了一下,裴言面无表情应了声:“哦,好。” 宋柏岸意识到她情绪不对,立刻解释:“小裴,你别误会啊,主要是她有点复杂,总之她要是靠近你一定就是她居心不良,你千万离她远点。” “背后说人坏话也不怕被听到。”阮南枝妆化得很精致漂亮,长发被盘起来,穿着长裙礼服,笑着看了一眼裴言:“你觉得我会对你有什么居心呢?” 宋柏岸拉住裴言的手,语气不怎么好:“你别打她主意。” “我要是真对她做什么,你也拿我没办法呀。”阮南枝的香水味窜进裴言鼻息之间,淡淡的梅子幽香:“毕竟是你欠我的情债嘛,宋柏岸。” 阮南枝踩着高跟鞋去迎接下一个贵客了,宋柏岸紧张地看裴言:“她胡说的,你别信,我跟她没关系,毕竟她是……”后半截话就这么卡在喉间。 说话说一半的人最让人抓狂,裴言挑眉:“毕竟她怎么了?” “额……没什么。”宋柏岸看了一眼周围,“人太多了,不方便说。” “哦。”裴言拉着时予转身就走,“算了,我也没兴趣。” 进去转了一圈,里面的小型宴会其实就是一堆自助餐果汁饮品,有个主持人拿着话筒炒气氛,请了个没怎么听说过名字的大学生乐队来演出,乐队主唱挺帅的,就是表情冷冷的,那副谁也不搭理的样子让裴言忽然想到了江越。 脑子里冒出江越时,裴言吓了一跳,不明白怎么自己想到他了。只能归结于这个主唱脸臭得和江越一模一样,决定远离这个乐队主唱,不然总让她睹人思人。 宋柏岸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裴言心里憋着气,也不想去找他了,坐在外边花园的露天秋千上晃悠着腿玩,时予在后边给她推秋千,看出来她的不高兴:“你吃醋了?” 说吃醋倒也不至于,只是很难不心有芥蒂,特别是宋柏岸对阮南枝闭口不谈的回避样子,总让她想到了上辈子宋柏岸挽着阮南枝出现在她面前的情形,心里闷堵得慌。 哪怕知道他们之间这辈子什么也没有,但还是会不舒服,裴言身体后仰,靠在时予身上,郁闷地说:“我是不是很糟糕,我也不想这样,我很讨厌为了一个人情绪患得患失。” “情绪要是能够随自己的心意控制,人活着就不会有烦恼了。”时予的手指落在她眉心,揉了揉她堆起的眉:“所以你有这种负面情绪是正常的,不用自我唾弃。” 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被二楼站在窗外的某个人尽收眼底,阮南枝挑挑眉,转过身看向坐在沙发上等待她答复的宋柏岸,眼神里带了同情:“说实话,我不是很信任你们,江越还好,你能干得成什么事,我这笔投资投进去很可能就是血本无归啊。” 宋柏岸也不在乎她踩一捧一,开始打怀旧友情牌:“你就看在我和江越跟你从小长大的这点交情呗,好歹我叫了你这么多年姐,你当年出国时还是我帮你掩护才瞒过去你那对象的存在,因为这个我妈以为我十四岁就知道勾搭大姐姐了,把我关在家里关了整整一个星期呢!” 阮南枝冷笑:“你还好意思,我让你照顾青青,结果你给她介绍女朋友,什么意思?” “这能怪我吗,青青姐说她无聊想认识些朋友,我当然就把我的朋友们介绍给她了,谁知道她就看上了我们学校的学姐,跟人家在一起了呢。说到底都是因为你出国这么久不回来,青青当然不肯等你,出轨也怪不得她。” 旧事重提,还戳她痛处,要不是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阮南枝早就把人扔出去了,忽然想起刚刚还在楼下依偎的两个人,阮南枝心里有了想法:“你要我帮江越,也不是不可以。” 她云淡风轻地给自己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在空气里吐出云雾:“把你的小女朋友带来跟我一起玩一会儿呗。” “你想都别想。”宋柏岸脸黑了,起身就要走:“你别打她主意。” “我又不会对她做什么,好歹算我半个弟媳嘛。” “不要。”宋柏岸瞪她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打击报复,撬墙角想让我尝尝你当时的感受。” 虽然的确是打了这个主意,但是现在看来不用她介绍,宋柏岸也绿得差不多了。 阮南枝抖抖烟灰:“好吧,那你让江越自己来跟我谈,得说服我才行,在这之前,你们就住在这里,当然,你还不准泄露我的秘密,特别是对你的小女朋友。” 虽然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但总比前面那个要求合理,宋柏岸点头:“行,那你也不准去骚扰裴言。” 结果,分房的时候,时予裴言都在同一层,宋柏岸一个人拿到了最顶层的房卡。 阮南枝摊手解释:“最近来的客人太多了,这层就这两个空房了,你一个人住顶层套房有什么不好,还佩套一个温泉池呢。反正你们俩男女朋友,她想你了可以上来找你一起睡,而且你总得有点私人空间,不然我们谈正事的时候怎么办?” 回到房间后裴言狐疑看他:“你们俩谈什么?” “没什么……”他也不想对她说谎,眼神闪躲。 裴言生气地赶他出了自己房间门。 宋柏岸不死心,去找时予换房卡:“我说,你便宜占了不少吧,我下午都那么容忍你了,跟我换换呗……” 时予微笑:“二姨太不配住温泉平层大套间,还是留给你吧。” 宋柏岸:…… 他再不情愿也得认命了,回房去看了一眼房间阳台外的人造温泉池,一边看一边自我安慰,你看这大小,这温度,这环境氛围,实在是太诱人,非常适合在里面干点什么。 他又跑来缠着要裴言去他房间:“真的,来都来了,你不想感受一下吗?” 裴言被他说得很心动,但还惦记着他和阮南枝之间打哑谜的事:“你和她到底商量了什么?” 不是他不想说,是江越叁令五申威胁他不准告诉裴言,兄弟和女人,他当然是选女人,江越也知道这点,搬出他妈来威胁他,要是他告诉裴言就让他那总怀疑他在到处祸害纯情少女而禁止他恋爱的妈妈来逮他回去。 无奈,宋柏岸只能闭嘴。 “行吧。”裴言真的生气了:“嘴长来不说话,留着自己去喝你的温泉水吧。” 我恨。 宋柏岸被裴言拒之门外时,内心的唯一想法是,狗日的江越,自己做哑巴,还要他也当哑巴。 阮南枝捧着个红酒杯风情万种地路过,幸灾乐祸拍拍他的肩:“哎呀,怎么惹小女朋友生气了,带出来让我替你哄哄她,一定就没事了。” 一个个都不安好心。 宋柏岸翻了个白眼,自己上楼泡他的温泉去了。 四十五看日出被日中(时予h) 早上五点左右,裴言被时予从被子里抓起来去看海边的日出。 是她自己听说这里海边日出很好看的,睡前叁令五申一定要时予叫她起床,起不来扛也要把她扛去。 时予叫是叫了,但是她醒不了,努力艰难地睁开眼睛试图起床,结果一坐起身,又睡着了。 “那你睡吧,明天再去好不好?”时予觉得她这么犯困也很可爱,笑着给她盖被子。 裴言艰难摇头:“不行……要去……” 没办法,时予把她抱进浴室,放在盥洗台上做好,手把手给她洗脸,刷牙,梳头发,裴言心安理得闭眼享受他的温柔服务。 换衣服的时候也是时予给她换的,她身上的睡衣脱了半天也没衣服穿上,空调开得有点冷,裴言被冻了个激灵,终于睁眼,时予正在她带来的行李箱里一脸认真地给她挑裙子。 想多了…… 毕竟只有宋柏岸才会在这个时候色性大发。 时予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过来,看她醒了,也依然要坚持给她穿衣服,所以男人其实也爱芭比娃娃换装游戏的,但是,只是穿条裙子而已,应该困难度不是很大啊? 怎么能够穿半天说找不到领口还不准她自己提醒。 时予的手第五次乱摸到她胸前并且轻轻捏了捏柔软的乳房时,裴言终于笃定,他是故意的。 时予和她对视,眼里闪过笑意,“抱歉,给人穿衣服这种事不太熟练,以后就好了。” 不太熟练,指你把心思都放在摸我上。 裴言摸着摸着又被勾起火了,他每次都来这套,先勾引她,逼得她欲火焚身,再一副无奈施舍的模样跟她做,太心机了。 但是这次不行,她怕做完天都亮了,还看什么日出,所以靠自己坚强的意志力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就是内裤湿答答的不怎么舒服。 时予替她拉好裙子后面的拉链,穿上鞋,“好吧,那就先欠着。” 手拉手出门的时候在酒店门口撞上了阮南枝,她在清点卸货的清单,见到这两个人光明正大地牵手出来,眉一挑:“真是让我惊喜。” 裴言还没想起自己在阮南枝眼里应该是宋柏岸女朋友这回事,还自然地跟她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和时予牵手离开了。 阮南枝盯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勾起唇角:“还真有意思。” 到海边的时候本来还有个保安拦住他们,说这海滩是度假酒店租赁下来的私人区域,现在不到时间还不能开放,结果接了个电话以后立刻变了态度,客客气气地让两个人进去了。 海滩上暗漆漆的,除了他俩就只有海浪的声音,早上的海风吹得人脸颊一片冰冷,时予早有预料地带了毯子披在裴言肩上,两个人就坐在海边静静等待日出。 裴言坐着坐着,开始打哈欠,头靠在时予肩膀上:“你会不会觉得来看日出很无聊很没有意义。” “有没有意义都只是一种主观判断,有人觉得每天努力工作才有意义,也有人觉得享受当下才算有意义,对我来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就不是没有意义的事。” 好哦,时予哥哥的情话技能又升级了。 裴言抬头去亲他,本来只是想学电视剧里很浪漫的海边亲吻,结果亲着亲着时予就把她身上的毯子铺到身下,把人按倒了。 “会冷吗?”时予目光灼灼。 “额……还好。”裴言有点紧张,“但是等会有人来的话……” “不会有人来的。”时予的手抚上了她精致漂亮的锁骨:“有人想故意撮合我们,在给我们创造机会,怎么可以浪费。” 人生第一次在室外做爱,头顶是将亮未亮的天空,旁边是涌动不息的浪潮声,鼻间海风的咸湿被时予身上的味道所取代,内裤被脱到膝盖以下,他捏住在阴唇里隐隐探头的花蒂,揉捏拨弄了几下,裴言的身体就开始颤抖。 海浪声盖住了裴言的呻吟,在确认足够湿润以后。裴言被他面对面抱着,在和他舌尖交缠的亲吻中一点点吞下了他的肉茎。 好深…… 裴言的裙子还完好地穿在身上,时予也只是把裤子褪到刚好露出性器,裙底下的风光根本不会被外人看到,但裴言心里还是涌上羞耻感和紧张,以至于进入在体内的阴茎都被她夹得死死的,时予闷哼了一声,手隔着衣料摸上她的胸乳,揉了揉,低声道:“放松一点,宝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养成了在床上叫她宝宝的习惯,再肉麻的称呼在这种时刻被叫出只会更刺激人,更何况还是从时予嘴里说出,温温柔柔的,不会觉得反感油腻。 裴言的穴口忍不住收缩了几下,她无力地瘫在他怀里,张嘴用力呼吸才能不让自己缺氧,真的很紧,她自己都能感受到甬道内壁像长了无数个吸盘一样正咬住阴茎死死不放,每一次抽插都带动壁肉跟着绞动。 小腹处传来一阵暖流,要落未落的快感把她抛上云端,因为害怕坠落,只能无力地攀附住时予发出呜咽。 时予还故意跟着浪潮的节奏一起抽插,动作不轻不缓,明明就快临门一脚让她到达高潮,又故意慢下来让她得以喘息,裴言被折腾得不上不下,一口咬住他的下巴:“你不要欺负人……” 时予笑得很开心,眼睛弯弯的,迷人的双眸正温柔地注视她,他亲亲她:“再等等。” 晨光熹微的时候,海面跃出霞光,天边被染上金紫色,日出的第一缕光芒照在肉体纠缠的两个人身上,薄红色的日出照得时予面容柔和,他重重挺身,和她十指紧扣,加速了动作。 裴言的脸不知道是被日光照得还是被他操的,湿漉漉的眼眸失神地看着他,眼里迸发着朦胧的情欲,漂亮诱人。 海鸥从海面掠过,在头顶盘旋一圈飞远。 在太阳跟随着直直升起在天际的时候,两个人相拥亲吻着,一起到达了高潮。 天光大亮,裴言的理智才稍微被日光刺得回笼了一下,忍不住捂脸害羞,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野战了,虽然很爽,但是一回想就觉得也太羞耻了…… 她下体泥泞一片,精液和体液混在一起,时予把还挂在她腿上的内裤彻底摘下来大概擦了擦从她身下溢出的液体,面不改色地把揉成一团的内裤揣进了衣兜里。 他心情很好地把毯子围在她腰间,避免走光的风险,把还在腿软的她横抱起来,笑着亲吻她的额头:“你看,陪你看日出从来都不是件无意义的事。” 四十六温泉按摩(宋柏岸微h) 与此同时,宋柏岸看着阮南枝发来的监控截图脸色很难看,两个人没脱衣服没露不该露的,但是光看姿势也知道干了些什么。 “所以呢?”他语气不怎么好:“你不觉得你侵犯隐私的行为太过分了吗?” 阮南枝以为他发现自己因为被绿而恼怒,在电话那头笑得很开心:“我这是在提醒你啊,不过我觉得他们俩看起来确实更般配,所以出轨这件事怪不得你女朋友,而且你没发现她的小情夫是故意挑的有监控的地方吗,这是在跟你挑衅啊,你也太可怜了。” 宋柏岸二话不说把电话挂了。 他给时予发消息:“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时予:“?” 宋柏岸:“吃独食,会噎死。” 时予不理他,宋柏岸又接着消息轰炸:“小心阳痿。” 时予:“不劳关心,身体很好。” 裴言被时予抱回他的房间在补觉,宋柏岸来要房卡,被时予冷漠拒绝。 俗话说得好,机会全靠自己创造,宋柏岸转身去找阮南枝要房卡。 “怎么,你要去捉奸在床?”阮南枝从手里的业务报表抬起头:“不好意思,保护客人隐私是我们的基本原则。” “你上午发监控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客人隐私了!”宋柏岸怒目而视:“你就是故意报复!。” “嗯嗯。”阮南枝笑眯眯说:“你才发现?” 求人不如求己,宋柏岸出去转了一圈,研究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楼下这棵树刚好爬上去能看到裴言。 裴言睡着睡着总听见一个幽幽的呼唤声:“小裴……” 幻觉? 她翻了个身,蒙上被子接着睡。 “小……裴……” 裴言睁开眼,仔细听了一会,确认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坐起身一看,宋柏岸半个脑袋挂在窗外,很艰难地呼救:“快点……我要掉下去了……” !!! 她吓得鞋都来不及穿,直接踩地扑过去开了窗,费力把他拉了上来。 “你是猪吗,你要来找我你敲门就行了,你以为你是蜘蛛侠蝙蝠侠可以飞檐走壁?!” 宋柏岸被她骂了快十分钟,低眉顺眼又很委屈:“我以为你还在生气,不想看到我。” “谁让你不跟我说实话。”裴言瞪他一眼:“我当然会生气。” “对不起啊……”宋柏岸讨好地拉拉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说:“因为我答应过要替他们保密,所以不能说,但是你放心,我的心永远向你忠诚!” 裴言讨厌被隐瞒,是因为上辈子就是这样,江越对她总是什么都不说,让她总觉得自己是被排挤在外的人。她不想猜忌,不想怀疑,她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态度,并不是一定要知道那些问题的答案。 她叹了口气,揪他耳朵:“你真是……有什么好好跟我说就行了,我又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吓死我。” “嗯。”宋柏岸得寸进尺,反手握住她揪着自己耳朵的手拉着往怀里带,笑得很不要脸:“看出来了,脸都吓白了,怕我死了做寡妇吗?” 裴言翻白眼:“怕你死了缠着我。” “我当然要缠着你。”宋柏岸手长脚长,直接缠住她,把她死死地圈在怀里:“就算是做鬼,也要变成天天晚上来侵犯小裴的色鬼,特别是你和别人上床时,我就现身把他吓成阳痿,然后当着他的面让小裴变成我的人。”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顶着她,手轻而易举就从睡裙里摸进去碰到柔软的乳肉,乳尖被他用两根手指夹住往外扯,又回弹,痛感伴随着隐约的快感,裴言夹住双腿,努力抗争:“我腿软腰疼……” “腿软腰疼是我的错吗?”不提还好,一提他心里就冒酸,他咬着她的耳垂不满道:“一大早就干这种事,小裴在我面前怎么就不能这么淫荡一下。” 裴言眼神飘忽,心虚说:“我一开始也不想嘛,但是就是……” “就是抵不住诱惑。”他语气凉凉道。 被说中事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理亏,只能干笑两声:“晚上好不好呀,你让我缓缓,我腿酸。” “腿酸?”宋柏岸抱起她:“刚好,去楼上泡个温泉就好了。” 温泉池的面积是2x2m,虽然比不上游泳池那么宽,但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裴言一边享受着被热水浸泡带来的舒适感,一边防备着正笑眯眯坐在池边给她剥水果的宋柏岸。 “来,张嘴。”又一颗被剥皮的无籽葡萄被喂进嘴里,服务态度越热情,越不怀好意。 “好吃吗?”宋柏岸问。 “还行吧……”裴言把裸露的身体往水下缩了缩。 “那我尝尝。” 他的手掰过她的脸,很不客气地就吻了下来,舌尖撬开唇缝,越探进里面就越能尝到属于的葡萄的酸甜。 “等……呜呜……”裴言完整的字节都发不出,被他吮得舌根发疼,口腔里的每一寸都被他舔过,唇瓣之间的辗转磨蹭发出清晰的吮吸音,这个吻绵长到裴言被亲得快眼前发黑,才终于从疾风骤雨逐渐归于平静。 “还是小裴更甜一点。”宋柏岸连身上的衣服都没脱,直接跟着下了水,白色的棉质t恤被水打湿后紧紧贴在身上,肉体若隐若现,他用那张帅得怎么看都不会疲惫的脸凑到她面前:“小裴腿一定还很酸吧,我来给你揉揉。” “不用了。”裴言想要后退,却被他抵在池边,手已经不容分说钻进大腿缝隙之间:“当然要服务到小裴满意为止,就从这里开始吧。” 谁要你服务了……这个人上辈子一定是做鸭子的吧! 敏感的阴蒂被剥开遮盖的阴唇后捏住,宋柏岸的两根手指绕着阴蒂打圈,裴言难耐地弓起了后背:“别……停下……” 宋柏岸还故作正经:“是这里酸吗?那一定得多揉揉。” 那里只会被你越揉越酸胀好不好! 但是裴言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阴蒂被刺激得敏感,手指在水下的动作带动着水流冲过那里都会引起一阵颤栗,宋柏岸食指还按动着那里不放,手指却已经探进了正不断收缩的花穴。 “小裴的小穴一定是认识我,所以才会一进去就咬着不放,在对我做欢迎。” 手指在湿热的花穴里灵活地抠弄抽插,温热的水顺着进去在甬道里滚了一圈,又因为他下一次的动作而流出来,阴蒂和阴道的双重刺激带来的强烈快感让裴言很快就高潮了,她喘息着瘫在他怀里,脸颊在氤氲的水汽中逐渐通红,漂亮的眼眸里混着湿漉漉的泪意,连瞪他都显得像是种勾引。 宋柏岸终于放过她的那里,视线落到了胸前的一对乳房,“哎呀,小裴这里怎么肿了。”他摸上已经挺立的乳尖,“看来要舔一下才能消肿。” “别……”裴言扯着他贴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池里水位不浅,如果在里面坐下的话刚好没到锁骨处,“你是想溺水吗笨蛋。” 宋柏岸充耳不闻,已经彻底将头沉入水下,伸出舌含住了她的乳尖。 怕他真的溺水,裴言紧张得不敢乱动,但这个人的肺活量简直惊人,在水下都能含着她的乳尖舔弄了好半天,等重新伸出脑袋时,湿漉漉的刘海垂在额前,他笑得很开心:“小裴想不想试试在水下被我舔得高潮的滋味。” 谁想尝试这种东西啊…… 偏偏他还一脸跃跃欲试,裴言真的怕他这么干,赶紧用腿圈住他的腰手环住他的后颈不让他脑袋往下钻了。 “要做,就正常一点。” 宋柏岸搂住她的腰,亲上她的鼻尖:“我都说了,我这是在关爱你的健康,在为你服务。你怎么能把我想得这么不堪。” 真不要脸啊。 “那请问,现在抵着我腿心的这个硬挺挺的东西是什么呢?” 宋柏岸眨眨眼:“大概是……按摩棒?” 按摩棒已经被他掏出来抵在穴口了。 “放心,一定会让裴小姐满意这次按摩服务的。” 四十七从阳台到床上(宋柏岸h) 裴言一直觉得,如果宋柏岸家里破产了,他去做鸭子也一定能靠他的天赋闯出一番新天地。 怕她后背抵在冰凉的大理石池边被硌得慌,还很贴心地用手护住后背,水面上的动作温柔贴心,水面下早就硬胀的阴茎却正在凶猛地进入湿热的穴壁。 大腿被分开缠住宋柏岸的腰身,整个人更加没有支撑点,只能努力抱着他,害怕掉下去。 甬道里的润滑淫液分泌出来混进水里,以至于每一次进入会更加艰难涩滞,却也更加容易带来快感,裴言觉得自己快被蒸发了,隔着宋柏岸湿透的t恤一口咬住他肩膀,要哭不哭道:“嗯啊……别再往里面了……太深了……” 花穴不自觉地在收绞闯进来的粗烫肉茎,宋柏岸深吸一口气:“都怪小裴太会吸了。” 整个水面都因为他抽插顶弄的动作而一荡一漾,池边都是被溢出来的水,宋柏岸顶弄着她,吻掉她眼角溢出的泪水,笑着说:“我们把这池子的水都做到干涸吧!不过就算水干了,小裴下面的水也会接着填满的,就让我被你的水淹死好了。” 就算是听了无数次这类的话语,裴言还是会被他的脱口的骚话震惊得无话可说,她翻白眼:“那你先去死。” “你的水还没有流完呢。”宋柏岸故意顶着她穴内的软肉,观察着她的神色,在戳到某个敏感处时裴言就只能呜咽着说不出话了,他亲上她的唇,像小狗舔那样一下一下舔她的唇,“小裴下面现在一定偷偷流了很多水了,感觉池子里都是你的香味呢。” 快感接踵而至,小腹像聚集了一团暖流即将直奔子宫,裴言呼吸急促,难耐地搂住他的后颈,身体紧紧地贴上去,想被更用力地贯穿,更用力地进入。 每一次抽插都被牢牢不舍地吸入,又依依不舍吐出,水是温热舒适的,但是比起她的里面,就变得微不足道,紧致湿热的穴道烫得像是要把他融化在里面, 宋柏岸手臂的肌肉收紧,抽插得更加快速,两个人的头发都彻底被溅出的水湿透。毕竟是室外,裴言怕自己的呻吟被听见,死死压住要脱口的媚叫,身体不断地发抖,感受着肉棒碾压过敏感点,被电流般的快感行至全身。 高潮后痉挛的阴道狠狠地绞着粗硬的肉茎,宋柏岸的额头抵上她的额间,裴言眼神迷离之间瞥见他眼里直白的欲望:“好嫉妒,小裴的水应该全部淋在我的鸡巴上才行。” 宋柏岸将她抱起从水池出来,两只手扶着她的大腿,直接在她身体悬空中将阴茎插了进去:“小裴泡完了温泉,我的小宋也要泡温泉。” 裴言生怕掉下去,攀住他不放,宋柏岸就势把她压在阳台玻璃门:“刚才是温泉服务,现在是套房服务。” 裴言翻白眼:“我可没钱支付你的服务。” “不用钱。”他眼里带笑,手胡乱揉着她的胸:“肉偿哦。” 肉茎被抽出来,圆润的龟头故意地磨着她的阴蒂,酸胀感又一次接踵而来,湿润的淫液啪嗒一声滴在了地板上,宋柏岸胯部和她死死相贴,也被打湿了一片,他借着湿滑重新一插到底,裴言爽得头皮发麻,身体被撞得发颤。 搅动的水声暧昧地响起,宋柏岸贴在她的脖颈上,温热的呼吸洒在她颈间,他伸出舌舔弄吻着那片白皙的肌肤,身下的动作毫不停歇,裴言眼泪流个不停,和他接吻,细碎的呻吟从交缠的唇齿间泄露。 做爱的地点从阳台换到了床上,裴言每一次都被送上高潮,到处都是湿淋淋的水迹,不知道是身上带出来的,还是体内流出来的,等终于结束这场性爱时,裴言已经累得在床上睡着了。 宋柏岸替她清理完下体的狼藉,擦干她身上的水,耐心地把她湿漉漉的头发吹干,搂着她甜甜蜜蜜地睡了。 下午的时候让前台送了次餐,裴言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就这么闭着眼让宋柏岸喂着她吃了就又睡了。 宋柏岸搂着熟睡的她笑咪咪地自拍了一张,发给了时予。 时予冷漠回复了两个字:“呵呵。” 宋柏岸:“嘿嘿。” 门被敲响了,不用想就是时予气急败坏来酸了,宋柏岸故意地把被子掀了一角,露出裴言光滑的后背,还留着未消吻痕。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会跳时候,我们小裴都累了一天了你让她好好睡……”宋柏岸的话语蔫了下去。 江越站在门口不耐烦地看他:“是谁约好中午见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再一看他,浴巾围在腰间,肩膀上还有暧昧不明的牙印,视线往里一落,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躺在床上漂亮纤瘦的后背。 江越脸一沉,把门关上:“衣服穿好再滚出来见我!” 四十八喜欢 宋柏岸坐在会议室,仅仅听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犯困,什么股权外流,二次并购重组,他听得云里雾里,阮南枝是学这个专业国外名校毕业回来的就算了,凭什么江越能跟得上她脚步。 阮南枝听完江越的报告企划,略有诧异:“你说的这些的确都是可行的,但最后得利者只会是我,但你爸可能会元气大伤,你这么坑他,图什么?” 江越放下手中的笔:“不图什么,只是做我想做的事。” “可是,你们是父子,万一你在给我下套呢?” 江越看了一眼她,轻笑了一声:“你应该清楚,即使不依靠你我也能够做到,不过是时间的长短问题。”江越目光在宋柏岸昏昏欲睡的脸上转了一圈,收回视线:“我等不了那么久,所以你才有机会。” 阮南枝思考良久,终于点头。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想赚这个钱,毕竟我也不缺。不过是想着卖未来江氏集团的主人一个人情罢了。” 她看着他,眼里写着玩味:“你比你爸有意思多了。” 裴言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时予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开着小灯看书。 她睡醒惺忪:“你怎么不开亮灯,对眼睛不好。” “没事。”他对她笑笑:“灯太亮了会吵着你睡觉。” 她伸手撒娇要他抱,时予过来坐在她床边,搂住她:“饿了吗?” 裴言摇头,安静地抱了他一会儿,“宋柏岸呢?” “出去了吧,江越也来了,跟他一起出去了。” 裴言在他怀里一愣,不自然地问:“江越来干嘛?” “有事商量吧。” 时予把准备好的衣服拿过来:“等会海边有烟火表演,去看吗?” “好。” 海边的游客人很多很热闹,时予和裴言牵着手过去的时候,还碰到了前几天那个喜欢时予的小姑娘,一看到两个人手拉手,眼睛都瞪大了:“你们……” 额,好像欺骗了小姑娘。 裴言不太好意思说:“抱歉啊,我就是他女朋友。” “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小姑娘气鼓鼓:“你出轨了?!” 裴言:…… 她要怎么说,才能不那么冲击她的世界观呢。 时予笑了笑,“不是出轨,是我勾引她的,我暗恋她很久了。” 小姑娘脸色古怪,在两个人之间视线来回逡巡了半天,终于开口:“好吧,我要是她,也抵挡不住你的魅力。” 她看了一眼裴言,羡慕中又带着不服气:“你很幸福,以后我会比你还幸福,让更多更帅的人喜欢我。” 等人离开后,裴言叹了口气:“感觉我是不是在带坏小朋友啊?” 夜晚的海边烟花多,蚊子也多,裴言被蚊子咬了一腿的包,时予只好去附近不远处的便利店给她买驱蚊水。 时予刚走,就有男的上来找裴言搭讪,哪怕反复强调自己有男朋友,对方还是不死心,觍着脸凑上来:“就加个好友做个朋友,你一个人玩也没意思嘛。” 身后不远处还跟着起哄的几个男的:“就是,就是,美女过来玩,请你喝饮料。” 耐心即将用完,在准备脱口而出骂人的脏话时,裴言的肩被人从背后揽住:“我女朋友对你没兴趣,有点自知之明就该安安分分离远点,不然我不介意通知今晚主办单位保安把你们请出去。” 江越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出现本身就很有压迫力,加上他现在气质打扮都更成熟,表情又冷得冻死人,对方退了退,讪讪道:“就是玩玩而已,我们也是好心看你女朋友一个人无聊。” 江越不耐烦地看他一眼:“还不走?” 对方立刻跑了。 他转头回来看裴言,表情稍微没那么冷了,放开搭在她肩膀的手,问:“没事吧?” 裴言摇头:“没事。”说完又干巴巴补了句:“谢谢你啊。” “你对我不用这么客气生疏的。”江越看着她,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裴言,我好像很贪心,我希望你忘记我,又希望你记得我。”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沉默。 江越叹了口气:“我去找宋柏岸过来。” 离开之前,怕晚上降温裴言会冷,他还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 “真是没想到,我以为你让宋柏岸喜欢你喜欢得要死要活已经很了不起了,原来还有个江越。” 阮南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她靠近她,细长漂亮的狐狸眼里闪过狡黠:“你这么有意思,我也对你好奇了,” 裴言揉了揉额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江越没有……” “我不会看错的。”阮南枝眨眨眼:“他看向你时,眼睛里就写了两个字,爱意。” 阮南枝的钻石耳环在旁边彩灯的照耀下流光溢彩,她看着裴言,忽然说:“你总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一个和你一样,看起来表面无害,却被很多人喜欢,也总是在很多人面前动摇,最后抛弃我的人。” 阮南枝盯着她,脸越来越靠近:“你身边这么多人,多一个也不多,要不要和我也试试?” 哈? 裴言脑子停转了几秒,她听错了还是什么? 阮南枝的手指已经贴上了她的唇:“我……” “都说了你别动她!”宋柏岸气急败坏把裴言护在身下:“我们小裴有我就够了。” 阮南枝收回手,睨他一眼:“她身边又不止你一个。” “那又怎么样。”宋柏岸哼哼:“你就是为了报复,别拖我们小裴下水。” “你可能对我有一些误解。”裴言拍拍宋柏岸,从他身后出来,看着阮南枝,认真说:“对我来说,因为他们对我都很重要,都是无法割舍,所以我才会选择他们。并不是随便动摇,而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会坚定。至于你说的像你喜欢的人——” 裴言顿了顿,坚定道:“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会觉得她是不可替代,和谁都不相似。” 阮南枝脸上的笑意僵硬了。 等人走了,宋柏岸还搂着她傻笑:“小裴好会说,好帅气,好迷人。” 裴言推了推埋在自己胸前的脑袋,没推开:“你别抱这么紧,热。” 宋柏岸不太情愿地放了手:“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是故意瞒你的,青青姐这事我确实有问题,所以我答应过替南枝姐保密,我就得做到。” “我知道。”裴言叹了口气。 她不是傻子,阮南枝既然不喜欢宋柏岸,那么上辈子他和她之间,就只能说明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至于为什么是假的。 她伸出手,重新抱住他。 “你这会不怕热了?”宋柏岸回抱住她:“怎么了?” “没什么。”裴言沉默地把脑袋抵在他胸前,听着他心跳的声音,没忍住笑了:“你心跳好快。” “你这么抱着我,我当然心跳快。”宋柏岸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因为我喜欢你啊。” “嗯,我知道。”裴言收紧双臂:“我早就知道。” 四十九江越失踪 暑假结束后就是高二。 高二的时候重新分了一次文理班,周依依这辈子选了文科班。 高中的氛围就是一年比一年紧张,高二开始恢复了早晚自习,每天的课程更紧张,学习任务更繁重。 裴言倒是能适应这么紧张的节奏,高叁那年她比这拼命辛苦多了,现在这些知识她还没忘光,补补就能回来,老师们都因为她的进步而诧异,第一个月月考结束时,裴言跻身年级前十,因为进步最大,被抓去在年级广播里分享学习经验。 她最怕的就是这种场面,这种模板里的话谁都会说,谁都知道,但知道是一回事,行动是一回事。 裴言在广播里毫无感情地念完了被老师审核过一遍的稿子,临到结尾时,不自觉放下了稿子:“其实,我成绩进步这么大也要感谢我的一个……同学。他其实帮助了我很多,学习笔记和知识归纳都是他整理给我的,在我最痛苦,学到学不下去的时候,也是他让我不要轻易放弃。” “人总是得给自己找支撑,学不下去的时候,想想身边有谁是值得自己努力前进的,就去试试吧。虽然人生里很多人都只是与我们擦肩而过,但是擦肩而过前,也有一瞬是并过肩的。在并肩的时候,遇到一个陪你努力的人,也是一种珍贵和难得。” 她不恨江越了。 那些痛苦的过去对她而言已经是彻底告别远离的昨天,但江越留给她的,却陪着她站在了这里。 扪心自问,如果不是江越,她不会有那么大的动力在上辈子那么拼了命学习,那个时候完全不觉得累,因为江越随时都陪着她,哪怕表露得没那么温情,但那些帮助也都是实实在在的。 裴言叹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她无法坦然真的忘记他的原因。 宋柏岸听着广播一边感动一边嫉妒地拿笔狂戳橡皮擦:“虽然不知道她在说谁,但肯定不是我,希望也别是时予。” 想了想,又泄气:“算了,还是时予吧,不然又多一个人……” 十月份的时候,江越上了一次新闻,这么年轻凭借江淮年的关系进入江氏集团高层,本身就很有非议,但江越顶住了压力,做出了不小的成绩,这才让关于他的新闻消息火热起来,褒贬不一。 郭小珍偷偷凑过来问:“你昨天看电视了吗,江越上电视了呢,财经新闻。” 裴言愣了愣:“我没注意。” “他也太厉害了,听说暑假他们家公司接的那个跨国项目很大一部分功劳是因为他,现在他都成他们家公司主心骨了。不过厉害的人都不容易,听说他爸爸生病住院了。” “住院?” “对啊,好像是突然得病了,还挺严重的。” 裴言确信上辈子从来没出现这件事,记忆里她整个高中时代江氏集团的主心骨一直是江淮年,并且在新闻里出现的他都很康健。 她的内心隐隐不安起来,一个月后,这份不安终于得到了坐实,放学的路上宋柏岸接完他妈打来的电话,神情严肃地说:“江越出事了。” 江越失踪了,他联手阮南枝建立了另一个皮包公司,自己再做出了一个足够完美的企划案让江氏那边高层一致同意和皮包公司签了本年度最大的单,最后再让江氏违约,江淮年元气大伤,也终于发现了江越的背刺,于是,江越失踪了。 “最大的可能是江越被他爸关起来了,他爸那么变态,不会把他虐待得成报废了吧。” 看到裴言一瞬煞白的脸色,他又赶紧说:“不过我妈和南枝姐都打探了一下,他爸好像精神出问题了,天天在家砸东西说要杀了江越,也有可能江越是偷偷躲起来了,反正如果江越联系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妈会派人保护他的。” 裴言心不在焉地应下了,晚上做梦时,她梦到了江越。 在房门紧闭的房间里,她看见江越一脸绝望和痛苦,拿着刀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每一刀,他都捅得缓慢,像是要静静感受刀刃捅进身体的痛感,脸色因为失血而逐渐苍白,却挂着诡异满足的笑容。 他躺在一片穴泊中,带着笑结束了他的生命。 裴言吓醒了。 和生理性犯病惊醒的感觉不一样,这次是因为梦境而醒的,醒了才发现自己枕头湿了一大片,她哭了。 宋柏岸因为江越的事临时回家一趟,今天是周末,又不用上课,墙上的挂钟显示才五点左右,裴言闭眼躺了一会儿发现实在睡不着,心里乱糟糟的,闷堵发慌,干脆换了衣服起床准备出去晨跑一圈,结果一开门,门口正站着熟悉的身影,正是刚刚她噩梦的始作俑者。 “江越……”她惊诧出声,又赶紧压低声音看了看周围,把他拉进家门:“你去哪儿了,宋柏岸说你失踪我们都担心死了。” “去处理了一些事。”江越看起来风尘仆仆,也很疲惫,他揉了揉眉心:“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你还是会睡不着吗?” 裴言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是梦到他了,转身去倒了杯热水塞他手里,冷静说:“饿了,想吃早餐。” 江越神色古怪地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但还是转身准备开门:“那我去帮你买……” “不用!”裴言赶紧拉住他,把他拽到沙发上按着他坐下:“我听宋柏岸说了,你爸发疯了正到处找你,你不能到处跑,先躲着等宋柏岸回来了再说吧。” “嗯,我知道。”江越看着她,嘲讽地笑了笑:“本来我也不准备躲他,他要杀了我刚好,他就算不杀我,我也会死,然后留下证据指向他。只不过——” 他又多看了她一眼:“我舍不得你,所以才想来再见你一面。” 裴言眼眶一酸,她瞪着他:“你疯了,你没事想着什么死,好好活着!” “我活不下去的。”他平静地看着她:“我早就该死了,我的人生没有重来一次的必要。” “你真是自私!”裴言的骂声劈头盖脸就下来了:“你凭什么就觉得你该死,你活不下去了?行,就算你觉得你要死,但是你问过他的意见了吗,你又没有这具身体的完全使用权,你凭什么就自以为是地要带着他去死了。你总是这样,自私地做决定,对别人是这样,对他也是这样,对我……”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终于声音变得哽咽,眼泪无法控制地落下来,像是要把那些从没开过口的怨气都发泄一遍:“……你现在也是这样,嘴上说着喜欢我,却又决定立刻要去死,你就是自私,你这种喜欢算什么喜欢……” 大概觉得自己这么哭很丢脸,裴言把水杯从他手里抢回来,泼了他一脸:“早就想这么干了,凭什么只有我在为你担心受怕,你却能若无其事地说出你要去死。” 江越被泼了一脸水,却第一时间伸出手去擦她的眼泪:“别哭,为我哭不值得……” “我当然知道。”他越说她眼泪掉得越凶:“我是为了他哭的,这辈子的江越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要被你连累。” 江越顿了顿,他把泣不成声的她搂进怀里,痛苦地闭上眼:“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会去死,我会还你一个干干净净的江越。” 五十早餐 “毛巾牙刷都有新的,衣服我拿的宋柏岸的,也是新的,晚上我会反锁房间,不要来敲门也别来打扰我。”裴言把手里的东西通通塞他怀里,“我虽然愿意让你住下,但是我们互不干扰,你不要打扰我。” 江越盯着自己手里宋柏岸的衣服,这个牌子是上辈子裴言最爱给他买的,他笑了笑:“放心,我不是宋柏岸,干不出半夜敲门的事。” 裴言回房睡了,睡之前,她把大门用钥匙反锁了,以防江越想不通又跑出去了。 晚上还是不放心,爬起来开门准备再看一眼江越,结果一打开客厅灯,沙发上猝不及防正坐着一个人,她被吓了一大跳。 “这么晚你不睡你坐这里干嘛。” “睡不着。” “你难道还认床吗?”裴言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叁点,她也毫无睡意,干脆坐到了他右手旁的沙发上:“那个,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和你爸作对吗,按理说你完全可以顺风顺水等着继承他以后的遗产享受大少爷的生活,上辈子你不就是这样吗?” “顺风顺水……”江越把这个词在嘴边重复转了一圈,自嘲地笑了笑,“大概上辈子过得太幸福了,所以这辈子想自讨苦吃吧。” 她真是一点也无法理解他的想法,准确来说从上辈子开始,当他选择对她一言不发,沉默回避时,她就已经开始不懂他了。 裴言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为什么也回来了,你不是要结婚了吗,你……怎么死的?” “意外。”江越淡淡地说:“和你一样,出车祸了。” 他虽然这么说,但裴言总是想起她的那个梦,梦里江越拿着刀捅自己的癫狂狠戾模样,因为画面太过真实震撼,总让她觉得好像真实发生过。 “你真的不是自杀?” “我怎么会自杀。”江越看着她笑了笑:“你不是说了,我的人生顺风顺水,怎么会自杀。” 裴言想了想,也对,虽然不是没有发觉他对自己的感情未褪,但毕竟都是前男友了,怎么可能因为她死了就跟着去死呢,他要是真那么爱她,当时就不会那么惹她哭了。 差点就自作多情了。 没话可讲了,裴言故意打了个哈欠,起身:“那好吧,早点睡吧。” 晚上裴言又梦到了那个梦。 依然还是上次,江越拿着刀一刀刀捅向自己,手边是散落一地的文件资料,其中一张是她的病历,正躺在血泊。 江越将胸口的刀扒出来,望着天花板的一片虚空,眼神涣散,喃喃道:“这些,我都替你尝了……” 裴言又一次,在痛哭中醒来。 她擦掉眼泪,沉默地去浴室洗了把脸,让热毛巾敷了一会儿哭肿的双眼,等没那么明显了,才开门出来。 江越正围着围裙给她做早餐,她故意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着发红的眼走到他旁边,“我要番茄酱不要蛋黄酱。” 江越盯着她的眼睛,皱眉:“怎么这么红。” “不知道。”她声音有点哑:“早上起来眼睛就很痛,可能是没睡好。” “是不是因为有我在,所以你不习惯。” “怎么会。”她随口说道:“又不是第一次跟你住。” 语气里带着熟稔和亲密,江越勾了勾唇,把做好的早餐淋上番茄酱,端给她。 大学同居的那四年,裴言总是赖床起不来,早八的课会拖到七点半起床,踩着点进教室,以至于总是没时间吃完饭。为了让她多睡一会,江越自己先起床学着做早饭,再叫醒她。 和早餐店的当然不能比,但是在裴言心里是最好吃的早餐,刚分手的那段日子,她坐在早餐店吃东西时,忽然想起来,江越很久没给她做过早饭了。然后难过地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江越变成了那样。 他变得冷漠,变得沉默,变得和她没有话说,只是因为他脱掉了学生那层身份,从江同学变成了江先生。 裴言咬了一口叁明治,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觉得味道很亲切熟悉。 “你……”她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粉兔子围裙:“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家里的事。” “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想让你知道。”江越替她倒了杯泡好的蜂蜜水:“因为不想让你觉得我很可怜,很值得同情,所以没必要说。况且,知道了也对你没有好处。” “可是你不说我就不会知道啊。”裴言推开他递过来的水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我才会不安,才会怀疑,我找你吵架都只是希望你能对我坦诚一次。” 裴言并没有很激动,旧事重提,好像反而能够坦然说起当时的心境:“你只要多解释一句,也许我们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江越脑海里闪过的是她那条车祸的新闻,他想,不,江淮年还是不会放过你,我的坦诚一文不值,只有远离你,放弃你,让江淮年彻底消失,你才能够平安活下去。 至于别的,他已经没有奢望了。 他欠了她那么多,怎么还能够没脸没皮待在她身边不走? 他再一次,很不坦诚地垂下眼,盖住眼里的情绪:“变成今天这样也挺好,至少你身边,有对你更好的人了。” “也对。”裴言吃掉了最后一口早餐,喝了一大杯蜂蜜水,冷笑:“你早餐做得很一般,下次别做了。” 中午的时候宋柏岸来了,很警惕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江越:“你没有趁机对我的小裴做出不轨之事吧。” 江越冷着脸看他,用眼神骂他是个傻逼。 “好吧,算你还有点良心。”宋柏岸把在他妈递给他的一些资料文件转交给他:“我妈都给你联系好了,明天下午就可以送你出去,你爸那个精神状态,说实话离疯也没几天了,等他真的进精神病院了,你再回来比较安全吧。” 江越接过来看都没看就放在一边:“我不会走,你太不了解江淮年,他就是彻头彻尾的疯子。如果这份怨气不能向我发泄,他就会牵连无辜的人,到时候不止是我,你,裴言,你们都有可能被他盯上。” “不至于吧,好歹也得顾忌一下我爸妈吧,他也不一定有机会。”宋柏岸不明白他怎么满脑子想和江淮年同归于尽的阴郁想法,看来江淮年的病是会传染的。 “不。”江越说:“因为江淮年已经疯了,所以他会不惜代价,不顾一切,只是想毁掉我,把我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他看了一眼卧室紧闭的房门,裴言不太想看到他了,于是借口睡午觉躲着他,他叹了口气:“宋柏岸,好好照顾裴言。” “我的老婆我当然知道照顾。”宋柏岸凉凉看他一眼:“至于你,想对小裴好就别想着假借人手。” “你不是最怕我靠近裴言吗,怎么,还要给我这个抢走她的机会?” “你抢不走的。”宋柏岸很坚定地说:“小裴的心里,永远会有我的位置。至于你,麻烦搞清楚你的定位,你做通房丫头都不一定成,还想抢人呢,切。” 他拍拍江越的肩:“虽然从小到大都是因为我妈强行逼着我跟你玩我才被迫忍受你这么多年的臭脾气,不过呢,好歹也算作是朋友一场了,要是小裴真的对你还有意思,我也不会阻止的。毕竟真要说的话,先来的人,是你嘛。” 这也是宋柏岸为什么会坚定帮他的理由。 他记得裴言曾经看向他的每一个动心眼神,记得裴言曾经和他聊天时绕不开对他的打探,人的爱意不会那么轻易就消失放下,也许只是被藏起来了。 江越要是出事,也许裴言还是会难过伤心。 因为不想她难过,他才这么帮他,他愿意退步让江越和他抢裴言,也只是因为他知道,或许他根本没办法阻止。 江越没说话。 先来的人的确是他,也是他亲手推开了裴言。 他的罪责已经让他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去靠近裴言了。 所以才要为她扫清一切有可能的威胁,哪怕搭上他的全部。 五十一汤圆 晚自习的时候江越发短信来问:“要不要吃夜宵?” 裴言:“好,我要酒酿汤圆。” 被裴言强行按在家里的江越逐步朝着小保姆的方向发展,每天勤勤恳恳做好夜宵等裴言放学回来。 像是要把上辈子亏欠的那些温情陪伴都还给她,裴言看在眼里,不可能无动于衷,她在动摇的边缘摇摇欲坠,却还是没有迈出最后一步。 又或者说,是江越迟迟没有朝她再靠近。 晚上回家,江越刚好做完酒酿汤圆出来,甜度刚好,甜酒混着糯叽叽的汤圆一点也不会腻,裴言吃了一口,点头:“有进步。” 江越眼里浮现笑意。 裴言很爱吃汤圆,大学时门口有一家买酒酿汤圆的小摊,每年冬天就出来摆摊,裴言很爱吃,又不想排队,就要江越给她买,江越也不愿跟人挤,何况总嫌弃路边摊食物不干净,就自己上网查了教程学着做。 汤圆甜酒买的是现成的,比不上人家手搓汤圆的软糯,江越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他煮汤圆都糊锅,最后好歹端了碗卖相能看的,糖太多了齁得慌,裴言还是开开心心吃完了。 宋柏岸看着裴言一脸幸福地吃汤圆,冷哼:“一碗汤圆而已,我也能做……喂,你干嘛不多做点,给我也来一碗?” 江越淡淡道:“我不给多余的人做饭吃。” 就一碗汤圆而已,拽什么拽,不知道的以为你做了满汉全席呢。 宋柏岸看了一眼江越那张惹人厌的脸,心里有了主意,转头笑着问裴言:“小裴,好吃吗?” 裴言刚往嘴里舀了一勺,见他问,把碗推向他那边,想让他尝尝。 “不用,我尝这个就好。”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下一秒就按住裴言后脑勺亲了上去,她嘴里被宋柏岸伸舌舔了个干干净净,还故意很色情地在她唇瓣咬了一口。 一旁的江越目光深沉了几分。 亲完人心满意足的宋柏岸对他挑眉:“谢谢你,很好吃哦。” 裴言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尴尬地看了眼江越,赶紧低头加快速度吃完汤圆,故作镇定地端着空碗进厨房洗碗。 就一个碗,又不沾油,冲洗一下就好了,裴言却拿着碗在水龙头下磨蹭了半天,又不是第一次被江越看到她和别人的亲密,江越也心知肚明她那些事,但是偏偏此刻她就别扭得不敢看他。 “再洗下去手都要泡白了。”江越跟进厨房,关了水龙头,接过她手里的碗擦干放好。 “哦……谢谢啊……”裴言干巴巴道了声谢,就想转身逃跑,却被他攥住手腕。 裴言看着对上他愈发深沉的目光,心里逐渐慌乱。 “甜吗?”他凑近了一点,一只手贴上她的脸,手指在她唇角边摩挲,语气很平静。 是问的汤圆,还是问的和宋柏岸那个吻? 裴言不敢看他,眼神飘向门口:“还好吧……” 好奇怪,她在心虚什么。 江越的眸色愈发深沉,他的面容越靠越近,鼻尖几乎快要抵上她的脸:“是吗,所以你喜欢?” 宋柏岸呢,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敏锐地跑进来捍卫一下主权吗! 眼看江越的吻即将落下,裴言在推开和不推开之间犹豫了半天,正想着要不要顺势闭眼算了,江越却先停住了。 他轻轻地,擦去她脸上刚刚洗澡被水龙头溅到的水,然后放开了她。 他定定地看了她半天,最终说道:“没事,既然你喜欢,那就是好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裴言却听出来他退让放弃的意思。 又是这样,她都被磨得没脾气了,他再厚脸皮凑上来点,有些事情也许就半推半就了。 偏偏总是温情涌上来临门一脚时他又想起来克制收敛,倒显得是她自作多情。 怒意涌上心头,裴言推开他,临走前还重重踩了他一脚,气鼓鼓出去了。 客厅里宋柏岸正在给她养的绿萝浇水,这个人发神经,她养的植物都要起名说这是他和她爱的结晶,是亲闺女,要好好照顾。 他正对着那盆绿萝自言自语:“崽,你看,天寒地冻还是只有你爹我能想起来你,可怜我好像马上就要被遗忘到边缘了,到时候谁又能想起长夜漫漫,孤枕无眠在冰冷被窝里一个人度过的我呢……” 裴言走到他身边,把他从神神叨叨中拉回来。 “还不睡觉干嘛呢?” 宋柏岸笑嘻嘻丢了喷水壶没皮没脸贴上来:“在等你叫我暖床呀。” 裴言看了一眼从厨房出来的江越,没好气道:“那还不跟我进去。” 两个人甜甜蜜蜜地进卧室关门了,空荡寂静的客厅里,江越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按住了疼痛的眉心。 五十二危机 早上又降了温,天气更冷了一点,出门前裴言还是给江越留了宋柏岸的厚外套,怕他会冷。 周五没有晚自习,下午又是用来周考,裴言试卷写到一半,脑子里忽然钻出来昨晚那个要落未落的吻,恨自己鬼迷心窍怎么没有及时推开他。 她皱着眉丧气地趴在桌子上,讲台上监督众人写卷子的时予看得真真切切,来收卷子时他问:“你怎么了?不高兴?” “没有啦。”裴言叹了口气,散之不去的记忆让她羞恼得想钻他怀里:“你等会要来我家吗?” 时予拿过她桌子上的笔把她忘记写的姓名添上,长长的睫毛下的明亮眼眸温柔地看向她现在:“嗯,不过我先回家一趟拿点东西,你不用等我吃饭。” 放学后裴言和宋柏岸先去了趟超市,买了菜和日用品,还顺便在附近商场去给江越买几件衣服,买衣服的时候宋柏岸很是酸溜溜:“凭什么他有我没有?” 裴言拿着衣服往宋柏岸身上比划,他俩身形差不多,穿上去也差不多:“你衣柜里塞那么多吊牌都没拆的衣服,你跟他抢什么。” 裴言只是觉得江越心有傲气,让他穿宋柏岸的衣服他心里不一定愿意,这才给想还是给他买的新衣服算了。 但是看宋柏岸这么不高兴,他要,她当然也给宋柏岸买了,还不忘记端水给时予也买了一套。 付钱的时候还是宋柏岸抢着付的,买的不是很高端的牌子,就是常见的运动潮牌,对裴言来说也不算太贵,她爸妈给她留了那么大笔钱也花不完,但是宋柏岸心疼她,就是不愿让她付。 “都说了以后我顺便替你养你的男人,我又不是那种说到做不到的人。”宋柏岸提着大包小包购物袋往前走,裴言跟在他旁边,进了家里电梯,看电梯没人,便勾勾手指头:“头低下来。” 宋柏岸听话地低头,裴言往他嘴唇上碰了碰。 “谢谢你哦。” 宋柏岸立刻得寸进尺,厚着脸皮凑过来还要亲:“叫声老公听听,老公给你买包。” 裴言把他脑袋推开,忍着笑:“谁要你买,我又不缺钱。” “我知道我知道,以后靠裴言小富婆养我。”反光的电梯门内映出来他褪不下去的笑容:“我呢,一定好好伺候你。” 电梯门开了,裴言在包里翻钥匙准备开门,视线落到门锁时却一怔。 由于上辈子独居被尾随的后遗症,导致裴言现在有一个习惯,出门时一定要在锁眼里塞一根头发,才能确保门锁没被人动过,而此时,锁眼里的头发不见了。 她后退一步,给江越打电话,想问问他是不是出门了,但却迟迟没人接听。 裴言警觉地和宋柏岸对视一眼,摇摇头。 宋柏岸神情也严肃起来,手上的购物袋被放到地上,他示意裴言退到电梯处,一只手捂住门内猫眼,开始打电话通知人过来,下一秒里面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属于陌生人的衣角露出的一瞬间,宋柏岸迅速挡住要开的门,回身对裴言喊道:“跑!” 这种时候逞能迟疑都是无济于事,裴言心里明白这点,迅速转身进了电梯打电话给时予,她的手颤得厉害,只能尽量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以宋柏岸的家世,再怎么都会有所顾忌,暂时应该不会有安全威胁。 江越肯定被抓住了,那群人选择继续在这里蹲守,最有可能的目标是奔着她来。 她不能被抓住,不能被当作人质拿来威胁他们。 电梯下行的速度缓慢,宋柏岸一个人不一定挡得住对方,如果对方现在已经在一楼等候,她就是羊入虎口。 裴言按下了十一楼的楼层,果然在楼梯口听到了对方已经下楼的动静,她轻手轻脚迅速从楼道上去直奔天台,那里可以通往隔壁单元楼层,手机接通的一瞬间她眼泪也跟着出来:“快,救救宋柏岸!” 五十三没有教养 宋柏岸被拖着在面包车里颠了一路,车开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他被蒙着眼,嘴上贴了几圈胶带,路太崎岖,颠得他头晕,等车停下嘴上的胶带刚被撕下,他就嚷着:“江叔叔,好歹你也看着我长大,找我来你们家玩,主动说一声我肯定来,干嘛用这种方式。” 蒙眼的布被扯落,他眯着眼适应了一下骤然的光亮,才将目光落到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的江淮年身上:“江叔叔,你说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呢?” 江淮年和他上一次见到的有些相差甚远,精明与锐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颓意和阴沉的戾气,他盯着他,阴冷地笑了:“你和我的好儿子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当然要好好回报你。” 宋柏岸一脸无辜:“我可什么都不知情,你不能怪在我头上啊,是江越说有钱可以带我一起赚,我就信了。” 宋柏岸在江淮年心里就是白痴草包形象,和他爸一个样,满脑子女人,见他这么无畏无惧毫不知情的模样,心里也有了怀疑,他只知道江越的资金链里有宋柏岸的钱在里面,但或许的确是被诓骗了也说不定。 宋家毕竟实力在那里,何况他刚元气大伤更不能随便动宋柏岸,江淮年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放心,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一开始只是想请你的小女朋友过来坐坐而已。” 看见他骤然变化的神色,江淮年很古怪地笑了:“你这么在乎她,那你知道,我的好儿子和她不清不楚吗?” “什、什么?”宋柏岸脸色大变,“不……怎么可能,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会做这种事?”他在他眼前播放了一段影片,是那一次裴言被下药,蒋毅安卧室里摆放的摄影机里,早已不自觉录下的那段,裴言抱着他贴上去,嘴唇落到他脖颈,两个人的亲密可见一斑。 宋柏岸心里想的是什么牌子的摄像机这么高清,把小裴拍得真好看啊,一定要把这段偷过来不让别人看,特别是江淮年这个老变态。面上却装得愤怒不已:“他骗我……他怎么能骗我……我要杀了他……” 江淮年喉咙里发出愉悦的笑声:“江越可是我的儿子,我太了解他了,他自私,目中无人,连我都能背叛,怎么会真心实意把你当朋友?你不过是他的踏板,连你身边的人也早就被他虎视眈眈。” 宋柏岸一副气得面红耳赤的样子:“他在哪儿,我揍死他,我一定要揍死他……” 江淮年这才让人把江越带上来,他脸色不怎么好,尽管身上没有束缚,但走路时脸上冒着冷汗,有些费力。 宋柏岸被松了绑住手脚的绳子,立刻冲上去按住了江越,拳头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脸颊上,他揪住江越的衣襟,气愤不已:“狐狸精!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勾引你嫂子!真是白把你当兄弟了,你欠我的用什么还!” 江越被他那一拳打过来,嘴角有了鲜血,他看着他,冷冷道:“是你自己蠢而已。” 他这副态度更是重重刺激了宋柏岸,宋柏岸上前按着他一边打一边骂:“你个狗东西,没教养,你爹没教过你朋友妻不可欺?还是你爹也是个喜欢抢别人东西的垃圾?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才养出你这种垃圾……” 他越骂越起劲,江淮年脸色难看地让人拦住了宋柏岸:“行了,骂够了就停下吧。” 宋柏岸这才像是反应过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啊江叔叔,我没有骂你的意思……我就是太生气了……唉,都怪江越……” 果然是个蠢东西,江淮年越看他越生气,要不是他是宋家的儿子,顺手解决了也不是问题,偏偏他姓宋,他只能忍着怒意吩咐手下:“把宋少爷请下去换身干净衣服,再把他送回去吧。” “这也太麻烦您了,我直接通知我爸妈派人来接我就是。” 江淮年目光幽深:“正如你说的,江越缺了点教养,我想好好管教我的儿子,当然不能让人来打扰,或者,你想留下来陪他?” 宋柏岸怨恨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江越:“谁要陪他。” 离开之前,他又很伤心愤怒地对倒在地上虚弱的江越说:“你好自为之吧,我不会帮你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是兄弟,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了。” 江越听见他被护送着出去了,江淮年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他,冰冷地勾起笑:“慢慢来,这才只是开始。” 被注射的精神药物生效后让他思维变得混乱,江越躺在地上,忍受着脑里传来的剧烈痛楚,用力地攥紧了刚刚宋柏岸趁机塞进他手里的监听定位器。 五十四迟到的道歉 江越从剧烈的头痛中睁开眼,昨晚下了场大雨,没了光亮的地下室里变得有些潮湿阴冷。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疼痛,比之更痛苦的,是精神带来的折磨。 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因为药物的作用一点点消散,属于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他掌握不了太久了,或许,他会因此而永远消失。 中午的时候又被拖去了江淮年的书房,见他这副样子,江淮年满意地转动着自己无名指的戒指:“你看,你还是斗不过我。我允许你自作主张,允许你自以为是,但是只有一点,你不该背叛我。你的身体里流淌的是我的血,你不该学你的母亲。” 无论过了多少年,秦婉始终是他的痛处。 江越眼皮都懒得掀,对他的话语无动于衷:“我是她的孩子,她没有臣服于你,我也一样。” 江淮年眼里露着凶狠的冷光,他轻笑一声,拍拍手,两个一身防护服的研究人员推门进来,他让对方将透明针管里的银蓝色药剂递到他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是这几天,用在你身上药物的最终版本,只要再把这一针用下来,你就会彻底丢掉你的理性和自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渴望血腥暴力,残忍疯狂,到时候,我再让你以那副样子,去见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孩,你说如何?” 他将针管交给身后穿着防护服遮掩严实的研究人员,对方口罩上的一双眼里似乎已经对这样的秘辛波澜不惊,江淮年拍拍他的肩:“把这个东西给我的好儿子尝尝,如果效果不错,以后你们实验室自然会有新出路。” 对方接过针管,垂下眼,将针头上的塑料套管取下来,利落地将针管上推,排掉里面的空气,走向了江越。 “在这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江越脸上终于有了一点表情变化,却不是他想象中的惊惧求饶,江越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写满的是怜悯。 “我还以为,同样的当你不会上第二次。” 江越苍白的面容露出一个极具嘲讽的笑:“您可能不知道,这支药物为什么被制造出来,因为是我提出来的。至于它们研制过程中的试验对象……” 江越看着他,轻轻地笑了:“每天晚上做噩梦的您,觉得如何呢?” 江淮年表情终于变得僵硬,后背没由来地开始发冷,他眉心跳了跳:“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当然,您的剂量很少,少到察觉不出来变化,你以为你心里总是无端涌上来的杀意是因为恨我吗?”江越坐起身,咳嗽了两声,有血沫从口腔溢出,他却毫不在意,愉悦地看着他:“不过,也有可能因为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对劲。” “怎么可能……你没有机会……” “我是没有机会,不代表别人没有,您总是这样,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所以才总是被相信的人欺骗,我是这样,您身边的管家也是这样。” 江淮年终于变了脸色:“他……怎么可能是他……” 他一改刚才的虚弱狼狈,从冰凉的地板上缓慢地站起身,擦掉唇角的血迹,目光冰冷地走向他:“是您教我的,有些人看着没什么用,但是留着也不算坏处,万一哪天就发挥作用了呢。” 江越面无表情地摘下了他无名指的戒指:“您可能不太记得了,您的管家,和我的母亲,是高中同学。” 这世上的爱有很多种,有人步步紧逼,将秦婉逼上绝路,也有人默默无闻,远远观望替她守护了十几年。 江淮年的身体本来就因为药物大不如前,受到了这样的刺激,终于气血上涌,一瞬间瘫坐在地,手里的拐杖被他吃力地握紧,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哑着叫人:“你们给我杀了他,杀了他……” 他身后的人,没有一个人动了半分。 江越轻轻一抛,那枚江淮年戴了十几年的戒指就这么被他扔出了窗外。 “其实,我本来可以直接杀了你,可是有人还在等我,我要还给她一个干干净净的江越。” 他戴上手套,把那支药拿过来:“就算查,警察也只会查到药物的研发是你注资,而我沦为试验品,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追求才制造的药物,却不幸死于剂量过大。” 锐利的针尖泛着悚然的银芒,背后是江越面无表情的脸。 江淮年终于颓然地认清现实,他脸色灰败,看着江越,不甘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这么像我,却一定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我的东西明明迟早会是你的,你和你母亲一样,我对你们明明这么好……” 江越掐紧了手中的针管,他低低地笑出声:“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个?” “本来,我可以忍受这一切的。”江越说,“无论是你的那些心有不甘,还是强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扭曲,我都可以忍受,但偏偏,有个人让我想逃离深渊。” 他的眼中有热泪滚落:“是你毁了我……我可以做你听话的傀儡,做你面前卑颜奴膝的附庸,可偏偏,你要杀了她……” 江越的眼底有着狰狞的扭曲与鲜红的恨意:“在她死掉的那刻起,你的儿子江越,就被你亲手杀死了。” 他抬起手,将手里的针尖对准江淮年的颈动脉,却在落下的那一瞬间,被人从身后抱住。 滚烫的眼泪落到了他的颈部,他听见裴言哽咽的声音:“不要……” 江越身体僵了僵,手里的针尖被另一个人夺下,一身防护服的人摘掉了口罩,露出了时予那张熟悉的脸:“停下来,江越。” 江越的头痛得更厉害了,为了不让江淮年起疑,在他体内注射的药物是真的,对他的影响也是真的,他知道自己可能撑不了多久了,所以他必须要确保江淮年彻底消失。 “不要拦我。” 身后同样一身防护服扮作研究人员的裴言也摘了口罩,她哭得泣不成声,抱紧了他:“我现在没事了,你不能因为我沾上罪孽鲜血,你答应过我,你要还给我干干净净的江越,你不能又骗我一次。” 江越一片鲜红的眼底终于泛起挣扎的无可奈何,他闭着眼,嘶哑着说:“没关系,还有另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江越在……” “他是他,你是你!”裴言用力地抓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将手指贴进来,和他十指紧扣:“我很贪心的,光是他替你赎罪来陪我怎么够呢。” 江越沉默地看向紧握住自己的这只手,无数个梦里,他期盼过,却又奢望落空的梦境变成了现实,他的眼泪终于簌簌而落,江越松开了手里的针管,任由它掉落在地,他捂住眼,不让她看见自己的泪,反手将她抱进怀里,终于说出了那句迟到了很久的道歉:“对不起,裴言……” 五十五砂糖橘 外面的雨又一次落了下来。 时予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从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身上移开眼:“十分钟后车来接你们,警察到时候也会来。” 江越强迫自己从温暖中留恋抽身,他看了一眼裴言哭红的鼻尖,轻轻地在上面落下一个吻,然后移开眼,把裴言交给时予:“带她走。” 裴言抓住他的手,目光恳切:“你也要跟我一起……” “放心。”他笑了笑:“警察来了我总要给个交代,我会没事的,等我回来。” 他目光对上时予平静的视线,对他点头,时予也点头回应,拉着裴言的手出去了。 他长舒口气,转身看向瘫坐在地上一脸颓意的江淮年。 “恭喜你,你不用死了。” 江淮年没说话,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平静,他缓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还是不像我,太容易心软,太容易仁慈了。” 一直被他紧握的拐杖接口处被他旋钮开,里面掉出一个微型手枪。 江淮年握住了枪,漆黑的枪管对准他,脸上笑容放大:“永远不要因为女人心软,这是我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江越瞳孔迅速收缩了一下。 枪声响起。 裴言的心脏疼痛了一下,她回过头,看向刚刚走出的房门,迅速掉头飞奔回去。 房间里,江越倒在血泊里,视线逐渐涣散中,他看见江淮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阿婉……没有了……你留下的一切都没有了……” 他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主动捡起地上散落的那支注射器,却是对准了自己。 针管上面还沾着江越刚刚流出来的,温热的鲜血。 “不是噩梦,是美梦。”江淮年笑着闭上了眼:“只要有你在的梦境,就是美梦。” 裴言推开门,眼泪倏地落下来,江越胸前血淋淋的枪口正不断往外冒着鲜血,一地的血迹太触目惊心,她手脚发软,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过去,捂住了他胸口的伤口。 “怎么会这样……”眼泪模糊了她眼里江越逐渐苍白虚弱的面容,“你明明答应过我……” 江越想抬手给她擦泪,却没什么力气。 “不要哭……不值得为我掉眼泪。” 明明已经死死按住伤口,却还是有不断往外冒的鲜血,时予皱着眉,用力加压,让血液流得更缓慢一点,减少失血。 “不要说话,节省体力。” 江越看了眼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你又赢了。” 裴言已经快要哭到断气:“你又要丢下我,你总是这样,留我一个人。” “你怎么会是一个人……”他眨了眨眼:“没有我,也会有别人陪你。” “可是没有你……”她连完整的话语都说得有些困难,她脸贴上他冰凉的脸颊,“你要是这次又骗我,以后,以后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温热的眼泪不断从热胀的眼眶流出,江越看着她,难过地想,我也多想和你再有以后。 可是这本来就是他偷来的人生,能够再遇到她,再次见面,已经是命运垂怜,向他在深渊中投来一根蛛丝了。 血打湿了胸膛,有点冷,却没有多少痛感,或许是已经麻木。 “你当时……痛吗。”江越手用力地抬起来,终于得以碰触到她的脸颊,他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裴言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是那个夜晚的遇袭,还是那场车祸。 可是这一切对她此刻而言,都不值得再提。她摇摇头,眼泪跟着往下掉,砸落到他脸庞。 “不痛……”她哽咽着说,“我一点都不痛。” “是吗。”江越的手越来越冰冷,失血过多让他吐字的声音逐渐微弱起来。 “可是,我很痛。”他为了感同身受结束自己生命时捅向自己的那十九刀,每一刀,都因为想到她而痛入骨髓。 “没关系,这辈子你不会再遇到那些了。”江越疲惫地闭上眼。 “裴言,就像你上辈子一样,痛快地忘掉我吧。” * 本月最大社会新闻——“江氏集团总裁注射精神药物过量,囚禁虐待亲子数日后,更欲残忍将其枪杀。” 医院楼下想来采访的媒体日日不绝,总想找个办法混进来,但宋家和时家同时动了关系,才让住在顶楼vip病房里的人得以清静。 一个月过去了,江越还没清醒,那颗子弹偏了一寸并没有打到心脏,只是失血过多,但造成他昏迷的最主要原因还是来自于那些药物对于精神的影响使得大脑神经紊乱,才迟迟不肯醒来。 确认了他没有生命危险后,裴言便没有没日没夜守着他了,他刚住院那几天裴言总是对着他哭,哭得太多了,眼睛又干又疼,最后是被宋柏岸和时予强行扛回家按在床上刚刚睡了一觉。 裴言平静地回去上学,放学,然后来看江越,在病床前握着他的手说:“你要是再不醒来,就要睡到明年了,别人跨年出去玩,你跨年从今年睡到明年,真懒啊。” 元旦节放假前,学校办了场元旦晚会,给学生们发了小零食和一些水果,大家看完节目演出,高高兴兴回家过节。 学校还发了砂糖橘,吃起来凉凉甜甜的,裴言留了一颗,塞江越手里:“别指望我给你剥,要吃你自己剥。” 他还是闭着眼,一动不动,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依然很好看,是漂亮的睡美人。 裴公主低头亲上了睡美人,试图吻醒他。 童话都是骗人的。 裴言并没有很难过,她只是叹了口气,起身出去接宋柏岸的电话。 “嗯,等会就回家,不用来接我。我知道的,明天会好好在家和你们一起跨年。” 她推门进去,却停下了脚步。 病床上,江越正坐起身眼神茫然地剥着她给的那颗橘子,见她进来,把手里剥好的橘子递向她:“吃吗?” 五十六凑齐一桌麻将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江越出院。 昏迷了将近一个月,太久没下床活动,以至于走路都变得缓慢僵硬,宋柏岸很不情愿地扶着人进家门:“哪有正宫娘娘扶叁姨太的。” 江越脸也很臭:“我也没逼着你扶我。” “切,要不是怕你摔了小裴又哭,谁愿意碰你……”话是这么说,宋柏岸也没故意松手过。 晚饭是自制火锅,四个人第一次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气氛有些诡异。 宋柏岸清清嗓子:“咳咳,既然都走到这里了,也只能和平相处了,但是人总要有个先来后到,按顺序的话,我排第一,这位是二姨太。”他拿筷子指指江越:“你嘛……就是叁姨太了。” 江越皱着眉还没说话,时予先开口:“先来后到的话……我怎么记得,裴言最先喜欢的是江越?所以说我应该叫你一声……二姨太?” 宋柏岸脸一黑:“喂喂喂,你自己做不成正宫就来撬我的位置,是不是过分了点?” “就事论事罢了。” 处于风暴中心的裴言充耳不闻,默默夹了个贡菜肉丸。 “小裴,原来你还记得我最爱吃这个啊!”少来,你明明最爱吃香菜丸子! 不就是想邀宠,满足你就是。裴言筷子刚移向宋柏岸方向,准备把肉丸给他,桌子下的腿却轻轻被人踢了一脚。 时予坐在裴言正前方,正面带微笑看她。 眼见她筷子的方向要调转,江越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一副病恹恹很虚弱要死的样子。 裴言目光在叁个人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自己一口咬掉了手里的丸子。 “你们自己又不是没有手,想吃什么自己夹!” 跨年夜一定要做的事是看跨年演唱会,裴言随便点开了一个台,请的明星很多,结果发现这群人居然都是十年后会天天登上热搜的各式各样法制咖明星。 这个十年后会吸毒坐牢了。 那个再过两年就会被爆出来隐婚生子了。 还有这个娃娃一脸天然呆的男明星,以后会因为劈腿太多而床照曝光,她吃瓜时也好奇点开看过,那里不行,太小了! 提前知道了未来这些人的真面目,裴言难免有些看不下去了,无聊地换了一圈台,都觉得没意思。 “那个……”她看着各自坐在沙发上彼此绝不靠近绝不说话的叁个男人,开口道:“我们来打麻将吧。” 然后就成了这样。 “八万,自摸。”裴言兴致勃勃地摸牌,又是清一色自摸。 “奇怪……我今天牌运怎么这么好。” 她是大学那会无聊才学会的上网打麻将,每天对手都是一群上网冲浪的中年老牌友,欢乐豆输了又领,领了又输,她不想在这上面充钱,就登江越的账号号打麻将。 有时候赢了一不小心自动分享到战绩到了朋友圈,以至于大学四年同学都对江越有着深深的误解——看起来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其实背地里是个沉迷欢乐麻将的人。 裴言的麻将水平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又菜又爱玩。 她也知道自己这点水平,所以线下从来没跟人打过,今天刚好能凑齐一桌人,宋柏岸就让自己家里赶紧运了台自动麻将机来。 人生第一次动用财力特权,要什么我都给你,结果给的是台麻将机,感觉很是怪异。 宋柏岸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无奈道:“裴啊……你要打麻将也不是不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打一毛钱,输赢都很没意思。” “你懂什么,这叫享受过程,不在意结果。”裴言碰了一张时予的牌,“要是真收钱,就变成赌博了。” 她打得开心,时予也乐意放水,但十几局打下来,宋柏岸难免有些兴致缺缺:“那我们赢点别的吧。” 裴言看他:“你要什么?” “这个嘛……”宋柏岸换了个坐姿,眉毛上挑,那张好看的面容露出风流的轻佻,带着些许不怀好意:“十圈,打完谁赢了,以后谁是正宫。” 时予闻言也收起了脸上的漫不经心,他笑了笑:“很有趣的提议。” 江越是新手,刚刚才勉强弄懂规则,顿时如临大敌。 裴言眨眨眼:“那要是我赢了呢?” 宋柏岸的牌技可是从小耳濡目染他妈跟贵妇们搓麻将练出来的,他自认为是这方面专家,于是很有自信:“裴老爷要是赢了,奖励当然是我们叁个一起陪你啦。” 裴言瞪他一眼:“我才不要呢!我要是赢了的话……”裴言想了想:“以后一个月只做一次吧!” 这不仅是赌上了荣誉,还赌上了幸福。 宋柏岸牌场老手,时予心机深会算牌,要是自己摸不到想要的牌,就一定把别人的牌卡的死死的,江越虽然新手上路,胜在手气不错,牌总是比别人好,于是叁个人也算旗鼓相当。 十圈下来,叁个人各赢叁把,裴言赢一把,她耍赖不干:“这也没算分出胜负嘛……再来!” 十圈十圈又十圈,天色大亮的时候,江越这个病人终于扛不住认输,宋柏岸也困得直打哈欠,但没分出胜负,他还是不甘心。 时予脸色好得不像熬夜的人,他淡定地放下牌,起身去给裴言煮了碗清汤面。 裴言吃完早餐还对麻将桌依依不舍,被按在床上命令睡觉时,她还不忘了强调:“麻将桌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等我睡醒了我们再来。” 结果醒来以后,时予和宋柏岸都被叫回家过新年了,只有孤身一人没人牵挂的江越安静地靠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睡着了。 他瘦了很多,记忆里的孤高冷傲都消失不见,这么抚上他的睡颜,反而品出了几分清冷脆弱的美感。 江越睡眠很浅,裴言的手碰到他眉间时便醒了,他睁开眼,握住她的手,问:“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 裴言愣了愣,露出笑容,点头说:“好呀。” 热气腾腾的酒酿汤圆被端到面前,裴言走神地看了一会儿,才终于尝了一口。 “嗯,好吃。” “是吗,昏迷太久,有些不记得怎么做了,我还担心你会觉得味道不好呢。” 裴言又吃了一口,黑芝麻馅的汤圆在嘴里咬开,甜甜的流心馅瞬间充斥在味蕾间,裴言却觉得有些苦涩,她垂下眼,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我分得清的。” 她说:“我分得清你和他,所以你不用装作是他。” 江越脸上浅淡的笑意瞬间干涸。 五十七重新开始(江越h) 江越只觉得自己做了漫长的一个梦。 他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属于自己的身体被操控,开始反抗,开始给江淮年下套。 有时候,他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跟对方对话,那个人说:“再给我一点时间,等结束完这一切,我就把一切都还给你。” 还给我,那你能把那个对我没有怨怼没有失望的裴言还给我吧? 所以他只是说:“无所谓,随便你了。” 是真的无所谓。 他的人生从有记忆开始便被操控,江淮年想看他痛苦他就要痛苦,江淮年要给他父子温情他就得享受,他一遍遍压抑自己的感情,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动心。 可是他已经没办法靠近裴言了,那就随便吧。 他甚至会有些恶意地想,要是自己跟着一起死去,裴言想念另一个江越时,会不会也跟着连同自己一起怀念。 可是,他活下来了,另一个江越却好像只是石子投入水面,短暂地泛起一圈涟漪便又重新归于平静,消失不见。 可是,为裴言付出的是他,让裴言流泪的是他,和裴言约好的是他,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贡献了一具躯体,醒来却可能要承担谋杀掉那个江越的罪责。 因为贪心所以生出恶念,不想被她记恨。 那就好好扮演那个江越。 “我以为我装得够像。”江越脸色不太好看,他笑了笑,眼底是对自己的嘲弄:“结果根本瞒不过你。” 连裴言自己都觉得惊讶,他们明明是一个人,她却能准确分辨出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裴言搅动着碗里的勺子,“大概是眼神不一样吧。” 眼前的这个人看着她时,眼里是喜欢与爱。 可那个人除了爱意,还有着挣扎的不安与痛苦。 因为悔恨,所以痛苦,因为失去过,所以不安。 江越沉默了很久,良久,他轻轻点头,用很微弱无力的声音说:“我知道了。” 他看起来太可怜太难过,裴言心里刺痛了一下。 她想,其实他什么都没错,明明只要装傻,我们还是可以继续下去,眼前这个人,不也是江越吗。 可是她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他们在她眼里,就是各自不同的两个人。 “如果你要赶我走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但我还是想试一下……”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伤心失落。 “把我当作他身体的容器也可以,只要让我留在你身边。”江越看着她,目光认真又恳切:“只要能这么看着你,你恨我也好,无视我也罢,只要在你身边就行。” 眼有些热,裴言移开眼,低声道:“我又没说要赶你走,干嘛这么可怜兮兮地看我。” “嗯,是在卖惨。”江越暗松了口气,握住他的手,眼里有了切实的笑意:“是他教我的。” 第一次住院时,那个人用他的身体装虚弱装可怜骗了裴言同情,她手把手喂了他一个星期的汤,他也不过是稍微学习了一下而已。 但话是真心实意,他不介意裴言爱的是谁,只要还能站在她身边,每天看着她就够了。 晚上只有两个人在家,毕竟是新年第一天,裴言把几个房间的床单被套都拆下来洗了,换新床单被套的时候,她钻进被子里套被套,把自己套在里面了。 “啊啊啊江越快来!” 江越听见她声音,进了房间,看见被子里有个脑袋形状在乱拱。 江越把她从被套里解救出来,扎起的长发有几缕散落下来,头发乱糟糟的,她眼睛亮亮的,有点尴尬羞赧地看他:“这个被套拉链怎么是反着的啊……” 好像回到了之前,上课时她一脸苦恼皱着眉对他说:“这道题怎么要套叁个公式啊……” 语气有点委屈,又像是在撒娇。 江越抱住了她,她耳根在泛红。 “你故意的。”他斩钉截铁。 “才没有……”裴言在嘴硬,手却已经紧紧回抱住他。 温柔的吻落了下来,不记得是谁先闭眼,又是谁先探出舌尖,两个人亲着亲着,就变成了裴言被压在了身下。 江越的唇微微退开,和她距离不过一厘米,眼神微闪:“可以吗?” 额……裴言有点怀念宋柏岸的厚脸皮,至少不会在床上问这种问题,这个时候就不要这么有礼貌了吧。 她不回答,江越就又捧着她亲了上来。 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贴身的羊毛衫被温柔地褪下,露出白皙赤裸的上身。 裴言冬天不爱穿内衣,羊毛衫里面就是空荡荡,江越的视线僵硬地落在她漂亮柔软的乳房上,略有羞涩的表情中还有些不知所措。 除了主动贴上去找宋柏岸的那次,和后来在教室和时予做的那次,大部分的性爱中裴言都只需要躺平享受就够了,又一次面临和纯情处男的性事,看他表情这么扭捏尴尬,裴言也忍不住跟着有些脸发烫。 “你干嘛这副表情……”裴言脸埋在他胸膛里,闷闷地说:“我会觉得很无地自容啊。” 江越顿了顿,抱着她,手指碰上她形状分明的锁骨:“我只是怕吓到你。” “不会的。”裴言把他的手拉过来按在自己的胸前,脸上绽放一个漂亮的笑容:“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越把她翻了个身,让她背对着自己,在她视线看不到的地方,目光染上愈发浓厚的情欲,想吻遍她身体每一寸,想让她只看着自己,被自己拥抱,在身下发烫,流泪。 可越是这样,越要克制小心翼翼,怕吓到她,怕她觉得自己下流变态。 江越吻上她的蝴蝶骨,顺着往下,每一寸背脊都被他细细亲吻过,湿热的吻在后背密密麻麻地落下,身体跟着发软,带着酥麻的痒意。 裴言想回过头看他,却被他捂住眼:“不要看我。” 他觉得自己很丑陋,脸上是无法掩饰的肮脏欲望和占有的渴望。 灼热的阴茎终于从裤子里得以见天日时,裴言明显感受到了抵在大腿的硬挺和烫得吓人的温度。 她回忆起上辈子第一次和江越做爱痛得她眼泪狂流的惨痛场景。 这次前戏充足得她自己都觉得下面快要湿得打湿床单了,应该不会了吧。 但还是紧张地咬住了被子。 这个江越有点自卑,要是技术不好,她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万一刺激得他以后有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真正进入时,倒没有想象中的痛楚,他动作很轻很缓慢,虽然有点笨拙生硬,但为了怕她痛,速度慢得像是蜗牛回窝。 反而有些不满足起来。 裴言弓起后背,难耐地迎合上去,肉茎连根没入,江越贴上来,吻着她的耳垂,发出性感的喘息。 花穴处像是不断有热流涌出,每一次抽插碰撞,都有着一种被填满的酸胀感。 很深。 眼泪都蹭到了江越蒙住她眼的手心里,床单上果然都是湿漉漉的液体,裴言高潮了一次,又被他调转了姿势,这次是面对着他,两腿被分开夹住他的腰,他还是挡着她的眼。 裴言不满地去拉他的手:“我想看看你……” 江越犹豫了一会,还是放下手,泛红的眼对上她泪眼朦胧的视线。 裴言看见了那张从前总是冷漠的漂亮面容被染上情欲的色彩,他额间带着汗,略微皱着眉,看向她的眼神里是直白得快要溺毙的深情与欲色。 她又一次折服在他的皮相下。 窗外有烟花升空绽放,炫目的光芒炸开,她在一片绚烂中,被盖住了呻吟喘息。 肉体碰撞的速度加快,裴言被他牢牢拥紧怀里,她在他怀里又一次颤抖,喷涌出了湿热的水。 结束后裴言懒洋洋地不想动弹,江越亲密地和她相拥,温存着。 裴言视线落到他胸口那些暗红色的疤痕,进入身体的那个弹孔伤痕已经长出粉色新肉,是这个本来很无辜,一无所知的江越为她受的疼痛,也是另一个人存在过的证明。 心脏传来涩堵的痛感,裴言轻轻地在伤口上落下吻。 “还好,以后都不会痛了。”她笑着说。 五十八见家长那些事(完结章) 年关将近的时候,时予陪裴言去了趟她父母的墓地。 江越身体刚好,警察那边还有事要随时问询,公司那边也有一堆没处理的事,宋柏岸本来想跟着一起来,结果被阮南枝告了一状,说宋柏岸在和江越追一个女孩,被他妈怒气冲冲地逮回家了。 墓碑前的花缀着露水,裴言拉着时予的手给爸妈介绍:“这是我男朋友。” 说完又觉得不大好意思:“还有两个,下次带过来见你们。” 上辈子她带过江越见他们,也是在墓碑前,江越认真承诺说:“我会照顾好裴言。” 后来分手,裴言一个人来,委屈地掉了眼泪:“他是骗子。” 裴言在心里想,可是我还想再相信一次,我想和他们每一个人都很贪心地走下去,所以你们要看着我幸福,祝福我呀。 时予紧紧握着她的手,做出了同样的承诺:“请放心把裴言交给我吧。” 回去的路上时予问,要不要去我家过年。 裴言瞪大眼睛,现在见家长会不会太早了? “他们很早就认识你了。”时予微笑说,“我妈妈一直想见你。” 时予的妈妈比想象中还要年轻,很漂亮,有江南水乡美人的婉约优雅,时予长得很像她,特别是笑起来,都一样温柔,但是性格又和他截然不同。 时予妈妈见到裴言的第一眼,就拉着她的手不放了,“真漂亮啊,我做梦都希望我有个像你这样漂亮乖巧的女儿。” 吃饭的时候裴言被时予妈妈拉着手坐在她身边,给她夹菜,觉得她手太凉,又担心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立刻打电话给自己认识的中医专家朋友问自己女儿手凉体虚要喝点什么好。 裴言一边感动,又觉得太受宠若惊,只好目光求助时予。 时予无奈道:“妈,你答应我不吓到她的。” 时予妈妈讷讷:“我就是太高兴了嘛……” 医药公司新开发的药品即将推出,年关是最忙的时刻,时予爸爸在国外出差回不来,时予妈妈也要动身过去。 临走前,她拉着裴言的手依依不舍:“你看,你好不容易来我们家一趟,我又陪不了你。等下次,我带你出去好不好呀。” 她强行给裴言塞了个厚厚的红包,又一定要听她亲口答应下次再来玩,才放下心走了。 “我妈妈比较重女轻男,一直遗憾我不是女孩。”时予笑着说,“所以总盼着我带个女朋友回家。” 裴言有些意外他妈妈是这个画风,又觉得很温暖:“你妈妈人真好,所以你也这么好。” 因为被爱包围长大,所以才有现在这么温柔的时予啊。 “以后这么好的妈妈是你的。”时予亲了一下她,“我也是你的。” 大年叁十的时候,裴言在时予怀里看还没有后来那么无聊难看的春晚,两个人看着看着就亲在了一起,时予的手探进她的衣服内,柔软的唇肉被吸吮成红色,还要更进一步,宋柏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小裴,好想你。” 时予接过电话:“在忙,等会打。” 宋柏岸沉默了一瞬:“你为什么在,你不用回家过年的吗?” 时予的手还放在裴言的胸前,他揉着她的胸,漫不经心道:“不巧,她在我家。” 宋柏岸酸溜溜:“是哦,你勾勾手指她就跟着你走了,哪像我,孤零零一个人回家,还要被我妈质疑是不是在欺骗无辜少女感情。” 裴言的裤子已经被褪到膝盖了,隔着纯白色的棉质内裤揉阴蒂,那里很快一片湿漉漉的痕迹。 嘤咛传进宋柏岸耳里,宋柏岸隔着电话有些咬牙切齿:“你真没意思,用我用过的招数。” 裴言被他抱着坐在自己身上,露出的性器隔着内裤磨蹭花穴,时予淡定地说:“你可以选择挂电话的。” 肉茎插进去的时候,裴言没忍住低低地叫了一声:“太深了……” 时予把手机随便放在一旁,握住裴言的腰,挺身抽插着。 他的手还捏着阴蒂不放,龟头碾压过敏感的内壁,又故意停顿下,要她开口叫他动一动时才又继续。 宋柏岸在电话那边骂了一声,终于挂了。 太刺激了,做得裴言眼泪狂流,她扯扯他脑袋的头发:“你怎么这么爱跟他过不去啊。” “很有趣。”时予笑了笑:“二姨太不就是要每天气正房太太吗。” 虽然时予多数时间都表现得很稳重成熟,但是有时候裴言觉得他也很幼稚,因为一个二姨太的称呼可以耿耿于怀这么久。 二姨太和裴老爷一直做到电视机里唱起了难忘今宵,紧紧贴住的肉体上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对方的汗水,时予吻掉她的眼泪,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到了高潮。 的确很难忘今宵。 事后,裴言又哄了半天宋柏岸,最后也只能答应也去他家见家长。 宋柏岸妈妈和时予妈妈完全不一样,干练短发,眉眼里都是凌厉的英气,裴言被宋柏岸领着到了她面前,宋柏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说:“妈,你看到了吧,不存在我骗她,我们是真心相爱,你就成全我们,放我出去吧。” 裴言心里咯噔一下,不敢看宋柏岸妈妈的神情,心想接下来难道是豪门婆婆甩支票赶她走的戏码吗,宋柏岸要不要下个跪诚恳一点? 宋柏岸妈妈的脸色不太好看,她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番裴言,最后严肃地开口:“是不是他骗你了?我就怕他跟他爸一个德性,小小年纪就靠着这张脸欺骗小姑娘感情,千防万防,还是让他得逞了。” 宋柏岸妈妈摇头叹气:“怪我,没教好他,我都听说了,你喜欢的是小江那孩子,却被他骗着过来了。” 额……裴言想解释:“也不是这样的……” “还有一年。”宋柏岸妈妈瞪了一眼宋柏岸:“等你们高中毕业,我就让你们订婚,一定让他对你负责。” “好耶!”宋柏岸这次诚恳地跪下了:“谢谢妈!” 宋柏岸想的是,都见家长了,在家里光明正大亲亲抱抱顺便做点别的也没关系,结果他遛进裴言房间的第一晚上,就被她妈逮出来了:“爱她就要尊重她,你居然还敢做这种轻浮的事。” 宋柏岸很委屈:“我就亲了一下而已……” “这还不够吗。”宋柏岸妈妈冷了脸,又把他关在房间锁起来了。 看出来了,宋柏岸妈妈怕自己吃亏,坚决杜绝他们之间的亲密行为,虽然不该做的都做得差不多了,但总觉得说出来可能宋柏岸妈妈就要气得立刻让他俩原地结婚了,裴言只好愧疚地对被关在房里的宋柏岸眨眨眼,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宋柏岸被关了两天,只有吃饭时间才能出来放风和裴言说话,手都不能摸一下。 第叁天的时候,宋柏岸妈妈突然叹了口气:“江越那孩子今年又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过。” 她看了一眼裴言,眼里染上愧色:“你……能多陪陪江越吗?” 裴言心里跳了跳,知道自己和江越的事瞒不过,正想开口解释一下他们之间混乱的感情关系,就听见宋柏岸妈妈说:“我知道,是宋柏岸死皮赖脸缠着你的,你和江越两情相悦,是宋柏岸对不起你们,你和他不用有顾忌,我还是看江越第一次对别人上心,我当然希望你们之间好好的。” “至于宋柏岸……”宋柏岸妈妈冷笑了一声:“你就把他当个宠物养着就是了,你要是觉得烦了,我一定让他不再来打扰你。” 区别对待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裴言瞠目结舌,干巴巴地应答:“额……好的……” 送裴言走的时候,宋柏岸还被关在楼上房间不能和她见面,裴言远远看了一眼趴在窗户依依不舍的他,于心不忍地移开眼。 宋柏岸妈妈:“江越吃了很多苦……这些年来我没能好好护着他……”她眼睛有些红:“所以拜托你了,一定要多陪陪他。” 裴言心情很复杂地离开了。 路上时予打电话,问她回家了吗。 裴言靠在车窗,懒洋洋答道:“还没有,等会才到呢,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还有两天吧,我还要替爸妈见亲戚。”时予在那边也很无奈:“我更想见你。” “我也很想你。” “是吗。”时予顿了一下,突然笑起来:“但是我觉得等你回到家,你可能就不记得我了,看来我要早点赶回来才行啊。” 挂完电话裴言有些云里雾里,不明白他在打什么哑谜。 回家前去了趟附近的超市,买了点年货和菜,准备接下来的几天就宅家里了。 购物车里还躺了一罐米酒,现在的江越已经做不出她最熟悉的酒酿汤圆的味道。 可是还是抱了不该有的幻想,想着也许某一天,还能尝到一口。 出超市的时候外面刚好下起了雨,身边的人脚步匆匆地钻进雨里,裴言看了眼脚边重重的购物袋,在犹豫要不要买把伞,但她一只手大概提不动。 算了,还是淋着雨回去,洗个澡就行。 她双手提着购物袋进了雨里,刚走几步,头上便遮过来一把伞。 江越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另一只手上的伞偏移向她。 “走吧,怎么还傻站着?” 裴言对上他黑沉沉的熟悉目光,鼻间一酸,委屈与埋怨瞬间涌上心间:“你怎么……” “我回来晚了。” 伞外是萧瑟的风雨与喧嚣,伞下却只有对视的他和她。 江越一如既往的好看眉眼间带着坚定与笑意:“你看,这次我没有骗你了。” —————————————————— 啊!正文到这里完结啦!长舒一口气! 写的时候一直很不自信,觉得自己写得好烂好对不起读者,一边和朋友痛哭我不要写了呜呜呜一边又觉得坑文不好,于是在痛苦挣扎中写完了。 现在看来完结的幸福感还是大于写的时候那种痛苦的。 好像一共写了17万字,这是我写过最长的文,以前最多写到五六万字就没心情写下去了,第一次坚持写完这么长的文,心情也很复杂。 这篇文它其实也不成熟,有很多缺点,所以特别感谢坚持追更追到完结的大家! 小说+影视在线:『po18mobi』 番外之时予的心动 初叁毕业升高一的那个暑假,时予拒绝了去补习班,选择跟着父母公司的公益医疗团队一起去山村做公益。 大山里的孩子都知道,新来了个长得像神仙的哥哥,教他们算术念书的声音格外好听。 山里环境恶劣,炎热肮脏的环境下随时都有各式各样的虫子爬,临走前时予不幸中了隐翅虫的招,从眉尾一路到唇角,一条狰狞的疤。 开学的第一天,时予带了口罩,山里的烈日晒得他肤色暗得灰头土脸的,露出的眉眼因为那道疤也变得不如从前柔和,开学一周,班级里关于他的传言四起,说他是从小毁容所以性格阴沉心里变态,又或者是猜测他是不是不良少年混社会留下了受伤的证据。 人生第一次被人用异样的目光揣测躲避,倒是种蛮新奇的体验。 军训时的汗水捂得伤口不但没有好转的趋势,反而更加恶化,他只好请假停了军训,坐在操场的楼梯看台边看下面不怎么齐整的方队踢正步。 然后有个头发很长单马尾扎在脑后,眼睛很亮很漂亮的女生也坐在了他面前低他一格的台阶上。 时予记得她,是同班同学裴言,上台做自我介绍时写在黑板的字歪歪扭扭丑得和她本人外貌实在天差地别,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我字有点惨不忍睹……大家将就看……” 对方望了一下主席台上拿着话筒发号施令的总教官,偷偷地从手上拿着的军训帽子里的透明塑料袋中抓出一把青枣。 她吃相很可爱,偷偷摸摸地,塞进嘴里后又做贼心虚捂着嘴开始嚼咽,吃到第叁个时她终于注意到身后还有个人。 “啊你是我们班的那个……”她顿了顿,开学时大家都有做自我介绍,她趴桌子上睡着了,没太认真听。 不记得别人名字,裴言很不好意思地抓了一把枣递向他作为补偿,时予看了眼她伸出来的净白手指,摇摇头。 裴言目光落到他的黑色口罩,忽然似有所悟地啊了一声,“你放心,我不看你摘口罩的样子。” 她上了一步台阶,坐到他身边来,把青枣塞他手里。“不过你也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啦,谁也不想遭遇这种事情,外貌又不是评价一个人的全部。” 时予有些好笑地听着她开导他。 “我初二时长水痘,好了以后脸上也留了很多疤,那个时候大家有意无意避着我,不知道是怕我传染还是觉得我有碍观瞻。”裴言咬了一口枣,“一开始我也很难过,不过后来就看开了,你脸上这个疤我看着也不算很深,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褪呢。” 时予终于说了第一句话:“那要是褪不了呢?” “那也没关系吧。”裴言说,“又没有人规定脸上有疤是犯法的。” “而且你声音这么好听,听起来就不是传闻里的那种人,你多和大家说说话,会有人知道你的优点的。” 时予正想摘了口罩,和她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主席台总教官的怒吼就从音响里传来:“看台上那个吃东西的女生,哪个方队的,有病去医务室,没病就赶紧归队!” 裴言吐吐舌,慌慌张张把剩下的枣都塞时予怀里了,带上帽子一路小跑归队了。 时予盯着手里的青枣,咬了一口,是甜的。 几天后他们在教学楼楼道相逢,裴言看见她主动跟他笑着打招呼:“你的疤好像淡了不少。” “嗯,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我就说嘛,到时候你摘下口罩说不定是个大帅哥把大家吓一跳!” 时予笑了笑,准备听她的话,等疤好完了,在她面前吓她一跳。 两个人并肩上楼,撞见了高叁来要裴言联系方式的学生,对方将近一米九,看起来有个两百来斤。 裴言冷了脸:“对不起哦,我想好好学习。” “当朋友也不行?”对方身后跟着的人起哄:“就是,不要这么装嘛。” 时予拍拍裴言的肩,让她先进教室。 胖子学长眉一拧,准备走过来用自己的体型恐吓试图英雄救美的他,结果脚下是刚刚拖完地的湿地,脚一打滑,撞向了时予。 身后就是楼梯,时予被撞得不稳后仰倒下的那一瞬间,裴言竟然扑了过来想接住他,两个人一起倒向楼下,后面还跟了个胖学长,时予下意识伸手护住裴言,滚到台阶最底部时,胖学长重重的身躯又撞了下来。 时予肋骨骨折,裴言脚踝骨裂打了石膏。 时予被父母转送到了名下投资的高级私立医院,被勒令好好养伤。 裴言打着石膏杵着拐杖坐在教室里无聊听着操场每天军训的动静,然后,在军训的最后一天,她遇见了江越。 时予出院的时候,脸上的伤早就烟消云散了,学校已经正式上课一个月,但他并不担心课程会落下。 温柔帅气的时予回到学校,从前那些对他避而远之的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在他们的传闻里,有一个怪异的口罩男。 放学那天,他在教室门口想等裴言出来,却看见她拉着一个神色冷淡的帅气男生的书包带子追着出教室。 “江越,你等等我嘛,我还是不明白那个物理受力点分布图是怎么画的。” “因为你是笨蛋啊。”被她叫做江越的男生表面看着一脸冷淡,却放慢脚步等她走到自己旁边并肩。 擦肩而过的瞬间,裴言的视线有那么一秒钟,落到了时予的身上。 然后漠不关心地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江越“你明天再给我补补课好不好?”她眨着眼,语气像是撒娇。 “不好,我补课要收费。” “我可以付钱的嘛。” “我不缺钱。” 时予沉默地看着两个人并行的背影走远。 “我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不要去上次那家了,那个男店员总问你是哪个年级哪个班的,你不觉得吵死了?” “还好吧……” 狗儿子 咪咪是在某个下雨天被裴言捡回来的,当时它浑身湿漉漉地蜷缩在路边的水沟,瑟缩发抖中发出虚弱无力的呜咽声,因为太可怜,所以被裴言送去了宠物医院,该做的检查都做完以后,裴言把它带回了家。 但是咪咪是一条小土狗。 咪咪一开始不叫咪咪,裴言想叫它小雨或者小路这类可爱一点的名字,她正犹豫不决起什么名,刚好回家的宋柏岸说:“叫咪咪吧。” 宋柏岸摸着小土狗的柔软肚皮,笑得很恶趣味:“这样小裴你就猫狗双全了嘛。” 神经病!谁给狗起这个名字。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宋柏岸追着狗天天叫这个名字导致洗脑成功了,还是因为它确实比较满意这个名字,总之,狗到最后只对“咪咪”这个名有反应。 宋柏岸很欣慰,抱着狗说:“看你这么听话的份上,允许你做一次狗儿子,乖,叫爹。” 虽然狗是裴言捡回来的,但是宋柏岸确实把它在当亲儿子养,吃的是最好的进口狗粮,每天冻干肉和营养剂搭配,肉眼可见从可怜瘦弱的小土狗变成了肥胖圆润的土狗。 但是咪咪心里的第一位还是裴言,只要有裴言在,咪咪一定跑来在她身边转来转去找机会蹭蹭,裴言不在时,才会勉为其难地让宋柏岸抱。 咪咪不太喜欢时予,每次时予来就会对着他叫半天,特别是时予抱着裴言亲的时候,咪咪就会急得在两个人的脚边打转,然后开始啃时予的拖鞋。 一个月啃坏叁双。 后来裴言终于找到原因。在无数个深夜里,宋柏岸都会掏出手机里时予的照片,一边喂狗儿子冻干肉,一边耳提命面道:“乖儿子,这个是你后爹,记得见到他就咬他一次,不然等他上位,别说冻干,狗粮你都没得吃了。” 咪咪见到江越的第一面,冲上去咬了一口江越。 宋柏岸发誓:“我没给它看过照片!” 但是神奇的是,咬完江越以后,它变得很黏很喜欢江越,仅次于对裴言的喜欢。 江越每次来咪咪都在他脚边疯狂摇尾巴,呜咽着期待被江越摸一下。 但是江越都冷冷地从它身边路过,从不多看一眼。 宋柏岸揪着狗儿子的耳朵恨铁不成钢:“我才是你亲爹!你认贼作父哇!” 咪咪被骂得规规矩矩坐好,下次江越来,继续上去做舔狗。 宋柏岸和它的父子情终结于它开始爬裴言的床,裴言很溺爱它,它一上床,裴言就把它抱怀里搂着睡。 时间长了咪咪恃宠而骄,别的人在床上它还要把人赶走,宋柏岸晚上抱着裴言睡,睡着睡着狗跳上床了,下一秒一屁股骑上宋柏岸的脸,要裴言抱。 裴言抱着狗,宋柏岸再试图抱裴言,狗就不乐意了,发出呜呜呜的委屈音。 裴言看他一眼:“要不,你去客房睡?” “凭什么!!!我是人,他是狗诶!” 裴言抱着狗已经闭眼:“对啊,所以你跟狗计较什么,它不是你儿子吗。” 宋柏岸忿忿地开门出去了,心想,它哪里想当我儿子,它想当暖床丫头,做四姨太! 幸好时予来的时候也有同等待遇。 宋柏岸笑眯眯地看时予被赶出房门,笑得很幸灾乐祸:“人不如狗啊,人不如狗啊。” 时予微微一笑,第二天给狗儿子报了狗学校课,让宋柏岸这个爹带着狗儿子上学去了。 于是时予获得更多白天独处时间。 狗儿子确实认贼作父,江越来的时候,它跳上床,要江越陪它一起睡,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江越会愿意摸摸它抱抱它,它就睡在江越裴言中间,一副一家叁口岁月静好的模样。 宋柏岸愤怒地没收了狗儿子的鹌鹑冻干。 过了几天,又心软还回来了,看着狗儿子吃冻干的快乐模样,叹了口气:“老婆不属于我一个人就算了,怎么连狗都不属于我。” 咪咪是条幸福的小土狗。 在不叫咪咪之前,它在车胎下流浪,在泥泞里打滚,吃的是发馊酸臭垃圾,喝的是泥沟里的污水。 有天有个背着书包的高中生从它身边路过,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它,把早餐的包子递过来分给它。 在这之前遇见过很多人,有的人嫌弃地踹它一脚,把脏兮兮的它赶到远处去。 路过的小孩对它扔石头,以看它惨叫为乐,它曾经对这个世界不安,有戒心,充满防备。 “不喜欢吃?”对方把包子递得更近了一点。 它本能地咬了他一口。 咬完就立刻低头蜷缩,它知道自己做错了,等待着对方的怒火。 但对方什么都没做,把手里的包子都放到它面前,起身走了。 它想,这个人的血好像是甜的。 咪咪变成一只幸福的小土狗以后,它爸对它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好儿子,除了你爹以外的野男人,都可以咬。” 和江越见面的第一次,它听话地冲上去咬了一口。 于是它又尝到了熟悉的味道。 —————————————————— 之前在微博发过的番外,其实狗的设定是我正文大纲里有的,大概在十几章,结果被我写漏了呜呜呜呜。 番外之结婚 01 时予二十二岁生日那天难得跟导师请了个假从实验室抽身回家。 聪明有能力还能吃苦,时予这样的学生没有哪个导师会不喜欢,所以假也批得轻松,还顺便多问了一句:“回家和爸妈过生日吗?” “不是。”时予笑了笑:“女朋友说今天不回家会生气的。” 二十二岁的成功人士裴言小姐开着辆粉红色敞篷小跑在校门口等候多时,美女配超跑,路边已经有人在频频看过来了,时予上车时,他还能清晰听见身后传来的惊叹女声:“卧槽,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吗,都能包养时予的。” 时予:…… 他揉了揉太阳穴,装作没听见,看向驾驶座今天妆化得很漂亮的人:“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开这辆车?” “都怪宋柏岸啦,他一听我要来亲自接你,就只给我这辆车的车钥匙。” 这么高调的车出现在校门口,时予又在学校一直装作家境普通,已经可以想象明天来实验室会被学姐学长们围着八卦的情景了。 “会给你带来麻烦吗?”裴言已经发动车了。 “不会。”时予笑笑:“大概只会被学校的男同学嫉妒我有一个有钱还漂亮的女朋友。” “然后还要骂你是靠脸吃饭的小白脸。”裴言撇撇嘴:“上次你那个同学偷拍你照片发到论坛造谣你背地里当鸭子的事我都还记得呢。” 男人总是对外形优秀的同性一边嫉妒又一边故作不屑。 时予的出众外表也会给他招惹这种麻烦,那张偷拍照在论坛被一群同样臭味相投的男性评头论足,字里行间都是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吃软饭的小白脸而已,酸溜溜的嫉妒心都快要冲出屏幕。 后来帖子被转到微博,时予的个人信息都差点暴露,宋柏岸便赶紧动用关系替他删了帖,而发帖人一听说要被处分,立刻哭着跪着来给时予道歉,说他只是一时兴起开个玩笑而已。 “开个玩笑”四个字,总是能被人轻易当作自己伤害他人的借口。 时予没有说原谅他,也没有动用关系打压他,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在无聊的人身上没必要浪费时间。 但是裴言因为这件事生了很大的气,她难得和宋柏岸统一战线同仇敌忾,两个人恨铁不成钢地轮流数落他:“活体圣父啊圣父啊!” 宋柏岸:“我平时说你是白莲装绿茶,怎么关键时刻你真的要当干干净净的白莲花啊!我都替你准备好水军等着抨击他,指责他,让他也感受感受网络的力量了,结果啊,你真是浪费我的好心!” 裴言点头:“没错!菩萨都没你心善!” 哪怕已经过了一年了,但裴言想起来还是会很生气。 “就是嫉妒你长得好看,长得好看也是错吗!” “其实我觉得靠脸吃饭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时予笑了笑:“好皮囊本身就是竞争优势,况且这种优势还是后天努力换不来的。我倒是很庆幸我有这样的优势,毕竟,如果我不是因为长得好看,现在我也大概坐不上你的副驾驶了。” “……你干嘛说得一副真像我在包养你的样子。” “你不愿意吗?” 时予的手碰了碰她放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手背。 “我倒是希望你能包养我。” 裴言一脚踩了刹车。 她看着他,忽然问:“你户口本在家吗?” “你……”时予表情有些错愕,他叹了口气:“我还没有跟你求婚。” “不用。”裴言在心里道,你已经跟我求过了,在上辈子。 “你想清楚了吗,裴言?” 裴言转过头直视挡风玻璃正前方,目光不敢和他对视:“其实有过这个念头啦……但是又怕其他人觉得不公平,所以就……” 她用余光瞥了一眼他,小声道:“但是我对你好像本来就很偏心了,再偏心一次也没关系吧。” 半天得不到答复,她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他:“你不会不愿意吧?” “怎么会呢。”时予定定看着她,良久,忽然道:“我可以亲你吗?” “不可以。”裴言看了眼信号灯:“只有十秒钟了。” “那就亲十秒。”早就解开安全带的时予已经将脸凑了上来。 他们之间的接吻已经多到数不清了,比这更热烈急切的都有,唯独这一次,短暂的一个吻里,裴言从热切中感受到了他略微紊乱的呼吸节奏。 红灯结束,裴言重新启动车。 “你怎么了?” 时予重新系好安全带:“我可以说我现在会有点想落泪吗?” 裴言的目光转了过来,瞬间变亮的目光里似乎带着期待。 他失笑:“回家的路不是这条,前面掉头右转。” 02 时予的家就在楼下,倒是方便拿户口本。 但裴言和宋柏岸家的楼层打通以后,她要回家做点什么,当然是瞒不过宋柏岸的。 果然,一开门,宋柏岸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球赛,见她回来迅速起身迎上来:“你不是说要去接你的时予哥哥和他单独过生日吗,怎么回来了?” “我口红掉了,忘了带口红,回来拿。” 宋柏岸盯着她的唇认真看了看,脸色突然一变:“难怪口红花了,被他亲的吧?” 他冷哼一声:“下次我往你口红下阳痿的药,毒死他。” 裴言心虚,根本不敢和他多说什么,赶紧溜进去从衣柜里翻出户口本塞包里。 别人偷户口本是瞒着爸妈,她偷户口本是瞒着自家男朋友。 出门的时候鞋穿得飞快,生怕迟一秒就要被宋柏岸逮住了。 “站住。” 裴言背一僵,不会吧,他发现了? 宋柏岸脸很臭地走过来给她一张卡:“好好跟他玩,算我请的,就当是给某人的生日礼物。” 裴言忽然觉得愧疚起来。 “那个……你低一下头。” 宋柏岸听话地弯腰了。 裴言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宋柏岸眼眸变深,扶住她的腰,张唇加深了这个吻。 唇珠被他含住舔弄,缠绕相贴的唇齿发出暧昧的吸吮声响,裴言被吻得舌根都有些麻。 绵长的吻终于结束,宋柏岸抱着她心不甘情不愿地道:“下次我过生日,你也要开车来接我,带我去吃好吃的。” 裴言摸摸他柔软的头发:“我一定会的。” 时予在停车场等她,他换了辆他自己的黑色路虎揽胜,见到她开副驾驶的门上来,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耽误很久。” 他看着她略有愧色的神情,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不动声色问:“后悔了吗?” “没有啦。”裴言叹了口气,从包包里翻出了户口本:“走吧。” 登记照是随便找的一家照相馆照的。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日子太好,稍微知名一点的照相馆都很爆满,裴言不想耽误时间等,就随便进了家看起来很冷清的小照相馆。 进去的时候老板无聊得正在电脑前玩连连看,裴言上前,敲敲柜台桌子:“老板,这里能照结婚登记照吗?” “当然当然。”老板顾着连连看,头也不回。 “第一排第六个和倒数第二排第一个。”时予出声提示卡壳半天的老板,又面无表情地念完了后面所有的步骤。 飞速通关的店老板终于乐呵呵回头看,一看面前两人,忍不住惊叹了一声:“你们俩……是什么明星?” “没有,我们就是普通人,麻烦您快点给我们照好吗,我们赶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老板起身领着两人去更衣室,把崭新的白衬衫递给他们,“新郎需要化妆吗?” 裴言看了一眼时予已经帅得很自然和谐的脸:“不用了吧。” “也对,新郎已经很好看了,说不定再化妆就是画蛇添足了。” 换完衣服进摄影棚,影棚的灯光一打开,裴言面对镜头还是有点紧张。 时予握住她的手,温柔道:“怎么这副表情,笑一下。” “对对对,新郎新娘看镜头。”老板举着相机狂按快门,连连赞叹:“太好看了,太般配了!” 拍完修都不用怎么修,几乎都是原图直出,老板把洗好的照片交到裴言手上: “你们真的是我见过颜值最高的一对了,祝你们百年好合哦。” 裴言接过照片笑得很开心:“谢谢您。” 领证的过程都很顺利,排队,签字,盖章,回到车上裴言把另外一本结婚证递给他,“来,给你的生日礼物。” 时予接过那本大红色结婚证,看着上面并肩而立的两个姓名,眉目都是愉悦:“嗯,这是我这辈子收到过最珍贵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 “那是,你要是不好好珍惜,咱俩还能来领第二本证。” 时予捧住她的脸和她接吻,贴着她的唇说:“我不会让你有这个念头的。” 番外生病 宋柏岸,一个婚后每天都在打扮发骚,意图用美貌博取欢心的心机男人,换季时还要穿着露出胸膛的白衬衫在家里晃勾引裴言,终于遭到了报应——感冒了。 起初以为只是小感冒,多喝点开水应该就好了,结果症状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愈发严重,喉咙里像是生吞了块烧红的炭,肿痛难受,第叁天终于躺床上发烧虚弱地爬不起来了。 生病,博取同情的最好机会。 宋柏岸这种时候还不忘整理发型,力图让自己虚弱中带着帅气,帅气中带着病态,病态中又泛着魅力,等对着前置摄像头搔首弄姿一番以后,他才终于给带着狗儿子出去洗澡的裴言打了视频。 “老婆……你老公我要死了……” 裴言听到他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不知道,好难受。” 难受是真的,委屈是装出来的。裴言看着他确实虚弱,赶紧回来了。 人在生病时总是会变得脆弱,本来宋柏岸是装的,但是看着裴言担心地捧着他脸摸额头温度一脸心疼的样子,又确实有点想哭了。 他抱住她,头搁在她肩头:“我好难受哦……” 裴言抱住他安慰:“没事没事,你睡一觉,我问问医生怎么办。” 结果裴言直接当着他的面掏出手机打电话,宋柏岸一看她屏幕上520的通话备注,就立刻不舒服,“你问医生你找时予干嘛?” (这里要提一下,裴言给叁个人的备注分别是:时予——520,江越——521,宋柏岸的备注是他自己吵着闹着才要到的两个汉字——“老公”) 裴言愣愣问:“时予就是医生啊?” “我都这么难受了,你别拿他再来让我难受了。”宋柏岸无理取闹,才终于让裴言挂了还没接通的电话。 倒不是不想听见时予的声音,主要是他前两天感冒的时候时予就把该吃的药给他翻出来了,宋柏岸死要面子活受罪,拒绝他的好意,坚持说:“我多喝热水就行了,哪里需要吃药。” 时医生听完微微一笑:“好的,看来你对你的健康很自信。” 你看,他肯定是想到了自己会变成这样,就等着去求助他,男人的尊严,正宫的脸面,怎么能够跟一个小小二姨太低头呢! 结果等到下午时予下班回来,宋柏岸病得已经吃不下东西说不了话了。 “张嘴。”时医生对待病人态度一概很温柔和煦,“没有压舌板,用筷子将就一下。” 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时医生手一抖,筷子捅到喉咙,宋柏岸当时眼泪就出来,立刻干呕——yue! “脑袋不要乱动。” 时医生严厉地把他脑袋扳回来,继续用筷子捅喉咙。 “疱疹性咽峡炎。”扔掉筷子,摘掉口罩,时医生直接做了结论。 “很严重吗?”裴言担心地问。 “不怎么严重,呼吸道的病毒性感染,常见于……”时予顿了顿,眼里有笑意:“常见于一到七岁的儿童身上。” 大龄儿童宋柏岸露出一个怨恨的表情。 “吃点药休息休息就好了。”时予去洗了个手回来,把药递给他,“不过病毒传染性是有的,我的建议是你最好离我们远一点,特别是裴言,你这两天就不要靠近他了。” 宋柏岸在思索自己要不要冲他吐口水,这算不算医闹。 由于具有传染性,宋柏岸被剥夺了上桌子吃晚饭的资格,一个人捧着碗白粥喝了几小口,喉咙实在太痛,又吃不下去,裴言还不能来抱着自己安慰一下他,宋柏岸只能愤怒地倒头就睡。 吃了两天的药,宋柏岸终于勉强能说话了,他忿忿地抓着裴言的手说时予的坏话:“他就是故意的!那个口腔含片,明明有不苦的那种,他给我的是最苦的,好难闻,好恶心的味道!” 裴言一脸“你怎么不懂事”的表情,摸摸他的头:“乖,医生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么恶意揣测医者仁心呢。” 宋柏岸去和江越诉苦,江越听到一半,从手里的财经杂志里抬头问:“所以你病好完了吗?” “额……没有……” “出去。”江越冷漠道,“不要传染给我,滚。” 番外处男宋柏岸 早上七点。 亲妈电话打过来,劈头盖脸的一堆臭骂,质问跟他一起登上热搜的小网红是谁。 “上次你说那是朋友的姐姐我相信了,这次呢,这次是朋友的妹妹?” 刚刚做梦了,梦见裴言和江越分手了,宋柏岸擦了擦眼角因为这个梦差点流出来的幸福眼泪,打了个哈欠:“不是啊,这个是朋友公司的小艺人,周子你知道吧?就是开了个经纪公司的那个,昨晚上跟我说他那个小艺人在我之前入了点资的酒吧被人骚扰了,我这才赶过去处理,顺便替他把人送回去了。” 要知道那小网红在车后座抱着电话给男朋友哭得惊天动地,他在前面开着车,听见车后座开着免提音的“宝宝,不哭,等我回国了一定替你找回公道……” 最后把人送到了家,小网红把手机往他面前一递,她男朋友感激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谢谢哥啊,咱俩加个微信吧,我把油钱给你。” 操。 他缺这点钱吗? 狗情侣隔着千里远都能喂他一路狗粮,还要把他当司机。 宋柏岸愤怒地开车回家,喝了半瓶威士忌下肚,借着酒意上头给裴言发消息:“今天被当作狗踹了一脚。” 裴言:“怎么了,你不会勾引有夫之妇被捉奸挨打了吧?” 时至今日,宋柏岸总恨自己的死要面子,在裴言面前编造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情史好掩盖自己对她的感情,结果编得太多太过火了,以至于在裴言心里总觉得他是不和女人交往就会死的那种臭男人。 宋柏岸喝了一口酒,打字回复:“没有,有情侣在我面前秀恩爱,我觉得我好像一条狗。” 裴言:“哈哈哈哈,可是你不是天天秀恩爱吗,你还会落下风?” 我秀个屁。 除了故意在你面前装得很像一回事,谁都知道我母胎单身二十多年了好吧。 他在她面前装得那么放荡,她却能无动于衷,有时候还会装出知心大姐姐的样子劝他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啊。 聊到一半裴言就不回复了,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估计江越加班结束回家了,只要有江越,她就永远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叫宋柏岸的。 宋柏岸自嘲笑笑,手机扔到一旁,就这么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被亲妈打来电话痛骂。 亲妈骂完以后毫不留情地挂了电话,宋柏岸这才点开某个社交平台一看,并不是很高位的热搜,小网红比他红,热搜名字都排在他前面,一堆营销号胡编乱造,全靠一张小网红坐在他车后座掉眼泪的图。 什么猜测都有。 “网红娇娇因为富豪男友宣布分手而当场痛哭挽留”、“男友深夜亲自接送,娇娇感动落泪”……很离谱的还有说因为他当场求婚,所以娇娇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这群人瞎吗,没看见她在对着自己手机哭吗,通话视频还开着呢,人家正牌男友又不是死了。 宋柏岸愤怒地挨个点了举报。 蹭热度的太多,举报不完了,举报理由写到一半,裴言电话打过来,惊讶地问:“宋柏岸你怎么又换女朋友了?” 宋柏岸:…… “不是女朋友……”他郁闷地说。 “哦对,你们这种人都不承认是女朋友的,好恶心啊。”裴言嫌弃说。 好吧,自己当时嘴贱,说什么都救不回彻底歪掉的风评了。 “我还挺喜欢娇娇的,她真的很可爱啊。”裴言话说得毫不留情:“你别祸害她了,离她远点吧。” 额…… “不是……她有男朋友的。”宋柏岸艰难道:“我真的只是替人送她回家,我连她叫娇娇都是今天才知道的。还有,什么叫祸害啊,我在你心里就真的这么上不得台面吗?” “那就好。”裴言松了口气:“抱歉啊,谁让你前科累累,我不得不对你抱有一些最大恶意揣测啊。” “伤心了。” 宋柏岸半开玩笑说:“你不请我吃饭,我不会原谅你了。” “可以啊。”裴言答应得爽快:“江越后天过生日呢,你没有忘记吧,你过来一起吃饭吧。” “哈哈,我谢谢你们啊……”宋柏岸皮笑肉不笑,挂了电话。 周子发了消息:“对不住了哥,又让你上了一次热搜。” 宋柏岸眉心一跳,打字骂人:“操,你故意的?” 周子:“炒作,炒作,你都不知道,前几天网上有人发你高中的照片,说是最帅校草,我借点热度又怎么了,双赢啦。” “滚,老子又不进你娱乐圈,赢什么?” 周子笑得很无耻:“嘿嘿嘿哥你不是要气那个初恋吗,别忘了以前那些绯闻还是你主动找我我给你弄的呢,我这不是帮你嘛。” 宋柏岸:…… 年少无知,年轻气盛,年……年纪轻轻的,他当时怎么就不长脑子啊。 周子:“当作补偿,我们公司接到的广告产品,我给你寄了一箱过来,晚上估计就到了,哥你好好留着吧。” “谁稀罕啊滚,我缺你那点叁五广告产品?” 周子:“哎呀,是大品牌呢,你看了就知道了。” 晚上,周子说的大品牌终于到了。 整整一箱,打开是某着名品牌避孕套。 宋柏岸太阳穴在隐隐作疼,打电话给周子:“你什么意思?” 他那点暗恋情史周子从头到尾知道得清清楚楚,知道他铁处男一个,还给他送这个戳他痛楚啊。 周子在电话那边缺德狂笑,声音像一只岔气的鹅:“鹅鹅鹅鹅鹅鹅鹅……这可是最大号,我们公司其他员工都用不上呢,你该高兴……你留着打飞机用,可能感觉不一样,别浪费嘛。” 宋柏岸愤怒地挂了电话,把人拉进黑名单了。 ———————————————— 可能是我正文写得不够直白,所以可能有人误解宋柏岸的处男身份了。 他上辈子是装出来的海王啊5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