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缠绵:纯禽帝少心尖宠》 第1章楔子 清晨,当晨曦的静谧被初升的太阳唤起的时候,大地开始了复苏。 路旁低矮的含笑花开满枝,漾着浓浓的香,也为着这灯红酒绿的世界里凭添了一份别样的真纯。 马路上的车三三两两的,一辆黑漆如墨的宝马疾驰在快车道上,如飞的街景向后倒去,车中的男子深邃的眸中,除了寒冷就是冰霜,就连照射在他身上的暖暖阳光也化不去那仿如千年苦寒的冰冷。 摩天大厦,当宝马车嘎然而停在门前时,保安躬身为他们的总裁开了车门,随后将车驶向了停车场。 柯正威,摩天集团的总裁,三十二岁,一八二的身高,俊美邪魅的外表再加上富可敌国的产业,总是让但凡见了他的女人无可救药的爱上他,即使沦为情妇也心甘情愿。 生性风流的他,一度生活糜烂,却在半年前,不声不响地,一个女人终结了他的钻石单身汉身份。 她,就是阮茵茵。 …… 三十六楼,总裁办公室。 啜饮着新任秘书刚刚泡好的咖啡,柯正威把玩着手中黑色的水笔,盯着桌子上的那个仿如炸弹般的信封,柯正威犹豫了。 收信人:柯正威。 寄信人:阮茵茵。 望着信封上署好的日期,柯正威暴燥的冲着可怜的秘书叫嚣着:“为什么这么晚才通知我?” “总裁,打了你一个晚上的电话,可是……”。秘书不怕死的吐露着心中的委屈。 “滚出去。”一张俊颜已经笼罩了阴影。 “是。”才来了三天,秘书已练就了金钢不坏之身,再大的吼声也不会让她害怕了。 习惯成了自然。 她的总裁被他的夫人甩了。 可以理解他内心的不爽,更何况他付给她的工资足够她承受他的低咒。 人还未在椅子上坐稳,乒乒乓乓的落地声乍然响起,苦笑,呆会儿有得收拾了。 …… …… …… 纯皮的转椅上,柯正威让自己不停的旋转着。 咖啡杯,电话,笔筒,桌子上的这一切物件此刻已皆落于地上,只除了那被暴力撕开的素白信封,这是桌子上仅存的一件东西了。 咖啡褐色的液体流淌了一地…… 望着桌子上的那份已经签好了署名的离婚协议,柯正威苦笑了。 划燃尼古丁的火柴,点燃泛着浓郁香气的雪茄,旋身置于偌大的落地窗前,轻轻地拉开了鹅黄碎花的窗帘,伸手打开了窗,立刻有风鼓鼓的灌进来,迎着风,一手遮着烟,狠狠的吸了一口,随后将那烟雾释放在美好的清晨里。 有风,将清烟吹淡吹远,却吹不灭一颗灼热的心。 茵茵走了,带走了他的真爱,带走了他的思念…… 为什么他让她没了信任?为什么她的决绝与冷酷,甚至比他还要更胜一筹,于她,他永远也狠不下心来…… 爱如潮水,或退或涨,却总是激情澎湃。 爱如细沙,浪花溅起层层浪,击打着沙愈细腻愈柔滑,捧在掌心里,是永远珍藏的随风记忆…… 天涯海角,有一份追寻,那是执着,是我最真的爱恋。 …… …… …… 第2章相片 夜色深深,依稀听得楼外那片棕榈树随风摇曳的沙沙声,古老的时钟滴滴的敲打着时间的脚步,一声一声,不疾不缓的划过生命的痕迹。 修长的指尖在黑暗中,轻点着按下那几不可见的米粒大小的按钮上。 刹时,黑暗褪去,头顶一整面透明的玻璃窗清晰可见。 窗外,云天间,弦月如钩,银色的月光一泻而入,渲染着一室的清幽,映照着偌大圆床中的男子,那惺松的眸光令他看起来充满了颓废与魅惑。 斜眼望着浴室里正在沐浴的玲珑身影,有脸蛋也有料,却再也燃不起他的欲望了。 再美再好的女人,用过了,就只有无趣,不过是贪恋柯太太的身份,贪恋他的钱财罢了。 爱,真正的爱,这世上又有几人能无私的给予。 有欲却无爱,他的生命在激情过后宛如一潭死水,再也溅不起一丝波澜。 火柴与雪茄才是他的最爱。 黑暗中,划亮的火柴氤氲了一室的光影。 烟雾慢慢的弥漫在房间里,烟头的点点亮光微微的闪烁着,雪茄的味道混合着一股欢爱过后的淫糜气息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有水声轻轻传来,眉头低皱。 浴室的隔音设施向来是他的骄傲,女人,玩的花样实在是不够新鲜。 慢吞吞的抽着那雪茄,对那水声恍若未闻。 半晌,女人终于耐不住寂寞,光裸着身子踏出了浴室,全无遮挡一路媚笑的向他走来。 微笑,他的面上始终带着微笑。 “威。”那泛着茉莉香气的女体妩媚的靠过来,两只手臂软软的环在他的颈项上,没有躲闪,依旧是他面上爱死人的微笑。 “几点了。”他慵懒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一股子杀气。 她的鼻尖噌上了他的,柔柔的说:“还早呢。” 他望了望手腕上的夜光表,说道:“是吗?是谁带你过来的?” 她嗲声嗲气的答着:“是成哥。” 那面上的微笑突然一滞,一抹冷然忽然间让女人打了个冷颤,这男人有些可怖,却后知后觉,已经晚了。 一声尖叫划破静寂的夜空,一张小脸被定格在手掌间动弹不得,一支烟头在她圈过来的手臂上“吱——吱——”的演奏魔鬼的低音。 女人,她的手臂已黑了圆圆一点。 一个记号而已,望着她因疼痛而扭曲变形的脸,柯正威不屑的按向了门的开关。 没有他的允许,这屋子进不来任何人。 铃声响起,阿成推门而入,懊恼的走至床前,甚至无视一男一女的赤裸。 “阿成,你知道后果的。”声音里没有掺杂着任何的情愫,冷漠的让人有些发寒。 “我知道。”低低的带着一丝落寞,更多的是一份惟命是从的感觉。 阿成面无表情的拖着那依旧还在尖叫的女人,一块布塞入了她的口中,再没了吵攘,只有少女低垂后仰的头一前一后的晃动着。 阿成与那女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门已轻轻阖上,留给了他一室的孤独。 孤独,为什么这种感觉让他莫名的喜欢,不,是习惯。 女人,当午夜过后就休想再打扰他的世界,犯了戒是她的错误,她太不识好歹了。 “shit!”狠狠的捶了捶紫檀硬木的床靠背,照理,阿成应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啊。 书房里。 两手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指尖挥动的刹那间也许就是百万千万甚至上亿元的出出进进。 没有一丝的犹疑,炫目的利落果断常常令人联想到神。只是,他不是神,他有血有肉,却不渴望温情,只习惯冷漠。 当最后一记键盘敲落,屏幕上红红绿绿的数字立即停止了跳动。 操盘,他向来是高手。 只是,要看他是否有兴致,有时候连续几天,有时候一个月他也不动一次。 除了女人,这是他的另一个爱好。 “东西呢。”习惯性的燃起一根烟,吞云吐雾的享受一份酣畅一份淋漓。 阿成恭敬的将一叠资料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柯正威轻瞄了一眼他的右手,阿成的小手指上缠着纱布,眉轻皱,“下次找女人要找个聪明的过来。” “是。”他终究还是有一点点在意他的,毕竟是跟了他很久的兄弟了。 一主一仆,明里的疏离之外,更多的是一份不同于常人的关切。 一张一张的翻看着手中的照片,大多数都是一个男子的单人照,帅气的脸上是灿烂的笑,瞧!这就是生活在阳光之下的男人,英俊而迷人。 烟头在照片上的男人脸上狠狠的撵过去。风雨之后,他的脸还能笑得如此灿烂吗? 最后几张,是一些穿着黑色学士服的毕业生的合影,大多是集体照。 望着那些稍显稚气的学生脸,嘴角轻扬,他,仲宇凡,看他有几个脑袋来跟他斗。 突然,一张照片吸引了他的视线。照片中,一男一女,男的是他手中所有照片里的主人公,而女孩,那满脸的朝气下,一抹微笑盛满了青春的美好,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明明是一种俏皮可爱的装扮,却有着说不出的忧伤柔美了她的气质。 “她是谁?”指着女孩,不自觉的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仿佛挑起了他曾经的一抹记忆。只是,那记忆却是难堪的。 “仲宇凡正在狂追不舍的女朋友。” “狂追?”原来是仲宇凡喜欢的女生,这一个认知让他更是凝神的仔细看着照片中的那个女人。 “听说那女孩子除了读书就是做兼职,不谈恋爱,所以至今也没有人能追到她。” 吓,她是公主吗?这样摆谱。 “去查查她是什么来历?都有什么朋友?资料和照片,一个小时内全部到位。” 效率,这就是他的极致追求。 唯有效率,才是制胜的法宝。 恭身而退,书房里他望着照片中的女孩,突然绽放了他久违了的笑容…… 世界之窗已敞开,窗内窗外,有一抹深沉,令人迷醉而神驰。 那,是她的撒旦…… 第3章约定 六月,夏的味道愈来愈浓,知了在榕树上有气无力的叫着。 阳光尽责的直射着大地,风清云淡,热浪如烟尘一般席卷而来,仿佛再也不会散去。 喷泉边,门厅前,操场上,石椅间,图书室,甚至餐厅…… 角角落落,只要可以勾起人类无限回忆的地方,总有那穿着学士服,戴着学士帽的即将离校的学子们在按着快门。 那宽松的黑色礼服下,所有的人都与这炎热抗争着,额汗在阳光下晶莹闪亮,擦一下,再来,太多的不舍,总想让这一刻永远地停伫…… 毕业照,聚散离合,从此各奔东西,只这一张张捕捉的瞬间画面,让人的心在些许别离的伤感中留下点点安慰。 站多坐少,搞怪不经,那偶然间的一个定格也许是一年两年甚至十年后少男靓女们再相见的一份依托。 笑的灿烂中更多的是依恋,亲密的拥抱间只想把更多的情意传递。 …… “茵茵,最后一天留校了,今晚上还要去酒吧兼职吗?”慧真望着坐在对面背靠着树干仰望着天空的茵茵,认真的打算着在a大最后一夜的狂欢。 “要。”没办法,她需要这份工作带给她的收益。 “几点下班?”最后的一次希望了,如果能早一点那是对她的大赦。 “今天早班,十一点。” “好,十点半我们就去酒吧等你。” “做什么?”同学间的聚会茵茵从未参加过。她,没时间。 “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了,今晚最后聚一次吧。”慧真望着茵茵,率真的乞求着。 “去哪里?”心思一转,四年的友情,她总不能太过绝决了。 “就去你那酒吧,怎么样?” “也好,我有贵宾卡,可以打折,况且门票只收男生,不收女生的。” “真好,那就这样定了。” “先拉钩钩,可不能喝多了,我可背不动你们两个。” “不会了,说不定是我背你呢。”。 就势向慧真的背上捶去,“讨打,我的酒量一向是海量,也不看看我的职业。” “茵茵,说正经的,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总要找一份正式的工作吧。” “是啊。每年的暑假都有太多的毕业生了,工作不好找呢。” “不是有一家大公司找你签约了吗?”那可是一家同学们争着抢着去的大公司,可是人家在a大只招两个人。 “哦。我没签。” 慧真咬牙切齿的伸出手去敲了敲摸茵茵的额头,“什么?你脑袋没问题吧?” 人家找关系走后门千方百计要去的大公司,她居然给推掉了,要是脑袋没问题,你说谁信?。 “习惯了a市,不想离开这里。”茵茵淡淡的说道。 “就为了这么一个理由放弃你的大好前程。”慧真还真是越来越不懂她这个相处了四年的同学了。 “已经决定的事情,再无法改变了。”茵茵抗拒慧真的劝说。木已成舟,她定下来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改变。 “唉!”叹着气,对茵茵她们谁都没有办法,认准一条道就走到黑,有时候真的是有些固执了。 …… “对了,茵茵,宇凡的事情你不再考虑下吗?” 无语中…… “这世界也真奇怪,暗恋他的女生那么多,可他就偏偏只认准了你一个。” “目前我还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说过太多次了,为什么还是要老调总弹。 “茵茵,你真的放弃他了吗?” “是的。做朋友就好了。”随手拈了一根草,拿在手上把玩着。对宇凡,她没有来电的感觉。 “茵茵,如果你真的对他没意思,那晚上就……就为我制造一次机会吧。”下决心,下决心,慧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望着好友,有些感慨,其实慧真真的不错的,宇凡也不错。只是她阮茵茵配不上他的美好,一抹忧伤袭上面颊,幽幽道:“晚上让宇凡也来吧。” “耶!”慧真欢呼着,吐了吐气,为着这一天她期待了太久太久了。 “瞧你高兴的,我走了。晚上不见不散。”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扔了手中的那根草叶,茵茵准备去上工了。 “ok。”随手做了一个手势,青春而靓丽,这就是慧真。 学士服早还了学校,等待着夕阳与她们的a大生涯,在桔黄色的阳光中一起落下帷幕。 明天,人生,将从一个崭新的起点开始。 而今夜,正悄悄地来临。黑暗中,有些人正在期待着时间的流逝,期待着某些人某些事…… 第4章酒吧 狂野的摇滚乐响彻在梦幻酒吧内。 昏暗中,霓虹灯光怪陆离的闪烁在每一个角落,烟雾缭绕,青春与堕落抒写着年轻的美好、欲望的无形。 如墨的长发垂在身后如瀑布一样仿佛漾着水气,精致的紫色短裙,百褶的下摆刚好掩住了一个世界,阻挡了那一条条毫无遮拦的视线。 …… 手指轻握着高脚杯的杯脚,啜饮着浅浅琥珀色的的威士忌。 醇厚、圆润、绵柔的沁入心脾,一股柔和的清香令人迷醉。 耳边响起秘书的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汇报。 阮茵茵,性别女,年龄二十一岁,a大的美女校花。 是仲宇凡狂追不舍的对象。 家庭成员,只有一个六岁的‘女儿’。 无男朋友,好友叶慧真与吴美蓉,号称三人帮。 三年前开始兼职梦幻酒吧的酒女郎,直至现在。 …… …… 女儿?六岁,那她岂不是十五岁就有了孩子。 “再去详细查一下她的身世背景,包括她的‘女儿’。”对她的那个所谓的‘女儿’他有着强烈探寻秘密的好奇心。 一个小时已经查到了甚至连校方也不知道的一个事实:阮茵茵有一个女儿。 眸轻挑,不自觉的望着那穿梭在人群中的紫色身影,嘴角扬起弯弯的弧度,很难想象,她,就是照片中那个梳着长长辫子的稚气女孩。 一忽儿是天使,一忽儿是熟女。 而仲宇凡喜欢的应该是个天使吧。 两重身份,不同的地方演泽不同的生活,甚至包括了她的装扮。 原来清纯是可以扮出来的,有些不屑,也有些好奇,既然那姓仲的小子追不上她,哈哈,那就将她记到自己的名下了。 女人,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更何况他很想看到当他与这女孩走在一起的时候,仲宇凡那垂头丧气的模样。 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才越有魅力,一种挑战,一种征服,那种狂野的因子让他不禁又啜饮了一口威士忌。 …… “先生,来一杯茅台怎么样?”这男人独自一个人已经喝了好几杯的威士忌,要是能换成她首推的茅台该有多好。 他抬眼望着他的猎物此刻正慢慢的走进他埋下的陷井,眼睛里扬着醉意,“来,干一杯。”不理她的问话,举着威士忌的高脚杯去碰撞那瓶茅台。 “先生,陪你喝一杯没关系,可我这酒只要开了瓶,先生可就要付钱哟。”她笑的无害,仿佛她喝酒他付钱,天经地义一样。 呃…… 打了一个酒嗝,他眯着眼浸着笑道:“喝。钱……钱算什么。”说完,又固意的与她手中的酒瓶撞了撞,“干了。” 她不动声色的取了两个酒杯,倒满了酒,一杯推到他的面前,一杯已端在自己的手中,“先生,来,干杯!”只要他喝了就可以证明他要埋单。 一举手一仰脖,豪气万千地将那满满的一杯酒一口喝尽。 有点意思,看来她的酒量还不是普通的好,他抿着唇轻笑,将那眼前的酒也一饮而尽…… 或许,他的计划要开始付诸实施了…… “再来。”他抢过酒瓶自顾自的倒将起来。 茵茵看着他倒着酒的手,眸底泛出一阵笑意,“先生,您的酒您尽管喝着,我失陪一下。” 想逃? 他仿佛真的是酒醉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小姐,再陪我喝一杯,这茅台还真不错。” “先生,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就好。”瞄了瞄时间,十点半了,呆会儿,慧真她们就来了,而且,她也快下班了。 “不行。”他固意的拉得更紧,“再来两瓶。” “好……好……”有这好事,茵茵当然不能错过,两瓶呢,今晚她的提成又多了八十块。 “先生,要帮您打开吗?” “打……打……你陪我喝一杯,我就买一瓶。”他就想看看,喝到最后,她的酒量到底如何。 “可是先生,我只能再陪您喝两杯,我快下班了。”喝了这两杯,就卖了五瓶了,这人的钱真好赚。 脑袋里转着圈圈,要下班了,不是说晚上她同学还会过来吗?不怕,他自有办法,今晚上他一定要让他与她之间发生点什么才对。 “好啊,下班,我们再喝个痛快。” 突然,门口有一团混乱,茵茵扭转头看去,是慧真。 “对不起,我有朋友来,先失陪一下。” 柯正威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纤细高挑的身材,长长的黑发直直的流泻,玲珑饱满的身形可与模特媲美。 举起杯中酒,打个响指,服务生忙不迭地走过来,“柯少,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刚刚那位小姐今晚所有的花费全部记到我的帐下。” 叼着牙签,霸气的吩咐着,嘴角上扬,坐看着吧台间的霓虹,原来生活竟是如此的美好…… 第5章邀舞 一群男生女生陆陆续续的走进了梦幻,电光火石的一瞬,柯正威已记起,这些人都是她的同学,遥遥望着,那个个子高高的就是仲宇凡了。 鹰一样的眼犀利的射向他,一杯酒随着他冷冽的视线尽数入口,侍者适时的为着那空落落的酒杯重新又注满了透明的液体。 摸着衣兜,找到火柴,燃起一支雪茄,这么些年他习惯火柴一如他鄙弃打火机一样的坚决。 吞吐着烟雾,视线在仲宇凡与阮茵茵之间来回的穿梭着…… “慧真,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没有心里准备,她吓了一跳,十几个人啊,早先只说来三个的。 “我们三个才出了校门,就被他们给围了起来,撵也撵不走,只好一齐来了。”小声的嘟囔着,都已经来了,就不要再惹不是了。 四下望去,也只有刚刚买了她五瓶茅台的那个人的旁边比较冷清,“去那边坐吧。”这么多人又要挤在一起也只有那里可以坐得下了。 吵吵嚷嚷的坐好了,叫了啤酒和果汁,于是,划拳的划拳,看热闹的看热闹,还有的跑到舞池中随着音乐跳着欢快的伦吧舞。 望着舞池中配合默契的男男女女,双双对对的真令人羡慕。 “茵茵,可否请你跳一支舞。”宇凡终于耐不住心中的渴望,决定主动出击了。 “我不会跳伦吧,只会跳那种大家都会的大众舞,慧真,不如你陪宇凡跳吧,你的伦吧跳的最棒了。” 慧真会意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茵茵适时的握住她的手再递到宇凡的手上,一切自然流畅,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 回首,是慧真感激地笑意。 “别让我失望哟。”茵茵眨眨眼睛小小声的在慧真的耳边吹气。 宇凡的脸色一瞬间变了一变,转眼如初,有些不情愿地牵了慧真的手走到霓虹闪耀的舞池中,随着音乐,两个人疯狂的舞动着身体,那情形仿佛是对欲望的一种渲泻,一个似乎是发泄一个似乎是期待。 茵茵悄然一笑,随即转身投入到行酒令的行列中,“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 突然间这样放松心神的玩笑,一种惬意袭上心间,如花的笑容绽在脸上吸引着一道道如炬的目光。 “小姐,可否请你跳一支舞?”随声而望,柯正威正笔直的站在她的面前,白色的衬衫映在她的眼前,绅士般的伸出手邀请着她。 那带着醉意的眸子写着朦胧,让你望不尽他的心里,那眼神,似乎在阻挡一切想要探究他的人。却又该死的现着诚恳,他在诚恳的邀请她。 想要拒绝,却在对上他的眼睛的刹那有了认知,拒绝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茵茵看着她,一刹那间的愣怔,她坐在他的面前,她甚至忘记了起身也忘记了回应,只任凭他的手伸在两人之间。 …… 从来没有想过自已会亲自请女人跳舞,可是当看到她拒绝仲宇凡时的可爱手段,突然就萌生了这个念头,而且居然就走过来付诸行动了。 女人,这么特别的对待,这样的诚恳难道你还要拒绝。 直视着她的眼睛,告诉他他有多执拗。 本来他只是想要仲宇凡的难堪,可是当他直面她的时候,她眼神里的那抹淡淡的不易觉察的忧伤与疏离,强烈的挑起了他的征服欲,或者还夹杂着一丝怜惜,这两种感觉奇怪的混合在他的脑海中。他不懂,也不想懂,只想在这一刻,他一定要与她一齐共舞。 “对不起,我不会跳伦吧舞。”就在刚刚她还对宇凡说过她不会跳伦吧舞的事实,如果答应了他的要求,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教你。”他口气里的固执宣告着他的不容拒绝。 修长白皙的手,好看的依旧放在两人中间,象是一个桥梁般,只要她亦伸出了手,所有的距离就只有那流动的空气视若不见。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跳伦吧舞。”茵茵也固执的拒绝,而且,无论如何她不能带给宇凡难堪。 “我的鞋很坚固。”俯视着她的脸,她的迷离神情激增了他征服她的欲望,他不会放手。 “茵茵,去吧,人家都不怕踩烂鞋子了,你怕什么……” “茵茵,大帅哥呀,可千万别放过,去呀……” 男生与女生一齐尖叫着,茵茵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有些无措,拒绝不了,接受也不好。 骑虎难下之际,他突然倾身一把拉起了她,“走吧。” 那声音里透着坚定,一抹温暖已传递在她的手上,脑中一片空白,竟连挣扎也无,甚至她忘记了要拒绝。 步履有些踉跄,他一把揽住她的腰,向那华丽的舞池中央走去…… 第6章慢四 章首:写给总裁(随兴之笔,好玩来着,哈哈,偷笑的打pp) 那错落的心绪 云彩般浓浓淡淡 起起伏伏的心 升升降降 执手陌生的你 我无措的纠结 眉轻皱 点点纹路上徜徉着幽雅的音符 抚上你的额头 只想平展那掩藏在山花烂漫间的忧伤 多久 你才会是我的唯一 晨曦里展现给你的是我如莲般的永远清丽 而在暗夜里我的泪颜只渐渐老去 梦魇飘来淡去 你的从容我的依赖 桂花香时与你同行 清风一样的温暖给你给我 遥远的夕阳绽放它的美丽如初 斑驳的树下长长的影儿 是我们携手走在人间 有些害怕,有些心慌。她甚至连怎么走在他的身边也未曾感觉到。 多久了,这是她自从那次噩梦之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揽在身边,只觉脑中好似缺氧般的难耐。 昏眩。 昏眩。 一手抚上额头,那男性的气息浓浓地包裹着她。 心跳的速度堪比离弦的箭,又‘咚咚咚’地仿如擂鼓。 只手推拒着他的身子,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却推不动他分毫。 深深的吸气,再来,依旧是他钢铁一般的伟岸。 终于,她累了,身子如随风而落的嫩叶般软软的向下垂落而颤抖。 眼前的他,帅气,迷人,仿如一颗耀眼的启明星给暗夜划过一线光明。 望着,眼神却渐渐无法聚焦,似乎前面有一条星河,长长宽宽的挡住了她的视线。 从她贴上他身体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她的怪异,瘫软无力,就连那推拒他的力道也只若蚊蝇的盯咬。 假如她乖乖随他,此刻他早已没了兴致,就是那弱弱的推拒,掀起了他征服她的欲望。 颤抖,为什么她抖得这样的厉害,难道他真得有那么的可怖? 一只手挽着她继续向舞池迈进,斜望着她惨白的面容,那一步步仿似有万里之遥。 如果退回去,那只能证明他输了,他的骄傲让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于是,她只能随他一起向前,她没有选择的权力。 眉轻皱,该死的,此刻她要好好的在他的怀里,不容有任何的闪失。 耳朵里灌输着伦吧舞那热烈强劲的节奏,瞧她此刻的情形,即使让她随意的踩着他的脚,她也未必跳得了这热舞。 挥起手,扬起四指,音响师会意的将音乐切换成慢四…… 音乐从轻快瞬间转变为缓缓而起的慢四步,许多人退下舞池,许多人重又步入。 他带着她在音乐变换的间隙中举步,那片刻,他与她是舞池中唯一的主角,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紧紧地盯视着这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说起舞来,她,却只能说是他的累赘。 她的身体恍如梦游般的随着他慢慢的移动着,与其说那是舞,不如说那是轻柔的漫步。 她的头抵在他的肩上,阖着眼睛,缓缓慢慢地接受着这一切的突如袭来。 汗水与泪水轻轻的滴落,湿了他白色的衬衫,揉皱的衣料在他的身上却出奇的和谐。 那湿热的感觉敲醒了他心底深处潜在的柔软因子,“别怕,慢慢地放松你自己。”他轻轻的在她耳边呵着气,仿佛是童话故事里王子对公主的情话绵绵。 他的温存让她慢慢的舒展了四肢,让梦魇远离,感受着揽在她腰际的手传递给她的那份力量,生生不息,源源不断般让她突然有了安心的感觉。 云不在飘浮,死水起了微澜,她微微动了一下,感觉到脚底的异样,为什么连地板也不再平坦。 低首,才发现她的两只脚竟然都落在他黑漆的鞋上,他竟是这样带着他移动舞步。 原来他口中所说的,那鞋的坚固竟是为了此种目的。 脸上泛起红霞,润染开如一朵雨后的莲,清灵的渲染着她的美丽。 清醒中,才意识到,舞曲不知何时已从伦吧变成了慢四,她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最好,否则她无法向宇凡解释,善意的欺骗也要有一个度,她不是善人,但也绝不是坏女孩。 “放开我。”她气若游丝。 “别动。你的同学可来了很多呢。”他挑着眉挑战她发起的阵地攻势,弱弱的,他不用一颗子弹就可阻挡她的不驯。 恍然一惊,她倒忘记了,她的身后正有数不清的眼睛在望着她与他。 心下更加赧然,“请放开我。”她低低的乞求着,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这是最新式的慢四跳法,难道你没有见过。” 见鬼了,她怎么遇到了这么霸道这么自以为是的男人。 这种跳法,只有情人躲在二人世界里的时候才会这样跳吧,而此时,她与他的世界里却有了太多太多的观众。 突然间所有的怒气莫明其妙的山雨欲来般难耐,“放开我。” 她大声的喊叫声却湮灭在酒吧的音乐与嘈杂声中。 无人理会她的愤慨与无助,只有他嘲弄的笑意漾在嘴角。 他看着她笑,他一向清楚,女人的‘不’其实是‘我愿意’。 他不理会她的大声,她与其它的女人除了眼底深处的那抹偶然现出的淡淡的忧伤,再也没什么两样。 对她,他只有一份征服的欲望。 他的世界里,当欲望退去,一切又将重新回到起点,即使再次擦肩而过,也漾不起圈圈的涟漪。 看着他的笑她的愤怒激增,大脑一片空白。 恍惚间,猝不及防的抽出手,快到他甚至来不及阻止,她的手臂已狠狠的挥向了他的脸庞…… “啪……” 五指的掌印清晰的印在他的脸上,鼻头一阵粘腻。 “血……” 她骇人的叫着,看着那红色的粘绸液体一滴一滴的滴落,她的嗓子眼里冒火般的痛,那鲜红的血液映在眼里,眼前一片迷朦。 人,猝然昏倒…… 第7章莫名 明明是他被她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明明是他吃了亏,然而此时却是他成了千夫所指。 见过无耻的女人,却没见过这么夸张的女人,不过一点点血,也能昏过去。 于是,动手打人的人成了他怀中的小绵羊,而他却变成了一只大灰狼。 尖叫,谩骂。 怒瞪着眼前的人群,他们有什么不满? 损失的是他,又不是她。 真衰,居然被一个女人摆了一道,一定是装的,看他怎么整治她,送医院,没事也要灌几瓶输液给你,看你还玩不玩了。 抱着她,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 阴暗中,阿成随后跟过来。平日里都是总裁‘作威作福’惯了,如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相信,他们的总裁居然被一个女人打了一个巴掌。 更奇怪的是,总裁不但没有把她摔到地板上,还抱着她四处张扬。 张扬?这词没有用错吧。 绝对没有,被人打了,还抱着人家,不是张扬是什么?酒吧里几百号人物都看着呢,不是他闭了眼睛,别人也掩耳盗铃来着。 憋着笑,只不敢出声,正要出门,茵茵那十几号的同学已齐刷刷的挡在了总裁的前面。 “人放下。”都见是茵茵打了他一巴掌,所以也不全是他的错,就放他一马吧。不过既然茵茵要打他,那他就一定是犯了什么错,否则平白无故的,茵茵不会随便打人。 “不放。”他要带走她,他无法把她交给这一群人,人多,互相礼让,推三推四的谁也不管她,那她不是醒不过来了。 瞧着,这心里都是什么歪理。 剑拔弩张,两相对抗,一方人多势众,一方只有两人,而且其中的一个柯少手中还抱着茵茵。 沉默。 再沉默。 柯少迷人的男人气息早迷倒了一群女生,只有男生还在对峙着,却不敢轻易出手。 “不可以。”仲宇凡尖声的否决了他,也打破了暂时的僵局。 “为什么?”柯正威才不会让他阻挡了他前面的路,别人尚不可,更何况是他仲宇凡了。 “茵茵不认识你,你是陌生人。”他怎么能够让一个不认识的人带走他心中最爱的茵茵呢。 一旁的慧真拽了拽他的胳膊,“大家有理讲理,千万不要动手。”看这架势,她要出来劝架了,否则绝对有可能一触而即发。而且,慧真的心里,其实是巴不得柯少将茵茵带走。 “茵茵,对不起,既然你已经成全了我和宇凡,就再牺牲一次吧。”小小声的念叼着,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在念什么。 “我是茵茵的老板。”这理由够充分了吧,茵茵是酒吧的员工,他带走她似乎颇为有理。 “老板……”所有的人都惊讶了,面上更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么年轻,不会吧。 再一个响指,侍者佩服他单手抱人的力气,快速的走过来,“柯少,有何吩咐。” “告诉他们,这里的老板是谁?” “当然是柯少和欧先生了。”侍者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因为他们的柯少绝少在酒吧露面,除了开张剪彩的那一天,这是第二次来酒吧。 幸好,欧先生在晚上开工前打了一通电话,交待着店长给他们上了一课,否则连他也是不识柯少的庐山真面目了。 “可以放行了吧。”原本他可以不理睬他们的反应的,可是顾念着怀中的人,他不想与她的同学伤了和气。还是第一次这么婆婆妈妈的做事情,总有点不习惯。 无声无息的,所有的人都望着他,柯少那份耀眼的称呼和光芒惊呆了一行众人。 原来他就是那个建筑界的奇才,设计与施工,装修与布置,总是展现出一种独特的另类风情,却又能打动你的心。 这酒吧,原来是他的,怪不得别俱一格,引人入内,光是那份奢华也让人望尘莫及了。 忘记了阻止他的离开,只能看着他与茵茵一步一步的消失在酒吧的出口。 半明半暗中,还有一双眼睛,正恨恨地望着他的背影…… 第8章醒来 血。 鲜红的血液。 染红了一地的鲜红血液。 爸爸。 妈妈。 嘶哑的嗓子,却没有一丝回音,只有父亲与母亲垂落的头颅倒在血泊之中 挣扎的想要爬过去,一步两步,就要抓住妈妈的手了,妈妈的手好温暖,她一定要握在手心里才幸福才安全。 两米、一米、一尺,只差那么一丁点的距离就要握住妈妈的手了,她笑了。 然而那笑还未在脸上完全的绽开,一支手臂已轻轻的拉扯开了她与妈妈的距离。 眼前,是飞蛾扑火般的灼烫。 那灼烫,邪魅而诡异。 那张写满情殇的脸一寸一寸的逼近,浓浓的烟草与血液的腥鲜袭进她的五脏六腑,挣扎着想要逃开,却被禁锢在一片蛮力之中…… 撕扯。 疼痛。 …… 迷朦中,一片雾海,她的视野里只有飘浮,飘浮…… …… …… …… 醒来时,世界是纯洁的白色,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白色的衣衫。在那纯洁背后,却是她曾经滴血的噩梦。 轻闪着长长的睫毛,费力的望向房中的一切。 那眩目的白色让她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我要出去。” 这声音虽小的可怜,却足以惊醒了趴在床前的美蓉。 “茵茵,醒醒。”摇晃着茵茵的手臂,又在作梦了,为什么连梦里都叫得那么心力交瘁。 空洞的眼神望向美蓉,久久,久久,终于缓过心神。 酒吧。 同学。 慢四。 血。 记忆如潮水般袭来,头痛,“水,我要喝水。” “等等,茵茵,我马上拿给你。”忙不迭的跑到桌子前,快速的倒了一杯水,温的,还是那个柯少想得周到,连水都是晾温了再用保温壶温起来,不冷不热的,刚刚好,所以她可以马上倒给茵茵喝。 枕头垫在床的靠背上,扶着茵茵坐起来,递了水给她,看着她一口口的喝下去,一颗心终于安生了。 “茵茵,你不晓得你睡了多久?”叹着气,几滴血而已,她竟然昏睡了两天两夜,也太夸张了吧。 “哦。”她真的不在意自己到底睡了多久,要是不用醒来,那该多好。 她的迷糊让美蓉感叹,“没见过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 “我饿了。” 两天两夜,茵茵不饿才怪,“我盛了粥端来给你。” 香香的皮蛋瘦肉粥,切得小小的菱形皮蛋,细细的瘦肉丝,混合着芹菜与葱花的味道,好香。 拿起小勺子,慢慢的送进嘴里,吞咽着,正宗的味道就好象是妈妈亲手煮的一样,“谁煮的?真好吃。” “柯少啊。”美蓉满脸的羡慕,也不知这鬼丫头什么时候修来的福,连房产界的大亨柯少都亲自为她服务。 “柯少?”是谁?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呢。 “什么?你不认识他?”美蓉惊诧了,不认识还能对她这么好吗?那可是她的老板呢。 茵茵看着美蓉的表情,脑子转了几转,有些猜到他是谁了,却不敢确定,“我真的不认识柯少。” “我说我的大小姐啊,真是败给你了。柯少就是那个与你一起跳舞的那个人啊。” 果然是他,想起他的霸道,再望着手上的肉粥,她有些茫然,怎么也不能相信他会煮粥给她吃。 无声的等待着美蓉的继续暴料,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的两个好朋友了。 “那天,本来大家都在看着你跳舞,对了,那是第一次看你跳交际舞,嘿嘿,还不错,配合挺默契的。” “鬼丫头,少乱说,哪里默契了,我都不认识他。”忙着澄清,可不能让姐妹们误会她与他的关系。 “然后就看到你煽了他一巴掌,哇哇,茵茵,你酷毕了,你就是我的偶像,连大名鼎鼎的柯少也被你煽了一个耳光。” “喂,别讲这些有的没的,捡主要的来听,到底是谁送我来医院的。” “好。马上说。猛一看见你的巴掌挥过去,就见柯少的鼻孔开始流血。血,一滴一滴的滴下来,然后……”突然顿住,就是要吊吊茵茵的胃口,谁让她把她吓坏来着。 “然后什么?”这些事,昏倒前,她都知道啊。 看着茵茵的急切,美蓉有些得意,“然后你就奇怪的昏倒了。正在这时,刷刷刷,柯少一把打横将你抱在怀里向门口走去。” “这么简单,我就被他带到了医院?”她那些同学也太不济了吧,怎么放心把她交给陌生人,没见到她还打了他一个巴掌吗?他岂会善罢甘休,此一去,必是羊入虎口。 “当然了,我们怎么会让他顺利得逞呢,否则此刻我也不会在医院里陪你了。”咯咯地笑,好朋友终究是好朋友。 听着美蓉眉飞色舞的向她的汇报,心里忍不住偷笑,…… 原来就在柯少走出了酒吧之后,美蓉自告奋勇的追了出来,一路随他们来到医院。 那个柯少居然对她的那个巴掌还挺‘受用’的,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啊…… 汗汗,她终于是回报了他在酒吧时对她的无礼纠缠了…… 第9章出院 柯少。 亏她还在梦幻呆了三年,居然连这个地下老板都不知道,人,还是年轻还是太嫩了些,竟然还在酒吧里向他推销酒来着。 而他,戏演得还真是逼真,不动声色的配合着她,隐藏的也太过神秘了吧,倒是她那一巴掌,让他亮了相。 “美蓉。收拾一下,我们走吧。”今天星期六,她必须要马上出院。 “不过出去走走,怎么还要收拾东西?”才醒来而已,茵茵的体力恢复的还真快。 “也没什么病,晕血而已,很久就有的病了,也不是一年两年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出院吧。”茵茵蹙着眉,仿佛这事情触到了她的伤心处一样。 “怎么也要再住上一天吧,住院费都交了。”说实话,出了院,她就再也见不到那个柯少了,好喜欢他酷酷的模样啊。 晕倒,这鬼地方还有人喜欢住吗?“那你留下来住吧。” “茵茵,你怎么能这样,起码要跟柯少打个招呼吧。” “不要。”头也不回的进了换衣间,换了衣服立码走人,本来她这晕血的病症也不是什么大病,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 “美蓉,我的衣服呢。”托柯少的福,她居然是单独住在贵宾房,卫生间、换衣间、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客厅。 “都在柜子里挂着呢。” 不对呀,她看了半天了,柜子里挂了七八套的新衣服,可没一套是她的,眼生的很,别人的衣服,她怎么穿。她那件紫色的裙子呢? “我来时穿得那件紫色裙子呢?”再不好也是自己的,穿着自然合身且舒服。 “拿去洗了吧,一直没有送回来。昨儿个柯少叫人送了七八套衣服过来,还不够你穿吗,一年也穿不完呢。” 低头看向自己,她总不能穿着病服出去,那还不被警察当成精神病患者给遣送回医院啊。 呃,就算关心手下的员工也没这么大的手笔吧,她望着那些衣服,清一色的‘白领丽人’系列,裙装、小西装、t恤、裤装,全部价值不菲。 有些受不起,随意套了一件t恤牛仔裤,望着超大镜子中的自己,淡蓝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裤,长长的发随手束一个马尾,拉开门,“美蓉,走喽。” “咳……咳……你还真利落,桌子上那束玫瑰花你还要吗?” “不要。”红色的玫瑰,忒俗,只想着那花的含义,她就要不得,有钱人的把戏,哪来得真心真意。 “那……好可惜啊,早上花店才送过来的。还有那些衣服呢,你也都不要了?”可都是名牌呢。 “谁买的谁自己收去。我们走吧。”没什么可留恋的,柯少的花柯少的衣服她都受不起。 门一开,正好做卫生的阿姨进了来,“小姐,要出院了吗?” “是的,阿姨,桌子上那花送您了。” “真的?”好漂亮的一束花啊,足有上百支呢。 “真的,谢谢阿姨了。”帮她收拾残局,真好。她要道声谢。 才一出门,眼前一道黑影挡住了去路,“胡小姐,请问你要去哪里?” “回家。”懒得罗索,他们管得着吗。 “胡小姐还没有办理出院的手续,况且没有我们总裁的允许胡小姐也不能随便出院。” 吓,她又没卖给他,他有权利管着她吗? “对不起,现在非上班时间,我有自己的人身自由。”言外之意听者自去体会。 “胡小姐,你这样走了,会害了兄弟丢了饭碗的。”谁都知道这女人打了总裁一个巴掌,总裁不但没发火,还极为关照,所以来硬的绝对不行,那他就来软的吧。 “不关我事,换份工作更好。”看穿了守门人的把戏,酒吧里摸爬滚打也有三年了,什么人物没见过,见风使舵的多了。 不理那人的哄劝,大步向门外走去,住院费是他付的,他来结了就好,欠他的钱将来她一定想办法还清。 美蓉紧紧的随在后面,生怕她跑了一般。 出了大门,拐弯,向公车站走去。 忽然,一辆黑色的宝马车缓缓的行在她的身旁。 是谁的车这样跟着她,还引来公车站上所有人的侧目。 不理他,茵茵继续向公车站走去。 身旁的车窗缓缓地摇下来,“胡茵茵,上车吧。” 熟悉且又陌生的声音,一面之缘而已,她真的没有必要再理他。 “很报歉,我赶时间。”委婉的拒绝是因为他是她的老板。 “那你可不要后悔哟。” …… “薇薇,坐稳了,叔叔要开车啦。” 薇薇…… 茵茵急急回首,难道…… 第10章咖啡 “薇薇……”怎么薇薇会在柯少的车上。 按下开关,全自动的车门向她敞开,向车内轻瞄,却哪里有薇薇的影子。 这男人,他诳她了。 迟疑间,身后的汽车喇叭一声接一声的响着,似在催促着她要马上上车…… 来不及思考,想到薇薇,她已踏上了那辆黑色的宝马车,也仿佛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车门自动合上,转眼已驶离了公车站,倒车镜里,美蓉正在不远处挥手追赶着她,而车却渐行渐远,转个弯,再也没了她的踪迹…… “薇薇在哪?”迫不及待的追问,他,真是她的撒旦。 看着她清雅而又急切的小脸,些许的不忍浮上心头,“别急,孩子在温馨公园。” 奇怪,调查的资料显示,她对薇薇没什么感情的,除了星期六和星期天,其它时间都是将薇薇寄在幼稚园里长托的。怎么看起来这会儿她倒是很着急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接走她?”绑架吗?她可是身无分文。 “没什么。那孩子需要亲情,所以我找人陪陪她而已。” “你想怎么样?”身子一阵昏眩,从苏醒到现在短短的时间里她没有一刻的空闲过。 …… 撒旦选择了沉默。 修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一张脸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车速慢减,缓缓的停在了一间咖啡屋前,无声地窒息充斥在车内,两个人似乎谁都不想打破沉寂。 终于,他轻叹了一口气,优雅的走下驾驶座,绅士般的走到对面,打开车门,礼貌的邀请着她:“一起喝杯咖啡吧。” 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布满邪肆柔和的笑容,一刹那间,有些恍惚,仿佛他是前来拯救她的主耶稣,累了,心的千疮百孔让她好想找寻一份依靠。 机械麻木的将雪白柔荑放到他的手上。 触电。 触电般的感觉让她的心狂跳飞舞,第一次她没有抗拒与男人的肌肤接触。 走在他的身侧,身后投下了两条影子,随着他们的脚步移动着,仿佛是卡通世界里的玩偶。 自动门在他们迎前的那一刻开阖而开,象是在欢迎王子与公主的降临,咖啡屋内,十几双美丽的眼睛‘刷’的直视过来。 厅前一面六七米宽的玻璃镜子中,他与她正在缓步而行,淡蓝的t恤镶着白色的边,黑色的牛仔裤。此刻,茵茵才发现,柯少的衣装与她的竟是相同的款式。 情侣装。 汗。 她只是不经意的,随意在柜子里选中的一套衣服,只为了出行方便而已,怎么会与他的如此的契合。 “你……”不会是为她选的衣服他也全部配好了情侣装吧。 有些得意的微笑,那个迷糊的眼镜秘书明天一定要涨些工资给她了。 他也是随意的抓了一套眼镜秘书预订好的衣服就套在身上了,却怎么也想不到会选了与她相同的一款。 “心有灵犀吧。”他故意这样解释。 心有些慌乱,这契合好象预示着什么让她有些无措。 选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定,两相相对,咖啡与各色的糖摆在各自的桌前。 低着头用勺子不停的搅拌着杯中的咖啡,让咖啡漾起圈圈的涟漪,凝望出神,她甚至忘记了品尝。 “要加糖吗?”他端起杯子,轻轻的啜饮了一口,低沉的嗓音仿佛文雅的诗朗诵扰醒了她的梦幻。 “不加。”她空洞的拒绝,神思依旧在飘忽,她不懂为什么,在他面前,她的心神总会不定。 暗暗的笑,喜欢咖啡,就是因为它的苦,而她,又一次与他不谋而合。 看来,他与她竟有着太多的相似了。 “什么时候把薇薇还给我。”抿了一小口咖啡,她惦记着她的薇薇。必竟与孩子之间还有一份永远也割舍不掉的亲情。 “那要看你的表现了。”放下杯子,双臂环在胸前,他玩味的望着她。 “把孩子还给我。”眼神里多了愤怒,这个男人,他的外表是救世主,他的心里是她的魔咒。 摊开了两手,一本正经道:“孩子根本没有在我手上。”此时,孩子确实没有在他身边。 沉默。 无声。 良久,她吼道:“你到底要怎样?” 报警?脑海中闪过无数次的念头,又无数次的被她否决。 她是老鼠。 而那里,猫很多。 “你的表现。”再次重申,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表现?这是什么意思,看了看对面的他,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原来只是金玉其外。不屑的撇撇嘴,玩笑道:“好。是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 尾音在空气里涣散,他仿佛未听见般的又选择了无声与沉默。 手指伸向裤子兜里,摸出了火柴与雪茄,点燃、吸进、吐出…… 眼前迷朦一片,看不出他的表情,半响随着烟圈吐出了两个字:一年。 第11章错意 一年。 三百六十五天。 绝对说不上长但是也不是很短,二十一岁始,青春岁月中的一年。 mmd,心里咒骂着,她没先报警,他就兔子尾巴翘起来,翘上了天了。 什么是登鼻子上脸,她算见识了。 虽然是刚刚才毕业的学生,可是她必竟也在酒吧里混过了三年,让他逮到了弱处,就欺在了她的头上。 倘若那弱处没了…… 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棕榈树,那低垂的树叶扇子一样的挥动着,生风,席人。 蓦的,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杯,浓浓的咖啡香沁入鼻端,一口喝尽,不浪费一滴。 掏了一张百元大钞,‘啪’一声扣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心在瞬间却疼得入肺,那是薇薇两天的花销,她一瞬间就用完了。 转身,腰儿细细,步儿款款。 有一阵风从他身边掠过,长臂一伸,“难道你只喜欢做情妇。” 声音细碎,却引来无数目光如炬。 身形一滞,他话中有话,暗藏玄机。 难道…… 挑着眉,摔开他的手,“我有说过吗。” 头顶的中央空调尽责的大马力输出冷气,她的额头却额汗涔涔。 “既然没这意思,那……就坐吧。” 习惯性的打着响指,美女服务生乐颠颠的跑过来,为帅歌服务,她们一向最最最周到。 “两杯牛奶。”换种暖胃的饮料,可以降低人的火气。 想想薇薇,忍气吞声,重又坐下,“一年,要那么长吗。”其实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没话找话,只能这样问了。 “急什么,来日方长。”似挑逗又似调侃,呵了呵气,“冷气似乎开得不够大。” 支着肘臂回瞪着他,“要是真的没事讲,那我可就走了。” 欲擒故纵的游戏,两个人一来一往,玩得不亦乐乎。 “君子协议,做我一年的贴身女秘书。” 茵茵脸一红,还真是她会错了意,想歪了,还一天、两天、一个月呢,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人家只是给她一份工作而已。 眨眨眼,这协议对她也没啥损失,“好。”她一口应承,她不是君子,所以答应与拒绝含义一样,目前,找到薇薇是关键。 有一瞬间,柯正威也迷糊了,甚至连自己的心也不曾懂过,他身边多得是投怀送抱的女人,或者是他早已厌烦了那样的世界,那样的女人,早已与爱扯不上了关系。 而用强掠来的激情与投怀送抱又有什么区别,他不要,第一次滋长的征服欲,既然现在还没有男人能够得到她的心甘情愿,他就想做这第一个,早晚有吃干抹净的那一天,日子愈久,那一天的味道就愈醇厚。 他不在乎等待,他在乎的是过程。 结果早已注定:得到他心的女人似乎还没有出现。 对茵茵,只不过是他的好奇心罢了,认真的告诫自己,他不想越过这道防线。 …… 茵茵透过吸管细细的喝着玻璃杯中的牛奶,心底在盘算着,先见到薇薇,一切再从长计议。 细长的手指玩弄着那张百元大钞,‘咔咔’作响,“这么快就决定了,也不问问工资多少。” 苦笑一下,如果她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她也不用坐在这里了,“随你便。不过……”捶一下头,差点连她的正事都忘记了。 “不过什么?” “晚上我酒吧的兼职我要继续。”不管工作做不做得成,这条件她必须得先摆出来。 眉一扬,有些疑惑,“给你那边工资的三倍,酒吧就不要去了。” 奇怪的,他不喜欢她穿着短裙穿梭在酒鬼醉虫之间,虽然‘欧’那小子有说她总有本事不让男人近身,可那些个色色的眼睛看了直想让人给挖下来。 “不行。”眼睛定定地望着他,从头到尾,每一场战役似乎都是她输了,可是这一回,她绝计不会放弃。 耸耸肩,摊开双手,“那我只能付给你保底的最低工资了。” 威胁。 再加剥削。 “好。”眨眨眼睛,只要记得她不是君子就好了,所有的承诺她不用负担任何的责任。 “走吧。我们去见薇薇。” 终于起身,茵茵决定,这辈子她不会再来这间咖啡屋…… 第12章宝马 黑色,一种神秘,一种高贵的色调。 再踏上那辆黑色的宝马车,心里的忐忑换成了安然。 阳光金子一样洒在路旁的房屋上,草坪上。长长的柏油路绵延在车前,一路的风景向后倒去。风吹起长发,绸缎一样的飘扬在车窗前。 掬起发,随意的绑了一个马尾,舒服的靠在椅背上,“还要多久才能到达‘温馨’?”那个公园茵茵真的没有去过,太忙了,对薇薇她只有报歉。 “一会儿就到了。” 说着话,车居然减慢了速度。 这么快就到了?茵茵有些奇怪。 稳稳的停在那用白线画好的如鸟笼子样的停车位上。 茵茵四下瞄了一眼,哪里有公园的影子?就连树也只有道路两旁才有而已。 晕呼呼。 正奇怪中,他忽然倾身过来,古龙水混合着烟草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周遭,不自觉的蜷缩着,他要做什么? “来,我帮你把安全带系好。” 茵茵啼笑皆非,就为了这么一丁点的小事情居然就停了车,他是够细心还是喜欢麻烦。 她有手有脚的,提醒一下就好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连个安全带也不会系。 心里想着,却不敢乱动分毫,乖乖的坐好,看着他拉动着身旁的安全带熟练的绑在她的身上。 “以后,只要一上了车就要系好安全带,记住了吗?”他的口气就象在教育一个不听话的小学生。 “可是你也没有系。”而且,她以后也不想坐他的车,系不系安全带关他什么事。 “我可以,你却不可以。”坐回到驾驶座后,他启动了车子,霸道地宣布着他与她之间的区别对待。 哪有这样的歪理,暗暗的笑,男人和女人同样需要安全。 “看来柯先生的安全并不重要,柯先生是那种连命也无所谓的人了,我看我还是先下车的为妙。”他不要命,她可珍惜着呢。 脸色一沉,这女人总是适时的要惹他不快,还有那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不急,慢慢地他要改掉它。 “难道你想在这里下车吗?”此刻的宝马车正高速的行驶在四通八达的高架桥上,除了车,这里是不允许有途步的行人的。 茵茵望着川流不息的大车小车,她识实务的噤声了。 “这里不下,就没有机会了哟。” 逗弄着她,就象是逗弄着一只小白兔,令人爱不释手。 她却禁不住逗弄,“停车。” “停了,这突然的减速,后面的车撞过来,你就是人为的车祸制造者。”没有减速,他居然突然的加速了。 粉嘟嘟的脸上鼓着腮帮子,这男人不气死人不偿命,他就是她的撒旦。 车子飞快的行驶着,超过了一辆又一辆车,她的脸色从粉红而转为苍白,手指紧紧的握在把手上,他好过份。 先时,他的提速是要惩罚她的不乖,可是当她的恐惧慢慢写在脸上时,心底的柔软暖化了不耐,车速改为如初,他不住的透过倒车镜观察着她脸上的变化。 怕血,也怕开快车。 这女人真tmd的不适合他,算了,不玩了,还是坐等着那些性感妩媚的女人自动服务上门的好。 下了高架桥,车子重新驶入了闹市区。 车多,人多,似乎全世界的人都集中到这里来了。 宝马龟一样的慢慢爬行着,此刻,如果再想提速,那就是血流成河,场面只能非常的壮观。 这里,好陌生,距离a大,距离梦幻都很远,茵茵不知所然的望着他,有些不相信了,难道他又在骗她吗? 温馨公园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她来了a市这么久都没有听说过这公园。 脑袋快炸了一般快速的思索着,她要下车,不能再由着他乱来了。 一个弯路,等等…… 转了弯,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望不到尽头的公园抑或游乐场展现在她的眼前,宏伟,浩大,古罗马的建筑风格配合着曲卷回廊的古式凉亭,木质的栏杆上龙凤呈祥,有着大气,也有着尊贵。 恍惚间美景褪去,车子开进了一座地下停车场,再稳稳的停在贵宾停车位上。 车们打开,她的小高跟鞋踢踏在灯光灼亮的地下通道内,清扬、顿挫。 前面,那挺直倨傲的身影,无声的引领着她,一路向阳光与花海走去…… 第13章宣告 暗黑的甬道在白色日光灯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空旷、飘灵,踩着柯少修长的身形投注在水泥地上的影子,茵茵有些急切的向出口处走去。 踏过一串长长的楼梯,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开阔的草坪上,四周稀疏的种了不知名的灌木树,碧绿的叶子衬托着初开的花儿更加美丽,或粉或红,引着人去采撷。 一大群的孩子们在草地上或站或跑,放风筝的,做游戏的,活泼可爱,天真无邪的吸引着茵茵的目光。远处,滑梯、魔方、秋千……到处都是孩子们的欢笑声…… 逡巡着,她在寻找薇薇的小小身影。 “柯总,您好!请问温馨公园已经全部峻工完毕,何时才会正式面向广大市民。”突然间,无数的话筒,白光不停的闪烁,大型的摄影机,疯狂的记者仿佛从天而降,一下子围住了刚刚踏出停车场的柯正威与茵茵。 看着不断亮起的闪光灯,茵茵不自觉的抬起手臂挡住了脸,转身想寻一条出路‘杀出重围’,却在此时她才发现自己已被围截的水泄不通。 “连续三天,公园将免费向凯乐幼儿园全天侯开放,试运行三天。三天后,举行剪彩仪式然后正式面向广大市民。”悄无声息的来,怎么还是惊动了这些三八的记者。阿成,要马上赶来替他解围啊,柯正威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请问,凯乐幼儿园与您有什么关系吗?”看来,这些孩子们的到来已激发了记者们无限的想象空间。女记者们更是争先恐后,一边采访,一边意图与柯少近身接触,感觉a市最风流倜傥钻石单身汉的魅力。 “没有,只是那群孩子需要亲情与关怀。” “请问,柯总是不是很喜欢小孩子?” “我想在场的各位没有讨厌小孩子的吧。”一句反问,巧妙的掩饰了有可能回答不当的尴尬。 “请问,您身边的女孩子是您的女朋友吗?” 吓,为什么扯到她的身上,她认识他才三天而已,梦幻,咖啡屋,算上今天也才见过两次面,现在她才晓得记者们捕风捉影的厉害。 不自觉的扬起头,突围不成功,她只能面对那一张张夸张的好奇面孔。 有点紧张,不知道他的答案如何?从梦幻开始,她只是他的一个雇员而已,她不想与他有什么不必要的牵扯。 乍听到他口中的凯乐,她已知晓,薇薇就在这些孩子的中间,也正在等待她的到来。可是为什么他会选择凯乐,因为她吗?那她可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女朋友?这么好笑的问题,他从来没想过要交一个正式的女朋友,地下的却颇多,数也数不清,暗夜过后,他甚至连她们的相貌都记不清。 她又算什么?只是他报复计划里偶然冒出的一个小女生而已,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有人去珍惜,所以她的拒绝成功的吸引了他的眼球。 或许,某个黑夜过后,当她将身子抽离他的圆床,当她的身影消逝在门外之后,她会永远的被他遗忘在心灵深处的某个角落。 爱,从来未在他的心里停伫。 所以,他还不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真情。 所以此刻的她在他的心里不过是他的一个猎物而已,跌入他的陷井,吃干抹净之后的故事只能再是空白。 因此正确的说她不是他的女朋友。 轻瞄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她,苍白,憔悴,身子抖抖嗦嗦,似乎这群记者与闪光灯已吓坏了她。 她眼眸中的慌张与淡淡忧伤突然刺痛了他的心,这是怎么了?他居然想给她一个意外一个惊喜。是的,惊喜。 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孩子时就不由自主的喜欢了薇薇,仿佛有一根丝线牵扯了他与她及她的孩子之间的某根神经,让他不经意的介入了她的生活。而这份介入无意中却带给了他乐趣,却也同样是惊喜。 他的短暂沉默吸引了无数的目光,所有的人似乎都在期待着他的答案,如果答案为“是”,那么今天的晚报明天的早报立码就会出现一条关于柯少的八卦头条。 如果答案为“否”,那么女孩子们将会大声欢呼,也顺便撤走紧盯在茵茵身上的嫉妒眼光。 “她……”望着茵茵,他顿了一顿,清了清喉咙,惹得全场的一片‘嘘’声,转而寂静的似乎连掉根针的声音也听辩得出。 “她就是我的新任也是第一任女朋友。”脱口而出,呼了一口气,磁性的尾间还漾在话筒的扩声中。 于是,闪光灯刷刷刷的从柯少的身上集体转移,苦笑,如果有个地缝茵茵真想钻进去做鸵鸟…… 第14章聚焦 眼迷离,不懂为什么他会开如此大的玩笑,充其量她只算作是他的员工而已,员工与女友,相距十万八千里的两个答案。 眼前所有的人都把焦点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无数的唾沫星子辟头盖脸的飞过来,令她无处躲闪。 “小姐,请问你贵姓?” “小姐,请问你住在哪里?” “小姐,请问你年芳几何?” “小姐,请问你打算什么时候与柯总裁举行订婚仪式?” 此时,她是灰姑娘,她的水晶鞋就是他的召告天下,再换来天下人对她的好奇与追问。 无数个问题伴随着咔嚓作响的闪光灯向她飞来,微笑,她只能以微笑和无声抗议他的玩笑。 淡蓝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裤,那巧合的情侣装仿佛已透露了一切…… 解释,只能越描越黑。 张望着四周,渴望着此刻有一个天使来拯救她,让她脱离苦海。 可爱的天使没有来,阿成却来了,身后是十几个整齐着装的保全,没一刻就杀出了一条血路。 不知何时柯正威已然牵了她的手沿着那刚刚打通的通道向人群外走去,快速的移动着脚下的步履,她又一次忘记了挣脱他有力而温暖的手掌的包裹。 直到在保全的护送下跑出到几十米外的大门处,人,暂时的安全了,定定的站住,粗喘着气,跑得好急,奇怪手心怎么这么热,原来是他握得好紧。 使力的甩脱他的手,好不要脸,她什么时候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来着,好厚的脸皮,一厢情愿啊。 薇薇,薇薇呢,她还没有找到她的薇薇,怎么就冲出了大门。 小脸急切的涨红了,“薇薇呢?” 已经望见了他的手下把宝马车开了过来,再不问,她又无望见到薇薇了。 “先上车吧。” “不,把薇薇还给我。”真想有双翅膀再飞回到那公园里,掠了薇薇一起飞离这里…… “或许你可以留下来独自面对疯狂的记者,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他转身优雅的向黑色的宝马走去,不再理会她的固执。 回首,那些保全早已挡不住疯涌的人群,不用一分钟,只要再十几秒,她立刻就会被人群再次合拢成新闻中心。 先上车再说。 追随着他的视线向黑色的宝马走去,他已坐在驾驶座上气定神闲的望着慌张而又无措的她。 几米长的鹅卵石小路好象走不到尽头般,越急越不好走,呜呜,她穿着高跟鞋。可恶,明明买了那么多的衣服给她,却独独未配鞋子,害她从医院出来就一直穿着那一夜在酒吧里穿在脚上的高跟鞋。 突然,一个不小心,鞋跟崴了一下,身子一倾,人已扑通坐在了石子路上,屁股好痛啊。 疵牙咧嘴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好痛,痛得额汗涔涔,连站都站不起来。 再不走,她就成了乌鸦口中的那块肉,马上就要跌入人海之中再也出不来了。 “小姐,等等……” “小姐,请问你与柯总裁是如何相识的呢?” “小姐,请问……” 人群正向她涌来,头大的望着车中的他,而此时,他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好笨的女人,走个路也可以摔倒。 “要上车吗?”他大声的询问。 回望着那些紧追不舍的记者,薇薇暂时位居之后,“要。”小小声回复,她好丢脸。 “什么?”他装作听不到。 “要啦。”该死的家伙,让她逮到机会,她一定十倍百倍千倍的回报他。 迷死人的笑容,他俊朗的身形阳光一样向她走来,耀眼的让她有些恍惚。 迷朦中,他伸出手,她不情愿的把小手放到他的手心里,动不了,只能任其宰割了。 晕菜,此时,他才是狐狸,她成了他口中的一块美肉,逃也逃不掉了。 长臂一伸,娇小的身子刹时被他抱了满怀,理智战胜娇怯,忙着把脸藏到了他的胸膛之中,否则,两个人的契合一定被拍个正着。 聆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古龙水混合着雪茄的味道再次浓浓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这男人,太霸气太邪魅太阳刚了。 她,好怕。 终于,茶色的车窗落下来,后车门随即打开,他轻柔地将她放在后排长长的座位上,“坐稳了。” 脸红烫的吓人,好似火烧一般。 还没有从刚刚的紧张中回神过来,身旁一个小小的熟悉的声音乍然想起:“姐姐,你的脸好红啊……” 第15章三人 好熟悉好亲切的童声,稚声稚气的揪紧了她的心,斜眼一看,“薇薇,你怎么在这里?” 突然间的惊喜,让她忘却了刚刚崴到的脚踝,人向右侧移动,想要将那小小的身子抱入怀里。 却在脚尖点地的那一刹那懂得了什么叫做后悔。 咬着牙,狠狠的,唇齿间仿佛沁出血来,让她的魂也飘落了三分。 遇上他,她的霉运连连,住院,崴脚,都是祸而不是福。 “姐姐,薇薇给你擦擦。”那小小的人儿伸手向衣服口袋里一掏,一条手帕攥在手中,轻轻的送到她的面前。 小手柔柔的动着,一丝不苟地慢慢的为她拭去额前的汗,以及嘴角的一条血丝。 拉着她肉嘟嘟的小手顷刻间带到怀里,“薇薇,让我抱抱。” 那柔软的身子入了她满怀时,不知是她给了孩子一份安然,还是孩子给了她一份安心。 “姐姐,你的脸好红啊……” 童言无忌,此刻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是他抱她的那一刻…… “哦。姐姐刚刚摔倒了,所以脸红脚痛……”有些说不下去了。 “姐姐,是叔叔带薇薇来的。”小脸上满是怯意,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着茵茵。 “哪个叔叔?”疑问总是比脑袋瓜子的反应快了半拍。说出口,才想到,除了是他,哪还有别人。此刻,她们两个都在他的车上呢。 “就是开车的叔叔了。”姐姐好象没有生气哟,于是,可爱的小脸望着驾驶座上的柯少,一脸的幸福甜蜜。 又是叔叔,姐姐叔叔的,她又差了他一截。 “叫他哥哥。”不服气的对着薇薇吼着,绝不能再吃亏了。 “可是……可是……。”他明明就是叔叔啊,怎么看都不象哥哥呢,嘟着嘴,看看茵茵,一脸的不情愿,“好吧,就叫哥哥。” “薇薇乖……”她的薇薇一直都是最乖巧懂事的。 “哥哥,我们去哪里呢?”薇薇天真的叫着柯少,童稚的嗓音里写满了她的疑问。一个温馨公园已经带给了她莫大的喜悦,小家伙有些期待了。 …… 天,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哪有女儿管妈妈叫姐姐的,阿成拿给他的第一手资料里明明清楚的写着阮茵茵的家庭成员,女儿阮薇。 叫他哥哥,没搞错吧,他也许比薇薇她爸爸还老呢,真是佩服这对母女,连称呼也可以随便来,全不管中华民族千百年来所讲究的那一个辈份,只管自己随心,总不管别人感受。 “薇薇,叫柯叔叔,有见过这么老的哥哥吗。” 薇薇的小脸继续瞟向‘姐姐’,等待着某人的首肯。 努努嘴,“不行,叫哥哥,否则姐姐不理薇薇了。” 这一句话似乎特别的奏效,薇薇果然怕了,“不要,薇薇要姐姐。哥哥……” 小家伙嗲声嗲气的撒着娇,叫得甜甜的,好似在诱惑着他赶紧答应下来…… “如果叫叔叔,那叔叔就带你去动物园,去肯德基,去吃草莓雪糕,还买一大堆的玩具给你,有布娃娃,有机器人,有小熊,还有会跑的小汽车……。” “喂,我也可以给她,用不着你假惺惺。”一口打断他,这么大的人,居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诱骗未成年少女,真是该杀。 “叔叔……啊……不……哥哥不会的,哥哥昨天还带着薇薇去吃雪糕了呢,奶油的,还有巧克力的,好好吃啊。”甜甜的小嘴一边说着,一边咂了一下唇,貌似还甜在口里一样。 昨天?昨天她还在医院里,都是拜他的鼻血所赐,他居然趁火打劫,借此机会对她的后防下手。 “姐姐买给你吃,不要理他,他是坏人。” “不对呀,姐姐,今天哥哥还派了车,带了全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起来温馨公园玩呢,哥哥是好人呀,小朋友和阿姨都是这样说的。”少数服从多数,一个人代表不了大多数,小小的脑袋原来已对他有了奇佳的印象,先入为主,看来茵茵要给她洗脑是有些麻烦了。 “总之,我说他是坏人,他就是坏人,薇薇怎么这么不听话。”突然的,耐心一下子消失无踪。软的不行来硬的。她就是要宣告他是坏人来着。 “喂,怎么说我也坐在你们前面呢,怎么讨论一个人也不背着点说。明人不说暗话,小心带给孩子不良教育。”终于忍不住,柯正威要反攻了。 “你才不良教育呢,我的孩子我做主,停车。”老虎尾巴摸不得,数来数去,就算是四舍五入也才认识三天,他哪有管她的道理啊。老调重调,她吆喝着要下车。 “不停。”好象只要坐上他的车,她就吵着要下车,也没点新鲜的招式。看谁能斗过谁,还有一个孩子呢,况且她的脚还崴了。 “那好,我自己下车。”人说着,已经一把开了车门,刹那间风鼓鼓的灌进来,吹乱了一头秀发,小薇薇吓得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姐姐,不要,姐姐抱薇薇。” 看着后视镜里的一大一小,皱了皱眉,也许是上辈子欠了她阮茵茵一笔巨债吧,看来今世他要慢慢还了。 看她的样子,绝对有可能随时跳下车去,那么那刚刚才崴的脚立码摔断的可能都有,玩笑似乎要开大了,都怪他,上了车一直听着她们讲话,竟忘记了把车门锁好。 “好了。是我错了,关门吧。我送你们回家。”第一次这样低姿态的跟人家说话,总有些不自然,更不习惯。 “薇薇作证,不许反悔。”她的生命虽不值钱,却也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而轻贱,一个玩笑,他居然就妥协了。真好。 减速,车门关好,挡住了风也挡住了危险,看来她的危险系数绝对不比他低。 茵茵看着车窗外熟悉且倒退着的景物,就快到家了,真好。 第16章脚伤 红灯,宝马车稳稳的停在斑马线前,望着马路对面的凯旋大厦,三十六层高的豪华建筑让她望洋兴叹。 转了弯经过那一大片才开盘的宝祥小区,那就到家了。 学校里的东西大半都搬了进去,只是她还没有住进去,才找了半个月而已。 毕业了,她总要有个安身之所,薇薇也大了,星期六星期天也要接回来自己带一下了。不然,母女两个的感情越来越淡漠了,甚至连幼儿园的阿姨也比她在薇薇的眼里地位要高出一截。 绿灯,车开了,却没有转弯。 对了,他还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急切地喊道:“错了,转了弯过了那片小区才是。” 不理会她的叫嚷,车继续前行,却没有提速,走了一小段,慢慢的减速,宝马车刹时停在了凯旋的门口。 推不开车门,他上了锁。 看着他豹子一样的旋身,下车,走到了对面,开了车门,抱起了薇薇,冷冷地向她走来。 一只脚慢慢的落地,手臂搭在他的肩上,她与薇薇两个人的重量齐齐的压在他的身上,他却脸不红气不喘。 “要去哪里?”总要知道她的目的地,她清楚知道,这里不是她的出租屋。 “上去就知道了。”他忽然冷冷的。不再热络的变化,吓得薇薇也噤了声,是她那一声声的‘哥哥’把他叫恼了吧。 不知为什么茵茵的不信任,还有对她跳车的妥协,他的低姿态让他自己颇为不适。这不良的感觉把他的热情忽地降为冰度,突然发现自己这三天来的非比寻常,疯子一样的行为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三天的所为真的是他亲自操刀动手,而且比画一座建筑物的图还来的认真。 如果说他对茵茵是一场游戏,那么对薇薇却全然不同。就在昨天他见到薇薇的那一刻,这可爱的小女孩眼睛里似乎飘着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让他不经意的升起一种陌生的保护欲,是的,那小小脑袋里的寂寞感动了他。 孩子,她需要亲情,需要爱。 无声的走到电梯入口处,她不再逞强,脚踝痛得她咬紧了牙关,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无。 手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此刻的他就是她的支柱,支撑着她不再倒下。 安然的靠在他的身上,只想有一个依靠让她可以安然。 不管他带她去哪里,只要可以解除她的痛苦就好。 叮咚…… 电梯门开。 三个人踉跄的走进去,已占了一半的空间,还没等不远处的人跑过来,他已霸道的按了关门键。 二十一。 这数字有些熟悉。 出了电梯,一个保姆样的阿姨正站在门口,象是在等人的模样。 看到他们,阿姨热络的开口,“先生,孩子给我抱吧。” 他不声不响的把薇薇塞到她的怀里,然后一把抱起茵茵,向着最里的一间房子走去。 茵茵挣扎半晌,终于是乖乖的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不在折腾了,她,总是斗不过他。 对男人,她向来如见到蟑螂一样的躲着,可是这个男人却让她不再有了害怕的感觉。这是奇怪的,七年了,这是她与男人最近距离的接触。 进门,不大也绝对不小的套房,他抱着她走进那最大间的主卧,轻轻放她在床上。 屋子里冷气开得好大,她冷得有些发颤,似乎是觉察到她的冷意,他拿了床头柜上的遥控器重新调试了温度。 门未关,一位医生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因为他手上的医药箱,所以茵茵认定了他就是医生。 “李医生,她的脚崴了,看看要不要送医院。” 医院?千万不要,她最讨厌医院了。 “我不去医院。” 李医生把医药箱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先看了再说。” 正要掀开她的裤脚,一旁的柯少忙不迭的动手道:“我来。” 茵茵看不到自己的脚踝,却看得到医生与柯少的面部表情。 瞧他们的样子,再加上自己感觉得到的疼痛,她的脚或许有些麻烦吧。 “错了位,要纠位。”简单说完,她已懂了其中意。 纠位,从电视上看到的景象告诉她,那很痛。 “然后呢?”柯少看着那肿胀成馒头型的脚踝,皱着眉问道。 “只要骨节归位就没什么大碍了,吃些消炎的药,再等着慢慢复原就好了。” “要多久才能复原?”小时候妈妈常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应该没那么衰,要在床上躺上三个月吧。 “这是小伤,少则几天,多则一个月吧,要看恢复情况而定。” “那,帮我顺位吧。”早晚不等的一痛,先完先超生,省得她一直担心害怕着。 李医生挽了挽袖子,准备开工。 茵茵紧张的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是好? 那冷冷的眼眸在遇上她的紧张后慢慢舒展,柯正威悄悄走到她的身前,大掌轻轻的握住了她的,熟悉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一份力量从他的手心传递着。 李医生的两手已经握住了她的脚踝,茵茵害怕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锥心的痛在瞬间降临。 “等等,不能打麻药吗?” “很报歉,柯先生,这种伤如果打了麻药会更加影响伤处的恢复,请小姐配合一下,很快的,一下子就好了。” 说话间,茵茵感觉到那两手的力度再慢慢的加剧,他的声音是在分解她的注意力。 “啊……” 她狠狠的咬着她的嘴唇。 一只手指忽然伸进了她的口中。 条件反射般的咬下去,只有如此才可以减轻那灼人的疼痛。 痛啊。 心里狂念着。 强忍着那痛,汗水如小雨一样滴嗒而落,湿了额前的发。 手中的温暖和力量继续传递。 痛在一点点的减退,终于到了她可以忍受的范围。 松开了牙齿,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一根手指正在滴着血…… 第17章迷惘 血沿着贝齿的印痕轻轻滴落,滴在淡蓝的t恤上,润染开一朵艳丽的梅花。 那梅花似开了天眼,回视着她没有半分懦弱娇贵。 空气有些稀薄,大脑似乎缺氧,她的脸色忽而红忽而白忽而血色全无。 这血是魔咒,让她心神俱惊,钻心疼痛。 …… 早知道她有晕血症,从他的鼻血开始他就知道。 柯正威早想将他的手指藏于身后,却无奈她的眼开阖的太快,快到没有给他任何的时间抽离。 手搂住她的肩,让她靠在他的胸膛之上,感觉得到她的强烈颤抖。此时,那脚踝的痛已不在重要,重要的是她如何抵得过这血的盅惑。 时间静如止水,他强有力的港湾任她停靠,那海天一线间的指航灯明亮而耀眼。 良久,她的冰冷渐渐褪去,缓缓睁开了眼,第一次见到血而她没有晕睡过去。 长长的睫毛忽闪着,轻轻的从他禁锢的怀抱中刻意抽离,他带给她的震撼让她无助无措无缘由的心慌。 “我想睡了。”抗拒着他对她心的侵扰,想要这暂时的片刻安静。 窗外正是黄昏,夕阳暖暖的光环清幽入室,笼罩了满屋子的金光闪亮。 好美。 好温暖。 为她,掖好了被角,悄悄退去,留给她一个静谧的世界,纯净无垠,只有心的痴狂,以及眉的飞扬。 转身,离去。 他也需要理一理自己混乱的思绪。 …… “哥哥,姐姐的脚好了吗?”客厅里小小的人儿在翘首等待。 六岁,似懂非懂的年龄,已经开始学会了揣测。 “好了。姐姐睡着了,一会就醒了,薇薇不用担心,去吃饭吧。”柔声的安抚着小人,不舍得让她有一丝的担心。 “姐姐不吃饭了吗?” “不了,明早醒了再与薇薇一起吃。” “哥哥陪薇薇吃。” 这柔柔弱弱的声音将他那正迈向门口的脚步又拉了回来,不忍那孩子的独自落寞,“哥哥陪薇薇一起吃晚饭。” 剥着虾壳,蘸着调料,仔细的送入那小小的口中,那份仔细那份温柔,惊得一旁的阿成眼睛都掉到了地上,再也找不回来。 “哥哥,好吃。” 再剥一只,轻轻递入她的口中,“姐姐在的时候叫哥哥,姐姐不在的时候叫叔叔,好不?”那声哥哥,他听着心里不安生,更不舒坦。 “好哇。哥……叔叔,明天还带薇薇去吃雪糕好不好。薇薇好喜欢吃啊。” “薇薇乖,叔叔一定带薇薇去。” …… …… 终于,在他那变了味变了调的摇篮曲中,薇薇安然入睡。 睡梦中,小小的身子不停的蠕动,仿佛在做着什么恶梦般纠结。 继续的拍着她小小的胸口,一种奇怪的怜爱在心口处萦绕,久久挥之不去。 终于,均匀的呼吸沉稳的传来。睡吧,睡熟了,就没有恶梦了。 蹑手蹑脚的离开,他的心仿似乱成了一锅粥。 …… …… …… 酒吧。 一口口的喝着茵茵曾经推荐给他的茅台,酒的度数好高,很快的,他的双眼有些迷离。 望着霓虹闪烁的舞池,他在等待着猎物的自动上钩。 他需要一具女体,那暂时的温柔,或许可以理清他脑子里的混乱。 他高傲,他睥睨一切,没有人可以管制他的心,他坚信。 视线中,有人走来。 有女人款步而来。 露背的低胸礼服,胸前的两团柔软浑圆的呼之欲出,超短的红裙内依稀可见同样血色的底裤。 一个女人,妖冶如花妖,妩媚的眼痴迷的望着他。 女人狂野的燃起一根烟,轻轻的喷吐到他的脸上。 此时,不知,他是她的猎物,还是她是他的猎物。 第18章无心 红、蓝、黄、绿、紫…… 五彩的光环飘荡闪烁,映着人的脸在忽明忽暗中凭添了一抹神秘的光圈。 “先生,我很寂寞。”毫无廉耻的表白媚惑人心般地感染了他。 暗红的蔻丹间烟灰抖颤,指甲轻弹,落了的烟尘坠在桌子上,低首,轻轻的吹气,灰飞而烟灭。 “是的,我也寂寞。”一种颓废在四周蔓延。 “先生,借个火。”红艳的唇仿佛在引你入口进行舌的纠缠与游戏。 尼古丁的火柴点燃,她凑近了脸,烟再次燃起。 烟香与女子的幽香悄然入肺。 手环上了她的纤腰,不盈一握,慢慢加重的力道,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忘情…… 或许只有这样才可以麻醉他恍惚的神经。 幽然起身,她攀附在他的身上,悄悄向那隐谧的客房走去。 走廊里静静的回响着两串脚步声,轻扬、顿挫。 他的金卡轻轻一擦,‘咔嚓’一声,门已开,仿佛在迎接欲望的渲泄。 一男一女走进来,门阖上,挡住了一个仿佛虚拟仿佛空幻的世界。此一刻,只有那份急切的释放才是真实的模拟。 门把手上,挂着刚刚翻转过来的卡片,清晰的写道:请勿打扰。 此刻,他的眼神邪肆,他的身体火烫。 她纤细的手指无声无息的解开了他的衣服扣子,小手附上了他的胸膛,她在点火,仿佛要将自己也将他燃烧殆尽。 勾火,他向她抵进,她不停后退,一直退去,一直退去,直到跌入那张席梦思的柔软大床上…… 眼迷朦,有一刹那,她是茵茵,再猛一甩头,不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而已。 想要收势,却抵不过欲望的冲击,抵不过那双柔嫩小手的上下其手,女子的馨香让他的理智瞬间土崩瓦裂。 魔鬼的叫嚣禁锢了他与她的身体。 心在不停的嘶吼,这样最好,这样可以证明他的心依旧还是留给了自己。 却在火热释放的那一刻,口中不由自主的溢出:茵茵。 这名字为什么熟悉的让他的心沉醉迷离,让他的心痛的不知所已。 那一声呼唤,惊醒了身下的人儿,泪水缓缓流淌而出,无声的渲泄着她的哀怨与仇殇。 起身,向浴室走去,所有的留恋随着那声‘茵茵’而不再继续。 身后,他的心智回神,他望着那慢慢走向浴室中的女人,片刻间的恍惚:“你是谁?” 泪水再度滂沱。 诡异的笑声突然回响在静静的室内。 “哈哈哈,我是谁?” “哈哈哈,我是谁?” “哈哈哈,我是谁?” 无尽的酸楚在笑声中释放,幽幽挡在浴室的门外。久久,回声不绝于耳。 水声,敲打着他曾经染下冰霜的心。 有一丝呐喊纠缠着他,让血再次翻涌,却再也没有了渴望。 痛楚,鲜红的血液,为什么同样的画面在脑海里不断的重复。 他曾经遗忘了什么? 他曾经失去了什么? 他不耐的披衣而起,冲出门外,他甚至忘记了,忘记了他每一次的释放之后他习惯的沐浴。 其实他早知道,那表象外里的洁净总也抹不去内里的肮脏。 踉跄着,走在午夜昏暗的路灯下,有一抹影子孤独的在沿街的地上墙上慢悠悠的爬行。 第19章月夜 午夜梦回,暗淡无色,幽幽醒来,窗外一轮弦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中,星星眨着眼睛望着她笑。 一室的清幽,披上月的银光,似梦似幻,好美的感觉。 二十一楼,这里看不到窗外的树、花与草,却可以看到a城的夜景吧。 穿了鞋子,一蹦一跳的向窗前跳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夜晚的风凉且席人,吹在脸上,如一层薄纱,酥酥痒痒的舒服。 索性拿了柜子上的遥控器,一手关了空调,还是这大自然的风好,景更好。 万家灯火,霓虹闪烁,一座房子里一个故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此刻大多沉浸在梦乡之中吧。 望着那万千星光,高楼大厦,三天来所有的经历走马灯一样地历历在目。 柯少,天使抑或撒旦? 他给薇薇快乐,给她吃的住的,甚至为了医她的脚伤不惜让她咬破他的手指,如此,他是天使。 他强迫她共舞,未经她的同意私自召告天下她是他的女朋友,他的血,总是让她重回恶梦中,如此,他是撒旦。 还有,没有任何的商量,他带她来到了凯旋,一个完全陌生而不属于她的世界再次向她敞开。 薇薇,她在隔壁吧。 轻扶着乳白色的墙壁,一步步的向门外挪动。 开了门,走进客厅,一路摸索着前行,她甚至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里,况且这么晚了,吵醒了别人总是不好。 还没有习惯一只脚的走路,初时还好,慢慢的已经没有了力气,每移动一步,身形已是左右的摇晃。 一个不小心竟然摔倒在地毯上,还好地毯是软软的,落地无声,没有惊醒到旁人,可是她却摔痛的爬不起来了。 只好认命的坐在地毯上,等积蓄了力气再重新站起来。 慢慢的习惯了这黑暗,也看清了她所处的位置,身旁是一个小型的吧台,吧台上摆满了各色的葡萄酒和白酒。 闻着这酒的淡淡味道,才想起她已三天没有去酒吧上班了,这三天,谁知道她会错过什么呢? 手不自觉的伸向了吧台上的那瓶白葡萄酒,拿在手中,看不清字迹,却认得那商标,正宗的法国白葡萄酒。 悄悄的拧开了盖子,醇香的味道漫在周身,好甘香的酒啊,与茅台相比又是一番滋味。 肚子里的酒虫蠕动着似在勾馋,慢慢的倾斜,正欲美美的喝上一口,却听见锁匙轻轻转动的声音。 谁?难道有贼? 一把握住瓶口,屏住呼吸,静待那人的进来,用瓶子,她也可以突然袭击。只要不流血就好,她最怕见到血。 小小的琐碎的声音由门口慢慢而来,手中的瓶子握得更紧。 那黑影竟向着吧台的方向而来,难道他看到了她…… 绝对不可能。 进来后,起码要有一分钟的时间才能适应这黑暗,也才能看清楚这一应的摆设吧。这些,刚刚她已试过了…… …… 人不知在黑暗的街路上走了多久,走到他大脑一片混沌而止,招手让随在身后的车停下,上了车,阿成开车,他的酒喝得太多了,人还没有完全的清醒。 “去哪里?”阿成小小声的问道,a市里总裁有太多的房子,他是地产界的大亨,所经之地必留一丝痕迹已成习惯。 无奈窝太多,倒是给他们凭添了几许麻烦。 “凯旋。” 车慢慢地加速,只要有了目的地,今晚就可以有地方睡觉了,总好过他一直开着车追随着他在街上闲逛的好。 深夜,路上的车辆渐渐少了,车开得飞快,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看着总裁拿出钥匙进了那屋子里,阿成放心的随即也进了旁边的屋子。 进了门,柯正威摸索着前行,一股葡萄酒的香气沁入鼻端,好香,再喝一口吧。 熟悉的吧台,向着那里走去。 突然,房间里响起一抹淡淡的呼吸声,虽轻,他却绝对听得见,“谁?” 话间刚落,一个玻璃样的物品已狠狠的向他甩来,条件反射般的向一旁躲过,一手已按亮了吧台间的小灯。 一眼望到坐在地上的茵茵,呵呵的笑着,她当他是坏人了吗? 可笑的自以为是。 仿佛未瞧见般的一手从吧台上再取了一瓶红葡萄酒,两个杯子,一一倒满。 望着坐在地毯上一脸讶异的她,他好笑的扬起杯子,“一起喝一杯吧。” 看着那掉落在地上撒了一地的白葡萄酒,他的动作真的很快,她居然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那葡萄酒瓶就已滚落在地。 喝酒她倒是乐意奉陪,只是目前她的姿势实在是不雅。 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尴尬,倾身而来,倨傲的扬起下巴,迷人的微笑比那暗红色的液体还令人迷醉。 不理她的反应,一把抱起瘫在地上的她,再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放在吧台前的高脚转椅上。 第20章对酒 咳……咳……咳…… 为什么总是她处于弱势呢。 拿起那杯酒,掩饰着心里的不平衡,把玩着酒杯,却没有喝下去的意愿。 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晃来荡去,似乎也生了疼痛般溅起细白的小泡泡,好似在无声的抗议他一般。 柯正威眼一眯,霸气的望着她,“不敢喝?” 笑话,她是梦幻里专业推销酒的推销员,不会喝还怎么卖酒,阮茵茵只冷冷道:“不想跟你喝。” “为什么?怕我酒后乱姓?”淫米的一笑,好象一只大野狼。 “你的家,你的地盘。”言外之意是告诫她自己要小心为妙。” “哈哈,错了。” “难不成是我的家?” “正是,你先前那屋又小又脏象猪窝。” 茵茵的脸立刻变成猪肝色,那可是花了她上千大洋才租到的房子,整整租了半年,还预约了,就怕被别人抢去,“你乱说,那里象天堂一样,那是我的地盘,还有花草有一处凉亭,比起这里不知好上多少倍。” “退了。” “喂,你凭什么给我退了。” “没什么。你的东西都被人扔在院子里,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帮你拾起来搬到这里了。” “胡说,我付了半年的房租呢。” “我收回来付了这里的房租了。” “这房子一个月要多少房租?” “你那边半年的房费已经被我交了这边一个月的房租了。” 有些晕,那可是她的血汗钱啊。还有,这的房租怎么那么贵,这让她拿什么来交。 “脚好了我就搬出去。” “随你,但是这里已经交了一整年的房租了。” 晕了,“你交的你自己处理。” 端起酒杯,轻轻的啜饮了一口,柯少不紧不慢的说:“从你的薪水里面扣。” “喂……”忽然想起咖啡屋里她的承诺,不理她,她决计不会去他的公司上班就是。 “就这样说定了,来,喝酒。”一张酷脸有些微红,傍晚的酒意还未褪尽,这夜里的葡萄酒又继续叼扰着他胃里的酒虫。 望着他有些不屑,男性的喉结一动一跳的象小蛇一样狂野,胸前的衣扣懒懒的垂挂着,去没有一颗规矩的呆在扣眼里,于是他健壮的胸膛自然而然的就裸露了出来。 古铜色的肌肤氤氲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却无一丝赘肉,令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好酷好有型的一个男人。 的确,茵茵一直盯着他的胸口看,笑意盈盈,一边看一边举起了酒杯,‘咕咚’已喝了整整一杯。 感觉到她眼眸里射过来的光茫,柯少沿着那视线低头望去,胸口,他的胸口,火红的一个唇印耀眼的映在那里,然后向下再向下,长长的一条血痕好象抛物线一样愈来愈红艳,他看着,勿庸置疑,这是指甲划过的痕迹。 该死的,那女人居然在他的身上留下印迹,而他居然带着‘罪证’四处张扬。 头有些痛,那女人有些面熟,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阿成,他一定知道,明天再向阿成问来。 不动声色的再拿起葡萄酒瓶,缓缓把酒注入两个已空空如也的酒杯,“朋友开的玩笑而已。” 不懂为什么,他就是不要让她误会他刚刚是与女人一起,虽然他的确是与女人一起翻云覆雨来着,可是他就是不想让眼前的茵茵知道。 “哦,与我无关。我去睡了。”语气淡淡,扶着桌子,伸长了腿就准备回去她的屋子里。 “再喝一杯吧。”手指着对面已注满红色液体的酒杯,他试图挽留她。 心底深处有一抹他不懂的情愫在催促着他,只想让她多留一会。 “我与你,还是……。”她顿了一顿终是给他留了面子,她没有说出那后半句,还是彼此远离些比较好。 “不是说不是冤家不聚首吗?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对不起,很晚了,柯先生自便吧。”茵茵说着,已是起身,厅里的小灯早已燃亮了这暗黑的夜,脚下的路已不在艰难,一步一步的走着,此时,才更清楚,原来光明是这样的可贵。 第21章头条 望着那踽踽独行,一瘸一拐的背影,眼眸里多了一份玩味,一份探究,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午夜,再回凯旋,他真得是疯了,陌生的让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所为,究竟他是怎么了。 拎着酒瓶,旋开门锁,一抹高大的背影悄悄地消失在电梯口。 …… …… …… 一杯,两杯,三杯…… 好多的酒,怎么也喝不完,她要继续…… “小姐,你很寂寞。” “小姐,我来陪你。” 仲宇凡。 柯正威。 一个年少轻狂,一个成熟有型。 两张脸晃来晃去,一忽儿是仲宇凡,一忽儿是柯正威…… 咔嚓,晃得她连手中的杯子也拿不稳,碎在了地上…… …… …… …… 鼻子有些痒。 好痒。 伸手不耐的抓去。 一只肉乎乎的小手被茵茵握在了手心里。 梦醒了。 眼未开笑却先到。 小家伙,被她逮个正着,“薇薇,又淘气了。” “姐姐,太阳晒屁屁了,快起床。” “不要,姐姐好困,头好痛。”那红葡萄酒的后劲还真大,才两杯就让她梦周公去了,真逊。 “姐姐,薇薇饿了,薇薇要吃饭。” 被那小手拉着,勉强起身,终于睁开了眼,抱了薇薇满怀,有阳光的日子真好。 “好,姐姐与薇薇一起吃。” “阿姨早就煮好了。” “那薇薇就去餐厅等着姐姐,姐姐一会就到。” “姐姐快点哟,薇薇好饿。” 有了昨夜行动的经验,加上已经大亮的天,茵茵的动作快多了,一忽儿已到了洗手间。 刷牙,洗脸,动作麻利,肚子咕咕的叫,她也饿了。 餐桌上。 剪蛋,油条,豆浆。 稀饭,小菜,豆腐乳。 两种选择,阿姨真好。 薇薇早已在幼稚园就学会了自立,早餐吃得比茵茵还快。 有人敲门,阿姨忙跑了过去。 阿成,她记得他是柯正威身边的人。 “总裁让我送薇薇去幼稚园,今天还要去温馨公园。” “耶!”孩子在欢呼,开心写在脸上,没一分的造作。 心软了,算了,随他折腾吧。“薇薇,乖,要听叔叔的话,也要听老师的话。” “好的,姐姐再见。” 目送了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饱了,拎着那吃了一半的油条向卧室走去。 好烦,不知要如何打发这无聊的病假。 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油,看着桌子上的电话,忽然想起美蓉,这家伙,自从昨天分开到现在,连个电话也没打半个。 按下免提。 再按下了那些熟悉的数字键,电话接通,却无人接听。 这小妮子,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一大早上班去了? 深呼了口气。 告诉自己:耐心。 盲音。 不气馁。 再拨。 “你好,我是美蓉,请问您是哪位。” 一本正经的职场电话,忍不住笑意连连,“哈哈,美蓉,是不是以为哪家公司找你应聘呢。” “茵茵,怎么是你?”电话那头,送给她的礼物是兴奋的大叫。 “是啊,昨天很不好意思。” “没什么啦。看在你调了一个金龟媚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别乱说,什么跟什么啊。” “茵茵,难道你还要瞒着老同学吗?” “瞒什么?”茵茵不解了,她什么也没有瞒着她们啊。 “早报啊,头条。”话筒中是更大声的兴奋。 头条什么了。 有种不祥的预感。 “好,我去看,呆会儿再打给你。” “阿姨。”茵茵超大声的催促着,“把今天的报纸拿给我。” 一忽儿,报纸来了。 急切的翻开。 超强版的一幕乍现眼前。 地点:温馨公园。 图一:淡蓝t恤的情侣装,一男一女牵着手在保安的保护下快速的向人群外离去。 图二:一张特写,一帅男怀里紧紧的抱着一靓女,亲密无间。 男:柯正威。 女:阮茵茵。 标题:柯总裁的正牌女友 果真是头条。 什么叫正牌,难道他有很多地下的…… 或许。 思及此,努力回想,昨夜,他胸口上那唇痕吻迹,以及指甲长长的划痕…… 种马一样的男人。 狠狠的撕烂了报纸,那些记者还真是超级八卦。 一夜之间,她的感情世界已被抽离成真空。 不行,她要回应。 不对,她居然没有柯少的电话。 正不知所措间,床头,那电话却‘铃铃’响起…… 来电显示上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除了美蓉与撒旦男再没有人知道这个电话了,不是美蓉的,那一定就是‘撒旦’的了。 一把抓起电话,想也未想的冲着电话吼道:“柯正威,你给我滚出来,马上让那些头版头条给我消失掉……” …… …… 这么乖,她这样的吼,他也会默不作声。 不对。 小小声的重新对着话筒:“请问,你是……”。 “茵茵,是我。”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淡淡忧伤,仿佛那眉还在拧着结。 是宇凡。 “咳……咳……对不起呀,我不知道是你。”一定是刚刚美蓉把她的电话号码告诉他的。 “茵茵,一起出来走走吧,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本来那一夜在酒吧,他就打算向她表白来着,可惜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可是……可是我的脚扭伤了,现在不能随便乱动。” “怎么了?” “没什么事儿,只不过是不小心崴了一下脚踝,已经归了位,再养几天就好了。” “以后要小心了。” 有丝甜蜜,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我会的。” “茵茵,闷在屋子里一定烦吧。” “不会的,我在看电视,你听……”,一手按下了电视的遥控开关,她的卧室里还有一台二十九寸的彩色电视,真温馨。 “看久了对眼睛不好,还有要注意休息啊。等你好了,同学们还要集会一起去野营呢。” “去哪里野营?” “月水堡的火山口啊,大森林里的一个死火山,很好看呢。” “好的,到时候一定叫上我啊。” “就怕请不到你,听说已经是总裁未婚妻了,是吗?茵茵。”好好的谈话,一下子貌似泼了一桶醋,酸酸的怆人的眼。 “别拿那头条来笑我了,刚不是还在骂着那个总裁来着。” 第22章温馨 呵呵的憨笑,“开玩笑来着,茵茵别介意。挂了,要去上班了。” “拜……” 幽幽的放下电话,看来那头条的新闻已经满城皆知了,她那些同学这会儿已经全部传开了吧。 想象着那喷着唾沫星子的大家谈,茵茵浑身已没了力气,她不是现代版的灰姑娘,她只是一个避世的丑小鸭。 无聊的按着那遥控器,现在播报新闻:昨天傍晚,本市最有价值的钻石单身汉柯正威先生在温馨公园正式向世人宣布了他的未婚妻人选…… “砰”,关了。 到处都是这新闻,看来她已经成了今天的新闻人物了。 郁闷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只只的数着羊,还是睡觉好了。 一忽儿是羊,一忽儿是电视里柯少抱着她走向宝马的情景,怎么会这样,一定是被他算计了。 胡思乱想中熬过了一个上午,午睡,一定要睡着了,否则她的头要炸了。 迷迷糊糊的渐渐进入梦境,昨夜,她睡得太晚了。 朦胧中,有铃声响起,条件反射般的拿起电话,听着嘟嘟的声音,却哪里有电话,一定是她的幻境。 铃声,继续。 恍然而起,是门铃。 阿姨不在吗?怎么不开门。 一蹦一跳的来到大门边,透过门镜望去,一个陌生人。 “小姐,请问您是阮茵茵小姐吗?” “是的,我是。” “我是心之桥书店的送货员,请您开门签收一些书。” 书店? “对不起,我没有向贵店订购书啊。” “哦,是一位先生订的,他让我们送到这里来。” 开了门,还是有些疑惑,“请问是哪位先生?” “很报歉,那位先生没有透露姓名。现在,麻烦胡小姐在签单上签一下名字。” 接过了签单,随意的签下:阮茵茵。 “谢谢你了。” 笨笨的把一大叠的书抱到沙发前,打开包装,拆开来,好多书啊,古今中外的应有尽有,有言情的、推理的、武侠的,还有漫画呢,足有十几本之多。 随意的翻开一本书的封面,向下望去,龙飞凤舞的签名‘yf’,这代表谁呢? 仔细的搜索着记忆中熟悉的人的名字,再拼出拼音字母。 美蓉,不是。 慧真,不是。 …… 宇凡,yf,一定是他。 他知道她的脚扭伤了,可是他又如何得知她的地址呢。 心里在谢着他的有心,他知道这些书与漫画会陪着她度过无聊难耐的时光。 有一抹感动在心底触动,却在想到慧真的那一刹那,有了一丝不安,宇凡与慧真,那是一种情伤,一如她对宇凡…… 阳光透过玻璃窗明朗的照进客厅里,那如墨的长发上仿佛润染了一层淡淡的光,美丽而怡人。 沙发上,茵茵翻看着随意抽到的一本漫画书,那是一本北条司的《非常家庭》。 细腻的画功,生动的表现力,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一场性别大战里,情感占据了上风,悬疑、爱慕,不可思议的画面深深的打动了茵茵。 以至于当书上的画面渐渐模糊时,她才发现时间已黄昏,夜,正悄悄来临。 爱是什么?是一份特殊而执着的情感,那份全身心的投入容不得一丁点的瑕疵。 所以她选择了鸵鸟选择了逃避。 静静的靠在沙发上,任时光悄悄流过,有一滴泪缓缓的从眼角溢出,晶莹、剔透。 终于,肚子闹起了空城计,才想起阿姨早上就说了,她家里临时有急事,所以要请一天的假。 一个人的日子,除非是与同学一起,否则她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 索性省了一餐,倒了一杯水,安静的喝着。 薇薇一大早就送去了幼稚园里长托,所以她不用担心她。 于是,黑暗中,她空洞的望着她的世界,也继续着她的寂寞,良久,终于歪在沙发的靠背上幽幽睡去。 朦胧中,有一双手臂牢牢的抱起她,温暖有力,紧紧的贴近那温馨的港弯,直至倾身到柔软的大床。 她的浅睡,即使再轻柔的举动也无法再让她安眠。 睁开了眼,透过客厅半明半暗的墙壁灯,她望见了那张撒旦的棱角分明的俊颜。 长长的睫毛忽闪着,一丝紧张在心间流串。 小红帽的声音轻轻的响在轻冷的空间里:“你,出去。”一份心慌一份无助,于是,她的选择就是请他出去。 却在同一刻,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 他正欲退出的脚步在刹那间停止不前,“晚饭吃了吗?” 呃…… “没……没吃……”肚子已经告诉了他什么是事实。 眉轻皱了皱,魅而邪的身影转而快速的走出门外。 于是,寂静不在,厨房里噼里叭啦的奏出了锅碗瓢盆交响曲。 慢慢的,油香,肉香,混合着面香无私的袭进她的鼻子里。 好饿,好期待。 终于,那撒旦的面孔再次出现在面前,不由分说的抱起她就到了餐厅。 “吃面吧。” “谢谢。”第一次她对他的谢意里充满了真诚。 “下次没东西吃要给我打电话。” “……”。她根本没有他的电话。 “哦,我没有给过你,是吧,现在就写给你。”起身到书房里写了一连串的数字,放在她的面前,“一定要打。” “哦。”埋头与面亲吻,她真的饿了,而且,他的面手艺真不错。 看着她吃得好香,他也忍不住也去盛了一碗,一筷子下去,狠狠的剜了一大团,送进嘴里,细细的咀嚼着,“还行,好吃吧。” “好吃。”瞧着他虽然有点王婆卖瓜的意味,可是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他煮的面,真的很好吃。 “那就多吃点,我煮了好些。冰箱里只有肉和清菜了,不然再加一点海蛎会更清香。” 瞧不出他还有一手好厨艺,与他那花花公子的外形实在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样已经很好了,真的谢谢了。” “明儿,每天都把薇薇接回来陪你吧,那孩子总是长托也不是办法。” “哦……”她自己的事情不想让他插手,含糊而过,等她有了稳定的收入再说。 第23章吃醋 “哦……”她自己的事情不想让他插手,含糊而过,等她有了稳定的收入再说。 “那孩子很寂寞。”瞧着那双精灵可爱的眼睛,说不出的,他就是会有种心疼的感觉。 淡淡的,“我知道。” 她又何偿不是。 心头有些哽咽,吃不下了。 “很晚了,我抱你去洗澡吧。” “啊……不……”她不喜欢他的存在,有他在,她洗不安心。 他突然笑了,他的笑颜如剑兰一般英气迷人,“我抱你进去就好,放心,我没有偷窥症。” 女人,他见得多了,比她有料的比比皆是,她实在没有紧张的必要。 “哦……”不自然的点头,浑身脏兮兮的真的不舒服,她喜欢洁净的自己,于是呼——她选择了投降。 那一字的轻音好似皇帝大赦般的让他的心头注满了一抹欣喜。 于是,浴室的灯亮起,女人的身影晃荡在马赛克的玻璃世界内。 水声、斜长投注的珑玲成了他眼眸里的别样世界…… 身体里有一条火焰在慢慢滋生,悄长。 于是,习惯性的划亮火柴,点燃雪茄,精壮的腰身优美的靠在真皮的沙发上,视线从浴室慢慢移开,不想伤害她的一种心的柔软陌生的袭上心间。 两天了,脚下仿佛有一根丝线在牵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来到凯旋,就为了一份牵挂,他甚至为她而取消了今晚上与朋友的聚会。 思绪迷离,直至那烟灼痛了手指才恍然而惊醒,长长的烟灰颤巍巍的随时欲垂落而下,轻轻的将那烟灰点落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烟灰缸旁,十几本书整齐的叠成一摞,随意的抽出一本,打开封面,一眼望着那“yf”的拼音缩写。 联想,他刹那间联想到的就是仲宇凡。对这个名字他熟记于心。 狠狠的掐熄了烟,甚至感觉不到手的热痛。 浴室的水声已嘎然而止,有一种冲动想要冲进去问个清楚,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的压制着心底的那份狂怒。 一天而已,她与仲宇凡就“勾搭”上了,甚至仲宇凡还为她买了这么多的书,足见两个人的关系此刻已非比寻常。 仿佛如捉奸在床的丈夫,那种山雨欲来的气息沉闷在整个客厅之中。 门开阖,一身睡衣的她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站在门口,发上的水珠滴嗒而下,胸前身后,长发如瀑布一样黑的闪亮,一如她的美令人窒息的想要掠取她的芬芳。 蹦跳着向沙发而来,他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兔子一样的行动,胸前的柔软透过丝薄的睡衣随着跳动而抖动,媚人的气息扰乱了他的神经。 落坐,茵茵不自然的开口,“那些报纸和新闻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冷冷的声音宣示着他的不在意。 “怎么办?”如果她此刻出门,可以预想她的回头率一定是百分百了。 “沉默喽。” “沉默代表默认,我们根本就没有那层关系,为什么你那天要信口胡说?”气闷,如今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难不成再让记者发布一通分手的新闻?”那些报纸和新闻就是他的直接授意,收回,那是不可能了,况且已经一整天了,那头条早已经传遍了a城,再也堵不住幽幽众口了。 “……”,那又是一场轩然大波,她会更出名,工作还没有着落,她的生计也会成问题。 “或者再登一记新闻,标题为‘摩天总裁柯正威的正牌女友另结新欢’,你看如何?”又燃起了一支烟,吞吐着云雾向她吹去,姿态如一只豹子,满眼都是危险。 “你……你胡说什么?” “阮小姐难道不是另有新欢?”柯正威说着已拿起那一摞书狠狠的摔在沙发上。 一记响,茵茵恍然回神,原来他偷看她的东西。 “是又如何,我就是仲宇凡的女朋友,那天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宣告,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生气,其实那些书是不是宇凡送来的她还未待考证,甚至她与宇凡的关系也从来没有明朗过,他追她躲,她还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 可是这柯少太让她生气,太自大,太逼人,太霸道了。 撒旦,她不要他。 “荡妇,怪不得才十五岁就连孩子也生了。” 口不择言,一枚最毒的针扎进了她的心口窝,血逆流了,这让她有种痛彻心菲的感觉。 “我就是荡妇,谁让你来惹我,你给我滚……” 泪水夺眶而出,不可遏止的串串滴落,脸上,桃花朵朵开,一片狼籍。 “记得你的承诺还有房租……” 拉长的尾音甩到她的耳旁,转身冷酷潇洒而去,那房门,甚至还没有关好,透过那道缝隙,一抹修长的身影慢慢的消逝在她的视线中…… 望着餐桌上尚未来得及收拾起来的面碗,刚刚还是一室的温馨,而此刻却变成了战火后硝烟的弥漫,火药的气息虽已渐渐淡去,但心底的伤口却还没有结痂,血淋淋的一道伤,痛入她的骨髓。 曾经,她所有的东西都被他从出租屋搬来了凯旋,她曾为他的周到与细心而感动。 可此刻,她只想抽离他的视线,永远也不要见到他。 荡妇,因为荡所以才有了薇薇吗,为什么那噩梦总也离不开她,醒着睡着从未有一分一秒停止过折磨着她。 痛恨,她恨那个男人夺走了她的一切,夺走了她的清白与家的温暖幸福,更恨自己柔弱的苟且偷生。 泪水继续着滂沱,无声的啜泣,无声的发泄着心中的伤与痛。 夜渐深渐凉,心渐凉渐寒。 与月亮为伴,茵茵一瘸一拐的收拾起了随身的日用品,甚至连薇薇的东西也未来得及收拾。 衣服、鞋子、毛巾、甚至牙膏,能省则省,她身上的钱只够她一个月左右的花销。 看着那电话,想要打给慧真,打给美蓉,或者打给宇凡,却在拿起的那一瞬间又轻轻地放下了。 一个人,一个背包,一个落寞的身影,走出了这套她住了一天一夜的房间。 一个‘荡’字,那般狠绝,让她再没有一丝留恋。 第24章受伤 走出那扇门,旋紧了锁,也锁住了一室的忧伤。 出来,眼里已止了泪,夜已深,从电梯到大门口,除了保安目送着她的离开,再无他人。 那闹市的街口,此时,人已稀,偶尔有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 伫立在一株凤凰树下,迎风而望,霓虹闪耀,万家灯火,这天地之大,却无她的立足之地。 脚踝有些痛,走得急了,只怕会落下病根。 寻一家小旅馆吧,总不能以天为盖以地为铺啊,露水重了,湿了鞋袜,潮湿的感觉让她精神了许多。 陌生的街路,遥遥见得那胡同口有一家小旅馆,慢慢的踱着步向那里走去。 路有些暗,深一脚浅一脚的一心注意的脚下的路,突然,两道人影斜斜的映在前面的路上,心一紧,恍惚抬头。 “哎哟,大哥,你看,还是一漂亮的妞呢。” 转身,拖着伤脚拼命的跑,却怎样也敌不过那痞子的脚程,脚下被人轻扫,顷刻间,人已斜斜的倒在地上。 “小妞,跟着大哥我绝对让你风流快活,还好吃好穿。” “呸……”一口吐在那人的脸上,她宁愿死,也不要再重蹈覆辙。 那人咬牙切齿的擦了擦脸,皮笑肉不笑道:“还是个烈性子,哈哈,够味。” 那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吸着烟的‘大哥’,突然间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用鞋碾过,再一把扯过茵茵的手臂,毫不怜惜的扯起了她,背靠在墙壁上,将她牢牢禁锢在方寸之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此时,她后悔了,后悔在这样的暗夜里独自一个人跑出来。 “你……要怎样?” “做我的女人。”继续加重着手上的力道,将他那浑浊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 恶心,做呕,极力的忍住吐,脸已红通一片。 一双大眼盯着他,没了慌张也没了恐惧,他着恼着重复着他的宣告:“做我的女人。” “好。”好轻好轻的一个字。 男人听了似乎放下了心防,也放松了对她的禁锢,她突然使足了力气狠狠的推开他,然后猛猛地向那坚硬的墙壁上撞去…… 痛…… 意识恍恍惚惚地抽离了大脑,薇薇,你要怎么办…… …… 黑暗中,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燃着了烟,烟火忽明忽暗。 “阿菁,别玩过了头,小心你的小命。” “算了,不好玩,走吧。” 四条人影,转眼消失在暗暗的夜色中…… 静,午夜过后的沉寂弥漫在空气中,微风拂过,吹起长发,吹拂着茵茵迷痛的脸。 挣扎着坐起,月光映着眼前的那一条路清幽而漫长,叹了口气,最近,她遇到的麻烦事太多太多了,似乎总是躲也躲不过去。 艰难的站起,还好人没有什么大碍,一番惊吓而已。 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那两个无赖会这么容易放她自由?难道就被她这撞墙的举动吓得呆了傻了? 低头瞧着自己的样子,还是找朋友家落脚吧,这样也好有个照应。 那一条路踉跄着足足走了有十几分钟才重新又回到了路口,四下逡巡着,不远处,那街口有一座电话亭。 走进去,拨通了美蓉的电话号码,去美蓉那里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奇怪了,这么晚了,美蓉难道不在家? 再拨一次,依旧是无人接听。 慧真吧,去慧真那里也好。 “对不起,主人外出,有事请留言。” 怎么这么倒霉,一个人影也找不到,“你好,我是茵茵,既然不在,那下次再聊吧。” 挂断,站在那电话机旁无助无奈,天地之大,竟无她容身之所。 转身,正要离去,那公用电话突然间响起,难道…… “你好,我是茵茵。” “……” “慧真吗?”这明明是慧真的电话,不是外出了吗? “茵茵,是我。”仲宇凡低沉的男声在电话的另一端悠然响起。 “宇凡,慧真呢?” “慧真与美蓉下午一起去b市参加一个摄影展了。”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没人接她的电话,可是,宇凡怎么会在慧真的家里? 还没有问,宇凡已经不打自招了,“慧真托我照顾她家里的猫咪,所以……”或许宇凡也不希望她误会吧。 心已明白,其实她也蛮希望宇凡与慧真在一起的。 “呵呵,可不要饿坏了小猫咪,它好可爱哟。” “不会啦。茵茵,你在哪里?” “……”犹豫着是否要请宇凡帮忙,不然她真的无家可归了。柯少那里,她是决计不会回去的。 “茵茵,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宇凡,我想……”矜持与骄傲让她无法启齿。 “茵茵,你在哪里?我去接你。”宇凡似乎已经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柔弱与无助。 “……” “茵茵,你到底在哪里?”语气里更多了十万分的焦急。 茵茵只得低声道出了地址,心里却是无边的怅然,她真是没用,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薇薇了。 挂断了电话,无力的坐在电话亭里,正值暗夜,所幸无人要打电话。 抱着膝盖,微低着头陷入沉思,一缕刘海在眼前晃动着,心很烦躁。 无助的等待中,总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这样求助于宇凡似乎有些不妥,可是a市里除了美蓉与慧真就只有宇凡是最亲密最熟悉的人了。 良久,腿已有些麻木,扶着铁门站起来,望着街道上的点点灯光,大脑里已一片空白,人太累了。 终于,一辆墨蓝的宝时捷911停在电话亭外,两道强光照得茵茵睁不开眼睛。 宇凡走下车来,急急的向着她的方向奔来。 “茵茵,你没事吧。”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不害怕不担心才怪呢。 “没事。”低低应着,她已浑身虚脱无力,只任他搀着她出了电话亭。 “上车吧。”安顿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系好了安全带。 一颗心突然放松了,宇凡真好,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出现了,就仿佛一个王子救起了落难的公主一般。 宝时捷慢慢的行驶在街路上,似乎是怕惊动了她,车开得缓慢,让茵茵不知不觉的竟沉沉睡去。 第25章被爱 轻轻的,有唇印在她的眉心,柔软的触觉象羽毛一样轻飘而过,再眨眼即离,却足以让人感觉到那种发自内心般的珍视。 抖颤着长长的睫毛,眼前的男人俊朗、阳光,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令人心神荡漾。 “到了。”望着她忽闪忽闪的眼睛,澄澈如水般不染一丝纤尘。 茵茵歪在宇凡的臂弯里望着眼前的建筑物,古朴、典雅,红墙绿瓦的一处庭院中,一座三层别墅雅致的入眼,风吹树摇,似乎远离了城市的喧嚣。 静谧,风声,树叶的沙沙声,彼此的呼吸清晰入耳。 迷离的思维终于回归了大脑,“我要去慧真那里。” 宇凡的脚步继续,绝对没有停止的迹象,“那里没人照顾你,难道你想让慧真见到我与你一起住在她家里的情景?” 早知道茵茵在撮合他与慧真的感情,可是这世上的情,一旦付出,就再难收回,哪怕只远远的望上一眼,他也不想放弃这份爱的追随。 茵茵与柯少的头条新闻早已伤了他的心,却只暗暗的压在心底深处,爱,不止是占有,更是祝福,他永远尊重她的选择。 只是如今似乎是茵茵选择逃离了那个柯少,事情有了转机,这样的机会他不能再错过了。 “唉……”轻轻的叹口气,如果让慧真见到,就一定会误会了她。 她的默许让他多了一份窃喜,更多了一份苦涩。 窃喜他终于与她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苦涩却是因为她只是为了怕慧真误会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淡蓝的房间内,仿佛置身在大海之中,粉红色的窗帘、床单、被子……,一色系的摆设让人在温馨中更多了一份甜蜜。 “让我来看看你的伤吧。” 点点头,应该没什么大碍了,现在头不痛了,脚伤也没什么,只是不能过多的运动来阻碍那伤处的恢复罢了。 轻抚着她的额头,仔细的审视着她,“茵茵,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遇到了两个无赖而已。”她悄声说着,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 “还好没什么大事,只是擦破了皮而已,以后这么晚了可不许再一个人外出了。” “知道啦。”吐吐舌头,原来男人也罗嗦。 “茵茵,以后无论你遇到了什么事,都要告诉我,让我永远做你的朋友,好吗?”知道她对他的推拒,他也不想强迫她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嗯。”朋友,好感动的一个词汇,朋友,那是患难之中才见的真情。 “茵茵,我的肩膀永远为你停靠。”一份郑重地承诺,坚定,真诚,是他的一颗真心,只是落花无意,流水有情。 世间情,再清的官也难断。 …… 茵茵望着宇凡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那背影落寞、凄伤,只是她却无法帮到他。 朋友,正如他所言,做朋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心有些乱,逃离了一个男人的视野,却又投入了另一个男人的氛围。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不可预料,而渺小如她,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扎实地向前。 如今,也只有先养好了伤,再另做打算了。 …… 四天,宇凡待她如君子,给她最好的照顾与礼遇,很快,她已行动自如,再不会一瘸一拐的走路了。 从报纸上找到了一间出租的小阁楼,打了电话,租下了,好与坏,自己的窝才是最好。 明天,她决定要离开这里,她要去接薇薇,更重要的是她要找一份工作,她要养家要糊口。 望着庭院里一派生机的向日葵,它是那般的向往阳光,这也是她的奢望啊,她也一样向往阳光,只是她更渴望赢得的一份收获。 天空中有一朵云彩飘过,指轻抚眉心,也想如那云彩一般自由自在的飞,而翅膀就是自己的心,总相信,只要努力,就可以自在的翱翔。 一个人,一个背包,一如当初离开凯旋。 楼下的客厅里,琴声淙淙,一曲《秋日私语》涤荡在空气中,仿佛情人间在说着悄悄话,浪漫满溢着纯情。 宇凡的钢琴弹奏的真不错,止了脚步,倚在扶手上,感受着那音乐的玄妙,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在跳舞,轻轻柔柔的让人的心更柔软。 所有的不快顷刻间云消雾散。 当最后一个音符敲击在白色的键子上时,音乐随即嘎然而止。 不知是不是因为音乐还是因为其它,宇凡的脸上有一抹淡淡的哀伤。 望着从楼梯上款款而下的茵茵,仲宇凡朗然道:“我送你吧。” “宇凡,谢谢你的书,谢谢几天来你对我的照顾。”这四天来,她足不出户,她也体会到了他的真情,可是,她却只能对他说声谢谢,她是真诚的感谢着他。 薇薇,那是一个生活在阴影里的孩子,如果世人知道了这孩子在她生活中的存在,不知又是做何感想?不知是否还会接受了她。 恍然想起柯正威,那家伙似乎知道她的一切,而对薇薇也没有一丝的厌烦。 可是他却说她是…… 荡妇…… 没有殃及孩子,却否定了她。 甩甩头,努力的压制住心底的酸楚,走吧,去接她的薇薇。 望着在前面带路的宇凡,心里更多的只有报歉。 坐上了那辆蓝色梦幻色彩的宝时捷,心思已飘向了凯乐,四天了,她没有薇薇任何的音讯了。 “送我去红园高尔夫球场吧。”球场对面就是凯乐幼儿园,同样的座落在郊区,空气清新,安静,这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哦。” “我要去见一个朋友。”茵茵突然后悔说了这个地址,说前面一站就好了,说她去打高尔夫,应该是没有人相信的,那是有钱阶级的生活方式。 “没关系,我送你过去。”宇凡淡淡的,仿佛不曾介意。 车开出大门,稳稳地向着凯乐的方向而行,转弯,树荫下有人独行,仿佛是慧真,淡紫的太阳镜架在鼻梁上,令人眨眼间也认她不出。 于是,茵茵与宇凡皆错过了她的视线,只继续着前行…… 第26章霸道 “一个朋友介绍我去做大堂,所以过去看看。”撒了谎,不想让他想太多,而她,也的确是在找工作。 “去我的公司吧,现在正缺一位行政助理,非常的适合你。”知道茵茵无意于他,那做他公司里的一个职员总可以吧,他不会去骚扰她,只想偶尔的看到她即可。 “谢谢你,宇凡,我想我还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我不适合那个岗位。”推拒着,太多的牵扯只能让事情越来越乱。 “那个柯少,你真的要与他一起吗?”宇凡终于脱口问出,压在心底几天的疑问在这一刻被他渲泄而出。 “……”她已经离开他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把她与那个柯少联系在一起。 “对不起,我只是不放心你,他的口碑不是很好。” 不用他说她也知道柯少有过许多女人的事实,可是这话从宇凡的口里说出来,总有些怪怪的感觉。 那头条又干她何事,唉!无奈事已成舟,她说也说不清楚。 “我走我的路,他行他的船。”多说无益,一语带过,默默的转首望向窗外,茵茵再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冷冷的沉寂令人心生尴尬,那车窗外的树木不住的飞掠而过,却带不走那磨人的清绪。 终于,到了。 刚刚的尴尬让宇凡逃也似的放任她的离开,茵茵才一下了车,宇凡就迅疾的开车再飞离而去。 兀自站着,不想让宇凡见到她要去的真正的目的地,那就是凯乐。 人不自觉的向对面望去,一辆黑色的宝马正停在树荫下,黑的闪亮,惹人的眼,车窗缓缓滑下,一张熟悉霸道的脸缓缓的现在眼前,望不见超墨下那黑如潭的瞳眸,却见他的手指轻扯了扯领结,仿佛不耐,仿佛山雨欲来…… 车过,阻了她的前路,倏然收回视线,随手捋了捋长发,权当没有看见他。 眼角不经意间扫到两片性感薄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优雅穿过马路,来到凯乐幼儿园的收发室,“大爷,我来接孩子。” 老大爷听得她的声音,架起了花镜,望了望她,再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方才按下开关,开了门,“请进吧。”苍老的声音里居然有一丝探究。 有些莫明其妙。 走进了幼稚园,音乐、琴声、朗朗的读书声,室外还有一群孩子们调皮淘气的在做着游戏,走廊里迎面走来一位年轻的老师,一抬头,就看见了她,一刹那间的愣怔,随即如初,“你是阮薇的家人吧?” “是的。”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我来接薇薇回家。” “据说阮薇昨天就办理了出园手续了呀。”女教师的眼神里有了太多的诧异,怎么可能连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呢。 悚然一惊,忽而想起大门口的那一抹似笑非笑,心里那三分的猜测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是柯先生办理的吗?” “这个……这个,胡小姐还是去问薇薇的班主任杨老师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她说着已转身离开,临走还不忘多瞄上她一眼。 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为什么路过的人总是不自觉的多看她几眼。 捶捶头,猛然想起,是那头条惹得祸,她躲了四天,可是别人却没有躲避那报纸,尤其是这幼儿园,更是对这件事情热情不减,毕竟是柯正威支助了凯乐幼儿园全体教师和孩子们在温馨公园里免费三天的游乐,这等的好事,她们岂能忘本。 看来不用问也知道是他着人办理的薇薇的出园手续了。 怪不得他任她进了幼儿园,怪不得他连追也不追,他只是留在那门外看着热闹,再等待她自动的送上门去。 虽然明知他是固意的,可是茵茵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向幼儿园外的那辆黑色宝马。 宝马前,柯少手中燃着雪茄,他慵懒的斜倚在车前,一串烟圈迎着她的视线幽幽的喷吐而来,令他的眼神更加魅惑不清,再忽明忽暗。简单的黑色衬衫早被扯开的领结大敞着,两颗镶钻般的纽扣摩挲着古铜色的胸肌,深邃的眸笑意盈盈的望着她,却隐隐有刀光,惊得茵茵一身的冷汗。 忍住,倨傲的扬起下巴,气势上她绝对不能输给了他。 “既然你那么喜欢薇薇,就送给你吧。” “你难道不懂得什么叫爱屋及乌吗?”烟圈继续着飘来,伴着他的暖昧眼神。 “爱?柯先生难道忘记了,荡妇有被爱的权力吗?”泪水在眼圈里打转,他总是有办法惹得她泫然欲泣。 他额头上的青筋越来越清晰可见,那抽了半截的烟被他狠狠的吸了一口,随即扔在地上,修长西裤下的黑色皮鞋轻轻的碾上去,让烟头上的火星刹时灭了,再抬首时那张脸上已写满黑暗,一如他的衬衫颜色。 一刹那间,只想,逃。 他的大掌一把捞过她的身子,强行的把带她到车门前,茵茵的脚步跄踉,人还没有站稳,她已被推进后车座内,随即车门与车窗已被柯正威狠狠的关牢了。 看到他旋身而入车内,转眼已启动了车子,透过深茶色的玻璃,她望见很多人正站在幼儿园的门口看向这宝马车,那些人中有老师,也有孩子。 明天,关于她的新闻也许会更上一层楼吧。 噤声,该愤怒的应该是她而不是他,为什么他总是拿薇薇来做文章。 空气里溢满了火药味,伴着静寂,让人心悸。 宝马飞速的向郊外驶去,车窗半开,扬起他与她的发一样的随风飘来荡去。 凌乱的心也随着那风而起舞,他们,这是要去向哪里? 倔强的一颗心却不肯问,随他吧,她总是没有与他抗争的砝码。 终于,急刹车,一条小路上,树荫下,宝马车停在了一片杂草丛生的荒野之中。 雪茄再度燃起,他开了车门,站在那树下,不停的吸着烟,直到那烟燃到手指间。 倾身向她走来,透过车窗,她突然紧张的不知所措,血上涌,不自觉地躲到车的角落里,直到再也没有退路…… 第27章初吻 看着他阴沉的踏入车内,仿佛多年前的梦魇再次上演,一张面孔放大再放大,瞳孔里的盛载令人心惧,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嗦着。 怕。 一只手柔柔的抚到茵茵的脸上,“你很苍白。” “没有。”口齿不清的回应,总是倔强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弱势。 他忽然揽她入怀,动作虽轻柔,但眸中的一抹怒意依旧不减。 “为什么你会在他的车里?” “谁?”在谁的车里?脑袋轰鸣作响,努力思考他的意思。头靠在他的胸前,感觉得到他的心 ‘咚咚咚’的跳如擂鼓。 “你喜欢他?”仿佛是不经意间的一问,不带有一丝的情感。 “谁?”脑袋还是少根筋的不懂他的意思。 “姓仲的那个小子。”停顿了半天,柯正威为她的后知后觉而无奈,只得说出了口。 “你管不着。”又不是他真正的女朋友,他没有权力过问她的私生活。 “他根本不是你的男朋友。”他查过了,茵茵从来没有单独与宇凡外出过。看过资料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后悔因为那些书一时冲动而伤害了她。 “是,就是。”赌气他的失言,努力的想要挣脱他的禁锢,那男人的气息让她心慌意乱,或者,还有些怕。 “他吻过你吗?”继续着他的话题,不管她是否接受。 “吻过。”想也不想的回答他,她就是不喜欢他的霸道,就是要让他生气才好。 “是吗?”明显的揶揄口气,他居然没有发怒。 “是的,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男朋友,那报纸上的都是假的,你……你放开我。”快而不假思索的回答,她继续推拒着他。 望着车窗外的一片盎然绿意,仿佛是对着遥远的天际询问着,那无尽的生机恍然注入了他的神经,“吻你,好吗?”他要试试她的吻技。 吻,她终于听清了他的话,她不自觉地推拒着他的胸膛,“不……要……” 他任她推拒着,直到两人之间拉开的距离足以让他低头凝视着她的容颜。 他的脸一寸一寸的前移,唇愈来愈近,她的唇红艳的如一朵新开的玫瑰,令人忍不住的想要去采撷想要去轻嗅她的芬芳。 望着他如墨玉一般的眸子,茵茵仿佛受到盅惑,她居然忘记了挣扎,只任凭他的靠近再靠近…… “茵茵……”最后一声呢喃消失在他与她的唇间。 柔软。 仿佛轻飘的羽毛在心头掠过,倏然分离,淡淡的没有一丝痕迹,只有他的深情凝望。 人还没有从恍惚中惊醒,他的唇再度袭上,霸道如一只豹子觅食到了可口的食物,舌轻撬贝齿,只想要汲取更多更多。 她无措的阖上了眼眸,想要逃开,却混身无力,只在他的禁锢中动不得分毫。 无助…… 在他的巧取豪夺之下,茵茵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拒绝也不知如何接受,生生的任他欲取欲求。 …… 吻过她绵软的唇,些许的抵抗根本奈何不了他的长驱直入,舌尖勾着她的香舌,她却不知回应,那生涩的感觉宛如处子。 心中窃喜,舌继续缠绵,仿佛要将她融化般令人迷醉。 窒息…… 那种感觉让她的心好似就要跳出来般难耐,终于,小舌与他的一起纠缠…… 时间似乎已经停滞不动,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那一吻。 有些霸道,有些激情,却更多玄美,更多温柔。 良久,他终于不甘心的抽离了唇,否则两个人绝对会因为他的霸道而失去呼吸。 茵茵的脸红如桃花,睫毛长长的闪动仿如蝶翅。 她轻靠在他的怀里,聆听室外的蛙鸣,世界美好的仿佛只有他与她的存在。好唯美。 “你骗了我。”宇凡与她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吧,是他的醋意太浓了些。 “你欺负我。”明明就是他自已个的猜测,还全部都灌到她的头上。 狠狠的点了点她的额头,“没见过这样小孩子气的妈妈。” “你不介意薇薇吗?”薇薇是她的软肋,因为薇薇她拒绝谈恋爱,拒绝婚姻。 “那孩子与我有缘吧,我一见她就很喜欢。” “你又把她劫到哪里去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为她换了一家比较好的幼儿园而已,明天带你去接她。” “以后再带走她,请你起码要跟我打个招呼。” “呵呵,那以后你再离开我的视线也要打个招呼。” “……”霸道的家伙。 车窗外天色已暗黑,无边的夜色笼罩四野。车内,茵茵的心却不在寂寞。 或许,她早已在期待有一个港弯可以让她停靠。那,遮风挡雨,即使平平淡淡却也是最真与最美吧。 :风扬起长发,夜美好的如星星般,眨着眼睛彰显它的迷幻与虚无。 “去吃饭?”好饿,原来他也饿了。 “送我去阁楼吧。”还是先安排了自己的住处要紧,不然天晚了,总不好再去打扰房东。 “在哪里?” “湖里区洪文街三里。” “要找朋友?” “我租好的房子,再不许给我退掉了。”吐吐舌头,此刻,她的心情好轻松。 柯正威努力的从记忆里搜索那个地址,那似乎不是一个繁华的地带,“那地方很偏僻,还是换个地方吧,今晚还是住在凯旋吧。” “不要。”茵茵很坚决,再不能让他搅乱了她自己的生活。 “先看看再说吧。”开着车,百般思量,要想个办法把那房子退掉。 无边的夜景向后倒去,郊区的夜迷人而苍凉。 车在减速,停在一处加油站旁。 “茵茵,我去加油。”顺便打个电话,让阿成去把那房子先租下来,好让茵茵租不成。 “等等……” “嗯?” “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早看出了他的花花肠子,这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 “咳……咳……,我打个电话再还给你。” “不行,等加了油,上了车,你再打也不迟。” 不情愿的将手机递给茵茵,下了车,加了油,再回到车上时,手机已放在他的座位上了。 “现在打吧。” “哦,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明天再办吧。”无限无奈中,只好先去那阁楼瞧瞧去了。 第28章租屋 过了无数个的红灯,穿过了无数个的街口,终于到了茵茵口中洪文街,找到了门牌号,眼前是一座老式的小洋楼,半新半旧的样子,却依稀可见曾经装饰时的华丽。楼侧通向顶楼的楼梯独立而上,仰望着楼顶,露天的阳台上似乎一片敞亮,那里站高望远,好象很不错的样子。 “手机借我吧。” 不情愿的递给她,最好打不通才好,这劳什子的鬼地方,他实在不喜欢。 拨通了电话,良久才有人接。 “你好,我姓胡。” “哦,胡小姐啊,下午还有人来要租阁楼呢,我推了一天,如果你今儿个再不来,明天可就租出去了,快进来吧。” 茵茵“砰”然推开大门,却一头撞到一堵肉墙。 “对不起。” 迎面一个男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冲着她不耐的说:“下次记得带着眼睛走路。” 气不打一处来,“那也请你下次记得带着眼睛走路。” “租房子是吗?” “是的。”她最近遇到的人都是阴阳怪气的。 “租出去了。” 瞧着,一定是二房东。 “已经定好了的,哪有说话不算数的。”有些气了,刚刚电话里的人明明说还等着她来看房子呢。 “不行,已经租出去了。” “茵茵,我们走吧,把这破房子当金屋了啊,还不屑住呢。”柯正威根本就没瞧上这地方,还求着他们不成。他可是a市的建筑业高层人士,伸手一指,房子哗啦啦的一排随他挑。 可是,随即眼前一亮,一老者开了屋檐下垂挂的老灯,步履泰然的走出大厅,“翔儿,人不可无信,答应人家的事情可不能随意反悔。” “爷爷,她不适合这里。” 原来是爷孙两个。 老人家走到三人前,不自觉的望了望门外,再瞧着茵茵道:“胡小姐,你确定要租阁楼。” “是的。”茵茵有些奇怪他的反应。 老者又向门外看了看,“既如此,就先交半年的房租吧。” 门外有什么,茵茵随着他的视线向身后一看,原来是那辆宝马惹的祸。 “爷爷,那车不是我的,只是这位先生的,他只是我的一位普通朋友而已。”固意的疏离了她与他的关系,不然她这房子可就租不成了,没人相信开宝马车的人会租一处阁楼住着。 “哦,胡小姐不是说还有一个小女孩一起住吗?”明明她身旁只有一个男人,哪有小女孩的踪迹啊,就是冲着那小姑娘才答应租她的,谁让他喜欢小孩子来着。 “还在幼儿园呢,安顿好,我明儿就接过来。” “那就好,要是那小姑娘不来,我可就不租你了。”老人家小孩子样的脾气惹得茵茵失笑。 看他的样子似乎是蛮期待薇薇的,真好。 “明儿一准接来,爷爷还要帮我照看着她呢。” “好啊,好啊。” 终于,付了半年的租金,拿了收据和钥匙出了那大门,锁开门开,蹬蹬蹬的向阁楼走去,身后是臭着一张脸的柯少。 拾级而上,顶楼一大片的平台,风暖暖的吹过,仿佛在梳理如云的长发,令人舒畅。 推门而入,一厨一卧,小小的阁楼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一应家具摆设停当,虽旧了些,却仍还可用。 茵茵开心的坐在木板床上,对这房子她真的很满意,采光好,通风好,更重要的是价钱也便宜。 人其实只要懂得知足,一切就只有美好。 柯少斜倚在门上,四下瞄着道:“这儿能住人吗?” “买了被子就可以了。走啦,去吃饭去买被子啦。” 随手将背包丢在桌子上,扯了柯少的手臂就走,“走吧。” “你真的要住在这里。”这种地方能住人那是笑话。 “当然,多好的地方。” 锁了门,指着那宽敞的平台,“这摆套桌椅,放上薇薇的玩具,玩着都舒爽。”又指着平台上的一个角落,“那边摆上两盆仙人球,再摆上两盆茶花,你说该有多美。” “喂,我怎么就瞧不见好呢?这地方治安不好,还是不要住了才对。” “怎么会呢,楼梯间还有一道铁门呢,锁好了,没人进得来。” “那锁都是挡君子不挡小人的,能信吗?” “那凯旋不是也有锁吗?” “那不一样的,那有保安,这没有。” “保安有什么用,后半夜只会打嗑睡,东西还不是该‘送人’就‘送人’。”比如她的半夜离开,根本就无人理会。 “好,保不齐这儿就有一个监守自盗的主。”楼下的那个叫翔的男子,说实话柯正威就是不喜欢他。 “少胡说。”撇着嘴,他这样子还真是有些可爱呢。 柯正威前头走着,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就停在那楼梯间闷闷的问道:“你说说看,我只是你的普通朋友吗?” “是的。”总是想也不想的回答他的问题,心不随口。 “明天,我让阿成把薇薇送过来。”他突然落寞的开口,仿佛在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语一般,深冷无限。 “谢谢。”一种疏离淡远了曾经的那一吻。似乎一切已成为过去,有种浓浓淡淡的伤感黯淡在话语之间。 也便在瞬间,空气里莫名的被抽空了氧气般难耐。 优雅的圆舞曲奏响,那是他的手机响,食指轻敲,接起,倾听着对方的声音,良久,回复道:“放在我桌子上就好,我这就回去。” 看着他收起手机,不禁问道:“你有事吗?” “一件小事。”他答的轻松,可是茵茵明显的看到他脸上的凝重。 “如果真的很重要你就先回去吧。”她不是死缠烂打之人,况且她只是把他当作朋友一般,她不想干扰他的私生活。 “茵茵,那么,我就先走了。”说话间,他已飞身下了楼梯,转眼间已消失在大门外。 慢慢的还没有踱下楼梯,茵茵已听到了宝马车启动的声音,她无力的靠在狭窄楼梯间的墙壁上,眼望着车上大灯的光线渐渐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或许在租屋的时候,柯少就已经很在意她的那一句“他只是我的一位普通朋友而已”吧。 第29章阿翔 只是隐忍着未问,却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也罢,走即走吧,她不是第一次体验到他喜欢吃醋的本领。 昙花一现,美丽总是如此的短暂。 那一吻,曾经让她心动,多少年来,是她唯一一次放纵自己的一刻。 原来,放纵是让心不再痛楚的一种方式,只是,她知道的有些晚了。 甩甩头,不愿再想,或许那是伤害,却也不是她的初衷,她已习惯了把他阻挡在心门之外,即使在她已些许心动之后。 有时候,习惯是一把钥匙,见到锁就总想要珠联璧合。 孤单的走到街口,路边一对夫妻摊,女的正摆着一个个砂锅,男的在捅着炉子里的蜂窝煤。 “一碗砂锅。”牌子上明码标价,付过了钱,再道:“煮好了放着,我去买了东西就来。” 一碗而已,她相信夫妻俩个是不会赖帐的。 “好。” 未待人答应,她已走出了几步外,街对面就是一间小小超市。 走进去,选也未选的随意买了一床被子,有些心不在焉,提在手中再慢慢的踱回到小吃摊前。 刀削的面,三口两口的吃完,不懂自己的心,很慌乱的感觉,孤独,让她无助。 夜里,躲在柔软的被子里,时间静止,思绪却翻来涌去,没有止息一般。 想着柯正威,想着仲宇凡,人世间的感情奇怪的就如那水中的涟漪,轻轻散开的瞬间,美丽如初,倘若两相真爱,那水波纹就会永远的漾去,更是你眼中望不尽的波浪;倘若无爱,便如一潭死水,总也起不了涟漪。 醒来,朝阳四射,揉了揉眼,推开了窗。 平台上,两盆仙人球,两盆盛开的茶花,花瓣由粉渐白,纯洁的仿似不染纤尘。 眼角,有一滴泪悄悄沁出。 这是感动。 那花,让心狂喜,茵茵飞奔而出,沐浴在清晨欲滴出水来的清新中,轻闻着花香,那淡雅的芬芳,让所有的感官体味在无边的美丽之中。 贪婪的呼吸着晨的气息,一份感动在心底深处滋生,或许也会盘节而长,小草一样任其拔节,悄悄的为一份温暖而心动。 抬首,眼前是一片街景,高楼林立,都市晨景,尽收眼底。 低首,楼下的院落里,一老一少正练着太极,阳光刺在发上闪着银光,突然间就有种家的渴望,渴望着亲情的滋润,薇薇今天会到吧,他答应过她的。 有风拂过脸颊,想到薇薇才蓦然想起那楼梯间的铁门,漫步而去,遥遥的只见那道锁好好的挂在门上。 奇怪了,那么这两盆花呢? 花从天上来? 你说,她会信吗? 开了锁,茵茵就向楼下跑去,她要去见房东。或许他们知道些什么吧。 隔着大门叫道:“爷爷,那花是你搬上去的吗?”其实那花到底是谁送的,她心里清楚的很。 “是阿翔吧。”爷爷一边推拳一边应着她的话,颇有三心二意之嫌。 茵茵不情愿的望向阿翔,说实话,因着昨天他拒绝她住进来的事情,她不喜欢他。 阿翔却向她跑来,“去看花,好吗?” 阿翔一脸的诚意,再没了昨天的不屑,而且他又是二房东,瞧他神情里好象有事一般,茵茵不好拒绝,于是,她随在他的身后闷声不响的上了阁楼。 站在那花前,有些局促的感觉,她与阿翔真的很陌生。 “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昨天我的确是不想让你租到房子的。”阿翔好象是喜欢那仙人球,可是他看着仙人球的同时,手却不老实的一根一根的拔着那刺儿,他真坏啊,没了刺,那仙人球可就难看啦。 “别拔了,都拔掉了它会死的。对了,为什么你不想租房子给我。”她心疼那仙人球,也会开花呢,只是还不到时候,大概柯少买不到正含苞欲放的仙人球吧。 “与爷爷打赌,如果昨天租不出去这阁楼,他就随我去新居住了。” “新居?”难道他们还另有房子。 “老人家念旧吧,说什么也不肯搬去新居,可是留着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与我妈都是不放心啊,所以我与妈商量着就把这阁楼租出去,也好找个人与他做伴,可是租了好些天就是租不出去。昨儿中午我还吵着让爷爷搬去新居去住呢。” “哦,原来如此,那是我错怪你的孝心了。”他这样说,我原来对他的那一份不喜欢也就一笔抹煞了。 “胡小姐,叫你茵茵可以吗?”依稀记得昨天的收据她签的是这个名字。 “好啊,我就叫你阿翔。”很亲切的感觉,好象哥哥一样,这样的亲情是每一个人的最爱吧。 “茵茵,帮我照顾我爷爷吧,说实话,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我真的很不放心,可是他又不让请佣人,他讨厌别人的打扰,他就是喜欢清静。” “没问题呀。”她也喜欢老人家,有人互相照料也是她的期望呢。 “爷爷似乎很喜欢你呢,这两天也来了几个人要租房,他都不租,看着不顺眼吧,就只租给你。”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呢。” “就是就是,所以你要珍惜啊,爷爷人很好的。” “知道啦。对了,这花,是你让人搬上来的。”聊了这许久,茵茵才切入正题。 “一大早的,花店就送花过来了,说是送你的,我就向爷爷拿了钥匙就搬上来了,不然呆会儿就要你自己从楼下搬上来,嘿嘿,怕累坏你。”他调侃她。 “喂,怎么钥匙你们都有啊。” “当然啦,房东都有钥匙的。你怕啦?” “怕什么,门里面可以上栓的,嘿嘿,我才不怕你。” “还是小心你那个男朋友好了。” “切,他不是我男朋友。” “真的?”阿翔眨眨眼睛,想说什么,终于还是没说了。 “真的。”一口咬定,虽然茵茵对柯少的那一吻多少有着那么一些感觉,可是说起男朋友,似乎还早了些。至于那头条,不过是八卦罢了。 有些不信吧,可是阿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你妹妹什么时候到啊?爷爷早上还问着呢,他喜欢小孩子。” 第30章礼物 有些不信吧,可是阿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你妹妹什么时候到啊?爷爷早上还问着呢,他喜欢小孩子。” “上午会到吧。”其实她也不知道,可是柯少既然说过会送薇薇过来,那么他一定就会派人送她过来的,这一点她相信柯少,柯少对薇薇是真的很好很好。此时,虽然她的包里面有柯少的电话,可是她不想打。 “饿了,一起去吃早饭吧。” “不了,我自己煮了稀饭。” “哦,那我先走了,记得给我的承诺哟,帮我照顾爷爷。” “会的。” 望着阿翔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空气里又恢复了如初的静寂,偶尔远处的喧哗声飘来这阁楼上,却是淡淡的仿佛不曾有过一样。茵茵极喜欢这里,更喜欢这里如世外桃园般的清静温馨。 举步向室内走去,米粥可以吃了,闻着那米香,越发的感觉有些饿了。 正吃着,忽听得阿翔又从楼下传来的声音:“茵茵,有人找你。” 是薇薇吗?一定是她…… “姐姐……” 童音再现时,婉转入耳中又是动听。 小小的手掌被爷爷牵着上了楼,一老一少走在阳光里,暖暖的亲情熨烫着人心,爷爷,仿佛就是她的亲人般慈祥。 茵茵张开双臂,薇薇扑到她的怀里,轻一使力,抱起,好沉呀,从不知道,她长大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再望向楼梯口,是阿成拎着大包小包的熟悉的物品走上来,那些,是她留在凯旋拿不走的自己的东西。 阿成的身后,是空气中的空洞,竟是再无人影。 柯少,他还回了她的所有。 有一种落寞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已结束。可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她知道的就是她被人判了死刑,所有的一切莫名其妙的来,又好象从昨天柯少的那一通电话开始莫名其妙的完结了一样。 或许从来都只是一场游戏吧,中途结束,也许是她的侥幸。 “放下吧。”淡淡的,不想再有任何的瓜葛。 “……” 没有声息,当所有的东西堆在平台上时,阿成的车影悄悄地消逝在街尾的转弯处。 无声,就在她已有了一丝丝的心动之后,所有的一切重又归于最初,仿佛天边的云,依旧不声不响的飘荡,从未离开过人的视野一般。 “薇薇,去哪一间幼儿园了?”只能问薇薇,她别无选择。 “圣安。” 圣安,记得那是a市的贵族幼儿园,普通的孩子是消费不起的。 “那儿好吗?” “好,老师和小朋友都好,大哥哥也好。” “哦,今天陪姐姐一起吧,明天姐姐再送你过去。”退了吧,她付不起那的学费,却也只能明天再去,今天,这里的卫生,她要好好的做一下。 “胡小姐,你收拾房间吧,小薇薇就交给我了。” 爷爷的声音响起,才恍然记得他的存在,原来卜一上来,他老人家就站在了花前。 “行,那就麻烦你了。” “茵茵啊,你这花好奇怪啊,怎么都是一模一样的两盆啊,何不摆上各种各样的花,那才好看。” “哦,是朋友帮忙买的。”也是她自己建议的,潜意识里,她也喜欢成双成对的东西,连花也是一样,那样看着令人舒坦。 “我带薇薇去楼下玩,你忙吧。”老人一脸的开心,看来是真的喜欢小孩子。 “谢谢了。” 望着爷爷与薇薇消失在楼梯的尽头,茵茵急忙转身投入到战斗中,她有太多的东西要整理了。 忽又听得老人的喊声:“茵茵,这下面还有一套折叠的桌椅呢。” 复又到了楼下,才看到楼梯口果真还有一套桌椅,犹记得昨天她曾说过要在这平台上摆上一套桌椅来着,阿成带来了,却居然忘记搬上来。 一个人搬了两个来回,终于搬到了楼上,展开在平台上,真好。 收拾了每一处角落,洗了地板,擦了窗户,原本就已经很洁净的阁楼此时是更加的清爽怡人。 将大包小包里的东西一一的摆到桌子上,柜子里,突然一个背包里滑出一款玫瑰红的手机,拿在手中,很精致,竟是新的,再翻,一个小袋子里装了说明书以及充电器。 又是送她的,一天之内竟是给了她三重惊喜,只是那人,却再也没有露面。 滑盖的手机,按键灵动,很漂亮,随手打开,摆弄着,电话簿里竟然只存了一个号码,想一想,依稀是他的手机号码。 随手将手机抛在床上,这东西总也是雪中送炭,是她找工作的联系方式啊。 心有些柔软,总是被他的细心感动。 收下吧,将来有机会再还他,总当他是朋友就好了。 真正的朋友,是最割舍不开的一份亲情。 只是,为什么他不再来? 而隔天,茵茵知道,她又欠了他一份债务。 清晨,坐着公车带着薇薇去圣安幼儿园准备办理出园手续。 幼儿园的老师亲切的接待了她,当她说明来意后,园长居然告诉她,薇薇在幼儿园的费用已然缴付至两年以后,也就是说薇薇读小学前的所有幼儿园的费用都已经付过了。 乍听之下,她暗暗吃惊,柯少也未免太大方了,对他的作为有些狐疑,萍水相逢而已,他真的没有必要对她如此之好。 她不懂他,可是在心里却暗暗发誓,她欠他的有机会她一定会还给他。 只好将薇薇继续留在了幼儿园,要找工作,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带她。 回路上,思绪万千,他做的一切让她有家的感觉,或许她要重新考虑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了。 心依旧吗? 不再,已悄悄滋长了一份感动与情生。 霓虹闪烁,清凉的月光斑驳了树影,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寂寞的如一只雨中单飞的小鸟,渴望栖落在梦幻般迷人的光影中,独自的舔舐曾经的那份苍凉。 茵茵独自一人向梦幻的方向走去,那份推酒的工作她实在不想失去,不止是为了生存,也是为了…… 第31章推酒 视线里,遥遥的有一抹高大的背影,长长的披肩发垂在背上,黑如瀑布,那傲挺的背影赚到了无数男生女生的回头率,微微一怔,茵茵快速的追过去…… 经过他的刹那,瘦削的肩斜斜的撞了过去,她是故意的…… “对不起。”还没待对方抱怨,茵茵已先行搭讪。 一阵冷冽的风,伴着一张酷寒的俊脸出现在她的面前,黑衣黑发,精致的衬衫掖进窄窄的裤管中,眉眼中的不屑写在表情中,“滚。” 对于这样的撞击,赤列安早已司空见惯,却还是忍不住要发脾气,他不喜欢女人的碰触,漂亮的女人就更不喜欢。 不理他的愤怒,只盯着他刮的干干净净的下巴望去,有一丝失望,那少了一颗痣。 “对不起。”再次道歉,逃也似的要飞离那男人的氛围,他让她只感到压抑。 一口气跑到了梦幻,夜正浓,人正盛,梦幻的生意正是好时候。 “茵茵,好久不见了啊。”阿强迎了过来,老搭档,嘿,亲切。 “扭伤了脚,呵呵,这不,一好了我就来上班了。老大没说什么吧。”她记得柯正威不喜欢她这份工作,只希望不要送她一盘炒鱿鱼就好。 “没听说啊,来,先坐下歇歇,慢慢聊。”阿强随手打了个响指召了同事端了两份冰水,热络的说道。 “那就好,喝了这杯水,我就开工去喽。”开心,柯少总算没有赶尽杀绝。 “茵茵,听说你不是……”如果那是真的,为什么她还要来这里工作,这种地方,应该不适合柯少的女朋友。 脸一红,刹那间已明白阿强的意思,“没影的事,别听那些媒体胡乱编造,我还是我。” “真的?”阿强的眼睛闪亮,似乎是惊喜。 “真的啦,还骗你不成。” “开工啦。”酒吧里欢呼着,大家都在欢迎茵茵的归来。 换了超短的裙装,四处游说着推销着那酒,闪烁的光影常常让她迷朦在这虚拟的空间之内,那人,会出现吗? 她一直期待。 懂得感恩,懂得回报,那是她的理念,所以,她永远也不会放弃。 忙得累了,躲在角落里吸一支烟,喜欢那种吞吐的感觉,烟从来没有入她的肺里,那飞逝的烟圈有种温暖心灵的异动,在这酒吧,她需要。 这一整个白天,茵茵去了网吧,在人才网上投了十几份的简历。 还有报纸,连一个角落也没有放过,那家影印店里的传真被她使用了多少次,她已数不清了。 投,每一个机会都不想放过,她急需一份工作。 明天,那玫瑰红的手机要时刻的开着,说不定一不留神的工夫,她的好工作就丢了。 谢谢柯少,那手机是雪中的炭,她喜欢手机的暖色。 “茵茵,那边有客人要点酒呢,快去啊。”小张点醒了正吞云吐雾的茵茵。 垂下了头,又精神恍惚了,工作中失神,这是她的失职。 随着小张的指点,她望见了舞池边的一个玻璃桌前,两个男子正燃着烟,一边吸着一边望向那舞池中放浪无羁的青春少男少女们。 一位是短短的小平头,另一位,不正是她在街上故意撞到的那个美男帅哥吗? 汗。 有些想退缩。 “茵茵,快点,客人等急了,再催呢。”小张又在催促。 步履沉重,硬着头皮向两人走去,街路上的短短一瞥,只希望他没有记住她的模样才好。 “列安,欧什么时候到啊,这里真吵。”话语里明显的不喜欢梦幻的吵嚷,看他的衣着也知道,他不适合这里,西装笔挺,那更适合宴会,而这里只有休闲与狂乱。 哪家的贵公子吧。 “先生,茅台怎么样?”推茅台她才赚得最多,其它的酒抽成的太少,所以她最喜欢推茅台。 “红酒。”简单的答案告诉了他的拒绝,有份威严让她难以重新施展她推酒的手腕。 罢了,红酒就红酒吧,这两人是老板的朋友,她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快速的倒了两杯红酒摆在两位的面前,高脚杯里暗红的液体轻轻的荡着,小小的涟漪仿佛花一样温润,那一头长发叫做列安的男人直直的盯着那涟漪,似乎没有发现她即是街路上那个撞他的女人。 茵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急急的闪到一边,心已快跳到了嗓子眼。 远远的跑到舞池的一角,再望向那两人,那长发披肩叫做列安的男人正往怀里掏着什么,有一张卡不小心的从指尖翩然滑落。 茵茵眼尖,一眼望到那是一张梦幻的vip贵宾卡,奇怪着好好的贵宾间不坐,却偏要坐在这人群里已被污染着的空气中。 另一人正向门外招手,一个女子,鼻不翘,眼睛不是很大,然五官合而为一体却是令人只联想到那精致二字,淡粉色的短裙,优雅而不失野性,长长的发烫成了大波浪垂在背上,一进了门,就引得口哨声起。 好靓丽的一个mm。 两个男人站起,向着她的方向,一起进了vip包房。 不久,欧先生也到了,在谈生意吧,收回了视线,这些,她看了,是越矩了,她真不该。 这个晚上,生意颇好,倒是令人振奋。 终于,夜深了,过了凌晨两点,梦幻里的人愈来愈少了。 茵茵收拾整理了东西,准备回家。 “茵茵,你过来一下。”是欧先生,竟是亲自过来叫她。 无声的随他进了那一间vip包厢,酒杯横倒在桌子上,烟与糖果,一片狼籍。 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忐忑的迎视着欧先生,从进酒吧,这是第一次他与她之间的谈话。 “胡小姐,我想这里不适合你。”没有难以启齿的感觉,他的话很口顺,明显的就是要逐她出梦幻。 “我……我想我的工作能力是没有问题的,我想欧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心知肚明,一定是柯少的意思,他不说,她也不扯上柯正威的名字。 “不是能力的问题,象阮小姐这样a校的高材生,应该去更好的空间发展,推酒实在是浪费了你的所学。” 第32章无根 “是否浪费那是我自己的私事,与工作无关吧。”不想放弃梦幻,这其中有太多的理由,只是她无从说起。 “对不起,公司已经决定了,请阮小姐另谋高就吧。”不待她争辩,欧先生人已起身而去。 一刹那的恍惚,终于没了这份工作,怅然,却也只能无奈。 她还是可以常来的,不是吗?梦幻不收女子的门票,欧先生只说辞退了她,又没有宣布她不可以来梦幻,这样也还好。 回家吧。 她只能接受这令人难耐的残酷现实。 叫了的士,这样晚的夜她实在不敢一个人独行,早先都是躲在梦幻的vip房间里偷睡到天亮才离开的,今天可不行了,她失业了。 回到了阁楼,手心里是欧先生结给她的工资,比平时多了一倍,她却没有开心,只有无助。 坐在平台上的椅子上,心里八百遍的咒骂着柯少,都是他,还假惺惺的送她花,送她手机…… 算了,还是去睡吧,白天投了一天的简历,也许明天就有收获了。 人只要努力了,就一定会有回报的,她一直坚信。 只睡了五个多小时,人便醒了,心里藏着心事,便总也睡不踏实。 刷牙,洗脸,嘴里哼着歌,让生活重新开始。 这一整天,茵茵又去了网吧,看了报纸,然后在街头巷尾里四处游荡,她不想放过任一次机会。 整整一星期,天天如此,却也天天无所获。 那玫瑰红的手机倒是响起过,可是每次她兴奋地接起后,却也总是失望。 “对不起,已经招满了。” “很报歉,你再早两天投简历过来就好了。” “我们需要的是有经验的人士,而不是应庙的毕业生。” “不好意思,我们公司拒绝女士。” …… …… 什么跟什么吗? 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她,这是什么世道。 星期六,茵茵接了薇薇回家,却烦躁的懒怠陪她说话,随她跑到楼下与爷爷一起玩,找不到工作,茵茵的心总是不定,心烦气燥。 躺在床上想原因,东想西想的,总是想不出哪里不对。 “姐姐,大哥哥什么时候来呀。” “别提他,讨厌。” 不对,指不定是他封了她的财路,脑袋一转,已明白了八九分,所以人家一见了她的名字就退避三舍。 心思百转,有了。 星期一,她换了名字投了简历。 果然,电话有了,面试也有了。 一次,两次,三次…… 然而见了面,人家一见到她的面容又各显其不能录用的原因,层出不穷,想也想不到。 那鬼家伙彻底让她失业了。 猫捉老鼠的游戏中,她是老鼠,她还是输了。 如果没有了工作,只坐吃山空,那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或者她可以打电话给柯少,此刻他一定在办公室里备好了鞭炮正等她的找上门来吧。 这样想着,她偏就不如他的意,她不信连养活自己的本事也没有。 坐办公室的工作找不到,她可以去工厂做女工,去饭店做服务员,条条大道通罗马,她的路她自己淌。 想通了,茵茵从床上爬起来,先找个地方填饱了肚子,一切且从头开始。 下了阁楼,上了锁,迎面遇到阿翔,“来看爷爷?” “是啊。好几天没来了。” “呵呵,真是孝顺呢。”瞧他那手里拎着的一定是刚刚才煲好的汤。 “不是煲的,隔壁那道街上有一家店,烫煲的很可口,比我妈煲得都好。爷爷最喜欢那一家的口味了。” 听他说着,茵茵更觉饿了,“是吗?那我也去试试。”三步并作两步跑出去,肚子唱空城计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到了隔壁的街头,四下望着,一家一家的店面经过后,最后她认定了阿翔口中的店面就是眼前的“红香饭庄”。 因为那门前有一份宣传煲汤的大海报,同时,进进出出的人群里,手中几乎都拎着刚刚阿翔拎的那汤。 走进去,正是吃午饭的时间,店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好多人都在排队等着午餐。 来一碗面吧,快又不会影响大家的时间。 叫好了,坐在一张小桌上安静的等着。 店里早就没位置了,茵茵是坐在了一张工作桌上,对面,一位姑娘正包着饺子,喷香的馅,一定好吃。 “你们这里的生意可真好。” “是啊,常年如此,从未断过。” 突然间就有了想法,她急切的问道:“这儿缺不缺人手啊。” “缺啊,就是经常加班,所以人来了就跑,跑了又来。” “工资高不高啊。”是个服务生,她问了也没什么关系吧。 “一千五,包吃住。” “那还行啊。”忍不住有些心动了。 “一天十四个小时呢,没有加班费。” “哦,怪不得。” “不过,老板人很好,每个月都有四天的假期,其它的店可就只有一天呢。” “是呀,你看我行不行?” “行啊,我帮你问下。你等等。”那姑娘说问就问,转眼已走向了总台收银处。 没一会儿,就转回来了,“行,就做服务生,端盘子之类的。你去总台那跟我们头再详谈吧。” “谢谢了。”茵茵起身向收银台走去,开心的甚至忘记了她的面。 三言两语就成交了,这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人知道曾经的那个头条,真好。 于是,那碗面也就是免费的了。 走马上任,她的工作就是盘子,碗;碗,盘子。 偶尔领班也会让她送一些外卖,领班说她气质好,人见了她一定生意更好。 茵茵从不推却,推酒她都做过,更何况这外卖了,她不介意,重要的是工作,是生存。 忙了一个星期,每天十四个小时的工作量,忙得她没时间去想其它,那个玫瑰红的手机也早被她塞到床褥下,响没响过,她再不去看。 偶尔入夜的时候,她想起柯少,想起那头条,只是一笑而过,她真的不是灰姑娘,虽然曾经的那一吻让她心动过,可是昙花开过,所有的美丽已如过眼云烟,现实是残酷的,她的梦里从此只允许盘子与碗的光顾。 第33章柳暗 平台上的茶花与仙人球依旧翠绿,茶花早谢了,虽没有花的芬芳,然那绿意却更朴实纯真。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人一天一天的变,转眼夏已过,秋到了。 这天的清晨,茵茵发现那仙人球竟有了一个花骨朵,欣喜的洒了水,期待它的花开。 带着笑意去工作那是她对自己的要求,工资早涨了两百,这是领班对她的信任。 或许过了年她与柯少的故事就已灰飞烟灭,就再也无人记起了,那个时候她也可以换一份可以学到一些东西的好工作了。 晚间,店里正热火朝天的忙,领班叫她,“茵茵,今儿个外差的人都请假,只好再麻烦你去送一份外卖了” “好啊。”如今茵茵特喜欢送外卖,出去走走,透透气,是好事。 “给,这是地址。” 接过来,看着地址,好象是半山别墅区啊,还挺远的路呢。 骑着单车,那浓汤就放在后备的车筐里,她小心着不要洒了才好。 终于到了,按着门铃,门自动开了。 拎着食物向别墅走去,夜有些暗,借着别墅里的灯光,循着一条小路,将外卖送进屋去。 “小姐,放着就好了。”一位佣人样的阿姨吩咐着。 “好的。”放下了,她循着原路正准备出去。 迎面,一男一女走过来,那身形,总有些眼熟,恍惚间对望,正是柯少,而那女子,依稀记得是她最后一次在梦幻里所见的那位身穿淡蓝色短裙的女孩。 心一悸,低眉敛首,只想飞一样的逃离这里。 曾经的过往或已淡淡而去,却在眉眼瞥见柯少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一切重新上演。 从酒吧到咖啡屋,从凯旋到阁楼,一幕幕袭上心头,一幕幕告诉自己:其实他与她之间从相识到分开的短暂时光中,其实也曾留下片片美好的回忆。 只是没有了彼此的珍惜,她不懂他,不懂他为何在叨扰了她的心之后,却又扬长而去,或许相识太过短暂,便也经不起那风浪的冲袭吧。 只是那风浪,在许久彼此没有音讯后的此一见时,茵茵便只想起了那风与浪,而这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从百般的好变成凭空里消失一般,她总是揣不透他。那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阿菁,今天的剪彩很成功,来,我们再去喝上一杯。”听他叫得亲切,是他的女朋友吧。 那个叫做阿菁的女孩子不经意的剽了一眼斜对面走过来的茵茵,一手紧搂着他的脖子,一手不安份的轻拍他的脸,“香一个……”。 然后人已挂在了他的身上,细细柔柔的吻上了…… 侧过脸,再猛低下头,真的没想要看到人家的隐私,只是那女孩似乎根本不在意她的看…… “小姐,你的车钥匙落下了……”就在她侧身而过,就要她急切的想要逃开的时候,阿姨的叫声惊醒了她。 而同时被惊醒的还有柯少与那个叫做阿菁的女子。 惊鸿一瞥间她看到了一双写满深沉的眸子,却已不在柔情。 巧,为什么这样巧,如果不是店里送外卖的请假,这么远的地方是绝对不会派她来送的。 而更巧的是这居然是柯少的家,而她居然与他在园子里“狭路相逢”。 只当未见,一溜烟的向门口跑去,只想取了钥匙就走。 “还好,是落在这里了,要是丢在了别处,找都不好找。”阿姨数落告诫着她。 “是啊。谢谢阿姨。” 想要再次夺路而逃,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她愣住了。 院子里被灯光黯淡的星光下,柯少与阿菁正缠绵拥吻,丝毫不为她与阿姨的出现而打扰。 片刻的愣怔,心思百转。 可笑的想着自己曾经的身份:柯总裁的正牌女朋友。 也许明天她要祈求他重新登一款头条了:柯总裁与女友阿菁院中激情拥吻。 挺了挺脊梁,过眼云烟的故事,她又何必去在意。 一步步沉稳的向前走去,没有慌张,也没有胆怯。 吻依然继续着,经过男人女人的瞬间,她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急切的喘息声。 继续,她是茵茵,她与他早已没有任何的瓜葛,可是为什么当她经过的刹那却仿佛有一把刀子从胸前划开,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原来,她也曾为他感动过,原来,她也曾在意过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薇薇,茶花,手机…… 所以,这恍惚间的所遇还是让她痛彻心扉,一切,总是在清醒自己的心时才让花儿洞开,绚烂。 可是转眼间,那花她已不再需要。花且自去飘零吧。 “阿菁,你好香,我还要……。”温存的调笑刺耳的响在耳边,好响好响。 “不么,你欺负我,这还有人呢。” 苦笑,何时她竟成了电灯泡了。 步履加快,再不想听见任何的声音。 “哪有人啊,不过是个小妹罢了,怕什么,呆会儿你可要好好的表现……” 小妹? 是了,她是。他没有说错,落寞的移动着脚步,心已千疮百孔,似乎只要在留一刻,她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切,瞧什么瞧,快给我滚。”女子冲着她的方向低吼,仿佛在训斥一只猫。 猫,茵茵猫一样的跑出去,恨不得再多生两条腿。 出门,立在车前,泪已泉涌而落。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真,未见却有可能为假。 秋日的天空,秋高气爽,微微的凉意却沁人的身心舒畅。 来时,骑着单车一路而来,曾是何等的惬意。 回路,心却在痛,而老天,似乎是配合了她的心情一般,天空中突现阴霾,星星与月亮也悄悄地躲了起来。 乌云飘滚,雷声响,空气里都是雨的气息。 马路上,路人皆是急匆匆的赶路,只盼能在雨落前回到家里,暖暖的吃一口饭,再坐在沙发上看一会儿电视,这样的一天,才是完整温馨的日子。 茵茵却骑得龟速一般,对那雷声,对那空气里的雨意恍若未觉般,依旧慢悠悠的向店里而去。 终于,雨点落下,马路上的行人更急切的飞奔了。 第34章雨落 随后,是大雨瓢泼而落,只眨眼间,马路上一片水雾,路已被水淹没在无形之中。 发与衣湿透了垂在身上,冷冷的让她打着寒颤,咬着牙坚持回了店里,面上已是苍白一片。 推开了店门,走进温暖中,一颗心却恍若隔世。 “茵茵,下那么大雨,怎么也不避一避再走?”领班看到了脸色的苍白她,忍不住的问道。 “没事,我换一下衣服就好了。”茵茵颓然的走向更衣室,麻木的换下了一身的湿衣,人已经感觉好些了,可心,却犹在痛。 重新回到店内,下雨天,没什么客人,与姐妹们一起坐在窗前的桌子前聊天,不知是谁还拿了一包瓜子,一边吃一边聊着,很温馨。 “茵茵,你脸色不好。” “是啊,很苍白。” “我没什么,只淋了雨而已,一会就没事了。”嘴上说着,身上却更冷了,缩了缩身子,保存一份温暖。 一姐妹看了看她,一手抚上她的额头,“好烫啊,茵茵,快回家吧,街口有一家药店,买了药再回去。” 领班一听,忙跑了过来,“可不是,都是我不好,让你淋雨又发烧了,先下班吧,不算你早退。” “哦,那我先走了。”也想悄悄的躲在被子里,或者有一个温暖的怀抱那该多好。 “我送你吧。”领班不好意思的说。 “不用了,我没什么的,我家近,一会儿就到家了。” “哦,那也好,给你伞,路上小心。” 接过领班手中的伞,撑开了,走在街路上,雨水又湿透了裤管,也打湿了心情。 经过药店,她却忘记了进去,一路走了,踉跄着就上了阁楼。 黑暗中听得风声更大,雨更斜,开了门,拧亮了灯,再上平台,一切如旧,花依旧,只是被风吹得抖颤。 脱下了半湿的衣衫,换上了柔软的睡衣,甚至没有吃东西,茵茵猫一样的蜷缩在被子里,好想,做蜗牛,慢慢的爬,不离家,只有一份守护。 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沉沉睡去。 睡梦里,有一片荒原,无边无际,却无人烟,任她在天地间永无止息的跋涉也找不到人迹,于是,她慌了,拼命的呐喊,吼叫,有回声无数,却无回音…… 冷…… 身子缩成了一团。 意识有些唤散,象是醒了,却又动不得,忽而想起薇薇,仿佛一支稻草人给了她一丝人间的召唤。 意识渐渐回笼,她这是怎么了?蹭动着,想要起来,不想让自己继续昏迷。 薇薇,她还有薇薇。 她不能象爸爸和妈妈一样扔下女儿不管,她不能抛开薇薇。 医生,叫医生,她还要给薇薇一个美好的未来,还要找到那个曾经帮助她的…… 为什么生命如此脆弱?为什么总是赢不来世间的真爱?是她不珍惜,不追求吧,错过了,是她的错。 身下有什么东西硌着了身子,好硬,颤抖着手去抓住被褥下的物件。 竟是那玫瑰红的手机。 嘲笑的拿在手里,看着,居然奇迹般的有电,而她手指不经意的碰触间似乎已拨通了一个号码。 心念一动,不对,这手机里只存有一个号码,那,是他的。 手正欲按下…… 可是随即手机一暗,没电了…… 还好没有挂通,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再次沉沉的睡去,不管天也不管地,原来睡着了才可以摆脱束缚自己的缎带,即使不安稳,也比清醒着要好过一些。 雨还在下着,滴滴嗒嗒地仿佛在喝着歌,慢四的节奏,稳稳的,一拍接一拍,比人心还更低沉。 就这样在梦海里聆听天空的哭泣,好想好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让她紧紧的拥着,让她从此不在孤单。 寂寞的太久了,连影子也嫌孤独,走走跳跳间风也嘲笑她的孤单。 一忽冷一忽热,她早已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 “阿成,开车送阿菁回去吧。”柯正威面无表情的吩咐着他的手下。 阿菁的脸一黯,她不想回去,既然来了,她起码要留到十二点才离开呀,这是柯少的规矩,她懂。 “王宫的钟声敲响十二下的时候,我一定会走。”极力的争取,话语间已暧昧的告诉他她想要他。 毫不在意阿成的存在,她的手指又是轻柔的抚上了他的颈项,那姿态宛如天鹅般的优雅,轻呵着气,吞吐如兰,她在调情在煽火,想要他为她而激情而印上欲望的烙印。 许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他常常在夜里嘲笑自己的禁欲,可是每一次当女人送上门时,却每每就在那扇情欲的大门即将打开之际,他望着妖媚女人极尽其能事的展现自己的柔软与私密时,他突然就没了兴致。 那时,他会想起茵茵,她见鬼一样的占据着他心底深处的某一个位置,这地盘越扩越大,以至于他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它女人的面容。 这让他恐慌,游戏的规则说明:游戏永远只是游戏。 游戏里没有真实。 于是,他开始逃避游戏,逃的彻底,才不会让游戏进化成真实。 不其然间见到茵茵的那一刻,他曾有一瞬间的惊喜,然随之而来的却是厌倦,原来她也如其它女人一般,只是在想方设法的接近他,借着送外卖的理由居然跑到他的家里,这样的作为让他唾弃,于是,他选择视她为不见。 而阿菁似乎非常之喜欢陪他演戏,那一吻他吻得三心二意,全部的身心都在那从身边悄悄而过的女人身上。 她走了,戏也就结束了。 比从前的戏短了太多,因为他的心又乱了,他已无法继续十二点以前的那段续曲。 “阿成,送她走。”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把自己摔在弹力十足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他深深的吐着气。 两个多月了,总不想再见面的时候竟是这样的尴尬。 下雨了,也不知她有没有带伞,会不会淋湿,会不会生病啊。 一份担忧突然就如潮涌般袭上心头,久久也不能退去。 第35章抱她 叹了一口气,起身冲进浴室,莲蓬头下冲着凉水,把自己浇个透心凉,就仿佛与她一起淋雨般畅快。 恍惚间听到床上的手机响起,还是那首古老的圆舞曲,轻快而又缠绵,令他想起郊外的那一吻,那,是她的初吻吧。 乐曲只响了一声便停了,是谁打错了电话吧,他依旧冲着凉水,依旧体验着冰凉水温带给身体的一份痛快之感。 赤裸着走出浴室,望着衣柜上镜子里的自己,细腰丰臀,胸前的体毛弯曲着嚣张着,这样的自己仿佛欲求不满般急需女人的慰籍。 阿菁,他不要。 那个女人,她伤了他,他也回报了她,似乎两不相欠了。 可是,此刻,他突然就想要她。 有一种冲动,让他抓起了一件衬衫穿在身上,可是随后他又放弃了。坚持了这么久而不见她,怎么可以在晚上的戏码刚刚演完后就去找她呢。 颓然的又躺回床上,无聊的拿起手机翻看着,刚刚的电话也不知是谁打错了,那么急就挂了。 一串数字显示在眼前,熟悉且陌生,熟悉这些数字,陌生的是因为他从未打过这个电话,那是他送给茵茵的手机。 她从未打过给他,而他也从未打过给她。 好绕口的两句话,却是真的,彼此间他们从未通过电话。 奇怪了,为什么她打了又挂了?为什么只有短短的两秒钟? 心口突然一悸,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人飞快的套上了一条长裤,健步如飞,飞也似的冲进车库,再不想禁锢自己的心。 车响的那一刹那,崩紧了许久的心一下子放松了,原来,这出发的一刻,他早已等得太久太久了。 雨中的街路,满是水,雨丝斜斜长长的在车灯前垂落,眼里,除了雨,还是雨。心里,除了急,还是急。 雨刮一下下轻轻地刮着车玻璃上的雨水,慢腾腾的让人的心更急。 那条路熟悉的让他心痛,多少个夜晚,他曾不知不觉的把车开进那条街里,从她的门前缓缓开过,再慢慢的消失在街口。 那样的孩子气常令他自己失笑,却又心惊,他的心不曾给过谁啊,太过珍惜了,一旦失去,会痛彻心菲,那样的感觉,他怕。所以,他逃避与她的相见,他怕失去。 到了,撑着伞向阁楼冲去,走了一半,却被那扇铁门挡在门外,上了锁,他上不去。 夜更沉了,那伞也挡不住雨的肆虐,裤角、衣袖早湿了半边,却恍然未觉般四处寻找着能上去阁楼的办法。 可是除了那楼梯再没有任何的通道了。 嘶哑着嗓子唤着茵茵的名字,久久,却无人应。 心更慌,总不至于心这么狠,下了雨,他又叫了这么久也不开门吧,茵茵,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从上了一半的楼梯上退下,找房东吧,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房东的大门也锁了,叫了更无人应,被迫的跳过铁栅栏翻门而入,他不是梁上君子,他只是不放心茵茵而已。 小楼的门在外面上了锁,看来爷爷也不在,去亲戚家了吧。 这样大的雨就是叫了人来开锁,也要等好久援兵才能到,可是他的心已经等不及了。 那靠近楼梯的一侧有一条排水管,来不及思量,柯正威扔了伞在门外,爬上那条排水管,爬过了一层楼高,便过了阁楼楼梯的铁门,小心翼翼的一手抓着铁管,一手伸向楼梯的栏杆,,有些远,慢慢的移过去,终于抓住了,混身使力,一荡,人已在楼梯的外侧,急忙越过楼梯,几步就冲上楼去。 平台上,茶花在风中乱舞,看不清花开花落,雨势更大了,推门,门里没有栓,心里有些窃喜,却更是担心茵茵的迷糊。 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肃静。 淡蓝色的床上,茵茵横卧着,看不清她的面容,她对他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察觉,依然沉睡着。 难道是他多疑了,茵茵什么事也没有吗? 轻轻的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子蹲下了依然比床高出许多,凝神望着她,虽看不清她的面容,可是她小小声的咿呀而语,听不清念着什么,却象是做着恶梦一般。 慢慢的适应了这室内的黑暗,瞧见了她的脸红通通的好象苹果一样。 搓了搓手,吹着气,被雨淋湿的冰冷还没有暖过来,舌尖轻试了试,手温了。 轻放在昏睡中的茵茵额头上,滚烫的热浪袭来,烫得他心惊,怪不得睡不安稳,一定是淋了雨,才染了风寒。 拧亮了小灯,床上的人儿依旧昏睡抑或昏迷着,他已分不清。 四处翻着,钥匙、毛毯,还有伞,她依然毫无知觉的昏睡着。 心疼的仿佛要迸裂般的难受,捶着胸口,是雨水,更是他的戏伤了她吧。 柔软的毯子裹住了她,抱在怀里,再隔了一层床单,只盼他的湿衣不要湿了毛毯。 开了门,一手抱她,一手撑着伞,来到车门,将她安放在后排的座位上,她轻呼出的气息吐在他的手臂上,热热的。 熟睡中的茵茵就象一个婴孩般悸动着,微笑,居然对自己的一切毫无所知。 开了车,飞一样的向他的别墅驶去,茵茵不喜欢医院,那他就不去。别墅里有他的私人医生,只是今晚要加夜班了。 红灯绿灯闪过,一边开车,一边关注着沉沉而睡的茵茵,眼底眉梢,满是温柔。 一夜的狂风,草弯了,花碎了,树折了枝,只有绿意更加盎然。 翻着衣柜,一眼瞥见那套淡蓝色的t恤与牛仔裤,坦然的穿上,慵懒的一如微服出访的新世纪王子,眉宇间却收敛了冷冽与寒意,换上一抹微笑,盅惑如浪花扑打礁石,声声脆响,声声咬合着默契。 输了一夜的输液,又睡了一整天,茵茵的烧已经退了。 迪康说茵茵就快醒了,还好他救的及时,否则演变成急性肺炎,那后果不堪设想。 打开抽屉,取了一枚胸针,好可爱的兔兔,雪白的颜色,惹人喜爱,这胸针他买了很久,也搁置了很久了,如今,到了该送她的时候了。 第36章期待 一叠相片散在胸针的周遭,瞄了一眼,随手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即使是真的,他也不要再去想了。 随心,他只要随心就好了。 …… 茵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宽大的圆床上,柔软的暗格子被盖在身上,暖融融的,窗台上,桌子上,插满了玫瑰花,红红艳艳的,好香,好美。 依稀记得自己淋了雨,倒在阁楼的床上,昏昏沉沉的一忽冷一忽热,她是怎么来这里的呢?为什么她一丁点也记不起来。 移了移身子,还有些软,蓦然发现被子底下的她那身睡衣不是她的,那是一套纯绵的白色睡衣,而且,款式是男装…… 头晕晕的,为这一发现而茫然,阿翔家?一定是阿翔救了她,只有他与爷爷才能开了那铁门的锁。 听到脚步声款款而来,停在门边,静静地,她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这样子怎么见人呢? “你……你别进来。”低低叫着,拒绝门外的那个他。 “……”无声,没有脚步离开的声音,人,一定还站在门口。 “是阿翔吗?”她轻轻的问。 “……”柯正威的脸都绿了。 她前生一定是卖醋的,所以他就陪着她一起喝。可是如今,貌似他已经喝习惯了,上瘾了,醋解毒吧,因为,两个月的代价就是,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 想到阿翔也不是她的错吧,想起他昨天与阿菁的那场戏,脸一黯,竟有些不敢见茵茵了。 这小女人,他既喜欢又害怕她,那种喜欢,就是爱吧,他不知道,只是见不到的这两个月,她的样子象种子一样在他的心田里茁壮成长,连根也越扎越深了。 …… 门外一片寂静,茵茵确定那人还站在门边,难道不是阿翔吗?为什么他不进来? 她的样子虽然不好看,可是睡衣穿得整整齐齐,严严实实的,况且还有被子密密的裹着,她都不怕了,他怕什么? 很想谢谢他,谢谢他救了她一次。 可是突然想起,他是怎么知道她病了呢?还有这衣服是谁换的? “请你进来……。”她想知道门外的人到底是谁? “……”她越催得急,柯正威就是愈不敢进,就象小孩子做错了事不敢回家一样,此刻的他,犹犹豫豫的站在门边正思量着要怎么面对她。 “你不是阿翔?”她又问,如果是阿翔没有道理不进来的。人都救了,讨一声谢很正常啊。 “……”想逃了,却又该死的想见她。 昨夜,输液挂好了,他瞧着她睡的不安稳,就躺在她身边紧紧搂她在怀里,她的呼吸猫一样的淡淡的拂着他的脸,清香的味道让他贪婪的呼吸着,闭着眼感受怀里热烫的她慢慢的降温,心随着她的好转而欣喜。 冰袋子换了又换,敷在她的额头,他勤快的象个老妈子。 偷偷吻过她的额头,想要吻平她眉间一缕仿佛抚也抚不平的淡淡愁绪,她不快乐,他查了许久,也查不出薇薇的父亲是谁。可是他打心眼里的喜欢她,也喜欢薇薇。 “还不进来吗?”她又追问了,声音里夹杂着烦燥,难道她以为她被绑架了吗?世间没有这样好的匪徒吧,还会给她医病。 想着她婴儿般的恬淡睡容,嘴角漾开了笑,进去吧,向她认个错,坦诚自己的心,她一定会接受他的,他相信自己的魅力。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了,为什么不叫了呢? 轻轻的旋转门环,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微笑,推门,闪身进去,然后是她软软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来不及看清他是谁,人已被他打横抱起,可是那古龙水混合雪茄的气息告诉她,他是柯少。 仰头望向他的脸,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赖,又把她劫到了哪里啊? 这是哪里呢?这不是凯旋,他的金屋很多吧,昨儿去送外卖的那个别墅是藏着阿菁的吧。他都有那么多的女人了,又放下她不见她有两个多月了,如今,何苦又来招她。 “你放开我。”茵茵捶着他的胸口,狠狠的,她有些气。 柯少抱着她向床前走去,不作声的轻轻将她放在床中央,掖好了被子,人又暖暖的回到如初的温馨之中,仿佛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待她一般,让她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在床头随意按了一个开关,茵茵听到了清脆的铃声,他在叫佣人吧。 “饿了吧。”他轻按着她的肩头,不让她挣扎。 别过头,不要理他,可是身边都是他的气息,满满的,让她心慌。 突然间就听见房顶上有东西开合的声音。 细细的,却是清晰入耳。 好奇心让她抬头,头顶一片月光与星星,无垠的夜空在方寸之间尽显它的浩瀚与神秘,夜空,很美很柔和。 平躺着,安静地仰望着星空,心绪慢慢的平复,窗外已没了雨的痕迹,时光又走过了一天,糟糕,她的工作。 眉头轻皱时,他神奇般的就感应到了她的心思,“我帮你请了假了,你病了。” “谁准你这么做的?” “医生。”他淡淡的口气里有一丝威严,发烧四十一度二,如果上班也是让店里杯盘狼藉,这女人对自己真是不够好。 “我现在没事了。”嘴硬吧,刚刚起身的时候身子还有些抖,软软的,混身没有力气。 “饿了吧,吃些瘦肉粥吧。” 佣人的效率可真快,她不过留神看夜空的片刻间,稠稠的稀粥已端了进来,悄无声息的,这里的人走路都是惦着脚尖走的吧。 “不想吃。”她拒绝,总是被他欺负,她不喜欢。 “难道你只想赖在床不想动吗?”不吃东西她哪来的体力,他激她吃。 “才不呢,我想回阁楼。”那里好,那里给她真实的感觉,不象现在,云里雾里的,象在梦中的不真实。 “吃吧,吃饱了我送你回去。”小勺子已盛满了粥送到她的唇边,他醇醇的声音勾着她的胃口,她饿了,一天一夜的昏睡,她一定饿了。 第37章相拥 “吃吧,吃饱了我送你回去。”小勺子已盛满了粥送到她的唇边,他醇醇的声音勾着她的胃口,她饿了,一天一夜的昏睡,她一定饿了。 闭紧了唇,阻挡诱惑,好难,肚子在闹空城计。 他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水,贼贼的笑望着她,他有他的方式对付她。 捏住了她挺俏的鼻子,倾身,吻着她的唇,空气在她的世界里渐渐稀薄,微张了口,水甘泉一样的滑进,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咕噜一声,咽了满口。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满脸的红意与不可思议,这家伙,竟是损招。 他重新又舀了一勺粥,“吃吧,不然就象刚刚那水一样我喂你吃。” 她听着,却没有恶心的感觉,口里竟只有甘香,那粥好香,满室里都是粥的味道。 张口吃着,跟他赌气,不说话,只吞咽着粥,一忽儿,就吃完了一碗,还饿。 他温存的又盛了些,继续的喂也,不声不响地,可是眼里只有温柔。 一顿饭吃得她仿如一个世纪般漫长,第一次被人家这样喂着,如婴儿般,让她局促。 纸巾擦了擦她的嘴,细心的样子让她的心悸动。 “喝水吗?”他笑笑地问道。 “我自己来。”抢过他手中的杯子,坐起来,一口气喝光了一杯水。 甜甜的,有蜂蜜的味道。 “还要吗?” “好了。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呆在这里一定又被他欺负,赶紧逃走的好。 “很晚了,没车了,况且你的病还没有痊愈,好了,我自然就会送你回去。” 她不作声了,他的地盘,她斗不过他。 “你先出去。”醒来,一直在床上,她突然内急。 “怎么了?”她脸红红的,有些不对。 嗫嚅着,“你出去呀,我要小解。” 原来如此,他笑,手机响起,他不理,径直掀了她的被子,抱着她到了洗手间,关了门,她在门里,他在门外。 她脸红心跳,他老神在在。 世界,每天在转,每天也在改变。 望着洗手间中镜子里的自己,脸的红润里却透着一丝病意,用水湿了脸,凉凉的感觉唤回她纷乱的心绪。 不懂了,不懂他到底要如何?把她这样关着算什么?算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吗? 苦笑,虽然贪恋他对她的好,也让她有家的感觉,可是她不想成为他暖床的工具。 曾经,她抵抗不了恶意的伤害,可是如今,她要用心保护自己,她是蜗牛,她躲在小小的壳里久了,她也需要阳光,可是,她要的阳光必须是真实的,而不是虚幻的。 昙花,她不喜欢,太过绚目的美丽又如何,那只有片刻的光华耀眼,却不是一生的幸福。况且,她还有薇薇。至少,守着孩子,会有生的希望,也是因为如此,她才多活了六年,六年,她变了,变得懂得了生命的可贵。 靠在马赛克的玻璃门上,他的浴室都是这样的装潢,躲在卧室里的他果然最喜欢享受女人带给他的欢愉了,从床上看这浴室,视线里看不透的朦胧更让人心动吧。 倾听着室内的动静,他的声音低低的,听不清,想要出去,却不想见他,突然很介意这浴室里曾经呆过的女人。 良久,室外无声无息的,他走了吧,那电话叫走了他,这样真好。 小心翼翼的开门,灯光暗暗的有种雾气氤氲的氛围,有些累,想也不想的钻进被子里。 却不想那里早已躲了一个他,长臂一伸,人已在他的怀里。 “你怎么还在?”明明没声音了,他又诈她。 “想多陪陪你。”他暖昧的说,头已伸出被子外,黑暗中依然可见那一闪一闪的促狭的眼,他好可恶。 “为什么你会救我呢。”奇怪他怎么知道她生病了呢。 “手机。” 忽然想起昏睡前朦胧中她好象碰到了那个手机,可是就算是拨通了,她什么也没说啊,他还真会算。 “你怎么上阁楼的啊?”她明明是上了锁。 “下水管爬上去的。”他说的轻松,她听着惊险,想象那高高的楼梯,她是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的。 “阿菁呢。”昨天他明明还吻着那女孩来着,那女孩他居然放她走了吗? “你走了她也就走了。”他望着她,眼清澈,话更真诚。她不问他也不想说,可是她问了,他就开心,那证明她很在意那个阿菁的存在。 听得心里有丝甜蜜,却又不解,他们明明就接吻了,而且当着她的面,他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女人走的男人吧。 知道她心里的疑惑,可是他不想解释,不想告诉他,是因为她走的潇洒,是她的背影勾起了他心底深处久违了的思念。 “睡吧,养些精神才好。”拥紧了她仿佛拥着孩子般甜蜜。 “我自己睡。”她赧然。 “昨夜就是这样睡的。”他语不惊人死不休。 闻着身上那股陌生的沐浴水的香气,难道也是他洗了她的身子,再换得睡衣吗?那岂不是被他看光光了。 “你……你非礼我。”她突然语无伦次,这样的认知让她心慌。 “没有,是阿姨为你洗澡为你换上睡衣的。”撒谎,看她脸上淡淡的红晕他心花怒放,可是,此刻,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其实比无赖还无赖,那样,她会心慌。 听他如此说,心放宽了,输液的药力昏沉了她的大脑,打着呵欠,人又想睡。 “你不骗我?”她犹自不信。 “真的。”其实是假的。 “我要睡了。”言外之意就是你快走吧。 “你睡着了我就离开,我也还有些事要去处理。” 是啊,刚还电话催着他呢,“快去做事吧,天下最不负责任的总裁就是你了。” 拥紧了她,喃喃着:“睡吧。” 推着他,不动,再推,还是不动,她累了,不想理他,轻阖了眼,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头顶上,有星星眨着眼睛在悄悄看着他与她。 身边,是他腻死人的怀抱,那样温暖,那样窝心,这一晚,梦没有再来扰她,竟是一夜的好眠。 第38章偷拍 清晨,小鸟的叫声吵醒了她,揉了揉惺松的睡眼,抚了抚额前的碎发,瞧着这依然陌生的房间,很不习惯这里的奢华。 恍惚中记得是柯少拥着她一起入眠的,望向床的另一侧,空空无人,被子底下却还有一片温,看来人也才离开一会儿而已。 奇怪自己的心,她居然喜欢他的相拥,那种感觉让她的心非常的安然,几年来寂寞无依的感觉让她渴望他带给她的踏实。 睡了太久,混身硬梆梆的,她需要轻量的运动来恢复体力。 掀了被子,正欲下床,突然发现那暗格的床单上静静地躺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镶红的眼睛看着她好象在眨眼,呵呵,真可爱。 这是胸针,女式的,也不知是谁的,随手在胸前比了比,突然想起自己也是属兔的,好喜欢啊。 有些爱不释手,却还是放下了,不是自己的东西拿了也不坦荡,轻轻的放在镜子前,看着也好。 身子好些了,淋了雨,一时的风寒而已,况且又输了液,伸伸手弯弯腰,貌似没有不适的感觉了。 在床头找到了按钮,按响了铃,这是别人的家里,她不能随意地走动。 “小姐,醒了啊。”昨天收了她外卖的阿姨走了进来。 “嗯。我的衣服在哪里?” “在隔壁的衣柜里,我都洗了挂好了,要我帮你拿过来吗?”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那边的桌子旁有暗门,也可以出了这房间,再从另外一个门进去的。” 望着阿姨手上的面粉,在做早点吧,“嗯,我从这里进去就好,你忙你的吧。” “好喽,那我先去忙了,火还开着呢。” 是啊,阿姨也没想到她起得这样早吧。 来到桌子前,仔细的打量,果然看到门的开关,轻轻一按,应声而开,这门与墙壁连成一片,一模一样的颜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有机关。 这是一间与卧室相通的书房,却摆了一间衣柜,大概是不喜欢把衣柜放在卧房吧,所以这衣柜就突兀的放在这里。 打开衣柜,一半是男装,一半竟是女装,有些眼熟,仔细想想,才想起是医院里见过的那些衣服,这些都是他曾经送过给她的。 东翻西找也找不到自己昨天穿得那一套衣服,也不知是阿姨记错了还是…… 犹记得上一次随意选的一套t恤竟与他的不谋而合,情侣装,结果是惹出了一堆的误会。 选了一件淡青的及膝的裙子在身前比了比,很适合她,娇而不艳,很温婉的感觉。 衣服上的商标还没有撕掉,还是全新的。 撕了撕,很牢固,任她使尽力气也撕不开。 蓦然发现书桌上有一把剪刀,走过去,那桌面可真是个乱啊,好些书横七竖八的倒着,茵茵一本一本的摞在一起,随意的抽出一本,却是她曾经喜欢看的那一本北条司的《非常家庭》,翻开了封页,却没了“yf”签名缩写,完美的一张印刷的纸张再现眼前。 再抽出一本也是如此。 难不成他也买了这些书来给她看,茵茵暗暗的叹气,小孩子的脾气啊,真不好。 拿了剪刀“咔嚓”剪开了商标,不要想太多吧,否则心会乱。 断开的商标落在地上,捡起来四下寻着垃圾桶,这才发现原来它躲在了书桌的底下。 将商标的纸屑向垃圾桶里丢去,完美的一个抛物线后,商标准确的掉在了垃圾桶里,也在这时,茵茵赫然发现那商标旁却是一些照片。 不期然的望过去,那顶上的照片里是宇凡,再细看,还有她,而那背景竟是宇凡的别墅。 心里咯噔一下,记得那天柯少陪她租屋的时候接了一个电话,记得他回复说:放我桌子上,我这就回去。 那之后,他便在她的面前绝了踪迹。 难道是为了这些照片吗? 翻开来,是宇凡抱着她下车时的情景,照片中的宇凡与她仿佛情侣般的感觉。 这是谁?偷拍了她与宇凡的照片呢?是他?如果是,他也不至于隔了几天才拿到吧。那样黑的夜,一定要有闪光灯才可以拍得这样清楚的,可是那一天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有人在拍照。 竟是有人在暗中监视她吗?想到这些,多少让她感觉有些可怕。 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忙松开了照片,从那道暗门走回去,关了门,也仿佛关了一个可怕的世界一般…… 原来她的行踪从来都不是秘密,因为照片里都是宇凡与她在别墅里的情形,那么她被那小巷里的两个人所欺负的照片呢?既然可以拍到他与宇凡一起,那么在宇凡接她之前的情景这个人也应该全部看到的,为什么他不拍? 还是拍了而不想给柯少看,难道这人的目的只是想让柯少看到她与宇凡一起的照片吗? 这一定是个女人的伎俩,她的目的不外乎是让柯少离开她而已。 失笑,她从未想过要霸占柯少,而是他一直粘着她的。 而那女人也似乎是得逞了,柯少真的离开她两个多月。 如今一切仿佛又回复了从前的轨道,她与他要继续吗?柯少对宇凡的敌意似乎颇深,希望不要因为她而伤到了宇凡才好,这是她最不乐见的,她与宇凡,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想到宇凡,才想起她已好久没有联系那些老同学了,还记得宇凡说过要一起去看死火山呢,可她忙得几乎忘记了。 那照片只当未见吧,她的心坦荡荡的就好,而他呢,花蝴蝶一样的总有一堆的女人围着他转。 敲门声响,有人来了。便是她刚刚听到的脚步声吧。 “小姐,先吃些东西吧,呆会儿还要输液。”阿姨关切的说道。 “好。” 她接过食盘,端起了一碗稀粥,不冷不热的,一口口喝下去,再一张糖饼,阿姨烙的饼真香,放了芝麻,加了糖稀,软软甜甜的,多久没有吃到这么家常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累了太多年了,这一刻突然就放松了,无论有什么事也比不过六年前的那场灾难吧,既然熬过了那一次,就再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第39章心清 “总裁一大早就去公司了,他说他中午会回来的。” “哦。”他倒是蛮敬业的一个人。 “总裁交待阮小姐吃了早饭后一定要输液,烧退了,可是病还没有完全好。小姐叫我刘妈就好了。” 懂得病去如抽丝的道理,但是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哦,刘妈,你帮我找一本书吧,不然输液可真是无聊。”她央求着,想看隔壁书房里的那些书,她很喜欢。 “好的。”刘妈真是一个爽快的人。 …… 透明的药液一滴一滴的缓缓的透过细细的血管注入到身体里,手里拿着书,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那是一页贾平凹的《情劫》。 明知道书是作者笔下虚构的故事,可是依然会为着书里的故事而哭而笑,人生便是这样,学会体验别人的感觉,才能明了许多自己不曾经历的故事。 情真也才意切。 两大瓶的葡萄糖加药终于输完时已经是中午了。 又要吃饭了,衣食住行,人是凡人,总也离不开这些吧。 “姐姐,我来了。”门在不期然间开了,薇薇的头调皮的伸进来,几天未见了,真想她了,最近茵茵忙得很少接她回家了。 “门也不敲,真没礼貌。”她摸着薇薇的头,一脸爱怜。 “姐姐,大哥哥说要带我去吃圣代,你快点起来呀。”很兴奋的样子,小家伙催着她呢。 “等等,姐姐换了衣服就去。” 丢了薇薇在房间里,茵茵提着那件裙子进了洗手间,匆匆换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好了很多,病容已去了七分。 “姐姐,好了吗?”薇薇在门外敲着玻璃门,原来最急的人是她。想那圣代了,呵呵。 “好啦。别催了。” 推门而出,牵着她的小手向门外走去,穿过客厅,来到室外,阳光温暖的洒在身上,暖了这秋日里的一点凉意,园子里景物是她那晚就见的,依稀记得阿菁,很美丽的一个女孩。 也记得她与柯少的那一吻,那样绝美的一个女子,此刻或许正躲在暗然的角落里独自哭泣吧。 她与柯少,也少了她的祝福。 未来,那路似乎只会特别的坎坷,也弯弯的。 心里有些凄然,却来不及再多想,此时的柯少正站在不远处的宝马前微笑着向她挥手。 薇薇,拉着她的手,拉着她向他而去。 因为,圣代很甜吧…… 拍了却不给柯少看过,难道这人的目的只是想让柯少看到她与宇凡在一起的照片吗? 此一刻在想起那一天的事情仿如噩梦一般,偶尔想起的瞬间让她都是胆战心惊。 这一定是女人的伎俩,她的目的不外乎是让柯少离开她而已。 失笑,她从未想过要霸占柯少,而是他一直粘着她的。至于他有什么目的,她也不得而知。 可是,真的有什么目的吗? 她似乎没有任何的筹码可以交到他的手上,所以想起目的这两个字仿佛是有些可笑。 她没有显赫的家世,而他身边根本从来就不缺乏漂亮的女人,况且她的面貌冲其量只能说是小家碧玉,她没有妖娆也没有妩媚。 可是想想那个拍照的女人她似乎得逞了,因为柯少真的离开她有两个多月了。 如今一切仿佛又回复到了从前的轨道,她与柯少还要继续吗?似乎柯少对宇凡的敌意颇深,希望不要因为她而伤到宇凡才好,这是她最不乐见的,她与宇凡,同窗四载,清清白白的,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的。 想到宇凡,才想起她好久没有联系那些老同学了,还记得宇凡说过要一起去看死火山的,可是她忙得几乎忘记了。 黑色的宝马车里,薇薇小鸟依人的坐在她的旁边,而柯少正专注的开着车。 出神的望着他的背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与他的关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乱。 似乎她是他的女朋友,可是似乎又什么都不是。 一直害怕男人的碰触,即使是牵牵手也会让她有恶心的感觉,可是最近柯少却完全给她洗了脑,从讨厌到接受,从接受到慢慢的喜欢,说实话,她不讨厌他拥着她一起入睡时的感觉。 她发觉自己变了,变的仿佛回到了正常人的生活和思维之中了,或许那一场恶梦早已醒了,这让她也不想在沉缅于过去,因为那是痛苦的,而每一个其实都想快快乐乐的活在人世间。 薇薇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看着一路向后倒去的芒果树,淡淡的香气似乎就飘荡在空气中,突然间薇薇就指着窗外说道:“姐姐,你看,那是慧真姐姐哟。” 迎着她的小手指着的方向,车窗外是慧真与宇凡刹那间闪过的面孔。 而宝马却在这时缓缓的向路边开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柯少将车停在了那条繁华的街路上,很幸运的,居然就有一辆小车正要离开,所以那车位被他遇个正着。 优雅的打开车门,他身上那独有的气息总会让每一个女人多看上他一眼,棉质暗格子的衬衫上,没有往日一丝不苟的领带,而是懒散的只扣了两个扣子,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透着魅惑人心的质感。 他一手抱起了薇薇,一手稳稳的抓住正弯腰下车的茵茵,让她的手臂自然的就挽在他的手臂上,想要抽开,可是暗暗中他已使了力,他不让她有逃开的可能。 于是,在圣清广场的路上,仿佛是一家三口的他们温馨的向前走去。 不远处,水声淙淙,不停变换的喷水池边慧真与宇凡正热切的谈论着什么…… 看到宇凡,看到慧真,茵茵突然间就紧张了,此刻,她与柯正威之间的关系微妙的让她不知要如何来面对她的同学兼死党。 可是柯正威的手臂依然不怕死的紧紧的拉住她的。 “大哥哥,我要看喷水池,我要去见慧真姐姐。”薇薇稚声稚气的童音响在茵茵的耳边,让她更是慌张。 “薇薇,要叫叔叔哟,不可以再叫大哥哥了。”柯正威轻刮着薇薇的小脸,无限怜爱的说道。 第40章相邀 薇薇嘟着嘴,“可是……” “不怕的,她可不是你姐姐哟。” 眨着眼睛,小脸困惑了,“不是姐姐,那是谁啊?” “保密,总之呀,你要叫我叔叔,不然就没有圣代吃喽。” 很卑鄙的家伙,居然就用圣代诱惑起小孩子来了。可是让薇薇叫他大哥哥那确实有些怪异了一些,所以想了一想茵茵并没有出言阻止。 薇薇悄悄的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反对,果然细声细气的叫道:“柯叔叔,那薇薇可要吃两份的圣代哟。” “嗯嗯,几个都成。”开心的笑,似乎这声叔叔让他很是开心。 “啵”的一声,薇薇狠亲了他一口…… 喷水池边。 慧真已移步向着他们而来,而宇凡则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他的面色似乎有些苍白,他的身后是无数飞溅而起的水花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射着耀眼的光芒…… “薇薇,让姐姐抱抱。”慧真开心的迎视着柯正威怀中的薇薇。 张着小手,柯少把她放到慧真的手中,茵茵也终于有机会得以松开他手臂的钳制,崩紧的心弦微微放松的瞬间,是宇凡高大的身影为她挡住了初秋里依旧肆虐的阳光,“茵茵,好久不见。” 可是身边立即就有一双示威性的长臂直直的揽过她的肩膀,“仲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两个多月前还是你亲自带走茵茵的呢。” 仲宇凡的脸有些淡淡的红意,那一次她被人欺负了,他柯正威不去为她解围,可是今天却拿那件事来说事,真是有些卑劣。 不屑的轻哼了一声,理也未理柯正威,直接转向茵茵道:“茵茵,过几天我们要去火山口,你去吗?” “不去……” “去……”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可是答案却不一样,茵茵说去,柯正威却说不去。 气氛刹时有些尴尬,浓浓的火药味弥漫着,慧真似乎是发现了不好的苗头,她笑意盈然道:“茵茵,还有几天呢,等你确定了再给我们打电话吧。”她说着又是把薇薇还回到柯正威的手中,“我与宇凡还有些事,改天再聚喽。” 茵茵只得点头,仓皇的她很想逃开,她与柯正威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说不清了,甚至叫她也无从说起,是朋友又非朋友一样,是恋人也非恋人,可是明明的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就很是暖昧不清了。 “茵茵,一定要来哟。”仲宇凡举步离开时还不怕死的顶着柯少的白眼认真的嘱咐她。 茵茵挥挥手,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她面上那淡淡的笑意似乎就是答案一样。 仲宇凡看着她,他相信她一定会去的,毕业后同学们第一次的聚会啊,她没有理由不去参加。 “叔叔和姐姐再见。”薇薇礼貌的向着仲宇凡和慧真道再见。 柯正威没有理会已经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只是大笑着说道:“薇薇,叔叔和姐姐,这称呼好怪呢,以后见到这些人啊,一律都要叫叔叔或者阿姨哟。” “那对姐姐也要改口吗?”薇薇好奇的问道,显然她叫他为叔叔茵茵一直是没有反对的,那就证明她是同意喽。 “这个……”迟疑着,柯正威也不知要如何回答小小的她,总不能告诉薇薇其实茵茵就是她的妈妈吧,这个答案只怕会吓到小女孩。叹了口气,也转移了话题,“走,去吃圣代喽。” 阳光下,喷水池旁,一男一女,外加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一起向不远处的美食馆走去。 偶尔经过的人无不羡慕的望着他们,每个人心中家的感觉便是如此了吧。 可乐、薯条、甜玉米,还有蛋挞,当然少不了薇薇最爱吃的草莓圣代。 悄无声息的,空气里的气氛似乎有些紧张,两个人都是默默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而薇薇,此刻她最感兴趣的就只有眼前的圣代了。 一杯,两杯,她果然就吃了两杯,可是数一数,桌子上居然有三个空着的透明杯子。 真是一对母女啊,两个人都一样的喜欢吃草莓圣代。 一个服务生微笑的走过来,“先生太太,我们店里先增了一种定制的圣代,小朋友想吃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哦,那都有什么特色的,报一下吧。”柯正威吩咐着说道,放下了杯中的可乐,丝毫也不为那句先生太太而有异色,相反的他居然听着很得意,从来他都不喜欢用吸管,大口的一口气喝干那才痛快利落。 “有杨桃的,菠萝的,还有奶油的,甚至还可以写上字呢。” “呵呵,我要我要。”小手拍着,薇薇她动心了。 “薇薇……”低低的叫着薇薇的名字,这小家伙有些忘形了呢。 “那个……”垂下了头,薇薇也知道不好意思了。 “不用了,顺便再澄清一下哟,我与这位先生只是朋友的关系。”总是让人家误会,她真的很不好意思。 柯正威刚要接口说话,美女服务生似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的说道:“小妹妹,姐姐带你去滑滑梯吧。” “嗯,好啊好啊。” 不再阻止,游乐是小孩子的最爱,也是她们最需要的。 餐厅里轻轻的低语声不断,轻轻的圆舞曲飘荡在每一个角角落落,小方桌前,他与她相对而坐。 慢慢的咀嚼着一包已吃了一半的薯条,柯正威细细的撕开一小袋番茄酱,拿起一根薯条蘸满了番茄酱再送到她的唇边,“这样才好吃。” 正要拒绝,才发现薇薇正向着她的方向看着她微笑着,一张嘴,薯条已送进了她的口中,“你……”还没有下咽,人已经有些不自在了。 “好吃吧。”他大灰狼一样的看着她。 就是吃定她心软,她不会拒绝他,所以他就一直一直的欺负她,“我想要走了。”室内的音乐转换成了一首爱上你是一个错,那歌声让她听了突然间就心慌了,她想要离开。 “等等……”他没有叫服务生来结帐,而是径自走到了柜台前,他低声的说着什么,她听不清楚,也无心去听。 第41章圣代 当薇薇穿好了鞋子,三个人重新又坐回到宝马车内时,明显的,气氛里依旧是刚刚用餐时的那份低迷的感觉。似乎她与他皆没有从仲宇凡相邀时两个人尴尬的答案中解脱出来。 柯正威似乎是多事了吧,她茵茵去与不去火山口怎么也要自己决定,而不是他吧。 “回阁楼吗?”他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此时她的心境被他猜个正着。 “好。”两个人之间似乎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氛围,柯少对她,她对柯少,总会因着一丁点的小事就暗生着波涛,波涛汹涌中又是无法抑制的把对方高高的抛向那风口浪尖处。 坠落的瞬间,伤痛的不止是她,还有他吧。 似乎他遇到了她,就连着智商连着脾气也在不经意间换了又换…… 沿着外环的路在郊区里兜兜转转了半天,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柯正威从茵茵的手中接过了楼梯间的铁门钥匙,开了门,三个人慢慢的向阁楼而去。 喘着气才一坐定,音乐响起,柯少的手机响了,“去接吧。”一直无声无语的沉闷会让人难以忍受。 他接起,低声说道:“我马上就来。” 以为他又有急事,“哦,那你去忙吧,天晚了,薇薇也要睡了。” 他不回答她,只笑着跑了出去,甚至连床上的车钥匙也没有拿走。 拎着车钥匙向门外追去,才走到楼梯间,就见柯少大包小包的拿了几个小盒子走了上来。 咦!他没走啊。 总是习惯给她一些惊喜,这一次不知道又会是些什么。 满怀期待的坐在桌子前,薇薇支着手臂,那些小盒子五颜六色的真好看,大眼睛骨碌碌的转,“叔叔,是什么呀。” “你猜。”对薇薇他似乎特别的有耐心。 “嗯,蛋糕。” 摇摇头,“不是。”蛋糕要买大的才会好吃。 “果脯。” 摇摇头,还是不对。 不管了,小手抓上去就要掀盖子,柯正威只任她去打开那一个个的小盒子,茵茵看着眼前的一切,孩子与他,似乎就如同父女一样的温馨。 打开了,薇薇惊喜的呼叫,“好多的圣代啊。” 是啊,有七个之多,不同的口味,不同的颜色,红的是草莓,黄色的是菠萝,橙色的是西红柿…… 每一个小杯子里分别用奶油写下了一个字,一一的看过去,清清楚楚的写道:开开心心每一天。 原来在甜点店里他跑去柜台那里就是吩咐了这件事啊,这些圣代只看着就很诱人了,可是要真吃起来,多少还让人有些舍不得动口呢。 真漂亮啊,就看着都是一种眼福。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总是适时的在她生着气的时候就哄着她开心了,似乎他很宠她的,她说不清自己的心,可是每一次她都会被他的细心而感动。 比如茶花。 比如此时的五颜六色的圣代。 七个小杯子,她与薇薇一忽儿之间就吃了个精光,而他只是微笑的坐在一边认真的看着她们吃完。 然后他哄着薇薇洗脸刷牙,哄着她睡觉,那情形俨然他就是她的父亲一样。 终于,孩子睡着了,她以为他该走了。 谁知他拉着她就走到了阳台上,轻暖的风拂面,薰人欲醉的感觉,淡淡的茶花香飘来,他斜倚以阳台的栏杆上,让她面对着他,此时,遥远的夜空中星星正眨着眼看着她与他。 魅惑的低首,清亮的眸子看着她的,“茵茵,做我的女朋友吧。”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其它,只是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心口间小鹿乱撞,她不知道他对她到底有多少真心,难道他对她真有了来电的感觉吗? 总是不相信他会喜欢她,望着他俊逸倨傲的一张脸,灰姑娘的微笑里写满了迷朦。 贪恋一份家的感觉与温馨,贪恋他带给她的温暖,微垂臻首,长长的睫毛轻颤着。 此时无声胜有声…… 或许是他带给她的温馨感动了她,懵懂着她不知道自己的心,六年来的压抑让她根本无法体会到爱的滋味爱的感觉。 而他,似乎并不在意她的一切,他不在意薇薇的存在,甚至也不追问薇薇到底是谁的孩子。 “可是,薇薇……”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其实她应该叫你妈妈才对,为什么你不给她一个健康的生活环境呢。”试着说服她,她与孩子的称呼真的有些乱,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点点头,的确是她太自私了,因为她害怕听到那个称呼,“你真的不介意薇薇的存在吗?”又一遍的问过,她真的想要知道他的内心想法。 “说不出来是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她就很喜欢她。”这是他的心里话,否则他也不会对薇薇那么细心的照顾了。 “嗯,以后就让她改口吧。”虽然决定了,可是当哪一天薇薇真的在她的同学面前叫她妈妈的时候,可想而知她的死党同学们一定会百分百的诧异,谁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有这么大的一个女儿吧,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想躲也躲不掉。 “薇薇知道了一定很开心。”他轻喃。 有一抹感动在她的心里绽开了一朵美丽的花,小小声的,她轻轻说道:“谢谢你。”这么些年第一次有人在知道她的苦涩而悲惨的故事的情况下,却没有鄙视她,她真的很安慰。 他扶着栏杆,仰望着无垠的星空,“那么,明天就去摩天工作吧。” 她迟疑了,她不想成为别人眼中的花瓶或者是靠着什么关系才走进摩天工作的,要知道进入摩天就代表着白领生涯从此开始了。 “难道,你忘记了我们曾经的约定。” 淡淡一笑,那约定她当时只是当玩笑一样的就答应了,“呵呵,我不是君子,我忘记了。” “我录了音的,手机录的,要不要放给你听,那是铁证。”他哈哈大笑道。 “你骗人。”她的粉拳捶着他的胸膛,才不信他会真的录了音呢。 随知他果真拿出了手机,煞有介事按着键,似乎就在翻找着一样。 第42章秘书 她突然怕听到了当初的那些糗事,脸一红,随即道,“那酒吧的工作也要还给我。”记得欧辞退她的时候,她真的很伤心。 “那怎么行,你在摩天工作,那里的工作就不适合你了。” 擦汗,“梦幻也是你的酒吧啊。” “不行。”霸道的宣布,他不允许她重新回到梦幻去推酒,依稀还记得她穿着短裙四处在梦幻里兜售茅台时的样子,他真怕有一阵风来掀起她的裙子,那么他也是糗大了,指不定立刻就见报纸了呢。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那里的工作。”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一些事情。 “那也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事他绝对不同意。 “那么我就不去摩天了。”她也倔强起来,有一些事是一定要坚持的。 “那个,给你vip卡,偶尔去放松一下是可以的,但是绝对不可以在那里工作了。”这是他的妥协方式,也是他的游戏规则,他不允许自己的女人在酒吧里工作。 “真的?”茵茵欣喜的笑了,那笑靥堪比桃花开。 “真的。”他回她一个确定的微笑。 悄悄的惦起脚尖,迅速的如蜻蜓点水般在他的脸上一啄,然后人已飞快的跑回了阁楼的小屋里,只徒留柯少独自站在风中追逐着她的身影…… 爱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他从来也不知道,因为他从未爱过。 六年的苦闷与孤寂,却在柯少向她敞开心扉的时候,茵茵终于把压在身上太久了的那块巨石放下了,也想过一过正常人的生活,也给薇薇一份家的温暖与温情。 或许她的选择是错的,或许她会被人耻笑,可是当她心里那块千年苦寒的冰在刹那间化开的时候,她不想也不愿再去看别人的眼色了。 说什么,做什么,她只想走自己的路。 她是凡人,更是一个小女人。 假如柯少只当她是一个花瓶,假如他还是有着什么目的,那就随他吧,因为此时的她真的很需要一个人的理解与安慰,而这些,柯少可以,因为他知道她的一切,他是懂得她心的那个人。 曾经的过往,一切都只随风吧。 虽然她还欠着一些人情,只是当她寻找到了,她一定会还的,那是她的债,她必须要还。 那一座别墅,那一座大圆床,依稀还有他相拥时的记忆,每一次想起来都是让她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就当自己是灰姑娘,就真实的任性的做着自己的梦吧。 …… 当她第一次站在摩天大厦的玻璃门前,仰望中会让人有种晕眩的感觉。 他说要来接她,她拒绝了,本来能够进入摩天就是靠着他的关系,这多少让她有些吃味,所以她要尽可能的做到最好,尽可能的不让别人闲话。 穿着一套新买的职业套装,有些古板,可是这样才是上班的样子,来到总台前,登记报了名字,总台小姐很客气的接待了她,原来柯正威已经交待了总台她要来的消息。 站在总裁专属的电梯里,多少让她有些紧张。 三十六楼,当显示屏上的数字不停的变换中,她终于听到了滴嗒声,电梯停了,她也到了。 静悄悄的一层楼,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假如此刻真的有一根针掉在地上,似乎也听得见吧,茵茵如是的想着。 局促的站在过道上,正不知要向着哪个方向而去时,一道玻璃门打开,一个女子迈着方步款款向她走来,“阮小姐,你好。”客气的打着招呼。 “你好。”茵茵也客气的回礼。 “请跟我来。”女子手一指已邀请她向着一间办公室而去。 两大间的办公室,而此刻她是站在外面的一间,站在透明的玻璃内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在被人伫足观赏了一样,而她根本就望不见对面马赛克玻璃里的另一个办公室,那就是柯正威的吧。 因为她要做他的秘书,所以她只能坐在他的办公室外面。 说好了,在摩天,她只是他的秘书,而不是他的女朋友,否则她无法工作。 他答应了,也做到了,似乎面前交待她的马经理并不知晓她与柯正威的关系,她碎碎念着办公室里的一些规定和职责,还有每天要做的一些事情,她说了很多,可是茵茵却记不周全,从来没有工作过的她毕竟没有什么经验。 但是她认真在听,一个字一个字的努力的要记在心里。 可是最后几句话突然让她心惊了。 “如果有女人要来找总裁,只要是总台放行的,请记住,你千万不可以拦着。”马经理认真的说道。 女人,不是说她做他的女朋友吗?怎么他还会有其它的女人呢? 原来又是自己错了吗,女朋友,女性的朋友而已,她并不是他唯一的恋人。 可是傻傻的,她就是喜欢他对薇薇的好,喜欢他对她的理解,他没有鄙视她的过往,他坦诚待她,所以她心中天平的两端已悄然间都是他了。 可是隐隐的心中就是有一些忐忑,她怕,怕着受到伤害,因为结痂已久的心再次敞开的这一刻真的需要她的决心。 铃……铃……铃…… 内线的电话响起,匆忙接起,对这一份新工作,她还没有完全的进入状态。 “整理一下这个星期的行程,一个小时内给我。”磁性的嗓音透着魅惑,忍不住让她心头的小鹿乱撞,曾几何时,她也如别人一样有些花痴了。 “好。”他干净利落的吩咐让她也利落的回答他。 没有交接,只有桌子上两叠厚厚高高的资料,她甚至还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也不知道要如何下手,此时,她才后悔了,刚刚马经理的交待拿笔记一下就好了,虽然认真听了,可是由于过度紧张,此时已忘了十之八九了。 一个小时,很短暂的时间,眨眼就过的。 深呼了一口气,缓解自己紧张的心情。 然后,茵茵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桌子上的一叠资料,把凡是与行程有关的纸张抽出来,再一张一张的仔细看过,然后圈点出这一周的行程安排,输入到电脑中匆匆打印出来,怕错了,她再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第43章工作 全部弄好了之后再看时间,刚好是一个小时又十分钟。 咚咚咚…… “请进……” 从前她与柯少并不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所以那时候与他一起她从来也没有什么压力,可是今天不同了,她是他的下属,这是一份难得的工作,她不知道手中的这一张行程表是否会让她满意。 “总裁,好了。”她把打印好的单子放在他的面前。 “坐吧。”一边说一边低头看着她整理好的东西。 茵茵紧张的坐在他面前的木椅上,看着他专注的在研究她递给她的东西,此时的他西装革履,玫瑰红的领带缀在笔挺的西装上,让他看起来更绅士气派,面前的他宛如就是一个王子,而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小职员。 “还不错。”他抬起头凝神看向她,“还习惯吗?” 仿佛是上司在关心下属,也仿佛是男人在关心女人一样,在他的办公室里,她突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了,看着他的眼睛,脸有一些烫,“很生疏,但是我会用心做到更好。” “哦,等等哟。”他说着手指已经开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起来,她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些输入的工作他不交给她去处理,而是要自己亲力而为呢,那么,要她这个秘书做什么。 可是想归想,她什么也没有说,只看着面前的他认真的敲击着键盘。 三五分钟后,他停了下来,然后一旁的打印机正乖乖的工作着,一张白色的a4纸迅速的印上了字迹。 他拿起,递给她,“复印一张,一张给我,一张你留着,随时提醒我接下来的行程。” 有些狐疑,接过来,随意的一瞄,茵茵的脸已是红通一片,“是。” 转身而出,柯正威依旧继续工作着,而茵茵的心里已是一片的乱了,原来那是一张柯少重新整理的行程表,他按照时间的顺序,注明了地点与所要接见的人物,整张表格看起来清楚明了,比起她的那一份要更加实用了。 急急忙忙的拿到外间去复印,也才知道自己的差距,看来她还要认真的学习。 一个上午,忙忙碌碌中就过去了,她甚至忘记了下班的时候,直到身后的办公室里走出了他,瞄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擦汗,下班已经十几分钟了。 “走。”不容置疑般的语气,他叫上她一起离开。 去吃午饭吗?不知道,可是她好象没有说不的理由,来到摩天,他与她之间的那份感觉仿佛完全变了一样。 静静的随在他的身后,向电梯口走去,他的背影俊逸挺拔,从没有一刻她发现自己真的与他很不搭,外表与家世,她一样都没有,或者是她弄错了吧,可是他的目的呢? 她无法得知。 名典咖啡厅,一份牛排,一份意大利黑胡椒粉,她随意,他便为她点好了,怕她吃不惯半生的牛排,所以就点了意大利粉,“中午,随便吃一些。” 闷头吃着,不知为什么,自从做了他的女秘书,她与他一起就有些不自然了。 吃不惯西餐,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欠着他的太多了,茵茵的学费,手机费,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还清了。 他买了单,她就站在咖啡厅前的大门口,等他开车出来接她,那情形仿佛她与他就是一对情侣一样的自然。 可是,她却觉得一切有些变了。变的让她有些陌生。 上车,车开了,却不是摩天大厦的方向,难道,工作还另有地点?仔细回想着,下午似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晚上他有一个party,可是看他的样子,现在似乎不想回办公室呢。 张张嘴,想要问他,他们要去哪里?难道不用上班吗?她桌子上还有一大堆的东西要处理。可是他专注的开着车,似乎忘记了她的存在一般。 眼前是轻晃而过的房屋大厦,街路上行人悠闲的在商场店面里讨价还价的买着东西。 宝马车在一间装潢豪华气派的香奈儿专卖店前停下,茵茵不解的望着向她缓步走过来的柯少,竟然连下车也忘记了。 香奈儿,难道这里就是他们下午的工作地点吗? 依旧如小白兔一样的随在他的身后,与其说她是他的秘书,不如说她是他的跟班来的恰当些。 要买礼物送他的女朋友吗? 售货小姐一看到柯少进来,腰早已弯成了九十度,笑容中极尽妩媚之能事,“先生,要选购礼服吗。” 一进了门,茵茵就有些看傻了,琳琅满目中是各种类型的晚礼服,低胸的,露背的,短的,长的裙摆,各种颜色的让人一不小心就看花了眼。 “请问,是这位小姐要选礼服吗?”有一点可以肯定,来这里选礼服一定是选给女生的,因为这里没有男士的礼服。 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轻声道:“就按着她的尺寸来选就好了。” 吓,难道他是要为别人选的?看来他对她说的要她做他的女朋友,那么她只不过是他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位了,此时她才反应过来她被骗了,可是她要如何处理这些纠乱呢,似乎已经喜欢上了这份工作,说她不要脸也好,说她死缠着他也好,她突然间就不想离开他了,只想默默的呆在他的身边,只为他不讨厌她曾经的过往。 机械如木偶一般的转动着,身边是售货小姐熟练的在量着她的三围。 “小姐,那边那一款桃红色的长摆晚礼服如何?” 茵茵随着售货小姐的视线望过去,一袭精雅的长裙展现在眼前,眼中一亮,裙子很漂亮。可是不知道那让她做了替身的女子会不会喜欢这款礼服,她看向柯少,是他的女人,随他自己去选择吧。 “茵茵,你说这颜色怎么样?”柯正威望着她,居然厚脸皮的问她。 “还不错,可是那边那一款湖水蓝的更好,只是不知你的朋友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她微笑着回答着他的问题,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以为她在吃醋,可是有吗?她也不知,只是心底深处的确有一些些酸。 第44章童话 “那就两套一起吧,不过要先试穿一下。”柯正威手指着茵茵向售货小姐说道。 “好的。” 有些晕然,来帮他先帮他参考也就罢了,居然还要让她来帮忙试穿,轻咬着贝齿,无言的看着那一款湖水蓝的长礼服拿在售货小姐的手中,她走过去,拉过来,然后慢慢的走进了一间宽敞的试衣间。 试就试吧,也没什么,谁让她是他的女秘书来着。 轻轻的褪去一身呆板的制服,她换上了那一袭曳地的长裙,削肩,高腰,细细的褶皱衬托着她的腰身更加纤细,镜子里的自己宛如公主一般可人,典雅清灵的如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只是她还少了一双水晶鞋,而那水晶的鞋子必须是要她的王子送给她的才可以。 轻拉着裙摆,白晰的颈项完美的暴露在透明的镜子里,微垂臻首的瞬间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喜欢这样的装扮,原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拒绝美丽的诱惑。 可是,这一些似乎并不属于她的。 开了门,蹑手蹑脚宛如犯了错误一般的走出去,从未如此着装过,还是有一些不自在。 更衣室的门打开的瞬间,是柯正威站在门前审视着望着她的暧昧眼光,而他手中,说巧不巧的正是一双透明如水晶一般的鞋子。 揉揉眼,如梦一般,如果她是灰姑娘,那么她的王子就在她的眼前。 柯正威一瞬也不瞬的望着茵茵,没有惊诧,更多的却是欣喜,此刻,淡淡的微笑沁满在他的脸上。 她很美,她的眼睛干净的就象一块不染纤尘的美玉,却仿佛就有着千言万语要述说一般。 抬手,那一双水晶一样的鞋子就送到了她的面前,想要伸手去接的刹那,突然间她又顿住了,试着别人的礼服,应该没必要连鞋子也试穿了吧,因为每个人的脚都是不一样的,至少她不喜欢别人穿过的鞋子,所以那另一个女人也绝对不会喜欢她穿着她的鞋子吧。 他手中的鞋子依然停在半空,魅惑的眼看着她,可是自尊心终于没有让她伸手接了那双水晶的鞋子,向前迈了一步她想要继续出离试衣间。 他却在此时弯身抓住了她还未落下的小巧白晰的脚,破旧的鞋子褪去,那水晶般的鞋子轻轻轻轻的就落在了她的脚上,好轻,好柔,仿佛一片羽毛般带给她一种梦幻的感觉。 一只,两只,转眼间她的脚上就已经换上了轻盈透明的水晶鞋,仿如变魔术一样,她好奇这水晶鞋的来处,刚刚进试衣间之前似乎在店里面她并未见过这里有卖鞋子啊。 拉起她的手,如舞池中的一对情侣一般,放在她腰间的手指微一用力,她已自然的转了一圈,裙摆飞扬的瞬间,窗外的阳光闪亮入眼,仿佛在告诉她这不是梦,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很美。”他轻叹。 此时她又已安静的站在试衣室里的镜子前,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又进来的,只是她伫立而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时,她发现身后是他俊逸的面容,微笑着诱惑着她,让她忘记了一切痛苦与心酸。 其实世界原本就很美好,只是她禁锢自己的心太久太久了。 他搬转过她的身子,呼吸在她的面上轻漾着,痒痒酥酥的让她有些发慌,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感觉,试衣室里四面的镜子中是无数个她与他的身影,那样近的距离,仿佛接下来就会有什么发生一样。 门没有关严,一声轻咳却在此时透过门的缝隙轻漾进来,茵茵猛的一惊,人已如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夺门而逃。 而身后是他坏坏的笑,只是她已无暇看到。 “小姐,这两款礼服都包起来,还有鞋子也是。” “好的。”售货小姐高兴的忙将起来,一转眼就卖了两套晚礼服,想来她这个月都不用担心奖金了。 重新又换回了自己那一套呆板的制服与破旧的高跟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才知道原来当午夜的钟声敲响时,一切又是只能如旧,她的王子并没有到来。 提着售货小姐递给她的两个手提袋,她又如跟班似的随在他的身后,上了车,一切又归于如初归于平静,仿佛刚刚什么也未曾发生一样。 透明的办公室里,茵茵继续与桌子上的两大叠资料拼搏着,真不知道她要如何完成这些工作,也不知道先前柯正威的秘书是如何做事的,居然就留给她这么多的事情来做,少说也积攒了好几天了吧。 没办法也没时间抱怨,她的任务只有工作,拼命的工作。 指尖在不停敲打键盘中让时间悄然而过,当一抹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的桌子上里,她才发觉又是一天要过去了,可是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好没有完成。 一道影子悄悄的挡住了那淡淡弱去的阳光,下意识的抬头,怎么他还没有离开吗? 他的party,糟了,她居然忘记提醒他了,“总裁,你该出发了。” 阳光中他的笑容如一抹春风拂面,让她紧张的心多少松驰了一些,然后他拉起她的手,“我们一起走。” 那声音坚定的回响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内,清晰悦耳…… 他骗了她,害她还曾经有一些些心酸的感觉。 原来那两套晚礼服就是送给她的,他的party他要带着她,甚至来不及拒绝,因为他已把她拉进了美容院,因为时间就要来不及了。 她木偶一样的任着理发师随意的为她做了一个简单又时尚的发型,长发挽起,一朵玫瑰花插在发间,淡淡的画着彩妆,让她妩媚的仿佛比玫瑰更娇艳,湖水蓝的晚礼服再次穿在身上时,又是让她以为这是一场梦。 可是不是,宝马车疾速的行驶在宽阔的柏油路上,无数的街景倒过,她的王子就坐在她的旁边。 淡香的古龙水的味道又是漾在她的周遭,甜甜的感觉,很幸福温馨,原来她还是他唯一的可以带出在公共场合的女子,那么这就证明她是他的女朋友吗? 第45章宴会 或许是吧,她早就知道他从不携女伴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的。 可是今天,多少还是让她有些犹疑的,宴会中她的出现,会不会有些不合时宜呢。 宝马车稳稳的停在悦华酒店前,茵茵悄悄的下了车,似乎有些不适应这一身着装,让她多少有些不自在,保安将车泊好在停车位上,柯少极自然的让她挽住了他的手臂,然后两个人齐齐的走进晚宴的大厅,轻快的圆舞曲充斥在整个大厅内,当她与他走进宴会厅的那一刹那,似乎所有的人都瞩目的看向她与他。 男的俊帅,女的清雅美丽,一刹那间两个人似乎已夺去了其它人的风采,而柯正威则淡笑着与着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一一点头打着招呼。 而茵茵一直就伴在他的左右,人群里依稀有低低的私语,不知是在议论她抑或是柯少,可是隐隐的她就是感觉到了许多不友善的目光。 “茵茵,你等我一下,我去与圣保罗的boss打个招呼就过来。” 有些奇怪,打个招呼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去,可是想归想,她终于还是没有问出来。 侍者端着鸡尾酒经过,茵茵随手取了一杯淡红色的透明液体,她不知是什么酒,她没有见过,也不想喝,只是端着做做样子罢了。 无聊的走在人群中,看着那些自助的餐点居然就没有一点胃口,这里真的不适合她,让她有种仓皇想逃的感觉。 远远的看着柯正威穿梭在人群中,然后停在了一男一女的身前,那年纪大一些的老者想必就是圣保罗的boss吧,而女的则是一个年轻的女孩,离得虽远,可是茵茵依然能够看得清她精致的一张小脸,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很甜的一个小女生,任谁看着都是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几眼。 茵茵看着柯正威与小女生愉快的交谈着,手中的酒杯不自觉的送到唇边,再不自觉的啜饮了一口,好辣…… 她不会喝酒的,可是就这样看着柯正威与那个小女生,一杯鸡尾酒居然在不经意间就喝的光光的,待她发现时杯子正倾倒在她的唇边,而里面空无一物。 脸有些热,她竟是喝了整整一杯呢,放下空着的酒杯,头有些晃,稳住自己,她真的不能喝多,她是柯少的女伴,她不能给他丢脸。 “小姐,还需要酒吗?”一个男人优雅的站在她的面前,手中又是两杯淡红色的鸡尾酒。 “哦,谢谢。”她不客气的接过,眼角再次飘向柯正威,而酒则是又轻轻的啜饮了一口。 “小姐可是姓阮?” 茵茵一怔,他怎么知道她姓阮呢?脑海中电光火石相撞的瞬间才想到,一定是他看过了从前她与柯少的那些头条新闻。 “阮茵茵。”她大方报上自己的名字。 “久仰……” 那剩下的两个字还没有说完,人突然间就退到了一边去,原因是柯少已一把把他拉开了。“茵茵,这种人不能理。” “哦。”那么那甜甜的女孩子呢,他要不要理。 拿起酒杯又要喝下,他已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这酒太烈,不适合你喝,“来,给你这一杯。”两个人的杯中酒在他的刻意下换过了。 他喝着她喝过的酒,毫不介意的一仰而尽,然后放在走过来的侍者的盘子上,“请来一杯菊花茶。”茵茵的脸红通通的,或许是喝多了吧。 “我想要喝酒。”打着酒嗝,她慢声慢语的说道,不知为什么刚刚又是记起了六年前的一切,她的心里狂乱的如风雨中被摧残的花朵一样无助。 柯少扶着她,“走,我带你出去走走。” 不顾别人的诧异的眼神,他让她挽上了他的手臂,然后向那后花园走去。 落地的玻璃门前,她的身子软软的贴在他的身上。却在此时,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在看到她的刹那,那人的脸上是一片惨白…… 玻璃门外,晶亮的路灯闪亮的照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遥远的星星在眨着眼睛,沁凉的风袭来,让茵茵的醉酒刹时醒了一半。 “茵茵。”恍惚中她听到仲宇凡的低叫,转首看向那声音的来处时,她发现仲宇凡的面色很不好。 半靠在柯少的身上,手却不自觉的伸向仲宇凡的面前,“宇凡,你的脸色很苍白。” “茵茵,你随我离开吧,他……” 可是仲宇凡的话才说了一半,他的手臂立刻被柯正威一把挥开,“拿开你的手。” “茵茵是我的同学兼死党。”仲宇凡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这一刻他居然就无所顾忌的说道。 “茵茵是我的女朋友。”似乎不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宣布他与茵茵的身份了,他不介意再有一次头条。 头有些痛,她只是答应去他的公司上班,那一天当他说起让她做他的女朋友时,她并没答应她,她沉默了,却是给了他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于是,他默认了他与她的关系…… “你糊说,茵茵根本就不是你的女朋友。”仲宇凡气极的说道。 “仲宇凡,明天的‘约会’你要不要参加了?”有种威胁的口气,让茵茵听着很不舒服。 难道他与宇凡之间还有什么交易不成? 可是茵茵什么都不知道,柯正威的行程她都看过,可是记忆里怎么搜索也搜不到有关仲家的一切消息。 “茵茵,我带你离开吧。”仲宇凡不理会柯正威的威胁,他转而向茵茵道。 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摸不清状况,仲宇凡与柯正威之间似乎有着什么不简单的事情在发生着,甚至还有可以继续延续。 沁凉的风再次袭来,人又清醒了一些,茵茵这才发现她一直靠在柯正威的身上,急忙站直了身子,可是当她想要抽开被柯正威挽在一起的手臂时,柯正威已适时的抓住了她的手握在他的掌心里,紧紧的,生怕她在刹那间消失一样。 轻甩了一下,却甩不脱。 “他不过是把你当成了一个花瓶而已。”仿佛已无可忍受,仲宇凡说出了一个难听的事实。 第46章迷离 有些困惑,这是什么戏码,当局者迷,茵茵真有些迷糊了。 她是花瓶吗?比起柯正威那些冶艳的女人,她差得太多了,这似乎有些不可能。 “茵茵,你今天真得很美。”给她赞美抑或是打击,仲宇凡坚持要让她相信她不过是柯正威身边的一个花瓶。 三个人,就站在那玻璃门间,半开的门让夜里的风不停的灌入大厅内,终于有保安忍不住的走过来。 “先生与小姐,那个角落里还有三张空位置,可去那里一坐,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保安有礼的说道。 挑了挑眉,倨傲的样子仿佛他是这里的皇帝一样,“是这位先生挡了我的路。”柯正威指着仲宇凡说道。 仲宇凡的脸红了又红,似乎将那苍白之色掩去了几分,茵茵不忍了,为什么柯正威总是压着他三分,而他也是有些怕他呢,以仲家在生意场上的辉煌,仲家真的没有怕他柯正威的必要。 “先生,请让开,让他们出去吧。”保安怕事情闹大了。 仲宇凡只得向旁边撤了撤身子,柯正威挽着茵茵的手一路向后花园走去。 两个人的身后,是一双充血的眼睛满是痛苦的望着他们的背影。 许多事,说也说不清。 许多事,想也想不清。 于是,鸵鸟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而茵茵则选择了逃避。因为,她看不了仲宇凡一脸受伤的表情。 棕榈树下,柯正威斜倚着而立,“你……有些喜欢他吗?”依稀又是想起那些偷拍的照片,想起仲宇凡抱着她从车上走下来的样子,心口有一些紧,一股闷闷的气息充斥在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目的似乎达到了,似乎他真的利用了茵茵而报复了仲宇凡,想起仲宇凡一刹那间苍白的脸色他虽有些得意,可是那一张面孔继续在眼前放大的时候,却分明有一些伤,那是三个人之间的伤。 他伤了谁,谁又伤了他,而她才是最最无辜的一个女孩。 然而他还是利用了她。 风吹起她鬓角轻扬的碎发,抬手为她绾在耳后,她一直无声的在看着他,仿佛要看到内心深处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然后她轻轻轻轻的说道,“我喜欢他。” 飘渺的四个字在空气里久久也不散去,他清亮的眸子对上了她的,“你骗我。” “我喜欢他,那是因为他是我的同窗兼死党,所以假若他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唯护着他的。”坚定的说完,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好笑,她拿什么来维护仲宇凡呢,她卑微的就如这世间的一只蚂蚁,即使消失了,也没有人会理会她的失踪吧。 只是,她会想念薇薇,总是有着相同的血脉,薇薇是她生命的延续。 “那么说,那就不是爱情喽。”柯正威多少有些窃喜,对茵茵,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放不开,不想放她走,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的真心,爱与不爱,他无从分辨,只是每一个不见她的日子里,他都会牵挂她,一颦一笑中她的容颜始终在他的眼前晃动。 没有说不也没有说是,有一些答案自己清楚就好,现在回答了似乎只有让事情走到更难堪的地步,“我们回去吧。”大厅里杯筹交错,人影衣香,数不尽的商业巨子,可是此一番宴会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研讨内容,只是因为每一年的这个时间都会有这样的一场聚会吧,习惯了,所以每一个人都来,甚至连柯正威也来了。 大厅里,四处搜寻着,却没有了仲宇凡的身影。 他,离开了吗? 没有可以问到的人,她便只有在每一次悄悄伫足时去四处寻觅宇凡的身影。 可是,却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而柯正威再也没有把她单独的留下某一处,不知道他的用心为何,可是冥冥中就是感觉他带她来参加这一场宴会似乎就是有着什么目的,可是那目的,她真的猜不出。 笑颜若灿,茵茵一直随在柯正威胁的身侧,头有些重,脚有些轻,那饮过的酒液隐隐还在做乱,虽然她清醒,可是醉意依旧在。 有人举杯,她也机械的端起手中的酒杯,再机械的喝光,恍惚中又是向走过来的侍者挥手,她还想喝,恍惚中手中的酒杯被人抽走了,手心里有一些空,眯眼笑着,眼前都是他,醉死人的微笑间,他拉过她揽在怀里,而角落里仲宇凡的脸色则更加的苍白无色。 摄影师咔嚓咔嚓的不停的变换着角度,明天的报纸和新闻里,茵茵与柯正威依然又会掀起a市最最八卦的新闻。 她的唇嫣红如樱桃,惹人欲去品尝,细细的眉毛弯弯的拧着结,即使知道她曾经有过一段令她不堪的记忆,他也还是无法相信那会是她的故事,可是那就是的,还有薇薇,很难想象那时候年轻如她是如何一个人撑过那一段时间的,父母的离世,再有一个奇怪的孩子。 可是,她似乎很倔强,是的,倔强加上坚强。 那一次感冒还没有彻底的好起来,就拖她来上班了,而今天她似乎又帮他完成了一场戏。 …… 把醉酒的她放进了车里,她睡得很不安稳,好想就伸出手去抚平她眉间的结,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悄悄的把车开向那个古老的巷子而去,那是她的所居,如她所愿,在可以的范围内,他会尊重她,只为,他看不了她的眉结。 停好了车,抱着她向楼梯间而去的时候,才想起门是锁着的,急忙的向她的怀里掏去,有钥匙还有一张卡,他不经意的看过之后是奇怪,怎么她手中的卡竟然就是梦幻曾经淘汰过的一批旧的vip卡呢。 作废了的,真不懂她收藏这些个做什么,可是他依然细心的放回到她的口袋里,房东的门依旧锁的很紧,想是很久没有回来了吧,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把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犹疑了半晌,他还是决定为她褪去那一件晚礼服,否则她一定会睡得不踏实的。 第47章恍惚 迷朦的闭着眼,想要不看,可是还是不自觉的看了她,她很美,看着她白皙的几近透明的身体,奇怪的他只是看着,仿佛在欣赏一幅美丽的油画,而她仿佛就是画中他的女神,轻轻的为她盖好了毛毯,唇轻印在她的眉间,门环转动的时候,他不放心的又冲回去,调好了小桌子上的闹钟,虽然觉得明天让她起那么早去上班很残忍,可是他还是希望隔天的清晨里他可以很早的就看到她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外。 回到了车上,打个电话,通知阿成,告诉所有的报社均可以肆意的报道他与茵茵的事情,他不怕闹的大了,就只怕闹的小了。 至于结果,越坏越好,最好是小的住院,老的也住院才好,真狠的心啊,可是从前他们的心比他还更是狠。 按灭了手中的烟,尼古丁的香气满溢在周遭,后排的座位上依稀是她的温香,依稀还有她的呼吸,可是此刻她已离开了他的视线,她在阁楼之上。 那小屋,真不知道她要住多久,他不喜欢,还有那个阿翔,总是感觉她留在这里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不过幸好,这一两次的来他都没有看到那个年轻的房东,甚至连老伯也没有遇到,这多少让他庆幸。 随手看了看手机中早就显示的未接电话号码,有些头痛,那个女人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他,可是她知道许多他的事情。 按下确认键,回拨了她的电话号码,电话的另一端,是一个女声嗲声嗲气的声音,每一次听到这声音,他都有想要吐的冲动,可是这女人多少让他有些顾忌,那一天他把她赶走了,她一定气极,他以为她再也不会找上他,可是今天她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眸底泛起轻笑,其实他是一匹狼,而那女人,就爱上了这一匹最不知道回头的狼。 匆匆说了几句,他就挂了电话,再也不想被那女人所左右。 回到了别墅里,柯正威幽幽的靠在软枕上,望着皎皎的夜空,时光在悄悄流逝着,最近的一段日子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那张圆床上空落落的只有属于他自己的味道。 那床单他一直不让阿姨来换,只为那上面曾经有过茵茵睡过的味道,燃起一根烟,嘴角咧开弧度,她的味道,他很贪恋。 甚至,有些上瘾。 清晨,一道阳光斜斜的透过碎花的窗帘照进室内,茵茵如猫咪一样的熟睡着,微微轻皱着眉,她一定还是有些睡不安稳吧。 铃铃铃…… 闹钟响起,下意识的坐起来,有些微凉,眼睛刹时睁得圆圆的,意识渐渐恢复,怎么?昨夜她竟是裸睡了吗? 晕了,记得她看到了仲宇丹,记得她一杯接一杯的喝了好多的酒,记得…… 再没了。 再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那么,一定是柯正威送她回来的吧。 “啊……”尖叫一声,不会是柯正威脱了她的晚礼服吧,眼一转,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自己脱下了此刻正乖乖躺在地板上的晚礼服,而她宁愿相信后面这一个答案。 可是闹钟,也是她自己调好的吗? 来不及想,还是开始一大早的交响曲,动作迅速些的去上班吧。 弯身穿着鞋子的时候才发现那双漂亮的水晶鞋养眼的趴在门边,脱下了,她就再也不是灰姑娘了。 梦醒了,其实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是今天,她要给慧真打个电话,对宇凡,她多少有些担心。 匆匆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喘息还未稳,内线的电话就响起,“茵茵,进来一下。” “哦。”突然间就有些害怕了,昨夜里脱在地板上的晚礼服正看着她微笑,甚至连嘴角也咧开了。 不管了,冲吧,一身古板的职业装,这可是花掉她几百大洋的装束啊,还没敲门,就听见柯正威的声音,“进来吧。”原来门并没有关好,还欠开了一条缝隙,似乎他早就在等她一样。 走进去,茵茵看不清他的表情,因为此刻的柯正威正埋头在一堆文件中。 他头也不抬的说道,“你桌子上那些资料,今天务必整理好,全部交给我。”威严的命令着,此一刻的他与昨夜里那个风流倜傥的他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是。”茵茵也利落的答道,见他没什么反应,就悄悄的退了出去。 “那个,泡一杯咖啡给我,不加糖。” “是。”呃,她不会泡咖啡,可是看他连头也不抬的样子,他似乎很忙,她还是去请教马经理吧。 呼口气,冲出去,可是打过了电话之后,茵茵气馁了,马经理竟然在这个时候外出了。去叫小妹吗?有些出糗,她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做不好。 左翻右翻,终于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几包速溶的咖啡,撕开了纸包,倾倒入杯子里,开水一冲,欧耶,完成了。 还有好多事要忙,她真的没有时间去研究咖啡的煮法,就这样随便些吧。 忐忑不安的端进了柯正威的办公室,放在他的桌子上。 感觉到了杯子落下的声音,他端起来细细的喝了一口,茵茵瞧着他没有说什么,一块心头大石终于落地了。 看着柯正威上班与下班的表情与神色,竟象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似的,公是公,私是私,他从不混淆。 重新又把自己埋在无边的资料里,文字,数字,数字,文字,一张张的资料,真不知道她要整理到什么时候。幸亏读书的时候有认真的上过电脑课,否则如果打字不熟练的话,这些资料少说也要三天才能整理完,今天就加班下,茵茵决定今天一定要处理好。 咦!什么味道,好香啊,惹得她肚子里的馋虫在叫了,这才想起她早上竟然忘记吃早餐了。 忍吧,忍到中午下班就可以了。 瞄瞄电脑的右下角,还有十分钟,那个,想到仲宇凡就有些担心,想起仲宇凡有些惨白的面孔,任谁也会不放心的。 可是她今天很忙只好做罢了,改天再约他吧。 第48章风起 正想着突然间手机想起,她的手机号码好象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啊,这是柯正威给她的。 奇怪的接起,“你好!请问是哪一位?”不管是谁都要彬彬有礼。 “你好,我是宇凡,那个,晚上有时间吗?” 正想到曹操,没想到他就到了,“嗯,有一点忙,晚上要加班,宇凡有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好久没见了。” 吓,昨天的宴会上还有见到她呢,或者他说的好久不见是她与他之间的单独之见吧,她也有些事想问他,算了,就去见他吧,“只是我晚上要很晚才下班,九点吧,九点你来接我。”很晚了呢,也不知道宇凡会不会有时间,可是她真的很不放心他。 正说着电话,一杯咖啡轻轻的放在她的面前,咖啡浓浓的香味立即唤醒了她慢半拍的神经,电话还在手中,可是转首的刹那她就看到了柯正威,原来是他煮了咖啡,怪得她一直闻到好香的味道。 “那个,晚上再见吧。”匆匆忙忙的挂断电话,再对上一脸微笑望着她的柯正威,他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她竟然连半点感觉也没有。“呵呵,谢谢你的咖啡。”这世界真是倒过来了,不是职员为boss煮咖啡,而是boss给她煮咖啡,受宠若惊,因为这是在上班时间,而不是在她的阁楼或者在他的别墅里。 “晚上有时间吗?”同样的问题,刚刚宇凡也是这样问她。 难道他知道刚刚打她电话的对象就是仲宇凡了,不可能吧,她不信他那么神通广大,他听不到她的电话的,她是用手机打的,座机他有可能查到,可是手机应该没可能吧,况且手机一直在她的手上,而更重要的是她才刚刚挂断了电话,他也没有时间去查啊。信心大增,他一定不知道就是仲宇凡的,“晚上我与慧真约好了要一起去逛夜市。”他要约她吧,那可不行,没时间就是没时间,只不过她撒了谎,其实约她的是不是慧真而是仲宇凡。 “哦,那就中午陪我一起吃个饭吧。”退而求其次,他并未说什么。 那么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同意了,点点头,“好的,不过今天要我买单。”总是花他的让她很不自在。 耸耸肩,他无所谓的样子,“喝咖啡吧,还热着的。明天跟马经理学一下怎么煮咖啡,我不喜欢喝速溶的。”径直的走开,只留下她哂哂的坐在那里冒着冷汗。 吐吐舌,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吃午饭去,许多事她还在学习中,她相信用不了半个月她就可以胜任有余了,到时候他再也不可以小瞧她了。 正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舒服的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渴望,茵茵走出了摩天大厦,她走离的远远的,她不想让人看见她坐上了柯正威的车,看见了,只怕闲话又多了。 人迹疏落的路边上,茵茵急忙上了车,靠在靠背上,眯着眼,闭目养神,昨夜的酒精似乎还残留在她的身体里,头微微的有些痛。 “昨夜睡得好吗?”下班时间,他就会问起这些私人的话题了。 又想起地板上的那件晚礼服,“咳咳咳……”有些不自在了,小小声的,“还好。” “把你放在床上,我就离开了。”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哦,谢谢你。”不便问,她只能说声谢谢了,谁让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喜欢吃辣吗?” “呃……”精神有些恍惚,她没有听清楚。 “喜欢吃辣吗?” “还好。” “去吃韩国料理吧。” 点点头,“好。”她不反对,吃什么都好,可是她身上的钱不知道够不够,说好她买单的,可是那个价格她真的不好要求了。 四个菜,他真的很浪费,吃不完,最主要的还浪费她的钱钱。 食不知味的下咽着碗中的每一个米粒,就连她最喜欢吃的辣白菜也无法挑起她的胃口,似乎是看懂了她的心思一样,一个响指,服务生已快速的走了来,“先生有什么需要?” “先买单再吃。” “哦。”服务生拿着刚刚登记好的纸单无声算了算,然后道,“一共一百八十元。” 他随手从怀里掏了一张信用卡,“拿去刷吧。” 茵茵无语了,她口袋里别说一百八十元,就连八十元也是没有的。 尴尬的笑笑,“说好我来付的。” “没有告诉过你吗,与男士一起吃饭都是要男士来买单吗?” “哦。”他还真是大男人主义。 “吃吧,凉了不好吃。” 是啊,她最不喜欢吃凉的了,胃会痛。想到胃,心就有些不舒坦,又是想到那令人伤心的过往了,那时候,她连吃饭也是奢侈的吧。 想想薇薇可以那么健康的来到人世间,这就象是一个奇迹一样,那孩子,自有天佑她。 一块牛肉放到她的碗里,“多吃肉,你太瘦了。” 一刹那间有种泪落的冲动,六年了,从未有人如此的关心过他,抬首看着他,傻傻的呆呆的,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有办法在不知不觉中让她感动…… …… 很忙碌的一个下午,柯正威的行程,还有桌子上的那些资料,早上她以为她一定做不完,可是你看现在,只有薄薄的一叠了。 下班了吧,四周很安静,晚饭就与仲宇凡一起吧,再一个多小时手里的事情也就做完了。 手指迅速的敲击着键盘,加班,加班,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更好。 终于,当一切都已经搞定的时候,抬首看看时间,差一刻钟就九点了。 打了卡,拎起皮包就向门外冲动,偶然回头的瞬间才发现柯正威也没有离开,他的办公室灯光依旧闪亮。 一首“约定”悠然响起,是仲宇凡吧。 “我到了,就在楼下。” “好的,我马上就到。” 急匆匆的就要走出办公室的门口了,突然间身后响起了柯正威的声音,“茵茵,我也要下班了,顺便送你一程吧。” 第49章浪袭 “不用了,慧真就在楼下等我。”呆会儿他要先去停车场取车,总不会那么巧就发现等在大厦外面的仲宇凡吧,想起柯正威与仲宇凡之间的波涛暗涌,茵茵笑着拒绝他了。 急速的逃开,因为她真的说谎了,虽然她的初衷只是为着不想让两个斗鸡一样的男人见面,可是这世间的一切总是不随人愿,有时候你越是要隐瞒着却越是瞒不住。 出了大门,四处望去却看不到宇凡的车,那车,她是记得的,那一次他带她离开那个电话亭时她就记住了,可是此时她的眼前根本没有看到那辆宝时捷的出现,可是刚刚她分明就接到了仲宇凡的电话,他明明说他就在楼下的。 四处转着,才发现远远的有一辆宝时捷正停在路边,奔过去,气喘吁吁的上了车,才一坐定,就忍不住的问,“怎么,不是停在楼下吗?害我好找。” “门口的保安呀,真神经,说不让停车,去停车场又不值,只不过等你一两分钟而已,所以我只好开到这里来。” “哦。”想不到摩天的管理这么严,可是柯正威的车明明就总是在那大门口停呢。“带你去一家很好吃的小店,叫做红香饭庄,那里的汤很好,保证你吃过一次还想吃第二次。”从前工作过的小店,她一直很喜欢,虽然现在不做了,可是还是经常回想起在那里的温馨,况且那里离她的住处近,吃过了饭,说一些事情,也方便回家,否则太晚睡明天她又要迟到了。 说了地点,仲宇凡开车而去,刚刚走得急,有些热,茵茵摇下了车窗,让风呼呼的吹进来,风扬起她的长发,在车中乱舞。 夜里的街道上霓虹闪烁,美不胜收,无声的看着眼前的浮世繁华,从前这些与她都是遥不可及的,可是最近她的心已开始暖了,一些伤一些痛在慢慢的揭去结好了的那块痂。 马路上,一辆辆的车驶过,仲宇凡开的很慢,是因为她开了窗子,怕风太大了让她着凉了吧,这样一想茵茵有些不好意思了。 摇着车窗,却在这时,面前有一辆黑色的宝马车疾驰的驶过。 黑色的,宝马车。 茵茵下意识的望过去,却只是看到了车内的一个人影,然后宝马车已疾速的闪过。 或许,是她看错了吧。 甩甩头,她不认为会有这样巧,她才离开了摩天,才下了班,就又在这条车水马龙的街路上遇到了她的boss。 倒是不怕遇到他,只是她撒了谎,倘若她真的与慧真一起那就没有关系,可是此时车里正在驾车的不是慧真,而是柯正威不喜欢的仲宇凡。 呼口气,只当那是错觉,也希望那车里的人,不管是谁,都不要看到此时的她。 就象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茵茵有些忐忑,直觉就会发生什么一样,可是宇凡坚挺的背影给了她力量,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宝时捷继续的向前行驶,而前面的宝马车突然在一个转弯时就消失不见了,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红香饭庄前,当仲宇凡的车子停好了,当茵茵与仲宇凡款款的走入饭庄时,居然她从前的那些同事就没有认出她来。 看来果然人要靠衣装,从前在饭庄里她都是穿着饭店统一发的制服,古板而又难看,只是耐脏而已,而此刻的她虽然不算奢华,但一身的职业套装,少说也要几百的大洋,虽然也有些古板,可是比起饭庄的制服来说,那是好多了。 况且与她一同进来的还是一位洒脱俊朗的阳光俊男。 “小芳。”茵茵亲切的叫道。 “茵茵,怎么是你。”茵茵的声音一响在饭庄里,立刻、马上几个女孩子都向她围拢来,亲切的拍着她的背,不停的说,“灰姑娘来了。” 淡淡的笑,“我还是我。” “可是……”几个女孩子一起看向她旁边的仲宇凡,然后却是呆住了,怎么,不对吗? 小芳拉着茵茵的手,向更衣间走去,茵茵想要挣脱她,把宇凡单独一个人留在外间总是有着那么一些奇怪,可是小芳的力量很大,她只得随着小芳进了更衣间,“茵茵怎么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不是报纸上的那个人呢?” 一叠报纸递到茵茵的手中,茵茵接过,傻了眼,一则新闻下,是柯正威抱着身着湖水蓝晚礼服的她正向宝马车上走去。 吓,这个戏码从前不是上演过了吗,在公园,那些小报记者还真是八卦,什么也不放过,又是把她写进去了。 什么? 天。 晕了。 居然说她是柯正威的未婚妻,啥米?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今天一早上班太忙了,她真的顾不上看报纸,没想到她居然又成了新闻人物,怪不得刚刚姐妹们认出她时都是一片惊叫呢。 上一次说她是柯正威的女朋友,这一次就是准未婚妻了,那么下一次说不定就是他的准夫人了呢。 “没影的事,小芳,扔了。”气愤,真想砍了那些小报记者,可是她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那么,门外的那个男人是谁。” 怪不得她们看到仲宇凡的时候一脸的怪异,原来是因为这新一轮的头条啊。 “是我的同学兼死党,你别乱猜。”擦汗,她说着每一个字的时候似乎都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仿佛她是偷偷出墙的小妇人一样。 受不了的看着小芳,“走啦。”拉着她就向店里面走去。 小店里,仲宇凡已点好了饭与菜,有茵茵最喜欢的乌鸡汤,香浓的味道,真香。 一边吃一边连自己都觉得怪异,不怪乎这店里的人说她,中午她还是与柯正威一起用餐呢,晚上就与仲宇凡一起了,虽然没有什么,可是入了别人的眼里,那可就不一样了呢。 似乎说也说不清楚。 那些报纸想来仲宇凡也看过了吧。 一顿饭,食不知味的吃完,与着从前的同事告了别,宝时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开着,前面,有一座公园,就这里吧。 第50章直白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了车,不知道仲宇凡要找她有什么事,可是关于昨天关于柯正威威胁他的口气,她想知道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昨天他会威胁你。”直白的问道,她不想拐弯抹角。 “没什么,开玩笑罢了。”他的脸色虽然在刹那间还日白了又白,但随即他便如此说道。 奇怪了,宇凡到底是怎么了,“既然这样,那是我白操心了。”不相信宇凡的话中话,他一定是不想告诉她的。 “等等。”宇凡一把拉住她的手,“茵茵,不要走。”他的脸突然间就贴在她的背上,弯曲着身体,他似乎是承受了什么巨大的压力一般。 没有出声,也没有推开他,依稀可以感觉得到他的颤抖,仿佛他在哭泣一样,“茵茵,你离开他吧。”半晌仲宇凡缓缓说道。 “我与他之间没有什么的。”虽然她对他有些好感,虽然他不讨厌柯正威的碰触,虽然她已经把心里爱的天平倾向了柯正威的那一边,可是当一切没有尘埃落定的那一刻,那么所有的结果都是未知的,都是可改变的。而其实,她与柯正威的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至于那头条,已经不稀奇了。 “真的吗?”语气里带着不可置信。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刚刚违心的说着没有什么,可是当她想起地板上那双漂亮的水晶鞋的时候她还是有着忍不住的心动,灰姑娘的感觉,这世上应该没有女孩子会拒绝的,因为她也是凡人啊。 甩甩头,让轻凉的夜风吹醒自己,然后她给了仲宇凡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或许她也是有着一些祈盼的吧,因为薇薇,因为柯正威不嫌弃她的过往,这一个认知她心里已经感动了千回万回了,“我与他现在真的没什么。”那将来呢,没有人可以保证。 “茵茵,你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他对你是有目的的。”仲宇凡的大手握紧了的手,紧紧的,有些疼,仲宇凡很用力。 有目的,一早她也这样想了,可是她真的想不出他有什么好骗她的。不会的,他对薇薇真的很好。“不会的,他只是我的boss而已,你不要多想。”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想安慰仲宇凡,或者他是她的同学吧,她不想看着他伤心。“你来找我,就是想告诉我这些吗?” “茵茵,你真的不适合他。”很想说让她接受他,可是仲宇凡终于还是没有这个勇气,被拒绝了太多次,他早已没了信心。 “我知道了。”淡淡的,如果可以躲开那么她就躲开吧,只是她要还了她欠着柯正威的债,那么多,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可以还完。 “茵茵,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所说的话的。”仲宇凡说完已是大步的向公园的大门口走去。 茵茵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落魄,更多寂寞,那么慧真呢,那一天在喷水池前她明明看到他与慧真在一起的,难道他与她还是没有擦出爱的火花吗? 或许爱需要守候,慧真在默默的守候着宇凡,而守候也是需要调剂的,死火山之行,看来要有人来组织了。 只要创造更多的机会给慧真,茵茵相信慧真是可以得到宇凡的真心的,而她呢,她说不清楚,心有些乱,因为柯正威,他真的对她别有目的吗? 为什么她看不出来,每一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对薇薇最祥和的注视与宠爱。 他似乎很爱薇薇。 而她,更爱着薇薇,只是她隐藏的太深太深了。 轻踏着被月光斑驳的树影,耳中依稀有虫鸣声,听不出这是什么小虫子,可是它的叫声就是那样低低的入你的耳,硬是让人的心有些烦躁,秋意浓浓,但是这不是蝉声。 加快了脚步,那声音她听得久了,心里会乱会成为一片浆糊一样。 出了清冷的公园,茵茵慢慢的徜徉在街路的两边,看着一辆辆从面前疾驰而过的车辆还有过往的行人,夜深了,每一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只有她只是慢悠悠的向着她的小屋而去。 黑暗,如果路灯灭了,这里就只有黑暗了,那么这里与自己的小屋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寂寞依旧在,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仲宇凡落寞的离去的背影时,她也感染了那一份寂寞,形单影只,只有一份凄凉凭添在心头,六年了,这一直挥之不去的思绪在这一刻又是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她的水晶鞋就躺在小屋里,所以灰姑娘的梦就只是梦了。 游荡在街路上,就象一缕游魂一样,如果没有薇薇,她的生命早已在另一个世界。 薇薇,是送给她的天使吧。 沉重的脚步慢慢的踏上一级一级的楼梯,锁开,人入,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越是向上走,风愈大,钥匙又是开了门锁,却没有进屋去,只是蜇到了露台的木椅上,轻轻的落坐,仰望着夜空,如水一般皎洁的月,很美很美。 恍惚中再抬首,栏杆前有一个男人正笔挺的站在那里,揉了揉眼,她没有看错吧。 “你……你怎么在这里?”那背影那么熟悉,仿佛尊贵如神祗,任他化成灰她也认得出他是谁。 “等你与慧真分手归来。”那声音轻柔动听,让她听不出有什么异样来,可是她的心分明就是抖了又抖。 “哦,她早就回去了,我一个人无聊所以就在街上闲逛了一会。” “是吗?这么晚了,要是遇到什么无赖那可怎么办?”似乎还在关心她,让她的心更加的乱了。 “你瞧,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可是不对,她回答的瞬间她才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实,那就是他是怎么上来的,“难道你又是爬那下水的管道了吗?” “爬过一次就比较顺路了,所以这里真的很不安全,不如就搬到我的别墅去住吧。”他的别墅从未留过一个女人超过凌晨十二点,他邀请她那是她的福气,希望这一次她不会拒绝了。 第51章水晶 “不了,我还有薇薇,我要照顾她。”此时把薇薇搬出来最恰当不过了。 “那么,一起去看死火山吧,也约了你的同学一起。”他突然间就说道。 “你也去吗?”她不相信,不相信他也要去。 “嗯,我也去,有些好奇呢,也顺便与你的同学认识一下。”有些违心的说,其实他只是要做给某个人看看罢了。 “好啊,那这个星期天,我就约了我的死党们一起去。” “你只要约人就好了,至于其它的事情我来帮你处理就是了。” 真没想到这么深的夜他跑过来就单纯的是为着这件事,真是小孩子气呢,却又为何不在中午或者其它下班的时间说,而偏偏要亲自跑来一趟呢。 离开了栏杆,他慢慢的向她走来,“茵茵,不请我喝一杯水吗?”他的两臂支撑着放在桌子上,一张脸突然放大一样的来到她的面前,幽漆的夜里,她却清楚的看到他的眼中有一个她。 仓皇而起,“等等,我去倒水。” 柯正威稳稳的坐在她刚刚坐过的位置上,有一些她的余温,也有一些她身上特有的味道,让他在不自觉中有些迷恋。 水来了,就放在他的面前,“喝吧,太晚了。”留他太久,似乎他们之间也更是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心很乱。 他端起水,认认真真的喝着,仿佛在喝着无比清醇的酒一样,“昨夜的你,真美。” 低喃的语调,仿佛是在悄悄说着情话一样,让她的心多少有些悸动,“谢谢你的晚礼服,还有鞋子,洗过了我就拿回去还你。”欠了他太多的东西,虽然还不清,可是她还是要一样一样的记着,再一样一样的还回给他。 “那礼服,那个尺寸,除了你穿,别人再也穿不出那么好看了。”他魅惑的嗓音在这夜色里让黑暗也醇香起来。 “可是……”买的时候,她并未多想,以为只不过是替别人试穿罢了,却不想竟是他买给她的,这多少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是我会要一只鞋子,不用洗,现在给我就好。”那杯水此刻已见底了,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阁楼上很静很静,茶花的香气溢满了鼻间,花就要落了吧,那花真的开了很久很久了。 那水晶的鞋子从昨天她看到的第一眼起,就让她有一种如梦幻般的感觉,仿佛一切都是虚幻而不真实的,如今他要收回去了,那么这代表什么呢,她已清楚。 起身走向屋子里,屋里有些乱,那一件晚礼服此刻还乖乖的躺在地上,这让她的脸红了又红,四处寻觅着,她甚至找不到鞋盒子,想了半天才想起昨天是把鞋盒子丢在了柯正威的车上。 随手找了一个塑料袋子,捡起了那双水晶的鞋子,轻轻的放进去,仿佛在把自己的心她放进去了一样。 把袋子的袋口放到他的手心上时,他笑了,却没有接过,“很重呀。” 怎么会,才一双鞋子而已,只是奇怪为什么他只要这鞋子而不要那两套礼服呢,她穿过的鞋子他再送人也送不出去吧,不知为什么,这样想了,心就有些痛,很痛的感觉。 “很轻的。”她回他道。 “真的很重。”他促侠的看着她,眼里都是笑意,这笑意即使是在此刻的深夜里也是那么清晰的就入了她的眼。 不解的看向他,为着一双鞋子的重量他在绕着圈圈。 他慢条斯理的点燃了一根烟,当火柴在他手上划燃的那一瞬,整个夜似乎也在瞬间燃亮了,好美的一瞬,仿如飞蛾扑火的感觉,却在瞬间一切又恢复到了如初的黑暗之中。 吞吐着烟圈,他再次魅惑的说道,“我只要这其中的一只。” 这一次她听懂了,心在刹那间又是只有感动。 一只给他,一只给她,那么他永远就只能是她的王子…… 亲自组织了火山游,虽然茵茵真的很不想让柯正威去,因为除了他所有的人都是同窗四载的好同学,可是他很坚持,如果不让他去,那么她也不能去。他是她的boss,也是她的债主,终于她还是妥协了。 这样的答案,当她向同学们宣告时,慧真与美蓉是欢呼着的,而仲宇凡则是无声的挂了电话。他曾经劝过茵茵离开柯正威,所以这答案多少让他有些尴尬吧。 但是决定就是决定了。 深蓝色的运动装,遮阳帽,当茵茵准时出现在约定的地点时,才发现同学们早已到齐了,而另一个发现却是让她多少更有些尴尬了。 原来柯正威也是一身深蓝色的运动装,这无形中好象在告诉所有的人他与她是商量好了一样,情侣装。 美蓉暧昧的向她眨眨眼,那心思只差没出口成章了。 可是这再一次的不谋而合让茵茵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 雇了一辆面包车,数一数,刚刚好的座位,却在就要开车的时候,一道电话响起,柯正威走下了车,茵茵看着他在车外不停的讲着什么,一边说一边还挥着手,似乎有些气愤的样子。 摩天出了什么事吗?可是她没有听说啊。 半晌,手机收起,他终于挂断了电话,却是走到了茵茵的车窗前,“我有些事,你们去吧,等处理完了,我会赶到的。” 茵茵点点头,她没有反对,心里却是放松了很多,他不在也好,她更多自在。 一路是清新是眨眼而过的绿意盎然,虽然入秋了,可是绿意依旧不减,浓浓的那份苍翠让人的心慢慢的放松再放松,这样的感觉,真好。 车里,低缓的情歌唱过,有种哀伤的感觉,偶尔是女生们唧唧喳喳的谈话声,茵茵一直无声无息的靠在软软的靠背上望着车窗外的风光美景,难得出来一次,她只想与朋友们在一起体会一份暖暖的友情。 其实,她很珍惜与每一个人之间的交往,慧真坐在她的旁边一直没有说话,有些沉默,更多沉闷,恍惚中她站了起来,似乎向着车的最后面走去,茵茵急忙叫住了她,“慧真,你要去哪里?” 第52章插曲 可是回答她的却是慧真的无声以及寂廖的背影。 想一想,似乎刚刚她收到了一个短信,慧真看了,然后就站了起来。 依旧是音乐缓缓的流淌,一道高大的身影悄然坐在她的身旁,侧首,正是仲宇凡。 “谢谢你能够参加。”声音里是低低的伤感,可以感觉得出宇凡似乎很不开心,可是慧真为什么会把她的位置让给宇凡呢,难道她与他,两个人并没有真正的走在一起,原来慧真的心还是没有进驻到宇凡的心里吧。 “我也很喜欢参加。”读书的时候她很少参加班里的什么活动,总是去打工赚钱养自己养薇薇,所以此刻能参加这样的活动似乎出了很多人的预料吧。 “可是你还是与他一起了。”叹息着低喃。 “对不起。”知道伤了一个人的心,可是她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许多事是无法随心而来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祈望与无奈。 说话间,突然,面包车一个急刹车,在原地打了一转就停在了路中间。 车里的人下意识的惊呼出声,向车前望去时,才发现一个人就挡在了路前,原来车开过来的时候,有一个人不顾一切的冲到了马路上,甚至也危险也不顾了。 要钱吧,淡漠的,茵茵无声的看着司机与他交涉着,他们说着当地的土话,她听不懂,她只能做一个看客,车内的音乐已停了,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眼前的状况。只要那人撤开了,车又可以出发了。 可是没有,似乎是没有谈妥,那乞丐一样的人居然就爬到了车子上,一把匕首在他的手中把玩着,随意的,很是无赖。 车里的男生坐不住了,一个个叫嚣着下了车,而女生依旧守在车子里观看着车外的局势。 听不清他们在吵着什么,可是那人始终没有从车上下来,手中的匕首抛上抛下的,好象欲要飞起来一样。 突然间,茵茵看到宇凡抓住了那人的衣领,然后想要把那人拖下车来,透过车窗可以听到那人的喊叫,然后茵茵惊呆了…… 那把匕首就在眨眼间向宇凡飞去,只见他快速的一个撤身,虽然躲过了匕首的追身,可是手臂上依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淋的,此刻就映在茵茵的眼前。 头刹时轰鸣作响,甚至连警车的尖叫声也没有叫醒她,目光呆滞,仿佛魂已飞天外。 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都在关注着宇凡的伤势,只有茵茵还是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甚至没有看一眼宇凡。 宇凡包扎好了的伤口,那路中欲劫钱的人也终于被交警的摩托车带走了,所有的人呼出了一口气,心终于踏实了,所幸宇凡的伤势并不重,面包车依旧向火山地质公园而去。 “茵茵,你怎么了?”突然间美蓉发现了面色苍白的茵茵,大声的叫道。 的确,茵茵的额前冷汗涔涔,象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血,一定是因为见到了血吧,自从那一次在梦幻因为柯正威的一滴鼻血而住进了医院,美蓉就知道了她的这个毛病。 拉起了宇凡,她坐在了茵茵的旁边,拉着她的手,手心里传递着力量,一点点血而已,应该一会就可以好了的。 “我没事。”虚弱中的茵茵小小声的回应着,可是心口却是灼痛着,仿佛一把刀正狠狠的划过她的胸口。 车继续向前而行,所有人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虚惊罢了,可是茵茵的脸色依旧苍白,甚至超过了受了伤的宇凡。 美蓉一直想要问茵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的害怕见到血呢,可是车上的人太多,她想了一想还是没有问出来。 面包车里重新又恢复了之前的温馨,一首老歌继续飘荡在车内,许多人轻轻的随着音乐哼唱,轻柔的阳光洒满车内,所有的不愉快已一扫而光,余下的依旧是飞扬的青春与美丽。 其实活着本身就是最美,就是对生命的珍惜与守护。 第一眼看到那滚滚飞扬的雪白的浪花,茵茵被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惊呆了。 无边的海岸线上,是无数的怪石林立,悠远的蓝天间海鸥在自在的飞翔,这里便是火山曾经喷发过的地方了,那如山如小动物样的火山石在海水的侵袭中绽放着一种奇异的瑰丽。 所有的人都欢呼着再脱掉鞋子,在水中的怪石上奔跑追逐着,而宇凡则因为有伤所以只好留在车内。 茵茵拎着鞋子慢慢的在水中徜徉,水天一线间一切都是那么的朦胧遥远,每一个人都是开心的,快乐的,他们在尽情的呼吸着火山石间海的气息。 远处,海浪拍打着一块巨大的礁石,那溅起的浪花升腾而起,仿佛朵朵盛放的花儿,却又在瞬间零落而下。 没有沙,只有无尽的火山石,赤脚而走,那不停抛起的浪花吸引着茵茵一步一步的向那礁石走去。 礁石很宽很高,走上去,远远看着,她一定渺小就如一朵小小的浪花了。 静静的就坐在礁石上,远处友人的欢声笑语渐渐的在她的耳中褪去。 潮声,无边的潮声涌来,动听如歌,茵茵把自己沉迷在潮声里,一声一声,每一次浪涛拍打礁石时她的心便也随着那浪花起起又落落。 思绪依旧纷乱如麻,一幕幕血淋淋的画面一次次的再现在眼前,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时光在慢慢老去,而她也错过了六年的时光。 仰望着天海相交处的一只海鸥,六年了,什么都没有变过,变了的就只有薇薇的成长。 对血,她依然恐惧,依然无法从那一场恶梦中摆脱出来。 一滴泪水悄悄的滑落,海水依旧在敲打着礁石…… 薇薇还在幼稚园吧,她又是抛开了薇薇,六年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少的可怜,总是想要见到薇薇,可是见到了心口又总是隐隐的痛,所以她选择了冷漠,她选择了漠不关心,而其实她心里一直是惦记着那个孩子的。 第53章潮声 孩子无错也无罪。 错的是老天弄人,错的是老天把她从幸福的天堂里一下子抛向了深冷无边的地狱里。 虽然她爬出来了,可是就算她努力认真的想要甩开忘记那一切,然而那梦魇依旧,心也依旧痛…… 潮水依旧还在不停的拍打着礁石,浪花升腾的仿佛欲炸开来一般。 视线更加的迷朦了,火山石细细的孔洞在她的眼里平整如一张水墨画,画中都是虚无与飘渺。 她的心曾经在某时某刻温柔过,那心底结痂的伤口依然在撕裂般的疼痛,渴望爱渴望被爱,渴望世间的温暖与爱恋。 只因,她也是凡人。 可是却又总是有一些心乱,让她无法确定的知晓自己的真心。 每一次看到柯正威的时候,她皆会为着他的凝注而心慌,也会为着他身上那份独有的古龙水的味道而魅惑。 这便是爱吗?她不知道。 可是隐隐的她就是有些怕,总是感觉就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宇凡的警告她是否应该听取呢? 潮声越来越响,仿佛就在自己的耳边一样。 有浪花飞溅到自己的身上,温且微凉的海水湿了她的发,水珠一滴一滴的垂落,茵茵依旧静静的坐在礁石上,那身形宛如一块化石般。 潮声…… 潮声…… 仔细的倾听,仿佛是在向她招手一样,海的怀抱,海的世界,一切都是炫美。 “茵茵……”似乎听到人有在叫她。 “茵茵……”那声音似乎很急切。 慢慢的起身,站起,那声音是在召唤着他吗? 她就等着,等着母亲幻化成仙女来把她带走。 涨潮了,无边的海水涌来,敲起层层的浪花,就是这浪花湿了她的鬓发湿了她满身。 风扬她的裤角,茵茵就站在那礁石上宛如一座雕像。 涨潮了,海水要带走她吗? 这一刻,聆听那动人心弦的潮声,她甚至忘记了离开,甚至忘记了她的薇薇。 海水在召唤着她,那声音仿佛是她大声的呼唤,她要去找妈妈,她不想长大,更不想失去妈妈。 可是浪花溅落的瞬间,空气里涤荡的只有阳光照射下晶亮的水珠,而母亲,不过是她眼前的幻觉而已。 什么也没有…… 浪花…… 潮声…… 她笑了,魅惑自在如花开…… 她的心神仿佛已不归她所有,她只想拥抱这大海…… 悄然转身,依旧面对无边无际的大海,裤管依旧在风中翻飞如画。 那潮水的彼端,远远的岸上有人向她飞奔而来,可是浪很大,他卷起的裤角早已湿透。 水淹没了腰际,胸前,颈项…… 柯正威疯狂的向着茵茵的方向而来,她这样算什么? 她要抛下薇薇不管吗? 从没有见过这样无良的母亲,她真的很不配为人母。 身后,是所有人焦急的呼声,可是没有人会水,清一色的旱鸭子,入了海中也只是等着别人来救,那更是添乱。 所有的人在发现茵茵独自坐在一块被海浪侵蚀的礁石上时,他们呼喊着,可是茵茵什么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被淹没在她的思绪中淡淡飘去。 快速的游着,柯正威拼尽了所有的力气,眼底眉梢是他的无限骇意,很难想象,如果他再晚来一会儿,或许那礁石上的茵茵就会消失不见。 “茵茵……”他狂乱的喊着,从没有一刻这样的无助。 礁石上那抹身影那样的遗世而孤独。 茵茵,她很孤独。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渐渐的,她的身影清晰了,就要到了,水中似乎有一株水草缠住了他的脚踝,不耐的拉扯着,焦急着,恨不得一下子就到了礁石上。 终于水草折断了枝节,当他的手触碰在礁石上时,一抹微笑绽在他的脸上。 “茵茵……”他大声的吼叫,为着她的迷糊而心乱。 蓦然回首,茵茵看到了从水中一跃而起的柯正威,迷糊的看着他,再看向远处那些还在不停挥舞着的同学,她才发现原来她所在的礁石已被海水隔离开来。 而海水已经窜到了她的脚下,似乎这礁石随时有被海水淹没的可能,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她慌了,那么多的海水,就要吞没她了吗…… 长长的手臂有力的把她揽在腰间,跃入水中时,他的气息与海的气息已融为一体,从来,他就是来拯救她脱离苦海的那一个人吗…… 柯正威紧紧的把茵茵揽在自己的怀里,身子如水蛇一样的迅速的向岸边游去,当他把她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一直紧崩着的弦才松开。 他无法想象如果他没有及时的赶到,那么此时的茵茵是不是已经命丧大海了。 水有些凉,她的身体在颤抖着,想要给她一些温暖,可是无边的水袭来,他总是无力。 岸上的人越来越清晰了,挥手中,有慧真,有美蓉,还有从车上飞奔而来的宇凡,原来他们都发现了…… 茵茵很是脸红,没想到自己的迷糊竟是让大家如此的担心。 终于到了岸上,混身已是透湿一片,海水不住的嘀嗒而落,柯正威则拥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她的同学兼死党面前。 “茵茵,你没什么事吧?”美蓉关切的问道。 轻挣开柯正威的手臂,却在乍然分开的那一刹那,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没什么。”她很好,可是假若没有柯正威的到来,只怕现在什么也不好了。天不再蓝,水不再碧,就连那潮声也不会再动听了。 “茵茵……”仲宇凡走到她的面前,“茵茵,你的脸色很苍白。”依稀还是在车里时的模样,茵茵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虚弱的一笑,“我去换换衣服。”这一身的湿衣此一刻让她好难受。 “我也去。”胶皮糖一样的粘着她,有低低的笑声在人群里响起。 “走吧。”柯正威恍若未听见一般,拉着她径直向着路边的车子而去。 那里,黑色宝马静静的等在那里。 四顾而望,没有帐篷,也没有房屋,只有数不尽的火山石,奇形怪状的现在眼前,那车里只能是此刻最好的选择了。 第54章获救 茶色的玻璃,车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而车外的人却看不清车里。 “茵茵……”仲宇凡一直尾随着而来。受伤的手臂此刻被绷带吊了起来正挂在胸前。他的神色里告诉她他很担心,他不放心她。 “咔嚓”一声响,车门已悄然打开,原来是柯正威摸到了裤袋里的车钥匙,轻轻一按,门便开了。 “衣服在里面。”柯正威居然只当仲宇凡是透明人一样,根本不管他的存在。 “哦,那我先换了。”她湿答答的样子一定很难看,虽然没有镜子给她照,可是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 “哦。”没有在拦阻她,仲宇凡也不想让她这个样子一直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柯正威向车里一探,手轻轻一按,车窗上立刻就有窗帘悄然垂落,闪身而出,车里的世界里已只有茵茵一个了。 一切就是这般的玄妙,一道窗帘就隔挡了一切。 他身上的水依旧嘀嗒而落,“有烟吗?”他混身湿透,可是此刻他最想要的还是烟。 仲宇凡摇摇头,第一次的,柯正威在他的面前似乎有些弱势,他在向他讨烟,可是他却该死的没有,否则他一定当着他的面拿出来,狠狠的吸两口,就让他看着,也不给他。 然而他没有。 “你给不了她幸福。”柯正威低低的声音仿如炸弹一样的送到仲宇凡的耳中。 “如果没有你,或许……”仲宇凡没有说下去,因为这个如果已经是不可能了。转身而去,如果柯正威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激怒他,让他伤心落魄,那么此时,柯正威已然做到了。 远远的,慧真向他走来,满面的笑意,可是他的心里却在哭泣,其它他最爱的那个女人就在自己身后的车里面,可是他却永远也得不到她了,因为有一个魔鬼在叫嚣着要夺走他的一切,而他却什么也不能说…… 车门打开的时候,茵茵已是一身清爽的走下来,她的动作很快,因为她知道柯正威也是一身的湿。 “该你了。”微笑着让开,推他进去,又是欠着了他一份情,这一次不比从前,从前的一切都可以用金钱还回给他的,可是这一次,是他救了她一命。 他果真就是她命定里的王子吗? 两只水晶鞋,一只在他的手里,一只在她的手里。 几米外,慧真拉着宇凡的手向大家跑去,成双的背影让他们看起来只觉甜蜜,她一直祝福着慧真与宇凡,只希望他们也会有一个好结果。 而她,只能对宇凡说一声对不起了。 她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倾向了此时宝马车内的那一个男人,她的boss,更是她的王子。 仿如心有灵犀一般,每一次他选的衣服总是与她的颜色不谋而合,两个人走在一起,是那样的契合和谐。 潮水依旧在涨,可是因着茵茵刚刚差一点被潮水淹没的关系,所有的人已经没有了兴致,大家一齐向回路而去,路上,更是无数光怪陆离的火山石,那一个个细小的孔仿佛都是盛载着一个故事,让你去品味去感受人世间的每一份情长。 柯正威再没有离开她的左右,仿佛怕她会再一次的消失一样,他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甚至连她手中的矿泉水也是他为她拎着的。 茵茵也不推辞,似乎经过了礁石上的那一幕,她的心已然完全的接受她了。 只是,她未曾说开而已。 而一切,早已尽在不言中。 海风习习,浓浓的海的味道袭进鼻端,大海,总是瞬息万变的,有时候它美丽如画,有时候却又疯狂的想要吞噬一切,它有着睥睨一切的骄傲,因为它庞大它恢宏。 天渐渐暗了,而海水也在无声的退去,一点一点的向着远方而去,那一块巨大的礁石此一刻又是完全的显露在众人的面前了。 其实礁石本没有错,潮水也没有错,那么错的就只是她吧,她太专注于从前的过往了。 或许,真的到了她该放手的那一刻了。 终于走过了那一片怪石,眼前是一幢幢的小别墅,葱绿的琉璃瓦妆点了每一扇小别墅的窗,终于看到了久违的绿意,这里是不同于对大海的感受。 木棉树上绿叶如荫,总是让人想起木棉花开时那一树的火红与美丽。 夜如织,连着脚步都是轻盈。 别墅里,清雅怡人,七八间房间,刚好住得下一应的众人,租好了,一行人早已疲乏的各自回自己的屋子里梳洗换衣去了。 茵茵也是,虽然她不久前才换好了衣服,可是还是洗浴一下比较舒服。 约好了时间,要晚饭了,走在饭厅里,一片温馨,鲜花摆在饭厅的角角落落,让这空荡荡的饭厅顿时有了生气。 抬首一看,才发现自己是最末的一个,原来她迟到了。 菜香的味道好浓,肚子在悄悄的叫了,好饿。 桌子上,慧真的右手边是美蓉,右手边是仲宇凡,而美蓉与仲宇凡的两边早已各自坐好了两个同学。 此时,柯正威正微笑的点燃桌子上的蜡烛,幽幽的烛光亮起,那烛芯让梦更加悠长一样。 空着的位置只有一个了,她只好选择了坐在柯正威的旁边,而仲宇凡则是在此时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总是觉得他有什么话要对他说,仿佛从前的每一次都说得不够多,都没有说清楚一样。 他的眸子黯淡无光,依旧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坐定了,一道道的菜上来了,很是丰盛,茵茵明白,只要有柯正威在,那么她身边的一切都不用她来操心的,他总会为她做到最好最细致,甚至连衣服鞋子也是挂满他的衣柜,只是,她并不想要。 烛光幽幽,似乎是怕扰了这美丽的夜晚一样,每一个人都是悄无声息的吃着自己眼前的一道菜,气氛在温馨中却又是无形的让人与人之间多了几许陌生。 “怎么这么安静呀。”茵茵有些不耐的打破了眼见的空寂,这气氛不适合用餐。 第55章求婚 “呃,还不是等你等得都快睡着了。”美蓉笑咪咪的说道。 立刻慧真就接过去,“你呀,比茵茵也不过早了两三分钟而已,还说。” “哪有,我哪有那么慢啊,不许乱嚼舌根。”嘻嘻的笑着,“给你吃松仁玉米。”她说着就舀了一勺放在慧真面前的小盘子里。 茵茵笑,大家都知道慧真喜欢吃玉米,每一次去肯德基的时候,她最少呀要吃两棒玉米,就如薇薇一样最少也要吃两个草莓圣代。 “茵茵,多吃鱼。”就在所有人都看着慧真的时候,仲宇凡却是夹了一块鱼放在了茵茵的小盘子里。 “呵呵,谢谢。” 虽然她不喜欢吃鱼,可是她不习惯拒绝别人。而且吃鱼又有太多的好处,夹起了那一块鱼才要放进嘴里,突然间又有一块鸡翅送到了她的碗中,柯正威的磁性嗓音响起了,“吃鸡翅吧,刚炸过的,很香。” 茵茵看着碗里的鱼与鸡翅,顿时僵住了,本来她都要吃的,可是鱼与鸡翅她不可能选择同时入口,愣怔的瞬间才想到办法,于是,那盘子中的鱼她没有吃,碗里的鸡翅她也没有吃。 茵茵舀起了一碗汤,一勺一勺慢吞吞的喝起来,这样子,总不会错了吧。 微笑的看着大家,此时的气氛已缓和了好些。 一道道的菜色上完了,汤,甜点,然后就是水果。 饭毕,就在所有人以为就要离开的时候,突然间餐厅内原本就昏暗的小小壁灯一下子全部都灭了,夜的黑让那烛光更加的透亮迷朦,圆舞曲此时缓缓的飘荡而来。 所有的人就在这刹那间突然摒住呼吸,惊呆了,从大门口开始,无数的玫瑰花挂在无数的气球下在空中飘浮着向大厅涌入,一支、两支、三支…… 数也数不清,一支支飘过来,立刻马上又有新的花从门口飘入,所有人的周遭,刹时被玫瑰花被气球所填满。 漂亮的醇香的粉红色的玫瑰花…… 女孩子们张大了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议的浪漫,不知道这又是谁的杰作。 男孩子们却是齐齐的把目光瞄向了柯正威与仲宇凡,除了他们两个应该没有人会有这种花样了吧。 因为那些玫瑰花少说也有上千支,没有人会忍着囊中羞涩也要买这些玫瑰花来充场面。有钱的只有柯正威与仲宇凡了。 玫瑰花继续在空中飘荡着,当一朵朵花在眼前飘浮时,不经意的,女孩子们手中已是各抓了一朵花在手中,嗅着那香气,闪闪亮的眼睛在期待着童话的继续。 可是音乐依旧在轻轻流淌,没有人要说什么,只要无尽的玫瑰花继续的向大厅内涌来,这一幕仿佛永远也不会落幕一样。 茵茵灵动的眼望着这一切,那飘浮的花在她的面前跃动着,仿佛无根的水,它的方向永远都是未知,永远也都是飘渺。 伸手了,抓在手心里的只有虚无,而没有真实。 这样的感觉她不喜欢,依稀就是她的灵魂在四处飘荡中,疼痛,血淋淋的疼痛,而后,她的面色惨白,起身向那玫瑰花的来处走去。 脚步声清晰入耳,没有一丝的犹疑。 “茵茵。”一声低呼,柯正威此时才发现事情没有按照他预想的情形继续。难道这些花这些气球竟是让她反感吗? “孩子气。”这是她的感觉,她不喜欢,因为梦做久了,就连现实也不真实了。 “茵茵。”柯正威追过去,拉住她的手,随手从空气中抓住了一朵玫瑰花,他送到茵茵的面前,“茵茵,请你嫁给我。” 毫不迟疑的一句话,这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了柯正威,有些不可思议,堂堂摩天集团的总裁竟然向阮茵茵求婚了,虽然头条和八封看得多了,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所有的人还是不可置信。 “茵茵,请你嫁给我。”再一次的清晰说出,茵茵的心神应该回归了吧。 茵茵诧异的看着他,这一刻似乎有些过早了,让她有种不能相信的感觉,或者这是他的恶作剧吧,“柯先生,我想我吃饱了,也可以离开了。” 说完,茵茵的脚步声又是踢踏的响在室内,回音淙淙,所有的人望着她的背景发呆了。 这一切只是恶作剧吗? 幸好不是愚人节。 可是不对,只见柯正威一把抓住茵茵的手臂,“茵茵,这不是恶作剧,请你,请你嫁给我。”他说着竟是单膝跪地,仿佛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在向着他的公主求婚。 时间在刹那间静止不动了,茵茵怔怔的望着他,她要答应吗?她还有太多太多的心结未解开,而他似乎也有太多太多的女人争相的守在他的身边。 恍惚中,是母亲是父亲在遥远的星空中看着她,“茵茵,希望你幸福。” 而薇薇的小脸中也是溢满了笑容,“姐姐,我喜欢柯叔叔。” 天,她要答应吗? 蓦然的,餐桌前,一道男声清冽响起,“茵茵,不要答应她。” 那是仲宇凡的声音,心乱了,可是轻缓的圆舞曲依旧飘荡在耳中,玫瑰,气球无可救药的为她写着满满的浪漫。 柯正威如变魔术一般,此时一对小小小小的水晶鞋缓缓的放在了她的掌心之中,那水晶的颜色透明闪亮,她的心也随之跃动而狂乱…… 一切似乎有些突然,一切似乎也顺理成章,四目相对的刹那,茵茵的心已经乱了,这样的人生大事,岂是她能够在一夕之间就决定的呢。 “你……你起来。”他居然浪漫的单膝跪地,他不怕成为别人的笑柄吗。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他无赖的说道。 茵茵有些晕然,那餐桌前她的死党同学都还在呢,他这样真的是让她无所适从,想要拒绝,可是看着他满眼里的渴望,她又有些犹豫了。 女人的心都是水做的吧,她总是不忍心在这么多人面前伤害了他。 多少有些喜欢他吧,她也知道自己的心,可是不管怎么样她与他距离成婚似乎还有些距离,他此刻的求婚总是让她感觉有些唐突了些。 第56章允诺 “这个,容我想想吧。”有些口吃了一样,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许多事她还是想不清楚。 “不行,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他依旧耍无赖。 茵茵有些懵了,她看向那依旧还站在餐桌前的死党们,此刻正看戏一样的看着她与柯少,居然没有一个人插嘴说些什么,可是她明明就是在拒绝啊。 远远看着,仲宇凡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看着她,那眼神明明都是痛苦,嫁给了柯正威,他很痛苦吧,他一直就不喜欢柯正威,她知道。 她以为宇凡会对她说“不要”,会让她不要答应。 可是没有,他只是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然后起身向着门口而去。 离去时,他的背影是无数的气球与鲜花,美丽与否,却只有他自己此刻的心境可以明晰了。 “宇凡……”慧真报歉的吐了吐舌,就急忙的追出去。 餐厅里有一丝混乱,几个人皆站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应付柯正威对茵茵的求婚了。 “茵茵,请你嫁给我。”他说话的瞬间,手臂已加重了力道,刹那间在他站起来的片刻,茵茵已挂倒在他的胸前,“茵茵,请你嫁给我。”他魅惑磁性的嗓声就在她的耳边轻喃着。 薄薄的唇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他不允许她的挣扎,他满手的力气支撑着她靠在他的身上,餐厅里所有的人都看呆了,甚至忘记了出言阻止。 “茵茵,你是我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真心,可是这一刻就仿佛有人在催眠一样,柯正威喃喃的对她说道,而唇距离她就只有一点点的缝隙了。 “啊……”茵茵惊呼,他怎么可以如此的霸道无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可以如此对她啊。这样想了,手中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她居然就狠狠的推开了他。而她也借由着这推他的手劲向后退去。一个踉跄,她站不稳,就要摔倒了…… “啊……”这一次是所有人的惊呼了。 “茵茵。”被她推开的柯正威一个箭步的冲上去,还好他的动作快,还好他的及时,让她不至于坐倒在地上。可是重新她又回到了他的怀抱里。而一切似乎是理所当然一样。“茵茵,请你嫁给我。”他继续认真的说道。 魅惑人心的唇瓣不停的重复着这个让茵茵大脑无法思考的问题。 “茵茵,为什么你不答应呢?”这时候,美蓉冲上前劝着她说道。 “有些快了。”茵茵脱口而出,她的过往,她依然还没有从那些恶梦中彻底的醒来,所以她无法接受他,因为她怕着自己的故事会伤害到他,可是为什么他却是这样的执着呢。他真的喜欢她吗? 还有宇凡的话,每每想起茵茵就有一丝的犹疑,她怕,怕到最后受到伤害的不止是他,还有她。 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是要慎重的,婚姻,那关系着自己一生的幸福,喜怒哀乐,都是建立在婚姻的基础之上的。 “茵茵,你们认识也蛮久的了,况且报纸上早就登了你们相处的消息了,早一天订婚晚一天订婚那有差吗?”明显的美蓉是向着柯正威说话了。 “可是,薇薇怎么办?”茵茵突然就抛出了一个难题给柯正威。 想也不想的,他居然立刻就回答道:“就做我们一起的女儿吧。” 吓,所有的人又是惊呆了,薇薇要做茵茵与柯正威的女儿吗?薇薇明明就是茵茵的妹妹啊。 一个个都张大了口,一脸的愕然。 “对不起,薇薇她其实是我的女儿。”这一刻,茵茵突然就不想在隐瞒她刻意隐藏了六年的事实,她只想还女儿一个清清白白见人的身份,错不在孩子的身上,她再也不会带着有色眼镜对待薇薇了。 又是愕然,所有的人在这一刻又是愣住了。这消息似乎比柯正威与她之间的头条还来得更加猛烈,也更加让人不可置信,如果薇薇是茵茵的孩子,那么孩子的父亲呢?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可是看茵茵此刻的情形,这一个疑问应该没有人敢问了。 算算时间,十五岁就有了薇薇,不可能吧,是不是茵茵收养的孩子,可是这些也只能等没人的时候他们再问茵茵了。 “茵茵,请你嫁给我,对薇薇,我一定会视为已出的。”柯正威一字一顿的对着所有在场的人说道,那孩子,他是真心的喜欢。 “茵茵,答应吧。”这么好命的就遇到了钻石王老五,放过了机会那才是傻瓜呢,所以死党们口径一致的劝着她。 “可是……”她还是怕,她还没有问过父亲母亲,还没有向他们告白过她在人世间的一切,她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了下来。 “茵茵,答应吧,柯总裁这样好,你一定会幸福的。”美蓉笑望着柯少与茵茵,她是真心的希望他们两个一起能够幸福,至于仲宇凡与慧真,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相信他们也是可以走到一起的。 粉红的玫瑰花还在空中飘荡着,五彩的气球似乎早就宣告了一个喜庆故事的开端。 她可以说不吗? 柯正威不允许她说不,她的死党同学也站在他的一边,她的选择似乎就只有了一个…… 微垂臻首,茵茵缓缓的点了点头…… “茵茵……”柯正威拦腰抱起茵茵,为着她的答应而欣喜若狂,不知为什么,当茵茵答应他的那一瞬间他是真的高兴和感动。 结婚吧,突然间就想要结婚了,无论是为着什么目的,可是结婚也未必就是一件坏事。 “可是,我不想大操大办,我只要悄悄的举行一个仪式就好。”这些她要先提出来。 “这个,不急,只要你答应了就好。”他抱着她原地转着圈圈,高兴的忘乎所以。 所有的人在这一刻只留下了祝福便悄悄的退了出去,只留这一室的浪漫与温馨给他与她。 音乐依旧还在轻轻的流淌着,音响师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一样,早已将声音调的低低的,那声音仿佛在催促着他对她告白一样,可是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一步一步坚实的向着她的房间而去…… 第57章准备 那一天夜里,仲宇凡与慧真只与美蓉打了一个招呼就先行离开了。 那一天夜里,茵茵很晚才睡,她睡不着,说不清是有些兴奋,还是有些怕,总之对这一场即将的婚姻她就是有着太多的不确定的感觉。 可是承诺了,她就必须要做到,她不能让柯正威难堪,因为他对她真的很好很好。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有些忙,她依旧在摩天上班,她不想做呆在家里的煮饭婆,她想要工作。 每一次柯正威点着她的鼻尖说他要来养她的时候,她只是笑笑,然后说:女人要自立,最起码要自己能养活自己,否则就只有被男人欺负。 他笑了,他发誓赌咒般的承诺他绝对不会欺负她,可是茵茵就是不同意,还以此来要挟他,倘若她丢了工作,那么她就不会嫁给他。 时间就是这样美好的消逝着,新房就在他的别墅,那一幢有着天窗的别墅茵茵是极喜欢的,可是那张大圆床却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换过了。 她不喜欢那张床,不用他说,她也猜得出那上面曾经有过多少女人躺过,所以她不喜欢。 “结了婚,你不可以再看其它的女人。” “嗯。” “结了婚,你只能看我一个。” “嗯。” “结了婚,你要宠我,给我摘天上的月亮和星星。”她调皮的望着夜空说道。 “嗯。”他把脸埋在她的颈项间,汲取她身上的味道,很香很香。 “结了婚,薇薇就是你的女儿,你答应吗?”想想薇薇甚至没有叫过一声爸爸,其实她多少对孩子是愧疚的,只是她的那个“爸爸”根本就不配。 “好啊。”他喜欢薇薇一如自己的亲骨肉一样。 …… 于是,所有的所有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一直向前延续着。 大婚的所有的事宜也都在柯正威的吩咐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他答应了她并不大肆操办,只是请几个熟悉的友人参加他们在教学举行的仪式就好。 可是当她说她甚至连他的家人都没有见过的时候,他的脸突然间就暗沉了下来,原来他也没有什么亲人。 原来他也与她一样孤单无立。 淡淡的笑,其实她比他还要幸福些,至少她还有一个薇薇陪着她。 那么,那双方各自的亲友也就只有一些死党朋友了。 美蓉与慧真做她的伴娘,而仲宇凡自从那一次在别墅里分别后,茵茵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司仪,礼服,酒店,所有的所有似乎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时间很短,才一个多月的功夫,她就要结婚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悄悄秘密的进行着,只因茵茵说过她要保密,她不想让摩天的人知道她嫁给了自己的boss。 那一天清晨,茵茵匆匆起床,吃过了早餐正要冲出去上班,等公车的时候突然有车喇叭一直的在耳边叫,不自觉的回过头去一望,原来是柯正威。 急忙就上了他的车子,否则一定会被宝马车后排队的车给骂到脸红的。 上了车,宝马立刻向着前方冲刺而去,车内,欢快的音乐奏响着,而柯正威正吹着口哨,看来他今天的心情不错,似乎已经完全沉甸在欲做新郎官的喜悦之中了。 瞧着他吹口哨的样子,真是可爱。 可是眼前的路线不是他的别墅也不是摩天的方向,她不解的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猜一猜。”他卖着关子,逗弄着她。 歪着头想着这个方向有可能经过的地方,然后她妥协了,她真的猜不出,“说吗,我猜不出。” “呵呵,给个奖励我就告诉你。” 讨厌,他又是来这招威胁她了,“不说算了,我不要听。” 他大笑,看着她嘟着嘴的样子真可爱。而人啊,有些事,你一直追着人家说,人家就有可能什么也不告诉你,可是当你不追的时候,那么就是别人奈不住的时候到了。 就如此刻,当茵茵不追问的时候,他已经迫不及待了,“你瞧,就要到了。” 茵茵向车外一看,只有林立的店面一个个,难道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她不信。 柯正威突然把车子停在一个路口的拐弯处,开了她的车门,把她拉出去,手拉手的向前面走去。 “到底到哪里啊?” “茵茵,我们登记结婚去。” 晕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没有跟她打过招呼,你看现在她手上什么证件也没有带在身上。 “可是我连身份证都没有带啊。”好象是放在公司的某一个抽屉里了。 “走吧。”继续拉着她的手,他笑意盈然。 好象是事先有预约一样,两个人到了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办事员在专门等他们了,而这时柯正威已经从他的手提包里拿出了所有的证件,原来他早有准备。 手续齐全,所以办事也特别的快,不一会儿的功夫,两本红色封皮的结婚证书已分别放在了她与他的手中。 这一刻,茵茵明白,即使他们的婚宴还没有举行,可是在法律意义上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即使她后悔了也改变不了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了。 走出婚姻登记处的大门,外面的阳光灿烂的耀眼,宝马车正向他们招着手,柯正威一直牵着她的手,不让她有躲开的可能,把她推送进了车里,可是他却没有去到驾驶座上,而是随着她一起坐在了后排的位置上。 茵茵有些困惑,怎么他不要离开这里了吗? “老婆……”他低低的叫着她,有些顺口却更多亲切。 心在这一刻很暖也很温馨…… 依照约定,婚礼低调的在一家教堂里举行了。 没有大宴宾客,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所到之人就只有茵茵的几个死党朋友。 这样的一场婚礼,在外人看来似乎只是柯正威的恶作剧一样,似乎他并不珍惜,所以婚礼自然就没有了铺张。 却只有当局者才清楚,其实这是茵茵的要求,因为她不想让摩天的同事们知道她嫁给了柯正威,她要继续留在摩天工作。 薇薇一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对于柯正威从叔叔升级为爸爸,她还有些不习惯,可是甜甜的笑意里,她似乎很开心茵茵嫁给这个新爸爸。 因为,新爸爸对她很好很好,他不止偷走了妈妈的心,也偷走了她小小的心呢。 瞧,慧真阿姨和美蓉阿姨来了,她们拖着妈妈的白色礼服,踏着音乐缓缓流淌的音符,庄严的向教堂内走进来,而铺着红地毯的彼端,是新爸爸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 很帅哟,小家伙不停的笑啊笑,妈妈大婚了呢。 手捧鲜花的妈妈慢慢的走过了红地毯,此刻她就站在新爸爸的身边了。 此一刻,最幸福的不止是小薇薇,还有我们的准新郎和准新娘。 当教堂的钟声敲响,当神父庄严的走到台前时,柯正威与茵茵相对而立。 相凝的视线中是彼此间凝重的的誓言。 我愿意阮茵茵做我的合法的妻子,从今天开始,不论贫穷,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我愿意柯正威做我的合法的丈夫,从今天开始,不论贫穷,富有,健康还是疾病都不能将我们分开。 一切都在庄严的气氛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当一对新人拿起结婚戒指进行交换时,突然一道手机的铃声响起…… 所有人的视线下意识的从新郎新娘的身上转移到了那部手机的主人身上。 那是慧真。 打开手机,在看到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时,慧真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带着歉意的笑了笑,然后就向教堂外面走去,而她的手中,手机的铃声依然在清亮的响着…… 婚礼继续进行着,当柯正威拿起戒指正要戴在茵茵的手上时,突然间是慧真的一声低叫,那声音清晰的响在教堂里,有些惊慌,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茵茵,我要失陪一下了。”慧真突然打断了婚礼的进行,焦急着想要离开,不用想也知道慧真刚刚的电话里一定是收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消息了。 突然间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茵茵直直的追出去,甚至把柯正威晒在了一边。 “慧真……”手从柯正威的手中松开的时候,柯正威的脸上是刹那间的一滞,随即便任她跑开向慧真而去了。 一切似乎有些怪异,只因茵茵是准新娘。 教堂门外,玻璃门前。 茵茵就站在了慧真的面前,两个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是隔着玻璃门,什么也听不见。 教堂内,柯正威的脸色有些微变,他看着茵茵,不知道是关切还是担心着什么。 门外,棕榈树轻轻摇曳,就如他的心在狂乱的跃动着…… 微风依旧,可是,人心还依旧吗…… 第58章新婚夜 终于,慧真转身离去了。 轻吐了一口气,柯正威终于放下了心,因为茵茵回来了。 可是空气里却是多了一些奇怪的氛围,说不清是什么,可是分明就是有些怪了。 白金镶钻的戒指套在了茵茵白皙如玉般的手指上,随着光线不断闪亮的钻石轻晃着她的眼,仿佛有种昏眩的感觉。 当神父宣告礼成的那一刻,教学里掌声响起,在这一刻所有的友人都是祝福,祝福送给他与她。 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其实生活很美很美。 当茵茵把手中的那一束鲜花抛向身后的众人时,人群里尖叫着,女孩子们都在企盼这天上掉下来的花会砸在自己的身上,期待下一个钓到钻石王老五的会是自己。 茵茵真是好福气啊,嫁得这样的好。 每一声,当茵茵听到如此之说的时候,她只是淡淡的一笑,没有说什么,似乎说多了,就有些假有些做作一样。 嫁了,当她穿上婚纱礼服的那一刻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从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这么的幸福,连着那阳光下的尘埃都是快乐着跳跃着,她很快乐。 然后在享受快乐的同时,却又有一些担忧。 柯正威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坐进了婚车里,这一次柯正威没有开车,仿佛新郎开车就少了一份浪漫一般。 挥手向车外的人致意,转眼车已飞离开了教堂。 接下来的行程,茵茵什么也不知道,她只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给了柯正威,此时的她坐在车里,安静的就如一只小兔子。而柯正威则是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心很暖很暖,似乎要给她无穷的力量,似乎她就是他的所有。 转个弯,司机突然间就把车停了下来。 犹疑间,柯正威已拉着她走下了婚车。 刚想问他这是要做什么,他已然拉着她向几步开外的那一辆熟悉的黑色宝马车而去。 会心一笑,原来他是要带着她逃走。 至于逃到哪里去,她根本不想操心,就随他去吧,今天,她是他的新娘子,今天的她仿佛就是古代里一个初嫁的新娘子,在她的心里她的夫君就是她的天与地。 是的,柯正威此时就是她的天与地。 信任他,把自己交给她,这就是她所能做的一切。 风吹起,扬起雪白的轻纱在发间飘舞,她美的如一个精灵,人行道上过往的行人不住的回头向她看来,依稀有一个人撞到了电线杆上,惹得旁边众人的大笑。 茵茵低着头,她最怕人多时的场面,逃跑的钻进车里,柯正威体贴的为她系好了安全带。 抬眼看着柯正威,他微笑的一如王子般淡定从容。 “你的脸色有些不好。”轻扬的嘴角,不经意的道出了茵茵此刻的心情。 “哦,没什么。”有些事不知当不当讲,所以她还是选择了不说。 “慧真没事吧。”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对慧真接的那个电话柯正威一直耿耿于怀。 “只是说以前的一个老同学出了小小的意外,也没什么大碍,她让我不用担心的。” “哦。”一颗心终于又归位到了心脏,不是仲宇凡就好。 “我们去哪里。”茵茵突然间就有些紧张了,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柯正威,结婚了呢,此一刻她就是他的准新娘了。 “猜。”眯眼一笑,他促侠的想要逗弄着她。 “去别墅吗?”可是还没待柯正威回答,茵茵就知道答案错了,因为宝马行驶的这条路线绝对不是别墅的方向,而是郊区,越行越是人少,真是猜不着他要去哪里了。 “再猜。” 汗汗,茵茵猜不出了。她一向不记路的,就连去过的地方都记不得,更别说是陌生的路了。 摇摇头,“你说。” “到了你就知道了。”继续卖关子,就是让茵茵着急来着。 “你好坏。”她伸出手捶着他的胸口,空气里刹时流动着一股轻松的氛围。 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抓住她的白皙小手轻轻的放在了唇边,电台的音乐正播放着一曲东风破,他吻着她的手,然后轻轻轻轻的放下,而她则被那音乐而感动。 谁再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 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 篱笆外的古道我牵着你走过 荒烟漫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周杰伦,忧伤而哀凄的声音流淌在车内,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看透,还有最后的那一句就连分手都很沉默。 听着那音乐,茵茵陷入了沉思中。 “茵茵,你怎么了?”柯正威不解她突然间的沉默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换一首歌吧。”虽然好听,可是她不喜欢,大婚的日子里,她想要听些欢快的歌曲。 似乎也是发现了那曲子的不对,柯正威将电台关了,转而放起了自备的音乐。 轻雅的萨克斯曲飘在耳畔,把刚刚不自在的气氛悄悄的缓解了。 车子继续在水泥路上奔驰着,闭着眼,多日来操办婚礼的疲惫袭来,茵茵真的好想睡。 于是颠颠簸簸中,她竟然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抱起了她,揉着眼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一间酒店的房间里面,而她此时正在柯正威的怀里。 长长的睫毛轻闪着,有些害羞,这是她与他婚后的第一个夜晚,她不知道要如何来面对他,或许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些惧怕吧,六年了,除了柯正威,她甚至连与男人的随意碰触都会忍不住的恶心。 可是自从遇上了他,一切似乎都变了,她变的不在怕他,也不怕着他的碰触,可是那更深的索求呢,她怕…… 身子有些颤粟,她真的很怕。 他轻轻的把她放在了床上,看着她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样的闪动着,那样子真是好看,忍不住的低头吻住了她的眉头,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此一刻他很陶醉。 湿湿的印迹印在了她的眉间,清澈如水的眼瞳一眼不眨的看着他,似乎在说:我很怕。 微笑着起身,他向门口走去,那里是她与他的行李,原来他把一切都已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两套全新的棉质碎花睡衣,一套是男装,一套是女装,把属于她的那一套送到她的手里,“去洗澡,然后换了睡衣才舒服。” 明知道他说的不错,她身上那套紧崩崩的婚纱早已让她忍无可忍了,可是要换睡衣,而且要与他一起睡在一个屋子里,只要一想,茵茵的脸上就腾的红了起来。 “傻瓜,难道你真想穿一辈子婚纱吗?”他笑她吧,可是那笑容却如沐春风。 看着他的笑她赧然的坐起来,踢掉了脚上的水晶鞋,她径直向浴室而去,而他则如影随形的跟上去。 推开了玻璃门,她走进去,他也要跟进去,“你出去。”她慌忙推着他不让他进来,还是没有准备好,虽然她已是他的新娘。 他坏坏的笑,然后片刻间将笑容收敛,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只是要帮你拉开拉链。”那后面的‘而已’两字他适时的停住而没有说出口,因为此刻他大灰狼的形象是那么的鲜明。 茵茵伸手向背上摸去,果然手指够不到那拉链,可是这礼服真的不能再穿了,她只好背过身去,“好吧,快点哟。” 一只大手向着茵茵的颈项间抚去,滑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女人他见得多了,可是眼见的女人更是让他有种秀色可餐的感觉。 蜿蜒向下,找到那封闭着的拉链源头,一寸寸的向下拉下,一寸寸的也露出了茵茵纤细秀美的背部,拉链一直拉到纤细的腰部,眼前曲线玲珑的茵茵已跃然眼前,有那么一瞬,他真想就留在浴室里与她共沐鸳鸯浴,可是随即他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这份渴望,知道她曾经的过往,他不想吓坏她。 “好了。”他绅士一般的退了出去,随手也拉上了浴室的门。 一扇门隔离了一个世界,茵茵看着玻璃门外那朦胧的身影,心里在谢着他的体贴。 幸福与感动在刹那间溢满了她的心怀。 轻纱褪去,四周的大镜子里是她有些稚嫩的身体,望着镜子中盘起的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终于是为了人妻。 水声响起,她磨磨蹭蹭的在水中冲洗着,心底间的怕意让她只想让这一刻永远也不要过去,可是有一个声音却在悄悄的对着她说,茵茵,你嫁了人,从此他就是你的夫君,从此他就是你的天与地,你的身与心便也只是他的了,所以你不可以如此的对他。 是吧,所有的所有终是要面对,即使她怕,即使她的内心有着太多的恐惧与记忆。 倘若可以,真的想让记忆尘封,让自己记得的就只有十五岁那一年之前的故事,那么人生该有多少美好。 可是她就是什么都记得,清晰的记得,那记忆也无时无刻的在折磨着她。 玻璃门内,她在不停的与自己的心斗争着。 第59章洞房 玻璃门外,柯正威斜倚在抱枕上,他出神的望着浴室内模糊不清却在优雅而动的茵茵,甚至手中的雪茄已烧到了手指上也犹未知。 直到一丝灼痛烧痛了他的神经,他才猛然想起手中已燃尽的烟,将烟头扔进烟灰缸,看着烟头在水中嘶嘶的冒着烟气,他的心神才回复了正常。 恍恍惚惚的那抹身影就站在玻璃中,看不到她的容颜也看不到她的肌肤,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她有挑起他一切渴望的本事。 心底里有一个声音疯狂的叫嚣着,他想要她。 “茵茵,好了吗?”他轻亮的嗓音缩短了玻璃门内外的距离。 “就快好了。”挣扎着她拿起了那套睡衣,所幸,还算是保守的款式,一应的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这让她安心了,看来他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色色的吧。 慢腾腾的开了门,她走出来,身后是白色婚纱湿淋淋的躺在地板上。 “去睡吧。”他走过来,就站在距离她半步远的位置上定定的看着她,可是那眼神分明就写满了什么。 有些闪亮更有些狂野。 茵茵鸵鸟一样的越过了他走到了床前,那短短的几步她甚至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的,心突突的狂跳着,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却还是让她有种热热的感觉。 把脸埋在被单里,想要把周遭的声音消失于无形,因为他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那声音给人无限想象的空间,那么刚刚她在洗浴的时候是不是也给他这样的感觉。 有点邪恶,可是那水声真的让她就是想到他光裸的样子。 越是想,越是怕,汗更是涔涔而落,刚刚才洗好的滑腻的身子,此刻就有些粘腻腻的了。 被单抓得更紧了,仿佛要把自己嵌进去一样。 突然手机响起,茵茵下意识的爬起来,桌子上两个手机,一个是他的,一个是她的。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以为他的手机铃声与她的是一样的,可是没错,那响着的手机就是她的。 玫瑰红的手机在一声接一声的响着,很少人打她的电话,似乎除了柯正威的电话以外,几乎就没什么人打过她的电话。 可是此刻柯正威还在浴室里,他的手机也就在她手机的旁边。 会是谁呢? “茵茵,谁的电话?”浴室里柯正威已开了门探出了头看向外面的她。 黑发上晶莹的水珠晶亮的闪耀着,微露出的古铜色肌肤让她羞赧的赶紧低下了头而不敢再去看他。 “茵茵,接啊,要不就按掉吧。”水珠滴嗒而落,他性感的身子在她的面前轻晃着,怪不得会有女人为他而不顾一切,原来这就是他的资本。 “哦。”恍惚中拿起手机,那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想不出来会是谁,她的号码她只告诉过自己的那几个死党,可是那些死党今天都见过了啊,都知道她大婚,怎么可以在这样的夜里来打扰她呢。 “喂,你好!”她客气的接听。 “……”一片死寂,无声无息的,让她以为是不是电话没有接通。 拿下耳边的手机放在手中看了看,电话已然在接通中,真是见鬼了,为什么打通了还不说话,“请问,你是谁?”她奇怪的再次问道。 “……”可是那电话的彼端依旧是沉默无边。 “是不是挂错电话了,那么,我挂了哟。”大婚的夜,她很客气,不想有什么不祥的感觉。 “……”依旧是沉默继续。 “对不起,如果你不说话,那么我就挂了。”她轻数着一、二、三,然后再没有回音的情况下,她按下了返回键,一切就这样停止了。 仿佛是一场闹剧一样,而她出演的只是一场独角戏。 “是谁呀?”茵茵正迷糊之间,柯正威突然间就站在了她的身边,手中的毛巾正擦拭着湿湿的黑发,水珠依旧还在滴嗒而落。 “打错了。”她轻轻的笑,坦然的面对他,甚至忘记了害怕。 “哦。”他随手抢过她的手机,随意的看了看那号码就放在了桌子上,“一定是打错了,睡吧。” 一伸手就按灭了房间里的灯,四周刹时就暗了下来,这突然间的黑也让人突然间就不适应了。 他看不到她,她也看不到他,可是彼此的呼吸声却是清晰可闻。 “睡吧。”他向着她的方向,拉着她一下子就倒在了床上。 他身上沐浴水的味道伴随着男人的气息浓浓的冲进她的鼻端,那男人的味道突然间就让茵茵害怕了,她向床角挪去,生怕他会碰到了她一样。 “过来。”柯正威腻死人的嗓音不容置疑的霸道的邀请着她。 “我……”怕字还没有出口,身边的男人已一把抓住了她,直接打包扔在他自己的旁边。 灼热的呼吸呼在茵茵的脸上,酥酥麻麻的,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一个翻身他把她压在身下,然后一字一顿的向她宣告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小妻子了,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然后他的吻轻轻印下,印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嫣红的脸上,再转而到了唇上,湿热的感觉充斥着她的神经,很热…… 可是蓦然间,脑海里突然就迸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男人的脸,然后是血…… 血…… 都是血…… 茵茵“啊”的一声大叫,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的推开了柯正威,然后她翻落在地毯上,粗喘着气,额头上冷汗涔涔。 空气里飘荡着茉利花的香气,可是这清淡的味道却掩不去一份难耐,此时屋子里的两个人都有些无措了,两个人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彼此面对此时的尴尬了。 半晌,柯正威终于耐不住寂寞的问道:“茵茵,你怕我,是吗?” 茵茵点点头,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抽干了一样,只是她的点头不知道柯正威是否能够看到。 可是他就是看到了,早已适应了这夜的黑,之所以按灭了灯,就是怕她会害怕,可是她还是害怕了。 “茵茵,我不会碰你的,只是想要抱着你,就象从前那一次在别墅里那般抱着你就好。”他哄着她,就象哄着一个宝贝一样,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哪里来的耐心,可是他分明就是吓坏了她。 茵茵不相信的抬起了头,而她的唇却是无巧不巧的正贴上了他的唇,暖热的气息刹时又是袭遍她的全身,让她的心又是狂跳。 而柯正威也就势再次吻住了她,或许刚刚他的需求真的有些快了,他让他的小妻子害怕了,那么就忍吧,他不会动她,不会要了她的一切,可是至少也要让他品尝着她的味道吧,他贪恋她的味道已经很久了。 自然那一次在别墅里,他拥着她入睡后,他就恋上了她的味道,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而今日,是他与她大婚的日子,他可以不动她,但是他要拥着她一起入睡。 她从前的故事,虽然那案底封得很严,让他查不出什么,可是依稀就知道茵茵是因着那一件事而有了薇薇,所以她会惧怕男人吧。 给她时间,相信她终会接受他的。 “对不起……”真没想到自己这么没用,明明在心里已经承诺会把自己交给他了,可是事到临头,她还是鸵鸟一样的退缩了。 他把她的头贴在自己的胸前,“听,其实我比你更紧张呢。” 果然,他的心跳咚咚咚的跳的如擂一般,她偷偷的笑开了,也缓和了先前紧张的心境,似乎人也没有那么怕了,因为怕的人不止是她,似乎还有他。 就这样,她就坐在地毯上,头贴在他的胸前,久久久久。而他就这样拥着她,汲取她身上的味道,心底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有一点他是清楚明晰的,那就是他很珍惜她,甚至看不得她的慌乱与无措。 茵茵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他才发现夜已经很深很深,而他们也该睡了,否则,明天就一定一起变成熊猫眼了。 “床上睡吧,好不?”他低姿态的祈求着她,再一次怕吓跑了她。 “嗯。”重新又回到床上,柔软的床垫被压了下去,这一次他没有再欺身而上。 仰躺在她的身边,他低低的说道:“茵茵,我会给你幸福的。” 她知道,她一直这样相信,所以她才会嫁给声名狼藉的他啊。 向着他的身边挪了挪,突然就喜欢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了,轻嗅着然后她郑重道,“嫁给你,我从不后悔。” 他笑了,然后仿佛玩笑一样的说道,“娶了你,我也从不后悔。” 两个人,就这样傻傻的在床上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时间过得飞快,可是茵茵却了无睡意,或许是下午在车上她睡得多了吧,然而柯正威并没有睡啊,想到此她才发现自己的粗心,“我在车上睡了好久,倒是你一直都没有睡,快睡吧。” “叫我威。”他坏坏的又爬下来,两只手臂就支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仿佛她不答应他随时都有可能压下来一样。 “好肉麻啊。”软软的呢喃却让他听了个清楚。 第60章爱你 “叫吧,我想听。”他催促着她。 “阿威……”不知为什么,叫一个字她怎么也叫不出口,叫阿威却是蛮顺口的,她喜欢这样教他,很亲切也很自然。 “嗯,再叫。” “阿威……”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那音色中仿佛深情无限一般,听得他竟是痴了一颗心。 或许柔软的该是他的心才是。 拥着她,只想沉沉睡去,她的味道就给了他一个世界。 其实得到就是这么简单,爱了,便爱了,原来这就是幸福。 清晨,当第一抹阳光悄溢进室内的时候,空气中的茉利花香更浓郁了。 这一夜,她从最初的忐忐到安然的睡去,没有恶梦,只有暖意盎然。 睁开眼,是他澄澈的眸子正瞧着她看,有些不好意思,她又是醒晚了。瞧那太阳在窗帘外的影子高高挂起的告诉她天已经不早了。 “啵”,他突袭的亲了她一口,然后一把拉起她,“小懒虫,起床了,我们去爬山。”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就只有清然,所有的过去,所有的未来都不去想,只想让幸福永远的停伫停伫。 原来酒店外竟是一处风景区,那里有一片碧绿苍郁的森林,远望上去那树林中依稀就有一座座的铺满琉璃瓦的亭子与房屋,那是复古式的典雅建筑,红砖绿瓦间让人凭添了一份远古的情怀。 总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细心,运动鞋运动装早已一一的为她备好了,穿在身上的那一刹那,竟有种感觉,仿佛她不是他的小妻子,而只是他的宠物一般,他真的很宠她。 要爬山了,从山底望去,那是一条蜿蜒的小路,直望过去,就知道那是一种挑战,山很高很高。 因着不是旅游的旺季,所以人并不多,这也更多了一些幽静,似乎就是恋人们私会相约的最佳场所一般。 牵着她的手,闻着草香花香,一路就向山上走去。 时而会停在路边的凉亭里,喝一口水,然后继续执着的向山上而去。 至于目的,就是登高可望远吧,这就是爬山的目的了。 一路走过,一路都轻抚着每一片遇到的绿色琉璃瓦,不知道为什么对那有着图案的琉璃茵茵有着说不出的喜欢,那沁凉的触感让人通体舒畅。 半山腰,有一座小庙,走进去,庙前有一座小小的喷水池,一条石制的鲤鱼正源源不断的喷着水,鲤鱼的眼笑弯了,鲤鱼的身下一方莲花形的石盘上是无数的硬币,那硬币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 “茵茵,许个愿吧。”柯正威不知何时已摸出了两枚崭新的硬币,一枚放在她的手心里,一枚已举了起来,正要向那鲤鱼下面扔去。 将硬币合在两掌之中,茵茵轻阖了眼眸,无声而虔诚的她许了两个愿望,一个是为他,一个是为薇薇,从此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又多了一个,这就是柯正威了。 “茵茵,许得什么愿。”柯正威一脸不羁的笑问。 “不说,说了就不准了。”其实她那心愿她根本就不好意思让他知道,否则她真不知道要躲藏到哪里去了。 “不会,说吧。”他拽拽的看着她,仿佛她若不说他就要把她拖到隐密僻静的地方让她知道他的厉害一样。 “呵呵,那你呢,你许了什么愿?”殷切的看着他,其实心里也在好奇他许了什么愿。 “走,我们离开这里。” 不解的,奇怪的,为什么突然间就要离开这个小庙呢,她很喜欢闻着那佛香,喜欢那周遭无尽的禅意,很是让人清心。 然而另一个人却不清心了。 上气不接下气的跑离了好远,一株榕树下,他靠上去,然后让她背对着他,揽她入怀,半山腰上看那山下,真美。 “茵茵。”小小声的唤着她的名字,可是转眼间却是让她惊住了,此时他正大声的对着天宇间大喊道,“我……爱……你……” 片刻间的愣怔,随后是她的无限欣喜,原来跑离了那座小庙就是要告诉她这三个字吗?那是佛家的地方,他只怕这样的爱语会淡没了佛家的圣洁吧,原来,竟是为此。 一抹感动溢满心头,他总是有办法让她感动的一塌糊涂,那三个字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吧,已为人妇,虽然她还不曾与他一起,可是内心深处她就是他的妻了。 妻,简单普通的一个字。然而每每读来,都是甜蜜都是温馨。 再次小小声的,他用只有她一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茵茵,我爱你。” 仔细的听着,甚至不落下一个尾音,不远处,一个男孩女孩看着他们的方向灿烂的笑着,不知道是在笑着柯正威的孩子气,还是在笑着祝福他与她呢。 回以一笑,真诚的,茵茵也祝福他们,祝福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 而她,依旧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依然狂跳的心动,一如昨夜里她的倾听。 良久,他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茵茵,你真美。” 盈然一笑,原来他也会哄女孩子开心啊,点着他的鼻尖,“你呀,就是油嘴滑舌。” “才不呢,我许的愿啊你都知道了,那么你的呢?”他还是不依不饶的追问她。 “你看那边……”她突然向斜前方一指,然后趁着他分神之机,人已飞快的脱身而出,疾速的向那山顶继续奔去。 “茵,你使诈。”他在她身后大叫道,脚下也在循着她的脚步追逐着。 一座山,一眨眼,两个人已爬到了山顶上,瀑布流水,惬意盎然,当她呼呼的累倒在一片草地上时,他就坐下来,坐在她的身边,拉着她让她仰躺在他的腿上,两个人悠闲的望着蓝天,白云朵朵,风吹过,心湖里是一片宁静的爱意。 爱,真的很神奇。 “阿威……”她轻轻的唤。 “嗯。”他轻应。很喜欢她这样低低的唤着他的名字。 “我好象是那空中飘浮的云彩一样,我好象在做梦着呢。” 衔了一棵草,放到嘴里轻嚼着,有一点点苦涩,这是生活的味道,却有更多的馨香,这便是热爱生活的回馈吧。 “不是梦,是真的,我们真实的在一起。” 幽蓝的天空下,她就这样与他一起说着绵绵情话。 “为什么不带薇薇来。”突然间就想到了薇薇,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她真的很过意不去。 “我临时的决定,对不起。”原本是没有这两天的蜜月旅行的,原本只是一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婚礼,他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当他为她带上婚戒的那一刹,他突然就后悔了,他想给她一些特别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清楚,那么就带着她来到这山野之中,给她一份最原始的美丽与记忆吧。 记忆,或美或丑,而他贪心的只想给她美丽的。想要把自己填满她的心房,想要把那曾经的丑陋遮挡的无影无踪。 心底有一些痛,他不知道他这样是对还是错,可是现在他清楚明晰了,因为此刻的他很开心。 只是这开心里仿佛夹杂了太多的不得以,如果有一天回忆起来,其实美丽背后又是另一番无奈的风景时,不知她又会做何感想。 轻轻的又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着他的临时决定还是为着什么其它,他就是叹气了,“茵茵,对不起。” 她却不知,他的心境她什么都不清楚,此时的她如一张白纸,透明的任谁都可以看到她的真心,真诚的一颗心,悄然给了他…… “呵呵,不怕的,回去我们带薇薇再去吃圣代。”圣代是小家伙的最爱呀,有圣代吃,什么不开心小家伙都会忘记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小家伙很爱很爱她。 “茵茵,我们去坐缆车吧。”他指着那在两山之间慢慢游走的缆车兴奋的建议道。 “不要。”茵茵拒绝了,那么高,她害怕。 “你怕高,是吧。”他道出了她的弱点。 “嗯。”想她就是站在七层高的阳台上也不敢十分的靠近栏杆,她有恐高症。 “有我在,不怕。”与茵茵一起,他突然间就好象年轻了十岁一样,竟然也喜欢这种浪漫了,如果被他那些手下员工们知道,不知道背地里要笑他多久。 “真的会晕的。” “可是缆车经过的地方,你放眼过去,心会开阔的。相信我,去吧。” “那我要是晕车了怎么办?”不是不想去,其实是她不放心她自己。 “有我在啊,还怕什么。”大笑着拉她起来, 阳光下,五彩的光芒耀眼而夺目,他牵着她,宛如王子牵着公主的手走向了缆车。 安全带系好了,他握紧了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害怕,因为他在。 奇异的,先前眼底的风景换了一个角度来看又是一番美丽。 远远的树梢脉动的每一刹那似乎都是在召唤心灵的归属,四周静谧的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 果然,就在出离山体的那一刹那,茵茵的脸色就开始变了,她真的有恐高症,可是她忍着,一直坚忍着,她不想扰了他的兴致,因为坐在缆车上,世界真的很神奇很神奇。 第61章如初 可是手心里沁出的汗意还是让他发现了。 “不要往下看,只望着高处与远处,再深呼吸,慢慢的你就会适应了,只要你放下心防,就不会晕了。” 她照着他的话去做,深呼吸深呼吸,努力的让自己适应这车的缓缓而动,然后她欣喜的发现,头真的不晕了。 很开心很开心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体会着风景这边独美的感觉,体验了,才不会错过。 一如人生,如果你不去尝试,那么你永远只能停留在原地不动。如果你尝试了,或许前面会有更多更多的惊喜在悄然等着你去采撷。 爱你,阿威,此生有你,幸福已悄悄的向我拉开了帷幕。 三天,眨眼间而过,就在那山间茵茵尝试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意人生。 走遍了大大小小的每一处风景,其实人赏风景,更是人融于山山水水之中。 三天,每到白天柯正威就带着她去大山里体验大自然的美景,而夜里当她精疲力竭之时他便轻轻的拥着她一起入眠。 偶尔是深深的一吻,那舌与舌的缠绵让茵茵早已习惯且陶醉其中。 可是,再美的旅行也终有结束的一刻。 无数次的电话打来,每一次柯正威总是走离她一段距离,然后神情专注的在讲着什么。 她知道他推开了许多的事情,一切只为了与她一起度一个平生难忘的蜜月。 可是当他告诉她,他们要回去的时候,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留恋的。 从小到大,这或许是她最快乐的三天吧,可以无忧无虑的放任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然而幸福却不是总可以抓在指尖的。 终于还是回到了摩天,因着他们的保密,所以很少人知道她与柯正威已经大婚了,所以她依旧还是柯正威的秘书。 自己的那些东西依旧还放在阁楼里,带与不带皆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半山的那座别墅里应有尽有,什么都是齐全的。 阿翔与老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消息,好象凭空间就消失了一样,这让茵茵好生担心,也好生惦记着。 每日里上班下班,渐渐的一切又恢复到了如初,只是每一天下班时茵茵都是走到路边走到距离摩天远远的地方停下,然后默默的等他,两个人再一起回半山的别墅。 每一次夜里他都是拥她入眠,而在办公室里、别墅里她似乎没有在看到别的女人了。 似乎他的心就全部给了她一样,这让茵茵很欣慰。 一切都如水般平静,可是水总会有微澜的,否则那便不是水。 越是静,也越是让人怕着。 总是感觉她欠着他什么,无数次的相拥,却没有给他她的一切,这是她愧对他了。 总也是一个女人,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的,或许她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再不可以这样残忍的对待他了,必竟她是他的妻。 “阿威,晚上我想回阁楼看下,好久都没有阿翔爷爷的消息了,电话也打不通。” “去吧,要是没人就小坐一会,我今晚要加班,呆会就去接你。”柯正威体贴入微的说道。 轻轻一笑,“不用了,知道你有个案子要敲定,你忙吧,我自己打的士回去就好。” “哦,也好。”他走到她的身前,轻轻的为她把额前的碎发绾到耳后,轻柔的好象在抚弄一块珍宝一样,“茵茵,路上小心。” “嗯。”松了他的手,茵茵独自向办公室外走去。 清凉的夜风吹起,路的两旁三角梅紫色的花瓣洒满了一条街,也浪漫了一条街。 两个多月了,自从结婚以来,今天似乎是她第一次单独一个人出门,默默的走在繁华热闹的人行横道上,体味着一种不同的感觉。 天生的,骨子里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忧伤,说不出为什么,明明她是幸福的,可是隐隐的就是感觉有什么不对,而她却全然不知到底是哪里不对。 或许是她的感觉错了吧。 长长的裙摆飞扬,今天的她穿了一袭长裙,枣红的颜色,结婚的时候就买了的,却鲜少穿,今天竟是第一次。 好久没有给老同学打电话了,慧真,美蓉只是蜜月后短暂的通了一下电话,或许大家都忙,所以甚至连想要见一面也是奢侈的了。 那就不见吧,再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打通了慧真的电话,听着手机铃声中的星语心愿,很动听的一首歌。 告诉我星空在那头 那里是否有尽头 就向流星许个心愿 让你知道我爱你 …… 很忧伤的一首歌,何时慧真竟也喜欢这样的歌了,记得她的歌从来都是欢快的青春的。 可是电话的彼端却是一直无人接听的。 半晌却是电话的自动留言,“你好,机主不在,请留言。” 有些懊恼,这小妮子不知道跑去哪里了,怎么连手机也不带在身上,轻声的对着手机说道,“慧真,是我,好象没有听到你的声音了,很想念,要是有时间就打个电话吧,茵茵。” 悄然挂断了电话,才发现路已在不知不觉中走过了好远好远。 随手招了一辆的士,报了地址,一路向阁楼而去。 重新回到那条老街上,热闹依旧,可是却少了一些都市的霓虹闪烁。 阁楼下的大门依旧是锁着的,阿翔与阿翔爷爷到底去了哪里了呢。 开了锁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想看看那两盆茶花,两盆仙人球,请过钟点工每个星期来打扫一次,也不知道有没有为花浇水,可是推开门的刹那,送给茵茵的却是惊喜,原来仙人球已开了花了,深秋了,阿姨就把花挪进了屋子里,她真是周到。 惊喜的跑到花前,低首轻嗅着花香,好浓好香。 还真是怀念这阁楼里的一切,清新的空气,还有隔壁那条街上她工作过的红香饭庄,记得上一次她带过仲宇凡去过,只说那里的东西好吃呢。 小阁楼里又静静的坐了一会,清廖中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寂寞,或许是习惯了有柯正威陪伴的日子了吧。 慢慢的又是踱下楼去,想要去这附近的街上转一转。 有风起,吹起了路两边聚在一起的落叶,叶飞起再轻轻的落下,宁静中却是一种动态的美。 遥遥的就看到了红香饭庄,可是此刻她却已无心再入了。 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见了从前的那些同事,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嫁入了豪门,而且她很幸福,见了,就有种炫耀的感觉,所以她选择路过再离开。 卖砂锅的老夫妇也还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经营着自己的小生意,其实钱赚的多少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们懂得生活,懂得自立,这便是时下许多年轻人应该学习的地方。 突然有一声惊叫扰到了茵茵,“你走,不要管我。” 红香饭庄的门前,一个男人推着一个女人,蓦然望去,那女人依稀就是慧真,而那男人怎么就是仲宇凡呢。 是他吧,因为他知道红香饭庄,因为茵茵曾经带他来过。 瞧他的样子,似乎是喝多了,脚步也有些不稳。 心里为这突然间的相遇而开心,原本就想要见慧真的,却不想却在此刻巧遇了。 向前迈了一步,就要向慧真和宇凡的方向而去,却又是一道声音传来,“你就喝吧,喝死你最好,她有什么好,她都已经结婚了,你还傻瓜一样的死等着她,连她呆过的地方也不放过,你就到处在寻找她的影子,是吧?”慧真似乎是气极的说道。 心一惊,这是说她吗。 这红香饭庄曾是她工作过的地方。 她也结婚了。 可是真的很不应该,她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场面,她不希望她伤害了宇凡,连带的也伤害了慧真。 站在黑暗中的一角,不远处的慧真与宇凡或许看不到她吧,可是她却清楚的看得到他们的一切。 “都是你,你还说,如果不是你,茵茵就不会结婚了。” “我……”慧真突然一怔的站在那里,而宇凡则是就势就摆脱了她的纠缠,一转身理也不理慧真的又是向红香饭庄而去。 “宇凡,真的别喝了,对不起,真的是我错了。”慧真低姿态的向着仲宇凡道歉了。 第一次看到这样小心翼翼的慧真,茵茵的心里有些隐痛,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哈哈,错不在你,都是那姓柯的小……”那个“子”字还没有飘出,宇凡人已走进了红香饭庄的大门前。 眼前,又是静寂了,早已过了吃饭的时间,所以饭庄前的人并不多。 肚子咕咕的叫将起来,茵茵才发现她竟是忘记吃晚饭了。 可是此时她的心已是一团的乱了。 就去吃砂锅吧,她喜欢的小吃,简单又快,比起西餐来她更喜欢这便宜又实惠的砂锅刀削面。 “阿姨,一碗刀削面。” “呵呵,怎么是小姑娘,有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哦,工作忙,所以就很少回来了。”不知道要说什么,总不能说她结婚了,搬家了。可是她的一切依然还在阁楼里,似乎阁楼才是好真正意义上的家一样。 第62章梦幻 “来,别烫着,慢慢吃。”阿姨客气的说道。 拿起了筷子,可是却是食不知味,从前粉爱吃的刀削面,此刻却让她难以下咽了,眼角眉梢依旧是瞄向红香饭庄。 她没有去见宇凡与慧真,是因为她们的话多少让她有些尴尬。 挑了一条面放进口中,很香,可是蓦然间茵茵突然想起结婚时,似乎在教堂里慧真接过的一个电话,然后慧真就离开了。 难道,那电话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那并不慧真家人打过来的电话,而是仲宇凡的。 那么,他究竟让慧真向她转达什么呢? 他说,错不在慧真,而是在那姓柯的小子身上,是阿威吗?他对宇凡做了什么吗? 一连串的问号在脑海中不停的翻涌跃动,头有些痛,有什么阴谋吗? 可是明明她就是感觉到了幸福与甜蜜,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 阿威的吻,每一次都让她感受到了一份浓浓的爱恋,这也是假的吗? 挑着面,吃了一半,就吃不下了。 原来,心里还是盛载不了一些别样的难耐。 匆匆付了钱,在阿姨奇怪的目视中离开了,她甚至等不到红香饭庄里慧真与宇凡的离开。 宇凡酒喝多了,而慧真是不喜欢她去打扰宇凡的,那么选择沉默选择离开才是最正确的。 恍惚中就是感觉柯正威就背着她做了一些什么事情一样,可是她真的说不出。 要回去吗? 突然就很怕见到他。 怕自己隐忍不住的就要向他询问关于仲宇凡的一切。 许久了,只沉缅在阿威为她编织的美丽的幸福之中,却在此时,她才发觉自己似乎失去了很多,就连梦幻她也很久没有去过了。 那迷一样的人,她始终没有遇到,所有的感恩依旧还积攒在心底深处,可是有一些人情是你必须要去回报的,否则便难以为人。 她一直坚信,可是她一直没有做到。 不想回别墅,就去梦幻看看吧,或许她突然间的路过就会遇到她想要见到的人呢。 披着满满的月光走向梦幻,还记得那路,记得上一次她从阁楼徒步而去的路,并不远,一忽儿也就到了。 这一刻,柯正威也该回别墅了吧,没有见到她,不知道他会不会担心。 手中攥着手机,有些祈盼着它的响,也有些期待他会关心她。 因为她已习惯了他的关心与宠溺。 虽然刚刚的一切让她茫然,可是有一些爱是连无边的灰尘也无法蒙蔽的,他偷走了她的心了,所以她只能爱他,即使他错了,她也要去纠正他。 走进梦幻,人很多,而且奇怪的,几乎都是她不认识的人了,从前的酒保也换了。 没有人认识他,这样也更好,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下,随意的点了一杯饮料,自从那一次在宴会上她喝多了酒,酒品极差之后她就发誓再也不喝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的酒那么烈啊,竟然让她这个推过酒的人都醉倒了,如今想来,那宴会上的鸡尾酒一定是有问题的。 悄坐着,看着眼前的灯红酒绿,目光在一个又一个的男人面前扫过,却终是没有看到她想要找的人。 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偶尔她会期待手机的响起,可是还是没有,除了欢快的音乐和狂舞的少男少女,这里再是什么也没有了。 心里突然间就有一种酸酸的感觉,难道他还在加班吗? 十点多了哟。 他不打来,那么她就关心一下,也给他一个惊喜吧。 欧没有来,正是好时机,而她手上还有vip卡,就去那vip房间消费吧,她想要用那里的电话打给阿威。 按下熟悉的电话号码,那是他办公室的内线电话,知道这号码的一共也没有几个人。 铃……铃……铃…… 半晌无人接,应该是下班了吧。 那么,此刻他一定是在别墅里了。 可是就在她马上要放下电话之际,电话突然就接通了。 “喂,谁啊,这么晚了还打过来?”娇滴滴的一个女声。 打错了吗? 低头审视着电话号码,没有错啊。 “那么,你又是谁?”她的底气突然间就不足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要问对方是谁。 在柯正威的办公室里,有一个女人,而且还代替他接了电话。 记得马经理曾经对她说过,如果有女人来找柯正威,只要是总台放行的,她都不能拦着的,可是这几个月她从未遇见过女人来找柯正威。 然而今天晚上却是被她逮个正着了。 “阿菁,谁的电话。”电话的彼端传来了一个男声,正是柯正威。 这说明她的确没有按错电话号码。 “没什么,打错电话了。”那女声淡然说道。 茵茵听到哐啷的一声响,随即是电话的盲音响在自己的耳边。 心呼呼的就裂开了一道口子,阿菁,就是那一次她送外卖时见到的那一个女子吗? 曾记得她深情的与柯正威相吻在别墅的花园里,可是明明之后他就撵走了她啊。 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他口口声声说他爱她,甚至为着她的怕而隐忍的不去碰她。 可是,你看,他终于还是奈不住寂寞了。 恍惚中,眼角就有一滴泪沁出。 怪不得他一直没有打电话给她,原来他很忙。 那就忙吧,彼此忙着各自的事情,他忙,她更忙。 那别墅,索性不回也罢。 结婚三个多月了,她第一次决定不回去了。 原来幸福来的太过容易,也就愈容易破碎,此时,她的心已裂开了千条万条。 交错间是血淋淋的痛。 酒吧里,无人认识她,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叫了一瓶酒,是她以前常喝的茅台,醉吧,今夜她想醉去,想让那酒精麻痹她的神经。 “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朦胧中似乎有人抓着她的手臂向舞池中走去。 “呃,不要。”她记得她唯一的一次跳舞就是与柯正威,同样的地点,却是不同的人,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男人的碰触多少让她少了一些恐惧。 “小姐心情不好吗?”不知道是关心还是别有其它,一个男人如影随形般的贴上了她。 很不耐,她用力推着他,不喜欢这些个鬼男人碰到自己,此时的她喉咙里甚至有了恶心的感觉。 “咔嚓”一声,是酒杯落地的声音。 此时,茵茵的脚边满是酒与玻璃的碎片。 “要罚酒,你摔碎了我的酒杯。”男人又是拉扯着她的手臂,很是无良。 头有些晃,再也无法容忍一样,“啪”的一声她居然扬手就打了他一个巴掌。 “小妞,你居然敢打我。”男人刹时叫嚣起来,空气里弥漫起一股危险的氛围。 那蹲在地上正在捡着玻璃碎片的侍者眼尖的横在茵茵与那男人的中间,否则只怕茵茵的身上此刻已挨了一拳。 “小姐,你喝多了,我请人送你回去吧。”侍者适时的为她解围。 要回去吗? 她真的不想回去,从阁楼里出来,本欲是要回半山的别墅的,可是现在她不想去别墅了。 然而想到阁楼里的冷冷清清,似乎更让人难耐,不如就在这里睡上一夜好了,反正从前她n多次的在这里睡过。 举着手中的vip卡,“我是这的贵宾会员,你们不可以如此对我。”想要撵她走,她才不要。 “小姐,不如我扶着你去包厢休息一下吧。” “不行,她撞翻了我的酒,她要陪我。”那男人就是不想放过她,这样娇美的女子在这酒吧里绝对是难遇的,所以是男人都不想错过吧。 “我……才……没……有……”打着酒嗝,她漫不经心的说过。 “小姐,你的vip卡是你本人的吗?” “呃,有什么不妥吗?”那卡的确不是她的,那是柯正威送给她的。 “哦,没什么。”侍者说过就转向那男人道,“先生的酒,我会请人再送上来。”说完,他扶着茵茵向vip包厢走去。 她醉了吗? 没有吧,她清醒的很,只是头痛,头痛的好象要炸裂开来一样。 脑子里是阿菁不停的在柯正威的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趾高气扬的样子,甚至还有她的声音,只要一想起这些茵茵的身上仿佛鸡皮疙瘩都泛了起来。 依稀还听得到那个叫嚣男人的声音,可是她已顾不得许多,她只想躲在一个无人的地方,慢慢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侍者象是读懂了她的心一样,把她丢在沙发上,人就转身离去了,还细致的为她关好了房门。 蜷缩着躺在沙发上,慵懒的只想睡去,今夜就让她放肆一回,她真的想要寂寞的过着属于她自己的一夜。 原来,寂寞也是美丽的。 原来,孤独也是美丽的。 头倚在沙发的扶手上,手指轻按着遥控器,想让音乐流淌在自己的周遭,一首老歌,同桌的你。 那是一道老狼的歌,很好听。 认真的听着,她的同桌一向是她记忆里的虚无,没有什么太美好的回忆,可是歌声中那个为她盘起长发的人依稀就是柯正威。 第63章演戏 他的影子在她的眼前晃动着,明明知道他不是她的同桌,甚至连同学也算不上,可是此刻的脑海里依旧就只有她。 她爱上了他。 早已,深深的爱上了他。 禁锢许久的心在突然间解开链子时,她放松了自己的身与心,她把自己完全的交给了他。 然而她还是受到了伤害。 记忆里,她第一次见他就是在梦幻里吧,他的邀舞,他的鼻血,而后是她与他始终纠缠不清的交往与故事。 宇凡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那声音让她迷惑让她困顿。 或者他并不爱她,而只是为着某种目的吗? 泪水悄悄的滴落,湿了脸颊湿了干裂的唇瓣,一股咸涩的味道涌入了口中,她是清醒的,她知道。 可是,那目的到底是为了哪般。 无论怎样,既然自己选择了他,那么他的一切她就都要理得清清楚楚,即便是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不行,她要回别墅,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此刻正落魄的蜷缩在梦幻的vip包厢内。 六年前,那么痛苦的经历她都可以挺过来,那么,六年后的今天,柯正威于她不过是伤口上随意撒下的一点盐巴罢了。 她相信自己可以挺得住的。 况且她只是听到了阿菁的声音,那声音并不代表一切,或许是她过多的猜疑了吧。 糊思乱想中,手机乍然响起,闭着眼,听着音乐,就是不想接电话,可是那手机的铃声不放弃的一直一直的响着,甚至没有疲倦的意思,茵茵蹭蹭拿起来,手指一点已按掉了电话。 却在眼光轻瞄间,她看到了熟悉的一串数字。 要回吗? 是柯正威的电话。 刚刚明明就是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只当不知道阿菁的存在罢了。 可是当茵茵看到柯正威的电话的时候,她的气还是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不想接,真的不想接。 使力的按着,关机了。 关机了,似乎就关掉了整个世界一样。 他绝对想不到她会在梦幻,更想不到此刻的她一如醉鬼一样的蜷缩在沙发的一角。 阿菁走了吗? 那女人的面孔生生的在她眼前晃动着,原来自己也开始了吃醋。 她在吃醋,无法欺骗自己,她就是在吃醋。 空气里依旧飘荡着忧伤的音乐,而她的泪也依旧不停的滑落滑落…… 之前的一切坚强在这手机乍响的瞬间已一一的瓦解了。 只想,安静的睡去。 只想,梦见妈妈,梦见她的微笑,那微笑会温暖她已然冰冷的心房。 明天,她要去带回薇薇,两三天没见她了,真有些想了,薇薇,才是她生命的依托,而柯正威,是她看走了眼,是她被浪漫迷惑了心神。 水晶破碎了,碎了满地,光灿灿的夺人的眼目,却也灼伤了滴滴的泪。 门环有人轻轻转动,茵茵听到了,可是她却不想动,一定是侍者来看她需要什么东西吧,可是她真的什么也不需要。 门开的瞬间,她向着来人低吼道,“出去,这儿什么也不需要。” 微眯着眼,继续徜徉在音乐的忧伤之中,心很沉很沉。 恍惚中是门轻轻的关阖,侍者出去了吧。 恍惚中有手温温的抚上了她的脸,是她的错意吧,明明这房间里只有一个自己。 可是那只手正悄悄抹去她眼角的泪,温柔的仿佛还带着几许的怜惜。 蓦然的睁开眼,然后她看到了柯正威。 此刻,他正弯身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脸,仿佛在问她,为什么哭了。 为什么哭了? 为阿菁在电话里的出现吧,她坦白的告诉自己,可是那只是她的猜测,这话她是断然也不能说出来的。 倘若柯正威与阿菁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么她的疑问只会让他困惑,也会挑起自己与他之间的一场战争罢了。 所有的疑惑压在心底,她无声的望着他的眼睛,澄澈如水般的眸子宛如深潭般让人望不见底。 而水中,水草依依,轻轻撩人。 “茵茵,回家吧。”他呼唤着要带她离开。 突然间才反应过来他是如何知道她在这里的呢,明明是她一个人独自从阁楼那走过来的。 而酒吧里也都是换了陌生的人,她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他会知道她在这里呢。 可是此刻,她还是温婉的站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变得老成了,她甚至没有揭穿他的一切,连提都未提一句。 其实谜底的解开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走吧。”冰冷的话语里似乎是刻意的疏离。 不作声的牵着她的手,带她离开了梦幻,身后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与他,总是知道,有他的地方就会有人想要八卦。 只为,他有成为八卦的资本。 女人皆是他的玩物,而她只是那其中唯一特别的一个。可是这特别,又会有多久? 车开了,依旧是他体贴的为她系好了安全带,可是这体贴却有种变质的味道,而这味道让她甚至有些无法忍受。 仿佛要捏着鼻子才能躲过一样。 空气中是一团静寂,谁也没有说话,仿佛话说出了口就会让心灼伤一样。 她突然间就想要开着车窗让风吹醒自己仿佛要开裂的小脑袋,头很痛。 轻轻的按动车窗的键子,然后夜风如水般流动而入,吹起她的发随风而摇摆,飞舞零乱的如一朵飞溅的浪花,海,那是海的气息,博大的胸怀就是她的所想。 气在慢慢的消弥,必竟他还是无声无息的回到了她的身边。 原来她的心就是这样的柔软. “冷吗?”他突然间问她,风很大,任谁都可以感受到风中的片片凉意。 “呵呵,有些。”突然间所有的怨气就随风而去了。 “那关了吧,小心感冒了。” “嗯,你才下班吗?”她固意试探着问他,其实她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 “是呀,一个客户晚上来公司了,谈了些事情,这不,才一离开我就到处找你了,却不想,原来你在梦幻。” 他,似乎很坦白,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将所有的疑虑一一的回答告诉她了。 原来真的是她错了,可是阿菁真的是他的客户吗? 为什么她为他整理的行程表里就没有这一项的安排呢。 脑袋里在不停的思索着,他是怎么知道她在梦幻的呢。 努力的回忆着夜里发生的一切。 从仲宇凡、慧真再到阿菁,一切似乎理所当然般经过着。 是哪一个环节让他知道她在梦幻呢。 猛然想起那张vip卡,想起她曾经用梦幻的电话拨打过他办公室里的电话,而他只要稍加细心就完全可以发现这电话是梦幻里的人打给他的。 原来一切的玄机竟是如此。 亏她还以为他果真是一路找到这里的,倘若是那样,他还真是神速呢。 宝马车飞速的行驶在清冷的夜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借着路灯的光线别墅已再现在眼前了。 回家了,本来这是三个多月以来每一天都相同的情节,可是这一刻那一扇门内,所有的一切却都有了陌生的感觉,仿佛她从来也未曾在这里住过一样。 洗澡,刷牙,一切都有条不紊的结束了,茵茵听着卫生间里依旧在喷个不停的水声,或许她该检讨一下自己了,两个人一起,而她竟然从未与他一起过,每一个夜里仅仅是相拥而睡,可是人无圣人,男人终归是男人,她是他的妻子,也总要尽一份妻子的责任吧。 就这一两天吧,她一定要做到。 她从浴室里走出来,而他则擦肩而过的要走进去。 突然就一把拉住他,想要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小女人一样的想知道阿菁是不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什么。 大婚前她可以不在意,因为那是他的过去,她可以走进他的未来,却永远也没有办法走进他的过去。可是大婚后,她真的无法让自己容忍他的怀里还有着其它女人的事实。 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是她陌生的一种味道。 腻在他的怀里,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这样的小女人之心,只是她真的很怕受伤害。 松开他,再把他推进浴室里,然后是他满脸奇怪的表情。她的举动真的很奇怪,因为从前她从未如此主动的扑进他的怀里。 躲在被子底下,呆呆的望着浴室马赛克的玻璃,水声哗哗作响,然而却洗不去空气里那淡淡的薄荷的香气了。 他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依旧是带着往日的沐浴水的香气,这香气早已淹没了刚刚的薄荷香,那湿漉漉的发犹自还滴着水,睡衣的领口露出了他健硕性感的胸肌,而这么些天,她就是埋在他的胸前度过了上百个日日夜夜。 阿菁,让她见鬼去吧,就算是真的,也是自己的错,她突然间就原谅了他。是她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 也不想去深究了,再一次,她把自己埋在他的胸前。 摩梭着他的睡衣,衣角在她的手中卷了又卷,却是了无睡意。 “茵,有人欺负你了吗?”想起了蜷缩在沙发上的她与她的泪,其实他多少是知道些原委的,可是还是想要求证一下。 第64章准备 “哦,没什么的。” “骗人,一定是有人欺负了你。”他追问,不想放过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就是他的错,可是他还是不想让她伤心。 “真的没有啦。” “茵,那你怎么哭了。”他的手指摩梭着她的眼角,仿佛那泪水依旧还在一样。 “没有啊,我只是有些想薇薇了。” “那明天把她接回来,一起去游乐场。”他建议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那曾经的泪水淡去一样。 可是流泪的感觉却是一辈子的印在了脑海之中,她的心依旧还是有着淡淡的伤。 有一些微微的痛,可是她会调适好自己的心情,既然选择了爱他,那么,她已没有退路,她只能是接受他的一切。 即使她怕,她也要给他一个完整的自己。 “星期天吧,明天还要上班。”他的行程她还记得,不能为了她为了薇薇而耽误了他的大事。 “不怕,明天一早我打个电话交待马经理帮我推了就是。”轻轻的笑漾在漆黑的夜里却是更多的暖意送达到她的心里。 “你说,在家里谁说了算。”茵茵突然一本正经的问他。 “当然是我们家的茵茵了。” “那么,现在我们在家里,就是我说了算,明天去上班,不许迟到也不许早退,星期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场。” 固意的,柯正威停顿了半晌才笑道,“遵命,老婆大人。” “你笑我。”她伸手就要呵他的痒,而他就任她呵着,低低的笑,响在室内,他努力的憋着不让那声音更大。 半晌她终于累了,仰躺在他的身边,精疲力竭的只想睡了。 依稀又是一些梦,只是梦里再不是她无依无助的流泪哭泣了,因为此时她的身边有一个坚实的臂膀正牢牢的拥紧了她。 而她,已暗暗决定要做他真正的小妻子。 下班了,柯正威还一些事情要处理,最近他似乎总是特别的忙。 约了慧真,晚上见面,有一些事情要问她,还有她要买一些东西,也请慧真来参考。 米秀的店外,踱着方步,她在等待慧真的到来。 打电话约慧真的时候,慧真似乎迟疑了一下,但随即就一口答应了。 可是这会儿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近一小时了,还是不见她的到来。 打过电话去,却是关机。 手机没电了吗。 不停的向着慧真有可能来的方向望去,可是没有,一直没有她的身影,心有些烦躁了,想要离开,可是又担心慧真到了找不到她。 于是,人行横道上的一个石子被她踢来踢去的不停的跳动着。 一辆深蓝色的奔驰慢慢的停在了她的旁边,车门打开,慧真终于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欢呼着走过去,一把抱住她,“终于知道来了。” “茵茵,不好意思,遇到一些事情,就迟了。” “没事,到了就好,真让我好等啊。” 两个人闲话家常的时候,那辆奔驰车正悄悄的转了方向欲要离开,茵茵不经意的向那车上一瞟,驾驶座上一个长发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在专注的开着车,下意识的她低叫,“慧真,叫你的朋友一起吃饭吧。”那长发多少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不用了,他还有事,说好只送我过来就让他离开的。” “哦。”有些失望,仿佛错过了某些不该错过的事情一样,“那下一次,一定要请你朋友一起聚一聚。”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对那一头长发的男人很感兴趣。 “走吧,去吃些东西,快要饿扁了。” 米秀的隔壁是一家西餐点,随意的点了一份牛排,最近她也开始喜欢吃西餐了,大概是被柯正威所感染了吧。 “宇凡,她还好吧。”那一天,在红香饭庄前宇凡与慧真的对话多少让她有些感慨的。 大概是没想到茵茵会有这一问,慧真突地一颤,随后才道,“没什么,他很好。” 很好吗?茵茵明明看到的就是醉酒的宇凡,他嗜酒了。 “我结婚的时候他怎么没来呢?”明明茵茵是请了他的,她固意试探着慧真。 “哦,家里有些事情吧,最近仲家的生意很不景气,只是勉强在维持着。” “怎么会这样?”茵茵不解的问道。 “前一段听说生意都被人抢断了,差一点就破产了,最近倒是好一些了。” “那你要多关心他啊。”只是为了这些才喝酒吗,茵茵还是不信。 “会的,他忙,不然今天也与我一起来见你了。”慧真似乎在努力证明她与仲宇凡的关系,可是隐隐中就是有着一些落寞与忧伤,因着宇凡,她似乎不快乐。 想要问她那一日在红香饭庄的事情,可是却不知道要如何启口,问了,只怕就有些唐突了,她知道慧真喜欢仲宇凡,也知道仲宇凡多少有些喜欢自己,可是她不想给任一人留下什么伤害。 终于还是没有继续问了。 “慧真,我想买内衣,你帮我参考参考吧。”她自己一向古董一样,而柯正威买给她的东西也是遮得她严严实实的,似乎总怕被人瞧见他的宝贝一样。 “耶,我们的公主也懂得夫妻间的情趣了。” 小小声的,茵茵压低了声音道,“是我对不起他吧,结婚这么久,我们其实什么也没有做过。”说完她就脸红了,可是她之所以选择慧真做她倾诉的对象,一是因为慧真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二是她想知道慧真的反应,想知道这样的自己是不是很离谱。 “我的天,你不是发烧说糊话了吧。”结婚也有两个多月了,而男女主角居然如此,这让谁也不相信的,除非他们之间没感觉,更没感情。 那么茵茵与柯正威是属于这一种呢?没感觉也没感情? 茵茵尴尬的笑笑,“是我的原因了,我会害怕。”其实一直他只是拥着她睡的。 “明明都是夫妻了,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搞不懂你怕什么。” 低垂着头,茵茵就是怕啊,总是有噩梦缠身,让她害怕的无以附加。 “走,我们去购物。” 米秀的精品店里,两个女生不停的转来转去,好多的花样啊,看得只是让她一个脸红,每一套都比家里的那些大胆、狂放,她只偷偷看着,就已经不好意思了,如果这样又怎么穿给他看呢。 慧真拿起了一件粉红色的小可爱举到了她的面前,“这个怎么样,这个又漂亮又可人。”伸手就在她胸前比了比,咋舌,慧真咋这样的大胆啊,她可是羞死了。 “蕾丝花边也好看呢。”看着茵茵默不作声的低垂着头,慧真笑道,“我就帮你做主了,就这个,来,去那边,再选一件。” 本是来买她的东西的,可是茵茵却一点都不起劲,只是微笑着任由慧真来选,又是一套很大胆的选择,买吧,也不知道自己敢不敢穿,不过就是不敢穿,只偷偷放着也好,很好看的妖姬呢,她喜欢那件小可爱上面的图案。 又选了一件丝质透明的睡衣,当慧真敲定让售货员小姐帮她打包装好后,茵茵已是满脸通红了。 “切,结婚那么久了,不知道你脸红个什么。”慧真打趣着,这样的茵茵看到眼里多少是让人奇怪的。 “呵呵。”茵茵轻轻的笑,她这不是在努力改变自己了吗。 出了米秀的店,走在大街上,夜风袭来,清爽一片,“茵茵,要是他欺负你,就搬来与我一起住吧。” “呵呵,不会的。”虽然连自已也不确定,可是茵茵相信只要她努力了,一切都只会更好的。而且她还有她的小阁楼,那里一直为自己而保留着,说不出为什么,反正她就是喜欢给自己留一份只属于她自己的天地。 “茵茵,希望你幸福。”不知为什么,慧真突然古怪的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想说为她照顾宇凡吧,可是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必竟她欠着宇凡的太多了,给不了他爱,那么便是对他最大的伤害了。宇凡他真的不喜欢她嫁给柯正威吧,所以才有可能在大婚的那一天让慧真阻止她与柯正威的婚礼。 可是一切早已尘埃落定了,她还是嫁给了柯正威。 而此刻,能送给宇凡的就是对他与慧真的真诚祝福了。 两个女孩子在欢笑中分手了。 茵茵接通了柯正威的电话,原来他正在下班的路上,他笑着说他来接她,可是隔着好远的路呢,还要让她等上半天,于是她拒绝了。 叫上的士回别墅了,手中是小小的手提袋,而里面的东西皆是今天慧真为她精选的内衣小可爱。 想着那些大胆的款式与图案,茵茵又是不自觉的脸红了,那些,她真的敢穿吗? 的士稳稳的停在别墅的门前,她才发现那铁大门上一个男子正不羁的斜倚在上面,他望着她的方向,眼里都是宠溺。 “阿威。”她有些不自在的轻叫,手中的袋子握得更紧了。 为她付了车资,他向她展臂迎来,茵茵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轻嗅着他身上那份独特的男人的味道,芬芳而又怡人,原来男人也可以给人这样的感觉啊。 第65章洗浴 揽着她的肩,走在鹅卵石铺就的花园小路上,微风轻送,夜是这样的美好。 “等好久了吗?”有些歉意,竟是让他为她等门。 “这半山的空气真好。”其实等她也是一种幸福。 “吃过了吗?”一刹那间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于是她问了一个最最普通的,人和人只要一见面就习惯问的问题,可是所有的浪漫在这一刻也突然就消失了一般,她还真是不懂得酝酿情趣。 “吃了,你呢。” “与慧真一起吃过了。” 他突然就握住她的手,“走,带你去看一件礼物。” 神秘的,她随在他的身后小跑着向后花园而去,三角梅的香气袭人,含笑花开依旧,花园里惊人的清新美丽。 无边的绿意中,一株芒果树下,一座秋千映在她的眼前,拧着结的铁链下是一块红木打造的方木,两旁的支架上爬满了牵牛花,淡紫的花瓣,澄黄的花蕊,清雅如梦一样撒进她的心中。 开心的向那秋千而去,倘若薇薇见了,一定会极喜欢的。 柯正威没有追上去,而是走向旁边的草丛中,似乎弯腰捡起了什么东西,随后他背着手向她走来,微笑中是春风一样的柔情,恍如水般轻透。 星星在天空不停的眨着眼,看着他与她。 他的手依旧背在身后,他走到已然坐在秋千上的她,“茵茵,生日快乐。” 然后,一串闪着光芒的珍珠项链轻轻轻轻的挂在她的颈项之上,“茵茵,那些金啊银啊什么的太俗气了,就只有这珍珠才最适合你。” 他的气息呵在她的脸上,而她已震惊的不知所以,她的生日吗?她从来都不记得,六年了,她甚至没有过一次的生日。 眼泪就在这瞬间突然狂涌而出,颗颗的珍珠为她而闪耀,星光下,她惦起脚尖,揽上了他的颈项,吻,悄然而落…… 眼泪就在这瞬间突然悄涌而出,那颗颗的珍珠为她而闪耀,星光下,她惦起脚尖,揽上了他的颈项,吻,悄然而落…… 手中的手提袋静静的落在草地上,她甚至没有发现,她幸福的竟然忘记了那手提袋的存在,今夜她真的很幸福。 “对不起。”深深的吻直到他与她之间的空气稀薄了,他才肯放过她,原本是她主动的,可是到了最后却变成了他的狂野。 她满脸的问号,他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对不起,快下班了,我才发现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我竟然没有陪你过一个生日。”有些歉疚的他说道。 她开心的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只是把自己更紧的贴在他的身上,任他把她抱进了卧室里,床头灯昏暗的灯光让这室内更显氤氲,哄着她睡觉,轻轻的为她吟唱着生日歌,他就如一个孩子般开心的给她甜蜜与温馨。 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做,可是她二十二岁的生日这一天却是她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天。 “明天我会再为你补过一个生日,与薇薇一起。”她睡着了,他低低的呢喃着在她的耳边悄悄的说道。 清晨,小鸟在窗外欢快的叫着,茵茵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她面前的薇薇,可爱的小薇薇,“妈妈,你醒了。”小手向她探来,想要抓住她的手。 遵照柯正威的吩咐,小家伙已是开始叫她妈妈了,薇薇的每一声叫都是甜到她的心里,可是相伴时还是有一种深切的痛楚,那种痛不似刀的划过,却也依旧让人痛彻心扉。 “妈妈,爸爸送我与你的礼物好好哟,薇薇很喜欢。” “嗯,那去荡秋千吧,妈妈也要起床了。”她说得有些不自然,可是她必须要适应这个称呼,身为人母,那该尽的责任她不能再丢弃了。 “妈妈要快点,爸爸说要带我们去游乐场呢。”开心写在脸上,茵茵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也是她生日的隔天。 颈项中的珍珠还挂在上面,摸过去,有着她的体温,暖暖的,幸福如阳光一样照耀着她。 游乐场,柯正威带着薇薇开着碰碰车,还有空中漫步,而茵茵则是不停的拍照拍照,就只想把眼前的快乐与温馨永久的存在照片中,每一抹笑容都是最美好的回忆。 薇薇去玩步行球,透明的如水晶一样的大圆球里,薇薇快乐的在里面不停的走动摔倒,爬起来再摔倒,可是那每一次摔倒与爬起都是笑意连连,茵茵与柯正威就坐在一边的凉亭里看着孩子高兴的玩乐着。 “先生太太,这孩子真可爱,我看啊,竟是象爸爸多一些呢。”步行球的老板娘笑意盈然的说道。 蓦然一怔,茵茵的笑容在这刹那间凝结,薇薇的爸爸是谁,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她宁愿她永远也不要知道。 知道了,就只是一个深深的痛。 薇薇象柯正威吗?被着老板娘一说,她不禁看向柯正威,果然竟是有六分的象呢,怎么她以前竟从未发觉。 好奇异的发现啊。 可是这发现却只能是可笑的一个巧合罢了,根本不可能的。 悠然一笑她转而起身走到了水边,轻撩着水,看着步行球里的薇薇,心里突然间就更多了伤感。 总以为那一天是她的世界末日,她却活过来了,想要身死,却在遇到那个长发男人的时候生命开始有了转机,而她却从此再也没有发现那长发男人的踪迹。 一切,早已随风散,或许她该死心了。 回首,向柯正威展颜一笑,她眉宇中的淡淡忧伤却没有逃过柯正威的眼,他知道刚刚老板娘的那一句话似乎是触痛到了她的心。 他也站起,走到她的身边蹲下来,握紧她的手,他仿佛要召告天下般的轻声道,“薇薇就是我的女儿,一辈子的女儿。” 水一样的心轻轻颤动,再是无声,只是看着孩子灿烂的笑容,遇见他,她何其幸也,太多的感动甚至让她无法盛载了。 而她,甚至连起码的回报都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索取,原来自己也是个贪心的女子。 之后的划船她竟是一直在恍惚之中,人早已心不在焉了,经常是柯正威与薇薇之间的欢声笑语让她惊醒,而随即又是陷入无边的恍惚之中。 回家了,薇薇高兴的一直在讲述着游乐场的趣事,而她的忠实听众却只有一个柯正威,因为茵茵的精神一直是恍惚的。 吃过了饭,她呆呆的坐在客厅前看着电视,而柯正威则去哄薇薇睡觉去了,看着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她的脑海里麻木一片,心还没有从下午的忧伤之中解脱出来。 就这样一直盯着电视屏幕发呆,直到柯正威哄睡了薇薇后向她走来,他才叫醒她,也仿佛知道她的心里很乱一样,只说,“去洗澡,然后就睡吧。” “嗯。”下意识的回答,然后就进了浴室。 打开莲篷头,哗哗的水冲落而下,浇湿了一身,也让脑袋多少清醒了一些。 缓缓的脱下湿衣,玩了一天,汗意颇浓,知道他在外面等她,似乎是习惯了,他总是等她洗好了他再来洗,明明隔壁还有一间浴室的,可是他就是不肯去。于是,习惯就成了自然。 洗好了,正习惯的向架子上伸去欲要拿睡衣,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忘记拿了来。 有些晕然,地上是她脱下的湿衣,还没洗就把衣服弄湿了,如今也没有办法穿了。 架子上的浴巾也是该死的奇怪,昨天还是长长的大浴巾,可是今天居然就被阿姨换成小块的了,根本就连系在腰上也是不行啊。 水声早已停下,而她就站在依然还在滴着水的莲篷头下,眼中一团迷雾,不知要如何出去。 “茵茵,好了吗?”玻璃门外是柯正威有些焦急的声音。 看着那朦胧的身影,茵茵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或许今夜就是她送给他一切的开端吗,就在她生日的隔天。 可是转瞬间她的脸就涨红了,轻轻的小小声的向着门外的他说道,“帮我把睡衣拿进来。” “哦,好的。”柯正威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一样,居然没有走开,直接就把玻璃门开了小小的一条缝,然后一个小袋子就勾在他的手指上,虽然他如君子一样的连头也没有探进来,然而,当茵茵看到那个小袋子的时候,她的脸腾的就红了起来。 原来那是慧真帮她挑选的小可爱以及睡衣。 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就发现那个小袋子不见了,可是又不敢大肆的去找,只怕让人知道了那里面的秘密她会不好意思。 却没有想到此刻竟会出现在柯正威的手里。 他修长的手指依旧勾着那袋口,茵茵就这样看了半天,居然忘记了接过。 “茵,要不要我亲自为你穿上。”他等在外面真的有些不耐了。 他的话她不用琢磨也知道,袋子里面的内容他早已一清二楚了。 “我……我想要穿前天穿过的睡衣。”小小声的她低低的说道。 门外的柯正威窃笑着,他只当什么也未听见,谁让她的声音那么小呢,“茵,我要进去拿给你喽。” 第66章吃了 一听此话,茵茵急忙的迅速的一把把袋子从他的手指上抢下,让他来给她穿,那么她宁愿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还是没有做好心里的准备,可是今夜她要吗? 门外突然间就没有了声音,静悄悄的,他离开了吧。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情多少缓解了一些,紧张感在慢慢的消失。 把小可爱与睡衣扔在架子上,又是拧开了开关,继续让水冲洗着已经洗过无数次的身子,她要让自己完全稳定了心绪的时候再出去,因为,这一次注定会有着什么事情要发生吧。 水声让玻璃门外更加的静了,而她则把自己再次沉缅于水中,她勇敢的让自己回想着曾经的一切,她不在逃避,似乎记忆里的那一个男人也是温柔的,似乎他也有着难耐的不堪,只是那男人终于还是要了她,在她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在她只有十五岁的时候,所以一切都只是痛楚的记忆。 他面上的面具一直让她记忆犹新,那一个人她一辈子也不想见到他的。 如今回忆起那些伤痛的过往,她只想让自己相信,其实男人与女人一起并不是什么可怖的事情,只是那一次,那男人似乎也是被强迫的,而她则更是,也是在那一天,两个人的身上永远都留下了彼此的印迹。 说不上恨他,只是在那血淋淋的地方他要了她,就是给她永远都是恐惧的记忆…… 粉红色的小可爱系在了胸前,蕾丝花边的底裤上那碎花的图案透明的仿佛在写着一个又一个的小故事。 薄如蝉翼的睡衣披在身上的时候,有一些微凉的感觉。 就站在浴室的门口,她再次逡巡着,希望他正巧有事出去了,因为此时透过马赛克的玻璃她的确看不到他的身影。 冲出去,躲近被子里,她就什么也不怕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要被爱,原来也需要勇气,这便是她永远的无措吧。 轻轻的拉开玻璃门,站在门口的刹那,房间里的灯刹时就灭了,转而是一盏小小的墙壁灯发出微弱的光线,这暗色的格调多少让她放心了些。 原来他还在屋子里,原来他在等她出来。 按照习惯该他洗了吧,可是就在她的腿向外迈出去的一瞬间,他突然出现突然间就抱住了她,他身上那股沐浴水的味道告诉她,他已然洗完了。 那么就是在她拿到睡衣之后他跑去隔臂的浴室里洗的吗? 他的速度还真不是盖的。 此刻她在他的怀里一如羔羊一样,白嫩嫩的仿佛随他任意宰割。 手臂环在她的颈项之上,心口跳的厉害,身上的小可爱还有睡衣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他从未为她买过这么大胆的内衣,一切都是她自己挑起的。 此时,她真的没有逃避的借口了。 想了几天了,可是到了真正要给他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心慌有些怕。 薄薄的丝质内衣外他的手的温度让她感受到了他的火烫。 轻轻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仿佛她是他的宝贝一样,软软的枕上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努力的让自己睁开眼睛,不去逃避他的一切。 那清亮的眸子仿佛会说话一样,她在告诉他这一刻是她早就该给他的。 只为,她是他的妻。 粉红色的小可爱清晰的再现在他的眼中,那透明的睡衣更是让人热血,他珍视着看着她,眸中都是怜惜,想要她想得要疯了一样,多少个日日夜夜就是这样在痛苦的度过,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怕伤害了她。 静静的蹲在床前,看着床上的她,有些膜拜她的美丽,她不同于他从前的女人,那些个女人只给他肮脏的感觉,而茵茵,即使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可是她依然是圣洁的,仿佛是天使降临在他身边一样。 一直以为不过是自己利用她,可是日子愈久他愈发现,在心底深处他真的很在乎她的一切。 喜怒哀乐皆在意着呢。 是爱吗?他总是分不清楚,可是阿菁来的时候,当他想试着重新再尝试其它的女人时候他却失败了。 他知道那一夜茵茵打过电话给他,也知道是阿菁接了茵茵的电话。 从阿菁略显古怪的眼神里他就知道她在做什么把戏了,所以随便一查,便知道电话不是打错了,而是从梦幻打来的,也是那时,酒保才告诉他有一个女人拿了他的贵宾vip卡在梦幻里消费呢。 不用想也知道除了茵茵再无他人了。 他一直奇怪为什么茵茵会喜欢呆在梦幻,可是每每想问的时候,都是被她眉宇间那股淡淡的忧伤所淹没了。 只怕问了,又会惹起一些无端的伤感吧。 无声的,他就是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看入进骨髓一样。 而她就这样一览无遗的映在她的眼前,他的妻,从此他再也不会放过她了。 昏黄的光线中,她长长的睫毛清晰的在他的眼前闪动着,依稀是她的紧张吧。 还是怕吗? 抱着她睡了这样久了她居然还会怕他,只想一想都是让他挫败。 轻轻的抖了一抖,她冷了吧,起身去把那暖气打开,让温热的气流充斥在房间内,其实他是怕热的,可是他更怕她冷了。 可是今天的茵茵似乎很勇敢,她看着他,她的眸中是他,而他的眸中只有她。 两个人就这样相视良久,直到他的腿有些僵直了,他才发现自己真是太没有情调了,居然就这样傻傻的盯着她看。 想问她:会怕吗? 想问她:会不会后悔? 可是当他的唇一寸一寸的靠近时,什么都忘记了问,他只想掠取她的芬芳与甜美。 没有闪躲,她终于还是轻阖了眼眸,于是他的吻一路轻狂而下…… 只是这一次不同于往日,那吻中是无限的狂热与求寻…… 他想要她。 想了太久太久了。 她的额头,她的眉毛,她小小的鼻尖,然后是她的唇瓣,他在点火,他要点燃她身上久而未燃起的醇香。 修长的手指不停的在她的身上画着圈圈,想要听到她的喘息她的低吟,想要让她冰冷的身子在他的怀中融化…… 悄悄的,小可爱丢在了地板上…… 悄悄的,那薄如蝉翼的透明睡衣也丢在了地板上…… 沐浴水的香气混合他身上的味道,还有她身上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着,爱你,是此刻他最真的选择。 等不及了,那么久了,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最没有耐心的那一刻。 长长的睫毛闪闪,她睁开了眼睛,看着他,记忆里那段仿佛痛苦的经历又是划过心头。 他与那人此刻就仿如重叠在一起一样,有些象,似乎都在隐忍着,却又似乎都有些隐忍不住,而最终…… 再不去想,只看着面前的他,让自己此刻的心里只有他。 不在怕,让心随风而柔软而飘浮。 他轻嗅着她的气息,狂野的吮吻中,慢慢的想要爆发他的一切…… 再也止不住了,止住了就是他自己的难耐…… 他锁紧她的手臂,指节轻扣的瞬间她的口中轻吟,其实一切都是美好的。 其实记忆里的一切都是一场虚无一场飘渺而去的过去。 再也不想了。 过去了,前面是蓝蓝的天,还有给她如沐春风般感觉的他。 都说爱是一首歌,那么在这一夜她的心便永远的为他而沉沦了。 其实爱不是彼此的占有,爱是心甘情愿的真诚的付出。 喘息中,当她在他的怀里化成一汪水的时候,他成了水中欢快跃动的鱼儿,就在那飘浮中享受了一份完美的爱的圣筵。 其实一切都是唯美的,一切都是爱的体验。 原来一直都是她的错,是她的惧怕让她与他的洞房延迟了两个月。 结束了,她害羞的拉过被单想把自己隐藏起来,可是他的视线依旧,让她根本无所遁形。 仰躺在他的身边,听着他从急切而渐渐转为均匀的呼吸,她笑了,终于做回了一个女人。 他转过身,凑到她的耳边,呵着气,轻轻说道,“累不?” 捶着他的胸口,“你好坏。”这样的事也要来问她,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样问着其它女人的。 可是从阿姨的口中她得知,在这座别墅里只除了她,从未有一个女人可以呆过凌晨十二点的。 不知道是荣幸还是窃喜,而她居然可以晒了他几个月,她还真是过份呢。 没有预期的疼痛,也没有预期的害怕,她突然为着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准备而失笑了。 然后他听到了她的低笑声,他迎视着她,“笑什么。” “笑你呀,原来也很君子的。”守着她清白了两个月,他不是君子那么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君子了吧。 “好哇,你竟敢笑我。”他伸了手呵着她的痒,胳膊下,颈项处,所有可能的地方全不放过的呵着,这小女人,真是要玩火呢,先是拿着那小可爱那睡衣诱惑了他,此时又是不怕死的来挑战他的隐忍,他怎么可以再放过她呢。 第67章阴霾 似乎还没有完全疏解开这几个月以来的坚忍。 抚触着她的肌肤的刹那,有一团火又是悄悄在他的体内升起,而她还犹未知的咯咯轻笑着。 大手一捞,又是把她抱了一个满怀。 爱的味道漾在空气中,让他禁不住的想要再要她一次。 抱紧她,他向浴室里走去,茵茵突然间就紧张了,他要做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怀里的她在颤动,他轻轻说,“大灰狼要吃小白兔了。”呵呵的笑,此时的他果真就如一只大灰狼。 依旧是点亮了一盏半明半暗的小灯,气氛依旧如初般的魅惑人心。 再一次把自己无所保留的现在他的面前,她还是有些害羞有些无措,总不习惯这样见他吧。 可是他不让她再有逃开的可能,他嵌住她的手臂让温热的水冲在他与她的身上,那水慢慢的疏缓着她的神经,可是她不敢直视着他,四周的玻璃里依旧是他与她相拥的身影,迎面的大镜子里她如花一样的绽放在他的眼前。 眉轻挑,他又使坏。可是她却拿他没有办法,男人与女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女人的力气永远也比不过男人。 所以她聪明的甚至不去尝试逃跑的可能。 她假假的阴沉着脸警告的看着他,“明天我要是下不了床,那么就罚你没秘书帮忙了,可是你还是要付我工资。”末了,她还不放过她那一点点微薄的工资。 “我人都是你的了,那摩天,还有所有的所有,茵茵,都是你的。”水气中他郑重的向她宣布。 “可是那些我都不想要。”她想要的就只有他便足矣了。 “那么,我想要你。”他说着,脸又是倾下来。 止不住的霸道轻狂,小白兔终于还是没有逃出大灰狼的手心,不过这一次,小白兔却是心甘情愿的。 因为她付出了她的真心。 而他也在心底悄悄的笑,他的偷心计划正式宣告成功。 总不知未来的路还有多长,但是他会携着她一直走下去。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心底轻轻的吟唱着这首歌,她会陪着他一起慢慢变老。 只是,玻璃门外,那无边的黑暗之中总是有什么不对的感觉。 听,窗外风声依旧,也让心儿依旧,就在时光老去时,我会让你相信我的真心到底有几许,只是,请你务必要珍惜…… 终于成了他的妻,其实心里是感动是欣喜是无边的欣慰。 一份爱,一生的守候,为你为着这世间的阳光更加的绚烂。 幸福就在指尖悄悄的流逝着,假如这一刻会永远的停伫,那么她所有的恨所有的无奈都会永远的抛去,让噩梦淡去,只看花开看日出日落,相携中是彼此的依靠…… “爸爸,今天不想去幼稚园了,我想让爸爸陪我去划船。”自从那一天的玩乐之后,薇薇对游乐场的喜爱就象瘾君子一样的上瘾了。 “呵呵,薇薇乖,今天先去幼稚园与小朋友们一起玩,星期天啊爸爸在带你去游乐场。”柯正威一把抱起了小薇薇,一脸的宠溺,那情形让茵茵不由得看得失神,越来越是发现薇薇与柯正威真的很象呢。 薇薇嘟着小嘴,半晌才道,“那好吧,不过要拉勾勾,星期天爸爸一定要带我去玩。” 阳光下,有一些尘埃在静静飘浮着,柯正威与薇薇就在那阳光中勾起小手指拉沟沟,那一幕好温馨啊,能够让薇薇感受到亲情的温暖也多少是补偿了这几年她冷落孩子的无奈了。 …… “茵茵,下午庚榆学院的演讲你陪我一起去吧。”透过内线电话听到他的声音,虽然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可是他的声音依然能够让她感受到幸福与快乐。 “好的。” 庚榆学院有着a市最著名的建筑系,而柯正威是a市建筑业的巨子,所以庚榆学院请他去做演讲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会更加激发学子们的上进心,同时作为庚榆学院的曾经的学子柯正威也有义务去做这一次演讲,以此来回报母校。 当车泊好,当柯正威走下宝马车的时候,茵茵才发现庚榆已经有很多人在列队欢迎他的到来了。 人群里,是女孩子们不住的尖叫,他是她们的偶像兼梦中情人吧。 此刻,茵茵走在他的身后才发现柯正威真的很耀眼,他几乎夺去了所有人的风采。 没有西装革履,只随意的一件t恤,却让他更加的俊逸挺拔,校园中那一条校道因着他的出现而显狭窄,左呼右拥中茵茵已被人群挤出距离他好远的距离。所以她只能遥望着他的方向。 阶梯教室里,大型的投影布是一幢幢高雅的建筑物一一的闪过,那不同形状的建筑物每一个都曾经是柯正威的心血,也便是因着这些建筑的成功他也才走到今天这般辉煌的地步。 红木考究的演讲桌前,司仪高声的宣布着柯正威的到来,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在看向柯正威,而他则优雅如王子一般从容的走到了台前。 没有演讲稿,虽然茵茵也为他准备了一份,可是临下车时,他却将那份演讲稿不容置疑的又塞回进她的手里,他不需要。 便是这样狂放的一个人,仿佛有些自大仿佛有些自恋,那么她就看看他到底要如何进行这次演讲的,说实话,行程中有注明要讲半个小时呢,半小时,那可是一个不长但也绝对不短的时间。 开始了,阶梯教室里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依旧集中在柯正威的身上。 各位同学、各位同仁…… 他的演讲开始了,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明明就是最普通的开场白,可是却在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心,每一个人都认真而专注的倾听着,其实这是一个学习的最好机会,错过了对自己都是一个损失吧。 人群里依稀是女生们低低的惊叹,惊叹柯正威的风度与语言的魅力,幽默诙谐中又不失一些学术的严谨,叫人在轻松之余体味到了钢筋水泥建筑的乐趣。 第一次见到如此风华的他,从未想到原来柯正威还有这样光采的一面,这让茵茵不得不在心里暗暗佩服了。 可是就在演讲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他的手机响了,那轻快的音乐声虽隔着麦克风远着些,可是依然清晰的送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是谁这样不凑巧的打过来。 真是恼人啊,扰了柯正威如此成功的演讲,她不允许有人为这演讲留下什么瑕疵与不好的印象。 果然,如她所料,柯正威不慌不忙的低首看向了手机,然后似乎是按下了中止键,手机的铃声刹时停止了,可是余音依旧袅袅,竟是让人有种还会山雨欲来的感觉。 然后,就在柯正威只讲了一句话之后,他的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这一次柯正威似乎有些不耐了,可是他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微笑,轻挥手,有些歉意的走到阶梯教室的一侧角落里,他接起了电话,不知是谁竟然有本事在他演讲的时候这样的骚扰他,茵茵的心里在为那个人而叹息,想来那人的下场一定会很糟糕。 本以为他只是随便接下电话就会挂掉了,可是似乎没有,就在那角落里,他说了很久,阶梯教室里许多人开始在窃窃私语,也正是这些窃窃私语才淹没了他的说话声,于是,他与人交谈的所有内容就成了所有人默默猜测的对象。 再回到台前时,步履依然,却多了几分匆匆之色,演讲继续,却没了先前的激昂之气,似乎他心里有着什么心事一样,这样的接续任谁都清楚是那电话扰乱了他的思绪。 第一次看到这样有些狼狈的他,茵茵有些不可置信,当他匆匆结束了演讲并在人群里逡寻到她的身影后,两个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庚榆。 身后是男生女生的口哨声,一定是有嘘他的匆匆离开吧,但是他脚下的步子却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走出阶梯教室,远远的就见大门口处还是一片人潮攒动,似乎又有什么人来了。 迎面那人随着人潮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来,茵茵不自觉的扭头看过去,相貌很熟悉的一位老者,可是任她仔细去想也想不出她在哪里见过这位老者。 茵茵顿了一顿,却见柯正威一把拉住她,扯着她的手臂就向校外走去,与老者擦肩而过时依稀听到他鄙夷的说了两个字,“人渣。” 老者怔了一怔,但随即继续向前走去,并未理会柯正威的无礼,可是茵茵分明就听到了老者的叹息声。 那叹息,是为着柯正威刚刚说出的两个字吗? 柯正威说他是人渣,那么就证明他与他是相识的,所以柯正威才会对他有此评价。 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柯正威如此的评价他呢。 “仲先生……”茵茵听到人群里的喊叫声,虽然那声音只是低低而过,虽然那声音已经被女生叫喊柯正威的声音给淹没了,可是茵茵依然听得十分清楚。 第68章诡异 怪不得她会感觉那面孔有些熟悉,原来他姓仲,而她的熟悉感就是老者与仲宇丹很是相象。 父子吗? 联想起柯正威对仲家的无形中的仇恨,再加上刚刚他咒骂老者的那一句,老者是仲宇凡父亲的身份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可是看柯正威对宇凡的态度,茵茵就知道柯正威恨仲家恨之入骨。 闷声不响的开启了车子,车内静静的让人顿感难耐,茵茵识实务的没有说话,可是宝马车行驶的方向告诉她他们不是回摩天,而是向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而去。 棕榈树一棵棵在眼前闪过,街景依然,可是此刻车内两个人的心境却都是与出发前大不相同了。 茵茵在猜测着柯正威与仲家的恩怨,而柯正威则是在担心着一个人。 许久了,他一直以为母亲的情形其实已是快乐着的,至少她不记得曾经的一些痛苦,可是刚刚一个电话却把所有的一切都打碎了。 医院里有人通知他,母亲‘不小心’见到了一个人,而之后居然就昏过去了,而且很危险。 所以第一次他在公共场合里不可遏制的慌了,原来以为不过是例行公事的报告他竟然草草就结束了。 只为,他担心着母亲。 从阶梯教室里走出来的那一刻,他一直都在思量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要不要带茵茵一起去,茵茵是他的妻,似乎带她去见母亲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曾经他骗她说他没有任何的亲人,然而此刻母亲出现了,他不知道这样子会不会弄巧成拙,茵茵会不会以为从前的自己都是欺骗她的。 可是医生说母亲这一次很危险,倘若果真是如此,那么如果茵茵错过了这一次,只怕母亲便永远也不知道其实他早已幸福的娶了妻。 带上她,母亲见了她一定会欣慰的,孩子幸福了,母亲的笑才是发自内心的笑。 或者带上薇薇母亲也会更高兴吧,母亲会以为薇薇就是他的孩子一样。 柯家的后代,生命的延续,虽然那孩子不是他的已出,然而她每一次叫他爸爸,都是给他最亲近的感觉。 这样想了,就把车驶向了幼稚园,风驰电掣中茵茵才惊醒他的目的地。 “要接薇薇吗?” “是的。” 有些奇怪,“这么早呢,况且你不是有事情吗?”如果不是有事他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匆匆就结束了那场重要的演讲啊。 “茵茵,我想带你和薇薇去见一个人。”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向副驾驶座上的茵茵说道。 茵茵有些奇怪,就是刚刚那个电话里的重要人物吗?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既然他要让她见,那么就见吧…… 薇薇的小手上一头是她,一头是柯正威,孩子很开心她与柯正威居然一起来接她,蹦蹦跳跳的以行动告诉他们她真的很开心。 “爸爸,要去游乐场吗?” 稚嫩的童音响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满足她的愿望,可是此刻绝对不行,他要带她去见一个人,“爸爸带你去见一个重要的人,到了,薇薇可要乖哟。” “好吧,薇薇就听爸爸的。”小手依旧紧抓着他的修长大手,软软的让一份亲情萦绕在周遭,这一刻,他的心从慌乱突然间就变成此刻的坚定了。 无论发生什么,母亲永远是母亲,是永远也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一份真爱。 到达中安医院的时候,日已西斜,正渐渐落去,那桔红色的光芒映着人的眼突然间就有了一种苍凉的感觉。 下了车,柯正威一把抱起了薇薇,三步并作两步的向着母亲的病房走去。 茵茵则是随在他的身后,她的脸色明显有些苍白,可是柯正威因着担心母亲的安危他甚至没有发现。 推门而入,百合花的香气袭人,他不知道这是谁送的,可是在见到那一束花的时候,柯正威的脸色刹时就变了。 百合花是母亲的最爱,可是知道母亲有此种偏好的人这世上似乎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他,而另外一个却是…… 难道那个来见过母亲的男人就是他吗? 冲到病床前,是母亲疲惫的容颜,她似乎是睡着了。 柯正威看着母亲,睡梦中似乎极不安稳,她梦呓着似乎在说些什么,然而那声音却没有人能听得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薇薇走了过来。 “嘘……”轻嘘一声,他告诉薇薇不可以出声,不可以扰了奶奶的睡眠。 薇薇乖乖的靠在他的腿上,认真的看着病床上的老人,似乎想问,“她是谁?”可是他的警告让她噤声了。 可爱的小家伙一忽儿看看柯正威,一忽儿看看站在柯正威身后的妈妈,然后她拽着妈妈的手让妈妈蹲下来,悄悄的在她耳边小小声的问道:“阿婆是谁啊。” 茵茵苦笑,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也是她第一次来中安医院。 小手轻扯着茵茵的衣角,这病房里太寂静了会让人害怕呢,为什么床上的奶奶一声不响的只是睡觉呢。 “柯先生,你来了。”门口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推门走了进来。 柯正威忙着起身拉着医生走了出去,“我妈怎么样了。”走廊里他急切的问道。 “抢救了,现在终于度过了危险期,可是病人需要休息,千万不可以吵到她。” 一颗心终于又归复到了原位,母亲没事就好,否则只会让他一直心事忡忡,想想他居然连庚榆学院那么重要的演讲都没有做好,这多少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身后的茵菌和薇薇就站在门前,当他的那一声妈妈说出口时,茵茵突然就有一种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她的夫君,她似乎并不了解他的一切,甚至连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母亲也犹未知。 “爸爸,奶奶什么时候醒啊。”可是小孩子是永远也不会想到那些大人间的波涛暗涌的。 “薇薇,乖。”茵茵拉住薇薇的手然后转身就象走廊的另一头走去,那一边,是医院的正大门,也正是他们的来时路。 柯正威正在与医生交谈着母亲的病况,眼角轻瞟时他已看到茵茵拉着薇薇向大门外走出去了。或许是因为母亲没醒,所以她们就去外面透透空气吧,必竟这医院里总是给人不好的感觉。 了解了母亲的一些病情,他终于放心了,而让他确定的是那个男人他真的来过了,可是这个认知却是让他更加的气闷,母亲竟然因为他的到来而再次病重了,这个答案让他很不舒坦。 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可是他达到了他的目的,母亲的病情果然又加重了。这种种迹象告诉他母亲还是在意那个男人的。 医生离开了,病房里母亲依旧还在沉睡,透过玻璃窗他向外望去,他在寻找茵茵的身影。 那长凳上,茵茵悄然而坐,而薇薇就在她对面不远处的草丛里追逐着秋日里罕见的蝴蝶,不期然的,他看到了一双落寞的身影,那是茵茵。 也是在此时他突然才想起茵茵很不喜欢医院,或许医院总是带给她一些难堪的记忆吧。而他,居然又是带她来了。 他走出来,迎着阳光站在她的面前,此刻他才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茵茵,你没事吧。”他不放心的问道。 “我很好,妈醒了吗?”很自然的就随着他的称呼也叫着病床上的那个妇人为妈,可是她心里更多的却是苦涩。 “医生说打了镇静剂,要再过一会儿才会醒来。”他说着就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她的旁边,夕阳的余晖洒在周遭,明明是晴朗的一天,可是为什么心儿会有些孤伤呢。 无言的静寂中,两个人都是把目光调向了薇薇,似乎到此刻柯正威也才发现他带茵茵来的不妥,他吓坏了她,因为从前他一直对她说他再没有其它亲人的。可是既然已经带她来了,那么所有的后果就只有自己来承担了。他相信她,以她的善良她不会介意的。 可是该死的,茵茵就是介意了,早就失去母亲的她多想在这世上多一个母亲啊,可是柯正威就偏偏剥夺了她的这个权利。 两个人正胡思乱想之间,有护士大声的急切的叫着柯正威,“柯先生,你母亲她醒了。” 还好这是在室外,否则一定会吓坏了一应的病人。 有些欣喜,母亲醒来就好,伸出手在茵茵的面前,想让她把手交到他的手上,茵茵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漠不作声的放了上去,再转首看向薇薇轻声叫道,“薇薇,走了,去见奶奶了。” 打开病房门,这一次茵茵见到的不再是那个闭目沉睡的老妇人,可是眼前人的一举一动却让她震惊了,此时的她正在弹着如钢琴一样的电子琴,那优美的琴曲从那黑白相间的键子上倾泻而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这弹琴的主人就是她。 琴声很美,让她不由得怔在当场,那曲子是她从小就喜欢的欢乐颂,她喜欢,她母亲也喜欢,而巧合的是眼前的妇人似乎也正淘醉在音乐的每一个音符中。 琴声很低,不用猜茵茵也知道这是医院里的工作人员的精心设置,琴声太大了,只怕会吵到其它的病人,可是不让她弹琴似乎病人又不同意,所以便想了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吧。 可是说不出为什么,看着妇人,茵茵突然间就有些心酸的感觉。 “妈……” 当一曲终了,柯正威轻轻的叫道,而妇人正欲落在琴键上的手指刹时顿住了,她转首看向柯正威,“威儿,是你吗?” “是我,妈。” “威儿,妈妈弹的琴好听吗?”慈祥的微笑中任谁也无法相信她的神智是混乱不清的。 “好听。” “这就好。”她把视线从柯正威的面前离开,然后她看到了茵茵,突然间她的神情一滞,“你是谁……”她说着就向茵茵走过去,可是那眼神中分明就是有些恐惧,走了一半距离的时候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道,“你出去,你出去,我不要见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茵茵糊涂了,她的样子这样吓人吗?以至于在柯妈妈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忍不住的要把她逐出去,难道这就是柯正威一直不让她见柯妈妈的理由吗? 柯正威向前一步扶住了母亲,“妈,这是威儿的妻子。” “你的妻子?”柯妈妈重复着,紧张的神情似乎缓和了一些。 “是的,是威儿的妻子。” “哦。”那过来坐吧。突然间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让茵茵又是困惑了。 薇薇也跑到柯妈妈的身前,“奶奶……”薇薇一点也不生疏的叫道。 柯妈妈看到薇薇,眼前一亮,好漂亮可人的小女孩啊,“我是你的奶奶吗?”喜欢这称呼吧,可是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是奶奶呀,爸爸说的。”刚刚一下了车爸爸就告诉她他们要去见奶奶,她没有听错的。 “来,让我抱抱。”柯妈妈说着就展开了双臂,欲抱着小薇薇到她的怀里。 薇薇转身看了看柯正威,然后眨着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奶奶病了,还没好呢,奶奶能抱动我吗?” “能啊,奶奶很喜欢你呢。” 没想到母亲看到薇薇是这样的高兴,这让柯正威的心里多少也欣慰了。 柯妈妈抱起了薇薇,把孩子放在她的腿上,她摸着薇薇的头,很细心很专注的样子告诉这病房里的每一个人她真的很喜欢薇薇。 然而看在眼里的茵茵却是一脸的惊心,生怕她突然间就发病了,会对薇薇有什么不妥的动作,可是看柯正威的表情,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她不知道柯妈妈的病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可是看着薇薇在她怀里,茵茵就是有种不安心的感觉。 那双满是皱纹却依旧白皙的手在薇薇的脸上抚摸着,薇薇笑着面对着她面前慈祥的老奶奶,“奶奶的琴真好听。”她小嘴甜甜的说道。 柯妈妈抓起她的小手,摩梭着,茵茵放下了心,看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 可是下一刻,房间里响起了一声惊叫,而薇薇则被柯妈妈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上…… 第69章奇怪 茵茵跑过去,急急的抱起了一脸委屈的薇薇,孩子窝在茵茵的怀里,害怕的把头藏了起来。 “茵,带薇薇先出去吧。”本来是想让母亲见见薇薇,也高兴一下的,可是如今却弄巧成拙,母亲似乎是被薇薇给吓到了,而薇薇也被母亲给吓到了。 再一次带着薇薇落寞的离开病房,茵茵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眉宇间那抹忧伤更深更浓了。 柯正威独自一个人留在病房里,陪着母亲说着话,慢慢的她的神情才恢复了正常,似乎刚刚真是见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一样。 猜不出,或许呆会他要看看薇薇,再去弄弄清楚了。 “威儿,我想要抱孙子。”柯妈妈又恢复了慈祥的神情,也让柯正威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安然些了。 “嗯,威儿知道了。” “威儿,刚刚那个小女孩,是你的孩子吗?”她突然间又象是什么都清楚一样的问他。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法律意义上薇薇是他的孩子,可是实际上应该不是吧,不过他既然要带薇薇来见母亲,就是要给母亲一种家的感觉的,如此一想柯正威随即回道,“是的。” “你要好好待她,那孩子很可怜。”明明刚刚她还把薇薇摔在地板上,可是这一刻她却又怜惜起薇薇来了。 “哦。”其实他对薇薇一向都好,与生俱来就有一份父女的情意。 “那可是我的孙女呢。” 柯正威看着母亲,这个时候的她仿佛什么病也没有了,正常的甚至可以出院了一样,可是刚刚不久前医生还对他说过,母亲最近的病情很反复。 “嗯,薇薇就是妈的孙儿,嫡嫡亲的孙女。”他重复着说道。 “威儿,我要弹琴,我要弹给他听,他今天来听了,他很喜欢听呢……”嘻笑着,母亲的病又是让她疯傻起来,一忽儿是正常的,一忽儿却又是痴傻的, 把母亲扶到了琴前,母亲修长的手指立刻在键盘上欢快的跳跃着,喜欢琴是她一辈子都不曾改变的一件事,只是那份喜欢却是让人凭添了许多无奈。 轻轻的退出了母亲的房间,那时而忧伤时而快乐的音符依旧跳动在耳边,罢了,只要她高兴一切就只随她去吧。 可是那人,他会交待清楚,再也不可以来随意见母亲了。 一辈子的错,就要用一辈子的痛苦来弥补,他不打算放弃,在他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放弃这两个字。 长椅上,薇薇斜倚在母亲身边,这一次她没有在草上的蹦跳玩耍,她乖巧的在陪着茵茵说着什么,偶尔小脸上是幸福的微笑,似乎没有被刚刚母亲的惊吓所吓到,看到如此,他的一颗心也才安稳了些。 走到那长椅前,他弯下身来,握住了薇薇的小手,似乎就是这只手让母亲突然间就把她摔在了地上。 到底是什么呢? “爸爸,我没事的,妈妈说,奶奶病了,所以我不可以跟奶奶生气的。”小小的人儿可爱的说道。 “薇薇真乖。”手指在她白嫩的小手上仔细的审视着,然后就在她的手背上,柯正威看到了一个圆圆的红痣。 就是这痣吧,他刹那间清楚了,却也不由得失笑,母亲真是太过敏感了,不过是因为薇薇的手背上也长了一颗与他一样的红痣罢了。 大手放在小手的旁边,摆在一起,那红痣就好象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一般的圆滑,一般的好看,也都在手背上相同的位置。 “爸爸,你也有红痣啊。” “呵呵,是啊,所以奶奶刚刚就吓了一跳,薇薇不用怕了哟。” “不过是一个痣,怎么就怕了呢?”小脸依旧不解的仰起来问他道。 “奶奶生病了啊,生病的人啊总是会胡思乱想的。” “嗯,妈妈也这样说。” “是呀,所以小薇薇根本就不用在意,来,我们走吧。”一切该交待的事情刚刚已经向医生交待清楚了,徒留在这里也只是打扰妈妈的平静。 此刻,她现在很好,那么他也就放心了。 那一夜,回到别墅,茵茵很早就睡下了,也不知是否真的睡着了,只是迷迷朦朦的她又开始做恶梦了,又梦见那血淋淋的一幕,她大叫着,惊呼着,她想要逃离,可是却没有人帮她,只有无尽的黑暗向她靠拢袭来,窒息的感觉让她甚至感觉不到人世间的温度…… “茵……”柯正威在她耳边低叫,皱着眉,他搂着她睡,而她居然又做恶梦了。 想要叫醒她,让她从恶梦中清醒,可是她依然在不停的说着什么,难道下午的一幕让她想起了什么吗? 她的过往,他一直不清楚,她的案底是一片空白,没人可以查出她曾经发生过了什么,只是那一件事情绝对是与薇薇有关的。 有时他很想问她,可是每每话到嘴边他又不忍提起那曾经让她伤心的过往了。 “呜……”有些呜咽,她额头的汗涔涔,而泪也悄悄涌出,汗与泪交汇着从眼角流下,他心疼的为她擦拭着。 低头吻向她的唇,想要唤醒她迷离的梦境,舌尖的辗转中慢慢的她似乎有了反应,这让他多少有些窃喜,深情中继续着那一吻,只想把她吻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而后,她的呢喃停了,她的呜咽也停了,只伴着他的无限索取而悄悄的轻吟,这一夜,又是花开时。 茵茵醒来时依旧是她熟悉的别墅,四周的一切都是如初,可是她就是感觉到有些变了。 她的枕旁已是人空,他早已去上班了吧,摩天是他的命一样,他一直在兢兢业业的打理着,看着墙头的钟,早已过了上班的时间,他是固意的,固意不叫醒她,好让她睡一个懒觉,就连闹钟也被他给关了,似乎怕那嘀嗒的声音吵到她的睡眠一样。 依稀记得昨夜又做梦了,然后他仿佛又一次要了他。 最近她似乎越来越贪恋他的怀抱,与他也是越来越契合。 有一些困,好象还没有睡饱的感觉。 想起柯正威,心里更多落寞,居然连自己母亲的事情也可以这样的瞒着她,让她心里颇不自在,不过好在昨天他终于还是带她见了他母亲,这一件事也就作罢吧。或许是他害怕让她知道他有一个生病的母亲,所以他才迟迟不带她去见吧。想到这里,不仅有些失笑,到了这个关口,她居然就只是为他找籍口了,看来她真是有些花痴了。 百无聊赖的坐起来,今天是绝对不必上班了,等她赶到了,估计中午都下班了。 想起柯正威坐在办公室里一本正经、严肃工作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她都是偷笑,那样的他与私下下班的他是完全不一样的,便是因着这份不一样,常常都让她有种如坠云里雾里的感觉。 拿起电话,接通了他办公室的电话,她翘班了,没了她这个秘书,办公室里一定是一团乱吧,还有一定又是他自己亲自去煮咖啡了。 虽然他煮的咖啡很香,可是那却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了。 听着电话里好听的音乐,她并不急着让他接,只是想听听他的声音,最近她太是依赖他了。 “茵,一定是你。”他笃定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着。 “就不会是刘妈吗。”她好笑的回他。 “刘妈她从不用我卧室里的电话打给我的。”嘻嘻的笑,确是道出了一个事实。 “帮我请假了?” “嗯。” “马经理没说什么吧?”她与他两个人结婚的身份一直没有公开,所以绝少人知道他们是夫妻的关系,所有的员工一直以为他们的总裁与她就是男女朋友一样,毕竟她曾经数度上过头条啊,所以也引得别人的无限猜疑。 “我亲自为你请假,你说她敢不同意吗。” 呵呵的笑,“柯总裁出面,没有人可以拒绝的。” “中午再睡会,瞧你这两天一直睡不安稳。”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关切声。 “知道啦,我想去阁楼看看,好久没去了。” “嗯,去吧,可是记得要按时回来,我今天下班很准时,我要查岗的哟。” “知道了,罗嗦男。” “什么,你说我罗嗦,小心我晚上不饶你。”他打趣笑她。 “好哇,那我就天天不上班,炒你鱿鱼。”她威胁他。 可是,电话的那头突然间就没有声音了。 “喂,你挂了吗?”可是没有挂断的声音啊。 “喂,你还在吗?”依旧没有盲音,是她听错了吗? 她对着话筒再次的仔细的听过去,可是突然间又有一道声音传来,“茵,说实话,我也不想让你上班了。” 他低沉的嗓音透过电话的麦克让人听起来仿佛不真实一样。 她一怔,他这是何意,说好了的,她要上班,她要自立的。 “茵,我想再要一个孩子。”昨夜他想了很久,可是却没有勇气当面告诉她,选择在电话里诉说一切,这样可以避免因她拒绝他而生的尴尬吧。 揣测着,他知道她八成会拒绝的。 茵茵果然沉默了,难道他不喜欢薇薇了吗? 第70章揭幕 他也是凡人,也想要自己的孩子了吧,想到这她才发现,与他同房也有些日子,她甚至忘记了那些措施。 “那个,顺其自然吧。”其实一直也没说不要,太过奢求了往往就不会有,而有时候便只是那一刹那间的巧合却可以造就一个生命,一如她的薇薇。 许多的事,你虽然认认真真的剖析了,可是那最佳的结论却往往都是错的。 他说,想要一个孩子,就是想要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孩子吧,薇薇,必竟与他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可是偶然想起手背上他与薇薇有些相同的那颗红痣,却总是让人感觉隐隐中老天似乎就有着什么玄机一样。 然面,抬头望天的刹那,天空很蓝很蓝,云也轻轻轻轻在飘,间或有飞鸟掠过,惊起人无边的遐想。 很闲散的一个下午,茵茵选择了阁楼。 看那茶花,看那仙人球,曾经的一些早已珍藏而为记忆,可是那记忆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袭上心头,让心温暖与怅然。 人,就是奇怪与矛盾的吧,明明是很高兴的时候可是却会哭泣,明明是很伤心的时候可是却会大笑着。 再回阁楼,才一进了弄堂口,就欣喜的发现楼下居然就有了人迹,似乎有人回来了。 开心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将过去,“爷爷。”茵茵开心的叫道。 可是应声而出现的不是爷爷,却是阿翔,“爷爷呢?”她太久没有见到爷爷了。 “爷爷走了。”半晌,阿翔才有些沉重的说道。 走了?这是什么意思?出去走走而已,抑或是…… 可是看着阿翔的表情,他似乎没有开玩笑。 睁大了眼睛,茵茵真的无法相信,“你糊说。” “爷爷说这阁楼依旧会为你留着,如果你想回来,你依然随时都可以回来。”阿翔看着她居然有些落寞的说道。 突然就有些感动,“为什么爷爷要对我这么好?”原来这世间还是好人比坏人要多吗?可是她唯一一次遇见坏人的时候却差一点将她的生命扼杀,所以才会有些恨埋葬了六年。 “因为爷爷想让你幸福。”幽幽说道,这一次阿翔的眼里却是更多的祈盼。 “我想去见爷爷,你带我去。”一个给她无限祝福的老者,虽然她认识他的时间并不长,虽然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去的,但是他给了她亲人般的温暖,这温暖是她一辈子的回忆。 “报歉,我不想你去见爷爷。”想也未想的,阿翔居然一口回绝了。 这多少让茵茵有些难堪,“那你告诉我他葬在哪里,我自己去拜祭他。”这是她的执拗的选择,为生者要带去欢乐,那么为死者就要祝福安息。 “如果你肯多关心一下你的房东,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就都不是什么秘密了。”说完,阿翔竟然转身离去,徒留下一脸愕然的茵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真的很不清楚。 望着阿翔的背影,那一刻有一抹沉重就压到了她的心头,仿佛阿伯的死就是因为她一样。 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阁楼,才发现茶花的枝叶已是有些残败了,少了人的精心浇灌这温室里的花就少了生机吧。而那仙人球却依然的生机盎然,它果然是生命力极强的一种植物。 接了些水,放在阳光下晒得温吞吞的她才把水浇入花里,立刻那茶花与仙人球就滋润青透起来。 原来无论是人还是其它都是需要精心的呵护的。 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是如初,只是楼下却少了一个爷爷。 许多的疑问在脑海里划过划过,她真的很奇怪,为什么爷爷会突然间就去了呢,事先居然没有一丝的征兆,而阿翔也没有给过她任何的讯息。 出了阁楼的时候,才想到去隔壁的人家问问,或许他们知道也说不定呢,都是自己太忙太没有把爷爷放在心上了,总以为不过是个房东而已,却不想原来爷爷对她的好早已让她有了家的感觉。 大门外,一位买菜的阿姨正从门前经过,茵茵急忙的唤住她,“阿姨,我是住在这阁楼上的房客。”茵茵说着还指了指那阁楼,“我想问一下,阿姨可否知道这的房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阿姨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下,然后仿佛有些愤怒的说道,“你就是这家的房客?” 奇怪了,她没什么不对吧。 “害死了一个人,自己还问发生了什么。哼。” “你说什么?”茵茵不解的追问,她何曾害死了爷爷啊。 “去查报纸,报纸早就满天飞的在报道了,赤家的人没有人找你算帐,那是你的福气了,你还有脸回到这里来。”阿姨说着鼻子哼了一声,再也不理茵茵,就离开了。 脑袋里轰然作响,难道爷爷的死真的与她有关。 报纸,她要去查报纸,想想有多久没有见到爷爷了,少说也有三个多月了呢。 好,那就从四个月之前查起。 沿着路边而行,她看到了一个废品收购站,很脏也很乱,然而茵茵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那里的一切似乎与她此刻身上的衣着极不搭调,但是茵茵却毫不在意,她突然就很想要查到关于阿姨口中赤老爷子的事情。 “老板,我要买报纸。”她站在那无边的报纸堆中心里是止不住的焦虑,太多了,她真不知道要翻到哪年哪月。 “哦,这里不卖当天的报纸,只有旧的啦。”收废品的老板好心的提醒着她。 “嗯,我就要旧报纸,两个月以前,四个月以内的报纸我都要了。”缩小了范围才好找吧,不然那么多,只怕她查个两天两夜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姐,你想好了,你真是要买旧报纸吧。”没有人会相信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子要买旧报纸吧。 “是的,我要买,你把这两个月内的报纸都找到,就放在这,我要检查。”她吩咐着说道。 “那要三百块,小姐可要想好了。” “哦,随便吧。”其实钱早已在生活中不是最重要的了,因为钱并不是万能的,有些时候钱买不来更多的东西,比如亲情、友情与爱情,甚至人的生命…… 就蹲在地上,茵茵开始了她的寻找,姓赤吧,她只知道老人家姓赤,也是在这一刻她才发现她对她的准房东居然什么都不清楚,甚至连名字都是不完整的。 有些叹息,或许她从未在意过那老者的出现吧。 一张张的翻看着,所有有可能的版面茵茵都不放过,她仔细的审视着,可是那些报纸已经被她翻了大半却是什么也没有翻到。 “小姐,你到底要找什么呀?”卖废品的老板好奇的问道,三百块真的很好赚,可是就凭这三百块他突然就很想帮一帮这位小姐了。 茵茵直了直腰,好累啊,然后她指着阁楼的方向向这老板说道:“我想要查一下那房子的主人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呀,你是说赤老头啊,那你还查什么报纸,直接问我就好了,你等等。”老板说着就弯下身向桌子底下翻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当他再抬起头来时,一叠报纸已递在了茵茵的面前,“喏,这就是你想要的,因为那老头住的地方离我这比较近,所以这报纸我就看了,然后顺手就塞在了桌子底下。” 有些惊喜,可是突然间却有些怕,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些报纸,然后她听到了那个老板的一番话,“听说是为了找个什么人,然后不小心被车给撞了,抢救无效,不到两天就死了。” 茵茵的头轰然一声响,“哦,谢谢你。”然后她随手掏出了三百块钱就扔在了那老板的桌子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姐,你只拿了那一份报纸,这钱我还是不要了吧。”可是回答他的只有茵茵仓皇想逃的背影。没有一刻的停留,茵茵快速的向街角的转弯而去。 公园里,茵茵静静的坐在长椅上,天空湛蓝的让云朵更加白的耀眼,风吹过,凉意涔涔,无边的草坪上空无一人,似乎是要给她此刻一个安静的氛围一样。 展开那张报纸,心里有一些抖,其实她早已知道了答案,其实她可以选择不看的,可是她还是打开了。 是为着她吧,她记得三个多月的那一天,她去送外卖,然后她遇到了阿菁与柯正威,然后她淋雨了,然后她被柯正威给带走了。 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再也没有发现爷爷的踪迹了,甚至连阿翔的也没有发现过。 她一直以为阿翔一家出国了或者去旅游了,所以她也从未在意过,甚至连探询也没有探询过,她的婚礼她把守着秘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要告诉她的房东。 许多事便是这样错过了,便是因为柯正威带走了她,所以爷爷发现她不见了就追出来,也就是在那一夜,他遇到了车祸吧。 老伯死了,没有人具体的知道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报纸上清楚的报道着老伯病危时一直口口念叼的就是,“茵茵回来吧。” 茵茵,就是叫她吧。 第71章预兆 泪水滴嗒滴嗒的落在了报纸上,湿了那有些泛黄的纸,那湿过的地方,字迹模糊的再现在她的眼前,一个萍水相逢的老人家而已,竟是为了她而…… 心有些痛,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出现会带给老人家如此的遭遇,那么阿翔下午无视她的表情她终于可以理解了,阿翔没有错,错的是她,虽然她不是固意的,但是却是间接的害死了一个人,而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居然连爷爷的死都不知道,甚至还错过了他的葬礼。 眼迷朦着,水汽挡住了她的视线,远远的一片菊花花开的灿烂,那花开的声音,是叹息是无奈…… 其实人生,总是有着那么奇怪的巧合让你躲也躲不过,擦肩而过时,也许你身边的每一个他或者她都是你故事里的一个真心对待,所以,请珍惜眼前你的所有…… 低头扫视了一眼那块墓地的方位与名字,心更是有一些颤抖,那样熟悉的名字,有多久她没有去过了。 那里,葬着父亲与母亲,她怕见着他们,而其实父亲与母亲是幸福的,至少他们是一起携手离开的,所以即使到了天堂他们也仍是最幸福的一对。 刘妈接起电话的时候是诧异,因为茵茵从未打过家里的电话,她依赖柯正威太久太久了。久到甚至迷朦了她曾经的过往。 把手机关机,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自己,此刻她决定去看看赤爷爷,也顺便看看爸爸和妈妈,让他们放心,她现在真的很好。 叫了的士,车开到通往郊区的水泥路上,人渐渐稀少,路旁到处都是苍翠的树。 说好了,司机会等她,然后送她回家。 就在那大门前,茵茵买了两束白菊花,闻着那花香,轻淡怡人,却是让她凭添许多伤感。 问了看门人,她慢慢找到了赤爷爷的墓地,石碑上是爷爷慈祥的笑容,那笑容给她温暖,仿佛在告诉她,请她不要自责,那不是因为她的缘故一样,然而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滚落而下,又一个为着她而死去的人,为什么她总是带给别人不幸呢。 爸爸是,妈妈是,如今就连一个只是萍水相逢的人也是。 那么她会不会带给薇薇,带给柯正威什么不祥的事情呢。 人啊,每每遇到不幸的事情时就只会想得更多。 她站在赤爷爷的墓前良久良久,只是那深深的凝望都是让她感受到了一种生命的脆弱。 然后她知道,其实失去了生命,却并没有失去这整个世界,因为活着的人永远都会记得他。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周遭,也让那透白的菊花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圈。 赤爷爷,安息吧,茵茵会勇敢的活下去的,因为在天上,有你,还有爸爸和妈妈都在看着我,你们都会祝福我我快快乐乐的走过每一天的。 而我,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茵茵轻轻的在心里默念着。 离开了赤爷爷的墓前,茵茵走向了远处那座那熟悉且又陌生的墓地,那是爸爸和妈妈合葬在一起的墓地,石碑上依旧是爸爸和妈妈亲密的合影,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么此刻她与爸爸妈妈一家三口该是多么的幸福啊。 可是老天就是这么残忍,老天就是要掐断她身上的翅膀,老天让她做不成天使,可是她熬过来了,为了薇薇,她终于走到了今天。 轻凉的山风袭来,带着凉意也带着太阳的最后一抹余辉。 爸爸妈妈,请原谅我这么久才来看你们。 爸爸妈妈,你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外孙女,哪一天我就把薇薇带来让她见见外公与外婆。 深深的再鞠一躬,久久久久。 迎着夕阳而回的时候,司机已默默等了很久,茵茵的眼角依然湿润,很感谢司机居然没有催促她,这是她这一天里遇到的又一份感动。 电台里播放着一首老歌,情长路更长。 茫茫人海回头望,熟悉的梦都已散场…… 泪水继续滂沱,坐在车里让视线朦胧…… 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其实就是亲人离开的时候,六年前的那种痛在此一刻仿佛如刀子一样重新又划开了她的胸口,心真的好痛好痛。 其实柯正威比她还要幸福,至少他的母亲还活着,活着就是一份亲情,就少了一份天人永隔的痛楚。 手机依旧还在关着,这一天她的心情忧伤到了极点,是赤爷爷重新又让她回想起了曾经的一切。 车进市区的时候,夜已渐深了,霓虹闪烁中却是给人一种虚幻的美丽,仿佛那是不真实的一样。 茵茵说了半山的地址,司机有些惊讶,是奇怪住在那里的人出门又为何没有私家车吧。 而其实是她自己跑出去的,原以为晚饭前会回来,却不想竟然去了墓地。 就快到了,茵茵才打开了手机,赫然发现无数个未接电话与短消息,而那号码赫然都是同一个人的。 有些不好意思,竟是让他担心了,按着回复键,刚想要回复,却发现车已经到了半山的路上了。 大门前,依然是他斜倚在铁栅栏上的身影,狂野而不羁,似乎每一次他的等门都是如此的造型,优雅的迈步向她而来,“茵,去哪里了?”修长的手指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隐隐让她有一些些疼。 “去看爸爸妈妈了。”漫不经心的说完,其实在叫着爸爸和妈妈的时候她的心里依然很痛很痛。 “你去墓地了。”他反应极快的,一下子就猜出了她失踪了一下午的去处。 怪不得他的设计总是获奖,其实那是源于他的眼光与聪明。 只是随意的一句话他居然可以准确的猜出,这让她不由得不佩服,可是今天她真的很累,她不想再与他谈论这个话题。 他似乎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关于薇薇,关于她的家庭,那么关于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那一天呢?他知道吗? 吴警官说过,除了当事人,这世人他不会再让任一人知道那件事。他甚至请示了上司销了那案底,只为不想让她的人生有什么污点,只为让她可以如正常人一样的生活着。 你瞧,这个世上爱她的人真的很多也很可爱。 仰望着天空,看那星星闪烁,赤爷爷,其实你也是爱我的,是吗? “茵,你吃饭了吗?”知道她去了墓地,那么此刻她的心情一定是极不好吧,他并没有继续的追问下去,只是很体贴的问道。 “没……”迟疑了一下,她终于说道。 “我煮面给你吃。”他揽着她瘦弱的肩向大门内走去。 依稀记得他第一次煮面给她吃的情形,是在凯旋吧,他煮的面很好吃。 也不知从前他是什么样子的人,居然连这些小事都做得这样的好。 “阿威,对不起……”她发现自己真的很不好,总是让他担心。 “怎么……” 没有回应,只是把身子更紧的贴向了他,他的身子好温暖,那温暖让她受伤的心灵多少有了一些暖意。 当一碗热腾腾的面端上餐桌上时,茵茵看着那热汽再把手轻轻的贴在碗上,很烫,却让她在刹那间清醒了一些。 一直有一些恍惚,她知道,可是在他的面前她再不可以如此了。 好热啊,让她只能一边吹着一边吃,于是茵茵很专注的在对付着眼前的面。 恍然抬首时才发现他就坐在桌子的对面认真的看着她吃。 “怎么那样看我,让我都没了胃口了。”她固意嘲笑他的眼神。 柯正威轻轻抓住茵茵的手,“茵,以后想去哪里告诉我,我带你去,不可以再凭空消失那么久了,好吗?” “对不起……”其实她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去见爸爸妈妈,她不想吵到他们,所以她才关了手机。 “茵,如果你不开心,那么我们就不要孩子了。” 回他一个笑颜,总没想到自己不过失踪了一个下午而已,他却想多了,居然会以为是因为他早上提及要孩子的事情呢。 本来她还是介意柯正威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的,可是听他此时如此之说,她的心也就释然了,“如果你喜欢,就要吧。”其实从头至尾他与她什么保全措施都没有用过。 “不要了,其实我很喜欢薇薇。”他坦诚的说出了心里话,并不是单纯的想要安慰她。 其实不用他说茵茵也知道他是喜欢薇薇的,许多事不是只有通过言语才知道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会泄露一个人心底深处的一切。 “我们,顺其自然吧。”给了他一个最温馨的答案,其实她也想让他开心。 “只是我妈的意思了。”其实他心里并没有这样的打算,也是到了此刻他才想到他与她每一次的欢爱其实都忘记了安全防范,那些从前他习惯用过的东西,到现在却已经丢弃在柜子的角落里了,原来在心底深处他一直就渴望她有着他的孩子的。 “妈妈也是我的妈妈,我也希望她开心的。”多久没有叫过妈妈了,下一次再去医院的时候她一定要亲口叫她一声妈妈。 第72章隐约 想起赤爷爷的刹那她的心开始柔软,餐桌上是沉淀的温馨,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已释然。 她不再气他隐瞒了柯妈妈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吧,就如她也从未对他提起过她从前的家人。 那碗面终于在柯正威的观礼下吃完了,洗了澡爬上床的时候夜更深了,柯正威揽住她的肩靠在枕头上,头顶的天窗打开,夜空里的星星现在眼前,真美呀。 “茵,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突然神秘的说道。 “还要上班呢,我可不能再请假了,不然马经理会跳脚的。” “不怕,那一个地方一定要晚上去才好。” “为啥一定要晚上呢。”她困惑了。 “呵呵,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是吊我胃口。”她说着已是连打了两个哈欠。 “睡吧,宝贝。”为她放下了枕头,让她贴着自己慢慢睡去。 听着她沉稳的呼吸她燃起了一根烟,黑暗中一点光亮乍隐乍现,迷朦了一个世界。 轻轻的,她的手机有了一个轻微的振动,然后转而就消失了。每到睡觉时,她总是喜欢把手机调到振动。 这么晚了也不知是谁在发短信给她。 拿起了手机犹疑着要不要看那信息,然后好奇心终于还是没有抵过那份说不的心,他还是看了。 短短的两句话,看过了,是笑容,而后却是一股无力的沧桑感。 做对了,还是做错了,突然间当游戏就要结束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一切似乎都是一番空洞与虚无。 按了删除键,这一条消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茵茵看到的。 明天他要带茵茵去一个美丽的地方。 下班了,茵茵远远的望着摩天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的出口处,她在等侯柯正威,原本晚上是要加班的,可是他不许,只说晚上要一起回家。 伸长了脖子,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他出来,不知道又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早知道她就不要这么早先出来了,可是她要走远一些等他,没办法啊。 终于,那辆黑色的宝马车出现在了视野中,路上车多人多,宝马慢腾腾的开向她的方向,脚尖踢着一个小石子,她在焦躁的等待着他的到来,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茵茵,下班了,你在等谁呢?” 吓,是马经理的声音,茵茵转身,急中生智道,“没什么,跟以前的同学约好了在这见面,然后去逛夜市。”眼角的余光瞄向几步开外的宝马车,她真怕柯正威在这个时候把车停在她的身边,那么她苦心经营的地下lp身份就要一下子暴露了。 “哦,那你继续等吧,我先走了。”推了推眼镜,马经理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去。 可是马经理才迈开了两步,柯正威响亮的声音已是传到茵茵的耳鼓,“茵茵,上车,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慌乱。 再看向马经理的方向,而马经理此时正张大了嘴错愕的看着柯正威与茵茵。 有过头条,也有过八卦,但是在摩天两个人一直是boss与秘书的关系,似乎从未逾矩过,所以她对茵茵马经理也从来没有异议过,可是刚刚柯正威对茵茵的态度,分明是…… “总裁,那个,你是不是叫错人了。”向着马经理努努嘴,茵茵固意的说道,只希望柯正威不要再说错话了。 随知他居然痞痞的笑着,有点阴险一样的感觉,“茵茵,就是叫你呀,这附近还有第二个茵茵吗?”他说着居然煞有介事的四下张望着。 可是眼神在经过马经理的面上时,仿佛一沉,惹得马经理不由得撒开腿就急忙跑了。 嘀……嘀…… 喇叭声不断,才一会儿的功夫,宝马车后的车子已经排成了一个长队,“茵茵,快上车。” 顾不得多想,茵茵马上就钻进了车内,可是他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很体贴的为她系好了安全带。 依稀仿佛是她第一次坐在他的车里,她忘记了系安全带,而他则是数落着她,似乎就从那一次之后,每一次只要她一上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都会倾身亲自为她系好安全带。 “小心呆会儿交警来抄你的牌。”她警告着,后面小车的喇叭声虽然被隔音的玻璃挡个严严实实,可是她的耳中依稀就是刚刚在车外响个不停的喇叭音。 “抄就抄呗。”柯正威不屑的撇撇嘴角,那弯弯的弧度好象是告诉她他巴不得人家来抄他的牌一样,真是大牌啊。 不理会他,就是这样的霸道,天下唯他独尊一样。 “饿不饿?”他轻声问,魅惑的嗓音里透着几许宠溺。 “不饿。”赌气,刚刚马经理看见了他开车接她,明天她的身份只恐再也隐瞒不住了,这让她如何继续工作啊。 “那我饿了,你喂我吃。”痞痞的笑,仿佛吃定她不会不管他一样。 “你两只手呢,自己吃。” “在后面呢,那么远,我开车没办法拿到,更没办法吃。”有丝坏坏的笑意。 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拒绝他,真的很没用啊,望向后排的车座,果然有好些吃的,有水果,有点心,还有火腿,甚至还有她爱吃的手卷,吓,这东西凉了怎么能吃。 “你哪里弄来这么多东西啊。” “刚饭店给送过来的,那个手卷你快吃,不然凉了我就丢到车外去。”好象知道她的心一样,柯正威向她说道。 “你坏。”不吃就浪费了呢,那个凉了真的不好吃,只好拿了一块饼干塞进了他的嘴里,然后拿起手卷吃起来,海藻混合着蛋与虾的香气扑进鼻端,真香啊,此刻她已然忘了他的坏了。 “还要吃饼干。”明明在开车,可是他就是有本事命令她拿东西给他吃。 结果,她吃了一个手卷的时间,他也毫不示弱的吃了四块饼干。 肚子里的馋虫就这样被他勾起来了,甚至连刚刚遇见马经理的事情也被抛到脑后去了。 可是他有些奇怪呢,“我们不去吃饭了吗?” “不去了,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他嘻嘻的笑,很兴奋的样子,似乎呆一会儿的去处是一人绝佳的地方。 “都说了好几遍了,也不知道你那好地方是哪里?”嘟着嘴,她仿佛在赌气的说道。 “可以看星星,看月亮,还可以睡觉的地方。” 吓,那么他是预备今天他和她不回别墅了,“到底要去哪里?”心里更是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喏,就去那里。”开车的空档,他居然就有时间为她指着路。 原来车已不知不觉就开往了郊外,轻轻的摇下车窗,泥土混合着草的香气飘溢而来,远处,是一座山伫立在渐渐灰暗的夜色里,静静的,漫山苍翠,有一抹神秘的味道。 那里,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吗。 宝马停在近山顶的地方,就再也无法前进了,因为车已无路。 下得车来,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仰望山下,刹那间茵茵惊喜无限。 此时,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霓虹闪烁,纸醉金迷。 而周遭,却是夜幕笼罩,仿佛沉淀了白日里的喧嚣一样,一片幽静。 只是一座山,只是山上山外却是两处如此不同的风景。 风吹鬓发,连着衣角也轻轻的舞动,让心不由得清且静。 继续畅然而望,心里是无尽的豪气万千,仿佛把一个世界踩在脚下一样。 身后,是柯正威轻环着她的腰际,“喜欢吗?” 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仿佛说话就会拂去眼前的宁静一样,茵茵真的很喜欢站在这山顶之上望着远处的感觉。 就这样她与他伫立良久,直到腿有些麻,才恍然惊觉。 他转过她的身子,让她背对着他眼前的那座城市,双臂环住她的颈项,“茵茵,晚上我们就住在这里,你会怕吗?” 似乎在车上他就说过他要住在这里,可是当他此时再次正八经的提出时,她还是有些不确定,“好黑啊。”她怕。 “有我在呢。”他呵呵的笑,还不忘拍一下胸脯告诉她只要有他在她就什么也不用害怕。 “从前,你经常来吗?” “是的。总是在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似乎是遗失了一些东西,或者是一些记忆,可是我总是想不起来,但是这座山是我从小就喜欢来的。心烦气躁的时候只要来到这里,那么心就平了,气就顺了。” 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说遗失了一些东西或者是一些记忆呢,“你真的丢失了一些东西吗?” “好象是的,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你,你说怪不怪。”夜色中,他第一次把他的心剖给她看,也是他第一次把心剖给除却自己的人看啊。 “一定是你生命里有那么一个人与我有些相象吧。”她调侃他,她的记忆里从来都没有过他的。 拉着她坐在草地上,闻着山间的花香与草的味道,还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烟草的气息,有些魅惑,有些浪漫,如梦一样的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第73章强迫 她靠在他的胸前,听得他的心跳,很满足的望着天上的星星与淡淡的月光,下弦的月,又要月尾了,天空有黯淡中却有着几许透明的感觉,很是明晰。 “茵茵,冷吗?”夜里,山里的风有些凉意,忍不住的连他都是有些冷。 “呵呵,有点。” 他拉着她的手起来,走向一个背风的地方,重新坐好了,他继续揽她入怀,“茵茵,我们认识多久了?” “笨啊,连这个都不记得了,说明你不在乎我。”她嗔怪的说道。 “茵茵,我爱你。”月光下,他悄然如水一样的声音透过空气传到了她的耳中,记忆里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对她说“我爱你。” 仿佛受到了盅惑一般,她也轻声道,“我也爱你。” 满足的一声叹息,然后他起身向车子而去,“茵茵,你在这里等我,我拿了睡袋就来。”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悄然一笑,看来对于这次出行他早已背着她准备了太久太久了。 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吧。 突然间也不想要回家了,就在这山中度过他与她的一夜,似乎也是生命里一个最美好的回忆。 他支起了一个小小的帐篷,帐篷里摆好了睡袋,大大的一个,看来两个人只能挤在一起睡了。又或者可以选择车上,可是她更喜欢这份新的尝试。 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她开心的笑着。 口袋里,似乎是手机在振动,她习惯把手机调成振动,这样才不会吵到别人。 茵,宇凡的心脏病发了,很危险,他想要见你,你来xx医院,好吗?慧真。 一抹惊心,一抹忧心。 看着柯正威还在忙碌的样子,她要离开吗? 这是他为她精心准备的一次野营。 可是医院里,宇凡有生命的危险。 何去何从,此时的她已难以抉择了。 迟疑中她看向柯正威,而后者则毫不知情的继续着手头上的事情。 有一些歉然,或许应该宇凡只是病了而已,应该不是很严重吧,有慧真在就好了呀。 于是,茵茵带着不安与担忧还是钻进了那座帐篷。 睡袋里,柯正威的味道混和着尼古丁的气息钻进了她的鼻端,一抹温馨与甜蜜漾在周遭。 手指的触碰间仿佛波涛暗涌,她窝在他的怀里,感受着那份温暖与爱意,然而心里却还是有些惦记着远在医院里的宇凡。 突然,他的手机响起,那铃声在这静夜里是这般的突兀而响亮。 “shit。”他低咒,“怎么就没有想到关机呢。”他自言自语着。滑盖的手机在他的手中依旧响的透彻,他却没有接起来的意思。 半晌,铃声终于停了,茵茵可以想象对方的手机上一定是一句: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柯正威拿起手机正欲关机,突然手机又是响起来,这一次那声音尤其的响,他看过去,然后刹那间神情似乎有些迟疑了,“茵茵,你先睡,我接个电话就回来。”弯着腰他一闪身就钻出了睡袋。 听着风声吹过,掖了掖身上的被子,然而说巧不巧的她的手机也振动了,那振动声再一次惊扰了她,难道宇凡真的有危险吗? 果真那信息又一次是慧真所发,茵茵,快来xx医院,宇凡不行了。慧真。 宇凡不行了,这个玩笑慧真是无论如何也开不出来的。 急忙穿起了衣服,她要去xx医院,可是她向帐篷外而去的时候,正是柯正威进来的时候,“茵,你要去哪里?” “阿威,我想回家,我有些事要去医院。” “去看谁?”他的目光突然间凌厉的看向茵茵,似乎她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可是那个答案她真的不能说,因为她知道宇凡与柯正威之间一定是有着什么与仇怨有关的东西,“对不起,我真的要离开。”她侧过身想要从旁边的一点缝隙中挤出去。 他大手一推,转眼间她重新又仰倒在睡袋上,“拿来。”他吼着。 “什么?” “你的手机。” 听到他的声音,她下意识的按了按口袋里的手机。 “该死,我竟是忘记了收回它。”不由分说的夺过她身上的手机,看也未看的一把拆下了后盖拿出了电池,然后看向她,“喏,还给你。” 哭笑不得,没电池的手机她要了也没用啊,“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乖,睡觉,别理会那些别人的闲事。” “不是闲事,我一个同学病危了。”她急的叫道。 “哪一个同学?”他嘴角勾出一抹嘲讽,仿佛欲捉奸在床一样。 “这……”刚要说出宇凡的名字,可是转而她又迟疑了,反正他没有看到她手机里的短信息,所以他不可能知道的,“你不认识的,那一次他没有与我们一起去火山地质公园。”又是撒谎了,可是她是善意的谎言,她不想节外生枝。 “不管是谁,皆与你无关。”柯正威突然冷冷的说道,似乎她要是再提起去看某人的话他就要发火了。 他的眼睛很深邃,让人仿佛望不见底一样,怎么这样的快,此时的他与钻进睡袋之前的他根本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茵茵迷惑了。 唇在她迷惑的瞬间向她欺近,根本不管她此刻的心情,她很不开心,直觉是他不尊重她的。 可是他薄薄的唇不理会她是否情愿,就已覆上了她的。 小小的帐篷外,风声依旧,唇冰凉的触碰着她的,然而那接下来的吻却是火热的,她想逃脱,因为在发生了一切之后她就是有些不甘,可是他禁锢了她的身子,让她无法动也无所遁形,她只能被动的把自己呈现在他的面前。 小小声的伴随着那吻之外的是他的轻轻低喃:无论我做过了什么,你都不可以离开我。 她听得恍惚,听得不清不楚,可是他的大手继续向下移去,让她根本来不及去回想他的轻轻呢喃。 明明在生气,在气恨他的一切所为,可是她的身体还是背叛了她,就在这山中,在无边的风声中,她似乎再一次沉沦在他无边的欲的包围之中。 他的轻狂,她已恋上了他的味道,然而在心底深处还是有慧真的呼唤在不停的叫嚣着,宇凡就要死了吗,这一刻她真的无法再容忍自己与身上的男人一起共渡爱河了。 贝齿突然间在他的肩头狠狠的咬去,没有一丝的迟疑,刹那间口中都是腥咸,然后她感觉到了他的身子一颤,可是吻依旧,缠绵依旧,他还是没有放过她…… 即使她眸中的泪已是串串滚落,即使她的心里只有忧伤…… 当所有的一切结束,当她如死水一般的躺在他的身侧,空气里是一股淫米的气息,而更多的却是一团死寂。 就连风声也隐没了,寂静吞噬着周遭的一切。 无声的她在啜泣,不是为着她刚刚的所失,而是为着他的不尊重。 一只修长的手指抚上了她的眼角,拭去他的泪,可是没用,泪水继续滂沱,她真的无法忍住了。 他的唇再一次的欺上她的,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她的唇,而是她的眉眼,他要吻去她的泪水吗? 然后泪却可以是无尽的。 轻轻的叹息划过夜空,无边的冷意袭来,他拥着她,不管她的心如何,他只想沉沉睡去,因为他真的很累。 他的鼾声让她清楚他睡着了,想要抽离开他手臂的钳制,想要逃开他而去医院。 可是她根本动不了,他睡着了居然也可以死死的拥住她而让她不得动分毫。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容颜,可是他有些低喘的声音告诉她他似乎睡得也不安稳。 就这样看着他,只盼着天亮,然后她就可以离开了。 时间似乎有些难耐,她有些迷糊,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睡去。 当天空现出鱼肚白的时候,四周是一片迷朦,然后她看到了迷朦中的他,那双眼睛晶亮的望着她,可是那眉头却是拧结着的。 难道,他一夜未睡,难道他也是如她一样傻傻的看着她吗。 为什么他不说话,让她以为他睡着了。 也是这一眼,才让她清楚为什么她欲是想要抽离开他的身子,而他的禁锢则是越来越紧了。 突然间就不懂他了,他要把她置于何地,就这样禁锢她一辈子吗?如果不能,那么有一些事她早晚会知道的。 看着他的眼睛,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子,淡而疏离的说道,“该走了吧。” 禁锢了一夜,那么当黎明再现的时候就应该是他们离开的时候了吧。 他应声而松开了手,穿好了衣服,钻出帐篷外,清晨空气清新的欲滴出水来一样,伸手抓着都是一团雾气。 他也随即钻出来,很仔细很小心的收起了帐篷与睡袋,然后收进车里,由始至终,空气里都是一种火药的味道,可是谁也没有说话,甚至在彼此都坐进了车里时,也无人打破那一份空寂。 车开了,一路向山下而去,车窗外依旧是碧翠的山,可是来时是何等的开心惬意,而离开时却是无言的苦闷。 第74章幽禁 原来心境不同,就连那景物也苍凉了许多。 爱不是这样经不起考验的吗? 昨夜里他对她说:我爱你。 昨夜里她回应他说:我也爱你。 然而此一刻,爱似乎煽煽翅膀就玩笑一般的飞走了一样。 就是这样脆弱吗,或许他们从来都没有爱过,一切只是感觉错了而已。 宝马车在水泥路上慢慢的行驶着,他似乎还是不想让她见宇凡吧,一夜了,也不知宇凡如何了。 可是她咬着唇什么也没有说。 如果错过,那便只是她的错,只是她又要如何来弥补呢。 茶色的玻璃窗外晨的气息依然浓浓的,马路上甚至没有什么行人,天还早着呢,许多人尚在梦乡之中。 车开着,慢慢的驶入市区,可是那方向却隐隐有些不对,不是摩天也不是半山的别墅。 他,是要带她去哪里? 总是不征求她的意见,总是少了一些尊重给她,似乎从昨夜开始,一切都变了一样。 她的水晶鞋还在吗? 依稀记得一只在他的抽屉里,一只在她的抽屉里。 如果他要找她,只要拿着他抽屉里的水晶鞋去四处寻觅,那么就一定可以找到她的那一只的。 曾经的约定很美很美。 曾经的约定在此刻忆起时却是多了些苦涩。 闹市中,高楼林立,却是她最陌生的一个地段,不解的看向他,“不用上班吗?” “给你请假了,两个月。” 他漫不经心的说过,听到她耳中的时候却是诧异,“为什么?”第一次这样大声的吼着。 “你累了,需要休息。” “我不累,你糊说。”她继续吼着,声音几近崩溃。 可是车已停了,车外是阿成在等候着他们。 不想下车,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她就要失去自由一样。 可是柯正威已经绕到她的车门前,大手一捞,她已被他捞出了车外,手臂紧紧的箍在一起,两个人无声而行的时候,身后是阿成亦步亦趋的随在他们的身后。 清晨里,大厦的走廊里脚步声踢踏作响,幽幽如在诉说一个久远的故事…… 那样高的一座大厦,内里的一间间房间里都住着形形色色的人,而外里就是车水马龙的繁华世界。 可是当茵茵独自面对这房间里的一切时,她才知道其实表象里的东西都是虚假的,她可以看到所有的浮华,可是她没了自由。 自从那一天清晨,自从柯正威把她独自一人留在这大厦一角的房间时,她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了声音。 世界很静很静,就连站在窗前看车来车往时依稀仿佛的人声都是静静的仿佛是幻觉一样。 那茶色的玻璃外是铁的栏杆,粗而坚硬的无情的看着她,房间里,一张床,一张桌子,然后是书…… 书,数不尽的书,那是他留给她的,用来消磨时间消磨寂寞的书吗? 可是骄傲让她不想去触碰那些书,为什么他要幽禁她于此呢。 就是因为她坚持要去xx医院去见宇凡吗?可是他甚至连短信的内容都不曾看过,他又何曾知道呢。 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也没有理由幽禁她啊。 想要问他,可是在她被推搡而入这房间时,他便无声无情的在她的面前款款举步随后消失在门楣间的转弯处。 房间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话,也没有收音机之类的任何东西存在,便是在突然之间她突然就失去了与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 许多事她真的不懂,为什么他要如此待她。 她曾向着那扇紧紧关闭着的门踢去,也大吼过,可是回答她的只有无声的寂静与自己低着的回声。 然后她安静了,就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木质考究的地板上她抱膝而坐,把脸深深的埋在膝盖上,她不懂她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但是有一个很现实的声音告诉了她,她被柯正威软禁了,至于为什么,答案是有些飘渺的,而她始终也不想承认那是因为仲宇凡。 每一天到了早饭、午饭或者晚饭的时间那扇紧紧关闭着的门都会突然间在门的下端开启一道小窗,然后她的食物就被送了进来。 只是她根本就没有了胃口。 世界很寂静,她开始想念薇薇,想念慧真、美蓉甚至是宇凡…… 当每一张熟悉的面孔从面前晃过的时候,心里面多少会有一些温馨一些坚强。 再难的时候都已经挺过来了,她不信自己撑不过这一次的幽禁。 会有人找她的,一定会的,她的薇薇也会吵着找妈妈的。 三天了,柯正威始终没有出现,而门前的食物也总是在无数次的放进来之后再原封不动的被端出去。 那些书她坚持着她一眼也没有看过,因为她憎恨柯正威如此的对她。 不知道是不是关乎于爱,只是即便再是有爱,那爱也变了质,何况现在的她对他真的无法确定。 也是在她进了这间房间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并不了解他,他的母亲,那个还留在疯人院中的女人为什么她会疯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的度过了三天,绝食,三天了,身子越来越是虚弱,她没有喝过一口水也没有吃过一点东西,她在无声的抗议着柯正威对她的残忍。 其实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漫长的,她无边的寂寞笼罩着她,可是这一些根本就无处疏解。 每一次当在守在门前,期待小窗开启,期待可以与人说说话的时候,她看到的只有一双默然的手,而那手的主人从来都是无视于她的喊叫声,没有人理会她,仿佛她就只是笼子里的一只小鸟而已。 即使再大声的叽喳而叫,换来的也依然只是别人的无情与冷漠,原来她什么都不是,她不是柯正威的妻子,只是他的一个宠物而已。 那么为什么他会视薇薇如已出,为什么他会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水晶般的童话故事呢。 每一次想起茶花,想起那湖水蓝的晚礼服,还有她与他各自留存着的水晶鞋,茵茵的心里都是一片迷惘,也是在这个时候,泪水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悄然而落。 三天了,泪已流干了一样,而她的眼中也便只剩下了空洞而已。 夜又是如织,从来都没有打开过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所以她甚至有些不知道一室灯光的感觉为何了。 默默的走到窗前,隔着透明的玻璃,隔着那铁栏杆,望向窗外的灯火通明,她是住在这大厦的顶层吧,因为一座城市就在她的脚下。 望着眼前,就好象她来到这小屋之前的那一夜,也曾在那山中她把一个世界踩在脚下,也是从那一夜开始世界变得诡异了。 就这样无声的伫立良久,直到窗外的万家灯火在不经意间一盏一盏的灭去,夜也越来越深沉了。 灯火阑珊处到底谁才是她此生的依托。 蜷缩在柔软的被子中,睁开眼闭上眼都是一团黑暗,肚子在不争气的叫嚣着,真的很饿很饿,可是她什么也不想吃,她只想让那一个人来告诉她为什么他要如此对她。 凌晨了,灰姑娘的梦已醒了,她的水晶鞋遗落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的王子再也找不到她了。 黑暗如织,寂寞如织,迷朦的睡去,什么也不要去想,只想安安静静的睡去。 朦胧中似乎有人走了进来,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温暖沁人心脾,她贪恋的把自己蹭向那温暖的源头。 缠绕在指尖的是一抹温柔。 “对不起。”恍惚中是他的轻轻低喃。 他来了吗? 这样深的夜里他来见她,是要放她离开吗? 她真的不喜欢这里,她想见薇薇,想听到人声,想走在车水马龙的世界之中。 其实她一直就睡不踏实,她一直就是有着太多的心事,她不甘心啊。 有唇轻飘而到额头,那湿湿的触感让她的心神恍惚,想要睁开眼,一定是他来了,她要求他,求他放了自己。 可是这一刻她甚至连睁开眼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真的好累好累。 “对不起。”依旧是那一声细微的男声飘进她的梦中。 伴随着那低喃声的是他指尖的温度与力量,手指握得她更紧更紧,仿佛怕她消失一样。 也是那紧让茵茵有些生生的疼,人也在不期然间惊醒了。 黑暗中她可以嗅到那熟悉的古龙水的味道,也可以听到那浅浅的呼吸声,他的低喃依旧:对不起。 眼眯着,其实就算是睁开他也看不清吧,这周遭真的很黑暗。 手任他握着,她突然就不想理会他了,她倒是要看看他要如何待她。 真希望他带她离开这里,她不想再被他如此幽禁。 “茵,我如此做,其实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他继续低喃。 可是有些人明明不想伤害,但冥冥中却早已注定了只能伤害。 比如此刻,茵茵早已被他所伤害。 他说他只是不想她受到伤害,难不成他如此之做居然就是为了她好吗? 依旧无声,她在继续听着他的自言自语。 “茵,吃些东西吧,否则你会撑不过去的。” 她吃不下,如此这般的对待,她吃得下去吗。 第75章渴望 真想对他吼一声,他脑袋是不是进水了,囚禁了她居然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好,还要她好好的吃饭。 打了一个巴掌,然后再送一个甜枣,再哄着她,她会相信那个巴掌是无意的才怪。 “茵,薇薇很好,你不用挂念她。”终于是说了一句她喜欢听的事情。 他的手指继续摩梭着她的手,手背上有一些轻痒,让她忍不住的颤了一下。 他立刻惊觉道,“茵,你醒了吗?” 无法再装下去了,她的呼吸轻浊的呼到他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让渐渐适应黑暗的他看在眼里直想吻上那黑暗中依旧清澈如水的眼。 “请你放我出去。”没有歇斯底里,她冰凉的声音里有着一丝倔强。 “有些事,倘若你知道了,对你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他冠冕堂皇的说着他的道理。 “那么,你想把我囚在这里要多久呢。” “……”无声就代表没有答案吧。 一个月,两个月,或者一年两年吗,“你就不怕有人会报警吗?”她不信她的那些同学会对她不管不顾,至少美蓉与慧真是知道她嫁给了柯正威的,甚至也参加了她的婚礼,她不信她的同学会是无情的任她失踪。 “我告诉她们你去了意大利。”他低沉的嗓音让人在魅惑中却是感受到了一种冷然,他撒谎的技术可真是高啊。 真想问他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如此的对待她,可是才要出口的瞬间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傻,如果他肯让自己知道,也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把她囚在此处了。 “茵,你还是我的妻。” 这一声妻自然的让她以为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也都没有发生过,而他的行为不过是为了她好一样。 这样的认知仿佛她的低吼她的绝食都是无理取闹一样,可是,事实果真是如此吗? 来不及细想,他的吻又是悄然而落,缱绻的爱意袭来,而她,已无从躲闪。 他说她是他的妻,曾经在教堂里他们庄严宣誓,曾经在彼此把戒指套上手指的那一瞬间,她发誓一辈子只是他的妻,只为一番真诚。 可是如今一切似乎已经变了味道。 权当他是为她好吧,曲意承欢,她退让了,把自尊与骄傲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只想出离这间屋子,然后给自己一份自由。 如果可以,她宁愿她没有爱过。 可是,这世界,时间真的可以逆流吗…… 那样的一个夜晚,她感受着他身上的热情。 仿佛世界就要在下一秒钟灭亡一般,所以那一刻他要尽情的掠夺她的甜美。 他只呢喃了几句话而已,她仿佛就乖乖的相信了他,相信他只是为了她好。 然而在内心深处其实只是一片空荡。 他要她,不顾一切要她的时候,她几乎把指甲嵌入那棉质的被子里了。 宁愿相信虚假,也不要自己痛苦吗?她就是这样的鸵鸟。 隔天的清晨,她醒来,他已离去。 空气里依旧残留着他的味道,浓浓的,也清醒的告诉她,这一夜,都是真实的。 小窗依旧如期的开,她开始吃东西了。 腿有些软,可是不怕,她终究会有力气的。 心还有些伤,可是不怕,她终究会凭着自己的力量让那伤悄悄的愈合。 总是该长大了,六年的身为人母,她不可以再意气用事了。 于是,她开始看书了,屋子里的书都是她最爱的书。 那一套《乱世佳人》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遍了,从前在校图书馆每一次当她把那书从架子上拿下来时,美蓉都会笑她,“茵,你是不是爱上了瑞德。” 她笑,其实她更爱思嘉,因为她的不拘一格,因为她的不顾一切…… 把自己沉淀在书中,日子似乎好过了一些,不再漫长也不再无聊,他依然夜来晨走,依然与她缱绻不断,她也依然是他的妻。 一切似乎都是正确的,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那电灯她也会开着,然后就站在门边上等着他的到来,然后如小妇人一样粘着他,让他为她讲故事,似乎听着他的声音就是她此生最大的幸福一样。 然而,每一次的梦醒,每一次枕边人悄悄离去时,她的枕边都是濡湿一片。 傻也好,爱也好。 前世,似乎是她做错了什么,所以这一世她必要以此来偿还。 渐渐的,一切都自然的好象就该如此一样,就连那每一次送饭的人也不再如往常一样动作快快的要迅速逃开了,那人也感染了她的快乐了吧。 因为常常她是一边哼着歌一边在看着书的。 而每一次他来,总会带给她一些小礼物,一个洋娃娃,一张画,而那一天最让她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的是他居然就带来了薇薇的相册。 照片中,小丫头可爱的微笑着,她也以为妈妈去意大利了吗? 可是她就在这个世界的一个被遗忘的角落里在默默的思念着她。 “知道你会喜欢,这些是上个星期我请人专门拍的。” 抚上照片中的那张小脸,“薇薇长大了呢。”她叹息着,她的孩子从前她给了太少的关心了。 “嗯,她也想妈妈了。”下意识的说过后是他的无言,或许是说错话了吧。因为残忍阻止薇薇见妈妈的不是别人,就正是他。 佯装不知的,她转移了话题,“你说,我会有你的孩子吗?”声音出口的瞬间,她心里是一种痛。 上天的惩罚吧,她们一起很久了,她居然就没有他的孩子,而薇薇,只是唯一的一次,就居然有了她的生命。 “够了,不要再说了。”他突然间就愤怒了,然后转而离去,甚至连头也不回一下。 难道他知道她在伪装了吗? 想要一个他的孩子,这没有错吧,至少她从未采取过措施拒绝过他的孩子。 走就走吧。 难得的清静,最近她似乎喜欢也习惯了这小屋的清静。 然而,他居然消失了,差不多有一个星期吧,因为茵茵数了数她用筷子在墙壁上划过的痕迹,她知道他有一个星期没来了。 数着那每一个数字的时候她其实却是在心底里嘲笑自己的无能与软弱,原来她还是期待着他的到来的。 或许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她不能总是如此任他把她囚在这里。 她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不是他的金丝雀。 伪装依旧,笑也依旧,就连歌声中流露出的都是开心的笑意。 “太太,吃饭了。”送饭的阿姨也感染了她的快乐一样说道。 “哦,谢谢阿姨,我想喝一杯茶。” “好的,你等等哟。” 不一会儿的功夫,阿姨果然就端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来,她伸手从小窗里向她递进来,“小姐,给。” 听着她的声音茵茵却有些不忍了,可是有时候你根本就没的选择,所以就只能一直向前。 “谢谢阿姨。”她笑着回道。 “太太快用餐吧,凉了不好吃。”阿姨慈祥的说道。 茵茵知道这阿姨是柯正威安排的专门服侍她的,阿姨似乎也是极乖巧的人,对于她的被囚她从未多说多问过什么。 慢慢的认识了,也混得熟稔一些了,她才会跟她交谈,似乎是很谨慎的一个人。 猜想着门外的阿姨走远了吧。 四周又是静静的,她默默的吃着饭,要有力气就要认真的吃饭,要把每一粒米都咽下去。 机械的吃着,虽然食不知味,可是她必须吃干净了眼前的所有。 那一杯茶一仰而尽的时候,也是她撒手让它猝然而落的片刻,听到一声响,脆生生的响。 迅速的,她急忙拾了一片小小的碎片藏起来。 然后就在她藏好的那一刹那,小窗开了,是阿成冷然的看向屋子里,“太太,没事吧。” “哦,没什么,一个茶杯,不小心被我摔碎了,我捡起来让你们拿出去就好。”茵茵漫不经心的说道,随即弯身一片片的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再一片片的丢进旁边不锈钢制的盘子与碗中。 一忽儿的功夫也就好了,而整个过程阿成都是一眼也不眨的紧紧的盯着她看。 有些说不出来的可笑,或许他也关心她吧。 可是她的刻意就是为了那茶杯的碎片。 当她把用过餐的碗与盘子放在托盘上,再放到小窗前时,阿成接过去,转眼落寞的离开了。 而小窗也在刹那间关上。 茵茵听到了声音,似乎是阿成在数落阿姨的声音,他一定是在埋怨阿姨拿给了她一个茶杯吧。 是的,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阿成与阿姨都会被柯正威给责罚的。 而且,那责罚绝不会是简单的。 如果是这样她还要走吧,茵茵有些迟疑了,如果真的走了,她只怕她会连累了那慈祥可亲的阿姨。 然而想到薇薇,想到宇凡,想到慧真,她还是决定了。 她是一定要离开的。 她知道阿成一直在紧张这次的茶杯事件,那么就让他慢慢的淡忘吧。 淡忘了,她也才有更好的机会。 依稀仿佛是如初的过着每一天,依然是灿烂的笑,可是柯正威却再也没有来过。 第76章伪装 那桌子上的书几乎已经被她看遍了, 偶尔想起那一夜,她固意的说她也想要他的孩子时,他突然就变了脸色。 或许他也猜到她的伪装了吧。 的确,她是在伪装,因为她也有自尊,她不许他糊弄她,她要离开,从没有一天她放弃过她要离开过里。 他很过份也很离谱。 只是她一直让自己相信,他不是固意的,他也是迫不得以的,可是时间愈久,这一个理由就愈是牵强。 甚至想来让她自己都是觉得可笑了。 抽屉里那一个被拿下电池的手机依旧还在乖乖的躺着,只是在电池被拿下的那一刹那,它的世界,她的世界已然崩踏。 世界不再鲜艳了。 薇薇,请你等妈妈,妈妈没有去意大利,妈妈会去找你,会带你悄然离开。 总是在受了伤以后,才发现自己的脆弱,曾经的执拗如今想起来甚至有些可笑,总是为了一些飘渺的找不到答案的事情而留在a市。 那么,既然找不到,她就选择离开吧。 离开了,还他一个自由,也给自己一个选择。 其实她还是可以飞的,只是她不想。 她的翅膀是被着自己给折断了。 妈妈,如果有一天,我放飞自己的翅膀,那么我就要找回曾经属于你属于爸爸的一切辉煌……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她睡不着,可是她一定要睡,睡足了也才有精神去面对一切。 屋子里没有钟,柯正威很聪明,这房间里没有任何一种与玻璃有关的制品,他怕她打碎了再想不开再自杀吧。 还有那灯的开关,也全部都是密封进墙壁的,怕她触电而亡吗? 可是她不会死的,那样困苦的时候她都没有死,更何况于眼前呢。 她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她还有薇薇要她去照顾。 窗也是密封的,所以不用想到求救了,不会有人听到她的求救的,而这里的人也都是柯正威的手下。 一切只惟命是从于他的。 抚触着冰凉的玻璃,她真的睡不着,那就悄悄的等待晨曦的到来,等待阳光赐予她的温暖吧。 马路上,那早起的清洁工正不紧不慢的扫着马路,偶尔一辆车经过,她总是为着那阿姨担心着,怕一不小心就被车给撞着了。 可是她看了好些天,阿姨依旧还是好好的生活在她的世界里。 人总是很奇怪的,越是有着旺盛生命力的人或许他的生命就很短暂,而那些平凡而又普通之人才是这世界上最容易长生不老的人。 如果可以选择,来生她宁愿选择平凡,平凡的自己,平凡的一个家庭。 不远处,那一座大厦楼顶的巨型时钟整整指向了早晨六点。 时间到了,所有的一切也终要开始了。 起身,掀开被子,那下面是她早已藏好的茶杯碎片,拿在手中,轻轻的慢慢的向着自己的手腕处划去…… 血,沿着手腕,蜿蜓而淌而落…… 人是奇怪的,从前她只要看到别人的血就会头晕,只为那曾经的一场灾难。 可是眼下,当她看着自己的血在一点一点流落的时候,她居然没有头晕也没有疼痛的感觉。 算准了时间,每一天的这个时候那扇小窗一定会准时的开启的。 于是,她就让自己蜷缩在门前,手腕上是醒目的血…… 小窗开了,就在盘子送进来一半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惊叫。 那是阿姨的声音。 “救命啊。”那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可是茵茵听着却是开心的,一切都如她所料。 终于有了机会了,这一次她绝对不会错过。 人的一生总是有着太多的巧合,就如此刻一样,所以的情节都按着茵茵既定的编导演了下去,她以为阿成会是她最大的麻烦。 可是阿姨在叫了一声之后,又转向她道,“太太你不要吓我呀,阿成出去了,我要怎么救你啊。”惊慌中阿姨居然是来问着她这个伤者。 虚弱的笑,“送我去医院。” “可是,可是我背不动你啊。” “打电话,号码120,不用一会儿就会有人来了。”天助她也,居然阿成不在,原来老天也在一直佑她,看来这一次的出逃绝对会成功的。 阿姨手忙脚乱的跑去拨电话了,茵茵甚至清楚的听到她的声音,待电话挂断了之后,阿姨便重新又回到门前,小心的打开了门,她很少进这个房间,一天一次的打扫而已,而每一次都是有阿成在一边监督的。 这一次只有她自己,所以多少让她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 推开了门,她蹲在了茵茵的身边,“太太,你留了好多血。” 的确,此刻茵茵也正在后悔,为了把戏演得更加逼真,这一次割腕她竟然割的很深,可是在她看到阿姨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她割腕明明就是要自杀的,可是她却是让阿姨拨打120,幸好阿成不在,否则她的作戏早已被穿帮了。 “阿姨,你一定要救我,我本来是要一死百了的,可是突然间想到我的女儿我又不舍了。”加了这一句,阿姨就总不会看出破绽吧。 不想她还能说出这些话,阿姨早已慌了,“快别说话,救护车就快到了。” 果然,茵茵听到了敲门声,可是她的头却有些晕,看来现在不是逃开的最佳时机,一切就等到了医院再说。 那割口她的割的深了,还是让医生处理一下的好。 迷糊间就有护士抬着担架走进了房间,她伤到的只是手腕,医生看看了她的伤势,摇摇头,大概是在怨念她这么年轻就轻生吧。 还是被护士抬上了担架,看来她伤的真的很重。 头更痛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就划深了呢。 可是再去后悔也是无用了。 躺在担架上,医护人员快速的奔走着,而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是迷糊。 不行,她不能睡着啊,倘若睡了,她又要如何逃过柯正威的眼线呢。 她要离开,她不能再被他关在那个小屋里了。 咬着牙,努力让自己清醒些。 身边依稀是人声嘈杂,似乎有很多人,可是她闭着眼,什么也不想去管,只想找一个机会然后逃开,逃得越远越好。 耳边中救护车呼啸的叫声,那般的凄厉,她不会死吧,为什么她面前的人似乎很紧张。 心口有些痛,头也更痛了,虽然她极力的想要睁开眼,可是依然还是昏了过去。 就这样过了多久茵茵也不知道,昏迷的那一瞬间,她在后悔,后悔自己连演戏也演不好。 会死吗?她不知道,可是那血真的流了很多很多。 迷朦中是薇薇,是薇薇可爱的笑颜,她并不想抛弃薇薇的,所以她不可以睡去。 就这样睡了多久她不知道,也不知道那些医生和护士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但是此刻,她醒了。 醒来,是她熟悉且又极不喜欢的白色的世界。 又是来到了医院吧,脑子里在努力的回想着昏迷前的情景,然后她记起了她是要找到时机逃走的,可是现在呢,是不是柯正威已经知道了呢。 抬眼望去,是阿姨欣喜的笑,“太太,还好你没什么大事,总裁说他一会儿就到,让你好好养病。” 吓,难道阿姨告诉了柯正威吗?想说话,可是此刻她却已没有了力气,原来那一划真的很深很深。 挣扎着想要起来,却马上就被阿姨按住了,“太太,医生吩咐,你不能动的。” “哦,我想要见医生。”一定要找个机会在柯正威到达之前离开。 “那你等等,我去叫医生来吧。” “嗯,好。”这样也好,更是给她逃开的最好时机。 看着阿姨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茵茵真的很歉然。 动一动,似乎只有手腕在痛,其它的地方都没有伤着,好好的一个人,实在没有住院的必要。 手腕包了一层厚厚的纱布,似乎是麻药还没有退去,所以她并不感觉到疼痛。 追着阿姨到门口,看着她的方向,她就向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可是人才走跑出几步,立刻她撞到了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身上,“啊,对不起。”茵茵说着,又是想要逃开。 “等等。”那女医生拉住她,“你不是302室的病人吗?人刚醒,怎么可以到处乱走。” “那个,我有急事要离开一下。” “那可不行,你是病人不可以乱走的。” 轻轻一瞄,这是走廊,倘若这个时候柯正威或者阿姨来了,那么她想逃也逃不开了。 用另一只完好的手使劲的一拉那医生,两个人一下子就闪到了一旁的医生休息室。 “医生,你行行好,我就是因为一个男人才自杀的,他说他呆会要来见我,你说我怎么有脸见他啊,见了,我会更难过。”茵茵悲悲切切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小两口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况且孩子都有了。”医生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她没有听错吧。 “一个多月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晕了,她真的不知道。 第77章追遇 “喂,你呆什么愣啊,快回病房去。”医生又催着她离开了。 恍然回神,茵茵急忙道,“医生,我有身孕的事这医院的人都知道了吗?”怎么刚刚阿姨没有向她恭喜呢,好象她并不知道的样子。 “没有,眼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已,我刚刚才看化验单才发现的,这么大的人,也不懂得自己照顾自己。” 茵茵狂喜,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她不想让柯正威知道,“医生,求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有身孕的事情,那些单子啊你帮我收着就好,我想对我先生保密,他一直不肯答应让我要孩子,如果被他知道了,我只怕这孩子会保不住。”茵茵说着眼泪已在眼角沁出了,虽然她骗了人,但是她没有办法啊,现在一切都是这样的乱,她真的不想让孩子的事情来牵绊着她的一切。 这孩子似乎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可是每一个人都无从选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 一切只是天意。 “你先生真的不想要孩子?”医生不相信的问道。 “是真的,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与他吵了一架,也才想要自杀来要挟他呢,却不想原来已经有了。我真是笨啊。” “好吧,那单子我就交给你,至于如何抉择那是你自己的决定了。”医生说着把手上的化验单子递到了茵茵的手上。 心头有些窃喜,终于又过了一关。 “谢谢医生。我出去躲一下,我就是要让他找不到我再紧张一下。” “哦。”女医生没有拦她,或许她也经历过此种情况吧,所以女人往往最容易理解女人的心。 没有坐电梯,沿着楼梯匆匆向侧门而去,茵茵快速的想要离开医院,越远越好。 呼呼的喘着气,穿过了医院青绿的草坪,虽然入冬了,可是这南方的冬天比北方的春天还要暖和,太阳还是高高挂起,一些年青人甚至只着一件单衣。 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病人服,突然就感觉在这路上有些乍眼了。 不行,她要找个地方先藏起来,绝对不能让人发现她的行踪。 路的尽头似乎是一个小型超市,好,就是那里了。 决定了,茵茵不由分说的走向那个超市。 而医院的大门口,柯正威正焦急的赶过来了,他没有看到她,她也没有看到他。 当茵茵走进超市门里的时候,她才想到此时她身上身无分文。 掏掏兜,居然就只有那个被柯正威卸下电池的手机了,是阿姨在换衣服的时候为她放进去的吧。 可是用这手机来换东西吗?她突然间就有些舍不得了。 “小姐,可以借个电话用吗?”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可是她要努力争取,不然这样子穿着病人服出去立码就会被柯正威的人给逮住的,她绝对相信他手下人的办事能力。 “你手里不是有手机吗?” 呃,总不能说手机没丢电池丢了吧,“哦,我的手机刚好没电了,又在住院中有急事,可是刚巧家里人不在,想要打个电话找个朋友来帮忙。”潜意识中,那手机她还是不想送给别人。 “好吧,那打吧。” 茵茵感激的看着小妹,“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拨通了慧真的电话,铃声响起,当慧真终于接起的时候,茵茵却有些紧张了。 有些事,她真的很害怕知道真相…… 刻意的,茵茵只是想要离开,离开柯正威越远越好,她真的不想再成为他笼子里的小鸟了。 没了自由的鸟那翅膀也是无用的。 孩子,不知道是惊喜还是难过,她真的无从选择。 当初对薇薇她选择了接受,因为孩子总是无辜的,可是柯正威的孩子呢? “喂,你好,请问是哪位?”焦虑中慧真终于接起了电话。 “慧真,你快来接我,在hh医院右侧门的超市里。”简短的吩咐着,她的时间真的很宝贵,她只怕柯正威的手下会寻来。 “茵茵,是你吗?”慧真惊异的叫道,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是找茵茵很久了。 “嗯,快来接我,否则……”茵茵催促着,时间决定一切,她真的没有机会再错过了。一身的白色病人服,只要出去,立刻马上就会被柯正威给抓回去的。 “好,你等我,千万不要离开。” 匆匆挂断了电话,恍惚中是慧真拿起手提袋向她飞奔而来的身形。 可是放下电话的那一瞬间,茵茵才想到她居然没有问到仲宇凡的情况,快两个月了吧,这样久了,仲宇凡是生是死她皆是未知。 “小妹,这里有卖衣服吗?”问一下比较快,否则店里面转一圈,只怕又浪费了很多时间。 “有,你随我来。” 走到那货架的另一端,果然,形形色色的摆满了十几件的t恤衫,“你随意挑吧,可是本店是不赊帐的。” “哦,我知道。” 随手挑了一件白色t恤,干干净净的感觉,很清新,“就这件吧。” 小妹指着试衣间,“那里去试吧。” 茵茵走进去,她身上的那一件病服是无论如何都要换下来的。 或许是她与柯正威的某些缘份真得走到尽头了吧,就在她转身而入试衣间时,门外走来了阿成,四处逡巡中,他并未发现茵茵的踪迹,于是他只得悻悻离开。 茵茵出来的时候,阿成已是走远了,“小妹,我在这里等我朋友到了,就付钱给你。” “那,坐吧。” “谢谢小妹。” “怪了,刚刚有一个男人啊鬼头鬼脑的进来,什么也不买,转了一圈就走了。”或许是看着茵茵可亲吧,小妹不自觉的与她聊天说道。 心里乍然一跳,不会是柯正威或者阿成吧。悄悄的起身走到玻璃门前,歪着头,只露出一双眼睛向外面望去,果然,远处有一个她所熟悉的背影,那是阿成。 急忙的缩回头,掩饰下自己紧张的心绪,她绝对不能让小妹看出她的异样来,“那人可能是在找什么人吧。”话一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冒失,居然就把心里想的话全部都给说出来了。 “我想也是,很着急的样子。” 低头审视着自己身上的t恤衫,那t恤衫穿在她身上略显肥大了一些,可是这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总比她穿着病人服要好些,否则那是太抢眼了。 正午过后,超市的生意很糟糕,几乎就没有什么客人,两个人就坐在那里聊着家常,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着,茵茵不时的瞄向对面墙上的挂钟,她估摸着慧真也快要到了。 心里在默默的祈祷着千万不要让慧真遇见阿成,否则就麻烦了。 想要打个电话告诉慧真,可是又怕面前的小妹听到了会诧异,所以她只得选择作罢,然后只静静的等候。 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又想起肚子里的胎儿。 下意识的轻抚中,只觉那小生命在她的腹中脉动着,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但是眼下她绝不能让柯正威知道。 她一向喜欢孩子,所以才有了薇薇,虽然她冷落过薇薇,但是那是因为她不喜欢薇薇带给她的记忆里的某些痛苦。 如今,一切都已释然了,她已不再在意。 “你朋友怎么还不来啊。”小妹有些疑惑的问道,如果慧真不来,那么她的生意也就只能做罢了,而茵茵身上的这一件t恤衫也要还给人家了。 “会的。”茵茵相信慧真不会放她鸽子,她知道其实慧真一直在找她。 又是踱到玻璃门的一侧,她不敢站在正门口,她只怕阿成又会蜇回找到这里来。 远远的,似乎是慧真,茵茵真想飞奔而出,可是她眼尖,一眼望到正门口的停车场上那辆熟悉的宝马车正在缓缓的倒车,他要离开了吗? 有些窃喜,他终于要放她自由了。 而原来他也真的来了。 其实她一直猜不透他的心,到底是为着她好,还是为着隐瞒一些事情。 终是对宇凡做了一些什么吧。 看着宝马车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一颗心突然就没了底一样的随着那车行的痕迹远远的飘去。 终是还有一些在意的,其实她一直不信,她一直以为他是为着她好的。 曾经他救过她。 曾经他给过她那么多的美好与甜蜜。 只是,她要来证明她的认知是对的,她始终不相信他对她的爱恋里有着一些假。 可是,心依旧是七上八下的,因为她不是他,所以什么都只是猜测。 看着他离开了,那么她也就安全了。 推开门,远远的向慧真挥着手,也大声的向她喊道,“慧真,我在这里。”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慧真转首看向她,此时看不出她是开心还是落寞,可是那张脸上分明就写着什么一样,是憎恶吗,难道是她看花了眼。 进了小超市,为她付了钱,茵茵也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上了的士,慧真向的士司机道:“去xx医院。” 原来宇凡还在xx医院,这个认知多少让茵茵舒了一口气了。 “他,还好吗?” “你见了就知道了。”有些冷漠,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慧真却什么也不肯说了。 第78章凝视 “对不起。”想说她被柯正威囚禁了,可是真的说了慧真会相信她吗?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宇凡。”又是冷冰冰的语调。 知道慧真在担心宇凡,可是她能做的她都做了啊,甚至不惜割腕逃跑,这一些她又要向谁诉说呢。 “不是说你无情的去了意大利了,怎么又会在医院这出现呢?”慧真有些鄙夷的问道。 想想又是柯正威向外界宣布的吧,他说她去了意大利了。 那么此刻如果她说她没有去呢,慧真会相信吗? “我受了伤,所以才来了医院。”这是一个事实,而那伤是她自己亲自划伤的。 “为什么那天你不肯来?” “对不起。”她真得说不来为什么,越说就只有越乱而已。 慧真随手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只烟,点燃后轻轻的吞吐着,那每一个烟圈里似乎都写就了一份她的无奈。 到底发生了什么,“慧真,吸烟不好的。” 从前的慧真是不吸烟的。 从前的慧真也总是开心的笑着的。 “哈哈,你倒也会关心我了,你巴不得他死的,不是吗?” “没有,你糊说。”如果她真的巴不得宇凡死,那么今天她也不用处心积虑的要逃开柯正威了。 “那你就告诉我,为什么那一天你不回我的短信。” “……”她能说是柯正威拿走了手机上的电池吗,心里想着,恍惚中她就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递到了慧真的面前,“手机早就没有电池了。” 一个宣告,无论宇凡发生了什么,其实她都已尽力了。 “或者是你固意的。”慧真没有接过手机,只是拍开了茵茵举着手机的手,显然她并不相信茵茵。 “……”无声,茵茵选择无声以对,她说的越多,慧真则是越不相信。 一个多月而已,慧真显然已变化太多了,从她会抽烟再到她的穿着与说话,仿佛有种历尽沧桑的感觉。 暗黑色的宽松t恤是她从未穿过的颜色,那色彩太过沉闷。 的士停靠在xx医院的门前时,慧真拉着茵茵的手臂大步的向医院里而去。 茵茵总以为她躲过了柯正威,可是就在她与慧真马上就要进入医院大门的刹那,透过玻璃门,就在她的不远处,一道身影挺拔俊朗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刹那间的错愕,她想要逃开。 可是慧真根本不理会她,慧真拽紧了她的手臂径直的向医院的大厅而去。 推门而入,稀疏的人潮中,一双清亮的眸子正凝视着茵茵。 没有了逃开的可能,那么她就选择面对吧。 别过脸去,低头看着鞋尖,她选择无视他的存在。 大庭广众之下,她不信他会再次对她做些什么。 远处,有保安在不停的巡逻。 经过柯正威的时候,慧真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可以选择与他离开,也可以选择与我一起去见宇凡。” 脚步迟疑了一下下,然而下一秒钟,当再行迈出一步时,柯正威的身影已是在她身后了。 其实,每个人的位置不同,那么看到的想到的也不尽相同。 一如此刻的她与他。 她看不到他,却可以感受到他如炬的目光。 他可以看到她,可是他接收到的就只有她的静静离去…… 注视,深深的凝视。 如果不想错过,那么就请珍惜,那么就请付出你的真诚。 恍惚中一阵微风吹起了她鬃角的碎发,手臂被他拽住的时候,她闻到了他身上好闻的古龙水混合着尼古丁的独属于他的味道。 没有回首,似乎看到他她就会心软一样。 手轻挣,想要挣开他无理的钳制。 然后,他的手如生了根般紧紧的附在她的手臂上让她就是挣脱不开。 “保安……”茵茵向着保安的方向喊道:“这里有人骚扰我。” 手臂上的手指在这一声出口后轻轻的一颤,而茵茵便是趁着他刹那间的恍惚时已甩脱了他的手,然后紧随着慧真向电梯间走去。 “茵茵……”柯正威低呼,“你不要去……” 这时候,久未出声的慧真突然间向着柯正威笑道,“为什么,你怕茵茵见他,你怕她知道真相吗?你怕她知道你利用她害死了一个人吗?” 柯正威的脸色在这一刹那间变了又变,或许这一刻是他此生最难堪的一个局面吧,从来也没有人敢如此的对他讲话,可是慧真却做到了。 为了宇凡,一定是为了宇凡。 茵茵看到柯正威的手轻握成拳,到底他对宇凡做了什么,到底宇凡发生了什么。 “慧真,我们走。”他囚禁她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所以她有必要去查清一切。 电梯间,那不停变换的数字告诉她,宇凡是住在重症室的。 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问,茵茵只是尾随在慧真的身后,沿着走廊长长的过道一路向着最里间的高级病人房而去。 到了,慧真停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而茵茵的心也在这片刻间跳得非常的快。 病房里,是宇凡吗? 门推开了,轻轻而入时,医院那股苏打水的味道浓浓的袭进口鼻间,这味道似乎比走廊里还更重了一些。 可是一道玻璃却挡住了她的去路,玻璃内她看见了宇凡。 此时,宇凡安祥的躺在床上似乎睡得正沉正香。 茵茵困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宇凡会睡在玻璃内呢。 “慧真,我想要进去看看他。” “呃。” “慧真,难道不可以吗?”她不介意慧真的不耐,或许宇凡的事真的与她有关吧。 “他这样,都是拜你与柯正威所赐。”慧真的嘴角写着一丝痛苦,那是因为爱吧,她爱宇凡,茵茵早就知道。也便是因为此,她才固意创造更多的机会给慧真与宇凡。 “宇凡的病很严重吗?”看着他手臂上插着的针管,看着那吊在半空中的药水嘀嗒嘀嗒的向着宇凡的血管里渗去,茵茵就知道他一定是病得不轻。 “他这样已经整整躺了一个多月了。” “你是说他就这样一直沉睡着有一个多月了?”依然是不可置信。 “是的,就是我发短信给你的那天开始他就昏迷了。” 脸贴着玻璃,只想更清楚的看看宇凡,才发现他果然瘦了许多,早先阳光般的男孩此刻却已没有了任何生气。 “那一天,你说他要见我,是吗?” “是的,其实我真的不想让他见你,可是宇凡他很坚持。”慧真说着眼底有着一抹悲凄,茵茵知道的,慧真很爱很爱宇凡。 茵茵看向慧真,希望慧真可以继续告诉她一些真相,她真的有些糊涂了。 “他说他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他说他有一种感觉,这辈子他都不会再醒来了。” “慧真,宇凡到底是什么病?” “心……脏……病……” 心脏病,茵茵没有听错吧,同学四载她竟然从不知道宇凡还有病。 “他的心脏病是间歇性的那一种,如果不发病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只要发病那就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而柯正威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是他,是他害死了宇凡。”慧真说着已有些泣不成声了。 “他知道宇凡爱你,所以他便利用你,他想方设法的得到你,然后来让宇凡伤心,让宇凡的心脏病发,这就是他的全部目的。” “慧真,你糊说,不是的,一切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阿威对她一直都是最好的,茵茵真的不能相信慧真的话语里到底有多少才是真实。 “茵茵,你醒醒吧,柯正威他真的只是利用你的,他根本就不爱你。”慧真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的送到了茵茵的耳中。 头有些晕,可是依稀还记得阿威送给她的茶花,还记得他送给她的水晶鞋,一切的一切恍如就在昨天,她怎么也不能相信,原来他不爱她。 “那么,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也不知道,可是在你结婚的那一天宇凡就求我去阻止了,只是那天我私心的想只要你结婚了,那么宇凡的心思多少就会转移到我的身上了,然而既便是你结婚了,宇凡他的心里依然就只有你。”坦诚的说完,慧真的泪已如泉涌,那是怎么样的一种伤心啊。 她很伤心。 而茵茵,更是心痛。 其实在那一天,当慧真接到电话向教堂外走去时,隐约中茵茵就察觉出似乎有什么不对,可是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原来那一天,宇凡就要阻止她的婚姻了。 可是宣誓过后,当柯正威把戒指轻轻的套在她的手指上时,这一辈子注定她只能是他的妻。 然而这一刻她却有种受骗的感觉,或许她真的只是他的一个玩偶,只是他利用的一个对象,那么究竟是为着什么,茵茵还是懵懂的。 “慧真,你早知道宇凡有心脏病吗?” “不……我不知道,直到他发病的那一天,他突然打电话给我,他说让我想办法让我把你叫来,他真的很想见你。可是,你并没有来,而他也在慢慢的等待中逐渐耗尽了他的所有力气,那夜隔天的清晨他便睡着了,从此再也没有醒过来。” 第79章日记 “医生说他有醒过来的可能吗?” “有的,医生说只要他心爱的人一直陪着他,跟他说话,跟他聊天,或许会唤起他潜意识里的某些神经,可惜我一直以为我能做到,然而我做了一个多月了,他竟然纹丝未动过。” “慧真,可以让我试试吗?”总也想去为他做些什么,无关乎爱,只是他是她的朋友,一直都是。 “你,真的愿意让他醒吗?”慧真突然笑中凝着泪的说道。 “是的。” “那为什么你不来呢。是柯正威牵绊住你不让你来吗?” 的确,慧真说出了一个事实,可是茵茵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或许潜意识里她还是相信柯正威的初衷并不是恶意的,一定有缘由的,她相信,“不是。” 虽然说了不是,可是她却不知道要怎么来圆她撒下的谎言,这一个多月来她一直不闻不问宇凡的事情,而今天却又是如此这般的情况下慧真救了她,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不行,我不可以让柯正威的人进去这间玻璃房,即使是你也不可以,我无法保证你是不是他派来的人,他一心想让宇凡死,想让仲叔叔的生意一落千丈,如今他似乎做到了,仲叔叔果然因为宇凡的昏迷而病倒了,而他的生意也同样的惨不忍赌,仲家似乎已经到了四面楚歌,濒临破产的地步了。” 茵茵听着,这与她被囚之前似乎是两种不同的境况吧,想不到,不过一个多月而已,仲家竟会有如此的变化。 “如果我真的有害宇凡之意,那么今天我就不会让你来接我,我也就不会逃开柯正威的身边了。”坦诚相告,只想再给宇凡一些补偿,或许她的呼唤可以唤得宇凡的醒来。 可是,可能吗? 然而一切似乎没有退路,如果宇凡真的是因为柯正威利用她而昏迷的,那么柯正威欠下宇凡的债她会替他偿还。 “茵茵。”慧真的手摸到了茵茵的额头上,“你没有搞错吧,你真的要离开柯正威。” “是的。”如果他真是如此狡诈之人,如果她只是他利用的一个玩具而已,那么继续留在他的身边那岂不是一个笑话吗? 不要,她不要。 “好,我就信你一次,真希望你可以唤醒宇凡,虽然这让我多少有些嫉妒,可是我依然希望宇凡醒来。” 茵茵轻握着慧真的手,眉眼间是她的诚挚,其实她很是在意她们曾经的友谊的。 这世间,没有什么比信任比友谊更让人留恋的了。 护士来了,开了那道玻璃门,慧真把她送进门里,“茵茵,拜托你了。”可是恍然间她才发现茵茵的手腕似乎是缠了厚厚的纱布。“你的手腕怎么了?”慧真后知后觉的问道,一颗心都在了宇凡身上,所以让她甚至到此刻才发现茵茵的伤。 “哦,一点小伤而已,没什么的。” “对不起,我只想让你来看宇凡,我甚至忘记了你也可能是一个病人。” “慧真,去休息下吧,这里就交给我了。”给她一个坦然的笑意,她会珍惜她们之间的友谊的。 虚弱的一笑,“那我先去睡一会儿,等你出来了就叫我一下。” 微笑着点头,“去吧。” 看着慧真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玻璃门里就只剩下了她与宇凡。 那张熟悉的了无生气的脸在她的面前放大又放大,她专注的望过去,甚至没有发现慧真离开的门前,此时正有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玻璃门外…… 总是有着一些歉意吧,虽然她从未爱过宇凡,可是宇凡似乎是因为她才心脏病发的。 看着宇凡昏迷沉睡的面容,心里是更多的无奈,这世上的因与果都是那般的不可思议,即使她是无心的,却还是害了她。 桌子上有一本日记本静静的躺在那里,朦胧的封面上龙飞凤舞的写着:送给我的茵茵。 是给她的吗? 宇凡果真是深爱着她的。 伸手拿起的刹那,似乎听到了玻璃被敲击的声音,回首,她对上了柯正威那如幽潭一般的眸子。 他挥手,他摇头。 她不解的看着玻璃门外的他。 他则指着她手中的日记本,然后拼命摇头,他不想让她看吧。 看着他有些无赖的样子,说不出心里的感受。 幸好她进来时反锁了门,否则他还真是有办法无处不在啊。 轻按了病床前的按铃,接通后,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门外有个疯子在骚扰,请保安来把他带走。 然后她再也没有回头望去,只是她知道柯正威一定会被人带离的。 这里,不适合他来,床上的这一个病人是因着他才沉睡不醒的。 静寂了,再也没有敲打玻璃的声音了。 心里有一些痛。 指尖开阖纸张的时候,是一些紧张也是一些无奈,因为那日记里一定有着一些不想被外人道的故事,可是慧真却任由这日记放在这里了,那么就是慧真也想要让茵茵看到的吧。 精美的封面揭开,也揭开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茵茵,爱你。 茵茵,爱你。 茵茵,爱你。 …… 多少个茵茵爱你从眼前划过,一整页的纸上密密麻麻的只有这四个字。 有一些感动,原来宇凡真的真的很爱她。 茵茵: 第一次见你,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你一定不记得的,其实是在我六岁的时候,那时候你五岁,小我一岁的你可爱的就象一个洋娃娃,我牵着你的手向花园里走去,秋千上你笑得是那样的灿烂,那时候还小的我就决定这一辈子我都要保护你。 可是搬家了,突然间我就没有了你的消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于是我告诉我自己等我长大之后我一定要找到你,我要给你幸福,让你开心,让你如公主一样的活在我的世界里。 或许是老天的慈悲吧,居然让我在大学里再次遇见了你,然而你却已不认识我了。 你小时候那轻飘的麻花辫此刻已变成了披肩的长发,随风轻飘中是少女独有的韵致。 之所以一眼就在万千的人中认出了你,那是因为你的眼睛,你的眼睛灵动的仿佛会说话一样,那是独一无二的一双眼睛。 当我认出你时,我告诉我自己这一生我也不会放过你了,因为那漫长的等待让我消磨掉了太多的耐性,而更多是让我体验了一份痛苦,一种无法相见的痛苦。 我决定就守在你的身边,永远做你的守护神。 然而渐渐的我却发现,你早已变了,小时候的你活泼可爱,可是现在的你却更多忧虑,眉宇间也总是不时的流露出一份我读不懂的忧伤。 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忧伤,但是当我看到我真的会很伤心。 慢慢的接近你,给你如阳光一样的笑容,还有我的真心。 可是你却一次次的拒绝了。 茵茵,你知道吗?你很善良,就连拒绝一个人你也总是给他留足了面了,让他不至于会尴尬,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是给了别人一种希望。 而我,便是这样的人,我还是希望有一天你会接受我。 于是我继续默默的守在你身边,四年啊,我只希望这四年的时光多少可以让你有些微的动心,可是没有。 常常就想告诉你,我就是小时候陪你一起玩一起哭一起笑的那个凡哥哥,可是每一次要说的时候,你眸中那股忧伤都让我禁不住的不敢去提及我们从前的故事,似乎你很害怕你的过往。 到底发生过一些什么呢? 让人去查过,可是我什么也查不到。 然后你的忧伤却是一天比一天的浓了,眼底眉梢都写满了一样。 那一天,说好了与所有的同学一起去梦幻找你,因为毕业了,因为我实在不舍从此后我们无法天天相见的这个事实。 却不想,便是在那一天我遇见了我此生的克星,那是一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那男人的名字就是柯正威。 我以为你只是他一时兴起的猎物,我以为他的玩笑不过是昙花一现,我以为不过几天他就会放过你了。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错了。 仲家的股票骤降的时候我才发现那幕手有一个黑手在操纵,而那只黑手居然就是柯正威。 似乎是带着满腔恨意而来,他就是要把仲家的产业夺去在他的手上。 爸爸慌了,可是爸爸斗不过他,原来他是有备而来。 然后爸爸告诉我:凡儿,你去法国吧,那还有一些钱,足够你一生享用不尽了,爸不想你呆在这里。 我知道爸是不想我看到仲家倒闭的那一天,可是既然我是他的儿子,我就没有逃避的理由,我也要去面对。 于是,我继续留在家里,陪着父亲一起剪熬,渐渐的我身子开始了不舒服,一切似乎有什么不对,而爸爸也越来越多的劝我离开了。 医生经常会来,我也总以为我不过是染了风寒这样的小病,我没什么的。 可是那一天,当我在报纸上看到柯正威抱着你离开记者包围时的图片时,我的心一滞,随即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冰凉的手被握在父亲厚实的手掌之中。 第80章不再 一道低低的男声在我耳边漾开,“少爷的心脏怎么找不到合适的来换,那么我只怕他的生命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难道我病了,不是什么小的病症,而是因为我有心脏病吗?为什么爸爸一直没有对我说,为什么他要刻意的隐瞒呢。 “可是,这茫茫人海,又能去哪里找到呢。” 空气里是一份稀薄,甚至连呼吸也是难耐的。 喉头有一些紧,原来我是有了心脏病了,怪不得父亲一直着人看着我这些事不能做那些事也不能做,似乎连打篮球他也是不同意的,不过简单的运动他倒是没有阻止过我。 医生悄悄的离开了,而我也在父亲离开之后睁开了眼睛,我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让我出国了,他是怕我受到刺激,怕我的生命有危险。 那个男人也知道吧,因为随后里当我找到他,想要跟他明明了了说事情讲道理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理我,他说他就是要气我,气到我死,然后他就会放过我父亲了。 这是什么样的逻辑呢。 我追问父亲,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竟是这样让人家恨他,可是父亲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他眼底那两滴晶莹的泪告诉我其实他也很痛苦。 他要气到我死,于是他选择抢走了你,茵茵,他要抢走你,你知道吗?你这个傻瓜。 他真的就做到了,他让你慢慢的爱上了他,然后他在我的面前宣示着你们一起的快乐,他求婚,然后结婚,这所有的一切场面他都不想让我错过,他就是让我知道,他抢走了我的茵茵。 而更痛苦的却是,他居然把你们在一起的照片一张一张的发到我的邮箱里,那些照片上是你快乐的笑颜,就连读书里的那份忧伤也似乎被他给抹去了。 缆车上他拥你入怀,草丛间他低吻你的情形,甚至还有一张床上你与他一起的照片…… 太多太多了,每一次打开邮箱的时候我都不想看的,可是鬼使神差的,我就是没有办法拒绝自己的好奇心,我还是如期的打开邮箱再收着他发给的邮件。 那是一种毒,而我就是瘾君子,我上瘾了,我发疯的想要知道你的消息,即使是你与他一起…… 每每都是心痛,可是我依然为着自己能够看着你的笑脸而欣喜。 而你旁边的他却总是让我的心悸痛着。 我的心脏也慢慢的似乎无法承受那些照片带给我的大喜与大悲。 医生警告我,说我不可以再钻进你的故事中了。 可是没有用,而柯正威他就是知道我的心一样,照片还是如雪一样的发到我的邮箱。 似乎再也无法承载这些了,心跳的过速让我甚至无法正常的去生活了。 而慧真她总是会守在我的身边,即使她知道我爱的只是你,她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守着我。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然而我的心只有一个,我无法骗自己也无法去骗慧真。 只是恨啊,为什么父亲会允许他如此的对待仲家,仲家的产业就要倒了,就要拱手而相让给柯正威了。 他与爸爸和我见面时,他是怎么样的盛气凌人啊,他高高在上,他就要把我们踩在脚下一样。 而爸爸也终是签了那一份转让的文件,如果不签我只怕那受损失的不止是仲家,还有那样多的员工啊,他们也是要生存的人啊,我们没有理由不对他们负责任的。 离去时,他的眸底都是笑意,他经过我的身旁,他轻轻的说道:“让你得到这样长久的父爱那其实是一种奢侈。”他说着转身便走了。 我慌了,他要夺去我的父爱吗? 可是爱是无法夺去的,那是人世间最神圣的一份感情。 到了最后我才知道,其实他要夺去的就是我的生命,因为没了生命,那么我也便没有了父爱。 一张一张他与你的照片传来,而我也只能一天一天的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小小空间里。 那一天,我告诉慧真,让她阻止你的婚礼,可是慧真没有做到,这或者是源于她的自私源于她对我的爱吧,可是却是害你永远跳进了火炕。 我以为你嫁给了他,那么所有的一切也都将结束了,因为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再让我痛心的了。 可是有,他就是有,他继续源源不断的发着你的照片,他在宣示着你是她的所有,那般的王者之风,他在向我挑衅。 父亲病了,而我也终于耐不住胸腔里的那一份无奈,我的心脏病发了。 当痛楚袭来的时候,我知道这一次我似乎没有那么幸运了,我会睡去,因为我想要逃避,逃避痛苦,逃避对你的思念与怨念。 我知道慧真在发着短信,她没有打电话,她知道我不喜欢求乞,所以我不会求你到来。 那个短信她发了好久,可是也过了好久,你终是没有来。 我把我手中的日记合上,这是我留给你的唯一的礼物,它会告诉你,我曾经有多爱你。 …… 那下面是一些水痕,是泪痕抑或是水不小心的洒落,可是已无人去查证了。 轻轻的阖上这本日记本,一切已明了,因为一个在昏睡中的人他是不会说谎的。 那么说谎的就只有那一个男人了。 为什么他要对仲家如此的狠然,为什么他固意以她来激发宇凡的病,有一些事,还有许多的不解,似乎不止是她,甚至连宇凡也不解。 而那个答案或者就只有当事人柯正威与仲爸爸才清楚吧。 泪水悄然而落的瞬间,她甚至不懂得了去恨去怨。 原来自己只是他游戏里的一个玩偶,原来她只是他用来惹起宇凡心脏病发的那个引子。 可是他真的很厉害啊,他每一次认真的看着她,每一次吻着她都是让她感受到一种真诚。 却不想一切只是真诚的假象。 不想知道他与仲家的恩仇,她的骄傲不允许被他如此的践踏。 轻抚着肚子,那里面一个小生命正在悄悄的长大,曾经在她知道的那一刹那她想要保留孩子的存在,可是如今,为了那个男人,这值得吗? 然而再去把孩子打掉,却又是多么的可笑,曾经他也是期待这孩子的到来呢。 除了自己除了那个医生,再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了,只要她打掉了,那么无声无息的没有人会说会笑她。 好吧,既然是他先不珍惜的,那么她就不要他的孩子,她会不顾一切的运动跳动让那孩子消失于无形之中。 因为她真的不可以让那男人如此的对待她,因为她付出了太多的真心给他。 把那本日记轻轻的放回去,她轻唤着,“宇凡,醒醒……” 可是宇凡依旧还在沉睡中,或者他也不愿醒来吧,醒了,其实这世界更多丑陋,更多难堪。 突然就放弃了让他醒来的念头,茵茵起身向门外走去。 一切就只任其自然吧。 走廊里,慧真正靠在座椅上睡得正香,或者她很久都没有睡好过了吧。 为爱,总有一些人会痴狂无限。 没有打扰她,让她多睡一会才是正确的,她要照顾宇凡。 走吧,其实这病房的里与外中最多余的就只有她一人而已。 宇凡错了,选择慧真才是他的幸福。 轻轻踱到窗前,向着窗外而望时,果然如她预料的她看到了那个靠在一株芒果树上吸着雪茄的柯正威,看不清他吞吐着的烟雾,却能够感受得到他似乎就在那里等她。 依然还是爱还是关心吗? 然而不用回首,不用看着此刻病房玻璃窗里那个昏睡着的人,她都知道答案的,不是吗? 只是他欠她一个解释。 而她似乎已经不再需要。 她需要的只是从他的手中带回她的薇薇,然后,从些远离。 可以相信的人似乎只有美蓉了,可是美蓉是绝对没有办法与他抗争的,所以要回薇薇的希望是那样的渺茫。 脑子里在快速的翻阅着,她终是渺小,终于还是需要帮助。 当一个人影跃然在脑中的时候,她决定就是她了。 可是她眼前最大的任务不是先去找她,而是如何逃过柯正威的视线,然后从此逍遥而去。 决定了,就在放下宇凡日记的时候她就决定从此离他而去了。 就这样在窗前伫立良久,可是窗外的那个男人依然屹立不动的守在那里,似乎他比她还要更加坚持。 其实他的速度真是称得上快,他能猜到她会来看宇凡那就证明他知道她的一切。 楼道口,清洁女工正在辛苦的扫着地板,轻轻扬起的灰尘在她的口罩间止了步,而那口罩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她的模样,心思一动,茵茵已经有了主意…… 当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清洁工时,当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她满意的笑了,只是那笑容却是隐没在白色的口罩之后。 “阿姨,这些给你,谢谢你会帮我。”刚刚她对阿姨说她被坏人跟踪了,所以她没办法离开医院,想要离开就必须换一种身份换一个样子离开才行,于是她请阿姨帮忙,却不曾想阿姨很痛快的就答应了,看来她真是好命,遇到好心人了。 第81章落魄 “不用,这是工作服,我有三四套呢,这一套早就破旧的不能穿了,只是我舍不是扔而已,就算送你都不好意思呢,既然这工作服可以帮你,那么就送你吧。”阿姨真诚的说道。 心底里有些感动,虽然曾经她遇到了那样让她痛苦的事情,可是如今似乎老天也在怜惜她了,有些人总是为了她而在悄悄的付出,比如此刻并不相识的阿姨,比如赤爷爷。 想起赤爷爷,茵茵的心里更是有着一份歉疚了,或许将来她要找到阿翔,她要亲自对阿翔说一声‘对不起’。 慢慢的推着垃圾车,也让自己不去紧张,推出楼道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中是柯正威依然还在吸着雪茄,那烟,他似乎吸得有些频了。 周遭里有一些人,虽然都是不认识的,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们不是柯正威的手下呢。 没有退缩也没有逃避,她居然就选择了那条最危险的也是相对来说最安全的路,那条路的边上就是柯正威斜倚在树上的身影。 车轮子慢慢的转着,而她也在慢慢的走近柯正威,心口有些跳,依稀还是从前的感觉。 他说他把她幽禁起来是因为有一些事不想让她知道,更不想让她受到伤害。 的确,在她知道的那一刹那她真的受伤了。 一个人,选择弱势并不是自己的决定,其实她也可以强的,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 然而她还是选择了弱势。 那么既然选择就不要后悔吧。 车轮子慢慢的转着,她走到了柯正威的对面。 空气里似乎就闻到了雪茄的味道,熟悉的有些让她窒息一样。 依稀是他魅惑的眼眸专注的看着她,依稀是他在向她求婚,依稀是教堂里他庄严的宣誓…… 心口有些痛,总是在知道一切之后才知道原来最傻的那一个就是自己。 以为自己就是灰姑娘,以为他就是自己的王子。 然而当午夜的钟声敲响时,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恶魔,他创造了她的另一份痛,虽然没有痛不欲生的感觉,但是这痛却足可以让一个人对爱心死。 从此,不再相信。 不再相信这世间还有真爱。 眼前的视线有些朦胧,一不小心一个小石子硌在了车轮子上,车子晃了晃,茵茵惊心的忙想要去扶正清洁车,那上面的垃圾发出了难闻的混合着苏达水的味道。 柯正威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存在,他在望着她的方向。 努力的让自己放松放松,想要扶正车子不要在歪歪斜斜了,因为她真的不想让自己在此刻出糗也让柯正威发现她的存在,走到了这一步,她不可以再失去自己了。 她听到了脚步声,然后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古龙水混合着雪茄的独属于他的味道,她害怕了,难道他认出了她吗? 脚步声就在耳边,以为他接下来就会叫“茵茵”。 可是没有。 她身边的男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是默不作声的为她扶正了车子,让一直歪斜的车子不在晃动。 一颗心终于安稳了,原来他并没有发现是她。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又是有些失落。 因为他的没有发现而失落了一样。 没有说谢,只怕自己一出口他就发现了自己是茵茵,所以她只是点点头,这代表着她的谢意。 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又是掏出了一支烟,这是第几支了,他一支接一支的抽着,他的世界里只有烟雾缭绕。 想着他刚刚的动作,从不知道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面,居然不怕脏臭的为着一个清洁工而扶正了车子。 难道是她错了,那一切另有隐情,那一切是他的不得已吗? 不是,宇凡那样凄凉的昏睡在那里就代表了一切。 车轮子慢慢的转着,她从柯正威的视线里慢慢的飘离而去。 也在慢慢的抽离开他的世界。 从此,与他不再。 其实心很疼很疼,其实她真的就爱过了。 可是把自己从他的身边抽离的那一刹那,她感觉到了痛楚,心的痛楚。 把手推车放在一株树下,这是她与阿姨的约定,阿姨自会来取走垃圾车。 而她根本不用担心车会被人偷去,这世界就是这样的奇怪,那些表面的肮脏就让人厌恶了,甚至连看一眼都会少了什么一样,可是其实真正肮脏的是一个人的内里,车子脏了可以洗,可是人心呢,脏了可以洗净吗? 终是为了一些仇怨而把她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去了。 很想去见见仲爸爸,想要知道为什么柯正威会与他结下了夙怨,可是她此刻的样子真是狼狈啊。 口罩遮住了她的脸,走过路过的人皆是鄙夷的看着她,仿佛她就是一个怪物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无人来打扰她的清静。 身上还有一点点钱,那是慧真接她离开xx医院时,小超市找零的钱,除了这些,她再是一无所有了。 走在街道上,人来人往中她却只感觉到一种孤独,难言的孤独。 想起从前种种,从梦幻开始,他邀舞,他无赖的宣布她是他的女朋友,还有那个雨夜他爬上阁楼抱走了发高烧的她,还有火山地质公园里他的温馨求婚…… 一切的一切就在眼前轻轻的晃过,那仿佛是一道遥远的梦幻,却曾经真实的再现在她的人生里。 他们结婚了,这是一个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是他的妻。 抉择,她必须要作出自己的抉择。 或者她只当这一切皆未发生过,然后与他一起携手安逸的走完这一生,其实瞧他刚刚守在医院前待她出来的急切样子,她可以感受到或许在他的心里他多少还是在意她的。 只是那份在意里却是掺杂进了一些沙子,那沙子晶晶亮的惹人的眼。 而另一个抉择就是她的离开。 虽然在那座教堂里他们曾经庄严的发过誓,可是如今想来那些誓言就如同是一个笑话一样的可笑。 走过一个个的街口,擦肩而过的人有多少数也数不清,可是她的落魄她的无助却是无人理会。 该恨他吗? 可是她真的恨不起来。 记忆里最多的还是他如同王子一般的笑容,狂野霸道中又多了几分的绅士风度,让她不自觉的把自己的心沉沦了。 那孩子,早想过不要了的。 那就不要吧。 生了,只怕将来他会笑她是拿孩子来要挟他。 这样想了,居然就走到人行横道上那窄窄细细的石条上,一摇一晃间真想就让孩子这样去了。 心思恍惚中,一个不小心居然就跌倒在了地上,似乎这正好遂了她的意,可是却在此时她腹中的那个小生命居然使劲的跳动了一下,他很小,可是他在抗议了,抗议妈妈的淘气,抗议妈妈的无情吧。 那缠绕着爱的跳动让茵茵忍不住的不舍了。 孩子,他真的是无辜的,再一次的告戒自己,这一回她决定再也不放弃孩子了。 至少这孩子是幸福的,因为她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而薇薇才是最可怜的孩子。 此一刻,薇薇还在幼稚园吧,可是她却不能去接她。 猜想着所有她有可能出现的地方,柯正威一定都会派人守着,所以她无处可去。 从天明走到暗黑,腿已酸软无力,昏黄的路灯下是她长长的影子孤单的晃动着。 那影子悠长的如幽灵一般让她更加孤独。 去找美蓉,去找阿翔,回去阁楼吗? 可是不能,那么今夜她要如何度过呢。 就这样流落街头吗? 那霓虹灯闪烁的晃着她的眼,也迷朦了她脚下的步履。 为何这四周是这样的熟悉,这是哪里? 回神时她看到了街路对面的梦幻。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竟是来到了这里,突然就不想走了,或许在这里她会再一次遇见她想要见的人,那该多好呀。 口罩依旧带在脸上,她甚至忘记了摘下来。 就这样无声的看着梦幻的灯红酒绿,一派繁华。 手支撑着脸颊,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而柯正威似乎已与她越来越是遥远。 那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了。 父亲说的对,人要做强者才不会被人所欺负,可是父亲终于是为了那句话而断送了自己的性命,甚至还连带了母亲的命。 其实做强者也是要有勇气要有气魄的,而她总是多了一份阴柔,所以她选择了逃避。 “呸”,突然一口痰吐在她的膝盖上,那口水一半挂在她的裤管上,一半细细长长的向着地上拖去,那人以为她是乞丐以为她是疯子吗。 好笑的看着自己的一身打扮,距离疯子真的不远了,破旧的清洁服上沾满了她推车时不小心掉落的树叶。 这样的自己真的很落魄很无用。 自嘲的一笑,笑望天空,一颗星星眨呀眨的,妈妈,如果茵茵再做回一个强者,你与爸爸会放心吗? 妈妈,明天茵茵就去看你们,也去看看赤爷爷,相信你们一定会支持茵茵的。 这样想了,她的心里不由得就轻松了许多,原来一个人最难过的时候就是面临两难的抉择的时候。 第82章茫然 是的,她决定了,决定了离开,决定让自己重新做回一个强者。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重新回到柯正威的身边。 六年了,她努力编织的网突然就在这一刻土崩瓦裂了。 “疯子……”一对情侣经过她时一不小心发现了黑暗中的她,居然就绕得远远的,仿佛她身上都是传染病一样。 抬首,茫然的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其实她也想如他们一样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快乐于她总是那么的遥远,明明已经触摸到了的时候,可是却在她全身心的投入时,快乐又眨眼间飞逝而去了。 那个人,要是此刻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那该有多好啊。 茵茵直直的望向梦幻的门口,她希望奇迹的降临。 可是她没有看到她想要看到的人,她看到了阿成。 心慌的连忙蜷缩着身子,阿成是来寻找她的吗? 阿成站在车前,四处望去,居然就在望向她的时候顿了那么一顿,这让茵茵忍不住的心惊了。 想要站起来,想要逃离阿成的视线,可是她的腿已经麻木的让她甚至站不起来了。 就在她慌乱祈祷阿成不要发现她时,梦幻前,又有一辆车稳稳的停下。 那是一辆豪华的房车,长长的车身锃亮的将一道窈窕的身影投注在车上,显示了车主的尊贵与不凡,似乎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才一下车,那女人随手打了个响指,随即姿态优雅的拿出了一只烟,用手挡着风点燃了打火机也点燃了她手中的那只烟。 车灯前,梦幻的霓虹灯下让她的身影更加的迷幻了。 阿成在看到这女人的那一刻悄然走进了梦幻。 而那女人则是稳稳的,不紧不慢的就靠在自己的车前吸着她手中的烟。 依稀烟圈在飘动,那灯光让她周遭的一切都有了太多的不真实感。 认识她,她是阿菁,也知道她喜欢柯正威,似乎茵茵是她的情敌一样。 看着阿菁,才发觉柯正威娶她或许真的就是一个错误,眼前的阿菁不仅美丽优雅,更有一份尊贵让人无法比拟,只是与那尊贵混合着的却是一股嚣张的气焰,阿菁她,没有一丁点的内敛。 她与阿成似乎是约好了时间一起来梦幻一样。 这一个认知突然让茵茵好奇了。 难不成他们两个人还有什么阴谋不成,是要对付柯正威吗? 可是阿成,明明就是柯正威的死党手下啊。 一切似乎有些诡异了。 没有起身也没有离开,茵茵在揣测着阿菁与阿成见面的目的。 然后突然间她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阿菁不喜欢她,而阿成似乎也不喜欢她。 是的,阿菁不喜欢她,这个认知让茵茵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 可是,这个答案突然间就让她有了一种希望。 或许阿菁可以帮她。 只要她答应离开柯正威,并以此为条件,那么阿菁就没有理由不帮她。 茵茵想要带走薇薇,她不想把薇薇留在柯正威的身边,那是她的孩子,她不会放弃。 只是她不知道阿菁有没有与柯正威相对抗的本事,如果没有那么一切也只是空谈,这世上有几个女人敢与他柯正威作对呢。 倘若被柯正威知道了,她的下场也是可想而知的。 可是阿菁的气势让茵茵相信她一定可以对抗柯正威的。 那支烟阿菁只是随意的吸了两口便随手丢在马路中间了,那烟头落地的瞬间,那半明半暗的光线仿佛在告诉你这世界其实就是这样疯狂。 随手丢掉的也许就是一生的幸福,可是茵茵依稀要丢弃,因为没了信任,那么再是有爱一张床上也只会是同床异梦般难耐。 阿菁走进了梦幻,而茵茵也站了起来,她斜倚在路灯下,她在等待,等待阿菁的出来。 不管阿菁与阿成的对白为何,今夜她都不会放过这唯一的机会了。 清然一笑,却没有想到原来逃开也要求着一个曾经是柯正威的女人来帮忙,这一切,似乎有些可笑了。 夜色深深,阴冷的风吹过,惹的茵茵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好冷的天呀,可是她却穿得那样的单薄。 缩成一团的身子斜靠在一面墙壁上,她没有走到对面,她清楚的知道倘若梦幻的守门人看到如她这般狼狈的人出现,那么她一定会被赶走的,与其自取其辱,还不如在这僻冷的角落里默默的等候阿菁的再次出现。 可是客人进的进,出的出,过了许久也没有阿成与阿菁的身影出现,这不由得让茵茵有些烦躁了。 咬着唇,有一些痛,也让自己更加的清醒些。 手腕上的伤已被衣袖遮住了,此时突然隐隐的有些疼,是要结痂了吧,那皮肉愈合时就会有一些痒有一些痛。总是没有想到那碎片竟然把自己割得这样的深。 不过即使痛着也是值得的,必竟那换来了她的自由。 梦幻的门开了,门前无人,那必是有人要出来了,看着不停闪烁的霓虹灯,茵茵有些焦虑的站了起来,会是阿菁吗? 可是如果是阿成与阿菁一起出现,那么她要如何选择呢? 尾随吗? 她只有两条腿,而阿菁是开着豪华的跑车。 晃动的玻璃门内,阿成出来了,有些窃喜,阿成并没有与阿菁一起走出来,那么这就无形中给了茵茵一个希望。 看着阿成上了车了,茵茵轻吐了一口气,似乎阿成不在,她就安全了。 可是当她再望向那门口之时,茵茵才发现今天的自己真的很衰很衰,虽然阿成没有与阿菁一起走出来,可是阿成的车还没有开离,阿菁却也出来了。 眼见着阿菁,茵茵却不敢贸然走出去,只怕会被阿成发现。 可是奇怪了,为什么阿成慢吞吞的,上了车也不开车呢。 在打电话吗?他真是要害死她,害她失去一次机会。 终于阿成的车开离了门前的临时停车场。 然而阿菁的车已经启动了,再不出去就没有机会了。 茵茵想也不想的立即飞向马路对面去,她要见到阿菁,她要与阿菁做一笔交易。 为了薇薇,她不惜放下骄傲。 匆匆忙忙的向前跑去,居然没有注意到马路上正有一辆车飞奔而来,强光一闪,茵茵惊呼出口,小货车的刹车声响在耳边,那车轮子距离她就只有一步的距离啊,真是危险啊。 可是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对面阿菁的那部车,似乎已经启动了,来不及了,“对不起。”茵茵向着小货车的司机喊道,就继续向对面的人行横道上冲去。 阿菁的车已驶离了车位,正要转弯向来路而去。 “阿菁。”茵茵挥舞着手大叫着。 可是那房车却如离弦的箭一样向前面冲刺而去,身后依稀是小货车司机的咒骂声,茵茵只当未听见,她狂乱的追逐着那房车,两条腿飞一样的向前追去,只盼长一双翅膀让自己不要错过阿菁,因为其实对阿菁茵茵真的一无所知,唯一的几次见面,皆是因为柯正威。 一个转弯,那房车刹那间就不见了踪影,可是茵茵不想放弃,她坚持着追去,拐弯时,房车已离她越来越远了,喘着气她再也追不上了。 有种无奈的挫败感,手腕上的伤因为甩动而更加的痛了。 无望的望着那辆渐渐远去的房车,茵茵缓缓的揭下了面上的口罩,因为着跑已是一身的汗意。 低头坐在路边的水泥地上,她粗喘着气,就在这时她突然发现脚边似乎停了一辆车,下意识的抬首,原来是阿菁的那辆房车退回到了她的身前,车窗摇下,一张妩媚动人的脸带着几丝嘲讽看向她,“阮茵茵,你是在追我的车吗?”那声音那气势有种不可一世的感觉。 恍然回神,茵茵点头,“是的,我要找你。” “可是……”阿菁不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即说道,“是要上车,还是要找个地方谈一谈呢。”或许阿菁对她也是有兴趣的吧。 低头审视了自己一身的脏衣,茵茵尴尬道,“不上车了,麻烦阿菁小姐移步下车来,茵茵有事相求。” “哈哈,你倒是挺有诚意的,可是要是我不愿意呢。” 茵茵轻瞄了一眼阿菁,不卑不亢道,“那阿菁小姐请自便。”茵茵说完已转身向原路返去,似乎真的就把阿菁晒在一边了。 一个愣神,阿菁忙不迭的追问道:“好吧,你上车。” 淡然一笑,似乎首番的较量中茵茵已然取胜了。 轻拍了拍一身的清洁衣,似乎是怕坐脏了阿菁的车子,可是在茵茵上车的时候,阿菁还是忍不住的捂住了口鼻,“快点。”她随手又是把车窗打开,仿佛是要放一放茵茵满身的霉气一样。 茵茵也不理她,只说道:“走吧。”那样子仿佛她才是车子的主人一样。 空气里有些沉闷,阿菁把车子驶上了快车道,风驰电掣的飞行在夜里昏暗的街道上。 一盏盏的路灯闪过,风吹进车内也吹乱了两个人的发,那飞扬的发丝让彼此间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第83章气息 渐渐的似乎闻到了海的气息,而车子也终于停在了海边上,无边的栏杆前,阿菁走下车了,她斜倚在车前看向茵茵,“说吧,找我什么事。”又一只烟拿在手中,纤手遮挡着海风把烟燃起,吞云吐雾中她迷朦的看向茵茵,眼里都是好奇。 “给我一支吧。”不知道要如何开场白,索性也要一支烟,很少吸烟,但是在梦幻呆了那么久了,她会假吸烟,吐着烟雾玩而已,却从未真正的把烟吸进肺子里。 阿菁递给了茵茵一支烟,随后把打火机也丢给了她,似乎是不想靠近茵茵,的确,此时的茵茵那身上的味道连她自己都是蹙眉呢。 点燃一支烟,吞吐中茵茵缓缓说道,“我们,做一笔交易吧。” “凭你,也配与我做交易?” 幽幽的望着海上无垠的夜色,“我有我的筹码,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 “哈哈,你有什么筹码,说来听听。” “我知道你的心里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柯家别墅的女主人,是吧?” 阿菁不得不一惊,不错,茵茵的一语已道破了她的心思,可是柯家的女主人明明就是对面这个脏兮兮的小女人,她真不明白柯正威是瞧上了她什么,要相貌没有她阿菁妩媚,要身材没有她阿菁丰满,要家世没有她阿菁的背景宠大,可是柯正威就是娶了茵茵,她知道的那一天,她整整哭了一夜,可是醒来后她能面对的还是只有柯正威的无情以待。 可是现在面前的小女人似乎有些不对了,发生了什么吗? 扬声轻笑,“是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做柯家的女主人。” 茵茵将手中的烟狠狠的吸了两口,这一次她似乎全部的将烟都吸进了呼吸道中,一些些辣,让她忍不住就咳了出来。她却不管,再是狠狠的吸上了两口,然后将烟头随手扔在地上,脚尖轻捻过去的时候仿佛把一个决定也带出了这个世界,“如果我说我的筹码就是我离开柯家,我让出柯家女主人的位置,我想你一定会接受的。” “为什么你要退出?”阿菁不能相信,抢都抢不来的位置,而她阮茵茵居然要随手抛开,这太是不可思议了。 “因为,我不爱他了,所以我要离开。” 有些兴奋,“那你说,我拿什么来与你交换。”难掩心中的欣喜,阿菁急忙说道。 “我只要我的薇薇。”茵茵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么简单?”阿菁似乎不相信一样。 “是的,我只要我的薇薇,你只要把薇薇安全的带到我身边,那么我就会离开这里,永远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与他。”她说的无情,仿佛对柯正威已无一点的留恋。 “那你要先签署离婚协议书。”事情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妥当。 “行。”茵茵也痛快,她明白阿菁的小人之心,只怕她是骗她吧,可是这样的事情又有谁会来开玩笑。 “说个日子吧。”对这个游戏阿菁已经来了兴趣。 “三天为期吧。”三天内该她要处理要做好的事情总也好了,那么离开也就是无牵无挂了。 “好。”阿菁有些兴奋的伸出手,似乎要与茵茵手掌相击,以示证实她们之间交易的开始。 可是茵茵却是无视的转过身去,没有再看向阿菁,只是冷冷的说道,“我答应你的我终会做到,而你也要履行你的诺言,三天之内请将薇薇带到我的身边。” “我要怎么联系你。”阿菁突然间才想到这个问题。 “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阿菁念了一串数字给她,强行的记到脑子里,这是她要回薇薇的希望…… 海浪冲击着岸边沙沙作响,远处的导航灯迷朦的把它的光线洒满夜空,可是它终究改变不了夜的黯黑。 阿菁没有追出去,只是看着茵茵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突然有种感觉,茵茵似乎变了,似乎不再是从前那个娇弱纤美的小女人了,她的背影透着一股坚定,透明着一股张扬,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感觉。 茵茵,她似乎真的变了。 突然间就想要离开a市,所有的所有都要放弃了,似乎恩与怨都已不在,茵茵真的只想放弃了。 原来坚持了这么久,却在这一刻她再也不想坚持下去了。 这就是爱带给人的伤害吧。 那伤害甚至比被人捅了一刀还要让人灼痛。 漆黑的夜里,茵茵漫无目的的走在夜路上,她向着郊区外的墓地而去。 许许多多的事都要安排都要处理,她无法逃避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薇薇是她的死穴,这是任一个人都清楚的,虽然她曾经对薇薇很冷淡,但是在心里薇薇还是她的一切的。 才出了郊区,天就朦朦亮了,腿有些软,手腕上的伤还在痛着,她却混然不觉如游魂一样的继续向前走。 南方的冬天即使冷也是青草如茵的,而效外更是一片苍翠,每每让人看着都是生机盎然。 看着这些,心情也会慢慢的好起来。 一声声的喇叭响过,一辆辆的车从身边经过,没有人理会她,而她也不理会任何人,仿佛这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样。 再一次的来到爸爸妈妈的面前,这一次她却更多狼狈了。 “妈妈,茵茵让你挂心了,不过茵茵没什么事的,只是茵茵想要带着薇薇离开这里,想要去茵茵从小就一直梦想要去的地方,我要去看雪山,去感受一下异域的风情,妈妈,你会支持我吧。” 看着面前微笑中的爸爸和妈妈,让茵茵情不自禁的抚上了他们的脸颊。 曾经那面庞也是鲜活的,可是如今却只是深埋于地下了。 “妈妈,那些东西,我一直让它们尘封着,也一直远离着,我不想因为看见它们而让自己伤心,可是茵茵突然发现其实这个世界根本就少不了那些东西,如果茵茵要做一个强者,那么茵茵就必须要用到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一切,可是这可以吗?给我时间,待我决定了,茵茵就会回来,回来看你们,也给自己一个崭新的世界。”一遍一遍的向爸爸妈妈告白着,她希望自己的决定可以得到爸爸和妈妈的支持。 没有花,就采了一把野花放在墓前,其实东西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自己的一片心意。 离去时,再次深深的鞠躬,身为人女这却是她第二次的来扫墓,而下一次她只怕更是遥遥无期了。 向赤爷爷的墓前走去,人还未到,远远的就见那坟前有一个男人悄悄伫立着,是阿翔吧。 看到的刹那她想要逃走,似乎她真的很怕见到阿翔,似乎就是她害死了赤爷爷一样。 却再要逃走的瞬间,阿翔突然叫住了她,“茵茵……” 悄然回首,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么她就再也没有理由逃开了。 两个彼此都没有说话,似乎说了就会扰了故人的安静一样。 赤爷爷的墓前花香萦绕,倒是她两手空空,只行了礼,拜祭过赤爷爷,茵茵便随在阿翔的身后慢腾腾的出离了墓地。 “去哪里?我送你吧。”阿翔淡漠的说道。 “阿翔,我想请你帮忙一下。”那阁楼她回去了,只怕就会被柯正威所发现,可是如果阿翔去那又另当别论了。 “你说吧。”对爷爷的死阿翔还是有一些怨气吧,可是人已死,谁也无力回天,对茵茵他也只能如此了。 “阁楼里有一个旅行包,你帮我把那个包裹拿出来给我就好了。” “为什么你自己不回去拿?”阿翔不解的问。 “没什么,我不方便回去,所以就只好请你帮忙了?” 阿翔越来越糊涂了,“既然那房子是租给了你,而且你也交了租金,所以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茵茵笑笑,阿翔他误解了吧,“我被人盯上了,那里目标大,我只怕我一出现就会被人逮到。” “谁,柯正威吗?”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阿翔不解的说道。 “是的。”既然隐瞒不了,那么茵茵索性实话实说。 有些默然,半晌才道,“先带你去吃饭吧。” 点点头,茵茵她真的饿了。 可是,当车从效区驶进市区时,阿翔带着她去的第一个地方却是白领丽人的时装店,没什么,只是她身上那身衣服与他也与她自己本人太不搭了,况且吃饭要有好的胃口,他可不希望与一个脏兮兮的人一起用餐。 茵茵也不推辞,就由着阿翔为她买了一本简捷清爽的休闲服,既然不用上班了,那么她宁愿自己舒服点。 终于坐下来吃饭时,茵茵已经饿的甚至吃不下去了的感觉。 “你与他不是结婚了吗?” 茵茵有一刹那间的诧异,似乎她与柯正威的婚礼都是秘密进行的,很少人知道的,可是阿翔居然都知道。 “是的,可是现在我想要离开他了,所以我不想让他找到我。”淡漠着说着这一切,似乎柯正威于她只是陌路人一样。 “我早就说过,那人不可靠的,只是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否则将来有了孩子那就麻烦了。” 第84章疯子 心里一凛,孩子,她与柯正威的孩子,明明就已经有了。 “你要去哪里。”阿翔关切的问道。 “我想带薇薇离开a市,至于去哪里还没有最终确定下来。”既然要走就走的彻底,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行踪。 “不如就留下来吧,爷爷说让我照顾你的。”阿翔突然真挚的说道。 “对不起。”关于赤爷爷她真的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虽然这一句话已了无意义。 “我也想通了,也不怪你了,那一天,是我脾气不好,向你发火了。”阿翔阳光一样的微笑着看向她。 “对不起,其实你说的没错,真的是我不好,如果可以我真想那一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万千感慨,可是去的人也终是去了。 “那个包裹我会帮你拿出来,只是这一阵子,你要躲到哪里去?” 摇摇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 “不如,就住到我家里去吧。” “不了,那样太麻烦了,我随便找一个小旅店住几天就好了。”只要有了薇薇的消息她也就要走了。眼下这座城市里能让她可以相信的人太少太少了。 阿翔顿了一顿,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信用卡放到桌子上,再推到茵茵的面前,“这个,如果你不嫌弃就拿去先救救急吧,密码就是我家房子的门牌号。” “哦。”茵茵迟疑了一下,可是她还是答应了,“谢谢你。”此时的自己这样的落魄真的很需要他的帮助。 “旅行包的事就交给我,我自会处理好。”阿翔笃定的说道。 吃过了饭,也是他要离开的时候了。 总是感觉赤家在a市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样,只是茵茵却从未去打探过,知道他要离开了,可是她还有一项重要的事没有做好,“阿翔,麻烦你帮我请一个律师,有一些事我要拜托律师来帮我处理。”她的婚姻她只想结束而不想留什么后遗症,既然选择离开,那么就干干净净的离开。 “行,把你的电话给我,明天我会请律师直接打你的电话。” 有一些感动,原本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一个人,却没有想到到最后一直帮她的居然就是不记前嫌的阿翔。 走出西餐厅的大门时,阿翔拐向了停车场,而茵茵则是继续漫无目的的向前方游走,头有些晕,也是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有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昏沉沉的感觉那太阳也在嘲笑她的傻,就是傻啊,所以才会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一个只知道利用自己的男人。 身后是一些孩子的嘻闹声,恍惚前行的时候,一些男孩子穿着溜冰鞋在水泥地上飞快的滑过,经过她身旁时,是青春的笑意与潇洒,原来,年轻最好。 茵茵怔怔的看着那些孩子们,十五六岁的时候,那是一个人的花季年华呀,她也曾有过,却是只有过伤心与痛楚。 不远处一个小女孩也向着她的方向滑来,七八岁的样子,比薇薇大了一点点,呵呵,好可爱呀,这让她不仅多看了几眼。 随知,小女孩大概是没有掌握好平衡,不断滑动的过程中,突然一下子就向着她的方向而来,那样子似乎停也停不住了,不行,她的身后就是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冲到马路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茵茵想也不想的就站立在原处,她要抓住小女孩,她不能让她受伤,更不能让她冲到马路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功夫小女孩已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抓住小女孩的衣袖,可是小女孩向前的冲力太大了,那冲力让茵茵一个趔趄,一个不稳直直被甩到了马路边上。 一辆车驶来,喇叭声,刹车声顿时轰然响起…… 满眼的是金光四射,茵茵的头很痛,可是她依然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她想要看看小女孩是不是安然无恙的。 可是头很痛,腿也很痛,她根本动不了。 “阿姨,你没事吧。”当小女孩走到她面前时,茵茵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在看到孩子的那一刹那,她开心的笑了。 “疯子。”这是司机的咒骂声。 可是茵茵已听不清了,她的意识渐渐涣散,眼前的小女孩也在一点一点的模糊。 迷朦中,似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停在了她的身边,一双大手向她伸过来,那脸上是他无害的笑…… 那双手就在她的眼前,可是她却是想要躲开他,她不想要他的温暖。 努力的不让自己昏睡过去,茵茵不想重新落入柯正威的手中。 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消息,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他。 柯正威抓起她的手想要交到自己的掌心之中,茵茵却是努力的想要摆脱他,“你放开我,混蛋。”第一次爆粗口,可是却又是极其自然的一次,她仿佛恨透了他一般。 “跟我回家。”他的话卜一出口,立刻马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难道这女子是他的妻子吗? “你休想,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低低的说出口,她已没有什么力气了,一夜未睡,又从市区走到郊区的墓地,这早已消耗尽了她的所有体力,原本就有些迷朦的感觉,现在茵茵是硬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可是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 “哈哈,如果我说我不是呢。”她清冷的看着柯正威,或许曾经有过柔情,可是骄傲如她真的不容许再被他糊弄了。 “要不要我把结婚证给大家晒一晒。”柯正威说着居然就拿起胳膊底下夹起的公事包要拿那张结婚证一样。 “好吧,那你拿出来吧。”茵茵冷然的笑道。她敢笃定那个公事包里根本就没有结婚证,至于结婚证早已被她…… 他倏然住了手,“原来果然被你藏起来了,你说,你放在哪里了?”茵茵拿走了他们的结婚证,而他竟然到了昨天才发现。 “哈哈,我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你走吧。”把脸别过一边,茵茵不再理他也不再看他一眼。 可是他的手依然是紧紧的抓住她,而她也没有力气挣开他。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七嘴八舌的都在议论着什么。 茵茵的头更痛了。 “小两口吵架吧,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那女的是男的老婆呢,可是她怎么不承认?” “那个男的好象是摩天的总裁呢?”人群里不知是谁突然间发出了一声惊呼。 于是,更多的人围拢来,窸窣的低语声伴着女孩子们仰慕的尖叫,那场面似乎越来越壮观了。 远远的象是有交警的车响声,路已被阻断了两个车道,再不走再不离开茵茵只怕会更麻烦。 可是那只手依然有力的握着她,“跟我回家吧。”有些祈求,更多苍桑的感觉,可是却已打动不了她的心了。 然后他居然不顾她的感受再一次霸道的强行的一把抱起她,转身就走向阿成为他开辟的一条路。 “你放我下去,混蛋。”此一刻茵茵清醒的再也不能清醒了,然而那两条臂膀就是有力的把她箍在怀里,让她一丝也动弹不得。 “你放我下去……”再一次的喊,可是她的喊声还没有结束,那张熟悉的男人的脸突然就低下头来,那薄唇直接向着她的袭来,他要睹住她不停的尖叫。 大庭广众之下他居然没有一丝的犹疑,看着那张渐渐放大的脸,茵茵大惊失色,在他的唇贴近时,她的唇却无处可躲,或许只能承受,但是她真的很难过,她不要,不要自己如此的卑微。 贝齿狠狠的咬过,口舌尖是一股腥咸的味道,可是他的吻依旧继续,丝毫也没有停住的迹象。 “住手,你放下她。”恍惚中就在她以为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的时候,一道男声响在她的身后。 那声音突然的出现让柯正威不由的一怔,抬首看向那声音的来处,然后他朗声道,“翔哥,久违了。” 爽朗的一声大笑,“哈哈,原来你已经清楚我是谁了。” 点点头,他柯正威岂是在a市白混的主。 “那么,你放下茵茵,由她自己选择,是她跟着你走,还是跟着我走。” 人群里又是一片嘈杂,原来是两男争一女啊,怪不得会有如此的场面,这场面可有热闹瞧了。 “如果我不放呢。”柯正威冷冷的说道。 阿翔笑了笑,随后轻声道,“难道你堂堂摩天集团的柯正威对付一个女人就是用此强硬的手段吗?” 一句话说得柯正威的脸红了又红,的确,是他强硬的要带走茵茵的,而茵茵根本就不想随他走,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阿翔继续说道:“难道柯总裁只是个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强抢女人的男人吗?”这声音里有丝轻蔑的味道,让柯正威抱着茵茵的手臂不禁的松了又松。 而茵茵也便在这个时候倏然挣脱了他的怀抱,轻轻一闪已是站在了阿翔的身侧。 柯正威第一次觉得在外人面前自己是这样的没面子,可是对于茵茵,此刻他真的束手无策。 第85章心事 而茵茵的脸色更是难看,已是灰白的如一张纸一样,刚刚她差一点就晕了过去,只是因为柯正威的出现她才强自支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因为她不想随着柯正威离去。 可是现在,她真的再也承受不住了,她太累了,刚刚的一切已经让她付出了太多的精力了。 好久没有睡了,她需要睡觉,立刻马上,她已经站不住了。 轻瞄了阿翔一眼,她便再也坚持不住了,“阿翔,带我离开……” 这是茵茵意识清晰时的最后一句话,随后她便仰倒在阿翔的肩头上。 阿翔急忙的扶住茵茵,轻拍着她的脸,“茵茵,你没事吧。” 而柯正威更是一个箭步的冲过去,“茵茵……”他焦急的叫道。 “你走开,都是你,否则她也不会累到如此模样。” “我……”有些事他也不想,可是如今再说什么也是解释不清了。 一辆交警摩托车在这个时候驶过来,人群散开了一条路,交警走过来,吩咐两个剑拔弩张的人立刻把自己的车分别开走,否则引起的一切后果由其自己负责。 可是两个男人依然对峙着,“请把茵茵还给我。”柯正威一字一顿的说道。 “茵茵是我家的房客,我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既然她选择了我,那么我想柯总裁是没有理由带走她的。” “你……”柯正威气恼极了。 此时,两个交警再次走到他们的面前,原来人群已经渐渐的散了,可是交警已经从路人的口中询问了一些情况,其中一个瘦高个子的交警说道,“既然这女子选择了要跟这位先生离开,那么就要尊重当事人的选择。” 一句话判了柯正威的‘死刑’一样,嗫嚅了唇,他轻声道,“可是她是我的妻子。” “我想那是你的家事,或许请这位夫人醒来后再说吧,现在只请这位先生马上带走她,也马上把车开走,如果两分钟之后还不离开,那么我便通知车队来把你们各自的车拖走。”交警毫不留情的说道。 阿翔看了一眼柯正威,转身抱着茵茵大踏步的走向自己的车,而柯正威则是呆呆的立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手握成拳,似乎在这一刻对阿翔他已经有了芥蒂,只是对茵茵,他真的什么办法也没有。 “赶紧离开,喏,这是你的罚单……”交警将一张罚单塞进他的手中,可是他甚至已经没了反应。 “先生,请你立刻离开。”交警再一次的说道。 恍然回神,“哦,对不起。”瞧着身后那长长的一排车龙,竟然是因为他…… 急忙上了宝马车,启动后快速的向着前方开去。 思绪有些纷乱,这个鬼女人她居然有办法从他的眼皮子底下装清洁工逃开。 而他居然还帮她扶车,离得那样近,他居然就没有发现是她。 她聪明的想让他拧断她的脖子,她居然就想了那样一个招法逃避了他的层层大网而让他犹自还站在医院外面的草坪上傻傻的等她。 还好事后当他发现她不见了,他就在a市里撒下了网,所以当茵茵与阿翔一起出现在时装店的时候立即就有人报告了他,而他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却想不到她竟是如此的虚弱,她的样子让他担心,可是她却拒绝了他,她看着他的眼神里写满了不甘与痛楚。 想不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其实他也想过早些的放手,可是每一次决定时他都是犹豫了,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很难想象没有她的日子他会是什么样子。 这不,现在他知道了,他很孤独。 可是她的世界里似乎再也走不进他了。 因为她拒绝他的进入。 宝马车风驰电掣般的马路上飞驶着,他急欲疏解自己的担忧与痛楚。 最初,她的确只是他一切行动中的一个小棋子。 可是,悄悄的当他想要偷她的心时,其实在不知不觉中,她也悄悄的偷走了他的心。 只是他知道的时候却是她拼命要离开的时候,当她脱离了他的视线,他才感觉到了恐慌,甚至连心也在瞬间崩塌狂乱。 抚着胸口,其实想说,他早已爱上了她,可是当她就在他的面前时,当她恨恨的看着他时,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想霸道的再次把她带走,可是她根本就不再给他机会了。 他看着她的眼时,他就看得清楚了,她眸中的不是恨,也不是怨,而是一种彻底的绝望与放弃。 总不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错了,一切从开始就错了。 宝马的车轮飞快的转动着,它超越了一辆又一辆车,红灯,绿灯,可是在他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停车的概念。 就这样,不知道车开了多久,可是身后隐隐的就有交警再次追来的喇叭鸣叫声,那声声都是刺耳,也更是让他头痛。 车停在半山的别墅前,挥手让等在门前的阿成去为他善后,而他则是漠不作声的走进了曾经那属于他与她的世界里。 卧室里,天窗开时,望着那不停闪烁的星星,宛如他此刻的心在不停的飞扬跃动…… 夜色,开始深沉。 睁开眼的时候,一室的幽静,一个她陌生的地方,可是茵茵并不怕,她知道是谁救了她。 支撑着想要坐起来,却不一小心触到了手腕上的伤口,有些痛,咬着唇四处望去,四周好黑呀,也不知她到底睡了多久。 低低的叫道:“阿翔,你在吗?” 可是寂静的屋子里只有她的回音。 “阿翔……”突然间就有一丝恐慌,手臂无力的垂下,想要缓解那些微的痛。 门应声而开了,一道光线直直射进了卧室里,阿翔随手再按下了电灯开关,“茵茵,你醒了呀。” “嗯,我睡了多久了。” “两天两夜了。” 吓,有那么久吗,茵茵吐吐舌。 阿翔走到床前,然后弯腰向着地板上拾去,“喏,这个给你拿来了。” 欣喜一笑,正是茵茵求他从阁楼拿出来的旅行包。 “谢谢你。” “谢什么,好歹也是我家的房客,将来你要记得回报我哟。”阿翔微笑着说道。 “呵呵。”她轻笑,有些人是可以说谢谢的,可是有些事却不是一个谢字就可以了得的。 “茵茵,我与你并不特别的熟悉,可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柯正威在到处找你,而你却一直躲着他呢?” 咬了咬唇,茵茵看向阿翔,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难道只说是因为宇凡吗? 似乎有一些乱。 沉思良久才闷闷道,“他娶我,不过是为了气别人罢了,根本无关乎爱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见到了那个被他气到昏迷不醒的人了。”坦白的说完,茵茵才松了一口气。 “仲氏的公子仲宇凡?”阿翔疑惑的问道。 “是的。” “仲家已经濒临破产了。” “估计也是柯正威在作怪吧。”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他把我关起来了一个多月,他就是要封闭这些消息,他不想让我知道,结果我还是知道了。”想起自己逃出来的艰辛,个中滋味只有自己体会得了。 “他关你一个多月?”阿翔诧异的问道。 点点头,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有些事说出来了只会让自己更加的难堪。 “那小子,混蛋。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王法吗。” 噤声,她真的说错话了。 阿翔狠狠的捶了一下床边的小桌子,“看来你也要回敬他一下了。” “我不想再见他了。” “哦。” “对了,律师帮我找好了吗?” “本来让他今天来的,我也好帮你参考一些细节,因为我明天要出国了,可是你一直昏迷着,所以我只好让他明天过来了。茵茵,凡事都要想清楚,不可以义气用事,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阿翔语重心长的说道,那情形就象一个哥哥在照顾妹妹一样。 “这样就足够了,我懂得该如何去做的。对了,你刚刚说明天要出国,是吗?” “是的,去澳洲,自己家里的一个店要开张,所以要过去看一下。” “那去吧,正事要紧。” “茵茵,那你就住在这里吧,不要去住那些乱七八糟的小旅馆了,还有阁楼柯正威已经盯上了,所以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腼腆一笑,总不想阿翔竟是为她考虑的如此周到,因着赤爷爷的事,他竟没有以怨报怨,这多少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肚子咕辘辘的叫起来,才发现是饿了,睡了太久了。 “吃饭吧。”阿姨早就给你煮好了,阿翔伸手欲扶着茵茵起来。 “我自己来,我行的。”睡了这么久,精力也恢复了好些。 餐桌上,是阿姨煮好的饭菜,四菜一汤,却只有她一个人在吃,“你呢,怎么不吃。”茵茵问向阿翔。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所以我就先吃了。” “哦。”心底里有着太多的心事,所以连带的说话也没了什么胃口。 吃了过饭,坐在沙发上泡着茶,茶香四溢,居然让她有种重新又回到家的感觉,可是家在哪里,她依然是无家可归。 第86章坦荡 “这个,我帮你配好了电池。”阿翔将那个早就没有了电池的手机推到了茵茵的面前。 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的人生里从前是柯正威一直让她感动,而如今又多了一个阿翔,只是阿翔对她应该是没有什么企图的吧,这一点多少让她放心了。 “你出国要多久?” “半个多月吧。” 沉吟了半晌,不知道当不当说,只是后来还是说了,“或许待你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a市了。”总是要先坦荡荡的讲出来,不然阿翔回来看不到她又是一番担心了。 “为什么?” “其实很久以前就要离开了,只是为着一件事我才一直留在a市,可是现在我发觉我要寻找的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可能的人吧,所以我选择了放弃,我想去看看妈妈的故乡,想要在那里过一段宁静的日子,这是我多年以来的梦想。”想到那悠远的蓝天,皑皑的白雪,就更是让茵茵向往了。 “那么,你要答应我待你想回来的时候,你就回来。”轻轻握住茵茵的手,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已经在悄悄的习惯着关心她了。或许就是从她初次出现在阁楼的那一日开始吧,只是记忆与感觉真的无从去分辨。 “会的,如果那里呆不下去了,我一定会回来继续烦你的,只是你家的小阁楼一定要给我保留着哟。” 悠悠一声叹息,“那是爷爷的风水宝地,怎么也会为你留着的,爷爷生前很喜欢你,他临终前就吩咐过将来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啊,他要我一定要帮你。”帮她都是为了爷爷吧,阿翔也这样告诉自己。 “爷爷待我真的很好。” “那将来要记得回来为他,还有你的父母扫墓哟。” 喝了一口茶,香浓的味道溢满在唇齿之间,也漫进了心里,她与阿翔便如这茶一样,一份珍贵的友谊,持久而凝香。 她会永远的珍惜这份友谊。 那一天夜里,阿翔很晚才离去,而茵茵也是久久无法成眠。 许多的事爬上心头,理还乱。 薇薇,也不知道阿菁有没有做到把薇薇悄悄抱出来带给她,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 开机了,是无数个未接电话。 也是无数个柯正威的私人电话。 那熟悉的号码让着她的心绞痛。 手指一按,她清除的干干净净,她不想再接听到他的任何电话。 阿菁的电话她一直熟记在心里,拨过去手机铃声清亮的响起那首古老的情歌两只蝴蝶,她不想原来阿菁竟是喜欢这样的歌,看来对柯正威她真的是动情了。 那样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子,茵茵真的有些想不通她。 或许人便是如此的,喜欢你的你不爱他,你爱上的往往都是不喜欢你的,矛与盾总是不停的出现在人生的每一个关口上,而你只能不断的去抉择,而抉择时你根本无从分辨你的选择是对是错,只是当时间悄悄来证明时,错便错了,对便对了,可是错已无法更改,她只能去尽可能的挽回失去的一些东西而已。 而对了,自己的人生才会一直开心的一路向前而去。 “喂……”心思迷朦中电话接通了,阿菁慵懒的声音乍然响起。 “……”可是茵茵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你,是茵茵吧。”阿菁居然一猜就对了。 “是,我是茵茵。” “是要问我薇薇的事吗?” “是的。”如果不是为了薇薇,她也不会去找上这个女人,对她,她真的很不屑。 “那东西呢?” “明天我找律师签好了,待你把薇薇带给我,我自然就会交到你的手上。”茵茵知道阿菁最想要的就是她写给柯正威的离婚协议。 “你不会反悔吧。”阿菁咯咯的笑问,那声音里明显的就是有着抹不自信。 “不会。”决定了的事茵茵从来都不会后悔。 “好,那你等我消息,只要我有了薇薇的消息我立刻就会打你的电话,而你也要拿着那东西,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越快越好吧,否则她只怕夜长梦多。 “行。”其实茵茵也急,可是如果她出现了,只怕未带走薇薇,还会把自己赔进去。对于柯正威她是了解的。 “到时候时间和地点就由我来约,一定要避开柯正威哟。”阿菁也怕,怕被柯正威知道了会记恨于她,那么她的一切努力也就付诸东流了。 “还有一件事,就是你不能吓到薇薇,她还小,我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否则别说我阮茵茵到时候翻脸无情。” “好。”阿菁一口应承了,这份买卖如果做成了,那么很有可能赚到的是她,她赚到了柯正威。 一切似乎都已敲定,茵茵放下电话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她还是不能完全的放松,还有一些事她必须要处理的妥妥当当的她才能离开,否则只会让她的离开更多牵挂。 睡吧,明天她只会更忙。 可是才放下的手机,突然间又响了起来,一道熟悉的铃声,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他知道她的手机已恢复使用了。 没有换号码是因为她就要离开了,新的旧的都将舍弃吧。 可是看着那不停闪烁的号码她却不知道要如何去做了。 于是她选择放弃不接。 手机的铃声依旧在响,悦耳而动听,就权当一份音乐来听吧,可是,听时,却又是矛盾的想象着那熟悉的磁性的嗓音。 心,也还是放不下吧。 可是,终究铃声还是停了。 其实他的耐心也不过如此罢了…… 轻轻的有人敲门,“阿姨,进来吧。”阿翔离开了,所以这偌大的公寓里其实就只有茵茵与阿姨了。 门轻轻的推开,“小姐,还有药,少爷交待的,你手腕上的外伤还没有好,要吃一些消炎止痛的药才行。” “哦,谢谢阿姨,你放这儿吧,我会吃的。” 阿姨将温水与药放在了她床头的小桌上,转身走出并为她带好了门。 茵茵看着那药,她拿起在手中,想要吃的时候,可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居然就动了那么一小下,奇怪的,其实才一个多月的胎儿根本不会踢人的,可是那小胎儿就是动了动,这一动,也突然让她的心揪紧了。 想过要他。 也想过不要他。 很矛盾的,可是这孩子似乎很喜欢这个世界,知道那药对他不好,他居然就在抗议了,他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来到这人世间吧。 想象着那可能的小生命,茵茵突然又不舍了,于柯正威,她可以从此不去理他,可是于孩子,她却终是狠不下心。 拿在手中的药终于还是放回到了桌子上,为了孩子,这药她不能吃了,那伤就权且让它慢慢的好吧。 虽然会留下疤痕,可是在疤痕与孩子中间让她选择,她选择了孩子。这便是母爱的无私吧。 轻轻抚着肚子,突然就很期待他的到来,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就总是非常喜欢的,薇薇的童年少了太多的快乐与母爱,而这个孩子她只想自己认认真真的把他带大,她会好好的待他,给他一份完美的童年。 墙上的老式挂钟叮叮当当的敲满了十二下,而她也终于睡着了。 律师来的时候,茵茵已经想好了一应的协议细节。 “阮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李律师客气的问道。 “我想要离婚,只要你能够帮我离婚就可以了。” “请问阮小姐的丈夫是……”李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问道。 “摩天集团的柯正威。” 茵茵的话才一出口,李律师马上就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阮小姐,你当真是他的妻子吗?” 有些好笑,这很奇怪吗,她不过是他游戏里的一个角色罢了,实在不必要大惊小怪吧,“是的,我是他的妻子,但是现在我想要跟他离婚了。” “那么请问,柯正威先生同意你们的离婚吗?” “这个……”她真的没有问过,可是看他的样子好象不会同意吧,“这个我并不清楚。” “难道是阮小姐单方面的想要离婚。”李律师再次惊异的看着她,凭着柯正威的身家财产他不相信茵茵会放弃这样一个金龟婿。 这一个问题突然就让茵茵懵住了,或许柯正威也会同意离婚吧,因为他并不爱她,他对她的好不过是为了气昏仲宇凡,为了让仲家倒台,所以说不定他也会同意离婚呢,“我想可能也是他的意思吧。” “阮小姐,婚姻不是儿戏,离婚更是大事,所以还是请你问清楚你丈夫柯正威的意思,如果他同意离婚,那么双方走上法律程序一切就简单化了,倘若他不同意离婚,那么你与他之间想要离婚就有些麻烦了。” “李先生有没有办法不通过他直接让我离婚呢。”虽然知道这样的问题有些可笑,可是她也是别无选择,她就是不想与柯正威打交道了,连说话都不想了。 “最好你还是先问一下柯先生吧。”律师还是给了她一个她不想要的建议。 第87章心焦 “一定要如此吗?” “是的,否则手续会非常的麻烦。”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倘若只能面对,那么她就去面对吧,结婚是她自己的选择,离婚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她也只能去面对。 “那你等等……” 犹疑着还是去打电话吧,来到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世界里是一片喧嚣,而她此刻仿佛被隔离开了那个世界一样,敲下了熟悉的一串数字,每一下似乎都让她有种心痛的感觉。 接通了,她以为她要等上一会儿,于是心不在焉的继续看向窗外,可是立刻马上,那熟悉的男性的嗓音就在电话的彼端想起,“茵茵,你在哪里?”急切的,是柯正威的心焦。 “……”这对他很重要吗。 “茵茵,你说话吧,请你不要不理我。” 可是她真就不想理他了,如果不是为了离婚,她根本不会打这个电话给他,清晰的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打给你,只是想要问清楚,我要离婚,你是否同意?” 沉默。 仿佛无边的沉默袭来。 那沉默突然让茵茵不耐了,嘲讽的她说道,“难道你不想离婚吗?” “茵茵,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我想与你好好谈一谈。”他的话语真挚的一如从前他每一次的对她,总是让她感动的无以附加,可是如今她再也不会上当了。 “我想不必了,没有这个必要,你只要告诉我你是否同意就好了。”生冷的她拒绝他的一次。 一声低吼透过话筒传到她的耳中,“该死的,茵茵,你立刻马上给我回家里来。” 家,茵茵突然想笑,那是她的家吗? 不是。 他曾经把她幽禁起来。 如果不是她的逃出,那么她只是他的一个玩物他的禁脔而已。 想起这些她不禁说道,“我与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该谈的在你幽禁我的时候你早已告诉了我什么是答案。” “可是,我不同意离婚,你也休想离婚。”柯正威斩钉截铁的回复道。 “我一定要离婚。”茵茵也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行,如果你要离婚,薇薇我不会还给你。”果真,他拿薇薇来威胁她,想笑,她早已想到,估计现在阿菁已经在动手了。凭着阿菁与阿成的关系,柯正威恐怕这一次要失败了。 “随你吧,那孩子我根本就不喜欢,送给你也好。”‘咔嚓’一声,茵茵再也不想多费口舌了。 坚定的走回到客厅里,她重新又坐回到李律师的对面。 手机乍然响起。 然而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了。 拿起来只一瞄,她就想也不想的,按下了关机键,自此后,他甭想再吵到她。 “李律师。”一边添茶一边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后茵茵说道,“他不同意,可是我想作为律师你们是有办法让我离婚的。” “这个,办法是有的,只是就没有那么痛快了。” “你说,只要可以离婚怎么都好。”此刻她已铁了心了。 “两种方式,如果对方不肯离开,一是你可以提供能够证明你们感情已经破裂的证据,例如你丈夫他有了婚外恋,二是先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即使对方不同意,但是只要你与他分居两年以上,他不同意也可以离婚的,只是手续上可能会麻烦些。”李律师坦言道。 茵茵听着,第一种方式或许有可能,柯正威以前绝对是个采花的高手,可是自从离婚后她就再也没有发现了,甚至连女人都没有再登入摩天的大门了,让她一度以为她初上班时马经理的话不过是随口的一个玩笑了。 至于第二种方式倒是可行,可是那还要等两年才能确定结果,两年会有多少的变故啊,真的是很长的一段时间。 那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大了,倘若被柯正威知道,只怕…… “李律师,有没有更快的方式。” “那么就只能制造些你丈夫出轨的事件来助你离婚了。”李律师眯眼笑着说道。 这似乎很卑鄙,可是许多人为了达到目的都是不择手段的。 然而,可能吗? “算了,就分居吧,只是在a市的一切我只全权委托于你,过两天我就离开,你只要帮我办理好一切,然后交由到赤先生手中就ok了。”片刻间她已做出了决定,不能再拖泥带水了。 a市,她甚至一分钟也不要停留了。 太多的欺骗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她不要。 “那么阮小姐具体都有哪些要求呢,比如财产和孩子方面。” “摩天原本就是他的,与我无关,所以我只要带走我的孩子就可以了。” “孩子,我想柯先生不可能给你抚养权吧。”李律师不由得不信了,凭着柯正威的权势怎么会放手孩子呢。 爽朗一笑,茵茵坦荡荡的说道,“那孩子与他没有半点关系的,是我结婚前就有的,所以他根本就不会要的,而且……”而且阿菁会把薇薇带给她的,所以一切都会没关系的。 “阮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你与他结婚也有几个月了,从结婚的那天开始,他的财产就有一半也是你的了,难道他的财产你一点也不要吗?” “不要。”想也未想的回答,其实于钱她根本就不在意,如果她想要…… “好,既然阮小姐这样肯定,那我明天就起草一份离婚协议,待你签了字,就一份寄送给柯先生,一份留在你自己的手上。 “如此甚好,另外再帮我写一份协议,大概内容只说我自愿离婚,三年内不会回a市。”这一份协议是给阿菁的,见到了这份协议她自然会把薇薇交给她。 说她算计也好,小人也好,她都要把自己的孩子要回到自己的身边。 她的私心,是孩子,是没有任何禁锢的自由。 李律师走了,茵茵悄然来到窗前,一抹寂寞的感觉袭来,要走了吗? 突然间看着窗外繁华的a市,她乍然就有些不舍了。 从小在这里长大,那一次之后她本可以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的,可是没有,只是因为她有一颗感恩的心。 然而造化弄人,她依旧是欠了别人的一份情。 走吧,走吧,如果上天注定让她欠了人情,那么下辈子,她在做牛做马的还回去吧。 此生,只怕她已无力。 重新又开通了手机,拨通了阿菁的电话号码,“喂,你好。” “茵茵,你的离婚协议好了吗?” “已经在起草中了,明天律师会拿给我,还有一份我与你的协议。明晚,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吧。” “好,就是hl区的冰典咖啡好了,那儿现场有钢琴表演,气氛好,你说可以吗?”阿菁倒是一个极懂得享受的女人。 “一言为定。”茵茵相信她不会耍诈,因为只要双方签了协议那么两个人亲手签名的文件就都是一式两份的,这些阿菁想必也是怕柯正威知道的吧,倘若被柯正威知道她背着他要带走薇薇,那么只怕阿菁这辈子也甭想再接近柯正威了。 约好了时间,再看手机,才发现那里面又是无数个通过短信平台传来的短信,看到那号码,不用想也知道是柯正威的。 随手按开了短信。 茵茵,回家吧。 茵茵,我错了。 茵茵,对不起。 茵茵,我不要离婚。 …… 一连串的短信,几乎看晕了她的眼,索性再也不看了,一不做二不休手指一按一下子清除删了个干干净净了。 他居然说他错了,他不要离婚,可笑之及。 在她决定之后,其实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怕他吗?她根本不怕,其实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呢,真真假假不过是在一片虚拟中不停的演绎着人生的酸甜苦辣罢了。 明天,待她安排好了一切,待她得到了薇薇,那么他将永远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插曲。 蜷缩在床上,慢慢的习惯了眼前的黑暗,其实从前她不认识他的时候她不是也一样度过了六年,寂寞也好,孤独也好,那总是属于她自己的日子。 卑微的被他囚禁了一个多月,如果被爸爸妈妈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样的训斥她呢,可是为了孩子,为了薇薇,她不得不如此之做。 …… 冬日里,风似乎特别的大,穿得暖暖的,茵茵准时来到了冰典咖啡。 推门而入时,一股暖暖的气息袭来,咖啡厅内,一派奢华,大厅的一角喷泉旁,钢琴师流泻的音符从他的手指间轻送到每一个角角落落,那种感觉,美且动人。 原来音乐也是可以动人的。 四顾而望,并没有看到阿菁,茵茵捡了一处偏僻的角落里坐定,手中的背包紧紧的抓在手中,那里面是李律师精心为她准备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与阿菁之间的协议书,只要阿菁签了,那么一切也就搞定了。 蓝色多瑙河优美的流淌在自己的周遭,多了一份闲适,可是茵茵依旧心急的望向门前。 侍者来了,点了一杯咖啡,方糖放进去,手中的小勺子不住的搅拌着,看着那不停旋转的涟漪,仿佛人的一颗心,沉上沉下的,原来人生总不会是风平浪静的。 第88章喧嚣 而幸福也总是在指尖悄悄的溜走,任你如何去抓也抓不回来。 走吧,她已任命,她只想过一段宁静的无人打扰的日子,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过问,安安静静的属于自己的日子。 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微苦的感觉,咖啡煮的很香,却是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了柯正威,记得他第一次为她煮咖啡,还亲自端到了她的办公桌前,让她好生尴尬。那时候她是他的秘书。 一切似乎就在昨天一样,却已如过眼云烟,然而想要忘记的却永远也忘不了,这便是每一个人的无奈吧。 如果可以忘记,那么人世间也便没有了痛苦这个词汇了。 悠悠看着门前进进出出的人,都是安静的来安静的去,冰典是一个很优雅的地方,更是休闲的好场所,她今日里来做的事情虽然她自觉没有做错,可是多少还是有些算计的成份在里面。 然而活在这世上,谁又能没有所算计呢,许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心情有些沉重,一杯咖啡居然让她难以下咽。 低头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 阿菁,该不会是耍她,放她鸽子吧。 手腕还有一些痛,真的很痛,其实那痛一半是在手腕上,一半是在心里。 拿起了手机,她要打给阿菁,那个女人的话或许也不可信,不要她一直等在这里,而她压根就不会来吧。 “叮咚”打通的时候,没几秒钟阿菁就接了起来,一股喧嚣的声音袭来,依稀有些熟悉的声音,却不待她细想,阿菁已打过来道,“等我,一会儿就到。”说着‘咔嚓’一声她就挂断了。 象是在梦幻吧,难道阿菁此时在梦幻。 总是感觉她与阿成有什么阴谋在,可是那只是她的猜测,没有依据什么也讲不出来。 等吧,既然她说会来,那么她只好等了。 一杯。 两杯。 …… 桌子上已是两个空杯子了,茵茵有些不耐,再次拿起电话,再接通的那一刹那,她沉声道,“我想我们的约定是不是该结束了。”她不喜欢拖泥带水,况且对方是她根本就不信任的人。 “哈哈,难道你不想看到孩子吗?我打算一手交人,一手交货。”媚笑的声音传来,让茵茵只好压住心头的怒火。 “薇薇,过会你会带过来?”她还是不相信阿菁的手段会那么高明。 “会的,给我半个小时,我要马上把这事情搞定,我不想再节外生枝了。”笃定的说完,阿菁再次挂断了电话。 听她的话中之意,似乎做此事情她已是个中高手了。 随她吧,如果能见到薇薇,她也不在乎再多等那么一刻。 咖啡换成奶茶,茵茵无聊的轻啜着手中的饮料。 其实等待最是难耐,可是她却躲不过。 母亲的心便是如此吧。 真的真的很希望见到薇薇,数数日子,近两个月没有见到孩子了呢。 柯正威对孩子说她去意大利了,他骗了孩子,可是薇薇总也想她了吧。 正想得出神的时候,对面一位妇人手中领着一个小女孩向着她隔壁的位置坐去,茵茵盈盈的望过去,六七岁的小女孩,洋娃娃一样的可爱,一如她的薇薇。 真想抱一下,可是那不是自己的孩子。 看着她,又想起自己腹中的胎儿,也不知她留下了他是对是错,可是她真的不忍去伤害一条无辜的小生命,况且那也是她自己的孩子。 因着那洋娃娃一样可爱的孩子,时间似乎好过了些,而她也是过于的专注在那孩子的身上了。 “妈妈,你看那人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小女孩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有些奇怪的问着她妈妈。 虽然她小小声的,虽然只隔着一条过道,可是茵茵却听得特别的清楚。 突的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了,讪笑着看了看正抬头看向她的小女孩的妈妈,挥个手,然后低声说,“她好可爱。” 那位妈妈笑了笑,点点头算是谢谢她的夸奖。 “妈妈,我要吃香蕉船。”小女孩细声细气的说着。 那是一种冰点,好看又好吃的那种。 茵茵转过了头,没有再盯着那小女孩看了,可是那母女两个温馨的场面却不由得让她有些难过了。 对薇薇,她竟是从未给过孩子如此美好的时光。 作为母亲,她真的很不称职。 此时的她暗暗的发誓,如果见到了薇薇,将来她一定给她最好最美的母爱。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悄逝而过。 半个小时在难耐中终于过去了,可是门前依然没有阿菁的身影。 更没有薇薇了。 再也坐不住了。 她叫了侍者买单。 起身时再次向着小女孩以及小女孩的妈妈歉意的笑了一笑。 “阿姨再见。”小女孩居然有礼貌的跟她道别了。 心中一暖,走过去,握住她的小手,“宝宝真可爱,阿姨好喜欢你呢。” 小孩子都喜欢被夸吧,“呵呵,原来阿姨喜欢我啊,那阿姨来我家做客吧。” 轻轻一笑,“谢谢你,小朋友。” 挥挥手走向门前,其实这世上最不会隐藏自己心思的就是小孩子 ,他们不作做,也最是真心待人,好便是好,坏便是坏,在她们的眼里其实什么都分得清清楚楚的。 推门而出的时候,风吹来,吹乱了一头的发。 再看向表,早已过了再次约定的时间有二十几分钟了。 看来,阿菁是不会来了。 回去吧。 可是她真的很不甘心。 或许又要重新想办法去抢回薇薇了。 默默的向着回路走去,甚至没有叫上的士,夜晚的风吹得人更加的清醒,而她也的确需要仔细想想接下来她要如何去打算了。 长长的影子投注在斜对面的墙上,是更多孤单与落寞。 恍惚中,有一辆豪华的房车缓缓的跟在她的身旁。 车窗摇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妈妈……” “薇薇……”惊喜中,她看到了坐在房车里的薇薇。 快步向那房车而去,想要上车,想要把薇薇抱在怀里,可是房车却未停下,只依旧缓缓的向前开启。 急切的追上去,阿菁这是做什么。 喇叭声响起,茵茵回头才发现房车后的另一辆小车里阿菁正探出头来向她挥着手。 看看薇薇,再看看阿菁,茵茵顿时明白了,原来阿菁并不相信她。 “妈妈,你上车啊,我怕。”薇薇急了,看到妈妈就是看到希望一样,那车上的人都是陌生人,她害怕。 “薇薇不怕,妈妈要与后面的阿姨谈些事情,谈好了,妈妈就来接你。”安抚着孩子,一切的主动权并不在她的手上。 “妈妈要快些哟。”薇薇的小手不住的挥着,然后房车慢慢的在茵茵面前驶离。 匆匆的上了阿菁亲自开着的另一辆小车,坐定了,开门见山,再不想拐弯抹角,“阿菁,你说,你要怎样才把薇薇还给我。” “哈哈,原来茵茵是着急见女儿了,不急,我们还是先进冰典再详细商量吧。”阿菁说着,车已经向后倒去,转眼功夫已重新又回到了冰典咖啡前。 停好车,两个人一前一后向冰典咖啡的大门而入。 推门而入时,那一对母女依旧在,小女孩可爱的向茵茵扮了个鬼脸,回以一笑,那可爱的模样让茵茵想到她的薇薇,更是心焦。 点了两份七分熟的牛排,可是茵茵却没有了胃口,薇薇不在,她吃不下。 “我饿了,吃完再说吧。”阿菁倒是不客气的。 随意吃了两口就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等待阿菁吃完她手上的那份牛排,许是真的饿了,她吃的很干净,倒是让茵茵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只吃了一点点,这样真的是浪费了。 “东西呢?”阿菁用湿巾擦了擦嘴随即问道。 茵茵从背包里取出了所有的协议,两份已经签好她名字的离婚协议书,还有一份是她与阿菁之间的协议。 阿菁接过去,仔细的看了又看,随后道,“看不出,你还蛮专业的。” 淡笑,其实那是阿翔的功劳,阿翔帮她找了一个好律师。 “好,我签。”阿菁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刷刷刷的在那份她与茵茵之间的协议上爽快的签了她的名字,此事对她只有益而无害,她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阿菁手中的笔签下字的时候,茵茵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了。 “薇薇呢,什么时候还给我。”没想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而此时她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得回薇薇。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才成。”阿菁说着就拿着牙签随意的扎了一块水果沙拉放入口中。 “你说。” “见到薇薇后,请你们在一天之内从a市消失,从此不可以再回来。” 清然一笑,想不到竟是这个条件,毫不犹豫的茵茵一口回应道,“好,明天我就离开。只是那份离婚协议书还要麻烦阿菁小姐想办法帮我寄过去。”茵茵说着将那份离婚协议书再次推到了阿菁的面前。 “想不到阮小姐这样爽快,那么我陈菁也爽快,成交。” 第89章离去 茵茵留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协议放回进背包里,“那么,我们可以离开了吧。” 阿菁笑了笑,“看来你还是蛮喜欢那孩子的吗,可是为什么以前你那么冷淡她呢。” 没有想到阿菁会有如此之问,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回答她,所以茵茵直接选择了沉默以对。这些与她们的协议无关吧。 阿菁见茵茵不理睬她,只得笑道,“也罢,再喝一杯玉米汁吧,我叫人把孩子送过来。” “不用了。”她什么也吃不下。 想起那对母女,不自觉的又是看过去,这才发现原来她们早已离开了,竟是自己太专注于自己的事情而没有去注意了。 两盏茶的功夫,门开了,薇薇静静的走过来,显然她有些怕,四周都是陌生的人,然后当她看到茵茵的时候,她跑着扑到了茵茵的怀里,“妈妈……” 抱在身上,好重哟,可是茵茵却是甘之如饴,“薇薇,跟阿姨说再见吧。”不想给孩子的心灵上留下什么阴影,只当是与朋友的一聚罢了。 “不要,她不是好人,她是坏阿姨。” “薇薇,不可以如此说,来,我们走吧。”想不到小孩子居然也有她分辨是非的能力。 没有再看阿菁一眼,母女两个快步的离开了冰典咖啡,出门叫了的士,再把薇薇抱在怀里时,茵茵竟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如释重负的把自己靠在车身靠背上,薇薇软软的身子贴着她,让她的心安然而踏实。 “妈妈,你出国了吗?”薇薇的小手抚上了茵茵的脸,好奇的问道。 原来柯正威还是骗着孩子说她出国了,他的用意是什么,不伤害孩子吗?如此倒是让她感激了。 那么她也就配合着演一场戏吧,“嗯,妈妈才回国。” “妈妈,爸爸昨天喝醉酒了。”眨眨眼,薇薇继续说道。 “是吗。”大人的事茵茵真的不想把孩子也扯进来,否则又是给孩子的心灵上带来许多的阴影。 “是呀,而且爸爸说你不要他了,是吗?” 头晕了,柯正威怎么能如此对孩子说呢,明明是他…… 可是对着薇薇,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薇薇,爸爸有爸爸的事情,妈妈有妈妈的工作,明天妈妈带你出远门,去看雪山,好不好。” “那么爸爸也去吗?”薇薇一本正经的问道,那忽闪着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透着一股子天真与可爱。 “爸爸不去。” “爸爸为什么不与我们一起去呀。” 有些烦躁,“薇薇,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许过问。” 一句话让薇薇顿时噤了声,可是那小嘴却是越嘟越高了…… 那一夜几未成眠,或许是薇薇的那一句“爸爸说你不要他了”,这一句多少让她感慨万千。 许多事她并未求证,但是无论他的初衷是好是坏,他都不可瞒着她,这只让她有种被人利用的感觉。而且他居然还软禁了她,这是她一辈子也无法原谅他的事情。 那样做的时候他其实就应该想到了后果。 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那里天冷吧,就带了一些棉衣以及随身要用的东西而已,其它的只待她到了目的地再去买了。 还有一些资料与文件她依旧放回进她的旅行包里,那些东西是爸爸妈妈的遗物,她要永远的保存好。 薇薇还在睡着,清晨的阳光暖暖的照着这个冬日,也让人的心平静如湖,再不想什么美满与幸福,原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再也不会奢求。 孩子,总是有了两个孩子了,留着他的孩子,却不知道是对还错。 看着时钟静悄悄的运转着,距离离开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终于她还是叫醒了薇薇,为她穿好了衣服,吃了早餐,然后留了一份字条给阿翔,对阿翔她少了一个谢字。 打了的士,到了火车站前,人还没有下车,突然间茵茵就发现了人群中的柯正威的手下,那是阿成吧,还有一个她叫不上名字的人。 看来,柯正威已经封锁了她有可能离开的火车站,那么,汽车站也一定是如此吧。 想要离开似乎没有那么容易了。 没有下车,只是让的士开离火车站。 “小姐,要去哪里呢?” 脑袋一转,路有千条,她终是会离开的,“送我去z市。”从z市在辗转坐车离开,想来就算是柯正威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网撒得那样大吧。 的士司机哪有不应的道理,这一去一回,少说他也有好几百块可赚,所以他乐颠颠的就开车直奔z市了。 当车驶离a市时,望着车窗外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这个城市,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舍,可是其实她早该离开的,这里曾经给过她太多的伤,也仿佛给过她一些甜蜜,只是那甜蜜却是被捆绑在虚伪之上的,那么一切也便没了意义。 走吧,不后悔曾经的一切。 走了,从此孤单一人。 看着飞逝而过的街景,心里不由得感伤了。 可是既然选择了离开,那么她就只能义无反顾的向着她的目的地而去。 一路上虽然茵茵一直在关注着外面的情形,她生怕柯正威会在各处都安插了人等,可是似乎是天帮她,居然让她顺利的到了z市。 火车站,匆忙买了车票,先坐火车,再坐汽车,要几天呢,她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薇薇。 当火车开启的那一刻,当汽笛声响,茵茵知道,从此她又是那个孤独无依的小女人了,只是她还有她的孩子,她的宝贝们会给她无限的温情。 “妈妈,爸爸会来看我们吗?” “会的。”灿然一笑,其实她的世界里都是坚强。 “妈妈,薇薇会想爸爸的。” “将来薇薇长大了,就回来看爸爸吧。”总是感觉薇薇与柯正威就是有着那么一股子的亲,只是真的没有道理薇薇是他的孩子吧。 车轮转动时,茵茵告诉自己,从此只将a市里的一切尘封,从此她会给自己另一片崭新的天地。 车窗外,黄昏日落,有谁想到此时在一间卧室里,有一个男人又是醉倒在沙发上…… 又一次醉倒在自己的卧室里,柯正威怀抱着茵茵曾经枕过的枕头,轻嗅着那棉布上她曾经的味道,淡淡的却自有让他心醉神驰的渴望。 一直以为她就是他手中的一个棋子,他要搬倒仲家,他要让仲凤庭的儿子死,不死也要长睡不醒,谁让他是仲凤庭的儿子呢,他就是要让他痛苦。 而其实最让人痛苦的莫过于抢走一个人最珍爱的宝贝。 他收集来的所有的资料里,仲宇凡最在意的就是茵茵,然而茵茵却是个不与任何人拍拖的女孩子。 好,既然如此,那么就让茵茵成为自己的女朋友,或者娶了也行,只要让仲宇凡伤心就好,只要让他的心脏病发就好,这样仲凤庭的人生就再也了无生趣了。 同时,他也要整倒仲家,把仲家的所有家产买到自己的手中。 于是,一切就这样开始了。 然而那个清灵中透着淡淡忧伤的女子却在不经意间,在每一次的接触中,让他悄悄的爱上她而不自知。 或许他早就知道吧,可是他不想承认。 承认了,会让他有一种恐慌,怕失去自我。 恋爱了,结婚了,一切似乎都很顺利,他达到了他的目的,也渐渐传出仲宇凡生病住院的消息。 于是,他拍了自己与茵茵在一起的照片,一起走在阳光下的,他激吻着茵茵时,甚至还有他霸道的抱着她的镜头,他悄悄的在卧室的一角里安放了自动摄像机,虽然他只是把一些茵茵穿得严严实实的照片送给仲宇凡,但是他知道那每一张照片都会让那小子受不了的。 因为爱情就是这样自私的。 他宠着茵茵,象公主一样的捧在手心里,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样让他在意过,动心过。他悄悄的偷走了茵茵的心。 可是仲家要破产了,而他就是债主。 还有宇凡的心脏似乎越来越严重了,他警告过慧真不可以把这件事告诉茵茵,因为他怕茵茵知道他做过的一切。 很怕。 如果茵茵知道他是利用她在伤害在折磨另一个人,那么凭着他对茵茵的观察,以茵茵的脾性她一定会离开他的。 所以当他发现慧真的消息时,他囚禁了茵茵,他承认他自私,他怕给了茵茵自由她就会发现他的一切。 于是,越是这样想他便欲无法放开她。 在那小屋里,他知道她很伤心,她绝食,她两眼空洞的看着她的周遭,其实他都知道,可是他丧心病狂的就是想要禁锢她,他不想让她离开她。 那么多的书她却不看,他不放心了,潜入她的小屋,再一次要了她。 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爱她。 可是那一夜之后,她奇怪的改变了,变得开始吃饭,开始正常人的生活,虽然他还是没有给她自由。 说他卑鄙也好,说他无耻也好,他就是不想让她知道关于仲宇凡的一切,电视,收音机都不给她听,他以为虽然没有给她自由了,可是他依然是宠着她的,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第90章 不要 他要让她彻底的有离不开他的感觉时,他再把她放出来。 然而真的有那么一天吗。 却不是他放她的,而是她自己想了一个计谋,苦肉计一样,她骗过了阿姨,她被120的急救车带走了。 可是当他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 她很聪明,她避开了他撒下的网,她居然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找到了慧真,并让慧真来带走了她。 而其实他早已想到她出来一定会去见仲宇凡的,所以在xx医院他早已安插了他的手下,而他也在分秒必争的向xx医院赶去。 守在大厅里,那是她的必经之路,他以为他可以叫回她,然而此时的她与从前却判若两人一般,清冷的一眼,仿佛再没有一分的情意在了。 只是因着他软禁了她吗。 可是只要她见到了仲宇凡,那么一切就不只是他囚禁她的问题了。 当一切浮出水面时,凭着茵茵的个性,就只有一个结果:她会永远的离开他。 果然,她又一次聪明的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她不要他了。 当他发现那垃圾车的主人从他面前经过去推垃圾车里,他才知道他又一次上当了。他居然就在与她咫尺之间放走了她。 有缘而无份吧,她终究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那一天,他酩酊大醉。 那一天,他的世界开始昏暗。 也是在那一天,他才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到底有多爱她。 可是,一切已经晚了。 失去她的痛,比起他斗垮仲家带给自己的快感要强过百倍千倍。 那快意只是片刻而已,可是此刻的痛楚却是长久的占据了他的内心。 其实,他偷了她心的同时,更是她偷走了他的心。 守着一室的清冷,她的身影在房间的每一个地方里轻轻的游走,然而当他伸手去抓的时候,他的手中只有一片虚无。 她走了。 这样一个认知让他无所适从。 因为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与她的相拥。 酒,总是有人说可以麻痹人的神经。 可是,他喝的越多,眼前她的身影便愈多,那轻飘飘的感觉让他一次比一次多的醉去。 然而醒来,是头痛,是难耐。 “爸爸,你喝酒了吗?” 当薇薇的小脸在他面前晃动时,他握住她的小手,“薇薇,妈妈不要爸爸了。” 呵呵笑,“不会的,妈妈最爱爸爸了。”小小的她居然就懂得说爱了。 茵茵爱他吗?哪怕有那么一丁点爱他,他都会有信心的,可是记忆里在xx医院的大厅里时,她望着他的那双眸子里写满了疏离。 “爸爸,待妈妈回国了,妈妈就会照顾你了,爸爸不可以喝酒了。” 抚上薇薇的小脸,他真是喜欢她呢,只可惜却不是自己的孩子。 一直也想要一个,却一直没有消息。 看着薇薇,他突然才想起茵茵是不会放下薇薇不管的,茵茵会来找薇薇的,薇薇是她嫡嫡亲的女儿,所以…… 他要保护薇薇,只要守住了薇薇,那么茵茵就一定会回来的。 薇薇就是他的希望。 于是,薇薇不去幼稚园了,她每天里陪着他,而他,也不去上班了。 喝酒,酩酊大醉,从来没有如此的失意过,他把他自己完全封闭在一个孤单的世界里。 那一天,依旧有些恍惚,手机响了,手机就在他的手心中,他一直握着,他一直在等着茵茵的电话。 果然是她,那电话号码还是他送给她的。 欣喜的接起,以为她会回心转意,可是没有,她说她要离婚,她要甩了他。 不行,不可以,他坚决不同意,在他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过女人会甩了他,更何况是她呢。 可是无论他怎么说她都坚持要离婚。 先生,我们完了。 一句话,他与她就再也没有了两个人一起的世界了。 可是他手上还有薇薇,这是他唯一的筹码。 然而那一天,他再一次醉倒之后,当他醒来,薇薇不见了。 那一刻,酒醒了,他再次撒下天罗地网,可是茵茵与薇薇仿佛人间蒸发一样,任他找遍a市也没有了她们的踪迹。 醉生梦死,然而每一刻都是清醒着的。 去上班也是浑浑噩噩的去,再浑浑噩噩的回,除了发火发脾气他甚至没有做过什么事情。 才三天,薇薇不见才三天呀,可是他却感觉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总裁,公司里有一封你太太的信件。”一大早他还没有酒醒呢,马经理就打通了他的手机。 却不想这一接却是让他知道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倘若预先知道,他宁愿永远也不要接起马经理的那个电话。 “什么信。”有些惊喜的问道。 “你太太的,所以还是等你过来再拆开来看吧。” “好的,我马上到。”三步并作两步,柯正威雷厉风行的冲出房去,开着车直奔摩天而去。 匆匆到得办公室里,他甚至觉得那电梯都是龟速一样的在爬楼。 办公桌上,果然摆好了一封信,收信人:柯正威;寄信人:阮茵茵。 那字迹是他所熟悉的,不会错的,然后看着那信封的时候他却有些怕了,他怕那信封里面的内容。 秘书把一杯咖啡放在他的桌子上,柯正威轻轻的说道,“打开。”这是他交待马经理新招进来的秘书。 秘书战战兢兢的撕开了信封,手有些抖的取出了里面的纸张,一不小心她看到了五个大字:离婚协议书。 再也不敢看了,扭过脸去,直接把那一叠资料放在柯正威的桌子上,她识实务的转身就逃了出去。 一张。 一张。 两张纸片刻间就看过了一遍。 离婚协议书。 确切的说,茵茵甩了他了。 叫嚣着他把气撒在了秘书身上,可是真正错了的人却是他自己。 靠坐在转椅上,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样的无用,分居,她居然想到以此种方式来达到离婚的目的。 两年,好吧,两年内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只要分居达不到两年,她就依然还是他的妻。 可是,如果她刻意隐藏,他找得到她吗…… 车行在一片雪白之中,眼目所及,是白雪皑皑,那雪白无边无际,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样,原始而空旷的感觉早已将a市远远的抛离而去。 心与世界一片空灵。 “妈妈,好美呀。”薇薇惊叹于那雪的纯洁与广袤。 “薇薇,妈妈带你去见舅妈与小弟弟,就快到了。” “妈妈,小弟弟在哪里?” “在阿里。” 阿里,那是一个海拔极高的地方,却也是茵茵从小就向往的地方,舅舅说那里很美,天很高很蓝,云很清很淡。还有那常年的积雪让世界更多了几分纯净。 那一年,当她孤苦无依时,舅舅就要带她来阿里了,可是她执意不肯,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一直有一份恩未报。 如今,既然遍寻不着,或许她要过一份属于自己的宁静的生活了。 车开得很慢,盘山的雪路弯弯曲曲的来不得半点的马虎,车窗上冰花一点一点的结起,又被她与薇薇一点一点的擦去,只为想要欣赏车窗外的美丽。 “妈妈,你看……”薇薇欣喜的指向了远处星星点点的建筑物。 虽然离得远,可是依然可以感觉到那些建筑物的恢宏与雄伟,依山而建,一层层沿着坡路向上,美丽的让人舍不得眨眼。 大巴车里所有的人都惊呼的站了起来,望向窗外,为着那美丽而震惊而感动。 “妈妈,我们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吗?” “嗯。” “妈妈,要是爸爸也来就好了。”薇薇突然叹着气的说道。 有些愠怒,这孩子一直忘不了柯正威,每一次薇薇提起柯正威,都是让她有一些尴尬的感觉,“薇薇,以后再不许提爸爸了,妈妈和他分开了。”不知道要怎么说,说离婚吧,总是有着那么一些怪,所以她只说分开了,目的只是让孩子不要再去提他了。 “唔……”小嘴撅着老高,薇薇她还是喜欢爸爸呢,可是看着妈妈不开心了,她还是乖巧的说道,“那么,薇薇就只有妈妈一个亲人。” “薇薇还有舅舅舅妈和小弟弟呀。”她的表兄虽然她一直没有见过,可是就在出事前,母亲就曾有过预兆,就曾让她离开a市来阿里的,只是那时候她舍不得父母。 “好呀,好呀,薇薇与小弟弟一起玩。”想象着小弟弟,薇薇又开心了。 车继续蜿蜒在山间,胸口一直有些闷,那是因为高原缺氧的原因。 终于到达车站的时候,一行人等鱼贯的下了车,就在那站前,有人正在翘首等待,那是表兄吧,与舅舅真的很象,牵着茵茵的手向陆枫走去。 “小茵,你终于到了。”陆枫兴高采烈的迎过来,身后是有些腼腆的表嫂吧。 “呵呵,路上有些缺氧,幸亏有乘车员帮忙。” “到了就好,走,快上车吧。”天很冷,还不习惯这里的薇薇小脸冻得红通通的。 “妈妈,是舅舅吗?” “呵呵,把小家伙忘记了,来,舅舅抱吧。”陆枫将小薇薇抱上车,“回头,就有小弟弟陪你玩了。” 第91章 纯净 “呵呵,把小家伙忘记了,来,舅舅抱吧。”陆枫将小薇薇抱上车,“回头,就有小弟弟陪你玩了。” “谢谢舅舅。”眨着眼睛,眸中是无尽的好奇。 从那一天始,茵茵便开始了在阿里的隐居生活,或者也说不上隐居吧,因为她本也不是什么名人。 喜欢阿里的那份宽犷而悠远的空灵之美,呆的愈久愈是被那藏族的文化所感染。 一个古老的民族。 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西藏的美丽,可是当她亲眼目睹时,她由惊叹而转为赞叹,雄伟的布达拉宫,大昭寺,小昭寺…… 一处处的风景走过,心也渐渐的融入了藏文化的氛围。 穿起了藏族的服饰,也在慢慢的研究藏族的饮食文化,习惯了酥油茶,二十几年,心从没有一刻如此的宁静过。 所有的过往都已不再。 不再去想,不再去怨,更不再去恨。 原来,放下了也是一种美丽。 看着门外薇薇正与壮壮踢着键子,玩得起劲,茵茵开心的笑了。 抚着肚子,最近她很少出去了,虽然已经到了夏末,天气不冷不热的刚刚好,可是自己就要生了,不知道肚子里的小生命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是无论是男孩女孩她都是一样喜欢的。 喝着碗里的酥油茶,浓香的味道,虽然她不喜那味道,可是为了孩子每一次都是认真的吃过。 记得薇薇刚生下来的时候好小呢,都是因为营养不良吧,那时候的自己根本不懂得要吃些好的,只是在悲伤中空洞无助的度过了每一天。 院子里,壮壮拉着薇薇的手向她跑来,“姑姑,姐姐说你要有小弟弟了,她就不跟我玩了。” “薇薇,有这回事吗?”茵茵笑咪咪的问道。 “那个,那个,我要帮妈妈带小弟弟呀,我不能让妈妈劳累的。”薇薇一本正经的说道。 失笑,“妈妈自己会带的,去陪壮壮玩吧。” 那一天晚上,茵茵果然生了。 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抱在怀里时他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可爱的皱皱的小脸仿佛在感叹这奇妙的世界。 “妈妈,爸爸一定会喜欢他的。”好久不提柯正威的薇薇一不小心突然就说出了他的名字。 心口仿佛被刀剜一样的痛,“薇薇,不许再提他了。” 可是即使不提,她的心里也依然是有着他的影像,只不停的转呀转呀,原来他还是一直悄悄有呆在她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 看着孩子一天一天的长大,从会翻身开始,到会坐着,会爬,会走路,会说话,茵茵皆是没有错过每一个时刻,从前薇薇小的时候她只是把孩子扔给别人去带,而现在当她自己亲自来带的时候,好才发现其实孩子的世界最是纯真美好。 没有人提起过a市,也没有人提起过曾经的过往,陆枫与嫂子待她极好,吃穿用度从未让她操心过。 有时候她常想,或许阿里就是她此生终老的地方了,这一辈子她也不想离开了。 牵着孩子在门前的草地上散步,一句一句的教着他歌谣,“你拍一,我拍一……” 孩子也一句一句的跟她学着,那声音稚嫩的仿佛欲捏出水来一样。 门前,陆枫的车正开进来,车窗摇下,“小茵,你在呀。” “嗯,听,我们家宝宝已经说的很流利了呢。”就与所有的妈妈一样,她炫耀着自己孩子的聪明。 陆枫走下车来,抱起宝宝,狠狠的亲了一口,孩子咯咯的笑,“小茵,明天我们要搬家了。” “搬去新房子吗?”早听说陆枫又买了一套房子。 “是呀,那样呀,就有一个婴儿房给宝宝了,走,我们去收拾东西,明天叫车两天就搞定了。”陆枫说着便一手抱着宝宝,一手拉着茵茵向室内走去。 “也没什么东西的,随便装一装就可以了。” “小茵,姑姑还有一些东西收在我家,我一直没有拿给你看,要搬家了,索性翻出来看看,你看有没有你要的东西。” “我妈的吗?为什么你不早说?”既然是妈妈的,茵茵刹时就来了兴致。 来到储藏间,陆枫把宝宝交到阿姨的手中,指着地板上的一个箱子道,“喏,都在这里了。” 弯下身,看着那满是灰尘的箱子,突然间就有了一种沉重的感觉,仿佛那箱子里就装着什么炸弹一样,只怕会炸得她遍体鳞伤一样,“陆枫,还是你帮我打开吧。” 陆枫越过她,伸手打开了那个箱子,然后他们看到了一整箱的资料与报纸,随手抽出来一张报纸,有些泛黄的字迹中,茵茵不自觉的望过去。 报纸中一幅昏黄的照片现在眼前,有种熟悉的感觉,照片中的男子一头长发,嘴角的一颗痣清晰的现在那里…… “陆枫,这些东西是谁拿给你的?” “我爸爸。” 原来是舅舅,“他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姑妈出事前一个月吧,爸爸回阿里时带过来的,可是我从来都未打开看过。” “哦。”茵茵听着继续看着报纸上的报导,可是接下来却让她大吃一惊了。 那长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熟悉的…… 找了许久的人,就在她已然放弃的时候,突然间就找到了,欣喜中更多宽慰,看来她要再回a市了。 心思千回百转,只是这一次她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面目回到a市了。 突然间想到仲宇凡,想到柯正威,三年了,她鸵鸟一样的逃离了a市,她以为自己可以把他们尘封在心底深处,可是在这一刻,当她再次想要回到a市时,三张面孔交替的在眼前晃过。 宇凡,他醒了吗?还有仲家到底最后如何了?她自私的让自己如此悠哉的过了三年,她竟然从未去关心过宇凡,连着慧真与美蓉也是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 失踪,她彻底的在a市失踪三年了。 可是这一刻,当她再次看到报纸上的那个男人时,没有一丝的犹疑,她斩钉截铁的说道,“陆枫,我要回a市。” a市里有她未尽的事宜,此一生她注定再也逃不过a市的魔咒了。 回吧,回a市…… 第92章归来 清凉的春日里,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坐在草地上,闲话着家常。 此时,一辆劳斯莱斯慢慢的从别墅区门口驶入。 女子甲在看到那辆劳斯莱斯时嫉妒的两眼放光,“你说,那女人咋就那么厉害呢,仿佛一夜暴富一样,你瞧,现在连车也换了。” “是呀,我家那车才三十几万,都用了三年了,也没处换去。” “听说她有两个孩子。” “是啊,经常看到她家的阿姨带孩子出来晒太阳的。” “大的上学了吧?” “啧啧,看她那年纪,怎么有一个那么大的女儿呀?”女子乙嘴角一撇八卦的说道。 “不是亲生的吧,人家是好心人,固意抱养来的。” “你没搞错吧,有见过十几岁的人就抱养孩子吗,那除非是自己不能生。” “是呀,况且她还有一个小的呢。” “嘘,她过来了。” 车窗是开着的,所以几个女人在刹那间就噤了声。 劳斯莱斯在别墅区里转了一个弯就停在了她家的门前。 大门内,当车停靠好了,透过铁栅,眼前是优雅的一位妇人,高挑的身材,纤细的腰肢,宽而飞扬的裙裤在风中扬起好看的弧度,紧身的短袖t恤衬出了那如藕一样白的臂膀,隔着不远甚至可以看到那修长的手指上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 几个女人紧紧的盯着她,眼里都是羡慕,那眼神一直目送到她消失在她自家的大门前。 “你瞧那模样,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那钱呀说不定都是男人给的。” “看来我明儿个也要留一头的长发了,那样子才迷人,指不定呀那银子就哗哗哗的进了我的口袋里了。” “瞧,她又出来了。” 果然,那扇铁大门前,茵茵牵着小飞的手一路向着她们的方向而来,几个女人又是在同一时间噤声然后转移了话题,“你看,今天的天气可真是好呀。” 茵茵经过她们的时候,甚至连斜瞄一眼都无,她无视她们的存在,刚刚她们的话已在无意中飘进了她的耳中有那么两句。 有人说,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可是她呢,别人的路自己的路她一起走,只要你有一颗王者的心,这世上便没有什么不可能。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 “去游乐场。”没有开车,别墅区的大门对面有一座小型公园,公园虽小却应有尽有,而她只想与孩子一起散散步,顺便也让孩子开心的去开他喜欢开的碰碰车,人啊,总是要给自己时间来放松自己的神经。 游乐场里,孩子们的笑最是灿烂,那样的无忧无虑多好呀,那是茵茵最羡慕的笑容。 靠在栏杆上,看着小飞在快乐的开着碰碰车,一忽儿开到角落里,一忽儿又是向着旁边的车上固意撞上去,在听到“砰”的一声响时,两车上的主人皆大笑着,这就是属于孩子们的快乐吧。 没有一丝的虚假。 回到a市有半年多了,回来时才发现原来a市与阿里真的无法可比,阿里更清静炫美,有种返朴归真的感觉,那里夏天的夜里甚至也没有a市的冬天来的暖和一样。 可是a市却是给你一种大染缸的感觉,灯红酒绿中又有多少真情真心在呢。 注定要回来,寻找她曾经失去的一切,她相信凭着自己的努力没有做不到的,她就是要这样的王者之气。 凭着自己的努力与手腕,她签下了中东航线的所有代理,那时候刚好是战乱期间,没有人敢签也没有人愿意签,那么她就来签,就是要有这样的魄力,有这样的胆量,有这样的大手笔,才可以让淹淹一息的公司重新恢复生机。 只是她一直是坐在幕后的,这半年多她从未出现在公共场合,低调的她不给自己压力,她就是要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实力来拼得她在a市的一席之地。 于是,默默无闻的中远货运便在一夜间成名了,船,所有开往中东的船只已经被中远龚断了,最初如预期中的并不景气,可是渐渐的,当战争结束了,订单便是潮涨一样的袭来,公司里电话不断,甚至每个月都在增加中。 业绩在稳步的上升中。 而中远的名气也便是在这个时候声名大躁。 公司里所有的主管不由得在此时暗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也不由得佩服她的决策力。 可是对于外界来说,她这个中远的幕后操纵者却是大家所陌生的,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只是知道有一个女人正在全盘的掌控着中远的决策。 一切似乎都在延着她的既定方向而去,而她不止是要眼见的辉煌,她还想要更多,不是贪心,而只是她必须去拼,她没有回头的路可走。 安逸已离她而去。她必须以自己的努力来赢得所有的一切。 “总经理,下个星期三电视台想为你作一个访谈,不知您是否同意?” “回了。”透过内线电话她一口回绝,此时还不是她出头露脸的好时机,她要慢慢的等待,等待鱼儿的上钩,因为日子久了,鱼儿的好奇心就会盯上了那钩子的一端。 耐心才是最好的钩鱼者。 她不知道当所有曾经熟悉她的人再次见到她时,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其实,所有的,每一个人她都想要见,只是她不要自己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是落魄的自己。 再回a市,她要做一个强者。 她要给她的孩子一个安定美好的生活。 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不过是男人包氧的一个二奶罢了,可是她不是,她要凭着自己的力量在a市出人头地,也要找到多年前那杀害父母的真凶。 思绪翩翩,看着儿子的刹那她想了很多很多,十张票,儿子便可以不用下车的玩上一个小时,这足以让他过足瘾了吧,从没见过才三岁多的小孩子这样喜欢开车的,可是她的小飞就是喜欢。 瞧着他灿然的笑意,让她心中也是温暖。 “妈妈,你去那边石椅上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吧,我还要再玩一会。”小飞不知何时已把碰碰车开到了她的面前,打着方向盘的姿势完美漂亮,他的表情也打断了茵茵的思绪。 展颜一笑,“呵呵,好的,你去玩吧。”她还真是累了,白天看了那么多文件,真不知道以前爸爸妈妈是怎么过来的,还真是累。 回来a市,她只接过了中远的航运课,其它的所有的事宜她并不过问,那是爸爸妈妈曾经的心血呀,她不想被人说成是靠着父母的遗产混日子的人,所以就只接了一个还有着债务的中远,如果将中远起死回生了,那么她才有面目去打理爸爸妈妈留下来的其它产业,也才足以服众。 夕阳下,静静的坐在石椅上,轻靠在那椅背上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半年来她真的真的很累了。 好想歇下来陪着儿子好好的玩几天,也好想念在阿里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当那张报纸挑起她的记忆之时,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了。 无聊的摘了一根草叶放在嘴边轻嚼着,有种苦涩的味道,却是她一直喜欢的感觉。 轻凉的风吹来,让她不自觉的撩起了被风吹起的碎发再绾到耳后,却在这时,她发现不远处似乎有一些骚动,许多人在别墅区前聚集着,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都与她无关吧,自嘲的笑笑,她只想过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妈妈,姐姐快放学了吧。”小飞已在这时跑到她的身边。 “呵呵,是啊,走吧,我们回去一起吃饭。”一家三口一起吃饭已经成了最好的习惯。 薇薇已经读小学四年级了,功课好,又乖,从来都不用她操心的。 “姐姐说,她今天要画一幅漂亮的画送给我呢,妈妈,快走吧。”小飞拉着她的手催促着。 有些失笑,吵着要来开碰碰车的是他,吵着要离开的也是他,真是调皮呢。 伸手为他擦着额前的汗,才发现孩子又长高了好些,“来,让妈妈抱抱吧。” “不要,小飞长大了,不要妈妈抱了。”孩子笑着固执的不肯让她抱。 只好再次拉着他的小手,向着别墅区的方向而去,也才想起刚刚似乎在那大门前有一些骚乱来着。 此时走的近了,才发现别墅区门外聚集了好多女孩子,奇怪,难道有明星来买别墅吗?居然还有fs追到这里来了。 好大的排场啊。 领着小飞继续向前走去,不理会那数十个似乎有些疯狂的女孩子,搞不懂这些女孩子为什么不好好的读书,偏要疯狂的追什么星呢。 有种不务正业的感觉。 从小门走入,还好有这扇大门挡住了那些追星fs的路,否则只怕别墅区里此刻已是人声鼎沸了。 “妈妈,你看那边,也有人围观呢。” 是呀,刚刚在草地上讲着八卦的那些女人此刻已转移了阵地了,她们正随着三个人走在一处别墅面前,原来人家是来看房子的,也不知这些个人有什么好奇。 摇摇头,向着自己家的别墅走去。 远远的,嘈杂声依旧。 “妈妈,那人可真是风光呢。” “嘘,这么小不可以攀比的。” 吐吐舌,“小飞知道错了,妈妈打pp吧。” “呵呵,饶你这一次,下一次再这样啊,妈妈一定不饶你的。” 正说着,突然一群女生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柯少,请你为我签个名吧。” 头不自觉的向着那耀眼的人群中的所谓明星望去,刹时,茵茵呆住了…… 第93章擦肩 怎么也不曾想那风流倜傥,就在刚刚赚得多少女子青睐的男人竟然会是柯正威。 三年多了,其实在这半年中,茵茵经常在报纸、杂志和电视上看到有关他的一些报道,也知道了他的近况。 他还是从前那个视女人为玩物的男人,或许他的胸前总会有女人那指甲划过的长长的痕迹吧。 他的别墅听说还是经常有女人去,只是似乎依然是过不了凌晨就绝对会离开的。 一直不想见他,是因为她憎恨他的欺骗,宇凡还在昏迷中,或者当植物人一样的宇凡醒过来时也才能够让柯正威减少一些罪孽吧。 可是没有想到,再回a市,居然是在她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她突然就见到了柯正威,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茵茵的脸色刹时变了又变,脚也生了根般动也不动了。 一只小手轻扯着她的手,“妈妈,你看谁呢?” 恍然回神,急忙拉着小飞的手飞快的向着自家的的大门而去…… 人群中,身边的女人紧紧的抓住柯正威的手,生怕柯正威被眼前热情的女生给抢走一样。 “柯少,请签个名吧。”又是有人挤过来,本子和笔在无数的手中不停的晃动,好烦。 不理会的继续向前走,咦,那前面有一个女子的背影为什么那么象她,只是当柯正威正要追过去时,他才发现那女子的手中还领着一个小男孩。 摇头失笑,一定是他的错觉了,那不可能是茵茵,茵茵失踪三年多了,倘若她回来,他不可能没有她的消息呀。 望着那背影,失神的瞬间身边的女子已抓住了他的手,“柯少,就买这一幢吧,好漂亮呢。”女子娇笑着求着他。 不用想,所有的人也知道这又是柯正威新包氧的情妇了。 数不清他的女人到底有多少,可是自从一年前的某一天开始,他便彻底的变了,认识茵茵之前的他对女人如果说只是为了发泄欲望而已,那么三年后的他对女人似乎是更多玩弄。 仿佛在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对女人他一忽儿是热情,一忽儿又是冷淡,可是他身边的女人却甘之如饴,甚至没有一个人想要离开他,哪怕是排着队的见着也不敢有所怨言。 真奇怪他哪里来的魅力,可是他就是有本事让着女人为他而死心踏地。 只是,有一个女人例外。 那就是茵茵。 他以为她早已爱上了他,他以为她不会离开自己。 可是他错了,茵茵是特殊的,她不要他的温柔,不要他的真爱,也不要他的财势。 她以为他不爱她,其实有时候连他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然而当茵茵真正离开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这世间到底什么才是真爱。 只是,晚了。 一切都已经晚了。 三年啊,茵茵失踪了三年多了。 “柯少,买了吧。”女子再次娇笑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倘若他不买给她,那么她该多没面子。 突然就有些厌恶眼前女子的俗气了,比起他的茵茵就是少了那么一股清灵,是的,清灵,这就是茵茵带给他的感觉。 恍惚中,刚刚那个熟悉女子的背影也是给人一种清灵的感觉,想到那背影让他的心激灵灵的打个冷颤,“好,买了。” “耶……”女子欢呼着叫道。 嘴角轻扬,又是一个只为着钱财的女子,她的真心其实便只是为零了。 售楼小姐也随着女子的欢呼而欣喜,又做成了一单大生意呀,她看着柯正威的眼神里都是崇拜,可是他却只是女生高不可攀的一个神,甚至连心甘情愿的做他情妇他也未曾会愿意吧…… 此时,茵茵正站在窗前,她看着斜对面那热闹的人群,中间那尊贵如神祗一样的男人就是小飞的爸爸柯正威,三年未见,他似乎更加的成熟稳重了,他身上那股男人的味道总是让每一个女人忍不住的一见而倾心。 自嘲的笑笑,原来再见他时,自己依然会有心动的感觉。 他似乎是买了她家对面的那一幢别墅了,就是送给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吗? 那女人远远看着就知道是个身材好也妖冶的女人,这便是他喜欢的类型吧,而她什么也不是了。 过眼云烟,她不在是他的妻,而他,也不在是她的夫君。 她的婚姻,阿翔请来的李律师为她处理的妥妥当当,两年分居,自然便解除了婚约,因为这两年柯正威甚至没有见过她,又如何能拿得出没有分居的证据呢。 所以她以一个独身女人的身份再次踏上了a市,只是她是悄悄而来的,她没有告诉阿翔,至于离婚的事情是陆枫透过电话与信件往来得知再告诉茵茵的。 此刻她的抽屉里正摆着那份离婚协议,协议上有他龙飞凤舞的签名,可以想象在签名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跳一定是比往日快了许多,因为李律师说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柯正威同意在那离婚协议上签字的。 “妈妈,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呀。”小飞仰头看着妈妈,着急的问道。 一个恍惚回神,才发现那轮桔红色的夕阳就要落尽了,“薇薇呀,也快回来了吧,再等等。”茵茵继续看向她的别墅外,期待着薇薇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可是不对,此刻薇薇绝对不能出现。 因为柯正威正站在对面的那幢别墅前,与着售楼小姐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她听不到,一定是在讨论一些房子的细节吧,可是倘若这个时候薇薇回来了,只怕会被柯正威一眼认出她的。 那么连带着她也就会被他所发现了。 想到此她的心不由的狂跳着,有些害怕,却更多兴奋,说不出来为什么,她就是有些兴奋了。 “妈妈,你看阿姨与姐姐回来了。” 的确,此时私家司机正开着黑色房车向着她的别墅而来,有些紧张,她的小薇薇有个习惯,一到了大门口啊,从来都不等大门打开就会跑下车,然而一溜烟的跑进园子里,再到那门前的秋千荡几下,然后才肯进屋子里吃饭。 可是今天,茵茵只盼着小薇薇一改往日的习惯,坐着车进来再乖乖的进屋而不去荡秋千。 可是无论她如何祈祷都没有用了,因为此时就在大门即将打开的瞬间,薇薇已跑下了车。 茵茵张大了嘴,此时就算是她跑下去也阻止不了薇薇了,况且她自己还不能曝光呢。 “小飞,快去叫你姐姐,千万不可以去荡秋千。”紧急时刻她急忙搬出了小飞,至少柯正威还不知道这世上有小飞的存在,所以只要他没有看到薇薇的小脸,他就不会怀疑此刻她就在这座别墅里。 小飞应了一声“是”,就飞快的跑了出去,“姐姐。” 耳中依稀是他稚嫩的童音,让茵茵不自觉的再望向窗外。 远处,柯正威在谈论时似乎是不经意的望向了她的别墅区,这不由得让她紧张了。 可是转眼,小飞已经走到了姐姐身边,他拉着薇薇的手似乎是说了什么,然后薇薇抬头看了看茵茵所站的玻璃窗,便笑着向大厅里走去,一颗心终于归复到了原位,刚刚茵茵真的很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很怕见到柯正威。 似乎见了,就会有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还没有准备好,她不可以见他,否则一切都只会越来越乱。 而那个终结者,依然还躲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宇凡一天不醒,她就一天不会见柯正威。 “妈妈,姐姐回来了。”小飞在快乐的叫着。 茵茵弯身走下楼,可是在走过旋转的楼梯时她的眼角依然不经意的向着窗外瞟去,此时,不知道柯正威是否离开了。 “薇薇,今天的作业多吗?”最近她很少能有时间陪着孩子一起吃顿晚饭,所以她很珍惜与孩子们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不多呀,在学校都写了一大半了。”薇薇笑得灿烂,“妈妈,我饿了。” 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不饿那才不正常呢。 “走,我们去吃饭。”快七点了耶,“茵茵,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晚?” “陈叔说路上塞车,所以他很晚才到学校,所以我在学校就写了好多的作业哟。” 笑一笑,原来如此。 一手是薇薇,一手是小飞,茵茵拉着两个孩子幸福的向着餐厅走去。 可是才一坐定,小飞就好奇的问道:“妈妈,为什么今天你不让姐姐荡秋千了呢?”小飞的手臂支撑着手拖着腮,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茵茵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 此时,如果她告诉小飞,外面那个众多女人围着转的帅气男人就是他的爸爸时,不知道孩子会是什么反应,可是当她这样想了的时候,她突然就有些期待了,期待小飞与柯正威正面相见的样子。 那一刻,一定是超级奇异的一刻。 可是,柯正威会相信小飞是他的孩子吗? 眼睛象,幽蓝幽蓝的仿如一道深潭,也是那眼睛,让小小年纪的小飞似乎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了许多。 第94章欲出 眼睛象,幽蓝幽蓝的仿如一道深潭,也是那眼睛,让小小年纪的小飞似乎比同龄的孩子成熟了许多。 还有嘴巴也象,小飞与柯正威倘若站在一起的话,小飞爸爸是谁那答案任谁一眼都可以看出来的。 有些食不知味,似乎还在关心别墅外的那一些人到底离开了没有,只是碍于孩子在她才没有飞跑到窗前去看个究竟。 终于吃过了饭,不顾孩子们诧异的视线,当茵茵再次来到玻璃门前时,别墅外已是一片清静,原来柯正威早已离开了。 她该是庆幸吧,庆幸柯正威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可是为什么在心底深处,就是有着那么些微的落寞呢。 窗外,夜色如织,点点的路灯在黑暗中抒写着光明,于是,夜变得美好而缱绻了。 他没有再娶妻,但是身边女人不断却是一个事实。 只是,一切只与她再是无关了,她不是他的妻了。 只是,为什么再次遇见时心还是渐起波澜。 慢腾腾的敲击着键盘,屏幕的下方是秘书的留言:小姐,a市下周有一个官方组织的化装舞会,此次a市所有上流社会人士均很有可能出席,我想这是小姐出道的最好时机。 回了一个笑脸:ok,你去准备吧。 从地下走到地上,她有名正言顺的接管启航的一切,只是希望这一次董事会再也没人反对了吧。 一个晚会而已,第一次的露脸,她不能让自己有丝毫的闪失。 而且是化装舞会,想象着当自己面带面具出现时,所有的人都会开始猜测启航的董事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老太婆吧,哈哈,不过她也不年轻了,两个孩子的母亲,距离老太婆也不远了。 轻轻的笑,键盘上敲击着:我的面具就选一只狐狸吧。 秘书回道:好的。 就这样吧,北北。 虽然很少与秘书聊天,可是每一次她皆是轻松的象一个孩子一样的说着网络上的那些个常用语,这时候,她很开心,也很自在,那份聊天的轻松,仿佛是夏日里的一份凉点,清透着人的心。 秘书下线了,看了看qq上的好友,咦,居然还有一个罂粟在。 清荫:嗨!(茵茵打招呼) 罂粟:mm今天很闲呀,居然来关心我这个被人抛弃的男人了。(那个,某人的q借用客串下,哇咔咔) 清荫:呵呵,是谁抛弃a市的“蟀锅”啦。(嘿嘿的笑) 罂粟:一个女人。 清荫:不是说你身边很多女人吧。 罂粟:可是我只对一个女人感兴趣。 清荫:那就找她去呀。(鼓励的笑) 罂粟:失踪了。 清荫:唔。(一脸的无奈) 罂粟:我找不到她。(苦笑) 清荫:去翻呀,a市这么小。 罂粟:今天呀,差点认错了人,呵呵。 “妈妈,你快过来,姐姐刚刚从秋千上摔下来了。” 清荫:闪了,儿子在叫我了。 急忙的关了qq,冲到楼下,再冲到花园的秋千前,“薇薇,让妈妈看看,你没事吧。” 薇薇正坐在草地上,脚腕上有一些血,弯身检视着,不止有血,似乎有一些肿,“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薇薇吐吐舌,“妈,没事的,我还能动,没有伤到骨头。”她说着就煞有介事的想要站起来。 “不行,我扶着你站起来试试,如果不能走,就千万不要逞能,否则只会落下病根。” 可是,薇薇才试着起来一点点,就立刻咧开了嘴,很痛吧,她又是坐回到草地上。 茵茵只得回头向着小飞道,“快去,叫司机李叔叔。” 薇薇大了,而她只怕根本就抱不动孩子了,万一抱了几步又把孩子给摔下来,那么岂不是弄巧成拙。 “妈,我想爸爸了。”没头没脑的突然就说出这样一句话,也让茵茵怔了一怔。 “嘘,不许糊说,他不是爸爸了。”虽然知道这样的回答多少是让薇薇的心里不舒坦,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她无可改变。 离婚了,其实就算不离婚,他也不是薇薇的爸爸。 “我刚刚看到他了。” “在车里看到的?”一直担心薇薇被柯正威发现,然而柯正威没有发现薇薇,却是薇薇发现了他。 三年,柯正威甚至没有什么变,可是孩子们的变化却是最大的,他们长大了。 薇薇点点头。 “薇薇,不许跟弟弟提起,否则这个月就免了你的圣代。”茵茵威胁孩子,柯正威是小飞的爸爸,这是可以确定的,让小飞知道他的爸爸在a市,只怕家里又会掀起一番口舌之战了。 “妈妈,为什么你要瞒着小飞呢?”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又如何能懂呢。 茵茵从未告诉过薇薇其实那一次她没有去意大利,她是被柯正威软禁了,目的是不让她知道关于宇凡的一切。 可是她还是知道了。 “因为那人他与我没有关系了呀,妈妈与他离婚了。”一个离婚就否决掉了一切,虽然到现在她也没有打听清楚到底柯正威与仲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哦。”有些不甘,大概薇薇还是想念那个对她很亲切的爸爸吧。 李司机来了,茵茵让开,他抱起薇薇把她送入了她的房间里,找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一些给薇薇外敷了,另一些是内服的。小飞也是淘气的很,所以家里常常都是备了这些药来,以防不时之需。 小飞跑了进来,“姐姐,你好些了吗?还疼吗?”小家伙关切的问道。 “妈给上了药,不疼了。” “那明天还能上课吗?” “能。”茵茵接过去,“明天让李叔叔送她去,也顺便守在学校。” “妈妈,今天幼儿园的小朋友都问我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呢?要是有爸爸在,就不用叫李叔叔帮忙抱姐姐上楼了。” 奇怪了,今天姐弟两个好象商量好了一样,一齐的问东问西。 “爸爸出国了,等他回来呀,就来见你。”对薇薇对小飞她不一样的说辞,是因为小飞并不知道柯正威的事情,而她则私心的不想让孩子的心里留下什么阴影,“薇薇,你说对不对?”眨眨眼,她在暗示着薇薇不可以乱说话。 “哦,是的。”没什么表情,可是茵茵知道薇薇并不高兴她的撒谎,只是摄于她的威严再为了她的圣代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还是请了医生为薇薇仔细检查了一番,当确定无事,只是不能做剧烈运动时,茵茵的心也才放下了。 接下来是忙碌的几天,秘书已经调来了启航所有的资料给她,而她也要在短暂的时间内尽可能的把启航了解的更加透彻,知已知彼,才能让自己在a市立稳脚根。 秘书:小姐,礼服要在哪里订做? 清荫:香奈儿吧。(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个地方居然就是那里。姑且就是那吧) 秘书:那我约设计师明天上午在香奈儿为小姐量尺寸吧。 清荫:好的。 狐狸的头像,不知要配上什么礼服才好看。 清荫:顺便把狐狸的头像也带着,试礼服的时候一起试下。(那一天,她要让自己身上的装饰超凡脱俗风华绝代,就是要给人那样的感觉,也让别人不可以小瞧了她这个启航的董事长) 秘书:小姐想的真周到。 清荫:呵呵,去忙吧,明天上午见。 …… 隔天清晨,茵茵亲自开车送小飞去了幼儿园,在那里,孩子们多,伙伴更多,可以让小飞健康快乐的成长,每一次看着孩子,她都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小飞,真的很聪明很可爱。 把车转向香柰儿的方向,那一个地方上一次去大概是四年前了吧,估计现在已经没有人记得她曾经去过那里的事情了,如果要是遇到了从前那个店员,只怕…… 想到这儿她突然就有些后悔选择了香奈儿了,可是选已经选了,人不可以言而无信的。 停好了车,当她再次走向那扇依然有些熟悉的玻璃门时,下意识的竟是感觉身旁似乎还有一个人一样。 只是悄然转首时,只有自己孤单的影子斜斜的洒在玻璃上。 “小姐,请问您是阮小姐吗?”迎宾果然老道厉害,一眼就猜出了她是与设计师约好的顾客。 “是的。” 迎宾小姐举手向店里面迎道,“小姐,请。”说着身着高跟鞋的她无声却是款款的在前面带路。 走进店里,一位售货小姐迎过来,“小姐好。”很礼貌的打着招呼,可是分明这个女孩子就是四年前茵茵见过的那一位,居然做了这么长久,居然都没有换工作。 两个人迎视的那一刻,售货小姐有一刹那间的愣怔,随即笑靥如花道,“小姐,我想我们见过面吧。” “我们没有见过。”斩钉截铁的说道,此时的她已不是四年前那个乳嗅未干的阮茵茵了。 “哦,对不起,我想我是认错人了,不过小姐的气质真好,比起我曾经遇见过的那位小姐来说更多了一份成熟与妩媚的气质。” “呵呵,谢谢。”喜欢听到赞美,这是她的荣幸,而且这女孩子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就是四年前的她与四年后的她的最大的区别。 第95章游戏 “我来给您量身吧。”售货小姐说着掏出了软尺,看到茵茵点点头,就细致的为她量着身上的每一个尺寸,量过了,她灿然一笑道,“小姐的身材真好。” 带着茵茵来到了贵官室,设计师正坐在电脑前设计着礼服的款式,听到茵茵的脚步声,急忙站了起来,茵茵轻瞄了一眼,一张狐狸的头像正在礼服上不停的变换着。 先是各种各样的款式,长中短任你选择。 “停,就这一款长裙吧。”看着不停变换的礼服款式她叫停了,她喜欢长长的裙摆随着舞步轻扬的感觉,很美。 “那颜色呢?”设计师说着又是把不同的颜色分别配在选择好的长裙上看着效果。 各种各样的颜色都换过了,茵茵有些看花了眼,这还真不好选择,重要的是要与她头上的那个狐狸画像搭配。 “湖水蓝怎么样?”售货小姐突然插嘴道。 心里一怔,售货小姐这是在试探她吗? 没有出声,她想看看设计师的反映。 “我看红色最好,红色配那头像才最搭呢。”设计师不同意的说道。 茵茵一笑,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只是那红色有些太过招摇,而且红色如果穿不好给人的感觉就只有媚俗。 设计师没待她的回答,只继续说道,“虽然红色看起来俗气,可是穿在不同人的身上那效果是绝对不一样的,我想以阮小姐的气质穿出来的效果一定是绝佳的。”设计师说着还不忘再上下打量一旁的茵茵。 “好的,就这样定了。”三天后我的秘书自然会来取。 本想留下地址请人送到家里的,可是眼角余光中那售货小姐的眼神还是让她改变了主意。 舞会,她突然就很期待了。 那张狐狸面具,秘书早已送到了舞会现场,所以茵茵只能头带大沿软帽,眼带超墨,一身休闲的服饰赶到了舞会现场,至于礼服她要到现场才去换上。 所以进场时当她拿着请柬时虽然保全有些奇怪她的装扮,却也并未说什么,这是每个人的自由吧,他们只认请柬。 可是当看到“启航”两个字时,保全还是不由的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启航的董事长居然是这样一位年轻美丽的女人吧。 有迎宾带着她一路向休息间而去,没有画什么妆,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唇,其实有那张面具在,她的妆画不画都成,穿上了那一件大红的晚礼服,玻璃镜前左顾右盼,果然自有一番风采,原以为很俗气的颜色穿在此刻的她的身上只是凭添了一份成熟与美丽。 那个设计师真的很懂得搭配,迎宾已经取来了她的狐狸头像,奇怪了,不知道为什么那头像为什么举办方一定要让秘书先送过来呢。 茵茵低头审视着头像,想要知道有什么变化,然后就在头像的右下角她看到了小小的两个数字18。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随意吧,即来之则安之。 将狐狸头像带在自己的脸上,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样的装束百分百不会被人认出来,即使是现场杀人逃逸,事后也不会被人发现吧。 淡淡的笑,为自己的想法而奇怪。 如果她遇到阿翔,如果她遇到了柯正威,呵呵,这样的她真的谁也不怕了。 只要不出声,那么一切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 脚下是一双玫瑰红的高根鞋,这一次她没有了水晶鞋,因为她的王子早已不在。 推开门,一步步款款走向舞场时,她才发现已经到了好多的人。 一个个的面具在眼前,所以即使是笑着点头致意,她看到的也不过是一张张僵硬的可爱面具,只是那双双的眼睛里似乎都是探究与猜测。 茵茵感受到了四面八方向她投注而来的目光,的确,今夜她是舞会里身材最棒的一位女子。 好奇吧,好奇每个人的面具底下是一张怎么样的面孔。 只是这些只怕今晚谁也没有机会了吧,因为此刻那带着司仪面具的主挂人正在大声朗读着舞会的特别要求。 离开时请必须要带着面具离开。 每一个面具上都有一个数字,舞会中途会有幸运数字带给你惊喜。 …… 人群哗动,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惊喜,可是所有的人已经开始在期待了。 当司仪宣传舞会开始时,顷刻间,迷人的音乐缓缓溢流,慢四的舞曲让舞会刹时多了一分浪漫的色彩。 男士们有礼的邀请着女士纷纷走入了舞池,旋转轻移中,衣香鬓影,开始了a市上流社会奢侈的夜。 两手交叠在身前,这样的舞会是茵茵第一次参加,不是怯场,而是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一个身着燕尾服,头带黑人头像的男士向她走来,面具上是黑人灿烂的笑,那一排白牙齿好看的露出一小截,很可爱,不知为什么当她看到这个头像的时候就是有可爱的这种感觉。 长臂一伸,“绅士”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那就跳吧,即来之则安之。 过了今夜,即使所有的人都没有见到她的真面目,但是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启航的董事长出现了,而且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士。 慢四让人优雅,也仿佛是情人间的漫步,每一个舞步都有一种甜蜜温馨的感觉。 陌生的男人手环在她的腰上,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拿捏的恰到好处,似乎就象是怕吓到了她一样。 有种熟悉的味道,可是她却猜不出来是什么。 会是他吗? 可是没有古龙水也没有尼古丁的香烟的味道,有的只是口香糖飘溢在他周遭的味道。 他的牙齿在嚼着口香糖吧,虽然看不到面前这个男人在面具底下的样子,可是她依稀可以感觉到他不羁的嘴角轻扬,有没有人告诉他这样的场合嚼口香糖是不礼貌的。 可是茵茵依然浅笑,即使男人看到的只有她眼里的笑意,她依然漫不经心的笑过。 微笑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她要用微笑征服她的一切。 就好象约定一样,他没有说话,而她也没有说话,因此彼此之间根本就是陌生的人。 一曲终了,男人弯身微微施礼然后向着角落的一个小桌子走去。 茵茵没有跟过去,素不相识的两个人,真的没有必要。 侍者端来了鸡尾酒,选了一杯淡橙色的含羞草,优雅的送到唇边,浅浅喝了一小口,那面具让她喝起酒来似乎有些狼狈。 只喝了一口,舞曲就再次响起,茵茵端着酒杯随意的欣赏着舞池里渐渐翩翩起舞的每一对舞伴,似乎都是十分的契合一样。 有人又是向她走来,可是她却有种想逃的感觉,不想再跳了,只想静静的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看着眼前的繁花亮目。 转身,优雅的向着一排排的小桌子走去,可是该死的,居然都是人,每一个位置上都坐满了人,四处逡巡着,竟然只有刚刚那个请他跳舞的男人对面还有一个空位置可坐。 有些气馁了。 正当她想要重新逃回到舞池边时,那男人举杯向着她的方向轻晃了晃,是在向她做着邀请吧。 两种选择,或进或退,可是她突然间就有些累了,于是她选择了他的方向,并不相识的两个人,所以她并不介意。 悄悄的坐定,四周是低低的私语声,人们或聊天或跳舞,舞池中华尔兹在不停的喧响着。 突然间,音乐乍止,灯光突然间熄灭,周围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依稀有人轻轻低叫,茵茵稳稳的坐在藤椅上,在参加舞会之前,她早已了解了化装舞会的花样,所以她并不稀奇,只是在默默等待即将的好戏上场。 不知道主办方这一次是选择了什么花样。 果然,鼓点声在乐队的鼓手下慢慢响起,然后是越来越急,场中渐渐响起口哨声和低叫声,气氛似乎愈来愈紧张和刺激了。 约定继续一样,她对面的男人并没有说话,而她也是无视他的存在一样,两个人都是无声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重重的一声鼓声敲下,那‘当’的一声,暂时结束了鼓手的工作,鼓点停了下来,聚光灯刹时亮起并直接指向了舞孔的正中央,一位身材火爆一身短裙的女司仪突然出现在场中央: hello,各位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首先欢迎大家来参加此刻神秘面具party!请各位注意,接下来最为惊心动魄的节目即将开始,大家准备迎接下一个环节“show-me-a-kiss”。 她的话音才落,口哨声再次此起彼落,这样的一个环节最是刺激了吧。 于是,灯光重新聚焦,全场再次亮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的灯光,却是朦朦胧胧的,给现场更是添了梦幻一般的色彩。 待口哨声小了一些,司仪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按规矩,只选五组,不论结果,不论对方为何人,人人都要合作,不能拒绝,不能逃避,更不能say-no,ok?” 第96章热烈 现场中,男男女女一声应喝,就如炸了锅一般,气氛更加的热烈了。 司仪退到了一边,大屏幕就在她的一侧开始跳跃了。 无数的数字跳过,茵茵看着只觉得这样的玩法新奇刺激,竟是她从未想到过的。 可是看着周遭那么多人,而这一轮节目只选五组,换言之也就是十个人,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的头上吧,那么,她就只负责看热闹。 放松,这是一个给她放松自己的日子。 当屏幕自动停下了,两个数字现在眼前,6和35,一对男女分别从人群中走出来,在一片轰闹声中两个人站在场中央,没有犹疑的,在众人的口哨声中仿似多年的情侣一样热情的拥吻在一起,整整十秒钟,直到低低的鼓声响起才分开。 其实这只是派对中的一种恶作剧游戏之一了,电脑的随机选取数字,是谁就当场上去表演接吻,也以鼓声为准结束,传说倘若有人破坏了规矩,就会有大麻烦发生在他的身上,原来就是游戏而已,所以并没有人去拘谨的计较一切。 原来头像上的数字就是为了玩此游戏啊,茵茵不觉笑了起来。 她漠不关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对,两对,三对,四对,四对男女在大庭广众之下尽情的享受口哨声与拥吻。而拥吻结束时,每个人都在猜测着那面具之下的人到底是何人。 只是,无从知道,这就是化装舞会的神秘与新奇吧,所以参加的人乐此而不疲。 端起酒杯,茵茵小口的喝着杯中的鸡尾酒,然后屏幕上出现了最后一组数字。 18和22。 天,依稀记得自已的面具上就是18来着。 可是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周遭的人已是皆指向了她。 竟是她吗? 可是那22号的男士呢。 突然有些紧张,然后她看到了坐在她对面邀她跳舞的男人缓缓的站了起来…… 他手中的雪茄漫不经心的扔到烟灰缸里,茵茵似乎听到了丝丝作响的声音。 男人看了看对面的她,然后缓步向舞池中央走去。 茵茵看着他的背影,只看那身形和背影就知道正主是一个帅气漂亮的男人,人群里有人在继续起哄,可是茵茵却根本迈不动脚步了。 接吻。 似乎是很遥远的故事了。 她有多久没有接吻了。 她甚至忘记了那种味道。 想要退场,可是这个时候退场就无异于是怯场,倘若事后被人发现怯场的竟然是启航的女董事长,那么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一场游戏而已,她真的没有退缩的资本。 于是,高跟鞋踩在玻璃桌子下铺着红地毯的地板上,无声,却是让她的身形款款而走向舞池的正中央。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尤其的漫长,她真想让这难耐的一刻快点过去,可是没的选择,她必须要面对这个如游戏一样的吻。 看着对面的男人,与他跳过一场舞,还同时坐在一张小桌子前,可是她竟然不知道他是谁,而他也不知道她是谁吧。 便是因为不知道,一切才尤显刺激和诡异。 人群里口哨声继续的吹起,此起彼落,是在催促着他们的接吻马上开始。 男人向前一步,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认真的看着她,似乎是深情一样,似乎不是游戏一样。 这有种逼真的感觉。 男人的手臂轻柔的却是快速的让她贴近他,唇就在这瞬间倾落,落在了她的唇上,那舌的纠缠,那浓浓的尼古丁的味道,熟悉的让她突然有种晕眩的感觉。 来不及想,他的手臂已箍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没有逃开的可能,更深的吻在继续,空气在这一瞬间似乎被抽空了一样,她只能被动的任他需索,而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口哨声混合着起哄的声音,或许他与她是五组里面吻的最激情最火热的一组吧,他的吻技高招,舌尖似乎在轻舞一样的缠着她不停的旋转,那情形就好象欲勾火一样,只是,这是在几百号人的面前…… 勾火,就在无边的尖叫声中,她感觉到了他的一声低吟,也是在这一刹那那熟悉的男声彻底让她惊醒了。 男人手上的力道一处在她的脑后加重,一处在她的腰际加重,无论是哪一处,都是让她更紧的贴向他。 十秒,她在心里低数着只想马上就过去,也结束这一场可笑的游戏,无论他是谁,她都要逃开。 这一吻,让她有窒息的感觉,她只怕她呆不到舞会结束。 终于,就在她就要无法呼吸时,他停住了舌的纠缠,可是她依然在他的怀里。 四周的声音清晰的送入了她的耳中。 “再来一次,再来十秒钟。”人群里人们的在叫嚣着。 “不要。”茵茵终于说出了她的第一句话。 可是对面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神里居然就写满了:还要。 “不要。”茵茵拒绝着想要挣脱身前男人的怀抱。 可是那手臂上的力量让茵茵后悔她生错了为女人,她敌不过他的力量,她也逃不脱他的钳制。 “茵,真的是你吗?”修长的手指向着她挂在耳后的头像带子伸去,而她只能任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自己曝光在所有人的面前。 她的面容顷刻间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只是这一刻却是有些怪异,只因这舞会上所有的人都是有面具在脸上,而现在只除了她。 然而当众人在看到她的面容时,更多的是惊叹,谁也没有想到那面具之下的女子竟会是一绝色娇美的女人吧,火红的长裙曳地,纤细的腰肢甚至不盈一握,场面上所有的男人女人的目光刹时都集中在茵茵的身上。 可是茵茵却是一脸的惊讶,果然当那男声出口时,她便知道了他是谁。 世上就有这样巧的事情吗? 随机而选的两个号码居然就选中了他与她。 捂住口,也捂住了一丝低叫。 柯正威为什么要如鬼魅一样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或者他早已知道了她是茵茵。 想起香奈儿的售货小姐,难道是她? 可是那售货小姐没有理由把她记住四年吧,看来,是她买礼服选择错了地方。 就站在那舞池中,她看着他,而他也在凝视着她。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已静止不动了,他们甚至感受不到周围的口哨声与起哄的声音。 “茵,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到她的耳中。 这声音突然让她一怔,她这是怎么了? 早已离婚,他与她,只是陌路人。 此时,她要离开他才对,一切只当是一场游戏。 可是,他的手依旧紧紧的握着她的,她看不清他面具下面的表情,可是那双眼睛却是写满了她看不懂的情愫一样。 有些仓皇,她只想逃开。 耳边更多的人继续在狂乱的吹着口哨,那些起彼落的声音让眼前的这一个场面更加的暧昧不清。 “你放开我。”她大声的喊道,此时她是代表启航而来的,她不可以失了她的身份,虽然刚刚那一吻已经失了,只是那是游戏,然后游戏结束后,他应该放开她,他的不放开只是令她与他更加的尴尬。 可是他的手依然紧紧的握住她的,就是不肯松开,仿佛松开了她就会逃跑一样。 茵茵着急的四顾望去,只盼这时候有一个人会来解救她。 似乎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呼唤一样,果然就有一个男人迎面向她而来,他就站在柯正威与茵茵的面前,在茵茵有些错愕的表情中阿翔缓缓的取下了面上的面具。 “茵茵,我们走吧。”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周遭一些人的耳中。 人群里开始有人在窃窃私语了,似乎都在看着一场好戏一样。 茵茵知道,阿翔是来为她解围的,三年多未见,却不想三年后的再一次相见却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这不由得让她有些歉然。 “好。”茵茵下定决心的对着阿翔说道,可是柯正威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 “这位先生,请你松开手,我们要离开了。”阿翔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固意的他并未说出他与茵茵的关系,但是所有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茵茵与他是熟悉的是一起的。 柯正威的手指动了动,然后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茵茵的眼睛,“茵茵,你还是我的老婆,这辈子都是,你注定逃不掉的。” 人群里因着他的这一句话刹时哗然,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状况呀,原来刚刚接吻的男女主角竟然是夫妻,这也太巧合了吧。 “柯正威,我想你弄错了,茵茵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你糊说。” “呵呵,我们的孩子已经两岁多了。”阿翔说着径直的搬开柯正威的手,然后在柯正威的愣怔下牵着茵茵的手向着不远处的大门而去。 玩笑似乎有些开大了,她阮茵茵现在不是任何人的妻子,而且那孩子也不是阿翔的,阿翔为什么要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呢。 “阮茵茵,你给我站住。”就在他们才走开了两步后,柯正威的声音大吼着向他们袭来。 第97章相约 那声音怒吼中甚至让茵茵打了一个冷颤。 “你说,你有了那个人的孩子了,是吗?” 天,这是什么状况,难道他还嫌不够乱吗? 只怕明天她启航董事长的身份会被人笑掉大牙。 然而此时已经乱的一塌糊涂了,不管此时她说小飞是谁的孩子,都是乱了。 她现在的档案里她是未婚的,还有薇薇,只怕也会被媒体所炒作,看来三年后的今天她只怕要更加出名了。 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他的问题,她只仓皇的想要逃开,越远越好。 于是,她随着阿翔头也不回的,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舞会现场,徒留依然还带着面具的柯正威立在当场。 司仪眼尖的挥挥手,于是音乐再次响起,只是那舞池中央柯正威却一直呆呆在站在那里良久良久。 舞池中人潮涌动,人们再次翩翩起舞,似乎刚刚的一段插曲就只是一场游戏而已。 只是游戏中的主角似乎都已入了戏中。 舞曲换过了两场,柯正威才反应过来的退出了舞池,没有迟疑的,他向着门外走去,其实他早就在猜那狐狸的面具下会是茵茵了。 只是一切都未确定之前,他不敢冒然行动。 那一个号码是他早就知道的,他拜托电脑师做了手脚,结果在第五组果然是他与茵茵被抽中,只是当他确定的知道她是茵茵时,那份感觉让他的心刹时抽空了一般。 离婚了,似乎他手上再也没有可以留下她的筹码了。 看着她与阿翔离去,原来阿翔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也比他要好上许多。 还有一个孩子,为什么他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呢。 当香奈儿的售货小姐遵照他与她的约定告诉他,她可能发现了茵茵时,那一刻他真的很激动,甚至为了再次遇见茵茵而参加了他从来也不参加的化装舞会。 三年,他与她错过了三年多,为了忘记她,他醉生梦死,把自己埋在女人堆里,可是他再次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才发现,此生真的再也无人可以替代她在他心目中的爱。 爱,是的,是爱。 马路上,夜风习习,一前一后的两辆跑车一路向海边驶去。 当阿翔的车停在车阻石连着铁链的栏杆前,茵茵的车也随之停下。 车门打开,优雅鲜艳的晚礼服展现在阿翔的面前,却又是该死的与这夜色极其的契合,让他不由得怀疑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不是三年前那个娇弱无助的阮茵茵。 阿翔斜倚在车前,随手从车里取了香烟和打火机,低首点燃烟时,那忽明忽暗的点点火光让夜蒙上了一层神秘而诡异的气氛。 两臂环胸,茵茵有些冷,原来海边的风是这样的凉,她尊贵的站在阿翔的面前,“你早知道孩子的事吗?”那么的保密,她甚至连对陆枫都没有提及小飞的父亲是谁,可是阿翔居然知道她有一个两岁多的儿子。 阿翔点点头,告诉她他早已知道。 “你去过阿里?”记得李律师知道她的地址,因为李律师在她离开a市的两年后将她与柯正威的离婚证件一一的寄还给了她。记得她初看到那些证件的时候,心里突然就是一团的乱了,有时候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太把婚姻当儿戏了,突然间闪电结婚,然后不过半年又强行分居离婚,她与柯正威的婚姻当一切落幕时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儿戏”。 是的,儿戏的成份多了一些,是她自己没有认清婚姻的真实感觉吧,其实两个人一起的日子里根本就揉不得半点的沙子。 “其实我一直都有你的消息。”阿翔并不隐瞒。 “那么你也知道孩子是谁的了?”难道连她在医院里的病历他也弄到手了吗? “是的。”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看不清烟雾,可是那烟气却是浓浓的吹到她的脸上,有些呛人。 轻咳了一声,“你从前不抽烟的。” “人是会变的吧。” “……”无声,他的这一句似乎是感慨万千。 “真没想到你居然会留下他的孩子,看来对柯正威你多少还是有情的。”阿翔居然直言不讳的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心里一凛,阿翔的话颇有几分道理,可是不会了,她不会再对柯正威用情了,他幽禁她,他利用她,所以他与她的路注定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我没有。”她大声的宣布,仿佛那声音就可以证明她此刻的心一般。 “或许当初是你错怪了他吧,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阿翔再次幽幽说道。 没有想到阿翔居然会为柯正威求情,“那么你说他有什么苦衷?”她查了很久,可是她什么也查不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灰飞烟灭一般,仲家的老爷子更是将所有的事都封的严严实实,柯正威如此对待他,可是他似乎没有任何怨言一样,郊区外,只安静的度他的晚年,可是即使除去了满身的铅华,他的身上依旧是写满了曾经历尽的沧桑。 “我也不清楚,但是看仲老爷子的表现,似乎他并没有气恨柯天威,倒是你的恨意比他还更多了一些。” 是她眼睛里揉不得沙子吧,被人家利用而不自知,那感觉真的很不好。 “为什么你要说小飞是你的孩子?”这才是她一直随他来海边的目的。 “你去了香奈儿,他已经在查你了,所以才有了舞会上的那一幕。” “那又怎么样,他查到了小飞我也不会承认的。”可是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心底的底气并不足,因为小飞虽然象她的地方更多一些,但是孩子还是有那么一些象柯正威的。 “既然你不想承认,那么我帮你不是更好吗?”他车前的大灯照在海面上茫茫一片海水上,浪花滚动,原来夜色中的海更是神秘。 脑子转了又转,真不知道阿翔在打什么主意,“可是我与你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那孩子更不用提及了。 “只当我是在保护你吧,否则我只怕小飞立刻就会被柯正威抢走。” 阿翔说的没错,如果是在三年前,柯正威的确可以抢走她的一切,因为那时候的她没有雄心也没有壮志,可是三年后,一切都变了,而她也不在是从前的那个阮茵茵了。 “哈哈哈,或许你并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吧。”她是启航的董事长,只不过从前她只是挂名的,而现在她要让自己浮出水面了。 “启航的董事长。在你出席化装舞会的时候,也就是你向外界宣布你出道的时候到了,所以每一个在a市摸爬滚打的人无一不在关注着你的出现,我知道,柯正威更是知道。” “那么,你以为他有从我手中夺走小飞的本事吗?”双臂再次紧紧交叠于胸前,海风凉凉的吹打着她的裙裾,有些冷。 阿翔没有出声,只是将手中的烟轻轻一扔,一个抛物线后,那烟便掉进了海水中,听不到丝丝的响声,烟头已经被海水淹没了,他伸手脱掉了身上的上衣,然后走到茵茵的面前,轻轻的为她披上衣服,“暖和些了吧。” “为什么你与赤爷爷都对我那般的好呢。” “茵茵,我会帮你的,所以你不用有任何的心里负担,权当我是你戏里的一个男主角罢了,当一场戏结束了,落幕时你依然还是你,我依然还是我,我不会干扰到你的生活。”似乎是承诺是允诺,可是茵茵听着分明就是有些怪,为什么阿翔要帮她演戏呢。 “那么,你想要什么?”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不求回报的付出,她不信。更何况还是阿翔。 “你以为呢?”换他抱着双臂在胸前了,冷了吧。 “你不怕你娶不到老婆吗?”茵茵哈哈大笑。 “倘若真的娶不到的话,我就弄假成真,哈哈,赚到老婆和两个孩子。” “呵呵,臭美。” 海浪击打着礁石,声声作响,也让这夜色更加的深沉了,远处有船的气笛声骤然响起,有船停泊了,可是她的心呢,却一直找到不可以停靠的港弯。 “明天中午请你吃饭吧。”阿翔笑呵呵的问。 “只怕以后我与你之间的曝光率要不断增加了,只是你要信守你的诺言。”只是一场戏罢了,而其实她也期待这场戏,或许当游戏结束时,她会得到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可是,你的手指上似乎少了一样东西。” 戒指吗?挑挑眉,“这个就不必要了吧。” “做戏就要真真的感觉,至少你左手的中指上要有一枚戒指。” “不要。”玩笑可不能开得太大了,她已经游戏过一场婚姻了,所以,婚姻再也不能是儿戏了。 没有反驳她,阿翔只是耸耸肩,笑道,“走吧,夜深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 各自上了彼此的车内,向着市区的方向驶去,此时,茵茵的心里已经平稳些了。 想起舞会上的那一吻,柯正威霸道的掠夺她的芬芳,他要证明什么,可是既便再是证明也晚了。 第98章分道 明天她将与阿翔一起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小红帽的角色,她是启航的董事长,她有着与摩天抗衡的一切砝码,她不会输,因为她是阮茵茵,一个觉醒了的阮茵茵。 与阿翔在街口的转弯处即分道扬镳,终于回家了,却是午夜之后灰姑娘梦醒的这一刻。 只是,她再也不灰姑娘了,她也过了做梦的年龄了。 按开了大门,把车开向了地下停车场,轻车熟路的,这是她回到a市后的唯一的家,家里有她的一双儿女,想到她们,茵茵的心里就是满满的温暖,孩子,是她生命的延续,更是她生活的快乐源泉吧。 熄火上楼,家的感觉真好。 站在那莲蓬头下,让温热的水不断的冲刷着自己的身子,迷朦的水汽中,她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依然年轻依然青春,可是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原来岁月才是最真实的写照,岁月记载了她的一切,悲与喜,皆是自己的故事。 擦干了身子,从浴室里出来,她悄悄走进了小飞的屋子里,那屋子里简捷的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而已,男孩子就是男孩子,小飞什么也不要,倒是薇薇的屋子里连床上都是可爱的布偶熊。 低头审视着睡梦中的儿子,小飞,妈妈今天看到爸爸了。只是请原谅妈妈的自私,因为妈妈也是有自尊有爱的人,所以妈妈不会让你认了他。这一些,或许你长大了你就会懂得妈妈的无奈了。 为着儿子掖好了被子,轻吻他的小脸,转身离去时是一份不舍。 洗了澡,可是走路时她的唇畔间依稀还是有着柯正威的吻意,浓浓的挥也挥之不去。 今夜里,她的心似乎有些奇怪了呢。 窗前,望着别墅区内忽明忽暗的灯火,她突然开始期待明天了。 明天,阿翔与柯正威皆会重新走入她的生命之中。 只是此刻,当她的眼前跳动着那两个一样优秀而俊逸的男人时,她的心里却有一些乱了。 对面的别墅里一道车灯闪亮,借着路灯的光线,依稀是一辆黑色的宝马车。 那车,熟悉的让她的心在刹那间颤了又颤。 车门开时,两道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一个是他,而另一个居然就是一个女人。 手中的拳头不知不觉间已握的生生的紧…… 站在窗前,想要离开,想要躺要柔软的被子里再让自己安静的睡去。 可是脚却生了根一样,眼也长了方向,只是一意的盯着对面的别墅,那里,柯正威正搂着女人的肩膀向着别墅内走去。 心口有些生生的疼,果然,他还是那样的花心呀。 曾记得他们结婚后他便再也不碰其它的女人了。 可是你看此时他已为着一个女人买下了一幢别墅,而且还亲自跑到这里来过夜。 金屋藏娇,其实他早已把她抛到了脑后吧。 轻笑,早该想到的,必竟他们离婚也有一年多了。 他是自由的,而她也是自由的。 所以无论两个人的选择为谁,对方皆没有说不的权利了。 这些她都懂,可是当她看着柯正威与女人消失在那别墅门里的时候,她的心依然揪痛着。 墙壁上的小灯亮着,映着她的周遭朦朦胧胧的温馨,就这样站在窗前,让影子孤单的斜落在屋子的一角,她看着对面,她在等待柯正威的离开吧。 可是没有,她站了一夜,而那辆宝马车也乖乖的守在了那别墅前一夜。 当天空出现鱼肚白的时候,茵茵才发觉自己的可笑,她这是在做什么,在抓一对奸夫淫妇吗,可是人家根本是男未婚女未嫁,干她何事。 清晨四点多了,去睡吧,至少还可以睡上三个小时,否则这一天她什么也不用做了。 麻麻的腿让她蹒跚的走向屋子里的大床,甩掉拖鞋,把自己也甩到床上,闭了眼,眼前依旧是柯正威搂着那女人走进别墅内的样子。 她是怎么了,走火入魔了吗?居然还想着那个男人,居然还为着等着他的离开而守在了窗前那么久,三个小时呀,她可真是无聊。 睡吧,不要再想他,他只是一个垃圾一样的男人。 可是唇边依稀还是昨夜里他吻过她时的那种氛围,他掠夺性的吻几乎让她窒息了,可是还没过一夜,他的怀里又是贴上了另一个女人,此时那女人一定是睡在他的身侧了。 身子蜷缩成一团,闭上眼,努力的挥开柯正威那张害人不眨眼的俊颜。她要睡觉,只要睡到七点就好,三个小时,足以让她补眠了,上午,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闹钟把她叫醒的那一刻,迷朦中睁开眼睛,真的没有睡够,眼睛又是沉沉的阖上,可是当闹钟第二次响起的时候,茵茵一骨碌的就爬了起来,看了看时间,今天上午她要参加董事会,这么重要的事情她绝对不可以错过,否则那执行董事的位置她就坐不稳了。 匆匆忙忙的换好了衣服,一身的淡紫色洋装,多少让她成熟又兼具了一种娇媚的感觉。 穿上了高跟鞋,习惯性的在镜子前顾盼着,呵呵,似乎就感觉少了点什么似的。 可是来不及了,要马上出发了,不然她就赶不及董事会了。 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车库,上车,倒车,熟练的让人以为她有了十年的架龄一样,而其实她的驾照才考了不到一个月,这车也是拿到驾照的那一天自己奖赏自己的。 不喜欢有司机开车,她喜欢给自己一份独立的空间,这样可以让她的心更舒畅自在。 按下了摇控器的开关,车子风驰电掣般的开向了门外,她要加油,否则只会迟到。 转弯,清晨里别墅区向来都是安静的,也绝少有车,茵茵着急的开快了。 可是方向盘努力向右转的时候,转弯后,迎面一辆黑色的车,她甚至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车,只听“哐”的一声,巨大的车子相撞的声音震在耳边,而她也刹时昏在了车里,这是什么样的状况,意识清楚前的那一刹那,她只脑袋轰鸣一声,她上午的会议啊,只怕是要错过了。怎么就是这么不小心呀,可是,再番埋怨自己也是没有办法了,车已撞,而她也昏了过去。 迷朦中似乎是有人抱起了自己,很坚实的怀抱,让她不由得贪恋的把自己藏在他的怀中。 依稀仿佛是一张柔软的床,四周的嘈杂渐渐散去,回家了吧,她的家,可她不希望自己的样子吓到了孩子。 口中柔软的有唇贴近,然后苦涩的药汁刹时灌进了她的口中。 逼迫着自己睁开眼,她一定要去参加那个会议的。 眼眸缓缓而开时,那长长的睫毛让柯正威忍不住的又是要吻落去。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 明眸对上了他的眼睛,此时一切已经清楚,一定是他固意的,固意要撞上她的车,他固意惹祸上身,目的呢,不外乎就是想办法接近她。 而他真的做到了,该死的家伙。 可是眼下,她并不是在自己别墅的房间里,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猛然记得他曾经对她的囚禁,她的心里没来由的打了一个颤,“你……你不可以再次囚禁我。”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更不是他笼子里的一只鸟。 修长大手握住了她的,“茵茵,不会的,你只是一时晕过去了,待会只要你能走了,我就送你回去。”很温柔的柯正威向她说道。 那神情似乎就与三年前的他一模一样,依然是满眼里的宠爱,可是一些早已不再如昨。 “车子,我的车子怎么样了?”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如果来得及她还要去参加启航的董事会议。 “送去修了。”眨眨眼他继续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前面撞弯了,做一下钣金,就都好了。” 说得轻松,她的新车呀,“你为什么要撞到我的车上。”她气极,好好的一天,被他给破坏了。 “转弯,你开得太快了。”他象是在安慰她一样。 搜索,记忆,然后她猛然想起,那样窄的路面上,又是转弯,她的确是开得快了,一百多脉的速度,吓死人了,几乎是高速上限速路段的速度了。 脸红,“我赶时间,麻烦帮我看下,现在几点钟了。” “八点半,你睡了半个钟头了。” 伸伸腿,动动手,好象没什么不适的感觉,茵茵立刻爬起来,“还来得及,你送我去启航。”不管他是谁,她要参加董事会才是正事。 “你确定你没事吗?” “没事,少罗索,快点送我去启航。”她是没事,可是她的车估计铁定不能开了,况且经过了刚刚那一幕,她似乎也没有力气再去开车了。 “好,我送你。”话音一落,柯正威立刻抱起她向门外走去。 “呃,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还没有娇弱到那种让他抱的地步。 “不行,慢了就来不及了。”那个会议似乎他比她还焦急一样,奇怪了,他又不是启航的董事,他急什么。 “那你看你还能走吗?”柯正威说着一下子就把茵茵放在了地板上,腿有些软,想要迈步,却是踉跄了一下。 “怎么,不行了吧。”他笑咪咪的再次把她抱起来,大步就向门外走去。 茵茵的一双眼睛四下望去,却不见昨夜里那个女子的身影,难道昨天是她眼花了。 匆匆来到车库,他的宝马车居然好好的呆在那里,那刚刚接吻在一起的车呢,难道不是宝马? “我的车呢?” “不是说拿去修了吗。” “怎么你的没去?”她好奇。 “你撞坏的又不是我的宝马。” 吓,“难道我撞的不是你。”可是分明在撞车的刹那她看到了眼前是一团黑。 “是这女主人的车啦,拿去修了。” “女主人?”她没反应过来的追问。 “是啊。”一边回答,一边把她扔在副驾驶座上,又是体贴的一如多年前一样的为她系好了安全带,突然间这三年就仿佛从来都未经历过一样,她依然是他的妻,然后当她坐好,当阳光直视着她时,那万丈光茫又让她刹时恢复了神智,离婚了,她不再是他的妻了。 可是他与她此刻却又是那般契合的一对。 有些迷惘,头有些晕,突然间她又想起什么,“我的资料。”她的车里还有她参加会议的资料。 “在后面。”蓦然回头,原来他早已从她的车上拿了过来,此刻那些资料就乖乖的躺在他的车上。 “你,你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些。” “白痴都知道你今天要参加一个会议。” 晕了,启航的董事会议业界人事早就知道要举行了,而昨天她暴露了她的行踪与身份,所以他猜出来是很正常的。 “坐稳了。”柯正威说着已是将车飞一样的开离出去,比她一大早的速度更是有过之而无不急,想想早上的撞车事件,她不禁有些吓得花容失色。 “开慢点吧。” “难道你要迟到。”嘴角揶揄的味道很浓很重。 “……”无声,今天的会议真的很重要,她的确不能迟到,就是因为怕迟到,她才提两个小时出发的,却不想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宝马车内一片安静,只有路边的景物不住的向车后倒去,人声,嘈杂声只被隔在车外的世界里,而车内,只有他与她。 “茵茵,我们复婚吧。”柯正威突然没来由的说了一句,让尚在迷迷糊糊中的茵茵不觉间愣住了。 “你说什么?” “我们复婚吧。”男声这一次是小小声的,近乎于祈求了。 这样低姿态的他倒是她第一次遇到,索性就要过瘾一般,“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咔咔”,车停在路边,茵茵的身子随着车的惯性向前冲去,这家伙要制造今天的第二起车祸吗…… 第99章交往 “你要做什么?”居然就忘记了曾经他也是个危险人物。 可是此刻她就坐在他的车里,她又成了他眼中的一只待宰羔羊。 “答应我,我们从现在开始交往,ok?”柯正威仿佛无害的问她。 失笑,就为着这事吗? “对不起,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与阿翔昨天夜里已经有了约定了。 “阿翔吗?” “这个,就不用你管了吧,我与你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她未嫁,墙里墙外什么男人都供她随意选择吧。 “既然是男朋友,那就说明还没有结婚了?”他倾身到她的眼前,神情专注的看着她,可是车窗外已是围满了一圈的人,依稀还有汽车喇叭的声音。 “你……快开车。”真是无赖呀。 “你说你们到底有没有结婚,我想没有吧。”他哈哈一笑,话语间都是笃定。 “这个时候我不想跟你开玩笑,快点,送我去开会。” “如果我说不呢?”痞痞的他不容许她说不。 “好,那我自己走。”茵茵说着就欲推开车门,她要下车,叫的士载她去就好了,否则再与柯正威一起只会让她崩溃一样。 可是她按了按开关,开关却没反应。 再按,依然没反应。 “开门。”看着眼前笑嘻嘻的柯正威,一定是他在捣鬼。 “到了再开门吧,不过你要答应我,我们从今天就开始交往。”他吃定了她心里急,于是就来阴的,强迫性质的。 突然间心里就有了气,怎么可以强迫她呢,“你不介意我有了别人的孩子吗?两个呢。”要伤害,她的本事更大。 柯正威的脸色刹时就绿了,茵茵说的没错,他查过了小飞的户籍,刚刚两岁,的确是茵茵离开他之后才生的,有些别扭的感觉,可是他怎么也不相信小飞是茵茵与别的男人的孩子,茵茵那么会害羞,怎么可能才离开他没几天就有了别人的孩子呢。 可是不管信不信,那孩子他还没见过,见过了再说,也说不定是她抱养的呢。只要她没结婚,那就证明他还有希望,这样一想,他马上又恢复了神色,“我不介意。” 阴沉沉的说完,其实他介意的要死。 “答应了,就送我去开会?”眼一眯,突然就不气了,其实女人自有女人的魅力与手腕,对待柯正威不能用强的。 “嗯。”认真点头,只希望她能够答应。 “好吧。”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仿佛她吃了大亏一样,“可是,交往多久由我来订。” 柯正威正欲踩油门,却被茵茵的这一句给噎得连脚都动不了了。 “喂,你倒是开车呀。”茵茵大呼小叫着,她这样已经很够意思了,没漠视他就很不错了。“要不,我也囚禁你一次,让你感受感受那滋味。”再次揭起那伤疤,其实她也是痛苦的。 柯正威一怔,那件事他确实是有些错,可是也不能都怪到他的头上呀。 这世界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公平,有的便只是自己拼着命赚得的一切,或许他赚到了摩天,他也达到了他的目的,可是回过头来,看着自己一步步走过来的足迹,他也失去了更多。 得与失,便只在瞬间,却也是最痛苦的抉择。 宝马车继续行驶在路上,飞快的向着启航的方向而去,而他似乎很熟悉那条路,根本都不用她指点。 启航大厦,门前,当宝马车停下来时,立刻就有迎宾小姐迎过来,柯正威终于开了车门,茵茵稳了稳心神,轻快而优雅的走出车外,“四十八楼。” “你是……”迎宾小姐有些迟疑了。 “阮茵茵。” “啊……”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们的董事长会是如此的年轻,所以迎宾小姐居然低低的叫出了声。 “走吧。”面无表情的说道,她的样貌有这样让人惊异吗。 刚走了几步,她才发现柯正威也是一直随着她的,“怎么,你也要开会吗?” “刚好有些事情。”他手中的公事包鼓鼓的,似乎是真有什么事情要办理一样。 迎宾小姐并没有阻止柯正威,因为是他开车送董事长过来的,所以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其实茵茵是不欢迎他的。 茵茵淡然一笑,且随他吧,反正没有邀请函是过不了保安那一关的,她知道。 上电梯,他居然也进了,迎宾小姐,她与他,三个人似乎是有些尴尬的站在电梯里,空气里有些沉闷,只有迎宾小姐温和甜美的笑容,而他们两个则是不苟言笑的站在那里,此一刻都要注意身份吧,柯正威再没有说什么过头的话来。 这是四十八层的专属电梯,所以其间并未停下来,电梯门开的时候,保安立刻迎了过来,在看到阮茵茵时他立刻笑迎道,“董事长请。” 茵茵走出了电梯,然后看戏一样的回头看向柯正威,她要看到保安把他撵下去。 可是,就在她以为柯正威要被送出四十八楼时,只见柯正威不慌不忙的打开了手提包,然后一张红色的请柬立刻就现在了茵茵的眼前,怎么原来柯正威也是此次董事会议的参加人选呀。 可是必须只有董事才可以到场的,其它人是不可以参加的,这是她所知道的规定。几年来都是如此。 保安礼貌的接过了柯正威手中的请柬,然后居然就放行了,看来那请柬是不错的了。 有些晕然,柯正威是摩天的总裁,此刻他怎么成了启航的一名董事了呢? 除非是…… 昏昏然,再不看他,来就来吧,她依然只做阮茵茵,至于交往,她说过时间由她来订。 走在长长走廊的红地毯上,高跟鞋悄无声息的显示着她的优雅,那身淡紫色的洋装为她凭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所经之处,是所有人的注目礼,只片刻的功夫,启航的员工已透过大屏幕知道了他们的董事长居然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每个人的表情里都透露着不可思议,可是这便是真的。 会议室里窗帘整整齐齐的拉严了,白炽灯照亮了一室,站在会议室里甚至让人分辨不出现在是白天还是夜晚。 红木的超长会议桌前已经坐满了人,此时,当他们看到茵茵走进来时,不由自主的起立而行礼。 掌声响起,所有人等皆在欢迎他们年轻的董事长的来临。 椭圆的会议桌的一端是空着的,这便是茵茵的位置,而另一端则坐着一位老者,当茵茵走进来时,他欠了欠身,却并未站起,茵茵微笑着有礼的说道:“叔叔好。” 说是她的亲叔叔,可是她与叔叔之间却总是有着那么一些隔阂一样,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当所有的人坐定,茵茵才发现,柯正威居然就坐在她右手边,他们之间只相隔了三个人,看来他的职位也不低,只是不知道柯正威是赢得了哪位董事的股权。 环顾一周,然后认真的思索着是谁没有来,可是她只见过那些董事的照片,至于本人今天是她第一次见。 想了一下却想不到,她只得做罢。 就待会议结束后她再去详细问过吧。 启航员工的办事能力绝对不比摩天的差过。 会议开始了,依照以往的习惯依然是由叔叔来主持。 阮凤祥清了清喉咙,他首先宣布了茵茵的身份,她就是启航的董志长,只是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董事会议。 这么些年,因着爸爸和妈妈的去世,茵茵一直也不想走进启航来,她逃避,逃避一切与爸爸妈妈有关的事情,甚至要求叔叔不许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于是,当她决定回来时,叔叔似乎是有些诧异了,九年的不理不问,到现在突然间的想要接手。可是当茵茵说她要回来的时候,叔叔还是很赞成的,必竟启航是她父母生前的所有心血。 所有的董事其实早已知道茵茵的身份了,他们早就知道原董事长及夫人的这一个女儿,只是茵茵她一直不肯抛头露面,所以她根本就没有与任一个董事有过往来。 启航一直稳稳的占据着世界五百强的前一百位,这样辉煌的成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就可以凝聚而成的,这是靠许多人的共同努力才能够达到的。(关于启航的五百强纯属虚构,请勿求证) 阮凤祥一直都是启航的执行董事,九年来他已坐稳了这个位置。 今天把大家召集来就是要选出新一任的执行董事或执行董事长。 而参与角逐者其中就有阮茵茵与阮凤祥,拿到了执行董事的位置,才会管理到公司的更多细节与工作,这也代表了真正的权利。 看着眼前的所有人等,茵茵知道这里面有一大部分都是叔叔提拔起来的,九年了,也早已有了感情,而她不过是靠着这半年来救活了中远航运这点滴的成绩来竟逐那个位置。 在一切都未成定数之前,什么都是不可预料的,眼前有一场硬仗要打,她与叔叔,皆未可知。 但是她知道叔叔是绝不会轻易放手的,因为这位置他坐满了九年整,只差一年就十年了。 第100章争权 会议开始了,每一个董事皆分别汇报着一年来的业绩,一个个都是长篇大论,只听着都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可是茵茵却在认真而仔细的倾听,这些以后都是她所要接触的,她无法逃避。 阮凤祥一直微笑着坐在她的对面,他的微笑无形中就给了她一种压力…… 会议室里极其的安静,只有个别董事在汇报着自己的工作。 下面请启航代任董事长阮茵茵小姐做中远航运的工作总结。 掌声。 淡笑。 没有人看好她,或许这一场会议就是鸿门宴,而她则是不请自来送上门的那一位。 刀山。 火海。 管它什么,她都要闯一闯,即使撞了一鼻子灰后依然停留在原地,她也绝不气馁。 微笑,迷死人的微笑让渐渐兴起的低低私语刹时就没了声音。 从容,淡然中只在片刻间那双灵动的眼睛已抓住了会议室里一半人的心神,那身淡紫色的衣服让她更显老练与沉稳。 没有稿子,中远是她的心血,更是她的大手笔,一场赌博中注定了她就是胜的那一方。 所以她的报告简练而生动,毫不拖泥带水,短短十分钟中远的一切已浮现在所有人的听觉中,的确,她创造了中远的一个神话,而同时中远的崛起也证明了她的能力与商业头脑。 有人在点头,为着她的报告而喝彩。 可是该死的,在她讲述完毕之后,却没有一个人鼓掌。 怎么,因为她的叔叔在场吗? 冷眼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每一个人,就在她以为绝对没有掌声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间破空而出,打破了静寂,也打破了阮凤祥脸上隐隐的笑意。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望向那鼓掌之人,然后掌声慢慢的响起来,再是激烈,必竟茵茵的报告的确很成功。 茵茵感激的看向柯正威,看来他来参加会议不是给她添乱,而是来帮助她的。 此种场合让那掌声听起来似乎都有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阮凤祥也鼓起了掌,可是茵茵却明显的感觉到了那掌声中的假意。 只是,她已不再在意。 只因,她早已想到猜到。 当所有人做完了报告,时间已近午时,而会议也要接近尾声了。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执行董事的选举时间了。 当启航人事课的课长宣布侯选人名单时,会议室里是出奇的安静,似乎连掉根针也听得清楚一样。 五个人,阮茵茵、阮凤祥…… 无记名投票,似乎这样更准确也更民主,这让茵茵不由得窃喜,必竟这样自己多少就有一些希望了。刚刚的报告的确为她增色不少。 人事课长将一张写满五个人名字的小纸单一一的发给了在场的每一个董事的手上。 只要在你确认的人员名字上打叉叉,那么一切就已经决定了。 三两分钟,十几个人已经完成了这一道程序。 人事课长在认真的数着票数,气氛有些紧张,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结果的出现。 终于,时间在难耐中度过了。 人事课长清着喉咙的那一刻,阮凤祥微笑着望向茵茵,似乎在向她预告,此番的胜者一定就是他。 手心里是一些汗,茵茵很紧张,这是她出道以来第一次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上抛头露面,爸爸妈妈请你们帮助我,我一定要站到启航的最高处,因为我有这个能力。 侧耳倾听,然而当人事课长宣布完结果时,所有的一切又是如迷一样的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原来居然是茵茵与阮凤祥的票数是一样多的。 于是所有的一切在煎熬中又恢复到了原点。 茵茵手心里的汗在慢慢的消弥,原以为自己注定是输的那一方,可是交手之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撑起一片天空,各占一半的票数,这就说明此刻的她已深得人心,看来阮凤祥也并不是所有人力推的那一个人吧。 无记名,所有才民主。 一抹微笑挂在脸上,此刻里焦心的不是她,而是坐在她对面的阮凤祥了。 然而接下来的场面却是无比残酷的,因为两个人的胜负要举手表决。 当人事课长如此宣布时,茵茵的心有些慌乱了,那些个老滑头一定怕得罪阮凤祥而举手投他的票,显然这是不民主也是不公平的。 可是历届董事会的选择都是如此,也容不得她有异议。 人事课长宣布竟选开始。 首先赞成阮凤祥为执行董事的先举手,茵茵有些窃喜,因着她的董事长身份,所以她的举手表决就排在阮凤祥的后面。 她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等,然后有些人看着她便低下了头,犹犹豫豫的还是举起了手,默默的一数那数量,刚刚好过了三分之一,如此阮凤祥的票数已经定下来了。 只要她的票数超过他,那么这一届的执行董事一职就是她的了。 然而她还不能大意,三分之人票数呀,除掉弃权的,要达到这个数字也是不容易的。 轮到她了,空气里是难耐的一种氛围,有种火药欲燃起的感觉。 当人事课长念到她名字的时候,椭圆会议桌前的董事们便开始左顾右盼了。 或者抬眼看看茵茵,或者抬眼看看阮凤祥,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打着小九九,刚刚举过手的人这时候只低着头也不敢看茵茵,或许他们也怕此次登上正位的不是阮凤祥而是茵茵吧。 眨眨眼,茵茵适时的轻咳了一声,这一声是提醒那些还在犹豫的人,她是代董事长,她还年轻,其实她才更有资格坐稳那位置。 有人的手臂在慢慢的举起,轻扫一遍,数字已在心里,对面的阮凤祥双臂环胸,他在微笑。 的确,这数字已经告诉茵茵,她输了。 而票数,居然该死的只差一票。 然后茵茵看到了柯正威,她记得刚刚在阮凤祥投票的那一轮时柯正威并未举手的,所以这一次他有举手赞成她的权力。 而此时,柯正威正两眼迷朦般的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发号施令一样,这让茵茵不由得有些脸红了,这样重要的场合,他居然如此聚精会神的只看着她。 两相凝视时,所有的人目光一忽儿是望向她,一忽儿是望向柯正威。 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轻轻点头后,便立即掉开自己的视线,否则只怕会议室里的窃窃私语声都能淹没她。 似乎是看到了她的点头,他的手慢腾腾的举起来,而阮凤祥的脸色也在这一刻阴沉了。 平局,又是一场平局。 难分难解,伯仲之间。 此时,傻了的是人事课长。 他不知道要如何做了,两番选举,皆已平局告终。 却在这时候,会议室里的电话铃声响起,奇异的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一样。 人事课长喘了一口气,这电话多少可以缓解他此刻的压力,都是启航的重要人物,茵茵的手上握有启航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然而她没有实权,这便是她与阮凤祥的差别。 其实所有的人都奇怪,当初茵茵抛开这一次,毅然离开启航的时候她是那么坚决,可是如今为什么突然间她又想到要回来呢。 这一个问题却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你好,是吴董事呀。” 所有人都在听着人事课长与吴董事的对话。 “怎么,你也要投票吗?”人事课长的问话已送达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阮凤祥不动声色的稳稳坐在他的位置上,似乎他已经确认那个吴董事会投他一票的。 茵茵有些焦虑,可是再是心急也没有办法,她的主动权全部都在电话那端的吴董事的身上,看着阮凤祥的表情,她是铁输没赢了。 离开吧,或许此刻逃离还不算太狼狈。 那个吴董事她依稀记得,小时候他还抱过她呢。 可是事隔那么多年了,而今她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而她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虽然他们留下了众多财产给她,可是那时候的她年龄那么小,也只能让叔叔去打理,如今当她再要回来的时候,那一切仿佛都已不再是她的一样了。 物是人非,只因,爸爸与妈妈走得太早了。 悄悄的站起,所有的人注意只在人事课长的电话上。 不想让自己更难堪,她慢慢的踩着地毯无声的向着会议室的门边而去,眼角依稀是阮凤祥笃定会赢的笑意。 免提按下去,人事课长与吴董事的声音响在会议室里。 原本人未来就算弃权的,可是吴董事又打过来了电话,难道他也知道这次选举的重要性吗? 或许有些人已经在不满阮凤祥的一些独断作法了吧。 甩甩头,她已尽力,一切只随意吧。 耳边依旧是人事课长与吴董事的对话声。 “吴董事,会议已进行到了最后的一项议程,正在选举执行董事,请问你也要投一票吗?” “嗯,好的,既然遇上了,那就投一票吧。”吴董事苍老的声音响在会议室内,他之所以未来就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不好吧。 “参选的名单你念给我吧。” “代董事长阮茵茵小姐与阮凤祥董事。”人事课长有些颤抖的念完了两个人的名字。 第101章暧昧 一切终于要水落石出了,只要吴董事的这一票敲定了,他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也就不用被架在火炉上烘烤了。 “那个容我想想。”就在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的听着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时,吴董事居然不紧不慢的说道,真是急死一应众人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出口,茵茵已经走出了会议室,结束了,虽然她很努力,但是离开了那么久总是难以服众的。下一次,再给她三年,她一定要重新夺回属于她的位置…… 冲出来的那一刻,身后是一片掌声,稀稀落落的,一定是吴董事已经选择了他的答案了吧。 冲进洗手间,一切又要从另一个中远做起,她还年轻,她不怕。 既然选择回来,那么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镜子前,她看着自己有些憔悴的容颜,昨夜里睡得太晚了,况且早上又发生了撞车事件,这也让她的精神状态有些不佳,能参加这次会议已经很不错了,或许是她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吧。 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时,才发现会议室的灯还亮着,门洞开着,所有人等还未离开,咦!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怎么还不结束会议。 “董事长,都在等您呢。”守在门口的一个秘书一样的职员向她说道。 硬着头皮,进吧,没有退缩的道理,不管是什么结局她都要正面对待。 可是她才一迈步进来,立刻掌声又是响起。 她奇怪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才一坐定,人事课长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大声宣布道:“本届执行董事已经选举产生,她就是代董事长阮茵茵小姐。” 刹时,茵茵不可置信的望向所有人等,怎么她才逃跑的片刻结果就变了吗?怎么可能是她。 她看向对面的叔叔,阮凤祥的面孔有些深沉,虽然还保留着一份笑意,但是那笑的味道似乎已经有些扭曲变形了。 人事课长已经在宣传会议结束了。 很多人都走过来向茵茵表示祝贺,而她似乎就只剩下了微笑。 还没有从不可置信中走出来,她不相信自己是今天会议室里笑到最后的那个人。 叔叔向她走来了,伸出手,礼节性的一握,“茵茵,加油。”没有多说什么,每一个人似乎都很理性。 终于,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她与柯正威。 茵茵也才有时间收拾着桌子上她带来的资料,这些都是她的心血呀,柯正威走到她的面前,仿佛护花使者一样的说道,“走吧,阮董事长。” 他的口气里更多揶揄的成份,让茵茵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也是在此时她才想起他的董事身份,“你说,你怎么成了启航的董事。” “哈哈,有没有人告诉你,其实我手上有启航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是仅次于你与你叔叔之后的最大股东。”柯正威向她展示了一枚炸弹。 “让我想想,咦,你是买断了林董事的所有股票,是吗?”他还真是有钱呢,启航的第三大股东早先就是林董事,却不想他手上的股份已经全部被柯正威所买下来了。 可是,他买启航的股票做什么,他自己有了摩天还不够吗? “是林董事他主动送给我的。”柯正威哈哈一笑道。 天下怎么可能有免费的午餐呢,“那么以后你要在哪里上班,启航还是摩天?” 耸耸肩,“我又不是执行董事,我爱在哪里就在哪里。” 呀,这是什么态度,他还真是来威风了呢。 进了电梯,他站在她身侧,“带你去吃午饭吧。” 还没回答,小包包里的手机响了,接通,原来是阿翔,“你到了就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去了,就在大门口等我就好了。” “那个,我很报歉,昨天就约好了人。”她要逐客,不理他。 “推了。”他依然霸道如斯。 “不可以。”茵茵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是说好我们开始交往了吗?”柯正威突然邪魅的把那张俊脸放大到她的面前。 “可是时间说好由我来定的。”灿然一笑,她可不是从前那个阮茵茵了,她长大了。 手臂伸长了突地就把她圈在了电梯的一角,魅惑的嗓音贴进她的耳鼓,“中午与我一起吃饭。” “你无赖,刚刚我已经约好了人了,你也听到的。” “帮你拉了选票就这样对待我吗?” “那个,谢谢你,不过我真的约了人了。”再次强调,他怎么就是听不懂呢。 “是阿翔吗?”他一语中的。 “与你无关。” “有关,你既然答应与我交往了,那么就要给我一些我们两个人一起的时间。”又耍无赖了。 一个问题就这样绕来绕去的,茵茵就有些烦了,推着他的手臂,想要抽离他的面前,可是她的手根本就动不得他分毫。 “你让我出去。”气极了她吼道。 “茵茵,为什么你摇身一变就成了启航的董事长呢?”这问题放在他的心里有几天了,当他的手下拿来茵茵的资料告诉他,她就是启航的董事长时,他真的无法相信。 记得从前茵茵一无所有,落魄的让他心疼。 “这个你管不着。”她自己愿意的,因为她不想动用她父母的东西,见到启航的一切都是让她悲痛欲绝,所以她选择逃避,她父母就是为了为她保住启航才失去性命的,两条人命换来的一切,她宁愿不要。 他的手臂继续不动的圈她在他的面前,轻呵着气,漾在周遭的气氛有些诡异的感觉,茵茵只盼着电梯马上就到底层。 可是突然间,“砰”的一声,电梯不但没有加快速度,居然就在中途停了下来,这绝对不是有人要进电梯,因为这是四十八楼的专属电梯,除了第一层可以有人上,其它都是不可以的。 也只是片刻间的停顿,然后电梯里的灯突然就灭了。 然后突然间她只感觉到电梯在急速的坠落过程中,这是什么样的状况,头有些晕,怎么会如此呢。 心为着那突然间的下坠而慌乱,她除了本能的靠在电梯的墙壁上以外,再也不知道能做什么了,这电梯里甚至让她抓在手里的东西都没有。 就在她惊异慌乱的时候,那双男性的手臂猛然间把她揽在了怀里,“茵茵,不怕。”柯正威身上那股好闻的尼古丁的味道仿佛要冲进她的身体里一般浓浓的漾在她的周遭。 来不及去想什么,只想让那给她安心的怀抱可以一直的抱住她,她真的好害怕,她到底又遇上了什么。 然后,那下坠感越来越强了,她也是越来越紧的缩进他的怀里。 又是一声“砰砰”响,电梯似乎是落在了地上,那落地时的感觉震的人腿都是发麻,这一定是落到了地下的最底层。 慢慢的茵茵终于清醒了过来,也才发现此刻自己居然还在柯正威的怀里。 轻挣着,可是那双手臂却是抱着她越来越紧。 她终于抑制不住的说道,“难道你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吗?“ 轻瞄了一眼电梯内的情形,小小的空间里一片漆黑,此刻,电梯里的意外报警器根本已经没办法使用了,断电了,那按键都不再亮了。 有些惊慌,然而身前的柯正威居然还是无动于衷的抱着他,难道,他不怕吗? “茵茵,你看老天都在搓合我们两个了。”低低的笑意透过黑暗中无形的张力传递给她。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突然间的黑暗让人无法一下子适应过来,可是他的声音里仿佛就有着太多的玩笑一般。 “你放开我,我要打电话。”虽然停电了,但是她只要打一个电话,那么什么都解决了。 “你以为电话还有信号吗?” “会的。”刚刚她还接通阿翔的电话来着,她不信此刻电话会没有信号。 “那你打开看看吧。” 茵茵心中大喜,看来柯正威还是要放过她了,果然,他松开了手臂,让她在刹那间体验到了自由的可贵。 急忙拿起小包包里的手机,可是当她看向手机的那一刻,她傻了,她的手机果然就没有了信号。 四格信号居然一格也没有。 “笨蛋,电梯都掉到地下去了,有信号才怪。”低低的诅咒着,此时柯正威不知道是要庆幸还是要悲哀。 庆幸他又有了与茵茵在一起的机会了,可是悲哀的却是坐个电梯居然也这么的衰。 被柯正威一说,茵茵刹时就红了脸,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黑暗中,柯正威在电梯里四处的摸索着,然而电梯的门关的严严的,根本就没有出去的可能。 “看来,我们只能等待救援人员了。” 茵茵颓败的坐在电梯的地板上,看来她要失约了,估计阿翔这会儿也应该到了吧。 这样也好,越多人发现她的失踪就会有越多人来救她。 “想什么呢?”找不到出口,柯正威又再次回到她的身边。 “没什么。” “你不觉得这电梯坏的有些离奇吗,怎么刚巧你一坐上电梯它就坏了,可是前面有那么多人离开都没事呢。”柯正威有板有眼的说道。 第102章意乱 被他提醒,茵茵才反应过来,的确是如此,难道是有人固意要吓她一吓吗。 会是谁呢? 看来启航也不是干净的地方,原来她的猜测果然都是真的。 两个人就静静的坐在电梯里,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按照常理,只要电梯出事了,保全都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并在第一时间来救他们的,可是没有,时间已经过了十几分钟了,居然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传来。 寂静的,只有他与她彼此的呼吸声。 他拉过她,让她靠在他的肩头,只想给她一些安慰,让她不再害怕。 茵茵本想离他越远越好,可是黑暗中她的心慌乱的不知所已,想归想,她的身子却是更紧的贴近他了。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好闻的薄荷一样的气体漾在周遭,那味道淡雅的让她忍不住的轻嗅着。 迷朦中,就有些热热的感觉。 很热,一双脚早已踢掉了鞋子贴着电梯的壁板上,壁板是凉凉的,很舒服的贴着,可是她依然还是热。 此刻,柯正威正也坐在电梯的地板上,而她的头就贴在他的身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熟悉的让她的心颤了又颤。 那薄荷的香味越来越浓了,奇怪那是哪里来的味道呢? 可是此时她的思维已有些麻木了一样,她身上每一个感官都在拼命的告诉她,她很热,灼热难耐。 身上的紫色裙装好紧好紧,让她很是不舒坦。 轻扯着,想要把领口的那个钮扣解开,可是手抖了又抖,却怎么也解不开。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热呀,电梯刚坠下来的时候明明是感觉到一股冷然的,可是此刻她真的很热。 那薄荷的香味充斥在她的周遭,到底那是从哪里飘来的味道呢。 黑暗中,柯正威的身上仿佛就有磁铁吸着她一样,让她更紧的靠近他。 贴着他的感觉很舒服,意识里告诉自己这样做是错的,可是她根本管不了自己的身体,本能的所有的感官都在贴向他。 轻轻的低喃,“热……”甚至手指还在轻扯着领口的扣子。 “茵茵……”柯正威那魅惑人心的声音飘出时,惹得她混身都是一颤。 “热……”她满脑子的只有这一件事情是她最最关注的。 “奇怪了……”柯正威欲站起来,他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此时他也感觉到了热,可是他的身形才要站起,茵茵的手已抓紧了他的衣袖,似乎是不想让他离开她一样,她粘着他好紧好紧。 “热……”柔柔的女声继续,茵茵的意识已是有些恍惚。 天呀,她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叫,这样的煽风点火,只会让一切更…… 伸出手,想要推开她,否则只怕在这电梯里一切都将不可收拾了,可是就在指尖触碰到她身子的那一刹那,她的柔软肌肤仿佛磁铁一样的吸住了他的手指,再也移不开了。 这情形真的很不正常,警钟在柯正威的脑海里敲了又敲,响了又响,这不象他记忆中的茵茵,而他也不象是自己了一样,疯狂的他想要要她。 可是,这是在电梯里。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即使他的心里真的想要,可是此时,时间与地点都不对了。 电梯里,依旧漆黑一片,柯正威已慢慢的适应了眼前的黑,茵茵的脸开始渐渐清晰的入了他的眼中,红通一片,此时,她是怪异的。 那薄荷的香气越来越浓,一定是它,是它在起着作用。 是谁这么狠辣,竟然制造了这起电梯事件,竟然在电梯里放了这样的气体,这是为了让他与茵茵…… 不敢想象了。 “茵茵,我们中了别人的圈套了。”他喑哑着嗓子说道,其实他比她还更要难受。 “嗯……”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轻吟一声,这让他更为火热。 手指摩梭着她的脸,滑且吹弹可破的感觉让他的唇抑制不住的向着她的倾身而去…… 柔软与柔软相触的那一刹那,仿佛天雷勾动地火,缱绻中舌与舌的纠缠中,手指探向她的衣襟领口,他揉捏着她的,悄悄的在不经意中解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紫色扣子,电梯里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灼重的是极欲渲泄的欲的渴望。 茵茵迷乱了,从没有一刻是如此的迷乱,她迷失了她自己,本性不在,那药性已乱了她的心神。 “茵……”他低叫,一切似乎已经无法停止了。 可是一种感觉突然袭上了他的心头,似乎就在电梯的某一个角落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的盯着他与她看,有的,一定有的,这个认知突然让他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唇抽开,手移离。 而伴着他的是她的低吟,三年了,想不到她倒是比从前更性感更懂得魅惑男人了,猛然想起阿翔说过她与阿翔还有一个两岁多的孩子,是阿翔教了她更多吗。 猛然推开她,下意识的口齿不清的说道,“贱货。” 可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明明是想要要回她的,他只盼着刚刚的两个字茵茵没有听到。 可是茵茵却听得清清楚楚,她激灵灵的打了一个打战,身上的火热似乎在刹那间就褪去了一般,努力的睁开眼,她想确定一下她是怎么了。 刚刚他是在说她吗,是吧,因为此时电梯里只有他与她。 挣扎着起身,她向后退去,然后直直的靠在电梯上,身子很软,那薄荷的香气更浓了。 衣襟敞开着,她才发现此时的自己真的很狼狈,刚刚他对她究竟做了什么,他怎么可以在电梯里…… 一股怒气卓然而升,她再次冲到他面前,手掌使力的一挥,“你,混蛋”。 以为会是响亮的巴掌声,可是她的手却是软绵绵的被他抓在手中,“怎么,想要让我抱抱吗?” 茵茵的脑中有些昏眩,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身体里的每一个因子都在告诉她她想要她身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与自己离了婚的前夫,柯正威。 手臂无力的垂下,可是手依然被他抓在手中,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如此的难受呢,“你,卑鄙,你做了什么?” 半昏迷半清醒中她慢慢在揣测着眼前的局势,一切似乎有些怪异了。 “你以为是我做的吗?”他反问,抓住她手的力道更重了些,这个笨女人,居然以为是他做的手脚,只怕将来被人卖了还犹自未知呢,分不清好与坏,他是在帮她呀。 难受,无边的火热再次向她袭来,已抵挡不住她迷朦的意识了,“我……我……”那自由的手已在不自觉的掀开本来就已敞开的衣襟。 “想要吗?”其实他比她更难受,可是男人的意志力让他依然是清醒的,这种香他早已见识过了,从前他就被女人动过手脚,而那女人的下场就是从此在a市消失。而茵茵她只怕是第一次吧,他笑,此刻他可以拯救她,但是只怕那代价会是非常非常的高,输不起的是茵茵,而不是他,因为他是一只花中蝶,早已尝遍了无数花蕊的妖娆与美丽。 难受,她咬着牙,不让自己的轻吟出溢,身前的男人魅惑的让她恨不得一口就吞下了他。 什么矜持,什么身份,什么形象,她皆不想要,她只要他,只要他。 攀上了他的颈项,惦着脚尖把自己挂在他的身上,熟悉的感觉涌来,理智再次全盘瓦解。没有回应他的话,但是她的行动已告诉了她的答案。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想不到他要得到她居然要用到如此的方式,有些假,虽然他想要,却还是抑制住了自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用五分钟,这电梯的门就会开了。”他兀自分析道。 “嗯……”她似乎还没有进入状况,手臂依旧还攀在他的身上。 “你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我与你倾身在一起的情形吗?”就算她想,他也不愿意她的身子被别人看光光了。 恍惚又是回神,“你说什么?” “茵,这电梯里被人下了药了。”他只得说出实情,咬着牙,下腹间已肿涨的让他难以忍受了,拜托她可不可以松开他,因为他也没有了推开她的力气了,或许他根本不期望她的离开,但是此刻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他轻拍她的脸,想让她回回神。 倏然间清醒了些,所有的一切重新上演在她的面前,意识恢复,她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颈项处,痒痒的,“我们要怎么办?”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场合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来处理了。 脑子里千回百转,电梯里的那双眼睛一定还在看着他与她,那人在等待最恰当的时机才会出现吧。 可是他真的不能那样做。 然而所有的主动权都不在他与她的身上,手机不通,电梯不开,叫天不应叫地也不灵的。 此时,连空气也是滚烫着了,或许只有一个办法可行了,他的茵茵是绝对不可以的,而他…… 他想着,抵住她的身子,慢慢的向后退去,直到把她抵在电梯的一角。 第103章 解脱 再次靠在电梯的壁板上,有着片刻间的清凉,可是只一刹,那清凉的感觉便消失不见了,她的身子已经火热了她的周遭。 她不知道柯正威要做什么,可是眼下她也只能相信他了,她很无措,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的轻吟悄溢而出,她的脸也红透了半边吧,此时如果有镜子拿来,她只怕连她自己也不敢看了。 曾经多少的风浪,可是在遇到这薄荷香气的时候她也只能束手来求得他来为她解脱,他会有办法的,一定有的。 再次贴进她,他的手似乎在撩起她的裙摆,紫色的裙摆向上向上,羞红了脸,蕾丝花边的底裤上已有了他的手指的印迹,可是她已无力逃脱。 衣襟的领口依旧敞开,小腹前,是他的,心猛然狂跳,难道他真要在此电梯里要了她吗…… 灼热难耐,却是在不停的动作中,嘴角扬起轻笑,此时,电梯的门就要开了吧。 茵茵轻阖上眼,身前的一切让她更加难耐,忽而清醒忽而迷朦的意识告诉她,她要坚持,坚持到那电梯门开的时候,然后就会有人拯救她了。 只是那一刻来得真是漫长,滴滴的汗水落在她的胸前,滚烫的感觉让她想要把自己燃烧了一般。 这是什么样的状况呀,一切都虚假的令人难以忍受,闭上眼,依旧是他的味道他的气息…… 一边不停的动作着,一边侧耳倾听着电梯外的声音,他的耳朵立起来,恨不得把这周遭的一切锁进耳中,来吧,期待着对手的到来,来了,他与茵茵也才会解脱,只要打开了这一扇门,那么一切都会拨云去雾,一片清明。 低低的有脚步声传来,那声音细微的只有他才听得清楚,身前的茵茵一无所知的闭着眼睛,她的样子恨不得让他一口想要把她吞下去,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 手指在慢慢的放下她的裙摆,他的身材遮住了她的一切,隐密,所有的动作都是在隐密中进行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倏然停下身体的运动,两手迅速的为她系好了上衣的扣子,“茵茵,来人了。”他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舒服的让她伸手想要抚上他的脸。 抓住她的手,她还真是迷糊,看来这药对她的迷惑可真是不清,只怕一会儿出去了叫醒她也是麻烦。 轻拍她的脸,“茵茵,醒醒。” 猛然回神,才发现自己已衣着无害的站在他面前了,一切似乎都要结束了,只是她的身体里那串火热依旧还在继续的燃烧着她。 开门的声音在继续,柯正威动作迅速的向旁边一侧,他已倏然离开了茵茵,此刻他与她皆是衣着整齐的站在门前,只是他们都知道彼此的脸都是红通通的,这些只当作是因为受了惊吓吧。 门开了,新鲜的空气刹时涌进来,把着那团火热的气息也浇淡了一些,茵茵努力让自己站得笔直,此刻她的脑子已恢复如初的清醒,她在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难耐。 “小茵,你没事吧?”保全的身后是叔叔仿佛焦急的神情与问侯。 再看向他的身后,林林总总的七八个人,甚至还有记者拿着话筒要采访一样,浅浅一笑,这样的时候她真的不能让自己倒下,“叔叔,我很好。”她的声音清亮亮的婉转清脆的传出到电梯外,明显的她看到了一些人的失落,原来他们也在期待着什么吧。 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感激的望向一旁的柯正威,这一次是他的理智救了他与她。 “小茵,没事就好,晚上有一个欢迎你归来的party,受了惊吓,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我也找人来查查这电梯到底是出了什么故障,我们晚上见吧。”叔叔客气的说道,说话间他的浓眉一上一下的动着,仿佛也在说话一样。可是看在茵茵的眼里却是一片的天旋地转,有些不舒服,她无法排解她体内的难耐。 有记者冲过来,似乎要采访她,可是除了记者却没有一个人跟过来要为她解围,这是什么样的状况,原来叔叔是来看热闹的,他一定知道电梯里那薄荷的香气吧。 “走开……”柯正威推着那记者,“刚刚电梯下坠,董事长受了惊吓,我想董事长现在需要的是休息而不是各位的打扰吧。”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却是让那记者的神情滞了一滞,记者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叔叔,似乎是没有得到什么讯息一样,然后继续的向茵茵慢慢走来。 “阮董事长,我想请问一下对于今天你意处获得启航执行董事的职位你作何感想,还有对于此次的电梯事件您认为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阮凤祥已经直接插了进来,“这位记者同志,我想你该离开了。小茵需要休息。” 他的话才一说完,记者立刻吐吐舌,然后恍然大悟的说道,“哦,真对不起,阮小姐,那我们约好明天做采访好了,祝你早已恢复健康,工作顺利。”礼貌的说完,她已让开了一条道路。 “走吧。”仿佛面前所有的人都是隐形人一样,柯正威理也不理的向着茵茵说道。 茵茵点点头,然后她随在柯正威的身侧,一步一步款款而向那众人的身后而去,此时,那所有的人等皆是看着柯正威与她,他们目视着他与她的离开。她知道叔叔替她解围,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罢了,因为此刻他们期待的那一个场面并没有入了记者的眼里。所以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走出那间地下电梯室,门外是楼梯,旋转而有些微陡的楼梯,高跟鞋在踏上楼梯的那一刹那,身子有一些抖,坚持了太久,其实她的头早已昏眩了,柯正威及时的扶住了她,牵着她的手沿着盘旋的楼梯快速的向上而去,只想把身后那些人远远的抛开,那一些人他已一一的记下了他们的面孔,早晚有一天他要来找他们算这笔帐,对着茵茵下毒手,那比对付他还要更加的可恶。 走过楼梯,终于来到了启航大厦的大厅内,人流如潮,进进出出中也让她的头更晕了,保全迎过来,他们认识茵茵就是他们的董事长,柯正威生冷的说道,“把我的车开过来。”将车钥匙轻轻一抛就送到了保全的手里,他随手依旧扶住茵茵,她的脸色依旧红彤彤的一片,那面色让她如桃花一样惹人欲品尝,该死的药让此刻的她妖媚的仿佛欲滴出水来,真想立记把她隐藏在无人迹处,可是眼前的这道关卡他们必须要过了,没有车,寸步也难行。 有人殷勤的为着他们带路,玻璃门打开的瞬间,室外那清透的阳光照在了身上,却是让身子更加的灼热难耐。 站在大门前,十几米外,保全正开着柯正威的宝马急急驶来。 “嘀嘀……”喇叭声响起。 却不是他的宝马,而是大门前楼梯下的另一辆房车,下意识的柯正威与茵茵皆是望向那房车,只见,那车门已打开,阿翔正推门而出,他就站在车前,看向柯正威与茵茵,似乎是看到了茵茵脸上的红晕与不正常,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过来,“茵茵,你怎么了?” 虚弱的一笑,茵茵知道自己脸上的潮红一定是让阿翔吓到了,此时她也才记起刚刚在电梯坠落前她与阿翔的约定,今天中午他会来接她一起午餐的。 此时,阳光下,启航的大厦门前,所有经过的人皆望向他们三个人,保全已经把宝马车稳稳的停在了柯正威的身旁,车门已开,似乎在无声的邀请着茵茵的进入。 选择从没有在这一刻这样让她无法确定。 她中了毒了,催情的薄荷香,这事除了那个肇事者之外,就只有柯正威与她知道了,此刻她的身子依旧是难耐。 只是如若她随阿翔离开了,那么就又多了一个人知道。 回想刚刚在电梯里,如果不是柯正威的坚持,他与她早已…… 而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而此刻她身体里的情药依旧未解,她记得在梦幻里听人说过,有一种药可以解,此时她最好的目的地其实应该是梦幻才对。 而柯正威是梦幻的半个老板,随他去吗?有些危险,因着是他才危险,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开车,因为她知道他也是如她一样的难耐。 可是随着阿翔去就更没有解此薄荷香气的办法了。 心思千回百转间,身前的两个人都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她,都是等待她的抉择吧。 再也无法忍受了,灼热的阳光,灼热的人群的视线,还有自己灼热的身子,每一时每一刻的都想要把她烧化了一样。 “阿翔,对不起,我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去处理。”小小声的说完,即使没有看到自己的脸,她也知道一定是红的一塌糊涂了。 “茵茵……”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是在轻瞄了一眼身边的保全之后,阿翔选择了默认茵茵与柯正威的离开,否则只可能让眼前的局面更乱,他还无法确定茵茵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04章 情迷 “对不起……”在柯正威拉着她向宝马而去的时候,在经过阿翔的身边时,茵茵再次小声的默念着她的对不起。 此次,是她没有如约她与阿翔约好的午餐。 这一次,柯正威没有让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而是把她送到了后排的座位上,然后急速的他上了车,一刻也不能再等了,否则只怕他与她两个人皆是挺不住了。 “阿翔,很报歉,我与茵茵真的有要事。”不管怎样,阿翔没有阻止他带走茵茵,这就令他开心了。 微微一笑,挥挥手,既然是茵茵自己的选择,他都会尊重她的,可是看着斜倚在后排靠背上的茵茵,阿翔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他眸中的小红帽似乎又要重新回到大灰狼的狼爪之下了…… 宝马如离弦的箭一样向前驶离而去,车镜子里是阿翔依旧不舍的凝望,转回首,不再看向他,身后的茵茵此时已是抑制不住的低吟着。 该死。 她这样算是诱惑他吧。 要去哪里? 她家。 还是他的别墅,那个他与她曾经一起的床,有多久他没睡过了,甚至连回去也许久未曾回去了。 自嘲的一笑,方向盘在他的手中轻转,身体里的那份邪恶的因子叫嚣着催促着他,他要回别墅。 因为她他才离开。 也要因为她他才要回去吧。 手指有些抖,他却坚持着开车。 茵茵斜躺在座垫上,脑子里清醒的告诉自己她要去梦幻,挣扎着坐起来,望向车外,有些分不清状况,这是去向哪里的路,咦!好象是去半山的方向呢。 唔,她不要。 “停车。”哑声叫道,她不要去半山的别墅。 “那么茵茵,你到底要去哪里?”难道她不怕此刻她下了车,立刻就扑向陌生人的怀抱吗?薄荷的香气淡淡依旧,已经附在了她的身上,挥也挥不去了。 “我要去梦幻。”她口齿有些不清楚的说道,就是怕他耍赖。 嘴角一撇,“要找男人吗?”那还真是男人多,而且都是标准的下半身动物。 “你甭管,我要去梦幻。” “丫头,梦幻还没开门呢,这么早扑去做什么?没男人呀。”他揶揄着她。 “那……”她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那什么?”他追问,有些好奇。 “那有解药。”终于说出口,脸更是红透了。 “太早了,没开门。”柯正威再次重复道。 恍然回神一样,他说的没错,梦幻向来是彻夜通宵的,所以开门也晚,总是要下午三点钟以后才会开门,可是此刻也才只过了中午,而且重要的是她能不能挺到下午三点钟呢。 “我很难受,我要解药。”有些祈求一样,她真的受不了了。 “我没有,你以为那是我下的吗?”他反问她,为着她的粗枝大叶而失笑。 “阿威,你救我,我真的很难受。”下意识的她看着他的背影那阿威的呢称就在瞬间脱口而出了。 “茵……”似乎是没有想到茵茵会如此称呼他吧,这种半清醒半迷离的状态下的称呼才是让他更加感觉真实些了,至少此时的茵茵是没有带着面具的。 “你有解药吗?”跟着他来的目的就是以为他或者在梦幻都会有解药,可是看他的情形,似乎他也没有。 “没有。”轻轻说道,就算有他也不想拿出来了,送到口中的肉怎么舍得不吃呢,他是男人,生理一切正常的男人。此一刻或许是上天送给他的唯一的机会吧,他真的不想错过,三年多了,刚刚在电梯里她已经完全的挑起了他的占有欲,况且他身上的情香也依旧还在。 一个籍口,完美的籍口。 车继续向前驶去,依旧是半山的方向。 再次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熟悉的让她的心有些发烫,头向车门撞去,“我不要去那里。” “哐哐”的响声让柯正威的心突的猛跳,原来她是如此的抵御她,可是刚刚明明是她选择了他,而放弃了阿翔呀。 他真的不懂她了。 早已锁好了车,她下不去,可是她的头撞着车门的声音更让他难耐,有些心疼,“茵,别撞,你要去哪里,我都送你去。” 他如此说了,她总也放心了吧,不懂她为什么那么强烈的反对去半山的别墅。 可是茵茵听了,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 回家吗?她这个样子被孩子们看见了根本就是个笑话一样。 “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听了她的话柯正威不禁失笑了,到底要去哪里呢,此刻他与茵茵甚至连目的地都没有了。 手指有些抖,握着方向盘不停的晃动,“茵,我只怕我也撑不住了,我连开车都有些麻烦了。” 他说着虽然没有再把车开向半山的方向,却已是转移到了那个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那一座山,那是她与他露营的地方,却也是从那一夜开始她只当他是陌路人了。 茵茵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已顾不得看那窗外的风景了,她的浑身奇痒难耐,她只盼他快点找一个地方把车停下来,要是有一条小河,此刻她都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让那清凉来解除她身上的火热。 时间在难耐中而过,一分一秒都是剪熬。 车轮在飞速的前进着,柯正威也是无法忍耐了,宝马向着那山上飞驰而去,可是还没有到达山顶,他的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 再不能开车了,否则他只怕会出了人命了。 路边有一条土路,那土路刚好可以有一个车位的可以让车开进去,来不及思量,方向盘一转,车子彼直的冲进了那条小路,漫山的竹子,好是清雅漂亮。 车子兜兜转转,停在竹林当中。 开了车门,山中清凉的风袭来却依旧吹不去他与她身上的火热。 不想再忍,从前她就是他的妻,一次与两次或者更多次又有什么差别呢,况且他真的只想要她。 拉开车门时,眼前的茵茵就象一盘甜点,惹得他恨不得一口就吞掉了她。 随手关上了车门,车内车外刹时已是两个世界,再是随手拉上了车帘,此刻的茵茵已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就在他的眼前。 她的难受,他看在眼里,只怕这一刻她再也管束不住自己了吧。 这是什么样的状况呢,似乎车已经停了,她这是在哪里呢? 茵茵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她看到了柯正威那双写满了渴望的眼眸,湛蓝的颜色里是她熟悉的一种情愫,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他的视线,仿佛她没有穿衣服一样,让她禁不住的蜷缩成了一团,然后越来越向着身后根本就没有空间的车的角落里靠去。 手指依旧在抖,柯正威却是忍了又忍,优雅的手指伸向前排的储物箱里,然后就如变魔术一般,一瓶上好的红酒出现在他的手中。 爱上酒,是因为她的离开。 他喜欢了醉卧而眠,否则睡眠之于他永远都是一份奢侈。 没有杯子,他早已习惯了狂野,饮了一口酒,然后他迅捷的俯向茵茵,含着酒的唇一声不响的封印住了她的…… 甜甜的感觉,更加让她晕然,这便是他要给她的感觉。 有着那薄荷情香再加上这红酒,只怕她再也抵挡不住他的诱惑了吧,此刻,他要她心甘情愿的与他一起。 她会喝酒,从他第一天见她他就知道,然而酒不醉人却可自醉。 此时的她酡红醉人的粉颊,那双眼眸更是迷离。 她的眼里是他,而他的眼里也只有她。 吻继续着,有些狂野也有些霸道,而她是契合的迎合着他的一切。 理智已在瞬间瓦解。 空气里红酒混合着薄荷的香气,柯正威难耐的扯着他与她身上的衣物,似乎没有什么抵抗,她任他轻扯着,热吧,她很难耐,情潮更浓。 手指画着圈的感觉好象是去除热浪一样让她舒服的呻吟出声,有一刹那间茵茵甚至以为选择与他的离开或许是错了。 可是如果选择了阿翔,那更是麻烦,她的生命里似乎只有两个男人,一个让她不堪回首,却不知道是谁,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她曾经的丈夫,也罢,权当是重温一场旧梦吧,梦醒了,他是他,她是她,终还是两条无法相交的平行线,因为,她会刻意的做他的平行线。 衣衫褪尽,她如一朵玫瑰花一般再现在他的眼前,三年了,魂牵梦绕的三年,只是该死的她竟然与别人生下了孩子。 指尖揉捏着,有些嫉妒一样,他狠狠的没有一丝怜惜,可是她却甘之如饴。 身子的难耐,让她也禁不住的渴望他的一切。 空虚的感觉是那样的期待,小手在空中挥舞着,再去慢慢如他一样触碰着他结实的古铜色肌肤。 “茵,我要惩罚你。”他喃喃低语,手指在挑起她的小可爱时他与她都是颤抖着。 似乎再也无法隐忍了,两具身体合而为一时,车内是爱的味道,浓浓的写着温馨。 “宝贝,说你爱我。”他迷离的眼神望着她的,他在诱惑着她。 第105章柔软 “嗯,我爱你。”仿佛就如三年前在这山顶之上他与她之间的告白。 管不了是不是他的诱惑,即使不是真心真意他也要听。 拆吃入腹,等这一刻似乎是等待了千年一样。 玫瑰的香气袭人,飘荡在车内一片迷朦。 当喘息与低吟相交织时,那白皙的手臂攀在他的颈项上,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已然停止,世界仿佛又回到了亘古如初的远古时代,亚当与夏娃,是此刻的他与她。 偷食了禁果,只是会后悔吗? 至少他不会。 而她,他犹未知。 这样的一次机会,并不是他刻意的营造,心里多少在感谢着茵茵的对手,是阮凤祥吧。 当喘息停止,当他与她精疲力竭的挤在那窄窄的座位上时,他突然发觉其实狭窄也是好的,至少让他与她如此近的贴在一起,即使要分也分不开一样。 浓浓的笑意漾在脸上,“茵,我们复婚吧。” 猛然惊醒,她坐起,身上的燥热已然褪去,有的只是冰凉一片的肌肤,急急的拾起散落在车内的衣裳盖住自己的难堪,“你……你休想……” “shit……”低低的一声懊恼,坚持了三年,却在这一刻什么清白也没了,她输了。 只是这一刻她不知道要来怪谁,怪柯正威吗?似乎那薄荷香并不是他所下的,更何况他也是深受其害。或许是自己的命当如此吧,只是她真的很不甘心,都怪自己竟然没有抵抗住那迷香的诱惑。 “茵,对不起。”感觉到了她在生气,可是拜托他也是在救她呀,否则…… 况且他还是低姿态的对她说了对不起,这是前无古人,也后无来者的吧,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说对不起。 可是茵茵根本不理会他,她气恼的一下下的摔着手中的抱垫,每一次当抱垫被狠狠摔下之后都是弹跳而起,然而在重重的摔下,她在生气。 三年前就是他的妻了,那么多次,难道就这样在意多了的这一次吗? 可是她的脸黑黑的,让他根本不敢说什么,只怕一出口,她便劈头盖脸的把抱垫捶向他。 可是不对,就让她捶吧,捶了她就解气了,也不用那样一直叹气了,气坏了她自己他还更是心疼呢。 于是,他自觉的把头送到她的面前,“喏,给你捶吧。” 果然,他预想到的‘报应’来了,那抱垫生生的捶着他的头,可是他却甘之如饴的笑了。 原来,他也会贱。 只是,他毫无办法,从前都是女人缠着他,如今却是反了,该死的,是他要缠着一个女人。 她不停的一下接一下的捶着,似乎要把心中所有的郁结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终于,茵茵捶累了,手臂酸酸的,她才停了下来,气恼的推开他的头,才发现他依然还是刚刚的样子,一丝不挂的把他自己呈现在她的眼前,“去死了,赶紧把衣服穿上。” 好笑的看着她,一起半年了,而且刚刚他与她还经历了一场缠绵不绝的战斗,可是此刻的她却为着他的裸身而脸红。 低笑着一件一件的穿好了衣服,从没有一刻他在心里感谢着那个算计着茵茵的人。 有些疲惫,必竟他也是中了迷香的受害者之一,随手从前排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此刻他想要静一静,推开车门,探出身去,划燃火柴燃起了一根烟,习惯了每一次的纵爱之后去吸一支烟,那烟多少会让他的头脑清醒些,此时,他的脑子很乱。 狭长的竹叶在风中轻摇,一手吸着烟,一手摘了一片叶子在手中把玩,脑子里是茵茵不停变换的面容,对待车里的茵茵,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做? 她似乎还是无法原谅他,或许他应该将他的故事一一的告诉她才对,求得她的原谅这才是他最好的选择,他试过了那么多的女人,却唯有一个茵茵可以给他踏实的感觉,三年的失去告诉他,他真的再也不想失去她了。 刚刚她的反应已告诉他,其实在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他的位置的,因为爱才有恨吧。 其实恨愈深爱才愈深,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在网上看来的一句话,却是真实的再现了一个爱的真谛。 思索中,手中的烟已燃尽了大半,烟灰轻轻的滑落,那种感觉突然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是他与茵茵…… 茵茵,她还在车里。 把她扔下了那么久,她还在生气吧。 转回首,看向四五米外的宝马车,然后他看到了宝马车启动了。 天,是茵茵欲要开离他的车子。 茵茵要把他丢在这半山腰里的竹林里吗? 不要,刚刚的一路很不好开车,而且茵茵的车技也并不是很好。 懊恼,他竟然放任的把她一个人丢在车里。 烟,都是烟瘾惹的祸,甩掉手中的烟,他发誓这辈子他再也不吸烟了。 奔到宝马前的刹那,却正是宝马敞开油门向前开去的时候,车如离弦的箭,看来茵茵是要拼着命的离开他了。 只有一小段路是平整的,不行,他不能放任她的离开,这很危险,因为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他拼命的追着车轮子,他要跑到车的前面,他要让茵茵停下车,由他来开车才安全。 从那倒车镜中他知道茵茵会看到他在拼命的追着她,可是宝马丝毫也没有减速的意思,横冲直撞的急速的行驶在山间的小路上,那情形让柯正威不禁皱起了眉头,可是任他如何拼命他也是追不上他的车。 粗喘着气,他不放弃,难道茵茵就是这样的恨他吗?他真的想不通,他不过是为了不伤害她而把她囚禁了一个多月而已,可是那一个多月他依旧宠着她呀。 都说女人的心是水做的骨肉,可是他真的不懂她了。 车子离他越来越远了,这是什么样的状况下,狠狠的捶了一下身旁的竹子,手指刹那间便流出了血,他晕眩的望着那渐行渐远的宝马车,因着那是她曾经坐过的车,所以三年了他居然未换过这部宝马车,就连阿成都在奇怪,一年换一辆新车的他为什么一直开着那辆宝马呢,其实是因为那车里曾经有过她的味道与笑颜。 不行,他真的不放心。 脑子一转,他已想出了办法,前面的路并不好走,茵茵她无论如何也开不快的,他还是要追到她。 快速的,他斜斜的向着山下的方向跑去,一边下山一边向着路边冲去。 他相信,以他的速度再加上是下坡,他一定有办法追上茵茵的。 不放弃,才是自己唯一的选择。 冲过无数的竹枝,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追上他的茵茵。 斜跑而去,渐渐的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水泥路,有些欣喜,因为那水泥路上并没有车行驶,所以茵茵还在山上。 到了,就快到了,只要他冲到茵茵的车前,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把她拦住。 眼前除了那路便只是一片绿意丛丛的草,无边无际的向着远处延伸着,那一种原始的自然美此刻却无法吸引他的视线,他只想要跑到公路上去,只想要追回他的茵茵,她的情绪不稳定,他真的不能让她单独开车。 可是越急就越是会出差错,奔跑间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趔趄,柯正威顿时倒在了草地上,一个被折断的竹节硌在他的腿上,生生划开了一道口子,血便在这时狂溢而出,可是他已顾不得那血的流出,也顾不得疼痛,不知为什么眼前总是飘过刚刚烟灰落地的镜头,那镜头就是给他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此番茵茵的离去会带给他一些什么不幸一样。 甩甩头,他挣扎着的起身,顾不得疼痛,继续蹒跚的向前跑去,斜眼轻瞄的瞬间似乎宝马车距离他还有一段距离,而他距离那水泥路也只有几米远了。 咬着牙坚持,他不能输给自己,他是男人,那一点点血算什么。 脚下越来越沉重,仿佛鞋底被人灌了铅一样的重,坚挺着他继续的向前奔跑,脚下是一滴滴血红艳了飞逝而过的草叶…… 到了,就快到了,眼前有些黑,他不顾一切的冲到马路上,他的眼里茵茵的车正在向他驶来,挥着手他站在马路的中央,即使茵茵撞上了他他也要拦住她,这一刻就好象鬼迷了心窍一样,有声音在他的周遭呐喊,不可以让她离开,离开了,就是一辈子的错过。 可是,他却错了。 朦胧中他听到了喇叭声,是他的车是茵茵在按着汽车喇叭吗? 不会的,还有十几米远呢,她一定会停车会让他上车的,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然而那汽车喇叭声却不是宝马车上的,他腿上的疼痛让他产生了错觉,那声音来自他的身后…… 茵茵惊慌失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柯正威的腿血淋淋的,他如神祗一样的站在马路的中间,天,他这是做什么,就只为要留住她吗? 心在刹那间柔软,不可以,她不可以撞到他,再深的恨也不会让她有撞他的心,于是她的脚向刹车踩去…… 第106章昏迷 然而那血却是让她的手与脚都在不住的颤抖着,许久没有晕血了,可是这样关键的时候她就是晕了,脚一偏,没有踩到刹车却是踩到了油门上,于是,宝马车如离弦的箭一样飞一般的向柯正威而去…… 慌了,从没有一刻的慌乱,她就要撞到柯正威了,再去踩刹车,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车速太快,就算刹了车也是要从他身上经过了。 心中大赅,下意识的茵茵扭转了方向盘,不能,她不能撞到柯正威,她还没有恨他到想让他死的地步。 许多的不舍,她让车子向斜前方冲去,虽然她已清楚的看到一辆大卡车正向她驶来。 闭上眼,为什么重复的痛苦又会是她。 只是她真的很不舍她的孩子,薇薇与小飞,请你们好好的活着,不是妈妈狠心,只是妈妈再也没有办法来照顾你们了。 原本她只是负气的要离开他而已,只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他竟然不顾一切的追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来不及了,宝马车向着卡车冲去,眼前是柯正威焦急的面容,那客颜是那样的好看,真想伸手去摸一摸,原来他还是在意她的,否则他也不会带着腿伤追了她这样的远。 感动伴着“砰”然的一声巨响,一切似乎结束了…… 可是在她失去意识之前,她心底始终在呼唤着一个名字:阿威…… 那巨大的响声响在耳边时,柯正威傻了,他的宝马车已是一片破碎与狼籍。 茵茵,茵茵还在车里。 他狂乱的向着宝马跑去,公路上是血不停的滴落,他不知便是因着他腿上的血却是害了茵茵。 如果他早知道他绝对不会就那样站在公路上拦着她了。 如果他早知道他也不用拼着命的要追上她了。 如果…… 太多的如果让他后悔不及。 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花开花落,所有的一切早已注定。 碎裂的玻璃窗前他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茵茵,那样大的冲力让车身已经完全的变形挤扁了,可是奇迹般的,茵茵就在一个小小的缝隙间,似乎她的身体还是完好无损的,这个认知让柯正威在刹那间有了希望,或许她是没事的,茵茵是那么的美好善良,他相信她不会有事的。 车门已无法打开,他用手一块一块的掰着那碎裂的玻璃,然后从那缝隙里伸出手去按动着开关,他要打开车门,他要救醒他的茵茵,他不要她睡着了,他要她看着他的眼睛,他是那么那么的爱她呀。 车门打开的刹那,他急切的却也是极清醒的想要去探她的鼻息,手指有些抖,似乎他害怕这随之而来的答案,如果茵茵走了,那么他就是罪魁祸首,此生他都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越来越近时,他却顿住了,只怕…… 他真的怕,她身上的血那么多,多的让他心里麻麻的痛。 “先生,请你看看她还有救吗?”他停在半空的手在刹那间抖了抖,是那卡车司机在叫他吧。其实他知道这车祸的起因并不是那司机,而是他,是该死的他。 如果让他重新来选择,他宁愿此刻躺卧在车里的是他而不是茵茵。 手指又是向前移去,只一点点的,却又是倏然停住,他真的真的很怕。 原来他的承受力也是如此的弱呀。 血流如注,他真的不敢去触碰那张他曾经在无数个夜里辗转思念的容颜。 那张脸熟悉的让他有些心痛。 “先生,我来吧。”身后的卡车司机有些着急了,人命关天呀,半点也耽误不得。 柯正威呆呆的站在那里,手指依然举在半空。 卡车司机不耐的推开他,很轻的力道,却是险些让他摔倒,此刻的他就如那风中几欲垂落的树叶再也经不过任何的风吹雨打了一样。 柯正威挣扎着让自己站稳,在一切尚未知晓前他真的还不能倒下。 他看着卡车司机缓缓的把手落下,可是就在他要触到茵茵的鼻息之时,他的心突然狂乱起来,不,这是他的过错,本应来他来承担的。 猛的推开卡车司机,他义无反顾的准确无误的把手指放到了茵茵的鼻端,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的犹豫。 如果暴风雨来了,那么就让他坚强的迎接所有的一切吧。 因为,他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 微弱的,他感受到了她的生,那气息弱的甚至让人感觉不到,可是他的细心与耐心让他听到了,茵茵还有一口气,是的,她还有一口气,至少她是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的,虽然她恨他,可是她还爱着她的孩子,两个呀,虽然没有一个是他的,可是他会因着她而好好的对待她的孩子。 欣喜若狂的笑现在脸上,也让卡车司机清楚了一切,原来一个人的喜怒哀乐便是如此的体现的,此一刻,前前后后不过十几秒钟的瞬间,眼前男人的表情却是瞬息万变的。 原来生是这样的可贵,开车的女人有救了吧。 他打着电话,叫了120,正在述说状况时柯正威已一把从他的手上抢下手机,“请马上来,立刻马上,否则我会让a市所有的股票在一天之人全部跌到谷点。” 天,他们是在威胁吗。 卡车司机好笑的再次接过手机,他细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与情形,当他放下手机再回转身时,他才发现此时柯正威正紧紧的握着车内女人的手,似乎他要给她力量一样,他在求得她的生。 有一抹感动,原来世间还是有着如此痴情的男人的。 他不认识柯正威,也不认识茵茵,发生了车祸也并不是他的初衷,如果可以他也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呀。 柯正威并不理他,他只是呆呆的望着车内的茵茵,执手而握时,他轻拭着她额头的血,可是又有血在不断的涌来,那血只让他惊心动魄一般的无助,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能做的只是默默的祈祷,祈祷茵茵的生。 总是要相信自己的真心会感动上苍。 风吹过,他为她挡着那风,他不想让风吹凉了她的身子,她是那样的瘦弱,那样的惹人怜惜。 如果不是因为他,此刻她还是启航的董事长,她已经走到了她人生中最完美的一个台阶前,可是他却毁了她的一切。 就这样呆呆的望着茵茵,时间在分分秒秒的难耐中度过,当120救护车的叫声传来时他才猛然惊醒,他闪开,他要还回茵茵的生。 呆呆的站在车旁,看着医生与护士从驾驶座里慢慢的抬出了茵茵,看着他们把茵茵放在担架上,看着那层白色的被单盖严了她的身子,看着她的脸平和的漏在那白布之外,其实这就是希望。 希望,活着就有希望。 茵茵上了120了救护车,有护士跑过来,拉着他也上了车。 是的,他也要上的,他倒是忘记了,感激的冲着护士笑了笑,他是要守着茵茵的。 坐稳了,一个医生正在听着茵茵的心脉,然后对着身旁的护士不停的吩咐着,输液已挂起,他的茵茵得救了,久违的笑意挂在他的脸上,只要茵茵不死,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终于处置好了依旧在沉睡的茵茵,然后护士看向他的腿,有血还在不断的涌出,那是因为流血之后他几乎没有停止的奔跑而引起的,却是这奔跑也带来了茵茵的不幸。 护士要动手为他止血涂药,手一挥,“走开。”他只想看着他的茵茵,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想。 “先生,你流了很多的血。”护士急切的说道。 血,是的,很多血,到了此刻他才想起茵茵是怕血的,难道出事前茵茵看到了他身上的血吗? 痛悔着他捶向了自己失血的腿,恨呀…… 眼前有些黑,可是他真的不想倒下去,他要守着茵茵。 有人按住了他的手臂,他看着护士焦急的为他注射了一种药,那是什么,他没有病啊,病着的是他的茵茵。 有些迷糊,意识越来越不清楚了,终于他睡倒在了茵茵的身旁,头顶上是那静静滴淌着的输液。 一路上他昏迷着,可是120那凄厉的叫声却一直的响在耳边,车飞驰在路上,也焦灼着所有人的心。 有人抬着他下车的时候,他惊醒了,他站起来,一路追着茵茵的担架向急救室飞快的奔去,腿上的伤却丝毫也慢不了他飞跑的速度,原来有时候一种信念可以让人超越着自己的意志。 为爱,也为着一份执着。 许多的人感动了。 医生与护士。 茵茵被送进了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时,一扇门隔开了他与茵茵的世界。 不停的踱着步,他要守着她的生。 “先生,签字吧。” 他接过,然后龙飞凤舞的在配偶的那一栏里签下了柯正威的名字。 无论生死,她,依然还是他的妻。 护士没有置疑,只是说请他马上去办理住院手续,心一惊,他从没有如此这般的失控过,居然忘记了他应该做着的事,可是此刻他的心就是慌了,什么也想不到也做不了。 第107章忘却 急忙的打电话给了阿成,只好让阿成来为他办理一切了。 当他听到阿成说十分钟内赶到时,他甚至没有奇怪阿成的速度为什么是如此的快。 然而茵茵的车祸此时已经传遍了a市,因为当茵茵与柯正威上了120的急救车后,那车上正好有记者采访,只是柯正威当时只顾着茵茵而并未觉察到,此时他与茵茵再次登上了荧屏,只是这一次却是因着这场车祸。 阿成看到了,他早已驾着车赶来了,此时他正在路上,他早知道总裁的心里一直装着那个女人,只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阿成来了,为着茵茵办理了一切的住院手续,而柯正威只是默然无声的守在手术室的门前,他不停的摇头懊恼。 慢慢的他的周遭人越来越多,有慧真,有美蓉,有阿翔,甚至还有了阮凤翔。 可是无论曾经有过什么过节,此刻所有的人都是无声无息的守在手术室前,没有人说话,空气里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一样。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般漫长,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终于灭了,柯正威推开了一应众人,他冲到门前,他在等待他的茵茵安然无恙的回到他的身边。 嘴角是浅浅的笑,他并没有做错过什么,老天不会给他太多的惩罚吧。 门终于开了,护士快速的推着车子,而茵茵正安祥的躺在上面,一丝微笑挂在她的脸上,即使睡着,她依然如天使一样让他的世界充满阳光。 “医生,她没事吧。”柯正威急切的问着一边走一边摘下口罩的医生。 “三天的危险期,她是否能醒过来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三天,他相信茵茵一定可以活过来的。 头顶病房里,茵茵静静的沉睡着,她的嘴角一直挂着那抹微笑,那微笑让她看起来如天使一样的迷人。 门外,许多人在焦急的踱着步子,他们都想看一眼茵茵,可是他们只在茵茵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走向病房的那一路上见过了,当茵茵进了病房之后,那扇门便只除了护士和医生以外,再也无人能进去了,柯正威下了一道死命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许打扰他的妻子。 妻子…… 这似乎是很可笑的一个名词,因为茵茵已经与他离婚了。 一些记者也陪着他们在过道里守了一夜,可是愣是闯不进去,茵茵的病房门口有阿成在守着,铜墙铁壁一样,任你是谁也进不去的。 待到天亮了,记者便被院方的保安请了出去,只说启航的董事长现已脱离危险,但是需要休息,一应人等尽皆需要回避。 于是,门前的人渐渐的都散了,就连阮凤祥也不得不离开了。 门口只剩下了美蓉与阿翔,慧真因为有事就离开了。 柯正威一直衣不解带的守在茵茵的床前,她身上的血早已擦去,可是她的头上,肋骨上,还有腿上都分别缝了十几针,肋骨与腿上的伤倒是没有什么,最多会留下一些疤痕而已,只是这并无损她的美丽。 但是她头上的伤却是医生们一直挠头的,医生们也说不准她的伤到底能恢复几成,还有能不能留下什么后遗症这些都是一个未知数。 眼下,茵茵还没有脱离危险期,所有的仪器就在眼前,每每看着都是让他一个惊心。 一直相信只要她还活着就有希望的,此一刻他就陪着她一起走过她人生最艰难的时刻。 手指抚上她白皙的脸,柔滑中是无尽的安祥,她的面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可是他知道此时她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其实都很脆弱。 茵,为什么你那么傻呢,不过是我与你又一次在一起了,这就让你如此的想不开吗,如果你不离开,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呀。 悔不当初,如果他坚持带她去别墅,那么一切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阳光直射进病房内,也为茵茵的面容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他知道她不喜欢白色,那么他就要她醒来绝对看不到房间里的半点白色。于是,他吩咐阿成买了贴墙纸,再请人悄悄的静静的就把这医院里的房间一应的贴成了淡粉色,放眼一望这里就象是家里一样的温馨。 茵,如果你醒来,你一定不会相信这就是医院的。 窗帘也是粉色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从前与你一起的时候你从来也不说着你的喜好,所以也只知道你会晕血,你不喜欢医院而已,除此的竟是对你一无所知了呢。 抓住她的手,期待她手指微动时带给自己的惊喜,可是一天一夜过去了,茵茵还在继续的沉睡中。 而他,昏昏迷迷的,也不知自己到底有没有睡过,就算是护士来换药了,他也只是在床的另一侧,默默的为着护士打下手。 胡子长了,他知道自己从未如此的狼狈过,可是他不想离开这病房的一步,除非是茵茵醒了,他才会放心的离开。 “总裁,吃饭了。”阿成悄悄的走进来,例行公事的把饭盒递到他的面前,明知道柯正威不会吃,可是他们做下手的不论他吃不吃都要送进来。 果然,柯正威挥挥手,示意他出去,阿成悻悻然的退了出去,这么久没吃饭了,倘若茵茵再不醒,他想病倒的就不只是茵茵,连他们的总裁也会病倒的,因为他腿上的伤已是一片红肿了,可是他拒绝医生与护士的救治,这里没有一个人有办法劝住他。 又是一天一夜,柯正威的眼睛里是一团的红,没有认认真真的睡过一小时,只因他怕错过茵茵醒来的那一刻。 医生又进来查房了,看到他时医生摇了摇头,“柯先生,我想你需要休息了。” 可是没用,关于他自己的任何事他皆听不到一般,但是说道茵茵,他立刻就来了精神,此时他看着医生把听诊器放在茵茵的胸前仔细的听着,周遭的仪器依旧还在,医生收起了诊听器,然后手一挥,指着那些仪器说道,“这些都撤了吧,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柯正威心里一喜,“茵茵果真撑过了危险期吗?” “是的,这一次你应该可以放心的去休息了吧。”医生微笑着说道,从没有见过这么用心的家属,整整陪了病人三天三夜而未休息,别人家都是家属换着来陪的,就只有他一刻也未曾离开过这间病房。 “谢谢,谢谢医生,我要等她醒过来我才会离开。” “那,总要吃些东西吧。”他的不饮不食医生也早已看在眼里,出于一种责任,医生耐心的劝解道。 柯正威微笑点头,只要茵茵无事他就开心了。 目送着医生的离开,此时病房里就只剩下他与茵茵了,真想抱住茵茵,告诉她,她没事了,她又是新生了。 可是她的输液还在不停的滴着,虽然过了危险期,但是她还没有醒来。 瞧着她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他轻轻的为她绾到耳后。 真盼着,盼着她马上的醒来,可是那双眼依旧紧紧的闭着。 阿成推门进来,这一次柯正威接过了他手中的饭,他要吃些东西,他要给自己一些力气,如果茵茵醒了,他也可以跑前跑后的为她做一些事情。 依然有些食不下咽,只为茵茵还没有醒来。 机械的吞咽着米饭与青菜,眼睛也在时不时的瞄向病床上的茵茵,终于吃完了,把饭盒扔在一边,就握起茵茵的手。 感受着她的温度,熟悉的她身上的味道让他心怡。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间在慢慢地难耐的悄悄走过去,这让他的心也更加的焦虑了。 似乎是知道了茵茵脱离了危险期,所以虽然焦虑,但是他的心神多少比那前三天要放松了许多。 好困,他真的好久都没有睡了呢。 只是这样一想,就再也抵抗不住那磕睡虫的诱惑,他攥着茵茵白皙的手,趴在床沿边只片刻的功夫就迷迷忽忽的睡着了。 朦胧中,他梦见了茵茵与他一起牵着手走在马路上,两个人仿如一对情侣一样的逛着街,身上的情侣装只让过往的人不住的看向他们。 茵茵微笑着优雅的走在他的身边,小鸟依人的感觉羡煞了来来往往的人。 这时候,小薇薇跑了过来,“爸爸,妈妈。” 娇滴滴的童音让他一把就抱起了薇薇,多好的一家三口呀,他幸福的笑了。 笑意中隐隐就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下意识的柯正威顿时醒了,然后他发现那紧握在手中的茵茵的手指居然就在动了。 欣喜若狂,“茵,你醒了吗?” 可是茵茵的眼睛还在紧紧的闭着。 他不气馁,他继续的唤道,“茵,醒醒呀。” 然后回答他的依然只有一室的无声…… 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在呼唤着自己,可是头很痛,茵茵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任她如何努力都是睁不开。 是谁,是谁在叫她呢。 有些陌生也有些熟悉的感觉。 她开始用力的在回想着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可是头很痛,可以回忆起来的都是很早以前的一些记忆。 第108章失忆 她这是怎么了,她在哪里呢? 手心里适时的传来一抹力量,有人在握着她的手,手指动了动,只盼那力量可以帮她醒来。 果然,那双大手轻柔的握着她的,那手的主人也在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她是茵茵,没错的。 再一次努力的睁开眼睛,小小的一条缝隙而已,她要慢慢的适应那窗外撒进来的阳光,似乎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似乎一切都变得陌生了一样。 眼前,是粉红色的世界,那颜色美好的让她想要做起瑰丽五彩的梦来。 人生,总要有无数的梦,为着那一个个的梦想而奋斗时,人生才会更加的多姿多彩。 咦!为什么她的斜前方挂着输液的药瓶呢,她这是在哪里呢? 医院?不对,医院不会是这样的颜色。 眼睛再是慢慢的打开,床前,她看到了一个男人此时正欣喜若狂的看着自己。 奇怪了,这是谁,她并不认识他呀。 张了张嘴,想问他是谁,可是她却说不出话来。 原来自己真的病倒了,试着挪动着腿脚,有些麻麻的感觉,却是动也动不了,看来她受伤了。 面前的男人看着她,开心的就象一个孩子一样的笑。 “茵茵,要喝水吗?”男人站了起来高兴的问着她,那高大的身形在阳光里显得更加的俊挺。 点点头,她真的口渴了。 男人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喝水,他的动作很轻柔,可是任她遍寻着记忆里的一切,就是没有他的身影。 动了动唇,小小声的,她终于可以说话了,“先生,你是谁?”出口时那面前的男人刹时怔了一怔,随即她看到了柯正威目瞪口呆的表情,有些赅然,难道她说错了什么吗? “茵茵……”柯正威傻住了,这是什么样的状况,茵茵在与他开玩笑吧,“茵茵,我是阿威呀。” “阿威……”茵茵慢慢的念着他的名字,那表情告诉柯正威此刻她正在脑子里搜索着他的名字。 天啊,不要作戏也这样的逼真好不?真要吓到他了呢。 此刻他站在薄腻的阳光中,他定定的看着病床上依旧有些苍白的茵茵,她才醒来,她还没有完全的进入状况,不会的…… 可是脑子里轰然然的依旧是一片混乱。 “茵茵,你醒了吗?”他当她依旧还在不清醒中好了,然后他要叫醒她。 眨眨眼睛,四周病房里的一切清晰的现在眼前,手背上的针头被纱布包裹着,可是她依然可以感觉到冰冰凉凉的药液在一点一点的渗入到自己的血管里,抬头,茵茵奇怪的问道,“我为什么会病了呢?” 紧张,柯正威紧张了,“茵,你受伤了。” 茵茵听了他的话,然后动了动腿,再动了动头,“是了,腿受伤了,头也受伤了。为什么我会受伤呢?” 她迷糊的反问,只让柯正威头大的快晕倒了。 “你等等。”柯正威说着就冲进了头等病房的卫生间,一定是他的胡子长了,一定是他三天三夜都没睡觉让自己太过憔悴了,所以他断定是他的样子让茵茵认不出他了。 于是,他来到镜子前,他看到了镜子中那邋遢的自己,记忆中这是自己最为狼狈的一刻,真难看呀,都怪自己,太焦心,还是回复本来面目的好。 那胡子呀,让他看起来就象大叔一样,怪不得茵茵不认得自己了呢,原来都是胡子惹得祸。 快速的拿过阿成为他带来的一应盥洗用具,刮胡子、刷牙、洗脸…… 动作迅速的恨不得马上就恢复自己如初的模样,于是,不消片刻,镜子里的自己重新又恢复了一张干净的俊颜,胡子没了,让他刹时比刚刚年轻了许多。 只是脸上还是有一些青,那是因为这三天他几乎没有睡觉的缘故。 拿着毛巾三两下的就擦干了脸,再急冲冲的开门跑出去,心里急呀,必竟茵茵的头受了伤,总是给他不好的感觉…… “茵茵……”柯正威冲到病床前,然后一把抓住茵茵另一只自由的手。 他以为这一回茵茵会认出他了吧,可是茵茵却是摇了摇头,然后有些无措的想要抽开他的手,无奈她才醒来,所以她无力挣脱柯正威那紧紧相握着手,“对不起,我真的不认识你,阿翔在吗?”茵茵小小声的,怯怯的说道。 柯正威火大了,他捏着茵茵的手臂,气势汹汹的说道,“我是柯正威,那个阿翔,他什么都不是。” 茵茵有些痛,很痛,她奇怪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脸似乎是有些熟悉,可是她真的记不得他是谁。 他是谁,到底是谁? 可是无论她怎样想,脑子里都是无解的。 摇摇头,“对不起,我要见阿翔。”记忆里只有一个阿翔,好象阿翔才是她最好的朋友一样。 柯正威的额头上青筋暴露,他彻底无语了,他被无视了。 还是有些不相信,或许是茵茵在跟他开玩笑吧。 “阮茵茵,不要再开玩笑了。”这样的玩笑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玩笑?”躺在枕头上的头有些痛,她是在开玩笑吗?没有啊,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呀。 “是的,我不许你开玩笑。” “可是,先生,我想你是不是走错屋子了,请你出去叫护士进来吧。”居然,茵茵就下了逐客令了。 “茵茵,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囚禁了你,你恨我剥夺了你的自由,可是你也不必要开这样的玩笑吧。” “什么,你有囚禁过我?”茵茵小小声的不可置信的说道。 柯正威彻底的无语了,难道…… 他真的不敢想了,医生说她的脑子还有些问题,难道…… 猛然松开茵茵的手,柯正威快速的按了按病床上的应急按铃。 “你好,五号病房阮茵茵,请问病人有什么需要吗?” “茵茵醒了,请立刻马上通知医生和护士来一下。”柯正威焦急的说道,他要知道茵茵的病情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等不及,他等不及的想要知道。 通知结束,他冲到门前,开门时,是阿成笔直的站在门边,“快,去催催医生和护士赶紧过来,茵茵醒了。” 他的话才一说完,一个身影便来到了房门前,“柯总裁,我想我也应该可以进去见见茵茵了吧。” 抬眼看到了阿翔,心里的气正是无处发泄呢,“你走开,谁都可以进,就你不可以进。”他想不到茵茵醒来叫人进去的居然就是阿翔。 阿翔笑了笑,其实他可以冲进去的,以他赤家在a市的势力,凭他柯正威是谁也是可以相抗衡的,可是他一直没有这样做,这是医院,他不想吵得鸡犬不宁,也扰了茵茵的休息,曾经也有交警来查证茵茵出事的经过,却皆被阿成给挡住了,有钱可使鬼推磨吧,他一直理智的对待此事,既然茵茵还未醒,那么他进去也是无用的。 可是眼下茵茵醒了,柯正威再也没有理由不让他进去了。 用力推了推柯正威,柯正威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脚下一个趔趄,阿翔趁着这空档随即步入了茵茵的病房。 柯正威追过来时,阿翔已经站在了茵茵的面前。 “阿翔,你来了。”淡淡的笑意俺饰着她的苍白。 阿翔为她掖了掖被角,“好些了吧。” “嗯,我是怎么受得伤啊。”茵茵奇怪的问着。 这一次柯正威听得清楚,看来茵茵真的忘记了那一场车祸,甚至连带的把他也刻意的遗忘了。 额头的汗立时涔涔,茵茵真的那样的恨他吗,竟然真的把他摒除在她的记忆之外,心在这时候痛的让他眼睁睁的看着阿翔握住了茵茵的手,原来茵茵记得的只有她儿子的爸爸:阿翔。 “小飞呢,在哪里?”茵茵笑问着。 那是她与阿翔的孩子吧,一定是的。 “在家里,医院里太乱,又怕孩子们担心,等你好些了,就带他们来看你。”阿翔温柔的说道。 “可是我现在根本就动不了啊,我想小飞。” “好,明天我带他来见你。” 一答一问中,柯正威的心已经在滴血了,怪不得三天前的茵茵是那么的热情,原来原来…… 紧握的拳头中,指甲深深的陷进了皮肉里,有血细细的流淌下来,沿着他的手指。 他望着阿翔与茵茵,眼眨也不眨,这是什么样的状况,茵茵失忆了,而记忆里似乎唯独就忘记了他。 她记得阿翔,她不想记起他。 这一个答案让他的心痛了又痛,抖了又抖。 不行,不可以,她不可以把他摒除在她的记忆之外,许多的事他并未向她说清楚呀。 是他的错,是他不该隐瞒他所有的痛苦的过往,他只是不想把那些令人伤心的旧事再拾起来呀。 可是,她却惩罚了他,她的记忆里没有了他。 柯正威呆呆的站在门口,眼前是阿翔与茵茵温馨的场面。 他的手心里是汗与血的交织。 医生,护士急冲冲的走进来。 看到柯正威时,似乎是怔了一怔,随即便越过他急急冲的走进了屋子里。 第109章朦胧 阿翔适时的站到床的一角,看着医生与护士忙碌的为着茵茵检查着一切。 正常。 正常。 正常。 一个个的‘正常’告诉所有人,茵茵已经完全的脱离了危险期,只待她的外伤慢慢的恢复,一切就都如初了。 不对,这是不正常的,这些个医生都是混饭吃的吗?茵茵一点都不正常。 他拨开人群,走到茵茵的床前,大声的冲着主治医生吼道,“你们骗人,根本就不正常,茵茵她失忆了。” 病房里所有的人在这一刻都诧异的站住了,医生看着护士,护士看着医生,然后在齐齐的转向茵茵。 当所有的目光对准了茵茵时,茵茵睁大了眼,她失忆了吗?她没有任何的感觉,虽然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种熟悉的感觉,可是她真的不认识他,或许是他与她生命里的某一个人相象吧,只是她还未曾记起来,所以才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吧。 “小姐,你认识他吗?”医生不相信的指着柯正威问道。 茵茵的头还痛着,没有摇头,她只轻轻说,“不认识。”她的目光里是淡然,是平和,没有爱与恨的那种感觉。 原来,他只是她的陌路相逢。 阳光直射在他的身上,那万丈的光芒却是让着他的心暗得甚至仿佛跌入地狱里一样。 平行线,这就是她想要的平行线,她终于做到了,无声无息的做到了。 却是没有给他任何反驳的机会,因为,她的记忆里果真没有他了。 踉跄着走出病房,身后是所有人的好奇的目光。 茵茵不解了,难道这个人她必须要认识吗? 虽然他很帅气,虽然他很俊逸,虽然他也曾对她温柔,可是她不认识他就是不认识他啊。 “阿翔,我饿了。”肚子咕咕的叫,她想要吃东西,稀稀的粥就好。 “等等,我这就去让人送来。”阿翔打起了电话就要叫人送食物来这里。 走了一半的柯正威猛然站住了,“不必叫了,食盒里有。” 他淡淡的说完,转身走到门外。 茵茵的视线里,是柯正威落寞的背影,很是孤单…… 阳光照着他的背影,可是她看着他的世界里却是灰暗的。 刹那间的感觉,让她的心不由得一痛。 他是谁,她一定要认识他吗? 当医生与护士离去时,她看向阿翔,“阿翔,你告诉我,刚刚那个男人是谁?” 这一次换做阿翔的无言了,果然被柯正威说中了,茵茵真的失忆了。 可是奇怪的,她谁都记得一样,唯独就是忘记了柯正威,是茵茵刻意的不想记起他吧,因为是柯正威给了她许多难堪的过往。 她说起小飞,她记得小飞,那孩子是柯正威的,可是她却只对他说起。 曾经他说过孩子是他的,那是因为他要给柯正威一个惩罚,因为柯正威伤害了茵茵。 可是茵茵现在居然连柯正威都不认识了。 奇怪了,一场车祸就改变了一切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样。 想要告诉茵茵,柯正威曾经就是她的前夫,可是在欲出口时,他突然就不想说了,好好的一个机会,茵茵好象把他当成了小飞的爸爸一样,这个机会倘若失去了,那么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虽然连他也觉得怪异,他与茵茵并没有过多的交往,只是在她人生最关键的时候他出现了。 茵茵去阿里有着他的帮助。 茵茵的离婚是他请的律师。 茵茵与柯正威再次相见时也是他适时的带走了茵茵。 难道就是因为那一夜他与她的约定,约定小飞是他的孩子,以此来帮她躲避柯正威的纠缠,所以茵茵就记住了,就认定了他是小飞的爸爸吗? 然而怎么想这都是有些牵强,理由也绝对不是充分的,可是这些他要问茵茵吗? 她记得吧,所以她才认定了他。 他爱她,有多久了,数不清的日子,甚至比柯正威还要长久,只是除了他自己便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在他家的老宅里,他突然再次见到她时,他眼里的她变了,人也长大了,也更加的清雅迷人了,早就知道她是一个美人胚子,却不想再见时她已美的眩目了,然而她的身边却多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摩天集团的总裁柯正威。 他早知道柯正威的名声,那样的声名狼藉,茵茵与他一起,他真的很担心。 可是在那阁楼下,他什么也没有说,因为茵茵不记得他了。 想要帮她,可是她的眼里似乎只有柯正威,那样的一个浪子,只能注定了公主的悲伤。 果然,茵茵受到了伤害,果然,茵茵与他离婚了。 这所有的所有,他一直在角落里默默的关怀注视着茵茵,他要悄悄的保护她,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于是,他做到了。 每一次都是他的出现及时的化解了茵茵的难过。 而如今,上天给了他一个如此的好机会,关于柯正威的一切,他真的不想说出来。 隐瞒可以吗? 大街小巷那么多的报纸,即使他再是刻意的隐瞒茵茵也总会有发现的一天吧。 可是,该死的他就是要隐瞒,能藏多久就多久,最好久到茵茵悄悄的爱上他。 私心的,心底深处那份浓浓的爱让他第一次的想要私心了。 想到此,他淡然说道,“是他认错人了吧。” “是吗。”茵茵听着却觉得有些奇怪了一样,她醒来的那一刻,为什么她见到的不是阿翔而是那个让她陌生却又恍惚熟悉的男人呢。 “是的,来,吃粥吧。”打开柯正威留在病房的保温食盒,阿翔知道那食盒是柯正威最真诚的对待,几乎每两个小时就有人把那食盒换了最新鲜的煮好的粥送进病房里,却原来皆是为了茵茵而准备的,他是在随时等待茵茵的醒来吧。 可是眼下这些都落到了他的手上,拿着小勺子,轻轻的吹凉了,喂着茵茵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下时,他才发现,其实柯正威远比他要对茵茵来的体贴与细心。 吃了两三口,茵茵又好奇的问道,“这粥也是他送来的吗?”明明是不认识的,可是为什么他会对自己这样的好呢。 叹口气,“是他把我撞坏了,所以他要来请罪的,是吗?” 阿翔的舀着白米稀饭的手刹那间滞了一滞,茵茵的话让他不由得不去佩服了,这丫头的小脑袋瓜里有时候想出的事情还真是能够合情合理呢。 虽然错了,可是却可以说得通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这样合理的解释他却完全没有想到。 可是倘若他真的附喝了茵茵的所说,会不会有点卑鄙的感觉。 可是不管了,既然茵茵都是这样认为了,那么他就放纵自己错一次。 只一次就好。 于是阿翔微笑着说道,“是啊,所以他很担心你的身体况状呢。” “是他送我来医院的吗?”不知道为什么为着那个男人茵茵就是有了无限的好奇心了。 “是的,你出事的时候呀他就在第一现场,所以自然就是他送你来的了。”这一句他是没有撒谎的,否则男人的自尊真的让他无地自容了。 原来为了爱,什么都可以放下的。 原来为了爱,连撒谎似乎都变成了善意了一切。 “哦。”淡淡的,倘若是如此,那么她便没有必要去好奇那男人的身份了。 慢慢的,她吃了一些粥,只吃了些就吃不下去了,肋骨上传来阵阵的痛让她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累了吧。”阿翔体贴的问道。 “嗯。”有些困了,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体里那些药液的作用,才醒了没多久就又想睡了。 “睡吧,我会留在这里守着你。”三天,他一直是守在病房外的,只是困了他就睡在门外的座椅上,比起柯正威,他似乎是幸运的那一个。 茵茵闭上了眼睛,睡意袭来时,柯正威那陌生的脸飘在了脑海里。 真的不认识他吗? 为什么他离去的背影里写满了他认识她。 不想了,既然阿翔都说不认识了,那便不认识吧。 一个陌生的人,来了,又走了,留下的也便只有短暂的记忆罢了。 迷迷糊糊中她睡着了。 阿翔静静的坐在床前,当他看到茵茵安祥的面容时,不知为什么他有了一种负罪的感觉。 他骗了茵茵。 她的失忆到底到了何种程度他还不知道,此刻,茵茵睡了,而他也应该去问问医生了。 轻轻的迈着步子悄悄的走出了茵茵的病房,走廊里,阿成与柯正威已经不见了,这多少让他安心了。 美蓉看到他时就兴冲冲的走过来,“茵茵好些了吗?” “没有危险了,茵茵睡了,我去下医务室,这里就麻烦你照顾一下。” “好的。” 美蓉说着就去拉着门把手。 门还没开,阿翔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说道,“美蓉,茵茵她失忆了,所以有些事我们不能……”接下来他不知道要如何说了,似乎想要告诉美蓉不可以提起柯正威的事,可是这样的话他却怎么样也说不出来。 “哦,我早知道了。”美蓉已听懂了他的话中之意。 第110章绝症 “那我们说话要小心一些。” “好的。” 看着美蓉走进了茵茵的病房,阿翔才安心的走向了医务室。 医务室前,白色的木门严严实实的关着,轻轻的敲门,然后是医生的回应,“谁呀?” “我是赤列翔。”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哦,我正在忙,你过十分钟再来吧。” 有些不好意思,阿翔回了声,“好的。” 十分钟,等十分钟就好了。 站在门口,他正要离开,突然医务室里响起了柯正威低低的声音,急切的,他在追问着医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才要迈出的脚步在这一刻止住了,柯正威在里面,那么他与医生谈论的只能是一个茵茵吧,否则以柯正威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在此处浪费时间的。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的话显然没有底气一样。 “什么……” 阿翔听到了桌子被人猛拍了一下,那响声惊天动地的惊得门外的他也抖了一抖。 屋子里似乎是医生战战兢的样子,阿翔想象着,甚至想推门进去,他要知道到底茵茵怎么了,不是说一切都正常吗,怎么现在听柯正威与医生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了呢。 或许是说茵茵的记忆吧,柯正威不希望茵茵忘记她,一定是的,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便什么也不用担心了,还是离开吧,呆会自己再来亲自问问医生,这样子偷听就好象作贼一样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脚又是不情愿的向前迈出,可是才一落地,身后的医务室里柯正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并不是他要刻意偷听,而是他的声音清亮的穿透了门楣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我不管你们要怎么办,首先要先恢复她的记忆。” “这个没问题,按常理来看,只是间歇性的失去记忆的征兆,我想不用多少天阮小姐就可以恢复她的记忆了。”医生慢条斯理的说道。 “那你要告诉我,最长大概要多久?” “这可说不准,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都有可能啊。” “啪”的一声,又是桌子被敲响的声音。 “你信不信我可以关了这家医院,最好你们立刻马上把全国最好的医生和教授都给我叫过来,我要你们治好茵茵的失忆症。” 医务室里沉默无声了,医生怕了柯正威的吼叫了吧,可是他不敢得罪了a市里最有权势的摩天总裁。 久久,医生才说出了一句话,只这一句话,便吓得阿翔刹时坐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另外,这一个病人的肾,除非找到相匹配的,才可以换,而找到的时候谁也无法确定病人的身体机能还能不能接受这一个新的肾,同时在找到之前,没有任何人可以保证她到底能够活多久。”医生不怕死的说完了所有的话。 医务室里再次沉默了。 阿翔从地板上站起来,他懵了。 这就是茵茵的故事吗?他怎么也不能相信。 晃悠悠的走回到茵茵的病房前,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他听到了什么,此一刻他都不能让茵茵知道,人命关天,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比知道更好些。 “美蓉,你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就好。”其实关于茵茵的一切他早就清楚,也知道美蓉与茵茵的关系。 “也好,白天我来,晚上就由你守着吧。”没有推辞,美蓉推门出去了。 门外,是柯正威苍白的面容,此一刻的他真的只给人一种苍桑的感觉。 “柯少,她不认得你了。” “我知道。”柯正威伤感的说道,“美蓉,请你好好的照顾她。”他需要静一静,更需要理一理满脑子混乱的思绪。 美蓉点点头,然后看着柯正威大踏步的向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奇怪,为什么他不离开医院呢。 没有细想,美蓉转身步入了电梯。 终于有时间了,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慧真的号码,电话的彼端永远是令人伤感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三年多了,慧真一直守着仲宇凡,不知道这样值不值得,但是她可以清楚的看到慧真的带着痛楚的快乐。 “茵茵醒了,也脱离了危险,可是……”关于茵茵丧失了某一部分记忆的事情她却不知当不当讲了。 “可是怎么了?”慧真奇怪的问道。 “茵茵她失忆了,她的记忆里没有了柯正威。”终于说完,美蓉长出了一口气,其实忘记一个人也总比永远无法醒来要好得多,只要人活着,总有一天她会记起一切的。 她不懂为什么茵茵偏偏选择了忘记柯正威,她一直很喜欢柯正威,那样一个狂野的男人,其实在遇到茵茵时他是浪漫的,他在悄悄的经营着他与茵茵的爱情,只是她不懂,她也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茵茵要与柯正威离婚,那些小报上有许多关于茵茵与柯正威的小道消息,皆说她已经与他离了婚。 三年多了,这三年多所有的同学都失去了茵茵的消息,想不到再见面却要以茵茵受伤的形式来见面。 明天,待茵茵醒了,她要好好的与她谈一谈,只是,她已完全的忘记了柯正威,这要与她怎么谈呢。 头痛的想着,电话的彼端是慧真的叹息,“这样也好,既然选择了分手,那么忘记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的结果才是茵茵最幸福的,而我连这样的福气都没有。” “宇凡还是一直昏睡吗?有没有什么醒转的迹象?” “没有……”淡淡的说完,心也碎了一样。 “你还恨他吗?”平时见面的时候美蓉总不敢问起慧真到底恨不恨柯正威,因为是柯正威毁了宇凡的一生,也只有此刻在电话里在看不到慧真的情况下她也才敢问出来。 “恨吧,也说不上,或许这就是宇凡的命了。” “仲爸爸好吗?” “还好,这两天回来了,我一直都没有去看望过他,只是偶尔通通电话罢了。” “哦,明天还要去看宇凡吗?” “嗯。” “那茵茵这里就由我来护理吧,我看阮家除了她自己也没什么主事的人,皆看她的笑话一样,就由着柯正威守了她三天三夜。” “帮我向她问声好。” “好的,晚安。” 美蓉挂断了手机,出了医院叫了的士回到了自己的小窝,说不出为什么看到今天的柯正威总是让她有种心疼的感觉,还有为什么他要走向走廊的另一头呢,明天她要去医院里问问清楚。 茵茵的病房里,阿翔悄无声息的坐着,无聊难耐的时光,他只能看着茵茵熟睡的容颜,想想柯正威守在这里三天三夜呀,而他不过是才坐了一会儿就无聊的要发疯了一样。 再想想刚刚在医务室里他听到的话,换肾,茵茵的肾有问题了吗? 他知道茵茵从前的一切,却从不知道茵茵还有这样的顽疾。 有些心惊,却更多担心。 轻抚着她的小脸,睡梦中的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眉轻皱着,她又是做了什么恶梦吗? 爷爷说,让他好好的对待她。 如今,他来了,只不知她会不会接受他呢。 明天就带小飞和薇薇过来看看妈妈,也让她的心情好些,这样她身上的伤才会好的快些吧。 可是,关于肾,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帮她了。 记得以前看过一些电视,读过一些书,好象说如果要换肾就只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这样的肾才会匹配,其它的人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和谐,而茵茵,在这世上的亲人似乎就只有她的孩子了,一双儿女还那么小,怎么可能会是她们呢。 至于她的那个叔叔,不提也罢。 来了没一会儿也就离开了,只说是有事脱不开身。 其实是巴不得茵茵永远也不要醒来,而他也就坐稳了启航的董事长之位了。 就这样一直的傻傻坐着,他甚至不敢离开半步,就连去洗手间也舍不得了一样,他只怕离开的片刻间的功夫柯正威就会偷偷的溜进来。 柯正威知道茵茵的病况,失忆已是事实,此时自己倒是盼着茵茵那些失去的记忆永远也不要恢复的好。 粉色的窗帘拉得严严的,挡住了病房外的一片黑暗,这样的一个秋夜,窗外的萧瑟就在眼前一样,倘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该有多少。 那一天的中午为什么自己要放任茵茵与柯正威的离开呢,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此一刻似乎也只有柯正威才知晓了,只为茵茵失去了他与她的记忆。 总是觉得那一天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是茵茵开着柯正威的车而被撞了吧。 忆起自己知道的那一刹那他心急如焚,他奔到医院时,是柯正威狼狈的混身是血的守在手术室的门前,看着那些血,他就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所以也才会有这样大的事故发生了。 心头有些烦躁,取了一支烟,阿翔向病房外走去,也是在此时他才想起,柯正威这三天似乎连烟都没有吸过,他记得柯正威是烟不离手的,奇怪了,难道这三天就让他忌了烟不成。 第111章怀念 推开门,走廊里一片静寂,夜已深,他沿着楼梯走向楼顶的露台,所幸茵茵的病房就在医院的最顶层,所以只几个台阶也便到了,倒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站在楼顶,眼前是a市有些疯狂的不夜城一样,霓虹闪烁,亮如白昼一样。 抖着烟灰,向下俯视时,他看到医院的大门前,有一辆车悄悄的驶进来。 很普通的不起眼的小轿车,却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样深的夜,是谁来了呢。 心里突然就紧张了,茵茵还被他一个人留在病房里,那正滴着的药液快滴完了吧,这样一想,阿翔急冲冲的掐断了烟,快步的向楼下走去。 果然,病床上挂着的输液快输完了,他按了按铃,半晌值班护士才睡意朦胧的接了起来。 病房里又是静寂了,阿翔将输液的速度调到了最慢,否则只怕茵茵又要多扎一针了。 慢腾腾的打着哈欠的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看到阿翔的时候歉意的笑了笑,还算有礼貌,否则他真想请院长把眼前的这个护士开了。 不过还好,她的动作也还算利落,十几钞钟就换好了药瓶,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护士端着托盘又是哈欠连连的走了出去,摇摇头,一定是约会影响了睡眠吧。 然而,护士出去的时候却是忘记了随手关上门。 微风透过走廊敞开的窗户送进了病房中,病房里那药液的味道被着风吹散了许多,却是有一丝凉意,阿翔再一次皱眉,为着护士的粗枝大叶而暗恼,走向门前,想要把凉意关到门外去。 走廊里,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许是因为静夜时,许是因为病人们都睡着了,那脚步声轻却极是清晰了。 突然想到刚刚在楼顶看到的刚进来的那一辆小轿车,心思一动,阿翔悄悄的站在了门边,翘首向外望去,走廊的另一处尽头,似乎是一个老者佝偻的背影。 一扇门前,老者悄悄的伫立,却并没有敲门。 阿翔奇怪的看着,为什么他不进去呢,看那情形分明是来探望病人的。 静静的看着那人的方向,只不知那是谁人的病房。 老人依然静静的站在门前,似乎在侧耳倾听着什么。 四周静静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良久,老人欠了欠身子,更紧密的把耳朵贴向那门上,这所有的动作让阿翔疑惑了…… 半晌之后,他慢慢的推开了门。 一道影子长长的斜射在走廊里的墙上,那么清晰,那么变幻莫测。 几秒钟,只有几秒钟,那影子就消失了,因为那病房的门是关上了吧。 阿翔闪身回到了病房中,也随手关严了房门,周遭又是恢复了如初的静寂。 病床上,茵茵睡得正香正沉。 阿翔悄悄的坐回到床前的椅子上,可是他才一坐稳,突然间走廊里回荡着惊天的怒吼声,“滚。” 这声音是他熟悉的,这是柯正威的声音。 难道柯正威果真就在那间病房里吗? 他在对着谁怒吼呢,是那老人吗? 再一次起身,阿翔却不敢走出门口,他怕那走廊的另一侧柯正威与那老者看到了自己,如果见到了,只怕就会尴尬。 然而,似乎不止是他,这一整座楼里的许多人都听到了那一声吼,静夜啊,所以也是让那一声来得特别的清晰。 不消片刻,许多房间的门已悄悄有人探出了头,就在所有人都奇怪这声音的来处时,突然又是一声吼,“你给我滚,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阿翔走出了门外,走廊里每一个门前都站了人,探头观望着,一个老者慢慢的从他刚进去的病房里退了出来,再转过身,向着电梯的方向而去,护士跑出来,一边走一低声说道,“这是医院,请不要大吵大闹。” 四周又安静了,老者继续向电梯那里走去。 此时,阿翔已看清了他的面容,仲凤庭走在走廊昏暗的光线中,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无力,他苍老的让阿翔甚至不敢相信他就是从前那个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 他来做什么,而柯正威又是为何会在那一间病房呢? 此时,看着仲凤庭的沮丧的表情那病房里的病人他已猜出了十之八九。 看来早先他听到的关于换肾的事情或许并不是在说茵茵的,而是那病房内的病人,而她,很可能就是柯正威的母亲柯清香。 十年了,近十年没有见到柯清香了,早听说她病了,却原来也在这一家医院里。 他没有回到病房,而是走到了仲凤庭的面前,“仲伯伯,你好。” 这么许久未见,他总要打一个招呼吧,听说仲凤庭现在很惨,所有的家产已被柯正威全盘买去了,唯一的一点积蓄也都是交给了仲宇凡所在的医院了,所以他只能搬到乡下去住,以节省开支。 仲凤庭听到了阿翔的声音诧异的抬起了头,他不相信在这医院里居然还能够遇到熟人,然后当他看到阿翔后,他笑了,“原来是列翔呀,呵呵,长高长大了呢。” 阿翔拉起他的手,“走,去那边坐坐吧。”走廊里有一些供人休息的长椅,因为茵茵他不能走开,所以就在那长椅上小坐片刻吧。 仲伯伯有些不好意思的随着阿翔坐到了长椅上,阿翔问道,“是来看阿姨的吗?” “嗯,这一次她病的似乎很严重,可是阿威那孩子他不让我进去。” “仲伯伯也别担心,明天我问到了情况,我打电话通知你吧。”想来刚刚仲凤庭站在病房门外时,他一定是想要偷偷的进去,看上几眼,然后再偷偷的出来吧,却不想还是被柯正威给发现了,那么久的时候未睡,他居然那么精神着呢。那门口没有阿成,想来阿成也是回去休息了。 他倒也算是一个孝子,可是这三天他阿翔也是守在茵茵的病房外呀,怎么他一点都不知道柯正威的母亲柯清香也住了进来呢。 “行啊,列翔呀,就麻烦你了。”从前那个不可一世的仲凤庭在退尽了铅华之后甚至连言语也苍桑了许多。 “仲伯伯快别这样说,我也很是惦记着伯母呢。” “刚进去瞧着她呀,似乎是有些不好。” “有阿威守着,总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 “嗯,对了,为什么你也在这医院里?”仲凤庭奇怪的问道。 “哦,是一个朋友病倒了,所以就留在医院里照顾她了。” “是吗,那我既然来了,我总也要去探望一下才是。”仲凤庭说着就势就站了起来。 “不必了,都睡了。” 正说话间,阿翔突然听到病房内的茵茵喊道,“阿翔……” 脸上一怔,有些懊恼,才说她睡了,却不想这一刹那间就醒了,此时他看着仲凤庭,却不知道是让他进还是不进呢。 其实他知道仲宇凡与茵茵还有柯正威之间的一切,他早知道,相信仲伯伯也是清楚的,那们如果这一刻进去了,只怕两个人都是尴尬吧。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仲伯伯已经热情的说道,“都到了门边了,就进去坐一坐吧,也不知你朋友是得了什么病呀?” “开车不小心,受了伤了。”不知道仲伯伯有没有看到报道,如果看到了,那么他就应该知道柯正威与茵茵在一起时发生的车祸了。 “年轻人,开车还真是要小心呢。”仲凤庭说着已经向病房内走了进去。 阿翔看着仲凤庭向前迈开的脚步,这时候想要阻止似乎就有些唐突了,或许他并不认得茵茵吧,茵茵的头上包着纱布,脸也藏了半边在纱布中,也许他认不出她来也说不定呢。 虚掩的门推开了,茵茵早就醒了,走廊里那么大的吼声早已惊醒了她,想要不醒都是难了。 有些渴,嘴角很干,她想要喝水,可是阿翔却一直没有回来。 门外似乎是阿翔与一位老者的声音,那声音有些耳熟,可是她却记不起来曾经在哪里听过。 既然是阿翔的客人,那就理应请进来坐一坐,哪有让来客人在门外说话的道理呢,这样想了,于是她便叫了阿翔的名字。 门开了,一位老伯走了进来,却是陌生的,显然她并不认得他,看来是自己的听觉产生了幻觉。 “伯伯好。”小声的茵茵客气的问候着。 仲凤庭在见到茵茵的那一刹那间愣了一愣,“你是?” “我是……” 茵茵正要开口说话,阿翔忙着抢过去道,“她是我的朋友。” 茵茵微笑着,阿翔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他的朋友。 “年轻人,再开车可要小心啦,你看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值得呀。”仲凤庭虽然感觉到这女子似曾相识,可是她蒙住了半边脸,让他在片刻间也记不起来她是谁了。 “伯伯说得是,茵茵记住了。”极自然的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仲凤庭突然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惊住了,“你也叫茵茵。”他说着就上下打量着病床上的茵茵,怪不得他感觉到她很象一个人,原来她就是阮茵茵呀,一定是的,虽然她还藏着半边脸,可是连名字都对得上呢。 第112章曾经 阿翔站在一边急了,他以为接下来仲凤庭一定会发火的,必竟是因为茵茵的关系仲宇凡才会心脏病发,而后一直昏迷不醒的。 仲凤庭站在病房里的身体颤了一颤,本能的他的唇动了动,然后他看向阿翔,再次问道,“她是叫做阮茵茵吗?” 知道无法隐瞒了,阿翔只得回道,“是的。” “她……她……”连说了两个她字,仲凤庭突然就奇迹般的顿住了。 这是病房,茵茵此时只是一个病人,而且仿佛她还不认识自己,那么此时他来质询她,似乎一切就有些不对了。 “仲伯伯,对不起,茵茵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今天傍晚她才醒来,她很虚弱。”阿翔的话意明显的是一些祈求,请求仲凤庭看在茵茵在生病的份上千万不要问出什么过头的话来。 阿翔的话音一落,仲凤庭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是的,眼前的茵茵大病初醒,她的脸色很苍白,此时真的不适宜来打挠她了,怪不得刚刚在门外阿翔似乎是有意的阻拦了他一下,原来是怕他伤害茵茵呀。 这一个认知让他不由得一笑,宇凡的病虽与茵茵有关系,可是错不在她,她也是被人利用了。 坦然一笑,不想在再惹着阿翔的紧张,他轻声道,“阮小姐好好的休息吧,仲某改日再来。” “伯伯果然姓仲呀,我记得我小时候仲伯伯还抱过我呢。”茵茵的脑子里涌出了四五岁时那个依稀抱过她的伯伯的面孔,比起现在的仲凤庭,那时候的他是多么的年轻呀。 “小时候我抱过你?”仲凤庭一边问一边在脑子里快速的搜索着所有可能的记忆。 “嗯,是的。”茵茵笃定的说道,小时候的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最近的却是有一些模糊一样。 老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然后他有些激动了,“你说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阮凤钦。”茵茵如是答道,好久没有说起爸爸的名字了,当这三个字出口时她甚至感觉到有点象陌生人的一样。 颤抖着手,老人冲到茵茵的床前,“你爸爸果真是阮凤钦。”他的声音里似乎是更多的不可置信。 “嗯,是的,我爸爸就是阮凤钦。”再一次笃定的说道,也解了仲凤庭所有的疑惑。 “怪不得我看着你就只觉眼熟呢,呵呵,原来是故人的孩子。” “仲伯伯居然还记得我呀。”女大十大变,她早已变了模样了。 “茵茵,等你好了就去伯伯家里玩呀。” “嗯,谢谢仲伯伯。” “好晚了,你也好好休息吧。”仲凤庭说着就客气的告辞了。 没有挽留,因为夜已过了凌晨了。 仲凤庭推开门,正欲走出去,眼前,柯正威如神祗一般的站在他的面前。 “你来茵茵这里做什么?”不客气的,柯正威的眼神犀利的如刀子一样的划过仲凤庭的面庞。 蠕动着唇,仲凤庭突然明白了,柯正威是怕他伤害了那个病床上的阮茵茵吧。 于是,他笑了,原来茵茵才是他的死穴是他的牵挂呀,“我想,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微笑着,他越过柯正威,走出了茵茵的病房,阿翔有些看不过去的随了出去,他要送送仲伯伯。 门口,柯正威就站在风口中,有风撩起他的发,飞扬的让他看起来更加的邪魅,他望着病床上的茵茵,眼里都是复杂的表情,“你,还好吗?” 茵茵微笑着的望着他,“哦,我没事了,你放心吧。” 她客气的回复,平静的淡如水的表情让他的心再次跌入谷底,病床旁的小桌子上是阿翔刚刚手忙脚乱中倒的一杯水,此时正呼呼的冒着热汽,柯正威看着茵茵有些干裂的唇,他不忍了,他冲过去,端起那杯水,用小勺子舀起来放在唇边吹了又吹,然后他送到茵茵的唇边,“渴了吧,喝吧。” 看着他温柔的表情,她没有推辞,微张着唇,以便他将水送入她的口中。 喝了半杯水,她就够了,摇摇头,示意他她喝饱了,那输液里有太多的葡萄糖液,所以她的身体里并不缺水,只是她的口很干。 阿翔还没有回来,似乎是送仲凤庭送到了医院的大门外吧。 柯正威的心里乱乱的,茵茵不认识他了,他本不该再进来的,可是该死的他就是惦记着她。 “你,真的那么恨我吗?”他下意识中突然脱口而出。 茵茵好笑的望着他,“为什么我要恨你呢?”她不恨他,不过是一场车祸而已,况且看他的情形她知道他很关心也很歉然了。 开心,有种飘飘然的感觉,原来茵茵并不恨他,这个认知让他笑了,灿烂的笑容中,两排好看的白牙齿让他突然就有了无限的活力一样,也看的茵茵呆了一呆。 “你呀,要好好的养好伤,启航还等着你呢。” “嗯,谢谢你。”两个谢字让他有种疏离的感觉,他与她还是陌生了许多。 茶色玻璃前,窗帘的一角没有拉严,窗外半明半暗的夜空中有一颗星星在眨着眼,象是对他或她的无边祝福一样。 柯正威看着那星星良久良久,直到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是阿翔回来了,而他也要离开了,因为他不想吓到茵茵。 既然她不记得他了,或许这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呢,她忘记了他的一切,曾经的爱与恨都随着她的忘却而消失了,那么他只要让自己从头开始,他还是有希望的,他要重新偷走她的心。 相信自己,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为她掖了掖被角,“茵茵睡吧,明天我再来看你。” “嗯,明天见。”虽然病了,可是茵茵的心并没有病了,她依然还是开心的,心境似乎是回到了年少的时代一样。 “谢谢你。”这一回换作柯正威傻傻的笑了,她说明天见呢,看来她不排斥他的,看来这一次的失忆是老天固意的安排,是老天重新给他的一次机会,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把握住的。 门口,柯正威与阿翔遇到了一起,“请你好好照顾茵茵。”虽然他嫉妒阿翔与茵茵在一起,可是只要茵茵开心,那么一切他都可以接受。茵茵说过明天还要见他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阿翔,他没有输给阿翔的道理,出了医院,他就去启航上班,天天与茵茵打照面,近水楼台,不出数月他就一定能重新攻破伊人的心了。 阿翔点点头,却在两个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阿翔抓住了柯正威的手臂,“柯先生,我想与你谈一谈。”关于那个换肾的事情他一直在心里不舒坦,本来是要去问医生的,可是医生似乎是睡了,而且夜这么深了,总是让他不好意思去打扰。 “我想没这个必要了,你只要照顾好茵茵就可以了。”柯正威甩开了阿翔的手臂,他对阿翔是满目的敌意,因为茵茵居然记得阿翔。 阿翔皱皱眉,看来他注定要与柯正威是对手了,明天,明天他再去问清楚也不迟。 柯正威有些精疲力竭的回到了母亲的病房,看着熟睡中母亲的病容,他的心再一次的揪痛了,那三天,他真的不是固意的,他告诉阿成,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不许吵他,他要陪着茵茵,于是,就连母亲从圣奈精神医院转到这里,他也不知道。 母亲的心病已好了许多,医生说她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开心的弹着她的钢琴,很少有发病的迹象了,本来以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接母亲离开圣奈医院的,可是圣奈的医生在一次尿检中突然发现了母亲的另一个顽疾,她的肾出了问题,竟然是今人耳听就色变的尿毒症,于是,圣奈的院方当即就把母亲转到了这家医院,因为这一家医院是治疗肾病的权威医院。 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是在茵茵醒了的三天后才知道。 原来,母亲是与茵茵在同一天住进这家医院的。 茵茵醒来后,当他离开茵茵的病房时,他甚至还没有从茵茵的失忆中恢复自己的心情,阿成就迫不及待的告诉了他这一个消息,这也是为什么他可以如此安静的离开茵茵的缘故。 得知消息时,他心里很是难过,为了茵茵,竟然连自己的母亲也不顾了,这多少让他有些内疚。 一层楼里,一边是茵茵,一边是母亲,他的心满满的都是担忧。 而且还有一个阿翔来添乱,那一刻的自己很累也很困,看着母亲无事,他就睡着了,而仲凤庭居然就趁着这个空档进来了,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他巴不得母亲早些去吧,他好恨呀,因为茵茵的离去,他便及时的收了手,其实母亲之所以会病了,是与他脱不了干系的。 是自己让阿成回去的,阿成也累了几天了,再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他不一样,母亲与茵茵都是他至亲的人,所以无论怎样他都不会离开的。 可是眼下他也要睡了,再不睡只怕明天他什么也做不成了,母亲的肾他明天还要同医院里的几位权威的医师仔细的讨论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解决。 第113章算计 病房外此时安静极了,被他吵起来的病人也渐渐都回去睡了。 就趴在母亲的床沿上,柯正威睡着了……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悄悄的射进病房时,柯正威也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还是困呀,可是他一直睡不踏实,医院里两个病人,让他如何能够睡的踏实。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如今想一想那绝对是真理。 一场车祸眨眼之间就让茵茵受了伤,如今看来不过半个月她是不能出院的了,而母亲的病还更是难治愈,那换肾的说法能有几分可能呢,叹口气,母亲是家里的独苗,父母又是早逝,所以根本就找不到什么嫡亲的人,更何况是与母亲相匹配的肾了。 机械的洗脸刷牙整理好自己,阿成已悄悄推了门走进来,“总裁,今天还有一个重要的帝国大厦的奠基仪式,您要不要参加了。” 挥挥手,“随便找个人代替我去就成了。”这样的小事也来烦他。 “还有,启航的林董事找过您,说是关于股份他还有一些置疑。” 呃,这个倒是重要的,以后他还想要天天见到茵茵呢,所以关于启航董事的身份他是万万也不能丢的,“帮我约他,下星期一上午见面,就说我现在抽不开身。”不容置疑的吩咐完,他把视线重新又移到母亲的身上,阿成识趣的退了出去。 病床上,柯青香已经醒了,一双眼不住的打量着柯正威,“威儿,你来了。” 这一声威儿让柯正威不住的心酸,三天了,母亲一定是在无限的期待中盼着他的到来。 “妈,儿子这几天有些重要的事被耽搁了,所以来晚了。” “威儿呀,妈没事的,妈只要看着你好就可以了。” “我知道,儿子这几天就留在医院里陪着你。” “威儿呀,妈想见见薇薇那孩子,你就让妈见一次呢,妈可想她了。”老太太又想起那一次在圣奈时见到的小薇薇了,好可爱的一个小女娃呀,人见人爱的模样,有谁会不喜欢呢。自从她的精神好了之后,她就一直惦记着要见着那个女孩,只是每一次都被柯正威给推托掉了。 柯正威心里一怔,如今他与茵茵的关系复杂的甚至难以表述,薇薇他能带来让母亲见吗? 可是看着母亲求祈的眼神他点了点头,“妈放心,今天儿子就把薇薇带来,让她陪着你。” “还有孩子她妈呢。”柯清香笑了,只要儿子能够幸福,那么也就是她的幸福了。 天,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还是象从前那样的骗人,只说茵茵出国了吗? 骗人骗已,其实茵茵此刻就与他们在同一层楼里。 想了想,随意说道,“她出差了,过些日子回来再见吧。” 而薇薇,他今天是绝计要带来见母亲的,因为这是母亲三年多内一直求着他的一件事情,而他或许也应该让母亲安享晚年了。 心里算计着,看来今天他要离开医院一次了。 打电话让花店送花的人直接把花送到他的病房,两束花,一束是送给母亲的,另一束淡红的玫瑰他要亲自的送到茵茵的病房,一切重新开始,他要重新追求他的茵茵。 花送来的时候,他正在喂着母亲吃早饭,稀稠的白米粥,青香的黄瓜小菜,母亲吃得极香,他看着,心里宽慰了许多,阿成说母亲这三天就没吃下什么东西,那一定是因为他还没有来,所以母亲就担心吧,而此刻他亲手而喂,母亲的脸上是灿然的笑容。 慈祥的笑一直漾在她的脸上,“威儿,说好今天要带薇薇来的,可不能食言哟。” “嗯,我会的。”虽然应承着,可是他却知道要带薇薇来似乎有些麻烦。 母亲吃完,他也快速的吃了早饭,手捧着玫瑰出了房门,身后是母亲的叹息,她的儿子,还是这样的花心,儿媳妇出差了,他又给别人送花呢,这孩子,等他呆会儿回来,她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茵茵早已醒了,连续睡了几天,所以天才一亮她就醒了,阿翔出去了,还请了一个专业的护士来照顾她,所以此时的她衣食无忧。 有人敲门,她轻应,“请进。” “小茵,婶婶来看你了。”阮凤祥的妻子李兰迈着方步一摇一摆的走了进来。 茵茵有些厌恶的看着眼前的婶婶,从小她与叔叔和婶婶就不亲,明明是爸爸的兄弟,可是她从来也没有看到过兄弟两个坐在一起吃饭的情形,谁都知道,阮凤祥与阮凤钦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是祖父更加的偏爱父亲一些,所以临终时把启航的产业大部分的也都归到了阮凤钦也就是茵茵的爸爸头上,而阮凤祥只是分得了一些固定的房产而已,他手上只有启航百分之五的股份。 不知道为什么爷爷会有这样的安排,想起记忆里小时候爷爷抱着她时的慈祥眼神就让她没来由的渴望了,她真的很渴望亲情。 但是眼前的李兰却不是她所渴望的,骄傲如她,她也一向看不惯婶婶的作威作福与算计。 那一年,当她说她要离开启航,婶婶立刻抢先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除了你叔叔你也再没什么特别亲的亲人了,那启航就由着你叔叔来打理吧,等你想要回来的时候,你叔叔自然就会还给你了。” 说得真是好听呀,那时候十五岁的她根本无法考虑那么多,父亲与母亲的死已然让她无法承受,有一种感觉那场谋杀一定是熟悉的人所作,可是警察查了许久也还是只有那几个入室谋杀截财的人顶了罪。 这些她都记得,那一天她血淋淋的被人救起时依稀就是阿翔的样子,那时候的阿翔留着长长的发,虽然与现在的阿翔差了许多,现在的他更多了一份稳重与成熟,那时候的阿翔更多的是一份心善与英俊。 记得阿翔,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望着婶婶她真的不喜欢这个不速之客,也不知她此番来是要做什么,一定是来探她的病情的吧,她晚一天好,叔叔也就多一天把手中的权力更牢的掌握在手中。 其实回来只是一种手段一种警示,也预示着她永不放弃的决心。 “婶婶坐吧。”微笑着不管是敌人还是友人都要认真对待,况且必竟是婶婶,在所有的一切尚未调查清楚之前,什么都是未知。 “知道你醒过来,现在又好些了,我和你叔叔也就放心了。”满脸的关心,却是满脸的假意,茵茵瞧得清楚,也感觉得真切。 “公司的里的事情就有劳叔叔多费心了。” “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亲叔叔呀,哪有不用心的。” “那,就谢谢叔叔和婶婶了。” 才说了几句,她与婶婶间就无话可说了一样,空气里有着一份难耐的氛围,让婶婶有些不好意思了。 “茵茵,缺什么短什么就告诉婶婶,婶婶立码就亲自去给你买去。”无话找话的说道,让茵茵没的冷笑。 “什么也不缺,婶婶只管放心好了。”让她放心的还有茵茵绝对会在医院里呆上半个月吧。 “那,茵茵就多休息了,婶婶我一大早赶来,丢下了一家子,也赶紧回去看看,明儿我再来看你。”估计她也听得出茵茵在逐客了。 “嗯,那婶婶慢走。”丝毫也不留她,走得越快越好。 李兰有些不快了,可是对于这个侄女她没有任何的办法,阮家的权与财其实都掌握在茵茵的手上,至于她的死鬼老公不过是占了阮家的姓氏与一点点的股份罢了。要坐稳阮家的管事宝座全都要看这侄女的脸色与喜好了。 假如半年前她不回来多好,可是她还是回来了。 心里叹息着,人心就是这样的贪婪呀,为了钱什么亲情友情都淡漠了许多。 才一站起身,又是有人敲门,茵茵看了看她,再看向门口,只说,“进来吧。” 门前先是一束玫瑰花,漂亮的粉红的玫瑰花,艳鲜鲜的,现在眼前,再抬首,终于看到了玫瑰花后面那个高大俊逸的男人,很帅气的一个男人,五官完美的合在一起的时候这男人有让任何女人心动的本事,其实不止是他的面容,更重要的是他身上的那股子气息,狂野而倨傲,那是骨子里就有的东西,有些人,任你拼一辈子你也抢不到那样的男人气质。 茵茵看到了柯正威,他拿着花,那就是送花给她的吧,只是那束玫瑰会让人联想到一些事情一样…… 柯正威只当李兰是透明人一样的越过了她,轻车熟路的,这里他呆过了三天,他走到床头的小桌子上,将昨天的花一一的拔出来,再放进这束玫瑰花,屋子里顿时香气怡人,好是清爽。 放好了花,他抬头看向依旧傻呆呆的站在门前的老女人,那眼神里有些凌厉,那一句“请你离开”就在嘴边,只差没有说出口了。 “茵茵,婶婶走了。”李兰说着就快步走了出去,这男人的眼神有一种杀伤力,让她在瞬间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危险,所以及早的抽身才是上策。 第114章渴望 柯正威也不理她,只大刺刺的坐在茵茵的床边上,离着她只有半米的距离,眼睛里写满了他的心一样的望着茵茵,“害你受伤了,所以我要天天来看你,我们做朋友吧。”伸出手,他耐心的等待茵茵的回答。 茵茵微笑的看着他,眼里清澈的如一枉水一样,然后她把手轻轻的移到了他的手上,“好,我们做朋友。”有些坚定甚至没有任何的迟疑,这多少让柯正威开心了。 “听说,你有两个孩子了。”柯正威一边开心一边想要把话题引到薇薇的身上,答应了妈妈要带薇薇来的,他不可以食言的,因为妈妈的日子到底还有多少天他真的说不准,他不想做不孝子,所以薇薇今天他一定要带到医院来。 “嗯,是的。”点点头,都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再回a市她从不逃避自己是一个母亲的事实。 “想他们了吧?”柯正威魅惑人心的笑漾在脸上,让病床上的茵茵不由得一怔。 “嗯。” “我看阿翔也忙,今天我派人把他们接过来,让你见上一面吧。” “好,小飞还小,一定在吵着找妈妈了。”茵茵笑着说道。 小飞,又是那个她与阿翔的孩子,她心里还真是疼他呢。 “那我就亲自去接了。” “行,写张条子,我签个字就可以了。”茵茵笑,她有交待过司机与保姆没有她的亲笔签名她的一双女儿是不许任何人带走的。 柯正威从抽屉里找出了信笺纸,然后递给茵茵,茵茵龙飞凤舞的在信笺纸上写道:请将两个孩子交给柯正威先生。写完了,她随手签了阮茵茵的名字,那签名她是专门拿给下人看过的,所以断不会认错的,这样就是为了防范有人冒充而带走了自己的孩子。 “行了。”她递给柯正威,面上是祥和的笑容,其实她也想孩子了。 “那我先告辞了。”知道会有美蓉来陪着茵茵,柯正威也便放心了,此时,带孩子来可以让两个病人高兴,他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现在时间尚早,可是今天是星期六,估计两个小家伙应该是不贪睡的,等他的车到了,孩子们也该醒了吧。 带孩子过来,医生们也陆续上班了,他也刚好可以有时间来探询一下茵茵与母亲的病情。 所有的时间都安排的分秒不差一样。 电梯口他遇到了美蓉,微笑着招呼她请她照顾茵茵,美蓉爽快的答应了,她与茵茵可是死党呀。 停车场是一部淡蓝色的宝马车,颜色换了,因为如果还是黑色总是会让他想起那场车祸。 上了车风驰电掣般的向着茵茵的别墅开去,突然间就让他很想见见薇薇,还有那个传说中的小飞了。 车停在别墅门前的时候,下了车,院子里孩子们正玩的开心呢,起得真早呀。 “薇薇。”那个高个子的女孩就是薇薇吧,虽然女孩只给他一个背影,但是他是绝对不会猜错的。 听到他的喊声,秋千上,一个小男孩抬头望向了他的方向,那孩子就是阿翔与茵茵口中小飞吧。 柯正威在看到男孩的那一刹那,那孩子身上有一种他熟悉的感觉,是眼睛还是眉毛呢,真的很熟悉呢。 可是他只是阿翔与茵茵的孩子,叹口气,不管是谁的孩子,只要是茵茵的,他都喜欢。 爱屋及乌吧。 在看到他的时候,薇薇从秋千上跳下来,她拉着小飞的手,飞快的向着柯正威跑来。 “要找我妈妈吗?”薇薇刚想要叫他爸爸,可是她突然记起了妈妈的嘱咐,不可以让小飞知道,否则妈妈就免了她这个月的圣代呢。其实圣代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爱妈妈,她要尊重妈妈的决定。但是对柯正威她也有着一种奇怪的依恋,从前那半年多的相处已经让她小小的心灵体验了一份父爱的美好了,所以此时她虽未叫他爸爸,却是很客气很亲近的与柯正威打着招呼。 “不是。” “那就好,我妈妈住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院呢。”薇薇煞有介事的说道。 “我知道,是你妈妈让我来接你们去医院的,她想你们了。”柯正威在扫视着眼前的两个孩子,此时的小飞正闪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你是小飞吗?” “嗯,我就是小飞,可是我不认识你呀。”小家伙抬头仰视着他面前的这个比他高出好多的男人来,满眼里都是好奇。 “哦,我是你妈妈的朋友。”许多的事说也说不清楚,现在薇薇没有拆穿他的身份,那么他也不想吓到了小飞,不想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什么阴影。 “那妈妈有没有留字条呀,妈妈有交待过的,没她的签字我们是不能跟任何人离开的。”柯正威的话才一说完,薇薇便接过去,小大人一样的说道,显然她比小飞大了一些也成熟了一些。三年多了,让她长高长大,更是漂亮了好多,长长的睫毛闪动时让人联想到的就是洋娃娃的美丽与可爱。 “这个给你。”柯正威好笑的将茵茵写好的那张字条递给了薇薇,看来没这张字条他根本就带不走两个孩子。 薇薇一手接过去,认真仔细的看着,而小飞也贴在她的身侧,那样子好象他也认得那些字一样。 “姐姐,妈妈终于肯让我们去医院了?” “嗯,去开门吧。” 小飞开心的跑进别墅里,那小小的身影在阳光下让他更显活泼与尊贵,这孩子天生一种骄贵加王者的气质。 柯正威望着小飞飞跑的方向,直到小飞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里,他才回过神来,“薇薇,为什么不叫我爸爸了?” “妈妈说,你与她已经离婚了,所以你不再是……”虽然已经九岁多了,然而薇薇居然懂得适时而止,说了一半的话虽然有些伤人,可是停住了却是让柯正威忍不住的有些窃喜,看来他三年前自己没有白疼小薇薇,她还是喜欢他的。 雕花的大门向两侧开去,薇薇没有任何阻挡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柯正威弯身在她的面前,胖乎乎的小手立即就攀上了他的颈项,那样子任谁都看出了薇薇与他的亲近之情。 小飞飞跑着来到大门前,“叔叔,我也要抱。”眼神里看不出嫉妒的痕迹,但是小飞强烈要求抱抱的愿望却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 看着孩子的祈盼,柯正威想也不想的用另一只手抱起了小飞,此时,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的就挂在他的臂膀上,“叔叔,你好好哟。”长年的得不到父爱的小飞,在把自己贴进柯正威怀里的那一刻,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那是不同于司机陈叔和李妈的怀抱的。 有些亲切,也更多温馨。 仿佛一种天生的亲和力让孩子在刹那间流连不舍了,所以当柯正威抱着两个孩子到了车前时,小飞突然说,“叔叔,再抱一会儿吧。” 轻轻的笑,才两岁多的孩子,正是爱撒娇的年纪,怎么这孩子他也不象阿翔,倒是象茵茵多一些呢,把薇薇放到地上,薇薇配合的钻进了车子里,柯正威一捏小飞的小鼻子,“那叔叔抱着你来开车,好不?” 幽蓝幽蓝的眼珠转动了,“那不行吧,要被交警叔叔逮到就违规了,听说还要罚钱呢。” “呵呵,那就再抱一会,然后我们就开车走了,好不?” “嗯。”小飞开心的应道,转而又说,“叔叔,你看,那边有人向你挥手呢。” “是吗。”柯正威抱着小飞转身看向身后他买给陈瑶的那幢别墅。 大门前,陈瑶正向他挥手,“阿威,你回来了。”她开了大门,她以为柯正威不过是快到了自家的大门口然后就发现了那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于是就走过去了。 “没,我还要离开。”明显的当他看到阿瑶时他的脸上挂满了阴沉,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庆幸,虽然与茵茵成了领居,可是这房子却是他买给阿瑶来住的,虽然他知道阿瑶其实并不缺钱也并不缺房子,她要他的不过是为了脸面罢了,似乎是凡是沾了他的东西那就宝贵了一样。 此时,阿瑶听到了他的话,面上是有些挂不住的失落,“阿威,既然已经到家门口了,就进来坐坐吧。” “你闭嘴,再叫阿威,你立即马上就给我滚出这幢别墅。”阿威岂是她来叫的,她也不打听打听,这世上除了茵茵还有第二个女人敢如此叫他吗。 “你……你……”阿瑶那美丽的脸上立刻就青一片红一片了,在两个孩子的面前柯正威让她的面子扫地,她不气才怪,可是她却不敢发火,她知道倘若做错了什么,那么下场就只会同姐姐陈菁一样,从此而被柯正威所抛弃。 深深的吸口气,带着笑意,陈瑶娇媚的说道,“柯少,你要去哪里,我陪你一起去吧。”看着他抱着两个孩子的情形,她心里有些嫉妒,看来柯正威是蛮喜欢孩子的,只可惜这世上似乎还没有一个女人是他肯让她为他生下一个孩子的。真想自己是那个例外,只是却似乎永远也没有可能。 第115章无情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的奇妙,你深爱着的人他并不爱你,可是你不爱着的人他却爱你至深。 道理如果可以讲得清,那么也便无道理这一个词汇了。 “不用了。”冷漠如他,此时如果不是因着两个孩子在场,他可能已经下令让陈瑶搬离这幛别墅了。 虽然他风流成性,虽然在离婚以后他醉生梦死,他流连花丛间,可是那些都是要用来麻痹自己的一种手段,因为见不到茵茵的心里那空落落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所以他一度颓糜,然而如今他找到茵茵了,那么他的世界里就再也不可以有别的女人了,看着眼前的陈瑶,只能慨叹她的不幸,其实与她一起,不过是为了惩罚她的姐姐陈菁罢了,那个女人,该死的,竟然背着他偷偷带走了薇薇,也让他无可奈何的失去了茵茵的所有消息。 明天就让阿成把陈瑶撵出这幢别墅,陈家的人他一分钟也不要见到了。 把小飞放到薇薇的身边坐定,柯正威细心的关好了车门,回到驾驶座上,甚至连看一眼陈瑶也没有,脚踩油门,摆动方向盘时,车子便飞也似的向着别墅区外驶去,身后是李妈着急的挥着手,“小少爷,小少爷。” 小飞眼尖,他早已透过倒车镜看到了在后面紧追不舍的李妈,“叔叔,快停车,我们错了,忘记跟李妈讲一声就随着你走了。” 柯正威被小飞一说,急忙向车后望去,果然是李妈急追而来的踉跄的身影。 他把车倒回去,刚好停在李妈的身边,车窗划落,薇薇与小飞异口同声的说道,“李妈,我们跟叔叔去医院看望妈妈了,叔叔手上有妈妈的签名的。” “哦。”李妈粗喘着气,刚刚她跑得太急了。 “李妈,这叔叔我认识的,妈妈也认识,你就放心吧。”薇薇还不忘补充了一句。 李妈在听到薇薇的补充后放心了,毕竟这孩子大了,知道的事情也多些,她看向柯正威,然后认真嘱咐道,“其实夫人刚刚也打了电话过来了,原来您就是柯先生呀,麻烦你好好的照顾这两个孩子。” “会的,放心吧。” 淡蓝色的宝巴飞驰在公路上,车外是不停飞逝而过的街景,车内是两个孩子悄悄的低语声,他们似乎是在谈论着什么,因为妈妈病了,所以他们的笑也随之淡去了。那可爱的童音让柯正威突然就有了家的温馨一样,太久的失去,会让人的心更加的渴望。 “叔叔,妈妈的病快好了吧。”小飞一脸期待的问道。 从车子前面的玻璃镜子里看到小飞翘首而问的样子,柯正威不知要如何回答了,茵茵的伤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才能出院吧,叹口气,这都是他才惹的祸,“快了,只是还不能动呀。” “叔叔快点开吧,我急着要见妈妈。” “小飞从小在哪里长大的呢?”试探的他想知道茵茵失踪三年的所在地。 “阿里。” 心已了然,怪不得他翻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找不到茵茵的踪迹,原来她躲在了如天涯海角一样的地方。 到了,就快到医院了,车速越来越快,一个上午已经过半,柯正威急切的想要回到医院,他要见医生,茵茵与母亲的病他今天都要有一个最好的结论出来。 淡蓝色的车稳稳地停在停车场,当他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的小手向着医院里走去时,身后,一辆车里,一个女人,幽怨的望着他的背影,当手指轻敲着方向盘时,眼里射出的是阴深的一抹笑意…… 电梯门前聚集了很多人,不巧的都是预备上楼的人,小飞站在柯正威的身旁,小小的身子被挤来挤去的,柯正威急忙抱他在怀里,那双幽蓝幽蓝的眼睛带着一抹亲情一样的光辉撒进自己的眼里,“叔叔真好。” “叔叔本来就是最好的,将来你就知道了。”薇薇想起三年前柯正威对她的照顾,那些美好总是让她记忆犹新的,其实孩子的心是最纯真的,在她们的眼里,好与坏是那么的清晰了然。 人群里,许多人不住的看向柯正威与小飞,还有薇薇,柯正威的俊逸洒脱,小飞的漂亮天真,薇薇的美丽可爱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一幅绝美的画面,是的,这一家三口都是美到让人第一眼见就不想撤离视线的。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所有的人都看出了三个人的相似点,那就是他们的眼睛都有着如琉璃般的光彩潋滟色彩,仿佛会说话一样的告诉你他们都是最棒的。 电梯门开了,柯正威一手抱着小飞,一手牵着茵茵的手挤了进去,从没有如此的与别人一样挤过电梯,可是心急呀,他想要马上回到顶楼的病房里,看看茵茵也看看母亲。 电梯升起的那一刹那,他忽然记起茵茵出事前的那一刻,便是那该死的电梯,便是那该死的薄荷催情香…… 叮当,叮当,一次次的电梯停下时,是一个个人走了出去,又有人上来,此刻柯正威才感觉到了那份属于平凡人才有的感觉。 其实拥挤的电梯也才是正常的生活。 站在最高处望到的永远只有脚下的辉煌,只是那辉煌却掩盖住了所有黑暗的角落。 终于到了最顶层,当三个人踏出电梯的刹那,柯正威却犹疑了,他在考虑是先把薇薇带到母亲的病房还是带到茵茵的病房呢,思虑中,薇薇已扯着他的衣袖道,“叔叔,我要见妈妈。” 从孩子的眼神里,柯正威看到了她的忧心,是的,薇薇与小飞都在担心着妈妈呢。 在孩子们的心中,母亲才是最伟大也才是他们最亲近的人吧,所以此刻他不可以剥夺他们的权利。 没有再迟疑,柯正威把薇薇与小飞带到了茵茵的病房前,当他把小飞放在地板上时,小小的手已然会意的敲起了病房的门,“妈妈,小飞和姐姐来看妈妈了。” “快进来。”茵茵开心的想要见到两个孩子。 一大瓶的输液满满的挂在头顶,满头的纱布雪白的颜色配合着她依然还有些苍白的面色让薇薇和小飞急速的飞跑过去,“妈妈……” 开心了,笑了,这是在她醒来后送给她的最好礼物,孩子们才是她的天与地。 柯正威扯着美蓉的手臂,两个人默默无声的退了出去。 “还好你来的及时,不然茵茵呀想孩子们都想疯了,只差一点就哭了呢。” “哦,你守在这里照顾孩子们,还有茵茵,我去医务室打听一下茵茵的病况。” “那,快去吧。” 美蓉望着柯正威急冲冲离去的背影,对于茵茵与他现在的关系,她真的很无语,她没有对茵茵说过关于她与柯正威之间的一切,有一种感觉其实茵茵是一直记得他的,一定记得的,那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对他忘怀吧。 医务室里,柯正威挺拔的站在医生的办公桌前,“请把阮茵茵与柯清香的最新病况告诉我。”薄唇轻抿中他不容置疑的要求道。 “昨天夜里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医生显然已经有些不耐了。 “昨天是你自己的表述,我说过今天要所有的专家都来会诊,我要阮茵茵的记忆恢复,我要我母亲的肾病有一个可以治愈的方案。” “柯先生,我想请你冷静一下,上午,就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已经请了我们院方最权威的医师检查过了,关于阮茵茵的失忆问题,似乎也出乎我们的预料,按常理虽然她的脑中受了伤,便是ct显示并没有血液积留在脑中的痕迹,所以在上午的专家会诊中得到了一致的肯定,就是阮茵茵的失忆只是暂时性的失忆。”医生耐心的解说着一切,对待柯正威他毫无办法可言。 “那么这种失忆恢复的几率到底要多久呢?” “如果有人经常在她的面前描述讲解从前所发生的故事,并且多加的开导她,让她的心情愉悦,我想很快她的记忆就会可以恢复的。” “也就是说,只有时间才可以恢复她的记忆了。” “是的。”医生直言不讳,“其实阮小姐能够平安无事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这个,我知道,那么我母亲呢,昨天你说要换肾才是治愈她病情的唯一出路,那么上午经过会诊后有什么好的消息吗?” “我很报歉,我只能维持昨天的说法了。” 柯正威的脸上青筋顿起,这一个答案让他的心在刹那间再次沉入谷底,可是他不是医生,他也无法左右母亲的病症。 “那么,请尽快的寻找能够与我母亲相匹配的肾吧。” “这个,我们院方要请家属配合,所有与家属有血缘关系的人是最有可能提供相匹配肾的人选。” “我很报歉,我母亲在这个世上只除了我一个儿子外,再无其它的亲人了,她从小就是孤儿。” 医生本来还有些期待的眼神在听到柯正威的话时顿时暗淡了,“那么,最大的希望就是柯先生你本人了。” 第116章 阴郁 “好,事不宜迟,那马上就让我去检查吧。”母亲的病再也拖不得了。 医生看着他的急切,不好推辞,写了化验单子,便吩咐他去十一楼的检验科室检查了。 柯正威手中拿着单子,心情有些激动,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结果,如果他的肾可以,那么母亲就有救了,如果不可以,看医生的意思,如果不是近亲,要寻找要匹配的肾根本就是难上加难。 检验室前,柯正威伸展的手臂中血液鲜红的流进了护士准备好的针管里,看着那抹鲜红,他知道,所有的希望都在那里了。 再回到顶楼里,他的心是忐忑不安的,母亲肾的治愈还是一个未知数,向着母亲病房迈步而去的时候,他的脚步是沉重的,就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心里没来由的就有一些紧张,他还没有把薇薇带过来,那另一间病房里,那一幅温馨的家的温暖画面让他选择了逃离,就让母亲来抚慰他依旧寂寞的心灵吧。 病房里很安静,柯正威悄悄的推开门,而此时病房里的一切却是让着他的眉头蹙了起来,母亲柔和的笑意里是安祥更是一份幸福的写照,而那个给她安祥给她幸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夜里被他赶出去的仲凤庭。 阴魂不散的,他居然趁着他的离开又来了,还支走了一应的护士,张张嘴,刚想要撵着他离开,母亲已在这时转过了视线看到了他,“威儿,你先出去,我与他有要事相谈。” 眉头拧了又拧,柯正威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仲凤庭,再想起母亲的病,他终于忍了又忍,而后悄悄的退了出去。 看来,母亲的精神病症真的已经完全的好了。 只是,痛苦却又是转向了她的尿毒症。 捧着头,柯正威难过的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每每遇到商场上的拼斗,无论如何艰难,他都是有办法在最短的时候间内化解,可是遇到这些无关乎商场上的问题,他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走廊里有脚步声轻轻传来,有些熟悉,把双手从面上移开,转首而望时,是阿翔来了,阿翔正向着茵茵的病房而去。 一股醋意在心头扬起,想象着阿翔走进那间病房后的情形,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了。 看着阿翔消失在那门前的刹那,他已忍不住的快步走去,总是不信茵茵会是那样的无情,竟然在离开他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就与别人有了孩子,这让他很不甘心。 那病房前,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病房的门并没有关,他站在门口的时候,门内正对着他的茵茵向着他微笑着,转而就看向了自己的孩子与阿翔。 “茵,你好些了吧。”阿翔坐在床边,体贴的问道。 “嗯。美蓉去买东西了,呆会儿才会回来,我让那个撞伤我的人带来了孩子们。”她说着还带着感激的神情看了一眼柯正威。 阿翔一怔,随即笑道,“是啊,早就该带着他们来了,来,小飞,让我抱抱。” 他说“我”,而不是说“爸爸”。 那一个“我”字,突然给了柯正威无限的想象力。 难道小飞并不是阿翔的孩子? 小飞看了看阿翔,再看看茵茵,然后有些不情不愿的走到阿翔的身边,“你先说,你是谁,我才让你抱呀。”一张小脸写满了不甘心,似乎他并不喜欢阿翔一样。 薇薇在这时看到了站在门前的柯正威,高兴的喊道,“咦!叔叔回来了,快进来坐。” 阿翔的脸色变了一变,小飞依然向他走去。 病床上的茵茵依旧微笑,她抬起手指,指着面前的一个男人说道,“小飞乖,叫爸爸。” 阿翔抓住了茵茵指向她的手,“茵茵……”想是没有想到茵茵竟然只记得他与她的约定,她竟然真的以为小飞就是他的孩子了吗。可是看着茵茵的神情,丝毫也没有异样,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他也便信以为真了。 小飞眨眨眼,奇怪的看向茵茵,“他是我的爸爸吗?” 茵茵淡然一笑,丝毫也不理会所有在场人抛给她的诧异目光,就连阿翔也诧异了,“是的,你不是一直问妈妈爸爸在哪里吗,他就是的。”没有一分的犹疑,她给了小飞一个的答案。 “哦,爸爸。”不知是不习惯还是因为其它的缘故,小飞叫着的声音就多了几分牵强的意味。 阿翔一把抱起小飞,让孩子坐在他的腿上,他满眼里的怜爱让看在眼里的柯正威面上红了又红,一些尴尬漾在病房里一样,他甚至无法开口说话,那一声爸爸让他的心在刹那间疼痛的无法抑制,喉头有一些紧,这一切居然被小薇薇看在眼里,她关切的问道,“叔叔,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叔叔是来找妈妈吗?” 柯正威看了一眼茵茵,脑子里纷乱无比,“不是,叔叔是来请你去见一个人的。” “请我吗?”薇薇不相信了。 “嗯,请你去见一位奶奶,只是不知你妈妈会不会同意。” “为什么是我呢?”眨眨眼睛薇薇好奇的问道。 “因为奶奶病了,她喜欢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于是我就决定带你去见她了。”如是说道,只怕茵茵会不答应。 心底眼里都是痛,在茵茵让小飞叫阿翔为爸爸的那一刻,柯正威的心已经碎裂的再也无法完整了一样,早先的那份重新追求茵茵的决定也在这时可笑的在脑子里晃动着,看来自己的希望很渺茫。 他看着茵茵,希望茵茵可以答应他暂时带离薇薇去见母亲,茵茵失忆了,她记不得他柯正威的一切,所以连带的也极有可能记不住那一回他带她去见他母亲的那一次吧。 “是你母亲吗?” 茵茵的问题让柯正威不由得有些狐疑了,奇怪了她怎么知道他母亲在医院里呢,难道是她的记忆在短短的失忆两天后就恢复了,“你怎么知道的。” “哦,是美蓉说的,她听医生讲说你母亲也病了,也住在这一层楼里。” 刚刚还有些窃喜的心在这一刻又回复到了如初的纷乱,原来男人也可以如女人一般的嫉妒心重的,此一刻他就尤其的嫉妒正坐在茵茵床前的阿翔,阿翔凭什么让茵茵那么清楚的记得他呀。 唉!叹口气,茵茵的礼貌让他看不出任何她恢复记忆的迹象,她不排斥他也不会逐客,连说话的语气也只是那种对着陌生人的感觉一样,“嗯,是的,是我母亲她非常喜欢小孩子,也想要见见,于是我就想到了薇薇。” “那去吧,只要老人家高兴就好。” “谢谢。”柯正威礼貌的说过,便拉着茵茵的手向门外走去,眼角余光中是阿翔抱着小飞坐在腿上的情景。 心还是在痛着,可是他迈出去的脚步依然是那般的沉稳,都说男子汉大丈夫,在气势上他绝对不能输给赤列翔。 走廊里,小薇薇抓住了柯正威的大手,“爸爸,薇薇想你了。”仿佛天性使然,那半年间的相处让她对柯正威一直有着浓浓的亲情。 “薇薇,那为什么刚刚不叫爸爸只叫叔叔呢?” “那个……”想说是妈妈不让叫来着,可是大眼睛转了又转,她又及时收了回去,怎么说也是妈妈最亲呀,妈妈交待的事她可不能……“因为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呀。”童言无忌她只说了这一句。 汗,连自己与茵茵离婚的事情薇薇都知道,看来茵茵告诉孩子是铁了心的要与他一刀两断了。 “薇薇还是喜欢爸爸的,是不?” “嗯,薇薇最喜欢爸爸了,妈妈不在的时候薇薇就还是叫你爸爸吧。” “好。”两个人说着已是走到了柯清香的病房前,“一会呀如果看到奶奶不用怕哟,奶奶的病已经都好了,陪着奶奶说一会儿话我就带你离开,好不?”柯正威哄着小薇薇,只怕那一次在圣奈医院时母亲对小薇薇的举动会一直让孩子怕着她。 “嗯,有爸爸陪着我就好。” 敲敲门,不知道仲凤庭走了没有,这个时候带小薇薇来也不知合不合时宜,虽然他非常的不喜欢仲凤庭,可是看到母亲脸上的笑意时他还是忍住了把他撵出去的冲动。 “威儿,是你吗?” “是,妈,我带小薇薇来了。” “快让薇薇进来吧。”柯清香期待的唤着小薇薇的名字。 悄悄的推开了门,薇薇一脸好奇的走进了病房,“奶奶好。”她看着柯清香一点也不陌生的唤道,转头再看向那个坐在床边的老爷爷,骨碌碌的转动着眼睛,“爷爷好。” “不要叫他……”柯正威的话还没有说完立时就被柯母给截住了,“叫吧,就叫爷爷,来,坐我身边。”柯清香拉着薇薇的小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床边,“告诉奶奶,你读书读几年级了?” “四年级了。” “真快呀,奶奶上一次见你,你才这么高一点呢。”柯清香说着还比了比上一次见薇薇时孩子的个头。 第117章谋杀 “奶奶,爸爸说你的病都好了呀,真好。” “瞧,这孩子多懂事,奶奶的病都好了,等出院了,奶奶就带着你四处走走。” “还有爷爷也一起吗?” “嗯,爷爷也陪着我们一起天天去散步。” 柯正威此时就站在门边上,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他什么也没有说,就留着仲凤庭多呆一会吧,可是他一直奇怪为什么母亲的病好了之后她对仲凤庭的感观就完全的变了呢。 “薇薇,妈妈出国了,是吗?” 薇薇眨眨眼,转头看向柯正威,似乎对着这一个问题有着更多的疑虑一样,柯正威猛然一怔,然后他向薇薇点点头。 小家伙也不懂为何意,明明妈妈没有出国呀,为什么奶奶要如此问呢,可是爸爸的意思好象是让她承认了似的。 那可不行,妈妈明明就没有出国呢,她是乖孩子,还是红领巾,她不可以骗人的,即使是爸爸也不行,这样想来,于是她笑着说道,“是呀,妈妈前一阵子出国了,不过这两天已经回来了。” “是呀。”柯清香看着柯正威的眼神有些犀利,仿佛在问,“难道是你骗妈了吗?” “嗯。” “那明天再来呀就跟你妈妈一起来。” 柯正威的额头上已听出了一身的冷汗,让茵茵来,以他妻子的身份吗,这样他怎么可以做到呢,看来妈妈在给他出难题了。 脑袋一转,缓兵之计立刻脱口而出,“茵茵回国那天不小心被车碰了,腿受了伤,也在这里住院呢,她不方便来见你,待她好些了,再亲自来拜见你。”这些倒是实情,拖过一天是一天,他只怕茵茵不配合,茵茵忘记了他与她之间的一切,但是他要重新追回茵茵,就只有时间才能解决一切。 “伤到哪里了,没什么大碍吧?” “医生说再过半个月估计就可以出院了,没什么大事。” “住哪一楼,不行,我要去看看她。”柯清香说着已就势就要下床了。 仲凤庭急忙按住了她,“昨儿我见过了,度过了危险期,所以现在没什么事了。你自己的病要紧,别跑过去没的吓到了孩子们。” 柯正威感激的看向仲凤庭,这一次没他来解围,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跟母亲说起茵茵的事,总不能说他们已经离婚了,而茵茵现在根本就记不得他是谁了吧。 那样的话真是太残忍了,估计母亲也会受不了。 眼下,让母亲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看看时间,小薇薇也呆了一会儿了,再呆下去,只怕夜长梦多不知道又会说起什么来。 “妈,我送小薇薇回去吧,出来也半天了。”适时的转移了话题,只怕母亲一意要去见茵茵。 “嗯,薇薇乖,去吧去吧。” “奶奶再见,爷爷再见。”薇薇懂事的与着柯母与仲父道别了。 柯正威急忙领着薇薇离开了,病房里此时又只剩下了仲父与柯母。 “凤庭,阿凡的病有没有好转的迹象?”柯母说着眼角已有些泪意了。 “还在观察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医生说只能等待了。” “都是阿威这孩子,太任性了,那些事总也要让他知道的。” “算了,知道了也是让更多人痛苦罢了。” “可是,那孩子对你……” “由着他吧,只要他允许我来看看你就好了。” “这小薇薇我怎么看怎么象阿威呢。” “明儿,我再去查查吧。”仲凤庭也是一脸疑惑的说道。 “可要小心些了,我只怕又会把当年那些刽子手一样的人再给牵出来,那麻烦就大了,如今还是平平凡凡的过日子就好了。”柯清香说着,两行清泪已然跌落而下。 “清香,不哭了,只要宇凡还活着,那就比什么都好呀。” 柯清香点点头,她的坚定在正午的阳光中是那样的执着,是的,只要活着便是希望。 可以生,才是生命可以灿烂的起因。 下了一夜的秋雨,清早起,雨停云散,也让着窗外的天空更加的清朗透亮,连带的那阳光也是明媚了许多。 茵茵的病房里,阿翔已为她准备好了早饭,待她吃完他就要离开了,这些天依旧还是晚上他照顾茵茵,白天由美蓉来照顾,李兰也来过两次,都是客套了几句就悻悻然的离开了。 茵茵也不介意,她少来一回她还更是开心呢。 “茵,今天公司有一些急事,我要提前些走了,白天要是起来活动呀,可要小心些了,千万别触到了伤口处。”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住院都快半个月了,她的伤也好了很多了,只不过是大家太大惊小怪了,一惊一乍的倒象是她的伤一直没有好转一样。 “明儿一早我不走了,直接来办理出院手续,这两天太忙了,要不真想留下来陪着你。”似乎是听到了门前的脚步声,阿翔的声音清透的响在空气中。 柯正威的拳头紧了又紧,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斜倚在病房的门框上,显然他并没有进来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要打扰到病房里的两个人一样,可是他的眼神还是打扰了茵茵与阿翔,“你来做什么?”阿翔被那一股视线盯了许久,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要反击。 “明天你不用来了。”痞痞的说完,手中的拳头在摇动着,有种随时都被丢出来的可能。 “明天我来给茵茵办出院手续。”有些坚持,阿翔不想放弃他与茵茵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悄悄建立起来的那份独特的感情。 “赤先生,我想你忘记了一件事吧。” “呃,什么……” “茵茵入院时所有的手续都是我来办理的,就连签字手术也是我来办的,所以所有的结算也要我来结才是,而不是你。”那双狭长的凤眼带着迷朦直直的盯视着阿翔,仿佛在说,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其实也可以转到我的名下的。”不动声色的,阿翔说道。 “有必要那么麻烦吗?不过我不介意你来当搬运工。”固意的明天他柯正威绝对不会让阿成来,最好这一大间的东西呀都由阿翔来搬最好。 挑挑眉,看着墙角里的一排排的礼物与书,那些都是他买给茵茵的,虽然茵茵连拆都没有拆过,不过她是不可能丢掉的吧,那些阿翔搬起来起码也要来来回回的跑上个一小时,脑子里想象着一个小时中阿翔跑进跑出的情景,柯正威挑着嘴角笑了。 “呵呵,这就不劳柯总裁担心了,只要是茵茵的东西我阿翔都会亲自来搬的,至于别人的东西……”没有说完,可是屋子里的其它两个人已经听到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 空气里有一种火药被燃起的味道,很浓很浓。 “阿翔,快去上班吧。”茵茵适时的插话解围,她也怕两个大男人在她的病房里大打出手。 茵茵的话立时让阿翔微笑了,他不再理会柯正威,只当他是隐形人一样,再为茵茵拉了拉被角,然后转身依依不舍的向病房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猛的一拉柯正威的手臂,“小子,别在这里打扰茵茵休息了。” 柯正威的手指在刹那间反应极快的一勾,立时门就被关上了,走廊里两个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早已把病房内的茵茵忘个一干二净了,才是早上五点多一点,美蓉还没有来,走廊里也静悄悄的,天有些凉,病人们都还在休息吧。 走廊一侧的护士值班室,此时正有一个护士带了口罩急冲冲的向门里走去,“护士……”柯正威叫道。 那护士理也不理他的继续向着护士室走去。 “我说那位护士,你过来一下。”柯正威是固意压低声音的,虽然病房的隔音设备很好,可是他也不想让茵茵听到。 然而那护士还是不理他,转眼已经进了护士室。 柯正威一个箭步的冲过去,一把抓住那护士的肩头,“护士,五号病房的阮茵茵麻烦请你照顾一下,我们家属有事要离开一会儿。” 此时他倒成了茵茵的家属了。 护士没有抬头,低着头只是机械的摆弄着手中的药瓶,似乎在检视着什么。 “喂,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依稀感觉到手下瘦弱肩头的一丝颤动,难道是他吓到了这护士吗,急忙的松开手,这并不是他的初衷。 护士的肩头一松,然后只点头如捣蒜一样的,似乎这就是应承了。 护士没有说话,看来果真是被刚刚的自己给吓到了。 “对不起。”清爽而邪魅的男音让护士仿佛在刹那间怔了一怔。“请帮我照顾茵茵。” 再次的点头,柯正威终于放心了,再打量了一眼戴着大口罩的护士,她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法国香水的味道,可是此时他已经记不起那是什么牌子的了,自嘲的一笑,接触过那么多的女人,总有与这护士同样使用一个牌子香水的吧。 转身退出了护士值班室,走廊里,阿翔有默契的还在等他,看来两个人势必有得一次较量了。 第118章抢救 默不作声的,两个同样有着让女人习惯青睐的男人出了电梯就一路向着医院主楼后面的草坪上走去。 “柯正威,明明是你抛弃茵茵在先,如今你甭想再夺回她了,这是给你的教训。” “是吗?”挑挑眉,柯正威的眼里都是挑衅,“可是,我偏要夺回来呢?”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阿翔也不妥协的说道。 草坪上,还带着露珠的草叶上泛着灼人的光茫,白色的鸽子忽飞忽落的让人想起了世人对它的另一个称呼‘和平鸽’,可是此时在那草坪上柯正威却与赤列翔而对面的对峙着,手中各自的拳已握紧了,那场面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只随便的一个提示便就一触而即发了。 果然,在柯正威的一声低吼后,两个人齐齐的向一起聚拢,拳与拳的相交中仿佛要迸出火花一样,柯正威左脚一勾,赤列翔立刻还以右脚扫去,一来一往中,似乎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但是那粗喘着气的声音却是告诉他们,彼此都消耗了很多的体力。 渐渐的,清晨起来晨练的人慢慢的走过来,人们在奇怪着,怎么会在医院的草坪上有两个大男人在打架。 人,越聚越多,而赤列翔与柯正威的拳脚也越来越凌厉了。 “砰”,赤列翔被柯正威正中胸中的一拳震的连向后退出了三步。 “啪”,柯正威被赤列翔的一掌击中,他的身子一颤,鼻血刹时流出,看热闹的人立时惊呼了,于是,场面有些乱了。 所有的人都在关注着眼前两个男人的比试。 柯正威扬起手指,随意的一擦,然而却根本止不住那鼻血,血滴落在裤子上,那艳红的颜色在阳光的反射下是那样的妖娆也更加的邪魅,便是那色彩,突然让柯正威住了手,血,便是因为血他害了茵茵,此时,他又是流血了。 此刻,赤列翔就站在他的对面,显然,赤列翔也受了伤,他的腿弯着,还在打着颤。 脑海中突然涌出茵茵躺在病床上的情景,他这是在做什么,茵茵还没有出院,母亲的病还没有治愈的希望,他不是凭着自己的努力来再次赢得茵茵的芳心,却是无聊的与赤列翔打架,可是,即使他赢了赤列翔,那茵茵的心就会被他重新偷回来了吗? 摇摇头,不会的,如果没有付出那怎么可能会有收获呢? 都怪自己一时冲动,早起看到赤列翔与茵茵在一起时的温馨,他就受不了了。 现下,两个人都伤了,这算什么,什么也没有解决,这不过是两个男人在彼此的想要炫耀自己的实力罢了。 其实他还有机会的,只要赤列翔没有与茵茵成婚,即使小飞叫他爸爸又如何,背地里薇薇也是叫他爸爸呀。 想到此,他收势稳稳的站住,这是他挑起来的,也由他来结束,因为明天他不想让茵茵知道赤列翔身上的伤是因他而起,也不想让母亲担心他又打架了。 冲动是魔鬼,此刻,他忍了。 总有一天他要把茵茵从赤列翔的手中夺回来的,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可是也就是在此时,在他回神之际,不远处美蓉正飞快的向着他们的方向飞跑而来,一边跑一边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柯正威与赤列翔刹时一愣,两个人齐齐的望向美蓉,然后异口同声的道,“怎么了?” “茵茵她……”上气不接下气的美蓉只说了三个字就顿住了。 晕,柯正威快急疯了,他一把抓住美蓉的手臂,“快说,茵茵到底怎么了?” “那个,我今天早上来得早了些,进了房门才看到你们都不在,茵茵也睡了……” “到底怎么了?你快点说。” “我以为没什么事呢,就想下楼去买些新鲜牛奶来。匆匆去买回来之后,我才一推房门就听到护士的惊叫,我冲进去一看,结果结果……” “美蓉,茵茵出事了,是不是?”再也听不得美蓉的描述,此刻的柯正威已经急的疯了一样。 美蓉这一次痛痛快快的点头了。 柯正威与赤列翔快速的越过她,再也不多待一分钟了,电梯间走廊里两个人没有多说一句话,然而那面上的神情已经都是写满了担忧…… 甚至想要用飞的,因为那电梯的速度已经让他们忍无可忍了,美蓉的话只听了一半两个便急得再也听不下去了,此刻,到现场亲眼看到茵茵那么一切也就明晰了。 电梯停下来的那一刻,迫不急待的柯正威与赤列翔急忙冲了出去,即使在出门的时候撞到了彼此,此时也顾不得互相理论了。 冲到茵茵的病房前,猛的推开门时才发现,病床上除了一道道的阳光已再无其它,茵茵,她居然没有在病床上。 柯正威推开随后走进来的赤列翔,快步的向着医务室走去,后悔呀,都是自己的嫉妒心害了茵茵,为什么只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就出事了呢。 额头上汗涔涔,嘀嗒落下的时候,他甚至来不及去擦一擦。 前面的地板上不知道是清洁阿姨固意的还是那一间病房里的人不小心落在了地上一汪水,还好柯正威及时的发现,他大步的迈了过去,而紧紧跟在他身后的赤列翔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只听“噼啪”一声,赤列翔已经坐在了一汪水中。 咧着嘴的表情已告诉了前面的柯正威,他身上的哪个部位扭伤了。 柯正威本想不理他而径直跑向医务室的,可是转而一想这样真的很…… 所以他还是把手一伸就递向了赤列翔,“兄弟,看看还能不能站起来。”英雄惜英雄,打架归打架,在他的眼里赤列翔既是对手也是朋友一样的。 赤列翔咬着牙似乎是想要站起来,可是他的腿才动了一动,立刻马上的又坐回到地板上,“柯正威,你先去看茵茵,我的脚踝恐怕是扭伤了。” 柯正威有些着急了,怎么这么关键的时刻他居然如此的不小心,多一个人照看茵茵总是多一份力量的,恰好这时他看到跑回来的美蓉,忙喊道,“美蓉,阿翔交给你了,我去照顾茵茵。”他说着就再次飞也似的冲了出去。 “喂……”刚想叫住柯正威,可是看到赤列翔还坐在那一汪水中,美蓉只好作罢。 柯正威冲到医务室的门前,甚至等不及敲门,他直直的推开后,一块白布后面几个医生与护士正在焦虑的忙着什么,他冲过去,“是茵茵吗?” 一个护士推开他,“请你让开,病人用错了药,此时已有生命危险。” “用错药?”天,这是什么样的状况。 “对不起,请你不要影响我们对病人的急救,请你先出去。”护士毫不客气的就把柯正威推向门外,没有还力,柯正威让自己冷静下来,护士的话没有错,此时他留在这里只是给其它的医生与护士增加麻烦罢了,而且他也不懂得救治。 再次回到门外时,柯正威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踱来踱去中反复在思量着护士的话。 护士说用错了药。 倘若是如此,那么院方就有义务来承担此次用错药的所有错失了。 医务室里的人在抢救,刚刚他轻轻的一瞥间他只看到了茵茵的半边脸,脸色青青,眼睛紧紧的闭着,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抢救,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是默默的祈祷默默的祝福了。 捶着头,柯正威非常非常的后悔,如果他不离开,那么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怎么可以用错药呢。 “柯正威,茵茵她怎么样了?”美蓉已扶着赤列翔赶来了。 柯正威看着赤列翔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他就知道他脚踝上的伤绝对不轻,“还在抢救中。” “你见到茵茵了吗?” “见到了,然后又被护士给推出来了。”烦躁的柯正威依旧还在门前踱着步。 “天,这位先生的脚踝肿了,最好不要走路,走得越多越难治愈,赶紧带他去外科看一下,拖越长时间越不利于治疗。”匆匆而过的一个护士在看到赤列翔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可是……”可是赤列翔根本不想离开,他想知道茵茵的病况。 “那边的储藏间有医院临时备用的轮椅,先生赶紧坐上去,再不可走路或者站着了,否则我看你以后一个月内都不用走路了。”护士认真的说道。 “美蓉,赶紧去推过来。”柯正威催着美蓉,护士说的对呀。 事情总是一个接一个的发生,这一个还没有处理好,那下一个已经接踵而来了,最近他的心烦透了,母亲换肾的事还是没有着落,现在茵茵又如此,唉,真是烦呀。 扶住了赤列翔,美蓉已经随着护士去取轮椅了。 此时,医务室前又只剩下柯正威与赤列翔了,“谢谢你,柯正威。” “放心,小子,等你的脚好了,我还是要再与你比试一场的。” 赤列翔闲着的一只手捶了一下柯正威的肩膀,“我不会放弃茵茵的。” 第119章诡影 他的声音很坚定,坚定的让柯正威刹那间就有了一种欲退缩的感觉,是的,阿翔比他要好很多,至少在茵茵的记忆里阿翔是占第一位的,而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撞过茵茵的肇事者。 一抹苦笑漾在脸上,“虽然你有优势,但是我相信茵茵还是爱我的。”不知道为什么,柯正威就是感觉到了医务室里那个还在抢救的女子她的心里还是有着他的。 说话间,美蓉已推着轮椅走过来,轮椅就放在赤列翔的身后,柯正威扶着他坐稳了,“放心,等你的脚好了,我会与你公平竞争的。” 美蓉推着赤列翔去外科检查了,柯正威望着他们的背影心里若有所思,其实美蓉推着赤列翔的那一幕也是很温馨呢。 甩甩头,瞧!他又想到哪里了。 悄悄的将医务室的门推开了一条缝隙,也许是护士忙吧,他们居然忘记反锁了。 他听着里面的声音,想要从中听出关于茵茵的病情到底如何了? “动作快点,赶紧量血压。” “50,80。” “天,这么低。” “听心跳。” “有些不稳。” 柯正威的魂已没了半边,难道…… 可是他不敢进去,他不想看到茵茵痛苦的样子,此时的她一定是非常非常的难受吧。 “快,打电话请第一医院的李医师过来。” “好。”护士迅速的拨通电话,柯正威已听到,电话中那个李医师已经同意赶来了。 急呀,他冲进门去,“我去接李医师吧。” “你,谁让你又进来的,请不要吵到病人。” “可是,我着急呀。” “已请120的救护车送李医师过来,所以会很快的,请你出去。”这一次是医生严厉的把柯正威请出了医务室。 第一次的柯正威没有发火,这样紧急的时刻,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时候,他不能意气用事,茵茵的生命就在这些医生和护士的手上啊。 一扇门再次将他与茵茵隔开了,柯正威手捂着胸口,他在暗暗的祈祷,希望茵茵可以听到他内心深处最真诚的呼唤,他期待茵茵的醒来。 门里的世界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医生的护士的一概都听不见了,他所能借助的就只有自己的一颗真心了。 时间在慢慢的走过,慢的让他甚至连着分分秒秒都数得清楚。 终于,他听到了电梯口的脚步声,两个人正齐齐的向着他的方向而来,李医师,一定是李医师,看着李医师急促的脚步柯正威就知道这是一个认真负责任的医师,这样短的时间他就赶到了,这就证明了他的敬业。 他头上的发似乎有些不对头,一边长一边短的,他就这样来到了医务室的门前,门立刻开了,原来是随在他身后的助手在出电梯时就为他打通了医务室里的电话,李医师闪身而进,柯正威也听到了里面一位护士的声音,“头,血压又低了……” 可是他还没有听清下一句,那门又在他的面前关上了,额上的汗更多更细密的流着,他的担忧无以附加,甚至心脏也受到了打击一样,他的脸色苍白的就如一张白纸。 “先生,你不用担心,这种病况李医师只要出手就一定可以治好的。” “可是……” “你瞧,本来今天是李医师的休息日的,他老伴呀才给他理了一半的头,一听说这里出了事,半秒钟也没耽误的就跑来了,这般的敬业,你还怕什么呢。” 柯正威的心稍稍的回落了一些,可是他还是怕呀,只要还没有听到茵茵已经脱离危险的消息,他就一点也不能马虎了。 走的累了,就坐在地板上,靠着医务室的门,眼里一幕幕的闪过他与茵茵相识相交的每一个瞬间,都是那样的美,那样的让人回味无究。 薇薇,还有小飞,他相信茵茵不会丢下他们不管的,那么可爱的一双儿女呀,不止是茵茵喜欢,他也喜欢呢。 虽然两个孩子都不是他的,然而只要是茵茵的,他都会喜欢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宽慰了许多,身后的门似乎是轻轻的一动,难道茵茵醒了吗? 可是他还没有站起来,医务室的门已然打开了,让他在刹那间不由得受着惯性的引力而向后倒去,幸好,他身边李医师的助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快起来,病人出来了。” 汗依旧,柯正威惊慌的起身,此时,他要知道茵茵的最新状况…… 移动病床上,茵茵的脸上青紫一片,仿佛刚从鬼门关里绕回来一样,一缕如缎的长发垂落在病床外随着病床的移动而轻轻的晃动着,柯正威快步的移过去,再轻轻的去把那缕发丝绾在她的耳后,她阖上的眼睛在他的眼中是那样的惊心,看来茵茵又要留在医院里继续养病了。 当把茵茵安顿好在病房中,输液也挂好了,柯正威留下了茵茵的主治医师,“医生,请告诉我茵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 看着医生似乎是有些迟疑了,难道是有什么事情是不好说出口的吗,“我已经知道是因为茵茵的输液里药被护士弄错了。”柯正威进一步的提醒,想让医生告诉他全部的实情。 医生皱了皱眉然后说道,“既然柯先生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再隐瞒了,的确,阮小姐的输液药瓶被人换过了,那药液里有一种巨毒,幸好才挂上去两三分钟我们的护士去查房时及时发现了阮小姐的面上有些发紫,然后护士发现那输液的药瓶颜色不对,才急忙拔下针头,这也才救了阮小姐一命呀。” 医生述说的时候,柯正威已经感受到了当时那种场面的紧急,都怪他逞什么能,竟然要与赤列翔比试比试,结果就让坏人钻了空子,差一点就置茵茵于死地了,原来这医院也不安全,看来这病房里是绝对不能离开人的。 “那输液是医院里的吗?” “是的,只是被人添加进了毒而已,看来这行凶之人也是懂得一些护士的工作的,看她将毒药对到葡萄糖里的手法,也是蛮熟练的,这事要彻底查一查,医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人命关天呀。”医生叹口气,如今想来不止是柯正威后怕,这医院里所有知晓此事的人都是后怕呀。 如果护士晚到那么一分钟,很可能茵茵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 柯正威攥紧了拳,这件事情他一定要彻查到底,他不可以把茵茵留在这么不安全的地方,那个人,他一定要把她揪出来。 “医生,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查出来那个下毒的人呢?”真希望这屋子里有监控,这样什么都清楚了。 “我想应该不是值班护士所为,因为是她发现的,很有可能是外人混进了医务室。我们会查一查看看今天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了医院。”医生谨慎的说道。 可疑的人,当可疑二字闪过脑海时,柯正威突然记起了他临离开之际他见到的那个护士,难道…… “医生,可否把今天当值的护士叫过来让我见一见。” “好的。”医生说着就按着茵茵病床前的应急按铃,护士接过了电话,“小张,你过来一下。” 柯正威有些紧张,那攥紧的拳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腿,他在后悔,从没有一次这样的后悔过…… 护士小张推门而入,她面上的口罩还戴着,可是柯正威显然已确定她并不是早上他所见过的那个女人,小张的个头稍矮一些,人也稍微胖了一点点,而早上的那个护士虽然穿着宽松的护士服,可是那身材依旧窈窕纤细,虽然她戴着口罩,可是柯正威依稀记得那女人的皮肤也是很白皙的,之所以印象这样的深刻,是因为当他请求她照顾茵茵时,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点头而已,而额头上还渗着细密汗珠。那女人甚至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当时他并未在意,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而已。 是她,一定是那个女人。 “小张,早上值班的护士除了你,还有其它科室的人来帮忙吗?”医生追问道,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人越少越是方便说话。 “没了,小吴的女儿发烧,所以她提前离开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因为七点半就交接班了,所以今天早上这一个楼层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值班。” 这样的答案已经让一切都清晰了,看来果然是那个女人。 “医院有监控的设备吗?” “有的,大门和电梯的入口处,还有走廊个别的地方都有。” 美蓉还在照顾赤列翔,所以柯正威只好麻烦小张了,“小张,你留下来帮我照顾茵茵,我要去查看一下从昨晚到今天早上的所有录像,我相信一定可以揪出来那个下毒之人的。” 医生带着柯正威快步的下楼并向保安室而去,那里有着医院里最完善的防备及监控体系。 医生说明了来意,保安启动了所有的程序,画面在眼前一幕幕的跳过,柯正威也在认真的审视着,从昨晚到清晨,好多的镜头在眼前晃动,盯视了好久也没有他所要寻找的那个女人的身影。 第120章接近 就要放完了,就在柯正威已经没有希望的时候,突然录像带里出现了一个女人,她在走廊里行色匆匆的向着护士卫生间而去,可是她的面上是当下最时髦的一款口罩,那口罩遮住了她的容貌,让人看不出她到底长相如何。 是她,就是她,她是固意戴着口罩来的,可以想象当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她的身上就一定是一身的护士装了,那身材就与他早上所见的那个护士一般无二,只是他看不到她的长相。 “就是她,请再仔细的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摘下口罩时的情景,比如停车场,她一定是开着车来的。”总不会她一下车就戴好了口罩吧。 “柯先生,您放心,我们会继续仔细盘查的,只要一有什么线索就立即通知您。”保安有礼貌的说道。 柯正威随着医生离开了,他还要回去照顾茵茵和母亲,还好因着母亲的精神一直有些不正常,所以即使她好了自己也是不放心,还请了一个看护只要他离开了,看护就会寸步不离的守着母亲。 此刻,柯正威的心里很烦躁,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火,这女人倘若被他抓到,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再次回到病房里,茵茵还在沉睡着,脸色也渐渐回复了红润,看来已经慢慢的脱离危险了。 “小张,谢谢你。”如果不是小张,只怕现在茵茵已经…… “呵呵,这是我应该做的。”胖乎乎的小护士笑着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让柯正威不由得感激了。 不再离开,只要美蓉和赤列翔不回来他都不会离开的。母亲有人看护也就好了。虽然心里多少有些感觉对不起母亲,可是茵茵于他也真的很重要。 握着茵茵的手,许是输液打得急了,那冰凉的液体送入血管后只让她的手很冰很冷,放在手心里握着,只想给她更多的温暖。 “茵茵,对不起。”他低喃着,都是他的大意才差一点就断送了茵茵的命呀。 想那女人也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在茵茵还醒着的时候就进来了,可是茵茵怎么会想到她是假的护士呢,她一定是微笑着请那女人为她换上了药瓶,茵茵一定以为护士不过是来正常换药的,谁知…… 越想心里越乱,只不知茵茵有没有见过那女人的面孔,待茵茵醒了,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可是茵茵依旧还在沉睡着,那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的张扬着,让她美丽的一如童话里的公主,她是他的公主,从前是,将来也是,他不允许别人从他的手中抢走他的茵茵。 林董事的股份已经彻底的全盘的转让给他了,协议也早已公证签妥了,他柯正威是启航的第三大股东,他的手中也握着启航的生杀大权,以后总有机会经常与茵茵接触的。 裤袋里的手机振动着也扰乱了他的思绪,那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不是手机,好象是家庭电话一样。 犹疑着还是接起,奇怪很少有人知道他这个私人电话的,“你好,我是摩天柯正威。” 礼貌的报上自己的名号,可是对方的话筒里却是无声无息的,突然就有种阴深深的感觉,“为什么你不说话?”柯正威的大脑敲起警钟,这人一定是熟悉他的。 “下次一定让她死。”恶狠狠的女声,是捏着鼻子说的,所以让他听不清她到底是谁,可是她口中的“她”一定就是指茵茵了。 她说下次一定要茵茵死,做她的梦去吧,他会好好的防范,不会再让人伤害茵茵的一根头发丝的,“我想是你去……”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对完已经大笑着挂断了电话。 那笑声依稀有些熟悉,可是任凭他搜索记忆也想不出来那是谁。 没有将手机放回裤袋里,他审视着那上面的电话号码,不用猜也知道那一定是公用电话,但是他想要知道那公用电话所在的位置。 拨通了114,“你好,请帮我查一个电话,号码是05xxxxxxxxx,请查一下这电话所在的位置。” 接线生立即利落的回复了他,原来那电话果然是公用电话,位置大概在湖青街。 湖青街,看来有时间他要去那一带转转了,兴许可以遇到那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女人,他依稀还记得她身上的那一股香水的味道,象是法国的非常迪奥香水,可见那女人也绝非是普通的女子。 心思一动,难道是他从前所认识的女人吗? 是因为他甩了她,然后就寻仇到茵茵的头上吗?这个认知让他更加的惶恐,看来自己真的做了许多对不起茵茵的事,也活该茵茵要以忘记他来惩罚自己。 继续凝视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容颜,他慢慢的把唇贴过去,吻在她的额头轻落,然后他看到她微卷的睫毛似乎动了一动…… 那宛如羽扇一般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闪动着,柔弱的呼吸中她的气息呵在他的脸上,很柔很柔。 手指不停的摩梭着被自己握在掌心中的她的雪白柔荑,柯正威希望茵茵能够醒过来,即使茵茵不认识他也无妨,只要让他看着她的健康,看着她温婉的微笑,他就满足了。 可是那睫毛只是颤动了几下,随即便静静的撒在她的眼帘上动也不动了,却是清雅而美丽。 又是睡过去了,还是没有醒来的认知多少让柯正威失望了。 这么些天来,他一直留在医院里,他的肾竟然与母亲的无法匹配,所以母亲的肾病治愈的可能性越来越小了。 医生一直让他等待,可是这样漫无目的的等待又能有什么结果呢。 他真怕有一天母亲会离他而去,一个茵茵,一个母亲,都是他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人物,所以这近一段时间里即使仲凤庭来的次数多了,他也再没有让他离开了,因为似乎是见着了他,母亲脸上的笑就多了些。 母亲一直吵着想要来见茵茵,每一次都让自己拒绝了,只说茵茵受了伤,以情绪很不稳定为由推辞了,母亲也没有再说什么。 正想着母亲的事情,就突然有人敲门,柯正威立刻走到门前,推开门后,他看到了母亲柯清香,急忙把身后的门关了,只怕吵醒了茵茵,“妈,你怎么过来了?” “威儿,你到底要瞒多久,刚护士给我送药的时候,我听见走廊外有人说五号病床的病人中毒了,我就寻思会不会是我的儿媳妇,不想我问过护士叫什么名字,她果然回答是阮茵茵,威儿,茵茵怎么会中毒了呢,我老太婆怎么也要跑过来看看。” “妈,这事儿医院正在查,早晚会有结论的,现在茵茵没事了,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说她需要休息,所以妈还是不要见她了。” “哦,那既然需要休息,我也就不打扰了,你就在这守着,妈没事的。” “嗯,月香,快扶着妈妈去休息下。”柯正威催着看护赶紧离开,此时,他最怕柯清香见到茵茵,茵茵失忆了,不记得他,当然就更记不得母亲了。 “威儿,要是茵茵醒了,可要先给我个信哟。” “好。” 那一天近中午,茵茵才醒过来,赤列翔因着脚踝受伤也回去休息静养了,那个钟点看护柯正威想着一个理由就随便打发了,不知道为什么关于茵茵他信任的人越来越少了。于是,医院里就只剩下美蓉和柯正威在轮流照顾着茵茵。 白天依然还是美蓉,晚上是他,这也方便柯正威在白天里处理一些摩天的事务,他是总裁,不可能总是对公司不管不顾的。 只是柯清香的肾一直没有着落,也让他每一回去医院时心里都不免心焦。 就这样在医院里又住了几天,茵茵终于出院了,柯正威要亲自送茵茵回别墅,茵茵并没有拒绝,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他的照顾一样。 为了方便,柯正威果然将陈瑶赶出了那幢别墅,而他自己也搬了进去,近水楼台,他不想待阿翔好了之后占尽先机。 自从茵茵出院了以后,柯正威似乎更忙了,经常在医院、别墅和摩天之间车来车去的,不过他却甘之如饴。 至于赤列祥他一直也没有出现,那一次的伤足足让他休息了一个月之久。 阮家的晚餐一向是热闹的,可是今天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厨房里,李妈正迅速的炒着一个又一个的菜,桌子上渐渐的已经放好了薇薇与小飞喜欢的菜色。 客厅里,小飞围绕着沙发不停的跑着,而薇薇就配合的在后面追,两个孩子玩的不亦说乎的时候,突然,门铃响了。 “薇薇,看看是谁?”正在浴室里洗浴的茵茵欠出头吩咐道,天都黑了,她家里一向都是无人来的。 薇薇看了看可视门屏随即道,“妈,是柯叔叔。” “就说妈妈不在。”茵茵说着重新又回到欲室里冲洗着。 不一会儿,似乎是被那满屋子飘香的饭菜给吸引了,茵茵甩了甩湿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看向客厅。 第121章暗夜 她身上那件淡蓝色的睡衣映衬着她的肌肤更加白皙,水漾的美眸看着客厅里两个跑不停的孩子,总是这样的淘气,难道他们的爸爸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淘吗?就连薇薇也是呢,一点也不象她。 转身向着沙发走去,对面的电视里正在播报着一则新闻,一个男子因负债欲跳楼自杀,于是出动了许多警察和民众,大家在焦虑的等待男子从那楼顶退下…… 茵茵的视线一直盯着电视,可是脚下的步子却丝毫也没有停留,自家的屋子,哪里摆着什么早已熟记于心了,就是闭着眼睛也走不错地方。 绕过茶几,她要稳稳当当的坐下来看电视,看完了新闻,再去吃饭,这是她的习惯,家里所有的人也都知道的。 可是正在她就要坐下来的时候,突然,空气里一股淡淡的属于男人的那种特有的味道让她警觉了,客厅里有人。 视线从电视上急忙收回,转身时,她看到了正坐在沙发上看向她的柯正威。 “你……你怎么进来的?”有点语无伦次,她让薇薇告诉他说她不在的,可是他怎么还是进来了。看来薇薇不乖呢。 “要不要吃?”柯正威不理会她的问题,而是指着茶几上一排圣代,晕,七八个,又是各种各样的口味的,如果这些都吃完了,八成连饭也不用吃了。 “他们两个是不是都去吃这个东西了?”一定是的,薇薇最喜欢吃圣代,看来柯正威还真是懂得贿赂小孩子呢。 “没有。”柯正威笃定的回答道。 怎么可能,她才不信,“那去做什么了?”刚刚两个小鬼明明就在客厅里疯着来着。 闪闪眼睛,那张仿佛会勾魂的眼眸凝神的看向茵茵,“去把圣代放进冰箱里呀,说好了,只会在晚饭之后才吃的,而且吃完了要乖乖的刷牙然后睡觉呢。” 吓,“你比我还懂得教育小孩子呀。” “那是,因为我喜欢他们两个。” “那也不能用这种手段。” “可是,我们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所以我们要友好相处。”柯正威耍赖的本领一直没有削弱,对于茵茵他不会放弃的。 “你说,是谁放你进来的?”茵茵有些气,薇薇太不听话了。 “怎么,难道你不在家就不欢迎我来吗?” 汗,她明明在家的,可是她好象是这样告诉薇薇,只说她不在家就打发柯正威的,“你来做什么,不会是只送圣代吧。” “喏……”柯正威指指肚子,“我饿了,闻到了这里的饭菜香就跑过来了,我想你不会让一个邻居饿坏肚子吧。” “先生,你女朋友还有你的别墅都在等着你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的。”柯正威突然反问道。 “那个……”突然间就舌头打结了一样,“那个我猜的,象你这么帅又多金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朋友呢,金屋藏娇也是正常的哟。”茵茵仿佛揶揄的口气说道。 柯正威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似乎是为着茵茵的反应而开心了,“正式的女朋友倒是没有,不过正在追求中。”他热辣辣的目光注视着茵茵,仿佛她是他口里的一块美肉一样。 “妈,开饭了。”小飞蹦蹦跳跳的从厨房里跑过来,身后紧随着的就是薇薇。 猛一怔,茵茵回过神来,此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就穿着睡衣与柯正威面对面而坐。 “你们两个先去吃,我换了衣服就过来。”茵茵的脸腾地就红了一片,一手扯着大敞着的领口赶紧向楼上走去。 “妈,快点呀。”小飞不怕死的催促着。 “薇薇,去把这些也放冰箱里吧,今晚只许吃一个,其它的明天吃哟。”柯正威点着薇薇的小鼻头,满眼的宠爱。 “叔叔,你吃饭了吗?” 摇摇头,就算吃了也说没吃呀,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想错过,就算无赖也好,纠缠也好,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柯正威不想放过。 “小飞,我们留叔叔一起吃饭好不?”薇薇丝毫也不怕柯正威,直接当着她的面就与小飞来讨论着这个话题了,柯正威欣慰的笑了,虽然茵茵不记得他了,可是至少还有一个薇薇一直记得他的好。 “可是妈妈……” “小飞,只要你跟妈妈说,妈妈一定会同意的。”姐姐在抓着小飞的手然后怂恿着。 “可是……” “小飞,那些圣代你要吃几个呢?”带着点威胁的意味,然后小飞妥协了,“好吧,姐姐,呆会儿我跟妈妈说,可是你的那一份可要分我一半哟。” “没问题,来,拉勾勾。”小家伙勾着手指头的空档,茵茵已经快步的下楼了。 餐厅里,陈妈似乎是听到了茵茵的脚步声,忙催促道,“太太,开饭了。” 薇薇急忙冲着小飞努努嘴,小飞会意笑道,“妈,让柯叔叔留下来陪我们一起吃饭吧。”他也喜欢这个叔叔呢,比他那个象又不象的妈妈口中的爸爸赤列翔还喜欢呢。 茵茵怔住了,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难道两个孩子果然都被柯正威收买了吗,此时如果她不答应似乎就伤害了孩子一样,也显得她太小家子气了,不过是一顿饭罢了。 “走吧,一起去吃。”淡淡的看了一眼柯正威,说是邀请其实更多的却是不情愿,可是柯正威的心却在这一刻心花怒放了。 碎花的典雅窗帘前,精美的方形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的菜肴,薇薇与小飞已并排坐在一侧,柯正威就坐在另一侧,而茵茵则坐在主人的位置上。 浓浓的香味四溢,其实吸引柯正威的不是美食,而是此时餐厅里的那种家的氛围,很温馨很让人流连。 是的,他流连于这种家的感觉,多久没有尝到这家的味道了。 他的视线悄悄的扫过孩子们,再次落到茵茵的身上…… 默不作声的,茵茵拿起筷子,明显的与柯下威就有了一种疏离感一样,柯正威却没有一丝尴尬的,依旧拿起筷子自自然然的夹着菜,他毫不客气的吃起来。 “小飞,这鸡腿好香,来,多吃一块。”给孩子们夹菜的感觉真好。 “薇薇,小女孩要多吃洋葱哟,会美容的。”他说着又是夹了一块放到了茵茵的碗里,他一直知道茵茵不太喜欢吃油腻的东西。 三年多了,从来也没有如此耐心的对待过一个女人,此刻的他在细致的做着每一件事情的时候甚至让他自己都不相信,可是他真的做了,一切只是因为心中的那份真爱吧,可是他曾经的女人却还是不理睬他,她还是记不起他吗? 他是她曾经的丈夫呀。 茵茵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碗里的饭与菜,那洋葱在放进她碗里的时候,她的筷子在碗边沿上敲了又敲,仿佛是在犹豫要不要吃下这柯正威夹到她碗里的洋葱似的,虽然他用的是一双干净的无人用过的筷子,可是她不想吃,那洋葱片于是就被搁置在碗中的一角,被筷子踢来踢去的直到茵茵吃完了饭。 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头,茵茵一直阴沉着脸,然而小飞与薇薇却是与柯正威有说有笑的。 “小飞,你爸爸来看过你吗?”其实他知道阿翔一直没有来过,这别墅的附近他早已安排了人就近保护,因为他不想再发生类似于医院里茵茵被人下药的事情了。 “没有呀,爸爸一次都没有来过我家呢。”小飞不满意的说着。“叔叔,既然我们是邻居,你可要常来哟。” “这个,你妈妈……”柯正威没有说完,可是他看到茵茵一直阴沉着的脸他也清楚茵茵想要说什么,只是这会儿她隐忍着未说,指不定待他离开时,他前脚才踏出门去,茵茵立码就会在家里宣布一条新规定,就是绝对不会再允许他入她的家里了。 “我怎么了?”茵茵挑挑眉,灯光中她的半湿的发如泼墨一样的散落在肩上,虽然睡衣换成了家常服,可是那宽大而休闲的款式穿在她身上就是有着那一种慵懒的味道,仿佛是一道颤巍巍的水果果冻,更加的撩人也更加的惹人去品尝。 柯正威的嘴角展现着一抹温柔,微弯的弧度凸现着一股邪魅,即使是在用餐之际,也让他看起来整个人如猎豹一样的优雅而危险,仿佛沾惹到了他就会有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一样。微笑依旧,腻死人的笑送给小飞与薇薇,“我想,你妈妈一定会同意的,因为她爱你们呀。” 茵茵果然无语了,这个答案根本让她没有反驳的机会,似乎不让柯正威来她就不爱小飞与薇薇了一样。 “妈妈,叔叔说你一定会同意的,是不?”小飞可爱的笑脸上写满了期待,这让茵茵无法不答应了。 她只好笑着说道,“既然是邻居,那就随意吧。” 柯正威心里一阵窃喜,看来他今天的入室行动已经圆满的完成了目的。 于是吃罢饭后,他仿佛生怕茵茵再后悔了一样,只坐了一会就要离开了。 第122章脸红 茵茵也未留他,她一心想要从两个小家伙口里问到一件事情,那就是她明明警告过薇薇要说她不在家了,而薇薇却为什么放他进来了 于是,当柯正威才一出了客厅的玻璃门,小飞与茵茵就被严厉的叫到她的面前。 “说,薇薇为什么要告诉他说妈妈在家呢?怎么这么不听话。”第一次的大嗓门说得薇薇的脸红了又红,可是随后薇薇振振有词的说道,“柯叔叔说,是你让他来送圣代的,再不让他进来,那些圣代就都要化成水了,所以……” “所以,你就放他进来了。”捏着薇薇的小鼻子,茵茵不耐烦的说道。 “妈妈,薇薇知道错了。”似乎是感觉到了茵茵的不快,薇薇有些害怕了。 “以后只要他再来,就只说妈妈不在家,还有,再去园子里玩,也不要理他,他不是好人哟。” “妈妈,叔叔是好人呀,她对薇薇最好了。” “姐姐,叔叔什么时候对你好了?”茵茵还没接口过去,小飞已满脸好奇的问着了。 “薇薇,你忘记妈妈说过的话了吗?” “呃……”嘟着嘴,薇薇转身一溜身的逃跑了,“我去睡觉了,明天要上学。” “妈妈,我也去睡喽,妈妈晚安。”小飞也聪明的跑开了,既然妈妈在说姐姐,那么什么都跟他无关哟。 望着一双儿女迅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茵茵不由得微笑了,生活中有了孩子们也便有了她的一切,这也是她得以坚强得以快乐的源泉。 医院里的那场事故多少让她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了,不为着自己也要为着孩子多加考虑呀,看来在暗处里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视着她,也恨不得的要置她于死地。 为了什么,为了她重回a市,为了她欲要收回启航,还是…… 住院加休息,她已经有很久没有去启航了,本来已经到手的执行董事长的位置不用猜也知道又是叔叔在坐了。 夜凉如水,让此刻思绪万千的她已了无睡意。 推开玻璃门,踏在软软的草坪上,暗黑的夜空里一轮弦月斜斜的挂在天边,那光茫也黯淡了月亮周围的星光。 从医院回来,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徜佯在夜色中,感受着一份孤独一份玄美,下星期就要回启航上班了,千头万绪,她在启航真的是孤立无援的一般,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人能够在她身边帮帮她多好。 然而她只能靠自己,女人一定要懂得自立,否则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在生意场上都难以混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来。 别墅区里相隔不远的路灯一盏接一盏的亮着,让这夜更加的氤氲与迷朦。 把自己扔在秋千上,轻轻的晃荡起来,那份悠闲的感觉也让心情更加的平静了,其实凡事只要随意那便好了。 那每一次的飘荡都让她有种欲飞翔的感觉,如果有了翅膀,那么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自己展翅飞翔在浩渺无垠的天空中。 其实世界很大,其实人生很短,其实每个人都要懂得去拼搏,尽力了,那么人生也便无悔了。 月亮下,她的脚悠悠的晃荡在秋千下,一道影子狭长的斜射在她面前的草坪上,蓦然发现时,茵茵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着。 这么深的夜,是谁竟然守在她家别墅的园子里。 没有声张,如果此人要杀她其实易如反掌,从那影子的距离她可以猜出,他就在她身后,而且距离秋千大约有三米左右吧。 秋千依旧在晃荡着,而每一次荡向那影子本尊的方向时,她的听觉都在搜索着那人的呼吸声。 猜不出他是谁,也不知是敌是友,她依旧荡着秋千,而那道影子也依旧斜落在草坪上。 时间有些难耐了,夜更深了,两个孩子早已进入了梦乡了,而她,也应该去睡了。 可是那道影子还是稳稳的落在月光下的草坪上。 茵茵稳了稳自己的心绪,既然他不出手,那么就证明她是安全的。 极自然的让自己慢慢的走下了秋千,甚至告诉自已千万不要回头,那影子只当未见吧。 可是,真的能只当未见吗? 虽然她穿着平底的拖鞋,可是每走一步,那细微的踏步声回荡在静寂的夜空里都是有种阴深的感觉。 咬着牙,她固意的绕着圈子的走向玻璃门,只为她不想看到身后的那一个人。 眼角的余光,那影子依旧还停伫在那里,丝毫也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有所移动。 这算什么? 一个人夜闯她的别墅,一个人站在她荡着的秋千后面,不声不响的,他究竟要做什么? 脚下的步子此刻已是在慢慢的加快了,有些怕,茵茵真的怕了。 想起医院里下毒的那个女人,想起多年前父亲与母亲惨死的那一幕,片刻间,那每一个画面都如潮水一样席卷而来。 血,无边的血,这暗夜里无边的黑暗仿佛就转化成了血,让她的心无以附加的痛。 爸,有人又来欲杀我了。 妈,为什么你们要把茵茵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 恍惚中,那些零乱的记忆碎片,模糊的清晰的纷乱如蝴蝶的翅膀一样翩翩起舞。 她呆呆的继续的向前走着,仿佛那是一个定势,而她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向前…… 迷迷糊糊中,她的脚步突然踉跄,一不小心时,人已如那断线的风筝一样慢慢的垂落在草坪上。 斜歪在草地上,眼前,草坪中的那道影子突然不见了。 她的心在刹那间大骇,因为她听到了耳边一串灼重的呼吸声…… 一双大手猛然在这一刻环住了她,转而,她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这算什么,谋杀吗? 闭上眼,她知道她自己已因为刚刚那些残忍的回忆而浑身无力了,也无法再去对抗这随之而来的一切了…… 可是当她以为所有的风暴就要袭来之时,她才发现她身上并没有如预期的痛感。 难道只是她自己吓自己,难道是她先时的感觉对了,这人并无心害她吗。 轻轻的使力,虽然挣不脱那男人紧紧把她环在胸前的手臂,可是她就是要挣扎一回,“先生,玩笑开大了吧。”终于让自己冷静了,她娇柔的嗓音在这夜色里清荡的划过。 似乎是没有指责,可是分明的却满满都是指责。 “茵茵,你没事吧。”柯正威在看到她摔倒滑落在草地上时他慌乱的跑过来,他什么也不顾的一把就把茵茵抱在了胸前,管她有没有失忆呢,他真的受不了也忍不下了。 轻擦薄汗,她早已回神,“柯先生,你的手可以松开了吧。” 茵茵的声音落下,柯正威方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臂,“对不起,我以为你受到了惊吓,而我,怕你吓坏了。” “我很报歉,先生,你理解错了,我很好。”然而月光下,她的脸色却是苍白如雪。 柯正威缓缓的站起身,他转到茵茵的面前,沉稳的坐在草坪上,然后他发现了茵茵的憔悴,“对不起,是我吓到了你吗?”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离开,他一直就躲在园子里的一株树下,然后他发现了茵茵,他看到她在荡秋千,月色中她美的如月宫里的嫦娥一般,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来到了她的身后,也是在那时他才发现了自己的唐突。 可是他却不敢动了,因为他发现了自己那一道长长的影子。他想茵茵应该没有看到,否则她早已尖叫了。所以只要她没有发现他,他就不动,待她自然而然的离开时,也便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却没有想到原来茵茵早已发现了他的影子,也早已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人,也便是这样才吓坏了茵茵。 “你没有吓到我。”是自己突然间就忆起了曾经的过往,那过往让她惊心让她不堪回首。 她的不怪让他心头窃喜,看着她在风中似乎有些颤抖的身体,他伸出了他的手,“走,我们进屋吧。” 茵茵犹疑的看着眼前的这支手,光滑而修长中一枚戒指晶亮的套在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轻轻的一个抖颤,她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反射着光茫让他看呆了眼,甚至在她把手落在他的掌心时他也尚未反应过来。 “柯先生,我们回去吧。”茵茵及时的叫回了他的魂般,也让他尴尬的笑了笑,随即手一使力就把茵茵带了起来。 柯正威牵着她的手,而茵茵似乎没有躲避的迹象,心头刚刚的那份狂喜在继续着,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着。 可是他没有说话,似乎一出声,这份如梦样的感觉就要消失了一般,再一次的执手而握,他的心踏实的让他有种回到如初的感觉。 那是爱的感觉。 写在他的心头,也仿佛还在她的心头一样。 而他要重新唤起她的记忆,让她如初一样的爱他,这才是他的所求。 从草坪走到玻璃门前的那一段距离,少说也有十几米远,可是当他们一路走来,柯正威却有种太近了的感觉,只怕进了那扇玻璃门,这梦里的茵茵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第123章亢奋 果然,门开的那一刻,茵茵就自然的从他的掌心中抽离了自己的手,“坐吧。”她指了指沙发,这一次她居然没有赶他离开,虽然柯正威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可是进步就是进步,这是毋庸置疑的。 “喝什么?”看着他的寂然无声,茵茵笑了。 “咖啡吧。”他下意识的点了自己最喜欢喝的咖啡。 “那要等好久,呵呵,煮咖啡我可不在行。” “那我自己来吧。”此时不知是她是主人还是他是主人。 “也好,好久没有喝到自己煮的浓香的咖啡了,只是不知柯先生的手艺如何?”淡笑的说道,眉宇间刚刚在草坪上的慌张已一扫而光。 那一声‘柯先生’却是让柯正威的心刹时又沉入谷底。 尴尬的笑一笑,“你试过了便知道了。”记得从前茵茵是非常喜欢自己煮的咖啡的,这一点柯正威很自信。 “好吧,那我就等喽。”茵茵推开他,而自己则是慵懒如猫一样的靠在沙发上,刚刚她真的被柯正威吓坏了,真想痛扁他一顿呢,可是却又没什么理由一样,因为此时的自己好端端的呀。 遥控器遥开电视的时候,客厅里的光线忽明忽暗,仿佛人的心在上下的起伏一样。 无所事事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荧屏上一闪一过的镜头,其实她的脑子里是一片的空白。 咖啡的浓香已悄悄的溢满了一室,那味道让她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嫣红的唇瓣,好是渴望呀。 于是,当柯正威端了咖啡而来的时候,茵茵已迫不及待的就端起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啜饮着,好香好香。 小半杯落肚,她的身子已暖了许多,轻轻把杯子放下,手指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无声,“柯先生,说吧,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呢?”从晚饭前一直到现在,柯正威一直不肯离开,所以他一定是有着什么目的。 这一问让柯正威把杯中的咖啡不由自主一仰而尽,甚至连烫的感觉也免了,聪明如茵茵,居然什么也瞒不过她,只是要是她的记忆恢复了多好,因为他相信她的心是善良的。 “是这么回事。”清了清喉咙,此刻的柯正威居然就有些紧张了,遇到了茵茵也便注定了他的沉沦,心的沉沦,“你也看到我手上的钻戒了吧。” “嗯,我看到了。”说话间茵茵那双灵动的眸子再次扫过柯正威手中的钻戒。 “这是我妻子的,我很爱她,可是……”说不下去了,对着茵茵讲着这些,一切似乎就是场闹剧一样的可笑。 “你很爱她吗?”茵茵随着他的话中意反问着。 “是的,我很爱她,可是她却不见了。”撒谎,撒谎的目的只是不想吓到茵茵,因为茵茵不记得他了。 “难道就是因为她不见了,所以你就找上了我吗?” “嗯,这只是其实一小半的原因。” “那么,那大半的原因是什么呢?”眸子里一丝关切闪过她的眼底,那关切虽然极快的逝去,却也是让柯正威在片刻间捕捉到了。 “因为,你与我妻子的长相极为相似,所以我便找到了你。” 茵茵似笑非笑的望着柯正威,“真的很象吗?” “是的,非常非常的相象,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终于说到了正题上,柯正威的手心已满满是汗意了。 “你瞧我这样子能做什么呀。”茵茵不解的问道。 “请你帮我扮演她的角色。” 茵茵挑着眉,“为什么要扮演她的角色?” “为了我母亲,我母亲她患了尿毒症,她的生命已是无多,可是她一直吵着要见我妻子。” “于是,你就想到了让我扮演你妻子的角色喽。”一切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原来是为着这般。 “是的,我不想让母亲在临终前有什么遗憾。” “可是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因为我相信你是善良的。”柯正威望着茵茵的眼神里满眼都是期待。 其实这其中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母亲,而一小半的原因却是自己的私心,他想要重新偷回茵茵的心,让她扮演她自己,这本身就是一份古怪,可是一切却又是奇怪的顺理成章一样。 原来,世界真的很奇妙。 原来,为着一份爱真的可以把一切做到极致,不伤害的极致。 “可是,柯先生错了,我并不善良,我也不想答应。”没有一丝玩味的成份,茵茵很严肃。 这一份严肃却是让柯正威傻住了,看来他要失败了呢,他真的越来越看不透茵茵的心,也抓不住她的每一份思维了。 从前的茵茵,是他的最爱。 可是此刻的茵茵,即使依然是他的最爱,但是却已陌生的让他有种疏离的感觉。 “茵茵,我母亲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了。”有些祈求,没有想到茵茵推辞的这么干脆,他抓住茵茵的手,“请你,一定要帮我完成我母亲的心愿。” 他焦虑的话语才落,茵茵便笑了起来,“原来你也开不起玩笑呀。” 眼一怔,他已明白,茵茵是在报复刚刚自己在花园里吓到她的情形。 这样的回答明明已告诉了他答案,心头大喜,握着她的手更紧了,“谢谢你,茵茵。” “别谢这么早,说不定我明早一醒就后悔了呢。” “不会的,你不会的。” “那可就要看你的表现喽。”纤细的手指再次端起那杯只喝了一半的咖啡,茵茵玩味的说道。 “什么表现?” “天天煮咖啡给我呀。”呵呵的笑,倘若真是为了他母亲,那么她帮一次又如何。 “没问题。”他如孩子一般的笑了。 为人子女,便应以孝为先,因为给你生命的就是你的父母,所以每个人都要懂得感恩懂得回报,如此也才是真正为人。 这一次柯正威没有立即离去,咖啡与音乐伴着他与她,让浪漫写在彼此之间,仿佛回到了他初识她时的感觉。 咖啡的浓香有种薰人欲醉的感觉,两个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听着音乐。 这一次,茵茵没有催着他离去,这让他也不懂是为什么了,或许是医院里十几天内的频繁接触让她也慢慢的熟悉自己了吧。 而柯正威也巴不得她留下他,身边萦绕着她的气息就好象从前在半山别墅时的感觉一样。 可是当她打了一个哈欠时,柯正威还是告辞了,茵茵不记得他从前的好与坏,所以现下他只想自己留给茵茵一个美好的形象。 茵茵亲自打开了密码大门,送他出去,知道他住在对面的别墅里,所以也并未在意他是否开车来。 柯正威望着茵茵走进了自家的玻璃门,他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别墅。 推开房门,一室的黑暗,虽然这里有些陌生的感觉,虽然这里没有半山带给他的别样情怀,可是这里距离茵茵的家很近,只隔了一条单行道的小区马路罢了。 温热的水冲洒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一个个的水珠迸开跳跃在四面的镜子上,随后再沿着那几近透明的玻璃滑落而下,仿佛一条条小溪在流淌,也仿佛他的一个个的心事一样在心底里悄伫。 说好了,明天带茵茵去见母亲,只希望茵茵会配合而不要让妈妈看出什么破绽。 先前的肾检查早已出来了结果,明明他们是母子,可是该死的他的肾就是没办法与母亲的匹配,这让他气恼却又无可奈何,所以也只能将母亲留在医院里任凭医生们去想办法了,只要可以延长母亲的生命,那么,让他做什么都是在所不惜的。 吹着口哨,时而欢快时而忧伤,为着茵茵的应允而开心,却为着母亲的病而忧伤。 明天,他真的好期待。 想象着与茵茵牵手走到母亲病房时的情景,他浑身都在亢奋了一样,真希望这一夜转眼即逝,也让他可以马上再见到茵茵。 没有开灯,也没有如往常一样的去到他的小酒吧间把自己灌醉了再睡,今夜他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他要振作起来,他要把握住眼前的机会,重新夺回茵茵的心。 擦汗了身子,再把自己扔在偌大的床上,松松软软的席梦思让他舒服的只想要睡去。 数日来的疲劳加上精神上高度的紧张,恍恍惚惚的甚至连那咖啡的因子也没有阻止他的睡眠。 这是三年多以来他不依赖酒醉而最快睡着的一次。 长长的落地窗帘拉开在窗子两边,清幽的月光照在床中他的身上,一室的清雅中,一个女子缓缓的将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她的手中拿着一种近似于喷雾器的小瓶瓶,随意的向着柯正威房间内喷洒着,喷酒后大概过了三五分钟,女子便大胆的走进了室内。 没有开灯,似乎她也习惯了这样的黑暗,借着窗外的月光,她低头凝视着依旧在熟睡中的柯正威,柯正威很美,美的飘逸美的丰俊,而更多的是他身上那股子阳刚之气,便是那味道让着自己一见而倾心,甚至无法自拔。 第124章 诱情 女子看着他,那细而浓密的眉毛,古铜色的健康肌肤,鲜艳的红唇勾勒出好看的弧度,那闭着的眼帘下长长的睫毛让人想起初生的蝴蝶煽动着的薄脆的翅膀,虽然那是不动的,可是他的气息均匀的洒在这周遭,那味道,让女人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又颤。 他睡得真香,可是用不了半刻钟他就会睡不踏实了。 掀开他的被子,女子钻进了他的被窝里,那健硕的男体让她禁不住的贴近了他…… 而柯正威,却没有一丝的感觉,他没有推开这女人。 女人的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那下三滥的手段又如何,只要得到了他便是最好的,她想要他,想了三年了,这样的深爱着他,而他却狠心的把她抛开了三年,有时候她恨得甚至想要杀了他,可是当再次与他同床共枕的时候她却不想了,她想要把他拒为已有,让他成为自己的禁脔,这个打算是她心里已经堆积了三年的渴望,此一刻就要实现了,她开心,她笑意盈然…… 伸手抚摸着他光滑的肌肤,那弹性的触感让她的指尖也是轻颤。 被子里那具男体在慢慢的蠕动了,她知道他就要醒来了,不知他看到自己会是一种什么反应,他会惊讶会愤怒,可是她什么也不怕了,她要折磨他,让他乖乖的服从她,然后等她玩腻了他,再把他抛开。 这男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尊重,他花心的程度让她作呕,却也让她爱他到不可自拔。 嘴角再次扬起一抹笑意,这一次却是冷然的笑,两个手指使力的在那男人的身体上狠狠的掐了一把,那被掐着的地方一定是青紫一片了吧,她想象着然后慢吞吞的掀开了被子,月光下,男人美好的身体完美的展现在她的面前,她的眼睛发光了一样的盯着他看着,直到男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眸。 柯正威醒了,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手臂上会传来一丝痛感,便是这痛把他扰醒了。 四周很黑,他还没有适应这黑暗,伸出手去,想要按亮床头的小灯,可是突然间他骇然了,无论他如何的使力,他的手臂都抬不起来了一样。 怎么自己还在沉睡还在梦中吗? 可是为什么这黑暗却有一种真实的感觉,而空气里似乎多了一种味道,一种他不喜欢的花香。 再一次的伸出手臂,然而他还是动不了。 他慌了,从来没有这么的慌乱,一切似乎有些不对了。 这不是梦,一定不是的。 贝齿轻咬着唇,痛楚袭来,也让他在刹那间惊醒了。 挑眉轻望着他渐渐适应的黑暗中的一切,然后他感觉到了一个女人此时正软软的贴在自己的身上。 下意识的一愣,他想要向后侧去,可是他根本动不了。 眼前女子微抬臻首,半眯的眼神里写满了欲望,她看着他的神情让他甚至有了一种屈辱的感觉,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如此的凝视,他不习惯真的不习惯。 “阿菁,你……” 轻轻的笑,“威,我爱你。”阿菁说着手指再次抚向柯正威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一寸寸的在他的身上游移,“呵,威,你还是那样诱人。” 想要避开,可是他根本混身无力,那只手软软的一如毛毛虫般在他的身上爬动着,让他的心在瞬间纠结了,“你,你无耻。” 他恨恨的骂道,可是出口的却是如蚊蝇一般的声音,细弱的只有贴近他的阿菁才听得到。 “可是我只有过你一个男人。”阿菁面带着微笑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一句顿时让柯正威语塞了,从前他的女人都是自动送上门的,也都说好各取所需,都是不用负责的,可是这女人中却多了一个让他麻烦也让他后悔过的阿菁。 原本他只当她是一风尘的女子,她很放浪,她很热情,所以他毫无顾及的接受了她,然而在抵穿她的一切之时,他才发现她只是一个小处,这个认知让他后悔了,可是他已无法止住自己的渴望,只是从那一次之后他便告诉阿成,从此不可以再让这个女人接近他半步,因为她的一切让他有种感觉,她是带着目的而来。 可是在随后调查的资料里他才发现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那就是他惹上了一个黑帮老大的女儿,虽然他极力的避开她,可是她却想方设法的要靠近他,她声称他想要知道的一切她都有办法为他找到情报,甚至包括茵茵的。 有意无意的他们各取所需,也都在遵守着各自的游戏规则从未越逾,直到她带去了薇薇…… 当他查到是阿菁带去薇薇的时候,他恨透了她,狠狠的两个耳光让她的嘴角溢出了血,而他就恶狠狠的看着她,恨不得把他吃掉一样,可是他终于还是有所顾及,砍头帮的声名不是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对抗的。 于是,他选择负气而去,从此,她成了他眼中的黑名单,他甚至揽着她妹妹的手臂在她面前招摇过市,目的就是要气她,因为他恨她,恨她放走了他的茵茵。 “只是,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呢,一个贱货,那么年轻就生了别人的孩子。”陈菁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想要怎么样?”他喑哑的嗓音穿透进她的耳鼓里,即使再是低,她依然听得清楚。 “我要你——做——我——的——禁——脔。”她一字一顿的慢悠悠的说道。 柯正威的面色在这一刻已然变色,这样的侮辱似乎只有九年前…… 咬着牙他什么也没有说,他不会让她得逞,这样的女人最是他的不屑。 然而他什么也做不了,不知道这女人在他身上下了什么药,那药只让他混身无力,却又是该死的清醒。 “怎么,有本公主亲自侍候你,你还不知足吗?”一扫从前每一次的娇媚,这一次阿菁淫荡的话语里却是让柯正威混身的毛孔都展开来,头开始痛了,却也只能无助的承受那柔软的嘴在他身上开始的煸风点火…… 窝囊,脑子里最逼真的词汇就是他很窝囊,居然在自己的别墅里被一个女人给…… 钥匙,陈菁一定是拿到了这座别墅的钥匙,所以她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混进别墅而不被人知道。 而那钥匙,显然是从陈瑶手里得到的,一定是,都怪自己太忙,居然忘记让阿成把这别墅的锁全部都换过了。 此时,他眼睁睁的看着陈菁伏在自己的身上,虽然她面如桃花,肌肤如凝脂般的欲引着你的手指在她的身上犯罪,可是他却已没了半分的感觉。 他不要她。 他要的只有对面别墅里那个倔强的小女人阮茵茵。 约好了明天就可以让她以妻子的身份去见母亲了,可是现在这情形,只怕他要失约了。 好不容易求得的他与茵茵相处的机会,然而…… “你住手。”柯正威只要想到这些就气愤了。 “如果我不住手呢?”陈菁扬起她笑靥如花的小脸,微眯着眼妩媚的样子挑逗着看向柯正威。 “那你最好期待我永远都在你的手上,否则只要我恢复了体力,我立刻就让你生不如死,即使是你父亲出面也救不了你。”柯正威低声的说道,虽然声音很小,可是那言语间的凌厉却是任谁都听得清楚的。 “威,这些还是等你恢复了之后再说吧。”陈菁说着猛地一抬手,把一床崭新的被子随意的掀起再抛到屋子的一角,然后她的眼睛睨视着眼前线条优美的男人,“呵呵,你越来越让女人疯狂了。” “你知道午夜之后留在我床上女人的下场的,如果你敢……” “啪”的一声,柯正威的话还没有说完,陈菁已经一巴掌打过去,“是的,我知道,这就是我替那些女人来回报你的。”她冰冷的话语飘荡在卧室里,让柯正威的混身上下都泛起了寒意。 “臭女人。”他低咒,恨不得立即就把她掐死才好。 “啪”的一声,陈菁又是一巴掌打过来,“女人在你眼里是什么,那么现在的你就是什么。”她的眼里是更多的仇恨的意味。 这随即的巴掌突然让柯正威清醒了,此时的自己根本手无缚鸡之力,他也根本不是陈菁的对手,陈菁的话不住的在他耳边回荡,原来在女人的眼里自己果然就是一个花心的男人。原以为那些不过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却还是有女人不死心的想要得到他的心,而陈菁就是其中的一个。 只是他的心其实早已丢了,早已不属于他自己了。 轻轻的叹息,那样多的女人在惦记着他,而他想要的女人却对他不屑一顾,居然连与他一起的记忆都一并的忘记了。 想到茵茵带给他的感觉,就只有一种伤心的味道,原来被人抛弃的感觉就是如此的呀。 此一刻他才明白,对于从前那些在午夜前离开他床的女人来说他真的是伤害了她们。 懂得了爱的真谛,也才越发的怀疑自己的从前的荒唐,其实他是真的错了。 第125章邪魅 可是倔强如他,骄傲如他,此刻他不想在陈菁的面前示弱。 她的卑鄙让他不齿,至少他与那些女人交往,所有的条件都是让阿成讲在前里的,只是她们总是贪心的想要索取过多,那怪不得他的。 没有出声,越多的话语只是让陈菁更深的伤害自己。 卧室里在这一刻突然间就寂静无声了,陈菁再次扫过他的身体,然后媚笑着低下头,她的唇膜拜一样的吻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一寸寸的下移,想要撩起他强忍的渴望而缴械投降。 柯正威在强忍着,可是越是忍陈菁带给他的那份近乎屈辱的感觉越是让他激动一样,他身体的每一个因子开始强烈的渴望着她的继续。 轻阖眼眸,薄唇微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指腹的腾挪轻移每一下都让他悸动,脑海里是茵茵每一次娇羞酡红的小脸,是茵茵吧,他在幻想着一切…… 可是突然间那柔软的唇与手指皆不见了,柯正威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陈菁放大的脸此时正紧紧的盯视着自己,“阿威,其实你还蛮享受我的一切的,是不?” 她的话让他一愣,随即嘲弄的一笑,“当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我以为是茵茵在这里。” 就是这样的残忍,就是这样的不实识务,陈菁愤怒了,她眼中的泪水轻溢,抑制不住的轻轻抽泣着,“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里就只有她,你信不信我可以让她立刻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柯正威笑了笑,“那好,请你动手吧。”茵茵的别墅周围,他早已安排好了人日夜的保护她,也便是如此他才忽略了自己吧,把阿成留在了医院里,却原来最危险的地方竟然是这里。 不过此时他巴不得陈菁把目标转向茵茵,那样他的手下立刻就会发现他被陈菁控制住了。 陈菁恶狠狠的望向他,娇媚不在,美丽不在,她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却根本就吓不到柯正威,“我看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自保吧。” 陈菁说着,转身优雅的走下床去,丝毫也不掩饰她优美的线条,柯正威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不免泛起一些悔意,或许真的是他毁了她吧,破了她的处,又抛弃了她,然而这一切似乎又不是他的错,因为似乎都是她的自愿。 她很美,他也知道很多男人在追求着她,可是奇怪的她就是拼着命的要把自己这朵花插在他的身上。 然而这并不是他的福气而是他的不幸。 她光着脚静寂无声的走出了卧室,柯正威看着门悄悄关起的时候心里的那根紧崩的弦才放松些了。 这样的感觉让他想起曾经他对茵茵的囚禁,那时的她,心里的无助也一定如他此刻一般吧。 看来,真是他欠着茵茵的了,也真的是他做错了一切,待她恢复了记忆,他就把他从前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她。 可是明天,他还能看到她吗? 月光依旧清幽如水的洒进卧室,他蠕动着身子,想要往那床头小桌移近些,那抽屉里有着他的手机,只要拿到了手机,只要他拨通了阿成的电话,一切就有救了。 然而他混身无力,任他怎么努力也是靠不近那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沮丧,门环在轻轻的转动,那极细微的声音在这静夜里却是清晰的再现了,他知道,陈菁回来了。 门开,一个手推车送进了卧室里,也让柯正威顿时明白了阿菁的用意,她想要把他带离这里。 手推车就放在床前,然后陈菁看也不看他一眼的打开了小桌的抽屉,柯正威的手机与蓝色宝马车的车钥匙已经落在了她的手心里,眼角闪过一丝得意。 “走吧,我将送给你一座更豪华的别墅。”手指轻轻的一触间已将柯正威的手机关机了。 “你会遭到报应的。”他知道陈菁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 一床被单把他裹了起来,陈菁有些吃力的拖着他慢慢的放上了手推车。 “我只是想要得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痴迷的眼神望着柯正威,也是这眼神忽然让柯正威有了希望,看来陈菁对他至少还是有着一些爱恋的,那么他就有机会逃离她的掌控了,只是这需要时间。 手推车经过走廊,经过客厅,慢慢的向大门前移动,别墅里空无一人,而这些却又是他自己的授意,他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他重新追求茵茵的一切,却不想…… 门开了,冷冷的风让被单里的他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夜好冷。 陈菁把他丢在门口,然后走向那停在不远处的宝马车,此时柯正威望着那车就在后悔,为什么他不勤劳一点把车放在车库里,那么此时陈菁也就没有这么省事了,或许她取车的这段时间他就有办法联络那守在茵茵别墅附近的便衣了。 可是一切已来不及了,陈菁已启动了宝马,她熟练的把车开过来停在手推车的前面,打开后备箱,居然就把他当成货物一样推着他就落入了宝马车的后备箱里。 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冷意,而他甚至来不及说什么,车盖已“啪”的一声只留下了一点点的缝隙,那是让他呼吸之用的吧。 月光被阻挡在车外,他什么也看不见,就只有无边的黑暗侵蚀着他。 宝马车启动了,车轮子就在他的身下快速的旋转着,低喃的轻咒,他那些该死的手下,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吗。 陈菁她还真是聪明,悄悄的潜进来,再把他丢进后备箱,再开着他的车大摇大摆的离开,那么他的手下一定以为是他又要外出了,却不想是他们的boss被人劫持了,这样的事情倘若被人知晓,他柯正威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见人了。 难堪,真的很难堪。 似乎再出大门了,因为车停了片刻就又开启了。 柯正威躺在后备箱里,此时他脑子里密切关注的是车开的方向,他要知道阿菁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带向哪个方位,这样他才有机会去想办法找人来救自己。 只是,这样的机会会让他遇到吗? 宝马车飞快的行驶着,柯正威本想通过自己的感官来感受车开的方向,他想要知道自己被陈菁带到了哪里。 可是陈菁似乎是固意的,她不停的在市区里兜着圈子,黑暗中柯正威继续努力的感受着车外的一切,可是十几分钟过后他便再也没有任何的方向感了。 车速开始飞快的行驶了,后备箱里的柯正威试着移动着身子,可是那药效还是让他无法移动分毫,这下三滥的手段还是奏效了,他动不了。 努力的回想这后备箱里可能有的东西,这是自己的车,他要寻找一些能够让他逃生的工具,他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一些普通的工具他总是习惯的放在车前副驾驶座前面的箱斗里,此时他真是后悔呀,要是有一件放在这儿就好了。 风声在耳边吹过,陈菁多少还有一些良知,她留了那一条窄窄的缝隙让风灌进来也让他呼吸着。 可是他明明连动一下都是不可能,为什么她不把他放在车箱的后排座位上呢,是怕中途遇见他的手下吧。 时间在悄悄的消逝而过,车外的风从暖到渐渐的有些冷意,车速慢下来了,车身也有些倾斜,看来宝巴车在爬坡,柯正威猜测着,陈菁似乎正向一座山上开去。 天,她要把他囚禁在无人的山间吗? 风越来越凉,车速也越来越慢,看来是一座很陡的山。 轻轻的伸了伸手,居然有一点感觉,居然可以动了一样,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是比起上车前那是好多了。 这不由得让柯正威心里窃喜,他试着翻身,试着感受黑暗中的后备箱里有些什么。 突然腰上一硌,一个很坚硬的物体硌着他的身子生生的痛,手指向着那个方向慢慢的移去,良久终于触碰到了一把冰凉的金属物体,好象是一把钳子,是的,他想起来了,那一天茵茵出院的时候有东西不小心夹在了后备箱的车盖上,让车盖关也关不严打也打不开,于是柯正威就用这把钳子把那东西夹了出来,也是随手就把钳子丢在了后备箱里。 手中紧紧的攥住这有可能救命的钳子,虽然它没有刀的锋利,虽然它没有枪的迅速,可是手中多了一个武器总比什么也没有的强。 车继续行驶着,一个转弯之后,车速明显的降下来,显然,车要停了。 果不期然,一个刹车,车稳稳的停下来,风声也突然间止住,柯正威静静的聆听着车外的动静,只要陈菁下车,她就会把他搬出去吧。不知道这是哪里,难道这里就是砍头帮的老巢吗? 来不及细想,脚步声移近,柯正威听到了有人在打开后备箱的盖子,然后仰首间他看到了高高悬挂在天空中的月亮,那株槐树下似乎还有玉兔在飞跑,那是自由的象征,可是眼下的他什么也没有。 第126章藏匿 陈菁晶亮的眸子仔细的看了柯正威一眼,“怎么样,这一次旅行还舒坦吗?” “呸”,柯正威使力的吐了一口,本以为会吐到陈菁的脸上,却只是吐到了她枣红色的洋装上。 气恼,陈菁猛地一挥手,一个巴掌又是挥过来,这一次只打得柯正威眼冒金星。 “阿威,你不是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今天我就偏要叫给你听,哈哈哈,你瞧着,我要让你看看你是怎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怎么,她要杀死自己吗? 不会,她还没有折磨过他呢,他不信她会这么快的就让自己死去。 陈菁转身向着前方走去,借着微弱的月光柯正威可以看到近处那高高扬起的树尖,可是他是仰躺在后备箱里的,所以低处的景物他一概看不到眼里去。 似乎又是有车启动了,但是绝对不是他的宝马车,那车声就在距离自己五六米远的地方,那一部车向他开来,难道陈菁想要撞上他的车,制造一起交通事故假象吗? 可是车停了,就停在他的旁边,车门打开,也挡住了他看着那树尖的视线。 阿菁从车内走下来,“阿威,来,我们换车,请你坐我的加长房车,更加的舒服呢。”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被她爸爸所训练过,阿菁利落的抱起柯正威,片刻的功夫就将他放进了加长房车的后座上,柯正威软软的靠在靠背上,陈菁笑咪咪的手中又是拿起那个类似喷雾器的东西,一股淡香的气体再次飘进柯正威的鼻间,让他知道陈菁又是给他下了那让他四肢无力的药,以让他无法动弹。 柯正威知道他刚刚仅仅恢复一点的体力马上又要消失了,手指拼命的抓住刚刚从后备箱里带出来的那把小钳子,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不能让它从手中滑落。 车门关上,陈菁迅速的上车,再把车开离了三四米外便奇怪的停下了。 柯正威的视线随着她的身影而去,他想要知道陈菁到底想要做什么。 然后她看到陈菁就从路边拖过来一个人,不知道那是死人还是活着的人,只是看陈菁拖着那人的情形,很可能那是一个早已死去多时的人了。 有些费力,但是陈菁还是把那人推上了蓝色宝马车的驾驶座上。 柯正威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面似乎猜出了陈菁接下来的举动,只是他真的不想这样…… 然而一切都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陈菁坐到了宝马车的副驾驶座上,她的方向车门大开着,弯身她启动了宝马车,然后车子迅速的向着前面开去,随后是陈菁快速的翻身跳下车来……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转眼那车已经消失在眼前而坠入前面的万丈深渊了。 柯正威瞄向那车坠入的峡谷,深深的甚至见不到底一样。 陈菁拍了拍手,随后得意洋洋的摘下了手中的白手套,走近房车时随手一扔,手套就落在了车座上。 “走喽。”欢呼着她完成了柯正威从这世间消失的使命,而他惊讶的居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难道自己果真就要从此消失而无人知吗? 阿成,你千万不要这么笨呀。 还有警察一定要认真努力的排查线索呀,否则他重新要回自由的可能就越来越渺茫了。 这一回陈菁没有让他躺下,而是任他坐在车内,甚至也不怕让她知道她的去处了。 车子蜿蜒而下山了,柯正威极力的要把眼前的一切景物记在心头。 陈菁似乎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让你知道了又如何,从此你根本就逃不开我了,哈哈,你就是我陈菁的禁脔了,一个男人,这辈子就被我给毁了。” 大笑声在山谷中不住的回荡着,也让柯正威的心开始焦虑了,陈菁说的没错,他甚至没有力气逃开呀。 车开到了山脚下,可是眼前依旧还是连绵不绝的山,这是离a市不远的山区吧,可是记忆里他真的不记得有这样的一处山峦了。 明明前面只有一条路,可是陈菁居然把方向盘九十度的大转弯,片刻间黑色房车已经驶离了公路而开向了满是树的山间。 车身有一些晃,那是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路。 柯正威随着车子的晃动而左摇右摆,可是不过走了四五十米之后,车突然不晃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路,虽然路很窄,却刚刚好可以让房车经过。 树枝划在车身上,一声声的响,也让柯正威知道这条路的隐蔽,一定绝少人知道这条路吧。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陈菁则专注的在开着车,因为路不止窄,还有许多的弯路,最直的路甚至没有超过十米。 就这样走了大约半个小时,突然间眼前豁然开朗,视野一片开阔,一座三层高的别墅尽收眼底,整个别墅外墙上贴着整齐的暗红色磁砖,既然在夜里也可以感受到别墅的生冷气氛。 柯正威看着陈菁把房车开向了别墅前的车库,身后的电动铁大门也缓缓的关上了。 高高的铁栏杆上是尖尖的头甚至还缠满了铁丝网,看来这里的保全设施一定做到了位。 陈菁按了按车喇叭,原本就因为着她的进来而亮起的一盏灯突然间就灭了,有人从别墅里走出来,那是一个高大魁梧的黑人,陈菁不苟言笑的命令道,“把这人扛到我的卧室里,再把他洗干净了。” “是。”黑人毫不迟疑的居然一只胳膊就把柯正威放在了他的肩头上,手心里的那把小钳子还在,柯正威不动声色的任他扛着向别墅的大门走去。 经过宽敞的客厅,沿着楼梯黑人轻车熟路的把他扛到了三楼,一间房前房门洞开着,显然是有人已经事先开好了房门。 黑人径真把柯正威扛进了一间豪华的卧室,再转而走向卫生间,角落里竟然有两个卫生间,其中的一个里面水声哗哗作响,那里面一定是陈菁吧,原来是她开的房门。 黑人把柯正威先扔在了柔软而宽大的席梦思大床上,柯正威适时的把小钳子扔在床上,然后黑人的大手一撩,他身上的被单已被散开,光滑细腻的肌肤刹时落尽了黑人的眼中,黑暗中柯正威甚至看到了黑人吞咽了一口口的口水,有丝嘲笑让他笑望着眼前的黑人。 这笑容让黑人借着那一间洗浴室里传出来的微弱灯光看了个清清楚楚,于是他也友好的咧开了嘴,一排好看的白牙齿露出来,与他那肥肥的身体却明显的成了反比。 黑人把手伸到了柯正威光滑的腰下,再次抱起他大踏步的向着那另一个空着的浴室走去…… 雕花的玻璃门开时,黑人把柯正威丢在了已经备满了水的浴池中,那突然间溅起的水花打在了他的身上,他却是笑眯眯的丝毫也不嫌怨,而是高兴的动作着一双手,给这样一个身材绝妙的男人洗澡,他绝对甘之如饴。 光线中,柯正威甚至觉察到了黑人眼中的邪恶,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他的混身依旧一点力气也无。 他很奇怪为什么陈菁不亲自动手,而是让这个黑人对他动手动手,“你,滚开……”他使足了力气吼道。 黑人咧开了嘴,露出了一排白牙齿依旧笑咪咪的,却不作声也不理会他。 手指依旧在动着,那每一下的抚触都让柯正威混身的汗毛直竖,手指越来越是夸张的抚摸着他,那情形根本就不可能称之为洗澡,那是…… “怎么样?舒服吧?”小姐把这么美的男人送给他,还让他来为他美身,意图已经十分明显,他岂可错过。 “呸……”柯正威气恼的吐了一口,可是却是吐到了浴盆里的水面上,那样子的狼狈倒是让黑人更加的来劲了。 黑手湿淋淋的拍向他的脸,“还挺粉嫩着呢。” “你放开我,我自己洗。”此时他大概已猜出陈菁的用意了,真想一头撞死也不要被眼前这如种猪一样的男人压。 “小姐吩咐了,我做下人的可不得不遵从呀。”那只手依旧毛绒绒的拍着柯正威的脸。 那感觉让他难身都难受起来,闭上眼闭上口,否则只怕下一秒他就要吐了。 “怎么,嫌我侍候的不周到吗?要不要我再找个帮手?”眉飞色舞的,黑人从一排沐浴品中取了沐浴露使劲一按,刹时浴盆里泡沫一片,也挡住了柯正威的难堪。 柯正威无声了,找帮手,那还不如杀了他。 继续闭上眼睛假寐着,既然无力抵抗,那就权当什么也没有发生。 识实务者为…… 此时他能做到的就是保存实力,或许他也可以利用眼前的男人来激怒陈菁。 想到此,他暗暗的在水中运力,腿上似乎有了些力气一样,居然可以挪动一点点了。 不动声色的,他依旧闭着眼睛,思索着要如何躲过这场让他恶心的灾难。 黑人的手继续在他身上点火,痒痒的,咬着牙忍着不让呻吟轻溢出声,否则就是自己的难堪。 第127章 断背 斜倚在浴盆的边沿,他的眼睛闭上了,他身上的力气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可是他的听觉却是异常灵敏的。 玻璃门外,似乎有轻轻的脚步声。 一定是陈菁。 眉头舒展,他打了一个哈欠,眯眼轻描着那映在玻璃上的倒影。 “抱我……”他轻轻叫,却相信足以让门外的那个女人听得清清楚楚。 “呵呵,好啊好啊。”傻瓜一样的男人根本分不清状况,他果然欣喜若狂的伸出手臂,轻柔的仿佛怕把他吓坏了一样的从水中捞出来,那满满的泡沫弄了他一身,白花花的颜色映衬着那黑黝黝的皮肤那样鲜明的对比滑稽的让柯正威不由得失笑了。 “宝贝,你要把我洗干净。”媚笑着,他自己听着自己的嗲声都是忍不住的有些恶心的感觉了。 忍着,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 黑人又是咧嘴笑着,呆呆的看着柯正威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立刻马上的手一松,刹时柯正威又重新掉进了浴盆里。 迅速的,黑人爱不释手的擦试着柯正威满身的泡泡,紧接着他又取过莲蓬头直对着柯正威浇去。 这样子,不消几分钟,柯正威已混身干干净净的呈现在黑人面前,黑人看着他,仿佛在看着一道美食一样,“现在好了,ok?” “嗯,抱我。”黑人抱起他找到一块浴巾把他擦干了,然后就要转身向玻璃门走去。 “等等,吻吻我吧。”那双幽蓝如梦一般的双眸仿佛脉脉含情般的看着黑人。 黑人大喜,根本不想其它,他看着柯正威裸露在外的那古铜色的肌肤上已染上了淡粉,那情形妖娆的让他不由自主的咂了咂舌。 空气中是一股腻死人的香气,那是沐浴露的味道,浓浓的,惹人欲醉。 黑人缓缓的低头,柯正威的脸上微笑着,那笑容让他的脸更加的迷朦而魅惑。 唇在一寸一寸的靠近,柯正威没有任何躲闪的迹象,他的眼睛继续睨视着眼前的男人,可是他的耳朵却是在听,他在听着门外的动静,他在等待…… 四周很静很静,就连莲蓬头滴落在湿滑地板上的水滴溅地的声音也清楚的响在耳边。 黑人那黑色略带些粉的厚厚的唇只差一点点就要碰到他的了,嘴角微扬,笑意依旧,黑人看着他,突然间就停住了唇的落下,似乎是被着他的坦然接受而奇怪了。 “怎么,不敢吻我吗?”薄唇轻抿,粉粉的惹人品尝。 那上下翻动的诱惑让黑人再也隐忍不住,唇刹那间再次稳稳落下…… 眼轻瞄,嘴角的笑意刹时转为冰冷,随即“啪”的一声,玻璃门甩开的刹那,黑人被人狠狠的击了一下。 象是没有料到会被人袭击,黑人冷不防的刹那间就歪歪斜斜的向一边倒去,而柯正威也在这个时候被他一撒手,刹时,人又是重新落入刚刚才从里面出来的温热的水中。 倾刻间水花四溅,溅在了正欲挤进来的陈菁身上。 “给我滚,立刻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陈菁气急败坏的说道。 她心里痛呀,这个柯正威对她一点也不来电,而对这个如种猪一样的男人却是向往的很呢,刚刚的这一幕,她看不下去也受不了,本来是想让黑人教训教训他的,却不想最后受到教训的却是自己。 “小姐……”一连串的疑问被陈菁满眼的怒视给生生的憋了回去,黑人捂严了嘴,落汤鸡样的连滚带爬的就要向玻璃门外走去。 “等等。”勾勾手指,陈菁又叫住了他,“别走,就守在门外,等我差遣。” “是,小姐。”干脆利落的应道,然后他飞也似的就向门外走去。 明明是小姐允许的,可是为什么她却突然间反悔了呢? 看来这男人对小姐是不寻常的一个人。 黑人临出门前随手将陈菁的卧室关得严严的,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事再临到自己身上,不过陈菁让他守在门外的这个命令他却绝对不敢违抗。 砍头帮之所以叫做砍头帮,那便是因为所有所犯过错之人那唯一的下场就是被人生生的砍了头,然后尸首两地,死了就连个全尸都不会有。 所以对于陈菁他多少还是忌惮的,必竟她是老大的掌上明珠。 门外,是黑人手下在战战兢兢的守候着。 门内,陈菁的脸色铁青的看向悠哉而入在水中的柯正威。 后者的嘴角浸着一抹笑,他终于摆脱了那个男人的魔爪,他压正了宝,看来陈菁对他多少还是有些爱意的。 爱与恨,究竟是恨着的多,还是爱着的多呢。 理不清也说不清。 当局者迷,或许连陈菁自己也不知道吧。 她明明就是要让黑人给他凌辱,让他难堪的,可是末了,忍受不了的却是她。 她受不了柯正威宁可爱一个男人也不要她。 此时的陈菁有些气急败坏了一样,那双妖媚的丹凤眼恨不得一口把柯正威吃进嘴里一样,“试试,能动了吧?” 柯正威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居然吓了一跳,什么,她想要让他恢复体力吗? 可是不管,先试试在说,于是,他伸了伸脚,又举了举胳膊,果然他的身子有些恢复体力了,可是却只是轻微的,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到位。 “呵呵,为什么那么看着我,让你恢复体力,让你能运动自如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从气极的心绪里回神,陈菁就是不忘记要凌辱他。 是的,这也是他的想法,可是当从陈菁的口里说出来后,他便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了,似乎恢复了体力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一样。 “嘿,宝贝,要乖些,带你去睡觉喽。”陈菁说着把柯正威从水中捞出来,用浴巾包裹着,一路有些吃力的把柯正威抱出了浴室。 走过软软的地毯,柯正威被她随手抛落在床上,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空气里就是有一份紧张的空气让柯正威在不住的犹疑恐慌,这个陈菁她是什么都可以做出来的。 手指轻轻向着墙上的按钮一按,“咔嚓”一声,浴室的灯灭了。 黑暗侵袭而来的瞬间,柯正威突然发现一道黎明的光线正透过薄薄的窗帘向着室内洒进来。 原来天就要亮了。 原来从别墅出发到现在他已被陈菁折磨了四个多小时了。 此时,茵茵也快醒了吧。 约好一大早在门口集合,一起去医院的。 可是,他要失约了。 她会找他吗?如果会,那么这第一个发现他失踪的应该就是茵茵了。 真希望她早一点醒来,真希望她早一点等在大门外。 可是,还有他的车呢,那坠落悬崖的宝马车会给人一个错觉,一个他消失的假消息。 看向陈菁,咬着牙,她的手段与作法让他不寒而粟。 只是,他的自由又在何方? 朦胧的光线中,柯正威仰躺在大床上,他看向陈菁,她说带他来睡觉,那一声睡觉只让他心惊胆战,可是此刻她却转身向门外而去了。 柯正威轻扫着卧室里的一切,白色的墙壁上只除了一张放大的照片外再别我他物,而那照片他仔细看时才发现,竟然是三年前自己与陈菁的合影照。 照片被装裱的漂漂亮亮的挂在对面墙上的正中上方,躺在床上,一抬眼就看了个清清楚楚,难道陈菁每天都要对着他与她的照片吗。 说不出来的感受,女人的心海底针,只是得到这个女人的爱却是他的不幸了。 这卧室里简简单单的居然就只有那张放大的照片是唯一的饰品,想不到陈菁竟也是如此简单的人。 此刻,她走出了房门,屋子里静悄悄的,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柯正威的脑子里在快速的转动,猜不出陈菁要做什么,可是他知道那绝对不会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陈菁恨他,因为茵茵,更因为他对陈菁的抛弃。 身体在慢慢的恢复,他试着移动,只要有了体力他就有办法逃开。 伸手四处在床上摸索着,终于他摸到了那把他丢在床上的小钳子,侥幸这小钳子并没有被陈菁与那黑人发现。 紧紧的握在手中,那是他的希望,这屋子里再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他的利器了,轻一色的棕色暗格纹的家具紧紧的关着,让你看不出那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可是整整的一排呀,如果是衣物,那也太多了呀,只怕一天换一件,一个月也轮换不完呢。 心思犹疑间,门环转动,陈菁一闪身重新又回到了屋子里,只是她的手上却多了一些铁环一样的东西。 那晶晶亮的铁环在清晨的光线中闪闪的亮,数一数四个,柯正威的心里有些紧张了,陈菁一定是要对他做什么。 那把小钳子就藏在一侧的枕头下,可是此刻他还没有力气来与任何人来抗争,他急呀,然而急也没用。 陈菁面带微笑的向他走来,那笑容有些刻意的张扬,那似乎是一个信息,一个提前的信号,她要对他做着什么了。 果然,陈菁笑眯眯的站在床前,她看着朦胧光线中的柯正威,“怎么样,想我了吧?” 第128章可人 “呸……”大口的吐向陈菁,这一次虽然没有吐到她的脸上,却也是吐到了她的手臂之上,瞧着她手里的铁环柯正威就知道陈菁不会放过羞辱他的,既然她要整治他,那么怕也没用,有的,就只是抗拒。 陈菁的手向那口水揩去,然后慢慢的将那揩着他口水的手指放入口中轻含着,“你不知道,你身上的每一种东西都是不能浪费的吗,丢了,我会心疼的。” 柯正威不可思议的望着她,此刻,陈菁仿佛无限深情的眼神让他什么也猜不透,彼此对峙着,空气中都是难耐。 “好吧,宝贝,让我来爱你。”陈菁说着就向着床头移去。 有些紧张,柯正威不知道接下来她要做什么。 铁环被放在床上,就在他的脸的一侧,触碰到脸的时候那冰凉的触觉让他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眼睛随着陈菁的身影在移动着,陈菁的手不紧不慢的按向了床头的一个按钮,还没有按下去的时候,她笑涔涔的转向柯正威,“阿威,如果你说你现在还喜欢我,那么一切还来得及。” 看着陈菁有些期待的脸,还有她刚刚揩着他口水的样子,柯正威摇头而坚定的说道,“不,我的心里只有茵茵。”第一次他向别人承认了他只爱着茵茵的事实,从前他只是以行动来证明,但是真正向着第三者说出来的时候那又是需要一种勇气。 此刻,他说了出来,忽然间全身就轻松了。 “阿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陈菁说完手指已重重的按向了那个按钮…… “嚓嚓……”头顶与脚下两个方向上突然慢慢的升起了四根铁杆子,那距离刚刚好够得到他的手腕与脚腕,也让柯正威在刹那间猜出陈菁到底要做什么了。 “你,你要做什么?”明明猜到,可是他还是有些不能相信,那四根铁杆子让他的心在片刻间沉入谷底。 陈菁冷冷一笑,她走到床头的一侧,一手拿着那早已准备好的铁环,一手抓住了柯正威还没有完全恢复体力的手臂,然后她将铁环的一端固定在铁杆上的小孔中,另一端套在柯正威的手腕上,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只见陈菁在铁杆上的一个小小按钮上一按,刹时铁环收紧,紧紧的将柯正威的这只手臂与铁杆连在了一起。 柯正威抗议了,“你松开我,你不可以如此对我。”可是没用,他根本挣不过陈菁手的力量,他的体力还没有完全的恢复,那药力依旧还在体内残留着。 重复同样的动作,不消片刻,柯正威的另一只手的手腕与两脚的脚腕已分别被陈菁固定在铁杆上。 此时,柯正威的身体已变成了一个大字形,而手腕与脚腕也被紧紧的固定在铁杆上,即使他恢复了体力,他也根本移动不了。 陈菁向后面退了两步,两臂交抱在胸前看着眼前她的杰作,她满意的笑了。 “哈哈,阿威,你真漂亮呢,连肌肤也粉嫩可人了。”她说着又转回来走到了床头的小桌前,拉开抽屉,居然取出了一款照相机。 “这样诱人的美食在我还没有品尝之前我总要拍些照片留个纪念吧。”相机的镜头在她按动开关后慢慢的凸出来,陈菁把镜头对准了床上的男人,她笑眯眯的样子妩媚到了极点,可是那笑容却是让柯正威不寒而粟。 咬咬牙,他缓缓的闭上眼睛,他知道即使是他说了喊了也不会有任何作用的,眼前女人的心理已经完全的扭曲变形了,她要凌辱他,她要让他痛苦让他生不如死,以此来报复他曾经的遗弃报复他的不爱她。 迷朦中他听到了相机“咔咔”作响的声音,可是他却只能无助的把自己的一切毫无遮掩的呈现在面前可恶的女人面前。 有一些悔,悔着自己从前的荒唐,竟然结识了这样的女人。 有一些痛,此时的自己甚至比死还要更加难受,这种难堪会是他一辈子的不想回顾。 只是,他根本无力逃脱。 “怎么,真想睡了呀?”嘲讽的声音里,陈菁有些不屑的慢慢扫过柯正威的每一寸肌体,真美,那份属于男人的阳刚之美每一次都是让她禁不住的心动与流连。 “……”无声,柯正威以无声来抗议她的一切。 “既然你这么想睡,那好,就睡吧,等你恢复了体力我再过来,否则现在的你就是玩起来也是无趣呢。”陈菁说着玉手抚上了柯正威的胸膛然后狠狠的捏了一把,“呵呵,真不错的肌肉,只是却是只连动都不能动的死猪一样的男人。”那双甚至不舍得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的眼睛浓浓的写满了嘲笑。 “……”无声,无论陈菁说什么,柯正威都是以无言相对。 轻咬贝齿,这样的做法只让陈菁更加的恼恨,手指沿着柔美的颈项蜿蜒而上,再落在他的脸上,轻拍时,那滑腻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的轻轻一颤。 柯正威慢慢的别过脸去,眼睛更紧的闭上,眼前的女人他连多一眼都不想。 “想来,你的体力已经恢复些了吗。” 是的,刚刚他侧过脸时自己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力气在慢慢的恢复了。 “哈哈,就慢慢等着你的体力完全的恢复吧。”陈菁说着转身又是向门外走去。 慢慢的门关上的时候,屋子里刹时又安静了,阳光清亮的透过窗帘洒进屋子里,告诉他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清晨的气息浓浓的漾在周遭。 屋子里暖暖的,是陈菁刻意的把暖气开到了最大吧,所以即使他身无一物此时也没有任何冷的感觉,相反的,那股股的温热袭来时却是让他薰然欲醉。 也是在这时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一整夜没有睡觉了。 此时的茵茵已经醒了吧,她一定在快乐的为着她的孩子做着早饭,火腿、三明治、或者豆浆油条,想象着她亲自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的身影,柯正威不由自主的笑了。 可是,随即他的笑容便凝住了,待她煮好了早饭,待孩子们吃过了早餐,那么她就要出门了,两个人的约定,今天她会陪着他去见母亲柯清香,可是…… 这样一想,原来的困意已在片刻间消失怠尽,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惶恐,也许再过一会儿a市里就会传出他失踪的消息了,而山谷里的那辆车却不知又要多久才会被发现。 柯正威想象着,倘若发现了那部车,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傻傻的认定那个面目全非的人就是他呢,他记得那死人的身材与自己的一般无二,看来那是陈菁计划很久的事情了,如此的缜密,没有一丝的破绽一样。 可是那人的血型,指纹一定会与他有偏差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一定会查出来的。 此时,柯正威在仔细思量自己现在的处境,看来陈菁是要待他恢复体力之后刻意的凌虐他了。 时间在慢慢的走过,柯正威甚至想象到了茵茵在他的别墅前着急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担心他。 屋子里的暖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是让他昏然欲睡。 可是他怕睡着,睡着了的时候不知道陈菁又会怎么来欺侮他。 然而,一夜未睡的他再加上暖气的袭人,不知不觉得柯正威终于还是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梦见了茵茵,她微笑的向他走来,他牵着她的手为她打开了车门,然后一起向着医院的方向开车而去…… 轻轻的笑,他很开心…… …… 手臂突然有一些痛,这是谁这么的淘气,居然来掐他,也让他下意识的惊醒过来,努力的睁开双眼,他还是困…… 可是慢慢的他的眼眸放大的望着眼前的陈菁,此时,陈菁正弯身的斜贴在他的身上,“呵呵,宝贝,你终于醒了,你睡的好吗?” 柯正威顿时精神了,大白天里自己依旧一丝不挂的被那四个铁环紧紧的拴住了手和脚,怪不得睡眠中就是感觉不舒服一样呢,下意识的动一动,头居然可以随意的转动了,看来他的体力恢复了,有一些窃喜,可是随即他的笑容又是全部僵在了脸上。 “现在你有力气了,也可以动了,动吧,随你动来动去都成。”陈菁站在床前笑望着他,只是那笑容没的让他有种糁人的感觉。 然后手腕与脚腕只稍一用力那铁环细细的软钢丝就欲钻进肉里一般,让他生生的有些疼。 “给你上第一课,让你知道你是怎么慢慢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陈菁说罢便笑眯眯的起身了。 手中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扬便打开了大床正对面的宽屏彩电,刹时电视中的画面与嘈杂吸引住了柯正威的眼球,那是一座山,一侧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一侧是万丈的山谷,许多的人就站在一条曲曲弯弯的山路上,一辆警车上的红灯还在不停的旋转而闪亮。 此时,一个长发美女手中拿着麦克向着警车的方向走去,同时另一面一个警察也走了过来。 第129章剪熬 显然,这是电视台要进行采访了。 柯正威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视着电视屏幕,他想要从中找到他熟悉的身影,或者阿成,或者茵茵,或者…… 可是任凭他在屏幕上搜索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他认识的人。 难道他们所有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他的失踪吗。 那正午的阳光告诉他此时的时间最早也要超过十二点了。 镜头再慢慢的对准了走到一起的女记者与警察,终于,女记者拿起了话筒面向镜头,操起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开始了她的访问,“各位观众朋友,大家中午好,a市电视台柳青为您做此次坠车事件的全盘采访。”女记者说着就转向了一旁的警官,“请问薛警官,听说这山谷从前有发生过凶杀案,所以这几年已向来很少有人迹,那么此次山谷坠车的事件又是何人首先发现并报警的呢?”女记者微笑着不慌不忙的丝毫也不因为现场的过于混乱而紧张。 “今天上午警方接到匿名电话报告说在此山谷上发现了一辆坠落山崖的宝马车,接到报案,我们立即起到现场,希望能够在第一时间保护好现场,也将对死者的身份与宝马车坠谷原因进行深入调查……。”薛警官清晰透彻的解说着当前的坠车状况。 场面越来越乱,镜头在不住的变换,人群中柯正威似乎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然而,“咔嚓”一声,电视却已关了。 陈菁把遥控器放回到了小桌上,“怎么样,你看有人发现你的车子了,一会儿再查证了你的车牌号,估计今天晚上的晚报上你就会成为a市的名人了。” 有些愤怒,他才失踪了半天,估计茵茵与阿成他们并没有报警,一定是以为他去了哪里呢。不过他的手机被陈菁关了,这多少也会让阿成提高警惕吧,“你混帐。”心里痛骂着陈菁,他只希望警察不要相信那车里的死人就是他。 “呵呵,那人的手已脱了皮,指纹怎么也查不出来了,至于血型呀与你的可是一样呢。”陈菁不紧不慢的说着,已是让柯正威更加的惊心了,他开始期待今天晚上的晚报了,他要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在寻找他…… “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咬咬牙,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剥了皮。 搓着手,跃跃欲试的样子,再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吃进肚子里一样,“说过了,让你留在这里做我的禁脔呀。” “你休想。” “不是想而是已经实现了。”媚笑着,眼里更多得意,“饿了吧,我叫人送点吃的过来,好让你更有力气。”陈菁说着一手按下了床上的按铃,直接对着话筒喊道,“把东西送过来。” “是,小姐。”一个女佣的声音回应着。 “其实是我来侍候你啦,来,我给你按摩。”陈菁说着已脱下了外套,只留着上身的一件黑色吊带背心紧紧的贴在圆润饱满的身子上,两团在柯正威的眼前晃动着…… 门响了,有人敲门。 “进来。” “等等。”柯正威大叫,他这样子绝不能让一个佣人样的女人看见,否则…… “好,先别进来。”陈菁冲着门着再次吩咐着,然后转过身来看向柯正威,“等什么?” “请……请你把我盖起来。”虽然他极想骂她,可是此时绝对不是时候。 “哈哈哈,你一个大男人也怕呀,没种的东西,怕什么。”狠狠的在他胸前一捏,刹时那原本古铜色的肌肤就红通通了一片,诱人如胭脂一般,不再理会柯正威,陈菁直接向门外喊到,“把午饭都端进来吧。” “是。”女佣得到命令,毕恭毕敬的端着一个拖盘走了进来,那上面全部是食物,是他的早餐或者午餐吧,因为早上他并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看到女佣一直低着头,柯正威才松了一口气,随之陈菁象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一样竟然说道,“抬起头来,哪有走路低着头的。” 女佣只得抬起头,然而她走路的方向正是那张大床,所以柯正威的一切已是完全自然的送入了她的眼里,四十几岁的女人一下子红了脸,甚至忘记了陈菁的嘱咐一刹那间就低下了头。 而柯正威更是尴尬,自从他做了摩天的总裁,还没有如此狼狈过被一个女佣如此审视,虽然她是不情愿的,但是他自己的心里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陈菁指了指床头前的小桌,嗲声嗲气的说道:“放这吧。” 那声音里都是威严,惹得女佣的手甚至抖了一抖,待女佣放好了拖盘,柯正威歪头向着陈菁的方向望去,直觉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气势,果然,只见陈菁的手臂上扬,“啪”一个巴掌挥到了女佣的脸上,那声音之响直震得这屋子里久久回声不绝,女佣的脸刹时便红了,却什么也不敢说,只低着头战战兢兢的站着,连申辩也不敢了。 “让你抬头走路,你偏不听话,看来以后是永远也不想抬头了,是不是?” “啊……不要,求求你了,小姐。”陈菁的话让女佣害怕了,永远也不让自己抬头,那么岂不是…… “那要看你乖不乖了。”柔柔的嗓音却让听着的人已吓丢了魂。 “小姐吩咐吧,我什么都能做。” 弹了弹手指,“呃,那来帮我,把这人的身子底下铺上隔水的布吧。”陈菁说着又是随手指了指床上的柯正威。 不知道陈菁要做什么,柯正威的脸涨红了,此一刻他恨不得咬舌自尽了,那女佣现在再也不敢低头了,她大大方方的看着床上的男人,要多俊有多俊,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呢,这样俊美的一个男人,既然小姐一定要她看,那她还客气什么。 陈菁拖起柯正威光裸的腰身,女佣立即将隔水布的一头塞了过去,然后两个人一起沿着柯正威的身体上下拉扯着,一会儿的功夫,那隔水的布就铺在了柯正威的身下,那样子仿佛是怕一个婴儿尿床了而采取的措施一样。 柯正威的脸更红了,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无助的承受陈菁所做的一切,可以想象接下来一定是更加让他难堪的事情。 “去端两盆纯净水来。”铺好了垫子陈菁又吩咐女佣道。 “是。”女佣小心翼翼的做事,生怕再做出什么惹得陈菁不高兴了,陈菁是砍头帮老大的掌上明珠,她要动动手指头,那地儿都能抖一抖。 女佣快步的走了出去,恨不得立刻逃出陈菁的视线一样。 陈菁毫不理会的端起了桌子上的饭,似乎有些热,她轻轻的吹着,然后温柔的送到了柯正威的唇边,柯正威拼命的把头歪到一边去,“我不吃。”那紧蹙的眉头让他更多了三分的男人味。 “哈哈,嘴硬,看你能挺到什么时候。既然你不吃,那我可要吃喽。”陈菁说着已是不客气的将刚刚的一勺子饭送入自己的口中,于是饭香菜香一股脑的飘进柯正威的鼻端,好饿呀,可是让陈菁来喂他,那他兀宁死。 闭上眼,陈菁固意而为之的咀嚼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有种恶心的感觉,从前与她那么多次的欢爱,现在想起来都是让他悔不当初,甚至连带的自己的身子也肮脏到了极点一样。 “等吃完了饭,再喂你哟。”她笑嘻嘻的一口饭又是送入口中。 女佣的敲门声响起,“进来吧。”不耐烦的吩咐着,如果不是饿了,她还真想快点继续接下来的节目呢。 “小姐,放哪里?”一手一个大盆紧紧的贴在身上,满满的两盆水女佣一次性端进来,她的额头上已满满是汗。 “放那边床头小桌子上吧,饭不吃,水总要喝些吧,不然可真是不好玩了。” 女佣点头称是就急忙退出去了。 两大盆水,瞧着那盆的直径最少也有五十厘米,柯正威的头轰然欲裂了。 拍拍手,陈菁似乎是吃饱了,眯眼笑着,手上却半分钟也没有闲过,她先拿了一块布然后向柯正威的眼睛上蒙过去。 “不要。”本能的柯正威拼命的挣扎着,眼中看不到的感觉会是致命的无助,这一点他清楚的知道。 陈菁毫不理会的依旧还是硬生生的按住了他的头,即使再有力气又如何,他的手与脚已被牢牢的固定住了,所以他所有的力气都是如肥皂泡般风一吹就是虚无。 眼前刹时就黑了,柯正威什么也看不见,他听到身边是陈菁窸窸窣窣的声音,然而她猜不出她的任何动作。 要灌他喝水吗? 脑子里还在轰轰然的叫嚣着,真想死,一死百了也省得受这女人的窝囊气,其实昨天夜里他就有此想法了,可是一方面是他连咬舌的力气也没有,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还惦记母亲还有茵茵,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白发人送黑发人,母亲的心一定是无法承受的,还有她的病又如何医得好呢。 同时,他也无法放弃茵茵,她还失忆,她还要夺回启航的一切,这些都需要他的帮助,可是此时他…… 第130章逼迫 然而想到随之可能而来的屈辱,他宁愿死去。 咬咬唇,他还在下决心,想一想母亲,想一想茵茵,柯正威在与自己的思想斗争着。 不甘呀,他有着太多的不甘了。 突然间黑暗中他感觉到有手指抚上了他的唇,是陈菁吧,难道她要动手了? 有异物在他思虑的片刻间忽然就钻进了他的口中,让他甚至来闭紧嘴巴阻止那异物进来的时间也没有。 “咔”,有牙套套在了他的牙齿之上,原来她也想到了他有可能的咬舌自尽。 柯正威在这一刻沮丧了,生死皆不由自己选择的那种痛苦便是如此了吧。 头脑有些麻木,他甚至连思考也不能了,多年来的尊贵与优雅让他无法接受此时的一切,那眼睛上的黑布,是固意阻挡他看到牙套的,否则看到了,也会给牙套的顺利带上增加更多麻烦,看来陈菁是个老手,这些她已经做习惯了一样,这让柯正威有些不寒而粟。 “咔”,又一个牙套戴在了他的下牙床上,此时他满口的牙套已生生的扣住了牙齿,想要咬舌自尽是再也没有可能了。 黑暗中声音继续,没有人声,只有陈菁不住的动作声,柯正威已经猜出了这随之而来陈菁所要做的事了。 一个漏斗一样的东西送进了他的口中,甚至连挣扎也是不能,那满身的力气让他的全身仿佛肿涨起来一样,他急,急着逃避,可是他什么也逃不开。 漏斗就固定在两个牙套的中间,陈菁向牙套上插着什么,于是漏斗就稳稳的挂在柯正威的口中,漏斗的一头就插在他的嗓子眼上,陈菁看着她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笑了。 从没想过女人也会这样的心狠手辣,可是此时待他相信时什么也都晚了。 眼睛上的黑布被拿开了,眼角向下轻扫时,他已看到了口中那个小小的粉红色漏斗此时正乖乖的站在那里。 “如果你现在后悔你抛弃了我,只要你向我道歉,那么我也许还会考虑放过你,否则……”嘻嘻地笑陈菁突然顿住了。 柯正威的眼睛轻蔑的看着陈菁,有恨意,无边的恨意,他恨透了眼前的女人,抵死他也不会认输。 “怎么,那么看着我做什么,没有让你随着宝马车一起坠入山谷已经是本小姐的仁慈了。”再次挑眉她根本无视柯正威想要杀人的眼光,她怕什么,所有的主动权都在她的手上。 无法说话,柯正威的牙齿已经完全的被固定住了,动也动不了分毫,上下的两个牙套已经通过漏斗的小插孔再也分不开彼此了。 “如果你后悔了,你就眨眨眼,我就饶了你也放过你,否则……。”陈菁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柯正威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生的屈辱,死又不能,所有的一切都由不得自己,有那么一刻柯正威真想要求饶了,可是就在他欲出口的瞬间他又生生的憋了回去,不行,求谁他也不能求眼前这个让他憎恨与恶心的女人。 于是,他睁圆了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直视着陈菁,眼中是坚定的意志,他是柯正威,他是摩天的总裁,他不可以退缩,不可以求饶。 就这样,他怒视着陈菁足足达半分钟之久。 陈菁虚伪的叹口气,“倘若你执意如此,那么就别怪我的无情了。” 于是,柯正威听到了水声,一个杯子举过了他的头顶,一滴水沿着杯口滑落落在了他的肌肤上,有种热辣的感觉,居然是掺了辣椒的水。 陈菁一直知道他怕吃辣,可是眼下她却把那水掺了辣椒水。 天呀,惊恐着望着她白皙小手中的杯子,然后水杯倾倒,细细的水流送进了漏斗中,陈菁一边倒一边不慌不忙的捏紧了他的鼻子…… 辣…… 还是辣…… 眼睛连睁也睁不开了,鼻子被捏紧,他连咳嗽都不可能,那辣椒水辣得他眼泪横流…… 一杯水在无边的煎熬中终于倒光了,而柯正威的眼前除了泪水就雾朦朦的一片,终于领教了陈菁的狠然。 “怎么样?难道感动我的礼物感动的哭了吗。” 陈菁说着又是拿着水杯去舀水了,又是听到那水的声音,柯正威拼命的摇头,他最怕辣了,想说不要,可是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于是,所有的动作一如刚才一样的重复着,那辣椒水已让柯正威口里,肚子里一阵的难受了。 受不了,有种作呕的感觉,却只能忍着,再看向陈菁的时候,眼里满满的就只有恨意与倔强了。 不,他不会认输的,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哼一声。 又是一杯辣椒水倒进了他的肚子里,一阵的翻江倒海,本来就空空如也的肚子在辣椒的搅拌下咕咕的叫起来,眼冒金花,柯正威已经有些晕了。 头一偏,再也没了力气去品尝那辣椒水了,恍惚中门开了,一道沁凉的微风吹过,有些袭人,而他甚至连扭头看向门的力气也无了。 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陈瑶惯用的香水的味道,只是他已不记得那香水的牌子了。也是这香水的香气让他联想起那一次在医院里暗杀茵茵的女人,原来那女人并不是陈瑶,当时他也曾有过怀疑,只是没有证据,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陈瑶,因为陈瑶所用的香水并不是那一次他所闻到的味道。 “姐姐,这么快就得手了,那多无趣呀。”陈瑶走到柯正威的床前,她的气息就在他的周遭,熟悉的让他有些暗恼。 “我要是不快,还不早被你捷足先登了。” 揶揄的口气明显的送给了陈瑶,而后者却娇笑一声,根本不去在意,“呵呵,宝贝,那就让姐姐好好侍候你吧。”陈瑶说着向着柯正威眨眨眼。 这一眼被柯正威看了个清清楚楚,这是什么意思?她要救他吗? 希望是吧,于是,柯正威将脸部的线条调成了柔和,他看向陈瑶的眼神里是一些祈盼。 不能说话,一切只能借助于表情的传递。 “怎么,妹妹反悔了?”陈菁挑眉的问向陈瑶。 “怎么会呢,是他为了那个女人抛弃了我,总有一天我要让那女人生不如死。”陈瑶咬牙切齿的说道,却也让柯正威感觉到了一股冰寒,也让他为茵茵的安全担心了,只不知自己派去保护茵茵的人有没有尽心保护。 也是陈瑶的这句话让柯正威又丧失了希望,又是无边的后悔袭来,后悔有过那么多的女人,后悔惹上了陈家的这对姐妹花。 “你知道就好,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我们姐妹付出真心,我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 “那姐姐尽情享用吧,妹妹我出去玩了。” 陈菁也不理她,只是重新又面向了柯正威,只任那低低的脚步声慢慢的消失在门楣间。 有些惊恐,柯正威怕那辣椒水,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原来被人抓到了弱点是这样的可怜。 “再送你喝一杯吧,怎么样,味道还好吗?”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既然老天要来惩罚他,那么他就来接受吧,自己的错就要自己来承担。 果然,又一杯辣椒水送入了他的胃肠里,辣的感觉比起刚刚似乎是弱了些,原来对辣也可以养成一种习惯呀,可是他还是被辣得流眼泪,斜眼瞄着桌子上的那两盆辣椒水,他的眼睛都绿了。 “算了,听不到帅哥的声音真没意思呢,还是玩点别的吧。”陈菁笑嘻嘻的说着,伸手已经开始着手要取了那牙套与漏斗了。 有些窃喜,他真的很怕辣呀。 “还没到上课的时间,不如让你做做其它的活动吧。” 终于摆脱了那牙套与漏斗,他也可以说话了,可是陈菁的话却又让他无语了。 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花样。 陈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瓶瓶,猜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但总也好过辣椒水吧。 可是,当陈菁打开小瓶瓶的盖子时,这一次柯正威骇然了。 因为,有一道香气正从小瓶瓶里溢出来,那香气宛然是一股薄荷的香气。 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起了电梯里他与茵茵的一切。 难道那一次的电梯事件竟是与陈菁有关?可是他抵死也不相信,即使陈菁想要下药,也不会选择他与茵茵在一起的时机来下呀,她绝对不会高兴自己与茵茵在一起的。 想了想他终于没有问出口,可是这个疑问却是压在了心里,总有一天他要调查清楚的,他要逃出去,他要自由。 但是,首先他要挺过现在所有的灾难,也更要忍受眼前女人所做的一切。 那薄荷的香气在空气里迅速的散发着,柯正威清楚的知道不用多久他就会热燥难忍了。 “呵呵,让你舒服些,你可要懂得感谢我哟。” 原本的辣椒水就早已让他身上汗涔涔的了,如今再加上这催情之药,不消片刻,汗意再起,经过了那么久的折腾,还有他连一口饭也没有吃过,此时,柯正威的眼神已经慢慢的开始迷朦了,这一次的薄荷香比起在电梯里的那一回似乎药力加大了,也让他没有了当初的那份耐力来抵御,热…… 第131章水溅 无边的热意袭来。 汗连连。 陈菁那黑色的吊带背心惹眼的在床前晃动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屋子里已然放起了狂放的摇滚乐,只见她正随着音乐的节拍在狂野的扭动着。 柯正威看着她的眼神里慢慢的充满了欲的渴望。 陈菁并不理他,依旧在跳着快节奏的摇滚。 忍,咬着牙,越来越是使力。 慢慢的,有腥咸的味道溢出,薄薄的唇已经被他咬破了。 随着音乐舞动的陈菁不经意的甩头时看到了他嘴角的鲜红的血,手指一按,音乐刹时由狂放的摇滚变成了抒情的圆舞曲。 她一抬腿就坐到了床上,仰头躺在柯正威的身侧,女体的馨香刹时萦绕在柯正威的周遭。 魅惑的眼神看向陈菁,眸子里的一切已让陈菁清楚了,此时正是她出手的好时机。 “怎么,这么快就想要了,贱男人,求我呀。”她固意轻柔的嗓音听到柯正威的耳朵里更加的激发了他体内那叫嚣的因子,他想要一个女人,他根本就听不清陈菁在说什么,他只是不住的点头,不住的想让自己靠近身边的陈菁,可是他动不了。 “啪”,陈菁扬起手,一个巴掌响亮的打在了他的脸上,“真是贱呀,先打醒你,求我呀,不求我我就任你自生自灭。” 这一巴掌果然打醒了柯正威,他呆呆的看着陈菁,脑子里似乎在慢慢的过滤她的话中意。 然后他继续狠狠的咬着唇,他想让这痛来痛醒自己,也努力的想让自己清醒,想让自己摆脱那薄荷催情香的束缚,可是,他根本无法抵御无边的渴望袭来。 陈菁缓缓的俯下身去,轻舔着他颈项间的肌肤,只这一下就让柯正威忍不住的轻颤,那感觉如入仙境一般的舒畅,也让他想要期待更多…… 可是只有那么一下,陈菁便抬起了脸,欺近在柯正威的面上,她吐气如兰的在他的耳边轻唤道,“求我呀。” 头晕然,柯正威无助的拉动着自己的手臂与脚踝,有一些痛,那是他固意的要让自己清醒的痛。 于是,四个铁环上慢慢的渗出了鲜红的血…… 那鲜红触目而惊心,从小就见惯了流血的陈菁本来是从来都不会在意流血的,可是当她看到了那铁环上的血时,她还是呆住了。 心口有一些些痛,总还是有着那么一些不舍吧,她竟是看不了柯正威为了抵御她的诱惑而自残的行为。 细细的铁环上血越来越多,甚至滴到了那铺在柯正威身下的隔水布上,血连着汗在布上慢慢的润染开来,仿佛一朵朵的血色牡丹,美丽而妖娆。 那一刹那间,她似乎有些不忍了,就想要停止折磨柯正威的所有动作了。 原来心里多少还是深爱着他吧。 手指在看到那些鲜红时已轻移到了铁杆上,指尖轻点时,铁环已松开,柯正威的一只手刹时就恢复了自由,他下意识的移了一移手臂,恍惚中才发现这得来不易的自由有多么的美好。 有些欣喜,更多开心,因为他想到了他枕头底下的那一把小钳子。 然后他并没有动,陈菁还在,或许她会为他解开另外的三个铁环。 然而他错了,就在柯正威的一只手恢复自由时,陈菁突然清醒了,她口里不住的轻喃,“不行,我不能放了他。”她说着不住的后退而翻身下床了。 此时,床上的柯正威是漫身的粉红写着他无边的难忍。 他美丽的让人甚至联想到濒死的蝴蝶,太过斑斓的美丽总是惹人欲要去品尝。 陈菁看着他诱人的男体时又是忍不住的想要据为已有了,她不想,不想让柯正威再回到茵茵的身边。 那个女人,如果不是有人警告她不可以动她,她陈菁早就让茵茵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可是她不敢,那人的身份甚至连爸爸都有些惧怕,更何况是她了。 再是解开了两个脚踝上的铁环,她不想看到柯正威身上更多的鲜血。 这突然间的自由让柯正威似乎是不可置信了,他伸伸腿再伸伸手,想让自己来慢慢的消化这一个好消息,真的不相信陈菁会放过他,可是陈菁真的做到了。 虽然还有唯一的一个铁环锁在他的另一只手上,那是怕他立刻逃走吧,因为他已恢复了体力,虽然此时的他更多的是渴望一份爱欲的解脱。 欣喜伴着迷朦,思绪翻飞,如梦一般地他想到了茵茵,想到茵茵那张写满了清灵的容颜,她还记得他吗,“茵茵……”他低叫。 只这一声就让屋子里在片刻间充满了火药味,更多的也是嫉妒的味道。 陈菁嫉妒了,她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居然是迷朦的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生气,她气呀,想也不想端起桌子上的那一盆只用了三杯的辣椒水“哗啦”一声一股脑的倾倒在了柯正威的身上。 辣,那带着无边辣意的水就在不知不觉中洒在了柯正威已然受了伤的手腕与脚踝上,刹时,痛楚加剧,让柯正威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轻吟溢出,已分不清是因着那催情香的原因还是此时他痛楚的原因了。 床上的隔水布这时充分的发挥了它的作用,只是柯正威躺在那一洼水里真的很难受。也是在此时他才想起近一天了他居然没有小解过。 水,那水突然让他有了尿意,因为他也喝过了三杯的辣椒水。 这是什么样的状况呢,混身的燥热难耐,痛楚加上忍不住的尿意,每一项都是雪上加霜的让他想要逃离身子底下的这张床。 然而,手腕上那唯一的一个铁环却拦住了他的一切,他哪也去不了。 陈菁就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每一分变化,她的脸色也在不停的变换中,一忽是要放开他的声音在脑子里叫嚣着,一忽是想要继续凌辱他的声音在怒吼着。 她在思索,在与脑子里的两个选择而争斗。 “我要小解。”忍了几分钟,可是柯正威再也忍不住了。 他低沉的嗓音透过空气传到陈菁的耳朵里,小解,这一个词汇突然让她想到那隔水布的原本用途。 晒笑着,陈菁终于回神,想到茵茵,她脑子里的凌辱终于还是占据了上风。 “那就解吧。” “让我去洗手间。” “既然急,就马上解吧。” 柯正威后知后觉的到了此时才明白陈菁的用意,原来她是让他就在这床上小解。 脸再度涨红,比起那因为催情香而全身泛起的粉意,他脸上的红更浓更重了。 这是让他尿床吗?那是小孩子的专利,他岂可以呢…… 不行,他不能在床上解。 “解吧,这上面有布隔着,不用怕的。”陈菁温柔的劝解着,一把相机已在手中把玩着,那是要拍下柯正威在床上小解的图片吧。 不行,这样子的图片绝对不能让她拍到,柯正威再次惊恐了,他扬手一挥,他想要打一个巴掌让眼前的女人醒一醒,也让她知道她在做着什么。可是在他手臂扬起的刹那,陈菁已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他不但没有打到陈菁,却是被陈菁狠狠的掐了一把。 奇怪的,因为痛那尿意更浓了,柯正威的脸上红潮更甚了。 陈菁瞧着他的一切她知道他现在最迫切需要的就是小解。 于是,她来到那还剩下来的另一个水盆前,水杯再次盛满了水,这一次她却是让那水慢慢的洒落在柯正威的身上,细细的水流沿着柯正威的胸膛慢慢的向下流去,尴尬的却正是流向他急欲小解的地方,这更让他尿意不减而加剧了。 狂汗。 可是那水盆里的水依旧在慢慢的倾泄而下。 嘀嗒,从水流慢慢转向一滴一滴的滴落,这更是无边的折磨呀。 柯正威的身体里此时有两条虫子在血液里爬行着,一个是催情香所引发的情欲,一个是强忍的尿意,可是这两只虫子却没有停下来的任何迹象,皆是快速的在他的体内游走着,这让他也更加的难耐了。 额头上的汗如小溪流一样的奔淌着。 “尿吧。”陈菁一边说一边还是让水盆里的水慢慢的滴在柯正威的身上。 那一声声都是对他无边的折磨…… 闭上眼睛,让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茵茵的清丽容颜,也以此来减轻他的难耐,然而这又能让他挺过多久呢…… 水与汗交织在一起宛如小溪流一样的不住的流淌着,窗外那悄悄透过窗帘撒进来的阳光照射在柯正威的如雕塑一般的诱人身体上,那情形一如一幅笔墨深沉的油墨画,炫目而迷人…… 所有的忍耐依然还在继续,然而随时有一触即发的可能,柯正威那原本因欲望而迷朦的眼神此时射向陈菁的却是寒冷的气息,他冷冷的看着她,唇角的鲜血不住,是他刻意来麻痹自己的难耐。 水依旧还在滴着,越是得不到的便愈是珍贵吧,陈菁的爱与恨早已分不清楚,她也不想分得清楚了,她只想让眼前这美仑美涣的男人难堪难过再狼狈,这就是此时她唯一的目的。 第132章救渎 然而她低估了柯正威的承受能力,半个小时过去了,虽然水与汗水不断,可是他依然再坚持。 她累了,那盆水虽然是一滴一滴的落在柯正威光滑的肌肤上,但是眼下水已见底了。 有些气燥,他终于还是没有妥协。 把水盆气恼的丢在地板上,她打开了电视,“来,继续给你上课,让你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 电视的屏幕又一次的展现在柯正威的眼前,可是他的注意力已根本没有办法集中在一起了,薄荷催情香依旧飘荡在空气中,还有他急欲疏解的尿意,这些只让他连睁开眼睛都难。 挣扎着,缓缓的他还是强迫自己去看那电视新闻,茵茵知道他了吧,一定知道的,只是请不要告诉母亲,不要让母亲为他而担心呀。 电视里主播的声音伴着一首歌飘来,奇怪,怎么会是周惠的那首老歌《约定》呢? 有些迷糊了,可是当歌声停止,当陈菁的声音飘来时,他才清醒过来,原来那是陈菁的电话。 只听她不住的“是”或者“嗯”来回应着电话彼端另一个人的谈话,就这样大概讲了三分多钟,陈菁才挂断了电话,而柯正威一直在关注着电话的内容,当他听到陈菁说到那句“好,我马上就到”的时候,他笑了,不知道这是谁,但是这个人却是他的救命恩人一样。 陈菁果然挂断电话就匆匆出去了,甚至连与他说话的功夫也没有,看来是遇到什么事了。 听着她关紧房门的声音,柯正威终于松了一口气,电视新闻里似乎是在播报着关于他的新闻,可是他只听到了几句而已,他的精力已根本无法集中,那车牌号已经查证是他的了,所以警方已初步认定他已死亡的消息了,有些苦笑,更多无奈,此时,逃离这里才是他最最重要的事情。 床上,除了自己的狼狈就再无其它了,眼角有些湿润,可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落泪,他是男人,他不可以逃避,不可以放弃…… 身下很湿,那辣椒水灼的他的身子有些痛,辣呀。 试着用手去按着那唯一一个禁锢自己的铁环的开关,他记得陈菁就是这样按下他另一手固定铁环的开关的,可是无论他如何按,那开关都不动。 急呀,脑子里迅速的搜索着原因,才想到极有可能是陈菁设置的指纹开关,真的很先进。 有些沮丧,手指拉了拉那铁环却根本也扯不开,却只是让他的手指上更多了鲜血而已,他太用力了,太想要逃离这让他生不如死的大床了。 镇定,他让自己镇定,也努力的消解身体里的那两只疯狂叫嚣的虫子。 床上,除了自己,除了身下的被子与隔水布,就只有两个松软的枕头了,枕头,这让他蓦然想起那一把小钳子。 眼睛猛然一亮,那是他救命的小钳子呀。 可是他的一只手被固定在铁杆上根本就动不了,伸出另一只手努力的向着自己放置小钳子的方向伸去,直直的手臂,却还是差着那么一点点…… 急躁,无奈,只那么一点点就够到了,可是没用,那一点点就难住了他。 原来距离才是最磨人的东西。 拽开了枕头,他看到了那把小钳子,阳光下晶晶亮的闪现在那里,此刻,它好看的耀人的眼。 用枕头去敲打它,虽然枕头软软的,可是这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事,他不能放弃。 那小钳子乖乖的躺在那里,怎么也不动,急呀。 把枕头折叠了一下,这样子总也有了些硬度了,再次向着小钳子挥去,终于终于,它动了,向着自己的方向动了那么一小下,虽然只有一厘米左右,却足以让他欣喜若狂了。 不放弃,努力,再努力。 一下下的,那小钳子也在慢慢的向着他的方向而来,手臂有些痛,是因为被铁环勒出的伤口还在继续的流着血,再沾到了隔水布上的水就更加的痛了。 咬牙,他坚持着,他必须要快,否则待陈菁回来了,那么一切又是无望了。 终于,小钳子越来越近了,抛开了枕头,他努力的再伸手去抓住这可以救命的小钳子。 差一点,移着身子,另一手的铁环更深的嵌入他的手臂肌肉里,生生的痛,不理,他依旧向那小钳子拼命的移动。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冰凉的物体,再一使力,小钳子已稳稳的抓在了手心里。 激动、欣喜刹那间涌来,他坐了起来,握着小钳子的手有些抖,那是因为他在期待这即将而来的自由。 那铁环是有些软及细的,他还不知道他的小钳子可否掐断了这铁环,但是此时他已别无他法,他只能试一试了。 矛与盾,矛也好,盾也好,而他现在靠的就只有运气了,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小钳子是上好的一把,是他买车时精心挑选的。 钳子的两端已夹住了铁环,有些紧张,他怕呀,他自己又赌输了自己。 闭上眼,然后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可是铁环没有断。 再睁开眼时,他急忙看向了那铁环被掐过的地方,已经有一些破损了,似乎还有希望。 再一次的把小钳子对准了那个地方,再使力,终于他感觉到手腕上一松,然后他知道,他自由了。 自由,只是暂时的相对的自由,因为他还没有离开这防卫深严的别墅…… 可以动了,可以无所顾忌的动了,柯正威欣喜的向床下走去,可是忽然间身子一晃,让他险些摔倒,这时他才想起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任何的东西了,只有水,却是他最怕的辣椒水。 再加上陈菁对他非人的折磨,那无力便是正常不过的了。 自由了之后,身体里的那两条虫子还在不住的滚爬着,他踉跄着冲进了洗手间,解脱,一条虫子终于被他摆脱了。 可是另一条却还是让他混身燥热难耐。 手腕与脚腕上血迹模糊,顾不得痛,他拧开了莲蓬头,他把开关开到了最大,他把水温调到了最低。 冰冷的水兜头盖脸的浇下来,从头顶一直到脚下,当冰凉划过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时,那燥热终于稍减了些。 五分钟,就这样冲了足足有五分钟,那条不住涌动的虫子终于乖乖的不动了,虽然身体里还有些渴望,但是他已经可以忍受了,不能在这里继续停留,他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否则只怕夜长梦多,转眼又成了陈菁手中的玩物了,倘若那样,他兀宁死。 从洗手间里出来,他才想到他身上并无一物,被陈菁带他来的时候只是用一块布把他裹了来,此时的自己甚至连衣服也没有半件。 掀开墙边一整排的柜子,虽然衣服很多,却皆是属于陈菁的女人的衣物,那些衣服清一色的尺寸偏小,他根本就穿不了。 仔细的翻找着,终于在衣柜的底层发现了一件尚未开封的棉质衬衫,那正是他喜欢的牌子,难道…… 上衣有了,可是裤子就麻烦了,再仔细的翻去,他翻到了一套崭新的男人的睡衣,不管了,就这睡衣了,总好过他没有衣服穿了。 扯下包装,匆匆的穿上,那把小钳子他随手揣在了睡衣的口袋里,那是救命的小钳子,它能带给他幸运,所以他要留在身上。 来到门前,侧耳倾听,门外静悄悄的,可是他却不敢冒然开门,这屋子里没有陈菁的允许所有没有人敢进来,但是门外保不齐那个黑人还守着呢,不行,他不能从正门离开。 再次踅回到窗前,窗外正是黄昏时,掀开窗帘的一角,他看到天边那轮桔红色的太阳正无限温馨的照着这世界里的芸芸众生,也映照着窗外无边的风景,山中的草树青葱郁郁,风乍起,掀起无边的摇曳,那情形美得让人流连不已,可是此时的柯正威却没有任何的心情来欣赏这山中的美景。 他要逃离这里,尽快的逃离。 趁着天还没有黑,他仔细的打量着窗外别墅周遭的一切,来时他只见到了正门前的一切,此时才发现这别墅的后面防卫更是深严,依旧是高高的铁栏杆,但是最上面却是接连了两条通电的电线,那电线只要稍一碰触估计就有生命的危险了,而且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别墅的每一处都极有可能装上了监控,这些监控是他要逃出去的最大阻碍,他必须要先把监控解决了,才能顺利的逃出去。 想到那黑人的个头,还有他的力气,柯正威并不怕他,只是他现在浑身无力,他根本就没有与人拼斗的砝码。 陈菁的屋子里他相信绝对没有监控器,她是不会让别人看到她的隐私的,所以此时在陈菁尚未回来之前,这个屋子里是最最安全的。 脑子里在思索所有可以逃开这里的方案,第一种是自己待天黑之后悄悄从这窗户慢慢下得楼去,再用手中的钳子掐断铁栏杆上的铁丝网,然后避开那些电线与监控,出了那铁栏杆自己也就彻底的自由了,只是这一种方案危险性也很大,他要随时的小心提防各种情况的发生。 第133章行动 第二种方案就是自己先安全的等在这里,桌子上还有一些中午陈菁吃剩下的食物,吃过了自己也便恢复了一些体力,然后静待陈菁的回来,然后再挟持她…… 两种方案都有一定的危险性,他都要小心翼翼的行事。 再望向窗外,天还亮着,要完全的黑下来还要过一会,此时去吃饭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这样想来,柯正威重新又回到了那让他憎恨的大床前,绕过床,他甚至连碰到那床一下下都不想要,那上面都是他的噩梦,虽然此时已醒来,但是那些曾经的一切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把拖盘端到了窗前,那些饭与菜陈菁也并未吃多少,虽然已经凉了,但是此时能有东西来充饥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 迅速的吞咽着眼前的饭与菜,他要让自己有力气,也才能有逃出去的希望。 食不知味,难以下咽中他终于吃饱了,把拖盘重新又放回去,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估计这个时候许多人都在用晚餐吧,他不知道陈菁有没有交待女佣做他的晚餐,他真怕有人闯进来,那么他也就不在安全了。 时间在悄悄的飞逝而过,而他再也不能等待了。 推开了窗子,呼吸着室外清新的山中空气,那感觉尤其的让人舒畅。 这是三楼,他要下到地面去至少还要经过两层楼,看着那么高的地面,跳下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受伤。 重新又回到屋子里,他记得刚刚翻衣服时,似乎有一个抽屉里有一条绳子,对的,一定有。 再次翻来,在最里面的一个柜子下的抽屉里,他找到了那条长长的绳子,天助他也,看来他是一定可以逃离这里了。 把绳子的一头稳稳的系在窗框的把手上,再把另一头悄悄的垂到窗外,天黑了,应该其它两层楼所住的人不会看到这垂落的绳子吧,他只能如此的期盼了。 低头向下望着,绳子就快到垂到地面上了,再紧了紧把手上的绳子,要系紧了,否则他就有摔下去的可能,这是不可以开玩笑的。 弯身下去,没有任何的迟疑,柯正威熟练的沿着绳子向楼下而去,幸好他经常有锻炼身体,其中就有爬绳子这一项,而今天不用爬只是顺着绳子下去,这也更简单了。 悄悄的,夜色中,柯正威正慢慢的向地面靠近。 有些雀跃,他终于距离自由又更进了一步。 可是突然间,有一丝微弱的呼吸声送进了他的耳中,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半空中,他已经过了二楼的窗户,此时回去已是不可能,想来那地上的人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 柯正威抓紧了绳子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可是随即他还是决定继续向下而去。 既然那人不声张就是对他并无恶意,只是,对着那人他真的有些好奇了。 双脚终于落在了地上,那一刹那间让他有了踏实的感觉,黑暗中,那抹轻轻的呼吸声就在距离自己两三米外,他向着那声音望去,空气中闻着了一股他熟悉的香水的味道,陈瑶,不知是敌是友? 然而回想着他抛弃她的情形,还有下午陈瑶出现在陈菁房间里的那一幕,柯正威的脸腾的红了,自己那样难堪的一面被她看到了,所以此时再让他见到她他真的很尴尬。 没有声张,陈瑶并没有大声喊,站在她所处的位置,她应该很清楚的看到柯正威从楼上滑下来的所有过程。或许陈菁的离开也与她有关,难道是陈瑶固意要调开陈菁然后…… 躲不过,柯正威向前走到陈瑶的面前,“谢谢你。”其实是谢谢她的不声张。 陈瑶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一把拉住他的手,然后悄声说道,“跟我来。” 柯正威有些失笑了,抓他来的是她姐姐,而要救他离开的却是妹妹陈瑶。 此时容不得他过多细问,他只好任凭陈瑶拉着他向着别墅的正门而去,有些紧张,他怕是陈瑶固意要把他带到别墅前,然后再让她的手下抓住他的。虽然有些小人之心,但身处险境让他不由得多想了。 然而此时的情形让他根本无法仔细思量,陈瑶拉着他并不是直走,而是绕着弯的在别墅的栅栏内游走着,显然她也在躲避着什么,监控器吗?一定是。 就要到车库了,这里是柯正威有些熟悉的地方,陈菁把他带到别墅来时,就是在这里停的车。 “车库里有监控,你在这里等我,哪也别去。”陈瑶低声的吩咐道。 “嗯。”此时他已清楚陈瑶是来救他离开的,这多少让他有些汗颜,从前他对她好不过是为了报复陈菁,而到了最后还是因为茵茵而抛弃了她,这让他说什么也想不到陈瑶居然会救他,然而事实确是如此。 陈瑶快速的走进了车库,她开出了她平常惯开的那辆红色保时捷,敞篷的车,很时尚。 车子经过柯正威的身边时固意减慢了速度,柯正威一闪身就跃到了车上。 陈瑶没有开车灯,只是迅速的向着大门口开去,就要到了,此时只要出了眼前的铁大门,他呼吸到的空气就是自由的了。 可是,突然间,陈瑶一踩刹车,红色保时捷顿时停在了大门前。 柯正威诧异的望向陈瑶,而后者也适时的面向了他。 还没有问她为什么要停车,陈瑶已经先行说了出来,“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柯正威眨眨眼,已经明白了陈瑶的意图,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果然是真理。而她不外乎又是要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真是有些不屑了,可是眼下局势,他什么也不能说,“你说吧。” “第一个条件是在这别墅里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只当从来也没有发生过,如果警察追问起来,也不可以说与陈家有关,否则我姐姐拍的照片我会把它公之于众。” “好,这一条我答应,那第二个呢?”他也不想自己狼狈不堪的照片被传到市井之间,否则他还有什么脸做摩天的总裁还有启航的董事呢。 “第二个条件就是我要你答应做我三个月的男朋友。”不容置疑的说完,陈瑶便定定的看向柯正威,她在等待柯正威给他的答案。 柯正威本来就有些晕眩的头在这时又开始痛了,做她三个月的男朋友,那他的茵茵要怎么办? 说好一起演戏一起让妈妈开心的,这是他重新偷回茵茵的心的最好时机,但是倘若他答应了陈瑶,那么他又怎么去追求茵茵呢。 不行,他真的不能答应,“这一条,请……”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身后的别墅猛然亮起了一盏盏灯,没有听到警报声,那是因为在这山间倘若出现了警报声保不齐就传了出去,引起了外人的注意。 可是柯正威已经想到是有人发现他失踪了,所以整个别墅才会突然的紧张起来。 “如果你不答应,这里你就甭想出去了。”陈瑶在威胁了。 平生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威胁,可是眼下却不一样了,因为陈瑶是在救他。 可是当茵茵的面孔在眼前闪现时,他真的真的不想答应。 倒车镜里他看到别墅里已经有人冲出来了,正直奔大门而来,情势十分紧迫,他再不答应,只怕这里他就出不去了。 “请给我一个可以答应你的理由。” 陈瑶顿了一顿,回头看向了身后向他们飞跑而来的人,然后有些忧伤的说道,“因为医生说我最多只能活过三个月了。” 心里一惊,柯正威的脸色变了又变,“可是当真?”这个答案倒是他千想万想也想不出来的理由,只是他怕陈瑶是来骗她的。 却见陈瑶轻轻一按,架驶座与副驾驶座中间的小暗格已经打开,里面顿时出现了一叠纸张,“这里就是我全部的病历。” 这一刻让柯正威无法不相信了,难不成陈瑶连这些病历也准备好了来欺骗他吧,况且有哪一个人愿意说自己就快死了呢。 他信了。 心底多少有些痛,因为陈瑶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现在既然是她来救他,那么他总也要给她一些回报才是。 三个月,只要三个月。 这三个月,一是回报了陈瑶的救命之恩,二是也让她得以在有生之年可以快快乐乐的活过每一天。 心柔软了,茵茵,对不起,请你理解我的心。 点点头,柯正威答应了,因为他似乎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陈瑶欣喜的歪过头,轻轻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你,威。”随即她按开了大门的遥控开关,保时捷立即飞一样的向大门外驶去。 自由,似乎真的有了,然后,他心的自由呢,那是三个月的难耐…… 保时捷迅速的冲出了大门,也将身后的一应追出来的人甩在了大门前。 依稀有人在大声的叫喊,再让他们停车,可是陈瑶就好象没有听见一样加大油门直接向前飞驰而去。 第134章惊险 柯正威大口的呼吸着这山中的空气,敞篷车上山风呼啸,空气清新的甚至能滴出水来一样。 这空气给他自由的感觉,是的,他自由了。 前面一个弯路,车灯照着路坑坑洼洼的,让他不由自主的扶住了扶手,心情放轻松的时候,他才感觉到擦着扶手的手臂有些痛,是铁环勒坏的伤口还在隐隐的渗着血,因为他冲凉水澡时被水给浸湿了。 低头审视着自己手腕与脚腕上的伤,他竟然连包扎一下都未想到,此时看来那伤势还不清呢。 看来回去他要好好的处理一下,不然被别人看到指不定又要猜东猜西了,就连警察那关也不好过呢。 “对不起。” “呃,什么意思?”他不懂陈瑶突然间冒出来的话了。 “别墅的钥匙被姐姐拿去了。” 原来是这件事,“算了,已经过去了,以后自己的东西要收好,再不可被别人随便拿走了。”想想那钥匙他也气呢,如果陈菁没有拿到手,他也就不会有这一回的悲惨遭遇了。 陈瑶开着车继续向前而行,漆黑的山中,因着这车的出现也才有了光亮,车灯照着前面的路有十几米远。 突然斜前方也出现了灯光,奇异的,虽然看不到车身,但是透过树枝叶间的空隙他们知道,对面有车驶来了。 有些紧张,柯正威知道这么晚了,那车绝对不是普通人随意开进这条路上的,一定是砍头帮的人,他要怎么办? 要躲起来吧。 “你趴下去,不要出声。”陈瑶没有慌张,她低声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柯正威不情愿的弯下腰,把自己藏了起来,他知道从外面看向车里,此时一定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然而他还是有一些紧张与担心。 如果那辆车是陈菁的,那么极有可能是别墅的人与陈菁联系上了,也知道了他的失踪,所以此时如果他们相遇,只怕…… 而他真的不想见到陈菁,白天的一切历历在目,那些都是他不堪回忆的。 只有一条路,除此之外就只有无边无际的树林了,而那里根本就由不得这车的行驶。 两辆车越来越近了。 “是我爸的车,你别出声。”陈菁再次低声的吩咐着。 柯正威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陈菁就好,这辈子恐怕自己最不想见的人就是陈菁了吧。 终于,两辆车交汇到了一起,“爸爸,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咳咳……”一阵咳嗽声响起,然后是陈瑶爸爸焦虑的声音,“还不是因为你姐姐,现在警察到处都在查那姓柯的人的下落……,咳……咳……”老人家又在咳嗽了。 听着那咳嗽声还有仿佛慈祥的声音,柯正威怎么也无法把他与砍头帮联系在一起,然而他真的就是砍头帮的老大,如假包换,因为陈瑶已经叫他老爸了。 “爸,没事的,我会处理好的。”陈瑶耐心的劝着爸爸不要担心。 “哦,有你处理我多少还会放心些,你姐姐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唉!我刚刚接到电话说有人从别墅里逃跑了,这事你知道吗?” 柯正威的身子不由得崩得紧了,老爷子是在查他的底呀,他倒要听听陈瑶是怎么回答他的。 “爸,不是逃跑,是我固意放走的,那个人无关紧要,走了也没关系。爸不用担心了,这么晚了还是早些回别墅休息吧。” “哦,瑶瑶也陪爸爸一起在别墅休息好了,就不要再回市区了。”老爷子劝道。 “爸爸,我刚跟人约好了一个午夜的饭局,都是些重要的大人物,我不可以不到场的,爸也快到了,就先自己回别墅吧。”陈瑶耐心的劝道,从没想到原来陈瑶也有如此缜密的心思,从前与她一起都是给他粗枝大叶的感觉,看来真的是他的感觉错了。 “哦,那你去吧,要注意身体呀,瑶瑶。”老人家不放心的说道。 “爸爸放心,会有人照顾我的。”陈瑶兴高采烈的笑道。 难道是指他吗,这让柯正威不禁失笑,从来他与陈瑶在一起他都没有照顾过她,倒是她一直照顾着他来着。 此时想想她只有三个月的性命,看来自己真的要对她好一点了。 脑海里又是浮现茵茵的身影,让他不由自主的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瑶瑶,你车上有人?”老爷子居然就听到了他的叹气声,柯正威这个后悔呀。 “没有,是瑶瑶啦。” “哦,那我走了,天晚了,路上黑,要小心开车哟。”那慈祥的声音任谁也猜不到他就是砍头帮的老大吧,柯正威倒是真的很想与他见上一面,可是此时此地却绝对不是最佳的时机,见到了,他只怕他再也逃不开那别墅了。 “爸爸再见。”那一个“见”字尾音才落,保时捷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面冲去了。 吐了一口气,终于过关了。 “起来吧。”车开出了几步外后,陈瑶轻声说道。 “如果你爸爸到了别墅发现你姐姐囚禁的就是我,你将来要怎么办?”他不信陈瑶会不怕她老爸,瞧她刚刚毕恭毕敬的样子他就知道陈瑶很怕她父亲。 “没关系的,爸爸知道我的病……”陈瑶说着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是的,如果知道了,作为父亲他总是舍不是让女儿在有生之年不开心的,原来陈瑶早已想到了。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虽然她是陈菁的妹妹,虽然她也有些跋扈,但是至少她还有一颗柔软的心。 “不用谢我,只要你做好你答应我的事情就ok了。”手中的方向盘在慢慢的旋转着,陈瑶丝毫也不因开车而影响了谈话,瞧她开车的姿势就知道她很熟练了。 车子慢慢的始出了山间,向着市区越来越近了,路也越来越好走了。 黑暗中,车灯照着路,柯正威一直紧紧的盯着前面路上的一切,突然他与陈瑶皆看到了一排路障,车不能再向前开了,紧急的一个刹车,否则保时捷保不齐就撞到了铁栏杆上。 车子嘎然而停在了路障前,有人迅速的跑过来,“小姐,麻烦请下车执行例行检查。” 是警察,柯正威的心在片刻间心思百转,这里的路障,让他想起了山谷里那辆他的坠落的宝马车,难道这临时检查竟是与自己有关吗…… 柯正威安坐在车内,他希望这一次的例行检查完全与自己无关,归心似箭,他急欲回到自己的别墅,他想要知道自己失踪以后所有发生的事情,茵茵的,母亲的,这些都让他心急如焚。 “先生,请您也下车来接受检查。”一个男警察走到了柯正威的车门前礼貌的说道。 有些不情愿,但是柯正威还是拉开了车门走了出去,警察在前面带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公路边的一个小屋里。 小屋里灯光亮如白昼一样,当柯正威走进去时,屋子里三四个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此时的柯正威是一种很奇怪的打扮,衬衫加睡裤,这样的装扮任谁看了都会奇怪的,更何况他是从那辆豪华的红色保时捷车内走下来的人。 非富即贵,可是他的衣着真的有些可笑了。 几个人迅速的扫过他,然后集体震惊了,其中的一个人立刻走到柯正威的面前,“请问,你是摩天集团的柯总裁吗?”急切中是更多的欣喜。 躲不过,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低头瞧着自己的狼狈,柯正威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的,我是。”总是要面对吧,总也做不了逃兵。 那警察突然激动的一把握住了柯正威的手,“太好了,找了你一天了,现在终于找到了,走,随我去警局。”警察说着拉着柯正威就向外面的警车走去。 “对不起,我想要先回家。”柯正威拒绝了,关于他失踪一天一夜的事情他真的不想多说,可是瞧着警察的意思就是要问这些了。 陈瑶迎了过来,她看向这警察,有些焦虑的问道,“请问我们的证件都没有问题了,为什么不放行?” “对不起,这位先生与本市的一桩坠车事件有关,所以我们必须请当事人去警局一趟。”警察耐心的说道。 “不行,我们有要事在身,等处理好了,明天一大早立即去警局报道。”看着柯正威默不作声的,倒是陈瑶利落的说着一切。 警察似乎是被说动了,必竟那起坠车事件柯正威显然只是受害者而并不是他们所要追捕的犯人,警察想到此便和颜悦色的说道,“这是警署的通知,只要一发现柯先生的行踪,必须在第一时间把他请到警署。” 柯正威有些疑惑了,难道警察早就已经发现那车里的人不是他了吗? 一定是的,那么现在他们要带他去警局就是要查到那替他受死之人的身份吧,可是他答应过陈瑶不会将这一天一夜所发生的事透露半分的,所以去警局,那是他的难耐。 于是,柯正威笑道,“我的车被人偷了,难道那偷车之人出了什么事吗?”他用谎言极力的来撇开自己当时在场的事实。 第135章善意 有时候撒谎也是善意的,更是一种艺术,他没的选择,因为他答应了陈瑶,也更不想让自己的难堪曝光。 “原来柯先生的车是被偷车贼所偷了呀,可是……”警察说着看了陈瑶一眼,转而又道,“我想陈先生还是随我们去警局的好,请配合我们警方的行动。”不容置疑,警察要求柯正威必须要随他们去警局。 想想刚刚警察看向陈瑶的表情,似乎警察已经对陈家有所怀疑了,所以他们也怕柯正威与陈瑶一起会有什么不测吧,这样想来,倒是让柯正威的安心了些。 看来自己随他们离开也未必是件坏事,至少也让陈家紧张一下,而自己也能摆脱陈瑶的纠缠了,摆脱一天是一天。 “好吧,不过问完了事情请马上送我回家,我母亲病重,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 “ok,走吧。”警察痛快的答应了。 “威,那我呢。” “你先回别墅等我,放心,结束了我立刻就赶回别墅。”他也想要知道茵茵现在的状况,所以回别墅才是他最佳的选择。 陈瑶有些不情愿了,本来她也可以随着柯正威去警局的,可是那地方她不喜欢,想来想去,反正柯正威有把柄在她手上,况且凭她对他的了解她也知道他不是食言之人,也罢,就放他离开几个小时吧。 “那你可要快点回来。” “陈小姐放心,只要办妥了事情,我们立刻就会送柯先生返回别墅的。” 于是,漆黑的山路上,警察带走了柯正威,而陈瑶也先行回去了别墅。 一路上,柯正威并不说话,无论警察问他什么他都已无声来拒绝回答,他只怕说多了会惹是非上身,有些事不得不慎重。 终于到了警局,“柯先生请坐。”警局里的办事员客气的招呼他。 “不用了,请直接通知你们局长来见我。”柯正威已恢复了从前那个冷然镇定的自己,此时他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事情。 碍于柯正威在a市的尊贵身份,几个警员在相互对视之后只得点头了,柯正威以为他总要等些时间,这么晚了局长一定不会在的。 可是他只坐了几分钟就有人接他去局长室了,原来局长也在加夜班,难道是为了他的案子吗? 看来他失踪的这一天一夜,事情真的闹大了。 从容的落座,似乎这是他记忆里第一次来警局,开门见山,“我想知道这一天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局长微笑的望着他,“柯先生真的不知道吗?” “是的,我的车被偷了,所以只好狼狈的如此回家,幸好路上遇到了一个朋友才载我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是有人发现了你的车坠毁在山谷中,那车上还有一个面目全非的人,指纹已脱落,查不到他的指纹,但是他的血型居然是与你一模一样的,最初我们也以为那就是你了,可是你的前妻阮茵茵小姐否决了这一个答案。”警察一边说一边直视着柯正威,仿佛要从他的神色中得知什么一样。 听到茵茵,柯正威的心猛然狂跳,从前她根本就忘记了他的存在,她又如何来否决那随车而坠入山谷的人不是自己呢。 柯正威的疑问写在脸上,局长继续说道,“阮小姐说在她生病住院期间你绝少穿西装的,所以那人很可能不是你,虽然我们的化验报告还没有出来,但是根据阮小姐的建议我们还在四处寻找你的下落,所幸今天终于找到了。”有一抹感动写在心里,看来在医院里的那些日子茵茵还是蛮关心自己的。 茵茵的关心也给了自己更多的希望,只是想到陈瑶他又是蹙眉了。 “我想我只是一个受害者,车被偷了而已,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想要尽快的回到家里,与我母亲团圆。”此时的他最大的渴望就是尽快的见到茵茵与母亲。 其实亲情才是最可宝贵的。 “好吧,既然柯先生惦记着家里的人,那么我也只好放行了,但是请柯先生务必答应我们,不管有什么情况请及时的通知我们警方,同时也要配合我们警方的任何调查工作。” “没问题。”柯正威一口答应了,只要让他离开他就开心了。 借了局长的电话柯正威拨通了阿成的电话,阿成会来接他,而他也终于可以回家了。 家,是最美最温馨的象征。 曾几何时,那是家带给他的感觉。 可是此时,当阿成再次把他带回半山的别墅时,却只有一室的清冷,没有茵茵与孩子们,这别墅里便再也没有了欢笑,而他甚至有几个月都没有回到这里了。 回来了,只是让心徒增烦恼罢了。 而今夜,当他历尽沧桑之后,他唯一想回去的地方却是这里,离开警局的那一刻,他突然有种愧对茵茵的感觉,是他的花心惹到了陈家的姐妹,既便是被她们所纠缠也完全是自己的咎由自取罢了。 没有回别墅区,是因为他突然间很怕见到陈瑶,也更怕见到茵茵。 浴室里,他把温热的水开到最大,他想要洗去自己一身的肮脏与疲惫,可是水愈大,白天里的一切愈是清晰的在眼前划过。 那清清的水洗去的只是表象外的一切,而内里的那些记忆却永远是多少水也洗不去的。 就这样,他站在莲蓬头下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就让那水冲刷着自己的身子。 干净,他想要要回从前那个干干净净的自己,可是,好象没有了。 此一刻,他的心情就好象一个女孩失去了处子之血一样的心痛,心真的很悲凉。 结果,等到他洗浴完毕,等到他穿戴整齐时,窗外已经现出了鱼肚白,又一个崭新的一天开始了。 没有任何的睡意,他不知道要先去哪里,从山间那座梦魇般的别墅里逃出来的那一刻,他最想要见到的是茵茵,可是当他真的自由了,当他真的可以去见茵茵的时候,他去不敢去见了。 他的经历倘若被茵茵知道,她一定会笑他的咎由自取,不过幸好她不记得他从前的一切。 有些怕,他决定先去见过母亲,然后再去见茵茵,这样在时间上也有一个缓冲,也让自己慢慢的回到被陈菁挟持前的状态中。 推开门,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迎接着晨曦里新的一天,他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阿成正尽职的守在门外,知道主子一定是遭遇了什么,但是阿成已经习惯了柯正威的沉默,所以主子不说他也绝对不会过问,这是主子回来的第一夜,所以他聪明的选择不睡,他就守在柯正威的门前,果然,柯正威很早就要出门了。 显然,柯正威也并没有睡觉。 或者,他也睡不着吧。 那部车,阿成并不信是被人偷走的。 事发现场他也去过了,可是主子既然这样说了,他便也无话可说。 “总裁,我们去哪?”当柯正威坐上了车,阿成一边把车开离了半山的别墅一边问道。 车窗外,青葱的绿树飞过,清新的空气漾在鼻端,多美的一个清晨呀,柯正威按开了车窗,让风汩汩的吹进车内,让发清扬,让他的头脑更加的清醒。 “去医院。”没有再迟疑,先去看母亲吧,他还想不出要怎么处理陈瑶与茵茵之间的关系,他头大。 阿成无声,他向来都是遵从于柯正威的命令,从无二话。 于是,车子飞速的向着医院的方向行驶着,这样的早,以至于一路上根本就看不到几辆车。 此时,母亲一定还在梦乡之中吧,柯正威想到母亲的病就有些无奈了,本来他以为他的肾可以救母亲一命,可是医生的检查结果告诉他,他的肾无法与母亲的匹配,也请人请医院去找了,然而院方已明确表示,可以匹配的肾是很难遇到的,可求而不可遇,所以他只能等待上天降下来的奇迹,只是不知,母亲还可以挺过多久。 车子进了医院的大门,柯正威挥挥手,让阿成把车停下来,他下车,漫步在医院前的林荫小路上,他要平稳一下自己紊乱的思绪,他要编好一个籍口让母亲不猜测他一整天的失踪,阿成说昨天茵茵有来看过母亲,这更加让他对茵茵感恩了,只是不知她是如何称呼母亲的。 走过了小路,电梯上,数着那楼节在一层一层的升高,而他却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突然间就有些怕见到母亲了。 悄悄的站在病房前,病房里一片安静,母亲果然还在熟睡中。 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有看护在所以他并不担心,然而在他迈步走进病房后他突然震惊了。 母亲的床前,那趴在床沿上睡得正香的不是别人,却是他日思夜想的茵茵。 怎么会,怎么会呢,他一定是看错了。 柯正威再次的睁大眼睛专注着望着床前的一切,然后他看到的还是母亲与茵茵如此温馨的场面。 一抹感动漾在心头,茵茵是因为她的承诺所以来扮演他妻子的身份并来安慰老人家的吧。 第136章理解 一定是的,柯正威的鼻间有些酸,虽然前一天里自己受尽了折磨与屈辱,可是此时能在母亲的病房里见到茵茵,他太开心了。 轻轻的,他向着床前走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碰到了什么而扰醒了眼前人。 无声的,他就站在母亲的床前,看着母亲安祥的睡容,他放心了,看来母亲并不知道a市里昨天到处都在讲述的他失踪的故事,而茵茵显然并没有告诉母亲,兰心蕙质,她让他更多的感谢了。 从母亲的面上再次把视线转移到茵茵的小脸上,此时的她正趴在床边上,只露出了半边的脸,然而睡梦中的她那眉头却是轻皱,似乎在为着什么事而忧心忡忡一样。 是为了他吗?真希望是呀。 看着茵茵,一日不见,却有种如隔三秋的感觉,此一刻,他终于体会了古人诗词中的那一份深刻的意会。 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洒在了病房里,照着茵茵的身上多了一层金色的光辉,让她炫美的宛如一座雕像,原来爱都是写在心里的,他自己的心是如此,而茵茵如此待他与母亲,他相信在她的心里一定也存留着他曾经的某些记忆。 而他,要慢慢的让她记起他曾经所有的好。 至于那些恨意,他会从她的记忆里慢慢摒除出去的,因为知道了某些事,她便会理解他的狠心与无奈了。 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一样在悄悄的闪动着,她要醒了吗? 还这样的早,想让她醒来,却也更想让她多睡一会儿,走到窗前,把那窗帘拉严,也让阳光不要刺到母亲与茵茵的眼睛,就这样他伫立在窗前良久良久。 其实为爱并不是仅仅的占有就是得到,更美的是你在她身边那份最真最真的守侯。 爱,最美。 那一份无声的守侯让柯正威的心柔软着,所有的痛楚与难堪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般的飘飘而去。 一步一个脚印,他会坚实的向前走去,他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所有的棘手的事情。 太阳越升越高,窗外越来越亮,茵茵的手指动了一动,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醒了。 她看到了眼前站了一个男人,是柯正威吧? 揉揉眼,她再次看向他,“是你吗?”仿佛不相信一般,她眼前的他只是一个幻象。 “是我,茵茵。”真实的男声回答了她的问题,也让她从迷糊中回了神。 “真的是你。”一刹那间的惊喜让茵茵从对面的床前跑过来。 她站在柯正威的面前,上上下下的看着他,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一样,“你真的回来了,是吗?” “不是你说我没有死,而那坠入山谷的人也不是我吗?”想到这些他就开心,很开心的笑了。 “嗯,我记得我住院的时候从来也没见你穿过西装呢。”她坦然微笑时美丽的一如一朵绽开的山茶花,清雅而迷人。 “走,我们出去说。”说完了刚刚那一句,柯正威急忙的捂住了嘴,瞧,他是说的什么话,死不死活不活的,要是让妈妈听到了,又要让她担心了。 拉着茵茵的手就出了门,甚至也不顾她白皙小手的轻挣。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昨天一大早我起来就找不到你了呢?阿成也不知道你的去向,还有你的车是怎么被那人开下山谷的。”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向了柯正威。 他不可以说的,头有些大,可是茵茵还在专注的看着他,她在等着他的答案。 灵机一动,柯正威有些沉重的说道,“很久以前一个分手的女朋友患了绝症,她求我去看她,谁知路上车抛锚,我截车寻求帮助的功夫,那破车居然就被人开走了,昨夜里我回来了才知道那车出了事。”勉勉强强的圆谎,其实连自己也听不过去,可是他只能如此之说了。 见到了陈瑶,不知道茵茵会是什么反应,虽然原本茵茵也并没有喜欢上他,但是她答应帮他一起照顾妈妈,这就让他有了希望了。 “什么病,很严重吗?”茵茵似乎没有生气,相反的她居然还很关心他口中的前任女友,看来她并不是很在意他,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错觉罢了。 柯正威的脸上从晴转为多云,只黯然道,“是癌症晚期,最多活不过三个月,所以我答应陪她三个月,也让她在有生之年可以快快乐乐每一天。”直接的坦白讲出来,否则当茵茵与陈瑶遇到一起时那便是他的尴尬。 什么事先讲了总比后来的弥补与解释要好些。 笑意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柯总裁,那你可要好好的对她哟。” 那笑容仿佛锥子一样的扎进了柯正威的心口,真痛呀,握着她的手在这一刹那尤其的紧,“可是我们的约定,我希望你可以继续帮我照顾我母亲。” “没问题。”依旧是清爽一笑,茵茵带给他的是阳光一样的美好。 走廊里,阿成远远的走过来,身后是柯正威请过来的看护,看护的手里端着食盒,那是母亲的早餐吧。 “走,我们出去吃饭吧,我妈就由看护来照顾吧。” “还是我来吧,她喜欢我喂她吃饭呢。” 吓,才一天而已,茵茵就与母亲混熟了吗? “可是,你也没吃呢。” “不怕的,待伯母吃过了,我们再出去吃。” 就这样不顾柯正威的阻止,茵茵果然喂着柯妈妈吃过了早餐,柯妈妈吃了满满的一碗稀饭,这是以前绝少见的,看来她是真心的喜欢茵茵呢。 “妈,我今天白天有些事要去处理,晚上再来看你吧。”叫母亲妈妈,她居然比他叫得都自然,仿佛母亲真的就是她的亲妈妈一样,可是他知道那只是演戏,而此时的茵茵是在扮演着他妻子的角色,只为他说她长得与他从前的妻子很象。 轻咬着唇,有丝苦笑,其实从前她就是他真正的妻。 “威儿,茵茵可是比从前有些瘦了,你可不要欺负她哟。”柯妈妈认真的嘱咐柯正威。 有些失笑,他要宠她都来不及,又哪里敢欺负她呢,“妈,你放心,我不会的。” “妈,还早着,呆会输液了,你就再睡一会,有人守着不用怕的。”茵茵握着柯妈妈的手关切着说道。 “丫头,快去休息吧,让你陪我熬了一夜,可别累坏了。”她说着又是转向柯正威,“威儿,你要亲自开车送茵茵回去哟。” “好的。”他求之不得呢。 于是,阿成没有再充当他的司机角色了,茵茵再一次坐上了柯正威的新车,一辆黑色的林肯。关于宝马那是他一辈子的痛,或许他再也不会开宝马了。 “谢谢你。” “说好了会帮你就会帮的,我母亲早就去逝了,呵呵,你真幸福。” “可是她的肾,我还是无法帮到她。”再有钱又如何,钱买不来一切,他买不到可以匹配母亲的肾。 “你妈呀,可惦记着你了,昨天一整天没见你,急的一直在念叨呢。” “妈不知道我失踪的事吧。”虽然早就猜出母亲不知道,可是他还是想从茵茵的口中得到证实。 “不知道,我交待谁也不能在她面前提起。” “真的谢谢你。”原本以为再回来,所有的一切都会乱糟糟的难以收拾,可是一切却都是如初一般的井井有条,根本无需他来担心。车子慢慢的转向了茵茵别墅区的方向。 “等等,方向不对,我想要去启航看看,明天正式上班。”茵茵低声说道。 “为什么不多休息几天再去上班呢?” “公司里有些棘手的事情要处理,我不可以再偷懒了。”茵茵的眸中都是坚定,病了这么久许多事情都荒废了,一切从头再来又要浪费许多的时间了。 “好,我陪你去。”虽然他还不知道摩天这两天的状况,但是只要他还活着的消息传遍摩天,那么他的公司就不会有事。 而茵茵,她真的需要帮助。 于是,车子转弯,两个人一起向启航的方向开去。 第二次的来到启航大厦,这里已不再陌生。 “董事长好。”所见之人无不一一的向茵茵行礼问侯。 “你可以走了。”茵茵目不斜视的,但是她知道柯正威一起紧随在她的身后。“这里并不适合你来。” 柯正威一怔,随即才想到她失忆了的事情,她不记得他曾经是启航的董事了,与他无关的所有记忆茵茵似乎都记得,而唯独遗忘了的就是他而已,“其实我现在已经是启航的第三大股东。”他在讲述一个不争的事实,因为从前林董事的的股份已经全盘的转给了他,再加上他平时购买到的启航的股票,所以现在他就是启航的第三大股东。 “那么,你现在也是在启航上班吗?”茵茵一边向电梯走去一边问道。 “是的,以前林董事的办公室就是我现在的办公室。”这一些在茵茵住院期间他早已处理安排妥当了,目的就是为了茵茵重回启航时他也来帮她,此时看来他是做对了。 第137章男秘 “哦,林董事的办公室在四十五楼,而我的新办公室是在四十六楼吧。” “是的。”原来茵茵早已打听清楚了,看来她是一心要回启航上班了。 电梯前,左为双号的电梯,右为单号的电梯,茵茵自觉的站向了左边,本以为柯正威会站向右边,可是没有,他居然如影随形般的跟了过来。 “怎么,难道你也想要我的位置坐吗?”茵茵笑意盎然的说道。 可是还没待柯正威回答,电梯已经到了,茵茵迈步而进,柯正威立刻也跟了进去,“我可以先到四十六楼,然后从楼梯再到四十五楼。”电梯合上的瞬间柯正威得意的说道。 茵茵笑了,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柯正威也是这样的可爱。 电梯里,柯正威欣长的身子站在茵茵的面前,刹那间的安静突然让他有种不适的感觉。 此时,只有他与她,一如从前的那一次。 “还怕吗?”柯正威真想通过这电梯让茵茵回忆起他的一切。 “怕什么?”挑挑眉,茵茵望着电梯里的小型电视,她认真听着电视里的音乐。 “你不怕电梯会出现事故吗?”他就是要呆在她身边,天天提醒她曾经有过什么事情发生过,也顺便帮助她恢复记忆。 茵茵眨眨眼,“难道你喜欢电梯出事故?为什么不往好的方向想呢?” “哦,没什么。”柯正威耸耸肩,看来茵茵还是没有记起曾经她与他在一起发生的一切,真想再发生一次电梯事故,说不定她就能记起来了。 “叮咚”,到了,茵茵款步走出电梯,柯正威出来后却不是向楼梯走去,而是依然随在茵茵的身后。 “怎么,要做我的秘书吗?”茵茵揶揄道。 “呵呵,正有此意,只要你同意我立即走马上任。”笑且伴着诚意,他的神情告诉她他说的都是真心的话。 “好吧,那明天就搬到我办公室外面那一间秘书室吧。”茵茵也正八经的说道。 柯正威分不清她话中意的真假了,可是听着她的口气似乎又是真的一样,“可是当真。”小孩子一样他居然冲口问道。 “嗯,允许你做我的秘书了。”茵茵说着已直奔自己的办公室而去,徒留柯正威站在电梯门口发呆。 不敢相信茵茵的话了,仿佛这是玩笑一样,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让一个男人做她的秘书呢,况且他还是启航的董事,同时更是摩天的总裁,玩笑,一定是他理解错了,她在开玩笑。 于是,柯正威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而去,看着门上面的四个英文字母“exit”,让他没来由的轻笑了,一个出口,却也隔开了他与她。 “怎么?难道你反悔了。”一只脚正要迈进楼梯间,突然背后响起了茵茵的声音。 柯正威慢慢的转回身,一双美眸写满了问号,仿佛是在向茵茵求证:你是在叫我吗? 茵茵站在阳光中,瘦削的下巴象刀刃一样的微微扬起,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悦耳的女声再次响起,“怎么,做我的秘书很难堪吗?” 这一次柯正威听得清楚,她居然同意让他做她的秘书了。 点头如捣蒜一般,“好,我就做你的秘书。”从前在摩天,是茵茵做他的秘书,三年后风水轮流转他甘之如饴的要做她的秘书了。 倘若这件事被阿成知道,他一定要偷偷躲起来笑喷吧,可是此时柯正威就是痛快甚至快乐的答应了。 近水楼台,他再也不怕赤列祥了,就算他是小飞的爸爸又如何,只要茵茵还没有嫁给赤列翔,他的希望就是最大的。 随在茵茵的身后,向着她的办公室而去,地毯上,让走路也是无声了。 此一刻,高大如他却如小男人一样的随在茵茵的身后,幸好走廊上无人看到,否则他真是糗到家了。 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玻璃门,茵茵毫不迟疑的走进去,果然,内外两间,那里面的一间是茵茵的,至于外面的这一间,如果柯正威接受的话,那么就是他的了。 时光再次倒回到三年多以前,那是茵茵坐在他的办公室外的情形,她可爱的笨手笨脚的样子让他一直记忆犹新,然而三年后,那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子早已变成了如今这个叱咤风云的商界女强人了。 虽然她还是有一些稚嫩,但是与三年前的茵茵早已判若两人,关于中远的一切,让他也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茵茵是个不可小觑之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茵茵会同意他来做她的秘书,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启航她的江山还没有坐稳,她需要他的支持。 这一个位置虽然于他有些可笑,但原本他来启航就是为了帮她而来的,否则他自有他的摩天,那才是他的主战场。 方方正正的大型办公桌前坐定,茵茵仰首望向门外,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是多一个帮手总是没错的,她相信柯正威是真的在帮她,而不是其它那些只懂得吃里扒外的人,那些人见一个滚一个才是。 “铃……铃……”,内线响起,茵茵正要接起的时候才看到外间的柯正威已然接了,她甩手放下,既然是她的秘书那就要有秘书的样子吧。 然而,柯正威的这个电话却接了很久也没有挂断的意思,他的面容上是些许的不耐,有种气极败坏的感觉。 淡淡一笑,只不知那电话的彼端是何方神圣…… 挑眉,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偌大的办公桌上轻点着,仿佛在弹着钢琴一样的跳跃着。 透明玻璃外的柯正威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她听不见也不想听,只是奇怪这是她病后第一天来启航报道,怎么可能就有人找到了他,甚至电话还是打了她的内线。 一瞬不瞬的盯视着门外的男人,嘴角扬起笑,她倒要看看是谁让他惊心了。因为,此时的柯正威正一边打电话一边急切的站起身向外张望着。 轻声数着一、二、三…… 然后大敞着的办公室门前一个女子恍若无人般的走了进来。 那个女人她认识。 女人走到了柯正威的面前,而柯正威也在此时狼狈的挂断了电话,想来电话彼端的人就是她了。 眼角扬起一抹笑意,手指继续在桌子上跳跃,迈步到了隔开的小小茶水间,茵茵慢腾腾的煮起了咖啡。 浓香的味道,熟悉的让人心悸。 今天只是她来看看办公室的一天,并不是正式上班,所以她并未给自己安排任何的工作。 放松,让自己慢慢的熟悉启航的一切,或许有一天什么都可以水落石出了。 门外,柯正威与那女人聊得正浓,甚至连坐下来都忘记了一样。 柯正威一直是背对着她而站着的,所以此时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那女人的脸上她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抹挑衅,是的,挑衅,那女人她在向自己挑衅,向自己示威。 水很快开了,浓香的咖啡煮好了。 时间快得让人不可思议一样,茵茵倒满了三杯的咖啡,一杯留给自己,另外两杯她客气的放在拖盘上,然后端起来向着隔开柯正威与自己的那扇玻璃门而去。 推开,是女人与柯正威的说话声,“走,我们立刻离开。”柯正威拉着女人的手臂就要向外走去。 茵茵默不作声的继续向前走,女人的笑颜展开在她的面前,挑挑嘴角她不置可否,“两位请用咖啡吧。” 柯正威在听到她的声音时身体明显的一僵,也是在此时他才闻到咖啡的香气,“哦,谢谢董事长。” “不必,今天我还没有正式上班,所以我什么职位都没有,大家都一样。既然有客人来了,你就好好的招待下。”一抹微笑始终挂在她的嘴角,仿佛在告诉柯正威她很开心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一样。 “shit……”,柯正威低咒,他拉扯着陈瑶的手臂就向门外而去,然而后者却不甘心的轻挣着,似乎极不想要离开这屋子一样。 “你答应做我男朋友的,那你就要陪我去逛街。”陈瑶笑咪咪的说道。 “可是我现在在上班。”柯正威顾左右而言他。 “刚刚阮董事长都说了今天不是正式上班,所以你大可陪我出去逛街。”陈瑶嗲声嗲气的说着,然后抬起手臂极自然的挂在了柯正威的颈项上,双手交握时,人已经挂在了柯正威的身上。 茵茵转身,只当未见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失笑,从没见过那样无耻倒贴的女人,她还真是不屑看到。 打开电脑中的cd音乐,再轻轻的按下了玻璃窗的窗帘开关,刹时玻璃窗外的一切均已出离了她世界。 听着音乐,她只想让自己放松。 随手拨通了一个电话,轻声的嘱咐着什么,然后就挂断了。 再次回到音乐中,茵茵啜饮着刚刚煮好的咖啡,今天她没有工作的打算,想起叔叔阮凤祥还有婶婶李兰,似乎她太用心工作就是对他们造成更大的威胁一样。 第138章插足 眉头轻皱,指尖继续在桌子上跳舞,许多的事情跃然心头,明天开始她要出演一场好戏,开始要让叔叔对她“刮目相看”了。 打开qq,很久没有开qq了,甚至有种陌生的感觉。 本以为罂粟会留言给她,可是奇怪的罂粟居然没有给她任何的留言。 清荫:罂粟,我生病,但现在已经出院了,一切都好。(隐身吧,她当他隐身) 可是这一条消息发了良久也无人回应,看来罂粟是真的不在。 好友里就那么几个人,与她比较谈得来的就只有罂粟一个人了。 也把qq调到隐身状态,不相识的人她并不希望他们来打扰她。 闭目养神,继续聆听音乐,那每一个音符都是让身心放轻松的最好的乐章。 门外,那一男一女总也走开了吧,过了十几分钟了。 她依旧靠在靠背椅上,不想起来,距离中午午饭的时间还早,再坐一会儿就可以离开了。 她想小飞了,那小家伙总是给她带来更多的快乐。 想起儿子,嘴角扬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意。 凝神细听音乐时,突然门被人狠狠的踢开,那玻璃的响声惊得她立时就清醒了过来。 是谁?这样的大胆,居然敢在董事长室如果的嚣张。 茵茵抬首,眯着眼,微微勾起她美丽的唇角,清朗的眸光望向门口的男人…… 有些气极败坏,可是跟她无关吧。 茵茵无视的继续闭上了眼睛专心的听着她的音乐。 “阮茵茵……”柯正威大叫,那声音里满是气恼,仿佛恨不得立时杀了她一样。 茵茵抿抿嘴,骨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柯正威,那眼神仿佛在问“叫我做什么?” “阮茵茵……”柯正威咆哮的唤道,他要气晕了,因为茵茵对陈瑶的出现丝毫也不在意,这个认知快让他吐血了,所以他拼命的想方设法的支走了陈瑶,再回头找这个女人算帐。 而她呢,居然很享受的在听着音乐。 迅速的他飞也似的来到茵茵的面前,“喏,还给你的咖啡,以后请不要煮这么难喝的咖啡给我喝。”两杯先前茵茵端出去的咖啡又重新回到了茵茵的面前。 “怎么,不好喝吗?我的手艺并不差,我记得你在我别墅里煮的咖啡也不见得比我煮的好。” “我不喜欢你请别人喝你煮的咖啡。”霸道的说完,连他自己都在笑自己的无聊,按照自己的道理那么连他也无权喝茵茵煮的咖啡了。 “呵呵,只是送给你与你的女朋友,难道这也不行吗?”挑眉的瞬间手指已挑起了自己的小包包,茵茵起身向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此时柯正威已经没有了耐心。 “对不起,中午约好了与小飞的爸爸一起用餐,我想你也可以离开了。” 再次移步,身后是绿了一双眼睛的柯正威呆呆的站在那里,此时,他甚至忘记了反对…… 走出办公室,走廊里,是刚刚从电梯里折回来的陈瑶,她看向茵茵的那一刻,眸中是数也数不尽的阴冷。 茵茵无视的从她的面前从容而过,甚至连看她一眼也无。 擦肩而过的瞬间,陈瑶突然抓住茵茵的手臂然后说道,“你不介意我享用你的秘书吧。”有丝得意也更多挑衅。 于是,当柯正威从迷糊中惊醒而追出办公室的大门时他所看到的就是陈瑶扯着茵茵的手臂,她不让茵茵离开。 这是显然的,因为茵茵还是背对着陈瑶的。 “你放开她。”咬牙切齿的,柯正威气愤了。刚刚他明明劝走了她,只说下午他办完了公事就会去找她的,可是她居然骗了她,她根本就没有离开。 “哦,秘书还蛮紧张董事长的,呵呵,开个玩笑,阮董事长请便……”手指松开,证明她已放行。 陈瑶原以为茵茵会对她发飙撒泼,会完全不顾形象的与她大吵一番,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因为…… 可是没有,茵茵只回眸一笑,澄澈的眸子里写满了看戏时的专注,“柯先生,你的女人与你很搭,她很美,请你好好珍惜她。” 当最后一个字说完,茵茵已经优雅的转身向电梯而去。 “茵茵……”柯正威低声的唤道。 可是回应他的是茵茵无比挺直的背脊,那样的坚强与孤傲。 是的,她的背影给他一种孤独的感觉,明明知道她是急着去见赤列翔的,可是他还是觉得她是孤独的。 真想追过去,想要陪着她一路离去,想让她不再有孤单的感觉。 可是在陈瑶的怒视中,他终于还是什么也没有做。 三个月,这三个月,他是属于陈瑶的。 自己种下的因,那么那长出的果子即使再是苦涩也要自己来品尝。 没有追逐,他只是优雅而冷冽的重新又迈开了步子,陈瑶追了过来,“你要去哪里?” “去吃饭。”他冷冷的,真想把她打扁,可是她说她命不久矣,于是,他忍了。 “那我也去,我要陪你一起吃。” 继续脚下的路,他没有一丝的停留,“想要去,那就走快点。”他要追上茵茵,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此时的启航大厦门前,赤列翔正一脸阳光的等在那里。 而他也想要参加他们两个人的午餐盛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要去,就算带上陈瑶也成,只要不让茵茵与赤列翔单独在一起就好,这样想着,他的脚步更快了,惹得陈瑶气喘吁吁的猛追着他。 可是在经过电梯的那一刻他却没有任何的停留,他继续飞快的向前而去,陈瑶傻了,“喂,你到底要去哪里?不是说去吃饭吗?” “闭嘴,去楼下。”进了楼梯间,再无旁人了,柯正威飞也似的冲向楼下的四十五楼。 陈瑶只得跟上去,终于追上他的时候,电梯刚刚好的停在了眼前,一把拉住她,两个人一同闪进了电梯,此时,就只有那粗喘的呼吸声飘荡着。 这么拼命,只是为了赶一部电梯,也让陈瑶突然清楚了他的选择,原来茵茵的电梯刚刚下去,所以那一部电梯要从最底层重新返回来似乎还没有他跑到四十五楼再乘坐四十五楼的电梯来得快。 柯正威算得好精确呀。 “那么想陪着她,为什么刚刚不追进电梯里。”有些吃味了,竟然为了茵茵而再次拼命,连带的她也跟着差点跑岔了气。 “难道你不想去吗?” 陈瑶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脸上绽开了笑意,“原来你是为了等我,谢谢你,威。”说话间,嫣红的唇已是飞快的在他的面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耸耸肩,他不置可否,三个月,既然选择陪着她走过生命中的最后一刻,那么他也会将就她的一切,即使他根本不爱她。 总是多了一些怜悯吧,至少她救过他,至少她是真心待他的。 电梯仿佛漫长的下坠过程中,他的心里也在默默的祈祷最好赤列翔遇到了塞车,他迟到了,这样茵茵就还会等在大门口,他也就还有机会与他们一起吃饭了。 无视所有人的目光,柯正威在出了电梯后再一次快步的向透明的玻璃门走去,那台阶上依稀是茵茵的身影,她轻踱着步,似乎赤列翔果真没有到。 “威,我们要去哪一家饭店吃饭呀。”陈瑶如影随形的跟在他的身后,笑涔涔的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走吧。”拉着她迅速的走到了玻璃门前。 开门的刹那,一辆车正巧停在了茵茵的面前。 弯身,茵茵优雅的坐进了赤列翔的车。 再转眼已飞一样的驶离了启航的大门口。 来不及了,看着赤列翔那辆绝尘而去的车,他着急了,来不及去地下停车场开自己的车子了,不如就打的士吧。 一个响指,他唤来了保安,“帮我叫一辆的士,立刻,马上。” “好的,柯先生。” 笨蛋呀,明知道他急着叫车,还在这里跟他客套的浪费了五秒钟的时间。 “威,不如坐我的车吧。”陈瑶细声细气的说道。 “在哪?” “就在那呀。”手指一扬,果然五米外那辆招摇的红色保时捷正违章的停在路边。 她还真是胆子大,也不怕她的车被人拖走。 “走。”顾不了许多,赤列翔的车已经要脱离他的视线了。 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了保时捷,车起,那飞一样的速度终于让他松了一口气。 距离在慢慢的缩短,而他距离茵茵也越来越近了。 那距离突然让他感慨万分,两个相爱的人,如果真心的彼此爱着,那么即使相隔万水千山也依然阻不断彼此间的相互牵挂。而两个无爱的人,即使离得再近,一如此刻的他与陈瑶,但是却再也擦不出任何的火花。 赤列翔的车终于减速了,车子停在了一家连锁的冰点咖啡店的门前。 陈瑶知趣的也停下了车。 门开,她迅速的走到柯正威的身边,手挽着他的手臂,招摇的向茵茵走去,而柯正威居然忘记了拉开她的纠缠。 一抹笑意漾在茵茵的脸上,她优雅的牵过赤列翔的手,轻摇间宛如情侣一般的向着冰典咖啡的大门走去。 柯正威的眸中在这一刻就只有那一双交握在一起的手,是那样的碍眼…… 第139章无视 舒缓的音乐流淌在冰典咖啡的每一个空间,聆听音乐是一种美的享受,可是此时,坐在茵茵与赤列翔隔壁桌子上的柯正威侧耳倾听的却不是音乐,而是赤列翔与茵茵的对话。 曾几何时,自已竟如小太保一样的喜欢跟踪了,可是柯正威已经无法管住自己,茵茵在哪里,他的脚就仿佛有磁铁吸引一样的随着她转。 “阿翔,你的头发很随性。”茵茵完全无视柯正威的出现,居然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轻撩了一下赤列翔那散落在额前的碎发,那情形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习惯了,剪太短了不好看。”微笑着,赤列翔一向温文尔雅。 “看过好多的艺术家留着长发,很个性也更是洒脱,不知道阿翔你要是留长发了会是什么样子。”啜饮着杯中香甜的玉米汁,茵茵也很随意的问道。 赤列翔的眸子轻轻一闪,波光潋滟的瞬间仿佛有什么飞逝而过,“长发让你很飘逸。”他由衷的赞美着茵茵,却也是不着痕迹的避开了茵茵的问题。 “有时候习惯是无法言说的,我习惯了一头的长发,所以无论美与不美,甚至都不想要去改变,但或许有一天当我厌倦了这样的长发,剪刀轻落让发片片洒落时,我也不会不舍,因为发的长与短不过是一些表象的外在,我的心依旧还是自己,永远也不会改变。”轻柔的音乐伴着她的话语仿佛在诉说一个久远的故事一样,说者有心,而听者呢,此时无意又似有意。 “茵茵,我们订婚吧。”赤列翔的眸中是让女人无法拒绝的诚挚,干净无染的餐桌上,他厚实的大手紧紧的握住了茵茵白皙的手。 斜对面,柯正威的眼睛都绿了,可是鉴于陈瑶坐在他的对面,他什么也不能说,他只能等待茵茵来宣判赤列翔的胜利与自己的死刑。 小手依旧还在赤列翔的大手中,没有抽出,茵茵的眸中依旧是浅淡的笑意,没有说话,但是杯子里的玉米汁却在不断的减少再减少。 难耐,除了茵茵所有的人都在煎熬的等待她的回答。 可是直到那一整杯的玉米汁都消失了,茵茵还是没有开口。 桌子上她的手已经轻轻的从赤列翔的手中抽了出来,指尖习惯性的在桌子上随着音乐而轻跳,一双慧黠的眼睛如水雾般的迷朦闪动,“吃面吧。” 两盘子意大利粉,黑胡椒均匀的撒在上面,那香辣的感觉溢满在唇齿之间,茵茵吃得极慢,没有想到赤列翔居然在她与他出院后的第一次见面就向自己求婚了,可是…… 四周很静很静,就连那轻缓的音乐也仿佛虚无了一般。 听到耳中的是空无是难耐。 那一个问题没有答案便是一个答案了。 柯正威的心终于落了回去,他也安然的吃着盘子里的意大利粉,四个人,竟然统一一致的一起点了意大利胡椒粉。 “阿威,吃完了饭,就陪我去买些东西吧。”陈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揭开了那层沉闷的气氛,虽然柯正威与赤列翔甚至没有打过招呼,可是他们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知道对方的存在。 “好吧。”柯正威看茵茵似乎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而他也还带着陈瑶一起,这本身就有些可笑与尴尬。 匆匆吃过,其实根本食不知味,柯正威便与陈瑶准备起身离开了。 “阿翔,茵茵,改天一聚吧。”终于他还是与两人一起打了招呼,也缓和刚刚多少有些尴尬的气氛。 赤列翔伸出手,两个人男人的手交握在一起,重重的,指尖中那股穿透的力量甚至让身旁的两位女士清晰的感觉到了。 离开,因为陈瑶他只能选择退缩。 走出大门前的那一刹,他听到了冰点咖啡里茵茵的最后一句话,虽然极细微的,可是他却听得清清楚楚,“阿翔,晚上一起去梦幻跳舞吧。” 梦幻,为什么她要选择梦幻? 那是他与茵茵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记忆里茵茵对梦幻似乎情有独钟,她很喜欢那里。 从冰点咖啡走出去的时候柯正威的心里一直在不停的晃动着梦幻这个名字,晚上他也要去梦幻,不过首先,他要支走陈瑶。 那一整个下午柯正威就在极度无聊中的陪着陈瑶逛着街店,虽然他极力的想要离开陈瑶,可是每每想起从那别墅里逃出来时他的承诺,他还是忍了,三个月,他答应过的。 是男人就不可以不守承诺。 就这样在焦虑中度过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他让阿成把林肯车送过来再亲自送陈瑶回别墅,然后以晚上有客户要谈生意为由离开了陈瑶。 陪了她整整一个下午,说好明天陪她去医院检查也一道去看母亲的,陈瑶这才放她离开。 匆匆吃过了晚饭,虽然明知此时天才擦黑,梦幻并不是人多的时候,可是柯正威还是很早就开车过去了。 他是梦幻的半个老板,所以当他走进梦幻时,所有的人都是对他毕恭毕敬的,似乎也少了些随意的感觉。 点了一杯醉此间,那是一种梦幻独有的鸡尾酒,一边品酒一边看着眼前寥寥无几的人,时间尚早,只怕茵茵并不会这么早到,当然还有赤列翔。 可是他从华灯初上等到了晚上十点多钟也没有等到茵茵与赤列翔,晕了,难道赤列翔会拒绝茵茵的邀请吗? 他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然而两个人没有来这却是真的。 心一直在慌乱的跳,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想要打电话给茵茵,可是一想到她身边的赤列翔他就忍住了,怎么也不想让赤列翔知道自己的狼狈,更有他在这里等了这么久也是很没面子的。 然而时间在快速而过,似乎比平常都要快了许多似的,梦幻里人声鼎沸,人进人出,热闹欢快的氛围漾在他的周遭,可是他却只有寂寞的感觉。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难道茵茵根本就没有想要到梦幻来吗? 可是他明明听到的。 看看腕表,时间已经近十一点了,想到母亲,他还是决定离开了。 上车,踩着油门冲出去的时候,身后一辆车慢悠悠的驶进停车场,车内,却是茵茵与赤列翔…… 仿佛无处可去,此时的茵茵一定是与赤列翔在一起吧。 满身的酸意散发在周遭,甚至让心也无法平复了,还是去看妈妈吧,为了茵茵他已经有些对不住妈妈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去医院。 车子迅速的向医院开去,推开病房时,母亲已经睡着了,看看表,已近午夜了,自己真是个不孝子,明明知道母亲已时日无多,可是还是这么晚才来看她。 输液早已挂完了,白色日光灯清亮亮的照着满屋,有些灼亮,柯正威悄悄的走到灯的开关前,将日光灯关掉,只开了墙壁的小灯,那昏黄的灯光更适合睡眠。 看护也睡得正香,他轻轻的走到母亲的床前落座,然后他看到母亲醒了,大概是因为他切换灯光的缘故吧,有些歉意,“妈,你继续睡吧,儿子来晚了。” 揉揉眼,柯妈妈笑着说,“不晚,有茵茵陪着就好了,那丫头也才走了没多久。” 吓,“妈,你说什么?茵茵来过了?”他不相信,她明明是有邀请赤列翔一起去梦幻的,怎么可能还来医院? “是呀,吃过了晚饭后茵茵就来了。” 柯正威的脑袋轰然作响,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竟然错过了晚上与茵茵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她是一个人来的,还是有人与她一起?” “当然是一个人了,她说你有事所以就没有跟你一起来。” “那她也是一个人走的?”难道自己真的听错了。 “好象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走了。”柯妈妈笑着说。 “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没说呀,那丫头人好,接了电话就急着走了,好象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哦,妈,那我去找找她,本来约好一起回家的,可是我路上错过了,打电话也打不通。”其实他根本没打,他有陈瑶陪着,他无颜去见茵茵,然而他真的不喜欢茵茵与赤列翔两个人一起在梦幻里出现,只要想到茵茵端着酒杯迷迷糊糊的样子,他就受不了,不行,他要立刻马上就去找茵茵。 “去吧,路上小心些。”柯妈妈并不阻拦,显然对于茵茵她是极喜欢的。 柯正威再次飞车向梦幻而去,茵茵在医院里接到的电话一定是赤列翔的,他接走了她,然后一起去了梦幻,柯正威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茵茵那么喜欢梦幻,从前在他与茵茵还没有结婚的时候她就一再的要求要保留梦幻的推酒工作,似乎那里有着什么秘密一样。 然而她一直也没有说那是为什么,出于尊重他也从未追问过。 车越开越快,敞开的车窗吹乱了他的发,也吹乱了他的心。 刚刚如果他在梦幻再多等上一会儿多好,现在急着赶过去,不知道会不会错过了他们。 第140章拒绝 终于,看到了霓虹闪烁的彩灯,把车泊好,柯正威大步的向着酒吧内走去。 “柯少好……” “柯少好……” 一个个的侍者行礼问候,似乎也都在奇怪为什么老板会去而复返,出了什么事吗? 柯正威站在梦幻的吧台前,放眼望去,恨不得一下子把这酒吧看个彻底,他在寻找茵茵的身影。 终于,在酒吧的一角,他看到了茵茵与赤列翔的身影。 没有立即走过去,去了,只能说明自己的失败,他曾经的女人所挽着的男人并不是自己而是…… 一杯醉此间在手中轻轻的晃荡着,他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一边喝酒,一边不时的瞄向茵茵的方向,显然茵茵与赤列翔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两个人依旧谈笑风生,仿佛是一对多年的情侣一样。 柯正威就这样闷闷的坐着,手中的酒杯不知空了多少回,又添满了多少回。 舞池中无数个男男女女正在跳着优雅的中三,三步舞曲让一对对的舞者轻盈的如蝴蝶一样的在舞池中翩飞,所以的人脸上都漾满了笑容,那是开心的笑。 一曲毕,音乐一转,舞池中一些人走下了舞场,留下来的人跳着欢快的伦吧舞。 伦吧舞,柯正威望着舞场中的那男男女女优美的舞姿,那每一个动作都带他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个夜晚。 也是伦吧舞,也是这样热闹的场面,他向茵茵邀舞,便是在那一天开始了他与茵茵的所有故事…… 一切历历在目,物是人也在,只是彼此的心境与那一天相比又差了多少呢。 邀舞,就是因为邀舞他们才从此走到一起的…… 眼中有些模糊,柯正威将杯中那残余的醉此间一仰而尽,不行,他要去邀舞,这样的机会他绝不允许错过,只是茵茵还记得三年多以前的那一天吗? 踉跄着他向前迈着脚步,有服务生立即跑过来劝道,“柯少,去vip包厢休息一下吧。” 摇摇头,他不要,他想要邀请茵茵跳伦吧舞。 于是,时光仿佛重新又回到了他与她的第一次,只是这一次他的脚步与多年前的那一次相比却少了沉稳与自信。 茶色的玻璃桌前,柯正威就站在赤列翔与茵茵的面前,“茵茵,请你跳一支舞。” 抬头,挑眉,似乎是没有想到会在梦幻遇到柯正威,茵茵看着他的眼神都是迷惑,“怎么,柯董事也来了。” “嗯,我来了,我要请你跳这曲伦吧舞。”这一曲对他意义重大,也让他想起了从前的一切。醉酒的他根本就直接无视了赤列翔的存在。 “我想,我的舞伴是这位赤先生而不是你吧。”微笑着拒绝,精致的五官上有着优雅与精练,此时的茵茵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年少而不谙世事的茵茵了。 “我只要你陪我跳一曲伦吧舞就好。”打着酒嗝柯正威再次邀请道。 手轻摆,茵茵仿佛为着他的无边酒气而不耐,“对不起,我与这位先生还有要事相谈,改日吧。”她婉拒,仿佛她与他并不相识一样。 一刹那间,血上涌,只觉自己很没面子一样,柯正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过心底深处那种挫败的感觉却让他无所适从。 有些不甘心,很不甘心。 他无声的如天神一样的站在茵茵与赤列祥的面前。 茵茵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 怒气上扬,伴着酒意带来的巨大张力,他想也不想的伸出手一把抓住茵茵的手臂,他的力气大的惊人,让茵茵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再踉跄着随着他的脚步向舞池中走去。 “站住。”赤列翔站起来,他是茵茵的男伴,男人的自尊告诉他,此一次他绝对不能放过柯正威。 即使,后者是梦幻的半个老板也不成。 柯正威迷人俊朗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他只当未听见,他扯拽着茵茵的手臂继续向舞池中走去。 舞池的边缘上他拉她站定,随着舞曲迈开了第一步,却在这第一脚还未落地的时候,“啪”的一声一个巴掌不轻不重的挥过来。 不要和男人比力气,不要和女人讲道理。 她的力气比不过他,可是她却有与他理论的道理。 火辣辣的,虽然这一掌声随即就被淹没在无边的音乐与嘈杂之中,但是脸上的灼热是那样清晰的告诉柯正威,茵茵打了他一个巴掌。 音乐依旧,周遭的人与世界依旧,变了的只有他与她,怎么对立着,他的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她的眸中是一抹不甘与不屑。 粗喘的气息拂来,赤列翔就站在了两个人的一侧,他看着舞池中尴尬的一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把抓住茵茵的手,恍惚中还在愣怔的茵茵回神了,她迷朦的看着眼前的柯正威与赤列翔,仿佛他们皆是外星人一样,摇摇头,半晌才回过神,然后她的另一只手搭上了赤列翔的肩,这是一个提示,一个预知。 伦吧曲继续的飘荡着,舞池中茵茵与赤列翔如翩翩蝴蝶一样的穿梭在人群中。 舞池边,柯正威依然伫立不动,心随着茵茵那飞扬的裙角而跃动,天有些踏了,地也好象在摇…… “柯少,喝杯绿茶吧。”侍者适时的走过来,暗色的绿茶在眼前与茵茵的面孔渐渐的重叠起来,头有些晕,他才想起来刚刚他似乎喝了很多的酒。 接过那杯绿茶,有些摇晃的他迈步向着刚刚茵茵坐过的茶色玻璃桌走去,小小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些东西。 象是一个卡片,那是什么? 柯正威好奇的坐在椅子上,一边啜饮了一口绿茶,清甜冰凉的感觉让他的精神渐渐的恢复了些。 手指拿起那张卡片,熟悉的一张卡片,他见过。 “柯少,这张卡片象是梦幻的vip卡,又好象不是,听说从前有淘汰过一批,应该是作废了的vip贵宾卡吧。”那侍者站在他的身边也好奇的说道。 拿在手里把玩着,记得那一次茵茵醉酒后他送她回家,这张作废了的vip卡就是与她的钥匙揣在一起的。 那一次距离现在已经三年多了,原来她还一直保留着,可见这张卡的意义是非凡的。 盯视着这张卡,极力想要从中找出些什么,可是无论他正面反面的看过多少遍,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忽然他想到了,记得欧说过从前的旧卡都是有编号的,一个号码代表一个客户。 手指抚上右下角的一排数字,不断闪烁的光线中他一一的记下了那一排数字,不知道欧还有没有留下那一批老客户的资料,他的希望都寄托在那里了。 沉思间,那曲伦巴已换,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一对对舞伴优雅的退出舞池,又有一批新的舞者登场,世界永远是这样的华丽与激情…… 酒已醒了大半,柯正威起身无限神思的望着茵茵与赤列翔,既然茵茵是拿着这张卡来的,他相信今夜里她的所做一定与这张卡有关。 微微颔首,他转身优雅离去,如果茵茵刻意要避开他,他也毫无办法,与陈瑶的三个月的约定,让他甚至没有了偷回茵茵心的自信了。 重回到吧台前,他吩咐侍者去打开梦幻的属于他的办公室。 没有打开灼亮的白炽灯,只一抹黄灿灿的墙臂灯亮了一室,有些昏暗也更多迷朦。 这一间办公室一向形同虚设,记忆里这可能是他第三次坐在这里,第一次是新梦幻开业时,第二次是梦幻开业五周年庆的时候。而这一次当他坐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里于他其实真的很陌生。 按下了电脑的开关,他记得所有梦幻的资料在电脑里都有存档过。 时间的指针在轻轻的转动,有些急迫,他真的很要知道那张卡的主人到底是谁,他猜想那绝对不会是茵茵的,那时候的茵茵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她不会办这梦幻的vip卡的。 鼠标点开屏幕上的梦幻系统,眸光在仔细的寻视着系统中的文件。 一页…… 两页…… …… 终于在大海里捞到了针,在系统里他发现了旧版vip卡的存档记录。 有些激动,仿佛知道了那卡的主人是谁,他就会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一样。 手指有些抖,他急切的想要知道那谜题。 屏幕在不断切换,鼠标已点开了那一个档案。 一行行的数字在变换,那八个数字刚刚在大厅时他就已经熟记于心了。 终于在最末一页的最后一行柯正威发现了那八个数字,眼眸轻扫向那后面的记录,然后却是无边的失望迎来,那八个数字的后面居然是一片空白,名字与档案皆是空着的。 敲打着鼠标,失望无以附加。 烦躁的燃起一根烟,雪茄的味道伴着刚刚他混身的酒气让他此刻混身都充满了一股危险的气息,不行,他还是要去找茵茵问个清楚。 大口大口的一根雪茄就吸了一半,再将那还燃着的半只烟丢进了烟灰缸里,烟遇水而响起的“吱吱”声弥漫在耳边,那声音让他有些迷乱,那张卡,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第141章无解 有人敲门。 “进吧。”他疲惫的说道。 门开了,竟然是欧,柯正威欣喜的站起身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 从桌子前移开,他冲到欧的身旁,热络的拥抱在一起,很久未见了。 “正威,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欧先生开心的问道。 “呵呵,随便转转就转到这里来了。” “昨天的新闻可把我吓坏了,还好你没什么事情,这就好。” “与我无关的,只是车被偷了而已。欧,你手上还有梦幻老店的那些已经作废了的vip卡的资料吗?” 欧一怔,大概是没有想到柯正威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吧,随即清朗一笑,“你我的电脑里都有,都是一样的。” 柯正威扯着欧的手臂向电脑前走去,“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这个号码的客户,他的资料都不见了?” 欧随着他一起站在电脑前,然后他看到了那张卡的数字,一抹凝重写在脸上,却在片刻间消失了…… “让我想想,这些资料太久远了,如果不是你翻出来问我,我甚至连这些资料的存在都忘的干干净净了。”拿了一根烟欧慢悠悠的一边燃起一边说道。 “给我一只。” 欧拍拍柯正威的肩,“老兄,你不是从来都是只抽雪茄而不抽其它的烟吗?” “哦,我的没了。”的确,那是他多年来的习惯,除了雪茄他从来不抽别的烟。 欧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然后一甩手抛向柯正威,“接着……” 于是,办公室里重新又恢复了烟气腾腾,烟雾中欧始终也不提及那个客户的资料为什么不见了的原因,可是柯正威直觉那一定与茵茵有关。 “录入这些资料的员工还在吗?”他不死心,那个vip卡主人的身份让他特别的好奇了。 吐着烟圈,一个个的圈圈在眼前晃动着再慢慢的飘去,那烟雾即使你抓在手心里,展开来的也只是一份空幻,然而柯正威此时却是一边吸烟,一边轻轻的挥动着眼前的烟雾,仿佛那雾的深处藏着什么一样。 “员工已经换了几批了,我甚至连那员工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欧坦诚的说道,一双锐利的眼睛里却似乎又是写满了坦诚。 “哦。”有些不耐,再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柯正威陷入了沉思之中。 “正威,这号码你从哪里得来的。” “茵茵的,她收藏这卡片收藏很久了,从我认识她的那时候起她就在收藏了。” “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问我?”手中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那烟灰就要触碰到他的手指他也犹未知。 “欧,你的手不痛吗?”柯正威将手中已然吸尽的烟再一次的丢尽烟灰缸,这是他今天进到这间办公室里吸完的第二根烟,这样频的吸烟是绝少见的,从前即使是在茵茵离开他的那些日子里,他也只是酗酒而从未如此频繁的吸烟过。 欧猛然一愣,随即手指下意识的把烟头丢进了烟灰缸,然而刚刚他专注的神情还是落入了柯正威的眼中。 欧尴尬一笑,“你瞧只是在奇怪那些作废的vip卡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你今天才想起来问我。” “今天茵茵带着那张卡片来梦幻了。”挑挑眉柯正威回想着刚刚在吧台前的一切。 “是吗,我们出去看看,很有可能你看错了哟。”欧说着就拉着柯正威向外面走去。 “这会儿估计已经离开了吧。”他进来也蛮久的了,柯正威只怕茵茵已经离开了。 “你这办公室除了每天打扫的人很久都没有人进来,连空气都不新鲜了一样,走,我们出去外面,我们兄弟两个一起喝几杯。”欧拉着柯正威不由分说的就象门外走去。 从寂静的办公室突然走到人声鼎沸而喧扰的吧台间,有一刹那柯正威甚至有些昏眩的感觉,今夜里他喝了很多的酒,那酒气还在,他的眼前总是不停晃动的人影。 不知不觉的再看向角落里那曾经坐过茵茵与赤列翔的位置,却哪里还有他们的踪迹。 走了? 还是在舞池中。 一双眼眸从角落里移到了舞池中,柯正威在不停舞动的人群中搜索着茵茵与赤列翔。 可是没有,两个人一起消失了一样。 欧打了一个响指,一个侍者便迅速的走过来,“欧先生,请问有何吩咐。” “先准备两杯醒酒茶。” “好的。” “再来,去问下刚刚坐在那里的那两个人现在去了哪里?”欧指着柯正威刚刚找过的茵茵先前坐着的位置说道。 “欧先生,那一男一女已经走了。” “走了多久?” “五六分钟吧,没走多久。” “走了?”柯正威猛然抓住那侍者的衣领叫嚣道。 惹得侍者惊恐的望着欧先生,不知如何是好。 欧伸手拉开柯正威紧抓住侍者的手臂,再拉着他坐到一旁的空位置上,“别急,喝些茶,呆会我让人开车送你回去。” 可是柯正威才一坐下就仿佛屁股扎到了钉子一样立刻就站起来了,“不行,我要去找茵茵。” “你喝多了,不能开车。”欧劝道。 “不行,我要离开,我要去找茵茵。”舌头似乎也麻麻的让他说出的话甚至有些打结了。 欧拉着柯正威起身重新又引领着他向办公室走去,走到无人处,他使了一个眼色,身后一个侍者会意的向柯正威的头上敲去。 三分的力气却足以将他敲晕,因为他本身已经有七分的晕了。 柯正威就这样倒在了梦幻里。 欧着人将他背进了办公室里间的卧室里,为他脱下了一身的衣物,再为他合上被子,此时睡眠才是柯正威最好的选择。 这一夜欧也没有离开,他只怕柯正威醒来会大吵大闹,所以只在沙发上睡了。 他不想让醉酒的他自行开车离去,答应过某人会照顾他,所以他不可以食言。 卧室内,柯正威均匀的呼吸声传出,偶尔伴着一两句梦话,他是在惦记着茵茵吧。 拿起固定电话,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柯正威在我这里,你安心睡,不必等他了。” 说完他甚至未待对方回答,就不屑的挂断了电话。 有时候承诺太多总会遇到一些矛盾,矛盾时真的让人很难去选择。 迷迷糊糊中睡了醒,醒了又睡,终于到天亮的时候他才安心的离去了,离开时交待手下为柯正威准备好了开胃茶,醉成那个样子,一早醒来一定不舒服的。 没有等待柯正威醒来,从梦幻里出来时眼前是还有些迷朦的黎明时分,街上的路灯还亮着,昏黄的光在晨曦里已经黯淡的甚至看不出它的光线来。 马路上甚至看不到半个人影,车子飞快的行驶在通往效外的公路上,一路上悄然而逝的街景依然还在沉睡中,一种冷寂的感觉吞没了他所有的感官,只希望阳光可以快一点的出现…… 办公室内里间的卧室里,一个翻身,柯正威醒了,睁开眼时,一室的陌生让他突然醒了一个彻底,揉揉眼睛,才发现,他居然还在梦幻…… 办公室内里间的卧室里,一个翻身,柯正威醒了,睁开眼时,一室的陌生让他突然醒了一个彻底,揉揉眼睛,才发现,他居然还在梦幻…… 机器人一般的起身,动作迅速的宛如一头猎豹,地毯上的衣服三两下就套上了身,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为他脱下的衣服,欧那小子,他要找他算帐。 可是当他穿戴整齐了,再拿着手机打给欧时,对方已是处于停机状态,记忆里欧的手机是从来也不会停的,可是今天…… 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睡着了他却一点也不记得了呢。 一边走一边开门准备离去,门口有侍者恭敬的守在那里,“柯少早,欧先生准备了你爱吃的早茶与早点,请柯先生享用。” 猛地推开那文诌诌的侍者,真是好狗不挡路,他急着回别墅,醒来他才想到他不止是错过了茵茵,也错过了与陈瑶的约定,虽然他并不在意陈瑶,可是瞧她的样子,她的病似乎也是不假,他承诺陪她三个月的,她不可以失言。 先回别墅吧,今天上午他恐怕要向茵茵告个假他要先陪着陈瑶再去医院看看母亲。想想他在启航的那一个尴尬的男秘职位,虽然有些无奈但其实更多甜蜜,至少可以让他第一时间的接触到茵茵。 林肯车飞速的行驶着,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他已到了别墅区。 车停在了自家别墅的门前,可是他却迟疑的又不想进去了。 本来这里就是他为了金屋藏娇而买来请陈瑶居住的,可是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如今让他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那个陈瑶也不知是否可以信任,直觉就是与她一起睡觉都有不安全的感觉吧。 对面别墅里传出了弱弱的灯光,是谁起得这样早?或者是谁忘记了关灯? 就这样他坐在驾驶室里不进也不动的望着茵茵的别墅发呆。 时间在慢慢的飞逝而过,无边的静寂袭来寂寞袭来,可是他的心却是柔软着的。 第142章纷乱 终于,那别墅的门前热闹了。 瞧,那是小飞,那是薇薇,两个早起的孩子快乐的奔跑在园子里,就象一对花蝴蝶一样在美丽的清晨里撷取那花的芬芳。 摇下车窗,柯正威看着望着,两个孩子的甜蜜笑容让他不由自主的又在渴望着那种家的温馨了。 “小飞,薇薇,快回来洗手准备吃饭。”那是茵茵的声音,那是属于一个母亲的幸福。 原来她也起的蛮早的,是在为孩子们准备早餐吧。 瞧她精神抖擞的样子,似乎昨夜里并未晚归,也一夜好眠,这让他终于放心了。 只要她没有与赤列翔一起,那么他多少还是有希望的,早就与她说过关于陈瑶的一切,只不知茵茵是否还会相信。 然而回头细想,其实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陈瑶的病情,瞧她现在的样子又哪里有生病的迹象呀。 柯正威就这样呆呆的坐在车里,即不回自己的别墅,也不下车,只是呆望着茵茵的住处,一颗心已飞离了自己一般。 “嘀……嘀……”车喇叭声在他的林肯车后叫嚣起来。 挑眉回眸,阳光照耀中闪亮的睫毛忽闪的移向林肯车后的那一辆车,驾驶座内一个女人正探头出来,笑意盈然的望着他。 柯正威的头轰然作响,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陈菁。 那山间别墅里自己屈辱的一面刹时在脑海里不停的上演,从那魔窟里已经出来两天了,可是那一切仍象恶梦一样不停的缠绕着他,陈菁,就是他的恶梦。 此时,她居然有胆来见他,真想一掌劈死她。 冷冷的收回视线,他要彻底的无视陈菁的出现。 调转车头,向着自家的别墅开去,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到这里,而目的却是为了回来看看陈瑶,一夜未归,他担心她的心情,只为一份承认。 手中一把遥控器,他按开了大门的开关,林肯车如泥鳅一样滑溜溜的钻进了别墅的院子里,身后的陈菁正要开车尾随进来,柯正威眼急手快的再次按下大门开关,“咔咔”,陈菁已经然被阻在了门外。 喇叭声拼命的叫嚣着,可是柯正威只当未闻,把车停在大门前的临时车位上,他快速的向别墅的玻璃门走去。 身后,依旧是不停的喇叭声伴着一些人的叫骂,那是附近的邻居在喧泄他们对这喇叭声的不满,对面的别墅里,茵茵正为薇薇准备着书包与牛奶,丝毫也不为那喇叭声所扰。 “威,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一夜。”大厅里,陈瑶张开双臂慵懒如猫儿一样的就要钻进柯正威的怀里。 下意识的一闪身,顿时让陈瑶扑了个空,几近透明的睡衣内张扬的蜜色肌肤清透在柯正威的眼中,心一惊,急忙的转过身去,冰冷的声音传出,“去穿好衣服吧。” “哦。”不情愿的,陈瑶嘟着嘴,然后转身向她的房间走去,就在走到她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对了,有没有看到我姐,爸说她今天也要陪我一道去医院的,算着时间,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 薄唇抿了抿,想要说什么,却终于还是没有说,看来陈瑶的病是不假的了,这样一想立刻柔声道,“去换吧,门外有车喇叭声,可能是你姐,我去门口迎迎你姐。” “好的。”陈瑶小白兔一样乖巧的进了房间。 柯正威叼起一根烟,火柴划燃时他盯着那火光若有所思,直到那火柴燃到了末端才想起把它扔下。 吸了两口烟,眸中的深思渐渐淡去,上午陈瑶的检查他也要去,真想她什么病也没有,然后自己也就可以解脱这三个月的难耐了。再吸了两口烟然后下定决心般的走出了玻璃门,按下开关,陈菁的车已然识趣的开了进来,对面,是茵茵正牵着小飞与薇薇的手从大厅里走出来,是要让司机送他们去学校和幼稚园吧。 一个闪身,柯正威急忙闪进了玻璃门内,陈菁从车内走下来的身影恰好被茵茵看了个正着…… “妈妈,阿姨好漂亮,我好象认识她呢。”薇薇笑咪咪的看着陈菁的方向。 身子一僵,陈菁慢慢转回去,她看到了薇薇,眸中刹时闪过一抹阴狠,如果不是因为她抱走了这个小女孩,柯正威也不会如此狠心的抛下自己。 此时,看着薇薇的笑脸都是那样的碍眼,然而她面上的表情却是在千变万化间最终转成了柔和的笑意,再次向大门口走去,却是炫耀着的脚步,“薇薇,让阿姨抱抱。”她张开双臂满眼里都是喜爱。 薇薇开心的笑了,“妈妈,真的是陈阿姨呀。” 茵茵牵着薇薇的手,微笑着走向陈菁,友好的伸出另一只手,“谢谢你。”不论陈菁的意图为何,但是三年前终是她帮了自己一次。 柯正威在看到茵茵伸出手的刹那,突然间这一段时间以来与茵茵所有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涌上来,她认识陈菁,瞧她与陈菁握手的神情似乎她与陈菁还很熟悉,那手与手交握的瞬间柯正威的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了又闪,难道她的失忆…… 一双眼圆睁,有些不可置信,一定,他一定要试探她一次。 只是,要给他一个适当的时机。 “威,我换好了,姐姐也来了,我们走吧。”陈瑶冲出来一把挽住他的手臂,亲热的一如夫妻一样让大门外的两个女人一起看过来。 陈菁的脸上是阴晴不定的笑,而茵茵却是平静无波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微颔首,从容走过,让所有人的视线只停留在她的背脊上,骄傲而自信。 有种王者的风范,茵茵的确长大了,也成熟了,这一点就连柯正威也自叹弗如。 就这样无奈的看着茵茵在他的面前消失,她没有再开车,或许是曾经的那一场车祸让她心有余悸吧,一定是的,其实她一直记得那一场车祸其实她从来也没有…… 还有,她知道他从来也不喜穿西装,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 看来,他一定要试一试,否则他不甘心呀。 “威,想什么呢?”看着他盯着茵茵的背影,陈瑶有些吃味了。 “哦,没什么,走吧。”恍然回神才知道自己又失态了。 两部车,一前一后的向着医院的方向驶去,林肯车在前,陈菁的车在后,不知道为什么,每每从倒车镜里看到陈菁的车总是让柯正威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转个弯,前面就要到了,一部车熟悉的在眼前,好象是茵茵的车,不会吧,难道她果真又来看妈妈了。 有些欣喜,却是默不作声。 抽血化验,那一连串的倒行检查早已经历过了,而今天再来不过是拿些药,再来听听医生的嘱咐罢了,但是柯正威却一直尽责的陪着陈瑶的身边。 陈菁也并未离开,看她紧张的神色,陈瑶的病并不假了。 把所有检查的单子收在一起再拿着陈瑶以前的病历去见医生,陈菁拉着陈瑶出去了,柯正威以陈瑶男朋友的身份听取了医生对陈瑶病理的解释,果真如她所说,她的病能活过三个月就是奇迹了。 这一回柯正威终于相信了,心里多少有些怜悯,而他也终将再一次对不起茵茵了。 收起了所有的病历,心里多少有些沉重。 走出了医生办公室,他微笑着迎向陈家姐妹,一个让他怜悯,一个让他憎恨,陈瑶是勇敢的,她既知道了自己的病,可是她并没有放弃生的希望,依然快乐如他初见,这一点尤其让他钦佩。 要去见妈妈,所以他只是送姐妹两个出院,出了电梯,陈瑶款款向门外走去,柯正威叫住了陈菁,“她的病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陈菁的面色立即黯然,“其实家里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瞒着她,直到前几天她偷听了我和爸爸的谈话她才知道了,本以为她会大哭大闹,可是没有,那天爸爸来找我,让我放弃你,让你能好好的陪着阿瑶几个月,以慰我母亲在天之灵。” 看到陈瑶,那一次陈菁对他的所作所为还是被他压在了心底深处,他发誓总有一天他要报仇,他要让陈菁为她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但是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慢慢的等,总会遇到机会的。 “这是阿瑶的病历,我要去见我母亲,所以就请你收着并代为照顾阿瑶,晚上我会回去的。” 有些沉重,许多事他皆分不了身,很难耐。 重新又回到医院,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今他能做的也只是尽可能的得以让身边的人快乐每一天。 推门而入,果然是茵茵在。 “妈,再吃一些吧。”她极自然的劝着妈妈吃着早餐。 手中的碗里只剩下一点点了,可是她却是极力的劝着柯妈妈多吃些,那微笑的表情甚至比亲生的女儿还贴心。 有一抹感动漾在心头,如果他的猜想不错,那么茵茵的记忆…… “妈。”站了良久,他甚至舍不得打破眼前的温馨,“妈,多吃点吧。”他也劝道。 第143章再吻 “威儿,你来了呀,怎么你们夫妻两个还一前一后的到,为什么不一起来呢?” 老太太一语中的,刹时让柯正威与茵茵愣了一愣,“妈,我让他送小薇上学去了。”不过眨眼的工夫茵茵已经将谎话说圆了。 “哦,下次就一起送过去再一起来医院吧,不然好麻烦呀,还要两部车。”老太太认真的说道。 “是,儿子知道了。”恭恭敬敬的,对于母亲柯正威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 “威儿,茵茵这两天瘦了许多,你可要多做些家务,不可以欺负她哟。” 有些乱,妈妈说的好象真的一样,可是他真的没有欺负她,倒是她在…… “妈,你好好休息,儿子这两天有些事比较忙,明天一早再过来看你。”他知道今天是茵茵第一天正式回启航上班的日子,可是她却在此耽搁了这么久,她不怕被人非议吗。 “工作要紧,快去吧,明儿再来,把薇薇也带来吧。” “好,妈,那我们就先走了。” 戏演得如此的精妙,妈妈也叫的极其的自然。 一前一后两个人从柯清香的病房里走出来。 “一起去启航吧。”他早已安排好了今天的行程,只是不想茵茵居然也与他一起迟到。 “不急,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工作要去处理。”茵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与那一天在董事会上的她竟是大相径庭。 奇怪的望着她,似乎她的身上有着太多的迷团让他无从去解,想起昨夜他恍然问道,“那张梦幻的vip卡是谁的?” 茵茵一怔,眉宇间仿佛乌云滚滚来,“不关你的事,走吧。” 她说着,只送他一个背影,可是他却已知道关于那张卡一定不是寻常之物。 停车场上,微风轻送,让发也飘扬,茵茵的高跟鞋踢踏的声音高高低低的响在空旷的空间里,那回声错落而有致。 专职的司机尽职的走下车来为她开了车门,可是还未待她走上车,一旁的柯正威已经再也忍不住了,她的失忆真的让他怀疑,“茵茵,坐我的车吧。”柯正威低唤,一心想让她坐进自己的车。 “不必了。”茵茵摆手拒绝。 “不行。”痞痞的这一次柯正威居然用强的了,他一伸手就扯着茵茵的手臂向几步外他的林肯车而去。 “放开我。”茵茵低叫。 柯正威并不理会,他的猜测他一定要试一试,他甚至等不及要到晚上了,今天他就要试一下茵茵的心,否则心底那份奇怪的感觉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把茵茵推搡进副驾驶座上,不理会她的挣扎依然习惯的为她系好了安全带,“嘭”的一声为她关好了车门,不顾茵茵的低吼,柯正威向着不远处她的私家司机挥挥手,“你可以下班了。” 于是,林肯车启动后,车后是茵茵私家司机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他甚至忘记了询问茵茵的意见,然而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他的主子已经被柯正威强行带走了。 车内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嘟着嘴的茵茵让他想起了他第一次强行带她上车的场景,一切皆历历在目。 方向盘轻轻的转动着,眼前的路如飞一样的向车后倒去,突然间今天他一点也不想上班了,什么正事也不想去做了。 车子一个急拐弯,随即稳稳的掉转了方向,而他与她距离启航似乎也越来越远了。 茵茵咬咬性感的薄唇,她盯视着前面不停变换的路景,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那条路很熟悉很熟悉。 她一直记得那个方向。 已然猜出了柯正威的意图, 郊外。 荒野。 仿佛多年前的车轧犹在,仿佛多年前的那个初吻刚刚落下。 轻舔着有些枯干的唇,灼湿的感觉让两片红润更回诱人。 只是车换了,再也不是那辆宝马车。 只是黑色依旧,他依然喜欢黑色,神秘而浪漫。 林肯车停在那曾经给她无边回忆的地方,轻闪着睫毛她看着柯少步履从容的从车前绕到她的车门前,车门的开关已启,只是她已无力去开启。 一直的无声让她尴尬的无以附加,似乎他已然发现了什么。 知道了吗? 她猜得出他的心思,只是她不想承认。 他修长的手指拉开了隔着他与她之间的那一扇车门,然后一抹高大的身影尊贵如神祗一般站在她的面前,这感觉让她有些惶恐了。 空气里多了一份久违,多了一份凝重,上一次她是在后排的车座里,而这一次居然不是,她不知道他要如何对待她。 车窗外的景色依旧如昔,青翠的山间,风清朗朗的吹过来,却没有让她的头脑更清醒而是更迷糊了。 他牵起她的手,也送过来一股力道让她不知不觉的走下了车。 恍惚中,突然间被他打横抱起。 男性的熟悉的气息袭来,让她的脸红透了如胭脂一般的惹人去品尝。 那情形宛如初绽的花落下了点点的露珠清丽的只有甘香。 没有挣开,她乖巧的甚至让他不敢相信,一双如水般的眸子生生的望着他,那写着的仿佛是…… 后排的车座门开,他不舍放下她,两个人硬生生的挤进去,仿佛要重温那第一次的…… 颤威威的,她的美丽又浓密的睫毛如破茧的蝴蝶,正在优雅的向上张开,舒展双翼,然后她极不合宜的打破了眼前迷朦的气氛,“你……你都知道了?” “茵,你真不乖。”柯少的眼睛仿佛狠狠的瞪着她,却是满藏了暖暖的眷恋与爱意。 再不许她说话,他的唇缓缓的滑下,封住了她欲脱口而出的惊叫,也让那双展开的眼睫慢慢的阖上。 时光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舌与舌的勾缠告诉了他一切一切的答案。 那味道,好香好甜。 其实她从来也没有失忆过。 其实她一直知道他的一切。 没有推拒,她仿佛受到了盅惑一般任他而为所欲为。 饥渴伴着喘息,那是花开的声音,沉而轻的宛若梦幻。 这一吻仿佛地老天荒仿佛凝注了他的生命一样,直到她的呼吸急促了,他才发现他已稀薄了她所有的空气。 轻轻展颜一笑而离开,那笑容里如沐春风,虽然想要惩罚她,可是他还是停下了所有的想要继续的动作,不想吓到她,此刻的她美的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仿佛所有的欲望都是亵渎了她一样。 “为什么你要骗我?”他低沉的嗓音穿透在她的耳中却如雷鸣般的轰响,也让茵茵在刹那间惊醒。 恍然回神,她突然间用力的推开他,措手不及的他只得松开了她,窄窄的空间里,两个人对峙着,谁也没有说话,可是眸中彼此的眼神却分明在说着什么…… 他的手伸过去想要抚上她的脸颊,茵茵却是轻轻一侧身转眼就躲过了他的手,有些僵硬的他抽回了他的手,“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你失忆了?” 她的眼神忽然间从柔和而转为冰冷,“我想我与你之间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佯作不知不是一个更好的结局吗?”冷冷的笑意在残酷的宣判着他与她的结束。 可是刚刚她明明不拒绝他的。 那种感觉绝对是真的,而不是他的错觉,不是错觉,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冷冷的笑意依旧,她看着他,“我们之间一切都结束了,我只要一个阿翔。” 阿翔,这名字生生的刺疼了他的心,眼睛里刹时充满了血,他看着她的神色恨不得将她剥皮蚀骨。 “他有什么好?” “我喜欢他,他是小飞的爸爸。”笃定的,茵茵笑意涔涔的说道,那神情仿佛在告诉他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情了。 脑子里轰然作响,“可是……”然而只说了两个字他就口吃了,因为他想到了陈瑶。 而想到陈瑶的不止是他还有茵茵,“我想,你还是照顾好陈瑶吧。”他有陈家两个姐妹,还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那语气仿佛有些轻蔑有些不屑。 心有些痛,车窗外是他第一次吻着她的那一处风景,物是人在,而心却已非了,她的心里真的不再有他了吗? 茵茵的一句话刹时让柯正威无语了,可是刚刚他把车开到这里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拒绝,更没有大吼大叫,她明明对自己是不设防的呀。 “看什么,我只是不想那么早上班,想出来透透新鲜空气而已,这不,已经达成目的了,回去吧。” 不甘心,他大老远的把她载来却不想她竟是如此轻易的就把自己枪杀掉了,“茵,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柯少有些激动的抓住茵茵的手臂,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刚刚的那一吻似乎不止是他的投入,茵茵也定是蛮投入的。 只手推向他的胸膛,让距离形成在彼此之间,再没有一丝的迟疑,“回去吧。” 她的冰冷让他有些恐惧,“茵茵,你还会陪着我演戏,还会让我母亲开心,是吗?” 点点头,对老人家她一向狠不下心来,“放心,我自己很早就失去父母了,所以我会待她如我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样。” 第144章距离 刹那间欣喜重新又回到心头,只要她还答应他在母亲面前演戏,还有他还是做她的男秘书,那么他就还是有希望的,陈瑶算什么,阿翔又算什么。 挑挑眉,他相信自己的实力。 “茵茵,我答应照顾陈瑶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依然还是自由身,到时候也请你给我重新追求你的权力。”男人的自尊让他无法放弃,可是许多的事又是由不得自己的心里。 更多无奈,只为人心的善与美。 重新再坐回到驾驶座上,一切仿如一场闹剧一样已如过眼云烟,车开的时候,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他知道了她的从未曾失忆。 专注的开车时,他心里还在奇怪着茵茵为什么要装作失忆,“茵,你是为了惩罚我吗?” 她立时摇摇头,她的神请让他在车前的镜子里看了个透彻,“关于我对你从来没有失忆的事情,我还是请你保密。”许多事知道了就好,却不可张扬,越多的人知道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不利。 “为什么?”他挑收轻问。 “将来你就会懂得了。”她要查到当年谋杀父母的那些人到底都是谁,这些柯正威帮不了她,而另外一个人却可以帮她。而且她知道只要她继续查下去,就随时会有危险降临,其实那场车祸后来每每想起来都是有一些诡异,只是她把油门当作了刹车吗? 总不尽然,还有电梯里的薄荷香,一切都还是一个未知。 所以对于柯正威她只能说报歉了。 直觉茵茵有事瞒着他,可是凭着她的脾气倘若她不说你追问也没有用。 那张卡,一定与那张卡有关,“茵,你还没有告诉我昨天夜里在梦幻你桌子上的那张卡到底是谁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查到它的主人到底是谁。”轻咬着唇,似乎对那主人她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爱是恨,奇怪的感觉,让她无法言说。 “我查过了梦幻的所有档案与记录,那卡的的主人没有留下任何的资料在梦幻,这是很奇怪的。” “哦,我初到梦幻的时候就查过了,甚至问遍了梦幻的每一个人,可是他们一见到那张卡就通通摇头了。” “这就是你喜欢留在梦幻的原因吗?” 手指绞着衣角,记忆在脑海里不停的晃动穿梭,那张卡的主人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要知道,可是她想要透过他知道一些真相,到底是谁那样的残忍竟然杀死自已的双亲…… 轻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时,她的眸中是雾朦朦的一片,点点头,她轻轻说道:“是的。” 想要继续追问,可是她眉间已是有了些许的不耐烦,她在思虑着什么,与卡有关,也一定与阿翔有关,只是这些他真的无法帮到她。 车子里气氛低迷,柯正威飞速的把车开向启航,一个下午已经过半了,这就是茵茵第一天上班时的情景,只怕所有启航的人都会在背后里非议她吧,而罪魁祸首他承认就是自己。 因为早起去陪母亲也是他求她答应的,而此时去到郊外也是他的一意孤行,只是奇怪的她也并未刻意反对。 董事长的办公室内,两个人悄然落坐,然而距离下班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可是茵茵却是一片从容,根本就没有一丝惭愧的感觉。 检视着桌子上的一些资料,都是无关紧要的一些文件,她翻了翻,一会儿的功夫已经通通签过了,这些可以送出去了。 她咪眼着看玻璃窗外的柯正威,眼角漾起一抹笑意,随即按响了内线的服务键,外间里柯正威利落的站起身,那修长健硕的身影一步步向她走来时,让她有种欲喷饭的感觉,请他做自己的秘书,这完全是一时的兴起,一时的玩心,可是既然他同意了,那么把他撤掉似乎也是一种不尊重,且随他吧。 微笑着她看向向她走来的柯正威,“这些请帮我发放下去。”那是各个部门送上来请她签字的一些资料。 柯正威会意的低头看向那些文件,然后皱皱眉有些费解的说道,“这些文件各个部门的主管大可自己决定就好了,又为何要送到董事长这里来签呢?” 呵呵一笑,“是怕我寂寞吧。”早就想到会如此,她住院了,所以那得来不易的执行董事长的位置虽然明里还向媒体宣布是她的,可是启航的一切还是执掌在叔叔阮凤祥的手中。 这一回,想要夺回来似乎有些难了,因为这所有的人都在惧怕阮凤祥了,只为所有的权力现在已然集中在他的手中,而茵茵说白了不过是挂牌的而已。 一切似乎有些棘手,可是看眼前的茵茵她似乎并不在意,或许她早已猜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这第一天的上班她便固意的以懒散的姿态做给某人看,一定是的。 想到这里,柯正威也并不揭破,既然茵茵什么都清楚,那么他只要默默的帮她夺回这手中的权力就罢了。 只是不知,对于下一步她又做何打算。 “去送吧。”她打断他的沉思,白皙的手指依旧在桌子上习惯的弹着黑白相间的琴键一般,仿佛有优美的歌声传出一样,很暖人心。 转身离去,刀山火海他都要陪着她一起走下去。 透明的玻璃前,他推开门走出,曾几何时自己的心竟是如此的柔软,这,便是爱的力量吧,他要把爱写在心间,永远永远。 望着柯正威渐渐远去的背影,茵茵陷入了沉思之中。 其实从阿里回到a市的那一刻,柯正威并不在她所有的计划之中,她早已将他摒除了自己错综复杂的世界,只为这样会更安全。 然而他还是走进了她的世界,不经意地香奈儿暴露了她的行踪,也是那一场化装舞会开始了他与她之间的又一次纠隔。 再一次的相见,三年前所有的记忆如潮水一般的袭来,似乎当年他真的是有什么隐情才会制造了仲宇凡的一切,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向她解释,因为当她发现时她直接选择了离去。 而眼下她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找到了当年仇杀的主谋,也才是为父母报仇了。 那些警察又有何用,只会遮掩曾经的一切,到如今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却什么结果也没有给她。 昨夜里她把那张梦幻的vip卡拿给了赤列翔,满怀希望的她希望能从赤列翔的口中得知当年的那个男人是谁,可是当赤列翔接到手中仔细的看过了之后,他的答案却是摇头叹息。 原来他也不知道那张卡的主人是谁,还有当他带着警察到现场时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男人。 是谁?茵茵一直想要知道薇薇的爸爸到底是谁,事情过了这么久,曾经她恨他怨他,因为他毁了她的处子之身,毁了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然而当柯正威改变了因他而引起的她对异性的所有偏见时,那抹恨,那抹怨也在慢慢的减退了,曾经他的所为也并不是他的初衷,也只是被人所逼迫罢了。 每一次想到九年前的那一场灾难,虽然每一次都是让她心力交瘁每一次都让她的心痛到无以附加,然而最近的日子以来,那回忆却成了她每日必修的功课,只为她想要知道从前的一切。 一份付出一份收获,相信自己疼了痛了之后,所以的一切终会水落石出。 桌子上的台式电脑她随意的翻看着,并没有什么重要的邮件,而她也不喜欢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这台电脑里,这一间办公室有多少地方是她所能够信任的呢。 几乎没有,就连陈瑶都可以在她生病后回启航的第一天就来到这里,可见启航关于她的一切皆是形同虚设。 就连那电梯每一回进都是让她心惊肉跳,上一回如果不是柯正威的淡定,如果不是他的强忍,只怕他与她一起的难堪就会被人皆拍了下来。 那一些会成为她难以登上启航执行董事之位的绊脚石,所幸在那电梯里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离了电梯后的所有事情还是让她受伤了。 从没有想到再与柯正威相见后会在那样的一种情况下两个人再一次的欢爱,然而欢爱之后却是她的心慌,她慌了。 她不讨厌与他一起的感觉,相反的,那种感觉一如花香一样淡淡的却是永远的萦绕在心头。 于是,她慌乱的逃跑了,却不想他不放弃的追过来,直到他身上的血迹让她再一次的失控而引起那场车祸。 当无边的痛袭来时,她才知道自己依然还爱着他,只是许多的事她还不想让他牵扯进来,与她一起总是不安全的。 关于从前的种种,虽然她并不清楚,但是她已经选择了不再去恨。 宽容,这是对待所有人的一种美德,更何况,他是小飞的爸爸。 思绪在飘然翩飞,手中的鼠标划开了一个个的网页,百无聊赖的看着一些新闻网站,这一天是她最为浪费的一天,可是她只能如此。 第145章凸显 这样的她才能让叔叔放心吧。 门外,柯正威回来了,那所有的资料都送到了指定的办公室,望着他的背影让她有种出不出的怪诞,是的,他做她的秘书,本来就是一场可笑的游戏。 打开了qq,想要用聊天来消磨剩下的一点点上班时间。 罂粟:清荫,出院了吗?真替你担心,要注意休养哟。 仔细看着那日期,居然是罂粟几天前的回复,是她一直忙于一些事情竟然连qq都忘记开了,或许在眼前的办公室里才是她最休闲的一刻吧。 瞧,罂粟在线上,还没待她讲话,对方已经自动的现身了。 罂粟:呵呵,终于见到美丽的清荫了。 清荫:帅锅,你好。(大大的笑脸) 罂粟:帅锅不好。(苦笑的表情) 清荫:怎么?还没有找到她吗? 罂粟:找到了,可是她却无视我的存在,而且居然还另有了男朋友。 清荫:哦呵呵呵,可怜的帅锅终于遇到了对手了,不过这才是挑战呀,去吧,把她追回来,相信你。 罂粟:嗯。(ok的表情) 看看时间只差几分钟就下班了,茵茵随即又漫不经心的敲下键盘,与罂粟的交谈只缘于一份贴心吧,喜欢那种被信任的感觉,那是朋友间的情谊。 清荫:嚯嚯,追到了我要做伴娘哟。 罂粟:西西,先做做梦吧。 清荫:有梦想才有成真的那一天,加油。 罂粟:谢谢清荫,我会的。 清荫:下班了,快去追吧,哈哈。(再见的表情) 关了qq也关了电脑,今天晚上她已与赤列翔约好了,两个人要一起去阁楼一次。 欢快的拿着小拎包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柯正威正斜倚在玻璃门上,“怎么,晚上有约会?” 微笑,茵茵让自己保持着微笑,“是的,柯秘书。” 他失笑,这一声秘书让他尴尬了,这身份真是难耐,可是为了近水楼台,他居然还乐此不疲的为某人效劳,痞痞的笑,“那个人可否是我?” 手臂优雅的交抱在胸前,茵茵淡然道,“报歉,我已经约好了人。” 告诉自己要淡定要从容,于是柯正威露出了他那迷死人的笑容,“那我与你约明天好了。”这样子总不犯错吧,总不会她连明天也约了出去。 “对不起,下星期吧,这一周每天晚上我都有约了。”迈开脚步,她想要从他面前走过。 再也无法淡定无法从容了,柯正威一把抓住茵茵的手臂,“晚上,我在别墅前等你。” 终于松开了手,气喘的样子让茵茵有些失笑,“再见。” 走了,她就这样在他面前堂而皇之的离开了。 不行,他不能放弃,晚上他既要在别墅前等她,而现在他也要追上去,至少他要知道她与赤列翔在一起是安全的。 于是,在电梯就要合上时,他冲过去闪身而入时,眼前是茵茵永远醉人的微笑,让他迷醉而沉沦。 然而那微笑却将只属于赤列翔…… 赤列翔,又是他。 一拳捶在林肯车的车面上,仿佛在捶打一份无助一份不甘。 他亲眼看着茵茵踏上了赤列翔的车,而他却被她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没有迟疑的离去,她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娇人的微笑。 远远的尾随在他们的车后,眼睛已如喷火一般的望向那车,只是隔的远他根本看不清任何的人。 兜兜转转中,他们到了红香饭庄,是去吃饭吧,这里似乎距离赤列翔家的老宅最近,想起那间阁楼,似乎也是茵茵的从前最喜欢的一个去处。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红香饭庄,而他只好守在门外苦等,人家吃饭,他则对着空气发呆,不想回别墅,他的脑袋里叫嚣着告诉自己今晚他要继续的跟踪茵茵与赤列翔。 那个赤列翔,他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 可是茵茵却是很开心与他一起,还有小飞,为什么赤列翔会是小飞的爸爸呢,柯正威始终不信,然而他又拿不出半分的证据。 就这样傻呆呆的坐在车里等待着茵茵与赤列翔结束饭局再出来,他的感觉他们绝对不是只为了吃饭而约会的。 终于出来时,他的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吃东西,只怕他吃东西的空档,茵茵与赤列翔已经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再一次的车起,而终点不是别处,正是茵茵从前的住处,那一座有着阁楼的老宅。 赤列翔的车停在了小楼前,而他却只能慢慢的开离,这地方他不能停,停了就会暴露了他的行踪,让茵茵知道他在跟踪着她,那多少让他有些尴尬。 于是,远远的他就守在街口,他知道那阁楼的家具一应俱全,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张床。 那张床,让他对那上得楼去的茵茵与赤列翔开始浮想联翩了。 醋酸的味道满溢在自己的周遭,就是这样的没用,他还是惦着那女人的一切。 远望着那阁楼的灯亮了,他紧紧的盯着生怕一不小心灯又灭了,而灭了,会让他的心灼痛。 毫无道理的他就守在那里…… 阁楼内,茵茵取出了钥匙打开了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小屋,很久没来了,可是才一开门,屋子里茶花的香气袭人的飘来,带给她的是一抹欣喜。 “阿翔,谢谢你。”她坦诚的说道。 欠然的笑意,随后赤列翔尴尬的说道,“其实不是我。”虽然他也想让茵茵以为是自己,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他不喜欢占这样的便宜,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茵茵一怔,没有想到还会有另外一个答案,“那是谁?” “这阁楼里的钥匙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有。”赤列翔终于想出了是谁。 茵茵淡然一笑,她知道了。 看着刺长满了一身的仙人球又长大了,圆圆的绿体球体上好象又是冒出了一个花骨朵,呵呵,仙人球又要开花了。 再望望屋子里,一如从前,竟是从未改变过一样,纤尘不染中让她以为自己似乎从来也未曾离开过这里。 然而,她真的离开了,整整三年呀。 “阿翔,爷爷的东西在哪里?” “在楼下,我们这就去吧。” “你说,当年是爷爷请你叫警察去我家的,是吗?” “是的,爷爷那一天匆匆从外面回来后,就交待我立即叫上警察去你家了。” “哦,那后来爷爷有没有说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没有,我曾经问过爷爷,他只说他在公园里散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电话里说要去你家入室抢劫,于是他冲回来就告诉了我。”赤列翔努力的回想着近十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他不曾想他会救了茵茵,那个满身是血的小女孩倔强的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就让他有了一种欲保护她的冲动,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做,那是爷爷的交待,不可以接近他。 爷爷,是赤家的权力的象征,他受赤家每一个人的尊重。 打开楼下那扇久而未开过的铁门,似乎生锈了,门“吱嘎”作响间茵茵迈进了她许久未回的院子里。 其实她一直想要来看看,可是每每想到赤爷爷的死,就总是让她没有勇气再来。 在阿里,当她发现她一直在寻找的长发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赤列翔的时候,她就有一种预感,似乎爷爷的死并不是只是一个偶然,那其中似乎也隐藏了一个阴谋,然而这阴谋是那般的难解,让她想破了头也解不开。 如今再想来,爷爷知道有人要谋杀她父母的事情,那么极有可能爷爷的身死也与那起谋杀有关。 推开厚重的木门,这是她第一次走进爷爷的屋子。 有些灰尘,这里显然不如阁楼那样经常被人所打扫,对于柯正威,她心底里又升起了一抹感激之情,至少他懂得保护她曾经喜欢的一切,甚至是花花草草。 小小的一个储藏间,里面堆满了杂物,“这些都是爷爷的遗物吗?” “是的。”赤列翔取了一个扫把卷走了一些明晃晃的灰尘,有些不好意思,爷爷的房间他真的很久没有来打理了。 茵茵蹲下身来,再那一堆杂物里仔细的观察着,有一种感觉这里面一定有她要寻找的线索,只是太多的东西,找起来似乎有些难。 然而她不气馁,一个一个的翻看着,遇到重的东西,赤列翔就在一边帮她移开。 有乐器,有一些小玩意,还有一些书,就是这些书把她折腾了半天,好多的书呀,上百本这多,有一些甚至是七八十年代的老书,书页已经泛黄了,可是每一本都是整整齐齐的没有任何折页的摆在那里,可见赤爷爷对书的喜爱有多深了。 耐心的细致的,茵茵不放过任何的线索,她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那些书,除了这些剩下的书还未看过之外,其它的一切皆是给了她失望,没有,什么也没有。 “茵,很晚了,要不明天再来看看。”赤列翔体贴的劝道。 摇摇头,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她就不想再等了,“我再翻翻看,你看还有几十本呢。” 第146章遇袭 说话间手指依然还在不停的翻着那一页页的纸张。 突然,“啪”的一声轻响,轻轻的,一张照片落在了地上…… 纤细的手指拾起时,茵茵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照片上的人都有谁。 借着储藏间微弱的灯光凝眸细看时,四个有着阳光般明媚笑容的大男孩出现在眼前。 有一抹熟悉的感觉,她第一个发现了爸爸,是的,是爸爸,左起第二个就是爸爸。 而后的人她却不敢确认了,站起身拉着赤列翔走向外面亮如白昼的房间。 茵茵仔细的查看着这张照片,爸爸的旁边一个是叔叔,而另一人赫然就是仲伯伯,也就是宇凡的爸爸。 可是那剩下的一个人他却怎么也猜不出来了,一道阴影从照片上晃过,赤列翔紧贴在茵茵的身侧,“这个人我也没有见过。” “怎么爷爷会有我爸爸的照片呢?”茵茵一边说一边继续仔细审视着那张照片。 四个男人的身后依稀有一辆车,车上有个老者正探出头来观看着,依稀就是赤爷爷,可是因为离的远,还真是不能百分百的确认。 “走……”茵茵再回到储藏间,心里为着这张照片的发现而雀跃了,赤爷爷一定知道当年那场谋杀的秘密。 继续翻着那些剩余而未翻到的书,仔细的她不想漏掉任何的线索。 一张小纸条翩然而落,纸上赫然八个潦草的字:快去救茵,非兄即妹。 天,这是什么意思?谁与谁是兄妹呀。 “阿翔,你来看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妹妹是指她,而那个兄是指薇薇的…… 脑袋里轰然作响,看来想要查清那所有的事情她还要请教两个人,一个是叔叔,而另一个就是宇凡的爸色。 想到宇凡,也才想起自从自己再回a市甚至从来也没有去看过他,只因一份内疚吧,因为她宇凡才会昏迷,所以也让她一直不敢鼓起勇气去看他。 “这张纸条我也是第一次见呢,自从爷爷逝去,他的东西我从来都没有动过,只怕……”喉头有些哽咽,茵茵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便是因为无法让自己面对父母的死,所以她刻意的离开了与父母有关的一切,这便是逃避吧,她逃避了九年。 “阿翔,什么时候也带我去见见你的家人吧。”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对赤家的一切都有了强烈的好奇心了。 “哦,那就下星期吧。”想起茵茵的两个孩子,似乎很难过了父母的那一关,这不由得让赤列翔有些头痛了,然而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弃。 终于把储藏间的一切都翻遍了,只除了那张小纸条和照片,就再也没有其它的了。 虽然这一个发现并未给她带来更多的有说服力的线索,但是至少让她知道了爸爸除了叔叔和仲伯伯以外,似乎还有一位神秘的人物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只是那人他与阿翔皆不认识,或许阿翔的父母认得吧,必竟他们与爸爸才是同一个年代的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老宅,向车前走去的时候,阴暗处,一道人影倏然闪去。 “有人……”茵茵低叫,自从回a市,她的精神一直处于紧张状态,总是觉得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不停的在盯视着自己。 赤列翔四下望去,然而这一刻四周根本连半个人影也无,明亮亮的车灯照着四处虽昏暗却是渺无人迹。 “茵,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没有拒绝,自从那一次从山上滑下来,她已然有些不敢开车了,心绪不稳也不安,真的不适合再开车。 赤列翔的车驶出了那条小街,远远的柯正威又是尾随了去。 瞧着他们在赤家的老宅也逗留了蛮久的,这多少让他有些吃味了。 方向盘在手中晃动,车身更是左右摇摆,迷朦的黑暗中眼前升起团团的雾,而那雾中正是茵茵淡然从容的笑,到底有多少的事情压在那女子的身上,只是她不让他相帮,这让他无奈且无助。 路灯一一的晃过,前面一个拐弯处,茵茵与赤列翔早已转过去了,似乎每一次茵茵抽离他的视线,都让他有些紧张,脚踩油门,就要转弯的时候他不但没有减速,甚至还升了速度。 一百三十五度的转弯几秒中刹那而过后,柯正威惊住了,不远处的胡同里突然就窜出了几辆摩托车,齐刷刷的就象赤列翔的车飞驰而去。 脑中轰然作响,他已然明白了那摩托车上人的意图,随手拨通了阿成的电话,车上装置了蓝牙就是方便,一边飞快的开车一边交待阿成,有人要袭击茵茵,让他立刻叫人过来帮忙。 柯正威没有报警,因为他知道报警也无济于事,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最后也只能被列为普通的交通事故,而眼前他一是要保证茵茵的安全,二也要查清到底有什么人在暗中里对茵茵不利。 摩托车越来越快,距离茵茵的车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了,柯正威将自己的车开到了最快,数一数刚好六辆,左面三辆摩托车,右面也是三辆摩托车,看来真是有组织的行动了。 怎么办? 他要撞向左边去,那右边的摩托车又要如何处理呢?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枪或者其它武器。 这是在市区,周围都是居民,选了这样的一个地点来行动,可见这些人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林肯车在路上优美的划了一个弧度,赤列翔在开车,那么右边的就归赤列翔,而他要保护好坐在左边副驾驶位置上的茵茵。 车子如离弦的箭一样向着三辆摩托车飞过去。 所有的车都开的飞快,看来赤列翔也发现了那追踪的摩托车,他也急欲甩脱他们的跟踪,无奈摩托车太快,仿佛在玩命一样。 一个摩托车手似乎是发现了后面他的存在,那车镜上什么都会显示,他也根本无需隐藏,就是要救茵茵,这是他无可争议的选择。 一手操着方向盘,一手已稳稳抓住了三把飞刀,虽然上一次被陈菁所制住让他受尽了屈辱,但是这一次他绝对要证明自己是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车在加速,然而摩托车也在加速,一样的超速度,耳边的风声呼啸着而过,冰冷的感觉让人更加的清醒。 刷……刷……刷…… 三把刀刹时飞了出去,没有防备的立即有一人就中了刀,他的摩托车立时就倾倒在马路上,也挡住了柯正威车开的方向。 手转方向盘时,车子立时又追过去,又中又是多了两把飞刀,多年没有使出这拿手的功夫了,似乎有些生,所以刚刚真的有些失手了。 不过幸好有一人中刀,也才让他更加的自信。 刷……刷……刷…… 又是两把飞过去,可是刀飞出去的时候他突然看到有枪向着他的方向开来,急忙低头,车已乱了方向迅速的向着附近的民房冲去。 “shit”,他们居然有枪,而且还是消音的机枪,天,看来他们的来头并不小。 脑海中刹时闪过陈瑶父亲的声音,难道是砍头帮…… 枪,那茵茵岂不是危险了,情形似乎越来越危急了,阿成还没有这么快赶到,而他手上什么也没有,只有飞刀与车子而已。 不能慌,柯正威稳住自己的心神,他趴在方向盘上躲过那机枪的扫射,可是脚下却没有半分的停顿,车子依然还是如飞一样的向前冲去,即使中枪又如何,此刻他不会放弃…… 可是突然间车身似乎有些倾斜了,是轮胎中了枪吗,情况更加的紧急了。 不行,他不能被阻在这里,那就是自己输了。 猛的一踩油门,甚至还没有停稳,他已经推开了车门一个弯身就跳了下去,手中又多了几把刀。 林肯车按照惯性又向前冲去,车子空出来的位置刚好让他看到了那辆被刀击中后倒地的歹人与摩托车。 摩托车的车轮子还在地上飞速的旋转着,可见它刚刚的速度有多快。 柯正威猫一样的冲过去,地上的歹徒已然毙命,原来那一刀正中他的眉心。 一把枪正甩在他的身旁,柯正威眼急手快的拾起来,趁着前面几个人还以为自己在林肯车内之际,他已迅速的骑上了那辆摩托车,飞速追逐中,枪口已对准了前面的一个歹徒。 “啪”,手指一抖,必竟他很久没有用枪了,平常枪是绝对不可能带在身上的,他也只是偶尔去射击场地训练而已,却没有想到只是随意的一瞄,“砰”又一辆摩托车倒地,竟然有一个人被他打中了,心头窃喜,看来他每周的训练并没有白白浪费了时间,此时都已经派上用场了。 左前方那唯一还好端端的歹徒回头正向他瞄准,此时那人已顾不得要枪杀茵茵了,他必须要解决了柯正威才有办法去对付他们的目标。 而右边的摩托车已经与赤列翔的车轰然撞在了一起,有种同归于尽的感觉,不好,赤列翔在玩命了。 第147章惊险 千钧一发之际,柯正威手中的枪再次瞄准了他前面的那个人,那人似乎也被柯正威的飞刀与枪法所吓到,竟然只是拼命的向一旁躲去。 “砰”又是倒地了一个。 此时,他的前面再无阻碍,而来自右面的三个人已经被赤列翔的车撞翻了两部,那唯一的一部摩托车上的人正拿着枪向着赤列翔及茵茵的方向扫去。 “趴下。”柯正威惊然的吼道,却是把接连扫射的歹徒的目光移到了自己的方向。 他弯身把自己伏在摩托车上,尽可能减小对方的枪射向自己的范围,然后左手把住车把,右手已稳稳的瞄准了那人的腿部。 无声枪,一枪是他的,另一枪是对方的。 直觉身上有一些滚热的感觉,似乎也是腿,还没有感觉到痛,再开枪,却已没了子弹,原来刚刚那人就是用这枪打穿了他林肯车的轮胎…… 疼痛开始袭来,额头上大滴的汗珠滚落,咬着牙,柯正威从腰间拔出一把刀,不怕死的依旧向前面冲去,一边冲一边把那把飞刀飞了出去,眨眼间歹徒已尖叫着倒在地上。 挺住,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挺到看到茵茵的安全。 冲到赤列翔的车前时,车身已起火,可是茵茵却是傻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甚至忘记了跳车。 “茵茵,快下车。”他惊惧的大叫,不顾着腿的疼痛踉跄着向她而去,茵茵恍然回神,待到她要冲下车时,那车门已然打不开了。 柯正威迅速的冲过去,他使力的推搡着那门,却依然打不开,窗玻璃已碎,“茵茵,从窗户出来。”想也不想的脱下外套把衣服搭在车窗上,生怕有破碎的玻璃划伤茵茵的肌肤。 茵茵看着柯正威的一双手臂就在眼前,他如神祗一样的让她的心终于安下,当从车窗里逃出来之际,身后的车已经一片火舌。 “阿翔。”她低叫,此时安全了她才记起阿翔的存在。 转身望向阿翔的方向,在看到阿翔的那一刻所以的焦心终于结束了。 阿翔一脸黑的蹒跚的向他们走来。 两个男人彼此拍了拍肩膀,兴奋的抱在了一起。 茵茵笑了,英雄惜英雄,两个男人为了他而终于有了共识。 有些感动,也更多感激。 她位住了他们慢慢的向远去退去,四面的居民区是无数张面孔惊恐的望着窗外随即又是关严了窗户。 远处,警笛声响,却是来的晚了。 警局里茵茵一直呆呆的什么也不说,而柯正威则被紧急送到了医院,他的腿受了枪伤,必须要及时的接受治疗。 于是,唯一可以录口供的就是赤列翔了。 柯正威住院了,不能告诉母亲,阿成匆匆赶来的时候他只交待要告诉母亲说他出差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到那时枪伤也就好了,幸好只是擦到了皮肉并没有伤到骨头。 一切都有些乱,理也理不清一样。 但是明显可以肯定的是那六个人的目标绝对是茵茵。 心里不由得对茵茵又是捏了一把汗,“阿成,再多加两个人手暗中保护茵茵。” “是,总裁。” 挥挥手,“你也去保护茵茵吧。”真的很不放心,呆在医院里他也如坐针灸。 于是他男秘的身份就此彻底的夭折了。 有丝苦笑,似乎又为赤列翔留下了更多的机会,不过,能救得茵茵他还是开心的。 医院里,当他的伤口处理好,陈瑶也闻讯赶来了,“威,你没事吧。”原本说好晚上回去陪陈瑶的,却不想自己尾随了茵茵去了赤家老宅后他早已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对不起,路上遇到了些事情。”轻描淡写的说过,其实那个中惊险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一定是……”陈瑶咬牙切齿的说着,却随即顿住了。 “什么?”柯正威追问。 “哦,没什么。”面色已转为柔和,“威,你好好养伤,那坏人总不会得逞的,我会请我老爸教训他们的。”信誓旦旦的说完,仿佛那伤的不是柯正威而是她自己一样。 柯正威想起陈瑶从前的种种,她于他或许是除了茵茵之外唯一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女子吧。 看着陈瑶眼角的泪痕,柯正威有些不忍了,伸手抚去的时候,门外正有人推门而入…… 太多的焦虑与担忧让茵茵甚至忘记了敲门,柯正威的腿伤一直让她惦念着,如果今天没有他,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还能够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为小飞为薇薇而庆幸吧,至少他们的妈妈还活着,至少他们还有人照顾。 十年前她失去父母亲时她孤独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怕重新又降临在孩子们的身上。 或许小飞她要还给柯正威才是,倘若把孩子留在他身边多少会安全些,跟着她只怕真的很不安全,今天出了赤家老宅所发生的就已说明了一切。 有人要杀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关于小飞的身份,她一直说是阿翔的孩子。 挑挑眉,有些烦躁。 门开时,是柯正威正抚向陈瑶的脸。 有些尴尬,茵茵站在门口走也不是进也不是的愣住了。 “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阮董事长,放着好好的董事长不好好上班,半夜三更跟着野男人跑出去,受人枪杀还连带的连累了我家阿威。”口气生冷也更多揶揄,只说的茵茵的脸也红了半边。 “阿瑶……”柯正威怒喝一声,陈瑶明知道他陪她一起不过是因为自己心软时的承诺罢了,而她居然借着这个理由来打击茵茵,真想挥去一个巴掌让陈瑶醒醒,可是灯光下她眼角犹自未干的眼睛,还是让他忍住了。 唉!似乎是他命定的劫,只希望不要影响茵茵的心情了。 此时,再抬首,茵茵依旧还是淡淡的微笑,显然陈瑶的话并没有扰到她的外在,只是心里呢,她还是如初一样的不曾在意吗? 这一刻的他倒是想要看到她脸上的不快与伤心了,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她淡定的走到他的床前,仿佛他只是她生命里最为普通的一个人一般,她关心他,不过是因为他救了她而已,除此以外,再无其它。 “柯先生,腿伤没什么大碍吧。”茵茵客气而疏离的问候道,这一声柯先生直把他与她关系拉远了太多太多,也让他的腿刹时痛了又痛。 “哦,没什么大碍,只是小伤,养几天就ok了。”她的刻意疏离让他无从适应,况且还有陈瑶在此,他什么也不能说。 一切似乎有些怪异,“妈妈,我会帮你照顾她。”只说了一句茵茵就把话题扯开了,是急着要离开吧。 这里的气氛真的不适合自己,因为陈瑶还站在一边凝眸注视着她。 然而茵茵也及时的以骄傲回复了她的无礼,那一声“妈妈”就足以道尽她与柯正威的关系,其实疏离不是目的,她只是要告诉陈瑶,表象中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真正的扯动人灵魂的是大爱,一如柯正威玩命一样的救了她,那一些她都知道,倒车镜内的一切,她一直记忆犹新。 甚至他腿上的血红都让她无时无刻不去忆起那场车祸前他腿上的鲜血淋漓。 只是她不想再连累她了,所以疏离依旧,而心却是柔软着的。 她要查出当年的一切,只要是参与杀害她父母的凶手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路会崎岖,但是她不会怕,她只是担心她的孩子,是的,她最担心薇薇与小飞。 想到孩子们,心更柔软了。 微笑着,只说了两句话她便告辞了,柯正威没有留她,她来了,那是因为礼貌,因为是他救了她,如此而已。她的心还是在赤列翔的身上吧。 他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楣间却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威,吃早餐吧。”陈瑶吃味的把他从失落中叫了回来。 那一餐他吃得索然无味。 医院,如果一直让他这样呆在医院里他真的会发疯。 “阿成,把我的手提电脑带到医院来。”腿伤了,却是陈瑶来照顾他,总是感觉有些奇怪,她不是病了吗?可是看她走路做事居然没有半点病怏怏的样子,难道那一天他来医院的所听与所见都是假的,陈瑶并没有病吗? 越想心中的疑虑越甚,既然她病了,可是并没有任何住院治疗的打算,难道陈家甚至连给她治病也不情愿吗? 似乎不可能,那一天在山间,当陈父从她车前经过时,他的每一句里都是宠溺。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玄机不成。 头有些大,在他尚未理清楚之前,他还不可以对陈瑶妄加猜测。 凡事皆以证据为准。 必竟那一天还有陈菁的相伴,看陈菁的神情陈瑶的病并不是假的了。 只是这两天他似乎再没有见到陈菁了,突然间想到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瑶,你姐姐呢?” “姐姐感冒了,有些发烧,老爸不许她出门了,刚打电话还说正在家里输液呢。” “哦。”点头轻应,心底里的那块大石也终于放下了些,那个陈菁,有她在的地方绝对不会太平,甚至连这一次茵茵的枪杀事件,保不齐都是她下手的。 第148章查证 想起她对自己的手段,此一刻都是心有余悸,那是防不胜防。 “阿瑶,你也病着,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自会有人打理我的一切。”在医院他一样可以工作,只要有电脑,那么就什么都可以做了。 “哦,我没事的,我只要按时吃药就可以了,你瞧药我都带来了,我想留在这里陪你。”陈瑶柔声的在他耳边低语。 “阿瑶,你的病难道没什么大碍吗?”柯正威彻底的怀疑了,如果她病着,她不会每一天都是开开心心的笑,只除了脸色略显苍白之外他根本看不出她任何病的征兆。 陈瑶的脸色变了一变,从苍白刹时转为红彤彤的一片,“医生也不让我多出门的,可是我不放心你。”她娇怯的说道,却是让他更加的怀疑了。 “回去休息吧,每天来看我一下下就ok了。”下了逐客令,他要彻查她生病的事情,此时他已经彻底的不相信她了。 陈瑶轻皱了下眉头,才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吧,那我回去了,你不要多动哟,否则那伤口极不易愈合的。” 有些不耐,仿佛一切证据都在一样,“我知道了。” 陈瑶终于走了,这也让他松了一口气,有她在,总是让他更不自在。 阿成的电脑还没有送来,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百无聊赖的糊思乱想着,脑海中又是浮现着陈菁对待他的一切,有些不堪,更多屈辱,她的病,陈瑶的病,一切似乎有些蹊跷了…… 医生的吩咐他不可以多动,那又如何,腿长在自己的身上,他想要如何便如何,不过那一整天柯正威还是乖乖的坐在病床上,手指在飞快的动作着,摩天的一切一直都操控在自己的手上,一些重要的文件如果没有自己的签署是根本无法下发和执行下去的。 这几天他荒废了许多的正事,大多数的时间都是陪在茵茵的身边,趁着在医院里住院他要好好的补一下功课。 屏幕上他的眼眨也不眨的在盯视着那由红变绿或由绿变红的股票,启航的股票这两天一直在跌,即使早起开盘时是红的,但是转瞬间就绿了,似乎有人有抛股,而且还不是小股,是大股,绿,一直绿下去,直到某一点时,那大规模的抛股现象突然间就停止了。 漠然的笑,他懂得对方的心机,一点一点的抛,让对手防不胜防也不知晓。 但是更为奇怪的是每每抛了很多的时候,在第二天,那抛出去的又全部被人买走了,所以从表面上看,你根本不知道启航的股票在不停的变化着。 只是这些,茵茵知道吗? 总是感觉现在的启航里有着太多的阴谋,可是他必竟初入董事会,他什么底细也不清楚,看着那姓林的急欲把自己手中的启航股票一股脑的都抛给自己,他就一直在猜测着启航一定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 只是他还猜不出,故而他想要留在茵茵的身边,为她密切的关注着启航所有的运作,但是从公司的表面上他什么也看不出来,一切都在按部就班,但是每天的股市行情却都是让他心惊动魄,启航的股票在跌,不是一下子的猛跌,而是慢慢的在跌。 神思间股市停了,所有在不停变换的红红绿绿在刹那间皆静止不动在屏幕上。 关掉了那一个画面,再处理了一些邮件,此时他又是一身轻松了。 腿上的麻药在慢慢的消失,疼痛慢慢的袭来,也让他无法在专心的去做什么事了。 看看时间,距离清荫上次说的下班时间还有那么几分钟,应该还在线吧。 敲着密码,打开了qq,清荫的笑脸跃然眼前。 清荫:在吗? 再看看时间,大约是半小时之前的留言了,此时已看不出清荫是否在线,或许她还在隐身吧。 罂粟:我来了。 清荫:呵呵,美女追到手了吗? 罂粟:(擦汗的表情)追不到呀,人家不要我了。(哭泣) 清荫:继续加油。 罂粟:最近怎么这么闲? 清荫:工作闲呀,不过脑子一点也不闲。 罂粟:那么轻松的工作呀,真不错。 清荫:外里轻松,其实内里是枪林弹雨。 罂粟:吓,那你请我吧,一定帮你搞定。 清荫:谢了,我一个人承受那枪林弹雨就ok了。 罂粟:呵呵,又不把我当朋友。 清荫:怎么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说了,下班了,我贼守时的。 罂粟:(再见的表情) 清荫已下线,甚至没有回复他一个88。 习惯了这样的聊天,当心理紧张的时候聊聊天多少会让心情放松些。 就快吃晚饭了,他突然觉得时间过得是这样的慢,想让夜来得更快更早些,因为今夜里他一定要去查探一些事情。 吃罢了饭,他支走了阿成,最近总觉得阿成有些怪,可是怪在哪里他又说不清楚,他交待的事他没有不办妥的,可是那天茵茵被人袭击时,阿成真的来得很晚。 与陈瑶通了电话,告诉她自己都好,不想让她糊思乱想,此时,稳住她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他已在怀疑,他就不会放过。 时间在难耐中悄悄而过,夜越来越深了,医院里静悄悄的如果你不仔细听,你甚至以为这一层病房里根本就是无人住的。 这是外科的病房,并不与母亲的同一层,而他今夜里要去的却是十二楼的内科,那些资料他必要查查看,那里一定有什么玄机在里面。 伸了伸腿,有些痛,可是无关紧要,他还有另一只完全健康的腿,试着挪动着下床,这一整天他都在床着试着运动着,所以此刻没有任何阻碍的柯正威就站在了地上,有一个拐仗那是方便他去洗手间时用的,他却不屑用,只扶着墙壁他可以到任何地方。 走到窗前,掀开窗帘时,窗外是a市的万家灯光,那每一处的灯光都是一个故事吧,只是不知那故事中的人物是否也如他一般有着太多的无奈与不甘呢。 甩甩头,把难耐抛开,他只想一步一步坚实的向前走去。 夜更深更静了,推开了房门,沿着墙壁他快速的向着电梯口走去,出了电梯门,他站在了有些熟悉的十二楼,不远处那一间医生办公室正在向他招手,他一直记得那间办公室。 依旧还是沿着墙壁走去,腿上依稀是一些痛,可是他咬着牙让自己的速度甚至不比常人慢,只不过是被枪擦破了而已,他还没有那么的娇气。 如果有人问就只说自己是来找医生问病情的,他的样子绝对是一个病人没错了,如果没人问,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所有的可能都已预先的算计着,距离那间医生办公室越来越近了。 只要进了那间办公室,只要从电脑中查到关于陈瑶的一切病情记录,那么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他不喜欢被人摆布的感觉,更不喜欢被人欺骗的感觉。 站在门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门虚掩着,灯光犹在亮着,可见医生也在,居然是值夜班,看来今天不是时候,柯正威摇摇头还是决定回去了。 慢腾腾的走着,突然从身后飘来一阵风,再有人匆匆的从自己身边经过,抬首望去,无巧不巧的那身影似乎就是那一天为陈瑶看病的医生。 柯正威专注的看着他走进了一间病房,夜里查房吧,心中刹时暗喜,人已飞快转身,直奔那医生办公室而去。 快速的走,直接忽略了伤口的疼痛。 闪身而入时,一台电脑正敞开在他的面前,幸好医生刚刚离开,屏幕上也尚未开始屏保,所以那电脑中的资料他可以随时的检查了。 资料库里,一个病人的资料正在显示着,鼠标滑动,缩小范围,一个陈字出来,屏幕刹时出现了一整排陈姓的名字。 柯正威凝神看过去,却见正中的两个名字一个是陈瑶而另一个不是别人正是陈菁…… 陈菁,柯正威忍着腿的巨痛目光炯炯的盯视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他不相信,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也看错了。 揉揉眼,再仔细的望过去,还是陈菁两个字生生的挂在电脑屏幕上,没有错,就是陈菁。 本来他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因为他在怀疑陈瑶的病情,因为一个病到末期的只能活过三个月的人却一直不用住院治疗,这多少让他有些奇怪了。 可是却不想这随意的一查,他竟然发现陈菁的病历也在这个电脑档里。 有些奇怪,难道此陈菁而非彼陈菁吗。 头有些晕然,还是先看陈瑶的病历吧,记得上一周他陪着陈瑶来医院时,医生为她开了一些药,那些药并不是他去取的,是陈菁亲自为陈瑶取的药,至于那药单子上写的药名他也并不知道更不清楚,只记得恍惚剽过去一眼可是看到的那些字他根本就看不懂,医生写的字就如希腊文一样让他很难辩认,更何况他根本不知其中有诈,所以也并未仔细的去查看。 第149章错位 而此时当他打开陈瑶的电脑记录时,他才发现那些开的药无非是一些营养药,可吃不可吃的药,比如维生素b2,比如钙片,比如鱼肝油。 天,他有些晕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呀。 可是此时他还在医生的办公室,显然关于陈瑶开的药他是知情的,他也知道陈瑶是没有病的,所以他才会开了那些药,脑海中闪过当日医生为陈瑶看病的情景,越想当初那医生讲话时都是不自然,是的,有些别扭。 他在陪着陈家的两姐妹在演戏,只是这演戏的目的呢,就是为了让他同情陈瑶,陪着陈瑶三个月吗? 他们以为三个月陈瑶就可以掳获自己的心,是的,一定是的。 可是他的心真的就这么容易被掳获吗? 他的心早已丢了,再偷着别人心的时候就已经在不知不觉得丢了,丢给了茵茵,他确信,似乎这一辈子也讨不回来了。 试过,然后是三年的难耐与苦寂。 而此时想不到陈家竟然动用医生来陪着他们演这出戏,且逼真而又惟妙惟肖。 可自己真是笨呀,竟然毫无所觉,直到今天才发现其中的破绽也才想到要来这里查探一下实情。 脑子里在不停的旋转着,不行,他要尽快的离开这里,既然那医生是陈家的人,那么就不能让医生发现他来过且看过这些陈瑶的病历,否则穿帮了,戏就不好演下去了。 正想要离开,才又想到那个与陈菁一模一样的名字。 既然看到了,不管是与不是,就翻翻看吧。 于是,柯正威迅速的向那个陈菁的名字看过去,不管她是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陈菁,多看一眼总是无妨的。 鼠标快速的移动时,柯正威仔细的看过这病历中女子的年龄与家庭的成员,所填所写竟然与刚刚陈瑶的一模一样,所差的只是名字里的那一个字还有她的年龄。 轻扫过那数字,刚好比陈瑶大了两岁,这正是他所知道的陈菁的年龄。 这年龄这些资料告诉他这病历中的女子一定就是陈菁,在仔细的看一遍,屏幕上显示的陈菁的血型也与陈瑶的一般无二。 继续向下望去,他想要知道为什么陈菁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也病了吗? 继续看下去时他呆住了。 原来病着的果真是陈菁而不是陈瑶。 一连串的病理分析中他看不懂那些是什么意思,比如血小板的数量等等等等,但是在最后一栏他却触目惊心的看了个清清楚楚。 病人已白血病晚期,除非有人捐献相匹配骨髓否则活不过三个月,这是医生在陈菁病历的备注栏里敲下的一排字。 不是玩笑,绝对不是玩笑,那病历中还列出了陈菁所开之药的名字,那每一个药名皆是与血液病有关联的。 昏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似乎是陈菁得了绝症而不是陈瑶。 可是那一天明明是陈菁陪着陈瑶一起来的,而陈菁明明就没有生病的迹象。 难道只是一个名字的巧合吗? 他不信,他摇头,但是屏幕上的一切告诉他,陈瑶并没有任何的病症,真正有病的就只是陈菁。 摇着头,为着今夜里的发现而惊讶了。 走吧,这间医生办公室他不能在呆了,否则被那医生发现了只怕一切就穿帮了。 陈家人刻意演的一出戏怎么可以在此时暴露呢。 悄然退出了医生办公室,慢慢的扶着墙壁向原路返回,恰巧遇到了那返回来的医生,柯正威低着头,生怕他认出来那一天就是他来陪着陈瑶一起看病的。 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心里甚至有一丝紧张。 一切只当未见吧,只是对于陈瑶他多少可以放下心神了,因为她什么病也没有。 再回到病房,心里已是一片轻松了,从此他可以无视陈瑶的存在,他又可以明目张胆的追求茵茵了,这样的一个认知让他有些开心有些雀跃了,陈家的事他不想管,如果不是陈菁下药带走了他,那么此时他真的与陈家人一点关系也无。 真想自己的腿马上就好了,可是医生说至少要七天拆线后他才可以出院,也才可以行动自如。 坐在床上,轻抚着腿上那层层的纱布,那纱布下的伤是为茵茵而伤的,只要这样想了,他心里都是自豪,那是属于男子汉的自豪。 就这样,柯正威为着这一个新的发现而兴奋了,他甚至睡不着了。 按下了床头的电灯开关,不行,他一定要睡觉,要趁着这七天住院的时间把自己养的胖胖的,精力充沛的,然后待出院后他就要与赤列翔火拼了,他不会放弃茵茵,更不会惧怕赤列翔,就算他是小飞的爸爸又如何,只要他与茵茵还没有成婚,那么他就还是有希望的。 就这样左思右想的直到黎明将至时柯正威才慢慢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似乎有人来到了自己的床前,手被人轻轻的抓起再放下。 是梦吧,他无意识的笑沁进了一个老人的眸中…… 许多的乱一齐扑来,三天了,茵茵没有任何的动作,她什么也做不成,只配合着警察的调查,调查,无休止的讨厌的调查,可惜什么也查不出来。 那六个摩托车手早已毙命,身份更如一团雾水在短时间你根本就查不到什么。 就算查到了又如何,还不是如多年前的那前灾难一样被定性为劫财。 劫财,有些失笑,那一晚赤列翔与自己的身上除了赤爷爷的那两件遗物就再无其它了,而那张照片也在混乱中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车内起火,她再寻回去时,什么都已是一无所有。 照片中的陌生人,她依然还记得他的模样,却是有些淡淡的模糊,而她一定要查出来他是谁。 叔叔是不会告诉她的,唯一的希望就是仲伯父,可惜仲宇凡还在昏迷之中,也不知仲伯父对自己是否还有成见,倘若有,那么她就连一分知晓的把握也没有了。 但无论如何总要去试试,试过了才知道成与败,而不试,那便什么也没有,一无所知。 剪水一般的眸子注视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微皱的眉头上是一闪而过的嘲讽,有人在与自己玩猫捉老鼠的游戏,那就来吧,她什么都清楚,佯装未知,那是一枚烟雾弹。 要下班了,展颜一笑时,喝了一口杯中的茶。 不消片刻,额头上的汗就已涔涔,按下了内线,“小寒,我有些不舒服。” 早起上班就发现秘书间多了这一个小女生,倒是清秀,可是那双眼睛已写明了她是谁的人。 “董事长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 “可能是感冒了,好象发烧了,你那有没有体温计?” “哦,我马上去找。”小寒有些手忙脚乱的冲出了秘书室。 一整杯的茶热热的喝下去,一直没有停,淡淡的笑意里有着浓浓的坚定,小寒回来了,手里是一根透明的温度计。 乖乖的夹在腋下,此刻她的体温她最是清楚。 五分钟,看着小寒颤抖着的站在她的面前,有些失笑,想起三年以前初出校门的自己,如今那早已是过眼的云烟。 “小寒,去为我取一包温巾,我发汗了。”扬扬眉,仿佛更多的难耐在她的身上。 小寒点点头迅速的向外间她的秘书室冲去。 茵茵白皙的手指不疾不徐的取下了腋下的体温计然后笑咪咪的放在了办公桌上的茶杯里,那水温足有四十度吧,嘿嘿,小寒取温度计之前她已经试过了。 瞧着那慌乱的背影转过身来,茵茵挑起茶杯中的温度计重新又送回到自己的腋下,这一回管保万无一失了。 玻璃门推开时,笑意一下子顿然消失了,拧眉,难过的样子任一个男子见了都会心疼她吧。 烧红的脸有如胭脂一般的粉,那双迷朦的眸子此刻写满了琉璃般的光彩潋滟,却也隐隐的透着一股子慧黠,只是这秘密小寒根本就瞧不出来。 微垂着头,不让小寒发现她在偷偷的低笑,茵茵悄悄的瞄向刚刚被自己取下来的体温计。 天咧,四十一度。 憋着笑意,修长的手指中那只温度计乖乖的递给了小寒。 秘书接过去,然后是一声大大声的“啊”字,秘书惊叫了。 “总裁,快去医院吧,你发高烧了。”慌乱,不知所措,小秘书不知道要如何办了。 “哦,那么高呀。” “快去吧,再不医治小心烧到了肺炎。”口吃的喊道,不过她说的倒是极有道理。 “不碍事,打个电话告诉我的私人司机,让他马上来接我,还有这段时间这办公室就交给你去打理了。”反正她来了也是无所事事,浪费消磨时光而已。 这是叔叔最想要的结果,所以她便也努力的配合。 秘书只顾着拼命的点头了,那看着她的眼神里写了太多的不可相信。 这办公室交给她去打理,吓,她只会跑跑腿罢了,董事长这也真会开玩笑,可是看董事长的神色与表情又绝不是在开玩笑。 第150章合影 “还不快去。”忍着笑,茵茵催促着,喝了太多的茶水,她热的有些难耐了,此时急欲坐上自己的私家车,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家去。 秘书幡然醒悟的一转身就冲出了董事长的办公室,打电话,她在打给司机吧。 手指从桌子上移到自己修长的腿上,紫色的裙摆中她的手指依旧如昔的在弹着“钢琴”。 “茵茵,长大了要做一名钢琴师哟。”妈妈的笑浮现在眼前,曾几何时那是自己的梦想,可是如今什么梦想都没有了,有的只是自己复仇的决心,有的只是自己对于一双儿女的关爱。 “董事长,车来了。”秘书打断了茵茵的无限沉思。 悠然而起,脚步仿佛有些踉跄。 “董事长,我扶着你吧。”小寒那双小手已经伸了过来,没有拒绝,戏要演得逼真才会上镜。 于是,在众多人的瞩目中茵茵回到了别墅里,关了手机,再吩咐李妈所有打过来的电话一律只说她还在休息中,不方便接电话。 一枚玫瑰红的滑盖手机翻开,茵茵打通了宇凡医院的电话,“请问,晚上可以探访病人吗?” “小姐,你问你要探访哪一位病人。”护士小姐有礼的问道。 “我是阮茵茵,我要去见一位叫做仲宇凡的病人。”宇凡所在的医院与病房茵茵早就清楚的知道,只是她一直没有去见宇凡的勇气,而现在却再也躲不过去了。 “哦,是他呀,睡了好几年了。” 虽然早就知道了,可是心里还是难过,“请问,这么久了他还有没有醒转的迹象?” “目前还没有,但是我们院方会尽力的。” “那么,请告诉我我可以去见他吗?” “本来是不可以的,但是他爸爸有交待过,如果有一位叫茵茵的小姐来访是准许她进的,我想阮小姐就是他口中的那一位小姐吧。” “仲先生是什么时候交待你的?” “三天前。” 天,那不正是自己受人枪击的那一天吗?难道仲父知道了一些什么…… 还有那陌生人他还有在联系吗?一起拍的照片,仲父没有理由不识得那人,可是可惜她已遗失了那张照片。 一头秀发整齐光洁的盘在脑后,黑白相间的格子衬衣,宽松的西装板裤,精致的五官上是一付超墨,圆圆的超大型镜片遮住了半张脸,夜已深沉,茵茵悄悄的潜出了自家大门。 轻阖上铁门的刹那四周有一种肃杀的氛围,想起那六辆玩命的摩托车,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挑挑眉,早已吓大了,对于孩子们她甚至写好了遗嘱,一直相信某人可以胜任一个完美的奶爸的。 所以这些她无需担心。 命是父母给的,如果上天要召回,那她就还回给自己的父母,只为这是身为人女的一份责任。 眸中闪过一抹坚定,步履沉稳的向着别墅区的大门走去。 低调,没有开车,她只打的士出门。 就在茵茵上车的那一刻,医院里,柯正威收到了手下的短信,茵茵独自一人出发了。 急,想要知道她去了哪里,可是他的腿让他还是不方便行动,再三四天,且忍一忍,三四天就好。 一遍一遍的看着手机,他在期待手下传来更多的消息…… 窗上纱幔轻舞,仿佛柯正威那颗焦躁而又柔软的心,慢慢的梳理过来,心还是挂在女人的身上。 的士并没有直接开向仲宇凡的医院,而是在a市的市区里不停的兜着圈圈,所到之处无不是夜的繁华,她不急,慢慢的玩,听着车内的轻音乐,司机也在奇怪她的目的地。 “停。”车外是一片热闹的夜市,车来人往,喧闹的人声即使透过窗玻璃也历历在耳中一样。 茵茵下车了,茵茵不疾不慢的走在人群中,越向里走,人越多,人影飘忽一闪,已闪进了一家时装店…… 两盏茶的功夫,一妖冶的美女从时装店里走出来,黑色的吊带背心露出了性感妩媚的锁骨与平坦的小腹,下身一件只到大腿根部的黑色皮裙,七分高的高根鞋慢悠悠的踏在路上,那每一步的移动都让人浮想联翩,黑发随着步履有节奏的轻扬着,小脸上那浓浓的重彩让人甚至分辩不出她本来的真面目。 走到路口,暗红的蔻丹透过光闪闪的霓虹灯在指甲上闪着晶晶亮的光芒,皎白的手臂伸出,如藕一样的让过往的男人看呆了眼,一个响指,一辆的士稳稳的停在了她的面前。 一弯身倏然而钻进了车前,安全带熟练的系好,红色的士车已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那目标不是医院,却是越走越是偏僻的郊区。 “小姐,是这个方向吗?” 女人从背包里拿出了地图,一边审视一边看向车窗外眨眼而过的路标的提示。 “是的,就是这个方向。”那地图在家里她已经温习了上百遍了。 没有去医院,因为她打过了电话,所以医院里一定安插了人,因此那里并不安全。 的士飞速的行驶在公路上,有些凉意让女人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这样的装扮任谁都不会发现她的行踪了吧。 今夜她要查到那张照片中的陌生男人是谁? 手提包里取了一件厚厚的风衣穿在身上,才稍稍缓解了她全身的冰冷,那样喷血的装扮只让男人注目而绝对不会让他们把她与阮茵茵联系在一起吧。 记忆里自己的装扮一向是老土而严实的,暗暗的笑,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多面女郎了呢。 车子继续在郊外的公路上行驶着,距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 远远的一处村庄,灯光闪亮,有些温暖的气息,那村子的尽头,就住着仲凤庭。 于是,当她走进那竹篱笆的小院子里,狗吠时,仲凤庭的眼镜不自觉的从鼻梁上掉了下来。 门开时,眼前的女人让他在刹那间愣住,有些陌生更有些熟悉。 女子缓缓的开口,“仲伯父,我是阮茵茵。” 仲凤庭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茵茵,随即向身后退了一步,茵茵款步走了进来。 洗着茶具,再泡茶,一抹熟悉的家的感觉袭来,于是,当茶杯端起时,那浓浓的茶香让茵茵的心柔软了。 “对不起。”一直以来对仲宇凡的无限愧疚终于在此刻可以脱口而出了。 “哦,那不关你的事,都是威儿那孩子的错。”仲父望着茶杯口升起的袅袅烟雾没有一丝埋怨的说道。 “宇凡真的就没有办法医治了吗?” “还不知道,医生说只要人还活着就总有希望的。”无奈的叹息伴在耳边也让仲凤庭更显苍老了,今天的他与茵茵初次在庚榆学院里见到的那个他明显的已老了许多。 是为着宇凡的事而揪心吧。 “伯父,茵茵一直想要去见宇凡,也想帮助他醒来,可是总是一想起当年的种种就让我无颜以对他了。” “那孩子心肠好,他不会怪你的。”把茶又倒满了茵茵面前早已空空的小茶杯。 “伯父,您还记得我爸爸和叔叔吧?” “哦,记得,你爸爸他是一个最善良人的。” “可是叔叔呢?”挑挑眉,她固意的反问着。 果然,仲凤庭无声的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仿佛他并未听到她的问题一样,可是这已经让茵茵的心里了然了。 “仲伯伯,我记得爸爸与你和叔叔,还有另外一个叔叔是非常要好的,可是我一直记不起来他是谁了?您可以告诉我吗?”茵茵不着痕迹的问道,仿佛在回忆着童年的故事一样。 仲凤庭的脸色刹时一变,眸中也现过一抹恐惧,“茵茵,那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哦。”有些奇怪,为什么仲凤庭的反应会这样的强烈。 “茵茵,你来就是要问我这些的吗?” 有些尴尬,看仲凤庭的意思似乎是有些恼怒了,“不是,茵茵只想来问候下仲伯伯也顺便了解一下宇凡的病情,过些日子待茵茵不忙了,就去看他。”有些牵强,这样晚了才来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眸眼轻扫过客厅,然后在茶几上茵茵发现了一本相册。 惊喜的拿在手中,原来得来全不费功夫。 展开时,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仲凤庭并没有阻止,相册里几乎都是宇凡的照片,到了最后几页又多了宇凡与慧真的,都是些近几年的照片,根本就没有老照片的出现。 有些失望,正要合上时,一张宇凡与阿威的合影出现在眼前,依稀是他们十一二岁的时候拍的吧,只是奇怪的是相片的一边居然被剪下来了半边…… 手指轻触着照片中柯正威的一张俊颜,年少的他满身的阳光让人炫目,而依在他身侧的仲宇凡也是同样的阳光,只是相片的一边为什么会被剪下去呢。 会是谁? “仲伯伯,这旁边一定是你吧。”茵茵薇笑着问道。 仲凤庭从茶几对面望过来,在发现了那张照片后不疾不缓的说道,“小孩子淘气,只留了半边,说那风景不好看就剪了下去。” 第151章不见 就是这么简单吗?她不信了。 “仲伯伯,原来阿威与宇凡从小就认识呀。”她一直奇怪仲凤庭与柯清香的关系,而柯正威随母姓这更是多少让人怀疑了,难道…… “哦,从小在一所学校一起读过书,所以就认识了。” 看来仲凤庭还是执意不想提起柯正威与仲宇凡的关系了,不妨,她只要得到这张照片,那么她不信柯正威不会对她讲实话。 想到柯正威,多少让她的心柔软了些。 “仲伯伯,这张照片可以送给我吗?”或许那剪下去的少半张照片中的主人就是她遗失的赤爷爷遗物里的那张照片中的陌生男人呢。 “这……”显然的,仲凤庭有些迟疑了。 “既然阿威与宇凡从小就相识,那我有机会就劝劝阿威,让他也收收心,无论从前发生了什么,只宽容就是了,多一个人的祝福,或许宇凡会更快的醒来。”几句话说得仲凤庭的眸中挂满了泪花。 “茵茵,谢谢你。” “说起宇凡的昏睡多少也有我的关系呢。”坦然的,其实他心中更多的惭愧。 “茵茵,阿威他妈最喜欢小孩子了,有时间就多把薇薇带去,也让她的晚景多些美好的回忆。”老爷子说着眼角已微微沁出了泪。 转过身时,茵茵知道他一定是想起柯清香的病而不免伤感了。 “妈妈的病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好了,所以伯父也不用太过担心。” 称呼柯清香为妈妈,这是她最近这些日子以来的习惯,她是柯正威的妈妈,其实也是小飞嫡嫡亲的奶奶,或许自己不该太自私,趁着她的身子还算硬朗,多让两个孩子去看看她吧。 想到这,茵茵的心里不免又感伤起来,为什么又有人要悄悄的离开自己呢…… 生命里走得最急的永远都是最美的时光,又喝了些茶,见再也问不出什么,茵茵终于失望的起身告辞了。 乖着出租车,把车窗打开,一路的风吹得她更加的清醒,夜已深,风凉如水,而她却不想回家。 三天的假,这是她发“高烧”的代价,这三天她要充分利用,要查出那个陌生人到底是谁。 去医院,这是她毫不迟疑的选择,于是的士司机也配合的向着那所她熟悉的医院而去。 重新又踏上那片绿草如荫的草坪,草坪的尽头,医院里住着柯正威与柯妈妈。 心情有些复杂,就要到了的时候她才想起很可能陈瑶也在,倘若陈瑶在,那么她去了就只是尴尬。 摇摇头,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比较妥当。 于是,玫瑰红的手机推开滑盖,n年前的旧手机只是她一直保留在现在,拨通了那一串她一直熟记于心的号码,“嘀嘀”两声,许久却是无人接。 难道他不在? 或者出了什么事吗? 心一急,高跟鞋飞快的向着住院部的大楼而去,健步如飞的她甚至忽略了此刻她混身的装束,宽大的风衣里是一具娇媚诱人的身体。 电梯似乎很慢很慢,只让她在狭窄的空间里不住的踱来走去。 那是柯正威的电话,他一直没有接起来,这么深的夜了,他不可能去到别的地方。 想起他为了她而拼命相救的情形,心底的柔软更浓,看着电梯一角的数字在不停的变换着,终于电梯停了,她飞一样的冲向柯正威的病房,不管陈瑶在不在,此刻她都要见到他。 她的担心在这一刻无以附加的让心乱了。 来到门前,气喘吁吁的倾听着门内的动静,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存在一样,茵茵轻轻的推开了门,病房内果然空空如也。 这一刻她真的慌乱了,怪不得刚刚柯正威不接电话,难道是因为他救了她,而被人盯上了,再被绑架了吗? 闪闪眼睛,已经有了欲哭的冲动了。 他的腿好些了吧,再或者他去看妈妈了。 一定是的,这样想了茵茵又飞快的向电梯跑去,她要求证她要确认此时柯正威是安全的。 走廊里静极了,病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她焦躁的向着柯母的病房走去,熟悉的一切,多少次来看柯母,可是这一次却是她最急切的,想要知道柯正威是否在这里,否则她的担心真的无以附加。 低低的小曲,那是透过收音机传出来的声音,柯妈妈正在听着一首老歌,古老的味道让她也仿佛回到了年少的时光。 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可是如今那些快乐早已消逝,她能做的只是让自己的孩子们可以幸福自在的活在人世间。 不可以,柯正威不可以有事,她的遗嘱里已经明文确定了两个孩子要归他抚养,如果他有事,那么自己就无法义无反顾的去追查凶手了。 轻轻的欠了一条门缝,茵茵从门外向门里张望着,这么晚了她并不想打扰到柯妈妈的休息,所以她并没有出声。 眼眸快速的扫过后,茵茵失望了,柯正威不在,他不在这里。 血往上涌,头有些痛,憋着她的一张脸红通通的煞是好看。 踉跄着向回路走去,背包里是那张他与宇凡的合影,明明只是为着这张照片而来,可是此时她却连他的影子也找不到。 他去哪里了? 拿着手机再一次的按下了那一串熟悉的了然于心的数字,一边飞快的走在走廊里一边听着手机里好听的铃声。 可是那铃声已经让她没了感觉。 还是无人接听。 再一次的回到柯正威的病房前,手有些抖,有些期望推开门后有一个奇迹发生,让她可以看到柯正威。 门缓缓的推开,眼前一身水珠的男人仅着了一件浴袍,湿淋淋的黑发性感撩人的滴着水珠,来不及系好的浴袍的腰带稳稳的垂落在两侧,泛着水珠的古铜色肌肤一直裸露到腰际,腰际下,是他迷人的小裤裤,却在看到茵茵的那一刹那,男人所有的感官都变成了绛红色…… 两道俊雅帅气的剑眉在看到茵茵的那一刹那轻抖了抖,仿佛不相信一样,带着水珠的修长手指抚上了站在门口正目瞪口呆的女人的脸上。 冰冰凉凉的,他的手很冰,也让茵茵在刹那间惊醒过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阿嚏……”不是固意的,可是他打了一个喷嚏的口水刹时就喷了茵茵的满脸。 恼怒的,她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样的状况。 那冰凉的手指继续向她的脸上抚去,仿佛要抚净他的口水一般,手臂一挥茵茵推开了他,径直推开了浴室的门。 眼见,分明是一地的水,仿佛刚刚喷酒而落,那水珠滴滴晶莹的挂在墙壁上,可是浴室里却没有一丝的热气,冰冰凉凉的,没有急着去洗脸,她转身欲看向身后的柯正威。 而后者此刻稳稳的站在她的身后,转身时,她小巧的鼻子正嗑在他冰凉的下巴上,有些痛,眨眨眼,她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然后一双手突然间就紧紧的环在了她的腰际,两臂使力中柯正威狠狠的将茵茵圈在自己的怀里,那情形仿佛失而复得的一个宝贝似的。 手臂越环越紧,他身体里的那份冰凉也传染到了她的身上,很冰很冰。 想要挣开他,想要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的手臂就是只紧紧的箍紧了她,好似怕她会无端消失一般。 渐渐地茵茵没了力气,把臻首轻靠在他的肩头之上,那男子阳刚的气息拂在她的鼻端,痒痒的,魅惑人心的让她的心头小鹿乱撞。 就这样,他拥紧了她站在浴室里足足有几分钟之久,直到他又是忍不住的要打喷嚏,急忙松开她时,又一声“阿嚏”出口…… “是不是洗冷水澡了。”茵茵柔声问道,再见他时的欣喜已经让她的心柔柔的如水般清澈。 “茵茵……”打过了喷嚏他张开双臂又欲把他抱在怀里,“茵茵,你吓坏我了。” 茵茵一怔,明明是他吓到了她呀,刚刚他的失踪真的把她吓坏了,“不对,明明是你吓到我了。” “茵茵,你去哪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行踪,我以为……”柯正威说不下去了,刚刚手下皆没有了她的下落,打了数百通的电话皆是告诉他茵茵的手机关机而人已不见踪影。 他出不去,他的腿伤还没有完全的好,即使出去了也是别人的累赘。 “我,去见了一个朋友。”难道他也在监视她,也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吗? “你吓坏我了,我以为你被人绑架了,别墅,启航,赤家的阁楼哪里都没有你的踪迹。” “我没事。”她清然说道,原来他一直在担心自己,“找不到我,你就洗冷水澡了?” 有些赧然的点点头,他还真是因为担心她到无以附加的地步,所以就跑到洗手间里洗冷水澡了,他想让冰凉来麻痹自己焦虑的神经,可是看来便是因为他洗了一个冷水澡而错过她来找他了,这浴室的隔音还真是特别好,她推开门没有发现他的踪迹,而他也不知道她来找过他。 第152章纵爱 女子的心里有些暖意,想不到他竟然在时刻的关心着她,还为了她的失踪而如此的担心。 眼波流动的一双眸子深深的望着眼前的女子,那种失而复得般的喜悦依然充斥在他的心间,“茵,你的脸花了。”化了那么浓的妆,又被他喷了一脸的口水,此刻的她一张大花脸好笑的现在她的面前。 一个花字让茵茵惊悟了,是了,她为了躲避别人的跟踪化了很浓的妆,可是刚刚…… 急忙的转向落地的大镜子前,果然一张脸上花花绿绿的仿如一幅水墨画。 “洗洗吧。”柯正威悄然而邪魅的嗓音响在这浴室里,有些魅惑,更加撩人。 低头看着自己的一身衣服,风衣已经被刚刚柯正威的拥抱湿了一半了,深深浅浅的颜色映在眼前象花蝴蝶一样,而更加难受的是那湿意紧贴在她的肌肤上,有些冷,“阿嚏……”,这一回换她来打喷嚏了。 “洗吧,洗一个热水澡就会没事的。” 脸一红,虽然曾经也是亲密的夫妻了,可是茵茵还是有些不习惯眼前的一切。 “洗吧,我出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可是,你也需要……”她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一张娇媚的脸更是红透如苹果一样的诱人。 柯正威瞧着眼前女子的情形忍不住那满身的渴望袭来,有一种冲动让他真想要再一次让她成为自己的。 眸中闪过一抹光,“你先洗,然后我再洗吧。”绅士一样的他欲退出去。 “威,那你先出去。” “好。”他闪身出去,真怕下一秒钟茵茵就会后悔了一样。 身子有些冷,茵茵终于还是脱了一身半湿的衣物,拧开水龙头,将刚刚冰凉的水温调到温热,当莲蓬头的水倾刻间滑落在肌肤上后,久久久久,那冰凉才慢慢褪去。 想不到柯正威连住院也要挑一个这样好的房间,连浴室也是高级装修呢。 可是突然间她才反应过来,他的腿还受着伤,怎么可以在水里浸泡呢。 轰然冲到门前,只欠了一条小小的细缝,“阿威,你腿上的伤口碰到水了吗?” 可是随即她就后悔了,男人顷刻间闪身而入,身上那件宽松的浴袍不知何时已不见了,光裸的上半身现在她的眼前让她的脸更红了。 晓是她再是熟悉他的身体,可是从来他也没有在她洗浴的时候抢进浴室,也绝少在灯光下展露他迷人的一切。 急忙的闭上眼,水珠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上,那一声声好象在唱歌一样的诱惑着她。 眼中是迷朦的昏黄,有种掩耳盗铃的感觉,此时她的脸一定更红了,然而到此时她还是没有看到男人的下半身,他的腿到底有没有浸到水呀,那么重的伤,她担心极了。 一道灼人的气息缓缓的贴近了她,他身上那好闻的属于男人的味道混合着一股洗发水的香气让她在刹那间睁开了眸子。 不对,此时,裸裎相见的时间与地点似乎都错了…… 撩人的气息拂在脸上,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让她混身不由自主的颤粟了。 慢慢的后退,她在害怕,怕自己拼命筑起的那道心防在这一刻被他以柔情推倒。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样,步步的后退中却是她更加的赧然,原来他受伤的腿上已包上了透明的塑料的布,这让她白白为他担心了,他想得比谁都周到呢。 可是他的身上除了那塑料布及内里的白色纱布,却再也无一物了,小裤裤也不知在何时已褪去,天,这是医院,他不知道吗,在医院里怎么可以…… 他还是一瘸一拐的走过来,那俊朗挺拔的身子就停在他的面前,他的高度给她一种压迫感,让她甚至不敢看他。 “茵,我要惩罚你。”他魅惑的嗓音低沉的数落着她。 “……”无声,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的确她的失踪让他担心了,可是那是他的一厢情愿吧,这怎么可以怪她。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魅人的弧度,“茵,再不可以这样突然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有些霸道的感觉,让茵茵在刹那间有些懵然了。 天,她花痴一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曾经的丈夫,她爱过他,很深很浓。 时间是可以悄悄的改变一个人的心境的,三年前,她恨他,所以她义无反顾的离开了他。 可是三年后再相遇,他所做的一切又是让她感动了,难道宇凡的事情真的是她错怪了他吗? 然而他不说她就什么也不知道。 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她如小白兔一样乖乖的无所适从的站在那里,斜前方的镜子里她白皙如玉般的肌肤看在自己的眼里都是一种极端的诱惑。 是的,是诱惑。 灼重的呼吸吹来,女人甚至可以感觉到对面男人的不耐,可是他在强忍着。 脑海中不住的在叫嚣着,她想起了她重新回到a市的目的,她不可以,不可以让自己再次沉缅于自己自私的爱里,她不要让他记住她,这样才不会有痛,是的,只要他不爱她了,那么将来所有的痛也就不再了。 他倾身向前,长长的手臂搭在她的两侧,迷朦的眼神里写着他的渴求。 她的内心在挣扎着,她在提醒着自己要坚守信念,只为将来他的心可以不再痛。 柔弱的手臂想要推开他,可是他如神祗一样的伫立在她的面前,让她根本就推不开他。 空气里是一份欲的气息,浓浓的拂过她的周遭,那样清晰那样惑人。 怎么办?她的身子也在不由自主的灼热了。 眼前男人的脸一寸寸的向她的面上倾来,也让她不住的后退再后退,直至身体紧贴在墙壁上,莲蓬头温热的水浇在自己的身上,更暖也更是雾气迷朦。 氤氲的氛围,水珠沿着面颊悄然而落,落在耳垂上也落在颈项上,她狼狈的看着眼前的他,心慌乱了。 “不要。”轻声低拒,可是那声音听到男人的耳中却仿如一声轻吟,那般的妩媚人心。 “茵,其实你一直都爱着我,是吗?”脑海中再次想到赤列翔,他的醋意又是勃发,小飞是赤列翔的孩子,他嫉妒,嫉妒的恨不得想要从此禁锢眼前的这个女人。 可是,他不敢了,便是因着那唯一一次的禁锢所以他伤了她的心,所以让他与她的生命里白白的浪费了三年多的时光。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呀,只一想都是可惜了。 茵茵慌了,她爱着他吧,此刻她已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嘭……嘭……嘭…… 那是为他而跳的。 可是,她不可以,她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债,那些她都要还清。 “不,我不爱你。”迷朦的热气掩盖了她眸中的那抹深情,出口的话带着冷然,却是她最难的坚强。 柯正威那双如深潭般的眼眸刹时深沉而黯淡了,她说她不爱他。 她真的说了,冷漠的告诉了他她的心已不属于他。 疼痛,无以附加的疼痛。 狠然的,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爱阿翔,是吧。”揶揄的语气里是急欲喷发的怒气与妒气。 缓缓缓缓的点头,明知道是谎言,明知道那只是她虚拟的一个心结,可是她还是点头说是了。 她不允许不允许他再次把心交给自己,她要他好好的活着,为她抚养她的薇薇与小飞。 他是这个世界里她唯一可以放心交付孩子的人选,所以他什么事也不可以发生,这一次的枪杀事件他参与了,可是以后的,她会想办法阻止他的参与。 她的头轻点的瞬间,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即使她早就如此宣布过,即使他早知道,然面在这一刻在他以为她的心回归的时候那答案再次的灼痛了他的心。 狠狠碾过的刹那甚至让他的心揪成了一团,此一刻他的脸色一定是难看至及,因为眼前的茵茵在看着他时那眸中是恐惧是担忧,还是什么…… 恐惧吧,她怕他再一次的欺侮了她。 可是那不是欺侮,是他对她最最诚挚的爱的舍予。 为什么她不懂得呢,为什么她要把他的爱想成难堪,为什么她的心里会没有他…… 不行,这一刻他不会放过她,他要证明给她看,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一定会的,他可以证明的。 支撑在墙臂上的手臂越来越向中间收拢了,不管她的愿意与否,他都不想放过了,他要给女人一直教训,他就是要得到她,她就是他的女人。 嫉妒让他红了眼睛。 于是,薄唇再一次的滑落,落在她的一片嫣红上,也击起了她的浑身颤粟。 水珠继续滴滴嗒嗒而落,落在她的发间,胸前,也落在他的发间,他的…… 她惊恐的看着他,却也只能任他的吻更深更浓。 悄悄的阖上眼睛,一滴泪悄然滑落,混合在水中无分是泪还是水,或许这都是她的泪吧。 十年间她未曾哭过,可是这一刻她哭了,因为她伤害了她的最爱,伤害了一个真正爱她的人。 第154章回忆 半敞的挎包内一张照片正张扬的现在他的面前,手拾起拿在手中时,浴室的门已快捷的开了…… 茵茵一身精练的走出了浴室,一双美眸在对上了柯少手中的照片时,她才想到自己此番的来意,瞧着自己居然把正事都忘记了。 柯少正仔细端详着那张剪了半边的照片,他的手指有些轻微的抖动,惹得那张照片也在他的手中不停的上下晃动,仿佛早年房间里古老昏黄的灯泡被风吹着晃动着的感觉。 茵茵走到他的对面,拉着他的手臂向着床前走去,照片依然还在柯正威的手中,“茵,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想你应该知道吧。”为什么他还是不把他与仲家的恩恩怨怨对她讲清楚呢。 她想要知道,至少知道了那么当年他对宇凡所做的一切,还有他对她的囚禁就都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点点头,此一时或许是他最好的时机了吧,再错过只怕会错过了他的一生了,只要她原谅了他,那么那个赤列翔就根本不算什么,他的茵茵依然还是他的。 “我说了,你就会原谅我了,是吗?”俊朗的眸子含烟似雾的写着了太多的难耐。 “如果真的另有别情,那便是我的错了。”坦诚以对,他的难过与伤心已经让她的心里有些痛楚的意味了。 柯少轻吹了一下鬓角的发,飞扬起再落下时他的面上已满是坚定了,“好,那我告诉你,仲宇凡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一句话,他爆了一个冷门。 原以为仲凤庭只是他的一个仇家,而且好象曾经与柯清香也有过过节,却怎么也想不到仲宇凡会与他会有着这样的关系。 心里的疑问更多了,“既然是兄弟,为何你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男人如深潭一样的眸子在听到她的问话时刹时黯淡了,他的嘴角有些抽搐,仿佛这一个问题触痛到了他的伤心处。 轻抚着他坐稳在床上,然后把他的伤腿一点一点的扶到了床上,平展时,白纱布下的鲜红是那样的触目惊心,也让她有些脸红了。 男人并不理她,目光幽远的望着对面的墙壁,仿佛那上面有着什么东西一样,他在回忆,只是那回已似乎是让他痛楚难耐的。 而后是他低低的诉说,于是,一个故事就跃然在茵茵的眼前…… 从小我与母亲一直相依为命,我们甚至很少与爸爸见面,记忆里甚至不超过十次吧,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每每问起来母亲就会大哭一场,所以问过了几次之后从此我也便不再问了。 大约十年前的一个夜晚,雷雨交加,那一天家里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让我与母亲一起去他的宅祗,他说我们在外面不安全,于是,母亲拉着我就要去了,我执意不肯,我说即使外面再不安全,我也不会去到一个不肯对我负责任的父亲身边。 母亲哭了,她低低的哭声又扰乱了我的心,母亲对我说父亲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所以他不放心把我们丢在外面,她求我求我一定要去父亲那里,好让父亲安心。 看着母亲的眼泪,我终于心软了,于是,我与母亲匆匆赶到了父亲的家里,如果我可以预先知道那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我想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去到父亲的家里。 那一天,当父亲见到我与母亲时,他甚至喜极而泣,他拉着我们进了客厅,此时仲宇凡正坐在大厅里看着超大宽屏的电视。 看着那电视,我不免心里没落,同样都是他的孩子,而我与母亲却只能住在简陋的甚至连看电视也是奢侈的地方,我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坐在了沙发上。 而母亲则是战战兢的一直陪着爸爸聊天,我看得出母亲很爱爸爸,而且对爸爸她甚至连恨意也无,这是怎样的一种大爱呀。 我想,如果是我,我做不到母亲的一半,对于一个对自己并不负责任的男人,母亲体现了她最大的宽容。 我始终没有叫仲凤庭为爸爸,就如仲宇凡也只叫妈妈一声阿姨一样。 餐厅里吃晚饭时,仲宇凡倒是极客气的叫了我一声哥哥,只是那一声哥哥听在我的耳中却是有些讽刺的意味,看来他什么都知道。 我鄙夷的挑挑眉,对于他的尊称真的很不屑,他的富有他的尊贵那一切都是爸爸给的。那一刻,我发誓,待我再长大些,我要用我自己勤劳的双手来赢得比仲家更多的财产,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柯正威才是这世界上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沉默的吃过饭后,四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爸爸拿起了电视的遥探器,于是在他一指按下去之后,电视关上了。 沉闷,很沉闷的气氛,我知道爸爸是有事情要宣布了。 果然,他清了清喉咙,然后向我和仲宇凡道,他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有人说要绑架他的儿子,而他的儿子其实就包括我一个,所以他害怕了。 我一笑,原来是这样,一封匿名信而已,怎可信其真?于是我拉着母亲要离开了。 爸爸急忙拉住了我的手说,“阿威,这封匿名信宁可信其无也不可信其有,这信很有可能是爸爸以前一个仇人写的,所以爸爸一定要留你在这里才安全。” 母亲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一定要听从爸爸的安排,我看着她满脸的祈求之色只好勉强同意了。 于是,那一夜我与母亲皆住在爸爸的别墅。 睡觉时,窗外的雨依旧纷纷,透过别墅外敞亮着的灯光我可以看到那细细的雨如织,偶尔有电闪雷鸣,让那夜更加的暗黑而阴深,仿佛就真的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母亲害怕并担心了,她冲到我的房间宁愿睡在地板上也要陪着我一起,父亲的话让她害怕了。 她害怕失去我这个唯一的儿子吧。 睡不着,我踱到窗前,推开窗户,阴冷的风吹进来,也让人更加的清醒了。 别墅外爸爸安排着的人正在四处的巡逻着,他加强防范就是为了我与仲宇凡的安全吧。 想到此,我心里不由得温暖了些。 睡吧,总会没事的,说不定那只是一场虚惊。 伸手去关上窗子的时候,眸中突然发现几个黑衣人正快速的向着别墅的大门走去,那些人显然不是爸爸派在别墅周围保护着我与仲宇凡的人。 心一惊,我慌忙合上窗户,手已经有些抖了又抖…… 嘈杂声,无边的嘈杂声,是别墅里更多人的慌乱。 妈妈躲在墙角里簌簌发抖着,手握着拳头,我知道我斗不过那些手中有枪的人,可是我终还是要与他们争斗一回,否则,我心不甘呀。 “妈,爸爸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清清楚楚,连对手也不知道那么死也白死了。 “威儿,你不要下楼,你看看能不能从这窗户出去,离开这里,不要让那些歹人找到你。”母亲推着我向窗户移去。 没用的,我知道,刚刚就已经见到那几个黑衣人了,还有在外面把守放风的,显然训练有素,而我根本就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天要亡我吗? 我听到楼梯间低沉的脚步,一声一声…… 那脚步声正朝着我房间的方向而来,母亲紧张的扯住了我的手,“威儿,快走吧。”她把我向那窗户口推去。 三楼,虽然不高却也绝对不算矮了,跳吗?或许这也算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尝试了。 可是妈妈呢?他们会不会对妈妈不利? “妈,我不走,我要与你在一起。”坚定的再没有迟疑,紧握着母亲的手迎着风站在窗前的风口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威儿,你快走。”我突然听见门外父亲颤威威的声音,完了,父亲已经被他们逮住了。 四周突然很静很静,甚至没有一丝的声音,可是我依然可以感觉得到门外那个黑衣人的呼吸,带着一抹冷笑的呼吸,然后门“哐啷”一声被一脚踢开…… 风更大,雨丝斜斜的飘落进屋子里,洒在我的身上,冰凉一片…… 父亲被那人揪到我的眼前,满头的发被黑衣人拎起,“说,这就是你儿子,是吧?” 吃痛的父亲惨白了脸,可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说,这小子是你的儿子吧?”男人那被黑色丝巾掩了半边的脸却依然现出狰狞。 父亲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可是那黑衣人“啪啪”两个巴掌就向父亲挥过去。 血,鲜红的血沿着父亲的鼻子与嘴角刹时溢出,我感觉到了母亲颤抖的手越来越紧的抓住我的衣袖。 男人的自尊让我在那一刻骄傲的上前走了一步,“松开他。”没有说他是我父亲,因为那两个字我从来也没有叫过,之所以还认他,那是因为母亲的坚持。 那黑衣人狞笑着向我走来,手中的枪蓦的向空中一抛,然后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小子,敢跟我叫板,算你有种。” “松开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一切都豁出去了,我叫嚣着让他松开父亲,而我甚至没有与他争斗的任何砝码。 第155章灼伤 “好样的,松开他可以,那就换你吧,如何?”揶揄的笑让我泛起了一股凉意。 倔强的我向前迈开了一步,虽然我从未叫过他一声爸爸,但是必竟是他给了我生命,身体发肤皆是他给我的。 “威儿,不要过来。”父亲阻止我了。 那拿枪的手在刹那间猛然劈向父亲的头部,“闭嘴,这么乖的小子,我就要玩死他。”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然的场面。 母亲扯着我的手臂更抖了,传染了我一样,“威儿,别过去。”她说着,可是她自己却是向着父亲的方向走去,那慢腾腾的脚步有些踉跄,“妈,你回来。”我急切唤道。 可是母亲好象没有听见一样,在她的眼里父亲的身上就只有血了,那鲜红的颜色是那样的耀眼。 我不忍了,太是难以理解母亲对父亲的那种无怨无悔的爱了。 我冲过去,拉住了母亲,宁愿再把她推向窗前的风里雨里,转回身时,是那枪手鄙夷的眼神,那眼神更让我热血沸腾了。 一步步坚定的走到他的面前,“松开他。”虽然我没有叫父亲一声爸爸,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我与他的关系。 “小子,好样的,就冲你这句话,准了。”他说着一手松开了父亲,随即一把抓住我的衣领,他的力气惊人,让我甚至躲闪不及,更何况我根本也没有躲闪的余地,我不想让母亲为着父亲而担心。 “威儿……”父亲叹息了,眼里都是感激的神情。淡然一笑,我终于还了他生我的情了。 黑衣人拉着我向门外走去,站在三楼的走廊里,我清楚的看到一楼的客厅里一把把的枪抓在五六个黑衣人的手中。 而那其中最让我惊心的却是仲宇凡也在他们的手上。 他的脸上更多惊恐无助和沮丧。 不知道要说什么,于是我什么也没有说,一个弱者,这所有人手中的枪都不是吃素的,我无法与他们抗争。 就在那黑衣人扯着我向楼下走去的那一条短短的楼梯路上我暗下决心,如果让我得以生了,有一天我要比他们更强大,我也要有枪要有功夫来保护我自己和母亲不再受折磨,可是那一刻我什么也不会。 我弱小的就如一只飞虫,只会慢悠悠的飞在一片低空…… 一级一级的楼梯走下去,空气中那股肃杀的氛围更浓了。 满脸是血的父亲被母亲扶着惊恐万分的随着我们向一楼的大厅走去。 “爸……”仲宇凡在看到父亲的时候不自禁的惊叫了,父亲那满脸的血任谁看了都会惊心的,只除了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枪手。 “闭嘴。”一声怒吼他身边的一个枪手刹那用枪把敲到了仲宇凡的背上,也刹时让他噤了声。 我被带到了仲宇凡的身边,两个黑衣人一个押着他一个押着我,那一刻,我们就如狼口中的羔羊一样的弱势。 “仲凤庭,你说,敏君走之前到底交待了你什么?” 敏君?我一愣,敏君又是谁? “呸,你不配知道。”父亲居然不怕死的生生的吐了那显然是头头的黑衣人一眼。 “哈哈哈,我不配知道吗?”他说着就走向了我与仲宇凡,然后手指抵在了我的下巴上随意的向上一挑,“呵呵,这小子长得不错,够帅,就是不知道能活……” “你住手,你不可以伤害他们,要杀就杀我好了。”父亲涨红了一张脸大吼道,可是父亲此时挺直的背脊却是那样的可笑,那样的不堪一击。 大敞着的门有风吹来,吹起了那黑衣人面上的丝巾,依稀看得到他的半边脸,那是一个一脸凶残的男人的脸。 男人看了看我,再看看仲宇凡,然后冷然的转向父亲,“这两个小子我要带走一个,就由你来决定带走谁?” 刹时,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射向了父亲,而父亲则张了张嘴又闭上了,难以抉择,两个都是他的孩子呀。 我闭上眼睛,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已经在上刑了…… 想要不听,真的很怕那样的一个答案,父亲会选谁? 一定是我吧,必竟他宠爱着的一直就是仲宇凡而不是我。 紧闭着眼睛,我在等待着宣判我死刑的那一刻的到来,时间在难耐中悄悄的逝去,真希望有一个奇迹可以告诉我此时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然后我带着母亲走出这幢别墅,也永远的走离父亲的世界。 我听到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那声音在慢慢的走向父亲。 然后是母亲的一声尖叫,“凤庭……”我恍惚的睁开眼睛,一把枪正瞄向了我然后再移向仲宇凡,“仲凤庭如果你什么也不说也不决定那么我就让你的两个儿子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阴狠的笑声中却是给着我们无尽的折磨,那个敏君到底是谁,我真想冲到父亲面前追问他,可是这一刻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父亲看看我再把视线移到仲宇凡的方向。 抉择,真的很难的一个抉择。 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开口了,“或者你可以告诉我敏君的一切,那么你的两个宝贝儿子我就都还给你,从此也再不为难你。” 父亲在这一刻低下了头,他似乎在思考,思考着他要如何回答吧。 还有这个抉择。 悄悄的斜视中,仲宇凡的额上已是一片汗湿,他在怕,怕着父亲的选择,我低笑,其实那最怕的人应该是我吧。 父亲难耐的咳起来,一声接一声,而母亲只会为他捶着背,她甚至没有为着我求一句什么,妈妈,好样的。 我不需要别人的施舍与怜悯。 父亲终于抬起了头,他再一次的看了看我然后再看了看仲宇凡,随即眼神里闪过了一抹痛苦的神色。没有惊恐也没有愤怒,他只是看着那个男人,然后低声说道,“如果敏君地下有知,她会恨你的。” 男人的身子猛然一怔,随后大手向前挥舞,我看到他已然将枪口对准了父亲,“不要。”我大声惊叫,也努力的想要挣脱我身边黑衣人的禁锢,可是我根本就挣不过两个身强力壮的大汉。 一声枪响,惊得我的心突突直跳,毫不迟疑的看向了父亲,随后一抹欣喜漾在心间,父亲无事,那男人的枪不过是打破了父亲身后的沙发罢了,沙发开了一个洞,从我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整整齐齐的铁弓子。 可是母亲却已经被吓到了,她惊吓的颓然坐倒在沙发上,一脸惊惧的望着那个带着黑色面巾的男人,然而再看向父亲,“仲庭,你说,到底你对敏君都做了什么?” 天,这是什么样的状况,母亲此时甚至已经忘记了一致对外,她扯过了父亲的衣领,然后不住的摇晃着父亲。 父亲只是无声的站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但是那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许多。 “仲凤庭,你选择吧,我就是要让你痛苦,要让你亲生的儿子恨你一辈子,让你生不如死。”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父亲鼻子里的血继续悄悄的向外流着,母亲依然抓着他的衣领在摇晃着,我看着眼前的一幕,禁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然后我听到了父亲的声音,那样的无奈无助,但是他还是说了,“他,把他带走吧。” 那一个他是谁?眼睛还是闭着,可是我甚至没有勇气去看向父亲手指的那一个人到底是不是我? 一道危险的气息送到我的耳边,“小子,这不关我的事,这是你父亲的决定。” 男人已经告诉了我答案,虽然我早已想到,可是心还是在刹那间灼痛了,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面,是父亲依然还指着我的手臂,他甚至连放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吗?而他身边的母亲早已呆若木鸡,那抓住父亲领口的手也在慢慢的垂落。 爽然大笑,就是这样一个可笑的事实,我来了,其实是来错了,“妈,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家等我,儿子自会回去接你。”异常镇定的我甚至没有任何不妥当的行为,没有喊也没有吼叫。 男人轻使了一个眼色,我身后的两个人立即就押着我向着大厅外的风雨中走去…… 没有回首,甚至没有半分的留恋,我发誓这一生我再也没有父亲了。 ******** 茵茵静静的听着柯正威的陈述,他说着的每一个字似乎都触痛了他的心弦,那年那月受到伤害的就只是他。 有些心疼的感觉,原来他也有着与她一样不堪回首的过去。 “那后来呢。”她继续追问。 “茵,那后来的事是我一辈子的痛,或许要有一个好的时机我才能够讲出来。今天我之所以把这些告诉你,是想请你原谅和理解我对仲凤庭与仲宇凡所做的一切。”柯少微仰着头诚挚的望着站在床边的茵茵。 心里是感动是后悔,只是真的不能怪她,只怪他为什么迟了整整三年才告诉她这些,否则她真的不会去阿里,“为什么你不早些告诉我?” 第156章探视 柯少苦涩的一笑,“其实重新再说起当年的故事那是需要我很大的决心的,而且我不想让你参与到我复仇的痛苦之中。” “然而我还是参与了,不是吗?”那些照片,那些他送给仲宇凡的照片。 “茵茵,三年前我一直以为你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颗流星而已,爱你不过是我一时的冲动,可是当我真正失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坦诚的他望着她的眸子里写着无尽的真情,只是她还看得进去吗? 深蓝色的眼瞳看在她的眼里,送进心中的是无限的感动,可茵茵却是狠狠的将这份感动压在心底,她不想让他知道此时自己心中的脆弱,不可以在他的深情下投降,她身上还背负着太多的重任。 三年前,原以为自己早已放弃了,可是当她知道当年是阿翔救了她之后,她从前所有的委屈刹时喷涌而去,她恨,恨那杀死父母的人,也恨那让她失去一切的人,突然间的决定让她迅速的离开了阿里。 对与错,既然选择了自己的路那么就要坚定的走下去。 手中那张古老的照片依旧还在,“阿威,你告诉我,这照片中那剪掉半边的人,他是谁?” 眸光一闪,柯正威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一个偶然的机会罢了,这些只有仲凤庭与仲宇凡才会知道。” 汗,一个不肯告诉她,一个还在昏迷中,难道她手上这唯一的线索又要断了吗? 白色的充满苏打水味道的病房里,茵茵淡然的站在床前,曾几何时,医院是她的最恨最痛,可是最近她已经习惯了医院里那份难耐的味道。 生病,那便别无选择,一如当年十六岁的自己,只是那时候的自己醒来时所看到的满眼的白色让她恐惧,真的,只有恐惧。可是眼前的柯正威倒是在这里如鱼得水,似乎什么也没有放下,他比她,总也坚强了许多。 回想从前,如今的自己已长大了,所以那可以承受的东西也便渐渐多了起来吧。 “阿威,你告诉我这张照片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拍下的?”那背景仿佛是一座花园,清葱翠绿的景色很是怡人。 “是在仲家的老宅别墅。”挑挑眉,他终于还是说了,“那是我十二岁的生日时,父亲执意的求着母亲,于是我只好去了父亲的住处一起过我的生日,也是在那里我被黑衣人带走的,那更是我与父亲决裂的地方。” “为什么你母亲不与你父亲一起住呢?”茵茵疑惑,既然两个人相爱,又何必要分离。只是她这样想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其实她与柯正威又何尝不是呢。 人生,总是有着太多的不如意,事难全,更难完美,而我们每个人所能做的就是坚强而努力拼搏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坦然的面对你的一切,即使心伤,即使难耐…… “她说那别墅里始终有着另一个女人的身影,所以她不喜欢,而父亲也终于没有勉强她,至于到底为了什么这也是我多年来始终追问母亲的,可是她一直闭口不谈。”一切似乎有些牵强,可是却又是奇怪的发生了。 “就是在那一天所拍的照片吗?” “是的。那一天仲宇凡见到我似乎十分开心,还没有到开饭的时间,于是年少的我就随着他一起跑到园子里,嬉闹间来了一个客人,于是便有了那张照片。”柯正威的脑海里重新又回到了年少时的时光。 “你还记得那个客人的样子吗?”他的发丝有些凌乱,茵茵一边伸手抚去他的发一边问道。 柯正威在她的手轻触到他的发上时心里一喜,甚至忽略了她的疑问,只专注的抬头看向目光柔和的茵茵,心中那已然沉睡的渴望在这一刻突然又升腾起来。 “阿威,怎么了?”他红了半边的脸让茵茵奇怪了,“发烧了吗?”小手从他的发间自然而然的移到了他的额头上。 没有发烧,她正要移开手,柯正威已然准备要抓住了她滑嫩如藕的手臂,“茵,你会关心我,你还会喜欢我,是吗?”殷切的脸上写满了祈盼,让茵茵的心在刹那间漏跳了半拍。 “阿威,你累了,躺下休息一会吧。”她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手扶着他躺下,那神色中有关切,可是柯正威却看不出她半点的心思。 女人的心,与三年前真的让他无法捉摸了。 慢慢的躺下,腿也在慢慢的向着床尾移动,直至他终于躺稳了在床上。 “阿威,你告诉我你还记得那个客人的样子吧?” 看着她的急切,让他有些不自在,那照片上的人就比他重要吗,“对不起,太久了,我真的记不清楚了。”一片模糊的记忆,而他有些气恼的也不想去认真的回忆。 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事一样,茵茵淡然而笑,“阿威,我去叫护士重新再为你包扎下伤口,这么晚了,你也需要休息了。” “茵,答应我,今晚不要离开好吗?”他祈求的看着她,只希望她可以留下来,一个晚上就好,闻着她芬芳的体香,他一定会睡得更香。 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闪动着长长的睫毛,茵茵柔和的笑了,这么大的人,还象一个孩子一样的心性,点点头,“嗯,我会陪着你一起睡的。”那温柔的声音就仿佛在多年前,仿佛她还在半山的别墅一样。此时的自己再也没有了恨意,有的只是深深埋在心底的爱恋。 如果此生她还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她发誓她不会放过眼前这如大男孩一样的男人。 轻轻的坐在床前,按响了病床前的按铃。 于是,护士来了,当她看到柯正威那充血的伤口后,她有些埋怨的看向茵茵,“太太,明明知道你先生有伤,还让他去冲冷水澡,这样真是对自己的伤不负责任呢。” 茵茵脸红了,她认真的听着,却什么也不敢说,柯正威眨巴着眼睛,他笑了,那一声太太美了他的一颗心。 打开纱布时是触目惊心的肿涨与鲜红,血水在腿上不住的流淌,显然他的伤又恶化了。 脑海中刹时想起刚刚在浴室里的激情一幕,一定是那时候他剧烈的动作触动到了他的伤口,有些赧然,转过头去,她再也不敢看了。 女人脸上的那一抹嫣红看在柯正威的眼里犹如晨曦里的一片霞光,明亮而耀眼,让他甚至忽略了护士处理伤口时带给他的疼痛。 终于房间里又静了下来,茵茵熄了灯,只留墙壁上的一盏小灯兀自亮着,柯正威则一直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而茵茵就斜倚在床头悄然睡着了。 两个人,一样的疲惫不堪,却注定经历了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所有的心结似乎在这一夜已经释怀,他于她已不在有着任何的芥蒂了。 …… 清晨,当柯正威从睡梦中醒来时,床前早已没了佳人的踪影,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病房里除了自己以外又哪里还有茵茵的踪迹。 有些懊恼,都怪自己睡的太死了,竟然让她偷偷的离开了。 看看窗外,太阳已升起来,四周甚至没有她来过的任何痕迹,仿佛昨夜里他不过是做了一场春梦而已。 而梦醒了,一切又是如初。 想说爱她,可是她甚至连一次机会也不给他了。 他的伤呀,快快些的好吧,好了,他就再可以出现在她的别墅里,而陈瑶再也不会成为他重新追求她的绊脚石了。 想一想她昨夜里的表现,柯正威只满怀信心的期待着自己可以出院的那一刻。 …… …… 走了,吻悄然而落在他唇瓣的时候,他似乎是不安的动了一动,知道她要走了吗? 温柔的一笑,唇再次不舍的轻印了印,转身茵茵再不迟疑的离开了柯正威的病房。 待得愈久就愈是留恋,她怕,怕自己再也离不开他温暖有力的怀抱。 的士将她送回别墅的时候,天已悄然的亮了起来,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这一夜让她有了太多的感慨了。 一双精巧做工的绣花托鞋舒服的穿在脚上,一如每一个早晨一样她走向了薇薇的房间,悄悄的推开门,可是,那床上却空无一人,根本就没有有薇薇的身影…… 心一怔,恍然已晕倒在门前的红地毯上…… 薇薇,薇薇,心底不停地唤着孩子的名字,只不过离开了一夜而已,薇薇怎么就不见了呢。 或许孩子起得早了,去楼下去外面园子里玩去了。 眼冒金星般茵茵挣扎着扶着墙壁站了起来,有些凌乱的发丝斜洒在眸间,碍眼的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手指轻撩着发再绾到耳后,仿佛还是不相信一样,茵茵仔细的看过薇薇的粉红色卧室,再冲到床前,睡觉前她脱下来的衣服犹在,一双小小的拖鞋也乖乖的整齐的放在床前,床上有些凌乱,伸手摸去,仿佛她的体温犹在,只是孩子,真的不见了。 她呆呆的看着那张只属于薇薇的小床,一秒,两秒,三秒,然后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冲刷下来,转身时满脸已是沧桑。 第157章无踪 推门而出,她冲到李妈的房间,叫醒了她,李妈迷迷糊糊的看着她仿佛不明所以。 “李妈,薇薇呢?”不管李妈有没有醒过来,她只急切的追问道,一大早从医院里赶回来就是不放心家里呀。 “在睡觉呀。”老人家的话语里是奇怪茵茵为什么会这样问。 脑袋轰然一声响,看来一定是出事了。 茵茵再也不管李妈,她楼上楼下的走遍了每一个房间,然后再找遍了园子里,果然都没有薇薇的踪迹。 出事了,果然出事了。 匆匆的翻出手机,却不知道要打给谁了,阿翔,他会帮她找到薇薇吗? 或者柯正威。 脑子里在不停的转着,薇薇不可以有事情,电光火石间,下意识的她拨通的还是柯正威的电话,似乎只有他才可以救她的薇薇,她知道柯正威对薇薇的那份甚至类似于父女之间的感情。 电话才一拨通,立即电话的彼端就响起了柯正威的声音,“茵茵,是你吗?” “阿威,薇薇不见了。”带着颤声说完,她的心已经慌乱了,从没有过的慌乱。 “茵茵,你别慌,我这就到。”似乎是一声床吱呀作响的声音,显然柯正威已经从病床上下来了。 “阿威,你别过来,你还在住院中,你只帮我想想,这会是谁下的黑手。”焦虑中她已然没有办法思考了,遇到自己孩子的事情每一个母亲都会手足无措的。 “茵茵,等等,哪都不要去,我马上就到。”柯正威不容置疑的说完,随即挂断电话,再拨通阿成的手机,让他尽快到别墅区去。 随即再拔掉手臂上的输液,不输了,他要去见茵茵,蹒跚的冲到门外根本不顾着腿上的伤,从走廊到电梯,从电梯再到停车场,仅仅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有种玩命的感觉,可是他真的好担心茵茵,她在哭,他听得清清楚楚。 薇薇,那可爱的小脸在他的眼前晃动着,可是一伸手那一个幻影刹时就不见了。 飞一样的开着他的林肯车,出事了,一定是手下大意了,昨天晚上只顾着跟踪茵茵,结果还被茵茵给甩掉了,却没有想到别人的目标不止是茵茵,甚至还包括她的孩子,看来小飞也是不安全的了。 一路上,车子飞如箭一般的向着别墅的方向驶去,踩着油门的脚刚好就是他受伤的那一条腿,顾不得痛,他满眼里都是哭泣的茵茵,还有薇薇笑咪咪叫他爸爸的可爱表情。 终于,车到了,茵茵的别墅门大敞着,而她就站在草坪上看着他的方向,满眼里溢满着的就是焦虑与泪水。 “茵,不会有事的。”他大步的向她迈去,腿有些跛,甚至还痛着,可是这丝毫也不影响他的身姿,真想把她揽在怀里,为她挡风遮雨。 “阿威,薇薇不见了。”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悲伤了,茵茵的眼圈红了又红,泪水止也止不尽,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一场噩梦中。 执手而握,一切自然的理所当然一样,而她也没有要刻意的抽开一样,头轻靠在他的肩头,所有的所有的心焦在这一刻突然就有了依托,原来她一直在等待着他的那只属于她的港湾。 默无声息的,两个人走进了大厅,沙发上坐定,李妈已殷勤的摆上了茶水,她已经知道薇薇不见了,满脸的焦虑丝毫也不亚于茵茵一样。 放下了茶水,李妈转身要离去。 “李妈……”茵茵低声吹道,“你说薇薇昨天是什么时候睡觉的?” 李妈顿了一顿想了一想然后说道,“薇薇与小飞一起玩了一会儿后就独自回房了,大概是九点钟左右睡的吧,我见孩子们都睡了我也去睡了。” “睡觉前,有没有检查门和窗户有没有关好?” “有,按照你的吩咐都有检查过的。” “哦,那你下去吧。” 一切似乎没有任何的破绽,茵茵回来的时候,门与窗都没有什么任何被要撬开的痕迹,但是薇薇却真的消失不见了,这是一个不可相信的事实。 柯正威在脑子里迅速的思考着,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那个欲杀死茵茵的人,是他在暗中捣鬼,欲挟持薇薇来牵制茵茵,那么这个人暂时基本上不会对薇薇有什么不利,相信不超过一天就会有电话打到茵茵这里。而还有另外他认为极有可能的,那就是陈菁,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知道薇薇失踪了的那一刻,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陈菁做的,一定是她。 安抚着茵茵坐在沙发里,而他则起身走到大门外,电话里吩咐着一切的行动,首先要在a市里撒下一张网来搜寻薇薇的下落,第二交待阿成尽可能的找到陈菁的下落,砍头帮做事一向隐密,不是说找就可以找得到了,而陈菁把薇薇带走之后极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砍头帮的巢穴。 而他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不是与陈瑶切断关系,而是要继续与她演戏,透过她来找到接近砍头帮的线索,也由此来顺藤摸瓜找到薇薇。 三管齐下,他相信薇薇一定会在最快的时候找回来的。 安排好了一切,而他也要上演他自己的角色了。 回到大厅里,他轻轻的拍着茵茵的肩膀,“茵,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明天你去见宇凡吧,或许你去了他会醒来也说不定,我有请人查过了,医生说宇凡有百分之三十的希望可以醒来,他醒了那照片上的人你也就查到了。”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不能乱,自乱阵角,那么皆有可能的一切也将变得没有可能了。 女人抬首看着他那双写满真诚的眼睛,她相信他,从他玩命一般的从摩托车手中救她那时起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真心对待她的人之中其中就有一个他。 “阿威,你会救薇薇,是吗?”有些不安,那长长的睫毛每一次的轻眨间都写满了无助,所有的精明在遇到薇薇出事的这一刹那已然瓦解了。 重复着,她就是无法放下自己的心,只要没有见到薇薇,她的心就只会空落落的。 “会的,你放心,去见宇凡吧,或许那个人也会与薇薇的失踪有关系。” “嗯。”轻轻的点头,此刻她能做的就只有慢慢的放下自己那颗紧崩着的心,然后就可以坦然的面对一切了。 天还没有塌下来,玻璃门外,阳光依然灿烂。 推开门,无比清新的空气袭来,有一些不舍,可是他终要离去,女人望着他的背影眼里慢慢的恢复了坚定,她是母亲,她不可以让自己倒下。 吩咐李妈准备了小飞的早饭,儿子还在熟睡中,刚刚甚至忘记了让他下来见一眼他的爸爸,这多少让她有些遗憾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他们的父亲是谁,但都是自己的孩子呀。 微笑写满在脸上,她不想让小飞幼小的心灵写上此生的不愉快,也不想让小小年纪的儿子为着姐姐的失踪而担心。 总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无缘无故的,甚至连门和窗子也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吃过了饭,司机陈叔照例的赶来了,茵茵轻扫了一眼陈叔,还有在一旁侍候的李妈。 突然间眉头一皱,难道是他们两人之间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恍然惊觉得才发现小飞呆在这里似乎已经是不安全的了。 “陈叔,我今天要出去办事,小飞今天就由我来送去幼稚园吧。”微笑着不着痕迹的轻轻说过,她还不想打草惊蛇。 “好的,太太。” 茵茵一直在用眼角轻瞄着她说这一句话时陈叔与李妈的反应,可是陈叔似乎没有什么不愉快的表情,他只笑着憨憨的答应了,倒是李妈一直低垂着头站在那里,就仿佛做错了什么一般。 “陈叔,车放着,今天给你放假,工资照发,你且去休息一天吧。” “谢谢太太。”欣喜若狂的感觉显现在陈叔的面上,这样的大好事他巴不得天天发生吧。 “去吧。”手一挥她心里已没有心情再去应对一些烦琐之事。 陈叔走了,小飞碗中的最后一口稀饭也吃完了,“妈妈,为什么不见姐姐呢?”孩子的精敏让茵茵忍不住的赞叹了,她的儿子果然发现了今天的怪异。 “姐姐送去柯奶奶那里去了,奶奶病了,所以妈妈决定让姐姐去陪她几天。”柔声说时她抬首看着站在一旁的李妈,“李妈,你说这样做对吧?” 突然间的一句问话让李妈仿佛措不及防般的打了一个冷颤,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嗯,是的。” 眸角展开一抹笑,仿佛什么也没有发觉一样她牵起小飞的手,“走,妈妈送你去上学。” 拎着包走出别墅时一颗心已说不出的乱,那脸上的笑意已然冰冷,心里对薇薇的失踪多少也有了一些感觉,看着小飞上了车,茵茵立即踩开了油门,车子慢慢的向着大门外开去,她不想开快,曾经的那一场车祸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第158章字迹 对面别墅内,她看到了柯正威的林肯车旁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张扬的停在那里,心里顿然有些冷意,那个陈瑶还住在他的别墅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突然就让她有些不舒服了,很不舒服,即使知道他陪她一起不过是因为她的病罢了,她还是心里不舒坦。 车子一转弯,她直接把车子开向了对面的林荫路边上的一个临时停车位。 “妈妈,怎么了?”小飞挠着头不解的问道。 茵茵笑了,慈祥的摸了摸小飞的头,“妈妈突然想起一些事是急待处理的,等妈妈上了网处理完了立即就送你去幼稚园,好吗?” “嗯,好的,小飞不急。”小家伙说着已拿起了车内的一本少儿漫画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茵茵迅速的打开了手提电脑,接通了无限上网卡,qq上线了。 清荫:小王,今天要密切注意股市的行情,一切只按照我的交待去做,倘若有什么情况发生立即打我的电话。 秘书:董事长尽管放心。 清荫:再去调查一下中远船务课的汪课长最近是不是与阮凤祥有过密切的接触。 秘书:好,我这就去安排。 清荫:今天,今天上午就要给我答案,不能迟了。 秘书:好。 干净利落的交待完,茵茵随手关掉了qq与电脑,小王是她从前的死党同学之一,所以她非常相信她的为人与办事能力。 “小飞,把漫画书收起来吧,咱们走喽。”灿烂的笑容也感染到了小飞。 “妈妈,你真好。”小家秋居然甜言蜜语起来了。 “淘气鬼。”眼前是一条笔直的路,茵茵趁着这空档摸了摸小飞的头,再随手递给了他一只小手表,“小飞,这个小手表给你戴在手上,呵呵,是妈妈走了好几个商店才相中的呢。” 小飞开心的拿在手中,爱不释手的摆弄着,可是他随即的一句话却让茵茵的脸上刹时就变了天,“妈妈,那姐姐的呢?” “哦。”轻应了一声,她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小飞,“姐姐的在妈妈的包里。”早也给薇薇准备了,可是却是晚了一步才拿给孩子们。 “那妈妈就送去柯奶奶那里吧,姐姐见了一定喜欢。”小飞一脸心驰神往的笑道,仿佛他面前就是姐姐接到手表时的开心模样一般。 “嗯,会的,妈妈一定会亲手把新手表交到姐姐的手上的。”坚定的说完,茵茵告诉自己她的女儿她一定会寻回来的。 看着小飞快乐的冲进幼稚园的教室内,茵茵终于松了一口气。 车子转弯,迅速的向着宇凡的医院而去,这一次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唤醒他沉睡的神经,因为连她也觉得柯正威似乎是有些过份了,当年的事情错不在宇凡而是在仲父的身上。 其实折磨别人的同时那最受剪熬的反而是自己。 只是仇与恨,倘若可以放得开,她也便不会如此执行的要为着父母而报仇了。 理解,此时她已经理解了柯正威的一颗心,一如她,难耐中其实更多的是一份心善,所以也才有了他最后的罢手,也才有了如今仲父的安居乐业。 一颗心有些忐忑,可是她终于还是毫不迟疑的就走进了宇凡的病房,一切如初,只如三年多以前她离开这里时一样。 只是宇凡的面容似乎已没有了三年前的鲜活,他瘦了,一八五的身高因着他的消瘦而显得他的身体冗然而又长高了一样。 护士尽责的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悄悄的退了出去,原来这三年以来每个月慧真与仲父都会来看他一次,而其它时间就全部交由了看护。 想一想柯正威所说的仲父对宇凡的偏爱,似乎仲父来的时间少了些吧,可是随即茵茵又摇头了,来了又如何,只要宇凡不醒,那么坐在这里愈久便愈是伤感,这也是为什么她回到a市以来一直不敢来看宇凡的原因了。 一瓶输液正慢慢的注入宇凡的血管中,他不能动也不能吃东西,所以那可以唯系他生命的就只有输液了,至少这可以补充他身体里的能量,让他得以继续的生。 手指慢慢的向着宇凡的脸上抚去,那灰白的颜色看在眼里都是惊心,更是心痛。 温温的感觉,并不冰冷,也告诉了她他还活着的事实。 指尖从脸颊轻轻的划下,茵茵又抓住了他的手,曾经他是她的死党学友,一直知道他喜欢自己,可是他的阳光一直让她无法将自己痛苦的回忆摒去,一直没有爱上他,而他却因为对自己的爱而昏迷在此。 宇凡,如果你可以醒来,我会永远做你最好的朋友。 轻轻的诉说,轻轻的抚着他的大手,茵茵在回忆中慢慢的讲述着从前她与宇凡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他常常在她不自觉的敛眉低思时阳光的一样的站在他的面前,把他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送给了她。 也常常在她食不下咽的时候,为她讲述着一个又一个的笑话,让她在不知不觉间吃光了晚里的饭。 宇凡,其实阿威并不是故意的,只是仇恨蒙蔽了他的心,而你既然清楚的知道当年的一切,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如果你早些告诉我,或许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化解阿威对你对你父亲的那一份仇恨。 真希望现在还不晚,希望你可以听见我的心声,然后悄然的睁开眼睛,重新回归到充满阳光的世界里,其实每一个人都爱你。 活着,才是最美好的。 阿威说,你还是可以活下来的,所以我相信你是坚强的。 低低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想要唤回宇凡那仍然沉迷的昏睡。 一定可以的,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刚刚的护士也说,最近从各项检查来看,宇凡身体的所有机能都有在慢慢复苏为正常人的迹象,这就是希望。 总相信真诚可以打动一切,那么这一次她就以真诚来面对病魔的残酷。 一个上午就在她的低低述说中悄悄过去了,听到肚子咕咕咕的叫声,茵茵才幡然惊觉时间已至午时,走吧,总是要离开,还有着太多的事情要做。 起身时,她才发现一双腿已麻了又麻。 宇凡,明天我还会再来,我会等待你慢慢的醒来。 悄然离去,心里更多忧伤,也更多坚定,只要他不醒来,她就会坚持每日里来看他。 走出医院,满目的阳光似乎将刚刚所有的阴霾淡化了,可是表象里的一切根本无法抹去内心中的忧伤,踏着沉重的脚步上了车子,茵茵无意识的把车子开在a市的街路上,没有目的地,只是想要感受一下车开的自由的感觉。 她在等待,等待秘书的电话,可是没有,一直也没有电话打来。 抬起腕表,看看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就是下午开盘的时间了。 兜兜转转间,她的车子居然就开到了赤家的阁楼前,在停在门口的那一刹那,她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这里有一个声音在召唤着她一样。 既来之则安之。 取了钥匙她如往常一样的上了阁楼,开门时,她惊叹了,上一回来时仙人球还是含苞未放时,而此时那花骨朵早已盛放了,淡白的色花朵有着一种清丽的感觉,优雅绽开时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采撷。 手指抚上那花瓣上,却在片刻间又停住了,花不堪折,折了的花便再也了无生气了吧。 屋子里依旧是整洁一室,手抚在桌子上,没有一粒的灰尘,柯正威所请的钟点工真是准时而又敬业。 小坐片刻茵茵终于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走到了楼下的大门前,不自觉的回首时,依稀是赤爷爷慈祥的笑意,有多久没有去看过赤爷爷和爸爸妈妈了,或许她真的应该去了,否则她甚至不能保证将来还会有机会亲手为着爸爸妈妈为着赤爷爷的坟添上一把土了。 想到就做,她居然没有一丝的迟疑,三天的假,三天的放纵,这三天就只让叔叔更加的放心她吧。 他希望她懒散。 好,那么她就懒散,可是总有一天启航还是她的,路在脚下,她也在踏踏实实的向前迈进。 开着车窗,呼吸着郊外泥土的香气,随风扬起的发在车窗前舞动着,脑子里是爸爸和妈妈还有赤爷爷,更多的却是薇薇。 拨通了柯正威的电话,她希望他那里能有什么消息,可是对方一直在占线。 挂断,茵茵悄然把车子停在了路边,重新又打开手提电脑,打开qq时,是不断跳动的小人。 那是她的秘书,原来她一直在找她,一定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因为她并没有打电话给她。 秘书:董事长,中远汪课长的行踪已查,最近他是与一个神秘的女人接触过,只是那女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办法查出她的身份来,除非是直接追问汪课长。 秘书:董事长,今天的股市很怪,似乎没有人抛了,相反,却是大规模的买进,所以我只好一直盯着股市而无法抽身。 清荫:ok,我知道了。 第159章匿名 看来是有人透过汪课长来对薇薇下手了,心里已了然,她的薇薇有救了。 至于股市,她不怕,就让他们兴风作浪吧,只要她手中的股票不少,那么她启航董事长的位置就是任谁也无法捍动的。 车子继续如飞的向着郊外的墓地而去,曾经来过两次,已经让她非常熟悉了。 走进了那座大门,门卫似乎换过了,四望而去,她还是选择了先去看赤爷爷,而后再是爸爸吧。 远观那墓前,并无异样,可是走近了,茵茵突然感觉有些怪了,那花圈有些凌乱,象是刚刚被人掀过了一样,恍然低首时,突然发现四个字在水泥地上一遍一遍的清晰划过…… 还我孩子…… 这应该是她对薇薇的呼唤吧,可是冥冥中她似乎真的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呼唤,还他孩子…… 地上的重复着的四个字龙飞凤舞的现在眼前,那字形分明就是男人的笔迹…… 还他孩子,似乎是对着赤爷爷所说,孩子,他的孩子是谁,这男人又是谁? 脑海中那张照片里陌生男人的影像又在他眼前跳跃,有一种感觉,一定是他。 而他,到底是谁,茫茫人海,何处去找到他。 低低的念着那四个字:还我孩子…… 似乎每写一次,那笔力就愈发的有力,仿佛在召唤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那声音也引得她的心生生的有些疼痛的感觉。 将那些散乱的花圈理好了摆在坟前,这人显然对赤爷爷是有着一些恨意的,否则也不会把花圈弄得这样的乱,或许赤爷爷的死也与这人有关吧。 从包包里取出了手机,“咔咔”的拍下了地上的字迹,那笔迹或许会有用得着的时候,错过了如果再想要那么就会很难了。 从赤爷爷的墓前再转到父亲母亲的墓前,可是人还未走到茵茵又一次的惊呆了,居然也如赤爷爷的墓前一样,四个大字满地都是,那花圈也是一团的凌乱,看来这人是固意的,只是父亲母亲怎么会与别人的孩子扯上关系呢,茵茵真的不可理解了。 同样的将一团凌乱整理好,茵茵在那墓前伫立良久,才不舍的离去。 …… 三天,三天的假期,可是第一天她就感觉有些难耐了。 手机铃响,茵茵立时就接起电话,却在看到电话号码时激动的心又恢复平静,居然是婶婶李兰。 原以为是那带走茵茵的陌生人打来的电话,而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婶婶的骚扰电话。 不情愿的接起,“婶婶好。” “茵茵,感冒发烧了呀。” “嗯。” “那要吃药呀,多发汗就好的快了。”电话一端的李兰仿佛极关切的嘱咐着。 “嗯,我今天来看看爸爸妈妈,好久没来了,突然间想起来就跑过来。”说着实话,省得他们胡猜乱想。 “哎呀,我也好久没去看你爸妈了,看来要找个时间去了。”假惺惺的说着的话,没的只是让人生厌。 又说了几句,茵茵便挂断了,直觉启航里一定有什么大动作要进行了。 坐进了车里,电话又拿在手中,接通后,她直接问道,“林叔叔,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消息。” “小姐,目前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估计这几天内狐狸的尾巴就要露出来了。” “哦,有什么情况及时打我电话。” “好的。”直接的挂断,才发现此一刻时间于她似乎特别的难耐,她不知道要去哪里,距离接小飞还要两个小时的时间,索性就去他的幼稚园等待孩子下课吧。 车子继续慢悠悠的开在郊外,依然让风吹进来,让自己的脑子更清醒,闻着那泥土的清香突然让她有了一种避世的感觉,或者仲凤庭的选择才是正确的,来到乡下便也少了几多的纷扰,一片清静自在,那是多好。 到达幼稚园的时候,果然距离接送孩子们的时间还差了一个多小时。 茵茵把车停在幼稚园的门口,她不想打扰到幼稚园的正常作息。 取了一张报纸,低头无聊的看着,身旁的手机一直乖乖的躺在那里。 “嘀嘀”,有喇叭声响,茵茵下意识的抬头,有家长来了吧,然后门卫则是尽责的跑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张登记卡,正在请那车内的人填写。 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但是看那车上人的年纪也足有五十几岁了吧,正是与自己父亲差不多的年纪,一架超墨严严实实的盖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也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容。 茵茵并未在意,她再把视线收回来,继续瞧着手上的报纸,那人只是一个家长来接自己孩子的吧。 一份报纸仔仔细细看完的时候,幼稚园里的铃声终于敲响了,接孩子的时间到了,茵茵推开了车门,手中握紧了手机,她在随时期待薇薇的消息。 踩着高跟鞋款款而行,幼稚园里各种各样的室外滑梯,钻山洞等等都是配合着小孩子们的身高量身订做的,那小七可爱的样子只看着都让人窝心。 想想小飞,茵茵的脚步更快了,前面,再转一个弯就是小飞的教室了。 幼稚园里一些花开得正艳,一群孩子们正在教室前的花丛边嘻戏着,远远的,茵茵看到了小飞,一种甜蜜的感觉袭来,至少她还有小飞。 匆匆的向着小飞奔去,真怕他与薇薇一样也有个什么闪失呀,前面有人走过来,似乎是那个戴着超墨的大叔,经过时,茵茵不自觉的点点头,微笑漾在嘴角,自从失去了父亲母亲,每每遇到与父亲母亲年龄相仿的人,她总会不期然的感到亲切。 看不清那茶色镜片下叔叔的脸,但是那人在看到茵茵的刹那似乎是明显的一怔,随后也回以他一个嘴角的微笑再悄然离去。 “妈妈……”远远的小飞看到了她,张着两支小胳膊如小飞使一样的向她跑来。 紧紧的抱在怀里,如果薇薇也在,该有多好。 “妈妈,刚刚有一个爷爷来看我。”小飞笑咪咪的说道。 “是呀,说什么了?” “他抱着我笑得可好看了,然后问我爸爸是谁?”小飞一脸无害的说道。 茵茵的心刹时一惊,为什么这人会问小飞的爸爸是谁,“小飞,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是赤叔叔呀,这是妈妈告诉我的,可是其实我更愿柯叔叔是我的爸爸。”天真的笑丝毫也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在悄悄的向他临近。 “小飞……”更紧的把孩子抱在怀里,茵茵的紧张无以附加,看来明天已经不能让小飞在来幼稚园了,有一种感觉这里已开始蔓延了危险。 “妈妈,你抱得我好紧呀。”小飞又在抗议了。 “哦,是妈妈太想你了,一天不见你呀就想了。” “妈妈真羞。”小飞调皮的就要刮她的鼻子,茵茵没有躲,笑着任他的小手在她的鼻尖抚弄,痒痒的感觉,却是让她心安。 抱着小飞坐上了车子,茵茵只想快速的离开幼稚园,系好了安全带,车子如飞一样的驶出去,她要回家,有一种感觉,似乎就要有薇薇消息了。 黄昏中车子如飞时,突然手机再一次的响起,茵茵放缓了车速后向那手机号码轻轻瞄去,眼中是一个完全的陌生的电话号码…… 心一凛,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再一次的深呼吸,茵茵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态平稳些了,这个陌生的号码只让她有些惊恐。 会有薇薇的消息吧,无论刀山火海,至少给她一个去处,即使在刀尖上跳舞也好过无声无息吧。 把车子稳稳的停在路边,小飞奇怪的问道,“妈妈,怎么了?” “嘘……”手指放在唇边轻吁着,示意小飞不要说话,“妈妈要接一个重要的电话,小飞乖,看漫画书吧。” “嗯。”小飞乖乖的点点头。 手指慢慢的放在手机的按键上,有一些抖,那铃声愈来愈响的飘荡在车内,叫嚣着告诉她要接起电话。 接吧,不在迟疑,薇薇也是她的心头肉呀。 指尖颤抖着轻轻一点,然后茵茵快速的把手机送到耳边,“喂,你好!”在未确认对方是何人之前,她还不能直接询问薇薇的下落。 “……”沉默,居然是无声的沉默。 真后悔呀,如果报警让警方跟踪电话的信号就可以追查到凶手的位置了,可是她却没有报警,报警又有何用,只是徒增警察来烦扰她的时间罢了,可是此刻,她真的后悔了。 “你是谁,你把薇薇藏到了哪里?”一定是的,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哈哈哈……”捏着鼻子的声音传来,有一抹熟悉的感觉,可是这样紧急的时刻,她却一时想不起来那声音的主人是谁了,“那小丫头就在我身边,要不要通个话呀。”依然还是捏着鼻子说话的声音,那声音甚至有些不清楚,却足以让她听懂了。 “要,把电话给薇薇。”她坚定的低吼着,心时都是牵挂,无止尽的牵挂,只要听听薇薇的声音,只要知道薇薇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她就会想办法救她,她的女儿,不可以再如她当年一样的痛楚的活过。 第160章条件 “哦,好吧,不过只允许说一句话哟。” “好。”她已经别无选择,也没有说不的权利了,孩子在人家的手上,那么她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似乎听到了手机转移的声音,“薇薇,告诉妈妈,你还好吗?”迅速的说完,只有一句,她只想知道孩子的安危,至于她的地点她总会想办法知道的。 “妈妈,阿……”咔的一声薇薇手中的电话已经被人抢走,也听得出孩子有些颤抖的声音,没有哭,但是薇薇在害怕。 这一刻终于有些微的安心了,只要孩子没事就好,接下来就是那人要与她来谈筹码了,劫财吗? 她不知道。 “阮茵茵,怎么样,想要回你的孩子吗?” 点头,泪水已轻溢而出,“你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离开柯正威,然后你必须立刻找个男人结婚,你结婚那天就是我放了薇薇的日子。” 原来不是劫财,却是为情,眸中闪过一抹苦笑,不免为那女子的残忍手段而暗叹,绑架了一个孩子,只为逼着她离开柯正威,其实她又何曾缠着过那个男人呢,一切不过是男人…… 原来事情居然是这么的简单这么的可笑。 “好。”本来她也未打算纠缠柯正威的一生,她只是怕着自己有个什么闪失,那么两个孩子会无人照顾。 “哈哈哈,没想到你答应的这么爽快呀,可是你要答应我不许报警,只要你结婚了,那么我立码就放了薇薇,同时,我还保证不定时的让你与薇薇通电话,让你放心她的安全。” 女人继续捏着鼻子说完,不用猜茵茵也猜到了她是谁了。 她如此的做似乎已经完全给足了自己的面子了,于她那种人这样子也算作是仁慈了。 “好,我答应你。”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为了薇薇她什么都可以牺牲。 尾音才落,只听“啪”的一声,对方的电话就挂断了,她的目的只是让她永远的放弃柯正威,只要她结婚了,他便也再没有了机会了。 眼角的泪湿了面颊,为了薇薇看来她只能想办法把自己嫁出去了,只是那个人选,却颇让她为难。 “妈妈,你怎么哭了?” 小飞的声音唤回了此刻她无助的心神,“哦,妈妈想你爸爸了。” 是的,她是想着小飞的爸爸,那是柯正威。 “赤叔叔吗?可是我不想他呀。” “哦,明天妈妈邀他来家里玩。”提起赤列翔,一道计划猛然闪在脑海中,不管成熟与否,她都要为了她的薇薇一试。 “好哇,不过妈妈也要赤叔叔请我们吃圣代吧。”圣代,一直是薇薇与小飞最喜欢的甜品。 “哦,会的,妈妈带你吃个够。”那圣代又是让她想起她装作失忆时,柯正威送来的各式各样的圣代,很是温馨。 “耶,妈妈最好了。”小飞欢呼着,丝毫也没有想到此时自己的姐姐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被人绑架了。 孩子的心永远是最纯真的,一张白纸,写写画画间都是最美的…… 再一次的启动了车子,这一次茵茵却不急了,原只想回到别墅希望得到薇薇的消息,可是此刻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么她就只有慢慢的筹划着一切。 那个汪课长,她不会放过此人,但是至少眼前她不会动他,她不想打草惊蛇,但是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这是永远也无法混淆的两个极端。 单手再一次的按下了一串数字,那是赤列翔的手机号,突然间她甚至等不到明天了,就今天吧,她一定要让赤列翔出现在她的别墅内。 从前是赤列翔来追求她,可是此刻是她要求着赤列翔娶自己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但是茵茵势在必得,越快越好,她甚至巴不得明天就有一场自己的婚礼,只为那一刻她的孩子就可以自由了。 自由,那是多么宝贵的呀,当你失去时,它的意义便是无可比拟的。 于是,当车子驶回别墅时,门前是赤列翔斜倚在车前的优雅镜头,他在等她。 遥控器按下开关时,大门已打开,她微笑着与赤列翔打着招呼,这且算作见面礼吧。 两部车一前一后的驶进了别墅的花园内,而对面别墅里,一个男人手拿望远镜正如痴如醉的盯着茵茵的小车看着,可是随即,镜头一转,那随后的跑车已经让男人的脸色刹时铁青了。 “阿翔,晚上一起在家里吃饭吧。”笑盈盈的,茵茵早已把对薇薇的牵挂深藏在心底深处,如果这是她命定的劫,那么她只能坦然而勇敢的接受。 “呵呵,好啊,求之不得。”欣喜漾在脸上,阿翔最期待的就是与茵茵一起的时光。 “小飞,过来……”挥挥手,茵茵叫着儿子,“叫爸爸。”她没有失忆的事情除了柯少以外她再没有向其它人透露,所以此刻戏依旧可以如初的上演,只是在心底深处她对赤列翔有了更多的愧疚,是她利用了他吧。 一切的无奈,却只缘于她的别无选择。 “爸爸……”仿佛有些不情愿,可是小飞还是脆生生的叫了一声。 赤列翔面上一喜,他起身走到小飞的面前,弯身抱起了孩子,“这孩子,越来越象妈妈了。” “嗯,李妈也说我象妈妈呢。”小飞一脸得意的笑道。 赤列翔温和的还是微笑,他望着小飞的眼神里是一抹特别的感情,他是柯正威的孩子,这一个答案每每在心头漾起的时候都是让他有些难耐的感觉。 吃过了饭,茵茵将小飞哄睡了,交待李妈要看好小飞,要是再有什么闪失只怕她的饭碗也丢了,李妈战战兢兢的点头了。 茵茵有些不屑,其实她已百分之八十的猜出了薇薇失踪的经过,只是现在还不是到揭开谜底的时候,也要等着薇薇安全了,再来惩治这些恶人。 “阿翔,去梦幻吧,好久没有跳舞了,想要放松一下。”第一次如此大方的邀请男人,所以说出这一句的时候她的心甚至抖了又抖,仿佛对面别墅里的男人此时正聚精会神的瞧着她的方向。 只是她这一个想法却真的是万分的准确,此时,对面别墅里柯正威如偷儿一样居然学起了偷窥,可是这一切用在了茵茵的身上仿佛就显得稀松平常而非常合理了。 拧紧的眉头是纠结更是愤怒,赤列翔,柯少低吼着,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 可是薇薇呢,茵茵的别墅里一直没有薇薇出现的身影,孩子还没有找到,可是女人却仿佛没事人一样已经开始学会‘勾引’男人了,是的,她在勾引男人。 你瞧,那双他熟悉的手臂此时已搭在了赤列翔的肩上,轻轻的低语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脸涨成猪肝色,他再也看不下去了。 “啪”,望远镜落地摔了个七零八碎,还不解气,再狠狠的踢上一脚,这才大踏步的离开。 大掌甩开了门,不行,他要到对面别墅去,他自己的这个屋子他一分一秒也呆不下去了。 门开时,红木的栏杆上斜倚着眸含春水眉含娇的陈瑶,此时她一见柯正威走出了房门,她立刻满脸堆上性感的轻笑,眼波流动时,肩上的那抹披肩仿佛不经意的向下滑落,露出了大红的抹胸,一团柔软呼之欲出,款步向着男人走去之时,轻昂着她精心描画的小脸,长长的卷发如流水一样的轻泻下来,在与男人相对时那发丝不自觉的轻轻滑落在男人的手臂上,“阿威,要出去吗?” 一抹妖冶现在柯正威的脸上,恶心的让他甚至有种想吐的感觉。 可是突然间他的脑中灵光大现,那笨女人她找一个男人向他叫嚣,那么他也可以找一个女人向她示威呀。 思及此,他淡笑着看着眼前的陈瑶,“阿瑶,去换一身衣服,要漂亮的哟,我要带你去做客。” 女子的脸上刹时桃花朵朵开,她没有听错吧,轻闪着睫毛仿佛还无法相信一样的看着柯正威,“阿威……”迷朦的低叫满含了春意,却是让柯正威听得混身不自在。 “快去,否则下一秒钟我就极有可能反悔了。” 女子一溜烟的跑向她自己的房间,刚刚精心设计的装扮是极不适合出门作客的,所以她也只好重新来换过了,一件一件衣服的在身上的比过,可是门外的柯正威早已有些不耐烦了。 “阿瑶,你快一点。”催促着,好象对面别墅里有车开到了门口,难道茵茵要与赤列翔一起去外面疯玩吗? “来了来了。”女子甚至连鞋也来不及穿好,一身性感妖治的打扮后,一手一只鞋的从房间里光着脚丫跑了出来。 一皱眉,可是男人毫无办法,怎么看都没有瞧着茵茵时的顺眼感觉,唉,他是被那女人给吃定了。 迅速的下楼,迅速的向玻璃门外走去。 此时,对面的大门前,赤列翔的车正在驶离茵茵别墅的大门。 柯正威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出去,开启了车子到大门前,车子还没停稳,就催命一样催着陈瑶上了林肯车。 第161章欲嫁 更没等她坐稳,车子立刻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陈瑶嘟着嘴,有些抱怨了,刚刚她的头撞到了车顶上。 男人根本把她当成空气一样,如怨妇一样的怨气早已冲到头顶,薇薇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而她居然开始了潇洒的夜生活,他倒要看看她要去哪里自在去。 林肯车紧紧的跟在赤列翔的车后,前面的车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他的跟踪,赤列翔的车子一直不紧不慢的开着,只是那方向,在走了一段路之后,柯正威已猜出了十之八九。 那是去梦幻的路。 晓是知道茵茵对梦幻始终情有独钟,可是在薇薇还没有找到之前她居然还想着来这里寻欢作乐,他就是受不了了。 眉轻皱,恨不得一把把那个女人按倒在地,再几个巴掌让她醒醒呀。 她是母亲,难道她自己也忘记了吗。 霓虹闪烁的灯前,两部车一前一后的停在了梦幻的大门口,两位迎宾美女分别笑迎向面前的两对男男女女,一对是赤列翔与茵茵,一对是柯正威与陈瑶。 “柯少,欢迎您的光临。”谁都知道他柯正威是梦幻的半个老板,所以那迎接茵茵的迎宾也不忘回头对柯正威璀璨一笑。 得意的仰起头,目光恰好迎上茵茵那仿佛无风无浪的一双眼眸。 那眸子里仿如深潭般见不到底,也让柯正威猜不出她此时的心情。 “阿翔,这的气氛真好。”女子说着就拉起赤列翔的手臂,亲热而双双飞的向着已经敞开着的门里走去。 深蓝色的眸子再一次的绿了,那光茫让依旧前行的女人猛的打了一个寒颤…… 黯淡的灯光,迷朦的人影,光影闪烁间,茵茵与赤列翔选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坐下,如影随形的柯正威拉着陈瑶就紧跟在他们的旁边选了一位置,丝毫也不畏惧茵茵那可能杀死人的目光。 轻轻的点燃一根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想要平复此时有些紊乱的心绪。 雪茄如星光般的点点光线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的让柯正威混身上下都凭添了一份神秘的感觉。 陈瑶则兴高采烈的坐在柯正威的对面,这是柯正威第一次主动约她出来,坐在车上时她甚至想要大吼一声了,看来姐姐的牺牲是对的,举起手指,响指还没有打起来,侍者已殷勤的走来了,随意的点了一份威士忌一份玛格丽特的鸡尾酒。 在侍者端上来的空档,陈瑶微微的瞄向隔壁桌子上的一男一女,其实她心里已猜出柯正威拉她出来的用意了,只是她权当不知道,有时候阿q精神未必不好。 而想要得到一个人的一切,那就势必要忍受更多难耐。 “cheers。”她端起酒杯轻晃着碰了碰柯正威手中那仿佛藏着什么谜题一样的威士忌,此时的男人一手的烟还有慢慢的燃着,而他眼神中专注着的居然是那透明液体在酒杯中不住的涟漪。 男人轻点了点头,仿佛已将不耐压住,杯子碰杯子的声音清亮的响在耳中,而后是他的一仰而尽。 没有邀舞,只有拼命的喝酒,而他的眸中追随的就只有那唯一的一个女人,甚至已将陈瑶冷落在一边。 茵茵谈笑风生的从未间断的与赤列翔在聊着什么,虽然那声音足以让在隔壁桌子上的他听到,可是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舞曲,一曲曲的换过,而那女人居然场场不落的下到舞场。 一杯杯的威士忌没了,一支支的雪茄没了。 陈瑶有些坐不住了,她来了,甚至是只有陪酒的份了。 恍惚中,一曲伦巴舞曲飘来。 茵茵与赤列翔仿佛说好了一样,这一次他们居然没有继续的在舞池中表演了。 一曲曲的伴着男人女人对他们舞姿的尖叫声终于结束了。 此时,望着那迎面走回来的茵茵与赤列翔,柯正威缓缓的起身了,他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当那修长的手浮现在陈瑶面前时,女子的心里立时就欢呼了,她把她的小手轻轻的放在男人的手心里,两个人仿佛无比契合的走到了舞池中间,欢快的舞曲叫嚣着,每一次两个人的贴身时,女子都固意的让自己的身体接近再接近男人的伟岸…… 微敞的领口不知何时已又是解开了两颗扣子,男人古铜色的肌肤在霓虹闪烁不断变换的灯光中闪过一抹诱人的异色,一只小手谙红的蔻丹在那胸口摇来晃去,张扬而又诱惑。 坐在桌子前的茵茵只不经意的瞄向那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时,她的脸色就变了又变,不知道柯正威是怎么知道她要来梦幻的,居然她到他也到了,而且时间分毫也不差,见了面也不打招呼,他在气什么,说好了帮她找薇薇的,可是再一次见他却只口不提,只是气鼓鼓的如怨妇一样,好象她欠了他多少东西似的。 “茵茵,喝一杯菊花茶吧。”赤列翔体贴的说道并端起他刚刚才请侍者送过来的菊花茶。 淡黄色的花蕊飘在温热的水中,仿佛那菊花开依旧,只是它此时奉献的却是一缕暖香。 茵茵接过,一抹感激漾在心中,赤列翔明明知道她的目光一直所看向何处,可是他始终大度的只当未见,于他,她总是有着太多的歉意,然而她却只能利用他,也只有他才是她婚期的最佳选择。 舞池中的那一位极端拉风的男人此刻已是引起了梦幻内数十个女人的尖叫,那殷红的唇瓣每一次的挑动中都告诉了你一条信息,那就是她们的猎物不是别人就是舞池中那跳着伦巴舞的邪魅男人。 让思绪回神,再也不可以把自己永远的沉浸在柯少的世界里。 于是,茵茵无声的微笑着接过菊花茶,眸底闪过一丝无措,她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请求赤列翔娶了自己,好象只要一出口那便是怪异了一般。 光雾迷离,人影攒动中虽然嘈杂却也有着点点浪漫的气息。 “阿翔,你可以做小飞的爸爸吗?”鼓起勇气茵茵终于出口问道,这样的问话多少会让赤列翔感觉到一些什么吧,求婚的事要男人先来开口才是,她一个女人,又是离过婚的女人,每每想到这些就多少让她有些尴尬。 欣喜现在眼中,阿翔似乎反应过来了,他招了招手叫过了侍者,只低声的交待了什么,那声音甚至连坐在他对面的茵茵也听不清楚,更何况是舞池中正拼命注视着茵茵的柯正威呢。 只见那侍者快步的离开,不消片刻,一束开得正艳的红玫瑰已送到了赤列翔的手中。 等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爱的愈久那份感觉便愈是清醇,他一直不敢有更多的动作,只为他一直担心茵茵不过是一时的失忆,待她的记忆恢复了,那么她心里真正装着的人便不会是他而是柯正威了。 然而此刻机会来了,都说好机遇如果你抓不住,那么就只一瞬而即逝的,所以他连半分钟也不要浪费。 一大束的红玫瑰握在手中,赤列翔悄然起身走向他对面一直处于迷朦状态中的茵茵,有点迷糊,虽然她今晚的目的就是希望赤列翔向自己求婚,而达成自己救薇薇的目的,可是此时当赤列翔真的拿着玫瑰走向她的这一刻,她却慌了。 赤列翔一双湛蓝的眼睛仿佛写满了情话一般魅惑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可是她的心却在这一刻乱了。 非常的乱,剪不断,理还乱。 想起她的暗示,赤列翔再没有迟疑了,他轻轻握住女子白皙的小手,菊花茶淡淡的香气飘溢在周遭,清清的却是异常的让此时的气氛有些诡异,“茵茵,请你嫁给我。” “不可以……”还未待茵茵反应过来,一声厉喝已然吼来,柯正威已如凶神恶煞一般的站在了赤列翔与茵茵的面前。 恍然抬首,茵茵对上了柯少那仿如千年寒冰的怒颜…… 轻轻的转首,仿佛未看见柯少一般,她微笑着的一张小脸轻轻上扬,把心底所有的无奈压下,然后她伸手接向那束玫瑰,“阿翔……” 这一声低唤,还有那接花的一颦一动已告诉了所有人她的答案,她同意了,同意了赤列翔的求婚。 红得耀眼的玫瑰泛着浓浓花香正从赤列翔的手上转移着到茵茵的手上,此时,灯光依旧闪烁,娇媚如花一般的女人让柯正威彻底的震怒了。 “刷刷……”还未待赤列翔与茵茵反应过来,那一整束的红玫瑰已经被他一把抢在手里,胡乱的撕扯中,刹时那原本娇艳的花朵此刻已是在空中飘飘飞落,转眼即零落了一地…… “柯正威,你过份。”怒吼着,茵茵甚至比赤列翔的怒气还来得快,至少柯少要懂得尊重她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算什么,嫉妒…… 不屑。 男人的面涨成了猪肝色,可是他仍是有些怒然的说道,“你不可以嫁给他。”手指着赤列翔,他恨不得立刻马上让这个男人消失在自己的面前。 第162章反对 赤列翔缓缓的转身,优雅迷人的微笑漾在嘴角,倒是让此时的柯正威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柯先生,我想你人生的第一课应该就是要有人教你要学会懂得尊重别人。” 说完,他转身拉起茵茵的手轻声说道,“我们走。” “好。”有些迟疑,但是茵茵并没有反对,她拿起桌子上的橙色小拎包,随即一任赤列翔牵着她的手,仿佛无限招摇的向着门外而去。 柯正威的一颗心怦怦直跳,他恨不得拉回茵茵,可是他又是错误的带来了陈瑶,陈瑶不但没有刺激到茵茵,相反的倒是阻碍了他的进一步行动。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女人无限嚣张的离开,却根本没有阻止的理由…… 那一天夜里,辗转无眠,然而他的脑海里一直显现的就是茵茵气愤着的那张小脸,索性披衣而起,走到窗前,看着对面那还亮着的别墅。 那里,就住着他的茵茵。 刚刚他已打遍了所有手下的电话,可是所有人的回复都是薇薇并没有出现,也就是说茵茵还没有找到薇薇。 眼底在这一刻突然闪过一抹疑惑,他不相信茵茵是那样的冷血,居然在女儿失踪了的时候她一心想要的却只是嫁人。 不对,一定有什么问题。 薇薇,那张可爱的小脸又现在自己的眼前,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可是曾经半年的相处,已让他对她有着父亲对女儿般的宠爱了。 他不是薇薇的亲生父亲,可是此刻的他也是心焦,那作为孩子亲生母亲的茵茵怎么可能不心焦呢。 如此想来,柯正威才发现茵茵一个晚上的不正常,她不正常,是真的,有种强颜欢笑的感觉。 手中的雪茄掐灭了,不行,他要当面向茵茵问问清楚。 想到便做,再没有任何的迟疑,离得这么近,分明近水楼台,可是他却到此时才懂得利用。 可是才一起身,一个重要的问题来了,茵茵会给他开门吧,如果吃了闭门羹,那多没面子呀。 眉头一皱,突然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拿起手机,他拨通了茵茵的电话。 好听的一首歌响起,那是一首约定。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 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好美的一首歌,仿佛那唱就着的就是他与茵茵一般。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现在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音乐响过半天,终于迎来了他最不想要的一个答案,茵茵她不接电话。 她也怕见他,一定是的,她心底里就是藏着什么秘密吧。 爬大门,就爬大门,这是他唯一的办法。 于是,我们摩天最风流倜傥的柯总裁真的就爬大门了。 别墅里,茵茵窝在床上,丝被蒙着头,她睡不着,虽然今天应允了赤列翔的求婚,但是其它的事情因着柯正威的添乱她与赤列翔还没有进一步的商谈。 她要结婚,结了婚就可以见到薇薇了。 赤列翔没有问她,而她也没有说,说了只怕会伤了一个男人的心吧,她的所作真的有些卑鄙了,可是作为一个母亲,这是她唯一的选择,她相信将来有一天赤列翔也做了父亲的时候,他会理解此一刻的她的心的。 屋里屋外的灯都亮着,虽然她自己也安排了一些保全在全方位的保护自己的安全,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放心。 晚上把小飞丢给李妈也是她走的一步险招,她要试探一下李妈,可是看来李妈已经有所警觉了,她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了。 无精打采的翻过来掉过去,就是一丝睡意也无,脑子里都是薇薇不停变换的笑意。 有人打过来电话,咪眼一瞧,竟然是柯正威的,不要,她不要接,她现在最怕见到的人就是他了。 突然,一声异响惊动了她始终紧崩着的心弦,有报警器在报警了。 晕,有什么人要偷偷进来了吗? 一骨碌爬起来,自家的别墅早已如铜墙铁臂一般是连只鸟飞进来都要打招呼的。 赤着脚冲到窗前,她不住的向外望去,然后茵茵失笑了。 眼前,窗外,大门上,一个大男人正挂在那铁栏杆上,男人正在努力的向着门内爬着,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对面别墅的柯正威。 天,他来做什么,此刻的她最怕见到他了。 可是你看他根本就是什么都不顾的爬着那大门,只要再一会就要触碰到那栏杆的最顶端了。 晕了,没有人告诉他那个不能爬吗?那里有机关,是她一早安排人装进去的。 这个傻瓜,呆会受伤了也不知道呢。 不行,他再怎么无理,也不能再伤到他呀,他的腿伤还没有彻底的好呢。 想到这,茵茵急忙的推开了窗户,冲着大门的方向感道,“你别爬了,那有机关。” 男人抬抬头,气喘吁吁的问道,“那你会放我进去吗?” “……”无声,她不是不想放他进来,而是她怕见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已经严重的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她知道。 见她不语,门外的男人又继续开始行动了,他根本不理会她口中所说的机关二字。 他不要命了吗? “真的有机关,不要爬了。”她大吼着甚至不怕这左邻右舍的人知道她家大门的秘密。 “那你开门让我进去。”无赖的他如蜘蛛一样的把自己伸展在大门上,仿佛在告诉她你不开门我就不下去一样。 无奈了,“你等等。”女人挫败的妥协了,因为她没有伤害他的理由。 而其实那一切万恶的根源却并不是她,她也只是其中的受害者呀。 呼呼…… 大门开了,男人利落的跳下来冲进大厅里,向着她房间的方向走去。 而室内,女人则窝在墙角的地毯上无助的不知道要如何对待眼前的这个绝对的非常大的大麻烦了…… 咚……咚……咚…… 极轻的脚步声传来,可是在这静夜里极微小的声音都是那样的清晰。 他来了,脚步声就在她的门前停住,她的卧室,他居然连猜也不用猜就找到了,就是记住了她窗户的方位吧,来得真快。 是来找她算帐的,就因为她答应了赤列翔的求婚吗? 不行,她不能让他欺负了去,也绝对不能收回已经答应出去的赤列翔的求婚。 薇薇,她的薇薇,思及此,她努力的让眼中有了泪意…… 于是,男人轻轻的推开门后,他高大修长的身影片刻间就如神祗一样的笼罩在女人的面前,而女人则是蜷缩成了一团,那情形宛如猫咪一样。 男人轻轻的蹲下身子,手指温柔的挑起女人的小巧下巴,刹时他对上了女人的一张泪颜,她哭了,那一双眼梨花带雨却媚横生。 那一滴滴的泪恍然揪痛了他的心,甚至让他忘记了责骂,责骂她在薇薇失踪的时候甚至只想着要结婚。 俯首,男人极自然的倾身,那迷朦的眼里不再是邪魅不再是玩世不恭,有的只是无尽的心疼。 那神情,让女人迷惑的甚至忘记了躲开他悄然落下的唇。 吻着咸涩,那是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吻落,却不想那泪水在这一刻却如开了闸一样的不可遏止了。 于是,泪不停的流,他的唇也愈加的温存灼烫,从她的眼角下滑而至她的面颊,每一吻的轻落下仿佛都是无数个心疼,直到那薄唇轻印在女人的唇角,恍惚间那热烫让女人幡然而醒…… 瞠目结舌的惊醒时,女人望着眼前放大了的一张脸,然后猛地推开了男人,“你……不可以。” “茵,其实你还是有感觉的,是不?” 女人猛然抬起手臂,她想要打醒他,请他不要再诱惑着她的心,因为她要不起。 可是男人却是眼急手快的抓住了女人的手臂,“茵,你又不乖了。”咬牙切齿的有种惩罚着她的意味。 那神情看到茵茵的眼里却是一种危险的信号,仿佛山雨欲来,仿佛他的渴望袭来。 女人的双手被男人无情的抓住,让她无所遁形的只能迎视着他眼里的欲望。 男人的另一手轻轻的环上她的肩,稍一使力,女人已被他生生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呼吸着男人那熟悉的味道,女人晕呼呼的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了,他总是有办法让她变得迷糊。 灼热的气息轻呵在女人的耳边,“说,你还要嫁给赤列翔吗?”残忍的现实的问题在这一刻又一次的上演在男人与女人的眼前。 恍然一惊,女人挣扎着才想要脱离男人的怀抱,也是这时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敌不过他的力气。 “我……”嫣红的唇瓣动了又动,却只是生生的挤出了这一个字来。 “怎么……”他追问,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猛地一惊,这别墅里到底她也安插了人,还怕他不成,“你出去,否则我就叫人了。”不能心软,她的薇薇才是最重要的。 呃,男人的眉毛一拧,她要叫人吗? 那好,他就画好一幅春宫图等着她叫来的人仔细欣赏。 第163章反响 两只手此刻都忙碌着,于是他低首就用牙齿咬开了女人睡衣领口上的第一颗扣子,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茵,你叫呀……”邪邪的笑,他吃定她不敢叫,她这副模样只会让进来的人吓晕了,他们的启航董事长呀,居然如小红帽一样的被狼给当点心吃了。 果然,茵茵涨红了脸却不吭声了,男人更加得意,“说,你还要嫁给赤列翔吗?” 眼里的泪花再一次的涌出,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于是,女人再一次倔强的回道,“是的,我要嫁给赤列翔,而且会在最近几天。”嫁的愈快,薇薇恢复自由的那一天就愈近,可是这些柯正威根本就不知道。 倘若告诉他,他会怎么办呢? 去找陈菁? 可是万一他的行动失败了,那么薇薇岂不是又有危险了。 不行,她不允许有那个万一的存在。 绝对不允许。 女人的回答让男人彻底的愤怒了,他要惩罚她。 于是再也不理会的,男人的牙齿继续着向下蜿蜒,他想要用占有来惩罚她的无心。 她的无心让他难过,让他无所适从。 而女人则在他的身前渐渐的软化,她贪恋他的一切,只为其实她是有心的,她爱着他。 天,为什么要让她如此的矛盾不堪,为什么老天要给她这么多的磨难。 她避不开,避不开他所有的动作,于是身子不由自主的颤粟了,她管不住那所有的欲念。 男人的手段似乎更加恶劣了,他钳制着女人双手的那只手慢慢的配合着他的身体向下移…… 天,这是什么样的状况。 茵茵的脸涨红了,薇薇还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她居然在这里享受男人如此热情的…… “如果你要继续,我也不会挣扎,不过我会恨你一辈子,一直到死。”咬牙切齿的说道,真恨不得把男人从窗口丢下去。 可是想归想,她根本就没这个力气。 那一个恨字,果然让男人顿了一顿,“你恨吧,你要嫁人了,可是新郎不是我,其实是我更恨你。”仿佛怨妇一样的说道,可是这台词有点耳熟的感觉…… 不想了,她管不了那么多,“你放开我。” “丫头,是你先无情的,薇薇失踪了,可是你却满不在乎的居然就只想要嫁人,你说,这是为什么?”他终于扯上正题,一直以为茵茵要嫁给赤列翔是有原因的,此刻他就要逼着她说清楚,否则他心里真的不平衡。 眉头一皱,她真的很想把心底憋着的秘密告诉他,也让他为她分担下她的痛苦,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我喜欢他,薇薇的失踪不影响我嫁人吧。”仿佛理所当然,可是听在男人的耳中却是那样的无情。 “啪”一个巴掌打过去,女人的眼前已是金星四迸。 这一掌突然打醒了茵茵,也让她有些愤怒了,她自己的事关他柯正威何干,他不是她的任何什么人,所以他无权干涉她的一切。 “柯先生,你并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们之前半点关系也无,我想这里并不欢迎你,请你立即马上的离开。”语气冰冷的她再也不想受着他的气了,为着薇薇她已然受了太多的委屈。 她的冰冷让他钳制着她的手在片刻间有些松动的感觉,女人感受到了他的近乎于妥协的眼神,她使力的一挣,果然挣开了他钳制着她许久的手臂,而男人却只会愣愣的看着她。 她说她与他半点关系也无,她说她不欢迎他。 “茵茵,你醒醒,你说你还爱着我。”近乎于疯狂一般他再次抓着她的肩膀吼叫道。 茵茵并不理会,只是趁着他有些不清醒之际,迅速的伸长了自由的手臂,于是她按响了送达给保安的信号,那是请保安来她房间的信号。 低低的铃声响起,也惊醒了柯正威,“茵,你真的决定嫁给赤列翔。”他再一次不服气的问道。 “是的,保安就要上来了,我想柯先生还是自行离开的好,免得……” “啪……”他撕扯开她的睡衣,大声道,“不许让他进来。”此时她的上半身已经完全的裸裎在空气中。 “你走,我并不介意。”一抹冷然的笑,她装起来时甚至听到了心底的痛。 敲门声响,“太太,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她毫不迟疑,甚至没有给柯正威任何想象的空间,此时,那门就要推开了,而她的上半身依然是一片光洁。 男人终于忍不住了,她是他的女人,他不允许她把自己暴露在别的男人的面前,刹时,一条锦被丢在女人的身上,“无耻的女人。” 说完,他转身向外走去,而身后,女人依然坚强的坐在地毯上,没有任何的柔弱。 门开了,保安与柯正威打了一个照面,“太太,请问你有何吩咐。” 躲在锦被里,只露出半个头的女人只愣愣的看着男人与保安擦肩而过,约摸着在他走出去房间几步之外后,她只轻声的向那站在门前暗自奇怪的保安说道,“你出去,没你的事了。” 于是,一道门在眼前轻轻的阖上,门里有她,门外有柯正威,一个心伤,另一个更是心伤。 世界开始旋转,让女人晕眩的倾然倒地…… …… 隔天,a市的早报是令人瞩目的大标题,启航董事长已与本市钻石单身汉赤列翔先生行订婚了。 于是,在a市的不同角落对这一事件的不同反应既为如下: 美蓉,放着好好的前夫不要,偏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吗?不过也好,那么柯正威于她就有机会了。 赤列翔:这是茵茵在昨晚临分手时拜托他登报的,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茵茵会比他还要急,可是只要是茵茵请求的,他就一定做到,然而头疼的是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向双亲汇报过他即将订婚的事情,说不定再过半天那远在欧洲度假的父母亲就会打过来电话来追问了,而他此时要马上做的就是先预先想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慧真:终于又要结婚了,那么她的仲宇凡安全了,只是为什么结婚的对象会是赤列翔呢,如果她不嫁给仲宇凡而是嫁给……,那一切似乎就有些乱了。 陈菁:点头笑弯了眉,想不到那小家伙还真是绑对了,只随意的吓吓,茵茵就同意嫁人了,嘿嘿,距离她成功的时间就快到了,只是突然间她混身打了一个冷颤,最近她的病奇怪的越来越严重了一样,可是父亲只说这是普通的感冒,那就感冒吧,只是她盼着早一些好。 柯清香:一大早看护拿过来早报递给柯清香的时候,老人家习惯性的看着今天的头条,奇怪为什么那头条上的照片有些熟悉呢,尤其是那女的,熟悉的就象……,就象……,想了半天,她终于记起了茵茵,而这报纸上的女人她的名字也叫做茵茵,晕了,她要马上打电话给儿子,她要问问清楚,这是什么状况,那是她的儿媳妇,早已经结了婚甚至连女儿都有了,此刻怎么可以又嫁给别人呢,于是拨通电话话,老人家气鼓鼓的等待着儿子的解释。 柯正威:男人没有看到那张报纸,因为他一夜未曾合眼,直到天亮时才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没有醒来,所以他根本没机会看到那份早报,然而母亲柯清香却在第一时间把早报的内容电话通知了,其中夹杂的训斥,教育他立刻马上的抢回她的儿媳妇,如果是他吓到了儿媳妇,他要立刻马上的道歉。唯唯诺诺的答应了,老妈甚至连反驳的余地也不留给他了,看来,老妈果然气坏了。 阮茵茵: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可是在看到报纸的那一刹那她还是心酸了,又是伤了另一个男人的心了,哭吧,哭过了就会坚强,她自己的路就由她自己来选择。 这一天就在这样的纷乱中过去了,而对于小飞,茵茵也不再让他去幼稚园了,那一天幼稚园里发生的一切一直让她感到不安,丢了一个薇薇,已经让她心乱如麻了,所以小飞不可以再有事情发生了。 想起小飞想起幼稚园,茵茵猛然想起小飞手腕上的那一只手表,那是一只会录音的手表,只要它还带在小飞的手上,只要有着肌肤的接角,手表就会自动的录下主人身边的一切声响,而且记录会保持三天以上。 小飞说,那人问他他的爸爸是谁,那声音她应该拿给赤列翔听听才对,或许这其中有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因为她早已认定了那个男人与她十六岁那年的凶杀案有关联,一种直觉而已,但是她其实宁愿是没有关系的,她宁愿人家只是喜欢小飞,只是与小飞随意的聊上几句才好,否则只怕小飞也被人惦记着了。 走到小飞的卧室,孩子还在熟睡着,茵茵悄悄的取下了他依然还戴在手上的电子手表。 今天,她要与赤列翔要一起商谈婚事的具体事宜,她要结婚,迫不及待的要结婚,那么,把这手表带过去,说不定所有的一切又会柳暗花明了。 其实,总有希望度过每一道坎的,因为,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 第164章消息 结婚,却不是低调的,要让a市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样那个女人才会知道,也才会对薇薇好一些。 她要争取一切的时间,越快越好。 “茵,你确定要与我立刻就结婚吗?”赤列翔仿佛有些不确信的问道,早晨才从那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坐起来揉着惺松睡眼,人还未完全清醒之际,立即就被弟弟赤列安给摔倒在床上,“哥,你白痴呀,你要娶堂堂启航的董事长,这么严重的问题怎么也要经过爸和妈的允许吧,还有那个女人居然还带着两个拖油瓶,你想气死爸和妈呀。” 赤列翔刹时就惊醒了,赤列安说的没错,父母早在他们兄弟两个人成年之际就当众宣布过谁也不许与启航扯上关系,更别说联姻了。 可是在阁楼初遇茵茵时,他立时就告诉自己,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孩长大了,他一定要娶她,那时候她并不是启航的什么董事长,谁曾想三年后她居然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启航的董事长。 虽然这并没有削弱自己一定要娶她的信念,但是他知道两个人的成婚必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为他要一点一点的求得父母的同意,他不想让茵茵受到丁点的委屈,只是,这能做到吗? 你看,现在就连弟弟也在反对了。 所以如果太操之过急了,他唯恐会对茵茵不公,于是也便有了他此时于茵茵的问话。 “怎么,你不同意吗?”似乎有些怪,可是茵茵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不是,我盼着这一天盼了太久了,你能同意,这是我这一生中最开心的一件事情,我们要先订婚,至于结婚,我想要等到我父母从欧洲回来之后再细细商定细节比较妥当。”显然他并不清楚茵茵心里的急切。 不知道要怎么说,其实她只是单纯的要结个婚而已,可是总不能把薇薇的事情公诸于世吧,那么薇薇就有危险了。 “阿翔,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只能请你帮我这个忙,我只想要尽快结婚,如果真的让你为难了,那么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这世上千千万万个男人,总有一个肯帮他的吧,只是不要是柯正威就好。虽然她卑鄙,可是她别无选择。 赤列翔听了茵茵的话有些紧张了,他急忙抓住茵茵的手,“茵茵,我不为难,我真的很愿意,好,那我想办法安排一下。”那一句分手已经让他的手与脚凉了一半了。 “一个星期,一星期内我们结婚。”斩钉截铁的她毅然说道。 “嗯。”赤列翔点点头,却仍是继续的啜饮着杯中的可乐,他的脑袋在快速的旋转,茵茵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只是她不肯告诉自己。 可是他不能等了,他要问问清楚,如果能帮她他一定会帮她的,“茵茵,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杯中的可乐已经通过吸管迅速的进了他的口中,此时杯子里已是空空如也,然而赤列翔仿佛未感觉到一样依然还在不停的吮吸着。 “没有。”弱弱的小小声的回答,其实她的心里一直在受着煎熬,明明知道自己的虚伪,知道自己正在利用一个男人的真心,可是她就是没有其它的办法呀。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她,那么就等一星期,只要结婚就好,“阿翔,我们只要随便的请几个朋友摆个酒就好了,我是一个已婚的人,我不想闹的满城沸沸扬扬。”坦诚相告,却没有想到早上那一份早报早已让一切都传遍a市了。 “呵呵,我会尽量安排的。”爽朗一笑,只要可以娶她,刀山火海他都不惧,父母的那一关,他自己会想办法来解决,姑且就来个先斩后奏吧。 赤列翔的话让茵茵心安了,她想起小拎包里的那一支手表,悄悄取出来,“阿翔,你帮我听听这一段话,看看对这声音的主人有没有什么印象。”她说着按下了电子手表的播放开关。 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就是那一个戴着超墨的与父母年龄相仿的男人的声音吧,咪着眼仔细的听着,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个声音曾经在哪里听过。 赤列翔也如他一样认真的听过,然后他摇摇头,“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这个男人的声音,或许你可以多问问一些人。怎么,你是在哪里录到这声音的。” “小飞的幼稚园里,他似乎对小飞非常感兴趣。” “茵茵,你要小心了,最近那要杀死你的人似乎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了。 “嗯,我知道,我总是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个男人与谋杀父母与我的案件均有关系,可是我甚至没有看清楚他是谁。”真的很遗憾,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接近那个人,也会看清楚他的庐山真面目。 “有时候第六感一向很准的,多问一些人,说不定就可以知道一些线索了。” “嗯。”她微笑点头,却在这时,手机铃声超好听的响了起来,茵茵急忙接起。 刹时,她的表情有些惊讶了,她专注着听着电话彼端之人的讲话,那似乎是极重要的一件事情。 不消片刻,再挂断电话时,茵茵已匆匆拎起了小包包,“对不起阿翔,我有急事要失陪一下。” 赤列翔淡然一笑,“茵茵,我送你去吧。” “不了。”那是医院,是仲宇凡所住的医院,她带上赤列翔去似乎有些不妥当,所以她还是选择了拒绝。 “那我帮你去叫的士。”赤列翔绅士的并未追问她所遇到的事情,但是明显的他从茵茵的眼里看出了她的紧张,或许还有一些些的惊喜吧。 匆忙的随意的递上两张百无大钞,甚至来不及找零,因为茵茵那焦急的神情已经传染给了他。 “茵茵,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别忘记打我的手提哟。”微笑着望着坐在的士车内的茵茵,他的俊朗永远让人如沐春风。 一抹感动,其实如果从朋友的角度来看,赤列翔会是她最好最知心的朋友了,因为他很体贴也懂得她的心思。 轻挥手,心里更多的是惭愧,她真的欠着他的太多了。 车子驶离,从倒车镜里望去,车身后是赤列翔久久也未离去的身影,而她则是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甩甩头,再不想了,她只要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向前走便好了。吩咐了司机去xx医院,那是仲宇凡所在的医院,刚刚柯正威打来电话告诉她,宇凡的手指动了,医生说他随时都有了苏醒的迹象了。 这,似乎是一个好消息。 “蹭……蹭……蹭……”从的士上下得车来,茵茵立即迅速的以百米冲刺的那种速度向着仲宇凡的病房而去,宇凡能动了,这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而她心里的那团谜底也就要解开了吧。 她期待着,也期待着薇薇的安然回家,所有的风雨总会过去的,只因她无比的执着。 终于走到了宇凡的病房前,总想一定会有许多人在吧。 慧真。 仲父。 可是门前她悄然听着门里的动静时,却又是出奇的平静,仿佛里面没有任一个人。 门并没有关严,一条缝隙足以让她探进头去,于是茵茵便真的如此做了。 一双慧黠的眼眨动着,她会见到慧真见到仲凤庭吗?好久没见到慧真了,不知为什么,再见慧真的想法突然让她有些紧张了。 门里,依旧还是如初的那一间病房,三年前她来过,前几是她也来过,而现在居然是她第三次的来关心死党同学。 然而当她的头探进门内时,她看到的不是慧真也不是仲凤庭,却是柯正威。 “茵,你终于来了。”他的眸子对上了她的脸,就在门前逐渐的放大。 晕,难道是柯少骗她,难道宇凡根本就没有醒来的迹象。 怎么会是他呀,如果有消息,那医院最先通知的也应该是慧真或者仲凤庭才对。 “你……” 男人根本不理会她的诧异,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只轻轻一扯,茵茵已经进了仲宇凡的病房,男人的大手再轻轻一推,转眼门已关上。 “为什么是你?”再也隐忍不住,太奇怪了。 “我交待过医院如果宇凡有什么反应那第一时间通知的就只有我。”邪魅一笑,两排好看的白牙齿张扬在她的面前,这男人就是电死人不偿命的。还有,他也一定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吧。 挣开他的手,他的笑太过暧昧了一些,突然让她有些紧张了,“我要去看宇凡。” 男人展颜一笑,仿佛有些不舍得一样的松开了她的手臂,“去吧,他真的会动了,你只要观察一下他的手指就好了。”男人推着她向着仲宇凡所在的玻璃门走去。 “等等……”茵茵一边说一边从紫色小拎包里拿出了那只小飞的手表,“阿威,你来听听这手表中那个说话的男人是不是你见过的熟悉的人?”无论有没有结果,反正多问一个人也并不犯错。 第165章声音 此一刻,那一夜柯正威闯入她房间时的所有难堪与尴尬竟然在两个人如此默契的配合下再也无人谈起了。 其实,还是不舍,只是太多无奈。 所以恨从未有过,有的,依然还是深深的眷恋。 “好。”柯正威一手接过,对于茵茵的相信他心里已乐开了花。 女人继续向玻璃门走去,而男人就沉浸在女人那坚挺的背脊上,一抹贼笑漾在脸上,宇凡能动着的消息真是帮了他的大忙,一方面可以令茵茵开心,而另一方面也让他得以借此机会分开了茵茵与赤列翔的约会,他就知道茵茵是一定会来的。 手中玩弄着这只小巧的小孩子专用的手表,柯少有些奇怪了,这个手表真的有声音吗? 可是既然茵茵如此说,那么他便仔细的听听吧。 找到开关的小按钮,柯正威悄悄的按了下去。 小手表立时便如录音机一样播放着一组声音,真实的现实生活中的声音。 起初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他听得出,这是小飞。 而接下来那似乎有些苍老的声音让他在听到时突然惊住了。 很熟悉,依稀就是那一天陈瑶开着保时捷救他出来时对面车上陈瑶爸爸的声音。 砍头帮的老大,陈菁和陈瑶的父亲。 是的,那声音绝对是他的声音,就因为自己看不到人,所以就不免对那声音熟记在心了。 天,他去幼稚园见小飞做什么?难道他对一个小孩子也感兴趣了。 看来小飞已经完全的不安全了。 被砍头帮的人盯上了,那便时刻都有生命的危险,想到这里他不免再为小飞担心了。 心惊的同时,他继续向下听着,仔细的辩听着那每一个声浪,突然十年前的一幕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曾经那个残忍男人的声音与陈瑶爸爸的声音突然在这一刻重叠了。 是的,重叠了,仿佛就是一个人一样。 他突然为着自己的发现而头痛了。 这是怎么回事? 那一天他从山中的那座别墅里逃出来的时候他并未很在意那个声音,也从未去深想过,可是此时,当这与小飞对话的声音响起时,他已恍然惊悟,原来陈菁陈瑶的爸爸就是当年绑架自己的凶手。 柯正威有些晕了,既然是他,那么他便认识他的,既然认识也知道他,又是为何允许自己的女儿与自己如此亲密的接触呢。 错了吧,错了吧,怎么会有如此的巧合。 瞠目结舌的,柯正威愣在了当场,甚至连手表的开关也忘记了关上…… 直到某人兴奋的向着玻璃门外的他招手,他才反应过来,是茵茵,他抬首望去时,是茵茵灿烂的笑容。 “阿威,快来,宇凡的眼睫毛动了,真的,真的动了。” 她的开心写着满面,便是这开心突然让柯正威沉默了他刚刚发现的事实,他不能说,说了只怕茵茵会担心会害怕,是砍头帮在对她不利呀,这一个认知就连他听到都是在深深的恐惧呢,更何况是一个女子呢,他不能说,他要为着她去善后。 于是,男人的脸上强行挤出了一抹笑容,他一瘸一拐的迈步走进了玻璃房,输液依旧还在不停的滴着,那是得以延续仲宇凡生命的液体呀,经过与茵茵的种种,其实他早已不在忌恨仲宇凡了,至于父亲他多少还是有着那么些微的芥蒂,必竟所有的抉择只是父亲而不是仲宇凡。 站在弟弟清瘦的容颜前,他惭愧的红了一张脸,都是自己的错呀,竟然只为了气着父亲就让一个年轻的无辜的生命在这里躺了三年多,其实自己的心从前真的是太狠了。 宇凡那有些微卷的睫毛果然在慢慢的闪动,明显的他可以看出那闪动并不是因为呼吸而出现的简单的闪动,那是真的在动。 “宇凡,对不起。”恍惚中他知道此时的宇凡一定是清醒着的,他也一定会听到他的话,只是他还没有能力睁开眼睛。 会的,他就要睁开眼睛了,他相信,因为有太多的人在为他祝福了。 于是,床前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无比期待的目光,他们在等待一个奇迹的诞生,等待一个人重新的新生。 悄悄的,宇凡的眼角划下了一滴泪,那泪珠晶莹剔透的一如珍珠般闪亮,而看在柯正威的眼里,却是无比珍贵的亲情…… 那一滴晶莹的泪珠沿着眼角轻轻轻轻的滑落,仿如一片羽毛一般的轻盈,从眼角到面颊,再从面颊到唇畔,似乎就是一条小溪流一样永远也不止息的欲向前奔去,那是渴望生的执着。 伸手为他轻轻的拭着,这一次不是茵茵而是迫不及待的柯正威。 那双如蝉翼般再次轻轻眨动的睫毛又一次的现在茵茵与柯正威的眼前。 他醒了,他一定醒了。 只是光线太亮,是的,这四周的光线太亮了,这光线让他睁不开眼睛吧。 柯正威想到时立刻就奔到那窗前,他轻轻的拉上了暗红色的窗帘,玻璃房内果然变得黯淡了些。 再一次的奔回到病床前,他突然紧皱了下眉头,腿上的伤在刚刚的大动作中似乎又拉伤了,此一刻的他突然想念起四肢完好无损的时光了,那是多么幸福的时刻呀。 茵茵的手已轻轻的握住了宇凡的手,“宇凡,如果你醒了,你就动动手指,让我知道你已经好好的又回到了这个世界上。” 茵茵说完再仔细认真的盯视着手中宇凡那细弱的手指,可是没有动。 两个人,两双眼睛都在紧紧的注视的宇凡的手。 一分钟…… 两分钟…… 时间在指尖悄悄的流逝中…… 突然,你看,宇凡的手指在动了。 欣喜,开心,茵茵与柯正威无声的在空中交握了一下手掌,那是在庆祝,庆祝宇凡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茵茵依旧在低语着,她在诉说着从前在学校里读书时的种种趣事。 而宇凡则是走到了玻璃房内的一角,拿起手机,他终于还是按下了一排数字,那是属于仲凤庭的手机号码。 良久,对方无人接听,他在做什么?在菜地里拔草,还是…… 再一次的拨通,只希望再也不要错过了,把父亲叫来,是要给他一份惊喜。 终于,电话接通了,那是老人家气喘吁吁的声音,“阿威,是你吧?”仿佛不可置信仿佛不可思议,是的,仲凤庭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那个已经恨透了自己抛弃了自己的儿子打给他的电话。 一派淡然,他的声音即不冰冷也不微笑,“来医院吧,宇凡已经能听到我们的说话了,或许等你到来的时候他就会醒了。” 他说完就轻然按下了电话,不想听到父亲说什么感谢的话,不管怎么样他心里对他还是有着些恨意的,只茵那一次的绑架给了他太多难堪的回忆,便是那些回忆让他常常夜不能寐,也是那一次的被绑架让母亲由于过度的担心而精神失常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要归罪于仲凤庭,他是忍不可忍的罪魁祸首。 收起手机,再一次的回到床前,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让他大惊大喜的事情。 那个绑架他的人他已然猜出是谁了,也会是那张被剪下一半的照片中的男人吗? 十二岁的生日,那时那人的声音他真的没有一丁点的记忆了,因为他与宇凡只是偶然在花园里与他一见,而摄影师就手痒的拍了下来,可是事后为什么父亲会将那照片中属于那男人的一半剪了下去呢? 这一切都有些诡异,他也只待宇凡醒了之后告诉他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姓陈,如果真的姓陈,那么一切只将水落而石出。 那长长的眼睫毛似乎眨动的越来越频繁了,那每一下的动都是伴着茵茵与柯正威莫大的欣喜与希望。 一条缝隙,窄窄的,甚至看不清宇凡那深蓝色的眼瞳,可是这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或许倘若是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那还会让他们吓上一跳呢,而且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昏睡了三年多,三年的未曾望过这个世界呀,这是怎么样的一份难耐与痛楚,如若在昏迷中他一直是有些清醒着的,那么这三年就只有难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捱。 …… 那条缝隙在慢慢慢慢的放大,宇凡终于的睁开了眼睛,他试着试着迎接眼前有些刺眼的光茫,因为即使刺眼却也是他的期待,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久到他的心都在痛了。 就在茵茵来看他的那一天,他就听到了茵茵如诉如泣的声音,他听得好清楚呀,可是他动不了,他什么也不能说。 他恨呀,恨自己让着这么多的人担心,可是,他真的不是固意的。 刚刚,柯正威的那声对不起让他彻底的感动了,似乎那三个字已经化解了他与他之间的所有恩怨一样。 其实在这一刻,在自己重新醒来的这一刻,一切真的都已不在重要,其实一直是他欠着柯正威的,他清楚的知道一切。 睁开眼睛,不再让关心着自己的人再担心了,于是,他努力的努力的终于在眼眸开阖的那一刻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点点光明。 第166章恩情 眼前是曾经熟悉的茵茵与柯正威,只是此时,却多少有着那么一些陌生的感觉了。 眼角的泪在这一刻已干涸,他望着眼中人慢慢的让自己有些僵硬的脸露出他久违了的笑容。 “哥……”首先他轻轻叫出口的不是茵茵而是柯正威。 这一声“哥”亲切的让柯正威的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多少年他未曾流过泪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此一刻的他却再也遏止不住了…… 宇凡,他化解了他多年来的恨意。 视线从柯正威的面上移到茵茵的脸上,“茵……”似乎多说一个字都要费很大的力气一样的,是的,他刚刚才醒来,身体里所有的机能尚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所以这是正常的。 可是宇凡咬着唇,似乎还想要说什么。 茵茵抓着他的手,想要给他更多的力量,于是,宇凡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阳光,也越来越灿烂。 “爸爸呢……”再一次的呼唤却是仲凤庭,柯正威眼里一怔,在听到这声呼唤时他眸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 宇凡依然笑着,他根本不理会柯正威脸上一扫而过的痛苦。 “哥,其实爸爸的亲生儿子就只有一个你。”这么一长串的话他抖着唇瓣终于把他说完了,而后是他低沉的喘息声。 柯正威惊呆了,为着这一个连他也消化不了的答案而惊呆了。 “宇凡,你告诉我,你说的可是真的?”他不自觉的抓住了宇凡有些单薄的肩膀,摇晃中恨不得立时就知道一切。 虚弱的,宇凡点了点头,可随即却是静静的又闭上了眼睛,他累了,太累了,说了这样多的话,而此刻他需要片刻间的休息来补充他刚刚已消耗太多的体力。 默然的,茵茵与柯正威皆是呆在了病房中,这个只令不无法相信的答案已震惊了两个人。 彼此的对望中,是更多的不可置信,可是至于原委他也只能等待宇凡或者仲凤庭来说明一切了…… 只是,一个在休息中,一个还在赶往医院的路上。 手中的手机被柯正威攥得生生的紧,真想再打过电话去,再问问父亲他走到哪里了,可是每一次的举起来后他又是悄然放下了,父亲,既然为着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而做下了十年前的那一个抉择,这究竟是为着什么? 跛着腿,他在病房里踱来踱去,他的身影不住的在偶然晃进来的阳光中闪动着,时间开始有些难耐了,他在期待着两个知道答案的人中有一个可以告诉他真相到底是什么。 因为,这个答案真的让他太过于震惊了。 …… 从郊区到医院的路上,一位老者正在拼命的催促着司机赶路,“先生,请你快些,我的儿子在住院中,他已经整整昏迷了三年多了。刚刚有人通知说他就要醒了……”有些激动,老人家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不下去了。 “是吗,这可真是好消息,老伯放心,能开多快我就开多快。”司机也是热心肠,既然人家遇到了急事,又是这样难得的好消息,他总也要支持的。 于是,一路上车子一直以最高的速度在行驶着,仲凤庭一直焦急的看向车窗外,他只盼这车能长了翅膀才好,昏睡了那么久的宇凡就要醒了,而他也终于可以交差了。 从此一颗心便再也了无牵挂了。 只是,真是没有想到,告知他这一消息的竟然是阿威,是恨了他十年的亲生儿子呀,仲凤庭想到这里,不禁让他老泪纵横。 握着手机的手更是不住的颤抖着,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还会有着那一个抉择吗?他献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护卫了宇凡的安全。 值得吗? 可是他从来也不曾后悔过。 只是每每在看到柯清香因着那一件事而精神失常的时候,他才会有着更多的愧疚,是的,对阿威,对柯清香,他一直是愧疚的。 最近,他已经很少去看柯清香了,一周一次,只因为每一次见到她,她的无怨无悔都是让他不停的自责,她的病多少也与他有些关系吧。 早年阿威还没长大的时候,柯清香常年的劳累与辛苦才是让她得以生病的根源,可是她一直不要他的资助,无论他送过去什么都是被她无声的退回来,所以也让他毫无办法。 是他对不起柯清香在先的,所以他也没有强求她的道理。 敏君,其实在医院里再一次见到清醒着的清香时,那一刻我根本就分不清是她象你,还是你象她。 也在那一刻我在豁然明白,其实此生我也是错过了清香。 一直在查着那孩子的身份,有一种感觉那孩子就是我的孙儿呀,只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但是只要做一个dna鉴定,那么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不知道孙儿的肾可不可以救奶奶,但是那却是清香唯一的机会了。 想到柯清香,他面上的泪又是止不住了,可是不行,他不能这样让自己懦弱了。 打个电话吧,告诉她宇凡醒了的好消息,快乐是要与人一起分享的,宇凡醒了,阿威的罪虐也才去了。 “清香,宇凡能动了,他就要醒了。”于是,在拨通电话后,他第一时间激动的告诉柯清香这天大的好消息。 “那么,阿威知道吗?”柯清香有些紧张,生怕儿子又会对宇凡有什么不利。 “阿威知道了,就是他打电话通知我去医院的。”泪早已逝去,此时仲凤庭的脸上是一抹感激,而心,是一份感动的心。 “真好,凤庭,快去吧,也代我向那孩子问声好,都是阿威太过份了。” “其实,也怨不得阿威的。”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仲凤庭的喉头又是有些哽咽。 “其实,那些旧事你早该告诉我或者阿威就好了,也就不会惹上这么多的事情了。”有些埋怨,其实更多贴心。 “嗯,今天见了阿威,我就会告诉他一切,也让他从此去了一份心结。”车窗外如飞般倒逝去的景物让他不知觉的下定了决心。 “好,就由你来说比较好。这两天呀,我就在想倘若你再不说,那我也要说了。” “我是有些怕,怕那个人又来报复,也怕阿威知道了要去寻仇,再怎么也没有人家的势力大呀。” “也是,那你对阿威提及的时候就不要提那个人了。”柯清香嘱咐着,有的也是对儿子无尽的担心。 “嗯,容我想想,我要怎么说。”憨憨的笑着,此时的仲凤庭早已卸去了当年的铅华,他想象着电话彼端柯清香那张慈祥的面容,就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了一种甜蜜的温馨。 可是,突然间,他随意向车窗外望去时,他发现了不对劲。 他所在车的车后,正有几辆摩托车蜂涌而来,虽然听不到摩托车擦地时的声音,但是他依然可以在倒车镜里感受到那摩托车的速度。 猛然想起前几天也是有人要置茵茵于死地,看来某人终于还是狠下了心,一定要斩草除根了。 只是,真的有必要吗? 如果他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那么那所斩的草所除的根将来都会是他痛不欲生的灼痛。 来不及了,似乎一切都来不及了,仲凤庭并没有慌乱,他只是微笑着对着手机的话筒说道,“清香,好好的活着,为着我们的孩子,还有孙儿。” 于是,就在柯清香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的时候,仲凤庭他已然挂断了电话。 他看向也发现苗头不对的司机,轻笑道,“你下车吧,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可是……” 没有可是了,此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力气,仲凤庭把身子歪向驾驶座的那一侧,手指迅速的按下了开车门的开关,然后就在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将司机推出了车外。 一个好司机,他不希望因为自己而搭上了一条命。 然而,这台破旧的老车,突然一个打横,再掉头,直冲向原来车身后的几辆摩托车…… 玻璃房内,柯正威依然还在不停的踱着步子,仲宇凡的话让他越来越无法消化了,他真的无法理解一个父亲宁可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也要保护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的事实。 这或许也需要勇气吧。 只是,所有的前因与后果,他真的一无所知。 “阿威,坐下等等吧。你走来走去真是让人心烦呀。”也不知为什么,茵茵的心也开始烦躁起来。 柯正威走到茵茵的身边,在另外一张椅子上悄然坐定,他的腿有些抖,那一处的伤还是没有彻底的好。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突然间又想到刚刚在玻璃房外听到的手表中的那个男人的声音,他看看闭着眼睛休息的宇凡,再看看似乎也是焦虑着的茵茵,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父亲走到哪里了,要进市区了吧。 进了市区就快了,这里距离那条路口并不是很远,此时的他恨不得立刻就见到父亲,也只有父亲才能将一切解释的清楚。 第167章出事 于是,当手机乍然响起的时候,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只是下意识的按下接听键,便立即接了起来,“快到了吗?”还是叫不出那一声爸爸,那个称呼还是让他有些怯意,只因为太久的恨意让他无法在片刻意改掉他对父亲的称呼。 “威儿,是妈妈。”千想万想,这么重要的时刻打给他电话的不是父亲,而居然是母亲。 “妈,你没事吧?”母亲绝少主动打他的电话的,一向都是他打给母亲,所以当他知道是母亲时,他的心里就是止不住的奇怪。 “威儿,我没事。刚刚我与你父亲通了电话,可是就在讲了一半的时候,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挂断了。”柯清香一直感觉那电话有些奇怪,可是无论她再怎么回过去,对方的电话却始终是无人接听。 那铃声响的清脆的让她的心不自觉的担忧了,于是,她急忙的拨通儿子的电话,希望儿子有办法去探听到仲凤庭的一切。 “好的,我知道了,妈妈放心吧。”电话挂断,柯正威自觉的走出了玻璃房,此时,连他自己都已经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打给阿成,“快,去搜查一下,从医院到郊区仲……”他顿了一顿,却还是继续说道,“从医院到郊区仲凤庭的住处巡视过去,如果有什么意外的情况马上向我汇报。”迅速的吩咐完,再挂断时,他走回病房的脚步就有些乱了。 再回到病房里,他不停的踱着步子,那情形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阿威,发生什么事了?”茵茵在玻璃房内发现了柯正威的异常,此时她已经走了出来向他询问道。 不敢说,也不能说,可是此时柯正威的心里已经在慌乱了,父亲,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公司里的一些杂事罢了。”轻描淡写的略过,却只有自己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阿威,你有事瞒着我。”此时的茵茵竟没有想到其实自己也是有事瞒着柯正威呢。 “没有,你别乱想。”她的体贴让他在这一刻间突然感受到了阳光一般。 “阿威,是妈妈的病情恶化了吗?”公司里的事情再大他也能解决吧,她一直相信他的能力,而唯一让他无力回天的就是母亲的病了。 这一声妈妈暖了柯正威的心,“妈妈的病还是老样子,医院里给唯持的很好,虽然知道妈妈还是没有痊愈的可能,但是她可以这样安然的活下去,无论活多少天,都是我的快乐了。” “会的,妈妈一定会活下去的,我一直有一种感觉,那与妈妈相匹配的肾一定可以找到的。”坚定的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柯正威感激的抓住了茵茵的手,“茵,谢谢你。” “去看宇凡吧。”玻璃房内,宇凡已经又再次的睁开眼来,他正试图的转过身子,让自己侧躺着望向茵茵与柯正威的方向。 柯正威点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向着病房内走去,而其实柯正威的心里却是无比的紧张的。 父亲,他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呀。 再一次的坐回到椅子上,三个人彼此的相对中却没有任何的不协调,想当初,柯正威与仲宇凡可是情敌呢。 “哥,其实你应该对爸爸好一些。” 点点头,他也知道,只是不知道会不会知道的晚了些,“你告诉我他真的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吗?” “是的。”无比确定的点点头。 “为什么你如此笃定?”连他都不清楚呢,父亲竟然向他隐瞒了这么久。 “说了你们可能不相信,就在我昏迷之前,这的医生为我做了各项的检查,而我在不经意间突然发现我与父亲的血型根本就不对,我当时并未在意,因为也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与我母亲的血型是一样的,可是就在我有一次迷迷糊糊的睡醒了之际,我听到了两个护士的对话,她们说按照父亲的血型来判断是根本就生不出我这个血型的孩子的,所以在那一刻我便断定了我其实并不是父亲所生。”断断续续的说完,宇凡已经累的脸色有些苍白了。 柯正威认真仔细的听着,宇凡的分析并没有错,只是这些他必须还要父亲的亲自证明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再一次的向医院求证。 心思迷乱间,病房里却在同时响起了两道铃声,一道是茵茵的手机铃声,一道自然就是柯正威的手机铃声了。 轻描了一眼那个电话号码,柯正威迫不及待的再次走出了玻璃房,是阿成的电话,难不成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突然间右眼皮就有些跳了,这似乎是一个不好的征兆,而茵茵也怕自己吵到了宇凡也从玻璃房内走了出来,柯正威皱了皱眉,他走向门口推开了病房的门,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不想去惊扰到茵茵的世界。 于是,医院的走廊里,柯正威斜倚在一面墙上,“阿成,你说吧。” “总裁,发生车祸了。”阿成直接切入正题,没有一丝回弯的说道,此刻他只能捡重点的来说,他还不清楚仲凤庭对于柯正威的意义到底为何,按照以前的理解,似乎是不屑一顾,可是按照今日柯正威打电话给他时的太度,一切似乎又变了,他们的总裁显然在紧张着自己的父亲。 “他呢,你快说,他有事吗?”果真,果真是发生了事情。 车祸,多好笑,就这么巧吗?就在父亲赶来医院的路上吗?他不信,真的不信,狂乱的追问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然在悄悄的滴落…… 静…… 很静…… “阿成,你快说话呀,少吞吞吐吐的。”怒吼着,柯正威已经几近疯狂了,一定是出了事,否则阿成也不会一言不发的只拿着手机听着他的吼叫。 “总裁,仲先生他……”有些颤抖着,阿成的说话声音已经变了调了。 “说,你只管说。”心里那不好的征兆已是越来越强烈了,难道…… “仲先生的车与摩托车相撞,人从车前的车玻璃飞出来,已经当场……”阿成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柯正威已经听得清清楚楚了。 头在瞬间轰然作响,为什么,为什么就在他刚刚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时,就在他知道了仲宇凡其实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时,父亲却在赶往医院的路上遇到车祸身亡了。 柯正威的肩头耸动,人已在瞬间瘫软如泥一般的从墙壁上滑落,他坐在了地板上,可是那冰冰凉凉的触感却让他没有一丝的感觉了。 他呆了。 此刻,他的脑子里除了父亲那张慈祥而又严谨的面容以外再也没有其它了。 为了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他都可以有着那样的抉择,父亲,他一定有他的苦衷,可是至于为什么,他甚至还没有机会告诉自己就转眼间与世长辞了。 捶着头,柯正威一片恍惚的坐在地板上…… “先生,这是医院,不可以坐在地板上影响别人走路。”有护士走过来劝解他站起来。 “……”可是此时的他根本就听不到了,所以也便直接省略了应答。 “咦!这不是六号病房那位病人的家属吧。”一个护士在发现之后就直接推开了宇凡的病房门,门内茵茵正在打着手提电话,所以对着门外所有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小姐,请你们来是为了唤醒病人的,可是你看外面那位先生好象是出了什么问题,居然坐在了地板上。”护士好心的告诉了茵茵。 茵茵一边接电话,一边听着护士的讲话,随即她拿着电话走到了门外,斜对面的地板上,柯正威果然就坐在那里,有些着急了,“小王,这一次既然他全抛了,那就不等了,不等明天也不等后天,立刻马上全部吃进。” “是。”小王利落的回道。 “有事再打我电话,我有急事,先挂了。”手机揣到口袋里,茵茵健步如飞的奔到柯正威的面前,“阿威,怎么了?”她欲扶着他起来,可是柯正威却连半点反应也没有。 挥手在柯正威的面前晃了晃,“阿威,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男人苍白的脸色让茵茵恐惧了,难道他也生病了不成。 摆摆手,她向着迎面走过来的护士道,“快来人,帮我把他扶到诊室,看看他是不是生病了。” 于是,护士也抓住了柯正威的另一只手臂,两个女人正齐心协力的要扶着他起来。 柯正威恍然一个抖颤,似乎已从刚刚的迷糊中醒了过来。 然而,突然间,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虽然只是无声的却是让茵茵骇然了。 “威……”她轻轻的唤着,想要把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定是大事,天踏下来的大事一样。 柯正威微倾过了身子,无助的把脸坦在茵茵的肩头,“他……死了。” 茵茵一怔,有点迷糊糊涂的感觉,是薇薇吗? 第168章决定 一定是,她就只知道薇薇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只一想她的头便轰然欲裂,亲生的女儿呀。 于是,刹那间,茵茵眼前一黑,她昏倒了,她的身子不自觉的无意识的便向身后的地板上倾倒而去。 薇薇走了,那么她也不要活了。 “茵茵……”她的倾倒唤醒了柯正威那迷糊的心志,他猛然的抓住茵茵的肩头,“茵茵,你怎么了?” 掐着茵茵的人中,他大声的呼叫着,也立时引来了一群人的围观,场面有些乱,居然还有一个人拿起了相机在‘咔嚓咔嚓’的拍照片。 天,这是什么人,一抬眼,柯正威无比愤怒的盯着那个拍照的人,那眼光犀利的恨不得要杀了他一样。 医生,护士,一眨眼的工夫都来了。 可是茵茵还没有醒,任凭着他怎么掐人中人也不醒,一部担架车推来,柯正威急切的将茵茵抱了上去,他推着那担架车,看着昏迷不醒的茵茵,头更加的大了,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都病倒了。 医生把他推出了门诊急救室,在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茵茵那比纸还苍白的脸更加让他不由自主的心惊了。 抱着头,他就蹲在了门口的墙角,他努力的回想着刚刚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茵茵会晕倒? 先是他打电话给阿成,然后阿成告诉他父亲出事了,然后似乎是茵茵问他发生了什么,然后他好象就只说了三人字“他死了。” 是的,父亲死了。 晕了,一定是茵茵以为那个‘他’是指薇薇了,音同字不同,此他非彼她呀,怪不得她会晕倒,看来这一次又要怪自己讲话没有讲清楚了。 刚刚,似乎是有人拍照了,不行,他不能让自己如此狼狈的镜头出现在a市不同的三八报纸杂志上。 可是再抬眼望去,刚刚的那一群人早已在护士的强烈要求下散去了,而那个拿着相机的人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有些沮丧,然而他已经再没有去找寻那人的力气了,此刻的他心里一团的乱,为着父亲也为着茵茵的昏迷。 终于在难耐中身旁的门开了,茵茵苍白着一张脸慢慢的走出来,她只是暂时性的受到了惊吓才昏迷的,并不是真的有什么病。 “茵……”柯正威迎上去,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茵,是我父亲走了,薇薇她至今还没有消息。”这一次他立时就要澄清一切,他不想再让茵茵担心了。 惊喜,然而随之而来的还是难过,薇薇没有死,这是她的惊喜,可是她也难过仲伯父的去世。 世间之事总难全,为什么总是有人喜欢把黑的变成白的,把白的变成黑的来污染这一个原来无比美好的世界呢。 回握着柯正威的手,此时,她只想给他更多的力量来面对这一切。 那一天的那一刻,医院里的他与她出奇的安静,他与她就坐在那墙边的临时椅子上肩靠着肩,彼此的慰藉都是一份依托一份鼓励。 那一天的晚报上,有一张异常放大的照片,照片的男女主角分别就是他与她。 询问过医生后,柯正威终于确认了仲宇凡果然不是父亲亲生的儿子,那所有的医理都足以证明仲宇凡与父亲没有半点的血缘关系,然而那所有的一切仲宇凡也不清楚,便是对于仲凤庭,他一直是以亲生父亲来对待的,只为,仲凤庭真的视他为已出。 从医院里出来,眼前已是一片灯火阑珊,那万家的灯火闪亮时,映照着的是他与茵茵彼此间的真诚关切。 茵茵拨通了慧真的电话,希望慧真可以给宇凡最好的照顾,仲凤庭不来,那么唯一可以全心全意照顾宇凡的就只有慧真了。 到了晚上才拨通慧真的电话这多少让她有些汗颜,她昏迷醒来之后,她与柯正威说好了谁也不谈及仲凤庭的死讯,一切就交由阿成来处理,而他与她都想要知道当年的那张照片中的人,虽然柯正威已猜出了八九分,不过倘若加上宇凡的确定,那么一切就简单明了化了。 果然,宇凡只记得那照片中的人他姓陈。 又是陈姓,冷然的笑,他不会让父亲白白死去的,他要报仇,报仇,手中的拳头握得生生的响,那声音怒吼着告诉他,他不会放过那姓陈之人,不止为他给了自己一段痛苦的回忆,更多的是因为他又一次的杀死了父亲。 是的,只能是他。 慧真欣喜的同意了,甚至等不及她说一个谢字就急忙的挂断了电话。 此时,慧真正在赶往医院的途中吧。坐在柯正威的林肯车里,茵茵浮想联翩,虽然柯正威一直强调父亲只不过是遇到车祸而身亡的,可是茵茵还是不能相信,总是感觉那车祸一定有一场阴谋存在,而至于真相,她也希望能够尽早的解开。 只是,可以吗? 父亲与母亲已经走了十年了,却还是无法瞑目,而她,竟然在十年后才想要查清那一个一个的谜题,时间的跨度太久远了,不过虽然难,她还是会追查下去的。 一路风过,车窗始终也未曾关上,两个人只让那呼呼的风吹乱了发,再吹醒了心。 柯正威一直低迷不语,只是在吸着雪茄的时候,茵茵才明显的感觉到他混身上下的那一股子僵硬,似乎他在酝酿着什么。 他没有说,茵茵也不便问,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心底深处的一片绿洲吧,许多的事她也不曾告诉他,但是她坚信她是为了他好,只为,她不想让他陷入更多的仇杀之中,却殊不知,柯正威比她知道的还要更多,他早已猜到了那年那月那场恐怖的经历中的罪魁祸首是谁。 车停了,就停在了两座别墅之间,她无声的下车,而他也没有挽留她,或许她嫁给赤列翔也是不错的选择吧,他的前路太过凶险,让他甚至无法保证可以给她更多更多……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放手…… 其实,放手也是一门艺术,只是那门艺术的代价却是心的无比沉痛。 相对的两个背影在那一刻渐渐的拉远了距离…… 他推开玻璃门的时候,是陈瑶正坐在大厅里不停的吸着烟,而她面前是最新才出的晚报,晚报上是柯正威紧抱着阮茵茵的特写镜头。 听到开门声,陈瑶深吐了一口烟,然后那原本阴沉的脸在这一刻刹时蓄满了笑容,那表情,甚至比最专业的演员还要来得快,来得逼真。 他回来了,可是他的心里却是藏着另外一个女人,绣花拖鞋轻巧的向着他的方向而去,不管怎么样,只要他还没有重新在结婚,她就不想放弃他,因为此时自己还有那虚假的病症可以牵制着他。 她走向他的那一刻,男人仰起头看着她的方向,然后竟然咧开嘴笑了笑,虽然那笑不够甜美,但是却似乎是她与他一起时他唯一一次的向她展示的笑颜。 他的笑更多的只是给了对面别墅的那个女人吧,那个女人,她恨透了她,可是没有父亲的旨意,她什么也不敢做,也不能下手。 “阿瑶……”柯正威轻轻的唤道,那声音媚惑的顿时就电到了她。 然而更为神奇的却是男人突然间张开的双臂,那展开如翅膀一样的手臂是在邀请着她的进入,进入他的怀中吗? 是的,一定是的,这别墅里再也没有其它的人了。 就连佣人也只是雇佣了钟点工,都是在他不在的时候才来的,她在努力的制造各种各样的与他一起的机会,只是再回这个别墅,他除了只偶尔与她拉拉手之外,甚至都没有再触碰过她的身子。 可是今天…… 她奇怪了,但是这么好的机会她陈瑶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她钻进了男人性感魅人的怀抱,好熟悉的一种感觉呀,就在那女人没出现之前的日子里,这男人曾经还是属于她的,无论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但至少他带给了她曾经的欢娱,可是自从那个女人回来之后,他的眼里似乎就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 所以,她真的恨透了那个阮茵茵。 “威……”陈瑶呢喃的轻唤着他的名字,她的声音柔得如水一样直酥到了男人的耳中。 柯正威咪眼一笑,甚至让人看不清他眸中稍纵即逝的神情,手臂一使力,片刻间陈瑶已经被他打横抱起,似乎是没有想到柯正威会有这样的动作吧,女人尖叫了,那声音穿透在空旷的大厅内听在男人的耳中却是刺耳了。 没有在说什么,他抱着陈瑶一路向卧房走去,而女人则是将自己更深更深的埋在男人的怀里,甚至希望自己嵌入了他的身体里才好。 那一条路是那样的漫长,让柯正威在每一个脚步中皆是步步扰心,他的心很乱,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对是错,可是此一刻他已经在开始实施他的行动了,那么就不要后悔吧。 他会让一切水落而石出,只是这些要付出他的代价来。 第169章戏子 他会让一切水落而石出,只是这些要付出他的代价来。 终于把陈瑶也把自己丢在床上的时候,他看着眼前女人那已经满是热情的媚颜,他困惑了,要吗? 要了,就是他背叛了自己的爱,就是他背叛了阮茵茵。 而如果不要,那么他就背叛了父亲给他的生,给他的亲情。 一切,难以抉择。 一切,终于让他理解了那年那月父亲的心…… 他是一个戏子,一个彻头彻尾的戏子吧,所以他要入戏,他没的选择。 女人小巧而柔软的小手轻探向他的唇瓣,那手指上馨香的味道却是让他想起了茵茵,那抹香依稀就是茵茵身上的,晃晃头,她是茵茵吗? 可是不对,茵茵从不会如此奔放的做着一切,似乎每一次都是他的主动,那小女人她只会悄悄的承受而不懂得如何是妖媚男人的一切。 再摇摇头,迷朦中人已清醒,她不是茵茵,她依然还是陈瑶。 唇轻吻着那纤细的手指,其实陈瑶也是一个媚到极致的美人,只是他无法爱上她。 初识她时,她已不是处子,而她那奔放狂野的一切让他深迷在无尽的欲的世界,只因他想忘记,忘记曾经的那一双如秋水般的剪剪瞳眸。 花开几载,树绿几回,他终于又迎回了那一双眼眸时,他却再也难以求到她的一切了。 虚幻,茵茵一直虚幻的飘在他周遭的空气中。 于是,愈来愈热烈的,他的唇沿着女人的手指到手臂,再到她光滑的颈项,立时,女人轻轻的一个抖颤,那极细微的动作却是在邀请他的进一步动作…… 果然,吻继续滑落,轻轻的低吟响在耳边,“威,我要……”有些放浪有些形骸,此时的女人那微咪着的眸中除了欲望就只有欲望了。 “威……”是在叫他吗?可是不对,那小女人她每一次都是不嫌麻烦的叫他阿威的。 是的,她只叫他阿威,亲切而自然的阿威,所以只有阿威才是属于她的。 恍然间的心惊,还是无法把眼前的这个女人与茵茵重叠在一起,唇在刹那间僵硬了,脑子里电光火石般的打着火花,他向身后侧了那么一下,就快了,就快掉到地板上了,可是在落地之前,他要完成他此刻戏子的身份,“瑶,请你嫁给我。” 女人的脸刹时不对了,没有欣喜也没有恐惧,女人只是盯着他看,然后手指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威,你再说一遍。”原来她以为她听错了。 “瑶,请你嫁给我。”没有迟疑,他的戏其实已入了九分。 女人欣喜的笑了,“威,谢谢你,我同意,我真的同意。”似乎是怕他立刻就会反悔一样,女人立时的就答应了。 身子再是向后轻轻轻轻的一侧,似乎已到了床边了,使一下力,柯正威就在陈瑶的笑容中顷刻间落到了地上,使劲的一声高呼,“好痛”。 他的腿伤还没有完全的好,这些也要拜托眼前这女人的父亲吧。 “威,你怎么了?”女人急切的冲到床下,她蹲在满脸痛楚的男人身边,那关切或许不假吧,只是再也入不了男人的眼了。 “我的腿好痛。”他低声的轻扬,却是让女人听得字字清晰。 “来,我扶你上床好好休息。” “嗯。”似乎是感激的一笑,男人把自己身体的重量一半都压在了女人身上。 “一、二、三……”低叫中女人已扶起了男人。 再一次的躺回到床上时,那原本的欲的气息此时已经荡然无存了,歉意的笑笑,“对不起,我的腿……” “威,我只要你娶我就好。”女人并没有进一步的要求,而只是把自己柔软的身子再一次的贴近了男人的肌体。 “嗯,我会的,明天就带我去见你爸爸吧。”低低的说完,男人似乎非常疲惫的阖上了眼,仿佛已悄然入了梦乡,只徒留女人无比诧异的望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俊颜。 “好哇好哇。”女人低叫再掐掐脸蛋,有些疼,呵呵,看来是真的了。 满足的微笑着,她闭上了一双美眸,这一夜即使有梦也是美梦吧。 良久,终于听到了女人那均匀的呼吸声,男人轻轻的侧过了身子,眼睛依然是紧闭着的,因为他一眼也不要看到眼前的女人。 只是,此时他是戏子,所以他没的选择。 …… 而男人别墅的对面,却也正在发生着与陈家姐妹有关的事情。 茵茵有些摇晃的走在草坪上,从前的自己是绝对不会抄近路的要走近大门的,可是今天她一步也不想多走,今天她真的很累,于是她就选择了从草地上穿过,那茵绿的小草会疼吧,可是她已顾不得。 一整天的大悲与大喜已经让她太过的疲惫不堪了。 走过草坪,再拾级而上,指纹轻对间,门已开,她悄然走进了室内,柔和的灯亮下,茵茵笔直的向着小酒吧间走去,想要喝一杯,一杯红酒就好,那样可以麻痹自己痛楚着的身体。 股票买了吧,不管它,既然一切都交与了小王,那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就再不用去操心了。 一杯暗红色的佳酿倾倒进杯子里,她轻轻的晃动着,再看着那暗红色液体泛起的点点美丽的涟漪,眼神也不由自主的随之飘渺起来。 最近,真的太乱了,所有的事情一股脑的抛给了她,这让她甚至连喘息的时间也奢侈了一般。 想薇薇,想着孩子的音容笑貌都会让她眼角沁出泪来。 阿成在处理仲伯父的后事吧,有时候她甚至想柯正威是不是太过冷然了,他居然没有提及要去看看仲伯父呢。 可是,去了也只是凭添更多的伤心吧,这天大的事情不知道妈妈知道没有,希望柯正威早已封锁了让柯母知道的消息吧,否则如若柯清香知道了,她老人家也必会伤心的。 想到柯清香,茵茵的嘴角不自觉的又是柔软了。 斜斜的靠在单人沙发上,抬手将那一杯红色的液体缓缓的倒入喉中,那甜甜的感觉让她的身心顿时清爽了许多,可是她知道那酒的后劲到底有多大,也许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就会迷迷糊糊了吧。 打电话吧,就趁着这她还清醒的空档打电话问候一下柯母,不只是因为她是柯正威的母亲,更多的是她带给自己的那份感觉,那是母亲一样的感觉。 拿起手中的手提,她翻阅着那一连串的电话号码,可是就在她甚至还没有找到柯清香的电话号码时,她自己的电话就已然响了起来。 又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心一惊,那酒仿佛未曾喝过一样,茵茵已经惊醒了。 没有迟疑,甚至来不及去想什么,只要是薇薇的一切她都是急切的想要知道,迅即的按下接听键,“喂,你好,请问是……” “哈哈,阮茵茵,你有种呀,说是让你从此离开柯正威,再不许纠缠他,可是为什么你今天还是与他如此亲密的抱在一起呢。”陈菁歇斯底里的叫声轰然响在茵茵的周遭。 头有一些痛,有些昏然,这是怎么回事,她有吗? “我想你是不是弄错了。”一整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是她绝对没有与柯正威一起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 “去看一下今天的晚报,我想你就不会无耻的抵赖了。”陈菁恶狠狠的数落着她,那口气里甚至想要杀了她一样。 晚报,她还没有看过,“你等等。”大厅内的茶几上此时正摆着今天的早报和晚报,茵茵一边说一边已快步的起身向那茶几走去。 迅速的翻看着,果然,今日a市晚报的头版头条不是别的,正是她与柯正威在医院时的特写,不知道是谁,居然这样的无耻,居然还写了一个想当然而的文名:摩天总裁柯正威与前妻即启航的董事长阮茵茵已旧情复燃…… 晕了,这是什么话,这根本就是杜撰呀。 “啪……”她甩着那份报纸撇到了茶几的另一角,“陈菁,我想你弄错了,那是在医院,柯正威的爸爸今天发生车祸去逝了,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受到了打击,所以就倒在了地板上,我冲过去不过是想要扶着他起来,却不想竟然被人给抓拍了。”茵茵细致耐心的说着那相片的来龙去脉,她不想惹恼陈菁,薇薇还在她的手上,所以在薇薇还没有寻回来之前,她说什么做什么皆不可以大意了,比如眼前的灾难就是,那镜头根本是她无意间的一个动作,却不想竟被传播成如此模样。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无中生有,什么叫做把黑的写成了白的。 “阮茵茵,你休想狡辩,我不管,今天晚上薇薇的饭也因着这一件事而省了,作为女儿她当然要感谢她妈妈的一切行为吧。”陈菁仿佛是不经意的说着薇薇的事情。 可是她的不经意听在茵茵的耳中却如炸弹般的让茵茵在刹那间心痛了,“不可以,你不可以如此的对待薇薇。” 第170章 线索 “可以,你的要求我已清楚的听到,你要离他远一点,或者直接消失在他的生活中,这样最好。”这一回,陈菁的声音却是甜甜的,如果你听不懂,那么你甚至会以为她在求着茵茵什么一样。 茵茵彻底的颓败了,真的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难道都是自己的错吗?可是即使不是她的错,陈菁也是全部的都冠到了她的头上,“好的,我知道了,一个星期内我一定会结婚的。” “那好,再让我知道你与那姓柯的小子有一腿,你就知道薇薇的下场了。”咬着牙陈菁恶狠狠的说道。 “嗯,我知道。”弱势的,孩子在陈菁的手上,她什么也不能做,“只是请你待薇薇好一些,你要知道,好心必会有好报的。” “哈哈哈,这世界根本就没有好心有好报这一说,你看,你爸爸妈妈是不是好人,是吧,可是都死了。你说仲凤庭是坏人吗?不是吧,可是今天也死了。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残酷。”陈菁居然也说起文诌诌的话来了,只是她说的又何尝不是呢,父亲与母亲那么好的人,还不是一样的被人杀死了,甚至到现在也尚未找到原凶。 几个替死鬼替罪了又怎么样,根本就除了不根,也让这世界更加的不太平了。 “对不起。”想想薇薇,她终于还是妥协了,此时,陈菁就是魔鬼,她恨不得杀了陈菁,可是她什么也不能做。 “哈哈哈……”再一次的狂笑,陈菁为着茵茵的道歉而得意洋洋,“结婚,我要你立即马上的把自己嫁出去,只要不是柯正威,就算是一个疯子也没关系。”丧心病狂的说完,啪,陈菁就挂断了电话,甚至不给茵茵机会听一听薇薇的声音。 人心,都是这样的残忍吗? 静静的呆坐在沙发上,那份晚报上的图片不停的在她的脑海里闪烁,看来这张照片不止是陈菁,还有更多的人看到了吧。 那么,这些人之中一定也包括赤列翔了。 不知道他看到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昨天她还求着他登了一则婚姻启示,可是还不出一天,她就与前夫柯正威扯上了暧昧不清的关系,此时,虽然赤列翔没有打电话过来,可是在某一个角落,他一定在暗自神伤吧。 怪自己,都怪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居然让人给拍了照呢,仔细想想,柯正威坐在医院走廊上的情形真的吓坏了她,所以她才迫不及待的要去扶他起来,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行为,却被媒体渲染成如此这般,这不能不让她暗自佩服那些狗仔队们的蹲坑精神。 想了一想,她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打给了赤列翔,“阿翔,睡了吗?” “茵茵,是你吗?”仿佛有些醉意醺然的声音,还伴着一声打嗝,天,他一定是喝多了酒。 “阿翔,你喝酒了?”除了那声音还有她确定的酒嗝,更多的是嘈杂声,只听着那声音,她就可以确定阿翔并不是在自己的家里,他在外面。 酗酒吗?难道是为了她,更多的汗颜袭来,不论是不是她固意的,但是晚报上的一切也许真的伤害了一个男人的心。 “呵呵,我没事。”阿翔断断续续的说着每一个字,看来他一定喝多了。 “阿翔,你在哪里?”不行,她不能放任他在外面喝醉了酒,要是遇到什么事那么她的罪责就更大了。 “嘿嘿,老地方,茵茵,你要来吗?茵茵,别来哟,外面好黑呀,你一个人来会害怕的。” 茵茵一皱眉,仿佛透过那电话线就让她感受到了阿翔醉酒的模样,还有他显而意见的对她的关心与担忧。 “阿翔,你等我。”毫不迟疑的挂下了手机,拎起小包包,茵茵迅速的向着玻璃大门冲去。 车库中,一辆新车在节能白炽灯的照射下闪着光茫,那光茫就好象无数星星一样的美丽,会的,所有的黑暗都会过去的,因为她一直在勇敢的面对。 车子飞快的行驶在夜色中,一盏盏的路灯倒过去,虽然那一路都是光明的,可是隐约中就是感觉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正悄悄的盯着她看,于是,茵茵下意识的从倒车镜里向后望去,车水马龙,谁又知道那双眼睛在哪里呢? 不夜城,a市是全国最著名的不夜城。 车内的收音机里,电台正播放着一首老歌《上海滩》,那音色那曲调听着就只让人振奋精神,轻轻的随着那音乐低声唱了起来,也让自己的心在一点一点的坚强起来。 薇薇,妈妈会救你出来的。 熟悉的梦幻,熟悉的音乐与嘈杂。 角落里,赤列翔正在与威士忌一起为舞,当茵茵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赤列翔犹自未知的正将一杯威士忌仰头倒入口中,有些潮红的脸在不断闪烁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是那样的迷朦。 茵茵皱皱眉,伸手就抢过了赤列翔手中已喝下了一小半的酒杯,在她所有的记忆里,这似乎是赤列翔最为狼狈的一次,似乎是刚下了班或去哪里办公之后就直接到了梦幻,他身上还穿着一套与这酒吧极不协调的西装,只是那领带早已被他自己解了开来,此一刻就如一根带子一样挂在胸前,那结早已被他不耐的解开了。 “别抢,我要喝,我要喝,真好喝。”当茵茵的手欲夺去他手中的酒杯时,赤列翔迷糊的连看也没有看她,只是一意的想要抢回自己的酒杯,想不到他喝醉了居然还这么有力气,蛮力吧。 “茵茵来了。”自己叫着自己的名字就是想要看看赤列翔的反应。 果然,赤列翔抬起了头,四下的望了一圈,最后才把视线从杯子上再向上移就到了茵茵的脸上,“你是茵茵?不是吧?”大手已不规矩的向上欲抚向她的脸。 手一挥,茵茵刚想挥开赤列翔那不规矩的手,可是转而一想都是因为她他才醉成这个样子的,自己也不能太过份了,所以她只轻轻向旁边一闪,顿时让赤列翔扑了一空,那仿佛被酒灌沉了的手臂“噼叭”的落在了桌子上,直震得十几个空杯子在桌子上不住的抖颤…… 茵茵甩了一个响指,侍者已会意的急忙上前收了那一排杯子,数一数,足有十六个之多,他还真是能喝呀。 “赤列翔,你不要命了吗?”就为了那报纸上的一丁点小事吗?倘若是,那么他的心眼也太小了吧,连质问她让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了呢。 “茵茵,让我看看,是你吗?”一只手在她眼前乱舞着,显然,他已醉得一塌糊涂了。 茵茵转身看向侍者,“他来了多久了?”那十几杯的酒少说也要两个小时才能喝完吧。 “一个小时左右吧。” 晕了,那他岂不是把酒当成水了吗?哪有这样的喝法呀,“阿翔,我们走。”她要带他离开,绝对不能留赤列翔一个人在这里出洋相,他真的喝醉了。 “不要。”大手推拒着她的小手,“我要酒,再上两杯……” 一旁的侍者有些局促不安的看着茵茵,他不知道是否还要上酒,这男顾客吵着要,可是女顾客那冷冽的眼神在瞪视了他一眼之后,侍者就聪明的没有动了,就算本着客户至上的原则,他也要保证他们的客人能站着走出去这酒吧。 “倒一杯醒酒茶端上来吧。”此时,茶总比酒要好些,不能再让赤列翔喝了,否则那就只有伤身了。 侍者领命而去,茵茵则试着欲扶着赤列翔站起来,她要看看他还不能走路了,可是任她扶了半天,赤列翔的屁股就如生了根一样稳稳的坐在椅子怎么也起不来,想要找个人帮忙,茵茵抬头四处里寻着侍者的踪迹,此时正是梦幻宾客满盈的时候,所以所有的侍者都是忙碌的穿梭在每一个过道间。 算了,姑且就等赤列翔喝了醒酒茶,等他清醒一些她在带她离开吧。 于是,茵茵只得安安静静的坐在了赤列翔的旁边。 点了一杯橙汁,悄悄的啜饮着,这梦幻总是给她醉生梦死的感觉,在这里,就只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却也是这种感觉让人迷幻而沉醉深陷其中而不想离开。 梦中的感觉最好吧,因为可以不用去面对最残酷的现实。 可是此时的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自己融入到此中来,脑子里仍旧还是一团的乱,一整天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在脑海中走马灯一样的悄悄闪过,好乱。 本来开车来的时候,还想着倘若赤列翔还是清醒着的她要再与他商量婚期之事,可是这正主却压根也不理会他,这会居然已趴在桌子上打着呼噜了。 醒酒茶端上来,茵茵试图要唤醒赤列翔,可是那呼噜声越来越大,甚至也把她的叫声给淹没在其中了。 气闷的放下茶杯,看来他是绝计也不会喝的了,不如就送他回家吧,叫过侍者,茵茵请侍者帮忙把赤列翔扶到车子上去。 第171章卡片 有些踉跄,赤列翔那高大的身子让她与侍者都不免有些吃力了,走在桌椅之间窄窄的过道内,让三个人似乎有些寸步难行,不过再也没有的选择了,茵茵只得咬着牙继续向前走去。 忽然,视线中有几人正簇拥着一位年纪约三十几岁的男人走过来,立即的茵茵听到吧台上的调酒师吹了一声口哨,茵茵有些迷糊,这是谁,好大的排场呀。 于是,好奇让她转向侍者,“此人为何人?” “听说是梦幻的老员工,经历了老梦幻与新梦幻的那一段变革时期,这梦幻的成长他是无一不知的。”侍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真是梦幻的老员工吗?”好象她从前在梦幻推酒的那一段时间她根本就没有见过此人。 “是的,只是他绝少来,一年也就来过三四次而已,小姐真是有缘呀,居然就让你遇到了他。 有缘,是吧。 她也希望是。 茵茵指着旁边的空位置,再指向赤列翔,她告诉侍者道,“让他坐在这里就好,我又改变主意不想离开了。” 那张vip卡,她倒是要问问这人,说不定此人就是解那vip卡之谜的那个人选。 轻扬的笑让她直接迎向那左右逢圆的人面前,男人恍然抬首,然后他看到了站在一片迷朦光线中的茵茵…… 手指一扬,茵茵毫不理会他怔愣着的神色,她指向了身旁的空位置,“先生,可以一起喝一杯吗?”她邀请着这很有可能带给她某种答案的男人,她的面上只有微笑,没有邪恶的脸上是一片清雅之色。 男人在片刻间又恢复到了风采依然,“小姐,我想我们并不相识吧,所以……”男人转身就要离开,根本就不予理会她。 有一种挫败的感觉,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所拒绝的如此的彻底,甚至连一丝犹豫也没有,“先生,只是一杯酒而已,难道先生是怕女人吗?” 这一声反问只让男人重新又转过了身,笑横生间他已不在反对,而更多的却是激赏。没有一个男人会承认自己是怕女人的吧,茵茵的这一个激将法看来一出招就管用了,微笑间两人已坐稳在茶色的玻璃桌前,男人的身后立刻忽啦啦的站稳了几个如跟班一样的人。 那种夺人的气势倒是让弱小的茵茵忍不住的笑了,她不怕,什么刀山火海都见识过了,又岂会在这种公众场合害怕呢,这梦幻她曾经呆过,这里的保全措施是非常到位的,而且也绝对不允许有人来砸场子的。 再次打个响指,茵茵叫了一杯葡萄酒,而她对面的男人则是随意的点了一杯威士忌,其实此时那饮品根本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的波涛暗涌,茵茵心里清楚,此人能请到他安稳的坐在自己对面已经实属不易了。 “大哥贵姓?”她举起杯子轻碰了一下对面那杯依旧还放在桌子上的威士忌,不管他喝与不喝,她都是礼貌的碰了碰。 “呵呵,免贵姓方。”男人终于慢慢的端起了桌子上的那杯透明的威士忌,一边沾了沾唇一边不住的审视着对面的茵茵。 “听说方先生是梦幻的老人了,想必也是与梦幻一起打天下的吧?” “不错。”干净利落,他居然没有回避,看来是好预兆。 “那我取一样东西,请方先生看看可识得。”茵茵说着只手已向手中的小拎包里探去,幸亏她每一次都把那张卡包放进小包包里,她总是希望可以遇到一个解了它迷题的人,却不曾想今天真的被她给遇到了。 于是,那张梦幻的老版vip卡拿到了茵茵的手中,她再轻轻的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方先生,请看您认得这张卡吗?” 男人伸手拿起了那张旧卡,他的神色刹时有些凝重,“小姐,请问你这张卡是从哪里得到的?” 茵茵一惊,不知道要如何说了,脑子里在快速的寻找着说辞,转而说道,“我一个朋友受到了这张卡主人的恩惠,所以我朋友想要报答,但是十年了她却一直也找不到这张卡的主人,我想既然方先生曾经是这梦幻的老员工,必定会有所知了。” 方先生顿了一顿,然后他再一次的仔细审视着卡片才沉声说道,“这一张卡应该是梦幻多年前遗失的一张卡,他后来的主人我并不知道,但是在遗失前这张卡是专属于欧先生专用的,这上面有一个狮子头的标志是当时其它vip卡上所没有的。” 欧先生? 茵茵的脑子里迅速的打满了问号,卡是欧先生的?真的是他吗? 心头有一些乱,十年前的那一幕再一次的上深,可是当时的自己只有一片慌乱,所有的记忆都是模糊的,更何况那人也是满身的鞭痕,也是受人也协迫,她唯一记得就是他满身的鞭痕。 那一天那男人的脸上带着一个面具,所以她对他唯一的记忆就只有那些不轻不重的鞭痕。 无法确定,她真的无法确定那是欧先生。 见过很多次欧先生,可是当方先生说起这张卡的主人是他时,茵茵还是无法相信,那样一个沉稳凝练之人,似乎也是黑道出家,又岂会受到那样的待遇呢? 不,她真的不相信那人会是他。 在没有知道答案之前她在期待着答案,可是有了极有可能的答案后茵茵更加的迷惘了,难道真的如自己所说是别人捡到的一张卡,然后不经意间的遗失在那令人永生痛楚的地板上吗? 她不信,她清楚的记得那一张卡就是从那人的衣袋里滑落出来的。 摇摇头,很难耐的一个答案,有等于无,因为她真的不相信那人就是欧先生,或者她要找个时间找个机会与欧先生当面谈一谈也是好的。只是如果那年的那个人真是欧先生,他也绝不可能在梦幻里多次见到她而无动于衷。 “方先生,你确定这vip卡最初的主人只能是欧先生吗?”再一次的确认,想要扫去心头那种种的疑惑,似乎线索又断了一样,因为她相信自己的感觉,那人绝对不会是欧先生,,她一直以为是梦幻曾经的一个老主顾,可是今天她得到的答案却远非如此。 葡萄酒一仰而尽,虽然得到的并不是她想要的最佳的答案,但是距离一切水落石出却是更近了一步。 茵茵伸出白皙柔荑,“方先生,谢谢你的告知,这对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答案。” “小姐客气了。”男人轻握着她的手随后是不自觉的上下瞟了她一眼,再问道,“小姐看着眼熟悉,可是姓阮?” 爽然一笑,“正是,阮茵茵,请随时光临启航赐教。” 另一手已从小包包里取了一张名片,茵茵双手极客气的递给了对面的方先生,方先生怔了怔,随即道,“原来是启航的董事长,怪不得我感觉如此熟悉呢,一定是在报纸上见过了。” 茵茵尴尬一笑,晚上的晚报上就有她呢。 “方先生,我一个朋友喝醉了,你瞧就在那边,所以今天就不奉陪了,改天请来家里作客。” 男人点点头, “改日在一起喝一杯吧。”他说着,也恭敬的递上了一张名片,茵茵接过来仔细的放到小包包里。 “改天再见。”优雅转身,茵茵唤来侍者扶起了已然睡熟了的赤列翔。 终于把他塞进了后排车座上,他的车也在这里,却只能由他明天自己来开走了,今天姑且就坐着她的车子吧。 赤列翔睡得很沉,甚至从梦幻走出来的那一路上的折腾也没有让他醒来,看他这样的酒品还好吧,至少只知道睡觉,也不吐不闹的,这样的他似乎让她有些庆幸了。 然而不幸的是她无论如何也叫不醒他,也是在这个时候茵茵才突然间发觉自己对阿翔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比如现在她甚至不知道赤列翔住在哪里,依稀记得三年多以前他收留她的那间公寓,送他去那里吗? 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住,万一…… 这样想来,茵茵还是把车开向了自己的别墅区。 暗黑的夜中,霓虹灯依旧闪烁,仿佛她的水晶一颗心,似那灯光般的光彩夺目…… 欧式吊顶的迷幻水晶灯下,茵茵终于扶着赤列翔走进了室内,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暗中在保护别墅安全的保镖以外,应该所有的人都睡着了,她有交待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许出来,更不能让其它人发现他们的行踪,所以即使这会儿她一步一个踉跄,也没有保安敢出来帮她。 拖着赤列翔那高大的身子,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向着二楼的客房走去,真想一拳敲醒他,偏是在这么紧张的时候他来添乱,不过也好,明天起来就刚好可以与他谈一谈有关结婚的事宜,倘若他再是有什么迟疑,只怕她就是找一个疯子也要把自己嫁出去,否则薇薇…… 喘着粗气,当她终于把赤列翔丢到客房的大床上时,人已颓然而坐在了地毯上,她累坏了。 第172章变幻 为他脱了鞋子,盖好了被子,茵茵便悄悄的退了出去,一切只等隔天在说吧。 可是,却不曾想,这一夜茵茵竟是一夜无眠。 晨曦起,当破晓的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时,那明亮的光茫终于让一心惦念薇薇的茵茵睡着了,也便是因着她的睡着,她错过了两个男人之间的一场谈判。 那一天她本打算早早就起来与赤列翔讨论婚期的事情,然后在约了欧先生晚上梦幻见面,最后再与小王qq上碰面,启航的一切似乎在这一两天就要有眉目了吧。 可是她所有的计划都因着她的迟睡而延迟了。 “嘀嗒嘀嗒……”手机好听的铃声响了起来,茵茵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似乎周遭都是特别的亮,有阳光斜射进来,让卧室内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彩衣一样。 不对,那阳光好毒呀,这个认知让她立刻就惊醒了,急忙的拿起那依然还响着的手机,有些迷糊的按下了接听键,“你好,请问是哪位?” “阮小姐,你好!我是欧楚辞。”一道男声从电话的彼端传来。 茵茵一下子就坐的笔直了,这似乎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夜里还计划着一早醒来就打个电话相约于他呢,却不想却是欧楚辞预先打给了她,可是听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沉重。 “你好,欧先生。” “阮小姐,请问下午有时间吗?” 茵茵一喜,他的意思分明就是要约她,她求之不得,就算没时间也要有时间了,关于那张卡,她是一定要知道与那个男人的渊源的,“下午我有时间。”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完毕,她默无声息的期待欧楚辞可以约她。 果然不出预料,只听欧楚辞说道,“如果阮小姐有时间,我想下午请阮小姐一起喝杯咖啡。” “好的。” “就去冰典吧,似乎那里距离你家里也比较近,一点钟不见不散。”时间很赶,似乎欧楚辞也急欲见她。 “ok。” 两个人简短而利落的一段对话就这样结束了,茵茵突然间就很期待下午的约见,似乎只要见了欧先生,薇薇的爸爸也就知道是谁了,总不想在这世间留有什么遗憾吧。 抬眼再瞄了一下时钟,茵茵尖叫了,天,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 那么,赤列翔呢,难道他还在睡觉? 匆匆的换了一套宽松的家常服,茵茵迅速的冲到隔壁间的客房,悄悄的推开了昨夜里她安排好的赤列翔的房门,再悄悄的探头进去,屋子里静静的,没有任何的声响,难道还在睡吗? 不可能吧,已经这么晚了呢。 再向那床上看去,却哪里还有赤列翔的影子,此时的床上已是一整清洁,挠挠头,难道是自己记错了房间,不是这一间吗? 茵茵暗自奇怪的又走到了隔壁间的客房,再一次的推开门,却依然如刚刚一样,根本就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蹬蹬蹬……”茵茵快速的跑下楼梯,边跑边向大厅里张望着,依然是半个人影也无,就连李妈也奇异般的消失了。 刹时,一头的汗现在额头,她才想起小飞也不见了踪影,早就说过不让他去幼稚园了,可是你看已经是上午十点了,还没有看到小飞,总不会是还在睡觉吧,那小家伙向来起得早。 又是蹬蹬蹬的跑到了楼上,飞一般的冲到小飞的门前,推开,依然是空无一人。 额头的汗更加的细密了。 她站在门口,突然间感觉到这别墅室内是诡异的静,很静。 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情吗? 都怪她昨天晚上因为太累了,甚至都没有去看看小飞。 “小飞……”她大叫,仿佛魂已飞出了千里之外一般。 可是四周回给她的依然还是静,诡异的静。 有些迷糊了,到底人都去了哪里? 猛然想起很有可能在室外,可是当她冲到窗前时,她眼中的世界里依然没有小飞与赤列翔的身影。 脑子里更乱了,保安,她请的保安可是有交待过要保护小飞的安全的,他们一定知道,终于想起了还可以问保安。 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她按下了保安的对讲器,“我是茵茵,有没有看到小飞与我的客人赤先生。” “有,出了小区去对面的公园了。”保安倒是尽责的说道。 “不是说不能让小飞出离这间别墅吗?” “太太,是赤先生带出去的,所以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不都在这跟着呢。”保安无可奈何的回道。 再也不听保安的罗索了,茵茵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别墅区外那座她经常带小飞去玩的公园。 远远的,只见那碰碰车的场地中,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正玩得不亦说乎。 一颗心终于安稳了。 她冲到铁栏杆前,抓住那栏杆的刹那是她贪婪的看着小飞的身影,仿佛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但其实她从未失去过小飞,只是已经失去了薇薇,如果再让她失去小飞,那么她的世界只会在瞬间崩塌,而不再有光明。 碰碰车的场地中,两个男人终于发现了她的存在,“茵茵,你醒了。” 点点头,此一刻的她只有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赤列翔微笑着从那碰碰车上站起来,他示意小飞继续玩,而他则是从门里直接奔向茵茵而来。 于是,碰碰车的场地上,是小飞快乐而开心的笑容,而场地外,茵茵与赤列翔正坐在一方草坪上。 那抹微笑依然还挂在赤列翔的脸上,那阳光一样的感觉让茵茵甚至觉得昨夜里的那个大男孩根本就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回以一笑,她突然间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茵,我们去登记吧,好吗?” 两眼圆睁,一派的不可思议,今天似乎是一个好日子一样,她想要求的事情已经一个一个的在给她惊喜了,三件事,现在只除了小王的汇报了。 可是真的有些快了,这突然间的快竟然让茵茵略微的迟疑了。 “茵茵,难道你反悔了吗?” “不,我没有。” 赤列翔突然一把就拉起了茵茵的手,再转身向着正开着碰碰车满地跑的小飞喊道,“小飞,走了。” 孩子冲过来时,茵茵依旧处在愣怔中,倒是小飞开心的笑了,“妈妈,赤爸爸说要与你结婚了,我也要参加呢。” 孩子的话明明是开心的,可是茵茵的心底却突然痛了起来,仿佛这一结婚就什么都不对了一般。 然而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根本没有改变的道理。 走回别墅区时,赤列翔的车已被人开进了她的别墅,车前斜靠的司机在看到赤列翔后立即冲将过来,“少爷,你要的证件都带来给你了。” “哦,谢谢周叔,你先回去吧。”赤列翔说罢再转首看向茵茵道,“去吧,我等着你拿着证件我们就去登记。” 一切似乎再也没有转寰的余地了,也更没有她后悔的机会了,茵茵只得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翻出了所有的证件。 登记,曾经在三年前她也经历过的,那时候的她与柯少是多么温馨的一对,可是转眼间,三年过后,她与他甚至已成陌路。 这是上天给他们的惩罚吗? 可是她真的没有错过。 有些不甘,可是为了薇薇,她只能如此的选择,再苦的果子也要咽下去,这是她无法推却的责任。 那一天,当她与赤列翔带着小飞赶到婚姻登记处的时候,刚好赶上办事员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然而当看到她与赤列翔的时候,还是热烈的接待了他们。 手续齐全,只是少了两个人合影的照片,那办事员也好,并没有叼难他们,也加盖了钢印,只说回去后自己在贴上去就ok了。 于是,生命里茵茵第二次的领到了结婚证。 说不出喜悦也没有伤感,一切都是天意吧,回去了,就把这张结婚证寄给陈菁,说不定陈菁就会放了薇薇了,想到这里,她还是开心的笑了。 “阿翔,我下午有一个约,很重要的约,我想你先带着小飞回别墅,交给李妈就好,可以吗?” 赤列翔没有拒绝也没有追问她所为何事,对于茵茵他一向很为尊重的,喜欢与爱同在,他真的很爱茵茵,其实爱也等于尊重,所以他从不曾过问她的私事。 于是,赤列翔开车送小飞回别墅,而茵茵则是打了的士直奔别墅区附近的那一家咖啡厅。 所有的结,都将开始慢慢解开吧。 冰典咖啡间,一曲钢琴名曲《命运》飘荡在室内,那是钢琴师的现场表演,那美妙的琴声只给人无比的振奋,如果人生遇到所有的坎坷都如这音乐一般迎头而上,那么就没有什么趟不过去的坎了。 站在门前,四下望去,她在寻找着欧楚辞的身影,他一定到了的,进门前她看了看时间,她迟到了整整十分钟。 以她对欧楚辞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迟到的。 果然,不远处坐在桌前的欧楚辞正微笑着向她挥着手,他是柯正威的死党好友,比起柯正威只大了十岁而已,然而他身上却更多了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这是不同于柯正威身上那种玩世不恭,狂浪无羁的感觉的。 第173章警告 悄然坐定,一杯橙汁已经悄然的端了上来,“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就先请人点了。” “谢谢。”她清爽一笑,其实他蛮了解她的,从前在梦幻推酒的时候她最喜欢喝的也是橙汁。 展颜一笑,眸中是茵茵看不出任何感觉的笑意。 没有清冷也没有淡然,欧楚辞友好的向她示意,“茵茵,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找我,所以我便自己先约了你了。” “昨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那个方先生,他的话带的倒是真快。 “是的,所以我才急着赶来澄清一切。” “那张卡是你的吗?” “是的,可是那张卡我只用过了一次就转手他人了。” “那人,是谁?”茵茵追问,答案只在一念之间了,她不可以再退却了。 “其实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是我真的不能说,因为我答应了一个人,倘若说了,此一生我都会被天遣的。”他依然微笑着说道,但是那每一个字却绝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味。 “不会,你告诉我,我不会报复他,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些事情而已。”看来那年那月的事情欧先生也全部知情。 “茵茵,我真的不能说,而且我今天之所以急着见你,也是想要告诉你,关于你父母亲的死因最好不要再追查下去了,否则你与你的孩子,只怕就有生命危险了。”欧楚辞低而清晰的说完,就端起桌子上那杯依然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他在慢慢的啜饮着,也在等待她慢慢的消化他刚刚所说着的每一个字。 “不,你休想阻止我,既然我从阿里回来了,既然我再一次的从宁静走回a市,那么我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一条退路,父亲的血债,母亲的血债,甚至还有我自己的血债,我都要让那个人一一的偿还。”坚定的一口气说完,让茵茵的脸甚至涨红了。 “不错,你的勇敢我很欣赏,可是你不记得前几天的摩托车事件吗?如果不是阿威救你,只怕你早已命丧黄泉了。”一记猛药下给了茵茵,也让她想起了昨天刚刚去逝的仲伯父,他也是被人袭击致死的吧。 “可是我没有死,既然大难不死,我还会按照自己的脚印踏踏实实的走下去的。”虽然欧先生的话是为她好,可是她无法接受,在她再次踏进a市的那一刻起,复仇已经成为了她生活的全部支撑。 “我只怕,当你大仇报了的那一刻,这世上还会有更多的人重蹈你的覆辙,死的死,亡的亡,妻离子散,从此再也没有欢乐可言。”欧楚辞不放弃的继续劝着茵茵。 “对不起,我想如果您来见我就只有这一个话题的话,那么我也只能选择离开。”既然他不想告诉她拥有那个vip卡的男人是谁,那么她与他也使没有了任何交谈的必要了。茵茵说着,已是起身准备告辞了。 “茵茵,既然你要离开,那么我也不会强留,关于那张卡,我真的很报歉,我只能再一次的告诉你,其实那人他一直就在你的生活中,从未离去。”说完他已起身结帐,再也没有理会依然还愣怔在桌子前的茵茵。 有些晕,欧楚辞说那人一直就在她的生活之中,从未离去,这一句只让她在心里不住的筛选着那合适的人选。 似乎只有两个人。 仲宇凡。 柯正威。 她密切接触过的男人共有三个,除了这两个人以外就是赤列翔了,但是赤列翔是那场灾难中带着警察来解救她的那个人,所以绝对不会是他。 那剩下的两个答案让她震惊了,可能吗?她真的不相信,脑子里又在回忆起当年那场灾难中的所有情节,他在搜索仲宇凡与柯正威的影子。 可是该死的,两个影子就是重叠在了一起,象他,又象他。 原来两个人居然都是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身形。 难道薇薇的爸爸就是他们中的其中一个吗? 薇薇,想到薇薇,她才回过神来,似乎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薇薇的父亲是谁,而是她必须要尽快的把薇薇救出来。 甚至没有注意到欧楚辞的悄然离去,她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连思维也化成了一滩浆糊。 “小姐,那位先生已经离开了,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吗?”侍者似乎是看到了她的异样,巴巴的跑过来想要把她叫醒了。 “哦,对不起,我也要离开了。” 匆匆的走出去,再一次的回到阳光中,抬首望天,那湛蓝的天空是那么的美好清爽,如果人世间的险恶也能尽除,如果她的世界就只有阳光那该多好。 就沐浴在那阳光下,茵茵取了手机,她拨通了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那是陈菁第二次打给她时所用的电话号码,这一个很明显的与第一个就是不相同的号码,她只能一个一个试,只要陈菁肯接就好。 “铃……铃……”那声音清脆而又令人惊心。 茵茵在迫切的等待着,有些焦灼,更有些难耐。 无人接听。 不死心的又换了另外一个号码打过去,依然是无人接听。 无奈的摇头,她只是想把结婚证已办妥的事情告诉陈菁,希望陈菁可以善意的对待薇薇,不要难为孩子就好。 “铃……铃……”电话还在继续的响着。 她不耐的等待着,脚底下的石子已经被她来踢去的跑了好几个来回了。 突然,电话的彼端响起了一声清亮的童声,“妈妈,是你吗?”娇娇怯怯的声音,让茵茵顿时狂喜了。 “薇薇,是妈妈,你告诉妈妈你现在在哪里?”甚至还来不及问她此时的好与坏,她想要知道的就是薇薇在哪里,那么她也就有办法把孩子救出来了。 可是突然间“啪”的一声,那声音很象薇薇手中的电话掉落在桌子上的感觉,孩子的声音立刻就没有了。 恼怒的,那电话似乎又被人重新拿了起来,然后是陈菁有些气极败坏的怒吼道,“阮茵茵,你竟敢趁我不在私自打我的电话,你不想管薇薇的死活了吗?” “哦,对不起,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与赤列翔拿到了结婚证书,我与赤列翔现在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我与他只差一个婚礼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我们的结婚证寄给你,只是我不知道你的地址,而且我也找不到你。”她说得句句属实,陈菁的电话显然不是固定电话,所以她要找到薇薇就只有借助于警方的先进科学手段。 可是,她没有报警,因为她不想让事情如当年父母之死一样不了了之。 “办喜酒,立刻马上,记得你办喜酒的那一天就是我还你薇薇的那一天。” “好,三天后。”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她要求得赤列翔的同意,刚刚薇薇的脆弱的声音已经让她心疼的无以附加了,她受不了,受不了薇薇不在自己身边的那种感觉。 “办喜酒的地点就登在报纸上,我看到了,自然就会把薇薇送过去了,这个电话再不用打了。”陈菁冷然的说道。 “好。”除了答应她根本再没有其它的选择了。 挂断了电话,心底一如那在水中不断飘浮着小纸船,七上八下的,似乎永远也没停靠的港湾。 叫上的士,还是先回别墅吧,赤列翔还在等她,所有的事情都要商谈,这一切就仿佛儿戏一样,可是她知道赤列翔绝对是认认真真的在做着的。 小王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有些奇怪。 她估算着按照昨天小王的讲述,到现在为止,那场股票大战似乎也应该结束了吧。 手机屏幕一片闪亮,有短信到,茵茵下意识的打开手机,看到那短信的号码时,她不由得开心了,是小王,“董事长,你现在有时间了吗?上午柯董事有交待不许打扰你,所以我一直也不敢打你电话,现在所有的你交待的事情都办妥了,所以我急着要先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这么长的短信,有些汗,打个电话一下子就清楚了,她真想要知道结果呀,可是奇怪,为什么柯正威交待小王不要吵到她呢?难道他也知道她睡晚了? 沉思间终于拨通了小王的电话号码,这一整天,电话不断的给她惊喜与难过,除了薇薇,似乎所有的所有都是惊喜,所有的事情也都在慢慢的水落石出之中。 “董事长,你好!”小王干净利落的打着招呼。 “阮凤祥的股票都抛了?” “是的,以前都是一点一点的抛,他想让启航的股票跌下去,他抛得越多,跌得越快,这些天你也知道,他就是要搞垮启航,昨天他突然间就全部抛了,启航的股票一下子大跌了,遵照你的指示,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我足足买了四个小时,董事长,现在已经全部买定。” “好,立即通知启航所有的董事明天上午召开董事会,我要让他的狐狸尾巴彻底的露出来。”天作孽,不可活,或者他并不想卖那些股票。 第174章琐事 他只是想让茵茵在执政启航其间出问题,好把启航的位置重新再拱手到他阮凤祥的手中,然后他无论如此也没有,只观察了半个月后茵茵就明了的他的启图,看如今,他不止是失了启航的股份,也更是让茵茵巩固了自己在启航的位置了。 明天的董事会上,茵茵要揭发阮凤祥,揭发他不以公司大局为重,私玩股票影响公司声誉,以致公司的股票在一段时间内一直的狂跌,幸亏她力挽狂澜才得以挽回了这一切。 而其实她更应该感谢的两个人,一个就是柯正威,而另一人就是林董事。 想不到斗了这么久的一场股票大战终于有了结果,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一块心病也悄然去了。 她估计着不超过一小时,婶婶李兰就会打电话过来了吧,明天的董事会,只怕叔叔已经没脸再来了,这是他自找的。 电梯事件还在查探中,那一件事他也绝对脱不了干系,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有这样一个兄弟呢,怪不得爷爷一直不相信他,只给他百分之五的股份,而他更嚣张的居然就以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来兴风作浪,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所以让她一口吃掉实乃意料中事。 都以为她还是十年前那个只会哭泣的小女孩吗? 不是了,她长大了,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身上已背负了更多的责任与义务。 启航,那是爸爸妈妈的心血,她不可以让启航在她的手中倒下去的,给了叔叔那么久的实权,其实该他捞的他早已捞了,除了股票,他手上的现金也不占少数,然而人心总是贪婪的,总是无法满足,她可以给他更多而不去计较,只为他是她的叔叔,可是她不能眼看着启航败在他的手上,并且也毁了她的声誉。 电话是联系一切的桥梁,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要感谢林叔叔,于是茵茵又拨通了曾经的林董事的电话,接通时是林董事和蔼可亲的声音,“茵茵,我就知道是你,晚上一起喝一杯吧,庆祝一下。” “呵呵,林叔叔,改天吧,这两天我有一些事情急欲处理,太忙了。林叔叔,如果没有你帮我,我哪来那么多的现金,都是你卖了自己的股票,然后再帮我高价买进那些叔叔抛出的股票呀。” “茵茵,快别这么说,从你回来在中远上班的第一天起,我就在观察着的你的一举一动,然后我发现,在商业上你的确有着不同寻常的判断能力,我不是帮你,我是在帮启航,那是你爸爸辛苦打下的江山呀。”老人家激动了,他不能眼看着阮凤祥为了一已之私而毁了整个启航。 “林叔叔,明天上午的董事会你过来吧,我决定把我手上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再一次的划给你。把本该属于你的一切还给你才是。” “不了,茵茵,林叔叔老了,当初把股票卖给柯先生,也是觉得他是真心帮助你的人,既然他是小飞的爸爸,我希望你还可以与他一起走的更远,毕竟人生能有多少个三年呀,茵茵,你要懂得惜福。” 一番话,直说得茵茵热泪盈眶,林叔叔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可是造化弄人,就在两个小时以前她已经与赤列翔领了结婚证了。 “林叔叔,谢谢你,我自己的路我会自己坚定不移的走下去的,我会记住你的话,因为我知道其实幸福就在自己的指尖中。” 是的,幸福就在自己的指尖中,笑一笑,认认真真的梳理后,其实你的无悔就是你最真的选择,而明天也只会更好。 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三天的假,却也让她摆平了一切,这三天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般的难耐与痛楚。 所有的路都在继续的延伸,她知道那路的尽头就快要到了,在走到那终点站之前,她必须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她要让她的孩子幸福、快乐每一天。 启航是她送给孩子们的礼物,两个孩子一样的多,无论男孩女孩无论孩子的父亲为谁,只要是自己亲生的她便要一视同仁。 薇薇,告诉妈妈,你一定会安全的回来的,而妈妈,也会把一切都安排好,将来你要为妈妈照顾弟弟,长大了还要去关注启航的一切。 明天上午她要参加董事会,而下午她则要会见一个律师,那是林董事推荐的,本来她想启用赤列翔以前介绍的那个律师,记得他的办事能力也是相当的不错的,当年居然可以逼得柯正威与自己离婚,这可见他的能力也非普通了。 可是现在因着她与赤列翔这场古怪的婚姻,她只怕她心中的虚伪立刻就会透过他的口而传到赤列翔的耳中,所以也才有了她重新的选择。 三天,三天后,她务必要与赤列翔办结婚酒席,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赤列翔会那么痛快的就带着她去办理登记了,记得今天之前他似乎还有一些些的迟疑,必竟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通过自己的父母呢。 约好了明天与律师见面的时间,茵茵坐在的士里准备回别墅了。 无论怎么样,那里才是她此刻的最温馨的家。 终于,茵茵与赤列翔可以安静的坐在沙发谈论一些事情了,而小飞则被茵茵推出了门外去玩,天还没有黑,她不想让小飞介入她人生中最难受的一次交谈,明明是不想结婚的,却还要无比投入的与她现任的即将的新郎坐在一起。 有种奇怪的感觉,其实现在的她与赤列翔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吧。 “阿翔,你告诉我,通知你父母了吗?”这是茵茵一直担心的问题,她只怕办酒席的时候赤列翔的父母会突然间的出现而坏了她的大事。 “通知了,此时正在飞机上吧。”其实赤列翔早就在后悔请父母回来参加他的婚礼了,那是昨天他醉酒时糊言乱语的打给了父母并告诉他们他要结婚了的事情,却没想到今天再拨过去的时候父母的手机已是关机了,想来两个人都已经在飞机上了。 飞机上是不可以开手机的,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 “他们没有意见吧?” “没说什么反对的话,只说要回来见见你。” “明天上午回来吧?”茵茵算算时间,从欧州到a市最少也要十几个小时的,所以他们回来的时间应该是明天上午才对,而明天上午在欧洲刚刚好是午夜之后的那一段黑暗。 时差,希望他们下机后可以慢慢的适应过来。 “阿翔,我明天上午和下午都有约了,上午公司要开董事会,下午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而你父母下机后也需要暂时的休息,所以我与他们的约就订在明天晚上吧。”为了不出意外,她还是决定预先去拜见赤列翔的父母。 “好吧。”不知道父母会不会答应,但是明天他会在父母见到茵茵之前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后天的酒席订了吗?”时间安排的满满档档的,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赤列翔了。 “已经请周叔订了,就订在翔鹭酒店。” “嗯,那呆会,我们去买一些衣服吧。”订作已然来不及了,所以她只能想到去买现成的了。 “茵茵,你会不会后悔?”赤列翔突然一把抓住茵茵的手,他的眸中满是热烈。 眼睫轻闪,既然那结婚证都领了,所以她永远也不会后悔,只是太多的事情告诉自己她真的会愧对赤列翔的,“阿翔,我不会后悔。”既然已经决定嫁了,那么,将来只要她还能够好好的活着,她就会真诚的对待阿翔,否则自己就真的是连禽兽也不如了。 只是,她还可以安安稳稳的生吗?她是一个麻烦,因为她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的血债。 “茵,只要你不后悔,我就会陪着你一路携手走下去。”他说得激情也更是真情。 回握着阿翔的手,人生总是有太多的不得意,两个相爱的人注定不能够走到一起,而走到一起的虽然不相爱,但是至少她还是懂得他的心的,她不爱他,而他却是真心的爱她。便是为了阿翔的这份真诚付出,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了。 “走吧,我们去买结婚的礼服。” 点点头,赤列翔没有反对,于是,茵茵再一次的坐进了他的车里。 赤列翔很安静,他安静认真的开着车,上一次的车祸在此时不期然的闪入了两个人的脑海中,那样的惊险与刺激,所幸两个人均安然无恙,只是倒霉了一个柯正威而已。 想到柯正威,茵茵突然想起小王的话,她说柯正威不许她在上午打扰她的休息。 为什么,为什么柯正威也知道她夜里的迟睡呢? 还有赤列翔,今天一整天他都是出奇的平静,也出乎意料之外的配合着她的一切,甚至也不追问为什么她急着要结婚的缘由。 她不说,他也不问,只是她说什么,他便尽力的去满足她的需求。 第175章惊悚 她不说,他也不问,只是她说什么,他便尽力的去满足她的需求。 这一切都有种来得太快的感觉,快的让她有些狐疑了,难道赤列翔也知道了薇薇失踪了的事情吗,她一直有告诉小飞,姐姐不过是去了柯奶奶那里呀,按道理是不应该穿帮的。 “阿翔,呆会儿买好了衣服,我想去一下医院,去看看柯正威的母亲,还有我女儿薇薇。”她固意的说着薇薇的名字。 “薇薇在那里吗?”条件反射的赤列翔直接就劈头问了出来。 “是的。”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茵茵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薇薇失踪的消息,知道了越多人,那么隐藏消息的可能性就越小,她真怕陈菁会做出什么对薇薇不利的事情呀。 “好的,买完了衣服,你就去吧。”茵茵看到了车镜子里微笑满面的男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看来,是她多疑了。 又是香奈儿,那是她喜欢的去处,可是当阿翔把车停在香奈儿的门前时,茵茵的心还是不自觉的颤了一颤。 她想起了某个人,某些事,于是,时间在这一刻悄悄的回转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幕。 与阿翔十指相扣的走进香奈尔,她的心里已在悄然的染上了一抹沉重,浓浓的。 阿威,我依然还清晰的记得那年那月在这里时,你的音、容、笑、貌。 随意的选了两套礼服与套装,此时茵茵的心思早已飞到了薇薇的身边,所以她挑着每一套衣服都是心不在焉的,倒是赤列翔比她还要更认真一些。 试衣的时候,她也只是穿了再看看合不合身就又是脱下来了,甚至也不去那镜子前看看好看与否,只要赤列翔点个头,那么她就通通的塞到站在一旁的营业员的手中,她们自会为她打理一切的。 于是,一场购物就这样匆匆的结束了,说是购物还不如说是扫荡来得更加贴切,因为就在茵茵试礼服的空档,赤列翔也选了几套内衣和睡衣,他悄悄的选好了,甚至连茵茵也未告知,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心情,只是让他来买着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真的很开心。 那一天晚上赤列翔并没有离开,这是茵茵的请求,她的理由是让他多与小飞培养感情,而其实她心里最多的祈盼就是希望陈菁知道她把赤列翔留在了别墅,这样多少陈菁也会对薇薇好一些。 不管有没有用,她都会努力的为着薇薇而求得这一切。 从香奈儿再回到别墅之后,她便只留赤列翔与小飞在一起了,而她则是趁着夜色独自把车开向了医院。 她拒绝了赤列翔的相伴,人多了就总有许多的不方便,她要再见一次柯妈妈,几天未见了,也不知妈妈的病好些了吗? 开车的时候,还是有一种感觉,仿佛她的周遭就有一双眼睛在紧紧的盯视着她一样,可是每一次的四顾之后她便发现那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了吧,自从发生了车祸,她就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了。 下意识的摸向口袋里的那个物件,还在,只要是晚上出门,最近她都会带在身边,以防不测,害人之心不可有,而防人之心也不可无呀。 熟门熟路的从电梯而来到走廊,夜还不深,正是晚上九点左右,所以走廊里还有人走来走去。 她走向柯妈妈住着的那一间病房,也是走廊这一侧最里面的一间。 走到门前,她习惯性的侧耳倾听着,这是每一次来时都要经历的,如果房间没有声音,那么就是柯妈妈睡着了,此时如果她再敲门,就只会吵醒了柯妈妈,如果有声音她就会再敲门而入。 耳朵就贴在门上,她认真的听着,房间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声音,于是,茵茵便欲推门而进,她不可想扰了柯妈妈的睡眠。 然而就在她一只手指已悄然使力的刹那,突然病房里奇怪的传出了一男子低低的声音,“你说,仲宇凡到底是不是仲凤庭的儿子?” 那声音更多了责问与强迫回答的意味,茵茵刹时惊呆了。 显然这男人不是柯正威,那声音依稀有一些熟悉,好象在哪里听到过一样,她努力的搜索着记忆,想要找到记忆中那声音的主人是谁? 可是此一刻她真的想不起来了,似乎是因为传染了一份紧张吧。 此时病房里的气氛一定是紧张的。 悄悄把手探向衣袋,那一个东西还在,只是她这样冒失的进去,会不会因为自己而让那人直接对柯妈妈下手呢? 不行,她不能冒险进去,或许此刻她应该打个电话通知柯正威才是。 于是,茵茵慢慢的向后退去,只想要离开那病房越远越好,她不想让那室内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数了一数,走廊里只有三四个人还在走来走去。 茵茵拿起了手机,警惕性的向四周望去,似乎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走来走去的都是穿着病服装的病人。 一个腿上缠着绷带的病人正向着她的方向而来,茵茵顿了一顿,或许等他走过去了她在打电话吧。 她看着那病人,期待他快一点的经过,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听到她打电话的内容。 那男人还是继续的向着她的方向走去,三步,两步,再一步就要经过茵茵的面前了。 可是突然间,那男人利落的一把抢下了茵茵手中的手机,在茵茵反应过来之时,那人已经冲出到了三米开外,天,她这是又遇到了匪人了吗? “你还给我。”没有了手机,她的一切都无从谈起,记得柯正威有一个习惯,不认识的电话号码他一律拒接的,所以在这里她只能用这手机,随便借来的都不可以,只因,那号码是柯正威所不熟悉的。 然而她的低吼对那男人根本就不起任何的作用,他的腿脚麻利的向着电梯的方向奔去,对着她的低吼只恍若未闻,原来他的腿根本就没有受伤。 茵茵生气了,她想也不想的操出了口袋里的家伙,此时的走廊里背对着她方向的地方还有人,而前面居然侥幸的只有那一个坏人的身影。 这样最好,她可以无声无息的,悄悄的搞定一切。 举起了家伙,茵茵再不迟疑。 扣动扳机,顿时一股气体如子弹一样的向那装扮成病人的袭击者飞去…… 然而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茵茵选择了闭上眼睛,不管那子弹为何,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亲手的惩罚一个人。 手有些抖,那子弹穿出去时的震动扰得她的虎口也有些疼了。 打中了吧,期待一定可以打中,因为她一心想要夺回自己的手机,柯妈妈还在水深火热之中,她不可以不打电话给柯正威。 努力的,坚强的,茵茵终于睁开了眼睛。 然后她看到了五米外,一个男人正安然的躺在地板上,那情形仿佛睡着了一样。 回头,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切,茵茵快速的冲到那男人的身前,首先从那男人的手中取回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手机。 手轻推了推那男人,死猪一样的睡着了,真要感谢小王,她手中的这家伙太好用了。 茵茵决定,明天开完了董事会后,她要将小王连升三级,再涨三倍的底薪,一直在启航做到退休。 每一个路过的人皆以为是一个病人摔倒了,所以也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再无任何的介入,茵茵窃喜,只拖着那扮成病人的男人向着旁边的临时座椅上走去。 努力的好不容易的把那男人拖到座椅上,翻过身去,再解下他腿上的绷带,那腿上根本连半点伤也无,真是卑鄙呀,整理好了那人的裤角,此时任谁看到他都会以为他不过是哪间病房的家属,只因着房间里没有了床位,所以便来到走廊里打铺位吧。 拍了拍男人的肩,“家伙,睡吧,祝你一夜好眠。” 按照小王的描述,估计此人醒来时绝对已经是明天上午了。 兴冲冲的,再一次拿起手机,一边等待着对方的接听,一边向着柯妈妈的病房扫去,那人依然没有出来,这也让她的心揪成了一团团一样。 “你好,请问你找谁?”一个女子慵懒的声音透过柯正威的手机传到了她的耳中,晕了,难道是按错了电话号码? 茵茵不吭声的再看过去,那是她始终熟记于心的手机号码,根本就没有错。 “你好,请问你找谁?”那女声再一次的追问着她是谁。 脑袋轰然作响,这样紧急的时刻难道男人还只顾着与女人醉生梦死吗? 她真是不屑了。 “啪”,她按下了结束键,那女人的声音她再也不想听见第二次了。 电话的彼端,男人正微笑着走向女人,沉声问道:“瑶,谁的电话呀。” “神经病,打错了的。”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然而却又是错过了一些什么。 倘若知道,柯正威便只有后悔了吧,只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所以他连母亲遇到了危险也犹未知。 第176章谜题 有些气恼更多不屑,母亲病着,父亲去了,而他柯正威居然只知道醉卧在女人的温柔乡中,看来再一次的出嫁,她的选择并不错了,看来从前都是她看错了柯正威了,原来表里不一就是如此的无耻。 气愤让茵茵在片刻间就涨红了脸,慢慢的再一次的向着柯妈妈的病房走去,此时,她真的不知要如何行动了。 门前,病房里的低语声还在继续,那是柯妈妈的声音,“陈甄轩,你就死心吧,你害死了凤庭是不是?” “哈哈哈,你的消息倒是灵通。”一个灵通已经承认了仲凤庭便是他杀的事实了。 然而这个消息一定会让柯清香承受不住的,在医院里茵茵曾经看到过柯清香与仲凤庭之间那如清泉一般的感情,那是任谁也无可替代的,柯妈妈一定会伤心的,不管柯正威做的多么仔细,却还是在这一刻让柯妈妈知道了仲凤庭已然去逝的消息了。 有些悲哀,更多担心。 “你……你……”柯妈妈颤抖着的声音透过门楣传到茵茵的耳中,那每一声都让她心惊。 怎么办? 怎么办? 要不要出手相救,可是她有敌过那个叫做陈甄轩的可能吗? 电光火石间,茵茵突然就想起来了,他的声音就是小飞手表中录下的那个男声,也就是曾经去过小飞幼儿园的那个中年男人。 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到底又是谁? 陈甄轩。 陈菁。 陈瑶。 为什么这么巧合的都姓陈,她恨陈菁,因为陈菁夺走了她的薇薇。 陈菁与陈甄轩难道有什么关系吗? 然而这只是猜测,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一切都不能够断定。 “你说,到底仲宇凡是不是仲凤庭的儿子?”陈甄轩继续追问道。 依稀能听到有人敲着桌子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的,是他在敲吗? 那声音告诉茵茵,此时的男人心里已经是万分的烦躁了,一切于柯妈妈似乎特别的不利。 “你已经杀了他了,哈哈哈,最好连我也杀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真相了,你的孩子也永远不要找回去了。”柯清香低沉的笑语中有着一抹威胁,她的一番话倒是让茵茵不由得佩服了,只为这几句话就足以让陈甄轩消除了欲杀死她的念头。 还记得那一次在赤爷爷和父母的墓前有人写下的那四个字“还我孩子”,难道那人也是陈甄轩吗? 孩子,到底谁才是他的孩子? “柯清香,你说,宇凡是不是敏君的孩子?” 清了清喉咙,柯妈妈沉声说道,“那孩子现在病成那个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难道宇凡真的是敏君的孩子?”陈甄轩轻颤着的嗓音说道。 “宇凡还在医院,你自己尽管去查他的身世,也请你问一问自己的良心,这一生你是不是白活了一世。”柯清香沉重的话语里道尽了她更多的无奈。 人与人,为什么就总是有着这么多的磨擦,为什么就不可以和平相处呢?为什么有些人就是不肯放过所有他们自认为的错误,其实对与错又有谁可以全部的分清楚呢,在他们的眼里那是错,而在其它人的眼里那又是对了,孰是孰非,其实老天最是清楚。 “柯清香,我暂且饶你一命,待我去医院查过了宇凡的身世,一切自将水落石出。”陈甄轩似乎是被柯清香的几句话所震动了,那话里话外让他隐约已猜到了什么。 孩子,难道宇凡是陈甄轩的孩子吗? 其实只要去宇凡所在的医院做一个血型测试,那么一切就全部清楚了。 宇凡不是仲凤庭的儿子,这是她与柯正威都知道的事实。 这个陈甄轩到底是谁呢? 来不及多想,病房内已是一片安静,有脚步声向门边走来,茵茵一个转身,快步的向着走廊的另一侧走去,尽头处刚好有一个卫生间,想也不想的快步走进了女卫生间,站在门里她看向门外,那个陈甄轩一定会从此门前经过的,她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低低的脚步声传来,有些紧张,虽然她早就见过此人,但是那一次她并没有仔细看,那一次他戴了一付超大墨镜,所以她无从看到他整张的面孔。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茵茵直视着前面,生怕错过什么。 马上就要到了,茵茵不自觉的向前移了一步,期待可以更清楚的看到那个人是谁,可是突然间一个女子走进了卫生间,刚好撞到茵茵的身上,“对不起。”茵茵匆忙说道,再越过那女子冲到门前时,此时,她只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没有追,她知道那个人认识他,一定认识的,因为那一天在小飞的幼稚园里她清清朗朗的一张面孔,什么也没有遮掩。 终于还是错过了,这个人一定与当初绑架柯正威的人有关系。 妈妈一定认识他吧。 想到柯妈妈,茵茵又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向着柯妈妈的病房冲去,没有敲门,直直的推开了门,冲了进去。 然后她惊呆了。 门内,是看护静静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床上,柯妈妈面色潮红,正试着去按动那床头的按铃,她是想要叫护士来救起地上的看护吧,原来看护是被陈甄轩所打昏了,怪不得刚刚在门外她只听得陈甄轩与柯妈妈的声音。 “妈妈,我来。”迅速的按过按铃,“有人昏倒了,请速派人来抢救。” 听到对方应是,茵茵又急忙转过身来,轻轻的扶着柯妈妈躺下,“妈妈,你没事吧?”伸手摸着妈妈的额头,有些烫,竟是发烧了。 “茵茵,你怎么来了?” “好几天没见妈妈了,怪惦记着的,所以我就来了。” “薇薇呢?妈妈好几天没看到她了。” “这……”茵茵迟疑了,然而片刻间她就回过神来,“茵茵这两天正参加学校一个比赛,忙过了这几天就过来看妈妈。” “哦,那也好,不知怎么的,还真是惦记那丫头了。”柯妈妈慈祥的笑了,似乎刚刚的一切已经过去,就象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柯妈妈什么也没有提及,然而她不知道,其实茵茵早已在门外知道了一切,虽然没有听得全部,但是至少她也听了个大概。 护士来了,直接把看护抬到了担架上,然后问道,“她是怎么昏迷的?” 柯妈妈清了清嗓子,然后沉身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刚睡醒过来就发现她躺在地上了,刚好我儿媳妇进来,所以就由着她来按铃了。” 柯妈妈在掩饰着,她不想让人知道陈甄轩的曾经来过吗? 到底为什么,她这么的怕他呢? 一切都是谜,只不知要如何一一的解开…… 护士们抬着看护的担架去急救室了,柯妈妈的病房里白炽灯光明亮的照在室内,有些刺眼。 “妈妈,换开小灯吧。”小灯炮昏黄的光线比较适合睡眠。 “不了,今晚就开着这大灯吧。”柯妈妈的脸依旧是一片潮红,茵茵突然想到她身上的发烫,刚只顾着那个看护了,竟然连柯妈妈的病也忘记说了。 从病床边小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了体温计,她轻甩了甩,“妈妈,试一下体温吧,你身上好烫。” 柯妈妈顺从的把体温计夹在了腋下,“茵茵,快坐下。”柯妈妈拉着茵茵的手,慈祥的脸上都是笑意,“茵茵,告诉妈妈,你与阿威是不是吵架了?” 茵茵一怔,难道柯妈妈已经知道自己与柯正威离婚了? “没有,我与阿威挺好的。”她撒谎,其实她已经要嫁给赤列翔了。然而人生中,其实撒谎也是一门艺术,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必须的,也是为人们所接受的,一如此刻茵茵的谎言只是因为她真的不想让柯妈妈担心,老人家还能有多少日子呀。 “茵茵,你别骗我,这么久了,从来都没见过你与阿威那孩子一起来看我呢。”老太太一本正经的说过,却是极有道理的。 “妈妈,阿威他忙。” “晚上也要忙吗?你都是经常在这通宵,没见他陪你一次。”口气沉闷,柯妈妈在生气。 是在生柯正威的气吧。 “他前几天腿伤了。”想了一想,茵茵只得找了一个非常蹩脚的籍口。 “那现在总好了吧?”柯妈妈说着,弯着身子向枕头底下掏去,片刻间一叠报纸已在她的手中,“茵茵你说,你又要结婚了吗?” 那报纸上是茵茵请赤列翔发布的两个人即将结婚的头条消息,看着这些,她无语了。 “茵茵,你倒是说说,这是为什么?” “对不起,妈。”茵茵真的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了,其实她也不想嫁给赤列翔的,因为她与他之间根本就没有爱的纽带相连接,可是为了薇薇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打电话叫阿威过来,我倒要问问清楚,这孩子已经两天没来看我了。”柯妈妈有些气恼的说着。 “这……”茵茵有些不便打了,就在不久前她还打过电话,却正好碰上他的女人接的,此一刻再打过去,只怕…… 第177章发现 “这……”茵茵有些不便打了,就在不久前她还打过电话,却正好碰上他的女人接的,此一刻再打过去,只怕…… “怎么?你不想打?那我来打。”柯妈妈说着就气汹汹的从枕头边取了手机然后翻着手机中的柯正威的电话号码,妈妈的动作很慢,她记不住那一长串的号码,就只得存在手机中。 “妈妈,还是我来吧。”不管那女人还在不在,她都要打过去了,至少她也要教训他一下,柯妈妈这边已经疏于防范,有人已经闯进了妈妈的病房了。 这是这一夜里,茵茵第二次的拨通了柯正威的电话,有种奇怪的感觉,她真的很怕又是那个女人接了柯正威的电话,那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在法律意义上,她与柯正威没有任何的关系。 好听的铃声响在耳边,她却无心去欣赏,一意的听着声音,只求柯正威马上就接了电话,缓缓的,过了半天,似乎是有人接起了电话,因为茵茵看到手机屏幕上已经显示了接通,可是奇怪的却没有对方说话的声音,“你好,我是茵茵。” “……”无声,继续的无声。 奇怪了,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已经接通了,为什么还不说话呢。 突然一道低低的男声传了过来,然后似乎是手机易位的声音,“茵茵,是你吗?” 终于听到了柯正威的声音,茵茵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是的,我是茵茵。”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明显的电话里是有些疏离的柯正威,那声音陌生的让她甚至不敢相信。 “哦,我没什么事,是妈妈坚持要找你?”那声音让她有些怕,她很怕再继续面对他,于是乎茵茵直接将手机递到了柯妈妈的手上,“妈,接通了。” 柯妈妈一把抢到手上,直接对着手机吼道,“阿威,你马上到医院来,一分一秒也不能迟。”柯妈妈的声音任谁都可以听出来她在生气。 “妈,很晚了呢?”茵茵急忙说道。 “不管他,一定又是跟哪个女人鬼混了,所以你才跟他离婚了是不?”陈瑶与柯正威的花边新闻当然也逃不过柯妈妈的眼睛了,原来老人家什么都知道。 “妈,不是的。”不知道要怎么说,直觉柯正威并不是喜欢陈瑶,直觉他一直是喜欢自己的,所以当妈妈这样说的时候她还是不知不觉的想要为柯正威所辩护。 “那你为什么要与他离婚?趁着你现在还没结婚,我要把事情都了解清楚,这样就真的死也瞑目了。” “妈……”茵茵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如果没有薇薇的事情或者她是不会嫁给赤列翔的,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就是还在发生着,所以她什么也不能吐露,一切就只能由柯正威来了再说吧,既然躲不过,她也只好面对,总不能让柯妈妈伤心的,“妈,让我看看体温计。” “嗯。”点点头,柯妈妈任由茵茵取出了体温计。 对着白炽灯,茵茵仔细的看过去,居然已经三十九度了,对于老人家,这已经算是高的了,“妈妈,我叫护士吧,妈妈发烧了,三十九度呢。” “不用了,又是输液,输了也还是那样,也没见怎么好转。”摆摆手,老人家拒绝了。 “那怎么成,生病就是要医治的。” 在茵茵的坚持下,终于护士来了,再对好了药,一忽儿输液又挂上了,“那看护小姐怎么样了?”虽然知道是被陈甄轩所打昏的,但是她也不能说了。 “没什么事了,似乎是头上被人敲了一下,已经醒了,正在急救室里输液呢,你们尽管放心吧。” “那就好。”柯妈妈一边任着护士打针一边说道。 “小姐,这里晚上不能离开人的,还是你留在这里侍候病人吗?”护士看着茵茵问道,早就见过茵茵,茵茵经常来,所以大家有些熟稔了。 “是的。”或许还有柯正威,不过他还要呆一会儿才能到,相信有妈妈的命令,他不敢不来的。 “最近医院有些乱,晚上病房门要锁好,有事就按铃。”护士吩咐着就闪身离开了。 “哦。”有些乱,是指陈甄轩吗?难道医院也知道陈甄轩来过妈妈的病房,不对,应该不是,否则刚刚说起看护的时候她们也就问到了。 眉头一皱,突然想起那个被她用麻醉枪打晕的男人,难道是他被发现了吗? 晕了,她倒是把他给忘记了。 看着护士走出去,茵茵佯装关门的也随了出去,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那一排座椅上却哪里还有那人的踪迹。 回转身,茵茵看向此时正闭目养神的柯妈妈,“妈妈,我出去一下。” 想要看看那个被她麻醉了的人到底去了哪里,茵茵悄悄的向那排座椅走去。 走廊里很安静,安静的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下,两下…… 有种诡异的感觉,突然让她揪紧了心,快要到了,经过电梯间就到了,可是就在她经过电梯的那一瞬间,突然电梯门开了,风风火火从里面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柯正威。 茵茵怔在了当场,没想到居然会是柯正威。 男人兴冲冲的走到茵茵的面前,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抓住了她的手臂就象电梯中走去。 “啪”,她另一手想要拍掉柯正威有些霸道的手,他的手好脏,说不定刚刚还抚触过其它女人的肌肤,她才不要。 可是那支大手就象生了根一样的紧紧的抓住她的手,根本也不管她的抵抗,生生的把她拖到电梯间,合上门时,那电梯上显示的数字是20楼的顶楼。 晕,其实柯妈妈是住在19楼的,明明走楼梯就可以了,只一层,他居然不嫌麻烦的进了电梯。 还没待开口打破两个人之间的僵局,“嘀嗒”,电梯门已经开了。 大手继续扯着茵茵的手向楼顶的天台走去。 刹时,迎风的感觉袭来,有种欲飞的渴望,伸展着手臂,她与他站在天台的正中央。 头顶,是皎洁的月光洒下了暖暖的清幽,让这夜的黑暗泛起了点点光明,更有那数不尽的眨着眼睛的星星,星星在看着她与他,仿佛在说,夜很美,请尽情享受。 然而此刻茵茵已经没有了心情,楼下柯妈妈还在打着点滴,还有柯妈妈被那个叫做陈甄轩的人所恐吓的事情,这些她都要告诉柯正威。 “阿威……”她开始说道,有些迟疑,不知要从何说起。 “茵茵。”男人突然打断了她,大手捂住了她的樱口,“茵茵,什么都不要说。我都知道了。”男人说着另一手已经揽住了她的纤腰。 晕,他都知道了,这么快?才挂下电话他就赶来了,他哪里来的时间知道的。 还有,是谁告诉他的。 可是还没有等茵茵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倾身向她的唇吻来,软软的,湿滑的感觉袭来,刹那间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她触电了吗? 呆呆的,不自觉的只任他吻着,轻轻的,舌的纠缠写着每一分的暧昧与相思。 其实无论她有多忙,她的心里一直是牵挂着他的,那是缘于爱,所以相思最浓。 可是突然间这一天里所有发生的事情电光火石般的在她的脑海里一一闪现,不可以,他不可以。 就在刚刚他还与着一个女人在一起呢,那女人一定就是陈瑶吧,她是陈菁的妹妹,所以茵茵极不喜欢她。 自由的两只手在这一刻间猛然挥起来,一拳抡到了柯正威的脸上。 男子有些吃痛,唇顿然松开,“茵茵……” “松开你的脏手,还有你的脏嘴。”女子固意的撩起袖子,使劲的擦着刚刚他吻过的唇畔。 男人不屑的挑挑眉,“怎么,要嫁给别人了,所以我就脏了,是吗?”他的话音才落,茵茵就感觉到了一种火药味充斥在空气中,更有种挑衅的味道。 “嫁不嫁人那是我的自由,我与你都一样的是自由身,难道就可以你与女人胡来,就不可以我正大光明的嫁人吗?”她反问,语气里更多嘲讽。 彼此间似乎更多的伤害,说过了,她才有一种不耐的感觉,两个人似乎都错了。 “我与她……”冲口而出时,柯正威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说多了。 “怎么,不敢说吗?今晚上我早就打电话给你了,可是却是一个女人接的。”想忍着不说,可是想起那个女人她就不免要揭他的短,说她嫉妒也好,说她无聊也好,她就是忍不住的要说。 “原来是你。”怪不得当他从陈瑶手中抢过电话时,陈瑶眼神暧昧的一闪,原来那是茵茵的电话。 “怎么,你知道是我?” 摇摇头,如果他知道也就不用现在才过来了,“两次都是妈妈让你打来的吗?”他追问,然后在满怀渴望的看着茵茵,希望她给他一个“不”的答案,因为他真的希望茵茵只是为了听听他的声音才要打给他的。 “不是。” 这一个答案让柯正威惊喜了,看来她心里多少还是有着他的,这便足矣了。 第178章双生 “阿威,你知道有人来探视过你妈妈了?”茵茵还是不相信柯正威会知道陈甄轩来过的事情。 “是谁?”天,他什么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赤列翔要娶茵茵,而且就在这一两天之内,他以为茵茵要告诉他的就是那件事呢,怎么又扯上了母亲,“是谁来探视妈妈了?” “陈……甄……轩……。”看柯正威的神色,似乎他并不知道,所以她一字一字清楚的说道。 “陈甄轩……”柯正威也重复着这个名字,然后他的神色在瞬间就变了,“那我妈呢,有没有事情。”他说着已是扯着茵茵的手就向那天台的小门走去了。 “她发烧了。”不知道这是不是由于陈甄轩带给柯妈妈的惊吓所引起的,但是柯妈妈确实发烧了。 “该死。”在踏进楼梯间时,柯正威狠狠的捶了一下身侧的墙壁。可是那抹疼痛却抹不去他的悔意,都怪他,这两天把所有的人手都调过去查砍头帮大本营的所在了,以致于他忽略了妈妈这边的看护。 “妈妈什么也不说,是我不小心听到的,所以如果见了妈妈,你只当作不知道吧。”既然妈妈不说,那么她就尊重她。 “嗯。”扯着她的大手更紧的将她的小手包裹的更紧更紧。原来一切都是他误会了,“既然妈妈不想提起陈甄轩的事情,那么她找我来所为何事?”柯正威不解了。 “妈妈知道我要结婚了,也知道你每天与陈瑶在一起。”早晚要说的,呆会还希望柯正威能把一切搞定,她的婚她是一定要结的,只是妈妈这关她也要过,因为她不想让妈妈伤心。 头痛,一切似乎越来越乱了,真不知道要怎么跟妈妈解释,“茵,呆会无论妈妈说什么,也无论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好吗?” “可是我一定要结婚的。”这一点她是务必要坚持的,一切只为了薇薇。 “你只要答应我了,我会让你结婚的。”没有迟疑,他说了他自己的想法。 茵茵一怔,原来他也开心她嫁给赤列翔吗? 怪怪的感觉,她又一次的迷糊了。 再一次的下楼,茵茵指向那个曾经躺过被她麻醉枪打中的人的座椅,然后说道:“按照小王的解释那人至少要到明天上午才会醒的,可是刚刚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应该陈甄轩把他带走了。” “阿威,你知道陈甄轩?”从陈甄轩的话中意里她可以猜出当年柯正威被绑架一定与那人有关系的。 “哦,不认识。”还不想让茵茵卷入一场血雨腥风,一切他都要小心谨慎的去应对。 拉着她向妈妈的病房走去,他在盘算要如何应对妈妈的诘问。 推开门时,妈妈正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输液正静静的滴落,听到了门开的声音,柯妈妈缓缓睁开了双眼。 “茵茵,你回来了。”她无视茵茵身后的儿子,只亲切的与茵茵打着招呼。 “妈,你还好吧。”知道陈甄轩来过,所以他对妈妈还是不放心的。 “我没事,打个点滴也就好了。倒是你来说说这些报纸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爸爸?”提到仲凤庭,老人家的眼里突然就蓄满了泪水。 “妈妈,爸爸他……”说起仲凤庭,柯正威汗颜了,他甚至没有去医院里看过他的遗体,这几天他一心都扑在了陈家身上,他要找到陈甄轩,却不想陈甄轩却到了医院找了母亲。 “威儿,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你亲生的父亲,他的后事你要妥善的处理。”老人家说着已经有些哽咽了。 “妈,我会的,那一天,我也要去。”颤威威的老太太倔强的说道。 “妈,你的身体不好,儿子代劳就可以了。” “不,妈一定要去,而你也要办得风风光光的。人生一世,其实你爹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妈,你告诉我为什么父亲会对宇凡视如已出呀。”这是柯正威心里憋了几天的问题了,既然母亲知道父亲的过去,那么他没有理由不问。 “儿子,你知道宇凡不是你父亲亲生的了?” “是的,是宇凡亲口对我说的。” “唉!宇凡他妈妈也是命苦之人,还没嫁人,就被那人给……”柯清香说着已是老泪纵横了。 “妈,那人到底是谁?”想来他就是宇凡的亲生父亲了。 “来,你们两个都坐下来,我慢慢的说给你们听。”柯清香欠了欠身子慢慢的靠在了靠枕上,开始了对往事的述说。 你爸爸原本是最喜欢宇凡他妈的,只是她失踪了,几年也没有音讯,后来便娶了我,起初他对我很好的,我们结婚一年也便有了你,那时侯我们一家三口,也是很幸福的。 可是在你三岁那一年,那是一个雨天,天气很冷,又黑,我抱着你在屋子里,我哄着你睡觉,可是奇怪的,那一天夜里你怎么也不睡,就是一直哭呀哭的。 你爸爸就在旁边踱来踱去的,我让他去准备了热水,准备给你洗个热水澡,你小时候一洗了澡就容易睡了。 不消片刻,水来了,我正给你洗着,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急急的,一声接过一声,那声音伴着窗外的雨声,让人听着就有种悚然的感觉,你爸爸立时就冲到了门边,抽开门栓,打开门时,我在里屋就听到了一计女声,“凤庭,救我。” 那声音有些慌乱,更多无助,又出自一个女子的声音,那让我不由得一怔,随意的撩了撩水,你便不哭了,我忙着用浴巾把你包好了,你居然就合了眼睡了。 把你放在小床上,我才起身向门外走去,门外,你父亲正与一个女人低低的说着什么。 我走过去才发现那女人竟是身怀六甲,象是就要生了的模样,“凤庭,快请她进屋子里坐吧。”这么冷的天里女人的额头上居然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女人慢慢的走了进来,步履有些蹒跚,她粗喘着气,再扶着腰慢慢的靠在一面墙上,你爸爸取了一把椅子给她,她摆摆手摇摇头,告诉我们她坐不下。 “痛吗?”我急问,我是生过孩子的人,所以一看她此时的情况就是在阵痛了。 女人点点头,“我要生了,凤庭,可否请嫂子帮帮忙。”女人的眼角还沁着泪意,仿佛在哀求着我一样。 我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凤庭,你出去。”他一个大男人是不可以呆在这里的。 “不行,还是去医院吧。”你爸爸反对由我来接生了。 “凤庭,你出去吧,我不去医院,那里早就布满了他的人,去了那里我就再也没有了自由了。”女人有些悲哀的说道。 你爸爸只得点头出去了,我不知道这女人与你爸爸是什么关系,但是她挺着大肚子来求你爸爸帮忙,人心都是肉做的,我也是有孩子的母亲,所以我的心刹时就软了。 怕吵醒了你,我带她去了另一间屋子,女人这一生,产前产后最是一关,却不想竟是我们两个女人的决定而害了她一命。 扶着她躺下,我才发现她的面容竟然是那么的熟悉,我与她居然有些象呢,我轻轻的笑,“妹子与我真是有缘,连长相都神似呢。” 她歪着头有些迷朦的看着我,显然她的阵痛很痛,“姐姐,还真是很象呢,我是凤庭的同学,所以就请你帮忙了。” 我微笑道,“既然你坚决不去医院,倒也不怕,我是生过孩子的人,我自然会帮你。” 我推开门向站在门外的你父亲喊道,“你烧些水,顺便也看顾一下威儿。”怕你睡着了会翻身掉在地上,所以我便让你父亲去看着你了。 于是,我自作主张的就帮着那女人生产了,她的肚子很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生了,是个男孩,那就是宇凡,我笑弯了眉的抱在怀里,好俊的一个小男孩呀,那一刻我还以为一切都万事大吉了呢,可是突然间那女人又是一阵低叫,然后我才发现了一切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她的肚子还是有些大,而她的身子竟然在止不住的流血,阵痛依旧,难道…… 果然,我再次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小脑袋,居然是双胞胎,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匆忙把手中的小男孩放在一边,我急忙去为女人再次接生。 她身上的汗意更浓了,混身不住的抖动着,咬着牙拼着力的终于把那孩子生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孩,水灵灵的一个女孩,从没有见过刚出生的小孩子生得那么漂亮的,她让我看了就忍不住的想,要是给我的威儿做了媳妇该有多好,可是我还来不及细想,女孩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这一声突然惊醒了我,我甚至忘记了照顾了他们的妈妈了。 我急忙把她也放在男孩的旁边,竟是一对龙凤胎,真好看的一对兄妹呀。 然而当我再看向他们的妈妈时,我突然发现一切似乎不对了。 第179章敏君 女人清瘦的额头上汗意更浓,那汗滴大颗大颗的此时正不住的滴落在脸颊上,再沿着脸颊向下滑落,然后便滴落在床上,她身下的血更多了,那血甚至氲红了整个褥子。 这一刻,我惊心了,“你还好吧。”我冲到她的面前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 女人虚弱的一笑,“孩子……” 看着她面色惨白的如纸一样,然而她眼神里更多的却是期待,她在期待我把孩子抱给她吧,她身下的血已经让我惊心了,可是那一刻我所能做的却只有把孩子抱到她的面前。 一只手臂环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小的家伙就在这一刻迷朦的睁开眼睛看着周遭这个陌生的世界,那皱巴巴的小脸上写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渴望。 女人的手轻轻的欲要抬起,她想要去摸摸孩子们的小脸吧,可是她的手抬了又抬,却始终也碰不到孩子们的小脸,我急了,她似乎有些不好了,可是我家里根本没有任何医疗设备,这可怎么办? 急忙扯过一个被单盖住了她的身子,我向着门外喊道,“凤庭,快去找车,她不好了。” 我听到你父亲应了一声,才多少放心些,只盼着女人不会有什么危险,然而她的脸似乎越来越苍白了,我惊心的把孩子一一的送到她的手边,让她触碰着那小脸,滑滑嫩嫩的小婴儿粉嘟嘟的最是可爱,女人笑了,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然后又脆弱的问道,“男还是女?” 我沉声道,“双胞胎,一男一女,一对小兄妹。” 她又笑了,那笑容在脸上绽开如花一样让女人在瞬间就是异常的美丽。 “你……你没事吧。”我结结巴巴的问道,腿在那一刻已经有些软了。 她看着她的一双儿女,那笑容更美,“姐姐,帮我照顾这两个孩子好吗?” 她的声音低弱,弱弱的甚至让我有些听不清楚,我仔细辩认着才听明天她口中之意,难道她也感觉到了什么吗? 我不住的点头,只想让她心安,如果不是我答应了她留在我家里生下两个孩子,那么我也就不会有着此生最大的后悔了,可是偏偏就是我不顾着你父亲的反对而同意了。 女人的面色越来越白,眼神也越来越迷离,然后她的手依然是不舍的在抚着两个小婴儿的小脸。 我傻了,一切真的不对了。 “凤庭……”我大声的叫,然而你父亲还在外面,根本就没有回来,这么冷的夜,外面一定冷清,加之我们那个年代根本就没有什么的士,黑灯瞎火的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找。 然而我不能出去,这屋子里有三个孩子,还有一位垂死的女人,我能做的就只是守在他们的身边,静静的守护着他们。 在那一刻,我真想自己是医生,或者护士也好,可是我什么也不是,我甚至连最简单的施求措施也没有。 “妹子,你挺住,车就要来了,凤庭已经去叫了。”我不停的在女人的耳边呼唤,希望她的眼神不要迷离,希望她一直的看着她的两个小宝贝。 可是那抹笑却在一点一点的僵硬了,女人硬撑着的就只是用她的眼睛仔细看着她的那一双儿女。 我心已大骇,我知道她的命已不久矣。 再一次的把孩子送到她的面前,轻贴着她的脸,我沉声笑道,“你会没事的,这么可爱的一双儿女,妹子真是有福之人呀。” 她的嘴蠕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然而半天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我轻轻的贴进她的唇边,然后仔细的听着她的唇语,“照……顾……他……们……”慢慢的听着那一个一个的字,我才终于听清楚了。 她还是不放心她的一双儿女,天下父母心,我懂得她的意思,于是我再一次的点点头,“妹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他们的。” 女人再一次的笑了,只是这一笑竟是她辞世时的最后一抹笑容了。 头一歪,她去了。 房间里,两个婴儿象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突然间哇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幸亏孩子小,我才能一手抱一个在怀里轻轻的哄着,然而那哭声还是那样的响亮,仿佛两个孩子都知道了妈妈已经走了一样,他们是在不舍妈妈的离去。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的残酷,我无措的哄着两个孩子时,你父亲终于回来了,“清香,车来了。” 那一刻我无语了,我不知道要如何来回答他。 “清香,还要送医院吗?”你父亲只站在门外,男女有别,所以他不方便进来。 我转首,才发现,他此时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两个孩子,而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那女人象我,或许是我象她,突然间这一个概念在脑子里迅速的转动,让我有些头晕。 “她是谁?”我不由自主的追问。 “我从前的同学。”你父亲如女人的答案一样告诉我她只是他的同学。 是吧,于是我相信了,如果只是同学,那么…… 然而我错了,当我告诉你父亲她已经去了的时候,一声咆哮猛然震痛了我的耳脉,他飞快的冲进来,他就站在依然还盖着被单的女人的面前,他疯狂的摇着女人的肩膀,“敏君,你告诉我,你还活着好吗?” 女人没有动,她安祥的,面上始终挂着那抹满足的微笑,那面容栩栩如生的让人以为或许她还活着而没有死去…… 我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晕然,而两个小婴儿的哭声更是一声响过一声的充斥在我的耳边,那哭声是那般的让人难耐…… 你父亲几近疯狂的一直在摇晃着女人的肩膀,然而女人的灵魂却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去了天堂了吧,她的笑容是那般的美好,一如天使一样。 两个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我却恍然未闻,直到一只小手轻扯着我的衣角,然后一道童声在我的耳边唤道,“妈妈,你怎么了?” 威儿不住的摇晃着我,然而他的力气是那么的小,我听得到,可是我全身却如木偶一样动也动不了了。 眼前这所有的一切让我呆住了。 “妈妈,你怎么了?”威儿不住的大叫。 终于你父亲清醒了,他转过身来,然后恶狠狠的看着我,“清香,是你杀死了她。” 我傻了,是我杀死了她吗? 我没有。 其实是她的两个孩子。 是的,生了那个女儿之后她就去了。 难产。 这样想了,我猛然低头看向我怀中的两个小娃,彼时依然还在哭呢。 是饿了吧。 “凤庭,孩子要紧。”我想要叫醒他,告诉他我怀中的这两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人已去,为她照顾那两个孩子才是对死者的最大抚慰。 他松开了摇晃敏君肩膀的手臂,然后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手指指着我怀中的两个孩子道,“是谁,是谁害死了敏君。” 我慌了,他的眼神有些恐怖的感觉,似乎此时他的眸里心中就只有那个女人了。 她象我,我象她,这一刻我终于清醒了。 原来他娶了我,皆是因为这个女人。 刹那间的悲哀席卷了我的灵魂,我惨然笑道,“是我,是我杀死了她。” 他有些狰狞的看着我,那面目恨不得要杀死我一样,“妈,我怕。”威儿更紧的贴在我的身边,虽然他已经三岁了,可是那只是孩子的虚岁,数一数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也才只有二十六个月呀。 你父亲根本就没有听到儿子的呼唤,他只是猛的抓住我抱着孩子的手臂,“把孩子,给我。” 我轻轻的松开,他再轻轻的接过去,轻轻柔柔的生怕碰疼了他们一样,我恍惚中说道,“男娃是哥哥,女娃是妹妹。” 他突然一怔,“女娃是妹妹,那么就是在敏君生下了这女娃之后她就去了的吗?” “是的。”我没有迟疑,只是把刚刚经历过的说出来而已。 “哈哈,都是她,都是她害死了敏君。”他说着又是把那孩子重新又送还到我的怀中,“这孩子克死了她妈,所以她也该死,你,去把她扔了,扔到外面,越远越好。” 我有些迷糊了,他这是怎么了,似乎有些情绪失控的感觉,一个小生命呀,才那么小,刚刚才出生而已,甚至连洗一洗都没有过,那头发上还带着片片的鲜红,不行,不可以。 我一把领过威儿,再抱着那小女婴向着门外走去,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错的。 找了一床威儿的小被子我紧紧的把她包在被子里,她依然还在哭,那时候的孩子忌奶都是晚的,所以我还有些奶水,我慢慢的喂着她,奇异的本以为那小小的刚刚生下来的孩子是不会吃的,可是她会,她香香的吸着奶汁,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我看着她的小模样,我怜惜的只把她抱得更紧。 然而这时候,你父亲他突然冲了进来,他不由分说的就拉起我,“把她扔了,就扔到外面,我永远也不要见到这个孩子,快去,否则……”他把手中的另一个孩子举得高高的,那情形已告诉我如果我不同意,那么这小哥哥就…… 第180章可能 我无言了。 两个都是敏君的孩子呀,为什么会有如此不同的命运呢? 造化弄人,让他们一起失去了母亲,如今又想要将他们兄妹两个生生的分离。 然而你父亲的面容依旧满是怒意,他的思维空间里就只有了那个女人的面容吧,她的死已经让他的精神失控了。 我只好站了起来,我有些不舍的抱着女婴走出了房间。 屋子外,有些冷,夜的冷薄让我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真的很冷。 这孩子我应该把她送人才是,刚刚吃了一些奶汁,此时的她并不哭了,黑暗中我看不清小女娃的面貌,也不想再去刻意记得,只因那初生的婴儿总是会变的,越大越是无法辩认,但是她我依稀记得她的后肩胛上有一块如手指甲般大小的红记。 于是在那大门外,我又远走了几步,我不想让人知道是我残忍的将一个女婴抛弃在这漆漆的夜里,而且还是在这样冰冷的一天。 那地上还有一些枯草吧,小女娃就躺在上面,不哭也不闹的仿佛睡着了。 或许她也在看向那夜空寻找星星吧,那是属于她的光明与希望。 我不舍的回转身,因为我实在放不下家里面的那一大一小,更有那才出生的小男娃。 再一次的推开门时,是小男娃不住的啼哭声,那一声声仿佛在呼唤着妈妈一样。 把孩子从颓然坐倒在地上的男人怀里抢过来时,男人突然惊醒了,“你出去,你不可以扰到了敏君,她睡了,你不可以吵她,你知道吗?”他对待我的冷然,还有他眸中的所有哀伤在这一刻深深的刺激到了我,也伤害了我。 “我不吵她,你很爱她,是不是?”虽然早已猜到了那个答案,但是我还是贪心的想从他的嘴里得出一个“不”字的答案。 男人的目光有些呆滞的点点头,那一刻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做过了什么吧,但是也是在那一刻我的世界已倾然倒塌…… 他已不在属于我,而只属于床上那个已经咽了气的女人了。 做了四年的替身,到了此一刻我才清楚的明白,原来他并不爱我。 原来他娶了我不过是因为我的长相酷似那个叫做敏君的女人。 踉跄着,我重新把孩子送还到男人的怀里,我回到了我的屋子里,小威在哭,我却充耳不闻。 我收拾着行装,我的倔装与骄傲让我选择了离开。 推门而出时,其实我是不舍的,必竟这里曾经给过了我太多的温馨与甜蜜,然而当我知晓这一切的时候,这里已经再也不是我的容身之地了。 黑漆漆的夜里,我抱着威儿离开了,而我身后的那个男人,他居然没有任何的挽留。 这便是我的悲哀吧。 想到那个女娃,我感受到了她与我同样的被舍弃的命运,那是怎么样的难过与悲伤呀。 而她,幸好还不懂得这世上什么叫做残忍。 我寻向刚刚放着她的地方,那一丛枯草…… 我希望可以找到她的踪迹,虽然对于她的母亲我并没有好感,因为她夺走了我家的幸福与温馨,我也恨她,然而那个小女娃,她却是无辜的。 可是再一次的眼望过去,却哪里还有了那孩子的踪迹…… 没有人知道那女娃被何人抱走,但是我一直坚信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虽然我离开了仲家,但是那个女娃却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痛处,如果当时我不是听从你父亲的话,如果当时我更多一些怜惜,我也不会把一个才刚刚出生的孩子丢在那漆黑清冷的街路上。 然而一切都晚了,我再也找不回她了。 那之后我便发誓永远也不要再回仲家了。 然而我带出了你,而你才是你父亲的至亲骨肉,他终于还是奈不住对你的惦念,他经常会让人送东西送钱给我,却都是被我拒绝了。 渐渐的威儿越来越大了,而我经常在开门的不经意间发现你父亲就躲在院子外面的墙角里偷偷的看着你。 那一刻,我真的很心酸,再多的恨也割舍不去一份亲情吧。 必竟,你是他的亲生的儿子。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便是因着那一件事,我病了。 那一天他第一次来医院的时候,我是清醒的,我与他说了很多很多,人生一世,时间真的可以慢慢的冲淡一切。 发悄悄染霜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其实他心里最惦念着的是我,还有威儿。 他也曾找过那孩子的下落,可是却是始终杳无音讯,痛悔吧,因为当他清醒了之后他才知道他其实对不起的更是敏君,因为他遣弃了她的孩子。 所以对于宇凡他便有了一份不同于一般的感情,因为他身上凝聚了两个孩子的爱,一个是他,一个便是那个遗失了的女娃。 有些恨,也更多爱吧,到了此刻我才明白,其实我与他已错过了太多太多,嫉妒是害人是惹人犯罪的东西,如果我不去嫉妒,或许也会给威儿一个完整的家吧。 他死了,那是他的归宿,其实他这一生只错过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爱惨了那个叫做敏君的女人。 柯妈妈终于讲述完了宇凡的身世,然而对于那女娃她却是更多的感叹。 当柯妈妈的尾音飘荡在病房内的那一刻时,四周是出奇的静,就是所有的呼吸都是那么的沉重。 那女娃现在早已经长大了,突然间有一种亲切感,让茵茵很想知道那女娃的现在的生活状况,只是仲伯伯找了那么些年都未曾找到,更何况是她了呢。 而柯正威在听完母亲讲述完了一切时,他的眼睛却是不停的闪动着,一抹笑意挂在脸上,他突然释怀了,也是这一刻对于父亲所有的恨意在片刻间丁点也无了。 如果说在知道父亲死去的那一刻他是痛心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把儿子对于父亲的那种爱还回了给父亲。 父亲做的没错,他给予宇凡的爱其实也是给予了另一个女孩的爱,所以他不再恨了。 只是没有想到宇凡会是陈甄轩的儿子,是的,一定是的,茵茵已经对他讲过了刚刚陈甄轩来时她所听到的一切。 那个陈甄轩也就是当年绑架自己的那个黑衣人吧,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只是为什么当年敏君一定要离开那个男人呢,似乎陈甄轩每一次提到敏君时更多的都是一种温柔,如今再想起来,或许敏君也是他的最爱吧。 他害了太多的人了。 他不可以逍遥法外。 他要报仇,为父亲报仇。 压下心头所有的渴望,柯正威扶着柯妈妈平卧在床上,说了这么多,妈妈也累了,“妈,早此睡吧,儿子守着你。” “威儿,妈不恨你爸爸了,人老了,什么也都看开了,所以他入土为安的日子我一定要去。” “妈,儿子记住了。” 柯清香点点头,却又是皱了皱眉头道,“威儿,你告诉妈妈,为什么要与茵茵离婚,为什么现在茵茵又要与别人结婚了,妈只要这一个儿媳妇,其它的女人再好再有金山银山我也不要,所以今天把你叫来就是要让你给妈说清楚,到底为什么你们两个不能够在一起了。”老太太说着一手一个的握住了两个人的手,然后再把两个人的手叠在了一起。 当两个人的手在那一刻交握在一起时,那手心中传递着的是更多的理解与爱。 茵茵没有闪避,也让柯正威握着她的手更紧了,“妈妈,我与茵茵根本没有离婚,你不要看那些报纸上的假报道,如果离婚了,茵茵也不会坚持来看您了,关于那些报道,不会是狗仔队的糊言乱语罢了。”柯正威说的真真的一样,然而茵茵却有些心虚了。 “茵茵,是真的吗?”柯妈妈不信的问道。 柯正威微转身看向茵茵,他期待茵茵的答案,刚刚在进病房之前他就有交待过茵茵,无论他说什么,都请她配合一下。 茵茵轻轻笑道,“妈妈,是真的,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的公司,如果我结婚了,那么我在启航的股份的一半就要转给我叔叔,所以……”此时她也撒谎了,只是想要配合着柯正威演一场善意的戏,因为她也想让柯妈妈放心。 “这样就好了,夜深了,你们两个也不用都陪着我在这里,一起回去吧,我老婆子死不了的。”老太太开心了,看到儿子儿媳握在一起的手她忍不住的乐开了。 “妈,今晚儿子一定要陪着你。”想想陈甄轩的到来,他真的惊心了。 明天他会再派两个得力的人来保护母亲,父亲已经去了,他不可以连母亲也再失去了。 “妈,我也留下来陪你。”看到柯正威如此,茵茵也不想走了,本来在出门之际她就有与赤列翔说过的,晚上她不回去过夜,她会照顾柯妈妈一夜,而赤列翔也并没有反对。 那种母亲的感觉,幸福的感觉是她每一次她照顾柯妈妈时最温馨甜蜜的体验。 妈妈,其实她一直把柯妈妈当作自己的妈妈的。 第181章酒席 病房里,安静极了,柯妈妈沉沉的睡着了,她的面上是一抹温馨的微笑。 而柯正威则是紧紧的抓住茵茵的手不想松开,其实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能说,他能做的就是抓紧她的手,把他的心悄悄的传递给她。 茵,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真的好爱你。 隔天上午,启航的董事会缺席了两个人,一个是阮凤祥,一个就是柯正威。 阮凤祥不来,是因为他知道大势已去,他手上再也没有一分启航的股票了,所以他根本就算不得是启航的董事,那一天,茵茵重新聘用了林董事,她亲自把启航执行董事的位置交到了他的手中,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也重新又划到了林董事的名下,为了她他忍辱负重,不愧是父亲当年最得力的助手,能够在叔叔的强压下忍辱了十年,只为了盼她的重新归来。 没有人反对,竟然是全票通过,因为他挽救了启航,也让启航在风雨中更加强大。 那一个上午,茵茵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叔叔的阴谋取终于被她粉碎了,那么此一刻是不是该她与他来算一算帐了呢。 父亲母亲的死一定是与他有关的,但是在薇薇还没有安全的回到她的身边时,她决定暂时放一放手,那电梯事件,还有十年前的那场凶杀她一定会向当事人讨回来的。 那一天下午,茵茵签署了她的遗嘱,当她告知律师她要拟定的是遗嘱时,律师奇怪了,这么年轻的董事长,又何必要签什么遗嘱呢,然而在她的坚持下律师还是履行了他的义务与工作。 在挥笔签下名字的那一刻,似乎所有的牵挂都已淡去,淡泊而来淡泊而去,这便是她此刻的心境了吧。 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处理好了一切需要她亲自解决的事情,茵茵也长舒了一口气。 而接下来她要面对的就是赤列翔的父母了,这是一个关卡,然而她却必须要去冲一冲的。 把小飞留在了别墅,这样的情形带着他就更多了不便,一前一后,赤列翔与茵茵各开了一部车,只是因为这样子她回家比较方便而已,既然赤列翔的父母刚刚回来,那么他就有义务要陪在父母的身边。 有些紧张,总怕他的父母会坚决的反对,而赤列翔却是比她还要更加不安,原以为爸爸妈妈回来后,只要一听说茵茵是启航的董事长就一定会拒绝这场婚姻的,所以在他硬着头皮打电话向父母汇报时,他已经做好了完全被无视的可能。 答案就只有一个,不同意。 可是父母却没有说出一个反对的字来,居然破开荒的答应了他晚上一定要与茵茵见面。 说实话赤列翔的心多少是有些忐忑的,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了退缩的可能了。 既然答应了茵茵,他就只能勇敢去面对。 车停在赤家的大门前时,茵茵才知道原来赤列翔的新家是这样的豪华气派,怪不得他一直不让爷爷住在那如贫民窟一样的阁楼。 想到赤爷爷这不禁又让茵茵有些心酸了。 赤列翔牵着她的手,而茵茵也没有拒绝,如果连牵手都不可以,那么一切就有些太虚假了的感觉,而她也根本就不要想到结婚了。 结婚,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已经答应了嫁给赤列翔,那么她都会好好的珍惜这一场婚姻的,也要珍惜赤列翔所给予她的真爱,因为真爱难求。 “伯父伯母好。”推开大厅的那扇玻璃门时,沙发上赤列翔的父母已经礼节性的站起来来欢迎她的到来了。 这,似乎是一个好的开端。 “茵茵坐吧。” 有些局促,但是茵茵还是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赤列翔的身边,虽然她不爱他,但是他一直给她大哥哥的感觉,那感觉其实也更多温馨。 一连串的客套中彼此似乎都在刻意避开赤列翔明天举办酒席的事情,似乎谁先提及那么输的一方就会是谁一样。 终于,赤列翔忍不住了,“爸,妈,打电话时就向你们说过了,明天我与茵茵要在翔鹭酒店举办婚礼,到时候希望爸和妈都能够参加。”用了一个请字,似乎疏远了自己与父母之间的关系一样,然而他心里最清楚父母是最排斥启航的一切的。 父亲点点头,笑道,“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我与你妈就只有送给你们祝福了,希望你们也一定要珍惜彼此之间的感情,明天的婚宴我们一定出席。” 眨眨眼,他是不是听错了,父样答应了? 赤列翔有些傻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这似乎有些怪异了。 可是他心里其实更多的还是欣喜。他决定待茵茵走后,他一定要向父母问问清楚,到底为什么他们答应的这样的快。 于是,在目送着茵茵出了大门之后,他立刻三步两步的就跑回来,“爸妈,你们真的不反对吗?” “阿翔,在你回来之前,其实我与你爸爸也谈论了很久,其实从前那一条规定是你爷爷规定的,当年你救了她,而她也发现了你,这一切似乎就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样,原来就已经既订的缘份我们又有何话说,冲且我们翻开了你爷爷在去世之前的遗言,他希望你照顾茵茵一辈子。” 原来如此,怪不得父母答应的这样的痛快,原来是爷爷的留言呀。 于是,酒席终于如期的举行了,赤列翔的父母果然到场了,虽然两个人是固意高调的在报道两个人的结婚事实,但其实他们请的人却不多,只有赤列翔的一些亲朋友好友罢了。 虽然没有自己的熟人,但是茵茵还是很开心,因为她终于可以找回她的薇薇了。 陈菁说过,会把薇薇送回来的,那么她就慢慢的等。 司仪来了,要举行中国式的传统般的婚礼,当一对新人站在那台上之时,茵茵的视线却一直是瞟向门口的。 薇薇随时都有可能被送进来的,所以她不想错过那开心的一刻。 然而当她如木偶一样的完成一个又一个仪式时,薇薇还没有来,茵茵突然间慌了,为了薇薇她才嫁给了赤列翔,也是为了薇薇她才来参加这不算奢华但也绝不简陋的婚礼的,她是主角,她是新娘。 薇薇,你回来吧。 然而门前没有,手机也没有响过一声。 无奈的摇摇头,她不能给赤列翔丢脸,她不能逃开,毕竟这些到场的人都是赤列翔的亲朋好友,然而其实在这一刻,她更多的是想离开的,她要去找回她的薇薇。 因为,她被骗了,她被陈菁所骗,说好她结婚的日子就是陈菁还回薇薇的日子,然而现在陈菁却食言了。 正当她以为再也没有希望了的时候,突然间那入口处走进来一个小女孩,孩子的腿上是触目惊心的鲜红的血,欣喜刹时转为担忧,茵茵飞快的跑向了门口处的薇薇…… 薇薇,她的薇薇终于回来了。 想不到陈菁居然守信用了,这让自己多少对于她的怨怼就减了几分。 拿一个孩子做人质,这本身就是卑鄙无耻的。 这煎熬了一个母亲的心,那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是茵茵的难耐。 颤抖着手把薇薇抱在怀里,紧贴着自己的的那一刻,一切恍若隔世。 “妈妈……”薇薇小小声的在茵茵的耳边唤道,“妈妈,爸爸说不许我哭,爸爸说这是妈妈的婚礼,所以他要送给你一个惊喜。” 有些晕了,“薇薇,你告诉妈妈,是谁送你过来的。” “是爸爸,爸爸把我救了出来,爸爸又亲自开车把我送来,可是爸爸却走了。” 天,怎么会是柯正威,她一直以为是陈菁良心发现了,才把薇薇还回给她的,却原来什么都不是,是阿威再一次的救了薇薇。 “妈妈,我还是喜欢爸爸。”薇薇口中的爸爸自然就是柯正威了,然后…… “嘘……”茵茵轻轻的嘘了一声,不能再说了,赤列翔的家人皆在此,她真的不能给他失了面子,“薇薇,腿很疼吗?”那些血让她看了都是惊心,可是薇薇没有哭,她只是紧紧的咬着唇,痛,一定很痛吧。 松开孩子,她转身看向赤列翔,她在求助,她的婚礼只能到此为止了,因为她要带着薇薇去医院,孩子的腿伤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 回转身时,是赤列翔正贴在司仪的耳边在讲着什么,看到她望向自己的时候,赤列翔笑了,向她挥挥手,示意茵茵再回到台前。 “薇薇,在这等等妈妈,妈妈一会儿就来。” 重新又回到了台前,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还有那依然还站在门口的混身是血的小女孩,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那短短的铺着红地毯的路在此一刻是那样的漫长,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之久一样。 微笑着,赤列翔拉起她的手,然后司仪简短的又说了几句话,就宣布礼成了。 于是,婚礼结束了,当台下依然是一片掌声时,赤列翔悄悄的对茵茵说,“茵,带着薇薇去医院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第182章血型 感激的一笑,真没有想到赤列翔会是这样的大度,“阿翔,谢谢你。” 再走向台下的赤列翔的父母面前,茵茵报歉的说道,“爸,妈,孩子伤了,所以茵茵就先行离开一下。” 赤妈妈慈祥一笑,“去吧,天下父母心,没有谁会责怪你的。” 一滴清泪挂在脸上,茵茵真的感动了,“谢谢妈。”她叫的极自然也亲切,人生有如此多的人在关爱着她,这便是她的幸福了吧。 再没有说什么了,其实一切尽在不言中,依然还穿着结婚的礼服,但是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一把抱起薇薇,孩子很重,可是她却甘之如饴,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她得到的就是开心。 车开得飞快,她恨不得立刻就到了医院,“妈妈,你还可以嫁给爸爸吗?”薇薇转过小脸殷切的问道。 “薇薇,你的腿是怎么伤的?”孩子的问题让她不知如何去面对,所以她便及时的转移了话题。 “阿姨打的……”薇薇说着就垂下了头,似乎那恐怖的一面又出现在了脑海里。 那种感觉茵茵知道的,她忍住了,没有在追问下去,因为她不想让孩子痛苦。 车子终于就到了医院,挂号急诊,只为了快,虽然薇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生命的危险,但是薇薇满身的血每每看着都是让人惊心。 与妈妈在同一家医院,茵茵希望可以让薇薇有机会多陪陪妈妈,不知道妈妈还能活多久,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她都是希望妈妈是快乐而开心的。 一系列的检查结束了,但是结果还没有出来,茵茵拉着薇薇就坐在诊室外的临时座椅上,她在等待结果,而薇薇则是靠在她的肩头上,很显然的,这些天孩子吓坏了,所以此一刻当她靠在母亲的身上时,就只有无尽的心安。 打电话让小王去别墅取了她与薇薇的换洗衣服,估计孩子少不得要住几天院,所以她要早做打算。 果然,当所有的检查单据出来后,医生开了住院单。 把薇薇扶到了病床上,输液挂好了,护士则是向茵茵招招手,示意她一起出去。 有些不解,难道有什么事一定要避着薇薇吗? 这一个想法,突然间让她的脑袋轰然作响,不会是薇薇还有什么问题吧。 “薇薇,安心的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一切都没事了。”她轻声安慰女儿,孩子的乖巧以及不哭不闹是那么的让人心疼,可是…… “阮小姐,是我们主任医师请你过去他的办公室。”出了薇薇的病房,护士笑容满面的说道。 茵茵有些狐疑了,看那护士的表情,似乎并不象是薇薇有什么大事一般。 只是又是什么事呢。 心焦的走到了医生的办公室前,门大开着,但是茵茵依然礼貌的轻敲了敲门。 “进来坐吧。”医生指着对面的椅子客气的请茵茵坐下。 “你好,请问薇薇的腿有什么大问题吗?”直说吧,否则她的焦心会把她自己给燃烧殆尽。 医生微笑了,“阮小姐请放心,孩子的身体只是受了皮外伤,没什么大碍,只要住几天院稍微调理一下就ok了。” 又是疑惑了,茵茵看着医生,期待他的下文,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阮小姐,我知道你在不久前也住进了这家医院,所以对于你的病史我们是有所了解的,我想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如果您不方便回答你可以不予回答。”医生坦诚又有些神秘的问道。 “说吧,只要可能回答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虽然她还不明白医生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她看着医生的神情似乎这件事十分重要。 “阮小姐,我想请问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刚刚填住院手续时,茵茵只填了自己的名字,并没有填写孩子父亲的名字。 茵茵的脸腾的红了,这是一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问题,可是一时之间,她真的说不清楚,“对不起,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为什么您要问我这一个问题呢?” 医生笑了,似乎已经理解和明了她的意思了,“阮小姐,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薇薇的肾与我们医院一个病人的肾是完全匹配和相近的,而这个病人的肾因患了严重的尿毒症一直都有生命危险,我们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与她的相匹配的肾,可是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而您的孩子的肾却是可以的,只是她只是一个才九岁的孩子,所以我们不能勉强你们做任何的决定,只能希望通过沟通来讨论这个问题的可行性。” 头轰然而裂,尿毒症,那不正是柯妈妈的病吗? 还有,欧楚辞也说过那张vip卡的主人一直就生活在她的周遭。 原来,薇薇的爸爸竟然是…… 是的,一定是的。 拿起电话茵茵急欲拨通欧楚辞的号码,她想见他,因为她已经猜出了一切。 只是这个答案让她太震惊了,所以此时她需要欧楚辞的进一步证实。 然而欧楚辞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茵茵只得向医生详细的询问了关于换肾的一些病理分析与过程,或许许多人会认为不值得吧,因为柯清香已经老了,而薇薇才只有九岁而已,可是听过了医生的分析之后,茵茵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孩子以后要多注意身体的休养罢了。 在她的心里其实是矛盾的,薇薇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柯妈妈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奶奶,然而她还不能做最后的确认,在她的心里这个答案还有许多的疑点,如果真的是柯正威,为什么对于当年的所有一切他没有任何的表示呢。 真的是他吗? 每每想起那血腥的场面,都是让她不寒而栗。 十年了,从前她恨过那个男人,可是每一次的回忆都告诉她,其实那男人也是被逼无奈的,真想知道那幕后黑手是谁呀。 慢慢的踱向薇薇的病房,心里已更多了心事。 快要开门时,才听到病房里居然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的,竟然是欧楚辞,心里一惊一喜,想不到他居然来了。 推门而入,“欧先生,你好。”她礼貌的打着招呼。 “茵茵,孩子的腿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修养几天就好了。欧先生,有件事我想跟你谈一谈。”事情已经进展到了这布田地,所以她真的没有必要不去追问了。 轻点了点头,似乎欧楚辞早已预知茵茵的所问了。 检查了一下输液,还有多半瓶的药液没有输完,薇薇打着哈欠,显然是因为药力的关系已有些困了,“薇薇,睡一会儿,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安心睡吧。” 小丫头点点头,露出一抹有些牵强的微笑,茵茵知道她还没有从陈菁的阴影中走出来,自己经历过那种痛苦,所以她理解薇薇,所以她也不去追问她曾经发生过什么,一切只要她安全就好了。 顶楼的天台上。 望天,那一望无际的蓝色背景下,雪白的云朵片片飘浮着,就象一个个飘渺的故事一般暖暖的让人喜欢。 “茵茵,你都知道了。”欧楚辞背对着茵茵站在风口里,任风吹乱了他那常年都是一丝不苟的发型。 “那张卡是阿威的,是吧。” 欧楚辞轻扬了扬头,悄声说道,“我很报歉,我答应过仲先生不透露那张卡的主人的,阿威说孩子受了伤,让我到医院来帮帮你,所以我就来了。” “医生说,薇薇的肾与妈妈的是匹配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孩子是阿威的。”撩了撩被风吹乱的发,茵茵道出了一个事实。 “真的?医生真的这样说?”欧楚辞有些激动了,这个答案似乎是给了他无限的惊喜。 “是的,医生已经通知我了,只要我同意就可以为薇薇和妈妈一起实施手术,我已经问过,对于薇薇这或许有些不公平,但是只要以后孩子起居饮食得当,不会对她造什么重大的影响的,所以我想……” “仲先生已经委托我在到处找了,却想不到原来薇薇可以,我真是笨呀,怎么就没有事先想到呢。” “你跟仲伯父很熟悉,是吗?”从欧楚辞的口气里她才知道,原来他不止与柯正威熟悉,与仲凤庭也更是熟悉。 “阿威他从小就与父亲不和,加之那件事情,所以他拒绝仲先生的所有资助。” “原来你是仲伯父的人,是他请你一直暗中帮助阿威的吧。” “也不算帮忙了,那小子自己也有些本事,读书的时候就能赚奖学金了,因着仲先生的指示,我便刻意与他结识了,后来就一起开了梦幻,我出资,他设计,他有建筑设计的天赋呀,就这样子他慢慢的起家了。”说起往事,欧楚辞也是无限感慨。 “阿威他知道你与仲伯父的关系吗?”想来以柯正威的脾气,如果他知道了,他是绝对不会与欧楚辞交往的。 “不知道,我们一直很保密,所以他什么也不知道。” 第183章水落 “我想那张卡就是阿威掉落在地上的,可是我有一个感觉,似乎那一天的经历他自己也不记得了。” “茵茵,你与赤列翔的婚礼其实就是一个错误呀,都是为了薇薇吗?”他顾左右而言它,又把话题扯开了。 “是的,为了薇薇,不过我既然已经嫁给了阿翔,那么对于这场婚姻我就要负责任。”悠悠说道,其实她心里更多难过,此时已知道原来自己的第一次也是给了柯正威,而薇薇也是他的孩子,再加上小飞,其实正是四口幸福之家,然而她却为了薇薇而错过了这一个幸福。 “茵茵,再离婚吧,你与阿威一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不,我不可以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想到阿翔,他也曾经救过她的,她真的不可以再伤害他了。 “唉,这都是谁造的孽呀,都是那个陈甄轩。” “他是宇凡的亲生父亲,是吗?” 无奈的点点头,“是的,而阿威也是因为敏君的事才受到了伤害,其实那一年你与他的那场灾难真的怨不得他,他是逼不得已的,他被人绑架,被人下了迷药。”终于说了出来,欧楚辞如释得负的出了一口气。 “那么,他还记得吗?”如果他有记忆的话,他该记得她的,因为那一次她的面上并没有戴上面具,而只有他的面上才有。 “不记得了。” “为什么?”难道老天这么慈悲居然为他抹去了那一段痛苦的回忆。 “仲先生其实一直都是悔不当初的,可是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不起敏君,他遗弃了敏君的女儿,所以才会选择让陈甄轩带走阿威的,也是这样让父子两个嫌隙丛生,当他得知阿威被陈甄轩折磨过后就抛在一个小屋子里时,他便请人把他送去了医院,然而阿威那时候一心求死,甚至连求生的意志也没有了,所以仲先生就请医生想方设法的为他消除了那几天的悲惨记忆,所以阿威对于他与你之间所发生的事情现在已是一无所知的,这是仲先生求着我一直要保守秘密的,他不想让阿威痛苦,所以我甚至也不能告诉阿威,其实薇薇就是他亲生的女儿。” 所有的事情在这一刻已水落而石出,那么当年的那场谋杀案的主谋之一就一定是陈甄轩了,只是为什么他也要杀了自己的父母呢…… “欧先生,当年他们绑架了阿威,可是为什么又要杀了我父母呢?” “我也一直在猜原因,敏君去了那么久他一直都没有动手,那就说明他并不知道当年敏君出走的具体真象,我猜是那一年有人向陈甄轩告发了什么,而敏君她之所以能够从陈甄轩的手中逃脱,这其中或许也有你父亲的一份参与,所以……” 原来如此,便是陈甄轩恨着父亲救走了敏君吧,所以他杀死了父亲,再折磨两家的孩子,此人真是狼心狗肺呀,茵茵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她要报仇,她不可以让他逍遥法外。 “茵茵,陈甄轩是砍头帮的老大,在黑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警察也要给他三分薄面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想着去报仇,我们斗不过他的,如果可以,我也早就动手了。”对于陈甄轩的行为其实所有知道的人都是愤怒的。 “可是我父母的仇我不可以不报,欧先生,你知道阿威现在在哪里吗?”她相信柯正威此时一定正在与陈甄轩所周旋,仲凤庭一定是死在陈甄轩的手上的,所以他要为父报仇,也为多年前陈甄轩对他的侮辱所报仇。 不过有一点茵茵一直有疑问,其实陈甄轩一直知道柯正威的存在,也知道他是仲凤庭的亲生儿子,为什么又允许两个女儿随意的与他交往呢? 许多的谜团还待她一一的去解开。 “茵茵,你就留在医院照顾柯妈妈与薇薇吧,她们也离不开你。其它的事情就由阿威去处理吧。” 眼皮刷的一跳,仿佛有种不好的预感,阿威,她真的很担心他。 欧先生说的没错,可是她根本就不放心,总是感觉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看来她要安排好柯妈妈与薇薇而去找阿威了,刀山火海总要一起去上,总相信她可以挺过去的。 “欧先生,医院里我一定会安排好的,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你是仲伯父生前的好友,那么关于仲伯父的葬礼,也请你帮忙处理下了,还有妈妈,她说她要坚持去参加仲伯父的葬礼的。”交待着一切,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去找阿威。 “我会的,阿威已经交待我去处理了。” “谢谢你。”轻握他的大手,今天她不断的回忆起她生命中最难堪的那一段记忆,可是此时却再也没有痛楚了,如若是阿威,那么她便真的不恨了。 望着欧楚辞离开的背影,茵茵陷入了沉思,她没有阿威现在在何处的任何线索,没有人告诉她,但是薇薇可以,只是她很怕挑起薇薇去回忆那些恶梦,那样子对一个才九岁的孩子来说真的是极端残忍的。 可是她没的选择,除了薇薇,没有人能够帮她找到柯正威的去处。 走进病房时,孩子已经睡了,然而即使睡着了,她的眉也是紧皱着,轻握着她的小手,最近家里的人除了小飞都住进过医院,不过索性并无大事,就算是妈妈此时也有了痊愈的希望,只是这要牺牲薇薇了。 想起薇薇的出生,小小个的孩子如今已经长大了,仔细的看着她的眉眼,原来真的与柯正威有些相象,只是这些她从前竟然从未注意过。 如果她找到了阿威,她一定要亲口告诉他,便是他不愿记起的那一场噩梦而让她有了薇薇,人生在世,得之幸,失之痛,其实又有谁得以说得清楚呢? 看着那点点滴滴的输液慢慢的注入女儿的身体,她终于知道了她亲生的父亲是谁了,可是那男人如她一样傻傻的也将自己置在危险之中。 不行,她要去找他。 轻摇着女儿,她已迫不及待,薇薇不情愿的缓缓睁开了眼眸,“妈妈,怎么了?” “薇薇,妈妈想要知道爸爸在哪里?他是在哪找到你的?”虽然残忍,但是茵茵还是问了。 薇薇的脸上刹时显露出惊恐的神色,明显的那些回已都是让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妈妈,你问爸爸吧。”自从柯正威救她出来后,她就只叫他爸爸了,在薇薇的心里,柯正威一直都是她的爸爸。 汗,柯正威一定不会告诉她的,他不会让她去冒险的,“薇薇,你只要告诉妈妈,爸爸是在哪里找到你的就可以了。” “在山上。” “山上?哪里的山上?”a市的郊区那么多座山,如果没有一个具体的方位只怕她一年也找不到那位置。 薇薇的眸中不由自主的落了泪,“妈妈,我怕……” “不哭,不怕,有妈妈爸爸在,薇薇不怕……”紧紧的握着薇薇的小手,让自己的温暖透过手心传递到孩子那受伤的心灵之中。 “妈,你不要去那里呀,那里坏人可多了。”惊恐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惧怕。 “妈妈不去,妈妈只是想要打听一下你爸爸他在哪里?” “听她们说那山上曾经有爸爸的车坠落过。”忽闪着眼睛,薇薇终于想起了这唯一的一条线索。 眉轻皱,茵茵知道那里,难道就在那附近吗? 她不相信砍头帮的老巢在那里,可是这是她此时唯一的线索了。 去找吧,她要找到阿威。 但是在去之前,她还是要照例处理好一切琐事,“薇薇,你知道奶奶病了,妈妈想让你来救她,可以吗?”她没有说出具体的方式,倘若说了只会让孩子更加的害怕,可是那一个决定如果不对薇薇说,那是对孩子的不尊重,她真的做不到。 “妈妈,如果我真的可以治好奶奶的命,那么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薇薇……”想要说要把她的肾送一个给奶奶,可是想了一想她终于顿住了,如果薇薇将来长大了,她想薇薇会理解自己的选择的。 因为,这是做儿女的一份孝道。 那天下午茵茵在换肾协议书上亲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她很认真的告诉医生,薇薇就是柯正威的女儿,这一次再也没有了一丝犹豫。 那一天,她同时罢免了中远汪课长的职务,并向警署报警说是他指使李妈在孩子不知情的情况下骗走了孩子并成为了别人的人质来勒索自己达到她们想要的目的。 一切都在悄悄有收网中,一切更在悄悄的水落石出中。 只是某些人的生命却再也回不来了,那些人,依稀是敏君,是爸爸,是妈妈,是赤爷爷,还有刚刚才逝去的仲伯父。 要走的路其实很长,但是当我们快要走到终点的那一刹那,其实许多事回想起来更多的是心跳。 抚住胸口,让自己坚强,努力的去承受所有的苦与痛,脚下的路就可以走得更好…… 第184章美丽 抚住胸口,让自己坚强,努力的去承受所有的苦与痛,脚下的路就可以走得更好…… 阳光渐渐西去,那桔红色的光茫照着大地一片的灿烂而美丽。 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碧绿的清透,林荫路上相扶而行的老夫老妻是那样美好的留在人们的视线中。 伸手轻抚着眼前透明的玻璃,如果人心可以这样透明该有多好,那么也便少了猜疑,也更是少了许多的不幸。 然而没有,那心藏在了血肉之躯里,也更加让人难以揣摩。 小王推开病房的房门时,她所看到的就是茵茵静静的站在窗前时的身影。 “茵茵,衣服拿来了。” 茵茵慢慢的转过身来,她的身上依然还穿着婚礼时穿的那件红色旗袍,这旗袍让她更显娇媚与艳丽,原来大红也可以穿成这样的不俗,她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这样招摇的在医院里呆了这么久,怪不得每每经过的地方不时有人望向她的方向…… “小王,终于等到你了。”茵茵微笑接过衣服向卫生间走去,换了衣服她就可以去见妈妈了,否则那一身大红的旗袍只会让妈妈怀疑今天所有的一切。 她真的重新嫁人了,而且新郎绝对不是她的儿子。 一身清爽的走出了洗手间,淡蓝的t恤镶着白色的边,黑色的牛仔裤…… 好巧不巧的,小王竟是拿出了她收藏已久的一套新衣,这一套新衣她从未穿过,一次出去逛街的时候不经意间遇到了,她便买了拿回家中,只是她从未穿过。 但是那款式只有她自己清楚,那是三年前柯正威与她不经意间穿成的同一款的情侣装,这一刻想来,那一次早已恍若隔世,让如今的她再次想起来,不知道是怨念还是怀旧还是温馨了。 低头瞧着自己熟悉的衣装,一抹爱恋由心底慢慢的升起来,其实真的真的很爱很爱他。 然而命运的捉弄又让她再一次的没有了自由。 不怪他,也不怪她,更不怪阿翔,其实他们三个人中每一个人都是受害者。 而那个罪魁祸首却至今逍遥法外,她不甘心呀。 “小王,小飞送到林董事家里了吗?” “去了,不过小飞一直吵着要找妈妈。” 有些落寞的神情,其实她也一样的想念小飞,然而她却只能让自己与孩子们一一的分开。 有些刻意,更多无奈。 花开花落间,所有的美丽都是无私的给予了自然。 “小王,薇薇就交给你了。” “茵茵放心吧。”似乎感觉到茵茵要去做着什么事情一样,但是小王真的猜不出来,如果她猜出来的话,或许她就会努力的拦着茵茵不去了,因为,茵茵必竟是女孩子。 转身看着熟睡中的女儿,茵茵悄悄的走到了床前,低首,亲吻着孩子光洁的额头,她的孩子,她会永远在心里为她祈福。 再一次的转身毅然出门时,泪已悄溢,其实她真的舍不得…… 柯妈妈的病房前,茵茵擦干了眸中的泪,敲门而入时,是柯妈妈正在专注的看着病房里的电视剧。 那是一部战争片,此时的场面上是一片烟雾腾腾,而柯妈妈正看的认真,让她不忍去吵到她。 然而柯妈妈还是觉察到了她的进入,“茵茵,今天怎么这么早来?” “哦,晚上还有些事,所以就早些过来,也要早些回去了。”她撒谎了,其实她只是想要看看柯妈妈就离开的。 “阿威呢,那孩子今天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我打过去也是手机关机,你说,这孩子去哪里了?”咔嚓一声关掉了电视,刚刚还在不停变换闪现的显示屏在这一刻突然什么也没有了。原来妈妈一直在惦记着儿子呀。 “开会吧,他说他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又一次的撒谎,而她的心却没有片刻的犹疑,只是心里却是在不住的咒骂自己,汗,其实她不是固意要撒谎的。 “哦,那随他去吧,薇薇什么时候来看我呀,我又想我那乖孙女了。” “她腿伤了,就在楼下住院呢,等挂完了输液,我请人把她推上来看你。”不想隐瞒,因为这两天她想让祖孙两个好好的相处。 至亲的骨肉呀,血浓于水,那是有感知的。 “什么?腿伤了,严重吗?”老太太着急了,那可是她心肝宝贝一样的孙女呀。 “不严重,也能走路,只是擦破了皮而已。”其实还有一道刀伤,便是因为那刀伤才让孩子的腿出了很多的血的,所幸那刀伤并不深,这是最令她欣慰的。 “那我呆会吃过了饭,有了力气,我去看她。”老太太急了,同在一所医院里不能相见,那多么痛苦呀。 “妈,你先别急,薇薇她睡着了,我已经交待了人,只要她输完了液就带来见你的。” “哦,那就好,薇薇来了就好,你不是说你还有事吗?你去忙你的吧。”老太太一向明事理,所以她并未深留茵茵。 点头告辞,茵茵离开了医院。 坐在车里,虽然早知道柯正威不会接电话,但是她还是怀着一丝侥幸的心里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果然是关机,妈妈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真是狠心呀,就不怕别人惦记着他吗? 只得挂断电话,可是手机才放在衣袋里,却又是响了起来。 取出来看着那来电显示,茵茵有些皱眉了,怎么会是婶婶李兰,她不喜欢婶婶,一向不喜欢,可能是为了求她让阮凤祥重新进到启航在谋得一官半职吧。 茵茵按下了拒接键,其实在遗嘱里她并没有亏待叔叔,所以她也不想接叔叔与婶婶的任何电话,因为他们送给她的就只有卑鄙与无耻,如果不是看在爸爸和爷爷的薄面上,她早已将叔叔移送法律机关了,小王早已向她汇报过,那起电梯事件的策划者不是别人正是阮凤祥。 是他指使人中断的了电梯的正常运作,然后在…… 不想了,不想了,想得越多越是觉得亲情的淡薄。 这世上,她真的一点也不稀罕叔叔的亲情,那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情甚至还远不如什么关系也没有的阿翔以及她的朋友们。 这便是对照了。 不想了,茵茵努力的让自己放松心情。 而车子的方向,果然就是当初柯正威的宝马车坠落的方向…… 汩汩的风吹过,车开得飞快,让那风直直的灌进车厢内让自己清醒,更让那郊区特有的清新漫在自己的周遭。 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她一直是幸福的与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那么她所有的人生又将是另外一番景象吧,只是此时,她已不再后悔。 身为人母,一双儿女,那是她最大的骄傲。 其实这一生她并没有被任何人所玷污,她的一切只给了阿威,那便是她最大的开心所在。 兜兜转转的山风清悠的拂着面颊,往事一幕幕,心跳一重重,即使她已嫁人,即使她与阿威已无可能,但是她还是要陪着他走过这人生路中的最难耐的风风与雨雨。 地图,她已无数次的看过,她直奔向那宝马车坠落的方向,那里就有她的阿威,也有她复仇的所有希望。 陈甄轩,为什么你要杀了我的父母,就只为了父亲救过敏君吗? 这样的一个理由似乎太过牵强了一些。 不知你是为爱,还是为着那两个孩子,但是无论为着什么,杀人本身就是对你的所爱的不尊重,所以你也不配被人而尊重了。 斜瞟向那密密麻麻标着方位的地图,那被她圈起来的地方就快要到了吧,只是眼望中就只有无尽的山,清葱翠绿的山,又哪里会有薇薇所说的地方呢? 茵茵一面望向四周,一面专注的开着车。 突然,斜前方的山道上迎面开来了一辆黑色加长的房车,那房车在这山间的路上显得是那样的怪异与奇怪。 茵茵不自觉的推了推鼻梁上的超墨,有些好奇的看向那车的方向,这么冷清的山路上,看到这么豪华的车没有人会不去注目,更何况这里距离那宝马车坠落的方向也没有多远了,说不定…… 这一想,茵茵更是把所有的目光投到了那车的方向,车越来越近了,有点紧张的感觉,咬着牙,她期待有所发现。 到了,就要与她的车擦身而过了。 茵茵把好了方向盘,让自己不至于乱了车道,再一次的看向那车里的时候,她猛然发现了驾驶座上的陈甄轩,是的,一定是他,他依然戴着那大幅的超墨,一如此时的她一样,但是那样的他她曾经见过,心跳在这一刻猛然加速,想不到得来的竟是如此的容易。 车过了,只有那一眨眼的功夫。 茵茵继续把车向前面开去,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刚刚他一定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观光客吧,而且陈甄轩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向她的方向。 那房车开得很快,似乎急着要去某一个地方。 转个弯,茵茵急忙掉转了车头,这样的机会她不可以错过,她只要远远的跟着就可以了。 第185章跟踪 那房车越开越快,速度惊人的让她甚至有些追赶不上,茵茵有些奇怪了,凭着陈甄轩的老大身份,他怎么可能单独一部车出门呢,他不怕仇家的追杀吗? 不过这刚好成全了她,也让她得以跟踪到他。 不经意的摸到了口袋里的那把麻醉枪,那枪还有一把刀就是她所有的武器了。 房车如飚车一样的开得飞快,象是赶着去哪里一样。 茵茵不敢离着那车太近,只远远看着,注意着那车扬起的飞尘而小心翼翼的跟踪着。 悄悄的,在茵茵心惊肉跳怕被发现中一前一后的两辆车终于进入了a市的市区。 那一条路,似乎有些熟悉。 七拐八弯间,她终于猜出了那路的方向,那是去宇凡医院的方向。 房车依然开得飞快,恨不得涨了翅膀飞起来一样,这样的赶,难道陈甄轩已经知道宇凡是他的儿子了? 是的,一定是的。 远远的,在医院的门前,房车停了,陈甄轩快速的冲下车,向着住院部走去。 茵茵找了一处偏僻的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停下了车,她悄悄的下了车,平底鞋,t恤衫再加上那条牛仔裤让她尤显精练。 对于宇凡的病房,她比陈甄轩还要熟悉,悄悄的沿着另一条不惹人注目的楼梯向那病房靠近,她想要知道陈甄轩到底知道了多少。 走廊,再往前几米就是医生的办公室了,想来陈甄轩应该是先到那里的。 茵茵慢慢的踅过去,她站在医生办公室的门前,果然,门里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对话,一个是医生,另一个就是陈甄轩。 “陈先生,我们已经按照您的请求做了dna检测,果然您就是仲宇凡的亲生父亲……” “真的吗?太谢谢你们了……”茵茵听到了陈甄轩的低吼,那是欣喜的低吼,他很开心他找到了自己的儿子,可是宇凡还有另一个妹妹呢? 怪不得房车开得那么飞快,原来是他急着来见自己的儿子,所以这一路上他根本无心去注意到她的追踪。 这不得不说自己是幸运的了,否则以他的经历怎么可能不会发现她呢。 快步的向楼梯间走去,陈甄轩要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了吧,她不能让他发现她,她还要继续跟踪他,再顺藤摸瓜的找到阿威的下落呢。 找到了,再想办法报仇。 想到此,茵茵便急速的向医院外退去,或许在车内等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此时她不能有任何的麻痹大意,可以幸运一次,却不见得永远都幸运的不被他所发现。 漫长的等待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千年一般。 夜色渐黑了,附近的路灯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更有那霓虹灯闪闪烁烁如星星一样的闪人的眼,一切,真的好美。 可是那美好的背后却又是隐藏了无尽的黑暗,如果眼望永远只有光明那该有多好。 终于,陈甄轩出来了,他走的很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茵茵知道此时的他一定是激动的,就如她知道薇薇的爸爸是柯正威时的感觉一样。 那感觉奇妙极了,让人的心更柔软更清透。 一前一后的两部车如猫捉老鼠一样在光如白昼的夜色中继续悄行。 转个弯,那是一条茵茵非常熟悉的路。 千想万想,她绝对没有想到,此时,陈甄轩并没有如她所想的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段,而是向着半山的方向开去。 那里曾经是她与柯正威的最温馨的家。 多久没有来这里了,再一次的来让她的心突得跳得飞快。 咚……咚……咚…… 一声接过一声。 难道陈甄轩的目的地就是阿威的别墅吗? 车子越向前开茵茵越是确定了他的目的地,果然不是别处,那就是柯正威的家。 原来想过了千万次的他们可以存在的地方,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在柯正威的家里。 一眼望过去,别墅的灯光透亮,似乎所有的灯都已开启,仿佛有着什么重要的活动似的。 是的,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慢慢的开,此时已经知道了目的地,所以她不急了,她只不想让陈甄轩发现她的跟踪。 终于,陈甄轩的车已驶进了柯正威那半山的别墅。 茵茵在想,或许此一刻陈甄轩对仲凤庭应该是深怀愧疚的吧,因为仲凤庭养育了他的儿子二十几年,而他却亲手杀死了他亲生儿子的养父,这是何等的残忍呀。 把车就停在了路边,她慢慢的向着那座她熟悉的曾经住了半年的别墅走去。 那里曾经有过她的温馨与甜蜜,也是在那里让她重新又做回了幸福的小女人。 大门在陈甄轩进去后就自然而然的合上了,而她也自然被拒之门外。 轻轻的笑,其实她不怕,这里她曾经住过了半年,所以没有比她更了解这里了,她知道那别墅的后面有一处铁栅栏其实是用塑料漆成与栅栏一模一样的,那栅栏是她不小心听一个下人说起的,因为那别墅后面的山中风景很是清悠美丽,所以柯正威就悄悄让下人弄了那一处栅栏,以便他随时去那山中小憩,然而她在的时候,柯正威却因为忙而从未去过,倒是她偷偷的从那塑料的栅栏中钻出去看过那山间清幽雅致的风景。 而此时,那栅栏就是她进入这别墅的最好的方式了,人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她要悄悄的站在柯正威的身边,她要给他力量,因为今夜绝对是不寻常的一夜。 悄悄的潜到大厅的玻璃窗下,她惦着脚却还是看不到大厅里的一切,四处寻找着,她搬过了一块石头,摇晃着站上去,然后透过玻璃的一角向室内望去。 果然,今天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仪式要举行。 她看到了柯正威,看到了陈菁与陈瑶,然后是陈甄轩。 这仿佛是一个家庭的聚会一样。 陈菁的面色很不好,她看着陈菁,就有些恨,因为陈菁让她想起了薇薇那满身的血…… 陈瑶穿得很正统,与平时的她绝不相同,难道…… 茵茵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但是从他们举手投足间,似乎在愉快的谈论着什么。 然后就一一的转到了餐厅,似乎在用餐。 茵茵慢慢的等待,等待用餐结束后可能的即将发生的一切。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那漫长的用餐终于结束了,而茵茵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咕咕的叫了起来,她也好饿,可是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吃东西。 她看到佣人在大厅的桌子上摆上了大蛋糕,有什么仪式要举行了。 她看到柯正威拿起了一枚钻戒,然后轻巧的戴在陈瑶的手上,而陈菁则是面如死灰般的看着这一切。 那是订婚的戒指吧,虽然她在怀疑柯正威的用心,她也不相信柯正威会真心的喜欢陈瑶,但是当她看到那戒指被柯正威套在陈瑶手指上的那一刻,茵茵的心还是灼痛了。 压抑着心头的那股蠢蠢欲动,她告诉自己她不可以,因为她已经没有了资格,因为她已经嫁给了赤列翔。 礼成了,柯正威牵着陈瑶的手一起向那硕大的蛋糕切了下去,然后一块一块的分发到在场的每个人的手中,一切温馨的仿如一池湖水一样清澈而透明。 沙发前,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微笑中似乎开始了愉快的话题。 就只是这样吗? 茵茵不相信,柯正威一定会有所行动的,而陈甄轩也不是吃素的。 一切都潜在于那抹虚假的温馨之下…… 不行,她要进去了,有一种感觉,不出十分钟就会有事情发生,人家三个人,而柯正威只单枪匹马一人,虽然这是在他的家里,可是他的手下绝对不会在这座别墅里,以陈甄轩的精明怎么会让柯正威得手呢。 摸一摸口袋里的麻醉枪,还有那把刀,她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什么,但是她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蜇到了厨房的后门,这里她比谁都更加的熟悉,门虚掩着,门里并没有栓上,茵茵惊喜了,似乎这道门就是为她留着一样。 悄悄的把门欠开了一条缝隙,她望进去,厨房里空无一人,天助她也。 蹑手蹑脚的踱进去,才发现下人们正在打扫餐厅,所以无瑕顾及她的进入。 她的软底平底鞋让她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如猫一样的轻巧。 走到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她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中,大厅里的话声终于传到了她的耳中。 “阿威,你与阿瑶什么时候结婚?”陈甄轩语气严肃的询问着,那情形俨如父亲对子女的关切。 “一个月后。”柯正威沉稳的说道。 “呵呵,那也好。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你,看你方便不方便回答我。”闪了闪眼,陈甄轩看向柯正威。 有一种感觉,一场好戏似乎就要上演了。 “陈叔叔尽管问,只要我柯正威知道的,我必会知无不言。” “好,果然痛快。”重重的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陈甄轩拿起茶几上的一杯葡萄酒轻轻放到唇边抿了一小口,然后沉声道,“阿威,你告诉我宇凡的妹妹在哪里?” 第186章下落 茵茵的心一惊,这是连她也不知道的事情呀,柯正威就更不会知道了,可是陈甄轩的表情却是断定了柯正威一定会知道。 柯正威笑了,爽朗大笑,然后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其实宇凡的父亲仲凤庭是知道的,只可惜他被某人给杀死了。”那一个杀字柯正威念得尤其的重。 恍然一怔,那片刻间陈甄轩的眸中闪过了一丝后悔,可是随即便消逝了。 “那么,我猜你一定是知道的,就由你来告诉我好了。”陈甄轩说着傲慢的抬起头迎视着柯正威此时那冷如冰的目光,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大厅里的气氛在刹那间诡异起来,而陈菁与陈瑶则是面色难看的站起来,似乎她们也知道随即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女娃,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即使我真的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因为你不配做她的父亲。”冷冷的话语说完,柯正威的手中已是握紧了一把枪,猛一抬手,那枪口就对正了陈甄轩。 “哈哈哈,小子有种,可是再有种当年还不是被人凌辱了一天一夜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吗?这别墅周遭你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我在两小时之前就请人彻底的解决了,你放心,今天就是我与你两个人的较量,阿菁阿瑶都退下去。”他厉声说道。 “爸,不要。”两个女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要,我让你们两个人跟着他这么久了,就是让你们帮我查到那孩子的下落,结果呢,什么也没有,都是两个蠢女人,给我退到一边去。”狠狠的,他怒骂着陈菁与陈瑶,那话语里居然连一丁点的怜惜也没有,这便是人性的泯灭吧,对于自己的孩子也是这样的无耻。 然而陈菁与陈瑶却仍是乖乖的向后退了一步,显然她们很怕陈甄轩。 茵茵看着柯正威那黑洞洞的枪口此时正准确的瞄向陈甄轩,仿佛胜券已经在握。 “阿威,你如此对待我父亲,那么我们的婚礼呢?”陈瑶突然开口说道。 “你以为呢,既然你们接近我不过是为了打探别人的隐私罢了,那么我有必要去珍惜你那所谓的真情吗?”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此一刻再也没有必要勉强装下去了。 茵茵心惊了,三个对一个,柯正威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也在这一刻她终于了解了陈菁与陈瑶接近柯正威的目的。 “哈哈哈,我想不到我真心的付出就换来你如此的欺骗,我为了你而救了薇薇,为了你而与姐姐反目,为了你而……”她的话还未说完,突然手一扬,只听“砰”的一声,一枚子弹已经向着柯正威的方向射去,那么的狠与准竟是毫不迟疑。 刹那间茵茵冲了出去,她再也不想躲在角落里看着这场戏了,她要救阿威,她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损伤。 然而晚了,枪声已响。 茵茵只冲了两步就闭上了眼睛。 他死了吗? 心有些痛,只期望一切都是假的,刚刚那一枪并没有朝向柯正威射去。 他笨呀,他手中还有枪,为什么不还击呢。 可是不对,似乎是两声枪响,难道阿威也开枪了。 恍然惊醒,茵茵再一次的望向那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任何事情的方向。 “阿菁……”然后她听到了柯正威的一声低呼。 谢天谢地,这声音告诉茵茵阿威没事,可是为什么他的口中呼唤的却是阿菁。 望过去,是慢慢倒下的陈菁,此一刻陈菁就在柯正威的面前,原来是陈菁为了阿威挡了陈瑶的那一枪。 而陈瑶也在同一刻慢慢的倒下,不用猜,她也知道,陈瑶的那一枪是陈甄轩开的,因为此时陈甄轩的枪正在他的手中不停的旋转着。 他玩枪的动作是那般的熟练,那情形告诉你,他的枪才是最快的。 心惊了,两个皆是他的女儿呀。 “女人,出来吧。”陈甄轩向着茵茵的方向喊道。 茵茵慢慢的彻底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她走向两个女人的身边,她为她们而悲哀,这样的父亲有等于无。 “为什么,连你自己的女儿也要杀?”她低吼,无论是谁都是一个生命呀,恨着的,爱着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呀,可是此一刻已经有两个女人再一次的即将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弱弱的,陈菁轻抬着头,可是随即,她的头便垂下了,“茵茵,对不起……” 想起薇薇,再看着此一刻陈菁为了阿威的不顾一切,茵茵懵懂了,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错了。 于是,她不再怨,也不再恨,她轻轻的走到陈菁的面前,蹲在她的身边,“陈菁,请你好好的活着。” 虚弱的一笑,陈菁断断续续的说道,“其实谁又是他的女儿呢,我与阿瑶不过是他抢来的女人而已,留在他的身边美其名曰是父亲,而其实不过是他手中利用的棋子罢了,既便是我得了绝症,他也转移到了阿瑶的身上加以利用,甚至还要阿瑶为他打探一切……” “够了。”一声怒吼,陈甄轩打断了他的一切,“女人是什么,再是宠爱也会逃跑也会背叛我,你们是,敏君也是,而她,居然带走了我此生唯一的两个孩子,柯正威,你告诉我,谁是我的女儿?” 茵茵站了起来,她轻靠在柯正威的身边,她知道刚刚如果不是他的不忍心不是他的迟疑,那么他的那一枪也早已射出去了,然而被着陈菁一挡,此时枪已在身侧,而陈甄轩的枪口依然不停的对准了他。 火药的味道贯穿了一室,很浓很浓。 倒在血泊里的两个女人已是淹淹一息,然而陈甄轩却连看一眼也无,再一次的轻轻蹲下,“阿菁,有什么事让我为着你办吗?”茵茵真的感谢她救了阿威一命,便是因着她的舍身相救,从前那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已冰释前嫌。 轻轻的笑,“早就是将死之人了,这样的死法我已经很开心了,茵茵,帮我照顾阿……”那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陈菁的头已顷刻间垂落,她去了。 缓缓站起身来,她看向陈甄轩,“你告诉我,是谁当年告发了敏君出逃的事情与我父亲有关联的。”茵茵再也忍不住了,她要知道,迫切的想要知道。 “哈哈哈,到了这布田地,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是我杀死了你的父母那我不妨就说下吧,其实,是你叔叔,是他告诉我当年是赤老头子伙同你父亲救走了敏君的。”陈甄轩无所谓的说道,此一刻什么都不再是秘密了。 果然是叔叔,虽然她早已猜到,但是还是有些不相信,便是因着他的告密而让父亲与母亲还有赤爷爷被陈甄轩所杀死,叔叔好狠的心呀,就是为了启航的财产吗? “可是为什么你却留了我一命?”这是她一直困惑不解的。 “因为我想折磨你,他们不还给我的孩子,我就要留着他们的孩子来折磨,所以我让人强奸了你,哈哈哈。” 又是大笑,那笑声让茵茵想起赤爷爷屋子里的那张照片,“爸爸、叔叔、仲伯父还有你与敏君,曾经是最要好的同学,是吗?”她早就如此猜了,可惜那照片中的当事人此时就只剩下了叔叔与陈甄轩,而叔叔,最是她的不屑,为了夺权,竟然设计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 “是的,除了你叔叔,我们三个是一起追求敏君的,可是她居然不喜欢我,只喜欢那个姓仲的,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抢了,被我软禁了,她就只能是我的女人。”失控的笑声飘荡在大厅里是那般的让人毛骨悚然。 一切真的水落石出了 生生的咬着唇,甚至有血腥渗出,她恨,恨着眼前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魔鬼,她要亲自的手刃了他,也才为了那远在天上的父母与赤爷爷报仇。 “茵茵,你回来。”柯正威呆住了,茵茵的每一步都只是把自己亲自送入了虎口。 然而气愤已经充满了茵茵的心,此时的她已无法思考,更对这周遭的一切没有了任何的反应,手中的那把刀紧紧的握在手中,杀了他,杀了他,这是在她心中唯一在叫嚣的三个字。 柯正威想要冲过去,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他想不到陈甄轩的动作竟是那样的快,果然不愧是砍头帮的老大,一眨眼的功夫,就在茵茵的手中刀向他刺去的那一刻,他耸然一笑的根本不把那刀当成刀,轻轻一捏,刀已从茵茵的手中滑落,而后是一把枪的枪口稳稳的对准了茵茵的眉心。 “茵茵……”柯正威大叫,这一刻他惊呆了。 为什么会如此,为什么一切变换的如此之快。 茵茵回神了,刚刚她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她没有了刚刚的记忆,可是她可以感觉到眉心那枪口抵住的冰冷。 醒了,刚刚梦游一样的她终于醒了,然而一切都晚了。 悔,悔之晚矣! 此时,茵茵已经成了陈甄轩手中的人质,是的,绝对是人质。 “柯正威,你告诉我到底谁才是我的女儿,否则我就杀了你的女人,哈哈,我知道你喜欢他,也知道当年让你强奸她的那一回便生下了那个小杂种薇薇,想不到你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啊,有了一个女儿还不够,居然还有一个儿子,而我呢,我什么也没有,你说,到底谁才是我的女儿。” 柯正威的额头沁出了汗,密密的让他的手抖了又抖,“你糊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你的女儿,你只有宇凡一个儿子。”茵茵不理那枪口,直接吼道,阿威什么也不知道,他又如何能给陈甄轩一个答案呢。 “没有,我没有糊说,赤老头说了,敏君生了一对双胞胎,一对儿女,可是那老不死的就是不肯告诉我谁才是我的儿子与女儿,所以我才要了他的老命。” 原来如此,怪不得赤爷爷死得那般蹊跷。 “柯正威,你说……”说话间,柯正威与茵茵已皆听到了茵茵眉心间的那把枪上膛的声音。 诡异,错乱。 似乎有无数的泡沫在眼前飞舞。 柯正威慌了,“你放开茵茵,不关茵茵的事,如果你想要找回你女儿,你只要带走我就可以了。” 不,不可以,他不可以让那个疯子伤了他的茵茵。 “说,快说。”陈甄轩的手指已经勾上了枪,一触而即发,茵茵的命已经危在旦夕了。 空气里飘荡着轻轻地尘埃,它们在无声的为着眼前的一切而暗自哀怨。 静,异常的安静。 甚至连呼吸声也消失了一样。 茵茵看向柯正威,她坚定的摇了摇头,她告诉他要报仇,她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死去,既然来了,她早已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只是自己太笨了,真的太笨了,竟然忘记了他是一个黑帮的老大,他的速度太快了,快如一只豹子一样的灵敏,即使是五十几岁了也依然如年轻人一样的敏捷。 柯正威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心里在不住的盘算着,他要救下茵茵,即使用他的生命来换取她的生。 突然,玻璃门开了,他惊喜地发现了救兵,那是赤列翔,此一刻,赤列翔就站在玻璃门内,他手中的一把枪正对上了陈甄轩。 然而陈甄轩已然惊觉。 一刹那的回头,他看到了赤列翔,“哈哈哈,我早已让人在两小时前结束了柯正威所有的防范,却不想竟然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来。来得好,你是赤老头子的嫡孙,就由你来告诉我,我与敏君的女儿到底在哪里?” “你不配做那女孩的父亲,更不配知道那个答案,你束手就擒吧,外面已经满布了警察,这一次你休想再逃脱了。” 果然,在赤列翔说着话的同时,别墅的周遭响起了警铃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陈甄轩在这一刻有些慌乱了,完了,竟是没有想到柯正威会报警。 “小子,你卑鄙,竟然报警。” 柯正威有些晕了,压根他就没有报警呀,因为他也不知道事情会进展到如何的程度。更不能确定陈甄轩今天的到场。 “陈甄轩,不关柯正威与阮茵茵的事,你放了茵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追踪了你六年了,就是在等待这一刻,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束手就擒吧。” “赤列翔,你是警察?”陈甄轩眸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说道。 “正是。” 这一个答案不止是陈甄轩震惊了,就是茵茵与柯正威也吃惊了,想不到,想不到赤列翔竟然是警察。 “那一年,我从血腥里救出了茵茵,我就发誓要做一名好警察,我也要为那一桩血案翻案而找到真正的凶手,此刻,我来了,陈甄轩,你伏法吧。”赤列翔的声音庄严而又肃穆,可是此时却是非常的难以办到,因为茵茵已成了陈甄轩的人质。 “想不到,想不到赤老头也生出你这样一个好孙子,可是我呢,除了一个死也不肯认我的儿子,还有一个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的女儿还在世上外,我什么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陈甄轩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柯正威悄悄的抬起了手中的枪,他要赌一次,赌陈甄轩可以放开茵茵,可是他手中的枪还没有抬起来,陈甄轩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柯正威,你不告诉我,就别想从我手中要回你的女人。” 一切似乎有些乱了,茵茵发现就是自己才阻碍了一切的进展,不行,她不可以成为让陈甄轩伏法的障碍,只要他死了,那么她的仇也就报了,也就对得起了九泉之下的父母了。 于是,想也未想的,茵茵悄然一挣。 三把枪同时的抬起,一把是柯正威的,他指向了陈甄轩,第二把是赤列翔的,他也指向了陈甄轩,然后那第三把却是陈甄轩指向了茵茵,他知道茵茵是这两个男人的软肋,两个男人皆爱着她,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撒手,却不想在茵茵轻挣的那一刻,他的手指一动,手抢走火了…… “不要,茵茵是你的女儿……”柯正威大吼着。 然而子弹比他的声音快了太多了,虽然陈甄轩在听到时还是下意识的一撤,但是那枪还是射中了茵茵的胸口。 血,伴着所有人的呼叫,茵茵倒下了。 陈甄轩傻傻的愣在了当场,他的女儿就是茵茵…… 这是真的吗? 他缓缓蹲下,宛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再也飞不起来了,他捂着茵茵胸口那汩汩而出的鲜血,他晕了,“你是我的女儿,你是吗?” “她是的,接生时就只有我妈妈才见到了她,她的后肩胛上有一块如手指甲般大小的红记,这就可以证明她是敏君的孩子了,她曾经是我的妻子,没有比我更了解她的人了。” 柯正威慢慢的说着,眸中却是闪过无比的沉重。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姓阮,又会成为阮凤钦的女儿呢?”陈甄轩的眼神已有些怪异,但是他却坚持的问向这大厅中的每一个人,他想要知道答案,如果他早知道,他就不会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了。 他悔呀。 这一生,他真的错了吗? 所以在这一刻报应来了,都说虎毒不食子,而他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赤列翔没有理会陈甄轩,他直接向茵茵冲过去,他一把抱起了茵茵,他轻唤着她,“茵茵,今天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呀,你还是我的新娘。” 迷朦的睁开眼睛,阿威的话他已经听得清楚,想不到,想不到她恨了十年的人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泪水迷朦了视线,她要死了吗,可是她一眼也不想看到那个给了她生命的男人,“阿翔,带我离开。”虚弱的,她小小声的说道。 阿翔抱起了她,而身后是另两个男人无比灼烈的目光。十年前是阿翔救了她,十年后依然是阿翔来救她。 眼睁睁的,柯正威看着阿翔抱起了茵茵,可是他却无法阻止,阿翔说的没错,今天是他与茵茵的大婚日子,而他不过是她的一个前夫而已…… 他晕了,他愣在了当场,因为茵茵的选择居然是阿翔,她说,阿翔,带我离开。 就这样,他看着阿翔抱着茵茵向那扇玻璃门走去。 “等等,赤列翔你告诉我,为什么是阮凤钦养育了她十五年?”陈甄轩没有阻止阿翔抱走茵茵,但是他的声音告诉赤列翔他一定要知道答案。 继续向前走着,然后是他一字一顿的说道,“爷爷说,是阮伯伯他救了敏君阿姨,为了不让你的人追上她,他固意与她沿着两个相反的方向跑去。直到安全了,他才重新回头去仲伯伯家找阿姨,却不想在那里他遇到了茵茵,他自己娶妻三载却一直无法生育,自然就视茵茵如已出了。” 原来阿翔早就知道茵茵的身世。 继续走着,那一双重叠的影子已经出离了玻璃门。 而身后,一声枪响,陈甄轩已猝然倒地,他终于亲手结束了他那肮脏不堪的生命。 那一声枪响,让茵茵只微微的一怔,随即她便昏了过去。 …… 一年后。 游乐场中,草地上是柯正威无限关爱的望着那在碰碰车场地中横冲直撞的一双儿女,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没有任何顾及的在那场地中释放着他们的快乐与开心。 宇凡与慧真刚刚离开,而慧真也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了,时间过的好快呀,他与宇凡的关系也早已改变,从哥哥变成妹夫,呵呵的笑,其实他比宇凡还大咧,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他心甘情愿的选择呀。 然而茵茵呢,想到那个女子,他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生命里总是有着或多或少的遗憾。 茵茵的遗嘱里已经将两个孩子全部划到了他的名下,只因那确实是他的孩子。 而他却是在失去茵茵的那一刻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其实连小飞也是自己的儿子。 笨呀。 抬首望天,一抹云正淡淡的飘浮在蓝天之上,那云是那般的闲适与自在,让他不由自主的渴望着那样的感觉。 可是他真的做不到,思念,思念总是如潮水般在他的心头涤荡,那如水般清丽的女子,那是他一生的守候。 她走了,她被赤列翔带走了。 有人说,她死了。 有人说,她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想要去追,想要到天涯海角去追寻她的足迹,可是她留给孩子们遗嘱的同时,居然还留给了他一封信。 阿威: 我知道,倘若你见到了这封信,那么就是我与你天人永隔的时候了。 真的对不起,走得这样匆忙,让我甚至来不及对你说,其实,我很爱你。 孩子们,就一一的交给你了,那是我们至亲的骨血,我爱他们,我希望他们会永远的幸福,而不要生活在仇恨的阴影中。 阿威,请代我照顾他们。 阿威,我走了,请不要找我,既然选择了嫁给他,那么,我便不会后悔,这是做人的一种准则,一种承诺,我会对自己的每一个选择去负责的。 阿威,请不要找我,阿翔他会对我好的。 …… 那一份遗嘱明明是在出事之前写的,可是茵茵好象早已预知要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她预知了阿翔会带走她。 是的,阿翔果真带走了她。 杳无音讯,而他也如茵茵的嘱咐一般从来不去打探她的一切。 尊重,他尊重她的选择。 其实爱并不等于占有。 只要她开心就好。 只要她幸福就好。 那抹云依旧还在自由自在的飞翔,那云彩下的高空中居然有一只飞鸟小小的身影在追逐着云彩。 或者也是云彩追逐着小鸟吧,但无论是谁追逐着谁,他们都是自由的快乐的。 茵茵,希望你也自由,希望你也快乐,更希望你的幸福满满的都在你的心中。 低首再望向那碰碰车的场地中,依然是孩子们灿烂的笑脸。 曾经小飞问他,“爸爸,你说妈妈出远门了,那到底有多远呀,妈妈什么时候才可以回来呀?” 曾经薇薇告诉他,“爸爸,妈妈不会死的,我相信这世上是有天使的,而妈妈她就是我心中最美丽的天使。” 铁栏杆前,不知何时已多了两个人,那是两个女人,她们扶着栏杆望着场地中快乐的孩子们。 “妈,你怎么来了?”那其中的一个分明就是柯妈妈,而另一个那背影似乎不是柯妈妈的看护,那背影有一抹熟悉的感觉…… 柯正威倏然起身,他激动的向着那身影飞奔而去,而后他听到了孩子们欢呼的笑声,“妈妈……妈妈……”。 那声音里除了快乐就只有快乐了。 那一声喊让他不可置信的停下了脚步,茵茵,真的是你吗? 咬咬唇,生生的痛,似乎不是梦,仰头望天,云依旧在飘,鸟依旧在飞。 一道男声轻轻的送到他的耳边,“其实那一纸结婚证根本就是警方的造假。” 回首一望,是阿翔站在阳光中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是那般的美丽,“醒了,她终于醒了,所以我把她完好无损的还给你了。”男人说完,已悄然的转身,慢慢而行时,又是一句话飘来,“如果哪一天被我知道你欺负了她,那么我就带着她再去办一本真正的结婚证喽。” “不要,不要。”柯少大叫着,再也不管那男人的声音,他向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奔去。 他的叫声引来了孩子们与两个女人的视线,转回首,那熟悉的面孔终于现在了眼前。 如鸟儿一般的张开了双臂,他在等待那飞倦了的云儿回到他的港湾,女人没有迟疑,她飞奔而来的时候,带来了周遭那美丽的花香,是那般的浓冽甘香。 这不是梦,她就在他的怀里,她轻贴着他的脸颊,蹭着他那硬硬的胡碴,有些痒,却是喜悦的泪水悄溢。 两个人的身边,一左一右是薇薇与小飞坏坏的笑容,“姐姐,取相机,把爸爸妈妈在一起的镜头拍下来,要是他们谁再随意的离开,那么,我们两个就告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伤风败俗……” 女孩果然拿起了相机,退后一步咔嚓咔嚓的按起了快门,女子想要抽身而出,而男子的手臂则是越箍越紧…… 不远处,是柯妈妈欣慰的笑容…… 一场戏起起落落,两个人分分合合。缘分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楚。兜兜转转十一年了,柯正威和阮茵茵最终还是会像王子和公主一般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 这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也随之落下帷幕。 然而在这个喧嚣的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像这样精彩的大戏 缘分将至,逃不脱,甩不掉 不管她是古董级别的女秘书还是妩媚的酒吧女郎 冰山大总裁表示:你只能是我的! 第187章 女郎 写在前面的简介: 白天,她是古董级别的女秘书。 夜晚,她是妩媚的酒吧女郎。 一夕偶遇,他却恋上了夜店里的另一个她,以为可以无情,可当一夜缠绵之后,她腹中胎儿却成了她的不舍,原来,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沦陷而不知…… 咖啡厅里唯一的一张可以吸烟的桌子,紫伊优雅的以长指将雪茄送到了唇边,玫瑰色的打火机倏的一亮,也映着她精致的五官格外的清晰,那双眸子就仿佛润染了一层雾,让她仿如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灵一样。 她在等待相亲。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红唇轻启,一个个的烟圈把她掩映在迷幻的氛围中,她已经整整坐了有一个小时了,烦躁感一直都在攀升,可她知道,她必须要把自己嫁了。 咖啡厅的门又一次的打开,也吸引着她的目光悄然望过去,一对五十多岁的中年夫妇走进了她的视野,看看手中的烟,以及周身的烟雾,紫伊没有动,依然漫不经心的吸着烟,然后看着两个人缓步走向她,眸光中都是挑剔的意味。 女人吸烟真的很不堪吗? 她不觉得,喜欢就好了。 她知道风鸣鹤的传闻,不近女色的程度是绝无仅有的,他的公司从高层经理到普通员工,清一色的都是男人。 呵呵,也许,就如传闻所说,他就是一个同志。 所以,他缺席了这一场相亲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由他的父母来代为相亲这可就不在情理之中了。 越来越近了,紫伊将已经烧到手指的烟头抛进了盛着水的烟灰缸,看着烟头落下的弧度,再听着烟头落在水中时的‘嘶嘶’声,她就象是一个瘾君子般的恋恋不舍。 烟在某些时候,其实是好东西。 “请问,杨小姐是吗?”走过来的夫妇中女子先开了口。 她一笑,风家的家长怎么会不知道她是谁呢,早就把她的祖宗八代性情嗜好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了吧,这一句,倒是有些做作了,“是的,我是杨紫伊。” “风庆宇。” “倪凤娟。” 听了她的话两个人一一的报上姓名,语气中都是傲然的味道。 紫伊的唇角继续的扬起笑,仿佛才反应过来似的站起来,“伯父伯母好。” 她想要行个礼来着,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浑身的傲气她就是不喜欢。 “坐吧。”倪凤娟终于带了点慈祥的味道说道,这才是她应该有的表情和口气吧。 “谢谢。”她淡远而疏离,从容坐下,那样子一点也不象是来相亲的,倒好象是来谈判的一样。 “紫伊,鸣鹤他突然间公司有事,所以来不了,怕你等得急了,便派了我们两个老家伙过来,你不介意吧?” 她摇摇头,“伯父伯母来一样的。” “那就好,既然杨小姐这么开通,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似乎是觉察出了她的不耐烦,又是倪凤娟先开了口。 “伯母请说。”她依旧优雅而笑语。 “紫伊,你若是愿意,明天我就把你安排到公司上班。” 她一怔,直言道:“不是结婚吗?” “这个……”风庆宇咳了一声象是在犹疑着要不要说。 “伯父,你说吧,我不会在意的。”来之前就什么都想到了,连他可能是同志她都可以接受,更别说是其它的了。 “哦,我怕鸣鹤不能参加婚礼,到时候,会……会给杨小姐带来困扰。” 原来,是为了这个,又是一笑,“没关系,我不要婚礼,可我,必须要有结婚证。” 最恨的就是做人家的情人,所以,她宁愿要一个没有爱的婚姻,即使,是了无生气的城中的城…… 风庆宇与倪凤娟先是一怔,然后相视的看了一眼,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决定,却也同时的点了点头,“好。” “ok,办好了通知我,我会去风氏上班,到时候,还请伯父伯母多多关照。”她现在,既将就要是面前这对夫妇的儿媳妇了吧,所以,就虚假的客套一下,也算是对长辈的尊敬吧。 一场相亲,从头到尾,不过五分钟就谈完了所有的正事,甚至,风庆宇和倪凤娟面前的咖啡都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紫伊就告辞离开了。 客套归客套,她并不愿意与不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 风家的老两口不喜欢她,她知道。 走出咖啡厅,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任凭那老两口在她的背后冷盯着她的背影,她习惯了那样的目光,她无所谓。 咖啡厅外,阳光真好,轻盈的走在人行横道上,口中还是咖啡苦涩的味道,她不喜欢加糖的咖啡,她喜欢真实,可这世上,真实却往往都是最为残酷的。 隔天上午,紫伊睡得正香,床头桌上的手机赫然响起,也惊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喂,你好,哪位?” “杨小姐,是吗?” “是的。”她在慢慢清醒,可听着这人的声音并不熟悉,很少人知道她这个电话的,她觉得有些奇怪。 “杨小姐,你的快件,如果你在家,请开门。” 快件? 她想不出会有谁会给她寄东西。 不过,好奇心让她慢腾腾的穿好了外套走出去开了门,再签收,一个米黄色的快递袋子就落入了她的手中。 随手关上门,一边走向卧室准备继续睡觉一边撕着那快递上面的撕开口。 打开。 一本结婚证落入眸中。 她一怔,想不到风家的老两口竟是这么快。 是了,看着结婚证上已经三十五岁‘高龄’的风鸣鹤,老人家的急便也正常了吧。 她一直以为风鸣鹤是个老掉渣的老男人,所以,一直拒绝去看他的照片,可此刻看到了,她才发现她错了。 那一张男人脸,有着的不止是成熟的味道,居然,还多了一份帅气。 手指狠狠的戮在相片中他的额头上,她笑着道:“别爱上我,否则,你会后悔。” 因为,她不爱他。 快速的洗漱,更衣,然后坐在客厅里拿起了电话,很熟悉的一个电话号码,她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可,这却是她生平第二次打过去。 第一次是为了妈妈。 这第二次也是为了妈妈。 电话接通了,也不待对方说话,她便道:“如你的愿,我嫁了风鸣鹤了,没有婚礼,只有结婚证,从明天开始我就去风氏上班,我妈就交给你了。”说完,杨紫伊“嘭”的就挂断了电话。 她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看着才放下去的电话她想对方一定会打回来的,果然,这念头一起,她的电话就响了,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杨紫伊轻轻一笑,随手就扯下了电话上的电话线,如果不是为了妈妈,她不会嫁,一辈子都不会嫁。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嫁一个与她一样不会有爱的男人也好,这样,两不相欠,两不伤害。 那天下午,紫伊去了商场,买了两套绝对古板的套装,再配上一付宽边的黑色眼镜,一双黑色高根鞋,当她站在镜子前满意的不住点头的时候,身后的售货员却是在摇头,淡然一笑,她愿意如此,与别人何干。 清晨,从空调被里钻出来,紫伊便动作迅速的收拾好了自己,很快就身着一身蓝色套装赶往风氏的大厦。 没有车,那便挤公交。 无视所有人的品头论足,就那么的走进风氏的大厦。 “小姐,请问你找谁?”守门的保安立刻拦住了她。 扬手拿下鼻梁上的眼镜,她这难看的眼镜是要给风鸣鹤看的,可不是给这保安看的,她还想要进去呢,“我是风太太。” “你……你说什么?” “让开,我是风太太,风鸣鹤太太。”说完,她直接越过保安就走向大厦的大堂。 “你……站住。”保安呆了一呆,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要追上她,这女人仿佛会变脸一样,戴上眼镜和摘下眼镜的一张脸分明就是不一样的,一个是柔美,一个是老气横秋。 紫伊笑望着电梯外飞跑而来的保安,手指优雅的按下大厦顶楼的楼层按键,风鸣鹤,她来了,她要把他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这就是她嫁到风家的任务,至于这场婚姻能走多远她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 “叮……”电梯停了,紫伊重新戴上那只眼镜,眼前的一切立刻就着了一层色,淡淡的水色。 风氏果然是风氏,不止是一楼的大堂富丽堂皇,就连这风鸣鹤的专属楼层也布置的极为典雅,虽然只有黑白两色,却让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赏心悦目,想不到,她‘老公’的品味倒是不错。 也不敲门,直接就推开了厚重的玻璃门,门里是风鸣鹤的秘书办公室,办公桌前果然坐着一个男人,从她走进风氏之后倒是真的没有看到一个女人,此时,她甚至在想是不是连打扫卫生的也是男人? 径直的走向那个秘书,一伸手就抢下了他手中的笔,然后不客气的道:“先生,你被辞退了。” 第188章 恶魔 那秘书一下子愣住了,转首看向她,“你……你是谁?” “风鸣鹤太太。”她惜字如金却也表述的十分清楚,是风鸣鹤太太而不是风太太,这样,真的很清楚了。 “啊……”男秘书张大了口型,看着她就象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 “现在,我是风氏的总裁秘书,你可以走人了。” “不可能,我要去找总……” “你可以去找总裁,不过,到最后你还是要走人,而且,我准备补偿给你的两万块也便与你无关了。”轻笑说过,她干脆不客气的一推男秘书的转椅向门前,然后,随手拈来又一把椅子稳稳的坐在了男秘书刚刚才坐过的位置上。 “风太太,我……”那秘书被她的气势所吓到,一下子分不清她的话是真是假了。 紫伊理也不理他,而是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内线电话,然后打向财务部,“张经理,吴秘书的薪金给他结了,如果上午结就补偿他两万块,如果下午结,就一毛钱也不用补偿。”她可是得了风庆宇的上方宝剑随她每个月在公司支配二十万元的,当然,这些钱必须要有名目,她此刻才只动用两万块,小意思。 “是……是……” 吴秘书傻了,要知道紫伊可是按下免提打过去的,让他听得一清二楚,看来,这女人真的就是总裁的太太了,可是,为什么他事先一丁点消息也不知道呢? 吴秘书撒腿就走,走早了还有两万块,不要白不要。 他的身形才移出去,身后,风鸣鹤办公室的门已然打开,欣长的身形站在紫伊的身后,冷峻的脸上薄唇不屑的一撇,看着紫伊的背影,风鸣鹤道:“女人,你是我太太吗?” “是的,如假包换。”他是她名义上和法律意义上的老公,足尖点地,让转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她很自在的坐在风鸣鹤的面前,“总裁,在家里你可以叫我太太,可是在办公室,请你称呼我为杨秘书。”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风鸣鹤,说实话,他本人倒是比照片上的他还要漂亮上许多,有这么一个帅气的老公,呵呵,她很满意。 风鸣鹤原本唇角的不屑顿时一收,他以为眼前的这个女人又是父亲和母亲找来的漂亮的花瓶呢,却不想让他意外的是他看到了一个要多古板就有多古板的女人,甚至于,有点不象女人,他走向她,不客气的上下的审视着她的身材,“就凭你,也想做我太太?” 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紫伊不疾不徐的笑道:“总裁,九点钟公司有一个例会,你再不去准备会迟到的,对了,要咖啡吗?” “你……”她明明才进办公室,却居然连他今天的行程都知道了。 “报歉,上班时间我很忙,恕不闲聊。”说完,紫伊直接转过身去开始面对吴秘书桌子上的那些资料,还有电脑屏幕中他正在做着的事情,就从这些,她就知道了风鸣鹤的行程,这是身为一个秘书起码就该有的敏锐。 望着女子的背影,风鸣鹤第一次的居然没有赶走突然间出现在他办公室的女人,而是大步的走进办公室,紫伊说得对,九点中的例会很重要,他不能迟到,还有,会议要决定的事项也必须要事先准备好。 紫伊在迅速的消化吴秘书的工作,三年的行政总监不是白做的,秘书这样的工作根本就是小意思。 当九点钟风鸣鹤步出办公室的时候,紫伊也拿起了桌子上才准备好的资料从容的步向他,“总裁,你请。”很客气,办公室里,她是绝对的把他当成是总裁的。 风鸣鹤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走出办公室,然后去向楼层一侧的会议大厅,紫伊也不生气,随在他的身后徐徐而行,高跟鞋的声音打在地毯上传来了极细微的声响,听着,就仿佛是自己的心跳,却是那么的有规律,他再帅也打动不了她的心,她的心,早已死了,比他的,死得更早。 他是为一个女人,而她,则是因为一个恶 魔。 从来所有的会议,到得最晚的都是会议桌上的首席人物。 当紫伊随着风鸣鹤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厅的时候,椭圆形的会议桌上已经是座无虚席,而当她纤瘦的身形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不用看她也猜到了所有人眼中的诧异,就跟吴秘书的表现一模一样吧,她已经见怪不怪,淡定而从容的坐在风鸣鹤身旁一个空着的位置上,她不需要问,因为那是唯一一个还空着的位置,也必是留给吴秘书的。 “咳……”风鸣鹤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在安静的连呼吸都听得见的会议室里响亮的咳了一声,也让众人再一次的把目光锁定在紫伊的身上。 手上的资料,一份递向风鸣鹤,一份就摆在自己的面前,紫伊稳稳靠坐在椅子上,然后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再沉声道:“总裁,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吗?” 风鸣鹤的眸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赞赏,能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不用交接的把她的份内事做的如此到位这绝非寻常之辈,可她偏就生错了性别,他不喜欢女人,更不喜欢父母亲硬推给他的女人,轻轻的一点头,风鸣鹤主持开始了会议。 他故意的使用了紫伊准备的资料,而不是那份他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可是从头至尾,资料中都没有任一丝的纰露,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紫伊安静的做着她的笔录,就仿佛她是不存在一样,也让会议桌后的各部门的主管渐渐的适应了她的存在。 会议结束,紫伊理好了手中的速记稿子,然后起身准备随风鸣鹤一起离开,首战告捷,他想要在人前让她失误,这是想都别想的事情。 “总裁,你漏了一项会议内容。”也不管身前身后是不是有其它人在,她就那么不客气的指了出来。 “什么?”风鸣鹤的身形一滞,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在他举行会议后直接在人前置疑他。 轻轻的一笑,镜片后的美眸闪着一抹挑衅的味道,“你忘记宣布杨紫伊是你现在的秘书了。”既是带着她来了,那就算是默认了她的身份,不是吗? 说完,她不停歇的越过他,一缕淡淡的皂角的香气就那么的漫过风鸣鹤的身侧,唇角微扬,虽然这女人很难看,不过,很神奇的,他倒是不讨厌她,真是见了鬼了。 一整天,她不必任何人的介入,就完全的理清了她的工作内容,甚至,在下午下班的时候,已经打好了一张风鸣鹤三天内的行程安排。 将那张纸放在风鸣鹤的面前,“总裁,请过目,如果没有问题,我想下班了。”只是一个秘书,如果连秘书也要加班,那她就做得太失败了,晚上,她要有她自己的生活,再也不想与风鸣鹤有任何的关系,他长得帅那是他的事,她知道吊足一个人的胃口绝对不是二十四小时的粘着他,而是偶尔的露一下面点到即止即可。 风鸣鹤扫了一眼桌子上绝对清晰流畅的表格,完全新式的设计,与他从前看到的绝对不同,而表格中所罗列的名目便是他这两天的所有行程,在心理细数了一下,竟是一项也没有落下。 漠然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古董级别的女人,说实话,她在工作上真的无可挑剔,可她现在在公司里的身份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挑战,身体后仰,优雅的靠在转椅上,手支起了下巴,风鸣鹤带着点不屑的说道:“风太太的头衔真的对你很重要吗?” 紫伊轻轻一笑,然后摇摇头,“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爸你妈会给我钱,而我,需要那笔钱,总裁,不知道这样的回答你是否满意?还有……”低头看了下腕表,“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这样私人的问题是不可以在上班时间谈论的,依照公司制度,这个月你要被扣款五十元,一会儿,我会向人事部禀报。”说完,她踩着高跟鞋优雅转身离去,只剩下口型张成了o字型的风鸣鹤。 这女人明明是第一天来上班,可她居然……居然在他的面前也是这么的嚣张,偏偏,她说的每一句都让他无可应对,眼看着杨紫依纤瘦的背影消失在门楣间,风鸣鹤立刻就就拿起了电话,“小骆,我一早要的调查资料好了吗?” “总裁,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 “怎么不打个电话通知我一下。”风鸣鹤皱皱眉头,一边说着小骆一边拿起鼠标快速的打开桌面上的邮箱按钮。 “打了,占钱,然后我就忘记了,对不起总裁,下次不会了。” “嘭……”风鸣鹤挂断了电话,目光落在显示屏上,可就在这时,他才挂断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李经理,什么事?” “总裁,那……那个刚刚杨秘书打过来电话说这个月要扣你的薪水五十块,还有,要贴告示,以儆效尤。” 第189章 风尘 风鸣鹤已经完全不诧异了,只轻淡的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总裁,真的要……” “按她说的做。”这次,是他错了,是他不该在上班时间问她私人的事情,他是男人,如果连这点都玩不起,那也不用做什么总裁了。 “啪……”风鸣鹤挂断了电话,目光再一次的落在显示屏上,小骆发给他的邮件只有三行字。 二十四岁哈佛大学博士生毕业。 二十五岁任apyl驻中国分公司行政总监。 二十八岁辞职。 也就是说她是在来他的公司之前辞职的。 除此外,再没有任何关于她的资料,她的经历干净的就象是一张白纸,却让他不由得有些迷惑,又一次的打了小骆的电话,“她的家人呢?为什么没有资料?” “总裁,暂时还没查到。” “再去查,有消息了告诉我。” “是。”小骆战战兢兢的挂断了电话,第一次发现老板是这么急切的要知道一个女人的一切,似乎,这新到公司的杨紫依很特别,老爷子派来的人也只有她能不出任何状况的从早上做到现在还不被辞退,这也是她的本事。 紫伊安静的做完今天要完成的最后一件事情,然后眸光瞟了一眼电脑的右下角,时间刚刚好,下班了,拎起背包抬腿就走,甚至于连与身后办公室里现在正火大的风鸣鹤告别一下都没有。 高跟鞋优雅的踩在走廊的地毯上,发出闷闷的响声,紫伊瞒不在乎的走向电梯,今晚上想要去喝一杯,她有很久没有这么的轻松了。 身后,却突的传来风鸣鹤的声音,“风太太,既是要下班,也是与老公一起吧。” 徐徐的转身,手指再度推了一推镜框,紫依确定她没有听错,从容的一笑,不惊不宠,“报歉,老公大人,我今晚上有约,你的提议晚了,明天,请早。”电梯门开,说话间她已经踏了上去,手指一按,直接就把正在飞奔过来的风鸣鹤挡在了电梯外。 透明的电梯玻璃映着t市繁华的街景,这个城市很美,可是,生活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人却并不都是美的。 拿出了手机,迅速的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妈,今天还好吗?” “紫伊,我挺好的,你爸爸他来了,明天会陪着我一起做手术。” 紫伊的心一跳,那个男人终于去了,却是她用一纸结婚证换来的,“妈,要不要我去照顾你?” “不用了,我没什么大事的,不过是小手术罢了,有你爸爸陪着我就好了,你好好工作就是了。” “好的,妈,那我就不去了。”她知道她妈的心里都是谁,除了洪文强就是洪文强,女人一旦爱了就会是那么的卑微,她的世界里也就只剩下了她心爱的男人。 可这世上的男人,又有几个是可以相信的呢? 蓦然想起了风鸣鹤的父母,虽然他们看着她的眼神很不屑,可他们,倒是相敬如宾的一对夫妇,t市,从没有过关于他们婚姻的负面传闻。 也许,这世上真的有爱吧,却与她无关。 超市里买了食材还有一些日用品,紫伊回到了她的住处,就是喜欢一个人的独处,快速的洗了菜,再把米也下进了锅里,闻着电饭煲里飘出的米香的味道就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可她的幸福的味道却是独属于她一个人的。 客厅里的电话突然间的响了起来,那叮铃叮铃的声音催促着她洗了把手就冲出了厨房,“你好,我是杨紫依。” “紫依,原来你真的在家里呀,有没有煮饭?要是没煮就回来家里来吃好了。”倪凤娟的声音就这样的直接的送了过来,竟是那么的亲切。 “哦,不用了,我已经煮好了。”外面的天都黑了,她饿了,她的胃最经不起的就是饿。 “紫依,那明天回家吃饭吧,我叫上鸣鹤一起回来,咱们家一共也就这么四个人,你瞧,连一次团圆饭都没有吃过呢。” 想想倪凤娟昨天对她的态度,再看看今天的,她轻轻一笑,她知道倪凤娟要的是什么,不过就是要把她儿子变成真正的男人罢了,想了一想,她轻声道:“妈,过几天吧,现在,他还不习惯。”不习惯她的存在,呵呵,她知道,比谁都知道,她今天整了他一把。 可其实,男人也是欠调教的,他没有赶她走就证明他至少不反感她,这是她小小的一次胜利。 抵达蓝调酒吧的时候,刚好是晚间十点整,只给自己两个小时的时间,午夜时,她必须要赶回去,只为,明天还要去做那个该死的风鸣鹤秘书。 一袭及膝的玫瑰红鱼尾裙,浓浓的烟薰妆,当紫伊踏进蓝调的时候,夜,正是浓时。 三年了,只要可以,她就都是蓝调的一个看客,一杯威士忌,她可以坐上整整两个小时。 依然是角落里的那一个双人的位置,可是坐着的总是她一个人,形单影只。 侍者走了过来,也不问她,照例的一杯威士忌放在了她的桌子上,紫伊皙白的手轻巧的拿起那透明的高脚杯,看着酒杯里的透明液体泛着的几不可辩的涟漪,那就象是她的心,总也无法归于平静。 酒吧里很吵,可她的周遭却仿如一潭死水,平静的没有任何的声息,看着视野中纸醉金迷的男人女人,她直觉自己再也融不进那样的世界了,她不快乐,一点也不快乐。 一杯酒浅浅入口,就在紫伊缓缓放下酒杯的时候,身前,突的多了一道影子,斜斜的照在她的身上,也挡住了她看向舞池的视线,悠然抬首,一双被烟薰妆润染的眸子里仿佛飘着雾一样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可只一眼,她就怔住了,是风鸣鹤。 一瞬间,她的脑子里警铃大作,他跟踪自己?他找到了自己? 静,以不变制万变,她要先稳住心神,毕竟,此时的她与白天里的那个古板的女秘书绝对是不同类型的两个女人,早起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连她自己都不相信那是她自己。 她不能慌,绝对的不能慌,脸上唯持着优雅的笑容,她淡淡的扫了一眼风鸣鹤,“先生,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风鸣鹤没有出声,更没有移开身形,而是随手拿起了手中的皮夹,然后掏出了一叠粉红色的钞票,“啪”的扔在了紫伊面前的圆桌上,“小姐,麻烦请你离开这里。” 切,这算什么? 为什么要她离开? 至少是她先坐到这个位置上的,先到先得。 虽然,他的语气已经算是很客气了,虽然,他还要给她钱,可是,这一刻她很不想让出她的位置,这位置她坐了三年了,凭什么要让给他,不让,伸手将他甩在桌子上的钞票推向他,“先生,请你知道一个常识:钱不是万能的。”说完,她又是拿起了酒杯浅浅的小酌了一口,直接把风鸣鹤当成了透明人。 脸上泛起刺青一片,风鸣鹤似乎忍无可忍,转首向一旁的侍者道:“请你们经理出来。” 紫伊一笑,她明白他是与自己杠上了,可是这位置,她说什么也不会让了。 人有时候为的不是固执,而是,为了一个女人的尊严。 妆彩再加上淡淡的酒意,衬着她的脸格外的粉红,听了风鸣鹤的话她‘咯咯’一笑,然后徐徐点燃了一根雪茄,喷了一口烟雾,映着她的脸格外的朦胧,“先生,这里是酒吧是公共场所,不是vip包厢,你若是一定要抢我的位置,那么,我要告你骚扰。” 就是那般张扬而妩媚的笑,与她白日里的干练精明绝对不一样,风鸣鹤眼看着面前的女子,就是觉得她有点熟悉的感觉,可无论他在脑子里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他上一次是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身后,已经传来了脚步声,蓝调的吧台经理倒是来得快,“风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风鸣鹤再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他确定他一定见过她,心思一转,风鸣鹤一摆手,便向身后的吧台经理道:“没什么,两杯xo。” “好的。”吧台经理竟是亲自去取酒了,看着风鸣鹤这突然间的变化,紫伊有些困惑,心里一直不停的在揣测着他是不是认出了自己,可不管心底里如何风起云涌,面上的她却是淡淡的,眼看着风鸣鹤就要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她忽而轻声说道:“先生,至少要打个招呼吧?” 那张俊朗的面容突的一僵,随即竟然神奇般的漾出了笑容,那笑容有种魅惑人心的感觉,刹那间竟是神奇的让紫伊的心一跳,“好吧,请问小姐,可以借个位置坐一下吗?” 手指点了点雪茄的烟灰落进烟灰缸,紫伊云淡风清的道:“坐可以,不过,你要买单。”眼看着他真要坐下来,她突然间想要来一个速战速决,她现在终于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了,原来,是看起来有点风尘味道的女人,可她现在的妆容其实不过是不想让人认出她的本来面目罢了。 第190章 触碰 “ok。”还是带着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毋庸置疑,卸去了冷漠外壳的风鸣鹤真的可以称得上酷和帅,再配合他浑身上下不住涌出的那份成熟感,紫伊觉得这样的一个美男子如果是一个同志的话可真的就是暴殄天物了。 风鸣鹤神奇般的就是坐在了她的对面,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整天里白天她要面对他,下了班来到蓝调居然也还要面对他。 这是天意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可她,却已经在悄悄的走进风鸣鹤的世界,再也退不出来。 琥珀色的x o分放在他与她的面前,微一抬手,“请。”说完,他端起酒杯就当是水一样的一干而净。 紫伊笑了,她最不怕的就是喝酒了,想跟她比拼,别看他是男人,也绝对占不了什么便宜,豪爽的举起,也是一仰而尽,再放下时,那空了的酒杯映着她浑身上下的风尘味道尤其的浓郁了。 酒吧里不住闪动的霓虹让周遭开始变得迷幻,一杯杯的酒注入酒杯,两个人也不说什么,就是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仿佛,喝着的是饮料是琼浆玉液。 越来越是觉得他有心事,就如同她一般。 可是,两个人的心事都是同样的埋得那么的深,也同样的不容许任何人去触碰,于是,酒,便变成了一种用作交流的东西。 渐渐的,紫伊喝的有些反胃,很不舒服。 再好的酒也不能当成水一样的喝吧,再说了,这酒吧也没什么下酒菜,她可不是什么梁山好汉,要活着,就要保重自己的胃。 眼看着风鸣鹤又端起了杯中酒,紫伊便站了起来,“先生,你慢饮,我去下洗手间。” “坐下。”就在她站起来越过他要离开的时候,他却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手,那手与手的相触也是肌肤与肌肤的相触,紫伊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她与她法律意义上的老公第一次的肢体接触,他的手劲很大,浑身都飘着酒气,硬是按着她坐回去,“坐下,陪我喝酒,哪也不许去。” “先生,我要去洗手间。”她把音量再度提高了些,生怕他没听见,这可是人类最原始的生理需要,他怎么可以剥夺她的生理需要呢。 “洗手间?”他终于听明白了的重复了一下,却是道:“好,我们一起去。”说完,居然是拉着她的手一起站起来,然后,不由分说的就牵着她的手一起向洗手间走去。 无论是她与他都是漫身的酒意,可紫伊确定他没有喝多,他走路的样子还是一样的挺拔,一点也没有醉汉的那种摇摇晃晃,想要推开他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突然间发现他的身上开始涌出一股子说不出的淡淡的哀伤,就是那种哀伤,让她不由自主的就随着他走向了洗手间。 大理石光滑的地板,马赛克的墙面映着人影不住晃动,她在幻境中要挣脱开他的手去向女卫生间,可就在这时,他的手却用力的一带,扯着她就那般进入了男卫生间…… “啊……”她下意识的惊叫,就算是再前卫再大方,她也是女人,这是公共场所,女人进男人的卫生间,那感觉真的是怪怪的,可她的声音才一发出,身子已经被男人扯进了一个单间,男人的唇带着酒意俯首就落下来,那吻,来得猝不及防,来得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和力气去拒绝。 有种晕眩的感觉,酒精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一刻,她真的不会思考了,甚至忘记了要推开他,就在转瞬间,他的唇与舌已经熟练的撬开了她的唇角,然后进入了她的口中,当勾缠到了她的丁香的时候,是他疯狂的吮吻,他吻的那么的热烈,热烈的仿佛要燃烧了他自己一样,他的手开始不安份的落在她的身上,先是她挺而翘的臀,那指腹在其上游走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颤,随即反应了过来这样不对,真的不对。 天,他不是同志吗? 可她现在绝对是一个女人,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她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女人。 原来,他对女人还是有感觉的,他吻着她吻得是那么的狂`野。 可是,她不可以让他再继续下去了。 这算什么? 要在这样的公共场合与她打野`战? 不,她没有这个兴趣,她还没有对男`性饥渴到这样的程度。 腿起,膝盖用力的一顶,就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她的膝已经重重的顶在了他身上那极为重要的部位,“啊……”他低吼,眸中的酒意开始涣散,人也在开始惊醒,“女人,你要做什么?”他的反应很快,一手就捉住了欲要逃跑的她。 “先生,你越矩了。” “女人,是你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想要勾`引我,是你在挑起我的好奇心,所以你现在没有说‘不’的权利。” 她轻笑回应,“先生,我不是你太太,也不是你女朋友,所以,我可以说‘不’。”可说完这句话,她却是心虚的,她不是他的女朋友,可她却是他名副其实的太太。 她是史上绝无仅有的一个太太,因为,他的先生居然不认识她。 他却不理会她的话,而是直接以长腿抵在了她的身上,他把她圈在极小的空间里让她动弹不得,同时,一只手随意的从口袋里拿出钱夹再从中取出一张空白支票,“你不是为了钱才来勾引我的吗?现在,我再给你一张空白支票,可我,必须要你。” 说完,他的手便一用力就扯开了她的衣衫,露出她两团丰`满的绵软时,他的下`身也抵在了她的腿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不过须臾,她的裙子就被撩开,带着蕾丝花边的底裤被褪了下来,光`裸的肌肤在接触到空气的时候,她的身子一颤,竟是,有些慌…… 这个时候,她可以喊,真的可以喊,可是,才欲张口她突然顿住了,这不正是风家老两口想要的吗? 他们要他们的儿子变成正常的男人。 而她,是他名义上的太太。 紫伊红唇一抿,脸上是淡淡的如茉利花开般的笑意,清雅迷人,她不动了,就如木偶一样的任凭风鸣鹤摆布。 他的唇再度吻下来,吮咬着她的唇齿的同时,分身居然抵临了她的那里。 没有动,还是没有动。 静静的闭上眼睛,一颗泪却在此时不可遏止的滴落下来,沿着脸颊轻轻滑落,滑落在唇角,咸涩了她与他贴在一起的四片红唇,那淡淡的咸让男人一滞,随即低吼了一声“shit!滚!”猛的起身再推着她的身体向门前,“滚!” 是因为她的泪吗? 他居然还会在意她的感觉? 这是这样的神奇,她慌张的急忙理好了裙装,甚至来不及去整理已经凌乱了的发,便推开门大步的迈了出去,即使是迎面撞上一个男人也没有阻止她飞去的脚步,那一刻,她的心就是乱了,风鸣鹤,他让她的心乱了。 走,还是不走,可当站在酒吧的大厅的时候,她却在犹豫了。 走了,就好象是她在怕他。 可是不走,刚刚发生的一幕幕真的是让她太过尴尬了,甚至还有人目睹她从男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不,她不走。 这一刻的她不想做鸵鸟,重新回到了之前的位置上,才顺好了发,风鸣鹤已经一脸黑钱的向她走来,长腿几步就到了她的桌前,还是如之前那般的坐在她的对面,却没有急着去拿起酒杯,而是抱着手臂看着昏暗灯光下的她,“为什么不走?难道,刚刚没有尽兴?” 他一语双关,是指酒又是指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切,她明白。 “先生,是你骚`扰了我,而不是我骚`扰了你。”浅酌了一口杯中的威士忌,今晚上,她的酒真的喝多了,头有些痛,可是面对风鸣鹤,她却不想退缩。 灼亮的目光望着他,男人有时候太帅真的是一种盅惑,会让人有心动的感觉。 可是,心动归心动,她还是她,他也还是他,两块冰,没有任何温度。 风鸣鹤轻轻的晃动着高脚杯中的琥珀色液体,“你很喜欢这个位置?”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对面的这个女人在这个位置上几乎坐满了三年,三年,她甚至很少缺席,看来,是他弄错了,她并不是他父母派来的女人,那一瞬间,他突然间很想要知道她为什么喜欢这个位置? 难道,就如他一样? 只是,他是一年才来一次,而她却几乎是天天,这就是他与她的区别。 紫伊摇了摇头,额前的碎发倾泻而下也挡住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先生,你弄错了,我不喜欢这个位置,一点也不喜欢。”这是带给她恶梦一样的地方,她坐在这里,只是想要记住一些事,也想要揭示一些事,可后者,却一直也没有等来机会,那个人,她再也没有遇到过。 “不喜欢?”风鸣鹤皱了皱眉头,不喜欢还几乎每天都来这里,想想去年前年的这一天,也许是他来得早了,所以,他错过了她。 第191章 迷人 “嗯,不喜欢。” “可我喜欢。”他继续摇晃着酒杯中的液体,心中很诧异,这是他几乎五年以来与女人说过话最多的一次了。 女人,还能走进他的生命中吗? 他不知道,只知道很难很难。 “那是你的事。”低头看看手腕上的腕表,凌晨二十四点整,她要回家了,拿起包包就站了起来,“先生,再见。” 踩着高跟鞋,她纤瘦的细腰衬着她的背影格外的窈窕,一瞬间竟让风鸣鹤的脑子里晃过了另一个女人的背影,竟是那么的象,“站住。”他低喝一声,磁性的嗓音突兀的响在紫伊的身后。 没有理会,为什么一定要理会呢?她现在的身份让她可以不必理会他。 风鸣鹤的眸光中闪过了一抹不易觉察的欣赏,随手叫来了侍者,然后掏出了一张名片,“把这个给她。”手指着紫伊的方向,他今晚上见了鬼的就是对这个喜欢这个位置的女人有了兴趣。 也许,只要不是风庆宇和倪凤娟派来的女人就好,他就少了反感。 他却不知,杨紫伊根本就是。 只是今晚,是例外。 “小姐,这是风先生送你的名片。”侍者快步的追上了杨紫伊,随手将风鸣鹤的名片递向紫伊。 顿足,紫伊微一思量,她不想难为侍者,“谢谢。”微笑着接过,然后慢慢回头看向风鸣鹤,后者的目光刚刚好的也正落在她的身上,依然还是微笑,浓浓的烟薰妆虽然有点花了,却还是遮掩住了她真正的容颜,展颜一笑,露出一小截白白的贝齿,紫伊缓缓的向风鸣鹤点了点头,却是随手将她才拿到手的名片潇洒的抛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然后让其轻轻的落在一旁的迷你垃圾桶中。 还是一笑,笑得是那么的无害和温婉,再次转身,紫伊消失在了夜色迷茫中,只是,在踏上计程车的时候,她听到了自己心口怦怦跳动的声音,那么的响,那么的重,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的时候,紫伊又一次的失眠了,可是当闹钟响起的时候,她还是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这是三年来养成的习惯,她习惯把自己变成一根发条,时时处于紧绷的状态,这样,心才会少些想起那些过往,也少些想起那些痛苦。 又是一套套装,还是那一副眼镜,也刚刚好的遮住了她的黑眼圈,这就是戴眼镜的好处,不过,她只在上班的时候才带,下了班,她一律不戴。 风氏的顶楼,总裁办公室,门,是锁着的,想想昨夜里那个差一点在洗手间里对自己用强的风鸣鹤,杨紫伊的唇角沁着笑意,也许,不用许久她就会完成她的任务了,拿出倪凤娟给她的备用钥匙,她早就想到他有可能用这招,这太嫩了些,开了办公室的门,坐在转椅上的时候,时间刚刚好的到了上班时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可这也预示着某位先生迟到了。 不客气的拨打风鸣鹤公寓的座机,“叮铃……叮铃……”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她却不挂断,只继续的让它响着。 半晌,“咔”,她听到了电话线被扯下来的声音,随即,风鸣鹤的电话断了。 笑一笑,他果然在家,想来是宿醉的后果吧,昨晚上也不知道他几时离开蓝调的,一定喝得不少。 手机继续。 虽然知道他一定会挂,可她,锲而不舍。 在响过数声之后,杨紫伊遭遇到了与之前一模一样的命运,风鸣鹤直接关机,直接不理她的人了。 轻笑,拿起包包再次起身,虽然他没有接她的电话,可是,她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昨夜他是睡在他的公寓中的,这,便好。 而她,现在就去。 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到管理部,“备车,我要去总裁的公寓。” “是,杨小姐。”管理部的经理昨天在见识到紫伊的表现之后一点也不敢小觑这个女人了,有风家的两老给她做后台,再加上她的精明干练,这一次也许总裁真的要栽跟头了,只是,这女人的长相真的是…… 不过,总裁没有赶她走她就是特别的了,谁也不敢对她有丝毫怠慢,得罪了总裁太太可不是好玩的,况且,这个总裁太太绝对的不一般,听说,是领了证的,昨天总裁已经派人去民政局查过了,结婚证如假包换。 紫伊优雅的坐进了公司配的商务车中,膝盖上是电脑,她今天有今天的工作,她一定要完成,而且,绝对的不加班,这是她的工作理念,在有限的时间内把所有都做得尽善尽美,只是今天有些例外,她要去叫醒风鸣鹤起床,因为,十点钟他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这是一个大客户。 他要干吗?她从未听说过他在工作上的疏忽,可他现在的不起床就证明他有心事,而且是不小的心事,那心事让他甚至于连大客户也不想要见了。 冲下商务车直奔电梯,到了,拿出钥匙直接开门,因为她知道他压根是不会来开门的。 看看时间,九点整,一切都还来得及。 倪凤娟虽然有些看不起她,不过,她想要的东西倒是一一的都为她弄来了,这也方便了她的做事,风鸣鹤的公寓不大也不小,厨房连着洗手间,典型的现代白领的单身公寓,不客气的冲到床前,某男正在酣睡中,丝毫也没有发觉她的出现,这要归功于地上的地毯吧。 “哗……”杨紫伊不客气的就掀起了风鸣鹤正盖在身上的空调被,也立刻就露出了男人精壮的身体,很健美,可这儿,并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全身光而无一物,他是裸睡的。 看着床上的美男,杨紫伊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帅不帅跟她无关,随手从包包里抽出了一个小小的带着电池的喇叭,按下开关,她缓缓俯身,然后把喇叭冲着他的耳朵道:“风鸣鹤,再不起来就给你拍裸`照。”说完,紫伊直起身子就拿出了另一项工具,照相机。 这么大声,终于让男人慵懒的睁开了眼睛,其实,在紫伊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却没有想到这个古板的女人居然会这么猛的对着床上身无一物的他视若无睹,微笑的对准镜头,他淡淡道:“拍吧,别浪费了。” 他是男人,谁怕谁? “咔嚓……咔嚓……”紫伊毫不客气,连按了三下,在确定角度和照片的质量绝对上乘之后,她转身就走,一边走一边向身后的男人道:“五分钟,楼下的商务车上见,否则,五分钟后你大可光顾各大八卦网站欣赏风鸣鹤裸`体大曝光。” “杨紫伊,你敢……” 随他怎么喊,她已经迈步离开了他的公寓连半点留恋也没有。 这女人,绝对的变态。 “shit!”这句粗语几乎成了他这两天的口头禅,似乎之前他从不这样,可这两天,他已经被那个古板的女人快要逼疯了。 一边快速的穿衣洗漱一边打着电话,这才知道她果然是在公司的商务车上,而且,手中还有电脑,这女人,也许真的敢。 其实,在他醒来的时候他也想要快一点去见客户的,昨晚上真的是喝多了,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步出大堂时,门外正是风氏的那辆气派豪华的商务车,而后排座上,女人正微笑的望着他的方向,那笑容有些碍眼,碍眼的让他想要一拳挥下去,才踏下台队,车门已经开了,紫伊向他挥挥手,“五分零十秒,四舍五入,总裁,你没有迟到。” 他是飞一样的冲进车里的,她这话让别人听见了算什么? 笔直的坐在她的对面,他吼着,“开车。”然后直接把脸转向她,“女人,下不为例。” “总裁,下不为例的是你,你迟到了,如果今天你见客户迟到了,我想,公司总裁的位置你可以让贤了,可以胜任的人很多。”比如她,绝对可以,笑眯眯的说完,她心情好得不得了,风鸣鹤算什么,只是没有遇到强势的女人罢了。 风鸣鹤扫了一眼前排的司机,这才发现紫伊已经将前后的挡板玻璃按下了开关,那是不是说明她刚刚说的话那司机没有听到了? 应该是吧,不然,他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可是,今天真的是他理亏,该死的女人,他这两天真的都栽在女人的手上了,女人,果然是碰不得的。 可他,却对昨晚上遇见的那个女人有了浓厚的兴趣,即使是此刻,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那女人将他的名片如废纸一样的抛在垃圾桶里的动作,可那动作为什么竟是给他优雅迷人的感觉呢? 昨夜,也不知是谁受了谁的盅,只是,伊人便在眼前,他却不知。 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抵客户下榻的酒店,当风鸣鹤看到紫伊递给他的所有的客户的资料的时候,对于这个女人的干练他不由得在心底里暗赞,这女人当个秘书可惜了。 第192章 寂寞 可这儿,是她自愿的,她宁愿放弃apyl的行政总监不做而来做他的秘书,他真的想不通她是为什么。 在t市,她几乎没有与什么人往来过,除了上班就是上班,他查不出她的目的是为什么,难道,就真的只是单纯的为了钱? 可她这模样,妈妈应该是看走眼了吧,妈妈一向喜欢找一些看起来妩媚漂亮有胸无大脑的女人来勾`引他,可这女人的外貌,真的是差到了极点,半点女人味都没有,有的,是女强人的味道,那味道落在男人的身上是成熟是迷人,落在女人的身上就是孤单是寂寞。 两个小时,所有的议题全部敲定,不过,这多亏了紫伊带给他的会谈资料,居然比他自己整理的还要完整,甚至于在重点部分还特别的用彩笔勾画了出来,让他看上去一目了然,也节省了他大半的时间用到思考和与客人的周旋之中了,这一次接的大单子,说实话,紫伊有很大的功劳。 从酒店出来,风鸣鹤已经不把她当女人看待了,倒是真的当成自己的一个助手看待了,“一起去吃个午餐吧。” 她习惯性的推推眼镜,“下班了,请老婆吃饭天经地义,ok,我答应你,不过,我不喜欢吃西餐。”胃不好,她不喜欢吃牛排之类的,自从回到t市,她爱上了中餐。 他点点头,刚刚签好的订单带给他的是几亿元的利润,只是一顿中餐罢了,不过,对于老婆这个称呼他很感冒,“杨紫伊,结婚证是我爸妈还有你的一厢情愿,跟我无关,我没去过民政局,所以,那个婚我可以不承认。” 她一笑,早就知道他会这样说,“随你喽,不过法律意义上你现在就是我的老公。”下班时间,她爱咋说就咋说,看到他不爽她就很开心,想到昨天晚上差点被他吃了,她想砍他的心都有了。 风鸣鹤一皱眉头,却拿她半点办法也没有,除了嘴上说他是她老公以外,她却并没有让他履行做老公的义务,比如上`床,她看到床上的他也没有半点反应,想起这个,还有昨晚上那个女人见到他时的反应,他的眉头又一皱,难道,除了父母派来的女人以外,真的就没有女人对他有感觉了吗? 这是紫伊与风鸣鹤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她很满意,在做了他的秘书第二天之际就有被他请吃饭的荣幸,这也许是接近他的女人中绝无仅有的吧。 坐在餐桌前,服务员递上了菜单,紫伊不客气的就点起了菜,跟他客气没必要,吃好吃坏都是吃了,她决定好好的大吃一顿,她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的胃。 听她熟练的点了菜,风鸣鹤干脆放下手中的另一份菜谱由她点了,对这些菜式她倒是瞒清楚的,她知道她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甚至于她点的一些菜还是他也喜欢吃的,“杨紫伊,你倒是蛮了解我的。” “不需要了解,你妈给我的清单上写得清清楚楚,不过,你别以为我是想要讨你开心,我只是可怜你的胃罢了,总是吃一些没营养的东西。”她一向过目不忘,所以,倪凤娟给她的他喜欢吃的菜谱她只看了一眼就几乎全部记在脑子里了。 “那是我的事。”他的胃跟她无关吧。 “下了班就是我的事了,记住,你是我老公,不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可以直接忽略对方的存在,可是在一起的时候,麻烦你正式一下你的身份,不然,你很有可能进入年度最佳烂人老公的行列。” 他耸耸肩,“随便你,那到时我谢谢你休了我。” “呵呵,你别说,我倒是真的想要休了你,只要休了,那风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是我的了,你说,我多划算。”她忽的贴近他的脸,笑容满面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可是,我却是万不会休了你的,除非,你有本事休了我,不过,这个几率更小,因为,我与你爸你妈的协议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如果风家反悔,会给我百分之五十的风氏股份,到时候我再去收购点散股,你说风氏是不是就要易名成杨氏了呢?” 风鸣鹤只觉身前身后冷风嗖嗖的吹着,他爸他妈一定是被这女人利用了,可是,制约着他不离婚的同时,那纸协议还写得清清楚楚,那就是在他被她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之前,那所有的协议都不成立。 呵呵的一笑,就凭她,他男人的分身绝对与她无关…… 快要下班的时候,突然接到倪凤娟的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电话号码,紫伊真的很不想接。 可是,那一直响个不停的铃声却不停的催促着她,接吧,总也是她名义上的婆婆。 “阿姨,你好。” “紫伊呀,结婚证都领了,怎么也要改口了吧。” 即使没有看到倪凤娟,可是听着话筒里的声音都象是带着眉开眼笑的,张了张唇,可她还是叫不出口,“好,下次就改口。” “那就晚上吧,今晚上你爸的生日,鸣鹤也会回来,你也来吧,咱们家也团圆一次。”倪凤娟热烈的提议着,“紫伊,不要跟我说你没时间,我可知道你晚上从来都是乖乖的不出门的。” 她听着,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天天晚上都是出门的,只是换了一副妆容一份扮相出去罢了,所以,倪凤娟并不知道经常光顾蓝调酒吧的那个女子是她,听倪凤娟如此热烈的声音,她若是拒绝就真的有些不好了,“好,下了班我就过去。” “坐鸣鹤的车吧,这样快些,妈想见你。” “这个……”她不确定风鸣鹤会载她,那男人,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很难琢磨。 “就这么说定了,他要是不载你,看晚上回来妈怎么收拾他,紫伊,什么也不用带,你人来就好了。” “好的。”她轻快的答应了,却知道既是风庆宇的生日不带礼物真的不好。 眼看着下班的时间就要到了,急忙的整理着桌上的物品,还有风鸣鹤明天和后天的行程,她喜欢提前两天把事情安排妥当,这样,即使是遇到什么急事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收拾好了一切,下班的时间刚刚好,拿着明后天的行程表例行公事的敲了敲风鸣鹤办公室的门。 “进来。” 他现在的态度已经好些了,至少不再是把她当成敌人般的语气。 “总裁,这是明天和后天的行程表,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想下班了。” 风鸣鹤舒服的往大班椅上靠了靠,然后举眸看了她一眼,“不用一起离开吗?” “不用,我还有事,先走了。”他既是这样问,那自然就是允许她下班了。 “杨紫伊,你倒是会装,既是想坐我的车就直说好了,不必绕到我妈那里,那多麻烦。” 她轻笑转首,“我不知道倪阿姨是怎么对你说的,可我,从来没想过要坐你的车,倒是你叫住我告诉我你妈的决定,可那些,与我无关,我这个人,除了我的份内事以外,其它的人和话语对我从来都是油盐不进的,风先生请放心,你的车我是不会踏上半步的,除非,是你求我。” 说完,她转身走人,陡留一抹纤瘦的背影落在风鸣鹤的眸中,刹那间,竟与他记忆里的另一道影子重叠在一起,竟是,那么的象…… 不可能的,杨紫伊怎么可能是那个一脸浓浓烟薰妆的女人呢,不是,绝对的不是。 风鸣鹤摇摇头,这才埋首在桌子上的一叠文件中,如果不是风庆宇今天的生日,他是说什么也不会回去的,那个家,与他,什么也不是,若不是风庆宇和倪凤娟生了他,也许一辈子他都不想与他们再说一句话。 紫伊离开了风氏,只是想要买一件礼物,随便的买了一条领带,她与风家的人真的没有什么太深的感情,所有的不过是表面上的契约关系罢了,却都是相互制约着的。 买好了领带便跳上了公车,风家的别墅在t市的外环,主要是因为那里有山有水,环境好且安静,可是,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那个地段的别墅住着的都是有钱人,所以,根本就没有公车直达,紫伊到了距离那里最近的一站就下了车,可是走着走着,夜里的天空突然飘起了雨滴,也不甚在意,只想着是小雨,可不过眨眼的功夫,雨便如珠子一样的大滴滴的落下,顷刻间就淋湿了她。 真想回头,可是,她已经答应倪凤娟了,她从不是一个答应了而不做的人,更不想要迟到,那便奔跑在雨中,只想着尽快到了风家,也就解放了。 “嘀嘀……”汽车喇叭在身后响起,紫伊向路边移去,却是有些皱眉,她明明已经很靠边上了,这汽车为什么那么张扬的让她再让路呢,气恼的回头,却被车灯刺着眼睛有些睁不开,慢慢的才在那斜斜的雨丝里看到了正款款摇下的车窗,紧跟着一道男子的声音传来,“上车。” 第193章 软绵 风鸣鹤倒是好心,可她还记得他在办公室里不屑的看着她的眼神,她不是小气,而是不能没了自己的自尊,轻扬一笑,“不上,再见。” “杨紫伊,你还真是想让我求你,是不是?” 她一笑,根本不理会他的挑衅,她没车没钱,可她不是他的小妹,转身就走,步履微微的有些踉跄,下过雨的路有些丝滑,让穿着高跟鞋的她多少有些狼狈,可是她并不介意。 身后,男人见她并不回应,直接一踩油门,“刷”的就从她的身旁掠过,经过时,甚至溅起了泥水喷了她一身,伸手抹拭着,如果这样就能打倒她他是想错了,什么样的经历都见识过,这个,真的不算什么,直接就脱了鞋了,光着脚丫踩在水泥路上,她的速度也快了些,只是不想太晚抵达风家罢了,早些吃了饭早些回去,今晚,雨淋得太久,她只怕会着凉。 紫伊走进风家大厅的时候,风鸣鹤正悠闲的拿着报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于她的进来连眼皮都没抬,倒是倪凤娟跑了过来,“哎呀,怎么不打计程车呢,鸣鹤,你不是说她会自己照顾自己吗?居然淋了一身的雨,快跟妈去房间里换换。”倪凤娟扯着她的手就走,进了房间便拿了一套全新的衣服递给她,“你试试,可能会大一些,不过不小就好了,将就穿一下,千万别感冒了。” “妈……”她低低的小小声的终于叫了出来,虽然,最初她与倪凤娟都是为着自己的目的而相识的,可倪凤娟现在关心自己的样子却不是假的,她就算是反应再慢也感觉到了,“我穿那件衬衫就好。”倪凤娟拿过来的这件衣服刚好是玫瑰红的,而且款式很新颖漂亮,那让她想起了在蓝调时与风鸣鹤遇见时的一切,所以,说什么也不能穿上而让风鸣鹤联想到什么。 “那怎么好呢,衬衫哪象女孩子穿的衣服,那太古板了。” 她轻轻一笑,“妈,那我身上这一套呢?” 倪凤娟顿时恍然大悟,然后诧异的道:“你这两天都是穿这样的套装去上班?” “呵,是的。” “哎,原来是这样。”把架子上的一件衬衫递给了她,倪凤娟指着身侧的卫生间道:“去洗个热水澡,你爸也就要下楼了,等你好了就开饭,都是一家人,不用拘谨的。” 她笑笑,却是喜欢与倪凤娟这样的相处,原来,她也是喜欢有家的人,可惜,她与妈妈从来也不能在一起。 拿着衬衫走进卫生间,身后,倪凤娟的话低低的又飘了过来,“原来,鸣鹤是喜欢这样类型的女人……” 紫伊失笑,他喜欢的,从来也不是她现在这样古板的类型,至于是什么,她真的不知道。 领带有包装膜,干干净净的递给风庆宇的时候他笑着接过,却是转过身然后又拿了另一条崭新的领带,“紫伊,鸣鹤,你们两个给我坦白,是不是在同一个地方买的?连牌子和颜色都是一样的。” 这一看,紫伊傻了,她真的只是随手买的。 风鸣鹤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爸,这只是巧合。” 可他们的喜好与选择,居然是那么巧的一致,也许,真的是巧合吧。 看着风家别墅的大厅,在这里举行一场小型的party也是绰绰有余,想必这里从前也是经常举行吧,可今天,风庆宇却没有,而只是选择与她和风鸣鹤一起过一个生日,显而易见的,是想要给她与风鸣鹤一些机会,可是,由头至尾都表情淡淡的风鸣鹤在用过生日餐然后待风庆宇切完蛋糕后只随意的吃了一口就放下纸盘子道:“爸,生日快乐,妈,我走了。”说完,拿起外套就走,根本就当其它的三个人如无物了。 倪凤娟有些尴尬,“鸣鹤,紫伊在这儿,不如,今晚上留下来住一夜吧。” “不了,我还有事。”说完,风鸣鹤头也不回的就走了,走得那么快,仿佛她杨紫伊会揪着他的衣领留他下来一起滚`床`单似的。 “妈,鸣鹤是真的有事,让他去吧,我们改天再回来住。” 她才一说完,风鸣鹤冷冷的目光就回头扫向了她,那眼光,仿佛欲要杀人一样,紫伊淡淡一笑,权当没看见,又坐了一会儿她也告辞了,倪凤娟便请了司机送她回去。 那件衬衫肥肥大大的套在身上,倒也不冷,可是回到住处的时候,紫伊还是有些不舒服,洗了洗,倒头就睡了,那一晚,她没有去蓝调。 她发烧了。 隔天一早赶去公司的时候如果不是有药顶着,她真的觉得自己就要倒下了,可是,那药却不是好东西,药房里没有白加黑,随便的买了一种,吃下了却是让她昏昏欲睡。 “杨紫伊,这份文件半个小时内打好,然后送到我办公室。”刚与采购部的经理谈完公事回来的风鸣鹤直接将一份文件抛在紫伊的桌子上,那声音,淡漠而无情。 “好。”咬着牙答应了,可她知道她今天白天恐怕完不成工作了,只怕,晚上要加班。 半个小时,紫伊努力的终于将那份文件打好了,送到风鸣鹤的桌子上的时候,她的脸色甚至有些惨白,看着埋首于文件中的风鸣鹤她匆忙转身,她病了,可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她不喜欢被人怜悯,从来都是。 从明天开始,她要换一个大一些的背包,而且,以后不管是阴天还是晴天她随时都会带上伞,被雨淋湿了感冒的事,她发誓再也不会发生了。 正走着,身后突然间传来电话的声音,风鸣鹤接了起来,“对的,每天都要一束紫玫瑰,晚上十点钟左右送到蓝调酒吧,会有人告诉你们玫瑰花要送给谁……是的,谢谢,再见。” 蓝调。 玫瑰。 十点钟左右。 步出风鸣鹤的办公室的时候,紫伊不淡定了,风鸣鹤他这是在干吗? 为什么要送她玫瑰花?还是天天…… 可随即的,她摇了摇头,这样也好,她不去了,十天不去,他是绝对不会坚持到十天的,风鸣鹤他不过是好奇罢了,因为,她丢了他的名片,因为,有女人视他的身份如粪土。 三年的行政总监的位置让她习惯了零出错,她从不允许自己经手的任何事情出差错,所以,做完每一件事情都会极认真的检查,可其实,认真的要义就是心静,只有心静下来了,做事才会事半功倍,然而今天,她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一是头晕,二是那玫瑰花的事一直扰得她的心乱乱的,那是她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的。 紫伊真的加班了,却不曾想,风鸣鹤也加班了,两个人各加各的,互不干扰,时间就象是水一样的走得飞快,很快就要十点钟了,可埋首于工作中的紫伊却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身后,风鸣鹤吹着口哨心情愉悦的走出了办公室,很随意的瞟了她一眼,“怎么,想要引起我的注意力吗?可是,我是不付加班费的。” 她继续伏首在案上,当他如无物,也当他的话如废话,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他管不着她。 甩着手中的钥匙哗哗作响,风鸣鹤大步的走向办公室大门,“记得锁好门,不然,出了什么差错,我为你是问。” 紫伊的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他不在而她在,万一被人陷害了怎么办,“等等……” “怎么?想坐我的车了?” 紫伊快速的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资料,然后拎起背包走向他,“一起走,那么,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也是总裁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说完,她抢先一步就迈出了门。 想要算计她再赶她走,那是不可能的。 又下雨了,烟雨朦朦的小雨,紫伊撑起了伞,一个人走在冰冷的夜色里,还有些烧热,让她忍不住的有些哆嗦,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公交车驶来,这样的时候公交车真的很难等。 就在这时,风鸣鹤的黑色奥迪拉风的驶了过来,还按着喇叭,生怕她听不见,“杨小姐,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冷冰冰的一张脸看着是那么的碍眼,紫伊淡淡道:“不用。”就叫计程车吧,她的腿有些软,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了。 “是你自己要的选择,跟我无关。”一踩油门,风鸣鹤飞一样的驶离了她,那方向不就是蓝调酒吧的方向吗? 紫伊摇摇头,想起他吩咐花店送过去的玫瑰花,突然间就想等她好些了就去看看他的排场,难不成他还真的要追求蓝调里的那个她吗? 这,是不是有些戏剧化了? 终于拦到了一辆计程车,到了住处急忙的吃了药,然后倒头便睡,紫伊觉得自己要死了,软绵绵的身体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清晨醒来,又是挣扎着起床,烧热还是没有退,这是从没有过的现象,皱着眉头,还是坚持着去上班了,连着三天都在加班,风鸣鹤忙他的,她忙她的,很少说话,她的喉咙要冒火一样的痛。 第194章 拯救 第四天的早晨,当闹钟响了的时候,她连抬起手指按掉的力气也没有了,就那么的听着,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要死了。 闹钟响了又响,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拿起枕头边的手机,等着对方接通,紫伊有气无力的道:“妈,我今天有事,你帮我向公司请个假。” “紫伊,什么事呀?要不要妈帮你?妈听着你说话的声音不对,是不是病了?”倪凤娟是前所未有的关心。 是呀,她的喉咙痛,声音有些沙哑,“没有,我很好,是真的有个人的私事要处理,妈,我先挂了,麻烦你了。”本来,她可以给风鸣鹤电话向他请假的,可是,她现在很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他一定会嘲笑她一定是坚持不下去了。 紫伊继续昏昏沉沉的睡着,烧热还在继续,可她真的不喜欢去医院,这辈子最不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医院了,退烧的药吃了好几粒也不见效,喝了一大杯的热水,再盖了三层被子,只希望多出点汗这样就能退烧了。 她是第一次连工作都放下了,这是绝无仅有的一次,“叮铃”,门铃响了。 响得真不是时候,她不想动,一动也不想动,可是那门铃却是执着的一直响下去,仿佛,知道她在家里一样。 被子盖过了头,她不想开门不想见任何人,可就在这时,床头桌上的电话响了,“杨紫伊,开门,快递正在送一份资料给你,我知道你在家里,这是你家里的电话,没错吧?” “报歉,我请假了。”说着,紫伊就要挂断电话。 “我没有批准,所以,现在还是你的工作时间,那份资料是机密文件,不能假手他人,下午一点钟的会议要用,你知道的,做我的秘书一向不容易,可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立即换人。” “嘭”,电话真的挂断了,是风鸣鹤。 紫伊咬咬牙,是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原来,她连生病的权利也没有,怎么也不想向风鸣鹤妥协,收了快递还是认真的打好了那份文件,她记得他的邮箱的,发过去再用手机发了一个短信:已发邮箱,请接收。 随即,她掐断了电话线,还有门铃的开关,甚至连手机也关机了,风鸣鹤,他休想再打扰生病了的她。 只想睡觉,吃的药药量太重了,让她头重脑轻。 紫伊睡得昏昏沉沉的,她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睡觉,深蓝色的窗帘再加上被子蒙过了头,她连白天黑夜都不想知道。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朵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声音。 她想动,却浑身都痛。 可那声音越来越不对了,好象是门的方向。 正要坐起来,房门已经开了,“杨紫伊,你装什么装,别以为电话手机关机门铃掐断我就进不来了,开锁公司开你的门根本就是小意思,你想怎么样?” 风鸣鹤连珠炮的声音如珠子一样的倒过来,也把紫伊彻底的惊醒了,一伸手就拿起眼镜戴在鼻梁上,她真是懒着跟他说话,却不得不说,“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风先生,请你出去。” 风鸣鹤一笑,直接搬过她卧室里的一把椅子,然后就坐在她的床前,“你告呀,我是你老公,话说,我还没有行使过我做老公的权利呢,你这样躺在床上,是不是等我来要你?” 他说话脸都不红的,就好象她是故意要这样引来他再请他爬上她的床的,紫伊皱皱眉头然后闭上了眼睛,“我很累,如果有事你就说,如果没事,请你离开。” “杨紫伊,你如果不能胜任我的秘书就请给我走人。”说着,他一下子就揭开了她身上的被子,竟是那么的用力,那被子一起而忽闪的风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冷,她很冷。 随着她的瑟缩,床前的男人扫了一眼穿着卡通睡裙的女人皱了皱眉头,可吸引他眼球的不是女人的睡衣,而是她脸上的潮红,大手落下去,就落在紫伊的额头上,“你发烧了?” “没……没有,你走。”她牙齿打着颤,却说什么也不承认,只想让他离开,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此刻的狼狈,很久没病了,一病却是这样,一发而不可收,同时,她的手臂无力的去抓向那已经垂落在地板上的被子的一角,她冷,很冷。 “shit!”风鸣鹤一声低吼,随即就抱起了床上的女人,那怀抱是那么的温暖,一瞬间让紫伊迷糊的甚至忘记了反抗。 可风鸣鹤才走了两步紫伊就知道不对了,“放……放下我。” “闭嘴,去医院。”摸着她额头的热度最少也有四十度了,这女人不要命了吗?好象这之前的几天他看她的脸色都不对,还以为是她化妆化的故意要吸引他来关心她呢,原来,她是真的病了。 “不去,我不去。”她开始后知后觉的拼命的挣扎,她不想去医院,一点都不想。 他不管,直接就抱着她奔进了电梯,由头至尾完全无视她的挣扎。 紫伊要疯了,眼看着他已经打开了车门,她想也不想的就一口咬下去,口齿间顿时传来一股血腥的味道。 “杨紫伊,你这是要我求你上车吗?” 她一怔,突然间想起她与他之前的玩笑话,她并没有想让他求她,虚弱的摇摇头,软而无力的说道:“我不喜欢去医院。” “检查了就回来。”不管他的抗议,她直接把她丢进后排车座上,然后拿起车里的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没有开空调,车子里的空气舒适的让紫伊又开始昏昏欲睡,她有些迷糊,脑子第一次的在回国之后开始短路,不知道是怎么到的医院,只知道一直有一个男人抱着她,那种感觉第一次让她没有了怕的意味。 急诊,所有的检查都非常的快,一个多小时,全部都检查好了,风鸣鹤放她在病床上,“发烧,再烧下去就是肺炎,住院好吗?”想起胳膊上她咬下的那一口,想起他这两天来对她的刁难,他还是很绅士的征求了一下她的意见。 她摇摇头,“不要。” “好……吧……”他的尾音拉得老长老长,“不过,要输液,就去我家吧,你那里,什么也没有,根本不方便。” 她想说不,可是男人已经又一次的抱起了她,就那么的走出了临时病房,“先生,病人需要输液。” “所有的药都准备好,送到我家里去,地址问你们院长,我是风鸣鹤。” “好……好……”听到他如此快捷的回应,那护士吓了一跳,哪还敢多说一句呀。 紫伊闭上了眼睛,随他吧,她现在病得就象是一个死人一样。 还是那套公寓,身子被放在一张大床上的时候,她还是穿着那件看起来很可笑的卡通睡裙,可她喜欢,十八岁就有了,棉布的,穿了这么些年一点也没坏,她舍不得丢掉,喜欢就是喜欢了,那是没有任何缘由的。 有护士跟了过来,为她输了液便退出了房间,软软的空调被盖在身上,紫伊的眼皮有些沉,还是想睡,烧热让她就是想睡觉。 一只手就在这时落在了她的眼镜上,紫伊下意识的一推,“别动。” “戴着眼镜睡觉不舒服。”风鸣鹤的声音第一次对她轻柔了些。 有些受宠若惊,想起酒吧里的那个自己,紫伊摇了摇头,“我习惯了戴眼镜睡觉,摘下去我会没有安全感。” “那随你,你睡吧。” “总裁,你一会儿应该有个会议吧,你去忙吧,让护士照顾我就好了。”眸光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她突然想起了他的行程表,没办法,她就是记忆力好,即使是病着,那些只要经她手的事情,她都记得住。 “好吧,那我去了,晚上我回来看你。” 她一笑,这是他的家,他当然要回来了,想到是他送她去了医院,她轻声道:“鸣鹤,谢谢你。”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是那么的自然,仿佛,她叫过了许多次一样,那两个字,让风鸣鹤怔了一怔,有多久没有女人这样叫过他了,听起来竟是那么的好听,伸手又为她掖了掖被子,他低声道:“睡吧。” 也许,她比他还可怜,他今天早上终于知道她走进他生命中的目的了,的确是为了钱,只是,他真的没想到她的身世居然是那么的凄惨,私生女,却为了那个妈而把她自己卖给了他。 其实,她真傻。 因为,他一点也不值得她在他身上花费半点的力气,他的心丢了,怎么也找不回来,一个没有心的男人怎么可能再有爱呢? 不会的,他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了,只是,为什么这样想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又是不自觉的闪过蓝调里那个坐在角落里一脸烟薰妆的女孩? 那么浓的妆让他根本看不出她的本来面目,可是,她喜欢坐在那个位置上,那是不是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女人呢? 第195章 冷寂 这些天,他迷上了去蓝调,可是,她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紫伊安静的睡着,输了输液,再加上护士的照顾她的烧热正在慢慢的退下去,从没有想过要装病引来风鸣鹤的,却不想就这样她住进了他的住处,醒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如果不是护士为她拔下了手背上的针,她还会继续睡。 “几点了?”随口的问出,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个时候的风鸣鹤在干什么。 “晚上十一点多,就快过凌晨了。” “哦。”她淡淡一笑,脸色已经较之早晨的时候好多了,这个时候的风鸣鹤应该是在蓝调吧。 紫伊眼看着护士离去,她想要爬起来,真的不想再躺在床上的,可是,拄着床还没有坐起来,身子又倒了下去,真的是浑身乏力,看来,她没办法自己离开了。 “杨小姐,你的烧热虽然退了些,可还是有些低烧,你不能随意乱动的。”才走到卧室门口的护士听到她的动静急忙回头劝说道。 认命吧,看来,她今天晚上只能与风鸣鹤共处一室了,或者,等他回来再请他送她回去。 护士离开了,房间里一片安静,紫伊安静的躺着,房间里昏暗的墙壁灯还是让人昏昏欲睡,睡了多久也睡不够似的。 时间,应该已经过了凌晨,听着挂钟嘀嗒嘀嗒而响的声音,那就仿佛是她的心跳,跳着的那么的响。 蓦的,她听到了房门外的声音,这个时候,除了风鸣鹤不会再有别人了。 他应该不会进她的房间吧,他的房子有两间的,他随便睡那一间就好,千万不要进来呀。 可就在紫伊不停祈祷的时候,卧室的门居然就被风鸣鹤打开了,欣长的身形有些不稳而摇晃的走了进来,同时伴着的还有一股子酒气,风鸣鹤他喝酒了。 “鸣鹤,你出……”那一个‘去’字还没有说出来,男人已经开始脱着他身上的衣物,那动作快而漫不经心,似乎根本不知道床上还有一个她。 “啊……”她失声惊叫,因为,他在脱下了外套之后还在脱,他现在在脱他的底裤…… 一蒙头,紫伊鸵鸟一样的把头藏进了被子里,她在掩耳盗铃,她以为看不到他,他就不会对自己造成恐慌了。 可是,她错了。 她的心跳还没有回复正常,男人带着古龙水淡淡香的气息就钻进了被子里,甚至于,他的腿也碰到了她的腿,“啊……”她真的歇斯底里了,长这么大第一次的歇斯底里,她在尖叫…… “洛儿,别吵……”一只手就在此时搭在了她微微裸`露的肩膀上,手指与肌肤顷刻相触,那触感让紫伊浑身一颤,然后用力的向一旁一滚,“嘭”,她掉在了地板上。 “洛儿……”混乱中风鸣鹤依然低低轻唤,那声音里满是柔情,那绝对是一个女人的名字,紫伊眸间就明白了,原来,他唤着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他只是把她当成了别人,挣扎着要起来,可是,那只落在她肩头的手却如影随形的怎么也甩不开。 紫伊急了,她甚至忘记了她成为他妻子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变成真正的男人,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水杯,那里面是她只喝了一口的已经凉了的白开水,想也不想的那么一洒,冷水瞬间就浇在了风鸣鹤英俊的脸上。 水珠,滴嗒滴嗒的从男人的脸上滴落,让他看起来尤其的邪魅、诱`惑。 紫伊呆住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弄湿了他的人,也弄湿了他的床。 风鸣鹤的眼睛开始缓缓睁开,那黝黑的眸子仿若深潭一样的落在面前的她的身上,只一眼,紫伊就惊醒了,虚软的身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居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就欲逃跑,面对一只行将发火的豹子,逃离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她快,身后床上男人的手更快,光`裸的手臂一下子扯过她的,再用力的一带,紫伊迫不得已的又被带回到了床上,目光里就是一张发怒的脸,“杨紫伊,你不是想要我变成你的男人吗?为什么泼了我一身的湿?”他的手紧抓着她的手臂,那力道仿佛要捏碎了她一样。 是呀,她是要把他变成男人,她真的不该泼了他一身的湿,可此刻,什么都发生了,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嗅着他身上的男人味混合着古龙水和酒精的味道,她真的要晕了,“总裁,我在生病中。” “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你可以叫我老公。”听到她的回答,他不仅不生气,反而笑了,他突然间发现她并不是处心积虑的要上他的床,相反的,对现在的这个他倒是挺反感的,所以,她才会有了那下意识的举措,即是如此,他怎么会放过这样的一个贴身女秘书呢,有她在,他爸他妈也就不会变着法的天天变个秘书送到他面前了,这女人,他现在至少不讨厌她了,虽然,她那张带着眼镜的脸真的平淡至极。 紫伊的口型张成了o字型,“老……公,你没说错吧?” “没有。”轻扬的一笑,一改他往日冰冷的容颜,已然清醒的风鸣鹤就那么自然的直起了身子然后从床头桌的抽屉里取了一根烟,火机点燃的那一瞬间,露出了精壮腰身的他真的就象是一只才舒醒的豹子,却随时都有可能将她撕成碎片,让她还有些烧热的身子不由得轻轻颤抖。 “你,你要做什么?”她向后一退,那眼神明显的是在告诉他,她把他当成了大灰狼。 “没什么,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么,就扮演好你自己的角色,也不必要妄想我会要你做我的女人,今天晚上只是一场意外罢了,以后,再也不会发生。” 他又吸了一口烟,喷得整间卧室里都是烟味,她皱皱眉头,虽然她也喜欢抽烟,可从不在卧室里抽,这习惯真不好,“总裁,我想,你应该去阳台抽烟比较合适,这里是卧室。” “是吗?那好吧,我这就去。”说完,他优雅起身,身上的被子也已彻底的滑落,就那么全身无一物的张扬的走在紫伊的面前,然后拿起一旁的一个晨褛披在肩上,然后旁若无人的在她的注视下推开阳台的门走了进去。 他终于走离了她的身旁,却还在她的视野中没有离去,周遭都是他才留下的气息,那么的浓郁那么的让她心跳,重重的倒回在床上,“啊……”又是一声惊叫,那是床上被她泼了水的地方,真凉。 风鸣鹤回头,从玻璃窗里望向她,“怎么,现在后悔刚刚没发生什么了,是不是?” 她跳下床,懒着理他,一边扯着床单还有床单下的褥子一边在心里咒骂着:风鸣鹤,你去死。 柜子里什么都有,重新把床褥铺好的时候,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只想睡觉,她身体里残存的药液正催着她赶快睡觉,她困了。 舒服的躺好,被子也盖在了身上,就在紫伊闭上了眼睛准备继续大睡特睡的时候,身上的被子倏的被掀起,随即,一股烟草的味道笼罩在她的四周,两条手臂轻轻的一抱,紫伊便被抱在了男人的怀里。 才有的困意顷刻间顿去,她惊慌的看着他,“你……你要做什么?” “这是我的床,从现在开始,你每天都睡隔壁的客房。” 每天? 紫伊的脑子里在迅速消化这两个字的意思,迷惑的想着时,她的身体已经被放在了另一张床上,“我亲爱的女秘书,以后,你要天天睡在这里,天天陪我上下班。” “你,你说什么?” 男人抱着膀子居高临下的站在她的面前,“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是第一个住进我公寓的女秘书。”他笑,只是因为不想她走了再换另一个女秘书,那更难缠,而他知道父母亲锲而不舍的精神,一定会不停的不停的换,直到,他要了那个女人为止,那还不如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虽然感冒了,可是对他的身体却是不感冒,就喜欢她对他这样的不感兴趣,那他与她都会相对的安全,多完美的一对呀,他突然觉得父母亲第一次的为她选对了一个女人。 紫伊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了她的房间,从没有想过会这么快的,可他,真的就让她住进他的住处了,这,真的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只是来得太快,快得让她一下子无法适应了,原来,拒绝他就是最好的前进。 那一晚,他再也没有走进她的房间,两个人相安无事。 紫伊的感冒足足输液输了三天才好起来,彻底的退了烧热,风鸣鹤每天都会按时去上班,可是,晚上也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却再也没有爬上过她的床。 每一次听着门开之后都是安静,他回来了却仿佛不存在一样,把这属于他的世界渲染的更加的冷寂了。 第196章 跟班 明天,她想要上班了,不想过这样子如少奶奶一样的生活,虽然不愁吃穿,可是那种感觉真的很不踏实,静静的坐在客厅里,她在等他。 门锁,又是在午夜时分清亮的响起,风鸣鹤醉眼朦胧的走进了公寓,紫伊直起了身走了过去,眼看着他的身子歪歪斜斜的好象要倒了似的,她的手扶过去,“鸣鹤,我有话要对你说。” “走开,别碰我。”他的手臂一甩,有些不耐烦的冲着她吼道。 松开手,她轻轻向后退了一步,“鸣鹤,明天我要上班了。” “行,坐我的车就好。”他说完,直接越过她就走进了他的卧室。 无声的看着了的背影,他就那么在意酒吧里那个‘她’吗? 可那个‘她’,其实每天都与他近在咫尺,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喜欢上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另一个‘她’。 蓦的,耳朵里飘过那日他欲压她在身下时他口中轻唤而出的一个名字:洛儿。 洛儿是谁? 难道就是让他从此不再碰女人的那个心爱之人吗? 想了许久,她觉得他的决定也是好的,这样,她既可以唯持她的清白,也可以让倪凤娟和风庆宇不再找风鸣鹤的麻烦,可是,她真的有些不习惯。 那天晚上只是他一个人说,她并没有答应他住下来,不是吗? 一清早,紫伊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出门了,她要赶回住处换好她的套装,然后赶去上班。 叫了一辆计程车,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真的太早了,这个时候的风鸣鹤也还在睡觉呢,她是留了一张字条给他的,昨晚就告诉他她今天要上班了的,她觉得这不是不辞而别,而只是不想打扰了他的好眠,他还可以再睡一个小时的。 又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那种久违了的亲切感让她不停的哼着歌,快乐的就象是一只小鸟。 换好了衣服,重又出来的时候,马路上已经熙熙攘攘了,清晨的序曲早已奏响,跳上了公交车,紫伊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和氛围,很踏实的一种感觉。 “哈罗。”几天没来风氏了,再回来,连门口的保安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可爱亲切,她真是天生的工作狂,歇了几天就快要把她憋疯了。 顶楼。 总裁办公室。 玻璃大门已然打开,走进去,快速的泡了一杯茶然后端进风鸣鹤的办公室,轻轻的放在他的桌子上,她转身就走。 一只手倏的抓住了她的,“站住。” 手臂有些僵,她不习惯他此刻的碰触,微微的不着痕迹的一挣,“总裁,不好意思,茶水溅出来了,我拿纸巾擦一下。” “放着,一会儿会有工人打理,你说,为什么要离开?”一清早起她就不见了,打手机也没人接,让他恼火的想杀人,还以为她这个他才选好的最佳搭档要潜逃了呢。 隔着眼镜看着眼前的男人,还是一样的英俊,而且,他身上已经少了些冰冷的味道而多了一份男人的味道,可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的,“我回去住处换套装,难不成要穿总裁的衣服或者是睡裙上班吗?而且,我从来也没有答应过你要住进你的住处。”那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男人的手指开始规则的在桌面上弹起了钢琴,可那份优雅之外却是一份浓浓的不耐烦,薄唇微抿,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却随即的摇了摇头,“行了,这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出去了。” 紫伊转首,一点也不留恋的走了出去,反正,她与他已经领了结婚证,只要他没有赶她走,倪凤娟和风庆宇就也不会赶她走,相反的,他们还会相当的感谢她,因为至少,他们的宝贝儿子已经不再那么的对女人冷酷无情了,这就是进步,绝对的进步。 一整天都在忙碌中,所有,都在回到正常的轨道中来,这才是属于她杨紫伊的早已经习惯了的生活,把所有都处理了都整理好,看看时间,再过半个小时就下班了,身体好了,做事情也是事半功倍。 再去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快下班的时候,她拿着已经打印好的行程安排表再一次的放到了风鸣鹤的桌子上,“总裁,这是你明天的行程,如果没什么事,我要下班了。”她对面风鸣鹤办公室的墙上的挂钟刚刚好的指向了六点钟。 “等我一下。” “啊……”这是风鸣鹤从来也没有过的反应。 他俯下头,根本不理会她的反应,又开始与桌子上的他的文件较劲了。 紫伊只好走了出去,也许是有什么公事要交待她吧,就站在门前等着,无聊的看着面前的一个盆栽,绿叶而不开花的植物,她一直也叫不出名字,却很喜欢。 “走吧。”正看着出神,身后响起了风鸣鹤的声音,然后,他的手极自然的就牵起了她的手,一股力道带引着她不由自主的走出办公室。 “总裁……” “现在下班了,你可以叫我鸣鹤,或者是叫我老公,都可以。” 听着怎么那么肉麻呢,她一个也不想叫,随着他快步的走进了电梯,“总裁,什么事,你说吧。” “我说了,叫我鸣鹤或者老公。”突然间的,他的两条手臂就圈她在电梯里,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心口怦怦的跳动着,想了一想,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她不想跟他斗,她是好女人,好女绝对不跟男斗,“鸣鹤,你刚刚不是说有事情要对我说吗?” “上了车再说。” 她刚要反驳,才发现电梯的门已经开了,就停在负一层的通向停车场的通道。 她看看他的车,很不想上,“鸣鹤,就在这里说吧,我不想……” 也不管周遭是不是有人在看,他转身,一下子就圈住了她的腰,轻轻一带就让她靠在了他的胸前,她才发现他是那么的高,足足高她有一个头,让她只能仰视着才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他的唇落在了她的耳朵边,“好吧,我求你上我的车好了,不过,只一次。” 她愣住,可是身体已经随即就被他抱了起来然后步向了他的车,扔她在副驾驶座上的时候,她甚至于还没有回过神来,好半晌,就在车子已经驶出了停车场之际,她才讷讷的脸红的道:“你……你要做什么?” “回家。”点燃了一根烟,他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那烟气让她也有了想要抽烟的冲动,她很喜欢抽雪茄,却很少吸进肺子里,不过是喜欢抽罢了,咬了咬唇,她沉声道:“鸣鹤,我并没有要答应你住进你的住处,所以,我要回的是我自己的小窝。” 男人挑了挑眉,“你现在是我老婆了,不是吗?” 法律意义上,这绝对是,她无可辩驳,“怎么,你要履行你做我老公的义务了?” “首先,做人家的老婆要懂得回家才是硬道理。” 她看着他的侧脸,他是真的霸道了,“鸣鹤,我总得回去取我的东西吧,不然,我明天上班都没有衣服换。” “到了再说。”他轻扬的一笑,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权利。 紫伊无声的坐在他的身侧,目光完全的落在了车窗外,心有些烦躁,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答应他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却不知道怎么了偏就退缩了。 下班的高峰期,车子堵得一塌糊涂,到了他的住处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了,拿了钥匙打开了门,他直接向她道:“你先去换套衣服,然后决定我们要去哪里吃饭?” 衣服? 她迷惑的看了他一眼,“这里又没有我的衣服,难不成要我穿你的吗?” “你去你的房间看看再说。” “哦。” 他的表情有些怪怪,紫伊也不说什么,直接就走进了她之前住过的那间客房,一个大大的包裹,飞快打开时才知道她的小窝里的东西居然都被风鸣鹤派人打包了过来,而且,一件不少,一件件的翻下去时,甚至连那件她穿去蓝调的玫瑰色鱼尾裙也在,幸好不是他亲自去取的,不然,她惨了,急忙的又换了一套套装,再把那些常穿的衣服挂进柜子里,而那些她不想让风鸣鹤看见的衣服则是依然叠放在包裹里。 轻快的走出门去,“鸣鹤,好了。” “走吧,去哪里吃?”他随意的扫了她一眼,目光里没有什么惊艳的成份,她看起来真的不漂亮,一点也不漂亮,只是皮肤倒是很白皙的。 “去超市。” “什么意思?”超市里又没有饭菜,他直接挑眉追问。 “买回来食材自己煮,我不喜欢天天吃外面的,中午吃一餐就好了。”头也不回的说着,人已经直奔电梯去了。 风鸣鹤只好跟了过去,谁让他自己说的要跟她一起出去的。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成了她的跟班。 有点不习惯,很不习惯,可他自己说出去的话又不能反悔,陪着紫伊在超市里转了一圈,幸亏她速度很快,很快就选好了食材,大包小包的一起拎着回到公寓的时候,风鸣鹤觉得自己好象被紫伊洗脑了一样。 第197章 释然 他居然会做跟班这样的事情? 可他,真的做了。 回到公寓,将东西一一的放在厨房里,“杨紫伊,我可不会煮,说好要带你出去吃的,是你自己不去的要自己煮。” 她的手一推他,“出去。”她习惯了自己煮饭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突然间的本应独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多了一个人,她也好生的不自在。 风鸣鹤第一次极乖的就走出了厨房,他可不打算要煮饭,从小到大他从来也没有煮过饭,而除了在家里以外,他只吃过洛儿煮的饭,可是洛儿…… 想起洛儿,他的头不觉痛了起来,揉着太阳穴打开了电视,当看到电视画面的时候,他第一次的居然有了居家男人的感觉,却是那么的古怪。 厨房里渐渐的飘出了菜香米香的味道,风鸣鹤享受的看着电视,明天是星期天,他和紫伊都不必上班,可今晚上,他却在犹豫着要不要去蓝调了,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出现过,看来,是真的对他连半点兴趣也没有,偏他,越是见不到就越想要见到。 正出神的想着时,紫伊已经端了菜走出厨房,“鸣鹤,去洗手吧,要开饭了。”她应该是这样对他说话吧,有点别扭,第一次跟一个男人这样说话,就好象他已经真真实实的是她的老公了似的。 风鸣鹤起身,突然间有点后悔任由她在家里煮饭了,他可从来也没有想要这种家的感觉的,只是,不想再让老爸和老妈换着法的折腾着找女人勾`引他罢了,却不想,紫伊会提出自己煮饭。 不过,坐在饭桌前的时候,他便释然了,那浓浓的菜香真好闻,也挑起了他的食欲,拿起筷子不客气的吃了起来,啧啧,那味道一点也不比外面卖的差了。 是了,杨紫伊的工作都是无可挑剔的,做的菜又怎么能让人挑出毛病呢,重要的是自己煮的放心,至少没有地沟油没有添加剂。 吃完了,紫伊便要去洗碗,风鸣鹤却一把拉住了她,“既然你喜欢吃自己煮的,那明天就请个钟点工来煮饭就好了,不用收拾,明天再让人收拾。” “不用,那样放着不好,我去洗了就出来,还有,我不要雇什么钟点工煮饭,我不喜欢吃不相干的人煮的东西。”那是一种怕,很怕。 风鸣鹤耸耸肩,没见过还喜欢煮饭的女人,摇了摇头,他松开了她的手臂,任由她走进了厨房。 洗好了碗走出来时,客厅里已经没有了风鸣鹤,电视没有关,她走过去拿起了遥控器,却见下面压了一张纸条和一张卡,“明天星期天自己出去买些衣服买些日用品,晚上我有事,我出去了。” 她一下子就猜到他去了哪里。 蓝调。 想起蓝调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了,想不到,风鸣鹤居然是那么的执着。 柜子里的那件玫瑰红的鱼尾裙还在,紫伊一下子有了冲动,她想要再去见见蓝调里的那个风鸣鹤。 他今天走得真早,也许是因为她在他家里的缘故吧,不过,这样更好,免得被他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 还是那件鱼尾裙,还是一样浓浓的烟薰妆,可紫伊并没有就那般的走出风鸣鹤的公寓,她要小心的防范被他认出来。 披了一件宽大的外套,再戴上她的眼镜,反正,她背了一个相对大些的背包,等到了蓝调的时候只要将外套和眼镜放在包包里就ok了。 紫伊真的去了蓝调,是好奇吧,她觉得风鸣鹤的行为就象是一个初涉爱情的小伙子一样,可也就是因为风鸣鹤,她觉得这很奇怪。 下了的士车,紫伊款步走进了蓝调,时间,刚刚好是十点钟,才一到门前,便有侍者欣喜的迎了过来,“小姐,这是你的花。” 一大束的紫玫瑰,漂亮的就在她的面前,“对不起,我没有订花。” “是那位先生送你的。”侍者指了指她之前所坐的位置,风鸣鹤果然是坐在那里的,一身的黑色t恤,让他显得格外的深沉,似乎是已经发现了她这边的状况,他正向她的方向转过头来,看到她的那一瞬,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惊艳,然后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紫伊从容的走了过去,还是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不疾不徐的点燃了一根雪茄,“风先生,这是属于我的位置,我坐了三年了。” 风鸣鹤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那张原本就好看的脸上又是沁出了笑意,那是很难得的笑意,似乎除了在蓝调,紫伊还从未看过他笑,“小姐,可以告诉我你姓什么吗?” “先生要查户口吗?” “呵呵,不是,只是觉得你象一位故人。” 洛儿吗?这是紫伊刹那间就想到的一个名字。 “哦,只是象罢了,我与你真的没有关系。”她轻笑,又是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的烟雾萦绕在她的周遭,再配合她的烟薰妆让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真切。 一只手优雅的递给了她,“可以请你跳个舞吗?” 风鸣鹤的手修长而又厚实,那是一双属于男人的手,此时,他正在邀请着她。 看着那只手,紫伊的心神一恍,就仿佛多年以前那只递向她的手,可那只手,却是一只罪恶的手,她的身体下意识的一颤,急忙的端起了面前的威士忌酒杯,“风先生,我不会跳舞。”这三年来,她的确不曾在蓝调里跳过舞,所以,她并不怕被蓝调的人揭穿。 “没事,我教你,你只要跟着我跳自然就会了。”风鸣鹤仿佛与她杠上了,非要她跟着他跳舞。 要跳吗? 看着舞池里那些用力甩着头的男男女女,虽然,她二十八岁了,可她,却觉得自己与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人,她的心早就老了,摇摇头,“我想不必了吧,风先生,你太客气了。”又吸了一口烟,雪茄的味道让她的心慢慢的踏实了一些,风鸣鹤并不是她在蓝调里要等的人,从来也不是。 若是,她也不必来了。 那只举在半空的手却突然间的一下子抽出了她手指间的烟,然后,拉着她就站了起来,根本不给她反抗的余地,就仿佛他第一次把她带进了男洗手间一样的霸道,不过是转瞬间,紫伊已经被风鸣鹤拉进了舞池中。 身体有些僵硬,她想要逃,却拗不过风鸣鹤的力气,此时的他与办公室里的那个他完全的不同,此时的他霸道而又邪魅,而办公室里的那个他则是冷冰冰的仿如雕像。 两个人才至舞池,轻缓的音乐就响了起来,这一定是风鸣鹤的授意,不然,蓝调里的舞曲大多都是快三快四或者是中三中四,很少有这么慢的慢四的,真慢,慢得让他拥着她象是在走路,让她想要踩到他的脚都有些难。 霓虹灯也开始暗淡了下来,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大概除了她与风鸣鹤以外都是搂抱在了一起,说实话,这慢四最适合的就是情侣一起跳了,那般相拥,再轻轻而动,是最有情调的了。 紫伊的心开始怦怦的跳着,虽然她的胸口距离风鸣鹤的足有一拳的距离,可她,还是心慌慌的,他身上那股男人的味道充斥在她的鼻端,许是许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与男人浪漫接触了,她仿佛置身在梦中一样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蓦的,耳中响起了一道男声,“风鸣鹤,真的是你吗?” 那声音,让紫伊一滞,一只脚就这般的落在了风鸣鹤的脚上,她却忘记了拿下,而是倏的回首,视野中,欧阳威正向着风鸣鹤挥着手。 等了三年,她终于等来了他。 落在她腰际的手轻轻的一带,让紫伊不由自主的收回目光,然后身形一侧,她这才发现她踩到了风鸣鹤的鞋子,“风先生,对不起。” “遇到一个朋友,一起过去打个招呼吧。”风鸣鹤从来都是冷魅的容颜又是露出了盅惑般的笑容。 是欧阳威,紫伊点点头,她也想要知道欧阳威再遇到自己时会是什么反应,“好。” 就那般的牵着她的手,风鸣鹤并没有松开的意思,紫伊也不挣开,任由他牵着,可是目光却是紧盯着欧阳威的,再见他,她恨不得要杀了他。 越走越近,欧阳威的表情也还是如之前那般,并没有因为她的出现而有什么变化,到了,风鸣鹤指着角落里那个她与他都喜欢的位置道,“过去坐坐吧,我让侍应生再搬一把椅子过来。” 有钱真好,一句话就什么都解决了,紫伊由头至尾什么都没有说,她在等待,等待欧阳威把她认出来。 心,是那么的震撼,她已经等了三年呀,那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可欧阳威的再次出现,却只在这片刻间。 “鸣鹤,这位小姐是……”欧阳威一脸的笑意,还是如之间那么的俊朗,那如阳光一样的俊脸还是一样的让女人心动,可她的心却再也无法泛起涟漪了。 第198章 无关 “哦,才认识的一个朋友,她不说她姓什么,我总不能查户口吧,阿飞,你住哪里?” “金鹭酒店,要不,我搬去你那里住好了,谁让你让我回来的,还不接机。” “阿飞,这就是你的错了,你说是明天的飞机,却居然提前了也不打声招呼,这不怪我,怪你自己。” 阿飞,风鸣鹤连着叫了两声阿飞,难道,欧阳威改名字了? 紫伊还是不出声,可目光却始终也不离欧阳威的脸,不可能的,就是欧阳威,太象了,一模一样,就连说话和神情都象。 难道,阿飞是他的绰号? 大概是发现了她专注于看他的目光,欧阳威爽朗一笑,“小姐,既然是坐在一桌上的,至少也要告诉我和鸣鹤小姐贵姓吧?” 欧阳威对她的反应真的太过特别了,可那表情又不象是装的,也许,他早就忘记了她吧,心思一转,她淡淡道:“免贵姓衣。”她取了她名字中的一个‘伊’字的谐音。 “衣姓?倒是特别。”欧阳威玩味的一笑,然后随手端起桌子上那杯她喝残了的威士忌就要喝下去。 “别喝。”她低喝,“那是我的。”她可不想他借着杯子占了她的便宜。 “那我更要喝了。”欧阳威笑着将手中的酒杯倾倒而送到唇边。 紫伊刚想要抢下来,却不想她还没出手,欧阳威拿着酒杯的手就被风鸣鹤的手按住了,磁性的声音带着一股威严,“放下。” 欧阳威轻轻一笑,却一点也没有放下手中杯子的意思,“鸣鹤,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与衣小姐已经是……” “这与你无关,请你放下。”风鸣鹤一点也不客气的还是按着欧阳威的手。 “哈哈,我知道了,风鸣鹤,你终于动了凡心了是不是?好吧,看在你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女人的份上我放了。”欧阳威笑得很大声,也让紫伊不由自主的红了脸,风鸣鹤这样子就仿佛是在向欧阳威暗示她是属于他的所有一样。 透明的高脚杯才一放下去,风鸣鹤便伸手欲拿,可紫伊更快,她已经紧盯着半天了,倏的抢过来,然后放到唇边将那残存的液体喝个一滴不剩,她可不想被欧阳威占了便宜。 眼看着她一口气喝干杯中酒,欧阳威拍了拍巴掌,“衣小姐好酒量,不如,咱们继续喝,如何?” 紫伊看了看时间,才晚上十一点左右,还早,她终于等来了欧阳威,当然不想就这么的离开他走人,既然他装作不认识她,那她也就顺其自然,“这位先生,本小姐姓衣,那么你呢?” “欧阳飞。”淡淡一笑,可是说出的名字却是让紫伊一惊,他的名字是欧阳飞而不是欧阳威。 “很特别的姓氏,我好象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好象又不对,欧阳先生,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故意的试探着,她不怕被他认出来,要找的就是他,他明明是叫做欧阳威的,此刻却装模作样的说他是什么欧阳飞,可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真的不能证明什么的。 欧阳飞眨了眨眼睛,然后好象是很用心的思考了一下,“对不起,衣小姐,我真的对你没有什么印象,我这人,一向过目不忘,不可能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姐转身就忘记了的,衣小姐一定是认错了人。” 不可能的,他就是化成灰她也认识他。 淡淡的一笑,“也许是吧。” “看来,我与衣小姐是有缘了,所以,你看见我才眼熟,以后,常交往哟。”他的手就这样的递向了紫伊,带笑的眸子里倒是不似以往那般的邪魅,而是多了一些些的澄澈,难道,她真的认错了人吗? 看着他的手,她伸出手去轻轻回握,“欧阳先生见笑了,我可能是真的认错人了。” 可她相信她没有,早晚有一天她要让欧阳威的狐狸尾巴露出来。 人在做,天在看,既然老天让她再次遇见了他,那么就说明老天也是公平的。 说说笑笑,紫伊渐渐的融进了两个男人的世界,可她现在感兴趣的不是风鸣鹤而是欧阳威。 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已经到了凌晨,想起明天要上班,紫伊悠然起身,“风先生,欧阳先生,两位继续,我失陪了。” “衣小姐请随意。”欧阳飞想是以为她是要去洗手间吧,所以,示意随她离开,风鸣鹤的反应却是古怪,这后面的一个小时他的话很少,脸也阴沉了下来,一点也没有了她刚进蓝调时的那份轻松的感觉。 管他呢,她来蓝调又不是为了他。 紫伊先是去了洗手间,然后从后门直接溜出了蓝调,叫上计程车立刻就换回了她来时穿着的那套衣服,还有眼镜,看来,以后她要天天这样的冒险了,只为,她要接近欧阳威。 回到风鸣鹤的住处,才洗了澡收拾妥当睡下,门便开了,极细微的声音,可她还是感觉到了。 风鸣鹤足足比她晚了半个多小时回来,那一定是与欧阳威谈什么事情了吧。 奇怪,风鸣鹤公司的行程她一向都是知道的,可她却一点也不知道风鸣鹤明天要接机的事情。 蓦的,她想起来了,明天是星期天,所以,风鸣鹤的行程她不需要知道。 星期天,紫伊一向都是睡到自然醒,从来都是想要趁着这一天好好的补充睡眠的。 很晚才醒来,风鸣鹤并没有打扰到她,看着陌生的房间,紫伊不由的苦笑了一下,看来,她真的要开始慢慢适应有风鸣鹤的世界了。 桌子上还放着他昨天晚上留给她的卡和字条,瞟了一眼,买衣服的钱她还是有的,她其实也不需要什么钱,需要钱的是洪文强而不是她,可那是一个无底洞,永远也不会填满。 慵懒的坐起来,卡通睡衣仿佛把这一整天也变成了可爱一样,“妈,出院了吗?”这是每个星期天她的例行电话。 “嗯,明天出院。” “怎么不是今天,若是今天,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爸爸最近天天来陪我,他会接我回去的,对了,紫伊,你爸爸说等你有时间了就回家一起吃顿饭,他想见见你。”杨雪晶殷切的笑语。 “妈,我上班了,最近很忙,如果是你想要见我,那么,我会去看望妈妈的。”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那个什么所谓的爸爸,她一辈子都不想见一面,他死了也与她无甘,他现在之所以对妈妈好,还不是因为她卖了自己的婚姻给他筹来了钱吗。 那样的爸爸,她不屑有。 甩甩头,一整天的好心情她不想被洪文强打扰了,她要过属于她自己的快乐的生活。 人活着,快乐和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都是身外之物。 白天,又去买了几套套装,这样,就可以保证一个星期一天一套了,虽然不好看,可是至少要穿着舒服。 晚来回来的时候照例是大包小包的食材,推开门时,风鸣鹤正坐在沙发上,看到她进来,再看看她手上的东西,他沉声道:“还要自己煮?” “是。”她不改初衷,“你要不要在家里吃?”最好他说不,那她就不用麻烦了,一个人的饭菜多好煮呀。 却不想,风鸣鹤一点也不客气的道:“我在家里吃。” 煮吧,紫伊认命了,谁让她当初不想以情人的身份走进他的世界呢。 也许,她是太傻了吧,所以现在,就连退路都没有了。 吃过了晚饭,风鸣鹤又是八点多钟就离开了,又是去蓝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不觉皱眉,她明明就在他的身边,他却退而求其次的非要去蓝调里见那另一个‘她’。 一大束的紫玫瑰,他送,她随手就扔了。 也许现在该与他拉开些距离了吧,她现在要接近的是欧阳威而再也不是他风鸣鹤。 没有走向她从前一直坐着的位置,而是走向一个距离风鸣鹤比较远些的位置,安静的坐下,还是一杯威士忌,既然昨天已经等到了欧阳威,她相信他还会来的。 大鱼要上钩真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那需要耐心。 正浅酌着杯中的威士忌,一杯琥珀色的x o放在了她的面前,“衣小姐,这是风先生请你的。” 紫伊扬头看着风鸣鹤的方向,她一点也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的执着,拿起酒杯大步的就走到了他的面前,“风先生,很报歉我不能接受你的酒,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哦,是吗?”他挑眉看她,一副一点也不相信的样子。 “是的,所以以后,请你不要再骚扰我。”故意的说得很难听,只想要让他在蓝调时离自己远些。 却不想他居然回道“那如果我说‘不’呢?” “那是你的事。” “昨晚上,为什么不辞而别?”他忽而沉声问道,然后猝不及防的一扯她的手臂,拉着她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俯首看着她,她离着他的脸是那么的近,近得,让她只感觉到了心跳。 第199章 怜惜 “以后,不可以这样说走就走。”就那么霸道的宣告,仿佛,她就是他的什么人。 “风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与你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关系的,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我对你,没有兴趣。” “可我有,衣小姐,你挑起了我对你浓厚的兴趣,在我没有对你失去兴趣之前,你不可以对我说‘不’。”他说完,薄唇就那般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下来。 五彩的霓虹,再加上风鸣鹤魅惑的气息,紫伊忘记了躲闪,只任由着男人的唇舌欺入她的口中…… 有种晕眩的感觉,这一次的吻不同于在男洗手间的那一次,风鸣鹤的吻很轻很轻,就仿佛是一片羽毛般的落在她的唇上,轻触间,一股怜惜的意味瞬间漾在紫伊的心间,那意味竟是那么的清晰,让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只想去感受他带给她的这份怜惜与温存。 舌,随着轻吻而轻巧的探入了她的口中,他还是柔柔的,那一点也不象是他的作风,口齿间泛起了甜蜜和烟草的味道,那是他口中的味道,他就那么辗转的吻着她,丝毫也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紫伊的大脑被他的温存润染的只剩下了空白,她完全的不会了思考,从不知道男人吻女人居然可以这样的美,那种感觉真的是怪怪的。 良久,就在她以为呼吸都要被他吸走了的时候,他这才缓缓的松开了她的唇,眼睛对着眼睛,他轻声说道:“衣儿,你是洛儿送给我的礼物,是不是?” 洛儿,又是洛儿。 她摇摇头,迷惘的看着他,人也彻底的清醒了,“对不起,风先生,我不认识洛儿。” “可你喜欢坐她从前最喜欢坐的位置,你也喜欢烟薰妆和鱼尾裙,衣儿,做我的女人吧。” 她傻住,她不是已经住在他的公寓了吗? 而且,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现在,他居然又要招惹另一个她。 这算什么? 她不要做他的女人。 不然,她真的身份只有了怪异。 “风先生,我要的,你给不起,所以,你不适合我。”她试着从他的身上站起来,可他的手却是紧紧的箍着她的腰,不给她起身离开的机会。 “你想要什么?”他扬眉问道,眼睛里竟是带着些许的希翼,他似乎,真的是对自己认真了。 “我不喜欢做别人的情人,我要的是婚姻,我想,风先生你根本给不起,所以,我们之间真的就只适合做朋友。” “婚姻?”他单手揉了揉太阳穴,这两个字似乎是触痛了他,是的,他与杨紫伊已经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所以,他再也无法给面前的这个女人什么婚姻。 看着他轻皱的眉,紫伊突然间有种负罪感,也许,他也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只是,他还沉浸在那个叫做洛儿的女人的世界里而没有清醒过来,而她,早就堪破了红尘。 这个世界,真的有爱吗? 可她从他的眼睛里分明就是看到了,他爱洛儿,很爱很爱。 紫伊只觉自己的世界很乱,她与风鸣鹤的两重关系让她真的困惑了。 很晚才睡去,清晨是被闹钟惊醒的,一骨碌就爬了起来,还是有些不习惯风鸣鹤的公寓,不过,她却不怕与他之间发生什么尴尬的事情,因为,各自的房间里都有卫生间。 换好了衣服背着背包走出去的时候,“嘭”,她撞在了风鸣鹤的身上,“鸣鹤,你……” 风鸣鹤晃了晃手中的钥匙,“我在等你。” “有事吗?” “是的。” 原来,他不是单纯的要载她去上班,“走吧。”也不客气,越过他直奔大门而去。 “等等。”风鸣鹤叫住她,“紫伊,白天帮我接待一下欧阳先生,可好?” “欧阳先生?是谁?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她现在是真正的紫伊的身份,这个身份的她是不应该认识欧阳飞的,或者,也是欧阳威。 “哦,是我的一个发小,才从首尔回来,我今天有些事不能陪他,所以,就要麻烦你这个秘书去招呼他一下了。” 她昨晚上就在等欧阳威,却不想,原来,她根本不必再等,只要等着今天天亮就又有他的消息了,没有谁比她更愿意接这项差事的了,“好的,要接送吗?还有,他住在哪家酒店?” “不用,他上午会到公司,你到我的办公桌上找到我与他合作的项目与他直接接洽就可以了。” 怪不得星期六的时候他就要求她取消了星期一上午所有的行程,原来,是为了要接见欧阳威。 紫伊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能和欧阳威正面接触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好的,鸣鹤,你放心吧,我会认真做好份内的工作。” “紫伊,我与欧阳先生所牵涉到的合作内容与风氏无关,所以,请你一定要保密。” “哦。”她有些讶异,想不到风鸣鹤竟是这么的信任她,只是,她很奇怪,既是一项保密的工程,为何,他不亲自出马?“鸣鹤,那你呢?” “我送你到公司大厦前,我今天有件突发的急事着赶着去处理,可能一整天也回不来,公司若是有急事记得打我电话。” “好的。”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可看着他眉宇间那份仿佛化也化不开的淡淡的焦虑,也许,他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不能让她知晓的麻烦。 他不说,那她,也便不问吧。 她与他,本就是两块冰,遇到一起,只应是北极…… “欧阳先生,你好。”推推眼镜,紫伊迎向已经赶来风氏的欧阳飞。 “杨小姐,你好。”欧阳飞先是客气的与她握了握手,随即一点也不掩饰的上下扫视了她一番,“杨小姐绝对是白领中的白领。” 紫依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语气中那份几乎不易觉察的淡淡的嘲讽的味道,“秘书罢了,欧阳先生抬爱了。” 握着她手的手突的一紧,同时,欧阳飞贴近了她的身体,语带暧`昧的道:“杨小姐,你身上真香。” 那字眼,让紫伊浑身一颤,她是真的不喜欢欧阳飞如此的语气,可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挑了挑眉,她淡淡道:“有吗?” “嗯,一股皂角的香,很清淡的味道,杨小姐平时沐浴一定是不用沐浴乳而是用香皂之类的,是不是?” 紫伊一怔,想不到他说得这么的准确,她的确不喜欢用沐浴乳,“欧阳先生是研究女性化妆品的吧?” “正是,我旗下有六间化妆品店,不过,我觉得杨小姐身上的这股淡淡的皂角香我好象在哪里闻到过,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 难道他是想起了前天夜里的那个她吗? 稳了稳心神,紫伊从容道:“用同一个牌子的人这世上比比皆是,欧阳先生太敏感了,走吧,请随我去会客室。”不想再与他继续讨论那比较私人的话题,什么事都是循序渐进的,一口吃个胖子绝对会被噎着的。 顶楼的小型会客室,大理石的方桌面上甚至可以映出人的影子来,欧阳飞熟练的将电脑放在了桌面上,“杨小姐知道今天要与我所谈的项目吧。” “知道。”早上一来,她便已经大概的浏览了一下风鸣鹤要与欧阳飞合作的项目,有些没想到,风鸣鹤居然是要在t市开办私立学校,这是风鸣鹤从来也没有涉及过的项目,紫伊真不懂他怎么会要做学校。。 “那好吧,我便直接切入正题,选址已经大概的粗选了五个地方,杨小姐能够替鸣鹤作主具体敲定哪一个吗?” 这个,风鸣鹤真没交待,只说让她与欧阳飞商讨,却不想欧阳飞一开口就难住了她,她倒是不怕作主,是怕作主了风鸣鹤不喜欢,毕竟,这是他私人的项目,也不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笑道:“欧阳先生请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请示一下总裁。” 说完,紫伊便拨通了风鸣鹤的电话。 “紫伊,什么事?”才一接通,风鸣鹤的声音有些急躁的传了过来,似乎,很不情愿接这个电话。 “欧阳飞问我是否可以替你敲定学校地址。” “随便,你作主就是了……啊,张医生,我签字了,可以推进去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好象是在医院,算了,既然他这样说,那她就真的替他作主了,“总裁,你有事就先忙吧,那学校的事我就全方位的作主了。” “ok。”只两个字母,风鸣鹤随即就挂断了电话。 他陪着谁在医院?怪不得没时间处理这学校的事情,看来,那人病的不轻,还要做手术呢。 收回思绪,紫伊的目光传向欧阳飞,“欧阳先生,可以的,我可以替总裁作主一切事宜。” 欧阳飞眼皮也不抬,视线还是在面前的电脑上,“看来,杨小姐这个秘书的身份当真了得,也顶了半边天呢,” “欧阳先生,谈正事吧。”不喜欢他揶揄的口气,男人太自以为是了也不好,不过,如果她追求他,他会不会更加的登鼻子上脸的处处与她作对呢。 第200章 随性 皱皱眉头,当风鸣鹤说今天要把欧阳飞交给她的时候,她真的动了这样的念头,她想追求欧阳飞。 或者,由他追求她更好,只是不知有没有这个可能,总之,她就是想要接近他。 “好吧,那这几处地址的资料你先看一看,然后给我一个答案。” 两个人就这样的在会客室里足足研判了一个上午,不过,基本上的框架已经大概的达成了一致,眼看着中午休息的时间到了,欧阳飞笑道:“杨小姐真有眼光,这个地址不仅是地皮便宜,而且三年后这附近将会建成一个上百万平方米的大型社区,到时候,这里的人流量一定很多,那学校的入学率也会很高。” “欧阳先生客气了,如果没什么事这两天我抽空整理一下今天商谈的内容,然后发到欧阳先生的邮箱里,欧阳先生方便给我一个你的邮箱吗?” “可以。”欧阳飞随手龙飞凤舞的写下他邮箱的地址,他的侧脸很好看,写字的时候也很专注,有一瞬间紫伊真的觉得他不是欧阳威了,可是,他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气息却又是那么的象,那长相,根本就是。 欧阳飞写在了便笺纸上,紫伊伸手接过,视线落下去的时候,欧阳飞道:“杨小姐,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她抬头,正对上他一双黝黑如深潭一样的眸子,那目光让她的心一颤,随即低下了头,“谢谢,我已经叫人送餐了,改天吧。”说完,她拿着才整理好的资料就率先离开了,高跟鞋踩在会客室的地板上发出“咔咔”的声响,那声音让欧阳飞若有所思的追随着她的目光,就在她马上就要走出会客室的时候,他突然间道:“杨小姐,你不想知道风先生现在与谁在一起吗?” 紫伊的脚步一滞,说实话,对于医院里的那个要做手术的人,她真的有了好奇心,能让风鸣鹤放下一切的人一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是这个人,她居然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甚至于连猜都无从去猜。 不过,她也不喜欢欧阳飞这样的语气,那分明就是在吊她的胃口,优雅转身,她轻轻笑,“那是总裁的私事,与我这个秘书无干。”说完,便转身徐徐离去,只把欧阳飞一个人撇在了会客室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这女人,戴着的那副眼镜一点也不好看,古板的让他倒胃口,可不知道为什么,经过一个上午的接触,他居然就喜欢上了她做事的老练和干脆。 有这样一个助手倒是相当不错的,风鸣鹤遇到了一个好秘书。 连着两天,风鸣鹤都没有回来上班,甚至于连公寓也没有回去过,还是守着那个病人吧,那人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否则,他不止是放下了工作,就连蓝调也没有再去过了。 紫伊晚上加了一个班,风鸣鹤不在,她的工作量一下子大了起来,她是想要利用这一个晚上的时间把学校的事宜打一份完整的报告出来。 时间过得飞快,做完了的时候看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过了十点了,她是真的要回去休息了,迅速的把资料发到欧阳飞的邮箱,然后发了一个短信提示他接收查看一下,紫伊便拎着背包离开了风氏。 拿着钥匙打开公寓的门,打着哈欠走过去,上一次感冒的事让她的身体一直发虚,总是想睡,正想要走进自己的房间,黑咻咻的客厅里却突然间传来男人的声音,“紫伊,怎么这么晚回来?” 她转首,有些讶异风鸣鹤的突然间出现,“鸣鹤,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取两件衣服,马上就要离开,公司的事还撑得过去吧?” 她这才发现他是坐在沙发上抽烟呢,此时,那烟头正忽明忽暗的闪着光茫,他的话让她一怔,这两天她还真的是没有打过去电话给他,能处理的都处理了,她知道在医院里的人是最不喜欢被人打扰的,“还好,遇到什么事我就让部门经理直接决定了,等你回来若是有不妥当的地方再想办法纠正吧。” “没关系,你做就好了,我得走了。” 紫伊随手按亮了客厅的电灯开关,看着他手上很简单的一个小手提袋子,果然就只是拿了两套衣服罢了,他看起来比起之前可是憔悴多了,“鸣鹤,明天星期天,要不要我煮些滋补的东西带给你。” 他扫了她一眼,那一眼中微微的带着点鄙夷,“你知道我在医院?” 原来,他不想让她知道,他那表情是以为她是暗地里查了他吧,淡淡的一笑,“上次我与欧阳先生商讨学校事宜的时候打过一个电话给你,我听你在电话的那一端喊什么张医生,所以,就这样认为了。”按照她以前的性格她真的不想解释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的很不喜欢他看着她的那份鄙夷的眼神,她没查他就是没查他。 风鸣鹤揪紧的眉头略略松了一松,“呵,好象是真的说过,不用了,谢谢你,我先走了。”说完,他直接越过她就走出了公寓,徒留一个冷清清的空间给她,还有的,就是他洒了一室的落寞,原来,他也不开心。 就是为着医院里的那个人吗? 一整个上午,紫伊就如同机械人一样的忙碌着,甚至连口水也舍不得喝,真不知道风鸣鹤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可她不想问,如果他不想说,她问了也没有用。原本是想要约个时间与欧阳飞坐一坐的,可是忙碌让她根本无暇去约他。 正在录入一份文件,眼前一下子就多了一束花,淡粉色的西洋水仙飘着浓浓的香,看起来是那么的纯洁而高雅,没有回头,她知道这绝对不是风鸣鹤,那么,能在风氏的总裁秘书办公室里送她花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欧阳飞。 “欧阳先生,这花很漂亮,可惜,不适合我,谢谢。”头也不回的说道,等他等了几天了,当感觉到他站在自己的身后时,她是那么的激动。 “怎么会不适合你呢,绝对的适合你,没有谁比你更适合这花了,你是担心你的秘书室没有花瓶插花吧?你瞧,我带来了。”细口颈的花瓶,与他手中的那株西洋水仙放在一起堪称是绝配,就那么的放在她的办公桌上,“你瞧,多漂亮,会让你一整天的心情都愉悦的。” “欧阳先生,说吧,你有什么目的?”还是不回头看他,不过,她这样问也代表着她已经决定收下他的花了。 欧阳飞爽朗一笑,“杨紫伊,哈哈,我就喜欢你这性格,我想追求你。” 她推推眼镜,“你不怕我这样的古板的女人让你连带出去的勇气也没有吗?” 修长的手落在她桌子上他才放下的花瓶上,“我找女人要的从来不是花瓶,而是智慧。” 她“咯咯”轻笑,“欧阳先生,你是在夸我聪明吗?”遇到了这样接近欧阳飞的机会,她不想放过。 可就在紫伊随性的回应之后,冷不防的,身旁多了一道阴沉的男声:“杨紫伊,请你注意,这是上班时间。”说完,风鸣鹤大步的越过身旁的男女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回望着风鸣鹤仿佛裹了一层冰的身体,紫伊收起了笑,“欧阳先生,很报歉,我要工作了。” 欧阳飞却不以为然,“紫伊,叫我阿飞好了。” 他直接的唤她的名字了,再也不是什么杨小姐杨秘书了,第一次听风鸣鹤叫他阿飞的时候她就想笑,此刻也是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硬是板着一张脸,然后淡淡的道:“欧阳先生这昵称太让人浮想联翩了。”流氓阿飞,‘阿飞’这两个字通常都是被冠上流氓的意味的。 “不就是流氓吗,我替你说了,反正,我与流氓半点也搭不上边,就叫我阿飞吧,我听着自在。” “那我可不自在。”继续的与他说着,反正风鸣鹤已经进了他的办公室,谁也不知道欧阳飞什么时候再来,她要慢慢的与他拉近关系。 “你是在怕风鸣鹤吗?” “不是。”他有什么好怕的,她一点也不怕风鸣鹤,有名无实的夫妻罢了,还是老人家的强行撮合,他们各取所需而已。 “那就好,那就说明你还没对他上心,他呀,心里只爱一个女人,爱上他的女人是傻瓜,所以,你还是接受我比较现实。” 紫伊撇撇唇,“难不成这世上只剩下你们两个男人让我选择了吗?” 很久没有这么轻松的与人聊过天了,她索性就放下了手中的笔大大方方的看着欧阳飞等他回答她。 紫伊把风鸣鹤给彻底的遗忘了。 对面的办公室里,风鸣鹤正坐在大班椅上阴沉的望着监控录像里的画面,紫伊正对着欧阳飞在有说有笑,根本没有把他刚刚的警告当盘菜。 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上一次就因为他在上班时间问了些她私人的问题她就恶整了他一次,可这次呢? 第201章 恶整 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上一次就因为他在上班时间问了些她私人的问题她就恶整了他一次,可这次呢? 却是她自己犯了错。 那张戴着眼镜的脸虽然平淡无奇,可是,她说笑的样子却是谈笑风生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再也看不下去了,风鸣鹤“蹭”的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杨紫伊,把这些天我所落下的所有的工作资料都整理好送进来。” “好。”紫伊很不情愿的接起来,风鸣鹤的声音仿佛她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杨紫伊,请你记住,这是办公室。” 原来,还是为着这般,紫伊一笑,她不慌不忙的道,“总裁,阿飞是客人,我现在是在陪着客人聊天。”说完,她‘啪’的挂断了电话,丝毫也不管风鸣鹤是不是黑了一张脸。 才回来就给她脸子看,她是杨紫伊,她不是他的出气筒,外面不开心了就回来找她开涮,她不干。 放下了电话,紫伊才反应过来欧阳飞还在她身旁,她刚刚说的话欧阳飞应该是一字不落的全都听到了,抬头看看他,“欧阳先生,我要工作了,改天再聊吧。”现在的确是在上班时间,就算是她想与欧阳飞拉近关系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呵呵,风鸣鹤这样子好象是在吃醋,紫伊,该不会是他喜欢上你了吧?”欧阳飞一付风鸣鹤兔子想吃窝边草的样子。 “不会。”她淡淡的,若是喜欢,他也不会让她住进他的公寓,有时候,两个人的距离近了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很不喜欢,所以,近的只是眼睛里的距离,而心的距离却是非常的遥远。 “那晚上一起吃饭,紫伊,你不会还要拒绝我吧?” 她一笑,才道:“好吧。” “晚上六点钟你下班我来接你。” “ok。”她一点头,便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风鸣鹤回来了,所有又恢复为之前的样子。 下班了,这几天已经习惯了他的不在,紫伊拎起背包就准备离开,身后,风鸣鹤却道:“等我十分钟,一起下班。” 紫伊吐吐舌,“总裁,晚上我有约了。”她大方的承认,他没有把她当成是他的女人,那她就是自由的,况且,既便她真成了他的妻子,她也可以拥有属于她自己的空间吧。 “哦。”风鸣鹤第一次的有些讪讪然,“那你去吧,晚上早些回家。” “好的。”听他说回家,她的心口一滞,仿佛那里就是属于他与她的家似的,却只有两个人自己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所有,不过是异床异梦罢了。 中岛咖啡厅,紫伊赶到的时候,欧阳飞挥手示意她过去,原来,他早到了。 才一坐稳,又是一束西洋水仙送到她的面前:“天天快乐。” 有点没想到欧阳飞会这样的浪漫,她伸手接过,笑道:“谢谢。” “这花真配你,纯洁。” 纯洁,这两个字就这么很随意的被欧阳飞说了出来,让紫伊的胸口堵得厉害,一瞬间就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一样。 “紫伊,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 “没什么。”急忙的稳住心神,她低头看着桌子上服务生才放下的菜单,“意大利粉,要加黑胡椒,阿飞,你呢?” “牛排,七分熟。” 紫伊随手将菜单递还给服务生,“请快些。” “怎么?急着赶回去?” 心底的悸动已经归于平静,她淡淡笑道:“不是,是我饿了。” 欧阳威他从前真的从没有过这样迷人的微笑的,再看着对面的他,隐隐的,紫伊有种不安的感觉,可到底为什么不安,她真的想不出来。 很融洽的一个夜晚,可是,她的心底里却总是时不时的想起风鸣鹤,晚上,他一定又是在外面叫餐了吧。 用过了西餐,欧阳飞要开车带她去兜风,她拒绝了,两个人一起在街道上散步,走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欧阳飞谈笑风生,“紫伊,我真的觉得我从前好象在哪个地方见过你。” “也许,是那个人跟我的长相相似吧,这有什么,跟你长相相似的人也很多呢。” “哈哈,跟我长相相似那是很正常的。” 她什么也不想,只以为他不过是随口的一语,也便没有深究,这样交往下去,她很快就可以走进他的生活了,想着,竟是那么雀跃,不过,现在还是不能急,看着时间就要晚上十点了,她笑道:“阿飞,我要回家了,好女孩的门禁是晚上十点钟。” “那我送你。” “不必,不然,下次你休想约到我。”她可不想让他知道她是要回去风鸣鹤的公寓的。 “既然美女这么不给面子,又是这样的威胁,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晚安。”欧阳飞握了握她的手,那一握,让她的心一颤,手才一松,急忙的就拦了一辆计程车跳了上去,就连晚安也没有道过。 心口,一直都在怦怦的跳动着,等了三年才再次遇见,她只希望能查出一切,不然,也枉费了她的心。 推开门,紫伊以为风鸣鹤一定是去蓝调了,可是没有,公寓里竟然飘着一股烧焦混合着煮汤锅的味道,客厅和厨房的灯都大亮着,可是风鸣鹤却在沙发上歪着头睡着了。 紫伊急忙的冲进厨房,关火,关掉煤气,如果她再晚一点回来,只怕汤锅都要烧裂了,打开锅看着里面的食材,想来风鸣鹤是要煲鸡汤吧,结果汤汁一口没剩。 那汤里,好象除了鸡块以外什么也没有了。 这男人真的不会煲汤,既是不会,何不找个人煲呢,这样,真是浪费东西,看着一旁还有一只已经清理好了的鸡,紫伊挽起了袖子将鸡分解成了小块,然后重新放进锅里打着了火,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冲了个凉。 再出来时,沙发上的男人居然还是睡着的,看来,这几天去医院他根本就没怎么睡觉,所以,才会有此刻酣睡,也不惊醒他,反正客厅里的电视是开着的,她稍微的调小了声音,找了一个偶象剧场随便的看着,鼻间,都是厨房里鸡汤的味道,香香浓浓的。 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了,那汤也熬了两个小时了,紫伊起身准备去关火然后睡觉,打开了锅盖查看着汤的浓度,身后,突然间传来一道男声,“你在干什么?” “啪”,手中的汤勺落下去,汤汁溅了紫伊一手,她吓了一跳。 手下意识的一甩,真烫,然后回头看着走进厨房的风鸣鹤,“我在煲汤。” “谁让你动了我的汤。” 他的口气很不友善,仿佛她动了他的汤就十恶不赦似的,如果不是看他睡得香,看他根本不会炖汤,她才不会管他呢,伸手就关了火,然后转身道:“对不起,是我多管闲事了,你若是不要我炖的汤直接拿去倒掉好了,明天,我会赔你一只鸡。”她生气了,替他炖了两个小时的鸡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不但不感谢她,还害她烫伤了手,一手推开他,她大步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随手点燃了一根雪茄,她需要平复自己紊乱的心绪。 门外,先是很安静,然后不久就是门开的声音,他似乎是离开了。 管他去哪里,她要睡了,明天一早还要起床上班。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几点钟睡的,醒来的时候,闹钟已经醒了半天,穿好了衣服冲出去的时候,门外的餐厅里却意外的坐着风鸣鹤,听到她开门的声音,他望向她,眼睛里无波无澜,让她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紫伊,吃了早餐在走吧。” “我从不吃早餐。”她转过头不看他,她说得是实话。 眼看着她经过自己,风鸣鹤的手忽的一扯,便拉着她的身体靠向了他,然后按着她的肩膀坐在了他的身旁,“从今天开始要吃早餐,不然,身体不健康。” “喂……”她健康不健康关他何事。 可她才出口一个字,他又轻声道:“昨晚上,对不起。” 她讶异的张大了口型,想不到风鸣鹤居然会向她道歉,可他还没有说完,“谢谢你的鸡汤,她很喜欢喝。” 谁? 她替他炖了鸡汤,却不知道他是拿给谁喝的,不过,她也不想问了,一定是个女人吧,说不定就是那个他从前不经意间唤过的洛儿,于是,她随口道:“若是你朋友喜欢,那晚上下班我再炖汤给她,不过,不能一直炖鸡汤了,猪骨汤也不错。”看着他眼角的黑眼圈,她知道他昨晚一定没怎么睡,是把鸡汤送过去才赶回来的。 “那,这几天麻烦你了。” 倒是客气,也让她心软了,拿起筷子吃着早餐,清粥小菜,还有油条豆浆,应该是在外面买的吧,看着那脆瓜淹的颜色真好,她伸手便要去夹起来吃上一口,他的目光恰巧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紫伊,是不是昨晚上烫伤了?” 那关切的口气让她的心一震,竟是,有些不习惯了。 第202章 肉麻 “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她不在意的继续的夹着那脆瓜放入口中,他却站起了身,然后到客厅角落里的柜子里取了医药箱,从中取了一支软药膏放在桌子上,“吃完了饭上些,这样好得快。” “谢谢。” 说完这句她觉得自己与他之间就好象是客人与客人之间的关系,是那么的疏离。 开车载着她去上班的时候,他一直打着哈欠,让她心惊胆颤的看着他开车,快到公司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鸣鹤,一会儿到公司你睡一会儿吧,不然,你这样子根本不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他顿了一顿,似乎是很认真的想了一想,才道:“也好,不过,上午十点的那个会议我要参加,你叫我。” 下了车,两个人乘着电梯到了顶楼,一路上遇到的公司员工已经见怪不怪了,因为紫伊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宣布她是风鸣鹤太太了。 可当推开办公室的门,紫伊还没坐稳,又是一束粉色的西洋水仙递到她的面前,是花店的花童,“杨小姐,请你签收一下。” “哦。”她随手拿起笔签了自己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欧阳飞送过来的,他对她,难道真的上了心了? 紫伊随手就插在了花瓶里,那淡粉的颜色看起来清纯而又干净,让她喜欢着。 也不管欧阳飞是为着什么,反正,她现在也只有顺其自然的发展与他的关系了,拿起手机发了一个短信:谢谢你的花。 “不谢,你比水仙还漂亮还清纯。” 肉麻,却带着一丝甜蜜的味道,让她甚至在想这个男人也许真的不是她从前遇到过的那个男人。 可是一样的姓氏,一样的长相,却让她迷糊了。 眼看着就要十点钟了,紫伊准备好了风鸣鹤的开会资料,然后轻轻的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大班椅上是空着的,想来,他是舒服的去休息间去睡了,紫伊走到休息间的门前,这是她第一次要走进他办公室里其它的地方。 推门而入,男人在酣睡着,睡着的他脸部线条倒是柔和了许多,一点也没有醒着时对着她的冷冰冰。 他的睫毛真长,黑眉即使是睡着了也揪在一起,象是藏着无尽的心事一样,最好看的是那两片薄唇,微抿的弧度让他看起来性`感极了,看着他的脸,有一瞬间,紫伊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可是随即的,她便叫醒了自己,轻声的冲着他道:“总裁,开会时间到了。” “洛儿,别吵。”一个侧翻身,男人在翻过来的同时,一只手竟是精准无误的就握住了她的。 那一握,让她的手心一烫,只想逃跑,可那只男人的手,却是那么的有力,让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被他的力道一带,紫伊重心不稳的一下子就趴在了风鸣鹤的身上。 一股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的心一慌,下意识的惊叫出声,“啊……你放手。”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很快就惊醒了身下的男人,迷糊的睁开眼睛,朦胧的眸光看着她,“洛儿……” 又是那个名字,他已经接连的叫了两次,“总裁,很快就十点了,请你放手,然后准备开会。”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她冷声道。 风鸣鹤终于醒了,这才看清楚身上的女人是她而不是他口中的洛儿,急忙的一松手,仿佛她是瘟疫一样的借力就推她下了床,“去外面等我。” 她压根也没想进来,更没想着要与他之间有什么插曲,转身离开的时候,她丢下了一句:“是你让我进来叫你的。” 风鸣鹤准时到了会议室,坐在首席的位置上时,全身上下已经看不到半点疲惫,俊朗的就象是窗外的阳光,不过,这会议室里紫伊是唯一的女人,他吸引不了女人的目光了。 会议结束,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仿佛是想要消除之前在他休息室里发生的尴尬似的。 风鸣鹤先于她一步走进了办公室,紫伊推门而入,入鼻间的是郁金香浓浓的香气,她这才发现桌子上原本插着的那株西洋水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大束的紫色郁金香,清雅,迷人。 除了风鸣鹤不会有人敢动她的东西,一定是他,她倏的冲进了他的办公室,“总裁,我桌子上的花为什么换成了郁金香?” 办公桌前的男人眼皮都没抬,还是专注于面前的文件资料,然后低沉的说道:“欧阳飞是你惹不起的人物,你最好离他远点。”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咬着唇,她是真的生气了。 狂`肆的一笑,那张抬首看向她的脸还是那么的英俊,“杨紫伊,你忘记了吗?是你自己要做风鸣鹤太太的,我从来也没有勉强过你。” 她一怔,彻底的无语了。 她,似乎错了。 可是随即的,紫伊还以风鸣鹤以微笑,“总裁,所有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而且,既便你是我老公也不能妨碍我正常交友的权利,或者,你是吃醋我与欧阳飞在一起吗?” “杨紫伊,是你自己宣布你是风鸣鹤太太的,这是整个公司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在公司里请你注意一下形象,也请自重。”冷冷的回应了她之后,风鸣鹤便埋入了面前的文件中再也不看她一眼了。 她自己的事自然会自己作主,才不管他是不是摆给她一张死人脸呢,她又没有卖给他,转身,她优雅离去,一点也不因为他的话而影响了心情。 下了班,紫伊拿起背包就走,这一次,风鸣鹤并没有叫住她,而是任由她离开了。 这是进步吧,至少就是默许了她晚上与别人交往的自由,不过,她今晚上推了所有的事,说好要替他那个病人煲猪骨汤的,她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人,不是看着风鸣鹤的面子上,而是看在病人的面子上。 可是,才一踏出风氏的大厦,迎面就开来了一部车,白色的兰博基尼,一点也不逊色于风鸣鹤的黑色奥迪,欧阳飞摇下了车窗,“紫伊,上车吧。” “刷……”就在紫伊迟疑的片刻间,风鸣鹤的车子如飞一样的从她的身旁驶过,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刮到她的身体了,紫伊皱眉风鸣鹤这是抽风了,看了一眼欧阳飞,她笑道:“不是说了吗,我今天有事,改天再约吧。” “紫伊,再怎么有事也总要吃饭吧,吃了饭我送你过去。” “不用,晚上我自己煮。” “真的?你会煮饭?”欧阳飞一副很想吃的样子。 “呵,习惯了自己煮,干净,我先走了,报歉,改天再约。”说完,也不管欧阳飞的口水流了多少,直接就越过那部兰博基尼而走向公车站。 欧阳飞摇了摇头,他是着了魔吧,等她在这里等了这么许久,可她却一口就拒绝了,以为自己会生气,可是当看着她纤瘦的身形上跳上公交车的时候,他却居然没有生气,而是一份欣赏和心疼。 心疼她的挤公车。 下了公交车,便去了一趟超市,买了要煲汤的食材,紫伊快步的走回公寓,最近不用跑蓝调了,说实话她现在的生活规律了许多,只要查出了一切,她也就可以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从此退隐生活,专心致志的做一个小女人。 满满的一锅大骨汤,她故意的多炖了一些,不止是病人要补,她也要补,风鸣鹤却一直也没有回来,煮了自己的饭吃完,眼看着已经近十点钟了,风鸣鹤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紫伊将大骨烫调到了最小的火,然后拿起了手机,很快就接通了,“鸣鹤,大骨汤炖好了,你要不要回来送去你朋友那里?” “什……什么?”他的舌头有些大,明显的是在喝酒,而且他的周遭很吵,他好象不是在医院,而是在蓝调。 “风鸣鹤,你给我回家,大骨汤炖好了。”她吼着,一个病人,一个她,他居然还想着要去勾`引蓝调里的那个一点也不真实的她,这让紫伊无语了。 “什……什么?” 他好象真的喝高了,不停的只会说着这两个字,“回家。”又是一吼,紫伊随即就挂断了手机。 气恼的坐在沙发上,这男人没救了,那个喜欢穿鱼尾裙画着浓浓烟薰妆的她就那么让他上了心吗? 越想越是气愤,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按着遥控器,其实什么也看不进去了。 蓦的,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才一接起,一道陌生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风先生,请你马上来医院一下,病人的情绪……” “对不起,我不是风先生。”紫伊急忙打断,她是真的不想过问风鸣鹤的私事,那些,是她不该逾越的界线。 “那么你是……”张医生犹疑了一下的问道。 紫伊一笑,“钟点工而已。”如果医院里的那个病人是女人,那么,紫伊不想带给她不好的心情,所以,她随口的说出自己是钟点工。 “那麻烦请你留一张字条给风先生,就说病人现在很危险,请他马上到医院。” 第203章 邪魅 “哦,怎么不打他的电话?”那不是比留字条更快。 “关机了,我怎么打也打不通,他若是不来,只怕……”张医生说着说着就着急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转告的。” 放下了张医生的电话,紫伊却再也坐不住了,再打风鸣鹤的手机果然是关机的,看来张医生并没有骗她,等不及他回来看字条了,紫伊急忙的换了衣服就冲出了公寓,她知道他在哪儿。 蓝调的酒吧间,一切还如从前,只是变了的是她,这一次来却是以她白天时的样子而来,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悄悄的接近风鸣鹤而不被其它的目光所嘱目。 还是她从前坐过的那张桌子,紫伊大步的走了过去,看到风鸣鹤的脸就知道他喝多了,一边摇着他的肩膀一边向他道:“风鸣鹤,你醒醒,医院里出事了。” “走……走开……”他喝得不是一般的多,就连她的声音也没有听出来,挥着手就要让她离开。 “风鸣鹤,你最好给我清醒一下,否则,后悔的是你自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样子烂醉如泥的风鸣鹤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走……走……走开……别吵……”不耐烦的推着她的身体,他又是醉眼朦胧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琥珀色的液体摆在他的面前至少有个七八杯,还不算已经喝光了的空杯子,那是x`o,他又是当水喝了,看着这样的风鸣鹤,紫伊再也忍无可忍,顺势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然后想也不想的一泼,“扑”,一杯酒就泼了风鸣鹤满脸,“你给我醒一醒,张医生来电话了,医院里出事了。” 带着酒香的液体开始沿着风鸣鹤额前的碎发轻轻滴淌,原以为会有的狼狈半点也没有,倒是让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浓浓的邪魅的气息,就那么的张扬在紫伊的面前,缓缓抬首,他似乎已经清醒了,“张医生的电话打到哪里?” “你的手机关机了,他打到了公寓。”没好气的向他报告,同时拿起桌子上的他的手机,果然是关机的,“怎么关机了?”随手按下去,却是有电的。 “不知道,我要走了,你要不要坐我的车?” 这,不必了吧,她不想随他去看他医院里的那个人。 她与那人,本就不该有交集的,摇了摇头,“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吧。” 风鸣鹤拿起了他的东西就走,此时的他已经彻底的清醒了,走着走着,他突然间的停了下来,“杨紫伊,你怎么知道我在蓝调?” 她心里一跳,来的时候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此刻被他问上了,她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之前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听到了酒吧里的音乐声,于是就打电话到酒吧一间间的找你,就这样找到你喽。”随性的一耸肩,她简单就搪塞了过去。 也许是相信了这个解释吧,风鸣鹤没有再说什么的迅速的离开了。 紫伊疲惫的坐在他刚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周遭还是霓虹闪烁,只她的一颗心与从前每一次来时的又不一样了。 很乱很乱。 点了一杯威士忌,只想着喝一杯就离开,却没有想到一束粉色的西洋水仙又递到了她的面前,“紫伊小姐,晚上好。” 清亮的眸子望向对面的欧阳飞,她端起酒杯笑道:“你怎么也来了?” “衣小姐,想不到你是一个百变的女人,白天和夜晚竟是那么的天差地别。”说着,男人的手落在了她的镜框上。 紫伊的身子下意识的一侧,竟不想欧阳飞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看来,她来蓝调来错了,稳了稳心神,紫伊轻扬一笑,“有时候亲眼看到的并不是真的,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姓杨,不姓衣,阿飞,喝一杯吧,然后,送我离开。” 欧阳飞的唇角微扬,“杨紫伊,你骗得了风鸣鹤却骗不了我,刚刚,你喝酒的神情那么的象,那是谁也学不来的。” 紫伊端起酒杯,也不理会他的话,“嘭”,撞上了他的杯子,“cheers!”说完,她一仰而尽,然后放下杯子留下钞票转身优雅走人,从头至尾都没有把欧阳飞当盘菜,他算什么,她压根就不喜欢他,接近他不过是因为某些原因罢了。 “杨紫伊,你给我站住。”就是喜欢她的这种淡漠的冷冰冰的气息,想起衣小姐和杨紫伊的脸,欧阳飞突然间的真的很想要摘下她鼻梁上的眼镜,那张脸,其实是绝美,想到风鸣鹤还没有发现她的美,欧阳飞唇角的笑意更浓了。 根本不理,直接就步出蓝调,欧阳飞的兰博基尼亦步亦趋的跟过来,“杨紫伊,上车吧,这个时候真的很难打到车。” 走了大约有五分钟,那些计程车仿佛是要跟她作对似的,居然真的一辆也没有,算了,不坐白不坐,因为,她还想要接近欧阳飞呢,转身就打开了车门,然后不客气的坐上去,再报上地址,“十分钟内我要到家。”她突然不想让欧阳飞知道她是住在风鸣鹤那里的,那不如就回自己的住处,好些天没有回去了,她还真的想了。 “丫头,你真霸道。”欧阳飞回手捏捏她的鼻子,这才将车子开得飞快。 “你可以选择不载我,是你霸道才对。” “杨紫伊,你说,若我告诉鸣鹤说衣小姐和杨紫伊就是同一个人,你说,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我诅咒你一辈子讨不到老婆。”瞟了欧阳飞一眼,她笑眯眯,“我再重复一遍,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所说的衣小姐,好了,我到家了,请停车。”伸手就去打开车门,根本不管欧阳飞的车子是不是停稳了。 “小心。”急忙的一个刹车,欧阳飞摇了摇头,“杨紫伊,你身上的刺太多了。” “可我不是你手心里的玫瑰。”她冲着他扮了一个鬼脸,那付宽边的眼镜突然间让她愈显可爱了。 “那就是我眸中的一株玫瑰,我会每天施肥洒水。”他摇下车窗看着车外还是打扮古板的杨紫伊,其实在风氏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他就觉得很眼熟,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晚安,三八男。”谢谢他送她回来吧,虽然,她一点也不想。 重回自己的住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反正今晚上风鸣鹤是不会回去公寓了,应该也不会知道她回来住吧,倒在床上的时候,她搂着她喜欢的那只小熊安静的睡去。 关于杨紫伊和衣小姐是同一个人的事,她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欧阳飞,他做梦去吧。 睡得正酣,房间里的铃声吵醒了她,皱了皱眉,她真的还想睡,以为是闹钟呢,直接就闭着眼睛按了下去,可是,那铃声还在继续响,仿佛,永远也不会停下来一样。 拉着被头盖过了头顶,却依然抵不过那吵人的铃声,不得已的爬了起来,才发现天还没有完全的大亮,床头桌上的手机正在拼命拼命的叫嚣着,拿起来一看,原来是风鸣鹤,他神经病,她睡得正香。 也不接,手指一点就挂断,然后直接关机,她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吵醒她的好眠。 紫伊继续睡,充足的睡眠是女人美容的秘诀。 又睡了一会儿,又有铃声响起,那象是门铃声,一定是风鸣鹤,他真的是抽风了,不是去看病人了吗,居然还有时间来找她。 开门吧,不然,她很快就会听到左邻右舍气急败坏被扰醒睡眠的样子。 戴上眼镜,还穿着她喜欢穿的卡通睡衣,打开门的时候,门外是一脸阴沉的风鸣鹤,“杨紫伊,为什么不接电话?” 她斜倚在墙上,不住的打着哈欠,“我没睡醒,请你离开。”说完,随手就欲要关门。 “等等。”他的手一推门,然后极自然的就从微开的门里挤了进来,“你说,为什么要在外在过夜?” 她好笑的回望着他,“其实这里才是我真正的窝。” “洛儿喜欢喝你的汤,可不可以请你回去再煲一些?”风鸣鹤黝黑的眸子忽的收敛了强势而转为恳求的意味。 那语气中的意味让紫伊的心神一跳,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风鸣鹤,为了一个洛儿,他不惜如此这般的恳求于她,不过,这也是风鸣鹤在清醒着的时候第一次的向她说起洛儿,怪不得他天天跑医院,原来,是洛儿在医院里,没有谁比紫伊更知道风鸣鹤对洛儿的心了,如果不是魂牵梦绕,他不会睡梦中和酒醉的时候皆是下意识的喊出‘洛儿’这个名字。 “就是医院里的那个病人吗?” “嗯,是的,你愿意吗?我试过了,我炖的,还有请人炖的,她都不喝,所以……”顿了一顿,他的神情多少有些不自在,“我想你看在洛儿是个病人的份上应该答应的。” 他是爱洛儿爱得惨了吧,否则,绝不会这么低三下四的来求她,他的口气,分明就是怕她不答应,他看起来紧张极了。 第204章 无关 紫伊轻轻的一笑,病人为大,她从来不跟病人计较的,“好,我这就跟你回去煲汤,不过,今天可能要请假了。” “准假,我亲自给你请假。” 看来,只要她同意为洛儿煲汤,她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了。 “谢谢总裁大人。”看着他慢慢放松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 “是我要谢你才是。”他展颜一笑,那笑容是她所见过的最为灿烂的一次。 洛儿,对他真的很重要吧,“我去换衣服,这就下楼。” “好。”他斜倚在门楣上,他应该是一夜未睡的,可他的样子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精神,是洛儿吧,一定是洛儿改变了他。 紫伊迅速的换好了衣服就坐上了他的奥迪车回到了他的公寓,厨房里一片的乱,太乱了,打眼一看就知道风鸣鹤是回来煲过汤了。 看着厨房里的新鲜大骨,她道:“哪里弄来的?” “去夜市里找了杀猪的现买的。” 紫伊摇了摇头,“这种骨头不好,要有骨髓的大骨才好,不过,三更半夜你能弄来这个也不错了,天亮了,我现在去早市买吧,这样,才不枉费了煲汤的功夫。” 风鸣鹤抿抿唇角,有些不自在的道:“紫伊,你真的不在意洛儿的出现?” 她仰首看着他的眼睛,“那是你的过去,与我无关。” “是我妈告诉你的吗?” 她摇摇头,“不是。” “那是……” “是你自己。” “啊?什么意思?”眼看着她穿鞋要去外面的早市买猪大骨,他不由得一急的迎前一步站在她的身边。 “你自己做梦的时候,还有喝醉酒的时候,就叫过几次洛儿了。” 他抓抓头,“有吗?真的有吗?” “当然。”鞋子已穿好,她直起了身子就要离开。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最好去睡一下,不然,你今天真的不能开车了。”说完,她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风鸣鹤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才回过神来,总是不相信她是这么的无欲无求,可是她走进他的世界也有些日子了,她真的没有什么过份的要求,看来,当初真的是他看错了她。 紫伊回来的时候,风鸣鹤已经睡下了,她悄无声息的在厨房里把汤煲上了就坐在客厅里看偶象剧场,可看着看着就想睡觉,她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老态了,那些情呀爱呀看在她的眼里就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幼稚。 索性换了个频道看早间新闻,正看着,风鸣鹤已经醒了过来,一身清爽的推门而出,嗅到满室的香,他转向紫伊,“真香。” “再煲上两个小时那才好呢,鸣鹤,你上午那个会务必要参加,那就大概两个小时以后你派人来取汤吧。”总不能让她送去医院,她与洛儿的关系委实是怪了些,况且,如果洛儿知道她现在的身份一定不喜欢她的。 “嗯,我看看能不能派个人过来取汤,如果不行,就要麻烦你拿到公司,等我中午空了再送过去。” “好,那我等你电话。” 他拿了皮包就要离开,紫伊瞟了他一眼,道:“鸣鹤,吃了早餐再走吧。” 风鸣鹤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紫伊这才发现他手腕上的那只表是很古董的款式,甚至于也有些旧了,与他全身上下的行头合在一起来看真的很不协调,可他却丝毫没有那样的感觉,那只表,他一定很喜欢吧,所以戴了很多年也不舍得丢掉,“鸣鹤,别看了,十分钟就ok了,你等我,马上好,就等十分钟,你一定不会迟到的。” 也许是她的表现太殷切了,或者是因为他觉得让她为洛儿煲汤有些歉然,风鸣鹤居然就真的留了下来,拿了早报坐在餐桌上一边看一边等着紫伊把早餐端上来。 有昨天晚上剩下的米饭,紫伊添了葱花和蒜沫,再加了一点肉丝,烧了油,厨房里顿时飘出香喷喷的味道,让坐在餐桌前的风鸣鹤下意识的隔着马赛克玻璃瞟了一眼那道看起来很朦胧的身影,突然间,他觉得如果没有洛儿,他倒是真的很享受紫伊带给他的感觉,好久了,自从从家里搬出来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了家的感觉和味道了,可是此时那厨房的香却让他感觉到了,是那么的温馨,那么的让他向往。 可是洛儿…… 叹息了一声,他继续专注于面前的报纸。 肉丝包菜炒饭,两个荷包蛋,外加一个微波炉烤热的火腿,当两个盘子端到餐桌上的时候,那香气让风鸣鹤禁不住的就有了食欲,拿起筷子不客气的就吃了起来,真好吃。 看他吃了起来,紫伊又进了厨房将煲了两个小时的大骨汤盛了一小碗给他,“还不到火侯,不过已经煲了两个小时了,喝着也鲜。” “不了,给洛儿吧,她就喜欢你煲的汤。” “我煲了三人份的,你喝吧,我也有。”她笑,从前还以为他是同志呢,现在知道他不是了,他对女人好起来比对他自己都好,不过,只与她无关。 “那我喝了。”他舀了一小勺,上面还飘着才放下去的碧绿的葱花,喝一口真的很香,比起从前自己家里的保姆煲的汤还地道,“怪不得洛儿喜欢呢,是真的好喝。” 她笑笑,走到电视机前继续看早间新闻,风鸣鹤吃光了两个盘子里的所有食物,不得不说紫伊煮的饭真的好吃。 匆匆的离开就去上班了,之前洛儿的病让他耽误了许多的工作,所以最近要拼命的补回来,但是,他还要继续跑医院,只要洛儿一天不好,他就一天也不能踏实了。 紫伊煲好汤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了,可是风鸣鹤的电话一直没有打过来,想着自己今天手头上要完成的工作,一向以工作狂著称的她真的很不踏实,想了一起,她便拨通了风鸣鹤的手机号码,“鸣鹤,汤好了,什么时候来取?” “你就是杨紫伊?”却不曾想,一道悦耳的女声悠然传了过来,那声音让紫伊一滞,可她立刻就恢复了常态,只是没想到接电话的不是风鸣鹤本人而是一个女子吧。 “嗯,我是杨紫伊。”既然对方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她也就没有必要隐瞒了,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 “鸣鹤他去洗手间了,杨小姐是问汤的事,是吗?” “嗯,是的,才煲好的汤拿给病人最好了。” “鸣鹤他有些忙,不如,麻烦杨小姐送去医院可好?” “这……”紫伊有些迟疑,她去见洛儿,这不好吧。 “这没什么的,杨小姐只要帮我送到一七六军医院的五零八号病房,放到桌子上就好了。” 紫伊还在犹豫,对方却道:“就这样说定了哟,我和鸣鹤要出去了,杨小姐再见。”说完,女子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紫伊怔住了,她去,真的不好吧,可是不去,这汤…… 而若是再打电话给风鸣鹤,只怕,那接电话的人也很有可能还是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小姐。 想到洛儿是一个病人,紫伊还是决定将大骨汤先送过去。 一七六军医院的五零八号病房,只听了一遍她就记在了心里。 将烫放好在保温瓶里,打了计程车便去了一七六军医院,可是越近了,她的心越是忐忑。 “小姐这是要给病人送去滋补的汤吧。”开车的的士大叔随口一问。 “嗯,是的。” “是你的家人吧?是妈妈还是爸爸?” 紫伊有些不好意思了,妈妈病了好久了,她倒是从来也没有煲过汤送过去,杨雪晶不让,她也就没去了,既然妈妈不喜欢。她去了只会让妈妈更不开心罢了。 想起妈妈,突然间的就有些惦记,一手拎着保温瓶一手拿起了手机就打给了杨雪晶,“妈,最近好吗?” “紫伊,妈很好,妈倒是要问问你好不好呢?”杨雪晶温柔的笑语,声音里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若妈妈觉得幸福了,那让她做什么都值了,“妈,我很好。” “你爸说你有男朋友了,是不是?”杨雪晶突然间的问道。 紫伊的心一怔,其实不止是男朋友,她与风鸣鹤还是领了结婚证的,不过,这件事她原本就没打算告诉杨雪晶的,却不想洪文强早就告诉妈妈了。 她倒不是怕妈妈知道,只是风鸣鹤现在并没有完全的接受她,若是妈妈想要见风鸣鹤,她真的不确定风鸣鹤会陪着她一起在妈妈面前演戏,想了一想,她低声道:“妈,没影的事,你别听爸捕风捉影。” “伊儿呀,你也老大不小了,都二十八了,妈象你这个年纪时你都五岁了,伊儿呀,别再拖了,遇到合适的就带回来让妈看看,好吗?” “好的。”说完,她急忙挂断电话,现在,最怕的就是杨雪晶劝她找男朋友的事情了,那让她很头大。 她虽然已经结婚了,可是这个婚姻还没有被风鸣鹤所承认,一切,都要慢慢来,她的目的是要与风鸣鹤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第205章 感人 可今天,他的世界里已经走进了一个女人,对于风鸣鹤来说这也是一大进步吧,如果倪凤娟知道了,一定很开心,她的儿子正常了。 到了,紫伊下了车就进了医院的大门口,却不想,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看看电话号码,居然是她才想起的倪凤娟,“妈,你好。” “紫伊,你现在在不在公司?”倪凤娟的口气有些急,劈头就问了出来。 “没有,我在外面。” “有人说方青嫣到了风氏,你赶紧回去,若是她去了,你就赶走她,说什么也不能让留在鸣鹤的身边,紫伊,你快回去。” “妈,我……”她根本不知道方青嫣是谁,也许就是那个替风鸣鹤接了电话的女人吧,若真的是她,那就证明她与风鸣鹤的关系绝非普通,岂是她可以随便左右的。 “快去,紫伊,妈等你的好消息。”倪凤娟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显然,那个叫方青嫣的女子已经触到了她的神经。 看看手中的保温瓶,紫伊决定先把汤送去给洛儿才对,乘了电梯到了五楼的五零八号病房前,她轻轻的敲了敲门,可是门里却没有任何反应。 又敲了一下,声音也略微的大了一点,她是怕惊醒病人。 可是房间里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到了这一个楼层,她的心就一直在忐忑,到了才知道洛儿是住在神经内科的,住这一个科室的病人多数的病都不好治,她从前一个朋友的亲戚就是住在这一科的,是面瘫,只不知洛儿又是什么病。 眼看无人回应,门又是虚掩着的,紫伊轻轻的推开了门,病房里是那么的安静,豪华的单间,就象是在家里一样,病床上一个女子好象是睡着了,此时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那应该就是洛儿吧,紫伊将大骨汤放在了桌子上,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女子,正常人都会的好奇心让她不由自主的就走向那张床。 到了,她站在床尾,也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安祥而满带着静谧意味的女孩,她看起来很年轻,应该比自己还要小吧,白皙如凝脂一样的肌肤,长长的睫毛让她立刻联想到了从小就听妈妈讲起的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她睡着了,她在等待他的王子来拯救她。 那个王子,就是风鸣鹤。 静静的望着女子良久,那如画一样的容颜别说是能打动男人的心,甚至于连她这个女人也不由得想要多看上几眼,那张脸上拥有的不止是美丽,还有一份让人欲罢不能的怜惜。 洛儿,想必她就是风鸣鹤口中总是不经意呼出口的那个洛儿了,他爱洛儿至深,紫伊知道。 此一刻,紫伊突然间觉得让倪凤娟为她和风鸣鹤办了那纸结婚证真的错了,这样的一个女子,她怎么可以拆散风鸣鹤与洛儿呢? 可是,随即的,紫伊有些困惑了,洛儿这么美,为什么会躺在这样的地方?而倪凤娟为什么绝口不提这个女子呢? 还有,方青嫣是谁?为什么方青嫣会走到风鸣鹤的世界里而不被风鸣鹤所推走?甚至于还用风鸣鹤的手机接了自己的一个电话?方青嫣与风鸣鹤到底是什么关系? 洛儿还在沉睡中,紫伊将大骨汤轻轻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转身便悄悄的退出了病房,这里,她真的不该多做停留,仿佛,多留一秒钟就是亵渎了洛儿与风鸣鹤的爱情一样,如果他们真的相爱,那就是她错了,她不该走入风鸣鹤的世界,一个不想有爱的人,又何必要去拆散两个相爱的人呢,那太残忍。 至于方青嫣,她倒是不以为意,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风鸣鹤才见她的吧,风鸣鹤的心里只有洛儿,否则,不会在梦中在酒醉时总是唤出洛儿的名字。 步出医院,她的心是几许的沉重,洛儿病得那么重,真可怜,也许就是因为她的病风家二老才反对风鸣鹤与洛儿在一起吧,不想,风鸣鹤却是不离不弃,甚至于对洛儿守`身如`玉,突然间的她对风鸣鹤的好感一下子攀升了。 这世上,懂得爱的男人和专一的男人真的屈指可数少之太少了。 回公司吧,至于方青嫣的事,等她遇到方青嫣和风鸣鹤在一起的时候再说,以她的感觉风鸣鹤与方青嫣没什么的。 医院的外面车水马龙,行人攒动,这里是t市很繁华的一个路段,伸手就招计程车,可是,她才看到的计程车还没驶过来,就有一部白色的兰博基尼飞快驶到了她的面前,欧阳飞摇下车窗,“紫伊,上车。” “阿飞,怎么是你?”她诧异,她来医院的事只有方青嫣一个人知道吧。 “快上车。”欧阳飞催促。 耳听得兰博基尼车后的喇叭声不断,紫伊只得迅速的跳上了欧阳飞的车子,人还没坐稳,欧阳飞一踩油门,车子就如离弦的箭般的驶了出去,紫伊还没说话,欧阳飞就道:“杨紫依,谁让你来医院看洛儿的?” 有些反感,她与风鸣鹤的事情她不想欧阳飞插手进来,“这与你何干?” 欧阳飞的面色有些凝重,“你知道洛儿对于风鸣鹤意味着什么吗?” 紫依淡笑,“当然知道,最爱。” “那你还来招惹她?若是真的招惹了,只怕在风氏你就做不下去了,甚至于……” “阿飞同志,你太敏感了,我是来送大骨汤的,这可是一大早风鸣鹤把我从床上拎起来到他那里让我煲的汤,我真苦命,替人煲汤不说,还要替人送到医院。” “风鸣鹤让你给洛儿煲汤?” “是的。” 欧阳飞吹响了口哨,然后腾出一只手一歪身子就摸了摸紫伊的额头,“丫头,你没发烧吧?” 手一挥,立刻挥掉欧阳飞讨厌的手,“喂,你才发烧了呢,我正常的很。” “不,我觉得你很不正常,听说你是风鸣鹤太太呀,可你既然知道洛儿是风鸣鹤的最爱,为什么还要替洛儿煲汤?” “那有什么,这就象你知道我与鸣鹤领了结婚证还来追求我一样,这没什么差的。”眉毛一挑,她不以为意。 “不对呀,我是因为喜欢你,我知道风鸣鹤那块木头是不会珍惜你的,况且你与他有名无实,根本不算什么的,但是风鸣鹤与方青洛可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是一对苦鸳鸯,还有……” “等等,你说洛儿的全名叫什么?” “方青洛,你不知道吗?” “怪不得呢,原来是这样。” “什么是这样,紫伊你念叼什么呢?” “哦,没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现在,轮到她好奇了,“你该不会是跟踪我吧?” “衣小姐,我是碰巧遇到你,鸣鹤让我到医院门口等他一下,他要拿一份资料给我,可我还没有见到他就先遇见你了,这怎么能算是跟踪呢,你冤枉我了,我要补偿。” “没有,不如我下车吧,帮你省点油钱,顺便也方便你再见到风鸣鹤先生。” “哈哈,杨紫依,什么时候你这么幽默了,既然你叫他先生而不是老公,那不如你们离婚吧,我们在一起。” “做你的千秋美梦。”一挥手,这一次她直接敲中他的头顶,“除非我死,否则,我才不会嫁给你。” “紫依,这么不吉利的话不要随便出口,我可是想要让你长命百岁的,好吧,不管你放不放得下风鸣鹤那株草,我都要告诉你,我欧阳飞随时都会做你的保护伞。” 她轻笑,心里都是鄙视,他会保护她吗?他只会害她,这是她比谁都清楚的。 “谢谢,停车吧。” “我送你到公司。”欧阳飞却固执的偏要送她回去风氏。 “不必了吧,你不是要见鸣鹤吗?” “不急,反正他到了医院也没那么快走的,听说方青洛的情况很不好。” “她是什么病?”想起五楼挂着的那个‘神经内科’的牌子,紫伊不由得替洛儿担心了。 “你不知道?”欧阳飞诧异了。 “是的,如果知道我也不必要问你了吧,我看着床上的洛儿真的很可怜。” “植物人,躺了几年了,最近突然间醒了,可是时好时坏,大多数的时间还是昏迷不醒的,前几天做了手术,可是好象也并不是很成功。” 紫伊越听越是惊讶,“怎么会变成植物人呢?” “杨紫伊,作为风鸣鹤的太太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的恶补一下你老公从前的故事了。” “好呀,不如改天就找个时间听你讲这个故事。” “行,那就明天晚上蓝调见,我想看你穿鱼尾裙时的样子。” “好吧,我答应你的约会,不过前提是现在你要停车,然后让我下车。” “为什么不让我送你到公司?” “理由很简单,我不想你拿不到资料回头说是我的原因。”其实是她不想再与欧阳飞坐在一起,听了刚刚欧阳飞说过的话,她的心里有些乱,是很乱,看来洛儿与风鸣鹤之间的故事一定很感人。 第206章 私欲 可是现在不是她听欧阳飞来说这一切的时候,她今天手头上的工作一定要做完,不然,她心里不踏实,所以,她要收收心先把工作处理了再说。 赶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到下午的上班时间了,随便的叫了外卖,紫伊便埋头在工作中,既是方青嫣不在,她也乐得轻松,也就不必去理会早上倪凤娟的要求了。 一个下午都埋首在工作中,只想把上午落下的事情处理好了,这样才能正常下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皮总是一直的跳个不停,而且还是右眼皮,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祸,越想越是别扭,紫伊干脆的撕了米粒大的纸粘在眼睛上,杨雪晶以前就总是这样,说是消灾,但愿如此吧。 一下午风鸣鹤也没有回来,下了班,她也不想打扰风鸣鹤和方青嫣还有方青洛,所以,电话也没打,就只是回去公寓里又为洛儿煲起了汤,病人为大,想起自己以前病了的时候无人管顾,她的心就不由得一酸。 汤煲在锅里,火也关小了,早上起得太早,靠在沙发看了一会儿电视就睡着了,睡得正香,突然间的,耳边传来怒吼声,“杨紫伊,你给我起来。”随即的,就是器皿落地的声音,一股热汽随即直喷她的脸颊。 紫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仿佛对这样的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了一样,她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风鸣鹤,他的头顶仿佛在冒着烟似的,“风鸣鹤,怎么了?” “你说,你为什么要在汤里下药?” “什么?”她迷糊,她听不懂。 “杨紫伊,你装什么糊涂,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风鸣鹤疯了一样的冲向她,一把抓起她的长发,然后用力的一提,让紫伊迫不得已的随着那力道站了起来,然后下意识的要去护住她的发,奈何风鸣鹤根本不松开,“你说,你到底是为什么?就为了保住你风太太的头衔吗?” 疼痛让紫伊一下子就清醒了,也终于明白了风鸣鹤所说得是什么意思,看着他的眼睛,她很冷静的说道,“我没有在汤里下药,不是我。” “杨紫伊,你还想狡辩,你说,是谁让你送的汤?” 心里‘咯噔’一跳,原来,他的初衷并不想让她送汤去医院,那么,就是方青嫣了。 想了一想,她决定实话实说,因为,她真的没有在汤里下药,她是好心呀,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呢,“鸣鹤,是方青嫣让我去的。”头很痛,可她现在居然松开了发上的手,任由他扯着她的发也不阻止,他疯了,洛儿一定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想不到你连方青嫣都调查的这么清楚,居然敢搬出她来搪塞我,杨紫伊,你去死。”说完,他的手一甩一松她的发,那掷出的力道让她的身子飞起再落下,“嘭”,她的头磕在了茶几上。 痛与血腥的味道同时袭来,紫伊皱了皱眉,却清醒的知道她一定是上了谁人的当,也许是方青嫣吧,可她真的不想,那是洛儿的妹妹呀。 扶着桌子站起来,她摇摇晃动,额头的血粘绸的沿着脸颊滑下,她看着风鸣鹤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没有。” “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滚。”可是,风鸣鹤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甚至于不管不顾她额头的血,仿佛是在极力的隐忍,否则他就会杀了她一样。 “呵呵呵,风鸣鹤,你有种,是你求我要我为洛儿煲汤的,如今你就这样对我吗?如果我真的要对洛儿不利,那我下药的东西也不会是我的汤,而是洛儿其它的饮食。”说完,她起身就走,从客厅到她的卧室,那明明很短的距离可此刻走过去却是那么的遥远,身体很痛,刚刚磕到的不止是她的头,还有她的脚踝。 收拾自己的东西,原本她也没想要住进来的,是他派人拿了她的东西过来,看到那件玫瑰色的鱼尾裙,她突然觉得自己无论做多少也比不过医院里的洛儿和蓝调里的‘衣小姐’,他心里最重的女人是洛儿,然后就是‘衣小姐’。 她的东西很简单,就是衣服罢了,随意的一折放进背包里抬腿就走,也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了,即使是午夜她也要走。 头,有些痛,额头上已经不流血了,拿着湿巾一边走一边擦着脸上的血,冲出房门的时候,风鸣鹤正在厨房里煲汤,是了,她才要煲好的汤已经洒在了地上,就连那陶瓷的炖罐也摔碎了,眼看着那一地的狼籍,她的心是说不出的难过。 悄悄的走了,就仿佛她从来也没有来过,踏出公寓的房门时脑子里不住闪过的画面竟然是她穿着卡通睡衣被风鸣鹤从她的出租房抱到医院再送到这里时的画面,曾经有一刻她对他是感激的,或者说是感动吧,可此刻,额头上的伤已经把一切都抵消了。 t市深夜的街头,霓虹闪烁,灯火通明,她背着行李艰难的走到可以招到计程车的地方就再也走不动了,等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才好不容易的招到了一辆计程车,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一点多钟了,洗洗睡了,明天还要上班,躺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却怎么都是挥也挥不去的风鸣鹤,他推倒了她,他不相信她。 总有一天,她要证明给他看,下药的人不是她,方青嫣,找个机会她要会会这个女人了。 因着洛儿而对方青嫣的好感现在已经荡然无存。 那是一个小人,绝对的小人。 清晨,收拾起自己紊乱的心绪,只把昨夜里的一切当成是一场恶梦,紫伊准时搭乘公交车抵达了风氏的大厦前,坐不坐风鸣鹤的车真的无所谓,那不影响她上班的时间。 可是,人才走到大厦的大门口,紫伊直接就被拦住了,“杨秘书,啊,不,杨小姐,请回吧。” 保安的声音有些战战兢兢,那语气中分明有些害怕她的意味,可是该他说出来的话却是一个字也不敢少说了,虽然有点支支吾吾,但不许她再进风氏的意思是那么的明显,而保安之所以有些支支吾吾应该是忌讳她的身份吧,毕竟,她一进风氏就是以风太太的名义成为风鸣鹤的秘书的,可现在,一切都发生了谁也不可预料的变化。 总裁似乎又有了新的女人,而且一清早就打电话通知他不许让杨紫伊进去风氏。 轻轻的一笑,紫伊也不想难为这小小的保安,工作不好找,谁也不容易,这是她比谁都清楚的,“谢谢。”说完这两个字,她转身就走,谢谢保安为她保留了些面子,至少没有对她说:杨小姐,总裁不许你再进风氏。 离开了风氏,紫伊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一直以来她都是极为忙碌的,可是今天她可能要闲下来了,很少这样闲的她顿时有点不适应了,可是不管适应不适应,风鸣鹤是真的发飙了。 为了洛儿,他发飙也纯属正常吧。 可她,却是不甘心,方青嫣,一定是她,因为是方青嫣让她把汤送到医院去的。 不假手他人,于是她被怀疑成下药的对象也就理所当然了。 她知道风鸣鹤是绝对不会先提出与她离婚的,因为若他先提了,那风氏的股份百分之五十就要归她,这是她当初故意要求倪凤娟拟的协议,目的就是让风鸣鹤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接受她这个太太的身份,可他却不知,其实在签下那份协议的同时她也签下了另一份了,风家的二老怎么可能会让风家的家产旁落到她这个外人的身上呢。 其实,她什么保障都没有,可这也正是她的聪明之处。 想起医院里的洛儿,紫伊迅速的做了一个决定,既是现在无事,那她便去一七六医院做个打杂的好了。 这样至少也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心里决定了,心情便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快步的走向公车站,这世上,再让她难堪的经历都让她遇到了,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刷”,一辆黑色奥迪飞快的驶过,那速度最少有一百三十脉,可这是在t市的主干街道上,风鸣鹤他怎么敢? 就在紫伊以为那部拉风的奥迪已经驶过自己的时候,却不想,车子一个急刹车,随即,一个女子款款的步下了驾驶座,再向她走来,上下的扫了她几眼,不屑的撇撇唇,“你就是杨紫伊?” 风鸣鹤的车,除了他自己又有哪个女人敢碰呢? 除了方青嫣就只能是方青嫣了,只为,她是方青洛的妹妹。 不急不慌的淡淡一笑,“方小姐,想不到你竟然连自己的姐姐也能下得了手。”看着方青嫣的眼睛,第六感告诉紫伊,洛儿的药就是方青嫣下的,这个女人不简单。 能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手的女人真的可堪比武`则天了,就为了一已私欲而不惜任何手段,只是,她有些不相信方青嫣的目的是为了风鸣鹤,天下的男人那么多,她没必要跟她的姐姐抢一个男人吧。 第207章 不疾 “哈哈,听说杨小姐很聪明,看来果然不同凡响,是了,能在鸣鹤的身边留了那么久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女人了,不过,你道行再高,现在不是也被鸣鹤赶出来了,甚至于连风氏也进不去了吗?”长长睫毛闪了又闪,不屑的语气是那么的明显。 紫伊也不生气,笑着回视着方青嫣,“方小姐,谢谢你的成全,说实话,我想要逃都逃不过呢,若不是你,我还要勉为其难的继续做风鸣鹤的秘书,多谢哟,那个,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我想要找个地方去庆祝一下,庆祝我摆脱了风鸣鹤。” “杨紫伊,你……” “拜……”抛了一个媚眼,想要打击她,那方青嫣真的是小觑她了。 “站住。”身后的女人冷冷的一喝,还真是把她自己当盘菜了。 脚步没有任何迟疑,方青嫣把她自己当菜,她却当方青嫣是烂菜,这样的货色根本不会有什么大作为的,也许是得到的教训不够让她记忆深刻吧,紫伊飞快的步向公车站,站在人群中的时候,方青嫣正一脸铁青的恨恨的望着她的方向,紫伊灿烂的笑着,她朝着方青嫣挥挥手,然后就跳上了刚巧驶来的公车。 与方青嫣的第一回合,她绝对的没有输掉。 “小姐,我们医院暂时不需要清洁工。” “我不要钱,我是来做义工的,我是来替我妈还一个心愿的。”紫伊一点也不急,更不怕这被拒绝的打击,语调平稳的说道。 “不要钱?” “是的。” “真的只是要做义工?”院方的一个人士上下的扫了她一遍,很不相信的反问道。 “是的,我妈她之前生病的时候我许了个愿,只要妈妈的病好了,我就来医院里做一个星期的义工,而且,分文不取。” “行,既然是这样那你来吧,方嫂,你带着她,就跟你一起打扫卫生吧。” “好咧。” 顺利的,紫伊成了一七六医院的一名清洁义工,却是她自愿的。 她离洛儿,终于近了。 可离风鸣鹤,却愈发的远了。 可远了,也未尝不好。 因为,这是她的真心,她是真的想要远离风鸣鹤。 额头还有些痛,一直被垂下的流海挡着,可是,那伤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 方嫂带着她,老员工带新员工从来都是老员工得意,而且,这还是她自愿的求着进来的。 拖地板,擦门擦病床,一样一样的活全都是紫伊在做她在一旁看着。 “哎哟,方嫂,收徒弟了呀?” “算是吧。”扬了扬头,一身干净的方嫂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要是天天有这样的义工多好,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紫伊擦干净了这一层楼的最后一个房间,擦擦汗,她向方嫂道:“还要我做什么?” “喏,你去洗厕所。”方嫂指着斜对面的公用厕所,“洗好了就下班。” 什么也不说,紫伊拿了工具转身就去了。 那脏那臭她全当看不似的,洗好了女厕所她便退了出来,“方嫂,可以下班了吧?”她来医院的正事可没忘记,她要去五楼看一看,那是洛儿所在的楼层。 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方嫂瞟瞟她,眉头挑了一挑,这样傻这样任劳任怨的人这天下真的少见了,手指着一旁的男厕所,“还有男厕。” 紫伊不吭声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方嫂让她去打扫男厕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居然飘过了风鸣鹤,记得她第一次在蓝调里遇见风鸣鹤的时候他就把她带进了男洗手间,甚至还对她…… 脸上一阵烧热,她不想进男厕,“方嫂,男厕你打扫吧。” “什么,你说什么?”这一整个上午紫伊都是乖乖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这突然间的拒绝让方嫂一下子不习惯了,“我让你打扫你就打扫。” 呵呵,真的是把她当软柿子捏了,可她不是软柿子。 手中的胶皮手套一摘一扔,工具也一扔,“除了男厕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否则,我立码走人。” 她不是没脾气的,她也知道方嫂的心,巴不得她当跟班呢,这样的活计有几个人愿意做呢,就只有她这个傻瓜才想来做义工。 以前,做习惯了的,她真的不觉得有什么。 她的口气一硬,方嫂立刻软了下来,“你是说除了男厕你什么都愿意做?” “嗯。”她淡淡的应,有些讨厌方嫂这样问她,占了便宜就卖乖真的不好。 总是相信这世上是有因果报应的,可是相信归相信,有些该遭天杀的人还不是一样好好的活着吗,就比如那个男人。 欧阳威。 正想着,手机居然就响了起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一眼瞥过去,竟然是想到谁就是谁的电话,手指按下接听见键,“喂,阿飞同声要不要一起午餐?” “这么好,你请我?”不得不说,欧阳飞的声音很好听。 “嗯,我还要煮给你吃,说吧,你住哪里,我现在就去。”五楼的事她突然不急了,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的,来日方长,早晚什么都会明晰的。 “真的吗?”男声满口的不可置信。 “真的,我才扫完女厕所。”不疾不徐的说过,唇角忍着笑,电话的彼端立刻传来“噗”的一声,明显的男人要吐了。 “那个,还要我去吗?”她笑,唇角弯弯。 “要,你在哪儿?我去接你。”欧阳飞咬牙切齿的说道。 脑子里搜索了一下这附近的标志性建筑,紫伊笑道:“国贸大厦的大门口,十分钟后我在那里等你。”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你……你要走?”方嫂看着她,以为她现在只要离开就再也不会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紫伊居然心情很好,摇摇头,“我下午会来。” 从不是半途而废的人,不然,她也就不是杨紫伊了。 洗手,换衣,等她到了国贸大厦的大门口时,时间刚刚好的过了十分钟,又等了有两分钟左右欧阳飞的兰博基尼才出现在视野中,到了,他摇下车窗,“塞车,让美女久等了,今天中午我认罚。” 紫伊轻快的跳上车,伸手习惯性的一撩流海随即放下,可那一闪而过的一点的红却没有逃过欧阳飞的眼睛,“额头怎么了?” “哦,不小心摔倒了嗑的。”轻描淡写的说过,有些疼是深入到骨髓里的,风鸣鹤带给她的其实也不算什么。 不爱,也就不恨。 “怎么那么不小心。” “呵呵,这有什么,难道你从小到大都没摔过?” “杨紫伊你还真是伶牙俐齿。” 她一笑,眸光扫过车窗外,“这是去哪儿?” “去吃海鲜。” “喂,不是说了今天我煮吗,我要去你那里。”她不是一时的起意,就是想要走进欧阳飞的世界,也许是因为现在的她‘自由’了吧,所以她现在走进欧阳飞的住处也不算什么。 “我住酒店,难不成你要抢了酒店厨子的工作?” 眸眼瞟瞟他方向盘上的一张小区固定停车卡,随手就拿了过来,上面写着西湖小区。 “呵呵,这是什么?” “杨紫伊,你笨点没人让人交税。” 手指纤纤张扬的放下了那张停车卡,随即就拿起了他的烟盒,点了根烟,吞云吐雾起来,“怕我撞见你的女人吗?” “喂,你不是说……”他皱着鼻子,却居然在开车的时候忽的伸手揽过她的腰让她不由自主的贴向他,“真的洗厕所了?” “嗯。”她笑,身上飘着的却还是皂角的香,清淡怡人…… “好吧,我认了。”男人嗅着她发丝上的味道,然后仿佛英雄赴死般的说道。 而她的鼻间飘着的则是欧阳飞身上那股男人的味道,那味道与她记忆中的另一份重叠在一起,似乎象,又似乎不象,慵懒的直起身,她整了整衣衫,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限妩媚的笑道:“还要多远?” “很快。”欧阳飞的车子开得飞快,根本不管这是不是在t市的主干道,就象是开在高速路上一样。 果然,不过五分钟车子的车速就缓了下来,眼看着前面有一家便利店,紫伊道:“停车!” “干吗?” “当然是要买东西了。”说了要煮的,她从不食言,他的家,绝对的不会有什么食材,没有谁比她更了解他了。 “好吧,今天中午我的胃就交给你了。”男人停下了车,任由她缓步而下,才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欧阳飞的手机铃声。 “喂……什么……你要亲自过来拿?”欧阳飞瞟了一眼紫伊的背影,眸光闪过一抹光茫,随即道:“好吧。”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向着车窗外喊道:“杨紫伊,十分钟内你不必出来了,不方便。” 他的声音很大声,她听到了,可她真的不需要在便利店里呆上十分钟,泡面,两个火腿肠,才没想要给他煮什么大餐呢,泡面罢了。 管他是谁,管他方便不方便,她都见了。 拎着方便袋便走出了便利店,迎面,一部车正拉风的驶过来,然后不疾不徐的停在欧阳飞的车前,车窗摇下时,紫伊对上的是风唯鹤冷着的一张脸。 第209章 颤动 “呵呵,你爱我吗?你会为我筹到那笔钱,是不是?”她轻声问,却妩媚的象是晨雾里飘摇的莲,眉宇间都是淡淡的轻烟缭绕,一点也不真切…… 紫色的丁香树下,满目花开,花香沁鼻,那道女声轻柔而悦耳,却是飘忽在欧阳飞的耳际怎么也散不去。 他爱她吗? 他不知道。 因为,他从来也没有尝过爱的滋味,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对她的感觉是不是爱,可是,他想让她走出风鸣鹤的世界,因为,他不想让她受伤,那个男人心底里藏着的女人只有一个方青洛,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 “多少钱?”他轻声问,言语间便已经证实了他心底的决定,只要他有,他一定会替她还给风家。 紫伊削瘦的肩膀突的颤动,面前的这个男子让她再一次动容,他似乎是,又似乎不是,他的眼睛很澄净,澄净的没有任一丝的杂质,而记忆里的那一双则是多了几分的邪魅,她看着他,摇摇头又摇摇头,手中盛着方便面的袋子不何何时已经落下,她扯起他的衣角,“你到底是谁?” 丁香花飘落,落在她的发上,淡紫一抹,却氤氲了男人的视野,透过她的镜片他看到了一个哀伤欲绝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让她在瞬间如此性情大变又问出这么莫名的话来呢? “紫伊,我是阿飞。” 阿飞,他是阿飞,也许,他真的不是那个欧阳威,除了长相,他带给她的所有的感觉都不象了,紫伊迷惘了,松开了扯着他的衣袖她慢慢转为正常,记忆里那痛苦的一幕也渐渐的淡去在心底,因为,她真的不愿再忆起那些过往。 只为,太痛苦。 深吸了一口气,紫伊俯身拾起了落在一片丁香花瓣上的东西,然后轻声道:“走吧,我煮面给你吃。” “紫伊……”多少钱她还没有告诉他,可她此时的神情却再也不复之前,欧阳飞静静走在她的身侧,他在猜想她刚刚突然间的变化所为何来。 虽然,那份变化就象是昙花一现般现已顿去,可是,她问他那句话时的表情却已经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里,她是那么的卑微,那么的悲伤欲绝。 到底为何? 蓦的,在认真的梳理了从风鸣鹤出现到离开时所有的对话之后他发现紫伊是在听到风鸣鹤说过那句话之后才突然间神情大变的。 风鸣鹤说::“欧阳飞,随便你,她不过是我不想要的女人罢了。” 似乎就是这一句伤了杨紫伊。 欧阳飞静静的随着她走进小区,然后引着她上了电梯,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空气里的沉闷让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他开了门,她随他进去,他的住处很干净,这是他第一次带女人回来,“紫伊,给我。”他就势要拿过她手中的方便面去煮,虽然是她说她要煮给他吃的,可这毕竟是他的家。 “我来。”她看也不看他,也不换拖鞋,而是脱了鞋子光着脚丫走向厨房,眼神里是他看不懂的飘忽。 看着她的背影,他故作轻松的笑道:“那些钱,不管多少,下午我都替你还了,不过,我只是借你的,杨紫伊,一会儿吃完了面,你要写借条给我,一分的利我不会少要一分的。”这样,既不伤她的自尊也算是让她恢复自由之身了吧,不知为什么,他看不了她隔着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的落寞。 紫伊熟练的打开煤气阀,锅里添了水一边煮起方便面一边轻声向厨房外静然伫立的男子道:“不用了。” 她的神情淡漠,仿佛说着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似的。 欧阳飞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怔怔的望着那个一直在煮方便面的女人,只是煮简单的方便面,可是,她带给他的却是一种强烈的家的感觉,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女人的味道让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一份又一份,她在不停的煮,除了红烧,所有口味的方便面都煮了,因为那一包红烧已被她扔进了垃圾箱。 她突然间在他的眼中成了一道谜题,怎么也解不开的谜题,一个个的大汤碗里盛着一份份的方便面,许是因为很久都没有吃过这种速食面了,嗅着那香他竟是有了食欲也感觉到了饿。 餐桌上摆了六七碗,齐齐的冒着热汽,看起来特别的好吃,跑进跑出了几次,他却始终都是立在厨房的门前,不帮忙也不吭声,就那么的一直的看着她,紫伊不觉皱眉,一边摆筷子一边道:“阿飞,你还要站多久?” “啊……”欧阳飞这才惊醒过来,他竟是看着她忙活看得痴了,这是从没有过的现象,清醒的这一刻让他有些心惊,可是随即的,他的脸上已经恢复了从前一贯而有的微笑,坐向紫伊才拉开的一把椅子上,他笑道:“紫伊,谁要是能娶到你这样的贤妻良母那就是那个男人的福气了。” “煮泡面也算是贤妻良母吗?” “是呀,我看就是。” 她皱眉,手支着下巴看着一桌子的方便面冒出的热汽,然后悠悠说道:“可我已经嫁人了。” 欧阳飞立时无声,随便的拉过一碗面却没有吃,而是走到厨房又拿了两只碗过来,一个给她,一个给自己,“紫伊,既然你都煮了,那我们一起吃,每种都尝尝。” 青花瓷的小碗,泛着淡淡的青,她伸手拿过,忽而一个画面跃然脑海,那也是一大碗方便面,却是她和那个男人凑在一起一个碗两双筷子吃光了那碗面,那时,她以为那个男人是她的天她的地,却不曾想,他成了她的一道梦魇,“啪”,恍惚着忆起时,手中的碗失控的落在了桌子上,就那么一声响便一分为二碎成了两半。 她一怔,伸手就要收拾,欧阳飞却是飞快的按住了她的手,“别动,小心扎手,我来。” 是了,碎了的小碗带着锋利的尖刃,一个不小心真的很容易伤了手的,可他却不怕,她看着他收拾好了那只碎碗,又一只新的拿上来,他夹了面放在她的碗里,“吃吧。” 她吃完了碗里的,他又会将另一份味道的夹到她的碗里,一路吃下去,每一种味道的都吃遍了,就仿佛是在吃自助餐,他还要夹,因为大碗里还有,她却道:“饱了。” “你吃得真少,帮我吃光吧。”他看着桌子上的面,只觉剩了哪一份都可惜,所以,准备吃光。 她忽的一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潋滟了一室的美好,欧阳飞静静望着她戴着眼镜的容颜,却轻易的就看穿了那镜片下的一张脸,精致如画,他徐徐说道:“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因为爱,才会对她好。 而爱,不需要理由。 爱,他说他爱上她了。 她定定的望着他的黑眸,还是如初的澄澈,似乎,并没有撒谎,看着眼前的这双眸子,她突的心慌,手指绞着的衣角不知道已经皱成了什么样子。 不是他。 真的不是他。 可,又是那么的象。 她忽的起身,拎起背包就跑,仓皇的就象是一只被追杀的小狗,情急之中就连鞋子也忘了穿。 “紫伊,你去哪里?”欧阳飞信步追到门前,他说错了什么吗?他的确是觉得自己爱上她了,那感觉似乎还不错,所以,他不想讳言。 可她,还在继续跑,拉开门飞跑在走廊里,直奔电梯间。 “紫伊,鞋子。”欧阳飞提了她的鞋子就追了出去,她翻飞的脚步中那两只亮白的脚丫如兔子一样让他忽的想要握在掌中,细细抚摸…… 电梯正在运行中,距离她所在的楼层至少还有十几层,耳听得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紫伊想也不想的转身,然后冲入了楼梯间。 可她再快也快不过曾经拿过大学百米冠军的欧阳飞,一个楼梯的转弯,他的长臂一伸就捉住了她,“紫伊,即使要走,也要穿了鞋子走,不然,会伤了脚的。”硬生生的位住她,硬生生的按着她就近的坐在楼梯上,她的喘息浓烈的喷吐在蹲在她面前的他的脸上,他抬眸看着她,因为跑得飞快而泛着红潮的小脸上都是汗珠,伸手一抹,欧阳飞宠溺的道:“象个孩子。” 然后,他默默的为她穿上了鞋子,一只又一只,那么的仔细,如果她是因为他的告白而害怕了,那么,他就给她时间,让她慢慢的适应他的存在,真想拿下她鼻梁上的眼镜,然后大大方方的把那个真实的她看个清楚,可他不能,他猜得出她的底线,女人有时候是最固执的小动物。 她的脚趾透明如玉,跑了那么久却一点也不脏,让他握在掌心里不想松开,却还是不得已的为她穿好了鞋子,松开时,竟是不舍。 紫伊迷惑的看着这样的欧阳飞,记忆又是如潮般的涌来,她突然间发现那曾经的恨忽的在这一刻淡去了点点,曾经,欧阳威就是这样的宠爱着她的,可是…… 第210章 怪异 摇摇头,她毅然的站起,然后徐徐步下楼梯,只留欧阳飞静静的站在原处,良久,他看着她慢慢远去的背影说道:“晚上在蓝调,答应你的我会告诉你。” 她一震,那是洛儿的故事,她还要听吗? 只微微一顿,来不及细想,紫伊已然飞快的冲下了楼梯,那么高的楼,那么多节的楼梯,欧阳飞真想叫住她告诉她她可以不必再跑楼梯而去乘电梯的,可是,他的话语终究还是没有出口,就象是害怕自己的声音会吓到那只仿佛是受了伤的小兔子似的。 她好象,有些怕他。 她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异。 可他,却不懂。 有些事,不是想猜就可以猜测得出来的。 欧阳飞默默而立在楼梯间,直到她的身影她的脚步声消失了许久许久之后,他才转身怆然的回去…… 走了那么多的楼梯,两腿如灌了铅般的痛,可是紫伊依然赶回了医院。 五楼。 蓝色的口罩遮掩了紫伊的容颜,那只眼镜也取了下来,戴了口罩的她真的不必再戴眼镜了,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隔着一块镜片看人,那种感觉很不真实。 方嫂已经溜去哪里逍遥去了,有紫伊帮她打扫五楼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一间房,两间房,紫伊不急,绝不能让这一层的病人发现什么不对,发现她只是一个义工。 她不想起意外,也不想让方青嫣知晓她到了医院。 只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罢了。 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扣上了不该扣上的帽子。 五零八号病房。 站在门外的她感觉房间里静静的,就仿如她上一次来时那般,紫伊的手礼貌性的敲了敲,不管有没有人,她进去打扫都是正常的。 却不想,这一次门里却传出了声音,“进来。” 这是方青嫣的声音,紫伊的心一跳,她是没有想到方青嫣居然在。 一刹那间,她有些犹豫了,虽然戴了口罩,可是这个时候若是被方青嫣发现是她就不好了,那她所有的努力也就前功尽弃了,什么都还没有查到,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深吸了一口气,紫伊平稳了心情,既是来了,她就一定要进去,推开门,拿着清扫的工具走了进去,房间里很亮,下午的阳光温暖的洒进来,比起那一日,现在的病房里多了一些暖意和人气。 “姐夫,姐姐到底有没有希望呢?”她拿着拖把正要走进病房,方青嫣的声音就这么突然间的传来,那声姐夫让紫伊的手一颤,手中的拖把差一点就落到了地上,却也只有一瞬,紫伊便不疾不徐的走进了病房,有点没想到风鸣鹤会在医院,她以为他从欧阳飞的手中取了东西就回了公司呢…… “青嫣,这次发现的及时,也处理的及时,所以,只是吃坏了肚子罢了,下一次,我经手的事情,我希望你不必再随意插手了。” “姐夫……”方青嫣咬咬唇,“我不是故意的,我哪里知道那个女人那么坏心,原来,她是想要坐实你风夫人的位……” “青嫣,我想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是说下一次我的电话请你不要再代接了,这是做人起码懂得的常识,好了,剩下的粥你喂洛儿吧,我赶去公司有个会议,晚上再来。” “姐夫……”方青嫣似乎有千般的委屈,可是,风鸣鹤已经将手中的粥碗递到了她的手中,同时又看了一眼腕表,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匆匆的转身就要出去,却刚刚好的与紫伊迎头碰上,他一边走一边道:“地板用湿的拖布拖好之后请再用干的拖布擦一遍,洛儿不喜欢潮湿的空气。” 紫伊急忙的点头,幸好他看见了,不然,让她回应他的话,她觉得她的声音一定会发颤的。 只是一点头,风鸣鹤并没有仔细的去注意擦肩而过的女子,因为有方青嫣在,所以,他便万事放心,匆匆的就走出了病房。 紫伊开始打扫起了房间,方青嫣做方青嫣的事情,而她则做她的事情,两个人各不相干,偶尔,她打扫的时候抬头看到方青嫣,她都在喂着病床上的病人吃粥,与其说那是粥,不如说是米糊,那应该是婴孩吃的东西吧,可此刻,方青嫣正喂着洛儿。 病床上的女人,此刻看着,依然让紫伊心疼。 蓦的,门又被敲响了,方青嫣有些不耐烦,“谁呀?” “方小姐,是我,是阿芳。” 方青嫣先是顿了顿,然后扫了一眼正在打扫的紫伊便道:“什么事进来说吧。” 门一推,阿芳进来了,看穿着应该是一个护士,“方小姐,那件事……” 方青嫣又扫了一眼紫伊,这才道:“明天中午一起去喝咖啡吧,谢谢你这些天对我姐姐的照顾。” “行吧,哪家咖啡?”阿芳似乎难掩失望,有些落寞的说道。 “就医院对面的那一家吧,行了,你先出去吧。”有些不耐烦,方青嫣在赶人了。 这哪里有感谢的诚意呢,紫伊一皱眉,已经记住了这个阿芳,还有她们二人明天的相约。 很快就打扫好了病房,紫伊也只好退了出去,说实话,这一番打扫,她什么也没有发现。 一个下午就在忙碌中度过,窗外黄昏时,桔红色的夕阳美丽的洒在医院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上,紫伊收捡着洗过晾干的病服,忙碌的身影穿梭在晒衣绳间,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一边收衣服一边看也不看的就按下了接听键,“喂,你好,我是杨紫伊。” 绝对职业的接电话语气,甜美的好象她正面对的是她的客户,却不曾想,电话的彼端却随即就传来了风鸣鹤的低吼,“杨紫伊,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勾引上欧阳飞的,是不是从那次的工程开始?” “风鸣鹤,我的事不需要你来管,我不是也没有管过你与洛儿的交往吗,我们的私生活,各不相干。”她不止是没有干涉过,甚至还替洛儿煲了汤,可是结果呢,换来的却是额际那隐隐的作痛。 “呵呵,原来,你就值八千万。”说完,他的手机就挂断了。 八千万,紫伊蓦然心惊,那个数字刚刚好是倪凤娟和风庆宇借给她的数目,一定是欧阳飞。 飞快的打过去,“阿飞,你转了八千万给风鸣鹤?” 短暂的沉默之后,欧阳飞轻声道:“嗯,是的。” “我都说不用了,你为什么还要转给他?”紫伊已怒,只是尽量的压抑着自己才没有发作,可是她的语气也绝对的是凌厉了。 “紫伊,难道你想跟着他一辈子?”欧阳飞气恼,“晚上蓝调见,我会告诉你洛儿和风鸣鹤的故事,你就知道我替你做的选择到底对不对了。” “欧阳飞,我的事情不需要你自作主张。”她吼了出去,直接就想挂断电话。 “紫伊,别挂,晚上听完我的故事,如果你真的还生气,那么,那八千万我收回来。”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磁性,动听的让她的心底突的一暖,这世上原来真的有人在悄悄的关心她,良久,她没有说半句话,只是隔着话筒嗅着他低低的呼吸声,想了又想,也许她真的错了,他根本不是她想要找的那个欧阳威,“好,晚上见。” 手机挂断的时候,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赫然想起方青嫣与风鸣鹤在洛儿的病房里的对话,其实,对于方青嫣代接他的电话他是很反感的,原来,他并不是都站在方青嫣的那一边的。 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因为洛儿而推倒了她,他不许她进公司,这就说明了他的判断。 他错了,她没有在洛儿的汤里下药。 收好了病服,紫伊随着医院里的员工一起下班了,无聊的走在人行横道上,她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了。 天地之大,竟没有一个自己可以容身的地方。 路边买了一个煎饼,一边走一边吃,权当晚餐,就这样一路走回了住处,天色早已黑透了,蓝调,她到底要不要去? 虽然下午已经答应了欧阳飞,可她此刻还是迟疑了。 可想着的时候,她已经洗了澡,然后换上了那件漂亮的玫瑰色鱼尾裙,好象风鸣鹤说过他今晚上要去医院的,但是想了一想,她还是又画了浓浓的烟薰妆,有时候,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心在犹豫的同时,她却越发的想要知道洛儿的故事,病床上的那个可怜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牵动了她的心。 蓝调。 纸醉金迷。 紫伊步入大厅的时候,欧阳飞已经一眼就看到了她,扬了扬手,示意她过去,那位置刚刚好的就是她与风鸣鹤都喜欢坐的那个位置。 她走过去,他如变戏法般的从身后拿出一束西洋水仙就送到她的面前,“天天快乐。” 紫伊唇角轻抿,淡淡道:“谢谢。”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无法横眉冷对欧阳飞,“说吧,告诉我他们的故事。” 第211章 女色 “他们相爱,而风家的二老反对,然后,找了黑道的势力袭击了方青洛,一根木棒就把她打成了植物人,所以,风鸣鹤搬出了老宅,从此不与父母同居,甚至再也不交女朋友,只等着洛儿醒来。” “几年了?” “五年。” 五年,近两千个日日夜夜,紫伊终于明白了风鸣鹤为什么一直不近女色,原来,他一直在等洛儿醒来,可是,风鸣鹤第一次在蓝调见到她时却有着很奇怪的反应,这让她不由得困惑,“就这些?” “是的,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他们是怎么相爱的?” 欧阳飞耸耸肩,“这个,我可不知道。” “欧阳飞,你约我到这儿,结果三言两语就想把我打发了,那可不行,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相爱的?你说。” “紫伊,我是真的不知道。” 其实,他告诉她的,她早也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是听他说说再确定罢了,“欧阳飞,我要罚你酒,你骗我,你根本就没给我讲什么风鸣鹤和方青洛的故事。” “这还不算?”欧阳飞一笑,却自动自觉的端起手中的杯子,“你就算是不罚我也要喝,紫伊,我们干杯。”说着,他的酒杯就碰了过来,目光却是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啜饮了一口酒,他轻轻道:“紫伊,你不带眼镜的样子真好看。” 手中的杯子一顿,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紫伊的脸上立时酡红一片,她一笑算是回应,一杯酒顷刻间就入了喉中,两个人似乎各有各的心情,于是,就这样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下去,不知道喝了多少,只是一直想喝,那便喝吧。 喝到正酣,欧阳飞的手机突的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号码,他的脸色突的一变,“紫伊,我突然间遇到急事,我要先走了,要不要我顺路送你回家?” 她摇头,“不用了,我一会儿打车。”瞧他的样子似乎是真的遇到急事了,所以,她不想再去添乱了。 欧阳飞也不客气,放下酒杯就走了,走得极为的匆忙。 紫伊继续的喝酒,她想要醉一次,这么多年了,每一次来蓝调都不曾醉过,今晚上她就是想要醉一回,勾勾手指,服务生立刻就到了,紫伊将一张钞票递给她,“如果我醉了就打的士送我回去,喏,这是我的地址。”把地址也一并的交给那服务生,紫伊便继续的痛快的无后顾之忧的喝酒。 真痛快。 一杯又一杯,看着眼前的纸醉金迷,那张与欧阳飞一模一样的面庞不停的在她的面前晃动再晃动,他不是欧阳威,真的不是欧阳威,那么欧阳威,他到底在哪儿? “扑”,手中的酒杯忽的被人抢下,她仰首看向面前仿佛从天而降的男人,抢过她酒杯的男人一仰头就将她喝残了的酒一口喝净,“来,我陪你。” 吓,风鸣鹤不是说他要去医院吗? 紫伊半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风鸣鹤,心口,骤然狂跳起来,她想逃,可是才起身就被风鸣鹤稳稳的按了下去,“坐下,陪我喝酒。” 他的手力道很大,黑黝黝的眸子灼灼的望着她的眼睛,按着她肩膀的同时,另一手一个漂亮的响指,“上酒。” 于是,服务生便上了许多酒,摆了整整一桌子都是。 见她没有再挣扎着要起来离开,他落在她肩膀上的手这才松了开来,先干了一杯酒,然后向她道:“有心事吗?” 她微微启唇,刚刚真的喝多了,所以,看着他的脸都有些模糊的不真实起来,意识也有些迷乱,随性的开口,“嗯,烦。” 是有点烦,想等的人一直等不来,欧阳飞不是欧阳威,她错了。 “我也是,哈哈,来,我们干杯,为着我们一起心烦。” 有点诧异,似乎,这是风鸣鹤第一次如此的在她面前展现他脆弱的一面,由着他的酒杯碰过来,她也豪爽的道:“干。” 喝酒如喝水,她从一开始就准备好了要醉了的。 而他,似乎也是。 两个人你来我往,最少也干了六七杯了,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她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对面的风鸣鹤还在喝,似乎喝酒就是他现在唯一的任务。 “阿威……”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对面的男人,却一出口居然就唤出了那个潜藏在记忆里许久的男人的呢称。 “阿威?是你男朋友吗?” “呵呵,是吧,啊,不是了,不是了……”她喃喃而语,泪水一下子溢了出来,花了她的妆容,她却犹自不觉。 风鸣鹤将杯中的酒又是一仰而尽,眼前的女人梨花带雨,那般娇弱的神情竟是那么的象,那一年,洛儿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也是这样的哭泣,就是那样哀伤的神情一下子吸引了他,也让他爱上了她。 可如今,洛儿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除了能吃流质的食物外,她根本就是一个活死人,她不认识自己,甚至,连唤她的名字她也不应。 “洛儿……”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酒液,仿佛,那酒中就有她的身影一样,当年,就是在这里,就是在这里呀。 “阿威……”紫伊再次的端起酒,最后一杯,喝完了,她真的要走了,残存的理智一直在警告着她,不然,她就真的醉的彻底醉的不省人事了。 “洛儿,我不是阿威,我是阿鹤,我是阿鹤……”眼前,那个含着泪的女子迅速的与洛儿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一切,仿佛就回到了那一年的那一月的那一日,那是他初见洛儿的夜晚。 “阿鹤……”紫伊随着男人的声音无意识的一唤,这名字似乎很好听呢,用力的想着,惹得酒液沿着唇角滑下,于是,她迷糊的伸出丁香就去舔了一下。 只那么随性的动作,却是那么的诱`人,红唇如画,嫣然惹人醉。 “洛儿,别哭,我带你回家,咱们现在就回家。”风鸣鹤已经站了起来,大手揽过紫伊的肩,让她软如水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就靠上他,“阿鹤……”她一直在无意识的重复着他让她唤的名字,什么也不知道的醉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高大的身形拥着她就向门外走去,两个人的脚步一样的踉跄,心也是一样的忧伤。 “洛儿,别哭,别哭……”他不停的哄着她,手也擦向她的眼睛,酒吧里朦胧的光线让他看着她有些不真切,可这样也好,她是他的洛儿,只有他的洛儿才会喜欢坐在那个位置上,从前,那是洛儿的专属座位。 他越是不许她哭,她却越是抑制不住的哭泣。 紫伊,我爱你。 那一夜,阿威捧着她的脸轻声诉说。 那一夜,她成了阿威的女人。 以为深爱,可是阿威却把她…… 为什么? 为什么? 她想问他许久了,可她,却再也没有见过他。 “乖,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拥着她的男人打横一抱,就将她抱在了怀里,然后大步的走向他的黑色奥迪,可她,还是哭,不停的哭泣着…… 阿威,你怎么可以那么的残忍呢? 阿威,是他在抱着她吗? 她抬首,对上的却是男人的胸膛,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弥漫在周遭,竟是那么的象,“阿威……”她伸手抚上了男人的脸,可是黑暗中却怎么也看不清楚阿威的面容。 风鸣鹤只听到了一声又一声的“阿鹤”,那就象是他的洛儿在低唤着他。 环着女子坐上了驾驶座,她就坐在他的腿上靠在他的怀里,温软如水。 夜,渐深了,马路上的车好久才遇上一辆,风鸣鹤驾驭着车子,直向着公寓的方向驶去,“洛儿,我带你回家。”她就是洛儿,就是洛儿,就是他的洛儿,不然,她不会喜欢坐在那里,她是在等他,一直都是。 她软软的似乎是不安的蠕动着,却揪着他的心随着她的一起,只想吻她,五年了,他是那么的想要她,他想得快要发疯了。 “洛儿,乖,别动,就快要到家了。”可不可以不要乱动,他觉得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甚至连身下也起了反应,若是此时站起来走在人群中,他一定狼狈极了。 到家了,是他们的家吗? 阿威的小窝很温馨,他会煮饭给她吃,英俊的一张脸上总是写着宠溺,她想吃什么他就给她煮什么。 可是,对她那么好的他居然还会,还会把她献给了别人…… 恶梦一样的记忆袭上心头,她全身顿时汗如雨下,“阿威,不要,不要啊……” 她呢喃着,听在风鸣鹤的耳中却又是另一番天地,车子,嗄然而停在了公寓前的停车场上,抱着她下了车,她还是乖巧的蜷缩在他的怀里,就象是一只流浪了许久的小猫咪一样。 洛儿,你还是如此的让我心疼。 脚步错乱,锁匙对准锁孔的时候,走廊里昏暗的光线中两道影子重叠在一起,无分彼此,却紧紧的纠缠着,散也散不开…… 第213章 骤然 等查到了,她也就解脱了。 中午,早早就收了工,换了衣服走出医院的时候,很快就发现了那家医院对面的咖啡厅,紫伊戴上了超墨,一身的休闲装她想方青嫣一定是认不出来她的。 手心里一直握着录音笔,以前做总监的时候一开会就喜欢用这个,只是怕自己漏了什么会议事项,却不想,现在居然用到了。 一脚踏进咖啡厅,包包里的手机却响了,拿出看过,那号码赫然是风氏的。 紫伊直接按断。 可是,那号码却是不厌其烦的不停的拨进来,眼看着不远处方青嫣和阿芳已经走来,紫伊只好接起了电话,只想免其叨扰,“你好,什么事?” “杨秘书,总裁问你什么时候回公司?” 呵呵,不是他不许她进去公司的吗? 如今,却又问她要什么时候回去,真可笑。 轻轻的一笑,“你问总裁就好。”随即,紫伊便挂断了电话,索性的连手机也关了。 服务生过来了,紫伊点了一杯牛奶咖啡,漫不经心的啜饮着的同时,手中的录音笔已经开到了最大。 已经过了午后,所以,咖啡厅里的人并不多,两个女人进来了,可是所选的位置却偏离她比较远,再加上她们交谈的声音很小,让紫伊根本什么也听不到。 紫伊皱眉,若是这样,那她什么也探听不到,眸光一瞟,便见方青洛的位置旁有一个花盆,心思一转,紫伊便起身去了洗手间的方向,却是从方青洛和阿芳的位置旁绕过去的,经过那个花盆的时候,手中的录音笔不着痕迹的一落,而同时,她听见阿芳说,“若是被医院里的人知道了,我以后也不用做这一行了。” 果然,被她猜个正着。 紫伊不动声色的去了洗手间,超墨再加上变装,再加上方青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阿芳的身上,所以,她竟真的是没有发现紫伊的到来。 只一杯咖啡的功夫,方青洛便与阿芳说完了想要说的事情,看来,她们也不过是彼此互相利用罢了,根本就没什么交情,紫伊静静的安坐,等两个人彻底的离开咖啡厅的时候,紫伊这才走到花盆前拿起了那只录音笔,总不相信一个亲妹妹会对自己的姐姐下手,可是当她带着耳机静静听过了录音笔的内容时,她才知道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走出咖啡厅的时候,阳光晴好,她的心情也大好,随手按开了手机,却是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呵呵,风鸣鹤居然亲自打给她了。 想想昨夜,她突的心跳,她与他竟是有过肌肤之亲了,正怔怔的看着那串号码时,风鸣鹤居然又一次的打了过来,闪烁的屏幕还有手机铃声让她骤然惊醒,到底要不要接? 不,她不接,凭什么他赶她走,现在又要找上她? 手机在响了数声之后不得已的断了,随即是一则短信发了过来,“既然开机了,就给我接电话。” 她笑了,风鸣鹤这话还挺霸道的,她随手回了一句,“你来接我。”要她回去,门都没有,除非是他亲自来接她,那她才有可能回去,不过,风鸣鹤来接她的可能性很小,那男人太自大了,况且他对她从来也没有什么感情在的,还不如他对那个她假冒的“衣小姐”更有感情呢。 却不想,她的短信才发过去,他的就回了过来,“在哪儿?” “一七六医院对面的咖啡厅。”她笑,心情好得不得了,如果他真的亲自接她回去,那么,她或者会考虑一下,毕竟,她不想要欧阳飞的那八千万。 “好,二十分钟后司机会去接你。” 狗屁,原来是司机,紫伊理也不理,回也不回,就让司机开着空车来再开着空车回吧,大小姐她绝对不回。 可是,紫伊却还是利用这二十分钟的时间找了一家电脑工作室将录音笔里的内容拷了出来备份了两份,这才走到医院的大门口。 车来了,居然是那辆商务车,看来,风鸣鹤是真的急着找她,可,那也不关她的事。 “嗨!”冲着摇下车窗恭敬打开车门的司机招了招手,“来接我的?” “是,总裁吩咐我接杨秘书回公司。” “哦,我已经不是总裁的秘书了,所以,我想我不必回去了,不过,你大老远的来了,就麻烦请你将一件东西转交给你们总裁,好吗?”她很客气,眸眼里都是笑,那笑容根本不容人拒绝,再加上这司机也知晓是总裁要来接人的,所以,便将那盛着录音资料的小袋子接了过去。 “杨秘书,东西我会带到,可是你不回去,总裁发起脾气来,只怕……” “那是他的事,我还有事,拜……”紫伊转身便走进了医院的大门,义工是她自己的选择,那便有始有终的做完这一日,不是为了方嫂,而是为了“诚信”两个字。 紫伊打扫着一间又一间的病房,看到窗明几净的病床她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哎哟,还是这位姑娘打扫的干净彻底,你瞧瞧,这床沿上半点灰尘都没有,比之前的那个强多了,可是姑娘,你这么年轻怎么就做这样的活计,倒是耽误了前程了。” 她一笑,随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却是有些歉然,“我是义工,过了今天就不来了。” 老人家先是叹息,随即又道:“这样好这样好,今儿个就辛苦你了。” 擦桌子的时候看着老人的杯子是空着的,她就亲自去给老人倒水,这世上,对清洁工另眼相看的人真的很少,她喜欢这老人家。 接着水,热汽扑面而来,静静的看着,脑海里赫然闪过记忆里的一幕幕,那时,她也是在医院,正接着水的时候,欧阳威来了,“给我。”他的大手从她的手中抢过杯子,就那么的站在她的身旁,那时,她以为他是她的天,却不曾想…… “给我。”正想着那两个字,突然间的,好象她的身旁就有人也说起了这两个字,惹她诧异的一怔,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怎么会? 她没有听错吧。 水,越来越多,就这么片刻间已经接满了水杯,正沿着杯沿徐徐流下,那么热的水,让她的手一烫,刹那间的反应就是松开水杯,可是手松开了之后,水杯却没有掉落在地上摔个粉碎,而是落在了男人宽大的手掌中,风鸣鹤不怕烫的拿在手中,一双黝黑的眸子望着眼前穿着清洁工制服的女子,他不温不火的道:“渴了吗?那喝了水我们就回去。” 风鸣鹤就站在她的身前,高大的身形笼罩着她的周遭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紫伊有些微的喘不过气来。 可也只有一瞬,她淡淡笑道:“水杯是阿伯的,我不渴,不需要喝水,也不需要回去,风先生有事吗?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去忙了。”她不卑不亢的说着,同时伸手要去拿回杯子还给阿伯,男人一怔,随即就松开手由她接过,就那么一瞬,她的指尖划过他的指腹,轻轻的一下,却让她瞬间就想到了那一夜。 他知道了吗? 到底知不知道呢,其实,是他把醉酒的她带到了他的公寓带到了他的床上。 想起,竟是心痛。 男人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徐徐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烟,再徐徐点燃,就在茶水间里慢腾腾的抽了一口,烟气很快飘渺在两个人的周遭,一下子谁的容颜都不再清晰。 拿在手中的水杯有些沉,紫伊烦躁的转身,再也不想等待他沉默之后的言语,不喜欢他透过烟雾看着她的眼神,那会让她不由自主的恐慌,而至于为什么慌,她居然自己也不知道。 手臂,却被倏的抓住,那力道大得让她一痛一挣,“干什么?” 许是也察觉到自己的力道大了,风鸣鹤这才松开,然后低声道:“你去忙,我等你。”说完,任由她消失在茶水间的门楣间。 紫伊真的开始忙了起来,水杯已经还了回去,她打扫房间,他就站在门前,烟是不能吸了,那就静静的站着,她换一个房间,他也换站在另一扇门前。 医院里来来往往的护士开始对着他指指点点,可是,风鸣鹤仿如没看见也没有听见一样的只静静的随着她去哪儿,他便守在哪儿。 一整层楼的病房都洗好了,紫伊来到了女洗手间前,完成了这里,她也就可以离开了。 身后的男人很安静,让她在忙碌中甚至忘记了他的跟随,拎着才洗好的拖把走进了女洗手间,可她才拖了两个台阶,洗手间的门前就传来了一记女声的怒骂,“流氓。” 那声流氓让紫伊骤然惊醒,冲到门前的时候,风鸣鹤正尴尬的后退移到走廊上,可是,他的目光还是有意无意的瞟向女洗手间的方向,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好奇,对于清洁工这样的工作他从来也看不上眼,可是今天,当他亲眼目睹了紫伊所有的工作之后,他突然间发现,原来安之泰然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第214章 光彩 甚至可以让一个人的脸上现出开心,现出快乐,现出属于她自己的价值。 于是,就连那张普通的容颜也仿佛披满了光彩一样,怪不得欧阳飞对他说紫伊是个宝藏,所以欧阳飞才要替她还了那八千万才想要拥有她,倒是他此刻才发现她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块璞玉。 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隔了两步远,他低声道:“别急,我等你。” 风鸣鹤看不到她戴着口罩下的那张脸上的表情,他只认得她鼻梁上的眼镜,她的鼻子小巧玲珑,让他觉得她鼻梁上的那副眼镜一定很重,想到这个,他皱皱眉头,他现在居然开始学会关心起她来了。 又等了约有十几分钟,紫伊这才拿着工具出来,他亦是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到了一扇门前,她进去,他也要进去,仿佛怕她会逃离他的视线一样,感受到身后男子的气息,紫伊猛的一个回头,“风鸣鹤,这是更衣间,而且是女性更衣间,你确定你要进来?” 风鸣鹤这才尴尬的转身,身形斜倚在门前,一身的休闲装是他出门前特别换上的,他等了她足有两个小时,就连手机也关上了,此刻趁着她换衣服的空档他拿出了手机,开机,竟是一连串的未接电话。 而其中,来电最多的就属方青嫣。 看着那串号码,仿似熟悉仿似陌生,洛儿,因为洛儿他才不忍,可也因为洛儿,他必须要把方清嫣阻隔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妹妹对姐姐,想想,都是心痛。 是他错怪了紫伊,想起紫伊额头上的伤,他的手指轻轻点过那串号码,很快的,方青嫣三个字便进入了他手机的黑名单,从此,再也不会拨通他的电话。 手机揣进了口袋,紫伊也出来了。 却是大步的向前走去,一点也没有要随他一起离开的意思。 “紫伊,等等,你要去哪儿?” “逛街。”她转身,已经摘下口罩的她露出了白皙的一张脸,这张脸虽然不算漂亮,可是都说一白遮百丑,所以现在他看着她不知为什么竟是顺眼了许多。 紫伊上下的扫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要继续当保镖?不过,我可不付费哟。” 风鸣鹤不出声,就是定定的看着她。 那眼神让她有些发毛,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风鸣鹤居然会守了她两个多小时,这让她大跌眼镜,太过不可置信了,可是,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也不管他,继续的朝前走,她走,他便跟着,也不言语,还真是当起保镖的样子。 她进了电梯,他也进了。 紫伊随手按下了两个数字,然后面向透明的玻璃窗看着室外林立的高楼大夏,t市真是繁华,可是繁华的背后却是许多城市人的空虚。 “叮……”,电梯停了。 可是,电梯里只有两个人,风鸣鹤看也没看,紫伊不动,他也不动。 “喂,你到了。”紫伊忍无可忍,推着他就要让他踏出电梯。 风鸣鹤的眸光迅速瞟过楼层数,这才知道紫伊按下了两个楼层,一个是一楼,一个是五楼,一瞬间,他竟是不知道是下还是留了…… 以为风鸣鹤一定会离开电梯,因为,电梯外的那个楼层就有他的洛儿,他爱洛儿至深,已经到了这里,他不可能不去看洛儿的。 那个女人,那么柔美,却无法如正常人那般走过人生,想起,紫伊的心突的悲凉,其实,这样算来她的命运要比洛儿好上许多,轻轻的闭上眼睛,眼睛有些潮湿,这样的对比让她真的知足了。 四周,很静,可是过了良久,紫伊突然间发现了不对,她是在电梯里,可是,电梯已经许久没有动了,抬眼望向电梯外,她居然还是停留在原来的那个位置。 五楼,电梯竟然一直没有下行。 “风鸣鹤……”她转首低喊,手臂却瞬间一紧,随即的,男人的手用力的一带,那力道带着她不由自主的就出了电梯,手环住了她的腰,一双眼睛虽然没有望向她,可是,他的声音却磁性的传来,“你是我的妻子,所以,便陪着我一起吧。”洛儿,这辈子也许都不会清醒了吧,他用了五年的时间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可她,依然只如一个活死人,他还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呢? 他真的不喜欢父亲和母亲强塞给他的女人,那还不如就是身边的这个,至少,她聪明,她也不会对他有什么非份之想,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可是,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却闪过了一道玫瑰色的身影,那是洛儿送给他的女人,他居然就与她有了关系,想起那迷乱的一夜,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又皱。 “不,风鸣鹤,你放开我。”紫伊低吼,她真的不喜欢再去洛儿的病房了,想想额头上的伤,她的心便隐隐作痛。 她的声音嘶哑,让男人的身子一颤,随即身形一滞,然后轻轻的松开了她的手,“是了,也许明天就不是了,呵呵,我是真的忘记了,我已经收了那八千万,好吧,明天你到公司,我会给你那张你想要的东西。”说完,他大步的走向洛儿的病房,那背影虽然挺拔却泛着无边的清冷,竟然给她一种无尽的孤单的感觉,让她望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洛儿的病房前…… 紫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可是,那八千万已成了她的头痛。 若是风鸣鹤要了,那么她就欠了欧阳飞的债,若是风鸣鹤不要,那么,她就只能继续维持自己与他的关系,想起他的背影,她的心便开始不住的下沉再下沉,真的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个男人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吧。 可是,真的无关吗? 原来,要她去公司是为了这个,呵呵,那他下午真的不如直接拿来给她。 这个弯子绕得有些大了。 明天,只要一夜而已就是明天了,可这一夜,却是那么的漫长。 那八千万,她到底该不该要,欧阳飞,真的出了一道难题给她。 翻来覆去的怎么睡不着,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次那串电话号码了,想了又想,她还是觉得那八千万不能要,她真的还不起欧阳飞,手指按下按键,只以为欧阳飞会很快接起来,然而,电话的彼端回应她的却是: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连续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最终,她放弃了,也这才想到除了一串电话号码以外,她只知道欧阳飞暂时的住处,除此以外她连他的家世背景什么的都不知道。 猛然想起昨天晚间他在告知自己风唯鹤与洛儿的故事后突然间的离开,难道,欧阳飞出了什么事吗? 紫伊再也躺不住了,也不管这是不是半夜三更,明天,这八千万是要还是不要一定要有个决定,所以,她一定要联络上欧阳飞。 夜色中的t市马路上的车辆少了许多,紫伊打了的士很快就到了欧阳飞所住的小区外,可巧守门的是她那天来过时的保安,紫伊报上了欧阳飞的住址,保安倒也不拦她,只是道:“这两天我都没看见过欧阳先生,至于其它当值的保安我就不知道了。” 一天两夜了,欧阳飞没有回来? 果然,她敲了许久的门都无人开。 果然,欧阳飞一直没有回家。 她找不到他。 他不在家,那么,她所知道的他认识的人就只有风鸣鹤了。 头大,紫伊失落的回到自己的小屋,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会儿,却很快就醒了,失魂般的换了套装架上那幅宽边的眼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幸好有眼镜遮着眼睛,否则,一眼就会被人发现她昨晚的无眠和红眼圈了。 乘着公车如从前的每一次那般在拥挤与嘈杂中到了风氏的大厦前,她却第一次的有些却步有些迟疑,竟是,不知道该不该进。 “杨秘书,你来了呀,快进去,外面热。” 还是那个保安,那天不许她进去的时候很委婉的给了她面子,她朝他一笑,“谢谢你。”保安说得对,虽然还是清晨,可是t市的夏是从清晨就开始酷热的。 既来了,那就进去吧。 从大堂到电梯间,一路上都是行色匆匆的员工赶着上班,几天没来了,这里看起来一如既往。 可是,当紫伊推开自己从前办公室的门时,她却一下子愣住了,眼前的一切就仿佛才被盗贼翻过一样,一室的凌乱,冲到风鸣鹤的办公室门前,推开门时也亦是一样的状况,而风鸣鹤就站在一个柜子前在翻着什么,“总裁,你在找什么?”职业的敏感让她下意识的开口问出,可出声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错了,他要她来不是为他工作的,而是,要跟她离婚…… 以为他会嘲笑她会请她坐下,却不想风鸣鹤头也不回的说道:“城南那块地的开发企划报告在哪里?是不是在你那儿?我一直找不到。” “总裁,那份资料你不是让我拿去还给企划部修改了吗?”她才几天没来,他这里就乱成了这样,还有,他难道没有再请一个秘书? 第215章 潮红 “哦。”风鸣鹤不再翻找了,而是一边整理着面前的柜子一边道:“你去企划部拿回来,我想看看成本预算,还有,办公室里收拾一下,今天上午有客人要来。” 紫伊站着不动,不是要她来签离婚协议的吗? 感觉到身后没有离开的脚步声也没有任何回应,风鸣鹤这才转过了身,目光徐徐的扫过紫伊,那一扫让她微微的有些不自在的自然而然想起了那一晚她化身衣小姐与他缠`绵的一夜,脸,竟是泛起了潮红。 “怎么不去?”温煦的面容上沁着微笑,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摄人心魂的感觉催着她要去,一定要去。 可她,不能去。 自尊与骄傲让她还是站在原地,他不许她进来风氏,他要她今天来签了那纸协议。 虽然她到现在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收下欧阳飞的那八千万,可两个人今天见面的议程绝对的与他的工作无关,“风先生,我想我刚刚的称呼错了,你已经不是我的总裁了,而我也不是你的秘书了,这些事请找别人做吧,风先生让我来,不是要签什么协议吗,我的时间很宝贵,请现在就拿出来吧。”不请自坐,紫伊优雅坐在风鸣鹤的对面,原本还没有决定,可这一刻,当又一次的面对风鸣鹤的时候,她竟然仿似赌气般的就说要签了,说完了,连她自己都是一愣,何时,她竟是这么的沉不住气了,她还没有决定呢? 或者,这一次她是真的太过犹豫了,一件事情想了一个晚上还没有决定,这关系到八千万,关系到自己的人生,她不能不慎重。 风鸣鹤无声,却是绕过办公桌走向紫伊,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的身形,紫伊的心跳骤然加快,她刚想阻止他靠近她,他的声音已响在她的耳边,他的气息瞬间就笼罩住了她,“伤好些了吗?”磁性的男声,说完,他温柔的挑起了她的碎发,目光落在她受了伤的额头上…… 当他的指腹触在她的肌肤上的时候,她骤然一颤,瑟缩的就要逃开他的手指,可是身后就是椅背,她无处可逃,“风先生,已经结痂了,也不会落下任何疤痕。” 她还没有那么娇气,直接的道出就是想要让他退开她的身边,可他依然还是站在原地,“怎么没上药?” “破了一层皮罢了,没必要,再说,都结痂了。”她又是重复了一遍,受不了的抬首看他,“我的伤是我自己的私事,风先生请移步,对了,请把要签的协议拿出来,我真的还有事。”赌气了,她现在就想签下那份离婚协议。 “什么要签的协议,为什么我不知道?”风鸣鹤的手还撩着她的发,仔细的查看着她的伤口。 这是什么状况?手一挥就挥掉了他的手,她有些不耐烦的道:“不是说我来你就会给我想要的东西吗?” “好,那我拿给你。”男人终于离开了紫伊,转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了抽屉,然后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她,“给你。” “什么?”紫伊困惑的接过,下意识的问他。 “你想要的东西。”他淡笑说过,身形优雅的靠在椅背上,然后直视着她的眼睛,隔着镜片,他看不见她眼底的一切,可也就是因为看不见,他突然间发现他一直都没有了解过面前的这个女人,她就象是一道谜题,任你怎么求解都是无解…… 紫伊轻轻展开了文件夹,文件夹里是白纸黑字,那是她所熟悉的,也是她亲手签下的两份协议,紫伊悠然的抬头,“你从哪里得来的?”那是她与倪凤娟和风庆宇之间的协议,一份是关于那八千万和她要把风鸣鹤变成正常男人的协议,一份是制约着她的协议,当时签过的是一式两份,她手上有一份,倪凤娟拿走一份,如果这两份都还给她,那么,就证明只要她想,只要她撕了毁了,这两份协议随时可以失效。 “呵呵,难道你不想要吗?” “你都要给我?”紫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可是他父母签下的,如果她毁约了,风家损失的是八千万,啊,不,风鸣鹤已经得回了那八千万,还有,如果这样,她随时可以离开风家。 “是的。”男人微微倾身,他的手肘支在桌面上,他离她又近了些,灼灼的目光看着她,“全都给你。” “你,究竟要做什么?”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怎么可能站在她的这边而跟他的父母做对呢? “没什么,要不,我帮你撕了?”他笑,邪魅的仿如撒旦,让她有一瞬间的闪神,而与此同时,男人的手已经随手抽走她手中的协议,就当着她的面刷刷撕扯,不管眨眼间,纸片便如雪般的撒下,落在紫伊的面前,纷纷扬扬…… 紫伊的心跳骤然加快,有些困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下子,她猜不透他要做什么了。 绵绵的纸屑其实给她的就是自由,让她可以不必再对倪凤娟和风庆宇履行任何的承诺。 轻轻启唇,“风鸣鹤,你到底要什么?”她喜欢干脆,她不喜欢拐弯抹角,什么事还是说清楚好些,天上不掉馅饼,风鸣鹤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呵呵,聪明,好吧,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直说了,我想你留在我的身边扮演你之前的角色直到洛儿醒过来,到时候,我会还你自由。” 原来是为了这般,原来是为了洛儿,她听过,明明这是她之前就愿意的,可此刻,心却骤然一痛,欧阳飞的那八千万,难道她真的要吗? 那般,她不是又欠了欧阳飞的人情? 一瞬间,她迟疑了。 “怎么?你不愿意?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们之间可以再商定一份协议,只要洛儿醒了,我们便会自动离婚。” 咬咬牙,她似乎并不吃亏,反正,欠着风鸣鹤钱和欠着欧阳飞的也没什么区别,总有一天她要想办法还了的,轻轻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男人微皱的眉因着她的答应瞬间舒展开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放过她,虽然与她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可似乎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至少有她在,倪凤娟和风庆宇不会再继续的将女人源源不绝的送到他的面前,而且,在工作上紫伊绝对的是个好搭档。 还有,她对洛儿的好,她的无欲无求都是难得的,这世上,能找到几个象紫伊这样的女人呢。 突然间,他觉得她有些傻,“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嗯?”她疑惑的仰首看着他,其实,在他说出他是为了洛儿的时候,那一瞬间她真的很感动,洛儿真的很幸福,能有一个男人一直深爱着她多好呀,便是因为如此,她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她不希望自己的不幸在每一个女人的身上上演,她希望洛儿会清醒过来,她希望洛儿会有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却不想,风鸣鹤居然还另有要求,这让她不觉有些不快。 “在此期间,我希望你与欧阳飞之间只有公事上的往来。” “那其它男人呢?”她清雅一笑,宛若莲开,让风鸣鹤一瞬间失神,随即应道:“随便,只要不太过份就好。” 竟是不想他只是不喜欢她与欧阳飞往来,反正欧阳飞也不是欧阳威,罢了,不往来便不往来吧,他以后就单纯的只是她的债主,“成,我答应你,不过,有些人情总是要还的,这个,你不能阻止。” 他点点头,为了让她安心,他果然拟好了一份协议,在洛儿彻底的清醒过来之前她要扮演好她自己的角色,而到了那一天,他们的婚姻便自动失效,再也不是夫妻。 他的妻子,只是洛儿吧。 洛儿,才是他唯一的最爱…… 洛儿,何其幸也,遇到了这样一个痴情的男人,笔落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她看着一旁的风鸣鹤的名字轻声道:“遇到了,那便要珍惜。” 可她这一生,只怕她再也遇不到。 阿威,早已让她再也不相信爱了…… 两份协议,就这样以极快的速度签完,签完的刹那,紫伊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一张给他,一张留给自己,仔细的折好,她突然间不气也不怨了,只是一个名义上的丈夫而已,他从不是她的爱人,“我想放两天假,两天就好,两天后我会回来。”想到阿威的刹那,她就只想出去走一走,她告诉自己只是要走一走,要透一透气而已,不然,她心底的那根弦绷的太紧太紧了。 风鸣鹤扫了一眼周遭的凌乱,他的眉头先是微皱,随即道:“行,那你去吧。” “谢谢。”她很客气的道谢,明着是夫妻,实则,什么也不是,从现在开始,她就真的只是他的秘书了,说完,她起身就要离开,虽然一切都与她事先所想并不一样,可这样,也未尝不好,欠人家的,终究要还,而且,他还不管她的私生活,想到那一句‘只要不太过份就好’,她突的笑了。 第216章 最爱 看着她就要步出他的办公室,不知为什么,那落寞的背影让风鸣鹤不由得一急,冲口便道:“我派人去把你的东西拿到公寓吧。” 她伫足站定,“不用了,也没什么东西,过两天我过去的时候自己带过去,你派的人也不知道我要拿什么不要拿什么,倒是把些没用的东西拿过去了,乱。” “好。”他点头,越发的觉得自己不了解她了。 紫伊继续朝前走去,一步步看似轻盈,实则却有些沉重,就是觉得心口有什么堵着一样的难受,蓦的,她想到了欧阳飞,倏的转身,那八千万的事情她一定要与欧阳飞谈一谈,“风鸣鹤,他在哪儿?”转身的刹那,她脱口而出,却不想刚好对上风鸣鹤一直紧盯着她离去背影的目光,视线相交的那一刹那,风鸣鹤微微的有些不自在,仿佛有种做了坏事被人揭穿的感觉,“谁?”一下子,他竟是没有想到紫伊问的是谁。 “阿飞。” “不知道。”他淡淡的,已经低首看向桌子上的资料而不再看她了。 罢了,不问他也罢,她就不信欧阳飞会突然间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拿起手机边走边打,她一定要找到欧阳飞,许多事,一定要说开了的。 “你最好不要再惹上他,欧阳飞不是你所能惹上的人物。”就在风鸣鹤的声音悠悠送来的时候,她的手机里同时传来‘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于欧阳飞,暂时的,她什么也不想知道了。 紫伊真的离开了t市,只想去透透气,最近,她真的累了。 几套衣服,随身的必备品,只一个简单的背包,紫伊就真的上路了,打了的士到了飞机场,却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要去哪里。 “小姐,哪里的票?”售票员礼貌问她。 “啊……”明明刚刚前面还有几个人在排队,竟不想一下子就轮到自己了,收回心神,再也没有犹豫的时间了,于是,她想也不想的道:“北京。” 说完了,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阿威,那是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 明明恨着,可此刻,就是有一股力量再带引着她去向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 阿威,你到底在哪里? 旅游的淡季,所以,大多数的航班都在打折促销,紫伊的位置是靠窗的位置,近黄昏的阳光映着飞机外的云层云蒸霞蔚,美不胜收,紫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美景,眼角却悄然的滚下泪珠,她突然间明白自己为何而心乱而要离开t市了。 今天,是阿威的生日。 那时,他们相恋时,每到她的生日,或者是他的生日,他们都会相约而去旅行,可此刻,却是她一个人的独行,此去经年,原来,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他。 阿威,你到底在哪里? 一直都在找他,也许便是怎么也不相信他会真的把自己拱手送人。 雪白的云朵真美,却润染了她眼底的泪意,越发的汹涌而不可收。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最爱。 风鸣鹤的是洛儿。 而她的,曾是阿威。 只是如今,她再也没有了他的音讯,三年了。 “小姐,请问需要什么饮料?”两个多小时的飞机,空姐开始送餐了。 “咖啡,不加糖。”她一直喜欢加牛奶的咖啡,每一次加了牛奶再加方糖的时候,阿威总会笑她是长不大的孩子,而他,总是喝原滋原味的咖啡,此刻,她也想尝尝不加糖的咖啡的味道到底有多苦? 咖啡来了,轻轻的啜饮了一口,那苦涩的味道顿时溢了满口,起初,那种感觉真的不好,可是很快的,那回味无穷的香便淡去了那份苦涩,或者,苦涩只是一种心的感觉吧,只要心底是甜的,那么,再苦的咖啡也是甜的。 只要,能与自己最爱的人相携而行,那便是苦也甘愿。 却又为何,她与他走到了如今的各自无影踪,再也不相见? 还恨吗? 可是恨着的同时,又有多少的质疑,也许不是他,也许真的不是他。 那一杯浓浓的咖啡她慢慢的喝光了,下飞机的时候,口中还是那苦涩的味道,却再也不讨厌。 北京的机场真大,离市区也比较远,眼看着一部巴士才离开,索性就打了的士。 “小姐,去哪儿?”司机问,手中的方向盘微微摇摆。 “长城。”她突然不想睡,就想去看看傍晚时分的长城,夏日里的长城,两边都是连绵起伏的山峦,那会很美,如果车子开得快,应该可以看到的。 往长城去的路上,除了旅游的车就是旅游的车,人家都是赶回市区的,她却是要去长城。 逆向而行,阿威总说她太固执,是吧,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女人。 眼见着远处已经依稀可见长城的轮廓,她却没有什么兴奋的感觉,早上还是在t市,可此刻,她却就要到了长城的脚下。 只为祭奠生命里的一段过往。 终究,还是放不下。 手机响起,一则短信跃然眼前,“累了就回来,阿鹤。” 鼻子一酸,她突然间好想找一个男人的肩膀靠一靠,“阿鹤,做我哥吧。”只有哥才会罩着她,长这么大,除了阿威从来也没有哪个男人肯罩着她,可阿威却在最后背叛了她,阿鹤,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不要。”简单的两个字,信息回的很快很干脆。 “要,就做我哥吧……”好想有个哥哥呀,可是,风鸣鹤的短信却再也没有回过来,呵呵,他不想做她哥哥,他只想做她名义上的老公,他只爱洛儿。 出神的想着,就连车子已经停下来也不知道。 “小姐,到了。”司机只好回头冲着后排座位上的她喊了一声。 “哦。”紫伊这才回神,付了车钱背着背包就下了车。 正是黄昏时,夕阳的余晖从天边洒来,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 紫伊慢慢行走在登山的路上,这里,她并不陌生,曾经,她与阿威一起来过。 古老的长城,及入目所及的风景,苍翠葱郁,万般壮美,有风拂来,让人心神荡漾,紫伊数着城墙上的砖,一块又一块,六十六,紫伊伫足停在了那里。 夕阳,已经退下了这一天的舞台,夜色悄来,半明半暗间她俯首仔细的查看着那块砖面,那时年少,几多轻狂,就在那砖面上两个人同时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以为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所有,都会淡去,可此刻望去,那两个字依然还是那么的清晰。 伊。 威。 泪水一下子涌出,这里的名字,他们还在一起。 六十六,那是阿威说要讨个吉利的好彩头,六六大顺呀。 可他,却背叛了她。 手指抚过一字一字的笔划,竟是有种滚烫的感觉。 “小姐,要不要住店……”身侧,有男子上下的打量着紫伊,眸光里露出猥`亵的表情,这戴着黑边眼镜的女人虽然看起来不算美,可她的皮肤很白皙,身材也很棒。 紫伊根本没听见,目光全在那两个字的上面,耳边萦绕而起的仿佛还是那时她与阿威在一起时的欢笑声,甚至,还有刻过字后他们一起的拥吻。 那天,他吻了她许久许久,久到她差点没了呼吸他才停了下来,那一晚上,她成了阿威的女人…… 可如今,那些过往都成了她的梦魇,缠绕着她的心再也无归处。 蓦的,紫伊只觉腰上一紧,随即身子一轻,她被一个人扛到了肩上,那人扛着她迅速的奔跑,惊醒的扫视周遭,这才发现她周身还跟了四五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小流氓,而这四周偏偏除了他们几个人已经再无他人了,紫伊没有叫喊,而是迅速的按下了始终拿在手里的手机。 手机里一下子传来风鸣鹤的声音:“要回家了?” 她急急的喊道:“长城,阿鹤救我……” 只六个字,手机便被抢了下去,头上一痛,紫伊便昏了过去…… 醒来,一片黯黑,意识恢复的刹那,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嘲,她被掳了。 呵呵,如果她不是这么晚去了长城,如果她不是只身一人,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现在,嘴里塞着手巾,手被反绑着,黑漆漆的屋子里什么也看不清楚。 只是隐隐约约的听见隔壁的嘈杂声,很是热闹。 慢慢的,她听出来了,那是掷骰子的声音。 蹭动着身体,紫伊慢慢的移到了门前,地板上是被她的身体划下的一道痕迹,耳贴着门板,她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哥,再掷一次,你若是赢了我,今晚上那妞就是你的了,哈哈,可若是你输了,那可别怪兄弟我不客气了,今晚上我要睡了她。” 心底里一颤,紫伊知道,不管是谁赢了,她今夜都逃不过这里的男人。 而她只是一通电话,还隔着千山万水,她现在在北京,而他则是在t市,阿鹤,他会来救她吗? 此刻想来,她才发觉自己与风鸣鹤认识的时间原来还那么的短。 第217章 挂名 此刻想来,她才发觉自己与风鸣鹤认识的时间原来还那么的短。 她只是他的挂名妻子。 要他做她的哥的,他却不肯。 果然,现在便没了人来罩着她了。 应该快天亮了吧,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又是一声掷骰子的声音,随即,她听到了门外一个男子得意的声音,“哈哈,我赢了。”这一声让她的心里已经清楚,她的大限将至。 紫伊急忙费力的挪回原位,闭着眼睛假寐着,她要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虽然心底里一点也不确定风鸣鹤会来救她,可是,能拖一分是一分,如今,她能做的也便是如此了。 “吱呀”,门开了,即使是闭着眼睛,她也感觉到了隔壁房间里刺眼的灯亮射进来,让一直在黑暗中的她有些不适应。 “怎么,还没醒?”有人按开了她房间里电灯的开关,扫视着她说道。 “不可能,我那一下也不重,按理早该醒了吧。” “我瞧瞧,是不是假睡呢?” 紫伊的心里“咯噔”一下,这男人连她假睡都知道。 一只手倏的拎起了她的发,没有半点的怜惜,这里的人根本视女人如物品吧,“哈哈,我就不信这样她还不醒。” 紫伊只得睁开了眼睛,眼里都是痛苦的意味,她说不出话来,只能静静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眼底里装成万分恐慌的样子。 “呜……”喉咙里虽然在呜呜的说着什么,却只能发出简单的低音。 男人色`迷`迷的盯着她,然后淫笑着松开了她的长发,手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皮肤真好,水灵白菜一样,脱光了一定白嫩嫩的,你们出去吧,这女的归我了,好好的调教一下,说不定过几天还能卖个好价钱。” 那只手就这么的在她的脸不停的抚摸着,让紫伊忍不住的恶心,眸光轻扫,她才发现原来角落里有一个卫生间,刚刚是因为房间里太黑,所以,她才没有发现,眼看着众人退了出去,她的嘴角往卫生间的方向努了努,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找机会逃走。 “大的还是小的?” 紫伊摇头,眼睑下垂,示意男人她现在根本不能说话。 “哈哈,我还真把这个给忘记了。”手一摘,男人立刻就摘掉了她口中的手巾,“大的还是小的?” 紫伊还是垂着眼睑,仿佛无限恐慌和害羞的道:“大的。” “妈的,快点去,快点解决,别给老子找不耐烦,小心老子让你出不了这间屋子。” 紫伊战战兢兢的点头,那男人这才一拉她脚踝上的绳子的活扣,再如拎小鸡一样的拎起了她,往卫生间的方向一推,“快点,老子可是没耐心的主儿。” “是……是……”她的声音一直在颤抖,仿佛吓得连说话都磕巴了起来。 颤巍巍的走进了洗手间,可当门关上的刹那,紫伊的脸上便一扫之前恐慌的意味,迅速的扫过整间卫生间,然后奔向了卫生间的小窗子,她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天色还很黑,数了一数,这应该是三楼,窗户一侧的外墙上有一个下水的粗粗的管道,望着那管道,紫伊笑了。 毫不迟疑的开始行动,慢了,只怕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就会发现了。 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她都要试一试,这样,才不后悔。 推开了窗子,小心翼翼的爬到窗台上,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她的手都够不着那个管道。 越急,越是够不到。 蓦的,就在她急得混身是汗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气息窜入鼻间,而与此同时,手被捉住,风鸣鹤仿如天外来客的声音低低道:“抓住我的手,我带你下去。” 他来了,来得真快,快的让她有些不能置信,咬咬唇,很痛,是真的,风鸣鹤真的来了。 什么也来不及问,什么也来不及说,握着她手的大手用力的一带,她便被他扛在了肩膀上,拼命的搂着他的颈项,他开始沿着管道向下滑去的时候,大敞着窗的卫生间里正传出那个男人的声音,“人呢?” 可她走了。 她被风鸣鹤救走了。 “哗啦”,他滑得很快,快得仿如特工,她随着他的身体一起落地的时候,她的手还紧搂着他的颈项,“阿鹤,你不会也早就到了北京吧?”怎么这么快?喘息未定,可她太诧异了,诧异他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她。 他还没有回答她,耳边便传来了警车的轰鸣声,刺耳的让她一震,身子本能的瑟缩着靠在风鸣鹤的身上,再下意识的仰首望向那个爬出来的卫生间的小窗子,那个男人正在破口大骂,“妈的,想不到老子栽在了一个小女人手上。” 可其实,他不是栽在了一个小女人的手上,而是,栽在了一个叫做风鸣鹤的男人的手上。 “走吧。”男人还握着她的手,微微的用力,牵着她的就要离开。 这样的地方,她也不想多呆,随着他就坐上了他的车子,车里,没有司机,他开车,她就安静的坐在他的身旁,想要问他许多话,却偏偏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刚刚的一切就象是一场梦一样从来也没有发生过,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急着跳下窗子时身上涌出的汗意一直让她的身子湿粘粘的。 不知道他要开向哪里,只有车窗外不住倒过的霓虹闪烁,北京的夜真美。 她突然间觉得有他在真好。 他喜欢洛儿,可其实,在她的心里眼里他算得上是一个痴情的好男人,即使额头上曾经因为他而受了伤,可是,她现在居然不气也不恼他了,他是为了洛儿,为了心中所爱,那便理所当然吧。 她的疑问他并没有回答,那便随他吧,她也不是喜欢刨根究底的人。 “想去哪儿?”车子行了足有二十几分钟了,他突然间的开口问她,让她着实吓了一跳。 “随便。”抚了抚胸口,她轻应。 “那我就做主了,你不许后悔哟。”开车的他满脸的微笑,那微笑带给她安宁的感觉,不怕了,她真的再也不怕了。 “不会,我不后悔。”他带她去哪里她都不后悔,“阿鹤,做我哥吧。”还想,要他做她的哥,那是她从小到大的愿望。 就希望有一个哥哥,一辈子呵护她。 多好。 第二次了,她第二次的要叫他哥。 唇角动了动,风鸣鹤的目光扫向戴着黑边镜框的女子,一瞬间就是觉得她有些熟悉,可是随即的,他就自嘲的摇了摇头,他当然觉得她眼熟了,因为她做他的秘书的这段时间,他们天天见面。 白天,还有晚上。 她还睡过他公寓的另一个房间。 哥,记忆里曾经被人叫过的一个称呼赫然把他惊醒,他答应过那个女孩的,一辈子只有一个妹子,那么,紫伊就暂时的只能做他的妻,“叫我阿鹤吧,也跟哥一样,好吗?”顺手就揉了揉她的发,仿佛那年那月宠着的那个小女孩一样。 她身子一歪,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靠在他的胸膛上,“阿鹤,你说你跟哥一样的,那就让我靠一会儿。”闭上眼睛,周遭都是他的气息,其实,他真的很好很好,至少对她是真的好,没有他,她现在身陷那座小楼,不得自由。 就那么的靠着,而他则开着车,不曾慢下半点速度。 可是不久,车速就缓了下来,紫伊悄悄睁开了眼睛,风鸣鹤还在开车,他的目光落在车前方,而周遭,灯火通明,霓虹闪烁,十分壮观,竟不曾想,他带她到了天安门前。 停车的地方离广场有些远,可是跳下车子的时候她却很兴奋,不是没有来过这里,只是从没有这么早的来过。 广场上,是在等待看升国旗的男女老少,无不是肃穆而期待着。 她突的觉得风鸣鹤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看天安门上的升国旗是从记事起就有的愿望了。 只是阿威,从来也没有带她来过。 此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能带她来看升国旗的会是风鸣鹤。 初见他时,她觉得自己一辈子也不会与这男人有什么交集的,他太冷漠,尤其是对女人的那份冷,可是相处久了,她才知道他对女人一点也不冷漠,只是因为太爱一个女人,太思念一个女人,所以,他才隐藏了他的一颗心。 她突然间的很羡慕洛儿,徐徐的挽着他的手臂,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问他,“阿鹤,有没有带洛儿来过?”她觉得一定会,被心爱的男人带来一起看升国旗,那感觉多美好呀。 风鸣鹤的身形一僵,随即淡淡的道:“没有。” 她却不信,转首对着他嫣然一笑,只是眸角的笑意被眼镜遮了大半,“阿鹤,你一定骗我,洛儿一定来过的。” “真的没有。”洛儿不喜欢起大早,总是睡到日上三竿,等她醒了,国旗也早就升过了,他试过,可是总叫不醒她。 后来,她却又…… 想到病床上的那个人事不知的女子,除了吃与睡,她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想着,心下黯然。 第218章 亵渎 他的神情紫伊尽收眼底,吐了吐舌,拉着他快走了几步,“你瞧,升旗手来了,真帅呀。”眸中闪着光亮,只是风鸣鹤看不见,但是她的那声‘真帅呀’却让男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整齐的队伍,鲜红的国旗,就这样的被旗手护着走到旗杆前,紫伊屏住了呼吸,一瞬间,就连说话也会亵渎了这样肃穆的场面,纵使人多,可是所有的人都随着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的出现而一起止住了说话的声音。 只是看着,看着他们一步步的走到升旗台下,国旗被穿在旗杆的绳子上,迎着风,旗手用力的一展国旗,随即是行礼,那样子帅呆了酷毕了,“真帅……”她如孩子一样的看着,真的喜欢这样的场面,“阿鹤,我从前从不知道爱国是什么感觉,现在知道了,那是很激动的感觉。” 风鸣鹤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陪站在她的身边,明明升旗仪式已经结束了,明明人潮已经在开始退散了,可她依然不想走,就是定定的看着那面高高升起的五星红旗,“多美呀。”她喃喃自语,“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出国了,还是自己的国家好。” “国外不好吗?” 他突然间的插进来一语,让她吓了一跳,随即道:“不是不好,只是,到了那里你在别人的眼里也是一个与那里的人格格不入的老外,对,我们也会是老外。” “困吗?”他却又突然间的转移了话题。 “不困。”她还兴奋着呢,整个人就跟个小孩子没两样。 “我去买票,一会儿去故宫,再登一次天安门城楼,这周遭统统的带你逛一圈。” “哦耶!”她欢呼着,那神情是风鸣鹤从前绝对没有见过的,办公室里的她太过老练成熟,就象是一个老女人一样,可此刻,她却回归了她的本真,朴实而自然,他突然间发现,原来她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古板,原来,她也有很多小可爱,比方说,她会挽上他的手臂,一声接一声的唤他阿鹤…… 那两个字,许多年了,不曾有人叫起,再听着,只感觉到了亲切。 陪着她乐此不疲的看这看那,她总是欣喜莫名,伸手触摸那些久经岁月雕磨过的古迹,脸上是他读不懂的神彩,整个一圈逛下来,她还是那么的精神,可是才坐上车,紫伊便睡着了。 睡在午后遍布阳光的车内,只是,她睡得很不安稳,看着她还带着的眼镜,风鸣鹤有些皱眉,总是觉得戴着眼睛睡觉很不舒服,于是,他的手缓缓落了下去,只想替她摘下,只想让她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除此,他真的什么也没有想,于是,他的手指触到了她的镜框,冰凉一片…… 可他才要摘下,她的身子却一个翻身便让他的手扑了个空,“阿威……”她梦呓出声。 那声‘阿威’让风鸣鹤一怔,落在她眼镜上的手终究是没有落下去,生怕吵醒了她一样。 阿威,他是谁? 车子驶向酒店,快停车的时候,紫伊终于醒了过来,迷朦朦的眸光瞟向车外,“阿鹤,这是要去哪里?” “去酒店。” “你不回去?”她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他已经救过她了,难道,还会陪她留在这里? “明天一早的飞机,但是,今晚得有个地儿住吧。” 她脸一红,“人都来了,怎么不多留几天。” “不了,公司忙。” 她不再应声,白天还想着要他做哥来着,可他,真的不能算是她哥了,也罢,就做这暂时的假夫妻吧,她与他也就是这样的缘份了。 随着他走进酒店大堂,他订房间,她则一声不吭。 “先生,几间?” “两间。”他淡淡的理所当然的说道。 “订几天?” 他回头看看紫伊,“我只一晚,你要留这里几天?” 她想了一想,“先一天吧,也许明天我就去其它的地方玩了。”她真的是想来轻松的,却不想还是没轻松了,居然让她遇上昨晚那样的事,甚至还惹来了风鸣鹤。 他订好了房间,取了门卡递给她,出了电梯他直奔他的房间,而她就跟在他的身后,头也不回的,他道:“洗个澡,一会儿去餐厅吃饭。” “好。”她轻应,知道他明天就要走,两个人之间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就有了疏远的感觉,让她禁不住的有些不自在。 五星级的酒店,太过奢华和考究,住这样的房间她还真是不自在,幸好只让他订了一晚,明天晚上,她是一定要换地方的。 马赛克的洗浴室,富丽堂皇的,洗了澡,全身都清爽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昨夜,她仍是心有余悸。 幸亏是他来得快,否则,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换好了一身便装,戴上墨镜推开门时,风鸣鹤正静静伫立在她的门前,看那姿势,仿佛等了许久似的。 “走吧。”他轻轻扬手,她的手臂却一伸,就极自然的环上了他的,“喂,这样才象夫妻,你若是不让我叫你哥,那我就要这样赖着你。” “随你。”他也不推开她,带着她就去了餐厅。 菜单来了,他推到她的面前,“你点,不必要给我省钱,出来本就是来消费的。”她却知道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是来救她的,却是欣然接过菜单,捡着他和自己都喜欢吃的点了几样,然后交给服务生,“暂时就这些,想起来再点。” 放下菜单,他正两手搭在椅背上看着她,那微微后仰的姿势象极了一只鹰,仿佛随时都会飞上天空自在翱翔一样。 菜很快就上来了,两个人闷闷的吃着,不知道为什么,自他从房间里出来,他的神情就有些不对,才吃了一半,他的手机就响了,瞟了一眼桌子上手机的号码,他随手接了起来,只听着对方说了什么,然后便道:“我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只怕没空过去。” 一会儿,他又道:“行,一个小时后见。” 说完,他放下手机,“晚上一个朋友约了我,你要不要一起?” 她摇摇头,“不了,你去吧。”突然间就发现她与他好象是两个世界的人,根本是格格不入。 只吃了几口,他就匆忙走了,偌大的餐厅里虽然人很多,可她却突的觉得空落落的,慢腾腾的吃着,根本就是在消磨时间。 不知道他要去多久,也不知道他要什么时候回来,她一概的都没有问他,呵呵,她这个假妻子,其实不称职呢。 吃好了,她挥了挥手,“结帐。” 那服务生看了她一眼,“那位先生已经结好了。” 他还真快,也体贴,知道她没有什么钱,她手上的现金来这里消费个两三次估计就得花光了。 “这附近有没有卖生日蛋糕的?” “小姐出了酒店往右转,大概两三百米就有一间蛋糕店。” “谢谢。”她拿了钱包就去买了生日蛋糕,好大的一个,就是七八人吃都吃不完,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买了这么大一个,可是,看着就是喜欢。 蛋糕上的图案是一只牛。 昨晚上他的生日不知道有没有吃过蛋糕,她突然间就想要在今天补了。 虽然只有她一个人。 虽然还是别人的生日,而且还迟到了一天,可她依然想要吃蛋糕。 点了几样小菜,回到房间里的时候,一室的孤寂,眼睛看着蛋糕,手里却拿过一瓶酒,浅浅的就着小菜啜饮着,仿佛在餐厅里根本就没有吃过。 一瓶酒,她喝了许久许久,小口小口的一次只喝一点点,没人爱惜她,那她就自己爱惜自己,眼看着时钟已经到了晚间十一点了,也不知道风鸣鹤是不是回来了,呵呵,她不管了,她只想吃蛋糕。 那些蜡烛也不想数,一古脑的全插了上去,然后关了灯,一一的点燃,她也不吹灭,就是静静的看着,一只一只,就象是天空中无数的繁星闪烁,真美。 烛泪点点,悄悄的燃烧着,她专注的眼神不曾移开过,突的,门外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她的房门开了,风鸣鹤奔了进来,“紫伊,你在做什么?”他冲到她的面前,空气里一股烧焦的味道,她这才发现她的袖口不知何时已被点燃,此刻正在黑暗中或明或暗的燃烧着,而她,竟是恍若未觉。 眼前,是男人闪动的身体,袖口的火星很快被他用手直接就按灭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疼过,她静静的还是看着那些蜡烛,他的声音却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是为了阿威吗?” 仰首看他,竟不想他居然知道阿威,却是倔强的摇头,淡淡道:“不是,他不配。” 说完,她起身步向洗手间,徒留那只蛋糕上洒满了烛泪,点点滴滴,一如她的心,只剩下了乱…… 可是蓦然,紫伊忽觉不对,“阿鹤,你认识阿威?” 他笑,摇了摇头,“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他?”困惑的看着他,阿威两个字刚刚绝对是由他先说出来的。 第219章 飘渺 “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喊着这个名字。” 她心一颤,她睡着的时候一直喊着阿威吗?明明是恨着的,可她居然……居然还是想着他…… 阿威,曾经就是她的盅。 她的眼神一滞,神情里分明写着:真的有喊吗? “呵呵,我们扯平了。” 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有洛儿,她有阿威,他们真的扯平了,可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微抿了抿唇,光洁的额头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一股暖意,随之,她的声音飘渺传来,“你爱洛儿,可我,却恨阿威。”说完,她拿着叉子将蛋糕上的烛泪一一的削下去,再切了两块蛋糕放在纸盘子上,一块递给他,一块要自己吃,可还没动口,她的目光就悠悠的望向坐在她对面的风鸣鹤的胸口,“你告诉我,欧阳飞有没有一个双脆胎的兄弟?”一直这样猜着,可是对欧阳飞及他的家人,她一无所知,也无从问起。 风鸣鹤拿着叉子的手一顿,却只有一瞬,他就淡淡道:“不知道,我们只有生意上的往来。” 她的希望落空,便开始不住的吃蛋糕,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消解她心底里的压抑感似的。 他吃好了,她又切了一块递给他,可他根本不接,而是坐在那里很认真的看着她,“我吃饱了,蛋糕很好吃,下个月初三我回请你吃。”说完,他便起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紫伊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消失在门前。 他居然知道,居然知道她的生日,下个月初三,就是她的生日。 风鸣鹤走了许久,紫伊依然望着门的方向怔怔发呆,久久,才收回视线。 翌日一早,她原本睡得很香,却被闹钟惊醒,那是风鸣鹤要离开酒店赶去机场的出发时间,懒懒的坐起来,披着晨褛,光着脚丫,紫伊如猫一样的走到窗前,不想送他,真的不想送他,却想要看到他离开的身影,他走了,她便又是孤单了。 原来,孤单的感觉真的不好,不好。 撩起了窗纱,她等了足有五分钟,手机里才传来短信的声音。 “我走了,阿鹤。” 又过了约有三分钟的时间,紫伊看到了酒店的出口那抹颀长的身形。 风鸣鹤坐进了车里,他真的要走了。 那部车停了有一分多钟才启动,然后很快消失在路口的转弯处,她抑首看天,一片湛蓝,注定又是一个艳阳天,可她的心底却盈满阴霾。 阿鹤,其实,我想你留下来陪我。 可是,你又不是我的谁,你没有留下来陪我的理由。 原来,我真的害怕孤单。 于是,我喜欢做梦,梦里的阿威是好男人,温柔,体贴,他不会把我再送给别人的男人了。 可,那终究只是梦。 不是真实…… 流了多少的泪她不知道,只是转身的刹那才发现,泪眼早已模糊,楼外的香樟树也不再碧翠,而是飘渺如烟。 她却不知道车子里的那个男人曾经坐了足有一分多钟仰望着她窗子的方向,因为,他看到了窗前的那抹孤单身影,落莫而悲凉,突然间的,就有些心疼。 紫伊哪也没有去,甚至没有离开过那家酒店,就是窝在床上看电视,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每一年阿威的生日那天她都会如此,只是昨夜发生的一切让她来不及伤感罢了。 回去t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她是个守时的人,说好了只走两天的,那么第三天她一准就会回来,出了安检,随着人潮走向机场的出口,才在视野里搜索着出租车,吴秘书便朝她走来,“杨小姐,总裁让我来接你。” 呵呵,他倒是极体贴,连这样的小事都安排好了,其实,她大可以打车的,不过,想了一想还是坐上了吴秘书的车,“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以为吴秘书已经回去风氏做回风鸣鹤的秘书了呢。 “没,我没有回公司上班了,杨小姐那么能干,总裁才不会准我回去呢。” 她挑眉一笑,原来她也这么的喜欢听别人的奉承呢,是个凡人就不能免俗吧,“你怎么知道我能干?” “公司里之前的同事都这样说,他们说你自从你不上班,总裁办公室就象是垃圾场,还有,总裁的脾气也古怪至极,现在,只要看到总裁,大家都是躲着走的,能躲多远就多远。” 脑海里飘过那天她去他办公室时的情形,其实吴秘书说得也不夸张了,他那里真的就象是个垃圾点。 想到他去北京救了她,她心思一动,“送我去公司吧。”那个垃圾点,再不收拾,只怕就要堆积如山了。 总是她即将要工作的地方,这个下午,就收拾好,明天,便好心情的开始工作。 想到工作,她的心情一下子大好,就是这样的劳累命,闲了,就会难受。 推开办公室门的时候,风鸣鹤正在查找什么东西,一室的凌乱,真不懂他为什么不让别人收拾一下,似乎是听到了门前的脚步声,他看也不看的说道:“出去,今天下午我谁也不想见。” 他的声音里泛着烦躁,仿佛要杀人一样的,她却丝毫不受影响,还是心情大好的走向她的办公桌,然后从容的将背包塞进柜子里,再走到已经抬首瞠目看着他的风鸣鹤面前,语调平稳而优雅的道:“总裁,需不需要帮忙?” 他是被惯坏了,所以找个东西的代价就是他的办公室越来越乱…… 风鸣鹤灼灼的目光盯视着她,仿佛蓝调里看着另一个她时的神情,紫伊伸出手,笑眯眯的在风鸣鹤的脸前晃了一晃,“怎么,不认识我了?”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惹得男人的身子极轻微的一颤,随即恢复如常,“知道回家知道上班就好,把瑞丰超市的资料给我找出来,现在马上。”说完,他霸道的就转向他的办公室,居然理也不理她了。 “咯咯”,她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他那样子傻子也看得出来他是在欲盖弥彰,他在掩饰他刚刚的尴尬。 风鸣鹤走得更快了,几乎是用冲的冲进他的办公室的,在关上办公室门的刹那,他的声音磁性的飘向身后,“这是办公室,不许笑。” 紫伊扮个鬼脸,然后动作麻利的找到风鸣鹤所要的那份资料,再冲了一杯咖啡,优雅晃进他的办公室的时候,那份浓浓的久违了的咖啡香让他不自觉的抬头,伸手接过那份急需的资料,一边扫过去一边漫不经心的道:“穿休闲装上班成什么样子。” 她笑,唇角就是怎么也忍不住的笑,今天的风鸣鹤真的有些怪异,也不拆穿他,却淡声道:“我今天不上班,只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风鸣鹤拿着笔的手一顿,随即道:“行,那你去会客室,半个小时后我会见你。” 又是“咯咯”的笑着,她转身步出他的办公室,有一瞬间她觉得与他这样的关系也挺好的,至少,生活中多了一些小情趣,不再那么单调无聊了。 半个小时,她迅速利落的收拾好了自己的秘书办公室,风鸣鹤出来的时候几乎吓了一跳,然后道:“才下飞机,也不知道休息一下。”末了,见她没回应,又不怕死的加了一句,“明天也要把我的办公室收拾成这样。”整齐规划,看着人的心情也好,让他签文件可以,让他整理东西,那他宁愿还如垃圾场,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她低头看看腕表,刚好半个小时,是他说的要会见她的,可看他拿着车钥匙的手,他这分明是要出去,“这是要出去?” “嗯,走吧。” 她只好随在他的身侧一起步出了办公室,看看时间,还要一个多小时才下班,只以为他是公出,“阿鹤,我这身衣服陪你去见客户不妥当吧,要不,我先回家?” “跟着。”他简单两个字,根本不容她质疑。 吐吐舌,跟就跟,谁怕谁。 他开车,她就坐在他的身侧,一路的风景,一路的人影掠过,车子很快就缓下了速度,紫伊望望车窗外,一整条街都是精品时装店。 “阿鹤,你的客户要盖商场?”只要能赚钱,风鸣鹤什么生意都做,但是唯独没有涉及零售业。 “下车。”他也不回她,推开车门就步下车子,然后转身为她也打开了车门。 “喂,你倒是说话呀。” “罗索,跟我来就是了。” “风鸣鹤,你若是不说明白,那你自己去好了,我在车上等你。”她可不想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连他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她才不跟他走。 男人转回了头,视线落在她的衣服上,“真丑,杨紫伊,有没有人说过你穿衣服的品味很糟糕。”不是一般的糟糕,只是这一句,他不好意思说出来,怕她听了会吐血。 她终于懂了,灿烂的一笑,一点也不被他打击的说道:“有人说过呀,就是我自己。” 第220章 知足 “你明知道还……”男人说了一半就突然顿住了,然后睁大了眼睛,“原来你之前是故意穿成那样子的,是不是?” “咯咯……”这是她今天第三次这样面对他时肆无忌惮的笑了。 风鸣鹤的脸色微微涨红,第一次的被一个女人给悄悄的打败了,眸光恶狠狠的扫视着她,“还不走?” “嗯,不走了,你要是想买衣服你就自己个儿去好了,我在这等你。”她促狭的笑,不过想到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她的心头还是一暖,有他如此,也便知足了。 风鸣鹤现在只想找台阶下了,“杨紫伊,我觉得你一定是怕自己的品味不好,所以,连跟我进去都怕。” “谁怕来着,只要有钱,就不怕买不到好的,风鸣鹤,你少激将我。”她听不出来他话里的弦外之音才怪,她可不是一帆风顺活到现在的,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呢。 他扬了扬手中的金卡,“不如,我们各自选各自的衣服,然后比比谁的品味好?” “ok,是你自己要刷钱玩的,这可跟我无关。”她笑着应了。 “喏……走吧。”他弯起手臂,示意她挽上。 紫伊大大方方的挽上,“说了让你做我哥,你偏不干,可你现在这样,若是被什么方青嫣看见,她还不立码冲过来剜了我的眼睛再砍了我的胳膊呀,呜呜,好疼。”想到被方青嫣巫陷,她就恼火。 “不会,她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悠悠的看着前方,想起她伤过的额头,风鸣鹤的心底一片歉然,竟是突的松开了她的手臂而改为两手相握,就是那么眨眼间的功夫,两个人已是十指相扣,象是要给她安心一样…… 精品时装店,一进了门里,紫伊就甩开了风鸣鹤的手,“阿鹤,你去那边,我去这边,我们分头行动,一个小时后在这里汇合。”紫伊指挥着,一点也不客气。 “杨紫伊,到时候你买的东西不能穿,我直接丢掉,你可别哭哟。” 紫伊眨眨眼睛,眼神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卡,“只要你卡里现金足够就ok了。”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有售货员迎了上来。 紫伊指指风鸣鹤的背影,“麻烦请目测一下那个男人的尺寸,我挑款式和颜色,你帮我挑尺寸。” 一个小时,对于买东西的人来说实在是太短了,可是,紫伊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拎了七八个袋子走回到了两个人约定会合的地方,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快了,却不想,风鸣鹤居然比她更快,“喂,你这是在买东西还是在捡东西?”他怎么可以那么快?那买的衣服能穿吗? “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他将手中的袋子递向她,她则是将她手中的递给他。 一个个的打开来看,她傻住了,居然全是女装,“风鸣鹤,就这些?” “那你的呢?也就这些?” 她点点头,已经忍不住的大笑起来,“风鸣鹤,这好象没有可比性了。”他买的全是女装,她买的都是依着他的尺寸挑的男装,男装和女装,穿在不同人的身上,怎么比品味? “怎么没有,你穿你的,我穿我的,穿出来就知道效果了。” 有些气结,只想着不花他的钱,却没有想到他买的居然都是她的衣服,拎了一个袋子走向试衣间,一旁,试衣小姐殷勤的随侍左右,“小姐,你男朋友真帅。” 她刚想反驳,那边,还没走进男试衣间的男人却道:“我是她老公。” 眼睛瞪得圆圆的,“风鸣鹤,你闭嘴。”嘴闲一会儿能怎么着,就这么愿意把她的身份召告天下吗,却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这身份的虚假程度了。 男人撇撇唇,理也不理她,大步的就迈进了试衣间。 白色的洋装配白色的长裙,腰上一条淡金色的腰带,这样的搭配才穿在身上就让紫伊眼前一亮,呵呵,原来她也可以这么漂亮,“真漂亮。”试衣小姐由衷的赞叹着。 她一笑,随手散开了长发再绑成一个高高的马尾,纯白色衬着她清灵而又青春无限,一下子年轻了几岁似的。 镜子里的紫伊已经完全的颠覆了她以前的衣着,高雅而又大方。 只是,她鼻梁上的那副眼镜有点与这服装格格不入。 “小姐,要不要换副眼镜?”就连试衣小姐了看出来了。 “不用。”这副眼睛绝对的不能换,想起蓝调里的另一个她,她的心底一颤,若是被他知道那也是她,不知又会是什么反应。 推门而出,门前,风鸣鹤早就换好了新衣站在那里等她,她明明是看着他拿着她买给他的那套淡蓝色的套装走向试衣间的,可此刻,他身上穿着的居然是一身的白,他是何时换的袋子? “情侣装呀,真搭。” 一旁,一对情侣羡慕的走过,女伴惊喜的瞟了一眼紫伊,然后视线落在风鸣鹤的身上竟怎么也移不开,惹得一旁的男生一扯女伴的手臂,“看什么看,我这身衣服不帅吗?” “阿伟,你也买一套白色西装吧,真帅……” 耳边,是男孩女孩渐渐远去的絮语声,风鸣鹤微笑的站在紫伊的面前,“你看,人家说我帅了。” “嗯,我承认,你的确帅,所以,这一个回合,我胜了。” “喂,我只是说我帅罢了。”风鸣鹤好似才反应过来,他的衣服是她买的,而她的才是他买的,他这一说他帅明显的是承认她的品味好了。 “风先生,金口玉言,说了就要算数的。” “好,开始下一套。” 这次,紫伊学聪明了,刚刚她已经大概的扫过了风鸣鹤买给她的衣服的颜色,她亲眼看着风鸣鹤选好了衣服进了试衣间,然后才拿着她的走了进去。 淡蓝色的小西服配一条西裤,宽摆的裤角让她看起来格外的知性大方而又时尚,可当她走出来的时候,她又傻住了,风鸣鹤居然是穿着她买给他的那套蓝色套装,虽然颜色比她身上的略深一些,但是看起来又是给人一种情侣装的感觉,“风鸣鹤,你……” “我怎么了?” “难看。”讨厌他总是跟她穿一个颜色的。 “真的吗?” “真的,这回你赢了。” “我赢了?可我觉得你身上的搭配好象差了一点什么,杨紫伊,这些衣服你可以穿着更漂亮的,你那眼镜,就不能换一副吗?” 紫伊一震,却随即道:“不能。” “那好象不是近似镜,戴不戴没关系吧?”风鸣鹤语调平稳的说道。 “我习惯了。”她淡淡的,随即拎着另外几套衣服一套套的在试衣间里试了,每一套穿在身上都是那么的合身,也都很适合她的肤色和亮点,不得不说,风鸣鹤的眼光很好。 试好了,她走出试衣间,男人随口道:“怎么那么慢?” “哦,我全都试好了,你呢?” “没,我只试了一套,我在等你,杨紫伊,我们的游戏还没结束呢。” “我们走吧。”突然间的不想比了,原本就是一个玩笑罢了,谁当真谁是笨孩子,拎着袋子走到收银台,“小姐,买单。” 收银台的小姐刷刷刷的按过她递上去的衣服每一套的售价,然后道:“五万八千六百元整。” 一张卡随即就在她的身后递了过来,她的手却一推,然后微微笑道:“阿鹤,我们aa制。” 一旁,那个随她一起试衣的女子诧异的看着紫伊,她可是亲耳听男人说过的,她是他老婆。 男人修长的手一顿,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选择,因着去了北京,所以,她的卡都随身带在包里,想要,自然便有了。 “随你。”似乎是知道她不会让他刷卡一样,风鸣鹤并没有坚持,而是绅士的等着她刷好了卡,这才又道:“走吧。” 她头也不回的就向出口走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或者,是她讨厌他让她摘下眼镜吧。 快步的步向他的车子,他不出声的为她打开车门,紫伊这才发现他手上两手空空,“喂,我帮你选的那些衣服呢?” 他耸耸肩,“不适合我。” “喂,你……”天知道他穿着那几件有多好看有多帅了,可只一个‘你’字她就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他不要就不要吧,他也不是她的谁,若不是想到他救过她,她早就转身离去去打的士了,这个骨气还是有的,她杨紫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骨气。 车子开得飞快,快的让她有点头晕,手抚着额头,“风鸣鹤,你这是去哪儿?”这好象不是去他公寓的方向。 “回家。” “今天是你妈生日?”她知道他一向不喜欢见父母的,就是因为倪凤娟和风庆宇把洛儿变成了植物人,所以,他至今也无法原谅他们。 “爷爷和奶奶回来了,要我们一起回去吃顿便饭。” 原来如此,她瞄瞄身上的这套衣服,是他为她选的,绝对的过得去,生命里第一次对自己这么的慷慨,居然一下子花了几万块来买衣服,而且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家底,可只要不用刷他的卡,她就自在。 第221章 优雅 风家的别墅,紫伊下了车就随在风鸣鹤的身侧,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向大厅,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风鸣鹤一抬手臂,“别让妈和奶奶担心。” 她立刻会意的挽起他的手臂,这样的戏还是会替他做足的。 推开玻璃大门,大厅里的四位老人家那目光刷刷刷的全都落在了她和风鸣鹤身上,“紫伊,快来,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奶奶,这是爷爷。”倪凤娟瞧着今天打扮一新的紫伊,怎么看怎么顺眼,尤其是她与风鸣鹤挽在一起的手臂。 “奶奶好,爷爷好。”紫伊礼貌的向老人家问好。 “来,坐奶奶身边,让奶奶看看,一看就是福相,阿娟,咱这孙媳妇可是有旺夫相呢。”奶奶拉着紫伊坐在身旁,抓起她的手不住的抚摸着,“这小模样可比阿鹤那小子强多了,阿鹤,你有没有欺负人家?” “奶奶,没有。”紫伊一笑,马上就替风鸣鹤打圆场。 “呵呵,现在就知道帮着阿鹤说话啦,不过,将来他要是欺负你,你告诉奶奶,奶奶打他屁股,他不敢哼声的。” 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居然还要被打屁股,紫伊强忍着笑,“奶奶,什么时候到的?” “昨儿,真是不好意思呀,要是早知道你和阿鹤去补蜜月了,好歹我也要过几天才回来,结果,让阿鹤提前从北京赶回来了。” 原来,他急着回来是要接奶奶。 原来,他并不是想要躲着自己。 也是,他没有躲着自己的必要。 可,她有与风鸣鹤去补蜜月吗? 回首望他,淡淡的微笑溢于唇角,她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几许的了然,“奶奶,阿鹤欺负我了,你要为我作主。”她如小女孩般的撒娇,又道:“他居然没有告诉我奶奶和爷爷要来,如果说了,我一早就陪他一起回来了。” 奶奶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阿鹤,你给我过来。”那吼声如洪钟,余音袅袅,可见奶奶的身体很硬朗了。 风鸣鹤顿了一顿,这才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奶奶,这不能怪我,我和紫伊都到了北京了,你才说你要回来。” “那你也要带着伊丫头一起回来呀,居然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你给我站好了。” 风鸣鹤立刻笔挺的站着,颀长的身形衬着坐在沙发上的人愈发的矮小了,长那么高干吗,就是为了压迫人吗? 她笑着看他,才不怕他,不怕不怕就是不怕。 “嘭”,奶奶一手握着紫伊的手,一手居然拿起了龙头拐仗不客气的就敲了一下风鸣鹤的屁股,这可是奶奶才说过的要打他屁股的,所以此刻,老人家立刻就做到了。 “嘭”,又是一声闷响,风鸣鹤还是静静的站在奶奶和紫伊的面前,仿佛没什么感觉似的。 连打了三下,每一下紫伊都是强忍着不笑,从来没想到风鸣鹤也会有今天,哈哈,风鸣鹤被打屁股了,这场面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末了,奶奶道:“今晚罚你住在家里向紫伊道歉。” “哦。”良久,男声应了个单音,然后转首坐回他自己的位置上,虽然不再说话,虽然任由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不住的对紫伊问东问西,可是他的眸光却并不离紫伊左右,仿佛,心里都是歉然似的。 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原来这男人演戏的功夫一流。 “紫伊,奶奶有个心愿,要紫伊帮奶奶完成哟。”才一起吃完了晚饭,奶奶又拉着她的手热络的唠起家常来了。 紫伊一下子就明白了,垂着头,一副小媳妇模样,“奶奶……” “哈哈,奶奶还没说你就知道了,是不是?那好吧,阿鹤,快带你媳妇回房洗洗睡了,奶奶老了,身子骨也不中用了,就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奶奶的重孙子,啊,不,就算是重孙女也好呀。”瞧瞧,她也不挑了,能有个小人让她抱在怀里玩着就够了。 “奶奶……”紫伊的头垂得更低了,一张脸已经酡红一片,映在客厅的水晶灯的光线下妩媚如花,她是没想到奶奶居然连‘洗洗睡了’这样时尚的字眼也说了出来。 男人不知何时飘到她的身前,修身的白色纹金的上衣和西裤衬着他格外的挺拔和昂扬,手递在她的面前,他轻声道:“走吧,我们回房去。” 她乖乖站了起来,宛如一只小红帽,正被乔装打扮的大灰狼引入虎口。 那一路的楼梯和走廊显得是那么的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由头至尾,紫伊都在忍着笑,所以,在风鸣鹤带着她步入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她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声,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阿鹤,你小时候是不是天天被打屁股,所以习惯了呀?” 风鸣鹤看着她笑,看了足有十秒钟,最终忍无可忍,他倏的拎起杨紫伊,就象是拎起一只小母鸡,眼神里都是磨刀霍霍的意味,分明是想要杀人,“杨紫伊,我奶奶救过我,我五岁贪玩跑到大马路上,结果,差点被卡车撞死,幸亏身后的奶奶冲了上来,可我没事,她却截了一条腿,你看不到的,那是假肢藏在裤子里。”他说得很郑重,“所以,奶奶打我,我都受了,我心甘情愿。” 紫伊的笑这才顿住,真想不到他奶奶对他还有这一层恩情,“有奶奶真好,就连被打也是幸福的。”眸中从笑到一下子盈满雾气,就是那么一转眼的功夫,风鸣鹤有些瞠目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杨紫伊现在的样子绝对是要哭了。 “喂,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好象疯子一样。” 她也有奶奶吧,可惜,她跟她那个爸一点感情也没有,至于奶奶只是远远的见过,洪家从来也没有承认过她这个私生女。 最近,她总是感伤,说风来风就来,说雨来雨就至,手推着风鸣鹤向洗浴室的方向,“快去洗洗睡吧。” “那你呢?”随口问她,风鸣鹤还真是一边走一边脱外套准务拿了睡衣去洗浴室了。 “我去打个电话。”有关那八千万,一直压在她的心底,越是找不到欧阳飞,她就越是心里不踏实,其实,一下飞机她就打过欧阳飞的电话,却跟往常一样,根本打不通。 洗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男人的身形模糊在马赛克的玻璃上,却更容易让人联想丰富。 紫伊拨打着欧阳飞的电话,意外的,这一次居然拨通了。 激动的等待,等待欧阳飞的接起,“紫伊,是我,我是阿飞。” “丫的,你还知道接电话呀,你说你最近出了什么事,若是说不清楚,这辈子我都不理你了。”她吼过去,天知道每天打电话都打不通或者没人接的感觉有多糟糕。 “对不起,家里出了一点事,我出国了,手机忘记了带,这不,才下飞机还不超过十分钟,我正在等着拿行李呢。” “你骗人。”她气恼。 “真不骗你,紫伊,你在哪儿?我想见你。” “不见。”她倏的按断电话,可才挂断就后悔了,那八千万她一气之下给忘记问了,只好又打了过去,却不想对方占线。 丫的,难不成欧阳飞也在打过来? 等了两秒钟,欧阳飞果然回拨了过来,“紫伊,别挂我电话呀,我累死了,真的要累死了,我要吃你煮的泡面,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她才要说话,手中的手机却突的被抢,随即,男声在她耳边道:“她在我床上,欧阳飞,你死心吧。”说完,电话骤然挂断,风鸣鹤真的一探手臂就将紫伊搂进了怀里倒向房中的那张大床…… 紫伊怔然的刹那,人已经落在了软软的大床上,身上,男人已压在她的身上,一双薄唇想也不想的落下,瞬间,火热如火。 “呜……你走开……”紫伊下意识的就要推开风鸣鹤,奈何男人的胸膛就象是一堵墙,让她根本憾不动分毫。 想也不想的一口咬下去,两个人的唇齿间立刻迸出血腥的味道,让她有些头晕。 那血腥让风鸣鹤终于松开了她,隔着镜片看着她不甚清楚的眼睛,“杨紫伊,我说过了,你最好不要招惹欧阳飞,否则,下一次我不放过你。”说着时,他的眸光扫向她的脸以及胸围以上没有被他压住的地方,“有时候,干柴烈火,各取所需,两个人的自愿与协议无关。” “风鸣鹤,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说了,不要总是招惹欧阳飞。” 她想起来了,他还真的警告过她,“呵呵,好的,那我下次换个人,而且绝对不过份,隐密的进行。” “随你。”带着微微的喘息,他缓缓的直起身形,就象是一头优雅的豹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猎物,发丝上甚至还有水珠不住的滴落,紫伊这才发现他全身上下只着一条短裤,裸`露的古铜色健康肤色让他看起来尤为的性`感,竟让她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第222章 缄默 “看够了吗?”就在她的思绪还在神游的时候,男人张扬的问了过来。 “咳……”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垂下眼睑,“我们怎么睡?”这房间就只一张床,难不成他真的要跟她睡一张床吗? “我睡沙发。”他喑哑的嗓音传来,让她甚至以为他身体里本能渴望着的那份需求根本还在,却不得不压抑着。 一瞬间,竟是有些歉然,想也不想的便道:“不如,去找一个女人吧。” “呵呵,找不到了,她不见了。” “谁呀?”她一边整理着枕头,一边漫不经心的随口问道。 “衣儿。”他不避讳的说出,却让她的心头猛的一震,抬首看他,“你喜欢的不是洛儿吗?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衣儿。” 男人抹了一下额头发上滴下的水珠,然后大步走向卧室的小小酒吧间,头也不回的说道:“衣儿是洛儿送给我的礼物。” “风鸣鹤,什么洛儿送给你的礼物,我才不信。”她有些气结,洛儿还在病床上,而他居然一心想着那另一个她,那理由也是虚伪的好笑,什么洛儿送给他的礼物,那根本就是他的臆想。 风鸣鹤随手倒了一杯酒,透明的液体落在透明的杯子里恍若没有,一口喝尽,他轻声道:“你不知道,许多的事你都不知道,那是我与洛儿相见周年的日子,就是那一夜,也就是那一个位置,那个女人就坐在那里,一定是的,她是洛儿送给我的礼物。” 紫伊顿住身形,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有点没想到那天晚上在蓝调的相遇原来是为了这般,原来那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他与洛儿相识周年的日子。 一切,就是那般的巧合吧,她无心遇他,却意外的遇到了他。 拿着睡袍仓皇的逃向洗浴室,她突然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竟是,有些慌。 两个她,一个是他的假妻,一个是他现在恋上的女人,天,她好象逃不开他了。 关上浴室门的时候,鼻间飘来酒香,风鸣鹤还在喝酒,一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知道洗了多久,久到她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不出去了的时候,她才披上睡衣悄悄的旋开了浴室门的开关。 门外,一片安静。 房间里,只余一盏小灯让她不至于迷失方向,小酒吧的吧台上,男人就穿着一条短裤趴在桌子上,她轻轻走过去,数了数已经空了的酒瓶,居然有五个,而且都是白的。 用力的一捶风鸣鹤的肩膀,“喂,你这是要酒精中毒吗?”白的居然也能喝好么多,他这样好象是受刺激了一样。 就是因为衣儿,因为另一个她吗? “衣儿……”男人却顺力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迷乱的站起,然后拥着她就吻了下来。 酒味混合着男人味,让紫伊有一瞬间的头晕,“阿鹤,你松开,我不是衣儿,我是……” 她的话语被淹没在他的吻中,酒精让男人的意识根本就是混乱的,他还是不停的喊着衣儿,再重重的吮吻着她的唇,他的舌很快就勾到了她的丁香,纠缠着彼此的气息,她想要咬他,却被他的酒意薰得迷迷糊糊的,竟然完全失控的就被一路这样吻着抱到了床上。 “嘭”,这一夜她第二次的随着他一起被摔在了床上。 “衣儿……”他还在吻着,手却已经不老实的隔着薄薄的睡衣而落在了她的一只峰峦之上,只那样一抚,就让她的身子一颤,她居然一点也不反感他的碰触,就仿佛曾经发生过的那一夜,两个人也不知是谁睡了谁。 手环在他的颈项上,理智让她在他的耳边低吟,“阿鹤,我是紫伊,是紫伊。” “紫伊,伊儿……”念了两个伊字,他的手嘶拉一声扯开了她的睡袍,唇齿重重的咬啮着,灼痛一片…… 她想要推开他的,可是,男人的力气永远的强于女人,而随着那灼痛之后,却是她全身的颤粟,原始的,女人本能的需求在这暗夜里席卷了她的神经,男人身上酒的气息润染着她的一颗心只想要放纵自己。 说实话,她对他的感观已经从最初的极为讨厌到现在的一点也不讨厌了,相反的,甚至于有一些些的欣赏,欣赏他对女人的态度,他等了洛儿那么久,做了那么久的单身汉,也许便是之前他与她的那一夜让他终于醒悟的知道了自己还是一个男人吧。 男人也有生理的需要的。 而她,实际上是他的妻子,从没想过要与他白头到老,到了那一天,他们好聚好散,安静分开。 脑海里闪过纸醉金迷的蓝调,她突然间想要放纵自己好好的享受人生,亦是享受爱的欢娱,只为,他是一个她不讨厌的男人。 手搂上他的颈项,如兰的气息吐在男人的身上,伴着的还有女子微微的喘息和款摆,风鸣鹤闭着眼睛享受着身下的女人,亦或是女人也在享受着他。 想要的,不过一份生理的需求罢了,两个人的身体都很健康,只是心,却早就失了的。 “衣儿……洛儿……衣儿……”他时而洛儿时而衣儿的唤着,她只当没有听见,手落在他的背上抓挠出无数个红印再蜿蜒向上而落在了他滑顺的发间,梳理着他的发丝,如猫一样的缠着他的身体,什么理智不理智,什么道德不道德,她都不想要了。 “哥……”就是想要叫他哥,他虽然外表看起来冷冰冰的,可是,他却亲自跑到北京去救她,会带她去看升国旗,会挽着她的手臂一起走在人群中…… 虽然挽她的手臂只是一场戏,可她现在却不讨厌那种在一起时的感觉,甜蜜温馨。 “衣儿,给我。”他早就不知在何时扯下了她的睡衣而抛在了地上,精壮的腰身上那条短裤也早已不见了,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自然的仿佛她就是他的妻。 房间里很快就充斥着欢爱的气息,紧锁着两个人的身体痴缠在一起不分开。 良久,就在那无比的契合中他带着她一起攀上了欲的颠峰,“衣儿……”他低吼一声,随即歪在她的身旁沉沉睡去。 他两度醉酒,她两度失申,一切就好象是宿命的安排,让她逃也逃不开。 支着肘,看着身旁沉睡中的面容,冷峻的即使是睡眠中那眉头也是轻皱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也解不开的心结吧。 悄悄的整理好一室的凌乱,穿好睡衣躺在他的身旁,鼻梁上因为纵爱而滑落的眼镜重又戴上,她睡在他的身侧,一夜无梦…… 手机的震动让她先于他而醒来,那是她昨夜里就调好的闹钟,只是不想被他发现了她的本来面目,因为,睡在他身侧本就是一种危险。 慵懒的起身,男人还在鼾睡,仿佛一直都在做好梦般的嘴角还溢着微笑,直起身,慢吞吞的摆弄着手机,她发了一条短信给他:谢谢你解决了我的生理需求。 发好,她进了盥洗室刷牙洗脸,当梳好了马尾步出盥洗室的时候,男人就只着一条小底`裤斜倚在门外,那一小块布料大方包裹着他已经小下去了的命根子凸起一块,他却无所谓的站在那里,看到她出来,他轻轻笑,“早。” “早。”她应了一声就要越过他准备下楼,让长辈人等着用早餐很不礼貌。 他的手却一下子捉住了她的,然后揽着她靠在他的身上,薄唇贴上了她的耳朵,“伊儿,我又有生理需求了,咋办?” 她笑靥如花,身子一挣就出离了他的怀抱,然后转身扬起白皙的小手拍拍他的脸,“可我现在没有,乖,下楼用早餐。” “杨紫伊,你……” 她踩着猫步优雅的走出房间,身后,是男人的吼声,如雷,却撼不动她的心起丁点涟漪。 无心,便不会受伤。 “紫伊,怎么起这么早?”眼见着紫伊正在下楼梯,奶奶和倪凤娟一起冲着她打招呼。 她温婉一笑,一副乖乖女的模样,“睡饱了。” 奶奶站起,迎着她走来捉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果然一条腿走路是有些跛的,就是那假肢的原因吧,看来,风鸣鹤并没有骗她,“奶奶,还习惯这里的气候吧?”从欧洲飞过来,一处天寒地冻,一处温暖如春,那是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习惯,还是家里好,这的气候多好呀,老婆子我不打算走了。” “妈,你是要留下来等重孙儿吧。” “阿娟,难道你不想等孙子?” 紫伊不出声了,这个希望,那可要看洛儿什么时候醒了,风鸣鹤应该是只许他的洛儿为他生子吧。 蓦的,她突然间想起自己这一次和上一次都忘记采取避孕措施了,天,两次都是意外,所以,她给忘记了,上一次已经过了那么多天根本无法弥补了,掐指一算,今天是她的安全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早餐很丰盛,奶奶和倪凤娟围着她问长问短,她一一作答,礼貌得体,倒是后下来的风鸣鹤始终缄默不语。 第223章 泪意 从风家出来赶去上班,紫伊安静的坐在风鸣鹤的身侧,一路上他还是不声不响,直到突然间把车子停在路旁下车时才丢下一句话,“在车上等我。” 正狐疑时,紫伊看着风鸣鹤进了一家药店,须臾出来后,他的手中拎着一个小袋子,坐上车抛到她的身前,“一会儿到了公司就吃了。” 她低头看去,精致的包装,那是事后药。 心口一悸,原来他是怕她怀上了他的孩子。 “呵呵……”她低低笑着,眸中却闪过泪意,这东西,她真的不喜欢,其实,她能不能怀上孩子都是未知,她那样的身体也许这一生都很难怀上孩子了。 第五次流产时医生就亲口向她宣布过,这样习惯性的流产导致的后果就是以后都很难怀上孩子,即使是怀了,也难安胎。 出神的回想着那个医生的话语,她的手已经撕开了药盒精致的包装,浅蓝色的糖衣药片,就象是糖一样的在诱着一个孩子吃下,可她不是孩子,她是活生生的女人。 心口又是一阵悸痛,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也不看他,她摇下车窗,迎着风将一板药掷出车窗外,刚好被后面驶来的一辆车辗过,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那板药的下场,但她知道那药再也不能吃了。 风鸣鹤摇摆了一下方向盘,原本醒来时他还对她歉然来着,可是当看到手机里她发给他的那则短信时他便火了,什么叫做只是生理需求呢? 刚想要说话,身旁,女人的声音飘渺如烟般的传来,“你放心,这两天是我的安全期,月事这几天就要来了,我对那药有些过敏,所以就不必吃了,若是真的怀了,你放心,我会打掉。”一字一字说完,她很清醒,清醒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 风鸣鹤没有出声,只是突然间的加快了车速,直奔风氏的大厦。 那天,是在解决了方青嫣之后他们之间第一次的陷入了冰河期,很冷很冷的感觉,让她突然间想若是奶奶要回去欧洲,她也想顺便去转一转,透透空气,欧洲的冬天都比留在他身边要温暖许多。 忙了一个上午,中午为了避开他,紫伊干脆就去食堂吃饭了,选了个角落坐定,就是不想引人注目,却不想还是惹来了企划部的小张坐在她身旁,“杨秘书,你回来真好,我终于不必再被总裁骂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最怕的就是去总裁那里送资料了,那张脸冰山一样的恶寒,还有,他那办公室乱成那样也不许别人动一下,还是你有办法,一回来就什么都搞定了,听说总裁今天上午没发脾气也没骂人呢。” 她轻轻笑,有时候不发脾气不骂人比发脾气骂人还让人有恶寒的感觉。 那一餐饭,她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胃,竟是有些不舒服,看来,晚上她要自己煮了。 用完午餐,紫伊没有回去办公室,而是在出了电梯后转了一个弯去了顶楼的天台,大中午的太阳很毒,可那里有风吹着却是清凉无限。 紫伊拨起了欧阳飞的电话,那八千万总要做一个了断,“阿飞,那八千万我写个借条给你吧。” “什么八千万?”欧阳飞一怔,狐疑的问过来。 “就是你给风鸣鹤替我还给风家的那八千万。”有些皱眉,她可不想欠着欧阳飞什么。 “风鸣鹤他早就打回给我的卡里了。” 一阵风吹,吹着她的发丝飘扬如飞絮,她怔怔的站在风口里,原来那八千万还是她欠着他的…… 回到办公室,紫伊倒了一杯热水慢吞吞的饮净,身后的办公室里安静的仿佛不带人的气息。 提笔写下了借条,工工整整的娟秀小楷,签名的时候,她的手指刷刷点点,顷刻间就完成了借条。 下午,整理好风鸣鹤要的一份资料,她连着借条一起夹在文件夹里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一个下午都很安静,两个人之间不需要任何言语,只一个手势她就明白他需要什么。 快下班的时候,紫伊开始犹豫了,按照顾她与风鸣鹤之间的最新协议,他给她两天的假期后她就要回来上班再搬去他的公寓去住的,可现在,她直觉风鸣鹤是很反感她的,其实,早上发那一条短信她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让他对她有什么歉然,也不想让他因为昨夜的关系而觉得欠了她什么。 却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 想了一想,她还是决定晚上回去自己的出租房去住,因为那里是属于她自己的自在空间。 有些不想见他,讨厌看他那张冰冷的脸,眼看着只剩一分钟就要下班了,她拿起内线问他道:“总裁,今天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没了。”淡淡的两个字,他便挂断了电话。 紫伊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轻轻跳到十八点整,她站起,关机,背上背包大步离开。 她离开如逃难,仿如身后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是杀人魔王一样,风鸣鹤看着监控器里的女子飞快跨进电梯,他拿起电话打给了大厦大门前的保安。 “杨秘书,下班了呀。”紫伊才出了大门,迎面的保安就笑着问候过来,说实话,对这个保安她是有着好感的,那日风鸣鹤不许她进大厦,就是这个保安保全了她的面子委婉的劝她离开的。 “嗯,下班了。”她微笑回应,脚步也略缓了下来。 “杨秘书,还要搭公车吗?” “呵,是的。” “这个点坐车是最累人的。” “是呀。”可是,她已经习惯,下班高峰期,从来都是人流如潮。 保安感觉到了手中的对话机里终于传来了一声震动,他便笑道:“那快走吧,早点回去早点休息。” 她点了点头转身欲要离开,眼前却赫然停着风鸣鹤那部拉风的车子,男人正摇下车窗,不苟言笑的一张脸上让她猜不出他这是要干吗,却在她狐疑的功夫,只听他道:“上车。” 她抬腿就走,“不上。”想起早上他递给她的事后药她的心就会有绞痛的感觉,很痛很痛。 一边走一边望着车水马龙的马路,心想着若是有计程车经过那就打个车,若是没有,她就一路走到公车站坐公车回去,她从不是娇娇女,她认命。 可身后,那部车却亦步亦趋的紧跟着,丝毫也不在意路上投射过来的诧异的目光。 紫伊开始听到了汽车喇叭的声音,在t市是禁鸣喇叭的,可是风鸣鹤丝毫不管,任你喇叭声震天的响他也不理,一双眼睛不时的从摇下的车窗望向一旁疾步而行的女子,似乎认定了她早晚会上他的车似的。 周遭,不住的有风氏的员工经过,无不是投下好奇的目光,可是风鸣鹤全然不理会,仿佛这世上现在只剩下了他和她一样。 他只管开车随着她而行。 渐渐的,车后排起了长龙,甚至远远的还听到了交警车队的警笛轰鸣声,紫伊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闷头走向公车站,下班高峰期,着实是难打车。 风鸣鹤的手机响了起来,“奶奶,我才下班……” 紫伊飘渺的仿佛听到了一声奶奶,后面就听得不甚清楚了,而风鸣鹤大概说了七八句就歪过头大方冲着车外的紫伊喊道:“紫伊,奶奶电话。” 她想要不接的,也想要不理的,可是当脑海中闪过奶奶那微跛的腿时她还是顿住了脚步,纤瘦的身形站在风鸣鹤的车前,一只手递进车里,“给我。” 风鸣鹤将他的男款手机递到了紫伊手中,“给。” “奶奶,我是紫伊。”他的手机仿佛小型电脑,奢华的屏幕和按键让她在电话中呼吸着那上面散发出来的男人的味道。 “丫头,阿鹤说你煲汤煲的好,晚上我就到你们俩那去蹭饭吃了,你可要给我煲汤哟。” 紫伊扭头瞪了一眼风鸣鹤,他怎么那么喜欢让她给别人煲汤呢,她又不是他的奴隶。 他却一歪身直接就推开了车门,然后打手势示意她上车,不然,这样接起电话那走路的速度又慢了下来,风鸣鹤的车后已经排了一条长长的车龙。 她手里的是风鸣鹤的手机,迫不得已的只好上了他的车,他立码一踩油门风池电掣的向前驶去,这有点不象他了,所以,才跟奶奶说了‘待会再见’她就转头冲着他道:“风鸣鹤,干吗非让我上你那去?再说了,我打车去也一样的,还有,没必要总告诉别人我煲汤煲的好吧,我又不是你的专职保姆。”看着他一下子就讨厌了起来,恨不得使出全身力气猛捶两拳以泄心中的怒气…… 他也不看她,转了一下方向盘闷声道:“回家再说。”其实昨晚上喝多了酒要了她他就挺歉然的,一是对洛儿报歉,二是对她也报歉,偏她早上发了那么一条短信让他怎么看怎么别扭。 两个人一起在公寓附近的超市里买了食材,她买,他拎上车,才一进家门奶奶就到了,紫伊客气了两句就扔着食材进了厨房,只留风鸣鹤陪着奶奶在客厅里闲聊。 第224章 孕了 她突然间觉得不对,头探出厨房问道:“奶奶,爷爷怎么没来?” “找老战友凑酒局去了,那些老家伙们喝点小酒就尽唠些以前老掉牙的事儿,我听腻了,才不想去呢,这不,就来看看你们小两口,这房子不错,就是小了点,以后若是有孩子还是搬回去住吧。”老人家说着干脆就站起来踱到了厨房前一边跟紫伊聊天一边看着紫伊洗菜下锅再煮饭,偶尔的还帮上一把手,而且,绝对没有添乱的时候,所以,紫伊也只好由着她老人家在自己的身边絮絮叨叨个不停了。 鲜汤的味道很快就飘满了整个公寓,奶奶赞不绝口,“味道真好,喝着也一定鲜吧。” 一顿饭下来就是小九点了,风鸣鹤要送奶奶回去,奶奶坚决不让,说有司机就好了。 临出门的时候握了握紫伊的手,然后低声在她耳边道:“你男人从前糊涂,如今倒是不糊涂了,终是得了你这么一个好媳妇,汤煲的真好,紫伊,你放心,万事都有奶奶和你妈妈给你做主,那小子若是再惹你,下次我不用拐仗打他了,我直接换个棒子。” 紫伊不由得失笑,蓦然明白了风鸣鹤为什么在大厦前硬等着她上车了,原来,这里头有鬼,她跟风鸣鹤闹别扭的事奶奶早就已经知道了。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奶奶倒是有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意味,所以,门才一关上,她就直接冲着身后的男人道:“下次早些告诉我,我也早些配合了,真的不必要在马路上那么拖拖拉拉的,累人。”说完,她就冲进了餐厅准备去收拾碗筷清洗厨房。 风鸣鹤没吭声,迈着大步走进了他的房间,那一夜,两个人再也没有打过照面。 一墙之隔,却是两颗心两个世界。 她想起了阿威,而他则是想起了洛儿和衣儿。 很安静的日子,两个人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上班时在同一间办公室,下班后又住在同一间公寓,但也许就是因为那天晚上和早上发生的事情,所以,谁看着谁都有些不自在。 工作时除了必须,谁也不肯多说一句话,下班了,她煮饭,他就吃,吃完了就回去他的房间,居然再也没有去过蓝调了,也没有再喝酒了,他好象一下子变了似的让她有些咋舌,不过这样也好,这也正是她之前求之不得的与他的关系。 然而,不过半个月,紫伊就开始有些惴惴不安了,她的月事延期了一星期也没有来,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事情,她的月事一向准时,误差最多也就是两天左右,从来也没有超过一个星期的。 这有点奇怪,难不成是自己得了妇科病? 紫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因为,她明明记得那天晚上是安全期的,她却完全的遗忘了在那之前她与风鸣鹤的那一次。 中午一下班,饭也不想吃了,觉得吃什么都没胃口,打开百度搜索,搜索栏里输入一行字:月经延期半个月意味着什么? 刷刷刷,一大排的搜索结果跳了出来,除了卖堕胎药的就是回答那问题的答案:怀孕了。 她皱皱眉头,先是有些不信,随即一下子想到了之前的那一夜,那天晚上风鸣鹤也是喝多了的,他从蓝调里带走了喝多了的她。 怔怔然的看着屏幕,整个人一下子不会思维了一样,心底数着日子,还真的有一个多月了,可她除了月事没来以外倒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反应。 啊,也不对,她最近很嗜睡,头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但是没胃口,看什么也不想吃。 正想的出神,身后传来了低低弱弱的脚步声,可全神贯注的紫伊一点也没听见,还是紧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一动不动。 风鸣鹤站在了她的身后,“杨紫伊,早上青锋的那份资料哪里去了?” 男声让紫伊一怔,随即身子前顷,然后一手飞快的拿起鼠标关掉了百度搜索的页面,这才回过神来道:“在我这儿,你不是让我重新核算一下预算吗?还没好。” 风鸣鹤刚刚也看到了她电脑上的百度搜索页面,隐隐约约看到堕胎两个字,可是随即就被紫伊关了,他什么也没看清,当下也没想什么,只道:“中午加班一下核算好了就拿给我。” “哦,好的。”她慢吞吞的拿起那份青锋的资料,胃里却突的涌起了恶心的感觉。 那感觉让她浑身一震,倘若说之前她还怀疑,现在这恶心的感觉却象是作实了她怀孕的事实似的,让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幸好风鸣鹤交待好了就回去他自己的办公室了,所以,一点也没有发现紫伊的异样。 本想着出去买个试孕棒验验尿的,可是风鸣鹤催得急,那便等着核算完了这份资料再去吧。 紫伊有些心不在焉,有些注意力不集中,她管不住了她自己,很简单的一份预算,重新计算一下加减乘除就ok了,然而,她居然做了两个多小时还没做完,这有点不象她的做事风格了,很不象。 一直在等这份资料的风鸣鹤忍无可忍的拿起了内线电话,“杨紫伊,青锋的资料好了吗?” “没”,她的声音低低的弱弱的,心虚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现在真的不在工作状态,她的思维在开小差。 “拿进来给我,我自己算好了,顺便再给我倒一杯咖啡。” “是,总裁。”她沉着应着,心底里都是歉然,这次是她不对,可她,管不住自己了。 拿着资料端着咖啡走进去的时候,风鸣鹤正在审核一份报告,头也不胎的道:“放着。” 她无声放下资料和咖啡杯,转身就要退出去,他却突然道:“若是不舒服就别硬撑着,去药店买点药,然后回去休息吧。” 他的话漫不经心的传来,虽然没有看她,可是之前在她的办公室里她苍白的脸色却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的。 “好的,谢谢,那我先下班了。”她恨不得一下子冲出风鸣鹤的办公室,再一下子冲出这座大厦,验孕棒,她从中午一直想到现在了。 风鸣鹤没有追出来,只当她是感冒了什么的小病,不舒服了休息一下吃个药也就好了。 紫伊提早下班了,打着车,也不知道在t市里绕了几圈,这才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距离风氏相当远而绝对不会被熟人发现的药店旁的小吃店道:“这停一下。” 的士司机立刻停了车,她递给了他一张五十元的钞票,“不用找了。”说着,匆匆下车,然后站在树荫下乘了一下凉,眼看着的士车彻底的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敢扭头钻进药店。 “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售药员迎了过来。 紫伊理也不理,看着货架上的标签很快就找到了那一整排琳琅满目的试孕棒,随手捡了两个,便丢了钱走出了药店。 身后,是售药员尽责的追着她道:“小姐,零钱。” 她头也不回的道:“不用找了。” 出门的那一刻,刹那的风吹让她打了一个激棂,她的手落向小腹,即使还没有验过,却仿佛已经感觉到了腹中一个小生命的脉动,那么的亲切,竟是,让她期待…… 打了的士直接回到自己的出租房,鞋子一甩,光着脚丫就冲进了洗手间,试纸在盛着尿液的纸杯里粘湿了,很快的,两条粉红色的杠杠出现了。 那颜色粉的那么的不真实,让她看了又看,最后才确定她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怀孕了。 这东西,她用过,看到这样的杠杠也有五次了,她知道她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之前,每一次发现这杠杠的时候她就会大哭一场,然后想办法流掉孩子,因为,那样的孩子不能留。 可此刻,看到这两条红杠杠的时候她的心却乱了,第一次的突然间有了一种冲动,她想要留下这孩子。 一直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怀孕了的,当初第五个怀上的孩子流下的时候大夫就这样说了,“小姐,你这样的身体以后很难怀孕了。” 却不想,老天爷眷顾她让她再一次的有了身孕。 那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街道上走了很久很久,她想她就是这样的命,一直以为这辈子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可此刻,那两条红杠杠告诉她,她有可能是真的怀孕了,那是不是也代表她还有可能正常的生下来呢? 手落向小腹,仿佛就感觉到了腹中那小生命的脉动,她突然间是那么的舍不得,从前的那些孩子她不要是因为那可能的父亲不是酒鬼就是烟鬼,而且,绝对的不会对孩子负责任。 可是现在,她清楚的知道她腹中胎儿的父亲是谁,除了风鸣鹤还是风鸣鹤,而绝对的没有第二个人选。 忽而想起有些女人不想要性`爱却想要孩子的办法,那就是买精子,当然这要买的精子的主人各方面的条件都要好,身体健康是其次,重要的是聪明,这样生下来的孩子将来才是龙中龙,凤中凤。 第225章 似有 而风鸣鹤显然符合这些条件。 她心动了,她真的很想要生下这个孩子,但是倘若她要生,风鸣鹤就势必会知道,她可以瞒他一个月两个月,可是三个月后是断断再也瞒不下去的,那时她的肚子会越来越大,到时,她要怎么跟他解释? 他说过要她陪在他身边一直等到洛儿醒来才还她自由的。 她心乱了,乱成了一堆草,滋滋的疯长,长得要撑破了她的头。 就那么的坐在床上看着干净床单上的两个试孕棒,紫伊的心里烦透了,这孩子,她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叮铃”,门铃响了,猛一抬头,才发现窗外的天色早就黑透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紫伊的第一个动作先是把那两根试孕棒捡起来然后揣进了口袋里,不知道为什么,她竟是舍不得扔掉。 或者是收水费的或者是跑广告的吧,“谁呀?”她踱到门前,从透视孔里往外看着,才七点多,这个点风鸣鹤才下班没多久,应该不是他,可一眼看出去,她知道自己错了,来人,正是风鸣鹤。 透视孔外的风鸣鹤看起来似乎有些焦急,他这么急的找她做什么?皱了皱眉头,紫伊这才打开了门,“阿鹤,你怎么来了?” 风鸣鹤也不进去,就站在门前,道:“为什么手机关机?” “没……没有吧。”她没有关过手机的。 “明明是关机,你自己去看看。” 她立刻转首走进房间,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关机了,按开,又关机,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电了。”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药买了吗?” 这一问把她问住了,她去药店只卖了试孕棒,其它的药根本连半粒都没买,“那个,本来买了的,结果坐公车时给丢在车上忘记拿了。”懊恼的顺了顺头发,“不过,我现在好多了。” 他瞧瞧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晚上吃什么?” 这回,她的脑子转得快了,“我要回去你那里呢,随便炒两个菜就好了。” 他扬扬手腕,“到家就要八点半了,杨紫伊,到时候我早就饿抽了,行了,你要是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就一起出去在外面吃个饭吧。” 紫伊真的不好说什么了,况且,她今天身子懒,也不想动,不煮就不煮吧,“那要我点。” “行,随你。”他倒是大度,才进了门又出去了,就站在门前等她,高大的身形让一对正回家的小夫妻俩看着他不住的回头,就象是在欣赏大名星一样的。 紫伊换好了衣服,手里拎着一个小枕头,是荞麦填的,她向他扬了扬,“帮我拿着。” “你回来,就为了这个?” “嗯,这几天睡不踏实,我想可能是枕头不对,还是自己装的枕头好,睡着舒坦。” 他伸手接过抱在怀里,粉红色的枕头皮,与他一身白衬衫西裤看起来一点也不协调,不过,也不怕,到了停车场扔车里就好了,又不用他一路抱着,所以此刻,风鸣鹤就抱着枕头很自然的走向电梯。 坐上他的车,他开车,她静静的如往常般的坐在他的身旁,脸色还微微的有些苍白,“一会儿吃了饭再去买药吧,你想吃什么?”他瞟了她一眼问道。 她的目光扫向车窗外,蓦的就看到了一家小吃店,真的眼睛里只有小吃店,那小吃店的白炽灯下亮着三个字吸引了她的目光:手擀面。 她突然想吃,怀孕的女人想吃什么从来都是刹那间的感觉的,这一刻,她就想吃这口,手指着那家小吃店,“就这儿了。” 瞧瞧那规模,风鸣鹤本想阻止她来着,可当看着她微微有些苍白的脸色,他突然有些歉疚了,最近,他与她之间就连说话也成了奢侈了,好吧,这次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车子停了下来,紫伊轻快的跳下车子,可是当她走到风鸣鹤的身旁准备步向那家小吃店的时候,她傻住了,这家小吃店的旁边分明就是她下午才去过买药的那家药店。 想起风鸣鹤说过吃了饭再去买药,她的心一下子有些慌了。 幸好风鸣鹤没有看她的脸,他先她一步迈出去,直奔小吃店,他那样的车停在这小吃店前是那样的惹眼,门口的服务员立刻殷勤的迎上来,看看风鸣鹤,再看看紫伊,“先生太太是不是要吃手擀面?” “呵呵,你怎么知道?”这服务员倒是机灵,微笑的面容缓和了紫伊才紧张的一颗心,也许没事的,一会儿吃完了面她让他带她去其它的药店买药就好了。 女服务员一笑,“先生和太太一定是吃够了大鱼大肉,所以,想来我们这里吃手擀面。” “行,那就两碗。” “大份的还是小份的?” “我要大份的,阿鹤,你呢?” “随你。”风鸣鹤淡淡的,对这里的手擀面并不热衷,纯粹是陪着紫伊来的。 手擀面很q很好吃,就是热,热的吃不到嘴里去,却不懂风鸣鹤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很快的就吃完了一碗,她还以为他爱吃,便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要了,我出去抽根烟,再把钱付了,你吃好了就出来。” “嗯。”她埋头对付碗中的手擀面,很喜欢。 吃好了拿起手巾擦擦嘴,有种热腾腾的感觉在身体里蔓延,很舒坦,步出小吃店,迎面却没有风鸣鹤,她四周扫着他的身影,蓦的发现,他正在旁边的药店里,就在她发现他的时候,他也发现了门外吃完了手擀面的她,他向她挥挥手,“紫伊,你过来。” 她心一跳,慢吞吞走过去的时候,只想着那药店里的售药小姐不要是下午的那一个,千万不要。 他不喜欢孩子的,之前的那一次他还亲自给她买了事后药,手揣在口袋里握着那两枚试孕棒,如果被他知道了,她要怎么办? 或者,那样也干脆一点,也不用她犹豫不决了,直接不要了就是。 可是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心却是那么的痛。 她的孩子呀,也许错过了这一次,这辈子就真的不会再有了。 一条腿沉沉的迈进药店,她的目光立刻定格在那位站在风鸣鹤面前对着一大排的药极力介绍的售药员,居然,居然就是下午拿给她试孕棒的那个女孩。 这一刻,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紫伊,你快进来,你挑些药,若是还不好明天就去医院吧。” “先生,你说得病人就是她吗?”售药员把目光落向紫伊,可当两个人的视线相交的刹那,售药员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温煦了起来,然后冲着直点头的风鸣鹤道:“先生,这些药不适合你太太,你跟我来,那边的才适合。” 根本连半句给紫伊解释和说明的机会都没有,售药员直接就带着风鸣鹤站在了一排孕妇滋补的药前,那些花花绿绿的包装让那些药看起来高档极了,也许只有有钱人家的太太才会用这些吧,售药员已经敞开了话匣子,热情的对风鸣鹤奋力的介绍着,紫伊的身子后退,她扭头就跑,这药店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风鸣鹤有些纳闷,他还没有发现紫伊已经进来又溜了出去,只是向那售药员道:“小姐怎么介绍这些药给我?” “你太太那些症状应该是怀孕了呀。” 售药员笃定的口气让风鸣鹤更加狐疑,“你怎么知道?”说着,他下意识的回头,这才发现紫伊已经离开了药店,他的大脑警铃大作,只奈着性子等着售药员的回答。 “她下午才来买了试孕棒,你瞧瞧,她一定是想要在最佳的时机给你一个惊喜呢,先生,对不起,我不该说的……”售药员也瞧着紫伊离开了,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自己可能犯错了。 却已经晚了。 那后面的两句风鸣鹤根本没听到,他跑得飞快,几个大步就追上了紫伊,拥着她就向车前走去,闷闷的脸上写着风雨欲来,他想杀人。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那这孩子…… 不,应该不是他的,那晚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左右,即使是她真的有了也不可能现在就查出来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这孩子不是他的。 她以为他会把她甩上车,然后冲着她吼冲着她叫,然后大声质问。 可是这所有,一件也没有发生。 风鸣鹤把杨紫伊放在了副驾驶座的位置上,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不算温柔也不算残暴,放下后居然还随手替她系上了安全带,动作中不带一丝粗鲁,然而,他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表情,甚至于有点铁青。 紫伊宁愿他说话他问她些什么,偏偏,他就是不说。 启动了车子,车子飞快的向前方驶去,握着方向盘的男人眼睛直盯着前方,紫伊几次欲要开口,偏偏话到嘴边就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快得让她思想上没有任何准备,她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 风鸣鹤没有摇上车窗,只任车外的风汩汩的流进车内,吹着她的发不住的飘扬,忽而拂到他的脸颊,带着皂角的香气,似有若无。 第226章 妥协 车子终于缓下了速度,可是,当紫伊看到车窗外的医院大楼的时候,她怔住了。 这不是一七六军医院,也就是说这不是洛儿所在的医院。 一瞬间,她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风鸣鹤,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她试着放柔了声音问他,看着他阴沉的侧脸,想起她欠他的八千万,她皱眉。 “验孕,试孕棒有时候也不准的,还是来医院以科学的手段确定一下比较好。” “不用了。”她淡淡的看着前方,车子却已驶进了停车场。 “要验,杨紫伊,你得记住,你现在是我老婆。” 呵呵,名义上的老婆而已,不过以前是受他爸妈的制约,现在则变成是受他的了,抿了抿唇,她轻声道:“第六次了,我有经验,我真的怀孕了。” “我不信,一定要给我验。”他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对于她才说过的什么第六次一点感觉也没有,他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意思,只是知道现在的他所谓的老婆可能是怀孕了,可,孩子很有可能不是他的。 “好吧,随你。”表面上那层怎么也捅不破的关系告诉她,此刻的她最好妥协,因为,她是真的动了心了要留下这孩子的,可她更知道,他不喜欢孩子,尤其不喜欢她生的孩子。 那天早上的事后药闪过眼前,她的心口一痛,额上顿时都是汗意,却还是随着他安静的下了车。 下车的时候,紫伊还有一丝侥幸,因为这个时候门诊已经下班了,而急诊的医生不过是随便哪一个科室的值班医生罢了,再说了,检验科也下班了。 可是,她错了。 风鸣鹤一通电话就把她带到了妇产科住院部。 妇产科的大夫那就是一个专业,而且对口。 十分钟,女医生带着她走出办公室,然后公事公办的冲着风鸣鹤道:“恭喜风先生,你妻子怀孕了。” “谢谢张医生。”风鸣鹤客气的伸出手与女医生握了一下,然后转首向她,“紫伊,走吧。” 她如小猫一样的走在他的身后,突然间发现他的个子好高好高,高了她足有一头。 上了车,两个人才坐稳,她便道:“我想要这个孩子。”不想再与他僵下去了,早晚要说的,她要把自己心里想的全都说出来,不然,他再把类似‘事后药’的东西拿到她面前或者强行把她送进人流室,那她要怎么办? “谁的?”他冷声问,语音如刀的刃,锋利无比。 “呵呵,我以前怀过五个了,这是第六个,哪一个孩子我都不知道是谁的,风鸣鹤,这个我也不知道。”她自嘲的说着,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心底里便是一阵悸痛,她到现在还是活着的其实已经是万幸了。 车子却倏的一个急刹车就停在了路边,根本不管这是不是t市的主要交通要道上,也不管他后面有多少车紧跟着,幸亏后面那部车的司机机灵才没有与他的车来个连环撞,她扭头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觉得我给你戴绿帽了,那么,等我的肚子显了形我就去国外,生下孩子我自己安排好再回来陪你演戏,如何?如果你觉得这样我会欠你半年的工作时间,那我以后补上,如何?”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可是心底是怎么都不想打掉这孩子的。 沉默,风鸣鹤一直都在沉默,半晌,他燃了一根烟,然后慢吞吞的吸了一口这才启动车子,道:“要留下这孩子也行,可你,必须告诉我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否则,没的商量。” 她先愣了片刻,随即道:“如果我说这孩子是你的,行不行?” 说完,连她自己都后悔了,他早就表明过他的立场了,他不要她生的孩子。 手绞着衣角,这一刻,她真的开始忐忑了。 “哈哈……呵呵……杨紫伊,你把我当什么?”风鸣鹤居然一边开车一边一手伸过来揪起了她的衣领,“你把我当傻瓜是不是?行,当就当了,可是不是我的就是不是我的,你若是不说,明天我就带你去做掉。” 紫伊一下子懵住了,脖子上的那只手勒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手下意识的就要掰开他的手,可他的手是那么的用力,她说了是他的了,他却不信。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的奇怪,有时候你说真话人家死也不信,可有时候你说谎话人家却偏偏信了。 脑子里开始想象孩子在被他送进人流室里拿出来的血腥画面,她的眉头皱了皱,然后道:“欧阳飞的。” 那是她此刻唯一想到的能搪塞得了他的名字。 风鸣鹤又沉默了,又是狠吸了一口烟,然后专注的开着车子,专注的甚至连烟头烧到了手指都没有感觉,倒是她听到了‘嘶啦’一声才发现了,“阿鹤,你的手……” 他这才感觉到了痛意,随即将那烟头松开坠落在夜色中的马路上,很快灭去,就象是一颗流星一样,只有那划过时的短暂灿烂。 “好,既然你说了,这孩子就留着,就算是为洛儿积积德吧,等洛儿醒了,你就带着孩子离开,我不会给你和孩子一毛钱。” 那是当然,她也不会要他的钱,欠了他八千万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还。 有点不相信一切会这么顺利,她咬了咬唇,很疼的感觉,良久,她看车窗外的夜色道:“谢谢。” “不过杨紫伊我可要提醒你了,欧阳家是不会承认这孩子的,你最好少打欧阳飞的主意。” 她轻轻笑,心情好得不得了,也不管他会不会生气,一歪身子唇就在他的脸上印了一下, “他不要就不要呗,只要我要就好了,孩子是我的,跟他无关。” 很轻很轻的低语,却连着男人脸上那才印下的湿湿的一吻,让男人心头莫名泛起涟漪,听她的话,她似乎并不在意欧阳飞,她说孩子跟欧阳飞无关。 可是,是这样吗? 中午下了班,紫伊立刻就冲出了办公室,昨晚上太晚了,她也来不及准备什么,可是现在下班了,她要去买一双只能有一点点鞋跟的鞋子,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她要做母亲了。 即使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即使胃还有些不舒服,可是她很开心,那开心是写在脸上的,甚至可以让人感觉得到。 “杨秘书,捡到了钱了?”才到了一楼大厅,人事部的金牌女助理就笑眯眯的问她。 她一笑,“胡说什么呢,就是想逛逛街。” “不吃午饭了?” “吃呀,逛街和吃午饭一起解决。” “要不要我陪你?”女秘书毛遂自荐。 紫伊不好拒绝了,直接拒绝真的很伤人的,于是道:“走吧,我请。” “成,你是总裁夫人,你不请我我就说你不体衅下属。”女秘书嘿嘿笑,一手已经亲络的拉起了她的手。 紫伊有些不自在,却不好表现出来什么,其实她今天中午还有一个任务的,那就是给欧阳飞打个电话,请他帮忙千万别说穿帮了,原本昨晚上要打的,可是昨晚太晚了,她想若是在人家睡得正酣的时候把人叫醒再说些根本不着边际的让人着恼的事情,欧阳飞一准会劈了她,可现在,她想在中午告诉欧阳飞只怕又泡汤了。 午餐吃的饺子,现包现煮的,看着那馅就是一个新鲜,吃着也好,足足吃了二十几个,这才放下了筷子,“好吃吗?”迎面的女秘书也正在对付小碟子里的最后一个呢。 “真撑。”吃好了,她直起身子抽了纸巾一边擦嘴一边目光迎向紫伊。 紫伊一笑,“走吧,我们去逛街。” “杨秘书,你还真要买东西呀,可你瞧瞧,离上班只剩半个小时了,能买什么?” “哦,我随便买双鞋,昨儿个把脚踝给崴了一下,穿带跟的鞋一走路就痛,我想换双矮跟的鞋。”她笑着,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她总不至于要学古人那般拿块布裹了胸再裹了小腹隐藏孕意吗? 她的孩子她舍不得。 挤着压着都舍不得。 突然间就觉得这才出现在她生命里还没见面的小家伙亲的不行,她爱上了这个宝贝。 真的买了一双微微有一点跟的黑色凉鞋,不是很好看,但是很实用,她如今,真的不管好不好看了,一切以宝宝为主。 虽然她没怎么挑,可是赶回公司的时候差一点就迟到了,匆忙的奔向办公室,一推门,门侧的小会客室里赫然就坐着风鸣鹤和欧阳飞。 他居然,叫来了欧阳飞。 而她,还没有来得及把一切告诉欧阳飞…… 绪,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其实,她真的很想告诉风鸣鹤这孩子是他的,可是昨天她说了,他不信。 会客室的桌子上很空,滴水不见。 紫伊泡了两杯茶,茶香四溢,惹得会客室里的两个男子一起回头,“嗨,紫伊,脸色怎么这么差?”欧阳飞笑眯眯的开口,没有任何尴尬的感觉。 “哦,没睡好吧。”她轻声语,把茶杯一一的摆在两个男人面前。 第227章 疑惑 “这衣服不错,比你以前穿的漂亮多了,不过这鞋子可就不配了,黑色平底皮鞋配这一身小洋装真真是浪费了。”欧阳飞随性说道,“还有,你那眼镜就不能换一付吗?” 斜睨了一眼欧阳飞,如果可以,紫伊真想找了针线缝了他的嘴,“喝茶。”说完,转身便走,有风鸣鹤坐在当场,她现在想窜供也来不及了。 “坐下。”一直没说话的风鸣鹤在她转身的刹那开口了 “啊?”她满脸疑惑,“总裁,你和欧阳先生谈生意,我还是回避的好。” “不是生意,是私事。”风鸣鹤的声音不高不低,却象是一颗定时炸弹投在人群里的感觉一样,让人心恐慌,仿佛那颗炸弹随时都会被引爆。 瞄了瞄腕表,“总裁,现在是上班时间。” “请假了,一会儿谈完记得去销假,你的我的。” 她无语了,只好坐在他的身旁,望着对面的欧阳飞她真的有点尴尬,心跳也越来越快,倘若风鸣鹤说了孩子是欧阳飞的,那欧阳飞不承认怎么办? 紫伊开始各种假想,尽可能的想些办法来对付风鸣鹤,累呀,她的心跳已加速。 却不想风鸣鹤并不急着说事,而是大大方方的一探手就端过了欧阳飞面前的那杯茶,“阿飞,我记得你不喝茶的,这茶给我吧。”他品起了欧阳飞的那杯茶,然后把他自己的推给了紫伊,同时打了个电话到总台,让送咖啡来。 紫伊越来越无语了,坐在那儿如坐针毡一样,手中的茶举起放下,最终,她的目光扫向正品茶独酌的风鸣鹤,“阿鹤,你到底要说什么?说吧。” 风鸣鹤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茶杯,然后冲着欧阳飞微微一笑,“好,那我就说了,我是有两件事要请阿飞帮忙,不知你意下如何?” “先说啥事。”欧阳飞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两个男人突然间就象是两只斗牛一样相互对视着。 “放心,你绝对都可以做到,这第一件事吗,就是要请你那家影楼替我和紫伊拍摄婚纱照。” “哦。”欧阳飞的脸色当即变了变,“那么第二件事呢?” “阿飞,请你做我和紫伊婚礼现场的伴郎。” “哈哈,阿鹤,你叫我来就是谈这事?”欧阳飞的脸上堆满了笑,却谁也看不出他笑意底下的心思如何。 紫伊的手并扰放在腿上,她是微微的松了口气,只要风鸣鹤不去质问欧阳飞孩子的事就好,不然,她不止是糗大了,还不知道要当着两个男人的面怎么解释。 “是,就这两件事,怎么,你不愿意?” “哈哈,愿意,当然愿意,我就说呢,证都领了那么久了,却还掖着藏着的不让人知道,阿鹤你忒也太不地道了,不过现在好了,紫伊终于可以大大方方的做风太太了,恭喜恭喜。”他说着就抱拳,然后目光扫过风鸣鹤落在紫伊的身上,“要是什么时候再抱上一个孩子,那你们这一家可就堪称完美无缺了。” 风鸣鹤与紫伊的脸色几乎是同时一变,紫伊以为欧阳飞是知道孩子的事了,但是他一定以为孩子是风鸣鹤的,所以这样说也无可厚非,但她同时更知道这句话听在风鸣鹤的耳朵里可又是另一番意义了,她刚想要说话,那边,风鸣鹤已经倏的站起,然后冲着欧阳飞道:“好久没活动筋骨了,阿飞要不要一起去比试比试。” 火药味愈发的浓郁,浓郁的让人就要窒息了,风鸣鹤的表现欧阳飞不是没有感觉到,可他一直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好道:“好呀,乐于奉陪。” 两个人说着就起身往外走,欧阳飞是背对着门的,而紫伊和风鸣鹤则是面对着门的方向的,就在欧阳飞要转身的时候,紫伊突然一叫,“阿飞,小心。” 却已经晚了,刚刚好的,来送咖啡的总台小姐正端过来的咖啡就这样的被他一撞,“哗啦”,洒了一地,也溅到了欧阳飞的衣袖上。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总台小姐当时吓得脸都绿了,手哆嗦着直接伸过来,下意识的就要替欧阳飞掸去身上的水渍。 欧阳飞身形一闪,“我自己来,没事。” “这……”欧阳飞的拒绝让那女孩更加惶恐了,“要不,你脱了衣服我帮你洗洗?” 可欧阳飞还没回应,风鸣鹤便道:“下去吧,这没你的事了,阿飞的衣服自有人会替他洗。”言外之意就是根本不用人操心,紫伊的脸上红一片青一片,仿佛他指着的是她会替欧阳飞洗了一样。 “阿鹤,你等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眼看着欧阳飞和总台小姐就要出离会客室了,紫伊忍无可忍的叫住了风鸣鹤。 风鸣鹤停步,伸手一探就搂了她在怀里,两个人瞬间重叠的影子刚刚的投射在欧阳飞的面前的地板上,暗影浮动,灼痛了他的一颗心。 原来心丢了的感觉,就是这样的。 痛。 很痛。 “什么事?”他笑涔涔的脸贴近她,这画面让她想起了酒吧里的贴面舞,男人与女人的脸大抵就是这个距离的。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小步,然后尽可能的压低声音,“风鸣鹤,你真的要跟我举办婚礼?” “是的。”他笑,一脸无害,她却觉得他更加象大尾马狼了。 “那洛儿呢?等洛儿醒了你怎么向她解释?”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吧。”看着她的眼睛,风鸣鹤的笑意玩味,“或者,你想陪在你身边的新郎另有其人?” “呵呵,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吧。”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说过做他老婆,却没答应要把心给他,说完,她越过他优雅走人,再也不看他一眼了。 这男人,根本不按牌理出牌,居然没有与她做任何商量的就宣布要跟她结婚,她有些头大,她喜欢现在安静的生活,不想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 “杨紫伊,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能把你送进人流室。”男人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她腹中的胎儿,有一瞬间,他想掐死她。 她大步流星的离开,根本不理会他的威胁,若是真的流了,那也是她的命,她尽力了就好。 顶楼与办公楼一墙之隔的房间,推开门时才发现那是一间柔道室。 欧阳飞已经率先换好了柔道服,抑或是他想要换下那件湿衣服。 紫伊真的想逃,可她知道她不能,瞧这两个男人的架势,只怕要‘文明’的打一架了。 风鸣鹤也换好了柔道服,一黑一白,宽松的柔道服穿在两个人的身上各有各的味道,欧阳飞是看起来成熟一些,也帅气了一些,而风鸣鹤则是从骨子里就泛出一股子慵懒而颓废的意味,却让他更象一个男人。 两手一动,两个人摆出了姿势。 再一点头,刹那间,眼前的两个男人就如同猛虎出山一样各自使出了杀手锏。 柔道室里传出嘭嘭的闷响起,让人触目惊心。 蓦的,一个过肩摔,欧阳飞被摔在了地上,可是他随即就弹跳了起来,一个单膀较劲,欧阳飞胜出,甩得风鸣鹤差一点就被摔倒了,这他的神情开始严肃,紫伊则是看得心惊胆战,索性不看了,低着头看着鞋尖,就用声音来判断是不是出事了。 她觉得一定会出事的。 风鸣鹤那丫的真的很奇怪,难道,他是吃醋了?蓦然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她准备抬眼看看那个男人,却不想,抬头看到的都是血腥,一个唇角挂着血,一个鼻子滴着血,风鸣鹤捡起地上的一块手巾擦着汗,然后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阿飞,你流鼻血了,是想女人了吧?” 欧阳飞不甘示弱,他迎向风鸣鹤,然后拍拍他的肩,“要不,晚上一起去蓝调喝一杯?” “成,就这么说定了,今儿打得真过瘾。” 两个男人谁也不挑明,可是话里话外,说话做事无不是杠上了。 眼看着只是小伤而无大碍,紫伊的心终于放下了,急忙站起去取了公司里备用的医药箱,取了药水和棉签,回头时却是两个男人一起站在她面前,她皱眉,直接又转身,把后背对准了他们两个,“这么大的人了还打架,自己擦药,我去销假,我要工作了。” 两个男人闷声不响的站在那里,最终谁也没上药,因为他们觉得上药有失自己的身份,那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就拿纸巾随便拭了拭血意就算解决问题了。 紫伊让自己忙碌了起来,心一直慌慌的,两个男人之间到底私下说了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觉得有点对不住欧阳飞,他替她背黑锅了。 两个男人是在那瓶药水前分道扬镳的,风鸣鹤进了他的办公室,欧阳飞则是笑嘻嘻的踱到了紫伊的身后,“杨紫伊,风鸣鹤那小子的醋劲不小,你说吧,他是不是把我想象成情敌了?” 拿着笔的手一滞,那支笔也顺带的垂落了下去,她随即压低声音道:“我怀孕了,我跟他说孩子是你的。” 第228章 想要 欧阳飞的口型张成了“o”字型,“你,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一古脑的说出来,她同时转首,“你行行好,我想要这孩子,很想要。” “你说是我的?”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杨紫伊,你没搞错吧,我什么时候跟你有过……” 得,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表情,看着他有点‘惊吓过度’的样子,她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先替我家宝宝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等他生下来,我带他去给你作揖。” “别,别做什么揖磕什么头了,就来点实在的,叫我干爹就好了,还有,你得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我就是背黑锅也要背得透彻点吧,不然,太倒霉了,下回再来,不知道那小子要怎么在柔道室里下死手的摔我呢。” 欧阳飞说得可怜兮兮的,她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的,那天晚上,我喝多了。”轻描淡写的说过,也打发走了欧阳飞,她才要俯首工作,内线电话响了,是风鸣鹤。 “总裁,你找我。” “嗯,找一家花店替我订上紫玫瑰,每天一束。” “好,送哪里?” “蓝调。”他吩咐完了就挂断电话,她细细一想,好象从那天两人发生了‘性’的关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而且,也没有去过蓝调,现在,他的心又开始对另一个她蠢蠢欲动了? 风鸣鹤开始忙碌了起来,他在忙着筹备婚礼的各项事宜,而且尤其的热衷,每天,他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车里,她就坐在他的身旁,办公室里,她就坐在他的办公室外,可是,他对她却渐渐沉默了。 她猜不透他的心,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明明不喜欢她,为什么偏要与她结婚呢? 三天了,每天晚上风鸣鹤都是吃了晚饭就出去,她自然知道他是去了蓝调,可是,她却什么也不能说。 烦,她查阅了大量书籍,甚至悄悄的问询过医生,给她的回答都是一次醉酒而怀了的孩子通常不会有什么问题,而长期饮酒而怀下的孩子就会有问题了,这让她更放心的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了。 除了厌食和嗜睡以外,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于也很少呕吐。 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的宝贝,紫伊觉得这孩子就好象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一样,让她感觉到了生命的延续带给自己的快乐。 这天晚上风鸣鹤吃完了晚饭照例出去了,紫伊立刻拿起了背包,她准备出去逛逛街,买几本育婴的书,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玩意,现在,她最喜欢看的就是那些小玩意了。 流连在书店里,觉得哪本书都好,索性了就买了五本,回去慢慢看,再到商场里捡了一套婴儿穿的小衣服,看着,就感觉孩子已经生下来已经就要抱在怀里了一样,这一次,孩子没有任何流产的症状,她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孩子带给她的欣喜让她甚至忘记了那个人,阿威,他仿佛已经走离了她的世界。 那些曾经的过去,也许就让他永远的成为过去吧,她突然间再也不想去追问追查当年的那个男子为何要那般残忍的对她了。 孩子,给了她生命的希望。 杨雪晶的电话就是在紫伊走出商场的时候响起来的,“妈,还没睡呀?” “你不也是。”妈妈笑了笑,“在外面吗?” “嗯。”她正在马路上要拦车,所以,电话里响起了车子呼啸而过的声音,让杨雪晶捕捉到了。 “妈收到了。”杨雪晶的声音里泛着温柔,“怎么不早些告诉妈呢?妈想见见他。” 紫伊傻住了,“妈,你说什么?你收到什么了?”她有些狐疑,大脑开始拼命拼命的思考,蓦的,她想到了,妈妈说想要见见他,难道是指风鸣鹤? “这丫头,都要举行婚礼了还瞒着妈妈,怎么,难道请柬不是你寄过来的?” 紫伊无声了,那应该是结婚请柬吧,“妈,我这两天才答应他的,本想着要告诉你,可还没来得及说呢,他就……”她只能这样说了,不然,她真的没办法给妈妈一个解释。 “好吧,咱们家的老姑娘伊儿终于要嫁人了,妈妈不生气,只要你嫁了,还嫁得幸福妈就放心了,妈打听过了,风鸣鹤家世不错,以后,你要好好跟人家过日子,明天就是周末,你爸会来妈这里,你就带他回家吃一顿便饭吧,不然,婚礼的现场我这个准丈母娘很有可能认错了新郎官。” 紫伊脸红了,却不知道风鸣鹤能不能答应,可他既然连请柬都替她寄了,那应该能答应吧,晚上,她决定等风鸣鹤回来问问他,但是,在电话里她立码就答应了妈妈,“好,明天见。” 可是那晚,风鸣鹤过了凌晨才回来,一身的酒味让紫伊皱眉,紫伊坐在沙发上看着他推门而入,他的身形有些踉跄,走路也不是很稳,想了一想,她还是决定明早坐车的时候再说,于是,她安静的坐在沙发上想等他回到房间再回去睡觉,却不想,风鸣鹤手一抬就按亮了客厅里的吊灯,水晶吊灯在夜晚里清晰的照亮了客厅里的一切,也让紫伊无所遁形。 “等门呢?”风鸣鹤满身酒意的向她走来,那双原本黝黑的眸子此刻仿佛泛着雾气一样的让她看不清楚,而这个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他怀里的那一束花,紫色的玫瑰娇娆而怒放,很美。 她原本不想说想要回去房间睡觉的,可此刻,他已经追问过来了,她只好道:“下次寄请柬这样的事向我打个招呼,好不好?” “杨紫伊,你爸都把你卖了那么久了,你妈居然还被蒙在谷里,你不觉得你早就有义务告诉你妈事实了吗?她现在的幸福不是她自己争取到的,而是靠着你这个女儿才有的。”风鸣鹤醉意醺醺的低吼着,却也没有说错。 “风鸣鹤,那是我跟我妈之间的事,请你不要插手。” “为什么不能插手?如今,我们要结婚了,孩子都要有了,难不成要等着你的野种生下来抱着她一起去见你妈吗?” 他越说越是难听,她的孩子不是野种,他这样分明就是骂她是野女人,一口气喘不匀,她的脸涨红了起来,然后,飞快的扬手,就在猝然间结结实实的把一巴掌落在了风鸣鹤的脸上,醉了的他根本来不及避开,客厅里顿时回响着巴掌声的回音,让紫伊颤颤的向后一退,因为,她看到了风鸣鹤眼底随之而起的怒火。 可是身后就是沙发,她无处可逃,他的手落在她的肩上,如拎小鸡一样的拎起了她的身体…… 紫伊怕极了,她的手下意识的护住了小腹,那是她的宝贝,是她生命的延续,是她一心一意要守护住的孩子。 “呵呵,哈哈,欧阳飞难道不知道你怀了他的野种,难道很愿意让他的孩子认我做爹吗?杨紫伊,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他的样子就如撒旦在这暗夜里凌虐着她的心泛起恐慌,他不爱她,与她结婚只是想要安静的不被父母骚扰的等着洛儿醒来,那她的孩子是谁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阿鹤,如果你不愿意,你不必与我结婚。” “那你要我怎么样?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你有了身孕,不日就再也隐瞒不住,你让我对奶奶怎么交待?” 原来,是为了奶奶,微一思量,她想起了他国外的分公司,“阿鹤,不如让我去国外吧,等生下这个孩子,我再回来。” “杨紫伊,你觉得生下来了,你真的愿意离开他?” 他问得她无语了,是呀,如果孩子真的生下来,没有哪个母亲愿意骨肉分离的,他说得没错。 “是吧,被我说对了是不是?你在这里干吗?还不睡就是想要告诉我你要去国外吗?甭想,我不许。” 他的声音真吵,让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视线落在他垂在身侧的那束花上,“给我的吗?好漂亮,阿鹤,我拿去插起来。”只是想要离他远点,她故意的找着籍口要他松开她 却不想,他吼道:“不是给你的,是给衣儿的,是衣儿,是她,不是你。” 他吼得那么的大声,让她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耳朵,她不想听,他居然好象是真的喜欢上了另一个她? 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连我的声音都不想听了?是不是在想着欧阳飞?” “不是,我没有,阿鹤,去睡吧,我乏了,你也困了。”她哄着他,不能跟醉鬼一般见识呀,她现在最不想跟他起冲突了,保住宝贝要紧。 “不是?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他喃喃而语着那三个字,然后居然就松开了她的身体,转身缓缓走向他的房间,而口中的那三个字就没有停过,一直不停的念着,说着。 眼看着风鸣鹤终于松开了自己,紫伊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想着明天晚上的约定,她皱眉了。 第229章 空无 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想跟她去见杨雪晶。 风鸣鹤应该是睡着了,甚至于连沐浴都没有,就那么的一进卧室里就睡着了。 等了一个晚上的结果就是她根本来不及说出来明天晚上要去见妈妈的事。 隔天醒来,紫伊推门而出,准备在车上解决她昨晚上没有说出口的事情,可是客厅里静悄悄的,从前的每天早上都是他比她起得早出来的早,可是今天,风鸣鹤没有在门前等他。 倏的冲到他的房间,空无一人。 他不在。 紫伊有些慌了,这是自从他宣布要跟她结婚之后他第一次在早起的时候失踪。 桌子上,床上,而后又冲回客厅,终于,在沙发的一角她看到了一张所谓的字条,其实就是一张广告单,不过,她在那上面找到了他的字迹,很潦草的字迹,显见他写得很急,于是,随便拿了张广告单就写了,幸好,她认真的发现了。 “紫伊,急差,我去s市,后天回来。” 她是他的秘书,可她居然一点他要出差的征兆都不知道。 又一次颓然的坐倒在沙发上,看来,她只能中午推掉母亲晚上的邀约了。 昨天,她真的不该答应母亲,倘若不答应,那便也不会有今晚的尴尬了。 可她,偏就答应了。 中午一下班,紫伊便打给了杨水晶,电话只想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紫伊,是你吗?” 居然不是妈妈,而是洪文强,那个让她最讨厌的男人,紫伊没吭声,随手就放下了手机,她不想跟那个男人说话。 似乎是猜到了她会有这样的反应,电话里洪文强急忙道:“紫伊,你妈妈她恐怕是……” 洪文强的声音有些悲凄,仿佛很伤心一样,紫伊吓了一跳,急忙的重新拿起手机,道:“我妈怎么了?” “肝癌晚期,紫伊,她说你晚上会回来看她,现在就开始在厨房里准备晚上的饭菜呢,可是……” “不是良性囊肿吗?怎么突然间又是肝癌了,为什么妈不早些跟我说?”她急了,也有点慌了。 “你妈不让说。” 那他还不是说了,紫伊一下子警觉起来,“姓洪的,你是不是骗我?” “杨紫伊,雪晶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女儿,这种事我也能骗你吗?不信你自己来看看就知道了,你妈妈脸色很不好。”说完,似乎是极为气恼的挂断了电话。 妈妈真的病的很严重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晚上她不带风鸣鹤回去,妈妈一定会多心的,可是洪文强的话又有几分可以信呢,想了又想,她终于又恢复了镇定,紫伊打给了妈妈经常看病的主治医师张主任,却不曾想得到的答案居然与洪文强所说一致。 看来,洪文强这次并没有骗她了。 一个下午,紫伊都是心神不宁的,若是不去,妈妈那边真的不好交待,可若是去,风鸣鹤根本就不在t市,他飞去s市了。 手中的手机不知道摆弄了多久,最后,她还是打给了风鸣鹤,铃声响了很久风鸣鹤才接起,“紫伊,我在开会,什么事?” 她很想问他在跟谁开会?可是,她于他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罢了,她什么也不是,张了张唇,她轻声道:“我想问你晚上回来不?” “不是说了吗,后天从s市飞回,我先挂了,会议室里的人都等着我呢。”很明显的不耐烦,还没等到她回应,他已经一下子挂断了电话。 紫伊根本没心思工作了,反正风鸣鹤不在,她的事情也少了许多。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绝妈妈。 妈妈的病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她结婚的时候,蓦然,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欧阳飞。 可是这样对他真的很不公平。 那张脸每每让她看到的时候,她心里想着更多的则是欧阳威。 想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她还决定让欧阳飞陪着她回去见妈妈了。 挨过一天是一天,妈妈开心就好,张医生说妈妈的日子不多了。 眼看着就要下班了,紫伊只好硬着头皮拨通了欧阳飞的电话。 “丫头,怎么想起我了?什么时候来拍婚纱照呀?影楼那边我已经知会过了。” “阿飞,还早着呢,况且阿鹤这两天也不在,过几天再去拍吧,我……”只说了一个‘我’字,她就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这般的求欧阳飞,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她不能总是利用他吧,还没说她就觉得自己很卑鄙了。 “丫头,说吧,只要不是让我替你去死,什么事我都答应,话说,我是很爱惜自己的生命的。” 一咬牙一跺脚,为了妈妈,她豁出去了,“阿飞,我想你今晚上陪我去见我妈。” “什么?杨紫伊你再说一遍?你要我陪你见谁去?”欧阳飞仿佛听到了什么耸人听闻的话语似的,手机从一只耳朵交到另一只耳朵上,他以为自己真的听错了。 “我妈。” “哈哈,你有没有搞错,我陪你去见你妈做什么?我一不是你男友,二不是你老公,三不是你孩子的爸,你放着风鸣鹤那个大活人不用,要我陪你见什么你妈……” “阿飞,我妈病了,肝癌晚期,没多少日子了,她要我今晚上回家,带上……带上……” “带上你未来的老公是不是?” “是,可是阿鹤去s市出差了,他不在。” “那你跟你妈说他不在好了。” “可我昨晚上已经答应我妈了,阿鹤是一早突然间走的,走的时候只给我留了个字条,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他就走了。”她试着把前因后果说清楚,有点累,不,是很累。 “不去,让我背黑锅的事我可不想做了,一次就够倒楣的了,别说我弄大了你的肚子,我连亲都没亲过你,居然还要受着风鸣鹤那小子的冷嘲热讽,杨紫伊你说,我是不是亏大了……” 他越说越离谱,可是却也是有道理的,紫伊的脸越来越红,“阿飞,对不起,那我先挂了,改天再聊。”她再也听不下去了,欧阳飞再继续说下去,她准备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不然,她觉得自己太卑鄙了,完全就是卑鄙小人一个。 随手就挂断了电话,可她才挂断,欧阳飞的手机就回拨了回来。 不想接,她烦透了。 都说有身孕的女人心娇,她现在就是,她心情不好,很不好。 手指一按,紫伊直接就关了手机,看看下班时间到了,她只好一个人硬着头皮去看妈妈了,妈妈的病那么严重了,她不能不闻不问甚至连看都不去看妈妈的。 习惯了风鸣鹤载她上下班,他突然间不在,她才发觉好象少了些什么似的。 人就是这样,优越惯了突然间的没了就会不习惯,不,她要习惯没有他的日子,早晚有一天,他就不会再属于她了,那时候,他只属于洛儿,而她,只能离开。 下班的高峰期,车很难拦,眼见着的计程车上都有载客,偏她这附近没有直达妈妈那里的公交车,正着急着,突的一辆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摇下,欧阳飞一张俊颜张扬的探出了半边,“快上车,不然我被交警逮到你要替我交罚单。” 来不及犹豫,耳边的喇叭声催着她被动的跳上了车子,人还没坐稳,欧阳飞的车子便呼啸驶出,“丫头,说吧,你妈住哪儿?” 紫伊感动的就差眼泪没流出来了,一探头,她飞快的在欧阳飞的脸上亲了一下,他来了,真好。 可就是那么瞬间的功夫,直觉车身的一侧有什么闪过,那闪光让她下意识的转首,眼里除了车就是车,车水马龙的她根本看不清那车里的人,车子就疾驰而过了。 也许,是她太敏感了吧,不可能这么巧的,“阿飞,长青路。” “ok。”欧阳飞便将车子驶向了左车道,从那里可以转弯直奔长青路,“紫伊,你瞧,我也不知道要带什么过去,我就买了那些东西,你看行不?要是不行,一会儿路过哪里咱们再去买。” 紫伊回头一瞧,后车座上整排的滋补品,应有尽有,但凡能买的欧阳飞都买了吧,估计可以开一个小型超市了,“喂,不用那么多。” “我也不会买,索性就把货架上的每种都要了一样,你要是不喜欢,一会儿拐弯我直接扔垃圾箱好了。” 她哪敢说不喜欢呀,心里感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阿飞,我感动的不行了。” “别,我才不要什么感动,你若是真有心,那就以身相许吧。”他说着,居然响亮的吹了一声口哨,那一刹那,紫伊怔住了。 他与阿威,竟是那么的象,真的好象,“阿飞,欧阳威是你什么人?”脱口问出,也是她许久以来的疑惑。 “这个……”欧阳飞迟疑了一下,然后道:“你认识他?” 这四个字,却问倒了她,可是,紫伊转而想起风鸣鹤,她也问过风鸣鹤阿威的事情,谁知道他们两个男人之间有没有讨论过呢,只一想,她便道:“认识。” 第230章 期待 “很熟?”欧阳飞似乎是有点紧张了,就连车速也缓了一来,一双眼睛不住的瞟向身旁的她。 “不说。”她一笑,根本不回答他。 “为什么不说?” “你还没告诉我欧阳威是你什么人呢?是不是兄弟?” 欧阳飞顿了一顿,这才道:“可不可以不回答?” “为什么?” “秘密。” “那好吧,那我也不用回答你的问题了。” “丫头,你跟他真的很熟?”却不想欧阳飞还是又问了一遍。 “开车吧,我妈打电话了,你听,这铃声就是她的。”手指按下接起电话,“妈,我在路上。” “风先生有来吗?”杨雪晶期待的问道。 “嗯。”紫伊含糊不清的说着,如果她现在反悔,还有机会不连累欧阳飞,可是…… “那妈现在开始炒菜了,等你们一进门就可以吃了。” “好的,一会儿见。” 她的鼻子一酸,妈妈好久都没有煮饭给她吃了,想着张医生说起母亲病时的郑重,一瞬间,她的眼泪不可遏止的就流了下来。 一张纸巾递到了她的面前,“拿着,真丑。” 欧阳飞揶揄的声音传来,可他明明没看她,却知道她在流泪。 那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飞落,落在她的心头,清脆作响,连着,隐隐的痛。 拎着大包不包,那么多的东西她不帮忙拿一下都不成,而且还要两只手帮忙。 门才一敲响,扎着围裙的杨雪晶就打开了房门,她的脸色果然不好,可是,却是很开心的样子,“紫伊,快进来,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好。”说着,杨雪晶又扫了一眼紫伊的身后,“风先生是吧?快请进。” 欧阳飞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居然带着点腼腆的道:“伯母好,早就该来拜访了。” “来就来吧,下次不要拿这么多东西了,我这什么也不缺。”杨雪晶不住的扫视欧阳飞,紫伊扯扯妈妈的衣角,“妈,我去厨房帮你吧。” “不用,你陪着风先生说说话,咱们马上开饭,不然,可饿了呢,你瞧,都快八点了。” 紫伊想最好不要让欧阳飞单独坐着,不然,出什么差错终究是不好,“妈,他呢?”扫了一眼客厅,并不见洪文强。 “塞车,才打了电话马上到。” 果然,妈妈的尾音才落,门铃就响了,洪文强回来了。 杨雪晶的住处是两房两厅,平时就她一个人住,倒也宽敞,突然间多了两个人,便觉得热闹许多,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奈看,“鸣鹤呀,你们这日子能不能提前些,也让我早些吃到你们的喜糖。”杨雪晶一边吃着一边随意的说着,一旁,洪文强捅捅她的腰,示意她不要劝人改婚期。 “雪晶,婚期定了就是定了,不能乱改的,不然,不吉利的。” “可是……”杨雪晶还是想要劝着对面的假的风鸣鹤改了,但随即一想洪文强说得也对,“那好吧,只要你们两个以后好好过日子就好。” 一餐饭,吃得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欧阳飞根本不敢多说话,可晓是这样,紫伊也紧张的不行,吃好了,杨雪晶将洪文强和欧阳飞留在客厅,便拉着紫伊的手走进了她的房间,“紫伊,妈有件东西要送给你,就算是送给你的结婚礼物吧。” 那是一支翠绿的碧玉手镯,通体青翠,不带任一点的杂色,杨雪晶拿起紫伊的手亲自的替她戴上,“瞧瞧,多好看,妈祝你和鸣鹤和和美美,婚姻幸福。” 紫伊垂下了头,她觉得有些歉然,门外的那个男人不是风鸣鹤,她却骗了杨雪晶,“妈,我……” “妈知道你的心,你爸的事让你受苦了,不过,他能娶你,妈就算是……是……”顿了一顿,那个‘死’字杨雪晶终是没有说出来,而是直接道:“也瞑目了。” “妈,你都知道了?”紫伊突然间的愤怒了起来,原来,杨雪晶早就知道,却由着她为了洪文强而筹了那八千万。 “紫伊,对不起。”也许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日子,杨雪晶第一次的这样与她说话。 原本,心里还有不舍,更不忍在母亲剩下的日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发生,可此刻,紫伊真的怒了。 一个任由自己男人把女儿卖了的母亲,让她甚至有些不相信杨雪晶就是她亲妈了。 如果是亲妈,她怎么可能明知道还不阻止呢? 那与欧阳威把她送给其它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根本没有。 为此,她一直恨着欧阳威。 倏的站起,紫伊是冲出母亲的房间的,奔到欧阳飞的面前,也不管洪文强再与欧阳飞高谈阔论什么,她扯起欧阳飞的手就冲出了门外,惹得欧阳飞急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走,我没有这样的妈,没有,永远也没有了。” 她是那么的后悔,后悔还扯着欧阳飞来让妈妈开心,可妈妈,却把她卖给了风鸣鹤。 “紫伊,到底发生什么了?”才一坐上车子,欧阳飞就焦急的问,紫伊一直在哭,那眼泪让他禁不住的有些心疼,却不得要领,他不知道紫伊在哭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劝她。 突的,车窗被敲响,车窗外杨雪晶正焦虑的看着紫伊,她在喊着什么,可是,隔音很好的车子让紫伊什么也听不清楚,最后瞟了一眼杨雪晶,她是死是活都与自己没关系了,她就当自己从来也没有这个妈,一个把自己卖了的妈,一咬牙,她恨恨道:“阿飞,我们走,我再也不要见她了,一辈子都不要见,死了也不要见。” 可那个死字,她说出口的时候,心却一直在抖,杨雪晶她是真的要死了吗? 车子驶离,她无声的啜泣着,没有回头,她也不能回头,因为,那个女人根本不值得她回头。 星期天,风鸣鹤回来的时候,紫伊还在睡觉,这两天晚上她总是睡不好,经常会在半夜三更的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所以,这大白天的,少眠的她很自然的就睡着了。 “紫伊……”风鸣鹤放下手中的小行李箱,里面有一些孕妇滋补的东西,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反正出差的时候遇见,居然就买了一些回来。 紫伊翻翻身,耳朵里好象听到了有人在叫她,可她真的好困,打了一个哈欠,她继续睡。 风鸣鹤关上了紫伊的房门,把东西放在沙发上就出去了,一个临时的饭局,也许,等他回来了紫伊就醒过来了吧。 可合上门的时候,他却发现紫伊睡得一点也不安稳,就连睡着的时候眉头也是皱着的。 他摇头,他走不进这个女人的思维,那便,不要去理会吧。 毕竟,他深爱着的只有一个洛儿,想到洛儿,他的脑海里闪过蓝调里那个玫瑰色的身影,自从那一夜那酒后的意外,他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玫瑰色的身影了。 那女人,她失踪了。 紫伊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揉揉眼睛爬起来,室内一片黑暗,窗外却是万家灯火,这么一睡,就黑天了。 慢吞吞的接起欧阳飞的电话,“阿飞,什么事?” “紫伊,他回来没?” “谁?” “风鸣鹤。” “没有吧,我去看看。”她爬起来,走出房间,一室的冷清,没有风鸣鹤的半点影子,“没有。” “那你出来一下。” “阿飞,到底出什么事了?”明显的,欧阳飞的声音很不淡定,她一听就听出来了,这很不象是欧阳飞,他从没有过这样慌张的时候。 “你出来就知道了,快点。” “好,去哪里?” “蓝调,马上,我在那里等你。”欧阳飞急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似乎,真的有急事。 也许是被欧阳飞感染的吧,紫伊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随便穿了一套衣服连眼镜也忘记戴就跳上了计程车,等想起来的时候,计程车已经快到蓝调了。 这时在回去拿就不值得了,况且,风鸣鹤还没回来,她也不见得会遇见风鸣鹤,她做衣小姐的时候妆化的极浓,若是不仔细瞧,其实,根本看不出来她们是同一个人的。 素颜与浓妆可以让女人判若两人,这是不错的。 她走得飞快,不过,因着她是女人,所以,把门的人并没有拦着她,蓝调一向是只收男人的门票不收女人的门票的。 走过门前时,紫伊看到了那个捧着一大束紫玫瑰的服务生,她突然间觉得有些可笑,她明明都不再来了,风鸣鹤居然还让人坚持的守着,还每天一束紫玫瑰。 就因为衣小姐曾经喜欢坐的位置是洛儿从前也喜欢坐的吗?所以,衣小姐就成了洛儿送给他的礼物吗? 这一切真的非常的可笑,径直的走过,角落里的欧阳飞正向她挥手,“紫伊,我在这儿。” 快步的走过去,人还没坐稳,欧阳飞就叫了两杯饮品,一杯威士忌,一杯橙汁,“紫伊,你喝橙汁吧,孕妇是不能饮酒的。” “知道,说吧,找我出来什么事?”再吊她胃口,她就快受不住了。 第231章 抓拍 “出事了,不过,我并不怕,我只是担心你……” “什么?”她困惑的扫过眼前男子的一张脸,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看……”“啪”的一声,几张照片落在了桌子上,紫伊低头看过去,一瞬间,她怔住了,也终于明白了欧阳飞为什么跟她说出事了。 眼前的那张照片,赫然就是她在欧阳飞的车里飞吻他的那一瞬间抓拍下来的镜头。 她记得的,就是她乱感动的亲了欧阳飞的那一下,明明只是蜻蜒点水的一下,可此刻,当看到照片的时候,紫伊真的傻住了,蓦然想起当时感觉到的车窗外的一道闪光,看来,她与欧阳飞是被人抓拍了。 那角度,那画面,最主要的是那镜头,无不抓拍的刚刚好。 “你从哪里得来的?”紫伊明白这些照片若是落在风鸣鹤的手上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说过,不能太过份的,可现在,这张照片可以让人无限遐想。 “邮箱。” “有人发到你邮箱的?” “是的。” “说了什么?”一定是有所目的,否则,那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给欧阳飞吧。 “呵呵,那人让我接近你。” “然后呢?” “让风鸣鹤放弃你。” “就这些?” “是的,就这些。” 真够无聊的,用脚趾头想她也猜到是谁了,“阿飞,如果你不理会,后果是什么?”威胁是必须的,方青嫣一定威胁了欧阳飞,不然,他不可能这么急的把自己叫出来。 “邮件里说我若是不这样做,那人就会发给风鸣鹤。” 一切果然如她所想,紫伊了然的笑了,“可是,你接近我和把照片发给风鸣鹤,你觉得有什么区别吗?” 欧阳飞一拍脑袋,“瞧瞧,是我急糊涂了,还真的没啥区别,我接近你让风鸣鹤放弃你和照片发给风鸣鹤的后果是一样的。”理了一理,欧阳飞总算是理清了,看来,他是白着急了。 “所以,一切顺其自然吧。”端起橙汁轻轻的啜饮了一口,“阿飞,前天的事对不起。” “紫伊,别说什么报歉的话,你告诉我,你妈跟你说什么了?你居然哭成那个样子,我从那天一直想到现在也想不出原因。” “呵呵,如果时间可以倒回,那天我宁愿没有带你一起去见我妈,如果不知道,也就不会伤心,那一切也都是美好的。” “到底为什么?”听她说得感伤,欧阳飞不由得凑近了紫伊,看着她干净的一张素颜,不戴眼镜也不施脂粉的她清秀如一株才绽开的莲,清雅着美丽。 果然,不戴眼镜的她很是好看。 紫伊放下杯子,“那八千万,是我妈默许我爸把我卖给风鸣鹤的。” “哐啷”一声,欧阳飞手中的酒杯落下,“你说的是真的?” 紫伊点点头,杨雪晶亲口承认的,又怎么会有假呢。 欧阳飞这才理解了那日她因何而哭了那么久,突然间的有些心疼,“忘了吧,我带你去跳舞,如何?” 她摇摇头,看向自己的小腹,“欧阳飞,你是不是想谋杀?” 他大笑,“适量的运动有益于生产。” 她摇头,“我是高危孕妇,已经有过五次流产的经验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就是说了,看着欧阳飞的眼睛眨也不眨的,她想要从他的反应里察觉出什么,那天,她问起欧阳威的时候欧阳飞明明有些支支吾吾的,她觉得他与欧阳威之间一定有关系,也许就是孪生兄弟,可是,她明明亲自问了,他却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让她更加的迷惑了。 果然,欧阳飞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 “因为欧阳威。”因为欧阳威把她给卖了,卖给了一个男人,想起那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她觉得她的心又再次的愤怒起来,她要找到欧阳威,她要问问清楚他为什么要卖她,还卖得那么不堪,让她很长一段时间不见天日。 “他怎么着你了?”欧阳飞忘记了掩饰,冲口而出,因为,欧阳威是让紫伊五次流产的罪魁祸首呀,他忍不住的想问。 “他把我卖了,呵呵,阿飞,你说我是不是很脏?”她说着,便拿过欧阳飞面前的一杯酒端起来就要喝下去。 欧阳飞一把抢下去,“紫伊,别喝,对胎儿不好。” “呵呵,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孩子,我是习惯性流产,可现在,他乖乖的呆在我的身体里,我就想要把他生出来,是男是女都好,只要是我生的就好,阿飞,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这一生都不会再怀孩子了,可现在,我居然又怀上了,医生说过的那万之一的概率就这样的被我遇到了,罢了,我不喝酒了,为了宝宝也不能喝酒了。” 紫伊放下欧阳飞的酒杯,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只要一想起欧阳威,就什么都乱了,一团的乱。 蓦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欧阳飞,你在和谁约会呢?” 紫伊一怔,背对着自己的是风鸣鹤,他……他……他居然来了…… 耳边萦绕着他的那句:欧阳飞,你在和谁约会呢? 也许,他还不知道坐在欧阳飞对面的是她。 她没有戴眼镜,也没有化那浓浓的烟薰妆,再加上她是背对着风鸣鹤的,也许,他真的还没有认出自己。 紫伊不疾不徐的站起身,她知道自己不能说话,只好一探头,凑近了欧阳飞道:“我去下洗手间。”然后,就是她的逃走。 “阿飞,你女朋友真幽默,她说什么了,居然还怕人听?” “呵呵,她要去洗手间,再说了,她也不是我女朋友,逢场作戏罢了。”紫伊走远了几步,欧阳飞就大大方方的说道,同时,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那些照片上,乖乖,这些照片可还没处理,这可是要人命的照片呀,若不快点,只怕他也不用被威胁了,风鸣鹤马上就要看到了。 霓虹闪烁,酒吧的灯光很暗,就在风鸣鹤向前移了一步马上就要坐下的时候,欧阳飞拿起了那些照片,再漫不经心的放进口袋里,“阿鹤,还是天天来?” “你怎么知道?” “你瞧,我一看到那服务生捧着的紫玫瑰就知道你是天天来了。” “也不尽然,这两天出差就没来了,倒是你,来得勤了。”轻轻的笑着,风鸣鹤的视线始终是追着欧阳飞的那只手在走的,刚刚欧阳飞拿起照片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照片上紫伊的那身白色的套装一闪,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他买给紫伊的,奇怪,为什么欧阳飞的手上会有紫伊的照片呢? “这地方风水好,又有玫瑰花的香味闻着,说不定我也能来一段艳遇呢,你说是不是?” “是吗?”风鸣鹤随意的一问,就在欧阳飞卸下心防的时候,他的长臂却突的一伸,不由分说的就从欧阳飞的口袋里抽出那几张照片。 “风鸣鹤……”欧阳飞大惊。 可是,来不及了,风鸣鹤的目光已落在照片上,那是紫伊与欧阳飞亲吻的镜头,两个人一起,看起来竟是那么的和谐,他的拳头一下子攥了起来,慕然想起刚刚闪离自己的那个女人的身影有些眼熟,眸光一转,正好对上从洗手间里出来要悄悄逃离的紫伊。 那张脸的鼻梁上没有架着眼镜,一张素颜,却瞬间就与记忆里的一张烟薰妆的女子的娇俏面容重叠在一起。 风鸣鹤起身,不可置信的睁圆了眼睛,然后,一步一步,走向紫伊。 手中,还有那张紫伊与欧阳飞亲吻的照片,一步步,被他攥的都是皱褶,仿佛,欲要掐死那照片中的两个人…… 紫伊想要逃。 可是,两腿却如同生了根般的被风鸣鹤的眼神定住。 他看着她,一双黑眸里散发着骇人的怒气,仿佛下一秒钟,他就会杀了她。 是的,他几乎就是这样做了。 那双漂亮的修长的手忽的就掐住了她的衣领,然后如拎小鸡一样的拎起她的身体,“为什么?” 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压根也没想过要在蓝调里结识他,是他来招惹她的。 可现在,她在他的眼神看到的就只有了愤怒。 他愤怒什么呢? 由头到尾吃了亏的都是她,是她被他吃干抹净还没有任何回报。 从没有想过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的,蓝调里的那个她就是与他自自然然的发生了关系。 而他,似乎好象真的爱上了那个喜欢化着浓浓烟薰妆的她。 两个看起来截然不同的女子,此刻终于重叠而成了她一个人。 她轻轻摇头,什么也不为,只是,不期而遇罢了。 “呵呵,杨紫伊,想不到你为了我妈的八千万不惜以两种身份来勾引我,行了,现在你达到目的了,是不是我妈还会给你额外的我不知道的报酬?” 她没有,她真的没有。 可现在,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更听不进去了。 风鸣鹤已经丧失了理智,也许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他天天在等着的要送花的女子居然就是她杨紫伊吧,所以,他有些气极败坏。 第232章 妩媚 他的手还在往上提着她的身体,衣领勒紧了她的颈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色也开始苍白,有一瞬间,她想自己若是死了那就死了吧,活着真没意思,她早就想过要死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活到了今天,从前是因为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母亲让她牵挂着,可现在,她觉得母亲也不必牵挂了,她静静的看着他,心里却在说:“掐死我吧。”她活的真的很累很累。 风鸣鹤看着手中如木偶一样泛着苍白的女子,她一动不动,任由他提起了她的身体,甚至也不挣扎,好象就想要死在他的手上似的,“怎么,居然连孩子也不要了,就想死在我的手上?”风鸣鹤的唇角挂着揶揄的笑意,这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杨紫伊就是那个衣小姐。 看起来完全不同的两个女人,一个摩登而又性感妩媚,而另一个则看起来古板生硬就象是一个老处`女,可现在,这明明应该是不同的两个女人却集中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让他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被骗了,他真是蠢真是笨,居然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所谓的衣小姐和杨紫伊是同一个人,还被她耍的天天围着她转,甚至于他还让杨紫伊去为那个所谓的她假扮的衣小姐订什么紫玫瑰,他可真是疯了。 什么洛儿送给他的礼物,也许,她早就策划蓄谋已久,也许,他在蓝调里遇见她根本就是她计划好的。 她不回应他的话,他手上的力道继续加重,“怎么,无话可说了吗?” 他的话让她终于想起了她腹中的胎儿,心海泛起了涟漪,那一瞬,为的不是自己而是她腹中的胎儿,她是真的不舍,也是他的提醒让她终于觉醒了,“阿鹤,你放开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 “那是怎样?还是你想要勾引欧阳飞?你都打算替他生孩子了,不是吗?”她因为孩子的突醒让他瞬间又不是滋味了,她微起的一点生气终究还是为了那个与他不相干的孩子。 “是,我就是想要生下这孩子,你放开我,否则,我报警。”死的心一旦过去,求生的本能让她在心里想尽办法想让他松开她,可是,风鸣鹤根本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一旁,欧阳飞已经坐不住了,那孩子根本不是他的,具体是谁的他也不知道,他冲到风鸣鹤的身旁,一手扳着风鸣鹤的手臂,“你松开她,紫伊是无辜的。” “呵呵,你瞧瞧,奸`夫终于忍不住来救场了,欧阳飞,她的孩子是你的,她是不是也瞒着你了?” “没有,紫伊没有瞒我,她什么都告诉我了。”欧阳飞吼着,可是说完这句他真想打自己一个耳光,什么紫伊都告诉他了,紫伊只是说她骗风鸣鹤孩子是他的,可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一着急,竟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不,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杨紫伊,你瞧,他说孩子不是他的了,你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个男人?” 紫伊的脸色愈发的苍白,浑身的力气都快被抽干了,可是,腹中的胎儿却让她突的有了勇气,“风鸣鹤,你放手。”她吼着,可是吼出来的声音却如蚊蝇般的被淹没在风鸣鹤的怒气中。 她慌了,她好象真的要死了,她的呼吸开始不畅了。 咬咬牙,她迅速的使尽了吃奶的力气用力的咬向风鸣鹤,这一口,她真的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啊……”那猝不及防的痛让风鸣鹤下意识的一松手臂,紫伊的身体这才踏实的落了地,粗粗的喘着气,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看着风鸣鹤的眼神里也全都是无措。 娇小的身子在霓虹闪烁下不住的退缩着,她胆战心惊的看向风鸣鹤,可他却一步一步的紧逼向自己,手落在小腹上,她只好慌乱的向欧阳飞求道:“阿飞,救我,救我的孩子。” 可是这简单的一句听到风鸣鹤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救我们的孩子’,这多了的一个‘们’字,却让意义完全的变了。 眼看着欧阳飞真的要越过他去扶起紫伊,风鸣鹤的长腿一伸,让没有防备的欧阳飞被这一挡,一个趔趄的就向前摔去,幸好他急忙的抓住了一旁的一张桌子才免于落个狗啃屎。 就在他还没站稳的功夫,风鸣鹤猛的向前,他再次的拎起了紫伊,却是将她扛上了肩头,“救你们的孩子?哈哈,好好好,我就救救你们的孩子,杨紫伊,你跟我回家去。”他扛着她无视周遭惊异的目光快速的就走出了蓝调,然后“嘭”的将她扔在了车座上,这一次,再也没有温柔的为她系好安全带,而是极快的启动了车子,等欧阳飞追出来的时候,风鸣鹤已经开着车子跑出了老远。 车速,开到了最大,而且,还是以s型的曲线再向前开着,仿佛是在与谁飙车一样的时时处在惊险之中,“阿鹤,停车。”紫伊大吼,脸色已苍白如纸,额际上的汗珠如水一样的流淌着,她害怕极了。 她的孩子呀。 然而,愤怒让风鸣鹤真的彻底的失去了理智,此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对她做什么了。 于是,他拼命的把车子开到最快,幸亏现在已经晚些了,否则,这一路下去不知道要出多少的车祸。 紫伊一手紧紧的攥着车门的把手,心口怦怦的跳动着,另一手则是无措的护着小腹,仿佛不这样护着,她的孩子就会突然间的从她的腹中消失一样,“阿鹤,求你,求你不要这样开车,阿鹤,我怕……”她怕她的孩子真的会保不住了。 小腹,有些疼,真的开始疼了,虽然只是轻微的,却扯动了她的心弦仿佛回到了从前的那五次。 风鸣鹤的眼睛都红了,根本不管她在车后的哀求,方向盘还在不住的转动,那s型曲线让紫伊开始有了晕车的反应,她的胃极端的不舒服,之前醒来的时候是被欧阳飞叫醒的,然后她就急赶着去了蓝调,到现在为止除了一点饮料之外她胃里空空如也,“哇”,她再也忍不住了,可吐出来的只有她才喝过的饮料。 车子里顿时飘起她的呕吐物的味道,有些让人窒息。 可是,风鸣鹤还是没有任何的感觉。 几年了。 这是他第二次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那一次,是洛儿出了车祸被送进了医院,那时候,在医生宣布洛儿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的时候,他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几天几夜都没有见过一个人,甚至没有喝过一滴水吃过一口饭,直到他被送到医院里抢救他才知道自己还是活着的。 那时,他为了洛儿才活到了今天。 此刻,他的心乱的仿如那时候,乱的连他自己也理不清这是为了什么。 只想载着她开车,那飞驶在马路上的感觉既让他觉得刺激也让他觉得兴奋,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消除他心底里的愤怒似的。 紫伊很快就没有什么可吐的了,她连苦胆水都被吐的一干二净。 可那恶心的感觉,却是有增无减。 吐过了,胃里再也没有什么可吐的了,紫伊虚脱的靠在靠背上,车窗外是不住倒过的景物,车子还是被开成s形曲线,风鸣鹤是真的疯了。 他的方向盘上就搁着他从欧阳飞手上抢来的她飞吻上欧阳飞的照片,那些照片她就是说也说不清楚的,而且,越说越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那便,什么也不说。 死死的抓着车把手,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可她必须要坚持。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放弃她的宝贝。 孩子,她好爱她的孩子。 身上的手机一直在叫嚣,是欧阳飞吗? 也许,他的车就紧随在风鸣鹤的车后,可是,他根本没有办法让已经疯了的风鸣鹤停下来。 从没有想过要招惹风鸣鹤的,可他,就是这么意外的走进了她的世界,亦或是她走进了他的世界,于是所有,都不可预料的发生了。 小腹,越来越痛,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泡在水里一样的感觉,汗水湿涝涝的让她难受着。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不清,“阿鹤,我……”她试着叫他,她的意识开始有些迷糊了,她连看他的背影都不再清晰了。 可是,风鸣鹤依然如飞一样的在开着车子。 风鸣鹤的思绪飘飞在连他自己也理不清的混乱中。 杨紫伊在骗他,一直都在骗他,最初她扮成古板的女秘书就是在骗他,在蓝调里化妆成另一个女人也是在骗他,等到他觉得自己爱上了那个她时,她却再也不出现了。 她到底骗了他多少呢? 他真的想象不出来。 她曾经说过的所有的话现在都被他打成了问号,都变成了谎言…… 紫伊觉得自己现在连坐也坐不住了,小腹的痛让她皱紧了眉头,孩子,她的孩子,真的就要这样失去了吗? 第233章 彻底 “阿鹤,孩子是你的,阿鹤,孩子是你的……”她不停的说着这句话,以求他能够听到,可是,她说了念了许久许久,男人依旧只顾着开车,根本就把她从这个世界里给遗忘了。 蓦的,小腹下一痛,那种熟悉的感觉来了。 血意沿着大脚根流下,她突的笑了,仰首大笑,整个人就仿佛一个人在行之将死时的回光返照一样的超大声的笑了起来,“风鸣鹤,你杀死了你自己的孩子,你算算时间,这孩子是你的,是你的……”吼完,她再也没有力气的倒在车座上,就如同一只濒死的蝴蝶,即使曾经斑斓,可此刻,她再也无法展现属于她的美丽了。 车子,嗄然而停了下来。 风鸣鹤的脑子里都是紫伊才说过的那句话,他突的反应过来如果杨紫伊就是衣小姐,那么,她怀着孩子的时间与那一晚却是完全的符合的。 是的,她曾经亲口对他说孩子是他的。 可他,一直都不相信。 孩子,真的是他的? 他倏的回头,车座上的女子已经淹淹一息,没有生气的紧闭着眼睛,而她的大腿根处此时正流着血意,天,那血色是那么的鲜红,“紫伊……”他慌了,现在,换他慌了,这孩子,也许真的是他的,就是那一晚的酒醉而怀的孩子,“紫伊……”他吓的从车前探过手来抚上她的脸,却是冰冰凉凉的,仿如,一具死尸一样。 “不要……不要……”他惊吼着,这才反应过来的重新启动车子,只这一次,车子直奔的方向是医院。 他开的还是一样的快,只是再也没有s形的曲线了。 脑子里依然会闪过照片上的画面,可此刻,耳朵里更多回响着的却是紫伊昏过去之前对他说过的话,孩子是他的。 孩子是他的。 他突然间的就认定了这个事实。 为什么她会流血? 他真的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明明是好端端的坐在后排的车座上的。 他没有把她怎么样吧。 他想不通。 然面,当他抱着紫伊跳下车冲进急诊室的时候,医生只看了一眼紫伊就向他宣布了,“你妻子流产了。” 风鸣鹤恍然的呆住,甚至连紫伊是怎么被推进手术室里的也不知道,他怔怔的看着那道隔着他与她之间的门久久也不曾动过一下。 紫伊流产了。 孩子是他的,可是,已经流产了。 怎么会流产呢? 他想不明白。 欧阳飞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风鸣鹤如雕像一样的站在妇科手术室的门前。 “她怎么样了?”欧阳飞着急的问,一路追过来,风鸣鹤疯子一样的开着车,他也想疯,偏他,怎么也疯不了,理智告诉他还是要安全的追赶着的风鸣鹤的车。 “她怎么样了?”眼见着风鸣鹤不回答,欧阳飞一拳捶向风鸣鹤,他想要捶醒他。 风鸣鹤缓缓转过身体,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是欧阳飞,他的脑子始终都在高速的运转,记忆里紫伊并不象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她为人处事干练却绝不喜占人便宜,就连那八千万她也是写了欠条给他的,姑且不管她能不能还了,不过,他拿着那欠条是真的可以向她讨债的。 按了手印的欠条,那就有法律意义了。 “欧阳飞,孩子不是你的,是不是?”脱口而出,他的眼睛充血一样的红,走廊里除了他的声音以外就只剩下了安静,这夜的冷清让人有窒息的感觉,他仿佛又尝到了当年失去洛儿的痛楚,很痛很痛的感觉。 “是的,不是我的。”欧阳飞想也不想的答道:“她说让我帮她圆谎,让我不要说出来。” “为什么你不早些告诉我?” “我问过她了,她说她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你又一直问她,于是,她只好拿我来搪塞了。” “真的是这样?”心口开始痛了起来,仿佛有一把匕首在缓缓的徐徐的刺入他的心脏。 “是的,我还跟她说我太亏了呢,你不知道,我连亲她一口都没有,又哪里有可能弄大她的肚子呢?”欧阳飞一边说一边摇头,“这可真他`妈的不公平,凭什么别人弄大了她的肚子,却让我来替那个人背黑锅呢,偏偏,我就是不忍拒绝她。”小声的嘟囔着,欧阳飞觉得自己真的很窝囊。 “那照片是怎么回事?”风鸣鹤一古脑的问了他所有的疑问,越问越是心惊,越问也更想知道更多更多。 “我开车载她去见她妈,原本我是拒绝的,后来她就自己去了,我看着她站在路边打个车都打不到,就决定陪她去了,她说她很感动我的相陪,于是一激动就亲了我一下,真的就只是亲了一下,还蜻蜒点水的一下,nnd,我连她的唇是不是软的都没感觉到她就移开了,早知道这样被人误会,我还不如跟她……跟她……” “住嘴。”风鸣鹤吼着,他跟欧阳飞多少年的朋友了,欧阳飞的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的,吼了两个字,他还是迷糊,“为什么你要载她去见她妈?” “她想让你陪她回去的,你出差前的那一晚她就要跟你说的,可你喝多了,等第二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你已经出差了,她还打过你的电话,你在s市开会,于是,她就想到了我。” “欧阳飞,这没有道理吧,我不在,她就不能等我回来再去吗?”他吼着,眼神里又现出了愤怒,很久没有这样的状况发生了,可现在,他管不住他自己了。 “杨雪晶肝癌晚期,没有几天日子了,杨雪晶让她带你回去一起吃个饭,她就只好回去了。” 两手垂落在身侧,风鸣鹤了无生气的坐倒在地板上,为什么在蓝调的时候他自己不问问清楚呢? 现在,她的孩子没了。 他还记得她知道她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开心而又小心翼翼的样子,那天,她立刻买了一双平底的鞋子穿上了。 公寓里,她还买了育婴的书。 还有,他回来的时候也买了好些孕妇滋补的东西,现在想起来,也许从他知道她怀孕的那一天开始,潜意识里他就要保护这个孩子了,所以,他才要跟她结婚,说什么只是表面的,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要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也好让她的孩子名正言顺的来到这个世界。 然而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门,开了。 手术室里白炽灯的光茫刺着风鸣鹤清醒了些,他倏的站起来,却是下意识的问,“孩子保住了吗?”他知道孩子对于紫伊的意义,她喜欢那个小胎儿,虽然医生说过紫伊是流产了,可他还是期待着医生能够保住紫伊的孩子。 “小产了,要做小月子,身下还会流血,家属注意孕妇的身体需要调养,她这是习惯性流产,她这样的体质和身体能怀个孩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以后再怀孩子要立刻到医院里来安胎。”医生毫不客气的数落着风鸣鹤,他安静的听着,就象是一个大男孩般的听着老师的教训。 怪不得她这么的想要这个孩子,原来,她的身体很难再怀上孩子了。 天,是他害她没了孩子。 紫伊被推了出来,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着,脸色苍白的如纸一样,可他知道她是醒着的。 因为,他看到了她眼角的泪,就那么汹涌的流下来,好象小溪流般的止也止不住。 “紫伊……”他的手下意识的就要揩去她眼角的泪,不想让她哭,真的不想让她哭了。 可是没用,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到这走廊不过很短的距离,她的枕头却已经被她给哭湿了。 只是无声的啜泣,无声的抗议着她的失去。 先前出来的医生却没有停止她的唠叨,“病人家属,一会儿安顿好了病人你过来一下。” “好。”他机械的应着,不知道那医生还要吩咐他什么,可是直觉告诉他那一定很重要。 欧阳飞点了根烟去了吸烟点,他一个大男人什么也帮不上,心里有些歉然,他晚上叫上她只是不想发生什么意外让她痛苦来着,却不想,还是害了她。 素颜的紫伊真美。 那个眼镜也许这辈子她也不会再戴了吧。 却是以这么大的代价换到的。 她很难怀孩子的,她对他说过。 看着她的病床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他想起了欧阳威,有些事,他不知道当不当说,那便,让时间来决定一切要不要说吧。 推着紫伊到了病房,风鸣鹤亲自抱着她放到了住院部的病床上,在他抱起她的那一刻,他突然间发现她好瘦,原本还有些丰满的腰肢此刻根本是不盈一握了,孩子是彻底的没了。 她的身体颤了一颤,却并没有阻止他抱她,或者,她是没有力气说话吧。 她的泪沿着脸颊滑落,然后滴落在他抱着她的臂弯上,清凉剔透圆圆的一粒,他静静的看着,他知道她的心在下雨,一场大雨。 第234章 好自 什么也没有说,把她交给了护士,他便去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连抬眼看他一眼都没有,而是直接吼道:“你们男人真是不懂得珍惜女人,你说吧,是不是没钱养孩子?” 他不语,他的钱很多,怎么可能没钱养孩子。 “若是不能养,那就不要让你老婆怀孕,看她的身体少说也怀过五六次了,怀了又不要,几次三番的流产,这是作孽呀,杀了小的,大人的身子也糟了,以后,恐怕真的很难再怀了,我叫你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以后最好不要再让她怀孕,怀了也很难留住,再有,她的身体需要好好的调养,病人好象受了很大的刺激,进了手术室一直不配合,大呼小叫的要我们保住她的孩子,可是,她出血过多,我们院方也是无能为力,不然,再番能保住也一定会保的……” 有些话,医生在出来手术室的时候就说过了,可她此刻似乎是很激动,一直的说个不停,若是在以前,风鸣鹤早就急了不理了,可是现在,他还是乖乖的站在那里听着,良久,医生终于说完了,这才道:“你走吧,后面怎么做你好自为之吧。” 他走了,脚如灌铅了一样的重,推门而入,紫伊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她似乎是睡着了,眼睛终于不再流泪了,可是她的眉头却是皱着的,让人忍着住的要伸手去抚平那份轻皱,他知道,这孩子的事给她的打击太大了。 可是孩子,没了就没了,再也无力回天。 风鸣鹤摆手示意看护出去,他想要跟她说说话,他受不了这一室的宁静,宁静的让人窒息,那孩子,竟然是他的,此刻想来依然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风鸣鹤坐下来,伸手捉住了她的手,此刻,他才有时间仔细的打量她的一张素颜,不戴眼镜的她别有一番风韵,又与那个化着浓浓烟薰妆的她又有不同,她的五官每一处看起来都不算完美,可是,当把它们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又是那么出奇的契合,就象是一朵才开的莲,清雅的绽着芬芳,想起欧阳飞有可能早就知道杨紫伊就是衣小姐了,他的心头泛起一股子说不出的感觉,然而,当想起她在车上时面如死灰流了许多血的画面他却狠不下心肠来训斥她,心底竟是涌出了无边的歉意,他甚至感觉到了她之前对这孩子的爱有多深,“紫伊,对不起。”他说得很慢很慢,每一个字都很清晰,他相信她一定听到了。 紫伊并没有动,也没有任何回应,可是,他握着的她的手却微微的颤动了一下。 那一颤,让他握着她的手更紧更紧,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她了,洛儿,看着此时的紫伊就仿佛看到了一直躺在病床上的洛儿。 那一瞬,两个人的面容重叠在一起,忽而是洛儿,忽而是杨紫伊,风鸣鹤怔怔的望着床上的女子,其实,杨紫伊才是洛儿送给他的礼物,一定是的。 一定是的。 他却走了那么许多的弯路。 洛儿现在除了睡就是醒着时迷惘的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周遭,洛儿一直不认识他,洛儿一直都在埋怨他的父母害了她,而他,竟然放过了自己的父母。 风鸣鹤痛苦的抓着紫伊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一想起洛儿的那双眼睛,他就忍不住的痛恨自己,可是,他无力改变什么。 他不是神,他一点也不神通广大,相反的,他一直都处于无边的痛苦中。 他手中的手却在这时轻轻的一抽,随即软软的垂落在被子上,那一落,就象是一个重物般的敲落在了风鸣鹤的心口,杨紫伊她不愿他握着她的手,她不喜欢他这样的把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 静静的看着她依然不眨动的眼睛,她象是真的睡着了,可他知道,她没有。 轻轻的一声叹息,风鸣鹤起身步出了紫伊的病房,既然她不愿意他留在她身边,既然她不愿意他碰她,那他,便出离她的世界。 只要,她开心就好。 吩咐看护守着她,风鸣鹤叼了根烟进了吸烟室,却发现欧阳飞居然该死的还在,看到他进来,欧阳飞道:“她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没好气的低吼着,讨厌欧阳飞这样关心那个小女人。 “什么不知道?好,那我自己去看她。”欧阳飞说着就掐熄了手中的烟,然后转身就要走出吸烟室。 风鸣鹤却随手一拦,“不许去。” 欧阳飞抬手一甩,“你没有权力限制我去看她,若不是你,她的孩子也不会流掉。” 攥着欧阳飞手臂的手的手背上突的泛起青筋,风鸣鹤低吼,“我不知道她以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应该与你弟弟脱不了干系,不然,她不会习惯性流产,欧阳飞,要怪也要怪你们姓欧阳的。”虽然这一次紫伊的流产他负有大部分的责任,可是此刻下意识的他就是想要让欧阳飞内疚,想要让他远离杨紫伊,他甚至不许欧阳飞出现在杨紫伊的病床前,绝对不许。 果然,欧阳飞的身形一颤,关于欧阳威与杨紫伊,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查出什么,可他也知道杨紫伊似乎是恨又似乎是爱着欧阳威,那是一种让他可以感觉到却又怎么也理不明白的一段故事,也许,风鸣鹤说得是真的,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杨紫伊以前问起欧阳威时的神情,他的身体缓缓靠向墙壁,突然间就没有了勇气要去见那个女子,深吸了一口气,他下定了决心,“好,我不去见她,可你,要保证她好好的。” “嗯。”哼了一声,风鸣鹤甚至来不及吸完手中的烟就扔了烟头疾步而出。 病房里很安静,夜,也更加深沉了,他坐在门前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着,夜,又如同五年前那般的开始难捱,他失眠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风鸣鹤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啪”,刺耳的器皿落地的碎裂声惊醒了风鸣鹤,睁开眼睛才反应过来那声音就来自他身旁的病房,推门走进去时,看护正慌张的低头收拾着地上的碗的碎片还有一地的稠稠的米粥,风鸣鹤几个大步就冲了过去,“怎么回事?” 看护吓了一跳,才拾起的手中的碎片“刷”的第二次落地,这一次,只怕再难一一拾起了,这得用扫的,“风……风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是……是她……”看护的眸光扫向床上的紫伊,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她这样说病人的不是不好吧,因为,看这男人似乎是很紧张床上的那个女人,谁的妻子谁不心疼呀,因为女人是为了他的孩子才小产的。 “她不吃,是吗?” 他低低的声音让看护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点点头,只要风鸣鹤不冤枉她就好。 “我来,你先出去吧。” “是。”看护逃也似的就闪了出去,她有点愁,若是以后那女人总这样,她这工作可就难做了。 饭也不吃的女人,她好象是不想活了似的。 风鸣鹤也不理会地上的狼籍,而是重要又拿了一个碗,再盛了一碗粥,粥是现煮的,他昨晚上有吩咐过看护的,什么都要最好的。 米粥泛着米香扑鼻而来,他拿起小勺子舀了一勺送到紫伊的唇边,她的唇却仿佛没有感觉似的一动不动。 固执的放在那里,他放低了音量尽可能温柔的说道:“吃一点,不然,你的身体根本恢复不了。” 她还是不动,一动不动,宛若死人。 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原本清秀的小脸现在是一片苍白,想了一想,他试着安慰她,就象当初安慰昏睡中的洛儿一样,“紫伊,医生说你还会再有孩子的,只要好好将养,很快就会有了。” 他只是这么一说,其实,连她以后会不会再怀孩子他也不知道。 床上的紫伊还是不动,可是,她的眼角却流出了晶莹的泪珠,此刻就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五彩的光茫,他怔怔的看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对她了。 良久,他放下了手中的碗,也许过个一两天她就会接受孩子去了的事实就会乖乖的吃东西了。 可是,他错了。 连着两天,紫伊一口东西也没有吃过,若不是身上吊着输液,只怕,她的身体早就顶不住了。 医生又把他叫到了办公室,“我不知道你妻子是怎么回事,但是,显见的她自己不想活,所以,才会不吃饭,也不想醒过来,我问过看护了,从手术室出来到现在,她可能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其实,这样的小产一出了手术室就应该可以出院的,只需要回去好好调养身体就好了,可是,她已经连着住了三天医院,风先生,我觉得她的病是心病,若是心病不解决,她还是不会吃东西的,这对她身体的恢复只有害无益,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给她请个心理医生吧。” 风鸣鹤只有听着的份了,他知道她的心结是什么。 第235章 可爱 因为,都是他才让她没了那孩子的。 风鸣鹤真的请了心理医生,可是没用,医生来了又走了,也不知道说了多少的话,可是回应医生的就是床上的安静,那个女人恍若是不存在亦或是听不见一样,她静静的睡着。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后果谁也不敢想。 她不吃不喝也不动的样子倒是真的象洛儿,风鸣鹤站在病床前看了许久许久,然后转身,拖着身后的影子悄悄离去。 病房里,紫伊依然安静的躺着,她是真的想死,她觉得活着真没意思了,以前她还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杨雪晶,但现在,杨雪晶也变得陌生变得让她连看都不想看了,她好累,活着真累。 睡吧,就这样悄悄的睡过去,没有任何痛苦的离开多好呀。 杨紫伊一心求死。 看护拿着湿巾不住的蘸着水擦着女病人的唇瓣,不然,女病人的唇干裂的仿佛要渗出血水来一样,让人看着都有疼痛的感觉。 病人依然一动不动,不止是吃的,她连一口水也不喝,牙关始终都是紧闭着的。 风鸣鹤又请来了一个心理医生,这一次,他就坐在心理医生的身旁听着医生说话,每一句,心理医生都说得小心翼翼,可是没用,医生磨破了嘴皮床上的女人也不动分毫,仿佛,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一样。 风鸣鹤绝望了,当第二个心理医生离开病房的时候,他彻底的怒了,失控了,就算孩子的流产真的与他有关,杨紫伊她也不必如此吧,一大早奶奶就打过来电话让他带紫伊回去吃晚饭了,可现在,别说是带她回风家了,她就连下了这病床都难,她根本是一动不动如僵尸一样,怒气越来越浓,风鸣鹤倏的端起了一旁小桌上的水杯,然后想也不想的一抬手臂就托起了紫伊的身体,让她被动的靠在床头的枕头上,“杨紫伊,给我喝水。”再不喝水,她的嘴唇只怕要脱一层皮了。 女人不动,任由他摆弄着。 修长的手再也忍无可忍的一下子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只能被动的张开唇,同时,他不由分说的就把水灌进了紫伊的口中,她却还如木偶一样的没有任何的回应,水灌入她的口中,她却根本没有吞咽的动作,于是水就沿着她的唇瓣流出,瞬间就湿了她雪的的颈子,然后继续向她的身上流去…… “杨紫伊,你给我醒一醒,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说,你给我说清楚……”风鸣鹤真的要被杨紫伊打败了,他从未见过这么一心求死的女人,几天了,她真的可以做到不吃不喝,看护说给她擦身体的时候她也是一动不动的任由别人摆布。 若是,有人拿着一把刀问她要不要刺下去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吧。 水,又灌入了一口,却依然如之前般的流了出来,很快的,被子和她的衣服就湿了一大块。 风鸣鹤颓然的放下了水杯,其实,他完全可以捏住她的鼻子硬灌下水的,可是那又有什么用?难不成要他每天都这样用强的吗? 苦笑着,再一次无果而去,倒是看护有的忙了,要替紫伊换衣服,再换被子,看来,这女人是活不成了,几乎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她就是不吃不喝。 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看护突然间害怕起来,若是晚上她看着女人时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这女人会不会突然间的就死去了呢? 一切皆有可能。 天黑了,桌子上的粥不知道放进微波炉里热了几次了,看护也不知道试过多少次了,最后,看护放弃了,端着粥走出病房,明天早上要换新的,这是风先生的要求,不管她吃不吃,再喂她的时候都要换新的。 病房里还是那般的静,紫伊觉得头很沉,她觉得自己真的离死不远了,那样多好,她就可以远离这个让她一点也不喜欢的世界了,这世界,真的没有什么再让她留恋的了。 蓦的,她感觉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即使风鸣鹤不出声,她也依然能够感觉到他来了。 那熟悉的男人味,还有他身上散发着的古龙水的薄荷香,那是她习惯的味道。 唇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等她去了,她希望那味道也从她的记忆里被抹去,她不想这个男人的任何残留在她的记忆里而带到另一个世界。 紧闭着眼睛,紧闭着唇。 可是,突然间的,手上有什么软软的小东西落了上去,她吓了一跳,因为,那小东西在动,一直在动,而且在往她的身上爬。 “奶……奶……,我要奶奶……”咿呀的童声就这么突然间的传到了耳朵里,让她的听觉和感觉一下子都集中在身上的小人身上,真的是一个小娃娃,好象是才会说话的小娃娃,那声音奶声奶气的真好听。 可是,小家伙要的是奶奶,她可不是小家伙的奶奶,她还是一动不动的躺着,风鸣鹤若是想用这孩子来弄醒她,他错了,她不为所动。 然而,身上的那两只小手却一点也不闲着,居然灵活的开始扒起她的衣服来,病服被打开了,小手就去扯她的胸衣,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的熟练,让她开始怀疑这小家伙是不是被风鸣鹤训练过,居然可以那么准确无误的推开她的胸衣,然后,小嘴就凑到了她的乳房上开始吮了起来,“奶……奶……我要奶奶……” 她终于明白了小家伙要的不是他祖母,而是奶水。 他管奶水叫奶奶。 可她没有,她根本不可能有奶水,她的孩子才一个多月而已,而且,已经没了。 小嘴越吸越有劲,吸得她痒痒的,忍着,她依然不为所动,若是动了,她就真的输给了风鸣鹤,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可是,她的峰尖上那只小嘴根本不松开她。 蓦的,她突然间想到,她这样的被这小家伙缠着吮着,她的那一只绵软不是完全的暴露在了风鸣鹤的面前? 紫伊的脸红了。 虽然曾经与他有过两度的缠`绵,可她此刻依然脸红如潮。 她想拉开小家伙,可是那张小嘴越吸不到越是急,小身子不住的蹭向她,嘴里随着吮吸也不知道他在说着什么,咿咿呀呀的吵着,乐此不疲。 终于,紫伊受不住了,那种痒让她全身都起了反应般的,再加上那个男人的影子一直都投注在她的身上,她真的受不住了,她没有看他,但她却可以感觉到他在看着她,因为,她眼中的灯光弱了下去,那就是他的身体遮挡着的缘故。 紫伊气了,伸手就要去推那小宝宝,可是,小宝宝却不理会她的急切,她越是推,那小身子越是往她的身上蹭着,“奶奶……我要奶奶……呜呜……奶奶……”小家伙急哭了。 那眼泪噼哩叭啦的落着流着,都滴到了紫伊的肌肤上,湿滑一片,而让人揪心的是他的哭声。 紫伊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个八九个月左右大小的孩子吧,她也不十分确定,这是目测加猜的,他哭的好伤心,小手不住的在她的乳`房上抓着,看着这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一股母爱顿时涌上心头,紫伊舍不得他这般的哭了,若是她的孩子生下了,早晚也会这么大的,“奶水……”她不抬头,只轻声的喊着。 一旁,风鸣鹤立刻会意,杨紫伊终于动了,这可真不容易,他立码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奶瓶放到紫伊的手上,她接了,急急的放到了小家伙的唇上,那小嘴立刻一叼,然后“咕咚咕咚”旁若无人的就喝起了奶粉,紫伊急忙一拉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脸上一红,却就是不想跟他说话。 亏他想到这办法,居然拿个小孩子来弄醒她,可这一动,她立刻就全身都涌起了汗意,虚脱的汗意,她身上一点劲都没有,幸好小家伙聪明,早就两手捧起了奶瓶吃着了,不然,她举得累死了。 听着小家伙吞咽奶水的声音,她才发觉她是那么的口渴,唇也痛,她真的很久都没有喝过水吃过东西了。 一根吸管送到了她的唇边,“喝吧。”男子轻声的说道,柔中却带着无尽的沙哑,风鸣鹤的嗓子哑了。 是为她吗? 突然间发觉,他竟是真的在担心她,否则,也不会费心费力的找来了这个小家伙,小人真好看,虎头虎脑的,可爱极了。 吸管还在唇边,她一边看着小家伙一边下意识的就喝了一口,太久没有吃东西了,这一口水让她有些呛,男人的两只手一只继续替她拿着吸管,一只落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捶了起来,她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了起来,可是,那具软软哝哝的小身子让她转瞬间就忘记了,看着捧着奶瓶的小家伙,她的目光一眼不眨,一杯水很快就喝光了,她是真的渴了,渴极了。 小家伙的奶粉也喝光了,看来,风鸣鹤一定把他饿了好久。 第236章 很柔 他抱着奶瓶子不撒手,口中却继续的喊着,“奶奶……我要奶奶……”他还没喝饱,都说小男孩比小女孩能吃,看来,这不假了。 风鸣鹤的大手试着要拿下那奶瓶,小家伙要吃,他当然要冲奶粉进去,可是,小家伙根本不撒手,一边抱得紧紧的,一边咿咿呀呀的喊着:“奶奶……奶奶……” 风鸣鹤急了,他可从来也没有哄孩子的经验,一伸手就要抢下来,可这一抢,那小家伙“哇”的一声就无限委屈的哭了,而且,哭得很大声。 风鸣鹤一下子没辙了,他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这小家伙了。 那哭声真的很揪心,也让人心疼,紫伊轻轻的搂了搂那小身子,让他更加的贴近她,然后,她冲着他笑着,“宝宝,要喝奶奶是不是?”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动听的让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就不哭了,然后,小家伙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她,手中的奶瓶也松了松,却还是不撒手,可是随即的,小人居然就喊了一声,“爸……”而且还是对着她喊着的。 要喊她也是喊妈而不是喊爸吧,可是突然间,她想起来了,记得看过的书里说小孩子才会说话的时候先会喊爸的居多,然后才是喊妈,一点一点循序渐进,有可能这小家伙是还不会喊妈呢,所以就看着她喊爸了,她笑了笑,“来,给我,拿去给你冲奶奶哟,一会儿就能喝了。” 小男孩就象是听懂了她的话似的,那奶瓶就松了开来,然后落在她的手里,她抬手有点费力的递给风鸣鹤,却还是不跟他说话。 她就是不理他。 风鸣鹤笨手笨脚的把奶水放好在奶瓶里,幸好是屋外的看护帮他冲好的,不然,比例和温度什么的一定不对,他不会,一点都不会,对这个,他绝对的没有任何经验。 小家伙重新又抱住了奶瓶子喝着奶水,一双小脚撒欢的踢着,不时的触碰到紫伊的身体,而她,就那么安静的看着,真好看,她好喜欢这小孩子。 孩子吃着吃着,那两只小腿就渐渐不动了,竟是,睡着了,可是小嘴却还叼着那个奶瓶不撒嘴,让人看着忍不住的笑。 真乖,真可爱的宝宝,她看了许久,久到连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良久,她抬头向风鸣鹤道:“快还给人家吧,他妈妈一定很想他。” 这,是自从那天她被送进医院之后她对他说过的第一句话,真的是第一句话,风鸣鹤突然间觉得自己做对了,两个心理医生来了也没用,心病果然要心药医,她喜欢的是孩子,虽然这孩子不是她的,可他有办法让她离不开这孩子,清了清喉咙,他哑着声音道:“不会的。” “怎么不会,他妈妈一定会想他的,快送回去吧。”她若是有这样的一个宝宝,一定二十四小时都不肯离身的,怎么舍得让人这样的抱走呢,“快送回去。”想一想,她觉得对孩子的妈妈歉然了。 “没事,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吗?”她仰头看他,神情里都是责怪,“风鸣鹤,母亲的心,你不懂。” 可他觉得他已经大概的懂得了一些,“紫伊,他父母都死了。” “你……你说什么?” “车祸,一整车的大人都死了,就唯独这小家伙居然神奇般的活了下来,没人要他,我就抱了来,你要是喜欢就留下,若是不喜欢我再送他回去孤儿院,不过,那里的条件可不好,所以,你看这小家伙好象是被饿着了,饥一顿饱一顿的看着奶瓶就亲……” 她听过,她心疼了,原来是一个没有妈也没有爸的可怜孩子呢。 就跟她从小一样的无依无靠,从她记事起她就被母亲送去全封闭的幼儿园了,在那里,什么都要靠自己。 心疼的手指摸摸那小脸,滑腻的可爱。 “你瞧,你并不喜欢他,不如,我抱走他吧……”她这么一顿的功夫,那边,风鸣鹤的大手已经落在了熟睡的小男孩身上就要抱起他带他离开。 她想要出声制止的,可想着他很有可能是故意的,她咬了咬唇,愣是没吭声。 风鸣鹤真的抱起了小男孩,睡着的孩子一点也不知道这会儿都发生了什么,他乖乖的躺在风鸣鹤的怀里,睡得真香,风鸣鹤进退两难了,此刻,他放下孩子也不是,带走了也不是,若是带走了紫伊又如之前那样不吃不喝怎么办? 刚刚,她是喝了水呢,真的喝了一整杯的水,这是进步,绝对的进步。 然而,紫伊就是不说话。 风鸣鹤只好抱着小男孩继续向门前走去,他的步子不大也不小,已经尽可能的放轻柔了,毕竟,他抱着的是一个小孩子而不是一叠文件,那是绝对不可能相提并论的,只是,他真的没有抱过孩子,他的手形很笨拙,姿势也绝对不对,孩子之前还睡得香沉,可到了他手上立刻就开始如小虫子一样不安份的蠕动了起来,长腿还没迈到门口,没睡饱的小家伙“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这一哭,床上的紫伊心疼了,风鸣鹤却是一喜,也许这是一个转机。 果然,他还没吭声,紫伊就忍不住的道:“给我吧。” 风鸣鹤如获大赦般的急忙转身,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幸好紫伊的眼里都是那还大哭着的宝宝,她伸手接过宝宝,轻轻的哄着,很轻很轻的女声在唱着摇蓝曲,这真的是紫伊第一次给一个孩子唱摇蓝曲,可孩子听了,很快就安稳的又睡着了,睡在她的臂弯上,就象是她的孩子。 那一刻,她爱上了这个孩子。 房间里,孩子的呼吸声均匀在两个人的耳边,那冷寂沉闷的让风鸣鹤的心又忐忑了起来,他不敢问她要不要留下这孩子,也不敢说其它的话了,生怕她一下秒钟就闭上了眼睛,那他又拿她没办法了。 还好,她一直在看着那孩子,眼神里都是喜欢的意味。 突的,一声闷响打破了沉寂,那是紫伊的肚子在“咕咕”叫着,她的肚子在抗议她的无端绝食了。 这一响,紫伊的身子整个虚脱了起来,软软的一身虚汗湿了满身,她轻声道:“我饿了。”想吃东西了,就象怀里的宝宝一样看着奶瓶就会拼命的要抓牢,而她,是真的饿了,她也该吃东西了,她想看着这小家伙,她喜欢他。 “好……等……等等,我这就去取。”风鸣鹤有些激动,不,确切的说是非常的激动。 开了门,看护正在不远处与一个小护士有一搭没一搭的开着玩笑,他直接就吼了过去,“快去拿粥过来。” 那看护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可是动作还是慢了一拍,风鸣鹤急了,“快去拿,一分钟内送过来。” 看护傻了,从这个楼层到饭厅需要时间吧,把粥盛过来要时间吧,况且,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粥有没有才熬好的,其实,熬好了也没用,每次熬好的还不是都被倒掉了,那女人根本不吃,她有些不情愿,不过,刚刚风鸣鹤的样子好象真的很着急似的,于是乎,她也只好去拿了,谁让这是她的工作呢。 然而,她真的不可能一分钟内拿到粥的,等她回到病房前的时候,风鸣鹤急得眼睛都要绿了,“怎么这么慢?”伸手就抢,却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人已经端着粥冲进了病房,看护怔了怔,然后从还在晃动的门的门缝里看了进去,天,那女人居然坐了起来,居然睁开了眼睛正看着那个被风鸣鹤抱进去的小男孩呢,就在她诧异的时候,风鸣鹤已经端着粥坐在了床前,一小勺的粥吹了又吹的送到了女人的唇边。 这一次,女人吃了。 看护的眼睛差一点掉到了地上,几天了,女人终于肯吃东西了。 她悄悄的关上病房的门,她被病房里的那一幕感动了。 如果,那孩子是那个女人生下来的多好,那就完美了。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完美呢。 紫伊一口口的吃着,一边吃一边拿眼神瞟着身边的小男孩,“阿鹤,他真的可以跟着我吗?”有些不相信,吃了一半,她开口问他。 “嗯,真的。” “你若是骗我,我就杀了你。”她很血腥的说道,如果没了这孩子,恐怕是她杀了她自己吧。 风鸣鹤只觉从头到脚都有一股子阴风刮过,他抱孩子抱对了,可是…… 不能说,什么也不能说,她开心就好,她不再求死就好。 那天晚上,紫伊吃了两碗粥喝了三杯水,身子也终于有了些力气,于是,她开始亲自的为小宝宝换纸尿裤,再喂宝宝喝奶水,忙得不易乐乎,不过一晚上的时间,她的脸上就神奇般的恢复了生机。 隔天,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宣布,她可以出院了。 看护立刻打给风鸣鹤,风鸣鹤说他正在进行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一个小时后到医院。 紫伊已经可以动了,虽然身体很虚弱,可这并不影她照顾着那个小宝宝。 第237章 心疼 他真可爱,可惜那么小就没了爹妈,看着,让她忍不住的心疼。 医院里除了她换洗的衣服外也没有什么了,很快就收拾好了,可是,风鸣鹤还没有赶到。 看护站在那里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紫伊却是抱起了宝宝,然后向看护道:“行了,你送我回去吧。”她怕自己一个人路上照顾不了孩子,不然,她不必任何人送的。 “可是风先生他还……”风鸣鹤还没到呢。 “那你等他吧,我先走了。”说完,她抱着孩子就走,小家伙跟她很亲,不住的往她怀里缩着,就把她当成亲妈一样的。 她走得很慢,身子有一些些晃,躺了几天了,再加上只昨晚上和今天一早吃了粥饭,所以,虚弱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可是,她也不管,就那么的抱着孩子走出了病房,那些收拾好的东西除了奶瓶和孩子的小衣服以外,她可以什么都不要。 到了家里,就什么都有了。 看护急了,一边打电话给风鸣鹤一边追了出来,风鸣鹤让她跟着,那她就只能跟着。 走廊,电梯,医院一楼的大厅,紫伊走得并不快,看护战战兢兢的在她的身后跟着,风鸣鹤告诉她了,让她不能忤逆紫伊,让她只要不离开紫伊就好。 到了大门前,紫伊才要推门出去,看护急了,风鸣鹤可是交待过她的,紫伊的小月子还没坐完,绝对的不能吹风的,一下子冲到紫伊的面前,“太太,先生说你不能吹风,你等一下,车子马上来。” 她不想等,压根就是想趁着风鸣鹤不在的时候离开,她想回家,回去自己的那个小出租屋,那多好呀,自在,从此不必再看别人的眼色。 只是这一次回去,她要带着个小宝贝了,好喜欢呀,喜欢的不得了,才一晚上而已,她就觉得自己离不开这孩子了,瞧他,笑得多可爱呀。 她看了看大门外,两手都忙着,便道:“那边有一辆出租车,你去帮我叫到门前就好了,这样,就吹不到风了。”她要照顾孩子,当然也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然,她病倒了,这孩子怎么办?送到孤儿院里怎么可能有好的照顾呢,送给另一个人,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好,不行,她舍不得,所以,她真的不能病了。 “太太,先生说他马上就到了。” 紫伊越过她就要推门,看护这下怕了,记得风鸣鹤说过的,要她尽可能的顺着紫伊,于是,看护急忙道:“好好好,我去叫,马上就回来。” 车来了,司机看着紫伊抱着那么大的一个孩子有些纳闷,孩子都生了那么久了,好象不必怕风了吧,不过,那叫车的女子千交待万交待让他一定把车停得离大门近点,他也只好照办了。 车停了,看护挡着风护着紫伊一步就踏上了车,立刻的,车门车窗都关严了,司机回头瞟了一眼紫伊怀中的孩子,“十个月了吧。” 紫伊一怔,这才想到她连孩子多大都不知道,只好尴尬的笑一笑,“嗯。” 司机想要说什么,却被看护瞪了一眼,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道:“去哪儿?” 紫伊报上了她的地址,看护没多想,以为那就是紫伊与风鸣鹤的家,可当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不对了,“太太,这是哪里?” “是我家,帮我把东西放到楼上你就可以离开了。” “什么……”看护急了,想要打电话求救风鸣鹤,紫伊却道:“不必了,他的家我不会回了。” 看护别扭着送紫伊到了家,房间很小,一房一厅的那种,不过,布置的很温馨,就是好象是很久没人居住了,所以,有些灰尘,她要动手帮忙打理,紫伊却道:“你可以走了。” “这……”看护不敢走。 紫伊也不理她,换了新床单新被子,把小家伙放在床上的时候,他撒欢的挥舞着小手小脚,这么大的孩子会淘气了,也会翻身,还会爬,所以,眼睛要时时的盯着。 正整理着东西,门铃响了。 她也不理,看护才一打开门,风鸣鹤就冲了进来。 满手都是东西,大多是孩子的,衣服,奶粉,纸尿布,还有小鞋小袜子,一大堆的拎进来,看着那些东西,紫伊没吭声。 这些,还真的都是她所需要的,她不逞能了,她是不怕,可是孩子需要,孩子离不开这些东西。 那天晚上,风鸣鹤煮的饭,仿佛是知道她铁了心的不会回去一样,他也不劝她回去公寓,就是不许她做事情,医生说了,她必须要好好的修养,请了个保姆,不过要明天才能到任,所以,这一晚上他只好勉为其难的下厨房了,可是,煮出来的东西根本就不能吃,连他自己都不想吃,倒是紫伊很乖的什么也不说的一口一口吃了,仿佛,他煮的很好吃。 吃好了,也洗好了碗,她道:“这没你睡觉的地儿,你回去吧。”她是知道他这个大男人从来都不做这些家务的,如今,却是真的做了。 “我睡沙发。” 她不理他,推着门进了房间搂着宝宝就睡了,她在想名字,要给宝宝起一个好听的名字,没有名字的宝宝多可怜呀。 一个晚上起了两次,宝宝要吃奶粉,每次她要冲奶粉的时候,客厅里的那个主儿就仿佛是嗅到了奶粉的味道似的,总是在第一时间冲过来帮她冲了。 “阿鹤,不用你,我来,你去睡吧,你明天还要早起。”她知道他明天要上班,心底里再番的不开心都因着宝宝的出现而淡去了一些,他总也为她做了这么许多,况且,那时也是她不好,如果她早些告诉他她就是衣小姐就好了,可之前,她怕说了他会误会,又怕解释不清楚,于是,就这样的害自己没了宝宝,这是天意吧。 风鸣鹤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许久以来都不曾出现过的笑容,她终于肯温柔的对他说话了,“没事,我帮你冲,你别累着了。”给她做事,就好象是给洛儿做了一样,他心甘情愿的做这些。 孩子喝了奶粉又睡了,挺乖的一个宝宝,他就站在她的身旁看她抱着宝宝,宝宝比他幸福,才认识一天她就爱上了。 “孤儿院里有说他叫什么名字吗?如果有就用他以前的名字吧,也许,我叫了,他的爸爸妈妈能在另一个世界里听到。” “没有,我问过了,孤儿院里就是叫他宝宝的。” 她顿了顿,然后轻声道:“那就叫他小威吧。”说着那个‘威’字,她的心底一颤,突然间发觉,不管有多恨,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着欧阳威的,那个男人,已经深植在她的心底怎么也抹不去了,阿威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风鸣鹤的身形一颤,他静静站着久久也未出声。 阿威,她始终也望不了那个男人。 可是阿威已经…… 他突然间发现自己居然连嫉妒的对象都是那么的可笑。 天,他是在嫉妒吗? 似乎真的是的。 见他没有回应,她又道:“就叫小威,好吗?” “随你。”他随口吐出两个字,转身回到客厅,那晚上,他再也没有睡着,天一亮就起了买了早餐,等保姆来了他才离开,只是,他的话越来越少。 小小的出租屋,紫伊和小威睡床,风鸣鹤一直睡在沙发上,紫伊以为不超过两天他就不会来了,可是没有,风鸣鹤风雨无阻的每天都来。 只是,他的话很少,大多的事情都有保姆在做,他只要晚上帮她冲冲奶粉就好了。 两个人之间就象是隔了一层面纱一样,谁也不敢轻易的挑起那层面纱,否则,那面纱之下的场景会是怎样,谁也无法预测。 可是那天,风鸣鹤再也忍不住了。 半个月过去了,紫伊已经出了小月子有四五天了,按理说她该收收心去上班了,可是,她依然每天呆在家里守着小威哪也不去,不出门也不去上班,她现在的世界里除了小威就是小威了。 风鸣鹤回来了,保姆已经煮好了饭,乌鸡汤,一推门,屋里到处都飘着汤的香味,紫伊正喂着小威,听到门响,孩子的耳朵尖,小脑袋一转就看向门前,于是,一勺子汤就被他的小手出奇不意的全都弄洒在了小腿上,“哇”,小威不客气的哭了起来。 “风鸣鹤,你就不能轻点吗?” 他无声,越过她进了洗手间,洗了手来到饭桌前,小威还在哭,那汤烫着他的小腿有些红肿了,他看也不看,无动于衷的拿起饭碗开始吃饭。 “啪”,紫伊放下了手中的小勺子抱着小威就进了房间,也许是她的怒气传染了小威,小威哭的更大声了。 “小威乖,不哭,咱上药了,马上就上药。” 风鸣鹤还是无动于衷,他吃他的饭。 紫伊折腾了一个晚上才好不容易把一直哭闹的小威哄睡了,有些烦,穿着她喜欢的卡通睡衣就晃到了客厅,风鸣鹤在看电视,亦或是电视在看他,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第238章 野猫 “风鸣鹤,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她的手倏的抽走了他手中的遥控器,小威哭闹了一个晚上,他就象是没听见似的,可是,究其原因,若不是他,小威也不会被烫到。 她就站在风鸣鹤的面前,也扫住了他看电视的视线,客厅里并没有开灯,只有电视淡弱的光线不住的闪来晃去,映着风鸣鹤面前的女人恍若飘絮一样的飘在他的面前。 她象是才洗过澡,清新的水汽混合着一股淡淡的沐浴水的香袭上了他的鼻端,黑如缎的长发上都是水珠,耳边依稀是水珠落地的嘀嗒声,让她仿如一个精灵般的飘荡在他的视线中。 “风鸣鹤,你说话,你是不是故意的?”这几天他就有些怪,他很少说话,如果不是夜里还帮她为小威冲奶粉的话,她觉得他好象并不存在了一样,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可是,这样的风鸣鹤让她感觉很奇怪。 淡淡的女人香还在不住的飘来,眼前的紫伊忽而是那个戴着眼镜的古董女郎,时而是蓝调里那个化着浓浓烟薰妆的衣小姐,那是洛儿送给他的礼物,他一直都这样以为。 “紫伊,你去蓝调是不是为了他?”他终于问出,这个问题因扰他许久许久了,如果她去蓝调不是为了勾`引他,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为了欧阳威,他查过了,从前欧阳威也喜欢去蓝调,而且是经常去。 只是,那是三年前的事了,而他认识洛儿却是在五年前,两人男人错开了时间,也便没有相遇,倒是因此让他遇上了紫伊。 “什么?”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许久了,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风鸣鹤和小威,她什么也不想了。 “你说,你去蓝调是不是为了欧阳威?”风鸣鹤伸手轻轻一带紫伊的腰肢,紫伊一个站立不稳,整个人就随着他的手臂而倒在了他的臂弯上,他看着她的眼睛继续问她,“是不是为了欧阳威?”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又象是在极力的隐忍着怒气一般。 两个人离得很近,他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那股男人的味道让她的心忽的乱乱的,最近,她似乎是习惯了他的存在,好象他留在她这小屋里,这里就象是一个家了一样,那会给她一种错觉,很美好的家的错觉,她喜欢。 唇有些干,她的舌尖下意识的就舔上了唇,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可是,她真的有些慌,她不是很会撒谎的那种女人,尤其是在风鸣鹤如此看着她眼睛的时候,“阿鹤,是的,我恨他,所以,我要找到他,阿鹤,你帮我找到他,好吗?” “你恨他?”他反问,眼睛里飘着雾气,原本的那些连他自己都觉得莫明其妙的妒意在此刻突然间的就弱去了一些。 “是的,我恨他,如果不是他,我不会流产五次,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她突然间失控的拼命的摇头,她说不下去了,那些过往的记忆是她生命中的最最不堪,不要,她不要再记起那些了。 “你恨他,是吗?”他喃喃而语,看着她流泪的眸子突的心疼了起来,她嫣红的唇瓣就在眼前,才被她舔过而泛起的湿意让那上面奇异的闪着一层光茫,他的脑子里迷迷糊糊的闪过他醉了酒的那两夜,他要了她两次,却都是那么的不清晰,他甚至记不起来她是怎么成为他的。 搂着她腰肢的手突的开始加重力道,连他自己都无法掌控的把她紧搂向自己,“紫伊……”她恨阿威,那是不是就证明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欧阳威呢?他不知道,可他想要试试她的感觉。 于是,他的唇就在轻唤中落了下去。 柔而轻的一触,惹的女人浑身一颤,“阿鹤……” 来不及了,他看着她的眼神里全都是盅惑,吻落下的时候,她的身体骤然滚烫,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早已习惯了她的世界里有他的存在。 于是,他的吻与手指落下的瞬间,她的眸中就只有了眼前这张俊逸而邪魅的男人脸,让她再也逃不过…… 吻轻轻的,缠绵如絮,扬扬洒洒的渗入她的心底,也许从前她也有错,越是怕告诉他衣小姐是她,结果却伤害的愈深。 其实,他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对洛儿那般痴情的男人。 “洛儿……”想起洛儿,她忍不住的想要提醒他,他这般,就是对洛儿的背叛。 “不,你是伊儿,是老婆。”他在吻中含糊不清着,可她却清楚的听到了。 那声伊儿,那声老婆,突的让她心颤,随即迷乱在他编织给她的吻与激`情中不可自拔。 她真的是他名义上的老婆,两个人还有结婚证呢,所以,他这般要她也是理所当然。 缠`绵的吻中,她就象是一颗巧克力,甜甜的融化在男人的温存中,他真的很轻很轻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要她,从前的两次皆是因为醉酒。 紫伊以为她多少会抵触他的碰触,可是神奇般的,她居然没有一点不适感。 就好象她真的是他的老婆一样。 如今,这样的亲密行为他就再也做不了她的哥了。 很轻很柔的吻,吻去了她心底的那些顾忌和忧伤,既然活了下来,那就得过且过吧,她不想再那么累了,累了的心总是很痛,痛在夜半时让她无法成眠。 人活一世,开心就好。 况且,她根本抵挡不住风鸣鹤带给她的激`情与温存。 原来,他也在紧张。这似乎是要她的男人中唯一一个会紧张的男人,她突然想起,五年了,他男人的世界里只有过两次的性`的索求,连着这第三次,三次都是她。 突然间就是那么的心疼,其实,他们同样都是这个世上不幸的人。 也许是命里注定不会再有孩子了,她如今有小威了,那便顺其自然的活下去吧。 两手轻巧的攀上他的颈子,她回吻着他的唇,那主动的一下,让他怔然,突然间的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惹她如猫一样的轻蹭,口中呢喃着,“阿鹤……” 一声阿鹤让他又突然间的惊醒,这才发现他的动作短路了,极力的掩饰着身体的颤动,他的舌尖勾上了她的丁香,轻轻的一吮,就勾着她的入了他的口中。 吮吸,啃噬,他仿佛一个溺水的孩子般的渴求着她的一切。 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只有眼前的女人,他浑然而忘记了洛儿。 太久的故事了,五年的等待,那么的漫长,漫长的让他也痛的不知所往。 谁都累了。 他为了洛儿累。 她是为了欧阳威而累。 刹那间想起欧阳威,风鸣鹤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那个男人让紫伊流了五次产,那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不,他要要回来,统统的要回来。 吻,终于离开了她的唇她的舌,转而落在她光洁而饱满的额头,印下湿湿的轻痕,仿佛是在向她宣布,从现在开始她是属于他的了一样。 “老婆,你是我的。” 一声老婆,就真的是一种盅惑,她真的是他的老婆了。 一天天,一日日,洛儿是谁,是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罢了,她只想沉迷在现在的温情中,她累了,她需要一个港湾来停靠她许久以来都不曾栖息过的心。 手落在他的背上,指甲划过一条条的长痕,仿佛是要回应他落在她身上的吻一样,遥相呼应。 她的眼睛,她的鼻尖,她的脸颊,他如野`兽一样的舔着她的脸,过处,是痒痒酥酥的麻,那种仿如珍爱的索要的感觉就象是……就象是……,她的脑海时一瞬间闪过阿威,却只一瞬,随即就被落在她耳垂上的舌与牙齿搅散了记忆里的那个男人。 那是她最为敏感的地带,风鸣鹤吮着她的耳垂,就象是在吸着冰淇淋一样的可口,惹她更紧的攀住他的身体。 “阿鹤……阿鹤……”许久了,其实,她早已习惯他在自己的身边,或者,就是一种习惯吧,那便让习惯继续下去。 一只又一只耳垂,他细细的吮吸时,她就如一株菟丝花般的紧紧的缠绕着他的身体,当他的吻忽而抽离的时候,她只觉刹那间的空虚,可也只有一瞬,转瞬间,他唇与齿的所落就让她仿如又跌进了欲的深渊,再也无可自拔。 喘息,开始加剧,她受不了他此刻这般的折磨,“阿鹤……阿鹤……”心里竟是清楚的知道是他。 他却丝毫不为所动,原始的本能的所需轻而易举的就打破了她还尚存的矜持,让她狂`野如猫一样的随着他的进攻而回应着,她不是淑女,她只是杨紫伊。 那个化着浓浓烟薰妆的她才是她最渴望迫切想要做的一个叛逆的女子。 这一夜,她在黑暗中沉沦,只把自己交给了身上的男人。 放肆的呻`吟着,她从不是一个好女人。 一处处,不放过的煽风点火,让她的身体很快就满溢了激情与渴望,“阿鹤,我要……我要……”浓情的喊着时,她野猫一样的眼睛里写着风鸣鹤怎么也读不完的热情。 第239章 会痛 她是他的第二个女人。 却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女人。 万千的变换让她就象是一团谜般的烧灼着他的心,可此刻,他已无从无心去破译,只想把她据为已有,那便安下了一颗心。 她的身体再度拱起,她让他欲罢不能。 隔壁的房间里,小威还在沉睡,一点也不知道就是他的小名让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此刻如火般的纠缠在了一起。 吮着,啃着,咬着,他还如一个大男孩,却弄得她全身上下都燃起了火焰,除非他想办法浇熄了,否则,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随时都有可能化作烟气飘渺而去,她好象不是属于这个世间的生灵,她一点也不安份。 突的,她的身体一个后撤就闪离了他的唇,他怔然的刹那,她的身子轻轻一起,整个人就滑落在客厅的地毯上,她半跪在沙发上横躺的他的身前,唇启,低低的女声絮语开来,“风鸣鹤,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从来都不是,我有过其它的男人,我流过五次产,我比谁都脏,很脏很脏,风鸣鹤,你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否则,我会带着你进地狱,那里,很黑暗,还有,我也不会放过你……” 她静静的蹲在男人的身前,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些,可是现在,当一切开始失控的时候,当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该死的,她真的一点也不讨厌他的触碰,这是绝无仅有的,以前她曾经试过,可自从回国,她就无法忍受任何男人的抚摸,当然,那两夜醉酒除外,那时候,两个人谁都是不清醒的,可现在,她很清醒。 专注的女人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把他望穿了一样,这一刻,回视着她的眼睛,风鸣鹤忘记了他生命里的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女人,杨紫伊的眼睛很澄澈,让他借着电视闪烁过来的微光看到了她眼底悄然泛起的澄蓝,美的,一塌糊涂。 指尖随即点在她的脸上,那些,都是她的过去,那些,都是在他认识她之前发生的,空白了五年的世界里这一刻就是融进了这个女人生动的容颜,他把指尖落在她的脸上,细细的抚摸着,然后很夸张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低声道:“很香,很干净,很诱`人……”那最后一个字淹没在他再次落下的吻中…… 他搂过她的身体趴在他的身上,然后,就势的一个翻身,沙发很窄,就在两个人就要掉落沙发的瞬间,他的身形一移,带着她就紧贴向了沙发的靠背,于是,喘息声重新开始,充斥着整个客厅里回音不绝。 她不是圣女,她也不是贞女。 凡事,便随着心,既然他不在意她的过去,那她,便也不在意他的过去。 两颗寂寞了许久的心就在此刻骤然间的碰撞在一起,也擦出了无边的火花,耀眼着美丽。 “伊儿,给我。”他口中轻喃,仿佛五年多的寂寞与等待在此刻瞬间迸发,他需要她,正如她也需要他一样。 地毯上,是两个人的倒影闪烁在电视的光线中,朦朦胧胧,如诗如画,这样的暗夜,不知是谁沉沦在了谁的身前,只为弥补空虚了许久的心灵。 良久,她拱起的身体终于落回在了沙发上,可是喘息声还是不止,细细弱弱的散在他的鼻间,他拥她入怀,两个人一起躺在沙发窄窄的空间里,他在她耳边低语,“等天亮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她听到了,却还来不及应,隔壁房间里的小威的哭声就响了起来,小家伙醒了半天了,一直无人应让他再也无法忍受,于是眼泪就一双一双的掉了下来,他尿湿了,他也饿了,小小的人只要吃饱了只要浑身舒服了就好,他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可是,他的妈咪不见了,他的要求无人理。 紫伊倏的起身,虚软的身子也有了力气的就要奔向卧室,一旁,男人的手却一拉她的手臂,他直起身,修长的手把睡衣穿向她的身体,“我不许那小子看到你的身体。”小威,他好讨厌那个小名,非常非常的讨厌。 她无语了,任由他为她穿上了睡衣,这才快步如飞的冲进房间,换纸尿裤的时候,男人也慢吞吞的赶来了,冲好奶粉的奶瓶递给她,“明天,让保姆带他吧,你需要工作。”其实,是他需要她这个秘书,不然,他的办公室现在又如垃圾场一样了,他再不回去,他的客户已经被宣布禁止入内了,只因,落不下脚,到处都是散乱的文件和资料,杂乱无章,对于整理那些,他一向没有天份,这点,他甘拜下风。 她无声,她在犹豫,伸手接过他手中奶瓶的时候,他的手指与她的相触,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袭来,她看着小威,“他好可怜。”就象她从前一样,是个没人要的小家伙,也或者,她比小威要好一些,至少,她还有一个虽不去看她却为她安排好一切的妈妈。 “换个名字,我会给他最好的,好不好?”小威,这名字他是真的太不喜欢了。 “阿鹤,你嫉妒了,是不是?” 他无声,似乎真的是嫉妒了,可是,他死不承认,就是不回应她。 “好,既然没有嫉妒,那就还是叫他小威吧,这名字挺好听的,就跟叫小鹤一样,根本没什么区别。” “好,你既是说没什么区别,那他就叫小鹤吧。”这样,她在叫小家伙的时候就会想起他而不是想起欧阳威了。 那个人,早已经不存在了,而他,竟是在吃一个不存在的人的醋,汗颜,冷汗刷刷的流淌,风鸣鹤开始鄙视自己了。 小家伙在“咕咚咕咚”喝着奶粉,纸尿裤换了,有东西吃了,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奶瓶上,根本不知道旁边的两个大人间的风起云涌。 “风鸣鹤,我就叫他小威怎么了?你真小气。”吹了一下流海,紫伊发现风鸣鹤现在一点也不男人了,小心眼。 风鸣鹤站在她的身后,她的身上还散发着刚刚欲`爱过后的气息,长长的发丝散乱的垂在背上,明明很乱,却让他想到了‘性感’这个词汇,两臂随意的从她的身后环上她纤细的腰,手落在她的小腹上,“紫伊,对不起。”孩子的事,他一直欠她一句对不起。 他的气息浓浓的就在身后,温柔的男声在这夜色里一点也不真实似的,紫伊向后轻轻靠在他的身上,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她轻声道:“没了就没了,命里有时便会有了,命里若是没有,我再番想要也是无果。”她认命了,真的认命了。 薄唇,轻柔的又覆上了她的耳垂,似在随意的撩拔着,却让她的心一阵乱跳,只是刚刚一次,他已经挑起了她身体里正常女人的渴望,仿佛要把她这三年来的孤单尽数的洗去一般,惹她心颤。 “阿鹤……”她想要躲开他的唇他的手,可是,开始软如水的身体根本不受她自己大脑的控制,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般的吻与抚`摸带给她的是全身的颤粟,那种感觉就仿佛当初欧阳威带给她的感觉一样,甚至还更在其上,“阿鹤……” 那轻唤仿如呻吟,惹得风鸣鹤瞬间全身再次的有了感觉,唇还在那软软的耳垂上,眸光轻瞟间,床上的小家伙那捧着奶瓶的两只小手已然松开,这会儿正香香的睡着呢,他睡着了。 身子一弯,手一移,风鸣鹤倏的就将紫伊打横抱在了怀里,然后大步走离房间里的那张床。 “阿鹤,干……干吗?”她的嗓子干干的,抬首看他的时候,他的唇却直接从她的耳垂移到了她的唇上,四片柔软相撞,他的舌尖悄悄的潜入她的檀口,他在小心翼翼的搅动着她口齿间的甜蜜,紫伊还想说话,却就这样的被风鸣鹤的唇睹住了。 她以为他是要抱她去客厅去沙发上,可是,还没到门口他就转了一个弯,然后,抱着她就进了洗手间。 出租房的洗手间很小,一个马桶,一个花洒,还有马桶对面的大镜子,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花洒的水已开,温热的水兜头盖脸的浇下来,也浇湿了她的睡衣尽数的贴在她的身上,她这才发现他身上什么也没穿,倒是方便了沐浴,“你,你出去,我自己洗就好。” “我也要洗。”他就象是一个大男孩,先是放下她,然后拥着她一起站在花洒下不肯离开。 “那……那你先洗,我先出去。”她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这是你家,我不能欺负你。” “我允许。” “那也不行。”他还是霸道的拥着她,唇贴着她的耳朵,“乖,好好洗一洗,不然,会痛的。” 她的脸“刷”的通红,垂着头,紧盯着自己的脚尖,她竟然连脚趾头都红了,“风鸣鹤,我……我……”她想说她不痛的,可是,那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第240章 烟薰 她局促的表情一点也不象她,从前,她给他的记忆里才更多的霸道,这女人其实比他还更霸道,而且有点小任性,或者,是很个性,脑海里飘过那个化着浓浓烟薰妆的女子,还有,她戴着眼镜时的古板面容,他一下子把她抱得紧紧的。 “紫伊,明天跟我回家,好不好?”她带给他的那种感觉越来越象是洛儿带给他的感觉了,天,她一定是洛儿送给他的礼物,否则,这么几年了,为什么他对任何女人都无法动心,却偏偏就是对她动心了呢? “不好,这也是我的家。” “太小了。”没他住的地儿,他总不能一直睡沙发吧,五年了,她突然间把他又变回了男人,于是,所有正常男人的需要就在此时觉醒了,他脑海里就在此刻闪过了一个念头,他要把她锁在身边。 “怎么会呢,你不是也住了几天了。”她皱眉,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珠,水有些热,而男人拥着她的热度更加让她难过,她想要推开他,可他的手是那么的用力,根本不给她软绵绵的身体机会。 “就一张床。”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只是尽可能的让声音小些,以免会吓坏了她,他是真的在觉醒了,他想要做一个正常的男人,原来,他也是有需要的,他还是一个男人,真正的男人。 “风鸣鹤,你是不是嫌小威他……” “小鹤……” 她无语了,“那孩子是你带给我的。” 那又怎么样,带给她只是要唤醒她的,他可没想让那小家伙取代他的地位,“孩子应该有婴儿房有保姆,明天开始跟我去上班。” “不要……”她拒绝,讨厌他为她安排好一切。 “真的不要?” “嗯。”她突然间不想上班,这样子带着小威就象是渡假一样,那种感觉让她很舒心。 突的,男人猛然将她一推,让她顺势就坐在他临时扣上的马桶盖上,花洒被他歪转了头,此时正沿着马桶后面的墙壁喷出水来,刚刚好的沿着她的裸`背蜿蜒滑下,水的味道,清新还飘着雾气,就在她迷乱之际,两腿已被分开,他的唇极尽魅惑的流连在她的敏感点。 “明天回家?嗯?”他轻声语,盅惑着她一定要答应。 他是魔鬼,他是地狱派来的使者,那已然被他挑起来的渴望愈发的强烈和空虚了,她需要,她受不了的就是想要,此时,他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做什么了,“嗯,好,回家。” “宝宝叫小鹤,如何?” “好,好,就叫小鹤。” “明天上班,嗯?” 她点头“好的,明天上班,阿鹤……”风鸣鹤这才放过她,反正,他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了,他要的,就是这些。 回家。 上班。 还有宝宝的小名。 叫小鹤多好,时时都在叫着他一样,不然,他会嫉妒的发疯。 他发现现在的他恋着她就象当初恋着洛儿一样,就是希望二十四小时她都在自己的身体,那么自然是睡觉也要绑在身边了。 他只看着镜子里那具潮红的身体就知道她有多想要了。 身体,果然是比心还更诚实。 “看着我,紫伊,你是我老婆,老婆,以后就这样叫你。”她是洛儿送给他的礼物,所以,他什么也不管了,既是老天爷的安排,那么,他就认命了,他喜欢跟她一起时的感觉,偶尔扫过镜子里的那张清秀的小脸,他真不相信她就是当初那个戴着黑边眼镜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可是当时,他又是那般神奇的没有赶走她,这,也许就是命吧,她命中注定要走进他的生命中。 她的肌肤真白,白如凝脂,“紫伊,给我。”他吻一下说一句,惹她的身子不住的拱起落下,可他偏就不如她的愿,还是慢腾腾的动作着,紫伊知道她身体里的火焰已经被熊熊燃起了,她抑制不住的呻`吟着,沙哑的女声低低的道:“给我,阿鹤,给我。” 不管了,禁锢了自己的一颗心太久了,所以,现在的她需要解压需要释放,这样才能排解她身体里的难过,“阿鹤,给我。”一旦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便热情如猫,她从不是一个会退缩和害怕的女人,有时候,她比男人更大胆。 三年了,她一直以为做女人是她最倒霉的一件事,可此刻,她却是在享受男人带给她的快慰,“阿鹤,要我,要我……” 她热情的就象是一只小野猫,虽然有着锋利的爪子,可是心却是那么的坦诚,坦诚的不想掩饰自己的心。 男人在飞动着,画面继续在透明的镜子中旖旎着,花开花落,这一刻,不知是男人要了女人,还是女人要了男人。 其实一切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两个人交缠在一起时的感觉是快乐还是痛苦,她痛苦过很多次,可现在,她感觉到了快乐,这久违了的快乐,真的很久很久不曾有过了。 “阿鹤……阿鹤……”她看着镜子里的男人,说实话,他很帅,也是她喜欢的类型,或者,是老天怜她,让她在三年之后遇上了他,阿鹤,不准不要我,可是这样想的时候,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了洛儿,若是洛儿醒了,那她又要怎么办? 罢了,不去想,她好累,她现在只想要安安静静的栖息在风鸣鹤的世界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那许久以来就在她心底泛滥起的对他的好感在此刻都跃然眼前,真的真的,她一点也不讨厌他。 “哥……”她又叫了一声,“若是哪一天你不要我了,那就做我哥。” 吻落下来,他咬着她的身体,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印下一个一个的小红印,“老婆,不许叫哥,叫老公。”仿佛是潜意识的感觉,她数次的要叫他哥,却都被他拒绝了。 “老公……”她喃喃而唤,很陌生的一个称谓,可叫起来的时候,却给人一种甜蜜的感觉,“老公……”眸角就在轻唤中流下了一滴浊泪,让她急忙的闭上眼睛,也让咸涩沿着唇角入了口中,就当是做一个梦吧,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等到洛儿醒来的时候,那时,她再把自己从梦中叫醒,她有分寸的。 她眼底的晶莹并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抱着她又冲洗了一番,然后走进客厅就拥着她一起躺在沙发上,天气很热,他却不想松开她,那么窄小的沙发,他却觉得有些大了,其实,不止是她觉得是梦,他也亦是。 “紫伊,累吗?”他的脸贴着她的发丝,滑顺一片,还有,微微的潮微微的湿,他有多久没有这般的拥着一个女人了,这种感觉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把臻首埋在了他的胸口,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她轻声道:“你不嫌我脏?” 他不出声,只是把吻落在她光洁而饱满的额头上,那却是一种宣告,宣告他的心,她的过去他不想去追究,就象她也从来没有追究过他与洛儿一样。 两个人,这般才有自由的心。 有些东西,是一个人心中不可触摸的秘密,一旦被逾越了,那么,从前一个人的痛苦就会叠加在两个人的身上,那又何苦? 不,他不要。 他的吻很专注也很认真,让她的泪没来由的又来了,“阿鹤……”有种心酸的感觉满溢在心底,他果然比她所想的还要好,他是一个好男人。 “乖,别哭。”吻移开,他的手指粗糙的落下抹着她眼角的泪,“哭了真丑。” 可是,他越是说她哭得越凶,“呜呜……”真的好久没有痛快的哭过了,孩子没了,她就一直想哭,却不想醒来,于是,哭也成了奢侈。 “好吧,随你哭个够,不过,明天不许肿着眼睛陪我去上班,不然,奶奶知道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呢。”他低声絮语,她哭的时候他居然也不讨厌,“紫伊,你不戴眼镜真好看。”让他看了又看,竟是怎么也看不够。 “扑哧”,他一下子把她逗笑了,破涕为笑,“阿鹤,你说,你第一眼见我的时候是不是很讨厌?” “嗯,你居然知道?” “知道呀,那天我出门前看了镜子里的自己,嘿嘿,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我……我的外表……” “那你还穿成那样?” “安全呀,那样你就不会碰我了,还有,那样真的让你放下了心防,居然就留下了我。”她得意的一笑,泪珠晶莹在眼角怎么也挥发不去。 忍不住的落下一吻,细细的吻去,“紫伊,你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是她让他正常了。 闭上眼睛,拥着她的感觉真好,软软的女`体,还带着无尽的馨香,细细的嗅着,身体里居然又有了感觉,见她不回应,他哑着嗓子道:“紫伊,你去床上睡吧。” “啊?”她怔然,伸手就要推他,明明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居然是在赶她。 “我……我……”他受不了的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她了,“我怕我会弄疼你。”极快的说完,他直起身下了沙发,然后从茶几上拿了一根烟便向窗前走去。 第241章 沉闷 斜手一拉窗帘,夜风徐徐灌入,柔和了一室的清新,他的背影落在紫伊的眸中,一瞬间与记忆里的那个男人重叠在一起,甩甩头,他不是阿威,不是的,他是阿鹤,是阿鹤,阿威与阿鹤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 其实,他看起来比阿威更成熟,也更有男人味。 可是,想起阿威那张颓废的脸她的心依然还会悸动。 有些结,真的不是一天两天一夜两夜或者是一年两年就可以解开的,她起身,如猫一样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合上门的时候,鼻间飘来烟草的味道,浓郁惑人,这一夜,终究是有什么改变了,那就是两颗曾经寂寞许久的心终于缠绕在了一起,再也扯不断。 紫伊醒来的时候,厨房里飘着浓浓的香气,风鸣鹤已经煮好了早餐,烤面包,牛奶,火腿肠,虽然是只要简单加工既有的食物,可是看着依然让人有食欲,穿着晨褛飘到餐厅的时候,男人正认真的摆着碗筷,而她的悄无声息让他根本没有感觉到。 就那般的看着,一股幸福的感觉涌来,竟是那么的美,她光着脚丫走到他的身后,两条手臂轻轻一环他的腰,“阿鹤,早。” “吃早餐。”放下手上的东西,风鸣鹤转身,这是紫伊第一次穿着晨褛出现在他的面前,她的脸上还有一抹淡淡的红晕,那抹羞赧让他忍不住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乖,吃好了我们就去上班。” 所有,都是那么的自然,就仿佛他们已是多年的夫妻。 “那小……小鹤呢?”刚想要说小威,却见他紧盯着自己,紫伊急忙的收了口。 “保姆马上就到。”他说着,随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拉她一起坐下,“吃吧。” 也许是昨晚上被他折腾的惨了,所以这一夜她睡得很酣,早起吃什么也都是特别的好吃,吃了几片面包,两根火腿肠,还喝了一杯原滋原味的牛奶,吃完了,风鸣鹤指着洗手间的门,道:“快去梳头发换衣服,一会儿出门。”他随手就递了一套还挂在衣挂上的小洋装给她,那应该是从他那里取过来的,她随手接过,“昨晚你回去了?”她好象一点也没感觉到他出门的声音,昨晚回到房间头一沾上枕头就呼呼的睡了过去。 “嗯。” 她抬起的脚步一顿,“那你现在怎么还这么精神?”算了一算,一个来回下来他昨晚上根本就没睡多少觉。 他一笑,然后伸手一推,“快去吧,我等你。” 紫伊的脚随即就迈进了洗手间,可是,一只脚还没有落下去,房间里就传来了宝宝的哭声,“爸……爸……”哭声里夹杂着爸爸这个称呼,紫伊却知道宝宝是在找她,急忙的退回去,那边,风鸣鹤已经冲进了她的房间,她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揭开了宝宝身上的小被子,正准备要换替宝宝换纸尿裤呢。 眼看着那只修长的大手在摆弄着只比他手掌大一圈的纸尿裤,她的眸角再次泛起湿意,这是风鸣鹤从来也没有展现在她面前的一面,是她从来也没有看见过的。 “爸……爸……”宝宝还在哭,那声爸爸叫得绝对是她而不是风鸣鹤,宝宝不会叫妈妈,真是个小笨蛋呀,可由着这一声哭,紫伊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阿鹤,我来吧。”她走到他的身侧弯腰就去抢他手中的纸尿裤,他却没有让开的意思,一下子,两个人的手叠在了一起……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飙升了一般让紫伊只觉手上的那只手很大很烫人。 倏的,男人反手一握就握住了她的,就只那么轻轻的一握,随即,他松开了她,“我来,我可以的。”说完,他继续认真的替宝宝换纸尿裤。 这绝对是他生平第一次给小孩子换纸尿裤,一个大男人,可是,他做起来却是那么的自然,仿佛,他已经无数次的为宝宝换过纸尿裤了,“乖,马上就好,不哭……不哭……”轻声的哄着,他很温柔。 紫伊就站在那里看着,傻傻的看着,竟是忘记了要去换衣服准备离开。 宝宝不哭了,风鸣鹤单手抱起了他,“乖,马上就冲奶粉,马上就好。” 可是,抱着宝宝的他一转身看到的就是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的紫伊,“怎么还不去?” “噢……”她转身撒腿如飞,她居然看着他就看得傻住了。 飞快的洗漱好了出来时,宝宝已经被放在了保姆的怀里,这会儿正舒服的靠着啃着奶瓶呢。 紫伊一眼瞥到门前的风鸣鹤,一身米白色的西装衬着他颀长的身形尤其的挺拔俊逸,那西装的颜色让她愣了一愣,有点熟悉,可是一着急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但是可以确定的就是他的西装与她一身的米白小洋装很配,绝对的象情侣装,蓦的,她想起来了,这套西装好象是之前她为他选的。 “走吧。”他挥手唤她。 中跟的米白色凉鞋,穿起来很舒服,她趿到宝宝的面前,有些不放心,“阿姨,宝宝喝奶的时间我都写在房间桌子上的那个小日记本上了,你看着喂他就好了。” “嗯,我大概也知道的。” 是了,这些天保姆虽然没有亲自带孩子,不过却是有天天来的。 低头就在宝宝的小脸上亲了一亲,那触感真好,牛奶一样的肌肤,“小鹤要乖哟,不许哭不许吵不许闹,否则妈咪就不喜欢你了。” 她的声音很甜美,小家伙一听就挥起了小手小脚,仿佛在热烈的回应她的话似的。 “拜拜。”她抓着宝宝的小手一起挥了挥,这才不舍的松开然后随着风鸣鹤走出出租房,随手关上门的那一刹那,她还是不自觉的回头,“阿鹤,这样对小鹤有点不公平呀。” “杨紫伊,你还是别叫他小鹤了。”他忽而表情严肃的扳过她的身体让她就在门前面对着他说道。 “为什么?” “我可没哭没吵没闹,所以……” “扑哧”,她大笑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好了啦,走吧,不然上班要迟到了。” 他有些微的讪讪然,随即急忙捉住她的手,然后快步的走进电梯间,这是紫伊第一次看到有些不好意思的风鸣鹤,那种感觉怪怪的。 正是上班时间,电梯里的一下子就涌进了几个人,她想要抽开他的手,可是,男人却握着她的更紧。 这绝对是他在外人面前第一次这般的握着她的手,她有些不习惯,或者是不习惯那周遭的目光吧。 “阿鹤,我……” “别动,就要到了。”他低沉的嗓音传来,立刻让她心安了,手放松的让他握着,步出电梯的时候,他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她的,“你不戴眼镜的样子若是被他们见到了,他们一定会惊呆了的。” “谁们呀?”她笑,调皮的一晃手臂,两个人的手臂就一起的摇摆起来,映着地板上的倒影也在晃动着,那是清晨的一幅画,有多久,她没有看到这样美丽的画了。 “公司的员工。”说着,风鸣鹤才发现自己竟然如孩子般的期待着牵着她的手踏进公司时员工们诧异的目光了。 “阿鹤,这是不是梦?”她看着地板上的自己和他,总有种不清醒的感觉,一切,都象是梦一般的不真实。 握着她的手一起抬起递到她的唇角,“你咬一下手指就知道了。” “好吧。”她一笑,然后俯首。 “啊……”可失声惊叫的却不是她,而是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咬的风鸣鹤,“杨紫伊,你属狗的是不是?” “风鸣鹤,是你叫我咬的。”她笑,灿烂的一张脸上是从没有过的轻松和快乐,这一夜,突然间的让她卸下了所有的心防,其实,人生苦短,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什么都不是。 “你……”举起了拳头,可是这一拳风鸣鹤怎么也落不下去,倒是看着她笑的灿烂的一张脸久久也移不开视线,“紫伊,从没见你笑的这么开心过。” “那你呢?风鸣鹤,我也没见你开怀大笑过。” 他听着,突然间的想要笑给她看,却发现根本笑不出来,原来,笑是要发自内心的,否则,怎么笑都会不自然。 “走吧,上车。”松开她的手,他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清晨的空气清新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多呼吸几口,所以,在看到风鸣鹤要关掉窗子开空调的时候,紫伊悄声道:“别关窗子,阿鹤,我想吹风。” 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不行。” “为什么?”她不解的转首看他。 他的脸却一下子俯过来,就如鸟一样的在她的脸上啄了一口,轻声道:“从医院里出来还没几天,乖,不要吹风。” “哦。”她无语了,人也一下子沉闷了起来。 车窗全关了,冷气开得并不大,车厢里也并不冷,可是,两个人之间却在这一天的清晨里第一次的冷了起来。 第242章 喜欢 只为,风鸣鹤提到了不该提到的事情,那就是紫伊之前的住院。 那个孩子,一直是她心底的一道结吧。 风鸣鹤想抽自己的嘴巴,可是现在,来不及了,说出去的话就象是泼出去的水,再也难收。 良久,他悄悄的按下了cd机的开关,轻缓的音乐飘泻在车厢里,也慢慢的舒缓了人的心神,可是,明明有音乐,车厢里却还是给人一种沉闷的宁静的感觉,压着人透不过气来。 “阿鹤,你也喜欢孩子吗?”静谧中,紫伊突然间的出口,惹他一震,然后轻声道:“喜欢。” 她轻轻笑,便再也没有说什么,可那挂着微笑的脸庞已被风鸣鹤从镜子里摄入视线中,那个孩子,终究是还是一个结,却只有时间才能慢慢解开那个结了。 也或者,她还会有孩子,却再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有了。 车子开得不疾不徐,早上的t市车水马龙,热闹的即使是隔着车窗也能感觉到那份喧嚣,紫伊的目光落在车窗外,忽而,她道:“阿鹤,右边停下车,可以吗?” 风鸣鹤瞟了一眼前面和后面的车,其实,在这样的地方停车真的有难度,而且还有可能被交警贴上罚单,可是,只一眼他就道:“好。” 按着喇叭,他居然把车子驶上了人行横道,“下车吧,小心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是既然她说了,他就会尽可能做到,突然间发现宠一个人的感觉真好,就象当初他宠着洛儿一样。 洛儿,又一次的滑过脑海,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紫伊已经下了车,此时正大步的往前小跑而去,风鸣鹤追着那道米白色的背影,他发现她真的好瘦,看来,他要想办法把她养胖了。 蓦的,他看到她推门进了一家药店,药店只开了小门,可能是有人敲了门急着拿药才开的门,不然,还没到上班时间,药店不可能这么早开门的。 紫伊跨过小门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风鸣鹤的视线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的不安起来。 这么早,又是她第一天出来上班,真不知道她要买什么药。 很快,紫伊又出来了,看到她时,他松了一口气,打开车门等她上车,她人还没坐稳,就道:“走吧,不然,你快被贴罚单了。” 她的手上没有任何药店赠送的小袋子,也没有一个药盒,却搅起了他所有的好奇心,看了看她,“不舒服吗?” “嗯,嗓子有点干,我买了润喉的含片,你要不要吃?”她说着,拉开背包的拉链就拿出了一板含片,挤出一粒送到他的唇边,“吃一粒吧。” 他张唇,含着含片的时候唇触到了她的手指,这样的夏天,竟是有些冰凉,“紫伊,过几天给你好好调养一下身体,其实,只要有梦只要用心,什么心愿都可以实现的。”孩子的事,也许还可以试一试。 “好。”她笑,口中的润喉片很甜,可是想起她背包中的另一盒药,她的心却沉了下去,不知道这样看起来的幸福会走多远,她想起一首老歌,永远到底有多远,是的,她真的不知道永远到底有多远,也许,就是明天,也许,就是下一刻。 等洛儿醒来,她的永远便也到了尽头。 梦,是在真实中度过的,她真的很清醒。 “紫伊,想什么呢?”转着方向盘的手松了一只,他轻轻一带就带着她靠在了他的身前,不知为什么,她刚刚的笑里满满的都是忧伤的味道,惹他不安。 “阿鹤,星期天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今朝有酒今朝醉,她靠在他的怀里,想着自己还欠着他八千万,那个庞大的数字会让她心里不踏实,很不踏实。 “好,我让阿姨带宝宝。”叫来叫去,什么小威小鹤,还是叫宝宝来得最自然最实在。 “嗯,我要吃爆米花,还有烤红薯。” “还有可乐,对不对?” “嗯嗯。”她笑,嗅着他身上男人的味道,她又道:“阿鹤,再让我咬一下好不好?” “只一下?” “是,就一下。” “不许咬疼,不然我不同意。” “好好好,我绝对不咬疼你的。” “行,那你咬吧,要快,不然,发生任何事情我可都不管。” 她歪过头牙齿就冲着他的手背咬了下去,不轻不重的一下,他果然没有叫。 于是,她幽幽说道:“阿鹤,好象真的是梦,一点也不真实,你瞧,你都不疼的。” 原来,她是为着这般,一伸手就揉着她的长发,揉得乱乱的,“老婆,你看看镜子里的你跟梦里的你象不象?如果不象,那现在就不是梦喽。” 老婆,那绝对不是梦里的称呼,于是,她真的对着镜子里看了又看,然后眨了眨眼睛,“阿鹤,再下周我们去野游好不好?” “呵呵,好。” 她飞快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为了安全起见,为了能有下周的电影和下下周的野游我要乖乖的坐好以减少发生车祸的几率。” 风鸣鹤被她孩子气的话惹得大笑起来,这一次,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那笑容就象一抹阳光般的注入紫伊的心田,他象是她梦里的王子,他会给她一双水晶鞋,然后带着她一起姣游在梦里的美好中。 只是希望,这梦永远也不要醒来。 “总裁早……”一个职员先是向风鸣鹤打着招呼,可是随即看到他身旁的紫伊时打结了,半晌才试探的道:“杨……杨秘书早。” “早。”干练的回了一个字外加一个微笑,就在走进风氏大厦的那一瞬,紫伊所有的工作时的感觉都出来了,她本就不是可以闲在家里相夫教子的那种女人,走在人群中,她才有回归自己的感觉,真好。 这一应,周遭立刻响起了那些迟疑不敢与她打招呼的男男女女的声音。 “杨秘书今天真漂亮。” “杨秘书,你不戴眼镜的样子真好看,我刚开始还没认出来是你呢。” “杨秘书,你的衣服是在哪里买的?衬着你今天真好看。” “……” 她今天的确是很漂亮吧,不过,今天让人刮目相看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从她与风鸣鹤走进大厦,他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过她的,而且,还是十指相扣,任她怎么挣也挣不开,索性,就不挣了。 推开办公室的门,紫伊惊住了,“风鸣鹤,你一直在这里办公?” “嗯。”他低应,大步的走进一团乱的办公室里,丝毫也没有不适的感觉。 这里,之前那一次的乱比起现在这次根本就不算乱了。 “怎么不让人打扫?” “她们不会,打扫一次就弄得一团更乱了,那不是打扫,是添乱。”他理所当然的说过,人已经推开了里面他办公室的门,紫伊一眼扫过去,她真的要无语了,伸手一拉他的手,“阿鹤,你先去会客室吧,我马上端咖啡给你。”他的办公室,至少要整理一下桌子吧,不然,那哪里能办公呀。 “好,听老婆话跟党走。”他说着,居然真的转身进了会客室,紫伊迅速的冲了一杯咖啡放到他的面前,彼时,风鸣鹤正在看着会客桌上的一份资料,伸手端起来就喝,仿佛她这样为他冲咖啡已经很多次了一样。 “阿鹤,小心烫。”她捏了一下他的手背,有时候,他真的很大条。 他放下手中的笔,很想要抓她靠在他的身上,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何以在上班时间起了这样的念头,可就是这么一夜间,他居然就想时时的拉她入怀。 可是,她跑得很快,快的让他的手根本没办法捉到她,看着她的背影,他知道这是在办公室,他得收心了,不然,若是一直如此,他不是连办公都不可能了。 紫伊利落的收拾好了风鸣鹤的办公桌,前后所花时间不过是十分钟左右,她知道他的习惯,键盘的位置,笔的位置,还有审过的和没审过的资料要怎样摆放,所有,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拉着他走进办公室,“好啦,一会儿我再来收拾这里。” “那你现在要去干吗?” “去收拾我的办公室呀,风鸣鹤,你怎么可以把我的办公室也弄得那般的乱?”撩撩头发,面前的乱让她快要抓狂了。 风鸣鹤低头扫视着桌子上的文件,一点也不理会她的抓狂,他喜欢她整理他办公室的感觉,很甜蜜很温馨。 那一整个上午,紫伊都在整理着,到了中午的时候才有了眉目,所望之处该归位的归位,该打扫的打扫,再也没有了之前的乱,而且井然有序。 眼看着中午快要下班了,风鸣鹤拿起内线电话打给了紫伊,他是怕她逃走,“等我,五分钟就好。” “我……我叫了快餐。”她急忙应,是怕他挂断了电话,她习惯了,之前在公司上班的时候,若是不去餐厅,她就叫快餐,今天,她怕去餐厅被人当展览品一样参观着,所以,便选择了快餐。 第243章 情理 “有没有我的?” “我再去叫一份。” “不用了,我吃你的那份就好。” “那我……”最后一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风鸣鹤已经随手挂断了电话。 好吧,给他就给他,只是,她就要饿肚子了,想想就有些惨,可是,这个时候再去叫餐根本没有人肯在正午饭的时候送过来,因为,这个时候是餐馆里最忙最忙的时候。 看了看时间,紫伊决定用这五分钟处理完手上的文件,只有一页纸,很快就可以录入完整了。 手下的键盘‘噼叭’作响,听着这久违了的声音,她发现自己真是劳碌命,只有在工作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了那份独有的无可形容的快乐。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好了吗?” “等等,最后一行字。”她扫了一眼文件,随即手与眼睛配合默契的就在短短的几秒钟内结束了那份文件的录入,“好了,走吧。”伸手就拿起了文件,她习惯下班的时候把桌子上的东西弄得整整齐齐。 风鸣鹤一抓她的手,就象是一个大男孩一样不由分说的就捉着她向他的办公室走去,而他的另一手上,正是她的那份午餐,眼睛瞧着,她有些悲哀,他就不会打个电话让餐厅里给他送午餐吗? 两个人一起穿过他的办公室,然后是他的休息间,手中的盒饭被放在了桌子上,男人只轻轻一带,紫伊便被他不由自的拉倒在了那张大床上,弹性十足的席梦思床垫,两个人一下子相对而卧,他呼出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他的手指落在她的唇上,“紫伊,你真好看。” 他喃喃而语,唇也缓缓的移向她的唇,他薄唇的红让她脑海里瞬间闪过昨夜里两个人一起的缠`绵,“刷”,她的脸红了,“阿鹤,不要,这是在办公室。” “放心,门都关好了,我也吩咐过保安,这个时候不会客,谁也不会进来的。”他就象是一个贪吃的老虎,望着她的眸子里却写着深情款款,太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所以这一刻,他不想错过这么美好的时光。 其实,时光很美,只是,要去把握,他浪费了五年了,此一刻,他真的不想再浪费了。 紫伊真的不想的,可是,在他的唇轻轻如羽毛般落在她的唇上时,她的大脑就缺氧般的已经不会了思考,那种颤粟的让心狂乱的跳动的感觉是她所无法形容的,“阿鹤……”她轻轻而语,却随即淹没在他轻而柔的吻中,所有,都在这休息室里瞬间升温,他的手落在了她的小洋装上,他在轻解着她的衣衫…… 吻,突的开始加重,让她不自觉的以丁香回应着他的吻,可是,渐渐的,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他吻着她连呼吸都困难了。 “阿鹤……”她呜咽着想要唤醒他,他却丝毫不为所动,“阿鹤……”她真的就要没有呼吸了,伸手一推,重重的一下才让他清醒过来,这才缓缓的松开了她的唇,他看着她的眼睛,“紫伊,我是不是象个孩子?” 笑着问她,他却是那么的认真,其实,他自己也知道的,可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五年了,所有都从昨夜开始失控了,他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他终于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 她将手指落在他的发间,重重的揉搓着他的短发,“是,你就是一个孩子,比小鹤还小的孩子。”说完,飞快的爬起来就要逃离他,不然,她怕自己会被他的目光所融化,他怎么会那么的看着自己呢,那目光就仿佛她没有穿衣服似的,那会让女人脸红的。 “紫伊,别走。”伸手一捞,他牢牢的抓住她不松手。 “我饿了。”她咧嘴一笑,明明该是很难看的表情可是由她做出来却是那么的可爱。 “好吧,我们吃饭。”他坐直身体,长臂一伸就拿过了那个饭盒,“我看你点了什么?” 炒洋葱,小白菜,还有,就是一个卤蛋,由头至尾他也没有看到一块肉丝,“紫伊,你就吃这些?” “是呀。”之前每一天叫快餐的时候她都是吃这些的,她欠着他八千万呢,她时刻谨记着,其实现在,她也记着呢。 欠着的,总要还的。 手中的盒饭一放,他拉着她站起,然后推开了一扇门,这门好象是之前她不曾注意到的,“阿鹤,你要做什么?” “我要吃面。” “好呀,我打电话让餐厅给你送过来。”她漫不经心的应着,可是当身体随着他踏进那扇门里的小厨房的时候,她惊呆了,“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厨房?” “一直都有,我要吃面,要放肉丝还有荷包蛋。” “你等等。”她快乐的奔到炊具前,煮饭真的是她的强项,而她,也喜欢煮饭,自己煮的,吃着安心可口。 那个盒饭最终的下场是什么紫伊也不得而知,当最后一口面吃完的时候,她人已经被他拉到了床上。 “喂,我不要,才吃完面。” 不管了,他的手已经开始了动作,他就象一个孩子一样的粘着她的身体,不住的亲吻让她很快就讨饶了,“阿鹤,我……啊……嗯……”大白天的,做着那些的感觉又不一样,只要一睁开眼睛,她就能清楚的看到他,眉毛眼睛,就连他喘息时微起的唇角都可以看得清楚,“呜,不要啦……不要啦……” 只是午休的一小段时间,可他居然也不放过她,“伊儿,给我。”脑子里又是闪过那个化着浓浓烟薰妆的她,他觉得自己好象爱上了她许久许久了,那玫瑰红的背影,还有,她把他的名片当废纸一样扔掉的个性,那时,她的无心就让她无比避免的进驻到了他的心底。 一切都是命。 他认准了她就是洛儿送给她的礼物。 那张床,变成了一页小舟,而小舟上就是她与他,只随着水波逐荡着,“阿鹤……”她醉了一般的在他制造的世界里款摆旋舞,雪白的肌肤上到处都是他印下的点点红痕,这世界就是这么的疯狂,也许一瞬间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此刻,她就被他所改变了。 他带着她一起飘浮一起沉沦在那欲`爱编织的美好中,然后,两个人一起仰躺在那张大床上,静静的,听着的就是彼此的心跳,那么的清晰,那么的让人迷醉。 直到,床头的闹钟响起,紫伊才知道上班的时间到了。 “阿鹤,你先出去。”她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我帮你穿。”他柔声说着时,健硕的身子已经挺起,随手拿过她的衣服就要替她穿上。 “不要,你快出去。”她垂着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星星点点,大白天的,她真的不敢看他了。 “好,我出去。”他看到了她眼底里的慌乱,这才放下了她的衣服,然后转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紫伊看着他的背影,就仿如刚刚这个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发过似的。 可是,空气里那份欢爱过后的气息却是那么的浓郁,挥也挥不开。 门,合上了。 紫伊爬了起来,她从背包里拿出了早上买好的药,真的要吃了,不然过了时效就失效了,只要从昨晚到现在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就有效的。 迅速的吃过,她这才慢吞吞的穿好了衣服。 走出休息室的时候,风鸣鹤居然不在办公室,她垂着头飞快的走回自己的外间办公室,身后,风鸣鹤从洗手间里走出来,蓦然想起手机落在了休息室,推门而入,她身上的味道还在,让他的脸上满满的挂着微笑,可是,当手机被拿起时,他的笑容却在瞬间凝结,他看到了一张不该看到的纸张。 桌子与床间的空隙里是一份药的说明书。 怔怔的看着,他忽的失笑,那一次,是他买给她事后药,可这一次,却是她自己亲自买给她自己…… 只有千分之一怀孕的可能,可她,连这千分之一也抹杀了,她不想要他的孩子。 原来笑容只是一种表象,她并不开心,也不快乐。 又或者,她心里真正爱着的那个男人只是欧阳威。 旋身而出时,手中的说明书已经被撕扯成了片片,风鸣鹤推开了办公室的落地窗,随手一扬,细碎的纸片顿时飘扬在窗外的空气中,扬扬洒洒的宛如雪花,他出神的看着,视线怎么也移不开。 “阿鹤,在看什么?”紫伊连打了两次电话,还连敲了两次门,可是电话无人接,敲门也无人应声,她有些奇怪的推开了门,看到的就是站在窗前的风鸣鹤,他的背影宛若雕像,静立不动。 风鸣鹤悠然转身,原本冷凝的面孔上迅速的漾出了一抹微笑,“找我?” “怎么不接电话?” “有吗?我才去了洗手间,所以没听到铃声,什么事?” “阿……”才吐了一个字紫伊就觉得不对了,她急忙收口,“欧阳飞要过来了,他说已经与你约好了这个时间。”打扫了一个上午,她现在才有时候整理他的行程,所以,不知道他与欧阳飞的相约也属情理之中。 第244章 显形 “知道了,一会儿他到了请他到会客室等我。” “需要准备什么资料吗?”他看起来有点怪怪的,明明之前还一直腻着她,现在的他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一种种若有似无的疏离的感觉,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我昨天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出去吧。”他徐徐走回大班椅前,坐下,由头至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好。”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罢了,他与她从认识到现在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而已,看来,她并不十分的了解他。 推开门,紫伊刚要走向办公桌,迎面,一束紫色的西洋水仙就举在了她的面前,“漂亮的小姐要天天快乐哟。” “阿飞,怎么这么快?”她随手接过,他每次都送西洋水仙给她,很美。 “才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楼下呀。”欧阳飞上下的扫视了她一番,他忽而收起顽劣的笑容,转而认真的道:“紫伊,你瘦了。” “没有呀,我还是老样子,只是这套衣服太显形了,呵呵,会客室请吧,咖啡还是茶?” “茶。” “ok,马上就好。”她转身去泡茶,身后,欧阳飞低声道:“若是不开心,就离开他吧,紫伊,换个环境也许更好。” 她的脚步只一顿就飞快的走向茶水间,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却什么也没有回应,有些事,一旦决定了就不想改变,人生中的每一段时光只要认真走过就是珍藏,她不后悔自己每一次的选择,只是有些不懂,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阿威却能把她拱手卖给别人呢? 杯中的热水已经满溢了出来,她却兀自还在沉思中,滚烫瞬间袭击了手指,惹她“啊”的一声尖叫,幸好她反应快,否则杯子就被摔在地上跌个粉碎了。 重新泡了茶还有风鸣鹤的咖啡,会客室里两个人已经就位,此时正在热烈的谈着什么,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她看到了风鸣鹤的背影,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看到的就是阿威和风鸣鹤,欧阳飞他真的与欧阳威长得一模一样。 手背轻轻的推门,门开了一条缝隙,紫伊正想要继续开大走进去,突的,耳边传来风鸣鹤的声音,“他明明死了,为什么不能说?还有,为什么不对外发布这条消息?三年了,你们欧阳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鸣鹤,那是我们家的私事,我来找你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谈我弟弟的事情的。” “可是,紫伊去蓝调都是为了阿威,她找了他三年,你们这样瞒着分明就是要一直给她一个没有可能的希望……” “啪”,手中的托盘落地,紫伊怔怔的站在那里,眼前的欧阳飞再次幻化为欧阳威,阿威,曾经她有多爱他呢? 不,不可能是真的。 “紫伊……” “紫伊……” 那托盘落地的声音让两个男人同时转首惊呼出声,那声脆响终于终止了他们的争执,两个人一起起身迎向紫伊,她却静静伫立在那,就仿佛一下子灵魂出窍了般的没有任何的反应。 风鸣鹤抓住了她的手,而欧阳飞则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臂,“紫伊,你没烫到吧?”地上是咖啡和茶的水渍,甚至还飘着热汽,她的身上明明溅到了水渍的,可是,她就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任凭两个男人摇着她的手和手臂都没有半点的反应。 欧阳威死了,死了三年了,而欧阳家把这个消息封锁了三年,呵呵,多可笑呀,她居然差不多每天都去蓝调里等他出现,却不想,他早就…… 良久,风鸣鹤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一带,那力道让她猝不及防的滑入他的怀里,他身上那股男人的味道浓浓的溢入她在鼻端,就在昨夜就在中午他们还曾经热烈的欢`爱过,可此刻,她却觉得自己离风鸣鹤是那般的遥远,即使是她靠在他的身上,她也觉是他很遥远。 心,真的好累,“放开我。”她轻声的,却也是不容置疑的。 “紫伊,我知道你想他,可是,他真的已经死了,难道这样你还要一直的想着他吗?”从她第一次向他打听欧阳威的下落的时候他就想要告诉她真相了,可是,他也答应过欧阳家的人关于欧阳威的死讯绝对不说出去的,有时候,承诺了就是承诺了,他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答应了又做不到的人,可现在,一切都无需再隐瞒了,没有人是故意的,可是,紫伊听到了。 她的反应很奇特,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那般静静的站着,却惹他的心刹那间就疼了又疼。 紫伊缓缓抬首,风鸣鹤很高,她需要仰视着才能看到他的眼睛,他的两手都搂在她的腰上,她安静如画,他的手却居然是颤抖着的,“阿鹤,放开我,好吗?” 她冷静的看着他,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那样子让他有些惶恐,“紫伊,你到底……” “总裁,欧阳先生,对不起,刚刚一时失手了,我这就去重新泡了咖啡和茶过来,两位请继续。”她弯下身子就去捡地上碎了的玻璃杯碎片,动作快而迅速,真的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突的,一块玻璃碎片扎到了她的手上,有血顿时沿着她白皙的肌肤溢出,可是,她却没有什么感觉似的继续的收拾着那些玻璃碎片。 “杨紫伊,你到底要怎么样?”风鸣鹤火了,也许他刚刚真的不该与欧阳飞说起欧阳威,可是,总有一天她是要知道的,她这样的反应分明就是还想着那个男人,欧阳威,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却还占据着她的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怒气,反正,他怒气冲天,用力的一拉她的手臂,然后随手将她扛在肩上,头也不回的朝着他的办公室走去,甩给欧阳飞的就只有一句话,“你走吧,下次再谈。” “风鸣鹤,你放下紫伊,我有话要对她说。”欧阳飞不甘,眼看着紫伊仿佛受伤的表情还有她手上的血意,他是真的不放心了。 “她是我老婆,不需要你关心。”“嘭”,风鸣鹤一脚踢上了会客室的门,然后扛着紫伊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紫伊被放在了他平常惯坐的大班椅上,她的手指还在流血,她却没有感觉似的静静的坐在那里,眼睛只望着风鸣鹤桌面上的某一点发呆,一动不动。 取了医药箱,止血,上药,包扎,很快的,紫伊的手指就被包成了粽子模样,放下她的手,风鸣鹤叹息的看了她一眼,“怎么,还要发呆多久?” “阿鹤,他真的死了,是不是?” “是,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了。” “那他卖了我做什么?不是为了钱吗?”她喃喃而语,声音低低的让他根本听不清楚,“紫伊,你再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她仿佛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似的扫了一眼他的办公室,“我怎么在你这里?欧阳飞呢?你们不是要谈生意吗?” “他已经走了。”风鸣鹤的眉头皱起,原来刚刚她一直不在状态,她连他赶走了欧阳飞都不知道。 “哦,那你也工作吧,我也去。”她眼神有点茫然的起身,然后跳下了他的椅子,大步的走出他的办公室,看着她的背影,他的眉头皱了又皱,却终究没有追出去,也许,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的安静,她需要时间来消化她才刚刚知道的那个让她震惊的消息。 欧阳威已经死了三年了。 紫伊一直在忙,却一直都在出错,打出来的文件错字连篇,偏她怎么检查也检查不出来,她开始擦桌子拖地板,她也在不停的忙着,可是,所做却全都不是她份内之事。 眼看着她已经第三次的拖着他办公室的地板了,风鸣鹤真的快要疯了,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她干活,他则看着她,这是他的办公室里最怪异的一天,偏偏,他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劝她。 显见的,她的打击很大。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风鸣鹤第一次准准时的把东西收拾好了,然后拉过她的手道:“走吧,下班了。” “噢,好。”她淡淡的应,眼神还是飘忽的,总是不由自主的集中在某一点上良久也不移开,仿佛她在看着什么宝贝一样。 他拉着她就走,两个人一起站在电梯里,倒影映在电梯的墙壁上,那是她站在他身边的画面,可他知道她的心现在全都沉浸在欧阳威的身上,虽然,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坐上车子,她甚至连安全带都忘记了系上,目光就是呆滞的看着前方,风鸣鹤歪身替她系好了安全带,“要去哪里?” 她还是看着某一点发呆,根本不知道他在问她问题。 “杨紫伊,去蓝调好不好?”她不说,他直接就替她说了。 “嗯。”也许蓝调那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她居然随意的就“嗯”了一声。 第245章 摇晃 车子,疾速而驶,途中,风鸣鹤连打了两个电话给保姆询问宝宝的状况,可是,坐在他身边那个最关心宝宝的女人却连半点反应都没有,这一天,她把宝宝遗忘了,她的心里只剩下了欧阳威。 “风先生,你好。”才一下了车,他就拉着她的手走进蓝调,那握在一起的两只手自然的仿佛他们是情侣是夫妻,可他却觉得他握着的根本是一只没有任何感觉的手。 一束紫玫瑰递向紫伊,新来的服务生面带微笑的说道:“衣小姐,这是送给你的花,希望你喜欢。” 风鸣鹤伸手就欲抢下,突然间看到花的颜色和品种怔住了,“谁订的?” “是一位风先生。” 抬起的手又落下,风鸣鹤才想起上一次他是叫紫伊订了两个月的紫玫瑰送给衣小姐,想来,这新来的服务生是根据照片才认出紫伊的,他替她接过,两个人一起坐在了他们在蓝调里第一次相遇时的桌子前,打了响指,“红酒。” 透明的高脚杯,还有红色的酒液,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他倒酒,她就跟着喝,一忽的功夫,一瓶酒就喝光光了,然后再上。 渐渐的,从开始营业的冷清到客人慢慢多了起来,快节奏的音乐响起,舞池里摇动着一个个年轻的青春洋溢的身体,人们都在尽情的享乐,来这的,都是为了享受这夜的魅惑和神秘的。 紫伊又喝干了一杯红酒,有些薄醉,她抬头看看面前的风鸣鹤,眼睛里的影像不住的重叠着,可那叠加在风鸣鹤其上的却是另一张脸,阿威,她就是在这张桌子上认识阿威的,她也是在这张桌子上认识风鸣鹤的,想一想,恍若如梦一样,她的手递向风鸣鹤,淡粉色的肌肤告诉他她喝得真的不少了,“紫伊,还要喝吗?” “阿鹤,我们跳舞好不好?”她笑看着他,可他却知道她的笑容全都是假的,没有半点是真实的,心一痛,有一瞬间他想要拒绝她,可是,那双仿佛闪烁着泪意的眼睛却让他无法拒绝了,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爱上她了。 “好。”他拉她起身,两个人就从座位边开始随着旋律旋进了舞池,有种翩然飞起的感觉,紫伊快乐的摇摆着身体,那是风鸣鹤从未看过的她的另一面,完全的不象她,却又完全的象她,她就象是一个矛盾体,从哪一面看都是矛盾的,可是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带给人的感官只有一个,那就是:个性。 也许,从头至尾吸引他的就是她的个性。 他看着她肆意的仿佛很快乐的甩着长发,发丝不住的遮住她的脸庞,让她的脸若隐若现在他的世界里朦胧不清,也如梦似幻般的不真实。 “紫伊,别跳了。”她那样的动作协调而完美,很快的,她就成了舞池中的皇后,男男女女都围着她看,甚至于开始品头论足起来,那些眼光让他讨厌,很讨厌。 “为什么?跳得好好的,来,阿鹤,你继续跳,你跳舞真好看。”她拉住他的手,居然带着他一起旋转起来。 纤细的腰肢如水一样的细细扭动,她脸上那抹动人的粉愈发的鲜艳了,周遭响起了起哄声、口哨声和尖叫声,“小妞,你跳得不错。”一个小混混上下的扫着她的身体,“要是把头发染成银色的一定更漂亮。” “是吗?”她随着一旁的一个男生居然也吹了一个口哨,然后眸眼轻眯的看向那个刚刚说话的男生,“银色的长发会漂亮?” “你相信我,一定会的,我朋友可是做头发的顶级艺师呢。” “咯咯……”她笑出声,“好呀,一会儿跳过了这支舞我就去染发,等染好了再回来跳舞。” “紫伊……”风鸣鹤欲要制止她,他不想她再疯了,可是,她根本听不见,居然就凑近了那个男生,两个人一起有说有笑着,四周的嘈杂声让他听不清楚紫伊再与那个男生说什么,可是直觉里那男生看着她的眼神就不对。 一曲终了,紫伊帅气的打了一个响指,如果她的头发变成短发她绝对会是一个漂亮的男生,“走,带路,我要去染发,就染成银色的。” 那男生立刻头前带路,无所顾忌的瞟了一眼风鸣鹤,然后问紫伊道:“他是谁?” “咯咯……呵呵……呃……”先是笑再是一个酒嗝,随即,她大声的口齿不清的道:“债主,老板,还有……还有……”舌头一打结,她好象想不起来要怎么来形容风鸣鹤了。 大手随即抓起她的手臂,他冷冷的目光射`向那个男子,“还有就是老公。”说完,他拖着紫伊就向座位走去,好好的黑发染成银色的做什么,还有,她形容他的每一个词语都不对,债主?老板? 不,他是她老公。 他的手很用力,他在下意识的生气中。 紫伊只觉得手腕很痛,“阿鹤,你放手,好痛。” 不放,也不出声,硬是拉着她坐到位置上,先前的那个男生不怕死的跟了过来,“这位先生,这位小姐可没说你是他老公,这可不能乱认的,她说要跟我去染头发的,你放开她。” 风鸣鹤也不回应,随手就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酒,红色的液体如水一样的倒入喉中,然后,他也不转头也不看那男生,手起,再落,“啪”的一声,那只杯子就碎在了男人的头上,“啊……”他吓得惊叫,手捂着被酒杯才砸过的地方,顿时有血意流出,“啊,杀人了,杀人了。” 风鸣鹤还是看也不看他,飞手就是一拳重重的落在男人的胸口上,“打的就是你,滚。” “哇”,男生吐了一口鲜血,这一拳打得他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碎了一样,看了看一旁自己的兄弟,他发狠的道:“给我上。” “慢着。”那边,蓝调的经理已经迎了过来,拉着男生就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男生只一听,脸色立刻煞白一片,他知道他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主了,瞪视着风鸣鹤,目光恨不得要杀了风鸣鹤,可是,他不敢,一咬牙,他扫了一眼自己的兄弟,“今天晦气,撤。” 一溜烟的,几个人鱼贯的离开了蓝调,紫伊一直在喝酒,从坐下来就一直在喝,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阿鹤,头发染成银色的一定好看,你带我去染了好不好?”大晚上的,她就认准了要染发。 皱眉,可女人的心现在谁也不懂,风鸣鹤唤过了服务生,吩咐了几句这才对紫伊道:“跳舞吧,你跳舞很好看。” “嗝……不要,我不要跳舞,我要染头发,阿鹤,你带我去。”她举起酒杯碰了碰他的空杯子,然后一仰头就把杯中酒喝了个精光,“阿鹤,怎么有两个你呀?”她喝多了,手在他的面前晃着,“真的有两个呀。” 大厅里,舞曲已经从快节奏的伦巴转为了慢四,他站起来握着她的腰和肩膀带着她进了舞池,慢四的节奏,两个人贴在了一起,那样的慢其实就象是在走路一样,而且是小小的步子,只是方便了两个人贴在一起。 她身上是酒味混合着女人味,她疯,他居然就陪着她也疯了起来,听她嘴里还不住的说着要染发,他笑道:“好,跳完了这支曲子我就带你去染发,不过,染好了你不许后悔。” “不……不后悔。”她说着,居然翘起脚就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阿鹤,你爱我是不是?” 他看着她的眼睛,从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是在这样不清醒的状态下来问他这个问题的,于是,他说与不说其实都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都喝了酒,待酒醒了,也许谁也不记得对方都说了什么,于是,他毫不迟疑的道:“是,我爱你。” “阿鹤……”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环上了他的颈项,额头抵着他的下巴,“阿鹤,别爱我,脏,脏……” 她一直不停的说着那个‘脏’字,风鸣鹤索性就俯首吻住了她的唇,也堵住了她还要说出的那个字,“不脏……”他的声音淹没在吻中,那些过去,他一点也不想知道。 舞池里,两个人一边踩着拍子走着慢步一边激吻了起来,眼中滑过的是霓虹闪烁,就仿如几年以前的那个场景,也是这样的灯光这样的氛围,然后阿威抱着她走向了他那部拉风的车子…… 紫伊回吻着风鸣鹤,然后猛的挣开,“阿鹤,我们走。”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她拉着他就走,大声的惹得周遭的人再次把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她却一点也不在意,“阿鹤,我们走。” 摇摇晃晃的,她几乎是被他拖进车里的,才坐上车子,甚至还没坐稳,她的身体就栽倒向他的怀里,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启动车子,她歪着身子就吻上了他的唇,那般主动那般热烈绝无仅有,只一触就触发了风鸣鹤身体里所有的渴望。 第246章 正常 他现在绝对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而且,还是喝了许多酒的男人。 酒精让两个人都彻底的迷失了,他现在很想要她。 不管场合不管时间的就是想要要她,是她来招惹他的。 多少还清醒的他抚摸着她的身体,柔软如水,他的唇也移向了她的眼睛,他喜欢她的眼睛,不戴眼镜的那双眼睛幽蓝如海一样的纯净,“紫伊,给我……” “噢,阿威……阿威……”她的手指落在他的发上轻轻的梳理着,可那骤然间脱口的两个字却让吻着他的男人倏的一怔,瞬间酒就醒了大半,他捧起了她的脸,“杨紫伊,你刚刚叫什么?” “阿威……阿威……”她开始泪流满面,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此时的她已经醉的迷糊的不省人事了,所有的动作和言语都是自己本能的下意识的反应。 风鸣鹤用力的一推女人的身体,让她吃痛的倒回在座椅上,口中兀自还念着那个让风鸣鹤现在很讨厌的称谓,阿威,都说酒后吐真言,现在的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于她的内心吧,阿威,她还是放不下那个男人。 车子,开得飞快,不住的s形仿如那日她流产时的情形,可他完全的不管了,她睡着了,这一次她再也不必害怕担心她的孩子没了。 既是不想要他的孩子,当初为何又那么的要留住那个孩子呢。 一路飙车一路疯狂的把车子驶回了公寓,他虽然醉了,可他知道宝宝和保姆都被拉回了公寓,这是他的先斩后奏,因为紫伊昨晚就答应过他今天随他回家的,却不想,两个人玩到了三更半夜才回来。 打开门的时候是一室的宁静,宝宝睡了,保姆也睡了。 风鸣鹤将怀里的女人放到了床上,鞋子,外衣,内衣,一件件的脱下,然后,他就静静的站在床前看着白炽灯下的女人,她绝不是美艳不可方物的那种女人,但是,她即使是在醉酒的情况下都会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清灵的气质却是谁人也无可比拟的,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细腻如脂,他看了她许久许久,久到连墙上挂钟的嘀嗒声都融进了他的心跳,终于,他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空调也开到了刚刚好的温度,转身,风鸣鹤再一次的把自己投入了夜色中。 紫伊是被宝宝的哭声惊醒的,揉了揉眼睛,看着这个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房间,半晌她才反应过来她是睡在风鸣鹤公寓里那张原只属于他的大床上的,从前,他不许她睡在这张床上,可是昨夜…… 她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是在他的公寓。 宝宝,那是宝宝的哭声。 紫伊随便披了一件风鸣鹤的外套就冲了出去,宝宝在她从前的那个房间里,保姆正抱着宝宝哄着他呢,“乖,不哭,妈妈就要来了,她喜欢你呢……” “阿姨,给我,我来。”紫伊想起自己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关心过宝宝,她有些歉然了,阿威已经死了,她再去想他又有什么用呢,睡了一觉,醒来,突然间就什么都豁然开朗了,接过宝宝,小家伙立刻就不哭了,小手抓着她的衣领,然后“咕咚咕咚”喝起奶来,她这才有时间问过保姆,“什么时候搬过来的?” “昨天,昨天先生派了车接我和小少爷过来的。” 她方才想起她的确有答应过他,“那先生呢?” “不知道呀,我还以为你们没回来呢。” “呵,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宝宝就交给太太,我去煮早餐了。” “谢谢。”紫伊抱着宝宝坐在床头,头有些痛,昨晚上的酒她一定喝了许多。 宝宝换了纸尿裤,也吃饱了,小家伙玩了一会儿就又睡了,真能睡呢,这么大的孩子最是幸福了,吃了睡,睡了吃,这样才能长身体。 “太太,早餐好了。”紫伊正坐在沙发上看早报,保姆在餐厅里叫到。 “嗯。”她应了一声,可是,正要起身,面前的电话却响了起来,这么早,不应该是推销广告的电话吧,那就一定是风鸣鹤的家人的,她想也不想的随手接起,“你好,杨紫伊。” “杨紫伊,你在里面?” 紫伊一笑,说话的还真的不是做广告和做推销的,原来是方清嫣,“是我,我在鸣鹤的公寓里面。” “那好,你开门。” “鸣鹤不在,你若是找他,打他电话吧。”她也不知道风鸣鹤去哪儿了,一大早原想打他电话的,后来想想还是晚些打的好,若是他回风家了呢,她这样冒冒失失的打过去真的不好。 “我不找他。” “那你……” “开门。”方青嫣在电话里吼着,“我送鸣鹤回家。” 紫伊终于明白方青嫣因何而趾高气扬了,原来,是风鸣鹤在她身边,原来,她是要送风鸣鹤回来,“好,等一下。”随手挂断电话,她不想再与方青嫣罗索,她不喜欢那个女人,仗着风鸣鹤喜欢洛儿就陷害她,幸好那一次她自己亲自出面才摆平了一切,也没有让风鸣鹤误会她了。 却不想,那个男人居然又找上了方青嫣,她想来想去也不想不明白他昨天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吱呀”,门开了,门外,风鸣鹤正靠在方青嫣的肩膀上,他好象醉的很厉害,似睡非睡一样,“这是哪儿?你带我去哪儿?” “这是你家,进去吧。”方青嫣颇为费力的拥着风鸣鹤高大的身形走进了客厅, 紫伊让开,方青嫣大大方方的扶着风鸣鹤就进了他的房间,这里,她倒是熟悉。 “阿鹤,你先躺着,我去给你冲杯醒酒茶,在哪儿呢?我去找找。”说完,方青嫣真的就在这房间里四处找了起来,可是,风鸣鹤的房间里没有,她又找到客厅,眼看着她那只手到处的乱翻着,紫伊低声道:“我去拿。” 把醒酒茶递给方青嫣,紫伊回到自己原本的房间,保姆正看着宝宝呢,她换了衣服,低声道:“阿姨,我们走吧。” “啊……” “回去我那里,这里不方便。”风鸣鹤还在昏睡着,谁知道方青嫣要做什么呢,她并不怕方青嫣,可是,她现在谁也不想理,一颗心都乱着呢,她只想要安静,彻底的充分的安静,所以,离开是首选。 拿了东西就走,宝宝的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她的倒是无所谓,这一天就是这样的乱,合上门的时候,风鸣鹤的房间里传来方青嫣柔柔的女声,“阿鹤,再喝一口,不然,等你醒来一定会头疼的。” 她一笑,转身离去,也许,两个人在一起原本就是错的。 安顿好了宝宝和保姆,紫伊这才换了衣服准备上班,不管风鸣鹤上不上班,她都要去,她是那种一旦进入角色就会尽心尽力的扮演好自己的人。 “阿姨,要是有什么事你就打我电话,我二十四小时都开机的。”站在门口,她吩咐着。 “太太,昨晚你的手机就没开机。” 紫伊打开背包,果然,里面的手机是关机的,一定是风鸣鹤,摇摇头,她向保姆道:“以后不会了。” 酒,真的不是好东西,她曾经说过再不喝的,可是昨夜,她因为阿威而失jin了。 开机,手机屏幕上是许多个未接电话,青一色的都是一个名字,欧阳飞。 坐上公交车的时候,她打回给了欧阳飞,昨天,她很失态,欧阳飞的手机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杨紫伊,为什么不接电话?” “被关机了,我没听到,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没事吧?”欧阳飞的声音关切的传来。 “死不了。” “紫伊,别总是死呀死呀的挂在嘴边,不吉利。” “呵呵,他都死了不是吗?” “紫伊,别想那么多,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要把握住你现在的幸福才是,中午有时间吗?一起喝杯咖啡吧。” “好,那就中午见。” “在哪儿?” “风氏对面的咖啡厅。”她淡然一笑,随手挂断了电话,终还是放不下吧,那些屈辱她受的真的不值,所以,她想要知道为什么。 上午,紫伊心神不宁的工作着,她还是进入不了状态,不过比昨天下午好多了,风鸣鹤一个上午都没来上班,他是老板,不来也无所谓的,根本没人敢管他什么,当初,也就只有她才敢因为他在上班时间问了她私人的问题而扣了他的薪水。 那薪水不过是做在帐面上的数字罢了,这个公司所有的利润最后都会归在他和小股东的手上,而他拿的是最大头。 快下班的时候,紫伊终于进入了工作状态,理好了最紧急的事情,这才从容拿着背包准备离开,欧阳飞在等她,许多话若是不问,她一辈子也不安心。 那个人,真的就死了吗? 今天清醒过来之后她一直都觉得那是不可能的,欧阳威是不会死的,也许,欧阳家的人认错了人呢? 第247章 坦然 然而,欧阳威的确是失踪了,她找了他很久也没有找到。 推开咖啡厅的门,欧阳飞便朝她挥了挥手,那是一个靠窗的临街的位置,视野很好,坐下时刚好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而外面的人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透明的玻璃内的人。 “我点了牛排和咖啡,你呢?” “鳕鱼吧,好久没吃这个了,呵呵,今天你要请客,我要宰你一顿。”她笑,干净的一张脸上再也没有了昨天失控时的那种表情,回想起那个表情,欧阳飞就不由得心痛。 “好,鳕鱼一份,也要咖啡吗?” “嗯,不加糖。” 那是欧阳威的习惯,今天,她也想要试一试苦咖啡的味道,那个男人,就在这一刻进驻到了她的心底,怎么也挥散不去。 面前,飘着咖啡的香,她看着欧阳飞,“他是怎么死的?”那么平静的问出,心,终是坦然了,人总会死的吧,只是有的早些,有的晚些。 “雪崩。” “雪崩?在哪里?” “西藏。” 紧咬了一下唇,那股痛意让她清醒着而不至于迷乱,她突然记起了欧阳威曾经给过她的承诺。 那时,他说:“紫伊,我一定要去一次西藏,要去拍回你想要的雪域高原拍回你渴望的布达拉宫,或者,我们一起去。” 那时,他就拥着她说出了上面的那段话。 可是后来…… 她又流泪了,泪水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在欧阳飞的眸中,他伸手轻轻一拥,然后拍着她的背,“想哭就哭吧,肩膀借你用了。” 她真的哭了,也许,是她错怪了欧阳威,一定是的。 她静静的靠着欧阳飞的肩膀抽泣着,对面的大厦前,风鸣鹤将车子交给了保安,然后便一边穿过马路向咖啡厅走来一边打起了紫伊的手机。 没有人接。 再打。 从斑马线踏上人行横道的那一刻,他突然止住了脚步静静站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看着眼前玻璃窗内那相拥在一起的男男女女。 男人,是欧阳飞。 女人,是杨紫伊。 杨紫伊,果然是随便一个男人都会要吗? 甚至是,欧阳威的孪生哥哥。 心口一痛,方青嫣拿给他的照片不住的闪过脑海,还有方青嫣说过的那句话:“阿鹤,这样的女人真的不值得的。” 可是,他早就管不了他自己的心了。 他的心里,已经进驻了杨紫伊那个女人。 “妈咪,我要喜洋洋汽球,好妈妈,给我买一个吧。”咖啡厅里,一个小女孩扯着妈妈的袖子哀求道。 “这里没有卖的,快吃沙拉,吃好了我们就离开。” “妈咪,有的,你瞧,就在那个站着不动的叔叔的旁边就有人在卖呢,妈妈,他正看着我们这个方向呢。”小女孩笑望着窗外,“妈咪,那位叔叔好漂亮呀。” 由衷赞叹的小女生的声音立刻吸引了一旁的两个女生,“你瞧,是真的帅呀,好帅呀。” “哗啦”,咖啡厅里的众女生的目光都被站在玻璃窗外的风鸣鹤吸引住了,他定定的看着紫伊,后者还靠在欧阳飞的肩膀上,欧阳飞轻拍着她的背,似乎在说着什么绵绵情话,可他站在那里什么也听不见。 “妈咪,我要喜洋洋,呜呜……”小女孩开始展开眼泪攻势了,她是一心一意的想要那只喜洋洋汽球。 “好吧,雅雅,咱们现在就去买。”雅雅的妈咪终于被雅雅打败了,拉着她就站了起来。 “妈咪万岁,妈咪对雅雅最好了。”雅雅开心的跳下了座位,“妈咪,走吧。” 雅雅走得急,正把玩的一个指环一不小心就落在了地上,骨碌骨碌,指环如轮子一样的就滚到了紫伊的脚边,然后“叮”的一声停靠在她的鞋帮上,雅雅奔了过来,她站在那里看着紫伊和欧阳飞,好奇的眨动着一双眼睛。 “雅雅,你在干什么?”雅雅的妈妈奔了过来,扯着雅雅就要离开,“走吧,不是要买喜洋洋吗?” “妈咪,指环掉了。” “掉哪儿了?” “在那儿。”小手指着紫伊的脚边,那离她有点远,她够不着。 人家母女两个说了几句了,紫伊依然没有听到,她的意识里都是欧阳威雪崩死去的消息,让她到现在还处于震撼中,但是欧阳飞听见了,轻轻的一动,他低声道:“紫伊,有个小朋友的东西掉到你脚边了。” “啊……什么?”紫伊这才清醒过来,转头时小女孩正好奇的看着她呢,她不好意的问道:“什么东西?” “姐姐,是指环啦,姐姐,你好漂亮呀。”小女孩又眨眨眼睛,“可是姐姐,你怎么哭了呢?是不是这位大哥哥欺负你了?” “哦,没……没有。”紫伊急忙擦了擦眼泪,她又失控了,阿威,她找了他三年,竟不想,他已经死了,而且还是死在西藏,那是他们曾经一起期待过的地方呀。 “一定是的,姐姐,他要是欺负你你就离开他,不过,那样你会天天哭的。”雅雅说着就转头瞄了一眼妈咪,“妈咪,我说的对不对?” 雅雅的妈咪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呀,小孩子不懂得乱说话,你们不要在意呀。”然后拿手一捅雅雅,“快去捡回来咱们去买喜洋洋啦。” “嗯嗯嗯。”雅雅快乐的弯下身子,可是手伸了半天也够不着,紫伊看了,便道:“我来吧。” 一枚漂亮的带着卡通图案的圆形指环拿在手中,紫伊带笑的递给雅雅,“乖,给你。” “姐姐,外面的叔叔一直在看你呢,是不是因为你哭了,所以,他要哄你呀?哦,不对不对,他早就看到你哭了,可到现在还没有进来哄你,他不是要哄你,他是……”三岁多的小女孩天真的看看紫伊又看看窗外那个看起来帅帅的叔叔,她迷糊了,她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于是,有点讪讪然的道:“好啦,我要去买喜洋洋了,姐姐再见。” “再见。”轻轻摆手,紫伊的目光便转向了窗外,她是奇怪有谁在窗外一直看着她呢。 那是风鸣鹤。 他就站在她所在窗子的外面,他在静静的看着她,即使是此刻自己回看着他时,他依然如石化了般的一动不动。 手绞上了衣角,紫伊慢慢的转过头,脑海里闪过早上方青嫣扶着他回到公寓时的画面,她释然了,他早就说过他们一起不过是一场戏的,待洛儿醒了,他与她之间就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阿飞,吃东西吧,都凉了。”她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似的拿起了刀叉,开始吃着盘子里的鳕鱼。 欧阳飞扫了一眼窗外的风鸣鹤,毕竟从小就熟识了,他与紫伊这样吃着,外面风鸣鹤那样看着真的有点怪怪的,“紫伊,不如叫他进来一起用餐吧。” “不用了,他挺忙的。”一块鱼放入了口中,她却食不知味,眼睛里还闪烁着泪意,心是那么的痛,关于欧阳威,她还想知道更多,“阿飞,他葬在哪里?”明明有很多疑问要问欧阳威的,现在,她只能到他的墓前去问他了。 欧阳飞一怔,手中的刀叉随即放下,然后扫了一眼一旁的一个烟灰缸,“我可以抽半支烟吗?只要半支就好。” 紫伊点点头,“行,你抽,不过,也要给我一支。”她也想抽,烟与酒,有时候真的是好东西,它们不止是可以让人颓废,更可以麻痹人的神经。 欧阳飞取了两支烟,一只给她一只自己点燃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他道:“找不到尸首。” “什么?”紫伊抬头,诧异的看着欧阳飞,“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没有找到他的尸首?” “是的,雪崩太大了,压下了几十米的厚度,好多铲车花了几天的时间差不多把那里铲平了,可是,没有他。”欧阳飞沉重的说道,都说孪生的兄弟是会有心电感应的,可是,他是在事后几天才知道的,在知道之前,他没人任何不良的感觉,真的没有,所以,弟弟的死有时候想想他就象是做了一场虚无飘渺的梦般根本不象是真的,但是,与欧阳威一起进雪山的人的尸首却是全部都找到了,那么大的雪崩,不可能走在一起的人都死了他还活着的。 “就这样就确定他是死了?” “是的。”欧阳飞轻声的,“我们也不想,但是,铲车真的已经尽力了。” “我不信。”紫伊的眸中突的现出希望,“也许,他并没有死,他还活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阿飞,你懂不懂这句古话?”说着,她蹭的站了起来,“我要走了。” “你要干吗去?” “有事。”只两个字,她转身就走,留下的是桌子上那只吃了两口的鳕鱼,还有那还冒着热汽的咖啡,整个中午,她相当于什么也没有吃。 欧阳飞伸手一抓,“紫伊,别去那里,也许你连雪山脚都到不了。” “为什么?缺氧吗?呵呵,我不怕的,总会适应的,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会适应的。” 第248章 追随 用力的一甩,她大步的走向咖啡厅的大门,门外,风鸣鹤依然如石化般的伫立,他无视经过他的人对他的指指点点,就是把目光一直追随着紫伊,直到她走了出来。 “叔叔,姐姐一直在哭,你看着她怎么不进去哄哄她呢?”雅雅买了喜洋洋,小姑娘有点多管闲事了,雅雅妈妈拉了拉她的小手,“走吧,再不听话妈妈就不喜欢你了。” 风鸣鹤终于动了,他弯下了身子,可是,即使是蹲下他也比雅雅高了许多,“姐姐哭了?” “是呀,姐姐哭了好久呢,可能是那位大哥哥欺负她了吧,叔叔,你要帮着姐姐,不能让大哥哥欺负姐姐,姐姐真好看。”小手指指欧阳飞再指指紫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可以用有缘无缘来形容,明明是不相识的一大一小,可此刻,这小女孩就是喜欢上了紫伊。 风鸣鹤的唇角露了笑容,他伸手摸摸小姑娘的头,“嗯,叔叔知道了,乖,要听妈妈的话哟。” “叔叔快去。”小手推着他,一点也不客气。 “雅雅……”雅雅妈妈被女儿稚气的行为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不起呀这位先生,小孩子乱说话的。”说完,一扯雅雅就带着她走回了咖啡厅。 风鸣鹤站起身,他的眸光扫向紫伊,可是声音却是对着雅雅的,“小朋友,叫她姐姐就要叫我哥哥,记住了吗?” 雅雅回头,仿佛很认真的想了一想,然后道:“好吧,那我就叫你哥哥,不过,你也要乖哟。” 失笑,风鸣鹤看着小女孩,突然间发现孩子是这么的可爱,身体里也不由自主的涌起了一份说不出的做父亲的感觉,如果那孩子没有流掉,如今也在紫伊的腹中两个多月了。 “紫伊……”他走向她,“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不了。”她看也不看他,一伸手就招计程车。 “去哪里?要上班了?” “我请假。” “我不准。”风鸣鹤紧贴着她站在路边,刚好有一辆计程车缓下速度要停下来,他想也不想的向司机道:“不坐车。” 那司机皱皱眉头,却看着紫伊在挣着风鸣鹤的手,摇摇头,也许是小两口吵架,女人要走,男的拦着,罢了,懂道理的人都知道做人是要劝和不劝离的,他就算再想要赚钱也不差这一个人头了,想着,一踩油门,飞一样的驶离了。 “风鸣鹤,你干吗?” “不准请假,上班去。”拉着她的手就走,也不管马路上是不是有穿梭而过的车,他连斑马线都不走了。 “还没到上班时间,风鸣鹤,你无权强迫我现在回公司。”她吼,灼灼的目光瞪视着风鸣鹤,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初见她时的每一个画面,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吧,最近的她,孱弱了些。 手还攥着她的,“说吧,为什么请假?如果必须,我会同意,否则,你要上班。”想到她哭了,他居然神奇般的一点也不介意她靠在欧阳飞的身上了,也许就是因为她哭了,欧阳飞才会拥着她吧。 “我要去西藏。”她不想藏着自己的心,从来都是想要做便会去做的人,也许在旁人眼里看着有点我行我素了,可这个世上,什么事都是难买自己喜欢。 喜欢,开心,那便好了,这才是重点,她从来都是只随心而走的女人。 “因为欧阳威吗?”他问,也不拐弯抹角的了,有些事,既然她摊开了,他也就随着她一起,这样才自在些,他早就知道欧阳威是死在西藏的。 “是。” “你还爱着他?” “爱不爱与你有关系吗?”细细的眉毛弯起,再轻皱,“风鸣鹤,我们是那种随时可以分开的人。” “可是……”接下来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可是,他们已经睡在一起了不是吗?她是除了洛儿以外他生命里的第二个女人。 “风鸣鹤,你好象认真了,这不对吧,咱们的协议里可是字字清楚的,洛儿醒了,我走人。”笑望着他,她的眼里都是潇洒,她就象是一缕烟一样,仿佛随时都会从他的世界里飘去,让他再也觅不到痕迹。 “可是,洛儿现在没醒,所以,你不能走。” “呵呵,我也没说我现在要走,不过是想要去旅行罢了,难道,旅行也不许吗?” “不许。” “为什么?” “你上次去北京出事了。” “我出事就出事,碍不着你什么吧。” “怎么碍不着,你要是出了事,我没法向奶奶交待。”他给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的理由。 又是奶奶,眼看着前面没车,紫伊拉着风鸣鹤快步冲到了咖啡厅对面的人行横道上,她站定,“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让我去?”铁了心的,她一定要去,无论什么代价都要去,有时候,她真的是直肠子的人,认定了一件事,谁也拉不回她。 阳光下,他突然间道:“除非是你跟我一起去。” “咯咯,我找阿威你也要去?”不相信的看着他,“阿鹤,你不是不喜欢我提起他吗,连我叫宝宝小威都不许。” “他死了。” “不,他没死,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他还没给我一个解释,他让我一直恨着他,却怎么也找不到理由,他欠着我的这些,他就要还给我,他要告诉我为什么,所以,我一定要去找回他。”她固执的吼着,一定要去。 “我说过了,除非是你与我一起去,否则,你休想离开。” 两个人就在马路上对峙了起来,彼此都是静静的看着对方,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因为,各有各的坚持。 良久,他低声道:“为什么怕跟着我一起去?你怕你爱上我?” “不会,我才不会爱上你。”他爱的是洛儿,爱上他就是一傻瓜,所以,她说什么也不会爱上他的。 “好,那就拭目以待,我们一起去,明早出发。” “那公司的事呢?还有,你不是跟欧阳飞还有生意要谈吗?” “放着,离了我这公司一样会运转正常的,就象这地球离了谁都会一样的转。” 咬咬牙,她真的想去,好吧,既是他要跟着,跟她无关,“要是你有了高原反应,难受的时候别怪我。” “不会,我是男人。” “自大狂,好了啦,松手,我们回家去准备。”终于要去了,虽然是两个人一起去,可她却长舒了一口气,有个伴也好,她怕孤单,她孤单了太久了。 “紫伊,你不要去。”欧阳飞追了出来,原本他早就想要追过来的,可是看看风鸣鹤他才缓了又缓,风鸣鹤与紫伊表面上的关系让他有些难以处理,可是最终,他还是追过来了。 “阿飞,我一定要去。”随着风鸣鹤走向停车场,她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说道。 欧阳飞摇了摇头,看着紫伊的背影,他突然间明白,其实她的心里眼里一直都没有他,而真正有的只是欧阳威。 车子平稳的驶向公寓,一路上风鸣鹤都在打电话,他在交待这个,交待那个,似是有千般的不放心,可是,除了不放心,他好象一点也没有要取消这个行程的计划,终于,紫伊忍不住了,“风鸣鹤,不如你留下吧,我可不想一边旅行一边听你打电话,那太扫兴了。” “放心,出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关机,不过,你欠着我的回来都要补上。”他转着方向盘漫不经心的说道。 “什么?”心思一转,她想不出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欠你什么?八千万?” “不是,那八千万人你不是有给我欠条吗,不怕。” “那是什么?” “电影和野游。” “呵呵,原来是这个,好呀好呀,等回来我们就一起去看电影再去野游。”人活一世,尽情享乐吧,已经做了他的女人了,她也没什么好清高的,开心一天是一天,只是想到阿威,她的心又沉重了几许。 风鸣鹤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当自己向手下宣布他要离开几天的时候,所听到的反应无不是诧异,几年了,他从来也没有休息过,如今,却为了这个女人破了例。 才一进了公寓的门,沙发上的宝宝就看着紫伊咿咿呀呀的喊着外国语,紫伊冲过去抱起他,“宝宝,妈咪要出门,你去不?” “杨紫伊,到时候孩子缺氧你自己带,可别找我。” “唉,我也就一说,那样的不保险的地方我怎么会带上宝宝去呢,不过想着自己要离开他一些时间,还真的舍不得。”“扑”的亲了一亲宝宝,“宝宝不许忘记妈咪哟。” “先生,太太,你们要出门吗?”保姆听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弦外之音,好奇的打听着,毕竟,若是紫伊不在,这孩子是要她来带的。 “嗯,我与阿鹤要去旅行,所以,这阵子要麻烦阿姨了,阿鹤,这个月要付双倍的工资给阿姨哟。” “成,只要照顾的宝宝开心,几倍都行。” 第250章 经历 傻女孩,笨女孩。 看着她,他想起了邮箱里的那份一直来不及打开的关于她的调查报告,他突然间很想知道她在美国的经历,那是一团谜,诱着他要去解开。 俯首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风鸣鹤随即披上了晨褛打开了电脑主机的开关。 突然间就觉得电脑开得真慢。 上午接到电话说已经整理好了她在美国的资料时,他就一直想要打开邮箱看看,可是方青嫣在,于是,所有就改在了这个时间。 电脑开了。 邮箱在打开。 他的手突的抖了起来,甚至于有些慌。 天,他是男人,他怎么可以慌乱呢? 不过是她过去的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吧。 就当是故事一般的看过,看过,也便不会去在意了。 那封邮件在打开,杨紫伊出现在了眼前,蓦的,他怔住了。 那是一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一个黑皮肤的男人,此时的男人正亲吻着紫伊,照片中的女人是裸着肩头的,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身上的写着的一个英文单词:宠物。 又是一张照片,张张都是她与那个男人的合影。 各种各样的姿势,各种各样的表情。 男人的是享受,她的则是淡淡的几不易觉察的痛苦,可是看着照片里的她的眼睛,他却分明可以感觉到那时的她是痛苦的。 终于,他关上了邮箱,那些照片,他再也不想看下去了,他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一直问他他是不是嫌她脏了? 那男人要她,她觉得脏。 杨紫伊,她到底经历过何种痛苦的经历呢? 转首,他看着床上的她发呆,许久,他起身打开了她的背包,他找到了她的那瓶事后药,然后悄悄的换上了另一种与这瓶药类似的药粒。 夜,开始深沉,想着她的过往,他想要给她,也给自己一个孩子…… 或者,会很难,可这一次,他是用心的。 爱,真的爱了。 宛若当初,他爱洛儿,浓烈如火。 清晨的风拂着发丝凌乱,坐在车子上的紫伊有些微的心慌。 真的启程要去了,去那个她与阿威曾经约定要去的地方,微侧过头,风鸣鹤正专注的开着车,他的目光深邃,让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他说爱她,似乎她真的有感觉到了他的爱,可是,为什么离他这么近她却有遥远的感觉。 “阿鹤……”她唤,听着这声音才有真实感,他是真的要陪着她去西藏了。 “嗯?”他瞄了她一眼,又急忙的归位去望向车前的路。 “你会不会想她?”低低的问,虽然这个时候问这个有些不合时宜,可是想到他会陪着自己去找阿威,她还是觉得怪,他会不会也想念洛儿呢? “谁?”风鸣鹤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疑惑的问道。 “哦,你会……会不会想洛儿。” 风鸣鹤的心口一震,这些天他好象把洛儿遗忘了一样,只有在方青嫣出现的那一刻,洛儿才会飘回他的心里,洛儿还是老样子,会喝一些流质的汤汤水水,可是,完全的不会讲话也认不出任何人,那番手术,其实,可以称为是失败了的,他一下子语塞,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紫伊,他真的不好,因为,他真的把洛儿遗忘了。 风鸣鹤选择了沉默,因为紫伊的问题真的让他不好回答。 良久,车内的静让紫伊的唇角弯起了笑意,他的不回答让她已经了然,他是怕她伤心吧,所以,他不说他在想念洛儿。 之后,车里一直都是安静,直到车子停在了机场的停车场,“车子怎么办?”下车的时候她忽的出声。 “存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再开回去。” 他想得倒是周到,不过有车是真的方便,她一笑,客气的道:“谢谢。” “等回来就去学车吧,学了车出门才方便。” “不了。”她淡淡的,暂时的一个伴罢了,因为他是一个不错的伴,所以跟他在一起她会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为什么?”两个人从停车场踏上了电梯,一身夹克休闲裤装的他看起来多了些潮范儿,看起来比办公室里的那个他人性化多了。 “我天生怕开那种东西,我还是坐车的好。”若是真学了,到时候开得习惯的时候突然间没有车了,那种感觉一定不好,她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沉迷在他为她编织的看似美好的梦中,因为梦醒来,什么都不是真的,她不要那种虚幻的东西,不踏实的感觉,其实,不好。 “先试试看,如果不行再放弃。”他在劝她,心里想着的问题却是她好象看起来真的很爱欧阳威,可是,为什么她说恨着欧阳威,又为什么她与欧阳威会分开呢?还有邮箱里的那个黑人,她又为什么会成为那个黑人的女人? 他有许多疑问要问她,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问她的最佳时机,如果她不说,他强行的问了,只会让她不安和反感。 女人的心,才是海底针,也让他越来越看不透了。 取票,换登机牌,甚至连身份证都是风鸣鹤替她递给机场的服务员的,她就象是一个乖乖的孩子般的只记得站在他的身侧,然后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由他去打理。 两个大大的旅行包,一个背在他的肩上,一个他手拎着,而她的肩上只有小小的一个背包,每次她要帮他,他都说要寄存不必她拿着了。 果然,拿着登机牌去向安检的时候,他的手上也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随身携带的背包了,“紫伊,这里。”拉着她站在最少人等的安检处排队,要出行的人真多,飞机的航班也多,每个人要去的地方都不同,只有她身后的男人才与她要去同样的地方。 安检后就是候机,一个大屏幕上闪烁着各个航班的起飞时间还有到站情况,风鸣鹤看着那个,紫伊则是看着另一个,那是地方台的电视节目,此时正上演着青春偶象剧,画面唯美而动人,就象是一个童话故事一样,看着让人心潮澎湃。 “紫伊,要上飞机了,走吧。”肩膀上风鸣鹤的手轻轻一推,她看得太出神了,可是,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那些没什么营养的偶像剧,那是只有小女生才喜欢看的吧,可是杨紫伊,她都那么大了。 “哦,好的。”一回神,她有些微慌的站起,起得急,鼻子一下子就撞到了他的下巴上,有些疼,她不在意一笑,“走吧。” “疼不疼?” “没事。” 要登飞机了,风鸣鹤什么也没想的拿着登机牌两个人就走向检票口。 她在前,他在她身后,记忆里这是他第二次带着一人女人出行了,那时,他从没有想过他日后会带着除了洛儿以外的其它女人出去旅行,更没有想到带着的女人出去却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什么叫做心甘情愿? 把登机牌递给服务员的时候,他想他可能是受了她的盅了。 漂亮的服务小姐熟练的操作着,突然,她低叫一声,“小姐,你流鼻血了。” “啊……”紫伊瞄瞄四周,好象就她一个女的,还有,她也感觉到了鼻子上真的有点不对劲,伸手就要去抹,风鸣鹤急忙一拦,“别用手,我拿湿巾给你,马上就好。”他记得她的背包里有湿巾的,拉过她站在了过道里,拉开她背包的拉链掏了又掏才找到了那包湿巾,拿在手里,他仔细的擦着她的鼻子,“还说不疼,都出血了。” 他擦得那么仔细那么认真,惹得周遭赶着上飞机的人不住的把目光射向他们两个。 “阿鹤,先上飞机吧,我没事的,可能是鼻子里的毛细血管破了,一会儿就好了。” 他随手撕了一点纸塞在她的鼻孔里,“真丑,走吧。”牵着她的手,仿佛怕她丢了一样,两个人很快就上了飞机。 “订票订得晚了,已经没有头等舱位了,有一个靠窗的位置,你坐里面吧。” 她乖乖的坐了进去,他体贴的为她整理好了一切,甚至是安全带,抽了那包已经打开的湿巾在手,“紫伊,你转过来。” “嗯?”她迷惑的转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鼻子上还有血呢,我帮你擦干净。”他一点也不嫌的就抽走了她鼻子里塞着的那小块湿巾,血果然不流了,眼看着他又一次专注的替她擦着血迹,甚至连他自己的安全带都没系好,她鼻子一酸,头一歪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阿鹤,别对我这么好。”那会成瘾的,若是有一天失去了,她一定会很难过。 柔软的馨香,还有她发上的味道,他轻嗅着,两个人的旅行,就象是一场梦,“别想那么多,其实,人生通常都是最最公平的。”老天让他失去了洛儿,却送给了他一个紫伊。 “先生,请系好你的安全带。”眼看着飞机就要起飞了,空姐有些不好意思打扰这拥在一起的两个人,可是,职责就是职责,这是规定,谁也不能违反。 第251章 折腾 “哦,好的。”紫伊倏的闪离了他,风鸣鹤应了一声就开始动手系着安全带。 飞机起飞了,晴好的一天,就连云层都离他们远远的,透过飞机的窗子可以清楚的看到t市,高楼林立,人影已小如蚂蚁,再也不清晰。 空姐响起了甜美的旅行介绍,中转的飞机,抵达西宁要转机,没办法,t市没有直达拉萨的飞机。 “紫伊,要看电影吗?” “嗯。” 于是,风鸣鹤把耳朵塞在了她的耳朵上,身子舒服的靠后,一袋爆米花递到她的手中,她诧异的接过,“哪里来的?”他就好象是变戏法一样的变了出来。 “不告诉你。”微微的笑,说要去看电影的时候,她就说她要爆米花的,女孩子都喜欢吃这个,他知道,洛儿也喜欢吃爆米花。 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最外边座位的小姐道:“先生,你对你太太真好。” 明明是隔着耳机的,可紫伊却听得清楚,扔入口中的爆米花被冷落了足有五秒钟才被她吃下,太太,听着怪怪的,“阿鹤,我想睡觉。”有些乏,怎么也睡不够,昨晚,她又被他给折腾的累着了。 “睡吧,睡着了我给你盖件衣裳。” 眼睛还盯着屏幕,可是,紫伊什么也看不进去,脑子里一忽是风鸣鹤,一忽是欧阳威,她谁也甩不去,一想,就只剩下了痛。 迷迷糊糊真的睡了过去,耳边,忽而飘过空姐的声音,好象是送饮料,还有送餐的,一旁的那位小姐总是有意无意的与风鸣鹤搭讪,而他总是随意的回应几句,却没有一句是答到点子上的。 紫伊真的睡着了,出来旅行,她却一点兴奋的意思也没有。 真的没什么期待的,那片雪崩后的雪原就连铲车都找不到欧阳威,她又怎么可能找到他呢? 阿威,为什么把她送给了沙尔呢? 讨厌的沙尔,想起那个名字,她就想杀人。 她好象真的动手了,一把匕首在太阳光下闪着光亮,她用力的一下子捅了过去,那一刀正中沙尔的心脏,鲜血顿时流淌了出来,她笑看着那些血,口中呢喃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紫伊,怎么了?”她吓坏了的喊叫着,肩膀上却被人有力的摇晃着,那好象是风鸣鹤焦虑和担心的声音。 “杀了他……杀了……”慢慢的,她睁开了眼睛,飞机上,人影在动,那些人影让她终于醒了过来,这才看到风鸣鹤还在着急的摇晃着她的肩膀,“阿鹤,要到了吗?” “快了,起来吃点东西吧,你瞧,你的脸色很不好。” 她一笑,不吭声的就接过他递给她的热咖啡,加了糖的,应该是黄糖,真甜,细细的啜饮着,飞机外却已经不再是出发时的风和日丽,飞机穿梭在云层里,遮天蔽日般的浮云,白的,黑的,仿佛触手就可以摸到,她把手放在了玻璃上,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真的彻底的清醒了。 就看着那些云层,脑子里又是飘过阿威,他死了。 想着,眼睛里竟然湿润了起来。 不,她真的不可以哭的。 转首,硬是挤出了一抹笑意,“阿鹤,你一直都没睡吗?”身上盖着他的衣服,真暖和。 “我不困。” 她的手捉住了他的大手,然后放在他的掌心中,一大一小,一个白皙,一个是小麦色,可是叠在一起却是那么的好看,“阿鹤,你说,人真的会有轮回吗?” “有,我相信有。”他几乎是不迟疑的说道,仿佛要给她安心。 “可我宁愿珍惜这一世。” 那她想要珍惜的这一世会有他的存在吗? 他想问她,飞机里却传来了飞机即将降落的通知,为她系好了安全带,飞机就开始降落了,飞机外,所有的景物越来越近,越来越美,这里的建筑绝对的与以往见过的不同,唯美的仿佛不真实一样,遥远的雪山上雪白一片,只是这样看着,都给人一种禅意的感觉。 “刷……刷……”飞机落地了,飞快的滑过跑道时,紫伊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突然间紧张了起来。 “别怕,就要停了。” 她的头有些痛,可能是高原反应吧,飞机停稳了,机厢里的乘客立刻开始忙碌了起来,有的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有的则是拿着行李准备离开,她什么也不用管,所有,风鸣鹤都整理好了,背包背在她的肩上,手牵着她的手,“走吧。” 脚一踏出飞机,她就有些晕,“阿鹤,我头疼。”本想忍着,可是没走几步她就觉得自己晕得不行,好象要吐了。 “紫伊,忍一忍,走过这段路到机场大厅,我拿药给你,吃了药就好了。” 该死的高原反应,她现在知道了,真的头痛,真的恶心。 强忍着,可是,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紫伊,上来。”男人一停,弯着腰让她跳到他的背上。 “你没有反应吗?” “我没什么的,我在飞机上吃了药了,快上来,别逞能,不然,我怕你连大厅都进不去就先昏过去了,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才是重要。” 看着他的背,宽阔的给人安然,她乖乖的爬上去,他直起身,背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机场大厅。 “怎么不坐车?” “坐车你会更不舒服,听我的话,很快就到了。”她很轻,轻的根本没什么重量,背着她健步如飞会带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她已无力反驳他,难过的闭上眼睛,话也不能说了。 吃了药,可是她的反应还是很严重,风鸣鹤只好在机场附近订了一家酒店,背着她进去房间时,她觉得自己好象要死了一样,那种感觉真的没法形容,吃了的药早就被吐了,于是,吐了再吃,吃了再吐。 身子被放在床上,风鸣鹤已经叫人送来了吃的,给她吸氧,这才慢慢的适应了,可是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这一晚,他们也只能住下了。 很早就睡了,她睡得昏天暗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可是醒来,她的高原反应是好些了,人却病了,感冒,发烧,喉咙也肿了,就连说话都困难。 这样的她别说去雪山了,就连去酒店的餐厅用餐都难,她的腿都是软的,走路也困难。 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风鸣鹤请来了医生,也开了些药,一日三餐后就是吃药,她成了药罐子了。 “紫伊,起来吃药。”这不,他又端来了水拿来了药放在她的手心里,“吃吧,吃了就好了,要多喝水,医生说你必须多喝水,否则,很难好起来,我可不是吓你哟,要是你再躺上半个月,我可就要把你一个人撇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回去t市了。” 她笑,她知道他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吃了药,发了些汗,她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昏暗,天早就黑透了。 紫伊扫向床前,却不见风鸣鹤,天,她有点慌,几天了,不管她病成什么样子,只要她一醒过来,他总是会在她身边的,可是今天,他不在。 “阿鹤……”她真的慌了,四处的扫视着,她在寻找他的踪影。 没有人回应她,风鸣鹤他把她一个人甩下了吗? “阿鹤……”她再唤,费力的坐起来,再下了床,天旋地转一样,她的世界真的开始在旋转了。 风鸣鹤不在。 她仓皇的推开浴室的门,他不在,外间的客厅,他也不在。 “阿鹤……”她大喊起来,他好象失踪了。 她突然间发现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他的突然间不见让她的世界就开始如雪崩般的就要崩塌了。 又翻找了一遍,风鸣鹤依然不在。 她的力气突然间恢复了一般,打开箱子找了一件衣服,胡乱的套在身上便拉开了房门,“嘭”,紫伊撞在了一个托盘上,“啊……”她下意识的尖叫,这才看清楚是风鸣鹤,“阿鹤,你去哪儿了?” “去厨房找点吃的,不然,我看你胃口一直不好。” 她一把抢过托盘转身放在房间的圆角柜上,然后想也不想的就搂住了风鸣鹤的颈子,“阿鹤,你吓坏我了。” 几天了,这是她醒过来第一次没有看到他,那种突然间的恐慌的感觉绵延了整颗心,让她到现在的心还在狂乱的跳动着。 紧搂着她,身体也贴着他紧紧的,两个人就这样的靠在门上,久久,她才松开他,“阿鹤,下次离开要留个字条给我。” 他伸手捏捏她的鼻子,“病好了?” “好了,真的好了,你摸摸我的头,好象不发烧了呢。” 他真的摸了过去,好象不烧了,再俯首把舌尖触到她的额头上试了试,“嗯,真的退烧了。” “是被你吓的,我一下子出了好多汗,这不,就退烧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着她的心,快乐的看着他的眼睛,他回来了,真好。 他一下子抱起她,抡着她的身体旋转着,耳朵里是她“咯咯咯”的笑声,然后,两个人就一起的倒在了大床上,房间里刹那静了下来,相对而卧,她看着他的眼睛,“阿鹤,以后真的不许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了。” 第252章 神圣 “嗯。” “要听话哟。” “嗯。” “阿鹤,累不累?”他好象真的照顾她几天了呢。 “不累,就是怕你的烧一直不退,我都想把你送去医院了,可你死活不去。” “不喜欢那里。”好象每次去了都跟流产有关系,再不就是因为她受了伤,所以,她尤其的不喜欢医院。 “现在好了,不用去了。” “阿鹤……”她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不如,我们回去吧。” “你不是要去雪山吗?我已经问好了路,也找好了向导,只待你好些了,随时可以出发。” “不想去了。”她温婉一笑,在发现他不见了的时候,她突然间感觉到了他在她心度里的重要性,既然阿威真的去了,她又何苦一定要找到阿威的尸首呢,那般见了,只徒增伤感罢了。 “真的不想去了?”他语带兴奋的问道。 “嗯,真的不想去了。”很认真的回答他,就把沙尔忘了,那是一场噩梦,梦已经过去了,所以那个答案也就无关紧要了吧。 “不许后悔?” “不后悔。” “不过,那也不能走,你现在已经适应这里了,不如,我们去布达拉宫,去珠峰去大昭寺去帕拉庄园……”风鸣鹤开始兴奋的说着这些,这是他来西藏之前在电脑里查阅过的旅游圣地,既来了,又怎么可以不去呢,那般,会后悔的。 “真的可以去吗?”她忽而觉得自己真的是任性了,要来找阿威的是她,可是现在放弃的也是她,阿威没找到,她却被他说得动心的要去游西藏了,想想珠峰,她的心都在狂跳了,她想去看看那座世界级的高山,多美呀。 “可以,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现在?”她歪头看看窗子,外面已经黑了呀,“阿鹤,等天亮的吧。” “可我等不及了,我们去珠峰,这里有夜晚出发的车子,你都睡饱了,到时候上了车你看着东西,我睡觉,怎么样?”他开始在计划了。 “这样真的可以?” “可以,走吧,快换衣服,要多穿些,这里晚上冷。” 她向前亲了一下他的脸,心有些乱,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微一思量,她轻声道:“不要,还是白天出发好了,不然,人生地不熟的不安全。” “好吧,随你,那我们现在做什么?”看到她终于容光焕发了,他也精神了起来。 “如果你不困也不想睡的话,那不如我们去逛街,这里有夜市吗?” “有的,天海夜市,我们走吧。”他立刻回答她,来这里,他是做足了功课的。 他端来的托盘早就被遗忘了,催着她换了衣服,两个人就离开了房间。 打了的士,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天海夜市。 她病了几天,突然间的走出那个满带着药味的房间,呼吸着室外的新鲜空气,一切都是新奇的,都是最美的。 熙熙攘攘的人群,那些不住从身边晃过的穿着藏服的藏人带给了他们一种神秘的感觉。 “阿鹤,那边有火锅还有烧烤,就这里,好不好?”走了一半的路了,紫伊相中了前面那家小店,人很多,都说吃东西要选人多的地方,即使排队也比去那些冷清的地方好,因为吃着就要好吃就要舒心。 “走。”拉着她就跑,他快乐的就象是一个孩子。 “老板,火锅,还有20串羊肉串。”看那火炉子上的羊肉串,那绝对是正宗的羊肉,这里的羊肉不会有假的。 “好咧。”老板的普通话说得还蛮标准的,看来,这店的历史也不短了,天南海北的人见得多了,人就开始汉化了。 锅底来了,然后是一盘盘的小菜,紫伊先拿着一个羊肉串吃着,香香嫩嫩的,那绝对是美味。 “阿鹤,好吃。”几天了,她一直吃不下东西,可现在,胃口大开,开心的吃着,眼睛不时的看着对面的风鸣鹤,他照顾她几天了,想想那几天,她常常觉得那是不真实的,他对她,真的很好。 “嗯,那就多吃点。”他夹了锅子里的一块牛肉吹了吹,然后试了试温度才放到她的唇边,“试试看,好吃不?” 大口的嚼着,热汽腾腾中有种幸福的感觉,“阿鹤,我爱你。”她突然间的冲着他喊道。 他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空,眼睛盯着她的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她好象真的爱上他了,习惯他的存在就是一种依赖,那种爱的感觉他一直都是知道的。 从发现他不见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 爱,突然间的就来了,而她,不想逃避。 一场生病,就这样的拉近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 他开始吃肉串,他吃得飞快,一边吃一边在消化她刚刚喊过的三个字,半响,他站了起来,没头没脑的一把抱起了正吃着火锅的紫伊,他冲着她的耳朵大喊着:“杨紫伊,我也爱你。” “坏蛋。”她的手捶向了他的胸口,她都说了半天她爱他了,他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他的反应真的不是一般的慢呢,害她刚刚忐忑了半天。 “我爱你。”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泪意,说吧,说出来心也觉得畅快了,为什么要这么晚的才发现自己的心呢? 可是,至少比还没有发现要好。 “阿鹤,我爱你,我爱你。”满嘴的油花,来不及擦了,她的唇凑了过去,深深的吻住了他,那般热烈让他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投注在她制造起来的吻中,不可自拔。 良久,久到她快没了呼吸的时候,他这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周遭,立刻暴发了掌声,还有口哨声。 紫伊红了脸,微微的垂首再也不敢看风鸣鹤了,她开始喝汤,滚烫的汤吹了一吹就喝,真鲜。 吃好了,身子也热哄哄的,那种感觉说不出的舒服,他带着她继续转夜市,买了一套藏族的服饰,她尤其的喜欢这里的镯子,细细的绳子连着各种颜色的珠子,精致的让她戴在手腕上就不想摘下来。 “阿鹤,你也要戴一个。” “不要,那是女孩子戴的东西。” “我不管,我就要你带。”挑了一个大一点的亲手为他戴上,“阿鹤,这是我送给你的信物,定情的信物哟。”有点半开玩笑还有点认真的说着,他便任由她为他戴上,手腕上立刻就鲜艳了起来,再一起逛着夜市,那镯子一直也没有摘下来。 “紫伊,我想吻你。”走在人群稍微稀少些的地方,他停下来,很期待的看着她。 “那就吻喽。”狂放的一笑,她这人,从来都是不忸怩的吧,倒是他,象个小红帽了,让她忍不住的想笑。 夜市里的第二个吻,她快乐的就如一只小鸟,只想随着他一起飞翔在这陌生的国度里,这里真美,什么都美,人美,物美,风土人情更美。 一条巷子里,突的闪起了闪光灯,闪光灯的方向对准的正是紫伊和风鸣鹤,那一闪让她一怔,随即转身,“阿鹤,有人拍照。” 风鸣鹤扫向了周遭,经过的人和摆摊的人中并没有什么异样,他笑了,“紫伊,是游客吧。”游客拍照是很普通的事情,“对了,我们也拍一张照吧。”他举着相机,“逛了这么久,都忘记拍了。” 也许真的是那样吧,来不及多想,他已经拉着她摆好了姿势,然后请一个路过的人为他们拍了两张照片。 逛完了夜市,天就要亮了,想着风鸣鹤一夜没睡,紫伊这才劝着他回去了,总要补一下眠,这样明天才有力气去其它的地方玩。 她已经完全的从来时的心情沉重而转为现在的轻松了,真的不想了,阿威,已经离她是那么的遥远了。 为着自己的想开而开心。 打了的士回酒店的时候,她一直腻在他的身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这样,他才不会突然间的从她的世界里消失。 “阿鹤,明天去哪儿?” “布达拉宫。” “好呀好呀。”她也要去朝拜,抑或是许下自己的心愿,她真的有心愿呢,只是,什么都不可说,一说,就成不了了。 “然后明天晚上去珠峰。” 什么也不管了,就由着他去安排,所有的行程都因为她不再想去找阿威而改变了。 两个人站在了布达拉宫前,望着那高原上的宫宇,美丽如画一样,比他们在电视里看到的还要美。 洁白的哈达在手,朝拜着时,心底是那么的澄净,什么也不想,只想着,身旁的人陪在她的身边,这样,就足矣。 两个人一起跪下一起站起,所有,都是心有灵犀,也许,她早就爱上他了吧。 第一眼见,她就被他所吸引,他帅帅的,就是有点冷冰冰,可现在,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冷冰冰了,带着微笑的俊脸让她想要看了又看,舍不得移开视线。 幸福,大抵就是这样的了,真的不后悔这次的西藏之行,知道了爱才是人生的一大进步。 随着人潮一起听诵经,一起欣赏着这里的藏文化,一种古老的东西充斥在心头,把什么都神圣了起来。 第253章 骗人 离开布达拉宫的时候,她泪流满面,她喜欢那种禅意的氛围,真的可以让人什么也不想。 坐上车子,他捧起了她的脸,“紫伊,怎么又哭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阿鹤……”瞧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一点也不象他了,男人温柔起来就象是香醇的酒,最惑女人的心了,他没错,一点也没错,倒是她错了,“阿鹤……”她搂上他的颈子,用力的吻着他,想要吻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低低的喘息响在计程车里,良久,车子停了下来,司机道:“到了。” 她这才不舍的松开风鸣鹤,“阿鹤,快走。” “急什么?难道是想要……” “才不是啦,你没看那司机一直紧盯着我们两个看吗?”她是不好意思才要快点逃走的,可这家伙却来调侃她。 “可我想要。”他不客气的说着,抱起她就奔进了酒店,一直跑到房间,这一次他终于气喘吁吁了。 一起进了浴室,一起洗澡,他要她,吻着她的全身,一寸也不放过,热恋中的两个人已经完全的释`放了他们的热情,都是成年人,想要便要,没有片刻的犹疑,他早就熟知了她所有的敏感点,不过须臾就让她缴械投降,抚过她白皙的身体,她很美,尤其是那张小脸,干净的不带一丝纤尘,只是,那双幽蓝幽蓝的眼睛里从前有着太多哀伤了,他倒是喜欢这几天的她的眼睛,时时都盛满了欢乐的味道,让他欣赏。 “紫伊,我们要个孩子吧。”他在她的身体里冲`刺着,唇却停留在她的耳边沉声说道。 她的身体一颤,想要说什么,却很快的就咽了回去,呜咽着嗓子里传来了一个单音,“噢。” 他却不明白了,她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好吗?” “哦。”她又应了一个单音,随即一歪头就吻住了他,让他再也无法问出来,他想起她的那瓶药,有点慌慌的。 不过,不是都说时间是良药吗? 也许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他真的没必要太过桤人忧天了。 喘息着把所有都给了她,她很快就满足的睡了过去,看着她紧闭的眼睛,他想要叫醒她,却又舍不得。 已经叫好了车今晚上要出发的,想了一想,他开始收拾东西,然后抱起她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走了几步她就醒了,就算再能睡也不可能感觉不到她还是在他的怀里吧,“阿鹤,我们去哪?” “去珠峰,你睡吧,我们先坐车,等到了我再叫醒你。” 她嘤咛一声,玩了一天真的累了,反正有他在,她又睡着了。 车子颠颠簸簸,她的头枕在风鸣鹤的腿上,闭着眼睛睡得香酣,能在这样的路上睡这么沉,她可真是福气。 风鸣鹤看着她的脸,看了几天了,却怎么也看不够。 两个司机轮流的开车,为了安全他是专门雇了车,这样,想去就去,想回就回,方便且不会浪费时间,每天晚上打开手机的时候,他都会收到无数条短信,让他根本没有办法一一回了。 那些人都在催着他回去。 这其中,也包括奶奶,跟他要孙媳妇呢。 车子开了许久,他就胡思乱想了许久,如果人可以超然事外该有多好呀。 就算是如紫伊这般什么也不想也好,偏他,就是有太多的事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车子,终于停了,停在珠峰的大本营前面。 风鸣鹤这才叫醒了紫伊,“醒醒,到了。” 打了一个哈欠,紫伊睁开了眼睛,“到了。” “嗯,到了,快天亮了。” 她‘蹭’的坐了起来,“阿鹤,我们去看日出。” 拉着他跳下了车子,她终于看到了久违了的珠峰,绵延的雪山根本望不到山顶,那茫茫的雪色如诗似画,美丽的让人屏息。 “先生,小姐,要导游吗?保证安全,而且便宜。” 风鸣鹤挥挥手,他可不想被随便一个人扰乱了他和她的二人世界。 “先生,我们有最好的导游,绝对会令你满意的,你看,就是这家伙,能干着呢。” 一张照片就这样的递向紫伊,可能是因为这人所推荐的导游是男性吧,所以,这人特别的放在紫伊面前,想要让她动心,“行吗?” 紫伊下意识的扫过那张照片,她先是怔住了,随即,她一把抢了过来,“他叫什么名字?” 阿威,就是他,化成灰她也认识照片中的那个男人…… “小姐,你愿意让他做导游了?”不想,那递过照片的人急着知道的是这个答案。 “不……啊……是,是的,他在哪儿?”目光全都在那张照片上,阿威,真的是他吗? 他没死? “那先交定金吧,交了我就带他来见你们。”男子一笑,非常期待的看着她与风鸣鹤。 风鸣鹤的唇角微弯,说实话,在看到照片中的那个人时他也着实震惊了,那照片中的男人不是欧阳威就是欧阳飞,不过,看着更象是欧阳威一些,因为,那张脸上有着常人无法模仿的一份浓浓的颓废的气息,那是独属于欧阳威的。 “多少?”紫伊想也不想的问道,心有些急切,如果真的是欧阳威,为什么他一直要留在这样的地方做导游呢? “三千。”男子脱口而出, 三千,这不是宰人吗,导游也不过就是要带人看看珠峰是什么样子,再感受一下这里的气氛罢了,又不是真的要去爬什么雪山,不过,三千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一思量,风鸣鹤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三千递给了那个男人,“人什么时候到?”他知道紫伊的心,由着她看到照片时的震惊就知道了,既然是遇到了,她一定很想见到欧阳威。 “十分钟,十分钟后马上就到。”男人接过三千块,手指沾了沾唾沫很认真的数起了钱,整整三十张粉色大钞,一分不少,一分不多,“先生,小姐,你们稍等,我这就去叫人,对了,小姐,把照片还我吧。”男子伸手就要拿回那张照片。 照片中的欧阳威穿着厚厚的滑雪服站在一座雪山之颠正在俯看着他眼中的世界,帽子,太阳镜都摘了下来,那么冷的天,他却笑得那么的灿烂。 三年了,她终于要等到他了。 拿着照片一闪,紫伊道:“等他到了我再还回给你。” “不行,我就只这一张,若是没了,以后生意都没办法继续做了。”男子伸手就要抢,仿佛那照片是他的摇钱树一样。 风鸣鹤挥手一挡,冷声道:“放手,三千块都给你了,是你怕我们跑还是我们怕你跑了呢?” 风鸣鹤冷冷的声音让男子打了一个激棱,随即道:“啊,是是是,那就放这位姑娘手里吧,我去叫人,叫来人可要还给我哟。”说着,居然还恋恋不舍的瞄了一眼那张照片。 “成,你快去。”风鸣鹤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紧盯着男人,仿佛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什么似的。 不远处,有一位姑娘正望着他们的方向微微笑着,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是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男人走了,步子有些急,风鸣鹤低声对紫伊道:“去那边那家店里等我,哪也别去,别乱走,我很快就回来。” “阿鹤,你要去哪里?” “等我。”风鸣鹤来不及解释,转身大步的追向了那个男人。 紫伊也想追过去,可是从车上拿下来的东西有两大包,拿着这些东西她根本没办法追上去。 温暖的茶水间,紫伊落坐在靠窗的位置,从那里可以看到窗外的珠峰,雪白的一片,好美呀。 “小姐,喝什么?”正是刚刚那个看着她与风鸣鹤的女孩。 “咖啡。” “加糖吗?” “加。”想要甜甜的感觉,也许温暖可以压下她心底里的悸动,即将再见欧阳威,她现在的心很乱。 女孩很快就端上了一杯浓浓的咖啡,放下时低笑着道:“你男朋友很聪明。” “嗯?”紫伊迷惑的抬头,眼睛里都是疑问。 “那男人是骗子呀,以前也总有人被他骗呢,呵呵,女生居多。”女孩一笑,最后这四个字说得有点意味深长,仿佛,那男人骗人的手段就是以欧阳威的帅气来骗女生一样。 “怎么骗?”她诧异的问道,有些不相信,这有什么好骗的。 女孩转身,语调淡然的道:“我们这的人谁也没见过那个照片里的男人。” 轰,紫伊的脑子炸了起来,“那么,那张照片是哪里来的?” “那人捡的呀,听说是在一次雪崩的现场发现的,人家的家人找来时,他就拿着那张照片骗过钱了。” “什么,你说什么?”紫伊傻住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还有这样骗钱的手法,可她还是有些不信。 “真的,我不骗你,那次还有一位与照片里一模一样的男子呢,他也被骗了。 欧阳飞。 紫伊放下了咖啡,拿过手机就拨给了欧阳飞。 “阿飞,你们来找阿威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一个拿着阿威的照片到处招摇骗人的人?”劈头问过去,她有些气结,那男人,太过份了,怎么可以这样骗人呢,这分明就是先给人希望,然后转瞬间再把人打入失望之中呀。 第254章 慌乱 欧阳飞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笑着道:“别提那事了,丢死人了,想我欧阳飞也居然被人骗了一通,害我还兴奋了半天呢,结果,根本没见到阿威,紫伊,你真的去西藏了?” “嗯,我现在在珠峰下。” 电话的彼端突然间静了下来,良久,欧阳飞的声音再次传来,“和他一起吗?” “嗯。”她轻轻应,有点不安的感觉。 “手机开机,保持联络,我马上就到。” “阿飞……”她急忙喊,可是欧阳飞已经挂断了电话。 什么马上就到,她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她是彻底明白了一点,她和风鸣鹤是被骗了,或者,是她被骗了吧,风鸣鹤根本就不相信那人,不然也不会追过去。 呵,都是她呀,她是太想知道阿威的下落了,自嘲的一笑,杯中的咖啡不知不觉的就被喝光了,暖暖的感觉,她的心却一直都是乱乱的。 又拿出照片,手指落在照片中阿威的唇上,那上面仿佛还有雪山上的雪意一样,阿威,他到底在哪里呢? 说好了不找的,可这一刻,当她直面照片里的阿威时,她的心底又泛起了层层的涟漪,怎么也挥散不去。 手指不住的在那片唇上摩梭着,阿威,他还是那样的好看,即使是静止不动的样子也会吸引着人看了又看的不想移开视线。 清晨的阳光洒入,她被润染在一片灿烂的光圈中,恍若天使。 就那般的看着,看了许久许久,久到她甚至忘记了要打一个电话告诉风鸣鹤他们被骗了。 欧阳威的脸,还有他的唇他的眼睛,她都以手指细细抚过,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后,她这才慢慢的翻转着照片,可是,原本该是白色的照片背面蓦的映入眸中一行字:紫伊,等我。 紫伊,等我。 泪,一下子就滑落了下来。 他说的是她,他来西藏的时候心里想着的还是她。 那么,他因何而把自己卖给了沙尔。 心如潮涌,心因着那几个字瞬间涌起滔天巨浪,如果他让她等他,又怎么会把她送给沙尔呢? 回想着那如噩梦一样的过往,她常常觉得那时的自己生不如死。 阿威,紧攥着照片,她要疯了。 阿威,到底为什么。 人,嚯的站起,她再也受不了了,冲出了室外,身后,那个女孩不停的喊着她,“小姐,你的东西……你的东西……” 她什么也不管了,手里就只有那一张照片。 紫伊,等我。 紫伊,等我。 等我,两个字,却象是写就了他的整颗心,他的心里还有她。 “小姐,你快回来,这很冷,你不能就那样出去。” 紫伊什么也听不见了,就穿着一件毛衣奔上了雪山,她想看雪,想如欧阳威那般站在最高处俯看着这个世界,可这世界,还是美丽的吗? 谁又知道在纯净的雪的下面又会是怎么样的肮脏呢。 她跑得飞快,串串脚印踩在雪地上,却很快就被刮起的风雪掩埋住了。 阿威,到底为什么? 低低的念着那个名字,为什么让她等他,他却把她卖给了别人。 泪,很快就凝成了霜停在脸颊上刺痛一片。 她很冷,身体在不住的颤抖,可是,面前的雪就仿佛是一种召唤,召唤着她飞快的向山上爬去。 才刚刚天亮,大本营的人都窝在温暖的房间里或者帐篷里,除了那个女孩以外谁也不知道她爬向了雪山。 雪地鞋,运动裤,可是身上的毛衣根本不能御寒,风一吹就直透她的肌肤,冷寒彻骨。 她跑了许久许久,她觉得跑起来就不冷了,而且,可以上山,爬得越高就越可以感觉到照片里的那个男人。 为什么她要遗忘他的时候,他却突然间的以照片这种方式出现在她的世界里,而偏偏又在照片的背面题上了那几个字呢? 紫伊,等我。 反反复复的念着这几个字,灵魂也仿佛出窍了一样,在他伤害了她那么深那么深之后,她还要等他吗? 没有人告诉她,她心乱如麻。 雪,那么厚那么厚,让她每走一步都很困难,从小很少见到雪的她其实是喜欢这里的雪的,然而在心思迷乱之际,她的脑子里全都是那张怎么也挥之不去的颓废的容颜。 甚至于,她忘记了风鸣鹤。 人的心总会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定势,所以,每个人都会毫无例外的总是被初恋所影响,只因,那绝对是自己第一次的真心付出。 可是,付出与收获并不是会成正比的,于是,衍生出来的就是无边的失望和痛苦。 此时,她忘记了去追那个男人的风鸣鹤。 她跑了许久,直到再也跑不动,整个人骤然倒在雪地上,呼呼的喘息着的时候,太阳光映着雪色刺眼的射入她的眼帘,那痛意才让她想起她忘记了戴眼镜。 其实,她忘记了许多。 那两个行李包里就是登山用品,可她不止是一件没拿,就连外套也没有穿。 冷,不住的袭来,她却一动也不想动。 静静的躺着,明明可以是很温暖的阳光带给她的却不是温暖。 山下,风鸣鹤已经赶回,推开他吩咐紫伊进去等他的茶室,放眼望去,茶室里根本没有紫伊的影子,他刚想转身就看到了紫伊的大衣还有那两个背包,几乎是用冲的,他一下子冲到了茶室女孩的身前然后抓住了她的手臂,“她人呢?”指着紫伊的东西,他焦急的问道。 “上山了。” “上山?什么意思?” “她先是看照片,看着看着突然间就泪流满面,然后站起来就冲了出去,我怎么叫她也不理,我这有客人,我也只好先回来了,但我看到她飞跑向雪山了。” “就穿着毛衣?”风鸣鹤的脸色突变,一手用力的拎起女孩的衣领,山上那么冷,紫伊她不要命了吗? “是……是的……” “怎么不让她穿上外套?” “我……我……”女孩一下子语塞了,半晌,她突然间反应过来,她只是这茶室的经营者罢了,那女人要怎么出去爬山又岂是她可以管得了的,“喂,你放开我,我又不认识她,是她自己要去爬山的……” 风鸣鹤的手倏的松开,他飞快拎起那两个背包还有紫伊的大衣,然后狂奔出茶室。 她在哪儿? 可是,入目根本没有她的踪影。 他去了多久,好象是半个小时左右,他一直跟踪那个男人,然后确定紫伊是被骗了,原本想要揪着那男人一起回来,可是,他的心一直在跳,很狂乱的跳动着,于是,他只是记下了那男人的地址后就回来了,却不想,出事了。 他飞跑向雪山,四处的搜寻着,焦虑的查看着每一处,可是,入目都没有紫伊的半点踪迹,甚至连她的脚印也没有发现。 天,她就象是突然间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一样,她真的不见了。 不知道找了多久,久到他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在叫了,可是,茫茫的雪原上依然没有紫伊的身影。 站在雪上,他才发觉他这样找下去根本没用,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跑向了哪个方向,这样乱找又怎么能找到人呢,也许他现在所站的位置根本与紫伊的方向是完全相反的。 蓦的,紫伊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那铃声在这雪原里刺耳的响起,那铃声也在催促着他接起。 手机的屏幕上写着欧阳飞三个字。 他的手不情愿的按下,非常时期,他只能替她接了,因为,她不见了。 “杨紫伊,你在哪儿?我找遍了大本营也找不到你,快点告诉我,你在哪儿?”欧阳飞的声音传来,他还不知道紫伊不见了。 风鸣鹤突然间平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一直在走弯路,轻咳了一声,他急忙道:“欧阳飞,听着,马上通知大本营的人,就说紫伊失踪了,让他们帮忙找人。” “什么……你说什么?”欧阳飞口吃了。 “我再说一遍,杨紫伊不见了,她在雪山上,她失踪了,我找不到她,快通知大本营的人出来找她,不然,等太阳落山之后也许明天我们发现的就是她的尸首,欧阳飞,我不是吓你。”说完,风鸣鹤随手挂断了欧阳飞的电话,现在手机还有信号,那就说明他离大本营还不算远。 可惜,紫伊没有带手机,不然,他可以联系到她。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爬雪山,可他知道一定与欧阳威的那张照片有关。 以为自己爱了,以为她也爱了,可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根本就走不进她的过往,那是属于她与欧阳威的世界,在那里,他永远只是一个离她很遥远的看客。 “紫伊……紫伊……”他拼命的喊,然而,回答他的就只有雪野的空旷。 渐渐的,欧阳飞带来的人上来了。 可是,每个人都没有紫伊的下落。 她,就好象真的消失了。 不可能,他不信她就这样凭空的不见了。 欧阳威是因为雪崩,可是这一天根本没有雪崩,不可能的。 不住的告诉自己不可能,然而随着天色的越来越晚他的心也越来越慌乱。 第255章 恨意 紫伊蜷缩在雪地上,手中握着的一直都是那张照片。 脑海里机械的回响着那四个字:紫伊,等我。 可他把她送给了沙尔。 她要冻僵了,身子麻木的一动也不能动了。 呵呵,若是阿威他真的就在这雪山之下,那么,她来陪他吧。 她活着,好累。 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记起那段让她不堪回首的过往。 轻轻的闭上眼睛,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她却觉得自己好累,她真的不能动了,整个人都冻成冰坨了。 她要死了。 这是天意吧,她居然鬼使神差的就爬上了这雪山。 紧闭着眼睛,阳光已经西下,也许转眼天色就会黑下来了,雪山上的夜一定很美吧,那么长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好。 阿威,他很聪明的选择了这里。 安静的躺着,仿佛已经睡去。 耳际里飘摇着喊声,似有似无,渐渐飘近。 她真的听到了。 阿鹤,那是阿鹤的声音。 紫伊,他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她想动,可是,她已经动不了了。 她想回应他,可是嗓子里却吐不出半个字来。 静静的听着,风声,雪色,还有阿鹤的声音。 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因着手中的照片她居然把他给遗忘了。 阿鹤他说他爱她。 不知道那爱是真是假,可是,回想起他说着那三个字时的神情,她的心就不由得泛起了甜蜜。 阿鹤。 阿威。 她乱了。 彻底的乱了。 “杨紫伊……”喊声真的近了。 她已缩成了一团。 原来还会颤抖的身体现在什么也不会了,只有她的意识还些微的清醒着。 阿鹤,我在这儿。 蓦的,她听到了风鸣鹤欣喜的声音,“杨紫伊……”那声音离着她是那么的近,随即,一道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阳光,她整个人都被抱了起来。 温暖的怀抱,就象是妈妈的怀抱。 妈妈,却把她给遗失了。 “紫伊……”风鸣鹤抱着她,温温的手指触在她的脸上,随即,他的脸就贴在了她的脸上,似乎是想要把他的温度传递给她一样,“怎么这样冰?天,你要冻死自己吗?”他吼着,声音已经变了调。 紫伊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只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其实,听到他喊她的声音的时候她就期待着他的到来了,原来,她还不想死。 “紫伊,等我,马上就好,等我呀。”他突的又把她放在了雪地上,然后拿下背上的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顶帐篷,等不及到山下了,也许到那个时候她就冻死了,天太冷了,冷的吓人。 一边动手一边快速的拨通欧阳飞的电话,手里是仪器,快速的报告他的方位,随即就挂断了电话,从头至尾只说了两句话,一是紫伊找到了,二是大致的位置。 帐篷挡风,他把她放在了她的大衣上,然后又拿起一件外套兜了许多雪回来,“紫伊,你要活过来,紫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开始拿着雪搓着她的身体,一处又一处,也裸`露了她的肌肤。 他的动作很快,忙而不乱,让她安心。 阿鹤,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 她都要放弃自己了,他却找来了。 如果再晚一点,如果天黑了,也许,即使是她听到了他的声音也没用了,因为,她回应不了他,而他也看不见她。 很冷,她就如一块冰一样。 可是,很神奇的,被他手中的雪搓过的地方居然渐渐的有了感觉,可那感觉却是如乱箭穿心般的麻痛,她所有的感官和神经都在慢慢的恢复,然而那恢复的过程却是那么的痛苦。 他的大手落在了她的胸`上,指尖好象是触到了她的绵软,她看着他的眼睛,心底却都是歉然。 渐渐的,她的身体暖了过来。 麻痛却让她苦不堪言,帐篷外响起了许多人的欢呼声,她好象听见了欧阳飞的声音,他也来了。 那个如同欧阳威的男人。 还是闭着眼睛,慢慢而来的暖意让她有些困了,想睡。 “紫伊,再忍忍,很快就好了,痛吗?” 她眨眨眼睛,仿佛哑巴了一样不会说话了。 谁把谁的心又给了谁。 于是,这世界就开始乱了起来。 紫伊睡着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雪山的,也不知道她被带去了哪里,只知道那一个晚上她的周遭一直很温暖,有一只手始终的握着她的手从未离开过。 那是阿鹤的手,温暖而有力。 也是那只手让她把从冷到暖的那个过程的痛苦降到了最低点。 冻僵了的身体要缓过来,真的很痛很痛。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的黄昏,身上是厚厚的软软的被子,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一切让她知道这是酒店。 “阿……”她想起了一切,下意识的要唤风鸣鹤,可是随即的,她怔住了。 床前,那个趴在床沿上的男人不是风鸣鹤,是欧阳飞吧,他睡着了,可即使是睡着了,他的脸上也难掩疲惫。 风鸣鹤呢? 她明明记得她在昏睡着的时候一直陪着她的是风鸣鹤,可是现在,他不在。 他生气了吗? 生气她突然间的不辞而别,生气她把自己冻僵了,生气她睡了这么久,生气她拿着阿威的照片离开了他? 软软的身子移向床边,她想越过欧阳飞,她想下地,很轻很轻的动作,却还是惊醒了欧阳飞,揉着眼睛他看见了她,“紫伊,你醒了?”原本疲惫的脸上立刻漾起了阳光般的笑容,“紫伊,你真的醒了?” “嗯。”她想问他风鸣鹤呢,可是话到嘴边却一下子问不出来了。 “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好。”她轻应,乖乖的象个小孩子。 欧阳飞立刻拿起服务台的电话,然后叫餐,脸上是难掩的兴奋。 她开始吃饭,房间里的电视开着,随意的播了一个频道看着,只是突然间不喜欢这房间里的安静而已,他,去哪了? 吃好了,欧阳飞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哦,好的。” 他拿了外套递给她,“快换了我们出去,我去外间等你。” 她立刻张嘴,“他……”那个‘呢’字还没出口,欧阳飞就打断了她,“什么?” “没什么。”她淡淡的应,手拿起了外套,那还是风鸣鹤买给她的外套,现在看见什么,她记起的又都是他了。 可是阿威…… 那张照片背面的四个字每每想起就让她心痛。 “紫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啊,我想起来了,风鸣鹤那小子回去了。” “哦。”她心口一痛,然后简单的应了一个单音,他终于还是抛下她了,呵呵,受不了她的任性吧,她居然一个人跑到雪山上,居然差点冻死。 于是,他气跑了。 于是,两个人的故事也就此终结了。 “阿飞,别在我面前再提起他了,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也不想知道他的任何消息。” 不知道谁是逃兵,他怎么可以在把她从雪山上救下来之后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呢? 她甚至清楚的记得他拿着雪急切的搓着她的身体时,他的手一直在抖。 “呵呵……哈哈……”她突的笑起来,然后拿起了外套迅速的就穿在身上,那边,欧阳飞因着她的笑声而止步,再因为她的穿衣而急忙的走出了她的房间。 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现在一点也读不懂杨紫伊了。 带着她出了酒店,夜色真好,浓郁诱`人,霓虹闪烁的街道上不住有男男女女经过,他道:“想去哪儿?” “天海夜市。”她想也不想的答道,手腕上还是风鸣鹤买给她的那只藏款的手镯,光滑的珠子蹭着她的手腕很舒服的感觉。 他的呢? 是不是早就摘了扔到爪洼国去了。 既是不喜欢她,那就不该招惹她。 风鸣鹤,是个坏蛋,大大的坏蛋。 “紫伊,你念什么呢?谁是坏蛋。” “啊……”她惊叫,她有念出来风鸣鹤是坏蛋吗?一定是,不然欧阳飞不会这样问她,脸上一红,她道:“没事,没人是坏蛋。” 再次来到天海夜市,可是吃的喝的,还有买东西,所有,都与那夜再也不相同。 “紫伊,要喝酒吗?” 她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酒碗,“要呀。” 一口喝掉,青稞酒很醇香,来到这里不喝青稞酒那就是白来了,“好香。” 欧阳飞也喝了一碗,他有些闷,一连喝了三大碗,然后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紫伊,我有话要对你说。” “说吧。”她摇晃着手中的碗,嗅着那酒香,浓郁芬芳,惑人心田。 “对不起。” 低低的男声,却饱含着几许真诚。 “呵呵,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呢?你又不欠我什么。”她讶异的看着欧阳飞,这有些不象他了。 “是我爸还有我妈欠了你的。” 心口一跳,“你说什么?” 他又干了一碗酒,然后下定决心的道:“别恨阿威,其实,是我爸我妈要拆散你们的,我是来之前才知道的。”所以,他赶来了西藏,因为他记得她之前说起阿威时眸中的恨意,让他突的觉得其实阿威才是所有事件中最可怜的那个人。 第256章 颤抖 “所以,他来了这里?”她突的反应了过来,却还是存着几许的困惑。 “应该是这样的吧,找不到阿威,我也不知道他的心思,我真的只是这几天才知道的,他说,要跟你结婚,于是……” 原来,她跟洛儿没什么两样,她们都是不被长辈祝福的女孩。 怪不得阿威会写出那四个字:紫伊,等我。 他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来这里的呢? 她心狂乱。 “那么,你告诉我沙尔是怎么回事?不是阿威把我卖给了沙尔吗?”她还记得沙尔拿给她的那张纸,白纸黑字,阿威漂亮的草书写着她的名字,他把她给卖了。 她是在三个人一起喝过酒之后的酒吧包厢里从沙尔的手中接过那张纸的,那时,阿威才刚刚离开,从此,她就被沙尔控制的再也没有了自由。 那是狼一样的男人,他想要的就是她的身体,仿佛无止休的一遍遍的要着她的身体,她还记得沙尔第一次进入她身体里时她浑身上下涌起的痛,突然间就觉得有些恶心,“哇”的一口,口中的酒液喷了出来,她好难受。 “紫伊,你没事吧?”欧阳飞伸手过来拍着她的背,“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似乎想要说无数个对不起,可是这些又能改变什么呢? 所有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她一推他的身体,“你走开,别碰我,给我酒,我要喝酒。”青稞酒呢,真好喝。 “紫伊,别这样。”欧阳飞就势的就要抢下她手中的酒碗,她再一推,“阿飞,不是你让我喝酒的吗?那现在就别拦着我。” 走了,阿威走了,风鸣鹤也走了。 两个,或许是爱过她的男人。 两个,或许是她也爱过的男人。 活着真累,可是,她却死不了。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买了多少东西,反正,她一直的吵一直的闹,她任性的就象是个孩子想要发泄自己心底里的痛楚,而欧阳飞,始终陪在她的身边。 他把她送回了房间,当她整个人倒在床上的时候,他轻柔替她脱下了鞋子盖上了被子,“紫伊,睡吧,睡醒了就什么都过去了。”他柔声的哄着仿佛是喝醉了的她,她却清醒的在被子下面流着眼泪。 流个不停。 原来,她恨错了阿威。 一直想问欧阳飞那张纸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又觉得没有必要了,一定是欧阳飞的父母做的手脚吧,所以,她与欧阳威便失去了联系。 也让她开始恨起了他。 却不想,什么都是错的。 她真的就是洛儿的再版,只是,洛儿变成了植物人,而她则成了沙尔的玩物,此刻,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选择如洛儿那般静静的躺在床上,因为那般,也就少了痛苦。 心有多恨,心就有多苦,她苦了恨了几年了,却不曾想,一切都是假的。 阿威,他还爱着她,于是他说,紫伊,等我。 可她,却只记得了恨他。 她静静的躺着,静静的流泪,欧阳飞以为她真睡着了,于是,他悄悄的退了出去,摇着头的男人脸上满是痛苦的意味,欧阳威娶不了她,那么自己呢? 但他不是欧阳威,他是欧阳飞。 许多事都是事在人为。 门,阖上了。 静静的房间里只有她的低泣,无声无息。 手攥着被子紧紧的,她就是这么的脆弱,只能以哭泣来发泄她内心的痛苦与不满。 阿威,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坐了起来,走到圆角柜上拿了瓶酒,那上面要什么有什么,再一包小吃,就着就喝起了酒,这不是青稞酒而是洋酒,度数好象挺高的,可她不怕,她要的就是醉倒。 一口又一口,如水一样的灌入喉中。 一瓶酒很快就喝干了,她又拿了一瓶,酒店都是这样做生意的,就是喜欢摆这些东西诱着你来消费他们好赚钱。 她的手机响了,烦燥的拿起来,甚至没看到是谁就接了起来,“谁?” “紫伊,还没睡吗?”风鸣鹤的声音有些疲惫的传来。 她有些皱眉,借着酒胆吼道:“谁要你管。” “紫伊,是不是又喝酒了?唉……”长长的一声叹息,“对不起,洛儿出事了,所以,我只好先赶了回来,待处理好了,我去接你。”他不想瞒她,这样,才算是把心透明的交到她的手上,其实,他现在也很矛盾,尤其是在见到洛儿的时候,心更矛盾了。 “不用了,我挺好的,过几天我自己会回去的,实在不行还有阿飞呢,他也会带我回去。” “紫伊,别招惹他,他给不起你幸福。” “那么你就能吗?”她反问,他还不是一样的带给洛儿一生的不幸。 “我……”风鸣鹤迟疑了,目光落在洛儿的脸上,她的睡颜很美,就象是公主一样,他噤声了。 “呵呵……”那么长久的噤声让紫伊吃吃的笑了起来,“阿鹤,我想睡了,晚安。”随手,她就挂断了电话,他说起洛儿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与风鸣鹤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经过的一切都是梦吧,如今,是该她醒来的时候了。 她开始收拾东西,她想回去,想看看宝宝,这里,真的呆不一去了,她找不到阿威,相反的却找到了一堆痛苦,她现在恨不得马上去死。 可是,死里逃生了一次,她已经知道死的可怖还有活着的美丽。 痛苦的美丽着,这就是人生。 人生就是要承受所有美丽的丑陋的一切。 她累了,她需要找个地方安静的栖息,再不问世事。 阿威死了,还是死了。 他再也活不回来了。 她来了,只是惊醒了一场梦。 爱还在,却变得那么的遥远。 踉跄的走出酒店,一身的酒味,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就离开吧,管它以什么方式离开呢,只要离开就好。 叫了计程车,跳上去就走,“小姐,要去哪儿?” 她摇摇头再摇摇头,她不知道,她好累。 “小姐,要去哪儿?”司机再问。 “前面。” 司机明白了,这女人喝醉了。 女人很漂亮,可就是因为漂亮让他有些害怕了,胆小的男人总怕是遇到什么陷井,往前开了一点点,他就道:“到了。” 她说要去前面的,他就真的在前面不远处停了车。 紫伊下了车,意识忽而清醒忽而迷糊,她拎着东西走在夜色里的都市中,眼见都跟记忆里的不一样,这里很陌生。 摇摇晃晃的走着,她觉得身后好象总有一个人在跟着她,可是突然间回头,却根本不见那个人是谁。 前面是一个转弯,紫伊才转过去立刻就停住了,贴着墙根站着,她听到了她来时的那条路上传来低低的脚步声。 正要歪头看过去,身后,一只手轻轻扯住了她的衣角,“伊伊,你是伊伊,是不是?” 伊伊,那是阿威对她独有的称呼,每一次在与他做`爱的时候他都会不住的拼命的喊她伊伊,那是只有她与他才知道的一个独特环境下才有的称呼。 “阿威……”她转首,身子随即被拥在了一个怀抱里。 熟悉的怀抱,这一次,即使是醉了酒她也可以确认了,拥着她的人真的是阿威,是他,就是他…… 他没有死,真的没有死。 闭着眼睛,感受着那份熟悉的气息,耳边是阿威不住的低呼,“伊伊,是你,是不是?” 他反复的重复着这一句,语调里仿佛有着许多的不确定。 紫伊缓缓起身,借着路灯昏暗的光线她上下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许久不见了,再见,只一眼她就知道是他了。 可是,他变了,他的眼睛里都是迷惘,困惑的看着她时,那不停眨动的眼睛里写着她根本读不懂的东西。 “阿威……”她再次轻唤,“怎么穿得这么少?”夜里的风有些凉,可他穿得很少,甚至于有点邋遢,这一点也不象他,从前,他是那么的爱干净,即使是走在下雨天的泥泞里他的裤角都能保证不脏半点,可是,眼前的阿威却…… 抬手,手指落在了不出声的阿威的脸上,有抹暖意袭上心头,“阿威,你不是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他又出声了,可是语气里还是不确定的味道,有点怪异。 “沙尔呀。”她笑了,欧阳飞已经告诉她一切了,如果真的不是阿威,她心底的痛也便少了许多,被自己最亲爱的男人骗了那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如果不是阿威,那最好了。 “沙……尔……,沙尔是谁?”阿威忽而捉住了她的手,好奇的眼睛眨动着,“伊伊,你真的是伊伊是不是?” “嗯,我是伊伊。”她笑,不懂他为什么要一直的向她确定她是不是伊伊,他回来了,他还是那个从没有背叛过自己的男人,从前,她爱过他,更恨过他,可现在,她知道她恨错了人了。 他的唇开始颤抖了起来,他有些激动的发出声音,“伊伊,那你知道我的家在哪里是不是?” 第257章 迷糊 “你的家?”她迷糊,说实话,她还真的不知道欧阳家在哪里,从前,他并没有带她去过他家。 “是呀,我找不到我家了,我也想不起来我家在哪儿,可我记得你,记得你叫伊伊,我以前一定认识你,而且与你很熟悉,是不是?” 紫伊懵了,一瞬间她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可是,当大脑在认真的梳理过阿威刚刚说过的话时,她傻住了,“阿威,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怔,然后低声道:“我不是叫阿威吗?你就是这样叫我的。” 天,他好象是什么也不记得了,所以才会问她与他是不是很熟悉。 天,他们岂止是熟悉,那时,他们同吃同睡,她为他而疯狂,他为她而赶尽了身边的许多莺莺燕燕,不然,他身边一向是女人多多,他是那种一天可以换几个女人的主儿。 她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刹那间的心乱让她摇撼着他的肩膀,“阿威,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他认真的点点头,那神情好象他想了半天了一样,“我只知道你叫伊伊,知道我认识你。” “那我姓什么,全名又叫什么?” “不……不知道……”阿威垂下了头,他抱着脑袋有些痛苦的蹲下身去,“啊,别问我,别问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紫伊颓然的后退,她算是明白了,阿威,他失忆了,想不到再见,他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看着蹲在地上的他,她突然间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良久,他站了起来,战战兢兢的走向她扯住了她的衣角,“伊伊,我们去吃东西好不好?” 狗血,这太狗血了,紫伊不敢相信欧阳威会失忆,可是面前这个男人的所有的表现都告诉她,他是真的失忆了,瞧着他期待的眼神,她柔声道:“好,想吃什么?” “我带你去吃,很好吃的面呀,你一定喜欢。” “好。” 他伸手极自然的就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拉着她飞快的走着,她的脚步有点跟不上,甚至于有些踉跄,他这才发现她手上的行李,弯腰就抢在了手中,“给我吧,伊伊,你一定没什么力气的,你是女人。” 鼻子一酸,他好温柔,就象是从前对她的那般,所有,都是熟悉的,却又象是陌生的,震撼的随着他而行,她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里。 很快的,他停下了,“伊伊,进去这里吧,这里的面可好吃了,我想伊伊一定喜欢吃。” 她抬头看看那小吃店的招牌,沙县小吃,“阿威……”她的头倏的靠向了他的肩膀,从前,她最喜欢吃沙县小吃的拌面,花生酱香香的拌着面,再配上点葱花,别人都说没营养,可她最爱吃,无论走到天南海北,只要遇见一定要点上两碗,然后痛快的吃过,却不曾想这样天之涯地之角的地方也会有沙县小吃。 “走呀,这里的拌面可好吃了,我请你,谁让你是我的朋友呢。”拉着她就推开门跨了进去,“两碗拌面,要大碗,伊伊爱吃。” 紫伊坐了下来,眼中却蓄满了泪,他连他自己是谁都忘记了,却独独的记得他唤过她的小名,还有她喜欢吃的沙县拌面,那是怎么深的爱呀,他一定还深爱着自己吧。 拌面煮得很快,漏勺在滚烫的水里一捞就熟了,再倒在已经调好了的花生酱和调料里细细的搅拌,端上来时那花生酱香香的味道溢满鼻间,轻嗅着,她甚至舍不得动筷子。 “伊伊,吃呀,很好吃的,我每次发工资了就来这边吃这拌面。” 她终于拿起筷子,好奇的问道:“阿威,你在这里做什么工作?” “开车,呵呵。”微微的有点不好意思,是房东介绍给我的工作。 “房东?” “是呀。” “吃过了拌面你要回去吗?” “嗯,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好不好?” 什么时候他这么尊重她的意见了,从前,只要他想,他根本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总是强拉着她就去他的住处,然后,一通缠`绵,他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活力和力气似的,可现在,他居然懂得尊重她来征询她的意见了。 人是奇怪的东西,变化真快,“好。”她想见见房东,想要知道他是怎么失忆的,也许,就跟那场雪崩有关系。 她来找他,她曾想放弃的,可是现在,鬼使神差的,她居然就遇见了他。 这,就是缘份吧,注定了他与她之间的缘份,所以,即使是隔着万水千山也能在这一刻相见。 阿鹤,她可能会辜负他了,不过,也无所谓吧,他现在的身边有洛儿,呵呵,原来他们各有所爱,那么,所有都归位回从前也未尝不可,可是为什么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心口却有些痛呢。 阿鹤,这个时候他睡了吧。 心思迷乱的吃完了一碗拌面,还是那么的美味,以前阿威常常取笑她道:“我猜你就是喜欢吃花生酱,可为什么我单独买了花生酱给你,你却只吃了一口就丢在冰箱里不动了呢?” 那时,她总是捏着他的鼻子说:“你乱说,我是喜欢吃拌面,跟花生酱没关系。”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其实,她是真的喜欢花生酱的味道。 那一个秘密,她一直留到了现在。 “伊伊,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用了,我不饿。”她没心情吃东西,她的心情还处在突然间见到他的喜悦中,一直都不曾散去,看着他,使劲的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够,她的阿威是真的又回来了。 “我也吃饱了,我们走。”他走向柜台去付钱,那是他的习惯,从她与他第一次见面开始,无论她跟着他到哪里都是他付帐,他说了,这是属于男人的专利,女人不能抢了男人的这个饭碗。 阿威,其实他有好多的坏习惯,他喜欢裸`睡,喜欢睁开眼睛立刻抽一支烟,喜欢通宵达旦的享乐,然后第二天睡个天昏地暗,他还喜欢…… 她想不完,可这些,都是坏习惯,不好的习惯。 看着他付完了钱,她拎着她的行李走到了他的身边,“走吧。” “给我。”欧阳威抢着帮她拿行李,“伊伊,我的住处离这里很近,一会儿就到了。” 她不声不响的跟在他的身后,瞧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应该是很开心见到她吧。 他从前很喜欢开车,尤其是飙车,如今,他干上了开车这样的工作也是情理之中。 “伊伊,你告诉我你姓什么,叫什么?” “杨紫伊。”她想也不想的看着他的背影回答,突然间心底涌起一股悲凉,曾经那么的相爱,如今,他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杨紫伊……紫伊……,伊伊,我觉得我从前一定跟你很熟悉,伊伊,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天呀,他还是改不了到处留情的习惯,都不记得她了,居然要留她住在他那里。 摇头,“不了。”也是这一刻她才记起她是要转车回去t市的,可现在,她不想走了,她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他吗? “为什么?”他倏的停住,回头看着她的眼睛,那神情熟悉的让她的牙齿打颤,她慌了。 “别这样看着我。” “呵呵……”他一笑,“你不来也好,不然白玛会找你麻烦的。” “白玛是谁?” “房东的女儿,她不喜欢有女人住进我那里,一有女人来,她就找碴。” “你,有很多女人?” “是吧,不过……”他停下脚步转首看了看她有些讶异的表情,“不过都是她们自己找上我的,我也不喜欢她们,随便玩玩罢了。” “欧阳威,你……”一切,就仿佛回到了那年那月,她初见他时,他也是这个样子的,没有谁比他更会招蜂引蝶了。 “伊伊,你好象跟白玛一样的反应呢,你们女人呀真是奇怪,有些就喜欢投怀送抱,有些却清高的要死……” 杨紫伊停下了脚步,她定定的看着欧阳威的背影,恨不得手上有把枪,然后让他一枪毙命,他这调调怎么跟从前一模一样呢,“欧阳威,你说谁清高呢?”那是洁身自好好不好?偏他就给扭曲了。 “伊伊,我没说你,我说白玛呢,快走,要到了。”他回转身冲到她的身边,拉着她开始小跑起来,以阻止她的胡思乱想。 “喂,你放手。” “不放。”霸道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紧紧的,她根本挣不开。 “欧阳威,你放手,你这个混蛋。” “不放,你是我的恩人。” “恩人?”他说话怎么怪起来了。 “是呀,我现在知道我的名字了,我叫欧阳威,是不是?” “嗯。”无语了,不过也无所谓,他知道就知道呗,那原本就是属于他的名字。 “还是双字姓,呵呵,挺特别的,伊伊,就是这儿了,来,我们进去。”他伸手一推一扇大门,门“吱呀”而开,宽敞的院子里面是一排漂亮的红白相间的房子,干净而又透着满满的藏文化的气息。 第258章 遥远 可两个人才一进门,就有一个藏族女孩迎了过来,“格桑,你又到哪去鬼混去了,居然又带回来一个……” 欧阳威手里的东西一扔,他立码冲到女孩的面前急忙堵住了她的嘴,“你别乱说话,她是伊伊,你知道的。” 女孩随即怔住了,隔了大约有三秒钟才道:“她真的是你以前提起过的伊伊?” “嗯。”郑重的点头,仿佛又带着警告的意味,那是在警告女孩不能乱说什么的。 女孩立刻拉过阿威闪到一旁,然后低低的用藏语说着什么,紫伊听到了那低低声,不过没用,她半句也听不懂,现在,就是那女孩在骂她她也不知道,也许还会回一个灿烂的笑容呢。 “在哪儿?”说了足有十几句之多,阿威才低吼了一句。 “在……在你房间,我赶不走。” 阿威立刻大步的走向最左侧的一间房,完全的把紫伊遗忘在那儿了,倒是女孩迎向紫伊,“你好,我叫白玛,进来喝茶吧,酥油茶,好吗?” “好。”被白玛拉着,虽然她不想去,可是,她却拗不过主人的力气。 人才闪进白玛的房间,身后的院子里就传来了一记女人的声音,“格桑,为什么不要我?我有什么不好?你要的那些个女人哪有一个是比我漂亮的?格桑,别赶我走……”委屈的女声,原来,是想留下来陪着欧阳威的,他还真不是一般的有女人缘。 紫伊伫足,身子斜倚在门框上回望着欧阳威和那个正被他轰赶出去的女人,女人看起来很冶艳,染成了玫瑰色的长发烫成了大波浪,就如瀑布一样的倾泻在她的背上,很性`感的一个女人,应该是从来也没有遭遇过欧阳威这样的无情拒绝吧,所以她的大眼睛正流着眼泪,让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楚楚可怜的意味。 “我有朋友来了,你走吧。” “什么朋友?女性朋友?” “是的。” “所以,你才要赶我走?” “不是,我压根就不喜欢你,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欧阳威无情的说过这话,脸上没有半点表情,那一瞬,他帅呆了酷毕了。 紫伊终于明白这里的女人为什么会喜欢他了,他那样子太男人了,还是个有点冷血的男人,说不要,那便不要,不给人任何转圜的余地。 “呜呜,格桑,你不要这样。” 欧阳威闪闪眼睛,眼神里都是厌恶的表情,突的用力的握住了女人的手臂,硬扯着她带向大门前。 “放开我……放开我……”女人不甘,却拗不过欧阳威的力气,很快的,女人就被挡在了大门外。 紫伊抱着膀子看完了这精彩的一幕,她拍了拍巴掌,“阿威,你挺有一套的吗。” 转过脸,欧阳威的脸微微的涨红了,“伊伊,不是这样的,我跟她真的没有半点关系,白玛可以作证。” “喂,别扯上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知道,我不喜欢那女人的,有房有车又怎么样,粘着男人的女人最讨厌。” 歪理一堆,她懒着听了,这才想到白玛拉她去她的房间很有可能是欧阳威指使的,他好象怕她看到那女人呢,不过,不管他怕不怕,她都看到了。 “阿威,你开什么车呀?”居然有机会认识那么多的女人。 “赛车。” “赛……赛车?”几年以前她是说什么都不会想到欧阳威会以开赛车来唯持生计,那太离谱了,虽然他喜欢开车,可是他开车纯粹是用来消遣的,大少爷他好象随手一掏口袋里的钱都是大把大把的,根本不需他玩命的赚得一切。 “是的,赛车。” “伊伊,他差不多每次赛车都拿第一,于是,赛车场的女人们就开始为他发疯了,不过,我们家格桑从未对那些个女人动过心的,场面上混着的,没有几个是干净的。”白玛一副很知根底的样子,说白了就是在替欧阳威说话。 耸耸肩,紫伊一笑就走向欧阳威的房间,“说吧,你们是怎么认识他的?是不是从雪山开始?” “你怎么知道?”白玛和欧阳威同时一怔。 “雪崩,那次的死亡名单上就有你,所以,我想你应该是在雪崩后被人发现的。”她表明猜测,她不是神仙,只是按常理来推断罢了。 “与我一起雪崩的有好几个人?” “嗯,是的。”看来,他是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以赛车来谋生的男人,只是改不了的是他的风流病,总是被女人纠缠个不停,其实,他身边应该养一个母老虎比较好,这样,女人至少不敢主动送上门来。 白玛就是这样的身份吧,可是显然的,白玛根本阻止不了那些女人接进欧阳威,他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让女人自动送上门。 紫伊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了,她淡淡一笑,“怎么,不请我进去坐一坐?”一种奇怪而神奇的感觉充斥在心底,又一次见到阿威,中间却经历了她人生中最苦难的一段时间。 欧阳威这才发现自己的思维短路了,他看着她有点不自然,“伊伊,进来吧,不过,我的房间很乱。” 能有多乱?最乱也不过是他与女人做过床上运动后的乱,那般,她早就见识过了。 随着他的手势踏进了他的房间,一房一厅,除了床上的被子没有叠整齐以外所有都很干净整洁,“伊伊,你坐吧,我去拿酥油茶。”白玛热情的,她更了解伊伊这个名字对于欧阳威的意义是什么,虽然,此刻她的心已经完全被紫伊突然间的出现而扰乱了,可是,她面前的紫伊于她却没有任何敌意,白玛飞快的离开,那背影闪着落寞,他找到了伊伊,那么她自己便再也不会有希望了。 是了,他的心也从未停留在这里的任何一个女孩身上。 “伊伊,坐吧。”欧阳威指着对面的沙发,“你坐这儿。” 她一笑,“叫我紫伊吧。”伊伊那两个字他每次唤出来的时候都让她不自觉的觉得脸庞发热,从前,只有在他要她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唤她,可现在,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做,他完全的只是凭感觉的在唤她的名字。 “为什么?”他的眼神里都是质疑,我喜欢叫你伊伊。 “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原因了,那些,有点难以启齿,啊,是不能启齿。 “好吧,那我就叫你紫伊,一会儿我带你去赛车,好不好?” 她瞄瞄窗外,天色那么暗沉,“一会儿?” “是的,我们赛车通常都是在晚上进行的,很刺激的,要是赢了,我我再请你吃其它的好吃的,去吃烤全羊,怎么样?”他语调有些兴奋,非常期待着她能答应。 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她动心了,轻轻的点头,“好。” “哦耶!”帅气的脸上洋溢着开心,欧阳威是一个不懂得掩饰自己的男人,他的喜怒哀乐一向都会表现在别人的面前,“我去换衣服,你要不要再加一件衣服?” “不用了,我不冷。”倒是他穿得真少,他好象不怕冷一样,时间一点也没有在他的脸上雕凿下什么,倒是她,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欧阳威快乐的转身,然后从柜子里拿了一件衣服就要开始换起来,紫伊的脸一扭,“阿威,我去外面等你。” “坐着吧,没事的,我又不会脱`光光,紫伊,我觉得我们之间以前的关系不一般,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女人?” 她是不是? 从前绝对是,可是在现在,她突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那一顿,让男人一怔,随即笑道,“也许是我的感觉错了,你出去等我吧,给我一分钟就好。” 是的,他只要套上外套就好,他不需要化妆,但是他的脸上时时都洋溢着一份说不出的酷,那是欧阳飞绝对做不到的,也让她只一眼就能分辩出他不是欧阳飞。 才推门而出,白玛就端了热汽腾腾的酥油茶过来,“怎么站在门外?” “阿威说要带我去赛车,他在换衣服。”最后那三个字她说得有些脸红,女人说起男人换衣服都会自然而然的脸红吧。 “那先喝了这茶吧,夜里喝着很暖的。”她接过,慢慢的啜饮间,阿威已经推门出来,“紫伊,走吧。” 宏亮的男声在这夜色里扑面送来,她还是觉得象梦,就在白天她还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此刻,他就在她的对面那么真实的存在着,“阿威……”咬了咬唇,似乎是要证实他是真的存在着的。 一切都转变的太快了,不过是这么短暂的时间,她就回到了阿威的身旁,而风鸣鹤已离她是那么的遥远。 “嗯?”男人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腰上,微一使力就带着她向前走去,“走,带你去看看我的赛车。” 转到后院,一块宽大的红布在微风中飘逸,随着阿威的手起,那红布便被揭起,随即,一辆被改造过的赛车跃然眼前,大红的颜色如血色一般仿佛泛着生命的活力,就在她还处于诧异间的时候,身子一轻,她被抱了起来。 第259章 奇妙 阿威有力的臂膀只一个漂亮的弧度就将她抱放在了驾驶座旁的位置上,再在她的惊愕中替她系好了繁琐的安全带,“暂时会平稳,不过到了目的地之后会很颠簸,怕不怕?” “你是说要带着我开赛车?” “是的,你是第一个坐到我赛车上的女孩子。”他笑的灿烂,露出了一排白色的牙齿,愈显他的青春与酷帅,就是那么一笑,就让她不由自主的点头答应了。 这个夜突然间变得奇妙了起来,在海拔这样高的地方,她要坐在阿威的赛车里一起来感受一份刺激与新奇。 “坐稳了。”白玛打开大门,欧阳威立刻驶出了车子,赛车穿梭在夜色中的街道上,很快就到了郊外,一条山道上已经停好了一辆车,车子的大灯映着前方如同白昼,“格桑,准备好了吗?”那辆车的主人透过摇下的车窗再向欧阳威发战书。 “ok,准备,马上开始。” “喂,你车上坐着什么人?女人?”那人这时才发现了欧阳威车上的紫伊。 “是的。” “哈哈,好,我真期待这一天。”男人的脸上洋溢起了必胜的笑意,“格桑,这一次你输定了。”带个女人一定会分神的,他就不信自己就赢不了他一次。 紫伊安静的坐着,仿佛她并不存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鬼使神差的答应了阿威的请求,可是,她就是跟着他来了。 车窗外,十几个年轻的男男女女伫立在道路两旁,鲜活的面容上显露着兴奋,紫伊不住的听到那些女人们喊叫着格桑的名字,果然,不管他愿意不愿意,他对女孩子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应该车外的人都看到她的存在了吧,每个人的表情都微微的表现出了诧异,可是,却谁也没有说什么,直到车子快要启动的时候,一个女孩子高声的冲着阿威喊道:“格桑,你车上的那人是谁?” 她是谁? 这问题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女人。”两人字,他说了等于没说,却也让人浮想联翩,似乎只是在说她是一个女人,又似乎在说她是他的女人,正迷糊间,车子外的口今员迅速的放下了手中的牌子,然后高喝一声,“开始。” 赛车立刻如箭一般的驶了出去,紫伊屏住了呼吸,她牢牢的抓住车子的把手,她的脸色开始苍白,开得太快了,这是她有记忆以来坐过的开得最快的车子,她根本看不清车窗外不住飞逝过的景物,除了快就只有了快。 欧阳威一出发就超过了另一辆车,稳稳的行驶在前面,“紫伊,要不要慢点?”他看到了她脸色的苍白,有些担心的问道。 她一笑,笑他居然还能在这个时候分神与她说话,“没事,我很好。” “我觉得伊伊好象最喜欢坐我的车,所以,才让你坐上来的,放心,除了快以外,我以可向你保证会很稳,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是的,从前她很喜欢坐他的车,所以,他总是载着她四处兜风,可是,她可没坐过他的赛车。 他在试图证明什么吗? 静静的看着车前方,攥着车把手的手也在慢慢的转为轻松,不必怕,什么也不会发生的,她要相信他。 两部车,开始玩命了一般的追逐,她终于现场体验到了赛车的刺激,欧阳威,他的车技真的很棒,看着他很男人的开车的样子,那就象是一个英雄,一个王者归来。 蓦的,她的手机响了,响在车厢里刺耳一片,犹疑着,她怕接电话扰乱欧阳威的速度。 “接吧,不会影响我。”他就象是感觉到了她的心似的,一下子就想到她迟疑着不接电话的原因了。 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串熟悉的电话号码,她的心一阵狂跳。 是风鸣鹤。 “接呀,干吗不敢接?”欧阳威扫了一眼怔住了的她,他那样子根本不象是在赛车,而象是开车在旅行。 不知道这一场赛车的赌注是多少,可应该不会少了吧,她的大脑一片空白的按下了接听键,风鸣鹤的声音迅速传来,“紫伊,你在哪?酒店说你退房了?这么晚了,根本没有飞机,你告诉我,你是要回t市吗?” 她听着他的声音,心底涌起一阵悸动,他离她象是很近又象是很远,车子,还在飞速的行驶着,她转头看了一眼欧阳威,然后轻声的冲着话筒道:“阿鹤,我想我们该结束了。” 她的声音那么的轻,仿佛如烟一样的飘到风鸣鹤的耳朵里,他立刻吼起来,“为什么?洛儿还没好,你答应过我的……” “我找到阿威了。”又一次轻声语,随即,她把手机放到掌心中,耳朵还在飘来风鸣鹤的声音,可她,已经听不清楚,手指徐徐按下,通话被切断,她静静的看着手机,心底里有一份奇怪的悸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严重。 “刷”,一个猛的急刹车,欧阳威居然就在赛车的途中把车子停了下来,“紫伊,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你朋友出了什么事吗?或者是你的家人?你要跟谁结束什么?”他一连串的问过来,眼神里都是关切。 她转首,看着车窗外那辆突然间超越过他的赛车,沉声道:“只要你重新追过那部车,阿威,我就做你的女人。” 生命里的第一次永远都是美好的。 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的有第一次控,她也不例外,风鸣鹤,她真的要跟他说再见了。 不怪他,只怪命运多舛,却谁也无法与命运抗争,她又怎么能想到她恨了几年的男人其实根本对她什么也没有做过呢,阿威他只是失忆了,但是,潜意识里他还在爱着她,她从他的言谈举止中分明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人是要懂得知足的,重新找回阿威,还有比这个更让她开心的事了吗? 她与风鸣鹤没有可能的,方青洛始终是一堵隔在他们之间的墙,很难逾越。 手机关机的刹那,阿威已经疯一样的启动了车子,虽然没有回答他,可是他的举动就证明了他的心,那张充满自信的脸上此刻写着快乐,她听到他响亮了吹了一声口哨,“紫伊,我好象很爱很爱你。” 是吧,她从前也是很爱很爱他。 于是,因爱而生恨。 可爱与恨从来都是难以分辩的。 静静的等待,她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到,只要他真的追过了那部车,他与她就会回到从前。 只是回不去的是他的记忆。 欧阳威是疯子,就在车子飞速的驾驶中狂追着前面的那部车,被落下了好远,而且距离终点已经不是很远了,眼睛看着,紫伊觉得不可能,可是,奇迹发生了,就在她的视线里已经出现守在终点等待赛车结果的那群人时,欧阳威向着身旁的她吼道:“坐稳,抓牢,我要加速了。” 她还没有回应,他的车速便加快了许多,就在瞬间倏的超越了前面的那辆车,随即一个漂亮的大调头,然后嗄然而停在了疯狂的人群前面。 车窗打开,紫伊听到了车子外女人们的尖叫声,“格桑,你是疯子。” 很多人都在喊他是疯子,男人女人都有,是的,他是疯子。 在那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许多人钟爱赛车的原因。 那是一份挑战生命极限的危险运动,可是带给人的刺激感却是那么的强烈。 欧阳威根本不理会车窗外人们的欢呼,他转身俯首,就那么猝不及防的突然间的一下子的拥住了紫伊,然后,薄唇顷刻间就落在了她的唇上,灼烫一片。 呼吸,开始急促。 那触感让她的身子几乎弹跳了起来。 多么熟悉的感觉,她的阿威真的回归了,她挚爱着的阿威。 回吻着阿威,她听到了自己狂烈的心跳声,“嘭……嘭……”心在飞翔,世界在旋转,“阿威……” “格桑……格桑……”耳边,是女人们继续尖叫的声音,可现在,也许让她们尖叫的再也不是这场赛车的结果了,而是此刻他正狂吻着他车里的女人。 紫伊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松开她的,只是漫身都是他的气息,熟悉着却又让她如坠入梦里一样,怎么也不相信,再相见,他们会重新在一起。 “格桑,你给我下来。”车门一下子被打开,一个藏族男子怒气冲冲的吼着。 欧阳威却满不在乎的跳下车,然后拉下紫伊,她轻靠在他的身上,脸上因为刚刚的吻而泛着红晕,让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平措,给我。”欧阳威脱口说道。 “什么?” “钱呀,我赢了。”漂亮的一甩流海,那发丝轻起的流线形让他酷极了,也立刻惹得那群女孩子们再一次的尖叫了,都是些喜欢刺激的女生吧,居然在这样的地方还会有这样的一群人,说实话,这真的有些不可思议。 “格桑,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输了,你说,是不是因为她你根本没有用心开车?”平措手指着紫伊,略带了些气愤的说道。 第260章 似幻 “没有。”欧阳威一点也不慌,面对平措的质疑他从容淡定,只是,紧搂着紫伊的手越来越紧。 “鬼才信呢,若不是最后那刻你追了上来,我几乎以为你输定了,格桑,这不象是你的风格,下次别给我开这种玩笑,若是输了,一个月内我一个子都不会给你。” “可是我没输,所以,你现在要给我。”手举在平措的面前,他大声的向周围的人道:“有没有人要跟着我和紫伊一起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立刻的,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热烈的响应了起来,还不住的叫嚣着,“给钱……给钱……” 平措只好拿了钱递给格桑,“小子,下次用心点。” “知道啦。”他一笑,然后挥挥手,就象是一个领袖般的开着车引着那一群人向山下而去。 夜色中,到处弥漫着狂野与浪漫,她又坐在他的身侧,如梦似幻。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城区里的一家酒店前,一一的停了车,欧阳威拉着她的手站在霓虹闪烁中,他大声宣布,“我请大家吃自助餐,都算我的。” 呼啦,大家涌向了那家酒店。 紫伊怔怔的站住,这酒店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她先前住过的那一间,而在酒店的大门口,正有一个人往外奔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风鸣鹤。 “紫伊……” “阿鹤……” 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一旁,阿威扫视着风鸣鹤,道:“紫伊,他是谁?” 风鸣鹤怔住,刚刚,黎明前的昏暗让他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紫伊身边的男人,此刻,他才注意到这个男人,他认识,是欧阳威,真的是欧阳威。 欧阳威与欧阳飞虽然长相几乎一样,可是,熟悉他们的人却一眼就可以认出他们来,两个男人一个看起来绅士,一个看起来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子颓废的气息,那是装也装不出来的,而面前的这人就是后者,只是,他为什么要问紫伊自己是谁呢? 几年而已,他有这么健忘吗? 淡淡一笑,“欧阳威,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威似乎是已经感觉到了风鸣鹤看着他时的敌意,一手紧揽着紫伊的腰,然后闪闪眼睛道:“你也认识我?” 晕了,风鸣鹤真的有点晕了,原本与紫伊通电话的时候他是不相信她找到欧阳威了的,可是现在,他知道是真的了,但看着欧阳威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一样,“当然,你是欧阳飞的孪生弟弟。” “欧阳飞?”欧阳威眉头一皱,象是在思考什么,可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好吧,你认识我,但是我不认识你,你说,你是谁?” 他是谁? 风鸣鹤转首扫向紫伊,后者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间的出现,是的,他是急着赶过来的,他动用了直升飞机才得以在最快的时间赶过来,眼看着她不说话,紧抿的唇色泛着白霜一样,他沉声一字一字的冲着欧阳威道:“我是她老公。” “什么……你说什么?”欧阳威一怔,根本没想到从风鸣鹤口中说出的会是这样一个答案,他立刻愣住了。 “我是她老公,所以,请你放手。”目光落在欧阳威紧揽着紫伊的手上,他突然间很生气,就因为不放心她,所以他才那么急着的赶回来,却不想,她一见到欧阳威立刻就把他甩了,她也太无情了吧,难道,两个人在一起的事实一点也没有在她的心底写下些什么吗? 哪怕是一点点的情愫也好,可是,她挂断了电话,她说她与他结束了,那就是一刀两断的意思,心有不甘,在他付出了他的真心的时候,她却抹煞了所有,杨紫伊,也许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看着她的眼睛,他觉得自己好象是看错了人,她不配,真的不配,可是,该说的他一定要说,即使他们从此结束了,他也一定要说,现在的她的身份的确是他妻子的身份,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他并没有说谎。 “紫伊,他真的是你老公?”欧阳威诧异的追问,眼睛里写着困惑。 咬了咬唇,紫伊并不想逃避,她轻声道:“是的,他是我老公。” 她的声音微颤,可是目光却有些散淡,一股淡淡的哀伤飘射出来,那哀伤让欧阳威的心一痛,手一用力,他搂着她紧贴在他的身上,然后冲着风鸣鹤吼道:“那又怎么样?她不爱你,她是属于我的。”有种感觉告诉他,杨紫伊是属于他的,谁也夺不走,“而我,根本不在意她是谁的妻子,我只要她的心里有我就好。” “啪啪……”,响亮的掌声响起,居然是他的那些朋友,听到他的话惊讶的拍起了巴掌,“格桑,你不会真的对她动心了吧?” “我不知道,可我能感觉到她在我心底里的重量有多少,我喜欢她安安静静的坐在我的身边,那种感觉告诉我,我应该很爱很爱她。”一字一字的说过,他的眼神里飘着坚定,“紫伊,曾经,我是不是很爱你?” 泪,从眼角滑下,紫伊感动了,真的感动了,有他这番话,夫复何求。 她的阿威,长大了。 她的阿威,更值得女人爱了。 可是,当看到风鸣鹤紧盯着自己的神情时,为什么,她的心也会痛呢? 感动与痛,双面的袭击着她的心,也溅起了她心底无边的狂狼,她突然间慌了,乱了,轻轻一挣,身体与阿威的分开,然后飞也似的冲进了酒店的大门,这里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不夜城的都市里写尽了这里的繁华,她的心乱得无以附加,怎么也无法集中精力去思考。 “紫伊……” “紫伊……”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喊过,然后齐齐的追向紫伊,风鸣鹤离大门口比欧阳威近了两步,所以,迈着长腿飞奔的他先行的捉住了紫伊,也不管欧阳威是不是追来了,他扯着她的手臂怒气冲冲的道:“就算你要跟着他,但至少也要在跟我离婚之后吧。”心里都是受伤的感觉,两个人都已经在一起了,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对她的爱,还有她对自己的反应,以为所有都在向着良性的方向发展,可现在,他知道他错了,也便在受伤之后怒不可遏。 他的手那么的用力,一股痛意袭来,她站住,转首,然后眼睛看着他的眼睛,“阿鹤,你捏痛我了。” “走,先回房间,我有话问你。” “风鸣鹤,你明知道我一直爱着阿威,我来这里也是为了要找到他的,可为什么你现在要阻止我和他在一起呢?我从没有阻止过你和洛儿,我一直以为两个相爱的人就是要在一起的,这样才会幸福,为什么我不阻止你你却一定要阻止我呢?” 她的话语带着咄咄逼人的味道,却字字钻进他的心,是的,他与洛儿怎么样,她从来也不过问,甚至还为洛儿煲汤,一瞬间他明白了她之所以不过问也放任他的心在洛儿的身上的原因,那是因为不爱。 不爱,才不在意。 “呵呵,我懂了。”他轻轻的说过,忽的松开了她的手,再冷声道:“下午三点我从这里出发赶回t市,你若是要回去,就来,若是不回去,随你。” 说完,他大步的走进了酒店,没有回头,没有走电梯,而是一级一级的爬着楼梯,他是疯了才会放下好转一些的洛儿赶过来,他是疯了才想要来带回她,他真傻,真傻。 风鸣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他叫了酒,高脚杯不住的被倒满酒液,再被喝光,一个人喝着闷酒从天黑到天亮,脑子里就是紫伊决然说着要离开他时的表情和语调,他不需要向她摇尾乞怜,他还是一个男人…… …… 风鸣鹤走了,落寞的离去,可是,紫伊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感觉。 “紫伊,你坐着,我去给你点餐。”欧阳威很体贴,可是,她却没有饿的感觉,“阿威,我不饿,随便吃点粥之类的就好。” “那怎么行,这是自助餐,你吃多少都是那些钱,你可别浪费了。” 呵呵,他现在居然还知道钱是不能随便浪费的了,阿威,真的变了耶,“我自己来吧,这样就不浪费了。” “不行,你就坐着,我拿过来你要是不吃我就吃,不会浪费的。” 他有多宠她呢,心底里原本而起的感动再次蔓延,“阿威,我们一起吧。”她站起来,就要随他去拿托盘。 “不用,你坐着,放心,我不会放毒药在食物里面的。”阳光一样灿烂的笑颜,她的阿威呀,还是那么帅那么酷,惹得那些女生们不住的冲着他吹着口哨再送上一个媚眼,瞧她们对他多上心呀,倒是她从进来餐厅连句话都没有对他说过。 她没心情,脑海里不住闪过的就是风鸣鹤独自一人离开时的落寞背影。 吃着东西,她真的也不怎么饿,只是阿威叫来了他的朋友,她才不得已的要相陪罢了,真的没胃口,只吃了一点点皮蛋瘦肉粥她就吃不下了,“阿威,我饱了。” 第261章 滴血 男人扭身关切的一捏她的脸颊,“怎么吃这么少?” “我吃了拌面啦,所以现在一点也不饿。” 不饿才怪,马上就是早晨了,可是,欧阳威什么也没说她,倒是与他那些喜欢飙车的朋友们有说有笑的。 天已经亮了,只太阳还没有出来,紫伊无聊的坐在欧阳威的身旁,心却早就飞了,这个时候风鸣鹤在干吗呢? 他在睡觉吗? 亦或是在生气? 突然间的,她想看看他,至少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好,那就足矣了,想了又想,紫伊真的坐不住了,“阿威,我想去下洗手间。” “去吧,快点回来哟,咱们也要回去了,我带你回去。” 她点点头,“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抬腿就走,可是,到了转弯处她的腿不由自主的就冲向了电梯间,阿鹤,她不放心他。 说是结束,可是,与他一起所经历的一切又怎么会想要抹煞就抹的一干二净呢? 电梯载着她到底楼,问了服务台才知道风鸣鹤的房间,原本,她也可以打他的手机的,可她知道她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 之所以那么绝情的说要结束,只是想要快刀斩乱麻,既然阿威回来了,她就不想再脚踏两只船,她是爱阿威的吧,可是刚刚,她居然会在坐在阿威身旁的时候满脑子里惦记着的都是风鸣鹤。 有些担心是不受大脑所控制的,重新又冲进电梯,耳朵里响着刚刚吧台服务生的话,“你那个朋友好象是喝醉了,都叫了好几次酒了,还在叫呢,这不,刚刚还送去两瓶红酒。” 他在喝酒,而且喝得很多,是因为她吗? 难道,他之前说爱她是真的了? 有些不信,可是,又有些相信,她现在的心一团的乱,决定要放弃他的,但是,她又不由自主的会担心他。 到了,站在他的门前,隔着一道门她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手指落在门上,却怎么也敲不下去,蓦的,她听见了房间里传出来的刺耳的碎裂声,这才发现他的门并没有被完全的关严,他在做什么? 紫伊一推门就冲了进去,眼见,是风鸣鹤起身然后弯下腰去,他似乎是要捡什么,是了,随着他的身形她看到了一地的破碎,那是高脚杯落地后的碎片,她刚想要冲过去,身子摇摇晃晃的风鸣鹤就开始捡着那些碎片了。 一片又一片,他似乎捡的很认真,就象是对待经他手上的文件似的,蓦的,她看到他的手流血了,一片玻璃碎片应该是划伤了他手指上的毛细血管,此刻正流着血呢,他却仿佛没感觉似的继续的捡着那些碎片,紫伊看不下去了,她冲过去一拉他的手臂然后按着还处于愣怔中的他的肩膀,“坐下,我来。” 她的动作迅速,很快就解决了地毯上的那些碎片,扔进纸篓里这才擦了擦汗,回头的时候才发现沙发上的男人正在看着她,而他的手指还在继续的滴着血。 一滴一滴,触目惊心。 又一次冲到他的身边,抓过他的手指含入口中,吸吮着,那是最简单的止血的办法,有点老土,可是小时候她受伤的时候就总是这样自己吸自己的手指,没人照顾的孩子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很小,她就学会照顾自己了。 吸了又吸,松开时,他的手指真的不出血了,她刚想要说话,他受了伤的手指忽而落在她的脸上,细细的摩梭着,“紫伊,你放不下我,是不是?呵呵,一定是的,不然,你不会来看我。”带着些激动的声音,他的手指落在了她的唇上,他在描蓦着她的唇形,“紫伊,你真的还爱他吗?真的吗?” 他象是在问她,又象是在问他自己,没有回答,只有房间里的安静回应着他的疑问,她的泪突的流了下来,此一刻,她从他的声音中明显的可以感觉到他对她的那份浓烈的爱,原来,他之前对她说过的话都是真的,可现在,阿威回来了,她要怎么办呢? “阿鹤,给我时间,好不好?”又开始流泪了,她最近比林妹妹还爱哭,她就是一个爱哭鬼。 “傻瓜,别哭,哭了真丑,我不是故意要不辞而别的,洛儿从床上摔下去了,现在,那一摔让她又变成了植物人,只能靠打葡萄糖什么的维持生命了,等她稳定了我立刻就赶了回来,却不想……”他有些苦笑,弄了一架直升飞机赶过来,却不想赶来的结果就是她对他说的‘结束’二字。 那是何其的残忍呀。 “阿鹤,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是,我爱着阿威呀,你不懂的,你真的不懂……”她泪如雨下,不知道要怎么向他表达。 他没有应她,只是慢慢搂过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久久,都没有任何回应,房间里的静让紫伊开始心慌了,轻轻的一挣就挣开了风鸣鹤搂着她的两手,她这才看到靠着沙发的他已经睡着了。 漫身的酒意,酒精,让他控制不了自己的睡着了。 脱了他的鞋子,她抬着他的腿到了沙发上让他舒服的睡着,她得走了,不然,阿威一定满世界的找她,虽然,他并没有记起属于她的全部,可是阿威的潜意识里她是他最重要的一个人。 精疲力竭的推开门,她的头很痛,这就是一夜未睡的结果,这一整夜她都未曾合过眼睛。 一脚踏出去,眼前有些不对,倚着墙而立着一道身影,看过却有些模糊但却给她熟悉的感觉。 “紫伊……” 男声喊过来,是欧阳威。 天,现在到底有多乱呀,天下大乱般的让她恐慌。 她的身子一歪,整个人便沿着墙壁滑倒,滑倒在酒店走廊里的地毯上,轻轻的闭上眼睛,“阿威,我很累,你别理我,让我休息一下好吗?等我好些了,我会去找你。” “紫伊,你这是怎么了?我都说我不介意他是你老公的身份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欧阳威急了,冲过来摇着她的肩膀,可是看到的却是她眼底蓄满的泪水,她是强忍着才没有流下来吧,他松开她的肩膀,不忍的道:“好,你想好了就去找我,你知道我住哪里的。”说完,他转身就走向电梯间。 那闷闷的低低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耳鼓里,欧阳威一向不是那种会缠着女人不放的人,从来都有女人贴上他,他也不缺女人。 紫伊坐了许久,久到腿都麻木了,这才扶着墙缓缓站了起来,刚好有一个服务员经过,她叫过服务员,“请帮我订这一层的房间,好吗?” “好的,我打电话帮你订了,订好了通知你是哪间房间。” “但是,我身上没钱。”想了一想,她有些不自在的道,住酒店一晚上要几百大洋的,她知道。 “没事,等风先生醒了他会付的。” 原来,这服务生都知道她跟风鸣鹤的关系,她摇头失笑,便继续靠着墙等着服务生替她订好房间,拿着门卡递给她的时候,服务生笑道:“其实,你可以住在风先生的房间呀,你们不是夫妻吗?” 她蓦的抬头,“你怎么知道?” “他订房间的时候就是这样写过你们的关系的呀,还有你生病的时候他也是寸步不离你的,那时我给你送过餐呢,所以,我才知道。” 眼睛里一片潮湿,风鸣鹤对她的好真的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抹去的,她到底要怎么办呢? 受不住心的煎熬,她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进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倒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她很累,也很困,可是,她睡不着,她的脑子里全都是欧阳威和风鸣鹤,怎么也挥之不去。 电话响起的时候,她还在发呆,良久才被电话吵醒,接起,是欧阳飞,“阿飞,什么事?” “你在哪儿?” “哦。我在休息。” “紫伊,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不在你的房间?” 她把房间退了,“阿飞,你听我说,我找到……” “你只要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还有,风鸣鹤是怎么了?他怎么喝得烂醉?” “阿飞,出了点事,不过,也没什么的,我就住在他对面的房间,对了,我找到……”她的‘阿威’二字还没出口,欧阳飞就挂断了电话。 苦笑,不是她不想说,而是欧阳飞根本不给她机会说,不过,阿威的事她觉得真的没必要告诉欧阳家的人,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欧阳威回到了欧阳家,那是不是他的父母又会反对她与欧阳威了呢? 揉着太阳穴,她头痛的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烦,真烦。 不过一分钟,她的房门就被敲响了,让她随即猜到刚刚欧阳飞打电话的时候很有可能就在风鸣鹤的房间。 懒懒的爬起来,她打开门,欧阳飞笔直的站在那里,他先是跨进了她的房间,然后道:“说吧,风鸣鹤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找到阿威了。”以为可以不说,可现在,她知道有些事根本瞒不住欧阳飞了。 第262章 裸睡 “你……你说什么?”欧阳飞结巴了,显然,他被紫伊的话惊住了。 “我找到阿威了,所以,我只能结束与风鸣鹤之间的关系,阿飞,我希望我找到阿威的事你先不要告诉你父母。” “你还要与阿威一起?” “我想是的。” “什么叫你想是的?难道,你还有不想?” “你不懂,我只要你对欧阳家的人守口如瓶就好。”倒了杯热水咽下,她的嗓子干涩的难受。 “他在哪儿?” “在……”只说了一个字她就顿住了,“阿飞,阿威他失忆了,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先不要打扰到他的为好,等他的记忆恢复了,你再去找他,不然,我觉得一切对他很不公平。”九死一生,能活着出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是奇迹了,有时候,她真的为阿威不值。 “他失忆了?” “是的。” 欧阳飞颓然的坐下,“紫伊,怎么这么乱?风鸣鹤他要走呢,可是,他还没有酒醒,他不能就那般的驾驶直升飞机离开吧,这的海拔那么高,要是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他开直升飞机?” “是的,连夜开回来的,他是副驾驶员。” “喝酒了是醉驾,况且还是开飞机而不是开车,所以,别让她走。”他不是说了要下午才离开吗?可现在,时间还是上午。 “我管不住他,你自己去劝他吧,还有,关于阿威的事我答应你不告诉我的家人,可我希望你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有关他的一切,你到底是怎么找到他的?” 她笑,有些人有些事,当你刻意的要去找到真相时却始终无果,可当你要放弃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了。 一如阿威。 那场伤害中,其实,阿威也是受害者,便是因为这样,她才决定了自己将来的人生,却不想,她好象伤害了另外一个人。 阿鹤,是她错了吗? 可是,阿威回来了。 可是,她真的不能脚踏两条船,那么,她为什么要守着一个心里有着别的女人的男人呢? 不,她不能再执迷不悟了。 “阿飞,我去劝劝他,但是,待他酒醒了他还是要走的,我和他,再也没有可能。”坚决的,她绝不拖泥带泥,她最讨厌的就是纠缠不清,可是,这样说着的时候,她心底却一点底气也没有,她欠着风鸣鹤八千万,那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数值。 出来混的,总要还的。 她起身就要越过欧阳飞去到风鸣鹤的房间去劝他,欧阳飞却一拉她的手,猝不及防的力道一带,然后,他哑着嗓音沉声道:“现在,除了阿威你再也没有其它任何的选择了,是不是?”明知道答案的,可是,为着自己曾经的心动他还是不甘,兄弟间可以无分彼此,可是,对于那份心动他只想知道紫伊最后的定论是什么。 “是。”看着他的眼睛,她沉声只说了一个字就大步的走出了房间。 人才到走廊里,正迎上隔壁的房间里风鸣鹤摇摇晃晃的拎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阿鹤,你要走吗?” 听到她的声音,风鸣鹤的眼睛一亮,手中的行李立刻掉在了地上,他倏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你答应跟我走了,是吗?” 她一挣,然后摇摇头,让他眸中开始泛起痛苦的意味,再缓缓的松开她的手臂,“那么,请你不要管我。”走与不走都是他一个人的事,这里,他再也不想呆下去了。 “阿鹤,你身上都是酒味,你还没酒醒,你不能开直升飞机。”在海拔这么高的地方开直升飞机,一个不小心他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我不要你管,走开。”她挣开了他的手,他却一推她,那一下,他用了好大的力气,紫伊一个踉跄,随即倒地。 地毯并没有让她感觉到痛意,可是,她的担忧却越来越强烈,不行,她真的不能让他就这样带着漫身的酒意离开,既便是再无可能,她也不许。 紫伊重新又冲到了风鸣鹤的身前,她从他的身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阿鹤,别走,不如,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吧。”也许,这样才能让她放心,所以,她冲口而出。 “真的?”他转首,语带兴奋的问道,以为她已经回心转意了。 咬了咬唇,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可是,她不能不说,“阿鹤,我和阿威一起,我们三个,一起回t市。”她想要带阿威回去,至少要让他恢复他之前的记忆,让他知道他从前有多爱她,等恢复了记忆,他若是再想回来这里,她不会拦着阿威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梦的舞台,也许阿威的舞台是在这里,他开赛车时的样子真的帅呆了酷毕了。 风鸣鹤刚刚燃起亮意的眸子瞬间熄灭,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样强烈的反应,可是,当知道紫伊真的有可能永远也不属于自己的那一刹那,他真的慌了,乱了,那种男人独有的慌乱的表现那么的出其不意,他不想的,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神。 也许,他的心就在那一天见到摘下眼镜的她时彻底的沧陷了。 可是,明天至少可以与她同行,却不会再如来时那般,那个会陪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只会是欧阳威而不会是他。 然而,这不正是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吗? 一瞬间想到这个,他懵了,他才发现他的反应真的不对,是他错了。 低头,他看了看紫伊白皙的握在他手臂上的小手,他甚至可以透过肌肤感觉到她手上的冷意,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睛,随即睁开,那片刻间他心思百转,早就知道她是爱着欧阳威的,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找到欧阳威,可如今找到了,他的反应却过火了。 就这样的冷静了下来,他忽的笑了,轻启的薄唇上是一抹笑花,带着她来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他却到现在才醒悟了过来,“好,我订明天的飞机,我们一起离开。”说完,他拿着行李重新又回到了他的房间。 紫伊如木乃伊般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消失在她面前的那道门里,有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他肩头的颤动,可那道门,却冰冷的隔在了两个人之间,让他们的距离也随之遥远。 推开门,欧阳飞正站在窗前吸烟,听到她闷闷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的道:“他听你的了,是不是?” “是,我去见阿威,你去不去?”她开始收拾东西,要与阿威一起回去只是她个人的一厢情愿,她不知道欧阳威会不会答应,可是刚刚她已经这样与风鸣鹤说起了。 所以,她一定要去劝阿威同意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欧阳飞狠吸了一口烟,然后头也不回的冲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问道。 “明天。”管他呢,她真的替阿威做了主了,她相信阿威一定会听她的话的。 “好,那明天晚上我去接机,我今天先走一步。”不是他不想见欧阳威,而是许多他还无法掌控,他鸵鸟一样的害怕看到紫伊斜倚在欧阳威肩膀上的画面,那会让他…… 无法形容的那种心痛,可是,他知道一定会,然而,那是自己的孪生弟弟,他还能怎么办呢? 也许,看多了他们的恩恩爱爱,他也就释然了吧。 欧阳飞落寞的走了,紫伊这才离开了房间,她要去找阿威,她自己替他作主了,她要带他回去t市,心底里有些小忐忑,她真的很怕他不答应呀,现在的他比起从前真的变化了许多,所以许多事她都无法预知。 紫伊落寞的走在这异域之地的街道上,藏文化的气息不住的扑面而来,说实话,这里很美,如果不是因为阿威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她真的觉得这里是一个避世的最好的所在。 仅仅十几天的时间,她就已经爱上了这里。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阿威的住处,她站在大门前轻敲着那扇门,才两下,白玛就迎了出来,“谁呀?” “白玛,是我。”她低低的应,心底有些紧张,真的怕阿威不答应呀。 “哦,是伊伊,快进来吧。”门一拉,白玛漂亮的站在紫伊的面前,真美的一个姑娘,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藏族人身上独有的那份神秘的色彩。 “他在吗?” “格桑吗?” “是的。”她笑,为着白玛脸上的亲切,只要不是敌意就好。 “在,你进来吧,我去给你们准备酥油茶。” “谢谢。”她客气的点了点头,然后大步走向阿威的房间。 他的房间静悄悄的,这个时候才过早晨,可离正午又远,真不知道阿威在做什么,敲了敲门,门里却没有响应,他一定是睡着了吧,昨夜他还赢了一场赛车呢。 又敲了一颤,无人开门。 紫伊慢慢的推着房门,悄悄打开的房间里都是阳光,灿烂的让人的心也随之舒畅起来,“阿威……”她轻唤,人挑开了门帘就走进了他的卧室,可是入目却让她脸红了,这家伙居然在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情况下居然还是老习惯,睡觉就睡觉呗,竟然还是裸睡,甚至连个被子都不盖,垂下了头,她站在门槛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263章 味道 可是,脑海里却不住闪过床上的那具身体,青春的泛着男人味道的身体,熟悉且又陌生的感觉,她想她是太久没有见到他的身体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想了一想,她垂头走到床前,然后拉过被子小心翼翼的盖在他的身上,带他回去t市的事情她必须要在他醒来的那一刻告诉他,因为,要订机票,还要做一些准备,毕竟,这里他已经生活了几年,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她觉得他一定会舍不得的。 一夜未睡的欧阳威睡得很沉,可是,即使是睡着了,他的眉头也依然轻皱,他好象是在做梦,那张俊颜上忽而露出微笑忽而弯起唇角,他丰富的表情吸引着她的手轻轻落下,她抚触着他的脸,温温润润的,就好象还是从前的那个他,从来也没有变过。 阿威,他为她到底做过了多少呢? 想着,心底泛起一抹温柔,她看着他的眼睫,长如扇子一样,俯首,唇缓缓落下,她突的开始怀念那与他之间的久违了的吻,阿威,她从前真的真的好爱他。 唇,只差一点就碰到他的了,蓦的,耳边传来了脚步声,她才想起白玛说要为她准备酥油茶的,天,她竟然忘记了这个。 急忙的正襟危坐,可脸上已经泛起了潮红,“格桑还在睡吗?他就这样,要不要我叫醒他?”白玛的声音尽量的压低,显然的,其实她并不想阿威醒来吧,毕竟,他一晚没睡。 “不用叫他,我就坐在这里等他醒来就好了。” “那好吧,随你,不过,他常常都是一睡睡到天黑的,伊伊,你要是有事情就还是早些叫醒他。”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白玛。” “谢什么,你不知道他从前一直跟我说他有一个梦中情人,他总是在梦里跟她约会,他梦里可以感觉到那个梦中情人的样子,甚至还有声音呢,我现在见了,伊伊,你真好看。”由衷的赞叹,让人听着心里舒坦着,紫伊一笑,“我跟他其实认识了许多年了。” “真的吗?” “真的。” “怪不得他一直说他要找到你,却不想只是晚上出去一下就遇到你了,看来,这就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缘份了,那么一心的要找到彼此,于是,老天开眼,就让你们见面了,伊伊,以后我就把格桑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白玛说着,眼神里现出黯然。 那抹黯然就代表了她给阿威的心有多少了,紫伊轻轻点头,“会的。”她会好好照顾阿威,会把他曾经失去的一切都找回来的。 白玛退出了房间,又是一室的宁静,她趴在床沿上静静的守着阿威看着阿威,真的是她的阿威呀,他们,要重新开始,重获新生。 不知不觉间,那双眼睛在睁开,黑而亮而炯炯有神,他看到了紫伊,伸手一搂,那力道搂着她不由自主的靠向他,于是,四片唇瞬间相触,滚烫与滚烫交织在了一起,紫伊闭上了眼睛,这是她久违了的梦中的吻,这是她一直的怀念…… 轻颤的睫毛如画般的写着如蝶翼般的柔美,闭上眼睛,她找回了属于她的阿威…… 吻,如柔风拂过心田,泛着甜甜的香飘逸在心间,回吻着他,呼吸着属于阿威的气息,一切,仿佛就在昨天,仿佛就在他们一起相爱的那时,那么的美,那么的让她心醉。 男人的手随着吻而落在她的腰间,他象是恢复了记忆般的轻扯着她的衣衫,不过是须臾间,一股凉意袭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如同从前的每一次,那时,他们彼此深爱着。 可是,当男人的手开始揉捏着她的一只……的时候,紫伊的身体却猛的狂颤,随即,下意识的一闪,这一闪让两个人骤然分离,“紫伊,怎么了?” 怎么了? 她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反正,就在阿威的手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刹那,她猛然想起了风鸣鹤。 甚至于想起了风鸣鹤与她在一起时的画面。 天,她无法把那些画面剥离她的世界,恐慌的看着阿威,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了,“阿威,我……”她说不下去,“阿威,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对不起。” 男人的头移过来,俯在她的额际,印下轻轻一吻,“别说对不起,紫伊,我想我曾经一定一定很爱你,否则,刚刚吻着你的时候我不会有心跳如擂的感觉,真的,那是我对其它的女人都不曾有过的感觉,紫伊,我是爱你的吧,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可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 就是这么简单的要求,简单的让她心酸,“阿威,真的对不起。”她喃喃低语,她居然会抵触阿威碰她,可是风鸣鹤呢? 风鸣鹤吻过她,要过她,而她,居然每一次都没有那让她恶心的感觉。 她懵住了,呆呆的看着阿威漂亮的一张脸,真的是她的阿威呀,一举一动都象他,此时的他被子早就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也又是露出了一身小麦色的肌肤,他健壮的就象头牛,比她记忆里的那个他还要帅,“阿威……”低低的呼唤,她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心慌慌的乱乱的,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别哭。”男人的手指轻柔的拂去她眼角的泪,“我不碰你,我会等着你习惯了我的存在再碰你。” “阿威……”她哭得更凶了,为什么他要对她这么好,她不让他碰她他也不会介意呢,该死的风鸣鹤,为什么会这样,她觉得好象见鬼了一样,她是不是被风鸣鹤附身了呢? 欧阳威拿起一旁的衣服披在身上,然后捧起了紫伊的脸,他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说吧,找我来是不是有事?” 他居然一下子就猜准了,她点点头,“嗯,有事。” “那快说呀。”捏捏她的鼻子,“你哭起来真丑,给我笑一个。” 她弯弯唇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好垂下了眼睑不敢看他,然后低声道:“阿威,明天随我去t市吧,好不好?” “这个……”阿威迟疑了一下,“让我考虑一下。” “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她已经答应了风鸣鹤。 “可是什么?你说。”他又一次捧起了她的脸,让她被迫的看着他的眼睛,“把什么都告诉我,不许隐瞒。” “我想让你恢复你从前的记忆,阿威,我们是在t市里的一个酒吧认识的。”当然也是在蓝调结束的,可是后面这句她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这不怪他,这是他父母的作恶。 “那里有赛车吗?” “有吧。”她也不知道,很久了,她很少接触那方向的资讯。 “若是没有,我就回来,我喜欢赛车,那是我的职业。”欧阳威漂亮的一个甩头让流海扬起,酷酷的样子让紫伊一愣,从前的他根本不在乎钱的,他有的是钱,或者是欧阳家有很多钱吧,可现在,经过了岁月的洗礼,在靠自己为生的这段日子他习惯了自己赚钱来养活自己,其实,这是一个进步。 “好,若是t市没有,等你恢复了记忆,我陪你一起回来。” “你愿意回来这里?” 她有一瞬间的犹疑,可是当目光接触到他期待着的眼神时,她轻轻点了点头,“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多郑重的承诺呀,她心里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明天是吗?” “是。” 阿威一下子跳到了地上,先是习惯性的挠挠头,然后道:“我要先收拾一下东西,然后去跟朋友们道个别,紫伊,突然间要离开这里,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呢,我先去告诉白玛一声。”他说着就飞奔出去,“白玛,白玛,我明天要出门。” 紫伊坐起在床沿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是一股甜蜜,还有一份说不出的慌,她竟然对他的碰触有抵触的感觉,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 沙尔,是沙尔让她开始害怕男人的。 “什么?你说什么?你要去t市?”白玛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进来,明显的不止是诧异,还有一些不愿,她不愿阿威离开她的世界吧。 紫伊静静坐着,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倘若阿威真的说不去了,那她要怎么办呢? “是呀,我要去t市,紫伊说要帮我恢复记忆呢。”阿威的声音愉悦的传来,似乎很期待这次旅行。 “格桑,你不赛车了吗?” “那边也有赛车呀,若是没有,伊伊答应我她会陪我一起回来的。” 静,白玛应该是安静的站在院子里看着他吧,一个屋里一个屋外,明明远着,可紫伊仿佛看见了她流泪的样子,她是舍不得欧阳威随自己离开吧。 “白玛,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没……没什么,是有沙子不小心进眼睛里了,格桑,你快去跟大家道个别吧,我去煮晚餐,到时你要回来吃哟。” 第264章 不值 “白玛最好了,我去了。”他说着还真要往外跑,紫伊急忙站起,她还在呀。 幸好,阿威走了两步又转了回来,“紫伊,走,跟我一起出去。” 她走出房间,有点怕那离别的感伤的画面,“不了,我去酒店等你,我要订机票,订好了我告诉你时间。” 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她突然间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可能错了,阿威在这里分明是很开心的,比他从前还开心,因为他现在过得日子充实而有趣,他花着的也是靠他的劳动换来的一切,可是从前呢? 紫伊订好了机票,那一晚上欧阳威与他的朋友们彻夜狂欢,等他来找她的时候,天光已大亮,上午的飞机,他们必须要尽早出发赶去机场。 拉开门让他进来,他还是如从前般的只一个小小的旅行背包,这是他一向的习惯,“紫伊,要出发了吧。” “嗯,我去叫他。” “叫谁?” 她这才想到忘记告诉他了,他们三个要一起回去的,嗫嚅了一下唇,她轻声道:“风鸣鹤。” 背包还背着,他一伸手就揽住了她,让她的身体贴在他的身上,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欧阳威道:“紫伊,不如,我们逃吧,逃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好?” 那孩子气的声音让她一笑,她欠了风鸣鹤八千万呢,想到洪文强,她恨不得要杀了那个男人,自从那天晚上知道杨雪晶对自己的所有时,她对他们真的彻底的失望了,有时候甚至想为了他们欠了那八千万真的不值,可是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再也无可改变。 清了清喉咙,她试着说道:“阿威,你不懂的,我与他之间有些事根本没有办法了断。”不止是钱,还有,那一纸协议,那是她给风鸣鹤的承诺,那时,她说什么也没有想到阿威还活这个世上,更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的找到阿威。 “紫伊,可以出发了吗?”欧阳威才要回应,风鸣鹤的声音淡淡的从他的身后传来,那声音让欧阳威一滞,想起紫伊刚刚拒绝了他的建议,他不由得脸上泛起黯然。 “可以了,走吧。”眼看着紫伊不出声,一张脸也苍白的可怕,他便大声的替她回应,风鸣鹤,为什么紫伊离不开他呢? 老公,风鸣鹤是她的老公。 不声不响的走在前面,这样怪异的旅行真的让他很后悔答应了紫伊,打了计程车到机场,再上飞机,由着至尾欧阳威也没说什么话,同样的,紫伊与风鸣鹤也是一样。 可是,当紫伊系好了安全带,当空姐经过一一的检查乘客的安全带时,紫伊怔住了,那空姐分明就是她来时所乘坐的那架飞机的空姐。 “这位先生,你的安全带。”空姐指着欧阳威道。 “阿威,快系上。”他们三个人并排而坐,紫伊被安排在了两个人的中间,她是那么的别扭,可这又是她自己的选择,原本,风鸣鹤可以开直升飞机回去的,可她偏要他们三个一起回去,此刻,她真的后悔了,却又无力去改变什么。 “他也是你们一起的?”空姐微笑着问了一个让人尴尬的问题,虽然她好象只是随意的一问,但是,在场的三个人立刻都变了脸色。 眼看着谁也不回答她的问题,空姐讪讪然的道:“请这位先生先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我不会。”欧阳威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欧阳威在最里面,然后是她,然后是风鸣鹤,紫伊只好歪过身去,“我来帮你系。” 她的手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都贴近了欧阳威,一直不出声的风鸣鹤皱了皱眉头,“紫伊,你给他示范一下就好了,不然,如果你不是陪他一起出门,那又要谁来帮他系呢?他不是孩子了。” “阿鹤,我……”紫伊还未说话,欧阳威的手一推,一张脸上迅速的堆起了笑容,闪闪眼睛,他看着空姐道:“不如,你帮我系吧,我真的不会。” “这……”那么阳光的一个大男孩,只是一抹微笑都足以让人脸红心跳的了,空姐点点头,有点口吃有点期待的道:“好呀。”说完,她还真的倾身过去隔着两个人动作熟练的为欧阳威系好了安全带。 挥挥手,他张扬的一笑,“谢谢,下了飞机我要请你吃饭哟。”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把你的电话告诉我,我打电话给你。” “我……”这么大胆的邀请,可是由头至尾他们也没说过几句话,空姐的脸更红了,说欧阳威骚扰她吧,可是他真的没有,人家只是在邀请并没有强制她,不是吗? 欧阳威随手掏向随身携带的一个小袋子,拿出了一只笔,飞快的写下一组数字,“喏,这是我的,等你的电话哟。” 才上飞机呢,他就跟人家联络起感情来了,甚至,还留了电话号码还约了时间。 紫伊始终无声的坐着,她比谁都明白欧阳威突然间的变化所为何来,想到在酒店时他突的拥住自己说要带她逃离风鸣鹤,这一刻,她的心真的在狂烈的跳动着。 有一瞬间她真想对他说,“好吧,我跟着你离开。”可是,唇张了又张,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她想要如来时那般睡觉,却发现根本睡不着,什么姿势都没有困意,整个头都仿佛要炸开了一样。 “紫伊,要不要喝杯热牛奶,热一杯你会舒服些。” 她点点头,热牛奶不止会让人舒服,还会催人睡觉,说实话,风鸣鹤这建议不错,可她的手才接过他递给自己的热牛奶,就被一旁的欧阳威顺手抢去,“紫伊,别喝这个,要喝热咖啡才对,你是喜欢喝咖啡的。” 是的,从前她是真的喜欢喝咖啡,天呀,有时候她甚至在怀疑欧阳威是不是真的在失忆。 他的手举在半空,热热的咖啡的气息扑面而来,此时的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牛奶我喝了,快接着咖啡。”欧阳威说着就将手中的那杯牛奶一仰而尽,“哎呀,真难喝,好象变质了。” “先生,什么变质了?”那位才被欧阳威邀请过的空姐刚好又迎过来,原本她就在好奇这一排位置上的三个人的关系,两男一女,有点非比寻常。 “啊,没什么,只是难喝罢了,谢谢。”将空杯子放回在空姐手中的托盘上,他拍了拍手,“紫伊,你怎么还不喝?” “咕咚咕咚”,她不是在喝咖啡,她是在牛饮,更是在掩饰自己此时的尴尬,两个男人,开始别扭上了,却是因为她,头有些痛,她真的讨厌这样的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倏的起身,“我去下洗手间。”越过了风鸣鹤,紫伊大步的走向洗手间,恨不得永远远离身后的两个男人。 磨蹭了半天,她静静的站在镜子前看着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不,她一定要做个抉择,她再也不想在风鸣鹤和欧阳威两个人面前受那目光的煎熬了,虽然他们两个人很少说话,可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她有难堪的感觉,仿佛,她就是那个脚踏两条船的人。 “嘭嘭……”有人在敲洗手间的门,诧异的转身,她的衣着已经整洁,拉开门,“谁呀?”真吵,女人如厕而被人敲了洗手间的门那真的很别扭的。 “紫伊,怎么这么慢,你没事吧?”却不想,门一开欧阳威正一脸担忧的站在那里。 “哦,我没事呀。”她一笑,露出一截雪白的牙齿,让人联想到小白兔,他抓过她的手带着她穿过通道:“下次不许去洗手间去这么久了。” “阿威……”他太霸道了,居然连这个也管,他们这是在飞机上,她想逃也逃不走呀。 “反正,以后你上洗手间我都陪着你一起来。” 她无语了,需要这样吗? 几乎是被他拎到了座位上的,扫视着风鸣鹤的那张脸,就好象她欠他的不止是八千万而是八千亿美金似的。 可是,从她坐下,欧阳威就开始献起了殷勤,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瓜子和花生,一粒粒的剥好了放在她的面前,“吃吧,不然,你脸色好苍白。” 这跟脸色不好有什么关系? 她根本是被他们两个给折腾的。 她不吃,他就拿起来丢到她的口中,“乖,不然就变成丑女了。” 嚼着,却是食之无味,不知道是怎么熬到下飞机的,取了行李,她居然走在最前面,随后是风鸣鹤,倒是欧阳威离着她远远的,在最后面优哉游哉的不疾不徐的走着,就象是一个看客一样的看着面前的两个背影。 出了通道便乘着电梯到了停车场,还是三人行,还是那么的别扭,风鸣鹤引着紫伊与欧阳威停在他的车前,打开车门,道:“上车吧。” 欧阳威想也不想的就弯腰钻进了副驾驶座的位置,让紫伊只好坐在了后排,明明是与风鸣鹤不合拍的,却要离得他那么近,她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却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第265章 吞吐 车开了,驶离停车场的时候窗外正是夕阳无限好,那突然间的宁静让紫伊松了一口气,可是,她的背才靠在椅背上,欧阳威的声音就如撒旦般的传来,“风鸣鹤,我是不是应该住进你们家?” “停车。”紫伊低沉说道,眼神里飘着恍惚的迷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是,欧阳威的话惊醒了她,她这是在做什么?她怎么可以带着欧阳威一起住进风鸣鹤的住处呢?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一直不出声的风鸣鹤一转方向盘,车子嗄然而停在了路边,紫伊打开车门飞也似的跳了下去。 “紫伊,你去哪儿?”欧阳威追了过来,只剩下驾驶座上的风鸣鹤默默的看着车外的一男一女飞快走离自己的世界,他没有呼唤紫伊,就任由她那般的离开了自己,也许从此,他们不再…… 摇下的车窗飘过来的微风拂起脸颊微烫,t市比起西藏不知道要热了多少倍。 良久,紫伊与欧阳威一起消失在一个小巷子的尽头,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踪影。 车后,喇叭声不止,风鸣鹤依然静静而坐,整个人全然脱离了这个世界一样,他的灵魂仿佛已经飘离。 紫伊回到了自己的出租房,身后,是亦步亦趋紧跟着她的阿威,“伊伊,这是你的住处,是不是?” 她不想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欧阳威随她进去,四下扫视着,然后随手关上了房门。 一室的宁静,只有两个人低低的呼吸声。 去时,谁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是回来了,当她真的带回了阿威时,为什么她会不快乐? 紫伊在整理东西,阿威还在四处看着,蓦的,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浴室里的一个牙缸上,“伊伊,这牙缸好可爱呀,是不是我买给你的?我看着特别的熟悉。” 叠着衣服的手一颤,她泪流满面的跑进浴室,一手环住阿威的腰,头贴在他的背上,她嗅着他的气息,“阿威,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他知道,潜意识的他好象什么都记得,她真的很想让他恢复记忆,这牙缸,真的是他买给她的。 “不好,我强壮的象头牛,紫伊,我不想去医院。”他摇头,“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好象会慢慢的忆起些什么,你瞧,我真的感觉这牙缸是我买给你的。” 她的泪继续汹涌,湿了他的衣衫,咬咬牙,她道:“好,那就不去,现在,你冲个凉,然后吃过饭我带你去买衣服,晚上,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她带着点神秘兮兮的说道。 “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是蓝调,那是她与他初遇的地方,虽然,那里也曾带给过她痛苦,可是,有些事该遗忘的就遗忘吧,让其成为过去也未免不好。 他忽的转过身,“伊伊,我们一起洗好不好?好象我们之前总是一起洗。”他的声音略带了些沙哑,仿佛已经忆起了某些画面似的。 紫伊的身子一颤,飞也似的松开了环着他腰的手,“我去煮饭,煮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和清蒸鱼,阿威,你洗吧。”退出了浴室,再亲手关好了浴室的门,她怔然的隔着马赛克玻璃门看着浴室里的那道身影,泪水依然在流淌着,却不知是为何? 从楼下的小超室里买回了排骨和鱼时,阿威已经洗好了坐在小客厅里看着电视,而他手中赫然就是她卧室里的那个抱枕,灰色的小熊,有点老旧,便却很可爱,他的大手不住的把玩着,她看着,心里有些期待,也许,见到了她他的记忆真的会慢慢恢复呢。 煮好了饭,他坐在餐桌上看着,看了许久才拿起筷子,排骨酸酸甜甜,那是他最爱吃的味道,连吃了几口,再是清蒸鱼,他盯着这两道菜,忽而道:“紫伊,怎么没有萝卜干贝汤?” “哦,明天煮给你吃,今天买不到干贝。”欣喜的看着他的眼睛,才回来一天,他就进步了许多,看来,她必须要让他走进自己的世界。 吃着鱼,她想起了宝宝,那小家伙还好吗? 真的好想呀,可她不敢去打扰风鸣鹤,她现在最怕见到的就是风鸣鹤。 宝宝,想妈妈吗? 风鸣鹤回来了,可是她却没有回去,宝宝一定很失望吧。 “紫伊,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 “不是,我是在想宝宝。”急忙的打住他,生怕阿威说出风鸣鹤那个名字,此刻,那个名字是她的禁忌,是她最怕听到的名字。 “宝宝?谁的宝宝?” “我的呀。”吃了一口鱼,想起宝宝她的唇边就露出了微笑,那时在医院,如果没有宝宝她真的就一心求死了。 “啪”,阿威的筷子放在了桌子上,“你和风鸣鹤的宝宝?” 他问得那么急,那么切,听到宝宝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啊……”她惊惧的抬首,正对上欧阳威满是疑问的眼睛,她急忙道:“不是,不是的,是阿鹤领养的孩子,现在应该有九个月了,超可爱的。” 欧阳威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说明你们两个没有孩子了?” “嗯。”扒拉了一下碗里的饭,她有点紧张,欧阳威的反应也太强烈了吧。 他不在说话,可是面部表情始终都没有松驰下来,似乎是有话要问她,却一直等到吃完了才道:“紫伊,晚上要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我去洗碗,然后准备出门。”放下碗筷,她却还是决定打个电话去问问保姆宝宝的状况,真想呀。 “铃……铃……”那是风鸣鹤公寓里的固定电话。 响了又响,却还是没人接,皱皱眉,一旁的欧阳威正将手中的小熊抛到空中去,然后再稳稳的接住。 还是挂了吧,也许人不在家。 蓦的,电话里传来一记男声,“紫伊,是不是你?” 天,她也是用固定电话打的,可风鸣鹤居然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的电话号码,从下午分开到此刻突然间的听到他的声音,她吓了一跳,手中的电话就如同烫手山芋般的落下去,“哐啷”的一声震得客厅里格外的响。 紫伊逃进了厨房,可即使是没有回头,她也知道欧阳威此刻一定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的背影。 洗好碗筷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天色暗沉了下来,欧阳威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等她,她的衣服大多都在风鸣鹤那里,只有几套旧了的一直不穿的衣服,挑了一套穿在身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紧裹着她的腿,白色的圆领小衫在腰间一收,衬着她格外的纤瘦,只是一看就是穿过许久的很旧的衣服,拿着卡,她打开门,“阿威,走吧。” 那是她自己的卡,从前与阿威一起出去向来都是他花钱,现在,就让他也花一下她的钱吧。 打了的士到了一家以前她经常去的商场,里面高中低三档的衣服都是应有尽有,她也想给自己买一套,不然,她实在是不方便去风鸣鹤那里取衣服。 “紫伊,这件适合你,你穿着一定很漂亮。”欧阳威随手选了一件玫瑰红的连衣长裙放在她身前比了比,“你皮肤白,这样暗色的会衬着你更好看,你去试一下,要是好看就买了。”她看看价钱,有点咋舌,太贵了,买了这件裙子后她和阿威的一日三餐就成问题了。 摇摇头,她微笑道:“我不喜欢这个颜色的。” “怎么会呢,紫伊,你最喜欢玫瑰红了,快穿上试试。”说着,他不由分说的就拿着裙子推着她进了试衣间。 试吧,反正试了也不一定要买,她现在囊中羞涩,只是阿威花花公子的作风又来了。 试衣间里很快就穿上了那件长裙,果然就如阿威所说非常的适合她,衬着她的肌肤格外的白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甚至有种惊艳的感觉,系好了腰带,在镜子前转了几转,她却直接脱了下来,推门而出,高脚的休息椅上阿威正安静的坐望着她的方向,“紫伊,怎么没穿?” “穿了,不好看,所以我就直接脱了。” “怎么可能呢?”阿威跳下高脚椅走到她面前,抢过那条裙子就在她的身上比了一比,“你瞧,多衬你呀,不可能的,你再试试,要我看过才算数。”推着她,两个人居然一起就进了试衣间,“来,我帮你穿。” “阿威……”她低低一喝,总是觉得有些怪,为什么他记得他们之间的一切,甚至连她喜欢的颜色都记得那么清清楚楚,这真的有点怪异。 “嗯?”黝黑的眸子灼灼的看着她,“紫伊,怎么了?” “你……是不是没有……没有……” “没有什么?”见她吞吞吐吐,他急躁的问过来,“什么?” “是不是没有失忆?”咬咬牙,她终于说了出来,明知道如果他真的没有她这样问他只会让他难堪只会让他否认,可她还是问了出来,定定的看着他,如果是真的,只一个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了。 第266章 私奔 可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要隐瞒呢? 欧阳威的表情极其自然,爽朗的一笑,“我也不知道呢,我好象是从前认识你,又好象不认识,反正,那种感觉我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甚至于有点无法形容,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失忆。” 他的眸子清亮无比,并不象是在说谎的样子,可是,隐约中她就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也或者,是她的感觉错了吧。 “阿威,你转过身去。”还是试给他吧,如果他一意让她买下她就买下来,她知道阿威的脾气,她绝对拗不过他的。 “好好好,我这就转过去。” 她这才套上裙子,正要再拉背上的拉链,可手才落上去,就碰到了阿威的手,脸一红,却听得他道:“我来,我很乐意为女士服务。” 拉上拉链,他就站在她的身后,镜子里两个人离得那样近,近的让她可以嗅到他身上的气息,“好看吗?” 其实,他一直在看着镜子里的她,“好看。” 他的话音还未落,她的身体就被他抱了起来,飞快的旋转着,长裙子的裙摆如蝴蝶一样的翩翩而起,那画面那么的唯美,那么的浪漫,“紫伊,你就象是我的新娘子,紫伊,我们私奔吧。” 磁性的男声就在耳边,就象是一种盅惑让她想要展翅高飞,与他一起,那是她从前最美的愿望,可是,曾经的那段过往却毁了她许多的美好,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与他,明明很和谐的一幕,她却怎么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阿威,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蓝调,好不好?” “蓝调?好呀,要不要我也换上新衣服。” “嗯,要换,我先出去,你换吧。”她笑着就要从他的身上挣下去。 欧阳威的确放下了她,却不许她离开,“陪我在这里,你也转过身去好了。” 多霸道呀,就跟从前的他没什么两样,她乖乖的转身,只等他换上了衣服就一起离开。 身后是男人窸窣的换衣服的声音,耳听着都让她有些脸红,终于,他穿好了转过身,一手搭在她的肩上,“走吧。” 藏青色的长裤和上衣很修身,也衬着他格外的颀长挺拔,他抓了她的手一起走向柜台,“结帐的时候她才发现他还选了另外两套,一套是他的,一套是她的,那颜色竟是那么的配搭,那是两套情侣装。 坐上计程车,他有些微恼,“没车的感觉真的不好,紫伊,明天我想去找份工作。” “赛车吗?” “嗯,我喜欢赛车,况且,我也只会赛车,其它的啥也不会。” 她笑,“你会抢着付帐。”刚刚在商场她要付帐的,他却跟她抢,说什么也不肯让收银台的小姐接她手中的卡,他还是从前的那个脾气,一点都没变,让她觉得他真的没有失忆,可是刚刚她问起他的时候他的表情却没有任何不妥的感觉。 走进蓝调,t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灯红酒绿,人影绰绰,手挽着阿威的手,她的记忆回到了那年那月,那时她在这里做小妹,被人欺负的时候就是他挺身而出救起的她,于是,她与他的这一段孽缘也就由此而产生。 “小姐,你的花。”走过门前,一束紫玫瑰又一次的递给她,皱皱眉头,“不是取消了吗?” “什么取消了?”侍应生不解的问道。 “订花呀。” “嗯,是的,之前取消了半个月左右,这不,下午风先生又订了紫玫瑰,希望你喜欢。” 那花,就在眼前,却是那么的刺眼,有阿威在身旁,这花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风先生,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就在紫伊迟疑的时候,大厅里传来一个侍应生低沉的声音,离着她并不远,下意识的转头看过去,那张她曾经坐过无数次的桌子前风鸣鹤正端着一杯酒在喝。 白色的酒液他却如水一样的一仰而尽,那样的豪饮让紫伊皱起了眉头,“阿鹤,别喝了。”看到他的那一瞬她忘记了身旁的欧阳威,几个箭步就冲到了风鸣鹤的身边,然后一把抢下他手中的酒杯,同时,还移开了他面前的盛着酒液的酒杯,“阿鹤,别喝了。” 他酥醺醺的一推她的手臂,“杨紫伊,谁要你管,你走,你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风鸣鹤,是你要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你还订了花给我的,我说不许喝就不许喝了。”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他扬起泛着酒意的眸子盯看着她的眼睛,“杨紫伊,你还是不是我老婆?” 是吧,她现在的身份就是他的老婆,轻轻的点头,“阿鹤,是的,不如,我请计程车送你回去吧。” “呵呵,好呀,不过,你也要跟我回去,你还是我老婆,还有,宝宝想你了,吵着要找妈咪呢。” 宝宝,他一提起宝宝她浑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温柔的母性的感觉,“宝宝好吗?他有没有生病?有没有不乖?” “你去见了不就知道了吗?”他忽的起身,“杨紫伊,跟我回家,我有要话要对你说。”扯着她就走,根本无视她身旁的欧阳威。 这就是喝醉了酒的优势,他根本不要什么面子什么优雅,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喂,你放开我,我跟阿威还有事情。” “什么阿威?阿威是谁?杨紫伊,你是我老婆你知道吧?” 他上来浑劲了,揪着她根本不理她说起阿威。 她挣,她推,可是没有,那只手就象是长了根一般的长在了她的手腕上,不过是须臾间,紫伊就被风鸣鹤拉到了蓝调的大门外。 他一定是很早就来了,也许就在她放下电话的那一刻他就来了,所以,他才会喝得这样的醉。 被他带着边走边回头,阿威不疾不徐的跟着,他居然什么也没有说。 终于,三个人到了风鸣鹤的车前,就在下飞机的时候他们三个还曾经一起坐过。 “风鸣鹤,你放开她。”就在风鸣鹤拿出车钥匙准备开车门的时候阿威吼道。 “不放,她是我老婆。” “她是你老婆又如何?她又没有卖给你,给我住手。”一拳就挥向了风鸣鹤,那力道带起的风让紫伊心一颤,“阿威,不要……” 晚了,“嘭”的一拳落在风鸣鹤的鼻梁上,刹那间鲜血如注的沿着他的鼻子流淌下来,那颜色让紫伊的头嗡嗡作响,“阿鹤……”她扑到他的面前,想要拉开他,想要帮他躲过欧阳威的铁拳…… 那血色是那么的刺眼,可是风鸣鹤全然没有感觉似的,他不擦也不闪,醉酒让他有些费力的直起身子,他根本就是无视欧阳威的存在,那双眼睛仿佛着了火般的看着紫伊,“紫伊,跟我回家,我有话要对你说。” 第二次了,这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看着他脸上的血,她的心在狂颤,“阿鹤,你跟我来。”拉着他走向角落,有些话她只能对他一个人说起。 欧阳威跟了过来,“杨紫伊,你这是干吗?怕我听吗?”欧阳威漂亮的脸上洋溢着痛苦的意味,他很清醒,便是因为清醒他听着紫伊的话才会心痛。 “阿威,我只跟他说几句话就好,我要劝他回去。”难不成由着他在这里一直喝下去吗? “那快点,我坐那里等你。”欧阳威蜇回去坐下,刚好坐在风鸣鹤刚刚坐过的位置上,风鸣鹤慢慢转首,一滴血悄然滴落,落在他白色的衬衫上就象是一朵妖娆的梅花,那一瞬是那么的惹眼。 他一直不看欧阳威,可此刻,他的目光灼灼的盯视着欧阳威,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懊恼,然后,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欧阳威,你给我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欧阳威不疾不徐的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还未曾动过的酒,“风鸣鹤,紫伊说有话要对你说,如果你不想听就告诉我,我也好带她离开。” “那就在这说吧。”风鸣鹤一手抓住紫伊的手腕,推着她坐在了她以前经常坐着的地方,然后冲着欧阳威道:“起来,这是我的位置。” “这位置上写你的名字了吗?风鸣鹤,你太小孩子气了。” “阿威,请你走开一下,我跟他说完就去找你。”紫伊清了清喉咙,有点艰难的说道,如果早知道会在蓝调遇见风鸣鹤,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带阿威一起来的。 “好吧,我去抽支烟等你。”欧阳威起身很不情愿的离开了。 风鸣鹤坐下,两个人相对而坐,一时竟是谁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才能打破两个人之间的静寂了。 明明大厅里很热闹,灯红酒绿,人影绰绰,可是,紫伊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静,仿佛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她对面的已经醉了的男人,良久,她启唇轻声道:“阿鹤,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说吧。” 风鸣鹤轻轻一转手中的酒杯,眉宇间现出痛苦的意味,随即,他仿佛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紫伊,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第267章 该死 他的声音清清楚楚,一字一顿,表情严肃的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味,紫伊浑身一震,这样的告白几年以前欧阳威也曾经对她说过,那时,她心动了,可此刻,她不该心动的,她的阿威回来了,然而,当视线与风鸣鹤的绞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跳忽而加快,“阿鹤,我……” “别急着拒绝我,紫伊,我觉得你应该对我也是有感觉的,或者,有些东西过去了有的就只是怀念,但是,那不是真实的爱和心境了,我试过了,我去见洛儿,已经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感觉,你说我无情也罢冷心也罢,我现在满心里都是你而不是洛儿,哈哈,我真的变成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了。”他说完,端着一杯透明的酒液灌入喉中,口中依旧喃喃自语,“我变心了,我抛弃洛儿了,我无耻,我该死,我……” 他在自责,却又是那么勇敢的承认了自己的心。 静静的坐在他的面前,只看着他,她震撼的无以附加,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真心,可是…… 转首看向不远处的欧阳威,此刻他正坐在吧台前饮着一杯酒,看不见他的正脸,只有侧脸的轮廓阳刚在她的视野里,她要怎么办? “呵呵,哈哈,你不爱我,是不是?你只爱你从前最爱的那个男人,是不是?我知道了,我走,我走……”紫伊许久的不作声,终于让风鸣鹤不安了,他摇晃的站起身,拿起钱夹走向大门,那一刻,那身影要多落寞就有多落寞,也让紫伊的心越发的跳得厉害了。 “阿鹤……”眼看着他就要走出蓝调,紫伊追了过去,“阿鹤,别走,我……”有种心疼,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不想他就这样离开。 吧台前,欧阳威将杯中酒一仰而尽,随即又拿起了一杯,但由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离开过紫伊,眼看着她追向风鸣鹤,他依然坐在高脚椅上,是他的就是他的,不是他的他强求也没有用。 “阿鹤……”紫伊追到了风鸣鹤的车前,“阿鹤,你不能开车。”他喝多了,这样子开车很危险。 “我不要你管,你去陪你的欧阳威吧。”他一挥手,手掌打在她的脸上刺痛着,他却根本没什么感觉似怒瞪着她。 “阿鹤,对不起。”她知道离开机场她跳下车与欧阳威一起离开真的伤害到他了,可是,阿威回来了呀,她只有一个人,她不能脚踏两条船,想到刚刚他的告白,她心口再一次狂跳。 “阿鹤,打的士吧,我送你回去。” “呵呵,真的吗?那他呢?” “我请他在这里等我。” “等你?那就是你还要回来?” “阿鹤……” “走开。”他的手再次的挥打在她的身上,“走开,我不要你送,我也不要你的同情,哈哈,我错了,错的离谱,我不该爱你……爱你……” 风鸣鹤打开了车门,然后摇摇晃晃的坐了进去,紫伊也想要坐进去,然而风鸣鹤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就关上了车门,给了油门,车子慢腾腾的驶离,却不住的划着s型,让她想起自己失去孩子的那一次,一瞬间,她大骇,不顾一切的叫了一辆的士,跳上去,用吼的道:“追上前面那部车,快。” 车子是追上了,可是,无论她打开车窗怎么喊怎么叫,风鸣鹤依然故我,不住的险象环生,幸好夜里车少还暂时的安全着,蓦的,紫伊发现他的车驶去的方向不是其它方向,居然就是她住处的方向。 怔怔的坐在座位上,那一定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吧,他喝多了。 可是,就是因为是他下意识的反应才证明他的心里是真的有她,一瞬间,她感动了。 阿威,他还等她在蓝调里,可她此刻已全然顾不上了。 的士司机有些不耐烦了,“小姐,就这样陪着他一起开下去吗?” “嗯,谢谢了。”除了这般,她已经不知道她还能做些什么了。 “紫伊,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你。”他的话不停的响在耳边,一字字,让她心跳如擂。 终于,她拿起了手机拨给了欧阳威,“阿威,我要晚些回去。” “你在哪里?” “在路上。”却是在去她住处的路上,可这一句,她怎么也不敢说出来。 “好吧,我在蓝调等你,你快点回来。” “嗯。”挂断了电话,她的心情很沉重,想要回去,却又不放心风鸣鹤。 终于,风鸣鹤的车子弯来弯去的停在了她住处的楼下,风鸣鹤跳下了车子,紫伊迎了过去,“阿鹤,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我自己回去。”他迷朦的看着她,竟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走错了地方,这里根本不是他的住处,而是她的。 踉跄而行,明明有电梯,可他根本不往那走,偏就走上了楼梯,一级一级的踩上去,他在前面,她在后面给他开灯,眼看着他的步子轻飘飘的,随时都有可能摔倒一样,她想要过去扶他,可又不敢,刚刚他对她真的好凶。 那么高的楼层,就用爬的,他居然一点也不错的就走到了她的房间前,拿着钥匙就开,却怎么也打不开。 那是他公寓的钥匙呀,他醉的不清。 紫伊摸出了自己的钥匙,“阿鹤,用这把。”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但他伸手就接过去插进了锁匙孔,这一次,门居然一下子就开了,一推门,他好象走进自己家里般的就走了进去,无奈的摇头,也许,等他酒醒了就什么都好了,现在,她只能顺着他,“阿鹤,去洗个澡吧。”也许洗一洗他就能清醒些了。 “伊儿,伊儿,你陪我去,好不好?”高大的身形靠在了他的身上,他很重,重的让她皱眉,硬是扶着他进了洗手间,她松开他靠在墙壁上,“阿鹤,你洗吧,我出去了。” “不,伊儿,我要你陪我。”说完,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他一下子箍紧了她的身子,让她紧贴着他的胸膛,同时,手一拧花洒的开关,转瞬间两个人就湿了满身,“伊儿,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你相信吗?”他喃喃而语,薄唇倏的落下,两片柔软栖上了她的唇,她想要拒绝的,想要推开他的,可是那一刻,在他的吻下,她的身子软软的。 “阿鹤……”低低的轻唤淹没在吻中,脑子里还是那句“紫伊,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天,她疯了,她和他一起疯了。 他有洛儿,而她有阿威,可现在,什么都变了,变的让她根本无法掌控。 他吻着她,他开始撕扯着她的衣服,薄薄的衣衫只三两下就变成了碎片,肌肤上洒满了温热的水,沿着雪白滑下,丝丝如缕,“阿鹤……阿鹤……”她受不了他的吻,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她居然一点也不反感他的碰触,甚至于全身都会起反应,这跟与阿威在一起时完全的不一样。 慌,很慌,可是越慌她越是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给她的吻和抚`摸而沉迷。 那种感觉很美,美的让她渐渐的陶醉在其间,他说他真的爱上了她呢。 阿鹤,好象她也爱上了他,是这样的吗? 从初见,从他因为洛儿的事向她道歉,从他去北京救了她,从他在蓝调里爱上了另一个她,从他要了她…… 一次次,一幕幕,天,她真的好象也爱上了他。 吻,疯狂的继续着。 水声淅沥,“阿鹤……”身子不由自主的贴近了他,她觉得自己仿佛要燃烧了一样。 “伊儿,给我,给我,好不好?”他急切的就象是一个孩子,激吻中渴求的低吼着。 什么都忘记了,理智早已遁去,她忘记了所有,只记得身前的男人是风鸣鹤。 什么时候相爱的,也许是第一次见,也许是之后的每一次,可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她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爱悄悄的流淌在身体里,那么的真实。 “阿鹤……”她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仿佛这样唤他已经很久很久,不知道是时间还是什么让她的心早已放在了他的身上。 亦或,也不是,是阿威,是从前她对阿威失望了她恨上了阿威,也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去西藏之前她就潜意识的爱上了风鸣鹤,是吧,一定是这样的。 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这就是缘,只一个缘字就解释了一切。 看着她微眯的眼睛,漂亮的绽着幽蓝幽蓝的颜色,那么的美,那么的炫,“伊儿,我爱你。”这一次不是好象,而是确定的吼了出来 身子软软的,她靠在他的身上,一动也不想动,就嗅着他身上的气息,良久,在渐渐弱去的喘息中,她的手搂紧了他的颈项,“阿鹤,我也爱你。” 直面人生,直面自己,心是怎样的,便怎么去宣布,也许一切有些突然,可是,她从不是那个会逃避的女子。 “伊儿……”风鸣鹤彻底的清醒了,他的吻再一次的落下,“伊儿,我也爱你。” 第268章 种种 让心来承认这些,其实真的很难,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她的感觉只是因为他觉得她是洛儿送给他的礼物,可是经历了种种他才知道不是的,他早就爱上了她而不自知。 不可以,真的不可以了,阿威还在等她,想起阿威,她的心乱得无以附加,怎么办?她要怎么告诉阿威说她现在真正爱着的是风鸣鹤而不是他呢? 这真的好乱。 风鸣鹤根本不理会她的拒绝。 “乖,给我。”听着那声音,她的身体亢奋的无以附加,居然情不自禁的想要梅开二度,紫伊轻轻阖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她知道她已经无法抵御他了。 突的,门铃声响,那声音震得紫伊倏的推开了风鸣鹤,阿威,一定是他回来了…… “阿鹤,阿威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紫伊,跟我回去好不好?宝宝很想你。”门铃声让风鸣鹤所有的感觉都没了,可是,他真的不想放开紫伊,一点也不想。 在宣布了自己的感情之后,他突然间发现这份迟到了许久的爱带给他的是说不出的愉悦的感觉,他很期待。 “不行,阿鹤,在我没跟阿威说清楚之前我不能跟你离开,我不能伤害他,真的不能。”她喃喃的低语,想起从前,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现在居然是爱上了风鸣鹤,这太不可思议了。 “好吧。”风鸣鹤的理智终于回归,“那我先回去,明天,我等你过来。”他开始捡着衣服要穿上,却都是湿的。 “别穿了,我去找一套干的衣服给你。”手一扯浴巾就冲出了房间,可当她走到她的房间她就后悔了,这里除了阿威的衣服以外根本没有风鸣鹤能穿的,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胖瘦也相当,想了一想她只好从阿威的衣服中选了一套衣服递给风鸣鹤,“快点。” 门铃还在响,她很烦燥,一边找衣服一边在想着要如何说服欧阳威,这,似乎有点难。 “阿鹤,你在这里别动,我先随阿威一起出去,随后,你就离开。”她就象是个偷了情的小姑娘一样很怕被欧阳威发现她现在是与风鸣鹤在一起的。 “紫伊,你是我老婆,我们在一起天经地义,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早晚要告诉他的,不是吗?” 紫伊眉头一皱,“阿鹤,如果我让你现在去告诉洛儿说你现在喜欢的只是我,你会去吗?” 他怔然,半晌才摇摇头,然后道:“你走吧。”那门铃声太吵了,他甚至听到了隔壁领居在走廊里吵闹的声音,紫伊再不出去,只怕阿威会破门而入了。 紫伊来不及想其它,拉开门,阿威正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前,“紫伊,你在里面为什么不开门?” “我在洗澡。”她没说谎,她刚刚真的是在浴室,“水声太大,我才听见的门铃声。” “杨紫伊,你让我在蓝调等你,你却只是单纯的跑回来洗澡,你,到底在干吗?”他说着就要冲进来。 紫伊拦着他,“阿威,我已经洗好了,我们离开,蓝调里有许多我们的回忆和过去。” “不要,我累了,我要休息了。”手一推紫伊,阿威就冲进了房间。 紫伊的脸色煞白,可是,她已经拦不住了。 “嘭……嘭……嘭……”阿威连续的推开了一个又一个门,紫伊瞪圆了眼睛,没有风鸣鹤,真的没有。 不止是浴室就连她的房间也没有,风鸣鹤就仿佛突然间凭空消失了一样的没有了。 “阿威,你在找什么?”紫伊的心情开始复杂了起来,从最初的担心风鸣鹤与阿威面对面的撞上到现在的开始担心风鸣鹤的去向,难不成他是从阳台出去的,这么高的楼层,天,那有多危险呀。 “没什么,我去洗澡,我累了,不想再出去了,我要睡觉。” 男声磁性而悦耳,如果是从前,一听到他说要洗澡她的心就会加剧的跳动起来,那是他要要她的信号,可是现在,他不会了吧,他还是记不完全她与他的过去,手放在胸口抚了一下,“你去吧,我去铺床。” “紫伊,我觉得蓝调很熟悉,我们是不是在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她点点头,“我们在那里相识,也是在那里分手的。” “分手?你说什么?” 咬咬牙,她沉声道:“你当初把我卖给了沙尔。”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出沙尔这两个字,她的心在滴着血,那是让她最不堪回首的一段岁月。 “沙尔?一个黑人?”脑海里蓦的闪过什么,“紫伊,我好象记起了一些,他好象是我的朋友,等等,让我再想想……”他的身体斜倚在墙壁上,半晌,他点了点头,“真的,他真的是我曾经的朋友,我把你卖给了他?” “是的。” “不可能的,真的不可能的,紫伊,我想我是爱你的。”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里写着痛苦,“这怎么会呢?这怎么会呢?” 有些不忍,其实,他也是这整个事件的受害者,“阿威,我后来知道不是你,是你父母做的。” “我父母?”阿威诧异的问道。 “是的,他们让我恨你,让我离开你,而他们,也真的做到了,我恨了你几年了。” 欧阳威的脸上满是痛苦的意味,“所以,你现在不爱我了,所以,你现在喜欢的是风鸣鹤,是不是?” 他脱口问出,问得那么急那么切,她的心口一跳,既然话赶到了这里,她索性就说出来吧,刚刚在浴室里的一切已经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心,她现在是真的在爱着风鸣鹤的,“是的,我爱阿鹤。”正说着,她的手机响起了短信的提示音,低头按下去,一行字跃然眼前:“不想让你为难,我走了,明天,我和宝宝在家里等你,阿鹤。” 阿鹤,他是为她而着想,心底泛着酸,在正式了自己的心之后,再看到他的话她的心在酸意中却绽着几许的甜蜜。 “杨紫伊,谁告诉你的?” “欧阳飞,你可以去问他。”她转身走进房间,随手抄了欧阳飞的电话,“给你,这是你孪生哥哥的号码。” 有些残忍,可是若是不残忍而是继续的瞒着他骗着他那才是无耻,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欧阳威拿着号码就打了起来,紫伊看着浴室里的干干净净,竟是没有想到风鸣鹤会在那么短的时间把他的衣服收走,让欧阳威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曾经来过的痕迹,阿鹤他,真好。 至少,让她在欧阳威的面前不是那么的难堪。 客厅里传来了欧阳威的声音,他再与欧阳飞通电话,紫伊走进房间,也许她做的有些狠绝,可她一向都是这样的人,拿得起放得下,她清楚的明白什么才是自己最需要的。 或许是自私,可更是放手,不是吗? 欧阳威已经放下电话走进了她的房间,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就在自己的身后。 “紫伊,那些都是假的,是不是?你没有恨过我,你现在还爱着我,是不是?”欧阳威的声音带着些苍凉的问道。 心口一跳,她觉得她的心仿佛被剜了一刀似的,真痛。 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即使疼痛也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承受,“阿威,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你,可也不是我,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是欧阳威吗?不,我不是的,我是格桑,我是格桑,你走,你走吧,我现在谁也不想见到。” 拎着行李,紫伊怔怔然的看着面前神色痛苦的欧阳威,现在的他就如同当年她被沙尔带走的那一刻,那时候,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与阿威之间的裂痕也就开始存在了,她不再爱他,她只恨他。 一步步,走离卧室的时候她的心在痛着,让她与阿威走到今天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母。 这就是老天的赐予,谁也无可改变。 打开门,身后却传来阿威的吼声,“杨紫伊,你给我站住。” 他却不会停下,就象当初她毅然决然的决定离开风鸣鹤一样,她现在也只想离开阿威。 这就是抉择,一旦决定了就不能改变。 风,随着夜色拂来, 一个人踽踽独行在t市的街道上,她打通了欧阳飞的电话,“阿飞,对不起,我告诉了他一切,他在我的住处,你最好去看一看他,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紫伊,为什么你要那么残忍?” 她一笑,随即挂断了电话。 其实,残忍的是他和阿威的父母而不是她吧? 可这世上,又哪里有公道呢? 的士,一辆一辆的经过自己,可她,却没有打的士直接奔去风鸣鹤的住处,她的心很乱,她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梳理清楚自己的心,阿鹤,如果你爱我,那么就等我。 安静的等待。 紫伊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小小的房间,躺下来的时候那一室的宁静让她喜欢。 回想着从前种种,想起风鸣鹤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嚣张样子,那时候的自己说什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与他会彼此相爱。 第269章 涔涔 悄悄的回想着,天快亮的时候她才睡着了。 醒来,是被手机的铃声惊醒的,闭着眼睛拿起,“喂,你好,我是杨紫伊。” 静,手机里是一片的静,她倏的睁开眼睛,原来是杨雪晶,她没有那样把她卖了的妈,“再见,请你不要再打我的电话,我没有你这样的妈。” “紫伊,妈是有事情要告诉你,有一个人她想见……” “啪”,她切断了电话,然后直接把杨雪晶的电话移到了黑名单,同时的还有洪文强的,那两个人,她再也不想见了。 八千万,她出卖了自己给了他们八千万已经足够了。 这一辈子,永不想见。 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手机又响了,“喂,你好,我是杨紫伊。”闭着眼睛接起了电话,她好困呀,睡得太晚了。 “紫伊,我是阿鹤,怎么没回来?宝宝在等你呢。”当然,还有一个他。 紫伊激棂就坐了起来,“哦,我在睡觉,睡得太晚了。”揉了揉额发,下午吧,我吃过中午饭就过去。 “别介,你听听,宝宝在哭呢,他吵着要找妈咪,中午回来吃吧。” 果然,电话里传来了宝宝的哭声,紫伊心疼了,风鸣鹤永远都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好,你快哄哄宝宝,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紫伊冲进了洗手间开始洗漱,早知道宝宝的一声哭声就唤回了她,她也不必要来这酒店呀,浪费了一个晚上的投宿费。 很快的,一身清爽的收拾妥当了,刚要出门,手机又响了,她打开一看,“是倪凤娟。” “妈,早。” “不早了,马上就要吃中午饭了。” 冷冷淡淡的声音,有些怪异,“妈,你有事吗?” “一起喝杯咖啡吧,哪里方便,你来选?” 还是那淡淡冷冷的声音,让紫伊一头的雾水,“好吧。”她报了咖啡厅的位置,然后打了的士直奔那里而去,心一直在狂跳着,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倪凤娟那样的口气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所以,她才找上自己。 冲进咖啡厅的时候,倪凤娟已在角落里的一个位置上坐好,仿佛是感觉到她已经到了似的,此时正抬首看着门的方向,也刚好看到了她,她挥挥手,示意紫伊走过去。 “妈,你找我。”风风火火的坐下,她没有多少时间的,心里着急着,脑子里不住飘过的就是宝宝的哭声,风鸣鹤聪明的利用宝宝勾走了她的魂。 “怎么?很忙?” “哦,也没什么,不过是宝宝吵着让我回去罢了,小家伙哭了。” “小孩子哭有什么打紧,再说了,那也不是咱们风家的骨肉,我想问你,你跟鸣鹤现在感情怎么样了?”灼灼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要把她盯化了一样。 “挺好的。”他说过爱她了,那是他第一次对她告白,那并不是假的吧。 “可是,你觉得你配做我们风家的儿媳吗?”倪风娟开门见山,似乎是不想罗索,只想速战速决了。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倏的抬首,不明所以的看着倪凤娟,这还是倪凤娟第一次以这样的口气对她说话。 “什么意思?你看看这是什么?”“啪”,一叠照片被扔在了桌子上,再被咖啡的热汽掩映着,可依然让她清楚的看到了一切。 她的脑子‘轰然’作响,那是她与沙尔一起的不堪入目的画面,天,这些照片是怎么到了倪凤娟的手上的? 脸色煞白的看着那叠照片,她的手甚至没有勇气拿起来。 “别人能寄给我也同样可以寄给别人,杨紫伊,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了吧。”顿了一顿,她低头从包包里拿出一张钞票,“这是一百万,算是我给你的补偿,半个月内我希望你消失在阿鹤的世界里,否则,方青洛就是你的例子。” 呵呵,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面前还摆着那张钞票,可是倪凤娟已经起身离开了,仿佛是怕跟她一起就会染上她身上的脏似的。 手指扣在照片上,死死的抠着沙尔的脸,那是一张让她恨极了的脸,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 那个家伙就是喜欢玩自拍,拍完了留在电脑里不时的拿出来向她炫耀一番,也让她无法摆脱他的纠缠。 是的,就因为那些照片,她被沙尔囚禁了长达两年之久,直到她再也无法忍受下去才不怕死的逃开了。 她悄无声息的回国了。 她以为沙尔不会追过来,可是她错了,那些一直都是她梦魇的照片再一次的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迷乱的看着那些照片,心是从未有过的乱,明明幸福距离自己只剩下一步了,可现在,又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 阿鹤,她要怎么办呢? 她想起了奶奶,也许奶奶可以帮她。 可是,当手指按下风家的那串电话号码时,她的脑海里蓦的浮起刚刚倪凤娟的神情,手指颓然的放下,她已经没有勇气了,那是让她不堪回首的一段岁月。 也许,自己种下的苦果就只能自己来独自吞下。 即使苦涩,也无可回避。 拿起那张钞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咖啡厅的,晃晃悠悠的游荡在t市的马路上,不知不觉间她发现她竟是走到了风鸣鹤的公寓附近。 耳朵里都是宝宝的哭声,让她牵挂让她不忍,见吧,先见了在说,不是还有半个月吗? 阿鹤,她还能跟他在一起半个月。 或者,还可以更久,只是换来的就是她如洛儿那般的躺在医院里一辈子? 那样的代价有多惨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与方清洛一样的可怜。 乘坐电梯,静静的站在风鸣鹤的门前,隔着一道门她什么也看不见,却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阿鹤,他就在里面等她。 手机,又响了起来。 “紫伊,还没到吗?” “嗯,快到了。”其实,她已经到了许久了,只是没有勇气敲响那扇门。 “那我摆好碗筷就去接你。” 他的声音真好听,让她就象是置身在梦中一样,眼睛流着泪水,温柔的看着他的房门,阿鹤,她要怎么办呢? 她真的不想离开呀。 “嗯。”柔柔的一声应,她放下了手机,垂在身侧撩起心的涟漪,一圈又一圈。 门,却突的打开,根本连摆碗筷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打开了,风鸣鹤怔住了,“紫伊,你怎么了?”她满脸的泪痕吓坏了他。 “阿鹤……”她冲过去抱住了风鸣鹤,“阿鹤,我好想你。”紧搂着他的颈项,她拼命的呼吸着他的气息,“阿鹤,我好想你。” 呢喃着,拥有着他她才有了拥住整个世界的感觉。 原来爱,早已浓烈在心里,却是在此刻才知晓。 擦擦她的眼泪,“紫伊,发生什么事情了?谁欺负你了?”拥她入室,他低声在她耳边问道。 她突的惊醒,沙尔的事她真的不好启齿,那是她生命中的污点,“啊,没……没什么,我只是太想宝宝了,宝宝呢?” “才睡着,走,我们进去看看。”他牵着她的手走进卧室,宝宝果然在熟睡着,一张小脸又长开了些,他又长了一个月呢,伸手摸摸他的小脸,小孩子的时候多好,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就只开心快乐的成长着。 他握握她的手,“紫伊,走吧,去吃饭,你听,我肚子在叫了。” “保姆呢?”四处看着,却不见保姆,只有风鸣鹤这个看起来的奶爸在。 “她家里有事,煮好了午饭就向我告假了,晚上,你要煲汤给我喝。” “噢,好的。”一抹眼睛,不能再哭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走出卧室才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哪一样都是她爱吃的,他到底要为她做多少呢? 心底感动着,盛了他的饭递给他,“阿鹤,晚上想喝什么汤?” “龙骨汤。” “好,一会儿我去超市里买。” “不用,我早就让人买好了,只等着你回来煲汤呢。”他笑看着她,眼睛里都是宠溺的味道。 “阿鹤,你早就算计我晚上煲汤给你喝了,是不?” “怎么,你不愿意?” “我要带宝宝。”她噘着嘴,故意的。 “我来带。” “那好吧,不过,你要告诉我昨晚上是怎么离开的?”越想越是心惊,那么高的楼层,他却能不走正门而突然间不见了。 “阳台。”他笑笑,不以为然的说道。 “风鸣鹤,想不到你还有飞檐走壁的功夫,不过,下次不许了,不然,我再也不许你去我那里。” “行,只要你不回去就好。”他笑涔涔,一点也不示弱的道。 她夹了一块鱿鱼放到他的碗中,“洛儿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的迹象。” “说实话,有,张大夫说她这几天有清醒过来的迹象,她的头开始会动了,有时候手会指着某一点自言自语着什么。” “改天一起去看看她吧。”想起倪凤娟的话,她的心底一阵悸动,如果她刻意的要留下来,也许真的会有如同洛儿般的命运,风鸣鹤可以守得她一时,却守不住她一世,想一想她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食之无味,再也难以下咽。 第270章 缠绕 “行,明天吧,明天早上我们一起过去,然后一起去上班。” “上班?” “是的,难道你不想上班?杨紫伊,我可是知道你一直都是工作狂。” 是的,他说的没错,她一直都是工作狂,可是最近,她真的懒了。 别让他疑心吧,想了一想,她点点头,“好。” 晚上亲自煲了汤,早起新买的龙骨,煲起来的汤味道鲜美,舀了一些给宝宝,他一口一口的喝着,很喜欢的样子,捏捏他的小鼻子,他会冲着她笑,甜甜的让她喜欢着,真想也生一个呀,生一个属于她和风鸣鹤的孩子,却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个命了。 不了,她没有孩子命的,摇了摇头,再低头亲了亲宝宝,“阿鹤,宝宝遇到你是他的福气,他父母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以后,你要好好待他呀。” “说什么呢,不止是我,还有你呢。” 还有她吗? 她想走了,真的想走了,一个下午都是心神不宁的,也许,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可为什么一这样决定的时候,她的心就开始痛得无以附加了呢? 阿威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她不放心,却也不好打过去电话询问他的情况,把他交给欧阳飞就好了,她相信欧阳飞一定可以处理好的。 阿威,别恨她。 其实,她都不知道要恨谁了。 她现在这般,又是谁害了她呢? “紫伊,你都看了宝宝半天了,困不困?”他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让她的身子轻轻的靠在他的身上,一股浓烈的男人味袭上鼻间,她闭上眼睛嗅着他的气息,“阿鹤,我爱你。” 轻轻而语,三个字,却是那么自然而然的说出来,仿佛,她爱了他许久了一样。 有爱的感觉真好。 可是,要离别的痛苦却是那么的难过。 她可不可以不走呢? 可是倪凤娟的话不住的缠绕上她的心头,散也散不去。 走或不走,都是一个难。 “我也是。”他的唇落下来,落在她的发间,吻着她一根根的发丝,再是她饱满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耳垂,很快就移到了她的唇上,翻转着她的身体,他从轻柔而转为激狂,隔着一身衣物,她却感觉到了他身下的昂扬正在迅速的崛起而抵在她的身上。 心猛的狂跳,不知道还能留几日,真的不知道呀。 她回吻着他,热情的就象是一只发了情的野猫,只想让他给予她更多更多。 丁香很快就勾缠住了他的,“阿鹤,要我。”她主动的呼唤,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只要他要她就好。 有一天是一天,有一次是一次。 沙尔。 只想用狂野的爱恋抹去她身上的肮脏,她真的好脏好脏。 蓦的,她一把推开了风鸣鹤,呼呼的喘息着,眼睛紧盯着他的胸膛,唇抿了抿,“阿鹤,我想洗澡。” “不是才洗过吗?”他不解,皱眉细吻了一下她的下巴,然后轻声说道。 “脏,再洗一洗才干净。”想到那些照片她就不由得恶心了起来,直起身,“洗一下就好。”她说着越过他就走向浴室。 风鸣鹤紧跟了过去,“我陪你一起。” 她无声,静静的来到了花洒下,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反正就是觉得脏,那些照片真的不该看,就算是自己的也不该看,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 水洒在身上,她不停的揉搓着,每一寸肌肤都不放过的,风鸣鹤进来了,她还是一样的不停的搓洗着身体,“紫伊,你是不是有心事?” “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才进来,看了一眼宝宝,他睡得正香,你放心吧。” “奶爸。”她调侃的一笑,“你现在是个最称职的奶爸。” “托你的福,宝宝一点也不吵我,紫伊,你是不是不放心他?” “谁?”她搓着小腹,手落在那一处就是不想离开,要是她再怀了他的孩子多好,只是,真怀了却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她的孩子总是不想跟她见面就走了,想想就是心疼。 风鸣鹤顿了一顿,随后才轻声道:“欧阳威。” 她的手掬着水,看着水流从指缝间流淌而下,心便如潮般的起伏着。 见她不出声,风鸣鹤继续道:“他被接回欧阳家了,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也许很快就可以恢复记忆了,阿飞说让你放心,他会好好照顾欧阳威的。” 手,继续掬着水,听到阿威的现状,遥远的就象是许久之前的一场梦一样,曾经,她与他走得那般的近,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爱他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相信会是永远的东西原来也会变化。 水,混合着泪突的从眸中汹涌而下,“阿鹤,我不好,很不好,是不是?”如果阿威的记忆恢复了,如果他知道自己变了心,那么…… 风鸣鹤拥住了她不停颤抖着的身体,“紫伊,什么也别想,有我呢,你只要把你的心事告诉我就好了。”他会处理的,一个洛儿就是他一生的遗憾,所以对紫伊,他是怀着小心翼翼的心来经营他们之间的感情的。 知道了爱很简单,可是,守住这份爱却是那么的难。 “阿鹤,谢谢你。” 他吻上了她的眼睛,水与泪水揉和在一起泛着淡淡的咸入了他的口中,“你是我的老婆了,还说什么谢呢,乖,洗好了去睡觉,你瞧,你的眼睛都肿了。” 靠在他的身上,她的身子软软的,突然间所有的伪装在这水汽中都尽卸去,她累了,闭上眼睛,再怎么洗也洗不去那些曾经的过往,“阿鹤,你知道……”她想说出沙尔,可是才要出口就停了下来,竟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知道什么?” “哦,没什么,我困了,累了,我想睡觉。” “好。”他打横一抱,便抱着她大步走进了他的卧室,大床的一旁已经多了一张小床,宝宝正在小床上安静的睡着,三个人就象是一家三口一样,可是宝宝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而她也即将就要离去。 倪凤娟先前对她的好只是因为她把风鸣鹤变成了正常的男人,可是现在,当她的出现会影响到风家的声誉的时候,倪凤娟的选择就是遗弃她。 想到背包夹层里的那一百万的支票,她的唇角溢出凄凉的笑意,从她被迫成为沙尔的玩物开始,她的人生也就注定了只是一场悲剧,谁也无可挽回。 很安静的夜,男人拥着她沉睡着,听着他的呼吸,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那一夜,注定是无眠,只是快到天亮的时候才睡了一个小时左右,他一动,她便醒了,竟是浅眠至此,极细微的声音都能吵醒她,感觉到他在起床,她的手落在他的肩头,“阿鹤,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煮早餐。”昨晚上宝宝醒了都是他在哄着换尿布的,她懒懒的根本没起来过,心总是沉沉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我来,你再睡会。”却不想,他的手却反来压住了她的肩膀,“昨晚你根本没怎么睡。” 天,他竟然都知道,那不是就代表他也没怎么睡吗? “睡吧,早餐好了我叫你,宝宝就交给你了。” 鼻子一酸,她闭上眼睛,又囫囵了一觉,吃过早餐的时候,保姆来了,把宝宝交给保姆,两个人便离开了公寓。 要去见洛儿了,想到洛儿她的心便不由得狂跳,“阿鹤,你妈妈后来没有再对洛儿怎么样吗?” “都已经那样了,他们还想要怎么样?若是洛儿死了,那我也不活了,我妈知道的,他们不敢乱来。” 原来,都是他的威胁,那如果倪凤娟要对自己不利呢?不知道风鸣鹤会不会以死威胁,“希望她可以醒过来。”多好的一个姑娘呀,却被害成了那个样子,想想便是可怜。 下了车,走进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她最不喜欢的味道了,来到这里,心就自然的想到了那一次次的流产,真的是命,瞟了一眼风鸣鹤,走在她身侧的他一脸的肃然,这是他每一次来见洛儿时的表情吧。 “风先生,您来了,请跟我来,方小姐今天情况很好,已经醒了,一大早还说了句‘早上好呢’,我想,她的大脑神经可能是真的苏醒了。”值班的护士一边走一边向风鸣鹤汇报情况。 “那她有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这倒是没有,对了,方小姐的妹妹又来了,怎么劝也不肯走,说是一定要见她姐姐,现在还在门口守着呢。” 方青嫣,紫伊蓦然想起那天晚上风鸣鹤就是被方青嫣送回来的。 “不许她进去,不见。”风鸣鹤却是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 “好的,风先生这边请。” 转个弯便可以看见洛儿的病房了,果然,方青嫣正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听到脚步声她转过了头来,“姐夫,你来了,听说姐姐可能已经真正的苏醒了呢,姐夫,让我见见姐姐吧,就让我看她一分钟就好。” 第271章 不配 “不必了。”风鸣鹤看也不看她的直接就越过她走进了洛儿的病房,紫伊随在他的身后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姐夫,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进去,我就不可以呢?你竟是带着你的女人来见我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变心了是不是?” 歇斯底里的女声就这样的充斥在病房的门口,紫伊一怔,转首看了一眼方青嫣,风鸣鹤不出声,但她可不是吃素的,“方青嫣小姐,这是你姐姐的病房,请你不要在这里大呼小叫,对于一个为了达到目的而对自己的亲姐姐也能下毒的人来说你已经不配做她的妹妹了。” 方青嫣的脸立刻涨红了,“姐夫,你瞧瞧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姐夫,你上次明明说要对我好的,姐夫……” 风鸣鹤伸手一拉紫伊,随即手一推就关上了门,唇贴上紫伊的耳朵,“紫伊,那天晚上对不起,我喝多了。”他才没那么傻的上方青嫣的当,知道了方青嫣的本色之后,他对方青嫣就开始敬而远之了。 她还能说什么? 她还能做什么? 他把所有都说明了,就是不想让她再有任何的猜忌,如果两个人真的可以一辈子这样多好,可是,那些照片怎么办? 他可以不在意,然而风家不可能不在意的。 悄悄的走进病房,一室的阳光中洛儿正靠着白色的枕头看着门的方向,她的眼睛真大,定定的看着她和风鸣鹤走进来,然后,她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风鸣鹤的脸上。 将一束花插在洛儿病床旁的花瓶上,玫瑰的香气顿时散在了周遭,清香怡人,“洛儿,饿不饿?”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看着洛儿的眼睛低声说道。 洛儿随即眨眨眼睛,然后张开了唇,慢吞吞的居然吐出了一个字,“汤,喝汤。” 风鸣鹤大喜,“紫伊,一会儿你再回去给她煲汤吧,她最爱喝你煲的汤了。” “行呀,不过,我可就不能去上班了,还有,这次不许冤枉我了。”想到门外的方青嫣她就恼,那一次就连风鸣鹤都被方青嫣给迷惑了。 “好好好,这一次我绝对不冤枉你,不过,上午煲汤你下午要来办公室,不然,那么大的工作量只怕我今晚上通宵也回不了家。”离开t市有几天了,再加上从回来他也没有去上过班,积攒了一大堆的公事,想想就头痛。 “好。”轻应着,她决定这几天好好的陪陪他,能陪多久就多久。 床上的女子还在安静的看着她与风鸣鹤,似乎是正在消化他们两个人才说的话一样,然后,很缓慢的女声出口,“阿……鹤……阿……鹤……”连着叫了两声阿鹤,字字都是那么的清晰,紫伊抬头时,洛儿的目光正灼灼的看着风鸣鹤。 “洛儿,你记起来了,你记起来了是不是?”她摇着洛儿的手臂,如果洛儿能醒来该有多好? 那些从前的过往真的不该她一个人在那虚无的世界里承受着的。 “阿……鹤……阿……鹤……”洛儿还在继续叫,紧盯着风鸣鹤的眼睛里写着紫伊看不懂的情愫。 风鸣鹤奔到了床前,他一把拥住了洛儿,“洛儿,你醒了,是不是?” 四目相对,他静静的看着洛儿,那一幕让紫伊转身,悄然退出,眸角都是泪,不管怎么样,她希望洛儿醒来的那一刻感觉到的是幸福。 洛儿,她不想也再不能成为第二个洛儿了,那般,其实受伤害的不止是自己,还有风鸣鹤,洛儿生不如死的这几年他不是也一样的生不如死吗? 走到走廊的一角,她拿起了电话,轻轻拨下倪凤娟的手机号码,“风太太,替我准备,我要去美国。” 说过爱她,那便足矣。 经过阿威她才知道其实相爱并不一定要拥有,刻意的执着带给自己的只是莫须有的伤害。 便如欧阳家的两老对她,风家的两老对洛儿。 这世上从来都是这般残忍,世事两难全。 她终于想通了,也许做个鸵鸟真的不够洒脱,但是让彼此都开心一点的活着岂不是更现实吗? 就象洛儿和风鸣鹤,这么几年,两个人积攒下来的其实只有痛苦。 静静的站在医院露天的阳台上,t市林立的高楼让她有种晕眩的感觉,突然间她厌倦了这种生活,从前回来一是要逃避沙尔,二是要找到阿威算那笔她自以为是的帐,可结果,什么都是空。 她还是逃不过沙尔洒下的阴影,而那笔帐却与阿威没有任何关系。 一只手轻轻环住了她的腰,“紫伊,怎么跑到这了?害我好找。” “睡得少有些乏,阿鹤,我回去煲汤吧。”能为他做些事情就好了,此刻当决定一切的时候她的心已淡如止水。 “紫伊,对不起。” 她回首掩住他的唇,清楚的看到了他眸子里的痛苦,“不关你的事,阿鹤,她已经苦了几年了。” 那声‘洛儿’她终究是说不出口,那是她心底隐隐的痛,既便现在风鸣鹤选择了洛儿,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嫉妒心和不平,埋葬了五年的心需要的是一份继续的爱的慰藉,这些,只有风鸣鹤才能给予洛儿。 “紫伊,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要逃开我?”他扳正她的肩膀,让她正视着他,他的眼神里都是恐慌,风鸣鹤他是如此的敏感。 手落在他的手背上,柔柔的拂着他的肌肤,“阿鹤,下午我去公司,晚上,我煮饭给你吃,还有宝宝。” 柴米油盐,原来就是生活的本真,她的话让他踏实了,“好,中午我派车去接你。” “不用了,我把汤送过来就去公司,打的士就好了,不然,你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煲好汤,车子去晚了我还要等呢,我可没那个耐心。”她笑,温婉如旧,一颗平常心。 他的手反握住她的,然后从她的肩膀滑落,十指轻轻相扣,他摇着她的手,“紫伊,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她点头,眸子里都是微笑,“好。” 可是在应着那一个字的时候,心却是骤然的痛,痛彻心扉,原来想要离开竟是这么的难。 两个人一起离开医院,他去上班,她回公寓。 不是第一次给洛儿煲汤,洛儿喜欢她煲的汤,其实这也是一种缘份呢。 “妈……妈……”宝宝会叫妈妈了,保姆抱着送到她的面前,“太太,这孩子现在越来越粘你了,总吵着要你。” 她伸手接过,小手小脚就欢快的挥舞着,开心的什么似的,俯首亲了亲那小脸,她突然不舍,不舍这孩子,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却是宝宝唤回了她求生的意识,死过一次的人也才知道生的可贵,“你去看着汤,再过半小时叫我。”估计再半小时也就煲好了,她想要给倪凤娟打个电话,宝宝,她想带走。 不是一瞬间的冲动,而是来到这个世上的每一个生命都有她的因果关系,宝宝带给她新生,她就不能放弃宝宝。 “杨紫伊,这不可能。” “为什么?” “那么小的孩子办理出国手续很麻烦。” “我是阿鹤的妻子,孩子已经被阿鹤领养了,这有什么麻烦的?若是你办不到,那么,我不离开。”她说着便挂断了电话,离开是她自愿的,可是她也有她的底线,有时候,她比任何人都固执。 宝宝笑了,就象是听懂了她的话一样,真可爱的宝宝,宝宝最想跟着她离开了。 良久,手机响了,看了看号码是倪凤娟的,“杨紫伊,我希望你想想清楚,你真的要带走宝宝吗?” “是的。”她毫不迟疑。 “可是,那孩子的父母若是知道你带走了他,还去了那么远的地方,他们会很痛苦,杨紫伊,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不人道了吗?” 紫伊的眉头一皱,“他们,不是死了吗?”难道不是? “哈哈,杨紫伊,你真天真,那孩子是阿鹤买来的,人家的父母健在,只是年龄太小现在养不起孩子才卖给阿鹤的,等过几年他们条件好些了,难保不来向阿鹤要回孩子,毕竟,宝宝是他们的亲骨肉。” 她怔了怔,“你说的都是真的?” 倪凤娟一笑,“我现在就报给你那孩子的所有资料,你去阿鹤的房间里收一下传真。” 她现在就在风鸣鹤的房间,“你传吧。”心口在跳,一直以为这孩子是无父无母的,却不想是风鸣鹤为了救醒她而刻意找来的孩子。 白色的a4纸上墨色的宋体字字字清晰的落入她的眸中,读过,她拿起电话打给了那份资料中的女子,很快的就有一道女声传来,“你好,我是……” “这是孤儿院,请问你是要领养孩子吗?”急中生智,她胡乱的说了一句。 “啊,不,不是的,我不要领养孩子,我连我自己的孩子都养不起还送了人,唉!”女子说着就挂断了电话,然而,从那语气中难掩她的落莫。 宝宝就是她的孩子吗? 风鸣鹤,到底为她做了多少。 第272章 感受 这孩子,看来她真的不能够带走了,想着离开以后的寂寞,她的心开始沉重。 多想有个宝宝呀,可是,这一生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有了。 把汤送去医院,方青嫣居然还在,好象是专门在等她一样,上下的扫了她一眼,“杨紫伊,你少得意,我得不到的我也不会让你得到,哈哈,那些照片一定带给你很激`情的感受吧。” 原来是她。 ‘嚯’的转首,一巴掌挥过去,她不是软柿子,“方青嫣,你会得到报应的。” 原来爱也可以扭曲一个人的心,得不到风鸣鹤,方青嫣恶毒至此,让她想起了古代后宫中的那些为了争宠而不择手段的女子,这样的女人,她不屑为伍。 “杨紫伊,你怎么敢……” 为什么不敢,甩手又是一巴掌,她想打方青嫣很久了,“你等着报应吧。”说完,她转身优雅走进洛儿的病房,白色的床单上洛儿正靠着枕头坐着,听到脚步声她抬首看向紫伊的方向,洛儿的脸色有些苍白,那是一种病态,却带着奇异的美。 把汤放在桌子上,再舀了一碗走到床前,满病房都是那汤的香气,盛了一勺放到洛儿的唇边,她却并未喝,而是道:“你是叫做紫伊吧?” 她心一怔,不想洛儿竟知道她的名字,“嗯,我是杨紫伊。” “阿鹤跟我说起过你,他说我病了的时候最爱喝你煲的汤了,谢谢你呀。” 洛儿纯净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杂质,她是真心的在谢谢自己。 拿着勺子的手一颤,如果洛儿知道现在风鸣鹤喜欢的是自己,洛儿会怎么样呢? 她一定会痛不欲生。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轻声语,心底却虚着,她觉得自己对不住洛儿了,真的对不住。 “你做他的保姆多久了?” 保姆? 紫伊差点傻住,原来风鸣鹤是这么形容与她之间的关系的,淡淡一笑,“也没多久,半年左右吧。” 算算时间,真的只有半年,原来他们相识竟是这么短暂,可是爱情从来不以时间来衡量一切,只以感觉。 “你煲的汤真好喝,比我妈妈煲的还好。” “哦,你妈妈呢?” “她……算上我昏迷的这几年,她已经走了有八九年了。” 紫伊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洛儿真的是一个苦命的孩子,离开医院去公司的路上,她的耳朵里始终飘着洛儿的话语,她说她好爱风鸣鹤,她说着每一个字的时候表情都是那么的认真。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些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可在与洛儿说过话之后她确定了,她一定要离开,至少要给风鸣鹤缓冲的时间,不能现在马上就告诉洛儿真相,否则,洛儿一定受不了。 那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她已经感受过了,那样的痛苦她不想降临在那么美好的洛儿身上,她甚至还以为当年的车祸只是一场意外,她还不知道那是倪凤娟和风庆宇的杰作。 才一推开办公室的门,风鸣鹤的内线电话就来了,“紫伊,给我一杯咖啡,我要见你。” 他一定是盯着监控录像了,不然不可能她才推门进来他就知道了,泡了一杯浓浓的咖啡放在他的桌子上,“阿鹤,见我做什么?” 男人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我不放心你,紫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的。” “没有,我才从医院过来。” “洛儿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喂她喝了汤就回来了,只说了几句客套话。” “紫伊……”他伸手拉过她让她不由自主的靠在他的身上,“等过几天她好些了,生活能自理了我再告诉她,好不好?” 她想说真的不要告诉洛儿了,她已经决定要走了,可是到了唇边的话却不敢说出来,如果被他知道她要走了,她一定走不成,“阿鹤,别让洛儿不开心,否则,我也会不开心的。” “紫伊,你真好。”他的唇贴上了她的脸,细细的摩梭着,软软的泛着男人的味道,让人迷醉,那般的耳鬓厮磨让她甚至听到了他的心跳,与她的一样,也是那么的快,“阿鹤。” “嗯?”他的嗓音喑哑,带着说不出的味道。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他欢快的应着,然后急骤的以薄唇贴上了她的唇,就在办公室的玫瑰香中细细的吻着她,“紫伊……紫伊……你……真好。” 脑海里闪过洛儿纯净如水的一张脸,她倏的推开了他,“阿鹤,这是在办公室,我去收拾东西,你瞧,你这里又乱成垃圾堆了一样。” “紫伊……”他还欲扯过她,却被她飞快的逃离了,“阿鹤,你喝咖啡吧,冷了不香了。”她知道他一向喜欢喝热的咖啡。 终究还是不能带宝宝离开了,她天生的就是没有孩子的命吧,连着几天都很安静,风鸣鹤每天都去医院,她除了上班就是安静的在家里带着宝宝,手续都在办理之中了,想着要离开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乱,总是不舍,很不舍。 星期天,风鸣鹤一早又去医院了,洛儿真的在好转中。 宝宝被放进了浴盆中,这小家伙最爱洗澡了,一天洗三次都不嫌够。 门铃响了起来,保姆去开门了,紫伊只以为是送快递的或者是收电费的,可是门开,当一道熟悉的女声传进来时,她一怔,“白玛,你怎么到了t市?” “杨紫伊,为什么你要抛弃阿威?”白玛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对着她吼道。 她低头继续替宝宝洗着小身子,“你去问他爸他妈。”许多事已经过去太久了,如果没有当初的恨她的心也不会变了,可惜,欧阳威父母的错却让她把恨都移在了欧阳威的身上,曾经沧海难为水,所有,真的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那又怎么样,那些都跟阿威无关,杨紫伊,如果不是因为阿威喜欢你,你以为我会同意让他随你回到这里吗?可你呢?居然这样对他?” 紫伊倏的站了起来,“那你要我怎么样?不爱他也要装成爱着他?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两个都不快乐,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是要建立在爱的基础上的,如果没有了那一个字,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白玛,你走吧。”欧阳威的事她很歉然,可是,她也无能为力,谁都无法再回到他们还爱着的那个时间点了,过去了,真的过去了。 “杨紫伊,我真的看错了你,你无耻。”白玛冲着她吼完,走了。 听到门“哐啷”一声合上,紫伊冲到了窗前,等了一会儿,白玛才到了楼下,看着白玛的身影,她的心一团的乱。 “太太,孩子哭了。” “啊?”她转首,宝宝哭得好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走回去哼着小曲,宝宝听了就不哭了,摸摸他的小手小脚,软软的真舒服。 煲好了汤想让保姆给洛儿送过去,她现在真的不想去医院了,她害怕见到洛儿的眼睛,可是,保姆不小心崴了脚,到底还要她亲自送过去。 拎着食盒,风鸣鹤一整天都没有回来,如果不是让她送汤的时候打过电话来,她甚至以为他消失不见了。 挥手招着计程车,却一辆都不停,烦躁中手机响了,打开短消息,是倪凤娟,告诉她所有的手续都已办妥,甚至于她与风鸣鹤的离婚证也办好了,这就是有钱的好处,想要什么,钱可通天,什么都可以解决。 下个星期五的飞机,天,算起来只有五天了,静静的看着那则短信,她的心是说不出的痛,现在她是真的要走了,如果风鸣鹤知道,他会怎么样呢? 泪流了下来,就在那车水马龙中她第一次的感觉到了无助,当年,自己被卖给沙尔的时候她也不曾这样的无助过。 泪水模糊了视野,面前的水泥地上影影绰绰的好象停着几个人,而且面对着她许久了,她抬首,竟是看到了欧阳飞,还有他身旁两个两鬓斑白的老人,“你们……” “杨小姐,阿威自杀了,你可不可以去看看他……”低低的哀求,带着的是满满的心痛,说话的就是当年自作主张把她卖给沙尔的欧阳威的母亲,此刻看着欧阳威的母亲,她的心平静似水,再也掀不起波澜…… 如果说还有恨,如果说还有怨,可此刻在听到欧阳威自杀的消息在看到他的父母一脸憔悴之后她突然间发现,这世上万事都有因果,如今,他们也得到报应了,先是阿威失踪,再是他的自杀,这一切带给他们的都是痛苦。 或者当初他们只是要把她从欧阳威的身边剔除,可是现在,他们失去的却是一个儿子。 转首看向欧阳飞,“阿飞,带我去看他。” “好。”欧阳飞面露欣喜,只要她肯去看欧阳威就好,自己的那份心早就埋葬了起来,也许他们注定无缘吧,所以,只要她快乐开心就好了。 第273章 耸动 打开车门,紫伊坐上了副驾驶座,后面则坐着两位老人,神情凝肃,谁也不敢说话,仿佛说多了紫伊就会消失一样。 欧阳飞驾驶着车子飞驰而去,竟不曾想欧阳威也是被送到了一七六军医院。 一个五楼,一个十楼。 洛儿与欧阳威竟然同住在一家医院。 换上白色制服,推开无菌病房的门,当她看到正安静躺在床上的欧阳威时,她的心已乱如麻。 阿威,这是何苦呢。 阿威一动不动就象当初她第一眼看到洛儿时的情形般的静静躺在那里。 他的样子让她心惊,冲过去握住他的手,“阿威,你怎么这么傻?” 可是,欧阳威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安静的睡着,仿若死神已光临了他的世界,只是那轻皱的眉角却泄露了他昏过去之前的心事,他不开心,很不开心。 “阿威,你醒醒,紫伊来了,你的伊伊来了。”流着泪,她不知所以的胡乱的喊着他的名字,只想要唤醒他,阿威,他怎么可以轻生呢,她的阿威呀。 心口一片痛,其实,她从来也没有放下过阿威,以为不爱了,可是,那么久的情份却是怎么也难割舍的。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唤,床上的男人都是一动不动。 窗外,天色黑沉了下来,她的手机突兀的响在病房里,刺耳的让她一皱眉头,低头扫过去才想起她原本是要给洛儿送汤的,现在却是拎着汤到了欧阳威的病房。 “阿鹤,对不起,我在阿威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风鸣鹤的声音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床上,欧阳威静静的躺着,可是那声‘阿鹤’却流入了他的心底,紫伊她终究还是撇不下风鸣鹤,难道,他真的彻底失去她了吗? 一滴泪轻轻的流下来,湿了眼角,滑向唇瓣,咸涩一片,许多事,他该怪谁,又能怪谁呢? 以为生死可以唤回一颗心,却不想什么也无可挽回,他依然还是牵挂着她的一切。 或者记不起来更好,那也便不会知道他父母带给她的曾经的经历,可也就是因为记起来了也知道了那一切,他才尤其的痛苦,也更加觉得自己对不住她了。 紫伊,他的伊伊,受了多少的苦难呀。 “阿鹤,阿威在医院里,不如,你上来取汤吧,在十楼。”她轻声语,眸光还在阿威的脸上,那张英俊的脸曾经是她的梦,她最美的梦。 蓦的,她看到了他脸颊上的泪,一滴一滴,流入唇瓣。 阿威,他是醒着的,他一定是醒着的。 “阿鹤,我放在门口,十楼,你找阿飞要吧。”急忙的挂断了电话,她摇撼着欧阳威的手,“阿威,你醒了对不对,你告诉我,你醒了,好不好?阿威,你不要再吓我了。”手指拼命的去擦着欧阳威的泪,可是她越擦,那泪却汹涌。 “阿威……”她坐在床边不顾一切的抱起了他的头让他靠在她的怀里,倾听着他的呼吸,她知道他醒了,“阿威,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伊伊呀,阿威,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带你离开。”这样他就不会痛苦了吧。 男人的唇动了动,半晌,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话来,“你……真……的……愿意?” 她的吻落在他的额际,细细的吻着他的肌肤,口中喃喃的道:“我愿意,真的愿意,阿威,我们走吧。” “对……不……起……”男声掩映在哭泣声中,这是紫伊第一次看到会哭泣的欧阳威,曾经有那么一刻,她还以为他的失忆是假装的,可此刻她知道不是了,他没有。 不必他说明,她也知道他口中的对不起指的是什么,可那些都是他父母做下的孽,“阿威,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好,是我错怪了你。” 他的手开始慢慢的翻转,然后费力的握住了她的,却是越握力道越大,“伊伊,你想去哪里?” “去美国吧。” 他摇摇头,“不要,不要去那里。” “好,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过,我们从美国中转,好不好?”她的护照已经办好,星期五就要离开了,再改,只怕很麻烦。 “为什么要从美国中转?”他不喜欢那个地方,那是沙尔存在的地方,那是她恶梦一样的地方,她为什么要去? 她轻声而语,“周五的机票,你若是想要随我离开,就快点好起来。” 握着她手的大手一颤,竟是那么的猛烈,原来,她早就要离开了,“那他呢?” “他有洛儿。”轻的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四个字,让她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痛。 兜兜转转了一圈,所有,又回到了原点,也许,这真的是最好的结局了,她与阿威,他与洛儿。 可是,为什么这样想的时候,她的心却是那般的痛呢? “好,我们一起离开。”握着她的手是那么的紧,欧阳威的脸上也终于现出笑意,终于又可以回到从前了。 爱她,从来也没有变过。 只是造化弄人,最亲的人伤害了她,他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夜深了,欧阳威睡了,他的伤还很重,周五要出行真的有点困难,可是,他已经吩咐家人去为他办理出国手续了,而且要求一定要保秘。 欧阳家的二老早就吓得魂都飞了,儿子失而复得,还能求什么呢,现在,他们只求儿子能够活着,这便好。 看着紫伊也格外的愧疚起来,“杨小姐,对不起,希望现在还来得及,希望你和阿威还能有幸福。” 她什么也听不进去,走出阿威的病房,门外她盛着汤的保温瓶已经不见了,是阿鹤来取走的吗? 想到风鸣鹤,她如飞一样的冲进电梯,从十楼到五楼,很短暂的时间,她却觉得是那么的漫长。 到了,曾经熟悉的病房,此刻站在门前,她的心却是那么忐忑。 门微开着,病房里的灯光射出,她站在那里却不敢推开,也不敢走进去。 “阿鹤,杨小姐煲的汤真好喝,等我好了等我出院了,我也给你煲汤,好不好?” “好,太晚了,睡吧,你瞧,你的脸色还没恢复呢。” 风鸣鹤的声音温柔的传出,紫伊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此时他的手指一定是落在洛儿的脸上的。 那指腹的轻触,只是一想象,她便浑身一颤。 天,她无可救药了,她还是想他。 “嗯,我要睡觉了,阿鹤你也守了我一整天了,快回去休息吧,这有看护守着我,我没事的。” “好,明天我再来看你。” 随即,是病房内的沉静,风鸣鹤要出来了吧。 紫伊慌忙的闪开到一侧的应急楼梯间,听着心口的跳动,她真的很怕在这个时间遇到风鸣鹤。 悄悄的探出头去,长长的走廊里,风鸣鹤正拎着那个她送汤过来的保温瓶走向电梯间,听着他清晰的脚步声,一声声仿佛在敲打着她的心一样,是那么的灼痛。 终于,他不见了。 紫伊冲出楼梯间,她拼命的跑向电梯前,伫足,凝望,仿佛这样就能看到电梯里那个才离开的男人似的。 蓦的,她惊住了,两部电梯,一部停在底层,一部却是直抵顶楼的。 风鸣鹤,他去顶楼做什么? 想起欧阳威自杀的事情,她的头轰然炸裂开一般,什么都有可能。 手指拼命的按下去,她也要去顶楼,一定要去。 电梯真慢,慢得她要抓狂了,可是,她也只能等待最底层的电梯升上来。 乘电梯怎么也要比爬楼梯来得快,还有十层,十层呀。 “叮……”电梯终于到了,紫伊跳上去迫不及待的关门,再迫不及待的按下顶楼的楼层,然后才拿起了手机,拨下那串她所熟悉的号码,可是,却一直都没有人接起来。 阿鹤,为什么不接电话? 为什么不接呀? 难道,他已经…… 紫伊心头大骇,两腿甚至有些发软,若不是一直告诉自己这只是她的猜测,只怕她真的会就此倒下去。 熬到电梯停下的时候,她已经大汗淋漓,冲向楼顶天台的楼梯,她的脚步是那么的急促,推开天台的门,夜风拂来,天台最边缘的地方此刻正伫立着一道黑影,有烟火忽明忽暗,紫伊松了一口气,他还在,他没事就好。 她看着他,突然间的泪流满面,他还活着,多好。 才要举步,风鸣鹤低低的男声传来,“谁?” 咬咬唇,她低声道:“阿鹤,是我,你怎么来这里了?害我好找。” “哦,这里空气好。” “怎么不回家?” 他一笑,那笑容却是那么的牵强,幸好她看不到,“家里只有宝宝。”于是,那个家就不再成为家,也无法吸引着他回去了。 “宝宝……宝宝的父母还在,是不是?阿鹤,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想起他从前为她所做过的种种,她的心便都是感动。 她看到了他肩头明显的耸动,烟头依旧在忽明忽暗,他还是站在天台的最边缘,“阿鹤,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心跳着,她怕他做傻事。 第274章 无力 男声却呵呵一笑,然后转首,“紫伊,你在担心什么?我不过是到天台来透口气罢了,医院里的空气实在是不好,我没有别人那么脆弱,我不会轻易的自杀的。” 他一语说中要害,让她的脸一红,“阿鹤,对不起。”这一晚上,阿威对她说对不起,她却是对风鸣鹤说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谁欠了谁的,总之,一切都难理清。 风鸣鹤朝她徐徐走来,他停在了她的面前,相视而站,两个人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可她却觉得他离自己是那么的遥远,他看着她的眼睛,“紫伊,好好对他,他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就象是洛儿也没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一样。 其实,从他亲自去十楼取汤他就知道她的选择了,心一直处在矛盾中,可想到阿威和洛儿,他突然间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力,若是他和紫伊在一起了,他们快乐了,可是阿威和洛儿就不会快乐。 总是要有两个人不快乐,紫伊选择了自己和他。 静静的看着她,良久,他突的伸手一把拥住了她,怀里的女人很轻很柔,就象是一朵才绽开的花般还泛着甜香的味道,喜欢看她煮饭的样子,喜欢看她霸道的样子,喜欢看她井井有条的整理他的办公室的样子,可是,那些都过去了,过去了。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间,唇蹭着她的发丝,嗅着发香,有些沉醉,可是,再番醉也有醒来的时候,他忽的松开了她,“走吧,我们下楼,他在等你。” 她的手下意识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角,可是很快的,他就甩开了她扬长而去,只有楼梯间不住的传回来的他的脚步声的回音,那么响那么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紫伊站在那里许久,久到再也听不见那些回音,再也感受不到风鸣鹤的气息了,可她却始终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或者,他也早就想到了结果。 原来,他们竟是不约而同。 只是,谁也不敢说出来,只怕一说出来,那心便只剩下了灼痛。 “紫伊,你在哪里?” “紫伊……紫伊……” 她听到了楼道间的喊声,欧阳飞找来了,她这么许久不回去,欧阳飞还有他的家人一定是担心极了。 “哐啷……”天台的门被推开了,欧阳飞冲了进来,他终于找到了紫伊,“紫伊,你果然在这儿,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阿威在找你呢,走吧,我们回去。” “哦。”她低低应,便移步随在欧阳飞的身后走下天台的那段楼梯,乘电梯回到阿威的病房的时候,阿威果然醒了,正焦灼的望着门的方向,看到她推门进来,他欣喜的露出笑容,“伊伊,怎么这么调皮,跑去哪里了?” “格桑,是你调皮才对呢,都受伤了,居然还偷着下床去找紫伊,你就不怕你的伤口恶化呀。” 是白玛,她竟是来了。 紫伊冲着白玛一笑,“谢谢你对我说过的话。” “没什么,我只想着让格桑哥哥幸福就好了,你不知道我爸救起他的时候他几乎就成了一个冻死人了,握着雪怎么搓他的身体都没用,可是,我不放弃,取了一盆盆的雪,就那么一直一直的搓呀,也不知道搓了多久,可是,格桑哥哥就真的活过来了,我爸我妈都说那是一个奇迹,都说格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格桑哥哥以后一定会幸福的,格桑,你说是不是?” 目露着微笑,谁也不知道欧阳威在想什么,他只把目光落在紫伊的身上,良久,突的说道:“白玛,你去睡吧,女孩子睡太晚了不好。” “那她呢?”一撅嘴,白玛有些不情愿。 “伊伊一会儿也要去睡了,快去吧。” “哦,好吧。”白玛只好退了出去,病房里便只剩下了紫伊和欧阳威,他举起手示意她走到他的床边,拉着她靠在他的身上,“紫伊,别在消失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却饱含着几许的担忧,咬了咬牙,她道:“好。” “周五,我们离开。” 六个字,却宣布了他们以后的人生。 从此,相依为命。 那是紫伊最为忙碌的四天,整理着出国所必须的一切,早先承诺的要回去上班也没有去了,她这个女秘书失职了。 一直都在陪着阿威,他在好转中,坐着轮椅可以行动如常了,所以,他们会如期离开。 周四的一早,起床的时候,窗外风和日丽,真的是一个好天气,紫伊看看隔床上的阿威,这几天她都陪着他睡在病房里,两张床,一张她的,一张他的,现在,无论他提什么要求,他的父母都会应允,恨不得把整颗心都掏给他。 只怕失去。 只怕失去呀。 可是,每个人却或多或少的都失去了一些什么。 倪凤娟派人送来了她的出国资料,巴不得她现在就离开t市。 什么都整理好了,或者,她也没有什么好整理的,简单的衣服,出国的证件,就这些而已,倒是阿威要带的东西很多,他的伤还没有彻底好了,药要带,还有针剂,以防万一的。 眼看着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紫伊走出病房拨通了从前自己做风鸣鹤秘书时那个位置的固定电话,总是不放心,总有许多事想要交待给亲上任的秘书。 “铃……铃……”电话响了两声才被接起,“你好,我是杨紫伊,请问,你是新来的秘书吗?” 沉默,对方并不出声。 “呵呵,怎么不说话呢?其实,我不是来抢你饭碗的,我只是有些话想要告诉你,总裁他喜欢喝热的咖啡,要加方糖,还有,他的东西摆放很乱,你整理好后要学会归档,这样找起来才方便,最好还要编号,还有,总裁喜欢在每天下班前将下一周的工作行程交到他的桌子上……” 她在说,可是对方一直都很安静,紫伊有些皱眉,“喂,你有在听吗?” “紫伊,是我,我想见你。” 心一跳,“阿……”那个‘鹤’字怎么也不敢说出来,转首看向病床,欧阳威还在安静的睡着,她压低了声音道:“怎么是你?秘书呢?” “那个位置我会一直给你留着,一直……” “阿鹤……”不由自主的喊出来,心跳得也越发的厉害了。 “我想见你一面,就一面,晚上我在你的住处等你。”说完,他“咔”的挂断了那原本是属于她的固定电话。 手机拿在手中,她怔在当场,怎么会是他?难道他在秘书的位置上? “紫伊,想什么呢?”蓦的,腰上一紧,欧阳威的手环上了她的腰。 “哦,我突然想起有一点东西忘记带了,晚上我去取一下。” “明天取不行吗?” “阿威,明天一早的飞机,还是晚上去吧,不然,会耽误航班的。” “也好,那你一会儿吃了晚饭就去取吧,记得要快去快回。” “好。” 就是这么眨眼的功夫,她居然就说起要回家了,从出口的那一刹那她就在诧异了,原来潜意识里她竟是想要再见到风鸣鹤的。 天,她还是放不下。 喂着阿威吃过晚饭,紫伊便匆匆离开了,打了计程车往自己的住处去,那里她已经交待给了欧阳飞,待她与欧阳威走了便将房子还给房东的,却不想,却鬼使神差般的让她得以回来这一晚。 又哪里有什么东西要取? 又或者只是要取回自己的心吧。 她的心丢给了风鸣鹤,她要拿回来,否则,一生都会是数不尽的思念。 那个,她曾经以为是同`志的男人原来比任何男人都正常,回想着初见时的种种,她的心跳得愈发的厉害了。 天色还早,才七点多,她以为他一定不会这么早来的,可是,当她下了计程车正要走进大堂的时候,那一株树后一闪而至的可不是风鸣鹤又是谁呢? “阿鹤……”她怔怔站在他的面前,他看起来憔悴极了,一看最少两天没有刮胡子了,衣服上都是皱褶,“阿鹤,你这样子有没有被洛儿看到?”洛儿会吓坏的。 他摇摇头,他已经两天没有去医院了,他捉住她的手,轻声道:“谁也别说,这只有你和我,好吗?” 抿了抿唇,她的眸子还是湿的,“上楼吧。” 要走了,真的要走了,她还欠了他八千万呢,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还了,可她终究还是欠着他的。 一前一后进了她的出租屋,记得他第一次来她这里是因为她淋了雨感冒发烧,他还以为她是假装的不上班呢,所以,就亲自的来了,也是那一天他把她带去了医院挂水,然后带回了他的公寓。 想起从前种种,两个人的缘份真的不知道是从何时结下的。 他也一定知道她要走了吧,虽然他没有问起,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神里是明显的痛苦。 门才一开,他便弯腰打横抱起了她,她想挣扎,却发现全身都是无力。 头枕着他的臂弯,鼻尖蹭着他的衣衫,“阿鹤……阿鹤……”只想唤他一遍遍,虽然知道自己的爱晚些,可她知道她的心里有他。 第275章 扑火 “嘘……”风鸣鹤抱着她大步奔向她从前的卧室,小而干净,没有半分凌乱,取走了东西她又是习惯性的收拾了干净,放她在床上,他的唇落了下去,只一瞬间的温柔,随即便狂野而火热的吻着她,象是怕她下一秒钟就会消失不见了一般。 有种飞蛾扑火的感觉。 仿佛这就是他与她生命里的最后一次。 紫伊闭上了眼睛,身子随着心动,随着他的手他的唇他的一切一切而动。 阿鹤,她真的是洛儿送给他的礼物吧。 可是,如今这个礼物要收回来了。 洛儿回来了。 洛儿醒了。 想至此,她的泪便不自觉的涌出,心也痛了起来。 衣衫剥落,一件一件,她在他的身下仿佛听见了衣衫落地的声音,那么轻又那么的重,敲打着她的心再一次的激昂起来。 就一次,只这一次再让她放纵自己燃烧一回,即使是燃烧怠尽也心甘情愿。 他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吮着她的唇让她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他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不停的勾缠着她的丁香,一遍又一遍…… “阿鹤……啊……”她的呜咽在他的吻中。 “紫伊,喜欢吗?”风鸣鹤泛着迷雾般的眸子看着她的反应。 一次次的撞击中,她额头上渐渐的沁出了汗意,一滴滴如珍珠般的在她的雪白肌肤上轻轻滑动。 她的喘息伴着低吟而开始慢慢加重。 一声声,悦耳的也挑动着他身体里的血液在飞快的流动。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两手拉着她倒向他胸膛上的时候,他随即就带着她的身体在这一夜里第二次的轻轻一翻。 于是,一切都回复到了最初,他也重新又占据了主动。 她闭上了眼睛,在欲的世界里飘浮游动。 那感觉,太过神奇太过美妙,好吧,既然已经给了他所有,那么,这一夜她就只做他的女人。 紫伊累了,男人也翻身躺在了他的身侧,耳边依稀是他喃喃的低语,“别走……别走……” 可是很快的,他便睡了过去,她记起了刚刚在楼下看到他时他的黑眼圈,真不知道他有多久没睡了。 扳正他的身体,为他盖好了被子,她静静的看着他许久许久。 “阿鹤,我走了,再见。” 也许此生永不再见。 只为,要阿威快乐,要洛儿快乐。 “阿鹤,对不起,我走了。” 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紫伊真的离开了。 回首时床上的男人依旧睡得香酣,想着背包里的那瓶药,这一晚上她贪心的第一次没有吃下。 不管有没有,都顺其自然吧。 回到医院的时候阿威已经睡了,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就象是才做了坏事的小孩子一样,她是那么的害怕看到阿威。 她觉得自己对不住阿威,可是心根本不受她的掌控,她就是会想起风鸣鹤呀。 睡吧,明天一早就离开t市了。 她也终于又见了他一次,不是吗? 那瓶药她丢进了垃圾桶,也许从此再也用不着了吧。 飞机送行的人只有白玛和欧阳飞,她推着轮椅走向安检的时候,身后白玛的那声声“格桑”传来,白玛那么的爱他,可到最后阿威却还是选择了自己。 “紫伊,若是想家了就回来。”欧阳飞沉声说道,她却没有回头,只怕会不舍,会反悔。 过了安检,她推着阿威继续向前而去,可是心却突的骤然一痛,那痛意让她下意识的回首,只一眼,便在那安检的门外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阿鹤他果然知道。 “伊伊,怎么了?”她这一顿,欧阳威奇怪的轻声问道。 “啊……没……没什么,我鞋子有些不跟脚,到了美国换一双就好了”,急忙的收回视线,一手推着阿威的轮椅,一手掩住了唇才不至于让自己立刻哭出来。 把登机牌收好在背包的夹层里,大概还要候机十几分钟左右,“阿威,要不要去洗手间?” 他摇摇头,“不去了,一早上也没喝什么水,坐着轮椅不方便。” “那才更要去,等到了飞机上才不方便呢。” 他温和一笑,便由着她推他去了。 看着他自己进了男洗手间,紫伊再也控制不住的冲进了女洗手间,拿起手机,通讯录里是风鸣鹤的号码,她终于还是按了下去。 接通,她什么也没有说,或者,她根本就不敢说什么吧。 良久,他的声音低低传来,“那个位置一直给你留着……一直留着……” “阿鹤……”她急叫,他却没有再回应什么。 留着,可她还会回来做他的秘书吗?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她一直在睡,倒是一旁的阿威在照顾她,其实,阿威也很体贴的,他从前就对她这般的好。 下了飞机,欧阳飞安排好的车子已经到了,载着她们到了住处,那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曾经,她在这里住过几年,有过阿威,更——有过沙尔。 很奇怪的,原本阿威说这里只是中转的,可是,到了他却不再说要离开这里了。 紫伊陪着他安静的住了下来,他的伤在一天天的好转,人也精神了许多,甚至于可以离开轮椅了。 这天,紫伊在煮饭,突然间客厅里传来一声闷响,她冲过去,“阿威,发生什么事了?” 阿威抬头,他的脸色有些不好,却是挤出一抹笑,“没……没事,你忙你的。” 紫伊不疑有他,只以为他是看到了什么让人义愤填膺的事情在感慨罢了,便也没有多想。 隔天,紫伊去买菜了,可是回来却不见阿威,打他的电话也不接,他居然舍了轮椅而离开了。 紫伊急了,满世界的找阿威,却如石沉大海,很晚他才回来,疲惫的倒头就睡,让紫伊甚至来不及去责备他。 可是天一亮,他又走了。 问他去做什么事,他也不说。 皱了皱眉头,好起来的阿威有些古怪。 她换了鞋子追出去,他已不见踪影。 倒是她好象是跑得急了,胃有些不舒服,蹲在路边就吐了起来。 真的好难受。 吐了,可是胃还是不舒服。 闷闷的回到房间,人生地不熟的,她哪也不爱去,可能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可是,左想右想她也没想出来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蓦的,她睁大了眼睛,好象……好象她这个月的月经没有来,真的没有来。 天,她不会是怀孕了吧。 紫伊手忙脚乱的换了衣服,打了车到了医院,还是不相信这个可能,她一直有吃药的,怎么可能怀孕呢? “医生,我真的怀孕了吗?”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单,清一色的英文,她看得懂,可也就是因为看得懂她才会晕晕呼呼的。 洋医生点了点头,“嗯,真的怀孕了。”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医生,我吃过避孕药,那药会不会对孩子有什么影响呢?还有,我以前只要一怀孕就会习惯性的流产,医生请你帮我看看我这孩子能保住吗?”是阿鹤的,真的是阿鹤的,她真的想要留住呀。 “小姐,这需要做细致的检查,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住院吧。” “好好好。”一迭声的,她为着这突如其来的喜事而雀跃开心着,很意外的一个孩子,虽然心里很忐忑,可是,她还是想要试试,也许从现在就开始住院安胎这孩子就能保住呢?只是,有一点很麻烦,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阿威。 回去的时候,阿威还没有回来,打他的手机也没人接,皱皱眉头,紫伊只好留了字条告诉他回来打电话给自己,然后,她就去医院了。 孩子的事大,那是她一生的梦想,她太想要一个孩子了。 办了手续真的住了院,异国他乡却只有一个人。 两天了,欧阳威没有任何音讯,紫伊急了,想了又想她还是打了欧阳飞的电话,“阿飞,阿威不见了。” “几天了?” “两天。”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有点沉不住气了,只是两天而已。 可是,她的心真的很慌,吃不好也睡不好,这样子怎么能安胎呢,还是把欧阳威找回来才对。 “我飞过去,等我。” “好。” 隔天,欧阳飞风尘仆仆的赶到,紫伊亲自去机场接了,上了车,她很小心的吩咐司机把车开慢一点。 “怎么了?”欧阳飞看到她脸色不好,不由得担心了。 “哦,没……没什么。”孩子的事她真的不知道当不当说,是风鸣鹤的孩子,如果欧阳飞知道一定会不喜欢吧,所以,她想一想还是没有说。 把欧阳飞安顿好,她才说她要赶去医院。 “紫伊,你病了吗?”欧阳飞担心的问道。 “嗯,身子有点不舒服,住几天院就好了。”她轻描淡写的说过,谁知道这孩子能不能保住呢,若是保不住,现在说出去将来岂不是让人失望至极,她已经习惯了孩子的留不住。 “我送你吧。” “不……不用了。”若是他一去医院就知道她是住在妇产科的了。 第276章 痛意 “紫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再瞒着我?”欧阳飞抬首,很严肃的看着她,说实话,他有些担心。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阿飞,我赶去医院了。” “哦,那你去吧。”目送着她离开,欧阳飞陷入了沉思中,本想着随紫伊跟过去的,可是,欧阳威的事更让他担心,便想着等找到了欧阳威再去询问紫伊的事情。 马不停蹄,欧阳飞找了几天几夜也没有欧阳威的下落,最后,他只好报警了。 紫伊知道出事了,胆战心惊的回家配合欧阳飞和警察的询问,可是,她真的提供不出来什么重要的线索。 “杨小姐,请你再仔细想想欧阳先生在失踪前有没有过什么异常的反应?” 紫伊坐了下来,她开始仔细的回想之前种种,蓦的,她猛然想起欧阳威离家前的那一晚当她在厨房煮饭时他好象是因什么事情而激动的击了一下桌子,那时,他好象是在看报纸,“我记起来了,出事之前他看了一份报纸,好象很生气。” 于是,警察开始忙碌了起来,翻找中终于翻到了当天的报纸,紫伊拿过,从第一版,一页一页的翻过,忽的,她的目光锁定在一张黑白照片上,她怔住了。 她突然间明白了阿威的怒气,原来,他是看到了沙尔,沙尔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手中的报纸落下,也许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欧阳威找上了沙尔。 那是让她最不堪回首的一段过去,可是,她却必须要提起。 警察开始忙碌了起来,从之前的寻找欧阳威到现在的开始寻找沙尔,紫伊被迫从医院里回到了住处,欧阳飞已经知道她是在医院里安胎了,他很沉默,也并没有追问她孩子是谁的,可也就是因为他的不问,紫伊的心才一片慌乱。 终于,有了阿威的消息,却是恶梦一样的消息。 那天,她从医院赶回来,想要给自己煮一顿好吃的,可是才推开门就传来了欧阳飞的声音,流利的英文流泻在耳边,很快的她就听懂了,欧阳飞在询问欧阳威的一些情况,阿威他,似乎,是死了。 慌乱的冲进去,她抓住了欧阳飞的手臂,“阿飞,你说什么?他还活着,是不是?” 欧阳飞挠了挠头,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对她说起,“紫伊,你冷静点,别担心,什么都没有确定,你留在家里,我去看看。” 她傻住了,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心里已经明白他得到的消息八成都是真的了,警察在没有得到绝对权威的信息前是绝对不会乱说话的。 欧阳飞走了,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间是那么的思念阿威,他在的时候她还没有什么感觉,可现在,她真的感觉到了孤单。 阿威,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找上沙尔呢? 照片,难道是为了那些照片? 拿起手机,她拨通了那个让她恼恨的女人的手机号码,“方青嫣,你说,那些照片是不是沙尔给你的?” “哟嗬,杨大小姐终于关心起这件事了呀,我以为你不在意你那些露点照片呢,哈哈,拍得不错,你很美很冶艳。” “住嘴,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沙尔手上买来的就好了?” “哈哈,我想我要告诉你一件让你痛苦的事情,那就是不是我要向沙尔买的,而是沙尔他要提供给我的,他说你逃离了他,他说你是他玩腻了的女人,他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敢要你。” 手中的手机不知何时挂断了,她怔然的坐在那里,原来是这样,沙尔折磨了她那么许久却居然现在还不放过他。 那个曾经阿威最信得过的最好的朋友,却是那样对待了他的朋友的女人。 安静的坐着,房间里一片黑暗,欧阳飞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如一尊雕像般的坐着,手按下电灯开关,欧阳飞才看到沙发上的紫伊,“紫伊,你怎么不在医院,怎么不回去?” 她抬首,空洞的眼睛里写着痛苦与难过,“阿飞,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 “紫伊,我先送你去医院,你怀着孩子,孩子要紧,一个不留神你很容易流产的。”欧阳飞并不急着说出阿威现在的情况,而是急着要送紫伊再回医院。 她的手一根一根的掰开他握着她肩头的手指,“阿飞,我受得住,我做好了所有的思想准备,你说吧。” 抿了抿唇,欧阳飞只得痛苦的点了点头,“他死了,他杀了沙尔,沙尔杀了他。” “啊……”她拼命的一声喊,随即呜咽的靠在沙发上,“他是为了我,他是为了我……他是为了我……”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很快的就泣不成声,虽然已经早就大概的知道了这个结果,她还是一样受不住。 “紫伊,我送你去医院吧。”眼看着紫伊神情恍惚,身子就连坐也坐不稳了,欧阳飞也不管她是不是答应了直接就抱起她把她送去了医院。 抢救室里,紫伊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上,醒来后的第一个反应是把手落在小腹上,那微凸的感觉还在,孩子还在,但她的心却因为阿威而痛极了,“阿飞……阿飞……” 欧阳飞懊恼的坐起来,“醒了。” “别告诉别人,别说出去,他还活着,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他,一直陪着他。”想到那个人曾经说过那个位置会一直一直的给她留着,她的心口一跳,从此,她只能辜负他了,他有洛儿,而她有阿威,阿威,他会一直活在她的心上。 欧阳飞含泪点头。 欧阳威的葬礼很简单,那是一座小岛,参加的人只有他的父母、欧阳飞和紫伊。 老人家哭昏过去两次,没有谁比他们更后悔的了,如果没有当初他们的刻意,儿子也不会第二次的死别。 可是,这世上真的没有后悔药,一步错,步步错,再也无可挽回。 紫伊住在了小岛上,清爽而又干净,她有属于她自己的私人看护和随访医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气清新还是因为水土的原因,住在小岛上,她的孩子居然神奇般的存活了下来,一天又一天,转眼就要九个月了,孩子就要出生了,她身边除了欧阳飞为她请来的护士再也没有什么亲人了。 杨雪晶早就没有往来,那个妈不要也罢。 只是,她生产的时候身边却一个近人也没有。 整理好了物品,还有生下孩子所需要的东西,其实医生一直在告诫她要小心了,她随时都有流产的可能,安胎的药不知道吃了多少,她每天都在宝宝踢动她小腹的时候与孩子快乐的交流着,那种即将身为人母的快乐让她渐渐适应了孩子的一切。 生了,就要生了。 数着每一天,越到预产期她越是紧张。 “叮咚”,门铃响了。 看护去开门了,紫伊靠坐在沙发上,大腹便便的她已不方便快速的走动。 看护从透孔镜望出去,“你好,请问你找谁?” “杨紫伊小姐。” 看护回首,“太太,有人找你。” 紫伊皱眉,她平日里深居浅出,这附近真的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摇摇头,“问清楚她是谁,否则别开门。”住的地方没有一个男人,说实话,她最怕那种小偷了,若是一不小心伤了自己,那她岂不是又要失去孩子了。 她这孩子能神奇的怀上再留到今天她陪了多少的小心翼翼呀。 “太太,是一个女人。” “哦,叫什么名字?” “洛儿。” 身子一怔,洛儿来干什么? 还有,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心口扑腾扑腾的跳动着,颤着声音,她道:“开门,让她进来。”手落在小腹上,她有些紧张,很紧张。 门开,一道身影从门前移向沙发,伴着的还有看护熟悉的脚步声,她一直也不敢抬头,明明没有什么对不住洛儿的地方,可是,她却居然害怕见到洛儿。 阿鹤呢? 怎么让洛儿一个人找到她呢。 “杨小姐,你好,好久不见。”悦耳的女声,轻柔的从对面传来,洛儿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只好抬头,至少要有起码的礼貌吧,洛儿还是如从前般的清瘦,素净的一张脸上写着生动,那般明艳动人,比起她这个就要生产的孕妇洛儿真的漂亮极了,也让人赏心悦目。 “你好。”半晌,她低低说出这两个字来。 “要生了吗?”洛儿扫过她的小腹,“瞧着应该有八九个月了吧。” “嗯,再过几天的预产期。” “那怎么不出岛?这岛上医院条件好吗?” “还行吧,也就这几天就要离开了。”只是没有人帮她,她便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了今天。 “那要尽快,可别出了什么差错,对了,阿威呢?” 听到那两个字,她的心口一痛,咬了咬辱才道:“他出去了。” “那么,你们现在很好了?” “嗯。”心口的痛意更甚,整颗心都仿佛要跳出来一样,不住加剧的痛意让她的脸色开始苍白了起来。 第277章 大结局 阿威去了,去在那一年的冬天,鹅毛大雪掩去了天空与地表的肮脏,她亲手替他合上了眼睛,她要好好的活着让他在另一个世界里安心。 她也只能想象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不然,她真的活不下去。 阿威,你泉下有知,也该知道我一直在陪着你,死生不复。 可是,阿威也是她的禁忌,她最怕有人提起阿威。 “若是这样,那真的是我打扰了,看来,是我多事了。”女声依旧轻声的道来,却明显的有着几许的失落。 她想要追问过去,却碍于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问出口,更不明白洛儿找她是为什么? 她现在没有与风鸣鹤有任何往来了。 她静静的坐着,眼看着洛儿走向门前,她的额头已沁出汗意。 痛,滚滚袭来。 “阿珠,阿珠……”门还没关上,她就急切的喊道。 “太太,怎么了?”阿珠急忙回头,紫伊的表情吓坏她了。 “快叫船,叫护士,我们离开,去……去医院……快……”她好象是要生了,肚子一下子痛得不行。 天,怎么这么快,还有几天呢。 阿珠一下子乱了起来,拿起电话就打了起来,这些是早就训练过的,紫伊早在孩子待产的时候就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 她靠在沙发上呼呼的喘着气,告诉自己要深呼吸再深呼吸,不能慌,绝对的不能慌。 洛儿木然站在门外,门还敞开着,也许她真的不该来,是不是因为她的到来紫伊才突然间要生产了呢? 细算着时间,天,这孩子分明是在紫伊离开t市前就有的。 那个男人从医院里接回她,虽然对她千般好,却从来也没有碰过她一下。 他爱喝酒,总是一个人跑到蓝调去喝个烂醉而回,一直以为他是对他们的过去耿耿于怀,直到那日她去了他的公司才知道,他一直都没有再请秘书,办公室里要多乱就有多乱,问他为什么,他却不说。 然后,她在秘书的办公桌上发现了一整束紫玫瑰,之后每天都会有花童送上紫玫瑰,风鸣鹤也会亲手插好在花瓶里,天天日日。 她终于知道那个位置之前坐过的人是杨紫伊了。 她也终于渐渐知道了一切。 风鸣鹤一直都不开心,原来,他是在想念杨紫伊。 可是当初,为什么他要说紫伊是他请的保姆呢? 她问他,他却只是喝酒,什么也不说。 谁的故事由谁写就。 她缺席了他五年的人生,于是,也错失了他的爱。 她以从前的情留下了他的人,却留不住他的心,他的心早就飘到了大洋彼岸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孩子是阿鹤的,真的是阿鹤的,时间可以算出一切。 洛儿拿起手机,手一直在抖,良久,风鸣鹤才接起,她只有一句话:她怀了你的孩子,就要生了。 手机,倏的被放下,再也没有响起。 紫伊被送上了船被送进了医院,因着她身体的缘故,她必须要到最好的医院去生孩子,身子很痛,不住的阵痛折磨的她死去活来,这孩子,在安静的陪着她九个月后开始折腾她了,小手小脚都不老实的重重的踢着她的身体,真痛呀。 “太太,倒行检查。” 医生来了,流利的英语告诉她她的痛苦期又要到了,要检查宫颈打开的尺寸,只有尺寸到了才能生,可那过程就只有一个痛字可以形容。 闭着眼睛由着医生去检查,生个孩子她才知道做母亲有多辛苦,这一刻她突然间想等生了孩子后她无论如何也要给杨雪晶打个电话,不为别的,只为了杨雪晶生下了她。 女人生产那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在z国民间早就有这样的说法,可是在国外女人生产根本不算什么,这的人也不做月子,可是长大了,身体还不都是一样的好吗。 真是奇怪的种族呀。 还在痛,肚子里的小鬼正在努力的往外挣着,紫伊被推上了产床,以为会是剖腹产,却被告之可以正常生产,她闭上眼睛,除了看护还是没有半个熟悉的人,欧阳飞已经知道了,可是他赶过来起码要十几个小时。 手攥着冰冷的产床上的把手,有种恐惧袭上心头,宝宝,你一定要乖乖的顺利降生。 “杨太太,你还有什么家属吗?” 她摇摇头,摇落了一头的汗珠,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好吧,那准备好,要打针了。” 她点点头,意识还清楚着,什么都要自己作主。 蓦的,产房的门被敲响了,紫伊隐约听到门外有人喊道:“我要进去,我要进去。” 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让她仿佛置身在梦中一样的不真实,阿鹤,大白天,她梦到阿鹤了吗? 阿鹤,这是你的孩子呀。 “医生,让我进去吧,我是病人的家属……我真的是病人的家属……” 又在阵痛了,那阵痛让她终于清醒过来,这似乎不是梦,门外的那个男人真的是阿鹤。 “杨太太,你的家属是不是有一位叫做风鸣鹤的?”跑进来的护士向她求证的问道。 那名字是那么的亲切,亲切的让她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是孩子的爸爸吗?” 她继续点头,咬着唇,心底里的欣喜已经压过了疼痛,阿鹤来了,真的来了。 果然,当被放行的男人走进来时,她看到了风鸣鹤,他握住了她的手,那么温暖那么有力。 紫伊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温度,就在煎熬中挺过了那一场九死一生。 “太太,头露出来了,再加把劲,加油。” “紫伊,我在,阿鹤在,我会一直陪着你,加油,加油!”阿鹤鼓励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她的阿鹤…… 蓦的,她只觉肚子里有什么“哗啦”一下子全都流了下去,紧接着就是肚子的一空,“生了。”随着医生惊喜的喊声,很快的被拍了一巴掌声的婴儿响亮的啼哭了起来。 “阿鹤,这是我们的孩子。”她低喃着,却再也没有半点力气了,闭上眼睛,紫伊睡着了。 真累呀,从阵痛到生小娃足足折腾了她两天两夜,在意识还清楚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没睡着真的是奇迹了。 醒来的时候,她在医院的病房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干净整洁中却不见她的宝贝。 “孩子,阿鹤……”她慌了,她乱了,急忙的按铃,可才按下去,就见桌子上有一张纸条。 “孩子我带走了,对不起,洛儿不能生了,所以……” 所以,他要带走她的孩子。 阿鹤,你偏要这么残忍吗? 气极的拿起那张纸条她撕了一个粉碎,“风唯鹤,我恨你,我恨你。”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看宝贝的样子是象她还是象风鸣鹤呢? 可现在,他根本不给她机会了。 他来了,却又残忍的抱走了孩子。 护士来了,她的泪刷的流了下来,“孩子呢?” “被你先生抱走了,说这是你们z国人的风俗,很快就会抱回来了。” “是男孩还是女孩?”她轻声问,人已经平静了一些,她欠了他八千万,这孩子就抵了吗? 可是,孩子是无价的呀。 天,她觉得自己痛不欲生,好不容易费尽心力才生下这孩子,却不想她甚至还来不及看一眼孩子就没了。 风鸣鹤,你何其残忍。 静静的躺着,她心神已乱,乱的根本不会思考了。 “太太,是男孩,象你。” 象她,才是她的宝贝,可她的宝贝不见了。 流着泪,她已看不见这整个世界。 欧阳飞似乎来了,可是,她还是紧闭着眼睛,谁也不想理会。 “欧阳先生,孩子真的是被孩子父亲抱走的,杨太太也承认那位风先生是家属,现在,还要找吗?” “找,我要报警,一定要找,风鸣鹤,谁让他带走紫伊的孩子的。”看着紫伊毫无血色的脸,欧阳飞心痛极了,他甚至已经从看护的口中感觉到了紫伊对这孩子的爱有多深。 可现在,失去了她期待已久的孩子,她根本受不了这个打击。 “报警,马上报警。” 紫伊费力的睁开眼睛,手指回握着欧阳飞的,润了润唇,她用低的连她自己都听着费力的声音道:“别报警,别……报……警……。” “那孩子呢?你不要了。” “不……要了,是他的,我还回给他了,咳……”深呼了一口气,她才能再次发出声音,又咳了一声才道:“欠了他八千万,呵呵,孩子,还回给他了。”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满眼都是泪,再也止不住。 风鸣鹤没有回来。 孩子也没有回来。 三天后,紫伊出院了,无论欧阳飞怎么劝也没有用,她就是不肯呆在那家医院。 她会作梦,梦见孩子还在,可是醒来,身边空空如也。 他来的时候她就觉得是梦,却不想果然是梦,他来了的梦带走了他们的孩子。 那一个月子她安静的仿佛不存在,她会吃医生交待她吃的食物,可是吃过之后就是静静的躺着,紧闭着的眼睛让谁也分不清她是睡着的还是醒着的,白天黑夜皆是如此。 没有孩子的月子是最最感伤的。 可她又不能恨,孩子是风鸣鹤的,他带走也纯属正常,毕竟那是风家的骨血,可至少他要告诉她一声吧。 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满月了。 没有欢呼也没有雀跃,收拾了东西,拿着欧阳飞早就为她办好的护照,紫伊回国了。 可是,当她步下飞机的舷梯,她的心就飘走了。 不想回来,却还是回来了。 明知道见不到,却又想要见到。 就用机场的公用电话给杨雪晶打了个电话,“妈,我回来了。” “紫伊,你在哪里?”杨雪晶焦急的喊着。 她轻声道:“我很好,妈妈放心。” 再番恨,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生过了孩子,她才知道了身为人母的不易。 没有出机场,甚至没有走那条惯用的通道,紫伊走了机场另一侧的小门,她故意的错过了会来接机的欧阳飞。 她走了,她也离开了t市,甚至没有勇气去见一见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只要见了,就更难割舍。 飞机从西宁转到了她要去的地方。 茫茫的雪原,她就在那山脚下找了一份工作。 守着雪山,呼吸着那冰冷的气息,她却有种温暖的感觉,不知道是离着那个曾经在这里呆过的他近些,还是离着那个在雪山上找到她的男人近些。 习惯了雪山之后,她总是喜欢一个人悄悄的往高处爬,然后在阳光普照的日子里静静的躺在雪上,看着蓝天,嗅着雪的气息,真干净。 那时候,就会有一个象她的宝宝跳入她的脑海。 眸角湿湿的,总也擦不净那湿意,宝宝,想他了,想她的宝贝。 耳边,依稀是谁在这雪原上唱着藏族的歌,嘹亮而动听,也吸引着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目,却是天边的一朵云,可是,那随即跃入眸中的画面让她惊住了。 那是海市蜃楼,一定是海市蜃楼,因为那画是在天上,还在动,一直都在动。 绿草如茵的草地上,一男一女手牵着手,他们的身后是奔跑的牛羊,欢快的叫声是那么惬意。 阿威。 白玛。 是他们,真的是他们。 阿威,白玛,也许他们才是最幸福的一对。 她看着,突然间想让那海市蜃楼就在那画面中定格了,那样多美。 可不过瞬间,就什么都消失了。 阿威不见了,白玛也不见了。 紫伊坐起,想起她几日前曾经去过的白玛的家,那里空空如也,白玛家已经不知道搬哪里去了。 她闭上眼睛,继续的回想着刚刚见到的那幅会动的画面,仿佛,阿威就在这世界的某一处正在轻声对她说道:“紫伊,去寻找你的幸福吧,你的幸福还在,真的还在……” 她的幸福还在吗? 阿鹤抱走了她的宝贝,杳无音讯。 不想见他。 不见他,也便没有了幸福。 泪水在眼角结成冰霜,冰冷彻骨。 来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了,算着,宝宝现在已经会说话也会跑会跳了吧。 象她的宝贝,是不是也瘦着呢? 宝贝,妈妈好想听听你的声音呀。 泪,越发的汹涌,每一次心里难过的时候,她都会躺在这雪地上安静的感受遥远的地方的那个小生命带给自己的心的悸动。 一道阴影挡在了身前,即使是闭着眼睛她也感觉到了。 “央金,我没事的,一会儿我就下山,不会影响生意的。”她习惯性的每次都是这样对应说教,好让她放过自己在这里再独处一会儿,她喜欢这份雪山上的宁静,那会给她一种生命初生的感觉,她真的好喜欢。 也许当年阿威也喜欢这里。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鬼使神差的来到这里,可是来了就是来了,她不想离开。 有雪飘起,扬扬洒洒的落在她的身上,就象是一床丝绒被子盖在她厚厚的衣服上,一点也不冷,相反的,还有几分温暖。 “央金,你走呀,走呀,我真的没事。”故意的笑着喊着,“我真的一会儿就下山了。” 可是雪,还在不住的落在她的身上,她突然间发觉了不对,这雪怎么会下得这样的快呢,还尽落的落在她的身上。 倏的睁开了眼睛,阳光刺眼的让她看不清楚身前的身影,象是央金,又不象是央金,他比央金高比央金壮实,会是谁呢? 难怪任凭她说着什么他都不吭声,原来他不是央金。 手揉了揉眼睛,渐渐的适应了那刺眼的阳光,眼前的男人也慢慢的清晰了起来。 那眉。 那眼。 那唇。 那耳。 五官合起来的一张脸俊美无俦的映入她的眸中。 又是梦吧。 一定是梦。 可上一次梦见他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开心,他带走了她的宝贝也带走了她的快乐。 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她希望这梦快些的走过,不要再来挠她的心神。 他是洛儿的。 她不想活在不踏实的梦里。 她也没有什么再可以被他带走了。 阿鹤,你走,你走呀。 可是雪,却是一直一直被洒落下来,还是落在她的身上,暖暖的,真的暖暖的。 她伸手一抓才发现这雪一点也不冰,原来根本不是真正的雪,而是白色的泡沫研成的碎沫,天,不是梦。 “妈……妈……”她听到有小东西在叫妈妈了,陌生的,却又是熟悉的,软软嚅嚅的,真好听。 “妈……妈……”宝贝又在叫了。 她已经躺不住了。 是她的宝贝吗? “妈……妈……抱……抱……”咿咿呀呀的童声,就象当年宝宝叫她一样。 再也忍不住的爬坐了起来,身前的男人终于蹲了下去,男人厚实的臂弯里小人正快乐的挥舞着小手,那厚厚的手套滑稽的可爱,她伸手捉过去,宝贝象她,真的象她,只是那鼻子却分明又是风鸣鹤的再版,简直一模一样。 嗫嚅着唇,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用力的一抢,就从风鸣鹤的怀里抱过了孩子,脸贴着那小脸,孩子的脸真暖,“宝贝……宝贝……妈妈好想你。”泪,又是遏止不住的流,想了宝贝这么许久了,他终于来看她了,她的宝贝呀。 “妈妈,我……爱……你……” 天,这是谁教他的呀,这么小就会说这三个字了,说得她的脸通红一片。 “妈妈,我……要……亲……亲……” 她不管了,真的亲了下去,小人的肌肤吹弹可破一样,有风刮来,天,他不冷吗? 小身子往她的怀里缩了缩,“妈妈再亲亲……” 狠狠的亲了一口,恨不得把他变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那才让她有踏实的感觉。 泪,还是不停的流淌着,她突然间害怕了起来,手紧环住宝贝的小身子,若是他再被带走怎么办? 她一定受不了。 那还不如不要有这一次的见。 身子,却被人从身后环住,连带的还有宝贝,她听见风鸣鹤久违了的声音低声说道:“对不起,只三天,我被他们关了三天你就走了,紫伊,为什么不等等我?” 她心一震,原来他不是故意的,原来又是倪凤娟和风庆宇,“阿鹤……”她惊喜的低呼,整张脸埋在了风鸣鹤的怀里,那一刻,她的心终于踏实了。 原来回来这里,就是为了等他。 而他,也终于如当年那般的找到了她。 雪,真的下了起来,洋洋洒洒的漫天飞舞,也编织了一个最美最美的童话故事…… “紫伊,我爱你。” 这一次,象是小东西说的,又象是风鸣鹤在说,可是,一切已无关紧要,就在那小家伙瞪圆了眼睛看着她的时候,男人的唇吻上了女人的,于是,吻便在这地老天荒的雪色中,从此,再不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