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是谎话姬》 再见 端着酒杯，一杯啤酒勉强混了半个局，只下去了三分之一。 姚姜坐在角落里看着在几张桌子上走来晃去的老同学们，耳边还有嘻嘻哈哈的调侃声，有的人恭维现在的事业家庭，也有人在回忆当年的糗事，唯有姚姜一个人的渣盘里堆满了残渣。 服务员扫了眼姚姜面前壮观的景象，非常有眼力见地利索过来给她换掉渣盘，这个举动也引起了好几个同学的注意，把目光转移到自动隐形了很久的姚姜身上。 “姚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看你这架势也吃够了吧，赶紧走起来啊！” 一只胳膊被男同学拽住，姚姜被迫起身，拉近的距离能让她闻到男同学呼吸间浓浓的酒气，在一众起哄声下被拉到了另外一桌。 杯子里的酒迅速被另一只手填满，轻轻晃一下就能溢出来。 “嗨，你们以前那么要好，今天非要坐到两桌，怎么了，还生分了不成？” 男同学松开姚姜把另一个女人拉起来，不过他不似刚刚对待姚姜一般粗暴，而是扶着女人的手肘衬了一下，举止礼貌。 女人端起酒杯，落落大方举到姚姜面前：“姜姜，好久不见。” 姚姜被迫与女人有了目光交集，这不是今晚第一次撞见，只是之前都是淡淡一瞥，遇上了就闪躲开，现在避无可避，想躲都没了掩蔽。 “是挺久没见了，满蓓蓓。” 酒杯相碰，发出了比姚姜预想还要清脆响亮的声音，周围的嘈杂好像在那一瞬间都噤声，旁边的人也都变得模糊起来。 若是满蓓蓓旁边没有双书蝶的身影，今天对姚姜而言算是满足的。 好久不见，不，满蓓蓓，你客气了，分明我们从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再见过。 “我干杯，你随意。” 仰头的时候，姚姜听到了满蓓蓓的声音。 酒桌上的应酬话，姚姜自然信不得，何况周围的人都在喧闹着，锁了眉头，微微眯眼，把酒往肚子里灌。 “感情深，一口闷！” “哇，就凭你俩的关系，还不得这一杯干了？” “姚姜，别怂啊，不能随意！” 略略倾斜弧度，还没等假装示意自己刚刚的一饮而尽，姚姜的杯子顷刻又满了。 “一杯怎么能行呢？姚姜一圈都没走过吧，怎么回事，这可不对啊！蓓蓓快给她传教一点酒桌规矩！你的姜姜今天还没喝开呢！” “就是，当年毕业那天，从火锅店里出来，姚姜整个脸红的跟熟透的番茄似的，你看现在还白白净净的，显然刚刚就没有尽兴嘛，说，是不是看不上咱们这些老同学了。” 双手合十，姚姜是怕了这几个同学的口才，忙不迭举起手里的酒杯在空中绕了一圈示意，再次一饮而尽。 为了让他们闭嘴，接下来老同学的召唤姚姜都照单全收。 姚姜心里清楚得很，毕业这么多年，逢年过节都吵吵要聚会，但一次都没聚起来过，这一次这么顺利约出来大部分的同学，还不是因为满蓓蓓回来了。 念书的时候，大家都因为满蓓蓓是不可攻破的全班第一又少言寡语，除了虚心求教，别的时候都对她敬而远之。 直到在毕业没多久，满蓓蓓跟自己爸爸上了本地新闻商业版的头条。 经开区第一高楼——樊渝公司新址今日正式开门营业。 满蓓蓓作为满总的女儿，在一长串剪彩的角落，不算起眼，但也十分抓眼球。 至少认识满蓓蓓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她。 后来班级群都炸了，要是知道满蓓蓓有这身家，怎么着也要多说上几句话，多有点焦急。 而满蓓蓓考上了上京大学，又出国旅学，几乎就没回来过临安。 这次是班长在市中心逛街的时候正巧撞见了满蓓蓓，才有了今天的聚会。 姚姜即便是没跟满蓓蓓坐在一桌，但她身为别人眼中满蓓蓓学生时代的闺蜜，名字出现的频率仅次于满蓓蓓本人。 一连喝了好几杯，姚姜自己都记不清数。 双书蝶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说：“姚姜，你还好吗？” 余光放到在后面两米开外正被别人拉着叙旧的满蓓蓓，好似根本不在意自己这边的情况，哪有所谓的同学情闺蜜情，还不如双书蝶有眼力。 说到底也只有她在念念不忘罢了。 姚姜捏紧了酒杯，跟双书蝶碰了一下：“挺好的，我喝的啤酒，不碍事的。” 双书蝶扶着她的手腕停住姚姜的动作：“别喝了。” 这时又有人来跟双书蝶搭话，姚姜顺势躲开了她温热的手心。 搭话的男生毕业之后开了一家ktv，生意不温不火，分明应该是见过形形色色人的角色，在双书蝶面前，面色激动，手指颤抖，说着以前对双书蝶有多爱慕和崇拜，每次看双书蝶上台领奖和作为学生代表发言的时候都眼睛发亮，姚姜听了都不禁尴尬扯了扯嘴角。 真是，大家都是社会人，有必要这样像舔狗似的吗？ 多没意思啊！ 什么破同学会！ 双书蝶分明不是他们班上的，但应酬起来比她还游刃有余，好似跟所有人都能聊上几句。 反观拘谨的自己，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样无聊的聚会，在家里花费时间码字赚钱不好吗？ 呵，还不是因为满蓓蓓。 看了看杯里自己迷糊的倒影，吹出一口气，小小的范围里当起了水纹。 姚姜又想起一件事！ 啊，那次的放大照片里，满蓓蓓的旁边就是双书蝶。 姚姜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把能吃的菜又吃了一圈，这下她是真的吃饱了，还有点撑，不算白费了这次聚餐aa的几百块钱。 酒足饭饱后一群人又吵吵着进行第二局，楼上的ktv，比亮堂的餐厅好办事多了，微暗的灯光给人做了掩饰，披了一层面纱。 在餐厅里不敢说的不能说的，都能在第二局里说出来。 尤其是想借此机会跟满蓓蓓在话里话外搭上关系的那些人，递了名片还不够，个个都恨不得一直站在满蓓蓓旁边。 可惜的是，从餐厅到ktv，双书蝶大部分时间都跟满蓓蓓寸步不离。 姚姜本想吃过饭就离开，哪知道还没等她说出自己的台词就被人拉住往电梯口走。 “姚姜，你怎么这么扫兴呢？” “姚姜，你别掉链子，好不容易大家聚一次！” 姚姜本姜失笑，难道这些人真的看不出来她和满蓓蓓之间早就没了高中时期的亲昵，甚至连他们的主动都赶不上，为什么还要一定拉她作陪呢？ 上楼的时候，被几个人尴尬押住的姚姜正好瞧见了第一波人上了电梯，双书蝶小心圈住一个范围，让满蓓蓓和别人隔离开来。 “我去洗把脸总行了吧！” 姚姜对着老同学们伸手发誓一定会在楼上看到她，被桎梏的双手才被放开。 一溜烟跑掉，在厕所里躲清静。 这一层的厕所里已经没有熟人的身影，要么离开要么上了楼。 捧了水洒在脸上，双手撑在台面，姚姜盯着镜子里的人。 皮肤白皙，眼睛闪闪，鼻梁挺立，嘴唇饱满，就是……面无表情。 对着镜子笑了好几下，始终假装不出开心的样子。 又在楼下晃了十几分钟，姚姜才趁着包房里热火朝天的时候偷偷摸摸进去，隐匿在沙发后面空空的小吧台。 拿起吧台上的啤酒瓶，猛灌了一口。 正好瞅见双书蝶和满蓓蓓在咬耳朵，闪光球直晃眼睛，满蓓蓓帮忙将手掌抵在两人的脸颊上。 真是浓情蜜意，这么多年了还在一起，相亲相爱。 看了她们，好像又能相信爱情了呢？ 冷笑一声，姚姜将一瓶啤酒喝了干净。 捏紧的双手被人掰开放进一张纸巾：“又没人跟你抢，何必喝完呢。” 姚姜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丝松动，眼神随着关闭的闪光灯暗了下来：“难受啊叶蕾，我难受。” “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 摇摇头，姚姜轻笑了一下：“哪有什么忘不了。” 没有忘不了，只是偶尔会记起来罢了。 年少时候喜欢的人，哪怕没有结果，只是无疾而终的暗恋，那些纠结交错甚至卑微，回忆起来也是美好的。 成年人的世界掺杂了太多，在遇到的人，说起来是全情投入，也不过是相对论的比较。 没有奋不顾身，没有一往而深，合适，能过日子，如此简单的索求。 往往这个索求，又是最难坚持的。 现实的残酷，逼得姚姜止步不前，除了回忆那些点滴自我安慰以外，就是把自己所有的妄想都写进书里，跟着书里的人物尝尽世间冷暖，能抒发自己的郁结，让她变得更加封闭。 待在自己舒适圈，不去做可能让自己手上的选择和试探。 “这次见到满蓓蓓，也算了了你一桩心事，等你缓缓，我就给你找好几个小妹妹认识认识。” “妹妹就算了，我可不行，小奶狗奶不动我，小姐姐还行，我要可御可萌可骚的那种。” 叶蕾无语，这姚姜一直不开窍，好不容易想春心萌动一回，还给她出难题，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御姐，要是真有这样的极品，她不先留着自己品一品吗？放着让姚姜暴殄天物？ “叶蕾！你在这里呀！” 未来得及跟姚姜呛声，叶蕾就被叫住，叫她的人正是让姚姜魂不守舍的那个人。 随意捞起一瓶酒，从高凳上跳下来：“蓓蓓，你总算是歇着了，刚刚你周围乌泱泱都是人，挤都挤不进去！” 满蓓蓓笑着回应，用只有这边三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大实话：“乌泱泱太夸张了，要是没富二代的名头，我周围肯定一个人都没有，可能连参加同学会都不配，你说是吧，姜姜。” 突然被问到的姚姜怔住，迎上了满蓓蓓看起来很灿烂的笑容。 ※※※※※※※※※※※※※※※※※※※※ 节日快乐~ 适宜开坑~ 可能会改名字，先收藏一波吧~ 么么哒~ [单机的第一天] * 预收，见专栏：《心里有鬼》 三年前，时蓉雅的好闺蜜丢下女朋友关宁跑了。 为了爱情，抛下所有来到青城的关宁徒留一场空，只好死皮赖脸缠上老实人时蓉雅。 后来关宁把老实人给睡了。 再后来，关宁发现了老实人的秘密。 一场关于爱情的博弈，谁先流露了真心，而又是谁心里有鬼？ 阴差阳错？某个赌注？或是一场合谋？ 空窗期的发泄？白月光的替身？ 拨开一层一层假面，笑声变得诡异，拥抱变得疏离。 猜中了吧？承认了吗？ 鬼知道你的心里想谁。 假想敌 动了动嘴唇，发出自己都读不出来的拟声语气，姚姜隔了几秒才恢复正常，好几个小时了，这是她们第一次有了这样的说话机会。 “你很优秀。” “你也很优秀，刚刚听他们说，你考上了编制，跟同龄人比，有房有车，也很小资了。” 满蓓蓓一直含着笑意，与姚姜记忆中的稍稍稚嫩的面庞重叠，太多年没有见过满蓓蓓，都快忘了这个别人眼里的冷美人是个双面人。 她居然知道自己的消息…… 没有设置朋友圈分类，平日发的消息也不多，她和满蓓蓓就是彼此列表躺尸的那一类，只是在临安的同学怎么也有听说过她的事情，当年跟她一起参加公考的人有好几个，还拉了个群说互相督促学习，后来有的人自己退了，有的人一举中了，有的人落败放弃。 “说笑了，凑合能过吧。”临安的固定工资还养不了她在别人口中的小资生活，以前看中这个工作，就是觉得平平淡淡，朝九晚五，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旅游，比如写小说。 副业赚的钱供她还车贷还房贷，主业赚的钱只够她的生活开支。 她好像有好多故事能和满蓓蓓聊聊，又觉得一切多余且没有必要。 姚姜没想到满蓓蓓会主动关心她的生活，她虽然会窥屏满蓓蓓的朋友圈，也会从别人那里听说满蓓蓓的消息，但她从未主动去打听过满蓓蓓在做什么，过得怎样。 在她心里，毕业后没了交集，也不便再打扰，她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满蓓蓓没有姚姜这般拘束，反倒是兴致勃勃，坐下来又问了姚姜好多问题，像是要把缺失的那几年都填补回来。 叶蕾识趣地缓缓退开，让她们两人在角落交谈。 一问一答，姚姜想跟满蓓蓓打来回站，只是每当她在脑子里想了怎么开口的时候都会被满蓓蓓下一个提问堵住搁浅，最后自己坦白了个遍，她对满蓓蓓的知晓程度还停留在‘听说’。 “那你……”当姚姜沉浸在短暂和满蓓蓓相处的时光中，时机恰到好处，可被猛的闪亮的灯光迷了眼睛。 “蓓蓓姐，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双书蝶受不了一门心思想攀关系的老校友们，推开人，开了灯找寻满蓓蓓的身影，怎么说这个场子是他们班里的局，这份罪就该让满蓓蓓自己受着……只是她感受到了满蓓蓓带着刀气的目光，再看看旁边举止因为光线都暂停的姚姜。 完了完了，她好像坏了蓓蓓姐的好事，这该怎么办，现在关灯还来得及吗？ 满蓓蓓微微侧头跟姚姜说了失陪。 顶上最亮的灯灭，场子又恢复之前的昏暗。 刚刚回答的问题太多，一停下来，姚姜觉得自己口舌干燥。 不知不觉独饮自酌就干掉了三瓶酒，胳臂被人晃了好几下，来的人身上有她熟悉的香水味。 随着牵扯的频率左摇右晃：“叶蕾，你再晃悠我该吐出来了。” “以前还不知道你姚姜是个这么好酒的人，改天去你家给你带一坛子酒，看你能喝多少。” 语气里有埋怨和无奈，不是不知道姚姜为何嗜酒，叶蕾问：“你还能回去吗？” 摇摇头，姚姜诚实说：“不能，现在都不敢挪动位置，脑袋疼。” 拿过姚姜放在台面上的包，瞥见沙发中间满蓓蓓周围的热闹，叶蕾轻笑一声，扶着姚姜穿过黑暗出了门。 今晚的重心不是她们，即便是溜了也不会有人察觉。 出门还没走几步姚姜就干呕了几声，吓得叶蕾赶紧扶着她掉头往厕所走去。 意识还清醒，身体不受控制想往下掉。 姚姜嘲笑自己小孩心性，跟个十几岁不明事理的孩子似的，见到了得不到的人还玩颓废，略显非主流。 叶蕾又是准备清水又是拿餐巾纸，引来了出包厢出来透气老同学的目光。 等到叶蕾将姚姜扶到街边的时候，身后传来女人的叫喊声：“姚姜！” 双书蝶从酒店大门跑过来，轻盈的模样让旁人看了都侧目，可惜姚姜对双书蝶没半分心思。 好看的美人走近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叶蕾跟双书蝶不熟，尤其知晓姚姜的心意，更是对双书蝶友好不起来，好朋友的情敌，就是自己的对立方。 打量了一下双书蝶：“不用了，你今天也喝酒了。” 双书蝶解释道：“有司机，不碍事。” 叶蕾正准备再次拒绝，满蓓蓓出现在双书蝶旁边。 嚯，叶蕾看了眼眼神迷离盯着马路边排水沟的姚姜，心想，两个仙女都下凡走到人间了，也不知道姚姜清醒后会不会后悔此时的涣散，本来可能是一出好戏，结果女三喝多了。 “真的不用，我们也有司机。” 姚姜那个抠搜的人，住了新房子还租出去了一间屋分摊费用，好在合租的人是她自己的大学同学，遇事儿了还能帮个忙，现在这样的情况，叶蕾刚刚给薄一白打了电话，让她开车过来救急。 满蓓蓓和双书蝶不信叶蕾的话，奈何人在叶蕾手上，追出来已然是最大限度的关怀，再多，就不自然了。 满蓓蓓知道，在她和姚姜闹掰了之后，姚姜跟叶蕾就凑成了一对，跟她们之前的状态差不离，学习吃饭休息都在一起。 谁知道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姚姜既然以前能对双书蝶存有那份心思，再被告知不可能后也能找上下一个喜欢的人。 没一会儿，白色的车子缓缓停在了叶蕾面前，车窗摇下，薄一白看到脑袋都耷拉下来的姚姜：“你怎么能让她喝成这样呢？” 两个人因为姚姜的关系，也成了要好的朋友，薄一白的焦急在叶蕾看来再正常不过，私下她们都这样说话，而在旁边等着看戏的人就不是这般想的。 双书蝶暗暗掐了掐满蓓蓓的手臂：“蓓蓓姐，有猫腻！” 薄一白慌慌张张下车帮忙将姚姜扶到后座，两人借着车门的遮挡低声交谈出来。 “旁边那两个是你们的同学？挺好看的啊，气质真好，羡慕，你们班上都是些什么神仙啊，专门出美女！” 叶蕾不否认后面两人的出挑，只是现在不是□□裸欣赏美女的时候：“白长裙的那个，姚姜心里的白月光，黑格子的那个，姚姜第一个爱慕的人。” “啊？”薄一白悄不声回头看了眼还在一旁的两个人，暗戳戳指了指：“怪不得姚姜一直单着，心里念着的人都这样的，想找个对标的也不容易。” 叶蕾直起身子：“你就勉为其难充当一下那个对标的吧。” “啊？” 叶蕾提高音调：“回去好好教育她，以后别喝这么多，多危险啊！” 薄一白：？？？ “赶紧回家给她洗澡睡觉吧，我也要回去了，我叫的车快来了！” 薄一白：？？？ 薄一白：好像懂了，又好像不懂？？？ 薄司机不敢多做停留，三双眼睛盯着她把车开了出去。 叶蕾像是松了口气一般指着渐渐远去的车说：“可算把姚姜弄走了，那我也走了，你们快回去继续玩吧，拜拜~” “回去个屁咧，”看着叶蕾也消失在酒店门口，双书蝶撇了下嘴：“蓓蓓姐，我们也走吧。” 满蓓蓓的目光落在刚刚姚姜站着的位置，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与之前天差地别，意气风发在场子里转悠的那个中心点不复存在。 双书蝶感受到了满蓓蓓周围的低气压，叹道：“蓓蓓姐，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也该放下了，姚姜嘛……虽然小时候对你挺好的，但是都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现在是个什么货色，说不定天天换女朋友，一个接一个，你看刚刚，扶着的是一个，来接的又是一个！情场高手来的，犯不着你还惦着她。” “谁惦记她？”踮了踮脚尖，后退小半步，满蓓蓓把手背在身后，恨了双书蝶一眼。 双书蝶被满蓓蓓的反驳给噎死了，分明自己心里就惦记着，毕业后没有半分交集，偶遇一次就被忽悠来参加什么同学会，口是心非，也不知道是谁因为高中的事情后遗症满满，到现在还孤孤单单一个人，连初吻都没送出去！ “你是不惦记人家，那你刚刚看到姚姜女朋友来接她你别吃醋啊，小脸蛋子都快成黑脸包公了。” 满满都是揶揄，满蓓蓓又无法回答双书蝶的调侃，她不得不承认，刚刚她的表现确实很吃味。 午夜梦回，曾经想过很多次，在那之后，姚姜会跟什么人在一起，会不会也跟她们还是闺蜜时候一样，无微不至，连一丝丝细微的变动，就能引得她的思考和揣测。 刚刚当真的看到姚姜的女朋友，不禁感叹：姚姜，你说你眼光高，一般的人看不上，能喜欢双书蝶的颜值，现在找女朋友……又这么不挑了？ 满蓓蓓的眼神上下打量每天都能看见的双书蝶，想着她没事儿就来跟自己耍赖皮的模样，真的要是双书蝶，满蓓蓓好似也不能接受。 “蓓蓓姐？”双书蝶被满蓓蓓看到头皮发麻，她只是嘴上调皮一下，万事还要靠满蓓蓓罩着，没想真得罪她，也知道满蓓蓓因为当年姚姜喜欢她的事情生了隔阂，可那也不是她的错啊……又不是她做了让人误会的事情和举动，姚姜说喜欢她，她也很惊讶，她一直以为姚姜喜欢的是蓓蓓姐来的。 “回家吧，明天一早还要跟技术部开会呢，晚上还有上线测试。” “蓓蓓姐，”双书蝶特别佩服满蓓蓓的专注，也对她的专注犯愁，情场失意，这两年都寄情工作，上上下下都是紧绷的状态：“明晚奶奶说了让我们回家吃饭。” 满蓓蓓愣了一下：“是吗？外婆什么时候说的？” 双书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拿出手机播放录音，她接电话的时候刚好在满蓓蓓的办公室，她还跟着应了好几句，她才不背锅。 听了语音，满蓓蓓拿出手机重新调整行程给秘书发过去，“下次这种事情，早点提醒我，或者跟秘书交代一下。” ※※※※※※※※※※※※※※※※※※※※ 日常求收藏~开坑大吉~！ 怀孕了？ 同学会也就当天活跃了一下，第二天醒来后班级群又恢复了往日的死寂，除了偶尔发发广告的消息，连个开启话题聊天的人都没了，哪有在同学会之前的热闹，看来那天晚上没人攀上满蓓蓓的关系。 忙碌一天，姚姜坐在电脑面前开始第二职业的工作。 打开码字软件，找到一个拼字房间，开始干活。 到海泽网已经快五年，刚跟编辑谈好了合同续签，没想到没新合同还没捂热乎，编辑就跟她说离职去进修，打姚姜一个措手不及。 刚进海泽网签约的时候，她是一个不知名的小作者，网站也刚刚成立不到一年，内部申请了八次才收到了认可的回复消息，而回复她的编辑也是刚刚上任的实习编辑，可以说是一路走来，互相激励互相提高，久而久之渐渐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但是……她不就是侃大山的时候跟编辑建议可以去进修吗？她也没想到编辑真的就跑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给她，静悄悄就跑了，还是编辑账号直接发公告宣布的！ 说好的革命友谊呢？这么多年的感情，都喂了狗！ 再过了十几天，网站就传出来被人收购的消息，让姚姜止不住汗颜，完全没想到她的写手生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断翻转剧情，更加意外的是，新老板居然是个姬佬，一上任就大肆宣传发展百合频道，还做了文宣，说是以后会逐步开放主推百合频道，甚至要专门做配套的app，公众号和小程序。 同样是个小姬仔的姚姜看到网站首页的滚动宣传一下就来了兴趣！ 满屏橘里橘气，还有丰厚的保底和全勤！ 转组！此时不转组还等何时！ 由此，言情频道伪大佬乐爱蓓申请转组的消息在网站上铺天盖地，评论区和论坛胡乱打架，有的说是去百合频道扶贫了，也有人因为乐爱蓓的转组而脱粉取消关注。 转组后，姚姜有了新接任的编辑，大概是跟以前的编辑太过要好，换了人特别不适应，尤其是新编辑的风格让她自觉无福消受。 满屏都是浓浓的淘宝味道，特别古早。 【宝宝们，今天你们亲亲编辑去医院啦，你们要乖乖的哟~】 看到这个签名的时候，姚姜嘴角都忍不住抽抽了几下，好歹她也是冲上过前十的写手，这样的编辑，一看就很水！能跟以前那个小可爱相比么？能跟她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吗？ 更让姚姜看不懂的是，这个编辑每个月的第一天都会挂上这样的签名，有什么病需要每个月都去医院的吗？ 脑子里转来转去想不到答案，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神经，姚姜从拼字房间里出来，看着编辑的签名，终于借着申榜的由头忍不住问候了一句，敲出去了又觉得不妥，想着这么晚编辑应该是挂机不在线，刚想撤回下面就有了回复。 乐爱蓓：编编，你怀孕了吗？每个月初都去产检？好辛苦呀！ 编辑南门菲菲5.0：亲，产检不是每月固定时间去的哟，别八卦，好好写文啦啦啦，啾啾~ 姚姜看编辑回复了，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皮下去。 乐爱蓓：编编你好懂呀，二胎吧！ 编辑南门菲菲5.0：不是呢，没有的事，乐宝宝好好写文啦~ 乐爱蓓：我懂的我懂的，编编注意休息，对肚子里小宝宝不好。[玫瑰] 编辑南门菲菲5.0：怀你个头，我还流产呢！ 乐爱蓓：编编，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节哀[双手合十] tat 完了，捅了天了！姚姜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原本是想去跟编辑闲聊家常顺便套近乎，没想到套了个寂寞加深水炸弹，真是没脑子，好奇害死猫现实版展现。 非要刨根问底，现在好了，人家流产了肯定很伤心，这样问起来以后会不会给她穿小鞋再也不给她排榜单了？可是……她的文章在平台上订阅率数据还蛮好看的呀…… 姚姜吓得合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个劲儿拍着自己胸口，双脚止不住颤抖：“吓死了吓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另一边在办公室里的满蓓蓓暴躁地摔了手机，连续说了三个卧槽，把旁边正在跟她整理数据汇报的双书蝶吓了一跳。 “姐姐，这个手机可是你回临安刚买的，摔坏了可不划算，虽然外面天气直逼四十度，大晚上也消不了暑气，可是办公室的空调还是很足的！淡定！” 满蓓蓓哼唧了一声，又把手机捏在手心，攥得死死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双书蝶看她这样把手里的激光笔放下，小心翼翼把椅子挪到她旁边，将手机抽了出来。 界面还没有暗下来，双书蝶看到了上面的聊天记录，斜了眼满蓓蓓，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噗——哈哈哈哈哈，怀孕？流产？天呐，这是谁？都叫你不要挑大梁用编辑账号去勾搭妹子了，现在好了，妹子没勾搭上一个，倒是给自己整一个乌龙！这个红包要不我帮你收了吧，怎么着也捞点精神损失费回来啊！” 在满蓓蓓愤恨的眼神下，双书蝶把手机放回她的手心，大手一挥：“别气别气，让我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睛的说我们满老板是失足少女！” 内线一拨，双书蝶叫了秘书进来：“有个叫乐爱蓓的作者，你去查查她的资料，五分钟之后拿进来！” 秘书急急忙忙打开数据库查资料，办公室里的气氛依旧冰冷，满蓓蓓的脸还是黑黑的。 双书蝶将窗帘完完全全拉下来，空调又调低了几度，直到秘书又敲门进来，满蓓蓓才配合着开门声打了个哆嗦，剜了双书蝶一眼。 “双总，这是乐爱蓓的资料。” “行了，给我吧，快出去，小心你满总待会儿喷火伤及无辜。” 满蓓蓓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双书蝶一脚，明面上双书蝶面带微笑跟秘书告别，其实自己的小腿肚子都快跟着抽筋了：“噢哟，姐姐，我的姑奶奶，不就是被人误会了吗，至于这么一惊一乍的不！” 翻开始作俑者的资料一看，双书蝶倒吸了一口凉气，怀抱文件夹，踢了桌角一下，借力把自己的椅子往后挪了挪，眼神‘偷偷摸摸’在满蓓蓓的脸上和文件上徘徊。 “这什么表情？” 满蓓蓓带的都是新建立百合频道的作者，就算是为了福利而转频道，遇到奇奇怪怪人的几率也不大，一个小写手难不成还是披着小白马甲的隐藏大佬？ 双书蝶啪一下合上文件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满老板，你先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大胆妄言的小写手？”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就这么算了呗！”不过就是一个乌龙，工作上没有犯错，难不成还要公报私仇惹不愉快嘛！这股子怨气就只能往肚子里咽了，原本刚回临安准备大干一场就摔了个骨折就够倒霉了，好不容易能走路了去逛街遇到老同学，然后去了一场令人糟心的同学会，一路就没顺过！ 现在还因为发的签名有歧义被说怀孕？！真是……生气！仙人板板哦！ “不行，我们家美若天仙的蓓蓓姐被人说成了孕妇，那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双书蝶狗腿地捞起满蓓蓓刚利索没多久的右腿，轻轻锤了两下，眼神示意满蓓蓓打开刚刚她看的文件夹。 只扫了一眼，文件夹经历一个不完美的弧度飞到了地上，伴随着落地的声音，一向保持良好形象的满蓓蓓再次爆了粗：“卧槽？卧槽！” 狗腿子还在她小腿上捶打：“怎么样，这事儿巧不巧，她落到你手里了，可不得好好报复报复，不然怎么对得起蓓蓓姐带着心结孤家寡人浪费大好时光这么多年呢！上次同学会她喝多了还拉着女朋友在你面前秀恩爱，小日子现在过得顺风顺水，心里丝毫没你！” 满蓓蓓盯着地上的蓝色封面喃喃道：“怎么会是她？” 临安，三千多万人口，爬坡上坎，七转八拐。虽说满地都是les，一抓一个准，但是抓到老熟人的概率也不至于这么高，更何况还是熟得都要烂掉的老熟人。 这概率，比之前大街到班长凑齐同学会都低。 “上天肯定是知道你以前被她拒绝了，现在要你好好把她给收拾回来！”狗腿子双书蝶如是说。 满蓓蓓踩了双书蝶一脚，瞪了她一眼：“我会被她拒绝？她就一个小屁民，要钱没钱要颜没颜，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砸了砸嘴，双书蝶低头继续捶腿。 不承认惦记，不承认被拒绝，蓓蓓姐霸总修炼失败，傲娇成就达成。 鸭子死了嘴壳子硬，也不知道是谁放不开当年的乌龙，满满后遗症，遇到凑得近点的男男女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股脑都给推开，上了大学出了社会一连过去快七年，连个恋爱都没谈过一回，都快把自己活成老处女。 “你别以为你低头我就瞧不见你的表情，双书蝶，你说你是不是最近零花钱太多了？要不要给你部门减少点费用？” 双书蝶不干了，把满蓓蓓的腿给放了下去，惹得腿还没好利索的满蓓蓓撒泼对她一阵敲打。 “蓓蓓姐，你真的就只是我的姐姐而已，要不要管这么严，真当我是你女朋友了呀！” 狗腿子一翻身，戏谑调侃的声音让满蓓蓓很不是滋味。 签约合同上面姚姜的名字着实让满蓓蓓觉得烧心，这个名字是她多年来的禁忌，好不容易情窦初开的她被姚姜从头到脚泼得跟落汤鸡似的。 照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不娶何撩！把人整得脸红心跳小鹿乱撞后又给一记当头棒喝，实在欠揍。 双书蝶用手掌在满蓓蓓面前挥了挥：“蓓蓓姐，你这是黯然伤神呢，还是急火攻心？” “别闹！”满蓓蓓打开双书蝶的手，佝身下去拾起文件夹，仔仔细细把姚姜的合同看了一遍。 “小蝶，策划部是不是正在为下个月的线下活动做准备？” “满老板，是你说的要关注姬佬的娱乐化空间，可不是正为了百合频道揭幕仪式做准备么！” 满蓓蓓指了指a4纸上面的身份证照片，不容置疑说：“算上她！” 双书蝶暗自在内心里为满蓓蓓鼓掌。 不愧是她蓓蓓姐，小肚鸡肠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 第三章了呀～～～ 修了修文，明天恢复更新。 火力半开 自从知道姚姜这个死宅女是自己手下的一枚小作者，满蓓蓓连夜拜读了乐爱蓓前五年以来的所有作品，一边看一边标注，就跟老师批改作文一般，认真仔细。 不得不说，姚姜写了这么多年没有大红大紫，也是有原因的，一年三部作品，几乎没有断更，勤奋至极，早期全是口水文，看了只让人觉得尴尬，也感叹这样的题材总有读者爱这口。 不管是写卧底文还是写师生文，都能让她写出霸道总裁的感觉。 “我说了，你只能是我的，蠢女人。”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都没有一丝丝感激吗？” “我的女人不能被这样糟蹋！” 如果这不是姚姜的作品，满蓓蓓能把手里的平板扔出去，没眼看，快瞎了！ 捏了捏鼻梁，顺带做了套眼保健操，满蓓蓓试图使用播放阅读功能，可机械的声音配上霸总台词，刚开口两句，她的白眼就快要翻到天上了。 “蓓蓓姐，你这是打算捧姚姜不成？让我把她出版的小说都给你找过来，很上心嘛！” 双书蝶从公司的仓库里面找到乐爱蓓的小说，厚厚的一层灰。 网站一年出版的小说几百本，同类型的小说太多，乐爱蓓的文笔跟top的几个巨头来比差远了，说句不好听的，也就她赶上了前几年网站刚开始起步，网文还没有完全规范，引了一波粉丝，要是换到现在的网文环境，就她这个风格的，小透明作者一抓一大把，都能写出来，轮不到她出头。 “出版的这几本还行，别的就……”满蓓蓓翻了几页出版的纸质版小说，不想再辣眼睛，大力合上放到一边：“一言难尽。” 双书蝶在来之前也拜读了乐爱蓓的著作，只要一想到这是姚姜写的，就恨不得拍大腿吐槽，还想晚上睡觉前接着看乐呵，一天的疲惫就这样被缓解，就是最好的调剂！ “不能这样说，很明显这两年的文风渐渐有了变化，那一本穿越，看出来还是借鉴了很多清朝的元素，读了几本史书。” “史书？” 难为双书蝶还帮姚姜说话，上学那一会儿就没看出来姚姜对历史有兴趣，也没多大的造诣，偶尔咬文嚼字，读的诗词都是小情小爱，根本装不下家国情怀，大学读的都是经济类的专业，更不会对历史有研究。 “蓓蓓姐，你不要用你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的人，之前开会你也说了，网站发展就是要差异化，要大神也要小白，何况这一类型的文姚姜拿捏得很准，不然她也赚不了读者这个钱啊，别因为偏见把人想得一无是处。” 满蓓蓓见过千奇百怪的人，自然是不会带有色眼镜看人，但是她看姚姜就是不一样，做不到普通，做不到漠视。 * 姚姜因为之前的乌龙怕自己刚刚转组上了首页就被编辑打入冷宫，每天趁着自己在公司摸鱼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跟南门菲菲5.0聊天，想看看编辑有没有不想搭理她的趋势。 一会儿让编辑帮她捋捋大纲，一会儿让编辑帮她看看某一章的点击数据。 一口一个编编，叫得分外亲热，就跟亲生的编辑似的，哪还是之前嘴瓢手快脑子坑的乐爱蓓。 满蓓蓓知道了披着乐爱蓓写手皮后面的人是姚姜，即便是再忙也抽空回复，看看她又出了什么惊为天人的骚话，还真不负所望，姚姜能让满蓓蓓每次打字之前都要对着电脑或者手机翻白眼。 双书蝶看到满蓓蓓连中午吃饭都时不时看手机，脑袋凑过来看屏幕，一脸和蔼。 “在知道这个乐爱蓓是姚姜之前我觉得这个名字很没有水准，没有文化，贼土，但是现在看看，好像颇有深意，爱蓓，蓓蓓！蓓蓓姐，你有没有想过，人家姚姜当年对你……”后面的话双书蝶没有用语言表达，飞扬的眉梢表达了她发现新大陆的小雀跃。 “要是当年的粉红色小信封真的递到了你面前，你还有心思调侃这个吗？”满蓓蓓看到这个笔名的时候不是没有动小心思，毕竟当年也是暧暧昧昧过了一段时间，就算最后是自己想太多表错情，可也希望一个奇迹发生，哪知道她用编辑的身份问了姚姜，人家说笔名是用拼字软件随机出来的！ 随机出来的！ 时隔多年，再一次想太多！ 就因为觉得自己太过自作多情，满蓓蓓不自禁自省，为什么能被姚姜如此轻易挑起情绪？ 这几年没有姚姜的消息她都可以装作没事儿人一样过得轻松快活，可是当她摸到还温热的a4纸，上面印着姚姜的名字，以及身份证上稚嫩的面孔。 高中时代的回忆全从暗处涌了出来。 钱包夹层里的两只千纸鹤安安静静躺在角落，这是她对那段日子所有的眷恋。 只可惜……终究是付错了情。 拨通了内线电话叫唤了策划进来，重新梳理了一遍下个月的线下活动流程。 满蓓蓓的注意力完全没有放在大咖和媒体的身上，翻了好几页的流程，发出了自己的疑问：“之前说要加上的那个作者呢？为什么名单里没有她？” 策划一脸不解：“满总，百合频道之前已经邀请了排名前三的作者，还有从别站挖过来的，乐爱蓓虽然以前在主站有一点点影响力，但是不足以在这次活动上捧，或许我们可以在之后的线上活动和明星作家专栏里面对她进行大篇幅的介绍。” 满蓓蓓啃完乐爱蓓的所有小说，也看了数据分析，完完全全了解乐爱蓓这个作者，单单作为网站作者，自然是达不到邀请标准，可乐爱蓓是姚姜，不让她来就不好玩了。 “乐爱蓓虽然不是百合频道的top3，可她却是第一个主动从主站转组到百合频道的作者，以前主站的作者收藏也有十几万人，保持着平均一年三本的更新频率，五本书出版。转组第一本百合的订阅率达到了80%，况且她的新合同年限也有十年，这样的作者难道不是我们应该大力发展的吗？那些因为百合频道的扶持政策而来的作者，还不知道以后能停留多久呢，一味讲究一时的爆点人物，极有可能加速百合频道热度消退，我不要一时的热闹，我要的是未来！” “听懂了吗？我要她！” 策划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平时满蓓蓓偶尔也会黑脸，但对她都没有如此严厉过，况且……她们前期宣传的就是要推热度啊，怎么突然老板的风向就变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满蓓蓓用笔在流程里面加了好几个点，扔到策划怀里：“去，叫人联系那个乐爱蓓！” 乐爱蓓这个作者名字在私底下红了，搞不懂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作者是怎么得到老板的青睐，莫名其妙就被翻了牌子，书圈跟粉圈有异曲同工之妙，除了作者本身的勤劳和文笔以外，曝光和书粉互动也非常重要，不然大家也不会为了每周的榜单争的头破血流。 全公司都觉得这个乐爱蓓是被老板翻了牌子即将暗捧的作者，第一时间打电话联系到了本人，可是乐爱蓓好像听不懂看不懂风向一般决绝参加活动。 “请问你是姚姜小姐吗？我是海泽网的……” “嘟嘟嘟……” “姚姜小姐你别挂！我用公司座机拨打的电话！你好好看看！我不是骗子！tat” “啊？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我好像没有做违反合约的事情，也有好好完成任务！” 策划一边擦冷汗一边跟姚姜说了事情的将来龙去脉，甚至带着讨好的语气，可是姚姜就是不来事儿，完全对活动没有一丝兴趣。 “我只是个小写手，挣个外快而已，没想过多渗透到我的三次元生活，我就不参与了，谢谢。” 诚心诚意三顾茅庐，公司的座机和策划的手机都被拉入了黑名单。 满蓓蓓知道后决定亲自出马，披着南门菲菲的皮找到她。 南门菲菲5.0：为什么不参与线下活动？ 乐爱蓓：编编，我就是个网文码字机，不能作为网站的门面，你手下肯定有很多大咖，网站里面影视化的作者多了去了，我去只会丢脸的。 南门菲菲5.0：我的收下不养闲人。 南门菲菲5.0：姓名，身份证，给你订机票和酒店。 乐爱蓓：呜呜呜，编编，别这样！！！ 姚姜看编辑没有给她回复，本以为编辑应该正忙着，打算跟她打迂回战，没想到不到半个小时接收到预定酒店的短信。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南门菲菲5.0：人在哪个城市，订机票。 乐爱蓓：不……不用了…… 南门菲菲5.0：两天四星酒店含早餐，成本将近一千块。 乐爱蓓：编编，这……可以取消的。 南门菲菲5.0：下个月榜单有点紧张，最近开坑的文蛮多的。 乐爱蓓：公司搞活动，就算是在国外我也要赶回来啊，我可是公司的一份子！！！ 不仅是一份子，还自告奋勇说自己就在临安，不用订酒店，自己车来车去，完全不用给公司增添多余的支出。 满蓓蓓把姚姜的资料扔给策划，一众人都惊了，双书蝶知道消息后笑嘻嘻跑到办公室，拉下百叶帘。 “蓓蓓姐，你可真厉害啊，为了跟老情人叙旧，可谓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 哟～好久不见～ 约吗 满蓓蓓的眼神未曾从文件上离开，手里转动的签字笔停了下来：“那可是你的老情人，说不定人家这么多年还念着你呢！” 用脚将旁边的椅子勾过来，双书蝶挑眉看着满蓓蓓：“哎哟呵，蓓蓓姐，我闻到好大一股酸味，这么多年都念着的，分明是你自己吧~~~蓓蓓姐，你不要妄自菲薄嘛，以前你这么招人疼，从头到脚都是戏，明恋暗恋你的人少说每个班都有咧！” 满蓓蓓在上大学之前一直年级的焦点人物，不像双书蝶一门心思只钻在学习里，她虽然在成绩方面赶不上双书蝶，但也不差，何况被培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搞个活动都有她的身影，古典舞那叫一绝！ 可是焦点除了让学校感到骄傲以外，满蓓蓓私下的作风也让老师头疼，毕竟……满蓓蓓老是招惹别的学校小混混在门口游荡，即便那群小子没有闹事过。 可惜这样招人喜爱的满蓓蓓，就是没有引得姚姜的注意，反而满脑子只有学习的双书蝶被她看上。 没眼光。 双书蝶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有苦难言。“蓓蓓姐，我劝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虽然这个建议我说了很多年你从来没有听过，不就是跟小跟班说清楚，喜欢人家又不丢人，在我眼里那个时候你们就差捅破窗户纸的感情，大不了就是被当面拒绝，也好了了你这桩心事，总好过你现在，遇到优质男女全视而不见，这样一直纠结过去，挺浪费时间的，大好时光，不就是要跟人睡觉的么！” 很好，双书蝶一番话又让自己收获了蓓蓓姐的白眼。 她跟满蓓蓓大学一起念的，都在上京大学，一文一理，早早搬出学校住，她都换了好几个女朋友了，就是没见到自己蓓蓓姐开窍，哪怕人都追上门，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让蓓蓓姐放下戒备。 满蓓蓓拒绝人的理由也特别清奇统一。 这些事情以前姚姜都做过了，这些人再来一遍，毫无新意，起不了波澜。 双书蝶听说过姚姜为了接近满蓓蓓做的那些事情，确认足够让人误会，哪知道最后是这么大个乌龙，换了谁也会生气。 专属电话铃声响，是可可爱爱的女声，双书蝶女朋友亲自录的，为了避免满蓓蓓看她秀恩爱不顺眼把她打出去，双书蝶特别识趣自己往外面走：“喂，亲爱的，你下飞机了吗？那你什么时候到临安来看我呢，我们都好几个月都没见面了，好想你啊~” 甜腻的声音随着关门隔绝在外，桌上放着乐爱蓓的小说，手指反复在封面上摩擦，她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偏执和鸵鸟，可每次她想靠近一点点的时候都会回想起那天。 姚姜满心欢喜约她出来见面，她随口说晚上自习就能见面，有事情可以晚上再说。 电话那头姚姜停顿了半晌，支支吾吾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姚姜扭捏的原因大多因为害羞，加上一个整句都秃噜不出来，满蓓蓓以为她终于要开口跟她告白。 哪知道她满心欢喜赴约，确实等到了姚姜的告白，只是放在她面前的粉红信封封面上，写着的却是双书蝶的名字。 姚姜花了两年的时间，靠近她，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满蓓蓓与姚姜心里喜爱的双书蝶熟悉。 这个理由让满蓓蓓心里有一个角落顷刻坍塌。 正是那天，满蓓蓓收敛起自己垮下的嘴角，拿起那个粉红色的信封，在姚姜的面前打开，看了上面字字句句情真意切的内容，然后告诉姚姜。 “你想的没错，双书蝶是对同性之恋不排斥，她可以接受女生的喜爱，但姜姜，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可以喝双书蝶要好，为什么以前没有跟她一个学校现在却来到这里？” 她看着姚姜渐渐放大瞳孔，把信纸放回信封里，慢慢推到姚姜的面前，笑着对她说：“想你也猜到了，她的女朋友是我。” “对不起！” 得到晴天霹雳的姚姜，满脸通红，尴尬不已，一把抓起桌上的信封逃了。 落下柠檬水旁边的手机。 满蓓蓓丝毫不带客气，用姚姜的生日顺利解锁，刷了一圈好友列表，看到了一大堆她不想看到的。 原来姚姜对双书蝶的爱慕早在初二的时候就已萌芽，一直把双书蝶作为目标，才发奋考入现在的高中。 显得没心没肺的人，竟然布了这么大一个局，绕了弯弯道道，就是为了靠近双书蝶。 她还以为……姚姜跟别人不一样，没曾想是如此不一样。 回到学校之后满蓓蓓将姚姜的手机还给她，别的一句没多说，姚姜跟着变了个人，就不像以前这般对她好了，她的特权没有了。 留下一地鸡毛，没人收拾，都选择了漠视，自然越走越远。 双书蝶通完电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满蓓蓓无意识掰花瓣，好好一朵百合花都快秃了。 “蓓蓓姐，给你看个好玩的东西！” 满蓓蓓淡淡看了眼朝她快步走来的人，往后挪了挪：“没兴趣。” “你会有兴趣的！” 看到上面乐爱蓓三个字，满蓓蓓眼皮抬了抬，确实勾起了她的兴趣。 乐爱蓓：呜呜呜，为什么大家都质疑我？我可是猛1啊！[图片][图片] 聊天截图： 乐爱蓓：今天的肉肉被质疑了！我好惨！ 考拉：论文笔的重要性！ 乐爱蓓：对不起，我的肉没有灵魂，只有动作没有情趣。tat 考拉：哈哈哈哈哈哈哈，你tm是要笑死我吗？ 考拉：约吧！ 乐爱蓓：闭嘴吧你！ 考拉：约人啊，练习做肉！ 乐爱蓓：【诚邀四一九好友 理由：想写有灵魂的人肉？】 考拉：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好找吗？ 考拉：你理由就写，想做出来那种，让读者小可爱们看了都说好吃的肉。 考拉：多有追求的理由啊！ 考拉：快上！ “这有什么感兴趣的？”不就是约炮吗？姚姜作为一个成年人，有需求不挺正常的。 满蓓蓓心里想着，狠狠咬牙。 “下面还有粉丝评论求翻牌子，让乐爱蓓泡粉丝水粉丝花样做粉丝呢！” 满蓓蓓不屑地轻轻一笑：“她还有粉丝。” 页面翻到主页，双书蝶指着上面的人数：“有呢，好几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要约炮的话，那她女朋友又算什么，是不是分手了？分手了那不就意味着你有机会了么蓓蓓姐！” 手肘杵了几下满蓓蓓的腰窝，双书蝶不断眼神明示让满蓓蓓快上。 “管她这么多呢，睡一觉又不亏，大不了穿上衣服不认人就行了！” “神经病！” 满蓓蓓将双书蝶的手机夺过来反扣在桌上：“继续下一个话题，我看最近的工作还不够多，一个线下活动完全不能让你的工作时间饱和，闲的不得了啊双总。” 一条微博就能跟她扯东扯西说的天花乱坠，双书蝶不亲自下场写小说真是可惜，写出来肯定比姚姜的耐看，霸道总裁强制爱，一觉不服就两觉，无时不刻擦边球，在被锁文的边缘疯狂试探。 “我看到时候，你的小跟班真的跟别人出去约炮了，你还会不会说得这么云淡风轻……” 收好手机，双书蝶撇嘴喃喃道，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打算接着刚刚的话题继续，姚姜搞定了，还有好几个不愿意参与三次元线下活动的大咖作者。 “哎哟……？！”双书蝶捂住自己的后脑勺，什么仇什么怨，她明明都说了不继续调侃好好工作，为什么蓓蓓姐还是不肯放过她，橡皮有弹力，打人很疼的！“幼稚！！！” “你才幼稚，一天天正经事不做，就看姚姜的微博干什么，还关心人家有没有真女朋友，分没分手，约不约炮？” 她急了她急了！ 捂住发烫的后脑勺，背对着满蓓蓓的双书蝶不禁偷偷笑了出来，她也是看蓓蓓姐自从跟姚姜见面之后就抑郁不振，憋了这么久，每天抓着手机看，一点都不女强人风范，想把满蓓蓓给推出去，死马当活马医。 笑够了，调整情绪，双书蝶站起来离满蓓蓓老远：“你还不如人家姚姜呢，至少人家还有女朋友，还有基友有粉丝，还能在网上调侃约炮，你呢？除了工作就没别的了，蓓蓓姐，你就算是把桌上的办公用品都扔到我身上也无法逃避你自己的失败！情商低还蜗牛！” 完完全全背过身，双书蝶没等来预想的噼里啪啦，转过头看到的是一本正经对着电脑敲击的满蓓蓓。 靠，这么激她都没有一点反应？ 满蓓蓓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牌子的豆腐渣？ 点开自己的小号，双书蝶一边翻白眼一边给乐爱蓓发消息，这样脑抽，也是难为自己了。 双书蝶当然没有蠢到在微博直接给乐爱蓓发信息，而是顺着聊天截图的头像和几年前的盗文，下面留有姚姜二次元的小号痕迹，加了她。 本是给蓓蓓姐准备的，没想到自家蓓蓓姐长了二十多年，愣是没把脑子长好，缺根弦，情商为0，非要她挂帅出征打头阵。 倾城：约吗？ 姜汁撞奶：？？？ 倾城：不想撞奶吗？[duang~duang~duang~.jpg] 姜汁撞奶：？？？ 姜汁撞奶：[挤眼.jpg] ※※※※※※※※※※※※※※※※※※※※ 呜呜呜～我单机了…… 网撩 一开口明显就是老司机，双书蝶本想主动撩一撩姚姜，然后把人提溜到蓓蓓姐面前把人吃抹干净，以结清多年来的郁结，现在这情况，还指不定谁吃谁呢！ 暗自为蓓蓓姐感伤，姚姜能发出挤眼表情，也是没少混各大姬友论坛和app，紧随大流，然而回想这几年满蓓蓓如惊弓鸟一般的后遗症……是真的惨。 琢磨几下，没告诉满蓓蓓这个令人伤心的消息，在满蓓蓓的眼里，对姚姜的印象停留在高中时期，扎着马尾辫，下课掐点打开卷子刷选择题，课堂笔记能写的比考试作文还要工整，出教室跟在她背后窜东窜西，哪怕不是在一起也要找最近的地方靠近，这样的书呆子加小傻子。 除了告白姚姜告白那天来了个惊天大反转，姚姜这个人在满蓓蓓的心里能打90分往上，偏偏整了个大乌龙，现在她猜不准满蓓蓓心里到底几个意思。 说惦记吧，也就那样，几年也没回来找过人家，说不惦记吧，总是冷着脸把靠近的人推开，相亲不去，联谊不玩，除了修身养性就是工作。 全家人都着急想看她谈个恋爱给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在感情这方面开张结彩，就她女主角慢慢悠悠，全然不当回事。 * “哇，姚姜，你列表里都加了些什么人？一个个上来就这么劲爆？老母亲一脸欣慰！” 姚姜偷偷听了薄一白的语音，只听话筒里薄一白兴奋不已，全然是看戏的样子。 她把自己跟倾城的聊天记录截图到闺蜜三人组里，她以前每年抽风觉得寂寞难耐的时候就会被蹿腾着去发帖子征友，但往往到了后面就杳无音信，躺尸或互删收场。 上班忙工作下班写小说，除了完结后短暂的休息时光，更多时间是自觉寂寞难耐的死宅，现实根本没有空闲时候去跟别人展开新的连接，现在认识的朋友都是毕业前相识的，上班以后撇开同事，手机通讯录就未更新。 “小白，你让我发挤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姚姜本意是让她们看看撞奶梗，没想薄一白哈哈哈之后给她发了表情包，让她用这个去回答。 “亏你还写小说呢，不紧跟最新的潮流，怎么能抓住读者的心，就你几年都不变的叙事风格，会被叫老阿姨的！挤眼睛……就是可以勾搭你的意思！” 扣了扣指甲，手指在桌上胡乱跳动：“我？” 姚姜虽然加了不少网友，也不乏同城的，到最后聊着聊着就死了，除了每次人家聊天都随缘回复以外，更多人觉得她的生活没意思。 两点一线，不打游戏不泡吧，真的能沉下心来聊天的人寥寥，在网上交友不就是打发时间，而姚姜不是一个适合作为固聊的对象，这也导致姚姜并不会跟陌生人开启话题，聊天都不会，更别说撩骚。 “回家我好好给你支支招，说不定对方也是个练家子！” 姚姜很佩服薄一白的热情，她加好友十有八次都是她蹿腾的，本来还不觉得一个人吃饭睡觉旅游有何不好，明明很愉快的心情，薄一白只三两句就能让她食之无味，玩不起劲。 吃瓜军师回家一放下包就捞起姚姜的手机，熟练解锁，看到聊天界面就停留在倾城对挤眼睛的回复。 倾城：[分享音乐偷情—莫文蔚] 小眉毛止不住跳动，薄一白把手机举起来：“这你都不回？” 姚姜：小小的头顶有大大的问号。 “上班不方便听歌，还没来得及。” 薄一白差点喷出一口老唾沫：“这是歌的事儿吗？” 姚姜感到万分疑惑：“没有歌的事儿吗？” “就你这情商，小说怎么写出来的？！” 薄一白开始怀疑姚姜有第二人格，否则怎么会一边写恋爱小甜饼，一边连被撩都不懂回应？ 姚姜持续疑惑：“我的小说里没有一夜情的情节。” “求求这位太太！看看外面的世界吧！不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快去看看别人的爱情！别人的浪漫邂逅！别人的七情六欲！你再这样下去，不止会被吐槽是没有灵魂的肉，别人连前三章都看不过拜拜了！绝尘而去，一去不复返那种！” “不会，每个文的数据我都有看，收藏订阅的比例挺高的，好几年了，一直看文的读者也了解我的风格，不会离我而去的。” 食指拉了拉眼角，薄一白没想到姚姜进入一本正经跟她分析，她并没有真的关心姚姜的稿费能赚多少，她八卦地想让姚姜能醒醒，做个正常的成年人。 然而姚姜在第一关就卡住，撩妹都不会，怎么能开展之后的剧情？ 薄一白俨然主人的架势完完全全夺走了手机的使用权。 姚姜随她去，吃过饭就把自己关在卧室，打开电脑，调整音响，沉浸到书中的世界。 待她码完今天的任务更新端着水杯出门就看见窝在沙发上仰躺着，一手暴捏抱枕，一手拿着手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瞧你这模样，莫非高手过招败下阵来，倾城约你明天实战？” 轻轻抿了一口凉白开，姚姜依着厨房门框略带嘲笑地说。 薄一白眼神一狠，从沙发上跳起来：“我这是在帮你，眼看到手的妹子，你要是自己跟人家聊，肯定又像以前给聊没了！” “我加好友除了是被你们逼迫以外，那不还是因为单身狗想多收集素材，看看人家甜甜的恋爱是怎么发展的，跟你们挤眼睛加好友的人本质就不一样，啧啧啧。” “姚姜太太，您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呢！”别人加好友是来交朋友处对象的目的才加的，姚姜假清高，收集完了素材人就跑了，渣得要死！ 双书蝶也纳闷，挂着姜汁撞奶账号的姚姜小号，昨天跟今天的语气完全两个样。 骚魅的挤眼睛之后，还没深入了解几个小时，第二天起床就跟查户口似的，快把她前二十多年的生平全问了个遍，尤其是感情经历，问得太过仔细具体，来不及胡编乱造，只得真的参考自己的过往，这也导致姚姜在她伤口上不断撒盐，原本都翻篇了的回忆一股脑全回来了！ 这是什么新的死亡撩妹手法？ 置之死地后，爆裂重生？ 然后假装好人，倾情相助，就把人家锁死了？ 妙啊！ 叩叩—— “双总，前几天让我检讨别拿手机，这会儿怎么自己倒是玩上了，怎么，你女朋友最近没飞了吗？” 啊！双书蝶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已经是有女朋友的人，昨天还因为跟姚姜聊起过去暗自伤神了好一阵，真是太不称职了，这要是被自家那口子知道，不得翻天！ “没有啦，这两天不是紧锣密鼓准备线下活动，预计的资金有限，又要把利益最大化，你又不愿意透露自己临安富商之女的名头，怎么前期炒作起来，可愁死我了……” 一边跟满蓓蓓打哈哈，一边用手删掉了姜汁撞奶的账号。 她还是不要跟姚姜继续聊下去了，没被聊出来自己没本事，真的聊出来了，她蓓蓓姐又该伤心了。 说的吐槽也不是单纯敷衍，满蓓蓓硬气，知道自己家里不会同意从事跟同性有关的工作，连收购方案都没往家里递，海泽网是她和满蓓蓓两个人花自己的钱盘下来的，加起来手机加起来几百万的流动资金，在流量时代就是冰山一角。 海泽网原本的收益能够盘活，可她们的心不仅仅只是把海泽网经营下去，一系列的活动方案和激励计划，不堪重负。 她和满蓓蓓都是靠着自己挣的外快在坚持把自己的理想支撑下去，要是年底还没有所起色，恐怕就要去跑融资，一旦有大的资本注入，海泽网就不是她们俩能说了算的。 听了双书蝶的话，满蓓蓓原本带着的三分调侃也渐渐隐去。 回临安，做网站，都是她的意愿，双书蝶陪着她任性。 一手拍拍她的双肩，十分认真且语重心长地说：“老是异地恋也不是个事儿，回去跟晓琳好好玩玩，把人家给伺候好了，让她宽心。这两天你的活儿我给你盯着，给自己放个假，来回机票钱姐姐给你出。” 双书蝶的肩头带着满蓓蓓手臂的重量，在正常不过的肢体接触，在她心里，如有千斤重。 绝了！ 她家蓓蓓姐，别人的事情拎得这么清，到自己身上就跟一团浆糊似的！ ※※※※※※※※※※※※※※※※※※※※ 又是单机的一天。emmmmm…… 巧遇 双书蝶没有接受满蓓蓓的好意，嘴上抱怨归抱怨，现在正是海泽网转型的关键期，作为股东，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溜掉。 互联网行业，一天一个变，风向说转就转，她们能顺利把海泽网买下来就是因为创始人不满足于网文单一模式，自己联合开发了新款的app，融合社交采购金融一体，刚上线不到一个星期就被汹涌而来的差评淹没。 由于用户基数大，负面影响不堪设想，加之前期投入大，新的发展思路赔了个血本无归，评级下降，无法融资，在短期内需要现金流填补亏空，才让她们捡了个漏。 双书蝶在回到临安之前一直是在做互联网投资，对这一行的变动感触极大，就算是满蓓蓓看得开让她放松下来，她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给自己放个假。 工作归工作，蓓蓓姐的感情生活也要同步关心。 同学聚会的邂逅就跟大象挠了挠痒痒一般，皮糙肉厚毫无感觉。 坐以待毙等待下个月的见面，她蓓蓓姐的手机都快炸了！ 哪怕没有影响满蓓蓓的工作和决断，也让她变得莫名烦躁起来。 作者跟编辑，平时没正经事沟通不多，姚姜发消息的频率远远大于一般作者，过了最初几天的忐忑，确认编辑不会给她穿小鞋，姚姜就恢复到以前隐身的状态。 姚姜能收回，披着南门菲菲皮的满蓓蓓无法抽离，好不容易跟姚姜又建立起联系，没几天又归于尘土。 四十多度的天，时不时解锁，手机捂热乎了也没收到乐爱蓓的消息。 “你都知道了她在深蓝区上班，她可是编制内的人员，工作地方又不会随意变动，装作在附近遇到也很正常。”双书蝶看出端倪，在吃工作餐的时候小声提醒。 满蓓蓓先是诧异，而后平静下来，原来……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 双书蝶的提议满蓓蓓不是没想过，她一直都知道姚姜的消息，大学毕业就进入了税务局工作，从办事大厅坐到了办公区，每一步的晋升转变一清二楚，甚至还有姚姜的大学毕业照。 可是她却从未付诸行动，只把这份年少的悸动埋在心里，现实中连偷偷看一眼都害怕，怕姚姜可能在人群中认出她，也怕那样的自己暴露在姚姜面前掉了身份。 凭什么她要做那个低头的人？ 明明是姚姜干了错事，混账的是她，受折磨的居然是自己？ 姚姜若是真的在乎她，怎么会放任事态变化，让彼此渐行渐远，除了一句对不起，再无其他。 越想越憋屈，堆积几年的积怨，再见姚姜后，不断翻涌往上，压不住了。 刚到家双书蝶回到房间跟女朋友面对屏幕相亲相爱，留下满蓓蓓一个人在空空荡荡的客厅徘徊。 满蓓蓓给自己调了一杯酒，坐在阳台上发呆。 甜百利，却无法甜到自己心里。 这套房子的视线极好，是家里为她购置的，离公司近，又能俯瞰半座城市的灯火阑珊。 回到临安，除了数据的显示，她还未细细感受临安的改变，做好打算出门逛街的第一天就摔了个狗吃屎，伤筋动骨一百天，老老实实将自己沉浸在工作里，没有时间停下来歇一歇。 很多时候满蓓蓓都让自己处在紧绷的状态，哪怕是在国外旅学，也提前做好攻略计划，每天跟打卡一样，舍不得停下来。 离开校园，离开慵懒的生活。 时间变得尤其珍贵，上周乘坐地铁去远郊实地考察合作公司的时候满蓓蓓还在站台上听小社畜抱怨。 早晚高峰追公交，晚上回家也要跟打仗似的吃饭洗漱做家务，一天能放松下来休息的时间就只有那么一会会，连x生活都不想有。 剩下的杯中酒一饮而尽，满蓓蓓换了身衣服悄悄出了门。 此时已经快十点，出了小区满蓓蓓没地方可去，她在临安已经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满家的地盘，交朋友做事都万分小心，所谓的从小到大的小伙伴除了家族聚会以外根本叫不出来。 挥手在路标招了一辆，小黄车停到她的面前，上车系好安全带，跟司机说了地址。 “师傅，三中。” 夜已深，商业区的店铺关门，街边一排排的大排档开始营业，又是另一番风景。 临安的夜生活是出了名的丰富，不少人来旅游就是为了来感受这边的饮食文化，从早吃到晚。 越来越靠近三中，热闹的氛围越来越浓烈。 附近的小区最早也有十几年的时光，积累了不少店面。 高三下了晚自习，她还会跟双书蝶吃点东西再回家。 她原本是不爱晚上吃辛辣食物，还是姚姜拉她破戒，打开新大门。 出租车停在了学校操场后面的公交车站，酷暑盛夏，学校里安安静静，路灯都不如开学时候明亮，但还是能看出来时光带来的变化。 游泳池被填平修建了新的网球场，以前满顶上玻璃碎片的学校围墙变成了通电的铁网，教学楼的主题颜色从橙色的瓷砖变成了灰白的墙漆，就连脚下的路面都重新修整过。 跨进车站后面的绿化带，这里是车站和学校的交界处，不少学生放学后会在等车的时候在里面歇息。 划拉着铁网，从校外一步步穿过操场和宿舍区，后面岔路就进入了老居民区，两边的店面灯火通明，路上全是大排档的小桌子，还有工业风扇呼呼作响的声音。 第二天是工作日，养生的人早就在被窝里准备休息，而各家夜宵店小桌上的客人在推杯换盏。 经过烤鸡架的店，里面熟悉的香料味道飘出来。 满蓓蓓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晚上她和双书蝶开完会下班就赶着回家，都没有吃饭，要不就趁此机会回忆当年的味道。 几平方的店面门口聚集了不少人，满蓓蓓排了几分钟的队伍才到她：“老板，给我来一份大份的鸡架和小酥肉。” “咦？你是……” 在路上见了好看的女人多看两眼人之常情，薄一白却觉得小吃店前面那个漂亮女人极其眼熟，又说不上在哪里见过叫什么名字，等到漂亮女人跟她擦身而过才想起来：“你是姚姜的白……” 白月光三个字溢在嘴边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满蓓蓓的眼神给杀回去了。 不同于薄一白的不确定，满蓓蓓在她发声的瞬间就注意到了，这个女人正是在同学会开车把姚姜带走的那个人，姚姜的女朋友。 “满蓓蓓。” 薄一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我叫满蓓蓓，你是姚姜的……”满蓓蓓是在说不出口女朋友三个字，“朋友吧，上次同学会见你来接她。” “对，我跟她是同学。” 又是同学，姚姜真是爱从身边的人下手，窝边草吃了一茬又一茬。 满蓓蓓捏紧了自己的包链：“很晚了，早些回家。” 摆明了是要离开的台词，薄一白跟缺心眼似的，赶紧扫码付钱买了鸡架，追了几步走大搜满蓓蓓的身边：“这么晚明天还上班，你也在外面玩呢，这么巧在这里碰见你，要不一起吃宵夜吧，姚姜也在呢。” 满蓓蓓停住脚步，问道：“你们在附近吃宵夜？” “是啊，旁边开了一家小龙虾的店面，大酬宾，8.8折，我是出来买点零嘴的。”薄一白的笑容太过碍眼，好似姚姜并没有跟她的女朋友提及过往的情史，或者说姚姜根本没有把双书蝶和她放在眼里，只不过是年少的娱乐事。 “竟然这么巧遇见了，就去打个招呼吧！” 薄一白笑咧咧带满蓓蓓往小龙虾店走去，心里还不停敲锣打鼓，她把姚姜的白月光给她带过去了，姚姜指不定得多高兴，上次还因为人家喝醉，这次见了真人还不得开心得跳脚。 “姚姜，我回来了，你快看看我遇到了谁？” 姚姜是被薄一白拉出来吃宵夜的，吃了一大堆小龙虾壳还不够，非要去买鸡架吃，一点都没有成年女人的自觉，这么吃下去，不发胖才怪！ 为了不落下进度，在等待薄一白的时间，姚姜打开手机软件勤勤恳恳写稿子，设定20分钟的拼字房间都出来了，薄一白还没回来，听到她的声音，下意识偏头准备吼她两句。 缓缓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白皙的大长腿，再往上，便看见陌生又熟悉的脸庞，手机渐渐滑落到桌面上。 满蓓蓓？她怎么会在这里？ 缺心眼薄一白招呼满蓓蓓坐下，看到满桌子的狼藉，尴尬笑笑，一个劲儿把壳往垃圾桶里收：“老板，再来三斤小龙虾。” 她们原本吃得差不多，就等薄一白回来就能结账回家洗澡睡觉，听这意思，要带着满蓓蓓一起吃第二轮的节奏？ ※※※※※※※※※※※※※※※※※※※※ 我也想吃鸡架和小龙虾了……默默打开外卖软件…… 假装 同学会的第二天，薄一白一大早就跳到她的床边，拉着头疼欲裂的她念叨，什么白月光心头好高颜值，听得云里雾里，只抓住了其中一个重点，就是薄一白这个颜狗，什么都不知道，就记得人家的脸了。 萍水相逢不过几分钟，就带临安大富商之女下馆子吃小龙虾，薄一白怎么敢？ 之前同学会都是紧巴巴凑了四星饭店，生怕掉了自己的面子，薄一白真是不知者无畏。 “一白，你都没问人家吃不吃就点，她……” 薄一白一脸单纯：“我问了啊，人家蓓蓓说了要吃十三香味道的。” 姚姜：蓓蓓？？？ 姚姜恨不得把眼前的薄一白给一掌拍死，到底跟谁比较亲近，平日对她直呼名讳，隔壁满蓓蓓认识几分钟就叫上蓓蓓了，重逢之后，她都是连名带姓叫着呢。 她都不敢，而随便的陌生人都能坦荡荡套近乎，而满蓓蓓居然欣然答应。 这跟她记忆中的满蓓蓓不一样，那个在食堂吃饭都要擦拭碗筷的精致girl，居然也开食人间烟火了？莫非，她们家破产了？ 不会吧……不是说刚在新区拿了地皮又建新楼盘吗？ 满蓓蓓将自己买的鸡架放在桌上：“姜姜，你的意思是，不想跟我一起吃宵夜了？” 这个眼神，这种问句，姚姜倒是很熟悉，读书的那会儿满蓓蓓对她表示不满就是这样的腔调。 眼神瞥见鸡架店纸袋子上的广告，鼓鼓囊囊两个大纸袋，满蓓蓓真接地气，大晚上跑到老居民区来买鸡架吃。 “我怕店里的小龙虾不干净……”满蓓蓓看似穿得低调平平无奇，但姚姜不像高中一般傻傻不懂，准确识别logo，人家全身上下的穿戴是她一个月的工资，要是路边摊把满蓓蓓给吃伤了，可能是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损失，她赔不起。 “是吗？以前你带我去吃烧烤的时候也没这么小心翼翼。”满蓓蓓故意解开包装袋从里面拿出一个鸡架掰开，递过去给姚姜一半：“几年不见真如同学所说跟我生分了，连小龙虾都舍不得请我吃，抠门。” 调侃的意味跟同学会那晚差不离，周遭的同学都是如此讨论她们的关系。 以前这么好，怎么就这么生分了呢？ 或许高三的时候大家都埋头在书本里没有好好观察过她和满蓓蓓的状态，分明最后的时光，她们就如陌路一般。 谁能想到这世界小姬仔这么多，自己要告白的人就是满蓓蓓的女朋友呢！ 情敌是没办法做朋友的，姚姜知难而退，没法当作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继续跟满蓓蓓交好。 更何况，她的心思，远不止于此。 微微动了动睫毛，姚姜硬着头皮在两人的目光下接过鸡架啃了两口，味道没变，就是现在这个场景让姚姜如坐针毡，再飘香四溢也没心情品味。 老板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换掉了原来的盘子，满满一盆小龙虾又端在了她们面前。 “蓓蓓，姚姜剥虾的技术一绝，不仅能完整把里面的肉剥离出来，连带着里面的黄也不落下，可好吃了。” 姚姜服了薄一白一脸献媚的表情，自己不觉得，但是在第三视角看起来就显得特别油腻，要不是长得白白净净，跟中年大叔的猥琐又有何分别。 遇上美女就如此，上大学到毕业，好几年也没见过薄一白有过女朋友。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戴上手套，姚姜剥了一只虾塞到薄一白的嘴里，眼睛一横，让她少说点话。 说多错多，别到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然而这一幕眼神厮杀在满蓓蓓眼里就是秀恩爱。 她怎么会不知道姚姜剥虾的手艺，只要是带壳的东西，姚姜都很擅长。 山间里撬过小螃蟹，海边抠过贻贝，餐桌上扒过爬爬虾。 她们曾经有过这么多回忆，放不下忘不了。 工业风扇凉飕飕的风不断来回扫弄满蓓蓓的耳朵，不自觉让满蓓蓓回想起刚刚跟姚姜交好的时候，为了回敬姚姜的每日水果，满蓓蓓会带核桃跟姚姜一同分享。 薄皮大核桃，没有带工具，满蓓蓓跑到教室门口开关破壳，用力过猛，核桃仁的油都被积压出来，里面被压得七零八碎，找不到一完整的一瓣。 姚姜看餐巾纸上的渣渣，笑得快岔了气。 拿着两颗核桃，双手一捏。 轻而易举就搞定，完完整整。 姚姜看着开开心心吃核桃的满蓓蓓，拍拍她的后脑勺：“满丫头，你肯定是从小被宠到大的，这点生活技能都没有，怎么办哟！” 被当毛绒玩具顺毛的满蓓蓓一脸不满，小脸通红：“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蓓蓓姐！” 手背上的肉被满蓓蓓捏住，疼得厉害，姚姜只好凑到满蓓蓓耳边轻声求饶：“疼，蓓蓓姐，蓓蓓姐，你就饶了我吧！” 呼出的湿气从耳根子落到脖颈，满蓓蓓僵直身体微微发颤，松开了手。 姚姜见她如此敏感，嬉笑凑过去，不断在满蓓蓓耳边唤道：“蓓蓓姐，蓓蓓，好蓓蓓……” 鼻尖微微发酸，多少年没有听过有人柔声细语叫她蓓蓓，姚姜在同学会上被人那么起哄，开口都是唤她的全名，仿佛真的就是过客一样，而自己，只有自己，沉浸在过去中无法自拔。 “蓓蓓，你还好吧？风力会不会太大？”薄一白依旧对满蓓蓓献殷勤，看她不断拨弄被风吹乱的头发，连忙上去把风扇调小了一档。 姚姜起身把小椅子搬到满蓓蓓那一边，居高临下看着满蓓蓓：“换个座位吧。” 半个身子遮挡住了光源，姚姜的脸背着光，黑漆漆的，唯有眼珠子显得特别明亮，亦如她动心那晚朗澈。 “好。” 满蓓蓓乖乖换了座位，坐到刚刚姚姜的位置上才发现面前已经有了好几个剥好的小龙虾。 “挺晚了，别吃太多，吃完赶紧回家吧，这边离你家应该挺远的。”姚姜说得别别扭扭，手指在自己的膝盖上不知抠弄了多少下，才勉强把话吐露完整。 薄一白风风火火赶回来，看到她们已经换了位置，对着姚姜翻了个白眼：“你倒是挺会的，直接换了位置。” 用纸巾擦擦手，姚姜结束了宵夜进食：“快吃吧，话这么多！” 压住散落的头发，满蓓蓓不客气地吃了姚姜剥好的虾，一边听两人在旁边打情骂俏。 “对了，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我吗？”薄一白指着自己的鼻尖问。 姚姜快给薄一白的装傻充愣跪下了，一桌就三个人，两两老同学，不是问她还能问谁。 “我叫薄一白，很高兴认识你。” 伸出指尖满是香料味道的手，没等到满蓓蓓回应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抱歉。” 满蓓蓓起身往旁边挪了两步，背对着桌子：“嗯，我在外面，待会儿就回去，别吵，给你带了宵夜。” 姚姜靠在小凳子上，竖着耳朵听满蓓蓓讲电话，用脚指头也能想到电话那头的人是双书蝶。 原来，满蓓蓓是刻意过来给双书蝶买宵夜的。 呼出一口气，姚姜招呼老板娘过来结账。 等到店里响起付款成功的提示，薄一白才凑过来说：“谢谢姚老板招待！” “你……！”薄一白一脸奸笑，说好这一顿是薄一白请客的，被满蓓蓓突然的到来打岔，她很自觉就付款了，又白瞎了几百块钱，喂饱了白眼狼！ “谢谢款待，下次有空再聚。” 满蓓蓓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夹，想了想从夹层里面掏出樊渝的名片递了出去。 姚姜接过名片，五味杂陈。 这张名片，同学会那天不少人费了很大力气在满蓓蓓旁边晃悠，都无果而终。 现在她不用讨好，也没有寒暄，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 微微一笑，也象征性回复说：“好啊，改天再聚，不过我可没有名片给你。” “姜姜，你太客气了。” 刚刚叫好的车停在路边按了几下喇叭，满蓓蓓告别离开。 薄一白双手攥着名片，在身后发愣，嘴巴都能塞下一颗鸡蛋：“姚姜，你怎么没说你的白月光来头这么大？” 樊渝公司！市场总监！ 临安排名前十的公司，当年毕业校招，她投了简历连个后续都没有就石沉大海。 市场总监，那得是多有实力才能进去的！ 姚姜轻轻呵呵一声：“你再想想，樊渝公司大老板叫什么？” “叫什么？”薄一白没得到姚姜的回答，慢慢悠悠跟着姚姜的步伐，点开了搜索引擎，瞳孔逐渐放大，“妈耶，真的假的？姚姜，你这个可真是白月光啊！算了别想了，让她继续在天上挂着吧，咱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这跟猴子捞月有什么区别？” “……你才是猴子！” 要不是看薄一白花痴的模样，姚姜也没想跟她说满蓓蓓的身世。 打破花痴，也顺道把自己的幻想破灭。 是啊，她有很多机会跟满蓓蓓说清当年的事情，也有很多机会跟满蓓蓓说出自己的心意。 可她凭什么？ 满蓓蓓喜欢的人，就应该是双书蝶那样的，学习好长相好，身世相仿，门当户对。 她呢，小门小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自省 双书蝶坐在玄关等满蓓蓓回来，上次满蓓蓓自己出去就摔惨了，除了腿折了以外，在家躺了半个月才把屁股蹲养好，这大晚上出去，难保不出别的状况。 出门还不跟她说一声！她家蓓蓓姐，可是越来越任性了！ 指纹解锁的声音滴答，双书蝶站起来，准备好好教育一番，引入眼帘的一大口袋油腻腻的味道让她却步：“蓓蓓姐，你真是贴心的好姐姐！” 油腻腻的鸡架和香喷喷的小龙虾就应该配上肥宅快乐水：“哇，这是学校附近的那家呢！好多年没吃过了，你怎么想到去买这个来吃？” 备好快乐水，双书蝶将鸡架放到微波炉里加热，瞧见满蓓蓓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过去跟她唠嗑。 满蓓蓓斜了她一眼，话不对题说：“双书蝶，我发现你从生下来就是克我的！” 读书比她厉害，从小到大都招人疼爱，连天天跟她在一起的姚姜都喜欢她，惊奇的巧遇，坐下吃个饭都会被她打扰草草收场。 “我……怎么了？” 双书蝶小妹妹满脸问号，刚刚电话里不还好好的吗？作为妹妹，难道不该关心一下自己姐姐大晚上不在家去哪儿了吗？ 满蓓蓓不是第一次嘲笑双书蝶是克星，可那都是小时候的抱怨，长大就没听过满蓓蓓这样说，今天她怎么踩着小尾巴了？ 仰头捂住眼睛，满蓓蓓将脚搭在旁边的小矮凳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跟姚姜和她女朋友在一起。” 什么？ 双书蝶挠了挠下巴，蓓蓓姐，和姚姜？和姚姜的女朋友？ 三……三人行？ 斗地主吗？ “买鸡架的时候遇到了，她女朋友盛情邀请我跟她们一起吃夜宵，我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 双书蝶暗自竖起大拇指，好一个盛情邀请，假装难以回避的样子，单刀赴会，不愧是她蓓蓓姐！ 不过……“所以呢？” “小龙虾没吃完，你就打电话了，没有所以！”她原本还想套话，问问她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哪知道刚开始打开话匣子，还在外围试探，双书蝶的电话就煞风景过来，等她回去的时候桌上没吃完的小龙虾都给她打包好了！ 俨然一副互不打扰各自回家的架势，除了再见，她哪有别的话可说。 “你现在啄得津津有味的小龙虾就是我们吃剩下的。” “咳咳，”双书蝶差点被口水呛着，明知道满蓓蓓是开玩笑，还是尴尬地停顿了一下，“蓓蓓姐，我错了，我哪知道你是会老情人去了，打电话那也是关心你，三更半夜不见人影，万一你思念成疾，成疯成魔，要去扒拉大桥的栏杆，上演依萍的跳桥戏码。我知道了也好拉住你……啊——” “幼稚！” 茫茫人海，机会少有，过了这一次上哪里寻找这样的巧合。 洗漱完毕，满蓓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今天遇到的姚姜，完完全全真实的一面，不同于同学会上穿着收腰连衣裙，踩着小高跟，淡雅精致的妆容，活得倒像那么回事，人模人样。 吃大排档的姚姜，穿着宽松的运动装，脚底黑白板鞋……未施粉黛，显得年纪轻了几岁，皮肤保养得不错，脸蛋红扑扑的。 只是一举一动变得文静，不似上学那会儿缺根弦一般大大咧咧，跟她在一起交谈的时候，话里话外带着疏离，言行举止十分妥帖，恰到好处，一点不违和，也猜不出悲喜，反倒是她，显得迫切，想明明白白知晓姚姜这几年的经历，在她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喜欢过几个人，谈过几次恋爱……对双书蝶还有没有不甘和希冀。 以及，她回来临安来了，有没有考虑，再次多她这个朋友。 回到家的薄一白躺在沙发上久久没动弹，快把一张小小的名片看出一个窟窿来。 “姚姜，我以为我的朋友圈你就到顶了！没想到我还能认识到这么有钱的人……” 薄一白来自贫瘠的山区，是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孩子。 从山里考出来容易，但真正融入大城市很难。 大学薄一白除了学习就是兼职，凭借自己的实力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审计的工作，月薪在同年毕业生里算是顶尖的佼佼者，但她大部分的钱都用来还自己的助学贷款和供养弟弟读书，几年下来根本没攒几个钱。 这也是除了关系铁以外，姚姜收留薄一白同住的另一个原因。 “做你们这行，不少客户也是有钱人，这么花痴显得你没见过世面。” 别的行业还能力争上游，薄一白经过社会的锤炼和衣裳的包装，早已褪去常年帮家里劳作的痕迹，涂脂抹粉，小西装穿上，也能称之为精英一族，反倒是姚姜自己，上班时间工作装，放假休息死宅家里，到了轻熟女的年纪，一点没有轻熟女的精致。 “那又不一样，满蓓蓓又不是我的客户，说不定以后我还要叫她一声嫂子呢？” 姚姜腾一下脸就红了，她跟满蓓蓓？ 怎么可能！ 薄一白自己也说了，她们的生活中没有这么高段位的熟人。 嫂子个屁咧，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单相思…… 还是在她想托满蓓蓓帮忙跟双书蝶告白之后才想通了的单相思。 她要是现在跟满蓓蓓说，青春期是她自己脑子不清醒，错把崇拜当作好感，细细想来，她更喜欢朝夕相处的好蓓蓓。 诚然，这番说辞，像极了渣女语录，自己都没脸开口。 “我跟满蓓蓓在一起的概率还不如跟倾城约炮的几率高。” “那你跟倾城约了吗？” 薄一白换了个姿势，倾城恐怕是近一年来跟姚姜最接近能面基的网友了，还这么主动，没抓住机会简直是白瞎了！ “没有，她把我删了……” 薄一白一脸嫌弃看了看姚姜，挥了挥食指：“你一定是又说了那些有的没有的查户口话，姐姐，你是网聊，又不是谈婚论嫁，不要把对方搞得很紧张好么！开开心心睡觉不行吗？非要说煞风景的话题，连人都见不着。” “说得容易，毕业几年，也没见你带个一男半女给我瞧瞧。” 引火上身摸过于此，薄一白收好满蓓蓓的名片，溜去洗澡了。 薄一白不是姚姜，没她那么窝囊爱面子，第二天白天就很主动添加了名片上的微信号。 这个号码是满蓓蓓的工作号，每天加她的人好几十个，在众多千奇百怪的验证消息里看到了薄一白的介绍。 姚姜的朋友，小白。 满蓓蓓盯着看了好几秒，放下手机继续工作。 疲惫的一天过去，满蓓蓓又一次拿起工作手机，滑动到薄一白的验证消息，点了通过。 薄一白就跟她之前的表现一样，热情欢闹。 通过后好几个表情包就扔了过来。 满蓓蓓没有回复，而是率先八卦点开了薄一白的朋友圈。 除了单位的广告和审计政策推广以外，也夹杂着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 看电影、吃大餐、逛公园、做游轮、去旅游。 十有八九都有姚姜的影子。 她们的感情还真是要好呢…… 满蓓蓓放下手机叹息，闭上眼，捏住自己的鼻梁，平稳呼吸。 过了好久，才跟薄一白打招呼。 短短两字：你好。 就这两个字，便让电话这头的薄一白兴奋得跑去跟姚姜邀功。 “姚姜，你看，你的白月光理我了！” 满蓓蓓工作号的头像是自己的职业形象照，看起来冷冷飒飒，颇有领导范儿。 “你怎么跑去加人家的微信？你跟她有交集吗？” 姚姜没想过薄一白会这么自觉，就连她自己都没有跟满蓓蓓有过多的联系，薄一白上赶着去联系满蓓蓓干嘛？ 无耻的想，莫非薄一白跟她其他同学一样，历经社会毒打，想抄捷径，攀上满蓓蓓的关系，从中捞到好处？ ※※※※※※※※※※※※※※※※※※※※ 下面有请摸黑的文子本子~ 一首凉凉送给自己~ 哈哈哈哈哈~ 期待 薄一白坦荡荡回答：“我跟她不认识，但我跟你认识，那就行了，熟人的熟人，那就是朋友咯，都是吃过小龙虾的交情了，多个朋友多条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人家给了我名片，上面明确标注了同微信号，为什么我不能加？姚姜，你生活在十年前吗？互联网时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道理归道理，可姚姜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她本能只想和满蓓蓓是最遥远的距离，能知道她在干什么，过得好不好，如此罢了，尴尬收场失去，怎么可能又捡回来…… 这是她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可能性。 “之前一起去鼓浪屿旅游，你加了明信片店里老板娘的微信，还有回来高铁上遇到你学校的小学妹，不也加了人家的号，同样的，我只是加了满蓓蓓，打了个招呼，别的还没做什么，或许只是互相在列表里面躺尸，且这还是她的工作账号。姚姜，你在害怕什么？” 姚姜，你在害怕什么？ 自问自己，有在怕吗？ 有的，姚姜害怕，高高悬在天空上的明月渐渐移到了身边，既是快接近地平线，触手可及，黑夜过去，白天将至。 要是真的有了交集，她会忍不住对满蓓蓓关心，被禁锢在深处的悸动，翻江倒海。 “我刚刚约了她周末看电影，她同意了。” 正陷在心里跟自己左右打架的姚姜听到薄一白的话，整个从椅子上弹起来，夺过手机。 薄一白方才一本正经数落她，说只是躺尸没有行动，现在又变了挂！ 满蓓蓓不仅答应看电影，还截图正在上映的片子，让薄一白挑选。 “薄一白，你到底想干什么？”如若不是认识薄一白好几年，家世为人清清楚楚，种种举动，姚姜有理由怀疑，薄一白要么是想借着满蓓蓓家里的背景帮衬自己更进一步，要么是对满蓓蓓起了女女之间不可描述的歹心。 哪一个，她都无法忍受。 满蓓蓓……明明是她的。 她的……老同学而已。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姚姜一惊一乍语气不佳，薄一白忍住自己脾气反问。 “……”姚姜没办法说出她心里想的小九九。 写小说写多了，在很多事情上她都会过多揣测对方的行为和表达，想太多，容易把自己给累着，伤和气伤脑子。 “懒得跟你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动了动手腕，姚姜继续调整心情码字。 薄一白并没有因为之前瞬间的剑拔弩张而心生芥蒂，见姚姜不搭理她，顺势往后一趟，一屁股坐到了姚姜的床上，趴在床头不断滑动手机。 “这部片子不错，歌舞剧，还提名了好几个奖项……” “警匪片也蛮好的，下面影评有好多人说烧脑呢！” “科幻片也行，大场面大制作，姚姜，你觉得呢？” 房间里敲击机械键盘的声音没有停止，可只要薄一白稍稍抬头看电脑屏幕，便能发觉姚姜的心思根本没有在码字上面，乱七八糟的排版，纯纯从脑子里蹦跶出来的词汇，凑不成完整的篇章。 突然被叫到，姚姜颤动了一下，没有因此停下手上的动作，紧抿嘴唇。 现在的满蓓蓓什么风格她不知道，高中的时候，满蓓蓓对电影的欣赏水平一言难尽。 每次想看电影，首先就看有没有上映的文艺爱情片，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是狗血爱情片。 男女主角分别重逢和好如初的老梗都能感动哭。 她还嘲笑过满蓓蓓谈恋爱一定是个恋爱脑。 “周末你应该没安排吧，一起去看电影啊，观影套餐正打折。” “我买票了啊，周六下午三点的。” 薄一白看似自言自语了老半天，正当她换个姿势准备买票，姚姜就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光线。 “我又没说我要去？” “那你也没说你不去啊！” 姚姜这样口嫌体正直的人，薄一白在工作中遇到了太多，应付起来倒也容易，把说不要不要的东西，放到她面前，假装不得不接受，就完事了。 “票都买了，你现在说，晚了！” 姚姜看到付款成功的四张电影票，感觉自己头顶的灯光过于炽热，头晕目眩。 买的确实是爱情片。 四张票，数人头，答案不言而喻。 薄一白瞥见姚姜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表情，不经意说：“她说她要带个朋友一起呢，你说会不会是上次看到的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人啊？” 咳咳，话题一个接一个尴尬。 刚上大学的时候，薄一白还是山里来的小白，出门连移动支付都不会，除了冬天寒风凛冽的时候，更是不理解为什么女孩子要在自己脸上涂一层层化学用品。 姚姜一步步耐心跟薄一白解释，带她看过了临安的风景，加快薄一白融入城市生活的步伐。 因而她自觉把自己代入成了大姐姐的角色，作为引导者，很少跟小妹妹交流自己的心事。 叶蕾是唯一一个完完全全知晓她所有心思的人，阴暗的卑劣的傻缺的。 没有跟薄一白完全坦白的弊端就如同现在一样，她从叶蕾的嘴里捡漏听到了只言片语，无法拼凑成完整的故事，让姚姜无从开口从头完完整整提起那一段过往。 “不是朋友，是交往很多年的女朋友。” 说完这一句，姚姜泄了气。 满蓓蓓出门，自然是跟双书蝶出双入对，上次同学聚会带上双书蝶，在她看来，坐实了家属的身份。 就算她能跟满蓓蓓重修旧好，成为朋友，以后见面都要看着她们相亲相爱，无疑是自讨苦吃。 “你怎么知道？”薄一白从床上坐起来，安排好周六的行程后，搬了个凳子坐在姚姜身边：“万一她们分手了呢？我看你的白月光很平易近人，对你也蛮上心的。” 满蓓蓓那样的千金小姐，薄一白能加上她的微信已经是走后门，而满蓓蓓对于不熟的人邀请能欣然同意，薄一白不会自恋觉得是因为周末闲得无聊，或者真的想跟别人一起看电影。 她们之间，除了姚姜，便没有别的能提起的话题。 满蓓蓓想跟姚姜见面。 “人家只是出于礼貌！” 一直以来满蓓蓓就不像小说电视里傲娇的千金小姐，不然也不可能同学三年都没暴露过自己的家庭状况。 班上的同学只觉得这个女孩子长得漂亮，成绩好，文艺棒，是惹人喜爱的模样。 姚姜一股脑把刚刚码出来的几百字全删掉，重新起了一个开头：“你别打扰我，我还有字数任务没有完成呢！” 又是任务！ 薄一白对姚姜的兼职颇有微词，大好的青春，姚姜全耗在这上面了，赚的钱不少，牺牲的也不少。 “你不是稳定了之后每天更新三千字就够了么，怎么天天都在完成你口中的任务呢？” 除了满蓓蓓，最近让姚姜焦心的就是自己的小说。 转频道后姚姜的任务比在言情频道的时候轻松了很多，但是她新编辑说了要她参加线下活动后，给她排了一大堆的榜单。 说是她的知名度不如别的写手，怕她在线下活动的时候吃亏，要在这一段时间里加强曝光度。 好嘛，现在百合和言情两本同步更新。 频道首页推荐一万字，作者专题采访两万字，全站排名推荐三万字…… 一个个榜单的字数任务接踵而来，一周的更新要十二万字才能满足要求，简直魔鬼！ 要不是她的大纲捋的仔细，脑细胞全炸掉！ 薄一白听她跟老太太似的抱怨了几句，安慰说正好在周六的时候放松自己，缓一缓心情。 姚姜收敛起自己吐槽的不满，冷哼一声，没正面回答薄一白的话。 工作日剩下的几个晚上，回到家姚姜就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完成自己的字数任务。 周六的电影行，竟然定了，肯定是要去的，不能让薄一白任性下去，她能主动找上满蓓蓓，指不定后面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与此同时满蓓蓓也为了挪出周六的时间把工作计划往前调，累的双书蝶叫苦不迭。 “蓓蓓姐，我们不用这么赶吧？印刷厂要下周才能给我们样品。” 满蓓蓓故作正经：“现在赶一赶，大家有个完整的周末可以休息，不用加班，不好吗？” 道貌岸然说胡话，顺在肩侧的头发藏住了她微微发红的耳根。 ※※※※※※※※※※※※※※※※※※※※ 终于……要互动了！ 误会 “亲爱的~” 乘坐电梯到底下车库，刚踏出去一步双书蝶就被抱了个满怀，来不及反应本能把人搂紧：“亲爱的，你怎么在这里？” 满蓓蓓识趣从旁边侧开，笑脸盈盈：“难得有个完整的周末，适合制造惊喜，你们也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好好谈恋爱哦！” “什么？”手里多了车钥匙，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双书蝶摸不着头脑，原来这两天的忙碌，就是为了让她挪出时间来跟女朋友相处吗？她蓓蓓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满蓓蓓也不完全是为了双书蝶，双书蝶需要时间谈恋爱维系感情，她也需要有自己的时间，要是双书蝶白白放假没事干，肯定会缠着她，那她就没办法出去看电影了。 虽然让薄一白买了四张票，亲口说自己会带上朋友，但她并不想让双书蝶去，更没有别的能作为朋友身份出席的人选。 从一开始，满蓓蓓就只想自己去赴约。 双书蝶发了信息说这两天都不回家，满蓓蓓赤脚走在房间的瓷砖上辗转。 她明天要穿什么衣服去赴约呢？ 从小龙虾偶遇的穿着打扮看，姚姜和薄一白私下并不是乐忠于打扮自己的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吃小龙虾的随意。 在衣帽间停留了很久，满蓓蓓细心准备了第二天的衣服首饰，对着自己琳琅满目的化妆品预想了妆容。 她不想输。 白日的临安滚滚热浪，即便是车子停在地下车库，打车门姚姜还是开了好几分钟的窗户散热。 “坐地铁不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开车，大热天的，停车费都要好几十块！” 薄一白为了不掉面子，预定了临安市中心最高端的电影院，座位空间大，屏幕清晰，音响效果好，人也少……也昂贵。 电影院所在的商场也不是一般工薪族能消费得起的，她们两个人都是拿工资吃饭的人，一年到头去那里的次数不会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几百块的电影票都花了，还在乎几十块钱停车费，姚姜，你也太抠了！” “我一直很抠门。”步入社会，衣食住行，车贷房贷，统统都是钱。 若不是为了钱，姚姜也不会在上班的空闲时间接连不断更新文章赚稿费。 酷暑唯一的好处就是出门的人少了，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商场，姚姜扰进地下三层去找停车位，将薄一白在入口处放下。 姚姜也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缓缓自己的思绪，好让自己能以最好的面貌跟满蓓蓓见面。 她想表现出来，她现在过得很好。 停好车，姚姜补了口红，对着镜子笑了好几下。 商场大的坏处就是出入口太多，姚姜被绕在了里面，找不到离电影院最近的电梯口。 停车场灯光昏暗，十分幽静，零星几人，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转过圆柱，跟着指示牌来到电梯口，姚姜的目光被门口的一辆保时捷911所吸引，大红的颜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十分显眼，更显眼的是里面还坐了两个长发女人……在接吻。 姚姜发现车里的激情，第一反应是撇开目光，又忍不住用余光偷偷观察。 临安的大街小巷看到牵手拥抱的女性并不奇怪，但在大白天如此招摇的甚是稀少……当然，她也只是偶然撞见，对方并没有在大街上招摇。 进了电梯间，电梯还在六楼迟迟不来，姚姜轻轻用脚尖点地，脑子里还萦绕着刚刚的激情一幕。 “亲爱的，临安太热了，从没受过这样的火辣，我都快化了！” “临安是热，但你也不是完全没抵抗力啊……现在出的汗还没昨天晚上多呢……” “讨厌！你个花蝴蝶，怎么着这也是公共场合，胡说八道什么！” “啊，原来这是公共场合呀，那刚刚死都不肯撒口的人是谁呢？”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电梯下一层停一层，姚姜不耐烦仰头，继续原地踱步，就听到了两个腻味的女声你一言我一语说着骚话，想必是刚刚的保时捷小情侣。 “双书蝶！明明是你先凑过来的，不要脸！” 来回挪动的步子瞬间僵住。 双书蝶？！ 消防门已经被人推开，姚姜看了眼还卡在一楼的电梯，下意识快步躲进了安全通道。 透过厚厚的玻璃，姚姜的瞳孔不断睁大。 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双书蝶。 双书蝶搂着的人只能看到背影，可对方的穿着打扮和声音，跟满蓓蓓八竿子打不着，完全不是同一种风格。 不会真的被薄一白猜中，满蓓蓓跟双书蝶分手了吧？ 同学会才过去多久？ 看这个情况，莫非是双书蝶劈腿？ 有满蓓蓓那样的极品女朋友，还能劈腿？ 脑子被铁门夹了吗？ 这要是上去跟满蓓蓓撞了脸，那多尴尬！ 姚姜放弃坐电梯，三步并两步往上跑。 到了六楼的商场感受到呼呼的空调冷气，喘了好几口。 薄一白和满蓓蓓已经在电影院门口的等待区坐下，远远能看到她们一人抱了一桶爆米花，脚边还有最佳搭档，大杯可乐。 看到姚姜的身影，薄一白挥手示意她们所在的方向。 顺着视线过去，满蓓蓓看到了姚姜。 黑色吊带裙，外面批了一层薄薄的纱。 高中的时候满蓓蓓就说姚姜是衣架子。 果真，这个胚子，打扮起来像模像样。 姚姜并没有自带光环，翩翩而来，脚下的频率跟踩了风火轮一般，停在两人面前。 椅子上的两人眨巴眼睛一瞬不移盯着姚姜微红的脸。 停个车，就热成这样？ 满蓓蓓迅速反应过来，打开包翻找里面的餐巾纸。 “啊——” 纸没找着，姚姜先唰一下挤进两人中间。 胸口不断起伏，湿热的呼气散在满蓓蓓的手臂。 “给你……擦擦汗……” 许久未见的炽热目光，满蓓蓓被姚姜的视线吸引，她看到了黑灰色眼眸中的自己。 时隔多年，见面两次，每每姚姜看她的眼神跟看别的同学无异，仿佛没有任何特别。 哪怕有一丝停留，很快就稍纵即逝，抓不到尾巴。 此刻的姚姜，那么不一样。 这让她想起高一的迎新晚会，她准备了民族舞蹈，午休时间都会拉着姚姜去舞蹈教室看她排练。 连着一个月，曲子都听烂了，舞蹈白痴的姚姜，动作都快记住了。 正式表演的那天下午，姚姜在台侧也是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她。 在她鞠躬下台后，小心翼翼给光脚的她穿上鞋子。 为什么，不喜欢她偏要做那些引人误会的举动？ 为什么，不喜欢她偏偏对她温柔似水柔情相待？ “蓓蓓！”接过纸巾，姚姜顺势扶住满蓓蓓的脸颊，让两人目光对视。 薄一白一点点被姚姜挤开，整个人都快卡在座位扶手缝隙里面，差点呼声抱怨，看姚姜微微出汗，欲言又止的模样，将话咽了回去，大气也不敢出，倒吸了几口凉气，生怕破坏气氛。 “我们进去吧，电影快开始了！” 座位一下又宽敞了起来，姚姜站起身拉着满蓓蓓就往检票口去，死死挡住她的视线。 隐形人薄一白愣在原地。 她就这么被忽略了？可是离电影开场还有将近二十分钟！ 而且电影票还在她手里呢！ 很快姚姜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在电影院里绕了半圈才回到薄一白身边。 “电影票呢？”拿到票根，姚姜试探性侧了侧身问满蓓蓓：“你一个人来的？双书蝶呢？” 手还被姚姜紧紧握着，满蓓蓓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从一开始的疑惑，到隐隐的兴奋，最后被姚姜浇了一盆冷水。 这个问题满蓓蓓早已跟薄一白解释过一遍：“真是抱歉，她工作比较忙，临时来不了。” “哦。” 临时来不了……薄一白约电影到周六，不过几天时间，双书蝶就出轨了？ 姚姜再次审视满蓓蓓脸上的表情，除了疑惑以外看不出悲喜，不像是带着伤感。 妆容精致，没有黑眼圈，没有憔悴疲惫。 没分手的话，就还是被蒙在鼓里？ 那也太惨了吧！ 早知道双书蝶不懂得珍惜……她就应该试着挖墙脚的！ 犹豫就会败北！ 尽管她，不论是上学还是上班，跟双书蝶相比较，并没有什么竞争力…… 牵手 “哦？”聊天中最死穴的结束句式回答。 满蓓蓓瞧见姚姜挪开自己的视线，略带失望地侧目看电影院的顶上的液晶屏幕广告轮播。 “我去一趟厕所。”满蓓蓓将手从姚姜的掌心抽出来。 感受到温度的离开，姚姜也恍然大悟地将手往后挪了挪：“不好意思。” 好一个不好意思，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一个模样，明明姚姜才是率先做出让人误会举动的人，内心掀起波澜的永远是她。 该配合的，不该配合的，她满蓓蓓都奉陪了，却依然躲不过，一次又一次。 “我也去我也去！”薄一白把手里的可乐和爆米花都塞到姚姜的怀里，转身的时候扔了她一个白眼，低声问：“姚姜，你在搞什么呀？” 姚姜自己也不清楚刚刚一系列举动是为了什么，只是看到双书蝶跟别人女人在一起，在同一个商场，撞脸的几率太大，她不想让满蓓蓓发现后难过。 满蓓蓓是对爱情抱有美好幻想和期待的人，能和双书蝶从高中到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不容易，真要是散了，指不定哭成啥样。 一前一后进了电影院的卫生间，刚刚散场一部电影，在满蓓蓓前面排了两个人。 薄一白进去后没好意思跟满蓓蓓搭话，从镜子里能看到她前面的那个人，表情不佳。 等到只有她们两人在烘干机旁擦拭手指的时候薄一白才开口：“姚姜就这样，脑子缺根弦，你别跟她见怪。” 这句话薄一白说得理所当然，满蓓蓓听了心里却堵得慌。 论认识的时间，她要比薄一白多出整三年的时光，但是，除了多出来的那三年，姚姜的生命里一直有薄一白的存在。 存在到建立起无声的默契。 同学聚会那天晚上薄一白自然地下车搭手帮叶蕾扶姚姜上车。 吃小龙虾的时候姚姜会在薄一白的手边放好干净的湿纸巾。 而她们天各一方，相忘江湖。 满蓓蓓释然一笑，失去的或许只有自己才会惦念吧。 关于那段时光。 关于那段错付。 “没关系，以前她也这样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把她从自习课上偷偷拉走溜去昏暗的操场上看天空。 莫名其妙在体育课上放下球拍非要一起数跑道旁边的排水口有多少个孔。 莫名其妙会凑到她和双书蝶的中间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问英语语法。 所有的莫名其妙凑成一起，满蓓蓓自以为是姚姜心之所向，没成想她只是步步为营算计中的其中一环。 以人心为媒介，实在拙劣又伤人。 “对，尤其是在她写小说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神经兮兮，被迫害妄想症，连买杯奶茶服务员表情不好也会思考很久，进店排队点单整个回想一遍，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别人不满了。” 满蓓蓓故作惊讶：“她还要写小说呢？” 姚姜并未提起写小说这件事情，同学会那晚她抓住机会盘问了很多问题，姚姜都从容回答，但所有的答案都浮于表面，仅仅是回复，不带任何感情，如若不是天大的乌龙和巧合，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现姚姜在二次元的另一面。 “可不是么，就凭她拿点工资，到手吃吃喝喝都不够，哪撑得起房奴车奴的生活，你别看她大大咧咧的，其实对生活品质很有偏执的追求，很难伺候。” 姚姜难伺候的毛病是在搬新家才开始慢慢显露出来的，以前跟爸妈一起住，什么事情都可以将就，有了自己的房子，姚姜把很多精力和闲钱都花在怎么让自己住得舒服上面。 大到装饰家电，小到锅碗瓢盆，通通都要由她自己经手。 去市场买一套瓷盘，姚姜还要用手指来回敲听声响，伪小资的范儿摆得足足的。 薄一白憋了姚姜很多黑料和吐槽的点，要是再跟满蓓蓓吃一顿饭，吃开了说开了，能全部倒给满蓓蓓听。 “你很了解她，”满蓓蓓将擦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面带微笑看似漫不经意问了句：“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上大学那会儿就在一起了，你说这有多久了。”薄一白想也没想下意识回答道。 不对！薄一白后知后觉自己被绕进了坑里，叶蕾那天晚上就是让她这样被动下套。 “嘶——在一起这个说辞不太合适。我和姚姜刚进大学军训那会儿就成为了好朋友，后来毕业我又蹭她家的房子住，现在又蹭到了她的新房子里。她呀，老包租婆了，每个季度到点就催命的那种！” “哦，这样啊……”满蓓蓓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在听了薄一白的话早就开始翻江倒海。 她们不是那种关系，真相大白后再回想之前遇到的种种，虽然两人的举止默契，但都未曾有情侣之间的亲密举动，就连刚刚姚姜牵她手的动作都没有在薄一白和姚姜的互动中出现。 那……姚姜有没有跟别的人谈过恋爱，亦或者，现在又别的心上人？ “你们上厕所也太久了！”姚姜在外面转了好几圈，确认了一遍电影院的排片榜，最近半个小时内只有她们那一场电影开场，而离开始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双书蝶和小三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姚姜渐渐放松心情，看见薄一白立马把手里的爆米花塞回她怀里：“自己拿着！” 心里的郁结解开，满蓓蓓现在看姚姜和薄一白互相呛声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可爱，上了大学后，她和双书蝶虽然参加过无数的活动和聚会，但这么多年也只有她们两人能交心。 别的人不是忌惮她们的身份就是话里话外有所指，能真正把她们当朋友的人，不是几乎没有，是的确没有。 双书蝶的女朋友也是历经猜忌试探才最终安稳下来。 “蓓蓓？”薄一白看满蓓蓓没出声，偏过头就瞧见后面的人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她们笑。 薄一白警铃大作，她刚刚好像没故意说暧昧的话，最近的距离就是刚刚姚姜把爆米花桶丢过来，一手一个桶，压根没空余的手去干别的。 不会又被误会了吧？ 满蓓蓓三两步跟了上来。 检票落座，一左一右，姚姜坐中间，压根没得选。 姚姜不喜欢看电影的时候吃东西，但面对无聊的素食爱情电影，姚姜没办法投入沉浸其中，加之左右两边的咀嚼声，忍不住伸手去薄一白的爆米花桶里捞了一把。 “你干什么呀！” 姚姜吃上瘾了，没一会儿小半桶就下去了，薄一白拍打了一下姚姜的手：“不准吃了！” 姚姜被眼神警告，悻悻作罢，把目光放回到屏幕上，男女主角正站在幽静的油菜花田里仰头呼吸。 闭眼开肩，拥抱大自然。 呕，近景切过去打在女主角的酒窝上……真做作。 这样的剧情，她三年前就不会写了！ 就这种剧本，一个月她能撸三个出来！ 无法代入沉浸到电影里面去，姚姜就跟多动症的孩子似的，在座位上动来动去。 满蓓蓓把自己的爆米花桶放到姚姜的腿上，声音略带哽咽地说：“喏，给你，吃吧。” 黑暗中姚姜侧目，看到满蓓蓓的眼睛里闪着泪花，高级音响立体环绕的主角台词传进耳朵里：“你别走！” 得，爱走不走。 姚姜不客气抱着爆米花光明正大开始走神。 可是爆米花这种东西，吃多了胀肚子，很快姚姜又坐不住了。 电影来到小高潮部分，刚刚还在山沟沟里眉来眼去的男女主角，转眼就成了职场精英，在林立的高楼间穿梭。 这倒是提醒了姚姜，她还不知道满蓓蓓现在干什么呢？ 樊渝的业务广泛，从房地产到进出口，只要是能赚钱的地方哪哪都有樊渝的身影，不管满蓓蓓着重于哪一块，都是妥妥的企业后继者。 全国五百强企业，临安市排名前十，樊渝的千金小姐就坐在她旁边。 真是……想都不敢想。 最可笑的是，她在电影开场前还后悔自己高中为什么没撬墙角。 这特么怎么撬？ 家里有矿还是中了头彩？ “呜……” 身边的千金小姐突然抓住了姚姜的手掌，之间微微的糖渍让两人的手指黏在一起。 狗血的电影，又把满蓓蓓给看哭了…… 不知怎的，早在高中就大呼受不了的姚姜，此刻对满蓓蓓恋爱神经吐槽不起来，甚至有点……小兴奋。 殊不知，姚姜以为满脑子恋爱神经的满蓓蓓早就对爱情电影无感。 资本家满老板现如今看电影都会先查看创作班底，投资团队，剧情梗概。 这样的剧本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睛，她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 不过就是，电影过半，她的思绪一直陷在回忆里面，想到自己以前的敏感神经，想到姚姜以前脸上嫌弃嘴里安慰的别扭脸。 满蓓蓓有点怀念，会主动把她握在手心的姚姜。 想了，就这样做了。 ※※※※※※※※※※※※※※※※※※※※ 来晚了~ 啊，这篇文真的很#@￥么……？ 哼，我去看姐姐了！ 捆绑 姚姜的印象里，满蓓蓓不是一个主动的人。 升入高中打开话匣子的是她，有了水果之约的人是她，调节气氛的是她。 姚姜习惯了做那个主动的人，最初看到满蓓蓓的身影她是开心的，自己身边也有了能跟双书蝶有交集的人，那么她离自己的偶像就更近了一步，跟偶像的朋友成为朋友，四舍五入等于也是自己偶像的朋友。 带着这样的想法，姚姜对满蓓蓓特别上心。 高中在班上就不是很合群，集体活动永远是在最远端附和的那一种，迎新表演一舞成名，让她在学生和老师面前刷了一大波的好感。 整个高中部都知道有满蓓蓓这么一个人，别的年纪慕名而来一睹芳容的男女同学在那一段时间络绎不绝，比年纪第一双书蝶的名气还要闪亮，可偏偏她对别的事情都不上心。 满蓓蓓的世界，来往的人少之又少，除了能互相研究数学题的同学，其他的人能跟她说上话的，整个班上不超过五个人。 姚姜是一个例外，别人面对满蓓蓓的冷淡都退而却步，但是她不以为然，每天都在满蓓蓓的身边转悠。 两人又是同桌，这样的关系在别人看来一直很亲密，要好得不得了。 姚姜的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一直以为自己的目标明确，在她终于能跟双书蝶说上话成了朋友，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建立起真正的交集之后，她选择了向双书蝶说明自己的心思。 这一错，就错了很多年。 体温随着手心的贴合变得升高，随之整个身体都暖暖的，姚姜在脑子里想了很多话来接这个茬，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在黑暗中紧紧回握住了满蓓蓓的手，还给她递上了一张纸巾。 很挫的是，她今天为了自己的面子，换了柜子里唯一的名牌包，平时用的东西都不在里面，翻来找去没找着一包纸巾，唯一有的那张纸巾，还是电影开场前满蓓蓓给她的，被她捏得皱皱巴巴。 一部电影，总会有结局。 男主角抱着女主角走向康庄大道迎来了自己的人生巅峰。 随着片尾曲的响起，放映厅顶上的灯亮了。 没有黑暗的掩饰，满蓓蓓在适应灯光的片刻假借整理头发的动作把手松开。 一下子，又恢复了之前的疏远。 一分钟之内变脸的情节，让另一位女主角心里犯了嘀咕。 满蓓蓓做的事情不断在颠覆姚姜对她的认知。 最后满蓓蓓这么决绝，怎么重逢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难道现在已经不对自己不仅借她接近双书蝶，还觊觎她女朋友的事情生气了？ 高三最后的时间里，满蓓蓓看见她眼里的表情特别丰富，认准了姚姜的绿茶人设，利用满蓓蓓攀上双书蝶，恨不得白眼翻到天上去。 双书蝶也因为满蓓蓓和姚姜的关系破裂，又成为了同年级的陌生人。 在食堂瞧见姚姜跟还不熟悉的时候一样，找最近的座位盯着满蓓蓓下饭，双书蝶就尴尬地把眼神收回来，每每想开口说什么，又被自家蓓蓓姐瞪了回来。 “听说商场里新开了一家日料店，正好也到点了，去试试？”薄一白拿出手机在软件上滑动。 其实她在昨天就做好了攻略，现在提出来只是装作恰好的提议，能把满蓓蓓约出来一次不容易，她肯定要为了姚姜再争取争取，多点相处的机会。 宅女姚姜对吃喝研究不深，现在脑子里能叫出名字的店面都是在上班之前的积累，之后的日子她都是被同事被朋友带出去，用不着她去想到底要吃什么。 “你说的是日间吧。” “对对对！就是那家店！”薄一白正好翻到了那家店的门店照片，抛给姚姜一个眼神：“我请客看电影，姚姜，吃饭就该你做东了！” 姚姜对门店的照片没有兴趣，她的目光全被吸引在照片下面的店面介绍。 人均……五百块？ 这是要了她的老命啊？ 姚姜在装修房子的那一段时间，两个口袋一样重，都空空的，全靠单位食堂支撑生活。 为了节省钱，很多东西她都亲自上阵把预算压到最低，当工人师傅撤场后，一个人搬了个塑料凳坐在满是灰尘的木地板上，又哭又笑。 幸福的是自己有了属于自己的家，哭泣自己也成为了万千的房奴之一。 伪小资觉得这顿饭太奢侈了，满蓓蓓是什么人，把她们的餐标顶到一万也正常，小龙虾都一起吃过了，非要在这上面摆谱吗？ “这顿饭我请吧，店老板是我的朋友。”日料店是一位塑料闺蜜家里开的，专门做食品行业，临安好多网红店都是她家炒作起来的。 看，姚姜还在心疼自己钱包，满蓓蓓直接有关系能刷脸。 薄一白看向姚姜：“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姚姜觉得非常好！ 只要不从她口袋里出钱就好！ “上次小龙虾是姜姜付钱的，我还浪费你一张电影票钱，这顿饭该算我头上。” 姚姜老脸一红，这样算账的话，她那一顿小龙虾，也太寒酸了！ 龙虾局满蓓蓓就是个纯打酱油的。 走到电梯口，熟悉的玻璃镜面让姚姜想起来，说不准双书蝶还跟那个女人在商场里面呢，要不这顿人均昂贵的日料，就算了吧，去旁边背街的小巷口吃一碗豌杂面也是极好的！ 姚姜没来得及提出自己省钱的建议，满蓓蓓和薄一白就聊开了，从寿喜烧提到了大阪烧。 肉肉肉！ 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人均五百别人出钱的机会千载难逢…… 从电梯里偷偷看了看满蓓蓓。 咬牙跺脚心一狠。 先不提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出轨的又不是她！ 她跟双书蝶也不是好朋友，干嘛要帮着瞒着！ 到底还是吃肉比较重要！ 一进门，店里穿得最正式的人就走了过来，很自然的微微倾身：“满小姐你好。” 从楼上到楼下，朋友小聚，两三人，吃一顿便饭，满蓓蓓没跟朋友打招呼。 经理这么有眼力见过来，满蓓蓓没料到，更没料到的是：“双小姐刚刚进了包厢，您看……”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姚姜倒吸了一口凉气，剧情也不需要在短短十分钟内反转吧！ 好歹一部电影起承转合也要酝酿几十分钟呢！ 满蓓蓓牵起嘴角：“好啊，她们也不介意拼桌的。” 她们……不介意……拼桌？ 满蓓蓓的语调和措辞，往姚姜的脑袋上劈了一个大大的响雷。 她刚刚踌躇了老半天，生怕满蓓蓓不高兴，结果人家碰到了直接开撕，现在正宫都这么刚的吗？ 薄一白伸手捂住嘴在姚姜耳朵边问：“什么情况？是不是蓓蓓遇上了她的熟人，看着就跟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我们俩傻子一起去蹭饭会不会不太好啊？” 此刻姚姜跟薄一白的念头一样，想跑。 倒不是怕自己跟满蓓蓓的朋友圈不一样，本来就不一样，有什么好怂的？ 怂的是她不想看正宫撕小三的一出好戏，想当年……哎，往事不可追，她的身份稍稍尴尬。 “走吧，人多热闹。” “……” 太特么热闹了！ 姚姜走在队伍的最后，人均五百的店就是不一样，全是包厢没有堂座。 白雅素净的木门推开。 双书蝶先是跟满蓓蓓面面相觑，而后注意到后面的人。 哟呵，姚姜？ ※※※※※※※※※※※※※※※※※※※※ 我来了我来了~ 我带着更新来了~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在么小黄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狗血 “姐，好巧啊！” 双书蝶身旁的小美女扒开她起来挽住满蓓蓓的手带她进去，笑得可灿烂：“姐，这里的烤鸡串好好吃呀！” 姚姜看傻了，这……双书蝶还有开后宫的本事？ 重点是，满蓓蓓能忍？ 一开始双书蝶还没反应过来，以看好戏的心情看着门口的满蓓蓓和姚姜，等自己女朋友起身她才反应过来。 完了，也不知道蓓蓓姐有没有跟姚姜说清楚，要是还被蒙在鼓里，那现在的场面，对姚姜而言，可真太刺激了！ 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来回走了好几圈，双书蝶笑着站起来：“好啊蓓蓓姐，连着开了两天的会，还把我和妙倩支开，就是为了和姚姜约会，你也太鸡贼了！” 毫不客气的数落，把鸡贼的满蓓蓓惊出了汗。 来之前她一直在想姚姜看见双书蝶跟别人在一起会有怎样的表情，却忽略了双书蝶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表面上的女友没有跟她提前对戏，现在看来，双书蝶想破罐子破摔了，自己，也想摔了，摔碎之前的伪装，她不想顶着双书蝶女朋友的身份跟姚姜继续相处。 “这是姚姜的朋友，薄一白。” 薄一白微笑挥手，算是打过招呼。 双书蝶眼尖地很：“这不是姚姜的女朋友？” 凭借叶蕾的两句话，双书蝶和满蓓蓓都把薄一白当成了姚姜的女朋友。 误会大了。 薄一白立马跟姚姜撇开关系：“我才不会喜欢她这个闷葫芦呢！” “哈，不是女朋友？姚姜，那你的女朋友呢？” 偏爱玩迂回战的，碰到了正面进攻，吓了个半死，不敢开腔。 可怜的是，一屋子女人都眼巴巴看着，等姚姜的回答，躲不掉：“我没有女朋友。” “可不是，这个闷葫芦要是能找到女朋友，我就谢天谢地了！”薄一白也不管屋子里都是不熟悉的人，当众补刀。 抠门又闷的包租婆不乐意了，别人说她她能忍，薄一白哪来的胆子？ “小白，为了不阻碍我找小姐姐，为了我以后能跟小姐姐相亲相爱，你这个电灯泡什么时候能搬走？” 呀，薄一白只顾着嘴快，忘了自己还有命脉被姚姜捏住。 服务员适时进来补充餐具，暂停了包厢里的尴尬。 铺上三个垫子，姚姜和满蓓蓓对坐着。 满蓓蓓的目光毫不掩饰一直放在姚姜的脸上，眼神有意间撞上后便偏开，四处张望，从桌上的小菜到背后的装饰画，不停闪躲。 蹭吃的薄一白才不管姚姜现在的处境，正跟服务员一起研究菜单，把自己想吃又吃不起的都点了一遍。 妙倩一瞧旁边两人的表情就不对劲，假装玩手机，实则跟双书蝶暗暗交流。 妙倩：这就是蓓蓓姐高中时候喜欢的那个人？ 双书蝶点头。 妙倩：长得挺清秀，但也不算惊艳，蓓蓓姐真惦念了这么多年？ 双书蝶拿过妙倩的手机，靠在她的肩上按了几下：蓓蓓姐的择偶标准比较朴实清奇。 明目张胆秀恩爱，其他三个单身狗手里端着大麦茶吃狗粮。 “书蝶，你出去看看。” 二十多年的姐妹，双书蝶清楚满蓓蓓的意思，她做一回东，不能让姚姜和薄一白吃得不尽兴。 趁这个机会，满蓓蓓顺便出来透口气，许久不见的女朋友，粘人的要命！ 出了包厢，在走廊很跟经理聊着之后的布菜。 “双书蝶！” 经理感受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自觉不对，捂着耳机欠身走远。 “你们什么时候分手的？” 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对着姚姜的双书蝶笑了好几秒：“分手？我和蓓蓓姐是不会分手的，这辈子都不会。” 姚姜对双书蝶的嬉皮笑脸很不满意。 “你都有蓓蓓了，还左右拥抱，当自己是女版现代韦小宝？她这么好的人，你怎么舍得让她伤心？” 不行，双书蝶将脑袋轻轻靠在走廊的墙壁，憋笑憋得肚子疼，顿了好久才缓过来，指了指包厢的方向：“你看她伤心吗？” “虽然这个话不应该由我来说，但她既然都带你来见我跟妙倩，说明她也想通了。蓓蓓姐不好意思说，我这个当妹妹的效劳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这么多年，我都快憋坏了！我也很委屈的好么！” “姚姜，我跟满蓓蓓，没有谈恋爱，我们是姐妹，近亲有血缘的那种！” “所以你懂了吗？” 姚姜彻底坏了。 指尖微微发抖。 她内疚了这么多年，居然是这样的剧情走向？ 不是分手，不是多人，就连所谓的恋爱关系都不存在。 任她是个网文写手也不写这么狗血无聊的剧情。 满蓓蓓是不是有病？再生气也不该胡说八道啊！ 亲姐妹怎么能说成是女朋友呢？ “你们……”耍我呢？ 回想起自己因为错失了两个心头好黯然神伤，怵得恋爱都不敢谈，那些水水灵灵的小妹妹小姐姐，一个没睡到！ 悲剧变喜剧，喜剧变默剧。 日了狗了。 “别怪我姐，谁让你当时对她这么好，鞍前马后，实力三陪，就差睡觉了，在我看来，你就是对她有意思，哪知道你居然喜欢的是我？让蓓蓓姐不得不多想你对她这么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把她当做跳板还是别的？”双书蝶的表情顿时变得暧昧起来，眯着眼问：“你现在还喜欢我吗？嗯？” 说着还想勾一勾姚姜的下巴，轻佻的模样跟记忆里戴着眼镜站在太阳底下一本正经激昂陈词的那个小姑娘，判若两人。 她以前怎么会觉得自己会喜欢双书蝶这么个玩意儿？ “瞧你现在还不乐意了！”双书蝶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整个人松弛地靠在墙上，环抱双臂：“费心费力想要跟我告白，高中那会儿也是喜欢我喜欢惨了吧，听说初中就看上我了？” 不得不说，双书蝶最初看到满蓓蓓摆臭脸瞪她，一脸懵逼，后来知道了姚姜要跟她告白的事情，面部表情别提有多好看了，先是惊讶，然后疑惑，最后仰头大笑。 满蓓蓓跟姚姜闹崩，双书蝶除了尴尬叹息以外，小骄傲小嘚瑟的心思没少在满蓓蓓面前表露使坏，这也让满蓓蓓更加不想搭理姚姜，看到她就想到那天小粉红的糗事，迈不过那道坎。 “我瞎了眼！” 姚姜黑着脸返回包厢，双书蝶轻轻摸鼻子跟在后面。包厢里的寿喜锅咕嘟咕嘟，飘来淡淡香气，桌前堆了三盒肉。 被女朋友扶着坐下的双书蝶大咧咧说：“蓓蓓姐知道你爱吃肉，特地给你点的，小姜姜，今天肉管够，敞开了吃别客气，她有钱！” 姚姜是肉食动物，一桌子除了妙倩都知晓，只是这话从双书蝶嘴里说出来，味道就变了。 桌底下双书蝶被踩了一脚，能这样干的当然是她小肚鸡肠的蓓蓓姐。 双书蝶肆无忌惮扬眉吐了吐舌头，自始至终说谎的人又不是她，充其量她只是站在家属的角度避而不谈罢了，这火怎么烧，有多旺，都燎不到她身上。 薄一白往后扬了扬脖子，俯到姚姜耳根子问：“白月光和初恋，你现在到底喜欢哪个？” 不论是看电影还是吃小龙虾，姚姜的表现不如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自然从容，加上姚姜对她加满蓓蓓好友的事情耿耿于怀，薄一白一直默认姚姜是喜欢满蓓蓓的，可姚姜在满蓓蓓跟她对视的时候选择了跑出去找已经有佳人陪伴的双书蝶，薄一白看不懂了。 尤其是满蓓蓓的目光一直追随姚姜出去关门才收回，这要说没点意思，算几个意思？ “吃肉！” 姚姜不似刚落座的闪躲，出了趟门回来反倒是死死盯住满蓓蓓，把她盯得不自在起来。 盒子里薄薄的肉片一筷子全进了锅，再一筷子，悉数进了姚姜的肚子。 第一次跟姚姜吃饭的妙倩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姚姜的嘴不大，是怎么把一盘肉一口全塞进去的？ 好朋友薄一白看姚姜碗里的调料下去了三分之一，狗腿地给她补上。 曾经的好朋友满蓓蓓皱着眉头开口让姚姜慢点吃。 又一筷子，姚姜把一盘肉都放到了满蓓蓓的碗里：“多吃点，瞧你瘦的。” 姚姜是在关心满蓓蓓吗？当然是！ 女频写手一出一进，想了很多。 她还是对不起满蓓蓓的，接近她最初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里面，但满蓓蓓在知道她喜欢双书蝶后，反应太过激烈，如果是女朋友的身份，顺理成章。 但现在不是女朋友，那有没有可能，满蓓蓓在跟她两年的相处后，跟她一样，心里潜移默化起了变化？ 也就是说，满蓓蓓有可能是喜欢她的！ ※※※※※※※※※※※※※※※※※※※※ 在掉马的边缘试探 问 收回筷子的瞬间，姚姜朝满蓓蓓挤眼睛的动作一桌子人都瞧见了。 双书蝶整张脸皱成一团，姚姜闷声不开腔的闷骚，小号挤眼，真人装懵。 高手啊！ 刚刚跟她在走廊上，她跟姚姜坦白自己和蓓蓓姐身份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表情，她以为姚姜会进来把蓓蓓姐一口吃掉又或者跟以前闹别扭后找满蓓蓓撒娇求和好。 若即若离的夹菜，夹菜完又挤眼睛，是什么招数？ 就算是出去面基联谊也不会这么直接。 又想撩妹，又要把人家噎死。 谁普通的一筷子能干掉半斤肉？ 姚姜就是故意的！ 桌子底下又被踩了一脚，双书蝶叫苦不迭。 她蓓蓓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天地良心，她只是推动了剧情的发展，又没干别的坏事，两个主角这么磨磨叽叽，看戏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吃到肉呢！ 又不是两三月，也不是两三年，都快惦念成三十岁的老处女了，再不抓点紧，青春的尾巴都没了！ 谁知道姚姜这么不按条理出牌？ 薄一白暗暗在桌底朝姚姜竖起了大拇指。 孺子可教，方才挤眼睛的神情跟表情包神似，总算是在姚姜的脸上看到了一点好玩的变化。 以前白花花的大长腿在姚姜面前晃，脸不红心不跳，白月光还是姚姜的心头好。 满蓓蓓见到姚姜突然的转变，脸上云淡风轻，实则脑子里充满了问号，姚姜是眼睛抽抽了吗？ 老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姚姜左右反复横跳，是不是该去看看医生……牛肉是不是有问题？ 从未跟女人暧昧过的满蓓蓓不解风情，完全get不到姚姜挤眼睛的点。 挤了半天，表情管理失控，眼干眼涩眼疲劳。 姚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吃肉。 所有的单身，都是有原因的！ 薄一白顶着双书蝶审视的眼神掏出手机扫了妙倩的二维码加好友，姚姜真是一块宝藏，平日在家里死宅，居然还有这样的资源。 翻了翻妙倩的朋友圈，这就是美食达人的日常生活嘛！ 家里的装饰和配图小清晰的日式风格，闲适安逸！ 跟姚姜的死宅的豆瓣酱炒一切不一样，人家吃个三明治都要摆盘拍照准备好几款酱料。 慕了，也想要这样的室友。 “看什么，我有天妇罗好吃吗？” 看一眼都不行？薄一白的心态开始崩了，一口大麦茶差点呛进气管，今天的姚姜，不一样！ “咳咳。”这桌子上她除了姚姜一个人都不认识，一直跟妙倩尬聊，从美食吹到旅游，吹得双书蝶好好吃着饭都把人搂住了，她可太难了！ 现在自己唯一的朋友还不让有交流，合着五个人的饭局，徒留她一个人寂寞？ 为了不让薄一白感到寂寞难耐，姚姜好心的豪迈的涮了一筷子的肉放到薄一白的碗里，跟之前放进满蓓蓓的碗里的剧情如出一辙。 不自觉抬眼偷瞄了满蓓蓓的表情，薄一白硬着头皮咬牙切齿说：“姚姜，你真好！” 一顿饭吃撑了两个人，就是那两个没有被五百人均过的乡下妹。 进门的时候肚子是平的，出去的时候肚子都鼓起来了。 姚姜更是觉得吃下去的肉都快堵到嗓子眼，十分后悔在电影院里面吃了半桶爆米花，十几块的东西，怎么能跟几百块的东西搅和在一起。 扶腰出门，抬头看见玻璃顶上弯弯月牙，慢慢悠悠竟吃到了八点多。 挤眼失败的姚姜微微叹气，摸着自己的小肚皮自问自己，知道了满蓓蓓和双书蝶不是恋爱关系，然后呢？ 又怎样呢？ 转角，坐扶梯，下楼。 反复到一楼后，姚姜打断前面四人组的调笑声：“满蓓蓓！” 四人应声齐刷刷转过头，都跟自己叫满蓓蓓似的。 “那个，我有话跟她说。”姚姜指着满蓓蓓本人。 其余三人识趣转到了旁边的化妆品店，给两人留下空间。 满蓓蓓走到姚姜面前，紧抓着自己的包链：“说什么？” “双书蝶跟我说了，你们是姐妹。” “吸——” “为什么要骗我？” “呼——”原本满蓓蓓紧张得手心微微出汗，在听到姚姜的反问后轻笑了一声，攥紧包链：“你说呢？姚姜，我为什么骗你，你心里没点数吗？” 姚姜有数地说：“对不起！我……嗝……我以前也不是……嗝……我真没……嗝……” 妈的！ 盯着满蓓蓓认真的双眸，姚姜一下凌乱了思绪，嗝了半天没把话说出来，扶住旁边的栏杆，盯着楼下放空，小声嗝嗝嗝。 屏住呼吸一分多钟，又嗝了好几下姚姜才缓过来，再次转头的时候，满蓓蓓走了。 着急地四处张望，化妆品店的玻璃里面还有双书蝶她们的身影，满蓓蓓没有跟她们在一起。 那她去哪里了？ 姚姜狠狠拍了一下栏杆，对自己刚刚嗝嗝嗝的表现甚是不满。 ※※※※※※※※※※※※※※※※※※※※ 哈哈哈哈哈哈~ 嗝…… 纤纤 逛了一圈回来的三人组出门就看姚姜一个人顶着玻璃顶发呆。 “蓓蓓呢？”薄一白走到身侧，拍拍她的肩，看到姚姜怅然若失的表情，心里犯嘀咕，不会是跟满蓓蓓聊崩了吧？ 没等姚姜开口，远处便传来满蓓蓓的声音：“姚姜！” 满蓓蓓提了一个口袋回来，姚姜接过打开。 健胃消食片、水……以及口气清新喷雾？ 众人的视线都跟随姚姜的动作而转动，这也太尴尬了吧！ 姚姜赶紧把口气清新喷雾丢回口袋里，迅速服了一片健胃消食片。 消食片是香橙味的，一点都不难吃……也根本用不着喝水啊！ 姚姜死死憋住，已经到喉咙边上的水嗝咽了下去。 吞咽的声音极其有画面感。 薄一白伸手在她后背上摩挲：“姐姐，这又不是牛肉，用不着这么大一口！” 聚拢成一个不成形的圆圈，姚姜一跃成了中心c位，刚刚的话题她没脸继续下去，人一多就怂，捋不清。 满蓓蓓的目光落在姚姜的胸前，不是她对姚姜的身材有多感兴趣，而是聚焦在背后那只上下抚动的手上。 摩挲的动作越过了那层纱的阻碍，直接跟后背的皮肤接触。 薄一白注意到了自己的手贱，迅速抽离，嘴里教育姚姜：“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吃这么多，撑死你！” 最后还是满蓓蓓做出了让步：“走吧。” 一打听，双书蝶惊喜地跟薄一白说她的车跟姚姜停在同一层，然后她望向站在最边缘的满蓓蓓，笑着说：“蓓蓓姐，正好你没开车，就让姚姜顺路捎你回去吧！” 满蓓蓓横了一眼活蹦乱跳的双书蝶。 顺路个鬼咧，又不知道姚姜住哪里！ 再说了，说谎话面不改色，一夜未归，纯属偶遇，还能知道她没有开车？ “姚姜，我姐姐就拜托你了。她腿脚刚好利索，还没习惯开车，正好你也有车，送送她。”眼皮不断往上抬，双书蝶的眼珠子快咕噜出来，满脸兴奋。 满蓓蓓被双书蝶钳住双臂，越过工具人，送到了姚姜的面前。 突然凑近的距离，让满蓓蓓和姚姜都紧张起来，姚姜甚至伸出双手抵在胸前。 满蓓蓓眼神一暗，防备的动作仿佛自己要对姚姜图谋不轨似的！ 滴滴—— 保时捷闪了两下，果然是双书蝶的车！ 被车灯闪了一下眼睛，姚姜用手挡住光线，等她回头，薄一白不见了！ 刚刚下电梯的时候都还在，你们要不要离开得这么明显？ 明目张胆制造独处机会！ 一切都是工具人在躁动，主人翁还未曾说过话。 姚姜：“要我送你回去吗？” 满蓓蓓：“你不想吗？” 满蓓蓓来得早，车停在上面一层。 她不差停车费的钱，现在已经形成了单独两人的局面，顺水推舟让姚姜送回家未尝不可，否则白费了双书蝶的努力。 “我怕你不习惯，我的车是便宜货，空间很小……” 双书蝶的座驾是保时捷，向来满蓓蓓的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坐惯了七位数的车，到她六位数的便宜货上，应该不会适应吧？ “我很胖？”满蓓蓓靠近了一步。 “不是……” 姚姜默默往旁边挪了挪步子：“你想干什么？” “你想干嘛？” 姚姜嘛都不想干，又往旁边挪了一大步，故作在包里掏车钥匙：“你现在住哪里？” 满蓓蓓报了自己小区的地址，姚姜的大拇指在车钥匙上扣了好几下，果然是高端的楼盘，一平方的价格能买她房子两平方。 “顺路吗？”姚姜的车满蓓蓓记得，上次在酒店门口也是这个车牌，拉卡副驾驶的门，满蓓蓓一手搭在车框上问。 姚姜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两声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不顺路也得顺路。 系好安全带，姚姜回想起刚刚双书蝶的话，偷瞄了满蓓蓓的大腿：“腿怎么了？” 拉下车窗，满蓓蓓又把手搭在车框上扶住脑袋：“摔了。” 提起这个就来气，她出门摔了一跤，在姚姜看来就是怀孕了！ 满蓓蓓看了看旁边的姚姜，后背死死贴在座椅上，再好看修身的衣服也扛不住这个姿势的洗礼。 吃得圆滚滚的肚子显露无疑，黑黑的衣服鼓出来一个小尖尖。 现在到底谁像个孕妇？ 姚姜焦急地问：“没伤到骨头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说着就开了顶灯，想佝下来查看满蓓蓓的脚，在一起几个小时，姚姜都没注意过满蓓蓓的腿脚有异常。 “喂！”满蓓蓓一巴掌拍了一下姚姜的后脑勺，整个人往后靠，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原以为姚姜开灯只想瞧一眼，没想整个人贴了过来，车子刚启动没多久，车厢还未凉透，一靠近就能明显感觉到她的体温。 姚姜哪还有久别重逢的疏离，或许是身边只有满蓓蓓一个人，记忆里的惯性使然，摸一下搂一下完全不会胡思乱想，脑袋被狠狠敲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 回过神，姚姜已经快低到满蓓蓓的衣料上，鼻尖还能闻到衣服上淡淡的薰衣草味。 往下瞟了瞟，这腿，还是一如既往纤细。 ※※※※※※※※※※※※※※※※※※※※ 论，接下来姚姜是抬头还是低头，买定离手！ 告白 条件反射一般起身，抬头的瞬间对上满蓓蓓微微透红的脸颊，以及显而易见愤怒的表情。 目光交错的下一秒，满蓓蓓又朝着她的后脑勺拍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佝下去，整张脸都贴到衣服上面，在柔顺的面料上轻轻滑过。 “我发誓，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啧，”满蓓蓓哼了一声，不屑地看向窗外：“车上狭窄的空间，你要看我的伤？什么烂借口！” “之前又不知道你受伤，关心你还错了吗？” 埋怨，委屈。 满蓓蓓慢慢将自己的视线转回到姚姜的脸上，微微叹气：“关心我做什么？” “你觉得呢？我为什么关心你？” 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很快满蓓蓓又否定自己所想的可能，答非所问道：“双书蝶现在有女朋友，感情稳定，她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女人。” 不知不觉间，刚刚错乱拉开的距离一点点收拢，姚姜又到了满蓓蓓眼跟前：“好巧，我也不喜欢她这个类型的。” 满蓓蓓仰头侧到一边，伸手推了推姚姜，彻底将两个人拉开：“开车，我累了。” 姚姜没打算点到为止，从她自以为双书蝶不珍惜满蓓蓓的时候脑子就开始游离，幻想了很多个排比句。 如果是我……绝对不会…… 不会让她伤心，不会想有别人，不会违背誓言。 “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我喜欢的是你？” 看不出喜欢的是你？ 看不出！ 满蓓蓓在心里回答道，眨眼的动作满蓓蓓多停顿了一秒，一睁眼对上姚姜的双眸，嘴角牵起一点点弧度，好似听到了称心的笑话：“当年揣着粉红色信封让我交给双书蝶的怂包不是你姚姜本人吗？” “我……”双唇颤动了几下，姚姜还是没有说出自己心态的变化，怎么说？ 满蓓蓓，我以为我喜欢的是双书蝶，但是跟你相处了两年，觉得你还不错，心里面渐渐把你装下了？ “你要是不开车，我就下去了。” 嗒哒—— 姚姜锁车门。 又是一丝讥讽的笑容，满蓓蓓没有在管姚姜，拿出手机。 自己的车，踩多大劲儿、拐多少度都门儿清，姚姜开车的技术没让满蓓蓓挑毛病，一路平稳。 一路驶过滨江路最繁华的地带，慢慢往上，就到达了满蓓蓓住的地方。 高档小区，满蓓蓓刷了脸卡保安才让进门。 具体几栋满蓓蓓没有告知姚姜，拐进了车库的入口，随便停在了临时车位上，倒车入库的动作刚完毕，满蓓蓓就说了谢谢下车。 姚姜见状，立马拔下钥匙追出去：“都到你家门口了，你不请我上去坐坐？” 满蓓蓓的脚步提速，比之前更快，拒绝道：“姚姜，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跟你很熟吗？为什么要请你上去坐？” 这是重逢碰面三次满蓓蓓第一次叫她的全名，看似亲昵的姜姜，在姚姜听来，多是对过往的反讽。 再亲昵的称呼，也抵不过时间在她们之间留下的嫌隙。 成年人不都是这样，谈恋爱，谈的不是感情；说喜欢，可能喜欢的只是制造出来的假象。 姚姜不再追逐，停下脚步在原地跺脚：“我看你的腿脚恢复得挺好的，不伤不瘸不顺拐，那我先回去了，好好休息，晚安。” 走了？ 满蓓蓓没有停顿，更不会傻傻表现出不舍。 竖着耳朵听后面的声音，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远，没一会儿又响起解锁的声音，满蓓蓓这才回眸。 姚姜真的走了？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吗？ 这一回眸，正巧对上姚姜的目光。 说要离开的人正远远扶着柱子，满脸微笑地看着她。 姚姜瞧见满蓓蓓沉不住气，开心地吼道：“蓓蓓，天气好热呀，我想喝冰水！” 姚姜的声音很大，幽暗的车库有了回声。 在心里呸了一声，没想过姚姜这么拙劣，而这拙劣的戏码她还上了当。 这一次满蓓蓓没有心软，继续往前。 姚姜化身狗皮膏药再次追了过来：“蓓蓓，别走这么快，我都出汗了！” 年老体弱的网络写手，追赶满蓓蓓的这两步就已经耗光了她所有的力量储备，要是这条路在长一点，她肯定渐渐被满蓓蓓甩到后面。 高档小区进了楼梯间就有了中央空调，姚姜长舒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薄汗，四处张望着：“蓓蓓，你家真有钱。” 姚姜已经觉得自己家的物业从着装到服务很正规，可是她刚刚看见了大厅里面不仅站着一个保安，还有跟酒店前台的服务员站起来给她们鞠躬。 物业费匹配的服务果然不同，金钱的力量！ 刷指纹进电梯，姚姜不禁琢磨着待会儿自己下来的时候要怎么办，没有满蓓蓓的脸卡，不会连大门都出不去了吧？ 满蓓蓓没有姚姜这么多心路历程，甚至都没关心后面的跟屁虫有没有跟上她的脚步。 脑子里嗡嗡的，真把姚姜放进门了，后面又要怎么办？ 喝水走人？ 单单如此的话，姚姜跟上来干什么？观瞻房子？ 不单单如此的话，姚姜又要跟她玩什么招数？ ※※※※※※※※※※※※※※※※※※※※ 啦啦啦，放假了~我明天会长一点的！我发誓！一点！ 喜欢 狭小，封闭，没有电梯广告的骚扰。 只有两人的空间，安静得只能听到电梯上升发出的声音，让姚姜刚刚的勇气全都收拢起来，滚动的数字到顶才意识到，满蓓蓓住在顶楼，房间肯定不止她预想的这么多。 一梯两户，刷完脸卡自动分辨左右，出去后的一片空地就有她家一个房间这么大，这是真到满蓓蓓的家门口了。 捏了捏拳头，姚姜给自己加油打气，准备再次跟满蓓蓓谈一谈关于喜欢的问题，满蓓蓓再说什么她都可以接受，不就是丢脸嘛！ 反正……满蓓蓓跟她在生活中也没有交集，就算是告白被拒绝，也不会传出去，不丢面子。 开口前，姚姜就已经做好了完（che）全（tui）的准备。 简约现代的黑白灰装修风格非常符合满蓓蓓的强迫症洁癖居住要求，跟她们以前出去旅游住的酒店内饰差不多。 原来满蓓蓓的富二代背景早就有端倪，只怪当年很傻很天真，高中一起出门理由，未成年为了安全住好一点的酒店无可厚非，可是满蓓蓓预定的酒店都是四星，当时满蓓蓓说她妈妈因为出差频繁，公司办理了酒店的优惠卡，每年都有优惠的次数和额度，让姚姜安心住在均价只要两百多的四星酒店房间。 一丝丝冰凉的触感贴在她的脸颊，在她回忆当年的时候，满蓓蓓已经从厨房里面接了一大杯水……哦不，应该说接了一大杯冰。 一个个冰冰的方块，让姚姜想起小时候电视里面的牙膏广告，拿起冰块直接嚼，嘎嘣嘎嘣的那种。 “喝完就走，太晚了，不方便。”话语间感觉不方便的满蓓蓓说完就在客厅的躺椅上坐下，打开音乐，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玻璃杯从里而外渗出来的冰凉让姚姜招架不住，轻轻抿了一口就把水杯放到了一边。 房子的女主人没有待客之道，让姚姜光着脚站在门口，拖鞋都不给她拿。 姚姜转回进屋的门口，从鞋柜里随便找了一双拖鞋换上，马不停蹄到满蓓蓓的躺椅边蹲下跟她平视：“喝完就走？蓓蓓，那你肯定舍不得我，这一杯冰水，我要喝到什么时候？” 姚姜特别怕热，到了夏天，死也不愿意在外面前进一步，每次体育课只要老师说了解散，她就躲到食堂后面的屋檐下躲避，自己不愿动，还不让满蓓蓓跟同学一起打羽毛球。 拉着满蓓蓓绕到学校小卖部里，伸手在冰柜里面摸半天，只为了找最冰的一瓶矿泉水。 贪凉的人，经常拉肚子，到了生理期，只能趴在课桌上，可怜巴巴看着满蓓蓓呜呜呜卖萌。 那几天的姚姜看起来脆弱得跟林黛玉似的，时不时就要让满蓓蓓在桌底下拉着她，疼的时候就捏她一下，肚子太凉的话，还会偷偷拉着满蓓蓓暖暖的掌心，掀开衣角，贴紧她的皮肤，活生生的暖宝宝。 一个会对她好，又爱在她面前撒娇的人，居然藏了这么大的秘密。 勾引自己，让自己放下束缚，开始接纳她对她好，到头来，得到的消息居然是她喜欢别人。 因为双书蝶，才想靠近。 要紧牙关，止住身体的颤抖。 一闭一睁眼，再闭上，满蓓蓓不打算回复姚姜，按住躺椅扶手上面的按钮，调整角度，开启按摩模式，闭目养神。 满蓓蓓在反思自己，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更多心有城府的人她都会过，偏偏在姚姜身上栽跟头，分明可以运筹帷幄，把姚姜玩转在鼓掌间，现在却被她牵着鼻子走，哪里有个小老板的模样。 暴饮暴食，蹩脚告白，走走停停。 幼稚又无趣……好吧，她自己还是很受用的。 看到姚姜紧张她，重新把视线都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久违的‘女王’感又油然而生。 可是满蓓蓓更清楚的知道，姚姜这个人，不可信！ 尤其是她说的话，都是鬼话！ 说喜欢自己对自己好，指不定背后又是一副怎样的嘴脸在对待别人。 不仅是过往让满蓓蓓放不开，姚姜的小说也让她后背一凉。 居然虽然狗血令人捧腹吐槽，但里面的小人物，个个细节把握独到，欣赏完她所有的小说，不自觉就会把自己代入其中，尤其是她现在写的这一本百合，就是写高中女生之间的朦胧，很多场景都是她们高中发生过的真真切切，剧情正写到全情付出的女生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回应，选择了出国留学。 自己有没有可能，只是她素材中的一部分？ “你还没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骗我？”姚姜挂在把手上的两只手在被满蓓蓓忽略后不甘于只停留在此，伸出两根手指顺着扶手一路向上爬到了满蓓蓓的胳膊。 满蓓蓓吐出一口气，挪动了手臂避开姚姜的手指。 撑起身子，微微向下，目光放在沙发后面的摆饰缥缈，发丝在脸颊边凌乱：“姚姜，我以前喜欢过你，曾经我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可是我错了，你做了这么多，对我这么好，不过只是为了双书蝶。其实你大可以在跟她认识之后不用对我如此，把那些小心思放到她身上，或许有可能成功也说不定，她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可是，你就这样来到我的面前，明明零用钱少得可怜，穷得要死还要丰富你的水果盒。以前你一口我一口的模样，倒真亲昵。直到毕业我都一直在想，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双书蝶有什么好的，只会读书的呆子。” “我等了很久，散伙饭你敬了我三次酒，到最后你也没有再提及。好多年了，哪怕只是一个招呼，一个点赞你都没有。姚姜，你说你喜欢我，我知道了，但是别的，就算了吧。” 别的，姚姜也没有细细想过，她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意告诉满蓓蓓，能得到美好的回应固然是好的，但是满蓓蓓不要跟她在一起，这个结果也可以接受。 她们之间的差距，彼此了然。 “我没想怎样，就是不想让你继续误会，高中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双书蝶，因为从初中开始我就在关注她，但是直到遇到你，跟你说出这个自以为是的事实，我才发现我错得离谱。我只关注双书蝶的成绩，她有没有保持一贯的风格，是不是又在年级的优秀学生讲话里面的语调，这些完全不能被称之为感情。” “你没有理我之后，我心里空空的，想的全都是你，想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好笑，会不会跟双书蝶一起偷偷的谈起来骂我是个猪，更怕的是，你会否定我们的一切……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发自肺腑，是我想这样做，甚至，看见你上课的时候站起来背诵政治书的重要考点，一开一合的嘴唇，我都想把你吃掉。” “……”看看，瞧瞧，姚姜对于这些暗暗撩人的话，张口就来，想亲一口都比吃掉的措辞纯洁，没点过去能说出这样的话？ 姚姜更是前进一步，一把将满蓓蓓又拉回到躺椅上面，自己顺势坐到上了大腿。 清纯的老处女满蓓蓓奋力反抗，想从躺椅上起身，奈何身上有重量，刚刚还把躺椅调整了角度，现在根本没办法对抗在她身上的人。 那双漆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她，双手把她的肩头按住不让她乱动：“我的喜欢，是有欲望的。” “你要是不信我喜欢你，我可以做给你看！” ※※※※※※※※※※※※※※※※※※※※ 端午安康~ 非礼勿视 做，这个字，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更别提她们现在的姿势。 姚姜一路上细微的小动作满蓓蓓视而不见，毕竟当年她们没少搂搂抱抱，女孩子之间就是如此，哪怕不是姬友，也能够万分和谐，只是自己姬了以后再回想发生过的种种，自带橘色滤镜。 现在明目张胆把她压在身下，原来这就是姚姜执意要跟她上来的目的吗？ “怎么做？” 月光下姚姜的眉眼间有一丝丝犹豫，钳制她的双手仍在颤抖。 满蓓蓓不信，姚姜真能像她笔下那般情潮涌动，情不自禁。 一步步把自己逼到绝路的感觉很不好，姚姜怂了，情急之下就这么说了，可是真的要这么做，她没有胆子。 身下的人丝毫没有畏惧，并不胆怯于她的欲望之下。 “小心我亲你！” 满蓓蓓不屑笑出声：“姚姜，你是小学生吗？” 被嘲笑了的姚姜真就俯身在满蓓蓓的嘴唇上轻轻擦了一下：“我说真的。” 满蓓蓓略显尴尬地往后仰了仰，只觉得方才的擦碰磨出了火花，嘴唇的温度都跟着上升，拼命维持自己嫌弃的表情：“你该不会以为亲一下就能怀孕吧？” 姚姜对该问题脱口而出一本正经的答案：“我跟你做了你也不能怀孕。” “起来！” 满蓓蓓喝了一声，用尽力气把姚姜推开。 姚姜还在说：“蓓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要跟你做吧？你期待吗？” 期待？满蓓蓓被姚姜的话给吓住，不可否认，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姚姜突然靠近的时候她有想过，如果姚姜真的要做给她看，那她要怎么办？ “就你？姚姜，你可能对你自己的认知有误会，我以前喜欢你，也没想过受。” 伸出手背，姚姜看到了圆润饱满的指尖，还有干净的人指甲。 满蓓蓓的意思，她是攻？ 抓住手，将两人的掌心贴合，姚姜对比了长短和粗细，最后认命说：“蓓蓓，你的手怪好看的。” 满蓓蓓无语，这是重点吗？ 抽出手背身：“既然话都说清楚了，你走吧。” “哪有说清，你明明还在怨我！” 往前踏了几步，满蓓蓓伸手贴在了玻璃上，小区的楼房害怕出意外，整个楼梯都没有修建生活阳台，三米的玻璃全景是她最爱站的地方，工作的时候，经过一天心浮气躁的洗礼，在这里看灯火楼影，总能找到一丝慰藉。 “小时候的喜欢没办法不作数的，我信了你的喜欢，过了这么多年也不怨了。若不是因为同学会，我们仍旧没有交集，各自过活，没有谁离了谁过不去。谈恋爱，交朋友，好不热闹，聚散离别，终有命数。” 一番感慨，满蓓蓓感动了自己，只听姚姜抓住了话里的一词问：“你谈恋爱了？” “跟你有关系吗？” 满蓓蓓站在窗边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姚姜只能靠近站在她身后盯着玻璃里面的倒影：“有，我喜欢你，要是你有了女朋友，我肯定要考察一下你的女朋友人品怎么样。” “毕竟我没有三观，可能会挖墙脚，如果你女朋友不怎样，我就可以明目张胆跟她对峙，如果她还挺好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爬上你的床，让你出轨。” 着实是毁三观的言论，许是有黑夜的掩饰，房间里淡黄的灯光不够让满蓓蓓把姚姜看仔细。 爬床……出轨……亏她想得出来。 “滚。” “不滚，我还没有洗澡呢！” 姚姜又向前一步，从后面扶住窗框，贴近满蓓蓓。 碍事的是，她今天晚上真的吃太多了！ 鼓鼓的小肚子都快赶上自己的胸了！ 夏天的料子轻薄，满蓓蓓自然感受到了身后有三个点的接触，要说上面的贴近她，会从后背漫延开来无止尽的欲念，陷入理智和崩裂的边缘，但想了想肚子那块的小肉肉，只剩下吐槽。 “姚姜，口气清新喷雾用了吗？” k.o 嗓子眼的牛肉完全消到了胃里，跟满蓓蓓搏斗了一番，姚姜都快忘了这件尴尬的事情，一点提醒，完全失去了兴趣，即便现在满蓓蓓要让她爬床，她也没脸爬。 万一满蓓蓓到了关键时刻再问她一句：想不想吐？能不能干？ 她估计这辈子遥望在床上摇曳这件事。 门口传来东西倒地的声音，只见双书蝶跌坐在地上靠着墙一直笑，旁边的黑暗中探出另一个脑袋。 妙倩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想拉起地上的人，却只见双书蝶顺势把妙倩搂在怀里：“我觉得蓓蓓姐可能需要我们模范生的示范。” 话音刚落，双书蝶就托着自己女朋友的臀来了个深情热吻。 这么尴尬的时候，双书蝶还能秀恩爱，简直不要命，等满蓓蓓回过神来，指不定在哪个地方给她俩埋坑。 几番捶打根本没用，双书蝶一意孤行，非要吻下去，光是亲还不够，慢慢把妙倩放倒在地上。 后背整个贴在瓷砖上，不规矩的双手还在看不见的角落摸索。 有够不要脸，她喜欢。 妙倩把面子暂时放到了脑后，你情我愿的事情，另一方不断挑起，她怎么能承受得住。 姚姜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这比看小电影刺激多了！ 细细听还能感受到地上两人辗转的湿溺，妈的，真是太刺激了！ 再慢慢转头看向满蓓蓓，眼神还没触及到目标上眼前就黑了下来。 “非礼勿视。” 姚姜：可这是双书蝶邀请非要、邀请、她们看的呀！ “双书蝶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 强行闭眼的姚姜点点头。 她一直以为双书蝶会成长成为业界精英，走禁欲御姐范儿，满蓓蓓会走邻家姐姐骚痒范儿。 重逢见了，完全打破了她几年来的想象。 整个反转过来。 该骚的人跟她讲现实派的话给她发好人卡，该冷冽的人在她面前主动把孟浪的一面展示出来。 “蓓蓓，你这样很像我妈妈，小时候电视里面演到不可描述镜头的时候我妈妈就会这样捂住我的眼睛，还会说一些左顾右他奇奇怪怪的话糊弄过去。” “……” 暴躁的蓓蓓姐一下就解开了姚姜眼睛上面的束缚。 一边笑一边不礼貌地心里暗骂了一句。 你妈……的！ ※※※※※※※※※※※※※※※※※※※※ 求一波收藏~ 试试 满蓓蓓几年在社会摸爬滚打受得良好挫折教育在姚姜面前碎了一地。 不停惹人骂，真的是太会戳底线的点。 本想把姚姜赶出去，但门口的两个人躺倒在地吻得难分难舍，任谁也没有这么大的心理素质从她们身侧跨过去。 “差不多得了，要亲热回房间亲个够！” 拉上一半的窗帘把姚姜裹在里面，满蓓蓓面不改色盯着地上的两人。 再下去难保不擦枪走火，好不容易拉开距离，只听见房间里传出两个人吻后的喘息声，比之前辗转的波波声音更恼人。 双书蝶抿嘴笑，挑衅地看着满蓓蓓：“姚姜不是要做给你看么，让她现学现卖试试呗！” 正好看看姚姜能不能让她家蓓蓓姐开窍！ 远处的窗帘又把自己裹紧了一圈，满蓓蓓往后扬了扬。 姚姜这个怂包，刚刚那一下恐怕就是她认知里面最大的程度，再往前，就该溜了。 “起开，别挡路，姚姜都没地方下脚，让人家怎么走。” 双书蝶还想说什么，被妙倩瞪了一眼乖乖被牵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门轻轻合上，并没锁死，两个人趴在门口，远程看戏。 向来在她们面前做好大姐的满蓓蓓总算有了关于爱情的探索，就快要开张砍掉老处女大旗，怎么能错过！ 桌上的冰水已经化了不少，周围一圈水印，满蓓蓓没有再走到姚姜的身边，而是在里面拿上自己的包，一副准备进房间休息的模样：“出来吧，少儿不宜的主角已经转场了。” 窗帘一下散开，姚姜依然站在后面，只露出了一双脚。 过了好一阵姚姜都没有反应，满蓓蓓不得不放下包，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却被姚姜抱了一个满怀。 她比姚姜高一点点，鼻尖问到了姚姜发梢的发膜味道，跟她用的同款。 “蓓蓓，你家的视野真好，远远都能瞧见我家，可惜被旁边的大厦挡住了，不然以后我买个望远镜，说不定就能看到你在家里的行踪。” 姚姜跟以前不一样了。 在满蓓蓓的记忆里，姚姜要是自己出了一点纰漏或者尴尬，绝对会把注意力转向别处。 她是一个害怕丢脸的人，遇到事情很多时候都是躲在身后，避免出头，避免自己会掉链子。 今天的姚姜，尤其是独处时候的姚姜，却没让满蓓蓓感受到她的退缩怯场。 “蓓蓓，你身上好香，用的什么品牌的香水，我也要买一瓶回家喷到房间的四件套上面，这样就好像是你跟我一起睡觉了。” 满蓓蓓老脸一红：“流氓。” “其实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好好谈过一场恋爱。”趴在满蓓蓓的颈窝，姚姜不自觉收紧了双手，更加贴近：“遇到过各式各样的人，先决条件，确定是个女人，互相都有兴趣往下发展，开始互相了解……” 满蓓蓓觉得姚姜的脑子可能又犯抽了，否则怎么会佳人在怀，提及的确实她跟别人的事情。 “我不想听你跟别人是怎么谈恋爱的。” “每次到了后面，她们都受不了我的性格。我太无趣了，也不爱玩，连去酒吧都是薄一白她们拉我去的，朋友圈也很窄，除了同事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我几乎没有别的社交。重要的是，我会把每一个跟我发展的女生与你比较。” 母胎空窗期的姚姜，在别人秀恩爱的时候会长叹一声，然后说自己要谈恋爱脱单。 总是雷声大雨点小，鼓起勇气下载app，开始一本正经选妃，到最后不了了之。 在姚姜的心里，真正能被称之为谈恋爱的，一个没有。 全部在半途中夭折。 不是被嫌弃就是互相嫌弃。 她没办法对新认识的人完全放开自己，对方的经济条件和工作行程都是在考量的范围内。 不是本地的不要，学历不能跟自己差得太远，年纪也不想相差太多。 比有的人相亲选结婚对象还苛刻。 于是乎，姚姜就在这个死循环里周而复始，最可怕的是，每次失落的时候，她都会惦念起记忆力的那个人。 会遗憾，会怅然，甚至想着想着自己一个人就哭了起来。 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只能独自后悔。 “还好你回来了，还好又见面了。我想试试，看看我这么多年的念想是不是仅仅存在于我的脑海里，真到了现实，有了亲密的距离，才发现，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四个字让满蓓蓓心里一个激灵。 姚姜的心境跟她相差无疑，只不过她没有姚姜这么多的尝试，她把更多时间放在工作上面，无心念其他。 转瞬流逝的时间让她悲叹，回到临安，不是没有私心，也怕如姚姜所想。 惦念的不过是记忆，真的在现在这个年纪重新认识，未必还是当初喜欢上的那个人。 这些想法，都是姚姜刚刚躲在窗帘后面想的，今天旁人的表现过于明显，就显得她和满蓓蓓跟二傻子似的，看电影吃饭送人回家，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即便是满蓓蓓没有像他一样开口承认自己的内心，可怀里的颤动正在出卖满蓓蓓表面的淡定。 “你摸摸，我的肚子都小了一圈，消化系统蛮好的。” 不奢求马上就能得到满蓓蓓肯定的答案，有犹豫就说明自己还有机会，更何况自己也需要时间去考虑自己是不是被今天的状况刺激得一时冲动。 要知道，那场同学会之后，她可是跟薄一白和叶蕾说了，不会再想满蓓蓓这个人，自己要忘掉过去，尽快脱单。 又东拉西扯几句有的没的，满蓓蓓都没应声，就算是被抱着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姚姜只好准备打道回府：“那我先走了？” 满蓓蓓奇迹般活了过来：“慢走不送。” 松开手，姚姜走到门口，余光瞥见慢慢合了一条缝隙的卧室，转过头：“满蓓蓓，除非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否则我不会放弃的！” 出门摆好拖鞋，电梯门合上，整个屋子才安静下来。 双书蝶抱着双臂啧啧探了出来：“蓓蓓姐，姚姜这话都说到家门口了，你怎么就是不答应她呢？” 本以为满蓓蓓听到姚姜的告白会激动的跳脚，熟知还端着架子不肯放松。 满蓓蓓走到门口，打开楼里的监控，一路跟随姚姜的身影到车库，看着她的车子缓缓向外面驶离才关掉。 “不要把你的行事作风理所当然套用在我身上，不合适。” “行吧行吧，你自己处理！”双书蝶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放进冰桶里，朝满蓓蓓眨了眨眼：“蓓蓓姐，今天晚上别来敲门。” 满蓓蓓差点随手将摆饰扔向双书蝶，分明给她们安排好了周末的行程，酒店也是订好的，非要到家里来碍眼。 让她孤家寡人在隔壁怎能安然入睡。 可恶的双书蝶走到门口又倒回来，贱兮兮地补充：“姚姜要做给你看，你非要作给姚姜看，蓓蓓姐，你什么时候才能拥有xing福美满的生活呢？略~” 勾引 恢复正常工作之后，满蓓蓓满脑子依旧在想姚姜在夜里跟她说的话。 不放弃几个字咬字坚定，奈何根本没有付诸实践。 人走了，连同薄一白都没了音讯。 除了第二天在朋友圈发了照片说蹭了一顿大餐以外，没跟她说过话。 双书蝶周末两天过得美滋滋，周一开会忙得要死还给自己捯饬了个美美的妆，连脖子上面的吻痕都不带遮的，美其名曰，咬出来就是给人看的，为何要把爱的痕迹遮住？ 上工的路上，扭着细腰，就差吹口哨尖叫出来。 整个早会都有人时不时注意到不一样的双总，搞得满蓓蓓后面直接下了命令，让搔首弄姿的双总一整天都关在自己的办公室，不准出门搞八卦。 双书蝶欣然比了个ok的手势，明目张胆摸鱼，她当然乐意。 手里的工作都走上了正轨，每一天都有例行的计划安排，除了技术上还有壁垒，从宣传到渠道，每一步她们都走得很踏实。 在她们的生活中，有太多的前车之鉴，做已经成型的生意，完全不在话下。 闲下来的双书蝶就想搞事情，她和妙倩闹了一晚上，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房间里早没了满蓓蓓的身影，也不知道自家蓓蓓姐去了哪里，连电话都不接，问起来更是缄默，不说一句。 满蓓蓓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给双书蝶听，以前是没人倾诉，亲近的就一个，然而从最近发生的种种看来，妹妹也不是个靠谱的人，还能把她算计起来，说话做事毫无章法。 昨天满蓓蓓并没有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很单纯地过了一天的‘贵妇’生活，在会所里蒸桑拿做按摩，出来还去商场里面买了些生活必需品。 当然，是小到电动牙刷，大到买了好几套首饰的采购。 回家提了一个口袋，里面的价值却有好几万块，如若不是花的自己挣的钱，估计会被叫败家。 等到星期三，姚姜依然没有消息。 满蓓蓓隐忍自己的暴躁，在网上以编辑的身份跟乐爱蓓沟通了好几个问题，虽然姚姜没有像之前一般近乎秒回，但也尽量做到了有问必答。 如今面对乐爱蓓这个笔名，满蓓蓓心里又喜又恼。 姚姜口是心非说这是拼字软件随机出来的名字，怕是不可信，分明颇有深意惦念她几年，又说了那样的话……结果就跑了！ 当真不如把姚姜干倒，睡一觉还能落一点肉沫，不用像现在这样，什么都没有得到过就在磨人心性。 姚姜很想前进，毫无准备跟满蓓蓓说了一大堆话，第二天躺在床上摸着自己已经消化完毕的平坦的肚子就跟躺尸一般，破天荒的浪费了一天的时间……看小说。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去做，自己小说里面的桥段太过浮夸，想找一点别人的感情来当作参考，看来看去，每个都差不多，误会巧合解释和好。 把自己和满蓓蓓代入其中，不觉得违和，就是差了点灵魂。 一整天，姚姜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便是把她列表里面以前聊（撩）过天（骚）的网友通通删掉。 以前在列表里面躺尸无所谓，现在姚姜见不得这些网名，一见就觉得毁了自己的初心，她怎么会被这些莺莺燕燕所迷惑想要跟她们发展下去呢？ 网上的假面人，有满蓓蓓抱起来软么？有满蓓蓓有钱吗？ 没有没有没有！ 可这些，她自己也没有。 捏了捏手臂上面的小肉肉，又摸了摸脸颊。 这几年好像对着电脑的时间过于多了哈？ 完了，她真的没有竞争力，不仅是跟前情敌比差了一大截，就是跟街上的小姐姐比起来，都辣眼睛。 薄一白不靠谱，自己都不会捯饬，姚姜只好找到了叶蕾。 叶蕾知道了姚姜要追满蓓蓓，瞬间翻了个大白眼。 同学会那天说要找小妹妹的，是姚姜本人吧？亏她还帮着她物色了好几个人选，准备忙过这一阵约姚姜出来制造机会聊一聊，结果她又一头撞到年少的南墙上。 居家姚姜第一次来到叶蕾平时做保养的会所，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以为在家涂抹好几道工序就已经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毕竟一套护肤品下来也小几千块，到了正儿八百靠这个挣钱的地方，才发现自己以前都过得太糙了，怪不得叶蕾水嫩得跟刚毕业的小姑娘似的。 做完脸部护理，技师在修剪指甲的片刻，叶蕾才开口问：“你想好了？” 以前也不是没鼓动姚姜去找满蓓蓓，每次都是姚姜自己打了退堂鼓，瞻前顾后，顾虑的东西并没有消失，她不确定姚姜这次是不是又是说说而已。 第一次被人用这么专业的工具磨指甲，姚姜总觉得怪怪的，手指不自觉往后缩，还是叶蕾首先提起了话题，让她转移了注意力：“没想好，但是就是想试试，不想给自己留有遗憾。” 年少的时候，她胆怯，赧然。 别说爱情，就连和满蓓蓓的友情都没脸留住。 这次是她这几年最接近满蓓蓓的一次，摊开了明说了，努力过，不行再放手，就不会遗憾了。 “你自己有想法就去做吧，这次不行就被在我跟前哭了，自己个说的，不留遗憾。” 不止一次两人小聚的时候见过姚姜怅然若失的表情，尤其是在街上巧遇亲昵的一对女女，姚姜都会跟随人家看两眼。 “叶蕾，你给我支支招，要怎么追女生啊？” “……”合着姚姜的想试试，还没想想好到底要怎么开始。 叶蕾是双，交过男朋友，也为女人心动过，三人组就数她的感情史最丰富，当然，所谓的丰富就是比她们多了实质性的情史，不像姚姜只是心里装着并没有真的掉进爱情的陷阱，薄一白更是嘴炮王者，真要一条条数下来，还不如姚姜。 “我不知道，以前是她追我的。” 三段情史，高中大学和出社会，叶蕾只有前面一个女朋友是进了三垒，她完全被前女友迷得五迷三道，最痴迷的时候，就连女朋友在她面前喝水都觉得侧脸好看得要命。 姚姜一早看出来叶蕾前女友不是安分的主，奈何叶蕾喜欢，心里也抱着会改邪归正的想法，结果自然是没跳脱狗血的情节，劈腿分手，潦草收场。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接吻气氛比较融洽？” 技师离开，两人进了换衣间洗澡，穿回自己的衣服，姚姜一颗颗扣上自己的衬衫。 “哎，”叶蕾嘭一声关闭自己的衣柜，把姚姜拉到落地镜前面，把妥帖的扣子往下解了三颗，左右扯了扯，满意地点头：“这种事情没有规定要在什么时候进行，只要你想了，眼神交错，电光火石间，凑上去就行了！在此之前，你要把你随缘的衣品给调整到出门就是约会的那一级别，不然怎么去勾引满蓓蓓？” 姚姜盯着自己若隐若现的锁骨，若有所思。 勾引……吗？ 约会 即将被勾引的女主角并不知道姚姜的心路历程，眼看着就要到周末，一连过去了五天，姚姜一点消息都没有。 心里的火由内到外溢出来，直冲头顶。 这次的低气压比之前被姚姜说成孕妇还要可怕，双书蝶没有直面往火上浇油，而是安慰道：“蓓蓓姐，还有两个星期就要开发布会了，到时候怎么都会见面的，给她个惊喜，吓死她！” 姚姜的追求姗姗来迟，在星期五的晚上才给满蓓蓓发了消息，开始语就很没有求生欲。 姚姜：在吗？ 看到消息之后，一瞥眼，满蓓蓓选择了无视。 不在，不回。 快到睡觉的点姚姜才发了新的消息。 姚姜：蓓蓓，你在吗？ 姚姜：周末有没有空呀？ 短短两句，满蓓蓓能看出姚姜字里行间的忐忑。 姚姜在网上可不是这么跟编辑说话的，哪怕是有了那个乌龙，也不至于对南门菲菲如此小心翼翼。 真人蓓蓓略胜编辑蓓蓓一筹，这让集聚了一周怨气的满蓓蓓呼出一口浊气。 满蓓蓓：有事吗？ 姚姜：周末有一场舞蹈演出，我陪你去看吧？ 姚姜还发过来她拿着两张演出票的照片。 放大看了上面的标题和座位，是当下最热的一场巡回表演，《寻梦》，国家级编舞大师做的编排，vip席位，每张票售价1399元。 嘴角渐渐牵起向上的弧度，又穷又抠搜的姚姜，憋了几天没白憋，这回也算是从铁公鸡身上拔毛，斥了巨资。 在高二的时候，她提出要去看一场学生票售价80块钱的话剧表演姚姜都一个劲儿摇脑袋，说这种演出说不定之后还会有，更有可能出精编版的光碟，花费80块钱去看一场两个小时的演出，都能看四场电影了，太不划算，性价比极低。 没有文艺细胞的姚姜，邀请她去看舞蹈演出，这么大的进步，那她就勉为其难答应。 满蓓蓓刚打了个‘好’字就把手机放下，缓了缓，重新删除编辑。 满蓓蓓：我先确认一下工作行程，确认了再给你回复。 这个确认，就让姚姜等过了十二点。 一开始满蓓蓓是想把姚姜晾到一边，先完成手里的工作再回复，结果陷入工作中就忘了这回事，再想起的时候她已经洗漱完毕躺上床。 立马回复了一句可以。 希望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没有消磨姚姜的耐心，放下手机的满蓓蓓翻了个身，抱着枕头在手机上胡乱滑来滑去。 姚姜脸皮薄，不会等她几个小时就不乐意了吧。 人就是这样，在晾着对方的同时又希望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对方能够秒回。 好在姚姜很上道，不出两分钟消息就闪了过来。 姚姜：那我到时候去接你，看了节目再吃个晚饭。 擅自做好了后面的安排，哪有要跟她商量的意思，好像之前问的有没有时间只是短暂走一个流程，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 这一次是只有她和姚姜两个人的相约，下午的表演，满蓓蓓调好闹钟，准备睡一场好觉。 不论是什么时候睡着，一到七个小时生物钟就自动醒来。 眯着眼看了眼手机屏幕，满蓓蓓翻过身想继续进入梦乡，可满脑子想的都是下午的舞蹈演出，这一类型的剧目要配一套什么颜色的衣服。 怎么也睡不着了，满蓓蓓起身去厨房填饱肚子。 鸡蛋还没煎熟，双书蝶就从外面进来，耸着鼻子：“蓓蓓姐，我也要吃！” 发箍圈在脑袋顶上，脸颊通红，一层层汗顺着淌下，浸湿了运动衫。 满蓓蓓从冰箱里又掏出一个鸡蛋，顺便把面包机里的吐司夹出来：“没吃饭就出去晨跑了？” “来不及了，就这样我都快热死了，现在的天气太可怕了，一大清早出门就跟脱了一层皮似的。正好跑完回来洗澡吃早饭缓缓。” 双书蝶的胳臂和手掌全全被汗湿，满蓓蓓用筷子敲了她一下，不让她动焯好水的西蓝花：“别抱怨，大清早出去跑步，精神抖擞，还在乎这点太阳么，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的西蓝花！还不快去洗澡！” 一边走一边用毛巾擦拭身上裸露的皮肤，双书蝶笑嘻嘻说：“在楼下办的健身卡我们还没正儿八经去过呢，回来一直在公司忙，不是开会就是跑投资，现在稍微有了空闲的时间，蓓蓓姐你也别闲着，以免身体机能下降，体力不支。” 眼角眉梢的小动作表露出双书蝶现在的心境，尤其某些字的吐音太过刻意，还没敲开的鸡蛋满蓓蓓默默又放了回去。 双书蝶快速冲了个澡出来果腹，只瞧见空空荡荡的餐桌，和空空荡荡的灶台。 小气鬼蓓蓓姐没跑了，浑身清爽的双书蝶不想开火，叼着面包就往满蓓蓓的房间走去，看见自家蓓蓓姐对着床上好几套衣服犯愁。 双书蝶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三两步溜到了满蓓蓓身后：“蓓蓓姐！你要跟你的小跟班出去约会了吗？” 三两口咽下面包，用手在衣服上揩了揩，捞起床上的衣服在满蓓蓓身上一顿比划：“这件不错的，纯白色显得特别清纯，皮肤不白都穿不出岁月静好的效果；这件收腰的小吊带也不错哈，没见你穿过啊，正好到胸口的位置吧，事业线妥妥的！” 满蓓蓓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任双书蝶在耳边叽叽呱呱，把她的身体摆弄来摆弄去，毫无反应就这么站着，后知后觉过度热情的双书蝶尴尬地嘿嘿一笑：“蓓蓓姐穿什么都好看，你自己选择，姚姜都会喜欢的！” 这一天早上姚姜过得没满蓓蓓闲适，看了天气预报一大早就出门洗了个车，打蜡把前盖擦的锃亮，等待的时候还溜达到便利店去买了满蓓蓓以前喜欢喝的无糖饮料，路过花店，拍了下脑袋，带了一把粉玫瑰出来。 吃过午饭，早早就把车停到了满蓓蓓小区……旁边的停车场，毕竟是要刷脸卡进去的地方，姚姜不好意思跟满蓓蓓打电话让她放行，美人是催不得的！ 姚姜心情极好，停在路边时不时就掏出自己的小镜子看自己有没有不小心把自己脸上的妆弄坏了，左右看看，难得被自己美到，直到过于嘚瑟在镜子里朝自己wink了一下才被自己给煞到，顿时收敛起五官，清了清嗓子。 估摸时间差不多，姚姜才打通了电话：“蓓蓓？” 笨 有了满蓓蓓给的二维码，这次姚姜畅通无阻进了小区，把车停到之前的临时车位上，对着后视镜再再再一次看了一遍自己的妆容。 没等姚姜到电梯口，满蓓蓓就从里面出来了。 没有刺眼的阳光，满蓓蓓把墨镜搁置在头顶，连体拼接撞色长裙，红色橙色白色粉色，几乎所有姚姜能认出来的艳丽颜色凑到了一起，却意外不觉得乍眼。 好衣服！是她买不起的样子！ 换了别人弄这么套衣服姚姜肯定冷哼一声直呼做作，可这是满蓓蓓呀！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这么和谐融洽优雅貌美…… 只顾着给满蓓蓓贴标签，姚姜都忘了上前跟满蓓蓓打招呼，等到满蓓蓓走到她跟前才想起来这码事。 目光相遇的那一刻，姚姜把之前排练的台词都给忘了…… “蓓蓓，你热不热？” 气氛……好干…… 思忖片刻，满蓓蓓确认从姚姜的嘴里没法听到她想象的夸赞，避开无聊的开场白，转而进入下一阶段：“车呢？” 这一件衣服是满蓓蓓去年在接受经济周刊访问的时候特地做的，看刚刚姚姜的表情，十有八.九没看过那本杂志，更不知道自己有接受过访问。 心里一沉，她没办法要求姚姜在没有交集的日子里对她日思夜想，只是想到自己这几年对姚姜的惦念，她就为自己感到悲哀。 看似是她必赢的的局面，唯独自己知道，或许从一开始，她是在做无谓的抵抗，姚姜稍微前进一丢丢，多坚持一下下，她就想缴械投降，投入到她的怀抱。 狗腿的姚姜把满蓓蓓往自己车边带，走两步就伸手引了一下，开门，扶车框，学着电视里演的酒店趴车小弟神情动作，只可惜，人家是职业，换到她身上就显得过犹不及。 相顾无言，姚姜便专心致志开车，显得自己很专业的老司机模样，直到路上有人插队，没头没脑不打灯就想换车道，姚姜不得已随机应变踩了一脚刹车，后座哐当一声，她才想起来。 惨了，来的路上买的花还在后面！ 往后一瞥，刚刚那一脚刹车，玫瑰花骨朵朝下，栽到了车垫上，算是毁了。 满蓓蓓上车就注意到了后座的鲜花，只是姚姜没有主动提起，她就当没看到似的，现在花掉了，她也想看看姚姜怎么送得出手。 躲让之后，车子又回到自己的正轨行驶，很快就到了剧场。 姚姜下车刻意看了看，花朵都残了，朝着满蓓蓓看了看，一声叹息。 抽出唯一一朵还能登上台面的花伸到满蓓蓓眼跟前，越想清醒脱俗越落入俗套：“鲜花赠美人。” “在你眼里我就是残花败柳？” 也罢，姚姜把花朵卡在了驾驶室的后视镜上，就算满蓓蓓接受了这朵花，一路拿着到剧场也太奇怪了。 姚姜很少正式出来看演出，家里专门安装了大的投影仪，配备了专业音响，加起来花了姚姜小一万块，就是为了自己的死宅生活购置的机器。 如若不是应和满蓓蓓的喜好，她才舍不得花费两千多块来看一个半小时的演出。 一步步走上剧院的台阶，姚姜发现周围比她穿得正式的大有人在，舞蹈演出不似听音乐会注明衣着得体。 她这么穿是想勾引满蓓蓓的注意，正好撞上，否则她按照平日的装扮来，跟周围的人比起来格格不入，配不上vip的票价。 “在想什么？”超过三分钟没有跟自己眼神互动，满蓓蓓不知道就站在她身侧的姚姜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不论是什么，姚姜都犯了忌讳——忽略她的存在。 没想什么……是假的。 姚姜刚抬眼准备应声，只见一个人影直冲冲朝着满蓓蓓扑过来，不明情况不敢怠慢，姚姜眼疾手快伸手把满蓓蓓搂到怀里：“小心！” 人影扑了个空，仅仅失落了0.1秒，就伸手把满蓓蓓拉住，完全没管姚姜的存在：“蓓蓓，你也来看演出呀！” “嗯。”满蓓蓓看清了来人的面貌，是她塑料姐妹团的其中一人，谢家的千金大小姐，谢萌。 “你也看这个？” “是呀是呀！” 光是拉胳膊不够，谢萌好不容易逮住满蓓蓓，准备跟她好好套套近乎，要知道，不是家族利益关系，满蓓蓓从来不会发声，想跟她聊聊都找不着人，紧了紧手掌的力道，谢萌的动作被姚姜的手臂给挡住。 在一旁听两人寒暄，姚姜没来得松手，她不认识谢萌，尤其谢萌今天的装扮，一件衣服一半都是亮片，走路都闪着光，一看就不是能跟满蓓蓓混到一起的人，加之人一上来就语调激动，大眼睛都睁圆了些，生怕是来找满蓓蓓茬的主儿。 高中那会儿，也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来找满蓓蓓，都不知道满蓓蓓是从哪里招惹来的。 “蓓蓓，这位是？” 满蓓蓓挪了挪方位，将两人隔开，也没有要介绍认识的意思：“朋友。谢萌，今天我是跟朋友一起出来的，不方便，改天再约。” 远处便利店门口有人喊着谢萌的名字四处张望，想必是跟谢萌一块来的：“行，我朋友也叫我呢，下次再约。” 说得客套，大家更是心知肚明，平日各自都自己的圈子，没人牵头组个大局，群里各家的人是不会出来单约的。 隐隐约约看到谢萌回到自己那边，几个人疯疯闹闹，小拳头打来打去，姚姜不禁感叹满蓓蓓朋友圈的奇异。 看相貌，那姑娘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商业关系。” 姚姜什么话也没问，满蓓蓓也看了看谢萌离开的方向，自己解释说。 “理解。” 理解是理解，入场落座以后，姚姜还是没法子淡定。 刚刚在门口遇见的小姑娘在前面好几排朝满蓓蓓挥手，脸上的兴奋掩盖不住。 还好，她买的是vip的票子，要是碰到满蓓蓓的熟人，看见她坐在后排，会不会让满蓓蓓没面子？ 同样都是1399元的票，也有前后左右黄金位的区别，姚姜的票位置不太好，突然决定来看演出，这两张票还是她托文化馆的朋友弄到手的。 满蓓蓓要是知道姚姜现在心里的想法，肯定会笑出来。 世上最难是比较，满蓓蓓从小就活在比较的成长环境下，她最不在意的就是比较。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各有所专，各有所长。 麻雀变不成凤凰，何苦非要去比较去感叹去自惭形秽。 满蓓蓓只是礼貌地笑笑，就打开剧目简介浏览起来。 “我不喜欢她。” “嗯？”姚姜问出口才意识到满蓓蓓说的是谁。 “她太聒噪了，小孩脾气。” 姚姜：有被内涵到。 同样是话多爱在满蓓蓓跟前转，姚姜给满蓓蓓看到的一面是可爱的无暇的，而谢萌除了可爱无暇以外，还有霸道无理取闹自以为是。 有钱人家孩子不好的一面她通通占了。 姚姜插不上，不认识也不好接话，只能低头也拿出来简介，一个字一个字在脑子里面念。 说起来，她们一路上都没怎么讲过话，唯一的交流居然还是别人？ 微微往座椅上靠，姚姜从斜后方偷瞄满蓓蓓的侧脸，剧院的光不强，整个人显得很柔和。 “你这算明目张胆偷看了，我坐你旁边，不能用正眼瞧我吗？” 伸出手指别了一下耳朵边的碎发，满蓓蓓侧过身，与姚姜小心翼翼地表现不同，她直直盯着姚姜的眼睛，让她没有躲避的余地。 “姜姜，你这样是追不到女朋友的。” ※※※※※※※※※※※※※※※※※※※※ 姚姜：既然追不到，要不开卷考？ 满蓓蓓：滚！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2046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想冲动 追女生方面，姚姜唯一的经验就是递出去的那一封小粉红，半路还夭折在满蓓蓓的手里，最后还发现自己心仪的对象根本就不是想要表白的那一个人。 那么问题来了，追女生的话，到底该怎么追比较好呢？ 她以为叶蕾作为一个有真实恋爱经验的人能够给她好的建议，有心找她参考如何来追，没想到叶蕾跟薄一白那家伙说的几乎如出一辙。 买东西，她买不动！满蓓蓓跟她完全就不是一个消费水平的人，自己的购买力还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 勾引这一招更是拿不出手，姚姜的化妆水平处在最低级，粉底液涂墙，画眉，点口红，结束战斗。 当然，如果是吃胖了，她还会给自己打个阴影，这就是在姚姜手里最高等级的见人规格。 别的，她就想不通该怎么对待满蓓蓓了。 一时口快想把高中的记忆牵到现在来，中间空白几年，各自成长，不知从何下手。 姚姜怯生生地开口：“为了我能够做得更好，要不你跟我说说，我要怎样？” 姚姜的姿态摆得低，就像是虚心求教的学生。 满蓓蓓的目光没有之前炽热，因为姚姜的反问冷淡了些许。 记忆里的姚姜是不会让气氛冷却下来的人，除了上课和学习以外，周围要是一直没人说话，她自己就憋得不行，没话找话，调节气氛。 到底是生分了，没有为难姚姜，满蓓蓓斟酌了一下说：“晚上吃什么？” 在约会期间，这不是个好的话题，但这也是满蓓蓓在当下能说出来不让姚姜感到尴尬的话题。 “你想吃什么？” 姚姜预订了好几家餐厅，不知道满蓓蓓是什么口味，在她脑子里预想的画面是等到演出结束，她假装问满蓓蓓想吃什么，然后自然而然抛出她准备好的几个选项，任意一个，都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只是此刻姚姜紧张地忘了说出自己预备的选项，完完全全把话题又抛回给满蓓蓓。 姚姜的回答让满蓓蓓感到不满，有些温怒地叹了一声：“吃你，意下如何？” 认真思考了一番这句话的真实性，满蓓蓓看起来一脸认真，不像是看玩笑的样子吼？ “要不先吃饭？别的……吃了饭再说？” 姚姜就是如此，要她自己个放开，几乎不可能，但有人带她捎捎，就雀跃起来。 心里的天平小小地往欲念倾斜了一丢丢，在叶蕾说起勾引的时候，姚姜不是没有幻想过能够一杆进洞，这几年跟人暧昧，也有好几个说要跟她奔现直接奔床再谈感情的，姚姜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只是把这个可能套入到她和满蓓蓓身上……这个概率太低太低，她也不想和满蓓蓓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但如果，满蓓蓓也是这样想的话，她自己当然能够说服自己。 成年单身女子独居的夜晚，夜深人静之时，躺在被窝里骚动的人，也会情不自禁想太多，想到和满蓓蓓高中时候的亲昵……拥公主抱、咬耳朵、还有她翩翩起舞的模样，都是折磨。 姚姜发现，她在期待满蓓蓓给她的回答，不论是白眼还是调笑，她都能接受。 若是往深一步的发展，更是极好的。 想着想着，姚姜没意识到自己从内流露出来的喜悦已经蔓延至嘴角：“你在笑什么？真想把自己做成一盘菜让我吃掉？我又不是唐僧！” 磨蹭了半天，姚姜往满蓓蓓那边挪了挪，手肘撑在扶手上，慢慢贴近她的耳边，轻轻笑着说：“你是，女唐僧本尊无疑。” 唐僧不会被美色所诱惑！好好的带颜色的话题，让满蓓蓓话锋一转掉头载进了坑里，怎么不是唐僧！ “我怎么就……”满蓓蓓当下没有反应过来姚姜话里的意味，下意识反驳的话开口到一半，整个人愣了一下，回味过来：“姚姜，原来你想爬我的床！” “冤枉我，是你说要吃我的！” 人的面子一旦掉到了地上，要么沾染灰尘，要么碎得彻底。 重逢后一直崩着面子的姚姜打算踩着自己原有的躯壳去追满蓓蓓，毕竟本人都说了，用她磨磨叽叽的手段，是追不到女朋友的！ “会做受吗？” 啪—— 剧场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响起了机械的观影提示，预示着演出进入倒计时。 姚姜收回扶手上的手臂，环抱住自己不断抠弄自己胳臂肘的皮肤。 刚刚……她没有听错吧？眼前一黑，她都懵了，满蓓蓓是在问她会不会做受？ 天地可鉴！这辈子她所有的经验都是看小说和小电影积累的，原本顺畅的一章，在里面加一点料，她能多憋一天才能顺下来。 她可不会，什么也不会。 黑暗里，姚姜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vip区，座位比普通区宽敞大半，但四下都安静下来，满蓓蓓可不想私密的话让别人听了去。 “手机调至静音，好好看演出。” 这是接下来演出时间里满蓓蓓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姚姜沉下去进入状态，为了普及剧目的相关资料，不至于让观众看得迷迷糊糊，四周环绕立体音响里面响起剧情介绍。 正常演出在姚姜眼里值回票价，不论是在前面做功课的时候了解到的演出阵容，还是剧院里vip观众的观看反应和素质都是坐在边边角角所感受不到的。 原来这就是现场演出的魅力。 怎么办，姚姜又偷偷看了看一脸专注的满蓓蓓。 她好像有点喜欢看剧这样高雅的消遣，不过，她的钱包不允许她成为这里的常客。 谢幕完毕，满蓓蓓拉着还在回味的姚姜快步走了出去。 手被窝着，一路在慢悠悠的人群里穿梭。 姚姜好像体会到了满蓓蓓为什么说她那样追不到女朋友。 一路从小区接满蓓蓓出来，她连手都不敢拉！ “快走。”满蓓蓓之所以这么快，是害怕谢萌在演出结束之后又来跟她套近乎，塑料群里有姐妹私下抱怨过，一旦被盯上就没完没了。 回到车里，先把空调打开，握着方向盘，姚姜犯了难。 五点三十四分。 要去哪里……吃晚饭呢？ “蓓蓓……”张口姚姜还是没能够顺溜提出自己的问题。 在说试试之前，潜意识把满蓓蓓当作好友，说什么做什么都无谓。 在说试试之后，姚姜变得小心谨慎，生怕自己说错做错，又拐进另一条死路。 刚刚满蓓蓓拉她手的时候，让她有了冲动，幻想自己反客为主，走在前面，拉着满蓓蓓奔跑起来。 冲动…… 若是没有冲动，就没有现在的局面，甚至不会跟满蓓蓓再见面。 哎呀哎呀！她下一次的冲动，要什么时候才肯发挥出来！ ※※※※※※※※※※※※※※※※※※※※ 冲动起来！大家都想看！ 尬撩 等了好几分钟，姚姜都没有说出下文，车厢里的热气被空调吹出来的凉风替代。 “是不是买了vip的票，没钱请客吃饭了？要不要我再请你吃一顿日料？” 日料……车里的健胃消食片还在盒子里面放着，简直就是姚姜近一年来最不堪回首的记忆。 “我订好了好几家餐厅餐厅的位置，你看看喜欢吃什么，我们就去哪一家。” 姚姜翻出预订软件，不再搞那些弯弯道道，把选择直接放到了满蓓蓓的面前。 被迫拿到手机的满蓓蓓看了看上面几家选择，姚姜真是给足了她面子，这里面标注的人均都没有下两百的，加上今天的演出票，真是大出血。 “你喜欢吃什么就选什么，不用顾忌的。”姚姜见满蓓蓓一个个看得仔细，生怕她最后挑来选去，挑了最便宜的一家。 “其实，我一般晚上都吃得很清淡，一份沙拉就够了。” 没有工作餐和应酬的晚上，满蓓蓓都会订一份楼下的沙拉，吃饱以后在房间健身。 不过她能看出来姚姜不是一个有健身习惯的人。 工作日跑去半个小时车程的学校旁边吃小龙虾，也是没谁了。 “不行，你太瘦了，饭还是要吃的。” 满蓓蓓想说，她并不是没有吃饭，只是饮食结构跟她不一样而已！ 不过看到姚姜认真地表情后，满蓓蓓把手机放回她的手心，笑问：“那就去你常去的店里吃饭吧！” “你确定？”姚姜不觉得刚刚开口说吃沙拉的人会喜欢她平时吃饭的地方。 吃饭都是其次的，主要还是凭借吃饭来培养感情才是真！ 姚姜老老实实把满蓓蓓带去了她最近被同事种草的一家店——美蛙鱼头。 滚烫的红汤锅底，跟炎炎夏日的氛围相得益彰。 如果这是一场好友聚会，恐怕会很有氛围，哪怕已经是坐在最里面的包房里，依然能够听到外面大厅热络的交流声。 跟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日料店完全不一样！ 姚姜仔仔细细观察了满蓓蓓的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点不避讳来这样油腻的地方。 精致girl最后的倔强恐怕就是在服务员点完菜出去之后把整张桌子都擦了一遍。 “这家店蛮好吃的，又麻又辣。” 姚姜成长在很有生活气息的家庭，在她的记忆中，家里餐桌上有海鲜肯定是来人的高端配置。 平日出门吃吃喝喝也是以气氛为主，除非必要应酬，连吃中餐的次数都很少。 大锅饭是首选。 火锅，汤锅，鸡公煲…… 上学的时候姚姜虽然不知道满蓓蓓的家庭情况，但还是能从细枝末节里面找到蛛丝马迹。 比如在她趁着初中部放学偷溜出去买了一大包炸串回来开开心心邀请满蓓蓓一起共享美食的时候，满蓓蓓柳眉一皱，一脸嫌弃，还叫她少吃一点油炸食品。 哪怕最后满蓓蓓的饮食风格被她带跑偏了，她依旧对这个皱眉记忆深刻。 “你觉得好吃的，准没错。” 姚姜对吃没讲究，街边小摊贩卖的玉米饼，商店里流水线生产的小蛋糕，还有用料讲究品牌效应的大师店，姚姜都能入口。 在她的心里，只有好吃和不好吃的区别。 “丝瓜住下去吸收了汤汁，特别入味！” 到了姚姜熟悉的环境，她绷紧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往碟子里放调料，教满蓓蓓怎么吃，什么菜要什么时候煮下去，说得不亦乐乎。 满蓓蓓要了一瓶豆奶，咬着习惯慢慢抿，眼睛虽一直放在姚姜的身上，其实心思完全不在姚姜说的那些经验之谈上面，她一瞬不移看姚姜的表情。 目光几分钟没动过，姚姜说着说着肢体动作开始回收，最后乖乖将手臂搭在桌上：“蓓蓓，可是你说吃什么都可以的，菜都点了，不能反悔。” 满蓓蓓放下玻璃瓶，依旧用姚姜想要躲避的眼神将她锁住：“姚姜，你的名字一点都不好听。” 嘴角往右边扯了一下，姚姜不明白满蓓蓓的思维怎么突然跳跃到名字上面，她的名字怎么了？两个字，比划不多，挺好记的！ “生姜？沙姜？老姜？炮姜？妖冶？姚黄？姚姚？窑子？” “噗——” “你看吧，还是我的名字好听。” 姚姜又把自己的背挺得直直的，不予回复。 这也太干了吧，强行难听？ 满蓓蓓在吐槽姚姜名字后没完地继续说：“我名字这么好听，你不想多叫叫吗？” 姚姜侧了侧身，心里不断琢磨着要怎么接上满蓓蓓这一茬。 “你叫还是不叫？”满蓓蓓一坨餐巾纸扔到了姚姜手臂，弹回来在桌上滚了好几圈。 “蓓蓓蓓蓓蓓蓓蓓蓓蓓蓓bbbeibei？！” 姚姜带着些许怨气称了满蓓蓓的心，满蓓蓓听到并不温柔的敷衍，还是笑出了月牙。 叫到最后，姚姜才反应过来，此蓓蓓，非彼蓓蓓。 呃，太尴尬了！ 桌底凉鞋里的脚丫子都努力纠结在一起。 蓓蓓，蓓蓓，哦？ baby，baby，oh？ 原来你是这样的蓓蓓。 蓓蓓，还是我追你吧，你的梗我接不住…… 姚姜：白月光撩得我忽冷忽热怎么破？ ※※※※※※※※※※※※※※※※※※※※ 短小的一天，其实我很想抽奖的，这个文在看的都是小天使吧！这么凉这么短小还在看，但是我看了规则，只有v文能抽……emmmm……我还是好好码字吧，争取不做短小君。 真实 满蓓蓓自己也感觉到了突然骤降的气氛，其实在她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以前双书蝶会用这个梗来调侃她，瞧见她每次都说得眉飞色舞乐此不疲的样子，她以为姚姜也会觉得很好笑，看来她错了。 姚姜跟她一样都是正常人，并不觉得英文谐音笑点很高级。 一直被满蓓蓓吐槽不会说话不会追人的姚姜在这尴尬的时候特别有眼力见地转换了别的话题，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着痕迹地往自己身上扯：“原本我是不想去参加同学会的，自从群里有你回来的消息以后，他们就没完没了把我跟你凑在一起……但是我太想你了。” 刚刚的尴尬满蓓蓓还没完全缓过来，姚姜又接了个让她没办法接话的话题，一时间满蓓蓓除了死死盯着姚姜，什么也干不了。 不用说话，面部表情姚姜就能读懂：哦，说想我，然后呢？ “你都不想我吗？”一直到现在她们对坐着吃饭，姚姜都没有得到满蓓蓓正面的回答，看起来满蓓蓓没有拒绝她，在某些时候甚至领着她走，可就是没有开口对她说过一个肯定的字。 满蓓蓓唯一说的就是过去，喜欢过，而已。 现在两个人凑在一起是在探索有没有再次擦出火花的可能。 满蓓蓓抬眼：“你说呢？” “我说了又不算，我问你呢，蓓蓓，你想我吗？” 想自然是想的，只是满蓓蓓不愿说出这样的话，那天夜里说的已然够多，隐晦着，还有回旋的余地，真要是确定了，如果相处中发现不能再继续下去，岂不是很丢人。 “你想我，你还跟别的人去约会？” 姚姜立马反驳：“我没有跟别人约会。” “姚姜，你以为没有说在一起三个字，网聊面基，都不算是约会吗？” 天真浪漫的姚姜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她真不觉得以前那些能被称之为约会，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对面的满蓓蓓掐着秒数，随着姚姜思考的时间变长，心一点点沉下来，这几年姚姜不知道跟多少个女人有过暧昧关系，嘴上说着没有女朋友，列表里一堆暧昧对象。 “渣女！” 两个字哐哐往姚姜的脑袋上砸了一个大坑，她怎么就渣了？“蓓蓓，你别生气呀，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能跟你有这样的机会，总不能一辈子念着你，就不过自己的生活了吧！”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满蓓蓓不否认姚姜说得在理，如果她没有回来，如果她没有同意参加同学会，或许她们不会再有交集，哪怕是发现了网上那个无厘头妄言的作者是姚姜，满蓓蓓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情绪波动，甚至暗暗鼓动姚姜去参加之后的活动。 勾勾手指，满蓓蓓盯着姚姜说：“坐过来。” 此刻的姚姜内心慌得一批，她一直在满蓓蓓的雷区疯狂试探，一声过来，她吓得动也不敢动。 “我就这么让你感到害怕吗？这么害怕为什么又说要追我，不怕我吃了你？”桌顶的日光灯配合地闪了一下，姚姜条件反射往上抬了抬眼，在满蓓蓓的视角里，姚姜偏开了眼神，睫毛跟着灯光颤动，不满她的反应，“你抖什么？” “我没抖！就是看了看灯！”姚姜坐起来，走了两步，一屁股挪到了满蓓蓓的条凳上面，两个人挨得极近，微微动一动就能触碰到对方，“我才不怕你，现在又不需要你给我讲数学题。” “可是，蓓蓓，这样吃饭，有点挤。” 满蓓蓓不清楚姚姜脑子里装得是什么，连浆糊都不如，烛光晚餐，牛排美酒的老套剧情只存在于她的小说里，现实中姚姜追人的招数干巴地可怜，也没有情话连篇。 “那你坐回去吧，多吃点。” 热腾腾的锅底端进来，香料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热腾的锅让桌边的温度都高了些，没有回到对面的位置，姚姜换了满蓓蓓旁边的一角重新坐了下来。 满蓓蓓兴致不高，再好吃的味道也没有食欲，寥寥几口就收场，侧身在旁边看手机。 手机翻来翻去，满蓓蓓不知看什么东西，娱乐类的提不上兴趣，只能打开oa系统查看各个部门的进度周报表，翻到不久之后会场确认的图片，不经意间看了看姚姜。 那天姚姜要是知道了南门菲菲就是她了，怎么办？要不要现在自己跟姚姜坦白？ 握着手机的几根手指不断捏紧，今天看完演出她想跟姚姜提一嘴来的，奈何姚姜也从未跟她说过自己有赚外快的事情，加之粉红信封告白的阴影依旧挥之不去，垂了垂眼眸。 罢了，让她自己去发现好了。 点的菜最多吃了一半，姚姜一个人吃不下去，按了铃让服务员打包。 眼看时间才不过七点多，把打包盒放在车后，陷入了去哪里的沉思。 好好的一顿饭，把前面演出那一部分制造出来的气氛全给吃没了。 假设恋爱是一门课程，真要打分比较高低，她和满蓓蓓估摸着都没法及格。 “蓓蓓，我没有以前爱说话了，或许以前察觉气氛不对，我会说很多话来缓和，但踏入社会以后我学会了沉默，更多时候是事不关己，管好自己的态度。我知道我自己喜欢你，但暂时也做不出来你侬我侬山崩地裂海誓山盟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 无奈，唏嘘。 姚姜的话无疑是在推翻自己之前的告白和今天表现的一切。 喜欢你，但有所保留。 能够理解，不敢苟同。 在姚姜踏出那一步之前，满蓓蓓已经做了太多的铺陈。 回临安，去同学聚会，答应薄一白的邀请，同意姚姜的尝试。 大抵双方抱的期待值不一样，满蓓蓓对自己失望，也对姚姜失望。 “打扮满分，选剧满分，情商为零。”满蓓蓓掏出自己手包里的口号，对着镜子补了起来，故作无所谓地说：“莫非真的要把你睡服，你这张臭嘴才能好好跟我说话么？” 忐忑不安等待审判的姚姜送了一口气：“太好了蓓蓓，还好你没有说算了。” 明明是先开口讲世态炎凉大道理，又解脱似的呼气。 姚姜这次玩的是什么招数，满蓓蓓不懂了。 姚姜再次感叹：“生怕你只是一时兴起，我可是很认真的！” “认真气死我。”小镜子嘭一下合上，满蓓蓓并未感觉到姚姜口里说的认真：“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接下来你的追人戏码都是玩这样的过山车游戏，就不用约我来了。” 时笑时忧，一惊一乍，没享受几分甜蜜就开始跟她折腾。 “别啊！”哄人时候的姚姜胆子总是跟之前畏手畏脚的模样判若两人。 很自然地拉住手，手指从缝隙里面挤了进去，十指紧扣，在满蓓蓓愣神之际讨好说：“我有那么一点点私心，就想知道蓓蓓你怎么看我的，要是你讨厌现在的我，那么可能我就退缩了，但如果你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我定然不会放手。” “老实说，在今天之前我取了很多经，看书问人，有点愣头青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到底该用怎样的模样站在你面前，也拿不准怎样的状态会让你觉得舒服，一步一步，想走得安全，不至于被你看扁，让自己表现得很好。” “但我发现我错了，我念的是过去那个你，你想想也是记忆里的我，重新开始，我应该让你看看我真正的模样，而不是我想给你看的模样。其实我想喝前面那条街的冰粉凉虾已经很久了，一起去试试？微微甜，凉凉的，你应该会喜欢，比美蛙鱼头还好吃哦。” 满蓓蓓想挣开，却被姚姜握得死死的：“谁要跟你去，我要回家了。” “不耽误功夫，买完我就送你回去。” 姚姜锁了车门，自作主张就拉着满蓓蓓去了她说的小吃摊。 夜市摊贩，就在附近游荡，每一天都可能在不同的地方停住摆摊。 姚姜让满蓓蓓在车里等，自己跑去买了冰粉，还买了双书蝶的份儿：“双书蝶坏的很，上次故意嘲笑我，这次我们也回去气气她。” 触碰腿上冰冰凉凉的碗，一摞四盒，满蓓蓓想到之前双书蝶在客厅的躺戏，忽的笑了笑：“你稳赢。” 直到送满蓓蓓回到家，姚姜才明白过来满蓓蓓的意思，因为房子里只有双书蝶奔了出来，鼻子贼灵光地闻到了姚姜手里打包盒溢出来的椒麻味。 “姚姜可真有你的，不是小龙虾就是这样的麻辣锅，我家蓓蓓姐好好的大家闺秀老是被你带着在市井街头流窜。” 姚姜往旁边一躲：“市井气息太重，怕传染给你，想必双小姐不会吃不明来源的食物吧。” 双书蝶剜了了她一眼，一把抢了过去：“小气鬼，以后休想我在蓓蓓姐面前为你说好话！” “姚姜顺路买的，想着你应该在扒墙滚地做清洁，买回来犒劳你。” 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来回晃了晃，双书蝶看着姚姜哈哈大笑，拍了拍疑似未来‘姐夫’的肩膀。 “蓓蓓姐，在人家跟前打哑谜不太好吧，我一个人在家里，都无聊得要搬凳子拿绸子上吊自杀了。”粘嘴是个什么东西，不结合前后话语、情景以及满蓓蓓明示盯着地上看，她都没办法理解话里的话。 满蓓蓓指定没有告诉姚姜自己跟家里亲爱的是异地恋的事情。 “羡慕吗？” 双书蝶恨配合地开始演戏，皱眉苦脸：“还好有你们记得我，约会都想着我，不然我一个人在临安没有爱情的滋润太难熬了！” 纵使姚姜再笨也听懂了，合着这两人又合着伙逗她，她还想暗戳戳让双书蝶被秀一脸，哪成想满蓓蓓还是跟自家人熟悉，不拿她当回事，知道她的意图不跟她说双书蝶的情况。 微微低下手臂，勾起塑料袋：“还给我，这些都是给蓓蓓带的。” 双书蝶不依：“蓓蓓姐，我不能吃吗？” 樱桃般的唇瓣一开一合：“不能。” 双书蝶往后一扬，两手一拍：“行了行了，谁稀罕呀！你们自己吃，我给你们腾地方！” 卧室门哐当一下关掉，客厅里只剩下两位女主角，姚姜熟门熟路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冰箱里存放，回来顺便从冰箱里拿了两瓶矿泉水：“喏。” 满蓓蓓没有接，而是靠着墙看她：“姚姜，明天我陪你。” “咦？”姚姜的眼睛亮了。 ※※※※※※※※※※※※※※※※※※※※ 赶上！好久没有一章3000+了！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estkiki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mua 姚姜回到家的时候，客厅乌漆嘛黑的，只有微亮的屏幕闪着光，房间里响起诡异的配乐声。 啪一下把客厅的顶灯打开，只听沙发上的两人从跳了起来：“啊——” “姚姜你要死啊！” 一个抱枕飞快而来砸向姚姜，好在她早有准备轻松接过抱在手里：“没胆子就不要看恐怖片啊！” 茶几上一片狼藉，一点都不像是看恐怖片的配备，韩式炸鸡螺蛳粉薯片烧烤毛豆小龙虾啤酒……嚯，这都快凑齐宵夜摊的大部分品种，这一大堆，看个喜剧片不爽配着吗？ “你们两个人吃得了这么多？” 薄一白无所谓道：“明天也休息，吃不了放冰箱里接着吃啊！哎呀，你快把灯关了，气氛都被你搞没了！” 两个人齐刷刷又坐了下来，整个人靠在沙发上，互相抱住对方。 姚姜顺势也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不过她对恐怕片不感兴趣，薄一白和叶蕾的惊吓值完全跟她不是一挂的。 国产电影都能吓成这样，还能指望她俩能干啥！ 直到电影结束，叶蕾正要跟姚姜说话，发现姚姜眼睛直盯着手机傻笑，才反应过来她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姚姜的家里。 她可是来八卦姚姜今天的约会结果的！吃吃喝喝看电影，全都是铺垫！ 手肘往旁边戳了一下，不断挑眉示意，薄一白心领神会，两个人一前一后摔在了姚姜身上，一个压着她抓住不让她动弹，一个从她手里抢过手机：“来来来，揭秘，姚姜同学为何对着手机傻笑！” “快看快看！”薄一白一脸兴奋地说：“压不住了！跟头牛似的！” 叶蕾划拉了好几分钟，姚姜倒是确实在跟满蓓蓓聊天，不过聊天的内容也太逊了吧，一点爆点都没有。 “嘁！”刷完聊天记录，叶蕾连读出来的兴致都没有，把手机扔回姚姜的怀里。 “什么呀？”八卦薄一白顺手拿过来，瞧了瞧，表情微妙，从姚姜身上下来，也觉得没趣。“得亏人家满蓓蓓还要理你，换了我，你可能被拉黑了。” 最近的几条聊天记录—— 姚姜：蓓蓓，我到家了。 满蓓蓓：好的。 姚姜：蓓蓓你在干什么呀？ 满蓓蓓：工作。 姚姜：好辛苦呀，跟我聊天会耽误你工作吗？ 满蓓蓓：……不会。 姚姜：那我就放心了。 “你就聊了个这？”两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都快耷拉到地上。 姚姜看了看，自觉没什么问题：“日常，温馨，不好吗？” 薄一白抓住了叶蕾的手：“亲爱的，就回家这么一会会的时间，我都开始想你了呢，好期待下一次的约会。” 叶蕾十分配合，两人对视一眼：“我也是，希望每天都能和你在一起。” 恍惚间，姚姜有种错觉，在她眼前的不是多年的老友，简直就是双书蝶和她女朋友的翻版，这俩不会说着说着也趟地上开始滚起来了吧？ 下意识往沙发边上挪了挪，给她们腾出点地方，歪着头，小声试探：“你们……在一起了？” 什么？ 原本还对视的两人突然觉得相看两厌，刹那间分开手，很有默契的朝两边看。 “你们要是擦出了火花，也挺正常的，这么多年，叶蕾都不直了正好能跟小白凑一凑，知根知底，少多少麻烦！正好小白明天没地方去，你就去跟叶蕾约会吧！水上乐园，清吧，现场演出，看恐怖片，都可以。” “什么叫我没地方去？” “凭什么我要跟她凑一起？” 反驳的声音同时出来，互相愣了愣，薄一白不干了：“咋了，跟我在一起还让你将就了？不乐意了？” 两个人骂骂咧咧就吵开来。 有的人，日久生情，闺蜜变情人。 有的人，日久生厌，闺蜜变损友。 始作俑者看两人动了真，要互相掰扯个一二三四，被这小场面吓住了，一步一步往旁边挪，想默默逃离危险地带。 就在这个时候，姚姜的手机响了起来。 满蓓蓓给她发了消息，十多分钟都没有回复，直接拨了电话过来，要是在这之前，姚姜应该会很开心，不过这个电话又把目标转移到她身上。 最后姚姜是被再次压在沙发上，耳侧爬了两个脑袋接听的电话。 “喂？” “刚刚有点事情需要紧急处理一下，现在忙完了。” “理解，你这么忙的话……呃，”叶蕾迅速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凑到姚姜眼跟前，捏住她的手臂，让她念上面的话，“蓓蓓这么忙还抽空跟我约会，太感动了，以后要是有紧急的情况处理，我可以陪在你身边，为你端茶倒水，然后静静看着你工作，哪怕是这样，都觉得美好。” “好啊，那我明天就把笔记本带过去，你看着我工作好了。” 带过去？薄一白当还在看姚姜的聊天记录呢，没过脑子地问：“去哪儿？” 满蓓蓓：…… 嘟嘟嘟—— 叶蕾狠狠拍了一下薄一白的后背：“你是猪吗？” 姚姜也想骂人，可她还被两人牵制住：“喂，你们可以先把我放开吗？” “明天满蓓蓓要来家里？所以你说我没地方去，是让我给你俩腾地方啊？行啊你姚姜，我是不是明晚也不能回来了？” 没了桎梏姚姜坐起来，抓着手机恨道：“你要是没多嘴，说不定真不用回来，改明儿我就傍上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但你看现在，我都快被你搞疯癫了好么！” 好不容易满蓓蓓主动给她打来电话，偷听就算了，指点江山就算了，还出了声，换谁也不高兴！ 看着姚姜暴走回了自己房间，叶蕾拍了拍薄一白的肩头：“自求多福吧姐妹！” 刚刚还因为不能凑姬掐架的薄一白，一脑袋靠在了叶蕾的身上，怎么掰也掰不开：“叶蕾姐姐，姚姜有了美人就忘了朋友，她是靠不住了，要不你让我搬到你那里去，人家可盐可甜，咱们还是凑一凑吧？” 叶蕾：“滚一边去。” 姚姜在房间来回踱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最后靠在椅子上重新给满蓓蓓打了电话。 电话是接通了，可满蓓蓓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姚姜看了看不断增加的秒数，咽了咽口水：“蓓蓓？” “嗯。”算是应了声。 “刚刚我在客厅，现在回房间了。” “哦。” “好朋友看我单身二十多载，终于有了开花的苗头，太过激动了，你不要生气呀，不过以后不会这样了，因为我想把你藏起来，不然别人看到，不然这么好的人，被别人觊觎了，那我怎么办。” 满蓓蓓不接茬：“追我的人排到了法国。” 姚姜：tat 姚姜只能厚着老脸说：“我跟那些人又不一样，单相思就算是排到南极也没用。我是vip，两情相悦，直接插队到你心里！” “哪有两情相悦，刚刚不是说要为我端茶倒水，难道不是想跟我的秘书竞争工作岗位吗？” 姚姜扶额。 就知道叶蕾花里胡哨的追人技巧根本不靠谱！说的什么玩意儿都是！当满蓓蓓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呢！ 人家压根没觉得感动，一丝丝波澜都莫得！ 合着她都成对象备选变秘书了！ “秘书是工作上的伙伴，我是生活上的伙伴，没有竞争关系。司机厨娘小甜心，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出现在你身边，努力做到最好。” 电话那头满蓓蓓好久没出声，姚姜紧张兮兮地用手指摩擦桌子。 她不会说话，所有的功力全用在写小说上面了，真的面对喜欢的人，变得词穷，空白，幼稚，没水平。 “这可是你说的，明天记得来接我。” 耶！ 姚姜激动地捏紧了拳头：“那你早点休息……” “嗯，晚安。” “晚安……mua！” 姚姜飞快地对着话筒亲了一下，也不管满蓓蓓会有怎样的反应，听没听到，直接手忙脚乱挂断了电话，捂着自己蹦蹦直跳的小心脏。 谈恋爱，真的太刺激了！ ※※※※※※※※※※※※※※※※※※※※ mua～晚安～ 暧昧 姚姜起了个大早，把薄一白从床上抓起来，拉着她一块把家里打扫干净，然后在她出门去接满蓓蓓的时候，顺便把薄一白一块儿踢了出去，没收了钥匙。 “姚姜，你不是吧？连钥匙也收了，莫非你们今天要全垒打？”倒不是真对姚姜过河拆桥的举动不满，只是薄一白心里苦，收钥匙，也忒伤人心了！ 人回不了家，薄一白只能缠着姚姜把她送去别的安身之处，总不能大热天的让她露宿街头吧！ “你捎我一段，把我送到叶蕾那里！” “行！”乐意至极。 开了好一段路，薄一白看到旁边的便利店，招呼姚姜停下来：“停停停，忙活一大早还没吃东西呢！我去买俩包子。” 姚姜探出脑袋，感受到了里外温差，耸了耸脖子，迅速摇上车窗：“我也要！” “呸！”薄一白一边跑一边朝姚姜做了个鬼脸。 风风火火买了包子，薄一白吃完整个人的气顺了许多。 大清早一路不顺，每个路口都遇到了红灯，平时二十分钟的路程愣是开了三十多分钟才到。 姚姜再次叮嘱道：“明天下班我去接你，一起吃了饭再回家。” 薄一白伸出手：“今天的口粮呢？” “你不是刚吃了包子？这就够了啊！昨天晚上的夜宵盛宴你还没消化完吧？实在不行你去找叶蕾，她可是小富婆，你只需要在床上一躺，要啥没有。” 昨天两个人拉着手的模样历历在目，别说，姚姜觉得她俩凑一起挺顺眼的，绝对是单纯心里这样想，一点想催促薄一白搬走的心思都没有！嗯！ “呵，”薄一白打开车门，撑着伞说：“你要加油呀！” 哼着小曲停在满蓓蓓小区车库，姚姜给满蓓蓓发了信息。闻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姚姜忍了忍，看到是粉丝包才敢下口，她可不想又被满蓓蓓送清醒口气的喷雾。 几口包子吃完，姚姜开了车门去丢垃圾口袋，手里的垃圾袋晃呀晃，好像还有东西在最低下。 伸手一掏，四四方方的小物件。 姚姜看了上面几个大字，倒吸了一口凉气，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就买个包子的功夫，薄一白还给她整这一出！ 可真是好闺蜜呢！ “姚姜。” 突然一下，姚姜吓了一跳，作势就要把小物件连同塑料袋扔进垃圾桶里，临了又掏了回来揣进兜里。 这玩意儿，现在没用……以后总会用到的，是吧？ 摸了摸衣料，确认不会从兜里掉出来，姚姜屁颠屁颠回去给满蓓蓓开车门了。 今天满蓓蓓穿得尤其简单，白体恤加牛仔短裤，手里只提了一个电脑包。 死宅姚姜带满蓓蓓去的第一站，特别生活化。 “大妈，这个茄子怎么卖？” “大哥，鳜鱼今天多少钱一斤？” 满蓓蓓在一旁话也搭不上一句，就看见姚姜熟门熟路砍价挑拣扫码付钱。 很快就采购了一大堆菜。 姚姜：“我真实的周末，就是家里蹲。” 果然，买了菜姚姜就往自家小区开。 这是满蓓蓓第一次来姚姜家里，此前连这个小区都没进来过，肯定比不上自己住的地方，但与高端冰冷的气氛不同，姚姜的小区里有许多人趁着没到下午的酷暑，在小区阴凉的地方转悠，倒也热闹。 一人一提着一手菜，姚姜在电梯里看着两人的影子不自觉嘿嘿笑起来。 满蓓蓓淡淡撇了她一眼吃收敛起来。 “我高兴，蓓蓓，你说这像不像我们俩已经开始过日子了。” 原本没往这方面想，姚姜提了一嘴，倒是让满蓓蓓发挥了自己的想象力。 现在买个东西都网上下单直送到家，超市一年也去不了几回。菜市场她更是很多年没有逛过，现在连哪里有菜市场都不知道，别说逛了。 过日子吗？ 进屋放下手里的菜，姚姜也不带人转一圈，直接就把满蓓蓓推到沙发上坐着了，空调打开，两人分别占据沙发的一角。 “我呢，喜欢没事儿的时候窝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看书，只是夏天太热了，暂时搁置。周末睡到自然醒，起来吃过饭就开始别的工作。” 满蓓蓓眉头一挑：“工作？” “是啊，我那一丢丢点的工资，暂时养不起我现在的生活，要是没有外快，房贷就该啃老了。” 满蓓蓓顺着话问：“那你副业是什么？” 姚姜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这……就在在网站写小说，瞎写，什么赚钱写什么，不好看的！” “我又没说要看。”满蓓蓓瞧见姚姜紧张兮兮的模样，故意不满得嘁了一声。 说她双标也好，不讲道理也罢，她就是不想姚姜对她有所隐瞒。 “那你呢？周末都干什么？” 满蓓蓓想了想：“最近几个月的周末都在工作。” “是吗？蓓蓓，你在忙什么呢？”姚姜早有心理准备，满蓓蓓肯定不会是跟她一样求温饱求生活的状态，像她这样有钱人家的小姐，周末应该是什么名媛聚会，奔波生意，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开会，听报告，做决策。” 听起来就很专业的样子，这可比姚姜写的流水线小说真实多了：“那你介意女朋友没你能挣钱吗？” 姚姜自己是介意的，又没办法缩短两人的距离，介意完了也就算了，不跟钱死磕。 若是满蓓蓓真的跟她在一起，那她就当个小白脸也未尝不可。 “嗯……不介意，也可以卖身。” 双瞳剪水，姚姜沉溺在其中，脸颊微微泛红。 刚刚那一句，满蓓蓓……是对自己说的吧？ 那意思，是在跟自己调情吧？ 抿着个嘴憋住不让自己笑出来，满蓓蓓冷不丁暧昧的小举动，她受用得很。 电影院里抓小手，偶然来一句隐隐约约带颜色的话……简直不要太…… 慢慢慢慢挪动自己的位置，一点点点靠近满蓓蓓，手指轻轻覆上了满蓓蓓的手背。 姚姜噘着嘴闭上了眼。 这下换满蓓蓓摸不着头脑，姚姜这是在向她索吻吗？ 这么快就准备卖身了吗？ ※※※※※※※※※※※※※※※※※※※※ 最近考试周呀，大家加油。 紧张 “你在期待什么？”满蓓蓓伸出手指轻轻弹了弹姚姜的鼻尖，让她从无限的瞎想中恢复神智。 姚姜的小心思没有破灭，反而在满蓓蓓不上钩更加明目张胆，直接凑了过去：“我想亲亲你。” 说这话的时候，姚姜都没有盯着满蓓蓓的眼睛，而是将自己的目光锁在她饱满的嘴唇上，听闻后抿嘴的小动作姚姜尽收眼底，欣赏完还笑了笑：“蓓蓓，你紧张了。” 手背上温柔的触感从下至上，蔓延全身：“好热，你走开。” “是吗是吗？”姚姜被甩开了手，不但没有挪开些，反而更加靠近，整个人快靠在满蓓蓓身上：“我摸一摸你，就热了吗？” 满蓓蓓：“……” 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在跟前，满蓓蓓只觉得这人和睦的眼神背后藏匿着不□□分的心：“姚姜，现在是盛夏，不是春天，而你，也不需要繁衍。” “蓓蓓你说的太严重了，我不就是逗逗你么，又不是没亲过，害羞什么。” 勾勾手指，姚姜在满蓓蓓的指缝间摩擦了一下下，等满蓓蓓瞪着她放开手才挪开。 “以前只听过不觉得，原来真的会上瘾。现在只要看到你的嘴唇，我就情不自禁想入非非，那天晚上一擦而过，都没感受到。” 当下满蓓蓓只想拿东西把姚姜的嘴给塞住，好让她闭嘴不要再说那些让人尴尬的话。 姚姜的目光让满蓓蓓感到周身难受，好似不满足姚姜，她就能一直这样看下去，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满蓓蓓说：“你的周末就是坐沙发上跟人说骚话度过的吗？” “我只跟你说过这些话，”一腔热血打了个粉碎，姚姜一鼓作气的勇气嘭一下又没了：“别的……就只有小说里有过了，我说过我很闷的。” 这句话要是放在重逢当天，姚姜乖乖坐在旁边跟她一问一答那时候，满蓓蓓是相信的，可姚姜毕竟是扑过她的人，再让她相信姚姜是个软柿子，就稍稍显得有些许勉强。 “不信。” 不行算了！索性姚姜挽住满蓓蓓的手臂，光明正大靠着她把电视机打开：“你想干什么呢？今天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饿了，想吃饭。” “好咧！” 姚姜手脚利索地把买好的菜收拾干干净净，两个灶火左右开弓。 四个菜花了一个小时就完成了。 这个期间满蓓蓓搭在沙发上，假装自己在看电脑。 她带着笔记本来绝对不是为了装x，是真的有工作需要完成，但此时此刻的她一点文件都看不进去厨房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扰乱她的思绪。 双书蝶拨了电话过来：“蓓蓓姐，你去哪儿了？下午约了席编辑你忘了吗？” “没忘。”甚至为了躲避，还逃到了姚姜这里。 “那你去哪儿了？你跑了的话，我一个人怎么应付她，她只乐意跟你交流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明能刷脸卡一路畅通，非要绕大弯路！” “谈合作不一定非要把我卖了。”满蓓蓓思忖片刻，盯着厨房门口说：“我在姚姜家里。” “哦，你在姚姜……你在姚姜家里？”双书蝶的语气显得有些为难：“那席编辑怎么办？” “你惹出来的，自己解决。”说完满蓓蓓就想掐断电话，又在双书蝶一阵哀嚎中重新举起来，不过满蓓蓓对于双书蝶的恳求并不感冒，而是问了别的问题：“现在把乐爱蓓从名单里删除还来得及吗？” 不用问满蓓蓓也知道双书蝶的答案，可她总期盼着有一丝丝别的可能：“推荐位挂了两周了，前期宣传也做了，甚至连本人都通知到位，能怎么撤？让姚姜从百合区写手身份转换到网站老板娘？” 果然双书蝶并没有令人惊艳的建议：“挂了。” 这次不论双书蝶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满蓓蓓不打算再理她，而是在微信上给她发了信息，安排工作。 满蓓蓓：搞定席絮，流程岔开。 调至静音，满蓓蓓向热火朝天的厨房走去：“需要帮忙吗？” 姚姜还在不断翻动锅铲，笑着说：“还以为你会早一点说这句话，择菜的时候我还竖着根数，可惜到叶子都快薅没了，你都没有进来找我。呐呐呐，我都开始收尾了，你又说帮忙，能帮什么忙，要不奖励我一个亲亲吧！” 夏天的厨房，跟桑拿房似的，姚姜满脸通红，一整层薄汗浮在脸上。 满蓓蓓抽了一张厨房纸走到姚姜身边，一巴掌糊到了姚姜脸上，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模样：“蓓蓓，这纸糙……” 姚姜脸蛋子皮薄，被厨房纸摩擦之后更觉得角质层收到了损伤。 “辛苦了。”满蓓蓓从冰箱里翻出来一罐椰汁打开，递到了姚姜的嘴边。 霎时间姚姜觉得自己脸也不疼了，手也不酸了，汗也不往外冒了，还能一口气再炒一份辣子鸡丁和酸菜鱼。 “够了，我们吃不了这么多。” 上桌的时候姚姜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正正好十二点半。 姚姜也不觉得生分，一个劲往满蓓蓓碗里夹菜：“多吃点，你比小时候瘦多了。” 那个时候的满蓓蓓虽然跳舞，体力消耗大，可她吃的也不少，四肢纤细，就脸颊看起来微微有点小肉肉，就那么一点点，这么想起来，姚姜回想起在学校礼堂里翩翩起舞的满蓓蓓：“现在还跳舞吗？” “不跳了。”跳舞只是兴趣培养，开了公司，满蓓蓓连健身都无法完全坚持，更别提需要日复一日练习的舞蹈。 “可惜了……”姚姜的音调里带着些许遗憾：“我……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你的吧。” “哪个时候？” “为你穿鞋的时候吧。”舞台下面掌声雷动，零星还有为之雀跃的口哨声，而在后台，满蓓蓓扶着她的肩膀，配合她的动作将鞋子换上，没缓过劲来的满蓓蓓喘息的声音在她头顶，问她：“姚姜，我好看吗？” 好看的。 时隔多年，在饭桌上，姚姜将筷子杵到了碗底，慢慢抬起自己的目光，望向了明眸深处。 ※※※※※※※※※※※※※※※※※※※※ 就在那一瞬间…… 小白脸 “这么多年过去了蓓蓓越发好看了呢，是我喜欢的样子。” 高中的时候，两个人课下打打闹闹，都还有些许稚嫩，还会闹一闹小脾气，而如今在她面前的满蓓蓓，绝大多数的时间情绪拿捏得死死的。 只有在她们两个人的时候，才能更多看到过去的影子。 “油嘴滑舌。”受不了姚姜的目光，满蓓蓓只顾着低头吃菜，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 姚姜改掉了最初的沉默，没人跟她搭话也不讲究，从头到尾一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满蓓蓓就这么听着吃着想着。 若是每次吃饭这人都这么聒噪，她一定烦死了。 姚姜说了半天没有一点甜言蜜语，有一搭没一搭把自己从学习做菜，到厌烦做菜，到日常做菜的心路历程吐露出来。 “以后你就不用下厨房了，你比我白，熏不得，好好等着被我伺候就行。” 自以为是挣表现，在满蓓蓓听来又有别样的意味。 伺候…… “端茶倒水，洗衣做饭？” 姚姜点点头，这些她都能行。 “家里请的阿姨也能干，比你还专业。” 嘁。 “别的我也能伺候。” 说得得意洋洋，满蓓蓓认真审视了一遍姚姜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姚姜这算是在追她吗？ 她甚至连自己是网站新老板，她的新编辑这件事情都没有告诉过姚姜。 姚姜的生活也未曾参与过，心里的悸动，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及时行乐，知足常乐。 吃了饭满蓓蓓又被姚姜赶到一边，这次满蓓蓓没有继续独自待在客厅，而是戳了戳姚姜的脸颊：“不干活在客厅坐着，那是客人，姚姜，我是客人吗？” 掂了掂脚尖，姚姜别了一下头发：“你叫我姚姜也很生疏。” 在同学会上叫姜姜叫得亲热，好似她们不是几年未见，而是几天，熟知一次两次出来玩，满蓓蓓愈发习惯直呼她的大名。 动了动眼眸，满蓓蓓将手里的抹布放到姚姜手里：“姜姜……快去干活，你不是要伺候我吗？动我客气几句就真的要我洗碗擦桌子了吗？” 突然的转变打了姚姜一个措手不及，愣住的表情久久收不回来，努了努嘴，委屈巴巴道：“你好凶哦！你的下属肯定都怕你！” 满蓓蓓斜了一眼：“是挺怕我的。” 背着身刷碗，姚姜又开始跟满蓓蓓搭话：“蓓蓓，你在公司负责哪一块啊？” 老早姚姜就想问这个问题，市场总监……哪个市场？樊渝的市场太多了……她们直接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思忖了一会儿，满蓓蓓才保守说：“互联网方面。” “互联网……一定很赚钱吧？”姚姜问得很委婉，她总不能一来就问人家年薪多少，明晃晃的数字，也许是她的好多好多倍。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么。 好在满蓓蓓从姚姜逐渐勾身的表情和放缓擦碗的动作看出来端倪：“不多，养你还凑合。” 姚姜顺着杆子就往上爬：“那你的意思是，要答应我的追求了吗？我可以成为你的小白脸了吗？” 满蓓蓓蹙眉：“你有好好追我吗？” 随意在衣角擦干手里的水，姚姜兴冲冲从裤兜里掏出来那个小盒子，闪着大白牙说：“时刻准备着！” 吻 一掏一收的动作极其连贯，满蓓蓓只瞧见了一个红色的物件在姚姜的手里晃了晃，都没来得及看是什么东西就又被收起来了。 姚姜觉得自己的胆子越发大，这东西她本是准备锁在房间里的，可一路上她都没舍得跟满蓓蓓分开，早把这东西忘到一边。 若不是这话能接的顺畅，她也不会拿出来乱晃。 “什么？”满蓓蓓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一次性橡胶手套，”姚姜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开心，“我是勤劳的小蜜蜂，你想吃带壳的东西，我为你剥，我在家做饭，洗浴刷碗，安安心心当小白脸，做你坚强的后盾，你只管在外面闯就行！” 姚姜说的全是肺腑之言，她没有多大的理想，不然也不会考了编制，朝九晚五。 可她知道满蓓蓓不是安于现状的人，她有理想有抱负，也有继续往前的资本，若是真的想跟满蓓蓓在一起，这一点是她们必须克服的。 不是传统的主内主外，也不讲三从四德。 姚姜只是喜欢这样平淡的日子。 枯燥无聊，却有安全感。 展开眉眼，姚姜继续说：“我看到那些公式和算法就脑子疼，也不想年纪轻轻得了各种职业病，要是让我跟你并肩作战我想很难，但我愿意为你温粥，为你撑伞，为你暖床。” 满蓓蓓面无表情，看了眼姚姜身后洗碗槽里面剩下的两个菜碟：“你还是先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吧。” 子人不算是客人的满蓓蓓又一次回到了客厅，攥着手机，她刚刚收到了双书蝶的消息，告知她已经准备出门去见席絮。 “过来。”听到姚姜从厨房出来的动静，满蓓蓓撑起半个身子从沙发上探头过去。 姚姜听话得在满蓓蓓旁边坐下，熟知满蓓蓓依旧不满这样的距离：“坐过来点。” 再过去点……就只能坐大腿了！ 不由分说，满蓓蓓直接把人拉进了怀里。 她看姚姜好几部小说都写到了这个情节，可见她对这样的场景很深刻，也很喜欢，不然不会运用这么频繁。 满蓓蓓也一直在等姚姜本人能像自己笔下的角色，勇敢一点，再勇敢一点，哪怕是来一个壁咚让她脸红心跳也好。 到现在，都还只是试探。 试探她心意，试探她的底线。 姚姜不知道的是，如果这个是姚姜，本就是没有底线，无线可能。 姚姜这个名字，与她而言就是特殊。 胸腔里叹出很长一口气，满蓓蓓搂着姚姜的脖子靠在沙发里面：“薄一白说你伪小资，今天看来确实如此，你不是周末要写小说，哪有时间看剧，还买这么贵的投影仪。” 姚姜有一段时间确实是想放弃写小说，可是真的当她空闲半个月脑子里完全没有这档子事，先是松了口气，而后又变得无尽空虚，空出来的那些时间，她找不到别的事情可以做。 “昨天熬夜把今天的任务都写完了，就是不想被打扰，”回报住暖暖的身子，姚姜微微抬头盯着满蓓蓓的下巴问：“你要看电影或者电视剧吗？我可以陪你。” 满蓓蓓也是个半吊子的人，拿着遥控器挑来拣去，选中了一部动物世界纪录片，再次夸奖了姚姜的设备。 心不在焉应和满蓓蓓看了十几分钟，姚姜便在满蓓蓓的怀里乱动。 “不喜欢吗？” “不喜欢。”姚姜老实说。 “那你想看什么？” 姚姜顺着话接下去，拿起遥控器换了别的片子：“看教育片吧。” 所谓的教育片，不过是两个女人谈恋爱的片子。 满蓓蓓做了百合区，开发了app，甚至为了引流跟国外的公司拿了好几部经典百合电影电视剧的播放资源，但她自己并没有看过多少这类型的电影。 文化教育成长环境的差异，国外对恋爱结婚这件事的太多比国内开放很多，拍出来的也没国内这么纠结撕心裂肺，跟平常的恋爱无疑，不过是自我找寻和吵架分手和好。 好在这部片子里面两个女主角的颜值能耐看，满蓓蓓渐渐沉浸进了剧情里，手机躺在茶几上，任它屏幕无声亮了又亮，也没注意到姚姜已经凑到了她眼前。 “转场后，她们就该接吻了。”脸颊感受到了凌乱的鼻息在皮肤上抚过。 满蓓蓓侧了侧脸：“想接吻了？” “嗯。”姚姜坦诚自己的心，她想了很久了：“我可以亲亲你吗？” “不对……”姚姜又摇摇头：“我想跟你激吻。” 幼稚发措辞勾起了满蓓蓓的嘴角，露出几分质疑地笑容：“激吻？你会……”吗？ 话还没说完，满蓓蓓已经察觉到了姚姜的认真，因为姚姜已经没有在意她的反应是什么，双眼的时间死死盯着她的嘴唇，更是在她说话的时候钻了进去。 不同于之前带着情绪的触碰，这次的姚姜显得特别迫切，没有任何技巧，也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开始攻略城池。 满蓓蓓还还品尝到了姚姜口里有一丝丝薄荷混合哈密瓜的甜味。 她记得这个味道，是她之前给姚姜挑的清新剂。 没有章法，不像小说里描述地一步步深入，也跟电视里演的辗转不同。 满蓓蓓紧张地提了一口气，后背挺得直直的，同样生涩地动了动舌尖，轻轻一挑，回应着姚姜的主动。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不长，跟在游泳池里训练憋气一样，一下子就用尽了所有的空气，最后为了活命，不得不停下来。 姚姜把脑袋埋在满蓓蓓的颈窝，在她的身上一上一下喘着气，忽的一下笑了起来，对着白嫩的脖子就亲了一口：“蓓蓓，之前你都涂了口红，今天却没有，是不是也想过会发生点什么。” 若是有口红，她们现在嘴周围铁定没眼看了，血盆大口。 “你也没涂。”满蓓蓓抬手扒拉了几下姚姜的头发，随意散在她锁骨周围，直痒痒。 “是啊，我承认你说了要跟我一起又过一天，我是有非分之想的，有谁会对喜欢的人能忍住呢！” 用脸贴着蹭着满蓓蓓暴露在外的皮肤，一点点向上，姚姜这次用手托住了满蓓蓓的下巴，亲过了胆子也更大了，无所畏惧跟她对视着说：“我还没够，继续吗？” ※※※※※※※※※※※※※※※※※※※※ 继续呀！不要停！ 来得及 满蓓蓓来不及回答，嘴唇又被温热触碰上，这一次姚姜没有很迫切，有了之前的热烈，姚姜知道满蓓蓓不会拒绝她，所以她放慢了节奏，好让两人能够渐渐感受彼此。 不同于抿嘴上下嘴唇的触感，接触到渴望可及的想要，姚姜就跟着了魔一般，每亲一下就松开一点点，不停转换角度，乐此不疲。 满蓓蓓的双手很快就爬上了姚姜的腰肢，不知不觉间，姚姜就跨坐在她身前，微微抬起身，比靠在沙发上的自己要高一点点，加之姚姜双手托着她的下巴，不能动弹，就是这样暧昧的姿势，让彼此更有感觉。 微微探出舌尖，细细润湿。 姚姜挑逗得不亦乐乎，有些事情，在没有实践之前，看了再多的电视剧桥段都没法学到精髓，真的碰上了，一通百通，哪里管得着别的，脑子里满满当当只有满蓓蓓，已经她们现在正在进行时。 “姚……姜……” 开口的时候，两人都听到了撕拉的声音，姚姜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可就在下一秒，她还没收回自己表情，嘴唇就被满蓓蓓给咬住了。 嘶……疼……真特么刺激。 “让你笑我！”没持续多久，满蓓蓓只是确认有牙印了就放开。 姚姜爱惨了满蓓蓓小娇嗔的微表情，再也没法撑着自己的身子，把自己的重量都放在了满蓓蓓的大腿上。 “你这么勾引我，我会忍不住的。”姚姜板着脸，假装一本正经的模样，嘴里却说出了满蓓蓓以为不会从姚姜嘴里听到的话。 这真的是那个表现得小心翼翼，生怕有了一点触碰就会幻灭过去回忆的姚姜吗？ “其实，我好像更喜欢现在面前的这个满蓓蓓。” 以前的喜欢，更多的是欣赏、习惯和日久生情。 总觉得以前她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可以被称之为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后来很多的念头，都是姚姜独自一个人幻想的。 幻想，便意味着遥不可及。 那份感情，和现在又不一样。 面前的，鲜活的，二十好几的成年满蓓蓓，符合了姚姜对爱情所有的幻想。 过去的惦念，现在的萌动。 直教人不敢相信，只想沉溺。 语毕，姚姜又凑了上去。 这次满蓓蓓没能让姚姜占据主导权，她还气恼刚刚姚姜笑她无意间发出想入非非的动静。 托着姚姜的腰肢，满蓓蓓把她搂得紧紧的，身体贴合在一起，感受到对方充盈的身材。 原来有的火，一点就着。 吻过了火，结束后姚姜一脑袋靠在了满蓓蓓的肩头，两个人都在喘气。 一起一伏，像是真的在青天白日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早晓得滋味这么好，看电影那天就该趁着你抓着我的时候这么干了。” 那天姚姜有心想做些什么，一方面她不知道满蓓蓓有跟她同样的心绪，一方面又介意满蓓蓓和双书蝶的关系，她压抑住了心里的悸动。 现在想想，以后还是要将这个遗憾补回来的。 滋味……姚姜以为是在吃东西吗？ “好吃吗？” 姚姜偏着头答道：“蓓蓓，其实我今天把小白都打发了，让她去叶蕾那里凑合一晚上……” 非正面的回答，但能从里面提炼出重要信息。 姚姜居然在预谋跟她共度一整晚。 “呵，门都没有。”姚姜跟小时候一样，给点阳光就灿烂，得寸进尺，她还没决定要在一起，都让她亲上来，还要怎样？ “以前我总觉得写甜甜的恋爱矫情又不切实际，今天又生了别的想法，或许下一篇我也能开一本甜文，就写百合文，用咱俩的名字当主角怎么样？” 亲了一下，把姚姜的文思打开，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写。 商界大佬之女，爱上了朝九晚五的小透明。 这反差！这剧情！很有料嘛！ 满蓓蓓给她泼了第一盆冷水：“脖子以下不能写。” “校园里要保证主角心思单纯。” “官场不能提，商业不能黑。” 好吧……姚姜的美梦破灭了，这样算来，好像有冲突感的剧情都没了。 “那我就写一篇你包养我的小黄文，咱们自己欣赏，我偷偷摸摸写，你悄悄咪咪看。” “没兴趣。”满蓓蓓收起随意的姿态，端正坐在沙发上。 屏幕里面的电影早就演完，满蓓蓓换到了一个娱乐节目，上面是最新的选秀，满屏大长腿。 姚姜眼珠子晃来晃去，事后就换到了美女台，满蓓蓓是不是嫌弃她腿短没有九头身？意会说她还达不到被包养的标准？ 然而满蓓蓓看节目也是工作的一部分，跟席絮有交集，正是因为她是行业内目前炙手可热的金牌编剧。 不满足于网络文学，满蓓蓓更想把女子之间的爱恋搬到大屏幕上，不同于别的擦边球，而是真真正正的女子之爱，哪怕最后不能在国内上映，能在app上面播放也是进步。 满蓓蓓的手指不停在键盘敲打，时不时抬头盯一眼屏幕上的选手，表情变换丰富。 刚刚结束亲吻就被忽略掉的姚姜十分不满，提起身子，一把合上满蓓蓓的笔记本电脑。 “我在你身边，你视而不见，还要看小妹妹！” 满蓓蓓觉得姚姜气鼓鼓的表情特别可爱，小眉毛都纠结在了一起，想了想说：“小妹妹能歌善舞，会哭会笑，挺吸引人的。” 姚姜不满：“我也比你小，也是你妹妹。” 满蓓蓓明目张胆捂着嘴小声咯咯咯得笑。 姚姜不依不满，又问道：“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 用手指摸了摸鼻梁，满蓓蓓煞有其事想了想：“这个嘛……” “算了，我不想知道，”也不敢听到答案，就怕满蓓蓓也有别的恋人未满……但她们都接吻了，不能只是一般的妹妹：“以后就只能是我。” 满蓓蓓面上有些为难，以前也没见姚姜这么较真过：“别的妹妹怎么办？” 家里还有个真妹妹在等她呢。 姚姜不讲理大言不惭：“管她们去死！” 这下满蓓蓓真的乐开了花，把姚姜又搂在怀里：“你以前要是有这么可爱，我肯定早就下手了。” 小时候的姚姜大多时候也是可爱的，不过让人头疼的时候也不少。 大大咧咧，好像跟谁都能谈得来。 过去的事情多说无益，姚姜只管抓住现在：“现在下手也来得及。” ※※※※※※※※※※※※※※※※※※※※ 今天来晚了点……我今天花了六个小时，屁股都坐疼了，结果把自己烫成了步惊云……实惨，盯着炸裂的头发还去吃了个饭，现在别提有多难过了……呜呜呜…… 确定 “不要骚。” 这就是满蓓蓓对姚姜的回答，末了还推了她一下，重新打开电脑，姚姜想凑过来看，还被她捂住了眼睛：“工作资料，还没成型呢，机密！” 里面都是最近满蓓蓓手机的最新小鲜花的资料，她看中了百合区的一个本子，作为走向百合影视化的第一步试水剧，选角是最困难的，现在大屏幕的女性角色形象人设单一，要么是十几岁或二十出头的女团唱跳，要么是三四十岁的家庭事业兼顾的女强人，中间出现了断层，能把二三十岁的女青年出演得惟妙惟肖演员太少了，现有的女演员中挑不出来，满蓓蓓只能从大海捞针，送上来的资料都无法满足她心里女主角的标准，只得像个观众一般，正正经经在屏幕上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哼！你早说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啊！” 满蓓蓓一手扶住自己的眉间，饶有兴趣地问：“怎么，你要做百变姚姜？loli裙还是jk制服？” 熟知姚姜认真地充满求知欲问：“jk？那是什么？” 翻了个白眼，满蓓蓓又把姚姜推到了一边。 算了，这个死宅，真的别指望她能够搞什么暧昧的戏码出来，能不气死她，已经谢天谢地。 “去给我倒一杯水。”一个节目掐头去尾跳过广告，能看的精华还不到半个小时，满蓓蓓很快完成了这一期节目的工作，她大概对现在的市场和人气有了底，就等下周开会去跟大的投资方和娱乐公司谈合作。 姚姜不乐意，嘴里说可以为了满蓓蓓，在家里打理好其他杂事，可自己的女人在面前目不转睛看屏幕里的大长腿，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大度，明明自己也不算很优秀，但就是不想满蓓蓓把欣赏的目光放置到别处。 水到了过来，满蓓蓓听到动静，连看都没看她，伸出了右手。 久久没有见水杯到手里，满蓓蓓这才把目光从电脑上换到了姚姜站的方向，哪知还没完全侧过来，就看见姚姜放大的脸，撬开牙关，往里面度了一大口水，冰冰凉凉的流动，还有温热的舌尖。 “姚姜，真没发现，原来你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闷骚，一个明骚。 “上瘾了，没办法。”亲过来亲过去，舌头都互相熟悉了，满蓓蓓还没松口，只能姚姜自己试探：“母胎单身二十几年，终于脱单了，一下就要捞回本。” 满蓓蓓还是没有开腔，她不是不想答应姚姜，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就差关门脱衣服一件事情，可她还是觉得……太快了。 真的就这样在一起了吗？ 满蓓蓓不敢相信，自己守着想了惦念，居然能这么容易就触手可及。 “别害羞，多喝点水，刚刚的水有好多都是我喝下去的。” 瞧瞧这个明骚，又开始说胡话了。 满蓓蓓这回学聪明，自己把姚姜放在茶几上的水杯端起来，猛的喝了好几口，微凉的水温，滑进喉咙，顺到身体里。 “我才不会跟不想干的人接吻呢。” 满蓓蓓：…… 之前姚姜说上瘾，满蓓蓓只觉得她在开玩笑，不过是在表达对自己的喜欢，当她发现姚姜说的上瘾是真的上瘾已经疲于应付不断索吻的人，怎么样都不够，看起来上一次满足了才放开，没过多久，肿着嘴唇又过来了，还以为自己很可爱似的。 姚姜把满蓓蓓抱了一个满怀，不同于非常确切笃定的在一起，在姚姜看来，满蓓蓓能不别扭说出迂回的话就已经是在让步。 “天呐，蓓蓓，你好可爱啊。”吧唧一口，又亲在了满蓓蓓的脸上。 “走开，别打扰我工作。”其实满蓓蓓已经把未完成的工作大部分都甩给了双书蝶，反正那个人也大言不惭在她面前承诺，要摆脱一切困难，扫开挡在她恋爱路的绊脚石。 现在，工作就是她的绊脚石。 满蓓蓓故意忽视姚姜期待的眼神，松口承认她们现在已经升级成为了恋爱关系，可她并不能在姚姜家里住。 翌日是周一，从这里到公司，比从自己家走慢多了，还堵车……重点是这里并没有她的洗漱用品，总不能穿着姚姜的衣服去上班吧。 姚姜很不情愿把满蓓蓓送回了小区，还跟着进了屋，见到了满蓓蓓闺房的真面目。 她们到家的时候，双书蝶还没回来，两个人又温存了一阵，姚姜找到了满蓓蓓的死穴，只要她凑到满蓓蓓耳边轻轻说话，湿热的空气靠近，她就受不了。 姚姜刚准备跟满蓓蓓道别，门口就传来动静，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卧室，只见双书蝶歪着头倒在门口的鞋柜上面，通红着脸。 满蓓蓓赶紧快步走了过去把她扶住：“怎么喝这么多？” “那还不是因为席絮悲从中来，差点要了我的老命！你也是，好一个当姐姐的，让我出去冲锋陷阵，”双书蝶不满地指着姚姜，丧着脸说：“你自己却躲在温柔乡里逍遥快活。” “我们没做什么。” “呵，”双书蝶又挥了几下手，甩着脑袋：“席絮那个背时砍脑壳的，选这么烈的酒，好在把合同签了，不然我非跟她打起来不可。” 满蓓蓓没想到席絮会直接跟双书蝶过不去，这不是她一贯的行事风格，或许自己的事情，让她大受刺激，再也装不下去。 “你的烂桃……”桃花，下次自己收拾。 双书蝶一句完整的话没说出口，先被满蓓蓓堵住了嘴，她看了看面前的满蓓蓓，又看了看站在远处楼道半个黑暗里的姚姜，苦笑了一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罢了，毕竟是自己家的蓓蓓姐，还是要给她面子的，再说了，过不了几天，她蓓蓓姐再不自己解开谜底，等到现场直播掉马，又是一出好戏，刺激！ “我先回房间了。你们继续。”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房间，双书蝶一脑袋载到床上，也不管自己身上热的粘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姚姜没什么脑子，只觉得双书蝶这样很可怜，好好的周末还要忙着应酬，如果不是她们今天有约会，说不定满蓓蓓也会去这样的场合喝酒。 慢慢拉起满蓓蓓，姚姜轻声说：“生意做不完的，钱也挣不完，能做就做，不做拉倒，别委屈了自己。” 满蓓蓓才不会委屈自己，只有自己为难自己的时候，她对自己的要求高，对自己干的企业要求同样的高，如果不是行业内顶尖的，那就不要做，要做就做第一名，或者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好了，你快回去吧，很晚了。” 姚姜走了，满蓓蓓还是担心双书蝶的状况，推开门进去，才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满是酒气。 坐在床边看双书蝶疲惫的睡颜，满蓓蓓心里也不好受。 如果真的要用樊渝的名头去做这些事情，肯定比她们靠网站的名义去做要顺利地多，可她们偏偏走弯路，不肯放松，想做自己。 “辛苦了。”倒了半盆热水，满蓓蓓简单帮双书蝶收拾了一下，被她这么一折腾，双书蝶的意识渐渐复苏了一点点，在满蓓蓓出门的时候叫住她。 “姐……席絮不一定会放弃……还有啊，你已经把姚姜推到了百合区第二名……” 她们两个人，迟早会碰上的。 ※※※※※※※※※※※※※※※※※※※※ 感谢在2020-07-12 00:23:33~2020-07-12 21:0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别下雨。。。 1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温柔 双书蝶说不上能一直喝，但一般的局很少见她醉成这样，何况今天就只有席絮一个人，看来她有了可交往对象的事情，对席絮的打击不小。 其实，她只是今天在姚姜家里趁着夕阳的余晖，偷偷拍了她们两个相依偎在一起的影子，发了个仅她可见的朋友圈，仅此而已。 要是真的见了面，按照席絮的行事风格，真怕她拉着姚姜把祖宗十八代给提溜出来一较高下，问她为什么不选择自己。 更恼人的是，星期一开会，看到网站热度排行和乐爱蓓现在的数据，满蓓蓓几近崩溃。 按照原来的计划，这个消息应该只是在网文圈里里内火，没必要散播开来……看来是她爸出手了。 樊渝的声势，不容小觑。 火了，都火了，下不来台了已经。 正是因为之前特别有跟下面的打招呼，一定要把乐爱蓓搞上手，结果现在真的搞上来了，原本姚姜只是在百合区前十的边缘徘徊，可是最近勤奋得紧，每天日更，是不是还爆更，又有连续不断的网站和app曝光，甩第三名好几个点的数据。 这样看来，要让乐爱蓓在作者嘉宾名单里消失是不可能了，会场统筹的妹子还很兴奋地跟她说，乐爱蓓的一百位粉丝名额在上周就送了出去。 哼！ 满蓓蓓幼稚地戳了戳姚姜的微信头像。 没想到这个小呆瓜还有这么多人喜欢。 姚姜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站上台，这次还要她以网络写手的身份参加活动，恐怕要了她的老命，也不知道她出于怎样的心情接下这个活儿。 心里犯嘀咕，姚姜只是跟她说了有在网站写小说，还没有跟自己说有活动的事情……姚姜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完完全全对她彻底敞开心扉？ 其实并非是姚姜不言语，而是她自己这段时间满脑子只有追满蓓蓓和完成现有字数要求两件事，上班偶尔还在脑子里过一遍大纲，别说这个对她来说是惩罚的活动。 等想起有这么回事，还是系统给她发了站短，群发给要参加活动写手，提醒她要准备好身份证什么的。这时姚姜才记起来，她被迫要参加网站的线下活动，要跟读者见面！ 万事俱备，临门一脚，姚姜看着主页热火朝天的滚动广告和讨论区的热烈，还有人在她微博下评论说抢到票，终于能见到她了。 姚姜捂住自己的脸，真的……太难了！这可比追女朋友难多了，她自己看小说是不喜欢探究的那一类读者，作者长什么样是干什么的，都跟她没有关系，书好看更新勤快就好。 但她，要作为，百合区脱颖而出的写手去站台，那万一……遇到了认识的人，不就出柜了吗？ 姚姜答应编辑，只是看在网站的热度不太高的份儿上，跟那些互联网巨头大佬的流量不是一个等级，怎么也没想到新老板有这么雄厚的实力，能把推到主流号的头条。 未曾跟家里说过性取向，自己的本质工作可能也会收到影响…… 姚姜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早知道就不答应编辑了，哪怕是穿小鞋，也比现在这样骑虎难下得好。 列表划拉了一大圈，姚姜给满蓓蓓发了消息。 姚姜：蓓蓓，蓓蓓。晚上有空吗？有点事情跟你商量，听听你的意见。 满蓓蓓是在会议室里接收到消息，看了眼屏幕的显示，便熄灭了它，等再次拿起手机，已经下午六点。 说是在一起，这个星期她们也没有见过面，平常的日子里，一个忙工作，一个忙写作，昨天的视频聊天就是姚姜痴痴盯着满蓓蓓刚刚沐浴出来，头发没有完全干透，戴着眼镜在电脑面前敲击。 黑色的丝质吊带睡裙，脖子上挂着一条玫瑰金的链子，白皙发皮肤，明晰的锁骨……就算是满蓓蓓专注于工作，一会儿用笔在文件上写写画画，一会儿蹙眉对着电脑屏幕叹息。 每一个镜头，都让人着迷。 最后还是满蓓蓓突然想起自己手机还在旁边放着，看屏幕里面的姚姜，毫不掩饰直勾勾盯着自己看，捂住摄像头敲了两下手机壳。 “别看了！色眯眯的！” “什么嘛！”被抓包的姚姜轻轻咳嗽了两声缓解自己的尴尬：“对自己女朋友着迷，就色了吗？早知道周末就应该把你留下扑倒，让你瞧瞧我真正色迷心窍的模样。” 满蓓蓓笑着骂她：“滚！” 拿着手机，屏幕熄灭了又点亮，反复好几次，满蓓蓓不知该怎么回复姚姜。 满蓓蓓没想清楚，姚姜已经等不及，拨了电话过来，满蓓蓓随意走进了旁边一间空的小会议室：“喂。” “蓓蓓……”姚姜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好像要哭出来似的，让满蓓蓓的心跟着纠起来。 “怎么了？” “我……下班了想去接你来着，但我发现，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里上班……呜呜呜……” 满蓓蓓一直没有回复消息，姚姜就想着她肯定很忙，动了动脑子，想给满蓓蓓一个惊喜，去接她下班。 可她系好安全带，拿起手机准备导航，发现自己只知道满蓓蓓住在哪里，对她的工作一概不知。 满蓓蓓跟她不一样，她那个无聊的工作，干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挪窝，但樊渝在市区里就有好几个办公地点…… 难以想象，自己在跟太子女一般的存在……谈恋爱？ “姚姜，你都是奔三的人了，不要哭唧唧跟我卖萌，我给你发定位，过来吧。”没有犹豫，满蓓蓓挂了电话把定位发了过去。 晚高峰花了快一个小时才赶到满蓓蓓定位的大厦，市中心旁边的办公楼，在旁边金融中心没有修好之前，可是临安的第一高楼……里面的租金，一定很贵。 停好车，姚姜坐在大厅坑满蓓蓓下楼，抬眼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公司名字，只有最高的几层特别空，全是一家公司——海泽网。 海泽网换了新东家果然门面都不一样了！ 姚姜的脚指头都紧张起来，想着楼里来往的下班潮里面，不会就有海泽网的工作人员吧，或许她还会跟自己的编辑擦肩而过？ 四处张望着，听到叮咚的声音，又一部电梯从上面下来。 一下出来十几个人，最后面出来的，就有她的女朋友。 姚姜将自己刚刚紧张抛在脑后，屁颠屁颠朝着满蓓蓓小跑过去，拉住她的手，眉眼都开了花：“蓓蓓。” 满蓓蓓勾住她的手指，应道：“等很久了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无关紧要的开场白，没有注意到听了姚姜的叫喊，前面有好几个人放慢了脚步，偷偷往后面瞄。 妈耶！原来老板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吗？ ※※※※※※※※※※※※※※※※※※※※ 感谢在2020-07-12 21:09:43~2020-07-13 22:5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湛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美景佳人 满蓓蓓今天的装扮与之前看到的气场全然不同，白衬衫黑西装，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姚姜凑到她耳边说：“你今天看起来好禁欲。” 在一起后姚姜耍嘴皮子的功夫越来越厉害，就跟她笔下的角色一样，果然笔下的角色跟作者本人是有一定联系。 满蓓蓓瞧了瞧姚姜，很自然把她的手臂勾住，两人站在大厦门口，对着玻璃齐齐站着：“你看，这样子好像也挺搭的。” 姚姜临时起意下了班过来，没有刻意打扮，就是平时换的便装，雪纺衫加西装裤。 “哪里搭了？” 满蓓蓓戳破梦幻的可能，直言不讳：“一看就没有情调，着实禁欲。” “嘁嘁嘁。”快走到了姚姜停车的地方，她才反应过来问：“你今天开车了吗？” 那要是满蓓蓓开车来，她把人接走了，明天上班又怎么办？ “小蝶开回去了。” “那就好。”姚姜彻底放下心来，贴心帮满蓓蓓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问：“去哪儿吃饭？” 来的路上姚姜就问了满蓓蓓要不要去滨江路一带吹风吃饭，结果被满蓓蓓训了一顿，大热天的非要出去喂蚊子。 满蓓蓓开了自己的导航，给姚姜指出了地点，甜甜的播报声在安静的车厢里尤为明显，通过三个路口，姚姜叹息道：“要是能录你的声音就好了。” “一点也不好！”满蓓蓓的手机被夹在通风口，她拿起姚姜的手机摆弄着，翻看里面的图片库，果然不要对死宅的图片库抱有期待，不是二次元的截图，就是日常工作拍照的图片，无聊得很：“要是用我的声音当导航，估计你要沉醉其中，无法安心驾驶……而且录这个很费嗓子的！我才不要呢！” “小气鬼！” 姚姜跟着导航越开越偏僻，吃个饭，需要上山？ 上山的路没有主干道拥挤，一圈又一圈，姚姜还得到了夸赞：“开车还挺稳的。” 姚姜得空看了眼导航：“山庄啊……” 山庄的名字姚姜连听都没听过，但转角进去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路两旁的绿植就跟一路上野蛮生长的树枝不一样，目测又是一个没有满蓓蓓她一辈子都不会踏进去的地方。 到门口，满蓓蓓拿起手机刷了二维码，栏杆缓缓向上放行。 姚姜咽了咽口水，这个山庄跟随随便便农家乐自己取名的山庄天壤之别：“想也不用想了，这顿你请。” “没出息。” 让姚姜开车到这里来，自然没打算让姚姜自己付钱，只是这个人小家子气的抠搜模样，直教人翻白眼，她今天好好看过，乐爱蓓每个月的收益流水，少说每个月也有五位数，就算是每个月有房贷车贷，经济情况也允许她偶尔放纵。 “你的钱都攒去哪儿了？” 姚姜脱口而出：“那都是我的老婆本，哪能乱动。” 刚说完，只觉得满蓓蓓看她的眼神颇有深意，下一秒就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问：“哦？” 姚姜十分狗腿地咧着嘴回答道：“嘿嘿嘿嘿，好像我现在没有这个烦恼了，毕竟我傍上了大腿，满心想的就是怎么把大腿给抱紧咯，赶紧倒插门进豪门。” “呸！”姚姜越说越夸张，满蓓蓓戳了下她的脑门，指着门口的位置：“靠过去，会有人出来的。” “我懂我懂，泊车小弟嘛！电视剧里都这样演！”不仅是电视剧，姚姜也在酒店门口看到过，只是自己没机会体验这种服务。 停到指示的位置，姚姜还下意识准备熄了火拔钥匙，被满蓓蓓拉住：“下去就行。” “哦哦。”满蓓蓓能看出来姚姜是真的紧张，第一次面对没有遇到过的场景，要做没做过的事情，任谁都需要一个适应甚至窘迫的过程。 满蓓蓓第一次坐飞机，就是独自新奇的体验。 那时恰逢元旦，完课了之后被家里管家告知要去亚市跟爸妈汇合，她根本不想去，这样仓促的行程，只能是让她去做一个乖乖大小姐该有的样子，她宁可去找双书蝶下棋也不愿去当玩偶。 奈何电话里的语气不容有一丝质疑和反驳，过了安检，告别管家，候机室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甚至想搭上别的飞机逃到陌生的城市。 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念头，一是上不去别的飞机，二是已经被通报未成年儿童独自乘坐飞机，已被重点关注。 不同于以往的头等舱，出行临时，只买到了经济舱的票，满蓓蓓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飞机的座位能够这么拥挤，左右的人几乎都靠着了，胖一点的乘客在位置上甚至都很难有活动空间。 她的听觉变得特别灵敏，翻报纸，打呼，交谈……各种各样的声音都在她脑子里打转，就连有人从过道去厕所她都会感到紧张。 对于上小学的她而言，那一次独自飞行，并不是很友好的体验。 就是那次，满蓓蓓体会到，没有身边的□□，每一步都会很艰难，要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她能体会到这样的心情，大学刚开学的时候也有几个交好的朋友，只是都在知晓她的家庭背景后望而却步，渐渐成了昔日同窗。 她们既会跟别人说她认识樊渝老板的女儿，也会摇摇头说不敢接触，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只有姚姜，在多年以后再次重逢，明知道有那么多那么多不可能，那么多那么多退却的理由，她还是选择了去尝试，去跨越这一步。 “别紧张，真的只是吃个饭而已。”满蓓蓓拉着她的手，走进大厅，穿过走廊，电梯上升，进屋关门，又只有她们两个人。“我跟她们说了，不用来打扰我们。” 门口的墙上有好几个按钮，满蓓蓓打开了其中一个，窗帘缓缓拉开，周围斑驳树影的中间，是城市最美的风景。 原来这个山庄占据了最好的观景位置，能鸟瞰到山下的高楼灯火，潺潺江水。 “怎么样，这比户外喂蚊子好多了吧？” 姚姜一个转身就把满蓓蓓抱住，满蓓蓓眨了眨眼，双手无处安放，对于姚姜突然的动作感到惊讶。 “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真的遇上白富美，说什么我也不会放开你的，大腿我要抱住了！” 说着还往腿上胡噜了一把，满蓓蓓推开她，白了一眼，啐道：“钻钱眼里了。” 姚姜也是不挑剔：“钻哪里都行！” 告状 遥看风景，吃着美食，姚姜的心情一下就好了很多，时不时就盯着满蓓蓓看。 美景佳人，何其美哉。 只是这里的餐量卡得太死了，一顿饭下来，妥妥的光盘行动。 满蓓蓓按了服务铃，服务员拿着平板电脑进来跟满蓓蓓说了几句，又俯身在她耳根子嘀咕了几句，满蓓蓓的脸色未变，沉默了几秒：“嗯，知道了。” 服务员欠身离开，满蓓蓓擦了擦手，对姚姜说：“我爸也在这里吃饭，我过去应酬一下，你乖乖在这里坐一会儿。” 姚姜的脑神经崩得紧紧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好的，你去吧。” 满蓓蓓看出来她眼神里的不自然，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只是偶然碰到，她又没让姚姜一起去见家长，等哪天真的走到了那一步，看姚姜要怎么办。 “别紧张，他是跟客户一起来的，没空招呼我，签了单他会知道我也来过，不去看看说不过去。” 满蓓蓓走了，诺大的房间霎时仅剩下她一个人，美食吃完了，美景因为美人的离开也觉得萧条起来。 房间里的暖气开得足足的，就连玻璃也没有暑气，推开窗户，姚姜一步步走了出去，外面有一个小的露台，更适合遥望底下的景色，只是刚从空调房间里出来，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毛孔都跟着竖了起来。 两边用深深的绿植隔开，每个包厢的间隔距离很远，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墙角一圈的灯带，昏昏暗暗。 周围静悄悄的，让姚姜心思又去了别处。 趴在栏杆上，姚姜发现这下面亮亮的，还有好几层。 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山庄的名字，她不知道，纯粹是孤陋寡闻，确实不是她消费得起的地方，来这一趟，要顶上她好几个月的工资。 食，就是如此，大街上几块钱一碗的面条也能果腹，也有像山庄一般触不可及的存在。 来这里吃饭，吃的已经不是食物的本身，而是气氛，或许是事业。 满蓓蓓如她所说，去得快，回来得也快，没等姚姜过多感慨就赶了回来，面色跟离开的时候没有变化，姚姜看着那张脸，才发现满蓓蓓的不一样，人前人后，可以说有两副面孔。 有幸的是，她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一面，感到庆幸的姚姜没等满蓓蓓走进就回到了房间，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一冷一热，又刺激到了。 “蓓蓓，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给你发消息了，真是舍不得离开你半米。” “行，那你以后别去上班了，安安心心当我的腿部挂件吧。” 满蓓蓓能接起来之前的气氛跟姚姜说调侃的话，可见刚刚的离去真只是表面应酬，没掺杂别的。 “那走吧！”说着姚姜就提好了包，想将满蓓蓓拉起来离开。 “别着急啊！”带姚姜到这里来，不仅是因为景色，还因为她们要谈的事情，满蓓蓓想的是，带姚姜到一个她熟悉的地方，起码不会让姚姜生气从这里直接跑掉。 微微一用力，满蓓蓓就把姚姜拉到了身边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哦，对，我也有话跟你说。”今晚的气氛太过美好，姚姜都快忘了今天临时去找满蓓蓓的缘由，她都没来得及想好自己要怎么措辞呢：“你先说吧。” 姚姜欲言又止停顿了几秒，还把腿偏向了另一侧，满蓓蓓把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缓了缓说：“之前我不是跟你说我在从事互联网相关的工作……” “嗯，记得，赚钱的行业。”这几年樊渝扩张，收购了很多本地的企业，没做过一笔亏本的买卖，好几个老师的朋友圈里也发过樊渝的收购案例，可谓是行业里的标杆，互联网更是现在大热的行业，几乎所有的实业都跟互联网相关，如今没有网络就等同于与现代社会脱节，每个人都是这张巨大网络中的一部分。 “我收购了海泽网。” “那挺好的呀。”听到收购二字，姚姜一下没反应过来后面是哪个倒霉又幸运的企业，“海泽网是什么？” 在满蓓蓓好笑的目光下，姚姜眨了眨眼睛，脑子里有重播了一遍满蓓蓓刚刚的话。 “海泽网是你收购的？” 姚姜这人懒得很，只看了收购之后海泽网发布的声明，表示以前签约的作者福利不会有任何改变，以后还会加大对作者和网站的扶持发展，她就安心继续写文了，至于背后是哪个大佬，她真没关心过。 “海泽网现在是你的？” 满蓓蓓扶额，对姚姜慢半拍的性子无能为力，她说得很清楚了，姚姜要转很大一个弯才清醒过来她刚刚说了什么。 “对，可以说我现在是你的合作伙伴，算半个老板吧。” 姚姜又问：“你早就知道了？” 满蓓蓓找她说这件事情，肯定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给满蓓蓓看过自己的小说，就连码字都是在码字软件上的界面，除非满蓓蓓好奇心强去搜了关键词，否则不会知道她的小说在哪里发布。 满蓓蓓想了想说：“不算早。” 身子往后靠了靠，整个人倚在沙发上，姚姜的目光从斜上方穿过满蓓蓓的头顶，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天空，一架飞机闪着光从上空行驶过去。 这样她要说的，满蓓蓓不都知道了么？ 于是姚姜整理了片刻的思绪，苦着脸拉着自己的老板兼女朋友说：“呜呜呜，蓓蓓，你都不知道，我的编辑太可怕了，一点都不通人情，你看看我这么一个蜗牛，她一定要我去参加什么线下的活动，人家一点都不想出去抛头露面，毕竟人家是你的小娇妻，肯定是要藏在家里的呀！” 被姚姜拉着摇晃的手臂感到有些僵硬，她似乎对姚姜今天原本要跟她说的话有些眉目：“你今天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姚姜知道满蓓蓓是海泽网的新老板以后，越说越来劲，毕竟一下子从底层的小写手晋升到了老板娘，飘起来左摇右晃，忍不住嘚瑟，赶紧告状：“其实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编辑一直给我往榜单上面推，一周要码字十几万，我都快被榨干了！你能不能跟我的编辑说说，我可是老板的心头爱，不能这么折腾的！” “……好，”满蓓蓓的柔软了一整晚的面部表情变得僵硬起来：“我检讨我自己。” “嗯？”抱着的手臂往上从手掌中脱离出来，姚姜愣了愣…… 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应该不会……吧？ 你想怎样 姚姜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幻想，把事情是往好的方向去想象：“对，好好说一顿给我出出气，怎么能这么对待老板娘呢！” 理不直气不壮，姚姜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笑，暗自在心里叹气，她还真不适合撒娇这一卦，偶尔一会还行，要是让她立一个撒娇女人的人设，要了她的老命了。 满蓓蓓一言就戳破了姚姜最后的希望，把赤.裸.裸的事实摆在她面前：“之前的编辑离职，一时没人能顶上，那个号我在用。你放心好了，你的亲亲编辑辞职看了几个月的书，已经放弃考试，准备又回来上班了，她不是怀孕，我也没有怀孕。” 怀孕……满蓓蓓不主动提起这件事情，姚姜都快把这一茬忘在九霄云外，这可是她跟新编辑接触最倒霉的一次八卦。 “我……”姚姜非常自觉将满蓓蓓之前被摔的事情跟每个月初的请假联系起来，可是谁又能知道满蓓蓓在二次元的世界，这么淘宝范儿呢？ 若不是满蓓蓓自己承认，就算是打死姚姜也不会把这两个人凑到一起。 “下个月她就回来上班了，到时候会把账号还给她，所以你不用为编辑的事情烦恼，以后也不会有这么严苛的榜单任务给你，放心。” 姚姜真想挤出一点眼泪卖惨给满蓓蓓看，可她现在是苦笑不得，还在消化满蓓蓓的话。 见姚姜过了好几分钟也没有反应，满蓓蓓心里也打鼓，不会就因为她给姚姜安排了半个月的任务，就把她给刺激到了吧？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跟姚姜算怀孕的账呢！ 满蓓蓓又小声警醒了一遍姚姜：“还是说你有什么别的特异功能，能让我怀孕？” “……”姚姜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已经微微泛红，略带抱怨和吐槽的语气并没有让姚姜觉得尴尬，反而把心思飘向了别处。 别说她俩都是个女人，要真有特异功能，没有满蓓蓓的首肯，她万万不敢上手，从开始约会到现在，虽然又勾引满蓓蓓亲吻，平日搂搂抱抱看起来很自然的模样，这些都是她假装出来的！ 装得自己很老练的模样，每次得手的时候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别提有多刺激了。 “真成哑巴了？”不说话没动作，满蓓蓓没法把握姚姜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能自己主动出击：“在怪我？” 姚姜干脆利落摇摇头：“没有。” 那些个榜单任务，确实是有这么多字数要求，虽然是累了一点，可她在这半个月的曝光量和热度，能赶上她平时好几个月甚至半年的流量，赚的钱也多，有苦有汗有收获，方才叫苦的话，运用了夸张的手法，本来是想在满蓓蓓面前撒个娇，哪知道撒到了老虎屁股上面，还拍了几下，不断在危险边缘疯狂试探。 “其实……我还要感谢这次阴差阳错！”伸出手指，满蓓蓓在姚姜手背的关节处摩擦，酝酿着：“要不是你来气我，我还没想把你的资料调出来。” 姚姜的脑回路十分清奇，皱着眉问：“那你看到我身份证上面的丑照了？” “……”满蓓蓓回想了一下：“是挺丑的。” “呸！” 两个人各自纠结了一天，终于在晚上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说，没有秘密和隐瞒。 回去的路上姚姜还是忐忑不已，满蓓蓓真的太能憋了，从同学会到现在，从怀孕事件到现在，一桩桩一件件，都明明白白，就她被蒙在鼓里，要不是现在自己已经上位升成了正宫，自己肯定要摔杯子大吼一声：满蓓蓓，你耍我！ 反过来想，正如满蓓蓓所说，要不是有这么多的巧合凑到一起，她们也不会走到现在，更不会有这么多的来往，让彼此有了坦诚的机会。 只要结果是好的，之前的事情，都是小事！ 嘴上说着不会放心里去，可姚姜的脑子比较诚实且有自己的想法，在满蓓蓓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的时候把人给按住：“你骗我这么大的事情，我都没有追究，赔我一个吻不过分吧？” 倘若只是简单的一个吻，自然是不过分，甚至满蓓蓓都觉得太清了，两个人的时候，眉来眼去实属正常，一个吻，又能怎样？ 至少在满蓓蓓没有沦陷之前她都是这样想的，双手环住姚姜的双臂，用不着姚姜敲开牙关，她自己就先有了更进一步的念头，松开防备，敞开接受即将到来的浪潮。 情敌的结果，就是沉浸在深吻里有了反应也没理由把人推开，任自己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勾着的双边慢慢划到了姚姜的衣领，狠狠的扯住，偏了偏头：“不要了……” “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吻，还没完全尽兴满蓓蓓就叫了停，姚姜开口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明明很享受……” 满蓓蓓捂住姚姜的嘴唇，瞪着她不让她开口说话：“呸呸呸，别胡说八道！” 没法子，姚姜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缓了缓，趴在方向盘上歪着头说：“看电影的那天，我看到双书蝶和她女朋友就是在车里这么接吻的，当时只顾着生气了，觉得她背叛了你。” 说着姚姜自己笑了起来，误会都解开后，回想起自己当时的表现，实在是太滑稽了，自己跟自己斗气。 “现在想来，当时也可能是羡慕她……”姚姜直起身子又凑了过来，两根手指在薄薄的裤子上面滑动：“比起趴在地上滚来滚去接吻的戏码，我还是更喜欢她们两个之前在车里卿卿我我的表现，让人看了……特别有感觉有冲动。” 满蓓蓓把乱动的手指捏住，一把甩开，侧身往车门边靠了靠：“你有个屁的冲动！” “我有没有，你不知道吗？”相处几天，和谐得跟中间没有空白几年一样亲昵，姚姜隐忍的不规矩，她也能感受得到。 每次亲吻结束之后，姚姜都要盯着她看上许久才能恢复平时的模样。 眼看着姚姜又要对自己动手动脚，满蓓蓓用手臂抵住她不让她靠近，一手开了车门，一只脚踏了出去：“姚姜我告诉你，大腿可不是这么好抱的，亲几下就能毫无保留，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 姚姜楚楚可怜地闪着欲.求.不.满的眼神：“那你想我怎样？” 推开姚姜，满蓓蓓抓着包下车，嘭一下关上车门：“想你去死啦！” 睡觉 旁的人遇到自己的女朋友比自己能力强，或许自卑，觉得自己不配，自愧不如，也或许想加把劲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哪有像姚姜这样的，在知道自己女朋友是网站新东家之后，心安理得享受起来，时不时在两人聊天的信息中插播几句。 意思大致相同，既然又是自家人又是老板又是编辑，多重身份的组合，肯定是要连带着多重身份都要前进一步。 老板要给员工多发一点工资，编辑要少安排一点任务，女朋友要对女朋友的语气更加好一点。 “姚姜，你想的真美！” 最后一个满蓓蓓自己倒是能够满足姚姜，可公司都不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哪能想捧谁就捧谁……再说了，她又不是没看过姚姜的水平，就她那斤两，最近给的曝光就已经算是走后门了！ 网站上没少有一更一万的小作者，也没有这般高频的曝光。 满蓓蓓跟姚姜交底了以后，姚姜对即将要来临的线下活动也少了几分怯弱，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她作为百合区的代表去站台也就罢了，要出柜大家一起出，正好她现在还无法跟更多人炫耀自己能干的女朋友。 反正满蓓蓓带动网站的发展方向，专注于发展百合，又是搞专区又是app，还要往影视化的道路走，肯定有媒体会带上她的性取向，大不了就丑媳妇见公婆，紧张的又不是她。 姚姜蛮不讲理的话让满蓓蓓打也不是，掐也不是，尤其是看见那个人的眼睛亮晶晶闪着光，说得有模有样，真是把她们之间的感情放在心上。 哪怕时间很短，哪怕相隔很长一短时光，姚姜自然而然的没头脑，让满蓓蓓莫名感到安心，就让姚姜这么闹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倘若姚姜跟她一样假正经，那日子也没法过下去。 自从去过满蓓蓓工作的楼下踩点，姚姜便一次又一次，打着各种名号去接满蓓蓓下班。 “你要是嫌弃我穷，那你就把自己的车给我开，假装我也很有钱的样子，你不就有面子了！” 来得太过频繁，哪怕没有在意过姚姜这个人的员工也对她有了几分面熟，几天时间，天天在上下晃啊晃，存在感不低才怪了。 满蓓蓓才说了一句，影响不好，姚姜就接二连三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 不是说满蓓蓓不喜欢姚姜来接她，而是姚姜每次一来，身后都有一根隐形的狐狸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神情举止就在跟别人说，看，这是我女朋友，厉害吧！ 也不知是觉得满蓓蓓自己厉害，还是觉得自己有个这么优秀的女朋友厉害。 满蓓蓓淡淡静静默默看姚姜表演完毕，手里转动的中性笔才停下来，此时，外面办公区域已经全都暗了下来，就只剩下双书蝶在自己办公室工作，要不是知道外面没人，姚姜也不敢肆意假装数落满蓓蓓。 嗯……姚姜后知后觉抓紧自己的手指，才发觉是不是稍稍有些过头了呢？ “蓓蓓，当然……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啦！” “你俩要打情骂俏的话，去别的地方好么，非要到我眼跟前来卿卿我我！”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只是在空空荡荡又没关门的办公区域，隔壁的双书蝶总能听到一点响动。 姚姜倚在门框上面，尖着嗓子，阴阳怪气得说：“哦哟，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地咚，在地上滚来滚去，难分难舍，我们分明什么也没干，自己就受不了了！” 双书蝶气得还没反应，满蓓蓓倒是先扔了一支笔到姚姜眼跟前：“把门关上！坐过来！” 别人吼，姚姜才不管，不过自己女朋友开了口，她捡起笔，乖乖拉着凳子坐到满蓓蓓的旁边。 过了几分钟，姚姜坐不住了。 满蓓蓓瞥了她一眼：“没事干就用手机码字写小说啊，现在没了榜单不代表你就可以松懈了，还想不想赚钱？” “不想，安安心心当小白脸多好。” “不可能的，我才不养闲人。” 姚姜接话说：“那我去洗白白躺平！” 又一记白眼，这已经上她们在一起以后不知道多少次白眼，翻着翻着，姚姜自己也习惯了满蓓蓓的小动作。 飞快地捂住满蓓蓓的眼睛：“没看到没看到。” “行了别闹，我再看看稿子。” 满蓓蓓作为老板，有很多环节需要她的参与，包括在读者见面会，同步的她也要在别的会议室里与主流的媒体记者见面，解答大众对海泽网的疑惑。 写文或许是一件单一又充满想象力的事情，做生意就比写文复杂，要思虑的太多。 上次在山庄，并非偶然碰见，在她预订位置后，她爸爸也把自己的应酬安排到了那里，她有资源，自己舍不得用，只能换着方子逼着用，很多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海泽网。 对手、朋友、亲人、媒体……不能毁于一旦。 姚姜看着满蓓蓓喝了一大口咖啡，嘴角的笑意渐渐隐了下来。 从心里生出一丝心疼，她这辈子，对拼搏二字，保有自己的看法，她们这个年纪，很多的人都在拼搏，而她仿佛已经过上了养老的生活，把风险降到了最低，有人羡慕，有人嗤之以鼻。 默默拿出手机，姚姜打开了码字软件。 她最近两天确实忙着谈恋爱，每天指着最低码字数发文，疏于更新，跟之前紧张的节奏相去甚远。 两人都安静着，还是双书蝶过来敲门提醒：“还不走？都十一点了。” 三个人一起下了楼，随意找了家还在营业的店吃了点清淡的才往停车场去，走着走着，双书蝶慢慢脱离了队伍，前面两人双双停下瞧她。 只见双书蝶双手都插在裤兜里，细细的鞋跟杵了杵地：“蓓蓓姐，这么晚了，姚姜送你回去再回家洗漱睡觉，不得一点了……要不，今晚让她跟你一起睡呗？你卧室那张床，可有两米宽！” 没等满蓓蓓开口，姚姜从鼻腔里嗯了一声，跟着点点头：“就是，我好累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满蓓蓓：……这双簧演得真烂。 ※※※※※※※※※※※※※※※※※※※※ 周末跟公司进山拉练了一回……可惨可惨了……晒成红人……红脸人那种……一言难尽…… 席老师 直到姚姜躺在满蓓蓓两米的大床上都还没缓过劲儿来，身上还有微微的湿气，她没有躲进被子里，而是在床上滚来滚去汲取上面满蓓蓓的味道。 满蓓蓓姗姗来迟，慢慢悠悠涂好了所有护肤品才躺上床，掀开已经被姚姜滚乱的皱皱巴巴一角：“跟个孩子似的。” “才不是孩子呢！”时间都十二点半了，换之前的姚姜这个点已经入睡，但此刻她的精神仍旧处于亢奋的状态，难以置信自己是躺在满蓓蓓的床上。 一点点摸了过去，从身侧把人给搂住，伸手准备关灯的满蓓蓓动作一僵，而后又恢复如初，在黑暗里躺好。 “蓓蓓……”姚姜细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或许是有了黑暗的掩饰，也或许是黑暗放大了两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满蓓蓓觉得无所适从。 一手放在姚姜的隔壁上，淡淡道：“很晚了，睡吧。” “睡不着……有点亢奋。”姚姜老老实实说。 “但我要睡了！”满蓓蓓不是没有别的异动，只是最近忙得无暇分身，又要顾忌姚姜的感受，时不时发消息，就算见了面，晚上分开后各自回家还要打电话，占用了大部分非工作时间，一刻都不得空闲。 姚姜答应得很快，语气里略有遗憾：“好吧……晚安。” 她们在一起很突然，也不是时候，至少满蓓蓓觉得若是在晚一点点就好了，等她忙过这一阵，她就有时间来跟姚姜开心地谈谈恋爱。 “哎，”满蓓蓓拉住姚姜已经回缩的手臂，把她搂进怀里，别别扭扭地说：“……空调有点冷。” 姚姜心领神会，立马回抱住她：“安心睡吧，今天有我暖床呢！” 不仅床暖了，两人挨得近，甚至还感到几分热，都快捂出汗来了，哪睡得着！ 满蓓蓓一只脚伸了出来，房间里的冷气从那一点点的口子渗了进去，舒服多了。 正当满蓓蓓打算动动身子接着尝试睡觉的时候，身边的姚姜也跟着动了起来，大胆地握住她：“蓓蓓，热吗？” 满蓓蓓愣了愣，答道：“不热。” “可我挺热的。”姚姜有几分泄气，跟自己女朋友躺在一起，她自己都快烧着了，满蓓蓓却表现得这么淡定，同床共枕没有半分别的心思，哀怨得很。 “那你先别盖了吧。”满蓓蓓一本正经回答。 要盖一起盖，不盖大家都别盖，姚姜这样想也这样做了，掀被子踢腿，没有被子的重量，姚姜整个人扒拉在满蓓蓓的身上，舍不得动：“蓓蓓，我可以吻你吗？” 满蓓蓓无语，打心底里想回答不可以，看看姚姜这个小妖精又能怎么办！ 小妖精问的话根本不求答案，因为没等满蓓蓓回答自己就吻了上去。 亲肤的料子贴在身上，两人之间仿佛没了任何阻碍，若非估计满蓓蓓的第二天还要加班工作，姚姜恐怕真的会擦枪走火，一睡彻底。 这一觉睡得踏实，姚姜哼着小曲从洗衣机里拿出已经烘干好的衣服换上，双书蝶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端着咖啡杯调侃道：“久旱逢甘霖？” 姚姜：“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双书蝶：“有点意思！” 一转头看见了自家蓓蓓姐，清了清嗓子，双书蝶说：“姐，你今天气色真好！” 有了姚姜这个活物在同一个被窝里喘气，满蓓蓓一晚上睡得断断续续，也不知双书蝶什么眼神说她气色好。 “今天努努力不加班，我的气色就好了。” 双书蝶意会：“放心，不加班，周末还要应付媒体，大场合，要养精蓄锐，大的都做好了，现在只是会前调整而已，不用紧张。你还有如花美眷陪着呢！” 如花美眷还在旁边整理衣服，毛毛躁躁的样子，根本顾不上跟双书蝶耍嘴皮子，满蓓蓓把双书蝶推了出去：“吃了早饭赶紧收拾出门！” 双书蝶出去了，满蓓蓓把门关上反锁。 不大不小换衣间，落锁的声音尤其明显，姚姜抱住自己的双臂，渐渐紧张起来：“昨天晚上不吃，现在天都亮了，又想做什么坏事？” 满蓓蓓：“你在怨我。” 哪有像姚姜一样饥渴，恨不得把自己装成一盘菜要满蓓蓓一股脑吃下去的。 “我可没有！”姚姜嘟囔着说。 怨没有，失落是有的，在等待满蓓蓓上床的那一段时间里，她的脑海里闪过了许多的镜头，奈何眼看快进行到亲密的事情，那些幻想都被扼杀，没有下手。 毕竟……她连前戏都不会。 后面的几天，姚姜自己也没了时间去找满蓓蓓，编辑名义的站短发了一大堆的资料给她，不是活动整个流程就是模拟问答，还有她的粉丝名单。 一个个数据提醒姚姜，她已经不是以前的乐爱蓓，至少不能给满蓓蓓掉链子，万一以后被扒出来，好歹她还算能登上台面的对象，而不是一直拖后腿。 就算只是满蓓蓓的腿部挂件，她也要做最中心的c位！ 活动上满蓓蓓没有给姚姜走后门，就跟其他被邀请的作者一样，都呆在一个屋子里，有的人内敛，有的人高傲，有的人陪笑。 除了长相参差不齐以外，连每个人的微表情姚姜也记下，准备回去好好跟满蓓蓓通风报信，让满蓓蓓做好万全的续约条款。 策划不认识姚姜，可她认识乐爱蓓，一见面就觉得姚姜特别熟悉，身份证一核对，心里有了底。 原来老板是真的要捧乐爱蓓呀！ 没想到执意做百合的老板，真就是个小姬仔呢？ “乐爱蓓老师，麻烦您等等！” 策划把给满蓓蓓准备的化妆师叫了过来，拉到小黑屋给姚姜又添了点粉黛。 这可是老板面前的红人！ 化妆师给姚姜弄完，左右摇晃她的脸颊：“觉得怎么样？” “挺好。”化妆师的简单几笔，她修炼几个月也成不了。 调度从对讲机里跟策划急急忙忙吼道：“席老师来了！快快快！赶紧派人过来！” 策划拉着化妆师又急急忙忙跑了：“来了来了！” 姚姜有些纳闷，席老师是谁？没听过满蓓蓓请了什么大咖来站台呀？ ※※※※※※※※※※※※※※※※※※※※ 还能是谁，你情敌呗 情敌 姚姜偷偷摸摸从休息室里走出来，戴着工作证畅通无阻在工作区域穿梭。 乐爱蓓的身份有嘉宾证，工作证是她明晃晃从满蓓蓓的桌上拿走的，一边往包里收一边讪笑。 满老板默许了她的动作，她甚至还能走后门看到每个环节的流程，虽然在现场也张贴得有。 姚姜站在中间看流程的时候，发觉这一份跟满蓓蓓电脑里的不一样，这是给工作人员看的，旁边标注了很多注意事项。 从上往下挨个看，总算看到了跟席有关的字眼。 编辑席絮…… 小白姚姜拿出手机，搜索了这两个字，确认是拥有百科词条的人物，比她牛。 近几年好几部热门ip的都市电视剧的编剧，能修饰掉网文原著的青涩和夸张，将剧情更加生活化。 姚姜这才发现她并不敏感，这几部剧她都看过，导演主演她都能叫上名字，但从未注意到编剧的名字。 海泽网已经发展到这么朝阳的地步了吗？ 随手又转入了海泽网的词条，比起刚刚建站时候寥寥几句，现在已经拥有了七八个目录。 原来……不仅是出版，海泽网已经有好几本热门的小说影视化签约。 怎么她的小说就没人看上？连个广播剧都没有！ 不比较不知道，一比较真伤心，这也太惨了！ 她怎么还有脸来参加首次线下活动加发布会，她配吗？ 嘿，她还真配，还好她的大腿是满蓓蓓。 进入会场之后姚姜就没见过满蓓蓓，发的信息也石沉大海，别说满蓓蓓了，双书蝶的踪影也没瞧见。 时间宝贵且紧凑，发布会跟作者线下活动有一部分程序是重叠的，姚姜留出来也是因为她预估了自己的出场顺序，不会这么早轮到她。 大门的另一面响起了一阵响亮的声音，开始了。 海泽网宣传片她有看过，还夸过背景的女声甜美又清亮，遭了满蓓蓓一顿爆锤。 几分钟的视频很快结束，主持人做了大略的介绍便叫了满蓓蓓上台，姚姜偷偷摸摸跟到了台侧，后面一块屏幕，跟现场摄像机同步，姚姜总算是见到今天的满蓓蓓第一眼。 她女朋友可真是耀眼呐！ 又是一件她没见过的新衣服，除了关节活动处，熨烫得没有一点折痕，深蓝色又映衬了网站的海字。 浩瀚星辰，海底捞星星，夜空中最闪亮！ 姚姜已然失去理智，在心里胡言乱语。 她要为满蓓蓓打call！ “电视前面的那个，还不快去工作，愣着干嘛呢？” 乱糟糟的后台，姚姜杵在屏幕前面一动不动，很快就引起了统筹的注意。 一开始姚姜并没有自觉是在跟她说话，等到有人拍她的后背强迫她转身才醒悟过来。 统筹小哥抓住她胸前的工作牌看：“你哪个部门的？” 一面写着满蓓蓓的大名，一面写着姚姜的笔名。 这是姚姜刻意这么戴的，暗暗得嘚瑟。 可这原本的小心机真让人看了个正着，姚姜还是有点小害羞的。 统筹小哥皱眉：“你就是乐爱蓓？” 语气不佳，姚姜愣了愣道：“正是在下……” 并非刻意咬文嚼字，完全是下意识的回答。 乐爱蓓的名头这段时间席卷了公司的各个工作群工作组，先是被老板亲自点名，而后更是自己下场确定了邀请，一连给了好几周的榜单。 合情合理又有失偏颇。 一众人都想瞧瞧乐爱蓓到底是个什么角色，群里今天还没来得及八卦乐爱蓓的长相，结果他见到了真人，此刻手还在人家脖子上挂着的工作证上没松开！ 统筹小哥回过神迅速把工作牌从手里放开，立马换了一副嘴脸：“乐爱蓓老师，您先回休息室吧，这里人来人往不太方便。” “啊……好，这就回。”被抓包的姚姜还是有点虚，不知道刚刚还凶巴巴的人怎么突然变了脸，或许是因为她工作牌上面满老板的名字？ 那……会不会给满蓓蓓添麻烦？ 一步步离开，身后传来小哥的声音：“乐爱蓓老师，休息室也有电视机的！” 乐爱蓓三个字唤醒了很多工作人员八卦的记忆，听到后都朝着姚姜看去。 莫名其妙被这么多人盯着，姚姜用手尴尬得捂住自己的脸，加快脚步回休息室。 里面的氛围比发布会那边和谐太多了，聊天的看屏幕的，化妆的，姚姜隐匿在后面，靠着墙，看着电视里的满蓓蓓。 几分钟回来，双书蝶的台词已经说完，接过话筒，满蓓蓓开始了自己的单人表演。 从一开始凑巧的契机到现在有计划的展开各个项目，姚姜看呆了。 胸无大志的她重点没有放在满蓓蓓抑扬顿挫的言辞，而是盯着满蓓蓓的身形咽了咽口水。 就这样，让她看一天都看不腻好吧！ 人靠衣裳马靠鞍，满蓓蓓要是天天都这么穿，她会欲,仙,欲,死，欲罢不能，越爱越深。 “满蓓蓓好看吗？” 姚姜下意识答道：“当然好看。” “嗯，我也觉得挺好看的。” 姚姜偏过头，她身边什么时候又站了一个人的？ 那人又指了指屏幕上面的满蓓蓓：“今天她穿的衣服是我挑的。” 呸！哪有怎样？ 你谁啊！ 一句话没说，姚姜把所有的心理活动都摆在脸上。 女人笑了笑，看了眼表：“我先走了。” 又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姚姜刚觉得里面的氛围和谐一点，就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前后别的话没有，还好是在夸奖她的女朋友，不然她都该翻白眼了。 几分钟过去，主持人邀请了新的人上台，女人的连出现在屏幕上，一路从楼梯拍摄上台站定。 拿起话筒，笑着说：“大家好，我是席絮。” 主持人问：“席编剧，您之前合作的都是大网站大ip，这次怎么会参与海泽网的百合小说改编，这么不讨巧又没太多受众群的领域，您就不怕砸了您的名声吗？” 这一段问话虽然是早已既定的流程，底下媒体听到这么热烈的话题还是不自觉把所有目光聚焦到席絮的身上。 只见席絮朝满蓓蓓笑了笑，对镜头说：“人就是要不断挑战自己，何况海泽网的老板又这么有个人魅力，能更她合作，是我的荣幸，最开始知道她找我做编剧的时候我正在吃早餐，开心得差点把手机扔掉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件糗事呢，满总？” 满蓓蓓：“席编剧说笑了。” 笑屁咧！姚姜对着屏幕可笑不出来，之前在心里流的哈喇子早被晾干了。 旁边还有工作人员小声跟旁边的同事嘀咕：席编剧是不是对满蓓蓓有意思啊？网络直播着呢，这么说，瞧那眼神…… 真巧，姚姜也犯嘀咕呢。 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大大的有！ 见面 要职以及合作伙伴都上台亮相之后，拿着小本本记录了不少关键点的记者们跃跃欲试，媒体发问环节举手的接连不断。 姚姜以为自己会跟小说里面哀怨的女主一样，眼巴巴守在电视屏幕跟前看满蓓蓓在台上表演。 在席絮出来之前她的确是这样想的，但她想花痴的，只有满蓓蓓一个人而且，别人非要让她看戏，她偏偏不看。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姚姜渐渐放松身体，差一点就要在休息室里睡着了，还是场务叫她才回过神来。 属于乐爱蓓的时间有半个小时，姚姜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深呼吸一口气调整状态。 来都来了，掉链子才丢人。 会场滚动的屏幕一下就切换到了关于乐爱蓓作者的相关简介，底下有实体书展示，她在之前还被满蓓蓓拉过去拍了所谓的形象照。 看到易拉宝里的自己，姚姜觉得……p图老师的技术不错，还挺美的。 见面会的气氛不似前面发布会这么紧张，一步步从后面上台，姚姜听到下面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上一次有人这么大声叫她名字，还是单位开会她迟到的时候。 海泽网有意识培养读者粉丝群体，增强读者与作者之间的联系，除了小说本身以外，给作者立人设，多多互动，有来有往，自然而然就会有粉丝去宣传作者的作品，树立口碑。 几十年前，温饱不及，能沉下来写作的人少之又少，而在那个年代的信息和交流渠道匮乏，一本好的作品十分难求。 而现在，互联网的兴起，又让小说有了跨越的发展，文艺的，商业的，要什么样的都有，作者也不局限于文学艺术家，每个人，只要有想要抒发的情感，都能在网站上表达出来。 姚姜一开始也仅仅是想用小说的方式代入自己生活中发生的事情和细节，用这种方式记录下来，持续不断，造就了台上的属于读者们的乐爱蓓。 底下还有读者举起应援牌，把脸贴的花里胡哨的……恍惚间姚姜以为自己在参加哪个艺人的见面会呢！ 在她的印象中，参加过几次读者见面会，都是在大型书店或者阅读沙龙，与作者本人探讨小说的立意之类的问题……为什么她的读者，好像并不关心？ 也对，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霸道总裁，真要讨论起来，她都不知从何说起。 好在，她的蓓蓓不算霸道，也占了总裁二字。 未来老板娘在台上痴痴笑了起来。 “啊啊啊！乐爱蓓！！！蓓蓓！！！你好可爱啊！！！” 底下盖过几十号粉丝的声音传到台上，狂热的女粉丝在下面呼喊着，整张脸涨得通红。 众人都在等着姚姜的反应，只见她挥了挥手：“您别激动，我也不老小了，谈不上可爱，也就还算眉清目秀吧。” 自我调侃的语气瞬间化解了尴尬，狂热的女粉丝捂住自己的胸口，没了方才的激动，唯有不断挥舞的灯牌在底下五颜六色的闪。 主持人已经连续应付了四位作者的见面会，语调也没了一开始的激昂，手卡里的固定环节的问话也是在之前跟姚姜沟通过的，没有多余的临场发挥。 满蓓蓓怕这次活动以后姚姜一个错漏就真卷铺盖回家要她养，改了不少问题，加快了采访的部分，很快就进入了签售。 全程除了必要的拍照，没有留下别的痕迹。 奈何粉丝过于激动，还有牵着对象一起排队的，姚姜看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太太，我好喜欢你的小说，以前就看过你写的言情文，没想到你也跟我一样……” “啊啊啊！乐爱蓓太太，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百合区开放追的第一篇文！” 乐爱蓓接受了粉丝的祝福，姚姜觉得此刻的心情沉甸甸的，对于网络创作有了新的理解。 上班，写文，这是她的生活节奏，大纲，人设，情节，全都是按照预设好的进行铺垫，她自己没有这么多感慨，只是这些激励的话语……让她油然而生莫名的责任感。 有的情感是潜移默化的，说不定有人看了自己的小说，懂得了怎么谈恋爱？学会了珍惜？远离绿茶？ 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共鸣，都是好的。 签完最后一位，姚姜起立给大家鞠躬，圆满完成了乐爱蓓的工作任务。 回去的时候，姚姜没有去作者休息室，而是转头进了满蓓蓓的休息室。 满蓓蓓让她完事了以后在里面等她，门是密码锁，不会有人闯进来。 老板的休息室就是要比她们这些小虾米的高档，空气中还有淡淡檀香的味道。 台面上零散放置了一些资料没收拾，一看就是双书蝶的杰作，满蓓蓓有强迫症，临走之前肯定会检查好自己的东西有没有归顺。 仰在沙发上，很快姚姜就睡着了。 开门的动静没听到，她是被一阵谈笑声惊醒，双书蝶一边喝着奶茶一边跟旁边的席絮谈话，打开房间里的灯才发现姚姜在里面躺着。 “呀，吓死我了，姚姜你在里面也不吱声。” 有外人，姚姜迅速坐直，瞪了双书蝶一眼。 她倒是想吱声，可她也没有那个机会呀！ 没敲门直接推门就进来了，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 双书蝶把手里提着的奶茶放到姚姜面前，拉开工作台上的椅子让席絮坐。 席絮托着裙角坐下，只占了其中三分之一的位置，双腿斜朝着一个方向，优雅得很。 “又见面了，姚小姐。” 眼睛的余光能看见双书蝶手里的奶茶一颗颗珍珠往上吸进她嘴里，俨然是看好戏的模样。 如果刚刚短暂的碰面也算相识的话，会不会太草率了。 姚姜抬眼直视席絮的目光：“席编辑，您太客气了，久仰大名，总算一见，待会儿可要给我签名，我要拿回去收藏。” 客套的话你来我往，席絮道：“姚小姐才客气，刚刚在门口还看到你的读者，不少人呢。发布会后面也有几个会场的实时监控，你表现得很不错耶，不像是第一次上台的。” 这一番话，拿不准是褒是贬，姚姜笑了笑，一脸腼腆地说：“全靠蓓蓓，她教我的，就连这一身衣服，一脸妆容，都是她亲自打点的呢，要是没她这么贴心的女朋友，我肯定出糗了。” 双书蝶和席絮都没料到姚姜这么轻松就表露了她和满蓓蓓的关系。 姚姜还瞧见，席编剧听了她的话，嘴角垮了。 谈恋爱 嘴角垮得就很真实。 双书蝶的吸管都没往上吸溜了，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真香把这个场面录下来给蓓蓓姐看，没想到自家蓓蓓姐还能有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画面。 席絮也没想到姚姜能把看似吃软饭的话说得这么顺口，蓓蓓，蓓蓓，都是蓓蓓给予的。 而她，不论怎么明示暗示，满蓓蓓悉数视若无睹，她就是被这样平平无奇的人给打败了吗？ 她以为满蓓蓓喜欢的人，会比她更优秀更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小虾米，网上写文的马甲她都没听过，私下搜了搜，她以为满蓓蓓疯了呢。 这个人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满蓓蓓？ “席编剧，刚刚在台上也站累了吧，多吃点，补充体力。”姚姜很自然地把桌上的果盘往席絮面前推了推。 席絮靠在椅子上没动，倒是双书蝶接连吃了好几颗葡萄，嘴角浮着笑意：“待会儿蓓蓓姐就回来了，你收敛点。” 姚姜跟个话痨一样拉着席絮说话，女主人的姿态摆得足足的，分明自己从活动现场过来也没多久，说得自己跟住在这里似的，也不管人家席絮的表情已经垮得不能再垮，吃喝拉撒问候了个遍，真不怕得罪人，要是席絮是个小心眼的人，现在估计就掀桌子走人，别说合作，以后恐怕连面都懒得见。 要说还是她蓓蓓姐有先见之明，从来不讲人情，席絮说不要钱友情帮忙愣是不要，连夜起草了合同给寄了过去。 那个时候蓓蓓姐跟小跟班还没有重逢，席絮还是有机会的，但现在……只能望尘莫及。 双书蝶之前帮自家蓓蓓姐跟席絮把话说开，还当了陪酒，也懒得说面子话，看着架势，席絮也没有跟姚姜客气，互相都不顺眼，就都不装了。 “席编剧，晚上八点公司有安排聚餐，你也一起参加吧。” “不用，”席絮翻看了几眼手机，“等蓓蓓回来，我跟她说几句话就走，晚上的飞机回去。” 听了席絮要走，姚姜眼睛都亮了，要不是席絮有一杯还没喝到一半的奶茶，她肯定要给席絮斟茶的。 双书蝶敲了敲自己的小腿，刚刚穿着高跟鞋在台上都快僵硬了，此刻她只想回家安安心心做个死宅，哪怕是仰着在电脑面前加班看资料都行，一丁点再站起来的念头都没有。 “听见了吧，人家要走了，对人家客气点！”双书蝶用手拨弄了一下姚姜的手臂：“坐过去一点，我要靠在沙发上，你一个人把沙发占了一半，让我们坐在椅子上！” “明明是你自己进来找地方坐的，我又没故意占着，我一直就坐在这里。”姚姜掐了一下双书蝶的手臂，两个人你来我往，跟小女生似的闹来闹去。 表面上席絮是在看手机，认真的模样似在处理公事，其实她一直竖着而动在听这边的动静，她想过姚姜这个人会是怎样的性格，看起来她跟双书蝶倒是很相似，都挺闹腾的。 满蓓蓓要是喜欢这样的，她还真没优势，搞创作搞得她已经没了自己，沉浸在一部又一部的作品里，琢磨人物性格，为什么愿意跟满蓓蓓和双书蝶合作，正是因为她比这两人大不了几岁，但她活的跟四十的人一样，略尽千帆，波澜不惊，而她们的身上永远充满活力，工作上就跟永动机似的，只要认准了目标，就一直往前冲。 “挺热闹的你俩！”门口传来滴答的声音，满蓓蓓进来了，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没有刚刚台上的强硬气场，暗红色的套装让她更有女人味。 姚姜总算挪了挪屁股，上前把满蓓蓓拉住：“亲爱的，你总算回来了，累不累，要不要我给你放松放松？” 噗，亲爱的？ 满蓓蓓眉头一动，闹不清姚姜怎么了，微微朝席絮点头，只觉得自己手臂一疼，拉着她的姚姜暗暗发力，转过头看她的时候还瞪了一眼。 哦，原来是在吃醋。 一手捏着自己小腿放松的双书蝶咬牙：“姚姜，爱屋及乌懂不懂，我刚刚捏了这么久，也没见你过来搭把手！” “我只会为蓓蓓服务！” 姚姜和双书蝶又开始大眼瞪小眼。 席絮站起来：“蓓蓓，我有话跟你说。” 几个人都把自己的目光集聚到席絮的脸上，她此刻的眼神已然没有之前的锋芒，对着满蓓蓓的时候显得温柔许多。 没等满蓓蓓说话，姚姜就松开了她的手，体贴地把她的手包接过来：“蓓蓓快去吧，席编剧等了有一会儿了，估计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刚刚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双书蝶对姚姜变脸的技艺竖起大拇指，这个时候端庄体贴装得挺认真的！ 门又一次被合上，姚姜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包把习惯插上，喝了几大口奶茶。 双书蝶抵了她的胳膊，指着门口：“你就放心让她们出去了？” “有什么不放心的？” “那你刚刚跟人家斗气，说这么多话膈应人家！” 姚姜嘁了一声：“哪又不一样，蓓蓓也是要面子的呀，你都不知道，刚刚这个席编剧，在上台之前还来找过我。” 双书蝶真不知道，把双腿放在沙发上，伸手托着脑袋：“没想到席絮能这么坚持。” 在双书蝶看来，席絮是能屈能伸能放手的性格，说开了看开了，就过去了，临了还在姚姜面前刷一波存在感，无事生非，完全不符合她的人设。 “你？”双书蝶摇摇头：“你跟我姐，那是傻！” 傻子就是这个时候重新回到房间的，刚开门就瞧见妹妹说自己傻，那表情，满脸认真。 淡淡看了一眼，满蓓蓓对姚姜说：“走了。” “啊，走了啊……”姚姜被看得有点心虚，她不了解席絮，就怕人家在满蓓蓓面前搞她一状。 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刚刚这么针对席絮，还不是因为席絮之前在她面前来说了那些若有似无的话。 “今天晚上的聚会，我就不去了，小蝶你去看着，别出岔子。” 双书蝶光着脚站起来：“凭什么？” “凭我要去谈恋爱！” 双书蝶被空气给呛着了，算她蓓蓓姐狠！ “行！准了！” 于是乎，满蓓蓓就这么拉着姚姜走了，一路脚步跟随的姚姜，除了咬吸管就是看着满蓓蓓的后脑勺傻笑。 她的蓓蓓，好像有霸总的潜质！ 独处 跟上了车，姚姜还对着满蓓蓓痴痴笑。 “愣着干嘛？系安全带啊！” 姚姜拉了拉满蓓蓓的衣角：“你帮我系安全带呗，我开车的时候可都是主动服务的！” “你还好意思说呢？”满蓓蓓一边抱怨一边侧身勾住安全带系好，一点也不温柔：“分明是你假借系安全带，顺便揩油！” 哪次不是凑得死近死近，要不是她配合，姚姜整张脸都能怼上来！ “亲我自己女朋友，怎么了？又没犯法，也没违背公序良俗。”说不够，姚姜捧着满蓓蓓的脸，轻轻在她嘴唇上碰了一下。 若不是今天满蓓蓓的妆太好看了，她能把人亲成小花脸。 满蓓蓓忍不住叹气，摇摇头：“以前觉得你是闷骚，没想到你是只闷狐狸！” 在台上人五人六的，私底下天天撒娇求爱，没完没了。 狐狸尾巴露出来，姚姜也不管别的，伸出左手食指，轻轻挑起满蓓蓓的下巴，故作低沉地说：“爷，你要带奴家去哪里呀？” 满蓓蓓一只手放在安全带扣的地方，威胁道：“信不信我把你丢下去？” 信！姚姜立刻就怂了，乖乖地两手搭在腿上，车开出去见了夕阳，才又问：“蓓蓓，我们去哪儿啊？” “买包！” “啥？” “不是说包治百病吗？” 姚姜一脸无辜，买包包虽好，可她又没病！ “……我怎么了？” 手指在方向盘上来回敲了几下，满蓓蓓才回答：“听说你今天在席编剧面前卖弄风骚了？” 纳尼？姚姜反应极大，伸出手对天发誓：“天地良心，我对wuli蓓蓓的真心，天地可鉴，今生只对wuli蓓蓓骚过！在别人面前都是一本假正经，绝无二心。席絮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可看不上！脸盘子大，眉毛粗，脾气还臭，谁喜欢她，倒八辈子血霉了！呼呼呼～” 一口气没过脑子凭着一腔热血，姚姜说了一大堆话，只见车也靠边停下来了，满蓓蓓还直盯着她笑，看得她毛骨悚然。 她的蓓蓓……应该不会帮着席絮撑腰……吧？ “小肚鸡肠，人家可没这么说你。” 姚姜好奇了：“那她是怎么说我的？” 满蓓蓓卖起了关子：“你猜。” 这一趟满蓓蓓不完全是来给姚姜治病的，车停在店门口，小康的姚姜连牌子都不认识，满蓓蓓说是国内设计师开的工作室，里面应有尽有。 进门口满蓓蓓给姚姜安排了个任务，给席絮挑礼物。 “别了吧！我就是个土货山炮，席编辑一瞧就是精致的猪猪女孩，不合适不合适！” 满蓓蓓的目光在店中间的展台上晃了一圈：“也行，那我亲自为她挑。” “蓓蓓！”姚姜挡在了满蓓蓓面前，“那边才卖包包的，你去给我挑包，我来给席编剧买礼物，送人情礼物这种事情，我最在行了！” 嘴上不靠谱，智商和审美还是在线的，包装好的礼盒送到满蓓蓓眼前，没有奇奇怪怪的搭配：“包起来，马上送到m酒店。” 完成好任务的姚姜走到满蓓蓓跟前，从后面靠着她：“我的包呢？” “车上。”姚姜磨磨唧唧半个小时，这时间满蓓蓓买三个包都够用。 “你不会拉我出来，就是给你的老相好买包吧？”砸砸嘴，姚姜酸溜溜的，她还以为会有什么霸总桥段，哪怕是‘随便买，刷我的卡’洒一地狗血，也比给情敌买礼物的好。 “好好说话！我跟她要是相好，还有你什么事儿！” 满蓓蓓又拉住她的手回到车上，中途姚姜别别扭扭想甩开，几番‘挣扎’，还是没逃出满蓓蓓的手心。 “你埋汰我！” “再傲娇包就没了！” 姚姜不依不饶：“你看你，还威胁我……” 满蓓蓓脑瓜子嗡嗡，姚姜今天是不是受刺激受过头，还是吃错什么药了？ “有席絮那样的情敌，你还跟我卖萌卖蠢，你看我吃这一套吗？” “那……”姚姜总算是收敛了面上虚伪的表情，吸了口气说：“换别的吧，暖床？擦背？双人瑜伽？” 满蓓蓓又一次生出要把姚姜从车里扔出去的念头，她本想两个人好好温存，可气氛一直上不来，姚姜跟她较劲，非对着干。 “食，色，性，也！”暗戳戳地把手搭在满蓓蓓的腿上，姚姜得寸进尺说：“今天席絮可跟我抬杠了，一点都不把我这个正宫放在眼里，为了稳固我腿部挂件的黄金位，你就让我伺候伺候你，可好？” “一路上你能闭嘴的话，考虑考虑。” 姚姜一惊：“真的？” 她开口纯属过嘴瘾，她们才确定关系没多久，身子急，心迫切，但理智还在。 身心合一固然好，但也求天时地利人和，这事儿又不是要计划，确定时间地点，洗个澡抹香香就能送入洞房的。 被瞪了一眼，姚姜彻底老实了。 “席絮说你醋劲大，以后有我受的。” 为了自己可能的幸福，姚姜咬紧牙关，不说话，摇摇头，才不会承认。 她醋劲大吗？显然不，她这么卑微，安安静静当腿部挂件就好了，大腿扒拉紧，除了她以外，谁也别想上去！ “本以为我会喜欢成熟稳重的，没想到喜欢人精，还嘴碎。” 之前的话姚姜听了还比划比划示意互动，此刻姚姜只甩了一下手，满脸不屑。 “夸你呢！” 哪里像是夸人的话，姚姜扯了扯嘴角，算是接受了夸奖。 车子穿过闹市区，越走越偏，天都黑了，开进了近郊的小区，姚姜这才问：“去哪儿？” “共度春宵。” 许是满蓓蓓说得字正腔圆铿锵有力，惹得厚脸皮的姚姜害臊起来：“今晚……是要侍寝了吗？” 满蓓蓓没接话，往里开了几百米，姚姜拉下车窗，近郊不似城中心高温，外面的风凉悠悠地吹拂在她脸上。 熟门熟路倒车入库，姚姜这才反应过来，满蓓蓓这是带她到了别墅区。 解锁大腿另一处房产！ “你家有薄一白，我家有双书蝶，碍眼得很，这里清净，只有我俩。” 姚姜眨了眨眼睛，嘿嘿笑。 满老板精心准备，打发情敌，避开电灯泡，看来今晚真的有戏！ 靠近 “蓓蓓，你有这样的房子，怎么不早带我来潇洒，害得每次约会都要出去，都没有很隐私的空间让我们好好培养感情。” 满蓓蓓走在前面，熟练地开门拖鞋。 进了屋子，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整个客厅的装潢，鼻尖便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一路开车过来，下午就喝了半杯奶茶，到现在也饿了。 三两步往里走，瞧见了一桌子的菜，鸡鸭鱼肉，样样尽有。 之前跟满蓓蓓吃晚饭，除开那一顿开胃的烤肉，别的都是点到为止，就连在山庄里面，更多是品尝味道，每道菜的分量就那么一点点，这满桌的菜，匀下来，够她们吃一个星期的晚饭了。 “我让家里的阿姨做的。” “家里？阿姨？”姚姜瞬间就站直了身体左顾右盼，这里不会是满蓓蓓的家里吧？别墅区，价格不菲，完全符合满老板的家庭背景，这么快就带她回家见家长了吗？可这栋房子里也没有别的动静，别说家长了，满蓓蓓口里提到的阿姨也没有见到踪影。 “别紧张。”放下包，满蓓蓓走进厨房洗了手，拿了两个空碗，打开灶台上的锅，里面有热腾腾的排骨汤。 姚姜看满蓓蓓盛好汤端起来，才后知后觉狗腿走过来接过去：“放着我来！” 对坐着，姚姜往后仰，视线落在门口的一角，确认玄关处没有别的拖鞋，小声地问：“蓓蓓，你家里的人呢？” “你放心，没这么快带你见公婆，他们住在斜对面，这栋房子是我的。” “哦，那就好。”放松下来的姚姜夹起一块木耳放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回味刚刚满蓓蓓的话，我的房子……她这个有房有车加上房贷车贷的人，哪里小康了，在女朋友面前，那一丢丢小钱，压根不值一提……不过……姚姜缓过神来，抓住了另一个重点：“斜对面？” 姚姜不安地在椅子上面左右上下来回动来动去，满蓓蓓敲了敲她的手臂，让她安分下来。 “快三十的人，老是这样一惊一乍的，你要是想见他们还见不着呢，早上刚出国考察项目，要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得到了满蓓蓓确定又肯定的答复，姚姜耷拉怂起来的小脑袋渐渐抬起来，又找回了平日的感觉，大咧咧地说：“这地方，要是不靠近你家，简直是幽会的绝佳场所。” 满蓓蓓哼了一声，打破姚姜的幻想：“家里很多亲戚都买在这里，为了方便逢年过节聚会打麻将，一出门没准就遇到了在里面溜达的七大姑八大姨，说不定待会儿就有人看到今天这里亮了灯，过来打招呼。” 好家伙，没几分钟，姚姜又开始犯怵，脑补了自家亲戚中间七大姑八大姨的佼佼者，瞬间累感不爱：“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被当猴子围观。” 听闻七大姑八大姨的后遗症，姚姜在收拾残局的时候，心神不宁，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就怕有人按了门铃。 在大房子里，姚姜施展不开，只有调料瓶上面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品牌，熟悉的价位，她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安全感，有钱人的厨房，跟她的房间一般大，她的大腿挺稳重的，就是越看自己越不起眼。 她下午是怎样的自信心，去跟知名编剧呛声的？ 想想都觉得胆大包天，不知者无畏。 “洗碗要洗这么久吗？” “来了来了！”最后两个盘子晾在一旁，擦擦手回身，只看到白衣飘飘的满蓓蓓倚在门框，身后亮堂的顶灯熄灭，只有四周一圈暖暖的淡黄色的灯光映衬着。 夜色如梦，灯光摇曳，美女大长腿……“哎哟！” 满蓓蓓扯了一下她的耳朵：“能不能正经点？” 她是不正经，可满蓓蓓也没正经过啊！洗个碗收拾餐桌的功夫，自己个跑去洗了个澡，摆明了诱惑，现在反而说她不正经，合着锅都是她背，骚还是……算了算了，看在满蓓蓓穿得这么仙的份儿上，就不计较了。 “蓓蓓！”客厅的电视里放着财经新闻，跟屋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尤其是男主持人在念数据的时候，咬字特别夸张，抬手就关掉了电视，一脚踏在沙发上跪坐在满蓓蓓身边。 盯了好一阵子，满蓓蓓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别看了！” 姚姜搭在她的手背上，也不挪开：“好看，看不够。” “去洗澡！” “好咧！” 麻溜地，姚姜就进浴室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 洗得正爽呢，门口传来敲门声：“换洗衣服放门口了。” 一拍脑门，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想入狼口的举动不要太明显。 一个澡的功夫，姚姜的思念渐渐沉了下来，套上跟满蓓蓓同款睡衣，在门口伸出脑袋看了几眼才出去。 楼下没人，叫了两声满蓓蓓没答应，一步步往上走，舒缓的轻音乐从书房传来，满蓓蓓靠在桌旁，手里拿着一本书，一边看一边笑。 走近才发现并非是书，而是一本相册，里面正是高中运动会拍的照片，没想到满蓓蓓还把这些照片都洗了出来，好多都是手机拍的，那会儿手机像素可没这么高清，放大的照片都有了马赛克小点点。 “还记得么，高二你替我去跑八百米，拿了倒数第一。” 照片里的姚姜还很青涩稚嫩，胸前大大的八号看起来比她的脸都大，姚姜跟着笑了：“没办法啊，来了大姨妈，就只能我挺身而出美女救美女了。” “可我让你叫小蝶过来，结果你自己拿着我的校牌去换了名额。” 勾着头发绕了几圈，姚姜闪躲着满蓓蓓的视线：“我找了……没找到啊……” “真的假的？我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这有什么故意不故意的！”为了避开话题，姚姜翻到了下一页，然而下一页更让姚姜脸红，直接把相册合上抱在胸前：“这么多年的老黄历了，别看了别看了！” 一张照片，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杂乱的后台，隐隐约约能看到台侧的台阶一角，满蓓蓓一手搭在姚姜的肩上在穿鞋，没有照到鞋子，可姚姜知道，那就是她在帮满蓓蓓穿鞋，这辈子都记得。 “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小蝶拍的。”一开始满蓓蓓也不知道有这张照片的存在，是在高三她们因为小粉红冷战以后，双书蝶看她心烦意乱才给她看的，只是当时的她，看到这张照片，觉得特别讽刺。 姚姜也感叹着：“我当时怎么就这么蠢，觉得自己喜欢双书蝶呢……白白错过这么多年……” “那你可要好好补偿我。” 相册挡住了两人之间的亲密，姚姜一时没反应过来，满蓓蓓，怎么就靠她怎么近了？ ※※※※※※※※※※※※※※※※※※※※ 以下省略一万字…… 穷人的仰望 “你说你是不是早有准备？”姚姜裹住被子，恨不得对着满蓓蓓嘤嘤嘤，太特么疼了，原来那些小说不是骗人的，是真特么疼啊！ 满蓓蓓完好无损倚在床头，撇了撇嘴角：“……也没有很早。” 她只是在回家的时候想起来这栋闲置很久的房子，四周植被环绕，每栋都隔着一定的距离，私密性很好，完全不被打扰，就算是在家里吵架外面都没人发现。 这种地方……简直太适合约会老是被打扰的她们。 更何况，姚姜不是老在她面前叨叨说想更进一步么……眼神诱惑就罢了，有一次甚至穿了旗袍到公司来接她，穿了一双恨天高，开衩高，每走一步满蓓蓓都觉得她会露大腿。 分明身材也没有姣好到能够完全驾驭旗袍的程度，就玩高跟鞋玩绿茶妆，哪看得出来是一个小时前刚摘掉工作牌，脱下制服的体制内人员。 短短的时间，满蓓蓓见了姚姜这么多变化，再久点就要怀疑自己的衣品，是不是能够配合姚姜的不同风格，这个下马威，她一定要给的。 一只脚从下而上，啪地一声完全搭在她的大腿上面，姚姜恬不知耻地说：“我就知道，蓓蓓，你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正经，尤其是在工作的时候，一脸禁欲，就连接吻大部分时间都是我主动，骨子里肯定住着另外一个你，那个你真的很色耶！” 大清早在床上飘来浓浓的绿茶气息，睡了一觉把姚姜的女人味睡出来能就接受，可满屋的茶香有点让人上头。 “姚姜，到底谁色？一次不够，后来两次，还舍不得放手。” 退潮后的姚姜，酥酥软软，温热的体温，微微的薄汗，贴在一起。 双手环在她的肩上，一下下沉重的呼吸，只要她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后背的手就会收紧几分，不让她动弹，被迫听耳边的余音。 别别扭扭盯了半晌，姚姜才道：“我……我还没色起来呢！” 其中的意味，显露明了。 昨天太累了，在外面忙了一天，尤其是满蓓蓓从早上准备到最后招待完所有人，几乎没停下脚步。 回到家里……还…… 想着想着，姚姜把被子盖在自己脸上，还踢了几下腿，看得满蓓蓓莫名其妙，不知该怎么接话。 突然就变得小女人起来，不习惯不习惯。 陷入自己的遐想，姚姜都没注意到满蓓蓓已经下床，听浴室关门响动才反应过来。 她好像就这样被扔在床上了？ 干脆四仰八叉起来，这栋房子，满蓓蓓的房间更高楼的那一间都有相同淡淡的香薰味，不会突兀，不会甜腻，安神适宜。 抓着被子，姚姜的眼皮子开始打架，十分钟前她还在说要起来给满蓓蓓做饭，结果根本下不了床。 年纪大了，一折腾，后劲儿足，想睡到天荒地老。 再次醒来发时候，未睁开眼，姚姜下意识摸了摸身边的位置，抓了几把空气，一只手很自觉搭在她的手心：“醒了？” 抓着那只纤纤玉手，亲了一下，鼻尖闻到熟悉的沐浴露味，满蓓蓓真是钟情，两边都用一样的东西，一看就不是会改变的人。 “蓓蓓，”姚姜往前挤了挤，环住满蓓蓓的腰，把她手里的杂志扔到一边：“你用的什么牌子沐浴露，挺好闻的，以后我也用，咱们就是一个香味的了。” “高定。” “没听过，改天你把链接发给我。” “没有链接，我妈在会所定制的，要是喜欢，多买几瓶，下次给你。” 合着，高定不是品牌名，而是高级定制的意思？ 有钱人的世界……莫非贵一点的沐浴露，有什么特别的配方？ 姚姜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她的大腿，对她很好。 “好啊，准备好了跟我说一声，立马去拿。” 姚姜拦着满蓓蓓，不让她看杂志，满蓓蓓只好在书角翻来翻去：“你要是住在这里，就不用刻意拿，保证不断供。” “不要，太远了，还是自己的狗窝舒服。”抱大腿是一回事，姚姜还是喜欢自己贷款的那套小房子，住着踏实。 “那以后怎么办呢？腿部挂件不想见光？” 姚姜笑着说：“大爷，你要是想拥有奴家的全部，就养着人家呗，改明儿就去把工作辞了，安心当你的贵妇太太。” 不着调的语气，姚姜自己都笑了出来，想给自己一巴掌让自己醒醒，满蓓蓓却认真地说：“你那个工作，辞了就辞了吧。” “啧啧啧，”姚姜微微一怔：“你说辞职就辞职呀，好不容易考进去的呢！”当年毕业前夕，姚姜从考研和公考中抓阄决定的，多少人考了很多年都没上岸，她在里面好好的，辞职干嘛。 “以后我们真的在一起，在外面，说不定会上新闻。” 别人说上新闻可能是胡说八道，满蓓蓓说的新闻是有认真考虑。 昨天的海泽的盛世，在晚上就有线上线下推广，以后还有影视化，还有扩展，还有樊渝的周边新闻。 一切皆有可能，这份稳当的工作，不适合承受这么大的动荡，搞不好，她还要被清查。 姚姜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海泽app，点进后台：“来，我的亲亲老板，我的亲亲编辑，咱们来算算，我这个月的工资，辞职的话，还能不能养活我！” 近期的勤奋更新，姚姜收益不算少，可是高收益对等的是高频输出，一两个月还能坚持，久了坐在电脑面前，灵感枯竭，度日如年。 “算了算了！”算来算去，姚姜总觉得不划算，她之所以能安心写文，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有这份稳定的工作保障，完全把收入来源指在写文，滋味变了，根本写不出来。 “那我请你来当我的秘书呢？”满蓓蓓用指腹在姚姜的轮廓线上滑动，看起来问得漫不经心。 “哈？”姚姜撑起身子坐起来，笑道：“那没个五位数的工资我才不干呢！” “你要多少工资？我开给你。” 姚姜脑补了满蓓蓓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支票，唰唰写完，潇洒一扬手，轻飘飘一张纸砸她一脸，然后说：这些钱买鱼塘够吗？ 她的蓓蓓，在霸总的道路上，走得稳健……有那味儿了！ 头发一撩，姚姜眨眨眼：“人家是按小时收费的。” “哦，呵，”满蓓蓓给她泼了一盆冷水：“那你还挺便宜。” 姚姜：……我太穷了，我不懂富人的价码。 ※※※※※※※※※※※※※※※※※※※※ 啦啦啦～明天又是星期五了～ 无力 姚姜以为会有一阵波涛汹涌，但所有的波涛，都留在了方寸之地，出了屋子，满蓓蓓比平日在一起时还要正经。 楼上没有动静，但客厅明显有打扫过的痕迹，姚姜又一次害羞，左右张望，确认房子里没人才坐到沙发上面。 两人都穿着睡衣，里面空空荡荡，见不得人。 满蓓蓓也看出来有人收拾过她们的‘残局’，心里有不满，不过没有在姚姜面前表露，反而让她安心道：“阿姨知道我在家，过来打扫卫生而已，有分寸的。” 不会上楼的分寸确实有，不过她在之前就打了招呼，做完饭就离开，不要来打扰她，正常情况下不会再来打扰，偏偏来了，证明这不是她的旨意，怕是家里有人让她过来的。 电视屏幕未开，里面明晃晃映着两人的倒影，搂了搂姚姜，满蓓蓓抵在她的肩头，沉默了一阵。 她不怕家里知道跟姚姜的关系，否则也不会就这么把姚姜带到这里来，快三十的年纪，一直没有谈恋爱，家里没明着说着急，可在大大小小的聚会上，总是会安排一堆莫名其妙的人，就连席絮都曾是座上宾，真是怕她会孤独终老。 就怕家里的热情，姚姜承受不来，现在只是让阿姨来旁敲侧击，若是她妈妈在家，估摸会亲自杀过来，在床上逮个正着也说不定。 “蓓蓓……你不会是……后悔了吧？” 满蓓蓓沉默地太突然，姚姜窝在她怀里特别忐忑，生怕满蓓蓓有别的多余动作，把她推到一边也有可能。 “我后悔了吗？”满蓓蓓无奈叹气，找了个写小说的女朋友，就要承受她莫名其妙涌出来的想象。 姚姜翻身把满蓓蓓压住，居高临下狠狠道：“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坐下来你就心事重重的，满蓓蓓我告诉你，做了可是要负责的！” “负责，改明儿就去登记结婚怎么样？” “什么？”姚姜哆哆嗦嗦又从满蓓蓓的身上下来，她刚刚就是看满蓓蓓心不在焉说说而已，真要去结婚，恐怕也太早了吧？ “那我们……算不算闪婚？” 满蓓蓓只是看姚姜小媳妇的模样想逗逗她，万没想到姚姜会认真对的她说的话，抿了抿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嫁进豪门？” “豪门不豪门我没兴趣，蓓蓓，我只想嫁给你！”小手指偷偷往前一勾，将自己的手凑到了满蓓蓓的掌心。 这一句恰好打在了满蓓蓓的心上，即便是现在并没有要跟姚姜结婚的打算，听了也心情舒畅：“小嘴这么甜！怪不得这么多人喜欢你写的霸道总裁文，狗血也爱看。” 姚姜更是得寸进尺，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做作地说：“是咩！那以后我就走这个文风了，反正现在有甜甜的爱情，也不会写虐文，虐不起来，我们家蓓蓓对我这么好，我满脑子都是彩虹泡泡。” 这一句跟之前的话天壤之别，调节气氛点到为止，一直矫情，太多了溢出来不好看。 又不是拍电视剧，整得真跟她们是包养关系似的，不断讨好不断撒娇。 脑壳痛，满蓓蓓听了像给姚姜来这么一下子。 腻味的时间有限，公司的人还在为了后续的事情忙碌，一整天网络上都是海泽的新闻。回去的路上，姚姜看到微博上面有人把满蓓蓓和席絮凑在一起，就气不打一出来。 席编剧美人得不到，倒是在媒体面前装得暧昧兮兮的模样，采访的时候眼神不断往明着往满蓓蓓脸上看，两个人互相打配合，双书蝶站在中间c位反而显得跟个背景板似的，除了几个短句，一直在笑，也不知道在笑个什么劲儿。 没看到屏幕上面的画面，光是听声音满蓓蓓就知道姚姜在看什么，在现场满蓓蓓就觉得席絮的行为不妥，若不是不想在镜头面前驳了她的面子，满蓓蓓早就想澄清和席絮的合作，是正正经经的商业关系，没有掺杂其他。 满蓓蓓怕席絮逼急了，说了以前追求过的事情，那现在就不只是网上有揣测脑补的新闻，要深扒几年前从她们认识开始两人的行动轨迹。 昨天跟席絮在外面聊天的时候，席暗戳戳跟她提了姚姜的有趣事情，单独在自己面前，席絮没有在外张扬，但她还是听出来有告状的嫌疑，每一句听起来在夸奖姚姜，其实里面几分真假，心知肚明。 她和席絮的纠葛，在跟姚姜在一起后，已经告一段落，满蓓蓓不想横生枝节，咽下了不少暗示。听了很多，除了帮姚姜说的几句好话，别的几乎没接茬。 傻子也懂了。 这段感情，一直都是姚姜推着往前，告白，在一起，日常交往…… 从头到尾，自己都是那个接纳的角色，看起来高高在上，占据主导权，牵动姚姜的举动。 满蓓蓓自己清楚，和姚姜在一起的场景，已经预想过好多好多次。 那些关于爱情的想象，具象成人形，每一张脸都是姚姜的模样。 所以才会毫无征兆，把她占有。 “别看那些，瞎吃醋，人都是我的了，还没点自觉。” “呵，”姚姜偏头开了窗，趴在车框上：“这话满老板说给自己听吧，我人都是你的了，还没点自觉，到处搞暧昧，小心我拉你浸猪笼！” 嘴里说要浸猪笼的姚姜，一个‘不小心’就被唇舌教育了一番。 过了好几分钟，满蓓蓓口红都补完了，她还花着脸呆愣。 满蓓蓓抽出湿巾，把痕迹擦干净：“愣着干什么，到家了。” 确实到家了，不过满蓓蓓开回的是她的高级小区，不是姚姜的狗窝，两天没回家，薄一白估计开开心心在家里开趴体，指不定回去还能不能看到家里的原貌。 “不是……”以前都是我主动我亲你的！ 姚姜很享受满蓓蓓的温柔，也喜欢满蓓蓓的霸道。 但她更喜欢自己逗满蓓蓓的模样啊！ 在这之前，哪一次不是她舔着脸上去求抱抱求亲亲，现在搞得她，毫无地位可言! “不行！以后，车我来开！骚话我来说！亲亲爱爱由我来！蓓蓓你负责挣钱就好，哪有大腿自己开车的！” 别家的小情人，都是缠着大腿上，哪有大腿缠小情人的道理。 “行。”满蓓蓓把钥匙放在她手心：“今晚你自己洗澡。” 洗澡！！！ 啊！！！ 姚姜狗腿追了上去：“蓓蓓，人家现在全身上下腰酸背痛……哪有力气洗澡搓背，你可不能不管人家啊……” ※※※※※※※※※※※※※※※※※※※※ 我有预感，我更新了会掉收，现在都不敢更新了，哈哈哈哈哈~ 暗戳戳的说，明天开新坑，隔壁《心里有鬼》。 睡服了 耳尖的双书蝶听到门口有响动，几下就从房间里迈出来，正准备跟自家蓓蓓姐大吐苦水的时候，看到了身后换了拖鞋一起进门的姚姜，转而道：“不是吧，你们还腻味着呢？” 不负责任把剩下的摊子丢给她自己去谈恋恋爱就罢了，温存完明儿都工作日，还要带回家逍遥自在，公司还开不开下去了！上上下下几十号人要养活呢，还有背后的几千名签约作者，挥霍的一分一秒都是钱呐！ “不会在你面前腻味的，放心。” 一盆冷水就这么直愣愣浇了上来，双书蝶气不过，倒回房间把文件拿出来，指着问：“满总，再不过目就晚了！” 看不惯两人在眼皮子底下秀恩爱，但双书蝶也不是故意赶着点来找茬，事实上她已经等得如坐针毡，从昨天到现在，有上百家公司发来意向合作，小到线上推广，大到融资，挑挑拣拣，有初步意向的也有几十个，家里的大boss不在，她拍不了板，又不忍心打扰二人世界，只能自己先跟对方搭线聊着。 “嗯，”满蓓蓓接过厚厚的文件夹，转头对姚姜说：“先去洗澡，出来煮点吃的。” “好的蓓蓓。” 双书蝶惊讶于姚姜的理所当然，半点怨言都没有，一个晚上，就□□这么好了吗？指哪儿打哪儿？ 关上门，双书蝶抵在门上：“蓓蓓姐，姚姜怎么这么听话了？” 熟悉的都知道，姚姜看起来表面上闷闷的，真让她逮住机会打开话匣子，就能展露最真实的一面，活生生的人来疯。 最近姚姜往公司跑得勤，双书蝶没少遭到打扰，两间办公室来回溜达，跟老板来巡查似的，就差双手背在身后，大腹便便。 满蓓蓓眼皮都懒得抬一眼，目光全放在整理好的目录上面，双书蝶干活仔细，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都按行业分好类，还按照公司知名度大学先后排序。 不抬眼，并不代表满蓓蓓没注意双书蝶的问句，在用荧光笔勾重点的几秒里抽空答道：“睡服了。” 眨巴眨巴眼睛，双书蝶更是整个人都惊讶地往墙上贴，严丝合缝。 “蓓蓓姐，你也太猛了吧！” 激动地提门板的声音扰人，满蓓蓓朝门口扔过去一本书：“站那儿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看看。” 赚钱是一码事，此刻双书蝶两眼放光，一心只想八卦。 快步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满蓓蓓旁边：“姐，跟我说说呗？” 有了结果，还要问经过，伸手从旁边撕了一张便利贴，在上面画了大大的x，贴在双书蝶嘴唇上，示意她闭嘴。 一忍就是半个小时，满蓓蓓总算把第一部分的小虾米合作看完，双书蝶才又开口：“蓓蓓姐，你这么能干，就不能跟我说说，让我也学习学习！” “不及你。”那夜双书蝶抱着美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哪里像是需要学习的人，直接都可以c位出道了。 双书蝶还想八卦，手臂却被满蓓蓓揪出了一道红印，委屈巴巴不敢再开口。 再怎么闹，姐姐仍旧是姐姐。 姚姜过了一个多小时才敲门，端了冰汤圆进来，双书蝶开心地没脸没皮直接叫了声嫂子，吓得姚姜差点把手里的餐盘给丢出去。 斜着身子，避开双书蝶的遮挡，往里面望，正好对上同样找寻的目光。 “咳咳。” 吸了一大口红糖水，看着双双红了耳根子的人，双书蝶觉得特别带劲儿，装模作样往满蓓蓓身边靠：“蓓蓓姐，快尝尝嫂子做的冰汤圆，可好吃了，糯叽叽！” “再说话，把你丢出去！” 拉动了椅子，满蓓蓓侧身想从姚姜手里接过碗，可姚姜不知道脑子犯什么抽，眼看着满蓓蓓坐在面前，走过去就往腿上一坐。 那动作，相当的自然。 满蓓蓓这回是真不好意思了，尴尬着双手无处安放，姚姜跟没事儿人一样，挪开文件，把餐盘放在桌上，拿起勺子就往满蓓蓓嘴里喂：“啊~” 机械地张开了嘴，甜甜凉凉的红糖水润进喉咙。 双书蝶端着碗，在后面调侃：“看来我错了，蓓蓓姐，听话的分明是你，我看是你被睡服了吧！” 纤纤玉手抽出一张纸巾，假装在嘴角擦擦，姚姜放下碗：“怎么能在妹妹面前胡说八道呢。好喝吗？” 姚姜直视满蓓蓓的眼睛，两人挨得近，避无可避，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看戏的双书蝶搭腔：“好喝！” 微微偏头，没看双书蝶，姚姜开口地语调和之前对满蓓蓓说话的时候完全两个样，冷冷清清：“没问你，问你姐呢。” 满蓓蓓硬着头皮说：“好喝。”就是太凉了。 满蓓蓓都想问姚姜一直端着这么凉的碗，手指不会僵硬么！今天一天，也没惹到姚姜，到晚上给她来了个下马威。 双书蝶没看出端倪，还在旁边惹火：“哎哟，没眼看，这是我的房间，你们要腻味回屋去。讨厌死了！” 姚姜当真带着满蓓蓓走了，贴心关上门。 回到房间，姚姜趴在门上，没听到外面有别的动静，才转身，搂住站在一旁的满蓓蓓。 “我看这都快十点了，还工作什么呀，就算讨论出来明天也是要开会继续的，你俩还能关个小黑屋自己拍脑门，不管团队了？瞎折腾！”满蓓蓓和双书蝶虽然是老板，但跟下面的员工走得近，更像是一起奋斗，整个公司朝气蓬勃，除了大事上要拍板，前面的过程都是团队的决定。 着实是……瞎着急。 姚姜在公司待了好几个加班的晚上，闲着没事她就观察每个人的表情，揣测背后的想法，跟职业病似的。 正是写手捕捉素材的职业病，看出来满蓓蓓和双书蝶偶尔有大家长的责任，反反复复跟团队确认，舍不得完全放权。 初衷是好，久了团队也会自我怀疑，是不是还做得不够，有没有跟老板想到一处去。 满蓓蓓没关注姚姜的提点，她听了长长呼出一口气。 姚姜没有傲娇，也没有生气，真好。 这口气刚送没多久，就见姚姜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问：“哎，刚刚双书蝶说什么睡服了？” 紧张的满蓓蓓眼神有些飘忽：“没……没有……” “没有？” “没有！” “说谎！”连对视都不敢，还说没有！“我要惩罚你！” ※※※※※※※※※※※※※※※※※※※※ 我来了~ 摆好姿势 “你这房子哪儿都好，就是房门装饰有余，隔音不足。”姚姜没有在门口听墙角的坏习惯，实在是双书蝶反应不小，靠在门板上就没安分过，动来动去弄出声音，一好奇，就从缝隙里听了个正着。 “哦，”满蓓蓓干脆就认了，说了那些话又怎样，“那你以后小点声。” 姚姜：？？？ 她刚刚要说什么话来着，怎么一下就被满蓓蓓带跑偏！明明……明明……她要说的话题！是质问！是不开心！ “我要去洗澡了。” “你……”你了半晌，没说出别的话。 满蓓蓓……也太可爱了吧！ 一！二！三！ “蓓蓓！”两步并一步，姚姜拉住满蓓蓓，没等她回头，直接跳上了后背。 毫无准备的满蓓蓓勉强扶着旁边的衣柜才没有东倒西歪：“姚姜，你要死啊！” 她还没有这么厉害，能随随便便跟姚姜玩托举，这么突然，会闪着腰的。 从脖子绕过去，姚姜将脑袋抵在颈间：“我给你洗澡好不好？我的服务可到位了，保准你白白净净出来，好不好嘛？” “不好。”姚姜这个架势，堪比澡堂子里搓澡的大妈，白白净净的说法太客气了，不掉一层皮，应该是不会放她出来的。 “我老早就看上了你家里的浴缸……”令人面红耳赤的话钻进满蓓蓓的耳朵里，若不是现在她一手托住姚姜的身子，真真切切听到耳边的低语。怎么也想不到姚姜脑子里装了好些不敢言的素材。 “这些话，昨个儿你怎么不说？”昨天在作地一副小媳妇的模样，我见犹怜。今天回到熟悉的地盘，又开始撒野。 昨天晚上说出来让你用这些招式来对付我吗？ 姚姜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都已经为爱做受了，还要怎样嘛！那……有些看家本领，是要……慢慢表露出来的呀！谁知道满蓓蓓承受得来承受不来呢！ 啧。 满蓓蓓看的紧，没让姚姜得逞，尝了几口荤腥就被赶了出来。 徒留姚姜在门口假意哭喊。 “隔音不好，别瞎叫了！” “啧啧啧！”带着怨气，姚姜又出房间收拾了一圈，抱大腿的贤妻范儿端得死死的。 敲门收回空碗，看双书蝶还对着电脑啪啪打字，比她码字的时候还认真，就连她进来，都只是耳朵动了动，没管。 “蓓蓓去洗澡了，待会你也洗洗睡吧，小姨子。” 噗？没头脑又语重心长的口气，让双书蝶把余光留给了她：“睡傻了？” “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好好干活，别把身体熬坏了。” 阴阳怪气的调调，让双书蝶手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别这样说话，总有一种没有好事的感觉。” 姚姜不跟双书蝶客气，一手搭在她的肩头：“你知道的，你蓓蓓姐跟我呢，现在正处于热恋期，公司也正在关键的节骨眼，她要分神，一边顾忌我这个腿部挂件，一边为几十个人的饭碗奋斗，太辛苦了，所以咧，最近你多担待点哈！” 双书蝶听了姚姜的话，绕来绕去，没个重点，蓓蓓姐辛苦她知道，谁不是呢？“姚姜，你要说什么就说呗！”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蓓蓓恋爱脑疏忽了工作，你帮她多担待一点，毕竟你们是姐妹嘛！” 两个人的姐妹情谊姚姜看在眼里，越看越顺眼。 若是换了别的身份，姚姜依旧会觉得满蓓蓓和双书蝶看起来很般配，可人家偏偏就是两姐妹，再怎么离经叛道也不会骨科，何况双书蝶的女朋友她见过，一点满蓓蓓的影子都没有。 以前就是她自己眼瞎，把姐妹情深错看成了青梅竹马水到渠成，也看不清自己的心，闹了个大乌龙。 咚咚咚—— 姚姜还咧着嘴跟双书蝶笑呢，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蓓蓓，这么快就出来了？” 看了眼双书蝶电脑右下角，这离满蓓蓓进去洗澡，也才十分钟吧？这洗澡跟打仗似的，嗖嗖快。 “回来。”满蓓蓓看了眼姚姜，转身走了。 双书蝶慢慢把自己肩上的手臂扯下来，餐盘怼到她手里：“行了你赶紧去带着我家蓓蓓姐谈恋爱吧，以后少对我动手动脚的。” “谁动手动脚了！”姚姜不满得推了她几下，方才反应过来。 好像刚刚她看到蓓蓓的脸垮了，不会就因为她顺手搭肩的动作就醋了吧？ 这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前几回在公司她去双书蝶办公室的沙发睡觉都没避讳什么，就这，就吃醋了？ “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我知道我是风趣幽默多金漂亮，可我家蓓蓓姐也不差，抱到大腿，合适就行，不管你以前喜欢我是真是假，现在跟我姐在一起，就别想我了，再说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啊——靠，姚姜你怎么打人啊！” “你该打！欠教育！对你嫂子出言不逊，小心你姐姐收拾你！” 双书蝶揉着脑袋。姚姜怕是个断掌吧，打人这么疼，这还只是警告的意味，要是真跟人掐架，这劲儿跟男人一般的小男人比相差无几。说不定蓓蓓姐没多久就迫于武力，让腿部挂件上脑袋撒野。 “姚姜！”满蓓蓓又一次唤她，听起来已经不耐烦，姚姜应了一声，放下东西，招呼双书蝶说：“你待会儿把碗洗了，我去伺候你姐了！” 双书蝶：……好你个姚姜！你这样说，让我怎么拒绝？ 姚姜缠了半天，洗澡的功夫就耐不住寂寞出去找双书蝶有说有笑，白白撩地她心急火燎飞快洗澡。 天知道她裹着浴巾出来看房间空空荡荡，台灯亮着，连鬼影都看不见，心里有多失落。 姚姜母胎单身二十多年，果然是凭实力单身！ 房间静静的，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走道底下的感应灯带亮着，姚姜完全看不清房间里的摆饰。 前后不到两分钟时间，满蓓蓓就窝在被子里面，她是刚刚扒门把满蓓蓓惹恼了，还真是如双书蝶所言吃醋了？ 如果当真吃了醋，那……她对满蓓蓓的影响力还是够可以得嘛！ 这么一想，姚姜刚腾升起来的忐忑荡然无存，厚脸皮掀开被子，从后面抱住美人。 “蓓蓓？” “没有蓓蓓，找你的蝶儿去！” 台面上满蓓蓓的精干利落才让姚姜对满蓓蓓有了职业上的认知，觉得是能够让人崇拜的女爸爸……哦不，女霸总，吃起醋来又闷闷吭吭，可爱得紧。 蝶儿，酸了吧唧的叫法，是那一封小粉红的抬头，这么多年还记得，可想当年有多惊讶和受伤。 姚姜不管满蓓蓓的挣扎，一抬脚，不让她动，扒得紧紧的。 “蓓蓓，我错了，今晚你说了算，好不好？” “好！”有了姚姜的承诺，满蓓蓓一改较真的别扭，翻身正面对她：“你先把姿势摆好！” ※※※※※※※※※※※※※※※※※※※※ 来晚了，最近天气热，事情多，心态有点崩，呜呜呜。 今年都不容易，学生党加油学习呀！ 上班狗加班工作呀（呸）！ 不差钱的大佬给我抱个大腿啊！ 恋爱脑 星期一，本该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姚姜起来七扭八歪地，整个丧脸，还起来给两位大小姐做早饭。 双书蝶偏头看了眼姚姜，啧啧一声：“蓓蓓姐，你还是悠着点，瞧把人折腾的。” 没想到姚姜说的伺候，还真是伺候。 “就你话多，要不你去煎蛋？” 得得得，白眼一整个朝双书蝶砸下来，算她多嘴，人家浓情蜜意不知疲倦，自己瞎掺和啥。 满满当当的日程，分开的时候满蓓蓓知会姚姜，最近会很忙，让她好好在家里歇息。 姚姜也是听话的乖宝宝，当真到了晚上还没有消息发过来，一点动静都没有，跟失踪了一样。 安静地让人害怕。 看手机的次数过多，双书蝶看不惯，把她手机收走：“今天的议题讨论完再谈恋爱吧满总。” 她这几天可都没有跟自己女朋友腻味，要不是满蓓蓓之前安排妙倩来探班，最近完全没时间跟亲亲我我，还要当夹心饼干，锃亮的电灯泡。 一整天几乎没从会议室里出去，一个部门一个部门过，往后两个月的时间表都排了出去。 海泽网的百合粉在短短时间就积累了几十万，趁着最近的热度持续运营输出，谈了好几个圈内的cp入驻，直播聊故事，配合粉丝脑补写同人。 美女和美女相遇的恋爱，美好养眼。 捏住网红cp准备的稿子，不用看直播，满蓓蓓都觉得这个会火，比姚姜的霸道总裁好看得多。 又是姚姜，满蓓蓓已数不清今天有几次把例子跟姚姜挂钩，每一个都可能是她，每一个又都不是她。 姚姜终究是特别的。 跟她本人无关，这种感觉，印刻在满蓓蓓的心里，相信随着她们相处时间的增加，会不短滋长蔓延，郁郁葱葱。 姚姜不是故意没联系满蓓蓓，谈恋爱费时费力，存稿告急，再不现身，存稿箱都快扛不住了。 除了伺候满蓓蓓，还要帮她赚钱，真是方方面面利用上，没一个地儿浪费。 等躺在床上，放松疲惫的身子，满身酸痛，姚姜才想起来自己的大腿。 十几个小时没联系，都没见满蓓蓓给她发消息，她才刚上位，就要失宠了吗？ 姚姜：wili蓓蓓呀～ 姚姜：你有没有想人家呀～ 收到姚姜消息的满蓓蓓刚进家门，和双书蝶一人瘫在一个沙发上面休息，偶尔搭两句腔。 她们太累了，听了半天，说了半天，比最初想方案怎么起来还要劳神费力。 摊子大了，想法多了，前后左右顾虑，不然顾此失彼，发展不均匀，全盘皆输。 想到一整天没有音讯，满蓓蓓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回复：退下。 姚姜：想你，空空荡荡的双人床都不安逸了呢。 姚姜：想念蓓蓓家的席梦思。[图片.jpg] 啪—— 满蓓蓓一手把手机反扣在了沙发，下意识瞧了瞧一旁的双书蝶。 眼看手机，完全没在意她的表现。 姚姜……真是……一天不到，没见面就作妖，以后她要出差怎么办，难不成把她打包，走哪里带哪里，干脆包养她好了，挂个私人助理的名头，不想理她就让她端电脑写文，想了就让她鞍前马后伺候着。 见满蓓蓓几分钟也没反应，姚姜点开自己刻意摆拍的图，她好不容易没有瞎拍，这可是出了名的福利角度，怎么就半点反应没有咧？啊？ 许久，满蓓蓓敲了几个字回应。 留着当面骚。 盯着界面的话，姚姜脑补了满蓓蓓说话的语气和表情，无奈的，闪光的，激动的，不屑的……哪一个她都可以！ 抱手机就能痴痴笑，还能持续几天，姚姜也是没谁，直到薄一白把她面前的蘸碟加满了醋，姚姜才尝出不对劲。 酸死了！薄一白这个白眼狼，加了一天班，回家路上求她从床上起来给她煮宵夜，做好了就过河拆桥，她才顺便吃了两个饺子而已！ “薄一白，精神病啊！”好好的辣椒蘸碟，全被醋给糟蹋了。 “你有病吧，谈恋爱谈得神魂颠倒，看不见人，对着手机都能咬筷子十分钟，这么腻味还不如去公司候着，免得在家里碍眼。” 姚姜不服气：“有本事你也带个人来碍我的眼，吃我的住我的，还好意思唠叨，搞搞清楚，这是我家！你嘴里吃的饺子还是我之前包好冻在冰箱里面的，不然饿死你！” 冰箱里的饺子是姚姜包来给码字机自己的晚饭，回家不想做饭就靠这个管饱，几天没着家，薄一白都快给她嚯嚯完了，还义正严词说再不吃就不能吃了，她是在帮忙消食。 “算了不跟你争，你去抱你的大腿吧，以后这房子就是我的了，一间次卧的租金，随便我飘飘荡荡。不过我怎么觉得满蓓蓓也没把你当回事啊，现在这么好，不会没几天就玩腻了吧？” 姚姜踢了她一脚：“说什么呢？” 薄一白翻开海泽网独立出来的百合公众号：“你看，活动推文就你没照片，影子都见不着，你是不是傍大腿得罪人了？” 姚姜勤往海泽网跑的时候薄一白就提过醒，她们的感情不是所有人都报以祝福，遇到抵触的，背后捅什么刀子还不一定。 奈何姚姜恋爱脑，什么都听不清，回来熬夜写文也乐在其中。 “没有吧……”姚姜皱眉。 她倒不觉得是有人在卡她满蓓蓓跟她打了招呼，她自己也清楚，职业特殊，不能到处招摇，没照片对她而言是一种保护。 可是……往后她都要这么‘躲躲藏藏’吗？ 海泽网靠近满蓓蓓那头的工作人员都跟她照了个脸熟，又在活动上露了脸，想不到乐爱蓓这个作者都难。 以后，不会以为她是靠美色上位才得到推荐吧？ 误会大发了，她明明是正宫，搞得跟见不得光的小情人似的，还要躲过流言蜚语。 咬了咬筷子，姚姜给满蓓蓓发了消息过去。 姚姜：蓓蓓老板，您看这腿值多少钱？ 满蓓蓓：吃不着，一文不值。 姚姜：那我明天去接你下班！ 激动！兴奋！ 满蓓蓓：隔夜肉不新鲜，不买。 姚姜：嘎？ 她的大腿是嫌弃她，还是想让她现在立刻马上飞奔过去？ 姚姜又摆出一副娇柔造作的姿态扭来扭去，薄一白看不下去，捂住眼：“恋爱脑真可怕。” ※※※※※※※※※※※※※※※※※※※※ 今天又是傲娇的一天。 心态 恋爱脑没能嘚瑟几天，很快满蓓蓓就进入了旋转陀螺的模式，奔波于各个城市，姚姜的日子一下又回到从前。 前任编辑在满蓓蓓离开两天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以前姚姜还会跟编辑聊天，看编辑发的消息后，满满是正经语气，一再强调违禁题材和行文规范，她就想到披着编辑皮，浓浓淘宝味儿的满蓓蓓。 真想满蓓蓓回来……她再也不嫌弃满蓓蓓的庸俗。 姚姜不找编辑，编辑倒是又找上她。 重新归位，要跟以前联系的作者顺溜一遍，更何况姚姜在之前是被满蓓蓓捧过的作者。 象征性回答几个问题，对于正在高潮部分的两篇文，数据好，更新勤快，没有可挑剔的点。 倒是编辑跟她唠了几句家常，说了这几个月的近况。 已经步入社会，习惯了社会中的一枚小小螺丝，再回去读书，很吃力，她抗不下来，手里的钱越少心里越慌，趁着海泽网扩招，又回来了。 兜兜转转，一切没有改变。 恍惚间，姚姜觉得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同学群里又有人再叫喊聚会，恰恰好是在海泽网登上各大地方新闻头条的几天后。 没几个人附和，满蓓蓓的名字被圈得最多，主人翁一直没出来说话，直到冷冷清清的凌晨才发了一句：不好意思，没空。 整个群就没人再接上聚会的茬，若不是后面有几条广告把消息顶上去，大家都尴尬着。 那天姚姜正躺在床上等满蓓蓓跟她说晚安，看到了满蓓蓓在群里发消息刚想声讨她，没过几秒，跟满蓓蓓的对话框就有了新消息，是照片，是酒店落地窗外的风景。 不差钱的满老板，订的酒店能看到大海，旁边有度假村一排排的小房子，闪闪亮在边缘相应。 姚姜看得心潮澎湃，拨了视频。 响了好久满蓓蓓才接起来，背景已经转到了厕所。 “啊，我还想看夜景呢！” 电话那头满蓓蓓的声音很低，像似在控制：“空了带你过来玩，还在跟外包公司的技术总监处理问题，要上线新功能，海泽网最早是大佬一个人编程出来的，后来又离职了，现在没人敢动母版，可能后面要换新站，不然以后想开发新功能都要受限。” “啊，这样，那要什么时候能休息呢？”说实话，姚姜没怎么听懂满蓓蓓再说什么，她对互联网一窍不通，大学计算机二级都是考的最简单的office，还是疯狂刷题过的，上班了连复杂的表格公式都不会用，别提编程。 不过腿部挂件不用知晓这么专业的问题，只要把工作一天的暴躁大腿哄哄好就行。 寥寥几句，满蓓蓓就被姚姜逗了，也就乐了不到两分钟，满蓓蓓又挂上正经的表情，看镜头晃动，满蓓蓓以难看的姿势在镜头里展现。 前置摄像头，都能看到满蓓蓓的鼻孔……如果不是真爱，这样刁钻的角度，可能会被丑死的吧？ 当然，满蓓蓓怎么样都是漂亮的，拿鼻孔怼她也是！ 敲了几个字，满蓓蓓就说了再见，她又要回去继续工作。 姚姜把手机放置在一旁，双手随意交叠搭着。 想了很多。 满蓓蓓一直都有自己的目标，并且随之而努力，没有因为家境的原因懈怠。 她却恰恰相反，养老生活，安逸，随性，把她生活的激情悉数抹净。 隐隐地，看着满蓓蓓发光发亮，她心里熄灭的光亮又有了那么一丁点火星。 有了不别的想法，习以为常的日子变得平淡乏味。 起床，上班，吃饭，下班，回家。 几乎没有加班，几乎没有波澜，几乎没有坎坷。 曾经向往的日子，窃喜所拥有的一切，都不如一个满蓓蓓的出现。 怪不得满蓓蓓蹿腾了几句，要她离职。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漆黑的工作服，沉得没一点二十几岁的光鲜。 “薄一白，你觉得我现在的工作好吗？”吃晚饭的时候，姚姜惆怅半天，还是问出口。 薄一白没当回事，专心消灭她从楼下打包回来的加菜：“当然好了，三百二十五人挤破头，就进了一个你，怎么不好？” 当年公考那阵的时光姚姜历历在目。 自律，起早摸黑，天文地理，学识谈吐……统统甩现在的自己几条街。 骄傲的资本随着自己的不进步渐渐没了优势，反而成为自己的桎梏。 这样的落差，在她去机场接机看到满蓓蓓，双书蝶和席絮站在一起的时候，又腾升了几分。 席编剧见到姚姜，很识趣自己先开口：“巧合同机，司机在外面等我，先走了，等忙完了再叙旧。” 直到席絮出了机场门，帮忙推行李的手才放开，让满蓓蓓自己推行李，自己则是到另一边把人给挽住。 “真的是巧合。”签约的剧在筹备期，深秋开拍，席絮是来跟导演一起工作的。说到底海泽网有出ip出钱，四舍五入就是在帮海泽做事，满蓓蓓解释的话说得并没有底气。 但她能对天发誓，没想过在候机厅看到席絮。 双书蝶看她们两个都小心翼翼，笑着调侃：“不至于吧，同机遇到了还要刁难，人家姚姜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是吧？” “不，我是。”大拇指和食指贴合，姚姜掐着指尖：“心眼就这么点儿大。” 坦荡荡承认，满蓓蓓和双书蝶都没话敢接着。 这怎么说？顺着话说姚姜小心眼？ “不过我是正宫，不会给她当小三的机会，哼。”腿部挂件对自己莫名有自信，“我也相信，蓓蓓才不会是不负责的人。” “噗，”双书蝶依稀记得，自己的初恋女友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情窦初开，天真烂漫，雏言雏语，“你俩真合适。” 从青涩的花骨朵，到含苞待放，最后成熟摘取。 比那些爱情长跑还有戏剧感。 回到家里双书蝶很自觉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好不容易休息下来，满蓓蓓和姚姜什么也没做，洗去灰尘，双双躺在床上小憩，姚姜没有奔波劳顿，见面的兴奋还在高点，翻了半天，睡不着。 最后干脆睁开眼睛，安安静静躺在旁边看满蓓蓓睡觉。 啊，她的蓓蓓，好像一直很优秀呢。 ※※※※※※※※※※※※※※※※※※※※ 赶上！晚安！手机码的，如果有错字啥的，多担待。 流浪 优秀，就产生了落差。 表面无所谓，一脸抱大腿的模样，心里有多忐忑只有姚姜自己知道。 房间堆的礼物越来越多，在一起几个月，有一半的时间满蓓蓓都在出差，姚姜谈恋爱的兴奋也从最开始的顶点产生巨大失落。 “白月光可以的呀！”薄一白把最近拆开的礼物看了一眼，贵妇级别的化妆品，这都把秋冬春连着三个季节的全囤了一个遍，送的礼物特别接地气实惠，比鲜花美酒靠谱多，不过薄一白没看见姚姜脸上洋溢笑脸：“怎么？睹物思人了？” 房间桌上的台历，满满都是姚姜画的叉叉，意味着满蓓蓓出差的日子。 “你不是说跨年后她就回来，应该会忙年会之类的，不会再频繁出差，到时候你们就能继续秀恩爱虐狗，某要着急，别总像上赶着要人怜爱一样。” 姚姜趴在桌上，斜着望向薄一白，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的质疑：“我是不是看上去很廉价？” 这几个月姚姜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就连同事都说她变了，心浮气躁，沉不住气。 以前并非姚姜沉不住气，她只是不爱计较，而现在看上去的沉不住气，是自己开始对每一件事情权衡利弊，但凡落在她手里的事情，除非老大开口，不是她的根本不会动，和事佬变了，开始挑事了。 虽然叫唤几声，不会耽误工作，单位里新来的实习生见她黑脸的面多，对她敬而远之。 薄一白这才觉得不对劲，她以为姚姜去追人是想好了再去的，现在看来根本还没有确定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廉价不至于，只是你太把满蓓蓓当生活的全部。” 谈恋爱之前的姚姜，有自己的生活状态，两个工作权衡平稳，偶尔周末她们几个小姐妹还要聚一聚，现在算来，最近几次相聚，都少了姚姜的身影。 大家都是周末有空，姚姜的周末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谈恋爱的路上，就连码字的效率都减少了一半，跟之前榜单的熬肝日万不能比。 “我总要找点事情寄情吧，不然我老想着蓓蓓，人都快疯魔了。” “这么想你就辞职，天天在她身边候着呗！反正人家也说了，给你留个位置，你自己傲娇，不愿意去。”满蓓蓓邀请姚姜去自己公司干活的事情还是姚姜自己说的，不过那个时候姚姜说起来喜笑颜开，哪像现在这样耷拉着。 “不行。”姚姜有自己的顾虑，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明镜着呢，去了满蓓蓓的公司，哪怕在她身边到处跑，还不如让满蓓蓓花同样的钱去找一个得心应手的助理，更何况，她的资金链不能断，万一……她跟满蓓蓓闹掰了，靠写文的钱怎么支撑她的房贷车贷和日常生活。 姚姜不行，别人能行，直到看见满蓓蓓门口有了个新的隔间，姚姜才发现自己蠢得要死。 作为女人，她怎么可能做到大度，光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席编剧的钦慕就够她喝半缸子，多来几个漂亮妹妹去公司工作，她恐怕要一缸接一缸喝下去，泡在醋缸里出不来。 正式跟新助理见面还是在应酬之后，双书蝶跑出去二人世界，不在临安，是新助理把她搀扶出来的，同样是女生，没有顾忌太多肢体动作，一手搂腰一手搭肩，而姚姜，是新助理叫过来的‘司机’。 摸不清姚姜的身份，只知道自己老板喝多了倒在沙发上，把手机扔到她手上说了一句“给姚姜打电话，让她来接我。” 一听别的女人声音，姚姜噌一下就从家里沙发爬起来，综艺也不看了，放下手里的锅巴，拿起车钥匙就跑。 助理没见过姚姜，看到她直直过来想帮一把，开始还流露出一丝排斥，但在姚姜的责备声中慢慢放下戒备，因为……刚刚还晕晕乎乎的老板松开了她，自己往姚姜身上倒去，整个人挂在她身上：“喝这么多，赶着投胎去？” “呜呜，你凶我，姚姜，你胆儿肥了……” 满蓓蓓的腰间被姚姜掐了一把，隔着大衣都觉得疼，加上外面呼呼的冷风，着实比在饭桌上清醒，从助理手里把自己的包拿过来，招呼她说：“小李你打车走吧，到家发个信息。我女朋友来接我了。” “什么？”姚姜被满蓓蓓的坦荡给惊着，差点就松了手。她去海泽的次数不少，就连编辑都见过真人，没人真的敢来问姚姜或者满蓓蓓她们什么关系，所有的只是揣测，满蓓蓓亲口在助理面前这么说，无疑用不了多久，全公司上下都知晓了。 满蓓蓓不乐意，寻思着姚姜是不是没想承认，不管旁边还站着人，哼了一声：“干嘛啊，我要是摔了怎么办！” “满总，我那我就先走了。” 助理走了，满蓓蓓更是肆无忌惮把所有的重量都靠在姚姜身上：“蓓蓓，起来，你这样我动不了，外边冷，先去车里。” 刚刚还醉着的满蓓蓓一下就站直了身子，自己往姚姜车那边走去。 这个人，分明就没醉到走不动路。 熄火几分钟，车里的暖气还有余温，满蓓蓓一手解开围巾，把座椅往后调了一点，靠着椅背，用很低的声音说：“还以为你不会来接我了。” 最近的姚姜没刚刚交往时候粘人，就跟临安的天气一样，一点一点变冷。 粘人的时候，觉得可爱又烦，不粘了，就想她，很想很想。 曾经是工作之余的心灵慰藉，现在却变得敷衍，明明还是每一句都会回复，明明视频语音从未中断，满蓓蓓还是感受到姚姜对她有了变化，不好的转变。 今天的应酬，她提前告诉了姚姜，换了以前，姚姜肯定跳脚，说让她早点结束，会在楼下等她，接不到人就不走。 可姚姜只是让她别喝多，半点没提要来的意思。 最特别的，在心尖尖上的人，陡然变成了可有可无，让满蓓蓓怎么不多想。 一脚才在油门上的姚姜默默收了回来，松开方向盘，往左边瞟了一眼，瞧见满蓓蓓正盯着她看，她所有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我没有不想来接你，我就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满蓓蓓毫不迟疑戳穿：“姚姜，你紊乱到半个月了还在来月经吗？” 呃，她忽略了，满蓓蓓也是女人，不会像男人那样粗线条，就连每个月的经期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两个月有点忙，比以往的好几年都要忙，我知道刚开始谈恋爱就到处跑见不到人不太好，但我想你能理解的，对吧？” 满蓓蓓伸手过去拉住姚姜的，姚姜没有躲开，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指尖，微微一笑：“大腿忙一点才好，这样才能生出更多的钱呐！” “姚姜……”满蓓蓓开口唤她的名字，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姚姜不明白吗？ 反问句，不过是在给彼此台阶下，姚姜还不接茬，真要跟她杠到底，她们之间是哪里出了问题，除了工作和距离，想不出其他可能。 “回家吧，先回去再说。这里停车费挺贵的，五块钱一小时。” 满蓓蓓暗自舒了一口气，还好，抠抠搜搜的，还是那个姚姜。 着急忙慌 到了楼底，满蓓蓓非要拉着姚姜在小区里的绿化带坐一坐。 过了晚上遛弯的高峰时间，小区里没几个人影，除了还有几个顶着寒风遛狗的，就是她们俩，依偎在长椅上。 “姚姜，其实我没你想的什么好，世上哪有完美的人……不过是因为在外面要端着面子，假装自己面面俱到而已。” 只有在最亲近人的面前才能把完全真实的自己展露出来，在外面的那个满蓓蓓，是披着人设的满蓓蓓，是公司的老板，是满家的独生女，她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做得尽善尽美，才不会被人抓住把柄，被人诟病。 私底下那个会哭会笑会生气会冷脸会撒娇的满蓓蓓，才是鲜活的她。 曾经满蓓蓓一度很抵触‘富人’的生活，才会装作青春期叛逆，被家里人安排到跟双书蝶同一所学校。 在这之前，满蓓蓓都是读的私立学校，所谓名门贵族富二代的子弟校，看起来是在读书，其实就是各个家族之间的修罗场比拼。 满蓓蓓要不停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常识和学识，才能不被攀比下去，成绩在学校里并不是唯一的判断标准，可以说是最低层次的比拼，反正最终高考不是唯一的出路。 早熟早恋早社会，培养的是栋梁之才，家族接班人，还是混混日子的二世祖，全凭家教。 满家的家教好，也禁不住现实的大环境，搅在染缸里，拼命维持。 “初三的时候，我天天跟学校的小流氓一起混，还出去看人家打架，人家在前面打，我在后面吆喝。天天在学校嚷嚷是jun三代，明耀满门，结果连几个小流氓都打不过，最后闹到各个家里，连带我这个看戏的都不放过，通通问候了个遍。然后我就被发配到公立高中来报道了。” 满蓓蓓着急解释，恨不得把自己前半生的生平，一点一滴一字不差跟姚姜交代完，说了很多有的没有的，有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抓不住重点。 总结归纳概要，无非是青春期叛逆，又闲又富闹腾了一下，而后走上了从良路，开始安安心心搞事业，想描述自己并非天上仙女未曾下凡不食人间烟火，又怕下了重手搞成了跟小流氓一流，满蓓蓓纠正了自己好几遍措辞。 满蓓蓓说了一大堆话，见姚姜没有任何表态，连目光都没往她在的方向转弯，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知道了，问题少女！”纠结了好多好多天的郁结，竟被满蓓蓓一堆胡言乱语给打散。 自怨自艾，不过是庸人自扰。 双手捂住满蓓蓓的手，在外面坐了许久，满蓓蓓喝了酒，整个身子暖暖的，而她的手上的体温不如满蓓蓓，蹭着她的温热。 满蓓蓓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把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终于舒展开眉眼：“姚姜，我们去看星星吧。” 城里到处都有高楼，有灯火，可抬头望望天，一片漆黑，压抑得很。 吹了冷风，姚姜现在只想回家睡觉，她早在家里换了睡衣跟薄一白窝在沙发上披着毯子看剧，突然被叫出来，随便套了衣服就出门，要风度没风度，要温度没温度，觉得冷飕飕的：“改天去，现在回家洗洗睡觉好不好？” 姚姜忍住寒冷，捏着满蓓蓓的手耐心哄着，希望满蓓蓓能感受到她们手掌之间的温差。 这已经是满蓓蓓第四次说要看星星，她都怀疑满蓓蓓酒劲儿还没过，脑子里有一圈圈星星在转动。 “不好。”抬头的动作费脖子，满蓓蓓收回目光的时候，清晰听到咔嚓一声：“不回家，一回家你就要走了。” 平日都是姚姜跟满蓓蓓撒娇，乍一听满蓓蓓软糯的声音，柔化了姚姜的心，她的脚都快冻凉了，还走个屁咧！ “不走，一起睡。” 满蓓蓓收拢大衣，皱着眉，怯生生问：“你要睡我？” 姚姜好笑地啊了一声，反问：“要不我去睡别人？” “你敢？” 姚姜挑眉，接着问：“那我不能睡你？” “能。”满蓓蓓思索了几秒，拉着姚姜的手，摇摇晃晃往前走：“走吧，回去睡觉。” 一路被拉着，跟在后面歪歪倒倒，姚姜确认满蓓蓓今天的应酬喝得足够到位，连冷风都没把她给吹醒：“你是赶着去睡觉，还是赶着被睡？” 满蓓蓓回头，一脑袋栽在姚姜的肩头，低低地说：“姚姜，你真讨厌！” 无端的责怪，姚姜不服气问：“我怎么讨厌了？又当厨娘又当司机，晚上还要暖床，便宜你了，除了我你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女朋友！” “是，你说的对，”听了姚姜的话，满蓓蓓伸手环住姚姜的后腰，笑了笑：“所以，你不要想着离开我。离了你，我找不到这么好的女朋友了。” “蓓蓓……” “哪怕你觉得我跟记忆中的满蓓蓓不一样，哪怕你觉得现在的满蓓蓓没你想象的好……再等等，等我空下来，没有加班没有出差，我还你一个蓓蓓，什么样的蓓蓓都可以，好不好？” 身后的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明明只是在外套上用力，姚姜却觉得自己的心快不能呼吸了。 偏头也靠着满蓓蓓：“满蓓蓓，你是不是傻子！” 为了留住她，不起眼的她，做出这么卑微的模样。 满蓓蓓喃喃道：“不傻怎么会放不下你。”若不是有执念，她早就向前走了一大步，这么多年还在原地踏步，可不就是傻子。 姚姜想看看满蓓蓓现在想表情，无奈满蓓蓓把她圈得紧，一点脸都不露，等到抬头，满蓓蓓柔柔弱弱的模样全没了，趾高气昂说：“回家，快给我放水，我要泡澡。” 三两步跟上满蓓蓓的步伐，姚姜想冲到前面回头看满蓓蓓，却被满蓓蓓拉住，不让她往前，两个人并排走着：“酒醒了？” “哼，就没醉过！” 借力把满蓓蓓圈进怀里不让她动弹，姚姜伏在她耳边问：“哦，请问清醒的满蓓蓓小姐，你这么着急忙慌赶着回家，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今夜要献身于我呢？” 生气 “那你要对我负责吗？” 姚姜动了动喉咙，略有醉意的满蓓蓓从见面开始说话的声调就跟正常的她不一样，变得圆润许多，颇有几分娇嫩，很难想象在几个小时前还在酒桌前虚与委蛇。 握住满蓓蓓的手，十指紧扣，姚姜加快了脚步，没有去看她的表情，细细听来，她的声线也有了变化。 嘴角咧开，轻快地说：“好啊，说起来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电梯狭小的空间，姚姜一直往满蓓蓓身上凑，每挪一点，满蓓蓓就往旁边靠一点。 两人没有言语，跟小孩一般无聊地试探。 出电梯前，满蓓蓓紧张地手包撞到了电梯门，姚姜不厚道打破沉默的气氛：“别紧张，你睡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腼腆。” 口无遮拦的姚姜惹满蓓蓓气恼，等她脱掉鞋子，一个细高跟就踩了上去，姚姜赶紧求饶：“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 “闭嘴，姚姜，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许是今天漆黑的夜让姚姜变得与众不同，亦或是姚姜一早就脑补过这样的镜头，不知哪来的力气，搂着腰，捞起满蓓蓓就往屋里进：“那就不说话了呗！洗澡洗澡！” 逞能把满蓓蓓一路公主抱到房间，自己就溜进浴室放水，坐在浴缸边缘，姚姜感到自己的双臂在发抖。 小说里电视里那些随随便便就能抱起来的，应该个个都是天天健身的大力士吧，言情剧这么搞就算了，百合的每个小姐姐怎么都这么给力，就她一个菜鸡吗？ 趁热不打铁，小鹿乱撞的满蓓蓓渐渐在床上被冷落下来，方才的激动荡然无存，左等右等姚姜都在里面不出来，尴尬不已。 躺在床上盯着卧室顶灯看到眼晕，耐不住袭来的困意，迷迷糊糊快睡着了，依稀还能听见姚姜在她耳边说话，手臂也有被拉扯的动作，她想睁开眼，总觉得眼皮太沉，再醒来，是被早上的闹钟叫醒。 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换了睡衣，旁边还躺着大活人，满蓓蓓睁开眼只觉得头疼，完全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到浴室清理干净的。 不过……身边的人倒是很可靠！ 侧身凑过去从后面抱住姚姜，满蓓蓓的闹钟声音她也听到了，只是不愿抬起眼皮，昨晚可折腾死她了，意识模糊到从床上被推起来放到浴缸里都没有任何反应，可见昨天满蓓蓓喝的酒后劲儿有多足，相对的，没有意识的支撑，人的身体也会变得非常重，一整圈下来，姚姜出的汗不比在夏天进厨房少。 “醒醒，姜姜，今天还要上班！” 怀里的人没有应声，但明显身体有所紧绷，也是，自己很少这样亲昵的叫姚姜，大多时间都是连名带姓，猛地来一下子，这人又受不住了。 竟然有心假装，也别怪她不客气。 新买的丝质睡衣质感丝滑，两个人贴得紧紧的，体温逐渐身高，隔着睡衣胡乱摸索，手感极好。 姚姜的呼吸逐渐变得没那么平稳，最后实在装不下去，把还在为非作歹的双手给抬起来：“起床了！” 一觉醒来的第一声，姚姜又小声吼道，听起来又沙哑又不真切，真像是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似的。 两人同时怔了一下，姚姜先缓过神来出门洗漱，满蓓蓓坐起来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傻笑了一阵才慢慢起来。 姚姜保持一贯的优良传统，一大早就开启了‘□□模式’，厨房的电子产品用得比她熟练，定时的豆浆和粥已经在桌上，姚姜还在煎蛋。 倚在门框，满蓓蓓忍住了没有从后面去抱住姚姜的冲动，看了几秒，转身开了清早的电台，里面正在播报最新的财经新闻。 满蓓蓓说到做到，工作重心又回到临安，把多余的时间全用在了姚姜身上，以前还能蹭上姚姜的车一起回家的同事已经孤孤单单很久，几年都蹭车，一下回到了大冷天在公交车站吹风的日子，很不适应，跟姚姜开玩笑道：“哎，孩子大了，留不住了……” 话匣子一打开，办公室里的同事个个都跟私家侦探似的把几个月收集的点点滴滴一一道来，分析得有模有样。 最后得出结论，姚姜谈恋爱了！ 面对好几双试探的眼睛，姚姜不得不承认，在感情生活方面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进展，可面对八卦的同事，姚姜别的一点都多说不了。 自己的单位跟满蓓蓓的公司不一样，大多数人还是保守的，甚至有些呆板，被抓到小尾巴，背后指不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于是乎，满蓓蓓哪怕是来接姚姜，也被打招呼在隔壁街碰面，跟做贼似的。 多来几次，满蓓蓓不乐意了，在后视镜看姚姜双手揣在兜里，鼓着红脸蛋朝她跑过来，等姚姜坐进车里，不搭腔也不启动。 “怎么了？” 满蓓蓓撇嘴：“跟偷情似的。” 不用多想，姚姜就知道满蓓蓓意指什么，她自己也别扭，可是整个科室都快知道她有车接送，吵得热火朝天，现在没撞见过人，真怕迟早会跑到车前一探究竟。 那个时候，八卦就不像现在这样友好。 姚姜都能想象同事们僵硬的表情。 相比同事们会窥探到她的私人生活，眼下耽误之际，是怎么把已经炸毛的满蓓蓓哄好。 一路姚姜光明正大‘偷偷’看了满蓓蓓几十次，中间很多次两人一对上眼睛，满蓓蓓就撇开了，专心开车，一点不分神。 订好的西餐吃的不是滋味，哪怕姚姜狗腿比服务员还鞍前马后，满蓓蓓的心情仍旧么多大起伏。 姚姜实在没办法，只能自己投降：“哎呀，别生气了，以后不让你去转角，大大方方开到门口，没事的。” 什么没事，现在说得好像轻描淡写，明明说太张扬，提议到隔壁街上下车的人就是姚姜。 “不怕被同事看到被出柜了？”两人在外面出没不说低调，顶多牵手逛街，悄不声躲车里亲几下，人多的地方半点愉悦的动作没有，哪怕这样，姚姜都害怕。 害怕的人之前还天天往公司里跑，就没想过会传出去？ 哦，她满蓓蓓的圈子无所谓，但是姚姜的圈子就要守得死死的，这叫什么事？ “怕啊，可是大不了就是辞职嘛，也没什么的，要是把我的大腿给气没了，损失惨重。” 姚姜嬉皮笑脸抱着满蓓蓓的胳膊一笔带过，故意在小区底下亲了亲她的脸蛋，黑灯瞎火，冷风凛凛，要不是约定好每天晚上消食走一圈，她们也早就回家吹空调暖和。 周围的人虽然没有关注她们的，但确实是姚姜的一大进步，反而是满蓓蓓东张西望了一圈。 姚姜看透满蓓蓓的动作，无所谓笑笑，接着说：“其实吧，若不是你突然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找谁去谈恋爱，男的女的，都没兴趣，总觉得自己的生活轨迹再多迎合一个人，会变得特别的拥挤，后来你回来了，我才发现，这不是拥挤，反而过得更充实了，哪怕不说话，你工作我码字，都能够开开心心的，平平淡淡的生活都充满着粉红色的泡泡。” “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这事儿就算完。”话好听没用，姚姜能把情话挂嘴边挂一天，结果没少跟她作妖。 小一点是生活情趣，玩大发了就要教育一番。 “蓓蓓……你知道的，上学那会儿，我胆子就小……” 很好，姚姜开始用过去来博取同情。 满蓓蓓自然知道姚姜胆子小，以前出去旅游的时候，在沙滩上碰到过好几对同性伴侣，姚姜偷偷看了人家几眼就把视线挪开了，所以她曾经以为姚姜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感情，哪怕是跟好朋友挽手拥抱，也不会有别的想法。 哪知道……好嘛，又绕回姚姜的小粉红事件。 越想越来气！ ※※※※※※※※※※※※※※※※※※※※ 最近工作有点忙，天气有点热，提不起精神码字…… sorrysorry~ 暗戳戳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道理人人都懂，满蓓蓓也告诉自己要忍耐，日子不是过给旁人看的，但姚姜的躲藏还是让她觉得不得劲，“当年你有胆子跟我说你喜欢双书蝶，现在你又有胆子跟我告白，这么狗血都过来了，人到手了反而变得怯弱。” “不是怯弱！”姚姜用手在旁边的灌木丛上掠了一下，想着要怎么跟满蓓蓓解释她现在的心境。 这一口气憋到了满蓓蓓的家里，关上大门，确认没有第三个人的身影，也不会有路人在旁边乱窜，姚姜才拉着满蓓蓓说：“我的心比较大，明明刚在一起没多久，但我就在想以后几十年我们可能会经历的生活，我的工作，一眼就能忘到头，以前我觉得没什么，这样过很轻松，跟你在一起我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够上进，最起码，活得不想这么窝囊了。” 满蓓蓓对姚姜这一番肺腑之言毫无准备，她们不是青春懵懂的学生，也不是刚踏入社会小楞头子，生活不易的道理都懂得，在光怪陆离的世界找到舒适的方式活着，姚姜已经做到了同龄人很多没参悟透的那步……至于自己，以前是被迫往前行，现在打破隔阂，真正喜欢和接纳不断向上爬的生活。 原来两个人在一起，真的会不断靠近，姚姜能这样想，满蓓蓓很开心。 出差的日子，她自己的心里同样忐忑，害怕这一段感情因为距离而夭折，也怕她们会熬不过寂寞，抓不住摸不到的生活，会让人变得多疑、敏感。 因为不确定，因为怕失去。 相遇又分开，缺失的几年，要更多的日子才能补偿完。 好在，她们不会剑走偏锋，钻牛角尖。 “姚姜，你已经够好了。” 没有什么必须要改变。 “我女朋友这么好，不能把她藏起来，好不容易傍到金凤凰，恨不得让你八抬大轿把我迎过门。”两人贴在一起，掌心的温度温暖彼此，气氛早就不是刚进门时候的杀气腾腾，“害怕我们遭人诟病，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所以一直藏着掖着，过双面人的生活。蓓蓓，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以后，天天秀恩爱也好！” 姚姜一早就想秀了，奈何身边只有薄一白和叶蕾见过满蓓蓓。 满蓓蓓见姚姜坦荡荡，直说不用强求，日子好不好过，只有她们知道，别人都是浮云。 姚姜记住了满蓓蓓的不开心，在被窝里想了很久要怎么暗戳戳秀恩爱，既不影响工作，也能满足满蓓蓓的占有欲。 思来想去，没个新颖，姚姜式秀恩爱第一步：将满蓓蓓送的礼物摆了一排，用乐爱蓓的号发了微博。 姚姜式秀恩爱第二步：开了新文，每一章短小记录她们的点点滴滴，从上学刚认识到重逢在一起，专挑记忆深刻小鹿乱撞的时刻描写。 满蓓蓓不知道姚姜这些小心思，一个多月之后才知晓这件事，还是双书蝶兴冲冲跑到办公室跟她挤眉弄眼。 “哟，蓓蓓姐，可以的嘛，这才几个月，把姚姜拿捏得死死的，啧啧啧。” 满蓓蓓挑眉，不知道刚从会议室里出来的双书蝶不是先跟她汇报最新数据，而是调侃她的感情，是几个意思？ “哎哟哎哟，不要害羞嘛，平时假正经得很，让大家看了都怕，这回掉马了，没人会再觉得你凶了！” “你在说什么呀？”满蓓蓓一脸懵逼，忙碌了一年，临到头都是繁杂的行政事务，还要走动关系，焦头烂额。 双书蝶看满蓓蓓问得认真，诧异了一声：“你真不知道？” “不知道。” 海泽网不像是姚姜的单位死板，走动得勤，员工们一个个看在眼里，私底下对姚姜和满蓓蓓的关系心照不宣。 刚刚开会，几个部门对数据集进行月分析，百合区一本名不见经传的小说，连榜单都没有，突破阻碍杀出重围，在月活跃榜里面排名第四位。 正是姚姜的脑洞记录，恩爱一秀，联动发文，吃自己喜欢的作者的瓜，还是活的，不间断更新鲜热乎的！ 真香！ 一传十，十传百，推荐号推波助澜，生生让乐爱蓓的新文冲上了榜单。 最早发现数据飙升的是姚姜的编辑，到了能设定vip的数据，连个榜单都没有申请？过于异常！点进去看了前两章，下巴都快掉了。 除了名字，时间背景，仔仔细细，若不是数据太扎眼，底下见着的人也默默跟着吃瓜等更新。 手机点开最新一章，是姚姜写了吃醋席絮的事情。 满蓓蓓粗略看了一眼，把手机啪一声放到桌上。 这……写得太明显了！稍微了解一点的都能对号入座，姚姜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出去出去！”最先倒霉的便是双书蝶，差点自己的手机都回不来。 合上门的办公室，满蓓蓓登录后台，第一反应是把姚姜这篇文上锁。 光标在确定按钮面前停留了好几十秒，还是没做好决定，干脆从第一章点开看了起来。 她想看看，姚姜在怎么描写她。 几万字的零碎满蓓蓓看得尤其慢，每一个场景都在她脑子里浮现当时的画面。 看似不起眼的爱情呐，被姚姜写得还有模有样的。 此时姚姜也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更新，编辑已经找上门谈订阅的事，想写了全本再修文给满蓓蓓看的计划泡汤。纸包不住火，火都撩到家门口了，满蓓蓓怎么还没消呢！ 这一天满蓓蓓提早下班，开车停在姚姜单位门口对面，哼着小曲，心情大好。 姚姜写了几年的小说，码出来的东西多少带点包装，例如把自己刻画得谨小慎微，却只字不提自己矫情，好在文里的自己也十分美好，按照这个走势，过不了几天就会从半纪实变成灰姑娘的故事。 提前十分钟，满蓓蓓给姚姜发了定位。 不出几秒电话就拨了过来：“你来接我了？” “不是。”满蓓蓓笑着说了书里主人翁的名字。 听到名字，姚姜不自禁放低了声音，忍住激动：“你终于发现了！我就纳闷你作为老板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呢！” “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巧遇 “胡说，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嘶——”受不了受不了，满蓓蓓摩挲了几下自己的手臂：“姚姜，这些花里胡哨又老掉牙的话就别说了，我不会起一丝丝波澜，反而觉得恶心。” 姚姜自己说出口的时候同样莫名别扭，再这么傲娇下去，她都快失去本我，不会正经跟满蓓蓓说话了！ 啧了一声，姚姜收敛了自己的调调，假装抱怨道：“一点情趣都没有。” “行了，还有一会就下班了，快去工作吧。”姚姜的工作环境不如她在自己公司自由，一通电话不宜太长。 被抱怨说没有情趣的满蓓蓓在车里听了一会广播，离姚姜下班还有十多分钟，思忖片刻，锁上车门，打开地图往右边走。 不过两个路口就找到了花店。 她们之间关于花的记忆就是上一次姚姜笨手笨脚的残花。 手贱兮兮抚摸了在最外两排的花骨朵，满蓓蓓踏进店里。 工作日的下午，还没到下班高峰期，店里没有顾客，看到满蓓蓓走过来，店员也从自己的位置上起来：“小姐，你要买什么花呢？” “我……”路边的花店，满蓓蓓以为跟别的花店只有热门品种，没成想走进来内藏乾坤，两边靠墙的花筒里，满满当当都是新鲜的花。 “我们是全国连锁店，有自己的花圃，花都是空运过来的，很新鲜。”店员笑着解释，这不是第一个顾客看着他们的花发愣。 店员看着满蓓蓓，等待她的话。 满蓓蓓被盯得无所适从，清了清嗓子：“送女朋友什么花合适？” 店员缓缓眨了眨眼，随即开始介绍起来：“如果不想送红玫瑰，百合花，粉玫瑰，向日葵，满天星，铃兰花……这些都是不错的选择。” 随着店员的指引，满蓓蓓看了一圈，仍旧没做好选择。 花店的门再次被推开，打破了里面的安静，进来几位热情又大嗓门的阿姨。 “我跟你们说，这家店的花特别新鲜，拿回去插上，起码比别的店里多绽放一个星期！” 几个老闺蜜散开在店里转悠，店员看满蓓蓓没做好选择，便欠身去招呼别的客人。 满蓓蓓停在靠近收银台的花架，拿起上面的花语大全挨个看。 左手手肘莫名被推了一下，满蓓蓓没抬头，习惯性往旁边偏。 几秒后，手肘的位置更是被手抓住，往左边牵扯：“哎哟，我就觉得眼熟，这不是姜姜的同学……蓓蓓吗？” 蹙眉的表情在对上眼神以后，立马松开，变得亲切起来：“您好，阿姨。” 满蓓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姚姜的母亲，两人在高中要好的时候，姚姜的家离得近，没少去她家里蹭饭。 姚姜的妈妈什么都好，家里打理得整整齐齐，做饭手艺一流，要是嘴没这么念叨，就完美了。 老闺蜜们看遇到了老熟人，闻声凑过来。 姚姜的妈妈继续道：“出落成大姑娘了！” 满蓓蓓被姚姜妈妈一行五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 “高中毕业后都没走动过，你跟姜姜还联系么？这么多年的同学情谊可不能断！那丫头老是拿你们高中时候的相册看，都舍不得收起来，都摆在书柜上呢！诶，姜姜的单位就在附近，蓓蓓，你要是没事的话，你们见一面联络联络感情。你等等……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姚姜妈妈生怕满蓓蓓找个借口离开，一直用手把满蓓蓓挽住。 高三她还没发觉满蓓蓓到家里的次数减少，全当两个孩子都奋力一搏，没时间玩耍。只是在毕业之后，她个当妈的看到了自己女儿拿着相册看一会笑一会又丧着脸。她也没再见过满蓓蓓，才觉得事情不对。 小孩子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两个人曾经那么要好！正好遇到了满蓓蓓，她怎么着也要把自己女儿的心结解开，大学都毕业几年了，天天在家里窝着，朋友也没几个，哪像读书时候，人来疯，恨不得几天不着家。 满蓓蓓面对六双眼睛，只好尴尬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喂，女儿啊，还有几分钟就下班了吧？我跟你刘阿姨她们在你单位前面的商场逛了一圈，想到你之前买花的花店就在附近，过来看看，你猜猜我碰见谁了？什么阿猫阿狗，我碰见你高中同学，常来咱家的蓓蓓，你还记得吧？” 电话那头的姚姜愣得没搭上腔，姚姜妈妈生怕姚姜真把人家忘了，强调道：“你们放假还出去旅游来的，跟你睡一个房间的蓓蓓呀，书柜上还有你们的照片呢，那个蓓蓓呀！” 姚姜当然知道是哪个蓓蓓，可她万万没想到，临安几千万人口的人口大市，她们俩能碰着。 姚姜故作镇定：“怎么了吗？” “你说怎么了，下班了赶紧过来呗！碰上就是缘分，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矛盾，以前那么要好，说开了就行，以后还是好朋友嘛！”姚姜妈妈说着还笑嘻嘻看着满蓓蓓：“蓓蓓，你说是吧？” 满蓓蓓咧了咧嘴，要是姚姜的性子遗传到她妈妈的大大咧咧，而不是仅有傲娇的话，当时追她也不用绕这么多弯弯道道。 “我……”姚姜扶额，不知该如何回答。 实在是很难想象，满蓓蓓站在她几个阿姨中间，被八卦的模样。 “我什么我，快点啊，我跟小姐妹还要去打麻将呢！” 说完姚姜妈妈就挂断了电话，亲昵得挽紧满蓓蓓，指着满墙的花：“蓓蓓，你要买什么花？阿姨给你介绍，送人还是家用？” “……对了，蓓蓓，你待会儿没什么事情吧？着急走吗？” “没有。”满蓓蓓微笑道。 阿姨……您这话好像问得太晚了，您不是把重逢戏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还问她干嘛。 倘若满蓓蓓和姚姜当真相忘人海，没有半分交集，这会儿她应该说出了拒绝的话，留下名片离开。 奈何，自己和姚姜有那么点微妙，说不定以后还要上家门的，现在怎么着也要跟姚姜的妈妈搞好关系。 “办公室买点绿植。”满蓓蓓脸不红心不慌当着店员的面胡说八道。 “办公室采光怎么样？喜欢多肉吗？还是买个仙人球？” 阿姨们把她团团围住，一一给她讲授挑选鲜花绿植的经验，差点把人家行业的潜规则扒了个干净。 满蓓蓓不好意思直视店员的表情，拿了两盆仙人球结账。 闹了半天，阿姨们两手空空跟着她出来。 刚出店门口便看到姚姜风尘仆仆赶来，勾身喘气。 “妈……阿姨……” “好了好了，人来了。”姚姜妈妈终于放开满蓓蓓的胳臂，拉着满蓓蓓的时候放在姚姜手心：“你俩闺蜜好好叙叙旧，我也要跟我的闺蜜们去玩了！” 跟一阵风似的，姚姜妈妈她们就消失了。 留下姚姜跟满蓓蓓举着手，尴尬在空中，面面相觑。 ※※※※※※※※※※※※※※※※※※※※ 来晚了集美们。 慌张 姚姜最先反应过来，把手牵住：“你看，我妈挺喜欢你的。” 这是实话，长得好看，为人礼貌，学习又好，本就是家长理想的别人家的孩子，只要是满蓓蓓这个名字，就能在妈妈面前刷卡。 嗯，跟满蓓蓓这样的朋友出去玩，不会学坏的。 再加上当年姚姜时不时吹耳旁风，把满蓓蓓的形象树立得更加亲切可爱，一见就笑得合不拢嘴，怎么能不喜欢。 “你妈可说了你不少事情。”上学的时候姚姜妈妈就爱当面吐槽姚姜，丝毫不见外，把她的小缺点全部暴露出来，还让姚姜跟满蓓蓓好好学习。 后来在电视报纸看到满蓓蓓的身影，姚姜妈妈才感叹，这可不是照葫芦画瓢就能学出来的，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 姚姜心里也明镜似的，她妈妈跟姐妹几个在一起，肯定是撒了欢，要不在电话里语气显得飘飘然。 谁家妈妈会这么八卦，逮着个女儿的老同学不放手？ “她还能说什么……我想想，肯定说我在家里偷偷哭吧。” 高考后的那一段时间她总是在想念满蓓蓓，想来想去才发现，双书蝶在她心里，压根没她表现出来得这么重要。 宛如心底的小小秘密，想想，也就过去了，即便跟双书蝶表了白，她也会后悔的，很难想象自己跟双书蝶谈恋爱会是什么模样。 “思念成疾，郁郁寡欢。”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小夸张，但也从侧面证实了我心里是有你的。先声明，我妈可不是我找来的托儿！” “喏，奖励你的。”满蓓蓓将仙人球递给了姚姜。 不用打开口袋看样子，从划破口袋的暴露出来的小尖尖就能看出里面的东西。 姚姜不满：“就送我这个？” 花店里面能叫得上名字又好看的花花草草那么多，偏偏喜欢挑刺。 “当着阿姨们的面挑玫瑰送给你？你妈恐怕会吓着吧。” 满蓓蓓自己都吓着了，这要是晚来几分钟，她就该选好花打包了，场面只会更尴尬。 “行吧，我明天带到单位上去，别的我也养不活，嘿嘿嘿。” 姚姜还是很高兴，满蓓蓓送过她很多礼物，周末礼物，一个月礼物，出差礼物，只要能找到由头，都不落下，她也很有抱大腿的自觉，悉数接受，洗澡躺平。 交往的时间越长，两个人的约会也变得越来越随意。 姚姜自告奋勇开车把满蓓蓓带到了老城区的小巷子里，爬了个小山头，来到同事刚给她安利的地方。 “据说这里的炖豆腐好吃。” 满蓓蓓不解，豆腐，能有多好吃。 好吃到开车半个小时过来，还爬山享用吗？ 待到服务员打开热气腾腾的砂锅，满蓓蓓觉得这一趟值了。 短短几个月，姚姜换着花样带她到处探店，冬天大衣的掩盖下，满蓓蓓都胖了好几斤了。 一边吹凉豆腐一边说：“最近别带我吃了，年会要穿晚礼服的，有小肚子不好看。” “别以为我不懂，穿什么晚礼服，裤装也可以！” 肚子，深吸一口气提着，能缩回去。 满蓓蓓全身上下别的地方还是好好的，该细的细，该嫩的嫩。 “年会就是应酬，难不成还要打扮得跟电视的颁奖典礼似的，闪光灯乱晃，还要走红地毯采访？” 满蓓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少看电视。” 姚姜还没够，继续调侃：“公司里程序员这么多，发两套格子衫多舒服。” “这位同志，我怀疑你有程序员歧视！公司里还是有颜值高的程序员，少看电视！” “啧。”姚姜混了个脸熟，她自然对海泽整个公司的人也面熟，或许是新的公司，朝气蓬勃的人才留得住，程序员的颜值……还真比新闻里的高很多，“那也不行，年会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 “保姆，司机，保镖，我什么都能干！” “醋劲儿忒大了。” “赶不上你！” 犟来犟去，姚姜开始犯浑，什么歪理邪说都吐露出来，满蓓蓓哭笑不得，只得往她碗里塞满了食物。 光盘行动标兵姚姜战士只能瞪眼抵住满蓓蓓的手：“别往我碗里夹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少说话，多吃饭。” 最后姚姜撑得下一步台阶就打一次嗝，差点把一旁的满蓓蓓笑岔气，牵着的手甩开，捂在自己肚子上，强忍住越发放肆的笑声。 没等回到家，姚姜妈妈就发来消息问她们相处的怎么样。 姚姜没有过多言语，四个字打发了。 很好。 晚安。 满蓓蓓看了想撤回，被姚姜拦住：“干嘛干嘛？” “你就这样跟你妈妈说话？写小说这么能干，简短描述几句呀，你这样发过去，你妈妈肯定会觉得很不好。” 姚姜了解自己妈妈，这几个字自然不可能了事，但话匣子一打开，就跟水库开闸似的，一点都兜不住，万一拨个视频过来，不就露馅了。 听了姚姜的顾虑，满蓓蓓笑：“视频就视频，睡一张床，多好的闺蜜情！” “谁跟你是闺蜜？”姚姜瞬间侧身跨坐起来，低头问：“我是你的谁？” 满蓓蓓眨眨眼：“腿部挂件。” 姚姜收紧双腿趴在满蓓蓓身上：“今天就挂你身上不下来了！” 说了要减少出差的满蓓蓓被家里安排去交流学习，满蓓蓓打电话告诉她，只是应了一声，默默帮她收拾行李。 正好满蓓蓓走了，姚姜得空周末回家，做好了会被妈妈审问的准备，一家人坐着一起吃饭，就听姚太太单口相声，从巧遇到回忆当年，说得比姚姜还真，有的小细节她都没这么注意。 绘声绘色的剧情，写下来标注为百合，肯定有人看。 她妈妈脑子里没那根弦都表述成这样，更别提当时满蓓蓓自己的心情了。 姚姜懊恼道，当年怎么就傻了吧唧看不懂呢？ 回到房间，翻开相册，姚姜轻轻抚摸上面满蓓蓓的脸颊，后又不解气地戳了两下：“你这个小魔女……我好想你呀。” 满蓓蓓这次出差，原定三天，后来又推迟一天，到现在一个星期了都没能回来。 双书蝶忙得跳脚，又没处发作，闷声把满蓓蓓的活儿一一安排好，下班提溜一打啤酒到姚姜家里兴师问罪。 “蓓蓓姐一走，我都忙疯了，女朋友都生气了，半天没理我，你们两口子赔给我！” “薄一白给你！” “不要，太丑了……” 薄一白：我招谁惹谁了。 家里双书蝶喝得眉飞色舞，听到包里的电话响，一股脑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眯了一眼：“蓓蓓姐的电话！看我不骂死她！喂……” 双书蝶没能骂出来，嗯嗯啊啊答应了几声，找回理智，坐直身体，跟着眉头都皱了起来，把姚姜急得只踹她的小腿肚子。 见家长 平日里双书蝶都挂着笑，若非真到她自己搞不定的时候，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姚姜跟着停下动作，留给双书蝶安静的空间。 姚姜进房间十几分钟后，双书蝶才敲开了她的门。 假装打开电脑在码字，其实在心里数羊，心思全不在键盘上面。 一阵敲门声，姚姜赶紧起来打开门：“怎么了？蓓蓓跟你说了什么？” “嗯……”双书蝶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姚姜，叹气扶额：“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你对来说的话，就有……” 双书蝶故意的停顿想姚姜想一掌拍拍她的脑门：“不是大事你刚刚一脸严肃，差点我都以为蓓蓓出意外了！” 没成想双书蝶接话：“是挺意外的。” 学习交流是假，相亲探底是真。 一行去的全是富二代精英，满蓓蓓经商的成就离最厉害的大佬有一个零头的差距，相反的，大佬看中了满蓓蓓的颜值，出言不逊，说要综合自家的基因。 若仅仅是口头上的调侃，满蓓蓓便忍下了，可精英大佬过于直男，无视满蓓蓓黑脸，学习的几天时间老往她跟前凑，甚至在晚宴的桌底勾了满蓓蓓的脚。 满蓓蓓恶心得要死，只能说了抱歉，掀桌走人。 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是满蓓蓓发疯。 能去的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传来传去，传走了样，直到满蓓蓓在自己演讲的最后，放出录音，才将之前的不愉快澄清。 只是满蓓蓓是舒坦了，这次精英大佬的融资全泡了汤。 不到一小时，海泽网就遭到了黑客攻击，一层层防火墙被灭，双方在网络上打得不亦乐乎。 这都是用户没接触到的，也是双书蝶这两天忙得焦头烂额的根源所在。 这一段都是双书蝶知道的消息，好不容易今天双方达成和解，数据战争告一段落，她才来姚姜家里忙里偷闲，哪知道外患解除了，家里开始翻这两天的账。 性取向是瞒不住了。 海泽网撇开了受众更广的言情耽美，独独开辟了百合板块，不是常规网文网站发展的方向。 以前家里没管过，只要没赤字，随便让她们玩，家里有足够的实力给她们做支撑。 现在满蓓蓓被推到了小圈子的风口浪尖，自然有很多人都去认识了海泽网。 满蓓蓓更是心大，想着自己火了一把，干脆把避讳的都说了出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是满蓓蓓有了更多的潜在投资者，忧愁的是得罪了不少传统人士。 家里虽然没有对满蓓蓓的感情有过多要求，但不代表对她自我的表达方式满意。 出去学习，就学了这个？ 满蓓蓓的心路历程跟很多孩子一样。 年纪小不允许早恋，成年催着谈恋爱，催久了没冒泡，无所谓男女，只要别注孤生，能拎个人回来就成。 满蓓蓓没有刻意隐瞒和姚姜的感情，有心一查，就能知道。 现在，家里知道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知道，硬生生想让姚姜站在老两口面前瞧瞧，到底值不值得自家宝贝女儿做这么大牺牲，遭人咬舌根子。 一开始瞒着，是不想让姚姜担心，后来是事情没法子收拾，不敢跟姚姜将，更怕她胡思乱想。 最后两家长辈出面才平息，满蓓蓓还没松口气就听到父亲要跟她回家，即将上演丑媳妇要见公婆，刻意跟双书蝶通气，让她帮忙捯饬捯饬自己的丑媳妇。 双书蝶好心挑挑拣拣，把曲折离奇的那一部分剪掉，只说了当前的重点——满爸爸大晚上坐飞机回来要看姚姜。 闭上微微张开的嘴，姚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这个见面，是她想的那种吗？ 为什么要选择在晚上见嘛，这么仓促，满蓓蓓都不带亲自跟她本人沟通的？ “像你们这样的家庭，小时候应该十分和谐，应该不会体罚吧？” 双书蝶无语，都快三十的人了，难道还跟小学生似的，做错了事情，棍棒教育不成。 “你想什么呢？” “想自己要不要穿厚一点。”姚姜甚至脑补了九十年代还珠格格的剧情，现在做个跪得容易还来得及吗？ “体罚是不会，充其量就是把你和蓓蓓接，双双扔出家门。” 这个惩罚倒是比较靠谱。 “那你呢？”挑了挑眉，姚姜盯着双书蝶问。 家里又不是只有一个不走寻常路的，要惩罚，也要拉个垫背的，摔着才不会疼。 “我不姓满。” 双家还有个小二哥，混得比她们出息，脱离家里给的资源，带着自己的小狼狗去国外定居。 双书蝶觉得挺酷，年纪轻轻这么果断决绝，不拖泥带水，她自己都做不到。 只是这些酷酷的事情，在茶余饭后，七大姑八大姨谈起来，又是另一番滋味。 “行了，从小也没见过蓓蓓姐身上带伤，你就放心吧，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出门，再不过去，人造型师就休息了。” 没有要对姚姜的脸大动工，只是让造型师略施粉黛，换了身能看的衣服，让姚姜在长辈面前，显得可爱水灵，跟长大了的年画娃娃似的，谁娶谁有福气。 到满蓓蓓家的路上由双书蝶开车，夜深人静，高速上没几辆车，听着dj舞曲，一路踩着最高限速杀了过去。 果然对面就是满蓓蓓的爸妈的家，临到门口，姚姜捏着车门把手，久久不愿出去。 双书蝶啧啧几声，下车到另一面把姚姜拉出来：“是死是活，总要面对，难不成你们还想藏一辈子？” 两人还在门口磨叽，只听大门被推开，满蓓蓓逆着光站着里面。 屋里开了暖气，满蓓蓓只穿了衬衣，露出好看的锁骨……呸，抓错重点。 唔，满蓓蓓还能出来给她开门，应该是没有被家暴！这个门，她还是能进去的！ 姚姜收起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想法，一溜烟跑到了满蓓蓓面前，钻进她怀里。 “蓓蓓，人家想死你了。” 满蓓蓓楼住她，拍拍后背，嗯了一声，招呼车边的双书蝶：“外头冷，进来再说。” 怀里的姚姜明显震了一下，满蓓蓓有些无奈：“姚姜，难道你不想见家长吗？” ※※※※※※※※※※※※※※※※※※※※ 好像断更有点久了吼～于是乎～发一章，偷偷溜掉。晚安～ 约法三章 姚姜看多了出柜的悲剧，真到了自己身上，没有美好的幻想，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接受的，自己把人家的女儿拐了，人家还要乐呵呵地说好好好，干得好？ 事实上，姚姜还真就是看多了网上的狗血剧，满家跟满蓓蓓之前说的相差无疑，她爸爸妈妈好奇的只是满蓓蓓的对象，只要身家清白，露个脸就完事了。 不过满蓓蓓还是被自己爸爸叫到楼上训斥一番，并且让她自己反省，不要再出幺蛾子。 满蓓蓓一口答应，拉着姚姜走跑了。 双书蝶放下瓜子的速度慢了一拍，屁股没抬起来就被满妈妈叫住，让她这个旁观者，去聊聊姚姜和满蓓蓓的故事。 搞了半天，蓓蓓姐的‘进来再说’，是对她一个人说的？ 人家和和气气，介绍身份，她就是后续说书的，工具人实锤。 工作不易，蝶蝶叹气。 自己的感情生活还悬，还要给帮蓓蓓姐把路铺平。 满蓓蓓没拉着姚姜走远，去了自己的那栋别墅。 毕竟后面那个呆子，在屋里就傻傻愣愣的，跟在后面被拖着走，盯着两人握住的手发呆，真怀疑会不会流哈拉子出来。 “姚姜！”满蓓蓓喊了她的名字。 “来了来了！”姚姜听到叫喊跟着回神，三两步跟满蓓蓓并排走。 十指紧扣，在凛冽的寒风中给彼此温暖。 合上门，姚姜抬手就将满蓓蓓锁死，力气大到满蓓蓓感觉自己会窒息而亡。 “好啊你，搞了这么多事情，你都不跟我说，要不是你爸妈说要见我，你肯定会自己解决了，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跟我说这个事情。” 满蓓蓓确实没想第一时间跟姚姜说，双书蝶知道也赞同不告诉姚姜。 毕竟姚姜在面对这种事情，没有一点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反而她写小说，心思细腻敏感，平时小小的动作都能天马行空，就这个剧情，不给她脑补出一出大戏，都不可能！ 满蓓蓓举双手投降：“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生生把姚姜的眼泪逼了出来，吸吸鼻子，在满蓓蓓的外套把眼泪蹭干净：“明明我们在谈恋爱，却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在努力。” 相爱容易相处难，以前写的小说总有夸大的地方，霸道总裁也好，轻松向甜文也罢，两个人的相处不是甜齁的，就是悲恸的。 剧情要么被渣渣推动，要么被外界推动。 知道姚姜跟满蓓蓓在一起，才发觉，以前真不懂爱情这回事。 懂了心跳，懂了喜欢，懂了告白。 所有华丽狗血的故事，最终都会落到一日三餐，四季更替。 她们的故事，不算有叙事性，但却真实发生。 除了满蓓蓓的身家背景能在小说大纲里算是亮点，排得上号，别的也就那样了。 从喜欢到明确心意在一起，两个人的试探更像是在找一个适合的对象。 正好，心里有结，凑在一起。 心结和恋情，一下全来了。 两个人在努力经营一段感情，朝着共同的目标前进，融进对方的生活，书写未来。 平淡、无趣、真实、靠谱。 “你也很努力呀！”姚姜若不是被推动跟她告白，哪有现在的后续，别说见家长，恐怕连一起吃饭的机会都没有，上学时候的爱恋，能持续到现在没有被消磨，已经是幸事。 “哼。”姚姜扒开满蓓蓓的衣领，对着她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疼得满蓓蓓龇牙咧嘴。 谁能想到前一秒还趴在肩上哭的人，下一秒就化生成了狼崽子。 “什么时候，喜欢玩这么刺激的了？” 满蓓蓓疼着还不忘调侃姚姜：“早说啊，以后专门搞点刺激的玩！” 原本是宣泄，因为满蓓蓓的三两句话破了功。 姚姜实在没立场去怨怼满蓓蓓，毕竟她们都不是圣人，做得都不够好，要说有错的话，两个人的感情，不可能只责怪一个人。 “约法三章！” 一拍桌子，姚姜从包里掏出来早已准备好的纸笔。 满蓓蓓一手摸着刚刚被咬的地方，拿起纸，上头还有姚姜单位的名字，也真是够抠的。 “写什么？” “谁在藏着掖着，谁就是小狗！” 堪堪放下笔，满蓓蓓还想顺着姚姜的，也不配合了。 瞪着眼，姚姜还等着满蓓蓓写呢。 撕开一页，从客厅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支笔，眼神示意：“不能光我自己写，一起啊！” “一起就一起！” 不写不知道，一写根本停不下来。 互相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小毛病这么多，刷刷几页纸，满满当当。 拿着对方的杰作，除了夸字迹还不错以外，剩下的全是感慨。 这，我都这样了？居然还没分手，大抵是真爱了吧。 是的吧，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毛病，我行我素了近三十年。 爸妈从小一起生活，孩子什么尿性还不清楚！ 朋友面前又会收起任性的一面，更多的时候，只有会对自己的最亲近的人展示全面的自己。 为了表达对这次谈话的重视，满蓓蓓还从家里翻出来一个红盒子。 “不是吧满蓓蓓，你是不是早在这里等着我呢，家里怎么会有印泥这种东西？你不是不常在这里住吗？”姚姜开始怀疑现在的故事剧情都是满蓓蓓诱导的。 “可是你先要跟我约法三章的！”说来也巧，这个印泥是上次有份紧急文件要签，她在对门吃饭，助理带过来的。 没成想还有用武之地。 手上一用力，满蓓蓓就按着姚姜的手指盖了上去。 “哎哎，你也换一根手指啊！大拇指感觉我是被惩罚，签字画押。” 满蓓蓓不跟姚姜客气，还贴心为姚姜擦了擦脏手指：“就是签字画押，以后你不改改你的臭毛病，就用这个治治你！” 对付姚姜的招数，除了闹掰了分手，只有一个最为奏效——罚钱！ 两个人讨论罚款的时候，你来我往，钱还没真开始罚，姚姜已经感到肉疼了。 皱眉得看着自己那份，姚姜踢了满蓓蓓一脚：“讨厌，我的惩罚要命，你的那个，不过是皮毛而已。” “要你点小钱就要命了？”满蓓蓓通篇看下来，没一个惩罚有超过五百块：“我重要还是钱重要？” 这题姚姜会抄答案：“你重要！” “那不得了，”满蓓蓓伸手，“先把今天咬我的钱罚了！” 姚姜装懵：“盖章了才生效，之前的不算。” “行！” 以牙还牙，满蓓蓓上去就是一口，不过咬得位置，就不是这么讨喜了。 ※※※※※※※※※※※※※※※※※※※※ 偷偷更新！ 疼爱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还被叫到满蓓蓓爸妈家里吃早饭。 阿姨过来喊的时候，两人刚进厨房准备做饭，正好，饭也不用做了。 姚姜依旧胆战心惊，没了双书蝶调节气氛，桌上的氛围显得尤其尴尬。 吃完饭出来，满蓓蓓感叹道：“以后你要是嫁过来，怎么办哟小姜姜~” 姚姜心有余悸，谈恋爱开开心心，有点无法接受她们一跃就要见家长的程度，还是以恋爱身份，满蓓蓓见她的怂样不安慰她，反过来调侃她，心有不爽：“我看哪天你去我家，你还笑得出来不？” 满蓓蓓想到之前姚姜妈妈撮合的样子，真仰头沉思一阵：“我觉得吧，应该可以笑出来的，你嫁给我又不亏。” 满家当真就是过去打个照面，之后的一段时间，姚姜过得心惊胆战，每天拿着自己的化妆包，有备无患，可是满蓓蓓家里没有任何动静。 临近过年，各个行业的工作都在收尾，做总结，姚姜的单位也不例外，甚至跟社区联动搞了一个宣传活动，领导说正好用这一笔资金把联欢会一起办了。 姚姜被安排去集体朗诵、合唱，吃大锅饭混日子。 回到家扯着嗓子练习，歌功颂德。 对着一整页台词，直起鸡皮疙瘩，无法投入进去，真的是……太过感慨了。 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在单位混日子等待放假，刚着家，就瞧见几天不见人影的满蓓蓓。 放下包，姚姜偏头感慨：“蓓蓓，你可算回来了。” 家里难得有饭菜的香味，总算有一天回家不是吃外卖。 钻进厨房，油烟机轰轰直响。 “洗洗手就吃饭了。” 听话洗了手，姚姜站在身后看满蓓蓓炒青菜，不过几分钟就好了。 装盘，满蓓蓓把餐碟往后递过去，姚姜却跟看不懂似的从身后抱住她：“蓓蓓……” 满蓓蓓挑眉。 几天没见，姚姜为何变得如此粘人？ 出乎意料，满蓓蓓没有接话，维持从后红包的姿势，尴尬站着。 姚姜忍不住道：“这个时候你应该放下手里的餐碟，拥抱我！亲吻我！” 满蓓蓓翻白眼：“不吃饭了？” 姚姜想了想：“可以先吃你。” 这下满蓓蓓放下了手中的餐碟，因为背对着姚姜，没人看见她嘴角的狡黠：“你确定？” 姚姜没察觉到满蓓蓓语气中的变化，对她的主动应和感到又诧异又兴奋。 其实她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当然，要是真的能吃，哪怕现在饿着肚子也是可以的嘛！ 等待姚姜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满蓓蓓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丝巾，将她的双手禁锢住。 姚姜再看满蓓蓓的眼神，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气氛。 “蓓蓓，要不……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嗯，”满蓓蓓对姚姜吃饭的建议表示赞同，“等我吃过了你再吃。” “呜呜呜……” 到最后这顿饭到九点才吃上，沐浴过的姚姜面对给她殷勤夹菜的满蓓蓓，一脸哀怨。 “我吃饱了，你多吃点啊~” 姚姜啧了一声，这叫什么话？ 蓓蓓一定是被双书蝶带坏了，以前她才不会这样呢！ 看姚姜吃得差不多，满蓓蓓又开口：“我家里说，在年前两家人还是见个面，你觉得呢？” “哈？”这下姚姜满脸的哀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 她刚刚听见的是满蓓蓓说两家人见面吧？没说是她要去满家。 “就是你想的那样，”满蓓蓓‘好意’拨弄姚姜的发丝，帮忙别在耳后，“没别的，就见个面。你一直不说要带我回家，只能我自己厚着脸皮提了。” 在满蓓蓓看来，谈恋爱是大事，不是奔着长长久久下去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显然，她不是吃抹干净就抛下姚姜不管的流氓。 她是想跟姚姜过下去的，往后的日子势必会牵扯到两家人的交往，她希望她们的状态跟别人的婚姻没有任何分别。 有属于两个人的小家，也有会帮衬着双方的原生家庭。 满蓓蓓这么一说，姚姜倒是觉得臊得慌。 她好像还没有想到这么远的的以后。 即便是她没想过会跟满蓓蓓分手，暂时还没有让家里知道她们在谈恋爱的打算。 她以为之前满蓓蓓是在跟她开玩笑呢？原来并非如此。 满蓓蓓是认真的，自己老在后面当缩头乌龟，显得没品。 “那，我跟家里说说。” 姚姜踌躇了小半个月，等到公司放假，满蓓蓓在家休息，才把这个‘说说’提上日程。 满蓓蓓开车去的姚姜家里。 靠边，熄火。 满蓓蓓双手还扶着方向盘：“需要我跟你一起上去吗？” 后座还放了好几个礼盒，眼看过年，是满蓓蓓准备的拜年礼。 “不用，万一家里不同意，把我赶出来，带着你一起，多尴尬啊！”姚姜不是没有对自己的事情旁敲侧击，但那些都是捕风捉影，这次落下实锤，谁知道自家二老的表现会不会跟之前大相径庭。 上去不到十分钟，姚姜就下来了。 跟着下来的，还有从阳台扔下来的礼盒。 姚姜在底下大喊：“说就说嘛，别高空抛物，犯法的！” 回到车上，姚姜脸上有清晰的巴掌印记。 满蓓蓓的双手紧了紧。 原来姚姜妈妈和蔼可亲的表情，仅仅是建立在她们是朋友关系上面，换了别的关系，以前得到的好评，全部没收。 现在只剩下一地鸡毛。 姚姜捞起旁边的水瓶往自己脸上蹭，减轻脸上灼热的感觉。 “蓓蓓，我爸妈平时不这样的，也怪我……没有提前打预防针……” 满蓓蓓没按套路出牌，以往这个时候，满蓓蓓大抵该心疼死了，这会儿只是淡淡幽幽看着姚姜说：“嗯，怪你。” 原本还哭哭唧唧的姚姜顿时来了精神，也顾不上自己脸上的红印子，将手里的水瓶朝满蓓蓓扔过去：“好气哦，你都不安慰我，你变了！你不爱我了，你敷衍了！” 满蓓蓓还是这么淡淡幽幽看姚姜一个人表演。 演够了，演累了。 满蓓蓓指着姚姜家里那一栋楼。 “你看，你爸妈还是爱你的。” 刚刚把姚姜打出来的父母，从楼上下来，一个四处张望，一个去楼底下的绿化带里面把丢下来的东西又捡了回去。 姚姜默默看着二老的表现，等他们回到楼里，才叹气。 转过头扑向满蓓蓓，呜咽着：“蓓蓓，你抱抱我。” 如此 大年三十，中午在满家吃过饭，姚姜告辞，打算回自己家过年。 经历过之前的不欢而散，满蓓蓓担心姚姜，要跟她一块去。 姚姜摇头：“我自己回去就好，又把我赶出来，我还可以回咱们的小家啊，不用担心。” 她们的关系，若是年前吃过饭，两家人坐下来谈谈，确认她们是又想走下去的想法，或许姚姜的身份会变得更加名正言顺。 但姚姜爸妈的态度显然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有改变，仅仅是在满蓓蓓家里知晓，没有得到姚姜家里的祝福和认同，满家也没有向亲戚朋友宣布的意思，毕竟他们家的关系网巨大又厚重，传了出去最后没有结果，就成了别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过年的，难免要走亲访友，姚姜‘见不得光’，难免会有不方便的时候。 这些想法是满蓓蓓家里考虑的，满蓓蓓才不管这么多，跟姚姜在一起，本就跟正常的轨迹不同，已经离经叛道，不会因为姚姜人不出现，就没有谣言。 满蓓蓓不放心：“不行，万一你被扔在大街上别人捡去了怎么办？” 披上大衣，打算跟姚姜一起回家。 眼看着满蓓蓓要跟姚姜离开，满妈妈从厨房里探出头：“蓓蓓！” 没有过多言语，光是叫喊的两个字就代表了她的想法。 姚姜过来，是没问题的，但姚姜家里没有给她们面子，何苦在大年三十上赶着去讨不自在。 满蓓蓓为难地喊了声：“妈！” 姚姜抓过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更家里人杠上：“阿姨，那我先走了。” 开车回去的路格外通常，此前大拥堵的地段空空荡荡，道路两旁的行人稀少。 红红火火的节日，自己还怀着忐忑的心情，不确定自己是否能进家门。 可喜的是家里没有换锁，姚姜顺利进家门。 舅舅一家也在，热热闹闹。 他们看见姚姜，一脸惊讶：“咦，不是说出去旅游了吗？” “啊，”姚姜应着，尴尬地跟自家妈妈对视一眼，“惊喜不惊喜！过年怎么能少了我呢，在外头过年多孤独啊！” “就是，你妈还说不让我们给你打电话，说你在飞机上呢，嗨，这不回来了嘛！” 小辈眼瞧着姚姜刚进屋，就跑过来围着姚姜，讨要红包。 有亲戚在，姚姜爸爸妈妈没有像上次把姚姜赶出去。 趁此机会姚姜把后备箱里的年货都搬了上来，更是自告奋勇在厨房帮忙。 母女俩别别扭扭备菜，动作默契，相顾无言。 夜幕降临，饭桌堆满了一大半的位置，跟外面热闹对比，厨房只有乒乒乓乓的声响。 “妈，我跟蓓蓓是认真的，我已经见过她爸妈了，今天中午也是在她家吃的饭，原本是打算两家人坐下来吃顿饭，互相认识一下的……” 买车买房，家里都有出资，没有所谓的提前自备嫁妆一说，家里也是怕以后嫁人非良人，留的后手，这都能想通，迟早也是能接受自己性取向的不同……吧？ 妈妈没有说话，手上切菜的速度加快，姚姜生怕自己的老母亲切到手，识趣的端着别的餐盘出去，没有继续话题。 吃过饭，看电视的看电视，打麻将的打麻将。 往年这个时候，姚姜都会参与到麻将桌，输几把让家里老人开心开心，今年她没这个心情，带着小孩子们上街买炮仗。 十二点热闹的气氛一过，家里的亲戚也离开。 家里一下子有安静下来。 二老无视姚姜，客厅的狼藉也懒得收拾，直接进房睡觉。 留下姚姜一个人独自坐在电视前发呆。 满蓓蓓给她发了两个红包。 十分老土。 520 1314 此外没有更多的话。 几个月来的默契。 姚姜这会儿什么也不想看，收了红包，挪了一个小数点又给满蓓蓓发回去。 满蓓蓓见她回复，有了动静，这才开始跟她聊天。 避开今天回家的话题，对她红包额度表示不满。 回家以来，对着手机姚姜第一次露出了打心底的笑脸。 拨了语音过去：“满老板，红包呢？” 满蓓蓓：“刚刚才给你发了两个红包，五分钟不到，就不认人了？” 姚姜：“请问那个红包是我老婆发的，还是满老板发的？” 满蓓蓓语塞，顿住片刻，很快反应过来：“满老板发的，鉴于你下半年榜单不够用功，没有更多收益给你。哼，你老婆才没这么抠搜，这么点就把你打发了。” 如果可以，满蓓蓓倒是想给姚姜发的红包再大一点，就怕姚姜不肯收。 双腿盘上沙发，姚姜毫无目的换了几个台，播放的都是联欢晚会的回放，索性关掉。 躺倒在沙发一侧，抬头看明晃晃的顶灯。 姚姜抿嘴笑：“明年我就不写了，回家等老婆养。” 单身狗才天天码字呢！ 上班多余的时间拿来谈恋爱，亲亲我我甜甜蜜蜜不香吗？ 满蓓蓓：“你开心就好。” 今天满蓓蓓跟她说话听起来都是小心翼翼的。 空出来的一只手，摸摸鼻梁：“其实我爸妈今天除了没有理我以外，没别的变化，没有打我也没有把我丢出去，我还是完整的。” 聊得迷迷糊糊，姚姜竟然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时，客厅的空调关闭，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 经过晚上的烟火炮轰，大年初一的空气指数预警爆表。 好在家里开了新风系统。 也还好，新年的早餐，有她的一碗大汤圆。 没洗脸刷牙，姚姜就走到厨房，往自己妈妈跟前凑，舔着脸喊：“妈妈~” 妈妈脸上没多的表情：“吃了早饭，去把人喊上来。” 姚姜没明白：“大年初一不出门咧，今天谁来串门子？” 脸上露出一丝明知故问：“让蓓蓓上来，你爸早上下去遛弯都看见她了！” 姚姜瞪着眼睛，伸长脖子往下看。 小区长凳上确实有个人影。 在沙发上凑合一晚，手机没电关机。 本想问问人怎么大清早来了，手机开机几十秒没反应。 姚姜等不及，换了鞋子就往外冲。 灰头土脸站在满蓓蓓面前，想也没想，扑了上去。 大过年 姚姜把脑袋埋在满蓓蓓的耳后，贪婪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低低地问：“大过年的，你怎么来了？” “我怕我不来，以后就见不到你了。” 没有音讯，手机关机。 换了别的时候满蓓蓓不会这么着急，一大清早跑候着，但这次是姚姜跟家里坦白以来第一次回家，生怕闹出动静，才一个晚上，就关机了，怎么能表现得云淡风轻。 满蓓蓓说话的语调略带委屈。 声音不带，却表现了自己浓浓的思念和紧张。 有这么个女朋友，还要什么自行车！ 姚姜大为感动，在满蓓蓓脸上啄了两口，拉着她往楼里走：“回家去，怪冷的。” 满蓓蓓没动弹：“哎，我去不好吧，你爸妈……” “我妈让我下来叫你的，他们看到了，不然你还得在底下吹冷风。” 懵懵懂懂间，满蓓蓓把握不住尺度。 她当时看见东西被扔到绿化带上，姚姜狼狈出来，才过了没多久，家里妥协的可能性不大。 起码叫她上楼了，算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即将上楼的满蓓蓓开始变得焦虑起来，在电梯里盯着反光的自己：“我今天的妆容如何？不丑吧，我晚上很晚才睡下，黑眼圈都还在呢！” “你已经很漂亮了！”姚姜帮她理了理头发。 漂亮这话不假，上学那会儿满蓓蓓的气质就跟她周围的人与众不同，现在想来，应该是家教和学识的差距。 放到人堆跟别的小屁孩比起来，堪称少年精英。 现在亦是如此，有自己的事业，越做越大，随便走到哪家去提亲，都是香饽饽，好在，这个香饽饽是自家的。 姚姜盯着满蓓蓓痴痴笑，到楼层了也没反应。 满蓓蓓捏住她的鼻梁：“出去啦！” 短短几分钟，从楼下到家门口，满蓓蓓的手心开始出汗。 “别怕，我爸妈只会吃了我，不会对你下手的。” 不等满蓓蓓反应，姚姜先一步推开未上锁的防盗门：“妈，我回来了，在楼底下捡了个老婆，你们给看看靓不靓？” 满蓓蓓的眼睛睁得溜圆，没想到姚姜在自家也这么不要脸，还是在自己被赶出去一次之后。 借着大年初一的好日子，得寸进尺。 果然没人应答，偷偷伸长脖子往里看，家里两位二老正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看春晚回放。 明明叫她把人带上来，却在满蓓蓓喊他们之后，余光都没闪一个，不搭理人，明摆着的下马威。 姚姜：“妈，上次带回家的核桃酥呢？昨天吃完了吗？那可是蓓蓓找老师傅专做的，没有关系买不到的！” 昨天姚姜就发现了，之前当着她面扔掉的礼物，一个不差又在家里出现了。 核桃酥从高处摔下，四分五裂，难看是难看了点，昨天亲戚过来也没少吃。畅销得很。 或许他们不是认同她的性取向，是浪费可耻吧！ 姚姜提点的这一句，让二老终于有了松动的面部表情。 趁热打铁，满蓓蓓接话：“阿姨叔叔要是喜欢，下次我再带过来。” 姚姜继续：“不是说核桃酥要去外地，到老师傅家里，还要看人家愿不愿意，看他心情才能买？” 满蓓蓓笑：“总会买到的。” 两人说着说着，双手就腻味到一起，在二老眼皮子底下十指紧扣，纠缠不清。 茶杯放置，声音响起，吸引住正在腻味的两人目光，满蓓蓓下意识想把自己的手从姚姜的手里抽出来，姚姜偏偏握得更紧，后背挺直，咬着牙问满蓓蓓：“刚刚你说什么？” 满蓓蓓尴尬地啊了一声。 “你怎么能叫叔叔阿姨呢，没看咱爸都不高兴了！” 满蓓蓓姚姜爸妈：…… 握住的手指被姚姜不断按捏，满蓓蓓硬着头皮对姚姜爸妈说：“爸？妈？” 姚姜爸爸赶紧站起身摆手：“受不起！” 转身进了房间，留下姚姜妈妈愣在原地，表情阴晴不定。 以前她只觉得女儿有个难得要好的同学，姚姜除了上班就是在家里待着，社交少，希望她能有更多社交，不要老是对着电脑。 这下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上次看见满蓓蓓，让她们再续前缘的，亦或是上高中那会儿，就在一起了，后来分手才断了往来。 心里有许多疑问，也想了解这两个丫头到底在想什么，才把人喊上来，殊不知姚姜得寸进尺，真以为是过年领上门的女婿，自我感觉良好。 姚姜妈妈打发自家不争气的女儿：“你去把早饭吃了，削两个苹果来。” 姚姜还想说话，满蓓蓓递给她眼神，给她安慰：“去吧。” 明摆着是让她们有独处的时间，姚姜怎么会不懂，欣慰的是还好家里的面积不大，若她也是富二代，随便套小洋房，厨房门关闭，有心听墙角也没办法。 问的问题无非就是那几个。 老了以后怎么办？ 没有子嗣怎么办？ 大众接受不了怎么办？ 老一辈拒绝的想法总是惊人的相似，达到了统一一致的高度。 这些问题，满蓓蓓在自己家出柜的时候已经回答过一遍，再次被问起来，应对得比姚姜得心应手，知道硬着跟长辈来绝对讨不到好，但又要表示自己的坚定，让长辈也明确知道没有‘规劝’的可能。 端着果盘回来的姚姜，默默在身后为满蓓蓓竖起大拇指。 聊天的最后，谁也没能劝服对方。 接近午饭时间，满蓓蓓主动告辞，姚姜送她下楼，两人在车上一同舒了口气。 满蓓蓓看姚姜如释重负的表情，戳戳她的脑门：“不是你叫我别怕的，现在看看，到底是谁在怕？” 姚姜摸摸自己的胸口：“我也以为自己能理智对待，可是听见我妈问的那些问题，生怕把你给理智劝退了！” 满蓓蓓抱住她：“怎么会呢，要是这么容易就跟你分开，也不会念了这么久，还想跟你在一起。” “有道理，”姚姜窝在她的颈窝里笑，“也是，我这么大魅力，把你迷得神魂颠倒，好不容易得手，怎么舍得放开。” 满蓓蓓：“不要脸。” 春节假期，姚姜爸妈没有给她甩脸色，一家人依旧正常地去走亲戚串门子，姚姜乖乖在一旁看他们打麻将。 姚姜的年纪，正好三姑六婆八卦的最好年纪，连打牌的时候也不放过：“姚姜，你什么时候带个男朋友回来，再不生孩子，就晚咯！” “就是，趁你妈还年轻，赶紧生了让你妈帮你带带，减少自己的压力，莫到了以后，高龄孕妇，你妈也带不动了。” 姚姜嘴角抽抽：“我妈才不喜欢带小孩呢，她忙着带孩子，哪有时间跟您们打麻将咧！” 听见一声冷哼，姚姜见自己妈妈摸起来一张幺鸡，杠上花。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呢，说不定改天带个女朋友回来。” “嘶——”桌上的阿姨沉浸在输牌的氛围里，压根没有在意刚刚姚姜妈妈的话，唯有姚姜倒吸一口凉气，原本还拿手机跟满蓓蓓远端连线，咽了咽口水，默默把手机放回兜里。 看了一会麻将，姚姜被表姐叫走了。 表姐比她年长三岁，两人带着两个孩子一同来到超市准备晚上的食材。 小孩子闹腾，姚姜又没有经验，两个人压根没办法威慑住小孩子。 姚姜感觉头大，从超市回来，找了个角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出来走一天亲戚可比她上一个星期的班还要疲累。 满蓓蓓听姚姜打出的字，满满哀怨，似乎能够想象姚姜的翻白眼的表情。 回家姚姜躺床上，满蓓蓓便给她播来慰问电话：“累着了？” 姚姜抱住床上的乌龟，呼出长长一口气：“太累了！出去一天，我还不如在家码字写小说，还能挣钱！” 满蓓蓓笑，姚姜还感叹：“不过今天跟你聊天的字数，应该一章有余，嘿嘿。” “哦？要不你现在起来复制粘贴？”提到码字的话题，满蓓蓓问：“你的存稿还剩多少？” 年底满蓓蓓出差忙碌的那段时间，姚姜独自在家，存了几十万字，等满蓓蓓回来，腻腻歪歪，没怎么动电脑，她还真不记得自己的稿子什么时候发完。 点开后台，几十万的存稿，也没支撑多久，初一的那天，她就断更了。 如今已是初四，姚姜仰天长啸：“老板，我的全勤没了，嘤嘤嘤……” 满老板幸灾乐祸：“活该！” “不行，臣妾都是为了伺候皇上，才没时间码字的，您要赔偿人家！” “快去复制粘贴咱俩的聊天记录，今天还能凑一章！” 姚姜不肯：“皇上，你怎么能这么说，那些都是臣妾跟你的小情趣，如何能跟别人共赏呢！” “没关系，今天一整天你都跟怨妇似的抱怨，又不带颜色，不会被锁文的，大过年水一章，小天使会体谅你的。” “噗，”满蓓蓓话锋突变，姚姜破功，笑了出来：“你说，你是不是想搞颜色了，在明示我！你好坏~我好喜欢~” 满蓓蓓心里os：到底是谁在想东想西？ 当晚，姚姜用自己的马甲号发了一条微博。 首先是对自己的断更表示歉意，其次贴出跟满蓓蓓打码的聊天记录。 读者们看见几个月人机式更新的作者活了过来，大过年一上来就杀狗，难受。 评论区一片哀嚎，姚姜缩在被窝里捂嘴笑。 大发善心，安排了一波小红包。 于是，评论区又和谐了。 ※※※※※※※※※※※※※※※※※※※※ 啊，我也想秀……可惜……嘤嘤嘤，噗 完结 如春以后，两人没来得及出去旅游，满蓓蓓开启了新一轮的忙碌。 网站发展迅速，卖了好几个版权，赚得盆满锅满。 一天，姚姜在家里陪爸妈吃饭，客厅的整点新闻恰好报道海泽网新一轮崛起，满蓓蓓作为老板，接受采访。 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姚姜默默扒拉碗里的米饭，不敢搭腔。 自家二老倒是停下吃饭的动作，侧过身看新闻。 采访很短暂，总共才三分钟，满蓓蓓说话的时间不过二十秒，姚姜仍旧感到心潮澎湃。 如果她现在是在自己的小房子，跟叶蕾和薄一白吃饭就好了，这样她就能光明正大跟她们嘚瑟。 看，她的眼光多好！ 她家的蓓蓓多么优秀呀！ 只可惜，饭桌的气氛尴尬。 姚姜高兴，回去一路绿灯，畅通无阻，比往常早十分钟到家。 满蓓蓓也刚回来，正在喝水，探出脑袋：“回来了？” 迎接她的是大大的拥抱，没等她反应过来，姚姜的嘴唇就凑了上来，手里的水杯无处安放，只能高高举着。 结束后，姚姜靠着满蓓蓓喘气，一直笑。 “升职加薪了？这么高兴？” 剩下的水都进了姚姜嘴里：“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工作，哪有升职加薪一说，是别的事情，更开心的事情！” “开心的事情该跟我分享啊，搞快点！” 姚姜笑着，勾手让满蓓蓓靠近她，等到了足够贴近的距离，姚姜一口咬住满蓓蓓的耳朵。 没错，不是舔舐，而是下了狠口。 “干嘛！”满蓓蓓吃痛，把姚姜推到一边。 “哼，高兴归高兴，可你都没告诉我今天会上地方新闻！” 满蓓蓓反应过来：“复议！我跟你说过公司接受了地方台的报道，但他们也没有明确告知会在什么时候播出啊。” “不行，这一口你得还回来！” 姚姜立马跑开，两人在不宽敞的客厅打闹。 最后，满蓓蓓将姚姜扑倒在沙发，压在她身上，两人默默不语。 很多时候两人都会像这样抱住对方，用不着言语，只想静静待在一起。 “蓓蓓，你好优秀！” “客气，爱乐蓓太太，我今天也有一件事跟你分享呢！” 突然叫了笔名，姚姜不习惯，整个人哆嗦一下：“什么事？” “今天有影视公司找到你的编辑，说要签下你的新书，改编成网剧，如果谈得好，未来半年内，你讲会有一份不错的影视版权收益。” 姚姜的眼睛亮亮的：“真的？” “真的！” 满蓓蓓起初也不相信，洽谈的影视公司在圈里名气不小，手里攥着近两年火的5个ip，居然会看上姚姜的小说。 海泽网目前影视化的百合作品才五部，只有一部上映，其余的还在筹备中，没看见大的水花，就要买版权，只能说明，他们真的瞎了眼看上姚姜的作品。 嗯，瞎了眼，就跟她一样。 第二天姚姜乐呵呵跟编辑确认消息，得到的只是淡淡的还在洽谈，让她不要过于飘，榜单该完成的字数还是要完成。 姚姜回复一个“ok”的表情，转头立马去微博现金抽奖，提前为自己庆祝。 受不了一回家就看见姚姜期待的眼神，满蓓蓓让双书蝶特别盯着乐爱蓓的影视化签约进程，正常情况要半个月推进的谈判，在双书蝶的据理力争下一个星期就搞定了。 百合的影视化版权比不上耽美的热度，但一下几十万的收益还是让姚姜激动地差点晕厥。 不出一个月，影视公司官网上就把她的作品挂在主页，只是…… 姚姜盯着上面的名字看了很久，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作者：乐爱蓓 编剧：席絮 老天爷，这是什么狗血的剧情，她写的小说，让她的情敌做编剧。 于是，姚姜的庆祝宴变成了吐槽宴。 来龙去脉了解以后…… 叶蕾：“你至于吗？人都是你的！” 薄一白：“我查了一下，席絮好像挺厉害的，不会因为这个事情砸自己招牌。” 姚姜抬起眼皮，盯着炸鸡店的白炽灯，啤酒都变苦了。 她当然知道席絮厉害，比她的名声大，但是这话从她的闺蜜嘴里说出来，变味了。 吐槽宴过去的第二个工作日，姚姜递上了辞职信。 别人头破血流想往里头考，姚姜在里面朝九晚五，安安稳稳，却想着去外面的天空飞翔。 姚姜没告诉任何人她辞职的消息，是满蓓蓓自己发现的。 一天中午，她回家里拿u盘，听见姚姜对着电脑厮杀打游戏。 不得已，姚姜一五一十告诉满蓓蓓自己已经离职。 “为什么？” 姚姜哈哈笑：“这不眼看着就要嫁入豪门，吃喝不愁，我不想努力了。” 满蓓蓓：“说人话。” 姚姜别别扭扭，在满蓓蓓眼神的高压下坦诚说：“我想要做全职作家。” “卖个网络影视化版权就飘了？”满蓓蓓不是很理解姚姜的选择，这么多年都按照自己的步调，小日子过得舒服，怎么会突然选择全职，“房贷车贷呢？压力没有了？” “有的，”姚姜低下头搅手指，深吸一口气，跟满蓓蓓撩了底，“可你天天往外跑，我一成不变在家里待着，迟早……步调不一样……” 后面的话，姚姜不用明说，满蓓蓓也知道了她的顾虑。 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姚姜盯着不知道哪个地方在发呆。 满蓓蓓摸摸姚姜的脑袋，抬起头，姚姜看见了满蓓蓓眼里的星星点点。 没有气愤，没有责备，而是心平气和地说：“房贷车贷，算你自己的婚前债务，我可不会帮你，我的钱都投公司里去了，别墅也做了抵押贷款，你即将嫁入的不是豪门，是身负巨债的创业狗。” “蓓蓓……” 满蓓蓓打断她：“我还气着呢，明明睡一张床，你还骗我，晚上没有好吃好喝伺候，我就把你踢出门，你自己回你家睡去！” “我爱你！”姚姜挂在满蓓蓓身上，躲在她的颈窝，“谢谢。” 满蓓蓓扯住她的耳朵：“姚姜，你要记得，我和你，就是我们。往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彼此信任，才能依偎着走下去。你看，我炒股是赢的，网站也越做越大。这么多年才决定跟你在一起，你不能让我输。” “不会的，你是人生赢家本家！” ※※※※※※※※※※※※※※※※※※※※ 其实，后面节奏乱了崩了……不想坑，感觉对不起收藏的小可爱。 感谢看到这里，有缘下本书见。 谢谢~ 首-发：fadianwu.com (woo13.com)